《睁眼八零：和凶名在外村霸有崽了》 第1章 赔钱又赔人？ 雨后泥泞，乡间宽敞的道路杂草丛生，脚印杂乱，空气中弥漫阵阵泥腥味。 “都多管什么闲事儿！” “这是我的女儿！我生她养她这么多年我要她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费这么多米饭把这死丫头养到今天，好不容易能嫁人了，这会儿给我整这一出！” “卖女儿又怎么样，你们谁可怜她就花钱买她回去当儿媳妇！一个个的烂好心！现下在这装什么好人！” “能有人肯要她就不错了！这死丫头把自己搞成这样，我还能白费米饭养她一辈子不成？” 中年妇女尖利的嗓门大而敞亮，尖酸指着几个对她来说多管闲事的人咒骂。 “老瘸子舍得花两百块钱不嫌弃娶胡瑶那死丫头，你们要是可怜她，就拿两百块钱出来给我！” 她这话一出，周围几个好意相劝的婆子顿时哑声，虽觉得胡瑶命苦，但又无可奈何。 这年头大家过得都贫苦，别说两百块钱了，一百块都难拿得出来。 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看着胡瑶长大的，胡瑶从小就乖巧懂事，时常帮着乡邻做事，大家有目共睹，如今她得到这样的遭遇，他们看着于心不忍，才出来说几句。 但他们到底不是胡瑶的亲人，没有决定的权利。 遂想到胡瑶现在这个情况，又是只能叹气摇头。 “唉，这丫头真是命苦……” 胡桂芬斜眼扫过他们没声出的模样，冷哼一声，从屋里将乖巧坐在堂屋里身形纤细的人儿扯起。 “阿娘，我们要去玩儿了吗？” 胡瑶顺着她的动作起身，弯着好看纯净的杏眼，嗓音灵透。 胡瑶是生得好的，精致的眉眼五官像足了她的父亲，模样恬静纯美。 哪怕成日地干活，衣裳底下的肌肤也是白得莹润。 要不是这副好模样，老瘸子又怎么会舍得花大钱。哪怕她现在磕傻了脑袋，记忆只留在四五岁时。 胡桂芬看着她，眼里滑过一抹复杂。 如果不是在这节骨眼上她自己作贱把自己搞成这样，她也不至于要将她嫁给老瘸子！ “阿娘。” 见胡桂芬不理她，胡瑶轻轻晃了晃她的手，声音乖巧又带着依赖，还有几分孩童般的纯稚。 “阿娘，老瘸子已经在等着了，我们要送姐姐出门了。” 胡巧在一旁出声提醒，见胡桂芬看着胡瑶失神的模样，眸光一闪。 “嗯，走了，阿娘带你去玩儿，到了之后你得乖，知道吗？”胡桂芬眼皮耷拉着，耐着几分性子沉声开口叮嘱。 “好。”胡瑶点点头。 她跟着胡桂芬出门，见到外边几个婶子，也乖巧地跟人打招呼。 又是疏疏的几声叹气声响起。 胡瑶不明所以。 如今的她小孩子心性，半路上就被路旁气味香甜的野果吸引，嚷着要去摘。 胡桂芬对她没多大耐心，骂骂咧咧地扯她又打了她几下。 胡瑶哭了，动静也闹大了。 邻村好事儿的人都过来看热闹。 这十里八乡的事儿谁会不清楚，看见胡桂芬跟胡瑶就知道是什么事儿了，他们不像本村的几个婶娘会心疼胡瑶替她说几句话，而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出声笑谈，不免带有几分嘲讽。 胡桂芬面上过不去，见胡瑶还是不听话，折了路旁的一根枝棍对她打了起来。 “你这死丫头！还嫌不够丢脸！吃少这几个果你会死还是会怎么样！赶紧给我滚过来！”她拉着脸怒骂。 胡瑶被她打了两棍子，火辣辣的痛意从身上传来，她抽泣哭着害怕地又跑开一些，委屈又不解。 印象里胡桂芬对她一直是很好的，从来不会对她这么凶。 “我要阿爹。” “你爹早死了！”胡桂芬不耐烦地几步上前拧住她的手，半拉半扯地拖着她走。 胡瑶明润的杏眸里溢满泪花，晶莹的水珠顺着白皙的腮边滑落，鼻尖的微红晕色衬得她模样更加惹人怜。 邻村的村民瞧着，看多了几眼，不禁感叹。 “这胡瑶生的是真不错！” “怪不得那老瘸子舍得花这大价钱！” “嘿，这什么，晚晚有这么一个媳妇儿压床，做鬼也风流啊！” “那你花两百块钱跟胡桂芬把人买了！你不也能做鬼？” “做梦呢，花两百块钱买个傻子回去，可不值当！我说……” 低劣下流的话一句接一句，不怀好意的目光也在胡瑶身上来回地扫。 胡桂芬骂咧几句，甩开他们扯着胡瑶就要走。 “三百块，人给我。” 一道高大的身影拦下胡桂芬的去路，声线粗沉淡漠。 “什么？”胡桂芬一愣。 再抬头看清眼前的人是谁时，吓了一跳，不禁往后退了一步。 就他这身板，她撒泼起来还都不够他挥一拳的。 想到十里八乡他的传闻，胡桂芬不禁又怵了怵。 “把人给我，我给你三百块。”蒋汉垂眸瞥了眼满脸泪痕委屈的胡瑶，漫不经心重复一句，过几秒还不见胡桂芬反应，狠戾锋利的眉眼已是有些不耐地皱起。 “三，三三百块？！”胡桂芬回过神来，抖着声音不确认问。 “对。” “行行行！这死……这丫头以后就交给你了！”见钱眼开的胡桂芬喜出望外，忙不迭答应。 她以最快的速度，收了蒋汉的钱，将胡瑶扔下就跑了，一副生怕蒋汉反悔的模样。 胡瑶含着泪花无措地看着她跑远的背影，也跟着她的方向抬脚跟上：“阿娘。” “你没娘了，她把你卖给我了。”蒋汉抬臂，轻而易举地将她扯回来，悠然又残忍地陈述。 顶着大家惊讶复杂又不敢多言的目光，他将胡瑶带回自己家。 “老子给你定好规矩了。” “不许哭。” “听话。” “别给我闹事儿。” “明白么？” 他凛眉看着无措抓着衣摆的胡瑶。 二十二岁孤家寡人的蒋汉，在七八年的六月，花了三百块带了胡瑶回了他空落一人的家。 而他这一举动，私下里也引起了不少躁动流言，但碍于是他，都没敢说到他跟前去。 “那蒋汉不声不响的，居然有这么多钱！” “他有钱也不稀奇，谁清楚那钱干不干净，都不知道怎么来的！” “胡桂芬现在是乐，但蒋汉那人，能让她这么稳妥留下那钱了？” “嘿！他还乐意娶个傻媳妇儿回去呢，还不是看中了胡瑶那身好皮囊！” “玩腻了就扔回去呗，胡桂芬哪能讨着好，还不是吃哑巴亏，赔钱又赔人。” …… 第2章 真是她儿子 头钝钝的疼，光怪陆离的画面不停在脑海里盘旋，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最终汇聚一起，又变得碎散。 “呜呜呜呜瑶瑶……” 有一道很小又执着的力劲在晃她的身体，奶气带着哭腔的嗓音断断续续地传进耳里。 一会儿叫妈妈，一会儿叫瑶瑶的。 之后更是嘈杂的声音乱做一团。 “这可不关我们的事，谁让这死丫头成天乱跑！我们好心才送人回来的！你爸回来了可别乱说话！” “妈，你这说的什么话，本来就不关我们的事儿！” “再说了，蒋汉都多久没回来了，说不准都死外边了，有什么好慌张的，以后谁还管他们娘俩！” 另一道压低的声音又响起。 胡瑶觉得熟悉，她费劲撑开眼缝，却只看见了陌生的屋檐，之后脑后的钝痛又起，她再次晕了过去。 趴在床边的小团子原本见胡瑶要醒了，吸着鼻涕紧巴巴地凑近正要唤她，可下一秒她又闭上了眼，再也没有了反应。 他染着泪花的眸子一愣，之后慌张地又急哭了，捂住胡瑶的脸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呜呜呜呜妈妈！” “坏人！你们等着，我要告诉我爸爸！”三岁的蒋小朝板着脸，恶狠狠地瞪着胡桂芬几人。 胡桂芬不知心虚理亏还是有些后怕，骂声落下几句就走了。 “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你这小崽子别胡说八道！” “既然好心当驴肝肺，那你就单守着你妈！我看她能不能撑得住等你爸回来！” …… 不知过了多久，胡瑶再次醒来。 她脑后的伤被包扎好了，昏沉间又再次听见了一些低声交谈的话，很是陌生。 睁开眸子，她定看这上方还是陌生的屋檐，轻轻眨了眨眼睫。 “瑶瑶，你醒啦~” 身旁凑近一小团东西，奶气的嗓音带着欣喜。 胡瑶有些不明情况，缓慢吃痛地捂着头坐起身来，静看他几秒。 才三岁的孩子生得很是可爱，紧巴巴看着她的眼睛纯净又明亮。 胡瑶觉得有什么画面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但她捕捉不到，反而微细神经刺痛让她皱了眉。 “总算是醒了。” “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痛？这下遭大罪了。” 林招娣送走卫生站的医生，大步过来，走到胡瑶跟前，叹声忧愁地看着她。 见她发愣，也还是自顾自地说了许多话：“汉哥临走前让我们照看一下你们，好在你出事小朝就来找我了，胡瑶，以后你可不能乱跑了，汉哥不在，小朝又还这么小，你都把他给急坏了，小朝是你儿子，你该要学着照顾他才是。” “汉哥回来要是知道，又该有话说了，你要听话一些。” 林招娣一连串说了许多话。 胡瑶抬眸看她，依旧没反应过来，愣愣的：“我……儿子？” 她看林招娣，又看了趴在床边紧张看着她的小孩。 林招娣跟她清明疑惑的眼神对上，一顿。 …… 直到晚上，胡瑶才消化了林招娣跟她说的消息，隐约也跟脑海里时而闪现的记忆吻合。 她……嫁了人，还有儿子了？ 胡瑶失神地咬了一口手里的红薯，余光又看了眼同样坐在床边捧着红薯吃得很香的小家伙。 知道她没事儿了，他也没有再哭了，这会儿吊在床沿的两只小脚还轻轻地晃。 他生得很好，真的很多地方都跟她相似，只是眉眼跟她不像。 是像蒋汉…… 胡瑶又咬了一口红薯，觉得像是在做梦一样，她怎么就嫁给蒋汉了。 明明……他那么令人害怕。 她跟他也完全没有交集，多数听的，都是所有他做的一切扬名混账的事儿。 “瑶瑶，我还藏有一块桃酥，我们一起吃呀。”蒋小朝啃完红薯，将自己瞒着他爸爸私藏下来的桃酥大方分了一半给胡瑶。 他才三岁，但很是聪明伶俐，胡瑶手里的红薯，也是他烤的，他说是他爸爸教他的…… 照蒋汉跟他说的意思，别指望记忆年纪大不了他几岁的胡瑶给他做饭了，能自力更生就自力更生。 蒋小朝是知道他妈妈跟别人的妈妈有些不一样的，但他依然很喜欢胡瑶，因为胡瑶时常陪着他一起玩儿，两人同样不时反抗一下蒋汉，相依相惜的，她还是他的妈妈。 所以蒋小朝很护着胡瑶，也很爱她。 “你，你自己吃。”胡瑶看着他，声音柔和。 这真是她儿子啊…… 蒋小朝疑惑地睁圆眼睛，不确定：“瑶瑶不吃嘛？” 平时胡瑶可喜欢了，蒋汉每次都会偏心多给她一块，他这块是藏下来没舍得吃的，今天她受伤流血了，所以他才想分给她吃。 “小朝吃。”胡瑶对他笑了笑。 她今天有些奇怪，蒋小朝啃了一口酥饼，看着她的小眼神也有些奇怪了，平时胡瑶都是喊他朝朝的，从未喊过小朝，而且不会这么少话讲的。 他皱了皱小眉毛，忍不住有些担心了：“妈妈，你脑袋是不是坏掉啦？” “可是爸爸说你脑袋早就坏掉了啊。” 胡瑶：“……” 她抿了抿唇，哑言不知怎么跟他解释。 说她已经好了？ 可是她好像还有许多事情都想不起来。 “我好了一点儿了。”胡瑶轻声跟他说，抬手擦了擦他啃红薯有些脏的小脸，又是专注看着他许久，像是要把他认清记住，又像在不可思议感慨。 她的动作很温柔，看着他的眼神也不像之前那样，蒋小朝有些说不出来，但他也感觉到有什么不一样了。 莫名的在胡瑶这样的眼神下，他还有些小害羞。 他微微红了小脸，慌张地自己用小手捂住自己的脸，桃酥都不吃了：“干嘛呀~” 他将自己肉乎的脸颊肉都捂得堆起来了。 小模样有些可爱。 胡瑶微微弯眼：“没有，你的脸沾了一些东西，我帮你拿掉。” “噢。”蒋小朝点点头，这才把手放下，重新认真吃起桃酥来。 他的手小小的，酥饼在他手里好像挺大的。 虽然胡瑶说不吃他的酥饼，可他还是留了一半给她。 第3章 居然是蒋汉 看着上边他留下的小牙印，胡瑶心里有说不出的感觉。 胡桂芬在她儿时对她是很好的，但那一切的好一切截止在她六岁那年。 她在外做工的阿爹在她六岁那年再也没回来了，了无音讯。 听说她阿爹好像是入赘胡家的，胡家人看不惯他，他经常都是在外边做事。 后来他没能回来了，胡桂芬也带着她跟胡巧改嫁给同村人。 之后很快又生了一个弟弟胡耀国。 胡瑶在新家过得很不好，胡桂芬对她一日不如一日，家里大大小小的活她都得做，要是有一点差错，胡桂芬动不动就会打骂她。 渐渐的她的性子也没儿时那般活泼了，宁静了许多，也知道顺着他们的意，这样她才会好过一些。 在那样的环境里长到十六岁，她早就对胡桂芬他们不抱有什么亲情了，只剩下不得不屈服的麻木沉静，她阿爹不在后，这世上没有人会在乎她了，也没有人爱她。 胡瑶也知道胡桂芬一直都想用她的好模样嫁个有钱的人家得一笔大钱，那样才不会浪费她养她这么多年的米饭钱。 她出意外后她会卖掉她她也不意外，只是…… 居然是蒋汉…… 脑海里的思绪翻转，胡瑶不禁又看了一眼靠在她腿旁昏昏欲睡的蒋小朝，林招娣帮他打水洗过了澡，柔软湿漉的头发垂在他白净的额头上。 他是自己洗的澡，年纪毕竟还太小，手忙脚乱的，衣服扣子都扣错了。 胡瑶看他没几秒，他半耷拉的眼皮已经完全盖上，睡过去了，嫩白的小手还紧抓着她的衣摆。 蒋小朝的睫毛很长，浓密精致得像个漂亮的小姑娘，睡容很是乖巧。 听林招娣说，他的大名是叫蒋复朝，是蒋汉让当初下放的老知识分子起的名。 胡瑶视线落在他小脸上，眸光变得柔软。 也许是彼此血脉相连，她从睁开眼看他的第一眼，便无端的感到亲近，不时脑海里也会零星闪过这几年来跟他在一块儿的画面。 他是她儿子！ 头上的伤还是疼的，轻微牵扯一下都有丝丝痛意。 胡瑶蹙眉，左右看了看，拿起不远处蒋小朝随意扔的毛巾，放柔了动作给他擦拭湿漉的头发，再将他的睡姿摆正。 “妈妈…”蒋小朝呢喃嘀咕，小嗓音软乎乎的，感受到她的动作，揪着她衣摆的小手更加用力握紧。 他太困了，虽是这样，也没有醒来。 胡瑶一顿，迟疑生硬的抚了抚他的背：“乖。” 她轻轻安抚，蒋小朝睡得更加熟，没再有别的动静，只是揪着他衣摆的小手转而握上了她一根手指。 那柔软明显的抓握力道不由地令人心软。 这感觉，好像真的很不错。 大概是昏迷太久了，直到半夜胡瑶才睡着。 翌日，蒋小朝天没亮全就醒了，醒来发现自己是在胡瑶怀里，他睡意懵然的小脸悄悄红了，有点不好意思。 但他很喜欢胡瑶温暖柔软的怀抱，他红着小脸依赖轻轻又蹭了蹭，才依依不舍小心翼翼地退出她怀抱，爬下床跑去尿尿，他快憋不住了。 蒋汉不在家，蒋小朝照常找了家里的存粮，抱着跑去找林招娣。 他知道胡瑶受伤了，要吃好东西补补，还把家里的鸡蛋找出来了。 “给妈妈吃！”他让林招娣帮他做。 林招娣笑了笑，也是习惯了：“好，婶婶现在就做。” 林招娣的男人李壮志是蒋汉的兄弟，蒋汉每回出门，都会托他们照看一下胡瑶跟蒋小朝，两家也离得近。 “小朝，你爸爸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林招娣蒸鸡蛋的空档，跟一旁坐在小板凳上等她的蒋小朝说话。 “不知道。”蒋小朝摇摇头，蒋汉多数只会在出门前叮嘱他几句，不会告诉他归期的。 多数时间，他都是跟胡瑶在家的。 “这样啊。”林招娣添了一把柴火，又看他一眼，见他乖巧的模样，心里再次生出喜意。 她跟李壮志结婚七八年了，比蒋汉跟胡瑶都要早，但这么多年她肚子都没动静，没有孩子，所以她格外喜欢蒋小朝。 胡瑶又是那样的情况，她这几年也几乎将蒋小朝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一般。 “你妈妈现在好很多了，以后小朝也是有妈妈疼的孩子了。”林招娣感叹，胡瑶这回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受了这趟罪，人倒是清醒了。 蒋小朝眨了眨眼睛，不是很明白意思，在他印象里，胡瑶跟他一直都是好的。 等林招娣做好早饭，放好进篮子里，他就抱着回家了。 林招娣倒是想跟他一块去一趟看看胡瑶的情况，但被她婆婆喊住了，家里还有一大堆活等着她干。 蒋小朝回去时胡瑶也醒了，她似乎还是有些不太习惯这里的环境。 但多数恍然间又是熟悉的，不适应的只是她清醒记忆后的现下。 “瑶瑶，你醒啦！~” “你饿了嘛？” “今天吃鸡蛋噢！” 蒋小朝奶气的嗓音很欢快，他先是踮着脚小心地把篮子放在床边的矮桌上，随后又扑到她跟前去。 他太乖了，这么小还知道照顾她。胡瑶垂眸看他，微弯着眼抚了抚他的脸颊：“谢谢。” 这还是胡瑶这么正儿八经地跟他说谢谢，蒋小朝水润的眸光一呆，愣愣看她，而后又害羞了，摇了摇脑袋。 蒸鸡蛋很香很滑，煎饼倒是有点焦，也有点寡淡干噎，胡瑶小口吃着，看向身旁梗着小脖子费劲咽饼的蒋小朝，再次弯了弯眼睛，倒了杯水喂给他喝。 “我们慢慢吃，不用吃这么大口。” 胡瑶将蒸鸡蛋挪到他面前，轻轻顺他的背。 温柔的动作和嗓音以及看着他的眼神，是蒋小朝从前没有在胡瑶身上体会过的，他不由小脸又红了。 “噢，我知道啦。”他点点头，晃着的小脚显露出他开心的小心情。 胡瑶觉得他真的好乖，乖到令人心软。 “小朝……你爸爸，” 吃过早饭，胡瑶踌躇地开口，询问一句后却又止住了。 “啊？”蒋小朝满院子地捉鸡，胡瑶原本给他梳理整齐的头发都变得乱糟糟的。 第4章 觉得她麻烦烦人 听到胡瑶喊他，他暂时停了动作，因为听不大清胡瑶说的什么，他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小头发跑到她跟前来。 “瑶瑶说什么呀？” 家里的鸡是蒋汉半个月出门前在山上捉的野鸡，本来是要吃的，但发现它会下蛋，便先留着了。 胡瑶受伤流了这么多血，蒋小朝想捉它给胡瑶吃了。 “没有……”胡瑶对上他好奇的小眼神，蹲下身抬手顺了顺他的头发。 他追着鸡跑了半天，也摔了几次，身上都沾有灰尘了。 小衣裳的袖口也不知道在哪划破了。 胡瑶正要跟他说什么，没关紧的大门却被人一把推开，敞亮叫嚣的嗓门随着来人响起。 “胡瑶，瞧瞧你儿子都做了什么好事儿！” 李大花径直走来，先是扫视了一圈，见屋里真只有胡瑶母子俩，嗓门更加大了。 “你醒了就好，昨个儿就是好心看你摔成那样，到今天才来跟你算账！” “就知道你一个傻子教不出什么好儿子，当妈的不知事儿，教的儿子也是个混账玩意儿，你家小子昨天不单打我儿子，还摔坏了我家东西，我跟你说……” 李大花一连串说了一堆话，都不等胡瑶反应，看着胡瑶的眼神也同以往那般不屑。 “李大花！”蒋小朝小脸沉下来，抿着嘴巴凶狠瞪她，在胡瑶面前的乖巧完全没有了，直喊她的大名。 “你才是傻子！你儿子是傻蛋！我告诉我爸爸打死你们！” 蒋小朝小小年纪，完全知道大家对蒋汉心存害怕，每次他只要搬出蒋汉都很管用，所以次次都用。 李大花听到他这么说，一噎：“你，你这个小崽子！小小年纪做错事还这么嚣张，果然是有娘生没娘养……” 她瞪着眼想要继续再说，却瞥见了进门来的林招娣，话一顿，她脸色不好的止住，重重冷哼一声走了，也没有发觉不同以往的胡瑶，以及她一样是难看的脸色，还只是以为她磕伤了脑袋的病容。 “怎么了？李大花又来干嘛？是不是找你们麻烦了？”林招娣大步过来，关心好奇地问。 随即瞧见蒋小朝还未收敛凶狠的小表情，无奈：“小朝是不是又做什么了？” 胡瑶刚好不是很清楚，她觉得蒋小朝很乖，可其实蒋小朝到底随了蒋汉，稍有一点惹到他的事，就不会姑息，小小年纪就狂霸得很，成日里经常有乡邻投诉。 但蒋汉多数不理，胡瑶有时还跟着蒋小朝一起胡闹，于是最操心的居然成了林招娣。 蒋小朝偷偷瞄了胡瑶一眼，扭扭捏捏才说，又有几分理所当然：“小石头昨天说瑶瑶坏话，我打他。” “爸爸说可以打。”他补充，很有理由。 蒋小朝虽然也知道自己妈妈傻，但是很护短不能让别人说，他一听见就不会饶人，就算是大人，也会气汹汹地直接去跟人算账。 蒋汉对此不会多训他，还有几分支持他的意思，毕竟胡瑶到底是他孩子娘，嚼舌根嚼到他跟前来，那就别怪惹一身腥。 照理说蒋小朝一个三岁的小孩子，大家还不至于怕他，但他爹是蒋汉，蒋汉的恶名十里八乡谁不知道，是个不要命的，勾帮结派的也全是那些混不吝不讲情面不讲道理的人，说胡瑶还算好，要是搞到他唯一的儿子，那才真是一件大事儿。 所以即便蒋汉不在家，大家也都不敢起那个心思去蒋家闹事。 胡瑶低头看着护着她的蒋小朝，心里涌现出暖流来。 林招娣跟蒋小朝说了几句，又关问了胡瑶几句。 “我好很多了，谢谢。”胡瑶礼貌感激道谢，对她露出一抹笑容来。 林招娣还是鲜少跟这样的胡瑶相处，不禁看多她几眼，直到把胡瑶看得不好意思了，才笑着摆了摆手让她别见怪：“小瑶你模样太好了，这一笑啊，精神气看着好了许多，人也更好看了。” 也怪不得蒋汉那样的人会对她多了对别人没有的几分耐心。 林招娣在心里感慨。 照理她是该叫胡瑶嫂子的，可胡瑶比她还小几岁，她这几年又当她是孩子一样哄着照看，这声嫂子如今喊出来的话她也有几分别扭。 “这药啊，晚上还得换一遍，你自己换不了，晚点我要是忘了，你记得要叫我，喊一嗓子就行了，别不好意思。”林招娣帮胡瑶换好药，说起话来不自觉地又熟络起来了，也习惯性地给胡瑶编起头发来。 编到一半才反应过来，这回胡瑶可没撒娇摇着她的手叫她编。 林招娣笑了笑，却也继续编好剩下的。 胡瑶呆坐着不动，反应过来也微红着脸跟她说谢谢。 她帮她编头发的时候，她也回想到一些记忆了，画面里她委屈地扯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去央求蒋汉给她扎。 蒋汉肯定是觉得她麻烦烦人的，很不耐地吼走了她，但也许被她磨得烦了，微黑着脸随意给她绑了绑，还是扯了树上的枝藤绑的，跟捆柴的手法没什么两样。她当然是不满意，又开始闹了。 胡瑶的记忆停留在她性子最娇躁的那年，也有点任性，有什么不满肯定是会说的。 蒋汉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她一而再再而三地闹，他沉着脸直接把她的长发给剪了，让她一边待着去。 他剪了她的头发，还剪得一长一短很难看，胡瑶大哭特哭，眼泪鼻涕哭花了脸，蒋汉也完全不心疼她，还饶有兴致在一旁看，最后又是觉得被她吵到了，凶了她一顿，最后是林招娣哄好她的，后来每日也是她给她编辫子。 思绪回笼，胡瑶看向林招娣带笑的面容，心里暖了暖，也不由地感到亲昵。 林招娣大她四岁，当年也不过是二十岁而已，却是一直好心如姐如母地关照她。 或许这其中是有蒋汉的原因，可哪怕是胡家跟她有血缘的亲人，都不会对她这样细致的好，况且是陌生的人。 胡家人知道她傻了，立刻就将她卖掉赶出家门了，如今她身边还能有这样的好人，已经是一件很幸运的事。 胡瑶看着蒋家周遭的一切，听着耳边林招娣跟蒋小朝说话的嗓音，猛然升起一丝侥幸来。 第5章 只有皮囊 听说胡桂芬一开始是想要将她卖给老瘸子的。 胡瑶碰过老瘸子好几回，每一次他都用令人不适的眼神扫视她，每每碰上他，哪怕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那带有淫邪的目光都那么地明显让人恶寒。 明明他就不是他们本村的人，但他常常会跑来他们村四处游走。 有一回胡瑶在河边洗完全家人的衣服，提着盆差点摔倒时他还扶了她一把，那为老不尊淫邪的笑，让她浑身寒毛都竖起来。 她知道胡桂芬不喜欢她，可是没想到她居然为了钱，要将她嫁给老瘸子！是真的一点儿都不念母女情分。 她本也是可以不嫁的，她当初都跟… 思已至此，胡瑶眼神一暗。 要不是蒋汉看中她的容貌，肯花更多的钱给胡桂芬，她如今的境地，还不知道会如何。 “把它煮了给瑶瑶吃！”蒋小朝稚气的嗓音使她回过神来。 “婶婶也吃！” 蒋小朝终于把院子里的野鸡给捉到了，死死抱在怀里，任由它怎么挣扎，也不松手。 他小手还把它的脖子给掐住。 林招娣又笑了：“好，等婶婶洗好衣服了，就回来处理。” 胡瑶这次伤得不轻，林招娣也知道这鸡本就是蒋汉捉来给他们母子俩吃的，对于蒋小朝说要煮了它的主意，她也没意见。 “不用了，太麻烦你了，我自己来洗就好了。” 听到林招娣说还给他们母子俩洗衣服，胡瑶连声制止，之前不知事儿的时候就算了，如今她脑袋也好了，怎么可能还能理所当然地看着她替自己忙前忙后做事。 胡瑶坚持不让林招娣动手，她便只好无奈作罢，跟胡瑶一块儿拿着木盆里装着脏衣裳去河边洗。 早两年家家户户都已经分到田地了，不再是集体一起上工下工，能有多少收成，那都是看自己的。 没有那么多框框条条，大家也都自在了许多。 七月盛夏，清早的风凉爽，阳光也柔暖舒适。 抢着这样的好时间，边山村里的婶子小媳妇儿们都齐齐聚在河边洗衣服，互说着八卦碎事。 胡瑶跟林招娣一来，说话的声音明显小了许多，这不难看得出来其中八卦说的多数是有关她们的。 胡瑶情况特殊，嫁的又是蒋汉，一直以来都被好事的说了不说话，而林招娣也没好到哪里去，她跟李壮志这么多年没一个孩子，李壮志也不是什么好人，外边惹的风流债一件又一件，谁不说这是因为林招娣不能生，李壮志才在外边乱搞。 一开始大家还是私底下里说，但林招娣生不出来是事实，哪个女人结婚生不出孩子不被人说的，渐渐的也说到明面上来了，李壮志在外边找女人无理也变成了有理。 林招娣气红了眼，却也无可奈何，什么样的偏方她没有吃过，什么法子也用尽了，可肚子就是没有动静，她也跟说闲话的人打过骂过，可次数多了，她也变得麻木了。 到底她不像胡瑶，还有一个儿子护短，家里男人多少也会庇护她。 而她，因为生不出孩子，在李家受尽了白眼磋磨，李壮志别说会护她了，连带着也会怨她给他生不了儿子。 “招娣姐。” 听了好几句毫不掩饰说林招娣是不会下蛋的母鸡的话后，胡瑶蹙了眉。 其实乡间里这样腌臜难听的话她从小就听过不少，可哪怕到如今，胡瑶也是不明白为什么大家同是女人，对彼此的苛刻恶意为什么还这样大。 大家的环境如实来说谁也没比谁好到哪里去，可她们热衷于将自己的苦难相同托到对方身上去，这样似乎就能让自己好受一些。 如若对方比自己过得还要惨淡，就更加会沾沾自喜。 胡瑶很多时候都会生出这样的感慨，她时而会因为这样的想法觉得自己是跟她们不一样的，她不想今后一辈子也变成像她们那样的人。 可事实是她的处境，更甚的比她们还要差。 胡家人对她的一切，以及她无可奈何数次的反抗无果都无比现实的提醒着她，她就该按着逐波的思想走，她和大多数人一样，是没有资本的。 有资本的人，才能活出光彩，活出精彩。 她唯一有的，也只有这一身出众的皮囊。 也正因为如此，蒋汉才会在老瘸子那将她拦截下来不是么？她一样的不得不跟她们一样…… 在这个年代，男人好的，也不过是女人的容貌性情，以及她会不会给自己开枝散叶传宗接代，多数都不会安分守己只守着一个女人。 而女人嫁人，却是一辈子的大事，嫁错了人，那跟投错了胎并没有什么不同。 在文化程度偏低思想多数不开化的环境里，女人家后半生能依仗的，也不过是自己的男人和孩子。 这无疑也成了各自比较的一个资本，男人比不过，就比儿子。 哪一个何尝不是傻女人，一辈子全是围着孩子男人转。 胡瑶又觉得头上的伤口隐隐作痛了。 那些满带恶意的话虽不是说她的，但她也很不舒服。 “没事儿，我们来这边。”林招娣勉强对她笑了笑，现在也懒得跟她们计较了，跟胡瑶走远一些找了个地蹲下开始洗衣服。 “你额头磕破的口子不小，你这两日要是洗头的话，该仔细一些。” 林招娣不搭理远处那些说闲话的人，跟胡瑶说起别的事来，她脸上还是隐约带有几分臊愤的。 “我知道了。”胡瑶轻轻点头，又问起别的事来：“招娣姐，你知道我是怎么磕伤的吗？” 林招娣缓缓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你怎么给弄到的，都怪我昨天没留意些，让你又……” 她说着，微微一顿，见胡瑶面色无恙，才继续说：“你生下小朝之后，你娘他们就不时过来，总哄着你拿好处，她到底也是你娘，你哪能不动容，哄两句你就跟着人跑。” “小朝昨天也没在你身边，他哭着来喊我我才知道有这事儿，现在也好，因祸得福了，以后啊，就好好过日子，汉哥再怎么样，也是护着你跟小朝的……” 第6章 她这是好了？ 话说开来，林招娣又说到别的去了。 胡瑶搓洗着手里蒋小朝的小衣裳，抿了抿唇，她这回磕破的头，跟胡家脱不了干系。 胡桂芬明明是将她卖给蒋汉的，根本跟寻常人家嫁女儿不的情况一样，她怎么还好意思仗着她傻就来哄骗她讨好处！ 昨天昏迷间她熟悉尖酸的话此刻又清晰了许多。 胡瑶想着，胸脯起伏的弧度明显了几分，她还是不能对她卖了她一事无动于衷，她是她亲娘啊，怎么真的可以这么糟践她！ 如果儿时从未体会过她对她的好，或许她才会完全麻木没有感觉。 说到底她心底还是对胡桂芬抱有期冀的。 胡瑶眼圈红了几分，压下心中的酸涩。 林招娣没留意她的不对劲，手脚麻利地洗完一家子的衣服，见胡瑶磨蹭还没洗完，上手正要帮她洗。 “真是伺候人伺候惯了！家里少了你活干不是！那蒋家给你什么好处了？天天去捧人臭脚，赶紧的，回去晾完衣服去地里把草除了！” 林招娣的婆婆李婆子路过，瞧见这一幕拉着脸扬声喊林招娣，脸色很不好看。 李婆子就李壮志一个儿子，林招娣生不出儿子这事一直是她心里的刺，要不是李家没条件再娶新媳妇儿，她早就把林招娣赶出门了。 “还赖着做什么！一天到晚的就知道耍滑偷懒，我李家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摊上你这媳妇儿！” 李婆子不顾其他人看戏的嘴脸，丝毫不给林招娣脸面。 “我，我知道了。”林招娣看了一眼胡瑶，有几分难堪。 胡瑶安慰握了握她冰凉的手，看着李婆子不满尖酸的嘴脸，心也沉了沉。 林招娣很快就提着木盆里洗干净的衣裳走了，李婆子站在原地看她走远，又瞥了一眼蹲在河边的胡瑶，寻常朴素的衣裳穿在她身上盖不住婀娜有致的身材。 “也算是个命好的，要不是生了一个儿子，早让人丢外边给弄死了，一副狐媚子样！活该摔坏脑子！怎么不死了一了百了！” 李婆子直言明说，完全没有避着胡瑶的意思，她是瞧不上胡瑶的，因为前年她娘家一个侄子看上了胡瑶，色欲熏心想对她做点点什么，但被蒋汉发现了，将她娘家的侄子打了个半残扔在水沟里。 在那之前李婆子连同她娘家人都齐齐求过情，可那都不管用，李婆子跟其他人一样，都是怵蒋汉的，但是胡瑶不一样，她一个傻子，别人说她她还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儿，所以李婆子没瞧见会告状的蒋小朝在她身旁，说得肆无忌惮。 胡瑶拧干衣服的水，转过头静静看她，没有言语。 李婆子倒是被她清明的眼神给看愣了，胡瑶的眼睛不单生得好看，还清亮明净，静静看人时，仿佛能将人心底的腌臜阴霾全都显露出来。 李婆子连同别的人都不清楚胡瑶磕伤这一次给磕清醒了。 被她这样看着，李婆子莫名一恼，冷哼一声大步离去。 胡瑶抿唇，继续将剩下的衣服拧干水。 “胡瑶！刚才我跟你说的事还没完！” 洗完衣服就要走的胡瑶，又被李大花给拦住了。 李大花是李婆子的堂侄女，嫁的正是李婆子娘家的侄子。 之前她男人闹的事很大，李大花对胡瑶也一直怀恨在心，也觉得最大的原因还是胡瑶勾引她男人。 胡瑶这会儿还记不起这些事儿来，李大花今天一大早上门来骂她跟蒋小朝的事已经让她不开心了，如今她又来拦着她。 “哟，你这个傻子今天还知道洗衣服了。”李大花看过她木盆里的干净衣服，有些意外，不过没多想，继而跟她叫嚣：“我大方点也不同你儿子计较了，不过你得赔我家摔坏的东西！” 她这已经不是头一回私下里欺负胡瑶了，当她发现胡瑶傻得不会跟蒋汉告状后，就更加放肆了。 “你家那只鸡，拿过来给我！还有，不许跟……” “小朝摔坏了你们家什么东西？”胡瑶打断她，眸光宁静地问。 李大花节日絮叨不止，完全没听见她说的话，直到被胡瑶静看了许久，忽视不了她的眼神。 跟她清明的眼睛对上，李大花意识到什么，缓缓也睁大了眼。 胡瑶这会儿的模样明眼人看着就跟之前不一样，也正常得很。 她这是好了？ 早开始胡瑶也不是天生就是傻子，还是略略有名的美人胚子，她的脑袋就是磕傻的，如今再磕一回好过来了也不稀奇。 “小朝怎么弄坏你家的东西了？”胡瑶再次出声。 李大花心虚，听她简单的几句询问，已经彻底明白她是真的好了。 蒋小朝其实压根就没摔坏她家东西，但他真的打了她儿子，她气不过，才会想之前数次一样寻着机会去找胡瑶麻烦。 可她现在好了，难不齐还会反过来跟她算账！ 李大花这么一想，又记起蒋汉下狠手打她家男人的模样，出了一身冷汗，惊怕赶急地跑了。 胡瑶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不给一个字回答，还跑得像是被狗追的模样，默了默，也没追上去盘根问底，抱着略大的木盆回家。 家里的木盆大得很，每一个都是那么的宽大，她拿着有点费劲。 蒋小朝说是蒋汉做的。 “瑶瑶，你回来啦！” 她推门进去，坐在院子里拔毛的蒋小朝立刻抬起小脑袋，奶声奶气地喊她。 本来他是想跟胡瑶一块儿去洗衣服的，但是他又想在家里自己一个人帮忙把野鸡的毛拔好，有林招娣跟胡瑶一起出门，他也没那么担心了。 “嗯。”看着他熠熠生辉的笑容，胡瑶弯了弯唇，过去拿掉他脑袋上不小心沾着的绒毛。 她洗衣服的空档，他在家真的已经拔好野鸡的毛了，现在看着她的小眼神还隐约带着期盼表扬。 “小朝好棒。”胡瑶笑着夸他。 蒋小朝微微仰起小下巴，很骄傲，但小嘴巴说出的话却是意思意思谦虚了一下：“还好啦，我还可以帮瑶瑶做好多事！” 胡瑶轻笑出声，眸子里稀碎的光亮渐盛，她声线轻柔地应他：“好。” 她应是这样应他，但她又不是之前磕傻脑袋的她了，怎么真的会什么事都让三岁的他做。 第7章 跟他爸爸不一样 她是他母亲，这几年已经亏欠他不少东西了。 很幸运的是他这么的乖巧令人喜欢，他的存在由衷的让她感到欢喜！ 她肯定不要像胡桂芬对她那样去对他。 胡瑶从水缸里舀了干净的一瓢水给他洗手，将衣服晾好，又去把野鸡炖上，顺便清扫了一下卫生。 蒋汉的家很空阔，东西也很少，房梁以及墙院都很陈旧了，甚至有些破裂。 但就是这样的房子，也已经是很好的了，起码是砖土房。 除了她醒来的那一间房，还有别的另外三间，一间是放杂物用的，一间是蒋小朝的，还有最后一间稍有灰尘没人住的，但里边也有简陋的木架床。 胡瑶简单收拾了一下，感觉到有些头晕，她没勉强撑着继续忙活，坐在堂屋的凳子上缓了缓。 “瑶瑶，我捉到小鸟啦！”蒋小朝撒丫子开心向她跑来，两只小手捂在一起，里边有一只比他小手还要小的小麻雀。 他捧着献宝似的给胡瑶看。 之前他就经常跟胡瑶去捉小鸟玩。 “你在哪里捉到的？”胡瑶配合低下头，看他小手里蔫巴巴的小麻雀，跟着他一块笑。 “它自己掉下来的，笨鸟。”蒋小朝奶声说。 他还让胡瑶把小鸟跟鸡一起炖了，吃了它。 “它这么小，哪够吃啊。”胡瑶好笑地看着被他揪住爪子比他小手还小的麻雀。 “我也小呀。”蒋小朝一脸认真：“我吃小鸟，妈妈吃鸡。” 他跟胡瑶表示小的东西一律归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明白了他的话，他小手里的麻雀更加蔫了，直接瘫着不动，像是认命了一般。 明明还活着的，但却跟死了一样，毫无动静，任由蒋小朝的白嫩胖胖的手指怎么戳它，它也一动不动。 蒋小朝就是这样放松了警惕，然后它抓到机会一下子就飞走了，在胡瑶思考着要不要真给蒋小朝煮了它之前。 “坏鸟！！”蒋小朝顿时改变了对它的称呼，鼓着小脸看它飞远的小黑影。 胡瑶笑着安抚他，午饭给他盛了满满一碗鸡汤，鸡腿也全给了他。 本也不小的鸡腿在蒋小朝的小手里握着显得无比巨大，他啊呜咬一口，也扬过去给胡瑶咬。 一系列的动作习惯自然，显然之前没少做这事。 胡瑶发现她要是不吃，他就会不开心了，便笑着在他咬出的小牙印旁边咬了一口。 她发现他真的很喜欢喊她瑶瑶，奶声奶气的，每次喊她的嗓音也很是欢悦。 好像这么多年来，除了她爹也真的没有人这样亲昵地喊过她，这个称呼中还带着满满明显的喜欢。 所以蒋小朝这么喊她，她也没有纠正。 其实是胡瑶忘了，蒋小朝会喊她瑶瑶，是她自己要求的。 蒋小朝会说话会喊她妈妈后，她教他叫他喊自己瑶瑶，后来在胡瑶面前，他多数也是喊她瑶瑶的。 因为许多时候他喊胡瑶妈妈胡瑶是不理他的。 锅里炖的鸡汤还有不少，胡瑶留有一碗给林招娣喝，但李家人那样，她显然不能明晃晃端过去给她。 所以晚饭林招娣过来时，她才盛出来给她。 胡瑶在胡家过了这么多年跟林招娣如今处境没什么两样的日子，太过明白一些事了。 碗里的汤是温热的，里边满满的也是肉，林招娣已经记不清她多久没吃过肉了。 虽说如今家家户户分田到户，条件比早些年也好了些，但也不是能常吃肉的，更不要说她在李家这般不受人待见。 胡瑶的眸光很柔静，真诚带笑，林招娣的眼眶温热几分。 从小到大，她受到的好意太少太少了，与其说她这几年这般对胡瑶好，又何尝不是因为她如同孩童般的心智，不会像其他人那样看待她。 知道她脑袋好了，又让她听见那些对她嘴碎的话，林招娣心里也是怕胡瑶跟其他人一样瞧不起她，今后也不再让她接近小朝的。 她一直都很喜欢孩子，但她肚子一直没有动静，后来听说多接触小孩子会接触好孕气，她也常喜欢挨近村里的孩子们，可一些人生怕她沾了他们的福气，又哪里情愿让家里的孩子跟她亲近。 只有蒋小朝，虽然他有时候会捣蛋，但还是一个很乖巧暖心的孩子，他知道她想要孩子，常常主动去摸她肚子，祝福她很快就会有宝宝。 “招娣姐，你快吃，一会儿就凉了。”胡瑶见她怔愣，轻轻晃了晃她的手臂，拉着她在桌前坐下。 她跟蒋小朝已经吃过晚饭了，就是等林招娣过来，锅里的鸡汤她一直用烧菜剩的碳火温着。 林招娣不好意思吃，但她一直以来这么照顾胡瑶跟蒋小朝，一碗鸡汤那算得什么，胡瑶半哄半强硬地看着她吃掉。 等她吃完了，她才没再故作生气摆着脸。 林招娣哪里不知道她的好意，看着胡瑶的笑脸，常久沉闷的心情随之松畅了不少。 她洗干净碗，给胡瑶换了药，又跟她说了一些话，等隔壁李婆子指桑骂槐不耐的大嗓门传过来，林招娣才离去。 胡瑶看着她单薄的背影，有些心疼。 “妈妈，我洗完澡啦~”蒋小朝把自己洗得香喷喷的，蹦着跑过来。 他看见胡瑶失神，没给他回应，又换了称呼喊她瑶瑶。 果然他这样一喊，胡瑶就回过神来应他了，还拉过他小手很温柔地给他擦头发。 今天他追着鸡满院子的跑，也摔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哪哪都不算干净，他很自觉地把头一起洗了。 蒋小朝是有自己的房间的，但只要蒋汉不在家，他就喜欢挨着胡瑶睡，睡觉之前还会跟胡瑶一起说好多话，说累了才会睡觉。 胡瑶身上香香软软的，蒋小朝一跟她睡觉，就会把自己也洗得白白净净的。 要是跟蒋汉睡的话，那就很随意了，蒋汉有时拎着他去山上打野味，父子俩趴草堆上就将就睡了。 在蒋小朝心里，胡瑶就是不一样的，哪怕胡瑶经常也会跟他一起玩泥巴，弄得身上也脏兮兮的，但她就是要比他爸爸要干净！ 第8章 会打人 胡瑶此时还不知道她在蒋小朝心里的特殊地位。 给蒋小朝擦干头发，她找了衣裳也准备去洗澡。 房间里有个宽大的衣柜，胡瑶，蒋小朝，蒋汉的衣服全都在里边。 胡瑶翻找的时候发现，她如今的衣裳，是比她在胡家的时候还要多的。 她零星的记忆力，蒋汉对她是没有好脾气的，也经常训她，但吃穿的方面，比大多数人家都要好很多。 蒋汉凶名在外，名声也是极坏，哪个好人瞧见他都是绕路走的，他那人心狠手辣，做事完全随心情，得罪他的人，他可以明晃晃把人弄残，也可以悄无声息地报复回去，让人寻不着证据，但却又能很清楚地知道是他做的。 他生得高大，体格健硕，攥起的拳头还没发力，鼓起沟壑的青筋就能轻易把人给吓住。 比如胡瑶。 昨夜胡瑶其实是梦见他的，生生被吓醒了，否则她昨夜那么晚睡，又怎么会起这么早。 那是因为她梦见他沉着脸很是凶狠地说要一巴掌把她打扁！ 她胆子一直也不是很大的，虽然胡家人对她不好，但她也没接触过像蒋汉这样更加凶残的人。 如今她还嫁给他了，还给他生了个儿子，这一切让昨天刚醒的她怎么都觉得不真实，也有些慌怕。 胡瑶找着衣服，看了眼她衣服边上属于蒋汉的黑衣，犹疑地又问趴在床上无聊晃着小脚丫的蒋小朝。 “小朝，你爸爸……会打人吗？” 她问得不细致，原本她想问的是蒋汉有没有打她，她现在是暂时想不起来有没有。 “会呀！爸爸会打人的！还打我！”蒋小朝毫不犹豫地回答，随后又扁了扁嘴巴。 他已经好几天没跟胡瑶一起说蒋汉的坏话了，这会儿胡瑶开了头，他就忍不住了，开始控诉他亲爹：“爸爸打人好疼的，他还拿藤条打我！上次也打瑶瑶，讨厌！” “他老是说我们不听话，可是爸爸也不讲道理！” “……” 蒋小朝哼了一声，说起蒋汉的坏话来毫不重复。 他才三岁，但脑袋瓜很聪明，说话伶俐清晰，也很有逻辑。 也是因为蒋小朝有时候太能说话了，蒋汉对常给他闹事的胡瑶没好气时，还会嘴毒地说蒋小朝是不是抢走她脑子的那个。 他控诉的话不停，胡瑶却是一惊，脸色白了白。 果然！蒋汉是会打她跟小朝的！ 蒋小朝还没发现她的不对劲，不知道胡瑶被他的话给吓住了。 他说蒋汉打她是不假，但一直以来，也只打过她的手心，把她当成跟他一样不听话的小孩一般训斥。 上回蒋汉打他们，是因为他们去山脚下的溪池玩水，浑身湿透回来还抓了青蛙放到蒋汉的杯子里。 蒋小朝放他杯子里，胡瑶是在他训蒋小朝的时候直接扔他脸上，当场蒋汉的脸就黑了。 自然那次，他们母子俩被训得很惨。 蒋小朝觉得自己是更惨的，因为蒋汉每次打胡瑶，一直都是同一个招数打手心，而他就不一样了，他爹教训他的花样层出不穷，那次他的小屁股不止肿了，还惨兮兮地被绑成青蛙样趴了好久。 所以蒋小朝很记得！ 胡瑶脸色难看，愈发不想蒋汉回家了，她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到时候他一个不顺，就会打她…… 就她跟他那身形对比，不小心她就死了！ 霎时间，胡瑶忍不住胡思乱想，越想脸色越难看。 其实她是见过蒋汉打人的，那也是她第一次见到他的真人。 蒋汉的恶名十里八乡传遍，但胡瑶也只是听过他这个人，从未见过的，他们本也不是一个村子，平时她也鲜少出村子去外边。 那日她寻常在河边洗衣服，猛然溅起的水珠甩了她一身，蒋汉将人踩在河里，神情阴冷狠戾。 痛苦的哀嚎以及清脆渗人的断骨声伴随着他拳头落下惊起，挥动间溅起的水珠已然带了血腥红意，点点甩到她身上。 她当时吓坏了，从未这样近距离真实地见那般残暴的画面。 周围的人早已惊散开了，他当时就在她跟前动手，她被吓得来不及反应，好半天才抖着身体跑远，连衣服都不要了。 那次又是遭了胡桂芬一顿骂，过了好久她才回去把衣服拿回来。 后来听说被蒋汉打的那个人是欠了他钱不还还是跟他抢女人什么的，各样的猜测都有，不知真假。 胡瑶也没多在意，她向来就不是一个很喜欢八卦别人事情的人，要不是蒋汉太过“出名”，她连他怎么做过多少混不吝的事也是不清楚的。 “瑶瑶，我们下次一起打爸爸！”蒋小朝还继续说着。 胡瑶抿了抿唇，觉得自己应该跟他实施不了这个计划。 她红润的唇瓣微微蠕动，正想说什么，隔壁先惊起吵闹的动静来。 先不说蒋汉打不打人的事了，现在隔壁李壮志在打林招娣！ 胡瑶下意识攥紧手，心猛地提紧，下意识往外跑去。 “我娘说你几句还学会顶嘴了？还敢对我娘动手！林招娣你几斤几两，这么多年来蛋都没给我们家生一个，还好意思摆脸色？”李壮志喝了酒，酒气上头，沉着脸扯住了林招娣的头发，甩了他一巴掌，骂骂咧咧的话不停。 他力道不小，林招娣的一边脸即刻红肿起来，她脸色发白，看向他的眼神又带着麻木，心如死灰。 李婆子在一旁煽风点火：“咱们家娶的这个媳妇儿跟别人家的哪一样！吃里扒外的赔钱玩意儿！有什么好东西就只会自己藏着吃喝！白白养她这么多年，全是当给林家养赔钱丫头了！” 李婆子今天是知道胡瑶家炖鸡汤的，她明里暗里地让林招娣去拿来给她吃，可林招娣不肯，李婆子又怀疑她是自己给吃了。 她也不管是不是真有的事，就打骂了林招娣一顿，林招娣忍不住退了一步，李婆子一个打空，脚步不稳地摔了一下，好在撑住了边上的桌子才没摔在地上。 这让她怒火更盛了，碰巧李壮志喝酒回来，她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之后就有了这一场吵闹。 第9章 你可以试试 “林招娣，老娘今天不妨更直接地告诉你，你不过就是我李家养的一条狗！老娘让你做什么，你识相的就听我的！别想着唱反调！”李婆子冷着脸，说话很是难听。 李壮志也丝毫没觉得她这话有什么问题，见林招娣呆滞，又是推了她一把，打了一巴掌：“聋了吗！我娘说的记住没有！” 他说出的话比起李婆子也丝毫不分上下，刺骨至极：“早当初知道你是个不能生的，我还娶你做什么！你林家一窝都是赔钱丫头，我早就该知道你是个生不出儿子的！白白浪费老子的彩礼钱！” “今年再没动静，你就给老子滚出去！滚回你林家，看看你娘会不会再卖你一次，哪个男人倒霉！”李壮志扯着林招娣的头发。 李婆子不肯了：“什么送她回林家让林家人卖，要卖也是我们卖！我们可是花了钱的，平白无故便宜林家人做什么！等卖了她，娘就给你娶个新媳妇儿，能生儿子的！咱有钱了，大姑娘都娶得！” 李婆子越想越觉得可以，被李壮志这么一点，真有这个心思了。 林招娣脸色难看发白，终于是颤抖着忍不住发声了：“你们不是人！” “我这么多年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们居然，居然！……” 这么多年来她生不出孩子是理亏，可他们又如何对待她的，她在李家当牛做马，什么脏活累活都做，比起在娘家的日子还有更加辛苦勤劳，就连李壮志在外边找女人，她也全当做看不见，如今他们竟然还想将她卖掉！ “有你说话的份吗！”被她怒目相视，李壮志恼了，林招娣还从来没胆子这样瞪他，他一巴掌又甩在她脸上，抬脚踹开：“就你这样的还想要我们养你一辈子？你在做什么梦！我还能给你找个下家，你该偷着乐了！你看哪个男人会要你！” “李壮志，你个混蛋！畜生！”林招娣双眼通红，爬起来向他扑过去，长久压制在心底的怨气在这一刻忍不住爆发：“卖老婆你算什么男人！成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不是在赌桌上就是在那些脏女人那里跑！你什么时候赚过一分钱回家！家里的地你什么时候伺弄过！每日就会喝酒打媳妇儿，你能有什么出息！哪个女人会眼瞎嫁给你！也只有我才会忍你这么久！” 林招娣扑过去，死命地抓打着李壮志。 “你，你这个贱人！” 见她居然有胆子跟李壮志动手，李婆子又惊又怒，上前去扯住林招娣的头发，扬高手打了她几巴掌。 李壮志回过神来，也把林招娣踹开。 男女力道悬殊，林招娣到底不是李壮志的对手，林招娣那一番话彻底惹怒了他，他一连踹了林招娣好几脚。 “住手！”胡瑶急切跑过去，奋力将抬脚想要再踹林招娣的李壮志推开，怒红了眼：“你想打死她吗！” 李壮志火上心头，压根不听她的话，也没留意她跟平常不一样，直接将她扫开。 胡瑶不轻不重地撞在墙上，头又晕眩了片刻，但见他还要打嘴角已经流着血的林招娣，顾不上别的，绷着脸冲上去把一旁看戏的李婆子勒住，大声地吼。 “你再打她我就掐死你娘！！” 李婆子想不到她这一出，一时被她掐得翻白眼，真的差一点就背过去了。 不说李婆子没想到，李壮志跟林招娣也没想到她会这样做。 李壮志昨日是听过林招娣提过一嘴胡瑶好了的，这会儿一见，也信了。 “嫂子，这是我们的家事，你别管这么多，就算是汉哥，也不会管我这事！”李壮志脸色还是不好看，但对胡瑶，还是缓了几分语气。 不是说他有多尊敬胡瑶这个嫂子，只不过是看在蒋汉的面子上。 “我不管他管不管，你打招娣姐就是不行！”胡瑶冷声，林招娣对她那样好，她怎么可以见着不理，任由她孤立无援任人打骂。 这李壮志看着像是醉了撒酒疯才打老婆，可在这几句交谈的话里，胡瑶发现他是无比清醒的！他就是这样低劣的人！他打林招娣，哪怕不借着酒劲，也会说动手就动手了！ 方才她心情还是很忐忑的，也害怕李壮志会连她一起打，但现在看来，他也还是忌惮她这个嫂子的身份的。 胡瑶微乱的心安稳了几分。 李壮志脸色阴霾下来了：“林招娣是我媳妇儿，我想打她就打她！想卖她就卖她！用不着看别人的脸色！” 卖这个字，刺到了胡瑶的神经，她死死看着他，眸底发冷：“你要是敢卖，我就告公安！你可以试试！” 胡瑶身子发抖，双手止不住用力。 李婆子拼了命地拍她的手，最后眼白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她的身体倒下，胡瑶回过神来，惊然松开手，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没了她的支撑，李婆子重重摔倒在地上。 “娘！”李壮志大步向前，真没想到胡瑶来真的，真把李婆子掐个半死，他再次怒从心里：“胡瑶！别以为你是！…” 他话没说完，身体摇晃两下，也跟着倒了下去，昏过去之前也是满满的不可置信。 林招娣紧攥着手里的木板凳，一脸麻木冷漠，手里的板凳脚还沾有点点血迹。 她当着胡瑶的面，再次狠狠地将板凳砸在李壮志身上，李婆子同样挨了一下。 许是太疼了，瘫在地上晕过去的母子都抽搐了几秒。 胡瑶愣住。 “小瑶，谢谢你。”林招娣转过头来看她，扯出了一抹笑容。 她嘴角还带着血，这个笑容难免有几分渗人。 可她对胡瑶笑得真诚，她动作很轻柔扯起自己干净的衣角将胡瑶手臂上沾到的血珠擦掉。 “不早了，你伤没好，回去好好休息，不要吓到小朝，今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出了什么事也不关你的事。”林招娣温声看着胡瑶。 胡瑶控制不住，在这一刻还是觉得她有点令人害怕。 可耐不住她留在她心底的印象还是好的，而李壮志他们母子又那么地令人可憎！她也不觉得林招娣反抗有什么错，她压抑得够久了！ 第10章 他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人 这样一想，胡瑶心底莫名的慌怕散了，主动握住她的手：“招娣姐，你别做傻事。” 林招娣刚刚那一番话，不免让她多想。 “我不会做傻事的。”林招娣的手被她一握，愣了愣，缓缓又笑了，轻轻拍她两下，像以往一样说了一些哄她的话，看着不安的她走远。 她怎么会做傻事！今天这一出彻底是将她打醒了！她还没好好让李壮志体会体会痛苦的滋味！ 林招娣丢开手里的板凳，憎恨的看着地上的两人，面容扭曲。 她已经忍得够久了！外边那些三姑六婆的闲言秽语，李壮志李婆子的侮辱磋磨，一桩桩一件件都能逼疯她！她也早就预料到自己迟早有一天会疯！今天如他们所愿了！让她痛苦这么久，他们也别想好过！ 林招娣僵冷着脸，抓起李壮志的腿，拖着他回房，等把李婆子也拖回床上绑着后，她不紧不慢地开始磨刀。 李家连磨刀石都让李婆子收在自个房里，林招娣就是在她房里磨的刀。 李婆子醒来瞧见这一幕，再对上林招娣阴冷的表情，吓得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 事情的发展有点出乎胡瑶的意料，她微僵着身子回去，瞧见趴在门边真的听她话乖乖等她回去的蒋小朝，才缓了缓心绪。 “瑶瑶，你回来啦？你有没有打架？”蒋小朝扑过去抱住她的腿，仰着脑袋看她。 “没有。”胡瑶摸摸他的头。 “婶婶呢？”蒋小朝又问，瘪了嘴也很不满地跟胡瑶说李壮志老是欺负林招娣，他也有说过李壮志的，但是他不听，蒋小朝不是很喜欢他。 胡瑶还没来得及回他话，隔壁就响起了一道惨然的叫声。 是李壮志的。 胡瑶顿了顿，想到林招娣跟她说的话，弯身抱起蒋小朝，关上门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 刚才那混乱被李壮志推了一把，又发生了那么多事，胡瑶总觉得头又开始疼了。 于是她洗完澡，很快就跟蒋小朝上床睡觉了，母子俩抱着对方，睡容宁静。 隔壁李家倒是一点都不安宁，李婆子醒了晕晕了醒，李壮志则是生生被痛醒的。 林招娣割断了他的脚筋，猩红的血浸透床单。 “林招娣！你这个毒妇！贱女人！”李壮志脸色难看，瞪着眼还想再动手，只不过脚上的剧痛一阵阵传来，他又被绑着，完全失了气势，没有反抗的余地。 林招娣冷笑一声，直接一巴掌甩在他脸上，继续磨着刀。 李婆子被吓晕了好几遍，磨刀石她已经拿过来这边了。 她在李壮志逐渐惊恐的眼神下，将他另一只脚的脚筋也割断。 这还不止，林招娣还继续磨着刀，李壮志开始惊恐害怕了，苍白着脸冷汗连连：“媳，媳妇儿，我们夫妻一场，事别做得太绝！我以后再也不会那样对你了！我发誓！我发誓！” “现在倒是想着夫妻一场了？”林招娣冷笑，脸上还有着红肿明显的巴掌印。 “不想卖掉我了？不想用卖我的钱娶新的女人了？” “放心壮志，夫妻一场，我没你这么狠心，不会要你命的。” “我要你…像狗一样活着！”林招娣神色癫狂地扯住李壮志头发：“你娘也是一样！” “你们听话一些，我才会对你们好一些！” 自从林招娣嫁进李家，家里头大事小事哪一件不是她在做的，有李壮志没李壮志，都大差不差。 既然都说她命贱，那她就让他们更贱！大不了也是赔一条命！她这样的日子，还有什么好期盼的！也没什么不可以失去的！ …… 次日，胡瑶迷蒙醒来，蒋小朝还窝在她怀里睡得正香。 她柔着目光静静看他许久，放轻动作抓开他的小手下床去做早饭。 家里头存粮还是不少的，有米有面，细粮粗粮都有，全都堆放在杂物间。 蒋汉的日子是富足的，不然也不会在几年前花三百块买她…… 乡邻也是知道他有钱的，但多数都说他那些钱不是什么干净的钱，说他做缺德事太多，早晚有一天会遭报应。 不过这样的话，私下里说说就算了，没人敢说到他跟前去，不然蒋汉还没遭受报应，蒋汉就让他们好好受一遭了。 胡瑶从蒋小朝的口中得知，蒋汉每趟出去确实是赚钱去的，但走的什么路子，赚的什么钱，除了蒋汉自己，没人知道。 或许他的那些狐朋狗友是知道的，但他的狐朋狗友似乎也是分的，乡下一茬镇上一茬的，听说他在县里市里甚至在别的地方，都有不少关系，否则哪能这么横行霸道不受管制。 关于他的传闻，胡瑶也是听的多。 听说他早年还坐过牢，什么混账事他几乎都做过了，还乱搞男女关系，经常去找不三不四的女人，玩女人跟喝水一样。 这一切也不知真假，总之传开来都是这么说的。 不过没根据的事，也不会被传成这样，他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人，肯定他也是做过的！ 胡瑶敛了敛思绪，低头继续做早饭。 蒋小朝很喜欢她做的饭，总会毫不吝啬夸奖，也吃得特别香，这让胡瑶更加想给他做好吃一点。 她厨艺是不错的，哪怕当成在胡家，胡桂芬那样抠搜，她做出来的饭菜味道也是好的。 如今不控着量，她做的饭菜更香。 蒋小朝也是蒋汉的儿子，用他的米饭把他养得更白白胖胖，他肯定是没有意见的！ 从林招娣亦或者是蒋小朝自己口中，她就知道蒋汉对他吃的方面是很纵容的。 吃过早饭，胡瑶又要去洗衣裳了。 依旧是林招娣跟她一块去。 一夜过去，林招娣似乎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要不是她脸上遗有的痕迹提醒着的话。 经过昨晚那么一出，她今天的笑容倒是更多了，比往常还开朗。 胡瑶见此，又是莫名松了一口气。 她识相的也没多问李壮志李婆子的事，跟她说起细碎平常的小事，说起蒋小朝有趣的事情来。 “小朝，过来妈妈这里，别踩空摔着了。”胡瑶跟林招娣说话，却也不忘关注不远处调皮踩着河岸石块跳着玩的蒋小朝。 第11章 我先回家洗衣服了 她不喊他还好，一喊他他转过小身子应她，脚下一踩空，扑通一声整个人趴到水里去了。 “小朝！” 溪河边全是坚硬的石块，胡瑶怕他摔到哪里，下意识扔掉手里的衣服，不顾湿鞋过去拉他起来。 蒋小朝浑身湿漉漉的，头发都湿了，没等胡瑶触上他，他抬起脑袋皱巴着脸把呛的两口水吐出来：“噗！…” “唔！” 下一秒他扁着嘴巴捂住自己的额头，略带委屈地看着胡瑶。 胡瑶过来太急，脚下也绊了一跤，把他又撞回水里去了，咚的一下，脑瓜子门前真磕出一个小包。 胡瑶跟他的小眼神对上，莫名心虚，还带有愧疚，回过神来急忙又把他抱起来，也顾不得他浑身湿哒哒的会不会把她衣服也弄湿。 “对不起小朝，我不是故意的。”胡瑶看着他额头上红肿的小包，越发愧疚，轻轻给他吹了吹。 蒋小朝的小额头起了个包，是疼的，不过他从出生起就是糙着养的，虽然疼，也有点泪汪汪的，但是没有哭。 见胡瑶还哄他，他就更不计较了。 “我没有事！”他小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好了好了，快上来，回家给小朝涂点药。”林招娣在岸边看着他们母子俩，不由觉得有些好笑，出来洗趟衣服，人都给洗到河里去了。 这下子好了，胡瑶额头上的伤口没好，蒋小朝在同样的位置磕了一个包。 胡瑶在家里找了找，发现蒋汉收着的药酒还是挺多的，她找了瓶寻常认得的药酒，给换了衣服乖乖坐在小板凳上等她的他涂药。 胡瑶的弟弟胡耀国比胡瑶小六岁，从小他是个窝里横的，霸道专横，胡桂芬将他看作眼珠子一样，他小时候没少欺负胡瑶，哪怕伤到一点，磕破点皮，都是大吵大闹的。 像蒋小朝这样受了伤还不吱声的小孩，真的有说不出的乖巧。 看着还有点可怜，尤其是他顶着额头上红肿的小包眼巴巴看着胡瑶的时候。 “瑶瑶，我们今天吃什么呀？” 他毫不在乎自个磕的这个小包，胡瑶给他涂完药后像小尾巴一样跟在她身后转，踩着小板凳帮胡瑶一起晾完衣服，晾完又跟着她去厨房。 “做土豆饼给你吃好不好？” 他的小身影在她身边晃来晃去，充满活力，胡瑶的心软了软。 “黑黑的那个嘛？”蒋小朝皱着眉毛问。 “什么？”胡瑶没有听清他说什么，继续洗着裹泥的土豆。 蒋小朝摇了摇头，没继续问了，他吃了胡瑶两顿饭，已经很相信她的厨艺了，也很期待，觉得她应该做的不会像是他爸爸做的那样。 蒋汉压根就没有一点厨艺，他孤家寡人的时候多数在外边吃，鲜少在家开火做饭，手艺差得很。 他要是在家，他们吃的东西一般都是烤的，烤熟撒点盐完事儿。 …… 胡瑶做的土豆饼果然很好吃，她还将家里剩下最后的两个鸡蛋都蒸给了蒋小朝。 母子俩开开心心地吃完午饭，洗碗前胡瑶又将剩下留给林招娣的土豆饼拿到隔壁给她。 今天一早上李家是安静的，胡瑶都没听见李婆子难听骂人的话。 她拿着土豆饼跨进李家，一眼瞧见的画面就是林招娣正掐着李婆子的下巴给她喂饭吃。 李婆子被绑在椅子上，神色远没有昨日的嚣张，脸上还糊了一圈米糊，可见林招娣喂的也没那么温柔。 昨日胡瑶掐她脖子的痕迹还遗留有，此时她看胡瑶跟林招娣的眼神恍若在看恶鬼。 “小瑶，你来了。”林招娣放下碗，招呼她。 胡瑶当没有看见李婆子愤恨狠毒却又害怕的模样，放下饼子跟林招娣说了几句话。 “嫂，嫂子！！” 就在胡瑶要走时，侧屋的李壮志爬了出来，半口气快没了的他苍白着脸喊她，嗓门倒是挺大的。 胡瑶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定睛看过去。 “嫂子，报公安，你帮我报公安！！”李壮志阴沉着脸指着林招娣大喊：“把这个恶毒的女人捉去坐牢！” “你看在汉哥的面子上，帮我嫂子！” 李壮志腿上沾满了干涸的血迹，瞧着触目惊心。 林招娣站着不动，眸光一闪，静静的也等着胡瑶反应。 “小朝喊我了，我先回家洗衣服了。”胡瑶后退两步，还是当做什么都没听见，回去的脚步加快了。 还没跨出李家，身后李婆子惊怒骂声响起。 “还求这个贱蹄子做什么，这两个贱人都是一伙的！” “我们李家也不知道做什么孽娶了这么一个媳妇儿回来！” “她是想害死我们要了我们的命！林招娣你个毒妇！害人命的贱妇！” 李婆子大喊大叫，但李家住在村尾最靠后的山脚下，最靠近的邻居也就蒋家了。 因着李婆子平时没少打骂林招娣，骂的话都是一样，开始村民们还会来看热闹，但次数多了，也觉得无趣。 所以哪怕现在听到，也当没听到。 尖利的叫骂声在胡瑶回到家的时候戛然而止。 胡瑶对着镜子自己小心翼翼换了药，蒋家就这么一面镜子了，还是有裂痕的。 她想了想，又有零星的记忆划过。 好像，是她闹着让蒋汉买的，蒋汉又骂她了，说她多事，然后她不知道哪一回拿镜子扔他，当时他凶狠气笑了般的神情很是吓人，尤其是他凝着她凶恶危险的眼神。 回过神，胡瑶手抖了抖，胡乱地把镜子收好。 蒋小朝趴靠在她腿上，昏昏欲睡，等胡瑶换好药，他抬起小手打了个困倦的哈欠，水润的眸光都朦胧了。 “小朝去睡午觉。”胡瑶柔声抚他发丝柔软的脑袋。 “瑶瑶不喊我朝朝了。”蒋小朝迷迷瞪瞪嘀咕，白嫩肉感的脸蛋压在她腿上有些变形，奶声奶气的话似带几分不满委屈。 小孩子是很敏感的，他这两天已经知道胡瑶变得跟之前不一样了，但她不管怎么样他都是喜欢的，可她不像之前那样更亲密地喊他了。 胡瑶一愣，一个称呼而已，可瞧着他因为这事委屈记挂的小模样，她弯了弯眼睛，随他的意：“朝朝乖，睡觉。” 第12章 连夜上山磕头 蒋小朝这一觉睡得格外舒服，天气炎热，胡瑶在林招娣那借了针线在床沿边给他缝破了线的衣服，不时拿蒲扇给他扇风。 他的睡容很可爱，大概是做什么梦了，咂了一下红润润的嘴巴，迷糊奶声说好吃，还啃了两口自己的小手。 胡瑶被他逗笑，抓开他沾了口水的小手，又给他扯了扯衣摆，盖住他露出来的小肚子。 中午黄明温暖的阳光从窗外洒进，照柔了满室温馨，胡瑶静静看他良久，心里有着从前没有过的感觉。 原来当人妈妈，是这样的感觉。 好可惜，她没有清清醒醒地看着他出生。 她额头这道口子不浅，胡瑶换药换得勤快，这两天也是好很多了，但她要是幅度大些晃动牵连到，还是有些疼的。 蒋小朝也很贴心，只要胡瑶一蹙眉，他就会紧巴巴地过来关问她，给她吹一吹。 胡瑶觉得他是她见过最好的一个小孩了，不管他是不是她儿子。 早上在河边弄湿回来换下的衣服耽搁还没洗，院子里的大缸还剩有不少水，下午胡瑶干脆就在院子里把衣服给洗了。 蒋小朝是个好动的小孩，胡瑶受伤后他还觉得是自己没有看好她，可自责了，所以这两天粘得她紧紧的。 胡瑶在洗衣服，他就耐不住了，不能出去外边玩，他就在胡瑶旁边玩泥巴，用的是胡瑶洗完一遍衣服的水。 院子里是泥地，他和泥巴玩，弄得坑坑洼洼的。 小手衣服脸上都沾着泥点子。 胡瑶欲言又止，想要阻拦，但见他开心的小模样，话又说不出口。 衣服脏了她可以再洗，一会儿等他玩完她再用沙子填好那些坑好了。 “瑶瑶，我们一起玩呀！” 见胡瑶洗完衣服了，蒋小朝对她发出邀请，他和完泥团子，哒哒哒地跑回家又拿了杯子和碗出来把泥团子装上。 他蹲在地上，歪着脑袋看着她的眼睛熠熠生辉，里边纯粹明亮的眸光欢然快乐。 胡瑶有些拒绝不了，也不忍说他拿干净的碗筷玩泥巴哪里不好，遂蹲下来陪他一起玩了。 蒋小朝是个男孩子，会玩这样小姑娘的游戏，无非也是因为胡瑶，之前她就是经常带他一起玩的。 “瑶瑶，这个是你的，这个是我的，这个是爸爸的！”蒋小朝蹲久了，有点累，干脆直接坐在地上，摊开着小脚认真分“菜”。 “你，你拿你爸爸的杯子！”胡瑶猛地记起蒋汉因为他杯子什么事，打了他们两个！ 她一惊，连忙把他小手里装了满满泥丸子的瓷杯拿过来。 “怎么啦瑶瑶？”蒋小朝不解地看着她，不知道她怎么这么大反应。 他向来被蒋汉训了都不长记性的，不然也不会屡次还犯。 “不可以拿这个杯子，我，我们拿别的装。”胡瑶低头将杯子里的泥丸子一个个拿出来。 蒋小朝和的泥丸子也是很有技术，一个个完整至极，怎么拿也不松不散的。 她刚把泥丸子全都拿出来，就要起身去洗杯子。 突然。 一道很大的撞门声传来，半掩的大门被甩开。胡瑶背对着门，还没来得及转身看，那人就已经大步走到了他们跟前。 庞大的黑影自上而下打下，将她完全笼罩其中。 她转头仰望，高挺健硕的身体驻立在她跟前，他太高了，蹲着的她一时也看不清他的面容，但沉沉散发的气压明显至极，他没有说一句话，但气势无端逼人，也能很明显地感受到他的不悦。 胡瑶顿住，愣愣地看着他。 “看你现在的鬼样子！老子的话当耳旁风了？” 蒋汉凝眉竖眼，一把捞住她纤细的胳膊提溜起来，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说，力道强劲。 他这轻轻一提，胡瑶双脚都半离地了，心落了一拍。 “伸手！”蒋汉沉声低喝。 胡瑶怔愣，他沉厉不耐的嗓音炸进耳里，她身子微微抖了抖，升起怵意。 比起僵硬混乱想法更快的，是她下意识伸出去在他跟前的手。 这动作似乎做了许多回了，都产生了肌肉记忆。 “啪！” 他毫不留情往她沾了泥巴的手心打了一巴掌。 胡瑶疼得低呼一声，下意识又把手收回来，澄澈漂亮的杏眸溢出水汽。 他的手还扬着，似乎还想打她，他凛冽皱着的眉自带一股凶狠意味，是真会的打人的！ 蒋汉的身板跟李壮志那中看不中用的完全不一样，她就算是拼了命，也不能像林招娣那样制住他的，她也才到他胸膛，他还宽了她一大圈，真的会把她打扁的！ 胡瑶退了两步，神色慌乱。 对于蒋汉这样的人，她还是不由自主地会生起害怕，他又不是个会讲道理的。 “现在知道躲了？滚过来。”蒋汉睨她，见她怕得都在抖了，冷哼一声，再次轻而易举地将她拉近跟前，不客气恐吓：“胡瑶，老子之前有没有跟你说过，别再给我闹事儿？我让你还跑去胡家那了？” “现在头破了个洞满意了？我干脆把你的腿也打折了好么？” 他梏制在手臂上的力道很紧，捏得她有些痛，凶狠低沉的话不像是在说假。 胡瑶心跳得很快，吓得脸色泛白，说不出话来，她脑海里全是他凶残的模样，吓人至极。 “你搞清楚，你是三岁小孩么？你五岁了，你儿子才是三岁！”蒋汉语气很不耐。 “爸爸讨厌！！” 蒋小朝见他一回来就捉着胡瑶骂，生气了，鼓着脸捡起地上的杯子扑过去敲打他的膝盖。 “蒋复朝！”蒋汉暂时松开胡瑶，把他也拎起来。 瞥了眼他额头上的鼓包，又看一院子的狼藉以及他手上脏污属于自己的那个杯子，蒋汉脸色又黑又沉，额角的青筋跳了又跳，忍不住又发火：“老子当初养狗的时候都比养你们省心！” 他本身就不是好脾气的人，也怕麻烦，身边多了他们母子俩之后，他的忍耐度一再被挑衅。 “那你养狗啊！狗还不愿意被你养呢！”蒋小朝豪不怕他的黑脸，晃着挂在空中的小脚跟他嗷嗓子。 “只有我跟妈妈大方给你养！还有谁肯给你当媳妇儿儿子啊！”蒋小朝可清楚自己亲爹的名声了。 蒋汉气笑了，丢他到一边：“我不得连夜上山给你爷他们磕个头道谢？” 第13章 你把它怎么了？ 在蒋小朝梗着脖子嗷着嗓音跟蒋汉叫嚣那一刻，胡瑶脸色更白了，真的怕蒋汉会揍他。 蒋汉确实也揍了，但只揍了他屁股就甩他到地上去。 蒋小朝很熟练摇摇晃晃自己站稳了。 “朝朝。”胡瑶上前搂紧他的小身子。 见他们满身泥巴的还粘在一块儿，蒋汉又看不顺眼了，凝眉又要训他们。 林招娣急急过来，她刚才跟蒋汉都没有把事情说全，蒋汉只知道胡瑶被胡家人带走一趟磕了头，不知道胡瑶好了。 这两日“大事”做了不少，林招娣在蒋汉跟前，也淡定了许多。 看着被吓得脸色难看的胡瑶，她有些心疼，连忙跟蒋汉解释一番，虽知道自己这样可能有点多事，但也在蒋汉逐渐沉凝的眼神下艰难出声恳请他别打胡瑶了。 其实林招娣也不知道蒋汉打胡瑶只打手心，毕竟蒋汉每回凶人的动静不小，被打了手的胡瑶更是哭天喊地的。 这年头没几家的男人不会打老婆，都是常事了，只要没出人命，压根就没人会管，哪怕同是受苦的女人家，也都会让你忍一忍，习惯了就好。 以前林招娣就一直在习惯着这样的日子，但她就算是女人，也终究是人，常此被人糟践，一次次的要把人逼疯，她终于是忍受不了了。 撞破那样的束缚，她才知道这般有多舒坦。 但李壮志跟蒋汉是比不了了，林招娣心里明白，李壮志始终只是纸糊的老虎，最大的志气也就在家打她这个女人了，而蒋汉是真的狠，胡瑶跟她这样的女人家，他压根就不看在眼里。 此刻蒋汉还不清楚林招娣想着他怎么打胡瑶，他抬眸扫过不远处搂着蒋小朝眼神难掩慌怕的她，眸子眯了眯。 是了，他就说她今天怎么有点反常，往日他打她一下，又是哭又是喊的，嚷得让人头裂，他还得吼两句才能让她认错保证，错是认了，但她他娘的就是不改，下次还给犯。 果真不愧是生蒋复朝的！娘俩一个死德性！有时候真的太烦了，他真想全扔了他们，养狗算了。 如果胡瑶不是给他生了个儿子，他真就扔她给回胡桂芬！他头一回觉得自己做了赔本生意，花大三百给自己买了个麻烦精回来！也不知道那会儿怎么就鬼迷日眼生了恻隐之心！ 胡瑶让他定定看着，不适发毛的感觉生起，她忍不住微微又颤抖了一下，眼睫垂挂的水汽凝聚，迅速往腮边滑落。 她感觉到自己真的很怕他，大概是他给她残暴的印象太深入人心了，在他将她拉近跟前打了那一下手心后，他黑沉的脸色扩散着未知莫大的危险感，她连眼泪都控制不住了。 胡瑶五官好看，生得最漂亮的就是眼睛，沾了水意哭起来自带几分我见犹怜娇弱感。 蒋汉瞥多了两眼。 胡瑶低下头，搂着蒋小朝的手又抖了抖。 是这样的眼神了，见他跟见鬼似的，脑子好了还没脑子坏的时候讨喜！ 蒋汉扯了扯嘴角，倒也不继续吓她，再吓怕是又该傻了。 人好了挺好，总不会再像之前那样跟蒋复朝到处给他弄麻烦事，说人话也该听懂了！ “行，等她伤口好了再算账。”他随意敷衍林招娣一句，余光瞥向胡瑶。 果然她僵得跟木桩子似的。 “蒋复朝，滚过来收好这些！把你爹的杯子洗干净！” 蒋汉大步进里屋前扔下一句。 蒋小朝瘪了瘪嘴巴，又稀奇地觉得蒋汉这回很轻易只打了他两下屁股而已。 “瑶瑶。”他轻轻晃了晃胡瑶发僵的手，让她松开他，他还没发觉到胡瑶的不对劲。 胡瑶抿了抿唇，跟他一起把院子里的狼藉收拾好。 蒋小朝洗不干净蒋汉的杯子，胡瑶接过来替他洗。 忽然蒋汉唬人的声线又在屋里响起，他在喊蒋小朝。 猛然浑厚的喊声吓了胡瑶一跳，手里的杯子没抓稳，掉在地上碎了。 胡瑶抖着手捡起碎片，又想哭了。 “磨磨蹭蹭站那做什么，过来！” 她在洗完杯子在门口踌躇不动，蒋汉扫了一眼，皱眉。 他一皱眉胡瑶就更坦白不了摔他杯子的事了。 “瑶瑶，爸爸又买了饼给我们吃呀！你来坐这里！” 蒋小朝对蒋汉的态度也是反复无常，这会儿有酥饼吃，又跟蒋汉亲父子一样了。他一只小手捧着酥饼啃，一只手拍了拍身旁的椅子，欢悦着小嗓音朝胡瑶喊。 “你脑子里除了饼还有什么，蒋复朝，看你头撞的？跟谁又看不过眼了？”蒋汉随意地问，又端详了两眼他额头上明显的小包。 “这回报你爹我的名字都有人敢动你？谁？” 此时他姿态慵懒地坐在蒋小朝旁边，漫不经心又饶有兴致般地问，可眸子却微微眯起，聚着不悦冷戾。 胡瑶很安静过来，一声不吭。 蒋小朝感觉到她的紧张了，眨了眨湿漉的眼睛，没有说是给胡瑶不小心撞的，轻轻捂住自己额头的小包。 “没有呀，我自己摔倒了。” “呵，蠢货。”蒋汉眼里的锋芒散了。 蒋小朝鼓了脸颊，哼了一声反驳，很有大道理：“人都有不小心的嘛，爸爸可能也会不小心摔跤，摔得好惨。” 这话简直就是诅咒，蒋汉不爱听，扯住了他的脸蛋凑近他跟前：“蒋复朝，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没人怪你。” “好。” 现在有饼吃，蒋小朝都是特别好说话的。 胡瑶看着亲近的父子俩，突地觉得这画面还有些温馨，有蒋小朝的调和，蒋汉自带凶狠冷戾的五官都柔和了一些。 “我…”她想趁着这时候跟他坦白杯子的事。 刚说了一个字，他向她投来了目光，深邃幽沉，莫名的欺压气息传来。 胡瑶说不下去了，形状好看的唇瓣抿了抿。 “你，你那个杯子很重要吗？”她还是提心吊胆轻声问了出来。 “不值钱。” 她还是头一回这么正常跟他说话，说实在蒋汉感觉有些稀奇。 胡瑶松了一口气：“我把它……” “蒋复朝他爷留给我的传家宝罢了。”蒋汉淡淡道，又看向她：“你把它怎么了？” 第14章 会给他留门了 胡瑶红唇紧闭不说话，眼神飘忽。 “你摔了。”蒋汉一语道破。 “对不起。”胡瑶坦诚认错，不去看他的神情。 “摔了就摔了嘛。”蒋小朝不以为然，什么传家宝的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他爸爸抽屉里又不止一个这样的杯子。 “怎么，你想替你妈受罪？”蒋汉睨他。 “别打他！”胡瑶赶紧又将蒋小朝搂过来，还换了个位置护在身后。 她伸近的指尖划过他的手臂，留下轻微的触感，转瞬即逝。 再看就是她警惕的眼神。 一副他真会打死她宝贝儿子的模样。 不错，脑子好了都知道护着蒋复朝了，以前哪次不是啃着饼在一旁看。 “我不打他，打你，过来。”蒋汉示意让她靠近些。 胡瑶身子僵住。 蒋汉似是不耐了，握住她手腕将她拉近。 她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轻轻一扯，整个人就撞进他怀里了。 他身上的肌肉结实硬邦，胡瑶磕在他身上，不说撞到的地方疼，不小心的还撞到她伤口了。 短瞬的刺痛由伤处扩散，胡瑶眼前黑了一片，她只觉得眼皮有些重，下一秒身子软了下去。 蒋汉一顿，揽住她的腰，垂眸看着搁在他怀里面色苍白的她，眼神稍有几分不可思议。 这么脆弱？是吓的还是这轻轻一撞的？ 他完全不痛不痒，她就跟团棉花似的。 “妈妈！”蒋小朝一惊，手里还剩一点的酥饼都扔了，扁着嘴扑过来，控诉地看着蒋汉，眼睛很快也凝起泪花了。 “爸爸讨厌！妈妈等一下又傻掉了，变成瑶瑶。”他脑瓜子转得还很快。 看着她额头包扎的纱布渗出淡淡血迹，蒋汉蹙眉，拦腰托起浑身软绵的胡瑶，抬脚扫开他：“上边去。” 胡瑶的伤口不浅，蒋汉掀开纱布，看着那道血淋淋的口子，本就蹙着的眉不自觉紧了几分。 他麻利地给她换了新的药，蒋小朝趴在一边皱巴着脸像个老太太一样念叨，紧抓着胡瑶的手一副生怕她就这么去了的模样。 啰嗦至极。 听得蒋汉不耐弹开他的爪子，让他去叫卫生站的医生来给胡瑶瞧一瞧。 蒋小朝马上闭上嘴巴跑去了。 …… 胡瑶是晚上醒的，睁眼就跟凑在她面前紧巴巴瞅着她的蒋小朝对上眼。 “瑶瑶，你醒了！”蒋小朝眼睛亮了亮。 他凑得太近了，肉乎的脸蛋几乎都粘在她脸上。 胡瑶没忽略他眼睛里的紧张担忧，她对他笑了笑，动作略微迟钝地搂住他。 缓过劲来，她松开他坐起来，下意识左右张望两眼。 发现房里没有蒋汉的身影，暗松了一口气。 “瑶瑶，你饿嘛？”蒋小朝很贴心问。 胡瑶晚饭没吃，又晕到现在，他不提还好，一说她真就感觉有些饿。 “朝朝吃饭了吗？”胡瑶握着他的小手：“你……爸爸呢？” “爸爸出去了，瑶瑶你要喊爸爸嘛？”蒋小朝表示可以帮她把蒋汉喊回来。 “不，不用。”胡瑶连忙摇头。 这轻轻一摇，又感觉头有点晕了。 她缓了缓，没继续再问蒋汉的事。 蒋小朝跟她说了一会儿话，见她面色好了一些，也还是那个对他很温柔的胡瑶，便没那么担心了，蹦蹦跳跳地去厨房将留给她的晚饭捧过来给她吃。 “爸爸烤了土豆，烤了鸡蛋，还有这个肉肉……” 装着食物的碗挺大的，蒋小朝半捧半抱着。 “哪里来的鸡蛋和肉啊？”胡瑶是真饿了，也没扭捏，接过碗吃起来。 “爸爸买的呀，我的鸡蛋也给瑶瑶吃。”蒋小朝很认真地帮她剥鸡蛋壳。 “医生伯伯说瑶瑶要好吃的才能好起来。” 他软声跟胡瑶说话，说是给胡瑶剥鸡蛋，可鸡蛋太香了，他剥完下意识张着嘴巴咬了一口，咬完才反应过来。 咬是咬了，但还没吞，他眨了眨眼睛，吐出来把那口鸡蛋盖回原位，用小手捂住递过去：“瑶瑶给你。” “……”目睹了这一切的胡瑶有些好笑哑言。 “朝朝吃，这里还有一个。” 说来蒋家的吃食是很不错的，蒋汉经常会带肉回家，鸡蛋什么的常有。 胡瑶在两天前就知道蒋小朝特别喜欢吃鸡蛋，无论什么样的做法，他都喜欢。但就算他很喜欢，也不会像其他小孩子那般独食只自己吃，他会分给她。 蒋小朝真的好好。 胡瑶看着面容乖巧的他，眸光又柔了柔。 其实胡瑶不知道，蒋小朝也就对她一个人这么大方，方才晚饭的时候，他因为把自己的鸡蛋留给她，抢了蒋汉的，蒋汉毫不例外又教训了他一顿。 吃完东西，胡瑶洗干净碗，看了外边漆黑的夜色，想了想还是又问蒋小朝。 “朝朝，你爸爸去哪了？”会什么时候回来？ “爸爸被刘杰叔叔喊走啦，什嘛田地跟爸爸讲。”蒋小朝把床上属于自己的小枕头抱走。 胡瑶忽然一慌：“朝朝，你，你今天不跟我一起睡觉了吗？” “爸爸不喜欢跟我睡觉！”蒋小朝郁闷鼓了脸。 蒋汉一回来，他很自觉的回自己房间一个人睡。 “那，妈妈去你房间跟你一起睡好吗？”胡瑶紧看着他询问，让她独自跟蒋汉待在一块，单是想想，她浑身的寒毛都已经竖起来了。 “好呀！”蒋小朝点点头，不知道她想什么，没有异议，还挺开心的。 他一点头答应，胡瑶赶紧就跟着他过去了。 给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蒋汉留了门，母子俩说了一会儿话，很快睡过去了。 蒋汉是接近凌晨才回的家，院子里漆黑一片，堂屋倒是点了一根蜡烛，明黄的灯火莹扩着一小片范围，将将照亮进门的路，带有几丝说不出的温馨感。 烛火已快烧尽，蒋汉大步进门，连着掰起它周遭滴落凝固沾块的蜡液，锋眉微挑。 不错，都会点蜡烛给他留门了。 原本燥烦的心情莫名平静了几分，捏着那点忽明忽暗快要熄灭的蜡烛，他大步向房里走去。 等瞧见床上一片空落还少了一个枕头时，蒋汉呵了一声，又不爽了。 就她那点鹌鹑似的心思一眼就看透，怕他怕成那样，脑子好了还敢跟他待一块儿？ 看来她也没他想的那么脆皮，伤了晕了醒来不也照样乱跑乱跳么？ 忽的她看他那副慌怕惊惧的模样划过脑海。 蒋汉眯眼，好像哪哪又觉得不爽了。 第15章 他就不能对他好一点吗 屋外虫鸣蝉声断续响起，蒋汉大步又去了蒋小朝房间。 母子俩脑袋凑在一块睡得不知道有多香。 瞥了眼俩人相似恬静的睡容，蒋汉站定几秒，往外走去。 简单直接在院子里冲了个澡，赤着上半身，回房直接躺床上。 他每出一趟门就十天半个月的，也睡不了几个好觉。 鼻间浅浅淡淡的有胡瑶身上的药味，蒋汉翻了个身，闭上双目。 一清早蒋小朝叽叽喳喳的声音传进耳里，蒋汉啪的甩开门，烦躁不耐地拎起他，凑近眼前。 “蒋复朝，你这嘴能安静点么？” “它不喜欢安静的！”蒋小朝瘪瘪嘴，不觉得自己哪有问题，觉得是蒋汉总要挑他毛病。 “滚！”蒋汉丢开他。 被他这么一吵，他睡意没了：“你妈呢？” “妈妈跟婶婶洗衣服去啦。” “你怎么不跟着去。”蒋汉瞥他，回屋找了件衣服随意套上。 很不错，也知道是谁养着她，他的衣服也会洗了。 蒋汉爹妈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他一个人过得糙，衣服也不是成天洗，洗也是洗完澡就着剩下的水随意拧两下差不多就得了。 他自己都懒得洗，多了胡瑶跟蒋复朝之后，怎么还会给他们洗衣服，那都是让林招娣帮忙洗的，林招娣经常帮忙做这些细碎的事，他没少给李壮志好处。 不过林招娣往常洗的衣服只是胡瑶跟蒋复朝的，蒋汉自己的向来都是自己洗。 自己洗得干不干净另说，他就是不舒服别人碰他裤衩。 胡瑶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她怎么说也是他儿子他娘，也是他女人，她还是碰得的。 “妈妈煮了粥，我摘菜呀。”蒋小朝给他指了指地上的小篮子跟嫩绿的青菜。 青菜是林招娣一早拿过来的，她自己种的，绿油油很是喜人。 “你跟它们很有感情？摘个菜还聊起天，滚去那边摘，故意蹲这嚷嚷找抽是么？”蒋汉不给他好脸色。 “哼！”蒋小朝跺脚，把小手里还揪着的半棵菜叶子扔到他身上去，抱起菜篮子离他远一些。 “你挺狂啊，有本事过来再扔一遍！朝你爹脸上扔。”蒋汉淡声。 也就蒋复朝仗着自己是他儿子，敢对他蹬鼻子上脸了。 蒋小朝确实也不怕他，转过身又拿了菜梗子扔他。 不出意外，在这明媚晴朗的早上，他又被揍了一顿。 “不是你让我扔你的嘛！”他捂着自己被打痛的屁股还很不服。 “我平时让你听人话不见得你听？”蒋汉冷呵瞥他。 “那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时候说的是人话啊！”蒋小朝委屈，本来蒋汉脾气就反复无常的，他这么小，哪懂得真假啊！ “很好，蒋复朝，你别的不行，顶嘴很有一套！”蒋汉勾了勾唇角夸他。 …… 家里闹着什么胡瑶不知道，此刻她正僵着手洗最后一件衣服，蒋汉的裤衩。 虽说她在胡家洗衣服也是洗惯了的，但是家里男人的贴身衣物胡桂芬还是没让她洗的，她还是头一回给男人洗这么贴身的东西。 胡乱搓了两下，她拧干水烫手般地丢进盆里，白净的脸颊已然嫣红几分，倒不显病气了。 “小瑶，以后汉哥要是还打你，你就顺着点，别让自己更难过，到时候……”林招娣忧心说，又有些自责自己在这事上帮不了胡瑶。 李壮志跟李婆子已经两天没出过门了，终究有一天她做的事还是会让人发现的，李招娣倒不怕别人怎么说，反正李家的名声一直也不是很好，跟别的亲戚也是闹得死不相往来的，见到他们这样，恐怕还会拍手叫好。李壮志那些狐朋狗友就更不要说了，有钱花有酒喝才会聚在一起。 但林招娣愁的，是怕蒋汉知道会帮李壮志，怎么说他们也是兄弟，李壮志多少还是帮过蒋汉一些活的。 “你模样这么好，从前是你跟小朝老是去捣蛋，汉哥不是个脾气好的，但也没真把你们怎么样，男人都是吃软不吃硬的，你，你多讨好讨好，汉哥肯定不舍得再打你了。” 林招娣说着，跟胡瑶清澈干净的眼神对上，瞬间那些更露骨的话没好意思说，总觉得这会儿她像是在教好姑娘勾引人似的。 不过林招娣还真是这样觉得的，男人有几个不好色的，胡瑶生得这么美，这几年过去五官更张开许多，漂亮惹眼，现在好全了，性子也恬静，心底善良，是多少男人想娶回家都娶不到的媳妇儿。 说现实的，林招娣也是觉得蒋汉是看中她的模样才花钱买的她，他就算再火大，也不会像对别人那样对她。 胡瑶这几年心智像个小孩子一般，除了有蒋小朝做底气，她的脸也是。 一时间，胡瑶没听出她的隐晦之意，只觉得林招娣真的是表面说的那样让她去讨好蒋汉。 她开始愁了，她感觉他并不是一个容易被人讨好的人，况且对她横眉竖眼的，一个不乐意就要打她。 昨天她摔了他杯子的事都还没解决，他还不讲诚信，说好等她伤好了才算账的，可是昨天他又想打她了。 虽然还没真正的打到，但就撞那么一下，她人就不行了。 胡瑶如今想来也有些不可思议，怎么会有人身上硬得跟石块似的，她撞上去跟撞墙没什么区别。 他攥她扯她拎她也轻而易举，轻飘飘的，力劲跟牛一样！说打扁她不是开玩笑的！ 她…以后下半辈子都要跟他生活在一起么？ 胡瑶想了想，忽然感觉有些呼吸不过来，头一回发觉自己的胆子还是很小的，碰上蒋汉就更怂了。 衣服已经洗好了，胡瑶磨磨蹭蹭地跟林招娣回家。 蒋汉中气十足跟蒋小朝说话的声音没进门就传出来，他又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在训蒋小朝。 胡瑶抿了抿唇，觉得蒋小朝也好可怜，他也老是打骂他。 他还那么小，那么乖，才三岁，他就不能对他好一点吗？那也是他儿子！ 这样想着，胡瑶生起不满了，对蒋汉的惧意都散了几分。 推门进去，她抿着红唇又把蒋小朝护在身后。 第16章 傻了都给养好了！ 她这护小鸡崽又视死如归的模样，看得蒋汉有些乐。 “怎么，我骂你儿子你有意见？”蒋汉饶有兴致看她。 “是啊！你干嘛骂瑶瑶儿子我！”胡瑶没说话，蒋小朝就先一步点头不认同了。 “你上边去摘你的菜！”蒋汉觉得他糟心。 “我等一下摘嘛，你会欺负瑶瑶。”蒋小朝照样很是护着胡瑶。 “欺负？我爱她都来不及。”蒋汉瞥他一眼，又看向胡瑶那因他这话惊愣慌张睁圆的眸子。 过于生动，他忍不住瞧多了两眼，突然又生起几分兴味。 好像还是脑子好了听懂人话了好玩一点。 “睁那么大眼做什么，显摆你的眼睛比别人大？”蒋汉凑近几分，微弯下腰掐住她的下巴。 她这张脸确实很合他心意，哪哪都精致，他养她这四年真没亏过她，也没让她做过一点活，现在一眼就能瞧出她是个娇惯养的。 嗯…是他养的。 傻了都给养好了！ 不知为什么，这一刻莫名有些满意。 他陌生的气息凑近，下巴处的指腹粗糙温热，力劲还不小，看她的眼神古怪令人发毛。 胡瑶下意识躲开他的手后退几步，抬手捂住自己下巴。 她这躲避不及还带有嫌弃的行为，又惹到蒋汉了。 他眯了眯眼，扬手毫不怜惜地又把她捞回来：“躲什么？碰不得？” 这次两人的距离更近，他几乎是将她固在怀里。 像是故意般的，他低头直接在她唇上咬了一口，留下一个明显的咬痕。 “再有下回，直接咬下你一块肉！”他沉着脸低声恐吓。 胡瑶浑身僵住，眼睛慢慢控制不住又湿润了，蒙起一层水雾，又惊又怕。 蒋汉好像还挺喜欢她这模样的，捏着她的脸又端详几番：“要哭了？哭一个我瞧瞧。” 他这副流氓加恶霸无法无天的模样，任谁看了都想打他。 蒋小朝打了。 他见胡瑶快让他弄哭了，不开心了，嗷着嗓音扑上去想将他扒拉开。 可他这么小一只，跟他爹比起来真的跟小鸡崽一样，蒋汉纹丝不动的。 于是蒋小朝凶狠地张嘴咬他大腿。 “爸爸讨厌！放开瑶瑶！” “蒋复朝，你是狗么？还想不想要你那两排牙？”蒋汉转身捏住他脸蛋，语气阴森。 “呜呜唔唔！~” 蒋小朝才不怕他，被捏着脸说不了话，他伸着小脚又踩了他一脚。 “很好。” “你就是这么对你爹的。”蒋汉对他扯了扯唇。 “别打他！” 见到这一幕，生怕蒋汉会对蒋小朝做什么，胡瑶顾不上害怕，慌急抱住他扬起的手臂。 蒋小朝还很是有恃无恐，跟胡瑶的紧张丝毫不同，压根没一点儿害怕：“你又要打我啦？你打死掉我就没有儿子了！你死了怎么办！？” 小孩子多少都是会有点童言无忌，说话不忌讳的。 “呵，你还觉得自己挺重要。”蒋汉见他欠揍的模样确实很不爽，听到他最后的话更是气乐了：“我特别稀罕你蒋复朝，没了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知道！”蒋小朝一副自知不用他多说的模样，小表情傲娇。 胡瑶这下子是真的怕他被蒋汉揍了，紧张地将怀中的手更抱紧几分。 蒋汉侧过头垂眸看她。 胡瑶一脸紧张。 “胡瑶。” “你的胸，挤着我手了。” “想抱到什么时候？是挺软的。” 霎时间，胡瑶脸色一片嫣红，触电般地松开他的手，羞怯无措。 她一松开手，蒋小朝就被揍了。 “爸爸，你累了嘛？该睡觉啦！等一下我给你踩背呀！”蒋小朝还是个很识时务的小孩。 “用不着，我今天让你走在你爹前头！” 蒋汉冷笑一声。 这顿早饭，蒋小朝自然是被罚没得吃了，还得惨兮兮地在门口罚站。 蒋汉头一回尝胡瑶做的饭菜，她煮的粥比外面买的都要香绵，简单的菜也做得有滋有味，蒋汉挺满意的，把蒋小朝那份一起吃了。 “下回做多点。” 他扔下一句，出门去了。 胡瑶还是心疼没吃东西的蒋小朝，等他走远，做了两个鸡蛋饼给他吃。 “瑶瑶，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蒋小朝啃着饼，暖心地对她说，他也是发现胡瑶很怕蒋汉了。 “你不用怕爸爸，等我长大了我帮你也打爸爸的手！我也咬他了。”他认真一脸保证。 胡瑶被逗笑，心里又暖又软，轻轻揉了揉他脑袋。 蒋汉多数时候不在家，当初分地他要的多数都是山地，他全种了茶，剩的两片良田也只种了西瓜。 这时候该采夏茶了。 西瓜也可以吃了。 蒋汉的茶叶是运销去外省的，这事儿只有少数的人知道，早当初听说他的地全种茶一点粮食都不种，也让人说了好一些话。 但后来见蒋汉前年还租了更多的地种茶，大伙也意识到点什么了，蒋汉村里几个帮他打理茶田的兄弟心思也活络了。 他们多少是知道蒋汉不单这一个赚钱的路子，现在大家都不是十几岁吊儿郎当不做事的人了，谁都成了家有了孩子，怎么也得做点打算。 “汉哥，你跟阿杰是同村的兄弟，大家得互相帮衬，我听说嫂子前几天磕伤了头，这有一些养身子的补品，一会儿你给带回去。”刘杰的媳妇儿李珍笑得一脸谄媚，她娘家是镇上的，也是蒋汉镇上一个兄弟的妹子。 闻言，蒋汉扫过她跟刘杰，似笑非笑：“怎么帮衬？茶田全都送给你们好么？” “这两年我没多管，你们昧下的还少？我睁只眼闭只眼你们倒是蹬鼻子上脸了！”蒋汉声音冷沉下来。 “谁让你们动胡瑶的？” 刘杰夫妇脸色变了变，矢口狡辩，肉眼可见的慌了神。 “汉哥，你说的什么话，我们哪敢动嫂子，那可是胡家人做的！不关我们的事儿。” 蒋汉笑了：“这么紧张做什么，我不是找你们算账的。” “帮我做一件事儿，以后茶叶的生意，带上你们。” 刘杰一顿，片刻后沉声开口：“汉哥有什么事我们能办到当然会给你办妥当！” “很简单，找个人而已，你们认得。”蒋汉神色晦莫。 第17章 都是她害的 蒋汉一走，刘杰夫妇神色复杂疑惑。 “汉哥要我们找那个女人做什么？难不成当初传的事儿是真的，汉哥真跟她有什么？” “那许絮珠那边……” “先别管她了！她能给我们什么，这次做了事还讨不着好！她哥现在跟汉哥的关系也难说得很！好在这回汉哥没跟我们计较！” 刘杰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蒋汉对他的兄弟情义更多，明知道他们这两年仗着给他打理茶田的名义昧下不少钱财，依然没计较，知道胡瑶的事跟他们有关，也一样没说什么。 要照以前的他，他不死也得脱一身皮，要知道蒋汉是最容不得别人背叛他的了。 “那胡瑶不过是汉哥花钱买回来的，现在汉哥赚的钱怕是数不清，什么样的女人买不回来，那个胡瑶生得好看点给汉哥生了个儿子罢了，要不是看在小朝的份上，汉哥早就不留着她了，那就是个傻子，说出去都嫌丢脸，你们这么多年兄弟，汉哥会为了一个傻子跟你计较吗？还有那点钱，他也压根不放在眼里，我听我哥说汉哥这回出去还买了条大船，不知道又做什么大生意，我们以后跟着汉哥好好干，还不是吃香的喝辣的……” 李珍念叨说着，又觉得不忿，连胡瑶那样的傻子都能嫁给蒋汉了，衣食无忧的，她一个镇上姑娘，反倒还嫁得不如她好！ “行了行了，别念了，总之这次胡瑶的事我们一定要不承认，胡瑶怎么说也是汉哥的媳妇儿，这些话当着面可别说。” 李珍翻了个白眼：“你真当我是傻的？话说许絮珠那个女人也真毒的，想趁汉哥不在家要胡瑶的命，疯女人！连我们都骗了！” 想到胡瑶要是死了，蒋汉不免也会将这罪落在他们头上，李珍不由地气愤。 刘杰看她不掩饰扭曲的脸，暗自摇头，要他说她们这些女人都狠都疯，一个两个的嫉妒心强，都巴不得胡瑶死，不说许絮珠，就连胡瑶那亲妹子，不也是一样，心思恶毒得很。 …… 胡家让放高利贷的人找上门了，闹的动静很大，胡桂芬鬼哭狼嚎地撒泼打滚都没用，她再嫁的男人腿都被打折了，家里头的东西几乎全给人搬走了。 “先收点利息，以后该学会做人了老太婆。” 提着斧头上门的小头嚣张凶狠，在满室的狼藉中肆意大笑离开。 “识相的把钱备齐了，盘点盘点自个做什么缺德事了，省得我们天天走一趟收利息。” 胡桂芬再嫁的男人是个烂赌的，经常欠赌债，但他人胆小，万万是不敢借高利贷惹上这些人的，这次分明就是让人给阴了。 刚才放狠话的那个小头分明就是蒋汉其中的一个小弟，胡桂芬咬碎了牙，她就知道胡瑶那死丫头的事不会这么轻易掀过去！ 十四岁的胡耀国一样让人给揍了一顿，那几人唯一没动手的，就是胡桂芬，但此刻看着胡耀国脸上的伤，胡桂芬觉得比打在她自己身上还要疼。 “娘！你赶紧还钱给他们！疼死我了！”胡耀国大喊大叫，受不了疼。 他爹被人打断腿已经直接晕死在地上了。 “家里哪还有什么钱！全都让你爹赌没了，娘上哪去找钱！”胡桂芬气急。 要不是因为这样，她怎么会经常趁蒋汉不在去胡瑶那讨便宜，那死丫头对她还是大方的，每回都会听她的话偷蒋汉的钱给她。 “都怪你大姐那个贱蹄子，这些事儿都是她弄的！她怎么不干脆死了算了！一了百了！” “早当初我就该溺死她！她就是个祸害！现在还招这些混账来害我们！” 在这时候，胡桂芬都还是忍不住怪起胡瑶来，满满都是怨毒的诅咒。 “我们叫二姐给钱！赶紧把他们赶走！”胡耀国不听她日复一日的咒骂，打断她的话，他可不想再给人揍了。 “耀国，你二姐在婆家过得不怎么好，娘要是再跟她要钱，她会很难做的。” 对于胡巧，胡桂芬却是不像对胡瑶那般了。 “我就快被人打死了！”胡耀国才不管胡巧会不会难做：“大姐还不是让她给推的才摔成那样吗！都是她害的！要不是这样，大姐也不用嫁给蒋汉！” 胡桂芬脸色变了变：“耀国，你胡说什么！你二姐是推了她，可她那伤不是你二姐做的！” “我是说好几年前，大姐也是让二姐给推的！我都看见了！” 对比胡巧，其实胡耀国对胡瑶的感观还要好一点，胡瑶在他小时候就一直照顾他，对他也温柔，不会像胡巧那样仗着胡桂芬也疼她什么都跟他对着干。 “那天放电影，大姐带我去看，然后有什么知青叫她，我吃完瓜子去找大姐要，就看见二姐推她下山坡了，就是二姐！” “赶紧让二姐拿钱！” 胡桂芬脸色变得难看，都过这么久了，这些事儿要是让外人知道了，都不知道会传得有多难听。 本身胡巧在夫家就受尽冷眼，很看不起他们家，胡巧的丈夫又是当初喜欢胡瑶那死丫头的知青，要是闹起来，还不知会有多麻烦！ “娘知道了，耀国，你先别急，我会去找你二姐说说的！”胡桂芬怕胡耀国不管不顾乱说，先是稳住他。 如今蒋汉那煞神回来了，她也不能这么去找胡瑶，早当初蒋汉就说过胡瑶是卖给他的，今后跟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也是胡瑶给他生了个儿子，有了底牌，所以胡瑶吵着闹着要见她要回胡家，蒋汉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这回的事儿闹过了！胡桂芬不禁也有些后悔，想着又不免埋怨起胡瑶来。 她怎么就是要在胡家出事！她那伤明明真不是他们弄的！胡巧是推了她，但她也只是摔了一跤，她额头那道口子谁知道怎么来的！还半死不活躺在那。 胡桂芬现在还不知道胡瑶已经好了，暗想着找机会再去哄骗哄骗她。 这些年胡桂芬也看出来了，蒋汉对胡瑶还是有几分耐心的，看着胡瑶那么亲她这个娘的份上，他应该也不会再跟她计较了，怎么说她也还是他丈母娘！ 第18章 碰不得？ “瑶瑶，我们吃这个呀！” 另一边的胡瑶完全不知多番人的心思，蒋汉这几天似乎很忙，都没空搭理她跟蒋小朝，每天吃饭只准时回来。 她摔了他杯子那事也没见他提起，这让胡瑶松了好大一口气。 蒋小朝抱着一个圆滚的西瓜跑到胡瑶跟前，笑容洋溢。 蒋汉的茶田这两日开始收茶了，他不仅山上种有，还租了别人的地种，总总共共将近有上百亩。 也就现在政策变了，不然他活脱脱让人说搞地主。 这么多茶树，收茶叶是个大工程，每年蒋汉也托刘杰请不少村民采摘。 胡瑶也是现在才知道蒋汉有这么多地，她倒是也想去帮忙一起摘的。 她如今天天也是待在家里，除了洗衣服做饭，就没别的事做了。 像以前在胡家，她除了做这些家务细活，也还得做农活的。 胡瑶其实也发现了自己的手比起以前，要细滑了不少，她手型本身也好看的，纤细节骨分明，但之前天天干活，多少都有茧子。 现在全都没有了，完全就是一双没有干过活细滑娇嫩的手。 她说她要去帮忙采茶蒋汉也没让她去。 胡瑶心里滑过一丝异样，好像有时候，他也不是那么令人害怕的，比起四年前她见过周身满是煞气盖都盖不住的他，现在好像变了一些，虽然还是凶的，但沉缓了许多。 七月份的西瓜很甜，蒋汉种有两片田的西瓜，结了很多，胡瑶也不切块了，直接切成两半跟蒋小朝一人一半拿勺子挖着吃。 “这块最好吃啦，给瑶瑶！”蒋小朝抱着半边西瓜，挖了西瓜心扬起来喂给胡瑶。 胡瑶弯了弯杏眸，没有拒绝他的好意吃了，紧接着也挖自己的那块西瓜心给他。 母子俩就坐在院子里吃着西瓜，画面平淡温馨。 蒋汉回来就瞧见这一幕。 她吃着他的瓜，见他跟见鬼一样，对蒋复朝笑得倒是甜，那脸都要笑烂了！ 有点刺眼。 于是他过去不客气拿过她没吃完的西瓜，三两口挖完剩下的吃了，把瓜壳扔回给她。 胡瑶抿了抿唇，明媚的笑容消失掉了，但她没说什么。 蒋小朝睁圆小眼睛有异议，蒋汉便把他的也一起吃了。 这下子母子俩的表情是一致的郁闷了。 蒋汉心情好了，拍了拍蒋小朝嫩白的脸，大步离去。 他回来就是拿东西的，拿完又出门了，很快，只耽搁了点时间吃了他们母子俩手里的瓜。 胡瑶洗干净勺子，安慰了郁闷的蒋小朝两句，跟他一起做饭。 蒋汉这个时候出门，她也不知道他一会儿还回不回来吃饭，但以防万一他挑刺，她还是煮了他的饭。 这两日她吃好睡好，蒋汉拿了新的药给她敷，她开始慢慢恢复，伤口也不觉得疼了。 锅里还炖有鸡汤，胡瑶暗暗地背着蒋汉又给林招娣留了一碗。 鸡汤炖得很浓香，也不油腻，蒋汉这个不爱喝汤的，也会多喝两碗。 林招娣种的菜真的很好，每一颗都水灵硕大，胡瑶都觉得可以拿去集市卖了。 她有日就是笑着提了一嘴，林招娣倒是真有这个想法了，隔天也担着菜去集市试水，还很快就卖完了。 这给了林招娣很大的信心，她心思活络起来了。 地里头的西瓜还有很多，蒋汉似乎就真是种来自己吃的。 但家里就他们三个人，天天吃也吃不完，别的乡邻也压根不敢去摘蒋汉的西瓜。 这天蒋小朝跑去外边玩，抱了别人家的小狗回来，蒋汉没好气地训他让他哪偷的狗还哪去。 口吻娴熟得似乎蒋小朝已经不是第一回偷别人家的狗了。 好像确实是，胡瑶脑海里滑过好几幅画面，她跟蒋小朝同伙去偷别人家的小狗，抱着回家跟蒋汉炫耀。 有一回她偷人家狗崽子还被大狗咬了一口，似乎对着蒋汉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然后蒋汉黑着脸拉她去打破伤风，说干脆让她得疯狗病，跟狗待一块算了。 “……”胡瑶安静地叠衣服，这次不参与蒋汉骂蒋小朝跟狗的事。 “瑶瑶，给你玩儿！”蒋小朝还是在蒋汉的骂声中将她牵扯进来。 “我不玩了，我们把小狗还回去好不好？”胡瑶顶着蒋汉似笑非笑的目光，柔声跟蒋小朝道。 “……好。”蒋小朝偷狗主要也是想带回来给她玩，听她说不玩还回去，没有异议。 他最喜欢胡瑶这么温柔地跟他说话了。 可他爹好像有点不爽，脸色还莫名其妙变更臭了。 蒋小朝瞅他一眼，扬起小狗一碗水端平问他：“爸爸，你要玩儿嘛？” “滚！” …… 蒋小朝滚去还狗了，同行的还有胡瑶，胡瑶想着以前自己跟蒋小朝老逮着那户人家的狗偷，也怪不好意思的，便带上两个西瓜一起去了。 蒋汉好像也默许她安排那些西瓜的。 西瓜有很多都熟了，香甜多汁，胡瑶从一开始试探性送了两个出去，见蒋汉什么都没说，一连又送了好一些给帮忙采茶的村民。 因着送的这些西瓜，大家发现她变好了，跟她说话的语气态度都亲近了许多，无形中似乎也给蒋汉拉了点好名声。 有一天居然还有个人跟蒋小朝说蒋汉人很好。 当场蒋小朝就认真反驳回去了。 “我爸爸不是什么好人！” 这话碰巧就让蒋汉给听见了，又赏了他一顿。 “我就说我爸爸不是好人！”蒋小朝更有理有据了。 胡瑶有些忍俊不禁。 “这么好笑？”蒋汉危险地看着她，勾了勾唇：“很认同。” “我没笑。”胡瑶摇头否认。 蒋汉呵了一声，凝看着她半晌，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今晚带着你的枕头滚回来，老子让你知道什么不是好人。” 她的眸子瞬间睁大，聚满惊慌失措，还有明显的不乐意。 看得蒋汉又不爽了，沉下脸。 “不情愿？碰不得？来我这还是回胡桂芬那让她再卖你一次？”他蓦地生起几分躁郁，沉了声线直白残忍地恐吓。 胡瑶怔住，手心攥紧，不自觉红了眼圈。 第19章 他不是没有咬过 这些天他对她有那么点“和颜悦色”，都让她没那么怕他了，可他这一句话，让她的心又冷又沉，不单害怕。 有蒋小朝在身边，他的贴心可爱温暖着她，她都记不起那些蒋汉直白提起残忍的事实了。 胡瑶不觉得蒋汉是在说假话，她要是不顺他的意，他是真的会将她丢回给胡桂芬的。 到时候胡桂芬会怎么对她，也不过是真如他所说，将她卖给另外一个男人而已。 她当初都可以想将她卖给老瘸子了。 胡瑶心里一阵酸涩，垂着发红的眸子。 “我不回去。”她微哑着嗓音，抬眸看他，轻轻摇头。 与其回到胡家，她还是想在这里，这里有蒋小朝。 而且她还矫情什么，她跟蒋汉都有孩子了，他，他想对她做什么，也是正常的，他们怎么说也是夫妻不是吗…… 前一阵子她伤还没有大好的时候他也没对她怎么样，吃的用的也没亏着她，她身子也养得很好。 比起其他人，他已经对她很不错了。 跟他睡觉而已，有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胡瑶在心里说服了自己，可还是不觉的感到莫名的慌然，还有紧张。 对于她这个选择，蒋汉挺满意她的识相的。 只是瞧见她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又是气笑了。 合着她跟他还委屈了，要不是他，她早死几百回了，还能有机会在他跟前掉眼泪？ 蒋汉事实上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他缺德事做过，腌臜事也做过，好事倒是少做。 鲜少的一件就是花钱买胡瑶。 他当然是觉得自己在做好事，不过买她也不是无欲无求的，就是年纪到了，身边兄弟也都陆续成了家，他还算是迟的，买胡瑶就当给自己买个媳妇儿。 不过他那会儿也是鬼使神差的打错了算盘，心智如小屁孩般的胡瑶烦人得很，他是想她能给他洗衣做饭收拾家里细碎事儿的，就算她傻了，但村里哪家的小丫头四五岁不会做事的，可她还得他反过来伺候她，闹腾烦人得很，不说胡桂芬打她，他都想把她打扁！ 她是生得好模样，他血气方刚的，老实说他也不过是看中她的模样，才买的她，让他什么都不做，怎么可能。 当晚他就动她了！ 胡瑶哭天喊地的，从一开始的慌张茫然再到害怕气愤，瞪着她那双泪湿的大眼睛指着他的鼻子大骂，说他不让她回家还欺负她，要让她爹打死他。 又是哭又是闹，蒋汉的头被她吵得嗡嗡响，兴致也全没了。 也是她傻了，才有那个胆子三番两次跟他叫。 买胡瑶回来没几天他就后悔了，想去跟胡桂芬退货，让她哪来的滚哪去。 可就在他要赶她走之前，他把她给碰了。 怎么说她也是他第一个女人，以前总觉得外边的女人脏，怕得什么病，他虽然哪哪都不怎么样，但那点子贞操还是留着的。 或许男人对于自己的第一个女人还是会有点包容，他最后还是把胡瑶留下了。 也就那一次，她怀了他的崽。 蒋汉说不出什么感觉，就一起养着。 但胡瑶显然还是跟他对着干的，生的蒋复朝一样是欠揍得很，他回家看见他们娘俩就感到头疼，简直就是来克他的！ 胡瑶确实脆弱得很，不说他没怎么着她她就哭天喊地，他真真实实碰了她那次，人都给生了场大病，要死不活的，睡个觉都折腾到镇上的医院去了，想起蒋汉都觉得丢脸，虽然他也没什么脸好丢的。 自那回后他就没动过她了，她一叫他就烦，如果不是她那傻娘们跟蒋复朝睡一块儿晚上都密谋着去外边玩到处乱跑，他才懒得拘她在他房里，简直影响他睡觉。 他也是恨不得将他们母子俩一起打断腿算了，他不常在家，他不在让林招娣看着的时候还挺安分的，他一回来就净给他整幺蛾子，不得安生！ 不过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她脑子都好能一样么？她天天提在嘴边的爹死了，他就跟她爹一样养她，也是时候该还还“债”了！ 蒋汉瞧着眼前明显还透着不情愿的胡瑶，掠过她手臂裸露同嫩豆腐般的肌肤，眯了眯眼。 以往她跟着蒋复朝到处乱跑，玩泥巴偷花生偷别人家的狗，林招娣给她收拾多整齐都会整得乱七八糟的，白瞎她好看的脸。 现在没了之前那股嚣张气，自己会收拾自己，也“人模人样”的了，瞧着是顺眼很多。 也不敢顶嘴了，这点他尤其满意。 就是动不动就要哭。 不过她大概不知道她这副要哭不哭的可怜样，会让男人有多想将她欺负得更狠。 蒋汉视线移到她好看泛红的眼尾，眸光暗了暗。 夜色静明，虫鸣叫声嘹亮。 蒋小朝知道今天胡瑶不跟他睡觉了，有点不开心，跟蒋汉申请今晚也要过来一起睡。 “我跟妈妈两个人陪爸爸，我们还给你唱歌呀！” 胡瑶眸子微亮。 “老子不想听你鬼哭狼嚎，滚。”蒋汉无情拒绝。 蒋小朝瘪了瘪嘴，小步子踩得很大声，不情不愿走了，胡瑶也失望了。 她放慢速度叠衣服，每一件角对角，哪都不能偏差分毫。 她磨磨蹭蹭的，低着脑袋也跟鹌鹑似的，蒋汉没耐心了。 “几件衣服叠半小时，脑子好了手残了？”他冷哼一声：“滚过来！” 胡瑶被他一吼，本就紧张的她吓得手又抖了抖，红唇抿了抿，她放好衣服心乱如麻得向床边的他走过去。 她已经洗过澡了，额头的伤口已经结痂用不着上药，身上也没有明显的药味了，反而有干净清香的皂角香味。她洗了头，散开干了大半的发丝离近了也有阵阵幽香传进鼻间。 散落腮边的乌发挡住了她额角的伤口，也衬得她巴掌大的小更小了几分。 此刻低眉顺眼的，看着还挺乖巧。 蒋汉垂眸看去，眼神落在她饱满红润的唇瓣上，眸光暗了几分。 也是见鬼，每每看她现在正常乖静的模样，他就想啃她两口，啃她的唇。 很软。 他不是没有咬过。 蒋汉静静看她，眸底缓缓染上危险侵略。 第20章 像被人揍狠了 太久没碰女人了，冲动不是没有过，可此时生的躁火却是不同以往的旺盛。 他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直接一把揽过她的腰，摁进怀里。 早在他盯着她看时，胡瑶就越发紧张了，忽地又撞上他硬实的身体，还没来得及惊呼，他就低头咬住了她的唇。 一点都不温柔，狗咬似的，勒在她腰间的手也紧得很，胡瑶感到腰痛，又呼吸不畅，眼角忍不住溢出泪花。 她忍不住抬起凝白的手臂推他，可那点力道于他而说简直是算不得什么。 他根本就不是在亲她，就是单单在咬，胡瑶觉得唇瓣都被他咬麻了，还有丝丝的痛意。 肯定让他给咬出血了！ 胡瑶慌乱地抬手又拍了拍他。 蒋汉粗着气息往她细长白皙的脖子又咬了一口，箍住她乱动的手，眼里带着明显不掩饰的情欲。 混账恶劣的心思源源不断生起，他握着她柔软的手扬向自己。 “啊！！” 胡瑶惊慌失措，忍不住短促惊叫一声，拼命要收回自己的手，涨红了脸控制不住挣扎。 下一秒她就让蒋汉扔到床上去了。 “叫什么，又不是没用过，摸两下怎么了。”蒋汉瞥她一眼，迅速脱下上衣，光着肌肉结实精壮的上身走向他。 裤下包裹的明显鼓起夸张一团。 他欺压的气息逼近，透露着危险。 胡瑶脑袋快摇成波浪了，被他固在手臂间，身子下方是板硬铺着凉席的床。 此刻她害怕又紧张，热浪包裹，他喷打在她身上的气息也是湿热，丝毫感受不到一丝丝凉意。 见她摇头摇成那样，蒋汉上手箍住她小巧的下巴，幽深的眸子自上毫不客气打量她。 那视线巡过的地方似有火灼过，她不觉竖起了鸡皮疙瘩。 “没用过？蒋复朝石头蹦出来的？” 他声音哑得不行，也没耐心忍着了，直接去掀她的衣裳。 迫切至极。 纤细嫩滑的腰肢露出，他眼神更是幽暗。 胡瑶又羞又怕，不仅是因为他流氓的话，更是他放肆不温柔的动作。 他这般急切又粗蛮，完全没有怜香惜玉之说，胡瑶的做了好久的心理防线轻易崩塌。 坦诚相见羞涩未适应。 下一刻她精致小巧原本红润的脸变得煞白。 “呜蒋汉…”她忍不住咽呜出声，眼里蓄满了泪，鬓角渗出的薄汗湿了头发。 太疼了，也撕扯忆起一些破碎同样情景的暧昧画面，更显稚嫩的她似乎哭得更加可怜。 夜色叠叠黑沉，细碎的哭泣声隐隐约约夹在难掩欢愉的粗喘声中。 …… 胡瑶完全承受不了他的，两人体型就不匹配。 他是尽兴开心了，也不怜惜她，胡瑶尽显破碎。 里里外外将人欺负透，这时的蒋汉倒是多了许多耐心，看她的眼神也少有极少的柔和。 大方地将手凑近她唇边，耐心哄她两句：“哭什么，给你咬。” 那大手虎口处，早已有一个咬痕明显的印迹，小巧的牙齿印整整齐齐。 胡瑶眼睛哭得红肿，很缓慢坐起来，轻轻摇头，别过头去安静地捡起自己的衣裳穿上。 不声不响，落寂安静，晶莹的泪珠连串落下，透着烛火照射点点闪光。 蒋汉薄唇抿起，方才食髓的欢悦顷刻散了大半，她这模样，比起跟他大喊大叫还要令人不爽。 他沉着脸，掰过她，扯走她手里的衣裳，又将她压在身下。 胡瑶忍不住惊哭出声来，轻柔的嗓音沙哑染着哭腔：“不要了！” 她抖着手抱住他，埋头在他胸膛里，小心可怜的似在求饶，技巧拙劣。 蒋汉没有动作，垂眸看怀中的她，片刻后缓了缓神色，捞起一旁她没穿好的衣服扔回给她。 “就你娇贵！”他大掌胡乱给她擦了一把眼泪，将她整张脸几乎盖全。 “睡觉。”蒋汉烦躁沉声，把她从怀里揪出来掼到她枕头上。 胡瑶吸了吸鼻间的水汽，觑他一眼，不敢作多，急忙闭上哭得刺痛的眼睛。 她身上哪哪都疼，感觉比磕了头还要更不舒服，但她很累，没一会儿就睡过去了。 此时也大半夜了，这一觉胡瑶睡得沉，早上根本起不来。 房里满是暧昧浓郁的气息，哪怕窗子开着，也散了许久才散去。 蒋汉今早倒怜惜她几分，由着她睡，睡到日上三竿也没喊她。 他去镇上还将蒋小朝一起带去了。 父子俩接近中午才回来，顺便也给胡瑶带了一份炒菜和米饭。 “瑶瑶，我跟爸爸回来啦~” 蒋小朝去镇上很开心，他缠着蒋汉还买了不少东西，不单给胡瑶带了饭，还有好一些他跟胡瑶爱吃爱玩的东西，离家门口还远着就开始喊了。 他发现他爸爸今天也是特别好说话，也比平时大方。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要什么一带上胡瑶，蒋汉就答应了，不用他软磨硬泡！ 胡瑶听到他的声音才悠悠转醒。 眼睛很是酸涩，身体沉静了一晚的疼痛此刻又复苏了。 蒋小朝在喊她，胡瑶抬手拨了拨头发，又是一顿。 虽是说得夸张，但她真的连手都是疼的，他一点都不知轻重，力劲本就大，她手臂都让他捏得生疼。 更不要说别的地方了。 他把东西都弄到她身体里了，又多又难受，昨晚根本来不及收拾。 胡瑶红着一张脸，湿润的眸子里霎时又染上几分无措羞臊。 她手忙脚乱收拾好，推门出去应话嗓音欢乐的蒋小朝。 蒋小朝跑着向她扑过来，胡瑶本想接住他，可周身无力，没接住不说，还差点被他撞倒。 “瑶瑶！”蒋小朝一惊，抱着她的腿往后仰了仰，借着力道稳住她。 “瑶瑶，你摔跤了嘛？”胡瑶站稳了，蒋小朝也发现她手臂上青紫的痕迹，暖心帮她吹了吹。 他嘟着小嘴巴，小心轻轻吹气。 胡瑶弯了弯眼睛：“谢谢朝朝。” 母子俩凑一块又在那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蒋汉瞥了两眼，见她站都站不大稳，眉头皱紧，真就这么弱？跟他睡个觉就半死不活的，身板一点儿都不硬实。 不过她这副样子瞧着好像还真让人给揍狠了似的，碰两下就有痕迹了，还触目惊心，他分明没用多大劲。 第21章 采茶 胡瑶身子不舒服，饭只吃了一半，剩下的她拿去厨房放着。 蒋小朝玩了一早上，回来没多久就犯困了，将吃的玩的一样样给胡瑶看过之后忍不住趴在胡瑶腿上睡着了。 天气炎热，他本就是个怕热的，穿着小背心短裤，头发都热湿了，小脸红彤彤的。 胡瑶放他回床上，脱掉他的小鞋子，拿蒲扇轻轻给他扇风，又给他擦汗，这才让他睡舒服些。 透过窗子，她娇美的侧脸恬静，眸光极尽温柔，蒋汉看多了两眼，觉得挺顺眼的，这画面也莫名舒心。 胡瑶不知道他在看她，还在细细认真地给蒋小朝扇风。 有蒋小朝在，家里每天都吵吵闹闹的，不乏有蒋汉训他的动静。 这阵子蒋汉虽然在家，但他很忙，早出晚归的。 晚饭几乎也不在家里头吃了，多数都是大半夜才回来，心情似乎不怎么好，也没折腾胡瑶的心思了。 胡瑶松了一口气。 养了一个月的伤，她伤已经好全了，只留下了一个疤痕，也不知道能不能褪掉，好在是在额角，头发能遮盖住大半。 她在家里除了洗洗衣服做饭，就没有别的事做了，这些天便跟蒋小朝一起去采茶。 新鲜摘采下的茶叶还要送去镇上让专门的师傅炒制，胡瑶对这些工艺不太清楚，但这几天跟别的采茶的村民交流，倒是知道蒋汉给他们的人工钱不低。 这几年蒋汉有所作为，大家忌惮他以往那些旧账的同时也想巴结他，可又躇步不前。 胡瑶好了，瞧着跟蒋汉完全不一样，是个好说话的，她就算傻了那么些年，蒋汉也养了她那么久，模样比以前更是要水灵，可见的蒋汉是疼惜她这个媳妇儿的，村民们的心思又活络了些。 这些天就有不少婶子小媳妇儿热情洋溢地来关心胡瑶，还有羡慕胡瑶嫁给蒋汉的。 言语间不免带了讨好。 最明显的是刘杰的媳妇儿李珍，她对胡瑶表现得极为亲昵，因着有蒋汉跟刘杰还有她哥是兄弟的原因，她觉得自己跟胡瑶的关系比谁都要熟络。 在她夸赞蒋汉的话里，胡瑶都不知道她说的蒋汉跟大家认识的是不是同一个了。 李珍很会说话，也会见人眼色，是个心思灵活的，但胡瑶不是很喜欢她。 因为她隐约还是能感觉到她对她的不屑，还有她不时会说林招娣的坏话。 她娘家是城里的，多少会提着眼看人。 蒋汉还有别的活计，采茶叶人工这方面他让刘杰负责，李珍似乎已经将这些茶田当是自己家的了，没少对采茶的工人摆东家的款，比起胡瑶，更要像女主人。 胡瑶说要来帮忙采茶，她也是乐意至极的，胡瑶又不要工钱，这多出的一份人工钱，她跟刘杰又可以昧下。 刘杰自蒋汉那次说了要他们帮忙找人后，这些天就一直在外边跑，李珍可还是牢记着蒋汉说这事做妥到时候带他们一起做这茶叶生意的事，到时候他们能赚的，就不是这么一点小钱了。 往常里李珍也是常见蒋汉训吼胡瑶的，早些天她留意到胡瑶手臂上青紫的痕迹，她压根就不像别的村民那样觉得蒋汉是疼惜在乎胡瑶的，不过是当个玩意儿一样养着，胡瑶没娘家帮衬，更是蒋汉买回来的罢了，他要打要骂还不是随便正常的事。 要不是她明面上怎么说也是蒋汉的媳妇儿，李珍连面上功夫都不想做，她一个城里人，做什么还要去讨好胡瑶一个村妇！ 李珍心里还是有不平衡不满的，阴暗的心思还期待蒋汉能够更苛待胡瑶。 也不怪她会觉得胡瑶前几天身上的痕迹是被蒋汉打出来的，毕竟那完全不像是欢爱的痕迹，就连蒋汉这个始作俑者，瞧胡瑶那可怜的模样不也一样是觉得她像是让人给揍惨了么。 也是看她模样太过委屈可怜，身上的痕迹没消齐，他这阵子忙，才没再动她。 胡瑶虽感受到李珍对她的心表不一，可完全不清楚她到底是怎么想她的。 她不太喜欢她，便也不跟她过多交流。 蒋小朝是个贪玩的，胡瑶采茶叶，他就跟村里边别的几个小孩子到处乱跑，还带着那几个小孩子摘了些野果子跑过来给胡瑶吃，小队伍有好一些人，他俨然像个小山大王。 “看你跑得满头汗。”胡瑶笑弯了眼睛蹲下身给他擦了擦汗。 “是呀，好热哦。”蒋小朝拿小手给自己扇了扇风。 他另外一只小手还扯着衣摆，兜住用衣服装着的野果子，白嫩圆滚的小肚子都露出一小半。 “你知道哪些可以吃吗？不要乱摘也不要乱吃，有些不能吃的会吃坏人的。”胡瑶笑着耐心跟他说话，顺势接过他小衣服兜着的野果子检查起来。 “爸爸跟我说过呀，这个最甜了！都给瑶瑶。”蒋小朝表示自己是知道的，还给胡瑶在一小堆果子里边指了指。 他那几个小伙伴在一旁眼巴巴等着他继续跟他们去玩呢，小孩子纯稚的眼神模样令人很是心软。 胡瑶笑意加深了许多，揉了揉蒋小朝的脑袋，放他继续去玩。 没到一会儿他们又跑来了，还抱着几根竹笋，这次是想要把胡瑶一起喊去挖竹笋。 忽而胡瑶又想到了一些画面。 好，这几个小孩子不单是蒋小朝的伙伴，还是她的，她这几年也是经常跟他们玩…… 胡瑶微微窘了窘。 看着他们期待的小眼神，她不忍心拒绝，点了点头，同意去跟他们一起采采竹笋了，总归采茶叶的工人很多，也不差她这一个，蒋汉还不让她采的，让她在家里做饭就行。 村子南边山上有大片竹林，如今长竹笋的时候，村民们闲暇就会去挖采，做成笋干也是一道味道很好的菜色，家家户户几乎都会做一些留着冬天吃。 胡瑶将背篓里的茶叶倒到另一个筐里，准备跟他们一块走。 “嫂子，这一块儿采好了是，那边还正忙着呢，你去那继续采。”李珍笑吟吟的过来。 现在不用大集体干活，她嫁给刘杰日子也是过得很舒闲，不用做农活，现在也只是每日给采茶的工人算工钱。 第22章 胆子见长 她不时巡一巡，指指这个说说那个，瞧着好似也挺微威风的。 知道胡瑶要跟这几个小孩子去挖竹笋不采茶了，李珍笑容淡了很多，心里暗骂她真当自己是少奶奶了，正事不干去跟一群小孩子玩。 “行，那嫂子你去。”李珍不耐地点了点头。 也是胡瑶性子静柔，好了之后待人和颜悦色的，李珍试探过后讨好的心思也淡了。 人都是看菜下碟的，李珍觉得胡瑶性子软，是个好拿捏的，她心里本也没多看重胡瑶这个嫂子，现下更是看轻几分。 胡瑶听她不情不愿的语气，再看她对她越发明显显露轻蔑的嘴脸，倒完最后一点茶叶，嗓音轻柔不经意般地说起。 “我听婶子他们说蒋汉一天给他们一块的工钱，可刘杰前两天报的是两块二，怎么会差这么多呢。” 如今就算是外出有机会在厂子里做工，一个月普遍也就三十来块工资，蒋汉请人采茶，就算一块一日的工钱也有大把乡邻抢着着这活干。 更不要说蒋汉给工钱方面比起外边还要更大方，显然刘杰李珍昧下一半不止。 一个人就已经抽这么多钱了，更不要说蒋汉还会另外给报酬他们。 李珍一顿，随后反应是胡瑶意想不到的大，恼羞成怒声音拔尖了许多：“这工钱的事汉哥跟我们是商量过的，他什么事不知道，这你不懂也用不着你管！赶紧去挖你的竹笋！” 她言语中，显然不拿胡瑶当一回事，现下的语气更是明晃晃不加掩饰的不悦。 “你干嘛这么大声吼瑶瑶！”蒋小朝不爽地出声，护着胡瑶，别说李珍吼胡瑶了，就算是他爸爸，他都不能算了。 李珍对上他，面色缓了缓，比对胡瑶耐心多了：“婶婶不是吼你妈妈，只是说话急了点。” “嫂子，你别跟我计较。”说着，李珍又随意赔了个笑看向胡瑶。 胡瑶没像她预想中那样轻易也给她回笑脸，而是拉过蒋小朝的手转身走了，没有搭理给她台阶下的意思。 “走，我们去挖竹笋了，待会儿给你们酥饼吃好不好？”对着几个小孩子，胡瑶嗓音温柔。 李珍看着她走远的背影，脸色不太好看，这胡瑶还敢给她脸色看！真是想让人捧着她了！？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 也是个败家娘们，全靠蒋汉养着，家里头的东西也拿去分给人，她这些天给她陪了这么多笑脸，也不见过她给她一个子！吝啬的玩意儿！许絮珠都比她识大体！看哪天蒋汉扔她出门成万人睡的烂货！ 李珍对胡瑶的恶意是没由来的大，以前胡瑶磕傻了还好，现在她好了，还要更不顺眼，最主要的还是压在心底对胡瑶的嫉妒以及不平衡导致的。 …… 胡瑶回家拿了一把小铲子，才跟几个小家伙浩浩荡荡去山上挖竹笋。 细一些的，他们可以直接掰，粗的就不行了。 小孩子总有说不完的话，任何一点小事，都可以作欢乐的话题说上半天。 胡瑶笑着看跑在他们其中的蒋小朝，眼睛弯了弯，不由地也扬起笑容来。 山上遍地都是竹笋，不到一小会儿背篓就满了。 几个小家伙人虽小，但也是能干活的。 胡瑶一个个给他们擦干净小手，又带他们一起回家，按照约定给他们桃酥吃。 “谢谢瑶瑶~！” “哇！好好吃~” 几个小家伙稚嫩的小嗓音很是开心，叽叽喳喳的啃着饼蹦蹦跳跳的。 跟蒋小朝玩到一块的这几个小孩，全是跟他岁数差不多大的，都是三四岁的小男孩，只有一个小姑娘。 小姑娘三岁，瘦瘦小小的，跟蒋小朝的年龄一样大，但看着比蒋小朝还要小一圈。 她说话的嗓音小小的，看着胡瑶的眼神还有点生怯，但亮亮的。 胡瑶心里发软，偏心给多她一块酥饼。 蒋汉买了好几包酥饼，还有不少的零嘴在家，每日饭菜也是有鱼有肉，家里的情况似乎比胡瑶想象的还要富裕些，蒋汉不拘着这一点东西。 家里一群小孩子在，更是吵闹，胡瑶还给小丫梳辫子。 小丫就是几个小家伙里唯一的那个小姑娘。 她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听说她母亲生完她没多久就去世了，她爸要干活养家，也顾不上她一个小丫头，家里头的老人早两年也陆续去世了。 胡瑶给她梳辫子，她抿着开心的笑容，看胡瑶的眼神也带着不自觉的孺慕，她从小没有妈妈，很是喜欢现在的胡瑶。 蒋小朝看着却是吃醋了，嘴巴扁得不行。 他挤到胡瑶身边去，也要她扎小辫子。 胡瑶笑着满足他，给他在头顶上扎了一个小揪揪。 也就他的小头发有些长，才扎得了。 “好了。” 蒋小朝这才满意。 等几个小家伙酥饼吃完，胡瑶把挖来的竹笋分了分，给几个小家伙抱着带回自己家。 小丫不是很情愿走，抱着竹笋还粘在胡瑶身边，蒋小朝霸道不开心地赶她，她低下脑袋，看起来很低落。 胡瑶温声哄了她几句。 蒋汉回来瞧见这一幕，掠过蒋复朝皱巴的脸，挑了挑眉。 而小丫瞧见他回来了，倒是不用蒋小朝赶了，害怕地抱着竹笋扭扭歪歪跑得很快，不到几秒跑没了影。 胡瑶莫名觉得有些好笑，弯了弯眼睛，果然还是连小孩子都是怕他的。 “笑什么。”蒋汉有些不爽地掐住她下巴，沉声质问。 他总是喜欢这样用手卡着她下巴，力劲又不小，令人很是不舒服。 “我没有笑你。”胡瑶抿了抿唇。 “我说你笑我了么？不打自招。”蒋汉冷哼，手下的触感软滑，他眯眼更凑近她几分：“现在胆子见长，敢笑我了。” 胡瑶觉得他不讲道理，可清楚几分他反复不寻常的脾气，她不反驳也不说话了，话随他自己说。 见惯了她之前顶嘴折腾闹事的模样，现在忍耐憋屈，不敢忤逆他的样子还是有趣的，蒋汉也有故意逗她的意思。 也就掐她下巴几秒，就留有明显泛红的指印，他瞥了一眼，皱眉想到什么，掀起她衣摆又瞧两眼她的腰。 “！！”胡瑶睁圆了眼睛慢半拍摁住自己的衣服，缓缓红了脸：“你，你…” 她羞红了脸说不出话来，现在还在院子里，大白天的，他就掀她的衣服！蒋小朝也还在一旁！ 第23章 为什么不点蜡烛 “躲什么。”蒋汉不悦箍住她的手，见她一副抗拒受辱般的模样，黑了脸，他就知道她不情愿他碰她！ “自己掀起来。”他冷沉了声音。 原本他也只是想看看她腰间被他掐出的痕迹消了没有罢了，她这反应令他很不爽。 胡瑶抓紧衣摆，无声拒绝。 蒋汉不耐烦了，沉着脸直接上手，衣摆拉扯间，墨绿色的小衣隐隐若现。 她腰肢纤细，丝毫不见生过孩子的痕迹，一身的肌肤雪白滑软，是天生的，却也有几分他这几年好吃好喝养着她的因素。 微风吹过她腰间裸露的肌肤，丝丝的凉。 胡瑶微微红了眼，莫名涌起几分说不出的委屈，还有复杂沉闷的情愫。 她别过脸去不看他。 那股道不明的躁郁又升起，蒋汉脸色又难看了许多，烦躁地拍下她衣摆：“看两眼委屈你了，老子哪没有看过！滚去做你的饭！” 他声音粗沉，语气带着重重的躁戾火气。 胡瑶的心紧了紧，一言不发地向厨房走去。 蒋小朝小小的眉毛都要皱得打结了，他很郁闷不开心地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瞅着蒋汉，控诉：“爸爸老是凶瑶瑶！我要咬你了！” “老子牙都给你打烂！”蒋汉心情不好，对他一样没好脸色。 “你打呀你打呀！你有本事你就打呀！”蒋小朝梗着小脖子叫嚣，脑袋上那根小揪揪以及他嚣张的语气衬得他模样更加欠揍。 蒋汉额角的青筋跳了跳。 “妈妈说我还有牙齿长的。”蒋小朝有恃无恐地补充。 “爸爸才没有了，我也要打烂你的牙！” “老子今天就把你打这么大看你还有没有得长！”蒋汉呵了一声，拎他过来开打。 他打蒋小朝不止一两次了，每次胡瑶看着都无比揪心心疼，她急忙跑过去想要拦住。 短瞬间，他扬起的手扫到了她。 肩膀传来一阵钝痛，胡瑶倒吸了一口气，疼得不轻。 一想到他这一巴掌要是落在蒋小朝身上，她脸色又差了些。 他人这么小，蒋汉老这样打他，都要打坏了！ “凑过来做什么！滚回去！”蒋汉火气似乎更大了，看向胡瑶的神情很黑沉可怕。 蒋小朝在胡瑶过来之前就已经被揍了几下屁股了，其实蒋汉常对他放狠话，打人也是有点疼的，但远没有胡瑶想得那么严重。 他听见蒋汉又吼胡瑶，不乐意了：“爸爸打到瑶瑶了，还凶凶！坏蛋！！” 蒋汉没有搭理他，看向她蹙着的眉，想到她刚才跑过来自己找打的模样，更是不明烦躁，沉着脸连她一起训。 “以后老子教训蒋复朝，没你的事儿，你要是想跟蒋复朝一块挨打，提前说一声！” 胡瑶抿唇不语。 她肩膀现在还是疼的，他那一下子因为惯性扬起的原因，力劲还挺大。 …… 这一顿饭吃得不是很愉快，蒋汉心情也不好，蒋小朝罕见的也是安静得不行。 母子俩分明就是给他记上“仇”了，还生他的气。 蒋汉给气笑了，也懒得再管他们，吃了饭出门去，又是半夜才回来。 胡瑶今晚是跟蒋小朝一块儿睡的，今晚堂屋里等他回家的烛火也没了。 蒋汉脸色又黑了几分，大步去蒋复朝房间将她从床上捞起，单臂轻易托抱着大步回房。 趴着像个小乌龟一样沉睡的蒋小朝完全没有被吵到，还在打着小呼噜。 “胡瑶，你这是跟我在闹脾气？”他冷声质问。 胡瑶被他突然的一番动静吵醒，没反应过来就到主屋的床上了，她睡意未散，散着凌乱的头发愣愣茫然看着他，没听清他说什么。 “说话！”蒋汉不耐低喝。 他这人从来就没温柔过，本身看着就不好惹，此时黑压压的像一座小山杵在跟前散发着逼迫气息，更是让人生怵。 “说什么？”他头一句话她没听清，这会儿醒过神来，听他带着怒气的话，胡瑶莫名又紧张。 “今晚为什么不点蜡烛了！”他直言质问。 胡瑶微愣，茫然：“用完没有了。” 他就是因为这点小事发这么大火么？胡瑶觉得他更奇怪了。 其实他每晚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回来的时间也这么晚，天天给他点蜡烛还是有点浪费的。 听完她的解释，蒋汉脸色缓了些，但也没好到哪里去。 “我同意你去蒋复朝那睡了？” 胡瑶垂眸又不说话了，因为中午的事，她今天确实是不想跟他一起睡才去蒋小朝那。 她去之前还忐忑不安，现在他是真的还是将她撵回来了。 “我，我来月事了。”她小声地说。 言外之意是今晚不能跟他同房了。 他中午掀她衣服，她事后也反应过来他是想看她身上的痕迹有没有消完，可青天白日的，他随心情怎么样对她都可以，不免还是让她觉得有些恼。 除了那一晚，这几天他们睡一张床也没做别的事，胡瑶隐约也是觉得他是看在她那日被折腾得太惨，满身痕迹，一时半会儿才下不了手的。 现在她身上的痕迹都散了，他也瞧见了，那就不可能再放过她了。 夫妻之间的那点事原来是那么不愉快的，胡瑶自那晚过后，还忆起了更早几年怀上蒋小朝的经历，不单是不喜欢，还带有恐惧。 她躺在他旁边，总惴惴不安的，胡思乱想忧怕了好久。 还好他中午打了她那一下，吓得她月事都提前来了！ 蒋汉垂眸看她难掩暗喜的模样，眯了眯眼，他今晚确实有想动她的意思，她这玩意儿来得也太不是时候了，很让他败兴。 更让他不爽的，是她这个庆幸的样子，完全证实了她那不乐意让他碰的心思。 “哦，我不介意。”蒋汉瞥她，自顾自地开始脱衣服。 胡瑶愣住，慢慢睁大了眼睛，错愕惊怕。 “我我不行，不不可以！”她看着他赤裸在跟前的上身，捣蒜似的摇头，憋红了脸，都有些语无伦次了：“会，会弄好脏的。” 她看他这架势不像是在开玩笑，慌乱极了，眼圈也都红了，无错委屈。 第24章 感觉还不错 胡瑶显然是不知道蒋汉是故意这么说的，完全没有了开始几分淡定的模样。 照说她在胡家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冷待，对许多事早已平淡了，可她实际上年岁也没长到哪里去，要说心理实际的年龄，也不过是当初十六岁的小姑娘。 醒来之后她也慢慢接受如今的情况，蒋汉名声再差，可也真真实实养了她几年，不管是不是因为她给他生了一个儿子，她虽然怕他，但还是有几分感激的，要是胡桂芬将她卖给的是老瘸子，情况很有可能远没有现在好。 偶尔细微的几处，她也感受到他对她区于其他人的耐心，她跟他也发生过最亲密的关系，在他跟前，她常压抑的一些情绪也会不自觉流露。 现在见她这副天塌了似的样子，蒋汉心情好点儿了，抬手握住她下巴往上仰了仰，自上而下垂眸看她慌张委屈的眸子，冷哼。 “脏了再洗！” 说着，他弯下腰凑近她，故意又道：“这次老子倒是可以给你洗！洗哪都行！” 胡瑶跟他明晃晃不怀好意的眼神对上，脑海里闪过一些散碎的画面，她脸色僵了僵。 那是记忆只有几岁的她，那时候大半夜的来了月事，肚子也疼，她害怕得以为自己要死了，一边哭一边把蒋汉拍醒，让他救她。蒋汉很不耐烦地又吼她了，她……她哭喊着把沾了血的手拍他脸上。 记忆里蒋汉的脸黑得是真的想将她一巴掌打扁，后来……他火大地赶了她出房门，但没几分钟又青黑着脸捡她回去，粗鲁生疏地给她收拾干净。 好像，他对她是真的已经够可以了。 多数男人都觉得女人每个月来的血是很晦气的东西，挨都不想挨一下，她还拍他脸上…… 胡瑶眼神闪躲了几下，心里有说不出的感觉。 他还掐着她下巴对她说着唬人不像是假的话：“把衣服脱了！” 话音落下，胡瑶饱满红润的唇瓣轻抿，垂着眼帘，几秒过后抬起白皙的手缓慢解自己的衣裳。 她的皮肤很白，今晚月光清明淌亮，微暗的光线将她雪白的肌肤照得更加莹润，触目已觉嫩滑。她盘坐在床上，散着头发，很是顺从他的话。 中午瞥见的是她墨绿色的小衣，现在是蓝色，纤细脆弱的带子缠绕绑挂在她莹白的脖子上腰上，吸睛又引人，包裹着的丰盈饱满更是…… 蒋汉呼吸一窒，变得粗重，眼神暗下来。 这下轮到他难受了，腹下三寸的燥火越滚越大。 “蒋汉，你流鼻血了！”胡瑶惊呼一声，抬眸看着他，眼神惊诧。 “艹。” 蒋汉黑了脸，抬手随意抹了一把，骂了句脏话，脸色更加难看了。 跟她的眼神相视，莫名觉得丢脸，咬牙切齿吼她：“很开心是么！” 胡瑶无辜又茫然，他哪看见她开心了。 她就要摇头，他又一把将她压在床上，恼羞成怒狠狠地咬了她裸露的肩膀一口。 不客气地也握上那两团绵软。 “明天打断你的腿！” 他莫名其妙凶她。 胡瑶眸子里溢出水汽，他被固在他身下，身子也让他胡乱揉捏得生疼。 他咬她的那边肩膀，正是他中午打到她的那一边，现在是更疼了！ 到底他也没像开始说的那样，不管不顾地对她将事情做完。 但也没好到哪里去，胡瑶通红着脸胡乱将满手的脏污洗干净，磨磨蹭蹭地去衣柜找了一条裤衩去冲凉房给他。 他他他洗澡都不关门的！ 胡瑶别过脸去，侧着大半个身子扬手递给他，嗓音小的很：“给你。” 她将他的裤衩用两根手指捏着，似乎很烫手，也不想碰。 蒋汉想到她好了之后将整个衣柜的衣服都叠整齐了，唯独他的裤衩还是像之前那样团成一团随意扔在那。 他挑眉，又是冷哼一声，也很容易看穿她的心思。 “老子在自己家洗澡关什么门！过来点！没看过？过来看！”蒋汉这点就比胡瑶大方多了，压根就不介意她看他。 胡瑶吸了一口气，知道不顺着他待会儿他又不开心了，鼓了鼓劲，转过身来，目不斜视眼神纯净看他两眼，郑重坚定地把他的裤衩递过去：“给你。” “……” 蒋汉一言不发拿过，砰的好大一声甩上门。 他还是莫名其妙生气了，胡瑶一头雾水，觉得他还是挺难伺候的。 折腾了这么久，也很晚了，蒋汉洗完冷水澡，两人安分睡觉。 胡瑶的枕头还在蒋小朝那边，她被迫跟他一块枕他的枕头。 这一晚两人的脑袋凑得极近，也无可避免地身体挨得很近。 前几晚胡瑶都是枕自己的枕头，两人中间还有点距离，蒋汉碰她会碰她，但不碰她的时候，是不会跟她黏黏腻腻的，都是各自睡自己的。 现在这样子稍有微妙感，胡瑶的手臂挨着他硬实的身体，她不自在动了动。 “动来动去做什么，不想睡去外边捉蚊子！” 黑暗中，蒋汉略带几分不耐的嗓音响起。 胡瑶瘪了瘪嘴，双手交叠在肚子上，闭上眼睛。 说来也奇怪，她以前来月事的时候都会疼的，现在完全没什么感觉，真好。 不多想别的事情，她很快睡了过去。 蒋汉却是有些睡不着了，她散乱的头发绕在他脖子上，刺得有些痒。 她均匀的呼吸传来，蒋汉侧头看她，见她睡得这么香，没好气地胡乱将她烦人的头发顺起在另一边，想着哪天再给她剪了！ 胡瑶还不知道他有想动她头发的心思，睡容很乖静，她睡着了就一动不动的，安分得很。 蒋小朝就不一样，什么稀奇古怪的睡姿都有，也不知道像谁，他也不是那样睡的。 不像爹也不像妈，果然他就欠揍！ 蒋汉饶有兴致看了胡瑶半晌，将她柔软的身子搂进怀里，阖上双眸入眠。 以前那帮跟他一起混的混账成了家，开始哪个不是一到晚上就赶着回家说抱老婆睡觉，他就没想过，他回去瞧见胡瑶就头疼，还抱她！ 但现在，好像感觉还不错。 第25章 脾气大 蒋汉下巴磕在胡瑶发顶上，手臂揽在她腰间。 他身形高大，瘦小的胡瑶在他怀中，显得很是小鸟依人。 她看着虽然瘦，但摸着还是有肉感的，很是舒服，他挺喜欢。 翌日，清晨凉风徐徐吹进，扰醒沉睡做梦的人儿。 胡瑶觉得热，也有些喘不上气来。 睁眼才发现自己被勒抱在蒋汉怀中。 她来月事的这几天都会嗜睡些，睡觉也会比平常沉。 窗外天色半透清明，几丝昏暗即将也快散退。 胡瑶小心翼翼地去掰他横亘在腰间的手。 刚动两下，她的手腕就被擒住了。 “做什么，继续睡。” 她的动作惊醒了他，刚醒的他嗓音略带几分低哑。 似乎还没醒透，声线还带了几分慵懒随性，将她捞了捞，轻易又往怀里摁紧了些。 他是从身后抱着胡瑶的，她整个背部严丝合缝地贴紧在他赤裸的胸膛上，姿态亲昵，天气热，他睡觉都是不穿上衣的。 这会儿他的语气还极其罕见染着不明显的几丝柔情。 胡瑶一声不吭地僵着身子一动不动，像个木桩子。 直到蒋汉咬了她脖子一口。 她忍不住低呼一声，反射性地去捂脖子。 抬手的瞬间又觉得肩膀很是酸痛。 是昨天被他打的，也是被他咬的！ 她心底泛起丝丝郁闷憋屈，在他翻她过来咬她唇时也没忍住张嘴咬了他一口。 “胆长毛了，再咬一遍试试！”蒋汉睡意清醒了，又恢复了平常恶狠狠的模样，撑臂在她上方，另一只手捏住了她柔软的脸颊。 胡瑶也是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咬了他。 “我不是故意的。”她小声艰难说话解释，觑了眼他破皮的唇角，有点心虚，他咬她其实也没这么用力。 “张嘴，让我瞧瞧你这牙有多尖利！”蒋汉掰她抿紧的红唇。 他一副要打烂她牙的阴森模样，胡瑶连连摇头，慌急握住他的手，讨好认错地凑近给他吹了吹唇角：“我不是故意的。” 明明就是他先咬的她，她咬他就不行，还要她道歉！ 蒋汉垂眸凝她，还是继续去掰她的嘴，压下头颅再次咬她。 这回却是探进她口腔里，去咬她呆滞没反应的小舌。 向来喜欢箍着她下巴的大手也绕至在她后脑勺，将她更摁近自己几分。 他想是讨着了乐趣，不再是像以往那般单单咬她了。 她将他的唇咬破了皮，他也报复般的将她的唇啃噬红肿。 现下她来着月事，真枪实弹的做不了，但亲亲摸摸的，他可没亏着自己。 一大早的，反而又是将他自己弄起了一身火。 他黑着脸又去洗冷水澡了，胡瑶则是气息不稳面红耳赤地整理好自己凌乱的衣服。 自她好了醒来见到他，他就很直白粗暴用最直接的方式让她适应接受他，半点也不含蓄。 不过他本身也就不是个含蓄的人，在他眼里，她本就是他女人，他想对她做什么都可以。 简单收拾好自己，胡瑶先是去厨房煲粥，又切了昨日剩下许多的竹笋炒了一道小菜。 一般早饭她都是做粥，清淡对肠胃也好。 蒋汉跟蒋小朝对于她做什么，都是没有意见的，他们父子俩不挑食，每回都吃得很干净。 “瑶瑶，我昨天做梦梦。”蒋小朝舀了一口粥吃，含糊开心地跟她说话。 “是吗？朝朝梦到什么了？”胡瑶给他夹了点竹笋放进他碗里，笑着搭他的话。 蒋汉在一旁大口喝粥，筷子几乎都不怎么用，直接就碗倒进嘴里。 “我梦到跟瑶瑶去玩儿，瑶瑶跟我一起吃西瓜，我们还吃南瓜饼！好好吃噢！”蒋小朝砸了砸嘴巴。 小孩子这个年纪都是爱吃东西零嘴的，胡瑶弯了弯眼睛：“招娣婶婶种有南瓜，妈妈晚些时候跟她换一个做南瓜饼给你吃好不好？” “好！”蒋小朝亮着眼睛连连点头，小笑容更是灿烂了。 他一天天的可多话讲，瑶瑶瑶瑶的，蒋汉喝完一碗粥，耳朵都听起茧子了，压根没认真听他说什么，只听见一声声的瑶瑶。 “你妈现在不傻，他听得懂你喊她妈！”蒋汉瞥他。 也就之前胡瑶磕坏了头，对当妈这事儿云里雾里，蒋小朝喊她妈妈她压根就不搭理人，她还再三地强调让别人喊她瑶瑶，才给蒋小朝养成现在这个习惯。 “我也喊妈妈呀。”蒋小朝没觉得有多大关系，他觉得胡瑶也很喜欢他这样喊她的。 胡瑶确实没什么关系，蒋小朝不管怎么喊她，小嗓音都是奶声奶气软软的，不管是妈妈还是瑶瑶，听得她的心都要化了。 他喜欢怎么喊就怎么喊！ “爸爸你也想我喊你汉哥嘛？”蒋小朝觉得他爸爸大概是有点嫉妒胡瑶了。 “呵，你念头挺大，还想跟你老子称兄道弟。”蒋汉冷笑一声。 “不可以嘛？”蒋小朝年纪还是太小，三岁的年纪，小脑袋瓜有许多东西还是不开窍的。 “可以，问问你妈想不想要我这个大儿子！”蒋汉手又有点痒了，觉得养儿子一点儿都不像别人那样开心，他成天看蒋复朝都没有多几秒顺眼的！ 蒋小朝这下子却是先替胡瑶拒绝：“不要了，瑶瑶不喜欢你。” 胡瑶很是安静，完全不插话，目不斜视地吃着自己碗里的粥。 “对，就稀罕透你！”蒋汉黑了脸，不仅不给蒋复朝好脸色，更是沉沉扫了眼不作声的胡瑶。 很好，连蒋复朝这小崽子都明晃晃能看出胡瑶这女人不喜欢他！ 喜不喜欢的又怎么样，她还不是他儿子的亲娘他的女人！ 再说了，他要那些没用的喜欢做什么，还能成仙了？！他没那么多闲工夫细究这些乱七八糟的！ 蒋汉沉了沉脸，想是这样想，可心里莫名的又觉得很不爽。 他好吃好喝的供着她，她还能不向着讨好他？！一点眼力见都没有，蠢女人！脑子好了也没见得灵活到哪里去！对蒋复朝这个连奶都没断要他买的倒是好得很！ 好得很！ 蒋汉越想越火大，出门时脸色又是很不好，甩门声都比平时还要大很多。 胡瑶觉得他脾气还是真的差，动不动就要摔门。 第26章 胡瑶咬的 他这不是好的习惯，胡瑶发现蒋小朝都学着他有摔门的迹象了。 吃过早餐，洗了碗胡瑶给蒋小朝泡了杯奶粉，温声细语跟他说不要学蒋汉。 蒋小朝现在还是喝奶的，蒋汉每个月都会给他买奶粉，林招娣说她当初生蒋小朝后奶水不足不说，也不乐意喂他，蒋小朝都是喝奶粉的，现在也还没有断，早晚都会喝一杯。 胡瑶知道后愧疚又心疼。 “不要学爸爸什么呀？”蒋小朝捧着杯子喝了一大口奶，小嘴巴边边糊了一小圈奶渍。 胡瑶仔细给他擦了擦嘴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不跟他说蒋汉的坏话了，蒋汉虽然对蒋小朝也挺凶的，但许多方面比起寻常人家，还是要好太多了，也很疼爱他，总体还是对他嘴硬心软的。 …… 照常跟林招娣一起洗过衣服，林招娣知道蒋小朝想吃南瓜饼，她二话不说就从菜园子里摘了两个最大的过来。 自那次发觉可以去集市卖菜后，林招娣几乎天天都去，但她种的菜也不够经常卖的，现下菜园子里的菜也摘得七七八八了，她种下新的，这阵子都在伺候菜苗和地里的水稻。 李壮志的事蒋汉已经知道了，李壮志哭喊气愤地托刘杰找过他，想让他帮他好好教训教训林招娣。 不过蒋汉就算知道他脚筋被林招娣割了，他老娘也被折腾得吊着半口气，却是无所动，直言说那是他自己的家事不插手。 蒋汉这话一出，他别的那些狐朋狗友还是瞧见得几分眼色的，也都不参与这趟浑水了，显然林招娣这几年帮着蒋汉照顾妻儿，蒋汉是在卖人情给她。 李壮志也是打错了算盘，刘杰那回上门找他他寻得机会不让刘杰他们帮忙，却是想找手段更狠的蒋汉帮他教训林招娣，如今是失了算计。 他不禁地在心底连蒋汉都记恨上了，分明他们才是兄弟，他才是这几年帮他照看着妻儿的人，他却是不念一点兄弟情！不说刘杰那些好事儿不带他，就连帮他收拾林招娣这么一个贱女人都不愿意！ 李壮志眼神阴毒下来，可如今这情况又是无可奈何，林招娣这阵子的所作所为，也让他忌惮害怕了，他本也不是什么真的顶天立地有骨气的男人。 “毒妇！毒妇！”李婆子神志不清地躺在床上念叨，不停地咒骂着林招娣。 而此刻的林招娣，正跟胡瑶一起去采茶。 她很久之前早想做这份活了，但是李珍一直看不惯她，还觉得她之前那样尽心尽力伺候胡瑶跟蒋小朝，简直就是犯贱，她向来轻视她，比起别的村民更甚。 “招娣姐现在不用伺候嫂子了，怎么不在家里养好身体要孩子，这也七八年了，还没一点儿动静，也怪不得婶子对你有话说。”李珍抱手说着风凉话，哪怕在胡瑶跟前，也完全没有掩饰。 说来李珍跟李婆子还是能说上几句话的，当初李珍刚嫁给刘杰的时候，因着她是城里人的原因，李婆子还拿李家跟她同姓的渊源捧过她臭脚，后来发现在她身上没讨着好，才歇了心思。 “还有我听杰哥说了，你怎么能这么恶毒对婶子和壮志哥，那本来也是你的错，谁让你生不出孩子的，要我说，也是婶子他们人好，才这样让你为所欲为，你赶紧回去给他们赔不是，这采茶的活啊，也用不上你这样的人……” “你不也嫁给刘杰三年没有孩子吗？”胡瑶打断她的话，平静道：“我就是要招娣姐来帮忙采茶，你把她的人工一起算上，一天两块二。” 李珍先是让她头一句话说得噎住，之后听了她后面的话，更是火大起来，很不悦：“我说了！用不着她就是用不着她！她这样的人沾了茶叶，我还觉得晦气！” 说着，她也不想继续跟她多说，大步离去，走时经过还不解气用力地撞了一下胡瑶的肩膀。 胡瑶吃痛蹙眉，她撞的是她酸痛的那边肩膀。 她抿了抿唇，抬眸一顿，扬声喊住了不远处走来的身影。 “蒋汉。” “可以让招娣姐也采茶叶吗？给她算工钱。” 蒋汉眼神掠过她，他身边还有别的几个人，是跟他来查看茶叶种植地的。 这点小事他根本不带想的：“随便你。” 胡瑶弯了弯眼睛，看向没走远脸色变得很难看的李珍：“我跟招娣姐去西边的茶田，你不要忘记给我们也算工钱！” 说罢，她挽着林招娣就走了。 李珍拉着脸，狠狠地剜了她们背影一眼，暗骂几句，走去蒋汉跟前却换了另一副面孔。 她正要跟蒋汉说林招娣是采不得茶的，可瞧见蒋汉嘴角破了的口子，话打住，先是关心问候，语气夸张：“天啊汉哥，你这怎么伤到了。” 蒋汉跟身边的人说了几句话，才看她一眼。 “关你什么事儿。” “下次别让我再看见你撞她！”这句话带了浓浓明显的不悦：“刘杰就是这么教你对嫂子的？” 李珍脸色又变得难看，刚才那一幕竟然给蒋汉瞧见了，蒋汉似乎也要比她想象中的在乎胡瑶。 不过说不准也是因为在外边胡瑶是他门面的原因！ 这样一想，李珍心里平缓了些。 蒋汉压根没想跟她多说两句话，含带警告的话扔下，带着人走远了。 “我也想问好久了，老大，你嘴上的口子是怎么来的？” 吊儿郎当的问话又响起，再看说话的人，俨然是去胡家收利息的那个小头目。 “你成天跟女人似的这么八卦做什么？”蒋汉白他一眼，对他倒是直言：“胡瑶咬的。” 宋四凯瞪大眼，嘴里叼着的禾杆草都掉了：“什么？那女人还敢咬你？她胆子长毛了！她今天敢咬你，明天就敢上房揭瓦！我替老大你教训她！” 宋四凯本来就不明白蒋汉到底为什么买了磕傻了头的胡瑶回来，那个麻烦精一养还是养四年。 要是说看中她的模样，玩一玩就好了，完全不至于这么麻烦。现在给养好了，还翅膀更硬了，宋四凯觉得胡瑶就是想翻天。 蒋汉对他这样说胡瑶的语气不是很爽，抬腿一脚将他踹趴在地上，冷声不悦：“轮得到你来教训？” 第27章 关他屁事 宋四凯拍了拍身上的泥尘，动作熟练爬起来，半点不生气，听到蒋汉这么说，还放心了。 “对对对，留着给哥你教训，你好好炮制她！女人就是不管制不行，她还爬到你头上来！” 蒋汉又是白他一眼：“用你说。” “胡家可以不继续去了，许光良那头你留意点，他这次还真是想跟我鱼死网破。”胡瑶的事先放一边，他又跟他说起别的事来，嗤声。 “哥你干脆娶了他妹子不就行了吗，就不用那么麻烦了。”宋四凯幽幽道。 “你娶她，我把那些活还有刚谈妥的钢材全都送你，你去许光良绞一块儿。”蒋汉沉声。 “那还是算了！我娘走前可说了，娶媳妇儿要娶乖巧懂事能生儿子的！”宋四凯惊骇大变脸色，许絮珠那样的女人他可瞧不上，许光良那样阴险狡诈的人他也吃不消。 “我老子娘死前也让我娶乖巧懂事的。”蒋汉淡淡说了句，表明他也是一个听话的好儿子。 可他俩除了听话娶媳妇儿这一块儿，就没哪样正经的了。 “胡瑶那个女人也算乖巧懂事？”宋四凯对这表示极不认同。 胡瑶好了之后他还没去见过她，但之前又不是没有见过，哪次见不是跟疯丫头一样，有好几回还教唆狗咬他！说打他巴掌就打他巴掌了！这些事儿他能记一辈子！ 要不是蒋汉拦着，他早对她不客气了！ 说来他亲自去胡家闹事，也是带有几分私人恩怨的。 “哥你当年还替许光良蹲了两个月局子，破事儿都给他担了，他现在跟别的人搭上，想一干二净甩开我们还踩我们一脚，哪有这么好的事儿！别说他能如愿了，不脱层皮，都对不起他！”宋四凯阴沉着脸咬牙道，不再是先前开玩笑的口吻：“就是个靠妓女养的下三滥玩意儿。” 他们能有今天，全是靠魄人的胆量和好的机遇闯回来的，说直白点，就是用命拼的，许光良不过是仗着开始对蒋汉有恩，狭恩图报，多数都是坐享其成。 现在巴结到了别的，心思还活络了！简直不知所谓！ 蒋汉神色也淡漠下来，随后拍了拍他肩膀：“这事儿很快就完了，到时候你下海亲自去带那一批钢材。” “不是哥你自己去吗？” “我还有别的事。” “什么事？”宋四凯追问。 “小孩子别管这么多。”蒋汉随意搪塞。 “……” …… 胡瑶可不知道背后里还有这么一个人讨厌她，她今天跟林招娣采了一天的茶叶。 再过个几天，也该要采完了。 工钱是日结的，因为有了蒋汉的点头，李珍还是老实地把工钱给林招娣算了，两块二。 对比早上的态度，这会儿她的嘴脸又变得友善了，一声声嫂子的喊着胡瑶，好似她们之间从来没有发生过不愉快的事。 不过胡瑶很快也在她的话里听出目的了，她不过就是想让她别回去给蒋汉吹枕边风。 胡瑶没有多搭理她，看她给完林招娣钱，把也玩了一整天的蒋小朝喊上，回家去了。 林招娣很感激胡瑶帮着她，但也有些担心会给她惹麻烦，跟胡瑶说她还是不去采茶了，胡瑶笑着对她摇头，又说了几句劝解她的话。 蒋汉压根就没把这当一回事，有什么麻烦的，反而刘杰李珍昧下蒋汉这么多钱，不过是让他们照本该的价钱给林招娣罢了，她又不是不干活。 晚饭胡瑶做了蒋小朝心心念念的南瓜饼，香甜糯口，还没开饭，他就吃了两块了，喜滋滋地围着她奶声说好吃。 胡瑶跟着他一起笑，拿他的杯子给他倒了一杯水，让他慢慢吃，她继续做饭。 今天的晚饭有牛肉，蒋汉提回来的，好大一块，三顿都吃不完，胡瑶炒了姜丝牛肉，也盛了一小碗拿去给林招娣。 她总是有什么好吃的都会分点去给她，蒋汉不是不知道，但从不会追问计较，一点肉他也不放在眼里。 胡瑶做饭总是要有汤才行，以前蒋小朝跟蒋汉都不爱喝汤的，但现在都习惯了饭前或者饭后喝一碗。 林招娣给的两个南瓜都很大，胡瑶拿其中一个做完南瓜饼都还剩下小一半，她干脆将剩下的煮了汤。 最后一道菜做完，胡瑶摆好碗筷，蒋汉也回家了。 今天他还带了一个人回来。 蒋小朝喊他四凯叔叔。 胡瑶隐隐约约似乎有点记忆，但不太清。 她感觉到宋四凯不是很喜欢她，看她也不怎么顺眼。 蒋汉这些兄弟，不管是李壮志还是刘杰，私下里怎么看不上她，但面上多多少少还是会喊她一声嫂子的，但宋四凯不一样，他别说喊她嫂子了，是一点好脸色都不给她。 胡瑶没多在意，她又不是一定要他怎么尊敬她这个嫂子。 她照常安安静静吃饭，时不时给蒋小朝夹点菜。 蒋汉平时吃晚饭多数都会喝小一杯酒，家里就放着他各式各样的酒。 今天有宋四凯陪着，他们直接喝了两大瓶。 看样子蒋汉晚饭过后是没有出门的打算了。 他们一边喝酒一边谈着什么事，胡瑶没什么兴趣细听。 男人说话嗓门大，何况还有两个，在隔壁李家都听得见他们说话的声音。 天色黑了，胡瑶也没在林招娣那多逗留，送完南瓜饼就回去了，她也是刚才拿牛肉过来时忘了将南瓜饼一起带上才多走一遭。 蒋小朝吃过晚饭跟她说过一声，撒丫子又跑到外边去了。 小孩子都爱玩，但他都已经玩了一天了，还那么好精力，看着他熠熠生辉的眼睛，胡瑶也舍不得扰他兴，还是放他去玩了，让他不要玩那么晚回来。 堂屋里蒋汉跟宋四凯还在喝酒，她回去时正听见宋四凯在说她坏话。 什么蒋汉治得她服服帖帖的，现在比以前可好太多了，对女人就该什么样什么样的…… 听着他好像还挺满意胡瑶现在这个样子的。 胡瑶抿了抿唇。 下一刻又听见了蒋汉不悦的声音，说关他屁事，这么想管女人自己找一个。 第28章 不想做就不做 不管蒋汉如今对胡瑶作何感情，对她的专横占有欲是肯定有的，他的人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来管。 要不是宋四凯跟他做兄弟这么久，也是少有的一个对他死心塌地的，他老早翻脸了。 “我不是没找着么嘛，我娘说了，找媳妇儿不能随随便便找！”宋四凯俨然喝醉了，大着舌头说话都不清楚。 蒋汉今年二十六，他比蒋汉小了两岁，算起来他也是大龄剩男了，这年头除了家里头特别穷娶不上媳妇儿的，哪个男人在这岁数不都成了家有孩子了。 宋四凯不是没存有钱，反而他老早就存老婆本了，不过还没瞧得上合心意的。 “你是不是听错了，你娘让你随随便便找一个得了，有人瞧上你你就赶紧娶回来。”蒋汉睨他。 “是吗？我娘是这么说的？”宋四凯面露疑惑。 “……”胡瑶安静在一旁收拾碗筷，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一幕莫名感到有些好笑。 宋四凯的名声比起蒋汉其实没好到哪里去，都是家喻户晓的混子恶棍，谁见着不绕路走。 但没想到还是个很听他娘话的。 宋四凯也是个能吃的，原本她也不知道他会来，没有多煮他的饭。 好在有不少的南瓜饼。 宋四凯虽然看不惯胡瑶，但是吃她做的饭吃得可香了，摇摇晃晃走时还不忘顺走几个南瓜饼。 “倒杯水过来。” 胡瑶手里的动作一顿，默声倒了一杯温水递过去。 蒋汉要喝凉的。 可这会儿煲好的只有温水。 他一身的酒气，神色也快不耐了。 但这回他没有凶她，而是自己去了水缸里舀了一瓢直接喝。 村子里的饮用水都是山上流下的山泉水，清澈干净，直接喝也是没问题的，是胡瑶习惯了煮滚一遍再喝。 她收回视线，继续洗碗。 蒋汉今晚是没有出去的意思，他喝的酒有点多，但还算清醒，也没有胡瑶想的会撒酒疯。 他醉了就直接睡觉，安分得很。 胡瑶有些意外，又有点不习惯。 天边繁星点点，月色明亮。 时间不早了，蒋小朝还没回来，胡瑶洗了澡，去外面把他找回来。 他此时还可开心地在跟几个小伙伴玩着捉迷藏，胡瑶去找他，别家的几个小孩家里人也在唤他们了。 蒋小朝乖乖从草丛里爬起来跟她回家。 他浑身都滚得脏兮兮的，小笑容倒是灿烂得很，牵着她的手蹦蹦跳跳的，小嗓音欢快。 胡瑶又是忍不住跟着他一块儿笑。 放了水给他洗完澡，他自己很乖去睡觉了，压根就不用人哄着睡。 蒋汉在房里也睡得沉，他还没洗澡，嫌热，直咧咧地脱了衣服身上只剩一条裤衩子。 胡瑶捡起他随便扔在地上的衣服放好，犹豫半天，还是红着脸打了水给他简单擦了擦。 虽然跟他有过最亲密的关系，但她还是不习惯碰男人的身体，只简单胡乱擦了几下就把水倒了。 她是睡在里边的，可他这会儿直躺在中间，把她那边的地方都占了小半。 刚才给他擦脸似乎也惊动到他了，就在胡瑶迟疑着要不要上床时，他醒了，用晦涩莫名的眼神凝看着她。 然后，黑着脸起身，很不客气地将她赶走。 眼前的门砰的巨响一声从眼前甩上。 胡瑶微懵。 攥紧了拳头，她郁闷地走去蒋小朝房间。 本来她也不是很想跟他一块睡觉，这样正好！ 一觉睡到半夜，胡瑶揽着蒋小朝软软奶香的小身子睡得正香，猛然又被扛回主房了。 蒋汉又是不悦地质问她没有他的允许为什么又跑去蒋小朝那了。 俨然已经完全忘了分明就是他将她赶走的！ 胡瑶还很困，眼皮都快抬不起来了，眼神朦胧地看他，迟钝抬手捂住他的嘴。 蒋汉气乐了，她这是嫌他太聒噪了！？ 还没等他再说什么，她困得直接一脑袋扎倒在他怀里，又睡过去了。 胡瑶再次醒来，天已经亮了，而她被勒在他怀里，枕的也是他手臂。 平时她都是躺平整睡觉的，这样的姿势让她睡得不怎么舒服，脖子好像都落枕了，动一下都疼。 这么多年，她还是头一回睡觉落枕的。 做早饭时，她忍不住揉了好几下脖子。 蒋汉这个“罪魁祸首”还完全不知情，出门经过她时还上手卡了卡她后脖子。 顿时间胡瑶泪眼花花的。 倒是蒋小朝发现她的不对劲了，跑过来紧张兮兮的：“瑶瑶，你怎么哭啦？” 蒋汉脚步一顿，回过头，蹙眉，大步又走回她跟前，抬了抬她下巴。 “哭什么？” 询问的语气有些沉。 这又没打她又没骂她的。 胡瑶急乱拍他的手，感觉脖子更疼了，生理性的泪花不停往外冒：“松，松手，好疼，脖子。” 蒋汉反应过来，放下手，又看了两眼她脖子，了然。 “挺厉害，睡个觉睡成这样。”他说风凉话。 胡瑶说不出话来，轻吸一口气，眸光更带幽怨了。 她平时自己睡得好好的，还不是因为他！他的手一点都不好枕，比石头还硬。 蒋汉对此毫无愧疚之心，不过倒也没让她继续去采茶了，让她在家待着。 昨日的南瓜饼还剩有几块，蒋小朝很喜欢吃，他跑出去玩还揣了两块塞小兜里，掰着分给他的小伙伴吃。 今天宋四凯又来蹭饭了，他不知道胡瑶落枕了，瞧见蒋汉饶有兴致逗她，她生气连饭都不做了之后，不爽了，又跟蒋汉说胡瑶坏话。 这回蒋汉让他滚，回去找自己的女人做饭吃。 可这会儿宋四凯哪有什么女人，觉得蒋汉还是太惯着胡瑶了。 “我娘说了！这……” “滚蛋！”蒋汉一天天听他娘说娘说的也是听到耳朵起茧了，不耐烦地赶他。 “乱动什么，头不想要了还是脖子不想要了？”他还捧着胡瑶的脑袋，垂眸看她被惹红了的眼睛，缓了几分语气。 也是奇怪，她不哭他就想搞哭她，真哭了他又看着不顺眼。 “不想做就不做。” “吃西瓜么？” 他今天心情大概挺不错的，惹完了她还有耐心哄她两句。 第29章 她还有儿子 “不吃。”胡瑶郁闷地想拍开他的手，可他看穿她的动机，看她的眸子带上几丝警告。 大有一副让她见好就收的意思。 胡瑶抿唇，收回手来：“我吃。” 蒋汉满意了，当下就开了个西瓜亲自喂她。 “张嘴。” “你怎么一口吃这么点。” “天黑了。” “……” 他很有兴致，还给她找了根勺子挖着喂。 蒋小朝在一旁眨着眼睛看他们，自己也捧着一小块西瓜啃。 这顿饭确实也是蒋汉做的，他将家里剩下的牛肉都烤熟了，简单撒了点盐，味道还不错。 第二日胡瑶睡醒一觉脖子不怎么疼了，地里还有很多西瓜，天气炎热，她跟蒋小朝去摘了几个切开分给采茶的村民吃。 也不知道是谁知道了林招娣的工钱是两块二，渐渐的传开了，都知道了李珍刘杰他们克扣大家的工钱。 那多出来的一块二，可比他们一日工钱多出一半不止。 大家心里越来越不舒服，惊讶蒋汉大方的同时，又越发痛恶李珍跟刘杰，忍不住去找他们理论。 李珍很是理直气壮，直言她就是给这么多，让他们能干干，不能干滚蛋，一块钱工钱也多的是人抢着干，有本事就去跟蒋汉说。 一块钱工钱是不少了，可大家心里不平衡的是分明给的工钱是两块二，李珍他们抽水可以，可离谱的是抽那么多，很是不厚道！ 吵着吵着大家也气愤了，还真要去找蒋汉。 李珍又急又不耐，跟他们嚷吵了许久，心里头又把林招娣跟胡瑶记恨上了。 全是因为她们，才会闹出这麻烦事儿来。 刘杰外出找人去了，如今只有李珍一个人在，众人因为工钱的事围着她，脸上的神情越发凶狠，快要想动手的模样，她一个女人家不由地也开始害怕了。 胡瑶给他们送西瓜时正好瞧见这一幕。 大家看见她，七嘴八舌地也跟她说起这事儿来。 有胡瑶在，他们都不用直接去找蒋汉了。 “李珍说给大家发工钱的事我管不着，不过我会跟蒋汉说的，大家消消气。”胡瑶轻声安慰，脸上带有浅浅的宽和的笑容。 温声友好的态度以及看胡瑶又给他们带西瓜，多少安慰到了大家的躁乱，而李珍则是几乎咬碎了牙。 “蒋汉媳妇儿是个性子好了，要是她好早些，蒋汉哪能把这些事交给外人来管！” “就是！这么大个脸还好意思说跟人好兄弟，两头的骗人！这夫妻俩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早当初就听人说胡瑶好的时候就是个顶好的姑娘，嫁给蒋汉也是好福气，蒋汉现在也有本事了。” “李珍那个贱蹄子，还真当自己是当家了，天天给人摆着那死人脸，她算什么玩意儿，真正给我们工钱的又不是她，活该也是个生不出孩子的，害天灾的事儿做这么多！人都不会做，能生出就奇怪了！人胡瑶还没说什么，对我们大家伙还客客气气的！” “也怪不得蒋汉疼她，这样的媳妇儿可不招人疼。” “……” 胡瑶送完西瓜回去后，大家七嘴八舌地又说起话来，多是讨伐李珍的话，其中夹杂着对比夸赞着胡瑶的话。 蒋汉名声是不好，可耐不住他如今是大家的财主，夸他媳妇儿也相当于是夸他了。 他们这些话可一点儿都不忌讳着李珍，李珍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 这日撕破了脸皮，采茶的活也没几天了，李珍为了不把事闹得更加难看，咬牙给了他们一天两块的工钱。 之前的却是死活不肯补了。 不过这也勉强平息了大家的怒火。 知道李珍给大家提高了工钱，胡瑶也没跟蒋汉说了。 她其实就是故意在李珍跟前这样说的，李珍他们给大家发的工钱什么数目轻易就能打听到，胡瑶觉得蒋汉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他都任由着刘杰他们那样做了。 就算她跟他说了，他又怎么可能会听她的。 胡瑶自知自己的话对蒋汉来说压根就没有其他人想的那么有分量。 他们说是夫妻关系，可她不过是他花钱从胡桂芬手里买回来的，他对她才是有足以的话语权，挥之即来呼之即去的。 想到这，胡瑶垂下眸子，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妈妈，好了嘛好了嘛？” 蒋小朝欢乐的小嗓音抽回她的思绪。 胡瑶抬眸，扬起笑容来，给他装了一杯西瓜汁：“好了，朝朝慢慢喝。” 她看着他稚嫩好看的小脸，心软了软。 她还有他呢。 还有一个很乖又很护着她的儿子。 “朝朝一会儿想吃什么？”她温声细语跟他说话，将家里又打扫一遍。 现在她好了，这些小活都不用林招娣来帮忙做了，她自己就可以做好，还收拾得更为整齐。 他们父子俩还是有点邋遢的，蒋小朝也不知道是不是跟蒋汉学的，脱了的衣服随便乱扔，她要给他们捡。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的一些稀碎小事，一样是要让人收首尾。 不过蒋小朝看着胡瑶忙活，自己会乖乖改掉这些坏习惯，很自觉，都不用胡瑶讲。 反而他爹，还是理所当然的。 他似乎还挺喜欢看胡瑶给他做这些事的。 蒋汉一早就跟宋四凯出去了，午饭也没回来吃，他向来也不跟胡瑶报备行程，胡瑶不知道他回不回来，还是将他的饭做了。 他没回来，自然是剩下不少饭菜。 晚上他回来见胡瑶吃的是中午剩的，倒是拿过她的碗跟她换了换。 胡瑶一顿。 “看老子做什么，吃你的。”蒋汉很自然地扒饭。 “我吃过的。”胡瑶手里握着筷子的动作没变。 “口水都没少吃，矫情什么。”蒋汉瞥她。 “……” 好像确实也是，他老是咬她嘴巴，之前也抢过她吃的西瓜，这些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胡瑶低头继续吃饭。 蒋小朝没有留意到他们的行为，他吃饭最积极了，脑袋都几乎埋到碗里去了，专注得不行，抬起小脸来脸颊还沾有好几粒白米饭。 他自己还无所察觉，嘴巴里包着饭菜一动一动地咬。 第30章 真是傻子都能好了 胡瑶弯着眼睛抬手给他将脸上的米饭拿掉。 “漏掉饭饭啦！”蒋小朝是个爱惜粮食了，发现那几颗米饭还觉得好可惜。 他让胡瑶放蒋汉碗里给蒋汉吃。 蒋汉翻白眼：“蒋复朝，不想吃饭滚出去！” “我吃呀！”蒋小朝撅了撅嘴巴，捧着自己的小碗背对着他。 胡瑶轻笑，倒是不嫌弃地将他小脸粘的几颗米饭吃掉。 早些年在胡家，哪能天天顿顿有雪白的米饭吃，能有浓稠一点的粥就很不错了。 蒋汉见她这行为又不爽了：“让他自己吃！别惯着他！掉地上你也给他吃了？” 她吃蒋复朝的东西倒是一点都不扭捏！ “爸爸讨厌，又凶妈妈。”蒋小朝护着胡瑶，哼了一声。 他觉得蒋汉就是羡慕胡瑶对他好，胡瑶好了之后对他可好了，跟之前一样的是他们都还一致觉得蒋汉坏。 “等会儿我还揍你！吃饱饭你等着。”蒋汉冷呵。 他这一恐吓，蒋小朝连忙刨饭，吃完撒丫子赶紧跑外边躲去玩了。 …… 蒋汉说是要打蒋小朝，可一连好几天，他都没抽出空来打，好像也只是吓吓他罢了。 这几天他又是早出晚归，大半夜才回来，有一晚还没回来。 茶叶已经采完了，李珍这日上门来找蒋汉结账，都找不到他的人，问胡瑶胡瑶也不清楚。 “也是，你怎么清楚汉哥的事儿。” 自工钱这事儿后，李珍对胡瑶转好的态度又撕裂维持不住了，面对面的也阴阳怪气。 “说不准汉哥现在在絮珠那，昨日絮珠生日呢，正好我迟些也回娘家，我直接过去一趟算了。” 她走前不明所以地还说了这么些话。 “汉哥也是在意絮珠，每年都会去给她过生日，有的人不就只能仗着有个儿子。” 李珍在门口停下脚步故意说着，余光瞧见胡瑶一脸无动于衷还专注扫着院子，完全没有她想要瞧见的反应，不由又气上心头，黑着脸甩门大步走了。 这胡瑶是装傻还是听不明白，她都说这么明显了，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还是不是正常的女人了！ 果然她自己也是知道她在蒋汉那算不得什么玩意儿！ 就算蒋汉外边真有女人，她还能管？她有本事管么？还不是只能躲着哭！ 这样一想，李珍心情又好了许多。 胡瑶确实是不想管蒋汉在外边有没有女人，早当初他还没花钱买她的时候，他乱搞男女关系的名声就传开了，平日里他对她的行为又那么放浪肆意，这些说穿了就没意思。 李珍这些话对她来说，压根惊不起什么波澜。 如果蒋汉沉迷外边那些女人不再对她做什么，那也挺好的。她也没有那么大的信心觉得自己能够改变他。 就像李珍说的，她还有蒋小朝，她是蒋小朝的母亲，蒋汉养她这几年，看的不也是这一层关系么？他那人霸道专护，她也算是他的人，他不会由着别人欺负她的。 这些是胡瑶在近来的相处跟回忆里参透到的。 “朝朝，好了吗？我们准备走了。” 扫完院子，胡瑶扬声喊，喊过蒋小朝拿上两顶草帽出门。 地里头的西瓜又熟了一批，林招娣今早要去镇上集市卖南瓜，她便跟着去卖西瓜，刚好有伴，家里头也没什么活要她做了。 早上集市人多，胡瑶很久没做过重活了，挑两筐西瓜也怪累的。 林招娣在集市已经有个“老位置”了，去到后她们摆好东西开始喊卖。 胡瑶还没有卖过东西，这样的感觉还挺新奇的，她切开了一个西瓜，分给路过试吃的人，觉得好吃了再买。 夏天炎热，这个季节西瓜也是好卖的，胡瑶卖的价钱实惠，几乎尝过的都会买一个或者半个。 有的是带有小孩的妇人，小孩子们见蒋小朝坐在胡瑶旁边啃西瓜啃得欢快，嚷着也要吃。 多数的都是疼孩子的，一个西瓜，哪会不给孩子买。 胡瑶的西瓜很快就卖了大半，比林招娣的南瓜还要卖得快。 他们摆卖的位置没有任何遮挡物，烈日灼热，胡瑶坐在板凳上，觉得越来越热了，她又切了个西瓜分着跟林招娣一起吃。 好在她有先见之明带了草帽，能挡点阳光，不然就更晒了。 蒋小朝方才已经吃了许多西瓜了，现在坐不住，要去尿尿。 他还有点害羞，是凑着脑袋捂住胡瑶的耳朵小声跟她讲的。 “瑶瑶~我要去尿尿。” 胡瑶弯了眼睛，点点头准备带他去。 不过蒋小朝不用她陪着，跟她报备过就跑了，说自己知道去哪里。 “汉哥有几个朋友就在这附近，小朝跟去好几回了，都记得的。”林招娣笑着跟胡瑶说。 可集市现在人这么多，胡瑶还是有点不放心让他一个人跑，他再怎么记得，也还是个三岁的小孩子，遇上坏人了可怎么好。 她起身就要跟着他跑远的小背影走去。 忽而又有来人要买西瓜，是一个打扮年轻时髦的女人，脑后的头发半扎半散，嘴上画有鲜红的口红，语气轻慢高傲。 胡瑶只看了一眼，赶不及给她卖瓜，跟上蒋小朝的步伐。 林招娣只好替胡瑶称好西瓜递过去。 女人却没有接。 好半晌，她冷笑一声：“还真是傻子都能好了。” 林招娣没有接话。 许絮珠从胡瑶远去的背影抽回视线，眼神睥睨俯视看着林招娣，沉了脸：“你是给人当狗当惯了，还对那傻子这么好，就算你跟汉哥说胡瑶的事跟我有关又怎么样，他会因为胡瑶动我一下么？” “胡瑶就算真的死了，他也不会跟我计较！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到处嚼烂舌根！” 集市人流杂乱，许絮珠姿态高调，压根也不管别人会怎么看自己，直接狠狠地甩了林招娣两巴掌，打完似乎还嫌脏了手，神色嫌恶。 林招娣掐紧了手心，见许絮珠还更过分将地上摆放的西瓜南瓜踩烂，她忍无可忍，起身一把将她推开。 “你，你这个贱人竟然敢推我？你不要命了！”许絮珠踉跄站稳，不可置信瞪大眼，怒目而视。 第31章 他喜欢那个姑娘 她平日里仗着他哥，在哪不是嚣张跋扈横着走的，林招娣她丝毫不放在眼里，可如今就是她瞧不上的林招娣，竟然敢跟她动手！ 许絮珠就是听人说林招娣带了胡瑶来摆摊，完全不把她们当回事儿才自己一个人过来的。 说来胡瑶也是命大，那日她将她撞在墙角上往头上磕了那么大一道口子，她竟然也没死！还阴差阳错给好了！ 就是因为胡瑶这个贱女人，事事都碍着！蒋汉也因她这个借口迟迟不肯娶她！ 蒋汉要早当初娶了她，这几年也不用跟她哥的关系越闹越僵！ 她不年轻了，凭什么她还要因为胡瑶一个傻子再继续等下去！她死了就一了百了！乡下死一个丫头村姑有什么稀奇的，饿死病死的多的是，胡瑶也就有几分颜色开始才会被蒋汉瞧上眼。 男人不都是喜新厌旧的，胡瑶对蒋汉来说也不是什么特殊例外，即便胡瑶给他生了一个儿子，蒋汉也没见得多重待她！ 现在蒋汉就算知道胡瑶的头是让她磕的也无动于衷就是证据。 许絮珠一直没将胡瑶当回事，不然也不会这么久了才对她下狠手，只不过是她真要等不及了，胡瑶得给她清干净位置！ 先前她还隐隐有些后怕蒋汉会跟她计较，才没有露过面，也没去见一眼好了的胡瑶是什么样。 现在看来，还是一样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要是个聪明人，她还不至于对她太过过分！ …… 胡瑶牵着蒋小朝的手回去时，吵闹杂乱，瞧见的是摊前的西瓜散碎一地，方才她匆匆一瞥神色高傲的女人此时满脸委屈跟人告着状，语气娇蛮带着几丝隐约的撒娇之意。 她身旁站着的，是昨晚一夜没回来的蒋汉。 胡瑶一顿，看向蒋汉臂上女人握着的那只手。 大庭广众之下毫不忌讳，这画面让人瞧了，很难让人猜不透他们的关系。 下意识的，胡瑶抱起蒋小朝，将他脑袋捂在自己肩上。 她现在过去，会不会更加令人尴尬，虽然蒋汉他们可能不会这样觉得。 胡瑶脚步迟疑，可瞧见那个女人语气娇蛮地让蒋汉教训林招娣时，还是忍不住上前阻拦。 跟蒋汉结交称兄道弟的，会是有什么好人？此刻站在一旁的几个，瞧着全是凶神恶煞的模样。 或许是自胡瑶醒来后他没有再真切的将这些带到她跟前来，她暗自期待几分自瞒觉得他也不会是那样的坏。 胡瑶的心沉了沉，更加搂紧了怀里的蒋小朝。 “跑来外面做什么！缺你了？跟蒋复朝滚回去！” 他瞧见她，丝毫没有心虚之意，反倒还语气不好地训起她来。 胡瑶红唇抿紧，轻轻放下怀里的蒋小朝，过去牵脸被打得红肿的林招娣，声音轻低：“我们现在就回去。” 她拉着林招娣就要走，许絮珠却不乐意了，不肯这么轻易地放过她们，扫了一眼胡瑶，眼神明显带着得意，继而娇声跟蒋汉告状，不依不饶。 胡瑶的脸本来也才巴掌大，帽沿压得很低，完全遮住了双眸，他看不清她什么神色。 蓦地莫名的烦躁又起，蒋汉嫌恶地扬手甩开许絮珠不停扒上来的手。 “行，我回去好好教训她！” 他应着许絮珠的话，微眯的眸子却直盯着胡瑶看。 许絮珠被他一甩，直摔趴在地上，矫揉造作的神情破裂一瞬，可听了蒋汉的话，又扬起笑容来：“刚才她可比林招娣还过分，又骂我又对我动手的！汉哥你跟她离婚算了！这样的女人……” 她胡话说起来丝毫不卡顿，也完全不怕被人戳破。 林招娣当下就忍不住出声了：“小瑶什么时候…” “嗯，今晚回去就离。” 蒋汉的话一出，林招娣剩下的话说不下去。 许絮珠大喜，这还是她这几年来真正听到蒋汉这么明确地说会跟胡瑶离婚！ “现在时间还早，要不汉哥你直接…啊！！”许絮珠迫不及待。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块西瓜扔了一脸，惊叫出声。 蒋小朝恶狠狠地瞪着她，眼神凶狠得像个小狼崽子。 他把地上摔裂的西瓜扔完，还脱了自己的小鞋子继续扔，准头还很不错，次次中脸。 “丑巫婆！贱人！我打烂你的嘴巴！”他奶声奶气的骂人也可凶了。 蒋汉蹙眉瞥他。 蒋小朝连他也一起扔，小小的鞋子直接啪在他头上，嗷着很大声气愤的嗓音：“你们，你们……奸夫淫妇！！对！” 他从脑瓜子里搜寻了很久找着了一个形容贴切的词。 “臭蒋汉！我不要当你爸爸了！” “……” 蒋小朝急得都把话说反了。 蒋汉的脸顿时黑透了。 胡瑶赶紧又抱住他小小的身子，顺势捂住他还不停说话的嘴巴。 自从蒋小朝开始说话，周围就变得很安静，其他人再看蒋汉的脸色，更是不敢吱声。 他周身气压很低，脸色难看阴沉得吓人。 “我，我回去会好好说他的。”胡瑶指尖微抖，在他发动之前，抱着蒋小朝赶紧跑开，不忘也拉过林招娣。 好在他没有不让他们走的意思，也没有追上来。 跑远之前还能听见许絮珠不甘气愤埋怨的声音。 但蒋汉丝毫没有心情哄她，语气极其不好地让她滚。 他对别的女人，也还是一样没有什么耐心，不存在什么区别之说… 回到家，胡瑶看着顶着红肿的脸还要出声安慰她的林招娣，扯起一抹笑容来反着安慰她几句，让她回去敷一敷脸。 从许絮珠的那些言辞，不难听出她主要目的是想来找她麻烦，林招娣也是被她牵连的。 胡瑶没有林招娣想的那般在乎蒋汉对她的感情，但无可否认的，蒋汉说的那些话还是让她的心更沉了几分，也有些茫然无措。 她不知道自己有做错什么，他看见她首先对她的就是指责。 或许他还是喜欢那个姑娘，觉得她的存在碍着他们了，要跟她离婚。 他也不会去辨别真实是非，那个姑娘说什么，他都当是真的了。 第32章 哭早了 他还说要跟她离婚。 这年头没几个人会离婚的，胡瑶说不上沉重难过，更多的还是茫然。 如果蒋汉真的要跟她离婚了，她如今的处境会很麻烦，她一个女人家，到底是没亲人依靠，也没有别的自立安身的本事。 这阵子胡桂芬也找机会来找过她几回，对她的姿态依旧也还是如以往那般，更是因为她不肯给她钱财还有替继父跟蒋汉说好话而怨恨咒骂她。 蒋汉要真不要她了，胡家她回不去不说，胡桂芬也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她还是想得太理所当然了，蒋汉并不会因为她是蒋小朝的母亲就会宽容善待她。 杂乱的思绪袭来，胡瑶一片混乱。 老人家常说，姑娘家一生恍若浮萍，都是飘荡无定，一辈子苦着也就这么过去了，何况还是他们这样的贫苦人家。 一直以来，胡瑶过的日子也不是什么好日子，唯有儿时短暂几年父亲疼爱的时光，那大概是她这十几二十年来最快乐的日子了。 早年家家环境更为贫苦，胡桂芬虽然动不动就对她打骂，可到底也养了她这么多年，让她长大成人。 她是她娘，从小她偏心胡巧以及弟弟胡耀国，她心里不是没有委屈气愤，可她阿爹走后，她再委屈也没有人在乎她的感受了。 没人疼的孩子，哪有什么资格委屈。 胡桂芬在她傻后将她卖给老瘸子，胡瑶知道这其中肯定有胡巧的作为，她无比的心寒。 在她心底，他们再怎么对她不好，她还是将他们看作亲人的。 这么多年了，她到现在才是真正地醒了，她所看重的那些亲缘情分在她们眼里，根本就不重要。 或者说，只是她不重要。 别的姑娘家嫁人之后多少还可以依仗娘家亲人，让她在夫家过得不那么难过。 但胡桂芬他们根本不一样，他们巴不得蒋汉对她更差一些，蒋汉真不要她了，见她过得凄惨，指不定还会拍手叫好。 胡瑶眼眸一片蒙上一股水雾，红了几分。 哪会有姑娘家不期待幻想未来的丈夫，青春年华心思萌动，胡瑶和年纪相仿的小姐妹说趣间也羞谈过一二。 胡瑶模样生得好，胡桂芬当然也是借此给她相看的都是条件好的人家，好讨多些钱财，也不急着那么快嫁她出去。 那年春季，知青号召下乡，笑容明朗清润的少年走近了她平淡匮乏的世界。 他教她习字，侃谈深意宏观的道理学识，用他的见解充实她的认知。 他家境好，却不会高人一等，笑容时刻温和朗润，璀璨夺目，做着脏乱的农活重活，也不会抱怨愁苦。 他喜欢她，满怀的情谊明显炽热全装在眼里，行动里。 他跟其他人完全不一样，他温柔耐心，亲近有度，知礼守礼，唯有的失态，也是带笑微红着脸夸她笑容好看，说她特殊唯一。 在他心里。 远在北城他故乡的糕饼什么滋味，是热的，甜的，他向她倾诉心意，郑重虔诚求取她的意见要娶她作妻子，要带她回北城吃更甜更温热新鲜的糕饼。 许久未有人这般重视过胡瑶了，她怎么会没有一点意动。 只是天不遂人愿，她当不了他妻子，也去不成北城。 现下丝毫没了他的消息，他回家了，她如今也算是嫁人生子了。 她醒来后一直不去想这些，现下四年都过去了，物是人非，哪还有什么可说的。 他现在，也应该成家了。 曾经的一切，像是梦境易破的泡沫，恍惚不真实。 现下她不应该想起他的，她该要想想今后她该怎么办。 可人一旦在空落彷徨时，总会不受控制地会想汲取温暖。 “瑶瑶，你不要哭。” 蒋小朝稚气的嗓音压低，眼神无措地小心翼翼抬手给她擦眼泪。 “我，我长大了爸爸就不会欺负你了。”说完，他抿紧了小嘴巴。 胡瑶回过神来，垂眸看他，心情酸涩复杂，抱紧他没说话。 如今她最大的慰藉，就是他了。 轻轻眨去眼里的湿意，胡瑶缓了缓心情，柔声像平常那般跟他说话。 早上闹出了这事，蒋汉一整天也没回家，大概是像他说的，晚上才回来找她算账。 可过了凌晨，也还没见他回来。 胡瑶心情忐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他都说要跟她离婚了，平时他虽然很嫌弃蒋小朝，但肯定不会将他给她的，到时候还不知道给不给她看，她不舍难受极了，今天一整天全是粘在蒋小朝身边。 蒋小朝还小，不是很知道离婚什么意思，今早的事他只当是吵架。 但这次见胡瑶这么低落，还哭了，他也很不开心，说了蒋汉很多坏话，又小心翼翼地作怪逗胡瑶开心。 他今晚还主动要胡瑶跟他一块儿睡觉，还讲故事哄她，小大人般一本正经的模样。 胡瑶被他逗笑了，心也特别暖。 母子俩说不上谁哄谁，两人说了好久的话，才睡了过去。 临近半夜，胡瑶再一次醒了。 是被蒋汉咬醒的。 他的手顺着往下，还要扯她衣裳。 她零散的睡意彻底醒了，抗拒地摁住他的手。 以前她没见到不去过多地想，可今天见到他跟别的女人在一块儿，想到他跟别人做了那些事，又来碰她，无端的她感到很抗拒反感。 好脏。 她这轻微的力道，在蒋汉眼里根本算不上什么，轻而易举地握住她手腕擒住，低头又去咬她的唇。 胡瑶挣不开他，不知是急的还是什么，眼里溢起一层水意，凝聚滑落下来。 “哭早了，我还没怎么你！”蒋汉拧眉松开她，看她泪湿的眼睛以及看不太透的情绪，不悦，擦过她眼角的指腹重了几分力道，眼尾红意更甚了。 他擦得她眼睛刺疼，胡瑶忍不住又去抓他的手，往后挪了挪，跟他拉开距离，嫌弃的意味显然。 她这一行为又是令蒋汉很不爽，扯她回来摁在怀里：“你什么意思？” “……你不是今晚回来要跟我离婚吗？”胡瑶低声平静地说。 蒋汉一顿，想了几秒，好像是有说过这么一回事。 第33章 别让我看见你 “什么今晚，那是昨晚的事儿，现在什么点了，昨天离今天离个屁！”他口吻随意，掐住她下巴认真看着她眼睛。 好似琢磨不透她眼神，非要看个清楚才行。 他跟胡瑶结婚证都没领，去哪离婚？十里八村的夫妻也多是没领结婚证的，不也都这样过一辈子了。 她要是敢跑，他腿都给她打断！ “打断你的腿！” 回想到她方才说离婚毫无波澜的模样，蒋汉心中不明躁烦不悦升起，凶狠地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胡瑶抿紧了唇，一言不发。 他见不惯她这怄气无声的模样，低头咬她唇瓣，强势肆意侵入她唇齿间。 少顷，他停了下来。 “长本事了，又咬老子！”蒋汉抬头，眯了眸子危险看她，上次唇角同样被她咬破的位置再一次沾有点点血迹。 她月事已经来完了，他也清楚，危险幽暗的眼神扫视过她，他挑眉开始脱衣服。 胡瑶脸色微白，慌乱地爬下床，鞋子都不穿了，向门口的方向跑去。 今晚她尤其抗拒，蒋汉的不满不悦达到顶峰，微沉着脸轻而易举地扛她回来扔回床上，倾身压下。 “闹什么？不想太疼别乱动。” “不要！”胡瑶伸手推搡，嗓音急乱破碎。 慌乱间，她的手打在了他脸上。 蒋汉脸色黑沉下来，加重了力道将她箍在身下，声音变冷：“胡瑶，老子是不是对你太好了？” 他神情狠戾吓人，近在咫尺的危险气息包围着她，胡瑶脸色滞愣发白。 她僵直着身体，一动不动。 这场欢爱很是不尽人意，事后蒋汉脸色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 胡瑶很疼，比起上一次，他更是不温柔，隐约还带有几分惩罚她的意思。 第二天她就病了，底下还见了血。 蒋汉黑着脸带她去卫生站，一路抱着。 碰上的人瞧见他的黑脸，招呼都不敢打，也没敢询问两句他怀里的胡瑶怎么了。 “你好样的，老子睡你三回，两回都得看病！”蒋汉咬牙，垂眸看怀里昏睡的她，见她泛白难看的脸色，心情变得更差。 妈的，也不知道她人是不是豆腐做的！ 大热天的也就她这神人还能发烧！ 在卫生站打着吊瓶，蒋汉神色不耐阴郁地坐在胡瑶身旁等着。 中年女医生来回看他，欲言又止。 最后在针打完配药时，迟疑地还是开口让蒋汉待胡瑶好一些，在房事上不要对她太过粗鲁。 蒋汉没多不好意思，但脸却又黑了几分。 这说的就像他故意虐待她一样！ 见蒋汉黑脸，怵得医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接近中午，打了针回去的胡瑶烧才退了。 蒋小朝趴在她身旁睡着了，白嫩肉感的脸颊压在小手臂上变了形。 胡瑶抬手揉了揉他脑袋，眸光沉静。 自这日后，她很少在蒋汉跟前说话了，也丝毫不反抗他的意愿。 但蒋汉却是越来越烦躁不爽，尤其是瞧见她区别于他给别人的笑容，刺眼得很。 她什么意思？睡一下生那么大气？她是他女人也是他媳妇儿，睡一觉怎么了？对蒋复朝笑成那样就算了，对别人也是笑，到他跟前就给他摆着个死人脸！胆子是长毛了！ “过来，给我擦头发。” 夜晚，群星璀璨，凉风清爽。 蒋汉扔了手里的毛巾在她身上，理所当然地要求。 胡瑶沉默过去，看他一眼，掂了掂脚，动作还是有些艰难。 他像是被逗到，嗤笑一声，别有意味看她一眼，叹气坐在床边。 “够着了？” “……”胡瑶不说话，也不配合他故意带有嘲笑打趣的话，静静继续手里的活。 他头发很短，轻易就擦干了。 将毛巾挂好，胡瑶安静地又去叠衣服，缝好蒋小朝裂线的小衣裳。 她身形娇小，安静婉约，不声不响地专心做着自己的活，同在一个屋檐下，却没见得多待见他这个一家之主！ 虽然她不说，但暗自里的较劲却明显得很！ 蒋汉咬了咬牙，再次觉得她麻烦的同时又生出异样不明的情愫。 她还真想他捧着她了！当宝贝似的！ “以后别给老子乱跑，知道么？！” 他觉得他还是得给她说明白立好规矩了。 “我没乱跑。”胡瑶平静出声。 平日里她都很少出门，多数都在家里。 哦，那是她之前才会干的事儿，蒋汉又换了一句：“以后见到许絮珠那女人，离她远点儿！” 胡瑶一顿：“……我知道了。” “别挨她一点儿，她脏不脏，动起手来你还不够人打。”蒋汉瞥她，补充两句，见她这么听话，还是满意的。 她娇娇怯怯的，吓一吓都得哭，在许絮珠那样嚣张跋扈的女人跟前，不是只有让人欺负的份，他的人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都能欺负的？等这些事儿一过，动过她的人，也是该要还点东西了！ 蒋汉神色暗下来，冷戾阴狠。 胡瑶眼里滑过疑惑，他怎么这么说许絮珠，他们不是…… “听到没有！” “……嗯。” “以后不准对宋四凯笑！老子眼睛给你挖了！”他换了不虞的神情，又说。 “我没有对他笑。”胡瑶一阵莫名其妙，放好针线，将衣服叠好。 “没有个屁！过来，给我笑一个！”蒋汉扯她到跟前。 胡瑶蹙眉，在他越发不耐烦的眼神下，缓缓扯出一抹笑容来。 蒋汉推她到一旁，拿过床边矮柜上的水杯大步往外走。 “别笑了，没见过这么丑的，上边去，别让老子看见你！” “……” 胡瑶攥紧手心，几秒后走去蒋小朝房间。 他不想见到她最好不过了。 可说不想见到她的他喝了口水回来还是将她捉了回去。 每回他洗完澡都不穿上衣，睡觉也不穿，他很喜欢将她圈在胸膛里，无可避免的，她总能感触到他硬实有形的肌肉。 他有时候还会好不要脸的抓着她的手要她摸。 今晚也是。 胡瑶又羞又恼，那日她伤到后他又好几天没碰她了，现在她好了，他肯定不会放过她，他向来就不会委屈自己。 说来以如今他们的关系来说，她也不应该再矫情的，可不单是他外面还有别的女人，他每次都特别粗蛮，她当然是难受又抗拒。 第34章 看把你妈吓的 他将她当成了他的所有物，轻易摆弄，也不会在乎她的感受。 这样的滋味没人会喜欢，胡瑶也不例外。 “药吃完了么？”他大手抚上她纤细润滑的腰肢，沉声问了句。 想到她这么不经碰，又更加放轻了力道。 时至如今，胡瑶对他的碰触还是习惯不了，凝白的手臂惊起一片鸡皮疙瘩。 她点点头，没再说别的。 蒋汉俯身在她锁骨咬了一口，气息略沉，生疏随意地拢好她散乱的衣服，没再动她。 胡瑶僵躺在他臂弯里，眸子滑过惊诧。 他胡乱顺了顺她头发，换了个更为舒服的姿势搂着她，开始入睡。 男人粗犷不可忽略的气息包裹着她，已然已经有几分熟悉。 有过之前的经验，胡瑶没敢乱动惹他，安静闭上眼睛，良久才睡了过去。 次日醒来，两人原本的姿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了，她没再背对着他，而是半趴在他胸膛上。 唯独没变的，是他揽在她腰间的手。 趴着睡气闷喘不上气，胡瑶就是被闷醒的。 她醒来动了两下，也把他吵醒过来了。 蒋汉睡觉或者刚睡醒时，身上的冷沉戾气不显露，略显的随和平静恍然还会令人有种他好相处的错觉。 “再睡会儿。”他搂她回来，大手力道缓慢地从她发顶顺下，直至背部。 “朝朝要醒了。” 蒋小朝醒来就要找东西吃的。 “别管他！”蒋汉语气不耐，他这两天看还想当他爹的蒋复朝尤其不顺眼。 蒋小朝对他惹了胡瑶难过的事也是耿耿于怀的，父子俩互看不顺眼。 可父子情就是奇妙，今天蒋汉有空，吃过早饭，父子俩齐齐出门上山打野味去了。 林招娣这几日没有去卖菜了，同样的，胡瑶也没去卖西瓜。 西瓜是蒋汉的，他不让她再去，她也没什么好说的。 那日买西瓜还是卖有一些钱的，胡瑶病了几天，差点忘了还给蒋汉，但蒋汉哪会在意那么一点小钱。 同林招娣洗完衣服，听了些婶子们说的八卦小事，胡瑶像往常一样回家晾好衣服清扫卫生。 蒋小朝跟蒋汉出门了，他的几个小伙伴过来找他玩找不到人，失望走了，唯有小丫，瞧见蒋汉不在，开心地跑到胡瑶跟前来黏着不走，给她看自己的新衣服。 胡瑶弯了弯眼，蹲身握住她的小手夸赞：“丫丫的新衣服真漂亮。” 小丫的眼睛亮了亮：“婶婶做给丫丫的。” 她口中的婶婶胡瑶不知道是谁，不过见她这么开心，也不由被感染跟着笑，顺她期待的小眼神给她扎了新的辫子。 她好开心，回去的时候都是蹦蹦跳跳的。 过了半个小时，她又跑来给了胡瑶好几个野草莓。 村里的小孩子没什么零嘴吃，最是喜欢去摘野果子了。 野草莓酸酸甜甜的，胡瑶吃了两个，也觉得味道很好，她又给了小丫一个酥饼。 这回小丫回去没那么及时，碰巧蒋汉跟蒋小朝回来了。 她看见蒋汉，怯生生害怕地慢慢挪出去，战战兢兢的，小脚跨到门外，立马撒丫子跑起来。 蒋汉啧了一声，没跟一个小孩子计较。 蒋小朝哒哒哒地扯着自己的衣摆跑到胡瑶跟前，嗓音欢乐：“我跟爸爸捉了好多这个，给妈妈吃！” 他用自己的小衣服全给兜着。 胡瑶笑着看他，下一秒笑容有些僵硬。 他小衣服里兜着的，满满全是肥胖蠕动的虫子。 蒋小朝上手抓了一小把，还扬起来给她看。 胡瑶忍不住惊叫一声，她不怕蛇，但最怕这种软趴趴蠕动的虫子了，平时一两只她还忍得住，但这么一大堆。 她往后退了两步，头一回对蒋小朝抗拒的意味这么明显。 蒋小朝瘪了瘪嘴巴。 蒋汉挑眉，见她连竹虫都怕，稍有嫌弃，可瞧她脸色都白了，过去戳开蒋小朝。 “看你把你妈给吓的，一边去。” “噢…”蒋小朝也意识到胡瑶害怕这些虫子了，自己兜着衣摆噔噔噔跑开。 “瑶瑶，我走远啦。” 满满一兜的竹虫，胡瑶不敢下手，蒋汉也没非逼着她碰，最后又是烤熟的。 父子俩在院子里起了小火堆，顺带还烤了几根红薯。 除了那些竹虫，蒋汉还打了几只野兔子，他处理好胡瑶用黄豆腐竹闷煮，味道也极其不错，蒋小朝吃得很香。 最近他长胖了一些，肉肉的小脸瞧着格外可爱，衣服倒是有些短了，小肚子时常露着小一截。 胡瑶打算给他做新衣裳。 床边的矮柜抽屉里有许多零散的钱票。 如今买布已经不用用布票了，方便了许多。 蒋汉放在家里的这些钱也有随意让她用的意思，但胡瑶没怎么动过，那日卖西瓜的钱她都给放了进去。 从前都是林招娣给蒋小朝做衣裳，他还没有穿过胡瑶做的，得知胡瑶要给他做，他可开心了。 布买回来，他很是积极地张开着小手配合胡瑶量尺寸。 “是呀，我的肚子露出来了！它们不能穿了。”他拍着自己的小肚子跟胡瑶讲，不再是说他还有好多衣服了。 蒋小朝是有点恋物的，他用久了的东西都舍不得扔，现在他盖的小被子，还是他从出生盖到现在的。 看着他可爱的小模样，胡瑶眼里笑意灿然。 这次她买的布不少，他人小，可以做好几套。 这几日她都是在家里头专心做衣裳，林招娣好像也有事情在忙，除了照常搭伴一起去洗衣服，她过来找胡瑶的次数减少了。 前一天宋四凯来找蒋汉，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面色都不太好看，之后又是忙活起来，早出晚归的。 蒋汉除了每日逗逗胡瑶揍揍蒋小朝，在外边做的什么事压根不会细说。 他不常在家，胡瑶反倒自在了许多。 蒋小朝的衣裳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只差两件衬衫式的上衣缺了几颗纽扣。 这日天气晴朗，胡瑶便跟蒋小朝去了一趟镇上买纽扣，顺便也带他玩一玩。 胡瑶喜静，多数时候她是真喜欢待在家里的，不怎么爱出门。 但蒋小朝不一样，他喜欢到处跑，到处去玩儿。 很快就中秋了，他们今天不单是来买纽扣，还要买些月饼。 第35章 又会替你做什么 今天供销社人多，胡瑶牵紧了他的小手，最后还是怕他被踩到，将他抱了起来。 蒋汉那人霸道不讲理，脾气阴晴不定，指不定哪个点就惹到他不开心了，她今天跟蒋小朝出门事先跟他说过的，他也应许了。 总感觉她跟蒋小朝要做什么，都还得跟他打报告要他批准才行。 新鲜出炉的月饼香气四溢，排队的人很多，胡瑶抱着蒋小朝，也是被挤了好几下。 等东西买得差不多从供销社出来，已是半个多小时后了。 东西比较多，胡瑶没法再抱着蒋小朝了，他自己也乖乖地帮忙提东西，一只小手主动抓住胡瑶的衣摆跟着走。 胡瑶生得精致好看，二十岁的年纪水灵貌美，乍一看她跟蒋小朝，多数都以为是姐弟。 不过在镇上，蒋汉也是“出名”的，知道蒋汉的，都清楚她是蒋汉的媳妇儿，就连供销社的几个售货员，连蒋小朝都记得。 总归蒋汉的出名也不是什么好名头，不过这两年他倒是开始做正事了，做得还算出色，所以不管是怵着他还是敬着他的人，一同的也会笑迎相待胡瑶跟蒋小朝。 不知是因为小镇不大，还是“冤家路窄”。 打算跟蒋小朝回家的胡瑶碰上了许絮珠。 她姿态依旧高傲目中无人，用着轻蔑睥睨的眼神扫视胡瑶。 之后不满尖酸的话直白毫不掩饰。 “你怎么还不从蒋家滚出去？死皮赖脸的，还要不要脸！” 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能这么理所当然的说出这些话，不管怎么说，胡瑶也才是蒋汉皆知的媳妇儿，到底是谁不要脸。 大概她是许光良唯一的妹子，许光良长期对她的纵容，造就了她不管不顾跋扈的脾性。 许絮珠一旦想要得到什么，不如愿就不会甘心作罢，根本不管什么道德礼仪。 胡瑶想到蒋汉说过的话，不欲跟她做多交缠惹麻烦，不理会她，绕过身走。 “我跟你说话呢！脑子还没好吗？听不懂人话？”许絮珠瞧见胡瑶平静的脸色，觉得自己像是在唱无人搭理作丑的独角戏，涌起恼意，抬手推了她一把。 这胡瑶比起之前，让人看着更加的要不顺眼！ “那次怎么没撞死你！你这样的贱人，不过就仗着一张脸跟狐媚子似的勾引男人！我就该看你断气儿了再走！”她恶毒咒骂，想到当初她给蒋汉下药，蒋汉情愿回去睡她一个傻子都不愿意碰自己一下，许絮珠的眼神狠毒淬了冷光。 胡瑶猛地抬头看着她，对上她怨毒的眼，心底一沉。 原来是她！ 见她这个表情，许絮珠倒是笑了，丝毫没把她放在眼里：“怎么，很惊讶？” “就是我想弄死你！”她嚣张无比。 “你现在才知道啊？也是，就算汉哥早知道了，又会替你做什么，你那些家人，会帮你么？还有你，你能把我怎么样？” “就算你真的死了，又有什么关系，不过贱命一条。”许絮珠冷嗤。 胡瑶扬手甩了她一巴掌。 不等她反应，继而又连扇了两巴掌。 许絮珠懵住，随即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破口大骂：“你个贱人！你居然敢打！……” 胡瑶一把将她推倒，打断她的话：“你连杀人都不怕了，我打人而已，有什么不敢的。” “你再去跟蒋汉告状好了，我对你这样不要脸，毫无家教道德的人没什么好客气的！这几巴掌，是你该还我的！”胡瑶弯身扯住她的头发，轻柔的声线发冷：“我不欠你什么，你却是想要我的性命，你知道快死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吗？” “啊！！胡瑶你个贱人！赶紧松手！不然我让你不得好死！”许絮珠癫狂大叫，怒红了眼。 胡瑶打开她挣扎胡乱抓甩的双手，转而掐住她脖子，湿润好看的杏眸此刻也泛红几分，手上的力道缓缓收紧。 没有人不想好好活着，哪怕从前的环境多么的不好，胡瑶也还是想好好生活，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姑娘，或许就是因为她生了一张貌美些的模样，无端的祸事总能牵连上她。 明明她什么也没做！ 从小她就懂事听话，不忤逆不反抗，到蒋汉这，也依旧一样！可她的日子为什么就不能平静淡然些！ 她好讨厌他们这些人啊！ 一旁的蒋小朝看着这一幕，有些呆住，等反应过来，他也把手里的东西扔到一边，鼓着脸扑上来啪啪啪地打许絮珠。 “坏女人！” 母子俩在街拐角处，合伙打了许絮珠一身。 许絮珠气疯了，被胡瑶掐得脸色又转白，没多久喘不上气来开始翻白眼，挣扎的力道也松了。 胡瑶反应过来，松开手拉起同样生气的蒋小朝。 她刚才在他面前这样做，还是影响不太好。 “咳！咳咳咳咳！”许絮珠狼狈爬起来，连串地咳嗽，看着胡瑶的眼神更是发狠。 胡瑶这样对她，她哪会轻易放过她，当下也扑过来扯胡瑶的头发，刚才她就是一时大意，才让胡瑶占了上风！ “你个贱人！我今天就要弄死你！划破你的脸！我看你让男人睡遍睡烂，蒋汉还会不会要你！”许絮珠的话像淬了毒一般，扯住胡瑶就往巷子里推。 胡瑶费劲推开她，推搡中头发散乱一片，她来不及整理，先一步拦下许絮珠甩过来的巴掌。 可她尖利的指甲还是划破了她的下巴，惊起丝丝刺痛。 此刻的许絮珠癫狂得就像个疯子，胡瑶屈起手肘撞开她，待她摔倒在地上时，她抓紧机会再次扯住她的头发制住她。 胡瑶其实从来没有跟人打过架，今天还是头一遭，但在村里见多了，招式也跟她现在和许絮珠打的差不多一样，都是抓脸抓头发打巴掌的，大差不差。 被她扯住头发的许絮珠双眼瞪得通红，声音尖利地开始大喊喊人。 这处离她家不远，也多的是她哥的狐朋狗友在附近。 等她喊到人了，胡瑶就死定了！ 许絮珠怨愤阴沉着脸。 蒋小朝找了一块石头扔在她嘴巴上。 第36章 孩子又没我们份 “啊！！你个死野种！等我嫁给你爸了，我第一个弄死你！”许絮珠瞪向蒋小朝的眼神一样狠毒。 胡瑶眸光彻底冷下来。 “你以为你爸就你一个儿子么？我告诉你，等我肚子里的儿子出生了，你屁都不是！！”许絮珠如今心里都想杀了胡瑶跟蒋小朝。 胡瑶微顿，看向她的肚子。 怪不得蒋汉这么的向着她… 许絮珠还在不停地咒骂，蒋小朝鼓着脸找了块更大的石头扔过去。 “朝朝！” 胡瑶来不及制止。 跟他巴掌大的石块砸在许絮珠的头上，她恶毒大骂的话骤然一断，眼一翻晕死过去。 “你才屁都不是！”蒋小朝很凶地吼了一嗓子。 他人小小，但什么场面都不带怕的，下手也了断发狠。 “……” 许絮珠方才的大喊大叫，杂乱的脚步声渐近了。 胡瑶没傻到真等人过来捉她跟蒋小朝，看了一眼晕在地上的许絮珠，快速捡起东西，拉过蒋小朝赶紧跑远。 到时候蒋汉要找她算账是另一回事，要是给许絮珠这边的人捉住了，恐怕还没蒋汉好。 “瑶瑶，你别怕，我把她打闭嘴了。”蒋小朝边跑边还安慰她。 胡瑶一时哑言，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的小性子其实跟他爸爸还是很像的。 到家后，胡瑶心情又有些忐忑不安了，不像蒋小朝这般没心没肺还因为打赢了许絮珠笑得开心。 许絮珠是怀了蒋汉的孩子吗？这样的话，蒋汉这回是真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 难怪他之前要她离许絮珠远点，是想让她不要打扰到她。 胡瑶垂眸，看了眼院子里那道欢乐的小身影，找了纸笔出来，照着记忆里的地址，下笔生疏地写了一封信。 她在当姑娘时，有个从小情谊很好的邻家姐姐，她嫁的是知青，当年高考恢复后，她知青丈夫考上了，也将她一起带走了。 邻家姐姐比胡瑶大三岁，一直都将她如亲妹妹般对待，她走前还给胡瑶留了地址，让她有什么事就联系她，她能帮一定会帮。 胡瑶跟她的感情，比起胡巧，更像是亲姐妹。 如今她想到的只有她了，如果邻家姐姐肯帮她忙，她就偷偷带蒋小朝走！离开这里！这里也没什么好眷恋的！ “朝朝，妈妈出去一趟，你在家里不要乱跑，知道吗？” 蒋小朝仰着脑袋看她，乖乖点头：“好呀。” 胡瑶跑着去寄了信，很快就回来了，蒋小朝听她的话很乖在家里啃着酥饼等她。 看着他乖巧可爱的小脸，胡瑶心尖一软。 现在对于她来说，最重要的就是他了。 许絮珠的事也不知道会闹多大，但至少现在还没波及过来。 胡瑶惴惴不安做了饭。 蒋小朝像往常一样大口大口开心吃饭，根本意识不到事情的严重性。 轻叹了一口气，胡瑶暂且压下心中杂乱的思绪。 蒋汉是在大中午回来的。 他大概是清楚发生了什么了。 可他的神情，却不是胡瑶猜测的那般恐怖暴怒。 反而他一回来就将她拽住，凝视着她的眼神带有几分不可思议。 很是怪异。 照理说许絮珠怀了他孩子，她那样对她，他不应该是这个反应的。 胡瑶抬眸看他，古怪的沉默持续好半晌。 她紧绷着的神经莫名松散许多。 “你挺厉害啊胡瑶。”他发声了，一副没想到的模样。 “老子以为你就只有让人欺负的份！做得不错，下次继续。”他抬手扯了扯她的脸，感叹夸赞。 胡瑶微懵。 “别人想动你，你别跟傻的似的任打任骂知道么？打不过回来跟我说。”他微低着头看她水润发愣的眸子，嗓音缓了好几个度，莫名温和。 他为什么半点不生气，还跟她说这样的话？胡瑶指尖微微蜷缩。 “……她的孩子没事？”犹豫良久，胡瑶还是问了出来，她跟蒋小朝走的时候，隐约见到许絮珠身下沾有点点血迹，那才是她最不安的地方。 “有没有事关我们什么事，孩子又没我们份。”蒋汉单臂揽过她肩膀，半扣在怀里，如今他抱惯她，还挺喜欢这种她在怀里的感觉，温软馨香。 胡瑶抬头看他，微微错愕，许絮珠的孩子不是他的？ 是了，要是是他的，他怎么可能这么不在乎…… “你什么眼神，去，给老子找点吃的。”蒋汉垂眸睨她，大手不客气拍在她臀部。 胡瑶面色一红，脚步慌乱地走开：“你，你要吃什么？” 他总是出其不意的就随意对她动手动脚。 “中午还剩什么菜？”蒋汉对她这副羞恼的模样见惯不怪了，随便碰两下她的脸都能红，又不是什么都没做过。 蒋汉根本就没想过是自己行为太过孟浪放肆的原因。 胡瑶去厨房将午饭剩下的饭菜热了热端过去给他，他不挑食，也不挑什么剩不剩菜的，吃得一干二净。 “我跟她闹成那样，会不会…”胡瑶迟疑开口：“会不会给你惹麻烦？” 他刚才的态度，是“护”着她的，他回来之前她胡思乱想的那一切，似乎过度紧张了。 可蒋汉跟许絮珠大哥的关系听说还是很不错的，许絮珠那个性子看着就不会善罢甘休。 她用略带忧虑的眼神专注看他，腮边散落几缕弯曲的乌发，唇红齿白，眸子湿漉，映射着他一人清晰的倒影，蒋汉心弦微动，瞥见她下巴偏右的那道抓痕，皱眉抬起她下巴看更清楚些。 “许絮珠抓的？”他没有回答她问题，反而问了别的话。 他的话落下，胡瑶才想起这事，许絮珠抓的这一下当时是有点疼，但现在已经没有感觉了。 “嗯。” 蒋汉眸色沉下，不悦的气息散开。 “再等两天，老子给你好好教训她！”他安慰般地拍拍她头。 但他控制不好力道，把她脑袋给拍疼了。 “唔。”她低哼一声，抓住他的手。 他老是没轻没重的，半点不知道温柔。 可他今天这一番话，又让她心情有些说不出的复杂。 “谢谢你蒋汉。”她低声跟他说了句。 蒋汉挑眉，凝看她乖静顺然的模样，肉眼可见的心情变好。 第37章 他极其喜欢 蒋汉对胡瑶打许絮珠一事压根不以为然，还感到欣慰，也不知道胡瑶先前以为许絮珠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 许絮珠确实是想让他给她肚子里的孩子当便宜爹，鬼知道她那孩子是跟哪个男人鬼混回来的，他看起来是肯吃那些乱七八糟亏的人么？ 就许絮珠那样的女人，他看着都嫌脏。 也不知道她怎么还有脸怀着别人的种还想挤掉胡瑶嫁给他的，他难不成半点都不挑？ 蒋汉脸色又冷了冷。 许絮珠一事蒋汉发了话让胡瑶不用在乎，她没再想些乱七八糟的了，蒋小朝还在睡午觉，她拿出了新买回来的纽扣，给他的新衣裳缝上。 细针细线在她白皙的指尖横穿，她垂眸专注，神情娴静温柔，让人看了，心情不免平静变好很多。 就是她这女人没有一点眼力见，做什么单只会想着蒋复朝！ 蒋汉看她，重呵了一声。 胡瑶没有听见，仍旧专注着手上的活。 好几秒后倒是响起好大的一声摔门声，她吓了一跳，手里的针戳进指尖，迅速冒出豆大的血珠。 “老大，许光良跑了！”宋四凯还未走近，大嗓门就已经扬了过来。 蒋汉看了眼胡瑶的手，觉得宋四凯今天挺不顺眼的。 “跑了你不会去找？要我教你么？跟我说了他马上就能找着了？”他语气不耐。 宋四凯看他脸色，压低了些声音：“那个女人说要见你，有话跟你说。” “说什么？” “我哪能知道啊，她又不跟我说。”宋四凯摇头。 “知道了。”蒋汉握过胡瑶的手，应下却没有立马就走，拿过她手里的小衣裳往她冒血的指尖摁了摁。 “屁大点事都能被吓到，你胆子什么做的？”他嫌弃地说。 胡瑶急忙将衣裳拿开，可上边还是被印了血迹弄脏了。 算了，反正都是要洗一洗再穿的。 宋四凯说有什么女人找蒋汉，不多时他也跟宋四凯出门去了。 “以后开我家的门小点儿声，撞烂了你镶那当门！”蒋汉不客气警告。 “我之前不一直这么开的嘛。”宋四凯莫名不解委屈。 “你之前有病！” 宋四凯不服了，就开门这么点小事，还专门说他：“老大你不也这样开的门么！” 大家有什么不同的！ “闭嘴，听话就是！” “……” 他们俩人的身影渐远，胡瑶收回视线，收起完工的小衣裳。 宋四凯方才说话的动静太大，把蒋小朝都吵醒了，他醒来第一时间来找她，脸上挂着开心的笑容。 她最喜欢看他笑了，不由地也弯了弯眼睛，搂住他的小身子，将做好的小衣裳给他试。 “谢谢瑶瑶！~”他笑得眼睛弯弯的，欣喜宝贝地紧抱着新衣裳，小嗓音奶奶呼呼的。 “不客气。”胡瑶揉了揉他脑袋，语气带笑。 蒋汉这一出门，又是晚上才回来，胡瑶照常在堂屋里给他点亮一根蜡烛。 蒋家的屋子有些年头了，屋顶的砖瓦有些松动。 几只老鼠也不知道怎么的跑了上去，跑动间砖瓦松动的声音更加显然，尤其是主房的房顶。 临近傍晚还下起了雨，顺着屋顶松动的瓦缝，雨水漏了下来。 漏的雨水不多，胡瑶听着砖瓦砸响的动静，怕的是房顶会塌。 她打算等蒋汉回来跟他说一下。 今晚他倒是回来得比平时要早，胡瑶点的蜡烛才燃了一小截。 这场雨下得突然，他没傻到直接淋着雨回来，不知是在哪拿的一把有些陈旧的伞。 他回来时雨势已经小了，蒋小朝丝毫不受影响，在房里睡得香甜。 胡瑶将盆里装的雨水拿出去倒，抬眸正巧看见归家的他。 沉稳的脚步声渐近，他高大的身影眨眼间走到了跟前。 他轻易自然接过了她手里略大的木盆，直接将水倒在院子里。 “屋顶漏水了？” “嗯。”胡瑶点头。 蒋汉随意将木盆放在门边，揽过她进房：“改天再修。” 这几年他赚的钱不少，在镇上其实也有几个住处，不过他是个念旧的人，这屋是他去世的老子娘留下给他的，他从小也住这长大，住惯了。 所以即便这几年胡瑶跟蒋复朝怎么闹心，他有多么的烦，外边没事儿了，他还是会回来。 乡间泥路多，他一路走回来，裤脚鞋子还是沾了不少泥巴，蒋家比村里别的人家好很多，屋里是水泥地，他一路进来踩了好多个泥印子。 他去洗澡，胡瑶又拿了扫把地拖清扫干净。 她是个爱干净的人，总见不得脏乱。 蒋汉每次洗澡都很快，没几分钟就洗完了，他回来时胡瑶还在拖地。 他觉得家里头没什么活干，但她总有干不完的活似的，成天兜兜转转。 “别拖了，睡觉！”他扯过她，往床上带。 自上回她病恹恹的到现在，也许多天没碰过她了，他这有媳妇儿的，过得跟和尚没什么两样。 一个有媳妇儿的男人，四年总共睡媳妇儿三趟，这像话么？ 不过她之前傻愣愣的又闹腾，很败兴，睡她还莫名有股负罪感，这对于他来说罕见又不可思议。 鬼知道他为什么也这么能忍她！欲望上头也没在外边找过女人。 还是她欠他的！ 自觉吃了亏的蒋汉今晚没有放过胡瑶，他自觉自己已经够照顾她了，她这身板，他撞都没敢用力撞，怕真撞坏。 可就他这么照顾她了，她还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要不是看她真病恹恹的，浑身青一块紫一块，他都怀疑她是装的！ 也没听说过哪家夫妻做那事还能做到医院去的！ 果然她就跟别人不一样，豆腐做的精贵！ 想到上回还见了血，蒋汉低头看她难掩紧张害怕的模样，力道更放轻了些，狂肆的啃咬也换成了生疏轻吮的吻。 “怕什么，我这是在疼你。” 他声音又哑又沉，带着显然的情欲，侵略的气息直白扑面而来。 说这么露骨羞人的话，他也半点没有不好意思。 胡瑶衣衫半褪，圆润的肩头凝白润滑，他的手扣在上面，轻轻摩挲。 她这一身嫩滑紧致的肌肤，他极其喜欢。 第38章 我不要当你儿子了 “想不想要个小丫头？” 想到她对那个见了他就害怕的小不点温声细语说话喜欢的模样，他低声问了句。 话说出口，又真觉得有个女儿也挺不错的，应该不会像蒋复朝那样欠揍。 不过也说不准，她傻的时候也很欠揍！女儿到时候说不准像她。 还是别了，一大两小三个麻烦精，想想就更头疼！ “要不要？”想是那样想，但他还是逗她。 胡瑶眸光闪烁，面色嫣红，说不出话来。 说起孩子的事，她才惊觉这个问题，前两次他都…… 她可能会真的很快再怀孕的。 “不要！”她连连摇头。 蒋汉暂时不想要多一个小麻烦精，但不见得她不想要。 “为什么不要？”他眯了眯眼，不悦了。 “我，我们有朝朝了。”看出他要生气了，胡瑶连忙说。 她的心思好猜得很，明显就是不想再给他生孩子！ 蒋汉眼神越发危险，扯散她的衣服，恶狠狠看她：“一个怎么够！多十几个也养得起！” 十几个！ 胡瑶一惊，下意识又开始摇头：“我不要。” 他没好气地咬她肩膀，声线阴霾：“不给生？” “不要也要！”他霸道极了，大手抚上她平坦的腹部，嗓音喑哑：“今晚就造出来。” “配合点，知道么？” “……”胡瑶涨红了脸，羞恼抗拒。 俨然他跟她说这几句话，已经浪费许多时间了，他这回给足了她适应的时间，也耐心轻缓不少。 可当他抵开她紧合的腿，她还是不由地紧张害怕。 雪白娇小的酮体与男性肌肉结实宽大的身体交缠，画面荼蘼色欲。 她无措紧张掐紧了他手臂，下一刻双手被他绕上了他脖颈。 床上四处散乱交叠着两人的衣物，暧昧气息浓郁弥漫。 比起前两回，他是要温柔了许多，可也说不上是真的温柔，兴致高涨时，他还是不管不顾，听着她细碎断续的低泣，更是兴奋。 事后也更有耐心地哄多她两句，还伺候给她穿好衣裳。 见这次没伤着她，他算满意，好心情地将累睡过去的她搂进怀里，低头啄了啄她唇角，薄唇微勾。 想到她中午被针扎到手，他捞起她的手瞧了瞧，好几秒后放下，拢了拢她散落的乌发。 方才同她欢好，她发际的碎发都汗湿了。 蒋汉生硬抚去她腮边的薄汗，几番伺候她的行为做下来，竟也不觉得麻烦。 垂眸看她沉睡娇美的脸庞，凝看半晌，他不明啧了一声。 她是生得惹眼，五官小巧精致，也怪不得都说她是十里八村最好看的姑娘。 现在人是他的！ 蒋汉眼神不自知柔和了些许。 …… 一连两天，胡瑶都是在家里做酸笋笋干。 蒋小朝不是很喜欢吃竹笋，但是他喜欢挖，他有了胡瑶做给他的新衣裳，天天都穿出去炫耀给人讲是她给他做的，小模样傲娇又开心。 明日就是中秋了，林招娣回了娘家一趟，给胡瑶送了两个柚子过来，她娘家种有一颗硕果累累的柚子树。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两日胡瑶觉得蒋汉对自己温和了不少，虽然许多时候还是会凶人，但有些细微的小事，他变化了好多，明显的带有几分对她的关心。 近几年环境好了很多，这个中秋节也热闹得很。 蒋汉今天一整日都在家，早上他悠闲跟蒋小朝上山砍了一棵树回来做了几个小一些的木盆。 还摘了一些野草莓。 蒋小朝又是拿自己的小衣摆兜着回来的，他知道胡瑶喜欢吃，所以跟蒋汉摘了不少。 “爸爸，点蜡烛点蜡烛！” 傍晚，蒋小朝拿出了胡瑶给他买的纸灯笼，跑去找蒋汉给他点火，门口好几个小脑袋凑在一起，一样是提着灯笼来找蒋小朝玩的小孩。 蒋汉今天心情很好，父子俩一整天相处很和谐，这会儿他也耐心地帮他点灯笼。 看着这平常又透露着温馨的一幕，胡瑶弯了弯眼睛，继续开柚子。 也就她低头这两秒，那边父子俩的和谐破碎了。 原因是蒋汉不小心把蒋小朝的灯笼给点着了。 蒋小朝开心的笑容马上就垮了，嘴巴扁得不像话：“爸爸笨蛋！” 烧着了他灯笼的蒋汉毫无愧疚之心，还嫌他吵，捏住他嘴巴：“你再说一遍？看老子打不打烂你！” 蒋小朝生气又委屈，觉得他好不讲道理，烧了他的灯笼还要揍他！ “我不要当你的儿子了！”他奶声奶气地威胁。 “哦，挺好。”他自以为厉害的威胁对蒋汉来说无所谓：“现在滚蛋，我跟你妈再生一个。” 蒋小朝睁圆了眼睛，更是气鼓了脸：“不要！我还要当妈妈的宝宝！你跟坏女人生别的儿子，我是妈妈的儿子！” 他叭叭叭地说好多话，又把那日许絮珠跟他说的话说出来。 蒋汉眯眼，看了眼担心他会揍蒋复朝的胡瑶，冷哼：“老子除了你这个小混账还有屁的别的儿子，来多一个命都短多几年！闭上你的嘴上外边跑去！别让我看见你！” 蒋小朝瘪瘪嘴，胡瑶过去牵他小手，柔声安慰：“家里还有一个灯笼，妈妈给你点蜡烛，柚子很甜，朝朝尝一尝。” 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自称妈妈越来越习惯自如了。 有胡瑶的安慰，蒋小朝一下子就被哄好了，他偷偷觑了蒋汉一眼，哼了一声扬着小下巴跟胡瑶走。 蒋汉看他那的意欠揍的样子不爽，不客气抬腿踹他屁股。 “妈妈，爸爸打我！”蒋小朝捂紧自己的屁股大声告状。 胡瑶微默，转过身来看他，轻声低语“……蒋汉，你能不能，不要老是打他？他那么小。” 她清润的眸光染有几丝不乐意不开心。 还会跟他说条件了。 “都三岁多了还小？”蒋汉越发觉得胡瑶纵惯蒋复朝，没准哪天蒋复朝都能爬到他这个老子头上来！ “以后头都给他打歪！你也是！”他连同她一起凶。 胡瑶抿唇：“那你打我好了！” 蒋汉啧了一声，端详她几秒：“很久没打你胆子大了是么？真以为老子不打你？” 他一把拉过她，不客气地也往她屁股上打了一巴掌。 胡瑶面色瞬间涨红，撑着他手臂躲开，羞恼：“你，你！” 第39章 以后叫嫂子 门外好几双小眼睛看着，胡瑶又羞又恼。 蒋小朝见蒋汉也打胡瑶屁股，不乐意了，鼓着脸扑上去护着胡瑶，很大声：“爸爸讨厌！不要打瑶瑶！” 在蒋汉跟胡瑶之间，他总是站在胡瑶那边。 一时间，场面混乱又吵闹。 最后闹着闹着也不知道怎么平静下来的，蒋小朝提着新的灯笼跑去外边玩，胡瑶跟蒋汉两人坐在院子里赏月吃月饼。 “……” 两人安静沉默，没了蒋小朝在，他也不凶人了，氛围还有些说不出的奇怪。 胡瑶安静吃着月饼，突然有点想去找林招娣了。 相比她的坐立难安，蒋汉倒是自在得很，他又不是无时无刻闲得慌非要找人训，这会儿月色洁亮，她娴静陪坐在他身旁，外边还有一群小崽子叽叽喳喳欢笑声，好像感觉还挺不错的。 往年这样的节日，他大都不过，家里月饼都不见得会有一个。 自从身边有了他们母子俩，虽然多数时候他们都闹腾烦人，但倒也真比起他孤家寡人的时候要热闹很多。 “别就给蒋复朝做衣裳，你自己也做两身。”他心情怡然，主动跟她说话，还是细碎的小事。 “抽屉里的钱用完没有？” “还有的。”胡瑶抿了一口茶，家里的茶叶正是茶田新采的那一批。 “我不用做衣裳了，还有好多件……你要做吗？”她犹疑片刻问了最后一句。 果然他听到她这么说，神情舒展了许多：“做呗。” “你自己也做多两件，不想做直接买，哪多了，上回撕烂的那两件别要了，缝缝补补的费功夫。”他心情愉悦。 “你那几件小衣是不是小了，不勒？做新的！”他大方得很：“钱不够了跟我说，不用省着。” 胡瑶又是因他的话红了脸，她的衣服还不是他没轻没重撕坏的！ 现在还在院子里，他嗓门那么大，说起她女人家私密衣物也这么坦荡大声，胡瑶生怕让人给听见了。 她咬了一口月饼，郁闷觑他一眼。 她吃东西吃得秀气，之前傻的时候倒是吃得脏兮兮的，吃完还很不客气理所当然跑来他跟前要他给她擦手擦脸，他不给她擦她还闹，任性得很。 现在好了倒是没有那个勇气了。 蒋汉突地生起些许遗憾。 “手给我。” 等她小口小口吃完月饼，他突然出声，说话间已然抓过她的手。 在胡瑶惊疑奇怪的眼神下，他缓着力道拍干净她手里的碎屑。 她的手又小又柔软，指尖都是淡淡的粉色，他拍干净就一直握在手里，饶有兴致地抓玩。 “想不想要东西？”他又问。 胡瑶没反应过来。 “戒指手表项链，你们女人喜欢的玩意儿。”她身上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蒋汉想起那些个打扮花枝招展的女人，一时间也想给她整点儿，不过她就算不打扮，也比打扮了的好看。 他想要给她买这些东西……胡瑶愣了愣，摇头：“不用了。” 她拒绝的话落下，他好像又不太开心了，握着她手的力道加重。 胡瑶连忙又道：“我平时都在家，这些用不上…谢谢你蒋汉。” 她轻柔的声线偏软，唤他名字的时候更是引起别样的酥麻感，他还挺喜欢她喊他名字的。 蒋汉脸色缓了缓，抬手揉她脑袋：“用不上就摆着看！” 他又不是买不起给她，她跟着他也不是过苦日子的。 头顶的大手宽厚温暖，胡瑶垂眸，心中涌起奇怪的感觉。 平时他待人总是很凶，但偶尔的烦躁怒火中又带有几分无奈妥协，有时也会很好。 人都是复杂的，他也不全是不好。 起码对她跟蒋小朝来说，他是算好的，要他真对她大凶大恶，她也不会好好地坐在这，可要说他对她特别好，又难以见得，总归他们也不是心悦互喜对方的人。 或许是他养了她四年，她有了习惯性对他的依赖，思绪清明后又异常明白清楚他们真正不说透的关系，处处敏感，她是怵他，也想逃离他，可心底居然又会害怕他真会不要她，矛盾又复杂。 “发什么愣。”蒋汉扯了扯她的脸，仰起她下巴又看了眼许絮珠抓的那抓痕，过了两天，还是有那么一点点轻微的痕迹。 他现在看到她身上伤着哪了，有什么痕迹都觉得不顺眼，他弄出来的除外。 原本胡瑶静坐在他身旁的椅子上，他将她越拉越近，两人的距离也越发黏近，他开始是看她下巴，可后来又放肆地啃咬她的唇，大手扣在她后脖子上，丝毫不让她躲。 最后干脆捞她坐在大腿上，将她揽在怀里。 他对她总是霸道肆意。 胡瑶面色羞红一片，如今是晚上，还是在自己家，可他们还在院子里，大门也敞开着，一旦有人经过，就能瞧见了，她还是脸皮薄。 蒋汉亲她亲出了一身火气，浑身肌肉紧绷，抱起她柔软的身子，看她绯意嫣红的脸，眸色越发幽暗。 他抱起她，大步往房里走去。 胡瑶现在可太清楚他这样的眼神了，脸色越发地红，他急切的脚步也让她一慌。 万幸他抱着她没走几步，宋四凯就来了。 宋四凯家里头就他一个人，中秋团圆这样的节日他老娘走了之后，他年年都是在外边跟人喝酒的，完全不着家。 这不他今天就提了两瓶酒来找蒋汉了。 蒋汉脸色很黑，现下很不欢迎他。 胡瑶借机跑掉，脸上的红意未散，热情地去给他们炒了两碟下酒小菜。 她庆幸开心的模样让蒋汉脸色更黑几分，没好气又打了她屁股两下，暂且放过她。 当着宋四凯的面他也打她屁股，胡瑶心里一恼，没忍住还手推了他一把，然后跑开。 “她胆子又长毛了！她今天敢…”宋四凯没见到蒋汉打胡瑶屁股，倒是见到胡瑶推蒋汉，当下瞪大眼又不满了，他这阵子还以为胡瑶好了之后是真识相了，现在看来还是一样“嚣张”！ “闭嘴！”蒋汉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不悦他对胡瑶的态度：“以后叫嫂子。” 第40章 倒打一耙 “尊敬些，不然我抽你！” 宋四凯转而瞪大眼瞅他，一副他被狐狸精迷惑了的模样。 他算是发现了，自从胡瑶好了之后，他更是护着她了！ 兄弟都不重要了！ 宋四凯愤愤地咬了一大口月饼，不是很情愿对胡瑶毕恭毕敬。 想当初他跟蒋汉“出生入死”的时候，胡瑶都不知道在哪！ 女人哪有兄弟重要！ 要他有媳妇儿了，肯定也是兄弟比媳妇儿重要！ …… 这哪个重要的，胡瑶不知道，今日中秋，蒋汉跟宋四凯喝酒喝到了大半夜。 蒋小朝今天也玩疯了，跟几个小伙伴提着灯笼到处地跑，胡瑶去找他的时候他还没玩够，玩得连觉都不想睡了。 她抓他回去洗澡，堂屋里嗓门大的两人还在喝酒。 似乎宋四凯跟蒋汉别的那些兄弟来说，是要不一样些，宋四凯不像刘杰李壮志他们那样对蒋汉带有讨好阿谀奉承，说是兄弟，可哪哪都透露着一层虚假装容，宋四凯则是不一样。 但他很看不惯胡瑶！ 这一点胡瑶早就看出来了，他明里暗里的都让蒋汉好好“收拾”她！ 胡瑶扫看一眼，见他们还喝得起劲，她不作多管，等蒋小朝洗完澡，她也拿了换洗的衣服去冲凉房。 “看什么，眼睛不想要了？”蒋汉皱眉踹了一脚看胡瑶背影的宋四凯。 “她先看我的！”宋四凯一样不虞，刚才分明是胡瑶那女人用奇怪的眼神看他，他才瞪回去的！肯定是她对他怀恨在心，想对他打击报复！ 他娘说了，女人最小气记仇了，最毒妇人心！他就是记恨他在蒋汉面前说她了！ 果然胡瑶这个女人的温柔乖巧都是装出来的！之前傻的时候那就是本性！ “你有什么好看的！”蒋汉听了他这话，更加不爽。 “……” 胡瑶洗了澡出来，发现宋四凯已经走了，他们喝酒的桌子一片狼藉。 她轻叹一声，过去收拾好。 “朝朝，你怎么还不睡？” 小小的身影跑过来，胡瑶收拾碗筷的手一顿。 “我要喝水呀，爸爸也要喝。”蒋小朝捧着两个杯子，自己喝完又倒了一杯给蒋汉。 “爸爸，水来啦~” 蒋汉不知什么时候去了蒋小朝房间。 平日里蒋小朝虽然老跟他吵架，但他其实还是很喜欢他的，也很崇拜孺慕他。 每次父子俩吵完架亦或者是蒋小朝被揍完，他一会儿就能忘了，压根不记仇。 但这也仅对蒋汉而言，对别的人，蒋小朝可记仇了。 “爸爸，你今天要跟我睡觉觉嘛？不跟妈妈睡了嘛？”胡瑶收拾好东西过去，没进门就听见蒋小朝软声的话。 抬步进去，一眼就瞧见了他趴在蒋汉大腿上，扯着他的衣服。 蒋汉不客气地将他端来的水喝完，不知是因为他喝多了酒，还是因为蒋小朝此刻乖巧可爱，他对他的态度也很软和，捞他坐在自己怀里。 此刻这画面才有了那么点父慈子孝和谐的意思。 蒋小朝的眼睛生得跟蒋汉相像，他年纪小，眸光单纯清澈，而蒋汉的却深邃沉厉。 他多年的行径不好，给人的印象也差，几乎没什么好人缘，谁家好人见了他，那都是绕路走的。 蒋汉其实长得不差，可他平时过得糙，鲜少会捯饬自己。 “爸爸，你要刮胡子啦！”蒋小朝白嫩的小脸被蒋汉的胡子渣刺得红红的，他皱着眉毛用小手抗拒地推他的脸。 蒋汉扯了扯他小脸，将他的脸弄得更红：“看你细皮嫩肉的，一点儿爷们样都没有！” 蒋小朝撸起衣摆看了看自己嫩白圆鼓的小肚子，不情不愿摇头：“我现在还不是，我是小孩子。” 说着，他还有点小郁闷。 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看自己的肚子判定这一说法的，但他此刻的小模样过于可爱，胡瑶忍不住弯了弯眼睛，上前帮他从蒋汉怀里挣脱出来。 蒋汉方才喝的酒不少，已然有些醉了，可在胡瑶上手要“抢”他怀里的蒋小朝时，他抬眸瞬间的眼神变得幽冷陌生。 直至几秒后认出是她。 轻易的就把蒋小朝给她了。 这几番变化不过几秒，胡瑶没有发觉。 “你没事看宋四凯做什么？老子眼给你挖了！”他拽住她，恶狠狠突然说了一句。 胡瑶刚抱住蒋小朝，被他一拽，脚下不稳地连同怀里的蒋小朝摔到他身上去。 蒋小朝脑袋磕在他肩膀上，咚的一下，抬起头来还没反应过来，小眼神迷茫。 直到他红彤彤的鼻子下缓缓流了血出来。 “你干什么！”胡瑶见他磕这一下都流鼻血了，又惊又怒，忍不住抬手气恼打了他几下。 她完全不收着力，倒是把自己给打疼了。 流着鼻血的蒋小朝看起来惨兮兮的，他吸了吸鼻子，小表情也是有点委屈不开心，泪汪汪的。 但是他没哭。 胡瑶心疼坏了，连忙给他擦鼻血。 “朝朝疼不疼？” 他小鼻子尖通红，嘴巴撅得高高的。 “爸爸讨厌！”他哼了一声，点点脑袋。 有胡瑶哄他，他这委屈很快散了大半，但还是有点生蒋汉的气的，他跑回去打蒋汉的肩膀，攥着小拳头捶了又捶。 蒋汉像拎小鸡一样拎起他：“滚蛋蒋复朝！” 胡瑶这会儿心里憋着火气，见他还这样，嗓音加大了不少：“蒋汉！你不要这样对他！你怎么这么讨厌！” 她抿着唇去掰他的手。 “你胆子也长毛了，对老子又打又骂？”蒋汉醉意散了几分，不悦地箍住她手腕。 “是你先…” “先什么？人蒋复朝都没意见！”他不讲道理，打断她的话。 蒋小朝张嘴要说话，他一把捂住。 “蒋复朝不亏是你生的，磕一下鼻子都烂了，以后你们没事练结实点！成天的时间在家里头就知道乱跑！”他还倒打一耙。 “……” 他不单不检讨自己，还过分极了，母子俩对他气闷的表情相似一致。 胡瑶不开心挣开他的手，一言不发抱过蒋小朝往房外走。 对他黑头黑脸，走远了跟蒋复朝说话的嗓音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蒋汉眯了眯眼，很好，扯到蒋复朝的事儿就敢给他脸色瞧了！ 第41章 看牢他 胡瑶今晚确实是给他脸色看，都不愿意跟他一块儿睡。 可蒋汉怎么能同意，他不跟她睡是一回事，但反过来就是不行。 但他确实是把蒋小朝给磕到了，看他无端可怜的小模样，蒋汉对他还是有父爱的，今晚大方地带他一块儿睡觉。 第二天见他鼻子有点青紫，又给他涂了点药酒。 蒋家房屋陈旧，趁着这次屋顶松动，蒋汉干脆新建装电。 他买了新的砖瓦，也请了不少人。 几乎是将整个蒋家推了建新房，动工之前，他让胡瑶简单收拾点衣物，一家三口暂时去镇上住。 也是这时候，胡瑶才知道他在镇上还有房子。 蒋家建新房，什么新瓷砖玻璃窗的，一样样往村里运，这番大动作，又是引起了村民们的注意，私下里絮叨说蒋汉在外边是真发了大财。 又有别个的发酸说胡瑶命好，是个享福的命，蒋汉有钱不说，家里头没有乱七八糟的亲戚关系，更是连让女人头疼受苦难捱的婆媳关系也没有。 胡瑶暂且还不知道这些酸她的话，但那日中秋蒋汉打她屁股闹起来被门外几个小孩瞧见，不知道怎么传着传着就成了蒋汉中秋那晚在家里头使劲打老婆孩子，原因是蒋汉外边的女人怀孕了被胡瑶发现，她去跟蒋汉闹，蒋汉不耐烦打人。 胡瑶听林招娣说起时还有些茫然疑惑，后来才反应过来应该是许絮珠的事儿让人听到了风声。 许絮珠的孩子哪是蒋汉的，果然流言传着传着传多了，都难以辩清。 胡瑶也说不清为什么这么相信蒋汉说孩子不是他的就信了，大概是因为他性子就是那般，他压根也没那么多心思跟她绕弯骗她，没必要。 房子动工，胡瑶跟蒋小朝搬到镇上去住，倒是听少了许多闲话。 蒋汉这处房子临近街市，买东西很方便，可屋里头锅碗瓢盆的没有一个，房子是宽敞，但除了一张床几张椅子，什么都没有。 他们不打算在这常住，可建房子多少都要一段时间，天天上饭店吃费钱得很，胡瑶还是想自己做饭，蒋小朝也更爱吃她做的饭。 蒋汉随她去，慷慨大方地直接扔了一捆崭新的大团结给她，让她随便花。 在钱这方面，他对她是真的大方。 镇上比村里环境好很多，但不见得要方便，水房是公用的，厨房也是，还得定时定点要排队。 胡瑶性子好，跟人谈得来，来这几天跟邻居都是和气有好话说的。 蒋小朝更是个不怕生的，不到一天就能跟不认识的小孩子打成一片了。 蒋汉不好惹，之前来往的人见着也不是什么好人，邻居们向来对他退避三舍，但没想到他媳妇儿是这样的一个可人儿。 跟胡瑶接触下来，大家也更加的觉得她好。 蒋汉在临街还有一间酒铺子，蒋汉的爹娘是在他七八岁时去世的，听说他爹酿得一手好酒，也是这手艺，才建得起蒋家的砖瓦房。 蒋小朝之前也跟胡瑶说过，家里放着各样的酒是蒋汉自己酿的。 看来蒋父的手艺在他这里也没断。 不过他既然会酿酒，有赚钱的手艺，干嘛还要混不吝地做那么多坏名声的事儿。胡瑶不是很明白。 镇上的街坊邻居比村里的村民们更要知道蒋汉有身家，见胡瑶这么节俭替蒋汉省钱，还打趣说了她几句。 “这女人啊，最是傻了，有钱不舍得花，最后还不是让男人给花到别的女人身上去！” 不知是谁还跟胡瑶说了这么些话。 蒋汉身边围着的，男女都有，许絮珠大家都见过好些回了，那不明不白的关系谁说得准。 正经人家的小媳妇儿婶子最见不得那些花枝招展不自重不要脸的女人，许絮珠无疑就是。 大家闲聊七嘴八舌的，都让胡瑶把蒋汉给看好看牢了，不单是许絮珠，还有外边别的女人。 胡瑶对这不知道说什么好，日子这样平淡渐过，没有之前那些闹到跟前来的糟心事，她也是生起就这样过日子的心思，有吃有穿，儿子乖巧可爱，蒋汉对她也不是太差。 这比起她以往在胡家的生活，好了不知一两点。 可让她还要看好看牢蒋汉？她能怎么看，他一直都是那样的，没有许絮珠，或许还有别的女人。 她说是他的媳妇儿，可哪有资格管他。 想到这，胡瑶心里莫名有些说不出的不舒服。 她对其他人笑了笑，没有搭话，继续洗着菜。 前些天她寄出去的信一直没有回信，许絮珠的事波及不到她，蒋汉也不像想象中的那般狠心对她，如今她也没有了那时激起迫切想要离开的心思了，可她许久没跟邻家姐姐联系过了，她还是期待她能够给她回信。 但是没有，听说她去了夫家后，这几年没有回来过，跟娘家的人都不怎么联系。 终究四年过去，许多事情也变了，胡瑶稍有些失落。 临街的酒铺子胡瑶路过几回，没走近就能闻到浓郁醇厚的酒香，生意很好，常有人提着酒壶子进进出出。 蒋汉头脑是灵活的，他有很多赚钱的法子，勇于尝新，也不怕失败。 开始他种茶时，第一年怎么也种不好，买来的苗死的比活的多，承包山头田地的钱，人工钱，样样都亏，他那样看似毫无耐心的人却没有放弃坚持下来，如今收成日益见得。 他好像有些方面，是出色的。 这些天他闲空，没什么事做，不是回村里瞧瞧建房进程，就是去喝酒打牌。 胡瑶也不管他，总归输赢也是他自己辛苦赚的钱，他自己都不心疼。 不过他牌运次次都很好，没几次输的，赢回来的钱还随意全扔给她。 他赌得还挺大的，打一天牌赢回来的钱都够普通工厂工人好几个月甚至一年的工资了。 赌博终究是不好的，胡瑶这天犹豫出声让他不要再去打牌了。 “人输的还没说不玩，我这赢的说不玩不厚道。”他随意说。 胡瑶也没指望他真会听她的话，听他这么说，便不再多说什么了。 第42章 让不得她受欺负 稀奇的是，他今天确实没有再去了，反而提溜起蒋小朝坐他肩膀上，一起去酒铺子打酒。 “待会儿炒点花生。” “……哦好。”胡瑶看着父子俩的背影，心里涌起一抹怪异不明的情愫。 “妈妈，我要吃甜花生！加糖糖！” 蒋小朝现如今更是习惯喊她妈妈。 “好。”胡瑶唇角微弯。 “不吃，给老子做咸的！”蒋汉不怎么爱吃甜的。 父子俩不挑食，但口味多少有点偏差。 为了不让他们因为一碟花生起争执，胡瑶甜的咸的都做了。 宋四凯已经好些天没瞧见身影了，他见不惯胡瑶，可尝过胡瑶做饭的手艺后，总是来蹭饭的。 吃饭时胡瑶随口问了句。 蒋汉面色随即有些黑，凝眸看她：“问他做什么？” “……我就问问。”他的黑脸生气得莫名其妙，胡瑶抿了抿唇不问了。 “掉海里了，不知道还活着没有。”他不耐烦躁说了句。 “……” 正替他去运钢材的宋四凯连连打喷嚏，他吹着凉冷的海风，总感觉自己不是着凉了，而是有人在诅咒他。 “肯定是胡瑶那个女人！”宋四凯骂骂咧咧。 他对胡瑶的意见始于她让狗咬他，后来演变愈烈是蒋汉在他跟她之间的偏颇。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人咒他了，下船时一个没踩稳，直接一头扎进了海里。 爬上来时他脸都黑透了，见谁都骂。 跟着的几个小弟欲言又止，想跟他说他头顶上有海草，可宋四凯没给机会说。 他这一趟去得比较久，蒋汉都怀疑他是不是真掉海里了，他联系他还找不到人，跟他一起去的另外几个倒是能联系上，他们跟蒋汉说宋四凯赖在那不想回来。 一问原因。 哦，是在调戏良家妇女。 “……” 蒋汉无语失语片刻，让他们转述宋四凯叫他不用回来了，干脆死在那。 胡瑶感觉最近蒋汉看宋四凯比她还要不顺眼，宋四凯人不在，蒋汉也经常骂他。 他骂了宋四凯，就没骂她跟蒋小朝了，也算是一件好事儿。 酒铺帮蒋汉看铺卖酒的是一对老夫妇，俩人面目和善，极好相处。 胡瑶好些天才知道蒋小朝的名字是他们给取的。 两位老人家没什么亲人了，彼此相互照应，蒋汉待他们也有几分尊敬。 他们尤其喜欢蒋小朝，买糖饼留着就等蒋小朝过来时给他吃，看待胡瑶的目光也是和蔼柔善。 因为他们老是留有好吃的给蒋小朝，他每天可开心了，多少都会跑去那一两趟。 胡瑶去找他接他，接触的次数多了，关系也熟络了。 有时店里忙起来，胡瑶也会帮忙一起卖酒。 “小瑶认得那么多字啊。”刘奶奶略微惊讶笑着说。 酒铺里一般都是刘奶奶收钱记账，刘爷爷给人打酒装酒。 胡瑶借了清单纸条自然地去装酒，可见的是识字的。 她的身世刘奶奶他们也清楚，乡下姑娘被送去念书有文化的着实不多。 胡瑶神色一顿，垂眸轻声：“跟知青学过一年多，认得几个而已。” 刘奶奶却是很开心：“姑娘家识多些字好，要不是早那些年外乱动荡，咱们国家不知有多好，孩子们都能念书上学有好日子过。” “从前阿汉就不喜欢去学校，他娘他爹整日的提着棍子拧他耳朵赶他去。”刘奶奶说着说着，又说起一些旧事来，好笑不已。 刘奶奶的儿媳妇跟蒋汉的娘是好姐妹，刘家当年在镇上也是有名头的人家，后来境遇不好，遭受举报迫害，一家子被分散下放，刘奶奶跟刘爷爷倒是就近去了桃湾村，也就是蒋家的村子。 蒋汉他娘因为姐妹关系，一直对两位老人家多加照顾。 之后她跟蒋汉的爹得了重病去世了，蒋汉年岁小，他们二老一少的也说的上是相互照顾。 后来刘家得到平反，刘家人也只剩下他们二老了，长时间的相处，他们也将蒋汉当成了自个孙子一样。 当初蒋汉开窍将胡瑶带回来，他们还挺替他开心的，随之知道胡瑶的情况，又有些忧愁，好在现在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胡瑶好了，蒋汉也不像当初那样不着调了，他们看着也开心。 “阿汉爹娘在的时候，他不喜欢读书，后来他爹娘不在了，学校也不收他了，我跟你刘爷爷啊，就抽空教他，他比好些孩子都聪慧，一点就明，哪是像老师经常投诉说的那样蠢笨，只不过先前没那个念书的心思。” “小瑶别觉得阿汉太不好，他七八岁就没爹娘护着了，家里头就他一个人，别个有点血缘的亲戚没人愿意管他，还想抢他房子，他不蛮狠些，哪过得下去，人吃人的事儿可多着。” “他是着紧你跟小朝的，你别听外边的人胡说八道，阿汉混账事儿是有做过不少，不过他可没乱招过小姑娘。” “他小时候还跟他娘说他以后娶媳妇儿一定要娶个脾气好的，不会拧他耳朵的。”说到这，刘奶奶回忆过往，又是忍不住失笑。 蒋汉他娘是个辣性子的，连蒋汉他爹都管得服服帖帖的，蒋汉成天被她拧耳朵，又觉得他爹可怜，就嚷着说他以后不要娶像他娘这样的媳妇儿，他娘听了倒也是笑了，说哪个乖巧的姑娘能嫁给他，要真有，他们家祖坟都冒青烟了，让他对媳妇儿好点儿。 这么多年过去了，蒋汉也真娶着了一个好媳妇儿，儿子也有了，但蒋父蒋母却瞧不见了。 人生处处是遗憾，生老病死，亲人离去，刻刻都有变故，刘奶奶跟刘爷爷活了大半辈子，什么样的事儿也遭遇过了，现下已经看透看淡，只盼健康平安。 胡瑶是个好姑娘，蒋汉能有她这么一个好媳妇儿，何尝不是他的福气。 她性子温柔娴静，待人耐心包容，正好调和了蒋汉那躁脾性。 刘奶奶觉得自己是没看错的，蒋汉对胡瑶，哪能没有喜欢，不然就他那性子，能忍磕傻了脑子的她四年才怪！他对胡瑶也是嘴硬心软，让不得人受欺负。 他自个倒是混得常把人欺负，又是凶又是训的，媳妇儿是自己的，态度也不知道软和些，本来在外边名声就不好了，还这样，能不把人给吓着么？ 第43章 收收你那流氓心思 刘奶奶不是没有感受到胡瑶对蒋汉的生疏还有难掩的小心害怕，觉得自己是得给胡瑶说些蒋汉的好话把人给安抚好了才行。 这年轻小夫妻，最是容易生龃龉隔阂了。 趁着酒铺闲空的空档，她拉着胡瑶说了好多话。 在她老人家的口中，蒋汉全然是三好市民。 听到她说蒋汉儿时的那些事，胡瑶再一想他现在的模样，也觉得有些稀奇反差。 老人家上了年纪，最是喜欢跟人聊天了，但年轻人哪会坐得住听人啰嗦的，没几句就烦了。 胡瑶不一样，她坐得住，也很有耐心，刘奶奶眼角的笑纹更是深了，蒋汉过来喊她回去时还握着胡瑶的手依依不舍。 胡瑶只好笑着说明日再来陪她。 她在镇上认识的人不多，能说上两句话的是有，可也远不到熟络相知的地步，家里没什么事做，她来酒铺帮忙跟刘奶奶聊聊天也是好的。 今日水房断水，胡瑶不知道没有存水，晚饭他们一家三口去了外面的饭馆吃。 父子俩被胡瑶养成了吃饭喝汤的习惯，他们点多了一个排骨汤，只是饭店的汤喝着还没胡瑶煲的好喝，他们只喝了一两口。 饭后一家三口慢悠悠回家，蒋小朝一手牵着一个，蹦蹦跳跳的。 地上并排略淡的两大一小的影子瞧着无端温馨和谐。 晚上又有人来喊蒋汉去打牌，水房晚上才来水，胡瑶爱干净，天天都得洗澡，蒋汉觉得她麻烦得要死，但还是提桶去给她打水了。 “一天不洗你能馊了！” “我抱着你睡都没嫌弃！” 他提桶往外走去，嗓门一如既往的大，群居楼哪家不知哪家事，说话大点声啥都能听见，胡瑶忍不住又红了脸发窘。 她又没有让他去给她提水！ “我自己去打好了。”她上前去拿他手里的木桶。 “水房那么多人，你去人都能挤扁！”蒋汉捏开他的手，出去很快打了水回来。 他速度太快了，水房那里明明排有很长的队，她眼里的好奇明晃晃。 蒋汉瞥她，感叹：“邻居们太热情，非让我先去打水，推都推不掉，洗你的澡去。” 他的话胡瑶不信，哪是邻居们太热情，分明就是大家看见他都害怕！当他是煞神！ 这两日发生了一些事儿，许光良死了，许絮珠的头不知怎么摔破了，人也疯了…… 种种迹象都表明这些事儿是蒋汉做的，他也没有要否认的意思。 许光良混偏门，赚钱不干净是许多人心知肚明的事儿，但要细究证据，又找不到什么，连苦主多次告到公安局，都无可奈何。 现在却突然莫名其妙死了，听说是被一个女人用刀捅死的，连捅了三十几刀，尸体都不像样了。 早在那之前，就有不少人见到蒋汉跟那个女人在一起过，许光良死了之后，他那些生意被蒋汉接手了，许絮珠疯之前还大摇大摆地来找过蒋汉，蒋汉让人将她拖走的一幕被多少邻居都瞧见了。 傻子才会以为这些事跟蒋汉没有关系，明显的黑吃黑。 这下子更是多人怵他，连之前还会跟胡瑶说几句话的小媳妇儿婶子们见到胡瑶都不搭理了。 胡瑶就是让他给牵连的。 前日蒋汉也因为许光良许絮珠这事儿去了一趟公安局，但没多久就回来了，悠然自得的模样让人看了就知道他什么事都没有。 收敛了复杂的眸光，胡瑶拿了干净的衣服去换洗。 蒋小朝还在玩他的小木剑，这些天他都是跟他们一起睡的，蒋汉嫌弃他烂透的睡姿，不让他睡胡瑶跟他中间，他抱胡瑶睡觉，蒋小朝一样想抱。 每晚她都被他们父子俩箍得紧紧的，睡觉也挺受罪。 胡瑶洗澡期间，找蒋汉打牌的人上门来了，房子隔音不是很好，隐约她听见了蒋汉说不去，还什么她不给去。 “……”她什么时候能让他这么听话了？分明就是他自己不想去，拿她做借口而已！ 来人一样是惊疑，不可置信反复地瞧蒋汉，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成了怕老婆的人。 蒋汉没跟他多说，三两句撵走了他。 胡瑶洗完澡，蒋小朝也想洗，让蒋汉去帮他打水。 “你装什么干净，明天再洗！”蒋汉这会儿对他还没对胡瑶宽容。 “我洗香香跟妈妈睡觉嘛！”蒋小朝瘪嘴，说着又很不开心了：“爸爸给妈妈打水不给我打！” “我抱你妈睡又不是抱你睡！”蒋汉很直白。 蒋小朝更气了，嘴巴撅着：“妈妈才不喜欢给你抱呢！你臭臭！可讨厌了。” 他老是说大实话。 蒋汉不爽了，睨了眼当哑巴的胡瑶，冷哼：“你看她敢不敢不给我抱！” 他再脏再臭，胡瑶也不能嫌弃他！也不敢！ 这几天他胡子都不刮，看着邋里邋遢的，他想得还是太理所当然了，胡瑶眼里明晃晃的有着对他的嫌弃，今晚是真的不想给他抱了。 相反蒋小朝，就算他不洗澡，她一样可以抱他睡觉。 还是有区别对待的。 “蒋汉，你打水回来跟朝朝一起洗澡好吗？”她迟疑开口。 她这话一说，立马就证实了蒋小朝说她嫌弃他的话了！ “不洗！”他不惯着她。 “那你可以把胡子刮了吗？你亲我的时候有点刺。”她轻声说这话，悄然又红了脸。 蒋汉一顿，垂眸看她，眸色暗了。 “就你麻烦！”他粗声粗气地捏了一把她柔软温热的脸颊，下一刻还是去把胡子给刮了，顺带拎蒋小朝去洗了个澡。 “我明天要跟妈妈洗澡澡。”蒋小朝顶着一头泡沫，突然想起自己还没和胡瑶洗过澡，奶声奶气跟蒋汉说了一句。 “我明天腿都给你打断！”蒋汉翻白眼，舀了瓢水给他冲泡沫。 他都还没跟胡瑶洗过澡，蒋复朝倒是敢想！ 想到她柔软曼妙的身子，蒋汉身体一紧。 嗯…明天回去跟那帮人说一声，在房里建个冲凉房！ “蒋复朝，收收你那流氓心思！” 他自个生起了不能说的流氓心思，却反过来说心思单纯的蒋小朝。 第44章 还管她哭不哭的 “想跟女人洗澡等多十几年！”蒋汉摁低他的脑袋，一勺水一勺水地浇，动作不见得有多温柔。 “现在不可以嘛？我要长大了才可以跟妈妈洗澡啊？”蒋小朝俨然没理解他的意思。 “蒋复朝你是什么变态，年纪丁点大一天天的想这些，老子一巴掌打不扁你！” …… 胡瑶在房外的椅子上折衣服，听着他们父子俩传出来奇奇怪怪的对话，安静沉默。 蒋小朝到底才是三岁多的小孩，跟父母一起睡觉开心得很。 这晚睡觉也不知道梦到什么了，咿咿呀呀含糊不清地说梦话，胡瑶睡得沉不知道，蒋汉被他吵醒了，见他睡觉还呲着个牙在那笑，边笑边挪，快掉下床了，他略微嫌弃地揪住他一只脚拖回来。 蒋复朝这睡姿睡相，跟狗一样！不跟他一块儿睡是对的！ 次日，一家三口齐齐醒来，简单吃了早饭，蒋汉出门忙活他的事，胡瑶则是带蒋小朝去了酒铺子。 刘奶奶说起往日的事儿来，兴致高涨，不到几天，胡瑶对蒋汉小时候的窘事都一清二楚了。 蒋汉没说不让她去酒铺子，可等他知道刘奶奶给她说了那么多他的旧事后，莫名恼了，撵胡瑶回家，又让刘奶奶不要再在胡面前胡说八道诋毁他的名声。 可他什么时候有过好名声了？ “什么胡说八道，我啊，给小瑶说的可都是你的好话！你这孩子，在外头这样就算了，对自个媳妇儿脾气还这么不好，这娶回家的媳妇儿啊，要疼惜着才行！”刘奶奶见他撵胡瑶发黑发沉的脸色以及语气，不太看好。 “以后可不能再做那些混账事儿了，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有妻有儿的，得替他们好好着想。”刘奶奶话说开，忍不住苦口婆心说多了几句。 “小瑶是个好姑娘，以后你们的日子长着呢，她是你媳妇儿，你总黑头黑脸的对她，仔细她跑了！”刘奶奶故意道。 “她不敢，她能跑哪去！”蒋汉不以为然。 别说真跑了，她敢有这个念头他腿都给她打断！ “这哪说得准！”刘奶奶见他拧起不悦的眉头，更是确定他心里头在乎胡瑶了，眼里带了笑意：“小瑶模样性子这么好，你可想清楚了，要是你出了什么事儿，多的是好小伙愿意娶她！你之前接触的那些姑娘跟小瑶可不一样，女人都喜欢对自个体贴的。” 她老人家这一番话说下来，也不知道哪句刺到他了，脸色变得更黑。 回到家时也没缓和多少。 胡瑶做好了饭，正摆着碗筷，他径直向她走来，杵在她跟前站定凝看她。 气氛倏地变得古怪沉默。 他上下打量她几番，眼里的不满越来越明显。 “天天跑去外面瞎转做什么！还当自己是小姑娘么花枝招展的！也不多晒点太阳，白得跟死了两天似的！还好意思露出手来给别人看！” 他一番指责说教的话落下来，胡瑶感到莫名其妙又有几分委屈，他又在发哪门子疯，她平时一直都这样，哪花枝招展了？她除了家里，也就在酒铺，他总说她到处乱跑，哪有的事！ 她眼里的不屈气闷明显，蒋汉心里的躁郁未消，掐住她下巴沉声故意恐吓：“别让我发现你跟哪个野男人讲话说笑，我剥了你的皮！” “老子可不止你一个女人，要我发现你什么事儿，你哭都没地方找去！”他故意这般说，势要让她有点危机感。 别的女人鬼知道在哪，但蒋汉觉得胡瑶要知道他这么多年就她一个女人，指定更给他蹬鼻子上脸！觉得他非她不可了！ 这明显的就是对她的污蔑！在酒铺的时候他对她脸色就不好，一回来还厉声对她说了这么多警告的话，胡瑶涌起的生气委屈更甚，那抹道不清酸涩的滋味更是横生。 他要去找别的女人就去好了，她又没拦着他！他说这些没有根据的话是什么意思？ 胡瑶抿紧了唇拽开他的手一声不吭。 “知道没有！”蒋汉见她还敢躲，凝声扳回她下巴，低喝。 她眼圈红意弥漫，水光沉静地看着他。 蒋汉对上她的眼，心头无端烦躁慌然，静默片刻。 “说两句就哭了？你什么毛病！”他抬手擦她眼角，嗓音沉了沉：“说那么多回你哪回真听！有什么好哭的！” “……我不就声音大了点。”这话带有几分哄她的意思。 说完他又觉得有点不对劲，他开始要干嘛的初衷都给忘了！ “我没有跟别的男人说笑。”胡瑶嗓音微暗，眼尾还是泛着红，她抬眸看他：“你能不能不要老是因为没有的事情说我。” 她轻柔的声线染着丝丝委屈，蒋汉一顿，垂眸看她的模样，心软了几分，到了嘴边想说的话咽下。 好像确实，是他有点过分了？他平时不是凶她就是吼她的，她从没跟他生过气，今天说她这顿也是因为他猜忌引起莫名的醋意火气，她是挺委屈的？ 蒋汉蹙眉，丝毫没有发觉如今面对着胡瑶，都不自觉学会自检了。 缓了缓语气，他不自然胡乱地又给她擦了擦眼睛：“知道你没有，我只是提前给你说明白了！” 胡瑶眼帘轻垂，眸子里的神色看不清，缓缓识趣出声。 “我知道你不止我一个，我不会给你找麻烦的。” 很早之前她就已经知道了，现下他自己都明说了，他们之间的开始本就是一场交易，她除了比他其他女人多了一个蒋小朝特别些之外，没什么不一样的，不用他说，她也明白。 蒋汉噎住，她这异常识大体的话可算是大部分的男人听了都该心满意足的，可他怎么就还不是很爽，心情也不见得多畅快！ 她还是傻了算了，傻的时候也就闹腾烦人，现在不止烦人，还挠心挠肺！ 他拉下了脸，正还要对她说什么，可瞧见她眼角浅浅的泪痕，抿直了唇作罢。 很好，他现在也有毛病了，还管她照顾她哭不哭！ 可不是，哭一下又不会死人，他这么紧张做什么？ “继续哭！”他掐了掐她的脸，语气莫名。 “……” 第45章 真有点喜欢她 他突然又换了态度，莫名其妙的让她哭，她倒是哭不出来了。 方才她其实也没真要哭，不过他…… 胡瑶眸光闪了闪，垂下眸子。 蒋汉这日过后，就不太喜欢她跟刘奶奶凑一块了，还让她将她老人家的话随便听听就算了。 让人说起他儿时的窘事，他好像…有点羞恼。 村里修房子请的人不少，进程很快，小半个月几乎完工了。 崭新明亮二层的房子在村子里还是有些显眼，蒋家位置有点偏，但这次建房子，不少村民都绕过来瞧上几眼。 胡瑶这两天回去将卫生打扫好，之前睡的床用已经了很多年了，新房子都建了，蒋汉干脆连家具都换了个遍。 家里通了电，他更是让人运了不少稀罕的电器回来。 他负责花钱买东西，胡瑶则是收拾布置。 宽敞明亮的新家被一样样的物件填满，处处透露着细致，连院子都铺上了青砖小路。 这样一个房子，在镇里都算是好的，村民们瞧着，不免又有了酸气羡慕的话。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胡瑶已然成了最遭人羡慕的小媳妇儿。 单蒋汉建的这新房子，就足以表明他是十里八乡身家最厚实的人，更是有人家后悔当初没有将家里头的女儿嫁给他，若不然现在收益享福的，就是他们自己了。 早当初蒋汉拿得出三百块买胡瑶时他们就应该能猜到的才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大家私底下里七嘴八舌的谈论，又想到胡桂芬跟胡瑶破裂的母子关系，不禁幸灾乐祸，说她蠢的也多得是。 要胡桂芬对胡瑶好一些，胡瑶现在好了，哪能不对她这个亲妈好。 要知道蒋汉爹娘走得早，胡瑶补贴娘家压根没人会说，蒋汉更是不在乎这点小钱，但是胡桂芬做事太绝，蒋汉压根没拿她当丈母娘看待，上回叫宋四凯去胡家收钱一事就能很明显看得出来。 有人羡慕胡瑶，也有升起嫉妒的，不怀好意地又将蒋汉跟别的女人关系不清不楚的事儿说开，说胡瑶这福能享多久说不准，说不定哪天就被别的女人给挤走了，这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能生儿子的女人也不止胡瑶一个。 私下乱七八糟的流言四起，胡瑶多数不清楚。 过两日他们就搬回去了，新家卫生林招娣帮忙一起搞好，胡瑶今日要买些布做窗帘，还要给蒋小朝做新的枕头套。 宋四凯昨天终于是将钢材运回来了，蒋汉这两日又不大闲空了，家里的事都是胡瑶在忙活。 现在蒋汉还多了一个习惯，喜欢给她钱花，一给还给不少。 前日他运去海城那批茶叶的尾款到了，他这次没拿去存存折里，而是一大包拎回家给她数，让她收着花。 说实话，这么多年来胡瑶还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她心里知道他是富裕有钱的，但还是有被他随意扔过来的大包钱票给震慑到。 他让她数，她也真是数了好久才数完。 他那人的嘴时常说不了什么好听的话，等她数完又是掐着她下巴沉声直白警告，说那些钱可以买好多个她，跟着他可以一直数钱，但要是有别的什么心思敢跑，他就打扁她。 也不知道那是他第几回跟她说这样的话了，他会经常黑着脸对她说狠话，可好像，真没怎么动过手，他似乎还挺担心她会跑的。 隐隐约约的，胡瑶觉察到了些什么，他应该是，真有点喜欢她…… 意识到这一点的胡瑶心情复杂奇怪。 他们连儿子都有了，那些细腻的感情却没有多少，不过现在多数的夫妻都是这样过日子的，过着过着一辈子就过去了，突然意识到蒋汉对她逐变的情愫，胡瑶还有些不知如何应对。 如今他对她是稍有那么些例外，可他又不止她一个女人，他自己都说了。她才不会因为这几分例外因素不稳的好而倾尽身心给他，不然哪天遭受变故，她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胡瑶说得上是个清醒通透的人，她性子是好，娴静温柔，待人宽和，可其实她在这些年的环境里，心思变得敏感，也冷情，看似好相处，但真正能动容的没有多少。 她没多大勇气去赌去博，每次无论什么事，她都会将最坏的结果想好再思量下决心。 …… “妈妈，我想吃那个糕糕！” 蒋小朝知道最近蒋汉给了胡瑶可多钱了，跟胡瑶出门，想要什么都不客气，胡瑶疼他，也什么都会给他买。 以前蒋汉不会给钱胡瑶管，他们母子俩想要什么吃的玩的，都得眼巴巴地去找他，软磨硬泡的。 现在不一样了，胡瑶好了之后有钱抓在手里，蒋汉对她更是大方。 相比胡瑶，蒋小朝还是个穷小孩，蒋汉有钱跟他没啥关系，蒋汉就没给钱他抓过！ 对此蒋小朝扁着嘴巴可有意见了，说他爸爸是小气鬼，为什么给胡瑶钱不给他，说他偏心讨厌。 每每他有什么觉得不服的，当场面对面就说了，小小一只梗着脖子在蒋汉跟前理直气壮地要钱。 蒋汉非但钱没有给他，还给了他一个白眼外加打屁股的一巴掌，说养他费钱得很，养到今天没让他还就不错了，还好意思跑来跟他要钱！ 到底蒋小朝才三岁多，小脑瓜子聪明灵活也说不过蒋汉，最后委屈地又去找胡瑶要安慰。 胡瑶疼他，当日就将他想要的东西都给他买了，这下子有没有钱装兜里的，蒋小朝不在意了，他有胡瑶就够了！ “妈妈买完布就去给你买。”胡瑶笑着点头。 蒋汉的钱花在蒋小朝身上，胡瑶花多少都不觉得多。 反倒是她自己，一直以来节俭惯了，什么都精打细算，能花少点就少点。 不过蒋汉经常拿钱扔给她，不自觉的她花钱也开始有些大手大脚了。 他们家单每天的饭菜钱，也是不少，因为总得三四个菜一个汤，一个月下来的开支有得算。 买完了布，胡瑶去给蒋小朝买糕点，顺便买了个小本子用来记账。 零零碎碎的东西买完，有小一堆了，每次他们来供销社，都是大包小包的回家。 第46章 起了坏心思 回家的路上胡瑶碰上了一个很久未见的人，也发生了点小插曲。 是胡巧。 胡巧只比胡瑶小一岁。 当年胡瑶磕傻了没几个月，她也嫁人了，嫁的知青。 她嫁的知青是县里的，听说这四年里她在夫家过得并不怎么好，公婆不待见她不说，就连她男人，一样的对她没什么好脸色。 嫁了人终究是跟当姑娘家时不一样了，胡巧也是胡桂芬惯着长大的，性子多少娇蛮，可嫁了人，她气性就被压了。 大概胡巧真很喜欢她丈夫，也心甘情愿忍着自己的本性脾气讨好。 只是她这般迁就，依然没得什么好。 嫁人这几年，她也没有孩子。 许是在夫家受尽冷眼，胡巧经常回娘家，胡桂芬疼爱她，也气愤她夫家那样对她，可女儿嫁到别人家，还是高嫁，她忧心也不能多说什么，说多了胡巧还不乐意。 胡巧碰上胡瑶，面色没多好看，却还打了声招呼。 “太巧了姐，我一回来就碰上你跟小朝。”胡巧眼里对胡瑶的憎恨是真盖都盖不住，嘴里说的倒是自带熟络的话，矛盾怪异。 从前胡巧对胡瑶，多少还是有好面容的，如今四年过去，她对她的厌恶更明显了，那少许的姐妹情谊一丝一毫也瞧不见了。 胡瑶眸底冷了冷，目不斜视地饶过她。 显然今天这偶然的撞见并不是偶然，胡巧就是专门来找她的。 见她不搭理她，她紧跟上来再次跟她说话。 “姐，你是不是在怪我你好了这么久我没来看过你，你别生气，那是因为我抽不出时间来，我今天就是专门来看你的…”胡巧咬牙忍了忍，压下心底的怨愤，扬起笑容软声挽住胡瑶的手。 她看向胡瑶被养得滋润姣好的面容，眼里滑过几分嫉妒，她跟胡瑶是姐妹，长相也有一两分相像，可她更像胡桂芬，胡瑶则是像父亲！ 胡巧心中不忿又起，随后看了眼跟她长相相似的蒋小朝，再次扯起笑容：“姐你也别怪妈，当初你那情况，她也是迫不得已才将你嫁给蒋…姐夫。”胡巧换了个称呼。 “姐夫对你也挺好的，现在也有大本事了，给你跟小朝过得也是好日子，说来我们当初的决定也是对你好的，谁也想不到姐夫现在混得这么好。” 她一通话说下来，最后竟将当初卖她的事儿说成好事儿了。 要知道当初他们想要将她卖给的，可不是蒋汉！而是年纪半百的老瘸子！若是蒋汉没有横插一脚，现在对她来说也是好事儿？说不准她还活不到今天！ 胡瑶脸色冷下来，静默看她，动作沉慢地扯开她的手。 “对我好？姐？” “胡巧，你有把我当过是姐姐吗？” “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我刚才不理你，你该有自知之明别跟上来！”胡瑶冷声。 胡巧咬牙，还是撑着勉强的笑容，再次握住胡瑶的手：“姐，你说什么，是不是有谁在你面前说什么了？我们是同父同母的姐妹，你比耀国跟我还要亲，我怎么会不当你是姐姐！以前是我年纪小，做过一些让你伤心的事，但现在不会了，我们是亲姐妹啊！” “亲姐妹！？”胡瑶扬高嗓音，甩开她的手语气加沉：“我没你这样害人性命的亲姐妹！” “姐！是真的有人给你胡说什么了！你这次磕破了头跟我没关系！那日我是在家，可我……” “我说的是四年前！”胡瑶打断她的话，身体紧绷。 “你真当我是傻透了，好了之后想不起当初是谁推的我吗？” 胡巧脸色一变，下意识狡辩：“不是的姐，我不是故意推你的，那晚太黑，我没瞧见，我也不知道你会在那。” “不知道？”胡瑶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一直用我的名义去骗罗楚明，我猜罗家为什么会看不上你，罗楚明为什么厌恶你，肯定不止是那些事，胡巧，你真是恶毒又狠心！别再跟我说什么姐妹不姐妹的！从你推我再到撮合卖我的事起，我们就没有任何关系！” “我大难不死，你推我的事我也不会忘记，罗家这样对你，是你的报应！我不掺和一脚下去，已经是我对你最后一丝亲情情意！你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想要我帮忙？你还怎么有脸面？”胡瑶过于清楚胡巧的品性了，她这般对她低声下气，肯定是有所求。 细想儿时，她跟胡巧也有过一小段感情很好的时候，她一声声姐姐地唤她，亲近依赖她，睡觉都要黏在一起。可越长大，她们关系变得越差，也越发生疏疏远，她心底还将她当妹妹，处处包容，可她却很早就没当她是亲人了！为了一个男人，都能生起恶毒的心思害死她，到如今也丝毫没有一丝悔意！胡桂芬更是处处包庇胡巧！ 胡瑶不想继续跟她做多交缠，旧事她不想再说，也不想再回想，她就当拿往前十几年的那条命还了胡桂芬的养育之恩，今后都不想再跟他们有联系！ 蒋小朝是见过胡巧的，但胡巧在他面前不像胡桂芬那样行径明显招人讨厌，他对胡巧虽不喜欢但也不像讨厌胡桂芬那样。 只是他好惊讶胡瑶现在这般罕见冰冷的语气神情，意识到胡瑶很不喜欢胡巧，他立马皱起小眉毛，也不喜欢了。 再次抬眼看她，还发现她在瞪胡瑶，蒋小朝嘴巴抿紧了，小眼神凶狠下来，左右张望着四处找石头。 还没等他找到，胡瑶拉着他走了。 “妈妈，我要尿尿。”蒋小朝鼓了鼓脸颊，小嗓音软乎。 他想到的事做不了不行，一定得做了才不记挂。 “很快就到家了，朝朝忍一忍好不好？”胡瑶面对他，情绪缓和了大半，声线一如既往轻柔。 “它说忍不住啦！给你看看嘛。”蒋小朝小手揪住自己的小裤子，拉开想给胡瑶看。 胡瑶微默，摁住他的小手，好笑又无奈地让他去路旁的树边尿尿。 蒋小朝点点脑袋，却是有点害羞，绕远了点跑回身后的巷子。 胡瑶弯了弯眼，在原地等他，完全不知道他是起了坏心思去做坏事。 第47章 翅膀硬了 胡巧在胡瑶走后咬牙切齿，眼神怨毒。 凭什么胡瑶次次运气都这么好！分明都要被踩到烂泥里了，还能翻身！就凭她有几分姿色，所有的男人都喜欢她么！ 蒋汉玩了她四年怎么还不腻！ 胡巧面容扭曲。 当年她开始并不是真想害死她，她只不过是一时冲动，事情发生后她也慌张了许久，她当初就不该还救她！ 从小到大别人处处拿她跟胡瑶做比较，她长得不及胡瑶，性格品性也不及胡瑶，各式各样对比的话，刺耳至极！就连那些下乡有文化的知青，都喜欢她！ 胡瑶到底有什么好的！就连罗楚明都喜欢她！ 哪怕她使尽手段嫁给了他，他到如今还对胡瑶念念不忘，压根就没把她这个正儿八经的媳妇儿放在眼里！依旧是处处拿她跟胡瑶做比较！ 她越发地后悔当初念及那点亲情没有将事情做绝！ 胡瑶怎么单是傻了不死了！蒋汉那样的混子头，继续当一辈子下三滥的人跟胡瑶绑死在一块儿好了，为什么开始从良了！ 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闯的生意名头还挺大，就连罗家，她公婆都让她去跟胡瑶打好关系！ 凭什么要她来对胡瑶低三下四的！ 胡巧心中怨气冲天。 到底嫁进罗家是她强求来的，这么多年来她一直不被待见，罗家交代的话，她不能不听。 所以即便她再不情愿，还是跑了这一趟。 从前胡瑶待她处处谦让，如今离了胡家，觉得自己有蒋汉撑腰，倒是显露出她原本的嘴脸来了，她从前果然惯会装模作样给外人看！ 胡巧丝毫不知检讨自己，心底对胡瑶的谴责越发深怨。 胡瑶对她这样的态度，从前根本是没有过的！现在她是很得意！ 胡巧死死掐紧了手心，既不再情愿去讨好胡瑶，又不知道回罗家该如何交代。 憎恨怨毒交加，胡巧立在原地一时没有动作。 直到一块坚硬的石块重重砸在她眼睛上。 “啊！”她短促大叫一声，眼前瞬间发黑。 …… “妈妈~我回来啦~” 胡瑶不知道蒋小朝跑去做了什么，看着他脸上灿烂可爱的笑容，笑着牵过他的小手：“好，我们回去了。” 蒋小朝眨了眨眼睛，小表情乖得不像话，脚步欢快地跟着她。 他不跟胡瑶讲是有原因的，因为他发现胡瑶不是很喜欢他拿石头扔人，上次他扔许絮珠的时候就发觉了。 蒋小朝还觉得好了的胡瑶像他爸爸说的一样，胆子小了好多，以前他们可是经常一起做坏事的，连蒋汉都敢打！但现在不一样了，胡瑶更喜欢他乖一些，他也不能吓到胡瑶。 蒋小朝年纪虽小，可脑瓜子里的小想法可灵活了。 胡巧的眼睛被石块砸得红肿，蒋小朝就是瞧见她瞪胡瑶，专门砸的眼睛。 胡巧当然也知道是蒋小朝砸的她，那死崽子砸完她还敢跑来当着面警告她！ 果然就是胡瑶的亲儿子，没爹娘教养的死崽子！要不是蒋汉，她才不会忍！ 胡巧被砸成这模样，一时间不好意思回罗家，她忍不住地又去了胡家找胡桂芬诉苦，将这一切全推在胡瑶身上。 胡桂芬很是疼爱她这个女儿，听完她的话，当下也对着胡瑶破口大骂，骂她白眼狼没心没肺，真白养了她十几年。 等胡巧又将罗家人交代给她的任务说给胡桂芬让她出面去找胡瑶后。 胡桂芬咒骂的话一顿，面色不耐烦：“那死丫头前几回见我，还不是一样敢给我摆着个脸！真当自己翅膀硬了！我看蒋汉那样的人什么时候不要她！到时候她比破鞋还下贱！” 用这般恶毒的话说着自己女儿，胡桂芬完全没有一丝留情。 想到之前高利贷那事儿，胡桂芬脸色更是阴沉。 “娘，不管怎么说姐还是你女儿，你些态度对她，她会听你的！”胡巧一想到自己没谈好事回去面对罗家人的场面，烦躁又慌张。 见胡桂芬并不怎么想替她去找胡瑶，她又说：“之前我拿给你的钱都是从罗家拿的，他们本来就瞧不上我了，这次我要还不将这事给办好，我在罗家更待不下去了，娘，你要帮我！” 她苦苦哀求，胡桂芬叹了一口气，到底还是疼了胡巧这么多年，她一直也向着自己，不忍心的她还是答应下来了。 “你跟楚明结婚也有好几年了，你这肚子怎么还一点动静都没有，你让你婆婆他们怎么开心得了，巧儿，你得想想法子了，看看有什么偏方，娘给你找一找。”胡桂芬转了话题说起别的事儿。 “怀什么孩子！罗楚明心头念着的，还是胡瑶！”胡巧几乎要咬碎牙。 罗楚明压根不稀罕碰她，情愿在外头找女人，她上哪怀孩子！ “这一个两个的，都是记着她！罗楚明是，那个仲景怀也是！谁都喜欢她！”胡巧面色嫉妒扭曲。 说到底胡瑶不过就是一个村姑，长得好看点而已，除了这点，有什么可招有文化有家底的人喜欢。 果真男人不过就是喜欢女人的容貌！ 就罗楚明来说，他就算再念着胡瑶，知道她嫁给蒋汉那样不要命的混子之后，念着倒是念着，可还不是屁事儿都没做！ 现在有利益牵扯，到还要反过来巴结蒋汉了！多可笑！ 这几年过去，胡巧对罗楚明满怀的爱慕现下早已转变成不甘，明明看清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但还是不甘心放弃。 毕竟罗家也算得上是好人家，她在这十里八乡的姑娘中，怎么不算是嫁得最好的一个！罗家即便瞧不上她，也别想轻易地甩开她这个媳妇给罗楚明新娶别的女人进门！ 在罗家，胡巧也算是受尽冷眼，不过要让她离了罗家像乡邻姑娘姐妹那样嫁给一个穷酸的男人，过一辈子穷苦日子，她还是更愿意在罗家，罗家人待她再不好，可为了明面上的做派，也不会真磋磨虐待她让人说闲话，罗家的条件在县里也是排得上好的。 当初她看上罗楚明，哪单是因为他这个人，更多的还是他的家底！ 第48章 怎么瞪的 蒋小朝打胡巧的事胡瑶不知道，蒋汉却是知道。 毕竟街上家附近游荡的街溜子有不少，好些个还是他兄弟或者小弟，他总能收得一手好情报。 他回来时胡瑶还在公共厨房做饭，没事做的他抓过蒋小朝问他做什么又跟人动手。 蒋复朝的头发有一阵子没剪了，毛茸茸的头发几乎垂到眼睛。 回想之前他让胡瑶给他扎在发顶的那一小揪头发，问话间他上手把他的头发给薅到一块。 “她瞪妈妈呀！就是这样子瞪的！”蒋小朝由着他碰自己的头发，只抬起小脸跟他演示了一遍胡巧是怎么瞪胡瑶的。 “这么嚣张？你妈瞪回去没有。”蒋汉随口跟他闲聊。 “没有！但是我帮妈妈瞪回去了！我还打她眼睛！” “她凶得像妖怪，想要吃小孩子的样子，不过她骂都不敢骂我耶！”蒋小朝小表情也挺的意嚣张的。 蒋汉啧了一声，松开他乱糟糟的头发捏住他脸蛋：“要我不是你老子，别人还骂你？捡都不知道上哪捡你去！” 这话蒋小朝听不大明白，他奶声哼哼，把自己的小头发顺好。 胡瑶端着热腾腾的饭菜回来，他们父子俩的对话隐隐约约只听见什么妖怪吃人又骂人的。 她看了眼她们，摆好饭菜碗筷。 厨房还有汤没端回来，她又回了一趟，直接将整个瓦煲端回来。 父子俩已经坐好准备吃饭了，蒋小朝眼睛亮亮地扬着自己小碗递给她。 她忍不住又弯了弯眼，最先给他盛了碗汤，柔声叮嘱：“要吹凉一下再喝，不要着急。” “嗯嗯！”蒋小朝连连点头，小勺子都已经拿好在手上了。 就他们母子俩喝个汤还得娇气得拿勺子一勺一勺地喝，蒋汉都是直接对碗喝的。 看了两眼母子俩认真喝汤的模样，他收回视线，大口喝了一口。 下一秒脸色变了变。 这汤死烫！ “你怎么了？”胡瑶注意到他微变不对劲的神色，再看了眼他手里端着不动的汤碗，迟疑出声：“是不是烫到了？你慢些喝。” 她嗓音轻柔，说话的语气跟对蒋复朝时并没什么不同。 这还是她头一遭用这样的语气主动关心他，因为这么点不足挂齿的小事儿。 心情蓦然变好了几分，蒋汉脸色缓了缓：“没事，吃你的。” “哦。”胡瑶继续喝汤。 耳边突然又响起他的声音。 “今天让人欺负了？” 胡瑶疑惑抬起头。 “蒋复朝说你那个妹妹瞪你。” 瞪人就算是欺负了？胡瑶看了看他，又看了眼蒋小朝，不是很想多说胡巧的事，摇头：“没什么。” “对！她就是瞪妈妈了！”蒋小朝虽然跟蒋汉说过了，可这会儿还要再说一遍。 在他眼里，胡瑶被人瞪了一样是算被欺负了。 看他因为这事替她不开心的小模样，胡瑶心里发软，柔声安慰他：“我瞪回去了。” “是嘛？”蒋小朝疑惑，他当时没有注意。 “是么，怎么瞪的，现在瞪一个我瞧瞧。”蒋汉起了兴致。 胡瑶一顿，看了他一眼。 蒋汉跟她相视，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父子俩齐齐看着她。 “……”胡瑶感觉这一刻自己有点像耍戏的猴子。 她猛然瞪不出来。 “吃饭了……” “你有烫到哪里吗？要不要喝点凉水？”她轻声换了别的话题。 果然他没再继续要看她怎么瞪人的了，眸光不明看她，随即像给狗子顺毛一样，大手抚过她发顶。 他们的肢体接触算不上少，他总是动不动就搂她抱她，甚至轻浮拍她屁股！可这样轻和带有亲昵的动作少得很。 她只是关心说了两句话，他态度就软和了许多。 胡瑶余光觑他，莫名想起了刘奶奶跟她说的话。 什么男人是要哄着的，蒋汉也很容易哄，哄好了什么事都依她…… 乱七八糟的一堆。 她知道刘奶奶跟她说那么多有关蒋汉的话是想让她对他改观，想让他们好好过日子。 不过……他似乎是挺好哄的？ 吃着饭，胡瑶胡思乱想了一小会儿。 晚上依旧是一家三口一块儿睡觉，他照常要搂着她，她枕在他臂弯，垂眸试探性地抱住他准备搂向她腰间的手。 肌肉横亘结实的手臂被拥进她柔软的怀中，感受到那绵软的触感，蒋汉身体一紧，低头看她，眸色暗了暗。 “安分点！”他粗声开口，语气不悦，可动作丝毫不动，手臂也任由她抱着。 今天转性了，先是罕见关心他，这会儿胆子还大了敢勾引他！ 等到真正睡她的时候，就给他哭得梨花带雨的！ 他是在强她么？ 想到那几回身体愉快了心情不太愉快的房事，蒋汉脸色有些臭。 胡瑶抬眸看她，像是反应过来，压根就不是他想的那样勾引他，眸子澄澈纯净，听到他语气不好的话，她慌忙松开他的手，把一旁睡得很香的蒋小朝抱住。 就好像，她刚才是抱错了。 瞬间蒋汉的脸色比起刚才还要不好看。 他直接翻她过来，面对面搂着，低头咬上她的唇，大手伸进她衣裳底下，粗糙的手掌一路滑上她平坦润滑的小腹，仍然往上。 胡瑶眸子惊起一层水雾，腮边蔓延红意。 他堵住了她的唇，她急乱羞涩的嗓音破碎不清。 “朝朝……在…他看…”她胡乱拍他胸膛，也不敢闹出太大动静吵醒蒋小朝。 早知道她就不要抱他那一下了！ “现在看不见了！”他一身火气被惹起，压着她柔软温馨的身子，身体越发紧绷，腹下三寸位置早已支起反应。 他单臂抱起她，直接将床给蒋复朝一个人睡，抱着她去了外边小厅。 光裸的后背抵在不平的墙壁上，硌得极不舒服。 她完全悬空被抱在他怀中，纤细凝白的双腿被迫绕在他腰上，急切湿热的吻落下。 之前他们做这些事都是正正经经在床上的，现在这情形，令胡瑶紧张无措又慌张，懊恼坏了。 “蒋蒋汉，我们，我们下次再，再……” 在他侵略性十足的危险气息包围中，她结结巴巴颤抖着声音开口，娇弱又可怜。 让人……并不怎么想放过她。 第49章 爬着回去 “再屁！” “现在！” 他嗓音沙哑幽暗，动作急切扯去剩下碍事的衣服。 在她紧张略怕的眼神下，他顿了顿，低头啄了啄她唇角：“疼了说。” 他气息越发粗重。 如同之前的几回，她还是紧张。 哪会有男人在这一刻忍得住，他粗声低喘，情意渐深，上瘾般听她破碎染有哭腔的低哼。 “骗，骗子！&…” “还敢骂人了，再来一遍给让你骂点新鲜的。” …… 风浪平息，引人羞目的动静好几个小时后才消停。 地上扔落的衣物凌乱，周遭一片狼藉。 开始她还有劲哼哼唧唧，但中途不到一半就蔫了，攀附他的力气都没有。 蒋汉抬手抚去她面庞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的水渍，餍足沉暗的眸光在她昏睡过去的脸上停留良久，心情很不错。 抱她回房之前，他还很有耐心给她擦干净身子套好衣服。 瞧见她雪白的背部被印出了不少深浅不一的青红印子，眉头不自觉皱了皱。 他看过她下边，这回他也是控制着，没伤着她，结束后是有些红肿，可中途她就一直哼哼唧唧地给他说疼，他信才怪！ 合着是别的地儿疼。 她就不能说明白点么？活该自己找罪受！ 蒋汉垂眸瞥她睡着都难掩莫名委屈可怜之色的模样，抿唇，掀起她衣服又瞧了两眼。 这些印子确实是有些碍眼。 他去翻找了点药膏给她抹上。 胡瑶感受到他的动作，太过乏累，只嘤咛一声，没有醒的迹象。 …… 第二天一早，一家三口都没有及时的早饭吃。 因为胡瑶没起得来。 蒋小朝眼巴巴跑回房看她好几遍，见她还在睡，也挺累的样子，很乖巧没吵醒她，捂着自己饿瘪的小肚子去找蒋汉。 蒋汉带他去街上解决早饭，顺便给胡瑶带了一碗瘦肉粥。 她喜欢吃汤汤水水的东西，要清淡些的，也爱吃肉。 蒋汉怎么说也养了她好几年了，她这些喜好还是知道点的。 蒋小朝肚子吃得圆鼓，不太想走路了，赖着要蒋汉抱，他年纪小，嗓音奶声奶气的，不嚣张软着态度时隐隐约约还有股撒娇的意味。 “爸爸，我走不了了。”他抱住蒋汉的腿，摇来晃去，把自己的小脸也黏上去。 “走不了爬回去！两步路要不要老子打个轿子专门抬你？”蒋汉不吃他这套，拎着粥大步走，极其冷漠。 蒋小朝是真的吃太饱了走不动，见蒋汉不抱他，他扁了扁嘴，真就直接摊在地上，小脚一蹬一蹬地往前挪着爬，像只虫子。 “蒋复朝！”蒋汉额角青筋跳了跳，很不想承认他是他老子，丢脸！ 他们母子俩专门来克他的！之前不见得蒋复朝这么听他话！现在这乱七八糟的倒是完全执行！ 胡瑶跟他就反过来，好了之后挺听话的，可也没让他感觉怎么舒服！ “干嘛啊？？”蒋小朝就觉得爬也是挺累的，他大字型摊在地上不动了，压根不嫌地上脏，也不在意别人的目光。 蒋汉微黑着脸一手拎粥一手拎他大步走。 “你成天玩得跟去挖煤矿一样，你妈一天给你洗多少件衣服？”蒋汉对随随便便在地上滚的蒋复朝很嫌弃。 也就他养着才有这么多件衣服给他换！蒋复朝处处精贵，跟大少爷没什么区别，他这个赚钱的人滋润日子全给他过了。 果然老话说得不错，老子赚的钱都是给儿子享的。 “妈妈给我洗好多件衣服。”蒋小朝掰着手指头认真数了数。 “回去看看那个狗窝扔了没有，以后你住那。”蒋汉凉凉道。 他说的狗窝是从前他养的那只狗的窝，狗早十几年前就死了，它留下的窝也不知道多少年的了，陈旧又破烂，蒋汉倒一直留着。 “我不要！”蒋小朝拒绝。 父子俩一路说着不对付的话回家。 胡瑶在他们回来之前就醒了，这次虽然不像头两次那样夸张严重，可她身子还是酸软得厉害，私密的地方还有难以言说的酸胀不适。 他给她穿的衣服也不对，小衣带子都系错了，她想重新绑，偏偏他系得可紧了，她费了好大劲才解开。 胡瑶白皙精致的面庞从醒来之时便不自觉染上红意，这些事到底经历不多，每次她还是会感到羞涩发恼。 腰酸极了，腿一样也是，下地时更是差点没站稳。 潋滟湿漉的眸光再次蒙上羞恼，好在这会儿没人能瞧见她这窘人的一幕，她缓了缓，梳好头发去洗脸。 父子俩此时都不在家，她猜测到他们应该是去外面吃东西去了。 小厅偏侧的地上遗有不明的痕迹，胡瑶瞧见，脸色瞬间又变得通红。 她慌忙跑去拿了拖把清理，顺便将屋子其他地方一起给拖了。 一早上她就在忙活，邻居见胡瑶拿着拖把进进出出的，不禁感叹蒋汉真娶了个贤惠勤奋的媳妇儿。 自从上回许光良许絮珠的事他们疏远胡瑶后，胡瑶也没上赶着去找人说话，现在对大家什么样的看法，好的坏的都不在意。 她拖完最后一遍地，去洗拖把时胡桂芬找上门来了。 每次她来找她，都是没什么好事的。 果然胡桂芬上来就是指着她的鼻子骂，说她狠心白眼狼，一点都不念姐妹情，居然那样对胡巧。 她厉声指责，不知道的还以为胡瑶真把胡巧怎么样了，昨天她根本碰都没碰她一下！现在来说她打了她，她什么时候打过她了？果然胡巧说胡话冤枉人的技巧还是跟以前一模一样，每每都是故意造些莫须有的事情安在她身上去找胡桂芬告状，胡桂芬每次也问都不问一句就向着胡巧打罚她！ 到现在他们为什么觉得她还会受这样的伎俩低声委屈认了道歉的？ 为什么他们总是在做了那些过分冷血的事后还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是真以为她那么多年迁就隐忍就是完全没有脾气了么？ 第50章 打他的人 胡巧一样也是没有想到胡桂芬去找胡瑶是这副态度。 她早就跟胡桂芬说过了，要她软着态度对胡瑶。 就她们以前对胡瑶做的那些事儿，正常人都知道要说多些好话。 不过胡桂芬这么多年来对胡瑶都是说一不二的，她是她娘，哪有当娘的还要给女儿低三下四的道理，她就算再怎么对她，她也是她娘，她该敬着忍着！想要胡瑶做什么，胡瑶也得完全听话！ 胡桂芬一直都是这样想的。 “上次的事不说，你妹妹来跟你求好，你就是这么对她的！老娘花那么多米饭钱养你这么大，你就是这么回报我们！早当初你爹一死，我就该卖了你去！” “要不是老娘当初把你嫁给蒋汉，你能有今天的好日子过？能住上新房子好吃好穿？现在好了，完完全全成了白眼狼，不帮着亲人就算了，还要反过来害我们！” “你将你妹妹弄成那样子，她回夫家怎么解释！真以为嫁了人老娘就再也管不了你翅膀硬了！” 胡桂芬一连串指责厉骂，瞪向胡瑶尖酸刻薄的眼神不像是在看女儿，而是仇人。 她注意到蒋汉不在，咒骂的话越发中气十足。 蒋汉建新房的事她前一阵子就知道了，也听到那些村民笑话说她讨不着好的话，她心里对胡瑶越发的怨恨。 养了她这么多年，屁用都没有！也就能给她赚回蒋汉那三百块钱！但那三百块早花了个干净，前阵子那高利贷的事，更是将家底清光清净！ 胡瑶是她女儿，蒋汉怎么也说是她女婿，居然真做事做这么绝！胡瑶这个白眼狼还给她胳膊往外拐！ 周围看热闹的邻居八卦好奇凑了过来。 胡桂芬又是不留余地地四处跟人说胡瑶有多不孝，有多白眼狼。 “都说生儿好听生女好命，我养这个女儿，不说好命，就是个害人精！” “克死了她爹，这么多年来也没做过几件让我顺心的事儿！还不停害我们！她……” 看着她大肆宣扬尖酸扭曲的嘴脸，胡瑶脸色微白。 怎么会有亲娘这样对自己女儿。 “我是白眼狼，所以以后你别再来找我了！当没有我这个女儿！”胡瑶冷沉着嗓音，定定看她，打断她的话。 “从你要将我卖人的时候，你就不是我娘了！以后我不会管你的事，你也不要管我死活！” 胡桂芬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声音拔尖：“你想得美！现在富贵了，就想撇开娘家人！” 她说着，习惯性地上手去打胡瑶。 熟悉的疼痛传来，往日她的打骂一幕幕在脑海里闪过，胡瑶眼圈泛红，眸低的冷意越来越浓。 胡桂芬丝毫没有注意到，见她愣神没有反抗，脸上露出几分满意。 “你妹夫家有生意想跟蒋汉合作，大家是连襟兄弟，完全是好事儿，你好好跟你男人说一说，多说些巧儿的好话，给她在夫家长长脸！”胡桂芬把过来的主要目的说出来，她也想不通蒋汉现在怎么还有能耐连罗家都想跟他做生意了，胡巧跟她说了之后，她还很惊讶。 也算是胡瑶这死丫头走了狗屎运，真过上了好日子。 胡瑶突地轻笑一声。 “原来是因为这些事。” “我为什么要帮她？我说了，以后我跟你们没有关系！”胡瑶脸色很冷。 胡桂芬满意的脸色拉下，再次变了脸。 胡瑶没再任由给她打骂，拦下她拍来的手：“以后你们再来找我，我就跟跟蒋汉说要他通通不放过你们！” 她知道他们这样对她的因素多是因为蒋汉，他们想巴结却又害怕，倒是觉得她是这个枢纽。 也不想想他们是怎么对她的！ 她不但不会帮他们，还要拿蒋汉威胁他们！ 胡桂芬听了她这话恼火了，手劲越发蛮横：“我告诉你，我是你娘，你要真想甩开我们，等我死了！” 胡瑶身体本还酸软，推搡间让她给一把推倒，她抿了抿唇，起身抓起扫把挥回去。 “要死了要死了！你个死丫头竟然还敢动手！老娘可是你娘！不孝女打亲娘了！”胡桂芬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爬起来想去打胡瑶巴掌。 胡瑶拦下，又把她推开。 这场闹剧也不知怎么停止的，胡桂芬走时咒骂依旧没停。 胡瑶掐紧了手心，在其他人复杂的目光下，转身回去。 蒋汉跟蒋小朝回来时正好错过这事，他们倒是挺明显感受到她的不开心。 “妈妈，你怎么啦？”蒋小朝软声关问。 “没事。”胡瑶缓慢吃着粥，对他露出一抹笑意来。 蒋汉此时还以为她的不开心是因为昨晚，哪回他们同房后的第二天她不是这个模样。 他不以为然。 “手怎么又弄了？”瞥见她手臂上的几道抓痕，蒋汉不自觉蹙眉。 这一看就知道不是他搞的。 胡瑶垂眸看去，低声：“不小心弄到的。” 蒋汉掠过她轻垂浓密的眼睫，捞过她另一只手也瞧了瞧，眸色沉下来：“谁抓的？” “我……娘。” 在他愈发不悦的神情下，胡瑶低声开口。 “她嫌活太久了？老子的人也敢动！”蒋汉脸色不好看。 他向来没将胡桂芬看作丈母娘，能卖女儿的，还算什么娘。 胡瑶从卖给他的那一刻，就是他的，有胡桂芬什么事儿！ “她打你你站定着给她打？你脑子又坏了？”蒋汉看她的脸色一样发黑。 “还打你哪了？” 他都没真正打过她，胡桂芬倒是舍得，打人不用本，打他的人！ 蒋汉眸底滑过几丝阴戾。 胡瑶抬眸，撞进他发沉冰冷的眸子里，里边幽冷的情绪明显，却能清晰瞧见倒映她一人的影子。 他语气不好，可仍能感受到对她的几丝紧张关心。 心里滑过少许异样，胡瑶轻轻摇头。 蒋汉却是不信，拉高了她的衣服检查。 胡瑶的脸蓦地又红了。 蒋小朝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小眼神单纯懵懂，听到蒋汉说胡瑶让人给打了，他开始生气， 也凑过小脑袋去看胡瑶身上哪里还有伤。 “蒋复朝你往哪看！眼睛不想要了？” 下一刻蒋小朝凑近的脑袋被戳开。 第51章 你让打就打？ 他压根就不信胡瑶的话，非要亲自检查了才行。 为了不给此刻他眼中是个小流氓的蒋小朝看，他抓了她回房剥衣服。 胡瑶的脸红透了，羞恼又撼动不了他的手劲，整个过程呆木着脸。 她被胡桂芬推倒那一下还是摔有一点痕迹的，他瞧见了很不悦。 “她早卖你给老子了，以后再敢给她打，我先把你打残！知道没有？”他沉着脸语气无比认真。 分明他心里是见不惯她让人欺负，无论是哪一个人，可嘴里习惯性说出来的话总是不大好听。 “……嗯。”胡瑶忙乱地穿好衣服，低声点头。 “急什么，我再瞧瞧。”见到她点头答应，他神情才缓和点儿，继而又将她翻了个面看她的背。 上边昨夜被撞压出来的印子现在瞧着更明显了。 “还疼不疼？” 胡瑶一时没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她背对着他，他沉暗的嗓音从身后自上而下落进耳里，莫名透露着几分柔和，完全不见上一刻凶神恶煞的语气。 “哑巴了？”见她愣着不回话，他转过她又捏住她下巴。 她这脸从开始红到现在，他不过是瞧两眼，又没对她干什么事，也能害羞。 蒋汉挑眉，手上移捏她脸颊，故意道：“以后还让人给打了，次次这样检查！我看见你哪被打了，你就完蛋！” 胡瑶抿唇，又恼又憋屈，为什么别人打她她还要完蛋！？ 顿时间，她湿润的眼里充满了明显却又压制的气愤不服。 怪好玩的，想反驳他却又不敢。 要在她没好之前，立马就能指着他鼻子骂他。 宋四凯总说她好了之后怎么样怎么样的，她没好之前那才是胆子长毛了！一丁点不开心就给他嚷嚷。 刚开始是怕他的，后来发现他不让她回胡桂芬那，又是说他人贩子，又是三天两头给他闹得鸡飞狗跳的。 他之前都忘了，没跟她算账，她还好意思说房顶不结实，她闹得太烦被他关屋里她还敢给他爬上房梁把房顶拆了逃跑！ 山上的猴都没她厉害！ 那会儿她都怀有蒋复朝了，他是真有想打断她腿的心思！ 算起来有四年那么久了，她做的哪一样事不是在挑衅他的，他居然也忍了！ 稀奇！ 胡瑶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但对上他情绪不明的眸子，下意识加快速度拢好衣服，明亮好看的眼睛里还遗有几丝对他的恼愤。 她吃粥喝到一半就让他扯进来房里，折腾完这一番，才回去继续将剩下的粥吃完。 这份粥里有好多肉，她吃完有些过饱了。 同样的蒋小朝肚子还是鼓鼓的，他在胡瑶吃粥期间，奶声奶气跟她讲了他跟他爸爸在外面吃了什么。 两个包子，一个煎饼，一碗面条。 对这么小只的他来讲，吃得是有点多了，难怪说走不动路。 “爸爸让我爬回来。”他小语气像是在告状，又像是在说一件很好玩的事儿。 蒋汉今天本不打算出门的，但午饭后还是出去了。 胡瑶没睡够觉，洗完碗跟蒋小朝一块儿睡午觉了，也没问他去哪。 她这一觉睡得有些久，醒来他已经回来了，还很罕见的在教蒋小朝写字。 蒋小朝没比她醒早多久，小眼神还迷迷瞪瞪的，脑袋上竖着杂乱的两根呆毛，一脸迷茫地窝在蒋汉怀里一笔一划跟着写。 他大概写得不是很好，蒋汉很嫌弃他。 “蒋复朝，你能不能做个有文化的小孩，狗写的都比你好！”他啧了一声，看着那狗爬字，突然就有点理解当年他老子娘对他的心情了。 “我不想做那样的小孩嘛，我就要当笨蛋。”蒋小朝被他这一说，张开嘴巴打了个哈欠，完全醒过神来了，他年纪小小的，最喜欢玩儿了，哪坐得住写字，小胖手能握紧笔就不错了。 他觉得蒋汉是在难为他！ “行，你不想当文化人，以后放牛都没得放！”蒋汉扯他小脸，看不过眼握住他的小手将他没写完的蒋复朝的夂朝笔画写完。 父子俩凑在一块写字的画面看着还是温馨的，胡瑶见蒋小朝皱巴的小脸，微微弯了弯眼，走近看了看。 蒋汉抬眸看她一眼，又扯了扯怀里蒋小朝的脸蛋，叹声：“算了蒋复朝，我就知道你像你妈，以后搁家里放牛算了，多去你爷奶坟前走走，让他们瞧瞧你这个笨蛋有多笨，咱们老蒋家就是败在你这儿。” “……” 他的话把母子俩一块儿说了，胡瑶跟蒋小朝脸色变得郁闷。 “你小时候还不是总让老师学校投诉！”胡瑶想起刘奶奶跟她说过的事，忍不住嘀咕。 “你成天听人胡说八道什么，你知道个屁！那会儿你造都没造出来！”蒋汉听见她的话，不悦睨她，完全不承认。 “以后你跟蒋复朝一块儿学字，学会了再出门，别到时候丢我脸！” “……”胡瑶一时没跟他说她是会些字的。 从前仲景怀教她时温和又耐心，跟他完全不一样！ 想到以往的事，胡瑶敛了敛眸子。 思绪片刻间，蒋汉已经把他要教她写的字写好了。 他的名字。 他对她要求倒是不高：“以后有事儿报老子名字就够了！” “……” 许多时候，他确实是厚脸皮不要脸的，自大又狂妄。 “你没事儿别跑太远，惹事儿了报我名字没用你就赶紧跑，别没看你两眼就让我去捡你。”他啧声补充一句。 这话说的，好像胡瑶是个惹事精一样。 胡瑶沉默不想理他，却还要被他逼着说知道。 她郁闷皱眉看他。 “瞪那么大眼，你有什么意见？” “……没有！”她心里更郁闷了，抿唇把纸上他的名字涂得乱七八糟的才解气些。 蒋汉明知她有意见却忽视，见到她这小行为又气乐了：“再涂一个试试看，老子一巴掌打扁你！” 成天成天的说打扁她，没几回见真有行动，胡瑶早就不怕了，她抬起湿润清亮的眸子看他，主动张开白嫩的手掌递到他跟前去，闷声：“你打。” “……你让打就打？你是我老大？现在看都不想看见你，滚一边去！”蒋汉看她两秒，嫌弃道。 第52章 怎么不笑了？ 他这人阴晴不定极了，胡瑶觑他一眼，收回手来。 明日他们就搬回桃湾村了，晚饭过后胡瑶收拾东西。 新房子建好，怎么也要请人吃顿饭热闹热闹的。 蒋汉请了乡邻，也请了他一些兄弟。 这天热闹得很，乡邻们都积极热情地上门帮忙。 新建的厨房宽敞，可也挤不下这么多人，便在院子里也搭了简单的案台。 热闹的氛围总能消散平日的阴霾，这还是乡邻们头一回跟蒋汉接触这么近，今天瞧见他逗恼胡瑶肆笑的一幕，都恍觉得他平易近人不是那个坏名声的蒋汉了。 多数的小媳妇儿们瞧见那画面，心里又是升起对胡瑶的羡慕。 这蒋汉哪是像说的对媳妇儿不好的，可疼惜着了，连活都不怎么让胡瑶干。 能赚钱对媳妇儿也疼爱，蒋汉的风评在年轻的一众小媳妇儿中迅速变好。 胡瑶不知道他们想什么，提前给捂着小肚子说饿的蒋小朝拿了个鸡腿吃。 “朝朝去爸爸那里玩儿。”她在煮水泡茶，怕蹦蹦跳跳的蒋小朝不小心碰着。 “噢。”蒋小朝攥着鸡腿乖乖点头。 蒋汉正跟他那几个兄弟谈着事，除了宋四凯，好些个她没见过。 她泡了壶茶过去，一声声喊她嫂子的人不少。 胡瑶礼貌微笑着点头应下。 蒋汉赶她：“去找蒋复朝玩儿。” 她刚才让蒋小朝来他这边，他现在又让她去找蒋小朝，显然他一样把蒋小朝赶走了！ 胡瑶瞟他，也没多想待在这，转身走开。 “汉哥，这嫂子好了就是不一样，都不会冲上来就给你一个巴掌了！嗐。”这人说着似乎还有些遗憾。 蒋汉：“……” “你可以把嘴闭上！”他脸色黑了下来。 “什么？胡瑶那女人还敢打汉哥巴掌？啥时候的事儿？”魂游天外的宋四凯回过神来了，瞪大眼不可置信问。 “哥，你打回去了吗？”他不等回答又问。 蒋汉脸色黑透，不想多说这个话题，唐昊飞这个嘴碎的加上宋四凯这个大喇叭，今天过后谁不知道他让胡瑶给打过巴掌！ “滚！老子一会儿打你！” “胡瑶…嫂子打你巴掌你打我干嘛？”宋四凯不服，也不情不愿换了对胡瑶的称呼。 “你怎么不掉海里算了，老子让你去干正事儿你去风花雪月？”蒋汉翻白眼。 “对对对！我让他回他都不乐意回！就搁在骗小姑娘，啧啧啧啧。”唐昊飞插话。 “什么骗，我要娶她回家做媳妇儿的！”宋四凯正色起来，一脸严肃认真。 “稀奇了，等你带人回来了我们瞧瞧是什么样的人。”唐昊飞喝了一口茶，悠悠道，他跟蒋汉儿时是同学，蒋汉退学后没联系了，不过后来不学好的，倒是阴差阳错又混到一块儿去。 而宋四凯是跟蒋汉从小混着长大的。 说来他们几个兄弟关系是最好的，这几年也一块儿“从良”了。 “你瞧什么？我媳妇儿是给你瞧的！？”宋四凯嫌弃睨他，言语中袒护的语气哪还有当初说兄弟比媳妇儿重要的样子。 蒋汉挑了挑眉，瞥他，悠闲倒了一杯茶：“哪天你管不住，我替你教训她！” 宋四凯人还没娶回来，听着这话就有些急了：“她身体不好，我把人带回来了你们别吓着她！” “这天都要下红雨了！”见他这模样，唐昊飞连连啧声，心里头不禁又感慨，果然这男人有媳妇儿了就是不一样，蒋汉这样的性子能对胡瑶一再包容，宋四凯这愣头青傻子都知道体贴人！ “这么宝贝喜欢？我是越来越好奇了！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姑娘拿下你。” 他这话落下，宋四凯立马警惕，看禽兽一样看着他，兄弟情说断就断：“以后咱们没什么事儿就不要联系了！” 就唐昊飞一个月换三对象的速度，又是个不折不扣的禽兽，他媳妇儿这么好，谁知道会有什么事儿发生！ “……” 胡瑶不知道他们几个大男人在说什么，蒋小朝吃鸡腿吃得小手脏兮兮的，她耐心给他擦干净。 见别的几个小孩都眼馋想吃东西，她笑着又去装了碗新鲜出炉做好的红烧肉给他们吃。 他们可高兴了，围着她叽叽喳喳欢乐说了好些话。 小孩子的快乐很简单，有吃的有玩的就能开心好久。 蒋汉遥看了一眼被一小群小不点围在中间笑颜如花的她，觉得挺悦目，瞧多了几眼。 等想过来她就没给他这样笑过，心里又不平衡了。 这抹不平衡还蔓延越发的明显。 “不得不说，嫂子长得是真好看，小朝像嫂子，不说话时像个小姑娘似的。” 见蒋汉朝一个方向看这么久，唐昊飞顺着看过去，说了几句。 他没成家也不喜欢小屁孩，但蒋小朝那小小年纪嚣张不怕事儿的，又有趣得紧，他挺喜欢他的，也当他看作半个儿子。 “以后你没事儿也别来我家。”蒋汉收回视线，朝他说了句。 唐昊飞：“……”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一个两个的，他就说两句，真当他是禽兽了！他是不是什么好人，但兄弟妻不可欺他还是知道的！ …… 这顿入伙饭不单有丰盛的菜，还有足够的酒，大家吃得特别尽兴。 蒋汉他们男人坐一桌喝酒，胡瑶跟蒋小朝他们几个小孩还有林招娣坐一桌。 菜是饭店请的大厨做的，味道很好，胡瑶很喜欢吃那一道红烧肉，小孩子们也很喜欢。 蒋小朝忙坏了，帮着她“抢菜”。 胡瑶忍不住又笑了。 小丫也是跟他们一桌的，她可没蒋小朝用勺子用得灵活，吃得有点乱糟糟，林招娣带笑给她收拾干净，又给她夹菜。 蒋汉也不知喝了多少酒，其他桌吃饱喝足了他们还在喝。 宋四凯都醉晕了，嘴里念叨着媳妇儿什么的。 他什么时候有媳妇儿了？胡瑶有些好奇。 不管他们几个酒鬼，她跟别的乡邻婶子收拾好碗筷桌椅。 她擦着桌子，猛然地让人给拽住。 醉气熏天的他掐住她的脸，迷离深邃的眸光很不愉悦：“笑啊，怎么不笑了？” “对着老子笑！” “……” 在众人八卦看戏的眼神下，胡瑶实在是笑不出来。 第53章 晚上去玩了 胡瑶现在已经大概了解他的脾性了，他吃软不吃硬的。 为了不被人多看热闹，她弯起唇角对他笑了笑。 蒋汉捧着她的脸不满意：“你这笑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子死了！” 胡瑶安静沉默好几秒，叹了一口气，握住他的手，声线软和：“蒋汉，我晚点再给你笑好不好？你渴吗？要不要喝水？我倒给你喝。” 她哄他讨好他的技巧生硬又简单，压根算不上是什么讨好。 可他好像挺受用的，反握住她柔软的手：“喝。” 胡瑶连忙去倒水给他，将他拉到一旁去。 他配合着步伐在她身后，听话得不行，小山似的高大身影瞧着半点凶神恶煞的气势都没了。 这会儿看起来跟乖巧的蒋小朝好像。 胡瑶递水给他，他没接，直接弯下了腰就着她的手喝。 他的唇碰上了她握在杯子边沿的手，引起奇怪的感觉。 抬眸看他一眼，胡瑶又低下头来。 他喝醉了酒跟平时的模样相差还是大的。 喝完水，他大步往蒋小朝走去，拎上还不想睡觉的他一起回房。 “爸爸！~”蒋小朝嘴巴里还包着一口鸡蛋，被抓起时他还有些茫然，吞下晃着小脚喊他。 胡瑶安静地看着这一幕，没阻止，他这酒品可比那些喝醉了打人又做混账事儿的男人好太多了，他喝了酒就只想睡觉。 还不忘带上蒋小朝。 不知为何，胡瑶觉得有些好笑。 她眼里滑过些许笑意，继续收拾东西。 村里婶子小媳妇儿们干活都是麻利的，很快就收拾完了。 醉晕的宋四凯也让唐昊飞给抬走了。 蒋汉用腿压着蒋小朝睡了一会儿，总觉得忘记了什么。 直到胡瑶打水回来给他跟蒋小朝擦脸。 “你乱跑什么！”他握紧了她的手。 “我哪有乱跑。”趁着他醉，胡瑶胆子大了几分，加大了力气用毛巾胡乱擦他的脸。 她进来瞧见他把蒋小朝压在腿下当踮脚的东西一样时，对他生起郁闷。 偏偏蒋小朝这样还能睡得香喷喷的。 父子俩都不见得有多干净，蒋小朝不停吃东西，被蒋汉“掳走”时嘴巴都还没擦，蒋汉则是一身的酒气。 喝醉了酒都还总说她乱跑！她今天家门口都没有踏出去一步！ 胡瑶胡乱给他擦了擦，脏死了，这样就直接躺床上！老是这样，邋遢鬼！衣服也乱扔。 他这样子干嘛不直接躺地上，胡瑶心里止不住絮叨，手上的活却不停。 先是给父子俩擦干净些，再摆好他们乱蹬丢在地上的鞋子。 胡瑶以为蒋汉醉了是不记得她说的话的，可到了晚上，他真压着她让她给他笑！ 她笑了大半个小时，脸都要笑烂了，他还是不满意！ “行了，收收你那两排牙！我一会儿给你拔了！”他腻了，松开掐在她下巴的手，没好气翻身下床。 胡瑶揉了揉自己笑得发酸的脸，郁闷。 被他箍在床上大半个小时，他还压着她的腿，现在又酸又麻。 她下意识蹬了蹬腿活动一下。 却不小心一脚踹到了他。 蒋汉好似没有感觉到，胡瑶松了一口气，连忙把脚收回来，翻个身背对着他开始睡觉。 他洗了个澡回来，她已经睡熟了，宽松的衣摆卷起了些，露出一小截纤细凝白的腰肢，盈盈一握，曲线优美。 她的脚也很小巧，他一手几乎能握全。 不知想到了什么画面，蒋汉停留的眸光暗了暗。 随意擦干头发，他上床像平常一样搂她进怀，肆意摸过她腰间细滑的肌肤，良久才给她扯好衣摆。 他今晚本不打算放过她，不过见她睡得这么沉，便算了。 许是大白天睡久了，晚间他一点困意都没有，抱着她柔软的身子半天，还是没有任何一点睡意，火气反倒更盛。 困倦迷蒙间，胡瑶有些喘不过气来，她皱眉低哼几声，抬手去推压在身上沉重坚硬的大物。 蒋汉被她半梦半醒低软轻哼的几声惹得更甚，他亲啃她润滑的肩膀，握起纤细修长的tui。 胡瑶被惊醒了，睁开湿漉潋滟的眸子惊然看撑在她上方的他。 惊哼溢出。 他火热粗重的气息打在她身上，引起阵阵颤栗。 她含着泪花忍不住抓他肩膀手臂，黑暗中只感到他气息更重了，粗沉的嗓子哑得不像话。 “疼了？” 他顿住，好像还挺关心她的。 但是是假的。 在这时候，他次次都不见得听她一两句话！ 果然。 “忍着。”他低头看她可怜兮兮的模样，眼神更暗了，幽暗的视线下移，荼蘼欲色的画面引人热血膨胀，他浑身肌肉忍不住绷得更紧。 哪家婆娘给睡个觉能要死不活的，他就是睡太少了，她才没能适应！ 乌云笼月，静夜幽长，云散云聚，时间悄然流逝。 “我不要了。”她嗓音染上丝丝细弱的哭腔，挣扎无力去推他，去掰他掐在她腰上的手，鬓角汗湿了大半，面色绯红。 见撼动不了他，急恼忍不住又骂人了。 她好了之后，也只有真急了，才会骂人。 蒋汉现下根本不同她计较这一两句没什么杀伤力骂人的话，还挺有耐心地哄她两句。 他哄人就像胡瑶讨好他一样没什么技巧。 “行了，别哭了。” “不让你笑了。” “哭着也挺好看的。” “哭得差不多了，收一收。” “能不能听话！” …… 翌日，蒋小朝发现胡瑶蔫巴巴的，像是没了灵魂一样，眼底还有乌青。 “妈妈，你晚上去玩儿啦？”他吃着热热香香的烤鸡蛋，睁着好奇的眼睛问。 胡瑶好困，腰也好酸，坐都坐不直了。 之前他都是只要她两次的，可昨晚……她一整晚都没怎么睡过觉。 她困倦得不行，蒋小朝说什么也听不大清，胡乱地点点头。 手里的鸡蛋只吃了一半，没吃完她就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蒋小朝跟她说什么话彻底听不见了。 她一副快坏了的的模样，看得蒋汉皱起眉来。 第54章 我的给你洗 他抱起她放回房里，自然将她手里吃了一半还轻握着的鸡蛋吃了。 蒋小朝哪知道他们背着他做了什么坏事才这样子，有些不开心胡瑶昨晚去玩不带上他。 以前他们母子俩晚上背着蒋汉去玩儿多好玩儿啊，虽然被抓回来会被训一顿。 胡瑶好了之后就没跟他晚上偷跑出去外面玩过了！ 她昨天自己去玩儿。 蒋小朝瘪了瘪嘴巴，有点委屈：“妈妈不带我去玩儿。” 蒋汉给他一个白眼：“带什么带，以后你妈晚上陪你爹玩！” 蒋小朝嘴巴更扁了，原本蒋汉晚上不让胡瑶跟他睡觉他就很不服气了，梗着小脖子：“凭什么呀！” “凭老子是你爹。”蒋汉呵了一声，大步往外走。 “安静吃你的鸡蛋，别吵着你妈睡觉，待不住就去找你那几个小不点玩去，别给老子疯了似的上山下水跟只流浪狗一样回来，仔细我抽你！”他出门前交代。 胡瑶本快天亮才睡的觉，就蒋复朝唧哇乱叫啰里啰嗦的吵醒了她。 蒋汉身影走远，蒋小朝哼了好大一声，跺了跺小脚，想对他大声嗷几声，可刚张开嘴巴，又想起胡瑶还在睡觉。 他皱巴了小脸，用小手把自己的嘴巴捏住。 乖乖安静吃完了三个鸡蛋，蒋小朝去胡瑶床边趴了好一会儿，见她还不醒，耐不住贪玩的小性子跑去玩了。 不忘小声跟睡觉的她报备：“妈妈，我去玩儿啦！” 熟睡的胡瑶哪能给他回答，他说完就踏着欢快的小步伐跑了。 胡瑶这一觉直接睡到将近中午，蒋小朝玩了一趟回来，她还在睡觉。 新房有二楼，蒋小朝的房间就是挪到二楼去了。 胡瑶醒来去找他，发现他坐在二楼的围栏上吃酥饼，大半个身子都悬空着，小脚还悠闲一晃一晃的！ 她看了一眼，魂都差点吓飞。 甚至都不敢喊他，软着腿慌急跑上楼去抱他下来。 “朝朝！” 蒋小朝嘴巴里还包着满满的酥饼，脸颊鼓鼓的，转瞬间到了胡瑶怀里，有些茫然。 “怎么啦？”他吞下嘴巴里的酥饼，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将他抱了下来胡瑶加速跳动的心率才平缓些，看了眼他无辜的小表情，叹声，惊魂未定道：“朝朝，以后不能坐在这里，很危险的，摔下去了怎么办！” “不可以嘛？” “嗯！”胡瑶郑重点头。 蒋小朝安静了几秒，软声奇怪讲：“可是我跟妈妈之前老是爬到屋顶上去玩儿的啊，妈妈教我爬好快！” “爸爸说我们是猴子！” “……”胡瑶神色一僵，回想起了一些混乱喧嚣的画面。 好像，确实是她教的！她小时候是调皮的，那时候有她爹和还对她很好的胡桂芬纵着，更是无法无天。 蒋小朝太小爬不上她还抱着他一起爬！ 想到这，胡瑶的脸皱了起来。 那时蒋汉凶神恶煞的说要打残他们算了。 有一回她真摔下来了，摔伤了腿之后才安分不爬了，她的腿疼坏了，蒋汉还对她冷嘲热讽，又是凶她又是骂她的，她不耐烦生气一巴掌就打过去了…… 她又打他了！ 当时他沉下的脸色几乎要吃人！ 胡瑶惊了惊，磕巴开口：“……那，那你爸爸没拦着你吗？” 她就算了，蒋小朝这么小，蒋汉哪能让他跟着她一起胡闹的。 “爸爸说啦，还打我噢，可是我不听话嘛。”蒋小朝很诚实。 胡瑶默了默，不知为什么突然有点理解蒋汉被他气到的心情。 她心情复杂，柔声教导他：“朝朝，以后不可以再玩这些危险的东西了，你受伤了妈妈会难过的。” “好呀！”他对胡瑶点头倒是快，也很听话，知道她这么紧张他，小脸红扑扑的，把小手里剩下带着牙印的酥饼给她吃：“妈妈不要难过。” 他在她跟前总是很乖，也很听话，胡瑶心里一软，接过他沾有牙印口水的酥饼不嫌弃吃了。 有点东西入腹，她感觉到饿意，一整个早上她只吃了半个鸡蛋。 跟他又说了几句话，就去了厨房。 昨天吃席剩下不少食材，胡瑶动作麻利地做好午饭。 蒋汉没回来，便只他们母子俩吃。 饭后，她洗碗时瞧见院子里晾晒随风飘扬的衣服，脸色不禁一红。 不是她洗的。 昨夜他混账透了，将她哪哪都弄得好脏，事后还要跟她一起洗澡！ 后来也不知怎么的心血来潮好心情顺便把衣服都给洗了。 回想到昨夜一幕幕，胡瑶的脸色红得不像话。 正想着那人，他就回来了。 “睡够睡饱了？刚才吃什么了？” 回来刚好瞧见她盯着衣服发呆的蒋汉大步过去，揽住她肩膀往回带。 口吻动作自然寻常，他厚脸皮，向来不会多想那些羞人的事而感到不好意思。 “你，你以后不要洗我的小衣。”昨晚接近凌晨他洗衣服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睡前听到了一点动静。 她贴身的衣物从来没有被男人洗过，这感觉怪异极了，虽然他们什么都做过了。 “怎么，你能碰老子的裤衩，老子碰不得你的？你的金贵点？”蒋汉一顿，眯眼看她的眼神染上凶意，见她一副不情愿的模样，更是不悦了。 “以后你洗老子的，老子洗你的！”她不让洗他倒是来劲了。 “……” “都我洗好不好？”胡瑶试图说服他。 蒋汉冷哼一声，不行。 蒋小朝捂着自己圆鼓的小肚子坐在门槛上，听他们为了洗什么裤衩争来争去的。 他就比胡瑶大方：“爸爸，我的给你洗好啦！” “你滚蛋！”蒋汉屁的稀罕给他洗裤衩。 蒋小朝扁扁嘴，生气背过身去，大动作将衣摆扯得更高，露出整个白嫩圆鼓的小肚子。 “你回回吃那么多做什么，有得吃你就塞！”蒋汉没有忽略他的大肚子。 “我不跟你说话！”蒋小朝还生他气呢。 “我稀罕！”蒋汉无语。 他还没有吃饭，胡瑶将剩下的饭菜端出来给他，他这人还说蒋小朝，自己吃的也没少到哪里去。 胡瑶洗碗的空档，父子俩去遛弯了，许久才回来，还拖了好大一棵树回来在院子里做秋千。 第55章 是我给你镶金子了 院子宽敞，胡瑶早前已经划分好位置打算种点青菜，但还没来得及动手。 下午他们父子俩做秋千，她把从林招娣那拿来的菜种子种好。 蒋汉做了一大一小的两个秋千，小的无疑是蒋小朝的，大的给胡瑶。 脑海里又滑过一些记忆，是她嚷着让他做秋千的画面，他不做她就哭，蒋汉才不管她哭不哭，听她哭得烦了吼她让她去隔壁李家哭去。 她哭着跑去了，去的却不是李家，而是去找胡桂芬。 他捉她回去的时候当然又是黑着个脸。 那四年里，他没给她看过几个好脸色！ 不过……她再怎么闹腾他也没有扔掉她。 思绪回笼，胡瑶瞟了一眼将剩下木头砍成柴火的他，不明的感觉又起。 他之前不给她做秋千，现在给做了。 “妈妈，你过来呀，我推你荡秋千噢！”蒋小朝兴奋的小嗓音响起，对她招招手。 他脸上的笑容灿烂耀眼，眼睛纯净懵懂，胡瑶微微弯唇，她现在又不是小孩子了，小孩子才玩荡秋千。 胡瑶不是很好意思过去，可在他欢悦的小嗓音下，她还是去了。 秋千很结实，悬空摇晃迎着微风，耳畔是他稚嫩奶气跟她说话的小嗓音，胡瑶眼里染上笑意，弯成月牙状。 “谢谢你蒋汉。”她不忘跟做秋千的人道谢。 蒋汉掠过她弯笑的眸子，听她轻柔带笑的声音，几秒后别过脸去，不理她继续砍柴，面色却软和了许多。 蒋小朝可卖力推秋千了，他见胡瑶笑，小脸红红的更开心了。 胡瑶舍不得他累到，只坐了一小会儿就下来了，改她去推他。 家里新添了两个秋千，蒋小朝的小伙伴们常跑来玩儿。 屋里现在还有电视，胡瑶一给蒋小朝打开，他们也可开心兴奋地跑过来凑一起看。 因为有电视看，几个小孩子连蒋汉都不怎么怕了，小丫一样也是。 提及小丫，胡瑶发现林招娣最近对小丫特别好，还好得过于明显了。 前不久她才知道，原来小丫之前给她看的新衣裳，就是她做的，口中说的婶婶也是她。 她感觉到有点奇怪，但没多问什么，毕竟林招娣向来喜欢小孩子，她对蒋小朝也好极了。 胡瑶想到这一点，没再多想什么。 可就在月尾，林招娣“跑”了。 也没“跑”远，而是“跑”去了小丫家，跟小丫的爹在一起了。 李婆子如今半条命都在吊着，李壮志更是日渐颓废，几乎全废了。 出了这事儿，他们母子俩更是差点一口气上不来，李婆子气得都中风了，李壮志理智全无，怨毒咒骂林招娣跟小丫她爹奸夫淫妇的话没见停歇。 这事儿很快就传开了，村民们震惊又唏嘘，明里暗里说了不少闲话。 林招娣这样的行为在他们眼里太不像话了，先前是将自己的婆婆和男人弄成那样，现在还敢光明正大跑去野男人家，这一桩桩做法在他们眼里不要脸下贱极了，大家纷纷同情起李婆子跟李壮志来。 李家母子虽然跟同宗族的人闹得水火不容，但这情况，也不会当什么都没看到，林招娣这些行为就是在将他们的脸踩在地上。 于是就在林招娣去了小丫家的第三天，李家宗族的人浩浩荡荡去给李壮志讨理教训人去了。 这场动静闹得很大，胡瑶虽然也惊讶林招娣这不声不响做出来的事，但她同她关系好，不像别的村民那样想她，更多的是有些担心她会不会出事儿。 长久以来，大家对不守妇道，男人还在却勾三搭四的女人看法尤其不好，有这些事出现，女人的下场大都不会好到哪里去，命都可能会没有。 胡瑶着急迟疑地去找蒋汉了，想让他帮忙。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蒋汉没想走蹚这浑水，林招娣关他什么事儿，之前李壮志那已经给过她面子了。 他跟林招娣关系不好，可胡瑶跟她好啊！ 见他压根不想理的模样，胡瑶更是着急了，握住他的手臂轻轻晃了晃。 “招娣姐，她，她对我跟朝朝那么好！” “老子给钱了。” “你不在的时候是她一直帮我跟朝朝。” “给钱了。” “她在我被欺负的时候一直帮我，你帮帮她，蒋汉。”胡瑶想到以往林招娣待她的一切，哪能不动容。 “你个蠢女人，老子才是那个在你被人欺负的时候帮你的那个！你搞清楚点！”蒋汉不想骂她的，但没忍住：“林招娣能无缘无故对你好么？你镶金子了？是老子给你镶金子了！” “她跟李壮志的事儿你别管那么多，人家夫妻的恩恩怨怨你管什么，你八只手是么？”蒋汉瞧她对林招娣这么上心的模样，不是很悦。 “可是她……”胡瑶还想再说什么。 蒋汉已经不耐烦了，掐住她的脸：“你知道林招娣跟那小不点的爹早就有一腿了么？李壮志就是发现了才那么对她，人李壮志腿废了不止，头也绿了，你现在让老子还去踩他一脚？胡瑶，你这心挺毒啊。” 胡瑶一愣，哑言不知道说什么。 蒋汉说完，突然想到什么，眼神危险下来：“你别跟林招娣学那些，敢给老子戴绿帽，我一巴掌打不扁你！” “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他沉着脸补充一句，神色认真至极。 “……” 胡瑶抿唇，没有说话。 他怎么也不肯帮忙，胡瑶还是放心不下，去小丫家看。 此时小丫家围了不少人，林招娣已经让人打了一通了，头发凌乱脸都肿了，小丫她爹更是让人揍得鼻青脸肿，小丫害怕得不停在哭。 孩童稚嫩恐惧的哭声夹在嘈杂声中。 搞破鞋这一罪行谁都容不下眼。 林招娣通红着眼大喊她已经跟李壮志离婚了，还给了一笔钱他，他都已经收下，离婚的事是说好的。 被人搀扶着的李壮志却是完全不认，目眦欲裂瞪大着眼大骂奸夫淫妇，难听下流的话接连不断。 “你这贱人！就这么等不及跑去这野男人这！早当初我瞎了眼才娶了你这么一个女人！” 第56章 反过来顺着她 “嫁给老子的时候就是贱人破鞋了，这么多年孩子也生不出！” “你这个婊子玩意儿，跟野男人勾搭不断，去死！奸夫淫妇通通去死！”李壮志声音阴沉厉裂，有同宗族的人撑腰，他底气势越发的大。 当初林招娣嫁给他时就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早跟别的野男人搞过了，他花彩礼钱娶了一个贱人回来，还碍于面子没有四处跟人说。 这贱人欠他的，一辈子都还不清，就该给他们李家当牛做马！ 现在扔了点钱给他将他跟他娘害成这样，还想去跟野男人过滋润日子？她做梦！ 李壮志脸色阴沉至极，扑上去狠狠又甩了她几巴掌。 周围看热闹的村民们听了这话，又是震惊了，越发开始同情李壮志。 女人身子不干净，在哪都是让人嫌弃的，李壮志容忍了林招娣这么久，没孩子也没不要她，已经够可以了，就算他也在外边乱搞，那完全是情有可原的事儿。 村民们唏嘘讨论声越发的大。 林招娣让人摁着，红肿的脸再次被狠狠扇了几个巴掌，嘴角已见了血，她双眼通红，心中愤懑后悔。 她不该念及那丁点夫妻情分放过李壮志的！她就该杀了他一了百了！ 林招娣的眼神渐渐疯狂起来，她奋力挣扎，可还是让人摁得死死的。 当年她原本是要跟小丫爹结婚的，他们彼此都喜欢对方，亲也快定了，要不是李壮志横插一脚，她娘也答应了，她怎么会嫁给他！ 她婚前是失了身子，可嫁进李家后，任劳任怨，任打任骂，他们也磋磨了她这么多年，她不应该反抗么！ 都是他们逼她的！ 她就想好好过日子，怎么那么难！ 胡瑶见她惨然不甘的模样，心情复杂，不管她在别人眼中是个什么样的人，可这几年对她的相伴照顾都是好的，她忍不住挤开人群上前去。 李壮志瞧见她，立马出声，现在他对胡瑶连面上的尊敬都丝毫没有了：“你来做什么，别再多管闲事儿！” 胡瑶是蒋汉的媳妇儿，大家会给她几分面子，但也不代表他们自己处理家务事也由着她指手画脚。 “小瑶。”林招娣看见她，眼里溢出泪水。 她的脸被人摁在沙土地上，狼狈不堪，胡瑶攥紧手心，想去扶她。 却被李壮志一把推开。 “滚！别以为你是蒋汉的老婆我们就不敢教训你！” 胡瑶踉跄几步站稳，脸色有些不好看，她知道自己此刻是算多管闲事，在别人眼中也是偏错一方，可他们这样对林招娣，林招娣会死的。 在她好了之后，林招娣是少有的一个对她好的人了，她就算真做错了事，她也不想看着她落到这下场。 “挺大口气，你们教训一个试试。”人群中蒋汉的声音渐近。 见到他来了，李家的宗亲们急忙大退一步，离李壮志远些，表示刚才那话不太关他们的事儿，他们没想动他老婆。 李壮志脸色变得很难看。 林招娣目光一闪，涌起希翼来。 李壮志瞧见她神情，咬牙扯起她头发：“贱人！今天谁都帮不了你！你还是我媳妇儿，搞破鞋我告到公安去你也得受了这罪！” “等这一天很久了！成天巴结伺候祖宗一样伺候胡瑶，就是等这么一天让汉哥帮你！你以为你是谁呢贱人！” 林招娣眸光一闪，他说的是实话不错，她为什么因为初始李壮志交代的一句话这么尽心尽力地去照顾傻了的胡瑶，那是因为蒋汉的原因，她想让他看在她照顾他妻儿的份上，在自己悲惨的时候看在这份上帮她一把。 更不要说他后面还给她不少的工钱，她待胡瑶更加尽心了。 人心是肉做的，她即便开头带有目的，可日日相处下来，她是真的很喜欢她，也很羡慕她即便傻了，也能被蒋汉养得好好的，那是多少人都没有的运气。 她最动容的，是那日她冲进来掐着李婆子帮她跟李壮志对峙的那一刻！她真的是一个很善良很好的人，她在她那里受到的偏护，是二十几年来从未有过的，她对她的好，她都以相同的回报给她。 蒋汉一来，场面静止了片刻，只有李壮志打骂林招娣的动静。 他好像也不是来给林招娣撑腰，而是径直走向胡瑶，微沉着脸，到底没在大庭广众之下骂她。 “你他娘的就不死心！”他说粗口。 “厉害啊，两眼没看着蹿这来了，老子绑着你你都能爬过来是么？” 虽然他没骂她，但照样训她了，没差。 胡瑶抿唇不语。 蒋汉冷哼一声从她身上收回视线，哪天他死了都不见得她那么紧张！林招娣一个花他钱照顾她的，她为了帮她能对他又撒娇又求情的！ 她这女人神烦，非让他插手人家家务事儿！这关他毛事儿！ 蒋汉心情不大好，但还是依了她的犟，省得一会儿他不帮她又给冲上去让人打。 别说李壮志想打她了，他都想！ 她脑子是不是没好透！ …… 二十分钟后，胡瑶被脸色不好的蒋汉扯回家。 “现在满意了，又花了老子一笔钱！”他语气不好。 方才他说服了李壮志，让他放过林招娣，他出钱给他治腿给他娘看病，还出钱给他娶个能生儿子的新媳妇儿，生到为止。 他这次没有粗暴强压，而是扔出几条诱惑的条件，李壮志还是心动了。 林招娣跟野男人他也教训过了，本他收了林招娣的钱听她提出离婚，被她磋磨了那么些日子，他立马就答应了，今天这一出，不过是宗族的人不清情况主动上门来说要帮他，他顺势去泄泄火而已。 蒋汉给他这些好处，他当然会答应！ “招娣姐说了会还的，我也会还给你。”胡瑶也知道今天给他惹了麻烦，思量歉意道。 “你拿什么还？肉偿么？”蒋汉扫她一眼，说完好像觉得还不错，可转念一想，肉偿什么，她本来就是他的人，他想睡她天经地义！ 他睡自己老婆还得花钱？笑掉大牙！ “别再有下次，老子一巴掌打扁你！滚去煲你的汤！” 第57章 扣钱 他对花不花这笔钱没多重视，就算给李壮志花那些钱，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根本不值一提，能花钱解决的事儿本就轻松简单，所以他才懒得动手。 只不过是她很不听他的话，他还有病似的反过来顺着她。 反应过来这一点的他很不爽！ 胡瑶“滚”去煲汤了，煲了父子俩很爱喝的香浓鸡汤。 林招娣的事暂告一段落，李壮志收了蒋汉的钱，态度转变，又变得毕恭毕敬的，比起以往还要更甚。 收下钱没几天，就听说他在找媒婆说媳妇儿了。 李壮志吃喝嫖赌，劣性繁多，正常姑娘家哪会瞧上他。 可这年头，有钱什么做不了的，冲着钱去的女人多得是。 蒋汉给他一笔大钱的事早在那天闹事时就传开了，多数人羡慕不已，莫名的蒋汉还多了一个对兄弟极好的名声。 李壮志拿着这笔钱，多的是贪钱的想把家里姑娘嫁给他，更不要说多少心生主意的寡妇主动去找上他，这阵子他可谓是得意至极。 男人一旦有人捧着，就开始不知所谓了。 有了别的那些对他谄媚示好的女人，他早把林招娣抛到脑后去，记起也不过是不耐咒骂几句。 或许是他太过得意了，大肆宣扬林招娣是破鞋的同时还特意强调娶黄花大闺女，结果栽在了一个寡妇身上。 那寡妇哪知跟多少人有一腿了，但她却一口咬定怀上的孩子是李壮志的。 多年没孩子一直是李壮志的心病，他即便不是很满意那寡妇，但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是娶她了。 因为娶的是寡妇，还省了不少彩礼钱。 之后他更是洋洋得意，诋毁咒骂果真是林招娣不能生拖累他们李家。 可他不知道，私下里笑话他绿帽盖到脚的，多得数都数不清。 这场闹事里，林招娣跟小丫她爹受到了许多流言蜚语，当面的闲话都有一大堆。 只是林招娣这么些年受到的流言哪里还少，她早已麻木了，现在的情况对于她来说，还是好事儿！她跟回当年的知心人，两人关上门还不是照样过安生日子。 “小瑶，太谢谢你跟汉哥了，那些钱，我们会一点一点还给你们的。”林招娣再次对胡瑶感激涕零。 胡瑶看着她还带着淤青的脸，轻轻摇头，让她不用急。 林招娣去了小丫家，照样天天跟胡瑶早上搭伴洗衣服。 别的小媳妇儿婶子瞧见胡瑶对她还是那么好，暗地里好几回都找她说过林招娣的坏话，让她离林招娣那样的女人远些。 胡瑶没有听，看出了他们说林招娣坏话的同时还很明显想要巴结她。 李大花都来跟她示好过好几回了，丝毫忘记了她之前面对傻了的胡瑶是副怎么样的面孔。 胡瑶也不搭理她，被她缠多了还觉得烦，更加不怎么出门了。 蒋汉那人总说她到处乱跑，可真见她一整天门口都不踏出一步，又说她跟鬼似的，太阳都不晒一下。 之后不等胡瑶郁闷，撵了她去看管工人采茶，顺便给人算工钱。 秋茶可以采了，从前这些活他都是交给刘杰李珍做的，但现在扔给她了。 不过是走走看看，一人算两块二的工钱罢了，简单得很，胡瑶拿上记账的小本子去了。 之前刘杰李珍仗势欺人的，对她这个蒋汉的媳妇儿也是阴阳怪气。 胡瑶已经有一阵子没跟李珍碰面了，许光良出了事，连带着她哥她娘家也受了牵连，她哥早些年居然还跟许光良干过拐卖妇女逼良为娼的腌臜事，这些事一暴露，他哥蹲局子去了，好几十年，大半辈子都搭了进去。 李珍知道许光良是死在他们找回来的那个女人手上时，明白这一切都是蒋汉做的，肠子都悔青了。 蒋汉没放过她哥，说明压根就没给他们面子！李珍隐约怀疑蒋汉还是记恨他们帮许絮珠陷害胡瑶一事。 什么这事办好了带他们做茶叶的生意，她把她哥都搭进去了，娘家乱成一遭，所谓的带他们做茶叶生意，就是让他们采茶！ 李珍满心怨毒愤恨，可也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她娘家不行了，刘家人对她态度立刻转变，动不动指骂，更是将从前她没做过的脏活累活扔给她做。 这采茶的工钱一日有两块多，外边哪有这么好的活计，她跟刘杰即便再气愤怨恨，还是咬牙憋屈做这份活。 “李珍，你这茶怎么采成这样，蠢得你还城里人！我都跟你说过了……” “还有你这磨洋工的，就想让我们替你做多点活，要不要脸！” 以往受过李珍高高在上指点又昧了工钱的工人知道她娘家的事，哪个不是对她冷嘲热讽拍手叫好，更是幸灾乐祸。 李珍被自己一向瞧不上的村民这样说，哪忍得住，当下怒目大骂：“你们哪来的脸说我！以为自己是谁！采好你们的茶！” “吵什么呢。”胡瑶一来就瞧见这喧嚣的画面，走近瞧见李珍也在采茶，有些意外。 几个跟李珍吵起来的婶子瞧见胡瑶来了，立马七嘴八舌跟她说起李珍的坏话，说她怎么领着工钱磨洋工的，怎么糟蹋茶叶的。 李珍在胡瑶出现时，面色变得更加不好看。 “你怎么这样，我扣你钱了。”胡瑶听着七嘴八舌杂乱的话，看了一眼李珍，又看了一眼她采的茶，点点头，认真正直地在本子记下：“扣一块二。” 她这显然是针对报复，扣的钱也跟当初李珍和刘杰昧工人的钱一样多，李珍怒红了眼，咬牙切齿。 “胡瑶，你故意的！” “是啊。”胡瑶点头承认。 “……” 李珍气得发抖，狠狠地把装着茶叶的背筐一扔：“我稀罕这两块钱！只有你们这些穷鬼，才看得跟眼珠子一样！我不干了！” 她指着众人尖酸叫骂，最后指向胡瑶。 “胡瑶，你得意什么！真当蒋汉现在给你点好脸就是在意你了，我看你哪天被他其他女人挤走成破烂货！”她恶毒诅咒怨骂，踢开脚下的背筐茶叶大步离去。 胡瑶抿唇，把她剩下的一块钱工钱也抹掉。 第58章 阿猫阿狗 李珍指着胡瑶叫骂说她会被蒋汉不要的事没到一小会儿就传开了。 个别心里头阴暗的会这样想，可谁也没敢这样面对面说，胡瑶要吹个枕头风，就有得麻烦了。 李珍不稀罕那两块二的工钱，可刘家人稀罕，现在刘家人对她早不像当初那样了，她扔了茶回家没多久，刘家人知道这事儿，立马责骂她，让她赶紧滚回去跟胡瑶赔不是，把那好活计要回来做。 这么憋屈的事儿李珍才不愿意做，可刘杰一样是逼着她去，让她别再让蒋汉对他们有意见。 李壮志那事儿之后，刘杰心里也不平衡了，凭什么蒋汉对李壮志这么好，对他却这样！况且他还尽心尽力帮他找人对付了许光良！ 刘杰想过之后觉得大概就是因为他们之前做了不少小动作，令他不爽了，可大家都是兄弟，有矛盾很快就过去了，他相信蒋汉以后还是会有好处益他的！ 李珍也是！她们这些女人就是会惹是生非！就不能安分点么？净给他惹麻烦！ 刘杰心里怪起李珍来。 在刘家的强制下，李珍咬碎了牙，最后还是不情不愿上门去给胡瑶道了歉。 刘杰在一旁赔笑脸，又将蒋汉搬出来，叙说着他们的兄弟情有多么的好，让胡瑶不要计较，耍滑无赖自顾自的决定让李珍继续回去采茶。 …… “那女人骂你什么了？”蒋汉回来才知道有这事儿，扯过准备做饭的胡瑶问。 胡瑶看他一眼，缓缓出声陈述，声线轻然：“她说你会因为别的女人赶我走，我会变成破烂。” 在她嘴里说出的脏话，丝毫听不出一点恶劣之意，轻飘飘的。 蒋汉皱了眉：“她张个破嘴说什么烂话！” 他平时会骂胡瑶，但不是谁都可以骂！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骂他老婆是破烂，那是活腻了！ “还有你，之前不是很狂么？你一个给工钱的，被打工的指着鼻子骂？孬不孬你！”蒋汉对她恨铁不成钢，掐住她的脸。 “以后看谁不爽，你就给老子狠狠刮他大嘴巴子！知道么？” 他这话说得有些蛮横，就像是在教胡瑶横行霸道。 “你没事儿跟蒋复朝学着点儿，让他教教你，他在外边什么时候不是横着走！谁敢动他一下？” “……” 胡瑶沉默片刻，抿了抿唇，抬眸看他：“可是他们不是你兄弟吗？” 刘杰总拿蒋汉说事，他们这兄弟做了这么久，胡瑶哪猜的准他那些兄弟在他心目中的分量，况且他许多事她都是不知道的，要是给他惹麻烦了，他又会发火凶她。 “跟老子称兄道弟的数都数不完，兄弟？我特意跟你说过？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是老子兄弟了？”蒋汉嗤了一声。 胡瑶一顿，不知道说什么好，他这话倒也让她明白了刘杰跟李珍她哥在他眼里根本算不上是什么兄弟。 “喏，那两个。” “阿猫。” “阿狗。” 正巧此时宋四凯跟唐昊飞上门来找他，蒋汉轻抬下巴指了指。 宋四凯：“……” 唐昊飞：“……” 不知道怎么的他突然又看宋四凯跟唐昊飞不顺眼了，胡瑶对此不发表意见，饭点快到了，她挣开他的手去厨房做饭。 宋四凯跟唐昊飞啧声不悦，对蒋汉说了好几句有意见的话，之后两人又推说对方谁才是阿狗。 他们掐着点过来，就是有蹭饭的意思，胡瑶把他们的饭一起做了。 饭后蒋汉跟他们一起出门去了，出门前他还跟胡瑶说留下李珍采茶挺好的，让她把她当牛使，该怎么出气怎么出气…… 采个茶能怎么将人当牛使，胡瑶看了一眼他走远的背影，给还没吃饱的蒋小朝又盛了一碗汤。 “妈妈，我的牛牛还没有买回来。”蒋小朝不知道他们先前说的什么事，听蒋汉说起牛来，想到了他之前答应自己要买头牛给他放的。 胡瑶笑了笑，拿掉他脸颊上沾着的一粒米饭：“快了。” 蒋汉实说要买牛给他放的来着，因为蒋小朝成天疯玩，没有一点“正经事”做。 李珍下午还是回来采茶了，大家瞧见她，冷嘲热讽的话不断。 她脸色难看至极，在胡瑶扣了她工钱还故意让她在两边茶田来回跑时更甚，心底不知咒骂了多少话。 到底如今没有娘家人撑腰，她没那么大底气了，有什么委屈只能往肚子里咽。 胡瑶对她之前阴阳怪气难听的话是不开心，在蒋汉的应允下出过气，之后几天见她慢慢的安分下来了，倒没有再去为难她。 采秋茶的第六天，蒋小朝的小牛买回来了，蒋汉是真要让他去放牛。 他挺开心的，小牛到家的第一天，他蹦蹦跳跳兴奋地围着它转，当天就带着他去山脚下吃草了。 才相处一天，蒋小朝跟他的小牛感情就已经很好了，他把自己喝的奶都分一半给它，甚至还想跟它一块儿睡觉。 蒋汉揍了他一顿。 不是因为他想跟牛睡觉。 他哪管他跟不跟牛一块儿睡的，是因为蒋小朝拿了他的杯子泡奶给牛喝，牛没喝完拿来给他喝。 开始他不知道，还稀奇他怎么突然那么孝顺了，看在他是他儿子的份上，没多想什么，受了他的好意喝了。 结果刚喝完他就自己坦白了，还没觉得有什么错。 屁股当然是被蒋汉打肿了。 胡瑶这会儿没在家，他委屈地跑去跟小牛讲他爸爸的坏话。 “蒋复朝，带着你的牛滚外边去！” “哼！” …… 胡瑶不知道有这小插曲，她今天去了镇上。 那天她说她会还蒋汉钱是说真的，最近她零零碎碎做着一些手工活，赚得虽然不多，跟要还他的那笔钱来说也是九牛一毛，但聊胜于无。 林招娣说是会还钱，可她跟小丫她爹哪能一时还得清，不过是一点一点慢慢地还。 胡瑶手巧，会编织一些小东西，做得也精致，她还当姑娘家的时候就是靠做这些赚点私己钱。 除了这些，她还去集市卖烟笋干，意外的生意比之前卖西瓜还要好。 只是她没能卖几天，就被蒋汉黑着脸抓回家了。 第59章 赔孩子 又是不知道他哪一个兄弟给他打的小报告。 “对一个个男人笑成那个死样子，你活腻了？”他挺凶的，脸色也很臭。 “想学林招娣是么？！”蒋汉瞪她。 “你一天天的都跟什么东西玩，不是一堆奶没断的小屁孩和猫狗，就是乱七八糟的！”他不想想自己，还挺好意思说胡瑶的。 “我没有。”胡瑶抿唇，她哪做什么出格的事儿了，就是卖个笋干，之前他不让她卖西瓜就算了，毕竟西瓜是他的，可是现在的笋干是她亲自挖亲自做的，他也不给她卖！ 而且集市上卖东西的，哪个不是笑脸相迎的，难不成还拉着个脸么？她只是礼貌对人笑，又不是像他说的那样只对男人笑！ 想到这，她有些郁闷不服气。 “给你钱。”她把这些天赚的钱给他，嗓音轻柔认真：“我不会做那些事的，招娣姐他们还没那么多钱还给你，我帮着…” 又说起林招娣，胡瑶眸光轻垂，稍有复杂。 就像是蒋汉说的，她悉心照顾她那几年，是收了钱的，可其中的好意和处处细心她是真实感受到的，或许她一开始是抱有自己的目的，也不像她印象中的那么好，可现在帮都帮了，没什么好说的，她也真给蒋汉惹麻烦了。 她想尽力赚钱一起快点还给蒋汉，也是为了不想欠他那么多。 他其实对她是挺好的，虽然凶了点，说话难听了点，脾气也阴晴不定了点…… 那日她帮林招娣前也犹豫过，毕竟她如今的底气，别人对她的尊敬，说白了都是蒋汉给她的，这一点她很清楚，她也是在赌他会不会帮…… 林招娣那事儿闹起来如今已经说不上是谁对谁错了，她跟李壮志各自都有问题。 只是鲜少有人对胡瑶那样好了，看林招娣那样被打，她不忍心，还是帮她了。 要是换了另外跟她毫无交集不相干的人，她也不会傻到那样去多管闲事做这些引人诟病争议的事。 “你帮？帮什么，你是哪边的人？”蒋汉打断她的话，脸色越发黑。 她这话说得，合着她跟林招娣他们才是一伙的！蒋汉心情更不爽了。 “再乱跑老子就打断你的腿！喜欢给人笑搁家里对老子跟蒋复朝笑！那头牛也可以！” “……” “家里没活给你做了是么！还是老子没钱给你花？”他继续说教，还是不想她“抛头露面”。 “有让你还钱么？那点钱我还看不上！” 他们是半点关系都没有的人么？那点钱还用得着斤斤计较了，说到底这死女人还是没将自己看作是他的人。 “行，就你还了！林招娣的钱老子不要，就你肉偿！” “知道老子当年放高利贷的，利滚利滚利，你做好准备，蒋复朝没十个八个弟妹都不行！”他眸子微眯，语气认真。 胡瑶一僵，憋红了脸，他不跟她要钱要孩子！ “……还是招娣姐他们还钱给你好了。” “这会儿不关你的事儿了？”蒋汉见她生动多番变化的表情，挑眉。 “……嗯。” 蒋汉冷哼一声，早知道这样就能吓住她不多管闲事，就该这样说了。 可转念一想她还是这么不想给他生孩子，他的脸色又黑下来，妈的，还不如给钱！ “滚去给他们算工钱！做好这事儿老子也给你发工钱，再跑外边花枝招展的我抽扁你！” “蒋复朝，别跟你的牛开会，滚过来收好你这堆破烂玩意！” 心情不好的蒋汉哪哪又看不顺眼，连对在院子里跟小牛说小话的蒋复朝都隔远吼两句。 …… 林招娣去了小丫家一个多月，怀孕了。 这下子在村里边再次引起轩然大波，谁不知道她嫁给李壮志这么多年都没怀上孕，这换了另一个男人，倒是不到一个月就怀上了。 说李壮志不行的人有，说他俩真没孩子缘的人也有。 胡瑶对这些八卦的议论没多感兴趣。 不过……她知道林招娣其实不是才怀孕一个月，而是快两个月了。 那时候她跟李壮志都还没有分开。 林招娣没有注意到胡瑶微变的神色，这么多年了，她终于怀孕了，也终于能彻底摆脱那个不能下蛋的母鸡的名声！这让她怎么不高兴激动！ “对了小瑶，我们这个月手头有些紧，这个月的钱能不能迟些给你。”她带着歉意和祈求的目光看向胡瑶。 胡瑶一顿，想到蒋汉要她赔十个八个孩子的话，惊然连连摇头：“你去跟蒋汉说。” 她很明显意识到蒋汉现在不喜欢她偏着林招娣，也不喜欢她多跟她待一块儿。 想到她方才在李珍面前得意炫耀自己怀了孕，又像以往那些诋毁她没得生的三姑六婆那样嘲讽李珍没得生的陌生模样，胡瑶眸光沉了沉，感觉很不舒服。 这抹不舒服在悄然瞧见她拒绝的话落下，她微愣不可置信的表情时更甚。 “小瑶，你帮一帮我，只是跟汉哥说一说的事儿，你们是夫妻，好开口一些。”林招娣握住胡瑶的手，哀求。 “我也怵他。”胡瑶平静出声，不动声色挣开她的手。 “汉哥对你很好的，再怎样都不会对你太过分。”林招娣照顾了她这么多年，哪看不出来蒋汉是在意胡瑶的。 “我上回帮你，他回家打我了。”胡瑶抬眸看她，眸光澄净幽长。 林招娣微顿，缓缓张口：“不好意思小瑶，都是因为我。” “不过男人都是这样的，你忍忍，多顺顺他，他就不怎么会跟你动手了，小丫她爹之前做久的活没得做了，我们现在日子确实紧巴，那钱…小瑶，要不你再跟汉哥说一说，看看有什么活计给他做，这样我们也好快还你们钱……” 胡瑶眼里滑过失望，良久没有说话。 她如今这副急切的模样，真印证了蒋汉跟李壮志说的话，她对她好，真没几分纯粹。 她自己在李家受了苦难，自己会崩溃反抗，可一挣脱那样的环境，却来劝说别人忍一忍，听到她会被蒋汉苛待，也不予理会，只顾着自己的事。 “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第60章 换了 近来几天，胡瑶没去挨林招娣，也很听话没出门去卖东西，就算去镇上买点零碎的玩意儿，也顶多去酒酒铺那走走。 这让蒋汉很满意。 他过些天要出去一阵子，不能在家里看着他们母子俩了，她这么“安分”，挺好的。 也不是头一回出远门，但这次不知怎么回事，胡瑶没好之前，他只是操心头疼，她好了之后的现在，他还有种既放心又不放心的感觉，说不出的矛盾，似乎蒋复朝还能让他更放心些。 母子俩可不知道他的矛盾，还在院子里跟玩荡秋千，这是他俩日常的活动。 蒋小朝超爱他的小牛，早两日下了点小雨，他还死缠烂打缠着蒋汉要给他的小牛做个属于它的家，不能让他的小牛淋到雨，软声软气地还说他的小牛淋了雨会生病，贴心得不行。 蒋汉对他很无语，见他那副对牛比对他这个老子还上心的模样不是很顺心，让他滚蛋，可第二天被磨得烦了，还是在院墙做秋千边侧的位置给他的宝贝小牛做了个简易的牛棚。 蒋小朝每日除了固定的时间要带他的小牛去山脚下吃草之外，连去跟小伙伴玩都想把他的小牛一起带上。 他的小伙伴们也可羡慕他有小牛了，只有他有。 小牛刚买回来的那几天，他天天昂着小下巴给人炫耀，小模样得意坏了。 自上次他拿牛喝过的奶给蒋汉喝之后，蒋汉只要看到他跟他的牛凑在一块儿都看不顺眼。 这会儿也是。 母子俩荡着秋千，面带笑容，谈话温馨欢乐，本该赏心悦目的。 只是蒋复朝啃一半酥饼，剩下一半又拿去给他的宝贝牛吃。 也没见着谁家的牛还能有这么好待遇有饼吃的。 牛还不吃，只舔了两下。 “爸爸，你吃嘛？” “滚！” 蒋汉觉得蒋复朝就是少打了，他也就这时候对他这么大方！ 牛不吃的才想给他，他这时候又不想着他妈了？ 呵，养屁的儿子，孝顺极了！ 胡瑶眼里染上笑意，如今看这样的画面，倒不像开始那样忧心担怕，还觉得有些好笑。 因为她知道，蒋汉真不会对蒋小朝做什么。 “过两天我出趟门，你们在家安分点知道么？”蒋汉视线落在她含笑的眸子上，片刻后开口，同以往一般叮嘱。 以前不管他们娘俩听不听得懂，照流程他也是站他俩跟前说一遍。 挺不错的，现在有进步了，以前他说话的时候他们娘俩玩手指说小话吃饼的，就没见哪回认真听他讲过一句话，他回回临走前都想收拾一顿他们再走。 脑子好了就是不一样，能听话了。 蒋汉看向胡瑶专注听他说话的眸子，心软了片刻，再看那糟心继续啃着牛舔过不吃的酥饼的蒋复朝，嫌弃别过眼。 “有事儿就找唐、宋、…算了，去找老太太他们。”他继续叮嘱。 “我知道了。”胡瑶点头，迟疑开口：“你要去多久？要收拾东西吗？” 这还是头一回他出门有这待遇，怪稀奇的，蒋汉说不出心头那不明的异样，但显然的感觉到满意，很自然握过她的手，拍掉那点还没来得及收拾干净的饼屑：“随便收拾两件衣服就行了。” “哦。”胡瑶等他拍干净她的手，收回手来。 他现在瞧见她的手脏了，总是会给她弄干净。 “爸爸，我的手手也拍。”蒋小朝啃完最后一口饼，把小手扬起来，理所当然要蒋汉拍干净。 蒋汉拍他一巴掌，让他滚开。 蒋小朝鼓了小脸，不开心扑上去，胡乱在他裤子上擦。 “蒋复朝！你皮又痒了！”蒋汉沉了脸。 蒋小朝做完坏事，在蒋汉要揍他之前，赶紧撒丫子跑开，还好开心地扬着坏坏的小笑容。 见他脸色又不好看了，胡瑶弯腰伸手拍干净他的裤子：“我等一下说他…” “你说个屁！”蒋汉睨她，没好气。 什么时候见她说过蒋复朝了，含在嘴里都怕化了！还等一下说他！等一下不把他抱怀里亲！ “一会儿做饭把他的牛给煲了！” 一只小脚都已经跨出门口的蒋小朝听到这话，不笑了，立马紧张跑了回来：“不要不要！” “爸爸，我回来啦！你打我嘛！我可讨厌了，怎么有我这样的小孩啊！” “你要打我的屁股还是脚脚啊？棍子在这里！” 为了不让蒋汉对他的宝贝小牛做什么，他把蒋汉平时打他的藤条都自己屁颠屁颠抱过来了。 “呵，你挺积极。”蒋汉瞥他。 胡瑶对此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 次日，蒋汉带母子俩去了一趟县里。 蒋小朝知道去玩，可开心了，又是跟蒋汉说要把他的小牛一起带上。 蒋汉让他跟牛待家里，哪都别去。 “我们都去玩了，它自己在家好可怜呀。”蒋小朝很多理由。 “老子可以打你一顿让你跟它一样可怜有伴！”蒋汉翻白眼，已经不耐了，自从这只牛给他买回来，成天成天的惹他嫌。 “你穿的什么，给老子换了，露着腿给谁看！”转过身，瞧见换了身新衣服的胡瑶，先是一顿，随后视线滑下在她白皙裸露的一小截小腿上，脸色又拉下来。 “丑死了。” 胡瑶抿了抿唇，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没觉得哪里丑了。 新的连衣裙很好看，布料做工都很好，也很符合她的身形，她觉得挺好的，哪像他说的那样。 这还是她没有再帮着林招娣还钱给他后，拿自己赚的钱买的，她很喜欢。 哪有女人不爱美的不爱漂亮衣服的，那日她跟蒋小朝去买东西瞧见就很喜欢这件裙子了，存了一阵子钱才买的。 他说要带她跟蒋小朝去县里喝喜酒，出门肯定是要穿得体些，她才换上这裙子。 “不要，我喜欢。”胡瑶不想换。 蒋汉脸色黑了黑，很好，昨天才说她听话些，今天就给他整这出！ “在家里穿得灰头土脸的给老子看，出去给别人看就穿得花枝招展的！信不信老子打扁你！”他越想越不爽。 “你以为你还十几二十岁么？换了！” 第61章 能矜持点么 他黑着脸斥喝她，掠过她被衣裙勾勒明显的身体曲线，想到她就这样走出去给别的男人看，心里冒火。 “我就是二十岁啊。”面对他的黑脸责骂，胡瑶神色染上几分委屈。 蒋汉一噎，差点给忘了。 他正还要说什么，蒋小朝就不乐意了：“你干嘛凶妈妈啊！” “妈妈才不丑呢，好好看噢！”他真心夸赞，可捧场了。 “爸爸丑！又不刮胡子了！”他这话也说得认真。 “像旺财。” 旺财是村头的一只邋里邋遢的老狗。 蒋汉黑着脸拎过他，先是赏了他一顿。 最终胡瑶还是穿着这身裙子出门了，蒋汉也把胡子给刮了，换了另一身不怎么随意的衣服。 他还给胡瑶套了个两指宽的金镯子，扎眼极了。 胡瑶不是很想戴，她从来没有戴过这些东西，很不习惯。 金镯子还是实心的，有些重。 “放家里好了，带出去不安全。”她这样跟他说。 “老子在你身边站着，不安全的是哪个？”他口气有点狂妄。 好像也是……胡瑶看了眼他高大挺拔的身影，收回视线。 一家三口出门，穿戴靓丽。 碰上的一些村民不是没有瞧见胡瑶手上那个张扬夺目的金镯子，一时间心里发酸羡慕嫉妒的，又是多了许多人。 “这有的人啊，还真以为舔着脸伺候人伺候久了，别人就真拿她当自己人，人家自己日子过得滋润福气，手指缝里留点钱打发乞丐也就那样，不过偏偏有的钱情愿给乞丐，也不会给某一些人！” 李珍阴阳怪气意有所指地说，显然这些话就是在说林招娣。 往日要说她看不顺胡瑶，但更瞧不上看不起的，可是林招娣，而这阵子林招娣因为怀了孕，洋洋得意在她面前三番四次嘲讽她后，她更是厌恶她。 最近见胡瑶不跟林招娣多接触了，态度也冷了很多，她同样没少对她嘲讽。 林招娣脸色一阵难看，看向她的目光阴沉。 之前她跟胡瑶说小丫她爹没活干的事是真的，她就是想胡瑶帮一帮忙，这对于蒋汉来说简单极了。 胡瑶没好的那四年里，她们两人的关系在桃湾村里怎么不是最好的，她也有真心待她！ 蒋汉给李壮志那笔钱，对于她跟小丫她爹来说，好几年都还不完，可对于蒋汉来说，压根就不值一提。 他们也没想着不还，可为什么她让胡瑶帮点忙，她都不乐意，还因为这么点小事疏远了她！她忘了她们之前关系有多好，她多细心照顾她了么？ 那几年她因为照顾她，被多少人说是狗腿子，去讨好一个傻子！她都没有在意，现在她好了，反倒还开始疏远她忘记以前的事了！她还是不像她想象中的那么好！ 林招娣心里很不舒服，被李珍的话一激，更是阴霾。 “有的人还不是一样！觉得自己还很金贵，什么城里人，不就是下不了蛋的母鸡！有好处的时候还不是一样眼巴巴赶着去巴结，好意思说别人！家里头的也不见得几个好人，全是下三滥玩意儿！”林招娣冷笑。 从怀上了孩子，她彻底扫清了以往让人说得哑口无言的罪名，现下日子也平静稳定了不少，她底气也多了，凭什么还要由着给人指指点点！ “你说谁是下三滥玩意儿！林招娣你这个破鞋婊子！”李珍的脸沉下来，直指着她骂：“你这样破鞋烂货，别人说你你就该夹紧尾巴一声不吭，怀个野种还好意思四处张扬炫耀！李家人当时没打死你算是你好运气！” 要不是有胡瑶那样的傻子去帮林招娣，林招娣早让人打死了，她这样水性杨花的破鞋，没哪个人会同情！ “蒋汉怎么会让胡瑶跟你这样给男人戴绿帽不干不净的女人凑一块！现在胡瑶清醒了，还理你这样的婊子才怪！”李珍满是嘲讽。 林招娣眼神阴沉，上去打了她一巴掌，声音尖锐：“谁才是婊子！谁怀的是野种！” “啊！林招娣！你个贱人居然敢打我！”李珍反应过来，大叫一声，双眼冒火，抬手打回去。 不到一会儿，两人扭打到一块儿去，边上看热闹的人不少，但不见得有哪个上前去拉架的。 她们扭打的范围扩大，几个婶子婆子还连忙后退几步，只动动嘴皮子。 “别打了别打了。” “这有什么好动手的。” “说的全是实话。” …… 胡瑶暂且不知道桃湾村发生了什么，跟蒋小朝认真吃着席。 她也是跟蒋汉来了才知道，这是县长家的喜宴，他孙子摆满月酒，摆得低调体面，请的人不多，但从寒暄的话语间，能听出每一个人都不是很普通。 早听说蒋汉人脉关系广，认识不少人，今天她才见识到一点，他来了之后跟不少人都很熟络，县长对他也是客气和煦，还打趣两句说他现在才舍得带妻儿出来。 原来他也不是只有宋四凯他们那些吊儿郎当的兄弟朋友。 怪不得罗楚明家还想巴结他…… 胡瑶喝了一口汤，又瞄了一眼不远处他还在跟别人侃侃而谈的模样，心里生出少许怪异情愫。 “我一个粗人，哪有您说的那么好，以前混账事儿是没少做……” “简单混两口饭吃养家糊口。” “他们闹得慌，我怕给您惹麻烦。” 蒋汉跟前站了位面目慈祥的老太太，不知在说同他说着什么话，蒋汉的语气神情是少有的礼貌恭敬。 他说着，似乎感受到了她的视线，扫了两眼过去，见她一副惊愕的模样，眯眼给了一个警告的眼神。 胡瑶低下头继续喝汤，身旁空的是他的位置，好一会儿他才回来。 桌上其他人胡瑶一个也不认识，但很热情和善，女人家更是心细，聊天时没把胡瑶落下。 蒋小朝生得精致可爱，在胡瑶跟前乖巧得不行，大家瞧着也生出喜意，跟胡瑶搭话时还笑着说他都不像蒋汉。 说完又觉得有些不妥，补充了两句，说眼睛还是跟蒋汉很像的，别的像胡瑶，男孩子多数像母亲。 蒋小朝认真咬着鸡腿，完全不在意别人说他像爸爸还是像妈妈的，但说到他像个小姑娘时，就不乐意了，想拉开小裤子给他们瞧瞧他就是男孩子。 在他还没这个丢脸的行动前，蒋汉微黑着脸很有先见之明把他摁住了。 “蒋复朝，你能矜持点么？” 第62章 别人不关我事 蒋小朝就从来没有矜持过，说到底他的厚脸皮是随了蒋汉，干啥事都不觉得丢脸，而且年纪太小，还不怎么知羞。 “我不是小姑娘呀爸爸！”他不是很喜欢别人说他像女孩子，就像是蒋汉平时说他不像爷们一样。 “知道你不是了。”蒋汉语气敷衍，扬手给只知道吃菜的胡瑶夹了几筷子肉。 “可是他们不知道！”蒋小朝瘪嘴，小手揪着裤头，固执地还是想给别人看清楚了。 蒋汉夹了块肉堵住他啰哩巴嗦的嘴：“你别说话，吃你的！” 要不是在外边，他又忍不住骂他了，这傻蛋非得给别人证明他不是小姑娘给别人看那点小玩意儿！照这样他还穿什么衣服出门！ 一想到以后别人说起他蒋汉的儿子，是个随便脱裤子给别人看的小流氓，他就觉得丢脸！丢大脸！ 其他人不是蒋汉，可不知道蒋小朝打算做什么，只见到蒋汉一回来坐下不是先吃自己的，而是第一时间给媳妇儿儿子夹菜，自然极了。 一时间女人们看着都有些羡慕，这样的体贴是她们的男人都没有给过她们的！ 女人有时不需要什么贵重浮夸的东西才能被打动，只需要平常细微的一些小举动。 蒋汉看着五大三粗的，性格脾性不怎么好，他的传闻更是混乱不堪。 这样一个男人，对妻儿却是这么体贴！可见的那些不好的传闻不见得多少是真的！ 女人们因为蒋汉一个人举动，对胡瑶生起了羡慕，也越发对自家男人不满起来。而男人们则是还没发现什么不对劲，打趣说笑了蒋汉几句。 这桌坐着的男人们，几乎都跟蒋汉打过交道，但见过胡瑶的却没几个，也不太清楚胡瑶之前的情况。 胡瑶模样好，今天这么简单一收拾，更是靓丽几分，他们便调侃笑着说难怪蒋汉之前都不舍得带胡瑶出门。 说笑的言语间带有对胡瑶的赞美。 蒋汉微侧过头看了她一眼。 她应该很少让人这样说笑夸赞，不好意思了，又是红了脸，恬静娇美的面容染上绯意，更加耀眼。 蒋汉眯了眯眼，不悦又起，还是关家里算了！ 胡瑶感受到他的视线，抬眸跟他相视一瞬，直觉感到他又不开心了，她有些莫名其妙，抿了抿唇继续认真吃饭。 喜宴结束，蒋汉跟人简单寒暄完，带着他们母子俩回家。 蒋小朝怀里抱着一小袋红鸡蛋，他最喜欢吃鸡蛋了，开心得眼睛弯弯的，奶声奶气跟胡瑶讲回到家要分一个给他的小牛吃。 现在他有什么东西都会想起他的小牛。 胡瑶不由地跟着弯了眼。 “就你的牛矜贵！”蒋汉听不得他提他的牛。 “是呀！”蒋小朝不否认，认真点头。 一家三口悠闲等车，说着细碎平常的话。 蒋汉席间喝了几杯酒，他酒量好，这几杯酒还不足以让他醉，可他一路搭着胡瑶肩膀走，施加了些重量在她身上。 这年头的正经人家，就算是夫妻，在外边都不会这样“拉拉扯扯”，等车的这小会儿时间，已经有不少打量的目光望过来。 蒋汉瞧着是不像什么正经人，他向来也不在乎别的的看法，胡瑶被他揽着，说是给他支撑，可瞧起来更像是身形娇小的她被强行依偎在他怀里，像是个被强抢走的良家妇女。 如果不是他们身边还有一个蒋小朝软声软气喊完爸爸又喊妈妈的证实他们夫妻关系的话。 人多数都是畏强欺弱的，即便有好事儿见不惯他们这样拉扯的人，瞧见蒋汉那高壮的身形，也很自觉地不去找不痛快。 胡瑶一样是从来没在外边大庭广众之下跟男人搂搂抱抱的，她被一路看过的目光羞红了脸。 “蒋汉，你能站稳吗？”她问他。 “不能。”他很清醒地回答，也没见几分醉意，连演都不想演。 微风吹过，卷起她裙角一侧，几乎整个纤细的小腿都露了出来，肌肤凝白润滑。 蒋汉拧眉，弯身顺下她吹起的裙摆：“腿砍了！穿的什么玩意儿。” 他对她确实有很大的占有欲，她是他的人，身子当然只能给他看，有时见她对别人那笑的，他连她的脸都想给捂严实了！ “她们也穿裙子。”他对她的裙子意见很大，胡瑶示意让他看看街上其他姑娘，也有很多穿裙子的。 她穿的还是长裙，裙摆都快到脚踝了，现在很多连衣裙还有更短的，姑娘们还不是一样穿。 胡瑶让他去看看别人，蒋汉眼神都没抬一下。 “别人关我屁事儿，她们是我女人么？老子不在你敢再穿这样出门试试，打不扁你！”他用着说教威胁的语气。 女人哪有不爱美的，他老是不喜欢她打扮，一点点也不行，胡瑶有些郁闷了。 忽而又想到他对他其他的女人是不是也这样要求，霸道专制，这不许那不让。 莫名的不舒服又涌上心头，她别过脸去不说话。 “你什么意思，说两句还给老子闹脾气？很不服是么？”蒋汉不知道她这几瞬的时间想了什么，见她明显还给他摆脸色，不是很爽了，这死女人就非要在外边穿得花枝招展的！ “我喜欢这件裙子！”胡瑶闷声。 “喜欢也不许穿！”蒋汉不讲道理。 蒋小朝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脸奇怪，见胡瑶不开心了，又向着她去讨伐蒋汉：“爸爸讨厌，干嘛不许妈妈穿衣服啊！” 在他小嘴里说出的这一句话，意思好像变了变，他这敞亮的小嗓音嗷完，立马又有几道八卦好奇的眼神看过来。 “你喜欢不穿衣服的妈妈嘛？那我不穿裤子你又打我…” “……” 好在他们等的车来了，胡瑶沉默地牵过他的小手上车。 蒋汉啧了一声，悠悠跟在后面。 路上蒋小朝还是要说话，为了避免他再说出什么令人误会的话，胡瑶剥了个红鸡蛋给他吃。 “爸爸，我…”蒋小朝含糊不清地讲话。 “蒋复朝，你的嘴吃东西都不能闭上是不是！”蒋汉觉得他聒噪。 第63章 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它想说话嘛。”蒋小朝囫囵吞掉嘴巴里包着的鸡蛋，瘪瘪嘴道。 胡瑶笑着给他擦干净小手和小嘴，蒋汉不搭理他，她便换了别的话题跟他说起细碎有趣的小事儿。 到家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蒋小朝半路上睡着了，蒋汉托着他，他肉乎的小脸压扁在他肩膀上，睡得口水都流了。 蒋汉倒也没嫌弃，在他轻微惊动时大掌拍了拍他的背，动作轻缓。 蒋小朝吸溜一下口水，咿咿呀呀说了句什么，又搂紧了他脖子。 这画面是从未有过的温馨有爱，胡瑶不由得看愣几分。 “犯什么傻，开门！”他睨她一眼。 “哦。”胡瑶回过神来，找钥匙打开门让他先抱蒋小朝进去。 蒋汉将沉睡的蒋小朝丢到床上去，没一会儿又出门了，说是去找唐昊飞一趟。 这还是他头一回去哪前跟她说的，他出远门的不算。 “太晚了就不用给我留门了，我今晚也许不回来。”他丢下最后一句。 胡瑶看他远去的背影，垂下眸子，去将院子里的衣服收回来一件件叠好。 今晚不回来了，可能要去找他其他女人了？ 叠好衣服放好，胡瑶去了蒋小朝房间，看着他可爱好看的小脸，眸光柔了柔。 摆正好他东倒西歪的睡姿，脚步轻慢地退出他房间。 家里装了灯电就是要比之前点蜡烛点煤油灯时要方便得多。 房里就有冲凉房，胡瑶正准备关掉厅里的灯去洗澡，阵阵急促的拍门声却先传了进来，林招娣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小瑶，你回来了吗？” 她的声音有些急，又带着几分慌乱。 胡瑶一顿，犹豫片刻，听那不断的拍门声，还是走去开了门。 “有什么事吗？” 开门抬眸的瞬间，映入眼帘的是林招娣狼狈的模样，胡瑶愣了愣。 “小瑶，你要帮帮我！”林招娣握住胡瑶的手，哀求恳切。 胡瑶微微蹙眉。 不等她再问什么，林招娣就先自己将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是她今天跟李珍产生了点口角，然后气不过两人打了起来，林招娣毕竟做惯了粗活，力气肯定要比李珍大，李珍平时为人嚣张，可到底多数都是下嘴上功夫，没真正动过几次手，林招娣完全是单方面压着她打。 李珍在打架过程中，流产了。 她跟刘杰结婚三年都没有孩子，这个孩子这时候来了，也是他们第一个孩子，刚怀一个多月，李珍自己都不知道。 现下这个孩子被林招娣给打没了。 刘家人送了李珍去医院确认孩子没了之后，个个愤怒至极，刘杰更是怒红了眼想杀林招娣的心都有。 刘家人现在还在四处找林招娣，林招娣一直躲着不敢出现，现在天黑了，才敢跑来找胡瑶。 能帮她的也只有胡瑶了！ “小瑶，我不知道她有孩子啊！我也没想过要害她的孩子！是她！是她先骂我的孩子是野种！还恶毒想推我在先的！”林招娣神情慌乱，她这话是真的，她再怎么样，也没想过要害一个无辜的孩子，何况她还不知道！ “刘家人现在都不想放过我都在找我！小丫她爹今天去镇上找活计了没在家，小瑶，你再帮帮我！我听说那刘老婆子还打了小丫，他们拿小丫出气！要是他们那么多人捉到我，我跟肚子里的孩子还不知道有什么事！我不能被他们捉到！” “小瑶，我知道我现在做的许多事你都不喜欢，但我能怎么办，难不成我要一辈子都要受那样的罪吗？我们女人难不成就活该要那样过一辈子吗？以前我就想跟他们拼一拼，顶多就拼一条命，我这条命也就这样了！可是现在不一样，我有孩子了！我不能死，孩子也不能有事！小瑶，你再帮帮我！我以后不会再麻烦你了！”林招娣语气激烈。 胡瑶眼神一凛，甩开她的手不可置信：“你把小丫一个人扔家里让他们出气？” 林招娣一愣，眼里闪过复杂：“…小丫，小丫一个小丫头，再怎么样也不会打死她的，跟她也没什么关系，小瑶…” “你走，我不会帮你了。”胡瑶打断她的话。 “上次我已经帮过你了，算是还了你这四年来对我的照顾。” “蒋汉给过你钱是一回事，我还是很感激你对我跟朝朝的好，可这不代表我总能去帮你收拾这些你自己作下的烂摊子！我没有那么大的能耐！也不想因为你总去麻烦蒋汉。” 胡瑶直言直说。 说到底她其实也是依赖着蒋汉而活，她上次豁出去算计他对她的情分而去帮林招娣，就已经对她够好了。 要是那日她不帮着她，她还能不能活着都不一定，她就是心软不想看到她那个下场，才站出去的。 胡瑶就是知道自己那事做得不妥，也给蒋汉惹了麻烦，所以才帮着林招娣他们快些还钱给蒋汉。 林招娣说是求她帮忙，可其实说白了，也不过是想通过她求她背后的蒋汉罢了。 她哪有这么大的能耐帮她，她肯定也清楚这一点。 人都是自私复杂的，私心肯定会有。胡瑶好了之后知恩感恩她对她的好，有什么都想着她，她是真有当她是朋友的，毕竟她也感受到了林招娣对她的好，所以即便知道她开始的打算私心，也体谅理解。 可现在胡瑶更清晰感觉到的，不过是林招娣想在她身上汲取利益好处。 或许是自她好了醒来之后，有蒋小朝这样温暖贴心的人伴在身旁，蒋汉那样凶狠的人其实也处处包容她，她都不太愿意将人性那面想得过坏。 林招娣明明听过她说她帮她蒋汉会对付她会打她，却还是要她开那个口冒那个险！她根本就是只为了自己！ 这次的事也是，她上次都已经帮过她了，她也跟小丫她爹如愿在一起了，李壮志那人是恶劣，可她的行径还是有很多地方令人诟病的，在那样引人议论的情况下，行事就该更低调些。 可她没有，反而还像变了个人一样，处处去挑衅嘲讽李珍和别个的一些以前说过她坏话的婶子婆子，见那些人以为蒋汉帮过她就给她撑腰，隐忍她几分后，更加放肆。 “以后你不要再来找我了。” 第64章 关小丫什么事 胡瑶自知自己的处境到底也没多好，蒋汉对她或许是有几分在意，可等他腻了烦了，在她再三的麻烦过后，哪说的准会不会像李珍说的话那样赶她走！还不让她见朝朝！ 最后一点是她最难以接受的！ 当初许絮珠那事儿后她有想跑的心思，可如今见识到了他的人脉，胡瑶清楚哪能那么简单能带着蒋小朝跑。 没人能比蒋小朝重要了！她就要跟他在一起！ 林招娣说白了其实也是将她当“傻子”一样哄着，待她的那些好不过是累堆的筹码一般，可以是真也可以是假。 “小瑶！”林招娣听到她要跟她撇清关系的话，声音扬尖了许多，眼里夹杂着不甘慌乱与失望。 蒋汉那几年是给钱了，可给的钱什么时候有落到她手里一分！她那样尽心尽力帮她，她现在这样求她，她居然见死不救！ 如今她有属于自己的孩子了，难道替自己和孩子多做打算还错了吗？她就不能有自己的私心吗！胡瑶背靠蒋汉这座大山，念在以前的情分上帮一帮她怎么了！ 林招娣眼里滑过复杂阴霾，她攥紧拳头，忍着心中的不忿，还想再跟胡瑶说什么。 可没等她开口，刘家人找上来了，个个面带怒容，像极了要吃人的恶鬼。 也不知道是谁告诉了他们她在这。 林招娣对上他们的目光，头皮一紧，下意识护紧自己的肚子，急乱躲到胡瑶身后，厉声哀求：“小瑶，你帮帮我！” 刘家人冲上来扯她，破口大骂：“好你个贱人荡妇！躲这么久是躲这来了！” 刘杰更是眼冒怒火上前狠狠地甩她巴掌，抬腿就往她身上踹：“你个破鞋居然把老子这么多年才得来的孩子打没了！李壮志那软蛋收拾不了你，老子今天给你点颜色瞧瞧！” 刘家几个人把林招娣捆住，不顾她尖叫奋起的挣扎狡辩，很快将她拖走了。 胡瑶在门口站定片刻，缓缓关门转身。 这晚蒋汉确实没有回来，村里也不太平静。 第二日胡瑶跟蒋小朝去溪边洗衣服，村里婶子们都在说起林招娣的事。 昨晚刘家人捉走了林招娣没多久，小丫爹就回来了。 不说他跟林招娣当年的旧情现在还剩下多少，毕竟现在林招娣还怀着他的孩子，为了这个孩子，他还是硬着头皮去刘家人那保林招娣了，低声下气又是赔不是又说赔钱的。 可刘家人压根不买账，谁不知道他们现在名声坏透穷得叮当响，还欠着蒋汉的钱，能拿得出钱才怪！ 更何况刘家人怒火难消，刘杰跟李珍更是，他们这几年就这么一个孩子，说没就没了，再多钱也赔不了他们心心念念的孩子！ 要说孩子没了，也是一场意外，李珍跟林招娣因为口角而打架，两个人都说不了没错的地方，可李珍孩子没了，所有的一切便成了林招娣的错，林招娣也哑口无言。 小丫爹将家里所有的积蓄都拿了出来，整整齐齐的居然也有快上千块钱。 那是小丫她娘还在的时候两口子辛辛苦苦存的，有的还是小丫她娘留给小丫以后的嫁妆钱。 刘家人收了钱，却还是不解气打了他们一顿狠的才放人。 林招娣被打了这么久，虽然一直护着肚子，可也动了胎气，最后气蔫蔫地被小丫爹送去了医院。 昨晚这场闹剧闹得沸沸扬扬的，今早大家七嘴八舌的都在议论，说李珍跟林招娣这事儿同时，又唏嘘说小丫爹居然收着这么多钱。 “那林招娣还说没钱还给人蒋汉，怕不是见人家钱多不想还了！” “林招娣那样的女人谁沾上真倒了八辈子霉！就是个害家精！李壮志跟李婆子都让她害成什么样了！现在又去害其他人去。” “什么那么多钱，听说赔给刘家那些的钱，都是小丫她娘给留下的！要不是他跟林招娣搅和在一块儿，他镇上大舅哥那的活计怎么不让他干了，个吃软饭还让自己正经媳妇儿留下来的闺女替他们受罪！” “小丫也是可怜……” …… 蒋小朝今天才知道小丫昨天让人给打了，怎么说她也是他小伙伴中的一员，他还是他们的老大，当下他就不开心了，气鼓鼓地去找刘杰，质问他为什么打小孩子。 刘杰对他还是有几分耐心的，气愤未消地解释林招娣弄没了他跟李珍的小孩。 “那关小丫什么事儿啊？！”蒋小朝任他怎么解释，都觉得他没道理，严肃警告：“你们以后不可以欺负她了！我妈妈很喜欢她的，你们再打她我就告诉我爸爸！” 蒋小朝之前还是很喜欢林招娣的，但村里流言蜚语的话，大人们从不忌讳在小孩子面前说起，他天天四处跟小伙伴在村里边乱跑，什么都听全了，再加上蒋汉跟他提过一嘴让他跟胡瑶别再跟林招娣凑那么近，他就听进去了。 某些时候，蒋小朝其实还是很听蒋汉的话的，尤其是对人方面，蒋汉不让他跟谁凑近，他就不跟，虽然有时候面上还会反驳几句，但私下里是服从的。 毕竟蒋汉总能把他给收拾到服从。 蒋小朝找了一趟刘杰，又跑去找小丫，给她鸡蛋吃。 今早他跟胡瑶已经去见过她了，她小小一只，被揍得惨兮兮的，蒋小朝虽然经常让蒋汉揍，可也没被这样揍得鼻青脸肿的，不说胡瑶看着心疼她，他也觉得小丫挺可怜的，所以现在大方拿自己喜欢的鸡蛋去给她吃。 蒋小朝是觉得胡瑶喜欢小丫的，因为胡瑶总是给她编小辫子，分零嘴给他别的小伙伴时还会偏心多给她一些，现在还要让他去给鸡蛋小丫的时候带她回家喝汤！ 蒋小朝觉得自己有点儿失宠了，是见小丫现在这么可怜，他才没跟人计较。 …… 蒋汉一夜没回来，到今天中午才回了趟家吃饭。 一回来就发现家里多了一个小不点坐在他们家饭桌上。 平时怕他怕得不行的小丫在多次发现他不会吃人后，没像先前那样怕他了，看见他回来，紧抓着自己的小手还怯生生喊了他一声：“伯伯。” 第65章 让蒋复朝捡牛粪去 蒋汉扫了她一眼，视线在她鼻青脸肿的小脸上停留多几秒，才认出她是哪个小不点。 “你揍的蒋复朝？” “出息了，你爹我教你打小姑娘。” 蒋小朝瞪圆了眼睛，一脸受了不明冤屈的小模样，连连摇头：“不是我揍的！” “她可能跟我一样欠揍，让人打了！”蒋小朝到这会儿，小脑袋瓜还是搞不懂为什么林招娣惹事别人要打小丫，便自己找了个理由。 蒋汉呵了一声：“你对自己挺了解！” “是呀。” 父子俩说了几句话，蒋汉也没那么小气赶小丫走，听了胡瑶述说的话，挑眉看她：“这回不巴巴地让老子去帮人了？” 胡瑶红唇微抿，轻轻摇头。 “对不起蒋汉，以后你说的话我会听的，不会给你惹麻烦了。” 有时一时施给的善意，得来的真是无穷无尽的麻烦。 她帮过林招娣，林招娣之后所有的一切麻烦，第一时间想的都会是她，要是不帮，反而还有怨气。 想到昨晚林招娣被刘家人捉走前看向她的那个眼神，胡瑶神情敛了敛，她不欠林招娣什么。 蒋汉就说了两句，见她垂眸失落的模样，一顿，看着不是很舒服，别人的事她瞎操什么心，他有说怪她了？花的也是他的钱！ “老子一回来就拉着脸，在外边给人脸都笑烂！笑一个，给我瞧瞧你那两排牙。” “……” 胡瑶抬眸看他，心中郁烦消散了大半，对他突然又寻常的“命令”，良久缓缓对他露出一个笑容来。 不顺着他会没完没了，顺着他可能也不满意，她已经很熟悉他这一点了。 果不其然，他又不满意她的笑，嫌弃让她赶紧吃饭，别用她的牙齿碍着他吃饭。 胡瑶郁闷别过脸去，也不知道是谁让她笑的！ 小丫小心翼翼吃饭，好奇地看着他们。 蒋小朝已经见怪不怪了，他知道他爸爸跟他一样可喜欢看胡瑶笑了，蒋汉让胡瑶笑，在他眼里根本一点问题都没有。 “妈妈的牙齿怎么碍着爸爸吃饭了嘛！”蒋小朝只对这个不解。 “你把嘴闭上，你也碍着你老子了！”蒋汉淡淡说了一句。 胡瑶忽然轻笑一声，嗓音清柔染着笑意，蒋汉抬眼看过去，顺着她微弯的眼睛看了眼战战兢兢捂着自己嘴巴的小丫，啧了一声。 他让蒋复朝闭嘴，这小不点捂什么嘴！蒋复朝就没人家一半自觉！ 胡瑶这女人他让笑笑那么丑，这些小事倒笑得开心！ 饭后，胡瑶收拾碗筷，小丫很是乖巧地帮忙，胡瑶笑着没让。 蒋汉瞥了眼小丫，又扫了眼饭一吃完就跑去喂他的宝贝小牛的蒋复朝，再次生起嫌弃，早当初生闺女算了！ “蒋复朝，你看看人家小不点，还知道给你妈收碗！那头牛是你爹妈么？”蒋汉越发看蒋复朝不顺眼，有了对比就是不一样。 “你不会收嘛！”蒋复朝顶嘴，对蒋汉同样不满：“我跟妈妈一起摘菜菜了，也拿碗碗和筷子，爸爸只会骂人！还吃好多饭。” 蒋汉黑了脸，大步过去打他屁股。 “你爹不止会骂人，还会打人！” “你怎么天天打我啊！你打四凯叔叔和昊飞叔叔嘛。”蒋小朝扁嘴，奶声给他例了另外两个人选。 “你自个都说了，你欠揍！” …… 蒋小朝被揍到一半，被打断了。 小丫舅舅找了上门，来接小丫。 小丫舅舅在小丫她娘去世后，一直对她这个妹妹留下来唯一的女儿很关心，顺势的也很关照小丫她爹，还给小丫她爹找活干。 他知道小丫她爹跟林招娣那样名声败坏的女人搅在一块时就很不满，见他从而更忽视小丫后更甚，直接让他没了工作，打算让他反省反省。 可谁知小丫还因为他们那些破事给人欺负了，小丫她爹还敢将他去世妹妹留给小丫的钱全为这事花出去！ 知道这事儿后，小丫舅舅火冒三丈，坐不住了，立刻过来要带走小丫，顺便也收拾了一番小丫她爹。 小丫跟她舅舅走了，去了镇上，走前小丫舅舅还感激跟蒋汉胡瑶说了一些话。 “爸爸，他说你是好人耶！”蒋小朝惊讶。 “你的皮要是不痒了，可以不用说话！”蒋汉斜他一眼，揽过身旁的胡瑶，语气认真：“你明天把牛跟蒋复朝拉集市上去，有人买赶紧卖了！没人买送出去！” 胡瑶沉默几秒：“我不卖！” 她才不要把他卖掉呢，这么惹人稀罕！ 胡瑶腹诽，也知道他是在开玩笑的，不过蒋小朝不知道，听到蒋汉要将他跟他的小牛一起卖了，鼓着个脸很不开心，又说蒋汉卖掉他了就没有儿子了。 蒋汉毫不在意：“老子不会跟你妈生多几个新鲜的么。” 蒋小朝嘴巴更扁了：“他们有我好吗？会给你揍给你骂嘛！” 新的弟弟妹妹都还没有，蒋小朝就开始比上了。 “不会把朝朝卖掉的！”胡瑶不喜欢开这样的玩笑，见他委屈扁着的嘴巴，连忙安慰他，看了一眼蒋汉，声音压低几分：“卖掉妈妈都不会卖掉你。” 蒋汉皱眉，不太喜欢她这话，莫名烦躁：“卖什么卖，再嚷嚷两个都卖了！” “那爸爸把我跟妈妈一起卖掉给别人好啦！”有胡瑶的安慰，蒋小朝一下子又不在意了，蒋汉这话一出，他立马道，又有点好奇：“这样子我是不是有新爸爸啦？！” 蒋汉黑着脸又揍了他一顿。 这回揍全了。 蒋小朝也安分了。 明天蒋汉就要出远门了，因为有了今天他要“卖”掉他们母子俩的事，她给他收拾简单的行李，收拾得特别麻利。 蒋汉见她一副迫不及待让他走的模样很不爽，当晚她哭得再可怜，再怎么求饶也没在床上放过她。 “再生个没蒋复朝惹人嫌的！” “生女儿好了，老子的身家都给她，让蒋复朝捡牛粪去！”他今晚说了许多对蒋复朝不满的话。 最后更是压着软弱无力的她加重力道。 “老子不在这段时间，你也安分点！真敢给蒋复朝搞个新爹出来，老子一巴掌打扁你！”他粗喘着气在她裸肩上咬了一口，恶狠狠道，圈着她的身体铜墙铁壁般坚硬，如何都挣脱不开，她承受不住这般激烈，忍不住低泣出声。 第66章 癫狂 次日，蒋汉天不亮就出门了。 大概也知道自己这次有些过分，事后瞧看她昏睡过去隐约带有可怜的模样，想着她第二天应该又起不来，出门前便把他们娘俩换下来的几件衣服简单洗了，顺便去瞧了眼蒋复朝那狗都嫌的睡姿，给他扯回床中央，把他摊出来的肚皮盖住。 趁着未亮透的天色出门，他随手往胡瑶给他收拾的行囊里一掏，果不其然，蒋复朝又给他往里边偷偷摸摸塞了两个饼！ 那小子回回干这事儿，没点儿新鲜样，再多一个饼也不会有，次次两个。 他出门完全没有惊动他们母子俩，蒋复朝一觉醒来，很自觉自己跑去刷牙洗好脸。 他踏着小步伐先去找胡瑶，见她没醒，又蹦着跑去跟他的小牛讲话。 胡瑶就是在他大大小小的动静中醒来。 浑身的酸痛和不适让她在初醒时皱了脸，想到昨夜的一幕幕，她的脸不受控制泛红，之后又涌起恼意。 他这回给她收拾干净了，身上清清爽爽的，不像先前…… 今天她睡得还是有些晚了，蒋复朝没有早饭吃，家里的酥饼最后两块他都塞给他爸爸了，胡瑶还不醒，蒋小朝饿得都快要跟他的小牛抢草吃了。 最后实在忍不住，开始自己烤鸡蛋。 自胡瑶好了之后，他这项技能已经很久没用了，一时间还有些手忙脚乱。 胡瑶一出房门，就瞧见满院子浓烟，她惊了惊，连忙过去查看。 “妈妈，你醒啦！鸡蛋很快就好了！”蒋小朝脸蛋蹭得像只小黑猫，笑容却灿烂。 跟他发亮的小眼神对视，胡瑶的心软下来，复杂又温暖。 他怎么饿了都不叫醒她啊，笨蛋。 “我吃两个，妈妈是大人吃三个，牛牛吃一个。”蒋小朝不知道胡瑶在想什么，已经开始分配鸡蛋了，奶声嘀嘀咕咕的。 他的小手黑麻麻脏兮兮的，胡瑶柔着目光给他擦干净，怕他碰着了，先他一步把埋在炭火里的鸡蛋挖出来，又去厨房快速做了点吃的。 母子俩简单吃过东西，笑容晏晏一起带小牛去山脚下吃草。 蒋汉不在的日子跟平常并没什么不同，每日胡瑶不是跟蒋小朝在家做一些细碎的小事，就是去镇上买点东西走走。 要是碰上蒋汉那些兄弟小弟了，他们都会对胡瑶喊声敞亮的嫂子，更是热情地帮胡瑶把东西给提回家。 蒋小朝人小小，但比胡瑶还要能记住每个人的名字，好像跟每个人还挺熟络的，哪一个都有话说，交际能力好得不行。 小丫跟她舅舅现在住在镇上，胡瑶有时候也会带蒋小朝去找她玩，她在舅舅家过得很好，肉眼可见的还比之前胖了点。 看见她脸上开心单纯的笑容，胡瑶也替她开心，那些腌臜不好的事儿不该波及到她这样无辜的小孩。 …… 蒋汉不在家，胡瑶跟蒋小朝“孤儿寡母”的，日子倒很安生平静，毕竟蒋汉凶名在外，时而也有好几个人高马大的小弟给胡瑶母子俩送东西的，真没哪个没眼力见的会去找胡瑶麻烦找不痛快。 时间转瞬流逝，不知不觉蒋汉也外出小半个月了，胡瑶种在院子里的菜陆陆续续都长出来了，蒋小朝的小牛要是没牵紧，就会去偷吃。 就跟蒋小朝一样，胡瑶跟他一起睡觉，他把饼干藏在枕头底下，半夜窸窸窣窣地偷吃，饼干咬得咔嚓作响。 胡瑶对此好笑又无奈，温声说了他好几次，他才忍着不半夜偷吃饼干了。 以前蒋汉常外出，蒋小朝已经习惯了，时而想起他了，才会嘀咕说起几句关于他的话。 趁着蒋汉不在家，他还调皮经常偷拿他的杯子去玩泥巴。 胡瑶每次发现了，又连忙拿回来里里外外给刷洗干净。 他们的日子过得平淡温馨，惬意舒适，蒋汉不在，没人时不时凶巴巴地训他们，母子俩显然更自在了。 这样不用忧柴米，不用看人脸色受冷眼的日子，是胡瑶以前一直期盼想过的。 以前她做过尝试，却改不了什么，被人陷害被人卖了，到如今的今天，却是过上了令许多人都羡慕的日子，这未免有些戏剧性令人唏嘘。 在桃湾村，胡瑶好了到现在，跟村民们打交道不多，能说得上关系好能走动的，也没两个，她跟林招娣关系淡了之后，更是连一起洗衣服做伴的人都没了。 也不是说没人想跟胡瑶交好，但她们眼里的目的尤其明显，她觉得很没意思，只会客套礼貌相对。 近来也还发生了一件不小的事。 又是有关林招娣的。 她的孩子也没了。 是李珍干的。 李珍心心念念的孩子被林招娣给打没了，刘家人是收了钱，可她哪里甘心，她是贪钱，可对于她没了的孩子来说，多少钱都买不回来！ 于是她从医院回来没多久，带着满心的怨毒找了机会，将林招娣推进深沟里。 林招娣本就动过胎气，被她这么一推，孩子真没了。 那可是她盼了七年多的孩子，孩子没了，林招娣比李珍还要癫狂。 她之前对李壮志都下那么狠手了，早就不是个怕事的人，只不过是因为有了心心念念的孩子，她再次有了顾虑。 现在孩子没了，她人都快疯了，只要跟李珍一碰上，都会跟她打起来。 两人同样是没了孩子，对对方的怨毒盖都盖不住，次次都是打个你死我活的。 林招娣更是偏激地半夜去放火烧刘家，小丫爹满脸哀愁疲倦，拦都拦不住。 刘家人被她这样一搞再次生起火来，又是狠狠地教训了她跟小丫爹一顿狠的。 林招娣最大的软肋是孩子，孩子已经没了，她死都不怕还怕什么，刘家人敢打她，她找着机会跑去厨房拿了刀沉着脸架到了李珍脖子上。 李珍人都给吓晕了，晕之前尖声大骂她是疯婆子。 不说李珍这样想，看了这么久热闹的村民们同样是这个想法，还暗想着以后可得离她远些。 这事越闹越大，村长都出面了，可林招娣照样不管，她面色疯狂地往李珍肚子上划了一刀：“贱人！还我孩子！” 第67章 疯了 李珍硬生生痛醒了，连连尖叫。 都见血了，见林招娣还真想杀人的模样，大家容不得继续这样下去，几个男人连忙上去将她制住。 小丫爹忍无可忍地抢过她手里的刀，狠狠打了她两巴掌：“你闹够没有！你个疯女人！” 他连同围看的村民们一起指责骂着林招娣。 林招娣抬起头，通红着眼恶狠狠瞪他，厉声大骂：“我是疯了！我早疯了！你算什么男人！当年你为什么要当懦夫！为什么睡了我的身子还要眼睁睁看着我嫁给别人！到现在你也不护着我跟孩子！你什么时候能护我一次！” “你们这些人，才是贱人！” 她使了蛮狠的力劲脱开身，捡回地上的刀，赤红着眼见人就砍。 一时间看热闹的婶子婆子们四处逃窜，嘈乱大喊着林招娣真疯了。 这场动静闹得极大，都给报公安了。 公安人员来了之后判定为打架斗殴，把参与的人都给带走了，齐齐拘留了十天。 这十天里，桃湾村日日说起的“重大要闻”，都是这件事儿。 众人纷纷说林招娣那日的模样像极了恶鬼，疯得不成人样了，她那样的人，也怪不得有孩子也保不住。 胡瑶听了这些议论纷纷的话，看着他们唾沫横飞的模样，加快速度洗完衣服，沉默回家。 “妈妈，你回来啦！我给菜菜浇好水了！”蒋小朝抱着水勺，蹦蹦跳跳跑过来，小语气染着几分求表扬的意思。 听着他稚气奶声的话，胡瑶心中说不出的不舒服消散了大半，弯着眼睛看他：“朝朝好棒！” “这是小孩子都会的嘛！”听到了自己想要听满意的话，蒋小朝眼睛更亮了。 要是他有小尾巴的话，都要翘起来了，可偏偏还谦虚了一下，小模样可爱坏了。 胡瑶眼里笑意加深，揉了揉他毛茸茸的小脑袋。 自从她给小丫扎过头发，他都不愿意剪头发了，蒋汉在家时让他剪也不剪，留得长长的让她给他扎。 但他扎小头发的时候会跟她强调他不是女孩子，让人觉得好笑极了。 “朝朝，妈妈明天带你去剪头发好不好？”胡瑶第八次询问。 家里的柴快烧没了，胡瑶上山捡了些柴火，把粗壮些的木枝一并拖回家砍开。 她这身子被蒋汉养了四年，许久没做过重活了，砍点柴她都觉得很累。 蒋小朝很贴心地捧着水杯递给她喝。 “我不要剪头发，我喜欢扎头发！”他摇摇脑袋拒绝，又摸了摸自己脑袋后面胡瑶给他扎起来的小揪揪。 他的头发现在长得都可以扎起来了。 蒋小朝长得更像胡瑶，原先别人就说他像小姑娘，现在头发长了，是真的很像小姑娘。 胡瑶看着他，又笑弯了眼，他不愿意剪，她便也由他去了，什么时候他想剪再剪。 “好，妈妈砍完柴一会儿给你洗头。”她柔声跟他道。 “好！” 蒋小朝就是最喜欢胡瑶给他梳头发洗头发了！ 胡瑶还没砍好柴，他自己就哒哒哒跑去准备了，先是把他洗头要用的小盆抱出来，再拿出自己的毛巾坐小板凳上等着，开心地还要跟他的小牛说她要给他洗头了。 小牛也哞哞叫应他两声。 胡瑶不自觉地笑开。 十月快十一月的天气变凉了，蒋小朝是个老喜欢掀衣服露肚子的小孩，胡瑶怕他着凉，叮嘱现在可不能再掀了。 蒋小朝答应是答应得很快，可还是会习惯性地掀，连睡觉都是露着白嫩圆鼓的小肚子。 他不喜欢盖被子，盖了也会蹬。 今天他已经打了好几个喷嚏了，胡瑶煮了姜汤给他喝，半夜也醒来给他把肚子盖好。 这夜，凉风徐徐吹进，今晚的风比起前几日更冷。 胡瑶半撑起身子，就着黯淡的月光，给身旁软乎小只的身影盖好被子。 他睡觉总会说几句听不清的梦话，咿咿呀呀的，奶声奶气。 她听着，忍不住弯了唇，低头轻轻在他额头亲了一口。 窗开得有些大，风一股股吹进来，夹杂着阵阵黏腻浓臭的古怪味道。 胡瑶放轻动作下床去掩窗。 窗外忽明忽暗站着一道影子，僵硬诡异，那双诡沉无光的眼睛，紧紧盯着胡瑶伸出来的手。 只在几秒，胡瑶的手已经收了回去，窗也关了严实。 胡瑶抖着手，完全醒神了，连着窗帘一起合上，快步跑去门前检查门锁有没锁好。 是林招娣！她就站在窗外！ 浑身的血！手里还拿了柴刀！ 她是怎么进来的！？她大半夜这副模样跑来她这里做什么？ 想到刚才从玻璃窗反照瞧见她呆滞站在那的模样，胡瑶又惊起一身鸡皮疙瘩，只觉得蒋汉都没让她这样惊吓过。 “小瑶。” “你看见我了是吗。” 林招娣沙哑的声音从窗外响起，伴着风声，幽冷诡异。 “嘻嘻，我把他杀了，好长啊肠子，在我脖子上你要看吗？” “我把他们都杀了！” “小瑶！”突然她大力趴上窗子，撞出一声重响，之后柴刀摩挲着玻璃发出刺耳难听的声音。 “你为什么不一直对我好！为什么不救我的孩子！” “要吃饭了，今天你跟小朝要吃什么呢？” “你还要我给你编辫子吗？你乖点我才给你编……” “李壮志又打我了，他说我就是买来的狗，老太婆让我去死……” “你怎么不跟我说话？” “你出来啊！出来！” 她癫狂语无伦次地说着胡话，将缠绕在自己脖子上血肉模糊的一坨长串东西扯来扯去，越发暴躁。 胡瑶颤抖着搂紧被惊醒的蒋小朝。 她，是真的疯了！被大家，被自己给逼疯了！ “噢，我来了！”蒋小朝睡意模糊迷迷瞪瞪的，听着林招娣那大吼暴躁的声音，迷茫间还以为是自己爸爸，半睡半醒的嗷着小嗓音应了一句。 胡瑶连忙捂住他的小嘴巴。 家里的门窗都很紧实，林招娣听到蒋小朝的声音，狂乱挥刀敲碎了玻璃，好在里边还有一层铁柱拦着。 风涌进来，吹起了窗帘，胡瑶再次见到她的模样，目光落在她脖子上缠绕杂乱血肉模糊的肠子，头皮发麻，忍不住干呕出声，紧紧地将蒋小朝的脑袋摁在怀里。 “朝朝别看。”胡瑶声音抖得不像话，抱着他躲在床角。 第68章 看清楚是谁了 林招娣疯狂拍打的声音不断传来，伴随着颠倒不明的话。 一会儿还记得是跟胡瑶讲话，一会儿又将面对的人是李珍他们那些，癫狂怨咒。 空气中一阵阵难闻甜腻的血腥味。 胡瑶紧搂着怀里的蒋小朝，惊怕慌乱中看着她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心里染上复杂沉重。 窗外嘈杂的动静良久才静下来，林招娣自言自语精神紊乱的话也渐远。 没过多久，隔壁李家传来了一阵阵刺耳的尖叫声，不多时别的本就在找林招娣的村民们也涌过来了。 大家齐齐把林招娣制住，后怕咒骂，又把真疯了的她连夜押到公安局去。 她居然把小丫爹给杀了。 开始邻居们只听见他们大半夜在争吵，后来愈演愈烈，似乎是小丫爹打了林招娣。 之后动静又莫名静下来了，只有乱七八糟的一些声响以及她断续瘆人的笑声。 好几个邻居感觉有些不对劲，去瞧了两眼。 这一瞧，差点没把人给吓死。 小丫爹一身的血瘫在院子里，肚子破了个大洞，血肉模糊，双眼瞪得凸起，人也没了气息，屋里头四处都是带着血的抓痕痕迹，林招娣人不知道上哪去了。 发现的几个村民连忙把好几户人家叫起，又去找了村长。 开始在跟林招娣有仇的刘家找不到人，现在在李家找到了。 大家看着她脖子上还挂着小丫爹的肠子，神色癫狂的模样，作呕又生怕，浑身寒毛竖起。 连夜的，大家急忙把她送去公安局。 她杀了人，还疯了，公安人员跑了一趟，确认小丫爹真是她杀的之后，将她扣押起来。 就一个晚上，又发生了这样的大事，还死了人，村民们大肆议论，后怕不已，有的还很庆幸当初没有惹过林招娣这个疯子。 “早当初她把李家害成那样，割自个男人脚筋的事儿都做得出来，我们就该知道这女人疯了有病！哪个正常女人敢做这样的事！” “小丫爹也是不怕死，还把林招娣那疯女人给招惹回家！现在好了……” “还好现在她让公安抓走了，不然哪天又发疯杀人，得多可怕！” “……” 大家议论纷纷。 隔壁李壮志新娶回来的寡妇也差点没让林招娣给吓死，日日不停地跟其他人说起那晚林招娣有多疯癫恐怖。 李壮志知道林招娣杀了小丫爹，比所有人都后怕惊吓，但如今林招娣被抓走了，他又强装镇定大肆咒骂起她来，故作同情地说小丫爹倒霉。 刘家人连同李珍到现在都盼着林招娣死，她如今因为杀了小丫爹落到这样的下场，个个都拍手叫好。 …… 胡瑶抖着手清扫家里的斑斑血迹以及破碎一地的玻璃。 昨夜那还骇人的一幕还刻印在脑海里，是真把她惊吓到了。 她一整天脸色都很不好看， 唇色泛白。 “妈妈，你吃糕糕嘛？”蒋小朝昨晚被惊醒，是听见了林招娣狂乱的动静，可胡瑶一直摁着他的脑袋在怀里，没见到她可怖的模样，他没多少害怕。 见到胡瑶这惊慌害怕神经紧绷的模样，他小心翼翼很暖心不时地拿东西来安抚她。 可胡瑶这次好像是真被吓着了，虽然跟他说话还是会笑，但苍白的脸色不见得有多好。 蒋小朝郁闷坏了，在心里说林招娣坏话。 他知道是她把胡瑶给吓成这样的。 “是呀！她比爸爸还可怕嘛？妈妈晚上都不睡觉觉了！”蒋小朝去镇上时，跟碰上的宋四凯告状，又说林招娣的坏话。 宋四凯刚出远门回来，他之前瞧上的那个姑娘，山长水远的来回跑了好几趟，这次才终于把人给骗…真诚给带回来了。 就因为他忙着解决自己的人生大事，这次蒋汉出去都没带他，而是跟唐昊飞一起去。 听了蒋小朝的话，再一打听林招娣的事，宋四凯皱眉。 虽然他不是很喜欢胡瑶，但胡瑶怎么说到底也是他嫂子，跟蒋小朝分别后，他联系了蒋汉，说了这事儿。 “朝朝，我们回家了。” 胡瑶从酒铺出来，牵过蒋小朝的手。 这两天她没休息好，精神气肉眼可见的变差。 林招娣变成现在这模样，在那晚她凄厉的指责声中，她还是受了影响。 似乎她不帮她，也成了推动她疯狂偏激的凶手。 林招娣是怨她恨她的，所以那晚才找上了她。 一连好几天，胡瑶都睡不好，梦里全是林招娣面目狰狞血腥的模样。 再一次惊醒，胡瑶心神不宁喘着气，惊怵下意识往窗户的方向看过去，那里一片漆黑宁静。 “妈妈不要害怕…” 身旁奶气梦呓的话落进耳里，同时感受到他小手抓紧她手指的力道，胡瑶缓了缓心绪，眸光变柔，抬手抚摸他的小脸，心里又暖又软。 只有他这么紧张在乎她。 这几日他知道她受到了惊吓，都不怎么跑去跟别人玩了，很暖心黏在她身边陪她。 “妈妈不怕了。”胡瑶握住他的小手，轻声呢喃。 给他盖好被子，她抱住他奶香柔软的小身子，重新入眠。 有他在身旁，慢慢的心也变得安宁平静许多。 她缓缓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突然感觉到一道很强烈的注视和气息。 哪怕是在睡梦中，也忽略不了。 胡瑶半睁开眸子，瞧见伫立在床边无声无息的一道黑影，那人在黑暗中直直看着她，诡静极了。 她惊醒过来，花容失色忍不住惊叫：“啊！” 慌乱起身，她抱住身旁还在沉睡着的蒋小朝，连连往里缩退。 “嚷什么！” 蒋汉被她突如刺耳的尖声刺到耳膜，没好气出声斥喝，抬手开了灯。 白光照亮一室，他声音落下，高大的身影也暴露在眼前。 接二连三的惊吓，胡瑶惊魂未定，滞愣颤抖看着突然出现的他。 见她一副被吓坏的模样，蒋汉蹙眉，抬臂把她怀里睡得比猪还沉毫无知觉的蒋复朝揪出来放到一边，捞近她在跟前。 “你什么胆子，看清楚老子是谁了，你男人！叫什么叫！” 他垂眸看她，抬手，粗糙的指腹擦过她泛红的眼尾。 第69章 一样的 宋四凯给他说了林招娣那事儿，说蒋复朝说她让人快吓傻了，他倒是想瞧瞧她这回是不是真能给人吓傻回去，活没干完就回来了，到家正好是半夜。 “林招娣杀别人又不是杀你，你害怕个什么劲！”他见她惊怕的模样，缓了语气，摁她进怀里，动作生硬拍了拍她的背。 “她，她爬墙进来，拿着刀，脖子上还还绕着肠子……” 往日他常对她黑脸，说话也大声不好听，可此刻在他宽阔的怀里，无端感到踏实，她磕绊开口。 “然后呢？”蒋汉低头看她少有柔软的乖顺，心尖滑过复杂酥麻的情愫。 “她说了好多话，还砸破了我们房间的窗户玻璃，然后……”她低声述说。 再次在他面前说起那晚的事，在他平静不以为然的模样下，再回想，似乎也没有那么令人生怕了。 “出息了，蒋复朝好好的你这个当妈的被吓成这鬼样子！”蒋汉听完，压根没多大触动，嫌弃看她。 胡瑶抿唇不语，他又没有当场看见，没有感受到那样的氛围，当然不觉得怕！不说她，别的村民现在说起那晚的事，都觉得瘆人。 “那女人疯了胆子还挺大，敢翻墙进来砸老子玻璃！你害怕什么，你跟蒋复朝以前不也经常做这事儿，你问问别人去，哪个三更半夜没看见过你们娘俩趴别人屋顶上！还鬼哭狼嚎地给人唱歌！”他说着说着，说起旧事来。 “跟林招娣比，你就差挂两串肠！” “我说你怎么能跟林招娣玩这么好！老子告诉你，你发疯就发疯，别再给老子疯成她那样！你有本事的话，可以试试能不能把你男人的肠子挂脖子上！” 胡瑶：“……” 她噎住一时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他胡说！她之前那四年的记忆断断续续是有想起的，她哪有大晚上趴别人屋顶上！别的村民也没有说过！ 还有这么血腥的事儿，他说起来怎么一点也不可怕了，就只像是平常他训她的话一般。 就她跟他那体格比，她怎么把他肠子挂脖子上！他不挂她的就不错了！ 蒋汉没挂她肠子，随意从衣兜里扯了条金链子出来挂她脖子上。 “去，给我做碗面。” 等她情绪稳定得差不多，他将她从怀里揪出来，大掌拍落在她后腰上。 这一路赶回来，他没吃什么东西，现在饿得能把蒋复朝的牛给吃了。 三更半夜的他要吃东西，胡瑶垂眸看了看垂在锁骨处有点重量的链子，眼睫轻动，给蒋小朝掩好被子，下楼去给他煮面。 自那晚林招娣砸破了那个窗户，她就没跟蒋小朝睡一楼了。 她煮面的空档，蒋汉去洗了个澡，衣服又是胡乱扔。 胡瑶捡起来放好。 “什么惯的毛病，非得洗澡了才能跟你睡！”他带着水汽从冲凉房出来，又说了一句。 她哪说让他去洗澡了！胡瑶看他一眼，郁闷，说出来的话却是： “面煮好了。” 这几日联想到那血腥作呕的一幕，胡瑶也没什么食欲吃东西，方才煮面时却感觉有些饿了，便多煮了一碗。 两人吃完面，他似乎有些累，像以往一样将她搂在怀里，很快就睡了过去。 他们房间的窗玻璃碎了，夜间冷风不停涌进，他身形高大，躺在外侧搂着她，挡全了吹来的风。 胡瑶抬起眸子，黑暗中看不清他的面容，可他的气息全然包围着她，强烈，霸道。 这个天气睡觉，他还一样光着上身，迟疑片刻，她抓起被子一角，往他身上搭了搭。 次日醒来，蒋小朝发现原本睡在他旁边的胡瑶不见了，他惊起站在床上小脑袋左右张望。 今天他醒得比较早，天色都还没亮透，灰蒙蒙的，胡瑶这几日睡不好，每每都是后半夜才睡过去，不会起那么早。 蒋小朝急得嗷着小嗓音一边跑下楼一边喊胡瑶：“妈妈！~” “妈妈~！” “……瑶瑶？” 他满屋子跑。 “闭嘴蒋复朝！”蒋汉甩开门，一脸被吵醒的郁气不耐。 “爸爸，你回来啦！”蒋小朝一喜，趿拉着小拖鞋哒哒哒跑过来，抱住他的腿。 他跑近也看见他身后醒来的胡瑶了，下一刻仰起的笑容垮掉，扁了扁嘴，不开心松开手：“你又把妈妈从我床上偷走了！” “偷个屁，滚！天没亮在这嚷。” 昨夜回来得本来就晚，想好好睡个觉都不行，蒋汉早起第一眼便看他不顺眼。 “我以为妈妈不见了嘛。”蒋小朝理直气壮。 不到五点半，一家子都醒来了，胡瑶便比平时要早做早饭。 父子俩开始不对付，但没多久，又凑一块很和谐说话了。 要是平时，蒋小朝这会儿是在跟他的小牛讲话的，不过他有小半个月没见他爸爸了，就例外了些。 “那女人有病么？发疯打老子玻璃就算了，砍你妈的秋千做什么？” 吃过早饭，被蒋小朝磨着去重新给胡瑶做秋千的蒋汉无语。 “她怎么不把你的牛给做了！”看了眼又跟牛黏一块儿啃饼的蒋复朝，蒋汉啧了一声。 那晚林招娣不单打破了窗户玻璃，还把属于胡瑶的那个秋千给砍断了，拴在秋千不远处的小牛倒是毫发无损。 “为什么要做我的牛牛！”蒋小朝皱起眉毛，郁闷看了眼蒋汉，把小手里的酥饼啃完，跑去找洗衣服的胡瑶。 他是挺不客气的，跑出去前还指挥蒋汉这个做老子的。 “爸爸做好秋千就砍柴，砍完柴帮妈妈挑水淋菜菜！” “不可以欺负我的牛牛噢！” “我很快就回来了！” 蒋汉黑了脸，在他越过他身旁时伸手扯住他后脑勺胡瑶给他扎的那一小撮头发。 “你是老子还是我是老子！” “滚去给你妈淋菜！” “你那堆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成天要你妈给你收是不是？不想要老子给你扔了！” “还有你这头发，还像个爷们么？舍不得剪要留一辈子？娘们唧唧的还学小姑娘扎头！以后出去别说你是我儿子！” 说起蒋复朝的毛病，蒋汉一堆话。 “那你当我儿子好啦！一样的嘛。”蒋小朝瘪着小嘴，被说了很不开心。 “呵。” 蒋汉扯了扯嘴角，照常赏了他一顿。 胡瑶洗完衣服回来，一眼看见的就是被训了一顿气鼓鼓委屈抱着水勺淋菜的蒋小朝。 第70章 以后亲自己媳妇儿去 他虽然气鼓鼓的，可手里的活却一点儿也不耽误。 蒋汉则是在劈柴。 父子俩各做各的活，完全不搭理对方。 怪不得家里这么安静。 胡瑶微默把衣服晾好，过去哄被揍了一顿不开心的蒋小朝。 “叽叽喳喳的叨什么，过来！”蒋汉扬声喊她。 他不仅看不惯蒋复朝跟牛凑一块儿，他们母子俩凑一块儿他也不大顺眼。 胡瑶磨蹭过去，还差几步他等不耐一把捞过她，扫了眼被他打一顿还不服气嚣张得很的蒋复朝，通知般跟她道：“以后没老子同意不许纵着他！他能干的事儿让他自己干，别当他小姑娘似的养！” “不听人话就揍他！” “知道没有！” 蒋小朝在他的话落下，嘴巴扁得像小鸭子，紧巴巴看着胡瑶。 他觉得蒋汉可讨厌了，自己揍他就算了，居然还要胡瑶也来揍他！ 胡瑶哪舍得，他在自己面前向来乖得很，蒋汉的话说完，她迟迟没答应。 她这显然是不想听他的话装不知道了！ 蒋汉瞥了眼慢慢又扬起笑容得意洋洋的蒋复朝，眯了眯眸子，那露着的几颗小牙看着格外刺眼。 他们娘俩每每到这时候倒是统一得很！ “以后蒋复朝闹事，老子全算你头上，抽不扁你！”他沉声恐吓。 “哦。”胡瑶点点头，很爽快答应了，反正他天天都说要抽扁她的。 “为什么我不乖要打妈妈呀！不行！”胡瑶乐意，蒋小朝不乐意了。 母子俩站一队，显得蒋汉被排外了，他不悦了，没好气冷哼：“两个一起打！公平了？” “那你就不能不打我们嘛！”蒋小朝还是不满。 “不能，老子看见你就不爽。” “你怎么这样子呀！我看你不爽的时候不也没打你嘛！”蒋小朝皱脸。 “你倒是敢打一个试试！”蒋汉黑脸，还反了他了，儿子打老子！ 父子俩说着说着又吵起来了，蒋汉隐约还有要再揍儿子的意思，胡瑶连忙握住他手臂，转移话题：“蒋汉，窗户玻璃破了，你把它修好好吗？” “晚上风大，睡觉吹着要着凉了，你又不盖被子。” 她发现蒋汉跟蒋小朝一样，都是会掀被子的，昨晚她给他盖他就掀了。 她话语间带有关心他的意思，蒋汉面色缓了缓，打量了眼她单薄的身子：“冷了？天气凉就穿严实点，还露着手做什么！别跟蒋复朝似的成天露肚皮！” 说到后两句，他目光落在她裸露在外凝白的小臂上，又是蹙起眉，她身子哪哪都白，露出的手臂一直都很扎眼。 天冷了也好，给他再裹严点！ 胡瑶抬眸对上他莫名又变了的脸色，现在她也清楚他不喜欢她有一点肌肤露在外面，专制霸道得很。 如今虽然入秋了，可昼夜温差大，白天还是热的，大家都是穿的短袖，露点胳膊小腿的，都正常得很，偏偏他老是连这寻常的一点都看不惯！ 他自己还经常不穿衣服呢！夏天最热的时候只穿裤衩睡觉，就没想过她也会热，还想让她包成粽子！ “白天不冷。”她想到他之前又不让她穿裙子，又不让她做这做那的，有些郁闷。 小时候她爹都没这样管她！ “是呀，还好热噢。”蒋小朝搭话，再次掀起自己的衣摆把圆鼓的小肚子露出来拍了拍。 “热就把头发剪了！”蒋汉瞥他。 “我不要！”蒋小朝不愿意：“妈妈给我扎头发就不热了。” 说着，他很宝贝抓了抓自己的小揪揪。 胡瑶看他可爱的小样子，弯了弯眼睛。 蒋汉视线扫过他们，莫名又觉得糟心，大的小的都不能给他省心！ …… 蒋小朝一直不舍得把头发给剪了，他头发长得快，到现在都已经可以编一条短短很小的小辫子了。 胡瑶带他去镇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真是个小姑娘，刘奶奶刘爷爷每次见到他的小辫子，总笑得开怀，一样说他像个小姑娘。 蒋小朝还是不喜欢别人说他是小姑娘，每次都会一本正经跟人解释他是男孩子。 后来被人说多了，倒也不像开始那样在意了。 有一天他肯剪头发了，气鼓鼓地还跑去跟蒋汉告状，说有个小流氓当他是小姑娘亲了他。 蒋汉乐了：“你把自己整得娘们唧唧的，谁知道你是个爷们！” “可是我是男孩子我也不会亲别的女孩子呀！我只亲妈妈。”蒋小朝瘪嘴，被别人亲了可生气了。 当场他就跟人打了一架，打完打赢了还是不开心。 “谁让你亲你妈了？蒋复朝你跟别的小流氓有什么两样，以后亲自己媳妇儿去！”蒋汉听到他最后一句，没好气扫开他，不再听他啰哩巴嗦的。 这次他提前回来，唐昊飞那边的生意还有许多首尾没好，上一批秋茶在运输途中也出了点问题，他一天天忙得很，蒋复朝一天天的给他惹嫌！ “我哪有媳妇儿呀，我还是小孩子嘛。”蒋小朝撅了撅嘴巴。 胡瑶听着他们父子俩的对话，觉得好笑，她看了他们一眼，继续编织手里的小毛衣。 “那个小不点，以后你娶她得了。”蒋汉对小丫的感观还不错，林招娣是她后娘，跟她爹还欠着他一笔钱没还，现在一个死了一个疯了，他那笔钱可以说是打了水漂。 俗话说父债子偿，那小不点干脆给蒋复朝当媳妇儿算了，就他这样的傻蛋，以后能娶着什么好媳妇儿，他这个当爹的，提前给他定好得了。 “我不要。”蒋小朝认真想了想，摇头：“我以后要跟妈妈结婚的！我要妈妈当我媳妇儿！” “呵。”蒋汉忍不住笑了，出门前又揍了他一顿。 “老子好心给你找媳妇儿你念头挺大，反过来要你老子的媳妇儿！蒋复朝你是什么变态！” “你爹我今天不把你打正常了！” “……” 胡瑶微微一窘，在蒋小朝嗷着小嗓音还很不服时，放下手里的东西过去阻拦。 他干嘛这么认真，把小孩子的话都当真了，儿子现在三岁半都不到，娶媳妇儿什么的，他稀里糊涂的哪里懂。 第71章 端茶倒水 蒋汉又把蒋小朝揍了一顿，蒋小朝生气得不行，趁蒋汉出门，报复性地又拿他的杯子泡奶给他的小牛喝，嘀嘀咕咕跟小牛说他的坏话。 胡瑶捂额再次把蒋汉的杯子刷洗干净。 下午母子俩带小牛去吃过草，回来在院子里做酸菜。 上次她做的已经快全部吃完了，她这次做多一些，下次去镇上带些给刘奶奶。 蒋小朝坐在小板凳上，一脸认真地帮她削萝卜。 宋四凯带回来的姑娘叫杜夕玫，年纪跟胡瑶差不多大，长相秀气，笑起来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听说她从小父母就就离世了，是爷爷一手带大的，小姑娘性子单纯甜美，宋四凯骗了好久才骗到手的。 至今他都没敢跟人托盘他是个啥样的人，在人家姑娘面前装的那都是三好市民纯良青年。 杜夕玫爷爷前两年去世了，她一个小姑娘无依无靠，日子过得也不怎么好，听说身子也虚弱。 她孤身一人跟宋四凯走，离开家乡，下了很大决心，宋四凯倒也将她看得跟眼珠子似的。 在这里她谁也不认识，她跟宋四凯的喜宴还没准备好，两人暂时没住在一起，宋四凯把自己家给她住，自己住外面去了，成天见人就傻笑，到处跟人说他要有媳妇儿准备结婚了。 胡瑶第一次见杜夕玫，还挺喜欢她的，因为她真的很单纯热情，跟蒋小朝都能玩到一块儿去。 可耐心了，一样好喜欢他的小牛。 有人这么喜欢蒋小朝的小牛，他当然开心得不得了，不到两天，杜夕玫在他那里的地位直线上升，还分奶给人喝了。 许多时候胡瑶都能被他们逗笑，暗暗感叹宋四凯真的很好运气，能找着她这样的姑娘。 杜夕玫不叫胡瑶嫂子，而是叫姐姐，宋四凯家就在邻村，杜夕玫来过一次后就记得了，经常来找胡瑶跟蒋小朝玩，她还带了许多家乡的特产给他们。 “姐姐，凯哥以前是做什么的啊？”杜夕玫抬起清亮的眸子，好奇问，宋四凯不少事其实她都不是很清楚。 胡瑶跟她相视，看着她笑容可掬的模样，想到昨天宋四凯又在蒋汉面前说她坏话，鼻子微皱：“放…” “嫂子！”宋四凯大步过来，打断她的话，目光哀求。 也是稀奇，他还是头一回主动喊她嫂子，还用这样请求的眼神看着她。 “……放羊的。”胡瑶一顿，把原本的话咽下，觑了他一眼，他就不能诚实点么？这十里八乡的谁还不知道他名声了，也就杜夕玫刚来跟其他人不熟不知道，到时候一打听，还不是能知道他是个混不吝的！ 胡瑶又看了眼杜夕玫，帮宋四凯的话说出口，又感觉自己跟着他在一起骗她，心里生起愧疚了。 她犹豫正要说什么，杜夕玫明亮的嗓音响起：“真的吗！那凯哥现在是不是还有羊，能带我去看看吗？” 宋四凯噎声点头：“行，过两天。” 杜夕玫脸上的酒窝显现，笑意更深了：“那就这么说好了，快到点吃饭了，我们走，今天就不要麻烦姐姐了。” “我想吃你上次给我做的红烧肉。” “……好。” “可是你的手受伤了，还可以做饭吗？” “没事，可以做！” …… 两人的身影渐渐走远，宋四凯再三依顺的模样还是让胡瑶看着很意外。 这大概就是一物降一物，想当初他怎么说的，什么要把媳妇儿治得服服帖帖的，叫东不能往西，还让蒋汉也得这么对她！现在都还不算真正跟人姑娘结婚，倒是被人家治得服服帖帖的！反差还挺大！ 胡瑶还有些佩服杜夕玫了，能把宋四凯变成现在这样，也没多长时间。 蒋汉看着却很嫌弃，外出回来的唐昊飞亲眼瞧见，一样是啧声说他是不是让女人给下降头了，一大老爷们，给女人端茶倒水，洗衣做饭的，还乐得他！ 之前天天他娘说他娘说的，现在他娘说的话可一句都听不见了！ “做男人做到他这样，真是失败！”蒋汉啧了一声。 胡瑶抿唇，看了他一眼，转身去厨房做饭。 “你什么眼神，回来，给老子再瞪一遍，有意见是么？”蒋汉眯眼捞她回来。 “没有。”他揽在腰间的手很紧，胡瑶感到不舒服，蹙眉。 “想老子也给你端茶倒水是么？做梦都没那么早！”他冷哼：“老子跟宋四凯一样有病？” “……” 当天晚上，他就“有病”了。 照常的一晚，他压着她动手动脚，做到一半，她来月事了。 许是近来同房过于频繁，他又不温柔，这次疼得她脸色煞白。 蒋汉脸色很难看，黑着脸套好她的衣服，见她难受得缩成一团可怜巴巴的模样，捞她进怀里，大手抚上她平坦的小腹，手法生硬揉了几下。 “很疼么？”他耐了几分性子，低头看她。 “嗯。”胡瑶点头，这几日她就感觉肚子隐隐作痛，刚才他又横冲直撞的。 现下小腹的刺痛感越发明显。 蒋汉皱眉看着她苍白的脸色，以前她来这玩意儿也不见得痛成这样，一副随时要死的模样。 “去卫生院瞧瞧？”他搂着她肩膀，问了一句，下一刻脸色微变，看着怀里晕过去的她。 “艹，几次三番给老子整这死出！”蒋汉快速起身，低骂一声，随意套件衣服，拦腰抱起她大步往外走。 晚风迎面打来，他脚步一顿，返回从衣柜里扯了件他的外套裹住她。 夜色过半，一个多小时后，他抱着她回来，神色复杂看着她肚子。 很好，又多了个小玩意儿，还差点搞没了。 她怎么回事，自己肚子里有没有东西不知道么？还勾他！ 蒋汉心情复杂，跟当年知道她肚子里揣了蒋复朝时一样复杂，现在更还多了许多道不明的异样。 他凝看着她，眼神柔和许多，自己却没发觉。 胡瑶不知道他给自己安了什么罪名，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迷蒙睁开眸子，入眼就跟他奇怪的眼神相视。 还有更奇怪的，他听见她干渴轻咳，还去倒了杯温水喂给她喝。 “饿么？要不要吃东西？”他缓声问。 胡瑶摇头，有些莫名其妙。 第72章 谁都知道她有了 “我不饿。”她轻轻摇头，面色还是有些不好看。 “老子没问你，问你肚子里头那个。” 胡瑶一愣，没反应过来。 好半天，她缓缓睁大了眼睛，结结巴巴：“我，我我……” “又有了。”蒋汉补全她的话，见她这迟钝的模样，忍不住想她怀孩子是不是脑子变不灵活了。 本来也没多灵活，多个孩子脑子都能丢！ “我不是来月事了吗？”胡瑶低头愣神看着自己肚子，很是复杂。 他老是将那些东西弄到她身体里，会怀孕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可是她都没做好准备…… 一整晚，胡瑶都睡不着觉，不时摸一摸自己肚子，胡思乱想了一大堆东西。 “你睡不睡？不睡去外边跟蒋复朝的牛玩去！”她动来动去的，搞得蒋汉也睡不着，本身跟她做那事做到一半打断，完全没有餍足，现在她肚子里有孩子了，也没怀稳，想动她动不了，她还一个劲的在他怀里蹭来蹭去！ 他没好气箍住她的手压着：“赶紧睡，明天起来喝你的保胎药。” 胡瑶被他圈得动不了，眉心皱了皱，轻声开口：“我难受。” “老子没比你舒服到哪去！”蒋汉被她折腾得烦躁，可也再次起身开了灯：“哪又难受？” “你不让我动。” “……” 蒋汉无语，吸了一口气，熄灯重新上床，懒得再抱她了：“挪里边点，别挨着老子，自己动个够！扭成麻花都行！” 胡瑶：“……” 他躺下，是真的不再搭理她了，胡瑶心绪杂乱，到后半夜也睡不着，后来还是身体过于疲倦，迷糊忍不住睡了过去。 次日醒来，蒋汉已经做好早饭了，还将她的保胎药煲了。 他煮的粥，有一股淡淡的焦味，蒋小朝现在吃惯了胡瑶做的饭，再反过来吃他煮的，都挑嘴了。 不过他不是个真挑剔的小孩，奶声嘀咕两句，还是大口大口吃了。 胡瑶倒是被那股焦味弄得有些想吐，她蹙眉忍住了，一口一口慢慢吃完。 “吃完粥喝药，我出去一趟，你别跟蒋复朝乱跑，知道么？”他倒了药煲里的药出来给她，沉声叮嘱，又看了几眼她肚子。 “嗯。”胡瑶点头，看他一眼，又垂下眸子。 见她很乖巧把药喝了，蒋汉还算满意，想起当初她怀蒋复朝的时候，压根不清楚自己当妈了，还成天给他遛鸡逗狗的，摔了也不止一两次，那保胎药，都是他摁着哭天喊地的她灌的！蒋复朝能好好出生也是神奇！ 现在脑子好了用不着他灌药挺好，自己会主动喝。 胡瑶被他奇怪的眼神看得不自在，喝完药，起身去收碗，避过他目光。 “乱动什么，放下，这些事等你肚子里那个怀稳了再做，我中午会回来，别做饭了。” 因为她这次动了胎气，这些小活他没让她做了，他把衣服也洗了…… 胡瑶心里滑过异样。 他虽然经常说话不好听，可这些在多数人眼里是女人家做的活，他一样是做了。 别人还说男人洗女人的内衣裤不好，但自那次他跟她不知道是“作对”还是什么的，也真给她洗小衣了。 现在因为肚子里的孩子，还对她更加宽和。 蒋复朝看见胡瑶喝药，还不知道自己有弟弟妹妹了，以为胡瑶生了病，皱巴着小脸问胡瑶怎么了。 “你妈肚子里有你弟妹了，你别烦她，放你的牛去。”蒋汉先声开口，照样扔下几句给他，随后出门。 蒋小朝睁圆了眼睛，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惊讶地瞅着胡瑶肚子看，小表情丰富得不行。 “妈妈有宝宝了！”他突然嗷了好大一声。 胡瑶微默，轻轻点头。 “是爸爸跟你亲嘴嘴脱衣服睡觉觉然后有宝宝的嘛？” 胡瑶倏地红了脸，说不出话来，他是从哪里知道这些的！ 见胡瑶不说话，蒋小朝鼓了鼓脸，觉得就是。 “爸爸讨厌！干嘛把弟弟妹妹放妈妈肚子里！”他不是胡瑶唯一一个宝宝了！ 蒋小朝震惊难过了一小会儿，又有点期待，好奇起弟弟妹妹来，奶声问胡瑶弟弟妹妹什么时候出来跟他玩。 胡瑶噎声回答他问题，在他时而的语出惊人，又觉得羞恼。 “牛牛，妈妈有宝宝了！”蒋小朝跟胡瑶说完话，第一时间去给他的小牛通知了这一消息，小语气夸张。 他还记得蒋汉的话，今天带他的小牛出去吃草，都不让胡瑶跟着了。 他牵着他的小牛出门，碰上他哪个小伙伴，一样给人说胡瑶怀孕的事儿。 不到一个早上，桃湾村的人几乎都知道胡瑶怀孕了。 杜夕玫也听蒋小朝说了，惊讶开心地恭贺胡瑶，见胡瑶似乎没休息够，今天也不多打扰她了，放下自己做的甜糕，简单说几句话就走了。 她走了，可还是有好些个村民过来，她们似乎也很替胡瑶开心，七嘴八舌地拉着她给她说了好一通话，还顺势吃了好几块杜夕玫留下的甜糕。 更是还有直白的婶子婆子说她给蒋汉生多几个孩子，他媳妇儿这个位置能坐得更稳妥，最好这胎再是个儿子。 “……” 好不容易等她们走了，胡瑶看着一旁啃甜糕的蒋小朝，好笑又无奈：“朝朝，不用到处说妈妈怀孕了。” 他给菜浇水的时候连菜都通知，那认真的小模样让人看了，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可以说的嘛？”蒋小朝满脸无辜，小手抓着甜糕往嘴巴里送的动作一顿。 “不是…”胡瑶抬手轻柔拿掉他嘴巴旁沾着的甜糕碎屑，还是任由他说了。 因为蒋小朝这个小喇叭，蒋汉回来时碰上的村民没一个不跟他道贺的，他心情还不错，回应了一两句。 几个村民们见他这么好说话，借此机会想拉关系，不过蒋汉没多给他们这个机会，随意应付两句拎着打包的饭菜回家去了。 “蒋复朝，我们家顶上飞过的鸟都知道你妈有了！”蒋汉甩开半掩的门，对院子里还跟牛嘀嘀咕咕的蒋复朝无语。 也不知道这小子跟谁学的这么大喇叭，不是唐昊飞就是宋四凯！ 第73章 等一下又说她 “啊？”蒋小朝抱着他的小牛一脸茫然，没多纠结什么，见他回来了，知道有饭吃，蹦蹦跳跳的赶紧去拿碗筷。 “妈妈，吃饭啦！”他嗷着小嗓音。 胡瑶在厅里睡着了，手里还抓着要给他织的毛衣。 昨夜折腾大半天，她睡得很不好。 听到蒋小朝喊她的声音，悠悠转醒，抬眸的瞬间蒋汉已然走到她跟前。 “少他那一两件衣服了，在这睡什么。”他抽走她手里织了一半的小毛衣，语气不虞。 “吃饭。” 她睡意还没醒透，被他握住手，几分迷蒙地跟着他走。 饭后胡瑶吃了安胎药，又被蒋汉勒令回房睡觉。 刚吃饱哪里睡得着，可他就是要她睡！ 胡瑶直挺挺躺在床上，有些郁闷听着房外父子俩说话的声音，渐渐意识模糊，睡了过去。 一连好几天，胡瑶不是吃了睡就是睡了吃，蒋汉早出晚归，但在饭点都会带饭回来，要是他发现她有做什么，又会凶巴巴地训她。 直到胡瑶的安胎药吃完，他又带她去检查了一次，孩子怀稳了才没那么拘着她。 宋四凯跟杜夕玫过几天就摆喜宴了，胡瑶被关在家保胎那阵子，杜夕玫经常来找她聊天，才让她没那么无聊。 那日她跟她说宋四凯是放羊的之后，宋四凯连夜不知道上哪真找了一小群羊放山上，真把杜夕玫哄过去了，之后又把那些羊全送给她。 他买的大多是小羊羔，蒋小朝也喜欢小羊，最近他放牛放着放着，都放到邻村的山头去了，找宋四凯那些小羊玩。 蒋汉不让胡瑶跟蒋小朝去放牛，便成了杜夕玫跟他一起去，两人的关系在放牛放羊中，日渐变好。 杜夕玫还说要当蒋小朝的干妈，她娇嗔缠着胡瑶说这事儿，胡瑶问过蒋小朝的意愿，笑着答应了。 “你要跟四凯叔叔结婚啦？”蒋小朝揣着小手期待地等杜夕玫生火，分心跟她说：“四凯叔叔跟我爸爸一样不是什么好人噢。” 杜夕玫噗嗤一声笑了，对他轻轻眨了眨眼睛：“干娘知道，以后干娘会让他变成好人的。” 她又不是傻子，也就宋四凯那个傻子把她当傻子哄了！还骗她！既然这样，骗了什么都给她做实了！ 杜夕玫眼里滑过几丝狡黠，动作麻利快准狠地把羊剥皮处理好，架上火堆，哪还有宋四凯口中说的身体不好的样子。 “朝朝不许再偷偷玩我的刀哦。” “噢。” …… 胡瑶不知道杜夕玫经常带蒋小朝开小灶，最近发现他吃饭比以前少，可奇怪的是小肚子还是一样圆鼓鼓的。 直到有一天他蹦蹦跳跳地抱着用荷叶包着的大羊腿回来给她，她才知道怎么一回事。 宋四凯送杜夕玫的那些羊，日渐变少。 他们摆席那天，胡瑶想去帮忙，但蒋汉不给她去凑人群里，有的婆子婶子还说孕妇参加别人的婚宴不好，对新人不利，胡瑶便没去了，让蒋汉帮她带了一份礼给杜夕玫他们。 是一个银镯子和一个红包，镯子是胡瑶这段时间窝在家里做手工活以及之前存下的钱买的。 蒋汉瞥她一眼，看起来又不太高兴了，但没说什么。 自从她怀孕之后，他凶她的次数都变少了，每次他像以往一样有看她不顺眼的地方，脸都黑了，但忍着不说她。 胡瑶觉得他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才这样。 蒋汉确实也是看在孩子份上，别的还因为医生刘奶奶跟他说过的话，要顺着她些，不能让她再动胎气了。 他还怎么不顺着她！都忍她好几年了！现在肚子里又有了个小玩意准备给他蹬鼻子上脸！打不得还骂不得了！说两句就给他蔫巴巴摆着个脸！ 胡瑶不知道他想什么，外面热热闹闹的，她一个人在家里有点无聊。 不过她虽然没去吃席，父子俩却给她带了好多吃的回来，蒋小朝还把自己小衣兜里装的喜糖喜饼都给了她。 蒋汉拿了好大一个碗给她装饭菜，就单顶上那两个鸡腿鹅腿，胡瑶就吃饱了，她怀孕之后吃的东西反倒比之前还要少。 她怀孕月份浅，一个半月不到，孕吐反应渐渐的有些大，早上吐得什么都吃不下。 蒋小朝知道她是因为怀孕的原因才这样，皱着小眉毛奶声说他的弟弟妹妹是坏蛋，让她还给蒋汉算了。 这还怎么还！ 胡瑶听到他那些话，好笑哑言，又在他贴心不已的小行为下感到心暖。 之前蒋汉种西瓜那两片地，西瓜收完后就空下来了，胡瑶没发现怀孕之前，在那种了菜。 她怀孕之后蒋汉门都不怎么给她出，挑水淋菜拔草什么的，他更是不让她做，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去看过那两片地了，心里挂念。 蒋汉拉着脸，每天要做的事又多了一件，去地里伺候她的菜。 “老子上辈子欠你的么？屁事儿一堆！” 傍晚，蒋汉洗了些葡萄“扔”她跟前，粗声粗气，微黑着脸又去把在院子里滚来滚去的蒋复朝拎回来。 “滚去洗澡，一天天找抽么你蒋复朝！” “不是要吃葡萄么？洗了不行还得喂？”收拾完蒋小朝，他又向她看过来。 “……” 感觉他最近虽然没骂她，但是脾气越来越暴躁了，比她这个怀孕的人情绪还要不稳。 胡瑶抿了抿唇，拿起几颗酸甜的葡萄吃。 她又没让他洗！ “橙子要不要？”他在她身旁坐下，又问她。 他已经剥了，空气中弥漫着香甜清新的橙子味。 最近她总吐，什么都吃不多，但各样的水果很喜欢吃，吃了也不会想吐了。 涌进鼻子间的橙子味过于霸道，一时间胡瑶觉得手里的葡萄都没那么好吃了。 她看他一眼，还是继续吃葡萄：“不要了，你吃。” 等一下又说她！ “我剥都剥了你不吃？”他睨她，隐约带有几分威胁。 “……我吃。”胡瑶接过他剥得有些埋汰的橙子。 见她一口一口把橙子吃完，胃口不错不再像早上吃什么吐什么，蒋汉还算满意，给她又剥了一个橙子。 第74章 以后会改 就她金贵得慌，什么毛病，剥个橙子手还能被橙子皮刺手！不见别人这样？刺手也还非得要吃！ 蒋汉对胡瑶嫌弃的想法不停，手里的动作也不停。 “谢谢你蒋汉。”胡瑶再次接过他的橙子，真诚道谢，眸光柔润。 “嗯。”她轻柔的声线传来，再看了一眼她，他神色一缓，心情好了许多：“吃完去睡觉，我出去一趟，门关严实了。” 他大晚上的又要出去，好几天都这样。 “你不回来吗？” 胡瑶眸光一闪，话先问出口，一顿。 蒋汉没察觉到异样，随口应了声，看她把最后一口橙子吃完，叮嘱几句就出门了。 垂眸将剩下的一点葡萄吃完，胡瑶起身去找蒋小朝。 蒋汉这几天连夜都不在家，胡瑶想跟蒋小朝一块睡蒋他也不同意，说蒋小朝那烂睡姿一个不注意给她两脚，他弟妹就没了…… 十一月份的天气渐冷，蒋小朝缠着蒋汉给他做了个大木桶洗澡，他一洗就洗很久，胡瑶怕水凉了冷着他，见时间差不多了，喊他起来穿衣服。 他奶声奶气地又跟她说了好多话，胡瑶听着弯了眼睛，给他泡了一杯奶，等他说完了让他上楼睡觉。 杜夕玫跟宋四凯结婚后，来胡瑶这还是来得频繁，连带着宋四凯过来都频繁了，他对杜夕玫的紧张，肉眼可见的见涨，尤其当唐昊飞也在，跟杜夕玫说过两句话后，宋四凯更是一副警惕至极有人要抢他媳妇儿的模样，看唐昊飞的眼神极其不友好。 把唐昊飞都给整无语了。 宋四凯明里暗里的还说他是禽兽，就因为他跟杜夕玫说了两句话！ 有一天他忍无可忍了，扯起了嘴角，笑意连连地跟杜夕玫掀宋四凯的底。 “唉，可不是，我早跟他说过了他也不听！” “弟妹你还是要努力些，孩子得要有了，四凯没儿子不行，他之前就说了，他媳妇儿必须能生儿子！” “嗯……对！他可不就很听他老娘的话，他娘说了！……” “你听他诓你，他什么时候那么好了？……还做饭？那都是外边买的！我听说他之前还跟你说……” “……” “唐昊飞！”宋四凯对上杜夕玫不可置信难过的眼神，头皮一麻，咬牙切齿死捂住唐昊飞的嘴。 “不是啊媳妇儿，他胡说八道！”宋四凯慌乱狡辩。 “我才没那么想！” 杜夕玫耷拉着眼睛，眸光黯淡，神情低落：“原来你娘对你媳妇儿的要求这么多，我身子不好，生不了儿子怎么办，要不，要不你还是……找别人算了。” “你还骗我，原来你是那样的人。” “不是的媳妇儿！我娘去找我爹都老早不在了，她说啥不重要！我向来不听她话的！”宋四凯一脸紧张，看她伤心的样子，心一扯一扯的，连忙道：“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我怕你会不喜欢我，以后我会改的！” “你嫁给我我一辈子都对你好！” 他连连保证，就差发誓了。 杜夕玫抬眸看他，神色还是委屈难过，低声说了几句话，小跑着走了。 宋四凯愤愤地给了唐昊飞一脚，急忙追上去。 “你个贱人，我要是没媳妇儿了，我就跟你死过！” “……” 胡瑶看着这一场突发的闹剧，手里的橙子一时忘了吃。 蒋小朝也是一脸茫然，不知道他们怎么吵起来了，然后还跑掉。 “发什么愣，戏看完了。”蒋汉抬手又放了几瓣果肉在胡瑶手里。 被踹了一脚又被骂是贱人的唐昊飞连连啧声摇头，说宋四凯完蛋了，被杜夕玫吃得死死的，一点男人样都没有了。 再一看给胡瑶剥橙子的蒋汉，唐昊飞又是感叹目光复杂。 把女人看得太重，一个劲的惯着，能不给你爬头上去么！一个两个的为了女人正事儿都能抛下！他那些女人敢跟他说话大声点试试？ “他娘的宋四凯！之前天天嚷兄弟重要的，现在为了女人不把兄弟看在眼里！”唐昊飞不爽。 “汉哥，你不会也这样？”胡瑶去洗手，他问了蒋汉一句。 蒋汉瞥他，呵了一声：“老子不一样。” “对对对！我就知道汉哥你…” “你在我这什么时候重要过！” “……” 唐昊飞骂骂咧咧走了，胡瑶被不小的甩门动静吓了一跳，不明所以。 “爸爸说妈妈比昊飞叔叔重要！昊飞叔叔生气走了！”蒋小朝咬着橙子转述。 胡瑶愣了愣，看向蒋汉。 蒋汉回视她一眼，又看向蒋小朝，啧了一声把果肉塞他嘴里，倒也没多解释什么。 今天这事儿过后，杜夕玫“看清”了宋四凯的真面目，伤心难过了许久，宋四凯也低声下气哄了许久。 蒋小朝时而还“火上浇油”，杜夕玫可听他的话了，搞得宋四凯异常头大，一看他跟杜夕玫凑一块儿，如临大敌的。 胡瑶好笑又无奈地让他不要掺和他们的事，蒋小朝瘪了瘪嘴巴不明所以答应了。 他知道胡瑶怀了宝宝，每天都把自己的奶分给她喝，胡瑶不喝他还一本正经地说那不是给她喝的，是给他的弟弟妹妹喝。 现在他的奶要分着喝的人可多了，连他的小牛也要喝，蒋汉给他买的奶粉不便宜，以前买一次还能喝好一阵子，如今没几天就能喝完。 他在外边给他赚奶粉钱，蒋复朝那奶谁都分，就没想过他这个老子！蒋汉又看他不顺眼了，觉得他糟心。 “爸爸，我想…” “滚！” 蒋汉没好气扫开他，不听他找他要这要那的话。 “看好你妈，再去泥里滚老子回来不抽你！”再次出门前，蒋汉落下两句。 最近他忙得很，回来还得伺候他们娘俩，半点不省心，想想都糟心！ 他一早出门，晚上才回来，还一身的酒气。 胡瑶不知道他今晚会回来，到点出去关门。 还没走近，就听见了隔壁李壮志娶的寡妇张小素跟他说话的声音，挑逗暧昧。 张小素年纪轻轻就守寡了，现在嫁给李壮志年纪也不过二十四，模样说得上清秀。 “哎呀汉哥，你怎么醉成这样，我来扶你，天这么的黑，仔细摔着了。”张小素娇声带嗔，面带谄媚，说是扶人，自己却像没骨头般站不稳要歪倒在蒋汉身上。 第75章 大度得她 张小素极尽矫揉造作，一个劲的要往蒋汉身上靠。 她一个年轻寡妇，在嫁给李壮志之前惯会勾搭人，日子也是靠着众多姘头给的钱过，倒是比起那些累死累活伺候一家老小的小媳妇儿快活多了。 久而久之，她也过惯了这样以色伺人的日子，不劳而获。 张小素名声很不好，三天两头的也有哪个姘头的正牌媳妇儿捉到把柄而上门打骂她，被抓着剥衣服示众的次数也不少。 可她依然不吸取教训，一样不改。 这年头像她这样的寡妇，哪个都没多少安生日子过，她做不做这样的事儿，找麻烦的人一样不会少。 十里八乡的寡妇里，张小素在众多三姑六婆口中，是最不要脸的一个，多少男人跟她不清不楚，被她勾搭过的男人的媳妇儿们个个对她咬牙切齿，又是婊子又是窑姐的骂她。 李壮志娶了她之后，大家嘲笑同时，何尝又不是松了一口气，想着她有个正儿八经的男人了，就会安分。 可大家想错了，张小素向来不是个安分的女人，她嫁给李壮志全然是因为钱，李壮志一个就算治了也跛脚的男人，吃喝嫖赌身体也不太行，她怎么瞧得上眼。 再说她也想岔了，李壮志娶她压根也没舍得花多少钱，成天是宝贝极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可在她身上花的钱却同铁公鸡一般，压根不舍得，情愿拿去赌了。 张小素平时不是个苛待自己的，什么好衣服好鞋子头花女人家装扮的脂粉，她经常会买，李壮志娶她给的钱，一下子就没了，她使劲浑身功夫讨好李壮志，也没捞着几个钱，反倒怀着孕还得伺候那瘫在床上的李婆子。 李婆子人瘫了，却还是个尖酸刻薄的，张小素厌烦极了，心底对她的咒骂不断，诅咒她早该死了才好。 嫁进李家，她的日子还没当寡妇时舒坦，她如今都觉得林招娣会疯也不是一件奇怪的事。 李壮志那中看不中用的窝囊废，还想要儿子，简直要笑死人！ 现在他过的滋润日子，也不过是蒋汉给的！ 蒋汉如今可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人物，现在的出名可不但是之前的混、狠，而是他有了大作为，会赚钱得很！ 张小素每每看着蒋家靓丽的新房子，都无比羡慕嫉妒胡瑶，跟了这么一个男人，一辈子都不愁吃不愁穿，就蒋汉那样的身板，瞧着便能知道他肯定能让女人快活得死去活来。 早当初张小素新守寡时就瞧上他了，再三勾引，可他都不为所动。 那时候她远没现在风骚，讨好男人的技巧哪有多少，张小素觉得没哪个男人能对主动的女人不动心的，只不过是时机还不到罢了！当初就不到时机！ 胡瑶怀孕的消息早在村里传了个遍，就她那瘦弱的身板，怀着孕哪还能让男人舒服，男人在媳妇儿怀孕期间最容易起心思了，还不是会去外头找女人！ 这正巧就是她的机会！ 都说蒋汉外头有不少女人，她做其中一个怎么了！等她真成功了，就算不是他正经媳妇儿，日子怎么也比当李壮志的媳妇儿来的欢快。 何况跟他这样的男人，就算一晚，也值了！别以为她不知道，从胡瑶怀孕后，蒋汉不也三天两头的夜不归宿么，肯定是憋不住上外边找女人了！ 外边那些骚女人会的，她也不赖，肯定能把他伺候好了！ 她不安分勾搭男人又怎样，就算李壮志知道了，也不敢对她怎么样，毕竟她勾搭的男人是蒋汉！他还不是屁都不敢放！ 张小素心思千回百转，看向蒋汉的眼神更加勾火露骨。 “汉哥，今晚壮志又去打牌了，要不你来我那，我煮些醒酒汤给你喝！”她娇滴滴地喊他，眼神拉丝，故意地将自己扯开的领口拉得更下，去蹭他结实的手臂。 “你跟壮志是兄弟，我都还没好好的招待过你呢，你来嘛~” 她一连串的话不停，蒋汉醉意未散，压根没听清她说什么玩意儿，只觉得她讲话的语调怪恶心的，胡瑶声线偏柔，乖顺被他欺负的时候更是娇软，哭着的嗓音和娇怜的模样像一把勾子，可也不像这女人这样，什么玩意儿。 蒋汉一阵子没碰胡瑶了，一想这些，身体就发紧，气息都沉了。 酒意醒了几分，他嫌恶地扫了眼想用她那两坨肉蹭他的女人，眉头紧锁，脸色变得难看。 正要甩开她，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细碎的脚步声，他用沉厉没散的余光瞥了眼。 胡瑶见他们拉扯，张小素几近要缠在他身上了。 她一顿，再被蒋汉黑沉沉的眼神扫过，以为是自己打扰到他不开心了，压下心底涌起的几丝复杂情绪，手更快一步地慌乱把门关上。 砰的一声，扫过一小阵冷风。 蒋汉更清醒了几分，脸也更黑了。 她把他跟这个女人关在门外是几个意思？ 没见着有不三不四的女人要趁着他喝醉勾引他么？大度得她！ 心里说不清的躁火冒起，愈烧愈旺盛，蒋汉的脸色阴沉下来。 “汉哥~我们…”见胡瑶这般识趣，张小素心里满意又得意，只觉得这事要妥了。 “老子跟你哪个我们？”蒋汉冷嗤，轻蔑打断她的话，凛厉的眸子里满是嘲弄阴鸷：“你没照过镜子么？没镜子让李壮志撒泡尿给你！” 真当他不挑饥不择食了，这女人看着就脏，他连拿她跟胡瑶比都觉得搞脏了胡瑶。 蒋汉阴沉冷厉扫了她一眼，黑着脸踹开门，大步往里走。 死定了她，真当她怀着孕他就不敢动她了，她什么意思？他人都在家门口了，她还敢把他关外边让别的脏女人搞他！他一巴掌打不扁她！ “装什么睡！滚过来！”他几步走近床前，把已经躺着的人儿揪起来，半搂半压着拉近跟前，脸色难看。 呵，跑得还挺快！那么点时间就给他躲好躺在床上了！ 想到她怀着孕又跑，蒋汉脸更黑了。 “老子是不是对你太好了胡瑶？信不信一巴掌拍扁你！” 第76章 没别的女人碰过他 “你几个意思，敢把老子关门外？你胆子长毛了？”他掐住她温软小巧的下巴，眼神危险至极。 他侵近的气息带着浓浓的酒精味，不到几瞬，充斥包围着她，瞪向她的眼神恶狠狠的。 胡瑶难受心慌，皱起好看的秀眉，他还不停地吼她。 在他眯着眸子低下头咬她唇时，她再也忍不住，偏头躲过，哇的一声吐了，湿润的眸子泛起一圈红意。 吐了他一身。 蒋汉的脸黑了个透底。 空气中一片沉默，寂静良久，他低骂一声，沉着脸松开她，一言不发大步往冲凉房走去。 胡瑶惴惴不安看了眼他的背影，慌乱赶紧把地上的脏污收拾好，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生那么大的火。 明明就是他之前跟她说的，他还有好多别的女人，让她识趣安分的。 她都这么识趣了，看见了也当没看见，他却是更生气了，看她的眼神凶狠得想要吃人！ 心里泛起丝丝说不透的不明委屈酸涩，胡瑶手忙脚乱收拾，刚才她几乎全吐在他身上，别的地方没遭殃到多少，很快就收拾干净了。 想到他那吓人跟平常有区别的神情，胡瑶脸色微白。 蒋汉烦躁不耐地扯下身上脏得不像话的衣服，快速冲了个澡，洗干净身上的酒味。 他沉着脸出去，再次捉住慌乱不明的她，紧摁在怀中去咬她的唇，咬她的舌头，宽大有力的大掌紧箍在她后脖子上，不允许她退一点。 他硬得像石头般的胸膛肌肉紧压着她，硌人又透不过气，胡瑶下意识去推他，难受得又开始干呕。 “老子洗干净了，还敢吐一个试试！”他声音粗沉又沙哑，还带着威胁。 胡瑶控制不住，她就是想吐，可刚才吐过，现在吐不出什么东西了，只剩干呕，眼睛红了一圈。 蒋汉等她平静些，再吻她。 胡瑶干呕。 他黑着脸松开她，一会儿再吻她。 她再呕。 好几个来回后。 “你他娘的跟老子作对？”他的脸色难看得不能再难看了。 胡瑶眼里凝聚的水汽终于忍不住一颗颗落下来，嗓音带着轻微的沙哑哭腔：“你不要亲我了，你一碰我我就难受。” “你难受老子不难受！”蒋汉看她脸颊滑落的一颗颗水珠，语气沉了沉，紧绷着脸拉起她的手压下。 胡瑶眸光一愣，脸颊慢慢涨红，羞愤生恼。 她费劲想将手抽回来，可他举足轻重的力道，却是她完全撼动不了的。 上一次他混账抓她手……还是她来了月事，如今想起来，都还是觉得手不干净了。 胡瑶眸子蒙起一层雾气，胸口间的浊闷还未散开，不到片刻，又开始干呕起来。 折腾这么小半天，她再次控制不住掉眼泪，卷翘的眼睫湿了个透。 “哭什么哭，老子碰你哭，你碰老子也哭！有毛病了不是！”蒋汉沉着脸不情不愿松开她的手，气不过，粗声粗气：“多得是女人想碰老子！给你这个机会你偷着乐！” 他粗着嗓音胡乱给她擦泪。 “你去找她们，我不要。”胡瑶垂下眸子，沙哑的声线压低。 她这话一出，又是一阵静到恐怖的沉默。 他眼神阴冷下来，从她开始见到张小素纠缠他不在意的态度时，他就生起不爽了，心底隐约是知道什么原因，现在听她直白不加掩饰的话，只觉得心里压制的怒火戾气压都压不住。 好半天，蒋汉勾起了唇角，眸底一片冷沉：“你不要？” “哪有你说话的份！老子怎么对你你都给忍着！别给老子摆着个脸！” 他就不爱便宜给外边的女人怎么了！ 蒋汉冷着脸，撕扯她的衣裳，肆意揉抚过她温润的肌肤。 手上动作依旧。 胡瑶又开始干呕了，脸色泛白。 “……” 她这副模样很是败兴，蒋汉烦躁火大地起身套好衣服，大力甩门出去。 胡瑶怔滞不动，肩颈裸露的一片雪白肌肤红痕点点，她低泣出声，消瘦的肩膀轻轻抖动，良久眨了眨眼，掩去眼里的水汽。 之前不是不知道他有别的女人，可今天见到张小素露着花白的胸脯去蹭他的那一幕，她还是觉得恶心了，不知道是因为怀孕还是什么，他一碰她她就再也忍不住了。 他那些晚上也不知道去哪找女人了，他用碰过其他女人的身体碰她，真的好脏，她想像之前一样装不知道，可是控制不了。 胡瑶红着眼胡乱去擦自己的手，不自觉念叨出声：“好脏……” “你他娘的说谁脏呢！”大步返回来的蒋汉又黑沉了脸，一整晚他的脸色就没好看过。 他走近她跟前，往她嘴里塞了瓣橙子肉，语气恶狠：“手不想要了老子帮你砍了！你再擦一个试试！“ ”老子再给你沾点别的！” 她此刻的模样过于可怜，分明他屁事儿没对她干，惹起他火的也是她，现在倒还搞得她是受害人一样！ 真以为揣着肚子那个他就由着她蹬鼻子上脸了！ “那玩意儿就你一个人碰过，脏毛脏！再哭再吐？打不扁你！”他没好气吼她。 说那么多回打她，没一次行动，似乎真没什么震慑力，蒋汉眯起危险的眸子，打量她一圈，扬手最终还是往她的手心打了一巴掌。 “以后瞧见有哪个脏女人想勾我，你再给腾地方试试！你给我冲上去打掉她的头！不然…你的头也别想要了！”他沉声警告。 胡瑶迟钝抬起湿漉的眼睛，发愣看着他。 一副呆傻的模样。 比脑子坏了的时候看起来还要傻愣！ “知道么？”他低喝一声，使她回过神来。 嘴里还含着他塞给她的橙子肉，没咬也没咽，橙子的清香香甜弥漫在口腔里，散去了吐过的难受干涩。 想到她吐过他还亲她，胡瑶眉头一皱，觉得也挺恶心的，觑了眼他坦然的模样，心里涌点异样。 他说没有别的女人碰过他…… 胡瑶眸光闪烁，抿紧了红唇。 “哑巴了，又不会讲话？”他不耐仰起她下巴。 “哦。” 第77章 斤斤计较 听到她回答，蒋汉缓缓才松开手，冷还是不虞：“哦什么哦！就这一个字，让蒋复朝教教你说话！” 回回他讲一连串她就给他憋一个字出来！从前跟蒋复朝那叽哇乱叫的让人烦得头疼，现在少话也惹人烦！ “吃完睡觉！”他抿直了唇，塞橙子给她吃。 胡瑶垂眸安静吃完，在他晦暗不明的眼神下，把凌乱的衣服整理好，安分躺好准备睡觉。 方才情绪波动有些大，她觉得肚子又不太舒服了。 辗转反侧，她还是轻声对他开口，嗓音仍有几分哑意：“蒋汉，我肚子疼。” 蒋汉一顿，视线落在她肚子上，脸色再次难看。 大晚上的，他拉着个脸又带她去了趟卫生院。 妈的，折腾来折腾去，最后还是折腾他！ 胡瑶又动了胎气，这一波三折的，上两次是同房过于激烈晕着来的，这回见胡瑶低垂着脑袋无措站在蒋汉身旁还被训的可怜模样，医生都忍不住对蒋汉说了好些“重话”，让他对媳妇儿好点儿。 “这孩子你到底还想不想要了！” “一个大老爷们对自个老婆也不知道惜着些！大晚上这么闹腾！伤的是你老婆的身子你不心疼啊！人长得这么水灵。” “谁家有这么一个媳妇儿不偷着乐了，你自个做的好事还好意思黑头黑脸的摆脸色！再伤着她吓着她孩子没了你就乐意了？！” 蒋汉：“……” 很好，已经很久没有人敢这样指着他骂了！ 胡瑶攥紧手心，之前晕着来的，没什么感觉，现在只觉得又尴尬又古怪，蒋汉那罕见不反驳的模样更是古怪，她的脸不禁慢慢红了。 检查完拿了药回家，又是不早了。 夜路幽黑，他一手打着手电筒，一手牵着她，明显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模样。 可牵着她的大手很紧很稳。 平时他步伐很大，跨一步是她的两步，现在慢下来了，也没催她走快点。 她走得磨磨蹭蹭的，蒋汉还是不耐了，把手电筒塞她手里，一把抱起她，踏回了正常的步伐。 忽而的腾空失重感让她低呼一声，另一只手下意识抓紧他腰后的衣服。 “蒋汉，我自己…” “你闭嘴！别跟我讲话！” “……”胡瑶听他不耐的语气，微张的唇瓣合上，几秒后不自觉皱了鼻子。 一路到家，她确实是安静极了，他垂眸看她，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也只有睡着的时候，看着才无比乖巧半点不惹人嫌。 她哭过，眼角还微微有点红肿。 真是打不得骂不得了！他养蒋复朝都没这么精细！得好吃好穿，也得好声好气！ 胡瑶这女人怕不是他老蒋家的祖宗转世？他得供着！ 果真他娘说得不错，他就娶不着乖巧懂事的！ 艹，一个两个…准备三个讨债鬼！ 次日，清晨清凉的风伴着明媚的阳光吹过。 胡瑶又动胎气，又得吃保胎药。 蒋小朝闻着那苦苦的药味，替胡瑶皱了脸，不是很开心说他弟弟妹妹怎么这么不乖。 他完全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你再不乖我就打你！”他好认真对着胡瑶的肚子威胁。 胡瑶忍不住笑了，跟他解释说跟肚子里的孩子乖不乖没关系，是因为她自己。 “噢，是因为爸爸呀！”蒋小朝才舍不得说她呢。 蒋汉一脚把他蹬开，无语至极。 他今天没出门，不知道跟李壮志说了什么亦或者做了什么，隔壁一整天都鸡飞狗跳的，张小素的惨叫声一声接连一声。 闹到最后，她忍不了也跟李壮志打起来了。 李壮志现在跛了脚，行动多少不便，张小素把他撞倒，什么东西都往他身上甩。 “老娘就是瞧不上你这个软蛋去勾搭男人怎么了！有本事你跟老娘离婚啊！” “真当孩子是你的！你跟林招娣这么多年能不能生你自己不知道？林招娣跟别的男人一个月孩子就有了，不能生的是你李壮志！”张小素再也不想在李家过这破日子了。 “老娘肚子里这个，跟你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你这个贱人！！”李壮志怒火攻心，阴沉瞪着眼挣扎起身一巴掌将她打翻在地上。 又是一番杂乱吵闹的动静，伴随着两人嘶声力竭咒骂对方的声音。 之前因为林招娣的事，闹得不停歇，现在大家听到他们这个动静，都没想去看热闹了，任由他们自己关起门来打骂，顶多经过的时候在门口站多两秒。 隔壁吵吵闹闹的，胡瑶坐在厅里看电视，蒋汉就坐在她旁边，他好像还在生不明的气，一早上完全不搭理她。 蒋小朝又牵着他的小牛找杜夕玫玩去了，他不在家活络气氛，胡瑶觉得怪怪的。 听着隔壁和电视里嘈杂一片的声音，她低头继续做手工活。 冷不丁的又听见他一声冷哼。 指尖一顿，胡瑶瞄他一眼，正巧撞上他的眼神。 抿了抿唇，她犹豫出声：“对不起。” 鬼知道她干嘛要道歉！胡瑶心里郁闷。 他倒是肉眼可见的因她这句话脸色好很多了。 “错哪了？” “…我不知道。” “呵。”蒋汉扯了扯嘴角。 “……” “我，我以后会听你的话。”胡瑶微皱着眉毛：“……会帮你打别的女人的。” 哪里好像奇奇怪怪的，胡瑶越说眉头皱得越紧。 蒋汉没好到哪里去，最后还莫名气乐了。 “行，你现在过去打李壮志娶的那寡妇！把蒋复朝挖泥巴玩的铁铲带上！” 隔壁动静愈演愈烈，张小素惊叫惨声响起，李壮志似乎把她孩子给打没了。 胡瑶跟他静视几秒，这时候还让她去拿铁铲打人，恐怕不太好？她现在都还怀着孕呢。 “不是听话么？” 胡瑶没有说话，下一刻干呕一声。 蒋汉如今一见到她这模样，就忍不住皱眉，先不管什么听不听话打人的了，吸了一口气黑着脸给她剥橙子。 “谢谢。”胡瑶轻轻眨眼，犹豫半天，红着脸亲了一下他脸颊，带有安抚示好的意味。 这还是她头一回主动亲他，蜻蜓点水轻微的柔软触感转瞬而逝，蒋汉的手微僵，心间滑过奇异酥麻的感觉。 他凝她片刻，又移过目光。 “现在舍得亲老子了？能碰了？不脏了？不想吐了？不哭了？” 少顷，他又恶狠狠瞪她，斤斤计较昨晚的事。 第78章 我要当爸爸了 胡瑶在他一连串指控的话下，闭紧嘴巴不说话。 明明就是他早前警告过她要“识趣”在先的，昨夜的事儿后，好像还完全成了她不对了，她还得哄他！ 他真的很不讲道理！ 胡瑶郁闷，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 “上哪去？” “我想喝水。”现在又回到了做什么都要跟他打报告的状态了。 “坐下，等着！”他起身。 …… 李家的动静闹了许久才平息，张小素的孩子被李壮志打掉了，而李壮志也没好到哪去，让张小素砸破了头，撕扯得浑身都是血痕，半条命差点没了。 夫妻俩的事在桃湾村又让人当是饭后闲言说了许久。 李壮志舍得把张小素的孩子打没，那肯定是知道孩子不是他的，一时间大家又是唏嘘，真真切切认证了不能生的人是李壮志。 这次事后，李壮志就把也掉了半条命的张小素赶出了家门，破口大骂她是破鞋婊子，谁爱要谁要，他是不要了。 张小素还不稀得跟他，对他破口大骂一番，头也不回地走了。 当天晚上，李壮志才发现张小素卷走了他剩下的所有钱，再去找她的人，她早就跟她一个姘头跑了。 不过她那个姘头也是看中她的钱，半路就把她抛下了，她差点让人贩子给卖到红灯区去，几经辗转，运气还算好让人给救了，之后也变得安分不少。 而被卷走钱财的李壮志怒火攻心，给气倒在床上了，他再次厚颜找上蒋汉，舔着脸想跟他要钱。 蒋汉之前当过一次冤大头了，他是有钱，但他又不是傻子，压根没搭理他。 失望绝望的李壮志最终死皮赖脸地缠上了刘家，找他们要林招娣跟小丫爹当初赔给他们的那笔钱。 他说林招娣怎么也当过他媳妇儿，她当初那孩子还说不准是谁的，虽然林招娣是害了李珍的孩子，可刘家收了钱，李珍还是把林招娣的孩子给害没了，更是逼疯了她，那笔钱怎么着也得还回来。 刘家肯还才怪，不说李壮志的理由荒诞，林招娣跟小丫爹现在一个疯了一个死了，那钱给了他们，那就是他们的！ 为了这笔不小的钱，他们也闹了有一阵子。 后来还闹到了蒋汉那里去，蒋汉本身就让胡瑶搞得很烦，他们还凑上来，他直接把他们抢来抢去的那笔钱拿走了，当零花钱随意扔给了胡瑶。 他们争来争去，最后一场空，还闹出了一连串可笑让人议论的笑话。 这些钱胡瑶听村民们说过一嘴，大半都是小丫去世的娘留下的，胡瑶思量再三，又跟蒋汉说过，把那大半的钱拿去给小丫舅舅保管了。 小丫前一阵子知道自己爸爸死了之后，伤心到现在，不管她爸爸怎么样，对她来说都是很亲的亲人，他死了，对年幼的她打击还是很大。 好在她还有一个疼爱她的舅舅以及大度宽容的舅母，今后也有依靠。 蒋汉压根也不管她怎么花那些钱，他给她本来就是让她花的，她爱怎么花怎么花，别杵他面前因为各种鸡毛蒜皮的原因拉着个脸就行。 林招娣现在还关在镇上郊区的疯人院，胡瑶对她很复杂，她如今的下场也有她自己的因素存在，可真正将她逼疯的，是这二十几年来她不被待见宽容的环境。 早在当初她在她跟前神情狠戾残血砸晕李壮志，之后又割了他脚筋时，她那压制癫狂的模样，就让她感到怪异可怖了，更不要说她后来还那副模样半夜出现在她面前。 一直以来她都是被人长期非议欺压的对象，她压制太久了，她有私心，在“得意”后以同样的心态转态度去对以往那样对她的人，其实不难理解。 只不过胡瑶还是接受不了，她不想再继续助长她那样的气焰，何况她自身也没有多大本事，同样是依仗他人。 谁知道她会闹到那样的下场。 那晚她觉得那个模样的她，可怖又可怜。 胡瑶再三犹豫，做了一阵子的心理准备，瞒着蒋汉去了一趟疯人院。 林招娣是疯子，又杀过人，她的看管要比别人严很多。 胡瑶只远远看了到点活动的她一眼。 现在她看起来很正常，情绪很平和，只唯一古怪异常的，是她温柔至极地抚着自己肚子跟空气说话。 胡瑶没待多久，蒋小朝还在酒铺等她，她给看护林招娣的护工留了点钱，再远远看她一眼，转身走了。 “妈妈，我们今天还去集市嘛？” 蒋小朝有些蔫地问胡瑶，小脸写满了心事。 最近他都不怎么跟杜夕玫玩儿了，心事重重的，还经常问胡瑶去不去镇上，每次去都偷偷摸摸带个鸡蛋，还以为别人不知道。 “你成天跑那去做什么！别拉着你妈陪你乱跑！你那牛还不够你玩的！” 胡瑶还没说话，蒋汉就先出声了，胡瑶怀孕月份三个月都没有，去镇上虽然近，可走来走去人多杂乱的，出点意外又有得他烦！ 蒋小朝瘪了瘪嘴，犹豫再三，还是坦白了，小嗓音迷茫无措。 “爸爸，我要当爸爸了！” “……” 胡瑶一懵，差点以为听错了，蒋汉喝水差点被呛到。 “什么东西？”蒋汉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蒋小朝绞着小手，三岁多的年纪已然承受了重大的忧愁。 他软声郁闷地跟他们讲述，说那次亲他的小流氓其实是个女孩子，他们亲嘴巴了，有小孩了。 “你还是人吗蒋复朝，还打小姑娘。”蒋汉乐了，压根不理解他现在的忧愁，也没忘记他那次回来跟他告状说过他把人揍赢了才回来的。 “我不知道嘛！谁让她亲我的呀！”蒋小朝嘴巴超扁，委屈又冤屈。 他把人家当男孩子，人家把他当女孩子了。 想到男孩子跟女孩子亲嘴巴会有小孩，两个丁点大的小不点都慌了。 蒋小朝虽然对自己突然要做爸爸的事感到意外又震惊，但还是担起了一个爷们的责任，一直都偷偷省下自己的鸡蛋拿去给人吃，一时半会儿也不敢跟大人讲。 第79章 养她在身边挺不错的 蒋汉瞥他一眼，啧声挑眉，继续说风凉话：“真是活久见，你挺有本事啊蒋复朝，让你爹二十六当爷，你爷奶他们知道有曾孙了么？” “我带牛牛去跟爷爷奶奶说过了！”蒋小朝撅了撅嘴巴，表示他已经通知过了。 还挺正式的。 “妈妈，你要当奶奶了！”他面对面的通知胡瑶。 胡瑶：“……” 这么突然，她二十岁就当奶奶了！她妈妈都还没当明白。 对上他一脸认真又接受现实的小模样，胡瑶有些哭笑不得，蹲下身握住他的小手。 “朝朝你们现在还很小，不会有宝宝的。”她还是被他这样子逗到了，略带笑意解释。 “可是妈妈也有宝宝了啊！”蒋小朝瞅她的肚子，奇怪道。 “爸爸妈妈也亲嘴巴！” 好多回蒋汉亲胡瑶都不避着他的，他都看见了。 胡瑶一噎，脸缓缓变红，蒋小朝见她说得这么认真，又疑惑了，奶声好奇问：“还要脱衣服睡觉觉才会有宝宝嘛？” 是他们少流程了？只亲了嘴巴！ “……”胡瑶回答不了他，在他纯洁懵懂的眼神下，脸越发红了。 “小孩子问那么多做什么！”蒋汉厚脸皮，不像胡瑶能让这两句话说红脸，往他后脑勺拍了一下：“别成天带着你的牛去村头村尾听三姑六婆瞎讲！” “不是要去见你媳妇儿儿子么？赶紧带上你的蛋去！哪天也可以带我跟你妈的儿媳妇回来喝奶。”蒋汉撵他出门。 笑掉大牙了，毛都没长齐喝着奶的年纪给他说要当爹了！ “她又没有我的宝宝，我不去了。”蒋小朝秒变“负心汉”，把自己小兜里藏着的鸡蛋拿出来，自己吃掉。 蒋汉嫌弃看他：“蒋复朝，你跟唐昊飞学成人渣了么？小小年纪勾三搭四的，之前一个小不点，现在又有一个！” “什嘛人渣啊？我没跟昊灰叔叔鞋呀，窝跟粑粑鞋。”蒋小朝咬着自己最喜欢的鸡蛋，含糊不清道。 “你爹我可就沾你妈一个！有了你这个倒霉蛋！”蒋汉见他吃得脏乱的小脸，又是嫌弃。 胡瑶瘪嘴，不是很开心他这样说，抬起手，动作轻柔地给蒋小朝擦干净脸。 再过一个多月就新年了，年尾蒋汉尤其忙，之前他接手许光良的那些生意，有些是见不得人的，不说他以前是不是真跟着一起干过，但现在他显然是“从良”了，全把那些腌臜的活计主动暴露到公安局去。 有一天还有公安人员上门给蒋汉送了一面锦旗。 桃湾村的村民们个个瞧看着，眼睛都瞪大了。 那会儿蒋汉不在家，锦旗是胡瑶收的，她一样惊讶了好久。 蒋小朝也迷茫了，不知道他爸爸什么时候背着他成了好人。 公安人员笑着跟胡瑶以及看热闹的村民讲许光良很早之前就做那些腌臜事了，蒋汉看着是跟他同谋，可其实一直跟他们公安人员有联系，救过不少人的。 这下子可谓是让人更震惊了，公安人员走后，大家嘀咕议论了不少话。 现在更是多人羡慕胡瑶真真是嫁着一个“好人”了。 蒋汉照常是晚上才回来的，一样是一身酒气。 最近他出去都跟人喝酒，喝得醉气熏天的回来。 以前他回来倒床上就睡，什么都不管，邋里邋遢的，可胡瑶现在闻不得酒精味，闹腾起来又是他受罪，他醉醺醺的回来，下意识去洗澡。 他这点是改了，可乱扔衣服的习惯还是照常，一进房就开始脱衣服，随意乱扔。 胡瑶一件件捡好，从衣柜里给他找了干净衣服过去。 不知什么时候，这样的小事她好像也做惯了。 没多久他一身水汽出来，她给他拿了上衣他也没穿，只套了条裤子。 现在他喝醉酒都不去把蒋小朝也捞来一起睡了，只把她抱得实实的。 之前他抱她睡觉，手臂勒着她的腰紧紧的，如今她怀孕了，他倒没有勒了，大掌却是会不时摸她肚子。 天气冷了，夏天他抱她睡觉，总热得慌，她睡梦中会不自觉推他。 蒋汉又怎么不热，不热的话他睡觉就不会只穿条裤衩了，只不过是她那对他抗拒的模样让他很不爽，他嫌热也非搂着她。 现在不一样了，也不知道是她习惯了还是天冷了，她窝在他怀里睡得很是乖巧，有时还会抱回他，伸着纤细的胳膊揽在他腰上。 活这么二十几年，身体也就跟她这么一个女人亲密成这样，他们之间还有蒋复朝这么一个羁绊，现在肚子里又多了一个。 感受着她喷洒在胸膛上温热平缓的气体，蒋汉没睁开眸子，大手轻慢地一下下抚着她细软顺滑的乌发，这瞬间心里无端有一股满足感。 虽然她麻烦了点，闹腾了点，爱哭了点，又打不得骂不得的，但养着她在身边好像也挺不错。 蒋汉睁开醉意朦胧的眸子，低头看了一眼熟睡的她。 她睡得香甜，白皙的脸庞泛着健康的红润，眼睫毛怪长的，蒋汉抬手拨了拨。 胡瑶感觉到痒意，抬手揉了揉眼睛，她睡意很浓，怀孕之后更是有些嗜睡，他这小动作没有惊醒她，只含糊嘤咛一声。 她身子香软，搂在怀里的感觉极好，不过她怀孕了，不能像之前那样不轻不重地揉捏她。 蒋汉握住她柔软的手把玩几番，见她一直受叨扰哼哼唧唧的快醒了，大发慈悲不再打扰她，扯起下滑的被子给她裹紧。 一夜无梦，翌日一早，蒋小朝噼里啪啦的动静又传来。 胡瑶早早就醒了，正在厨房做早饭，听到这声响还以为怎么了，连忙去查看。 蒋小朝在打老鼠，嗷着小嗓音可气愤了。 因为老鼠偷吃了他藏着的酥饼。 他小手紧抓着自己的拖鞋，头发乱糟糟的，小表情凶狠地追着四处乱窜的老鼠满屋子跑，从楼上跑到楼下，一路噼啪作响。 乡间有老鼠不是一件稀奇的事，但胡瑶很爱干净，把家里整理得干干净净的，已经很久没在家里见过老鼠的影子了。 第80章 现在冷了 蒋小朝没把偷吃他酥饼的老鼠捉到，让它给跑了，一早上都蔫巴巴的，跟胡瑶说完老鼠的坏话，说完又跟蒋汉讲。 蒋汉说他又邋遢又脏，冬天还招老鼠回来，让他以后上外边跟老鼠一块儿吃喝。 气鼓鼓的蒋小朝更气了，还不服气：“我才不脏脏！我每天都洗香香，爸爸才脏呀！脏脏还要亲妈妈抱妈妈跟妈妈睡觉觉！” “你问问你妈有没有意见！”蒋汉冷哼。 胡瑶：“……” “你凶凶妈妈不敢说你。”蒋小朝叹了好大一口气，吃了一口粥，奶声嘀咕：“瑶瑶就打你了！” 蒋小朝突然有些怀念之前那个跟他一起反抗他爸爸的胡瑶了。 他嘀咕的小声音可不小。 胡瑶安静吃早饭，微微皱脸，她之前敢打蒋汉，可因为她磕傻了脑袋他忍着不跟她计较，现在她好了还打他，可就不一定了！等下他反过来打她，真能把她打扁！ “闭嘴吃你的，还教唆你妈打你老子，今早没打你你浑身皮痒是么？”蒋汉只觉得蒋复朝没几刻顺眼的。 不顺眼的蒋小朝，在过年时还做了一件不小的事儿。 年间气氛热闹，胡瑶怀孕快三个月了，蒋汉不再很拘着她，她跟杜夕玫在这段时间的相处，关系越发好了。 杜夕玫虽然嫁给宋四凯，不再是小姑娘了，可她性子依旧活泼得很，半点不沉稳，花钱大手大脚，宋四凯也心甘情愿纵着她，对她越发上心。 知道她喜欢吃羊，又是买了不少养着给她，现下都不用她自己动手了，她一说想吃，他马上就去给她捉羊烤羊。 唐昊飞对自己两个兄弟是从一开始的揶揄看戏，到现在的无语。 一个不知道抽什么疯，以前嗤之以鼻的，现在就算喝酒喝晕了，都得让他送他回家跟他媳妇儿睡觉。 另一个更不要说了，简直已经傻了，媳妇儿让去东不往西，被牵着鼻子走还乐得不行，他点破说明还说他那是在嫉妒他！ 唐昊飞差点没给气死，关键是现在一堆堆的活几乎都是扔给他在干，他忙得跟牛似的！ “你爸怎么能这么对你呢！啧啧啧啧。” “对，他爱喝不喝，你下次直接泼他脸上去！” “有叔叔在，你爸不敢动你！” 除夕，唐昊飞孤家寡人的跑来蒋家蹭饭，在开饭之前，忽悠着蒋小朝做逆子。 不过显然蒋小朝不是很相信他。 “骗小孩子。” “我爸爸会揍我的！还会揍你！”蒋小朝皱着眉毛，不听他的鬼话。 最近他觉得蒋汉越来越不让他黏着胡瑶了，还会因为胡瑶对他太好生气，老是说他是个爱黏着妈妈的小孩，不是爷们。 蒋小朝可郁闷了，他想当爷们，可也想当黏着胡瑶的小孩。 “你相信叔叔！你这样，你……”唐昊飞扯了扯他小脸，还是想让他去气蒋汉看戏。 “唐昊飞，滚！”蒋汉隔远都听见了，无语。 他就知道他没少教蒋复朝乱七八糟的！ “大过年的来别人家做什么，滚回自己家去！”他不客气撵人。 “我家老头子成天看我不顺眼，被赶出来了呗，真是世风日下，这大好的日子连赶儿子出门的事儿都做得出来！”唐昊飞一脸难过，又是不虞：“还不是因为你们！” 唐昊飞家里环境说来，还挺好的，他是唐老爷子的老来子，从小被家里人宠着长大，宠着宠着就宠歪了，大些之后跟着混的全是三教九流的人，想掰都掰不回来了。 正是因为这样，唐老爷子看他哪哪都不顺眼，当初还给他报名下过乡，可谁知回来之后还更混了，把唐家人气个半死。 跟他关系最好的蒋汉都娶妻生子从良了，宋四凯现在也是往正道上走，有了这对比，唐老爷子更是天天都想给混不吝的唐昊飞动家法。 “关老子屁事儿！”蒋汉懒得搭理他，让死皮赖脸想在他们家蹭饭的他去把鸡给杀了。 “蒋复朝，没听见你妈喊你吗？跟你的牛那么多话说不完？”蒋汉没好气揪过还粘在牛身上的蒋复朝。 “把他的牛也做了！” “不要！！”蒋小朝大声喊了一句，跑去找胡瑶之前很不放心看了几眼他们。 新年新气象，蒋小朝的新衣服是胡瑶亲手做的，天气寒冷，她还给他做了小帽子跟小围巾，手套也有。 “朝朝怎么又把外套脱了，快穿上。”胡瑶喊他，就是发现了他乱扔的外套。 他们父子俩怎么都一样不觉得冷的，冬天还穿得单薄，蒋汉就算了，蒋小朝是小孩子，冻着了会很麻烦。 “他不爱穿乱扔以后别给他做了！惯的！”蒋汉走回她身旁，瞥了眼张开着小手让胡瑶伺候穿衣又戴围巾的蒋复朝。 “爸爸也乱扔衣服呀！”蒋小朝瘪嘴。 “老子乱扔，你妈给你老子做这做那了么？”蒋汉不悦。 胡瑶这女人大晚上的都在那给蒋复朝织毛衣做帽子，成天做到晚，也不怕瞎了！ “妈妈也给爸爸做了围巾呀！”蒋小朝哼了一声。 “没看到！”蒋汉呵声，侧身又看了眼胡瑶：“哪呢？” “你说不冷，也不喜欢戴围巾。”胡瑶听他隐约带了几分质问的语气，一顿。 她是顺带给他做了条围巾，今天格外冷，早上她就问过他冷不冷了，准备把围巾给他戴，可他说不冷，见到她给蒋小朝套围巾，还很嫌弃。 “现在冷了！去拿过来！”他变得很快。 胡瑶看他一眼，没多说什么，去拿了。 蒋汉不客气接过，随意绕在脖子上。 父子俩的围巾都是同一款毛线织的，一大一小，蒋小朝下巴都让胡瑶给裹住了，身上也穿着厚厚的衣服，裹得像只小粽子。 而蒋汉则还是穿得单薄，只套了件薄外套，脖子上稍微厚重的围巾看着还有些怪异。 他握了一把她的手，感受到冰凉。 “都裹成球了，手怎么还冰成这样？”他打量她几眼，似是不解，几秒后扯下套上不久的围巾给她绕上，绑了个紧结。 胡瑶织的手套舒展性很好，蒋汉把蒋小朝小手上的手套一并扯下来，把她的手塞进去。 蒋小朝张着光秃秃的小手，露在围巾上方的眼睛里一片茫然。 第81章 过年 蒋小朝的手套对于胡瑶来说，还是有点勉强了，他是硬给她套进去的。 胡瑶没想到他会这样做，先是懵然一刹，回过神来摘下来还给一脸茫然的蒋小朝。 他的小手也是冰凉冰凉的。 “他不冷！”当爹的蒋汉此刻还是对蒋小朝没什么父爱。 成天衣服不穿乱扔，大冬天水里滚泥里爬的，他真没见着他会冷！ “是呀，我的手手不冷，给妈妈穿！”蒋小朝没听出蒋汉对他的嫌弃，很大方把自己的手套给胡瑶。 “怎么不冷，你的手这么凉。”胡瑶捂了捂他的小手，没比她的暖到哪里去，连忙把手套又给他套好：“朝朝不可以再脱衣服了。” “好！”蒋小朝还是任由她动作了，点点脑袋。 唐昊飞找刀杀鸡，瞧见他们一家三口这莫名温馨的一幕，突然有些不是滋味，这一刻显得他很是孤寡！ 更让他气愤的还在后头，蒋汉不单让他杀鸡，洗菜切菜洗碗的，还什么都让他做了！他单纯就是来给他们做活的！ 除夕被家里人赶出来就算了，还要自己来这找罪受！ 唐昊飞越想越气，在蒋汉还继续撵他去劈柴时，他彻底忍不住了，拉着脸骂骂咧咧走人。 他情愿死皮赖脸回唐家被人骂都不待在这了！ 他在那忙得不行，他们倒是好，在他跟前卿卿我我的！ “他不吃饭就走了吗？”胡瑶找了新的围裙出来，就要开始做饭，瞧见唐昊飞摔门走远的背影，奇怪问了句。 蒋汉看都不看唐昊飞一眼，淡淡道：“不管他，想家了回去了。” “哦。”胡瑶点头，没有多想什么，她不是很清楚唐昊飞跟他家里人的关系，今天是亲人团圆的好节日，他回家去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今天的饭菜尤其丰富，胡瑶做了有十二个菜，蒋小朝眼睛亮亮的，都不知道先吃哪个好。 平时他们的伙食也是好的，胡瑶怀孕后，蒋汉每趟出门都会带一些营养品回来给他们娘俩一起吃，新鲜的蛋肉也不少。 胡瑶跟蒋小朝在吃喝上面从未亏待过，气色都极好。 今年的新年是这几年里过得最宁静和谐的一次了，蒋汉喝了口酒，看了两眼带着笑意给对方夹菜的母子俩，想到了前几年鸡飞狗跳的一幕幕，不明啧了一声。 年年大过年的他都不想骂他们，可偏偏他们娘俩总要给他没事儿找事儿！ 今年好多了，安分不少！ “爸爸，你吃鸡屁股嘛？” “滚！”蒋汉收回刚刚想的话。 今天是热闹日子，家家户户笑语连连，喜庆的鞭炮声连绵响起。 蒋汉也在院子里放了两串长长的鞭炮，空气中弥漫着烟火味，细碎的鞭炮红纸几乎将整个院子铺满。 蒋小朝的小牛让鞭炮给吓到了，蒋小朝给它栓的绳向来松松垮垮，它一下子就扯开了，吓得满院子到处跑，先是把秋千撞得摇摇晃晃，然后还往蒋汉跑去，也不知道是要撞他还是要靠着他躲着。 蒋汉一巴掌就过去了。 小牛哞哞地叫，隐约还带了点委屈的意味。 “爸爸讨厌！打我的牛牛！”蒋小朝看见了，扁着嘴巴像个小炮弹一样跑过来，护着他的宝贝小牛。 小牛一见他来了，连连拿脑袋蹭他。 “你不要怕噢，我晚上偷偷帮你打回去。”蒋小朝伸着小手拍拍他，小声安抚道。 蒋汉听见了，脸黑了。 真是好极了，为了头牛去打老子！牛还是他买的！ “蒋复朝，老子今天忍着没打你，你就是皮痒是么？”他忍无可忍，揪他过来，在这大好的日子里，仍然赏了他一顿。 “还晚上偷偷打你老子！今晚你跟你的牛滚外边去！” “是你先打牛牛的啊！”蒋小朝扑腾着小脚不服气。 院子里的动静吵吵闹闹的，又很平常，胡瑶顿了顿，到底还是没去掺和他们父子俩的事。 蒋汉很是不喜欢她在这时候护着蒋小朝，他不止会更生气，还会将他们母子俩训得更厉害！ 她不去反而一下子过去了。 果然，蒋汉教训完跟他犟嘴的蒋小朝，把他给训老实了，就连人带牛撵了出去让他去外边跟别的小孩玩儿。 蒋小朝撅着嘴巴嘀嘀咕咕地牵着牛去了，可见的也没有真的服气。 他出去玩了，家里安静下来，胡瑶跟蒋汉少有和睦宁静地在厅里看电视。 他又在剥橙子给她吃。 现在技巧越发娴熟了，不到一分钟就能剥出完整的果肉。 胡瑶这一个多月天天吃橙子，都腻了，如今她的孕吐反应早不像开始那样严重，不用再拿橙子压制了。 其实有好几回，她是故意干呕的。 因为她发现他每次凶她训她的时候，一见到她那样，就不说她了，还黑着脸去找橙子剥给她吃。 昨天他又扛了一筐橙子回来，蒋小朝一样都吃腻了，跑去跟蒋汉讲他不要吃橙子了，蒋汉很是直言说又不是给他吃的，是给他弟妹。 当时蒋小朝噢了一声，完全没有吃醋的意思，而是嘀咕说他弟弟妹妹好可怜，天天吃橙子。 天天吃橙子的胡瑶对此不知道说什么好。 橙子是好吃的，可耐不住天天吃月月吃，她都要吃成橙子了！ “看什么，还要？”蒋汉睨她，又拿起一个橙子。 胡瑶连忙摁住他的手，摇头：“我吃不下了！” 她手里还有一半没吃。 “两个果都吃不完，没鬼用！”他这样说。 胡瑶瞟他一眼，把手里的半边橙子肉掰开，迟疑良久，抬手递到他嘴边：“给你吃。” 他没有第一时间张嘴，而是看了她扬到唇边的手好几秒，随后吃了。 胡瑶继续一瓣瓣喂给他吃。 他全吃了。 “去睡你的觉。”蒋汉擦干净她的手，关了电视。 她每天中午都会睡会儿午觉，现在到点了。 怀孕之后胡瑶总有种怎么睡都睡不饱的感觉，有一次她睡了十几个小时，蒋汉都怀疑她又有毛病了，把睡着的她带去了医院，得知她没事儿后，又用看猴子的眼神看她…… 第82章 告状 大过年的蒋汉暂时放下了手里的活，在家里悠闲过了几天，时而跟宋四凯他们喝喝酒打打牌。 宋四凯从年初一输到年初三。 杜夕玫看不过去了，娇声说他把她的羊都输没了，让他起来让她上，给他转转运。 宋四凯自从跟她结婚之后，可谓是对她唯命是从，二话不说就起身把位子让给她了，也不细想她怎么会打牌。 其实宋四凯对杜夕玫的了解也不是很深，但他就是喜欢她，哪怕如今她的一些行为跟他当初看待她的想法有点出入，还明显得很。 可他就是不管，照样喜欢，还很乐意纵着。 杜夕玫一接位，大杀四方，输的人就成了唐昊飞了，宋四凯很是崇拜捧场地夸赞杜夕玫。 “我就是运气好嘛。”杜夕玫很谦虚，抬起眼尾淡淡扫了快输得一毛不剩的唐昊飞，笑着对宋四凯道。 “哪有！媳妇儿，你比我厉害多了！” “……” 赢了他钱还黏黏腻腻的，一个两个都是！唐昊飞又看不过眼了，喊宋四凯赶紧坐回来，让女人给他赢钱算怎么回事，他不跟女人打牌。 言语间带有对女人的轻视。 杜夕玫眸子微眯，神色一敛。 “可是我还想玩儿。”她小心翼翼看了眼宋四凯，小声道，随后好像又怕他为难，低落连忙起身了。 她这副模样可心疼死宋四凯了，蹬了一脚唐昊飞：“你还不想跟我媳妇儿打牌？她乐意跟你打你偷着笑了！” “你当你是什么稀罕物件儿！” “……” 蒋汉好整以暇地看戏，把坐在他腿上看打牌看得昏昏欲睡摇晃的蒋复朝固定住。 胡瑶向来对赌博的这些东西不感兴趣，原本是跟杜夕玫在看电视嗑瓜子聊天的，杜夕玫去打牌后，她也跟过来看。 她是想看杜夕玫打牌，但蒋汉让她坐他旁边看。 她看了一小会儿，就跟蒋小朝一样昏昏欲睡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歪倒靠在他手臂上，吵吵闹闹的动静听久了，一时半会儿没能吵醒她。 蒋汉就是分心不时看她，才没认真打牌。 她歪靠在他身上酣睡的模样乖巧极了。 见唐昊飞他们愈发吵闹，胡瑶秀眉微皱，蒋汉把蒋小朝从怀里拎开“丢”地上去，抱她起来。 “上外边打去！”他不看戏了，转而赶他们。 胡瑶这一觉直接睡到第二天早上。 醒来身旁已经没有蒋汉的身影了，房外倒有父子俩说话的声音传来，听那动静，又是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儿，很快蒋汉又要教训人了。 收拾好出去，胡瑶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蒋小朝怕他的小牛冷，把蒋汉的衣服给牛兜。 “蒋复朝，你的皮挺实啊，一天打三顿，打完照样混账！”蒋汉黑着脸恨不得把蒋复朝真打扁。 “牛牛冷嘛！”蒋小朝总有理由。 “呵，把它炖了，以后就不会冷了！”蒋汉忍他跟他的牛也是够久了。 “不要不要！” “不要个屁！你爷奶知道有你这么一个孙子，都能气活了！” “真的嘛？死掉了还能活过来啊？！我好厉害哦！”蒋小朝不是很懂。 “……” 不出意外，在这天的清晨里，他又让蒋汉给揍了一顿。 被揍了的他扁着嘴巴带他的小牛去吃草时去蒋父蒋母的坟前告状去了，啰哩巴嗦地说他爸爸又欺负他。 蒋父蒋母就安葬在前山上，山上还有桃湾村其他人家祖辈的坟，蒋汉每到忌日或是什么节日，都会带胡瑶跟蒋小朝走一趟。 以前他们娘俩在满是坟堆的山上到处跑，有一回还跑到别人家的坟土上跳来跳去，自那次后，蒋汉就不想带他们了，怕被人看见他们娘俩这样，他不在家他们真会让别人给打残了。 今年胡瑶好了，就她现在这样，他给她一百个胆子她都做不出像之前那样的事来，年间他们就去拜祭了。 蒋小朝跟蒋汉去过几次，早记住他爷爷奶奶埋在哪里了，因为蒋汉有什么重要事都会上山告知一声给蒋父蒋母知。 就比如胡瑶这次怀孕的事，蒋汉提了酒上山跟蒋父蒋母讲他们蒋家又准备多一个倒霉蛋。 久而久之蒋小朝都学他了，有什么事也跑去跟爷爷奶奶说，还学着蒋汉带东西过去，不是他的小酥饼就是他的鸡蛋，有模有样的拜拜，又把自己带去的东西吃掉，一边吃一边跟爷爷奶奶讲话，他的小牛随意扔在不远处吃草。 今天蒋汉又打他了，他鼓着小脸牵着牛跟他的小伙伴玩儿，玩着玩着玩到山脚下，顺便又去跟爷爷奶奶告状了。 小孩子都不怕事儿，也不太懂忌讳这些，蒋小朝一群小孩成天乱跑，哪都去，所经之地一片叽叽喳喳奶声奶气的声音，也是给寂静空落的山头增添了热闹人气。 蒋小朝吃过饭就带他的小牛出门去玩儿了，新年热闹，胡瑶也不拘着他，让他开开心心地玩儿。 每天他也是玩得脏兮兮回来的，新衣服还被鞭炮烫破好些个小洞，浑身都乱糟糟的，可脸上的笑容却是灿烂耀眼得很，让人看着心都化了。 胡瑶不舍得说他，蒋汉就不一样了，他对蒋复朝的心就没化过，天天瞧见他那副狗样子回来还梗着脖子跟他犟嘴，糟心透顶，不打他就不错了，还不骂他？ 尤其是见到胡瑶耐心至极任劳任怨温柔地给他缝补衣服，他一副得意的样子，就更加看不顺眼。 就是胡瑶把他给惯的！ 不知什么时候起，蒋汉觉得蒋复朝比起之前还要更让人闹心。 越长大越跟他这个老子唱反调！现在才几岁，已经这样了，再多几年，他能让他给气死！ 人养儿子他养儿子，蒋复朝这儿子就跟别人不一样！狗都比他听话！ 胡瑶还不知道蒋汉在心里正拿蒋小朝跟狗比，午觉醒来，只感觉家里很是安静。 这一觉睡得绵长，坐起身时身子有些绵软，她醒了醒神，随意拢好头发准备下床。 余光忽然注意到床边有个什么东西，她动作一顿，定睛一看，差点吓死。 “啊！！” 第83章 你别生气了 胡瑶惊叫，声音颤抖，慌急往床里边挪。 那放着一个白骨森然的头骨！眼睛的空洞正对着她躺的位置。 刚醒来就见着这么一个东西，胡瑶心速加快，好半天都缓不下来。 去了一趟宋四凯家回来的蒋汉正巧听到她惊恐的叫声，心里一紧，快步往房里走去。 蹲在小牛旁边洗洗刷刷的蒋小朝也听见胡瑶的喊叫了，小脑袋猛地抬起，抓着手里的东西也跑去找胡瑶。 “睡个觉叫什么！”蒋汉大步跨进房里，直直向缩到床里边的胡瑶走近，把惊魂未定的她捞过来搂住。 “那那那里！”胡瑶有些结巴的给他指了指床边小柜子上的东西。 蒋汉顺着她指尖的方向看去，一默。 “妈妈，你怎么啦？”蒋小朝跑进来，挤到她跟蒋汉中间去，软声软气地问。 胡瑶低头看他，瞧见到他小手里抓着的东西时，头皮一炸，有些想晕过去了，完全回不了他的话。 他小手里抓抱着的，是一根人手骨，他大概只洗到一半，还有些脏污，不像摆在她床旁边的头骨那样干净。 “蒋复朝！”蒋汉一样是见到他手里的玩意儿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些东西就是他给拿回来的！ “你有病还是欠揍！？大过年的把这些东西带回家！”他黑沉着脸扯过他，冷叱。 “我带牛牛去找爷爷奶奶，然后我…”蒋小朝不是很明白他们怎么这么大反应，无辜述说。 “你个混账！你把你爷奶给刨出来了？！”蒋汉眼前一黑，没听全他的话，指着他的手都忍不住发抖了。 此刻屋里一片诡静。 蒋小朝眨了眨眼睛，在他爸爸的怒吼中摇了摇脑袋：“不是呀，我捡的呀，拿回来洗干净给妈妈玩儿。” 他怪贴心的，捡回来的时候看着很脏，还知道洗干净。 蒋汉听到他说不是蒋父蒋母，绷着的脸色缓了缓，但也没好到哪去，还是难看：“哪捡的？蒋复朝你是不是变态！老子骂你变态都骂轻了！现在赶紧的，带着你这些东西放回去！回来老子再好好跟你算账！” “你愁吓不死你妈是么？还给她放床边上！你怎么不直接塞她手里！” 蒋汉只觉得一股火下不去，恨不得当场就把蒋复朝给一巴掌拍这么大。 也不知道这混账捡的谁家的祖宗，蒋复朝他爷奶在下边不得给人四处赔礼道歉！ 他一连串的叱骂以及胡瑶惊怕未消的模样，让蒋小朝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闯大祸了，他瘪了瘪嘴巴，耷拉着小脑袋，头一回很乖巧地认错。 “我知道错啦！” “你知道个屁！赶紧滚！”蒋汉现在看都不想看到他。 “噢。”蒋小朝扁嘴，瞅了一眼胡瑶，把床边的头骨抱上滚了。 “看你生的好儿子！”蒋汉没好气对胡瑶道，黑着脸再次捞过她，胡乱顺了顺她凌乱的头发。 胡瑶缓过神来，一样是对过于调皮捣蛋的蒋小朝有些忧愁了。 他怎么一点儿都不怕呢！带回来还洗干净！那是能玩的东西吗…… 蒋汉最终是黑着脸跟蒋小朝一块儿去还骨头的，前夜下雨，冲刷倒了一些过于久远不知谁家也没人祭拜的无名坟土，连碑都没有一个，一大片都是，杂乱却莫名有秩序。 蒋小朝蔫巴巴又乖乖地小心翼翼把骨头埋回去，顺从地让蒋汉给摁着磕了三个响头，吸了吸鼻子，把自己小兜里的糖，鸡蛋，还有酥饼都拿出来赔礼道歉。 “我下次不会了！” “还有下次？”蒋汉一脚把他蹬倒。 折腾这么一通，蒋汉一手提着空了的酒瓶，一手提着蒋复朝下山，脸色很是黑。 因为这么一出，蒋小朝被打了一顿狠的。 蒋汉把他吊起来打。 “爸爸，我这样子好像在晒咸鱼噢！”被吊着打的蒋小朝还有心情拉扯一些有的没的。 胡瑶：“……” 蒋汉冷笑一声：“老子可以把你打成咸鱼！” 这讨债玩意儿，一天不打他都对不起他！ “让他在这吊一晚！敢放他下来你就完了！老子把你也吊上去！”蒋汉收拾完蒋小朝，拉着脸跟一旁欲言又止的胡瑶道。 蒋小朝此刻被揍得泪汪汪的了，他惨兮兮地吸溜鼻涕，完全没有了开始的模样。 有胡瑶在看着，他被揍痛了还是忍着不哭，红润润的嘴巴撅得高高的。 蒋汉是真的有吊他一晚上的意思，胡瑶觉得蒋小朝是有点坏蛋，但见他这副小样子，还是心疼他。 “妈妈，我的鼻涕要掉啦！”蒋小朝吸鼻涕吸到现在，已经要控制不住了，他奶乎的小嗓音还有几分哭腔，惊然地让她帮他擦，他的小手被捆住了。 他刚说完，两条小鼻涕真往下掉了。 胡瑶不经思考，手快地伸出手给他擦，糊了一手。 蒋汉瞧见这一幕又不爽了。 “这会儿不嫌脏了！蒋复朝什么都是香的是不是？！”他冷呵一声，嫌弃看着他们母子俩。 胡瑶默了默，总感觉他这话很阴阳怪气，是在直直白白地说她！ 他还是记仇她之前说他脏…… 蒋小朝看见蒋汉又来了，鼓了鼓脸，费劲蹬着小脚在空中转了个方向，背对着他。 一整天就没见他脸色好过，揍完了蒋小朝也没见好到哪里去。 胡瑶看他一眼，慢步走过去，在他微愣的眸光下踮起脚在他脸庞亲了一口。 “你别生气了。”她像是在哄他。 蒋汉面色舒展几分，目光垂下，落在她嫣红的唇瓣上，暗了暗。 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学会这样哄他了！还勾引人！ 就仗着现在肚子有馅了，他动不了她！ 蒋汉凝看着她，眼神渐渐危险，而后又气燥，早当初干嘛去了！ “晚上这么冷，你把朝朝吊在这，他会生病的，他知道错了。”胡瑶替蒋小朝求情，轻轻晃了晃他手臂。 蒋汉瞥了眼完全不像她话说的知道错的蒋复朝，冷哼一声，等留意过来她抓着他手臂的手给蒋复朝抹过鼻涕后，脸色又臭了。 “他这死样子是知道错了？吊一晚都少了！哪天老子不在，看他还往家里头带什么给你！就你这胆子，老子回来你都凉透了！” 胡瑶：“……” 第84章 堂姑 在胡瑶再三的求情下，蒋小朝半夜还是被放下来了。 蒋汉是不想这样简单的放过蒋复朝的，那混蛋今天连死人骨都敢捡回来，不让他长长记性，以后还不知道能把什么乱七八糟的往家里带。 哪天不过瘾真把他爷奶给刨出来了，他不被他气死！ 偏偏胡瑶这女人总惯着他，见不得他遭一点儿罪，蒋复朝挂在那多久，她就给他在床上跟个跳蚤一样翻来覆去动了多久！ 他们娘俩都糟心透了！ 要胡瑶肚子里这个出来也这样，蒋汉真觉得自己活不了几年了，他当年干那些风险不小的事儿没死成，死在他们母子手里！ 这怕不就是他当初干混账事儿的报应！ 蒋汉把蒋小朝放下来扔回房里之后，胡瑶发现他的脸色更难看了，还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默默地往里挪了挪，离他远一些，省得他一会儿找她出气。 “再挪远点儿！你怎么不镶墙里睡！”蒋汉扯她回来摁在怀里，语调凉凉的。 胡瑶当哑巴不说话，只在他还要说她的时候抬手抱住他的腰，闷声困倦开口：“我好困。” “我不让你睡了？现在知道困了，蒋复朝吊在那你死活睡不着是么？下次再惯着他我一巴掌不打扁你！”蒋汉扯起被子把她裹紧，语气凶动作也大，可力道却没有想象中粗蛮。 胡瑶在他絮叨训斥的话中缓缓睡了过去，他宽广的怀抱很温暖，丝丝暖意传到她身上，她睡得越发沉了。 母子俩昨晚都很晚睡，第二天一起赖床了，蒋汉去了趟镇上回来，他们都还没醒。 他也是预料到了，上楼揪起半个身子吊在床边睡得不知所以然的蒋复朝，撵他去吃早饭，他从镇上买了馄饨回来给他们娘俩。 蒋小朝昨天被吊起来吹了好几个小时的冷风，晚上又没盖被子睡觉，是真的有些冻着了，跟胡瑶一起吃馄饨时不停地吸溜鼻涕。 吃到碗里还剩最后两个馄饨，他的小鼻涕不受控制掉碗里去了，黏糊糊地沾在馄饨上。 他皱巴了脸，纠结抓着勺子好半天，想吃又下不了嘴了。 “爸爸，你要…” “你昨天要是没被打够就出声！”蒋汉不等他说完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 “那给牛牛吃好啦。”蒋小朝吸着鼻涕，识趣地换了个对象。 一早上他不停地流鼻涕，胡瑶给他加多了一件衣服裹着，又煮了姜汤给他喝。 可他跑出去外边玩了趟回来，还是更严重了，下午发起了烧。 蒋汉没好气拎着他上卫生院打针，他蔫巴巴地去，蔫巴巴地挂在蒋汉背上回来。 大多小孩子都怕打针的，蒋小朝虽不哭得撕心裂肺的，但抗拒的意味一样很明显，蒋汉是摁着他打的针，打完了针还得吃药，蒋小朝吃药这两天，小脸皱得像小苦瓜。 碍于是胡瑶喂给他吃的，他还是梗着小脖子乖乖吃了。 他生病期间，照样不是很安分，胡瑶暂时不让他跑去外面玩，他不知什么时候在房间里养了只老鼠。 蒋小朝说那是上次偷吃他酥饼的老鼠。 也不知道他怎么确认的，老鼠都长得差不多，他就是说是那只。 他养得小老鼠很小，就比他小手大了一点，看着还怪可爱的，他养着它还有点忽略了他的小牛。 蒋汉三令五申让他把老鼠扔了，他死活不肯，也不知道怎么对开始还说要打死的老鼠这么宝贝了。 胡瑶试探性问他可不可以不养，蒋小朝对她跟对蒋汉不一样，当天就很听话把老鼠给放走了。 蒋汉对此又很无语，蒋复朝那混蛋就喜欢跟他唱反调！要不是见他病着，他又赏他几顿了。 新年悠闲了这么多天，年初八时蒋汉临时准备出门，胡瑶的胎怀稳了，他没那么操心，更加不放心的是倒霉蛋蒋复朝。 他临走前一晚，蒋小朝光着小脚给他踩背，他悠然又威胁地叮嘱他不少话。 蒋小朝拍着胸口应下：“我会保护好妈妈的！” 还未踏进房里的胡瑶莞尔一笑，心里暖暖的。 她像上次一样给蒋汉收拾简单的行李，这回路程较远，她放多了一些干粮给他。 “对了，过两天，有个堂姑会过来，她要钱的话，给她点。”蒋汉突然想起，跟胡瑶提了一嘴。 他老子娘在他七八岁就走了，留下他一个，那时候家家户户饭吃都吃不饱，有点血缘的亲戚也没几个，不是不想搭理他，就是想趁机谋了他蒋家的房子。 蒋汉那个嫁去外地的堂姑，也算有点善心，在蒋父蒋母去世时回了一趟，走时还给了他两块钱。 虽然后来再也没有管过他了，但这份情，蒋汉还是记着的，这几年只要不是过分的要求，他能帮就帮了。 这还是头一回听他提起的亲戚，胡瑶微愣，随后点头说好。 蒋汉父母早就去世了，胡瑶好了之后也没见着有哪个蒋家的亲戚上门走动，年间也是一样。 没什么杂乱难缠的关系，就像村里其他小媳妇儿婶子说的，胡瑶日子是过得比大部分人都要舒坦，完全不用经历媳妇熬成婆。 如今这个突如其来的堂姑，对胡瑶来说是有些意外。 蒋汉走的第二天，他口中说的堂姑就来了。 不是一个人，而是六七个，一大家子。 胡瑶愣了愣，看着他们个个背着大包小包行李的模样。 “哎哟，你就是阿汉媳妇儿！我早听说他娶了个好看的媳妇儿，没想着这么水灵！”蒋桂花扬着敞亮的嗓门直接跨进门来，没几秒一阵风似的走到胡瑶跟前，熟络地握住她的手。 胡瑶回过神，笑着打了声招呼，放下手里的扫把，招呼他们进屋喝茶。 蒋小朝带他的小牛去吃草了，这会儿还没回来。 “妈，表哥这房子真好！以后我们就住这儿了是吗？！”跟蒋桂花进来的一个扎着两条麻花辫的姑娘兴奋问，不客气地在胡瑶铺了软垫子的椅子坐下，看着满屋子崭新的家具和稀罕物件儿，左摸摸右看看，眼睛里的光芒更亮了。 胡瑶泡茶的手一顿。 第85章 一巴掌就过去了 一同来的还有两个跟蒋小朝差不多一样大的男孩子，看起来还要比蒋小朝大一些。 进门后就叽叽喳喳乱跑，瞧见蒋小朝的玩具和零嘴，直接上手抢起来。 蒋桂花几人笑着口头制止，却没有任何动作。 “让你见笑了阿汉媳妇儿，我这两个孙子啊，跟着我们过苦日子，没见着什么好东西，要早知道阿汉过这么好了，我们也用不着这么累。”蒋桂花叹声连连，见到蒋家这新房子和一屋的好东西，提起蒋汉来更是掩不住欣喜。 蒋桂花几十年前嫁去外地，嫁的也不是什么好人家，日子是苦着过来的，这几年蒋汉隔一段时间给她打的钱越发大方了，她再一打听，才知道他如今过这么好了！ 凑巧她男人老家发大水，她跟一家人商量一番，就带着行李回来了！总归她现在算是蒋汉唯一一个长辈了，他有好日子过了，怎么会不管她！ 胡瑶微微蹙眉，见那两个小孩快要把蒋小朝最喜欢的玩具扯坏了，上前拿了回来，这时还算有耐心：“你们吃酥饼，不能玩弟弟这个玩具。” 蒋小朝要知道别人碰坏他心爱的玩具，该要生气了。 “嫂子，就给孩子玩一下，哪能这么容易玩坏了。”两个孩子的妈不悦嘀咕一声，他们刚来，胡瑶就这样不宽容，小孩子玩点东西都不大方。 她的话落下，两个小孩也开始闹起来了，就是要蒋小朝的玩具。 “小虎小桩，懂事点儿！”蒋桂花出声制止，还是心疼两个孙子，训斥的话没多重，见胡瑶紧抓着那个玩具真半点儿不松动，她浑浊的眼里一样滑过不满。 到底想到他们刚来，胡瑶怎么说也是主人家，闹不愉快不好，便哄着撵两个孙子先去院子里玩。 小虎小桩瞪了胡瑶一眼，哼了一声跑出去，在院子里玩起秋千来。 心里的不舒服渐盛，胡瑶想到蒋桂花跟蒋汉的关系，抿了抿唇，面上还是抿着一抹礼貌的笑容：“堂姑，蒋汉跟我说过你们的情况，您家的老房子我也打扫干净了，需要钱的话…” 蒋汉跟胡瑶提过一嘴蒋桂花男人的老家发大水，他们一家子回来桃湾村不是很稀奇，就是他们大包小包的先来这，又说出要在这住下的话。 “那老房子都破成啥样了，阿汉媳妇儿，以后啊，我们就跟你们一块儿住了！”蒋桂花打断胡瑶的话，直言道，完全没想过胡瑶会拒绝。 “阿汉新建的这房子真宽敞！咱们都住得下！这么宽敞的房子就你们住多冷清，以后就热闹咯！”蒋桂花笑眯眯道，已经想到今后的好日子了。 “妈，我要住那个房间！”蒋桂花的女儿王娟萍在她话落下后，兴冲冲地就开始挑房间了。 要早知道他们家还有这么一个有钱的亲戚，他们还过那苦日子做什么！早该过来享福了！ “当家的，我们住小妹旁边的那屋！”蒋桂花儿媳妇一样开始挑起房来，到处走到处看。 他们这模样让胡瑶眉心皱得更紧了，他们要是住进来，日子恐怕很不安生。 “堂姑，你们要住进来的话，要跟蒋汉说一说才行。”胡瑶轻声道。 “我来时忘了跟阿汉说这事儿！”蒋桂花像是刚想起一般，猛地拍了一下大腿。 “不过大家都是这么亲的亲戚了，哪用这么见外，阿汉不是出门赚大钱去了吗？等他回来再说一样一样的！”蒋桂花笑道：“阿汉媳妇儿，我们这么远来，你不会赶我们走？” 不等胡瑶回答，蒋桂花又自顾自地说起蒋汉小时候的事来，又说他父母去世后她帮了蒋汉多少。 “阿汉一直念着我这个堂姑的好，可敬着我了，是个很有孝心的孩子！” “这样阿汉媳妇儿，我们先住着，等阿汉回来了，他要说不愿意，我们马上走怎么样？” 胡瑶抿唇，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蒋汉出门前确实也有交代过她，她一个小辈赶来做客的亲戚走，说出去也让人置喙。 蒋汉半个月就回来了，这段日子，应该也不会那么难过？等他回来，他要真是留他小姑一家住在家里，她也没什么好反对的。 胡瑶轻轻点头。 她点头过后，王家一家子就迫不及待去放行李了，小虎跟小桩还想住蒋小朝的房间，闹着往里冲，胡瑶拦住了，让他们跟父母住楼下。 他们又瞪了胡瑶一眼，被蒋桂花哄着，不情不愿下楼。 王家人刚来一小会儿，家里明显乱了一圈，胡瑶拖扫干净的地遍布黑脚印，他们磕的瓜子壳花生壳也随地乱扔，还有打翻水杯倒在地上的水渍，跟乌黑的脚印混成一团。 蒋汉都不这样！ 胡瑶看着乱糟糟的一切，觉得好难受，有点想吐了。 “阿汉媳妇儿，快吃饭了，我们这一路赶来，也没垫啥，家里头有什么吃的？” “是啊表嫂，我好饿！”王娟萍连声附和。 中午胡瑶跟蒋小朝还剩了些饭菜，不等胡瑶拿出来，蒋桂花的儿媳妇就在厨房里找着了，不客气端出来招呼大家吃。 母子俩吃剩的那点饭菜哪里够他们一大家子吃，蒋桂花扯着笑脸跟胡瑶说了几句话，自顾自带儿媳妇走去厨房做起饭来，做完还热情地喊胡瑶也一起吃。 那自然娴熟的模样，活像胡瑶才是来做客的，这家是他们的。 他们弄乱弄脏的一切，完全没有要收拾的意思，胡瑶看着忍不住，微皱着脸收拾好。 蒋小朝牵着他的小牛玩回来，发现家里多出了这么多人。 蒋桂花似乎对蒋小朝很喜爱，他一回来就迎了上去，亲近慈爱地喊他，甚至还想抱他亲他。 蒋小朝小手下意识一扬，在蒋桂花要亲到他小脸之前啪的一巴掌就过去了。 他很不喜欢不认识不熟悉的人碰他的。 “你干嘛啊！？” 蒋桂花脸色僵了僵，笑容勉强了些许：“你是小朝对不对啊？我是你姑奶奶呢！” 蒋小朝左右张望着脑袋找胡瑶的身影，见家里乱糟糟的，有两个讨厌鬼在他家的沙发蹦来蹦去，还戴他摘下来胡瑶给他做的小帽子！ 他皱紧小眉毛，很不开心了。 他就去跟小牛玩了一趟回来，家里怎么多了这么多讨厌鬼！ 第86章 你干嘛凶我妈妈 蒋桂花对蒋小朝，打心里看得要比胡瑶重，瞧见他不开心了，连笑带哄的：“小朝啊，我是你爸爸的姑姑，我们是来照顾你跟你妈妈的呢！你看，以后还有两个哥哥陪你玩儿！” “我爸爸喊你们来的？”蒋小朝疑惑看她，小眉毛仍然皱着。 “对！”蒋桂花连连点头，又笑着喊过乱蹦乱跳的小虎小桩过来跟他打招呼：“以后小朝对哥哥们可得好些。” “他们怎么不对我好些？”蒋小朝还是不太喜欢偷拿他帽子戴的小虎小桩，不客气把帽子抢回来后，不搭理他们跑去找胡瑶。 他去跟胡瑶证实了蒋桂花就是蒋汉的姑姑，蒋桂花以及王家人极力讨好他，他勉强接受家里多出这么多人。 蒋桂花众人还以为这事儿就这么定下了，心底彻底宽松下来。 他们来的第一天，家里就乱糟糟的，吵闹至极，胡瑶喜静，平日里吵吵闹闹的动静，都是蒋小朝蒋汉作出的，这一刻胡瑶才猛然发觉，她不讨厌他们父子俩这样，却讨厌王家人这般。 她感到有些心累了。 小虎小桩一天到晚没停过闹腾，东西都已经打坏了好几个，蒋桂花王家人没一个说他们的，还笑着打哈哈让胡瑶别计较，都是一家人什么的。 王家人处处的习惯也很不讲卫生，还乱吐痰擤鼻涕，吃着东西抠脚丫子，那脚也是黑乌乌的。 胡瑶再也没忍住，吐了。 “妈妈！”蒋小朝跺着小脚很着急。 “你们恶心到我妈妈了！”蒋小朝很郁闷，觉得他爸爸这次找的人不是很靠谱。 蒋小朝就是把蒋桂花王家人他们当成是蒋汉出门后找来照顾他跟胡瑶的人，哪管什么亲不亲戚的，就像是之前的林招娣以及另外的其他人一样。 要是给他的感官好一些，他也会对人客气礼貌的，毕竟现在胡瑶教他要做个好宝宝！ 可他们显然让他当不了好宝宝了！ 他凶巴巴地凶住吵得让他都觉得烦的王家人，不客气指挥他们给胡瑶剥橙子，又让他们赶紧把弄乱弄脏的东西收拾好。 王家人一顿，在他嚣张理直气壮的模样下，心生不满了，蒋桂花听了蒋小朝的话，僵了脸色，随后知道胡瑶还怀着孕，扯着嘴角笑了笑。 “阿汉媳妇原来又有了啊！真是好事儿！这怀孕的人啊，想吐是正常的事儿！”蒋桂花说着，又让她儿媳妇去给胡瑶剥橙子。 胡瑶见她那黑乌的指缝，又吐了。 蒋小朝只好笨拙地给她剥，奶声嘀咕他们好没用。 平时都是蒋汉剥橙子给他们母子俩吃的，蒋小朝很不熟练，剥得坑坑洼洼的，但是他剥的，胡瑶吃完了。 心累了大半天，胡瑶早早睡觉了，蒋小朝绷着小脸监督他们收拾干净家里，又凶了小虎小桩一顿，还是很不满意。 “妈！表嫂他们一看就很嫌弃我们！有什么好娇贵的！斤斤计较！”王娟萍在胡瑶母子走后，气愤说出了王家人的心里话。 “阿汉也是，娶的什么媳妇儿，儿子也不教好！”蒋桂花一样这样想。 他们丝毫不觉得自己哪有问题。 蒋桂花已经好些年没回桃湾村了，这趟一家子齐齐回来，大有扒着蒋汉再也不走的意思。 第二天一大早，蒋桂花出门四处溜达去了，逢人就打招呼，认回一些老姐妹。 蒋汉如今有大作为了，蒋桂花听见别人恭维的话，心底里越发得意，姿态都端起来了。 再一打听胡瑶的身世，蒋桂花心里眼里划过嫌弃，她还当蒋汉娶的是什么身家好的媳妇儿呢！不过是花钱买的！ 一个让家里头卖了的赔钱玩意儿，怎么好意思对她这个正儿八经的蒋家长辈不恭敬讨好些！还给她装模作样端着！ 蒋桂花心里对胡瑶越发轻视了，等她唠嗑了一圈回去发现胡瑶还没起床，连面上的功夫都不想做了。 “阿汉媳妇儿，你怎么还没起！这天都亮成啥样了！”蒋桂花直接去拍胡瑶的房门，瞧得哐哐响。 胡瑶蹙眉睁开眸子，醒过神来。 她收拾好出去后，蒋桂花还不停在她耳旁念叨。 “阿汉媳妇儿，你是成天起这么晚的吗？我要是不喊你起来，你还得睡到什么时候？” “这哪家的媳妇儿像你这样！” “怀着孩子也不是你懒的理由，这早饭不做，衣服也搁那不洗！阿汉娶你回来不是要你享福的！” “……” 就出去了一趟，蒋桂花就对胡瑶摆起长辈的说教的姿态了。她说胡瑶，却不想她女儿王娟萍和两个孙子还在睡着大觉。 胡瑶抿唇，或许她真让蒋汉跟蒋小朝给“纵坏”了，许久没有人这样抓她毛病说她，心生烦躁，平日里她跟蒋小朝都是这个点醒的，家里的活她怎么会不做，让人先一步指手画脚的，还带着指责的意味，滋味很不好。 “堂姑，我…” “你干嘛凶我妈妈！”胡瑶反驳的话还没说出口，蒋小朝醒来下楼正好瞧见这一幕，鼓了鼓脸。 “没有！姑奶奶哪有凶你妈妈，是在教她做事儿呢！你看你妈妈睡这么晚，一早饭也不做，衣服也不洗的。”蒋桂花叹声。 “你不是说我爸爸让你们照顾我跟妈妈嘛！你干嘛要妈妈做！妈妈有宝宝了，要多睡觉觉的！”蒋小朝一连串反驳，看蒋桂花的眼神更不满了。 “我饿了！你快去做饭给我跟妈妈吃！把妈妈的衣服洗干净，菜菜要浇，还要劈柴，讨厌鬼他们也不可以吃我的酥饼玩我的玩具！”蒋小朝认真交代。 “你们太脏脏了，以后要离妈妈远点！” “不然就把你们赶走！” 蒋桂花：“……” “妈妈，你还有事要他们做嘛？”蒋小朝跑来抱住胡瑶的腿，仰着小下巴软声认真问，面对她，小模样又是乖得很。 胡瑶瞥见蒋桂花让蒋小朝说到吃瘪的脸色，忍不住弯了弯眼睛：“没有了。” 见她真应了蒋小朝的话，蒋桂花的脸色更难看了。 “阿汉媳妇儿，你平时也得教一教小朝才好！怎么能……” 第87章 赶走 蒋小朝实在是过于目中无人了，也不尊敬她这个长辈，蒋桂花忍不住出声。 “朝朝很好！”胡瑶打断她的话，不想再听她说教的话，牵着蒋小朝转身就走。 她这么不给面子，蒋桂花脸色沉了，胡瑶不过就是她侄子买来的！还敢给她摆脸色！ 早饭是蒋桂花的儿媳妇做的，她厨艺很不好，蒋小朝一个不挑食的小孩都吃不下去。 她厨艺不好还做了一大桌子，大清早的就煮了满满一锅白米饭，几个菜的油也多得很。 太油腻了，胡瑶吃不下去。 王家人倒是抢着吃完了，抢得一片狼藉。 “你们怎么跟旺财它们抢粑粑一样！”蒋小朝眉毛皱了皱，直言直语。 “……” 胡瑶默了默，起身去给也没吃好的他煮鸡蛋。 鸡蛋煮好，小虎小桩还要跟他抢。 居然抢他最爱的鸡蛋，他当场就打他们了。 他们两个比蒋小朝大，合伙起来居然还打不过，哭得撕心裂肺的。 一时间家里又是吵得不行，蒋桂花他们心疼坏了，说蒋小朝怎么可以因为两个鸡蛋打人，七嘴八舌讨伐的话不休。 “你们不习惯的话就搬出去好了！”胡瑶在嘈杂的话里轻声说了一句。 一下子蒋桂花他们就息声了。 “这小孩子打打闹闹很正常，有什么的。” 胡瑶觉得蒋汉回来之前常过这样的日子，太闹腾了，趁现在先把话说明白。 “蒋汉很纵着朝朝的，不会让他受委屈，以后没有朝朝的同意，不能拿他的东西，谁都不可以。” “对！”蒋小朝点点脑袋，一副蒋汉可爱他了的小模样。 “家里的东西你们也不可以乱动。” “对！你们要听我妈妈的话！” 王家人被这直白的话说得脸色不好看，王娟萍更是忍不住：“表嫂，你怎么这么小气！” “就是，阿汉媳妇儿，你可别仗着阿汉不在家，就这样跟我们说话！”蒋桂花又是不满了，在她眼里，她这个当长辈的，都已经让着胡瑶了，凭什么在她亲侄子家，还要看胡瑶这个外人的脸色！ “那你们去跟蒋汉说好了！”胡瑶看着一桌子的狼藉，气闷，突然觉得好烦。 蒋桂花一噎，胡瑶怎么说还是怀着蒋汉的孩子，她到底是忍了，心里暗骂几句，想着等蒋汉回来她得好好跟他说一说！ 他们来的第二天，也算是撕破一点儿脸皮了，蒋桂花也不知道跟王娟萍说了什么，她开始对胡瑶阴阳怪气了，眼里带着轻视。 更还看上胡瑶的衣服裙子，不客气地找她要。 要的还是胡瑶最喜欢只穿过一次蒋汉就不让她穿的那件！ 胡瑶不给。 王娟萍闹了起来，还跑去跟蒋桂花说。 蒋桂花又跑来对胡瑶说教了。 “阿汉媳妇儿，你都是当人媳妇儿的人了，还买这么些花枝招展的衣服做什么！难不成想瞒着阿汉去勾搭别的男人吗？给娟萍算了！” “小朝也是，总欺负小虎小桩他们，还打人！” “这么些天也没见你做什么活，阿汉的钱是大风吹来的吗？他在外边累死累活，你倒是好享受，真当自己怀金疙瘩了，你是好命，能让阿汉买了你，你不能这么过分！哪个女人怀了孕就什么事儿都不干的。” “哪家的女人成天把自己男人大名挂在嘴边，你爹妈怎么教的，也太不懂事了！也难怪要卖了你！” “听说你还傻了好几年，现在好了也该识性了！摆正好自己的位置！” “今天这饭你赶紧去做了，还有那……”蒋桂花说着说着，都开始使唤起胡瑶来，越发不客气。 胡瑶脸色不知在她哪句话说出口时淡下来，这几日蒋桂花以及王家人的所作所为，让她连面上的客气都不想端着了。 她发现她如今远没有以前那般好忍耐。 “堂姑，朝朝不会无缘无故打人的，是您孙子他们做了不好的事！而且蒋、汉不让我做那些活，他回来要是知道了，会打我的。”胡瑶故意加重蒋汉的名字，半真半假道。 她怀孕之后他确实不让她做活，每次见到都凶巴巴的，这次她出门前，一样是花钱喊了村里边儿一个脾气好的婶子多照看她和蒋小朝，只不过她不习惯，笑言相劝让她回去了。 “小虎他们哪错了！你让自家男人打几下多大事儿，也就阿汉大气养得你细皮嫩肉的。”蒋桂花完全不觉得自己孙子做错了，不甚在意上下打量胡瑶几眼，见她真一副滋润的模样，眉头皱紧。 这胡瑶是好颜色，恐怕就是这样，才勾得阿汉买她惯着她！不像话！这哪是能当媳妇儿的！ 蒋桂花心底的嫌弃涌到面上来了，觉得胡瑶就是找各样的借口耍懒！ 她这会儿俨然已经对胡瑶摆起婆婆的款来了。 胡瑶气闷不搭理她，她一样也起火了，除了在蒋小朝面前收敛些，别的时候，对胡瑶的指责不断，更还上外边四处说胡瑶的坏话，说蒋汉娶着了她真是家门不幸，干脆直接扔出门去娶新的媳妇儿算了。 就蒋汉现在的条件，娶什么黄花大闺女娶不到。 蒋桂花在桃湾村里四处抹黑胡瑶，村民们看热闹不嫌事大，有的心思活络的听了蒋桂花的话，还真兴奋踊跃地跟蒋桂花介绍起自己哪个侄女儿女儿来顶替胡瑶的位置。 胡瑶彻底忍不了蒋桂花他们，把他们赶走是在两天后。 因为胡桂芳知道蒋汉不在，找上门来了，恬不知耻地找胡瑶要钱，还痛骂指责说上次胡巧的事儿她非但不帮忙，还让蒋汉跟他们作对！现在胡家一团糟，胡巧在夫家过得更是差，正缺钱得很。 胡瑶早说过跟胡桂芳断关系了，可她就像是听不懂一样，总还会找上门来。 她不想搭理她，可她胡搅蛮缠。 这一幕让在外边说完胡瑶坏话的蒋桂花回来瞧见了，她可不清楚胡桂芳是来拿钱的，不清不楚的跟着一起指责起胡瑶来，说胡桂芳就算是卖了胡瑶，也还是她亲娘，这样对自己亲娘，简直天打雷劈。 王娟萍几人也在一旁七嘴八舌附和。 胡瑶绷着白皙的脸，一言不发往回屋里，把他们的简陋的行李扔到门外去。 “胡桂芳，我说了我不再是你女儿了！你快走！”胡瑶直呼胡桂芳的名字。 “你们也是！回你们的老房子去！” 第88章 你又算我什么人！ 胡桂芳瞧见有人帮腔，哪肯这么容易走。 事到如今，她还是接受不了胡瑶跟她撇清关系的事实。 这么多年来，胡瑶任她打任她骂，她让做什么做什么，现在就算有蒋汉这么个名声凶恶的人撑着，也经历过几次他的打击报复，可她还是不相信胡瑶真敢不认她这个妈了！ “我养你这么大，你现在真敢这样对我！胡瑶你个死丫头良心被狗吃了！”胡桂芳指着胡瑶破口大骂，常是这些话挂在嘴边，她知道胡瑶现在怀孕了，碍于她怀的是蒋汉的孩子，她这回忍着没对她动手。 “你爹死后，老娘把你拉扯大容易吗？哪样不用钱！哪个姑娘家大了不嫁人！你就因为这事儿怨我！”胡桂芳完全将这么多年来的一桩桩一件件对胡瑶轻贱的事儿简化，好似她真真是个疼爱女儿的好母亲。 她确实也算是一个好母亲，只不过不是对胡瑶而已！如果说她重男轻女，那她对胡巧的偏爱，完全击垮了这一说法。 “不是我怨你！是你怨我！”胡瑶再也忍不住，嗓音扬尖几分打断她的话：“阿爹走后你就开始怨我！你打我骂我，甚至还将我一个人扔在山上让我别再回去了！” 提起小时候到现在还是深刺着的事，胡瑶眼睛微微红了。 她小时候被她阿爹娇惯，胡桂芳对她转了态度后，她为什么会这么听话了？是因为胡桂芳不单打她骂她，还曾在大晚上哄她骗她说带她去找她阿爹，却是将她带上山，把年幼的她一个人扔在那，她哭了好久，不停地唤她，丝毫没有回应，无助又害怕。 如果不是碰巧有在山里打猎的人发现她，起了善心送她回去，年幼的她恐怕早死在了陌生黑暗的山里。 她那时仍然不知道胡桂芳为什么要那样对她，她回去之后学会处处讨好她，任劳任怨听话，可她曾经对她的疼爱再也没再给过她，动辄就是打骂，对她稍微有一点儿不快，寒风冷冽的冬天夜晚也会罚穿着单薄的她在院子做活不许睡觉。 她的心不是一天凉的，可这么多年，她心底深埋着的，居然还是有几分对她的可笑期盼。 除了蒋小朝，真没人喜欢她，也没有人爱她。 “我说很清楚了！你不再是我娘，我也不是你女儿！”胡瑶攥紧手心，强硬地把神色微愣的她推出去。 同样被她赶的王家人很是不乐意，对她扔他们行李的行为感到愤怒，蒋桂花更是不可置信地指骂胡瑶，倚老卖老地赖着不走。 “你一个被买来的，那这么大底气赶我这正儿八经的蒋家人！老娘不赶你就不错了！” “别真以为给阿汉生两个孩子就无法无天了！等他回来我一说，你立马滚蛋！什么好人家的姑娘娶不着！”蒋桂花口气很大。 “老太婆！你才滚蛋！这是我家！”蒋小朝刚去宋四凯家告完状回来，见到家里乱糟糟的，蒋桂花还敢指着胡瑶骂，他小脸沉了。 “你们这些脏东西！不洗澡人臭嘴巴也臭！我爸爸回来我让他打死你们！”蒋小朝跑到胡瑶跟前护着，气汹汹地骂人。 天气寒冷，王家人来了多少天，真就多少天没洗过澡。 “小朝，姑奶奶已经忍让你很久了！你有没有家教，怎么跟长辈说话的！你妈就是这么教你的吗？终归是因为你妈傻了几年没教过你好！以后出去别人……”蒋桂花也忍不住说起蒋小朝来，只觉得这些天他们够忍气吞声了。 “啊！！” 她的话没说完，猛然尖叫一声。 胡瑶居然拿棍子打她！敢打她这个长辈！ “你疯了！你个贱蹄子！”蒋桂花最开始和气的面容在此刻彻底撕破。 胡瑶抓着蒋汉平时放在门边揍蒋小朝的棍子继续一下下往她身上甩下，神情诡静。 她的朝朝，才不是不好的孩子！ “你那两个孙子，你，你们王家人，才真是不要脸没家教！” “让人恶心透了！我吐不是因为怀孕，是因为见到你们！！真的很恶心！” 胡瑶一字一句冷凝道：“你都说我连亲妈都这样对待了，你又算我什么人！” 蒋桂花一时没反应，让胡瑶一连甩了好几棍子在身上，衣服厚，打在身上的没感觉什么痛意，但不知是不是故意刮过脖子亦或者是手上的那几下，火辣辣的疼！ 再一看，血痕都有了！ 那棍子是有刺的！ 蒋桂花大喊大叫，王家人回过神来，纷纷上前去推胡瑶。 蒋小朝看着胡瑶拿起他爸爸平时吓唬他却还没用在他身上的那根带刺的棍子打人，呆愣了几秒，瞧见王家人要去推胡瑶，又气了，扑过去准备咬他们。 “你们动我妈妈试试！”他好大声喊，学着蒋汉说话。 王家人此时对胡瑶的不满已经达到顶峰，听见蒋桂花大喊痛呼招呼他们教训胡瑶的话，当下拥了上去。 “真是，怎么家家都有这样恶心的东西。” 在跑的最快的王娟萍就快恶狠狠挥手往胡瑶身上打下时，跟蒋小朝一块过来的杜夕玫快步上前，眼疾手快地拦下她的手，利落往后一扭。 “啊！！痛痛痛！快放手！”王娟萍瞬间就痛哭了，大喊大叫。 杜夕玫掏出常带在身上的小刀打在她脸上，神色不耐：“你很吵，能安静些么？” 王家人见到她刀都拿出来了，再见她方才利落的身手，一时被震慑住。 “姐姐，你真是，人太好了，也太容易让人欺负了。”杜夕玫叹气，侧过身对着胡瑶换了平常娇俏的语调，笑着酒窝露起。 胡瑶微愣。 杜夕玫一把把惊恐叫唤的王娟萍甩开，揪起蒋桂花的衣领：“老太婆，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厚脸皮拖家带口住别人家吃喝拉撒就算了，还好意思对怀着孕的女主人这样？” “我最看不惯你们这些烂人了！再撒野我撕了你们的皮！” 她手劲蛮狠，沉下阴狠的神情不像说假，杜夕玫看着比蒋桂花还小一圈，露出的一小节手腕纤细，上边还戴着胡瑶送给她的银镯子。 可她单手把蒋桂花提起来了！ 一时间，王家人完全不敢上前，混的赖的怕狠的，就连蒋桂花，近直感受到杜夕玫的狠劲，怯懦不敢吱声。 第89章 不说小朝 王家人到底是一帮欺软怕硬的，看杜夕玫的架势，完全不敢上前劝拦，哪怕她手里提着的，是蒋桂花。 蒋小朝解气了，嗷着小嗓音大喊：“干娘好厉害！把她嘴巴打坏！她骂妈妈！还有我！” “他们也一起打！”他捏紧小拳头。 杜夕玫一副拿他没有办法宠溺的样子，点头答应了。 王家人惊恐后退，被杜夕玫折了手的王娟萍更是在她噙着笑森然的视线巡过时，惊叫一声跑了。 “可能有点不太好看，姐姐你胆子小，还怀着孕呢，你先跟朝朝回去坐着，我很快就帮你收拾好了！”杜夕玫笑着跟胡瑶道，顺势拿过她手里带刺的棍子。 杜夕玫，真把王家人给打了一顿狠的…… 开始王家人怵她，不敢轻举妄动，可真真打上脸了，哪能不反抗，想着杜夕玫一个女人，他们这么多人怎么会怕她打不过她！ 最后发现还真是打不过！ 蒋桂花以及王家一家子，在蒋家门前被杜夕玫齐齐打了一顿。 他们大声痛骂，最终灰溜溜地拎上扔在地上的行李不甘不愿走了。 “干娘~” “干娘！~” 经此一事，蒋小朝可崇拜她了，看着她眼睛都亮亮的，她揍完人回来后，他还很积极地给人又端茶又拿饼的，不忘也拿给胡瑶。 胡瑶被他这小样子逗到，心中的阴霾散去许多。 “夕玫，谢谢你。”胡瑶温声感激跟她道谢。 现在想来，她刚刚还是有点冲动了，她还怀着孩子，要是没有杜夕玫，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这有什么的，都是小事儿！我从见到你第一眼，就觉得你可合我眼缘了！以后有人欺负你，你就跟我说！”杜夕玫对她俏皮眨了眨眼睛。 胡瑶弯了弯唇，心里微暖。 “对了姐姐，刚刚的事你不要跟四凯讲哦！影响了我在他心里的形象怎么办。”杜夕玫说着，好像有点苦恼。 胡瑶连忙答应：“我不会讲的！” 方才杜夕玫的身手看在眼里，胡瑶又有点好奇了，宋四凯说过他跟杜夕玫第一次见面就是英雄救美的戏码，就是见到杜夕玫让地痞流氓欺负了才“见义勇为”的。 “都怪他之前误会了！不然我怎么做这么久的戏！”杜夕玫撇撇嘴，在胡瑶跟前不藏着掖着了。 胡瑶迟疑地把心里的疑惑问出来：“他之前说你被人欺负，他救…” “哦~那些都是我小弟。”杜夕玫摆摆手。 她跟宋四凯结婚时他们想要来喝酒，她死活没让。 “……” 胡瑶喝了口水润了润干巴的嗓子，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宋四凯最好是一直对杜夕玫这么好，不然揍他的人可多了。 “姐姐，我不是坏人！”怕胡瑶误会了，杜夕玫连忙解释，那些地痞流氓都是被她用实力给收服的！她带着他们变好人做好事儿回报人民群众呢！ “我从小就是我爷爷带大的，我爷爷年轻的时候上过战场，我们家往上几辈都是练武的，从小他就教我嘛，让我做好人为人民服务！我本来想要去当兵的，但是出了点事儿没去成，然后我……”杜夕玫叭叭叭地跟胡瑶讲。 别看杜夕玫是个长相可爱的小姑娘，可因为她从小混在一块儿打来斗去的都是男娃，压根就没小姑娘陪她玩儿。 等长大一些，清楚知道自己是个小姑娘了，她也学着斯文了，可还是没有个知心姐妹！她当兄弟的兄弟也一样当她是兄弟！ 宋四凯就把她当容易受人欺负的娇弱小姑娘了！那感觉多稀奇！她试他几下，马上就跟他走了！省得他跑多几趟该发现了。 胡瑶这样温柔的姐姐，她也好喜欢！蒋小朝也很合她心意！ 杜夕玫父母在她很小很小完全没印象的年纪出任务去世了，她虽没有父母呵护，可还有很疼她的爷爷，她的性子被养得开朗。 胡瑶从见她的第一面，就很喜欢也很羡慕她活跃开朗的性子，到现在接触下来更甚。 …… 蒋桂花一家被胡瑶赶出去，又被杜夕玫给打了一顿，心中怒火难息，逢人就说胡瑶有多不好，杜夕玫有多恶毒多管闲事儿。 还说蒋汉打胡瑶打得不亏，就她那样的媳妇儿，打死也正常，都敢对长辈动手！等蒋汉回来了，胡瑶就知道错。 一时间村里又有了闲话话题，不是说蒋桂花王家人的事儿，就是顺着蒋桂花的话猜忌胡瑶被蒋汉打的原因。 第二天蒋桂花跟王家人就又让人给打了一顿。 是宋四凯干的。 杜夕玫回家跟他告状了，委屈说她帮胡瑶王家人欺负她，现在蒋桂花还到处说她有爹生没娘养。 她委屈难过的模样心疼坏了宋四凯，脸色也难看了。 蒋小朝跟他告状王家人欺负胡瑶不久，他还没来得及跟蒋汉联系，王家人吃豹子胆了，还连他媳妇儿一起欺负！ 宋四凯哄完杜夕玫，立马就去教训王家人了，欺负他媳妇儿，蒋汉的亲戚都不好使！ 教训完王家人，宋四凯又联系上蒋汉，添油加醋地说了这事儿。 “对呢哥！你那堂姑一家，把小朝打得嗷嗷叫！嚣张得不行！” “小朝他可委屈了！” “小朝……” “……什么？哦不说小朝…嫂子？我媳妇儿说她哭得挺可怜的，你姑天天指着她鼻子骂呢！啧啧啧啧，还好我没这样欺负我媳妇儿的姑……” “啊？你又现在回来啊？那批货……也是，还有唐昊飞。” …… 胡瑶还不知道宋四凯怎么跟蒋汉说她怎么被欺负惨哭的，蒋桂花虽然被她赶了出去，可天天还不时上门来指桑骂槐，难听的话说了不少。 开始蒋小朝找石头扔她，胡瑶见他找的石头越来越大块，怕出事儿，哄他不扔石头了。 蒋小朝不情不愿答应了，可还是见不惯蒋桂花嚣张的模样，他气鼓鼓地去拿玩泥巴的小铲铲小牛拉的牛粪一铲铲砸她身上。 蒋桂花又是气愤不已，到底不想天天沾一身屎，这才阴沉着脸没再来，暗自等着蒋汉回来告大状。 第90章 你放了我吧 过了这么多天憋屈杂乱的日子，胡瑶在家里待着烦闷，这天清早，跟杜夕玫带蒋小朝去县里玩了。 蒋汉正巧是这天回来。 到家没见着她跟蒋复朝，他眉头皱起，等到处找了趟，又去镇上酒铺走了一遭，都没听人说见到她，他脸色发紧。 偏偏没找着胡瑶，蒋桂花听人说他回来了，还巴巴凑了上来。 他跟蒋桂花这个堂姑都不知道多少年没见了，以前都是钱财来往。 “汉啊，晃眼这么多年过去了，姑姑都不知道多惦记你，当年你爹娘……”蒋桂花上来就跟他长篇大论。 蒋汉这会儿不知胡瑶跟蒋复朝的踪迹，心里烦躁得很，压根不想搭理她，不耐烦甩开她沉着脸继续去找人。 等宋四凯告知他胡瑶他们去了县里，他紧绷着的脸色才好了一些。 见蒋汉话都没听她说两句就走，对她也没好态度，蒋桂花脸色也有些难看了，心里怨骂肯定是胡瑶不知道给他说了什么挑拨他们姑侄关系，晚点她得好好再跟他说一说！ “姐姐，你穿这裙子多好看，你试试嘛！” 胡瑶此刻还在跟杜夕玫蒋小朝逛百货大楼，县里的百货大楼，商品繁多也新颖。 胡瑶平日里做的手工活赚得不多，她一点点存着，存到现在也没有多少，再买了这条裙子，就真一点儿不剩了。 可杜夕玫联合蒋小朝在一旁不停地夸赞劝说，她受不住还是笑着去试了。 杜夕玫捏了捏蒋小朝肉乎柔软的小脸，等胡瑶试裙子时跟他说小话。 “你爸还这么霸道呢，连你妈妈穿裙子都不让？还说你妈妈不好看？” “是呀！”蒋小朝郁闷点头：“我爸爸，他，他眼睛不好！” 他想了想认真道，在他心里，胡瑶可漂亮了，事实上也是！ 杜夕玫撇撇嘴，倒是有些清楚蒋汉那是对胡瑶的占有欲在作祟。 她跟宋四凯结婚后，也从不少人嘴中听过胡瑶之前的事儿，有些心疼。 那些好事儿的三姑六婆压根不觉得胡瑶被胡家卖了是一件令人同情的事儿，反而还觉得她幸运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能被卖给蒋汉。 杜夕玫跟胡瑶接触下来，反而觉得她并没有像那些人这样想，她或许是有些庆幸当初被胡家买的人家不是比蒋汉更差的，可她也没有欣喜。 想来也知道，哪有人喜欢自己被卖的！ 这样的事实还再三有人不断提醒着她，她丝毫反驳不了，杜夕玫感觉胡瑶挺压抑的。 “你爸怎么这样！干娘教你武术怎么样？以后你爸爸欺负你妈妈，你上去干倒他！”杜夕玫跟他说小话。 “好呀好呀！”蒋小朝眼睛一亮，可期待了，还很贴心：“四凯叔叔要是也欺负你了，我也帮你把他干倒！” “谁干倒谁还不一定呢！”杜夕玫摆摆手，表示他用不着担心她。 胡瑶换完裙子出来，发现他们一大一小凑着脑袋在嘀咕说话，看到这一幕，她不禁弯了弯眼睛。 两人见她过来了，止住了话，又是齐声真挚地夸她穿这裙子好看，杜夕玫更是二话不说给她买了。 “这么久还没送过东西给姐姐呢，你不要再推了，我会伤心的。”杜夕玫娇俏道。 “是呀，干娘可伤心了！”蒋小朝附和。 胡瑶轻笑一声，没再拒绝，心里暖暖的。 杜夕玫给她买了裙子，午饭便是她请，三人在饭馆吃过饭，悠然回家。 “妈妈，你等等我噢！” 回到桃湾村，跟杜夕玫分别后，胡瑶牵着蒋小朝的小手慢步走在小路上。 他奶声稚气跟她说话。 她一直牵着他小手，不知道要等他什么，胡瑶带笑好奇问。 “等我再长大一点，就不会让别人欺负你了！爸爸也不可以！”他软声认真道，这是他第二次跟她说这样的话，一样是在他觉得她被欺负了之后。 胡瑶眼睛微热，握紧了他的小手。 本是要母亲保护自己的孩子的，可他这么小，却是反过来知道要保护她。 “朝朝真好。”胡瑶轻轻揉了揉他脑袋，心里感动又柔软。 “妈妈也好好！瑶瑶也好！”蒋小朝笑弯眼睛，胡瑶不管什么样，在他心里都是最好的。 蒋汉远远看着他们娘俩走一下停一下嘀咕说话的身影，大步过去，心底见不着他们的躁郁现下才消散。 “去那么久，怎么不天黑才回来！”他走近打量她，见她模样好好的，脸色缓了缓。 他突然出现，母子俩惊讶片刻。 “爸爸，你回来啦！”蒋小朝反应过来，扑过去抱住他的腿，简单的父子寒暄过后，就生气地跟他告起状来。 “他们打你了？”蒋汉脸色一变，紧看着胡瑶。 “还骂妈妈！”蒋小朝说起来还是气愤。 胡瑶抿了抿唇，在他不明的眼神下，轻声如实说了那天的事。 “别人踩到你头上去，你只会站着是么？”蒋汉对她恨铁不成钢，脑子好了还没有傻的时候灵活！ “她是你堂姑。” “那又怎样。”蒋汉皱眉，很是不悦，他又不欠蒋桂花什么，这些年对她够仁至义尽了，这次她倒是蹬鼻子上脸了！还拖家带口的跑来动她！ 他还以为这趟她就想要钱，谁知念头这么大！ 蒋汉眼神微沉，对胡瑶任由人欺负的态度没好气，同时也知道有一定的原因是他没有跟她说清楚。 “回家去！” “怀着孕还跟蒋复朝乱跑！太闲了是么？”他对一回来找不着他们的事还是在意。 他说不清那会儿的感觉，只觉得躁郁至极。 哪次他回来，他们娘俩不是在家里。 这次不在不说，他去找他们还找不到！ “再乱跑两个腿都打断！”他像往常一样训他们。 胡瑶抿唇不说话，蒋小朝完全没在意。 很快到家，他发现她又买了裙子，想到她露胳膊露腿的，再次不悦：“你就喜欢这样的衣服是么？夏天穿冬天也穿，不许穿！” “夕玫送给我的！”胡瑶想要从他手里回来。 蒋汉不给，想起宋四凯在电话里跟他说的话，没好气：“那谁，哪个想要你那裙子，给她得了！” 他这话落下，胡瑶久久不说话，垂着的眸子微红。 那是她自己存的钱买的裙子，她才不要给王娟萍！ 心里压制缠杂的郁结闷慌在这一刻涌破，她觉得委屈难过，他向来都这样，对她专制又不容反抗。 “蒋汉，我把你给胡桂芳的钱还给你，你放了我。”压抑在心底最真实的想法在这刹那不觉脱口而出。 第91章 去看看哭瞎没有 空气一静。 胡瑶话说出口，不安紧绷的同时，心中积聚的压抑也倾散开来。 没有人不知道她被蒋汉买来的，从她醒来到现在，多的是人明里暗里的提醒她这个事实，就连蒋汉，也是一样。 她从被胡桂芳卖的那一刻，就像是个物品，没人在乎她的意愿，也没人在乎她的感受！ 比较幸运些的，她是被蒋汉买了下来，而不是老瘸子，她也感激蒋汉让她这四年的衣食无忧，可许多时刻，她还是觉得太难受了。 蒋汉对她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也能轻而易举地打破她现有的一切，或许他是因着她的模样对她有几分喜欢，但这些太不扎实了。 连胡桂芳都能说卖就卖了她，蒋汉这个花钱买她的，她跟他最直白的关系不过是金钱交易的关系。 就连其他人都知道这点，打心底里看不起她，将她看得更为低贱，不过是因为面上她是蒋汉的媳妇儿，才对她笑脸相迎。 也许她不用想那么多，真把胡桂芳卖她给蒋汉的事当做是天赐的好事，心安理得过大家都认为的好日子就好，不要处处敏感在这样的境遇里还存有那几丝可怜的自尊心，这样或许她真会过得很好，毕竟蒋汉在物质上真没亏待过她。 “我会尽快还给你的！” 哪怕是借，她不想再继续这样了！不想再让人说她是蒋汉买来的一个玩物，不想蒋小朝年纪小小的总因这些替她去打人骂人。 胡瑶抬起湿润的眸子，眸光慢慢变得坚定。 蒋汉脸色沉得难看，阴鸷看着她。 从她说出那些话起，他面色沉得越发令人生怖。 被他这样无声阴翳的眼神凝着，胡瑶心跳还是忍不住慌怕落一拍。 “还？”他捕捉到她微变慌乱的眸色，忍不住冷笑一声，现在知道怕了，知道怕他还有胆子敢跟他说这样的话！ 蒋汉心中怒火躁乱，控都控制不住。 “你拿什么还给老子！老子把你当祖宗似的供了四年多，你他娘的现在要为了条破裙子甩开老子走人？”他沉着脸掐住她下巴拉近跟前，力道缓缓收紧。 他比想象中的还要生气，近距离能清晰感受到他暴烈包围的危险气息，怒极压制的语调冰凉刺骨，完全不像是寻常惹他生气时的吼斥。 “你他娘的在做什么白日梦！” “别真以为怀着孕就能蹬鼻子上脸！料定老子不敢动你？” “那破裙子你爱怎么穿怎么穿，再给老子说这屁话，老子把你拍扁！” 在她愈发泛红的眸子里，瞧见那令人越发不舒服烦躁的不明情愫，蒋汉咬牙警告，想到她有这样的念头，还给捅到他跟前说，一副认真的死样子！ 心里头不觉滑过几丝道不清的慌然，蒋汉脸色难看至极。 妈的，要不是看她肚子里有玩意儿，真一巴掌把她打傻回去算了！胡桂芳说的没错！胡瑶这白眼狼，折腾了他四年现在好了就想甩他了！ 早当初就不该让林招娣那个疯女人跟她凑一块！都教她什么了！胆子长毛甩自己男人！ “不是因为裙子！”胡瑶微哑着嗓音出声，他掐得她下巴和肩膀有些疼，她说话时眉心紧蹙。 “我不想这样了，我很感激你这四年来照顾我，我不会忘记你的恩情的，你花在我身上的钱，我会做工还给你，还有……” “还有个屁！”蒋汉沉着脸打断她，压根不想再听她这些鬼话。 “离开老子你去哪！” “怀着老子的种还说这样的话，你胆子挺大！” “跟老子算钱？缺你那三瓜两枣了！” “非要算你也还不清！安分在老子这待着！敢跑，老子拍扁蒋复朝！” “还钱？之前说还老子的都没还的清，老子等你打工还一辈子么？！算上蒋复朝跟你肚子里头这个还，也不值什么钱！你最好给老子生多十几个！慢慢还你！” 他暴躁一连串的话扔下来，又是像上次一样，要她还孩子。 胡瑶眼里湿意更甚，这样说不清理不顺的，很是难受，她不想哭的，可在他近距离冷厉不耐的低吼下，不禁泪湿了脸，沉默无声地抽泣。 蒋汉脸色差极，黑沉着脸凝看她良久。 她哭得让他更心烦！ “别在老子跟前哭！你觉得自己很可怜？”他低叱，不耐转身甩门大步离去。 身后是她低泣的动静。 她还有理了！妈的，他巴巴赶回来生怕她让人欺负惨，说她两句给他整这么些闹心玩意儿！哭哭哭就知道哭！哭瞎了他都懒得搭理她！ “蒋复朝，去看看你妈哭瞎没有！” 他不耐揪过跟牛玩完过来的蒋复朝，语气烦躁。 蒋小朝就是听见他们吵闹的动静才跑回来的，听到胡瑶哭了，他扁了扁嘴巴，觉得又是他爸爸搞的鬼！ “爸爸讨厌！老是欺负妈妈！”他不开心控诉，气鼓了脸。 “你也找抽是么？”蒋汉黑脸扫开他：“去！” 蒋小朝还想跟他对峙，但还是胡瑶更重要，他跺了跺小脚，攥着小拳头捶他一下，在他还没来得及跟他算账时腾腾腾地跑去哄胡瑶。 蒋汉的脸黑透了，他们娘俩该死的欠教训！ 胡瑶没有哭很久，她哭只是有些控制不住，蒋小朝跑来哄她没多久，她就缓下来了。 “妈妈没事。”胡瑶抱紧他柔软的小身子，听他稚嫩奶声的嗓音，心间回暖。 可心里还是一阵阵茫然。 蒋汉不会想要她的钱放过她，他们表面上的“和谐”也在今天撕裂开来，她走不了，今后他怕是对她会更加不好。 “妈妈的眼睛红红的！爸爸又骂她！” 蒋小朝哄完胡瑶，再次去跟蒋汉“算账”，他跟他的小牛玩时就听见他大声吼胡瑶了！ “滚！老子现在连你都想骂！”蒋汉看他跟胡瑶相似的脸蛋，又是一阵心烦。 “那你骂我好啦！你不要骂妈妈嘛！”蒋小朝很郁闷，一脸认真跟他讲：“瑶瑶才不怕被你凶呀！妈妈怕！” “妈妈经常不开心，瑶瑶很开心。” “坏女人老太婆凶妈妈，他们都欺负妈妈，爸爸回来也凶妈妈！”蒋小朝哼了一声。 第92章 买一堆给她 “你去问问你妈，是谁先找事儿！”蒋汉冷呵一声。 他让她被人欺负了？她脑子坏了的时候上房揭瓦偷鸡摸狗，见谁不爽上去就一巴掌，连他的脸都敢打！好了之后弱成这样也是他没想到的！动不动就给他掉眼泪！ 一开始还挺稀奇的，次数多了就不一样了，他头疼得要死！ 哭了还跟哑巴一样！不给说原因！ 要不是他老蒋家的祖训不打媳妇儿，他早真把她给打扁了，闹心！ “一定是爸爸！”蒋小朝撅起小嘴巴，现在的胡瑶可温柔了，怎么会先找事儿！明明就是他爸爸，动不动就凶人骂人，他都听见了，还不承认！ “爸爸，你不诚实！”蒋小朝想了想，认真道。 蒋汉给他后脑勺一巴掌，冷笑：“蒋复朝，你妈都不想要你了，你自求多福！” “才不会呢！”蒋小朝压根不信，一脸他挑拨他跟胡瑶母子关系的表情。 “怎么不会！你妈心大得很！”蒋汉烦躁又起，她倒是想跑！他同意才行！ “你，你混账！” “再骂一遍试试蒋复朝！老子嘴都给你拍扁！” “爸爸就是！”蒋小朝才不怕他。 “夕玫干娘说妈妈不喜欢别人说她是爸爸花钱买的，妈妈会伤心。”蒋小朝瘪了瘪嘴巴，又跟他告状：“老太婆骂妈妈是赔钱货，跟妈妈打架，还说要爸爸把妈妈换掉！要爸爸跟别人生别的小孩打我跟妈妈！” “可是爸爸本来就是老打我跟妈妈的啊！”蒋小朝不满，说蒋汉这样，他跟胡瑶才是不要他的那个。 “你在外边到处讲老子打你妈是么蒋复朝？”蒋汉听了他的话，神色一沉，再听到最后一句，直接无语，他就说外边怎么到处传他打胡瑶！还把她打得很惨！ 妈的，他什么时候真动过她一根头发了？刚才他被她气得浑身冒火都没打她一下！ “就是啊！妈妈也这样讲！你就是打她了！” 蒋汉：“……” 他气着气着又气笑了。 胡瑶那女人不抗揍还不抗骂，他一身火气没地发，蒋复朝上赶着挨揍，他毫不客气地先把他给收拾一顿。 “以后再在外边胡说八道造你爹的谣，老子打不烂你！” 蒋汉自己名声不好自己知道，别人传说就算了，他们娘俩还凑一份，真是好样的！真是他的福气！ 晚饭是蒋汉黑着脸做的，他不让胡瑶踏出房门一步。 被揍了一顿的蒋小朝可不知道蒋汉是怕胡瑶给跑了，嘀咕不满说了几句话，倒也听话去给胡瑶送饭吃。 “妈妈，爸爸今天好讨厌！”蒋小朝软声跟胡瑶告状：“他打我，还打我的牛牛！还踹我的秋千，抢我的鸡蛋不给我喝奶！” 他控诉蒋汉欺负他的一件件事，郁闷又生气。 胡瑶一顿，揉了揉他的脑袋，温声安慰他。 母子俩说话期间，宋四凯来了一趟，像是要喊蒋汉出去，蒋汉不去，宋四凯说有急事，一定要他去才行，蒋汉不去。 最后让他磨的烦了，不耐赶他出门让他滚，别来烦着他。 “少了老子会死人？你干什么吃的！天天脑子里只装着杜夕玫，杜夕玫是金子么？屁点事儿做不好只知道找老子，你能干干不能干滚蛋！回去抱着杜夕玫跟你的羊过！滚！” 被连推带踹赶到门外的宋四凯一脸郁闷奇怪，不知道他干嘛发这么大火。 他骂他就算了，还骂他媳妇儿是怎么回事！ 宋四凯不开心了，隔着门大喊：“我媳妇儿比金子还金贵！我不喜欢你这样说她，汉哥你下次别这样了！” “滚！” …… 他们的嗓门大得很，屋里的胡瑶都听见了。 夜色降临，到了睡觉的点，胡瑶现下已经平静许多了，中午跟他那激烈的吵闹，回想起来有些不真实。 压了压心里的涩意，她安静躺着，没什么睡意。 他凶了她之后完全不想见她，在家里，却不搭理她一下，还不让她出房门。 胡瑶唇瓣抿紧，眸色微暗，不知在想着什么。 她以为他今晚是不会回房跟她一起睡觉了，可没等她捋清繁乱的思绪，他就摔门进来了，澡也不洗，直接在她身旁躺下。 他的气息猛然传来，胡瑶下意识抓紧了被子。 蒋汉没有说一句话，可粗沉的呼吸无不在显露着他不好极坏的心情。 胡瑶背对着他，却能清楚地感受到他在盯着她，那灼烈不可忽略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不自觉的，她心又紧了紧。 她神经有些紧绷，呼吸都放轻了许多。 他还是动了，猛然将她捞进怀里，结实有劲的臂膀箍得她微疼。 如今她丝毫想不到他会对她做什么，她忍不住惊喊一声，下意识挣扎。 混乱中啪的一下，她挥起的手掌打在了他脸上。 空气又是一片死一般的沉寂。 蒋汉的脸再次黑了，箍着她的手腕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声音像是在牙缝里挤出：“再打一次试试！你活腻了！” 他想了大半天，本想不跟她计较，当没听过中午她说的那混账话，明天带她去买她该死的裙子，买一堆给她。 她倒先给他来了一巴掌！把他要说的话都给打咽回了肚子里！ 就她三番两次的敢打他打上脸！ 蒋汉自上而下凝看她怔愣的神情，眸子眯了眯，沉着脸去扯她的衣裳。 他脸色和语气都吓人得很，更不要说此刻带有侵略的动作，胡瑶感到害怕，慌乱颤抖这嗓音去挡他的手：“不要！” 蒋汉没想对她做什么，只不过是听说她跟蒋桂花打了一架。 见她这副警惕慌怕的模样，脸色一沉再沉，起身气急败坏地甩门又走了。 “老子还不情愿碰你！” 他大步直上二楼，把睡着的蒋复朝揪起来。 “滚下边儿跟你妈睡！” “看好她！” 迷迷糊糊的蒋小朝茫然抱着自己的小枕头去了，下到楼下时醒神了些，他蹦蹦跳跳地冲进房间里，爬上床把胡瑶抱住，见她脸色有些不好看，抿了抿小嘴巴又哄她。 “妈妈，你睡不着觉觉嘛？我们去玩呀！” 胡瑶确实睡不着，她一下午到晚上都被蒋汉关在房里，在蒋小朝的提议下，她迟疑跟他出去院子里，母子俩坐在秋千上安静摇晃看着满天璀璨繁星。 蒋汉气了半天，在蒋复朝床上躺了十来分钟，气躁又下楼去。 等见到房里空落无人，他脸色一变。 第93章 我老娘都没机会说她 夜色幽静，胡瑶抱着蒋小朝，搂紧他的小身子，下巴轻磕在他发顶上。 感受到胡瑶低落的情绪，蒋小朝乖乖让她抱着，小手抓在她环着他的手上，少有的安静不讲话，一动不动的。 忽而巨大的声响响起，蒋汉甩开门，急切大步往外走去。 院门又是被踢撞开的一声巨响。 “爸爸去哪里啊？”蒋小朝好奇问。 胡瑶微顿，从远处那还在微微摇晃的院门上收回视线，轻轻摇头：“不知道。” 秋千的位置在院子较偏的位置，秋千刚做时还在边上种了从山上采来的野花，藤蔓顺着秋千绕上，冬日仍开有鲜艳夺目的花朵。 母子俩方才安静得不行，蒋汉似乎也没想过他们还会在家里，直往外走，母子俩一样不知道蒋汉那是去找他们，他晚上出门又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坐了一小会儿，风越来越冷了，胡瑶给怀里昏昏欲睡的蒋小朝拢了拢衣服，抱他回房睡觉。 他们母子俩很快睡过去了，不知道蒋汉在外边找他们找得脸色越来越黑沉。 从前胡瑶脑子没好，母子俩大晚上跑出去，他还能轻车熟路去哪个有狗有猫有猪的人家找到他们俩，现在她脑子好了，一时还真没有头绪。 想到她真给他跑了，蒋汉后槽牙几近咬碎。 在家的母子俩不知道他的焦虑，依旧睡得香甜。 次日。 胡瑶幽幽转醒，睁开眸子的瞬间，就跟床前紧盯着她神色不明的蒋汉对上视线。 她一下子醒过神来。 一夜过去，他好像更加“邋遢”了，脸色同昨晚一样不大好看，不过看她的眼神倒没有昨天那么凶了。 两人静视片刻。 他缓了缓脸色，倒了杯水给她：“醒了起来吃东西。” 胡瑶迟迟没动，微愣着，对他此刻的行为态度感到怪异。 “喝不喝？”他加重些语气。 这下子正常多了。 胡瑶下意识手先快一步接过。 蒋汉睨她傻愣的模样，一阵没好气，鬼知道昨晚找半天找不到他们娘俩，最后看见他们搁家里睡觉时心情有多复杂无语。 他就知道她不敢给他跑！ 她给他说的那些屁话他就当没听过！ 一早上，家里的气氛奇怪。 胡瑶静静吃早饭，蒋小朝贴心把剥好的鸡蛋先给她，一样是觉得蒋汉今早有些奇怪。 他偷偷把他鸡蛋偷走，他都不骂他，也不像昨天一样欺负他的小牛不让他喝奶，更还亲自给他泡奶！ 蒋小朝不是很习惯。 “爸爸，你傻啦？” 蒋汉脸一黑：“老子可以把你打傻！滚去跟你的牛玩儿！” “噢！”他凶他，蒋小朝才觉得正常了。 早饭是蒋汉在镇上买回来的，他昨晚出门，也不知早上几点回来的。 他还…给她买了好多条裙子，让蒋小朝拿来给她。 他这一系列的行为，像是在对她妥协，也像是在哄她，可什么话都没说。 胡瑶心情有些复杂，说不出什么感受，他这样子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她还以为昨天那事过后，他会依旧用那样阴沉暴戾的态度对她。 明明他昨晚摔门而去时还是在凶她吼她的，一晚过去，他态度就变了。 “还有这个呀！”蒋小朝一件件裙子给她抱进来，小手往自己的小衣兜里掏了掏，把里边挤得他小衣兜有些变形的金镯子费劲扯出来：“也是爸爸给妈妈的。” 他扬着小手递给她，大概蒋汉今天早上对他很不错，他软声小嗓音还帮他说话：“妈妈不要生气，爸爸知道错了！” “爸爸很喜欢妈妈的。”他好认真讲。 在蒋小朝的心里，确实是这样的，毕竟胡瑶生气蒋汉还会哄她，他生气都明晃晃说出来了，蒋汉直接一脚把他蹬开，看都不看他一眼，区别对待得没话说。 胡瑶低头看他，在他认真的小表情下，微微哑言。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家里的大门被敲响了。 是蒋桂花，她大清早又上门来找蒋汉告状说她坏话，一起来的还有王娟萍。 “汉啊，你昨天走那么急，我还没来得及跟你好好说一说，你不知道姑姑我们那些天多受你媳妇儿的气！她不好好说话就算了，还跟我动起手来打我啊！你看我手上这些痕，一道道的！” “还有你那什么兄弟还有他媳妇儿，也是跟你媳妇儿一个样，对我们一家子指指点点，还动手打人！阿汉，你怎么能跟这样的人来往！” “你那媳妇儿，我让她做一丁点小事儿，全都是为了你好啊，你说谁家的媳妇儿像她这样的，怀着个孩子就觉得自己金贵得很，对我们阴阳怪气的，也不尊敬人！” “要说她是哪家家底好的姑娘，这么多毛病也就算了，她也不过是你花钱买回来的，哪来这么大底气，阿汉你糊涂啊，找这么个媳妇儿！之前还是个傻的！” “她这么多的毛病，也难怪她娘当初把她给卖了，要我说阿汉，你现在条件这么好，娶什么媳妇儿娶不到，要我说娟萍都比她好几十倍！这些天姑姑帮你……” 蒋桂花长篇大论跟蒋汉说着胡瑶的坏话，王娟萍不时在一旁附和。 她们越说越起劲，也不知道哪来这么大底气，对于蒋汉而言，他们不过就是有点血缘关系但十几二十年都见不到几面的亲戚而已。 蒋桂花母子俩没发觉蒋汉的脸色越发阴沉冷厉。 “你们就是这么说她的？”见她们说得越发尖酸刻薄，他冷声不耐打断。 “老子当祖宗一样养着的人不金贵你们金贵？” “她看你不爽打你就打你了，难道还要回家翻日历找个良辰吉日开坛做法再打你？你是什么妖魔鬼怪？她想打你，你就该站定给她打，她开心了老子还乐意施舍点钱给你们。” “她是我蒋家正儿八经的媳妇儿，你们算什么玩意儿，老子记着你当年那两块钱的情你还蹬鼻子上脸来了？我老娘都没机会说她，你算哪根葱？” “老子就觉得她金贵舍得给她花钱，也乐意买她回来供着，你管得着么？” “还你女儿比她好几十倍，你不照镜子你女儿也不照？你乐意卖便宜卖大甩卖都不见得有人眼尾扫她一眼！” 第94章 没那么多心思养第二个她 蒋汉的话每落下一句，蒋桂花母子俩的脸色就难看一分，到最后都扭曲了。 他这一番不客气甚至是贬骂的话，把她们打醒了些。 蒋桂花扯着勉强的笑容，有些想不到这么多年打钱帮助她的蒋汉会是这样一个态度对她。 “汉啊，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媳妇儿是不是跟你说什么了？” 蒋汉懒得再跟她们掰扯，胡瑶要是真像她说的来跟他告状，他倒是乐意见得，但她就是个哑巴！受别人欺负了把憋屈气撒他身上！真是好样的！ “滚！今天就收拾你们的破烂哪来滚哪去！” “不是不想住那老房子么？那地契你大哥死前早卖给我了，赶紧滚蛋！” 蒋桂花一愣，她就说把老屋翻了个底朝天怎么都找不着地契，原本她还想着蒋汉现在这么有钱，能起这么好的房子，他们不住他的新房子不住就不住，到时候让他也给他们把老屋翻新建个好的住，还更加舒爽！ 谁想成会变成现在这样子！ 蒋桂花慢慢开始后悔懊恼了，她来时还心底门清说要好好巴结着蒋汉的，可不知怎么都头脑发热，在乡邻的吹捧中得意忘形了，也低估了胡瑶在蒋汉心中的地位！ 全怪那些好事儿的老娘们！一个个居然跟她说蒋汉瞧不起胡瑶这个媳妇儿，对她宽容全是因为她给蒋汉生了孩子。 原来那帮老娘们是在害她！ 蒋桂花此刻咬碎了牙，见蒋汉不像是说假的模样，慌了：“阿汉，你不能赶我们走啊！你姑父老家发大水，我们好不容易留下一条命，你让我们回去怎么办！不能活的呀！我们哪有地住！” “不能活关我什么事儿，没地住上街上乞讨。”蒋汉冷漠至极把门甩上。 胡瑶在屋里听全了他们的对话，手指微微蜷缩。 “妈妈，爸爸帮你凶回他们了！”蒋小朝同样听到了，捏着小拳头哼哼跟她道。 胡瑶揉了揉他小脑袋。 “他们怎么老是说妈妈是被买回来的啊，我也是爸爸买回来的嘛？那我值多少钱呀？”他嘀咕好奇，又捂住自己的小脸：“我这么好，爸爸花了好多好多钱买我！” “你是从路边捡的，跟只狗蹲一块儿能值什么钱！别太会往自己脸上贴金！”蒋汉回来听到他这话，没好气：“你妈才值钱，你爹用金子堆到现在！” 胡瑶不说话，也有些反驳不了。 他这会儿又情愿跟她说话了，不再让蒋小朝扭巴地传话，大步过来直接把蒋小朝手里还揪着没给胡瑶的镯子套到她右手里。 她左手已经有一个了，之前给她时，她总想摘，他没让。 “以后别说那样的鬼话！不许跑知道么？老子真打断你的腿！”他的话还是不那么好听。 “以后别傻愣愣的让人欺负到脸上，谁都不用给面子！老子是花钱买的你，但要真像外头那些嘴碎的说的那样，你早凉了！还能有脑子好的时间机会？” “别动不动想些乱七八糟的来跟我嚷！你是我媳妇儿知道么？正儿八经的，你学学自己以前，学学蒋复朝那嚣张样，看哪个还敢嚼你舌根！” “我们老蒋家就没有离婚的！敢有这样的念头，老子拍扁你埋蒋复朝爷奶边上！知道么？”他微弯着腰，大手捧住她的脸，磁性低沉的嗓音认真无比，最后还是习惯性威胁恐吓，怕她听不进心里。 “老子是你男人，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你成天当哑巴做什么？不开心就去揍蒋复朝出气，别藏着掖着的折腾人！当受气包你很开心是么？你打老子脸上老子有没有动过你一下？你个蠢女人！有什么主动点跟老子提！” 蒋汉还是对她妥协了，没好气就差说白了给她听，他养她这么久她真当他是做好事？ 他一个大老爷们，整那些情情爱爱的玩意儿酸了唧的，他哪样不顺着她！他赚那么多，自己过得都没她跟蒋复朝好！他们母子俩好吃好穿，闲来没事儿溜猫逗狗的！ 她是他媳妇儿，他们老蒋家哪代不是出了名的对媳妇儿好的！在他这出了差错，他还没法跟老子娘交代！ 他只不过是不想让她太知道他会惯着她给他踩上脸！ 胡瑶眸色微动，看着他近在咫尺胡子拉碴却认真至极的脸，深邃幽黑的眸子直看着她，她抬眸，能在他清亮的瞳孔里见到她的倒影。 心中丝丝异样滑过，她看着他，攥紧手心，缓缓点头：“我知道了。” “还说还钱给老子走么？” 胡瑶轻轻摇头。 蒋汉这才满意，脸色松动许多。 “你，你不能把我关在家里。”胡瑶低声说。 “行！你给我打完报告爱上哪上哪！”蒋汉答应。 “不可以不让我做我喜欢的事…”胡瑶迟疑又道。 “行！” “不要老是无缘无故凶人，我们要讲道理。” 蒋汉咬牙：“行！讲你的道理！” “你要是不想要我了，要跟我说，不要不给我见朝朝。”胡瑶声音压得更低，说了最后一句话，此刻还是不大有信心。 蒋汉一顿，又是气乐了，抬起她慢慢低下的头，眸子眯起：“你做好准备跟老子一块儿埋老蒋家的山坟里！” 他哪还那么多心思费那么多精力去养第二个像她这样麻烦的女人！这辈子养她就够糟心了！还有蒋复朝跟她肚子里头的倒霉蛋！ 蒋小朝在一旁见他们“吵”着“吵”着越凑越近，讲的话他也越来越听不太懂，但能感受到他们的氛围好很多了。 听到蒋汉最后的话，他惊讶睁圆湿漉漉的眼睛，扑过去着急插话：“为什么爸爸妈妈要埋进山里啦？！爷爷奶奶叫的嘛？” “那我怎么办呀？我想见你们怎么办呀？要挖出来嘛？” “……” 他这话一出，蒋汉又是无语，一脚把他蹬开：“上边儿去！待会儿先把你埋进去提前跟你爷奶见面！” 就知道这混账对之前的事不长记性！真有刨祖坟的念头！ “蒋复朝！以后我跟你妈百年归西你挖一个试试！老子不提前真把你埋进去！省得家门不幸！”蒋汉很是不放心。 第95章 换个人算计 又被训了的蒋小朝瘪嘴，委屈不明：“那我们一起埋就好了嘛，我想跟妈妈在一起！” 这样就不用那么麻烦了！蒋小朝越想越觉得自己好聪明，都不是笨蛋了。 “滚，以后跟你自己媳妇儿埋去！”蒋汉懒得搭理他。 …… 蒋桂花还是不相信蒋汉会那么不留情面对她，一家子赖在老屋不肯走，从开始的求和到后面的死皮赖脸，说老屋本就是她蒋桂花的，蒋汉一个小辈哪能赶她走。 原本他们还想要巴结蒋汉，现如今见事情弄成这不可回旋的境地，撕破了脸皮，蒋桂花不单是只跟其他乡邻说胡瑶的坏话了，一家三口都让她给说了个透。 她嫁去外地多年，这么多年没回来几趟，虽知道一些蒋汉的坏名声，可还是不太清楚他狠起来的手段。 胡瑶也不知道蒋汉做了什么，隔天蒋桂花一家子就灰溜溜离开桃湾村了，胡瑶再也没见过他们。 他们走后不久，胡瑶跟蒋小朝带牛去吃草时还听人八卦说了另一件事儿，更是有好事儿忍不住地直接找上她跟她说。 胡巧让罗家给赶回娘家了。 原因是她嫁给罗楚明这几年肚子丝毫没有动静。 还有的是罗楚明外边的一个女人怀孕了，那个女人还是罗家世伯的女儿，罗家本就瞧不上胡巧，不说家境问题，单是孩子一事，就够嫌弃她的。 罗楚明外面那个女人也不是什么善茬，直接带着父母逼到罗家要说法，罗母心心念念都想要孙子，这下自己的孙子还是在世侄女的肚子里头，当然是更满意。 原本胡巧就是用下三滥的手段嫁进罗家的，家境家境不行，人品人品不好，别的什么事也是半点干不好，罗家对她向来有说法，这次直接是命令通知她让她跟罗楚明离婚。 罗家人一开始可没明着跟她说世交的侄女怀了他们罗家的孩子，只用一框框胡巧的“罪名”让她离婚。 是胡巧自己发现了，她大闹特闹，完全跟罗家撕破了脸皮，更还要去公安局告罗楚明。 可罗家是有关系的人家，之前忍着胡巧几分只不过是为了面子过得去，这几年过去，胡巧也够丢他们的面子了，这闹不闹大的，没多大干系。 罗楚明那个女人那会儿也识趣得很，在调查人员调查时压根不承认她跟罗楚明有关系，也说自己没怀孕，她家里人护着她，还反过来说要告胡巧闹事儿败坏他们女儿的名声。 胡巧当时跟疯了一样，直接去打那个女人，但却是让罗楚明给打了一顿，在大庭广众之下大骂她无理取闹，像疯婆子一样，他就是受够她了，才会离婚。 他厉声指责，道貌岸然，把问题全推在胡巧身上。 周围看热闹的人不清不楚，但确确实实见到胡巧疯魔的模样，低声议论有胡巧这么一个媳妇儿，罗楚明想离婚不是什么稀奇事儿，何况她嫁进罗家后罗家人对她也好，她不满足不说，还生不出孩子，要换了别的，就算罗楚明真找女人有了孩子，她也该识相一些当不知道。 这些杂七杂八全是帮着罗家对她指控的话，胡巧完全听见了，她怄气至极，想不到罗家平时面上对她的好，如今倒成了她反驳不了的原因！她又是忍不住大喊大叫，连看热闹的邻居街坊一起怨毒咒骂。 胡巧越是闹，越是泼妇骂街，周围的人越发帮着罗家跟那个女人了，很是支持让公安把跟疯了一样的她给带走关押调教。 胡巧也真是被抓走了，她有苦难言，说出来完全没人帮她，还说她没证据！ 更让她快气死的是，罗楚明还带着那个女人大摇大摆地去公安局不屑嘲讽她，那一阵阵的笑声刺红了胡巧双眼，她恨不得让眼前的两个奸夫淫妇死！ 她算计了那么多嫁给他，现在落到这个下场，从看透他内里的腌臜到现在罗家还要赶她出门，她恨死他们，也后悔死了！ 如果她当初换个人算计，是仲景怀的话，他那样的人，哪怕只因为责任，也不会像罗楚明这样对她！ 胡巧几乎咬碎了牙。 她在公安局关到第三天，胡桂芳才知道有这事儿。胡巧对于她来说，跟胡瑶可不一样，她知道这事儿后立马去县公安局找她了。 等再清楚罗家是这般过分对她的，气急又跑去罗家给她讨说法，跟胡巧一样大闹特闹。 胡桂芳去时，还碰巧撞见罗楚明带他那个怀有身孕的女人回家，胡桂芳怒气冲天，直接冲上去抓着他们就打，打那女人还直打肚子，想要直接把她孩子给打掉。 罗楚明完全到了该做父亲的年纪了，他见胡桂芳居然恶毒地想要动他孩子，直接把泼妇似的她一脚踹开。 他连胡巧那个媳妇儿都没认过，哪还会尊敬认胡桂芳当丈母娘，直接冷脸警告她，让她别像胡巧一样不知所谓。 被胡桂芳打了好几下的女人一样是委屈坏了，对着再次围过来看热闹的邻居说今天是罗家请她过来因胡巧那事儿摆和头酒的，今天过后，她会去公安局保释胡巧放她出来，谁知她一来，胡桂芳就打她！ “唉，果真是有什么样的妈就有什么样的女儿！” “这罗家也是倒霉，摊上这么一个不识大体的媳妇儿跟亲家！” “果真给儿子娶媳妇儿真得好好挑，门面儿不行，人品也得好才行！” 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说闲话。 胡桂芳脸一黑，直骂那几个对她指点好事儿的人，叫泼的模样跟当时的胡巧同出一辙。 她骂完人，依旧不解气，也可以说压根没顺过气，又抓着罗家人闹得不依不饶。 她这一闹，让罗家对她跟胡巧更不耐了，直接也把胡桂芳给告到公安局去，不单是以她闹事的名义，还告她这几年趁亲家之便，偷他们罗家的东西和钱。 罗母高高在上指控的话一出，胡桂芳在公安局气得当着公安人员的面扑过去打她，甩巴掌撕脸扯头发，罗母压根不是胡桂芳的对手，惨烈的痛叫一声大过一声。 第96章 你还记着仲景怀吧 等公安人员将胡桂芳从罗母身上拉开后，罗母往日得体的的面容装扮已变得狼狈至极，她在胡桂芳被制住时，忍不住也扑过去打她。 两人尖利的叫骂响彻整个公安局。 亲家变冤家，罗母因为这事，更加是不愿放过胡桂芳跟胡巧了，动用了关系，又给她们母女俩加了几条罪名。 胡桂芳跟胡巧是真不好过，最后是胡巧咬牙切齿愿意跟罗楚明离婚，罗家才放了她们。 “害天灾的！全是害天灾的贱烂玩意儿！”带胡巧回了家的胡桂芳依旧大骂不止，对罗家痛恨至极。 “巧儿，你真受苦了！”她同样心疼跟罗楚明离婚后神色怨恨不甘的胡巧。 “罗楚明！罗家人！还有那个贱女人！我是不会放过他们的！”胡巧脸色阴沉，指甲掐得手心出血，满眼怨毒。 她想是想恨不得他们死，可她压根没有这个能力和本事，要是有个能撑事儿的人撑着她，她也不至于被欺负憋屈成这样！ 胡巧真快要怄死了，更不要说她回来之后村里人对她的指指点点以及闲言碎语。 自她嫁进罗家后，回娘家时哪个见了她不是谄媚讨好的！现在知道她跟罗楚明离婚了，个个露出的嘴脸简直恶心至极。 胡巧也算是过过“好日子”的，回胡家后，胡桂芳虽然疼她，可她一样要跟着胡桂芳干农活脏活，又要接收村里人的流言蜚语以及不怀好意的打量目光。 短短不到半个月，胡巧感觉自己受尽折磨。 不说要报复罗家人了，她自己都快疯掉了！ 尤其是胡桂芳这两天在给她相亲，那些媒婆给她找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上不得台面的人！不是缺胳膊少腿有缺陷的，就是打死老婆的，更有就是老头子！ 她胡巧难不成就只能配这些人？！ 她情愿不嫁！ 胡瑶傻了被卖了都能嫁得过得比她好！她凭什么比不上她！她才不甘心！ …… “朝朝，洗手要吃饭了，妈妈做了鸡蛋羹给你。” 胡瑶怀孕有三个多月了，肚子微微显怀，不怎么明显，原来的那些衣服还是穿得下。 自她怀孕后，蒋汉就不时摸她肚子，连带着的，连蒋小朝都有这个习惯了。 她将锅里最后一道汤盛起，笑着扬声喊在院子里玩的蒋小朝。 “噢！我来啦~”蒋小朝拍了拍自己小手上的泥巴，软声应胡瑶，立马蹦蹦跳跳地去洗手，摸摸她肚子然后去拿碗筷。 今天蒋汉不回家跟他们母子俩一块儿吃饭，他早上就跟宋四凯出门去了，照常叮嘱他们在家要听话。 他大概还是记着她那次说要离开的事，私下里跟蒋小朝还叮嘱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话，让他盯紧她，她要是敢偷跑去哪，就跟他讲。 还让蒋小朝不能告诉她。 蒋小朝隔天就跟她说了，奶声让她去哪把他也一起带上…… 他小脑袋瓜大概不是很明白蒋汉说的偷跑具体是哪个意思，还以为她是要去玩儿呢。 近来胡巧的事儿传得也挺厉害的，胡瑶知道后没表什么态，那些主动跟她说起的人，谁不知道她跟胡家的关系，也是因为知道，才会用唏嘘嘲讽的语气跟她说起，似乎也想看她同样“踩”胡巧出气。 可哪有什么好说的，她早不把他们当亲人了，她是不计较胡巧对她做的事一起当还了胡桂芳的情，但心里不是真没怨气。 不过让她对她此时被夫家抛弃成了笑话一事幸灾乐祸，好像也没什么意思，她对她的事不怎么感兴趣，也跟她无关。 可蒋汉前几日却是主动提起胡巧了，还很奇怪地问她开不开心。 她愣了愣之后摇头，他好像又不怎么满意了，说她是蠢蛋，在她郁闷时又像是想起什么，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一把拿过蒋小朝小手里刚剥好的鸡蛋塞她嘴里。 蒋小朝被抢了鸡蛋，一样是好郁闷，只不过是她给吃了，他才没那么多话说。 这两日胡瑶就给他补鸡蛋，一日三餐几乎都有。 其实蒋汉那突如其来的问话，也让她感受到几丝端倪了。 胡巧跟罗家的事儿，应该跟他脱不了干系。 昨晚她迟疑问他，他大大咧咧地直接承认了，说罗楚明一个总喜欢搞三搞四的，搞个小的出来不稀奇，他顺势推了一把，胡桂芳次次不长记性来给她添嫌，干脆就让她多操心操心自家事儿。 “那个老瘸子，跟胡巧挺合适的，她离过婚，差不多就行了。” 蒋汉略微思忖还这么跟她说。 他说了之后，还真认真起来了，一副大方帮老瘸子找结婚对象的模样。 胡瑶不知道说什么好，她觉得胡巧肯嫁才怪，胡桂芳又不会当胡巧像她一样有钱就能卖掉。 罗楚明那个女人是蒋汉推到罗楚明那去的，蒋汉搂着胡瑶睡觉前，幽声说原本那个女人想勾引的是他。 他说话时直勾勾看着她，很明显是想要看她反应。 胡瑶轻声说下次见到她就冲上去打她。 她还记得上次跟他说好的话。 蒋汉好像有些被她逗到了，又不怎么满意她不是很认真的态度，不跟她多讲让她赶紧带着肚子里的崽睡觉。 一早上他就出门去了，胡瑶跟蒋小朝和谐欢乐吃午饭，吃饱饭胡瑶捡起蒋汉的活，教蒋小朝写他自己的名字。 蒋小朝立志要当笨蛋，也不知道是真笨蛋还是压根不上心，蒋汉教他这么久，他还不会写全自己的名字，气得蒋汉大骂他真只能放牛，还说他是像了她。 蒋小朝丝毫不介意，被说像胡瑶还开心得很呢。 反观胡瑶有一点郁闷，蒋汉总是说蒋小朝哪哪不好，不好的全跟她一样！好像跟他半点关系都没有！ 明明就是他们两个人的儿子！ 蒋小朝一个三岁半的小孩，他自己名字笔画那么多，胡瑶觉得他记不住也是正常的，他许多地方已经比好多同龄小孩好很多了！他每天开开心心的就好，别的都可以慢慢来。 相比蒋汉，胡瑶教他写字耐心温柔多了，胡瑶也不是什么很有文化的人，经常的，母子俩都是凑一块儿学习，他学字她看书。 这画面温馨宁静，平淡又美好。 可总会有不合时宜的人来打断。 胡巧来了。 不等胡瑶赶她，她先一步开口。 “姐，你还记着仲景怀。” 第97章 第四年没有再来了 许久没听见过有人提起这个名字了，当初胡瑶跟仲景怀谈对象的事，压根没有大肆宣扬，清楚一些的，不过只有邻居姐姐还有胡巧胡家人。 仲景怀给了胡瑶最大的包容和尊重，事事以她意愿为准，当初他们确认关系的时间，只在高考恢复知青回城前不久。 他是要回去的，他跟她明确说过，也跟她保证过会回来娶她，甚至在他走时，还去找了胡桂芳下聘金。 他知道胡桂芳对她不好，可因为胡桂芳是她母亲，他那样和煦有礼的人，一样还是尊敬待人，哪怕胡桂芳狮子大开口要钱，他也没有生气，只是要求让她待她好一些。 胡桂芳满口答应了，可在仲景怀走后不久，她出了意外，磕傻了两个月后，就迫不及待把她给卖掉！ 她那会儿相当是已经跟仲景怀定了亲的，可她还要那样做！到现在，胡桂芳多次来找她，谩骂诋毁她时丝毫没提起过这事儿，还只觉得把她卖了出去让她有男人依靠是对她天大的好事儿。 傻了四年清醒过来，从开始的迷茫无措到慢慢接受现实，胡瑶不是没有想过仲景怀为什么没有回来过，是真半点不知道胡桂芳卖她的消息么？ 四年时间，改变的东西太多了，胡桂芳不提仲景怀，胡瑶也不想提起，她醒来后彷徨时，总还是会不由自主想起他，可现在已经不了，他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没有出现，到现在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她已经不再念想他了。 现在胡瑶想起，都没有多大信心哪怕仲景怀当初赶得回来，是否能接受傻了的她，照顾她待她如初。 如今物是人非，或许她跟他就是没有缘分，终究走不到一起，不管是什么原因。 她就算还念着他，那又能做什么，太不实际了。 “我记不记着跟你没关系，你可以走了。”胡瑶抬眸看她，眸光平静，远没有胡巧想象中的反应。 胡巧微愣咬牙，完全不信她真一点不记挂仲景怀了。 她实在是再也受不了在胡家做苦累活还被三姑六婆胡编乱造的日子了！她找上胡瑶，就是想借着仲景怀的名义让她帮她！ “姐，仲景怀现在快要跟别的女人订婚了，他父母四年前其实来找过你！”胡巧见她无动于衷的模样，难免有些急了。 “仲景怀回城后，就去参加支教了，所以没来得及回来找你，但他让他父母来了，让他们带你回北城，可是阿娘在你傻了之后得不到仲景怀半点消息，以为他们城里人是消遣你玩儿的，所以，所以急着把你嫁出去，仲景怀父母来时，你已经被蒋汉带走了。” 胡巧眼神闪烁，半真半假地述说着。 胡瑶傻了之后，仲景怀的信全到了她手里，那时她太愤懑不平了，凭什么能有人对胡瑶那样好！所以她嫉妒，瞒下仲景怀所有消息，挑唆胡桂芳把胡瑶嫁给老瘸子！ 傻子配瘸子，那才是胡瑶该有的归宿！ 也是仲景怀父母来时，胡巧才知道仲景怀家境是那样好，父母也是温朗开明的人，是真要替他把胡瑶给接走去过好日子！ 可胡瑶早就被他们卖了！他们来迟了！ 胡巧可没傻得跟他们讲胡瑶傻的事，只说胡瑶在仲景怀走后嫁人了，胡桂芳收了两份钱，给在她手里的钱她怎么还会吐出去，胡瑶被她卖了，在此之前她还收了仲景怀的聘金，她怕仲景怀父母要她还钱，先发制人地耍泼，说是仲景怀对胡瑶始乱终弃在先。 她胡搅蛮缠，又将仲景怀说成低劣无耻的人，把仲父仲母那样温文尔雅的人气得脖子都红了，闹得很不愉快。 最终他们很是失望走了。 他们回去后将事情告知了已去了偏远山区支教的仲景怀，他不相信胡瑶会这么快嫁人，急切一连写了好几封信过来询问是不是胡桂芳逼的她，他想回去找她，可山高路远，他也不能立马离开。 那些信自然又是落在了胡巧手中，她怎么会如实跟他说，他那些信她一封都没有回。 “阿娘把他父母骂走后，仲景怀不相信你是真嫁给别人了，四个月后让他父母又来了一趟，但那时候你怀着蒋汉的孩子了。” “你傻的第二年第三年，仲景怀也回来过看你，他看到姐夫对你很好，第四年没有再来了。” “姐，他真的很在乎你！” “我，我跟你说这些，只是想不让你被瞒在鼓里……”胡巧一副跟胡瑶姐妹情深诚挚的模样。 “他不知道你是磕傻了才嫁给姐夫的，现在也不知道。” 这自然也是有胡巧的手笔在，胡瑶那会儿都“嫁人”了，仲景怀那样的人，在那时还顾着胡瑶的名声，跟乡邻打探不多，怕给她惹嫌。 而那时蒋汉已经混得不错，村民们那会儿说起的都是什么，全是胡瑶找了个好归宿，好依靠！ “不知道我是磕傻了？他不知道你不知道吗？我是怎么磕傻的？你自己心里没数吗？”胡瑶眸光闪动，掐紧了手心，胡巧这一番话，到底还是对她有了影响。 “你来跟我说这些，是有什么目的？”胡瑶声线冷下来。 “姐，我哪有什么目的！我只是听从前的一个知青说仲景怀要订婚了，才想着要来跟你说清楚的！你现在好了，你们心里还有对方，应该……”胡巧满脸无辜。 “我已经嫁人了，他订不订婚跟我没关系。”胡瑶不耐打断她，她怎么可能会相信胡巧有好心。 “你赶紧走，我这不欢迎你！以后你也别再来找我，我不是你姐！” 胡巧脸色一沉，她如今都这样上来求好了，她还是这样冷心冷肺的态度，既然她这么不给她面子，那就不要怪她鱼死网破！ “你确定要我走吗胡瑶，我要踏出这个门，上外边会跟谁说起你跟仲景怀的旧情就说不准了！”胡巧不再装了。 “你说我要是去跟姐夫说起你跟仲景怀的事，你现在的好日子还会不会安生？” 第98章 他迟早会知道的 “我手里可多多的是你跟仲景怀来往的书信！”胡巧语气变得威胁。 胡瑶静静看着她，忽然轻笑一声：“胡巧，你从小到大真没变过。” “还是一样喜欢关注插手我的事，陷害污蔑人，你现在的下场半点不让人觉得可怜，不过是自作自受。”胡瑶也不清楚胡巧为什么那样喜欢害人，害着害着也害了自己！ “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胡瑶垂眸轻声问。 胡巧的面容在她那些话落下时，变得扭曲，可听到最后一句，又缓了缓，嘴角扯起没有半点笑意的笑容来。 早知还是威胁她好用些，她开始就不该那么绕来绕去！她还以为胡瑶有多喜欢仲景怀呢，现在看来，还是更喜欢蒋汉给她穿金戴银的好日子！ 也是，她现在脑子又不傻，她一个人嫁过人生了孩子的，就算愿意舍弃这些，仲景怀仲家人难不成会不嫌弃真娶她进门？还不如继续过现在的好日子！ 她这个姐姐，心里可门清了。 “这样不是很好吗姐。”胡巧满意一笑，直说出这次的目的。 “我跟罗家的事你也知道了，娘这些天在给我找新的结婚对象，不过那些人我都瞧不上，所以还得姐你帮忙才行。” 胡瑶眼眸轻抬，实话实说：“我不认识什么好人家，也没有好人选可以给你介绍，李壮志你要不要？” “那样的烂人怎么配得上我！”胡巧气急，声音拔尖：“你是故意的！我是要你喊蒋汉给我介绍人！” 依蒋汉现在的人脉，连一些当官的都认得，她是他小姨子，哪愁嫁不到好人家！她第二任丈夫，肯定要比罗楚明那个渣滓好！比罗家更要富裕！她到时候一定要把他们踩进泥里！ “他说给你介绍老瘸子。”胡瑶一副蒋汉确实有说过给她介绍结婚对象的模样。 胡巧死死咬牙，怒目瞪她，根本不信胡瑶说的是实话，觉得她就是故意嘲讽她的！她就是觉得她只配配这些烂人！ “我要嫁唐昊飞，你让蒋汉给我们拉媒！”胡巧不想继续跟胡瑶扯些有的没的，直说一个人选。 唐昊飞家在镇上是数一数二的人家，他外婆家在市里还有当官的几个舅舅，胡巧打探过，唐昊飞虽然花心了些，但做生意的本事差不到谁去。 何况罗楚明在他面前，也多数都是讨好！ “你想嫁给唐昊飞？”胡瑶有些意外。 原来她来跟她说那么大半天，是这个目的，想嫁的是唐昊飞。 她还以为她要让她去找仲景怀，她自己来补上蒋汉媳妇儿这个位置。 也不怪胡瑶会这么想，毕竟胡巧从小向来喜欢抢她的东西，无论在她手里的那样东西是好是坏。 就连当初仲景怀，她知道她跟他谈对象后，也是一样小手段使不尽，后来是瞧上了更为高调的罗楚明，才安分许多。 “我帮不了你，你自己去跟蒋汉说。”胡瑶淡声道。 开始她就没打算要帮她，只不过见她那副激烈又威胁人的模样，忽而生起好奇她到底想干嘛而已。 “你必须帮我成功嫁给唐昊飞！不然我就跟蒋汉还有大家说开你跟仲景怀的事！”胡巧眼神阴沉：“到时候恐怕更出名的就不是我了！” “那你去说。”胡瑶站在院子里听她这么多话，已经站了好一会儿了，腰都有些酸了，不想继续再跟她纠缠。 胡巧今天能用这事儿威胁她，有一就有二，她妥协一次，她只会更加得寸进尺，胡瑶太过了解她了。 她跟仲景怀的事本就是她跟蒋汉之前的事，都过去这么久了，她要说就说好了，她也就她这么一个“把柄”。 胡瑶不客气把胡巧赶出去，重了几分力道关上门，想到仲景怀，神色微暗。 他是个很好的人，只不过他们没有缘分，胡巧说的那些话不知真假，可他大概是真的有回来过的，只是‘她’不知道。 他要成家了，有新的生活，她还是替他感到开心的，他就该有个跟他更为相配的妻子，过幸福和美的日子。 “妈妈不要哭。” 蒋小朝软乎紧张的嗓音让胡瑶回过神来，她恍然发现此刻自己眼里溢满水汽，就快凝聚掉下来。 她心里分明没多大难过的，可不知怎么的眼睛控制不住湿了。 “妈妈没想哭，刚刚眼睛进沙子了。”胡瑶牵着他的小手回屋里。 在她跟胡巧讲话时，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跑出来的，听了多少她跟胡巧说的话。 “我帮你吹吹嘛！”蒋小朝听到她眼睛进沙子了，蹬掉小鞋子，爬上椅子，还费劲垫着小脚嘟着嘴巴给她吹眼睛。 吹完还拿小手给她揉了揉。 胡瑶心里又软又暖，握住他的小手，笑弯眼睛，眸子里细碎的光亮璀璨明亮：“妈妈好了。” 他怎么这么好。 蒋小朝见她笑了，也跟着弯了弯嘴巴，他不是很喜欢刚才胡瑶情绪低落的样子。 “妈妈，刚刚那个坏女人是不是又欺负你啦？”蒋小朝还记得胡巧的，他上次就拿石头扔过她。 他紧巴巴睁着黑白分明湿润的眼睛看着胡瑶，一副她说是他立马又跑去帮她教训人的小模样。 “没有。”胡瑶笑着看他，他小小年纪，真的可替她操心了。 “这样噢，有的话你要记得跟我讲呀！爸爸也会帮你揍人的！”蒋小朝一脸认真。 说起蒋汉，胡瑶一顿。 她不帮胡巧，她肯定是会大闹特闹，她跟仲景怀的事，恐怕还会让她添油加醋大肆造说。 蒋汉迟早会知道的，他那样的脾气…… 胡瑶的脸慢慢皱起来，下意识搂紧蒋小朝，感到苦恼。 有了胡巧这么一搅和，她不免又想了许多杂乱的事，平日嗜睡的她午觉都睡不着了。 她似乎比起胡巧提及仲景怀的事，更加要在意蒋汉的反应。 他一定会骂她凶她，还说要把她打扁，然后又不给她出门把她关在家里。 还有更严重的…胡瑶暂时没有想到。 …… 蒋汉是晚上回来的，一见他推门进来的高大身影，胡瑶捏紧被角，犹豫要不要先跟他主动说仲景怀的事。 第99章 替你们遗憾 “不睡觉睁那么大眼睛做什么？” 屋里像往常一样只开了一盏小灯，灯光昏暗，蒋汉进屋走近床前，一眼就跟裹着被子的她对视上。 平常这个点，她都已经睡着了。 “我…”胡瑶坐起身。 “吃饼吗？” 她话刚开了个头，还没来得及多说什么，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包东西，打开的瞬间香气溢出来。 是葱油饼，还是热的，酥脆好吃。 胡瑶咬了咬他不等她回答就塞进她嘴里的饼。 “就两块，现在吃了，别给蒋复朝。”他如今挺喜欢喂东西给她吃的。 “哪里买的饼？”胡瑶就着他的手把葱油饼吃完，好奇一问。 “唐昊飞家拿的，喜欢？” 胡瑶点点头，是很好吃，她晚饭没有吃多少东西，这葱油饼吃的第一口，才发觉有点饿。 “明天看看还有没有。”蒋汉垂眸看她乖巧的模样，面色缓和。 把最后一点饼喂完给她，他去洗手洗澡，让她没事儿赶紧睡。 胡瑶还是决定自己先把仲景怀的事跟他说了，在他洗澡期间依旧没睡，有些忐忑不安，心不在焉地理理被角拨拨枕头，又把她掉在蒋汉枕头上的两根头发捡起来。 “你要不要上外边给牛修个脚？” 洗完澡出来瞧见她还不睡在“忙活”，蒋汉说了一句。 “…我有话想跟你说。”胡瑶抬起湿润清亮的眸子看他。 “什么？”他有些稀奇了，她这模样还是少有的。 上床躺在她身旁，蒋汉顺势搂住她，饶有兴趣。 “你不要生气。”她轻声开口。 “讲都没讲老子生个毛气。”他垂眸瞥她。 “不要凶人。”她又说了一句。 此刻蒋汉心情还挺好的：“行。” “今天胡巧来了，她威胁我，要我跟你说帮她找结婚对象。”胡瑶述说。 “帮呗，那老瘸子。”蒋汉不以为意，顺抚着她细软的头发。 “她说想要嫁给唐昊飞。” 蒋汉挑眉：“啧，她什么眼光，那玩意儿还没老瘸子好。” “……”胡瑶默了默。 “她怎么威胁你的？”他幽声问了句，眸子微眯。 “…她说我不帮她，就，就去跟你跟别人讲，我跟仲景怀的事……”这话说出口，胡瑶松了一口气，可心又不觉提紧了些。 “那谁？”蒋汉皱眉。 胡瑶移过视线，声音压低：“…我之前的对象。” 话音刚落，空气一片沉静。 几秒后蒋汉抬手把她的脸掰回来：“你哪门子对象！” 他的声音像是挤出来的，后槽牙快要咬碎，看着她的眼神又开始变凶了。 “是之前的。”胡瑶想把他箍在自己下巴的手掰开，他力道虽然不重，可莫名危险的气息阵阵传来。 他的手掰不开。 “你说了不生气的。”胡瑶只好松开手，轻声看他。 “你哪只眼睛见老子生气了！”蒋汉冷声。 “……” 她两只眼睛都看见了，他脸色黑沉难看，讲话咬牙切齿的。 “看见你就烦！闭上嘴赶紧睡觉！” 他磨牙松开手，扯高被子把她整个脑袋都盖住，翻到一边去。 胡瑶被他一蒙，有些透不过气来，胡乱把被子拉下。 还没等她再一步动作，他又把她捞回怀里摁得紧紧的：“你跟那谁做过什么了？有什么好让人威胁说的！？” 他让她赶紧睡觉，可是又问起她话来。 “我们没有做什么，他只牵过我的手。”胡瑶认真说。 那时她虽然已经跟仲景怀确认对象关系，可他们都很守礼的，出格的事不会做，他也不会唐突她。 蒋汉冷笑一声：“你胆子长毛了，给手男人牵！你怎么不跟他把蒋复朝给一块儿生了！” 胡瑶：“……” 他现在讲话阴阳怪气又斤斤计较。 那时候她跟他又没有交集，她跟仲景怀才是谈对象的。 “还有什么破事儿，赶紧交代！别明天老子一起床，外边到处传老子绿帽戴到脚底！”他压着股股郁结散不开的火气，烦躁出声。 胡瑶抿了抿唇，觑了他一眼，缓慢把事情如实说出。 “呵。” “老子都替你们遗憾！” 蒋汉恶狠狠瞪她一眼，抬手又想掐她的脸。 胡瑶一把抱住他的手，犹豫几秒，微红着脸像是安抚般在他唇角亲了亲。 “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关系了，胡巧说他快要结婚了。” 她轻微柔软的触感落在脸上，蒋汉一顿，垂眸再看她，跟她清澈透亮的眸子相视。 “现在还敢有关系老子不打断你的腿！” 半晌后，他面色缓了缓，可语气还是凉凉的。 “心里头还记着看老子不提前把你埋上山！”他当然是知道她跟她那个什么对象没什么事儿，她的身子当然是他的！只有他一个人碰过！可这心里怎么还是觉得有哪不爽！ “出息了，还敢跟人谈对象！胡桂芳怎么不把你打扁！那哥们的地址还知道么？”他从被窝里把她的手捞出来，力道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又一下，语气依旧好不到哪去。 “……你要地址做什么？” “老子把他给你那该死的聘礼十倍还给他！” “怎么，不想还？想等老子死了马上跑过去再嫁一次是么？” “你活腻了？” “大晚上的你是不是找抽！” “老子现在打扁你埋上山！” 胡瑶这死女人一天天不给他闹心都不乐意！好在她还会自主自觉给他坦白交代！ 在他黑沉危险的眼神下，胡瑶缓缓把记忆里的那个地址说出来。 折腾了这么久，蒋汉的好心情完全没了，他没好气用被子把她裹紧，再次让她别讲话。 “蒋汉，我不会跑的，你对我很好，谢谢你。”胡瑶睡觉前低声认真跟他说了句。 她说的是真话，他脾气虽然不太好，老是说要打她，可没见着是真的，那次压抑太久，她控制不住冲动跟他吵闹，他……还会哄她，他说话不好听，可行动上比大多的人都好太多了。 现如今她跟仲景怀早不像当初了，遗憾是有，可实际的日子还是要过的，他就要结婚有新的生活了，她不可能去打扰他，她也不会冲动把现在还算安稳和谐的日子打破。 第100章 闲话不少 何况她现在有蒋小朝，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 有的人注定只是过客，仲景怀在她青春年华教会她许多东西，于她不止是一个很好的对象，还像是个老师。 她很感激他，即便他们走不到一起，也真心祝愿他能找到一个比起她更好的姑娘。 那对于他来说也不是件难事，比她好的姑娘也太多太多了。 而蒋汉对现在的她来说，才是真正的丈夫，他们彼此有最深的牵连，生活处处融合，不像是谈对象时简单的相处。 在这四年里，他再怎么凶，也真真切切给了她最大的包容，不管是什么原因。 到如今，她也发现他不像是她以往想象中的那般。 他养她太久了，久到她心底不觉有对他的依赖。 人该要知足的，她现在的日子已经比许多人好太多了，如果没有硬要打破的理由，是该要满足认真过好。 蒋汉搂紧她，轻哼一声握着她的手不说话。 他就差真把她给当祖宗供着了，还想跑她真的是活腻了！到时候恐吓她的话可不只是说说而已！ …… 次日，胡瑶醒来时床上早没了蒋汉的身影。 家里装修时接了水管的，平时用水要比以前方便许多。 但今天修路，工人不小心挖断水管了，停了水。 蒋汉去村里边的小溪洗衣服去了…… 这自然是引起了轩然大波。 除了些孤寡一人的，也没见着哪家男人有媳妇儿了还主动乐意洗衣服的，更不要说还帮女人洗衣服！ 溪边洗衣服的婆子婶子们瞧着，一时都忘了洗自己家的衣服。 蒋汉也是无语，他一个大男人，平时给胡瑶洗衣服就算了，也没可能搬到门外洗给别人看。 早知道今天断水，他昨晚洗完澡就给洗了！省得这会儿在这给别人当猴子瞧！ 要不是他待会儿要出门，胡瑶那女人闲不住肯定会挺着肚子都要把衣服给洗了，他才不会上赶着出来给别人当猴看！ 话说这帮三姑六婆这么八卦做什么！他给自己女人洗个衣服很稀奇？不费劲的小事儿，怪不得胡瑶不爱跟她们凑一块儿。 蒋汉啧了一声。 好些个小媳妇儿婶子们瞧见他不耐的脸色，连忙忙活回自己手里的活。 相比平常吵吵闹闹说八卦的动静，今天安静得不行。 等蒋汉提着衣服走了，断断续续的，女人们才说起话来。 一时间她们心里又五味杂陈，冒着酸，尤其是跟胡瑶一样差不多年纪的小媳妇儿们。 谁能想到凶神恶煞的蒋汉还会给自己媳妇儿洗衣服呢！还那样熟练，一见就没少洗过！ 洗女人孩子的衣服洗得这般自然不嫌丢脸，哪个男人都做不到！这胡瑶真是有本事！也太不懂事了，居然好意思让自己男人给她洗衣服！看来蒋桂花的话有的是说得没错，就是个懒娘们！还真觉得自己怀孕了不起了！ 这蒋汉居然也惯着她！内衣裤也给洗，不怕会倒大霉！ “朝朝，爸爸去哪了？” 醒来的胡瑶还不知道大家是怎么想她的，去厨房准备做早饭。 “爸爸去洗衣服啦！”蒋小朝脑袋上翘着一根呆毛，一早上被蒋汉揪起削土豆，现在才缓过神来。 蒋汉也是心大，直接就把小刀给他，不怕他会割伤自己。 他不担心胡瑶担心，出来瞧见他坐在凳子上削土豆时，连忙拿了过来，还叮嘱他以后不可以随便拿刀。 蒋小朝表示自己很小心不会割伤自己的，蒋汉给他的小刀也不锋利。 但胡瑶还是给他收走了。 听到他说蒋汉去外边洗衣服去了，胡瑶一顿，已经能猜测到到时候别人会说她什么闲话了！ 她脸色不由发窘，她都说了好多次洗个衣服不会把孩子给洗没的，可是他不信，说她毛手毛脚的，走路都能摔，以前傻的时候脑子不灵活，可四肢发达，现在脑子好了，手脚开始不灵活…… 他总是有理由说她。 胡瑶郁闷又纠结地做着早饭，不多时蒋汉就回来了，还提了桶水。 厨房里储水桶剩的水不多，胡瑶煮了粥就不够洗菜了，正好他打的水回来了。 “蒋汉，以后你不要给我洗衣服了。”她迟疑又认真地跟他讲，不等他说什么，又道：“你平时就很忙了，这点事我会做好，而且让别人看见，会说闲话的。” “说什么闲话！老子的闲话还少么！”蒋汉斜她一眼，想到什么，眯了眯眼：“你不说我都忘了！” “你在外边到处跟人说老子打你呢胡瑶？！” “……”胡瑶沉默，心虚不看他，认真把土豆切好。 她其实没说几次，也不是跟很多人说的，但是不知道怎么就越传越开了，就算她后来很认真跟别人解释他对她很好，没有打过她，他们也只当她是在说挽面子的假话，压根不相信。 蒋汉见她心虚又不敢否认的模样，冷哼一声：“你跟蒋复朝找抽呢！真想老子抽你是么？” “我不是…”胡瑶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确实理亏。 她一心二用，不小心的，手下的刀在她拿着土豆的那只手划破了一道口子。 刺痛感传来，她低呼一声，将注意力放回手上。 “你是什么蠢蛋！怎么不把手直接给切断了！”蒋汉脸色难看地捞过她的手，看那被血润湿一片的手指，无语又嫌弃。 “还好意思让蒋复朝别玩刀，你还没比他好！”他拉她出厨房，给她把手上的血擦干净，涂了些药粉拿布条绑住。 切破的口子还挺深的，胡瑶后知后觉感觉到钝痛越甚。 蒋小朝皱巴着脸可紧张了：“妈妈受伤了，好疼噢，爸爸讨厌！” 蒋汉一脚把他蹬开，让他上边去别惹他更烦。 她的手被他包得跟萝卜似的，好像真受了什么重伤。 他还黑着脸骂她，不给她继续去切菜做饭了。 看他走去厨房的背影，胡瑶心里滑过异样。 “妈妈，我给你吹吹~”蒋小朝又凑过来，软声软气的，也学着蒋汉说话，一脸认真：“你下次不要玩刀呀！很危险的，你要听话！” 胡瑶回过神来，忍不住轻笑一声，配合点头：“好，妈妈知道了。” 第101章 把你一脚蹬了 这顿饭是蒋汉做的，他做了土豆饼，难免有些焦。 一家三口简单吃过早饭，蒋汉出门去了，说是中午就会回来，还问他们母子俩有什么想吃的。 蒋小朝很不客气开心地说了一小堆，蒋汉让他跟牛一起吃草去。 他鼓了鼓脸，在他答应说给胡瑶带葱油饼时，又觉得他偏心了。 再一次的，他又跑去跟他的小牛讲他的坏话，一讲就是一个上午，啰啰嗦嗦的，胡瑶看着觉得好笑极了，只好哄他说明天带他去镇上玩，他想要什么她都给他买。 瞬间他就可开心了，蹦蹦跳跳绕着她转。 蒋汉说是不给蒋小朝买他那一小堆吃的，可回去时还是挑着几样给他买了，顺便去唐昊飞家拿葱油饼。 唐昊飞二嫂做的葱油饼确实好吃，胡瑶怀孕后吃的东西都很清淡，重油重味的都吃不得，饭量肉眼可见的变少，这几天胃口倒是好了些，东西吃多了。 “你来我家就是拿饼的？”这个月忙得跟狗一样的唐昊飞今天难得休闲，见蒋汉大包小包的上门，还以为他是来找他喝酒顺便感激他这个做兄弟的为他左右奔腾的。 谁知不是！他拿上他家的葱油饼就打算走了！那提着的一堆东西也是回家给妻儿的！ 他算是服了他们一个两个的，宋四凯那被哄得跟个傻子似的更是没眼看，明眼人都能瞧出他媳妇儿不是个善茬了，被管得服服帖帖气儿都不敢吱一声，还乐在其中！ 现如今蒋汉也越来越离谱了！ 唐二嫂年纪四十多了，全然把唐昊飞蒋汉当成小辈，一早上蒋汉上门来找她拜托她再做些葱油饼，说他媳妇儿喜欢吃，唐二嫂爽利笑得开怀答应了，蒋汉走后她还跟唐家其他人调侃笑着说他可真是个疼媳妇儿的。 说着说着，又把事儿绕到唐昊飞身上去，现在就连跟唐昊飞单着最久的宋四凯都成家了，成了家的人就是不一样，一个个都变得靠谱踏实了。 就单唐昊飞，还是这个死样子，可把他们给愁的，唐老爷子越想越气，早饭都吃不下，等昨晚一夜不知道在哪鬼混不回家的唐昊飞回来，又抓着他训骂，大骂特骂。 唐昊飞瞧见蒋汉过来，几乎当他是救星，娴熟躲过唐老爷子挥过来的拐杖，热情洋溢：“找我吃饭是汉哥，走！” “谁找你吃饭！”蒋汉把他甩回唐老爷子的拐杖上，接过唐二嫂的葱油饼，道了声谢。 “你看看人家阿汉！都当爹多久了！小朝生得多聪明伶俐！你什么时候才能定心！你在外边找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们唐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唐老爷子指着他唾沫横飞，老人家六十多了，身子骨还很硬朗，骂着不解气，还想脱了鞋子抽唐昊飞。 一阵鸡飞狗跳，从前唐家其他人还会拦一下，但现在大家都同老爷子一样看混不吝的唐昊飞不顺眼，别说拦了，还跟着一块儿打。 “别打了别打了！你们是不是想打死我阿飞！你个死老头子，次次下这么重手！”现如今唯一依旧还很疼唐昊飞的唐老太太大步冲出来，攥着拳头气愤去捶打唐老爷子。 “……妈，您打的是我。”唐昊飞挨了她重重的几拳，嘴角抽了抽，觉得她老人家除了眼神不好，身子骨还是好到不行，这一拳拳下来，差点没给他捶翻。 …… “你家也挺热闹。” 路上，唐昊飞死皮赖脸要跟蒋汉回家蹭饭，蒋汉啧声说了句。 “那不是，不是我说，我不在家他们都没这个热闹劲！”唐昊飞像是没听出他的另一层意思，摆摆手。 “老子这一个人的多潇洒，成什么家呢！屋里头我哥嫂他们孙子都小一堆了，老头他们抱他们都抱不过来了，抓着我不放做什么！” 说起这事，唐昊飞也是不悦，冷哼：“还真觉得找个女人就能控住我了！哪个女人敢爬到老子头上去！” “嗯，那女人没想爬，还把你一脚蹬了。”蒋汉淡声，直戳他多年前到现在的痛处。 唐昊飞脸色一变，气急败坏，不知想到什么，眼神阴鸷：“别提那贱人！” 蒋汉一言难尽，说风凉话：“是你贱还是别人贱？你禽兽骗人还不能让人跟男人跑了？挺活该的。” “……” 唐昊飞咬牙，不跟他回家蹭饭，骂骂咧咧走了。 他跟不跟来蹭饭的，蒋汉无所谓，少了他还顺眼点儿。 一早上过去了，他们母子俩在家不知道有没有给他闹事儿，以前铁定会，现在她脑子好了，倒不怎么闹腾。 但别人会来闹她！她那傻货还愣愣让人欺负！他对蒋复朝都没那么操心！ 想着，蒋汉加快脚步。 可还没到家，胡巧撞上来了。 像是等了他许久，上来就喊他姐夫，迫不及待地跟他讲胡瑶和她以前那个野对象给他听。 在她嘴中说的话，可跟胡瑶昨夜讲的大不相同，什么胡瑶跟那仲景怀有多么爱得死去活来，两人感情有多好，他蒋汉趁虚而入横插一脚，现在胡瑶还记挂着那仲景怀，她那样水性杨花的女人配不上他…… 蒋汉脸色沉下，冷眼扫她：“谁你姐你姐夫？你打小就长这样？怎么，没人告诉你你跟胡瑶的差距？” “你那两只王八眼加起来都没胡瑶一只眼大，你怎么好意思说她是你姐的？谁给你的信心？胡桂芳？” “老子给你拉媒老瘸子都不乐意要你知道么？丑人还好意思多作怪，罗楚明到处传你是癞蛤蟆他下不了嘴你心里没数？” 他一句句又毒又直接的话扔下，胡巧脸色变得阴沉扭曲，她好心好意来跟他说穿胡瑶的真面目，他不领情就算了，还这样侮辱她！他蒋汉不过就是一个街溜子臭流氓，现在有了几个钱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 “你别跟我说罗楚明那个烂人！呵，他确实是看不上我！因为他心里念想到现在的，可不就是好过我的胡瑶么！他找那些女人，哪个不是照着胡瑶找的！”胡巧嘴角扯起嘲讽的笑容。 第102章 只能记挂我 “胡瑶没跟你之前勾三搭四还少吗？我当然比不上她，没她那个本事！勾得一个又一个的男人魂都没了！”胡巧大吼一声，气愤离开。 蒋汉眼神阴戾一片。 “那女人跟你嚷什么呢！？”去而复返的唐昊飞走近，好奇问。 他想了想，想到次次在蒋汉这受气又受累，讨不着好还饭都没得吃！差点气死！ 所以他又回来了！ “她说要嫁给你，老子答应了！你明天可以跟她去领证摆酒了！祝你们幸福长久三年抱俩！妹夫。”蒋汉瞥他一眼，冷呵一声，大步往前走。 唐昊飞：“……” 他又在发哪门子的疯！半会儿不见人又不正常了！以前还没那么严重，指定是这四年多里让胡瑶给折腾出来的！次次有火都朝他们发！他娘的，他是受气筒么！ 这饭他不吃了！ 唐昊飞一脸无语，低骂几声又走了。 他是走了不受蒋汉莫名其妙的气，可宋四凯就倒霉了，他在家正认真给杜夕玫研究菜色，蒋汉把他家的门一脚踢开，梆梆作响。 “哥，你别那么大力踢我家门啊，我媳妇儿还在睡觉！别吓醒她又吓着她了，她胆子小！”宋四凯一脸不满，丝毫忘了自己以前开门一样是用脚踹的。 “你来找我喝酒啊？今天不行，我答应夕玫今天要跟她看电影，我们吃了饭就去！” “看完电影我们还去逛……” “闭嘴！没人想知道你们夫妻俩要做什么！你要不要去广播站说给每一个人听？看你现在的鬼样子！一点儿男人样都没有！你老娘之前怎么跟你说的？”蒋汉无语打断他：“跟你媳妇儿玩完去帮我做件事儿。” “行呗，啥事儿？”宋四凯点头答应，又对他说他的话不爽。 “我娘还让我别跟你凑一块儿呢！你还好意思说我不像男人，你们桃湾村说的都传到我们这儿来了，你大清早的还不是一样蹲河边给嫂子洗衣服！” 蒋汉脸色一黑。 艹，他就知道那些三姑六婆会到处乱传！也是厉害，一个早上都给传到别人村去了！过两天谁还不知道他巴巴给胡瑶洗衣服！ “滚！”蒋汉离开前给了他一脚。 “爸爸，你回来啦~！吃饭吃饭！~” 兜转几圈，蒋汉到底回来晚了些，蒋小朝在院子里荡着秋千跟小牛说话等他，小肚子都快饿瘪了。 终于等到他回来了，他立马跳下秋千，撒丫子跑过去。 “你妈呢？”蒋汉抵住他冲过来的小身子。 “妈妈在家里做东西，卖钱钱明天带我去吃好多好吃的！”蒋小朝回答道。 “你除了吃还会什么！”蒋汉嫌弃，进屋果真瞧见她又在做她那些手工活，他一阵没好气，也不怕瞎了，绣来绣去，偏偏上次还答应过不能不让她做！闹心！ “我还会放牛牛啊！”蒋小朝一脸认真。 “呵，真有本事，出息了。”蒋汉忍不住“夸”他，这个更闹心！ “去吃饭。”他放下手里的几个饭盒，过去拿开她手里的东西，撵她去餐桌那边。 “你不吃吗？”胡瑶端起倒进碗里温热的鸡汤，好奇看坐在一旁只看着她跟蒋小朝吃的他。 “饱了。”他路上就已经让胡巧那些混账话给气饱了！ 什么狗屁她跟那什么仲景怀爱得死去活来，罗楚明那屎一样的人居然还敢惦记她！ 胡瑶这死女人，年纪小小的学什么人谈对象！什么情情爱爱的，简直不学好！ 原本昨晚胡瑶交代过，他心里还是计较着的，再让不识趣的人说一通，他简直更加在意！ 一想到胡瑶真还有点儿记挂别的男人的念头，他火都起来了！可心里又还是相信她，毕竟她都主动给他交代了，但他就是说不透那郁气烦躁从何而来。 “哦。”胡瑶不知道他回来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他此刻想着什么乱七八糟的，听他说饱了，只以为他是在外面已经吃过了。 “呵，爱得死去活来！”他突然冷笑出声，莫名其妙。 “……” “还记挂着！” “……” 蒋小朝很香吃着红烧肉，小嘴巴周围糊了一圈酱汁，他照样注意到古怪的蒋汉了，抬起埋头苦吃的小脑袋，他皱着眉毛看他。 “爸爸，你傻啦？” “你怎么自己跟自己说话呀？” 蒋汉给他后脑勺一巴掌：“吃你的饭闭上嘴！你成天像个傻蛋一样自言自语，跟菜讲同牛说！你怎么好意思说别人的蒋复朝？” “是呀，我是跟菜菜和牛牛讲啊，爸爸是自己跟自己讲！二傻子就是这样子的！”蒋小朝一脸认真，还有点担心他。 蒋汉黑脸，这混账竟然拿他爹跟村尾二傻子比！ 他连饭都不想给他吃了。 “蒋复朝，滚出去！” “我还没吃饱呀，我吃饱再滚嘛！” “现在滚！” 胡瑶沉默片刻，放下手里的汤握住他的手臂：“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什么了？” 他刚刚那阴阳怪气的话，显然是看着她说的！ “算不上是人。” “……”他一回来就奇奇怪怪的，胡瑶抬眸瞅他：“蒋汉，你真的不饿吗？” “你肚子在叫。” “我，我没有跟他爱，爱得死去活来……也不记挂了。”胡瑶微皱着脸，磕磕巴巴跟他道，什么爱得死去活来的，哪有这么夸张，要真是这样，她醒来就直接死掉了。 “你记挂一个试试！”蒋汉拿起一块葱油饼喂给她吃，再次听她说了这话，心情才好了点：“以后只能记挂我！身心都只能记挂我！肚子里揣着东西没睡你这么久忘了是么？” 他霸道极了，说这样的话也半点不知羞。 胡瑶红了脸，羞恼睁圆眼睛看他，意识到蒋小朝还在一旁，她的脸更红了。 蒋小朝其实没听明白，他用湿润的眼睛奇怪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觉得他们好像也不是在吵架，便继续认真吃自己的饭。 直到说饱了不吃饭的蒋汉抢了他的饭碗吃，他再一次抬起小脑袋，可郁闷了：“爸爸！这是我的饭饭！” “你爹我勉强不嫌弃你。” 第103章 他哄哄我 家里的酸菜又吃完了，胡瑶近来很喜欢吃酸的东西，很开胃。 下午她跟蒋小朝在院子里做酸萝卜，萝卜是胡瑶种下的，但多数是蒋汉伺候。 一个个萝卜白胖又水灵，蒋汉吃过饭出门后，母子俩去地里拔了小一堆回来。 蒋小朝坐在小板凳上，挽着袖子帮忙洗。 可认真了。 就连他的小伙伴来找他玩他都没去，一副他很忙的小样子。 这几天他都好乖，没怎么跑去玩得脏兮兮回来，腌萝卜这点小活胡瑶不怎么用他帮忙，笑着擦干净他的小手，让他去跟其他小孩子玩。 “我要看着妈妈呀！”他奶声说。 胡瑶轻愣，失笑：“妈妈就在家呢，不用朝朝这么照顾我，朝朝去玩儿，困了回来睡觉。” 他真的好乖，又暖心。 在她的劝说下，蒋小朝最终还是忍不住跟小伙伴去玩儿了，小孩子哪不喜欢到处跑去玩耍的，胡瑶笑着叮嘱他几句，给他把小衣裳整理好。 他去玩儿不在家了，家里立刻变得很安静，胡瑶将剩下的萝卜腌制好，顺便清扫一遍院子，给蒋小朝的牛又喂了点干草。 干草是她特意晒给蒋小朝的小牛的，蒋汉看着还很不爽，又是阴阳怪气说蒋小朝的牛金贵，哪天就把它给煲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恐吓多了，还是他打过蒋小朝的小牛，每每再听到他凶狠恐吓的话，小牛都委屈得哞哞叫，好像都成精了听得懂人话，上次蒋汉打它说吃它它还哭了。 这可把蒋小朝心疼坏了，抱着它安慰了好久，拍拍又抱抱的，那画面让人看着好笑又搞怪。 方才洗萝卜时把手浸湿了，胡瑶喂完小牛，把受伤的手指上包的布条给拆了。 伤口还有点轻微的刺疼，但完全可以不包着了，不过是割伤那么点口子，蒋汉给她包了一圈又一圈的布条，瞧着好像很严重一样。 扔掉脏湿的布条，胡瑶闲不住把他们父子俩破线亦或者是纽扣掉了的衣服拿出来缝补。 家里一片宁静清闲，窗外清扬的风吹过，空气中染着淡淡的葡萄清香。 自从她腻了橙子后，家里出现更多的水果是葡萄，葡萄酸甜，胡瑶现在也很爱吃，一天都能吃一两串。 之前的橙子他们父子俩还会跟着一起吃，但偏酸的葡萄，他们不大喜欢，几乎都是胡瑶吃。 刘奶奶知道胡瑶爱吃酸的，还专门做了些酸杏子给她，笑着说酸儿辣女，她这一胎可能又是个小子。 胡瑶不是很注重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对于她来说，没什么不一样。 四年前她怀蒋小朝的记忆是有些，可对当时的感觉却不大深刻，回想起来都觉得不真实，现在这个孩子是她好了之后有的，虽说不是第一次了，可她还是时常有新奇又奇异的感觉，有时候还会忘了自己怀着孕。 蒋汉在她怀孕这三个多月，也丝毫没说过是想要个儿子还是女儿，他对他肚子里孩子的态度，跟对蒋小朝一样一样的。 她孕吐最严重的时候，他总说孩子是闹事精，跟蒋小朝不愧是一个妈。 把他们仨都一起说了！ 胡瑶缝补着衣服，不时吃一颗葡萄，安静惬意。 “妈妈。” 时间静静过去，蒋小朝玩回来了，撅着小嘴巴小小步地挪到她跟前来，耷拉着小脑袋，远没有出去时的开心，小嗓音蔫蔫的。 “怎么了？”胡瑶放下手里的针线，握住他的小手臂，柔声询问。 “我的手手好痛噢！”蒋小朝抬起小脑袋，吸吸鼻子，把另一只藏在身后的小手扬起来给她看：“要吹吹才好！” 他伸着一只红肿得像小萝卜的手指在她跟前，是真疼了，不爱哭的他泪眼汪汪的。 胡瑶一惊，捧住他的小手：“你怎么弄到的？是不是很疼？” “我搬石头呀，好重噢，砸到我手手！”他又吸了吸鼻子，说起来气愤又委屈。 “妈妈不是说不可以再玩石头吗？你看砸到自己了。”胡瑶着急给他擦干净小手，瞧见他被砸肿的小手指还出了点血，心疼又紧张，不知道有没有给砸断了，他的小手这么小。 “妈妈带你去看看。”她起身拿了点钱，立刻带着他出门去卫生院。 蒋小朝的小手指，是真的骨折了！ 医生给他看完包扎好，胡瑶心疼又无奈，牵着他另一只小手回家，再次叮嘱了他好多话。 “我知道了嘛！”蒋小朝连连点头，又扬起他受伤的小手指：“妈妈，你看我的手手，好像萝卜噢！” 他自己也这么说。 “……” 胡瑶有点忧愁了，不知道等蒋汉回来怎么跟他讲蒋小朝的小手不到一个下午，就给玩骨折了。 “你的手没好之前，要乖乖不可以跑来跑去了，想做什么跟妈妈讲。” 到家后，胡瑶认真跟他道。 “噢。”他还是很乖点头，坐在沙发椅上晃着小脚吃花生糖。 花生糖是胡瑶跟他从卫生院回来的路上碰到的一个小女孩给他的。 就是上次说有了他宝宝的那个小女孩。 胡瑶也是今天才见她，是个长得挺好看的小姑娘，就是头发有点短，瞧着真像个男孩子，也不怕生，讲话像是小大人般，聪明又伶俐，俨然经过上次亲过又打了一架还有宝宝的乌龙后，两个小家伙成了很好的朋友。 小姑娘大名叫邱雅容，很好听，她不单给蒋小朝花生糖吃，也给胡瑶，年纪小小的可会说话了，把本还忧愁蒋小朝受伤的胡瑶逗得哭笑不得。 “妈妈，我们明天还去镇上玩嘛？”蒋小朝吃完花生糖，乖乖把小手伸出去给胡瑶擦，没心没肺的他忘了疼，记起她说的话，软声问她。 “明天我们去刘奶奶那走走。”胡瑶叹了一口气，轻轻捏他小鼻子。 “你爸爸回来要知道你受伤了，又要凶你了！” “为什么我手手受伤了还要凶我呀！爸爸讨厌！”蒋小朝瘪瘪嘴：“他哄哄我嘛！给我吹吹！” 胡瑶忍不住失笑，想象不到蒋汉哄他的那个画面。 第104章 你对我有意见？ 果不其然，蒋汉傍晚回来知道蒋小朝的手指骨折后，别说哄他了，揪着他又开始骂。 “蒋复朝，你鸡蛋吃多了变傻蛋了是么？你也是个人才，玩一趟手都给玩折了！” “一天天的你不闹事就不舒服？到处乱跑，以后你跟牛一块儿拴在那哪都别去了！” “看你这鬼样子！没一天省心的！老子给你说的话全当耳旁风！” 他一回来就抓着他凶，蒋小朝揪着自己的小手，魂游天外，小嘴巴里还啃着没来得及吞下的小半块鸡蛋。 “爸爸，你渴了嘛？”他吞下鸡蛋，很贴心问。 蒋汉很想一脚把他给踢翻。 “滚！晚饭别吃了，站外边去！” 蒋小朝瘪瘪嘴，不情不愿的跨着小脚往外走，贴站在门边上。 “爸爸，我觉得…”他不服气想要说这又不是他想要受伤的，不是他的错！凭什么还不让他吃饭啊！他越想越委屈，嗷着很大声的嗓音。 “你觉得个屁！闭嘴！”蒋汉不想听他叭叭。 胡瑶盛好饭，看着门外显得可怜巴巴的小身影，微微蹙眉。 “是我没有看好他，现在又起风了，让他进来吃饭。”她看向蒋汉，轻轻晃了晃他的手。 “饿一顿能把他给饿傻了！看他那肚皮，都鼓成西瓜了！还吃！”蒋汉向门外瞥了眼，蒋复朝现在只穿了一件衣服，那圆鼓的肚子明显得很。 蒋小朝扁扁嘴，他确实在蒋汉回来之前就很有先见之明的吃了好多东西，胡瑶饭前还给了他一个鸡蛋。 “滚回来把你的衣服穿上回去继续站！”蒋汉叱声。 蒋小朝哼了一声，也生气了：“我就不穿！我要冷傻掉！我傻掉你就没有我当儿子了！” 他鼓了鼓小脸，还把衣摆扯起来，故意露出圆滚白嫩的小肚子。 蒋汉给气乐了，大步过去，抬脚把他蹬远一些，冷笑一声，把门给甩上。 这混账还真当他是个宝贝了！ “别挡着老子关门！” 他们父子俩再一次吵了起来，胡瑶还是记挂着门外罚站的蒋小朝，快速吃完饭，拿起沙发上他的小外套出去看他。 蒋汉冷哼一声，倒没有再拦着她。 胡瑶打开门一看，原本还站在门外的小身影不见了，她连忙喊他的名字，心里微紧。 “我在这里呀妈妈！”蒋小朝应声，奶乎的小嗓音从牛棚里传来。 他还是让风吹得有些冷了，跑去他的小牛那里，抱着他的小牛说他爸爸的坏话。 胡瑶松了一口气，去给他把小衣服套上，牵他回家。 他的小手冰凉冰凉的，她握紧给他捂了捂，回屋里又去找干净衣服让他洗热水澡。 “今天妈妈帮你洗好不好，你不要碰到自己的手。”胡瑶有点不放心。 “好呀~” “好个屁！”蒋汉拎起他，大掌往他屁股上打了一巴掌：“你那么金贵？害不害臊，多大了？洗澡还让你妈帮你洗！” “我手手受伤了呀！”蒋小朝扁嘴，把自己小萝卜似的手指给他看。 “你妈的手不也受伤了？”蒋汉睨他。 “是噢！那爸爸帮我跟妈妈洗澡好啦！”蒋小朝反应过来，想到。 蒋汉挑眉，突然大方起来了，但好像还有点不情愿，抬眸看了眼胡瑶，幽声：“没有下次！” 胡瑶惊得连连摇头，表示她不用帮忙，没有下次这次也不用。 可他给蒋小朝洗完，还是把脸红透了的她抓去冲凉房了，三两下把她剥干净。 “手扬起来，别弄湿了。”他声音沉稳淡定，真只像是帮她洗澡一般，如果忽略他微暗的眼神和喑哑的声线的话。 胡瑶的脸很红，还很烫，怀孕之后，他虽然还会经常对她动手动脚，可很久没有这样裸露在他跟前了。 她不自觉绕着手把自己捂紧。 “老子是外边的流氓么？是你男人！捂什么！”蒋汉不满，握住她细滑的胳膊转了个身，把她松散的头发重新抓起扎到头顶上。 他扎头发的技术还是不怎么样，着重的只是扎紧，胡瑶的头皮都有些让他扯疼了，她下意识抬手把头发扯松一些。 从怀孕到现在，她的腰身变化并不大，还是纤细有致得很，蒋汉眸光落在她雪白裸露的背上，眸底的光越发幽暗。 不到几分钟，胡瑶惊然羞愤的声音响起，他当然不会那么的正人君子单帮她洗澡。 他好长一段时间没碰她了，血气方刚的，身体半点毛病没有，瞧见她这模样怎么会没反应。 “那医生怎么说的？三个月可以了。” “我轻点儿？”他哑声环着她，弯身埋首在她润滑的肩颈上，亲吻啃咬，缓缓抵开她紧合纤细的腿。 顾着她肚子，他没将她抱得太紧。 胡瑶羞红了脸，慌急摇头：“不要，你，你会压到……” 磕磕巴巴把话说完，她的脸已经红得不像话了，虽然他们已经有过好几次了，孩子都有了，可她还是不能像他一样坦然赤裸相视。 蒋汉粗喘着气，都箭在弦上了，身体的欲望控不太住，手下是她柔软惑人的身子，处处都在勾着他犯事儿。 “老子忍不住了，你忍忍！” “今晚老子给你压。” 他粗声抱起她回到床里，让她跨坐在自己腹上。 果然他说帮她洗澡只是一个幌子，分明还是对她起了坏心思。 胡瑶无措又羞耻，很想逃开，可他根本不让，又哄又骗又威胁霸道地跟她做尽羞人的事。 那说要洗的澡，时间挪到了许久之后。 一阵阵暧昧至极的声响动静夹杂着低哼轻细的女声传来，渐渐断开又扬起，最后染上恼意的哭腔。 每当这时，性子脾气再不耐的男人都会缓声哄上那么两句，如今更有耐心。 …… 第二天胡瑶迷糊醒来，人还在他怀里。 罕见的他今天没有早早起床，悠然跟她睡到现在。 身子微微动一动，还是感到酸软，醒过神来的胡瑶想起昨晚羞人的一幕幕，脸又泛红了。 她把他挣开，坐起身来，下一刻一阵凉意传来。 胡瑶哆嗦微抖，红着脸又赶紧把没穿衣服的自己窝回被窝里。 他，他故意的！结束后没给她穿衣服！就是在记仇她“小气”不给他看。 “一大早瞪那么大眼睛做什么？” 她动来动去的，蒋汉早就醒了，心情还不错，扬臂把她捞回怀里搂着，低头看着她，挑眉：“你对我有意见？” 第105章 你不要管我们了 “嗯。” 胡瑶闷声点头。 蒋汉乐了，没想到她还真承认。 把她往怀里又摁了摁，拿被子裹紧她：“你胆子大了？还敢对我有意见！” 就她冒出去那小会儿，肩膀已经有些凉了，蒋汉蹙眉，早知昨晚还是给她把衣服套好。 “你让我说的。”胡瑶有些郁闷，之前他们吵架的时候他也说了有什么要主动跟他说。 可是她说了他又说她！ “让你说真说呢！以后在床上不许给老子提意见！你有点儿眼力见行么！” 胡瑶：“……” 他不讲道理极了！ 她郁闷不说话。 “不出声又有意见？”他捏了捏她腰上的软肉。 胡瑶怕痒，下意识挣扎躲他的手，屈起的膝盖撞上了他。 不知撞到哪了，他脸色一黑。 胡瑶抬眸看他几秒，默默把脚收回来，声音压轻：“我要起来做早饭了。” 蒋汉黑着脸把她摁住，咬牙：“做屁的早饭！把老子踢废了你就完了！你用几次想算了老子没想算！” “……” 胡瑶的脸不自觉悄然又红了，她又不是故意要踢他的。 “是你先捏我的腰，我痒。” 蒋汉冷哼一声，完全不讲道理，还找着她的手，理直气壮要求：“给老子撞疼了，揉几下。” 胡瑶才不想给他揉，脸颊烫得不行。 可在这些流氓事儿上，他就没怎么顾过她意见。 良久，她羞恼忍不住地拿混乱脏污一片的手往他身上擦。 “瞧把你嫌弃的，我沾你东西的时候嫌弃过你么？”蒋汉没好气握住她手腕，又是一副她不够大方的模样。 闹腾这么久，蒋小朝已经醒了，一醒来他就跑来他们房间奶声奶气试探问他们起床醒了没有。 “没有！”蒋汉朝外扔给他两个字，翻身下床，去找好胡瑶的衣服给她套上才让她出被窝。 “爸爸醒了！”蒋小朝哼了一声，说他骗人。 窗外天色明媚，他奶声奶气又带着朝气的小嗓音在门外响起，胡瑶微微弯眼，随意挽好头发走去开门，避开他受伤的小手抱住他穿得单薄的小身子。 “朝朝怎么又不穿好衣服？” “他昨天不说了么，想把自己冷傻！” 不等蒋小朝回答，蒋汉淡淡说了句。 蒋小朝哼了一声：“我昨天想冷傻，今天不想啊！” “妈妈你等我一下，我去穿衣服了！”他转头看向胡瑶，又是乖巧极了。 “好。”胡瑶笑了笑，轻轻松开他。 今早的早饭是皮蛋瘦肉粥和馒头，胡瑶揉面的空档，外边又传来着父子俩高高低低说话的声音。 蒋汉在给蒋小朝套外套，他的小手骨折了，许多事情不免还是毛手毛脚做不好，蒋汉这个当爹的虽然嘴上嫌弃他还骂他，但多少还是有点心疼他的。 “爸爸，我今天跟妈妈去玩儿。” “哦，看好你妈。” “你怎么老是不跟我们一起去玩儿呀！之前也不跟我和瑶瑶去抓小狗。”蒋小朝配合扬着小手等蒋汉给他扣纽扣。 “老子也跟你们一块儿到处乱跑还吃什么饭，吃西北风么你！”蒋汉翻白眼：“没有你爹挣钱，你这傻蛋连牛都放不上！” 蒋小朝瘪瘪嘴：“好，那爸爸还是不要玩儿了，要赚好多好多钱养我们给我们玩儿，你努力点噢！” 蒋汉扣上最后一颗扣子，给他一巴掌让他滚。 也不知道他蒋汉是做了什么孽才养的这糟心儿子！ “爸爸，我想喝奶奶~！” 滚了没一小会儿的蒋小朝又跑来找他，不等他拒绝，就先扬起自己的小萝卜手指给他看。 蒋汉冷着脸给他泡。 “爸爸，我…” “闭嘴！你别得寸进尺。” “……” 胡瑶在厨房听着，眼里不觉染上笑意。 蒋小朝每次一早醒来总会东一下西一下找吃的东西，吃完一小堆杂七杂八的，小肚子还能塞下胡瑶做的早餐。 就是因为这样，蒋汉总说蒋小朝的肚子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也没见着哪个小鬼还能比他更能吃的，说他一天到晚都在吃，吃这么多脑子也不灵活。 胡瑶不喜欢他这样说蒋小朝，可不可否认的，蒋小朝确实是吃得有点多…… 但他还是小孩子，长身体的时候，吃多点也没什么的！ “妈妈喂朝朝吃。”胡瑶端起蒋小朝的小碗，柔声带笑。 蒋小朝伤的是右手，吃饭都不方便了，他更小的时候她都没有喂过他吃东西，她好了之后他自己筷子都学会用了，自己吃饭也吃得乖乖的，算起来这还是胡瑶头一回给他喂饭。 看着他精致白嫩的小脸，胡瑶眸光更柔和了几分。 她耐心认真一勺勺喂粥给他吃。 “好好吃呀！~”蒋小朝小脸红红的，有时候他对胡瑶的害羞就是来得突然，他一害羞就会有个小习惯，想捂自己的小脸。 他捂了，用水光光开心的小眼神看着胡瑶，胡瑶还没舀好下一勺子粥，他就已经提前张开小嘴巴准备着了。 蒋汉看着这一幕，啧了一声，点看不顺眼。 蒋复朝这小混账仗着自己受点伤，连饭都让人给伺候喂上了！胡瑶这女人傻了么！ “蒋复朝，自己吃！”他看着刺眼。 “他的手都这样了，我喂他吃好了，小心他再弄到了。”胡瑶先声开口。 “你怀孕怀傻了？蒋复朝什么时候用过右手吃饭！”蒋汉无语：“你就爱捧着他是么？” 蒋小朝眨了眨眼睛，满脸无辜，反应过来：“是噢，我是用这只手手吃饭的呀！写字也是！” 他举了举自己的左手。 “我忘记啦！” 蒋汉呵了一声：“你跟你妈都是傻蛋！” 胡瑶：“……” 她是忘记了，可这不就是很小的一件事吗？干嘛又骂人！ “我就喜欢喂朝朝吃饭。”她抿了抿唇，郁闷道。 “我也喜欢妈妈喂我吃饭饭！”蒋小朝在她话落下后，眼睛亮了亮，连连点头表示自己也一样：“爸爸你不要管我们了！” 蒋汉黑了脸，看他这欠揍的模样又有点手痒了。 “你几岁了？好模好样吃饭还要人喂，用不用你老子我也喂给你吃！” 第106章 她是他给养好的 “不要了，我不喜欢爸爸喂我吃饭饭。”蒋小朝想了想，认真谢过他的好意，表示胡瑶喂他就可以了。 他还真挑上了！蒋汉扫了他一眼，冷呵一声。 这顿早饭吃得照样不安静，吵吵闹闹的。 饭后一家三口出门去镇上。 蒋汉今天也是要去酒铺子酿新酒。 酒铺子的后院就是一个酿酒的小作坊，刘爷爷上了年纪，又有病根，搬搬抬抬的重活做不了多少。 蒋汉会酿好几种酒，其中米酒酿得最香醇。 这酒铺子一直以来都是刘爷爷刘奶奶在打理，蒋汉只负责定时候酿酒，多数人都不知道其实这酒铺子是他的。 胡瑶跟刘奶奶坐着聊天，老人家在她怀孕后多数跟她说起的话题，都是关于孩子。 上个月开始，刘奶奶便把酒铺子每个月盈利的钱不交给蒋汉，转交给胡瑶了，蒋汉对此没什么意见，又是让她随便花。 酒铺子虽然不大，可生意好，每个月的盈利多少有好几百上千，胡瑶随便花，也不知道花哪去花完，还是将这些钱连同他带回来给她的那些一起仔细收放好。 “我们这老骨头啊，也不知道哪天就走不动咯，阿汉就是瞧我们闲着无聊，才喊我们在酒铺子这走动走动，等阿瑶孩子生了，这铺子还是还给你这个正正经经的老板娘管！我早前就跟阿汉说过了，阿汉说你怀着孕怕你累呢。”刘奶奶笑呵呵道，看了一眼搬糯米去后院不时还要看两眼胡瑶的蒋汉，笑得揶揄。 “你之前不是跟阿汉闹矛盾了吗？那天晚上他到处找你，大半夜的还找我们这来了，那紧张的哟。”刘奶奶说起来，又觉得好笑，真真是鲜少有见到蒋汉那个样子 胡瑶被她打趣看得不太好意思，听了她的话微愣，他找她……是那天晚上吗？ 刘奶奶看她这模样，轻叹，拍了拍她的手：“阿汉那个性子脾气是不大好，但自从有了你跟小朝啊，就好多了，要阿汉他娘还在，指不定都教不成这样，他心里头都不知道多在乎你，他这孩子打小不会说什么好话，可对人的好都是实打实做着的，比好些人好太多了。” “你们在奶奶眼里都是好孩子，要好好过日子，人生在世，不好的环境遭遇说不准哪天就有，我们不必想那么多，阿汉是你的丈夫，你该对他对自己多点信心，不用害怕他，他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刘奶奶面目和蔼，语气温和带笑。 胡瑶看了眼不远处进进出出的父子俩，眸光闪了闪。 他确实再生气再吓人也没有对她怎么样，平常的许多事里，也很照顾她。 “前几年啊，你可闹腾了，我还记得有回阿汉带发烧的小朝上卫生院，把你放我这照看，我这没留神你就跑不见了，唉哟，满街的跑，我们这老骨头哪跑得上你…”刘奶奶说着说着，又说起一些往事来，好笑不已。 “后来还是阿汉把你给找回来的，你不肯跟他走，哭得哟，边哭还边给阿汉抹鼻涕拿鞋子打他，阿汉那都没跟你生气！你不见了一只鞋子嚷着要找阿汉还满大街去给你找呢。”刘奶奶边笑边讲。 胡瑶：“……” 她的脸慢慢又红了，是不好意思的，好多时候她都不是很想知道她傻的时候做的那些傻事。 大概她那四年里真的太过闹腾了，又到处乱跑，所以蒋汉到现在还是老让她别出门，别到处乱跑。 就是因为胡瑶偶尔会想起一些囧人的记忆，对他警告她的话才难以反驳解释。 “你没好时阿汉每年都会带你去市里看病，不说他那会儿有多喜欢你，但你是他媳妇儿，就算你不好，他也会对你负责任，他不是个顶坏的人，相反他很有担当，比哪个小伙子都靠谱！”刘奶奶欣慰肯定道。 胡瑶愣住。 怪不得蒋汉总说她是他给养好的…… “蒋复朝，你个蠢蛋，我们老蒋家的手艺就断在你这代了！你爷知道了不得气死多一遍！” 后院蒋汉训人浑厚的嗓音传出来，他在教蒋小朝酿酒。 “我记不住嘛，我是笨蛋！”蒋小朝理直气壮，啃了一口小手里刘爷爷给他的花生酥，心思全然在自己手里的饼上，哪认真听他讲酿酒的步骤。 “让弟弟妹妹学好了，我放牛牛！” “滚！上外边找你媳妇儿玩儿去！”蒋汉很是嫌弃。 “容容不是我媳妇儿，她说要跟我当兄弟！”蒋小朝认真纠正他。 蒋汉管他媳妇儿还是兄弟的，一脚把闹心的他给赶到前院去。 “仔细你的狗爪子，别给老子玩得太疯！” “哦。”蒋小朝郁闷点头，瞅了瞅自己的小萝卜手指，哼哼两声，跟胡瑶也打了声招呼，跑去跟邱雅容玩儿。 邱雅容一家是刚搬过来这边不久的邻居，她妈妈在酒铺子不远处开有一家糕点铺子。 她来找蒋小朝时还拿了几块糕点蹦蹦跳跳跑过来给胡瑶和刘奶奶吃。 还很嘴甜地夸胡瑶漂亮。 胡瑶笑弯了眼睛摸摸她脑袋，认真夸她也很漂亮。 谁知被夸的邱雅容小朋友不是很喜欢她夸她漂亮，说那是夸女孩子的。 “你不就是女孩子嘛！”蒋小朝又啃了一口饼。 “我想当男孩子！”邱雅容撅了撅嘴巴，郁闷自己为什么不是男孩子。 “那你干嘛不让你妈妈把你生成男孩子啊？”蒋小朝好奇地问。 “就是啊！我妈妈讲她也没有办法，好讨厌哦！” 两个小家伙稚言稚语，还真觉得可以随随便便决定当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胡瑶跟刘奶奶听着觉得好笑。 “你妈妈就想要你乖乖当个女孩子，别给她折腾些乱七八糟的！” 杜夕玫跨门进来，没好气看她一眼。 “姨姨~！” “干娘，你来啦！” 两个嘀嘀咕咕说话的小家伙瞧见她，开心跑过去一左一右抱住她的腿。 她可受他们欢迎了。 胡瑶见到杜夕玫，一样开心，笑着去给她倒茶，见邱雅容跟她亲昵熟悉的模样，微微有些惊讶。 第107章 拿脚打架 “夕玫来了。”刘奶奶瞧见杜夕玫，一样笑得和蔼。 见身边熟悉的几个混小子一个个都成家了，娶的小姑娘还这么好，她很是欣慰。 “我来买点东西，刚好瞧见姐姐也在这儿。”杜夕玫乖巧跟刘奶奶打招呼，笑容明媚。 把抱着她腿的两个小家伙揪开，她熟络不见外地在胡瑶身旁坐下。 “姨姨，你今天不跟我玩儿嘛？”邱雅容再次跑到她跟前问。 杜夕玫捏捏她小脸：“你跟朝朝先玩着，小姨现在没空，别跑太远了，不然待会儿你妈妈又要揍你。” “妈妈天天都揍我的啊！”邱雅容瘪瘪嘴，不以为意，见杜夕玫真没空陪她玩儿，退而求次跟蒋小朝跑去玩了。 “夕玫是小容的小姨啊！”刘奶奶有些惊讶。 杜夕玫笑着点点头：“容容妈妈是我表姐，我也是前一阵子才知道她在这里。” “哎呦，那可太好了，有个照应。”刘奶奶笑了笑，想到邱雅容母女俩，微叹一口气。 她们母女俩上个月才搬过来的，听说孩子的父亲早早就去世了，孤儿寡母也没几个熟人，从搬过来开店到现在，觉得她们娘俩好欺负的过来找麻烦的人可不少。 好在母女俩也不是个任由人欺负的性子，邱雅容妈妈性子更是泼辣，还会点拳脚功夫，不然她一个女人家，孤身带着一个孩子，哪会有什么安稳日子过。 “我跟四凯结婚的时候就想叫她了，但是联系不到她，她带着容容到处跑，人都找不着！”杜夕玫撇撇嘴，又笑着看向胡瑶：“我表姐是个很直爽的人，一会儿我介绍姐姐跟她认识。” 胡瑶笑着点点头：“好。” 经杜夕玫介绍，胡瑶才知道邱雅容是跟母亲姓的，邱雅容的妈妈叫邱颖雯，她性子像杜夕玫说的那样，很是直爽明朗。 邱颖雯长相艳丽夺目，笑起来满带风情，让人看着移不开目光。 她长得这般出众，也怪不得会有一些心思不纯的人去找麻烦。 “容容很少跟其他孩子玩的，她像小流氓一样，自己就是小姑娘，见到好看的小姑娘还想亲人家，上次就把朝朝当女孩子了，真不好意思，她就跟她死去的好色爹一模一样！” 邱颖雯见到胡瑶，很是热情招待，知道她怀着孕，还贴心地往她腰后垫了个放在店里给邱雅容睡觉的小枕头。 “朝朝也不对，把容容给打了。”胡瑶对上邱颖雯笑意涟漪的眸子，不觉看多几眼，觉得她真的好漂亮，是一种张扬的漂亮。 “她皮实着呢，小孩子打打闹闹多正常。”邱颖雯笑了笑，丝毫不介意。 有了孩子的女人，聊起的话题总不自觉往孩子上绕，今天是胡瑶第一次跟邱颖雯见面，但两人对对方的感观很好，一连说了不说话，邱颖雯还跟胡瑶询问了不少有关杜夕玫和宋四凯的事儿。 “你问我不是一样的嘛。”杜夕玫在一旁喝了口茶。 “你怎么样我还不知道？没几句真话！”邱颖雯嗔她一眼。 杜夕玫一噎，想反驳什么，又泄了气，似乎有些理亏。 她们姐妹俩的感情一看就很好，胡瑶弯了弯唇，有些羡慕，又有些佩服邱颖雯，她一个人带着孩子，还过得这般明朗自在，不见半点郁色，真好。 不过，还是有点奇怪的，邱颖雯提起邱雅容那死去的爹，总咬牙切齿带着一股明显的“杀意”。 她们在糕点铺子闲聊，两个去玩的小家伙不多时蹦蹦跳跳跑回来了，两人浑身都脏兮兮的，笑容灿烂地说跟人打架了。 胡瑶连忙握住蒋小朝的小手检查：“为什么打架啊？有没有把手弄到了？” 蒋小朝摇摇脑袋：“我是拿脚脚打架的！” 他可还记得蒋汉跟他说别把手给弄到的话。 “邱雅容，你干嘛又跟人打架！”另一边的邱颖雯也是没好气地揪了揪邱雅容的耳朵。 邱雅容哼了好大一声，梗着小脖子不讲话。 “是别人骂她呀，你不要凶她嘛。”蒋小朝替她讲话：“我爸爸讲被别人欺负了千万不要跟他客气！” 邱颖雯一顿，想到什么，眼神复杂。 话正说着，跟两个小家伙打架的几个小孩妈妈就找上门来了，在糕点铺门口大骂，难听的话一句接连一句。 “这狐狸精能教出什么样的好孩子，勾三搭四的本事就强！” “赶紧出来！看看你那不三不四的女儿把我们家孩子打成什么样了！” “果真是没爹的野种，没家教不学好！” “……” 几个女人带着孩子在门前指指点点，再次引来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围着。 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女人们难听腌臜的话一句接连一句，几个孩子也跟着跟嘴。 “就是！邱雅容是野种！没爹养没爹教！妈妈是狐狸精勾引男人！” 邱颖雯开店这小段日子，生意没怎么好，还不乏因着她容貌生起不怀好意的男人上门找麻烦，次数多了，街里也有不少流言说起她，还造谣说她那是靠勾引男人做的生意。 现下再一次闹起，之前好几个被邱颖雯拒绝下过面子的男人围着劣笑附和说着不清不楚的话，似乎他们还真跟邱颖雯有过一腿。 杜夕玫眼神一冷，起身大步往外走，邱颖雯更快她一步，笑着出去，直把那几个还在胡编乱造的男人拧出来，三两下踹倒在地上，当着众人的面，抬脚狠戾地踢踹他们下身。 “老娘还用去勾引你们这些下贱东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之前给你们一点面子真当自己是个玩意儿了！” 她直踢男人的命根，脚下带风，一时间激烈的惨叫一声接连一声，她身手敏捷，几个大男人居然完全不是她的对手，此刻完全没了开始的嚣张，痛哭涕流的连连对她求饶。 周围观看的男人们纷纷倒吸一口气，下意识退了好几步，其中还有对邱颖雯不怀好意心思的，这一刻几乎都歇心了。 原本来叫骂的几个女人照样看愣了，一时忘了说话。 第108章 那就是个人渣 邱颖雯踢开脚下令人恶心的男人，不紧不慢走向那几个女人跟前，眼神阴沉。 “我女儿是野种？没爹教？” “我今天倒是要看看你们这有爹有妈的能有多好！”邱颖雯冷笑一声，当着她们的面直接把她们的儿子给踹倒，上手开始教训。 “你这个贱人！你干什么！！” “你居然敢打我儿子！” “贱人！” 要说开始见到邱颖雯将几个大男人打得痛哭涕流她们还发怵，但这会儿她直接打她们的儿子，这可激起了她们的愤恨，纷纷撒泼打骂纠缠，不依不饶。 可她们完全不是邱颖雯这个专门练过手脚的人的对手。 一时间，混乱一片，邱颖雯不教训骂她的她们，只打她们的儿子。 几个原本还很嚣张跟着大骂的孩子哭得撕心裂肺，吵闹一片。 “凑这么近做什么！” 糕点铺子离酒铺子不远，蒋汉早早就听见这动静了，不放心过来瞧两眼。 或许是那四年里他们娘俩给闹的，他们在身边，他一听见这些动静，就总感觉是他们，就算现在她好了，不来瞧上两眼，都不太安心。 一来他就瞧见邱颖雯踢男人命根子的画面，胡瑶这女人还越靠越近，攥着拳头一副也想上去踩两脚的样子。 她一天天的也不知道会跟谁学什么东西回来，他可没那么多精力时时刻刻警惕她，哪天她也来踩他的命根子，他不把她打扁！ “爸爸，他们欺负我跟容容！可讨厌了！” 见到蒋汉来了，蒋小朝立马嗷着小嗓音跟他告状，又扬着自己的小萝卜手指给他看，指了指那几个还被邱颖雯教训着的小孩。 蒋小朝这一嗓子，让人注意到了蒋汉，见他撑着胡瑶的手低头听蒋小朝告状，脸色阴郁不耐烦。 他当初跟许光良的事儿大家心里头还记着，不少人都开始散了，不想招惹麻烦。 蒋汉的几个小弟原本也在看热闹，见蒋汉来了，很有眼力见，蒋小朝告状的话刚落下，压根用不着蒋汉动手，他们就出手把那几个闹事儿的连骂威胁赶走，看在他们是女人孩子，倒也没有动手。 “怎么教孩子的，自己嘴臭就算了，把孩子也教得嘴臭！还好意思来找麻烦！” “还把我们小朝的手弄成那样，赔医药费！” “对！别跑啊！把钱赔了先！” …… 蒋小朝扬着自己的小手指，哼了一声，附和：“就是啊，我的手手好痛哦爸爸。” 蒋汉不是很想搭理他，抬腿把装模作样的他扫开。 闹腾这么一通，人群散去，蒋汉怕胡瑶跟邱颖雯“学坏”，回去继续酿酒想把她也一起拉走。 胡瑶不跟他回去，就是要跟杜夕玫邱颖雯凑一块儿，还反过来赶他！ 蒋汉没好气“叮嘱”她几句，微黑着脸蹬了蒋小朝一脚走了。 “爸爸讨厌！”莫名其妙被蹬了一脚的蒋小朝鼓脸。 邱颖雯让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弄得店里的生意一直很不好，今天这事儿闹的，她干脆直接关了店，到点跟胡瑶杜夕玫一起吃饭去了。 两个小家伙打过架，身上脏兮兮的，邱颖雯给邱雅容换了身衣服，顺便还借了一件衣服给蒋小朝穿，他们俩年纪一样大，还是同月生的，蒋小朝只比邱雅容大个几天，衣服完全穿得下。 但蒋小朝不愿意穿，皱巴着脸说那是女孩子穿的。 “那你当我是男孩子不就好了嘛！”邱雅容三两下说服他的纠结。 “好。” 胡瑶忍不住失笑，小心给他整理好衣服。 饭店的饭菜味道很不错，胡瑶平时不怎么吃辣，但今天这道酸辣土豆丝配着饭吃了不少。 “我当初怀容容的时候就很爱吃这个。”邱颖雯笑道，见胡瑶吃这么喜欢，又点多了一碟。 “那我怀的可能是个女儿。”胡瑶笑弯眼睛，眸光柔和给等着她喂饭的蒋小朝又喂了一勺子。 “你怎么还要妈妈喂饭呀！”邱雅容有点嫌弃他。 蒋小朝才不介意她说什么呢，他就是好喜欢胡瑶给他喂饭。 “你又不是我媳妇儿，你不要管我！”他包着嘴巴里的饭菜，含糊不清奶声道。 杜夕玫被逗笑了，捏捏他鼻子：“得是你媳妇儿才能管你啊？” “我妈妈也可以！”蒋小朝认真点头。 听他们的稚言稚语，胡瑶眼里的笑意不由加深。 “那我不是有过你宝宝嘛。”邱雅容撇撇嘴。 “什么东西？”邱颖雯丝毫不知道有这一回事儿，听到这一脸疑惑。 胡瑶微微哑言，之后无奈又好笑地跟她说起她差点要当奶奶的事来。 邱颖雯听了之后拉长声音哦了一声，又揪了揪邱雅容的耳朵：“我说让你不要乱亲人！看，差点就有宝宝了！你这么小可怎么办呀！” 她一脸忧愁，活像邱雅容真给她搞出了一个外孙一样。 “我不亲男孩子的呀，我只亲漂酿的女孩子！”邱雅容反驳撅了撅嘴巴。 “你好学不学学你那死鬼爹！白给你起这么一个名字了！”邱颖雯没好气给她一下子，说她是女流氓。 她们母女俩的相处生动有趣，胡瑶看着又是笑了笑，杜夕玫习以为常，给自己盛了碗汤喝。 蒋汉还在酒铺子忙活，胡瑶吃过饭给他和刘奶奶刘爷爷打包了几个饭菜。 他下午还有别的事要去县里一趟，胡瑶跟蒋小朝坐在他身旁等他吃完饭，跟杜夕玫作伴一起回家了。 一路上两人照样闲聊，杜夕玫显然很欢喜找到邱颖雯，邱颖雯是她为数不多的亲人，到底是远嫁，心里还是有牵挂的。 “之前雯雯姐到处跑去找容容她爸，我都好几年没见她了！”杜夕玫哼声。 “……容容爸爸？”胡瑶有点好奇。 “那就是个人渣！”杜夕玫冷了眼，想到什么，冷笑一声，之前她还帮着一起找，谁知特意找还不如碰巧遇上！要不是…… 胡瑶完全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见她这么愤怒，不知表什么态，安静分了半边橘子给她吃。 橘子是蒋汉在酒铺子后院摘给她的，很好吃。 “好酸！”杜夕玫愤愤塞了一瓣橘子，下一秒脸都皱了起来，要吐不吐的，最后艰难给吞了下去，原本还记恨阴霾的神色不复存在。 蒋小朝见她这个反应，默默地把张开准备要吃橘子的小嘴巴闭上，还用自己的小手捂住。 第109章 答应了我的事一样得做 “很酸吗？”胡瑶略带歉意看她，连忙又从衣兜里找了颗糖给她。 杜夕玫连忙吃下，又是酸的话梅糖！ 她赶紧吐出来，用糖纸包回去，打算一会儿不浪费带回家给宋四凯吃。 “朝朝，吃橘子吗？”她笑着低头看向蒋小朝，把手里剩下的橘子肉递给他。 蒋小朝捂着自己的小嘴巴连连摇头，很是抗拒。 “好，那还是带回去给你四凯叔叔吃好了。”杜夕玫叹了一口气。 正说着宋四凯，宋四凯就来找她了，她出门都没有跟他说一声，他出去一趟回来发现她不在家里，紧张坏了。 “我去雯雯姐那里了，还有姐姐一起呢。”杜夕玫俏声，对着他模样特别乖巧。 宋四凯松了一口气，揉了揉她的头：“以后你去哪里要同我说，我找不到你会很着急。” “我知道了嘛。”杜夕玫眨了眨眼。 两人顺路先把胡瑶跟蒋小朝送回家，又一起说着话往家里走，并排的身影瞧着无比和谐相配。 胡瑶缓缓收回视线，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或许是因为清楚杜夕玫不是真那么“乖巧”，还有宋四凯的大改样，她还是不大习惯看他俩这样…… “四凯叔叔在，干娘不凶凶！”蒋小朝也是看出来了。 胡瑶轻咳一声，将他被风吹起的小头发拨下来：“因为干娘喜欢四凯叔叔，在喜欢的人面前，都不会凶的，你看你四凯叔叔不也是对你干娘很好吗。” “那爸爸怎么还是凶凶？”蒋小朝奇怪：“爸爸喜欢我跟妈妈呀！还凶凶！哼！” 胡瑶这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了，只好换了话题让他去给他的小牛喂点草吃。 她以为他很快就会把这事儿给忘了。 谁知他小脑袋瓜还一直记着，蒋汉傍晚回来，他立马跑到他跟前去问了，郁闷说他是不是不爱他跟胡瑶了。 蒋汉不知道他又在发什么神经，一脚把他蹬开，很是敷衍：“爱死你们了！” “那你爱我跟妈妈就不要老是凶我们嘛！妈妈讲喜欢一个人是不能对他凶凶的！我跟妈妈也这样子呀！” “你妈让你给我说的？”蒋汉来兴致了，抬手把他又揪回来 “……” 胡瑶安静做饭，假装听不见他们父子俩说的话。 “以后有什么意见直接跟我讲，让蒋复朝传什么话！” 夜晚，他照常的姿势搂着洗过澡香软的她，心情挺好。 胡瑶昏昏欲睡，这会儿没明白他这话意指什么，但回想到昨晚他说的话，有些郁闷。 “你让我不可以提意见。” 蒋汉握起她伤了手指的那只手瞧了瞧，见好得挺快，缓了力道将她整只手包裹握住。 “让你床上别提，床下又不是不准！” 他睡觉前总很喜欢对她动手动脚，哪怕不是真真正正碰她，但亲亲摸摸，捏这捏那的不会少。 胡瑶困倦迟钝地把他的手抱住，她中午没有睡午觉，现在很困了，轻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让他不要再乱动，声线拖粘：“蒋汉，我困。” 她声音一直很好听，清悦灵净，此刻染着睡意轻软极了，像有一把钩子勾过。 他还挺喜欢听她喊他名字的，有别样奇异的感觉，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此刻更是被喊得莫名心软。 “睡。”他把方才忍不住流氓伸进她衣摆里的手抽回来，面色缓和，给她拢好被子。 话音刚落，不到一分钟她就在他怀里睡着了，呼吸平缓绵长，柔软的手还将他手臂抱在怀里。 他微微一动，她下意识抱得更紧了，像是怕他会不见了一般。 蓦地，蒋汉心情不觉变得更好，低头往她光洁的额头亲了亲。 她额角发际被头发遮盖着的地方，还有一道浅浅的疤痕，后脑勺也有，那是她让人害了两次的证据。 蒋汉看着不觉又拧起眉，没好气凝了眼睡颜香甜的她。 她怎么长大的，成天受人欺负，脑子都快让人给摔成豆腐花了！早不如当年别把她还回去给胡桂花，听那老猎户打趣的话养着当童养媳算了。 怎么样她都还得回到他手里当他媳妇儿，不如省那三百块！ 轻轻拢了拢她散乱的头发，蒋汉认真回想了一下当年还是小不点的她，忽然生出几分后悔来，片刻后又啧了一声。 真当他欠她的？没把当初小不点的她带回家养，最后还是一样要养脑子坏了只有几岁的她！一样闹腾！ 胡瑶睡得沉，不知道他想了一大通什么事，也忘了当年胡桂芳将她扔在山上，先发现她的那只狗是蒋汉养的，也是蒋汉连同老猎户送她下的山，年幼的她光顾着害怕光顾着哭了，不太记得。 次日醒来，胡瑶感觉到浑身暖洋洋的，还没睁开眼睛，她就知道自己还在他怀里。 他的怀抱很温暖宽阔，不可否认的让人很安稳心安。 “睡的跟猪一样。”他像是知道她已经醒了，在她头顶落下一句，他也刚醒，磁朗的嗓音带着几分慵懒随性。 “还流口水。” 胡瑶一惊，不是很相信，微撑起身子凑近去看他胸前的衣服，她睡觉向来都不流口水的。 她散落的头发扫过他的脸，发痒，蒋汉抬手拨开。 “你以后不要抱着我睡觉就不会流口水了。”胡瑶看着他衣服上她靠的位置真濡湿了一小片，有些发窘，反驳不了他的话。 但她觉得是因为他压着她的脸侧睡，她才会流口水的。 “有说嫌弃你了么？当老子是你么？小气的。”蒋汉睨她一眼，是真没嫌弃她那点口水，还幽声夸她。 “脑子好了比之前有进步了，只流口水，没大半夜的在那非给人唱歌，吃糖又啃饼！” 也挺爱干净的，偷吃完还知道把他拍醒让他给她洗手。 胡瑶：“……” “我没有！”她不想承认。 “没有个屁！你还敢不承认？！”蒋汉上手去捏她的脸。 胡瑶微木着脸，自暴自弃：“我之前脑子坏了，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就没有了？老子以后说什么是什么！”蒋汉眉梢轻扬，想到什么，来了兴趣：“不记得归不记得，答应了我的事一样得做！知道么？” 第110章 这好事儿用不着算上我 胡瑶闷声：“……我答应了你什么？” 蒋汉略作思考：“挺多的，你让老子好好想想。” “先生十个八个孩子。” “我没有答应你这个！”胡瑶看他胡说八道，忍不住反驳，那时候她傻，才几岁的心智，怎么可能会说跟他生十个八个孩子！ 他总是想要她生孩子！ 蒋汉瞥她：“你都说你脑子坏了，怎么知道有没有？” 胡瑶：“……” 他是故意的！ “你抓紧点时间，肚子里头这个出来了，跟老子睡觉主动些，别一天天的不等老子回来就自己睡自己的！”他说起这些话来半点不害臊，理所当然极了。 “睡一次歇天，动不动这疼那疼的。” “你缠那么紧又不见我说疼？” 胡瑶的脸涨得通红，湿润瞪向他的眸光染上羞愤，说不出话来。 今天一早，蒋小朝发现家里的气氛有点奇怪，但他又不是很明白哪里奇怪，睁着湿漉漉的眼睛瞅了瞅他们几眼，乖乖认真吃自己的早饭。 他的小手指隔两三天就要换药，吃过早饭后胡瑶小心仔细帮他换好药又缠上绷带。 今天母子俩在家没去哪里，胡瑶闲闲用晒好的藤条织了几个圆筒型藤筐，她手巧，织得很精致好看。 这是她织着用来扔家里零碎的垃圾的，其中一个她拿去放在蒋小朝房间。 他晚上偷吃东西的小习惯时常还会有，胡瑶跟蒋汉都说过他好几次了，他还是改不彻底，胡瑶只好让他别把零嘴藏枕头下，想吃就吃，但吃完要记得漱口洗干净手再睡觉。 蒋小朝很是开心地答应了。 不过他不藏着吃，好像又没那么大瘾了。 大概是藏着偷吃的零嘴吃着比较香。 这几日过得很是平静，胡瑶不是在家里做做家务，就是做自己的手工，偶尔带蒋小朝去镇上走走逛逛，去酒铺子或者是邱颖雯那里坐坐聊天。 她社交的圈子不大，但很舒适。 蒋汉之前不让她出门，一方面是她刚好，他很不确定她还会不会“犯病”闹腾，后来她又怀孕了，胎怀不稳，他也不给她出门。 还有别个的原因，是他对她明显的占有欲。 但他其实也不是真很不讲道理的人，胡瑶发现他嘴上是说不给她这样那样，可她要真还是要做，他虽然会黑脸，但还是会由着她去做。 不要听他的话就好了…… 发现了这一点的胡瑶逐步“放肆”。 蒋汉此时还不知道他在胡瑶那的威信逐渐下降，他跟另一个外地来的老板谈好新茶的生意，回家时又去了趟唐家，给胡瑶做葱油饼。 胡瑶真的很喜欢唐昊飞二嫂做的葱油饼，她不好意思总拿人家吃的，自己也尝试做过，可做出来总还是差了很多。 有天半夜她还突然醒了坐起来在那发呆，蒋汉反射性差点以为她要“犯病”。 好在不是，她半睡半醒地跟他说她想吃葱油饼。 他也是服了，大半夜的他上哪去给她找葱油饼！没好气让她赶紧睡，梦里什么都有。 她好像还有点委屈，但也很听话安分躺好继续睡觉。 吵醒他的她是很快睡着了，可他莫名就睡不着了，见了鬼似的满脑子都是她那想吃东西被他凶回去委屈的模样。 “诶！对咯，面就是这样揉，耐心些用小火慢慢煎出来。”唐二嫂笑眯眯地指挥，近来看蒋汉这个疼媳妇儿的尤其欣慰，把自个特有的葱油饼秘方都大方手把手教给他了，还止不住感叹胡瑶是真有福气，有哪家男人还肯为了媳妇儿想吃一个饼亲自去学去做的，少有哦！ “我说哥，你得做到什么时候！我这一天天吃你的饼都要吃吐了！”唐昊飞倚在自家厨房门口边上，看着里边认真做饼一副“三好男人”模样的蒋汉，有些无语。 他真的是服了！他在自己家还没饭吃！要吃蒋汉做的这些不出师的饼！ 凭什么他这个唐家正儿八经的“大少爷”在自个家地位低成这样！回来还得打报告得批准！？蒋汉来他家就当自己家似的，来去自如还拿饼！就因为他成家有媳妇儿有儿子？ 艹。 “你上一边儿去！别打扰阿汉学做饼！”唐二嫂没好气赶他，又忍不住：“你昨天上哪去了？爸妈让你去相亲你怎么没去？人小姑娘在饭店等你那么大半天！你怎么这么大了还不懂事儿！” 唐昊飞吊儿郎当的姿势半点没变，还笑得混不吝：“二嫂，我不去那是对你们好呢！你看，你们把什么七大姑八大姨街坊四邻有点关系的都给我介绍遍了，之前那些我都不搭理，现在这个去了，对之前的那些多不友好，省得他们不小心就把你们给记仇上了！” 他煞有其事地说。 唐二嫂气得不行，直接拎起一根木柴把他站都没个站样的姿势给打直了：“你侄子他们都要成家了！你想气死我们是不是！” “那不是没找着合适的吗？我很努力找了二嫂！一个月找好几个呢！”唐昊飞一脸认真。 他不说还好，一说唐二嫂更气了：“你找的那些都是什么！是能过日子的吗？一个个看着就不正经，也确实都不是什么正经的人！” “哇，二嫂，你怎么能这样说人家姑娘。”唐昊飞啧声。 “你给我闭嘴！今年你必须把婚给结了！你外婆他们那边也这么说！今年还不定下心成家你就别回来了！” 唐二嫂又打他几下：“你看看阿汉跟她媳妇儿，现在多好！” “对咯，阿汉媳妇儿有什么好些的小姐妹，给昊飞介绍一个！”她突然想道，来劲了，哪家长辈不喜欢娶回家的是个好姑娘，唐家人现在做梦都想给唐昊飞娶个好媳妇儿回来治治他。 蒋汉扫了眼唐昊飞，给手下的饼翻了个面，思考两秒：“她最近玩得比较好的，是一个带着孩子的寡妇。” 这话在唐昊飞眼里无疑是在帮他，他立马应声：“你看二嫂！寡妇怎么配得上我！还直接当爹呢！这好事儿就用不着算上我了！” 第111章 哪买的 唐二嫂一听是个带着孩子的寡妇，有些失望，可一见唐昊飞这贱兮兮的样子，又气不打一处来。 “寡妇怎么了！你这混小子自己不知自己事儿吗？人家能瞧上你就不错了！我明天就跟你大嫂去给你说一说！” 唐昊飞失语，他是不想结婚，但就他这条件，市场就么就挪到寡妇那去了？ “人长得是你喜欢的那种。”蒋汉回想了一下邱颖雯连踹几个男人命根子的画面，微微挑眉，别有深意扫了他两眼。 他说的也是实话，唐昊飞找的那些女人，哪个不是大家嘴里头说的狐狸精不安分的模样，邱颖雯似乎还更胜一筹，应该会很合他心意。 唐昊飞再次失语，长得再是他喜欢的，他也不会娶一个寡妇给人当便宜爹，更不要说他半点这个心思都没有。 …… 自那晚胡瑶半夜醒来说了想吃葱油饼，之后的好几天，蒋汉都带葱油饼回来给她吃。 可也不知道是她味觉变敏锐还是什么，总感觉这两天的葱油饼有点不对味了，但味道还是可以的。 一连好几天，天天吃葱油饼，蒋小朝都吃腻了。 胡瑶想到次次都要麻烦唐二嫂做饼，很不好意思，这日跟蒋小朝去镇上，照常去了邱颖雯那聊了会儿天，走时在她铺子里买了些糕点去了唐家一趟。 来开门的是唐昊飞，见到是她，听了她的来意后，眼神变得意味深长。 “嫂子，你这可谢错人了，做饼的可不是我二嫂。” 碰巧这会儿蒋汉还在他家做饼，唐昊飞干脆直接带胡瑶去厨房。 蒋汉饼都学会了还天天来他家做，生怕胡瑶知道那饼是他做的！怕是嫌丢脸。 他这做兄弟的，怎么能不帮一帮他！照他二嫂说的，这不就是好事儿么？怕什么媳妇儿会知道！ 唐昊飞不客气拿过胡瑶的谢礼，边走边从袋子里边拿了一块甜糕出来吃。 这阵子他因为不配合相亲，家里头还真一粒饭都不给他吃！他天天吃葱油饼闻葱油饼的味，都快要吐了！ 要说他为什么不上外边去，还不是因为这几天连唐老太太都开始“威胁”他，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让他就算不相亲，也得“安分”，别再去外边搞不三不四的女人。 这阵子唐昊飞憋屈坏了，觉得还不如之前出差累死累活的来得自在。 想到这些，唐昊飞幽幽叹了一口气，咬了口手里的甜糕。 熟悉的味道蔓延在口腔，他一顿，动作停下来，眸光停滞片刻。 胡瑶也微微发愣，看着厨房里动作熟练煎饼的那抹高大身影。 他天天都给她做饼么？ 怪不得她觉得味道有些不太对，原来是他做的…… “你怎么来了？”蒋汉也瞧见她了，手里的动作一顿，大步向她走来。 胡瑶视线落在他沾了面粉的大手上，眼神变得复杂。 此刻让她发现了饼是他做的，他好像也没什么别扭发恼，除了只在瞧见她的那一秒有片刻顿住，之后神情自然极了。 他的手伸向她，她下意识握住把上边的面粉拍了拍。 “谢谢你蒋汉。”胡瑶抬眸看他，轻声开口，神色微动。 她清软的声线传进耳里，蒋汉神色缓和，反握住她的手：“谢屁，不是喜欢吃么？那有刚做好的，拿去吃。” “刚跟蒋复朝又去哪了？他瞎跑你别跟着他一起跑！” 他跟她说的话照常，面色也无异，可奇怪的是不怎么看她。 胡瑶正要说什么，唐昊飞却一把冲上来，把蒋汉给挤开，抓住胡瑶的手：“嫂子，这糖糕你是…” 他的话没来得及说完，蒋汉一脚把他踹开。 再看他此时的脸色，又是不好看了，他黑着脸握住胡瑶被唐昊飞抓过的那只手，神色很是不悦。 这一系列的事只在几瞬间，胡瑶有点没反应过来。 “你想死吗唐昊飞？”蒋汉冷声，把胡瑶拉到身后。 “……” 唐昊飞让他这一脚给踹的，倒是没那么激动了，默默爬起来，再看蒋汉一副警惕的模样，噎住。 “我就是想问问嫂子这糖糕哪买的！” 还是不是兄弟了！他是一时忘事儿抓了胡瑶的手臂，可那都隔着衣服的！他至于踹那么重一脚吗？他怎么不把他给踹天上去！ 他再禽兽还能当着他的面对胡瑶做什么么？他难不成真的是那样的人了？ “有话说话，别给老子动手动脚！”蒋汉还是看他不顺，很想再补两脚。 胡瑶沉默片刻，缓缓出声告诉了唐昊飞糖糕是在哪买的。 邱颖雯做的糕点是真的挺好吃的，每一样糕点味道都很好，胡瑶尤其喜欢她做的糖糕，她做的配方跟本地做的糖糕很不同，里边夹有馅料果干。 照理说她做的糕点这么好，生意会很好才是，但因为她一个女人孤身带着一个孩子，又有之前那好几回的闹事儿，流言蜚语多了，即便吃过她做的糕点觉得好吃的人，为了避免沾惹上麻烦，都很少去。 生意一淡，邱颖雯每日做的糕点份量就变少了，卖不完就留着自己吃。 胡瑶今天把她做的糖糕都给买完了，拿了点去给刘爷爷刘奶奶，剩下的都带来唐家。 唐昊飞这个反应，让胡瑶有些意外。 他也那么喜欢吃这个糖糕吗？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走，回家！” 见胡瑶还在看唐昊飞，蒋汉脸色又沉了沉。 因着这一小出事儿，蒋汉的好心情不复存在，带胡瑶走时对唐昊飞依旧没有什么好脸色。 “他应该不是故意的。” 出了唐家大门，胡瑶轻声看着他，其实唐昊飞刚刚抓她那一下，她都没反应过来。 但蒋汉看起来介意坏了。 “以后离他远点儿，知道么？”蒋汉垂眸睨她，想到什么，脸色又臭了。 “还替他说话？你很喜欢别的男人抓你手？” “你之前那对象没少抓？” “你抓别人还是别人抓你？你胆子长毛了给手男人抓！老子手都给你打折！跟蒋复朝一样！” 他说着说着不知道怎么的又绕到仲景怀身上去了，还越说越生气。 第112章 不学自通 在他一连串的话下，胡瑶又是微微沉默。 从她主动坦白了她跟仲景怀之前的事后，他可斤斤计较她说他们牵过手的事了，成天有事没事的就会捏她的手。 “我没有。”胡瑶抬眸看他，眸光澄净。 “你不要生气，以后我只跟你牵手。”她轻声道，偏软的声线像是在哄他。 到底说这些话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她脸颊悄悄红了。 蒋汉眸光落在她嫣红羞意的脸上，暗了暗，心里边的躁郁倒真让她这三两句话给说缓和了，酥麻发软。 “不跟老子牵还想跟哪个野男人牵！”理所当然看她，霸道极了，也很厚脸皮：“老子是你男人，当然只能同我牵同我睡！不然打不扁你！” 他嗓门不小，不远处路过的人也不知道会不会听见。 胡瑶的脸更红。 “你在外面不要讲这样的话。”她压低声音跟他道，他都不会觉得不好意思的。 “在外面怎么了？在外面你就不是我媳妇儿了？”蒋汉凝她一眼，没好气捏她脸，当他蒋汉的媳妇儿难不成是件什么很令人丢脸的事？ 果然她就欠教训！ 路人好奇怪异的眼神看过来了，胡瑶还是很不习惯让人这样看，把他的手抓开加快几分脚步走远一些。 “我不是。” 大概知道他不会真对她怎么样，心底隐秘的也知道他对她的纵容，现在她逐渐不怕他了，也敢反驳他。 “你胆子长毛了！滚回来再给老子说一遍？”蒋汉眯了眯眼，大步追上她。 胡瑶一惊，连忙跑开。 他微紧沉磁的声音又在身后响起：“跑什么！看路！有狗撵你么！” “……” 是没有狗撵胡瑶，可撵她的人可比狗要可怕多了，她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刚刚跟他说了什么。 当街跑来跑去，确实不大好看，何况她还怀着孕，见他没有再追她的意思，她放慢脚步，再次转过身看他。 蒋汉没好气扫她一眼：“你当自己还五岁？老子跟你捉迷藏么？” 胡瑶：“……” 把还在跟邱雅容玩的蒋小朝找回来，回家的一路上，乃至到家，蒋汉似乎都没有跟她计较她说她不是他媳妇儿的事了。 胡瑶悄悄观察了小半天，见他是真没找她算账，终于放下了心。 蒋汉是没跟她算账，但下午却揍了蒋小朝一顿。 也不是对他撒气，是因为他下午玩他的小牛粑粑了，糊了一手还不小心拍在蒋汉身上。 当场他就被揍了。 “我没用这只手手玩呀爸爸！”蒋小朝扁着嘴巴，给自己那根“完好无损”的小萝卜手指给他看，还不是很明白自己真正被打的原因。 蒋汉话都不想跟他多说一句，揍完他连人带牛一起赶到门外去。 蒋小朝委屈不解哼哼嘀咕，他的小牛因为蒋汉连它一起骂，又哭了。 这画面见好几遍都还是觉得滑稽，胡瑶看着蒋汉的黑脸，过了好一会儿觉得他消气了，去门外将有些脏兮兮的蒋小朝牵回来，给他洗手。 “你也不嫌脏！让他自己洗！”蒋汉瞧见，脸色还是黑，还是忍不住骂人。 “蒋复朝，你妈好了成你脑子有病是么？你没得玩了？去玩牛粪！你恶不恶心！” 蒋小朝瘪瘪嘴：“你干嘛这么凶呀！我不玩好了嘛！我也没拿爸爸的杯子玩呀！” “你玩一个试试！你想就这么大个就直说，你爹我不成全你！” “……” 父子俩照常争吵，不出意外蒋小朝又让揍多了一顿，蒋汉还亲自监督看着他把换下来的衣服一点一点洗干净。 “爸爸，我…” “滚！” 蒋汉现在看他哪哪不顺眼，不顺眼到他多说一句话都能把他扔掉的程度。 胡瑶对于他玩粑粑的事也有些无奈，傍晚睡觉前柔声教导让他以后不可以再玩了。 他乖乖点头答应，玩了一整天又被揍了两顿，小脑袋沾上枕头，没两秒就呼呼大睡了。 见他睡这么香，胡瑶柔了目光，给他掩好被子，轻声慢步走出他房间。 她也困了，平时这个点她一般也要睡觉了。 可蒋汉不让！ 他就在这等着她！ 果然他还是记着她说她不是他媳妇儿的事，今晚混账坏透了又拉着她做尽羞人的事。 “不是老子的媳妇儿？” “现在是不是？” 她又困又累，轻泣着应他，可他还是不放过她。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丝毫没有力气了，困倦昏睡过去。 昏睡之前还想到了蒋小朝说的话，他说他爸爸是小气鬼。 有时候他确实是！ …… 近来蒋小朝忙得很，他镇上有小伙伴，村里边也有小伙伴，他早上去镇上玩，下午带小牛在村里边玩，除此之外，还要“照看”胡瑶。 他最近跟容容玩得比较好，两个小家伙经常凑一块儿，后来还多了小丫。 邱雅容小朋友比起男孩子，可更喜欢女孩子，小丫来了之后，她更偏心小丫，把分给蒋小朝的零嘴都给小丫吃。 她还亲小丫。 因为邱雅容过于热情，把小丫弄得可害羞了，她羞答答小声地问邱雅容可不可以不要亲她，邱雅容很霸道说不可以，还连哄带骗地跟小丫讲她要是给她亲亲，她会对她更好的，什么都给她。 邱颖雯每次瞧见，都无奈心累极了，再三让她别像个小流氓小色鬼一样。 “我就喜欢她嘛！”邱雅容瘪了瘪嘴巴。 “合着我把你生错性别了是吗邱雅容！你才多大！成天去逗小姑娘！你自己就是小姑娘！”邱颖雯无语头疼：“你跟你那混蛋爹有什么不一样！” “我不想跟他一样！”邱雅容再次听她这么讲，哼了好大一声。 “不想你就把你这流氓毛病改一改！”邱雅容忍不住揪她耳朵。 这小流氓没见过她爹一面，逗小姑娘的本事倒是不学自通！ “你去找小姨玩儿，妈妈要忙了！”她没好气把她赶走，开始忙活店里细碎的事儿。 店里生意虽然不太好，可既然她决定要跟邱雅容在这里长留，便怎么也会坚持下去。 今天的生意还是不怎么好，邱颖雯算完账，叹了一口气。 “昊飞叔叔，你在这里做什么呀？” 门外，蒋小朝好奇问。 第113章 死人贩子 唐昊飞将视线从远处那道熟悉有致的身影收回来，一口牙差点咬碎，满眼阴鸷复杂。 低头再跟蒋小朝好奇的眼神对视上，他缓了缓神色，伸手扯了扯他的小脸，一样好奇：“你这都知道是我呢！” 他这裹得多严实，口罩帽子都戴上了，他这样都认出他了！有眼力，不愧他对他那么好！ “因为你看着不像是什么好人呀，我觉得像就喊喊嘛。”蒋小朝瞅着他，实话实说。 唐昊飞把他扫开：“你小子会不会说话，怪不得你被你爸一天打三遍！” “我不说话我爸爸也揍我呀！”蒋小朝哼了一声，郁闷。 “那就是你爸的错了，来你过来，叔叔有话问你！”唐昊飞想到什么，一把捞他回来。 蒋汉说过胡瑶跟邱颖雯那女人玩得好，这小子人精一样，肯定知道不少东西。 “什么呀？”蒋小朝软声问。 “你不是跟这个女人的女儿玩得很好吗？她爹呢？她们身边有没有别的男人出现过？她……” 他一连串咬牙切齿的询问，蒋小朝有些回答不过来。 “容容现在不跟我玩了，她更喜欢小丫！还把糖糖跟饼干都给小丫吃，她还说我想跟她继续当兄弟就要我把鸡蛋也给她，她要给小丫吃。”蒋小朝微皱了小脸。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唐昊飞皱眉，扯了扯他脸蛋：“没问你这些，邱颖雯身边有没有野男人？” “什么野男人啊？昊飞叔叔，你嘴巴臭，我妈妈说这是说人坏话的，不可以乱讲！邱阿姨好好呀她……”蒋小朝郁闷瞅着他。 他奶声奶气又说了一通夹杂着乱七八糟的话，唐昊飞耐心听完，还是从其中知道了邱颖雯现在身边真没别的野男人。 呵，活该！当初那野男人不要她了！ 活该！甩了他跟别的野男人跑了，现在过得这么惨，天大的好事儿！ 他就笃定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回想当年他还真想娶她却被她戴了绿帽还跟野男人跑了的事，唐昊飞脸色一阵阴沉狠戾。 这样的女人，不过是真以为他一穷二白，觉得自己找了个更好的，就迫不及待甩了他！不过就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这样的女人他随随便便都可以找一堆！ 呵，现在被野男人甩了还跑到这来了，他倒是要看看她会不会有好日子过！ 唐昊飞面色阴郁单手揽着蒋小朝，静默冷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蒋小朝晃晃小脚，觉得他今天奇怪极了，他不想再跟他玩了，喊了他一声让他放他下来，可他好像完全没有听到，他鼓着小脸挣扎又喊了好几声。 “朝朝？” 邱颖雯见快到饭点了，出去就要把去玩的邱雅容找回来吃饭。 谁知一出去就瞧见了蒋小朝被一个打扮古怪的男人掳在手上，不停地挣扎。 她不禁想到了人贩子，一惊，连忙大步上前，利落一脚把那古怪的男人踹倒，不等他反应又踹了好几脚，从他手里将蒋小朝夺回来。 “你是什么人！还抢别人家的小孩！”她冷喝一声。 唐昊飞让她那几脚踹得一口血不上不下，怒目瞪着她。 这女人是疯了吗！竟然敢打他！她知道他是谁吗！艹！ 他不会放过她的！ 唐昊飞心底骂骂咧咧，可也知道现在自己什么模样，鬼使神差的此刻又不想让她知道他是谁，他怒瞪她一眼，阴沉着脸在她还想捉他去公安局之前走了。 邱颖雯还不想放过他，猜想到他是人贩子，想到这附近这么多小孩子，越想越觉得危险，要哪天不注意，抓的可能就是邱雅容了。 她凝眉，大步追上去。 “那是昊飞叔叔呀姨姨。”她怀里的蒋小朝目睹了唐昊飞被打一幕，眨了眨眼睛，软声跟她解释。 邱颖雯一愣，下一刻眼神更是凶狠了，在蒋小朝不解的小眼神下将他放下来，飞快追上唐昊飞。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擒住他，揍了一顿更狠的，眼神凶狠得像是想要他的命。 “你、个、死、人、贩、子！”她咬牙切齿咒骂。 唐昊飞快气死了，以前还没发现邱颖雯这个女人这么凶残，刚才踹他就算了！现在还想毁他命根子！要不是他及时挡住，这辈子就断子绝孙了！ 简直恶毒！幸亏他当初没娶她！ 落在身上的拳脚半点不轻，被她踢踩了一脚的手好像还断了！唐昊飞恼火至极，这贱人！ “下次还让我见到你，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滚！”邱颖雯给了他最后一脚，把浑身狼狈的他踹开好一大段距离。 唐昊飞气急败坏，最后还是忍住满腔火气走了。 蒋小朝看着这一幕，有些呆呆的，下意识把自己还没好透的小手指捂住。 “他是昊飞叔叔呀！”他以为邱颖雯刚才是没有听清他说的话。 邱颖雯扫了一眼远去的身影，眸底一片冰冷，转而看向蒋小朝，又温柔笑了笑：“阿姨知道呢。” 呵，唐昊飞！他真正的名字！她来这之前就知道了！ 一个名声大噪的地痞流氓花心浪子！她当年真是鬼迷心窍犯傻才会被他哄得团团转！要早知道他是这样一个败坏顽劣的混子，她早该醒了！ 贱人！她不去找他算账他还自己上门来了！ 果真还是教训过他心情才好那么半点！ 他也知道没脸见她么！以后他最好在她面前像现在这样捂严实了，不然她一见到他那张脸，就忍不住想将他打死！ 就他这样的人，死十个都是好事儿！ 蒋小朝看着她奇怪的笑容，觉得更奇怪了，眨了眨湿润的眼睛，跟她简单说了几句话，跑回酒铺子找胡瑶。 “我要回去跟妈妈吃饭啦！” …… 唐昊飞黑着脸回唐家，烦躁扯下帽子跟口罩，心中的躁郁一阵接连一阵，脸色阴鸷透顶。 从真见到邱颖雯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还记恨着她，早当初知道她跟野男人跑了的时候，他就恨不得她死！现在一样也是！ 水性杨花贪慕虚荣，还恶毒至极！这样的女人他压根用不着跟她客气！ 贱人！ 第114章 谁说你了 唐昊飞眼神一片阴霾，怒火愈盛，暴躁抬腿踹翻眼前的桌椅。 一阵噼里啪啦的大动静，木质的桌椅被他狠踹甩在墙上，木屑破碎一地。 “你大白天的又犯什么病！” 唐家人此时正准备开饭，瞧见唐昊飞装模作怪回来，还没来得及骂，就见他发疯踹烂了桌椅。 唐老爷子气又不顺了，拄着拐杖上去打他：“你这混账一天天就不能正常点！” “老子给你脸了是吗！” “你大白天打扮成这样，不当混账当贼去了？别让我知道你在外边又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不然老子直接拉你去你舅舅那让他们亲自毙了你！” “……” 唐老爷子瞧见他就忍不住火气，原本心情还挺不错的，一见到他就糟心。 家里其他人见这画面已经见怪不怪了，唐家的几个侄子年纪几乎跟唐昊飞一样大。 他们见唐昊飞面色难看，又是这样狼狈的样子，猜测。 “小叔是不是又去跟人打架了？没打过？” “他跟谁打？” “谁知道呢，小叔得罪的人那么多，上回年初三那晚也让人给打了，还不知道是谁，他记到现在呢，还说是因为爷爷不给他回家。” “……” 好几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唐昊飞在一旁被揍，他们在一旁不高不低说话，顺便帮家里人把饭给盛好。 只有唐老太太又去护唐昊飞了，知道他的手还让人给打断了，心疼坏了，絮絮叨叨的，又让唐昊飞赶紧上医院瞧瞧。 “哎哟，是哪个狠心的把你的手给打成这样！”唐老太太既心疼又紧张。 唐昊飞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可不就是狠心的贱人！别说他的手了！他命根子都想废！ …… 几日不见，唐昊飞的手都打石膏了。 他最近好像闲得很，整日在街上晃荡，一天要去酒铺子打八遍酒，当街调戏小姑娘，见谁都不爽，还专门来蒋家一趟抢蒋小朝的鸡蛋当着他的面吃。 这可把蒋小朝气坏了，气鼓鼓地跑去跟蒋汉告状。 “他抢你的鸡蛋？他是不是有病！”蒋汉对这两天屁事儿不干两手一摊的唐昊飞也很是无语。 “就是呀！他，他可能让邱阿姨打傻了！脑袋坏掉了！像瑶瑶一样。”蒋小朝想了想，一脸认真道。 胡瑶当作没有听见他最后一句话，继续缝补着蒋汉裂了线的衣服。 “你成天说你妈傻过做什么！”蒋汉没好气把蒋小朝扫开：“带你的牛出门玩去，下次让他赔你鸡蛋！” “好。”蒋小朝哼哼一声。 “别缝了，你怎么天天的都有衣服缝缝补补？”蒋汉拿过胡瑶手里的针线，塞了一串洗过的葡萄给她，打量她几眼，蹙眉：“成天饭也不吃，瘦得剩骨头了！” 还没怀孕之前长肉！ “哪有。”胡瑶吃了两颗葡萄，低头看了看自己鼓鼓的肚子。 三月初春，天气渐渐变暖了，她怀孕快四个月了，不像冬天穿得那样厚，她的肚子明显看得出来。 “等下把那野山鸡跟参炖了，吃多些，蒋复朝的牛吃得都比你多！” 他看她乖静吃葡萄腮帮子微鼓的模样，眸子里不觉带了几分喜意，抬手捏了捏。 “我又不是牛。”胡瑶郁闷，把他作乱的手挡住。 她今天穿了条宽松些的衣裙，是他之前哄她给她买的那一小堆里的其中一件，款式布料挺好的，就是没那么修身，但她现在怀孕了，肚子有还没有很大，穿得刚刚好。 “你还不如那头牛！”蒋汉啧了一声，大手滑下，抚在她隆起的肚子上。 头一回的，他主动耐心地跟她说起孩子来。 “这是个小子还是姑娘？” 胡瑶一顿，又看了看自己的肚子：“不知道，他们有的说是儿子，有的说是女儿。” “怎么说的？” “看我吃东西。” 闻言，蒋汉睨她：“你什么不吃，这有什么根据的！” 管他儿子女儿，别再像蒋复朝那样气死人就得了！ 他只不过心血来潮问一两句，过后就没多说孩子的事了，看她把葡萄吃完，走去院子里把野山鸡给处理好。 还顺便用山鸡毛做了个毽子给蒋复朝玩。 胡瑶看着，不自觉弯了弯眼。 “你也想要？” “……我不要。”她又不是小孩子了。 早阵子腌制的酸萝卜好了，在他处理鸡的空档，胡瑶跟他说了一声，拿了些出门去给杜夕玫，顺便给一些村里边另外一个邻居。 就是她摔坏脑子时经常去偷人家小狗的那一家。 那家的媳妇儿比胡瑶大五岁，她男人这些年都在外打工，鲜少回来，家里除了她还有她婆婆，两个女人在家多少有些不安全，所以养了不少狗。 她们人也是好的，她那几年那样去她们家闹腾，都没有说她什么。 因为家里头的男人不在，婆媳俩相互照应，比别家龃龉不断的婆媳要好太多了。 胡瑶敲门进去，发现他们家在外打工的男人今天回来了。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他瞧见她，叹了一声，扬声。 “媳妇儿，那蒋汉的傻媳妇儿又来我们家偷狗了，你拿一只出来给她。” 胡瑶：“……” 他出门在外一年半载的不回来，还不清楚胡瑶好了。 …… 蒋汉见她开开心心地出门，一脸郁闷地回来，问她：“宋四凯骂你了？” “不是。”胡瑶摇头，不是很想说别人又当她是去偷狗。 但在他的逼问下，她还是说了。 “就这点小事，别人又没冤枉你！你偷人家的狗偷得少么。”蒋汉不以为意。 “…你，你可以拦着我不让我去。”胡瑶噎声。 “你房顶都给老子掀了还要怎么拦你！”蒋汉一说就来气。 关着她上房揭瓦，绑着她哭天喊地，不管她她还能上天不知道会做什么事出来！没哪个人能比她更折磨人了！ 胡瑶有些无可反驳了，她看他几眼，抿唇生气，转身走开。 “回来！什么毛病，你偷别人的狗让说了还回来朝老子撒气？”蒋汉挑眉，越来越给他蹬鼻子上脸了！ “这点破事儿你有什么好气的？” “这么喜欢狗？给你整一只？” “想要什么样的？” “谁说你了？” 第115章 什么流氓狗 这女人怀孕之后脾气大得不行！现在半点不怕他了，还动不动跟他闹脾气！ 是他逼着她去偷别人家的狗了？ 蒋汉啧了一声，觉得她烦。 可烦归烦，他还是去捉了几只小狗回来让她选。 “养哪只？” 胡瑶看了看篮子里的一窝小狗，又看了看门口跟过来不放心它崽子们的大狗，微愣。 这只大狗就是当初咬过她的那只。 见她愣愣的像是拿不定主意，蒋汉干脆打算全养了，养多几只狗给她玩也费不了几个钱，省得她为了几只狗念叨。 “养那么多只吗？一只就够了，给朝朝玩儿。”胡瑶收回思绪，看着篮子里的六只小狗。 刚出生一个月的奶狗很小只，毛茸茸软乎乎的很可爱。 要让她选，她也不知道要选哪只。 她现下也没说要养小狗，很喜欢小狗的是那时候磕傻了脑袋的她，那时候他不给她养，现在倒带回来那么多只。 想到这，胡瑶瞟了他一眼，不觉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蒋汉呵了一声，让她看门外的大狗。 “你成天去偷它的崽子，它生几回你偷几回，它见你一次就咬你一次！你哪天没有跟狗打架，还给你养狗！老子不想在家里头天天瞧见你跟它扭一块儿滚！我不在家看谁带你去打狗针！你指望蒋复朝带你去？本来就傻了，哪天还疯了！” “……” 胡瑶沉默，渐渐的又恼了，他干嘛总是提之前的事来说她，她傻了又不知道！ “我不养，你还给它。”她闷声，指了指门外对她“虎视眈眈”的大狗。 大狗因为她之前经常偷它崽子的事记恨在心，到现在对她都是没什么好“脸色”的，她去串门送东西的时候也总对着她叫，要不是那家嫂子拦着，它还想咬她。 可现在蒋汉将它一窝崽子都“偷”回来了，它一路跟着，对蒋汉却叫都没叫一下！ 它区别对待！ “不养就不养，你瞪人家来福做什么？跟它比眼睛大？”蒋汉瞧见她有些生动的表情，微微乐了。 “你也偷它狗了，它干嘛不咬你？”胡瑶还是忍不住问出来。 “它可是老子养了十几年的那只狗生的，它咬一个试试！”蒋汉看了眼门外的狗子，又看回她：“也是奇怪，蒋复朝偷它狗它也不咬，就咬你，你还对它做什么了？” 胡瑶：“……” 她能对它做什么！她那几年偷小狗的记忆零散，多数都是他和蒋小朝告诉她的，她…她怎么知道她还对它做了什么…… “…我不知道。”胡瑶觉得自己是没做什么的，可在他戏谑怀疑的眼神下，有些不确定了。 两人围绕着大狗小狗的话题说了好一会儿，胡瑶说是不养，但最后那六只小狗还是让蒋汉留下了。 六只小狗三只白的三只黄的，大狗将它们奶得很好，毛色润泽，都怪可爱的。 蒋汉对于留下这几只小狗的事通知了一下门外的大狗子，它好像听懂了，有些不舍，一步三回头叼着空的篮子走的，临走前还对胡瑶吼了两声。 胡瑶蹙眉，报复性捏了捏它的几个崽子的爪子。 手感很是软糯，她低头看了看，对上手里边小狗湿漉懵懂的眼睛，她不禁弯着眼又轻轻捏了捏。 见她玩挺开心，蒋汉眉目舒展，随手也捏了一下。 下一秒奶狗尖利嗷叫，好像有人要捏死它了。 “你不要这么大力捏它！”胡瑶有些不满看他，从他手里把叫得可怜兮兮的小狗拿回来。 她一副生怕他真要杀狗的模样，把几只小狗一只只抱起离他远一点。 蒋汉脸色微黑，见开始还说不养狗的她现在紧张得不行，还因为狗说他的这副样子，开始后悔了。 他做什么没事找事给她养这么多只狗！蒋复朝那混账跟牛都整不过来了！ 刚联想起蒋复朝，蒋复朝就带着他的小牛蹦蹦跳跳回来了，还没进到家就听见他啰哩巴嗦跟牛讲话的声音。 “好多狗狗！！” 他见到院子里的那几只小狗，惊呼一声，湿润润的眼睛发亮，下一秒连牛都不要了，扔掉手里牵牛的绳子，撒丫子跑过来蹲在几只小狗跟前。 “妈妈偷回来的嘛？”他问。 胡瑶一窘，刚想要跟他讲家里以后有这么多只小狗陪他玩的话噎在嘴边。 “你爸爸带回来的。”她噎声道。 “爸爸偷回来的！”蒋小朝惊讶，大声重复，之后哼了一声，觉得不服了，凭什么他跟胡瑶偷小狗要被训，他自己偷就可以！ 还没等他要跟蒋汉对峙，蒋汉先揪起他，塞了个红封让他跑腿去给他们母子俩经常偷狗的人家，这算是这几只小狗的卖身钱了。 “偷屁的偷，老子跟你们一样？”蒋汉别他一眼，没好气地把他随意“扔掉”又准备满院子乱绕的牛给拴好。 家里多出了那么几只小狗，到底变得不一样了，几只小奶狗成了母子俩的新宠。 蒋复朝的奶又有了多分的对象，成天的还抱着狗滚泥巴，那几只小狗刚开始到新家还发抖抱团，但没两天适应过后，就满院子不停地乱跑，蒋复朝也追着狗疯跑，追完这只追那只，没一刻安生。 这几日蒋汉好不容易闲空在家，但家里没安静过，从早到晚看着这闹腾的一切，他额角的青筋跳个不停。 更不要说胡瑶一样很是稀罕地还跟着一起抱抱这只抱抱那只，成天到晚，晚上睡觉前都要跟蒋复朝去瞅几眼，那几只狗都有秋千荡，她还专门煮碎米粥给狗吃！哪里贴心！ 他说饿了她给他吃狗吃剩的碎米粥，简直不要太离谱！ 蒋汉黑着脸大口喝完碗里最后一点粥，扫了眼不远处母子俩绕着狗转的画面，觉得往日那头他看不顺眼的牛都顺眼了不少。 “不养了！送回去！” 狗来到蒋家的第三天，蒋汉就想把它们全扔了。 他大步过去，将胡瑶怀里那只不停拿脑袋蹭在她丰盈绵软的胸口上还想舔的狗揪起来，越发看不顺眼。 这只什么流氓狗来的，它想就这么大只了？ 第116章 他把最好的姑娘娶回了家 “为什么不养了？”胡瑶疑惑，他怎么一时一个样，是他说要养，现在没几天又不养。 这几天她都习惯家里有这么些只小狗了，她喂东西给它们吃，它们也开始粘她了，见到她短短的尾巴摇得欢快，一跳一跳地跑过来，看得心都软了。 大狗不放心它的几只崽子，也是经常跑过来看，见胡瑶对它们这么好，时而也给它吃东西，一人一狗的旧事恩怨在这几天都和解了。 “没有为什么！”蒋汉垂眸看她，视线滑下几分，暗了暗。 胡瑶还没发觉他微妙流氓的眼神，听他说真要不养小狗了，微微蹙眉。 “不要不要！不要送回去！”蒋小朝也不乐意把小狗们送走，他软声说他的小牛也很喜欢小狗。 母子俩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对于狗的事，还是一样执着！ 蒋汉没好气，到底没真把他们的宝贝狗们送走，只让胡瑶别成天到晚的不嫌脏把它们抱来抱去。 “抱了这几只脏狗别挨老子！” 胡瑶：“……哦。” “你也是蒋复朝！你怎么不干脆跟狗一块儿睡！老子洗你那脏衣服换八百遍水，你上外边当野猴子去得了！” “噢。” “我知道了嘛。”蒋小朝小手里还扛着一只小狗，应话，觉得他爸爸最近脾气又变更差了，又开始凶他们了，因为小狗！ …… 家里有六只小狗在，蒋复朝的几个小伙伴来得更频繁了，小孩子们都很喜欢小狗小猫，一过来跟蒋小朝一样，追着小狗跑个不停，叽叽喳喳叫唤。 开始他们还是有点怵蒋汉的，可发现蒋汉只打蒋小朝不打他们后，就没那么怕了，渐渐释放天性。 蒋汉瞧着这鸡飞狗跳的一幕幕，头更疼了，情愿出门忙活赚钱去都不想在家里。 杜夕玫也很喜欢这几只小狗，她还抱了一只回去养。 她跟宋四凯结婚有好几个月了，肚子还没有动静，不少好事儿的乡邻又开始说闲话了。 杜夕玫不是没有听到过，她完全不在乎，但她回到家又很委屈地跟宋四凯告状，说自己身体不好可能真的像那些人说的那样生不了孩子，让他娶新的媳妇儿算了。 她一副因为孩子伤心要跟他分开的模样，可把宋四凯给吓的，连哄带骗哄大半天将她哄好，说他们老宋家跟别人不一样，向来不喜欢孩子的，还指着她带回来的狗说养狗就很不错。 “你看汉哥成天说小朝都没狗听话，养儿子没用的！我都给我老娘当那么多年儿子了，是真挺没用的，咱们直接不要！”宋四凯在心里边都骂娘了，到底是哪个嘴碎的成天见不得他跟杜夕玫好，到处说闲话的？他不撕了他们的嘴！ “……真的吗？”杜夕玫吸了吸鼻子，抬起怯怯不安的眸子看他。 “那是当然！我们两个人好好在一起就好了，你别总说要离开我的话。”宋四凯眉心发紧，握紧了她的手。 她总突然这么说，是想吓死他么？他不安极了！生怕她哪天真给他跑了！ 他当然知道她可没表面上那么乖巧，反而还一肚子坏心思，可他就是喜欢透了她这副小样子。 她乐意骗他，那还不是因为她也喜欢他么！她对别人就不这样！ 在外边她会揍别人，但是受委屈了还是会回来找他让他帮她出气，在她心里，他当然是不一样的！ 宋四凯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那么喜欢她，从见到她第一面起，见她对他露出那带有酒窝灿烂的笑容，他心都在疯狂震动，怕是要死了。 这么些年见蒋汉被胡瑶折腾，连带着折腾他，他就觉得女人神烦，丝毫没有说对象的欲望，更不要说还成天见唐昊飞身边围着的那些放荡虚伪的女人，他是彻底没心思了。 他娘可说了，要他娶个好姑娘回家当媳妇儿！ 胡瑶那样的不是！唐昊飞那些女人更加不是！ 但他的夕玫是！她最好了！他把最好的姑娘娶回了家。 宋四凯想到这，情不自禁笑了，看着她的眼神更是痴迷。 “……”杜夕玫见他看着她又突然傻笑，嘴里边还想要说什么的话一时忘了。 有时候他挺正经的，有时候又傻愣愣的，搞的她也半装不装的装不全。 杜夕玫瞄了瞄他，暗叹一口气，眸子还是因他不加掩饰对她的情意而染上笑意。 “你的手怎么又擦伤了？”宋四凯握起她的手细看，瞧见上边的擦痕，心疼不已。 “我不小心又弄到了嘛。”杜夕玫无辜眨了眨眼，很喜欢他这样紧张自己。 宋四凯看她，无奈叹声，她回回揍人回来多少都有擦伤，好几回了！ 这次他不再当做不知道，直言看她，一脸认真：“你下次还要打唐昊飞，你跟我说就好了，我帮你套麻袋打！别伤着你的手。” 他知道杜夕玫看唐昊飞可不顺眼了，明里暗里的还不让他跟他凑近，他当然是依她了！ 不过她讨厌到要揍人，这就有些出乎他意料了，唐昊飞那玩意儿到底还做什么了？ 但他媳妇儿打他自然是有自己的道理！他看着都欠揍，让人打几顿怎么了？ 杜夕玫沉默片刻，表情还是无辜，不承认，嗓音更是软了几个度：“我没有打他，我不打人的！” …… 自被邱颖雯当街打了一顿打断手后，没隔几天又让人套麻袋打了一顿的唐昊飞整个人阴郁至极。 又是不知道哪个缩头乌龟混账不敢露面的来打他！别让他知道是谁！ 他骂骂咧咧，心情很是不爽，更是看谁都格外不顺眼。 尤其是邱颖雯！ 他怀疑就是这个恶毒见异思迁的女人找的人打他！可想过后又觉得不可能，她当年给他戴绿帽跑那么死鬼快，他都还没来得及告诉她他真正的名字。 贱人！居然背着他找野男人！还跟野男人跑！那野男人有他厉害么？有他能让她开心么？有他长得帅么？有他有钱有势么？ 简直瞎了眼！ 唐昊飞磨牙看着远处在糕点铺了里笑意嫣然给男人称糕点算钱的邱颖雯，牙差点咬碎。 弄断他的手还好意思在这对别的男人搔首弄姿！ 贱人！ 第117章 父女俩抢女人 唐昊飞脸色沉沉，拳头捏得咯吱作响，蒋复朝那小混蛋，还说她身边没有野男人！他这些天路过瞧见的可不少！ 之前那野男人不要她了，她还能勾搭别的！ 这样的女人以后来求着他，他都不会看一眼！ “昊飞叔叔，你怎么又来啦？” 蒋小朝抱着胡瑶叫他拿给邱颖雯的蔗糖，一蹦一跳地跑。 瞧见拐角处唐昊飞又奇奇怪怪地站在那，他喊了一声。 现在唐昊飞可好认了，他的手打了石膏，就算他打扮裹得更严实，熟悉几分他的人立马就能认出来。 “你干嘛像贼一样老是来偷看邱阿姨呀？”他睁着好奇的眼睛问。 “你喜欢她嘛？小心她又打你噢！” “谁会喜欢她那样的女人！你当你叔眼是瞎的么？”唐昊飞咬牙，声音扬高好几个度。 “噢。”蒋小朝对于他喜不喜欢邱颖雯的事不是很关心，他只是随口一说，他还要替胡瑶跑腿，简单跟他说几句话，就不打算再说了，抱着怀里的蔗糖往糕点铺子跑去。 谁知唐昊飞把他揪住，就要跟他强调他对邱颖雯的不喜欢，还跟茫然的他滔滔不绝讲了邱颖雯一大堆坏话。 蒋小朝不是很想听，扑腾着小脚想要逃，可唐昊飞就是要他听。 “你小子一看就不怎么聪明，以后学着点，别给女人骗，知道么？” “就像她那样的，可别沾上！” “倒霉一辈子！” “……” 他说起邱颖雯总是咬牙切齿，双眼冒火的，蒋小朝听腻了又觉得他烦，微鼓着小脸空出小手捏住他的嘴。 “昊飞叔叔，你放开我！” 一大一小的身影在糕点铺了不远处的拐角里不知道在争执着什么。邱雅容一眼就瞧见了。 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她重重哼了一声，生气跺脚跑回去找邱颖雯。 “妈妈，就是那个坏人！他跟我抢豆腐姐姐！”她跟邱颖雯指着唐昊飞大声告状。 邱颖雯正算着账，不是很想搭理她这些乱七八糟的，抬眸随意瞟了一眼。 也就这无意间的一眼，她手里的动作停下来了，眼神变得危险。 “你一天天的都跑去做什么！你个小混蛋！”邱颖雯磨牙揪住邱雅容的小耳朵，火从心来。 这小女流氓，看邻街卖豆腐的大姐姐长得好看，天天拿她给她买零嘴的零花钱去人家那里给她买一块儿豆腐回来，跟人买豆腐还有条件，想吃人家的豆腐！ 人家卖豆腐的姐姐哪知道她是个小女流氓，笑着依她小要求，可把她给美出花来了，天天跑回来跟她炫耀！ 这几天倒是没那么开心了，每次去回来都生气，说有别的大流氓跟她抢姐姐。 合着是唐昊飞！ 妈的天杀的贱人！ 邱雅容这小流氓不愧身上流着他的血，他们父女俩还抢起女人来了！眼光倒是一致！ 邱颖雯攥紧拳头，一阵咬牙切齿。 邱雅容瞧见她这副模样，很是有眼力见地赶紧乖乖认错。 “我待会儿再收拾你！”邱颖雯没好气把她揪到一旁，沉着脸大步往外走。 没等唐昊飞反应过来，她一脚把他踹趴在地上，没有丝毫犹豫对着他那只打了石膏的手一脚踢下。 唐昊飞惊险躲开，不可置信大骂她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她一脚又往他身下踢去。 蒋小朝连忙抱紧怀里的蔗糖噔噔噔跑远一些，睁着黑白分明圆圆的眼睛看。 唐昊飞又让邱颖雯给揍了一顿狠的，再一次脸色阴沉浑身狼狈走了。 “哼，妈妈揍他！好厉害！”邱雅容跑出来，捏着小拳头挥了挥，认真捧场，甚至还想自己也上去捶两拳，谁让唐昊飞跟她抢豆腐姐姐的！还凶她！ 邱颖雯对她照样没好气，扯住她小脸，刚才打了唐昊飞一顿，费力劳神，此刻气息不太稳，但还照样训她。 “你不是喜欢小丫吗？你怎么这么花心！还把给小丫买东西吃的钱去买豆腐！”她气还是不顺，低头看着她的小脸，更是气郁了，这小混蛋，没一天省心的！她当初怕是生个小子都不会这么闹腾！ “小丫跟她舅母去亲戚家玩了嘛，还没回来，她老是害羞，不让我亲亲。”邱雅容撅了撅嘴巴。 “你当谁都跟你一样不知羞吗？人家小丫会害羞那才是正常的！”邱颖雯又火了，揪住她的耳朵把她教训了一顿。 “我告诉你，以后你还见到这个人，别靠近他知道吗？”邱颖雯眸色发沉，有这样的父亲，邱雅容还不如没有！当初她没看清他那人，脑子不清楚才会带着孩子四处去找他那个大骗子混蛋！ 没有他这么些年，她们娘俩不照样好好的！ “可是我还想打他。”邱雅容皱着眉毛，她哪里知道邱颖雯带着她找了那么久的爸爸是跟她抢豆腐姐姐的唐昊飞。 “妈妈帮你打了，以后见到他也给你打！”邱颖雯声音冷了冷。 “那好。” 蒋小朝再次看了这么一场大戏，把蔗糖给了邱颖雯后，跑回酒铺子去又跟胡瑶啰哩巴嗦地讲。 上回他就跟胡瑶讲过邱颖雯把唐昊飞给打了的事，但蒋小朝跟她说的时候说是邱颖雯把唐昊飞当成人贩子才打他的，胡瑶以为是误会。 可今天又打了一次？ “你昊飞叔叔做什么了？”胡瑶好奇问，给他摆好碗筷。 今天他们母子俩是跟刘奶奶他们在酒铺子一起吃饭的，蒋汉刚不久跟宋四凯和另几个人出去了，他许久没跟他那些兄弟去一起吃饭喝酒了，今天不知道是哪个兄弟家杀牛吃牛肉，便聚一聚喝酒去了。 他们一群大男人凑着喝酒，胡瑶不是很想去，蒋小朝知道吃的是牛肉，皱巴着小脸很忧愁，觉得他爸爸平时恐吓说要做了他小牛的话不是假的了，很是替他的小牛操心。 胡瑶知道他的担心后，好笑又无奈跟他保证肯定不会吃他的小牛，哄了小一会儿才好。 他不让别人吃他的小牛，但等蒋汉端了一碗牛肉回来，他纠结几秒尝了一口，又吃得可开心了，烦恼抛到脑后。 第118章 他当年确实是吃软饭的 “昊飞叔叔说邱阿姨的坏话，说了好多好多！他说邱阿姨是坏女人，我捏住他嘴巴了。”蒋小朝给自己舀了一口饭，说到最后一句，一脸认真。 “他为什么要这么说？”胡瑶皱眉，转念想到唐昊飞平时说起女人的话本来就不好听，又不觉得稀奇了。 活该他让邱颖雯揍！谁让他说别人的坏话还让人听见了！一个大男人嘴巴那么坏！ 蒋小朝不知道胡瑶在想什么，听到她的话，想到邱颖雯骂他的话：“昊飞叔叔，他，他贱呀！” 胡瑶默了默，给他夹了点菜，柔声：“朝朝以后不能跟他学，对女孩子说话不可以这么难听的。” “我知道呀！”蒋小朝点点脑袋，别人不招他嫌，他才懒得骂人呢，好累的，只有他爸爸天天凶他骂他不觉得累。 刘奶奶笑得和蔼，看了一眼胡瑶，打趣：“对咯，朝朝也不能学你爸爸，你爸爸对小姑娘说话也太硬了，都不会说点好听的，要不是运气好，哪能娶着你妈妈哟。” “爸爸跟昊飞叔叔一样！”蒋小朝点点脑袋，认同。 “那他也贱嘛？什么是贱人啊？没有人这样骂爸爸呀。”他嘀嘀咕咕。 “……” 此时的蒋汉还不知道蒋小朝在背后说他什么坏话，要知道了，绝对又少不了给他的一顿打。 唐昊飞是在他们喝酒喝到中途才来的，一脸别人欠他几百万不爽到极致的模样，一坐下来就骂人。 骂宋四凯。 因为他还没进门就听见宋四凯在炫耀杜夕玫有多好，杜夕玫有多在乎他，还说什么杜夕玫说喝酒伤身，关心紧张他让他别喝那么多。 他如今提起杜夕玫就跟换了个人一样，看得人眼酸。 唐昊飞就越看他越不顺眼。 他骂他就算了，还顺带说了杜夕玫。 这可就触到宋四凯的逆鳞了，别说唐昊飞了，蒋汉说杜夕玫他都不乐意想跟人干一场，他当场就很不爽拉着脸去打唐昊飞那只打了石膏的手。 “你还好意思说我不是男人？” “你有媳妇儿么你！有人关心过你么？” “怪不得你当初那对象跟人连夜跑了！怪不得你当街让人打！”宋四凯直戳唐昊飞心窝子。 唐昊飞后槽牙磨得咯吱作响。 之前还称兄道弟兄弟好的俩人三言两语瞬间打成一团。 蒋汉悠闲看戏，其他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嘴劝手不动。 一个天天媳妇儿媳妇儿的，另一个天天不干人事儿，他们早都不顺眼了！ “别打了别打了，多大事儿啊！” “大家都是兄弟！” “……” 闹腾大半天，最终还是蒋汉看戏腻了，把他俩给拉开。 宋四凯还是没解气。 蒋汉劝他：“你看在他这么可怜的份上，差不多就行了，他那是嫉妒你有媳妇儿。” 这可就把宋四凯给说舒服了，决定不跟唐昊飞计较。 唐昊飞的脸却是更黑了：“老子嫉妒他？嫉妒他给女人洗衣做饭端茶倒水？” “你想倒都没得倒！”宋四凯翻白眼，想揍他的心又蠢蠢欲动。 怪不得他媳妇儿总想揍他！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他那么欠揍呢！ 蒋汉啧了一声，被他俩左一句右一句嚷得烦了，见他俩又快要打起来了，先提前一人给了一脚。 宋四凯没少被他踹，熟练往一侧闪开，而唐昊飞又被邱颖雯打，又跟宋四凯打了一架，一时反应不过来，结结实实挨了一脚，一个趔趄趴在地上，一时半会儿还爬不起来。 瞬间，他的脸快黑成炭了。 蒋汉眉梢轻挑，慢悠悠扶他起来，没什么诚意道了声歉。 “不是飞哥，你怎么虚成这样？” “好兄弟”就是“好兄弟”，这会儿大家还有心情看热闹说风凉话。 宋四凯见他这副样子，想了一番是不是杜夕玫又去打他了，咳了咳，热心肠去扶他：“就是啊！你早说你身体虚啊！做兄弟的还能真跟你计较不成？都让你别搞那么多女人了，身子都不行了！” 总之他这身体虚是他玩女人玩的，关他媳妇儿什么事儿！ 唐昊飞差点气死，一把甩开他不用他扶，要他现在好好的，他不打死他！ 还打烂他的嘴！ 闹了这么一通，大家意思意思打了下圆场，没真当回事儿，继续喝起酒来。 唐昊飞阴沉着脸一杯杯灌着喝。 “不是飞哥，你这手都这样了，别喝太多了！”宋四凯很是关怀他，真喝出什么毛病了，可别赖在他媳妇儿身上去！ “贱人！” “你怎么还骂人呢！”宋四凯不满，觉得他好心当驴肝肺，可再一听他醉醺的话，又知道他骂的不是他。 “什么？你这手是让邱颖雯打的？”宋四凯现在才知道：“你个禽兽！你去搞咱表姐了？！” “……什么？她就是你当年下乡谈的那个对象呢？” 宋四凯惊讶，啧啧两声。 “那贱人！我不会放过她的！”唐昊飞语气阴鸷。 “不是飞哥，你这不放过人家就是天天偷偷摸摸去找揍，还不敢露面呢？我说你最近怎么老在街上游荡，还打扮成那样。”有个人一针见血。 唐昊飞脸色一黑。 “他自己觉得没脸见人呗，我怎么记得他当初可是先骗人的那个，连名字都没敢跟人说清楚，我媳妇儿表姐还挣钱给他吃软饭！是这样汉哥？”宋四凯终于是知道杜夕玫要揍他的真相了。 蒋汉略微回想了一番，幽声点头：“他当年确实吃软饭的。” 唐家人当初撵唐昊飞下乡，半分钱都没给他，他不单找他救济，还禽兽地骗小姑娘吃软饭，被戴了绿帽子回来之后倒开始发愤图强了，只不过许多行为在唐家人眼里还是一样混不吝。 “谁说老子吃软饭了！谁说老子没脸见人了？没脸见我的是她才是！”唐昊飞恼羞成怒。 他除了别的一些事，当年对她的感情可是真真切切，是那该死的女人给他戴绿帽子！ 该死的她居然给他戴绿帽子！ 唐昊飞怨恨的眸子缓缓涌上红色，攥紧的拳头发抖。 浓重的酒精将他心底沉压的阴霾挑破，源源不断涌出，他铁青着脸，脚步沉沉地回去糕点铺，直逼邱颖雯跟前，紧箍住她的手。 “你个贱人！居然…” “啪！” 邱颖雯一巴掌打断他的话。 第119章 迟早摔女人身上 看着眼前这个不再掩饰，酒气熏天冲到她跟前开口就骂人的他，邱颖雯冷着脸，毫不客气又狠狠甩了他一巴掌，抬腿踹开。 “滚！发什么疯！” 唐昊飞红着眼摁住她的腿，此刻全无前几次瞻前顾后让她揍的模样，死死瞪着她：“邱颖雯，老子绝对不会放过你！” 邱颖雯直接打他那只骨折的手，甩开他一巴掌又甩在他另一侧脸上，脸色照样没比他好看到哪去。 “你个贱人！到底谁不放过谁？！你哪来的脸还敢这样跑到我面前跟我叫！”邱颖雯沉脸大骂。 “以后别再让我见到你！我看见你就恶心！赶紧滚！” 也不知道是哪句话刺到了唐昊飞，他青黑着脸，再次攥住她，眼神怨恨沉戾，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你这个见异思迁的贱人才让老子恶心！老子没找你算账你倒是自己跑过来，以后你别想有安生日子过！” “就你这样水性杨花的货色，真当老子当年稀罕你么？” 他难听的话一句接连一句，瞪看向她发红的眼里满是对她的怒火怨恨。 邱颖雯眼神更冷了，这贱人居然还好意思在这里给她颠倒黑白！ “你他娘的张着个臭嘴说什么烂话！给你脸了是么？”来找邱颖雯准备去吃饭的杜夕玫听到他这些话，脸一板，忍不住了。 在邱颖雯动手之前大步过去，扯过他左右捶打，一脚直接踹飞到门外去。 她天生力气就大，之前下手多少都控制着点，现在当面听到唐昊飞辱骂邱颖雯，她直接控制不住，长相可爱的面容一片凶狠。 唐昊飞躲避不及，挨了她一脚重重甩在地上，酒醒了大半，张嘴想说什么，一口血却吐了出来。 “坏人！欺负我妈妈，我打你！”邱雅容鼓着小脸，冲上去凶狠地补他几脚。 杜夕玫气都还不顺，想到邱颖雯因为他未婚先孕带着孩子流离失所这么多年，受了这么多委屈，就恨不得打死他。 她前几次还是对他太好了！让他还有力气在这叫！ “你这个死人渣！我今天不真把你打成渣！”杜夕玫沉着脸，挽起袖子，气冲冲往唐昊飞走去。 她刚跨出门，还没进一步做什么，下一秒跟赶过来的宋四凯迎面对上。 杜夕玫一顿，凶狠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收回去。 “算了算了媳妇儿，你看他都吐一地血了！”宋四凯在她把唐昊飞踹飞的时候就已经来了，见她一副真要打死唐昊飞的模样，赶紧把因为震惊张大的嘴巴合起来，上去拦住她。 他之前是知道她会打人有点身手不错，可也没有真正看过啊！都是别的兄弟瞧见给他说的，现在唐昊飞让她一脚都快踹残了！ 杜夕玫攥成拳头的手让他握住，她顺着他的话瞧了眼躺在地上晕死过去不知死活的唐昊飞，哼了一声，倒也任由着他把自己挽上去的袖子拉下来。 “他自己摔的。”杜夕玫一脸认真跟他道。 “对！我都瞧见了！”宋四凯很配合应声，还是当完全没有见到她动手的样子：“我都让他喝了酒就别瞎转了，看，摔惨了！真的是。” “就是啊，还吐那么多血，好可怕。”杜夕玫皱了皱鼻子，他给她拉好袖子后，转到他身后躲着，一副害怕、小鸟依人的模样。 “……” 唐昊飞最后是让蒋汉跟宋四凯给抬到医院去的，兄弟俩一个抬前一个抬后，到底还是有几分兄弟情的，杜夕玫把唐昊飞人都踹飞吐血了，都不知道伤到哪，一路上他们抬得还算平稳小心。 “以后对你媳妇儿好点儿，别哪天也让老子去抬你。”蒋汉啧声，扔了几句话给宋四凯，又补充：“让你媳妇儿和邱颖雯别教胡瑶一些乱七八糟的！” “我对我媳妇儿肯定好啊！”宋四凯看了眼唐昊飞的惨样，嘶了一声收回视线。 “我媳妇儿还能教嫂子什么，就算教了，一时半会儿也打不过你啊！顶多教嫂子跟你离婚呗！”宋四凯想到杜夕玫常吓他的话。 蒋汉脸色一黑，这还不如让杜夕玫教胡瑶来打他！ 之前那一次怕不是也是杜夕玫给教的！ “以后别让你媳妇儿去找胡瑶！敢教唆她跟老子离婚，老子打不死你！你媳妇儿也别想要了！”他冷声。 宋四凯撇撇嘴：“老大，我哪管得住我媳妇儿，她就喜欢跟嫂子玩啊！你可别总动不动就打我了，夕玫不喜欢看见我被人欺负的，哪天她也去踹你就不好了！” 他还开始“仗势欺人”了。 蒋汉无语：“你他娘的是软蛋么？以后有什么事儿躲你媳妇儿后面就行了，别出来丢人现眼！” 两人抬着重伤的唐昊飞，一路上还有心情说有的没的，像是也没有很担心唐昊飞的死活。 唐昊飞确实伤得不轻，断的手本来就没好，这样折腾伤得更重了，杜夕玫踹他那一脚，肋骨还断了两根，除了这两处比较重的伤，脸也让人打肿了，巴掌印明显。 作为这么多年的兄弟，哪怕是当初一起混道一起倒卖东西剑走偏锋，都还没有见过他让人教训得这么惨这么狼狈。 蒋汉大方给他交了手术费住院费，跟宋四凯稀奇瞅多他几眼，啧啧几声。 “我就说他迟早摔女人身上！”宋四凯感叹，说风凉话，却也帮唐昊飞通知了唐家人。 唐昊飞虽然混不吝，但总归还是唐家宠着长大的，一听见他出了事，唐家人连忙过来了。 唐老太太瞧见他这副模样，心疼得直掉眼泪，扑到唐昊飞身旁紧张念叨：“是哪个狠心的把我们阿飞打成这样子哟！有什么不能好好说吗？非要动手！” 宋四凯左瞅瞅右瞅瞅，默不作声。 “他让人打有什么好稀奇的！这次他就该吸取教训！”唐老爷子没好气敲了敲拐杖，虽也心疼唐昊飞这个小儿子，可不像唐老太太这般夸张。 “阿汉，你给我们说说，他这回又因为什么事儿搞成这副鬼样子了？”唐老爷子沉声问。 他们唐家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唐昊飞混不吝他们自家人看不惯自己教训是一回事，可万不到外人来教训他。 第120章 又不是他女儿 唐唐老爷子的话一出，唐家人齐齐看向蒋汉，等着他说话。 “他去调戏人，让人家练过身手的妹妹给打了。”蒋汉简言概括。 唐家人一默，脸色变了又变。 “我就说这混账活该！”唐老爷子脸色发黑，是真真切切看躺病床上半死不活的唐昊飞不顺眼，恨不得多加几拐杖把他打死在床上了。 他们唐家攒的脸面全让这混账给丢完了！调戏人让人打成这样不是活该是什么！ “回家继续吃饭！让他死在这得了！”唐老爷子重重哼了一声。 病房里一片吵闹，唐昊飞在唐家人不管他死活回家继续吃饭之前醒了过来。 回想到昏迷前的一幕幕，唐昊飞又是一阵咬牙切齿，邱颖雯那个女人，真真是那么狠心要对他下死手！想要他死！亏他，亏他再怎么恨她，都没有动过她一根汗毛，她给他等着！ “阿飞啊你终于醒了！担心死妈了！”唐老太太瞧见他醒了，微松一口气，可想到蒋汉说的话，又没好气打他肩膀几下：“你这混小子！做什么又去调戏小姑娘，让你好好娶个媳妇儿不娶，花花心思那么多，以后可别这样了！” “哎哟，看你这伤，得是多厉害的姑娘哟。”唐老太太絮叨。 唐昊飞恶狠狠瞪了一眼装死的宋四凯，冷哼，沙哑着声音磨牙道：“可不是不知道是谁家的母老虎！还是东北虎！” 杜夕玫这一脚以及打人的手法，倒是让他清楚之前套麻袋打他的人是谁了！ 全都给他等着！等他好了宋四凯就完了！妻债夫偿！ “你做什么做错事儿还怪人家姑娘！你不那样人家能打你吗！”唐老太太只是感慨说一下，但心里边知道是唐昊飞的错，完全没怪把他打成这样的姑娘。 “等你好些了，赶紧去给人赔礼道歉！” 唐老太太也是奇怪了，唐昊飞往常虽然混不吝的，也爱跟些乱七八糟名声不怎么好的女人凑一块儿，可也没见过因为女人的事儿闹这么大的。 唐昊飞：“……” 他凭什么被邱颖雯搞成这副样子还要去跟她道歉！她做什么梦！他不跟她算账就不错了！ …… 唐昊飞重伤住院，在唐家人的看管下，安分了小一阵子。 但他当街让女人打的事传开来了，看热闹说闲话拍手叫好的，可真有不少。 那天唐昊飞的惨样还是被不少人看到的，邱颖雯的糕点铺生意因此更加不好了。 她黑着脸大骂唐昊飞晦气骂了好些天。 邱雅容也不开心，不单是那天看到唐昊飞欺负邱颖雯，还因为她的豆腐姐姐更喜欢唐昊飞，这一天还“抛下”她去医院看唐昊飞去了。 她鼓着小脸当小尾巴跟过去，却看见她那么喜欢的豆腐姐姐让唐昊飞给凶哭跑了，她更生气了，跑进去打他，狠狠地咬他一口。 “你这小混蛋！”唐昊飞让她一捶捶在断裂的肋骨上，疼得呲牙咧嘴，青白着脸抓住她。 看她跟邱颖雯相似的小脸，他眼神沉下来。 这他妈是邱颖雯跟别的野男人生的女儿！他本来就不想多看见她，她倒是自己跑来了！跟她妈简直一模一样招他嫌！ 那天瞧见她在买豆腐，他就是故意抢她豆腐怎么了！ “你妈让你来看我死了没有么？你让她等着！”唐昊飞故意揪她小脸，想到她刚才那么嚣张混蛋，又不客气打她屁股，这玩意儿又不是他女儿，他有什么下不了手的！多打几下！ 这还是头一回有除了邱颖雯之外的人打邱雅容屁股，她抿紧嘴巴，又疼又委屈，红着眼睛瞪他，奶声带着哭腔的小嗓音还是有点嚣张：“你才等着！我让我妈妈跟小姨打死你！你欺负我妈妈跟朝朝，我不会放过你的大坏蛋！” 唐昊飞气乐了，咬牙：“来，你让她们来！” “就你还不放过老子！给你个几十年都没用！欠教训！” 他沉沉危险的语气以及下手打她的那几下，还是把邱雅容给吓到了，她扁着嘴巴泪汪汪的，凶他的话气势渐弱。 欺负一个小孩子，唐昊飞丝毫没有压力，可瞧见她这副可怜兮兮的小样子，却没由来的停了手，让她滚蛋。 邱雅容跑走之前，又咬了他一口，在他手上又留下了两排小牙印。 这小混蛋！ “你还是不是人了，连小孩子都欺负！”宋四凯看了眼跑远的小身影，用看禽兽的眼神看他：“居然打我外甥女！” “别让老子再看见她，下次就不是只打她了！”唐昊飞声音淬着冷戾。 “看把你恶毒的！啧啧啧啧。”宋四凯嫌弃看他。 “……诶？你说有没有可能那小不点是你女儿？”宋四凯突然想到。 “是你二大爷！”唐昊飞冷笑连连。 他当年回去找她，她家里人都说她跟了另一个野男人，是怀着那野男人的孩子跟人跑的！他找了熟悉的不熟悉的人打听，桩桩件件都是她给他戴绿帽子的证据！妈的！ “不是就不是呗，你干嘛还骂人！你不也骗人家在先么？好处也占了，你又不亏，这么久过去了，还斤斤计较做什么。”宋四凯熟络自在给自己倒了杯水喝，润了润嗓子。 “对了，以后咱们还是少见面，我媳妇儿可不喜欢你了，我来看你她知道了也不开心，挺为难的，我……” “滚！老子很稀罕你？”唐昊飞翻白眼，不等他的话说完。 自邱颖雯这个死女人出现后，他不被打死也会被气死！ 这一个两个的，没一个看着顺眼！ “汉哥呢？你让汉哥来一趟，我有事儿找他。”唐昊飞不客气出声。 “汉哥都懒得来瞧你这狗样，你被女人打的事都传通街了，汉哥让你以后去找他继续戴好帽子口罩，免得连累他丢脸。” 唐昊飞：“……” …… 蒋汉此时确实没空搭理他，他在南城船运的一批货快到岸了，他得跑一趟，家里边都有两个让他操不完心也放不下心的，哪还顾得上唐昊飞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他那纯纯是自作自受，自己找罪受！ 第121章 一步三回头 出发前夕，蒋汉不放心地又对母子俩叮嘱了不少话，让他们跟家里的牛和两只狗都安分些。 那六只小狗，来蒋家没几天，让杜夕玫拿了一只后，宋四凯见她喜欢隔日再抓了一只回去。 过后邱雅容跟小丫也一人要了一只，现在家里边就剩一白一黄的两只小狗了。 这对于后悔养狗的蒋汉来说，完全是好事儿，给得大方极了，甚至还问过别的一些人要不要养狗养牛，他直接送。 蒋小朝当时就不乐意了，死护着他的小牛跟仅剩的两只小狗，气鼓鼓地还威胁人，说蒋汉要送直接把他也一起送掉好了。 蒋汉呵了一声，直接把他随意塞给街上路过的一个人，都不带多看他一眼。 路人都懵了，一看是蒋汉，急忙把突然塞到手里的蒋小朝放下，马不停蹄地跑了。 因为这事蒋汉还嘲笑蒋小朝说把他送人都没人要，这可把蒋小朝郁闷了好久，回家扁着嘴巴跟胡瑶告状，之后去玩时还到处问人要不要养他，不认识的他也问，要真有人答应了，他又不肯了。他只不过是想要别人一个回答然后去跟蒋汉炫耀他有多抢手，才不像是他说的那样把他送人都没人要。 这次蒋汉又出远门，蒋小朝虽然还是有点生他气，但也往他行李里塞饼了，软声问他什么时候回家，会给他跟胡瑶带什么好吃的好玩的等等一系列问题。 他一天天就知道吃喝玩乐，蒋汉把他拨开，注重交代胡瑶。 “别我不在家你又像前几次那样，让什么阿猫阿狗欺负到头上去哭都不敢哭出声，给老子把他们干掉！知道么？” “别跟人动手，有事儿叫宋四凯，那帮小子也行。” “别想东想西的觉得哪个比你跟蒋复朝重要，你看宋四凯看蒋复朝他们不爽也可以直接打直接骂！敢还手你等我回来告诉我。” “到点儿你就睡觉，睡多点，别跟蒋复朝大晚上玩狗！” “不能干的事儿就花钱让别人干，你省那么点做什么。” “肚子不舒服了赶紧去卫生院瞧。” “有什么想直接跟我讲的就打这个号码，想……” 对于他次次出门前照例说的话，母子俩都听习惯了，但这次有点不太一样，比以往说多了不少，甚至可以说有点啰嗦，多数是对着胡瑶。 看着手心里写了一串数字的字条，胡瑶觑了眼他专注叮嘱她的模样，心弦微动。 “我知道了，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她点头，轻声看他，眸光柔和澄净。 蒋汉嗯了一声，说了这么一大通话，好像也没有别的要叮嘱她的了，凝看着她，安静片刻。 一旁的蒋小朝啃着手里的饼看着他们，感觉有哪里怪怪的，刚才两人还一个劲的不理他说话，现在这么安静。 “爸爸，你走了嘛？”他有点积极地问，还帮蒋汉把简单的行李抱出来，这回他爸爸出门磨磨蹭蹭的，以前哪次交代完话不是走得飞快，好像见多他们两眼还刺眼一样！ “吃你的饼去！”蒋汉从行李里把他放进去的那两个饼拿出来，塞了一个在他啰嗦的嘴巴里。 “亲一下。”他转过头看她，理直气壮要求。 他突然说这话，胡瑶没反应过来，微愣。 平时他哪回不是想亲她就亲她了，这次显然是要求她主动亲他，还给她反应过来的时间。 “朝朝在看。”胡瑶微红了脸。 “不管他，丁点大懂什么，又不是没见过！”蒋汉无所谓。 蒋小朝啃着饼满脸迷茫。 胡瑶在他催促示意的眼神下，踮着脚在他唇角轻压几秒，脸颊红意蔓延。 蒋汉满意又不满意她这蜻蜓点水的一下，在她要退开时搂住她的腰，低头亲吻啃噬她柔软的唇瓣，抱着她许久。 他真正出门时，已经不知磨蹭了多少时间，一步三回头。他是走的磨蹭，不时回头看他们娘俩，可瞧见她只顾着跟蒋复朝说话，压根没往他这瞟过一眼，又有些不满了，重哼一声。 胡瑶眸色还染着几丝羞涩，不远处他频频回看的目光难以忽略，她低头对上蒋小朝单纯干净的眼睛，觉得一阵不好意思。 蒋汉总是当着他的面做一些会教坏小孩子的事情，刚才她也不知道怎么的鬼使神差真那么听话当着蒋小朝的面去亲他了。 “我也要妈妈亲亲~！”蒋小朝亮着眼睛看她，很是期待。 胡瑶看他几秒，轻笑，低头满足他亲了亲他的小额头，把蒋汉放她手里的另一张饼也给他吃。 蒋小朝给蒋汉塞的那两个饼最终还是回到了他自己手里。 蒋汉不在家，母子俩过得跟平常的日子并没什么不同，照样温馨寻常。 家里的两只小狗越发适应在蒋家的环境了，胡瑶跟蒋小朝带过它们荡秋千，它们自己会经常跑去秋千那里蹦来蹦去费劲攀爬。 养了小一阵子，两只小狗越发圆润可爱了。但蒋小朝的小牛好像不怎么喜欢它们，它们一跑近它会想踹它们，蒋小朝成天软声软气跟它讲道理，让它们当好朋友，但小牛不听。 胡瑶好笑不已，把两只小狗的窝挪远一些。 蒋汉不在，蒋小朝又抱着他的小枕头从二楼跑下来跟胡瑶一块儿睡觉，他还有模有样一脸认真地在睡觉前给胡瑶讲故事，说是讲给他的弟弟妹妹听，那小模样看得人心软。 往常睡觉，蒋汉都会抱着她，不知什么时候起，她也习惯了他宽阔温暖的怀抱。这晚睡意迷蒙，她下意识伸手往身旁探，却探了空。 睡意醒了几分，她懵然几瞬，迟钝着动作把半挂在床边要掉不掉却还睡得极香的蒋小朝挪回来，给他盖好被子。 现在天气转暖，他又开始频繁地掀衣服露小肚子了，这个习惯怎么改也改不了，大冬天他都要掀，说要冷傻自己。 笨蛋。 胡瑶看着他，眸光温柔，半搂着他缓缓继续入睡。 蒋小朝不知道胡瑶半夜醒来过，睡得可香了，他就是想跟胡瑶一块儿睡觉，可又想到他爸爸警告的话，说他睡姿不好不可以挨胡瑶，胡瑶现在怀有宝宝。 第122章 图他人又图他钱 所以在他不小心压到胡瑶的头发，胡瑶睡意朦胧间轻喊了一声他爸爸的名字后，他担心还会动到她，就自觉乖乖挪远一点趴着睡了。 至于胡瑶说他爱掀衣服露小肚子的坏习惯，其实就是胡瑶教他的。 他更小的时候，胡瑶就爱掀他小衣服戳他的小肚子，尤其是他吃饱了变得圆鼓鼓的时候。 后来他长大一些，就很自觉自己掀给她看让她戳了，胡瑶也会给他看她的肚子，还很认真跟他讲之前她肚子里有个怪东西。 怪东西蒋小朝还不知道胡瑶是在说他自己，惊讶不已。 而每每见他们娘俩把肚皮露来露去的蒋汉，则是无语头疼，训骂无数次，花费了大量酥饼，终于是让胡瑶答应不在外边露肚子。 次日醒来，蒋小朝的小姿势不知什么时候变成趴着了，像只小乌龟。 胡瑶发现他好喜欢这样睡，怎么改也改不了，总是流口水。 他自己带来的小枕头早被他蹬到床尾去了，现在小脸半压着的是蒋汉的枕头，那一小片湿漉漉的。 要蒋汉在家，他大概又得挨训。 “妈妈，干娘给了我好多好多好吃的呀！” 这日，蒋小朝又跑去杜夕玫那玩，抱回来了一小堆东西。 几天前杜夕玫跟邱颖雯回了一趟她云城的老家，带了不少东西回来，她有什么好东西，都忘不了蒋小朝。 “你有没有跟干娘好好说谢谢？”胡瑶笑着拿过他怀里费劲抱着的一小堆东西，放在桌上。 蒋汉出门已经有七八天了，家里没什么大事儿，母子俩过得悠闲舒坦。 “我说啦，我还把我的鸡蛋给了干娘。”他软声表示自己礼尚往来了。 “容容还给了我一块很好看的石头！” 他啰哩巴嗦跟胡瑶讲话，小脸上的笑容灿烂耀眼。 …… 唐昊飞受伤后，好一阵子时间都在医院养伤。宋四凯嘴上说是左右为难，但到底心里还是有他这个兄弟的，经常来看他，毕竟怎么说也是杜夕玫把他打成这惨样，他还这么好哥们，被打成这样都没有说是杜夕玫打的他！ 杜夕玫跟邱颖雯回云城，他来看唐昊飞终于是用不着偷鸡摸狗了。 “呵，知道怕了！”唐昊飞知道邱颖雯在打了他之后不久跑去云城后，冷笑一声。 “应该不是，我媳妇儿说她们是有事情要处理。”宋四凯刨了一口饭，嫌弃看他，她们要知道怕还会把他打成这样？他这人太没有自知之明了！ “她就是怕老子去跟她算账！”唐昊飞瞪他一眼，看他还是不顺，拿起筷子扒拉了一下碗里的菜，不吃了。 “你做的什么饭，没一个菜好吃的！手艺不行你就花点钱，结了婚抠抠搜搜的！没有哥给你！” “你爱吃不吃！”宋四凯翻白眼，他能亲自做饭给他吃就不错了！ “你一个大老爷们这么挑食做什么！比我媳妇儿还难伺候，要早几年，你早饿死了！” “你还好意思给老子提你媳妇儿！不是你媳妇儿老子能躺在这？”唐昊飞黑脸。 宋四凯稍微理亏，随后又理直气壮：“谁让你玩弄咱表姐感情的！还当着我媳妇儿面前嘴贱！我媳妇儿可跟我说全了你当年干的混账事儿，你骗钱骗色骗感情的，怎么好意思还怪别人，你不就只能揪着人家甩你的事儿不放了么。” “而且人家有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都不一定！不是哥，我总觉得容容就是你姑娘，你瞧，你们不吃的菜都一模一样！”宋四凯瞥他，还是觉得邱雅容跟他像，不说口味习惯，逗小姑娘口花花的模样都像足了！ 而且邱颖雯提起邱雅容那没见过的爹，可不就是跟见到唐昊飞一样咬牙切齿么！ 唐昊飞心口一震，他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他不敢保证！也不想自己有了这个猜测而去奢盼，最后又是失望！ 他当年不信她真会跟野男人跑，那不也是跑了么！他早就不止一次见过她跟她那个该死的青梅竹马说说笑笑了！妈的！她最后果真跟他一起跑了！还将他受重伤赚的钱买给她的银镯子随意丢大街上的旮旯角上，像是丢弃他一样！ 她明知道他的左手有旧患，还次次都往他左手打！就是想真打残他！ “嗐不说了不说了。”宋四凯瞧他又一副想杀人的模样，捧着饭碗换了话题：“都过去那么久了，你大度些呗，反正你还有不少女人，揪着人家不放做什么，对了，你搞成这样，你那些女人怎么都没一个来看你的？啧，还好意思说得自己多有能耐，有多威风！” 哪怕来一个，他都用不着给他做饭了！他这招人嫌的，唐家人都不搭理他！ 要没他这个兄弟，看他怎么办！果然还是他最讲义气了！ “你当我是你么？就围着一个女人转！老子两天就能看腻一个，让她滚就滚，谁敢再跑来老子跟前闹！”唐昊飞冷哼。 宋四凯敷衍：“哦。” “那就是全都图钱呗，没真瞧上你。” 不像他的夕玫，图他的人又图他的钱！回云城前还怕他会背着她做坏事，只给他留了三块钱！ “……” 唐昊飞扯了扯嘴角，指着门口：“滚！” “我媳妇儿给我留的钱花完了，你不说给点我么？拿来。”宋四凯也懒得再跟他叭叭了，起身把空了的碗以及唐昊飞那嫌弃没吃过的饭菜收起来，不客气跟他伸手要钱。 这么些天杜夕玫就给他留三块钱，他自己都不够花，还得做唐昊飞的饭！就这样他居然还不满意？真是惯得他，真当自己是大少爷了！ “身上没有！”唐昊飞无语，他说一说他还真好意思跟他要！ “没有你说什么大话呢！吃喝拉撒全靠我还好意思跟我叫！我不伺候了！让你那些女人来！”宋四凯鄙夷。 唐昊飞磨牙，黑着脸扔了块银子给他：“拿着滚！” “你这还随身带银子呢！”宋四凯接住，定睛一看，稀奇。 还没等他说两句，唐昊飞抢了回去，不给他了。 宋四凯伸手也要抢，谁知唐昊飞一把推开他，脸色变幻莫测，变了又变，恶狠狠地给一把扔到窗外去。 “……飞哥，要不咱再看看脑子，我媳妇儿是不是还打你头了？”宋四凯看着他这一系列古怪莫名的行为，再联想到他这阵子成天发癫，是真觉得他有病了。 第123章 跟中了邪一样 “你他娘的才有病！滚！”唐昊飞哪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每每想起邱颖雯他浑身都冒火，看着宋四凯格外不爽。 “这天底下的女人死全了？你好找不着跑去云城找？还找邱颖雯她妹，你是不是有病！” 他这又骂他娘又骂他媳妇儿的，宋四凯当下就不干了，本来看着是杜夕玫把他打成这样的份上，这阵子才忍着他的，现在直接忍不住。 “到底是谁有病！你还记着人家就直说，成天阴阴险险变变态态偷偷摸摸的，你不被打谁被打！是我们给你戴绿帽子了？天天说找人算账找人算账，面对人家屁都没放一个，哪次不是被人算账！回来还要找兄弟们跟疯狗一样撒气！老子忍你很久了！” “你神经病啊！我都说容容很像你了！说几次了？你那死人眼简直跟她一模一样，你眼瞎吗？天天在那野男人野男人的跟中了邪一样，就你这死样当年能没碰过人家？你自己不会想吗？你脑子让狗吃了？！” “我娘说得不错，跟你这样的混久了，脑子都退化了！” “还我去云城找的我媳妇儿，我谢谢你了！我说你那会儿怎么死都不乐意去让我去跟那批货，合着是你伤心地呢！” 宋四凯指着他大骂，真是忍屎忍尿好过忍他，自从邱颖雯出现后，他整个人神神颠颠的。 唐昊飞一怔。 当初他下乡用的不是他自己的身份，那年他跟着蒋汉许光良鬼混，当街打架进局子喝茶，老爷子知道后直接以最快的速度把他扔去下乡劳改，分文不给，让他自生自灭。 他顶的，是他舅母娘家一个侄子的名额，名字是陆君涛，听说那哥们生了什么病，身体不太好，下乡劳作哪顶得住，可街道办落在他家的名额定的就是他，他家人就想到了唐昊飞舅母，想要她帮一帮忙，凑巧唐老爷子刚想把唐昊飞给扔远点。 他就这样顶着陆君涛的身份下乡受苦去了，憋屈又委屈。 那两年正处最桀骜不驯顽劣的年纪，他下乡也不安分，正事儿没干过，点名批评次次有他。 唐家人那两年还真那么狠心不搭理他半点，扔他走前把他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搜刮干净，还不跟任何人说他下乡去了，蒋汉他们那些兄弟开始都不知道他去了哪！ 第二年他认识了邱颖雯。 其实他见过她好多回了，她长得挺惹眼，在人群中一眼能瞧见，跟狐狸精似的。 别人也这么说她，说她是她死去的妈生的小狐狸精，等再过些日子嫁了人，怕也不是个安分的。 听说邱颖雯去世的母亲也是个十足的美丽女人，在邱颖雯十岁那年去世的，是让她父亲失手打死的，原因不明，多数人猜测是邱颖雯的母亲在外勾引男人，流言蜚语闹得沸沸扬扬。 他在街上游荡，那些三姑六婆说她的闲话怪难听的，满满的恶意全都倾向当年还是个小姑娘的邱颖雯。 有一回傍晚，他在邮局为了等蒋汉的回信，从白天等到晚上，结果收到了他的一封嘲笑信，里边一个钢蹦都没有，信后边儿才说钱亏完了，他也一分不剩，那会儿他杀人的心都有。 冷风吹得他狼狈至极。 邱颖雯……当他是乞丐，给了他一块糖糕。 因为那个糖糕的人情，他有一回把一个说她流氓话的小流氓当街揍了。 她看见了，当他是什么正义的好人。 他开始确实吊儿郎当又混账地骗了她，可他开始只想骗她的钱啊！等蒋汉还他的钱一到，他十倍还给她！ 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有点失控了，他曾半真半假地跟她说过其实他不是什么好人，她不信，对他越发地好，明丽美艳的眼里装的全是他，他到底对她动容了。 慢慢地他也学着对她好，听不得别人说她一句不是，也见不得她跟除了他之外的男人说一句话，露一个笑容。 他不可否认他当年是真很喜欢她，他从来没有这样喜欢过一个姑娘，她是第一个。 他对她占有欲逐渐深重，他不仅想要她的心，还想要她的人。 在她跟她那个青梅竹马交往越发密切，还明显有事瞒着他时，他控制不住满腔的醋意生涩拙劣要了她身子。 她没有拒绝，只微颤着嗓音问他会不会对她好一辈子。 他诚挚许诺。 他说会。 彼此坦诚交付，他们的关系更加亲密，他也想跟她坦白他真正的身份，可又怕她会生气，犹豫不决。 在他犹豫的那小段时间里，他们还争吵过一架，又是因为她那该死的青梅竹马，她总是护着他，不喜欢他说他一句不是！ 后来老爷子出了意外，让车给撞了，重伤昏迷不醒，他忍着满腔火气，回家前还是去找了她一趟，谁知又是见到她跟她那青梅竹马在一块儿！ 他阴鸷难忍，直接回唐家去了，晾了她两个月不到，回去时却得知她跟她那青梅竹马私奔跑了！他找遍整个安城，那半年来往返数次，她一次也没回去过，她那青梅竹马的父母，无不在咒骂邱颖雯勾引了他们的儿子，教唆他悔婚私奔，邱家人一样大骂邱颖雯不要脸。 人人这么说，他内心不想相信，可他完全失了她的消息，他甚至连陆君涛那边也打听过，没有…… 他回想起她数次维护她那野男人跟他对峙的模样，终于是接受了她给他戴绿帽子的事实！ 他怒火攻心，自尊心也大受打击，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顺风顺水，她凭什么，凭什么这样对他！ 女人而已，他想要多少有多少！哪一个不比她乖顺听话！哪一个不比她安分懂事！ 他就算要结婚娶妻，也不会找她这样的！ 可他娘见鬼的，他就只对狐狸精样的起那么几分兴致，但看多两天，又无比厌烦，还下不了嘴！所以他换了一个又一个，想换到一个他既看顺眼的，也能下嘴的。 四年多过去了，他都快要忘了邱颖雯这个死女人了，谁知她自己跑到他跟前来！就是要他想起她给他戴的那顶绿帽！ 一想到自己满腔真情喂了狗，他就恨不得掐死她！如今想来，还是怨恨极了她。 第124章 真是他女儿 “朝朝，别跑太远了，要照看一下容容跟小丫，知道吗？” 明媚春光的早上，胡瑶带蒋小朝去镇上，顺便去收租。 蒋汉镇上除了之前他们住过的那个房子，还有另外两间屋，是早年别人抵债给他的，蒋家的新房建好后，他全租出去了，第二个月就让租客交钱给胡瑶。 刘奶奶今天身体不太好，刘爷爷带她上医院去了，胡瑶便在酒铺子里看店。 几个小家伙每凑到一块儿，总在街上乱跑疯玩，胡瑶次次都得叮嘱不少话。 除了容容跟小丫，可还有好几个小孩子，胡瑶柔笑着一人分了一颗糖给他们。 他们叽叽喳喳的可开心了，走路都蹦蹦跳跳的。 “……唐昊飞？” 几个小家伙跑出去不久，胡瑶瞧见门外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出去看了几眼，犹疑喊了一声。 他伤得挺重的，在医院住了那么长时间，胡瑶除了开始跟蒋汉去看过他一趟，好一阵子没见他了，他这时候应该还在医院养伤的才是。 “挺巧啊嫂子。”唐昊飞随声打了声招呼，就要走了。 没走两步，又倒了回来，一脸认真问她：“嫂子，你觉得那个小不点儿跟我像吗？” “哪个小不点？……容容？”胡瑶迟钝反应过来。 “对。” “你们的眼睛很像，左眼角的痣位置都一样！”胡瑶顺着他的话仔细打量他几眼，惊然发觉。 邱雅容真的生了一双跟唐昊飞像极了的丹凤眼。 想到邱颖雯嘴里说的邱雅容的流氓爹，又想到他最近跟邱颖雯的那些纠葛，胡瑶惊觉到了什么。 唐昊飞嗓音发干发紧：“她，她怎么说…容容她爹的？” 胡瑶打量他两眼，如实复述：“死流氓，色鬼，贱人…” “你怎么骂人呢嫂子！”唐昊飞跳脚。 “不是我说的。”胡瑶皱眉看他。 反应这么大。 他自己骂人骂得也不少，有多好听！现在说到自己身上去终于知道难受了？ 这样一想，胡瑶看他的眼神越发不善，不想搭理他了，转身回去。 唐昊飞让胡瑶翻了个白眼，默了默。 转瞬想到那小不点儿真是他女儿，心中复杂的情绪翻滚，变得热烫。 她当年怀的真是他的孩子。 ……既然那个野男人不要她了，看在女儿的份上，他就不跟她计较了！ “雯雯姐，你真好。” 糕点铺里，杜夕玫很是感动地看着邱颖雯，依赖抱住她的手。 “是我要感谢你才是，那几年全靠你帮我看着云城的铺子，我跟容容现在在哪里都是一样，你是我最亲的姐妹，你嫁来了这里，我留在这我们姐妹俩有个照应。”邱颖雯笑意柔和，像小时候一样揉了揉她的头。 十岁那年她母亲去世了，他父亲很快娶了新的妻子，还带来了一个跟她年纪差不到两岁的妹妹。 是她外公，也就是杜夕玫的爷爷，见她在邱家受尽委屈，将她从邱家接走，她跟杜夕玫从小姐妹感情就好，之后更是深。 不过后来她为了拿回属于母亲的嫁妆和铺子，还是回了邱家去。 十八岁时，她认识了陆君涛…不，是唐昊飞，情窦初开的年纪，脑子半点转不过弯来，让那混蛋哄得一愣一愣的，身心交付。 知青回城那年，他突然失了踪影，她怎么也找不到他，后来她发现自己怀孕了，可仍然见不到他的人。 她跟他在一起，没有肆意宣扬，知道的人寥寥无几，她让从小的玩伴帮忙打听他的消息，得到了他老家的地址。 那时知青回城抛妻弃子的人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可她不相信他是那样的人，哪怕他们此前因为许多细碎的事争吵过，她又等了一个月，仍不见他一丝消息，义无反顾带上她所有的积蓄，去找他了。 交通不便，山长水远，她怀邱雅容时身体不适，她一个姑娘家一路上也遇到不少麻烦事儿，但好在她有些许安身的本领，可有一回她的钱财还是让小偷抢了个精光，那一年她生邱雅容，受了不少苦，联系到杜夕玫收到钱后，她在医院养了三个月，之后再去找他。 她去过他‘家’，却被当成骗子，以及是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 那时她仍见不到他，后来得知‘他’得重病的消息，想到之前他也曾或笑或认真地跟自己说过他身体不好的事，宽慰自己他是因为生了病，才耽搁没有回去找她，还涌起对他的心疼紧张，迫切想知道他怎么样了。 陆君涛重病四处求医，她便寻着他的踪迹带邱雅容去找他，兜兜转转，前年终于是让她找到他了。 可那根本不是他！ 那个骗子！从一开始就在骗她！ 陆君涛听了她这几年的辗转，很是同情她，也因为跟自己带有牵连而愧疚，将唐昊飞的事全然告知给她。 她说不清那一刻的感受，只觉得自己那几年特别可笑，对他复杂的情愫全然转成愤怒，她恨不得立刻杀了他！ 这几年的兜转，邱雅容的身体也不怎么好，她本就在娘胎里受了亏待，出生时也遭难，若不是那一年受陆君涛介绍的医师调养，她远没有现在这样健康。 她小身子一好，她还是带她去西城了，唐昊飞真正的家乡。 他那样名声大噪的混蛋，压根用不着多刻意打听，处处都是他的“好事儿”！ 确实，他当年也没有骗她，他确实不是什么好人！只不过是她不信！ 从那日真切见到他跟别的女人嬉笑调情的一幕，她再一次清晰的知道她这几年的执着有多可笑！他烂透了，从前他的好，他的承诺，他的模样，都变得那么模糊陌生。 就当他是死了算了！ 那一日她这么对自己说，像是梦醒了一般，那一刻她仍想逃避不想接受。 不过隔日她就后悔了！后悔没有当场上去打死他！ 她带着邱雅容名声不好以及许多年了，在哪都一样，本来打算回云城去，后来得知杜夕玫也在西城，她思量再三，决定留下，跟杜夕玫这个姐妹相互照应，她们是彼此最亲的亲人。 第125章 仲景怀回信 “我手艺又没有你好，做的糕点味道也不如你，熟客都跑完了！”杜夕玫讪讪道。 邱颖雯走后，她继母继妹一直想将那铺子占为己有，是杜夕玫一直看着的。邱家人还不时做些小动作，引些流氓地痞来闹事儿，杜夕玫做生意不行，打架却厉害得很，不但赶走了所有闹事的人，还直接成了街霸。 从小杜夕玫就将邱颖雯当亲姐姐一般，唐昊飞这样对她，她怎么不想打死他！有时候因为唐昊飞，她看宋四凯都不顺眼了！知道宋四凯还老背着她去医院看唐昊飞，这次回云城干脆不带他了，还只给他留了三块钱。 “邱家人没一个好东西！之前乱造你的谣，说你跟杨帆跑了，可不就是想借机抢你的东西嘛！”杜夕玫愤怒，想到什么，眼神更是凶狠了。 “都怪那个死唐昊飞！害你未婚先孕，你就不应该去找他，还找那么多年！一路上受了多少罪，生容容连命都快没了，吓死我了，他还好意思说你呢！本来就是他骗你在先，现在还倒打一耙！我下次见到他还打他！” 门外伫立的身影一僵。 “好了，别提他了。”邱颖雯见她这副凶狠恨不得立刻又去打人的模样，突地失笑，心里温暖。 “我去喊容容回来吃饭，你快回家，四凯不是说在家给你做大餐吗？快去。”她想起他们夫妻俩相处的模样，又是失笑。 “他做饭好难吃的！还不如之前骗我的时候在外面买的好，容容吃两口都吐了。”说到宋四凯，杜夕玫撇撇嘴，后悔当初干嘛真要让他学做饭给她吃了，他确实很有兴致也很认真学，可学到现在就没进步过！ 这就算了，还真不让她进厨房！ “那是因为邱雅容挑食得很！半点不好吃的都吃不下！” “而且你把他的钱全拿了他想给你买也买不了啊。” “……也是。” 姐妹俩笑说着出门。 她的声音渐近，唐昊飞莫名慌乱，急忙狼狈躲开。 …… 蒋汉外出小半个月，胡瑶在这期间收到了仲景怀的回信。 他是真的将当年仲景怀给的聘礼十倍还了回去，至于他连带写给仲景怀的那封信，胡瑶压根不知道他写了什么，他不给她看。 但仲景怀的回信，她看了。 时隔这么久，再次看到他熟悉的字迹，恍然有股奇怪的感觉，但心情倒是意料之外的平静。 他信里没说什么，字里行间的话语仍像当年的他，温儒礼貌。 蒋汉不知给他写了什么，他没有推脱将钱收了，还恭喜祝贺他们有了新的孩子，祝他们生活幸福。 他还钱就还钱，干嘛还跟仲景怀说她怀孕的事！ 胡瑶鼻子微皱，把信叠好。 除了这一封回信，一同寄来的还有一张喜帖。 仲景怀要结婚了，诚邀他们去喝喜酒，如果胡瑶方便的话。 这是好事儿，胡瑶很替他高兴，打开喜帖看了一眼新娘的名字，叫孙沁书，感觉跟他很般配，大概是个跟他一样文雅的姑娘。 他们的喜酒能不能去胡瑶也不清楚，毕竟她怀着孕，北城那么远，而蒋汉也不知道会不会给去！他记仲景怀牵过她手的事都记到现在。 “妈妈，牛牛又踹小黄了！” 思绪间，蒋小朝哒哒哒抱着小黄狗回来跟她告状，说小牛的不是，说它老是不听话。 他怀里的小黄狗配合委屈咽呜嗷叫。 胡瑶无奈好笑，接过他手里的小狗，耐心聆听他啰哩巴嗦又跟她讲他跟小牛是怎么讲道理，而小牛不听的。 家里多了小狗后，小牛的地位下降不少，但蒋小朝其实还是很爱它的，每天依然会带它去吃草，拿小铲子给它铲牛粪。 他的小手指已经好很多了，但还是得小心一些，他每次去玩，胡瑶都会再三叮嘱。 “妈妈炒了一些南瓜子，你分给容容他们吃，不要吃太多，不然又上火了，还有冬瓜糖。”胡瑶给他顺好凌乱的头发，去酒铺子看铺放他去玩时叮嘱。 刘奶奶上了年纪，旧病复发，这些天住院了，胡瑶便常去看店，时而炖些汤拿去医院给他们二老喝。 蒋小朝也总经常自己跑去医院探望，他人小小，但可会来事儿了，每次还知道带上自己的零嘴去看人。 他学写字是有些笨蛋，但其实记性很好，镇上的每一条路，只要他走过，完全能记得，有好几次还是他带着胡瑶从九曲十八弯的巷子里轻车熟路走出来的。 每次他去哪里都会跟她报备，渐渐的胡瑶也没那么紧张担忧了。 “容容，我我舅舅说不能随便跟人亲亲。”小丫捂着自己又被邱雅容亲了一口的小脸，还是很害羞。 “我没有随便呀！我很认真在亲你！”邱雅容像个小流氓，又亲了她一口。 这样的画面蒋小朝见好多回了，都习惯了，他把自己小兜里还没来得及吃的鸡蛋掏出来，边看边剥。 邱雅容边哄着小丫边分心看他：“朝朝，你把鸡蛋给我！” 她又想给小丫吃。 “不要。”蒋小朝皱巴了小脸，干嘛她要哄小丫总是要他的鸡蛋！他这次不要给了！ “我是姐姐，你要听话！”她昂着小下巴。 “可是我妈妈讲你比我还小呀！你是妹妹！”蒋小朝反驳。 “我不管！我就是姐姐！你要喊我容姐！”邱雅容小朋友很不讲道理。 蒋小朝瘪瘪嘴，觉得她像他爸爸一样霸道。 他还没来得再说什么话，手里的鸡蛋就让人给抢了。 又是唐昊飞。 “来，容姐，给你鸡蛋。”唐昊飞对邱雅容笑得温和讨好。 瞬间，蒋小朝的小脸垮了，小嘴巴扁得不行。 “昊飞叔叔你讨厌！你又抢我鸡蛋！我要告诉我爸爸！”他大声嗷了一嗓子，生气。 “你这么小气做什么梦，叔明天还你一堆！”唐昊飞不以为意把他揪开，眉目和善地蹲下身看着眼前的小姑娘，细看她小巧的眉眼，带笑的眸子缓缓湿润。 他女儿真他妈的好看！ “你上次的还没还给我！”蒋小朝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越想越生气，气鼓鼓地跺脚。 第126章 让牛给踹了 “我才不要你的鸡蛋！”邱雅容瞧见是他，哼了一声，不屑别过小脸。 不愧是他女儿！这脾气，他很喜欢！ “那你想要什么？…我，都买给你好不好？”唐昊飞温声问她。 他之前还打她屁股凶她呢！现在突然对她这么好，邱雅容郁闷看他，还是不喜欢他。 “我才不要！我妈妈很讨厌你，你欺负我妈妈还打我！我也讨厌你！我不要你的东西！你快点把鸡蛋还给朝朝！” 唐昊飞脸色一僵，她的稚言稚语刺痛了他，心间那抹涩意蔓延。 良久，他缓了缓神色，一脸认真看着她，语气诚恳：“对不起容姐，我不是故意打你的，我那时候脑子让人打坏了，你看，现在我不是正常多了吗？” 邱雅容皱着眉毛，半信半疑看他。 蒋小朝拿回鸡蛋，倒是帮他说了两句话：“是呀，昊飞叔叔之前脑子让人打傻了！” 唐昊飞：“……” “是你欺负我妈妈我妈妈才打你的！”邱雅容哼声。 “对，我混蛋，我活该。”唐昊飞神色一暗，心中悔恨的滋味翻涌，当年他不该不跟她说一声就走的，也不该因为嫉妒埋下猜忌，短短半年就真信了她会对他不忠，没再找过她。 她一个女人带着孩子，找了他那么久…… 他现在是真挺没脸见她。 想到之前还那样骂她，还下手打了自己的宝贝女儿，唐昊飞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哼！”邱雅容还是不原谅他，记仇得很，不想搭理他。 唐昊飞为了哄好她，一连好些天，都来粘着她，还拿好吃的好玩的哄她，半点不生硬容姐容姐地叫，叫得越发自然熟络。 “我妈妈让我不要跟你凑一块儿！”邱雅容让他死皮赖脸缠了那么些天，有点郁闷。 “还想吃豆腐吗容姐？”唐昊飞眸色一暗，晦涩难懂。 “你妈妈让你不要跟我凑一块，没说让我别凑你不是？你看我都那么真心跟你认过错了，你就原谅我。”唐昊飞低声看着她。 “不一样嘛？” “对！”唐昊飞见她染上迷茫的小表情，眼神柔了柔，他女儿真是个心软可爱的小姑娘！ “那你不要让我妈妈知道了。”邱雅容拧着小眉毛，觉得哪里有问题，可是她又捋不明白。 这些天他对她躬腰屈膝跟前跟后的，还认她当老大，认错态度好极了，邱雅容也不像之前那样看他不惯了，但她还很记得邱颖雯训她时说过的话。 “好，不让你妈妈知道。”唐昊飞笑着揉了揉她小脑袋，在她快不乐意时，大手收回，又是讨她欢喜给她买豆腐，让她喜欢的那个什么豆腐姐姐亲亲她的小脸。 “我不喜欢她了！”邱雅容瘪嘴，在那天她跟她说唐昊飞坏话反让她不开心说了她，又“扔下”她去看唐昊飞时，她就不喜欢她了。 除了豆腐姐姐，可还有许多漂亮好看的姐姐等着她喜欢呢！ “我想要吃糖水，卖糖水的姐姐好漂亮哦！”邱雅容眼睛发亮，想着就开心了。 “……买！”唐昊飞顿声。 行，宋四凯那玩意儿说得不错，他女儿就是像足了他！这喜新厌旧的，一会儿喜欢卖豆腐的，一会儿喜欢卖糖水的，一会儿又那个小丫，还有胡瑶杜夕玫……她多的是喜欢的漂亮姐姐阿姨。 不过她总挂在嘴边说最漂亮的，还是邱颖雯。 想到邱颖雯，唐昊飞心中又涌起阵阵酸涩刺痛。 不说邱雅容要他别让邱颖雯知道他跟他凑近，他也不太敢让邱颖雯知道知道他去找邱雅容，毕竟她如今那么的讨厌憎恶他。 那日听见杜夕玫和她说的那些话，他羞愧悔恨至极，他那几年对她的误解怨恨，全然化作刺回自己的尖刃，他甚至不敢去面对她。 他跟她走到今天，全是因为当年他对她不够信任，他真他妈混蛋！ …… 邱雅容怕邱颖雯生气，确实没有说唐昊飞对她死缠烂打的事。 但蒋小朝这个小喇叭讲了，借着告状唐昊飞又抢他鸡蛋的事儿一并说出来。 他好郁闷讲唐昊飞次次说会还他鸡蛋，可一次都没有还过，说他是大骗子。 邱颖雯神色难测，隔天没让邱雅容出门玩了，“关”着她一起在糕点铺里。 这天酒铺子生意很好，胡瑶傍晚才关门，准备跟蒋小朝回家。 铺门刚关上，喝得烂醉的唐昊飞经过，蒋小朝软声喊他，他脚步停下，眼神朦胧看了他一眼，没好气扯他小脸。 “你这小混蛋！这嘴就没停过！怪不得你爸早中晚打你几回！”唐昊飞扯完他的小脸又捏住他的小嘴巴，没忘他的大嘴巴在邱颖雯跟前说了什么话。 他力道没轻没重的，把蒋小朝给捏疼了，瞬间泪汪汪的。 胡瑶本带着笑意的面色淡下来，连忙去打他的手，呵斥：“你干什么！放手！” 她从他手里把蒋小朝夺回来，瞧见他小脸上的红痕以及委屈的小表情，生气了。 这股气压也压不下，看着醉鬼模样的唐昊飞，手先快一步打了他一巴掌。 从唐昊飞捏蒋小朝的脸到她打这一巴掌一系列的事，也就发生在几瞬间。 被打了一巴掌的唐昊飞一懵，没反应过来，等醒过些神来，胡瑶已经气恼带着蒋小朝走远了。 “……” 艹，好得很，最近谁的女人都能来打他，他不死个干净还不能了了！唐昊飞脸色发黑。 打了他一巴掌的胡瑶到家，瞧见蒋小朝白嫩小脸上明显的痕迹，还是生气心疼。 “妈妈，我没有事！”蒋小朝拍拍自己的小胸口，此时早不觉得委屈了，还莫名傻笑开心。 “妈妈给你拿毛巾敷一敷，你在这里等一下。”胡瑶看着他越来越红的小脸，皱眉。 唐昊飞喝醉酒掐他小脸没轻没重的，现在看着就跟让人打了一样，怎么会不疼。 “噢，我等妈妈。”蒋小朝乖乖坐在椅子上，点点脑袋。 胡瑶去准备热毛巾的空档，出门在外大半个月的蒋汉回来了。 他推门进家，一眼瞧见沙发上脸蛋红肿的蒋小朝。 “蒋复朝，你让牛给踹了？” 蒋汉大步过来，单手揪起他拎进跟前瞅多两眼，凝眉。 第127章 当尼姑能有蒋复朝？ “爸爸？！” 蒋小朝对于突然回来的他，感到惊喜意外，听了他的话，撅嘴巴：“不是牛牛踹我的，是昊飞叔叔！他捏我脸脸！” 他熟练告状。 “他有病？”蒋汉无语。 “是呀，他最近好奇怪哦！他又抢我的鸡蛋了！还老是跟着我们，要跟我们一起玩。”蒋小朝一想到鸡蛋的事就生气。 父子俩没说几句话，胡瑶拿着毛巾过来了，从蒋汉回家说出第一句话，她就听见了，也知道他回来了。 她暂时顾不上他，过去认真地帮蒋小朝敷脸，还是心疼。 被她忽略的蒋汉有些不悦，但见到这么些天没见的她，眸光还是缓和了许多。 “明天找他算账去！那玩意儿还是躺床上安分！”见她脸上明显的心疼和不开心，他道。 “妈妈帮我打他了！”蒋小朝憨笑一声，吊在椅子上的小脚轻轻地晃。 蒋汉挑眉，有些意外。 胡瑶让他的眼神看得不太自在，轻声：“你说可以打的。” 那天他出门前长篇大论的时候就说了。 “嗯，打得不错，下次继续。”蒋汉夸她。 胡瑶微默，继续认真给蒋小朝敷脸。 他这个点回来，还没有吃饭，胡瑶跟蒋小朝这些天多数都是在镇上吃的，家里没做饭，她给他煮了一碗面。 很快他就吃完了，蒋小朝跟胡瑶坐一旁陪吃。 这么多天没见蒋汉，蒋小朝叭叭叭地可多话讲了，小手里还攥着一块红豆饼边吃边讲。 他这次回来，一样是跟以往一样带了不少东西，有给蒋小朝的，也有给胡瑶的。 “爸爸，这个饼饼好好吃噢，我还可以吃一块嘛？” 蒋小朝啃饼啃得嘴巴周围有点脏兮兮的，他一吃到什么好吃的东西，就会吃得急。 他最后一句问的是胡瑶。 胡瑶笑着擦干净他小脸上的饼屑，点头：“可以。” 她起身去给他拿饼，蒋汉瞥了眼他，正要说什么，他啰哩巴嗦地又开始跟他讲话。 “爸爸，你不在家我跟妈妈好想你噢！”他奶声奶气地讲。 年龄多长几个月，是有点不一样了，说话都好听了不少，蒋汉捏起他的爪子瞧了眼他骨折的手指，扬眉：“是么？你妈怎么想我的？” “妈妈睡觉觉都喊你的名字呀！”蒋小朝如实道。 拿了饼过来的胡瑶听到他这话，一顿，脸颊慢慢红了，再对上蒋汉那别有深意的眼神，下意识否认：“我没有。” “有的呀！妈妈睡觉觉的时候喊了！”蒋小朝很认真。 胡瑶把红豆饼塞进他的小嘴巴里。 蒋汉肉眼可见的心情变得很愉悦，接下来对蒋小朝说话的语气都温和不少，还主动给他泡奶喝，大晚上见他又跑去院子里抱着狗滚来滚去都没有说他。 直到他软声软气说今晚还想跟胡瑶睡觉。 “滚回睡你自己的！”蒋汉把床上那个占据了他枕头原本位置的小枕头拎起扔给他，让他赶紧消失。 蒋小朝哼了一声，不情不愿抱着小枕头一步三回头回楼上，小步子踩得重重的。 父子俩简单的争执胡瑶不知道，她在洗澡。 怀孕后，她洗澡就特别小心，怕不小心会滑倒，蒋汉对这事也是再三叮嘱她，就是因为他说多了，总说她毛手毛脚，胡瑶才对自己不信任了，异常小心。 她这澡洗得慢，蒋汉没催她，只不时喊她一声。 胡瑶穿好衣服，再应他一句，擦拭着湿漉的头发出来。 “肚子大了不少。”他拿过她手里的毛巾胡乱擦她头发，手法不太行，但力道放得很轻。 洗完澡的她穿得单薄，身上阵阵馨香，四个多月的肚子弧度明显，蒋汉垂眸看她，眸光柔和几分。 他给她擦头发，胡瑶的手空出来了，顺着他的话，抬手抚了抚自己肚子。 忽地她惊呼一声，有些愣住。 “做什么？” “……孩子在动。”她迟声道。 这是头一次，给她的感觉很新奇。 闻言，蒋汉大手顺下，也摸上她肚子，确实感受到轻微的几下触动。 心中异样横生，但他面上不显：“有什么稀奇的，蒋复朝那会儿也会动。” “哦。” 一听他提起蒋小朝，胡瑶眸光更加柔和，还带有几分遗憾，她都不记得了，不清楚他在自己肚子里的时候是怎么样感觉的。 她头发从好了之后几乎没剪过，现在很长了，他擦了许久才擦干。 “我明天去剪短些。”胡瑶也感觉有些麻烦了，捞起几缕细软的乌发，轻声道。 整日好吃好喝，还有各种补品滋养。她一头头发养得乌黑亮丽，宛若黑瀑布，衬得她整个人更加秀美。 以前吃的不好，劳作受累，她的头发发质远没现在好。 蒋汉挺喜欢摸她头发的，不管是忽起的兴致，还是睡觉前，亦或者是他们欢爱的时候，爱不释手。 “简单修一下就行了，别剪太短，以后我给你洗。”他随手给她拢了拢头发，眸光落在她凝白润滑的脖颈上，视线再往下，暗了暗。 以前他觉得她可麻烦了，恨不得给她剪短发，还因为她让他给她扎头发凶她，现在就说要亲自给她洗头发了，变得不是一两点。 “你以前还让我把头发全剪了，让我去当尼姑！”胡瑶想起，郁闷。 “老子什么时候说过，把你瞪大的眼睛收回去！当尼姑你能有蒋复朝？”他丝毫不认，看着半拢在怀里温软的她，忍不住抱进怀里，压低头去亲她。 他越亲越往下，手也不安分，胡瑶气息不稳抓住他的手，忘了开始跟他说什么。 “你没洗澡。”她推开他。 蒋汉不耐咬她一口：“不洗了！” 这大半个月想她想得身体发紧，现下一碰上，哪哪都忍不住。 “不要。” 他吻越急切，将她原本整齐的衣裳弄得凌乱，青墨色的小衣若隐若现，胡瑶红着脸抬手推他的头，羞意蔓延。 蒋汉暗骂一声，到底是忍着火气快速去洗了个澡，还把刺疼她的胡子碴刮干净，他刮得急快，一个不注意刮出了血，但他懒得搭理，一出冲凉房就往床上的她大步走去。 第128章 瑶瑶也是他能叫的？ “装什么睡！”他没好气把她翻过来压在身下，撑臂在她身侧。 胡瑶脸色还是嫣红。 他总是想着这些，总想对她做坏事。 “别，别人说怀孕了，要少，少……”她结结巴巴跟他道。 “够少了！老子总共才碰你几回？”蒋汉瞪她。 他下巴有血珠子沁出，胡瑶还想说什么，瞧见，抬手摁住。 她柔软的手抚上脸，蒋汉看她，眼神越发幽暗。 “你流血了。”胡瑶提醒。 “死不了人！”他握住她的手，再也忍不住去剥她衣裳，她紧张关心他的神情语气还是让他很愉悦。 又想到蒋复朝的话。 “我不在很想我？” “睡觉都想着？” “哪想？” 他喑哑着嗓音，混账迫切，顾着又缓了动作。 厚脸皮流氓的话他对她说得越发习惯自然。 他吻她的唇，吻她细腻白皙的肌肤，不知餍足。温热的唇落在她隆起的肚子上，更显几分轻柔。 胡瑶让他弄得羞恼无措，潋滟的眸子染着层层绯意，水光朦胧。 在这些事上，他总坏透了想惹她哭，又让她带着哭腔应他的流氓话。 本身他就是个大流氓！ 胡瑶湿着眼睫，张口在他肩膀咬了一口。 他的肌肉结实坚硬，没把他咬疼，她的牙差点崩了。 她咬他那一口，也不知激到他哪了，他浑身的肌肉绷紧，粗声喘气将她纤细的腿握得更紧实。 “牙给你拔了！”他发恼，沉磁的嗓音哑得不像话。 眼里的水汽更浓，胡瑶也发恼地想推开他，可他将她箍得很紧，良久才依依不舍松开。 她还怀着孕，他没太过分闹她，只要了她一次。 都这般体贴细心她了，她还气得不行，眼睛红到现在都没缓下来。 脾气越来越大！ 蒋汉没好气睨她，还是放轻了动作给她收拾干净，看那狼藉的一片，眼神再次不受控制地暗下来。 “生什么气，给你擦干净了！”他哄她两句。 才没有擦干净！胡瑶又羞又恼，紧合双腿盖上被子不给他看，那异样的不适还是明显得很。 闹了这么一通，她很快就睡过去了，都忘了原本要跟他说仲景怀回信的事。 次日，微风徐徐吹进，鸟鸣声悦。 她在他怀里睡得香甜，轻微均匀的呼吸打在他身上。 蒋汉睁开眼眸，慵懒昏沉看她几眼，又搂紧几分，心情悦朗打算再继续跟她赖会儿床。 “爸爸~” “爸爸~！” 蒋小朝趴在门外，软声低喊，啰里啰嗦没完没了，一副势必要喊醒他的架势。 蒋汉忍无可忍，松开胡瑶下床，出去把他蹬开。 “你醒这么早做什么！滚回去继续睡！” “我，我有事找你嘛。”蒋小朝抓着自己的小手，有点扭捏，还很罕见地对着他感到不好意思了。 “我尿床了。”他好小声讲完，之后小嗓音才大了些：“爸爸帮我洗被子，不要告诉妈妈呀。” 他不想让胡瑶知道他尿床了，虽然他也不想让蒋汉知道，他肯定会嘲笑他，但还是要比胡瑶知道要好。 “呵。”蒋汉冷笑一声，果不其然还是对他进行了一番嘲讽。 “出息了，这么大人还尿床！管不住你那点小玩意儿就跟你的牛睡院子去！” “我还是小孩子嘛！”蒋小朝扁嘴，他是昨天睡觉前喝太多水了才没忍住的！ “是因为昨天爸爸给我泡了两杯奶奶，才害我尿床的！”他哼了一声，郁闷看他。 蒋汉给他一脚。 大清早，他黑着脸在院子里给蒋复朝洗床单洗被子，感觉就是上辈子欠他的。 看着不远处他跟狗跟牛鬼混在一块儿糟心的一幕，蒋汉扯他过来，让他自己洗个够。 “朝朝在做什么？” 胡瑶醒来看到他光着小脚丫踩洗东西的这一幕，走近询问。 “我，我帮爸爸洗被子！”他小脚动作一顿，软声道，很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尿床了，影响在她心里的形象。 “爸爸在我床上尿床了！他管不住自己的小弟弟！”他大声嗷了一嗓子。 胡瑶沉默。 蒋汉从厨房过来，黑着脸赏他一顿。 “蒋复朝，不抽你不舒服是么？” 他回家的第二天一早，蒋小朝像往常一样挨了一顿揍，又被罚没有早饭吃。 但他那尿湿的被子被单，最终还是蒋汉给他洗的。 今天胡瑶还要去酒铺子看店，她将刘奶奶生病的事说给了蒋汉听。 他们一起出门，去酒铺子前先去医院探望了一趟刘奶奶，顺便接她出院。 “是呀，我爸爸又欺负我！”蒋小朝跟刘奶奶告状，说蒋汉还不让他吃饭。 刘奶奶瞧见他们过来，精神气都好了不少，对着蒋小朝更是笑呵呵的。 “哎呦，你爸爸怎么这样，不吃饭哪行，奶奶给钱你你自己去买吃的！”刘奶奶很是疼他，悄咪咪跟他道。 他们二老住在镇上刘家老宅，空阔清冷，上了年纪行动不便，蒋汉很早之前就帮他们找了个照顾他们的人。 是一个十七八岁的诚实憨厚的小伙子，孤儿长大的，对刘爷爷刘奶奶也很尽心。 但蒋汉现在看他不是很顺眼。 “叫嫂子！叫什么姐！蒋复朝这么大个你管她叫姐？”蒋汉神色发沉。 “哦…我就是觉得瑶瑶姐还很年轻，像姐姐，她才比我大三岁，而且是她以前要我这样喊她的。”赵嘉行无辜道。 蒋汉脸色一黑：“比你大比你小都是你嫂子！” 瑶瑶也是他能叫的？没大没小！ 蒋汉看他越发不顺，给了他一脚。 “你干嘛打嘉行。”胡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瞧见这一幕，诧异。 “汉哥不是故意的瑶瑶…嫂子。”赵嘉行看了眼蒋汉黑得更沉的脸色，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让他以前不干人事“虐待”他！现在让他找着报复的机会了！ “老子是故意的。” 蒋汉淡声，扯过暗爽的他当着胡瑶的面把他给收拾了一顿。 胡瑶出声想拦，他被揍得更狠了。 “以后他再叫你什么瑶瑶姐不叫嫂子，你就给老子狠狠刮他！跟打唐昊飞一样！知道么？没大没小！”蒋汉幽声看她，瑶瑶两个字在他嘴里说出来，字眼咬得很重。 “……” 第129章 你不要太无理取闹了 他的醋意来得莫名其妙，是个人都瞧出来了。 胡瑶噎声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他才放了赵嘉行。 蒋汉忙了这么些天，今天闲空，他带胡瑶去剪完头发，又同她一起去了酒铺子，他教她酿酒。 他认真平缓的模样跟平时还是有很大差别，胡瑶看着他不觉微微失神。 他五官坚毅立体，不凶巴巴的时候瞧着是俊气的，只是他名声不好，过得糙，有时候又邋里邋遢的，如今改了许多习惯，迁就她也爱干净了，看着跟以往的样子大不相同。 “看哪！我刚刚说什么了？”蒋汉瞥她。 真不愧跟蒋复朝是母子，一模一样！ “……我忘了听。”胡瑶回过神来，眼神飘忽心虚。 蒋汉没好气，又给她说了一遍，带她上手。 他在酒铺子里教胡瑶酿酒，蒋小朝这个要继承老蒋家手艺的在外边疯跑玩耍。 他没吃早饭，但小兜里装着刘奶奶给他的钱和胡瑶给他的红豆饼，早上喝了一杯奶也不算太饿。 邱雅容知道他没吃早饭，跑来跑去好几趟给他拿了好几块糕点。 玩了大半天，快到饭点了，他才跟几个小伙伴解散回酒铺子，一家三口去吃饭。 半路上偶遇到了唐昊飞，蒋汉记着昨天答应过胡瑶的话，把他收拾了一顿，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提了一大袋子鸡蛋来还蒋小朝的唐昊飞：“……” 看着一家三口打骂完他说说笑笑走远的背影，他差点咬碎了牙。 这一个个兄弟的说的好听！现在个个都重色轻友！这哪是因为他抢他儿子鸡蛋捏他儿子脸！还不是为了讨好老婆！ 蒋小朝压根不知道他在咬牙腹诽什么，吃着可口的饭菜，又剥了两个鸡蛋吃，开心笑容洋溢。 一连好些天，胡瑶都去酒铺子看店，蒋汉闲空时就会跟她一起去，教她酿酒。 仲景怀的事她已经跟他说过了，他跟孙沁书的好日子就在下月初八，蒋汉没表态说要不要去。 过后几天他不经然说起，说她怀着孩子不方便，送一份贺礼去就行了。 胡瑶没什么异议，北城这么远，她怀着孕来回是不方便。 过些天蒋汉又忙活起来了，天天跑县里一趟，多半晚上才回来。 春茶可以采了，刘奶奶身体好些后，刘爷爷就出来帮忙看铺了，胡瑶在桃湾村忙活采茶的事。 她在哪蒋小朝就在哪，采茶这段时间，他带着小牛小狗在山脚下到处跑，在哪都玩得开心。 杜夕玫时而来找他们，带着邱雅容一起，邱雅容鲜少在山间田野玩过，觉得新奇有趣，差点要抢走了蒋小朝放牛的活。 他们两个小家伙还去浅溪里捡田螺，用小衣服兜着，浑身湿漉漉地跑回来给胡瑶，说是要胡瑶炒给蒋汉下酒吃。 邱雅容还怪喜欢蒋汉的，因为蒋汉对她挺大方，而且蒋汉还有那么多小弟，她每次瞧见都可崇拜了，有回软声软气地还跟蒋汉说要认他当大哥。 胡瑶被逗笑了，唐昊飞却是拉着个脸，看蒋汉的眼神尤其幽怨。 自那日他醉酒捏了蒋小朝的脸那天起，胡瑶对他看法更不好了，哪有人喝了酒找小孩子撒气的，蒋汉就不这样！ 她还记着这事，蒋小朝收了他的鸡蛋倒是忘干净了，不跟他计较。 听说那天他喝了酒不仅捏了蒋小朝的脸，还破罐子破摔跑去缠着邱颖雯了，死皮赖脸厚脸皮至极。 有了这个开头，他完全就顾不上什么脸面了，成天往糕点铺子里跑，邱颖雯打他骂他也赖着不走，把邱颖雯气的够呛。 两人之前各执己说，当年的事杂乱不清，现如今唐昊飞气势矮下来屈膝认错，倒是说清了不少事。 可即便如此，邱颖雯还是看他不顺眼，压根没有要原谅他的意思。 邱雅容偶然有一回知道唐昊飞就是她爸爸后，原本对他改观一些的态度全消失不见了，邱颖雯带她奔波找了这么几年的父亲，让人欺负受人闲话，她其实可讨厌自己那个没见过面的爸爸了。 她觉得就是因为她那个爸爸，才让她们过得这般不好，心里边一直很抗拒他。 现在知道唐昊飞就是她爸爸，她很生气，先是质问他为什么要扔下她跟她妈妈，又愤怒骂他是大混蛋，她才不想要他这个爸爸。 母女俩对他的厌恶同出一辙，唐昊飞心里头苦涩不已。 他不甘心，也不愿意再次失去她们，之后更是舔着脸厚脸皮地去哄着缠着她们。 那些说她们母子俩闲话的，他找人一个个收拾好，还经常让人去帮他从邱颖雯那买糕点，几乎当成饭吃。 他任打任骂又死皮赖脸的，杜夕玫近来没少跟胡瑶说唐昊飞的坏话。 就算他现在认错态度有多好，他跟邱颖雯当年是因为争执误会闹成今天这模样，但邱颖雯这几年来受到的苦，可是真真切切的，哪会轻易忘记。 这年头让一个女人未婚先孕，受了那么多的苦难流言蜚语，要邱颖雯脆弱些，只怕跟邱雅容都活不到今天。 胡瑶也觉得唐昊飞可恶，看他更不惯了，有时见他来跟蒋汉喝酒，连带着都对蒋汉有点郁闷。 “关老子什么事！他搞大女人的肚子不负责，我搞大你的肚子不负责了？”蒋汉对她的迁怒没好气。 她现在一不乐意都开始给他甩脸子！唐昊飞是人渣跟他有半毛钱关系？他要是在这方面也像他那样，她还能好好站在他跟前？ “老子是先带你回的家，然后才睡的你！”他话说得直白。 他买胡瑶的时候又不是第一次见她，他是挺喜欢她的模样的，可他要真人渣，还等到买她之后才碰她？ 胡瑶脸色一红，把手里的毛巾扔给他，不给他擦脸了。 他喝了不少酒，看她的眸子朦胧幽深，见她说不过要走，抬手将她捞回怀里，低头捏了捏她脸颊，喝过酒的嗓音略微沙哑。 “你这脑袋一天天的都在想什么？不乐意就给老子闹！关老子的事儿么你就闹，你不要太无理取闹了！打不扁你！” 第130章 我乖你干嘛还揍我 他将她的脸揉来揉去，力道虽然不大，可也不怎么舒服，胡瑶看着显然喝酒了的他，郁闷去抓他的手。 “你放开我，臭死了。” 醉醺醺的。 “你哪天不嫌弃老子！”蒋汉怒目瞪她，她这么说，他将她抱得更紧了。 他浑身健硕的肌肉硌人得很，胡瑶拍他几下，他还是没有松开她的意思。 “我没有嫌弃你。”她放弃挣扎松了力道，半趴在他怀里，几秒后仰起下巴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他垂眸，迟滞凝看着她，眸色柔和下来，大手扣上她后脑勺，炙热稀罕地加深了这个极轻的吻。 口腔里满满全是酒味，胡瑶蹙眉，又去推他。 “还说不嫌弃！”蒋汉再次瞪她，咬了咬她形状好看的唇瓣。 胡瑶发恼打他肩膀：“全是酒味！我不要亲。” “蒋复朝的鼻涕你都当宝了，老子喝个酒怎么了！”他不虞。 胡瑶干呕。 “……” 行，她肚子里有东西就是格外娇贵！ “等着！”他微黑着脸松开她，醉意散了不少，大步往外走去。 胡瑶已经许久没吐了，他见她这模样，下意识去给她找橙子剥。 可家里现在哪里有橙子，他找了一圈没找着，不耐了。 “爸爸，你在干嘛呀？”蒋小朝捧着刚泡好的奶窝在沙发上，见他一过来东翻西找的，还完全忽略了他。 看他找不到东西要发脾气了，好奇地问。 以往他爸爸喝醉酒都要把他跟胡瑶找到抓回去睡觉的，但现在不了，他只要胡瑶，不要他了。 次数多了之后，蒋小朝也习惯了，他不抓他回去强迫睡觉，还挺好的。 不过现在见他又在找东西，蒋小朝有点怀疑他是不是在找自己。 “爸爸，你找我嘛？”他奶声问，小嘴巴周围还有一圈奶渍。 蒋汉顺着声音看他几秒，在他莫名期待的发亮的小眼神下，扬手把他戳开，顺带拿走他手里喝了一半的奶。 “没橙子了，喝这个。”他杯子递到胡瑶唇边。 胡瑶垂眸看了看跟前的半杯奶，再看了看跟在他身后过来被抢了奶委屈巴巴趴在门边上的蒋小朝，沉默。 “你还给朝朝。” 他干嘛去抢蒋小朝的奶给她喝。 “爸爸讨厌！”蒋小朝捧回胡瑶还给他的半杯奶，哼了一声，但也还是问胡瑶：“妈妈真的不喝嘛？” “妈妈不喝。”胡瑶笑着给他擦小嘴巴。 醉醺醺的蒋汉让她赶去洗澡了，折腾那么久，等他洗完冷水澡酒醒大半之后，才算是平静下来。 他搂着她入睡，温热的气体打在她头顶，胡瑶手搭在他臂上，缓缓睡了过去。 这晚她做了个梦，梦见有蛇咬她，还将她缠绕得紧紧的。 胡瑶半夜惊醒了，醒来觉得小腿抽筋好疼。 “做什么？” 她猛然一动，蒋汉也醒了。 就着微白的月光瞧见她发皱难受的面容，他坐起身来，不觉跟着蹙眉。 “我腿疼。” “好端端的疼什么？”他凝声问，伸手握住她小腿，滑起她衣料轻薄的裤腿认真瞧了瞧。 “哪疼？” “好像抽筋了。”胡瑶屈起膝盖给自己揉了揉。 这抽筋的痛意来得突然猛烈，胡瑶皱紧了眉心。 “别去茶园那跑了，在家算钱行了，一天天的不嫌累。”蒋汉那开她的手给她揉了揉，想起之前医生叮嘱的话。 明天还是再带她上卫生院瞧一瞧好了，省得真有什么毛病。 他放缓力道给她揉腿，缓和了许多，在他沉磁的话中，胡瑶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他真带她去了趟医院，检查过孩子跟她都没什么问题，微绷的脸色才彻底缓和下来。 蒋小朝对于胡瑶怀孕后经常去看医生的事，全归在他弟弟妹妹不听话的原因上，他又说弟弟妹妹不乖，总是要去看医生，比他看的次数还多。 “妈妈，等它出来了，我就帮你揍它噢！” 胡瑶失笑，感受到肚子里的孩子在动，抓过蒋小朝的小手抚上去：“朝朝说要揍它，它要伤心了。” 蒋小朝睁圆着眼睛呆住一小会儿：“那，那它乖乖的我就不揍它了嘛。” “你要乖噢！等你出来我给你奶奶喝呀！”他软声对着她的肚子说。 胡瑶笑弯了眼睛，温柔揉了揉他的小脑袋。 “你还好意思让你弟妹听话，也不看看自己！”蒋汉黑着脸把蹦到他脚旁咬他裤腿的两只小狗扫开，大步过来揪起蒋小朝：“滚去把墙洗干净！” 就他带胡瑶上医院的这小段时间，这混账又给他在家里头玩泥巴糊墙，一天不打他都不行！ “我就是不乖呀！我乖你干嘛还揍我啊！”蒋小朝对他的话不以为意。 他还有理了！蒋汉看着他欠揍的模样，黑着脸赏了他一顿。 “给老子把墙洗干净，两只脏狗也洗了！” 这玩意儿不止糊墙，还把两只一白一黄的狗糊成黑狗。 “你没事儿找事儿是么蒋复朝！老子一巴掌打不扁你！” “你跟妈妈出去又不带我，我无聊嘛！”蒋小朝瘪瘪嘴，他一觉醒来发现他们都不在家，可郁闷了，吃了桌上留给他的一碗粥，很无聊就跑去院子里玩泥巴了。 蒋汉不跟他唧唧歪歪，一脚踹开他让他滚去洗墙洗狗。 “你那牛现在都比你听话！” “你个蠢蛋，名字写到现在都写不好，老子教牛都会了！” “今天还跑去玩水看老子打不断你的腿！” 一训起蒋小朝来，蒋汉有说不完的话。 “噢！我知道了。”蒋小朝认真又随意地应和他的话，拿着刷子洗洗刷刷。 每次说他什么他都会应的，但有没有真听进去就不知道了。 蒋汉看他更不顺眼，忍不住又去打他屁股。 “爸爸刚刚打过我了！”蒋小朝扬高嗓音，这下子不服了。 “打过你就不能打了？你吃过饭怎么又吃？！”蒋汉冷呵一声。 “是哦！”他小脑袋瓜一时没反应过来，注意力全在他后一句话上，还觉得挺有道理的。 胡瑶：“……” 家里吵吵闹闹的一天又过去。 胡瑶怀孕五个月时，几年未见的邻居姐姐回来了。 第131章 是你说过要跟我离婚的 邻居姐姐也姓胡，叫胡秀洁。 她当年嫁给了一个从京都下来的知青，那知青不声不响，家境却是最殷实的，他也不像别的知青要通过高考才能回城，在他下乡的第二年就有了别的机遇派遣回城去了。 但他没有回，而是留了下来，后来高考恢复，他又参加了高考，考上了才走。 他没有抛弃胡秀洁，带着她一起走了。 胡瑶傻了这么久，她也这么久没有回来过，问起她家里人，一样不知她的情况，对她还有咒骂闲话。 之前胡瑶寄给她的那封信，也没有回信。 胡瑶想到许多可能，但都无从验证。 但她如今回来了。 她的模样变了不少，没那么温柔明朗了，单薄的身姿还略显沧桑。 “瑶瑶。” 胡秀洁这趟，是专门来找胡瑶的，她年长她三岁，从小一起长大，两人在家里同样的待遇使她们惺惺相惜，胡秀洁真将胡瑶当成了亲妹妹。 这些年她丈夫虽对她好，可夫家其他人哪瞧得上她，她在外说是说嫁得好，可内里怎么样，只有自己清楚。 她一个农村姑娘，嫁给了有文化有学识的城里人，还是京都人，有多少人羡慕，多少人嫉妒。 满心欢喜地跟心悦的人奔赴远方，去了新的家庭，以为有新的生活。 可那不过是她的幻想，她根本融入不进去，她再怎么讨好，再怎么努力，他们也看不上，轻描淡写地否认她，字字扎心。 开始丈夫的迁就包容，慢慢地也变了样，就连自己生的孩子，都照样跟着一起瞧不上她这个母亲。 在夫家积压的矛盾压抑越来越多，胡秀洁跟丈夫因为各样的事争吵，两人感情早不同于从前。 夫家一直嫌厌她的娘家，胡秀洁心底也是厌烦从小不待见她，等她嫁了人却使劲扒上来的他们，可夫家借连他们一起说她，到底是不一样的。 她看到了胡瑶的信，惊讶担心，这回不顾夫家的再一次训说，回来了。 胡秀洁其实早就想回来了，她在外这么久，从没家的感觉，时而想起儿时的乐事，还能感受到丝丝温暖。 京都是个繁华的地方，那儿的人思想开明，女人也能有大作为。可那都是对于本就家境条件好的她们而言，换做成她们这些，只会被取笑痴心妄想。 “我婆婆一直不让我跟娘家人有太多联系，你写给我的那封信，我前些天才发现。”胡秀洁看着眼前大变样的胡瑶，有些微愣，但想到她信里写的那些话，又涌起心疼。 “我都不知道我走了之后你出了那样的事，他们居然会将你卖给蒋汉！”胡秀洁皱眉，她对蒋汉的印象，还留在几年前。 胡瑶从刚见到她的惊喜怔愣回过神来，正要请她进屋坐坐，听了她的话，回想起几个月前给她写的那封信里的内容，一时半会儿的不知道怎么解释清楚。 “阿秀姐，其实蒋汉他没有…” “我这次就是专门来找你的瑶瑶，你说你想带着孩子离开蒋汉离开这儿……我回来之前已经帮你问好，有个丝织厂还招工人，我认识一个大姐，可以介绍你去的……但你现在。”胡秀洁打断她的话，叙说着，最后目光又落在她隆起的肚子上，迟疑。 “没关系的，你先跟我走，我会帮你的，你儿子呢？”胡秀洁看她的眼神一如当初温暖柔和。 胡秀洁想到胡瑶跟在蒋汉那样的恶人身旁处处受委屈，有些心疼。他还不单只有胡瑶一个女人，胡瑶是他买回来的，就算胡瑶生得花容月貌，男人的新鲜劲一过，怕也不会对她很好，胡瑶写给她的那封信就说明了不少问题。 胡瑶跟她的眼神相视，心生温暖，她一直对她这么好，这么照顾她，因为她的求助回来找她。 她还是给她添麻烦了。 “阿秀姐，我……”胡瑶正要说之前都是误会，她现在不想走了。 话刚开头，就瞧见了不远处蒋汉的身影，他的脸色黑沉极了，怕是将胡秀洁的话全听完了。 他一早就出了门，说要去县里办什么事，现在突然这么快回来了。 胡瑶看着他沉戾下来的眼神，不自觉攥紧了手心。 他蓦然出现，也把胡秀洁吓了一跳，这么些年见惯了面和斯文的人，再见蒋汉这样凶恶的，忍不住还是心生怵意。 到底胡瑶是他女人，她现在在这帮人逃跑，哪哪都没理可说，胡秀洁咬牙，还是护在胡瑶跟前。 蒋汉阴沉着脸，一把扯开她甩到门外去，毫不客气。 “阿秀姐！”胡瑶惊呼，快步往门外走去。 “你想死吗胡瑶！”蒋汉黑着脸攥住她，甩上门把她给扯回房里，粗声吼斥。 砰的一声巨响，他甩上了房门。 胡瑶怕发火的他还会对胡秀洁做什么，急乱拍打着门。 下一刻门就被打开了，他高大的身影又跨进来，脸色依旧难看得很。 “你好样的胡瑶！带着蒋复朝跑？你他娘还真敢！老子今天不打断你的腿！”他掐住她下巴，想到刚才那女人的话，心中阵阵火气难压。 他凝着她的眼神凶狠沉戾，胡瑶跟他相视几秒，恍然发觉现在自己哪怕对着这样的他，心里边也没多少害怕。 余光看了眼他扯她进来时一同扔在地上的东西，心里复杂又起。 他返回来是给她买了马蹄糕，她昨天说过想吃的。 他对她的行动，远好过于他凶巴巴唬人的话，她随口一提的事，他都会记得，也会满足她。 “我没有想跑。”胡瑶抬起湿润明亮的眸子看他，在他怒火阴沉的眼神下，张开手抱住他。 显然她一开口，一抱住他，他面色就有了几丝缓意。 “你对我很好，我不会跑的。”她认真看着他。 “之前我给阿秀姐写信说要走要离开这儿，是因为那会儿许絮珠说她怀了你的孩子，你还说要跟我离婚，我跟朝朝打了她，我不知道你会怎么对我，我害怕才想走的。”她低声跟他解释，又强调。 “是你说过要跟我离婚的。” 第132章 吵赢吵不赢都生气 蒋汉顿住，凝眼看她，见她不是在说假话，面容松动许多，但语气还是很凶。 “老子说什么你都听？之前不见你那么听话！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就信了个十足！你脑子有病是么？” 他又在骂她。 胡瑶抿了抿唇，不开心打开他的手：“我那时候就是坏了脑子才刚好，是你一直吓我的！” “你说要跟我离婚，还说要好好收拾我。” 她看他的眸子不觉染上水意和几分不知名的委屈。 “老子什么时候真动过你！你跟老蒋家的祖宗比就差给你上香了！”蒋汉见她说着说着又准备给他哭，微黑了脸，倒缓了语气。 “你以前成天上房揭瓦招猫逗狗的，说你欠收拾说错你了？” “离什么婚！老子上回跟你说的话你当耳旁风是么？你再说一遍试试！” “这次的事儿既然是误会，那就算了……马蹄糕还吃么？”他捡回地上的马蹄糕问她。 胡瑶不吃，看他的眼神还带有不明的埋怨。 挺刺眼。 “算老子错了行！”蒋汉黑脸磨牙。 艹，她想带着蒋复朝跑他还得给她认错？什么道理！惯得她！ “吃！”他瞪她一眼。 “我现在不想吃！”胡瑶瞪回他，抓开他的手，出去想要看看胡秀洁。 她回想起他当初在大街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挽着许絮珠的手说要跟她离婚的事，心生闷意。 “走这么快做什么！有金子给你捡？”蒋汉见她这么着急去找那个想拐她跑的女人，气不顺了。 还敢瞪他了！哪天他不打扁她！ 胡秀洁没有走，蒋汉方才那愤怒的模样瞧着渗人，她怕他会对胡瑶做什么，很是不放心。 她在外边还听见他凶叱胡瑶的声音，担忧极了。 “阿秀姐，我没事。” 胡瑶打开门，一眼瞧见她忧心的模样，心里一暖，握住她的手牵她进门。 她轻声跟她解释说明了之前的事情。 “……对不起阿秀姐，是我给你添麻烦了。”胡瑶有些愧疚。 “你过得好就好，没什么麻不麻烦的，你现在怎么跟我这么客气。”胡秀洁看她，轻叹一口气，但知道蒋汉真是对她好，也是欣慰的。 刚来见到胡瑶的第一眼，她就愣住了，因为她现在的模样比起几年前，更加水灵美丽，处处精致。 可见是吃喝不错的，不过她写了那封信给自己，她涌起的几分猜测又不太确认。 胡秀洁跟胡瑶坐在一块儿谈话，蒋汉杵在不远处直直看着，那不悦发沉的模样还是让人难以忽略。 “你不是还有事情要忙吗？”胡瑶发觉胡秀洁的不自在，看向他。 “没事忙！” “……那你可以帮我们倒杯茶吗？”知道他还是不开心的，也不喜欢胡秀洁，胡瑶软了语气。 蒋汉盯她片刻，不耐抬步去泡茶。 茶杯落在桌上的声响很重，尤其是胡秀洁那杯。 “……” “阿秀姐不要介意。”胡瑶瞟他一眼，皱眉，悄声跟胡秀洁道。 她话里话外都在护着蒋汉替他说话，胡秀洁笑了笑，轻轻摇头，表示她真的不介意。 蒋汉仇视她，那才真说明他对胡瑶很重视紧张，怕她把胡瑶带走。 想不到凶名在外名声这么不好的他对胡瑶还有这么一面，真是稀奇。 这丫头怕是也对人家上心了。 “阿秀姐，你吃点马蹄糕，很好吃的。”胡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见蒋汉杵在这吓人，半哄半生气地把他“赶走”，拿起他泡茶一起端过来放在她跟前的马蹄糕对胡秀洁道。 两人这么久没见了，胡瑶很想她，也有很多话想跟她讲，她现在的模样比起以前还不好，胡瑶很关心她。 胡秀洁眸光闪烁复杂，没有跟她多说自己的情况，只笑着说自己过得不错。 胡瑶不怎么相信，但见她不想多说的模样，没再逼问。 让她赶走的蒋汉脸色更难看了，拉着脸隔远沉沉凝着胡瑶的后脑勺，见她还把他给她买的马蹄糕给那女人吃，冷呵一声。 他还回来巴巴地给她送马蹄糕做什么！让她跑！跟那个女人跑了算了！ “爸爸，你在干嘛呀？” 蒋小朝牵着小牛跑回来，瞧见他杵在院子里一副古怪的模样，跑上前好奇问：“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啊？” “滚！”蒋汉踢了他的牛一脚。 莫名其妙挨了他一脚的牛立即哞哞叫。 “你为什么打我的牛牛啊！”蒋小朝皱眉，不开心了。 “上一边去！待会儿连你一起打！”蒋汉现在看谁都不爽，心里面还是窝着一股气。 “你怎么看你妈的！扔她一个人在家在外边到处跑，你欠揍是么！” “我要带牛牛去吃草呀！是你不让妈妈跟我一起去的！”蒋小朝郁闷，觉得他又开始没事找事挑他毛病了。 “你跟妈妈又吵架架了嘛？”他软声问。 自从胡瑶好了之后，他们偶尔就会吵架，他爸爸每次吵赢吵不赢，都要生气，一生气就要拿他跟他的小牛撒气！可讨厌了！ “你又凶妈妈骂妈妈了！”他想到，哼了一声。 蒋汉沉脸将他同牛一起踹开。 骂个屁！现在明显是胡瑶那个女人给他甩脸色闹脾气！ “滚蛋，看见你就烦！” 蒋小朝一回来莫名其妙受了他一顿气，也生气了，鼓着小脸扑上去拿脑袋撞他，他小手上还抓着牵牛的绳子，绕来绕去的，小牛也跟着一起转。 “蒋复朝！你活腻了？今早没打你现在想补回来是么？”蒋汉将他一把揪起来。 “……你们在做什么？”胡瑶听到吵吵闹闹的动静，忍不住出来瞧。 “看你的好儿子！”蒋汉冷哼，不看她。 “爸爸又打我的牛牛了！还说我没看好妈妈！”蒋小朝告状。 胡瑶微默，见他还拎着蒋小朝打他屁股，上前拦住，抿唇拍了他一下。 “你干嘛又打他！又不关朝朝的事。” “就是呀！干嘛老是打我！” “你别生气了，我不会跟阿秀姐走的，刚刚都说了。” “就是啊！爸爸老是生气！”蒋小朝不明事情应声附和。 蒋汉听她软和再次强调说不会离开他的话，心中的烦躁消散大半，只不过见他们母子俩一说一和的，他没好气往她屁股上也打了一下：“现在满意了？两个一起打！” “……” 第133章 有意见跟它说 胡秀洁还在家里，胡瑶怕被她瞧见这一幕，抓开他还不移开的手，急恼瞪他。 他是有事要忙的，可就是不肯再出门了，哪怕她说过不会跟胡秀洁走，他还是要在家里亲自盯着她，直到胡秀洁走了。 胡秀洁这几年跟娘家人都没有联系，她回来自然会讨他们的嫌，有不少纠缠。她干脆直接不回娘家，住到镇上的旅馆去了。 她离开蒋家之前还跟蒋小朝说了不少话，她很喜欢蒋小朝。 “她是妈妈的朋友嘛？”蒋小朝捧着一大杯水咕噜咕噜地喝完，好奇问，又瞅了瞅蒋汉一直不高兴到现在的脸色。 “是啊，她是妈妈最好的朋友。”胡瑶笑着点头。 蒋汉很想让胡瑶别跟胡秀洁凑一块儿，可她对胡秀洁上心的模样，让他不说都知道她不会听他的话，而且说了还会又给他闹脾气！ 他脸色难看。 胡秀洁那女人嫁人嫁那么远了，听说这几年也没回来一趟，她一回来就是想把胡瑶给带走！她当她是谁！ “蒋汉，可以让阿秀姐住在我们家吗？” 隔天晚上，胡瑶踌躇问他。 开始她还不知道胡秀洁没有回娘家住在镇上，她这趟回来是专门来找她帮她的，胡瑶很感动，也很感激，不想让她一个人住在外边。 “不能。”蒋汉想都没想就拒绝，不悦：“你怎么不让她睡到这床上让老子给她腾位置！” 这两天胡瑶老去找那个胡秀洁，一找就是一整天，对胡秀洁无比依赖亲昵，还死听她的话！ 就不见她这么听过他的话对他这样！ “阿秀姐在夫家过得很不开心。”胡瑶瘪嘴，她这两天已经知道一些事了。 胡秀洁是压抑了太久，她这次回来也是想散散心，做别的打算。 “她…她想要离婚回来，她家里人不会帮她的，她对我很好，我也想帮帮她。”胡瑶抓住他的手，目光祈求。 “人离婚关我们什么事儿！之前你那妹妹不见你那么上心！”蒋汉瞥她，烦闷。 等知道胡秀洁想离婚连自己四五岁大的孩子都不想要了之后，他难免不会多想胡瑶会不会学她，哪天闹脾气连蒋复朝都不要直接给他跑！ 怎么没有可能，她就成天给他胡思乱想，跟别的学些不好的！什么都学！ “让她住镇上的房去！” 她为了胡秀洁对他黏黏糊糊的，蒋汉被她缠得没办法，最终还是退后一步让胡秀洁住他镇上其中的一间屋子。 总之怎么样也不能住到蒋家来。 胡秀洁一来，胡瑶这女人眼里还能有他？ 艹，她这么在乎胡秀洁做什么！又不见她对他这样！她是不是欠教训？对自己男人还没有外人好！蒋汉越想越不爽。 他镇上的房子离酒铺子都很近，其中有一间就离邱颖雯住的地方不远，那租客也说租完这个月就不租了，胡瑶想了想，也觉得挺好的。 胡秀洁这个从小一直照顾她的姐姐，在她心里当然是跟胡巧不一样的，胡巧远不会像胡秀洁这样关心她。 “睡觉！别再给老子说话！”蒋汉见她还睁着双湿润明亮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抬手捂上她的眼。 他这两日总这样别扭生气，很不喜欢她去找胡秀洁，对胡秀洁有偏见。 胡瑶抓住他覆在眼睛上的手掌，柔然看着他：“蒋汉，你不要用那样的态度对阿秀姐好不好？是我给她写的信，你不要怪她。” “你要是生气，怪我好了。” 她的手绵软温润，嗓音也轻轻柔柔的，看着他的眸子更是乖然纯净。 开始因为胡秀洁的事儿她给他扯出陈年旧账闹脾气，他生闷气又不是一两天了，现在他肯帮胡秀洁，她才看到？才知道来哄他了？ 还让他对胡秀洁好些！ 有哪个女人会让自己男人对别的女人好一些的！ 蒋汉跟她对视两秒，没好气瞪她，凶了语气：“你别跟老子说话！” 胡瑶看他，郁闷扔开他的手，不哄他了，翻个身背对着他自己睡觉：“……哦！” 他把她捞回来抱着。 “你别抱我！”胡瑶打他的手臂。 “你别说话！”蒋汉抬手捂在她柔软的唇瓣上，她不让抱他偏偏抱更紧，手动消除她的意见。 胡瑶张嘴咬他的手。 他呼吸一重，松开手转而又打了她屁股一下。 “你还睡不睡？不睡做点别的事！有得你哭！”他警告。 他嘴中说的别的事是什么，胡瑶如今已经很清楚了，她还感受到什么，慢慢红了脸，微恼轻声嘀咕了一声，很安分地不动了。 蒋汉瞧她缩着一动不动地模样，也听见她那声嘀咕，气乐了：“对！老子就是对你流氓怎么了？就是让你咬一下就起反应，你有意见么？” “有意见跟它说！” 他混账地又抓起她的手箍着往下握住。 “我要睡觉了！”胡瑶惊然。 “我看你不想睡！”蒋汉扣紧她的手，呼吸越发地粗重。 “我睡了！我闭上眼睛了！”胡瑶面色一阵羞恼，急声看他。 “我看你精神得很！”蒋汉被她撩起火气，感受到她柔软温暖的手包裹，越发的控制不住。 也不知什么时候起，他对她的自制力全然崩塌，在她面前压根受不了一丁点撩拨。 以前晚上跟她睡一块儿，只觉得头疼闹腾，恨不得把她绑起来塞了嘴吊起来挂着，现在晚上跟她待一起，他只想睡她！ 只要有半点这样的念头涌起，就不能控制住。 啧，肯定是她的原因，谁让她勾他的！有了孩子之后还勾得更勤奋，不是咬他就是抓他手抱他的！ 没孩子时又不见得她这么勤奋主动！开始那几回不注意把她弄伤，他在那事儿上就对她一忍再忍，轻得不能再轻，现在肚子里有馅了，就更不要说了，不止顾着她还得顾孩子！ 他迟早要坏了身体！ 她怎么还好意思骂他流氓的！ “老子要真对你不管不顾地流氓，你早死床上了！” “一点都不经事儿！” 他翻身压住结结巴巴说个不停的她，低头咬她的唇瓣，用幽深发暗的眼神看着她，嗓音沙哑，流氓话一句接连一句，还说她不实用。 第134章 上一边吃你的马蹄糕 胡瑶脸色通红，噎声说不出话来。 他也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了，大手探进衣摆，直接扯散她睡前绑得微松的小衣。 之前他在这些事上对她很是粗鲁，也生疏无比，直入主题。 现在他喜欢忍着几分吻她，把她翻来翻去亲啃个遍，羞人极了。 “别动来动去。” 他扣着她的手，声音磁哑，眼神掠过身下的美景，气息又重了重。 “让你动的时候不见你动？” “你配合点就不疼了！” “……” 他今晚到底还是对她耍了一通流氓，完事后心情也好了，不跟她斤斤计较胡秀洁的事。 …… 第二天，胡瑶木着脸看他洗脏污的床单，见他洗得悠然愉悦的神色，莫名觉得不顺眼，轻哼一声，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把手里的东西扔了过去。 正中他跟前的木盆中央，惊起水花，溅了他一脸。 “胡瑶！”他阴恻恻喊她名字。 胡瑶一惊，反应过来，转过脸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蒋汉抓起盆里的那块石头，大步往坐在秋千上轻轻摇晃的她走去，算账：“你怎么不扔准点往你男人头上扔！干脆把老子也扔傻得了！家里头整整齐齐四个蠢蛋！” 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没出来，他就已经将它一起算上了，还认准了它也是个笨蛋。 胡瑶：“……” “我不是故意的。”胡瑶还是跟他认错，态度很好，伸手想要拿回他手里的小石头。 “刚才没发挥好想再来一次是么！”他扬手一挥，给扔掉了。 “……我没有。”胡瑶看了眼让他扔中小石头委屈哞哞叫的小牛，噎声。 “爸爸又打我的牛牛了！”蒋小朝哼声冲过来，大喊。 蒋汉不承认，挑眉看了眼胡瑶，栽赃嫁祸：“你妈扔的！” 胡瑶微微睁圆了眼睛。 “不是我！” “怎么不是了？那不是你捡的石头？”蒋汉幽声。 “不是呀，是我给妈妈玩的！”蒋小朝帮胡瑶讲话，母子俩的表情同样有点郁闷。 石头是他昨天放牛捡到的，他觉得很好看，就带回来了，还给胡瑶玩。 “那就是你扔的！”蒋汉斜他一眼，走回去继续洗被单。 “不是我扔的牛牛！我不欺负它的呀！”蒋小朝觉得自己很冤枉。 “石头是你的么？” “是呀。” “那不就是了，除了你家里头哪个蠢蛋还拿石头扔人！”蒋汉别有深意扫了眼胡瑶。 “你看见你爹扔了么就说，蒋复朝你是不是欠揍？那破石头是你自己的还敢不承认？” 蒋小朝整张脸皱巴起来，蒋汉说得那么理直气壮，他都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是他扔他的小牛了，他确实没看见。 “是我扔的嘛？” “你说呢？” 一旁的胡瑶见蒋小朝还真让他忽悠住了，有些沉默。 “不是，就是你爸爸扔的！我都看见了！”她帮忙作证。 “哼！我就说是爸爸扔的！”蒋小朝小脑瓜子转过来了，气鼓鼓。 “爸爸讨厌，干嘛用石头扔牛牛呀，牛牛好疼的！你下次不要这样了！”他跑过去对着蒋汉道。 “你也知道？扔别人的时候还嫌石头小块！”蒋汉把凑过来的他扫开，冷哼。 “谁让他们欺负妈妈的！他们讨厌！”蒋小朝的小表情一下子变凶了。 “你妈还拿石头扔我呢，你上边去！去替你老子教训教训她！”蒋汉三两下把被单拧干水，不想跟他继续啰嗦了，随口道。 “妈妈也扔你嘛？”蒋小朝疑惑，不是很相信，但见胡瑶没有反驳还有点心虚样子，信了几分。 “那，那你就原谅妈妈嘛，男子汉要大方呀爸爸！你不要小气！”蒋小朝还是偏心，用他以前说自己的话说回他，越说越大声。 “滚！”蒋汉看见他就烦，这小混蛋护胡瑶护成这样，他爹受的一切当没看见，真是孝顺极了，哪天胡瑶打死他，他可能也就在边上啃着饼看！ 大概蒋小朝也是觉得自己有些过于明显偏心了，见蒋汉生气黑脸的模样，他纠结皱巴了小脸，犹豫好久还是替他去“教训”胡瑶了。 “妈妈，你以后不可以这样对爸爸噢！爸爸会难过的！” “你不听话，我就打你手手了。”他跑到胡瑶跟前，软声软气地讲，半点凶狠的小模样都没有，明明是跟胡瑶讲话，却对着他的小牛方向。 要不是他开声喊了妈妈，都不一定能知道他是跟胡瑶说的话。 胡瑶被他的小样子逗到，有些哭笑不得，他说要打她的手时，确实是转过小身子拍了一下她的手，可那算得了什么打人，他轻轻碰一下就收回小手了，还不敢看她，小模样别扭极了，像是怕她会因为他帮着他爸爸生他的气。 蒋汉晾好被单过来却只瞧见蒋复朝伸手打胡瑶，沉了脸。 “蒋复朝！你胆子大了？敢打你妈？你那手不想要了？” 这混账还真敢对胡瑶动手！这次这么听话了？ 他一脚把他踢开。 “你干什么！”胡瑶见他踹蒋小朝，愣住几秒，又急又气，气愤抬腿也踢他一脚。 蒋小朝还没反应过来，啪嗒一声趴在地上，肉乎的脸颊肉压在地上都压扁了，他小眼神迷茫，被胡瑶抱起来才缓过神来。 他生气了！生很大气。 “我不跟你玩了臭蒋汉！”他觉得他爸爸很不讲道义，这会儿爸爸都不喊了，直呼大名。 明明就是他让他去“教训”胡瑶的，他帮他做了，现在他又来凶他打他，可讨厌了！ 他生气哼了好几声，又趴在胡瑶腿上，拿小屁股对着蒋汉。 “妈妈，我们下次一起拿石头扔他呀。”他还跟胡瑶这样讲。 “我帮你捡好多好多石头！” “好！”胡瑶看他左侧小脸摔得红红的，也对蒋汉有气，心疼给他吹了又吹。 母子俩凑一块儿，商讨着下回怎么拿石头扔他，同仇敌忾的模样。 蒋汉黑脸，过去把他们揪开，一人打了一下屁股。 “你们可以试试看！打不扁你们！” “放你的牛去蒋复朝！还教唆你妈打你老子，你被打不够？” “你也是！你…上一边吃你的马蹄糕去！”蒋汉照样给胡瑶吩咐了个事做。 第135章 偷小孩 他又让胡瑶去吃马蹄糕。 从那天她把他给她买的马蹄糕给胡秀洁吃之后，他天天给她买，还总是亲手塞喂给她吃，胡瑶都吃腻了。 可她不吃他会不太开心。 胡瑶便反过来喂给他吃，她之前就发现了，她无论给他什么，他都会吃下，就算是她吃过的，他也丝毫不介意。 蒋小朝有时吃不完剩下的东西也会拿去给他，他一样是吃了，就是对比她，他会说蒋小朝几句。 “别走来走去，无聊就叫宋四凯媳妇儿来陪你玩儿。” 他今天要跟宋四凯去一趟邻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让胡瑶不用等他吃饭。 相比胡秀洁，蒋汉如今还更乐意让她去跟杜夕玫凑一块儿。 正说杜夕玫，杜夕玫就跟宋四凯一起过来了，她今天本就要来找胡瑶做酸笋，昨天她跟蒋小朝挖了一大堆回来，现在还堆在院子里。 宋四凯对于蒋汉最近让他喊自己媳妇儿多找胡瑶玩的事有些不解，往常他都不乐意让杜夕玫跟胡瑶凑太近的，怕杜夕玫会教胡瑶什么乱七八糟的。 现在又转了态度！ 其实哪用蒋汉多说，杜夕玫都是经常去找胡瑶的，她跟胡瑶待一块儿的时间有时候比跟他还多。 不说蒋汉不喜欢他们凑一块儿，他也是不乐意的！尤其还是胡瑶！ 他虽然对胡瑶的看法比之前淡了许多，但不代表完全没有了。 “你干嘛总对姐姐这副态度？”杜夕玫皱眉睨他。 “我都听说了，你以前总是让蒋汉教训她对不对？你也想这样对我了？” 她说着，面色变得委屈。 宋四凯比她更委屈：“我哪会这样对你！” “你不这样对我，那就可以这样对别人是吗？你就是瞧不上女人！咱们领导都说了，人人平等，妇女能顶半边天呢！”杜夕玫冷哼。 “我哪有瞧不上女人啊！我以前压根就没认真瞧过几个！”宋四凯急声解释。 “那你又这样说姐姐！” “谁让她之前看见我就打我！还老是让狗咬我的！”宋四凯现在还记着，想起这些对蒋汉还有幽怨，他次次都当看不见，又不让他动胡瑶的。 “……这样子啊。”杜夕玫一顿，点了点头，倒不继续跟他算旧账了。 她都没有要替他气愤的意思！ 宋四凯更委屈了，觉得自己在她心里边都没有胡瑶重要。 杜夕玫咳了咳，安慰他：“姐姐之前不是病了嘛？你一个大男人就大方点啦……对了，你不是要跟你汉哥去办事儿吗？快去快去。” 她说完，也一副自己很忙的样子，走去跟胡瑶做酸笋去了。 宋四凯郁闷跟蒋汉出门，忍不住又跟他说了句胡瑶的坏话。 蒋汉一脚把他蹬开两米远，比起之前更“冷漠无情”了，如今对胡瑶的偏袒明显至极。 “她喜欢打你就打你，下次配合点！”蒋汉淡淡道。 他居然能说出这样没有人性的话！宋四凯气愤至极，想到杜夕玫也帮着胡瑶，他更加郁闷了。 “我媳妇儿现在说不准正在教嫂子怎么打你呢！”以后胡瑶哪单是打他。 “让她教认真点。”蒋汉无所谓。 宋四凯：“……” 他们说了什么，胡瑶压根不清楚，家里一大堆竹笋，做酸笋都不够罐子装，剩下的便做成笋干。 杜夕玫很喜欢吃竹笋，之前胡瑶给她的那些她全吃完了，近来她很喜欢吃酸的东西。 之前胡瑶给她的话梅糖她吃着酸皱了脸，现在却吃得津津有味。 “你是不是怀孕了？”胡瑶笑着问，猜测，又找了些话梅糖出来给她吃。 杜夕玫一愣，迷茫摇了摇头：“不知道啊。” 胡瑶这么一说，她才反应过来最近自己口味是变了不少。 她跟宋四凯结婚大半年了，照常说有身孕了也不稀奇，可她之前跟宋四凯说过她不好怀孩子的事不是假的，以前她受过伤，伤了身子，那些医生就是这么跟她说的。 所以她都没往自己会怀孕这事上想过。 她之前跟宋四凯都暗戳戳商量过了，到时候要偷谁家的小孩，她觉得蒋小朝就挺不错的！但是宋四凯说蒋小朝捣蛋起来太难搞了，等胡瑶肚子里这个生了出来对比一下再看看怎么样。 胡瑶压根不清楚他们夫妻俩想着要偷她的小孩，见她少有迷茫的模样，笑了笑：“我们做完竹笋去镇上检查一下，我顺便也去看看肚子。” “……好。”杜夕玫迟疑点点头。 蒋小朝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跟两只小狗玩得欢快，蹦蹦跳跳地跑来跑去，玩了一小会儿，又来帮忙，把剥下来的笋皮捡进竹筐里。 “妈妈，我捡干净啦！”他不忘跟胡瑶讲。 “朝朝好棒。”胡瑶笑眼轻弯，柔声夸他。 每每他帮忙做事情，胡瑶都会夸他，她一夸他，他就可开心了，笑容灿烂耀眼。 “不要把肚子露出来了，把衣服放好。”胡瑶笑着又跟他道，他开心了还是生气了，都要掀小衣服露肚子。 杜夕玫伸手戳了戳他白嫩圆鼓的肚子：“你现在就吃这么饱，一会儿还能吃得下饭吗？” 他总时不时就拿零嘴吃。 “我吃呀！”蒋小朝听了胡瑶的话，乖乖把衣摆放下，小手拍了拍自己的肚子，也是奇怪：“我没有吃饱呀，它自己这样了。” “我可能有宝宝了！”他突然惊呼一声，看了看胡瑶的肚子，又看了看自己的，软声奇怪地说是不是因为他之前跟邱雅容亲亲过，邱雅容没有有宝宝，宝宝到他这里来了。 胡瑶微愣，失笑，嗓音染着笑意看他惊讶怀疑摸自己小肚子的模样：“朝朝不是有宝宝了，很多小孩子都这样的。” “你还跟容容亲小嘴呢！”杜夕玫注意到的是这个，捏了捏他的小脸，说他：“小流氓！” “我不是呀！是她先亲我的！她是小流氓。”蒋小朝郁闷。 “也是。”杜夕玫想到邱雅容的小性子，点了点头，邱雅容确实是小流氓，跟那该死的唐昊飞一模一样！ “以后你不要给她亲了！你看她都把你肚子搞大了，就是大流氓！”杜夕玫胡说八道。 第136章 找不到她的滋味不想体验第二遍 “嗯！”蒋小朝连连点头，又想到什么，好大声：“我爸爸也是大流氓！他把妈妈的肚子搞大了！” “……” 胡瑶红了脸，连忙把他的小嘴巴捂住。 一早上他们都在弄竹笋，弄好快到饭点了，便一起简单吃了饭，而后去镇上。 胡瑶照常去医院检查孩子，杜夕玫则是去看有没有怀孕。 她确实是怀有身孕了，一个多月。 得到医生再三的确认，她还是有些不太相信跟茫然。 她跟宋四凯这是不用去偷别人家的小孩了？ 杜夕玫低头看了看自己还平坦的肚子，伸手稀奇摸了摸。 胡瑶见她这模样，轻笑，她之前刚知道自己怀孕了，也是这个样子。 “四凯叔叔也是大流氓！” 蒋小朝知道杜夕玫也怀孕有宝宝了，想到杜夕玫跟他说的话，好大声讲。 他还跟别人讲，拦都拦不住。 杜夕玫还是不好意思了，把他紧搂在怀里，捂着他的小嘴巴。 邱颖雯知道杜夕玫怀孕了，很是替她开心，叮嘱她不少话，又让她以后可不能那么欢脱跑来跑去跟人动手动脚的。 这个动手动脚，大概是指让她别再捉着唐昊飞不放，闹腾来闹腾去的，也是麻烦。 杜夕玫撇撇嘴，其实她早就没打唐昊飞了，她以前打他，完全是气不过替邱颖雯出气，现在他贱兮兮的自己凑上来主动要她打他，可变态了！她都不想动手了。 “四凯要知道你怀孕了，得开心坏了。”邱颖雯又将话题绕回她怀孕的事上去。 “谁知道他呢。”杜夕玫轻哼一声：“他说养孩子还不如养狗的。” “他那不是因为顺着你哄你吗。”邱颖雯失笑。 这年头哪个男人不想多几个孩子，宋四凯对杜夕玫好到这个份上，是少有的，邱颖雯很欣慰，也很替杜夕玫开心。 “对了阿瑶，秀洁刚刚来了这一趟，给你留了钱，她回京都去了。”邱颖雯回想起胡秀洁的嘱托，把钱拿出来给胡瑶。 胡秀洁走得太急了，都来不及去跟胡瑶打声招呼。 “阿秀姐走了？”胡瑶装着糕点的手一顿，她本就想着在邱颖雯这买些糕点过去找她。 “她儿子生病了好像。”邱颖雯叹声，这女人生了孩子之后，最牵挂的，可不就是孩子。 胡秀洁的事邱颖雯这些天也清楚些，说是想离婚连孩子都不想要了，可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孩子，哪真会说不要就不要。 胡瑶捏着胡秀洁留下来给她的钱票，抿了抿唇，她老是说她跟她见外，其实她才是跟她见外。 …… “怎么还不睡？” 半夜，一身泥尘的蒋汉回来，他今天去了工地，浑身都说不上干净。 这个点胡瑶早睡了，他进屋特意放轻了步子。 谁知她还没有睡，坐在床角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他开了灯，瞧见她在数钱。 满床的钱。 她微低着头，兴致缺缺的，也没见数得多开心，无聊得紧。 “闲得慌是么？也不怕瞎了眼！”他没好气。 她数钱就数钱，黑灯瞎火的数什么？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胡瑶拿过床边精致小巧的女士手表看了眼时间，抬眸看他，打了个哈欠。 这手表是他上次出远门回来买给她的，他给她那两个金镯子她戴着还是不习惯，摘了下来放好，他便给她买了这个手表。 她今晚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翻来覆去也睡不着觉，想起胡秀洁给她的那些钱，她从钱袋子里拿出来给放到了钱箱子里。 蒋汉时常拿回来给她的钱早将钱箱子塞得满满的，她之前也没数过，百般无聊又睡不着的她便就着窗外涌进的月光数了数。 在他回来之前，她也差不多要数睡着了。 “非要等我回来才睡么？”蒋汉看她困倦微懵的模样，语气不满，可心情却变得好极了。 现在知道没他在身边睡不着觉了？以前哪会等他。 大不了他以后回来再早些就是了！ “阿秀姐回京都去了，我睡不着觉。”胡瑶轻声说话：“我都没有……” 蒋汉脸色黑下来，得了，是他自作多情了！胡瑶这女人压根就不是因为他不睡觉！ 又是因为那个胡秀洁！ 胡秀洁是金子么？她这么稀罕！ 也不是，他给她金子也没见她这么稀罕，她到底喜欢什么？ 他瞥她两眼，找了衣服大步去冲凉房洗澡，洗完澡出来胡乱把床上铺着的钱收回钱箱子里。 “赶紧睡！她走了就走了，你要不要跟着她一起走？”他不悦。 “你这么凶，阿秀姐都不怎么来找我，你还不给我去找她。”胡瑶郁闷，觉得就是因为他胡秀洁才跟她这么客气的。 她还怪起他来了！ 这胡秀洁怎么好像比那仲景怀还招人嫌？天天胡秀洁胡秀洁的！ 还胡秀洁爱吃什么什么，她积极念叨地都做好了给胡秀洁送去，怎么不见她问问他喜欢吃什么！ 蒋汉越想越气。 “我不给你去找你就没找了？”他瞪她，她阳奉阴违的事儿还做得少？ “你怎么不把她要离婚的事也算在老子头上去？” 她简直不要太无理取闹，他能还让她跟胡秀洁交往就不错了。 幸好胡秀洁那个女人走了！走了好，省得他成天连带着看胡瑶都不顺眼，想教训她又下不了手。她就仗着自己肚子里揣了他的馅，他得忍着她！ “就是你老是对她甩脸色，阿秀姐很喜欢朝朝，对朝朝很好的。”胡瑶完全不怕他凶脸。 “老子对谁不甩脸色，蒋复朝怕了？你怕了？” “老子连茶都端给她喝了，你还想怎么样？要不要我跪着给她磕三个头谢谢她暂时放下离婚的事赶过来带你跑？” 蒋汉呵声。 “她这么喜欢蒋复朝，你让她把蒋复朝带走，送给她了！你跑？你试试看！” “……” “我都说过我不会跑了！”胡瑶郁闷打他一下，说这么多次他还是不信。 “谁知道会不会！”蒋汉没好气，又是仲景怀又是胡秀洁的，一个个给他冒出来，以后说不准还有谁。 他费神费力费钱养她这么久，要真一个不注意跑了，他上哪找理去？他还得赚钱养养他们，又不能时时看着！ 以前她傻的时候顶多在村子里乱跑，现在脑子好了，鬼知道能跑多远，上回大半夜找她找不到人的滋味，他不想再体验第二次！ 第137章 饭都嚼碎了给你吃 “我上次也没有跑。”胡瑶闷声。 她怀着孕能跑哪里去，如今的生活安宁和满，他对她是真的挺好的，她怎么会自找麻烦离开，去遭受未知不明的一切。 除非，是发生了了什么让她一定要走的事情…… “我不会跑的。” 她抱住他手臂，轻声再重复，看他的眸光柔和坚定。 蒋汉眸色缓下来，轻哼一声，把她脑袋扣进怀里摁着。 “你没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最好！想要什么跟我说，我给你，知道么？” 他口吻缓和，心情又变好了。 胡瑶趴在他怀里，他磁朗的嗓音在耳畔落下，引起心间奇异的情愫。 他给她的东西已经够多了，安稳的日子，精细富裕的生活，还有乖巧可爱的蒋小朝。 这些是多少人羡慕的，也是她以前期盼过的。 其实像外边那些好事儿八卦的人说的那样，他如今这样的条件，想要什么媳妇儿没有。 可他每次知道她要“跑”的时候，都会特别激动紧张。他是真的怕她跑了，凶完她过后还总会买更多的东西给她。 他说是名声不好，以前做过的事如今还在大家口中流传，可他对她，是真的好。 单是他不嫌弃她照顾她那四年，她就已经很感激他了，像开始她对他说的那样，哪怕只是为了报答他，他还想要她当媳妇儿一天，她就不会走。 现在似乎还有一些东西不一样了…… 胡瑶闷在他温热宽广的怀里，垂眸。 “嗯。”她轻声应他。 …… 一夜无梦，次日醒来，胡瑶迷糊间又听见了房外父子俩照常的吵闹。 她收拾好出去后动静倒平息了，蒋汉在厨房里备菜，蒋小朝则是窝在沙发上捧着杯子喝奶，小脸还鼓鼓的。 “妈妈，爸爸骂我！”他撅着小嘴巴告状，歪着小脑袋看她，头上还翘起一根呆毛，眼睛水润润的。 这小模样过于可爱，胡瑶弯唇，上前拨了拨他的小头发：“他骂朝朝什么了？” “他骂我说我跟傻狗一样！”蒋小朝哼了一声：“我明明是笨蛋啊！” 胡瑶微默，这有什么不一样的。 她只好换了个话问他：“那爸爸为什么骂你啊？” “我不知道呀！他老是不开心就骂我了，讨厌。”蒋小朝眨了眨眼睛，软声。 “老子看你不爽！”蒋汉大步过来，又赏了他一巴掌。 这混账是跟他的杯子对上了，大清早的又拿他杯子去跟那两只傻狗胡闹，他不不打他单骂他，他该捂着嘴偷笑了！还好意思跟胡瑶告状！ “爸爸，我觉得你这样不好！”蒋小朝瘪瘪嘴。 “滚！” “赶紧喝了你的奶！立刻马上！” 蒋小朝皱巴着小脸，摇摇头：“我不要爸爸的杯子泡奶奶，我想要我自己的杯子。” 他低着小脑袋看手里装着奶的杯子，抗拒。 “以后你拿哪个杯子去玩那破泥巴，你就拿哪个喝！”蒋汉看见他就烦，原本的好心情都没了，他自己都知道嫌弃玩过泥巴的杯子，好意思玩完还给他老子继续用！ 一早上家里又吵吵闹闹的，胡瑶安抚完这个，又哄那个，也是有些忙。 今早的早餐是淮山粥，淮山是邱颖雯前两天买了许多分给她的，很是香糯。 蒋汉这些天都要去邻镇忙活，他照常给母子俩吩咐了点事做，悠悠出门。 茶园的事儿从上次胡瑶腿抽筋之后，蒋汉就没让她跑来跑去了，算账都让别人做，算完直接来找她拿钱就行。 少了这份活，胡瑶还挺无聊的，不过有杜夕玫陪她。 杜夕玫怀孕了，才一个多月，不该跑来跑去的，昨天邱颖雯就同她说了。 但她今天又还是蹦过来找胡瑶玩了，说是中午想跟胡瑶一起去吃酸菜鱼。 她一说胡瑶突然也想吃了，拿上钱关好门，两人带着蒋小朝去镇上。 现在胡瑶肚子大了，走得很慢很小心，蒋汉时而还说她像乌龟一样，但他次次都会等她，还会慢下步子配合她的步伐抓着她的手臂。 自从那次他去村里边的小溪里给她洗过衣服后，三姑六婆说他什么闲话的都有，说着说着说到现在，已经变得越来越离谱了，还说什么胡瑶是狐狸精托世，才把蒋汉给迷成这样。 许多人似乎还很见不惯蒋汉这样纵着她，哪怕她和蒋汉跟他们压根没什么关系，好像她该要捧着蒋汉才是，而不是蒋汉这个买她的给钱她花的捧着她。 去镇上的路上，胡瑶跟杜夕玫经过时，又是听见了几句说起她的闲话。 她蹙眉，等再听到一些过于离谱的话，微微发窘。 杜夕玫松开挽着她的手，跑到那几个婶子中间去，声音雀跃好奇：“真的吗？真的吗？你们都亲眼瞧见了？” “可不是！”几个婶子说得入迷，快声答应。 等转过头发现是杜夕玫，又吓了一跳，连忙散开赶紧走了。 这杜夕玫可更不能招惹！不说她那打人的蛮劲，她男人可还为着她眼都瞎了，说她一句不是都不行，直接能为说杜夕玫的几句闲话给打上门来，斤斤计较的！ 本来就是个生不得孩子的，实话说说怎么了！ 见她们跑那么快，杜夕玫撇撇嘴，无趣地走回胡瑶身旁去。 “怎么跑这么快，我也没想干嘛啊！” “对了姐姐，汉哥真的连饭都嚼碎了给你吃嘛？”她是真的好奇。 “咦，多脏啊，宋四凯要这样我就打他了。”她想象了一下，皱眉。 胡瑶：“……” “没有呀，我爸爸没有这样。”蒋小朝啃着饼干含糊不清讲：“妈妈没有吃爸爸咬的东西，爸爸吃妈妈的。” 胡瑶吃剩的，哪次不是蒋汉给吃完了。 显然蒋小朝理解的跟他们说的意思不一样。 胡瑶感到不好意思，她跟蒋汉的事好像总受人关注，无论大事小事，哪怕她都不怎么出门在村子里晃荡，还是总有人说。 下次让蒋汉去吓一吓他们，像宋四凯一样？胡瑶想到。 不过他这么忙，这些不痛不痒的事，好像也没必要过于计较，八卦的村民们也只是过过嘴瘾，到他们跟前可没一句话说。 第138章 你那个爸爸 “汉哥不就是给你洗了趟衣服而已嘛。”杜夕玫给自己剥了颗话梅糖吃，分了颗给蒋小朝。 “下次我让宋四凯也一起去，他们兄弟俩有伴，我看谁还这么稀奇！”她悠悠说。 胡瑶又是默了默，觉得大家会更稀奇。 这年头就没几个男人会帮女人洗衣服的，更不要说这么自然在大家面前洗。 别人说蒋汉的闲话已经够多了，胡瑶不想再给他增添。 “他不去洗了，不能跟宋四凯一起了。”胡瑶跟她道。 “那好。”杜夕玫叹气。 她其实也不是真要宋四凯出去这么招摇地给她洗衣服，只不过是说说而已，她还是知道要给自己男人脸面的。 “他知道你怀孕了是不是很开心？”胡瑶跟她继续往前走，换了别的话题，带着笑意问。 “他昨天都没有回来呢！不知道上哪鬼混去了！”杜夕玫咬牙，亏她昨天还期待等他回家等了那么久！他胆子大了，现在都敢夜不归宿！等他回来她不好好地教训他！ “他是不是背着我去找别的女人了？”杜夕玫越想越多，拳头都攥紧了。 “应该不会。”胡瑶迟疑道，宋四凯结婚后对杜夕玫千依百顺的，何况他也不像唐昊飞那样跟些乱七八糟的女人鬼混，就算是以前，他也只常跟着蒋汉，看哪个女人都不顺眼的，除了他常挂在嘴边的老娘。 在他带杜夕玫回来之前，胡瑶都以为他很难找着媳妇儿，是他自己不想找的那种。 “谁知道呢！男人最容易变心了！”杜夕玫哼声。 “什么变心啊？”蒋小朝听着她们这些他不太懂的话，茫然低下脑袋，看了看自己的胸口，不知道怎么变。 “你就是啊！”杜夕玫捏捏他脸蛋：“就像你开始只有你的小牛，现在不也多了两只小狗了吗？” “这样嘛！？”蒋小朝睁大眼睛。 “对！” “我坏？” “可不是。” “……” 胡瑶听着他们的对话，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那妈妈也变心噢！”蒋小朝想到什么，突然说。 “妈妈怎么变心了？”胡瑶牵着他的小手一顿。 “妈妈之前只喜欢我呀！现在还喜欢爸爸！”他软声认真讲。 “这样啊！”杜夕玫笑出声，语气揶揄。 “是呀！”蒋小朝连连点头，又道：“妈妈之前还喜欢另一个爸爸，现在只喜欢这个爸爸。” 什么乱七八糟的。 “哪有另一个爸爸！”胡瑶微红着脸捏紧他的小手。 “有呀，爸爸跟我说的，就是你们之前吵架架，什么仲爸爸呀，爸爸一生气就让我去给他养，什么你那个爸爸的。” “我怎么还有爸爸呀？我都没有见过。”蒋小朝奇怪。 胡瑶：“……” 他怎么还跟蒋小朝说仲景怀的事！跟他胡说八道！ 胡瑶想象了一下，已经想象到蒋汉跟蒋小朝说起仲景怀时那副阴阳怪气又生气的模样了。 “你爸爸胡说的！哪有其他爸爸，你就只有他一个爸爸。”胡瑶无奈跟他解释：“那是你爸爸生气乱讲的。” “这样嘛？” “嗯！” 杜夕玫笑得不行了，她也没想到胡瑶之前还有一个对象，蒋汉如今对她这般在乎，她已经想象到蒋汉吃醋那有趣的模样了。 “姐姐，你是怎么把汉哥变成这样的？我想学。”杜夕玫好奇，也想取经。 “你哪用学，宋四凯对你更好。”胡瑶的脸还有些红，是不好意思的。 “他现在对我好又不一定一直对我好啊！”杜夕玫以前当大姐大，还是挺清楚男人的。 “汉哥就不一样了，姐姐之前生病他也一直对你好，他真的好喜欢你哦，我上次还看见他大半夜到处去找你，可紧张了。” 就是她之前有一回去套麻袋打唐昊飞，回来刚好碰见了。 杜夕玫觉得蒋汉确实挺好的，对于胡瑶来说。开始她还觉得他只是当胡瑶是一个买回来的媳妇儿，随意摆弄，但现在不这样觉得了，蒋汉那是真在乎胡瑶，如今更是明显得随意一个人都能看得出来，他生怕自己跑了胡瑶这个老婆。 “是呀！我爸爸很喜欢妈妈的！”蒋小朝认同：“他现在最喜欢妈妈了！” 他们一说一和的，这样大咧咧地说蒋汉如何喜欢她在乎她，胡瑶红着脸，连忙再换了别个的话题。 前街新开了家饭店，特色菜是酸菜鱼，真的很好吃。 但有些辣，胡瑶一点点慢慢吃，也吃了一大碗米饭。 “妈妈，给你吃。”蒋小朝低着脑袋认真忙活好久，终于给胡瑶挑好了一块鱼肉。 他人小，不能吃辣，胡瑶专门给他点了别的菜，还有一条清蒸鱼。他说他不要她帮忙，要自己挑刺自己吃，谁知挑完刺是给她吃。 胡瑶看他亮晶晶的眼睛，心里一阵感动温暖：“妈妈有呢，朝朝自己吃。” 她检查了一下他挑完刺的鱼肉，见真没刺了，放心舀进他的小嘴巴里。 “朝朝真乖。”杜夕玫看着，感叹，回想宋四凯跟她说过的话，不认同了，蒋小朝明明就乖得很，当初偷他就挺不错的。 “是啊，他好乖。”胡瑶认真点头。 她们这样夸人，蒋小朝又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捂了捂自己的小脸，奶声嘀咕自己其实也不是很乖，不然蒋汉也不会天天揍他了。 一顿饭吃得欢乐，他们三个点了好几个菜，吃完还剩不少，杜夕玫全都打包了，说剩下的拿回去给宋四凯吃。 “那我爸爸没得吃啦！”蒋小朝说，他爸爸赶不回来跟他们一起吃饭，也是吃剩菜剩饭的。 胡瑶微窘，这怎么说得蒋汉好像很可怜她苛待他一样。 明明她给他留的饭菜都是提前分好的。 “你妈妈现在才不舍得让你爸爸吃剩饭剩菜呢，这些让你四凯叔叔吃好了。”杜夕玫笑道。 谁让他昨晚一夜不回家的！有剩菜剩饭给他吃就不错了！怎么也好过他自己做的那些难吃到不行的饭！ 杜夕玫还是记着宋四凯昨夜没回家的事，一阵冷哼。 她提着打包好的饭菜跨出饭店，正还要跟胡瑶说什么，抬眸却瞧见了远处宋四凯跟一个女人拉拉扯扯的身影。 第139章 我下次肯定不会了 杜夕玫脸色一沉。 她眯了眯眼，定睛一看，确认那人就是宋四凯后，沉着脸大步过去。 走近了，更能听见那个女人娇滴滴对着宋四哥哥哥哥地喊，还握着他的手臂。 “哥哥！？”杜夕玫冷声。 宋四凯被人缠得脸色不耐，厌烦极了，从昨天到现在，这女人见到他就一直缠着他，他走到哪还跟到哪，跟听不懂人话似的。 现在还当街对他动手动脚，抓上他的手了，他可是有媳妇儿的人，要是让人瞧见，多事儿去跟杜夕玫说可怎么办，他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正当他要甩开这个女人再次放狠话时，忽然身后传来了一道熟悉的音调，阴沉沉的。 宋四凯迟钝转过头，见真是杜夕玫，差点没吓死。 手忙脚乱地把抓着他手臂的女人给一把甩开，慌忙解释：“不是啊夕玫，我…” “不是什么不是！”杜夕玫绷着脸，想到他昨天一晚没有回来还真跟女人鬼混在一起，现在都让她亲自抓到了！ 她气从心来，不给他多辩解的机会，扬手给了他一巴掌，眼神凶狠又染着委屈。 亏她怀了孩子巴巴地等他回来想告诉他，让他惊喜惊喜。 他现在倒是先给了她一个惊喜！ 果然就是跟唐昊飞当兄弟的，一个鬼样子！看她不打死他！ 她气得不行，这一巴掌没控着力道，把宋四凯给打懵了，只觉得脸都是麻的。 她居然打他！还那么大力！宋四凯也委屈了。 “你这女人有病啊？干什么打人！” 宋四凯还没有说话，方才跟他拉扯的女人惊叫一声，瞪看着杜夕玫，一副紧张又心疼宋四凯的模样。 “天呐凯哥，怎么会有这么野蛮的女人，你别跟她客气，一定要狠狠教训她！”她娇声，瞪完杜夕玫又心疼地看向宋四凯，迎上去还想抚他被打的脸。 “这女人简直是神经病！疯了！凯哥你还好吗？” 杜夕玫看着他们，把手里还拎着的饭菜扔一边去，缓缓捏了捏拳头。 她倒要看看等一下是谁教训谁！ 女人的手还没碰上，宋四凯极其烦躁地一脚把她踢开：“我媳妇儿打我关你什么事儿？把你的臭嘴给老子闭上！你他娘的才神经病！” 要不是因为这女人有病，他用得着被杜夕玫打么！ “媳妇儿，我跟她没关系啊！”在杜夕玫再要动手之前，宋四凯连忙上前握住她捏起的拳头，包裹在掌心里，快声解释：“她是唐昊飞的女人啊，关我什么事儿！谁知道她脑子这么有病缠着我不放啊！” 杜夕玫一顿，移过视线看被他毫无怜香惜玉可说一脚踹开几米远趴在地上大喊大叫的女人，半信半疑，怀疑瞪看他。 “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你都敢夜不归宿了！谁知道你会瞒着我做什么事儿！你昨天为什么不回家？你现在都敢骗我了是吗？”杜夕玫质问。 “我昨天跟汉哥去邻镇啊。”宋四凯委屈。 “人家蒋汉昨晚都回家了！你为什么不回？”杜夕玫脸色更冷了。 宋四凯更委屈了：“我昨天跟你说过不回去了啊，汉哥回去了我就不能回去，得留一个人盯着那批货啊，你都没有听我讲话。” “我哪有时间找女人啊！而且我现在浑身上下一分钱都没有，我吃饭都是蹭汉哥的。” “你不信我说的，我可以跟你去问唐昊飞啊，你也可以去问汉哥，这女人就是跟我没关系！”他一副清白受辱的模样。 “……”杜夕玫一顿，回想了一番，好像昨天他隐隐约约是说过什么很多事做，有可能不回家的事儿？ 跟他委屈得快要滴出水的眼神相视，再看他开始红肿的脸，杜夕玫微微别过眼，信了大半，气势低了些，嘟嚷：“谁让你天天啰哩巴嗦讲那么多话的，我怎么全记得！以后你要跟我讲重点！” 她越说越理直气壮。 终究是自己打了他一巴掌，这一巴掌好像还把她维持的那点娇弱的形象给撕破了，她缓了缓语气，小声别扭看他：“你疼不疼啊？我就是一时冲动，谁让你在大街上跟别的女人拉拉扯扯的。” “我这次信你了，你下次别这样了！” 她抬手抚了抚他的脸，见那红肿的一小片，也有些后悔愧疚了。 宋四凯原本还委屈死了，但见她心疼他后悔的模样，那委屈气一下子就散了，她打他，还不是因为她误会他跟别的女人有一腿，吃醋紧张他才打的他吗？ 这好像也是他的错，他干嘛被唐昊飞这个女人给缠上，还给她瞧见的，她不生气才是不在乎他！ “我下次肯定不会了媳妇儿！”他连连保证，以后除了她，哪个女人都别想挨他一下！ “你的手有没有打疼了？我看看。”他抓开她的手，认真看了看。 知道她扔在地上的饭菜是她准备拿回家给他吃的，他又开心地捡回来，觉得真是自己的错，她说得没错，他昨天跟她说那么多话，她不记得也是正常的，现在不还是什么都记挂着他吗？跟他一样！ “那都扔地上了，拿回去给小狗吃，我跟你去吃点新鲜的。”杜夕玫看他欣喜宝贝的模样，莫名更加愧疚了，她对他好像真的有些差，从知道唐昊飞是他兄弟后，还不时牵连把气撒在他身上。 “它们凭什么吃我的饭！”宋四凯不乐意。 杜夕玫犹豫：“……这些是朝朝吃剩的。” “你也吃了吗？” “我吃了，味道很好。”她给他打包的是蒋小朝吃剩的那条清蒸鱼，还有几块排骨，她尝了一下，是真挺好吃的，这两个菜胡瑶也没动过，所以才拿回来，吃小孩子吃过的东西有什么的…能不浪费就不浪费。 “那我就吃这个就行了。”宋四凯也不挑剔，蒋小朝更小的时候，还喜欢把自己啃了一两口的东西随机塞给人吃，他这个当叔的，也没少吃过。 后来他大一些后，就变小气了，也记得人，只找他爸爸塞给他爸爸吃，找不到也会装自己的小兜里先放着，等找到蒋汉了才拿出来。 第140章 我怀孕了而已 “妈妈，四凯叔叔被干娘揍了怎么还那么开心呀？” 看完了这一幕幕的蒋小朝不解，奇怪，他爸爸揍他他就不开心。 胡瑶迟疑回答他：“因为四凯叔叔很喜欢干娘，干娘对他做什么他都不会生气。” “这样子噢。”蒋小朝似懂非懂点点脑袋。 “那爸爸喜欢我们怎么还老是生气呀？”他小脑袋瓜总能什么都联想到他爸爸。 “他对我最凶凶了！”蒋小朝拿自己对比了一下胡瑶。 说着，他又看了眼不远处的杜夕玫跟宋四凯，撅了撅嘴巴，小手把衣摆掀起来。 胡瑶笑着给他压回去，盖住小肚子，这样相似的问题他之前其实已经问过一遍了，上次是问他爸爸喜欢他们为什么还那么凶，但上次她没有回答得了他。 “因为妈妈跟朝朝之前给爸爸惹了好多麻烦，他要赚钱养我们，也要照顾我们，很忙的，所以我们不乖他就会生气，但他还是很爱朝朝的对吗？爸爸什么都会给你买，你想要什么他也会满足你，朝朝很小刚出生的时候，也是爸爸照顾你的，他不是凶你就不喜欢你了。” 刘奶奶就跟胡瑶说过这事儿。 那时候她那样的情况，哪会照顾刚出生的蒋小朝，那么小的孩子，哪怕是给谁照看，蒋汉都不大放心，他当爹又当妈地将蒋小朝带到一岁，信得过的宋四凯他们都让他扯上一起照顾孩子了。 几个大男人围着蒋小朝转，除了吃喝方面，别的也是糙过的，蒋汉说过养不死就差不多得了。 丁点大的小孩子也麻烦，闹腾得不行，蒋汉就没睡过几个好觉，好不容易蒋复朝不闹腾，能安生了，偏偏胡瑶又给他闹起来，她大晚上给他跑去把他好不容易哄睡着的蒋复朝搞醒，抓他小手又戳他肚子的，自己大半夜偷了饼吃还想分给蒋复朝。 还经常去偷蒋复朝半点大的被子盖！就因为他只给蒋复朝买没给她买！她也不想想自己跟蒋复朝对比的身形，就非要那么小的。 有一段时间蒋汉是真想把他们娘俩给丢了，再养久一些，他得英年早逝。 所以后来才找了林招娣帮忙，在林招娣之前，其实还有别的几个，但胡瑶太闹了，鲜少有乖的时候，没几个顶得住她，他不在家稍不注意她就到处乱跑，关不太住，总心心念念着去找她爹找胡桂芳，那些人怕给他交代不了，连这份钱都不想赚了。 蒋汉每次想到这点，就觉得胡瑶那么帮着林招娣也是有原因的，毕竟除了他跟蒋复朝，也就林招娣受得了她，哪怕她是为了自己还是别的。 …… “是呀，爸爸喜欢我！”蒋小朝认真点点脑袋，对这个是没有怀疑的，只是有些好奇为什么情况跟杜夕玫宋四凯不一样而已。 “爸爸最喜欢妈妈，妈妈现在做什么爸爸也不会生气，以前会呀，爸爸会打妈妈手手，现在生气也不打了，打我。”说到最后，蒋小朝嘴巴又变得扁扁的，觉得蒋汉越来越偏心了，以前还可以算得上说是“一视同仁”，现在完全不一样了。 “妈妈也打爸爸！打爸爸手手，打他脸脸，打他屁股！”他奶声哼哼的。 胡瑶觉得自己可能有点做不到。 蒋小朝：“妈妈是瑶瑶的时候就是这样打爸爸的！” “……那，那妈妈打完之后呢？爸爸除了打妈妈的手，还怎么样？”胡瑶对那四年里的记忆还是细碎不全的，时而是能想起一些令人发窘的记忆，可不太完整。 “爸爸凶人呀！说要把妈妈扔掉，跟我一起。” “可是没有扔呀，爸爸不会把我们扔掉的，只会不给我们吃饭饭。” “但是妈妈一哭就有饭饭吃啦！” 胡瑶：“……” 她突然觉得蒋汉确实是好累，怪不得他总那么不耐烦。 “姐姐，我们回家了。” 杜夕玫过来，出声打断胡瑶的思绪。 胡瑶回过神来，回视一笑，点点头：“好，你跟四凯回家，路上小心。” 她想到她怀着孕，不免多说了几句，笑着婉拒了他们想顺路先送她回去的打算。 蒋汉喜欢吃姜丝牛肉，她每次做他都会吃多一碗饭，今早他出门前就说过晚饭会回来吃，胡瑶想现在去市场看看还有没有得卖牛肉。 其实他的口味挺容易看出来的，他虽然吃东西不挑，但喜欢她做的哪样菜，饭会吃多许多，也会喝一点酒。 他会酿酒，也很喜欢喝酒，有时还会拿筷子沾给蒋小朝尝，酒是有点苦的，蒋小朝不喜欢，蒋汉又没好气地说他不懂得欣赏，以后怎么继承他们老蒋家的传家手艺。 对于继不继承的，蒋小朝压根不在意，胡瑶怀孕后，他还多了小借口让蒋汉以后教弟弟妹妹好了，他就是要放牛当笨蛋，一副二世祖的模样。 他还说他已经跟爷爷奶奶说过了，爷爷奶奶没说话，就是答应了。 不出意外，那次他又被蒋汉给教训了一顿。 胡瑶回想到他那时梗着小脖子稚言稚语的话，一阵好笑，垂眸看身旁小小只乖巧牵着她的手的他，心里很是柔软。 “朝朝晚饭想吃什么菜？”她柔声问他。 “我现在好饱噢，还没有想到。”他软声回答，松开她的手扑腾跑前几步，把前边的小石子蹬开，跑回来牵回她的手：“可以走啦妈妈。” 胡瑶眼里的笑意深了深。 …… 另一边跟杜夕玫回家的宋四凯有些奇怪，胡瑶做什么跟杜夕玫叮嘱那么多话。 “媳妇儿，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他停下脚步问。 话一问出口，他就有些紧张了，真怕杜夕玫会生什么病。 “我没有不舒服啊。”杜夕玫抬眸看他，瞧见他还肿着的那半边脸，默默又移过视线。 “那嫂子怎么让你仔细小心什么什么的？是不是我昨天没有在家，发生什么事儿了？有人欺负你了吗？有人骂你了？”宋四凯一连串猜测，眉头越皱越紧。 “没有啊，谁会欺负我。” “我怀孕了而已嘛。” 第141章 娘没说过 “哈？”宋四凯完全没反应过来，发懵。 “我怀孕了！”杜夕玫看他的傻样，有点嫌弃。 “我，我我我怀孕了？”他结结巴巴重复她的话，缓缓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看着她。 他们之前不是说过不会有孩子的么？怎么突然就有了？ “……” “对！是你怀孕了！”杜夕玫睨他一眼。 “真的吗？”宋四凯视线下移到她肚子上，眼里迸发出亮光来，说话都开始语无伦次了：“怎么有的？那，那我们的狗儿子怎么办啊？它要不要吃饭？我要做什么啊？” “怎么有的你自己心里没数吗混蛋！”杜夕玫忍不住又打了他一下：“跟别的男人有的！你养你的狗儿子就好了！” “……” 她脾气之前本来就多变，这些天更是反复无常，宋四凯一开始还没觉得有什么，但这会儿知道她怀孕了，又觉得正常了。 他汉哥就说过胡瑶怀孕之后脾气变大不少。 怪不得他媳妇儿打他骂他呢！原来是怀孕了！多正常！ “媳妇儿，你还想不想打我？”他开始傻笑，主动弯身凑近另一边没给她打过的脸给她打。 杜夕玫沉默，看着他凑近眼前傻愣带笑的模样，眸子却也不觉染上笑意。 哼，她就知道，他还是想要孩子的！ 骗子！还好意思拿狗哄她。 “回家再打！”她没好气把他的脸推开。 “好好好，我们先回家！”宋四凯连连应声，配合极了。 知道她怀孕了，还连忙搀扶着她，生怕她会出个什么意外。 “我自己会走。”杜夕玫让他箍着手，不舒服。 “媳妇儿，以后你走路得慢点，不能像之前那样跑来跑去了，摔着自己了怎么办？也不能跟别人动手了，你想打谁你回来跟我说，你在家打我就好了。”宋四凯已经开始操心了，啰里啰嗦的：“我见汉哥也是这样扶嫂子的。” “我的肚子还没姐姐那么大！”杜夕玫觑他。 “是哦！汉哥之前都是直接抱着嫂子走的！”宋四凯看她，蠢蠢欲动就要上手。 杜夕玫一巴掌把他扇开，她跟胡瑶的情况又不一样，胡瑶动过几次胎气，蒋汉当然紧张得恨不得连路都替胡瑶走，可她肚子里这个结实极了，医生都说健康。 宋四凯要真学蒋汉那样对她，她才难受坏了。 “你不要碰我！拿稳你自己的饭！”她瞪他一眼。 还说要抱着她走，从知道她怀孕后，他手里边拎着的饭菜都掉好几回了。 “媳妇儿，我娘说了…”宋四凯还想说什么。 “娘没说过！”杜夕玫打断他。 …… 唐昊飞这段时间成天往糕点铺子里跑，死皮赖脸花样百出地去讨邱颖雯邱雅容开心，邱颖雯烦得他要死，偏偏他还厚脸皮至极像当年一样雯雯雯雯地喊她。 邱颖雯想撕了他的嘴，时隔几年再听到他这样喊她，感受到了当年从未有过的恶心，只觉得她的名字都不干净了。 他一天天就跟没事干一样，成天往这跑，闹出的动静也不少。 邱颖雯连公安都报过，可也奈何不了他，天天看着他那死皮赖脸的模样，差点没气死。 要不是上回杜夕玫已经将他打个半死，如今伤没好仍是一副残样，怕再打死他的话，邱颖雯早就动手了。 “雯雯，嫂子给你的笋干！” 这日，唐昊飞又跑来了，笑容满面讨好地凑到邱颖雯跟前去，完全不介意她的冷脸。 他这阵子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好用的都捧到她跟前来，可她眼尾都不给他一个，不是让他滚就是让他滚，完全不给他面子。 他以往的不可一世在她面前可以说是荡然无存。 为了让她跟他多说两句话，他可是使出了浑身解数，他给她的东西她不要，但要胡瑶的啊！他这两天就专门“抢”了胡瑶要给邱颖雯的东西，给她跑腿。 蒋汉宋四凯他们这些天忙得跟狗一样，三番两次催他去干活。 笑话，他伤都还没好，干什么活，以前他替他们把活全干了，让他们开开心心在家陪老婆的时候怎么不说？他现在连人都没有哄好！母女俩都不搭理他。 他终身幸福都没有着落，他们自己开心抱着老婆好意思还让他去干活！ “放那。” 听见说是胡瑶拿给她的，邱颖雯才对他说了一句话，紧接着继续将新鲜出炉做好的糕点摆上。 糕点铺子开了有一段时间了，尝过的人都知道好吃，之前的闹事淡去，渐渐的回头客就多了，生意也好了不少。 唐昊飞笑着应声，给她放在前台柜上，又积极地凑到她身旁去：“我来帮你摆雯雯。” “滚！”邱颖雯看都不看他一眼，指了指门口的方向。 唐昊飞眼里滑过失落，看着她冷艳白皙的侧脸，少许失神。 过了这几年，她越发好看了，状态也很好，就算他不在她们母女俩身边，她也一样坚韧，过得自足。 可她曾经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带着容容找了他这么久，始终奔波受苦。 想到这些，唐昊飞心里一阵刺痛。 他杵着看着她发呆，眼神难以忽略。他时不时就发神经这样看她，邱颖雯翻了个白眼，转身走开。 一天天的被他死缠烂打，邱颖雯觉得烦躁不耐，正再要出声让他赶紧滚。 另一道陌生黏腻的嗓音却先扬了过来。 一个长相娇媚的女人跨进门，瞧见唐昊飞，欢快直往他扑过来。 “飞哥，你真的在这里！” 她娇滴滴地喊，声音不小，上来就紧紧地抱住唐昊飞手臂，恨不得整个人连到他身上去。 “你怎么这么久都不来找我了？我昨天见到凯哥，问了他好久他都不理我，讨厌死了~” “还有啊，他居然还打我！太讨厌了，你得帮我讨回公道才行！”女人连连摇晃着唐昊飞的手，撒娇生气。 想到宋四凯居然那么不怜香惜玉当街踹她的事，她是真的气得不行！亏她还有些扒不上唐昊飞转去勾引他的心思。 她昨夜一整晚的跟着他和别的臭男人喝酒，不断撩拨他，但他就跟不懂似的，成天就知道媳妇儿媳妇儿什么西梅梅子的！ 第142章 千万不能答应他 真是半点都不上道！ 她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唐昊飞好些，他女人虽然多，可对谁不是出手阔绰大方。 唐昊飞也许久没来找过她了，他给她的钱她早花得七七八八了，再不想想办法把他从别的女人那抢回来，她还怎么过日子！ “飞哥你也是讨厌，这么久不来找人家，还得人家主动大老远的来找你~”她娇声埋怨看着他，媚眼如丝，半真半假嫉妒道：“又是找到了别的新的姐妹，把我给忘了！我倒是要来看看是哪个本事这么大！” 她一连串的话跟鞭炮似的没停，说完还左右打量，看到邱颖雯时一愣，暗自咬牙觉得唐昊飞真让她说中，是瞧上了新的人了！ 唐昊飞被她扒上来的那一刻，还没反应过来，他身体一僵，下意识去看邱颖雯的脸色。 她无动于衷算着账，依旧没往他这看一眼。 耳旁听着女人矫揉造作的话，唐昊飞心中没有来一阵烦躁阴沉，更有几分面对邱颖雯的慌张失措。 他连忙甩开缠在他手上的手，去跟她解释：“雯雯，我跟这个女人半点关系都没有！你相信我！” 唐昊飞一脸紧张看着她，恨不得掐死这个给他添麻烦的女人。 女人让他不留情甩开，再见他对着邱颖雯低三下四的模样，愣住，哪有见过他对女人这个样子过。 唐昊飞对待女人，再感兴趣，也不会是这个样子，在他眼里她们这些人不过就是他消遣的玩意儿，不见半点认真。 现下见到他对邱颖雯的态度，她心里不由地涌起一阵阵嫉妒不甘。 “飞哥~！” “给老子死远点！”唐昊飞阴沉着脸戾骂。 他们吵闹极了，连外边想要进来买糕点的客人都踌躇不前，邱颖雯终究是抬起眸子来。 “你们能出去外边吵么？”她语气不耐。 她没兴趣想看他跟别的女人纠缠的戏码，现在已经影响到她做生意了。 “我希望你以后能别再来这，你真的很烦！” “你的事我也不感兴趣，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对我不重要。” “以后我们谁也别来烦谁！你也别再靠近容容！我真的很讨厌她学你！” 她冷声对他每说一句话，他的脸色更白一分，眼里却泛起一片猩红。 他像是不敢再看她，也不想再听她说出什么刺人的话，不知道是怎么离开的。 邱颖雯混不在意，继续做生意，少了他在，心情都好了不少。 邱雅容那小丫头又不知道跑去哪玩了，总归不是跟蒋小朝就是跟小丫，前一段日子她拘着她在家，这两天才放她跑去玩，她也快闷坏了，整天蔫地跟她讲她好久没亲小丫，跟蒋小朝一起玩泥巴玩小狗了。 这阵子她头发长长了，可算是瞧着有小姑娘的模样，邱颖雯当然是希望自己有一个乖乖软软的女儿，她让她去跟小丫学习一下，那小丫头还给她顶嘴，说她为什么要跟别人学，她就是这个样子的宝宝。 让人好气又好笑。 想到邱雅容，邱颖雯的面色好了不少。 把柜台上胡瑶做的笋干收好，邱颖雯正还要把别的东西整理一下。 还没来得及动手，方才跟唐昊飞纠缠过的女人又来了。 她面色古怪难看地走到邱颖雯跟前来，如今单面对着她，可完全没有了在唐昊飞面前的矫揉造作。 “喂，我警告你，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我都已经打听过了，你不过就是个带着孩子的寡妇！你离飞哥远点！他是我的！以后我才会进他们唐家的门！当他们唐家的媳妇儿！” 邱颖雯一阵莫名其妙，也无语。 “嗯，对，他是你的。”她敷衍附和。 女人见邱颖雯这个态度，不知怎的又一阵气不打一处来，她这般紧张在乎的东西，这邱颖雯还不稀罕！真当自己是是什么十七八岁有资本的黄花大姑娘了？ 唐昊飞也不知道怎么就瞧上了她！她最好是真不屑，别装模作样的假正经钓着人！ “我还要忙，你还有别的事吗？”邱颖雯耐着几分性子问。 有人这么稀罕唐昊飞，也真是奇事儿。 女人见邱颖雯这般和颜悦色，原本打算的根本没机会多说。 “你，你…我跟你说明白好了！”女人咬牙，怕邱颖雯还是会对唐昊飞有别的心思，如实跟她道：“飞哥那方面是不行的！他找那么多女人，不过死要面子，就是为了掩饰自己这毛病！你要是真跟了他，可有得苦受！这事儿我们别的姐妹私下里都说过！我这可是为你好！你千万不能答应他！” 她一副这苦由她受就好了的模样。 “……谢谢你。”邱颖雯不知道说什么好。 …… “干娘有宝宝了，以后还会跟我玩儿嘛？” 蒋家，蒋小朝抱着一只小狗，跑到杜夕玫跟前去，软声问。 今天杜夕玫跟宋四凯都在他们家吃饭，宋四凯见他跑来跑去，怕他撞到杜夕玫，都不让他靠近了，他抱着小狗委屈了好久。 直到杜夕玫把他踹开，他才跑过来嘟声问。 “肯定会啊！以后还有弟弟妹妹跟你玩儿。”杜夕玫欢喜捏他柔软的脸颊。 “可是四凯叔叔说我是捣蛋鬼，不让我跟你玩儿了。”蒋小朝瘪瘪嘴。 “让他滚蛋！”杜夕玫哼声，表示她才是一家之主，宋四凯得听她的。 他们嘀嘀咕咕的在秋千那里不知道在说着什么，胡瑶笑着过去，把洗干净的葡萄递给他们一起吃。 今天蒋汉跟宋四凯也不知道起了什么兴致，非要亲自给他们下厨。 宋四凯说是要煮他们爱吃的酸菜鱼。 鱼还是他们兄弟俩去钓的，带着蒋小朝一起。 蒋汉抓了几条黄鳝，说是给胡瑶做黄鳝饭，就两条黄鳝，那饭也是只给胡瑶吃的，其他人没有。 他厨艺怎么样胡瑶完全清楚，她觉得他就是看宋四凯要下厨，才心血来潮了要折腾一番而已。 “哥，你这饭是不是快焦了？” “闭嘴！看好你自己的鱼，烂了！” 他们兄弟俩不和谐的话在厨房里传出来。 第143章 简直是神经病 蒋汉给胡瑶做的黄鳝饭，黑糊糊的，好像也不是焦透了，而是酱油放得有些多。 一整碗黄鳝饭，不费劲看压根都找不着黄鳝在哪。 宋四凯的酸菜鱼也是煮得烂溶溶的，鱼肉都散了。 胡瑶皱着脸吃了几口专只给她一人的黄鳝饭，表情肉眼可见的变得难受。 而宋四凯献宝似的挪到杜夕玫跟前的酸菜鱼，杜夕玫只瞧了一眼，直接让他端回家给狗吃。 她说是这样说，但最后还是拿筷子吃起来。 吃两口就呕了。 “你还下毒！”杜夕玫边吐边控诉。 “没有啊媳妇儿。”宋四凯也着急坏了，顺着她的背，他平时做饭也是差不多这水平，一样是这么做的，哪有给她下毒了？ “肯定是汉哥下的！他嫉妒我做得比他好，不知道在我鱼里放什么了！”他想到，猜测，越说越笃定。 蒋汉毫不留情往他后脑勺赏一巴掌，他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不想吃别吃了，给蒋复朝吃。”他瞧见杜夕玫犯恶心的模样，再见胡瑶皱着的眉，怕她一会儿也跟着吐，拿过她手里的黄鳝饭放到蒋复朝跟前。 蒋小朝咬得鼓鼓的腮帮子一顿，看着眼前黑糊糊的饭，小脸纠结皱成一团。 他试探性拿自己的小勺子舀了一勺，很慢很慢地张开小嘴巴吃下。 下一秒就忍不住吐出来了，吐到蒋汉的碗里。 “好难吃噢！”蒋小朝从来没有吃过这么难吃的饭，哪怕他不怎么挑食，此刻也怎么都不乐意再吃一口了。 蒋汉微黑着脸也给他一下子。 到底也没强迫他非要吃。 最终他这一碗饭，是喂给了家里头两只小狗。 他亲自给自己做这么一碗饭，胡瑶本还是打算夸夸他，再难吃都吃完的，可谁知高估了自己，没能做到。 “这个花菜很好吃。”她弯着眼睛看他，带笑夸了别的菜。 蒋汉冷哼，眯眼看她：“宋四凯做的，以后让他来给你做！” “……” 杜夕玫开心得不得了，连连答应，半点不小气。而宋四凯倒摆上了，即满意胡瑶的“识货”，又说自己可不是随随便便给人做饭的。 “姐姐给你面子夸你一下你差不多就得了！”杜夕玫没好气。 他们兄弟俩做的这一桌子菜，没两个可以吃的，胡瑶跟杜夕玫又去炒了盆竹笋。 …… 胡瑶的肚子快七个月了，越发大了，蒋汉给她买了小一堆宽松的衣服，如今他很喜欢给她买这些穿的戴的，都用不着胡瑶自己去买。 她肚子大了有些事做得不太方便，多数都是蒋汉给她做好，蒋小朝一样暖心，人小小的，可知道照顾妈妈了，经常还跟她肚子里的孩子说话。 有时还说悄悄话，说胡瑶也不可以听，那是他说给弟弟妹妹听的。 那认真的小模样可爱极了。 杜夕玫怀孕后，在村里边也是引起小一阵波动，多是闲话说她的孩子也不知道是跟哪个野男人鬼混来的。 他们这样说的原因还是因为宋四凯。 之前他们夫妻俩结婚快大半年了杜夕玫肚子都没动静，他们说闲话说杜夕玫不能生之后，宋四凯去教训人，大咧咧直言跟人说不是杜夕玫不能生，而是他不能生，让他们别多管闲事。 现在杜夕玫又怀孕了，这可不有得说，大家议论纷纷地都说宋四凯给杜夕玫戴了绿帽子。 “戴个屁的绿帽子！”宋四凯知道后骂骂咧咧，又找人算账去了。 杜夕玫开始都不知道他还这样说过自己，现下心情复杂极了，他没事儿找事儿给自己找顶绿帽子戴做什么。 “他那是紧张你替你着想呢。”邱颖雯好笑道。 要不是真在乎极了她，哪个男人会说自己不能生，凭白让人笑话。 杜夕玫轻哼一声，其实心里也是知道他那样傻愣完全是因为自己。 没有人比他更傻了，在知道她怀孕后，就没消停过，像个二傻子似的，见谁都要跟人讲她怀孕了，连家里的狗都通知。 这行为跟蒋小朝有什么不一样，蒋小朝怕也是他教的，怪不得蒋汉会说蒋小朝的坏习惯是学了他还是学的唐昊飞。 “朝朝很小的时候四凯他们都有份带他。”胡瑶笑道，说宋四凯还是有点带孩子的经验的，以后他们的孩子出生了，完全不会手忙脚乱。 蒋汉这两个兄弟，宋四凯比起唐昊飞，更要喜欢蒋小朝，更喜欢孩子。 大概是因为宋四凯自小就是他娘拉扯大的，他娘也走了之后，家里头就剩他一个人了，他还是想要一个和满的家。 “容容又跑哪去了？” 杜夕玫换了个话题，一连好几天，她过来都没见着邱雅容。 “谁知道跑哪去了，天天不着家到处跑。”邱颖雯头疼，觉得别人家养小子都没有她养女儿麻烦。 “哪天拿根绳子给她栓门上！”邱颖雯咬牙哼声。 这不就当邱雅容跟小狗一样了吗？ 胡瑶看着门口被拴着的小狗，失笑。 “朝朝也到处跑着玩呢，他们玩完知道回来的。”胡瑶笑道，现在对蒋小朝很是放心。 邱颖雯叹了一口气，她不是嫌邱雅容到处乱跑，小孩子好动是正常的，她就是怕唐昊飞那混蛋又跑去找邱雅容跟她混一块儿。 那天她骂走他后，他没多久又厚着脸皮跑来了，像听不懂人话一样，是彻底赶都赶不走。 他那个女人也是一模一样，那天过后就总不时来跟她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俩人烦得要死，一样的死皮赖脸赶都赶不走。 有一天他们俩刚好又碰上时间碰一块儿了，邱颖雯烦不胜烦，直言让他们好好在一块儿，别再来折磨她了，这一天天的，她被闹得头发都掉多好几根。 那日唐昊飞还生了很大气，看着她恼火又委屈，不用她骂他自己走了，还敢摔她的门！ 他摔完门不到半小时，又跑回来了，恶狠狠地说这辈子都不会放过她了，谁让她拿走了他宝贵的童子身。 简直是神经病！也不知道哪来的脸说出这样的话，邱颖雯忍无可忍把他又打了。 第144章 爸爸只喜欢女孩子叫他哥哥 她打他他还给她笑，给她嬉皮笑脸。 那不知道的客人，还以为他们在打情骂俏，邱颖雯差点没气死。 “雯雯，我今天给你和容姐买了……” 现下糕点铺子生意淡，她们几人坐在小桌上聊天，唐昊飞又来了。 邱雅雯现在都不想跟他动手。 “夕玫你把他给打出去！”她一时忘了杜夕玫怀孕了。 杜夕玫皱眉，也可嫌弃唐昊飞了，不是很想动手。 “你做什么天天来烦雯雯姐！”她冷着脸瞪他，想起宋四凯的话，想等宋四凯一会儿回来让他来动手。 “之前都是误会，误会！”唐昊飞瞧见她们也在，一顿，敛了敛神色，赔笑。 他真是服了！今天这三个打过他的女人都凑一块儿来了，她们本来就对他有意见，能在邱颖雯面前说他好话么？ “什么误会！你不就是不信雯雯姐么？现在才来假惺惺的做什么！雯雯姐现在不稀罕你，你继续去找你那些女人好了，不是大把吗？不是一个月换几个吗？不是对你言听从计吗？”杜夕玫想起他之前嚣张的话，冷哼声。 唐昊飞咬紧后槽牙，很想让宋四凯来赶紧拉走她，她把他肋骨打断就算了，还给他在邱颖雯面前说这样的话！ 偏偏这些话还真是他之前自己亲口说过的，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我回去找过你，我不同你说一声就走了，是我的错，我走前本想去跟你说，也想带你一起回唐家，但我看见了你又跟杨帆在一块儿。”他声音发涩，看着邱颖雯。 “他总跟你说我的不是，你还护着他，我嫉妒。”他沉声坦白，说出了当年的心思。 “我回去找你，他们都说你跟杨帆私奔跑了，你还扔了我给你的镯子，我回去好几趟，也问过陆家那边，都找不到你。”唐昊飞攥紧了拳头。 “所以你就认为我真的跟杨帆跑了？”邱颖雯冷声：“我早说过杨帆对我就像亲人一样，是你自己不相信！他是跟人私奔了，但不是跟我！” “你自己那时候什么样你心里没数吗？是个人都会说几句，他确实说对了，你根本不是好人！” 唐昊飞双眼发红：“半点血缘关系都没有的算什么亲人！他对你那样好！我是男人我还不清楚吗？” “你他娘的清楚什么清楚，我能跟他发生什么！”邱颖雯厉声：“杨帆那时候是夕玫的未婚夫！我早跟你说过他是跟人定了亲的！” “是啊，他是我未婚夫。”杜夕玫幽声点头。 唐昊飞愣住。 站在门口原本看戏的宋四凯也愣住。 他就走一趟，回来他媳妇儿怎么就多了个未婚夫了！？ 未婚夫！？ 他震惊委屈地看向杜夕玫。 杜夕玫感受到他的目光，微顿，咳了咳：“他不是跟人跑了嘛。” 杨帆是家里从小给她定的娃娃亲，她跟杨帆又没什么感情，杨家跟邱家相邻，邱颖雯倒是跟杨帆关系好些。 杜家的长辈都去世后，只留杜夕玫一个人，家里留了不少东西给她，杨家人有私心，当然是迫切想娶杜夕玫进门。 谁知在这之前杨帆跟人私奔了，跟他私奔的那个女人杨家都不清楚是谁，正巧那时邱颖雯也跑了，他们便一直以为杨帆是跟邱颖雯私的奔，咒骂不止，说邱颖雯就跟她那死去的妈一样，狐狸精到处勾引人，连自己妹夫都不放过。 杨帆跑了，可杨家人还想留下杜夕玫，为了杜家留给她的钱财，邱家人一样想抢走邱颖雯母亲留下的东西，杜夕玫那时候让他们烦了很久，也折腾了许久，她的伤也是那时候受的。 此刻气氛沉默怪异，胡瑶抿了抿唇，继续安静吃着手里没吃完的糖糕。 “走了，去吃饭。”忙完的蒋汉过来带她走，完全忽略了其他人。 “我们吃什么？”胡瑶慢慢起身，轻声问，迟疑地也不知道要不要问杜夕玫他们一起去吃饭，但见他们都没想要跟着去吃饭的意思，便作罢，跟着他往外走。 “你想吃什么？”蒋汉抬手拍干净她手心里的糕点碎屑，动作自然，将问题抛回给她。 胡瑶刚才看他们吵来吵去，吃饼已经吃了好几块了，现在都不怎么饿，一时间也想不到要吃什么：“问问朝朝。” “那混账又跑哪去了？”说起蒋复朝，蒋汉语气可没那么好，胡瑶他还知道来这找着她，蒋复朝一放飞他，就不知道往哪个旮旯角跑。 “他跟容容去玩儿了，应该在西街捉迷藏，我们去找他。”胡瑶郁闷看他，不喜欢他这样说蒋小朝。 “爸爸~！妈妈~！” 正说着蒋小朝，他就出现了。 小身影还没见着，可那欢悦的小嗓音先传了过来。 他跟邱雅容蹦蹦跳跳地跑到跟前来，小手里不知道抓了什么东西，开心地扬起来给他们看。 是一只龙眼鸡，他爬到树上捉的。 “给妈妈玩儿！”他笑得好开心，跑得浑身脏兮兮的，细软的头发汗湿塌了下来，显得他的小模样有些傻。 他也嫌热，还把自己的小衣服卷起来了，露着大大的肚子。 蒋汉嫌弃把他扫开，离胡瑶远些：“你妈不玩，滚蛋！” “妈妈还没有说话。”蒋小朝撅嘴，不满看他一眼，转而期待地又看向胡瑶，小眼睛亮亮的。 “谢谢朝朝。”胡瑶还是接过了他捉给她玩的龙眼鸡，小心抓在手里，笑弯了眼睛，只要他不给她抓那些软趴趴的虫子回来，她都是可以接受的。 “汉哥汉哥，我的给你呀！”邱雅容积极地把自己抓的那只龙眼鸡捧到蒋汉跟前去，奶声奶气的。 “用不着这么客气，拿去给你爹。”蒋汉睨她，啧了一声。 好样的，唐昊飞闺女叫他哥。 胡瑶失笑，每次见到邱雅容这样喊蒋汉，都觉得好笑不已。 “我不要给他！”邱雅容哼了一声，见他真不要，自己又捂紧在小手里。 “爸爸，容容也喊你汉哥呀！我为什么不可以喊？因为她是女孩子嘛？”蒋小朝觉得不公平。 “对，你是小姑娘你也可以喊！”蒋汉看他这乱糟糟的一身就觉得糟心。 蒋小朝扁扁嘴，不开心牵住胡瑶的手，控诉：“妈妈，爸爸只喜欢女孩子叫他哥哥！” “……” 第145章 你在发什么大梦 蒋小朝仰着脑袋看胡瑶，说得一脸认真。 蒋汉气笑了，这混账当着他的面都这样复述的，谁知道之前他让他说给胡瑶听的话说成了什么狗屎玩意儿。 “那妈妈也叫爸爸汉哥好啦。”蒋小朝又说了一句。 他的记忆里胡瑶一直都是直喊蒋汉的大名的，要不就是跟他讲你爸爸你爸爸的。他不可以喊哥，难道胡瑶也不可以喊嘛？ 蒋汉挑眉，看了眼胡瑶，没等她说什么。 “也行，喊声哥来听听。” 他语气一听就不正经，胡瑶微红了脸，才不喊。 “赶紧！不喊没饭吃！”他催促。 “那我不吃好了。”胡瑶撇撇嘴，她本来也没有很饿。 “爸爸，我不喊也没有饭吃嘛？”蒋小朝插话，嘀咕：“可是你不给我喊呀。” “你上一边去！你喊不喊都没饭吃。”蒋汉对他无情极了。 “玩成这个狗样子还想吃饭？吃你的龙眼鸡去！” 他这脏乱的模样，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尤其是想到他这混账的脏衣服还得由他来洗！ 一天天的恨不得睡泥里去，怪不得胡瑶跟林招娣之前一天到晚的不是洗衣服就是洗衣服。 “它，它可以吃嘛？”蒋小朝纠结看着胡瑶手里的龙眼鸡，张了张小嘴巴，探过小脑袋。 他真跃跃欲试的小模样，吓得胡瑶连忙扬开手，急声：“这个不能吃的。” 她急乱扬起的手打在蒋汉脸上，那龙眼鸡趁机挣扎，不小心半截身子跳进了蒋汉说着话的嘴里。 “好吃吗爸爸？” “……” “汉哥汉哥，我这里还有一只，也给你吃呀！”邱雅容凑热闹，一样眼巴巴看着他。 蒋汉脸黑了，把嘴里半死不活的龙眼鸡吐出来扔蒋复朝头上。 “不想吃饭都别吃了！” 他们母子俩就没一次能给他干点好事！ 胡瑶面对他的黑脸，眸光飘忽，本想跟他说声抱歉，她也没想到会这样。 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或许是因为两个小家伙说和的话，她一时嘴瓢也问了他一句好不好吃。 “你喜欢可以试试！”蒋汉瞪她，没好气：“让蒋复朝抓多点给你当饭吃！” “吃什么吃，拿去给你爹吃！你对我这么孝顺做什么？” 他现在看谁都不顺眼，连邱雅容都要说一下。 胡瑶沉默，抬手给他擦了擦嘴巴。 “你别生气。” 她软声哄他，动作轻柔。 蒋汉握住她的手，看她小一会儿，脸色放缓，打算大度些不为这点事计较。 他正要说什么，却瞧见了她手上沾的泥巴。 蒋复朝牵过她的手，把泥巴都带给她了，她就是拿这只手给他擦的嘴！ 蒋汉刚缓和没多久的脸色又黑了。 “……好了，现在干净了。”胡瑶也发现了，迟钝几秒拿干净的手腕给他把泥巴印子擦干净：“我们去吃饭了好不好？你饿了吗？” 她转移话题。 他很容易生气，也很容易被哄好，胡瑶发现这点，哄他的话如今说得熟练。 六月的天气，她穿了件浅色的宽松裙子，露出的手臂凝白润滑，沾在她手上的泥巴印子扎眼得很。 蒋汉握紧她柔软的手，垂眸给她拍干净，擦不干净的又捞起衣摆给她抹。 泥巴是擦干净了，可她的皮肤也擦红了。 他看着那红印子，又不顺眼。 她如今就跟豆腐精似的，轻轻碰一下都起印子，以前还没那么夸张，现在半点事儿他都没让她做，她更精贵了。他累死累活受折腾，把她供成祖宗。 “疼么？” “不是爱干净？蒋复朝那么脏你给他碰做什么？怎么，只对老子严格要求？”他说着，又比上了。 胡瑶连一句话都还没有说。 “我也没有嫌你脏啊。”胡瑶被他着话说的，感到冤枉。 他干嘛总拿自己跟蒋小朝比，蒋小朝不也是他儿子么。 “那是你逼着我都改成你这臭毛病了！”蒋汉斜了眼浑身乱糟糟的蒋复朝，又皱眉。 还真是潜移默化，以前这混账哪天不跟胡瑶玩得像只脏狗一样，他带他上山一样也滚得脏乱，可那会儿也不像现在这般看不顺眼。 都是因为她脑子好了之后，这不行那不让的，地一天不扫不行，澡一天不洗也不给抱着睡，也不让他去打牌，现在还敢让他不能扔衣服，扔了让他自己捡了！ 这就算了，还不听他话。 想了这么一大堆，蒋汉恍然觉得自己才是那个被她管得服服帖帖的那个。反应过来这一点，他眯了眯眸子看她。 他看自己的眼神越发奇怪，胡瑶抬眸跟他相视，还是不解：“我哪有逼你。” “我逼你什么了？”她郁闷看他。 “多的是！晚上再跟你算账！”蒋汉想了一大堆，但一时又说不出来，抬手掰过她脑袋，不看她那澄亮带有几分质问的眼神：“杵这口水都说干了，吃你的饭去。” 她确实桩桩件件事都不能说是“逼”的他，可难不成他会跟她承认他自己乐意顺着她改么？ “汉哥汉哥，漂亮姨姨，我也要吃饭饭~”邱雅容抱住胡瑶的腿，也想跟他们一起去吃饭。 胡瑶轻笑：“好啊，但容容要去跟妈妈说一声。” 蒋汉也不介意给邱雅容这小不点蹭一顿饭，毕竟她还是唐昊飞的女儿。 只不过这小不点到处亲人，连胡瑶都亲，是个小女流氓，他就不喜欢她这一点。 “蒋复朝，看好你媳妇儿，能不能管好？”他一把揪过蒋小朝，把他放到邱雅容身边去。 “容容不是我媳妇儿。”蒋小朝皱起小眉毛。 “她不是有过你的崽，你还留鸡蛋给她吃么？怎么不是了？”蒋汉管他呢。 “我不是！”邱雅容也皱巴了一张白嫩的小脸，抗拒：“我不要当笨蛋的媳妇儿。” “是呀是呀，我是笨蛋！” 两个小家伙你一言我一语地讲，奶声稚气，奶都没断的年纪，哪里真懂这些。 胡瑶被他们逗笑，揉了揉他们的小脑袋。 “容容喜欢爸爸呀！以后她跟爸爸结婚，我跟妈妈结婚！”蒋小朝都分配好了，软声软气认真讲。 蒋汉一巴掌把他扇开，冷笑：“你在发什么大梦？” 第146章 以后不要被爸爸咬了 这混账想娶他妈的心思还真没变过！ “你以后就抱着这小不点儿过！别给老子变变态态的！”他忍不住又给他一下子。 蒋小朝瘪嘴，捂住自己的小屁股，不给他再打了，很是抗拒：“我不要，容容好凶，我就喜欢妈妈！” “诶！你这小混蛋，还不喜欢容姐？” 他们说去吃饭，磨磨蹭蹭的，唐昊飞从糕点铺子被赶出来，刚好听见蒋小朝这话，不乐意了。 他女儿要能瞧上这小混蛋，他都该捂被子里偷笑了！还好意思嫌弃？ 如今在唐昊飞眼里，他女儿可是连一根头发丝都是金贵的。 “容姐，你喜欢他吗？”唐昊飞转看向邱雅容，语气又变得无比温和。 她要一说喜欢，他就给他绑了陪她玩呗。 邱雅容看他两秒，还是回答了他的话：“喜欢呀。” 她对于这个喜欢，理解的意思还没很深层，她喜欢的人可就多了。 “我还很喜欢汉哥！以后我就嫁给他了，像漂亮姨姨一样当大嫂！”邱雅容跺了跺小脚，扬起开心的小笑容。 “……” 唐昊飞笑容一僵，磨牙看向蒋汉，是看变态的眼神。 蒋汉无语，懒得再搭理他们父女俩，拉过胡瑶跟蒋复朝就走。 蒋小朝还在嘀嘀咕咕，说邱雅容又想当他姐姐，又想当他妈妈，还说他爸爸这么大个人了，还要胡瑶给他擦嘴巴，他自己都不用胡瑶擦嘴巴了。 胡瑶不知为什么又被他的话逗笑了。 “还笑？”蒋汉瞪她。 那小不点说要嫁给他，她还在一边给他傻乐。 “我没有笑。” “那排牙都呲出来了还没笑？老子给你拔了！” 虽然不是在说自己，但蒋小朝连忙捂住自己的小嘴巴：“爸爸，我没笑。” “一起拔了！” “……” 一家三口磨磨蹭蹭去饭店，又磨磨蹭蹭吃完饭。 蒋小朝脏兮兮一身，吃过饭胡瑶就带他回家收拾去了，蒋汉还要去茶厂。 他也不是很着急，先是送了他们母子俩回家。 半路上下起了雨，这场雨下得又急又大，蒋汉折了根芭蕉叶给他们母子俩遮雨。 然而雨势大，也遮不了多少，他干脆直接抱起她，加快了脚步。 “朝朝还在后面。”她声音夹在雨声中，不大清晰。 “丢不了。”蒋汉将她的头摁回怀里，拿芭蕉叶把她盖住。 那小混账还能不知道回家么？下那么大雨。 “蒋复朝，走快点！”他往身后扔了一句。 小落汤鸡的蒋小朝嗷了一嗓子应声，扑腾着小脚步在他身后跑着跟上。 这雨大概是在跟他们作对，半路上下那么大，回到家却是停了。 一家三口都是湿漉漉的，雨水冰凉，透进了衣服里头发里，胡瑶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蒋汉拉她回房，散开她的头发，拿她擦头发的那块毛巾兜住她脑袋，粗略擦干往下滴的雨水。 见她的头发不滴水了，抬手又去解她衣裙的扣子。 他宽大温热的手落在胸前，胡瑶慢半拍捂住，拦下他的动作。 “挪开。”他睨她。 他只想给她换件衣服，她又是一副防流氓的模样做什么？ “我自己换。”胡瑶抓开他的手，她又不是不能自理了，什么都要他帮她做。 “朝朝也淋湿了，你去看看他，我很快就好了。”胡瑶不等他说话，走去衣柜找干净的衣服，给他也找了一套。 她不给他帮忙换衣服，他杵着没动。 胡瑶微微捏紧了手里的衣裳，轻吸一口气，红着脸无奈地把衣服放他手里，低着头解自己的扣子。 反正，反正他们最亲密的事都做了，他看就看好了。 她白皙的肌肤一点点在眼前露出，怀孕之后的身材比起之前丰润了不少。 蒋汉呼吸一重，眸底暗成一片，忍不住抬起她的头往她唇上轻咬了一口，恶人先告状：“大白天的勾老子做什么！” 他咬她的唇不解气，还弯下身咬她的脖子，咬她丰盈的柔软。 胡瑶微微吃痛，羞恼的打开他，红透了一张脸捂住自己背过身去，不给他看了。 总之她怎么样做都不对！他总是说她勾他，她哪里有勾他了！ 他们进来的时候房门没关紧，蒋小朝跑过来想问胡瑶自己的一条小裤子去哪里了，他找不到。 一过来，他就看见他爸爸抱着胡瑶啃。 胡瑶被他咬疼还挣扎打他了。 “臭蒋汉！”他大叫一声，跑进来，以为他是在欺负胡瑶，气鼓鼓的。 胡瑶让他突然的喊声吓了一跳，急忙拢紧散乱的衣服。 蒋汉也是黑了脸，把衣衫凌乱的她捞回怀里捂得更紧。 “滚出去蒋复朝！” “我不要！你欺负妈妈！”蒋小朝还想拱到他们中间去。 “你干嘛咬妈妈呀？跟狗一样，你是不是被旺财咬啦？跟它一样。”他不开心。 “……” 胡瑶红着脸沉默，蒋汉额角的青筋跳了又跳。 不出意外，蒋小朝又遭了他一顿打，最后是蔫郁闷地去换衣服的。 蒋汉出门前还想把他给踹外边的水沟里。 “妈妈，你以后不要被爸爸咬了，他好讨厌噢！”他依旧很认真跟胡瑶讲。 胡瑶微僵着脸点头，跟他一起把浑身湿透的两只小狗擦干毛发，喂牛吃干草。 下了这么一场雨，很快又开起太阳来了，暖洋洋的。 这两日天气多变，大概是淋过这一场雨，胡瑶在这六月的盛夏，居然发起了烧。 一开始只是低烧，她怀着孕又不能吃药，想着熬一熬很快就好了。 谁知两天时间不到，她还烧得更厉害了。 蒋汉一天带她上两趟医院，脸色都不太好看，折腾来折腾去，最后还是回家躺床上捂着。 “今天想吃什么粥？南瓜粥要不要？”他垂眸看躺在床上一脸难受的她，眉心不觉拧紧，伸手又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 她这大夏天的发烧，也不止一次了，身体怕是真有什么不知道的毛病，上次是因为跟他睡了一觉，这次是淋了点雨。 蒋复朝都是涮着雨回来的，不也活蹦乱跳，他还专门把她给抱着，这样都能给他生病！还反反复复的好不了。 胡瑶现下烧得迷迷糊糊的，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半睁着的眸子迷蒙没有焦点，嗓音轻弱：“我好像要死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着什么胡话。 蒋汉脸色一沉。 第147章 顶多就烧傻了 “学不会说话你就别说！”蒋汉脸色难看，厉声。 “顶多就烧傻了！你那傻样老子又不是没养过，你死一个试试？” “起来吃药。”他将她从被窝里捞出来，让她坐靠在自己怀里，语气生躁。 从前养她没那么精细，到处跑上山下水的，也没见得这么脆弱，现在养得越认真，她动不动就给他想死了？ 蒋汉绷着脸，垂眸又凝了她一眼。 她浑身滚烫，热度高得很，隔着衣裳那热量源源不断地传到他身上。 再不吃药怕真的又傻了。 蒋小朝皱巴着小脸，扁着嘴巴紧巴巴趴在床沿看她，一听到他爸爸说要给胡瑶喂药了，他连忙哒哒哒地跑去给胡瑶倒水。 “妈妈，吃药药就好了。”他小心翼翼地捧着杯子过来。 胡瑶脑袋发昏，看人都模糊，背后是蒋汉坚硬的胸膛，他用手臂环着她。 她烧得迷糊，听不大清他们父子俩说了什么话。 在他将药丸递到她嘴边时，她回想到了医生说的话，下意识不想吃。 “对孩子不好。”她嗓音低弱。 蒋汉的唇抿成一条直线，直接把药塞进她嘴里，仰高她的头灌水。 就是她老想着吃药对孩子不好不肯吃，这烧才反反复复好不了，现在脑子都快烧坏说想死了！还孩子不好！ 这孩子有多不好，他这当爹的还能扔了么？蒋复朝这傻狗都照样养这么久了。 他大概是不喜欢她说的那句话，灌她吃药的动作不怎么温柔，胡瑶无意识抓紧了他一根手指，抗议咽呜一声，囫囵把药吞了进去。 他又缓了动作，大手拍了拍她的背，把她塞回被窝里。 蒋小朝对于她这次生病，紧张坏了，这几天都是趴在床边看她，时而学着蒋汉用小手探探她额头，又探探自己的对比。 蒋汉一放她躺回床上，他立马给她把被子拉好摁住。 “妈妈吃药药就好了！”他奶声重复了这话，又说自己生病也是吃药好的。 他软声紧张地话传进耳里，胡瑶听进了这话，抓住他的小手：“嗯，妈妈很快就好了，朝朝不用担心。” 她今天烧得最厉害，蒋小朝围着她说了好多话她都没怎么应他，现在她一跟他讲话，他皱着的小美眉舒展了许多，立马扑上去凑得更近。 “是呀妈妈，你很快就好了，你好了我们再去跟牛牛吃草噢！” 得到了胡瑶的回应，他又开始啰哩巴嗦了。 “你不会死掉掉的！” “爸爸说他会气死在我们前面，他都还没有死呀，不会跟爷爷奶奶埋进土堆堆里的。”他想到什么，很认真地讲。 蒋汉一巴掌把他拍床上，觉得他们母子俩今天讲话都挺晦气的。 “蒋复朝，滚外边去！”他抬手把几乎要将脸蛋黏到胡瑶脸上讲话的蒋复朝拎起来，扔到房门外，砰的一声甩上门。 “朝朝。”胡瑶呢喃低声。 “卖了！”蒋汉没好气，倒了些酒在手心里给她擦身子。 “不给老子找事儿你就难受是么？就爱别人伺候你！赶紧的给老子好了起来扫你的地去。”他说着，手里的动作没停，擦完酒又给她换了身上汗湿的衣服。 不知是酒精的挥发还是因为吃了药，胡瑶又有了困意，她迷蒙抱住他的手，昏昏欲睡，好似觉得头也没那么晕疼了。 迷糊间，她仍感受到他握住了她的手，似乎在她手腕上戴了个什么东西，她半睁开眸子看他，他凌厉的眉眼轻垂，目光一样落在她身上。 她看不清他此刻的情绪，却依稀能感受到他是在紧张她。 这一觉，胡瑶直接睡到了大晚上。 夜色黑蒙，她醒来时觉得身体轻快了不少，头也没那么昏沉了。 房内只有她一个人，父子俩似乎现在才吃饭，厅里他们的说话声隐隐传来。 胡瑶坐起身，醒过神来。 缓缓地她掀开被子下床，推门出去。 生病这些天，她都没怎么吃过东西。 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味道，他们父子俩在吃面，就是蒋汉煮的面不是那么好吃，蒋小朝说要把自己那碗给他的小牛吃。 蒋汉是等胡瑶好了些才给他煮的面，在此之前是让他找自己的饼吃。 蒋小朝吃饼都差不多吃饱了，这不好吃的面条，他不单是不想吃，还是因为吃不下。 “不吃滚！”蒋汉觉得这混账的要求多得很，自己缠着他说要吃面，他给煮了又不吃，还要给他的牛吃。 不是惯的是什么！ 本来胡瑶就让他很闹心了，这小混蛋还给他挑三拣四。 “以后牛粪都没得你吃！上外边当流浪狗去！” “我为什么要吃牛粪嘛？”蒋小朝郁闷，觉得他今天脾气好差，往常他挑食点，他都还不会这样凶他说他。 而且明明就是蒋汉煮的面条烂烂的，又咸，他才不喜欢的。 “你不要凶他。”胡瑶走过去，替他说话，也有些不悦地看着蒋汉，他干嘛让自己的儿子去吃牛粪。 “朝朝不吃我吃好了。”胡瑶拿过蒋小朝的那碗面。 不说蒋汉不嫌弃蒋小朝吃过的东西，胡瑶也是一样，往常蒋小朝吃到什么好吃的，他咬过一口就会跑来给她吃，那东西上边都留有他的小牙印和口水。 蒋汉说得没错，不管蒋小朝的什么东西，胡瑶都是半点不嫌弃的。 “饿了？”蒋汉瞧见她醒了，精神气好了许多，没再一副病殃殃要死不活的模样，面色舒展许多，拉开身旁的椅子给她坐，把自己那碗面一起给她。 胡瑶看他，坐下接过筷子。 她确实感到饿了，这两天她生病，胃口全没，每顿粥只是吃几口就没再吃了，什么味道也尝不出来。 这几天见她吃那么点东西，如今一口口吃着面，蒋汉心情好了不少，给她倒了杯水在跟前。 “你的粥还有些，要不要一起吃了？” 他天天给她煲粥，她吃不完就他跟蒋复朝接着吃，现在厨房里还温着一些，就是等她什么时候醒了给她吃的。 “我吃不下了。”胡瑶摇摇头，把碗里最后几口面条吃完。 第148章 给狗戴的 也不知道是蒋汉厨艺有进步了，还是她生病味觉还没恢复，亦或者是她太饿了，她觉得这碗面条也不是那么的难吃，吃着还有滋有味的。 她很快就吃完了蒋小朝那一碗面条。 蒋小朝先是很开心胡瑶吃了药病真的好了，而后看着她大口大口很香地吃完他嫌弃的这碗面条，皱巴着小脸产生了怀疑疑惑。 “好好吃嘛妈妈？” 胡瑶喝了口水，手捧着杯子，看了眼一样等着她回答的蒋汉，点头：“好吃的。” 他这些天照顾生病的她，其他的事都放到一边，寸步不离看着她，没睡过一个好觉，眼底还有淡淡明显的乌青。 她又瞄他一眼，心底丝丝熟悉的异样又泛起。 “吃饱再把药吃了。”他很是自然地抬手探上她额头，感觉还是有些烫，眉心再次蹙起。 “我好很多了，不用吃了，它自己会好的。”胡瑶抚了抚隆起的肚子。 “好个屁，一会儿没看两眼又给老子躺那说快死的！老子不想明天一早旁边躺了个凉透了的人！”蒋汉不悦看她。 胡瑶皱眉，压根不知道自己有说过这话。 他这几晚看着她都没怎么睡过，怎么会真像他说的这样她凉透了他都不知道，他就是说说而已。 “吃完药回去继续睡，裹严实点。”他有些絮叨。 她的手还是有些冰凉。 这又冷又热的，她也是神奇。 蒋汉两口吃完她吃剩吃不下的面，握了握她的手，叮嘱。 “我现在不是很想睡觉。”胡瑶抓了抓蒋小朝的小手。 她这几天都是躺床上，不是睡觉就是睡觉，现在刚睡醒，哪里还睡得着。 “大晚上的不睡觉你想去放牛？”蒋汉睨她。 “好呀好呀，我跟妈妈去放牛牛。”胡瑶还没应声，蒋小朝就搭话。 胡瑶生病这些天，蒋小朝一样是整天待在家里，已经许多天没去放过牛了。 他还没有尝试过晚上带他的小牛出去呢。 胡瑶现在好了，他们一起带小牛出去都不知道多有趣。 “你自己去，赶紧去！别带上你妈！”蒋汉看见他就烦。 胡瑶都把他煮的面给吃完了，这混账果然就是平时对他太好了，给他挑三拣四的，这几天没空打他他是越来越给他嚣张了。 “我想跟妈妈一起去嘛。”蒋小朝哼声，把自己的小脸粘靠在胡瑶手臂上，小模样很是依赖软乎。 蒋汉把他揪开，扔到院子里去，让他今晚跟牛狗待一块儿，他想放牛还是放狗的随他便。 胡瑶把他牵回来，轻声哄他去洗澡睡觉：“妈妈明天就跟你去放牛好不好？” “爸爸很累了，我们让爸爸好好休息。”她跟他说这话时，压低了嗓音。 蒋小朝看了眼蒋汉在厨房洗碗的身影，还是乖乖点头。 “爸爸，我不去放牛牛啦~”他扬高小嗓音对着蒋汉喊。 “我洗澡澡就睡觉觉了，爸爸也睡觉觉呀，妈妈说你好累了。”他软声讲。 蒋汉一顿，挑眉：“知道还不赶紧给老子滚去洗。” “我知道了嘛。”蒋小朝瘪瘪嘴。 蒋汉悠然洗完最后一个碗，把大门关上 ，大步回房里。 说是不想睡觉的她，现在又乖得很，躺床上给他装死了。 想到蒋复朝说的话，他心情无端变好了。 她也知道自己折腾人，知道他累了。 “不困？” “我现在困了。”胡瑶闷声，往里侧挪了挪，躲开他扒拉她的手。 蒋汉毫不费劲揪她回来，半搂住，心情不错：“乱动什么。” “困了赶紧睡，也别打扰我休息，你不累我累。”他道。 胡瑶觑他，又垂下眸子，哦了一声，安分窝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在他熄灯之前，她忽然想到。 “你是不是还没有洗澡？” “说得好像你洗了似的。”蒋汉呵声，故意将她的手抓得更紧。 “你几天没洗澡老子嫌弃你了么？都快馊了，我没嫌弃你你居然好意思嫌弃我！讲究什么。” 胡瑶：“……” 他说得好像很有道理。 可她是因为生病发烧了才不洗澡的，跟他哪里一样，现在是夏天，他自己不嫌闷得慌么？他这么怕热。 她让他去洗澡，只是想让他自己舒服点，但他总多想她是在嫌弃他。 “这是哪里来的？”胡瑶抬起手，指了指手腕上的陈旧的红绳，转了话题轻声问他。 她病得迷迷糊糊的，听到他翻箱倒柜的一些动静，也感受到他给她戴东西，醒来就发现手腕上多了一根红绳了。 这根红绳编的花样还挺复杂的，明显的也能看得出来被人戴过，而且已经很久了。 “以前给狗戴的。”他瞥了一眼，口吻随意。 胡瑶抿唇，郁闷看他，不信。 “不是困了？赶紧睡。”他把她在他怀里抬起的脑袋摁回去，她烧刚退，他还是给她捂严实了被子。 胡瑶还想说什么，可想到他疲倦的模样，抿了抿唇还是不出声了。 他确实是累了，熄灯之后搂着她很快睡了过去。 头顶上是他平缓略沉的呼吸声，胡瑶抬头，在黑暗中静看着他。 月光朦胧稀微，浅浅地打在睡在外侧的他身上。 这几天他又没有刮胡子了，胡渣冒了出来。 之前她嫌弃说他的胡渣刺人，他还使坏地故意蹭她，但真见她被他蹭疼了，他自己这个始作俑者还又不开心了，脾气多变得很。 她不自觉抬手碰了碰他的脸。 她一动，他立马有所感应了，人还没醒来，却下意识地拍了拍怀里的她，再去探她额头的温度。 “怎么了？” 他低磁的嗓音犹带几分未醒的睡意，沙哑慵懒，莫名有几分罕见不真实的温柔。 他这人好像很凶，可在他身边这么久，胡瑶发现他许多地方都是出乎意料的好脾气。 就比如她就算大半夜吵醒他，他也不会真不耐烦，也不会为此发脾气。 他真正生气发怒跟平时凶人的模样是真的有很大的区别，如今胡瑶隐约也摸清他一些脾气了。 他有许多嫌弃她跟蒋小朝的话，可他的实际行动是完全不一样的，口是心非。 胡瑶轻轻摇头，抱紧他的手：“我没事，睡觉。” 第149章 这样不冷了 她在他怀里轻声细语，言语软柔。 落在耳畔，他心也变得柔软，感受到她身上的温度正常了，他放下心来，将她搂得更紧，缓缓入眠。 这几天他是真没睡过一个好觉，她发烧烧得人都快熟了，动不动在那说胡话哼哼唧唧的，他想睡也睡不着。 今早快烧傻了，还给他躺在那说晦气话。 那莫名刺到了他的神经，他养她这几年天天鸡飞狗跳的，他对着他们娘俩命都短几年，现在她脑子好了才多久，就跟他说想死了？哪有这么好的事儿！他都还没想死！ 蒋父蒋母在他很小的时候留了一个长命锁给他，用红绳挂着。 那东西他从出生起戴到八九岁，后来蒋父蒋母去世了，他一个人饭都吃不上，那说是给他保平安的平安锁就被他卖了，只剩有一根红绳。 蒋汉跟胡瑶说的话不假，那绳子他确实是给狗戴过，他老子娘去世后，他们给他留下的东西除了老房子，就是那条狗了。 蒋汉养它也养了十几年，期间它有好几回几乎熬不下去，他便把红绳给它绕狗腿上了。 狗没了之后，它的窝跟这根红绳他一直有留着，留到现在。 至于他老子娘给他的长命锁，他赚到钱后，几经辗转又给买回来了，蒋复朝出生后他给了蒋复朝。 但胡瑶也想要，那时候蒋复朝刚出生，他们母子俩还不是很熟，她还生气为什么他只给蒋复朝不给她。 她脑子坏了，是真当自己是小孩子，蒋复朝有什么，她也必须要有，缺半点都不行，不如她意就闹。 那时候他是真天天都不得安宁。 他名声那时候是最差的，脾气也是真没好到哪里去，可脑子坏了的她，见鬼的是真半点不怕他，他骂她一句，她能梗着脖子不愤骂回十句，说急了还直接跟他动手，胆子大得很！一开始真把他当拐她的人贩子了，天天嚷着说要让她爹打死他。 …… 次日，清晨下起了小雨，雾蒙蒙一片。 听着雨声，胡瑶缓缓醒来。 她的烧已经完全退了，只感觉浑身都轻快了。 身旁早没了蒋汉的身影，她醒来时身上的被子还将她裹得严实。 生病的时候感觉浑身发冷，现在好了，开始觉得热了。 本就是大夏天，天气炎热，下了这一场雨，凉快了不少。 蒋汉说得没错，她已经两三天没洗过澡了，想到昨晚他说的话，胡瑶鼻子微动，低头嗅了嗅自己。 他在她生病时还给自己擦过酒，一身的酒味，是真没多好闻。 他怎么这样都还把她抱这么紧睡这么香？ 胡瑶微皱了脸，现在自己都有些嫌弃自己了，下床找了衣服，快速去擦洗了一遍，换了身新衣服。 蒋汉在做早餐，他今早做的是他拿手的葱油饼，胡瑶一出去就闻到香味了，他还煲了白粥。 “你洗澡了？”蒋汉瞧见她，再见她沾着水汽的发尾，拧眉。 “刚好没多久又开始给老子闹事儿是么？”他凝她。 “我没有洗澡。”胡瑶反驳，她只是擦了一下。 “没洗个屁，都不馊了！” 胡瑶：“……” “又想大夏天的冻着让我伺候你几天几夜是。”他没好气，忍一忍能要她的命。 他这句话说得有些阴阳怪气，还对她擦澡这个行为很不开心，胡瑶抿了抿唇，在他微黑的脸色下，张开手抱住他，埋头在他怀里：“这样不冷了。” 她嗓音轻柔缓柔然，蒋汉还要说她的话一断，被她突然的举动弄得反应不过来。 怕不是真的烧傻了，还是有什么后遗症，不然怎么突然这么上道的对他投怀送抱？ “又犯病了？”他把她从怀里抓出来，低头认真瞧看她的脸色。 胡瑶被他盯得不自在了，本来在抱住他的刹那，她就后知后觉害羞不好意思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会抱住他说这么黏腻的话。 “没有。”她噎声放低嗓音。 蒋汉睨她越来越羞红的脸颊，眸子微眯，上手掐了掐，似是看出了什么，语气变得揶揄：“没有给老子肉麻兮兮的做什么？大早上要人抱是么？” “晚晚抱没抱够？” 他更厚脸皮，说起这些话来半点不好意思都没有。 胡瑶脸色更红了，好后悔刚刚的举动。她不说话，羞愤看着他。 “那我以后不抱你了！”她扬高些音量，故意道：“你又没有洗澡，我才不抱你。” “你他娘的良心让狗吃了么胡瑶？老子不洗澡是因为谁？”他呵声，微黑了脸。 昨天还说不嫌弃他！ “现在再给你一个机会，赶紧的张开你的爪子过来抱老子！” “我不要。”胡瑶不想再给他调侃自己的机会，拒绝。 蒋汉哪管她要不要，见她真没有要抱自己的意思，眯着眼睛上手去捞她，摁回怀里。 “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挺厉害啊你，又欠教训了是么？”他手臂绕她隆起的肚子上方，将她整个人箍在怀里，冷哼。 如今他的恐吓，胡瑶完全不怕，她发恼地拍了拍他手臂，见挣不开，他又咬她脖子，急着去踩他的脚。 “你不要老是咬我，疼。” “咬了又怎么样？有本事你也咬回来！”他轻哼，故意又拉低她衣领咬了一口。 疼个屁，就知道给他瞎叫唤，他半点力都没用上，印子都没咬出来，也好意思跟他说疼。 “我才不要咬你，你都不洗澡。”胡瑶想推开他的脑袋。 很好，又说他不洗澡！ 蒋汉瞪她一眼，这次咬住她的唇瓣，大手顾着她的脑袋丝毫不让她躲，还故意撬开她的唇齿，亲她咬她。 “老子不洗澡也照样亲你睡你！你有意见？”他说得好嚣张。 “我不跟你睡觉！”胡瑶胡乱擦干净他故意使坏弄出的湿濡痕迹，羞恼。 “你想的挺美，才还两个孩子不到，就以为还完债了？再睡个千百遍都还不完！” 胡瑶握起拳头，气闷捶了他一下，他老是这样讲，让她给她赔孩子。 他自己都成天说朝朝快气死他了，来多几个他能早死几年，这样都还要她生十个八个！ 第150章 定亲的信物 “四凯之前说过不喜欢小孩子，等夕玫生了，我们一起养他们的孩子。”胡瑶想到。 蒋汉啧声：“你看他乐不乐意给你？他当金疙瘩一样！” “你还想拿他们孩子？他们想把蒋复朝给拿了！”他冷哼一声，那俩玩意儿凑一块儿都神神经经，夫妻俩密谋说要偷走蒋复朝的事还当着他的面讲。 不让他听见他就当没这回事，他们稀罕蒋复朝赶紧直接抱走不就得了，弯弯绕绕这么多，偷鸡摸狗的，他又不是不乐意给！ 蒋小朝一醒来，下楼就听见吵吵闹闹的动静，他这一觉睡得沉，醒来还迷迷糊糊的，走近发现蒋汉跟胡瑶又“扭”成了一块儿，他蹲下来在不远处茫然看了好一会儿。 醒了些神后，就听见蒋汉说起了他，谁要把他偷走的。 “不要不要！不要把我偷走！”他彻底醒神了，紧巴巴跑上前抱住胡瑶，奶声的嗓音染着急意：“偷走我，妈妈怎么办呀！” “你在不在都没多大用处，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蒋汉瞥他。 蒋小朝才不听他的话呢，他对胡瑶可是很重要的，胡瑶最喜欢他了。 “妈妈，你不要让我被偷走噢！”他仰着小脑袋认真看着胡瑶。 “嗯，妈妈不会让朝朝被偷走！”胡瑶连声应他。 有了她的话，蒋小朝就放心了。 “为什么不把爸爸偷走啊？要偷我。”他嘀咕。 “因为朝朝好乖，好可爱，是最宝贝的，别人也喜欢你。”胡瑶笑着揉揉他毛绒的小脑袋，回答他的话。 “这样子噢，我知道了，我最宝贝了，爸爸不值钱！”他微仰着小下巴。 蒋汉一脚给他踹地上去，看他这嚣张的模样，还想再补两脚。 胡瑶拦住了，有些不满：“你不要老是这样踹他，踹坏了怎么办？” 她上前要扶起像小乌龟一样趴在地上打我蒋小朝，絮叨。 “是呀爸爸，我要坏掉了！”蒋小朝瘪瘪嘴巴一样不满，但在胡瑶要扶他之前，自己熟练地手脚并用爬起来，小手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顺着胡瑶的话附和。 蒋汉又想揍他了。 最后还是揍了，不过是在吃了早餐之后。 下过雨的院子有些坑坑洼洼，那些坑全是蒋小朝之前玩泥巴给刨出来的，东一个西一个，满院子都有。 他吃过早餐又耐不住跑去抓着两只小狗玩了，踩泥坑糊泥巴，连他的小牛都不放过。 看着满院子的狼藉，蒋汉拿藤条把他给打了一顿，斥骂他说他连狗都不如，他打他这么多回，就没见他有真正改过半点的。 蒋汉扯着受了教训蔫的蒋复朝洗了一上午院墙，看着他一点点给擦干净了，心情才好了那么丁点。 “爸爸，你别这么生气嘛，生气就不好看了。”蒋小朝软声，觉得他爸爸还是太计较了，反正他每次玩完也是让他抓着自己收拾的，他玩就玩了嘛。 蒋汉还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对他冷笑一声：“好看什么好看，那是哄娘们说的，留着以后跟你妈说！” “我也跟妈妈说呀，妈妈本来就好漂亮嘛。”蒋小朝奋力拿抹布擦着院墙，哼哧哼哧的。 “我跟妈妈干娘去玩儿，好多人都说妈妈是我姐姐噢，好多个叔叔，也想跟妈妈玩儿……”他啰哩巴嗦讲。 蒋汉脸黑了：“什么乱七八糟的野人！瞎眼了了么还姐姐，他们看不见你弟妹在你妈肚子里？” “以后你再见到这种流氓，直接给老子拿你的石头扔！”他醋劲泛起，这就是他不喜欢胡瑶多出门在外面的原因。 在镇上还好，谁不知道她是他媳妇儿，哪里敢跟她搭讪。 但其他地方就不一定了，这年头像唐昊飞那样的变态流氓可多得很，一个个的都不怕死，有夫之妇都敢勾搭！ “妈妈说扔石头不好，让我不可以再这样了，这样子不是乖小孩。”蒋小朝摇摇脑袋。 想来他也已经很久没拿过石头扔人了，因为胡瑶不喜欢他这样子，他慢慢地还是改了。 “你什么时候乖过？”蒋汉质问。 “我乖呀！妈妈说我最乖了！”蒋小朝哼了一声。 “你妈那是傻了脑子没好透，眼也瞎了！” “爸爸讨厌，骂妈妈！” “滚！” 他们父子俩在院子里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又吵起来了，胡瑶拧干过了水的抹布，出去帮蒋小朝一起擦院墙。 她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喜欢玩泥巴，玩就算了，还坏坏的，就爱哪哪都弄得脏兮兮的，这小行为就算被蒋汉打过许多遍，都改不了。 他做的许多小坏事也是一样，被打根本也不长记性，下次还会再犯。 好在他只是捣蛋些，没真是那种顽劣的孩子，多数时候还很乖巧暖心。他是自己的儿子，胡瑶当然包容他的一些捣蛋行为。 “你帮他擦什么，让他自己擦！” 胡瑶拿着抹布过来，还未有动作，蒋汉就看出她想做什么了，出声制止。 就是她太惯着蒋复朝这小混蛋了，才让他越来越无法无天！ “妈妈，爸爸说你瞎了眼。”蒋小朝告状。 “他之前也老这样说噢，说妈妈眼睛不好，还跟仲爸爸牵手手，他说要打扁我们……”蒋小朝也不明白仲景怀关他什么事儿，他见都没见过这个人，为什么蒋汉要连他一起打扁。 “……” 胡瑶沉默，秀眉微皱。 她跟仲景怀的事儿大概在蒋汉那是过不去了，哪怕人家已经都结婚了，他也还了当年的彩礼回去。 他这个人吃起醋来，是真的没完没了。 “瞪什么，老子讲错了？”蒋汉夺过她手里的抹布，瞪回她。 “还有你，蒋复朝，你爹还没死你喊谁当爸呢？又找抽是么？”他很不讲道理，明明一开始就是他跟蒋复朝说的你那个仲爸爸在先的。 母子俩的表情是一致的郁闷，对他不解又生气。 他老是自己提起的仲景怀，提起又生气，一生气了脾气又阴晴不定了，多变得很。 胡瑶这次决定先发制人，她抿着红唇打断他的话，把手腕上的红绳解下来还给他：“我不要你跟其他姑娘定亲的信物。” 她记得刘奶奶有跟她说过…… 第151章 狗爹 准确来说是赵嘉行说给胡瑶知道的，他说蒋汉很早之前是有个定过亲的姑娘的，那是蒋父在世时给他定下的娃娃亲。 赵嘉行说，蒋汉跟那个姑娘是青梅竹马。 赵嘉行还说…… 他说得挺多的。 刘奶奶也提过几句的，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儿，当初蒋父连信物都跟人交换了，只不过后来好像因为什么原因，又给取消了，也换回了信物。 胡瑶其实也不知道那所谓的信物是不是这红绳，但她昨天问他，他说得那么敷衍，又一副不是很想说的样子，她莫名就想起了这事。 今早她醒来，还发现红绳上多了一个小长命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给挂上去的。 那小巧的长命锁，是银打的，看着很是陈旧，一样是有一定的年头了。 “你说什么？”蒋汉一时没反应过来她说的什么玩意儿。 “什么鬼定亲信物，老子跟谁订？”他怕不是跟狗订的亲！ 蒋汉有些无语。 “你听谁胡说八道，一天天闲得慌么你？天天挺着个肚子去听八婆乱讲乱造，没事儿还跟着说一份！嫌你男人名声太好了？……哪个八婆给你讲的？”他没好气把红绳挂回她手里。 “……嘉行说的。”胡瑶看他，迟疑把赵嘉行跟她说过的话说出来，还说刘奶奶也有说过。 刘奶奶都亲口说了的事，又哪里会假，她老人家又不是会胡编乱造的人。 “赵嘉行？”蒋汉冷呵：“他今年才几岁？毛都没长齐，知道个屁！” 那玩意儿挺贱的，比唐昊飞都贱！一天天跟个长舌妇一样围着胡瑶转，还姐姐姐姐地喊，他怎么不直接当娘们去！ “老子那会儿丁点大，什么鬼娃娃亲，牙都没开始长就给退了，跟玩儿一样。” “那嘴碎的管见两面的叫青梅竹马？你直接给老子打碎他的牙！”赵嘉行那贱人不是在挑拨胡瑶跟他的关系是什么？成天碎嘴子给胡瑶说些乱七八糟的。 “这是我娘给我的，你一天天脑子里都装的什么。”蒋汉瞥她：“再摘下来打不扁你！” 他一大早的去把蒋复朝的长命锁一起找来给她挂上了，她搁这给他说什么鬼话。 要真有什么青梅竹马的娃娃亲，还有她什么事儿。 胡瑶不说话，垂眸看他给自己把红绳重新系好。 他像是在凶她，又像是在跟她解释。 他向来不屑对她说假话，什么事不是直来直去，真有的话，他也不会因为对着她就不承认。 “我知道了。”胡瑶对上他深邃凝看她的眼睛，几秒过后，轻声点了点头：“我不摘。” 方才她还带有几分娇嗔质问的气势，这会儿听完了他的话淡下来了，肉眼可见的乖然许多，还由着他给她整理衣摆。 蒋汉看着她的模样，心软几分。 少顷，胡瑶突然想到什么，她抬起头：“你昨天又说是给狗戴的。” 骗人。 “给狗戴的怎么了？老子没戴？你嫌弃什么，你鬼哭狼嚎的它带你回家，你还想怎么样？”蒋汉微顿，拍了她手心一下，力道半点不重。 “它带我回家？什么时候……”胡瑶疑惑。 忽然脑海里惊闪过什么，她惊愕看着他，半晌没说话。 她小时候让胡桂芳扔在山上，惊慌害怕吓哭，是引来了一只大狗，也是它将她带到老猎户那去的，还有蒋汉，那是蒋汉…… 胡瑶眸光闪动，说不出此刻是什么感觉。 “不是它你早凉在山上就那么大个了，还能长到现在？”蒋汉坦然说出当年的事，完全没有藏着掖着的必要。 “不谢它就算了，村里边那么多狗，你就逮着它生的狗闹，简直恩将仇报，被咬活该！” 那会儿她被扔山上的年纪跟脑子坏了之后一样，怕不是也记着那狗了。 胡瑶：“……” 她之前哪里知道这些，那是脑袋坏掉的她做出来的。 从她好了之后，她不时就会在父子俩口中听见过蒋汉以前养的那只狗相关的话，蒋小朝一样是完全没有见过那只狗的，早些年它就没了。 但家里还有它的东西，蒋汉还经常拿它跟他们母子俩对比。 之前胡瑶每每听到他那样说，都有些不开心，觉得他老是拿蒋小朝跟狗比不好。 可现在捋清知道了这些事后，她心情变得复杂了。 “你把它埋在哪里了？”胡瑶缓声问。 “爹娘那，一起有伴呗，怎么，你想去给它磕几个头了？”蒋汉顺下她被风吹起的发丝。 “让蒋复朝替你去，反正也是他狗爹。” 他说得口吻随意，可其实他真的很重视他养了十几年的那只狗，就算是宋四凯跟唐昊飞，他都没这样给蒋小朝承认过干爹的身份。 他养的那只狗，毕竟陪伴了他整个艰辛不易的年月，年幼的他孤身一人，甚至将它当成了亲人。 要是他不重视他那只狗，也不会把蒋母留给他的红绳戴它身上。 两人从仲景怀说到娃娃亲，最后话题到了狗身上，和谐不少。 蒋小朝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觉得这场景挺熟悉的，蒋汉跟胡瑶老是奇奇怪怪吵起来，最后又奇奇怪怪地和好粘在一起。 他爸爸今天一大早就跑去他房间找他的小长命锁，通知他说让他先“借”给胡瑶戴着先，“借”多久也没讲。 蒋小朝没是没什么意见的，反正他很早就把这小长命锁给解下来放着没戴了，他天天到处乱跑，有一次还差点弄丢了，之后解下来就一直塞放在他的小枕头里边，埋在枕头芯里好好放着。 这长命锁是借给胡瑶的，他当然很大方，蒋汉一说，他立马就扒拉枕头找出来了，就算胡瑶不还给他也没关系。 蒋小朝完全不知道胡瑶在他更小只的时候还跟他抢过长命锁的事，给得很利索。 胡瑶照样不知道。 知道他们母子俩许多糟心事还记着的，只有受折腾的蒋汉。 “妈妈，你还晕晕嘛？我不用你帮忙噢。”他很贴心。 他其实是知道自己在做坏事的，糊脏了一院子的墙，被蒋汉教训过后也是乖乖安分地一点点擦干净。 “妈妈好了。”胡瑶看他，眸子染上笑意。 第152章 你挺霸道啊 他对她总是很贴心，她醒来后到现在，他关心她的话不下二十句了，还学着蒋汉，蒋汉给她做什么，他也跟着一起做，跑来跑去的可忙了。 病好了，胡瑶的胃口也好了，这些天她没吃什么东西，家里的菜也没剩多少。 把家里清扫干净，一家三口去了趟镇上，买了不少东西回来。 胡瑶想喝药材汤了，家里放有许多药材，不是蒋汉买回来就是在山上挖回来的，她之前跟蒋小朝去挖竹笋，也挖到一些，她全给晒好了。 外面卖的汤胡瑶喝得总觉得差点，蒋汉又不大会煲，她病好了，便自己动手。 雨后空气清新，蒋小朝在她做饭时带他的小牛小狗出去逛了两圈。 跑回来时跟劈着柴的蒋汉说他牵牛的绳子坏了，让他重新给他买，小模样理直气壮得不行。 “你那牛不栓也知道回家！还能跑了？”蒋汉一脚把他扫开。 就没见着哪家养牛的养得那么精细，米饭零嘴汽水都有得吃的，是头牛都不会不知好歹给自己跑丢了。 “它不会跑嘛？”蒋小朝半信半疑，最终还是选择相信他爸爸，把烂掉的绳子随便扔掉，哒哒哒地跑去厨房找胡瑶。 “妈妈，我放牛牛回来啦！它今天不喜欢吃草，狗狗拉了两个粑粑……”他啰哩巴嗦地什么都跟胡瑶讲。 见胡瑶还没做好饭，他又积极地把自己专属的小板凳拖过来，帮胡瑶看火。 胡瑶弯了弯眼睛，耐心回应他，嗓音温柔：“是吗？它今天不吃草啊，那我们待会儿再给他喂草吃。” “朝朝别坐那么近，把凳子挪开一些。”她怕火星子给他烫到了。 蒋汉提着砍好的柴进来，一眼看见的就是蒋复朝一脚踢开了他的那张凳子，霸了他生火的位置。 他还无聊得慌跟胡瑶说些有的没的，狗拉几坨屎都要说一下。 无语的是胡瑶这个女人也闲得慌搭理他。 “蒋复朝，上边去。”他大步过去，一手把坐在小板凳上的蒋复朝拎起来，将柴扔到灶下空地处。 他做完这些，直接坐蒋小朝的小板凳上继续给胡瑶生火。 他身形宽大，蒋小朝的小板凳小得很，那凳子就是专门给他做的。 蒋汉一坐，就坐坏了。 蒋小朝惊讶委屈又生气，小脸鼓鼓的：“爸爸讨厌！我的凳子烂掉了！” “什么你的，那是你的么？谁做的？说给你了？”蒋汉看都不看他一眼，顺带把坏了的板凳给塞火里了。 他有时候对蒋小朝挺坏的，他没捣蛋乖乖的，他就故意要逗他生气。 胡瑶见蒋小朝的嘴巴越来越扁了，皱眉，也不理解：“你干嘛把他的凳子烧了。” “就是呀！”蒋小朝反应过来生气得很，立马抱起蒋汉做的那张凳子也想怼进灶火里，还威胁人。 “爸爸要给我做新的，不然我也烧掉你的了。” “你试试。”蒋汉一手捏住他的脸蛋。 蒋复朝快四岁了，他天天什么狗屎垃圾都吃，吃一堆，脸颊比起之前肉多了不少。 见他捏得蒋小朝肉乎的小脸都变形了，胡瑶拍开他的手，柔声哄受了莫名委屈的蒋小朝：“再让爸爸给你做一个，吃了饭就做好不好？” 蒋汉木工还挺不错的，他要闲空就会做一些小玩意儿，蒋小朝的房间小桌子小椅子也是他做的，还有别的一些玩具。 胡瑶这么说，蒋小朝撅起的小嘴巴慢慢放下来，不确定看向蒋汉：“爸爸记得要给我做。” 他一副蒋汉还他小板凳了他才会原谅他的小模样。 “爸爸会做的。” “滚！” 胡瑶跟蒋汉同声而出，意思完全不同。 蒋小朝的嘴巴又瘪了，胡瑶嗔了眼蒋汉：“你给他做！” 谁让他莫名其妙又去惹他，把他小板凳给弄坏还烧了的。 “你挺霸道啊胡瑶，老子有答应么就做。”蒋汉看她，对上她嗔意的眸子，啧了一声。 半小时后。 蒋小朝蹦蹦跳跳地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帮蒋汉收拾地上细碎的木料，他新的小板凳蒋汉快做好了。 “爸爸，我还想要摇摇鼓。”蒋小朝软声请求，半趴在蒋汉腿上。 “你想个屁，别想！”蒋汉一棍子把他叉开。 “你给他做嘛。”胡瑶端了杯水过来给他，哪耐得住蒋小朝这副撒娇的小模样，笑着看向蒋汉，替他说话。 “是呀是呀爸爸，你给我做嘛~！”蒋小朝拉长小嗓音，少有的乖软。 “你之前那个呢？才做多久，让狗玩都没那么快坏！”蒋汉训他，最后还是给做了，连胡瑶都有一个，他说是木材多了，做多一个扔给她随意玩儿。 “妈妈，你的摇摇鼓比我的大好多噢。” “朝朝要玩儿吗？”胡瑶微窘递给他，她又不是小孩子了。 …… 胡瑶生病这几天，杜夕玫邱颖雯也来看过她，给她带了不少东西，邱雅容还将自己的小娃娃暂时借给她，奶声奶气说那小娃娃是邱颖雯还是她小宝宝的时候就做给她的，她生病的时候也是它陪着她玩儿的，有它陪着胡瑶很快就好了。 其实这些话也是邱颖雯当初哄她的，前一两年她的小身子不是很好，前年更是，她带着邱雅容哪哪都要花费，没可能常陪在她身边，一直陪着她玩儿的多数是她的小娃娃。 蒋小朝舍弃不了自己出生盖到现在的小被子，邱雅容则是她的小娃娃。 她的小娃娃玩这么久了，早破破烂烂要坏了，但她就是不舍得扔，邱颖雯给她缝缝补补的，里边的棉花她都帮她偷偷换好几遍了。 “她连我都不怎么让碰她的小娃娃，怕我给她扔了。”邱颖雯知道邱雅容还偷偷将那小娃娃借给胡瑶，哭笑不得。 她对胡瑶还挺大方的。 也不是，那小丫头对谁好像都挺大方的，只不过程度要分人，换作是唐昊飞的话，他可半点这个待遇都没有。 胡瑶笑了笑，把好好装在袋子里的小娃娃还给她，小孩子许多行为就是奇怪又可爱。 蒋汉因为她生病，已经好些天没出门工作了，现在她好了，再三强调保证自己没事，他犹豫半天才出门去了，走之前还亲自将她送到邱颖雯这来。 第153章 叫去挖煤 胡瑶昏昏沉沉生病闷在家里好几天了，今天出门跟邱颖雯杜夕玫聊天，听着街外边热闹的人声，觉得挺开心的。 她以前喜静，多数自己一个人待着，不知什么时候起，她开始喜欢这样人多热闹的氛围了。 从前就算说蒋汉不给她出门，她闷在家里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但现在就会觉得有些无聊，尤其是经历过她养胎前的那三个月。 杜夕玫虽然怀孕了，可仍到处乱跑，有时还经常忘记自己怀了孕，可把宋四凯给焦虑坏了，完全不放心她。 今天糕点铺子生意很好，邱颖雯正忙着，此刻跟胡瑶聊天的是杜夕玫。 她对宋四凯的过度紧张觉得有些烦了，跟胡瑶讲他神经兮兮的，她肚子里的孩子两个月都不到，他一天天的在愁这愁那的，大半夜的还在那盘点自己的身家，看看够不够把孩子养到八十岁。 “他那不是有病是什么。”杜夕玫咬了个酸梅子，语气有些嫌弃，但描述时却是笑着的。 胡瑶失笑：“蒋汉说等朝朝十六岁了就赶他出门去了。” 对比一下，宋四凯这个爹才好呢，还想着把孩子养到八十岁，蒋汉别说把蒋小朝养到十六岁了，他现在就已经迫不及待说要把他赶出门去了，说看他很不顺眼。 他说是这样说，但胡瑶还是知道他根本不会真把蒋小朝给赶出家门，他心里还是很疼他的。 “对了，嘉行呢？” 两人聊了绕着孩子聊了小一会儿天，胡瑶好奇问，往常赵嘉行总不时来这跑几趟的。 “四凯说他让汉哥叫去挖煤了。”杜夕玫道。 “挖煤？”胡瑶微愣。 “邻镇南郊不是有个煤矿嘛，四凯说之前承包的那个煤老板破产了，几个月前想将煤矿卖了，汉哥出钱入股了好像。”杜夕玫就知道这么多，蒋汉为什么要让赵嘉行去挖煤她就不知道了。 胡瑶猜测到什么，一默。 “嘉行不是要上学吗？” 赵嘉行才十八岁，刘爷爷刘奶奶很支持他读书，他今年上着高三，蒋汉让他去挖煤…… “是啊，汉哥让他不上学那两天就去挖煤，说他太闲了。” “……哦。”她这话一说，胡瑶就有点确定蒋汉真是因为什么原因让赵嘉行去挖煤了。 好像是她害了他。 正说着赵嘉行，赵嘉行就急匆匆来糕点铺子买糕点了。 他大概刚挖完煤回来，灰扑扑的一身，要不是记得他的声音，胡瑶差点没认出来。 “颖雯姐，给我来两斤花生糕。” “咦？瑶瑶姐你也在啊，你好了吗？”赵嘉行瞧见胡瑶，等邱颖雯打包的空档，走到了胡瑶她们那边去，扬起笑容来。 胡瑶看着他白得明显的牙，莫名被逗笑，她带着笑意点了点头：“我好了。” 赵嘉行也不知是不清楚自己此时的模样还是不太在意，关心问候完胡瑶后，又郁闷跟她告状：“我本来想去看你的，汉哥太小气了，不让我去。” “他还让人把我撵煤矿里！说我碎嘴子跟你胡说八道，我哪里胡说八道了我，我就是太关心瑶瑶姐了，我把你当亲姐姐一样，他小气啦的老吃醋。” 赵嘉行叹气。 他说的是真的，胡瑶没好时小孩子心性，见到他还反过来喊他哥哥，好几回看到他让别人骂野种难听的话，还凶巴巴地去帮他打人骂人，分酥饼给他吃，偷偷跑出来找他玩儿。 更是很认真安慰他让他不要因为别人骂他伤心，郁闷讲自己也被人贩子抓走回不到爹娘身边，说人贩子不给她去玩还打她。 那时候她说的人贩子是谁不言而喻，差点没把赵嘉行笑死。 她虽然磕傻了脑袋，可心智单纯善良，时而不经然的话令人心暖。 她因祸得福又好了，赵嘉行挺替她开心的。 他在县里念书，知道她好了之后就回来打算探望探望她了，但蒋汉说她好了之后胆子很小，不给他见胡瑶，成天还是把人关家里！ 如今赵嘉行看待胡瑶，也是挺奇怪的，把她当妹妹又当姐姐。 之前的胡瑶跟好了之后现在的胡瑶性子确实变得天翻地覆，但一样的是跟她相处还很是欢乐。 赵嘉行有点遗憾的是她不怎么记得他了。 蒋汉那人确实小气，从前就不怎么给他跟胡瑶玩，现在是更加夸张。 还到处说他是娘们！ 他这会儿都多大个小伙子了，居然这样“侮辱”他，他不给他找点麻烦怎么行！ “要不我跟蒋汉说一下。”胡瑶看着她黑灰灰的模样，决定回去跟蒋汉说别让他去挖煤了，他上着学，最近刘奶奶身体不好，他不放心几乎天天都县里镇里的来回跑，现在还去挖煤，更没时间学习了。 “别啊，我挖！我自愿挖的！”赵嘉行连忙摇头，他就是习惯性跟胡瑶告了蒋汉一状，没想着不去挖煤的。 “我先不跟你说了瑶瑶姐，你跟夕玫姐玩着先，我下次再跟你聊。” 邱颖雯的花生糕装好了，他拿上给了钱，快步往外跑了。 一副有什么急事儿的模样。 “他乐意着去煤矿呢，蒋汉还帮了他忙。”邱颖雯好笑道。 这些天赵嘉行都来她这里买两斤花生糕，刘奶奶是喜欢花生糕，可每天哪会吃这么多。 那是煤矿煤老板的女儿喜欢，他跑来跑去的套人家姑娘欢心呢，蒋汉还将他扔到“老丈人”面前，他可不卖力的使劲干活。 “那姑娘还是他同学。”邱颖雯端了壶煮好的热水过来，说道。 近来生意好得出奇，她都有些忙不过来了。 “我出去一趟买点面粉，夕玫你帮我看一下店。”邱颖雯往她们杯子里倒完水，看了眼时间道。 “我帮你去买雯雯姐，正好姐姐也要去买东西，我们一起去。”杜夕玫起身，帮她揽下这个活。 邱颖雯看了看他们，有点迟疑，她要买的不单是面粉，让她们两个孕妇提怎么好。 “我去就行了，小瑶要买什么，我一起帮你买了。”她还是不怎么放心，让她们俩在店里，她拿了钱就出去了。 第154章 谁是你爸 邱颖雯出门去了，来买糕点的客人还很多，杜夕玫帮忙打包，胡瑶帮忙收钱。 如今的好生意跟早几个月的冷清比起来，相差太多了。 也是邱颖雯的手艺好，做的糕点好吃，价格实惠，才多了人来买。 中午胡瑶同蒋小朝也是跟邱颖雯她们一起吃的饭。 蒋小朝跟邱雅容跑着玩了一早上了，中午吃过饭迷迷糊糊地也不知道跟胡瑶嘀咕了什么话，根本听不清楚，最后直接小脑袋一扎，趴在胡瑶腿上睡着了。 胡瑶擦干他额头上的汗，看他呼呼大睡的模样，笑弯了唇。 两个小家伙都困了，店里有一张小床，邱颖雯让他们躺那睡午觉。 前天她接了一单喜饼单子，这几天要做好，两个闹腾的小家伙睡着，她就开始干活了，胡瑶跟杜夕玫也帮着做些小活。 时间流逝很快，下午很快过去，蒋汉傍晚时来接胡瑶跟蒋小朝，杜夕玫也要跟宋四凯回家了。 “我明天还还你一个鸡蛋就还完了！” 临走前，邱雅容掰着小手指数了数，认真跟蒋小朝道，她从蒋小朝那抢来哄小丫的鸡蛋，都是记着账慢慢还的。 “噢。”蒋小朝点点头，压根不知道账算得对不对，牵着胡瑶的手一蹦一跳地回家。 “爸爸，我今天又抓到龙眼鸡了，但是你不在，我把它装兜兜里，吃饱饭它偷偷跑掉了，蓉蓉说她那只让她妈妈做成糕糕给你吃。”他软声跟大半天没见的蒋汉说话，似乎有点遗憾他抓的龙眼鸡没能给他吃。 “把你的爪子从你妈手上撒开！会不会走路？想把你妈拐地上去？”蒋汉又想给他一脚了，平时不见得他这么孝顺，呵，抓龙眼鸡给自己老子吃抓得这么积极。 还有唐昊飞那闺女怎么回事儿，也对他这么好做什么？ “那我牵你的手手好啦。”蒋小朝欢跃的小步伐一顿，有些不舍地松开胡瑶温软的手，绕到另一边抓上蒋汉的一根手指，继续蹦蹦跳跳的。 “爸爸，你的手手好大噢。” “打我的屁股好疼。”蒋小朝找到蒋汉一巴掌把他打地上的原因了。 “你疼什么？老子看你你皮实得很！又不见你妈说疼？”蒋汉看他那另一只手抓着衣摆一下一下露肚皮，两只脚蹦来蹦去，嘴巴也没停过的模样，又觉得糟心了。 这玩意儿浑身上下连头发都不能安静，头顶上单独竖着的那几根呆毛随风左右摇摆的。 蒋小朝哪里知道他爸爸这会儿这么嫌弃他，还专注着自己跟他说的话题：“不一样呀！爸爸是打我屁股，妈妈，妈妈你是摸摸呀！” 他想了想，说出了差别，还伸着小手扬向他屁股，打算给他演示一下他是怎么打他的，又是怎么摸胡瑶的。 蒋汉稍不注意，还真让他给拍了两下子。 “你变态么蒋复朝？”蒋汉把他踹开。 “爸爸就是这样的嘛！爸爸也是变态！”蒋小朝哼声，小手背到身后，捂了捂自己被踹的小屁股。 “好了，别闹了，我们回家吃饭。” 最后还是胡瑶出声阻止了父子俩即将又闹起来的闹事。 杜夕玫宋四凯跟他们是同路回家的，一路上宋四凯啰哩巴嗦询问杜夕玫跟孩子的话也没停过。 杜夕玫刚见到他来时挺开心的，现在又嫌他太啰嗦了：“你再讲，我要去姐姐家吃饭睡觉了！” “好呀好呀！干娘跟我一起睡觉觉！”蒋小朝很欢迎。 宋四凯就不是很同意了，立马闭上嘴，委屈表示自己不啰嗦了，到岔路口时赶紧抓着杜夕玫走远，不给她去跟蒋小朝睡觉的机会。 “我没有跟干娘睡过觉觉。”蒋小朝看他们走远的背影，嘟嚷。 “你赶紧带上你的枕头上他们家，躺你干娘四凯叔中间去。”蒋汉无所谓蒋复朝在不在家睡，反正他在家也是自己一个人睡二楼。 “可以嘛？” “怎么不可以。” “……” 饭后，洗完澡的蒋小朝抱上自己的小枕头，真听蒋汉的话跑去跟胡瑶讲他要去宋家睡觉。 胡瑶哭笑不得，耐心柔然地让他不要去打扰他们。 “今天朝朝跟爸爸妈妈睡好不好？” “不好。”蒋汉先声拒绝。 蒋小朝亮起的小眼睛又暗掉，最后还是耍赖说他今天就是要跟胡瑶睡觉。 他已经很久没跟胡瑶一起睡觉了，对比杜夕玫跟宋四凯，他当然是更喜欢黏着胡瑶。 纠缠一番，蒋小朝心满意足的赖进胡瑶跟蒋汉的房里去了，开开心心地把自己的小枕头摆在中间。 “爸爸，你今天要我帮你踩背嘛？我还帮你捏捏呀。”他好积极。 小孩子哪有不喜欢跟父母一起睡觉的，要是他不那么乖，可能到现在都还没单独分一个房间给他睡。 “使点劲，天天吃那么多都吃成球了，只知道吃，力气跟鸡崽似的。”蒋汉理所当然趴着让他踩背，嫌弃的话不少。 蒋小朝听到他这样说，哼了一声，攥紧小拳头，抬起小脚用力一踩。 用力过度，不小心踩偏了，小脚丫踹在蒋汉头上。 蒋汉嫌弃他的话静下来，少顷，黑着脸起身掀翻他。 嘴里一阵血腥味，他说着话的时候这混账给他来这一脚，舌头嘴角都给磕破了。 “爸爸，你的头好硬哦！我的脚脚有点疼。”蒋小朝还没意识到危险，弯腰捂了捂自己的小脚，甚至还异想天开想让蒋汉给他吹一吹，把小脚扬到蒋汉跟前去。 他的小脚踹那一脚确实给踹红了。 蒋汉冷笑一声，扬手捞他过来摔枕头上，拿胡瑶的枕头捂他：“别活了蒋复朝！” “唔唔唔唔！~粑粑~……”蒋小朝挥着小手小脚胡乱挣扎，嗓音含糊不清。 胡瑶还没洗完澡在浴室里就听见他们父子俩的动静了，出来瞧见原本她铺得着整齐的床铺让他们父子俩给搞得乱七八糟的。 蒋小朝撅着小屁股拱在床角想要爬下床，奋力想要逃离，奶声的小嗓音染着急意，试图说服让他爸爸放过他：“爸爸~爸爸~！” “爸个屁，谁是你爸！” 胡瑶：“……” 第155章 它离家出走了 他们父子俩又不知道发生什么了，蒋汉这会儿连儿子都不想认。 蒋小朝让蒋汉揍得，白嫩的小屁股还露着半边，上面巴掌印明显。 他之前还傻乎乎的会自己脱小裤子给胡瑶看，但现在不了，他知道害羞了。 一见胡瑶过来，他边逃离蒋汉的魔爪，边急忙扒拉自己的小裤子想要穿好。 “爸爸！我知道错了！”他蔫蔫喊，扒拉好自己的小裤子就放弃挣扎趴在床沿上一动不动了，小手一直抓紧了自己的裤头。 他显然完全还不知道自己哪错了，蒋汉黑着脸揪起他，想扔他上外边跟狗一块儿睡。 胡瑶连忙拦住：“你干嘛啊？” “你问问这混账又做什么了，迟早哪天把老子气吐血！”蒋汉又往蒋复朝屁股上来了一下子。 蒋小朝嗷了一声，委屈：“是你自己说我脚脚踩得不够力的啊，我很大力踩了嘛。” “你怎么不更大力点！”蒋汉冷呵，话都不想听他说一句了，抓开胡瑶的手，迅速丢他出去关上门。 胡瑶还是不太清楚他们父子俩的矛盾，见他这么粗鲁地对蒋复朝，不满。 可抬眸看他时，发现他嘴角隐隐有血迹。 她惊然顿住：“你怎么了？” 这次有这么严重吗？他真让蒋小朝给气吐血了？ “什么怎么了，让你儿子给气的，明天把他跟牛一起放山上去，别带回来了，让他当野人！”蒋汉没好气，一时也没察觉到她微凝担忧的眸光。 刚刚那混账踹那一下，磕得还挺重的，现在依然满嘴血腥味，蒋汉脸色更臭了，别人养儿子他养儿子，他这个真能气死人。 胡瑶抬手擦上他唇角，拭去那点点血迹，皱眉：“流血了。” 她嗓音压低，轻柔的声线低垂，看向他的眼神里染着明显的担忧。 蒋汉垂眸跟她对视，心里蓦然一软，握住她的手，语气缓了缓：“还不是你儿子做的好事儿，反了天了他，敢踹自己老子。” “他把你踹吐血了？”胡瑶犹疑。 “你儿子是什么神仙？鸡崽大能把老子踹吐血？你想象力挺好。”蒋汉似乎被逗笑了，简言几句跟她说清楚这血怎么来的。 胡瑶眼里不自知的紧张淡了许多，听完来由后有些郁闷看他：“朝朝又不是故意了，还不是你让他用力，他不小心踹到而已，你干嘛对他这么凶。” “你这意思说老子还活该是么？”蒋汉是真气笑了，她就没一次站他这边的！还一副他不讲理的模样。 他满嘴血还比不上蒋复朝屁股蛋那两巴掌印严重？ “我不是这个意思。”胡瑶抓开他又捏她脸的手，跟他变得危险的眼神相视两秒，缓柔了嗓音：“很疼吗？你张开嘴我帮你看看。” 她看他的眸光柔和娴静，也有哄他的意思。 蒋汉心中的几丝躁火瞬间散去，他跟蒋复朝那混账计较什么，反正他也赏过他一顿了。 “还出血么？”他顺势矮下头，凑到她跟前去，让她查看。 他舌尖咬破了点，唇角那块也磕破了道口子，好像挺深的，因为他有一个虎牙，有些尖，磕下去撞进了肉里。 “嗯。” 他说话时又渗出一点血了，胡瑶点头，下意识抬手摁住他唇角。 她直接用手给他擦，手上沾有点点血迹。 以前她哪哪不挑他毛病，还嫌他脏，现在不嫌了。 蒋汉凝看她精致的眉眼，眸光不觉缓柔下来。 “脏不脏你，去把手洗干净，别给老子的脸擦脏了。”他再次握住她的手，心里边开心得很，嘴上却这么说。 “这是你自己的血。”胡瑶瞅他一眼，现在变得那么爱干净了，之前还邋里邋遢的，洗澡都要让她催。 “你去漱漱口，擦点药粉。”胡瑶走去洗手前，把床边矮柜子上装有水的水杯递给他。 那是她自己的杯子。 她好了之后处处嫌弃他，他就偏偏处处都要让她适应他，从身体到心。 她之前可什么都跟他分得清清楚楚，无论是人是事，但现在不了。 蒋汉能感受到她的改变，但也不是很清楚她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他这会儿挺听她的话，她让漱口就漱口，让涂药粉就涂药粉，很是顺从。 以前这一丁点的小伤，他一个爷们搞这么重视做什么，说出去都让人笑话。 蒋汉看她，挑眉弯下腰，配合给她涂药粉：“嗯，挺疼的。” “再吹一下。” “你以后好好说蒋复朝，不像话！” “……” 胡瑶给他涂完药粉，恍然发现他凑得越来越近，手臂也揽在她腰上去了。 每次她跟他独处时，他就总会对她动手动脚，还很不正经。 她静看他两秒，没反应过来他就亲她了，那给他涂好的药粉沾上了她的唇。 发苦。 胡瑶微微皱脸，想别过脑袋去。 “动什么？不给亲？”他摁住她，故意又往她唇瓣上啄了啄。 他跟蒋小朝闹那一场的时候还挺生气的，现在肉眼可见的心情又好得不行，看她的眸子里都染着几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苦的。”胡瑶拍他一下，郁闷把唇上的药粉擦掉。 “就你娇气，半点苦受不得。”蒋汉抬手给她抹干净让她胡乱擦沾上脸的药粉。 “呜呜呜呜呜~爸爸~！妈妈~呜呜呜呜呜~啊~！” 让蒋汉赶出去没多久的蒋小朝撞开门跑进来，哭得委屈巴拉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挤到胡瑶跟蒋汉中间去。 他抽抽搭搭哭得泪汪汪的，胡瑶一惊，连忙握住他的小手询问：“怎么了？” 她还从来没见他哭成这样，他不像别的小孩子那样爱哭，哭的次数寥寥无几。 哪怕是蒋汉揍他，他也没哭几次，就连上次他的小手指骨折了，他一样坚强得很没哭。 现在哭成这样，把胡瑶吓了一跳，更是不习惯手足无措。 “发生什么事了？朝朝不哭，告诉妈妈。”胡瑶看他这副泪汪汪的小模样，心疼坏了，抓抓他的小手又抚抚他的背。 蒋小朝吸了吸鼻涕，小嗓音染着着急伤心：“妈妈，我的牛牛不见了！它离家出走了！” 第156章 全是糟心玩意儿 “我找不到它，它不见了！”他扁着嘴巴好难过。 蒋汉赶他出去后，他先是跑去厅里偷吃了点东西，然后想起他的小牛这几天有点生病都不怎么吃草，想给它也喂点东西吃，又跑去院子一趟。 谁知道家里院门大开着，他的小牛没了身影。 “牛牛不见了呜呜呜呜……”他真的好伤心，抓着自己的小手蔫地讲，小身子还一抽一抽的。 胡瑶一愣，完全没想到他是因为这个原因哭这么厉害。 蒋汉无语了，这混账为了一头牛哭这么大动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死老子了。 “跑了就跑了，省了老子米饭钱。”他浑不在意。 “不要不要，要把牛牛找回来！”蒋小朝把快掉下来的鼻涕吸回去，红着鼻子很执着。 还怪起蒋汉来了。 “都是爸爸不给牛牛买绳子，还打牛牛骂牛牛，它生气离家出走了！”他瘪着小嘴巴。 上回他跟蒋汉讲他牵牛的绳子坏掉了让他买，他到现在都还没买，还说他的小牛是一只识好歹的牛，不会丢了的。 现在就丢了不见了！ 蒋小朝着急又难过，梗着小脖子迁怒看他。 蒋汉又想打他了，指着他的鼻子骂：“老子不照样打你骂你，你怎么不离家出走算了？为了头牛你来跟你老子叫？老子看你刚刚是没被打够！” “你打我也要把我的牛牛找回来呜呜呜呜~”蒋小朝说着说着，奶声的小嗓音又忍不住染上哭腔了。 “好好好，爸爸妈妈会帮朝朝把小牛找回来的。”胡瑶见不得他哭得这么委屈，连忙哄她。 这大晚上的，蒋复朝的小牛在家里给丢了，死活闹着要找。 蒋汉黑着脸让他们母子俩待家里，打着手电筒出门找牛去了。 “爸爸，你真的不要我跟你一起去嘛？”蒋小朝得到胡瑶蒋汉的保证，被哄好了，看着蒋汉出门的背影，趴在门边上软声再三询问。 “滚！老子不想看你一眼！”蒋汉头都不回冷声扔下两句。 还让这混账跟着一起，他怕忍不住把他跟牛都给做了！ 他真他妈服了，之前大晚上的去找他们娘俩就算了，现在还得找牛！ 这糟心的日子没一天能停歇。 当初他到底为什么要买头牛给蒋复朝？没事儿找事儿做！胡瑶病那几天，已经够折腾他了，胡瑶好了之后，蒋复朝的牛又病了，他被死缠烂打的又喊人来给牛看病，现在这牛又丢了得找！ 家里没一个能让他顺心！全是糟心玩意儿，那两只狗也是一样！ “妈妈，爸爸怎么还不回来啊？” 蒋小朝跟胡瑶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等着，他不时就跑去门口瞅一眼，看看蒋汉带他的小牛回来没有。 “快了。”胡瑶找了块帕子给他擦脸上的汗，他刚刚哭那一场，出了满头的汗。 夏天炎热，他洗完澡新换的小衣服都湿了，胡瑶耐心哄他，让他去换身衣服。 蒋汉确实很快顺着牛的脚印把牛给找回来了，脸色跟出门时没多大差别，牵小牛的绳子烂了，他是一路把牛给踹回来的。 小牛嘴里还嚼着新鲜的野草，一路哞哞叫。 它是自己跑到家后的后山吃草去了。 “蒋复朝，以后几天都别让老子见到你跟你的牛！”蒋汉大晚上找了趟牛回来，烦得要死。 “牛牛！” “牛牛~” 蒋小朝压根没听见他说什么话，开心地扑过去抱住自己“失而复得”的小牛，把肉乎的小脸蛋压在它身上。 他这样子看得蒋汉觉得更糟心了，想把他同牛一起栓牛棚里。 “爸爸，你好厉害噢！我都没找到牛牛！”蒋小朝跟自己的小牛“黏腻”一番，记起蒋汉来了，奶声奶气的很崇拜。 他发现小牛不见了之后，其实自己有跑出去找过的，还跑去他往常带小牛去吃草的地方找过，但是都没有，所以才着急哭这么伤心。 “爸爸，你喝水水嘛？”现在他又一副跟他爸爸完全没有争吵过的小样子，积极跑来跑去。 “滚！” 胡瑶失笑，把他小手里扬了半天的杯子拿过，递给蒋汉：“你喝口水，朝朝在你出门时就倒好了，就是等你回来给你喝的，他还捧着坐在门口等你。” “他那是等老子么？等牛！”蒋汉没好气，但还是接过她手里的水给喝了。 闹腾这么一番，时间也不早了，关紧大门，胡瑶整理好床铺，一家三口就睡觉了。 蒋汉生气得过于明显，蒋小朝看他把自己的小牛找回来的份上，决定还是哄哄他。 他把小脚搭在蒋汉身上，抱住他的手，奶声奶气的：“爸爸，你别生气嘛，你都打我屁股了，我明天还抓龙眼鸡给你吃呀！” “你要不要我唱歌歌讲故事给你睡觉嘛？” 蒋汉把他从身上撕开：“你把嘴闭上比什么都好！” “……噢，好。”蒋小朝鼓了鼓脸，呼了一口气，捞起衣摆捂住自己的嘴巴。 “妈妈，你要听我讲故事嘛？”不到一分钟，他转过小脑袋，小声地问胡瑶。 胡瑶轻笑一声：“朝朝想跟妈妈说什么故事？” 她这一讲，蒋小朝就来劲了，连忙松开衣摆，凑到胡瑶耳朵旁去，压低小嗓音给她一个人讲故事。 胡瑶不时也笑着给予他回应。 他们母子俩在蒋汉身旁嘀嘀咕咕的，小声讲大声笑，完全忽略了他。 蒋汉啧了一声：“还睡不睡？不睡去外面开会。” “好热，睡不着。”胡瑶轻声道。 房里有风扇，蒋汉已经开着了，还专门对着他们娘俩，可不说蒋小朝说热，胡瑶也是热得慌。 现在天气是越来越热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怀孕的原因，她感觉之前夏天都没那么热的。 “热你还跟蒋复朝粘一块儿？”蒋汉瞥她，起身下床拿了把蒲扇朝她扇风。 胡瑶觉得房里的风都是热的，今年的夏天好像真的要炎热许多。 “妈妈，你把衣服脱掉睡觉觉就不热啦！像我跟爸爸一样！”蒋小朝出主意，脱掉自己的小衣服扔一边去，顿时间是真觉得凉快了许多。 他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又拍了拍蒋汉梆硬的腹肌，认真跟胡瑶讲。 第157章 你什么时候生日啊？ 胡瑶一下子不说话了。 蒋小朝没觉得有任何不妥，还在捏着自己的小肚子玩，以为胡瑶没有听见他说的话，很认真重复：“妈妈，把衣服脱掉睡觉觉就不热了。” “我们也可以脱衣服去院子里睡觉觉呀！”他想到院子里风很大。 “你现在可以滚出去了！”蒋汉嫌弃扔开他搭在自己身上的爪子，他就知道这混账一跟他们睡觉就不会安分赶紧睡着。 “你跟谁学的变态成这样，还让你妈脱衣服给你看？你又想这么大个了？” “妈妈热嘛。”蒋小朝感到莫名。 他一个小孩子，哪会有那么多龌龊心思，就蒋汉老是说他变态。 “爸爸，我不是变态。”他认真道。 “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流氓样，肚皮都露着了，还不是变态？”蒋汉瞥他，见他还要抓胡瑶的手去摸他那肚子，冷哼一声拍开他的狗爪子。 蒋复朝这玩意儿总爱露肚皮就算了，还总让胡瑶去摸他肚子，他那肚子有什么好摸的，胡瑶这女人也真是不识货！ “爸爸，你打断我的手手了！”蒋小朝收回自己被打了一下的小手，嘟嚷。 “断了好！你个流氓手留着做什么。”蒋汉完全不在意。 蒋小朝鼓脸，生气了：“爸爸才是流氓呢！爸爸先不穿衣服的啊！还脱妈妈衣服亲亲她摸摸她，妈妈说男孩子不可以这样对女孩子的。” 蒋汉呵了一声，撑起半边身体，拎起他扔到最里边去，当着他的面把胡瑶捞过来搂进怀里摁着亲。 “你爹就是对你妈流氓又怎么样，你有意见？”他嚣张极了。 他们父子俩吵着吵着突然又牵连到她身上来了，胡瑶都没有反应过来。 猛然被圈在他怀里亲了好几下，胡瑶回过神来，微红着脸没好气地拍开他。 蒋小朝这么小懂什么，他干嘛总跟他说的话较劲。 “爸爸讨厌！”蒋小朝看他故意当着他的面这样对胡瑶，嘴巴瘪了瘪。 他想起不知道是谁说的耍流氓可以把人抓去坐牢的话，瞬间凶了小脸，说蒋汉耍流氓，他要报公安把他抓去坐牢。 “好嘛妈妈？”他还问胡瑶。 “好。”胡瑶忽地失笑，忍俊不禁点头。 蒋汉顿时间气笑了。 这一晚，蒋小朝到底还是被赶回二楼睡觉去了，因为他有了想把自己老子送局子里的念头。他又是被教训了一顿，才被赶出去的。 同时胡瑶这个应声说好的也没好到哪里去。 她如今怀孕快八个月了，蒋汉没对她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事，但混账透了剥光她的衣服亲亲又摸摸。 胡瑶羞恼急了咬他抓他，却让他轻而易举地箍住。 “你儿子不说了么？让你脱衣服睡觉，凉快！” “老子这是在帮你。”他一本正经道。 “还告老子耍流氓，你们想笑死谁？你们俩傻蛋一天天这么闲，怎么不把村里边的夫妻给告个遍，跑去别人家床边蹲着告。” “……” “你别这样…”胡瑶涨红了脸摁住他作乱的手，她分明就是跟蒋小朝说着玩的而已。 “这样是哪样？”他嗓音染上几分沙哑，自上而下暗着眸光看她。 如今她肚子挺大了，他天天忍着没真动她，可她就不时总撩拨他！ 再等一两个月等她肚子里这个馅生出来了，他管她怎么哭！ 胡瑶感受到他越发危险侵略的眼神，润白的肩膀微微蜷缩，忙乱扯着薄被捂住自己，闷声不跟他对视：“我好困，我们睡觉了。” “不是热得睡不着？” “……现在不热了。”他把她都快剥光了！ “你不热了，老子热！”蒋汉睨她装死的模样，哼声，也不委屈自己，捞过她的手往下握。 “它不睡你也别睡了！” 他扯着她的手顺势将她抱坐在身侧搂着，大手顺下摩挲她细滑凝白的背，粗着气息感受她柔若无骨的手，声音发沉。 这一晚到底是折腾极了，不仅是折腾蒋汉，胡瑶一样没好到哪里去。 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睡意迷糊前还知道他去洗了个冷水澡。 他之前就对她挺流氓的，现在好像更严重了，像个色鬼，完全不知羞。 …… 近来天气炎热，今年仍种有西瓜，胡瑶几乎天天都跟蒋小朝抱着西瓜吃。 快七月份了，蒋小朝的生日也快到了。 他要四岁了。 这还是胡瑶真正意义上给他过的第一个生日，她很是认真地准备，这一天做了一大桌子他爱吃的菜，还请了大家一起来吃饭。 他的一些小伙伴胡瑶也让他叫来了。 从早上开始，家里就没安静过。 蒋汉听着满屋子小屁孩叽叽喳喳吵闹的声音以及他们跑来跑去的动静，头抽抽地疼。 “爸爸，你给小丫泡奶奶呀！你把我的摇摇鼓也拿过来给我噢，还有我的…”蒋小朝光着小脚丫站在沙发上扬高小嗓音叫唤，这是他今天早上第八次使唤蒋汉。 蒋汉看在他今天生日的份上，决定再忍忍他，面无表情地泡奶，拿上他扔到旮旯角的鼓。 “来了祖宗。”他呵一声。 “等这混账过完四岁就可以扔了！”他走去厨房跟胡瑶道。 “明天一早扔垃圾顺道把他装上，谁爱捡谁捡。” 胡瑶在厨房里也听到外面的动静，染着笑意让他对蒋小朝包容些：“你今天就让他开心点嘛。” “你看他哪天没呲着个牙在那？牙都快笑掉了！不开心的到底是谁？老子生日有这待遇了？”蒋汉不虞拿过她手里的刀，切完剩下的肉。 蒋复朝就跟什么大少爷似的，就他生日这么金贵，一只手都能数完的年纪，过个生日宴请四方的，他这做爹的还得跟着做奴才！他晚上做梦都该笑掉牙了。 “他开心不好吗？”胡瑶嗔他，哪有做父母的不喜欢看自己孩子开开心心的，她每次见到蒋小朝笑，都会不由自主地被感染跟着一块儿笑。 “我不知道你的生日，你什么时候生日啊？以后我跟朝朝也给你过生日。”胡瑶柔声又道，看着他的眸子柔然温软。 第158章 当上门女婿 她身上还围着围裙，鼓着的肚子明显。 一大早的她为着蒋复朝已经忙活许久了，踩着蒋复朝起床的点跑去跟他说生日快乐，又跟伺候大少爷一样伺候他洗脸穿衣服。 一清早的母子俩黏黏腻腻的说了一大堆话，就没怎么搭理他。 “鬼知道哪天，忘了，瞎折腾。” 撞进她温柔的眸光里，蒋汉微滞，别过脸继续切菜。 他都十几二十年没过过什么生日了，又不是小屁孩的年纪了，还过什么生日。 胡瑶看他几秒，还想要说什么。 汤滚起来了，她暂时收下嘴里的话，走去汤煲前。 “你什么时候生日来着？想要什么？”他反过来问她。 胡瑶一时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他幽声又问了一遍。 “……我好久没有过生日了，也忘了。”胡瑶轻声道。 “连自己哪天生的都不记得，蠢货。”他骂人。 “你还不是一样！”胡瑶郁闷看他，他又好过自己哪里去。 “谁跟你一样！”蒋汉拿起一个红豆包塞她嘴里：“别站在这，上外边跟蒋复朝他们一块儿待着去。” 她在厨房都不知道捣腾多久了，煲了汤也做了几样小菜，剩下的他弄好等赵嘉行来做就行了，那玩意儿做饭的手艺还说得过去。 胡瑶抓住塞到嘴里的包子，让他半推半拉地赶出厨房。 她刚出来，杜夕玫跟宋四凯他们也来了，他们给蒋小朝买了不少东西，有吃的也有玩的，加上邱颖雯唐昊飞以及蒋汉其他兄弟小弟送的，已经有小一堆了。 蒋小朝这个小寿星，人缘挺好的，他的小伙伴们还送了他不少稀奇古怪的小礼物，他挺宝贝的，一个个来回捧着玩。 邱雅容知道他喜欢鸡蛋，抱了一小篮子鸡蛋过来给他，很是大气地让他随便吃。 她已经好久没见小丫了，跟蒋小朝说话时，小眼神已经不由自主地挪到小丫身上去了，最后快速把小篮子往蒋小朝怀里一塞，蹦着跑到小丫那边去。 邱颖雯看了，无奈又好笑，她也不知道这小丫头为什么这么喜欢小丫。 “丫丫，你也来啦~！你昨天去哪啦？我昨天去舅母那里找不到你。”她挤到小丫身边去，抓住她的手。 才一天没见，就是她说的已经很久没见了。 “舅舅带我去买礼物给朝朝了。”小丫红着小脸任由她亲了自己脸颊一口，现在她都已经习惯邱雅容这小流氓的行为了，她舅舅舅母只跟她说过不可以跟男孩子这样，又没说女孩子不可以。 以前还从来没有像邱雅容这样对她热情的小伙伴，她其实也好喜欢她的。 “给你容容。”小丫知道她今天会来，专门带了东西给她，是她拿她舅母给她的碎布料做的小衣服，给邱雅容的小娃娃的。 “哇！好漂亮哦！”邱雅容惊呼，开心抓着小衣服蹦了蹦。 她也快四岁了，没过几天就是她的生日，如今她的小模样跟上一年的假小子完全不同。 今天邱颖雯给她扎了两根小辫子，还套上了新裙子，瞧着就是个香香软软的小姑娘。 如果她不照常像小流氓一样抱着小丫亲的话。 “丫丫，以后你就是我老婆了！”她隆重宣布，一脸认真。 蒋小朝咬了咬嘴巴里的鸡蛋，坐着看她们。 “那朝朝呢？”小丫软声问，之前蒋小朝可是说过他跟邱雅容的宝宝到他肚子里去了，邱雅容说过会对他跟宝宝负责的。 “那，那你当大老婆，他当小老婆嘛。”邱雅容纠结一小会儿，想了个对策。 “我不想当小老婆。”蒋小朝吞下鸡蛋，皱巴了小脸。 胡瑶噗嗤一声，被他们给逗笑了。 他们几个小家伙，总会不时说出逗人开怀稚气的傻话。 “你这么贪心呢，还想要两个老婆！”杜夕玫听着也乐了，揪了揪邱雅容的小脸，斜了眼不远处屁颠屁颠跟着邱颖雯跑的唐昊飞，轻哼一声，继续揉了揉她的脸蛋：“以后你是给别人当老婆的好不好？还想娶老婆。” “我就喜欢丫丫嘛！”邱雅容撅了撅嘴巴。 杜夕玫幽声使坏：“小丫以后也要给别人当老婆。” 邱雅容有些不开心了：“给谁啊？他会像我一样抢鸡蛋给她吃嘛？” “……可不是。” “小丫也喜欢他吗？” “那肯定啊，不喜欢干嘛嫁给他当老婆。” 邱雅容小嘴更扁了，不死心：“可是我喜欢汉哥，也没有嫁给他当老婆啊！” 杜夕玫憋笑：“你喜欢就能当呢？你问过你汉哥乐意没有？他只喜欢你胡阿姨给他当老婆。” 邱雅容蔫了，扁着嘴巴扑在一旁不说话。 杜夕玫戳了戳她，还想再逗一逗她。 “夕玫，你过来一下，我有东西给你。”胡瑶喊她。 “哦好。”杜夕玫拍拍邱雅容的小屁股，起身走开。 “容容，你不要不开心，我不嫁给别人。”小丫趴在她身旁哄她：“我一直跟你玩儿。” 蒋小朝剥了一个新的鸡蛋，掰开想分给她一半，见她这么不开心，退步了：“就是嘛，那小丫当大老婆，我当小老婆好了。” 他们几个小家伙凑在一起不知道又嘀嘀咕咕什么。 唐昊飞过来瞧见邱雅容蔫的，两根小辫子都炸毛了，红润润的嘴巴还不开心撅着。 瞬间他心软得不像话。 “谁又惹我们容姐不高兴了？”他蹲下来温声问。 “我不要嫁给别人当老婆，会被凶凶被打没饭吃。”邱雅容哼了一声。 她这小脑袋瓜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唐昊飞一顿，当然是哄着她。 “好好好，我们不嫁，以后别人嫁你！你喜欢谁我就给你绑回来，排着队给你挑！”他现如今可纵着邱雅容了。 “小朝喜欢么？先给你定着。”唐昊飞给她指了指一脸茫然的蒋小朝。 邱雅容：“他是我的小老婆。” 唐昊飞眉心一跳。 蒋汉把赵嘉行踹进厨房里，过来就听到了这么两句，挺乐意的：“蒋复朝，吃完这顿饭，你收拾收拾带上你的枕头就可以当上门女婿去了。” 第159章 嫁人要嫁给喜欢的人 “什么是上门女婿啊？”蒋小朝不太懂。 “还要把我的枕头也带上啊？” “那是你嫁妆，你不带也行。” “我的嫁妆？”蒋小朝皱起了小眉毛，还是似懂非懂。 他没纠结多久，觉得不是什么大事，点了点小脑袋，表示自己知道了。 厅里吵吵闹闹的，胡瑶暂时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也不知道蒋小朝很爽快答应要去当上门女婿了。 她还有好几件新的裙子，是她怀孕三四个月肚子微显的时候买的，穿不过来没穿过，她打算送给杜夕玫。 她们相识这么久，也熟络了，有时买的衣服或东西回到家，觉得自己不太合适，就会送给对方。 “好小啊这些衣服，好可爱！”杜夕玫瞧见胡瑶提前给孩子准备好的小衣服，捏起来看了又看。 “怎么好像小狗都能穿，真有那么小吗？”杜夕玫惊奇，不由地也看了看自己肚子。 胡瑶弯了弯眼睛，她对刚出生的孩子也没多了解，但蒋小朝还留有几件他婴儿时期的小衣服，蒋汉说他那会儿就是跟猫崽子一样一丁点大，她就是照着那小衣服的大小给肚子里的孩子做衣服。 还有一个多月她就要生了，对于这个孩子，她挺期待的。 “妈妈，我的鸡腿给你吃~” 今天蒋小朝是寿星，鸡腿都给他了，他两只小手一边抓一个，扬着一个喂给胡瑶吃。 今天他开心坏了，有好吃的好玩的，他爸爸还那么听他话。 胡瑶看着他开心的笑脸，笑意连连就着他的小手咬了一口：“谢谢朝朝。” “我四岁啦！我不是三岁小孩了！”他抓着大鸡腿啃，啃完好开心讲。 他今天已经讲许多遍了，不过才大一岁，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再三强调这件事儿。 蒋汉跟唐昊飞他们在喝酒，几个小家伙吃着东西小嘴巴也不停，饭桌上吵吵闹闹的，热闹得紧。 吃饱喝足，几个小家伙蹦蹦跳跳地又玩闹起来，蒋汉他们仍继续喝着酒。 邱雅容调皮，偷偷喝了一口酒，不到一小会儿就晕乎乎的了，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地板凉快，她把热烫的小脸压在上面，过几秒换另一边。 “妈妈，我好热哦！”她迷迷糊糊地喊邱颖雯。 蒋小朝和小丫一开始还不知道她在干嘛，跟着她一起趴在地上，当是在玩游戏。 “在干什么啊你们？起来去那边玩儿。” 胡瑶看着趴在地上像小乌龟一样的他们，哭笑不得。 她过去拉起他们。 等看见邱雅容红彤彤的小脸，她才发现不对劲。 “漂亮姨姨，亲亲~”她搂住胡瑶的脖子，嘟着小嘴巴过去，在胡瑶嘴角亲了一下：“我好喜欢你哦！” 胡瑶猝不及防让她亲了一口，看她晕乎乎迷茫的小样子，忍不住又笑了，没多在意她亲她的这一下：“你乖乖坐在这里，阿姨给你拿毛巾擦脸。” 邱颖雯吃过饭后有事儿先回去了，邱雅容时常跟蒋小朝玩，留她在这里完全放心。 可谁知道她才离开一小会儿，她这坏蛋就偷酒喝了。 “爸爸，容容变成醉鬼了！”蒋小朝知道邱雅容是喝了酒才这样后，跑去贴心倒了杯水给她，顺带跟蒋汉讲。 “哪止，还是色鬼！你以后别学，老子打扁你的嘴！”蒋汉完全瞧见了邱雅容亲胡瑶的那一幕，瞅了眼此刻胡瑶走后又抱着小丫亲的邱雅容，一言难尽地扫了眼唐昊飞，啧了一声。 唐昊飞不满了：“你说谁色鬼呢！她才多大，小孩子知道什么，你别张着个嘴就在这毁坏我闺女名声！” 只有邱颖雯不在，他才敢这样光明正大地说邱雅容是他闺女。 看着邱雅容醉晕晕迷糊的小模样，他心都快化了，连忙过去抱起她，端了水小心翼翼喂她。 “妈妈给我扎的辫子没有了！”邱雅容小手一扬，把他的手推开，抓住自己右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松散了的小辫子，扁了扁嘴巴。 “爸爸给你重新扎！”杯子里的水洒了他一身，唐昊飞完全没有生气，仍耐心哄她。 邱雅容仰起小脑袋看他，看了好久好像才认出他是谁，眉毛皱了皱：“你才不是我爸爸呢！妈妈说你不是！” “哪不是了！你妈那说的是气话，她在生我气骗你。”唐昊飞顺了顺她小脑袋乱糟糟的头发，思索着怎么下手给她扎小辫子。 “可是你跟妈妈都没有结婚，妈妈又没有嫁给你，我没有爸爸，他们说我是野小孩，还骂妈妈。”邱雅容吸了吸鼻子，小眼睛变红了，委屈看着他，突然变得好难过。 “坏阿姨说我不是男孩子，要妈妈把我扔掉，让妈妈嫁人不要给我治病了。”她说这话时，泪珠子忍不住掉下来了。 那是邱颖雯在她生病放她在医院的那一年里，她听到的。 那时她年纪更小，可那些话，她一直都记着。 唐昊飞的心被她的话刺得生疼，面色发涩，僵着手小心给她擦眼泪。 “是我不好，让你跟妈妈受委屈了，以后不会了，容姐给个机会好不好？”他哑声揉了揉她脑袋，跟她相似的眼睛泛起几丝红意。 “等妈妈不生气了，我们就会结婚了。” 邱雅容呆呆看着他，红着鼻子摇头，小手迟钝地抹掉鼻涕擦在他身上，嗓音染着哭腔哼了一声：“妈妈才不会跟你结婚嫁给你呢！” “小姨讲，嫁人要嫁给喜欢的人，妈妈不喜欢你！”她迷迷瞪瞪的突然想起杜夕玫逗她时说的话，完全不知道自己时时刻刻在刺着自己亲爹的心。 “小姨喜欢姨父，漂亮姨姨喜欢汉哥，妈妈不喜欢你，不跟你结婚……” 她嘀嘀咕咕地讲不少话，除了唐昊飞，宋四凯跟蒋汉听着觉得还挺顺耳的。 “嫂子，让我来！让我来给我外甥女擦脸！”宋四凯方才看热闹，现下听了邱雅容嘀咕的话，上前一把夺过胡瑶拿过来的湿毛巾，温和耐心极了。 他媳妇儿可不就是因为喜欢他才嫁给他的么。 唐昊飞僵着脸把他甩开，扯过毛巾，冷声：“你当你是谁？很稀罕你擦脸？” “我要姨父擦脸脸！”邱雅容喊。 “……” 第160章 肚子里有个新的 闹闹腾腾许久，醉晕的邱雅容还是让唐昊飞给“抢”走了。 小丫舅舅舅母今天没空，恰巧今天又是蒋小朝的生日，她一整天都在蒋家玩，到点了她舅舅才来接她。 蒋小朝今天很开心的，但看见邱雅容哭了之后，就没那么开心了，还有点不解。 “爸爸也经常说要把我扔掉当野孩子呀，我没有哭啊。” 他不是很懂蒋汉说要他当的野孩子跟邱雅容说的区别。 小丫却是跟着邱雅容一块儿难过，蔫声委屈说自己也是野小孩。 蒋小朝还心大得很：“那我们都是野小孩了！” 他一副怪不得他们玩到一起去的小模样。 蒋汉和胡瑶有片刻的无语。 胡瑶捂住他的小嘴巴，柔声安慰难过的小丫。她这么小就没了父母，也不是很明白死亡的意义，有时还会奶声问人她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回来看她，那期待的小模样让人很是心疼。 当初林招娣的那些事，她也不是很懂，哪怕受到波及，但她心里仍觉得林招娣是一个对她很好的婶婶，偶尔也会问起她来。 在小孩子单纯的心里，大人复杂的善恶他们不会很明白。有的小孩，即便对他不好，也完全不会记仇，照样心智纯良；可有的，天生顽劣，难以教养改正。 小丫不是个很难哄的小孩，胡瑶安慰她一小会儿，她就好了。 她乖得很，还想帮胡瑶一起洗碗。 “蒋复朝，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蒋汉对小丫这个挺乖的小不点感观向来不错，有时见到她就会拿她跟蒋复朝对比。 “我是男孩子又不是女孩子啊。”蒋小朝知道他又要拿小丫来说他了，觉得他讨厌。 他爸爸早就把赵嘉行赶去洗碗了，小丫哪里还有碗洗。 “妈妈，爸爸好喜欢小丫噢，他不喜欢容容嫁给他，喜欢小丫！”他嘀咕跟胡瑶讲，说蒋汉喜欢小丫这样的。 总感觉什么话在他的小嘴巴里转一圈，都能变味。 胡瑶失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小丫就惊得连连摇晃小脑袋：“不要不要！” 她不像邱雅容那样喜欢崇拜蒋汉，对他还是有点害怕的，毕竟之前她也是住在桃湾村里，大人吓小孩子的话，全是说的蒋汉，她很早就有阴影了。 胡瑶这下子是忍不住笑出声来了，看她抗拒害怕的小模样，感到好笑：“好，不要不要。” 她拍了拍她的背，安抚。 蒋汉脸黑了，这一个两个什么傻蛋，还真把他当菜一样挑来挑去了，也不想想他乐不乐意。 “蒋复朝，你也滚去洗碗！”他看挑起事儿的蒋复朝很不顺眼。 “妈妈说我今天生日不用干活的，我玩儿就好了，爸爸你去洗啊。”蒋小朝开心蹦了蹦，仰起小下巴看他。 “老子管你生不生日！你就算刚出生一样得滚去洗碗！”蒋汉已经忍了他一早上加中午了，现在看他这嚣张的样子直接忍不了。 这混账仗着自己生日，恨不得反过来当他爹！ 他今天能忍着不揍他，他就该偷笑了。 做老子的还得受儿子气，天下奇闻！ 这混账刚四岁就把他气成这样了，以后他还不知道有几年命好活。 “别等明天了蒋复朝，你现在麻溜点收拾你的家当，追上你昊飞叔当上门女婿去！他还没走远。” “你真的不要我了嘛？”蒋小朝看他不像说假的模样，瘪了瘪嘴巴，他已经在杜夕玫那里知道上门女婿的大概意思了。 “我去别人家你就没有儿子养了！”他梗着小脖子。 “呵，天大的好事儿。”蒋汉无所谓。 “我，我走了，就没有人帮你哄妈妈了，陪妈妈玩儿了！”蒋小朝鼓脸。 “你妈肚子里有个新的！”蒋汉让他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 蒋小朝跺了跺小脚，有点想不到其他话了，最后急着小嗓音：“妈妈才不会让我走呢！” “妈妈肚子里的也是弟弟好了，他也当上门女婿！也嫁给容容当小老婆！” 胡瑶想哄他的话一顿。 蒋汉啧了一声：“你昊飞叔谢谢你！” 那小不点还挺有福气，三个老婆，男女都有，别人想都不敢想。 他早就说蒋复朝这玩意儿是变态了！ …… 上门女婿这个话题闹了一番，告一段落。 蒋小朝到晚上发现蒋汉也没有赶他走，开开心心的知道他又只是在恐吓他，他还是舍不得他的。 “妈妈，你今天还想跟我睡觉觉嘛？” 他“得寸进尺”，洗完澡浑身香喷喷之后，趴在胡瑶背上，小手搂住她脖子，黏糊糊地把小脸压在她肩膀上，奶声奶气问。 胡瑶笑着点头：“好啊。” “好什么，让他滚！”蒋汉坐在她身旁给她分绕在一团杂七杂八的毛线，瞧见蒋复朝黏糊胡瑶的画面，冷哼。 “不是胡瑶，你大晚上的脑子是不是又有毛病了？这会儿几月份？什么天气？你给你肚子里这个织毛衣？”蒋汉解了大半天缠绕的毛线，突然反应过来，觉得自己也有病了，指了指她的肚子没好气道。 他也是闲的慌跟她在这一块儿犯病。 “不是给孩子做的。”胡瑶瞅他，轻声：“这些毛线是买来给你做毛衣的，我现在只是分一分，慢慢钩。” 蒋汉嘴里的话噎下去，捡回扔到一旁的毛线继续解。 “蒋复朝，你没事儿找事儿？看你手多的，谁弄的谁解！”蒋汉解了几分钟，扫了眼仍搂着胡瑶的蒋复朝，冷喝。 这混账家里什么东西都要搞一下，也就胡瑶舍不得说他半点，还觉得他乖得很！ “噢。”蒋小朝不舍地松开搂着胡瑶脖子的小手，光着小脚丫挪到他们中间去，抓了其中一团毛线认真扒拉。 “妈妈，我解好啦！” “朝朝好厉害，这么快就解好了。”胡瑶笑着夸他。 “那是老子解的！”蒋汉无语，他搁这给她解半天毛线，也没见她夸他一句。 “爸爸，你也好厉害噢！”胡瑶不夸他，蒋小朝夸他。 “你爹哪不厉害！”蒋汉半点不谦虚，别有深意睨了眼胡瑶，把他从他跟胡瑶中间拎开。 “上边点，黏着你妈做什么，嫌不够热？”他说道，拎开蒋小朝后却自己靠胡瑶更加近。 第161章 你的头发在吹泡泡 “你走开一点，好热。”他高大的身影打下来，胡瑶裸露的手臂跟他温热有劲的手臂相碰，顿时感受到一阵滚烫，她轻轻推开他。 他向来体热，如今大夏天的，在家里他经常不怎么穿上衣，嫌热。 他自己嫌热，还喜欢揽着她抱着她，跟她靠得近近的。他体温比她高多了，冬天还好，夏天两日还黏靠在一块儿，就难受了。 以前胡瑶不敢说，也不敢反抗，但现在不一样了。 “你什么意思？蒋复朝就能挨你是么？”蒋汉不悦。 刚刚跟蒋复朝黏成那样，又不见她推开他说热？ “我不热呀，我洗完澡澡凉凉的！”蒋小朝抓起自己的衣摆，摸了摸自己扑了爽身粉白嫩的小肚子，让蒋汉不信可以也摸一摸。 蒋汉想把他那成天露出来碍眼的肚子给打扁。 “妈妈，爸爸瞪我！”蒋小朝嗷了一嗓子。 他以前经常是去跟蒋汉告状，现在喜欢跟胡瑶告蒋汉的状。 “你干嘛瞪他。” 果然，胡瑶又帮着他了，不解说了蒋汉一句。 到今天蒋小朝也才刚四岁，他这个做爸爸的就不会让让他。 “老子单瞪他了？”蒋汉一视同仁瞪她一眼，冷哼起身，把手里的毛线扔开去冲凉房洗澡。 天气这么热，他们父子俩都是洗的冷水澡，但胡瑶不一样，她洗的温水。 虽然她也嫌热，可奇怪的是洗冷水澡又有点冷。 “妈妈，今天好多星星哦！” 家里有蒋汉做的几张躺椅，蒋汉去洗澡时，母子俩收起毛线，带上躺椅去院子里乘凉了。 蒋小朝在掰着小手指数星星，数五颗十颗就够了。 两只小狗在晚上是最活泼的时候，看见他们，围过来摇着尾巴兜转，不时汪汪几声。 小狗现在也说不上很小了，养了几个月，大了不少。 它们刚带回家的时候可爱乖顺，还有点胆小，现在养久了，开始“嚣张跋扈”了，还凶得很。除了胡瑶跟蒋小朝，谁都不认，不说宋四凯他们，就连蒋汉出门回家，它们也扑上去呲着牙凶狠地对着他吼叫，一副六亲不认的狗样。 它们一叫，蒋汉就掐住它们的脖子扔出门，现在倒安分不少了。 蒋汉还冷声说过怕不是蒋复朝对狗说过他的坏话。 蒋小朝还真心虚了，最后承认说确实是有对狗说过他的坏话。 以前是小牛不喜欢两只小狗，它们一跑近就踹它们，把它们踹得委屈汪汪叫，但它们还总爱上赶着让小牛踹。 如今反过来了，它们看不惯小牛，老是去挑衅它，还故意在它牛棚里尿尿拉粑粑。 家里的一牛两狗，现在可以说得上是谁也看不惯谁。 蒋小朝这个小主人，尽量把水端平，每次在它们打起架来的时候都跑去劝架，让一牛两狗别打了，安抚完这个又安抚那个。要它们实在是不听话，他就凶着小脸打它们屁股。 “妈妈，你看那个云云，好像鸡蛋噢！”蒋小朝抓起一只狗，拍掉它身上沾着的干草，软声跟胡瑶指了指天上道。 今晚夜色很美，繁星闪耀，月光清亮，淡淡明丽的光影洒透院子，凉风徐徐吹过，惬意舒适。 胡瑶顺着他的小手指的方向看了看，确实瞧见了一抹聚拢得很像鸡蛋的云，她笑着点了点头：“是啊。” “那里好像牛牛的头哦。”蒋小朝得到她的认可，立马又开心地给她指了指别处，奶声又说今天的月亮不知道被谁咬了几口。 他小脑袋瓜里想到好像全是吃的，很早之前他就跟胡瑶说过月亮像他吃的香蕉跟饼了。 “爸爸咬的！爸爸最喜欢咬…”蒋小朝突然联系到蒋汉。 “我等一下把你的头给咬了！”蒋汉大步过来，没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 他洗了澡，也把头发给洗了，浑身沾着水汽，上身光着的肌肉结实，蕴藏着无形强劲的力量，手臂挥甩发丝水珠动作随性悠然。 胡瑶躺在躺椅上，他一走近，甩头发的水掉进她眼睛里了。 两只眼睛！ 她连忙伸手揉了揉，又捂住，觉得有些涩涩的轻微刺痛。 “我一来你捂着眼？我脏你眼了？”蒋汉瞧见她的动作过，没好气走近一步，弯腰撑臂在她摇椅两侧的扶手上，眸色凉凉不爽地低头凝看着她。 “你甩头发的水进我眼睛里了！”胡瑶郁闷，她不给他用毛巾擦头发，他永远不会擦，每次都是在那里甩，甩到不掉水珠就行了。 “你还没洗干净，有泡沫！”缓了一小会儿，胡瑶睁开微微泛红的眼睛，抗议看他。 他刚洗了澡，身上有着明显干净的皂角味，他身形高大，弯身靠她这么近，撑臂圈在她身侧，即便两人中间还有一小段距离，可胡瑶仍有一种就在他怀里的感觉。 “哪没洗干净了？你张着嘴在这乱说什么，显得就你会洗澡了！”蒋汉认真看了看她眼睛，发现确实红了点，抬手给她揉了揉。 揉得更红了。 “给你吹一下。”他换了另一个法子。 胡瑶撑开他凑近的脑袋，坐起身来，不让他折腾了，他现在虽然对她“温柔”了不少，但许多行为还是控制不住毛手毛脚的，稍不注意就弄疼她了，偏偏他自己还觉得对她够控着力劲了。 “你再去把头发洗一下，真的还有泡沫。”胡瑶赶他，抬眸看向他脑袋，认真道，他这次是洗得最不认真的。 平时他洗澡就很快，洗头更是没耐心，随便冲冲就好，糙得很。 “哪有泡了，洗得够干净了！”蒋汉没好气，从前他洗头就没用过几次皂，大夏天的几乎天天都冲澡，顺带就把头一桶水给泼了。 就她脑子好了之后成天让他打皂，麻烦得很。 “爸爸，你的头发在吹泡泡诶！”蒋小朝跪立趴在摇椅扶手上，插声，惊呼。 近来蒋汉的头发也长了，他没空去剪也没重视要剪的意思，任由长着先。 他耳后有一小块地方的泡沫确实没洗干净，晚风一吹，几个泡泡飘了起来，正巧飘到了胡瑶跟他的面前。 第162章 来跟他讨债的 胡瑶看看那泡沫，再看看他，眼里明显在说他就是没有洗干净。 “就你会洗头了！给你个机会，来给老子洗。” 她再三“赶”他去洗头，他一把握住她的手，拉着她一起回去，还一副让胡瑶给自己洗头是恩赐的模样。 胡瑶本在他洗过澡后也要洗澡了，倒顺了他的意，打算帮他把头发冲洗干净。 可他说是这么说，到底还是没让她上手洗，只问她哪没洗干净。 他快速冲洗完后，还反过来给她洗头。 她怀孕八个月了，早在几个月前，他就经常给她洗头。 相比洗他自己头发的随意快速，给她洗得细致耐心多了。 但也不知道为什么，胡瑶总还是有一种他没给自己洗干净的感觉，毕竟他洗自己那么短的头发都洗不干净泡泡。 “衣服都湿了，脱了，顺便给你洗个澡。”他大方道。 胡瑶把头发包住，才用不着他帮忙，他哪次这么说没有坏心思，她现在完全不信他。 “你出去，我自己洗。”她推他。 “你会洗澡么你？” 胡瑶木着脸把门关上。 如今她肚子大了，不用他多叮嘱，她也会再三小心，洗澡也是慢慢地洗。 他这回没有强硬要给她洗澡，可也没有走，一直在门外甩着头发等她。 “你怎么不在里面把孩子给生了？”洗那么久，还不搭理他，要不是听见她悉悉索索的动静，都不知道她在里边活着没有，他头发都快甩干了！ 胡瑶瞟他一眼，转身又回去，她发带落里边了。 “还没洗完？皮都该搓掉了。” “我回去生孩子！”胡瑶抓开他的手，哼声。 …… 蒋小朝让他们俩“丢”在院子里，胡瑶收拾好出来看他，他已经躺在躺椅上睡着了，白胖的小肚子明晃晃露着。 他今天生日，玩了一整天，午觉也没睡，早就玩累了。 院子里凉快，可也有蚊子。 胡瑶笑着拉下他的小衣摆，抓开他捂在自己眼睛上的小手。 “你抱朝朝进去睡觉，这儿好多蚊子咬他。”胡瑶看着他小手上被咬出来的几个蚊子包，跟蒋汉道。 “让蚊子抬他出去吃了！”蒋汉可不怎么心疼蒋小朝让蚊子咬这几下。 不过胡瑶话落下后，他还是把睡得跟猪一样的蒋复朝托起来带他上二楼了。 “喝奶奶~”蒋小朝趴在蒋汉肩膀上，迷迷糊糊奶声说梦话，砸砸了小嘴巴，小脑袋换了个方向继续压在蒋汉肩上，流着口水。 “喝个屁，该断奶了，都四岁了还成天想着喝奶，你还是三岁小孩么？。”蒋汉丢他在床中央，看他这流口水埋汰的样子，嫌弃扯过他被子给他擦了两下，顺带往他肚皮上一盖。 蒋复朝这被子枕头，全是他睡觉流的口水，也就胡瑶半点不嫌他！ “小孩子流口水很正常的。”胡瑶听他回来还嫌弃蒋小朝的话，微微蹙眉，整理好床铺。 “又不见我睡觉流口水？”蒋汉睨她。 “你又不是小孩子了。” “那你是了？你压老子身上睡觉口水少流了？蒋复朝的坏毛病就是全学的你。”蒋汉越想，发觉还真是。 胡瑶哑言，微微恼红了脸，有些反驳不了。 她睡觉流口水还不是因为他把她搂得紧紧的，就爱把她的脸也压他胸膛上。 这样的睡姿睡觉，怎么会不流口水。 说得好像她是故意的！之前也说过她！ 于是这一晚，胡瑶不让他抱着自己睡觉了。 蒋汉怎么肯。 “你粘墙上当壁虎？怎么不跟着它们上外边一起吃蚊子？蒋复朝还回二楼睡做什么，你守在那还能有蚊子叮？滚回来。” “……我不给你沾口水。”胡瑶闷声：“你别抱我。” 他才是吃蚊子的壁虎呢！又是他自己说她睡觉流口水的，她不挨着他他又不乐意。 “有说嫌弃你么？吃都吃过了，沾身上算什么事儿，你身上就没沾过我口水？谁也别嫌弃谁。”他没好气抓她回来搂怀里，大手抚上她隆起的肚子，缓了动作抚摸。 “你不睡别打扰它睡。” 她肚子里这小东西算得上听话，早上该玩就玩，晚上到点就跟胡瑶一起睡觉，不怎么闹腾。 以前她怀蒋复朝的时候，可不怎么让他碰她肚子，之后蒋复朝在她肚子里会动了，她害怕，才哭着跑来找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她肚子里有妖怪，让他帮忙给抓走，那会儿才开始主动露肚皮给他看，肚子越大她越怕，还让他把妖怪打死…… 她本来想自己打的，但蒋复朝一动，她就吓得不轻，哭得稀里哗啦的，恨不得把自己肚子都扔了，一天天的给他又哭又闹。 好在她闹归闹，该吃想吃的东西一样没少。 蒋复朝那小混蛋要知道胡瑶当初那么嫌弃他，还想让他没出生的机会，怕是要躲起来眼睛都能哭成核桃了。 后来是他再三跟胡瑶强调那不是妖怪，又吓又哄的，才让她安分许多，尽量融洽接受了蒋复朝。 她生蒋复朝时他也没在她身边，那天她死活闹着要吃该死的花生糖，让他去给她买，不买给她她又搁那给他委屈巴拉的，委屈完还想打他。 他就带了她去镇上，先把她放酒馆那，也就他买糖那么点时间，她就让老太太他们给拉去医院生蒋复朝了，速度快得很，他一去到医院，那医生就从产房里出来把蒋复朝塞给他了。 那会儿也不知道脑抽了还是什么，他问巴掌大点眼睛都没睁开的蒋复朝吃不吃花生糖，吓得老太太连忙把蒋复朝给抢走，再三叮嘱过后才还给他，而生了蒋复朝的胡瑶，好像半点事儿没有，看都不看蒋复朝一眼，抱着一堆花生糖傻乐，老太太那会儿还好笑地说她那是傻人有傻福。 她傻了是有福了，折腾的却是他，烦得快想杀人的也是他。 她脑子再不好，他就被他们母子俩给气疯气死了！那些盼着他死的人大概怎么也想不到他是这种死法，知道都该笑掉牙了！他们母子俩简直就是来跟他讨债的。 第163章 我还是小孩子 “它早就睡着了。”胡瑶听他这话，抬手也抚了抚肚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她生病吃过药的原因，原本在她肚子里还有些活泼的孩子没那么好动了。 之前它还会拿小脚踹她肚皮的，有时候很活跃。 胡瑶眸光一敛，虽然她去检查过，医生说没问题，可心里隐约的担忧后怕还是散不去。 蒋汉是说过就算这个孩子真是个像蒋小朝一样的傻蛋，生下来也会照样养着，可做妈妈的，哪会希望自己的孩子真傻。 它一定要好好的！ 蒋汉还不知道她在担心孩子被她吃的药给药傻的心思。 她肚子圆鼓得像个西瓜，每次里边的小东西不动的时候，他总觉得自己就是在摸西瓜。 “明天我去趟市里，你跟蒋复朝在家里看着办。”他悠然摸着她的肚子低声道。 她孕晚期这个阶段，他出门的次数变少了许多，如今就算她不问，他自己也会同她说他要去哪。 “哦。”胡瑶点点头。 “还想吃那豆干么？”他问。 之前他带她跟蒋复朝去市里，他们母子俩吃过，都挺爱吃的，当零嘴吃。 “嗯，你给我买辣的。”他突然提起，她也有点想吃了。 “你明天什么时候回来？”胡瑶仰起头看他。 有吃的才问他什么时候回来！蒋汉没好气把她脑袋摁回去：“不回来了！” 胡瑶一时没反应过来，以为他是说明天忙一整天都不回来了，又是哦了一声。 “你给朝朝买点栗子。”她不忘蒋小朝。 “七月份老子上哪给他买栗子？让他自己上后山当野猴子找找有没有！”蒋汉胡乱揉了几把她的头发，哼声。 七月份好像真没什么栗子卖，要九月份才有。 胡瑶摁住他作乱的手：“你扯到我头发了，没有栗子就不买了。” “我们睡觉了。” 这个点不早了，两人睡前说了这么多话，胡瑶涌起睡意来了，缓缓打了个哈欠。 见她困倦的模样，蒋汉没再多说什么，拢了拢她的头发，让她安静睡觉。 她浑身香软，他总控制不住想抱她想碰她。 怕不是她给他下什么蛊了，一挨着她他就浑身不对劲！ 偏偏她现在又不能给睡！他迟早憋坏！ 就着月光，蒋汉凝看她娇美精致的面容半晌，深吸一口气，低头往她唇瓣上压了再压，认命般搂着她安分入睡。 清晨雨露微降，下了场小雨，雨滴溅进半开的窗里，湿了半片窗帘。 雨雾中的凉风吹散一室燥热，屋里还开着风扇，睡梦中的胡瑶懵然感受到几丝凉意。 她无意识抱紧了蒋汉的手臂。 窗外雨声早已将蒋汉吵醒，感受到她的小动作，他长臂一伸，将她昨晚还有些嫌弃扔到一旁的薄被扯过来，给她盖上。 这一觉睡得还算舒坦，蒋汉垂眸看了看怀里依旧睡得沉的她，看她无声显露着乖巧的模样，醒来的心情更好几分。 “爸爸~” 蒋汉：“……” “爸爸~！” 一大早的，蒋小朝又在门外叫唤。 他每次这样喊他，就不会有什么好事儿。 蒋汉当作没听见，捂上胡瑶的耳朵继续睡觉。 “蒋汉~！”蒋小朝依依不饶，趴在门上软声软气喊。 蒋汉黑着脸起身，打开门拎起他。 “爸爸，你醒啦！” 蒋汉丢他到一边，不耐瞥他，让他有什么屁赶紧放了。 “下雨啦，好大风噢！牛牛的家烂了爸爸。”蒋小朝跟他讲，他一早醒来趴在二楼房间的窗户发了小会儿呆，醒过神来就看见他小牛的牛棚被风吹倒了。 之前他的小牛买回来，蒋汉压根没想给它进屋，想把它栓门外的，要不是他缠着要小牛回院子还要蒋汉给它做牛棚的话，它现在就拴在门口。 当时蒋汉忙，小牛的牛棚他做得挺随意的，顶上只铺了点干草，经过好几回的风吹雨打，现在终于顶不住了。 “烂了就烂了，让它滚外面去！”蒋汉连人都管不过来了，没心思再管牛。 “不要！爸爸帮牛牛把家修好！”蒋小朝抱上他的腿，半撒娇半请求。 “不要把牛牛丢了！” “老子连你都想一起丢了！”蒋汉揪开他。 胡瑶是在十几分钟后才悠悠睡醒的。 此刻雨停了，清风凉爽，空气清新，淡淡温暖的阳光透过云层洒下。 父子俩不知道在院子里做着什么，敲敲打打的，一会儿又没动静了。 胡瑶洗漱完收拾好出去，也没瞧见他们的身影，院子里有些乱糟糟的，她鼻子微皱，看了几眼，还是先去厨房做早餐。 蒋汉已经在灶上煲着白粥了，她去拿了点酸菜出来，炒了碟小菜。 天气热，吃些清淡的才舒服。 她刚炒完菜不久，父子俩就回来了。 他们又去砍树了。 蒋汉抬着一棵粗壮的树身悠悠走在前头，蒋小朝哼哧哼哧地也抬着一根对比他小身子来说比较大的树干。 他还是太小了，力气有限，一路上换了不少个姿势带这树干回家，最后到家门口了，是拱着小屁股连拖带拽抱进来的。蒋汉把肩上的树扔地上，见他笨拙的傻样，丝毫没有要帮他的意思。 “呼~呼~”蒋小朝累坏了，一大早这么大运动量，把树干拖进来，他连连喘气，小脸红通通的，还热得止不住扯着小衣摆给自己扇风。 “好累噢爸爸！我还好饿！”他缓过气来，嚷着小嗓音道，摸了摸自己瘪瘪的小肚子。 “你什么时候不饿，天天跟从牢里放出来似的！干点小事虚成这样，看你妈把你纵的！一点爷们样没有。”蒋汉把不知道什么时候蹭过来的牛拍到一边去。 “去看看你妈妈醒了没有，找她要吃的去。”这会儿她也该醒了。 蒋复朝一天到晚只知道吃，换了别的人养他，家底早让他吃穿了！ “我还是小孩子嘛！妈妈说小孩子就是要多吃东西才会长高高长大啊！”蒋小朝被他又嫌弃说不是爷们，哼了一声，随后跨着小脚步跑进屋里找胡瑶。 胡瑶早听见他们父子俩回来的动静了，站在门口无奈看了眼蒋汉，牵过蒋小朝的手，柔声：“朝朝饿了是吗？我们可以吃早餐了。” 第164章 等一下就去跟你睡觉 下过雨后的阳光更加明媚温暖，一家三口吃过早餐，蒋汉劈开带回来的木材，迅速给牛棚加固一下，忙活完叮嘱他们母子俩几句，就出门了。 家里还有零零散散的东西要缝补，胡瑶放蒋小朝出去玩，把针线拿出来。 时间悄然过得很快，蒋小朝跟他几个小伙伴玩回来了，他去采蘑菇了，蹦蹦跳跳地抱着一小篮子蘑菇回来。 “好漂亮哦妈妈，给爸爸吃。”他指着五颜六色的蘑菇跟胡瑶道。 胡瑶看着那些毒蘑菇，沉默了一小会儿。 其实他可以不用对他爸爸这么好。 哑言片刻，她耐心跟他解释蘑菇有毒的事，让他以后千万不可以乱采乱尝。 “会死掉！”蒋小朝一惊。 “嗯！”胡瑶一脸认真点头。 瞬间，蒋小朝扁了小嘴巴，急忙跑去院子里，抱住他的小牛跟小狗。 他带蘑菇回来的时候就喂了一两个给它们吃了，此时他的小牛跟小狗真有点蔫蔫的。 “它们要死掉了！”蒋小朝开始难过，很是着急地让胡瑶带它们去看病。 有只小狗都在吐着白沫了，胡瑶也是一惊，去找了乡里的兽医过来给它们看。 好在蒋小朝塞给它们吃的毒蘑菇不多，毒性也不是很厉害，折腾一番，总算是救回了一牛两狗的小命。 晚上蒋汉提着豆干回来，知道了蒋复朝想毒死他这个亲爹却先毒了家里头一牛两狗的事，冷声骂他，又看他不顺眼了，觉得蒋复朝这小混账年纪越大他越危险，指不定哪天一个没注意就让他给搞死了。 “以后蒋复朝给你的东西别什么都吃！”他这样叮嘱胡瑶。 胡瑶哑声点头。 蒋小朝有点委屈，但是这次有点反驳不了，毕竟他真的差点把小牛小狗给毒死了。 …… 八月中秋，团圆节日，胡瑶像上一年一样买了好几样不同馅料的月饼，这次是在邱颖雯那买的，她做的月饼又香又酥，好吃得紧，还不到中秋，蒋小朝就已经偷吃好几个小月饼了。 今年中秋的月亮尤其圆，一家三口在院子里吃着月饼柚子赏月，惬意悠然。 宋四凯今年有杜夕玫陪，没跑这来找蒋汉喝酒了，成了家的人就是不一样，他现在眼里心里，记挂着的全是杜夕玫和她肚子里未出生的孩子。 小孩子这天都喜欢玩灯笼，胡瑶像上一年一样给蒋小朝买了两个小灯笼，他开开心心让蒋汉点了火提着跑去外边玩耍了。 月光明亮，家家户户亮着灯火，断断续续说笑的声音隐约传到别人家，孩童稚嫩欢乐的小嗓音夹杂在其中，氛围温馨。 蒋小朝跑出去不久，杜夕玫他们还是来了，一起的还有邱颖雯跟邱雅容，以及紧巴巴跟着她们的唐昊飞。 他们过来找他们一起烤羊肉吃，羊都带过来了。 一时间院子里又热闹起来了，胡瑶回屋里把别的花生瓜子零嘴全找出来放院子里。 邱雅容知道蒋小朝在外面玩，提着她的小灯笼跑出去找他了。 宋四凯唐昊飞来蒋家熟络得很，半点不好意思都没有，找什么就找，拿什么就拿，完全当是自己家。 他们生起火把羊烤上，问蒋汉家里还有没有别的可以跟羊一起烤来吃的东西。 “蒋复朝那头牛两只狗。”蒋汉随意一指，大方极了。 蒋小朝同邱雅容跑回来，听到他这话，着急坏了，他就知道他爸爸想吃他小牛的心思一直还有的，现在连他的小狗都想吃了！ “不要不要，不要吃它们！爸爸讨厌！”他赶紧跑过去护着他的小牛小狗。 这次宋四凯跟唐昊飞倒没跟着一起逗他，反而站在他这边指责了一番蒋汉，义正言辞附和说蒋汉怎么能这么没人性吃他的小牛小狗。 “蒋复朝，把你之前采的蘑菇拿出来孝顺一下你叔他们，给他们吃。”蒋汉呵了一声。 宋四凯唐昊飞不明所以。 蒋小朝纠结：“可是妈妈说吃了会死人的！” 那蘑菇的事都是前一阵子的事了，现在哪里还有蘑菇，胡瑶都不让他去采了。 “死了就死了，人哪有不死的。”蒋汉无所谓。 “……” 他这没人性的话一出，宋四凯跟唐昊飞顿时咬牙切齿了，喝酒时猛地灌他。 但蒋汉酒量比他俩好太多了，他俩喝成了醉鬼，蒋汉还神色正常。 胡瑶跟杜夕玫邱颖雯坐一侧，吃着烤肉聊着她们女人家的话题，对他们几个醉鬼的事不是很上心。 女人细碎的话题一说开，什么都能说好久。 肉吃多了会腻，胡瑶去厨房切了个西瓜，洗了些别的水果。 “好了？”蒋汉不知何时跟了进来，等她洗好，没让她上手，端过装水果宽大的盆。 他身上染着略微浓重的酒精味，今晚喝的酒多，他其实还是醉了的，但面上不显，只眸子蒙上几分朦胧。 他是真的醉了，水果还没端出厨房，走两步又转过身来看她，定看几秒，猛然把她抱住，说要带她回去睡觉了。 “……我还不想睡。”胡瑶无奈，想要掰开他的手。 她一抗拒，他就凝眉要凶她了，还恐吓说要打她的手。 胡瑶在他要打她手之前先打了他一下，把微愣的他推开。 推不动。 “你走开！”胡瑶没好气看他，他每次喝醉了就抓她回去睡觉，她现在半点睡意都没有，况且外面还有杜夕玫他们在，他们这两个主人家的去睡什么觉。 “你胆子长毛了？”见她对他生气跟他动手，他略微迟钝说出这话，捏住她触感温软的脸颊，不悦。 胡瑶看他，缓了缓语气，哄着喝醉了的他：“你先去找朝朝，我等一下就去跟你睡觉。” 蒋汉拧眉片刻，听她轻柔的语调，勉强同意。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唇，再抚了抚她脑袋，大步往外走去，步伐平稳地去把跟邱雅容荡着秋千的蒋复朝一把拎走。 “爸爸？”蒋小朝手里还抓着没啃完的羊腿肉，一脸茫然。 此刻院子里乱糟糟一片，有三个醉鬼，蒋汉情况还算好，唐昊飞撒酒疯死白赖脸地缠着邱颖雯，邱颖雯不说打他，骂他两句他都委屈死了，红着眼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最后还说他要死给她看，让她打死他。 邱颖雯：“……” 宋四凯追着两只狗跑，一脸慈祥，说那是杜夕玫给他生的孩子，两只狗拼命挣扎，又叫又吼，可宋四凯摁得死死的，非要让它们喊爸爸。 杜夕玫：“……” 第165章 让我以后给你当牛做马吧 一院子的鸡飞狗跳，杜夕玫实在是受不了宋四凯那傻样了，上前去揪他怀里两只狗。 宋四凯一时没认出是她，一副别人要抢他儿子的模样，死死护住，还沉了脸对杜夕玫说滚。 杜夕玫不可置信睁大了眼睛，而后微微眯眼，忍不住给他一脚，把他蹬墙上。 “你说谁滚呢？你个傻货！那是你儿子吗？你养狗养傻了，哪只狗都是你狗儿子吗？还我给你生的！我生不出这么多毛还有尾巴的！”杜夕玫没好气晃了晃他，想把他这个醉鬼给晃醒。 她的手抓上他衣服没晃几下，被他一把握住，那瞬间的力道可比他平时对她时大了，也很粗鲁，轻易将她箍住。 “哪个王八羔子踹的老子！活腻歪了？”他不耐阴鸷出声，眼神带着浓浓的醉意。 好久没喝那么多酒了，他现在醉得有些“六亲不认”。 “你说谁王八羔子！”杜夕玫还是头一回见他这个模样，也是头一回被他这样的态度对待，觉得他现在欠揍得很。 他将她的手腕拽得紧实，她忍不住抬腿又去踹他。 谁知他反应更快，迅速躲过，还在她没反应过来之前快准狠地把她给压到墙上去。 “宋、四、凯！” 他们夫妻闹着闹着，不知道怎么的打起来了…… 杜夕玫力劲大，从小练武身手好，许多大男人都不是她对手，可想不到宋四凯醉醺醺还没有认出她来之前，跟她动起手来半点不占下风。 他这会儿嚣张极了，把杜夕玫气得不行，混乱间她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 把他打醒些了。 “你今天就待在这跟你的狗儿子睡，别回去了！”她生气瞪他，不明委屈。 他敢跟她动手！他喝醉了就跟她动手！现在都这样了，以后还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来！ 宋四凯滞愣看她，醉意是醒了几分，可完全没记住刚刚发生了什么。 “你怎么哭啦媳妇儿？谁又欺负你了？”他看着她泛红的眼睛，愣了愣，小心翼翼地捧住她的脸。 “就是你！”杜夕玫甩开他的手，不想再理他了。 他现在敢撒酒疯跟她打架，以后就上房揭瓦了！ “我我没有啊！”他大着舌头一脸无辜道。 “没有？你刚刚还打我！”杜夕玫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 “我我我，我打你了？”宋四凯惊恐，结结巴巴。 他使劲晃了晃发晕发沉的头，回想了一番，好像还真有些记忆刚刚好像跟什么猛人动过手了。 以前他就不是干什么正经事儿的，他跟蒋汉名声最不好，那也是因为他俩早些年打架最狠，最不要命。 没点身手，他们这当混账的怎么可能混那么开保得住命。 之前他可没什么女人不打的说法，他身边也没什么女人是得捧着惜着的。 他喝了酒烂醉后酒品确实不怎么好，蒋汉他们说过，但他每次酒醒了屁事儿不记得，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说真的。 但跟杜夕玫结婚后，他还是没放肆喝过这么多酒了，毕竟他们刚认识的时候，他在她面前表现的形象还是好的，哪怕后来她来了这边知道不少真相后，她也没有真见过他“不好”的那一面。 他也不想让她知道，不想让她真的嫌弃自己，不想让她觉得自己真的很不好。 “我不是故意的！我以后不会了！我打你哪了？你疼吗？给我看看，我是混蛋，我该死……”他听到杜夕玫说他打她的话，惊醒了大半，耷拉着头懊恼小心翼翼地看她。 杜夕玫不说话，挽着手也不理他，可听着他紧张兮兮的语气，不由暗自觑了他一眼。 其实刚才他也没真弄到她什么，相反他脸上还有她的一个明显的巴掌印…… “媳妇儿，你别不理我，你打我啊！”她不说话，宋四凯又慌又急，还很无措。 杜夕玫幽声：“你以后还打我吗？” “不了不了！以后还有，我就打死我自己！”她一发话，宋四凯连忙应声，连连保证。 知道自己真跟她动过手，他心疼坏了，真想打死自己，她还怀着他们的孩子呢，他怎么可以这么混账！ “你死了谁养你那几只狗儿子！”杜夕玫没好气，这么想死，刚刚就让小朝拿毒蘑菇出来提前毒死他算了，让他还没有喝醉酒撒酒疯的机会！难怪那次跟人喝了酒宿夜不归的，合着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臭毛病！ “你以后再喝这么多酒跟我动手，我们就离婚！”她哼声，她才不惯喝了酒跟老婆动手的酒鬼！ 宋四凯大惊，听到她说离婚那两个字，觉得天都塌了，后背发麻。 “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媳妇儿！谁让我喝酒就是我仇人！”他一脸深恶痛绝，后怕不已。 “我不是不让你喝，但是你看你自己的酒品，打架就算了，谁知道还有什么事。”杜夕玫睨他，缓了缓，可想到什么，又抿直了唇审视看着他，厉声。 “你喝酒除了打架做傻事儿，还有没有招别的小姑娘！？” 宋四凯一脸冤枉：“我招什么小姑娘啊！我没招过！招姑娘的是唐昊飞啊！我只有你一个媳妇儿！” “雯雯，你信我，我跟那些女人真的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唐昊飞缠着邱颖雯，醉意朦胧的脸上一片苦涩后悔，死乞白赖地抓着邱颖雯。 宋四凯：“媳妇儿，你不能因为唐昊飞女人多就总牵连我……” 邱颖雯神色淡淡，不耐烦地一巴掌把缠着她的唐昊飞甩开。 “我当初以为你跑了，就想放纵自己，可是我对她们起不来，我那玩意儿好像残了！”唐昊飞让她甩开，不到两秒又缠上来，话越说越不要脸了。 “我还偷偷去看医生……” 邱雅雯绷紧了脸，谁想要听他这些流氓话！ “我是没问题的！雯雯，我见到你就想，我梦见你的时候它也挺好的……你看容姐都这么大了，雯雯，我以前是混账让你受苦了，你让我以后给你当牛做马！我求你了！我……”唐昊飞苦苦哀求，最后还真猛地一下跪在邱颖雯跟前。 后续他絮叨的胡话也不知道在说什么鬼，头倒是给邱颖雯磕了三个。 第166章 睡觉生什么孩子 邱颖雯深吸一口气，想把他的头都给打掉。 院子里闹腾腾的，半点不安静。 蒋小朝从蒋汉手臂里费劲爬出来：“爸爸，我洗手手再跟你睡觉觉呀！” 他爸爸这次喝醉了又找他睡觉了，已经很久没这样了，蒋小朝还是挺开心的，丝毫不清楚这是胡瑶让蒋汉这么做的。 现在他可是个爱干净的小孩了，胡瑶不喜欢脏兮兮的就睡觉，他当然要把自己弄干净。 他哒哒哒跑去外面洗手，听着院子里吵吵闹闹的动静，忍不住又跑出去瞄了瞄。 刚好就看见杜夕玫跟宋四凯在打架，打了一小会儿他还没来得及劝架，他们又变得奇奇怪怪的，紧接着又看见唐昊飞跪着给邱颖雯磕头。 邱雅容在这么吵的环境里，居然趴在小牛的干草上睡着了，再一看她红彤彤的小脸，又是偷喝酒了。 “妈妈，昊飞叔叔他们好像傻了！”蒋小朝对着一样站在门边静静看着这一切的胡瑶道。 胡瑶哑言几秒，抽回视线，噎声：“妈妈洗了毛巾，朝朝你先拿去给爸爸。” 她不止看见了他们打闹的这一切，还瞧见了邱雅容偷喝酒醉晕晕的小过程。 看来她上回还是没能长记性。 家里好几个醉鬼，除了蒋汉，闹的动静都不小，小牛让邱雅容咬了两口，哞哞叫躲到角落里，把牛棚的中央位置都让给她睡了。 两只小狗让宋四凯“折磨”了一番，也不知道躲哪去了。 吵吵闹闹的一片，胡瑶过去拉起晕乎乎的小醉鬼邱雅容。 “好热哦~”邱雅容软声哼哼，把自己的小脸压在她手臂上。 等胡瑶把她牵进里屋里，趁胡瑶去洗毛巾时，她又把自己趴在地上，用小脸蹭凉爽的瓷砖。 胡瑶见她这小样子，失笑：“容容起来，阿姨给你擦脸，擦了脸就没那么热了。” 这小坏蛋，知道难受还要去偷酒喝，这回蒋汉他们喝的酒可比上次的烈多了，她这也喝一大口。 蒋小朝这个蒋汉想灌给他喝的，就不爱沾酒，他比较喜欢甜的东西。 “我来给她擦。”邱颖雯进来，看着再一次醉晕的邱雅容，叹声无奈接过胡瑶手里的毛巾。 这小丫头小小年纪的，又多了个坏毛病，学喝酒了！ “雯雯，我也擦！”唐昊飞不知何时又粘了过来，臭不要脸的甚至想挤开邱雅容。 “滚！”邱颖雯忍无可忍一脚把他踹远。 “滚~！坏蛋！”邱雅容跟腔，攥着小拳头小表情凶得很。 “你别说话，你没好到哪里去！”邱颖雯对他们父女俩气得不行，一个想打死一个想打晕。 “妈妈，你凶我。” “我还打你！”邱颖雯往她小手上拍了一下，冷哼用毛巾抹上红得像苹果一样的小脸。 “你不要生气嘛，我亲亲你好了。”邱雅容被她打了也没生气，迷迷糊糊地撅着小嘴巴想要去亲她。 看着这一幕，胡瑶忍不住又笑了。 蒋汉从房里出来，把笑着的她拉回去。 他把蒋复朝抓上在房里等她半天了，也没见她回来睡觉，已经等不耐烦了。 她说等一下就回去跟他睡觉，谁知道是不是真的，一会儿又给他乱跑。 “妈妈，爸爸不要我给他擦脸脸。”蒋小朝抱着毛巾跟着跑出来，瘪着嘴巴哼声。 胡瑶随着蒋汉那略急的步伐走，忽地蹙起眉来。 “蒋汉。” “做什么？睡觉。”他把她拉进房里，立刻甩上门，杜绝了外边大半吵闹喧嚣的动静。 “爸爸~你不要我跟你睡觉觉啦？”被一下子关在门外的蒋小朝伸着小手拍了拍门。 蒋汉完全不搭理他。 胡瑶让他一把摁坐在床上，眉心越皱越紧，想起身。 他摁住她肩膀，拦下了她的动作，随意把上衣脱掉，准备跟她一起睡觉了。 “你等一下…”胡瑶抓开她的手，感觉到不对劲。 蒋汉不听，屈膝蹲在她跟前，给她脱鞋子了。 脱了她鞋子放她进床里边，他立马关上灯抱着她。 胡瑶难受地抓开他的手，坐起身来，气息重了不少，感受到身体那一阵阵不适的异样，她无措微抖着嗓音。 “蒋汉，我，我是不是要生孩子了，我好疼。” 她说这话时，更重的一阵疼意传来，她微白着脸呼吸不稳地掐紧了他的手。 蒋汉拍了拍她，把她重新搂回怀里：“嗯，躺好睡觉，听话。” “……” 胡瑶急恼打他两下，扬高了嗓音：“你放开我！我我要生孩子了！” 这会儿谁还要跟他睡觉！ 她肚子里的孩子怀的，也不知道是她开始算错了时间还是什么，都要超十个月了它还没有要出来的意思。 免不了的她又胡思乱想是不是因为她之前吃过药导致的，担忧坏了。 蒋汉倒还有心情说笑，说她怀的怕是个神仙，它不想出来还能强迫它不成，说就让它在她肚子里面待个够，爱待多久待多久。 可说是这么说，但他也带她去医院细致检查过，检查结果倒又没什么，好像就只是它还不想出来。 见她那样紧张忧心，之后他又开始威胁她肚子里的孩子了，说等它出来它就知道错，蒋复朝一天打三顿它打六顿。 她怀这个孩子可矜贵得很，蒋复朝当年都没那么麻烦，三番五次的往医院跑，还担惊受怕的，说它以后不出意外一样是个麻烦精，他提前把专属揍它的棍子给削好。 大概就是这阵子让他吓的，不爱动的它就更加不动了，往常胡瑶跟它讲话，摸肚子时，它还会给反应的，这几天风平浪静，半点动静都没有了。 她肚子里这个孩子还不生，桃湾村里早又有闲话讲了，说她这孩子其实是给蒋汉戴绿帽找野男人怀的，时间都对不上…… 有更八卦的更是把胡瑶怀孕的时间算得清清楚楚，还说得有理有据的，什么她刚传出怀孕之前，蒋汉可出着远门，十天半个月都没着家。 胡编乱造的话说了不少。 蒋汉这次没跟他们客气，哪个嚼舌根的，就狠狠收拾哪个，之后他们才安分了。 “睡觉生什么孩子…生孩子？”蒋汉搂她的手一僵，凝看她的眸子渐渐清明，明显呆滞迟钝。 第167章 也挺丑的 “好疼。”胡瑶吸了一口气，真感觉越来越疼了，她凝紧了眉，没注意到他骤变的脸色。 蒋汉呼吸一沉，立即翻身下床。 他有些急，醉意也没完全散去，忙乱间差点把自己给绊倒。 “你等我一下。”他看她发皱生疼的脸色，不觉跟着拧紧了眉，大步走去冲凉房，胡乱泼了两大勺水在脸上。 此刻说不上什么心情，只觉得神经紧绷得很。 他快步回去抱起她，匆忙往外走。 “爸爸。”蒋小朝看着他抱着胡瑶直往外走匆忙的身影，抬起小脑袋，疑惑喊了一声。 “你妈要给你生弟妹了，把你妈之前收拾的那些东西带上跟上。”蒋汉头也不回扔下几句。 蒋小朝一惊，睁圆了小眼睛，好几秒后反应过来，赶紧把小手里泡好要给邱雅容喝的奶砰的一声放桌上，哒哒哒地跑去把胡瑶听刘奶奶叮嘱提前收拾好的小包裹抱上，跑着跟上蒋汉。 “我来啦爸爸！”他跑得又急又忙，还带有着不知名的期待和开心。 胡瑶突然要生了，邱颖雯跟杜夕玫也惊讶，随后连忙一起跟上去，把另外两个醉鬼扔在蒋家。 桃湾村离镇上很近，蒋汉走得快，不多时便去到了医院。 胡瑶怀孕期间已经来医院检查许多次了，熟悉的医生见蒋汉匆忙的模样，再见胡瑶，即刻清楚什么情况。 医生有条不紊地给胡瑶检查，很快送她进了产房，让蒋汉在外面等着。 紧攥着他手臂的手猛然松开，蒋汉看她消失在产房门内的身影，听着她忍耐不住疼痛颤抖的嗓音，眉头越发地紧，她脸色泛白痛苦的模样再次惊现在脑海里。 “妈妈在哭，好痛噢！不要弟弟妹妹了！”迟来的蒋小朝抱着小包裹趴在产房门上，听到胡瑶的哭喊，皱巴了脸，完全没有期待和开心了。 他还把怀里原本抱得紧紧的小包裹扔掉。 邱颖雯捡起来，有些哭笑不得。 还没等他开解安慰他几句，产房外等着的另一个婶子插话了。 跟胡瑶很巧碰上一起生产的还有这个婶子的儿媳妇。 “你妈妈给你生弟弟呢，女人生孩子哪有不疼的，她还不如别叫唤，省省力气算了，别拉着孩子一起受累受罪，生个小丫头的还好，要是个儿子，她牵连要有个什么……” 眼前的婶子压根就不认识，可话说开后，越发没分寸感。 杜夕玫不悦打断她的话，那婶子居然还恼羞成怒说要不是怕胡瑶影响她儿媳妇给她生孙子的话，自己才懒得多管闲事。 她觉得自己完全是好心，可杜夕玫他们居然不领情，不由地，她在心里诅咒起胡瑶来，就该让他们家生个有毛病的赔钱丫头片子！ 忽然产房大门猛地拉开，医护人员急步出来，声音焦急：“孕妇的情况不太好，她晕过去了，孩子在里边快窒息了，我们得…” “别管孩子，救她！”蒋汉声线紧绷，手攥紧成拳头，不觉有些抖。 他沉声打断她的话，面色染上急躁：“回去救她，别他妈管孩子！” 护士让他吼得一愣，再见他阴沉骇人的脸色，下意识退后了两步。 “不是，我说的不是您妻子。”护士缓过神来，连忙道，转而绕过他看向另一边面上带着幸灾乐祸的中年女人。 “什么？！我儿媳妇有什么问题？我孙子现在怎么样？你们这些人怎么办事儿的？生个孩子都生不好还好意思来医院赚我们的钱？我告诉你，我孙子要是有什么事儿，我决对不会放过你们！”原本还在心里头念叨自己大孙子顺便诅咒胡瑶的婶子，听了护士的话，暴躁咒骂，指着护士的鼻子让她赶紧回去救她的孙子。 孩子还没生出来，她就笃定一定是个儿子。 外面吵吵闹闹的，胡瑶宫口已经全开了，她说不出这股痛意有多痛，身子一直忍不住颤抖。 虽然很疼，但她情况比起隔壁床的产妇，要好很多。胡瑶掐紧了手心，听着医生的话尽量让自己放松。 原来生孩子是这样的艰苦，疼得想晕又晕不过去，受着阵阵剧痛。 为什么有的母亲受尽这样的苦楚，还会不爱惜自己的孩子？ 疼得恍惚间，胡瑶莫名地又想起了胡桂芳，惊瞬而过。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略微杂乱的人声中，婴孩稚嫩尖利的哭声响起。 胡瑶顺利生了。 又是个小子。 医生把他倒过来打他屁股，他哭得好委屈。 给他准备的东西还在蒋小朝那，护士又出去了一趟，拿进来把他收拾干净包裹好。 隔壁床的产妇要动手术，医护人员还有一阵忙活，胡瑶情况还不错，收拾好后续工作，就将她同孩子推出去了。 怀里的小家伙小小一团的，胡瑶低头看他，心里复杂又柔软。 他刚刚被打过屁股，哭了那小一阵子，现在的小表情隐约还透露着几分委屈。 “也挺丑的。”蒋汉接过护士给她推的轮椅，瞥了眼她怀里新鲜出炉的小不点，评价了一句。 刚出生的孩子多数不会白白净净，有的还不会那么好看。 胡瑶怀里这只，也是像小猴子，但是医生跟她说过，她的孩子还算已经很好看的了，刚出生的小五官端端正正的。 “他才不丑，你别说他。”胡瑶不喜欢他这样说。 “是弟弟！”蒋小朝像小尾巴一样跟在胡瑶身旁一起进病房，等蒋汉抱她靠坐在床上了，扑过去趴在床沿看她怀里的宝宝。 “好像小猴子噢。”蒋小朝凑近稀奇看了又看，说出了心里话。 他弟弟还没出来的时候，他把他的小包裹都给扔了，现在见到他，又稀罕小心翼翼地轻轻戳他。 胡瑶弯了弯眼睛：“是有点像小猴子。” 小小的一只，还有点皱巴巴的。 “就你儿子能说你儿子！”蒋汉拨起她汗湿的碎发绕到耳后，没好气。 他说她儿子丑不行，蒋复朝说又可以！事实还不让人说。 “喝水。”他倒了杯温水递到她发干的唇瓣旁。 窗外夜色宜然，十五的月亮正圆。 第168章 别让他来一天就走 杜夕玫还没怎么见过刚出生的小孩，跟蒋小朝凑一起围着他看，忍不住地又摸了摸自己的微微显怀的肚子。 “干娘，我弟弟怎么不像我呀，他没我好看。”蒋小朝趴着研究了他弟弟好久。 “他可能像你爸爸。”杜夕玫迟疑道，认真看了看眼前的小不点的五官，觉得眉眼五官跟胡瑶确实不怎么像。 “爸爸说他丑丑的，那爸爸也丑噢！”蒋小朝又看了看。 胡瑶轻笑：“你不要让爸爸听见了。” 不然又揍他了。 蒋汉去给她办住院手续去了，虽然她生这孩子挺顺利的，可底下还是撕裂疼的，得住几天院。 邱雅容这个小醉鬼还趴在邱颖雯肩膀上醉得云里雾里，不知道有新的小伙伴了。 胡瑶跟孩子顺顺利利的，她坐了一会儿看了看孩子，就跟杜夕玫一起走了，说明天再来看她。 “妈妈，你还痛痛嘛？”蒋小朝第五次问。 “妈妈不痛了。”胡瑶笑着摇头。 蒋小朝还是不怎么信，因为他听见胡瑶都痛哭了。 “爸爸以为妈妈要死掉了，好生气，凶那个阿姨。”他跟胡瑶又道。 胡瑶微愣，她生孩子时是听见外边嘈杂的声音，可那会儿完全没心思去认真关注。 “妈妈没事。”胡瑶摸了摸他小脑袋，知道他一样是很紧张她。 “这小子怎么瞧着比蒋复朝还傻。”蒋汉交完钱回来，单手托着怀里的小东西，认真看了几眼。 他这个当爹的，现在才抱他一下。 “你哪里看出他傻的，他眼睛都还没睁开。”胡瑶蹙眉看他。 “你都说他眼都不会睁了，还不傻？” “……” 孩子才刚出生，他已经开始哪哪都找着理由嫌弃他了。 “我还是小宝宝的时候也是这样子的嘛？”蒋小朝好奇。 蒋汉瞥他：“你没有，你一出生会睁眼了，但一样是傻蛋！” 蒋小朝瘪嘴：“我不是傻蛋，我是笨蛋。” “嗯，厉害了。”蒋汉不想嘲讽他都不行。 他怀里的小不点除了刚出生被人打屁股嗷了那一下，现在一直在睡觉，他们说着话也没影响到他，还抓紧着自己的小爪子睡得沉，完全不知道自己亲爹说了他什么坏话。 “你给我抱。”胡瑶嗔他一眼，对他张开手。 他抱孩子抱得很随意，可孩子好像还挺舒坦的，相反她，有些小心翼翼的。 从前她接触的这么小的婴儿，不过是她弟弟胡耀国，但那会儿她没多大，胡桂芳当胡耀国金疙瘩一样，抱在手里都不怎么撒手。她帮乡邻的嫂子婶子们看孩子，看的也不是这么丁点大的孩子。 生蒋小朝时情况又特殊，蒋小朝也不是她带的，所以胡瑶还是生疏。 “不累？哭得要死要活的，赶紧睡，他张口说就要你抱了？”蒋汉拍下她的手。 孩子才刚出生，会张口说话就奇怪了！胡瑶抬眸看他，蓦地又变得心软。 他浑身都说不上多干净，甚至是脏污的，身上沾着她的羊水跟血，狼藉一片，更还带着未散酒气。 他这一身邋里邋遢的模样，却让她完全嫌弃不起来，甚至心里还觉得很温暖。 抱孩子前，他只把手洗干净了。 “你要不要回家洗一下澡？会舒服些。”胡瑶没跟他抢孩子，轻声看着他道。 要不是她刚生完不能洗澡，她都想洗了，她也没想到孩子会在今晚出生，一个多小时前他们还在吃烤羊肉。 “你跟朝朝一起回去，这么近，我在这里没事的。”看出他的不情愿，胡瑶声音更软几分。 到底身上是太脏了，蒋汉凝看她片刻，点头，把孩子往她怀里一塞，拍了拍她脑袋，拎上蒋复朝回家。 到家迅速洗干净换了身衣服，父子俩立马回来了，不到二十分钟，快得很。 “妈妈，我今天和弟弟睡觉觉嘛？”蒋小朝拉着自己的小衣摆上下动，有点期待。 蒋汉舍得花钱，胡瑶住的病房只有她一个人，里边还有另一张床。 “你弟才刚出来，别让他来一天就走！”蒋汉替胡瑶回答了他这个问题。 “你自己睡成什么狗样子自己不知道吗？想把你弟压成饼？” “……” “…等弟弟长大一些再跟朝朝睡觉好不好？”胡瑶看着他扁起来的小嘴巴，连忙安慰。 “好。”蒋小朝失望点点小脑袋，他把自己的小枕头都抱来了，就是打算分一半跟他弟弟一块儿睡的。 他们父子俩回了趟家，带了不少东西过来，有给胡瑶换洗的衣物，还有吃的。 胡瑶不饿，放着没动，蒋小朝就不时抓着吃，甚至想分点给他弟弟。 “弟弟现在吃不了。”胡瑶看着他们，眼里的笑意加深。 蒋汉还带了点奶粉过来，但这不是给蒋复朝喝的，而是给刚出生的孩子。 他也是没反应过来，毕竟以前蒋复朝一直喝的也是奶粉。 直到看见胡瑶在喂那小不点喝奶，他才反应过来。 蒋复朝跟胡瑶啰哩巴嗦讲话啃饼吃的时候，原本乖乖睡觉的孩子就醒了，是饿的，胡瑶在护士的指导下，手忙脚乱给他喂奶，脸色不觉红了几分。 等适应些了，才没觉得那么尴尬。 “弟弟喝妈妈的奶奶，不喝我的奶奶。”蒋小朝跟蒋汉讲。 “你让他喝你的！”蒋汉箍住他想东张西望的脑袋，看了眼衣衫半散的她以及埋在她胸前喝奶的小不点，也不是那么想他喝胡瑶的奶。 蒋复朝当初都没喝她的奶，这个怎么就特殊对待了？不能惯着他！ “弟弟都不跟我讲话，他只会睡觉。”蒋小朝让他捏着小脸，一动不动的，说话含糊不清。 “你分点话给他，自己别说那么多。” “那我怎么分啊？”蒋小朝也不是不乐意。 他们父子俩在一旁说着奇奇怪怪的对话，胡瑶注意到他不时扫过来落在她胸前的视线，脸颊不由又烫了几分。 本就觉得不好意思，他这样，让她更不自在了。 喂好奶，她赶紧拢好衣服，轻柔地给孩子擦干净小嘴巴。 喝饱奶的他小模样迷迷晕晕的，可爱又软糯，胡瑶弯唇，轻轻又抓了抓他小小的手。 “他要叫什么名字啊？” 第169章 还生什么蒋棉花 在孩子出生之前，胡瑶跟蒋汉其实也有商量过孩子的名字的，但每次都只简单说一说，到底没定下。 “弟弟叫蒋二牛。”蒋小朝啃了口酥饼，兴致冲冲道。 “……朝朝想这样喊弟弟吗。”胡瑶噎声。 “是呀，爸爸讲的，我是大牛。” 胡瑶：“……” 他们父子俩原来是已经背着她给孩子取过名字了。 她忍不住看了眼蒋汉：“要是是个妹妹呢？你们还取什么名字了？” “爸爸说妹妹叫蒋棉花。”蒋小朝吃着东西，说话不太清楚，都给说成捡棉花了。 “嗯，你下一年努力点，把捡棉花生出来。”蒋汉语调悠然。 他给孩子取的名字，无论男孩女孩，都随意极了，难怪当初要让别人给蒋小朝取大名。 蒋二牛这个名字，在胡瑶看来，还是太不正式了，尤其是还有蒋小朝这个当哥哥的名字做对比。 刘爷爷说过，当初给蒋小朝取这个名字，是希望他力学笃行，朝气明敞，达观思乐。 蒋小朝确实挺开朗的，没心没肺，还不会记仇。 同样是自己生的小孩，胡瑶当然也想给这个孩子相同的美好寄托。 但她也没给孩子取名字的经验。 “写两个回家让狗抓阄，抓到哪个是哪个。”蒋汉看她纠结，随意出了个法子。 确实是挺随意的，他让狗子抓阄都不自己抓。 胡瑶郁闷看他：“你阿爹阿娘以前也是让狗给你取的名字吗？” “这又让你知道了？”蒋汉冷哼，没有否认，他老子娘当初可不就是这样给他起的名。 胡瑶：“……” 她又是哑言。 弟弟的名字最终还是抓阄决定的，不过不是让狗抓，而是让蒋小朝这个当哥哥的抓的。 原本胡瑶是想让弟弟自己抓的，但他的小手一直抓成小拳头一动不动的，胡瑶轻轻戳一下，他还攥得更紧。 蒋小朝给他抽到的名字是蒋复恒。 这个名字是蒋汉写的。 “你不满意？让蒋复朝扔了重新抓。” “没有，就叫这个名字。”胡瑶摇摇头，一共四个名字，他就只写了这么一个，这都让蒋小朝抓中了，那也说明这个名字跟他有缘分。 抓了不满意扔了再抓的话，抓阄还有什么意义。 “弟弟以后就叫恒恒。”胡瑶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家伙，眸光柔和。 中秋家圆的日子，他正巧这天出来跟他们一起过中秋节了。 窗外圆月明黄，繁星闪耀，夜间一样亮堂，胡瑶看了看蒋复恒，又看了看拌嘴的父子俩，笑意嫣然。 这晚蒋小朝没能跟他弟弟一块儿睡觉，是跟蒋汉一起睡的。 他睡姿确实不好，睡着睡着整个人都趴蒋汉身上去了，他还嘀嘀咕咕地说梦话，什么要跟他弟弟一起去放牛的。 蒋汉无语把他掀开，抬眸看了眼对面不远处睡着的胡瑶，见她睡得还算安稳，缓缓收回视线。 她生蒋复恒还是不好受，远没有生蒋复朝那样轻松，刚才好一段时间，困极了也还是睡不着。 就她这身板还生什么蒋棉花，这两个小混蛋以后就有得他们受的，两个孩子也够了。 他老子娘也才生他一根独苗，她还算超额了。 胡瑶生孩子还是太累了，她很困倦，可身子还是疼，很难入睡。 好不容易睡着，孩子半夜却哭醒了，她迷蒙醒来，想撑起身子去抱他。 “乱动什么。”蒋汉立在她床前，手上已经抱着哭闹的孩子，他单手抱着他，另一只手伸过撑住她手臂，给她借力坐起来。 蒋复恒饿了，尿布还脏了。 蒋汉一边嫌弃一边给他换了尿布，随后把哼哼唧唧的他塞到她怀里。 胡瑶连忙轻轻拍他的小包裹哄他，解了衣服喂奶给他喝。 吃饱喝足，他也不闹了，睁开懵懂明亮的眸子，湿漉漉地看着胡瑶。 这是他第一次睁眼，胡瑶低头跟他对视，心软得不像话。 他眼睛是好看的，生得很精致。 跟胡瑶很像。 蒋小朝的眼睛像蒋汉，他的眼睛像胡瑶。 “你看，恒恒睁眼了。”胡瑶轻声扯了扯蒋汉的衣摆，染着笑意看他。 蒋汉顺着她的话往下看。 很好，这小玩意儿给他把眼睛闭上了。 他等了一小会儿，也没见他要睁开的意思。 “恒恒可能又想睡觉了。”胡瑶顿了一下，道。 “把他扔那边，让他跟他哥睡个够。”蒋汉用下巴指了指蒋复朝的方向。 不久前他才说蒋复朝会把蒋复恒压成饼，现在蒋复恒只是不让他看眼睛，他就说把人丢过去了。 “你去跟朝朝睡，恒恒跟我睡。”胡瑶轻轻推他一下，小心地把紧闭着小眼睛的蒋复恒放到自己身旁。 他没动。 看她处处迟钝小心翼翼的动作，没再多在意蒋复恒睁不睁眼的事，凝眉问她：“还很疼么？” 胡瑶微愣。 “找医生开点止痛药吃。” 别什么又喂奶给蒋复恒吃这不好那不好的自己活受罪，蒋复朝都能喝奶粉，他不能？ “我好很多了。”胡瑶轻轻摇头。 “我看看。”他抬手就要掀她半盖着的薄被。 胡瑶猛地红了脸，急忙抓住他的手。 “不用你看。” 她两只柔软的手紧抓着他的手，触感明显温润。 “她们能看老子不能看？没看过么？”蒋汉不虞，不明白她在扭捏什么，他们什么事儿没干过，这两个小混账都搞出来了。 “你快回去睡觉！”胡瑶羞恼推开他的手。 她不给看，抗拒的意味明显，蒋汉怕弄疼她，到底没强硬着非要看。 他出去了一趟，还是找医生开了些止痛药拿过来给她，让她忍不住疼了就吃，把药放在她床前的桌上，旁边有他打好装着的温水。 他高大的身影伫在眼前，夜色过半，屋里的灯早关了，蒋复朝兄弟俩都睡着觉，夜色静谧，他低沉叮嘱她的嗓音犹带几丝不明显的温和。 医院走廊开着明亮的灯，未掩实的门缝透着一束亮光，他背着光，折射微暗的光线打在他棱角分明的下颚线处。 他没什么表情，跟她说话时黝黑的眸子专注看着她，眼底的神色模糊不清。 第170章 找个角落哭一早上 胡瑶不觉愣神几分，微仰着脑袋看他的动作停滞。 “发什么愣，生孩子生傻了？”蒋汉凝她这傻样，抬手扣住她后脑勺，晃了晃。 她脑子还没好都傻愣愣的，以前听他说话给他开小差，现在也还是一样！ 他力道不重，胡瑶回过神来。 “我知道了。”她躲开他的手，轻声。 “你知道什么知道，我说什么了？……现在要不要吃？”他说她两句，还是重复了问她的话，就要给她倒水。 “我现在不疼，不吃药了，我想睡觉。”胡瑶再次抓住他的手，拦下他的动作。 他的手很大，也粗糙。 如今他能赚很多钱，但也还是什么粗活累活都会做，只要能赚钱，他都做。 他赚的钱养他们母子，好的东西都买给他们，毫不吝啬，可他好像对自己却没那么好，单从衣服来说，要是胡瑶不给他做不给他买，他那几件衣服可以一直穿，现在他们的衣柜里，也是她的衣服最多。 “抓够没有？想抓老子的手还是想睡觉？”她紧抓着他的手不放，看向他的眼睛水润乖然，还夹杂着几分莫名的依赖，蒋汉低头跟她相视，心猛然软了软。 “我想跟你一起睡觉。” 话说出口，胡瑶一愣，脸颊慢慢又红了，飘忽着眸光不看他。 蒋汉喉结滚动，看她的眼神隐晦不明，幽深炽热。 他一样是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么一句话。 “你当在自己家么？这么小的床怎么抱你睡，忍着！”他换上训她的口吻，手臂却已经搂住了她，拥她进怀里。 胡瑶埋头在他怀里，她坐在床上，他站在床前，原本他们的身高就有差距，他生得高大，一米九都有了，她才一米六多。 此刻他抱着她，像是在抱小孩子一般。 蒋汉抱上她温软的身子，再回想她方才勾他说的话，心里一阵酥麻，对她又是一阵咬牙切齿。 平时好端端的时候就不见得她这样，次次都是！每次专挑屁事儿不能对她干的时候挑起他的火！ “把蒋复恒扔了，老子跟你睡。”他粗声的话在她头顶落下，扫了眼在她身后睡得香甜的小东西。 这小东西看来跟蒋复朝真没什么两样，吃的多，睡得也跟猪一样。 他跟胡瑶在这讲半天话，开门关门的，蒋复朝说梦话是说梦话，可没醒过，蒋复恒吃饱喝足了一秒入睡，哄都不用人哄，他们不愧是兄弟俩。 为了跟他睡觉把蒋复恒扔掉，胡瑶才不舍得。 在蒋复恒跟蒋汉之间，胡瑶还是选择了蒋复恒。 时间真不早了，她退出他的怀抱，赶他回另一张床上跟蒋小朝继续睡觉，她躺好，也跟身旁的蒋复恒睡了过去。 次日，一家四口在窗外刺眼的亮光中醒来，走廊外断断续续的也有来往的动静声。 在外面到底不像在家里自在。 胡瑶醒来给嗷了两嗓子的蒋复恒喂奶，之后又在父子俩的照顾下洗脸漱口。 蒋汉在医院食堂买了几样早餐，有胡瑶喜欢的鸡丝粥，也有蒋小朝喜欢的鸡蛋。 “妈妈，你要我喂你喝粥粥嘛？”蒋小朝跟着蒋汉学，有点喜欢上照顾伺候胡瑶的感觉了。 “妈妈自己可以吃。”胡瑶忍不住笑，他刚才见蒋汉装水给她刷牙漱口，也要跟着给她擦脸，擦得可认真了，每擦到哪都要先跟她说一下。 他自己倒不怎么喜欢擦脸，每次都是拿自己的小毛巾随便往自己脸上捂两下就好了。 “好。”蒋小朝有点遗憾，又把自己剥好的鸡蛋递给她：“妈妈吃。” “谢谢朝朝。”这次胡瑶没拒绝他的好意，笑着就要接过。 谁知道他拿得不是很稳，白嫩的鸡蛋在胡瑶接过去之前掉在了地上，弹了两下滚到门边去了。 “！我的鸡蛋掉啦！”蒋小朝连忙爬下椅子去捡。 他最喜欢吃的就是鸡蛋了，掉在地上脏了，他都舍不得丢掉。 “我等一下给妈妈剥新的鸡蛋噢。”蒋小朝软声跟胡瑶道，小手拍了拍捡起来的鸡蛋，啊呜一口咬进嘴里，都不等人阻拦。 小孩子许多东西都不嫌脏。 “蒋复朝，你爹不缺你一个鸡蛋。”蒋汉对他很嫌弃，让他把那鸡蛋扔了。 “爸爸，你好浪费噢，我们不可以浪费粮食的，谁讲的呀，那个大喇叭讲的。”蒋小朝抓着鸡蛋咬，不认同地看着蒋汉。 他说的大喇叭，是广播站的喇叭，他们一群小孩子，跑着玩的时候就经常跑到那似懂非懂地听一会儿。 “对，你不浪费！什么狗屎垃圾都捡着吃！”蒋汉往他屁股上赏了一巴掌。 这混账还好意思说不浪费粮食，那是他不浪费么？还不是剩下的都拿来给他这个老子吃。 舍不得那个鸡蛋就舍不得，还给他在这叭叭。 “爸爸胡说，我没有捡狗屎吃！”蒋小朝撅嘴。 “你没有个屁，你问你妈，她嫌弃得都不想搭理你！”蒋汉把他拍到一边去。 那还是蒋复朝一岁半的时候，那会儿他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抓着往嘴里塞。 虽然没真捡狗屎吃，那只是他统称的一个说辞，但他也捡虫子吃了，在谷堆里捡了条黄粉虫塞嘴里。 刚好被胡瑶看见了，胡瑶真嫌弃得很，说他流口水流鼻涕咬脚丫子就算了，还吃虫子，不跟他玩了。 她冷酷无情的话一出，把蒋复朝给吓的，找了个角落委屈哭了一个早上，眼都哭肿了，等他回来还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让他喊胡瑶跟他继续玩，他自己不敢去。 那小混蛋摔了磕了都不怎么哭，胡瑶单说不跟他玩，他就觉得天都塌了，委屈得要死。 他哭得稀里哗啦的，蒋汉大发慈悲还是帮他跟胡瑶说了几句好话，可那时候的胡瑶给他面子才怪。 后来蒋汉也不知道他们母子俩怎么又玩到一起去的，总之在他们母子俩磨合期间，那样的事常有发生。 “爸爸骗人！妈妈才不会不理我！”蒋小朝皱脸，他完全不记得有那么一回事。 胡瑶也郁闷看着蒋汉，他干嘛不时就挑拨她跟蒋小朝的母子关系！她哪里会嫌弃蒋小朝！ 第171章 你弟看起来嚣张得很 母子俩完全不记得之前的事，齐齐用眼神控诉了蒋汉一番。 蒋汉懒得跟他们计较。 吃过早餐，医生来给胡瑶检查过，他又让胡瑶继续睡觉，昨晚她睡得晚，睡到早上也没几个小时。 但医院吵吵闹闹的，胡瑶睡不太着。 还是昨天跟她同一时间生产的那家人，那个产妇跟胡瑶住同一层，她难产艰辛生下了一个女儿，好歹惊险保全了自己和孩子的命。 可她婆婆很是不满，大骂她跟孩子是赔钱货。 或许是忍耐她够久了，又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她儿媳妇直接不忍了，跟她尖声对骂起来，还扬言说要跟他儿子离婚。 吵着吵着两人还摔打起东西来。 产妇刚生完孩子，还受了那么大罪，到底是占了下风，那婶子尖酸苛骂的声音尖利极了，隔着好几个病房，胡瑶还是将她叫骂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她们还闹到走廊外去了，那婶子跟自己儿媳妇作对占了上风，还不解气，扯着自己虚弱的儿媳妇走出走廊大声指骂，跟其他同她压根也不认识的人胡编乱造，说她那儿媳妇有多么的不好，他们家娶了她进家门有多倒霉。 拉扯间，她儿媳妇晕了，闹成一团，医护人员又来劝解调和，把晕倒的产妇扶回去。 也才消停了一小会儿，那婶子出差回来的儿子来了，知道一切缘由后，从自己母亲嘴里添油加醋知道妻子要跟他离婚的事，头疼苦恼地拜托让他母亲别再闹。 那婶子听到自己儿子帮着儿媳妇，怒火中烧，撒泼激愤。 又是一通吵闹，最后还说要死给她儿子看。 闹着闹着她还真跨到走廊窗台上去了，大骂她儿子没良心，又骂她儿媳妇狐狸精托生。 她骂得唾沫横飞，一个不注意，真给摔下去了。 胡瑶在病房里听到医生短促惊恐的惨叫声，随后又是乱作一团的动静，之后安静下来。 “……” “妈妈，他们吵完架了。”蒋小朝蹲在门口云里雾里听完，跑回来跟胡瑶讲，让胡瑶可以睡觉了。 “她掉下去不讲话了。”蒋小朝一副她终于不吵了的模样。 胡瑶下意识看了看窗户的方向，也不知道这是第几层。 “两层摔不死。”蒋汉朝她看了眼，不用她说也知道她在想什么。 那嘴臭的要真想死透，该往顶层跳，不过装模作样的自个不小心真掉了下去，也挺活该的。 从二楼摔下去，那婶子年纪挺大了，虽然没真要她的命，可也摔了个半残。 她在医院跳楼，救治得还挺及时的。 她被送去医治后，整栋住院楼也算安宁了。 “弟弟昨天睡觉觉，今天也睡觉觉。”蒋小朝趴在蒋复恒旁边，瞅了他好久：“他都不玩儿。” “你让他起来跟你回去放牛。”蒋汉对他无语。 蒋小朝还真蠢蠢欲动，想喊醒蒋复恒，他昨天做梦就是梦到跟他弟弟一起去放牛了！ 不过还没等他喊，胡瑶就抓住了他的小手，好笑耐心地跟他讲他弟弟现在就是只会睡觉喝奶，要长大一些才能跟他一起玩。 “他玩都不会，比我还笨蛋！”他惊奇跟蒋汉讲。 “你们很光荣？”蒋汉呵了一声。 胡瑶：“……” 她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昨晚觉少，她在父子俩断断续续的说话声中睡了过去，之后一片安静。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时胡瑶发现杜夕玫他们来了，正坐在椅子上安静地看着她跟孩子，一动不动的，画面难免有些奇怪。 “妈妈醒啦！干娘，我们可以讲话啦！”蒋小朝把捂着自己小嘴巴的手放下来，开心讲。 蒋汉在胡瑶睡过去后，就不让他说话了，说他聒噪，杜夕玫她们来了之后，他一样是这样要求。 胡瑶懵然，慢慢坐起身来。 “姨姨好厉害哦，生了一个小人儿！”邱雅容趴到胡瑶跟前去，一脸认真夸赞，又凑过脑袋看了看蒋复恒。 她才睡了个觉，胡瑶肚子里的孩子就出来了，她睡醒邱颖雯跟她讲的时候，可把她期待坏了。 胡瑶一时间有些不知道怎么回她话，看她稀奇的小模样，笑了笑，摸摸她小脑袋。 蒋复恒是有点懒，也不知道是不是记着蒋汉说他傻的事，他就算醒了，也不怎么睁眼睛，还是闭着一动不动的。 要是碰他碰多几下，他就皱小眉头了，半睁着眼瞥人，神色淡淡的。 “蒋复朝，你弟看起来嚣张得很。”蒋汉啧声。 “是嘛？”蒋小朝凑过小脑袋看，没看出什么所以然来。 “弟弟的手手好小哦，比我的手手还小好多。”蒋小朝现在很喜欢抓着他弟弟的手做对比。 他弟弟现在这么小只，动都不动一下，他哪看得出他嚣不嚣张的，没有很在意蒋汉的话，没一会儿又抓抓他的小手，戳戳他的小脚。 邱雅容也没见过这么小的宝宝，围着他瞅了好久，她还不敢像蒋小朝一样动手碰他。 杜夕玫想抱又不敢抱，蒋复恒这么小只，像没骨头一样，她怕控制不好力道给碰坏了，便也只跟着在一旁瞅。 蒋复恒像猴子一样让人看了好久，不单是杜夕玫他们，还有刘爷爷刘奶奶赵嘉行他们也来了，个个都欣喜地看着他。 他们还想抱一抱他，可一抱起来，蒋复恒就不乐意了，哼哼唧唧的，放下来就安静了。 他好像只让胡瑶跟蒋汉抱，别的人不行。 来回试验过后得知这一点，胡瑶有些好笑不已，他这认人的，是不是太早了些，才刚出来这么小一点。 胡瑶抱他回怀里，染着笑意看他，他缓缓睁开了眼睛，也呆呆地看着她，眸光懵懂清澈，水亮亮的。 “恒恒乖。”胡瑶眼里笑意加深。 蒋汉看了眼他们娘俩，把削好皮的苹果递给她，她对着一个牙都没有的小玩意儿笑这么开心做什么，又不能跟她讲话。 “午饭想吃什么？” 看她把苹果慢慢吃完，他问。 医院的饭堂没什么好饭菜，一会儿他去市场买鸡给她炖汤，顺道问她一嘴。 第172章 劝你动嘴别动手 “都可以。”胡瑶还不知道他要打算自己下厨了，让他看着买。 “对了，家里收拾好了吗？”她忽然想到。 昨晚她生孩子生得突然，家里一片乱糟糟的。 “等那两玩意儿醒了让他们收。”蒋汉随意道。 他昨夜跟蒋复朝回去洗澡那一趟，那两个醉鬼还摊在院子里，他哪那么多心思还管他们，出门的时候连大门都没关。 有那两玩意儿跟着两只狗一头牛看门，还有什么好关门的，他俩弄乱了什么，等酒醒了自然也是由他们收拾。 正说着，宋四凯就急急地来了。 他还是昨天那身醉醺醺的衣服，脸没洗头发也乱糟糟的，一副邋里邋遢的模样。 “恭喜啊哥！”他来镇上时就听人说胡瑶生了，也打听到杜夕玫在这，所以急忙过来了。 天知道他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在蒋家院子里，回家还找不到杜夕玫的时候有多着急。 他媳妇儿把他一个人扔在那不带他回家！她自己好像也没回家！ “谢了。”蒋汉瞧见胡瑶微蹙的眉，一把把他扫到门外，简单谢过他的恭贺。 “你媳妇儿在你大姨子那，去！”这玩意儿话都不用多说，他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跟杜夕玫谈对象结婚后，整个人都恨不得长杜夕玫身上去。 以前还他娘说他娘说的怎么样振夫纲，现在脑子都快让杜夕玫给吸了。 臭成这样也好意思出门，一会儿把胡瑶给恶心吐了。她现在娇气得慌，他在她跟前都得干干净净的！ 宋四凯来得快，走得也快，连蒋复恒都没来得及看上一眼。 但他下午跟杜夕玫又来了，这回倒是收拾干净换了身衣服来的。 杜夕玫昨晚是在邱颖雯那睡的，她原本也是想回去带宋四凯这个醉鬼回家，可转念想到他醉醺醺跟她动手的事，还是记着，想让他记住这次的教训，便不理他。 也就一晚上，他就邋遢得像个乞丐一样，一找到她还抱来抱去的！她差点没当街揍他。 宋四凯对蒋复恒挺感兴趣的，一来就想抱他。 不过蒋复恒一样不给他抱，抗拒得很。 “恒恒只让姐姐跟汉哥抱。”杜夕玫跟他道，还是稀罕地看着蒋复恒，一想到她到时候也会生出这么小只的孩子，她就感到神奇。 “什么毛病，小朝当年都不这样。”宋四凯撇撇嘴。 “我恒哥也是随随便便让人抱的？”蒋汉淡淡道。 他越看蒋复恒越觉得这小子嚣张，他看胡瑶跟看别人的眼神完全就不一样，才这么丁点大小，两天的年纪都没有，就知道装模作样了，以后可能还真得一天打他六顿！ …… 蒋复恒不让除了胡瑶跟蒋汉之外的其他人抱，在医院这几天，便多数是蒋汉抱的他。 出院回家那天，胡瑶觉得轻快多了，她不喜欢在医院。 女人生孩子多数要坐月子，胡瑶已经好几天没洗澡了，冬天还好说，现在大热天的，她热得慌不说，蒋汉还将她裹得严严实实的，她难受坏了。 她想洗澡。 “洗什么，忍着。” 胡瑶自己嫌弃自己嫌弃坏了，可蒋汉像是完全没有感觉一样，他照样照顾着她许多细碎的小事，每天还是要亲吻她。 “妈妈，刘奶奶说你生了宝宝洗澡澡洗头会生病的。”蒋小朝也奶声认真跟她讲，一样丝毫不嫌弃她，还说自己也可以陪她一起不洗澡。 他一本正经劝说的小模样把胡瑶给逗笑了：“朝朝还是要洗澡的，我们要做干净的小孩子。” “妈妈不洗澡澡也是干净的妈妈呀！”他最喜欢胡瑶了。 胡瑶轻笑，揉了揉他小脑袋，心里暖暖的，他总是无时无刻都在温暖着她。 他很乖，蒋复恒也很乖，除了吃喝拉撒会嗷两嗓子外，别的时候都安静乖得很。 小半个月过去，他也长开些了，小模样看着更是可爱。 蒋汉总还是想尝试让他跟蒋复朝一起喝奶粉。 这天夜里，蒋复恒嗷起来时，他又泡了奶粉给他了。 “他不爱喝奶粉。”胡瑶无奈看他，少顷，面容又染上几丝羞涩，嗓音低了好几个度：“他不喝…都要溢出来了。” 她不知道之前生蒋小朝的时候是不是这样，她的奶水很多，蒋复恒都吃不完，有时候半夜衣服都浸湿了，这令她无措又发羞。 蒋汉垂眸凝看她半露凝白的丰盈，喉咙发紧，眸光幽黑看了良久。 胡瑶红着脸微侧过身子。 “这小子这么浪费，不给他喝了！就该饿着！连蒋复朝都知道不浪费粮食，他呢？”蒋汉不舍收回视线，冷哼。 等瞧见他那爪子还扒在胡瑶胸前，他眸子眯起，伸手捏开：“蒋复恒，老子劝你动嘴别动手。” “……” “…他这么小知道什么！”胡瑶羞恼瞪他。 “这么小就知道占便宜，也不知道是哪个流氓鬼托世！”蒋汉没好气道，现在看他比看蒋复朝还不顺眼，成天就知道埋着头在胡瑶胸前，又不是没有别的奶给他喝！ “你才流氓！”胡瑶发恼打了他一下。 “老子流氓？哪流氓你？现在跟和尚有什么两样！”蒋汉瞪她，就不喜欢她护着蒋复恒跟他作对的模样，顺势坐实她说的罪名，上手捏了她一把。 一手的湿滑。 他微愣。 胡瑶脸色越发地红，惊滞看着他，一样愣住。 等回过神来，她又羞又恼磕巴地骂他：“混蛋！” 蒋汉反应过来，面色也稍有不自在，不过见她这么大的反应，又理所当然了：“没摸过么？摸一下怎么了？一样是白的，老子给你的少了？” 他每次对她说起荤话来，都厚脸皮极了。 “你，你。”胡瑶羞恼得说不出话来，看见他迟缓还将手递到嘴边尝了一下，脸色变得更加爆红。 “也没多好喝。”他挑眉，睨了眼他怀里还在喝奶的蒋复恒。 “又不是给你喝的！”她僵红着脸闷声。 “不是溢出来了？老子勉强帮蒋复恒喝点。” “不要你喝！”对上他越发侵略的眼神，胡瑶连忙伸手护住自己。 他怎么越来越流氓混蛋了！怎么可以这样！ 第173章 话唠是跟她学的 小小一团窝在胡瑶怀里的蒋复恒认真喝着奶，丝毫没有分心。 等喝饱了，蒋汉揪他出来，他小表情就有些迷晕晕的，下一秒又像是要睡过去了。 “吃了睡，睡了吃，就没精神过。”蒋汉随意给他擦了两下嘴，丢他回摇篮上。 蒋复恒回家的第三天，就有属于自己的小摇篮了，蒋汉给他做的，他晚上也是自己在那睡觉。 “他这么小。”胡瑶拢好衣服，又嗔他一眼，难不成他还真想让他跟朝朝一起去放牛吗？ “他小又怎样，老子把他当皇帝一样供着？”蒋汉轻哼，扯过蒋复恒的被子往他身上一裹，了事，回床上搂过她继续睡觉。 这下他的手不怎么安分，总往她身上摸。 原本她整理好的衣衫再次被他弄乱，胡瑶摁住他作乱的手，注意力被分散。 每次他流氓起来都没完没了。 她才刚生完孩子，月子也没坐完，他虽然总说要对她做坏事，可其实每次都没有真真做足，还是顾着她身子。 “刚刚摸你了，给你个机会摸回来。”他粗声道，紧握着她的手往自己身上探，好像对她很公平一样。 他半压在她身上，头埋进她颈窝，暗沉微哑的话传进耳里。 “浑身奶味。” “还点东西给你要不要？” 他此刻的声线喑哑得不像话，不正经极了。 胡瑶面色一片绯红，眸子轻蒙一片潋滟水光，羞意连连，想护住胸前，手却让他箍得紧紧的。他，他真的…… “不要！……你你…别喝。”她羞恼极了，裸露着的肌肤都蒙上了一层浅浅粉意，嗓音着急。 屋里一片漆黑，朦胧的月光若有若无，两人凌乱的呼吸交缠，夹杂着暧昧不清的水声。 他还是将她的手弄脏了，连带着其他地方，彼此交染着对方的味道，亲密无间。 蒋汉真把蒋复恒喝剩的口粮给喝没了，一样还是说不太好喝，在胡瑶发恼的神情下，心情极好地给她收拾干净，给她把衣服穿好。 “你别抱我！我热。” 闹腾过后，胡瑶不给他抱了，想到方才他坏透了的行为，又是一阵发恼，脸还是烫的。 她说热也是真的，这么热的天她坐月子，风扇都不是对着她吹，他也不给她扇风了，这么些天，她只擦过几次澡，头也只洗了两三次。 还是他给她洗的，一洗完就赶紧给她用吹风机吹干了。 吹风机是她忍不住非要洗头的时候，他不知道上哪带回来的。 女人家坐月子是大事，要是稍不注意落下病根，以后受罪的还是自己。胡瑶不知道她之前生蒋小朝的时候是怎么样的，但现在蒋汉比她好像还要重视。 他还听刘奶奶说了许多，这不给她做那不给的。 她坐月子这小半个月，他好像都不怎么忙了，多数都在家里，偶尔去看看茶田，别的生意也是宋四凯上门来跟他讲的。 “嫌热你缩那么里边做什么，出来点，不抱就不抱，我还能吃了你么？”听她说热，蒋汉这回没非要抱着她了，只把离他远远的她捞过来些。 这女人生孩子坐月子也真是麻烦，以前她生完蒋复朝还有精力上窜下跳的跟没事人一样，现在蔫的，饭都吃少了。 可能年纪大了，折腾不了了？果然还是别再生了，她受累他也没能好到哪去。 二十一岁的胡瑶还不知道他在心里怎么想她年纪大，睡意袭来，她模糊睡了过去。 她生日其实在蒋小朝之前，他说要给她过生日的时候早过了，但他还是给她补了礼物。 他总是很喜欢送金子给她，那次送了她一个戒指。 款式挺好看的，就是还是很扎眼，她仍然戴不惯，便连同之前的镯子项链一起放好。 那次生病他给她戴的红绳长命锁，她倒一直戴着。 蒋小朝有样学样也给她送东西，他不知道跟谁学的，带他小牛去吃草的时候，给她编了一个花环跑回来给她。 他缠绕的藤蔓松松垮垮的，但上边的野花很美，他奶声好认真跟她讲他挑了好久的，在爷爷奶奶坟前采的。 胡瑶当时一半感动一半哑言，心情复杂，可在他真挚可爱的小模样下，她还是很开心让他给自己戴上。 现在那花环胡瑶还好好放着，即便上边的鲜花早枯萎了。 …… 次日一早，胡瑶在清脆的虫鸣鸟叫声中醒来。 身旁的蒋汉还在睡，这是他鲜少的一次没比她早醒，这阵子他照看她跟孩子，也是累的，半夜常醒。 蒋复恒在摇篮上安安静静的，不知道醒了没有。 他乖得很，不哭不闹的，自己醒了没什么事也不哭喊，只眨着湿漉漉的眼睛安静自己玩，时而好奇地看看周围的环境，没人陪他也可以，反倒是围着他的人多了，他还有些不耐烦，皱着小眉头的。 蒋小朝就很喜欢跟他讲话，挨着他什么都讲，蒋复恒不怎么给他面子，可把蒋小朝这个哥哥委屈坏了，说不跟他玩了。 但没过多久他又跑过来找蒋复恒，完全不记得自己说不跟他玩的话。 胡瑶放轻动作下床，看了看床边摇篮里的蒋复恒。 他果然已经醒了，自己抓着自己的小手安安静静的，见到她过来，悠闲转悠的小眼睛才看向她，好几秒后奶声哼唧了一声，伸着小舌头舔了舔红润润的嘴巴。 胡瑶莞尔一笑，弯身抱起他，声线轻柔：“恒恒什么时候醒的啊？饿了是不是呀？” 她跟他说话很温柔，蒋复恒嗅到她身上熟悉的味道，忍不住又舔了舔小嘴巴，湿润润的眼睛紧看着她，奶声哼唧。 胡瑶笑着给他喂了奶，又检查帮他换了个新的尿布，慢步抱他出去：“我们看看哥哥醒了没有，恒恒去跟哥哥玩儿好不好？爸爸还在睡觉…” 她絮叨低柔的声音渐远，门轻轻关上，蒋汉几分钟后翻身起来，慵懒抬了抬手臂。 什么毛病，她跟蒋复恒自言自语的都那么多话讲，蒋复恒能回她么？能听得懂她话？ 果然蒋复朝那话唠也是跟她学的，又不见她跟他那么多话说！ “弟弟，你看，狗狗~” “还有一只白色的，你等一下噢！” 第174章 他本身就很好 胡瑶在厨房做早餐时，醒来精神满满的蒋小朝抱着两只狗跑到蒋复恒跟前来，轮流给他看。 “还有牛牛！”蒋小朝趴在沙发边缘上，跟蒋复恒啰哩巴嗦讲话。 “蒋复朝，你想让牛把你弟吃了？” 蒋汉从厨房里出来拿东西给胡瑶，看见蒋复恒还要把牛牵家里来给他弟看，啧声。 他抱狗来给蒋复恒看就算了，连他的牛都想牵进来。 “带着你的牛滚出去！”他没好气。 “弟弟还没有看牛牛呀！”蒋小朝瘪嘴。 “看毛看，老子看你就是头牛，你的牛是什么宝贝？你怎么不让它躺椅子上开个电视给它看！” “牛牛不喜欢看电视。”蒋小朝听不懂他的阴阳怪气，软声拍了拍他的小牛，认真讲：“它喜欢跟我去玩儿。” 这混账还真把牛带进来看过电视了！蒋汉一脚把他蹬开，让他现在赶紧带牛上外边去。 “我还没有吃早餐呀！妈妈说给我做好吃的饺子，弟弟还不能吃，我帮弟弟吃。” “没你份了，滚！” 他们父子俩又开始吵吵闹闹的，胡瑶无奈笑了笑，把面揉好。 蒋小朝很喜欢吃香菇馅的饺子，每次吃的时候还说自己也想变成蘑菇，让人好笑极了。 他就是很喜欢吃蘑菇，所以才会自己去采。 在他很小乱捡东西吃的时候，蒋汉就告诉他不知道的东西不能乱吃，要让他看了知道了才行。 所以蒋小朝就养成了一个小习惯，不太清楚不知道能不能吃的东西，都带着先让蒋汉先尝一尝。 他还喜欢将喜欢的东西分给胡瑶吃，这也是他从小养的小习惯。 胡瑶早上包的饺子有些多，今天蒋汉要去邻镇的煤厂走一趟，下午才回来，母子俩中午便只吃了早上剩下的饺子。 坐月子在家这小段时间，胡瑶说不上是无聊的，杜夕玫会经常来找她，村里边也有不少人上门来跟胡瑶唠嗑，有的想打好关系，有的想让胡瑶跟蒋汉吹吹枕边风，给他们家哪个找个好活计做。 人情往来是避免不了的，伸手不打笑脸人，胡瑶住在桃湾村里，来往都是乡亲，往日细碎的龃龉是有，可不是全的人都是心坏的，正常相处还是可以。 如今也没有人傻到会想得罪胡瑶，蒋汉稀罕她的模样大家都看在眼里，一个大男人连衣服都给她洗了，走路都给扶着，不用说都知道有多紧张疼惜。 人人都说胡瑶命好，也羡慕嫉妒，可转念一想蒋汉的名声跟性子，又没有人觉得自己能有胡瑶那么大本事。 现在大家私底下里，都在说着胡瑶是不是有收买男人的大本事，才把蒋汉给迷成这样。 她模样好是好，可蒋汉现如今有钱有声望，从前也是个女人多的，只栽胡瑶一个人身上，到底有些说不过去。 于是好些个小媳妇儿都找上胡瑶了，羞人又大着胆子问她是不是有什么收拢男人的好本事，让她教一教她们，到底是房事上还是别的。 胡瑶发窘，之前她们讲蒋汉饭都嚼碎喂给她吃的事就很离谱了，现在又不知道在说新一轮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没有，他…他本身就很好的。” “……他之前也没有很多女人，别人乱讲的。” “他也不会在外面乱找女人。” 胡瑶噎声替蒋汉解释，她再不说点什么，到时候又不知道会乱传什么，他要是知道了，怕是又说她跟着其他人遭他谣。 “哎哟，小瑶你还是太年轻了，男人都一个样，哪不图新鲜。”一个婶子听着胡瑶维护蒋汉的话，叹声道。 “这男人的花花心思多得很，你看你家男人现在什么条件，他就算不自个找，也多的是那些乱八糟的女人找他。”她一副真心替胡瑶想的模样，教说。 “你看你现在还坐着月子，男人在这时候最容易起心思去偷腥，哪管家里媳妇儿多好看，外边的野女人怎么样都是香的，有哪个男人真坐的住。” “不过小瑶你别太紧张，现在你还遭人疼着呢，你看紧些就好，别真让人给钻空子了。” “再说了，你还生着两个儿子呢……” 胡瑶：“……” “这可又不是这样说了。”另一道略微尖酸的声音响起，是跟隔壁李婆子玩的好的林婆子。 “有儿子傍身也不是真稳妥了，别的不一样也能生儿子，照我说啊，你还是要看开些，就算阿汉真找了其他女人，就睁只眼闭只眼，还不是有好日子过。” “男人有钱养多两个家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这会做人的啊，还得大度些。” 林婆子说的，好像蒋汉还真要找女人组第二个家一样。 胡瑶抿了抿唇。 “哎哟，我这说的什么话，好了，天儿也不早了，我先回去咯。”林婆子好像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不中听令胡瑶不开心的话，止住了嘴，在胡瑶出声前走了。 “那老婆子啊，可别那心思还没死！”先前跟胡瑶说话的婶子撇撇嘴，说林婆子之前就很积极跟蒋桂花说过把自己的一个远房亲戚的女儿介绍给蒋汉，就算没名没分也乐意，蒋桂花被蒋汉赶走后，她自己又不敢到蒋汉跟前说这事，不久她那亲戚的女儿就跟别人定了亲。 但不知道为什么给男方退亲了，蒋汉如今本事越来大越，在十里八乡条件说得上是最好的，蒋家每天过的那日子，精贵的，哪家不眼红，林婆子的心思当然又起了。 “那林婆子前些天的可还跟我们说蒋汉瞧上了她那亲戚的女儿，说蒋汉在集市给她挡了一身水呢，瞧把她的意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事，就在那里炫耀！说她亲戚的女儿模样好乖巧孝顺，以后指定一起孝顺她，拉皮条玩意儿，也不知道给她多少好处。” 胡瑶神色淡了淡，前两天他去镇上回来，确实湿了一身回来的。 …… “蒋复朝惹你了？” 下午蒋汉回来，见她神色郁郁，扫了眼在院子里跟狗玩泥巴傻乐的蒋复朝，蹙眉。 胡瑶看他，心里还记着那些话，隐隐不舒服，正要说什么，却瞧见他身后跟来的一道身影，娇娇怯怯地站在门边。 第175章 报应来了 “她是谁？”胡瑶不由一问。 话落，她红唇不觉抿紧了。 蒋汉正想上手捏她明显不开心的脸，听到她的话，顺着她的视线回过头看了眼。 “你谁？”他也问。 这女人什么时候来的，一点动静没有，跟鬼似的。 大门边的女人听了他的话，缓缓抬起头来。 “汉哥，我是来找你的。”冯玉兰声音低柔看着他，眸光殷切，看着他的眼里情绪翻转。 “你还记得我吗？……前两天，我们见过的，你在集市上帮我挡了水。”她话说到一半，余光略过胡瑶，迟疑转了话，声音更软了些。 她模样生的不错，一身浅色旳衣裙勾勒着她纤细有致的身形，眸光流转间，闪耀着复杂莫名的情愫，尤其是在看蒋汉时，生怯，却又带着几分幽怨。 “老子什么时候见过你帮你挡水，你别自作多情！”蒋汉扫她一眼，看见她几分跟胡瑶相似的眸子，瞧多了两眼，随后皱眉。 什么鬼的给她挡水，他去给胡瑶买鸡炖，那卖鱼眼神不太好的老头正巧把水泼他身上去了，那老头人老眼又瞎，他发火都没地找，他骂都还没来得及骂，那老头凑近一看是他，就吓得一副准备归西的模样。 冯玉兰敛了敛眸子，静看着他：“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我们小时候，定过亲的。” 胡瑶抱着蒋复恒的手紧了紧。 “哦，是你。”蒋汉不以为意，倒因她的话再瞧过了她两眼，压根还是没认出来，或者说是没记住过她。 像是真真感受到了他不重视的态度，冯玉兰眸光一闪，姿态放更低了，不经然看了眼胡瑶，柔声说明来意。 “汉哥，我…我今天来是想跟你借钱的。” “当年妈妈改嫁带走了我，我们的婚约也取消了，现在我跟妈妈走投无路了，那些追债的一直不放过我跟妈妈，我回来，是想让你帮帮我，看在…我爸爸跟蒋伯伯的情分上。”冯玉兰声音悲戚，像是回想到了什么艰难的遭遇，微微颤抖，显得单薄的身姿更加柔弱。 她含着泪光恳切期待看着他。 男人最是喜欢这样的女人，能轻易引起他们的保护欲。 见蒋汉凝看着冯玉兰这么久，胡瑶心里发闷。 冯玉兰是好看的，她这身简洁随意的装扮，能看出她处处花了不少心思，就连垂落在腮边的眼泪，弧度都那么的优美。 蒋汉说他当年的娃娃亲是蒋父给他定的，没多久就退了，他也没见冯玉兰几面，原来是因为冯玉兰母亲带她改嫁了。 许是女人对于女人的直觉，胡瑶很明显地感觉到冯玉兰不经意扫向她的眼神带着不善。 冯玉兰声泪俱下，同蒋汉相认过后又柔弱地诉说着自己如今的困境。 原来是她继父去世了，她跟她母亲让继父的儿女赶走了，可继父欠下的债却让她们母女偿还。 冯玉兰母亲只能咬牙给冯玉兰物色条件好的男人，不单为了还债，还想寻求另一个庇护所。 可挑来挑去，都找不到满意的，好的人家更是挑三拣四，所以冯玉兰母亲起了别的心思，只要有钱，也不一定非做别人家那堂堂正正的媳妇儿。 她当初也是打听到了老家的人说蒋汉有大作为了，才想着联系上远房亲戚打探打探口风，那会儿也不是真要立马跟冯玉兰回来，毕竟她们还琢磨着另一个人选。 可现在一切鸡飞蛋打，蒋汉就是最好的人选，何况他们还有着往日旧情在。 就算蒋汉有了妻子那又怎样，她冯玉兰又不差，比起一个村姑，她信心十足。 再见蒋汉之前，冯玉兰还是很犹豫的，毕竟她从大城市回来，以前借着继父关系接触的男人哪个条件不好，如今要她回老家勾搭一个有夫之妇，哪怕说他有多好，她还是不怎么情愿的。 她小时候跟蒋汉也没见着几次面，那可笑的婚约半点都当不了真，时隔这么多年再见，他同她想象的好像是不太一样。 她也打探过了，他这些年确实混得风生水起，南北都有生意来往，一些牵涉敏感的产业他也能拿到公家批文，这就证明他关系不太简单。 他很令她出乎意料。 有本事有能耐的男人，她当然是喜欢的，他比起她之前定过亲的那些男人，还要更加的好。 尤其是，他居然还会为自己妻子做那么多寻常男人压根不会做的事。 这是多少女人期盼的丈夫，她挑挑选选这么多年就是想找到一个这样的，好日子跟好男人她都想要！ 蒋汉，本就是她未婚夫，要追究起来，胡瑶才是那个后来居上抢了她位置的！ 她继父死后，过了这么久憋屈受人白眼的日子，冯玉兰也没得再挑了，这么些天的观察，她是越发喜欢蒋汉这个男人。 他有妻有儿那又怎样，她认识的那些有点钱势的男人，在外面包二奶偷摸养私生子的还少么？ 男人都是差不多的，她名声已经毁了，回来找蒋汉，是她目前最好的选择，摆脱那些麻烦的人和事，她还能继续过好日子。 至于胡瑶，她也不是非要跟她争个你死我活，她还是很有眼力见的，看得出蒋汉如今确实是很喜欢胡瑶，可她有的是耐心，也有信心！ “我老子跟你爹有情分，跟你们母女俩有什么？”蒋汉冷声戳破她的幻想，直言。 “当年你妈跟你不是没等你爹断气就跟野男人跑了么？”连后事都是他老子娘给办的。 冯玉兰脸色微白，嗫喏：“我当时还很小，我……” “你跟着跑得挺开心的，你爹死不瞑目还攥着给你买的头花。”蒋汉略微回想，他记性还挺不错的，她老子娘当年边给冯玉兰亲爹办后事，边痛骂着她们母女俩，说她们娘俩狼心狗肺，迟早要遭报应。 “现在报应来了。”蒋汉啧声，懒得搭理她。 “想借钱我可以介绍个放高利贷的给你，挺近的，隔壁村走两步就到了，别人叫他什么……宋四爷，他不在你就找他媳妇儿，一样的。” 第176章 用一辈子 蒋汉不想借钱给冯玉兰，但很热心肠给她介绍了宋四凯。 宋四凯早没做放高利贷的活了，杜夕玫不喜欢不说，他也觉得累了，现在都是正正经经地做生意努力赚钱养老婆孩子，上一次去收钱，还是蒋汉让他去的胡家。 蒋汉无情的话一出，冯玉兰脸色微变，可到底没显露什么，只看他的眸光变得更怜弱了。 “打扰你了，我知道怎么做了。”她没作多纠缠，说完转身就走了，眼神黯淡。 蒋汉皱眉。 蒋小朝也皱眉，奇怪地看着冯玉兰的背影。 “爸爸，她有点像妈妈哦。”他拍了拍自己沾满泥巴的小手。 “你什么眼神，四岁眼就瞎了？你妈比她好看多了！”蒋汉垂眸睨他。 “是呀，妈妈最好看了！她有点像妈妈嘛，但是她没有妈妈好看！”在蒋小朝心里，胡瑶最好看了，他就是觉得冯玉兰长得是真有一点点像胡瑶，是眼睛像。 她还奇奇怪怪的。 蒋汉把越凑越近脏得不行的他拨开，正要跟胡瑶说什么，却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抱着蒋复恒回屋里了。 她在给他换尿布，还是一副不太开心的样子。 “拉着个脸做什么，老子跟她屁事儿没有！”他有点猜测到她为什么不开心了，直接拉她进怀里搂着，低头没好气揉她的脸。 “吃马蹄糕么？那老板刚做的。”他回来路过碰上，就给她买了。 “你一直看着她。”胡瑶抓开他的手，想到他刚才盯着冯玉兰看的模样，哪还想吃他的马蹄糕，从未有过的猛烈酸涩滋味在心间滑过。 冯玉兰跟他有过婚约，她长得也好看，他当初就是因为她好看才买她的，他就是喜欢好看的，刚刚看冯玉兰这么久。 “老子觉得她眼熟记不起来看多两眼怎么了？”对上她不满醋意明显的眸子，蒋汉眼里却染上几分笑意，心情很好，坦荡道。 现在知道吃醋了，知道当着面质问他了！之前可是大方得还把他往别的女人那推！ “那你记起来了吗？”胡瑶看他，半信半疑。 追问的话说出口，她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大，好像…真的很在乎他会跟别的女人会有什么联系，在乎他会不会喜欢上别人。 可能是他对她太好了，猛然察觉到他一丝丝“异样”，她会紧张，会胡思乱想。 “嗯，记起来了。”蒋汉幽声：“两年前早见过了，怪不得那么眼熟。” 两年前见过他记到现在。 胡瑶木着脸把他环着她的手扒开。 “哦。” “你哦什么，不是爱听三姑六婆讲八卦么？老子讲个八卦给你听，要不要听？”他搂她回来，语调悠然。 “我不听。”他手臂挤着她的胸了，难受得紧，胡瑶发恼地又去掰他的手。 “不听也听。”感受到那绵软的触感，低头再看她急恼有趣的模样，蒋汉慢悠悠把手挪上几分，揽住她脖子。 “刚那女人，跟他妈一起陪一个男人睡，就是她那个继父，她继父亲口说的，嗯…当年就想送她给我。” 胡瑶惊愣睁圆了眼睛。 她这表情过于生动，他低头瞧见，被逗笑了。 “那你有没有要她？”胡瑶对上他戏谑的眸光，把震惊的表情收回来，犹疑问。 “老子养你一个麻烦精还不够？要个屁，当老子收垃圾的，除了你还睡过谁。”他眯眼捏住她柔软的脸颊。 要不是她之前总说他脏还不让他碰，他能再三强调跟她讲他清清白白的？女人还好说，大男人的讲这个，总觉得有些丢脸。 也没见着有哪个男人到处说自己这么些年只有过一个女人的，在男人眼里，那是没本事的才会这样。 “买你就够了，三百块，用一辈子。”他悠悠道，抱着她娇小柔软的身体，感叹：“还挺实惠。” 胡瑶不觉鼓了脸颊，想到他之前的话：“我还了两个孩子给你了，还清了！” “你在做什么梦，蒋复朝蒋复恒值三百块？封顶五毛钱，你生个蒋棉花看看，老子倒是可以给你加五毛。” 胡瑶：“……” 一个孩子才五毛钱，他让她还孩子，他想生一村人吗？ 一旁的蒋小朝听了，掰了掰小手指数了数：“我才五毛钱嘛。” “我跟妈妈卖西瓜都好多钱钱呀！”蒋小朝越想越不开心，不想自己那么便宜，还没西瓜值钱。 “爸爸，我不是五毛钱！”他郁闷跑上前抱住蒋汉的腿，抗议。 “滚！你五毛钱都多了！”看他把那黑漆麻乌的脏手抓在他裤子上，蒋汉忍不住把他踹开。 蒋小朝生气了，从自己的小裤兜里扒拉几下，里边刚好有胡瑶给他的五毛零花钱。 他气呼呼地把五毛钱扔给蒋汉，说要自己买走自己，以后就不当他儿子了，说他总想把他丢掉。 “弟弟，等妈妈下次给钱钱我，我再买你噢！”他还不忘他同样是五毛钱的弟弟。 “挺好。”蒋汉挑眉收下他五毛买身钱，指了指门口：“可以出去流浪了大牛。” 他连蒋复朝都不喊了。 蒋小朝不走，哼了一声：“我还是妈妈的小孩啊！妈妈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你妈是我的！” “妈妈是我的！坏蛋臭蒋汉，老是欺负妈妈跟我，妈妈也不给你当媳妇儿了！”蒋小朝不服气嗷回去，想到蒋汉之前还说的仲景怀：“我跟妈妈当仲爸爸的小孩媳妇儿好了。” “你再嚷一句试试，老子打不掉你的头！”蒋汉黑了脸，这下子是真的想把他给扔了。 “怎么不吱声，你儿子让你去给那哥们当老婆，你去么？”他恼火地又看了眼安静不说话的胡瑶。 胡瑶：“……” 他们父子俩吵着吵着，又牵连到她身上去了，仲景怀的事到底什么时候才不会让他斤斤计较。 “他都有老婆了！我去干嘛。”胡瑶无奈。 “他没老婆你就能去了？老子同意了？” “你想得挺多！” “……是你想得多。”胡瑶郁闷，他们父子俩不时就提起仲景怀，每次总奇奇怪怪的，她现在对仲景怀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第177章 他妈妈不要他啦 蒋汉提起仲景怀是想挺多的，很难不计较，更不要说想到他们曾经卿卿我我的画面，想到就冒火，火还没地撒。 “蒋复朝，滚！” …… 胡瑶坐月子的第十九天，胡秀洁回来了。 她离婚了，带着孩子回来。 她之前回夫家后，胡瑶不时都有跟她联系，胡秀洁是知道胡瑶生了孩子正坐月子的，她回来第二天，就来蒋家看胡瑶了。 蒋汉见到她心情更差了，尤其是见到胡瑶欢天喜地的模样，她就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喜欢胡秀洁！ 胡瑶见到胡秀洁确实很开心，之前在镇上给胡秀洁住的房子她一直还给她留着没租出去，她跟孩子回来，她又把钥匙给她让她跟孩子在那里住。 胡秀洁离婚，夫家居然也肯把儿子给她，胡瑶还没有见过她的儿子。胡秀洁带孩子来看她那天，胡瑶提前跟蒋小朝说过了，说有个哥哥会来跟他玩，也精心准备了一份小礼物给他。 蒋小朝挺开心的，知道她说的哥哥就是胡秀洁的儿子，前一天就把自己的小玩具翻出来准备跟哥哥玩了。 结果他们第一次见面，打起来了。 胡瑶在屋里跟胡秀洁聊天，听到动静，连忙出来看。 蒋小朝凶着脸还攥着小拳头在打秦思源，明明比人还小两岁，可一股狠劲，居然还是压着秦思源打的那个。 他已经很久没在胡瑶面前跟人打架了，见到这一幕，胡瑶愣了愣。 “朝朝。”她过去把生气的他搂住。 蒋小朝被她搂住，不解气地伸着小脚踹了最后一脚。 胡秀洁也连忙过去把秦思源扶起来：“思源，怎么跟弟弟打架！” 她语气严厉了些。 秦思源恶狠狠地推开她的手：“他才不是我弟弟！谁要跟他玩！” “谁要跟你走的，我要跟爸爸，你快把我送回爷爷奶奶那！”他一脸愤怒，对胡秀洁这个母亲完全没有丝毫尊敬。 在他看来，胡秀洁同意跟他爸离婚，简直就是不知好歹，离婚就算了，还让他跟着她。 胡秀洁有什么？把他从他爸爸那里带走，就是将他带到乡下来。 “我不跟他玩了！他太讨厌了，他扔掉妈妈给他的东西，骂姨姨还骂我！还打我的狗狗！”蒋小朝还很生气，胡瑶问他跟秦思源打架的理由后，鼓着小脸述说。 “他还说我是泥腿子小土包子不配跟他玩儿。” “他把我的摇摇鼓扔掉了！” “我等一下告诉爸爸把他打扁！”蒋小朝说起来还很气，恨不得又去揍人。 胡瑶听了，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顺了顺他的背。 胡秀洁听了蒋小朝的话，再看秦思源桀骜恶视她的模样，忍无可忍，对他厉声呵斥。 “秦思源！” “你回去啊！是你爸你奶奶他们不想要你了，你以为我很想把你带走吗？你要走就走！你不想我当你妈就走！！”她扬高了声音，身体发抖。 她精心照顾养了那么多年的儿子向来轻视慢待她，听信她爷爷奶奶的话，跟他们一样一直觉得她配不上他爸。 他从小有哮喘病，每次发病都是她陪着照看着，他理所当然受着她给他的一切，却半点不尊敬她。 这让胡秀洁怎么不心寒失望。 就是因为他有这个病，再加上秦家给秦思源父亲物色的新的妻子容不得他的存在，他们才会把秦思源给她离婚带走。 她这些年积攒的失望让她都想不管他了，可到底还是舍不得，因为始终是自己身上掉出来的血肉。 “谁稀罕！”秦思源见她说得决绝，愣住，随后瞪大了眼，愤恨委屈看着她。 胡秀洁却是不理他了，把地上糟乱的东西收拾好，柔声去哄蒋小朝：“朝朝别生气，以后我们不跟他玩了。” “……噢。”蒋小朝看他们吵完架，眨了眨眼睛，对胡秀洁点点头。 回想到刚刚自己打架让胡瑶看见了，蒋小朝抓了抓自己的小手，偷偷瞟了眼胡瑶，软声道：“妈妈，是他太讨厌了，我才揍他的。” 胡瑶还没有说话，胡秀洁便摸了摸他小脑袋：“朝朝没错，妈妈不会说你的。” 秦思源的性子确实是让秦家人给纵坏了，胡秀洁结合蒋小朝方才说的话，已经能知道当时秦思源是一副怎样傲视顽劣的模样。 “嗯，妈妈没有怪朝朝。”胡瑶握住他小手。 一旁的秦思源完全被忽略，他看胡秀洁耐心柔和哄着蒋小朝的一幕，愤恨委屈攥紧了拳头。 他才不信是他爷爷奶奶不要他了，全是因为胡秀洁！他奶奶说得没错，胡秀洁一开始就不应该嫁给他爸爸，他才不想要这样的妈妈！她什么都不会，根本就配不上他爸爸，还让他丢脸！ 秦思源年纪小，什么心思全写在脸上，胡秀洁今天太生气了，说不管他，是真不管他了。 走时他闹脾气不肯跟她走，她冷着脸自己走了，还让胡瑶也别搭理他。 “妈妈，他妈妈不要他啦！”蒋小朝抱着小狗看了眼门外倔强站着的秦思源，跟胡瑶道，小嗓音还挺欢悦的。 看着被胡秀洁丢下的秦思源，胡瑶叹气。 胡秀洁是让她别理他，可六岁多的孩子，哪真能不管了。 “思源，你进来…”胡瑶软了声音唤他。 “闭嘴！谁让你喊我的！”秦思源大声吼，红着眼睛打断她的话。 胡瑶皱眉，绷着脸过去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果然不是所有小孩子都像蒋小朝这样乖巧可爱的，秦思源就很招人嫌。 从看他对胡秀洁恶劣的态度，胡瑶就不是很喜欢他，一个小孩子再怎么顽劣不懂事，对自己的母亲总应有该有的尊敬爱护，可他半点没有不说，甚至恶言相向。 果然还是得让他受受教训才行！当他是宝贝一样的秦家都不要他了，如今是胡秀洁辛苦养他，他再是这样怎么行，就该懂事点！ 不然受苦受累的依旧是胡秀洁。 “爸爸等一下就回来跟我们吃饭了，我们再跟弟弟玩一会儿。”胡瑶关紧门转过身，重新扬起柔意的笑容，对蒋小朝道。 第178章 谁也不可以欺负你 “好~”蒋小朝点头，跑回去跟蒋复恒玩。 蒋汉是在十几分钟后回来的，他这两天出门频繁了些，但到饭点了一般会买熟食回家吃饭。 厨房里煲着鸡汤，胡瑶坐月子这段时间，他隔三差五的去买鸡炖，出门前他处理好了，胡瑶只看火就行。 加了药材的鸡汤香浓美味，胡瑶吃鸡腿，蒋小朝吃鸡翅，蒋汉吃鸡爪，一只鸡的几个部位几乎次次都是分好固定给谁吃的。 “门口那小子是胡秀洁儿子？”蒋汉问了一嘴。 “是呀是呀，他是秀洁阿姨的儿子。”蒋小朝啃着鸡翅点点头，小手小嘴都忙得很，今天早上他就跟蒋汉说想吃虾，蒋汉让他滚蛋，但现在还是买回来了，他忙活剥了一只又一只虾，把肉分给胡瑶跟蒋汉。 蒋小朝很多时候都很大方的，除非涉及到他的鸡蛋。 “他蹲我们家门口做什么，跟你那两只狗抢活干？”蒋汉理所当然地吃下蒋复朝剥的虾仁。 “他很讨厌！又不听话，被他妈妈扔掉不要他啦。”蒋小朝认真道。 他这幸灾乐祸的欠揍样，蒋汉啧声：“你好到哪里去？好意思说别人，吃完饭滚出去跟他一左一右蹲着！” “我不要！我今天又没有做坏事。”蒋小朝撅嘴。 他们父子俩又快吵起来了，胡瑶赶紧出声换了别的话题：“恒恒的满月酒还有十来天，我们除了乡亲还有哪些人要请吗？” 蒋汉说要给蒋复恒摆满月酒的，胡瑶这两天都在照着他给的人名写请柬。 “没谁了，差不多就行了，蒋复恒又不是什么稀罕宝贝，当年蒋复朝都没那么大排面。”蒋汉语气随意。 胡瑶嗔他一眼，又有些好奇当初蒋小朝的满月酒是什么样的场景。 她不由问了出来。 蒋汉瞥她，扯了扯嘴角：“挺热闹的。” 那时一个不留神，她抱着蒋复朝跑山上玩去了，全部人席都没来得及吃，敲锣打鼓的去找她跟孩子，能不热闹。 她还抱着蒋复朝爬树上摘野果，自己是摘了野果兜着爬下来坐树下吃，吃得开心得很，心情也挺不错，他找到她的时候她还罕见地问他要不要吃，看他时带笑容灿烂极了。 如果她没把一个月大的蒋复朝卡树枝上的话，说不准他还不会骂她。 没他们母子俩在身边时，他没什么脸可丢的，有他们在之后，多的是各种各样丢脸的机会！ “很热闹吗。”胡瑶想象了一下，弯了弯眼睛。 错过蒋小朝那几年深刻的成长记忆，是她觉得最遗憾的事了，要是她当初没傻就好了。 “你问蒋复朝开不开心。”蒋汉用下巴指了指还在卖力剥虾的蒋小朝。 “他那么小怎么记得。”胡瑶莫名其妙看他一眼。 “是呀，我不记得了。”蒋小朝剥着虾，没怎么听他们说什么，最后只应了胡瑶的话。 “不记得挺好！”蒋汉拍开他凑过来的爪子。 这混账要知道胡瑶只心心念念只记着吃野果把他卡树枝上，不得哭死。 蒋小朝让他嫌弃拍开手，小脸微皱，随后把小手里的虾仁塞进自己的嘴巴里。 秦思源一直在门外没有走过，因为他坚信胡秀洁一定会回来找他跟他道歉哄他回去。 谁知道没有，到晚上也没有。 他面上的委屈激愤越来越重，眼睛也发红了。 蒋家院子里蒋复朝跟牛跟狗嘀咕说胡秀洁不要他的话第十九遍传出来，他死死攥紧了拳头。 这臭小孩，还想叫他哥哥跟他玩，门都没有！跟头牛一样野蛮，打人痛极了！他才不会听胡秀洁的话认他做弟弟！ 屋里蒋小朝的大嗓门又响起：“爸爸，我今天跟他打架，我打赢啦！他好笨的！五…一毛钱都没人买！” 秦思源咬紧了牙，他只不过是没想到他会打人，一时失意而已！ “知道你厉害了，光宗耀祖！”蒋汉托抱着小表情淡定无聊的蒋复恒，抽空“夸”他两句。 “天黑了，别在这吹风。”他出声赶胡瑶回屋。 胡瑶迟疑看了看门外，虽然是想让秦思源受受教训，可他犟着在门口待了这么久了，午饭晚饭也没吃，又是个小孩子，大晚上扔他在那里怕真会发生点什么意外，他是胡秀洁的儿子，她还是心软了。 “蒋复朝丁点大不也大晚上到处跑，一个爷们站两下少吃两顿会死？不受点罪都不知道是靠谁养着他！”蒋汉看出她的心思。 那小子又不是他们儿子，胡秀洁那个亲妈都不心疼，她心疼个什么劲，要蒋复朝像那小子那样嚣张没大没小，当初满月的时候还能从树枝上下来？直接风干提前去让老蒋家的祖宗们驯化。 就是惯的！ 他好像说得好有道理，蒋小朝做错事大冬天的都被他赶到外面罚站呢，也罚没有东西吃，不一样好好的。 她早上就是这样想的啊，现在怎么心软了。 秦思源就是该吃些苦！ “蒋复朝，跟你弟玩，别把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压你弟身上，想当独苗你妈有之前怎么不早说！” “我给你妈洗完头你那两只臭鞋再不收好，还让我看见在那，老子抽扁你！” 蒋汉去给胡瑶洗头之前，交代了蒋复朝不少话，最后让他把他那两只到处乱扔，一只扔在电视顶上，一只扔在茶几上的鞋子收好。 “噢。”蒋小朝乖乖应声，跑去把小鞋子捡回来放好，又趴在蒋复恒身旁跟他玩。 蒋复恒现在长开许多了，白白嫩嫩的，比起刚出生的时候胖了些，还是一样的是他依旧不怎么爱理人。 “弟弟~” 他啰哩巴嗦地跟蒋复恒说话，伸手去抓他抓在一起玩的小手，蒋小朝最喜欢抓他的小手了。 让他抓住小手的蒋复恒微皱起浅浅的眉毛，睁开半敛湿润透亮的眼睛，像是被他啰嗦得不耐烦了，哼唧了一声，几秒过后另一只小手把自己的眼睛捂住。 蒋小朝把他另一只小手也抓住，仿佛感受不到他的冷淡，软声软气继续跟他讲话：“弟弟，爸爸说要我跟你玩呀！那个讨厌鬼还在外面，他讨厌，秀洁阿姨不要他了，以后你也不要跟他玩儿噢，哥哥跟你玩儿，谁也不可以欺负你，我会保护你的……” 蒋复恒：“……” 第179章 我爸爸又不是你爸爸 “蒋复朝，你这嘴能停一秒钟么？你弟都不想看见你。” 蒋汉给胡瑶洗完头发出来，见他还同样的姿势趴着跟蒋复恒啰嗦个不停，路过时嫌弃踢了一下他屁股。 “弟弟哪有不想看见我了嘛。”蒋汉那一脚不重，他跪扒在沙发边缘的小姿势没变，瘪嘴嘀咕，依然抓着蒋复恒的小手不放。 胡瑶笑着过来把蒋复恒抱起：“弟弟要洗澡了，爸爸去给你们收衣服，朝朝先去漱漱口，不能再吃东西了。” 每晚一到点，胡瑶就不让蒋小朝继续吃零嘴了，他一天到晚确实是总抓着零嘴吃，完全吃不腻，吃了一小堆零嘴还能吃不少饭，也怪不得蒋汉说他比牛吃得还多。 “噢。”蒋小朝点点脑袋。 想到秦思源还在外面，胡瑶看了看天色，给蒋复恒洗完澡后无奈出去看了看。 他要倔强一直待在门口也没什么，要是乱跑真不见了，还是麻烦的。 果然他还在门外。 此刻他的模样瞧着更加激愤，见到她开门，再次凶恶地对着她吼，那态度依旧没有半分缓和。 “你来干什么！我不要你管我！”他还是以为胡瑶是忍耐不住来哄他的，就像以往胡秀洁三番两次对他妥协纵容那般。 “我不是你妈妈，我不管你。”胡瑶垂眸看他一眼，把腿旁偷偷想跑出去玩的小黄狗赶回院子里，悠然就要转身回去。 秦思源被她冷淡的态度一激，忍不住气愤，上前抬脚去挡她还没关上的门：“我，我妈妈呢？你让她赶紧来接我！” 在这闹脾气闹了大半天，见胡秀洁真没来哄回他的意思，年仅六岁的他还是有些慌了。 “你不是不跟你妈妈回去吗？你不是只要你爷爷奶奶吗？你让他们来接你！”胡瑶见他蛮横不知悔改的模样，想到胡秀洁的失望难过，忍不住生气替她不值。 她们同样是在没有亲人关爱的环境中长大，胡秀洁真心相待的丈夫抛弃了她，忘记了当初对她的承诺，而全心全意对待的儿子也半点不在乎她。 她有亲人，却像没有一样，哪怕回到家乡，也没有落处。 秦家跟秦思源一样有着亲人血脉，可下定决心要抛弃他，弃了也就弃了，他们一样会有新的儿子孙子。 真正舍弃不了的，是十月怀胎生他的母亲，哪怕他再怎么不好，再怎么不懂事叛逆。 有的母亲，就是会这般毫无条件地去爱自己孩子。 “要不是她惹爷爷奶奶生气，我才不会在这里！”秦思源红着眼不知悔改大喊，急声让胡瑶赶紧让胡秀洁来，向胡瑶扑过去。 他还没有碰上胡瑶，蒋汉上前一脚把他踢开，不等他反应，单手把他从地上捡起来，抬手往他屁股上不留情打了几巴掌。 “你给老子再耍泼一下试试？你当自己家？” 秦思源还从来没有这样让人打过，蒋汉身材高大，面色发沉，提溜着他就像拎一个没什么重量的东西，下手还不轻。 秦思源这么些年被宠着哄着，压根没被这样对待过，就算是他爸爸也没有，蒋汉冷训发沉的口吻以及打在身上的痛意把他吓到了。 先是倔强昂着下巴地叫唤，随后气势低了下来，挣扎哭喊。 “再对她指个手指试试？老子是你爹么？不打你捧着你！” 打除了蒋复朝以外的小屁孩，对蒋汉来说，也是少有的，早年跟人打架发狠不要命，什么都不忌，但他真没跟小屁孩计较过。 可这不代表他下不了手。 “再在这嚷，老子折了你的腿扔沟里！” 他冷厉发狠的语气态度不像是说假，秦思源被吓得发愣，蒋汉不留情打在他腿上的巴掌现在还生疼。 “就是啊！我爸爸又不是你爸爸，打扁你！”洗完澡的蒋小朝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跑出来看热闹，哼声，又嘀咕说蒋汉不是秦思源他爹，打他就打他了，蒋汉是他爹不也照样打他。 秦思源被吓哭了，从无声到嚎啕大哭，叫嚷着要胡秀洁。 他哭了几下，没多久又让蒋汉一个眼神给吓住了，捂着嘴不敢出声。 胡瑶正想说什么，胡秀洁来了。 她其实早来了，说是不要秦思源，可到底是放心不下的。 蒋汉打他那一幕，她完全瞧见了，她在乡里长大，打孩子是家家户户的常事，从前秦思源叛逆不听话，她气急了也想打他，可不单夫家人拦着护着，她因为他身体不好的原因，也次次心软。 现在见他被蒋汉给教训哭了，她没多少心疼，反倒还生出早该如此的心思，像他这样，单说就是听不进去的，还得受些皮肉之苦！ “我再问你一遍秦思源，回不回去？”胡秀洁淡声。 见到她来了，秦思源哭泣声一顿，倔犟别过头去。 胡秀洁跟胡瑶说了几句话，转身就走。 “你真的不要我了！？”秦思源看她走远的背影，急着大喊。 “不要了不要了！”蒋小朝也大声说给他听：“你妈妈不要你了！” 胡瑶微默牵过他，拨了拨他湿漉漉的头发：“回去了，妈妈给你擦头发。” 秦思源到底是跟胡秀洁走了。 其实秦家商讨胡秀洁跟他父亲离婚让他跟胡秀洁走的事压根没怎么背着他，他虽然才六岁，可到底是懂的。 只不过他不情愿相信，委屈又激愤，固执的还是认为是因为胡秀洁不讨秦家人的原因牵扯到他。 秦家在京都说得上是有名头的书香世家，早年动荡，秦家站对了方向，更是看清时势响应各种号召保身立命如今才势大力沉，当初秦思源父亲秦博与就是顺应号召主动下乡的。 要说他真的喜欢胡秀洁吗？确实是喜欢的，不然也不会三番两次有回城的机会却甘愿为她留了那么多时间。 他喜欢胡秀洁这么一个无论出身还是见识都跟他相差甚远的姑娘，顶着秦家不同意的压力也娶她，当初怕不只是喜欢。 或许没有哪一样感情是长久不变的，时间是最好的见证者，如果他真的那么爱胡秀洁，就不会让她在秦家这么多年还过得像个外人，儿子也跟着一起轻视怠慢她。 第180章 残缺不圆 离婚是胡秀洁提的，秦父秦母早不止一次明里暗里跟她说过，让她离开秦博与。 她跟秦博与结婚这么多年，感情早不像当初，这些年他忙于自己的事业，看不见她在秦家的泥潭里挣扎呐喊。 他们三番四次争吵，她早不是他当初那个会被他小心翼翼青涩哄着的小姑娘了，她难忍跟他的倾诉在他看来是不识大体无理取闹。 这样的日子过多了，她觉得很麻木。 她去了一个比家乡繁华思想开明的城市，却从未得到过认可，无尽的全是压抑和精神层面上的打压。 秦家，是另一个更加可怕吃人的地方，她整日在怀疑自己，跟着否认自己，早失了当初的信心。 大概她真的配不上秦博宇，所以她遂了所有人的愿，跟他离婚。 反复挣扎的那段时间，她找到了胡瑶写给她的那一封明显被拆过随意扔在角落里的信。 他们总是这般，对她毫无一点尊敬。 他们可以向除了她之外的人客气有礼，笑容熠熠，而她，是秦家只挂了一个媳妇名头随意轻视的人。 她谁都没告诉，回去找胡瑶了，这些年其实她也有给胡瑶写过信，可她没有给过她回信。 在胡秀洁心里，早当胡瑶亲姐妹般，她得不到她的消息，也焦急发想她会不会发生了什么事，数次想回来看看。 可秦家不允许她再跟娘家有联系，那时候她谨小慎微，处处讨好他们，因为私心，她到底还是把胡瑶忽略。 时隔这么多年看到她的信，知道了她的遭遇，她很心疼后悔，她该早些回去看看的。 只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她虽然遭遇苦难，可仍有好运气。蒋汉这个买她的丈夫待她很好，她还有一个懂事呵护她的孩子。 接触下来她也看出了胡瑶并不是真的抗拒蒋汉，反而还是在意的。 看他们夫妻感情好，胡秀洁很欣慰。 每个人定义的好日子都是不同的，从前觉得三餐无忧就好，如今开阔了视野，人心倒是不如当初那样简单盼望了。 胡秀洁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过于贪心奢望，如果当初她没有跟秦博宇认识，只怕嫁的不过像同村姐妹一样的乡邻男人，今后只用忧愁柴米油盐就好。 嫁给秦博与之后，她不用忧愁那些普通人家苦恼的物质，可她却被别的压得快透不过气了，具体是什么，她说不明也道不明。 她毫不告知走了，秦家人压根没在乎她的去向，秦博与倒是来找她了，他很生气，质问她为什么儿子病了她还到处乱跑，不容分说地带她回了京都，匆忙得她都来不及跟胡瑶当面说一声。 胡秀洁觉得他到底还是在乎她的，他匆忙来找她，眼底还有乌青，虽然嘴上叱说的全是儿子的事，可他见到她时打量她的眼神里的紧张，她还是看出来了。 离婚的事她再次犹豫了，可后来她再次见到了他跟他那个世交的妹妹，秦父秦母真正认可的秦家儿媳妇围绕在秦思源身边。 他们看起来更像是一家三口，秦思源待那个女人，远比待她这个母亲要亲近尊敬。 秦博与说他对那个女人真只是兄妹情谊，可在她质问那个女人跟他同岁，如今二十六了为什么还不嫁人整日只围绕在他身边时，他却哑口无言。 最后更是说出了一句刺她心肺的话，他说好人家的女儿并不愁嫁，父母远不会轻易把女儿当买卖一般嫁走，那女人不一样，她念过许多书，有开阔的见识更是有好的家底，她有资本慢慢挑，他们圈子里的人多数都不急着结婚，二十几的大有人在，只有乡里人家…… 在他嘴里，那个女人处处都是好的，还让她识大体些，别扯着这些不放让人笑话。 胡秀洁那一刻失声。 她十七八岁就嫁给他了，那时候胡家大开口跟他要彩礼的事一直也是她心里的刺，秦家不让她回娘家的事他一直也知道，态度默许。 其实他也是看不起她的出身的，他在外应酬带她露面的次数少的很，他身边的朋友多少人知道他有个妻子却不知道她长什么样。 那女人若真像他说得那么好，又怎么会觊觎有妇之夫，甚至不要脸地在她面前再三挑衅。 她更难听的话都没有明说，他却已经有维护的意思了。 胡秀洁恍然间觉得了无生趣，她什么都不想要了，打断他的话提出离婚。 他愣住之后是显然阴沉的怒火。 那段时间他们闹了很久，最终他们艰难离婚了，秦博与还同意将秦思源让她带走。 再过一个月，他大概要跟那个女人有新的家庭了，他对秦思源这个儿子，其实也没多亲近，跟他回京都生下秦思源后，他忙得不可开交，早出晚归，他这个父亲，跟秦思源相处的时间少得可怜。 如今他事业稳定了，娶新的妻子有新的孩子，那个孩子的待遇，应该会比秦思源好得多。 那个女人跟他门当户对，又是青梅竹马，再怎么样，他跟秦家人都不会慢待。 胡秀洁站定脚步，遥看了眼天边的明月，眸光不明。 明明中秋也没过很久，月亮怎么就残缺不圆了呢。 秦思源跟在她身后，眼睛仍是红的，他抿紧了唇看向眼前有些陌生单薄的身影，粗声粗气：“有好多蚊子咬我！我再也不要来这里了！” “那你要去哪？你不跟着我，你能去哪？你还有家吗？”胡秀洁平静问，没有回头。 这些话，秦博与也跟她说过，一模一样。 秦思源攥紧了拳头，一声不吭，到底是没有再叫嚷说要回到秦家去。 他爸在他跟胡秀洁走时沉声让他懂事些，等胡秀洁服软了，就会带他回去。 那日秦博与恼火对胡秀洁说不要他让她把他带走的一幕他是看见了的，就是胡秀洁总让秦家人不开心，他们才会想将他一起不要了。 “秦思源，我会养着你，我不用你回报我什么，等你长大了，你想走就走，不用再当我儿子，我也不是你妈。”她凝声对着六岁的他道。 第181章 我好看，所以买了我 秦思源愣住，虽然他总顺着爷爷奶奶说那些嫌弃她的话，可他从来没有想过胡秀洁真会“不要”他。 这阵子她变了好多，她虽然还是会在他生病的时候照顾他，但对他絮叨的关怀少了，也不怎么跟他说话。 反而是现在对那个臭小孩那么好，明明他才是她儿子！ 秦思源怔看着她，心里的委屈越深。 “不是就不是！”他重重别过脸去，哼了一声。 …… 这几日微微下有小雨，杜夕玫如今肚子大了，快六个月了，下雨天路滑，宋四凯不让她到处跑。 胡秀洁离了婚，日子还要过，她最近在镇上的一个小型制衣工厂找了份工作，也没什么闲空的时间来找胡瑶了。 胡瑶月子还没出，连下几日雨，她便在家跟蒋小朝兄弟俩玩，蒋汉这些天挺忙的。 她让他不用麻烦往家里跑来跑去给他们带饭，做个饭而已，又不是什么重活，她身子恢复很好，自己完全可以做。 不过他不怎么听，一样是冒着雨来回走，似乎他不看她两眼她就会出什么事。 门外有轻微的敲门声，隔着雨幕听不太清。 蒋小朝趴在沙发上睡着了，胖胖的小肚子随着呼吸起起伏伏的，胡瑶放下逗蒋复恒的玩具，出去看了看。 是好几天没见的冯玉兰。 这下着雨的，她也不打伞，浑身都湿透了，衣料薄，她轻薄的裙子粘在身上，胸前领口一小片肌肤露着。 她凌乱的几缕碎发还在滴着水，一副可怜娇弱的模样。 胡瑶打着伞的手一顿。 “你有事吗？” 冯玉兰听见是她的声音，抬起头来，眼里的柔弱散去几分。 忽地她猛地抓上握住胡瑶的手，思绪翻转，最后只可怜地看着她：“可以让我进去躲躲吗？那些人，他们找来了，求求你了。” “蒋汉不在。”胡瑶扒开她的手，皱眉，没有忽略她寻视的目光。 她目的很明确，分明就是来找蒋汉的。 想到蒋汉说她同她母亲一起陪她继父睡觉的事，胡瑶看她的眼神染上几分怪异，冯玉兰看起来也不像是这般自轻自贱的人，就算真没底线，可也不至于是她继父。 “姐姐，你救救我！不要赶我，我会死的！”冯玉兰祈求看着胡瑶，眸底却滑过轻蔑不屑。 “我比你小，也不是你姐姐。”胡瑶把手上被她沾到的水珠甩掉。 冯玉兰脸色微僵，胡瑶一个货物般让蒋汉买来取缔了她位置的所谓媳妇儿，在她面前有什么好嚣张的！她都对她笑脸相迎了，她竟然半点脸面不给。 “妹妹，你不用这么紧张，我不是来跟你抢汉哥的。”冯玉兰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如流换了个称呼，直把胡瑶猜忌搓破说出来。 “虽然我跟汉哥有过婚约，我们两家人曾经又那么地好，可是…可是我这么久没回来，他现在都娶了你了，我不会破坏你们的幸福的。” “我只是，想恳请你们帮一帮我，我不会忘记你们的恩情的。”她嗓音软柔地说着。 “我现在无依无靠，在这里就只有汉哥能帮我了，我如今只当他是哥哥。” 她说得坦荡，姿态低弱可怜，要有旁人在，恐怕还觉得胡瑶在欺负她，从她那些话听来，胡瑶抢了她男人不止，还不够大方斤斤计较苛待她。 冯玉兰说话总想动手动脚，又想要握胡瑶的手了。 胡瑶微蹙的眉心没有松解过，她后退一步，躲过她的手。 “他早几天不是介绍个借钱的给你了吗？他帮你了。” “蒋汉也是放高利贷的，你借钱找谁借不是借，干嘛非要借他的？”胡瑶静看着她，眸光澄净。 冯玉兰暗自掐紧手心，正欲说话。 胡瑶声线轻柔的话仍继续：“你们的婚约，不过是开玩笑说的，你爸去世了，就更不用说了，你回不回来，蒋汉都不会娶你。” 胡瑶说得笃定。 见冯玉兰随着她的话逐渐破裂装演的面色，胡瑶到底没有把更难听的话说出来。 蒋汉骨子里其实是个很看重情谊的人，单是他仍记得冯玉兰母女俩跟人跑的事来说，他对冯玉兰的看法一定不会好，更不要说她还跟她继父有那么一层肮脏的关系在。 冯玉兰微扬的唇角垂下，胡瑶在她示弱的三番两次不给面子，她也恼了，原本她心底也没多看得起她，此刻全然没有跟她做戏的心情，何况蒋汉是真不在。 “如果我没打听错的话，你不过是他花钱买回来的，那会儿你还是个傻子，不过看中你几分姿色对你好些，就觉得自己是个玩意儿了，你只不过是捡了我曾经不要的，你在得意什么？只要我想，我多的是法子把他抢回来！”冯玉兰面色阴鸷，不装模作样的她面容此刻显露着几分扭曲，语气犀利。 一想到就是胡瑶抢了她的好日子，她心底的嫉恨越发浓重，如今她就像过街老鼠般，哪处都不得安生，胡瑶一个抢了她位置的傻子，凭什么让蒋汉娇养着，过着比她以往都要好的日子！ 当年她要是没走，蒋汉就该娶她！她也用不着遭受那一切脏污，做尽轻贱见不得人的事！ 男人最受的不就是她这样娇弱怜意的姿态，她能让其他男人上钩，蒋汉一样也能，他喜欢的胡瑶不就也是这一类的女人！她装得更像些，只有能勾起他几分涟漪，让他起意，便是成功了。 他现在是心心念念着胡瑶，但新鲜感一过，就说不准了。 “嗯，我好看，所以他买了我。”胡瑶看了眼她扭曲嫉恨的脸，不想跟她再多说。 如今不管是谁说起蒋汉当初是花钱买她回来的这件事，她心底都没什么波澜了，就算说起的人带着显然的嘲弄轻视，她都半点不在乎了。 胡桂芳卖她是事实，蒋汉买她也是事实，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但他买她回来，却没有轻贱过她，即便初时对她不是喜欢，也还是有一定的责任包容，他其实半点不看重所谓的什么买卖，只不过是她这个人。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他给了胡瑶这个信心和想法。 第182章 满眼看的都是胡瑶 “你在装什么！”冯玉兰冷嗤，拦下她要关门的手。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冯玉兰余光一瞥，瞧见是蒋汉。 她立即换了脸色，扯着胡瑶的手猛地一拽推向自己，神情委屈至极：“嫂子，你怎么…” 冯玉兰话刚开口，随之一顿，余下的话噎在喉咙里。 因为胡瑶让她这么一拽，比她还先摔了！ “你干什么！”猝不及防猛地被她拽住一扯，胡瑶都没有反应过来，重心不稳绊到门槛摔在了地上。 手里的伞掉了，地上的雨水沾湿了她的衣服，身上也摔疼了。 蒋汉黑着脸大步上前，一把把慌乱想要解释的冯玉兰甩开，先她一步将胡瑶扶起来，眼里的心疼不悦浓浓聚起。 冯玉兰让他毫不留情一甩，趔趄摔到了几米远处，重重摔在地上时只觉得半边身子都痛麻了，她忍不住惊叫一声：“啊！！” 他居然这么的不怜香惜玉！ 冯玉兰是真的摔痛了，蒋汉甩开她摔落的地方有蒋小朝玩完随意扔在那的石头，她刚好磕上面去了。 她差点咬碎了牙，面色又是一阵扭曲发白，抬起头来望向蒋汉时却还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这下倒是真实了许多。 “摔到哪了？”蒋汉眼神都没往后边扫一眼，上下打量着胡瑶，见她郁闷生气的模样，比她更加生气：“你也是人才，让人推一把趴家门口上！” 果然他就还得在家看着她。 胡瑶抿着唇，恼怒瞪他一眼，挣开他的手，过去踩了还躺在地上泪花点点看着蒋汉的冯玉兰两脚。 “啊！！”冯玉兰痛呼，怯生生地躲闪侧过身子，一副想躲却又躲不开的可怜模样，此刻的画面衬得胡瑶活像是个嚣张跋扈的。 “我不是故意的。”她依旧在装。 胡瑶垂视看她这模样，眉心越皱越紧。 “打完了？赶紧回去换衣服。”蒋汉看她浸湿的衣服，神情没好到哪去，赶她回家。 她月子都还没完完全全坐完，她这身子半点不如意就给他生病，再磨蹭又该冷着了。 “这没生意给你做，找男人上街站着去！”他对还在地上装模作样的冯玉兰没什么好脸色，刺冷沉厉的口吻丝毫没有对胡瑶时的缓和。 “以后别再让我看见你！” 他直白不留情面的话，让冯玉兰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推她就算了，竟然还毫不掩饰地辱说她是那种肮脏的女人！ 她都这样低姿态再三讨好地对他了，他无动于衷不说，居然还这样侮辱她！ 冯玉兰阴沉了脸，阴鸷着眼眸死死盯着他们两人消失在门后的身影。 雨又下大了，将她浑身涮洗得更加狼狈。 她就是趁着小雨时故意没打伞来的，没曾想会是这样的结果，果然乡下人还是粗俗野蛮，不说别的，就连基本的礼貌都没有，都对她动手！ “你怎么打探的消息！蒋汉什么时候在家什么时候不在你就不能说清楚点吗！平白让我做了无用功！”冯玉兰忍着满腔怨气怒火回去，对着母亲李莲连声指责。 “你这个死丫头跟老娘在这发什么神经！腿在他自个身上，老娘还能拦得住吗？”李莲磕着瓜子的手一顿，半歪着的身子因为冯玉兰回来的一连串指骂坐正了些，沉下来脸对她同样没什么好脸色。 “那你就再去陪那几个人睡，打探清楚了蒋汉的行踪再跟我说！”冯玉兰冷着脸拧衣摆上的水珠。 “那几个混账说是蒋汉兄弟，但还不是八竿子打不着，能清楚多少。”李莲冷哼，对她惊骇无礼的话也是习以为常了。 不过瞧了瞧此时住的破败屋子，却也不由着急了，蒋汉如今想不到这般有本事，当年蒋汉的爹跟冯玉兰那死鬼爹关系可是好得很，如今她们母女俩落魄成这样，他照理都该帮一帮她们的，她怎么说也算得上是蒋汉的长辈！ 但谁知道蒋汉真那么冷心冷肺，不说冯玉兰去找过他，她也去过了，可他半点动容都没有，态度还很是不耐恶劣。 “那些钱再不还，那些个混蛋又要来闹我们母女俩了，我们刚回来不久，那些外人不清楚，时间一久，你就像当初那样，上赶着都没人要！你要还想有好日子过，就赶紧抓紧机会，蒋汉要是不行，就换别个的人！”李莲哪管冯玉兰怎么抢男人，抢的又是谁的男人，只要以后能带着她过上好日子的就行！ “我们多少年没回来了，当年你跟人跑的事大家心知肚明，好名声？我们还有吗？”冯玉兰阴冷着脸，现如今她们母女俩的处境是真不好，不说欠着债，连饭都快吃不上了。 而蒋汉这会儿还对她是这么一个态度，她在他身上明显看出他对自己不感兴趣，跟以往那些男人根本不一样。 冯玉兰想到方才他跟胡瑶对她所做的一切以及他们同声同气刺眼的模样，眼里闪过阴霾。 “再过几天他们不是要给他们小儿子摆酒么，那些药还有多少？”她扯出一抹笑意来。 她有听说过蒋汉以前有不少女人，但如今他满眼看的都是胡瑶那个女人，他那样狠绝的男人，就算跟她睡到了一起，怕是也不会那么快接受她。 既然这样，那她就先让他亲眼瞧一瞧胡瑶跟别的男人放浪的模样！ …… 雨意连连，好几天一直下着雨。 到胡瑶出月子蒋复恒满月酒这天，天气转晴了，阳光明媚。 冯玉兰自那天过后，就没再自讨无趣过来找他们了。 但胡瑶听了几个好事儿的婶子提到过她，说她真去找宋四凯借钱了。 几个婶子似乎也不喜欢冯玉兰的做派，如今她们母女俩是租借在李婆子的破旧老宅里，几个认得出李莲的，都记起当年的事来了，对她们的指点从暗地搬到了明面上来。 冯玉兰一个姑娘家二十几还不嫁，从前记不起李婆子说的亲戚是她们母女，他们还当冯玉兰真像她说的是个好姑娘。 如今她们可是亲眼瞧见了她多次不害臊跟男人拉拉扯扯调情打骂，对她的风评一下子就恶转了，很是看不惯她，有几个婶子更是怕自个还没娶媳妇儿的儿子让她不要脸勾了魂。 冯玉兰去找宋四凯借钱也不安分，不知道哪来的脸又是借着蒋汉的名义攀扯，对着宋四凯一样摆着她那装模作样的做派。 她还有胆子阴阳怪气地挑衅怀孕的杜夕玫。 杜夕玫当场就给了她一耳刮子，把她扇飞到几米远。 第183章 成天关着不给人看 杜夕玫那一巴掌，可是比胡瑶踩她那两脚的威力大多了。 听说当时冯玉兰倒头就晕了。 还听说当时宋四凯慌急忙乱抓着杜夕玫的手哄了她很久，根本也没搭理跟他完全不认识，一上来就挑拨他跟杜夕玫夫妻关系的冯玉兰。 “……” 胡瑶听说了这些事后，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只觉得冯玉兰有病，好像不上赶着去被人打都不舒服，她对蒋汉有纠缠的心思她还能理解几分，可她怎么一边想着蒋汉，又去撩拨勾搭其他男人。 她好像很有信心，觉得哪个男人都能瞧上她。 胡瑶敛了敛分散的思绪，把冯玉兰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撇到一边去，对着镜子认真挽好头发，换上新的衣裙。 今天是蒋复恒的满月酒，一早的家里就热闹得紧了，院子里满满当当的人。 她这个女主人还起晚了，蒋汉也没叫她醒。 昨晚他们一家四口都睡挺晚的，给蒋小朝抓了小半天的老鼠，抓着了才睡觉。 家里又是不知哪跑来了老鼠，找到那只后，他们捣鼓又把家里翻找了一遍。 “姐姐还没醒吗？” 杜夕玫跟邱颖雯交谈的话隐隐约约。 在窗外经过的那几个婶子八卦说起冯玉兰的事时，胡瑶就醒了的。 将裙子的扣子扣好，她走回床边，弯身笑看着摇篮里软乎乎乖巧的蒋复恒。 “妈妈给恒恒也换件新衣裳，今天有好多人来看恒恒哦。”她柔声抱起他，笑意连连。 一个月大的他不像刚出生时瘦巴巴小猴子的模样了，白白嫩嫩的，水润明亮的眼睛生得好看极了，像水葡萄般，要是跟人对视上，心都能化了。 他的小鼻子已经能看出高挺的雏形，红润润的小嘴巴生得也很漂亮。 蒋复朝除了眉眼像蒋汉，别的都随了胡瑶，蒋复恒却是一张小脸都柔和了她跟蒋汉的长相，处处都能明显找到蒋汉跟她的影子。 院子里忙活的动静越发嘈杂，来的人挺多的，蒋家院子很宽敞，但也容不下这么多人，切菜的案板和大灶都挪到门外的空地上去了。 家里虽然嘈杂，可热闹欢庆得很，蒋小朝几个小家伙都一起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帮忙，稚嫩的小嗓音夹杂在其中。 胡瑶眼里笑意盈盈，抱着蒋复恒出去。 “姐姐醒了。”杜夕玫见她出来，立马笑着迎上去。 “你慢点儿，别急。”胡瑶见她鲁莽的动作，隆起的肚子差点就磕到桌角，吓了一跳。 “阿秀姐颖雯姐她们呢？” “他们在外面帮忙洗菜呢，还不让我一起去。”杜夕玫撇撇嘴。 她本身就有些不自觉的小孩子气，怀孕之后，这小孩子气让宋四凯纵得更重了。 胡瑶重新染上笑意：“你肚子都大了，就该好好坐着。” “怀孩子好无聊啊，宋四凯这不给我做那不让我干的，他终于露出真面目了！”杜夕玫凑近轻轻戳了戳蒋复恒的小手，眼里带上喜意，迟疑良久，小心翼翼让胡瑶给她抱一下。 到现在，她才敢抱一抱蒋复恒。 看着她紧绷小心捧着蒋复恒的模样，胡瑶失笑：“他不会那么容易坏的。” 宋四凯抱蒋复恒都没她这么紧张。 蒋复恒生得精致可爱，胡瑶一带他出来，就有不少人围着他瞧，一样想上手抱一抱。 今天是个喜庆的日子，胡瑶回以笑容，也大方把蒋复恒给他们抱。 只不过她乐意蒋复恒不乐意。 杜夕玫抱他的时候，他小眉毛就已经皱起来了，等再到第二个人手里，他直接不开心奶声哼了好大一声，嫩白的小脸发皱。 胡瑶把他抱回怀里，他哼唧的小嗓音才软和了许多。 “恒恒还是只认妈妈呢。”杜夕玫好笑地又戳了戳他。 今天是喜日子，蒋复恒不让其他人抱，他们也没恼，笑着附和，还夸蒋复恒聪明。 胡瑶看了看回到她怀里小表情又变得平静的蒋复恒，好笑无奈，心里发软。 他很乖的，可现在的小性子瞧着也不知道像谁，不像她也不像蒋汉。 不过他还那么小，以后小性子说不准又会变成什么样。 家里人很多，蒋汉跟宋四凯去酒铺子拉酒了，现在还没回来，他不在家，家里倒也没有很乱，大家都有各自忙活的事。 往日蒋汉那些凶神恶煞的兄弟小弟，一个个都都乖顺的很，挑水的挑水，抬桌椅的抬桌椅，砍肉的砍肉……见到她恭恭敬敬喊嫂子，不到一小会儿红包就塞了胡瑶满手，他们说蒋汉交代让他们把恭贺的红包给她拿。 之前蒋汉带她去吃席时遥远见过一面的老太太也来了，她跟刘奶奶聊得正欢。 见到胡瑶跟蒋复恒，她也是一脸慈爱，刚才蒋复恒不让人抱的小动静她也看在眼里了，见蒋复恒可爱的小模样，她也想抱一抱，但想了想还是作罢，只笑着送了一份礼物给蒋复恒。 老太太姓元，夫家姓萧，萧老太太满头白发，打扮得体优雅，气质看起来跟普通人家的老太太有很大区别。 她不是一个人来的，是跟她的孙子，她孙子跟蒋汉年纪一样大，也是跟他交往甚好的兄弟，胡瑶早前就见过好几面了。 萧子规在蒋汉宋四凯唐昊飞这几人里，完全说得上是斯文人了，行为举止跟他们有很大差别，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玩到一起去的。 之前胡瑶忍不住感叹嘀咕两句，让蒋汉听见了，还黑着脸跟她说萧子规的坏话，说宋四凯唐昊飞是混帐变态，萧子规是斯文败类，不然他们怎么能凑一块儿去。 他每次说人坏话，连自己一起骂进去都不在乎的。 “小瑶真好看，阿汉有福气。”萧老太太和蔼看着水灵有致的胡瑶，笑道：“早年我就让阿汉带你来我这多走走，他非说你跟朝朝很胡闹不带你们来，那小子也真是坏，成天关着你不给人看。” 萧老太太不是不知道胡瑶之前傻的事，但她提起来，语气依旧慈祥，丝毫没把胡瑶傻的事当一回事儿，她笑容温暖亲和，像只当胡瑶是一个家里小辈，不管她好了还是没好。 第184章 好看 她跟刘奶奶给人的感觉极为相似，开朗包容，处处散发着温暖。 胡瑶对上她带笑的眼眸，心里微暖，见她这般喜爱蒋复恒，轻轻地把蒋复恒轻轻放入她怀里。 “恒恒给奶奶抱一抱哦。”她柔声哄他。 蒋复恒抓着自己的小时，红润的小嘴巴微嘟，静静看着萧老太太，缓缓地又把皱起的小眉毛松开。 萧老太太见他没有抗拒，一喜，搂着他软乎的小身子笑得更欢了：“我们恒恒怎么这么乖呢！” 她含笑逗着蒋复恒。 刘奶奶却是有些吃醋了，笑嗔了眼蒋复恒，跟老小孩一般：“坏小子，以后奶奶可只疼你哥哥了，这么偏心！” 胡瑶失笑。 “笑这么开心。”蒋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他早上醒来时她还睡得正香，昨晚为了给蒋复朝那小混蛋抓老鼠，她睡的时间都不够，他便没有喊她起床了。 就算是给蒋复恒摆满月酒，也用不着她做什么，她爱睡多久睡多久。 不过她今天穿那么惹眼做什么！都入秋了，她刚出月子又给他露胳膊露腿，还有那露着的脖子，死白，这身他没见过检查过的裙子，又是哪来的，把她那腰那胸都勾勒出来了，都让别人瞧见了！ 他坦然承认他对她的占有欲确实越来越严重，严重到恨不得把她装兜里不给别人看。 可现在不能明着凶她不让她穿这些该死的裙子了，她准能给他生气发脾气！ 想到什么，蒋汉脸色微变，从她笑意惹人的眸子里回过神来，握住她白皙的手腕。 “看你手凉的，回去穿多件衣服。”他当着众人的面，大手坦然在她手上摩挲。 胡瑶没有忽略那些看过来揶揄看热闹的目光，微红了脸：“我不冷。” 虽是入秋了，可现在天气还是炎热，大家都是穿着短袖，哪会冷。 “你冷。”蒋汉不由分说地把她抓走，这次态度莫名其妙带了以往的强硬。 胡瑶细眉微蹙，让他半揽半拖着抓走，郁闷拍了拍他手臂。 等他将她带回房里，才杜绝了其他人八卦打趣的眼神。 他突然奇奇怪怪的，也不是不让她穿裙子，回房后他就松开了她，亲自去衣柜给她找了别的裙子。 “那是我还怀着恒恒的时候穿的！”胡瑶拍开他的手，她现在哪还有那么大的肚子。 “你穿什么都好看。”他上手解她胸前的衣扣，随意又认真说了句。 胡瑶抬眸看他，他低敛着眸子专注给她脱裙子，罕见的正经。 之前他解她衣裳，哪次不是很流氓的，这次好像真只想给她换裙子。 “我不要穿那件，我就穿这件，阿秀姐给我量身做的，我很喜欢。”胡瑶抓住他的手，把扣子重新扣好。 蒋汉脸色有些黑，又是胡秀洁！ 见他不悦了，胡瑶眼睫轻动，用灵净好看的眸子看着他，抱住他手臂，嗓音染上几丝委屈：“你觉得我穿这件裙子不好看吗？” “我，我今天本来想第一个给你看的，但是你不在。”她瓷白莹润的脸颊泛起红意来。 对他说这些话，她到如今还是发羞不好意思的。 “好看。”蒋汉垂眸撞进她羞涩似水的眸子里，声音发暗，不自觉顺了她的话应声。 片刻后，他又没好气了，吸气扯了扯她的脸，低头往她唇上咬了两口，碾压侵蚀，越吻越重。 气息交缠半晌，他才不舍退出她檀口，额头跟她洁白的额头相抵，眼神相视。 “出息了，现在越来越会勾人了。”他吻过她之后的嗓音沙哑性感，男人阳刚健壮的气息包围着她。 胡瑶脸更烫了，让他说得更加不好意思。 她不看他深邃幽深的眸子，心跳很快。 “里边穿什么了？给我一起瞧瞧。”他幽声，没等她缓过那羞恼，下一刻流氓的的话又从头顶落下。 “不给！”胡瑶发恼，把他探进裙摆里的手摁住。 外面人声嘈杂，细碎杂乱的说话声交叠在一起，笑说着各种各样的小事，多半是有关今天蒋复恒的满月酒。 而他们两个主人家在房里做这些羞人的事。 “看得少么？我没给你看了？”蒋汉如今就喜欢她被他逗红脸的模样。 “现在是白天。”胡瑶瞪他。 “行，我们晚上再看！”他眉梢轻扬，拍下她裙摆，好像被她说服了般。 胡瑶：“……” 小闹了一番，他最后还是不情不愿让她继续穿着这新裙子了。 她的脸红得紧，缓了好一小会儿才出房间。 蒋复恒在萧老太太怀里乖得很，不哭不闹，小模样淡定，萧老太太瞧着更是喜欢了，把自己脖子上挂着的老旧怀表都给了他。 “阿汉，恒恒跟你奶奶可真像。”她笑着跟蒋汉道。 蒋汉瞥了眼丁点大的蒋复恒，不作意见。 萧老太太是他早些年碰上的贵人，帮助他良多，只因他碰巧救过犯病的她。 如果没有她，他如今或许还越混越黑，压根走不回正道上。 要说萧老太太为什么这么帮他，只是因为那救命之恩的话，倒不用次次这般对他上心忧虑。 或许是缘分，她老人家居然是他奶奶的亲妹妹，当年浩荡走散，萧老太太让萧家捡了去养，后来跟萧老爷子两情相悦，自然而然地结婚了。 蒋汉奶奶比萧老太太大了整整十几岁，萧老太太年幼的记忆里，既是将她当姐姐，又当母亲。 两姐妹走散的那么些年，她没停止过寻找，萧老爷子告老回乡，他们老两口从京都回来，她机缘巧合下，遇上了蒋汉，见到了他赎回来的那个长命锁，这一切大概都是注定的。 胡瑶不是很清楚萧老太太跟蒋汉的事，她之前只见过萧老太太一面。 邱颖雯他们还在院子里洗菜，唐昊飞也扯了张板凳挤她们女人堆里凑着邱颖雯，眼巴巴又讨好，之前还总说女人怎么样怎么样，现在扎女人堆里干活，自己倒不觉得突兀了。 院子里其他几个小家伙跑来跑去，说是帮忙，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帮倒忙，叽叽哇哇的小嘴巴说个不停。 胡瑶是在十多分钟后，才后知后觉明白蒋汉为什么想让她换裙子。 因为仲景怀来了。 第185章 没再唤她回头 算上时间，胡瑶已经有五年没有见他了。 他好像变了些，又好像还是当初那个人，气质依然温润收敛，只面容神韵随着年月变化，沉着许多。 胡瑶发愣，遥看着他熟悉的身影。 下一秒一道咬牙切齿又凉凉的声音传进耳里。 “眼珠子粘人脸上去了！站这么远看得清吗？过去，拿放大镜看！” “……” 胡瑶回过神来，迟疑：“你请他来的吗？” 突然见到仲景怀，她有些恍然。 蒋汉没有否认，当初仲景怀结婚都请他们去了，蒋复恒满月酒礼尚往来请回那哥们怎么了，让他瞅瞅！ 但现在他后悔了，胡瑶这死女人天天哄他说忘了，现在见到人，魂都没了！ 那仲景怀有他高么？有他能耐么？还瘦巴巴的，这么热的天还穿什么长袖衬衫，肌肉怕是都没有二两，得裹严实点！她能不能识货点！ 胡瑶跟他的眼眸相视，抿了抿唇，不知道说他什么好。 请柬都是她写的，请的人是谁她都知道，只有一封是他自己写的，他还不让她看，那怕就是给仲景怀的。 他对仲景怀斤斤计较的，但是又非要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自己把自己搞生气了之后，还要说她！ 人群里的仲景怀气质儒雅，在喧闹热闹的环境里，他面容也感染上几分清润笑意。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身旁还有他新婚的妻子，孙沁书。 是一个长相明媚好看的姑娘，两人站在一块儿，显得很配对。 “你眼巴巴看别人的男人做什么，一会儿那女人上来不把你头给打掉！别让老子帮你！”蒋汉还是计较着胡瑶刚才看仲景怀时发愣恍惚的模样，说话都阴恻恻的。 “好久不见，恭喜你们。” 蒋汉的话落下，胡瑶还没来得及反驳，仲景怀带着孙沁书已然走到跟前，笑意坦然地恭贺，声音润朗。 时间流转，当年青涩的情感在心中肯定是独一特殊的，可物是人非，万事终究讲缘分。 早几年仲景怀确实不能释怀，他多次回来，后悔懊丧，是他没能在胡瑶最需要他的时候护好她。 他根本就没信胡家人的说辞，信她在他走后迫不及待嫁给了别人。 第一年回来找她，她确实是成了蒋汉的妻子，更是怀着他孩子。 那一刻给他的打击是无与伦比的，后来知道她磕傻了的原因，理智从容在那一刻倾灭。 她生得好看，蒋汉是人人口中的恶人，好几回他也瞧见他对她又吼又骂，全然不顾她委屈的哭喊。 那时他就想不管不顾地将她带走。 可胡瑶不愿意，她根本就不记得他了，又哭又闹，说他是另一个人贩子，还喊着说要告诉蒋汉，让蒋汉把他打死…… 她陌生又警惕的眼神刺得他发冷，那时的她，不是他熟悉的胡瑶，她怕蒋汉，却也依赖他，而他对于她来说才是那个陌生人。 她的抗拒让他做不出强迫带她走的事。 他每年都会来看她，蒋汉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总归是将她养得很好，小孩心性，她开心的笑容很耀眼璀璨，干净灵透。 那是他也从未见过的，她对蒋汉撒娇生气，肆意随性。 另一个的她远比之前要开心。 她过得很好，他遗憾懊悔之余莫名欣慰放心。 第四年他没有再去了，她因为磕傻了头，又是嫁的蒋汉，姑娘家的名声很重要，他不想生出端倪给她惹麻烦。 当初他们谈对象的事没几个人知道，如今这般，别人不清楚也算好事，不会有人再给她多加流言蜚语。 他最后释怀也是在第三年，那次他再一次认真询问她要不要离开蒋汉跟他走。 他每年都来，她虽然孩童心性，可记性很好，跟他见多几回，就没那么警惕他了。 她说不要跟他走，还把他给她买的糕饼给扔了，立马再次变得警惕，说不跟他玩了，蒋汉告诉她想骗她走的人都不能信，要有人跟她说这话，直接打就可以了。 不过她迟疑地还是没有打他，只让他下次不要这样了，这次不跟他计较。说完又把糕饼捡起来，说要带回家给蒋汉养的另一个小孩吃。 仲景怀蓦然失笑，那次看她跑远的身影，他没再唤她回头，只等她身影完全消失，他也离开了，没有再来。 他没想到四年多后，蒋汉会主动联系上他。 胡瑶好了，他们感情很好，又有了孩子，还将当年的钱数倍还了给他。 同是男人，蒋汉的意思仲景怀怎么不懂，钱他收下了，也算是了了蒋汉一件心事，他还诚心恭贺回了一封信。 那时已然释怀，胡瑶对于他来说特殊是特殊，但也成了过去，他清楚她在胡家数年的压抑，如今见她过得好，更多的是替她开心。 她有了新的生活，他也是一样，她嫁人他娶妻，他跟胡瑶完全不能说是谁背叛谁的誓言，只是造化弄人。 “我可以看看孩子吗？”孙沁书把贺礼交给胡瑶，笑容明媚问。 她跟胡瑶差不多一样的岁数，比胡瑶还小几个月。 性子看起来也不像是胡瑶想象中的沉稳雅静，她很欢跃活泼。 胡瑶看她，她也看了胡瑶很久，仲景怀跟她结婚前，早坦白说过曾经谈过一个对象。 这么漂亮，难怪他记那么久！ 孙沁书不自觉瘪了瘪嘴。 “可以啊。”胡瑶笑着点头，看了看面对面站着气氛有些古怪的两个男人，撇下他们带孙沁书进屋里看蒋复恒。 孙沁书性子活跃，跟杜夕玫很相似，两人一见如故，抱完蒋复恒，坐一块聊得欢快。 她称呼胡瑶，很快也从全名变成了阿瑶，杜夕玫成了阿玫，她还让她们喊她鸢鸢，说那是她的小名。 孙沁书的亲近不让人觉得突兀，她笑容很感染人，是个很简单易懂的姑娘。 胡瑶听她不掩藏在她跟前说起仲景怀的坏话，忍不住弯眼。 这样真好，坦坦荡荡，不是想象中的剑拔弩张。 “他以前跟你谈恋爱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吗？有时候烦死了，我又不是他的学生。”孙沁书埋怨跟胡瑶讲，顺便吃下胡瑶拿给她的马蹄糕。 第186章 很喜欢妈妈 马蹄糕很好吃，她已经不见外吃了好多块了。 胡瑶失笑，孙沁书口中说的仲景怀，怎么像另外一个人。 “他以前不这样，他是在乎你。”胡瑶觉得有些好笑，让孙沁书带着，就算回忆起以往跟仲景怀的事，都觉得不是“见不得人”的。 人跟人的缘分走不到最后，其实是很寻常见的，胡瑶跟仲景怀都不是偏激的人。 “你跟他谈恋爱的时候他不是现在这样的吗？”杜夕玫好奇，知道孙沁书的身份后，又见她跟胡瑶坦然相城聊天，放心八卦地问。 难不成男人都是结婚前一个样，结婚后又是一个样的？ “我跟他又没有谈过恋爱。”孙沁书撇嘴。 他们两家是世交，双方长辈有意给他们撮合，他们自然而然就结婚了。 但孙沁书跟仲景怀其实不是很熟，她小时候还喜欢跟在他后面跑，但姑娘家长大些，就知道避嫌了，后来关系也疏远了，见面只是礼貌给对方打招呼。 结婚后他也像个兄长一样照顾她，对孙沁书而言，好像只是换了另一个家生活。 她觉得他就还是当她是妹妹一样，他们结婚这么久，他除了新婚夜之外，都不对她动手动脚的！喜欢的怕还是胡瑶，所以看见那个请柬后，她闹着也要跟他一起来，就是想看看胡瑶是个什么样的人。 真的比她漂亮多了！还那么温柔！难怪他这么喜欢！他肯定对比之后觉得她又任性又不够好，他跟她结婚只是为了让家里人放心。 “阿玫，怎么样才可以让男人跟你生孩子啊？”在胡瑶抱走软乎可爱的蒋复恒回房换尿布后，孙沁书呐呐问。 杜夕玫一口水呛在喉咙里，连连咳嗽。 “你没事儿！”孙沁书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红着脸轻轻拍她的背。 她怎么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样的话了！有没有让其他人听见啊？好丢脸！ 孙沁书慌张左右看了又看，见这会儿这边只有她们两人，慢慢放下心来。 “咳，这个，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讲。”杜夕玫缓了缓，一言难尽道，最后见孙沁书羞窘的模样，又忍不住八卦了：“你老公不想跟你生孩子啊？” 这话说出口，杜夕玫又觉得不妥了，哪有人这样问的。也是奇怪了，才跟孙沁书认识这么一会儿，话题都已经聊到这去了。 “他不想，他可能还喜欢阿瑶。”孙沁书抿嘴。 “阿鸢。”仲景怀一过来，听到她最后一句话，眉心微皱。 “我先去我姐姐那一会儿。”杜夕玫识趣起身。 还没走远，仲景怀无奈却又包容的声音隐约传来。 “别胡思乱想……要还喜欢，我不会跟你结婚。” “你不比其他人差，你很好…” 杜夕玫一顿，到底忍不住八卦的心又听了小一会儿。 “媳妇儿！” 宋四凯拿着一个热腾腾的鸡腿过来，大咧咧喊她。 “刚煮好的，饿了。” 杜夕玫回过头瞅他，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大鸡腿就已经塞到了她手里，她顺势抬手咬了一口，跟着他走，不听八卦了。 “还要多久才开席啊，今天有什么菜？” “汉哥把你跟嫂子爱吃的那家酸菜鱼的师傅请来了，待会儿有鱼吃。” 两人说着细碎平常的小事。 …… 另一边。 “唐昊飞，你烦不烦！” 邱颖雯对成天跟着她的唐昊飞烦不胜烦，都说多少次了，他就是死皮赖脸的。 “以前的事就当过了！你别再在我跟前晃！你没事做么？”邱颖雯不耐。 “我没事做啊雯雯，你都说以前的事儿过了，现在是现在！以前是我混账，但我现在不改了嘛，我很听话的，给个机会呗！”他死缠烂打，嬉皮笑脸的话里又带着诚恳。 想到最近大老远跑来找她的陆君涛，唐昊飞眼底的戾色加重，那贱人！该死的人面兽心的病唠子！ 要不是他从中作梗，他早找到邱颖雯了！邱颖雯也早该找到他了！哪至于他容姐都这么大了他才知道有个闺女。 “滚！”邱颖雯觉得自己口水都要说干了。 她冷着脸越过人群大步走回里屋：“别跟着我！” “什么跟着你啊，汉哥这我都来多少回了，干半天活，喝口水不行么？”唐昊飞像是感受不到她冷漠的态度，悠声跟在她后面。 忙活了一早上，是真渴了，邱颖雯也是真要去找水喝。 “水还没煮好，你喝我这杯果汁。”胡瑶笑着把手里的果汁递给她，家里人太多了，水煮了一壶又一壶。 蒋小朝他们几个小家伙玩一早上了，大人有酒喝，小孩子蒋汉也大方给他们买了果汁。 还没开席，蒋小朝他们就开始喝起来了，有个小孩还端了杯跑来给胡瑶，说是蒋小朝让他拿给她的，她还没来得及喝。 邱颖雯没跟她客气这一杯果汁，自然接过喝了。 “很快就吃饭了，你坐一坐。”胡瑶见她忙活了许久，连忙让她坐下休息休息。 蒋汉是有请人来做菜的，但乡邻婶子在这些事上都很乐意帮忙，没单坐着等吃，都聚在一块儿闲聊择菜洗菜打下手，邱颖雯跟胡秀洁一样闲不住去帮忙了。 人多速度快，菜都提前做好了，差不多能开席了。 蒋小朝今天玩疯了，跟着几个小伙伴到处跑，胡瑶一早上都听着他软声稚气跟人说话的小嗓音。 他很喜欢他的小牛小狗，蒋汉有几个兄弟坏心眼说要把他的小牛做了一起吃，他气呼呼地说不许，还学蒋汉说话了，说谁把他的小牛吃了，谁就拴在那给他当小牛。 当时可把大家逗得不行。 这会儿他正跟邱雅容在院子里对秦思源进行指责。 胡秀洁今天还是把秦思源一起带来了。 蒋小朝已经跟邱雅容说过秦思源的事了。 两个小家伙说他居然欺负自己妈妈，他们才不会跟这样的小孩玩儿，在蒋小朝邱雅容眼里，妈妈是最重要的，秦思源对胡秀洁的所作所为，简直是触及到了他们的底线。 邱雅容还很是奇怪地当着秦思源的面问胡秀洁怎么还不把他扔掉。 “讨厌妈妈的小孩才不是妈妈的小孩！漂亮姨姨是瑶瑶朝朝也很喜欢她，我是女孩子妈妈也很喜欢我，我也很喜欢妈妈。”她认真讲。 秦思源让他们排挤了一早上，早憋着一股气，见胡秀洁没有说话，心里又慌又委屈，这会儿再也忍不住，抿紧了唇上前一把推倒总是让胡秀洁把他扔掉的邱雅容。 唐昊飞看见，脸色一沉，大步过去。 第187章 全是混账玩意儿 秦思源比邱雅容大两岁，他猛地推她，她直摔在地上，小手擦破了。 “你小子打我女儿？！”唐昊飞心疼坏了，连忙把邱雅容抱起来，看她小手擦破还出血了，眉头越拧越紧：“疼么？爸爸给你吹一吹。”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姑娘，满眼心疼，怕她会哭，一时顾不上跟秦思源这小混蛋计较，软和着声音哄她。 邱雅容哪想哭，倒是气坏了，顾不上纠正他不时就自称爸爸的称呼，挣开他扑过去打秦思源报仇，小表情凶狠得很。 “你打容容！”蒋小朝跟小丫见到这一幕，也不开心了，一起扑上去。 眨眼间几个小家伙就扭成了一团，闹闹腾腾的。 等把他们各自揪开后，已经是好几分钟后。 胡秀洁凝声让秦思源跟邱雅容道歉，秦思源紧攥着小拳头，最终在胡秀洁越来越发冷的神情下，不情不愿跟邱雅容道歉，眼睛都红了。 明明就是他们先惹他的！ 胡秀洁现在半点不帮着他！ “我下次还揍你！”邱雅容不爽哼声，此刻的小模样有点嚣张。 她的手擦破了，打完这架后，她想去找邱颖雯撒娇。 “容姐，我给你涂点药好不好？” 对着邱雅容，唐昊飞这个当爹的可谓是低声下气的。 “不要，我要妈妈帮我涂！”邱雅容摇头拒绝，蹦蹦跳跳地跑去找邱颖雯。 唐昊飞跟着去了，胡瑶无奈给蒋小朝整理好乱糟糟的小头发和衣服，也带他跟小丫回屋里洗手洗脸。 “妈妈，弟弟呢？”蒋小朝乖乖仰着小脸给胡瑶擦，问。 “弟弟睡着了。”胡瑶仔细擦着他肉乎柔软的小脸，带笑看了看一旁的小丫，捏捏他脸颊：“你别带着小丫一起打架，坏蛋。” “我没有，我不是坏蛋。”蒋小朝委屈瘪嘴，觉得冤枉。 “朝朝不是坏蛋。”小丫摇摇头，替蒋小朝辩解，软声认真说她是自己打架的，因为秦思源欺负邱雅容。 “嗯，秦思源才是坏蛋。”胡秀洁笑着给她把乱了的小辫子重新扎好。 秦思源看她对小丫温柔的模样，还附和说他不好的话，又是委屈又是愤怒，忍不住要对胡秀洁叫喊。 下一秒见到了蒋汉。 他连忙憋屈地挪到胡秀洁身后去。 “蒋复朝，你跟赵嘉行挖煤去了？”看着滚了一早上浑身脏兮兮的蒋复朝，蒋汉满眼嫌弃，走到胡瑶身旁往他脑门弹了一下。 “洗都不一定洗干净，还擦，扔了！”这混账大概跑去玩锅灰了，浑身黑的。 “爸爸！”蒋小朝捂住自己的小额头，吃痛哼声。 他确实是玩锅灰去了，还将院外墙涂得黑黝黝的，画了一大片乱七八糟的图画。 不过他爸爸现在不知道，今天也没怎么关注他做什么，因为他爸爸今天多数粘在胡瑶身边。 天天听蒋汉提起仲景怀，蒋小朝今天总算是见到人了。 他觉得这个仲爸爸还挺好的，对他真的可好了，跟他讲话的时候半点不凶，送礼物给他，见他小手脏兮兮的，还很耐心帮他剥鸡蛋。 蒋小朝就不知道蒋汉为什么这么讨厌他。 “不要扔掉我呀。”蒋小朝自己给自己擦了擦脏灰的手臂，表示自己擦干净还能要的。 “跟你弟一起扔了！”蒋汉拍开他凑过来的脑袋。 这俩兄弟全是混账玩意儿。 蒋复朝是，蒋复恒也是，蒋复朝就算了，他向来这么混账，但蒋复恒那小东西怎么回事，不很清高不搭理人么，对仲景怀张着个嘴笑那么开心？ 要给他长两颗牙，牙都得笑掉了。 那玩意儿养了一个月，对他这个亲爹都没见得笑过！ 全扔了！ “你别老是说这样的话。”胡瑶没好气拍他一下。 从仲景怀来了之后，他就跟防狼似的，分明人是他请来的。 胡瑶也知道他这会儿还在计较着蒋复恒对仲景怀笑的事。 说来也好笑奇怪，他这么小只，成天吃了睡睡了吃，对胡瑶都很少笑的，但今天让仲景怀抱不说，还突然笑那么开心。 蒋汉当然是不爽了，那会儿又觉得蒋小朝比他好了点。 今天很是热闹，胡瑶给蒋小朝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就开席了，小主角蒋复恒还在睡梦中让胡瑶抱了出来一起敬酒。 大家欢声祝贺，酒杯相撞，欢庆喜然。 嘈杂热闹的环境中，笑语连连。 胡瑶脸上的笑意一直没有淡过。 “雯雯姐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 席间，杜夕玫注意到神色不太对劲的邱颖雯，关心询问。 开始是以为她喝多了几口酒，但后来越发察觉到不对劲。 杜夕玫呆着脸把邱颖雯在她肚子上摸来摸去的手抓住。 她现在才反应过来，她刚才跟邱颖雯说了那么多话，邱颖雯都没有理她，这会儿还奇奇怪怪地对她动手动脚。 再看她眼睛，一片朦胧，面颊染着不正常的绯红。 “雯雯姐？”杜夕玫轻轻拍了拍她。 “好热。”邱颖雯难受叹息，神智不太清醒了，只觉得身体里烧着一团火，越烧越旺。 “水……” 她不对劲的模样看得杜夕玫皱眉，宋四凯这会也不知道跑去给她拿什么东西了。 见她胡乱地还想扒衣服，杜夕玫连忙再次抓住她的手，在吵闹的人声中把她拉扯回屋里。 “雯雯姐，你等一下。”杜夕玫把她摁在沙发上，先是倒了杯水给她，再去湿毛巾给她擦脸，打算一会儿叫上宋四凯送她去医院瞧瞧。 她现在这副模样，明眼人都看得出不对劲了。 凉意的水从喉咙里滑过，邱颖雯清醒了些许，胡乱点头应和杜夕玫的话：“嗯…好热，给我洗洗脸…” 那丁点凉意散去，她又觉得浑身烫得很。 杜夕玫连忙跑去湿毛巾。 谁知也就那么一分钟的时间，她匆匆回来就瞧不见邱颖雯的身影了！ “媳妇儿，慢点慢点！” 宋四凯见她挺着肚子着急到处跑的身影，吓坏了，大喊着跑过来握住她的手。 “雯雯姐呢？！”杜夕玫很着急，又懊恼，她就不应该把邱颖雯一个人放那的，要是真出了什么事的话…… 杜夕玫想着，眼里都因着急冒出了泪花。 第188章 未他非常乐意 宋四凯见她快哭了，吓了一跳，不明所以又莫名：“她不是哪不舒服吗？唐昊飞跟容容带她走了，说一会儿就回来。” 他紧张给她擦眼泪。 “唐昊飞把雯雯姐带走了？”杜夕玫瞪大眼，这跟进狼窝有什么不一样！那个色狼本来就对邱颖雯不死心，现在可不就合了他心意！ “我去看看！”杜夕玫抬步往外走去。 “怎么了？”胡瑶见他们争吵，过来询问。 开席不久，胡瑶刚跟蒋汉抱着蒋复恒囫囵敬完酒，他没让她喝酒，她杯子里都是水。 蒋复恒在这么吵的环境下，还睡那么香，敬完酒胡瑶干脆把他抱回房里让他继续睡了，刚出来就瞧见杜夕玫慌急的模样。 “雯雯姐好像吃到不干净的东西了，她…”杜夕玫胡乱焦急述说，等不及就要往外走。 胡瑶一惊，完全没想过还会有这些事。 等知道邱颖雯是让唐昊飞带走之后，放心又不放心，想的也是同杜夕玫一样，他那人，会不会趁人之危对邱颖雯做点什么。 胡瑶想着，快步走去找蒋汉。 …… 另一边的唐昊飞道远没有她们想的那么禽兽。 他现在可是很有自知之明，要他现在真对邱颖雯做点什么，他才死定了。 “很快就到医院了。”他紧箍着不安分乱动的她，缓了声音哄，脸上是邱颖雯难受挣扎时抓出的几条痕。 “妈妈生病了！”邱雅容扁着嘴巴跟在身后跑，小模样焦急坏了。 很快三人就到了医院。 在门口时，却碰上了陆君涛。 “颖雯，容容？”他停下脚步，定睛瞧了几眼唐昊飞箍在怀里异常的邱颖雯，眼里滑过一抹暗色。 对着唐昊飞，他勾起笑容来：“颖雯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把她交给我，表弟。” 陆君涛打娘胎里带有病气，容貌虽然不差，可总带着一股孱弱虚败。 他赫然是在挑衅。 唐昊飞嘴角扯出一抹没什么笑意的弧度，吊儿郎当的面容染上狠戾，一脚把他踹开，力道狠劲。 “你他妈算什么东西。”他轻蔑冷笑。 “下三滥狗娘养的，也配跟老子沾亲带故，呵。” 陆君涛脸色一白，眸底阴沉下来，缓缓又笑了，当作没听到他这些作贱人的话，看向邱雅容：“容容，妈妈是不是不舒服，叔叔带妈妈去看病好不好？你知道的，你妈妈不喜欢这个……” 他说着，又看了眼唐昊飞，似乎在犹豫给他一个什么样的称呼才好。 邱雅容生病那两年，可是跟他待的时间最多，她在自己面前也向来乖巧听话。 “不要！”邱雅容摇头：“不用叔叔帮妈妈！” 陆君涛脸色一僵，万万没想到她是这个回答，他还想说什么，邱雅容就已经催促唐昊飞快点走了，她很是着急邱颖雯。 “爸爸知道了！”唐昊飞眉间涌起几丝愉悦，连声答应。 父女俩都紧张着邱颖雯，陆君涛很快就让他们给抛下了。 遥看他们消失的背影，陆君涛眼里聚起阴霾，唐昊飞刚才踹他那一脚还遗留着疼痛，可见他是半点不留情。 呵，唐家黎家两家人供着长大的小祖宗，当然活得肆意妄为，想做什么做什么，眼睛长头顶上。 那嚣张气焰可是从未变过！全部人也甘愿捧着他！ 从小到大他受到最多的轻贱嘲笑，无异于是这个表弟给带来的！ 如今他倒是要让他好好受一受，可不是什么东西都能如他愿！ 他可是很期待唐昊飞亲眼看着他跟邱颖雯在一起发疯的模样！ “妈妈~” 医院里，邱雅容让邱颖雯抱着蹭来蹭去，小脸也让她胡乱亲了好几口。 虽说邱颖雯平时也会亲亲她，但哪有这么热情过。 唐昊飞看着，羡慕又嫉妒，他摁着邱颖雯打点滴的那只手没动，嬉皮笑脸凑过去。 “雯雯，容姐不乐意，你亲我啊！”他表示自己非常乐意。 邱颖雯在他侧脸印了一下。 他发怔。 “我没有不乐意！”邱雅容见他跟自己抢邱颖雯的亲亲，撅了撅嘴巴，重新抱住邱颖雯的脖子，用自己软软的小脸蹭她。 “容姐，你下次再亲！”唐昊飞回过神，把她揪开。 这样的好机会哪是时时有的！ “不要！你不能亲妈妈，我才可以亲。” “我哪亲你妈妈了，明明就是你妈妈亲的我，她想亲我！” “不是……” 父女俩一左一右抓着邱颖雯，抢了起来。 邱颖雯浑身燥热难受，那些不干不净的药里不知道有着什么，还引起过敏了，她吃了药又打了点滴，许久才缓和了些。 她晕睡过去，唐昊飞仍然握着她打点滴的那只手，失神看她半晌。 邱雅容对邱颖雯突然生病还奇怪好奇得很，小孩子还不懂得那么多，她只是以为邱颖雯是发烧了。 “妈妈不能吃饭饭了。”现下缓和下来，她又想起了还没吃完的席，砸了砸嘴巴，有些饿。 “容姐想吃什么？”唐昊飞摸了摸她脑袋，语气温和，想到她对陆君涛的态度，看她更是喜爱了，不由问她为什么不让陆君涛靠近邱颖雯。 “婶婶不喜欢。”邱雅容皱起小眉毛，想到什么，很不开心：“她说妈妈是狐狸精。” “陆君涛那老婆说的？”唐昊飞沉下脸。 邱雅容郁闷点了点小脑袋。 陆君涛的老婆也是曾经让邱颖雯把她扔掉重新再嫁的人，她迫不及待想让邱颖雯嫁人，说邱雅容只不过是个小丫头，生病还那么费钱，扔了就扔了，没人会说什么。 邱颖雯不在的时候，邱雅容在医院常听见陆君涛跟她争吵，陆君涛还会打她，跟平时在邱雅容跟前和气的模样根本不一样，狰狞恶劣，陆君涛有时因病吃不下饭，他也不让他老婆吃。 邱雅容觉得他坏，可他又奇怪地对她很好，她跟邱颖雯讲过陆君涛会打人，可陆君涛的老婆自己却又说陆君涛没有打过她，还笑着说邱雅容是看错了，她跟陆君涛不过是夫妻间的打闹。 那时邱雅容又正巧偷听到她跟邱颖雯说让她不要她的话，不安又害怕，之后只关心黏着邱颖雯，倒没怎么再注意陆君涛夫妻俩的事了。 但那一切邱雅容还是记得很清楚的。 第189章 搞得就他不够大方 邱颖雯在医院住了大半天，胡瑶那头也热闹忙累了一整天。 知道邱颖雯没什么大碍，胡瑶放下心来。 而追踪查询之后得知邱颖雯中药的那杯果汁原来是给胡瑶喝的，蒋汉脸色变得很难看。 他把蒋小朝又揍了一顿，连那个给胡瑶送果汁的小屁孩一样没有放过。 那小孩哭得稀里哗啦跑回家，其他小孩瞧见这一幕，也都害怕坏了，撒丫子各找各的小借口跟蒋小朝说完后就跑走，一副生怕蒋汉也抓着他们揍的模样。 就连秦思源，也是怕了蒋汉，跟胡秀洁挨得近近的。 看着这一切，胡瑶欲言又止。 蒋小朝一开始还不知道自己被打的主要原因，捂着被打疼的小屁股熟练认错：“爸爸，我下次不会再把墙画脏了嘛。” 他更是有理有据地说自己不是拿锅灰乱涂乱画，而是有目的画的，画了他弟弟还有小牛小狗。 蒋汉扯了扯嘴角，又把他给收拾了一顿。 “滚去洗墙，别让老子看见你！” 这一天天的不得安生，那个冯玉兰是什么货色，手伸那么长，下三滥的药都敢送到胡瑶跟前。 蒋汉眸色阴戾下来，眼里酝酿着风暴。 仲景怀这次来，没想着多待，宴席过后，就提出告别了，还将一样东西还给胡瑶。 他看胡瑶的眼神依旧温润轻和，却也夹杂着几丝复杂不明的情绪，转瞬即逝，最终归于平静。 “他是个对你很好的人，阿瑶，祝你今后顺遂幸福，做更好更开心的自己。”他跟孙沁书走时，才单独跟胡瑶说了几句话，笑意清朗。 胡瑶看着手里陈旧只剩半截的铅笔，以往的记忆画面滑过。 这铅笔是她买给他的，她做手工活攒的钱买的，因为他的钢笔坏了。 他没有嫌弃，还很喜欢她这个礼物，后来也数次用这支笔教她学字写字。 他说，姑娘家还是要学些字，有些知识才好，不说才学聪慧，但好歹不会让人随便骗，随意轻视看低。 他家境好，学识高，为人低敛温朗，鲜少会跟人闹红脸，也不会看不起任何人。他对女性照样宽容尊敬，从内而外地以礼相待。 这是如今多数男人都没有的一个品质，无论是谁做他的妻子，都是很幸福的。 胡瑶刚清醒时对他确实还有些埋怨，可后来知道他每年都有来见她，再到如今，也都释然了。 许是她内心里还是太现实猜忌的，她就算到现在，也还是不确定这样的仲景怀是否真能忍受四年傻了的她。 可能也不止四年，她会好了，完全是靠那几分大难不死的运气。 胡秀洁跟秦博与如今的场面更让胡瑶假想，她自己就算当初没傻，嫁给了仲景怀跟他去了北城，又是否真会美满。 当初秦博与对胡秀洁的好以及喜爱，胡瑶看得清清楚楚，可不过也短短四年，就变成了如今这模样。 秦博与当年捧着胡秀洁的脸，跟她抵额相笑，那眼里的笑意炫目明显，带着无比的纵容溺爱。 胡瑶现在想起，还是记得很清楚，也很清楚记得胡秀洁同样的幸福开心。 她们这些普通平凡的姑娘，不切实际的幻想始终是有的，可现实很残忍，不是事事都能如愿。 从前她还没想得那么多，可再次的意外再一次地让她看到了现实。 刚好时她处处紧绷，如同惊弓之鸟，她信不过任何一个人，也没什么人可以让她信的。 蒋汉养她那几年的记忆破碎不清，她记忆最深刻的，是偶见他的几次骇人暴戾的模样，更不要说他回来后再三地恐吓吓她。 她很害怕，又无措。 如果没有蒋小朝，她大概真承受不了。 但不知什么时候起，蒋汉悄然在她心里发生了变化，他成了她心里最能依赖的人。 他跟仲景怀完全是两种人，他不斯文，也不讲道理会说脏话，还成天凶巴巴的脾气很不好。 可这样的他，却给了她谁都给不了的踏实。 这年头对姑娘家还是苛刻，仲景怀即便教了胡瑶数多道理，可现实生存，人各百态，哪会真有那么多人给你讲道理。 道理都是相同平等的人才会讲的，这世道皆是欺软怕硬，没有人真会跟弱者讲道理。 即便是蒋汉，初时不也是将她放在一个低位置，那是所有人无可避免的通病。 她会压抑，会苦闷，会痛苦，不过也是更清楚醒悟了一些意识却又无能为力改变不了。 人民思想改革策变的光辉，始终不会猛然照耀到每个人身上，融进每个人心里。 那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这个过程太长了，胡瑶坚持不住。 她是借着仲景怀的影子，看到了另一种开明的日子以及幻想。 归于实际，她不过也还是那个普普通通又遭难不断的姑娘。 挣扎过久，事事落空，蒋汉给她的一切，其实说得上是她最渴望最盼想的。 他对她的好总很直白，不会拐弯抹角，那四年里，几乎是将她当女儿一样养了，她那般闹腾捣蛋，他都一一忍耐了，如今更是改变了许多。 蒋汉在慢慢变得更好，他对她的包容纵容，将她缺失的灵魂修缮，他对她例外特殊的在乎，是她最需要想要的。 “这么舍不得，没走远呢！把蒋复恒带上，跑着跟上去！以后你睡他们夫妻俩中间！”蒋汉磨牙扯住她失神的脸。 今天第二次了！这死女人看仲景怀的眼神都要拉丝了！她这么舍不得，直接跑去跟他们夫妻俩过三人世界算了！他看仲景怀那个老婆也挺大方的，还给他们单独聊天的空间，都不冲上来打胡瑶这女人！ 有哪个正常女人这么开心陪自己老公来见旧情人的？还跟人聊得水深火热恨不得拜姐妹！ 那杜夕玫，宋四凯身边凑一个死一个，就胡瑶跟孙沁书大方得很，压根不在意。 那仲景怀不正常，他老婆也不正常！ 艹，怎么搞得好像就他不够大方一样！ 他脑抽了请仲景怀来做什么，嫌自己没快点被气死！ “他给你什么了？”蒋汉低头睨她，见她手里还紧攥着仲景怀给她的一个什么东西，根本做不到不在意，又问。 第190章 都留在你身边 “我干嘛要带恒恒跑去追他们。”胡瑶让他捏住脸，扯回了思绪。 她刚才是在失神，但想的哪是他想的那些。 “你不要恒恒了吗？只要朝朝。”她抓开他的手。 “一人一个，很公平！”蒋汉冷哼。 “那我要朝朝。”胡瑶看他又是这副吃醋凶巴巴的样子，染着笑意道。 “你想要就要？老子养了蒋复朝四年，花了多少心血，蒋复恒才多久，你带蒋复恒走，那混账多喜欢那哥们，知道该开心坏了。”蒋汉见她还真敢应，眯了眯眸子。 “我跟朝朝也玩了四年了，我就要他。”胡瑶故意道。 蒋汉呵了一声：“你让蒋复恒走出来听听，他妈是怎么不要他的！” “他怎么走出来，他才一个月大。”胡瑶忍不住笑了。 “是你先说要分孩子的！”她嗔他一眼。 “老子说分你真选上了？”蒋汉阴森森看她：“你活腻了？” 他此刻的模样凶得很，眸色发沉不悦。 胡瑶一顿，面上的笑意缓缓散去，无措抓紧自己的手。 蒋汉凶人的话再一出，她轻轻眨眼，眼睫颤抖，再抬眸时眼里已然蒙上浅浅的水汽，她抬着手委屈去擦。 “你有毛病不是，说两句又哭？”蒋汉看她湿滢发红的眸子，脸色微僵，语气下意识缓下来，抬手去蹭她的脸。 “全给你！蒋复朝都给你！那头牛跟两只狗你喜欢也给你！” “哭什么。” 她现在更娇气了，说不得一下！他这几句话来来回回对她说多少遍了，现在威力倒是大了？ 指尖碰上她眼角湿润冰凉的泪水，蒋汉脸色绷得更紧。 “我眼睛进沙子了。” 胡瑶难受抓开他给她擦眼睛的手，他越擦她越不舒服。 刚才跟他说着话玩闹，一阵风吹来，把沙子都吹进眼里了，硌眼难受。 蒋汉一顿，下一刻神情缓和了大半，紧接着是无端的羞恼。 “瞎了算了！”他没好气道，但下一刻又凑近弯了腰给她吹眼睛。 “好点儿没有？” 胡瑶半睁着眼，静静看神情认真专注捧着她脸的他，发愣几秒。 “……好了。”她眨了眨眼，点头。 “我不带朝朝恒恒走。” “我也不走，我们都留在你身边。”胡瑶看他，柔声认真道。 他每次对上仲景怀的事，都太紧张了，肉眼可见。 其实他不用这样的，他不比任何人差，对她而言，更是很好。 “你不留一个试试。”听她这么说，蒋汉面色才完全松解下来，但嘴巴还是不饶人。 “让那两个混账走，老子要看看他们能走到哪当乞丐。” “他们才不会当乞丐。”胡瑶不满，哪有当爸爸的总说要自己儿子去当野人乞丐的。 “别转移话题，那仲景怀给你什么了？”蒋汉瞥了眼她还抓握着的手。 胡瑶微顿，很坦然张开手心：“没什么，就是一只铅笔，你想要吗？给你好了。” 蒋汉当然是不客气接了回去，等知道这是她买来送给仲景怀的之后，又不爽了：“你拿送旧情人的玩意儿送给老子？” “我要不要给他它镶块金子上去当传家宝？” 胡瑶：“……” 不给他他要生气，给他他又生气，怎么那么难伺候。 “你给朝朝写字。” “老子缺蒋复朝一支笔了？蒋复朝那蠢蛋一堆纸笔！” “那你扔了。” “现在才说扔，心虚不是！” 胡瑶脸颊微鼓，忍不住打他一下：“你烦死了！” “你再打一次试试，老子看你晚上怎么哭，哭几次！”他往她屁股还了一巴掌，话里自带危险。 胡瑶脸色泛红，下意识捂住被他打的地方。 那半截铅笔，终究是让蒋汉给没收了。 而还在奋力哼哧哼哧洗着墙的蒋小朝压根不知道屋里还发生过短暂分配他跟他弟弟的事，房里睡得香喷喷的蒋复恒照样不知道自己在蒋汉这个亲爹的心里，已经因为他对仲景怀笑过而差了他哥哥很多。 同样在回北城路上的孙沁书也没蒋汉想的那般大方。 她就是知道那半截铅笔是胡瑶送给仲景怀的，才很在意在见到的时候不时瞅两眼。 仲景怀瞧见了，为了了却她的“心事”，才将那半截铅笔还给胡瑶。 如今孙沁书看着仲景怀跟胡瑶坦坦荡荡的模样，倒是越发觉得是自己太小气了，懊恼不已，觉得自己心胸不够宽大。 她好像有时候真的很任性，先是对他早已坦白的上一段恋情斤斤计较，然后又吵着要跟他一起来参加蒋复恒的满月宴。 “景怀哥哥，你要是想跟我离婚，就跟我说好了，爸爸他们不会说你的。”她低着头丧然道。 仲景怀手一顿，面上的温和淡了几分。 几秒后，他无奈叹气：“阿鸢，别乱想。” 他伸手握住她肩膀，声线润朗清澈，认真跟她相视：“结婚不是儿戏，不是为了玩闹，我们结婚是要过一辈子的，我们说过誓词，敬过父母，对彼此都要坦诚如一……阿鸢，你长大了，不能再耍赖了。” 他们两家是世交，儿时孙沁书喜欢跟着他跑，年幼的她活泼好动，古灵精怪调皮得很，跟他说好约定的事耍赖是常有的事，从前他从不在乎，更是带笑包容，但在时隔多年的今天，他却是容不得她再耍赖了。 “我跟你结婚不是因为别的。”仲景怀看着她呆愣的眸子，无奈一笑。 “阿鸢，阿瑶的事确实让我记忆深刻，我对她，更多的是自责，到如今仍然有，如果她丈夫对她不好，在几年前，我就带她走了。” “决定跟你结婚的时候，我想了很久，我觉得对不起阿瑶，又觉得对不起你，阿瑶没好时，我更是觉得我背叛了她。”仲景怀低声道。 孙沁书一愣，他这意思，是早之前就对她有意了吗…原来他内心还是这般挣扎的，他道德感太高，总不愿作出违背自己又违背他人意愿的事，这次来见胡瑶，怕真真才释怀了。 “阿鸢，我现在跟你说清这些，你…要跟我离婚吗？”他开始说让她不能耍赖，可现下又还是反过来问她意愿。 孙沁书看他不觉紧握的手，缓然一笑。 “不要。” 第191章 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夜色静撩，群星璀璨。 热闹了一天，到晚才上安静下来，家里遗有烟火喧闹的痕迹，院子里还散着一地火红喜庆的炮竹纸。 其他东西乡邻们已经帮忙收拾干净了，只剩这一地散落的炮竹碎，胡瑶打算明天再收拾。 蒋小朝在他弟弟今天这个喜庆的日子里，都避免不了被打了两顿，蒋汉今天当着他那么多小伙伴的面前揍他，他到现在都还是有点小郁闷的。 不过当他知道他弟弟今天更遭蒋汉嫌后，又没那么不开心了，跟他弟弟惺惺相惜的，趴在一块晃着脚丫子小声说蒋汉的坏话。 “弟弟，等我们长大了，我们一起打爸爸屁股！” 蒋复恒让胡瑶洗得香喷喷的，他今天心情好像挺不错，蒋小朝在他身旁啰哩巴嗦，他这次也没表现得不耐烦，由着他抓住自己的小手，不时奶声哼唧几声应他。 兄弟俩凑在一块，“一唱一和”地在商讨以后怎么打回他们亲爹。 之后说了好一大通，蒋小朝好像解气了不少，又跟他弟弟念起蒋汉的好来，说他们俩现在还喝着蒋汉买的奶，还是大方点让他打屁股好了，毕竟哪家的爸爸不会揍自己的小孩的。 胡瑶看着好笑不已，由着他们兄弟俩躺在床上嘀咕。 今天蒋小朝也要跟他们一起睡觉，床很大，一家四口完全睡得下，但蒋复恒太小了，怕压着他，他还是睡的摇篮。 蒋小朝开开心心再一次把自己的小枕头放在中间，等蒋汉洗完澡出来，又积极卖力地攥着小拳头帮他捶背，完全不生他的气了。 “爸爸，我明天可以吃糕饼了嘛？”他捶着捶着趴在蒋汉的背上，软声问，小语气有点狗腿。 蒋汉今天哪哪都很不爽，原本他还打算跟他那帮兄弟喝点酒的，但出了那么些岔子，他心情都没有了。 听蒋复朝这玩意儿这会儿依然还心心念念着仲景怀带来给他的那两块饼，他冷哼抖肩膀，把他掀开：“吃狗屎去！” “我不要！”蒋小朝猛地一下子被他甩开，整个人趴在被子上，再听他不耐烦的话，嘴巴扁下来。 “弟弟也想吃呀！”他不死心把蒋复恒也搬出来，仲景怀从北城带来的糕点真的很好吃。 蒋小朝天天吃各种各样的零嘴，虽说吃不腻，但总归少了点新鲜感，仲景怀跟孙沁书带来的北城特产，每一样都是特色好吃的。 可蒋汉不让他吃！今天还很过分地故意拍掉他的糕饼，然后让他捡起来给家里两只狗吃。 “你弟跟你一起吃狗屎去！”蒋汉一视同仁。 蒋小朝皱巴了脸，又觉得他讨厌了：“我跟弟弟不要吃粑粑，爸爸你吃好啦。” “好脏噢，你吃了就不要亲妈妈了，以后妈妈跟我和弟弟睡觉觉好了。”他很认真讲，话里间很嫌弃，说到最后很开心，笑容都扬起来了。 胡瑶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蒋汉冷呵一声，又给他屁股赏了一巴掌。 白天闹腾一天，晚上也安静不了，别说他今晚想对胡瑶做点什么，有蒋复朝这混账死皮赖脸在这赖着，他也做不了什么。 “笑什么笑，你还睡不睡？”蒋汉睨了眼笑得开怀的胡瑶，没好气揽过她将她摁在怀里，低头故意往她唇上亲一口。 “你妈哪不让老子亲！”他姿态嚣张扫了眼蒋复朝。 胡瑶没好气拍打他胸膛，他就老计较蒋小朝的话，每次都故意在他面前对她动手动脚。 “爸爸是臭流氓！”蒋小朝郁闷。 蒋汉呵声：“你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他要不对胡瑶流氓，蒋复朝现在说不准都还在等着投胎。 “我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蒋小朝疑惑重复，不是很懂他的意思。 胡瑶无奈挣开蒋汉搂着她的手臂，没让他们父子俩继续争吵下去。 “好了，我们快睡觉，恒恒都睡着了。” 蒋复恒大约是最省心的宝宝了，这么小只，会自己玩、自己睡、自己哄自己，压根不用人多操心。 …… 邱颖雯怎么说也是替胡瑶受了罪，胡瑶是内疚的。 出了月子，她人松快了不少，这几日常往她那里跑，还带了些补身子的东西给她。 冯玉兰做的那些手脚破洞百出，她在蒋复恒满月酒那天给人下那么下三滥的药，心思简直恶毒。 她就是想让胡瑶当众出丑，更严重些的，是想让蒋汉嫌弃她不要她。 谁知万事皆有可能，那杯下了药的果汁让邱颖雯给喝了。 不说蒋汉不想放过她，唐昊飞一样也是。 也没过两天，胡瑶去镇上再去找邱颖雯时，就听人说起昨天有个疯女人当街放浪地到处勾搭男人，只要是个男人，都饥渴难耐地去扒人家裤子。 听说那女人还有几分姿色，让她缠上的男人又是惊又是喜，但在大庭广众之下，还是压制住了本性，在众多异样的眼神下撇清关系走人。 还听说，那女人的母亲也曾来制止过她，可她真跟神智不清一样，完全不听劝解，还当街脱起自己的衣服来。 后来连她母亲都觉得丢脸匆匆跑了。 有人报了公安，公安人员来查看，冯玉兰直接扒上了公安人员，迫切放荡不已，把公安人员都给吓了一跳。 之后挺混乱的，冯玉兰居然还急躁不耐地指骂起公安人员来，被带走的中途又是打踢又是揍骂。 公安人员随即换了个方向，将她带去了精神病院。 胡瑶听着街道上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咂舌。 有好几个小媳妇儿婶子还在恶狠狠不停地咒骂冯玉兰，说她那样浪贱的疯子就该好好在精神病院关着，省得出来不要脸地到处勾引男人。 众人说着说着，有几个认识冯玉兰母女俩的，又翻起了她们早年的事儿来，议论纷纷，指骂唾弃，说她们母女俩就是贱得慌，现在还有脸好意思回来，现在跟旧时候的窑姐有什么不同，母女俩一个比一个放荡不要脸，老的勾搭有妇之夫上床，小的直接脱衣服上大街，是个男人都合适。 说着说着，有好几个愤恨的都忍不住去举报她们母女俩了。 第192章 她像变了个人 “冯玉兰的事，是你做的吗？” 胡瑶到家，等蒋汉回来后，犹疑问。 李莲去制止冯玉兰的时候，还大骂着蒋汉，大家对她们母女俩指点的同时，暗地里又不泛说起蒋汉来，猜想着她们母女俩哪得罪了蒋汉。 “怎么了？”他没有否认。 “你又心疼了？是个人你都同情是么。”他扯了扯她脸颊，语气悠然，似乎对冯玉兰做的事压根不是什么大事。 在蒋汉眼里，确实不是什么大事，冯玉兰敢给胡瑶下那些下三滥的药，他不过是以相同的手段还给她罢了。 既然她那么喜欢那些药，他就给她吃个够！当饭吃！ “老子当几个月和尚了？怎么不见你可怜可怜我！” “……我没有，我只是问问。”胡瑶听完他最后两句话，不禁羞恼，不跟他说多了，省得他一会儿又说出什么话来。 冯玉兰的事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那天的满月宴那么多人，冯玉兰也是想让她吃了那脏药在众人面前失控。 现在她自己彻底感同身受，是自作自受。 胡瑶有同情心，但不是同情心泛滥，连对伤害自己的人都有会动容心软。 她以前受过的教训已经够多了。 “唐昊飞把他妈也送进去了，有的是人心疼她，哪轮得到你。”蒋汉松开指尖温润柔软的脸颊肉，转而抚上她顺柔的乌发。 冯玉兰到底不是真的疯了，蒋汉开始没想将她送去精神病院，想着等冯玉兰吸取教训了，就将她们母女俩撵得远远的别再在来胡瑶跟前闹，他有的是手段让她们母女俩回不来。 是唐昊飞，先一步将她们母女俩给送到精神病院去了，连她们的病情报告书都准备好了，还疏通了关系。 这下子她们母女俩是真难以出来。 她们母女俩去的精神病院正是林招娣当初的那间。 听说冯玉兰清醒过来后，崩溃至极，极端挣扎想要逃跑。 追赶间，她撞上了正在闲散休息的林招娣，摔倒的时候坐到了她肚子上。 林招娣又犯病了，赤红着眼厉声说她害死了她的孩子，把冯玉兰掐了个半死，医护人员拦都拦不住。 在好些个人帮助下，勉强脱身的冯玉兰嘶吼大骂林招娣是疯子贱人，各样难听的话骂了个遍，俨然完全没有先前柔弱无害的模样。 在疯人院骂病人是疯子，简直是废话。 林招娣被制住带走了，但她却认住了冯玉兰，一犯病就跑去掐她打她，就连凑近冯玉兰的人她都没放过。 李莲怕了，每次一见到林招娣，就跑得远远的。 她们母女俩在精神病院不到一周，人几乎真的快疯了。 这时求助无援的她们才开始后悔起来，早不该动那些心思，现在真踢到了铁板。 …… 胡瑶刚出月子没多久，秦博与来了。 胡秀洁如今在制衣厂上班，早出晚归。 秦思源已经到了上学的年纪，胡秀洁给他报了学校，他白天去学校上学，胡秀洁下班回来再做晚饭给他吃。 如今他上学可没人接送来往了，都是自己一个人去一个人回来。 胡秀洁很忙，但她的笑容日渐变多了，比在秦家更加开朗爱笑。 在秦思源的印象中，胡秀洁很少笑的，哪怕对着他爸爸。 现在她的笑容灿烂又耀眼。 可她现在不会像以前那样无比细致地关心他在乎他了 她好像，变得讨厌他了，对其他的小孩都比他要好。 秦思源日益感受到她转变的态度，性子变沉闷了许多。 胡秀洁满打满算，也不过才二十四的年纪。 胡瑶是她曾经惺惺相惜互相照应的妹妹，如今她回来，她帮了她许多，更还有了新交邱颖雯杜夕玫两个合得来的朋友。 她在这舒适的环境里，沉闷的心情开朗许多。 制衣厂的工资不高也不低，够她跟秦思源生活了，她不贪图许多，有安稳的日子过就够了。 生活态度渐渐明朗，她也找回了信心，面容气色变好了许多。 这天胡秀洁照常天不亮起床，给秦思源煮好饭装好饭盒，他中午是直接留在学校吃饭，制衣厂这阵子赶工，她中午照样没时间回家。 “放学了就回家，别在外面乱跑，药记得吃。”她寻常叮嘱，将饭盒放进他书包里，又去忙活其他细碎的小事，也没非要他应答。 秦思源抿了抿嘴巴，嘴边的话欲说又停下，看了看她忙碌的身影，闷声哦了一声，低着头出门。 他走后不久，胡秀洁也拿着钥匙出门上班去了。 秦博与是下午到的，他知道胡秀洁的住址，直奔那去。 将近一个月了，她半点不跟他联系，仿佛真将他抛到了脑后。 从她几个月前不打招呼回了西城一趟，回家后就跟他闹离婚。 他们的感情在这几年里，悄然变了样，她不理解他，他也变得看不懂她。 她说她在秦家很痛苦，他让她很压抑，不想继续忍受下去要同他离婚。 可他这些年在外劳累，不也是想给她跟孩子更好的生活，他承认他是有几分私心，但他哪真有对不起过她。 她如今除了他，谁还能有更安稳踏实的日子给她。 他们的儿子都这么大了，现在早不是当年冲动的年纪，做什么都得考虑后果。 他便给她一些时间，让她想更清楚些，他的条件不缺一个妻子，也多的是女人想嫁给他。 这么些年他只有她一个，也没让那些乱七八糟的近身，她为什么总在猜忌，在怀疑，在不信任他。 她跟在他身边这么久，他也没让她受过苦，可她居然要跟他离婚！甚至连他们的儿子都不想要了。 她会后悔的！ 秦博与薄唇抿紧，想到这一个月来她真半点不与他联系，脸色又差了许多。 眼前的门紧关着，他跟人打听过胡秀洁找了份工作，现在还不到下班的点，秦博与抬起收碗看了眼时间，等不住往制衣厂的方向抬步走去。 到时刚好制衣厂下班了。 胡秀洁随着人流走出。 她穿了身舒适修身的衣裙，笑意嫣然同身旁的人说着话，随和大方，眼眸里流转的光彩耀眼吸睛。 短短一个月，她像变了个人。 第193章 不会回去 秦博与看到这模样的她，微愣。 也不知多长时间，他没有见过她这般悦然轻快的笑容了。 却不是对着他。 眸光略过她身旁同她说着话的男人，秦博与的唇更抿直几分，下意识蹙眉。 他直勾勾看着胡秀洁，胡秀洁也注意到他了，一顿。 对于他的出现有些意外。 “你先回去，明天我们再聊聊那一版的改动。”萧子规顺着她的视线瞥了眼，挑眉，勾唇扬起一道意味深长的弧度，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好。”胡秀洁缓过神来，笑着点头。 开始胡秀洁应聘的这家制衣厂，只不过是个小作坊，她入职之后没多久，小作坊就被萧子规收购了，规模扩大了好几倍。 因着胡瑶的关系，萧子规这个老板对她也是多加照顾。 当初在京都，胡秀洁其实也有上过班的，同样是制衣厂，带她的师傅还教了她不少东西，说她有这个天赋。 不过她没做多久，秦博与就让她辞了工作在家，那时秦思源的哮喘病也反反复复，她放心不下，就把工作辞了。 她那点工资，对秦家来说确实是算不上什么，他们也不想她这个秦家的媳妇儿在外抛头露面做这些小活。 这年头能在工厂上班，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可在秦家这样有些底蕴的人家里，仍然瞧不起。 也可以说是她做什么他们都瞧不上。 “他是谁？” 胡秀洁走近，秦博与沉声质问起来。 “你有事吗？”胡秀洁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淡声问了别的。 她疏远冷淡的态度跟刚才同别的男人说话时差了个天地，秦博与不觉攥紧了拳头，心中阵阵烦躁涌起。 “爸后天生日，我带思源回去，你…”秦博与按耐住心中的躁火，正要问她想清楚了没有，要不要同他一起回去。 “他放学了，一会儿他回来你带他走。”胡秀洁没等他说完话，点头，没多说什么。 她走在前头，没有等他，裙摆随风吹起自由摇曳，半露的小腿纤细白皙，脑后过长的发带翻飞，犹像展翅的蝴蝶。她身材是好的，玲珑有致，只是这几年鲜少会这样打扮自己。 秦博与目光落在她身影上，停滞片刻，心里交缠着复杂万变的情绪。 “你爸来接你回去了。” 秦思源放学到家，胡秀洁转告，语气没什么起伏。 他心心念念想着回秦家，现在能如愿了，胡秀洁看他，眸光微动。 “爸爸。”秦思源看见秦博与，先是惊讶，随后想到什么，声音低垂下来，不确定希翼地问：“爸爸带我回家吗？” 秦博与嗯了一声，余光看着一旁的胡秀洁。 她没什么反应，也没想着要给秦思源收拾什么东西，亦或者是说什么话。 想到方才她跟其他男人说说笑笑的一幕，秦博与气息又沉了许多。 “我订了三张票，你收拾一下，跟我一起走。”他凝声看着她道。 秦思源不由地也望向她，攥紧了小手。 “我们已经离婚了。”胡秀洁静看着他。 他到现在依然还笃定她离了他她会好不了，最终还是会依附着他。 刚离婚时她确实还有一定的迷茫不安和慌然，这几年她整日围着秦家转，中心一直在他和秦思源身上，自己也随着看轻打压自己，失了生气。 秦博与还爱她么？到现在她都还能感受到他爱的，只不过这份爱早不像当初那般纯粹。 他爱她，却不会理解她，替她着想。他觉得他对她这份爱意是对她的特殊例外，但其实更像是施舍，是枷锁。 她就是知道他是爱她的，所以一再容忍退步，她在秦家忍耐这么多年，全然是靠着他的这份爱意在支撑。 不要了，不在意了，其实也就那样。 跟她冷静陌生的眼眸相视，秦博与心尖一颤，声线发绷：“回去，我们搬出老宅，之前那些事通通当作没发生过。” “我不会回去。”胡秀洁突然想发笑，时隔这么久，到现在他才说要搬出老宅，她对此已经毫无波动了。 原来他也是知道她在老宅过得有多不开心。 那是生养他的父母，当年他违背他们娶了她，便觉得是不孝，连带着也默认让她在他们跟前恭顺服从。 即便她将自己的姿态放得多低多讨好他们，他们始终还是瞧不上她，这些年来更是从未停止过离间她跟秦博与的感情。 他们做到了，也如愿了，胡秀洁真觉得累了。 是深入骨髓的疲累。 “秦博与，孩子，确实不关廖晴的事，是我吃了药。”她平静地说。 “你、说、什、么！” 秦博与瞳孔猛然一缩，死死看着她。 他猛地攥住她肩膀，眼神变得阴沉诡戾，眼底蕴藏着临界猛烈的风暴，凌厉紧盯着她，周身散发着浓重的戾气。 “我是故意不要它的。”胡秀洁轻声重复。 她的话落下，秦博与眼里红意蔓延，话从紧咬的牙缝里挤出：“故意不要？胡秀洁，你他妈想死吗？哪轮得到你不要！” 她为了逼他跟她离婚，那孩子居然是她故意流掉的，她这么狠心！ 肩膀一阵阵疼意传来，跟他怒火阴沉的眼眸对视，胡秀洁静默许久。 “我不会再生秦家的孩子。” 也不想再养出第二个秦思源。 她是狠心，那个才两个月大的孩子，确实是她亲手杀死的，她不想再让自己再有心软妥协的机会。 …… 秦博与带秦思源走了，带着满腔强烈的怒火以及阴霾，门摔出了一声巨响。 秦思源抿紧了嘴巴，犹豫回头看了眼胡秀洁渐淡单薄的身影。 他心心念念想着回秦家，可此刻却好像没有多开心。 “爸爸，妈妈不跟我们一起回家吗？”他看向秦博与阴沉冷厉的面容，小心翼翼地问。 秦博与沉着脸不语，心中怒火暴戾横生，怕再不走，真会将胡秀洁给掐死。 她怎么敢！怎么敢瞒着他将他们这么多年后再有的孩子给流掉！ 亏他还信了是意外，在她情绪不稳胡乱猜忌时同意跟她离了婚，她是故意骗他！ 第194章 还会烤鸡蛋 她真这么的狠心！ “以后别提她！”秦博与冷声。 秦思源低下脑袋不说话。 离开秦家跟胡秀洁来西城这一个月来，他性子变了不少。 没有人再盲目纵着他，身边的同学也不像之前那样让着他。 他还发觉到了许多以前没注意到的事情。 原来他是一个很讨人厌的小孩，没人会真喜欢他。 除了…胡秀洁。 他爸爸也不怎么喜欢他，他不像蒋复朝爸爸那样，蒋复朝想要什么都会做给他买给他，父子俩什么都可以说，可以随意亲近。 而他爸爸在他记事里一直很忙，虽然也会买很多东西给他，可他很少陪他玩过，不会像蒋复朝爸爸那样会让蒋复朝坐肩膀上，背他抱他。 他奶奶总说他爸爸很忙，忙着给他更好的日子，让他不能多打扰他，还说胡秀洁已经拖了他爸爸的后腿…… 那些话他已经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他爸爸确实是很忙，早出晚归，有时他一整天都见不到他一面，整日在家陪着他的只有胡秀洁。他听信了爷爷奶奶的话，觉得胡秀洁万般不好，也是她才让他爸爸那么的累。 可其实胡秀洁也很累的，她每天照顾着他，还要做许多家务。 在秦家的时候，她压根没有时间打扮自己。 到了现在，秦思源才发觉他妈妈也是很漂亮的，好多地方也不比他爷爷奶奶夸赞的那些阿姨差。 原来也不是所有小孩都会有妈妈亲手做的手帕衣服，不会天不亮就做好饭菜准备好，也不会…… 细数下来，胡秀洁已经给了他许多东西，她将她有的，悉数给了他。 他理所当然地接受着，却还对她恶意相向，她现在已经不喜欢他了，喜欢别的小孩。 秦思源想着，眸光暗了暗，看着身后飞快退去的景象，突然不想回秦家了。 爷爷奶奶不要他了，他爸爸以后会跟其他阿姨结婚，也会像以往一样对他不怎么理睬，好像还不如在胡秀洁身边好。 她再忙，也还是会有陪着他的时间。 “博与，你回来…了。” 秦家，秦博与带着秦思源进门，一道柔缓的女声响起。 廖晴看了眼他身后的秦思源，笑意敛了几分。 走进秦家客厅，里边秦廖两家人齐满坐着，似是在商讨着什么事。 “你怎么把思源带回来了。”秦母微微蹙眉，走近低声跟秦博与说了句：“都已经决定让胡秀洁带走了，你这让我…” 她压低了声音，可近在身旁的秦思源还是听得清楚，他愣愣看着秦母不悦的脸色，抓紧了自己的手，无措难过。 秦博与拧眉，眼神略过那几道看过来的视线，大概猜想到了什么。 本就烦躁的心情此刻更加不耐乱躁，沉声：“思源怎么不能回来，他是我儿子！以后我的一切都是他的，秦家是他的，他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 廖家人听他不加掩饰别有深意的话，脸色变了变。 秦母一样没想到他会突兀这么说，对上廖家人质问的视线，脸面有些挂不住，却还是扬起一抹笑容来。 “你这孩子，现在说这些做什么，等你跟小晴结婚了，你们……”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同她结婚。”秦博与冷声，胡秀洁的事让他躁郁至极，此刻对着这糟乱的一切，耐心全无，往日面上维护的客气礼貌荡然无存。 到底两家是多年世交，秦博与不耐扔下话，也还给了几分面子：“我离过婚，小晴条件这么好，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廖晴笑容勉强了几分，片刻后又变得从容淡定，笑着打趣：“说什么呢你，长辈们开玩笑而已，从小到大都说几回了，我要真跟你结婚，早些年就绑了你去领证了！思源还能这么大？” 秦博与没有说话，转头抱起头一次发怯躲在他身后的秦思源，往楼上走去，语气恢复往日的亲疏有度。 “抱歉，方才失礼了，你们继续聊，思源一路上没怎么睡，我先带他去休息。” 秦思源僵着小手搂住秦博与的脖子，半趴在他肩膀上，看着不远处众人复杂莫名的模样，缓缓低声：“爸爸，我想妈妈…” “她很快回来了。”秦博与凝声，这话照样没有避着其他人。 秦母脸色变了又变，从当初秦博与将胡秀洁带回来后，他们家就不得安宁！她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也都因为胡秀洁慢慢跟她散了心，半点不听话！ 要当初他早早娶了廖晴，两家强强联合，他哪至于这样事事劳累！他那老婆看着不心疼，她这当妈的可心疼坏了。 他娶胡秀洁那样只会洗衣做饭的乡下女人，能帮得了他什么！甚至生的他们秦家的长孙，都是个身体不健康的，这么多年也就一个儿子，几个月前好不容易怀上的那个还没福气保得住。 真真是什么都替他们秦家做不了！带出去也失礼！ …… 秦思源跟秦博与回秦家的第四天，胡秀洁病了。 入秋了，昼夜温差大，她着了凉。 胡瑶这几天常往她那里跑，又喊了医生上门给她打针。 “你别把恒恒凑我这么近，小心传染给他。” “不早了，你回去，我没事的。”胡秀洁面色有些苍白，但眼里盈着笑意，她抬手轻轻推了胡瑶一把。 胡瑶叹了一口气，再次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还是不放心。 “阿秀姐，你跟我回家。” 胡秀洁好笑：“我现在哪有力气跟你走，我睡上一觉就好了，颖雯就住着几步路远，有事我会叫她的。” “颖雯姐今天也发烧了，我一会儿让蒋汉背你好了，要不然我今天留在这。”胡瑶到底是不放心。 “……算了。”胡秀洁听到她说让蒋汉背她，呐声，蒋汉对她的意见可是现在都没消完，之前怕她带胡瑶跑，现在怕她教唆胡瑶学她一样离婚，看到她哪有多少好脸色，还背她… “我照顾秀洁阿姨好啦，我今天在这里睡觉觉。” 见她们推来推去，蒋小朝积极推荐自己，表示自己能帮忙端茶倒水，还会烤鸡蛋。 第195章 他就不觉得跟着丢脸 他稚嫩的小嗓音一出，胡瑶跟胡秀洁失笑。 “阿姨用不着朝朝照顾，朝朝照顾妈妈就好了。”胡秀洁轻笑，面色因这抹笑意好看了几分。 看着蒋小朝乖巧贴心的小模样，她心里软得不行，胡瑶是真很有福气。 “爸爸会照顾妈妈的。”蒋小朝瘪嘴，讲自己抢不过蒋汉，以前胡瑶还是瑶瑶的时候，还让他帮忙擦手的。 现在不了，胡瑶的手要是脏了，不让他帮忙擦不说，蒋汉还会抢先给她擦干净。 他爸爸现在总跟他抢胡瑶，以前分明还说他们两个一样讨厌的，胡瑶好了之后变化就大了。 以前一起凶他们两个，现在只凶他。 不过现在多了他弟弟，蒋小朝也算是新有一个伴，没那么“孤单”了。 他的好意让胡秀洁拒绝了，胡瑶想了想，等蒋汉来了之后跟他一起送了胡秀洁去医院。 刚好邱颖雯也在医院，两人多少有点照应。 胡瑶抱蒋复恒一天了，现在这小不点日渐圆润，抱久了挺累的，回家路上，蒋汉接了过来，单手托着他。 “爸爸，弟弟今天跟我讲话。”蒋小朝小手一边牵一个，蹦蹦跳跳走着。 “你弟挺厉害，一个月大会讲话！跟你说什么了？”蒋汉啧声。 “他说啊~…不知道在讲什么，他还不会讲人话。” 胡瑶忍俊不禁：“等弟弟大一些他就会跟朝朝说话了。” “你也挺不会说人话的蒋复朝。”蒋汉嫌弃瞥他一眼，又垂眸看了眼手里睁着眼睛有点好奇的蒋复恒。 这小玩意儿长开了些瞧着是挺人模人样了，不像只丑猴子了。 “蒋复恒，说句话给你爹听听。”他心情不错逗了逗他。 蒋复恒轻轻眨眼睛，眸光水润润的，他抓着自己的小手玩，不理睬他，只在他说话的时候看了他一眼。 “爸爸，你好像在逗狗噢。”蒋小朝觉得他爸爸逗他弟弟的样子跟之前他心情好逗家里两只狗的样子没什么不同。 “老子以前也是这么逗你的，家里四条狗！”蒋汉对蒋复恒的不给面子没好气，蒋复朝再说话，他直接把兄弟俩一起骂了。 “哪有四条嘛，小白，小黄，弟弟，爸爸？”蒋小朝嘀咕，数了数，没把自己算进去。 蒋汉直接给他一脚。 胡瑶笑得不行。 因她生孩子坐月子，蒋汉耽搁了许多事，很多工作都没做完。 这阵子他到处奔波，忙得很。 胡瑶现在也用不着他怎么照看，她一个人完全可以照顾好自己跟孩子。 月中的时候他去了趟海城。 他已经很久没出过远门了，临走前絮叨了不少话，无一例外还是让胡瑶跟蒋小朝照顾好自己乖巧些。 “我知道了。”胡瑶给他收拾换洗的衣服，天气开始变凉了，他半点不嫌冷，现在穿的还是短袖。 从衣柜里找了找，胡瑶给他放了件外套进行李里。 “不用再给我买东西了，家里还有很多。” 他每次回来都会带不少东西，有很多她都还没怎么用过。 “知道多不赶紧用，收着藏着做什么。”他看她忙活收拾的身影，忽地不是很想出门。 这一趟出去，得十天半个月见不到她人，他不在家，她又不知道会给谁欺负。 那些烂渣子就专挑他不在的时候来给她找事儿。 “过两天让唐昊飞找人来装电话，有事跟我说，……没事也可以打。”他搂住她，大手抚在她后腰上，徐徐说着。 “别抱着蒋复恒在外面跑一整天，你也不嫌累，蒋复朝犯浑你给老子狠狠抽他。” “吃多点饭，你这生个孩子腰怎么更细了？”蒋汉跟她说了好大一通话，最后摸着她的腰，不满掐了掐。 “哪有。”胡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腰，觉得他在说胡话，她的腰分明比之前还要粗了些，刚生完孩子没恢复好，还有点小肚子，不像之前好看了。 但他好像更喜欢摸她肚子的软肉了，不时就捏两下。 他对她的小肚子是不嫌弃的，甚至还想让她吃更胖些。 “没有个屁，等我回来吃不够一百多斤就把蒋复朝那牛宰了。”他给她定了个目标。 “你干嘛老想吃了朝朝的牛。”胡瑶嗔他。 “老子买的还不能吃？看你轻的，多补补，别一阵风给吹走了。”蒋汉睨她，说话间单手把她提了提。 “长得矮还瘦巴巴。”他像是嫌弃扫了她两眼，幽声：“是哪个说的你十里八乡的美人？你花钱雇的？” “……我不好看！”胡瑶木着脸拍开他的手：“你当初别要我好了！” “是想不要的，成天偷鸡摸狗上山抓猴，还打老头，比蒋复朝还欠揍，能扔早扔了！”蒋汉如实道，看她发恼生动的模样，忍不住低头又逗了逗她。 “我哪有打老头！”胡瑶瞪他一眼，越发觉得他讨厌了，就仗着她记不全那四年的事乱讲，还经常借此胡编乱造说她答应过他什么。 “怎么没有了，村尾那林老头，多少回了，你跟他又吵又骂的，连人拐杖都给抢了，你就没发现他回回看见你都绕路走！” 胡瑶：“……” 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是村尾那脾气差得很的林老头确实一看见她就赶紧拄着拐杖走。 “……那，那我为什么打他？”胡瑶有些自我怀疑了，迟疑问。 “也挺活该的，他说你是傻子让你给听见了，跟宋四凯没差。”蒋汉叹声，看她怀疑懵然的模样，眼里滑过几丝笑意，继而捏了捏她的脸。 “人家又没说错，你这么记仇做什么。”他悠声道。 胡瑶皱了脸，发恼把他推开，不跟他继续在这磨磨蹭蹭了，把收拾好的行李拿上塞到他手里，抿唇赶他出门。 蒋汉大概是见过她丢脸次数最多的人了，虽然有些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在胡乱编造来逗她的。 他这人就是坏透了，知道她现在会羞窘，还故意总提她之前做过了什么，去逗她笑她。 害她现在见到那些有关联的人和事物，都变得不自在了，好丢脸。 话说他干嘛不拦一拦她，她怎么说也是他媳妇儿，他就不觉得跟着丢脸。 第196章 她睡不着觉胡瑶就能睡着了？ 蒋汉出门不在家，蒋小朝再一次开开心心地把自己的小枕头从楼上抱下来跟胡瑶一起睡。 以前他爸爸不在家，家里只有他跟胡瑶，现在还多了他弟弟。 他对蒋复恒这个弟弟是很喜欢的，哪怕蒋复恒都不怎么搭理人。 之前蒋小朝单给胡瑶讲睡前故事，如今还要讲给他弟弟听。 胡瑶洗澡时他就趴在床上啰哩巴嗦地跟蒋复恒讲小故事。 蒋复恒今天没有烦他，反而配合用湿漉懵懂的眼睛认真看他好久，轻轻扬了扬自己的小脚丫，算是给了他哥哥回应。 他一个多月大了，现在慢慢的也喜欢跟人“玩”了，会给人一点反应，虽然不明显，但比起之前，算是好的。 大概是他一开始太不爱搭理人了，现在能不时给人一点反应，大家都受宠若惊的。 “弟弟，等你还长大一点，我把我的车车也给你坐噢，我还带你去放牛牛。”蒋小朝对他很大方，连蒋汉在他更小的时候给他做的小推车都想给他弟弟玩。 “妈妈说你现在还不能坐那个车车。” “以后爸爸还教你酿酒呀！我不学了，我是笨蛋。”蒋小朝抓着蒋复恒的小手，跟他讲完故事后，奶声又说了一大通话。 最后说起他们老蒋家的祖业，一副以后就靠蒋复恒继承发扬光大的模样。 蒋复恒皱起眉形好看浅浅的眉毛，吸了吸鼻子，哼唧一声，扬起的小脚丫蹬在蒋复朝半露圆滚的肚子上。 蒋小朝完全不跟他计较，让他蹬了两脚还傻笑。 笑着笑着，一个没注意，就滚下了床，咚的一声磕到了脑袋，迅速起了一个小包。 蒋小朝不笑了，小嘴巴扁下来。 他郁闷爬回床上，重新抓住他弟弟的小手握在手里，等胡瑶洗完澡出来跟她讲：“妈妈，我摔倒了。” “摔哪了？”胡瑶忙看向他，一般他简单摔了磕了，都不告诉她的，上一回跟她讲，还是断了一根小手指。 “这里呀。”蒋小朝瘪着嘴巴指了指自己后脑勺上的小包，有点委屈。 胡瑶一看，蹙起眉来，心疼捧住他小脑袋，吹了又吹：“怎么摔的？是不是很疼？要不要妈妈跟你去看医生？” 这已经不是蒋小朝第一回磕到脑袋了，除了之前她不小心撞到他的那次，他小脑袋经常不留心磕到这撞到那的，蒋汉就问他是不是在练铁头功。 大概就是他经常磕磕碰碰，小脑袋是比其他小孩硬实很多。 但这次磕了好大一个包，看着就很疼，胡瑶越看越担忧。 伤到小脑袋瓜，要不重视，他就真像蒋汉说的那样变小傻瓜了。 当了妈妈之后，孩子有半点不妥，出一点小差错，总是会忧心急虑。 哪怕胡瑶小时候也是这样磕碰过来的，但对自己跟对自己孩子的在乎程度，还是完全不一样的。 “妈妈吹吹我就不疼啦。”蒋小朝摸了摸自己小脑袋上的鼓包，见胡瑶越来越担心，连忙摇了摇头。 虽然是有点疼，但是他跟胡瑶讲，只是想对她撒撒娇而已。 “弟弟坏蛋，他踹我。”蒋小朝软声告小状，跟胡瑶说蒋复恒是怎么踹他小肚子的，说完又让胡瑶别怪蒋复恒，说他已经说过他了，她再说他弟弟，他弟弟就要难过了。 胡瑶有些哭笑不得，找了药酒来给他涂：“好，妈妈不说弟弟。” 蒋汉才刚出门，蒋小朝就把脑袋给磕了，胡瑶叹气，有些自责。 第二天唐昊飞让人上门来装电话，装好后胡瑶就给蒋汉打了个电话，让蒋小朝听。 蒋汉知道他脑袋磕了个包，不但不心疼，还幸灾乐祸骂他，最后让他滚蛋，叫胡瑶来接电话。 “我没有事，你去到就好了，话费好贵，我挂了。”胡瑶没跟他多说什么，让蒋小朝跟他说完话，就把电话挂断。 这年头电话不是家家都有的，如今有条件装电话的，都是万元户。 蒋汉自然是。 可单装个电话就几千块了，胡瑶还是挺心疼的，话费也是按分钟算，还是不要浪费钱好，再说他才出门一天，哪有那么多话讲。 另一头没听到她两句话就被她挂断电话的蒋汉黑了脸。 谁想知道蒋复朝那傻蛋怎么又磕脑袋了？他那头打小练得梆硬，冲过来撞他都跟炮弹似的，磕多几下也不会像她那豆腐脑一样真变傻蛋。 他缺那几块钱么？在这些小事儿上她倒是精打细算！ 她一天没见他，就没话想跟他说！ 蒋复朝要不磕那头，她指定都不给他联系一下！她就这么放心他一个人在外边十天半个月不会招别的女人，每次都不见得主动问一下。 那杜夕玫，宋四凯那玩意儿就算只是去趟邻镇，回去都能让杜夕玫扒光了检查！她照样做人媳妇儿的，跟别人就不一样！ 蒋汉越想越心里不平衡，尤其是想到宋四凯那欠揍炫耀的模样。 让女人管得服服帖帖的，他倒是光荣的很！ “老大，我能早两天回去吗？我媳妇儿很想我！”同样跟杜夕玫通完电话的宋四凯忍耐不住跑来找蒋汉，絮叨：“她现在肚子大了，我不在家她怎么办啊，晚上还睡不着觉，我都说让飞哥来…” “她睡不着觉胡瑶就能睡着了？”蒋汉不耐给他一脚，让他闭嘴，不想再听他像个娘们一样啰嗦，来的一路上他听杜夕玫的名字已经听到耳朵起茧了。 以前最烦这混账两个字开头说老娘，现在烦杜夕玫三个字。 “我早两天走，你留在这看着。” 宋四凯：“……” 早知道他就不说了！ 宋四凯心里万般懊悔，更是对唐昊飞不愤，那玩意已经罢工将近大半年了，从他受伤那次起，就找各样借口不干正事，成天的围着邱颖雯转。 果然没家养的男人就是不知道赚钱的重要性！他之前赚得那些，够他闺女衣食无忧到八十岁么？ …… 外面挣钱养家养儿的两个男人不知道，他们念着的媳妇儿他们不在不止睡得很香，还睡到一起去了。 杜夕玫一个人在家无聊得很，怀孕又没什么事做，邱颖雯病好了之后，她就跑去胡瑶那了，还在蒋家暂时住下来。 蒋家是有一个房间给宋四凯睡的，他们几个兄弟酒喝多了就直接睡在这。 杜夕玫第一晚在那个房间睡，第二晚跟蒋小朝睡，第三晚跟胡瑶蒋小朝一起睡。 第197章 不能太偏心小丫 第四晚邱颖雯胡秀洁也来了，四人凑在一起，还开心打起麻将来，从生疏上手到熟络上头。 杜夕玫跟邱颖雯这两个师傅将胡瑶跟胡秀洁教得很不错。 胡瑶跟胡秀洁这两个新手，赢了邱颖雯跟杜夕玫一张大团结。 她们在家里打了一个下午的麻将，两个小家伙连同蒋复恒让唐昊飞带外面玩去了。 别看唐昊飞吊儿郎当的，他抱蒋复恒蒋复恒也是乐意的。 胡瑶一开始是不给蒋复恒他的，他是抢走的，很是积极帮她带孩子，还说什么她是嫂子，这都是他应该做的。 他倒是能屈能伸，从表明要跟邱颖雯同归于好的决心后，狗腿得不行，姿态放得极低，哪还有当初目空一切嚣张的模样。 以前他到处说他那些女人怎么听话怎么顺从，现在别人要说他有别的女人，他就跟人死过，愁死在邱颖雯那留下更差的印象。 更不要说陆君涛如今离了婚，还对邱颖雯虎视眈眈。 他收拾他不是难事，就算陆君涛跟他有点沾亲带故的，那又怎么样，只不过是邱颖雯还没看清陆君涛那个衣冠禽兽的真面目护着他罢了！ 唐昊飞对此又气又恼，她果真是看男人的眼光不怎么样！ 陆君涛说是他表哥，其实不过是他舅舅舅母的义子，他亲生母亲是他舅舅年轻时短暂谈过的一个对象，那女人死了丈夫，病重死之前带着陆君涛找上了他舅舅，他舅舅舅母也是看他们母子俩可怜，才认了陆君涛当义子养在黎家。 那玩意儿唐昊飞打小就看穿他不是个心思正的，以为他大舅大舅母只有一个女儿，他这个义子便能取缔她的位置。 常仗着自己患病身体不好，私底下做一堆小动作，七八岁的年纪就敢推他表妹掉水池里，打死她的猫。 还敢嫁祸给他！他怕不是脑子都起肿瘤了，也敢惹他。 陆君涛那亲妈说到底也不是哪家正儿八经的媳妇儿，不过是给人当情人，陆君涛只是个野种。 惹到他，还敢推跟他玩得最好的表妹下水，他当然是踢到了铁板，他会给他面子才怪！ 后来陆君涛当然是因为他几句话让他大舅大舅母给送走了，送去了他大舅母娘家的一个亲戚里养着。 即便他后来不死心找着机会就跑去黎家走动想要回去，可也如不了愿。 唐昊飞二舅母娘家收养陆君涛的亲戚，对他也是好的，他们夫妻没有孩子，对陆君涛当亲生儿子一样。 但人心不足蛇吞象，黎家几代从军从政，动荡时期积下许多功绩，能冠上黎家的名，他是做梦都想。 不过他的梦让唐昊飞给搅浑了，他什么身世大家也都清清楚楚。 他十岁那年便跟着养父养母去了另一处地方，后来因为治病，到处奔波。 唐昊飞从小到大都是小魔王混不吝的，得罪的人多了去了，陆君涛算什么，都多少年的事了，不翻出来他压根就不记得了。 谁知道唐老爷子让他顶了陆君涛的名字下乡，也是到如今清楚了陆君涛从中作梗的事，才知道他是一直耿耿于怀对他记着仇。 那会儿他不是没想过跟邱颖雯坦白他真正的名字，可她跟杨帆关系那么好，他们当年到底对彼此不是那么信任。 更一层的，是他不信任杨帆，他不确定杨帆得知他真正的身份后，会不会去告发他，到时会牵连到唐家跟黎家。 所以他一再犹豫。 就因为他的犹豫，造就了后面种种误会。 年少时的他最是心高气傲，冲动，易怒。 邱颖雯是他第一个女人，他是真心对她，可真得到她后，他却觉得自己越发把握不住她。 他们的开始不过是她先施舍的善意，他不是例外的。 见她跟杨帆接触密切后，他更是患得患失，哪怕她有解释过。 没有哪个男人会不在意自己女人身边总晃荡着别的野男人，那时他恨不得找一天晚上把杨帆套麻袋打死。 他不是真无缘无故信了她会跟杨帆跑的，那次他回唐家前去找她，见他们在一起，隐约就是说着什么一起离开的事，还什么对不起谁的。 那时他没多留意，只关注他们的拉扯，怒火中烧。 后来他回唐家三个月，回去找她她不见了，他后知后觉才回忆起那天他们说的话，周围所有人一样也是说她跟杨帆私奔了。 他不想信，也不愿信，但得不到她的消息，杜夕玫她这个关系亲密的姐妹，他不管是跟她谈对象期间，还是她走后，他都没见过。 她的消息踪迹完全寻不见之后，他渐渐死心了，跟她那一段感情也成了他心里的刺。 “昊飞叔叔，我们要跟弟弟回家啦，弟弟要喝奶奶了。” 蒋小朝跟唐昊飞出来玩了一下午，跟邱雅容吃了一大堆东西，饱得不行，抓住他的手腕看了看时间，提示他说可以带他们回家了，胡瑶一般也是让他玩到这个点回家的。 唐昊飞嗯了一声，耐心给邱雅容擦干净小嘴，见她可爱撅着嘴巴配合给他擦的小样子，当爹的心软成一片。 他女儿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容姐还想要什么东西吗？” “我还要给小丫买漂亮的头花！”邱雅容不客气说，她哪哪都忘不了小丫这个大老婆。 “买！给容姐也买！”唐昊飞大气极了。 邱颖雯生病那几天，没有再明令制止他跟女儿玩，他顺势就揽下带孩子的活了，这阵子他们父女俩的关系可谓是突飞猛进。 邱雅容主要还是看在他细心照顾生病的邱颖雯份上，才对他转变了点态度。 不管是什么原因，她们母女俩能搭理他，唐昊飞都是欣喜若狂的。 “朝朝，你要头花嘛？”邱雅容一视同仁问蒋小朝这个小老婆，觉得自己还是不能太偏心小丫了，得一碗水端平。 “我不要。”蒋小朝吃掉小手里最后一点茶叶蛋，摇头，他又不是女孩子。 “那我把我的鸡蛋给你。”邱雅容从自己的小兜里把唐昊飞买给她的那个茶叶蛋抓出来。 她小手里还有一个糖人，也是待会儿要给小丫的，小丫今天没跟他们一起出来玩。 “那个讨厌鬼还回来嘛？我上次看见他跟别的小孩打架，他们骂秀洁阿姨，讨厌鬼打他们了。”邱雅容觉得秦思源有点知错能改会护着自己妈妈了，也觉得他前一阵子让他们排挤得是有点可怜的，记起他来。 第198章 去跟他讲道理 “讨厌鬼跟他爸爸走啦，他爸爸跟秀洁阿姨离婚了。”蒋小朝开心接过她的鸡蛋，剥起来。 “什么是离婚啊？”邱雅容好奇。 这年头离婚的不多，鲜少有，蒋小朝也是半知半懂。 “就是他爸爸妈妈不在一起了嘛，他们结婚又分开不住在一起不一起睡觉觉了。”蒋小朝把从别的三姑六婆那里听来的话跟她讲。 邱雅容噢了一声：“那我妈妈跟他也是离婚嘛？可是我妈妈跟他都没有结婚。” 她好奇指了指唐昊飞。 唐昊飞心里一苦，他倒是想有跟邱颖雯还能名正言顺离婚的机会！那前提得是他们结婚了！ “好了容姐，我们去给你大老婆买头花！”他打断他们两个小家伙继而要说出刺他的话。 这阵子他也是忙得很，跑医院照顾不情愿给他照顾的邱颖雯，看孩子带孩子，回唐家还得被围着质问训斥。 唐家人早前就知道他当年混账如今还有一个女儿了，震惊又欣喜若狂，一个两个的都想跑来看邱颖雯和邱雅容。 唐老爷子老太太更是不听劝三番两次的拄着拐杖都跑去看他俩的孙女，知道邱颖雯还不待见他，每次出来见邱雅容都整得像拐孩子的人贩子似的。 后来还越来越不满意不能将邱雅容带回老唐家，再三催促下死命令让他不管使什么法子都赶紧取得邱颖雯原谅，说他们老唐家以后可以少他一个，但不能少了邱颖雯母女俩。 以前他们就看他在家不顺眼，现在他在家里多待一秒钟，他们还更不顺眼了，让他赶紧滚去邱颖雯那跪着。 先前他总往邱颖雯那跑，也不知是哪些八卦是非的人到处传他说他开始喜欢寡妇，唐家人知道后还一眼黑。 唐二嫂在不知邱颖雯母女俩跟唐昊飞关系前，还猜疑疑惑去过邱颖雯的糕点铺子，发现她卖的那些糕点真是唐昊飞突然有病似的当饭吃的那些后，就信了。 跟邱颖雯接触过几次，觉得邱颖雯品性真挺好的，唐昊飞混账这么些年，终归是好不容易对一个女人这么上心，管他还什么寡妇的，他自个乐意就行。 唐家人从一开始的犹疑到怀疑，最后也都接受了。后来知道邱雅容是唐昊飞亲闺女后，唐家人更是又惊又喜，唐老爷子把唐昊飞打了几顿，从他嘴里听到他坦白的话后，对邱颖雯母女俩又是愧疚，唐昊飞得不到她原谅，他们都没什么脸皮子往人跟前凑。 那会儿唐家人才想起几年前唐昊飞曾跟他们提过的话，唐老爷子当年伤重，他下乡回来几个月后又不知往哪跑，吊儿郎当地说给他们二老带个儿媳妇儿回来。 唐家人那会儿就当是听听，也确实是听听而已，他说那媳妇儿连个影子都没有，后来他还变得更混账混不吝了。 好几回唐家人真想将他给送牢里改进，万般不得其解他们老唐家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怎么一窝好苗子生出了他这么个歹笋。 就上回说他当街调戏人让人打了个半残的事后，要不是知道了邱颖雯母女俩跟他的关系，唐家人都琢磨着要不要把他给撵去西北再改造改造。 —— 回家前，唐昊飞先带了邱雅容去买头花，蒋小朝趴在柜台边上，瞧见了一个很好看的发带，他低头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小口袋，把胡瑶今天给他的零花钱拿出来。 “好好看噢，买给妈妈。” 他没给自己买头花，倒是给胡瑶买了一条发带。 “我妈妈也要！”邱雅容挑起来。 “买！”唐昊飞挤到他俩中间去，也认真看起来。 给邱颖雯买东西，他当然是乐意，他直接给她她当然不要，但借邱雅容的手，就不一样了。 “容容。” 几人挑着发带，另一道声音响起。 是陆君涛。 他奔波在外看病好几年，休养了这么久，身体是好了不少，所以回来西城准备长住。 他回来后成天在邱颖雯身边晃悠，明知唐昊飞看他不顺眼，还非要故意凑上来。 今天邱颖雯休店不在家里，他扑了个空，这会儿在商场里碰见邱雅容。 唐昊飞觉得他晦气。 “容容在做什么？”陆君涛忽略唐昊飞，蹲下来温声看着邱雅容。 “给妈妈和小丫买东西。”邱雅容道。 不管陆君涛怎么对他的妻子的，他对邱雅容确实是好，那两年也多次对邱颖雯施加援手，邱雅容对他还是礼貌的。 “容容想给妈妈买什么？叔叔给钱好不好？”陆君涛笑着揉她脑袋。 邱雅容纠结，看了看唐昊飞：“我…他给钱呀。” 她犹豫还是选择让唐昊飞给钱，毕竟这阵子她吃喝玩乐也都是唐昊飞给她花的钱，唐昊飞还是她爸爸。 虽然她现在还没喊过他爸爸。 陆君涛眼里笑意微敛，看了眼面上带有明显冷嘲的唐昊飞，直言不讳地当着他的面跟邱雅容道：“怎么能让他给钱，你忘了吗？叔叔跟你说过，他是你妈妈最讨厌的人，也是他让你妈妈受那么多苦，让那么多人骂的人，你要是跟他好，就是同那些人一样在伤害你妈妈，容容是乖孩子不是吗？” 邱雅容抿起小嘴巴，眸光闪了闪。 唐昊飞脸色一沉，抬腿猛地一脚踹在他肩膀上。 他力劲发狠，直把陆君涛踹开几米远，发出一声巨响。 陆君涛痛吟出声，而后却是笑了起来。 邱雅容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动吓了一跳，忍不住惊呼一声。 意识到吓到她了，唐昊飞绷着脸收回腿，抚住她的小脑袋将她换了个方向。 “容姐跟小朝继续去给妈妈看发带，爸爸有事要跟他聊一聊。”他声音仍遗有冷意，对着她尽量缓和。 “你们要打架嘛？”邱雅容皱着小眉毛，直问，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唐昊飞这么讨厌陆君涛，还有他们俩每次见面气氛都很奇怪。 “怎么会，刚刚是误会，爸爸现在去跟他讲讲道理。”唐昊飞揉了揉她脑袋，声线绷紧：“容姐别听不相干的人胡乱说话，知道吗？” 第199章 活不到明天 邱雅容看看他，又看看还笑得古怪的陆君涛，没有说话。 陆君涛很快就让唐昊飞给拖走了，是真的拖扯着他走的，最后到走廊的尾端，邱雅容瞧不见的地方后，又给了他几脚。 “活腻了老子成全你！”唐昊飞睥睨看他，神色狠戾下来。 “哪来的滚哪去，别让我再看见你，懂么？” 他下手毫不留情，陆君涛重重甩撞在地上墙上。 又是一连串的咳嗽声，好半天才停下来。 陆君涛扯起唇角，看他几秒，缓缓笑了，悠然站起身来。 “我不走的话，你要对我做什么呢表弟？”他叹了一声，似是心情不错。 “我这条命也就这样了，成天拿药吊着。” “怎么，你要杀了我吗？”陆君涛面上涌起挑衅，见他阴沉的模样，忽然劣笑出声：“邱颖雯挺骚的，在床上。” “你应该还没试过？被她尽心伺候的滋味。” “我这病秧子，也挺值的。” “她知道你骗了她之后，那两年里可是找过不少男人，那技术嘛，自然是炉火纯青。” “你说，要是唐家人知道她还跟过我，被那么多男人上过，跟婊子没什么区别，你们还有可能吗？”陆君涛笑得开怀肆意，瞧见唐昊飞骤变阴沉的脸色时更甚。 唐昊飞还有这么一天，果真是大快人心。 下一刻他的笑容止住，唐昊飞猩红着眼掐住了他脖子。 亡命般窒息的感觉传来，陆君涛脸色一阵发紫，面色狰狞地去掰他的手。 陆君涛眼前发黑，喉咙嘶哑发不出声来，没到一会儿，唐昊飞提着他直甩出窗外。 这是商场三楼，腾空呼过的冷风打醒了他几分晕眩，一阵阵恐惧感传来，陆君涛死死掐紧唐昊飞的手，见他阴冷不管不顾狠戾的模样，终于是知道怕了。 他本就是怕死的，全然没自己说的那般随意，不然也不会到处去寻医治病。 他就是看不惯他的嚣张气焰肆意妄为，还有儿时对他命运造成的一切。 分明他可以在黎家过得很好，以黎家的势力，他到哪里不会被人仰望，甚至是当年把他跟他母亲当狗一样撵走的亲生父亲家里人！ 可那一切都让唐昊飞给毁了！他凭什么可以这般肆意妄为，做任何事都有人给他兜底处理，完全不用在乎后果？ 唐昊飞对他的轻贱侮辱他早晚会还回去的！只不过是时机不到而已。 他就是活该要替他下乡受苦！得憋屈顶着他的名字不能戳破，否则唐黎两家人怎么交代？ 他快活了那么多年，总该要吃些苦头的！ 陆君涛也没想到他还会在下乡时喜欢一个女人，在邱颖雯找来之前，唐昊飞已经去过他养父母家打探消息。 他那罕见的在乎，他当然是不能让他如愿，他凭什么事事如愿？ 唐黎两家给他找的妻子人选条件一个比一个好，而他陆君涛的就是随意至极，一个乡下女人就成了他妻子！ 既然他真在乎邱颖雯，那他就更不能让他如意！ 唐昊飞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当然是尽数无知不言地慢慢将一切告诉给她知道。 唐昊飞的女人，他玩一玩也挺好，何况邱颖雯的容貌也不错。 不过他诚心相待这么久，邱颖雯就是不接受他！ 他便给她下药。 谁知弄巧成拙，让那个乡下女人阴差阳错嫁给了他。 跟唐昊飞有牵连的一切，就像是要跟他作对一般！ 他那样放荡不羁的浪子，邱颖雯或许也不是他真在乎的，不过是邱颖雯容貌好，是男人都会一时难以忘怀罢了。 果真唐昊飞这几年跟女人传出的混账事不少，邱颖雯对他也死心了，陆君涛猛然觉得无趣，而后的时间里只专心想着怎么跟那个乡下女人离婚，邱颖雯的事没再多关注，她要带邱雅容去西城他也没阻拦。 不过他回来后又发现，唐昊飞还真是把心落在邱颖雯身上，像只狗一样巴巴地去讨她原谅。 这可是多难得的事，他就是要看他得不到痛苦的模样！ 许是这么多年没跟唐昊飞接触过，这些天在邱颖雯的维护下，唐昊飞的憋屈隐忍让陆君涛都忘了他是个怎么不管不顾的疯子，做事从不记后果。 现在让他甩出窗外，腾空死亡的恐惧感直面扑来，陆君涛脸色一阵惨白。 喉咙间还刺痛着，他颤抖嘶哑说话：“昊飞，我们是兄弟，别因为一个女人，你…” “呵。”唐昊飞扯了扯嘴角，勾起一道没什么温度的弧度，冷笑一声，声音阴冷，戾气交杂：“你什么东西？老子兄弟？” “下辈子好好当个人，表哥？”他眼眸一片冰冷狠厉，抬手拍了拍他的脸，直接松开手将他甩下去，脸上冰凉发狠的笑意丝毫没变。 陆君涛瞳孔猛缩，没想到他真敢在商场这样人流密集的地方对他下这样的狠手。 一声惊促嘶哑的吼叫，人影快速从三楼摔了下去，发出一声重响。 楼下的人连连惊喊，瞬间糟乱一片。 从三楼摔下去，底下一楼有商户搭建的棚子，陆君涛狼狈滚了几圈，有了冲缓大难不死，可摔落到地面时，情况没好到哪里去，姿势扭曲面目狰狞，股股鲜血在身下蔓延。 那瞬间他双眼瞪大诡异，不到片刻晕死过去。 楼下的路人被这惊现的一幕吓得不行，惊喊叫唤。 唐昊飞垂眸淡淡看着，眼神仍旧阴戾。 有胆子跟他叫嚣轻辱邱颖雯，他是觉得自己的命很硬。 他今天死不了，也不会活到明天！ 唐昊飞沉眸凝着底下嘈杂一幕，视线在陆君涛那血泊里停留几秒，又是冷笑一声。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 邱雅容抓着挑好的头花发带，等着唐昊飞给钱，楼下吵吵闹闹的，动静大得三楼都听得见。 要不是她还没有给钱，蒋小朝还得看着让唐昊飞随意放在柜台上的蒋复恒的话，早好奇跑下去看了。 “爸爸刚刚去洗了个手，不好意思，让容姐等久了。”唐昊飞连忙认错，找出钱包给钱，柔声跟她说话。 第200章 他不在家她挺开心 给完钱后，他顺势将整个钱包都给了她，纵容至极：“以后容姐想要什么就自己买，钱不够了再找爸爸要。” “不能花别的不熟的男人钱，知道吗？” 他今天自称爸爸的次数多得很，邱雅容瞅他，纠结还是不要他的钱包：“我不要，妈妈会生气。” 她可在乎邱颖雯的想法了。 “容姐不告诉妈妈就可以了。”唐昊飞哄她：“这样容姐以后想给大老婆小老婆买东西随时都可以买了，还可以买东西给妈妈。” 邱雅容皱着的小眉毛慢慢松动，最后还是抱住了他塞给她鼓鼓的钱包。 “昊飞叔叔，你好好噢！”蒋小朝在一旁看着，有点羡慕，他爸爸就不会给他那么多钱，还说他不值钱！ “那是。”唐昊飞一点不谦虚，扯了扯他脸蛋，把搁在柜台上不哭不闹的蒋复恒抱回手里，跟他道：“以后当好容姐的小老婆知道么？你叔我指定比你爸好，给你吃香的喝辣的。” “好！”蒋小朝点头，拍拍胸口。 “走了，送你跟你弟回家找你妈吃饭去，容姐要不要牵我的手？” “不要，我不牵手手。”邱雅容摇摇脑袋。 说是不牵手，可下楼梯走到一半又跟蒋小朝牵起手来。 邱雅容小性子是大大咧咧的，但她有点怕高，上下楼梯也是，小心翼翼的，有时候还能走错步子。 蒋小朝抓住她的手，两人抬着小脚慢慢走。 “君涛叔叔走了嘛？”邱雅容走楼梯走到一半，突然又想起陆君涛来。 唐昊飞在身后看着她，见蒋小朝那爪子牵着她的手，老父亲的心又有点不爽，他女儿情愿牵别的臭小子的手都不牵他这个爸爸的手。 等听她又提到陆君涛，他眼神略暗，轻描淡写道：“他有点急事，先走了。” “可是我没有看见他下楼梯呀。”邱雅容奇怪，他们买发带头花的地方就靠近楼梯口，三楼只有这么一个出口。 “他太急了，走窗走的，爸爸过几天带你去看他。”唐昊飞淡淡道。 过几天带邱雅容去给他拜山，也算给他几分面子。 “好。”邱雅容每次下楼梯注意力都很集中，没认真留意他的话，到底也不是很在乎陆君涛在哪走的。 下完楼梯，邱雅容就过河拆桥地把蒋小朝的手甩开，蹦蹦跳跳地自己走。 蒋小朝也不在意，同样左蹦右跳地走。 陆君涛已经让热心的人送去医院了，地上只有一滩血迹。 唐昊飞没让他们往那边凑，从大门口出去后，直带着他俩回蒋家。 这阵子天天带孩子出门，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三个孩子都是他的，有好几个婆子还夸唐昊飞有福气，连带着感叹说起他不用带孩子的老婆也是有福得很。 要有卖东西的人说邱雅容生得好看，又夸说女儿她妈肯定花容月貌的话，唐昊飞就差连那人的摊子跟店都给买下来了。 “别什么都给邱雅容买。”邱颖雯对现在越发“无法无天”的邱雅容没好气，这几日让她跟着唐昊飞跑，她越发胡闹了。 “……陆君涛的事，是你做的？”她问。 陆君涛前天从楼上摔了下来，他身体本身就不好，这下子直接瘫了，命是抢救过来，可连话都说不了了。 记着以往的几分恩情，邱颖雯这两日去了医院探望他，不过陆君涛的前妻也在，如今她对邱颖雯的敌视是越发严重，各种恶言恶语，邱颖雯不想给人当笑料，便没再去了。 “什么我做的。”唐昊飞一脸无辜：“我是那样的人嘛，以前是混蛋，现在是三好市民！” “有人都看见了。”邱颖雯冷声。 “看见就是我做的了？我公安局都配合去了，我看热闹在他摔下去的窗边瞧两眼怎么了？人家医生都说他是磕了药致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唐昊飞眸底滑过暗色，对着她笑容灿烂。 “他可是我表哥，我还给他找了最好的医生，就是盼着他好呢。”他一副她怎么可以这么想他的模样。 邱颖雯一巴掌拍开他越凑越近的脸，觉得自己可能也想多了，他还不至于这么狠毒地对陆君涛，毕竟是亲戚。 陆君涛跟她到底不是有很深的关系，他有妻有父母，她虽然感激他当初的援助，可也回报过给他妻子了，当初他动大手术的时候她还出过一笔钱，也算是了了，陆君涛的妻子不喜欢她，她也省得再凑上去惹人闲话。 …… 蒋汉不在家，胡瑶的日子过得还是有滋有味，最近她对打麻将有点上瘾，胡秀洁几人闲空的时候，就会凑在一起玩一玩。 胡瑶一开始是赢的，后来还是不及杜夕玫邱颖雯这两个老手，运气也有点差，变成一家输三家了。 她想到蒋汉在外赚钱她在家赌博，苦恼决定改过自新不玩了。 “汉哥这么有钱，姐姐你输点给我们当零花钱怎么了嘛。”杜夕玫瘪瘪嘴，嗔看着胡瑶。 胡瑶也嗔她：“你让四凯给你。” 蒋汉过两天就回来了，要他知道她当初让他别赌博她自己却玩起来了，肯定又说她了。 这些天跟杜夕玫胡秀洁几个姐妹凑在一起，很是惬意开心，尤其是见到胡秀洁的状态越来越好，胡瑶更是替她开心。 而让她一连忽视了好几天连个电话都没打过的蒋汉心情却是不怎么好，尤其是当他忍耐不住往家里打电话，却听见她跟胡秀洁说话笑得开心敷衍他的时候。 他不在家她好像还更开心了！ 屁的睡不着觉，不说胡秀洁，杜夕玫都把他位置给占了！ “你老婆怎么回事，随便跑别人床上睡觉做什么？”蒋汉得知胡瑶这些天是跟杜夕玫一起睡的之后，微黑着脸不悦质问宋四凯。 宋四凯莫名，对女人的醋性倒是没什么。 “不是挺好的嘛，她跟嫂子两个人一起有个照应。” 他媳妇儿又不是跑男人那去了。 “好个屁！你让她滚蛋，跟蒋复朝睡算了！” “她也跟啊。” “……” 第201章 以后让她抱着你睡 胡瑶不知蒋汉的不爽以及提前回来的打算。 隔壁中风瘫了的李婆子这两天去世了。 李壮志虽不是个对女人好的，但对自己老娘，始终还是有几分孝心。 到处搜刮了点钱，给李婆子小办了场丧礼。 原本他还在胡瑶身上做打算，哭丧哀求地想让胡瑶“借”点钱给他，让她看在以往的旧情上，可怜可怜他跟李婆子。 李家没了他们母子俩常说晦气不值钱的林招娣，反倒是过得一天比一天乱糟。 胡瑶不想跟他过多牵扯，任凭他怎么再可怜哀求，都没有松口说借，李壮志要真在她这借到钱，多数也是拿去吃喝嫖赌，哪真的是要给李婆子大办丧礼。 李壮志恼羞成怒，见蒋汉不在，不由地对她大骂起来，当初林招娣的事，他对胡瑶还是有怨念。 直指着胡瑶说李婆子都是胡瑶害死的，李婆子做鬼都不会放过她。 胡瑶抿着唇拿蒋小朝给小牛铲牛粪的小铲子把他赶走，砰的一声关上门。 杜夕玫孕期嗜睡，还在屋里跟蒋复恒一起睡着觉，这动静没有吵醒她，胡瑶把铲子放好，回屋里看了两眼，走去厨房洗米做饭。 蒋小朝带着他的小牛小狗跑去跟村里边的小伙伴玩了，还没回来。 到胡瑶快做好饭时，蒋汉打他的动静从门外传来。 蒋汉回来了，一回来就在打蒋小朝。 胡瑶惊疑出去开门。 “你这混账，怎么不往自己头上也戴一朵！” “还拿回家给你妈戴头上，你别太孝顺！老子让你今天名正言顺戴着！” 蒋小朝还很委屈不解：“为什么又打我嘛。” 他爸爸刚回家碰上他就抓着他打，可讨厌了。 胡瑶听见他委屈的叫喊，正要去阻拦，下一秒瞧见了他小手里还抓着的两朵白纸花。 李婆子去世了，家里屋外都撒了一地的白纸，还夹带着白纸花。 蒋小朝觉得好看，就捡了好几朵，给他的小牛小狗戴上，剩下的准备拿回家给胡瑶戴。 “……” 胡瑶沉默好几秒，在他依然委屈不解还带有点不服的小眼神下，上前握住蒋汉的手臂，噎声：“好了，他又不是很懂。” “这混账就喜欢搞这些玩意儿，成天生怕老子跟你不早点入土！”蒋汉又往蒋复朝屁股上重重打了两下，才顺着她的动作松开手。 “晦气玩意儿。” 蒋小朝扁嘴，捂住自己被打疼的小屁股，在蒋汉的训斥打骂下把小狗小牛身上的白纸花摘掉。 杜夕玫在蒋家，宋四凯来接她，迟了蒋汉几步。 他来时见蒋小朝这么委屈，想也猜测到他又挨蒋汉揍了，大概是自己即将也要当爸爸的关系，他嗐了一声，替蒋小朝说话。 “哥你就别总打他呗，反正他又不改，咱应该可能要讲道理才行。” “蒋复朝，把你扔的那几朵花捡回来给你叔戴上。”蒋汉平静道。 蒋小朝小手一顿，迟疑瞅了瞅宋四凯，噢了一声，哒哒哒跑去李家门口给他捡了几朵新鲜的。 宋四凯：“……” “四凯叔叔，你还要嘛？” “滚蛋！”宋四凯往他小屁股上不客气蹬了一脚。 蒋小朝很委屈，觉得他跟蒋汉都很讨厌，跑回去跟胡瑶还有杜夕玫告状，在他弟弟身旁都说了好大一通话。 胡瑶无奈，吃完饭后耐心告诉他以后不能乱捡东西，不是什么东西都可以捡的。 “爸爸说妈妈也是他在路上捡回来的。”蒋小朝道。 “花了钱的，能叫捡么？”蒋汉往他后脑勺拍了一下子。 胡瑶发恼也打了他一下，让他总跟蒋小朝说这些。 她点那力道对蒋汉来说不疼不痒，但他却眯了眼看她，没好气指着家里杜夕玫留下的不少东西：“你怎么不跟着杜夕玫一起回去，以后让她抱着你睡！” 他话题猛然转到别的去了。 胡瑶顿住，不是很明白他怎么连杜夕玫的醋都要吃，就没见宋四凯这样。 “……那我去了。”胡瑶迟声道。 “你多走两步试试，腿给你打了。”见她还真要去，蒋汉抓她回来，像是气笑了般，没好气将她圈在怀里摁了摁。 “你让我去的！” “我让你去你就去了？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你看宋四凯打不打折你！”蒋汉低头睨她。 十天半个月没见，是好像长多点肉了，他不在家吃好喝好玩好的！ 他在家陪她坐月子的那一个月就不一样，什么都不爱吃，吃得比猫少，瘦了不止一两斤，就这还得给蒋复恒喂奶。 他在家是影响她食欲了还是怎么的？ “瘦了。”他视线从她脸上收回来，手往下抚上她肚子，捏了两下，皱眉，她肚子上那肉确实少了。 “没有瘦。”胡瑶微红着脸抓开他在他身上乱摸的手，提醒他蒋小朝还在一旁看。 蒋汉瞥了眼开心专注只知道抓着他买回来的东西吃的蒋复朝，啧声，往她腰上再揉了一把。 “晚上再好好检查。” 他极其不正经，说话时看她的眼神都暗了下来。 从她孕晚期到现在，他们已经很久都没有同过房了，虽然他总流氓忍不住对她动手动脚，但没真怎么碰她。 这会儿他侵略明显的眸光直白危险，俨然有快压制不住的欲意，胡瑶脸颊止不住更加发红羞涩，躲过他的目光不去看他。 蒋小朝还没注意到他们之间流转的暗涌，抓着蒋汉带回来的特色糕点啃得欢快，对他爸爸刚才揍他的事又抛到脑后了。 “爸爸，你不在家我好想你噢。”他还奶声跟蒋汉说肉麻兮兮的话，嘴巴里啃着饼的动作没变。 “你想个屁，别想。”蒋汉不稀罕他的想念，这混蛋总在需要他给他做点什么的时候才会想起他这个爹来。 “我就是想嘛。”蒋小朝哼了一声，确实是如蒋汉想的那样，还有好多东西想要蒋汉给他做。 家里装了个电话后，他稀奇坏了，知道还可以跟蒋汉通话，胡瑶不怎么给蒋汉打，他记住号码天天都打，啰哩巴嗦地捧着话筒趴在电话旁跟蒋汉说话，压根就不在乎会费多少电话钱，直到蒋汉很嫌弃他挂断电话为止。 第202章 专挑她吓 “一个爷们别说这样恶心的话。”蒋汉把他扫开，嫌弃。 胡瑶看见这一幕有些好笑。 蒋小朝把小手里最后一点饼干塞进嘴巴里，拍拍小手，不满：“哪有恶心嘛，我想你，弟弟想你，妈妈也想你，小牛……” 他觉得很正常，还细数着家里的所有人物，都在想蒋汉。 “你妈想了么？”蒋汉瞥了胡瑶一眼，他就没感受到胡瑶有想他。 “我想。”胡瑶轻声点头。 他总计较着各种小事，她要是否认，他又得追究好久。 果不其然，她的话落下后，他心情肉眼可见的变好了，但嘴上还是不信的，说她糊弄人的本事越来越大。 他有时候真难伺候，胡瑶拍开他，抱蒋复恒去洗澡。 天色渐晚，等胡瑶也洗完了澡从冲凉房出来，他们父子俩又不知道干嘛去了，床上只有孤零零被他们抛下的蒋复恒。 蒋复恒躺在床上扬着小脚自己玩，有点无聊的样子，见到胡瑶了，奶糊糊地啊呀两声，小嘴巴吸吮动了几下。 他这小模样意思就是饿了。 胡瑶抱起他，杏眸笑弯弯，解了衣服给他喂奶。 “爸爸跟哥哥去哪啦？怎么不跟恒恒玩？” 明知蒋复恒不会回她话，但当了妈妈，总会不自觉想要跟孩子说话，自言自语的。 蒋复恒听到她提起蒋汉跟蒋小朝，倒是瞬间皱巴了一下小脸，不太开心了，仿佛也在记仇他们丢下他不跟他玩。 他其实还是有点小脾气的，他可以不搭理别人，但别人要是忽略他，他就会不开心，除非是他真只想自己一个人玩。 蒋复恒最喜欢的是胡瑶，在胡瑶面前笑的次数越来越多，看到她就开心。 蒋汉跟蒋小朝是去田里抓黄鳝了，黄鳝夜间活动，煲汤什么的很有营养，胡瑶坐月子时他们父子俩就不时去抓，少不了的弄一身泥巴回来。 胡瑶瞧见家里少了一大一小两个桶，就知道他们父子俩又跑去抓黄鳝了，方才她洗澡时水声大，隐约也是听见蒋小朝嗷了一嗓子跟她报备说干嘛去。 “妈妈，我回来啦~” 半个小时后，父子俩提着桶回来，蒋小朝稚嫩软乎的小嗓音远远传进屋里，不到一会儿就瞧见他欢快跑来的身影。 他怀里还抱着一条不小的鲤鱼，沾着一身泥巴，开心得很。 蒋小朝很喜欢跟蒋汉一起捉鱼打猎，也喜欢跟胡瑶玩泥巴采蘑菇挖竹笋，各种各样的小事都喜欢。 “你嫌自己太干净了？离你妈远点！”蒋汉将他往胡瑶那扑的身子扯回来，让他把鱼放下滚去洗澡。 他们父子俩这么会儿时间就抓了有小半桶黄鳝了，胡瑶笑着把他们两个都赶去洗澡，舀了勺清水把鳝鱼养起来。 把养鳝鱼的桶放在院子里，她直起身正要准备回屋。 一阵冷风吹过，隔壁几朵纸花纸钱扬了过来，兜头落下。 略静的空气中，忽而涌起一阵难喻诡异氛围。 胡瑶微顿，把落在身上的纸花扫开。 下一刻，又有一大把甩了下来。 她蹙眉向院墙上看去，瞬间惊起，失声惊叫。 “啊！！”她颤抖着嗓音，头皮发麻往后退了好几步。 死去的李婆子正软趴趴地趴在院墙上，灰白的脸对着她，死静诡异的眼睛半睁着，身上是崭新的寿衣。 见她惊慌失措的恐惧的样子，醉得不清醒的李壮志大笑几声，又挥手往胡瑶甩了一大把纸花。 “娘，你看这贱娘们，多怕你！贱人！都是贱人，林招娣…”他满嘴醉话，撒完纸花拍了身旁毫无生息的李婆子几下。 李婆子身体一歪，将他搭的梯子撞倒，李壮志的话还没说完，就摔了下去，痛叫一声，没了动静。 胡瑶看着仍半挂在院墙上渗人的李婆子，身体还是虚冷。 她那惊猝的叫喊声落下没多久，蒋汉就出来了，身上只套了条裤子，发间的水往下滴着。 “叫什么？”他大步走到她跟前，拧眉握住她手臂，上下打量着她。 见她脸上带着惧意恐怕，身子都在抖，眉头不觉更皱紧几分。 “谁来了？”方才他也听见一点动静。 胡瑶好半天才憋出话来，让他看看他身后还趴在院墙上的李婆子。 蒋汉回头，眯了眯眼。 “……挺好，同乡一场还知道来看你。”他抬臂将惊魂未定的她搂进怀里，把她脑袋摁在自己胸膛上，没让她再看，缓和了声音：“行了，怕什么，我让她回去。” 胡瑶慌然搂紧他的腰，惊怵乱跳的心在见到他时才平复了几分。 “是李壮志，他带来的。”她声音仍有几分颤抖，任谁猛然见到这画面，都得吓个半死。 还好他今天回家了。 “林招娣疯了他也疯了？”蒋汉沉了脸，见她吓成这样，即便是她此刻有多乖巧依赖他，面色都没有缓和多少。 “妈妈怎么啦？！”蒋小朝听到胡瑶的叫喊也从楼上着急跑下来，一样是只穿了一条小裤子，露着白嫩的肚皮。 他远远跑过来时就瞧见墙上挂着的李婆子，奇怪皱了小眉毛，奶声凶巴巴对着她大喊：“你干嘛晚上来我家吓我妈妈啊，你早上来嘛！” 蒋汉给他一脚，额角青筋跳了跳：“还不是你这混账招来的，你把她抬你房里去！跟她玩个够！” 这混账往家里带什么纸花，现在好了，李婆子亲自来了。 这天晚上不太宁静，蒋汉安抚好胡瑶，又出了趟门把晕死在院墙外的李壮志打清醒，黑着脸让他把李婆子抬回去后，又给他打了一顿狠的。 隔壁李壮志的喊声鬼哭狼嚎不断求饶，试图用李婆子的死让蒋汉高抬贵手别下死手。 他不提李婆子还好，一提蒋汉下手更狠了。 “看好你老娘，该入土入土，别有病似的带着她到处窜！” “骂谁贱人，你这腿不要嘴也不想要了？”蒋汉冷声给了他最后一脚，将晕死过去的他踹到李婆子身旁去。 这么喜欢自个老娘，还大半夜扛去吓胡瑶，那就让他自己面对面对个够！ …… 夜深了，经此恐吓的胡瑶睡得不太安宁，好久才睡过去，梦里全是面色死白的李婆子，猛地还瞪开半睁的眼珠子死死看着她，跟李壮志说了同样的话，诅咒怨骂她，说她就该当一辈子的傻子。 睡梦中，胡瑶眉头紧锁，气息不稳。 蒋汉把她搂紧，耐心顺了顺她的背，声音缓柔下来：“我在，怕什么。” 之前林招娣那事就够她怕的了，胆子半点不大，现在李壮志又给她来这么一下，那胆都快破了，脑子好不容易好的，别又给他吓傻了。 那两玩意儿不愧是当过夫妻的，一样有病！先后的来，专挑她吓。 第203章 以后我先下去 本还想着隔那么老长时间，忍着受着那么久了，她现在身子好了，今晚能跟她做点儿什么的。 谁知道给他整这死出！ 她人都快给吓坏了，他哄都哄没好，别说想着那些事了。 半夜胡瑶到底是惊醒了，梦里全是乱七八糟可怖的一切，今晚的事又让她联想起当初林招娣杀人的事来。 还有儿时一个同她玩得好的伙伴。 七岁那年她死了，是被她奶奶给打死的，原因是她忍不住偷吃了她弟弟的一个鸡蛋。 她亲眼目睹她最后死去的场景，她奶奶失手打死人后，惊慌片刻就镇定下来了，随意把她扔进了临近的池塘里，说她是自己玩水淹死的。 小小的身子半沉在水里，翻转的脸青白吓人，眼睛完全没有合上，直直怨念涣散看着一处，嘴角还流着血，模样恐怖。 那完全就不像是被淹死的，年幼的胡瑶吓坏了，跑回家跟胡桂芳他们讲出真相。 胡桂芳却打了她一顿，恶声警告让她别到处乱讲给她惹麻烦，挑起跟乡邻的矛盾。 乡间死一个小丫头，太过寻常了，即便村民们也看出了端倪不妥，也没人真去细查什么。 胡瑶恐慌又害怕，惴惴不安，小伙伴惨死的模样一直晃在脑海里，她因为害怕，一直没跟除了胡家人之外的人说出她真正的死因，觉得很愧疚于她。 她第一次见到的死人就是她身边的小伙伴，自那之后她一直很害怕死去的人，即便只远远瞧见那发僵的身体不见面容，也依然浑身发麻。 今晚直观看到李婆子的模样，又让她止不住想起了儿时死去的伙伴，时隔那么多年，她的模样在脑海里依然很清晰。 是她真在怪她，还是她在自己怪自己，胡瑶挣拨不清，后者居多。 梦魇醒来，胡瑶感觉喉咙一阵干渴，很想喝水。 可她现在浑身紧绷，周围漆黑一片，她哪都不敢去，连下床开灯的勇气此刻都没有。 “蒋汉，我渴。”她猛然发觉自己还在他怀里，半搭在他身上的手骤然抓紧了他的衣服，带着显然的依赖。 秋天夜凉，他宽广的怀抱很温暖，像是港湾，有奇异令人安心的功效，慢慢驱散她的阴霾。 她声音很轻很小，话像是不自觉从唇间倾漏而出。她说完就没再重复了，反应过来他在睡着觉，他累了这么些天，想来也是没有好好休息过的。 他没听见也好，还是别打扰他睡觉了，喝个水都让他倒，好像真的很矫情。 胡瑶把脑袋捂在他怀里，胡乱地想着。 下一秒他动了，扒开她的脑袋起身开了灯，没说话下床出去给她倒了杯水回来。 “喝。” 他立在床前，打下的光影庞大，笼罩着她。他递着手里的水杯给她，语气是少有的耐心温和，像是怕再吓到她一样。 胡瑶愣愣看着他，迟钝地接过水喝。 “你没睡吗？”她喝光了杯子里的水，抬头看他。 刚才她说话真的很小声很小声，连自己都几乎听不见呢喃的那种，他要是睡着了，怎么可能听得见。 “你跟个跳蚤一样乱动，说梦话还掐人，你让我怎么睡？”蒋汉见她状态好了不少，没好气，拿过她手里空了的杯子，睨她：“还喝吗？” 他这一整晚真没睡着过，平时她睡觉还好好的，今天让李婆子一吓，恨不得在床上打拳，做个恶梦叽里呱啦的也不知道在嘀咕什么，哄也哄不好。 他就说蒋复朝没理由无缘无故那睡姿跟狗一样，现在找着原因了，还是出在她身上。 胡瑶摇摇头，想到他的话，半信半疑：“我掐你了吗？” “你说呢？床上除了老子还有其他哪个人？”蒋汉抬手捏了捏她呆愣发懵的脸。 一副傻样，还没醒透。 胡瑶抓住他在她脸上作乱的大手，不是很相信自己睡觉真的掐他了。 蒋汉默不作声扯高了衣摆，露出肌肉劲瘦的半截腰，那上边确实有深深浅浅的掐痕，他腹肌上有，后腰更多。 “老子要睡着了觉，你那手都得掐上脖子，明天蒋复朝捡回来的纸花能给老子派上用场了！想当寡妇了？”他啧声道，语气却半点不重，对她掐自己一事也没怎么计较，甚至兴致盎然的。 “对了，你还往我肩膀上咬了两口，要瞧瞧确认么？” “你怎么回事？今晚是不是想吃人？” “……” 胡瑶不说话，一句话不说，躺回枕头上装死，抱住被子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她也不知道她怎么会对着他又啃又掐的，明明她梦里也没有这样的举动！ 总感觉对着他，她总会做出好多奇奇怪怪自己都想不到的事来。 她做就做了，她不知道他还给她说，他不说不行吗！ 真讨厌。 “稀奇啊，还咬人，张嘴给我瞧瞧你那牙，梦到什么了？也就跟我做那事儿的时候会咬人，你…”蒋汉把装死的她翻回来，话依旧不停。 他说着说着话又往那些羞人的事上去了，胡瑶红着脸不得已出声打断他：“我没有梦到你！” “是…那些不干净的东西，还有我去世的一个朋友，我害怕。”她低声说着。 “有什么好怕的？你好怕不怕怕死人？死人能对你做什么？人模狗样的人你才该要怕！” “别人死别人的，关你什么事，哪个人不会死？你跟我以后照样死，死了之后大家都一样，老子看哪个敢搞你，以后我死你前边先下去。” “她又不是你杀的，你心虚个什么劲，你告诉别人又怎样，顶多唏嘘两句，亲爹妈都不管死活，谁会管。”听了她讲述的话，他又缓和了几分语气开解她。 这些年头可怜冷漠的人多了去了，世态炎凉，时势不好，他一个爷们小时候都活得苦巴巴的。 但他总归要好一些，像胡瑶这样亦或者是她嘴里说的那个死去的小姑娘，没有一定的韧性运气，还真难以存活。 要真一辈子都过那样一眼看到头苦难的日子，说句难听的，还不如早死了算了。 不是所有的小屁孩都能有蒋复朝现在这般好的日子。 大概是儿时受的罪不少，在物质上，蒋汉还真没有要苛待蒋复朝的心思。 第204章 改改毛病 任蒋复朝再欠揍混账，蒋汉都忍耐努力尝试着做个好爹。 对于自己的血脉，他跟胡瑶不约而同的都有同样的想法，能给的都给他们，只不过蒋汉不说而已。 “害怕就乱咬人，什么坏毛病。”他说到最后，又绕回了她掐他咬他的事上。 胡瑶抬眸，跟他相视两秒，闷声：“你也咬我的。” 她总共就咬过他几回，他还总是喜欢咬她呢，一开始的时候咬得可重了，痕迹好几天都消不下去，这他又不说。 “我咬你哪里？你说说。”他挑眉，好整以暇看着她，目光不由往下瞥，落定在一处。 胡瑶红了脸，顺着他渐变流氓的目光低头，慌快拿被子捂住自己，憋不出话来。 他坏透了，哪没有咬过，那么羞人的话她完全不能像他这样坦荡说出来。 他们又不是没看过对方的身子，每次她还这么大反应，蒋汉不满了，轻而易举抓开她的手：“捂什么，给你个机会，说说我咬你哪了，给你咬回来！” 说着，他兴致就来了，还催促她快些。 胡瑶迟迟没动，发恼：“你快睡觉！” “…我不跟你计较。”她噎声。 “你这会儿这么大方做什么？”蒋汉不悦，让她计较。 “我不咬你！”胡瑶见他扒被子要扒她的衣服，动作越发危险侵略，急声。 好久没做那事儿了，如今不免又开始紧张不适。 蒋汉今晚是彻底不想睡了，她折腾了他前大半夜，现在好了，总该让他开心开心了，他忍得够呛。 触上她柔软润滑的肌肤，克制的欲望崩塌难忍，他倾身覆上她娇小的身子，将她圈在身下。 不等她来主动咬他，他扯散她的衣衫连带着小衣，温热的唇在凌乱衣衫间寻觅啃噬她温软的肌肤，留下斑斑点点红痕。 “是没瘦，胖了。”他声音越发沙哑，呼吸粗重。 留恋不舍在她柔软的唇瓣上抬起头，撑臂同她拉开几分距离，他暗着眸光看她，她潋滟的眸子仿佛盛满春水，模样娇艳欲滴，呼吸不稳轻吟着，处处勾得蒋汉身体发紧。 “蒋复恒喝饱没有？”他沉哑着嗓音问，语调莫名性感挠人。 胡瑶脸红得不像话，反应过来他的坏心思，急忙摇头。 他……还是喝了。 暧昧羞人的细微声响在黑暗寂静中尤其明显，她抗拒羞恼的嗓音压低，夹杂着浓浓的娇涩，与男人粗重的呼吸交缠在一块。 床上衣物一片凌乱，蒋汉急切脱了衣裤，随意扬手一扔。 感受到他骤发的危险惊骇，胡瑶心跳快得不像话，红唇紧咬着，脸颊一片绯红，湿润的眸光闪烁。 他身形比她大那么多，每次总不那么和谐。 蒋汉照样感受到她的紧绷的情绪，就她每次都整得好像跟他做这事像是要上战场似的，一副准备英勇就义悲壮的模样。 但哭起来就不一样了。 她那眼睛好看得紧，也不只是眼睛好看…… 想着，他喉结滚动。 “我不在家这些天跟蒋复朝在家做什么了？”他忽然问，尽量压着嗓音里的暗涌。 胡瑶微滞，他在这时候突然问起这个，她有些没反应过来。 “我们没做坏事。”她下意识回答。 “是么？”他低下头跟她额头相抵，语气像是不信。 胡瑶意识到他又是在逗她了，不高兴要推开他。 他却握住了她的手，箍在手里，没给她过多反应的时间。 猛然间，她忍不住痛呼出声，低吟变调，睁着愤意湿滢的眸子惊异看他，无声控诉。 他呼吸越发粗沉，她太娇小，他开始其实也不会好受到哪里去。 总还是不能放纵着，他得一忍再忍。 “混蛋！”胡瑶此次有股上当受骗的感觉，见他混账透了的模样，不想配合了，推搡着他。 “老子什么时候不是混蛋！”他理直气壮，把她抓压回去，幽声：“也差不多了，让蒋棉花今晚有个投胎机会，蒋复恒看腻了。” 胡瑶：“……” 蒋复恒才多大，两个月不到，他就想要蒋棉花了，还真想要她生十个八个孩子！一年一个！ “不要，你，你别弄…” 她嗓音急臊。 两人此刻亲密无间，她越乱动他越难受，已经给不了她适应的时间了。 突然，蒋复恒敞亮的哭嗷声响起，刺破了黑暗里暧昧不清的氛围。 “呜呜呜呜~” “啊~~~” 蒋汉黑了脸。 胡瑶一把推开他，胡乱把衣服套好。 蒋汉抓住她光滑的手臂，磨牙：“他装的，别理他，一会儿就好了！” 在这时候给他搞这出，是嫌他那玩意儿太好用了？ 蒋复恒那小混蛋之前哪一晚都不哭，现在给他闹成这样？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怕是听见他说看腻他故意报复，跟他哥一样欠揍！ 胡瑶皱眉打开他的手：“你怎么这样！” 儿子都哭得这么可怜了，他还想着这些事，讨厌死了。 她冷哼一声，下床开灯，急步过去抱起摇篮里哭嗷的蒋复恒。 看他扁着红润润的小嘴巴，哭得眼睛都红了，这委屈可怜的小模样，让胡瑶心疼坏了。 他很少会哭成这样，几乎没有，可能是做噩梦了。 “恒恒怎么啦？妈妈在。”胡瑶抱他在怀里，柔声轻哄，轻轻拍他。 蒋复恒窝在她怀里，奶声委屈还继续哭了一小会儿，最后饿了，小脑袋在胡瑶胸前轻拱。 可是他爹刚才坏透了把他剩余的口粮给喝没了。 胡瑶想到这，不由地埋怨瞪向蒋汉。 蒋汉当没看见，过来也瞅了两眼满脸委屈的蒋复恒，不心疼他不说，还说他：“哭那么大声做什么蒋复恒，待会儿扔你去你哥那！” “饿了自己不会说？只会哭，你改改这毛病！” “呜呜呜呜~~”蒋复恒抓了抓自己的小手，好久没喝到奶，抽泣奶声又哼唧哭了起来。 胡瑶连忙又哄他，瞪说胡话的蒋汉一眼。 蒋汉黑着脸去泡了蒋复朝喝的奶粉回来。 蒋复恒喝了一口，不愿意再喝了，吸了吸鼻子又准备哭。 他今晚格外娇气。 “蒋复恒，爱喝不喝，你哥都是喝这个大的，怎么，你金贵一点？”蒋汉恨不得打他一顿，但还是抱了他过来，用比胡瑶更为娴熟随性的抱姿耐心哄了哄他。 第205章 还说什么了？ 大半夜的，蒋复恒没奶喝，奶粉又不合他胃口，闹腾了许久才安静下来，远没有先前的好哄。 他乖的前提下得吃饱喝足了才行。 闹这么久，蒋复恒让蒋汉哄睡过去之前，胡瑶先耐不住困意睡着了。 看着他们娘俩香甜的睡容，蒋汉吸了一口气。 合着就只折腾他，哪哪都不让他顺心！ 天就快亮了，他看了眼时间，躺回床上打算眯一会儿。 将她搂回怀里的瞬间，她迷糊地也抬手抱住他的腰，姿态亲昵自然凑近。 转瞬间他心情无端又变好了，心软了软，圈紧她的腰阖上眸子。 胡瑶再次惊醒，是在隔壁李壮志惊恐刺耳的叫声中。 那声音传到了他们家来，极其具有穿透力。 李壮志睁开眼面对着的就是自己死去穿着寿衣的老娘，吓得魂都没了。 等记起昨晚喝了酒做的一切，更是惊恐万分，更为后怕的是清醒得知自己得罪了蒋汉。 昨晚蒋汉打他那两顿，他身上没一处好的，有只手也不知道是折了还是怎么的，完全没有知觉。 记起蒋汉昨晚戾气发狠警告的话，李壮志不由抖了抖，他最近是天天喝酒不太清醒了，居然闹到他那里去！还指骂恐吓他现在当金疙瘩一样捧着的胡瑶。 他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 李壮志后怕连连，如今他已经很清楚蒋汉压根就没把他当过兄弟，要对他做什么，可半点不会心慈手软。 李壮志怕了，越想越怕，觉得蒋汉远不会只揍他这么两次就收手。 于是他慌急慌忙地把李婆子下葬，收拾上简单的家当跑去李婆子娘家的宗亲那里死皮赖脸混吃混喝去了。 一天不到，李壮志就跑了。 他跑了，蒋家位置在桃湾村里较偏，唯一一个离得近的邻居也没了。 …… “弟弟昨天哭啦？！” 吃着香绵可口的鸡肉粥，蒋小朝惊讶问，他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你睡得跟猪一样，能听到什么？你弟哪天哭哑了你还在那做大梦吃你鸡蛋。”蒋汉看他吃个粥嘴都脏了一圈，嫌弃别过眼。 “你怎么知道我昨天做梦梦吃鸡蛋呀！”蒋小朝很惊讶。 “你成天像个傻蛋一样只知道吃鸡蛋，很难猜？”蒋汉忍不住翻白眼。 蒋小朝瘪瘪嘴，嘟嚷一声，倒没有跟他生气，他爸爸说的好像也不是假话。 这两日蒋汉有闲空的时间，出了李壮志李婆子爬墙头的事，他还想到之前林招娣翻墙进来过的事，顿觉无语，找了人来把院墙再垒高。 他还说要把蒋复朝两只狗给吃了，说养它们屁用没有，叫都不叫一下，只知道吃和睡觉，物似主人形，简直跟蒋复朝一模一样。 蒋小朝鼓着脸颊，把他现在养得很胖的两只胖狗抱住，很大声说不可以吃他的狗，要吃就把他吃掉算了。 “老子看见你这狗样就下不了嘴，你是什么山珍海味？别在这碍眼，滚！”蒋汉对他跟蒋复恒越发嫌弃。 也不知道是哪个胡说八道说养儿子好福气的，他现在看见蒋复朝兄弟俩就心累。 “哼！”蒋小朝跺跺小脚，抱着小狗背过身子，一副要往外走的模样，扬高了小嗓音：“我跟狗狗滚了就不回来了！我现在好生气，爸爸你…” 蒋汉给了他一脚，让他别磨蹭，要滚赶紧滚。 “你妈现在不在家，没人要留你！” 真当他是胡瑶了，什么都捧着他！ 蒋小朝瘪嘴，气呼呼抱着两只狗，笨拙地把小牛也牵上，离家出走去了。 去杜夕玫那串门的胡瑶不知道家里头的父子俩又发生了什么矛盾。 这一年的秋茶快采好了，宋四凯上一年买给杜夕玫的羊也快吃完了，今天他们家又杀羊聚餐，胡瑶从家里带了些东西过去。 家里院墙还有点收尾工作，蒋汉跟蒋小朝便还在家里迟点过来。 宋四凯家今天热闹得紧，杜夕玫之前在云城的好些个小弟来了，终于是找着了机会。 一个个几乎全是跟杜夕玫年龄一样大，玫姐玫姐地叫，叫宋四凯自然是姐夫。 他对这帮小伙子倒也挺热情的，比对自己的小弟和善多了，叫他哥叫他爷，还不如叫他姐夫听得开心。 村里边不知情的人还真以为这些人是杜夕玫的亲戚。 快要开饭了，蒋汉跟蒋小朝还迟迟没有过来，胡瑶正想着要回家喊一下他们。 她还没行动，下一刻蒋小朝往她这跑过来了，有点委屈的样子。 “爸爸又打你啦？”胡瑶接住他，在他开口前，笑语先声道，已经猜到了。 “是呀！他好讨厌噢，我跟弟弟不当他的小孩了。”蒋小朝哼声，每次他跟蒋汉吵架都吵不赢的，蒋汉也不让一让他，知道他很生气也不哄他！ 他郁闷扁着嘴巴，不但说不当蒋汉的小孩，还让胡瑶帮他凶蒋汉。 “妈妈，爸爸说看见我们的样子就下不了嘴，什么山鸡…”他跟胡瑶打小报告，捂了捂自己的小脸。 蒋汉就是这样骂他的，他跟胡瑶这么像，不就是一起把胡瑶也说了嘛，他爸爸真讨厌。 胡瑶一顿，低头看他：“爸爸还说什么了？” 他这么久不过来是在家里跟蒋小朝说她的坏话！ “爸爸说我跟瑶瑶学，是个傻蛋，以后赶我跟弟弟出去捡狗屎。”蒋小朝越讲越郁闷。 “……爸爸说朝朝之前，朝朝做什么了？”胡瑶迟疑问。 蒋小朝的前科太多了，胡瑶即便有些郁闷蒋汉说他连带一起说了她，可也保不准蒋小朝又做了什么事来。 “我没做什么呀，在家跟狗狗玩。” “然后呢？” “给狗狗当爸爸！但是它们不会喊爸爸，跟弟弟一样不会讲人话的……我跟爸爸吵架，他踹我屁股赶我走，我就喊狗狗当爸爸。” “爸爸又打我了！” 胡瑶：“……” 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小脑袋瓜里每天总有许多奇奇怪怪的想法，想到了就要去做，每回挨揍好像都有一定的原因。 他让蒋汉打那么多次也不长记性，反而打得他更皮实了。 “爸爸生弟弟气也打我，不打弟弟，讨厌！”蒋小朝越说越不开心。 第206章 喝醉 说完，他又想到了他弟弟还很小只，蒋汉要真揍他，一巴掌真给打扁了。 他撅着小嘴巴有点纠结，决定还是大方点：“爸爸还是不要打弟弟，先打我好了。” 胡瑶听了他一大通话，从告蒋汉的状说到他弟弟身上，到最后一句时，她忍不住失笑，心里发软：“朝朝怎么对恒恒这么好啊。” 他确实很喜欢他弟弟，要一般人对蒋复朝爱搭不理的，他也早不搭理人了，但对着蒋复恒却是不一样，热脸贴冷屁股的也开心乐意。 “我是哥哥嘛。”蒋小朝被她温柔夸赞，忽而有点不好意思了，小脸蛋微红。 他说是对蒋汉生气，但在宋家跟邱雅容玩了一小会儿，蒋汉过来坐下跟他们一起吃饭时，他那点气又不知什么时候抛走了，叽叽喳喳地跟蒋汉说话，还软声理直气壮让蒋汉帮他夹他夹不到的菜，捧着自己的小碗去接。 “吃螃蟹么？”蒋汉打过蒋复朝也没跟他再计较了，给他夹了两筷子菜，偏过头询问胡瑶。 十月螃蟹肥美，只只很大，看着就勾人。 “不吃。”胡瑶道。 蒋汉还不知道蒋复朝给她说了什么胡话，她说不吃就没给她夹，转而给她夹了几块肉，动作自然放进她碗里，顺带把她碗里挑开咬了一小口的肉丸子吃了。 肉丸子里放了姜沫，胡瑶不挑食，但姜就是不会吃，当调味炒菜还可以，吃进嘴里就不行。 以前她大冬天的也到处跑，上山下水的，冻到不停打喷嚏，林招娣给她煮姜汤她一样死活不肯喝，他摁着她喝也是费了不少劲，她那死命挣扎的动静，不知道的还以为给她灌毒药。 他就给她灌碗姜汤，她又记恨上他了，喝完汤他一松开手，就敢扯他头发，还把最后那口没咽下去的姜汤吐他脸上。 那一桩桩糟心事想来，他能忍得了她也是神奇。 “你干嘛吃我的，不是下不了嘴吗？”胡瑶瞟他，自己夹了一只螃蟹剥，侧过脸柔声跟蒋小朝说话：“妈妈给朝朝剥螃蟹吃。” 蒋汉睨她几秒，看出她那点不对劲了：“你说什么鬼话。” 放她在杜夕玫这不看一会儿，又不知道在给他闹什么脾气。 “下午我去市里一趟，明天萧老爷子做寿，一起去给他贺一贺，可以穿你那些裙子了。”他看她一直只知道往蒋复朝那边凑，把她微歪着的身体扯回来，靠自己近些。 虽然不知道她突然犯什么毛病跟他生气，但还是缓了语气跟她说话，不自觉有哄她的意味。 “嗯。” 大庭广众之下，她到底没有因为那点小事娇纵跟他闹脾气，点头应话他的话。 胡瑶也后知后觉发觉自己在他面前多了许多小性子，不自觉流露，有时不过是因为一些轻微不值一提的小事。 她的坏脾气也会对着他…… 从前在胡家，她根本都没有生气的资格，更不要说对谁发脾气。 就是因为她以前太没脾气了，任谁都觉得她好欺负，谁都可以欺负，哪怕直到现在，许多人依然是觉得她好对付。 就比如胡巧李壮志他们那些人。 其他忌惮几分的，也不过是因为她是蒋汉的人，她是他的所有物，那些人忌惮的是蒋汉。 他们都没把她真正当过一个个体，不管是在哪个环境里的。 开始蒋汉照样给的她这种感觉，后来悄然发生变化。 他不是真像仲景怀那样开阔，但他有在改变，嘴硬心软的他才真正是给了她自由自在的人，他一点点地将她原本的性子养回，她是可以对别人生气的，甚至是对他。 他给予了她这个底气。 “你买贺礼了吗？”她柔声询问。 见她主动同自己说话了，蒋汉面色缓悦，没再细究她方才的小别扭，点头，拿过她没剥完的螃蟹剥起来。 “吃两只好了，寒凉。”他将拆好的螃蟹肉跟她先前剥的放一起递给她。 “我给朝朝的。”她嗔他。 “让他自己剥，你怎么不一粒米一粒米的喂给他吃！”蒋汉时常不满她太过纵容蒋复朝，她给他拆开就算了，肉都得剔好出来，平时别的事也一样，蒋复朝是什么太子爷不成？娇生惯养的，以后还怎么成为一个有气魄的爷们。 就没见她对他这么上心过！ “不见你给我剥一只！”他不满直说。 “……给你。”胡瑶无奈看他，把蟹肉挪到他跟前。 当爸爸妈妈的给四岁的儿子剥螃蟹吃不是很正常吗，他还这么小，小手又不灵活，稍不注意就刺到自己了，给他剥两只螃蟹怎么了。 他总是在忽略蒋小朝稚嫩的年龄，对上这些事越来越小气了，对仲景怀这样，蒋小朝这样，胡秀洁杜夕玫也都这样！ 胡瑶觑他一眼，把螃蟹给他之后，自己不剥了，让他给蒋小朝剥。 “爸爸，我要吃螃蟹。”蒋小朝等胡瑶的螃蟹等好久了，见胡瑶剥好之后给了他爸爸，小眼神从这头看到那头。 听到胡瑶让蒋汉给他剥新的，连忙把小手里捏着的那只螃蟹递过去给蒋汉。 他小手只捏着螃蟹的两只钳子，把螃蟹吊在手里。 见他急切想吃的模样，坐在他身旁的邱雅容大方把自己的螃蟹给他，让还正给她剥着螃蟹的唐昊飞再剥快点。 唐昊飞有点心梗，他辛辛苦苦给邱雅容剥的螃蟹，她眼都不眨一下就给别的臭小子吃，还不心疼他这个爹。 “好，爸爸剥快点。” …… 蒋汉下午还是没能去市里，因为胡瑶喝醉了。 吃饭的时候她拿错了他的杯子，把他杯子里剩下的烈酒都给喝了。 一开始还没发现她有什么不妥，吃饱喝足一家四口回到家后，她才不对劲起来。 蒋复朝不理，蒋复恒也不管，自己跑去荡了会秋千，紧接着很开心地跑去找蒋汉，手里不知道握着个什么东西。 她脚步欢快地向他跑来，弯着的眼睛笑意澄净，眸里净是细碎的亮光，熠熠生辉。 胡瑶的脸小巧，五官一样精致小巧，此时瓷白的脸颊染上丝丝嫣红，红唇扬起的弧度明艳耀眼。 “蒋汉。”她嗓音轻柔绵软，喊着他的名字。 第207章 喝醉了酒偏心 她跑来他跟前，笑得很开心，带笑绚丽的眸子里只装着他一人的倒影，湿润明亮。 “做什么，一副傻样。”他的手被她抓住，垂眸看她，说是这样说她，可在她欢然纯净的笑容下，眼里不觉地也跟着浮起明显的笑意，纵容任由着她动作。 “给你。”胡瑶没注意到他在说自己傻，低头将自己抓握着东西的手放到他宽厚的掌心里。 她的手柔软娇小，温润滑腻，缓缓在他手心里张开。 她认真极了，往他手里放了两朵小花，是她在秋千的藤蔓上挑了好久摘的。 “嗯，挺好看。”他看着她头顶小小的发旋，再掠过那两朵花，磁声说了句。 喝两口酒就能醉傻了，除了她也没谁了。 “好看。”她再次抬头看他，弯着眼睛顺着他的话憨然点头，嗓音绵软又轻柔。 醉意上头，她的脸越来越红了，眸子也蒙上丝丝迷蒙。 “要不要睡觉？”他没拿花的那只手握住她手腕，低头缓声问她。 胡瑶迟钝点头：“要。” 她现在模样乖得很，没有真傻的时候闹腾，还多了平常鲜少显露的娇软，他稀罕看着她，语气不觉也染上几分低柔。 “妈妈，给你喝水水。”蒋小朝小心捧着一杯水，软声跑来胡瑶身旁。 胡瑶回到家就开始不对劲了，他跟她说话她也不理他，还嫌他啰嗦捂了他小嘴一下，让他别说话。 想到这，蒋小朝瘪了瘪小嘴巴，捧着水杯的小手还是高扬着，水光光的眼睛期待看着她。 他是想再确认一下胡瑶喝醉了酒才不会嫌弃他。 “我不要。”胡瑶摇头。 蒋小朝抿住小嘴巴。 “谢谢。”胡瑶柔声又说了一句。 蒋小朝被她这一句话哄好了，连忙晃了晃小脑袋，奶声：“没关系呀，妈妈不喝我喝呀。” 胡瑶低头看他，弯腰捏住他小脸，一副好奇又有点迷茫地揉了揉。 或许是触感很好，她玩上瘾了，许久都没有松开手。 蒋小朝白嫩的小脸让她左戳一下右捏一下再揉两下的，变红了，他也乖乖地站着任由给她为所欲为。 “行了，回去睡觉。”等她玩得差不多了，蒋汉把蹲在地上的她拉起来。 “宝宝。”胡瑶轻声嘟囔一句，水润的眸子还看着蒋小朝。 “蒋复朝多大了？还宝宝！房里有个更小的给你玩。”蒋汉将迷糊的她牵走，顺便把手里那两朵小花让蒋复朝拿着先。 见他把自己给他的小花给了蒋复朝，胡瑶一顿，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蒋小朝，不乐意了，红润娇嫩的唇瓣微抿着，好看的细眉蹙起。 “不给他。”她不开心拿回来，重新放回他手里。 蒋汉乐了，眼里笑意蔓延：“行，不给他。” 蒋小朝嘴巴却是又扁起来了，他妈妈喝醉了酒偏心，不是对他第一好了！ 被胡瑶对待第一好的蒋汉把胡瑶带回房后，没少受折腾。 他耐心哄胡瑶睡觉，给她脱了鞋子。 她是乖巧自己躺好，跟他说要睡了，还说自己已经闭上了眼睛。 可没到两分钟她又爬起来了，坐在床上仰望着他，对她那两朵花莫名其妙执着得不行，让他拿出来给她再看看。 蒋汉无奈，伸手到她跟前去。 胡瑶看了两眼，点点头，安分躺回枕头上去。 不到一会儿，她又起来，让他戴在头上给她看。 “你还睡不睡？欠揍是么？”蒋汉弯身捏她的脸：“你看看人家蒋复恒，睡觉多省心。” 他示意让她看床边摇篮里睡着的蒋复恒，故意加重了语气，一副她再不安分点的话就真揍她的模样。 胡瑶紧紧看着他，随着他加重的语气，眸子氤氲几分，怔滞委屈。 蒋汉一顿，认命般地坐在她身侧，低头凑近她跟前，咬牙：“给你戴，戴完赶紧睡觉！” 有哪个大老爷们还往头上娘们唧唧地戴花的，她就总给他闹事儿。 胡瑶开开心心把那两朵小花卡在他头发上，捣鼓一通。 “开心了？”他搂住她的腰，没好气看她。 她没说话，张开手也抱住他的腰，半趴在他怀里。 玩闹够了，满意了，她没再折腾他了，昏昏欲睡。 就着这姿势半晌，她一动不动的，蒋汉以为她睡着了，正要放她躺好。 他略微一动，她抱着她的手跟着紧了紧，姿态依赖嘤咛一声。 蒋汉眸色柔缓，拍了拍她的背。 她低声呢喃又唤了一声他的名字，半梦半醒般，不知道在嘀咕什么。 “说什么？”他搂着她柔软的身子，心情悦然，耐心低声问。 她时而理他时而又不理，被她脸颊压着的那一小片地方热意连连。她这个样子，他也出不了门了，他要是不在家，鬼知道她会不会真安分给他躺着睡觉。 等下没看两眼又跑了，蒋复朝哪看得住她，抓都抓不回来。 猛地，他身体一僵，倒吸了一口气。 “胡瑶！”他低哼出声，一把攥住她作乱乱捏的手。 胡瑶被他突然的吼声吓了一跳，抬起脑袋愣愣看着他，有些无措，试探性地用另外一只手往下又捏了他一下。 她湿润纯净的眸子里完全看不出任何欲色，明晃晃显露着的意思是，他不是很喜欢让她这样子做的吗。 蒋汉又吸了一口气，让她拨弄得不上不下。 跟她对视片刻，看着她乖然无辜的模样，黝黑的眸子变得幽暗。 这么久没碰她，那晚才刚开始就让蒋复恒给搅乱了，禁欲过久的身体哪经得住她一丁点的撩拨，何况她还直击要害！ 平时让她碰一下，她就跟碰着了什么脏东西一样，嫌弃都不行，现在倒是不一样了，喝两口酒胆子都大了。 “轻点抓，想后半辈子守寡么你。”他凝看着她，叹了一口气，一副不跟她计较又拿她没有办法的模样，把她做了坏事的手放回去，很是大方让她为所欲为。 “我要睡觉了。”胡瑶刚刚被他凶了一下，不敢再碰他了，从他怀里退出来，就要躺回床上。 “刚大半天不睡现在睡？你故意的是么？”他不悦把她捞回来。 第208章 他又碍着她了？ 他让她激起了一身火气，还没宣泄多少，她这会儿就想睡了？哪有这么好的事。 把娇小柔软的她圈回怀里，蒋汉不客气地牵引着她的手探进衣摆，抚在自己沟壑有形的腹肌上往下握。 胡瑶现在不乐意了，不开心推开他，说他是丑东西。 蒋汉黑了脸，再抓她回来，恶狠狠吻住她的唇，咬她两口。 “就你好看！” “没老子这个丑东西你能生得出蒋复朝蒋复恒？” “……” …… 昏沉迷糊睡了小半天，胡瑶晚上才醒的。 醒来还仍有几丝困倦乏累。 脑海里蓦然闪现些许破碎的记忆，她脸色一僵，慢慢红了起来。 她从小到大都没怎么喝过酒，中午吃饭时蒋汉也没有跟宋四凯他们喝很多，只喝了两小杯，但那都是度数极高的烈酒，她就错喝了他剩下的那么一点，这就醉了。 还，还做出那么些事来…… 胡瑶羞窘，记起他还真顺势拉着她做了一通坏事，又是发恼。 此刻房里静悄悄的，蒋复恒也不在房里了，他们父子在厅里的说话声隐隐约约。 她有些饿了。 “爸爸，我们明天去玩儿嘛？去哪里呀？” 厅里，蒋小朝趴在蒋汉背上，高兴期待问。 蒋汉手上抱着死活不肯喝奶粉的蒋复恒，他喝惯了胡瑶的奶，现在饿了，哼哼唧唧不开心地闹。 “哄哄你弟喝奶，别跟着你弟在这啰哩巴嗦的。”蒋汉抖了抖背，把黏糊糊的他抖开。 “弟弟不喜欢喝我的奶奶，他喜欢喝妈妈的奶奶。”蒋小朝小大人般叹声，说蒋复恒怎么这样，他的小狗小牛一样很喜欢喝他的奶粉的，就他不喜欢。 “你打他一顿，让他识相点。” “可以嘛？我真的可以打他嘛？”蒋小朝惊疑问，他虽然在蒋复恒还在胡瑶肚子里的时候就说过他不乖会打他，可蒋复恒出来之后这么小只，他都不知道要打他哪里才好。 “怎么不行，你老大他老大？给他点颜色瞧瞧。”蒋汉睨了眼手里这不愿意那也不乐意的蒋复恒，冷哼。 蒋小朝纠结，挪近看着哭了一场的蒋复恒，觉得他现在这样子有点可怜，摇摇脑袋：“他现在没做坏事呀。” “打他还用理由么？” 胡瑶连忙过来，把饿得快啃小手的蒋复恒抱起，没好气瞪了眼离间他们兄弟情的蒋汉。 “你干嘛不喊我起来，让恒恒饿那么久。” 还非强迫他喝奶粉。 “就是呀！爸爸让弟弟饿肚子！”蒋小朝点头应声。 胡瑶轻轻拍了拍怀里见到她就开始委屈哭嗷的蒋复恒，很心疼，忙抱他回房喂奶。 蒋汉往添油加醋的蒋复朝屁股上赏一巴掌，起身跟在胡瑶身后，一样没好气。 “那谁说的，你都醉傻了还想给蒋复恒喂奶？嫌他不够傻么？”他义正言辞道，仿佛完全没有私心。 “他就是惯的，你饿他两顿看他还挑不挑，就非得喝你的。” “你走开！”胡瑶瞥他，他这个不时就不正经抢完蒋复恒粮食的人，也好意思说这样的话。 或许是早上睡了大半天，夜里胡瑶没什么困意。 半夜口渴，她轻手轻脚下床，没有惊醒蒋汉，去厅里倒了杯水喝。 夜间起冷风，胡瑶喝完水，想到蒋小朝会掀被子，脚步一挪往楼上走去。 他居然大半夜的还没睡，开着灯拱在小被窝里不知道在干什么，奶声嘀嘀咕咕的。 “朝朝怎么还不睡觉？” 胡瑶轻轻推门进来，微愣。 现在都大半夜的两点多了，他这坏蛋可能又在被窝里偷偷吃东西。 “妈妈！”蒋小朝听到她的声音，惊呼一声，把小脑袋冒出来。 随着他的小动作，他被窝里的钱票散了出来，满满的一小被窝。 他大半夜不睡觉在那数钱，小脚趾都用上一起数了。 他才四岁的年纪，蒋汉虽不会给他许多钱，但他每年的红包钱也不会要他的，他存了四年，把胡瑶给他的零花钱也集着，现在有不少。 “妈妈，我有三百块啦！”蒋小朝从被窝里爬出来，把那小堆钱票拢了拢，开心推到她面前去。 “我明天就跟爸爸把你买回来噢！” 胡瑶没好之前，他的压岁钱就只趁蒋汉不在的时候母子俩偷偷跑去买零嘴吃用的，胡瑶好了之后，他知道她不开心，杜夕玫也跟他说过她不喜欢自己是被他爸爸买回来的。 那天他就开始存钱了，把自己压箱底的所有压岁钱都翻出来，隔几天就数一数。 数三百块，他小脑袋瓜有点不太够用，手指都快算得拧巴在一起了，忽而觉得当笨蛋好像也没那么好。 胡瑶怔愣，看着他稚嫩纯净的小脸，心里一阵感动，他太暖心乖巧了，什么事都会想着她，每次总能很快察觉到她细微变幻的情绪。 没有谁比他更好了。 “朝朝。”胡瑶眸光动容，抱住他的小身子，柔声：“朝朝真好，妈妈好喜欢你。” 她嗓音柔软缓柔，怀抱很温暖，蒋小朝乖乖窝在她怀里，小脸微红：“我也好喜欢妈妈的呀！” 他之前已经花五毛钱从蒋汉那里买回自己了，存了那么多钱，他先想的还是胡瑶，把赎回五毛钱的他弟弟计划延期执行。 小孩子时而有太多的想法和小行为令人暖心又感动 ，胡瑶柔了眸光摸摸他脑袋，稀罕抱着他许久。 现在她早不像当初那样敏感低迷了，会因为蒋汉花钱买她的这个事难过，但蒋小朝的行为，还是让她很动容感动，心里暖暖的。 不早了，她把他小床上的钱收拾好，直接留在他小房间跟他一起睡觉。 蒋小朝开心坏了，连忙把自己的枕头分一半给她。 “妈妈，我长大以后也像爸爸一样给你买好多漂亮裙子……”他到底困了，小脑袋沾上枕头，跟她说了一小会儿话，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胡瑶弯唇，笑意嫣然地给他拢好被子，轻轻拍他，让他睡得更沉。 不知过了多久，她缓缓也睡了过去。 而楼下后半夜发现床上不见了她身影的蒋汉，猛然惊醒，不清楚是睡意没醒透还是什么，他忙起身大步往外走去。 少顷，他又换了个方向，去了蒋复朝房间。 等看到他们母子俩酣睡的模样，他脸又黑了。 今晚闹脾气不给他抱着睡，大半夜的还莫名其妙跑去跟蒋复朝睡觉，他又碍着她了？喝醉了酒时还对他黏得不能再黏的！ 第209章 五毛钱卖两个 她搂着蒋复朝睡得香甜，蒋汉弯腰，眸光落在她近在咫尺的面容上，瞧看许久。 生了蒋复恒后，她的皮肤好像还更滑嫩了，白皙莹润，真跟豆腐精一样，用大点劲都怕给她弄碎了。 惯的娇弱！ 是他惯的。 现在脾气也越来越不好了，稍不乐意就给他生气，分明是她自己以前真做过的傻事，恼起来还是怪在他头上去。 就这之前还好意思跟他说要讲道理，她给他讲道理了？ 果真说得不错，就没几个女人会讲理的。 不过她现在这个样子，倒比她脑子刚好的时候有生气多了，不死气沉沉的一副不乐意就死给他看的模样，看他的眼里也没那些碍眼的东西了。 “吃糕糕…妈妈~” 他弯身看她恬静的睡容良久，眸子里的柔和蔓延散开，直至蹭在她怀里的蒋复朝嘀咕说梦话的声音响起。 蒋汉掠了他一眼，将他搭在胡瑶腰上的脚捏起，再把他半趴在胡瑶肩膀上的脑袋拨开，抬手往他屁股打了不轻不重的一巴掌。 这混球，跟他弟一模一样的流氓，这爪子也不知道往哪放！ 睡梦中的蒋小朝哼唧两声，扭了扭小身子，迷糊伸着小手摸了摸自己的小屁股，睡意深沉，他没有醒来，蹭在胡瑶身旁呼呼大睡，不一会儿又在说梦话，大概又是梦见了跟胡瑶在吃东西，笑成一副傻样。 胡瑶不是没感受到异样的动静，但她睡意也沉，没有醒来，只翻了个身把蒋小朝重新抱住，呼吸再次变得平缓。 她把蒋复朝抱得很紧，蒋汉看她片刻，这回倒也没有把她再抱走，只给他们母子俩盖好掀乱在一旁的被子。 蒋复恒还一个人在楼下，他回去的时候他醒了，安静地在玩自己的，不哭不闹，好像也在等什么人来抱他。 “你妈让你哥抢走了。”蒋汉给他换了个尿布，换完照样往他屁股上拍了一下：“天没亮，继续睡你的。” “啊！”莫名其妙让他打了屁股的蒋复恒皱着小眉头，奶声不开心喊，小脚扬得高高的，入秋了，脚丫子上有胡瑶给他穿的小袜子。 “怎么，你有意见？还想踹你爹？”蒋汉两根手指捏住他丁点大的脚丫子，嗤声：“你想嚣张过你哥是么？” “不睡爬去外边跟两只狗玩，没事做顺便帮你哥把牛给喂了。”蒋汉自上而下睨他。 蒋复恒用湿漉澄亮的眼睛看着他，小表情明显不开心，他想要胡瑶抱，不喜欢蒋汉说话自带凶意的语气，浅浅的眉毛皱了又皱。 父子俩对视好几秒，蒋复恒抬起小手，吸了吸鼻子，把自己的眼睛捂住，一副不想看到蒋汉的模样。 蒋汉气乐了：“别跟狗玩了蒋复恒，老子丢你出去喂狗！” 这混账对仲景怀笑那么开心，对他这个老子一副嚣张样！ “你怎么不投胎当仲景怀的儿子去！” 全白养一个两个！他们兄弟俩明天就给他滚蛋，五毛钱卖两个！ …… 胡瑶还不知道蒋汉一个晚上被气了两次。 次日醒来，睡饱的她精神气极好。 今天他们一家子要去市里给萧老爷子贺寿，胡瑶换了身得体简洁的衣裙，仔细把头发挽好。 萧家不是简单的人家，西城的省长就姓萧。 萧省长是萧老太太的二儿子，也是萧子规的父亲。 萧家本家在西城，萧老爷子年轻时在京都任职，另外两个儿子现在还是在京都，他年老退休才跟萧老太太回了老家，萧家的人脉很广，底蕴深厚。 萧老太太对蒋汉这个好不容易才认回来的小辈，比自己几个亲孙子都要上心宽待，只要蒋汉开口，不是什么违背公良秩序的事，她全答应他。 但蒋汉对她这个突然出现的姨祖母却没那么亲近，也丝毫没有让她给他走后门的意思，情愿受苦受累兜多几个圈子自己得到想要的。 萧老太太对他这点又是无奈又是欣慰，萧家站的高，也多的是眼睛盯着，错不得半点。 蒋汉早些年是很混，但总不是那些利己低劣的小人，不是真的坏透了。 于是萧老太太便慢慢带他往正道上引，他早年跟着混在一起的许光良无恶不作，私底下的腌臜事完全触到了律法，东窗事发后甚至想让蒋汉再次替他顶罪。 蒋汉跟许光良交往密切，萧老太太那时都怕护不太住他，好在他自己心里早有底，反将一军，更早一步将许光良那些腌臜事报备给公家知道，调查清楚后也发现他没参与其中，萧老太太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别的一些事她还可以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危害到国民触及律法的事，她再有私心也不能因血脉亲人危害他人，不管是蒋汉亦或者是她几个孙子。 许光良联合几个毒贩烧杀抢夺无恶不作，行事还嚣张，最后落到一个横死街头的下场，半点不出奇引人可怜。 公家收走了他所有不明财产，别的一些跟蒋汉合伙的半正偏灰的产业，公家商议一番，考虑到蒋汉有功，给了蒋汉批文，让他更名正言顺地赚钱，所以他如今的生意才越做越大，也稳妥。 这其中肯定还是有萧家的手笔在，蒋汉心知肚明。 为了不引人非议，虽然有萧老太太这一层关系在，他也没有到处地传说，跟萧家交往得最好的，不过只有萧子规。 萧老太太对于他的客气疏远，时而也有不满，更让她哭笑不得的是，他唯一一次面对面地跟她请求，是让萧老爷子的好友给他的傻媳妇儿看病。 他隔三两个月就带胡瑶来市里，那才多了几次见他的机会。 …… 老爷子过寿，多的是人记着前来恭贺，前几年来的人萧家差点坐不下，胡瑶跟蒋复朝又不是个安分的，这样的场合蒋汉一般不会带他俩出来乱跑乱闹，不然稍不注意，当天的主角还不一定是谁。 胡瑶现在好了，她成天不是在家里就是去镇上，他忙起来陪她出门的时间也不多，这次带她出来玩一玩也挺好的。 她现在就喜欢凑热闹，坐那些三姑六婆堆里，听八卦都能听上大半天，津津有味的。 第210章 没理由他儿子像傻蛋一样 自从上次跟她说了冯玉兰跟她继父的八卦后，她晚上睡不着觉，就会问他还有没有别的讲给她听。 果然女人就是八卦好事儿！他一个大老爷们，又不是赵嘉行那样娘们唧唧的跟个长舌妇一样，那些嚼舌根子乱七八糟的，他能知道多少。 可见她兴致盎然好奇的模样，他出去外边都不自觉留意几分，回来说给她听。 那就跟她的睡前故事似的，蒋复朝都没她那么麻烦。 她这点也是没有变过，不管是脑子好了还是没好，没好之前是蒋复朝讲故事给她听哄她睡觉，现在到他讲八卦给她听。 她爱听八卦，却也不是个八卦的人，她只喜欢听，每次听到一些过于惊骇的，眼睛都瞪大两倍，一副大开眼界惊然的模样。 还挺有趣的。 “爸爸，她为什么要拿剪刀剪她的手手！” 去市里的路上，蒋汉悠然又给胡瑶说起不知道是哪家的八卦事来，车坐久了，有些乏味。 蒋小朝一手抓着他弟弟的小手，一手拿着酥饼咬，很认真跟着胡瑶一起听蒋汉说话，听到他说一个年纪跟他一样大的小姑娘让她妈妈用剪刀把手给剪了一根手指后，他酥饼都不吃了，整张小脸皱巴起来。 “她是坏女人！”他凑过脑袋好认真探讨：“那又不是她生的宝宝呀，她真正的妈妈会好难过的，爸爸你打她！也剪她的手手！” 蒋汉一巴掌把他扇开：“你别说话，老子看见你就烦，一会剪了你的嘴！” 这混账醒来一大早的就捧着那点钱过来跟他嚷，要买走胡瑶！ 挺大口气！ 也不想想他那点钱是谁给的，成天抠抠搜搜没见着他拿出去过一分钱，合着是有这样的大念头。 每天一大早的就找抽，不被打一身浑身不自在。 吃他的喝他的，连陪他玩的牛狗都是他这个老子买的，也好意思用他的钱跟他买他老婆！ “爸爸讨厌！”蒋小朝连忙捂住自己的小嘴巴，闷声。 他一大早的被蒋汉没收了所有钱被打了一顿，还没让他赎回妈妈就算了，现在他不跟他计较继续跟他聊天说话，他还说要剪了他嘴巴！ “你是不是我亲爸爸啊？”他郁闷，刚刚蒋汉说的那个剪小姑娘手指的是后妈，他联想到了。 “你捡牛粪捡的！”蒋汉冷笑一声。 昨晚他好心大方让胡瑶跟他睡一晚，他一大早的就是这样回报他的，他都想再给他一顿问他是不是亲儿子！ 屁的亲儿子，一看就不是，怕不是当年在医院被换了，他就说没理由他蒋汉的儿子跟个傻蛋一样。 “你别这么说！”胡瑶见他这样说蒋小朝，有点不悦：“吓到他了。” 哪有当爸爸的说要剪了自己儿子的嘴的，在这之前还说了个同样惊骇的事。 蒋小朝存三百块要赎回胡瑶的事，在蒋汉那里是怎么都不顺，可在胡瑶心里，可令她感动温暖了，现在见不得他受半点委屈。 “你以后不要老是打他，把他打坏了怎么办。”胡瑶轻轻拍了拍怀里吐口水泡泡玩的蒋复恒，跟蒋小朝换了个位置，让他坐到里边靠窗的位置上。 她总这么溺爱蒋复朝，过道另一侧的蒋汉冷哼：“坏什么坏，他皮紧得很，没见哪次真知道错！” 就胡瑶这女人觉得蒋复朝听话乖巧，对他做那些混账事选择性眼瞎！ “我没有错怎么知道错嘛！”蒋小朝不解委屈出声。 他完全不明白自己存钱赎胡瑶错哪了，现在“人财两空”的他都没有生气。 “把窗打开，扔这混蛋出去！”蒋汉冷声，对胡瑶道。 胡瑶：“……” 去萧家的一路上，极其不安静，蒋汉看蒋复朝很不顺眼，蒋复朝一样很是郁闷，胡瑶左右调节，只有无聊玩手指吐口水泡泡的蒋复恒一脸淡定。 萧老爷子今年八十大寿，胡瑶知道萧家的一点情况，还以为来的人会很多，没想到今天似乎只是家宴，没别的外人，坐在一起的都是萧家人。 萧老太太亲自出来迎胡瑶，瞧见蒋小朝跟蒋复恒，眼里笑意更深了：“阿瑶来了，快进来。” 她握住胡瑶的手，牵着她往屋里带。 萧家很宽敞，老房子有一定的年头了，质朴典雅。 萧家人也很随和和气，完全不像胡瑶想的那样，就连她在报纸上瞧见过的萧省长，见的第一面还围着个围裙在给老爷子亲自掌厨，平易近人很是温和。 “子规怎么还不回来，那坏小子开了那个厂子之后，回家都少了，这阵子都没见着他人，阿汉你们怎么不跟他一起回来。”萧老太太稀罕抱完蒋小朝，又去抱蒋复恒，之后才想起缺席的萧子规来，问了蒋汉两句。 “他应该迟点到。”蒋汉把手里剥好的橘子塞给有些拘谨的胡瑶手里：“看你小气的，蒋复恒让人抱一会儿都不行。” “哪有！”胡瑶嗔视看他，他又在胡说八道。 萧老太太看着他们，不由也笑着打趣：“什么小气，阿瑶怕是看出我们想把朝朝跟恒恒给偷走了，这么招人喜欢。” “你们看看自己，一个两个的，要么不嫁人不娶媳妇儿，要么嫁了人娶了媳妇儿的没想着要孩子，朝朝跟恒恒多可爱，你们也喜欢就自己生一个，跟我抢做什么！”萧老太太没好气又训说几个孙子孙女，连今天是寿星的小老爷子一样没放过。 “你这老头子，你生日就该让着你了？” “你这老婆子！”萧老爷子重重哼声。 萧家几个小辈也顿时无奈告饶，不跟她抢着抱蒋复恒了，也不敢去逗蒋复朝，省得继续被念叨。 胡瑶看着这和谐随和的一幕，不由笑弯了眼睛，这样的家庭氛围真好。 蒋汉虽不常来萧家，但跟萧家人不是真的生分，哪个都能聊几句。 萧老太太的几个年龄跟胡瑶差不多的孙女对胡瑶也热情，女人家共同的话题多，吃饭前胡瑶也已经跟她们熟络许多了。 蒋小朝更是跟掌厨的萧省长聊得来，还没开饭，萧省长就给他开小灶，他也半点不怕生，捧着小碗在厨房吃着碗里的等着锅里的，稚气真诚的话哄得萧省长大笑连连。 萧子规回来时家里正热闹得紧，胡秀洁听着杂乱的笑语声，站在门外脚步一顿。 第211章 她本来就是好姑娘 今早胡秀洁跟萧子规去市里挑布料样板，快到饭点了他说跟她去简单吃顿饭，谁知道是带她回他自己家吃，还有那么多人在。 “我还是…” “今天我爷爷生日，给个面子胡同志。”萧子规在她拒绝之前，叹声带笑。 说话间，他已经做出了请的动作，说胡瑶也在。 “我们的事儿还没忙活好，吃了饭得再走一趟，我们家没那么弯弯绕绕，一顿饭而已。”他朗声随意道。 胡秀洁迟疑地还是跟他走了进去。 萧家人见萧子规回来了，笑语不停，没多格外注意，直到看见他身后的胡秀洁。 个个愣住了。 “阿秀姐。”胡瑶看见她也有些惊讶。 萧子规朗声对愣住的萧家人介绍胡秀洁。 胡秀洁温笑礼貌打招呼，诚挚跟老爷子恭贺。 萧老太太是见过她的，在蒋复恒的满月酒上，也知道她的一些情况。 萧子规在今天带她回来，对人的目的到底不怎么单纯，萧老太太看在眼里，没有多说什么，待人一样和蔼温和。 “秀洁别拘着，大家又不是什么不认识的人，一起吃饭热闹热闹，要让你一个人在外边吃，才真是不好。”萧老太太笑道。 萧家的氛围没有任何紧张紧绷，在外做多大事的人也丝毫没有任何架子，相处起来舒服极了。 萧子规一个年纪最小的堂妹忍不住好奇，八卦问了胡秀洁不少事。 “我离婚了，有个六岁的儿子。”胡秀洁淡笑道，声线平缓。 萧家其他人一顿，只有萧老太太仍抱着软乎乎的蒋复恒乐趣逗着，笑言笑语，见大家都有些沉默，她才缓缓开口：“人这一辈子长得很，碰不上对的人，分开也好，现在的日子越来越好咯，咱国家也没说离个婚犯法，你们这样看秀洁做什么，秀洁是个好姑娘。” 胡秀洁眸光微闪，心里滑过丝丝暖流，萧老太太是除了胡瑶邱颖雯她们之外唯一一个跟她说这些话的人了。 自她跟秦博与离婚后，所有人都当她像是罪人一般，无论她跟秦博与离婚的原因是什么，猜测过错的一切，大多全落在她身上。 她父母向来不待见她，知道她离了婚，拍手叫好之余只觉得有她这么一个离婚的女儿很丢脸，街坊四邻因着她跟胡瑶的关系不明着说她，私下里的闲言碎语还是有的。 方才她跟萧子规进门的刹那，其实就已经后悔了，她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了，萧子规对她，是有别的心思的，是一个男人对女人不用明说的心思。 他是她老板，他没有直白戳破这窗户纸，她也不可能自恋地就去拒绝他什么，她对萧子规的那些想法总归是猜测，她不过是一个离过婚还有个六岁孩子的女人，而他家世条件都是顶好的一个人，也没理由真会瞧上她。 可他有时许多的行为真会令人产生误会。 不管是他对她只是想玩一玩，还是认真的，胡秀洁都没有这个心思。 她跟秦博与离婚，不是为了找另一个男人再次陷进泥潭里，她如今，只想过松快的日子，没有束缚。 她跟秦博与不适合，跟萧子规也不会适合。时而她看着胡瑶跟蒋汉一家四口相处的模样，是会向往羡慕，但她知道她自己终究跟胡瑶不一样，她一开始就没那个运气，即便有几丝机会，也把握不住滞留不了那份幸福。 萧老太太说她是个好姑娘，她确实本来就是好姑娘，她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只不过是顺从本心离个婚而已。 或许长期以来不被重视，不被理解，她离婚回来后，受到的丁点宽容都会让她很动容，她更是喜欢待在胡瑶身边，胡瑶如今对于她来说，是比血缘亲人更亲的人，她是最为理解包容她，也无条件帮着她的人，唯一一个。 只是她有自己的家庭，蒋汉也不太喜欢她。 萧老太太的话一出，萧家人缓过神来，萧子规先头问话的堂妹更是一阵后悔，歉意看着胡秀洁。 他们没觉得胡秀洁离婚她就是不好的人，只是有些意外，萧子规要带朋友回来哪天不能带，偏是在萧老爷子生日这天，还是个女人。他们又不是傻子，怎么看不穿一些别的。 不过现在看来，先不说胡秀洁离不离婚的，她显然是没有想要跟萧子规有点什么的意思，他们哪有从中挑刺的资格。 “妈妈吃这个菜菜。” “秀洁阿姨，这个最好吃了！我吃过了。” 饭桌上，蒋小朝完全没感受到细微的不对劲，坐在她跟胡瑶中间，小嘴巴不停，小手也不停，给胡瑶夹完菜又给胡秀洁夹。 他啰哩巴嗦的，大家的话再次被挑起来，大家齐齐给老爷子敬了酒，欢声笑语聊起天来。 萧子规的小堂妹跟胡秀洁换了别的话题，小姑娘性子欢脱，说着说着又说到胡瑶身上的裙子去，说很漂亮很好看。 “嫂子一进门我就瞧见了，可是你刚刚跟我不熟，我也想买这样的裙子。” “可能是因为嫂子好看，衣服才那么好看。”她嘴巴也很甜。 胡瑶弯了弯眼睛：“是阿秀姐给我做的，不是买的。” “是呀！我妈妈超漂亮！”蒋小朝间隙应和话，小手里还抓着萧老爷子亲自夹给他的一个鸡腿。萧家曾孙辈还没有一个，几个叔伯婶娘很稀罕他，慈爱一个劲地让他吃多点，当他是小猪一样喂。 “朝朝慢慢吃，喝口汤。”胡秀洁笑着把萧子规众目睽睽之下盛给她的汤一起挪到蒋小朝跟前，温声细语，转而看向萧子规的小堂妹。 “你要不嫌弃的话，我给你也做一套。”她笑着道。 “好呀好呀！”萧子茵连连点头，兴奋跟她又说了一通她想要什么样的款式。 “哥，你别总挤过来！”她还嫌一旁总想绕过她给胡秀洁夹菜的萧子规碍事，把他挡开，开心跟胡秀洁说话：“秀洁姐姐，我明天不用上课，我去找你玩啊。” 被她一手怼开的萧子规：“……” 第212章 我们不合适 萧子茵不愧是他们萧家最没眼力见的一个！别人装傻她是真傻！ “看你不知羞的，总给人添麻烦，你得问问秀洁明天有没有空。”萧子茵母亲没好气嗔她。 胡秀洁微顿，她明天确实没空，厂子里那批新的单子挺赶的。 “明天放你一天假，你休息跟这疯丫头玩去，我报销。”萧子规温声看着她道。 胡瑶安静吃饭，忍不住不时看看他们，眼里尽是好奇。 “不烫了。”蒋汉同萧二伯谈着话，不忘把她晾温的汤碗挪回她跟前去，提醒她喝。 她这么好奇胡秀洁跟萧子规的事儿做什么，吃个饭都不专心，喝个汤还能烫自己两回。 胡瑶收回视线，认真喝汤。 萧省长的厨艺很好，每道菜都色香味俱全，蒋小朝边吃边夸，把人逗得不行，萧老太太可稀罕他了，饭后还跟蒋汉胡瑶说让蒋小朝留在萧家多玩几天才给他们送回去。 要不是蒋复恒太小，她一样想留下。 蒋汉乐意至极把蒋复朝“扔掉”，而蒋小朝自己就不太答应了，很认真跟萧老太太道：“我的牛牛和狗狗还等我回家，我晚上还要给妈妈和弟弟讲故事，不能在这里玩。” 他一副自己很忙，家里不能没有他的样子，最后还安慰萧老太太下次再来跟她玩。 萧老太太好笑，也不勉强他：“好。” 吃过饭胡瑶他们没有立即走，而是跟萧家人坐在一起喝茶聊了会天，走时萧二婶还给胡瑶装了些萝卜条，是她自己做的。 除了萝卜条，还有别的一些给蒋小朝蒋复恒的东西，有吃的玩的，更还有给蒋小朝最喜欢吃的鸡蛋。 蒋小朝开心坏了，奶声跟胡瑶讲他们真好人。 胡瑶失笑，弯着眼睛点点头。 胡秀洁下午还有事做，临走时胡瑶跟她简单说了几句，一家四口就回家了。 胡秀洁看着他们走远的身影，礼貌跟萧家人道了一声，也准备走了。 萧老太太笑着点头，温声让她以后常来玩。 胡秀洁笑而不语。 她身后还跟着萧子规，两人出了萧家大门，走了一小段距离，一时没有言语。 今天萧子规一切做得明显，那意思也很直白，现下他不再藏着掖着，静默片刻，他停下脚步看她：“给个机会吗胡同志？我今年二十七，家世清白，没有任何不良嗜好。” 说着，他顿了顿：“我家人都很开明，长辈们不会过多插手小辈的事，我也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 他嘴角噙着微笑，直看着她，不像是在说半点假。 也耐心等着她的回应。 胡秀洁微顿，在他注目下，缓缓摇头：“谢谢你看得起我，你很好，你家人也很好，可我们不合适。” 萧子规笑容淡了几分，沉默片刻，耐心问：“哪不合适了？我可以给你时间适应，我不是开玩笑。” “我也没有开玩笑老板。”胡秀洁直视他的眼睛，缓缓笑了笑：“你不是喜欢我，是我长得跟你喜欢的一个姑娘很像？从你第一次看见我开始，就频频失神，你母亲他们见到我的第一眼也发愣。” “你这个岁数还不成家，为的可能就是那个姑娘？我不喜欢当谁的替代品。”她不是一个什么都感知不到迟钝的傻子，哪真会有这么好条件的男人无缘无故看上她一个离了婚有这么大一个儿子的女人。 萧子规没有说话，静看着她良久，挑眉低笑，没有辩解什么，只朗然道：“你说得对又不对，你跟我一个故人是有点像，但你们完全是两个人，我分得很清楚，对你的感情，也不是代替给谁，我对你是认真的，我想娶你。” “我不愿意。”胡秀洁还是拒绝，面色淡然：“我如今只想过一个人的日子，不想再当谁的妻子。” “你是看不上我？还是怕我会像你前夫那样对你？”萧子规直问。 “你离过婚，有一个儿子，我完全不介意，如果你儿子愿意接纳我，我可以当好他父亲。” 胡秀洁停顿片刻，再次看他，叹声：“真的很感谢你的抬爱，我们真的不合适。” 她直言。 “我跟我前夫离婚，不是因为我不爱他了，哪怕如今，我对他还是有感情，我跟你只认识了两个月，我只将你看作是我老板，没有任何别的私人感情，更没想过别的。” “……很抱歉老板，一会儿不能跟你去看布料了，我可能不太合适这份工作。”胡秀洁迟声道。 从意识到萧子规对她的想法后，她就感觉这份活做不久了，不管两人戳不戳破这层窗户纸，同在一处，都很是怪异不适。 她从来没喜欢过萧子规，哪怕他条件再好，哪怕他的追求对于如今的她来说有多难得。 在别人眼里看来，即便是她没有嫁过人生过孩子，萧子规也是她配不上的，她多少是有点不知好歹。 不管如今她跟秦博与是怎样的一副光景，年少时他给她的爱，还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而萧子规对她的那点感情压根就不纯粹，甚至有点儿戏。 她要真头脑不清楚一头扎进去，后果想也清楚，她如今也没这个谈情说爱的心思。 想到这，胡秀洁不再等萧子规回答，转身就走，一个人回家。 既然已经跟萧子规这个老板说这么明白了，这份工作也真的是不能再做了。 胡秀洁叹了一口气，她是真挺喜欢这份工作的，她有些舍不得。 “妈妈！” 秦思源高亮的声音响起，小小的身影向她跑来，似乎在家门口已经等她很久了。 胡秀洁回过神来，看见他又是一愣。 秦思源很少会这样喊她，带着依赖想念。 自他跟秦博与回秦家后到现在，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了，他一直都想回秦家去，也想一直待在秦家，她以为他不会再回来了。 “妈妈。”秦思源跑来抱住她的腿，眼眶红了一圈，眼泪在里边打转，看她的眼神有着罕见明显的依赖和倾诉委屈。 胡秀洁微僵着手搂住他：“怎么了？” 第213章 会像弟弟一样乖 “我想跟妈妈在一起。”秦思源仰着头看她，嗓音染着难过，攥着她衣角的手有几分小心翼翼，似乎在怕她会拒绝他。 这段时间不见，他娇纵的性子全然散去，周身还围绕着一股惶恐不安的气息，模样也比回去秦家前瘦了不少。 胡秀洁不觉蹙眉，低头凝看着他。 他小手抓得她太紧，她叹声松开他的手，想让他先进屋。 秦思源却以为她不想要他了，惊慌忙乱将她抱紧，哭出了声来：“我，我以后会乖的，你不要赶我走，妈妈。” 胡秀洁指尖顿住，看他这个样子，心头没由来的不舒服，他大概真在秦家受了不少委屈，不然也不会变成这样子。 秦家人喜欢他的时候将他惯得娇纵任性，如今不喜欢他了，又随意对待他，甚至将他抛弃。 “你爸爸呢？”胡秀洁忍着心里缓缓冒出的火气，低声询问：“谁带你来的？” 秦思源紧紧抱住她，仍在抽泣：“爸爸去打电话了，我想等妈妈。” “先进去。”胡秀洁牵住他小手。 秦思源吸了吸鼻涕，含着泪花瞄她一眼，见她没有赶他，微松了一口气，乖乖跟她走。 回秦家的一个多月，他很是难受，往日对他很好的爷爷奶奶越发对他不耐烦，骂胡秀洁的同时连他一起嫌弃怨骂，已经全然摆在明面上来。 他们是真不想要他了。 秦博与一样很忙，虽然他接了他回去，但在家陪他的时间不多，经常还是早出晚归，在家也常因胡秀洁和不肯跟廖晴结婚的事跟秦父秦母争吵。 胡秀洁不在，他在秦家处处过得不如以往，以前对他很好的廖晴在他爸爸不在的时候早将她另一副面孔露出来，对他嫌弃不屑，明着跟秦母表露对他的不喜。 从前胡秀洁细微照顾着他的一切，她不在身边后，秦思源才发现秦母以前对他的好有多表面。 半个月前他哮喘又犯了，廖晴将他的药扔了，趁家里没其他人，还把他捂被子里，嫉恨扭曲说了许多咒骂他跟胡秀洁的话，说她分明才是跟他爸爸一起长大的人，凭什么他爸爸下乡娶了他妈妈还有了他这个孽种。 秦博与迟迟不松口答应跟她结婚，她压抑多年的怨愤让她在霎那间起了恶毒杀心。 自秦母摆明说让廖晴嫁进秦家后，连秦家的钥匙都给她了，一副认定她是秦家儿媳妇的模样，对外人也是这么说。 秦博与虽然跟胡秀洁离了婚，可他房里仍有胡秀洁的东西，他虽气极了她打掉了孩子骗他离婚，可仍坚信她不会真离开自己，房里她的东西一切还在。 廖晴随意进出秦家，好几次“不小心”将胡秀洁的东西捣毁弄坏，秦博与不悦叱喝了她，她心里越发怨嫉难忍，所以在秦思源独自一人在家还犯病时，嫉恨生起了冲动之心。 既然做都做了，也不能停了，她那天是真想让秦思源死。 秦思源害怕极了，好在秦博与突然回了家发现这一切没真让他丢了性命。但廖晴的狰狞面目和濒临死亡的感觉到现在还深深刻在他脑海里，他一想到就恐惧。 秦博与送他去医院，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他一直以来都是胡秀洁照顾的，这次遭了大罪，秦博与暂时放下手头上的工作，抽出了时间手忙脚乱照顾他。 期间秦父秦母也来医院看他，不过却是来跟秦博与替廖晴求情的，说这事闹大传出去对两家人都不好。 秦博与亲眼见到廖晴对秦思源做的一切，发了很大火，直接将她送去公安局了，秦父秦母仍然护着她，对差点没了命的秦思源没多少关怀。 那一刻秦思源越发想念胡秀洁，忍不住跟秦博与哭喊说要胡秀洁在身边。 秦博与自从跟胡秀洁离婚后脾气也不怎么好，更不要说发觉胡秀洁离开他后真没半点要回去的意思。 他给胡秀洁写了一封信，说了秦思源的情况。 可她完全没有回，看样子是真不想要秦思源这个儿子了！他不由地又联想到那个被她狠心打掉的孩子，脸色更加阴沉不好看。 秦思源知道胡秀洁不回来看他，很是伤心难过，病拖拖拉拉了大半个月才好了些。 出院后他就跟秦博与闹着要去找胡秀洁，秦博与也带他去了。 “妈妈，我不跟爸爸回家了。”秦思源小心翼翼道。 “你不要爸爸，别不要我。”他说着，见她没有反应，越说越想哭了，忐忑抓紧自己的手心：“我，我以后会像弟弟一样乖的。” 他说的弟弟，是蒋复朝。 他知道胡秀洁很喜欢他。 胡秀洁看他明显消瘦的模样，眸光微动：“你想在这里就留下，……什么时候想跟你爸爸走了，也可以走。” “我不要爸爸！我就在这里！”秦思源连忙道，他是再也不想回秦家了。 秦博与打完电话回来，站在半掩的门后，听着里边母子俩的对话，神色莫测，抿直了唇。 离开他三个月不到，她倒是过得越发好，不见半点难过，连儿子病了也不想理。 她…是真不想在他身边了！ 没由来的，秦博与心里一阵闷躁，夹杂着莫名的慌然。 他们谈对象到结婚，八年多了，这么多年一直是这么过着，平日里有矛盾，有各种各样细碎的争吵，可他都从未想过离婚。 倒是她，说离真离了。 廖晴的事确实是他错怪了她，他也没想到从小一起长大的她心思真这么恶毒，他父母撕碎那表面的宽容和气，居然也那般蛮不讲理蒙蔽是非，从前他只知道他们对胡秀洁的出身不满有几句话说罢了，他们如今对秦思源这个亲孙子都这样，这些年里他不知道的地方，还不知道对胡秀洁怎么样。 当初带她回京都，他曾跟她承诺过，不会再让她受半点委屈。 但后来她所受的委屈，都是他带给她的。 他很忙，也很疲累，许多时候忽略了她，他觉得她会永远在自己身边，肆无忌惮地消耗着她对他的感情。 刚带她回家的那年，她什么都不会，字认不全，事事生怯，只会洗衣做饭打扫卫生，见解跟学识跟他身边的发小朋友完全不是一个圈子，在周边人若有若无的笑话质疑中，他也开始在想自己为什么会喜欢她。 第214章 他没有我漂亮 想透了个底，他也没想明白他到底是喜欢她什么，他说不清道不明，无可否认的是只要她在他身旁，他就会无比安心，那是谁都给不了他的感觉。 秦博与完全没想过有朝一日她会离开他，他们还有秦思源，他知道她很爱他，秦思源出生后，她对秦思源的在乎甚至超越了他。 她不会不要秦思源的，她将秦思源看成眼珠子一般。 谁知他还是太想当然了，她不止离开了他，还不要秦思源，以及他们另一个孩子。 她狠心下来，谁都比不过！ 跟他离婚后转眼就对别的男人笑那么开心，她已经许久没在他跟前那样笑过了。 她成天记挂着那个胡瑶，当初也是回来找了一趟胡瑶之后回去就跟他闹离婚，他打听过了，那天跟她在一起的男人也是跟胡瑶有点关系。 也不知道胡瑶到底对她说了什么！ 胡秀洁回西城见了胡瑶后，对他越发狠心。 她不喜欢住在老宅，他们可以搬出去，廖晴的事他也可以跟她道歉，那个故意被她打掉的孩子他也可以不计较，只要她跟他回去。 秦博与凝神，推门进去，往那抹熟悉的身影走去，正欲开口。 “爸爸，妈妈回来了，她……没有不要我。”秦思源看见他，小声说完，又道。“你可以走了！” 他知道现在胡秀洁并不怎么待见秦博与，怕等一下他们又吵起来，胡秀洁会把他跟秦博与一起赶走。 以前的胡秀洁不会这样做，可现在他不确定，因为她之前都有将他扔在蒋家一整天不管。 “……” …… 秦思源回来了，蒋小朝跟邱雅容还有小丫对这件事嘀咕讨论了小半天，猜测他是不是让他爸爸不要了丢回来的。 几个小家伙凑在一起总叽叽喳喳个不停，还闹腾。 邱颖雯常头疼地跟胡瑶讲怎么还有两年才能送邱雅容去上学，一天天的闹人得紧。 唐昊飞则是殷勤连连表示她带邱雅容要是太累了，他可以带回唐家照看，多久都行，她累了也可以一起来唐家。 那算盘珠子都快弹脸上去了。 邱颖雯冷声让他滚。 因为唐昊飞太过厚脸皮不要脸，骂不走打也不走，如今两人就这么的对着。 唐昊飞已经大半年没干过正事儿了，分红的钱倒没少分，宋四凯跟蒋汉看他不顺眼很久了。 在一天风和日丽的早上，他们把他踹去海市谈茶叶单子。 他临走时笑吟吟地给邱雅容戴了一个银镯子，和蔼至极地问她有没有想玩想吃的想要，一样死皮赖脸蹭去邱颖雯身旁问她。 “爸爸，昊飞叔叔好好噢！”蒋小朝看着，忍不住跟蒋汉讲，有点羡慕。 唐昊飞对邱雅容，可真的是太好了，什么都给她，还不用邱雅容开口。而他想要什么，得跟他爸爸撒娇撒泼的，这对比一下子就出来了。 他撅了撅小嘴巴，好认看着蒋汉：“爸爸，以后你也要像昊飞叔叔对容容一样对我嘛，别人的爸爸对自己宝宝是这样的，昊飞叔叔也不打容容。” 他奶声明里暗里地控诉蒋汉老是打他。 蒋汉别他一眼，扯了扯嘴角，冷呵给他一脚：“你可以当他儿子去！我还省了米饭钱！” “我就想给你养嘛。” “老子不想养你！你一会儿别跟着你妈回家，蹲那边的街角去，看有谁捡你赶紧走！”蒋汉冷漠无情给他指了指一个方向。 “我不要！我回家跟爷爷奶奶说你坏话了！你老是想扔掉我！以后只养弟弟了。”蒋小朝扁嘴。 “妈妈最喜欢我了，我跟弟弟……” “你把你弟抱上一起蹲那！”蒋汉打断他的话，他看多他两眼都觉得心烦，这玩意儿还哪来这么大的脸跟他提要求。他们兄弟俩压根就是来讨债的，他蒋汉上辈子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孽。 蒋小朝气鼓鼓，哼了好大一声，跑回酒铺子跟胡瑶告状，等胡瑶噎声保证跟他说回家打他爸爸屁股才满意。 “妈妈你记得噢。”他继续跑去玩之前不放心又强调一遍。 胡瑶：“……嗯。” 胡秀洁忍不住笑出声来。 刘爷爷刘奶奶年纪大了，酒铺子也照看不了多久，两位老人家身体都有病痛，上回刘奶奶生病住院后，蒋汉就没怎么让他们继续来酒铺子忙活了，胡瑶生孩子坐月子期间也没让她去，找了其他人帮忙。 胡秀洁现在没做制衣厂那份工了，闲空在家暂时也没找到别的工作，胡瑶思量刚好让她去看铺子，蒋汉对此倒也没异议。 胡秀洁做事有条不紊，没多长时间就上手了。 这些天蒋汉忙煤矿的事，常往邻镇跑，中午多数不在家吃饭，胡瑶便带蒋小朝去跟胡秀洁凑桌一起吃。 秦思源不见这段时间，是真乖了许多，对着胡瑶不趾高气昂了，还会乖乖喊她阿姨。 他也喊蒋小朝弟弟，但蒋小朝现在可不乐意让他喊了，扬着小下巴很是傲娇地不给他好脸色，还在记仇之前的事。 胡瑶看见他那小模样有些好笑，忍着笑意问他可不可以给秦思源一个机会。 她一开口，蒋小朝就松动了：“好，他要当乖小孩我才跟他玩噢。” “好。”胡瑶笑着揉了揉他小脑袋，好笑不已，他自己有时都说自己是坏小孩，但还要求跟他一起玩的小孩是乖小孩。 秦思源回了秦家一趟，真变化了许多，对胡秀洁依赖又小心翼翼，还笨拙地学着蒋小朝怎么讨胡秀洁开心。 邱雅容这个让他推过一把的，倒比蒋小朝要大度些，见他知错能改，很快就原谅他了，秦思源不上学的时候，还带着他一起玩。 小孩子的友谊就是奇怪多变，能突然打起来，又能突然玩得很好。 蒋小朝在某一天不叫他讨厌鬼了，而是直呼他大名，奶声奶气地叫人家秦思源。 “妈妈，秦思源也想当容容的小老婆，他说他喜欢容容。” 这天晚上，他又抱着自己的小枕头赖进胡瑶他们的床上，睡觉前跟胡瑶啰哩巴嗦讲话。 胡瑶弯眼，也很认真回应他的话：“是吗？那容容答应了吗？” “容容说要看看，说他没有我漂亮！”蒋小朝开心又郁闷地捂住自己小脸。 蒋汉洗完澡出来，往他屁股拍了一下，拎他丢进最里边：“口水比茶还多，给你妈念经么？赶紧睡，不睡滚蛋。” 好不容易蒋复恒今天很懂事没闹，早早睡觉，他压着胡瑶才亲那么两口，蒋复朝这混蛋就给他来了！ 第215章 我才是老大 “妈妈也想跟我讲话嘛！” 蒋小朝哼声重新爬回中间去。 他后知后觉的也觉得自己跟胡瑶讲了很多话，该睡觉了，便扒拉被子给自己和胡瑶盖好，不跟蒋汉计较，伸着小手拍了拍身旁蒋汉的枕头，软声喊他：“睡觉啦爸爸，你快躺下来。” “用你教。”蒋汉把他爪子拍开。 “等你弟大点，你抱着你弟一块儿睡，别成天往我们这跑！有什么话跟你弟说，让他跟你一块喝奶，不爽就打他，狗不见牛不见了让你弟去找！”蒋汉洗了个冷水澡，身体的躁火仍然没有完全消下。 “弟弟会找牛牛？”蒋小朝惊讶疑问：“我之前都没有找到牛牛呀。” “你弟看起来就比你聪明多了！”蒋汉陈述。 “好，我是笨蛋。”蒋小朝呼气，扬起小脚搭在他腹上。 胡瑶想帮他说的话一噎，他怎么就老想当笨蛋，如今还越说越理直气壮了。 “挪开你的狗腿。”蒋汉抬手关灯，缓声警告。 “爸爸，你肚子好冷噢，要我给你捂捂嘛？”蒋小朝还不知道蒋汉洗的冷水澡，贴心问。 快十一月份了，天气越来越凉，夜间还冷，胡瑶都已经把厚被子拿出来盖了。 “我的肚子就暖暖的呀。”蒋小朝把小脚收回来，在被窝里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 “捂个屁。”蒋汉不稀罕他这好心，被他打断了好事，心情现在都不怎么好。 蒋小朝哼了一声，转过小身子背对着他，让胡瑶摸他小肚子。 “妈妈，我的肚子给你暖手手。” 胡瑶轻笑，耐不住他的热情邀请，伸手摸了摸他圆滚软软的小肚子，嗓音轻柔带笑：“是呀，朝朝的肚子很暖。” “现在是秋天，朝朝去玩不能总还露着肚子了，不然就不暖了。”她耐心道，想要纠正他这个小坏习惯。 他的小肚子触感确实很好，胡瑶忍不住捏了好几下。 “我玩的时候会热呀。”蒋小朝软声。 他们母子俩凑一块又嘀咕起来，说着没有营养的话，说半天也不嫌累不嫌无聊，胡瑶那女人还真配合摸蒋复朝那肥肚子，摸老半天也没见舍得撒手。 “蒋复朝，你这嘴挺厉害，说一天不用休息，上外边去给全村人说，天亮再回来！”他打断他们母子俩的话。 “我跟妈妈一起去嘛？”蒋小朝回想起了当初跟胡瑶晚上去玩的时光，眼睛亮了亮。 蒋汉呵声，在黑暗里睨了眼胡瑶躺的位置：“你问她想不想跟你去一块儿趴别人家墙头上鬼哭狼嚎。” “……我不去。”胡瑶噎声，瞬间郁闷。 蒋小朝有点遗憾：“那我也不去了。” “你赶紧去！” “我不去！”蒋小朝听出蒋汉只想赶他了，不开心，想起之前胡瑶答应他的事，当着蒋汉的面道：“妈妈，你打爸爸屁股，之前还没打呀！妈妈还咬爸爸！” 他小嗓音带着催促。 蒋汉挑眉。 胡瑶默默把被子给自己掖好，闷声：“妈妈要睡着了，朝朝跟爸爸玩。” “睡什么，刚大半天不睡现在睡，你儿子让你打我！今天给你一个机会。”蒋汉隔空拍了一下她身上的被子，一副大方任她为所欲为的模样。 蒋小朝奶声附和。 在他们父子俩的“一唱一和”下，胡瑶木着脸抓起蒋汉的手，张嘴咬了两口，一样扬手隔着蒋小朝打了他两下。 “好了，你们快睡觉！一会儿吵到恒恒了。” “妈妈，你打到我啦。”她话音落下，蒋小朝小声道。 胡瑶一顿，忙收回手：“妈妈不是故意的。” 蒋汉丝毫不介意她咬那两口，见她打的是蒋复朝，倒是乐了，显少站在蒋复朝那一边，叹声拍了拍他的头：“蒋复朝，以后睡觉小心点，保护好自己。” “啊？”蒋小朝一脸茫然。 胡瑶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了，郁闷找到他的手再咬了他一口，这次凶了许多。 “瞧见了，以后找媳妇儿别找你妈这样的，跟个母老虎一样，凶得很，就你这身板，以后打得你还不知道怎么叫。”蒋汉啧声。 “你别找我！”胡瑶发恼。 “我就喜欢妈妈！”蒋小朝不认同蒋汉的话，随后应声，很认真：“凶凶我也喜欢。” 胡瑶心里软了软，轻哼一声，搂住他的小身子，不再搭理蒋汉。 “妈妈，爸爸不喜欢你我喜欢你呀！”蒋小朝凑在胡瑶耳畔跟她说悄悄话。 “妈妈也不喜欢爸爸，喜欢朝朝。”胡瑶柔声。 蒋汉：“……” 他们吵闹个不停，睡梦中的蒋复恒哼唧抗议了几声，似乎做了什么梦，奶呼呼的小嗓音也有点凶意，他们动静安静下来他才不嗷。 为了不再打扰他，几人安分入睡。 一家四口一夜好眠，蒋复恒半夜没醒过，早上倒早早醒了，嗷了一嗓子要换尿布要喝奶。 胡瑶起床伺候好他，跟他说了一小会儿话，将他交给蒋汉后走去厨房煮早餐。 “弟弟，我昨天做梦梦梦见你啦，你凶我。” “还要我喊你哥哥，我才是老大呀！爸爸说了，你得听我的……” 胡瑶煮粥时，蒋小朝略带委屈的小嗓音从厅里传过来，他又在啰哩巴嗦地跟他弟弟讲话，胡瑶忍俊不禁，拿起刀切菜。 家里的刀都不是很锋利，自从那次她不小心割伤了手，蒋汉就不常磨刀，要砍骨头那些的话，他就提前给砍好，她怀孕期间更是没让她碰过几次刀，说她笨手笨脚的。 “一会儿你去镇上，赵嘉行要是来跟你嚼舌根，你别听他给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蒋汉把蒋复恒扔给蒋复朝玩，进来厨房接过了她手里的刀，切着菜随口道。 “他给我说什么？”胡瑶好奇。 “他瞧上那煤老板的女儿，对老子有意思，他现在跟疯狗一样。” 胡瑶手一顿，猛然看他，抿唇不说话。 那姑娘是赵嘉行同学，跟他一样的岁数，比她还小三岁，比蒋汉都要小九岁了！对他有意思…… 她半信半疑，心底又突起明显的不开心。 “你有做什么吗？”她转过身去，拿勺子漫不经心地伸进粥里搅了搅。 第216章 亲亲她就好了 “我做毛做，明显就是她老子想用她铐牢我，有你还不够我忙的！”他没好气，又饶有兴致地搂住她：“刚瞪那么大眼做什么，再瞪一个我瞧瞧。” 提前跟她打个底，没有的事听了都闹脾气了，要真等赵嘉行那玩意儿给她乱说，他不在家，她不得找个角落有得哭。 “你走开。”胡瑶拍开他的手，听他这么解释了，心里隐约还是不太开心。 之前那些好事八卦的人跟她说的也没错，他现在生意越做越大，赚的钱越来越多，有这样的本事跟家底，即便他名声有多差，也还是会有别的女人主动送上门来。 之前的许絮珠，李壮志再娶的寡妇，冯玉兰……数数都有好几个了！ 大多数的都为着他的钱来，有的大胆不知羞的……想跟他睡觉。 他不主动跟她说的，还不知道有谁。 以前他不怎么收拾自己，也不在乎自己的形象，过得糙，多少有些邋里邋遢的，现在她抓着他收拾，他每天出门都整洁多了。 他五官模样其实不差，比许多男人都好，稍微捯饬一下，也是能骗不少小姑娘的，要是他说话好听些的话。 “这么不开心做什么，你待会儿跟我一起去亲眼看着，行了？”他心情悦然捏了捏微鼓她的脸。 现在知道吃醋了，以前瞧见别的女人想扒光挂他身上都还给人腾地方，跑得飞快。 “我不去。”胡瑶郁闷再次抓开他的手，他要真想做什么，她看着能有用么。 现下她也是信他的，他不会跟别的女人有什么，她莫名有底气笃定这一点，可心里终究还是不太舒服。 吃粥时，蒋小朝感觉到有点不知名的奇怪，他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黑白分明的小眼睛好奇转来转去，边看还不忘给自己小嘴巴里舀粥。 最后看蒋汉出门前抓着胡瑶又亲又抱的，把她惹恼了之后，两人打闹一番，好像又变正常了。 蒋小朝猛然好像发现了一件什么事，胡瑶现在每次闹小脾气，他爸爸亲亲她就好了。 “妈妈，你要我也亲亲你嘛？”他软声问。 胡瑶脸色还泛着红，对上他单纯的小眼神，不自在了，谢过他的好意。 被拒绝的蒋小朝瘪了瘪嘴，有点失望。 天气一转凉，胡瑶又准备给他们织毛衣围巾了，她照常带着兄弟俩去镇上，买了毛线去酒铺子跟胡秀洁聊会天，不时又往邱颖雯的糕点铺子那走一圈，把多买的毛线给点正在学习织东西的杜夕玫。 她还有两个月左右就生了，肚子圆鼓鼓的。 几个小家伙知道她肚子里的宝宝会动的时候，看见她就总围着她兴奋讨论又摸摸她肚子。 杜夕玫很大方给他们摸，宋四凯就不一样了，常赶他们几个小家伙。 “晚饭来我们家吃，我今天买了很新鲜的牛肉。” 胡瑶在集市买了不少菜，笑着邀请杜夕玫几人，他们聚在一起吃饭是常事了，人多吃得热闹也开心。 “好啊。”杜夕玫不客气笑着点头，而后把乱糟糟的毛球拢到一块扔到一边去，央求胡瑶跟她一起去打麻将。 她现在肚子越来越大，宋四凯什么都不让她做，快把她无聊死了，每天只能去跟几个熟点的婶子小媳妇打牌。 大概是她手气过好，次次都是她赢，打多几次后，就没什么人乐意跟她玩了。 所以今天她又找上了胡瑶。 胡瑶无奈好笑：“走。” 杜夕玫怀孕八个月，走路的步子都还轻快跨步大得很，丝毫不看路，胡瑶每次都看得心惊胆颤，跟她走一块时总要挽着她的手，怕她不小心会摔。 她们也没玩多久麻将，过了下瘾，就散桌了。 打麻将间，胡瑶又听到了不少八卦。 还有胡巧的。 胡巧跟罗楚明离婚后，一心的想给自己再找个比罗家更好的人家，胡桂芳跟她是一样想法。 之前胡巧还不死心来找胡瑶又是虚情假意又是威胁的，后来也不知道蒋汉做了什么，她没再跑她跟前来闹事了，胡桂芳一样也安分下来。 那之后的一段时间，胡巧虽然不来烦胡瑶，但对唐昊飞是还有那个心思的，几次三番往唐昊飞那凑。 唐昊飞对她是半点不客气，也不知道做了什么，胡巧见他跟见鬼一样，哪还有半点爱慕扭捏往上凑。 前几天胡瑶是有听说过胡巧又嫁了人的，嫁的也真是一户好人家，听说男方家里有厂子还有好些间店铺。 胡桂芳扬眉吐气般地大肆炫耀，说她的新女婿比罗楚明好多少多少，比起罗家又怎么样怎么样，最后还对比起蒋汉来。 但就在胡巧回门之后，她就不再到处炫耀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莫名低调起来。 胡家邻近的村民还听见胡巧回门那天大闹特闹地说要离婚。 才嫁人三天，她就要离婚，八卦好事的人纷纷议论起来。 后来才知道，胡巧嫁的人家确实是好人家，不过可不是去当小媳妇儿的，而是嫁给那家的老爷子当老爷子的媳妇儿，胡巧跟胡桂芳太过匆忙一心想找有钱人家，都让人给骗了，那老头半只脚都快埋进棺材里了。 胡桂芳也是真心疼胡巧，完全支持她再离婚。 之前她到处炫耀，现在成了这么一个笑话，被她嘲讽过的村民纷纷也都还回去，阴阳怪气当着面恭喜祝贺她如愿以偿，真给自己女儿捞着了一个金龟婿，说她女婿也真的有本事，很快跟阎罗王都有交情了。 嘲笑流言四起，胡桂芳气疯了，逮着个人就骂，火起来还动手。 别的婶子婆子照样不让着她，嘲讽连连，将她当初卖胡瑶的事翻出来，还记得她当初假惺惺说过的话。 “女人跟谁过一辈子不是过，吃穿不愁的，都该捂着嘴笑了，当初我们还真是误会你了，你真对女儿好，是个好娘，找的女婿一个比一个厉害，你哪是为了钱，都是为了女儿好呢！没白费那么多米饭钱！胡巧一个让男人不要的，现在这条件，有人肯要她就不错了。” “哎呦，你这老娘们，说的话怎这么耳熟。” “人桂芳当初不就是这么说瑶丫头的……” 几个看着胡瑶长大又跟胡桂芳不对付的婶娘肆意说着，胡桂芳被气得两眼发黑。 第217章 你是笨蛋还是我是笨蛋 在胡桂芳眼里，胡巧当然是跟胡瑶不一样的，胡巧是她真真放在心尖上疼爱了那么多年的女儿，她该有一切好的东西。 她自以为对胡瑶也算仁尽义至了，将她养那么大，费那么多年的米饭钱，她是她娘，她要嫁她还是卖她，全看她乐意。 养那死丫头那么多年，她还能不知道她的心思，要真让她跟那个知青跑了那么远过好日子，以后还能想起她这个娘？ 胡瑶那死丫头表面上听话乖顺，心里边的逆反心思可不少。 她要不带着她这个娘一起过好日子，那她也别想有什么好日子过！ 谁让她当初作贱自己给撞傻了的，一个傻子，谁乐意照顾承受谁承受，谁让那知青不先一步来接她，老瘸子赶着送钱给她，她难道傻的不要？ 这些贱货泼妇一个两个的都是羡慕嫉妒，不就是因为自己的的赔钱货女儿卖不到这么好的价钱才这样来说她么，抓着她卖胡瑶的事不放。 那死丫头现在跟着蒋汉，过的日子是多少人眼红的，阴差阳错的倒是让她好运气过上了少奶奶般的日子。 正是她开头猜想的那样，那死丫头真是个白眼狼，半点没想着要回报她这个娘的意思！ 也就她那副狐媚子样勾得蒋汉将她看成眼珠子一样，胡巧差她哪了？怎么不能比她过得好！ 胡桂芳一阵咬牙切齿，要是那人还活着，胡巧哪会被人这样糟践！ …… 胡瑶听了一通八卦回家，跟胡秀洁一起准备晚饭。 对于胡巧再次闹得沸沸扬扬的事，她唏嘘又不怎么关心，她跟她的姐妹情早就断了，她是好是坏，都跟她没关系。 最近蒋小朝很喜欢吃茄子，胡瑶一连好些天都给他做茄子煲，他饭都吃多了。 快十一月了，卖茄子的商贩很少，市场里只有一个老爷子在卖，他每次对胡瑶都没什么好脸色，胡瑶对此不解又郁闷。 不禁的她又想到蒋汉之前说她跟村里边李老头打骂的事，想着她是不是又是在那四年里惹的，犹疑纠结问了一嘴。 结果不是，是另有原因。 “哪个老头这么不给面子？报我名字都给你摆脸子？那一带谁不知道你是谁。”蒋汉跟宋四凯回来，把跑来跟他啰哩巴嗦的蒋复朝蹬一边去，听她嘀咕了这件事，啧声。 “就是因为你。”胡瑶瞟他一眼，人家老爷子就是讨厌他，知道她是他媳妇儿，连带着不给她好脸色了，还报他名字，不报还好，报了那老人家应该都要忍不了了，连茄子都可能不卖给她。 “我什么时候打过老头了？那是你才干的事儿。”蒋汉瞥她。 胡瑶拍他一下：“就是关你事！不关我的事。” “行，又是老子的事儿！”蒋汉不跟她争：“你非得去买那茄子上赶着看人脸色么？蒋复朝多吃这两个茄子能成仙？这里没有得卖你是不是要上天入地地给他找那两个茄子。” 就她纵得蒋复朝没边，蒋复朝一说要什么她都给，挨人嫌都赶着去！ 对他就没那么好的待遇！ 想到那老头给她脸色看，他不悦又道：“那老头卖两个别人没有的茄子有什么好嚣张的，给他赚钱还吊着眼看人？老子做什么了关我事？” “他说就是看你不顺眼。”胡瑶看他，如实道。他十来岁就混不吝的，四处“横行霸道”，看他不顺眼的人多了去了，这个卖茄子的老人家是胡瑶如今撞见的一个真性情毫不掩饰对蒋汉不顺眼的。 “你明天让蒋复朝去打掉他的牙！”听了她的话，蒋汉扯了扯嘴角：“老到掉牙了还那么多事，让蒋复朝教训教训他！” “……”胡瑶无言，片刻后让他别教坏蒋小朝。 快开饭了，几个小家伙还在院子里玩，秦思源是放了学才来的。 他比蒋小朝他们都大两岁，现在变乖了，还有了点哥哥的样，写作业的时候让邱雅容他们捣蛋也没生气，反而写完了作业，还在院子里拿树枝在地上教他们写字。 秦思源在学习的方面，还是聪慧的，他虽然今年才刚上学，但启蒙得早，认识好些字了。 “不是这样写的，这撇要在这里的朝朝弟弟，容容这里也不对……”他皱着眉头第五遍纠正。 邱雅容拿自己那根树枝打开他指指点点的树枝，很是霸道不耐烦：“你吵死了，别在这里烦我，我说这样写就这样写！” 蒋小朝：“我就喜欢撇在这里！你是笨蛋还是我是笨蛋！？” “……” 邱颖雯忍不住笑出声，见以往娇纵的秦思源都让他们的蛮横给憋红了脸，过去喊他们去洗手吃饭。 玩一整天了，这邱雅容跟蒋小朝就不知道累，精力好得很，一牛两狗都让他们给叨得昏昏欲睡了。 宋四凯跟杜夕玫在吃饭前又不知道闹什么小矛盾了，杜夕玫很是不开心。 追问一番，才知道是不让她吃螃蟹的原因。 螃蟹是蒋汉回来的时候带回来的，只只都还是鲜活的，还有几斤大虾。 宋四凯哄着杜夕玫吃别的，把蒋小朝的鸡腿夹过来给她。 “爸爸，四凯叔叔偷我鸡腿！”蒋小朝嗷了一嗓子，告状。 “还有呢，妈妈给你夹。”胡瑶好笑无奈地给他夹了个新的。 宋四凯也是，桌上一碟子小鸡腿，他非夹他小碗里晾凉了些的那个，他跟唐昊飞这两个当叔叔的，一个两个的不时都要惹他。 今晚一桌子好菜，几个小家伙吃得很欢喜，秦思源从不像蒋小朝邱雅容这样用手抓东西吃，但见他们吃得这样开心，也没有人说他们，他迟疑地也把筷子放下，用手抓着鸡腿啃。 胡秀洁剥了两只螃蟹和虾给他，他眨了眨眼睛看她，闷声道谢，随后欢快地跟蒋小朝他们一起吃起来。 杜夕玫对螃蟹馋得很，忍到最后，宋四凯都不忍心看她这眼巴巴的模样，给她吃了两只大钳子解解馋。 邻镇卖的一家钵仔糕很好吃，杜夕玫在宋四凯出门前就让他买了。 可回来的时候卖剩没几个了，胡瑶也爱吃，蒋汉先给买了。 吃饱饭回家时，宋四凯默不作声地把钵仔糕带上。 第218章 你爸爸是混蛋 蒋汉抬眼淡淡看他。 宋四凯赶紧揣上护紧：“哥，我媳妇儿怀孕了嘛，她半夜总想吃些一时半会儿找不到的，我明天再买回来还给嫂子！” “吃不到她就闹，你知道的哥，女人一闹，烦过狗叫啊！之前嫂子怀孕的时候不也这样吗？我……” “宋、四、凯！你说谁是狗呢？！”他的话没说完，杜夕玫阴恻恻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大步过来揪住他耳朵。 “不是媳妇儿，我胡说八道打比喻呢！我不是这样想。”宋四凯连忙求饶。 “天天狗狗狗的！狗当儿子，连我都当狗是不是！”杜夕玫冷哼，踩他两脚不等他大步走远。 宋四凯急忙跟上去，忧愁又紧张：“你走慢点儿啊夕玫，我是狗！一会儿回家你拴着我玩儿呗！你别生我气，吃点钵仔糕？…” “……” 他们两人的声音渐远，其他人皆有些沉默。 损失了钵仔糕但看了一场好戏的蒋汉啧声，嫌弃。 这俩玩意儿关起门来玩得还挺变态。 “刚刚在吵什么？”胡瑶给蒋复恒换了尿布出来，好奇问。 “四凯叔叔说要给干娘当狗狗玩儿，他们吵架架。”蒋小朝回她的话。 “他们为什么吵架啊？”胡瑶还是好奇。 “我不是很知道噢，好像爸爸和四凯叔叔在讲妈妈怀宝宝的时候烦过狗叫，然后…”他软声拖拖拉拉地讲。 蒋汉往他屁股上给了一脚：“不会说话把嘴闭上！摆着让别人知道你零件齐全就行了。” 这混账一天到晚的也不知道在给胡瑶造谣他什么。 “学学你弟，少点话！” 蒋小朝捂住小屁股，还没反应过来。 “弟弟还不会说话的呀。”他哼声。 “那就别说！” 胡瑶云里雾里的看他们父子又发生了一小场争吵。 他们父子俩每日吵闹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她都有些管不过来。 好在蒋小朝是个忘性大的，回回不跟蒋汉记仇，吵完没多久又能单方面跟蒋汉和好了。 晚上他们父子俩又去抓鱼了，跟织毛衣的胡瑶说了一声，提着桶出去了，两个小时之后才回来。 蒋复朝今天玩了一整天，都没有睡午觉，回来的时候赖着要蒋汉背他，他趴在蒋汉背上，还不到家就打着小呼噜睡着了，肉乎的小脸睡得红彤彤的，压得变形。 蒋汉一手托着他，一手提着装满了鱼的大小桶，步子平稳缓慢。 “朝朝睡着了。”胡瑶看他回来，再看趴在他背上睡得香甜的蒋小朝，眼睛不自觉笑弯，伸手就要抱他下来。 “一身的泥，让他跟狗睡。”蒋汉躲过她的手，没让洗了澡的她抱浑身泥巴的蒋复朝。 他们说话间，蒋小朝迷糊醒了一小会儿，蒋汉拎他一起去洗了个澡，扔他回楼上继续睡。 他洗了头，抱蒋复朝上楼回来时发梢仍凝着水珠，胡瑶拢好衣服，笑着将喝饱奶迷迷瞪瞪准备睡觉的蒋复恒轻轻放进摇篮里。 “你干嘛又不擦头发，水滴到床上了，会冻着。”她找了他擦头发的毛巾过来，踮着脚给他擦，有点絮叨。 “冻什么冻，当我跟你一样。”蒋汉不以为意，说着，却也配合低了头方便她擦。 今晚时机良好，蒋复朝蒋复恒都挺安分的，他一个月碰她的次数五根手指头数都数得过来，当晚便不苛待自己，抓着她放肆了一整晚。 沾上她美好的身子，听她低柔染着啜泣的嗓音，越发上瘾的他也不怎么控制得住自己，将她欺负了一遍又一遍。 男人在这事上多少都混账恶劣，蒋汉更是。 他还记仇，记她之前喝醉了酒说他丑的事，喑哑粗沉着嗓音很是混蛋，还故意惹她哭。 “哪丑了？” “那丑玩意儿现在在你哪？” 他圈着她的手臂坚硬如铁，粗沉的气息打在她裸露汗湿的肌肤上，流氓混账的话不停传进耳里，用着沙哑欲气的语调。 两人混乱的气息交杂着，一片暧昧不清。 胡瑶含着泪花忍不住咬他，轻弱低软的嗓音染着颤意。 “疼，混蛋…” 她骂他的话摇晃不清。 每次他到后面，就不怎么会怜惜她，简直坏透了。 “我看看。”他喘着粗气低头吻了吻她，声音哑得不像话，往下在一片荼蘼欲色的画面中察看，眸光不觉又暗了几个度。 胡瑶羞愤急恼，又累又难受。 他再不停，天都快亮了，他如今在这事上对她越来越过分。 她绯红着脸抬起光洁凝白的手臂，绕住他脖子，眸带水光，娇态含情看他，凑上饱满嫣红的唇去吻他。 对上他幽暗越沉危险的眸子时，又羞得慌忙闭上眼睛。 他气息更沉了，大掌抚着她莹润光裸的背，重重回吻她。 她想让他快点结束，生疏羞涩主动地缠他。 谁知还将他惹得更过分了，后半夜羞人暧昧的动静丝毫没有间歇过。 …… 次日一早，睡饱的蒋小朝开开心心从楼上跑下来，捂着有些饿的小肚子去找了两块饼干吃。 吃完又跟小狗小牛玩了一会儿，蒋汉跟胡瑶还没起床，比平常都晚了许多。 他啰哩巴嗦喂牛吃完草后，忍不住跑去拍门。 来给他开门的蒋汉今天罕见地没有骂他，心情好像还挺好的，只让他别吵着胡瑶睡觉，随意套上件衣服，带他去镇上买东西吃，顺便给胡瑶打包。 蒋小朝觉得他爸爸还是偏心的，只随意买了两个包子给他啃，给胡瑶却是绕了好几处买了一小堆不重样的，让他回去再捡胡瑶吃不完的吃。 蒋小朝觉得他偏心，但对于吃胡瑶吃剩的东西，倒半点不嫌弃，啃着包子点头说好。 父子俩买完东西，一大一小的身影又往家里走。 胡瑶是在蒋复恒奶声不满叫嗷的小嗓音中醒来的，她困倦迷蒙地抱起他给了喂奶，只觉得浑身酸软不堪，身子仍有着浓浓的难受不适感。 到现在她一共也没睡有多久，困得不行，搂着怀里的蒋复恒靠坐在床上，昏昏欲睡。 蒋复恒心情好像挺不错的，喝完奶睁着湿润懵懂的眼睛看她，小嘴巴弯弯的，咿咿呀呀不知道在跟她说什么。 胡瑶握住他扬起来的小手，笑着跟他讲话，又发恼：“嗯，你爸爸是混蛋！” 第219章 哪有这么好的事 她跟蒋复恒说蒋汉的坏话。 说到一半，蒋汉就回来了，买了好多样她爱吃的东西，也算是无声地在哄她。 “妈妈，你被蚊子咬啦？”蒋小朝晃着小脚坐在胡瑶身旁吃馄饨，瞧见她脖子上的点点红迹，凑过了小脑袋认真看几眼，关心问。 还贴心地想上手给她抓一抓。 胡瑶握住他小手，微红着脸说不是，下意识将衣领又往上扯了扯。 都要十一月份了，哪里来的蚊子咬她。 “别对你妈动手动脚的。”蒋汉也出声，拍开他的爪子。 他打蒋小朝胡瑶就不满了，护着：“你干嘛打他！” 说着，越想越不开心，伸手打回他一下。 她明显的就是在“公报私仇”。 蒋汉倒没跟她计较，由着她不轻不重地打：“开心了？” “哪还疼？”他光明正大问。 胡瑶又恼了，红意悄然漫上双颊，越发嫣红，她说不出话来，随后真不搭理他了。 蒋小朝瞅他们两眼，把剩下最后的一个馄饨塞进小嘴巴里，觉得他们现在总奇奇怪怪的，他不太看得懂，吵架又不像吵架的，他也不用管，他们自己会和好。 不过今天胡瑶闹别扭的时间比平常久了点，傍晚才让他爸爸给哄好了。 天气转凉，也快入冬了，身板硬朗的蒋汉破天荒真冻着了，不时咳嗽。 胡瑶早上恼他，傍晚他回来，却仍给他煮了雪梨汤，还看着他喝完。 雪梨汤甜甜的，蒋小朝也爱喝，捧着小碗吃得开心，像平常一样以为是胡瑶专门给他做的，他爸爸是分他雪梨汤吃的那个。 蒋汉一样不知道这雪梨汤是胡瑶特意给他做的，他认知清楚，他在她心里边向来比不过蒋复朝。 “好好吃噢爸爸，我明天还要吃，我叫妈妈煮多点再给你呀。”蒋小朝咂了咂小嘴巴。 “就你成天吃那么多甜的玩意儿，你那牙烂了没有，还让你妈煮，天天想这想那，你怎么不想着吃龙肉。”蒋汉说他。 蒋小朝握着小手里的勺子，哼了一声，跟过来的胡瑶不开心道：“妈妈，爸爸不喜欢你煮的汤汤，明天不给他吃了，我吃好啦！” 闻言，胡瑶看了眼蒋汉，抿唇：“好，妈妈明天只做给朝朝吃。” “我什么时候说不喜欢了。”蒋汉立即往蒋复朝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看向胡瑶：“别听你儿子胡说八道！” 蒋复朝这混账现在说胡话的本事不小，越来越能说了，很是嘴碎子，怕是跟赵嘉行学的，成天跟胡瑶扭曲他的意思！ 胡瑶轻哼，侧过身子没让他抱她怀里的蒋复恒：“你还咳嗽没有？别传染到恒恒了。” 蒋汉一顿，扫了眼桌上空了的碗，猜想到她原本的用意，心情瞬间变好：“咳那两声有什么的，明天不用煮这雪梨了。” 他让蒋复朝那混蛋理直气壮的模样搞得都没反应过来，她这雪梨汤哪是煮给他的，分明是特意给他煮的好不好！蒋复朝别太自作多情了，沾他的光还有脸让胡瑶明天别煮给他吃！ 胡瑶看他，没有说话。 他吃了两碗雪梨汤咳嗽是少了，可胡瑶晚上还是在蒋小朝黏着她说想要跟她一起睡觉时，顺势带蒋复恒去二楼睡了，扔蒋汉一个人独守空房。 蒋汉又不爽了：“胡秀洁病的时候你带蒋复恒死命黏着她，老子咳两声你就离那么死远？” 他越想越不得劲，跨步上楼去。 “回来！不然打你儿子！” 蒋小朝从床上蹦起来，一脸迷茫无辜：“打我？为什么打我嘛？” “你妈就你一个儿子么？”蒋汉瞥他。 “是噢，打弟弟！” 躺在床上啊啊呀呀说话的蒋复恒突然奶声啊了好大一声，像是听懂了一般，小眉头皱起来了。 胡瑶轻轻拍他柔声哄：“爸爸在胡说，不会打恒恒的。” 她忍不住地又瞪了眼蒋汉，可眉目流转间不自觉的娇嗔软意半点震慑力都没有，勾得他更是心痒难耐。 昨夜她主动勾他的一幕又滑过脑海，身体不由地又发紧了，想抓她回去再欺负一晚。 但昨晚对她确实过分了些，她身子这会儿遭不太住。 蒋汉深吸一口气，绷着脸回楼下。 “别三更半夜的想我抱你睡跑回来。”他看她半晌，哑着声音重哼一声道。 胡瑶放下怀里的蒋复恒，把还没完全踏出门口的他赶走，木着脸将门关得严严实实的。 “你别再把我抱回去！”她不轻不重也哼了一声。 讲得好像她没他抱着睡觉就睡不着一样，分明就是他非得要抱着她！还霸道至极地不让她跟蒋小朝睡，就算想也得跟他打报告，之前就总在半夜把她抱回去。 那时候他还总是吓她！简直坏透了！ 胡瑶越想越郁闷，红唇不觉抿紧了，转身回去把门给锁上。 蒋小朝看着这一切，眨了眨眼睛，乖乖躺回枕头上，拍拍自己被胡瑶铺得绵软的小床：“妈妈，你快回来，我给你讲故事睡觉觉啦！” “好。”胡瑶看他，换上笑容来。 睡觉前，母子俩又说了许多话，还配合着蒋复恒“鸡同鸭讲”的对话，温馨无比。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们才睡了过去。 母子仨一整夜睡得香甜，而楼下独自一个人睡觉的蒋汉却翻来覆去不怎么睡得着。 胡瑶好了之后，他只要在家，哪晚不是抱着她睡的，都已经养成习惯了，他出差去外面十天半个月的没她在身边也总不自在，睡得不安心。 她怕不是给他下蛊了！ 以前她闹腾总给他整那些死动静，不是打主意偷跑出去玩，就是在他旁边窸窸窣窣不停地吵闹，他不搭理她，她自己玩够了还要拍醒他让他跟她说话！ 本来一天天的就没少事给他忙活，回家也片刻不得安生，没睡过一个好觉，鬼知道那四年里他生出了多少回想扔他们母子俩的心思，他就跟欠了他们娘俩几辈子的债，这辈子还怎么还都看不到头一样！ 她折磨了他这么久，好了就不想跟他睡一块儿了？哪有这么好的事！ 第220章 在坑里找蒋复朝 乌云笼月，夜色过半，蒋汉仍然睡不太着。 房里有她身上浅浅淡淡熟悉的香味，夹杂着几丝若有若无的奶味。 他的嗅觉好像对她身上的气味很灵敏，只要她在身旁，鼻间全是她的气息。 啧，怎么搞得他跟狗一样！ 蒋汉皱眉，眼眸微眯。 什么他准备感冒会传染给蒋复恒，全是借口！她乐得只跟她儿子睡！ 他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们娘俩睡觉前的流程，永远是啰哩巴嗦说一大堆有的没的，蒋复朝肯定会说很喜欢她，她又会说很喜欢蒋复朝，然后顺带把蒋复恒带上，口水说干了就能睡了。 他们娘仨还有一点统一的，睡着了雷打不动，每晚都能睡得很香，他在这睡不着，他们指定都已经做着梦了！ 少顷，蒋汉微黑着脸还是扯过了胡瑶的枕头，换了自己的。 一样款式的枕头，一样枕了这么久，她的枕起来好像就比他的更舒服，上边一样遗留着她身上熟悉的香气。 他枕着，阖上眸子缓缓入眠。 …… 蒋汉身体强壮硬朗，是有几声咳嗽，但完全没大碍，吃了雪梨汤睡了一晚，第二天就没咳过了。 胡瑶昨天不让他怎么挨蒋复恒，他今天就是要一直抱着他，训蒋复朝让他当个爷们别成天要胡瑶陪着睡觉的同时，连蒋复恒一起训，说他也两个多月大了，是时候该干嘛干嘛的。 “他才这么大怎么给自己换尿布！”胡瑶无语，他一早醒来就在这抓着他们兄弟俩说胡话。 “你去忙。”她去衣柜里找了件薄外套给他套上，“赶”他出门给儿子们赚奶粉钱去。 秋茶已经采完了，胡瑶在蒋汉出门不久，拿了账本出来算，算完后又开始算酒铺子的盈利，她现在就管这两个账，蒋汉全交给她管了，钱也是她收着。 茶叶的生意如今扩展得挺大的，宋四凯他们分红的钱也是胡瑶在算，她之前只会记些小账，什么买菜钱采茶叶人工钱而已，太过混乱的她也搞不太清楚。 是她坐月子时，蒋汉在家手把手教了她不少。 从前仲景怀教她写字识字，文学较多，计数那些到底不太精湛，只囫囵学了个个大概简单的。 蒋汉瞧着五大三粗，但对数字尤其敏锐，刘爷爷刘奶奶说得没错，他是很聪明的，不然也不会在鱼龙混杂的环境里站稳脚跟，还能赚那么多钱，跟他合作的也不敢轻看他。 他教胡瑶算数，也算很有耐心了，只不时啧声嫌弃说大概知道了蒋复朝当笨蛋是遗传了谁。 胡瑶羞恼又有些无可反驳。 但她才不信他的话，她觉得自己还是很可以了，他小时候还上过学，她都没有，正巧那个年纪她爹就不在了，胡桂芳对她的态度全然大改，她哪有上学的机会。 仲景怀教她的时间也不长，她能领悟学到这么多，已经很好了，她才不是笨蛋。 就是他总揶揄若有若无地“嘲笑”她，她忍不住说仲景怀不是那样教她的。 他又生气了，还连仲景怀一起说，说他也是个笨的，而后又咬牙切齿地更认真教她了，还耐心了不少。 其实本就是他自己先提起仲景怀的，嫌弃说仲景怀是怎么教她的，半点技术含量都没有，连个数都不会算，说仲景怀当老师前怕是拿她练的手，给练失败了。 胡瑶气恼才回顶他。 倒也真有效果，他都给气笑了，磨牙认真教她，一副要教到她送她去高考的架势，厚脸皮自夸什么烂泥都能在他那扶上墙，蒋复朝那样天生的蠢蛋除外…… 或许就是她在坐月子时提起仲景怀把他给激到了，所以他才背着她给仲景怀写了请柬，小心眼极了。 他教她确实还是有成果的，胡瑶如今算账的速度快了不止一两点，有些混杂凌乱没怎么接触的东西处理起来也有条理了许多。 他把管钱的事扔给她是真全扔给她了，没想过她会不会管得乱七八糟，甚至连他整副家当的存折也随意丢给她保管。 这几年他把握到了政策改革的好机会，敢想敢做，真赚到了许多钱，存折上那一连串的数字，胡瑶掰着手指数了好几遍，还真没见过这么多钱。 就是他瞧见她掰着手指数数的行为，才想着要教她算数，说蒋复朝真哪哪都学了她。 他要是嘴巴不那么坏，以前不做那么多混不吝的事，单凭他的本事，他如今的名声哪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 桃湾村中午要开大会，说田地的事。 蒋汉没空，让胡瑶去开会。 村委会开会，向来是每家每户的当家去开的，除了特殊例外的，根本不会让家里的女人去开会，也从没听说过哪家还让女人去开这样重要的会的。 中午吃了饭，胡瑶抱着蒋复恒，带着蒋小朝慢悠悠往村委会的方向走去。 村委会临近杜夕玫之前放羊的山头，蒋小朝把他的小牛顺便牵出来吃草了。 蒋汉之前也带过他去开这样的会，蒋小朝觉得不怎么好玩，一堆人围在那里讲话，都不是他喜欢听的，他还听不懂，那时候他更小，觉得还不如在家跟胡瑶玩泥巴。 到如今，蒋小朝还不知道蒋汉带上他去开会的原因是因为蒋汉为了让胡瑶别乱跑待家里，又骗又谈条件地让胡瑶在家找蒋复朝，条件就是在他回去之前她在家里找到就让她吃五个桃酥。 那次她太闹，被狗咬了一口伤都还没好，还总想拿铲子跑去打咬了她一口的狗子，一副她跟狗只能活一个的模样，蒋汉那会儿又得去签订租地合同，不耐随意找了个法子暂时治她。 也挺有效的，为了那五个桃酥，她真没踏出大门一步，就是为了找蒋复朝差点没把家掀了个底朝天。 说她是傻的她还不乐意不开心，蒋复朝还能埋土里让她找！？ 蒋家院子里原本有一棵枇杷树，她怀蒋复朝那年死活要吃枇杷，还得给她种树。 不给她种她就跟他嚷着说要打扁自己的肚子。 宋四凯那句话说的是挺没错的，女人一闹烦过狗叫，杜夕玫对他那都算仁至义尽的了。 那枇杷树种了两三年虽然不怎么大棵，但也还算像样子了。 毕竟树没长多大胡瑶就三天两头地爬，隔五天薅叶子折树枝，那次也不知道哪来的牛劲，拖着受伤的腿还能将整棵树都给挖出来，在树坑里找蒋复朝，找不到还生气。 后来蒋汉为了让她别叫嚷闹事，可不止给了她五个桃酥。 —— 第221章 干嘛说我爸爸 蒋小朝带牛去吃草，胡瑶叮嘱他几句带蒋复恒去开会。 她也是头一回来开会，蒋汉当初种茶的山地早跟村委会签过租用合同了，签的二十年，别的地是租其他村民的，全是靠山脚下的那一片。 大队今年收回了新的地，今天开会分给每家每户。蒋汉让胡瑶今天来听听，看看开完会后还有没有人出租田地，再给租下来种新的茶苗。 村民们见是她来开会，个个面露复杂和显然的不满，但顾忌着蒋汉，到底没说什么。 胡瑶眼观鼻鼻观心，坐着开完会。 当她说出还要租地时，不少人都蠢蠢欲动了。 蒋汉给的租金高，租的哪家的地就会请哪家的人去采茶，工价一样给得高，是两份的好收入，想通这点的自然是很乐意将地租给蒋汉。 顿时间有这个心思的，对胡瑶又摆上笑脸来，殷勤相对。 胡瑶拿出本子，一个个记录好。 忽地，刘杰大步向前，脸色极其不耐不好看，打断几个村民有些嘈杂的话。 “我家的地不租给你们了！明天给我还回来！” 自之前李珍跟林招娣的事搞得一团糟后，刘杰早认清了蒋汉是如何对待他这个“兄弟”的，又怨又恼恨，早没来过蒋家串门了。 或许是蒋汉这几年“从良”了，也没怎么干过混账事，胡瑶好了之后对孩子老婆也是好得没话说，之前坏名头的震慑力倒没那么大了。 人都是顺势而上的，刘杰当初还成功昧过蒋汉的钱，蒋汉丝毫不跟他计较，如今时间久了，各种不满生怨的事积压在一起，他也不怵蒋汉了，还生了别的心思来。 “可以，但你要给两倍的违约金。”面对着他不善的言语态度，胡瑶平静道。 刘杰租给他们的，不过半亩地。 当初蒋汉跟村委会租山地，那几乎都是没开荒过的，连带山脚下的那片田地也是，偏僻没多少村民稀罕。 蒋汉种起茶来，才将那一片地变得值钱，让人眼红后悔。 刘杰早就想让蒋汉带他一起赚这份钱，可最后落了一场空，他当然是又怨又气，蒋汉哪将他当兄弟过，不过就是让他指来指去的狗腿子而已！他对李壮志可还要更大方，就因胡瑶两句话就帮着害死他孩子的林招娣，白给李壮志那么多钱，更还将他同李珍耍得团团转！ 他心里早就记恨了，蒋汉一家子过得越好，他就越不忿。 “赔就赔！老子差那点钱？现在就给你！”刘杰不屑，早有准备地拿出钱一把朝胡瑶扔去。 他如今是要撕破脸皮了，猖狂至极。 胡瑶蹙眉，抱紧怀里的蒋复恒，收起本子。 扔过来的钱散落一地，她垂眸扫了两眼，没捡，面色淡了淡：“合同呢？” 刘杰没带。 “你什么时候拿合同来，什么时候当面结清。”她平静道，情绪完全没什么波动。 这又不是什么大事，退那半亩地而已，他整得一副报仇雪恨的样子，也不知道要干嘛。 还拿钱扔她，朝朝的钱都比他多！ 其他村民一样当刘杰是傻的，把他挤一边去，继续跟胡瑶说租地的事，有别的狡猾的，已经在捡地上的钱了。 刘杰恼羞成怒，继而出声：“谁要把地租给我，我出比她更高的价钱！” 村民们一顿，当他是在说胡话，但也有半信半疑的，问起刘杰出多少钱，租地要种什么。 有的还嘲笑说他是不是在做梦想学蒋汉挣大钱。 “我这生意，可不比那茶叶差！”刘杰冷笑。 见他不像是在说假，村民们有的动摇了，纷纷跟他详细商讨起来。 刘杰满脸得意，事还没开始做，已然摆着高姿态，说李珍娘家还有个有钱亲戚，现在要带他们一起做烟草生意，种烟草怎么也比种茶叶来得好。 他话里话外的炫耀显摆，忘乎所以，有的村民看在他给出的价钱上，也真将地租给他。 胡瑶完全不跟他争，走去跟村委会主任商量租山地的事。 茶叶最佳种植地是山地，她今天来主要是为了租宋四凯放羊养的那座山。 “妈妈，牛牛吃好饱了！我还摘了两朵花花，一朵给妈妈，一朵给弟弟。” 蒋小朝放完牛，胡瑶也确认签订好租地合同了，笑着带他回家。 “谢谢朝朝。”胡瑶弯了眼睛，低头由着他把小花别在自己耳朵上。 母子仨牵着牛慢悠悠走在路上，温馨和谐的笑语不断，胡瑶压根没被刘杰那一小插曲影响到心情。 到家不久，不怎么撞面的李珍来了，带着钱和合同，跟刘杰一样摆着高姿态，吊眼看人。 胡瑶收下钱，没跟她做多说什么，只说会尽快把茶树移植好。 李珍不乐意了，说那是她家的地，地里头的茶树自然也是他们的。 “我们家的东西你凭什么动！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现在是讲道理讲法律的，真当什么人都怕你男人了，小心哪天又给让人抓了坐牢去！一个劳改犯……”李珍恶毒咒骂，心中的怨气早满满当当，当初没了孩子，娘家又让蒋汉牵连搞得一团糟。 到如今胡瑶都生了两个儿子了，她肚子还没动静，心里早诅咒了他们千百遍，现在有机会扬眉吐气，她当然是要好好地出出气。 蒋汉当初坐过牢的事她也翻了出来说，言语间净是冷嘲热讽以及不解气。 胡瑶沉了脸。 “你干嘛说我爸爸！”正哼哧哼哧给牛铲牛粪的蒋小朝不满。 李珍过来就一连串地说个不停，说到现在还开始说蒋汉，他不开心了，弯身铲了一大铲子牛粪，跑过去甩在她身上，小模样凶巴巴的：“让你嘴巴臭！” 当初他也是这么对蒋桂花的。 “啊！你个死崽子！”李珍尖叫，嘴里的话断了，忙乱去甩沾到身上脸上新鲜出炉的牛粪。 她当初面对蒋小朝，还是好声好气恭维着的，现在半点好脸色没有，恶狠狠地瞪着他，扬手就要抓着他打。 胡瑶冷着脸踹开她，避过她身上沾着的牛粪，嫌弃又踹了她一脚。 第222章 你儿子说你凶得很 想到她刚才那样说蒋汉，心里的不舒服越来越重。 “劳改犯？你娘家现在多得是！一家都在牢里吃住了，你哥过两年连劳改的机会都没有，倒是可以投胎给你当儿子。” “地是你的茶树也是你的？当初招娣姐划你那刀是划在肚子上，你脑子掉出来了吗？” “赶紧滚！” 胡瑶声线偏柔，显少会骂人，此刻冷着脸，眸光淡漠，说的话罕见刺人，跟以往有很大差别。 李珍一愣，随后被激怒，指着她鼻子大骂：“你这贱人，现在终于不装了，真以为给蒋汉生了两个儿子就很了不起，该你当个死傻子！” 她说着，想扑过来打胡瑶。 她娘家会有这样的下场，还不是因为蒋汉搞的！胡瑶这个贱人还有脸在这给她说这样的话！当初她怎么就没让许絮珠给直接弄死！她早看胡瑶这个狐狸精不爽了！ 胡瑶冷着脸，拿过蒋小朝手里的铲子把她拍开，她最不喜欢跟李珍这样的人打交道，虚伪至极，两面三刀，觉得自己得意时，更是将那嚣张气焰摆露无比明显。 当初她跟林招娣闹成那样，没了心心念念的孩子也没见她改过几分。 蒋小朝见李珍要跟胡瑶动手，生气了，凶了小表情上去帮胡瑶。 这次家里两只狗也没只看着，大声吼叫冲过来对着李珍露出獠牙。 李珍真惊叫连连，最后叫骂不甘地跑了，跑远后嘴里仍咒骂着难听的话。 “你还骂我妈妈！”蒋小朝凶巴巴大喊，攥着小铲子生气追上去。 “我爸爸回来打扁你！” 已经很久没人这样来欺负胡瑶了，何况李珍还连蒋汉一起骂了，蒋小朝现在气得不行。 他去追李珍，身后两只狗也跟着跑，李珍闭上咒骂不休的嘴，咬牙切齿慌急跑没了影。 蒋小朝气鼓鼓的，胡瑶缓了神情，柔声哄他，看了眼李珍跑远的方向，眸色微淡。 自从她之前蒋汉不在家她两次三番地让人欺负，他每次出门总叮嘱让她别缩头缩尾的，有人来找茬他不在，就喊他那些兄弟小弟，随便喊。 胡瑶一次都没喊过，碰上了他们顶多帮她提个菜回家。 蒋汉现在是做正经生意的人，他那些街溜子小弟现在一个个的也都跟着改过自新干正事儿了，但之前名声不好听，杂乱的混账事没少做，大家总是顾忌的。 李珍死皮赖脸的霸着那些茶树，胡瑶直接带人去移植。 “这是我家的地，你们来干什么！滚！”李珍气极大骂，刘家人一样耍泼拦着不给拔茶树。 蒋汉的一个小弟直接把刘杰扯出来当着他们的面打了一顿，不跟他们废话，打完刘杰又准备去打叫嚷最大声的刘婆子以及刘杰的几个叔伯。 刘家人被震慑住不敢动了。 他们这样的人，讲道理只会让他们得寸进尺，只有武力才能真正震慑到他们，才能收声安分。 “再骂我们大嫂一句试试！老子拔了茶留几个坑埋你们一家子！” “当我们汉哥这几年没怎么动手了是吃素的？见只有我们大嫂在家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来闹！” “都他妈的犯什么贱，非让人打一轮才知道怎么做人？” 不愧是一直跟着蒋汉的小弟，行事作风语气都很相似。 这还是胡瑶头一回喊他们收拾人，他们当然得把事做得漂漂亮亮的！别说胡瑶好了之后对他们很温和关照，就算是没好的那四年里，都是会在蒋汉训他们的时候帮他们的，开心的时候还分饼给他们吃，丝毫不把他们当外人。除非是她自己偷摸乱跑乱闹，不然在他们看得到的地方，就不能有人动得了她。 也是奇怪了，他们大嫂傻的时候不见得有谁敢这么蹬鼻子上脸去找她茬，好了之后这样的人倒是多了。 肯定是他们做得还不够到位！以为她好了不用看那么仔细，况且蒋汉现在天天都恨不得黏家里，还有他们什么事。 这一疏忽，就有不知所谓的人来闹了！ 刘家人完全不敢吱声了，瞪着眼看他们把茶树给移走。 被震慑了一番，这会儿对着胡瑶倒是没那嚣张气了。 周围看热闹的村民们知道了整件事后议论纷纷，多是说刘家人活该的，怎么还想白赖霸着人家的茶树。 …… “爸爸，李珍很讨厌的！” 傍晚蒋汉到家，蒋小朝絮叨跟他告起状来，一脸认真着重说李珍的坏话。 蒋汉眸色沉了下来，回来前已经听几个人跟他说过了。 “她还骂你！跟妈妈说你是劳改犯。”蒋小朝捏紧着小拳头愤愤道。 “什么是劳改犯啊？”他其实也不是很明白，但也能知道不是什么好词，毕竟胡瑶都生气了。 “妈妈好生气噢，她有点凶凶。”蒋小朝偷偷瞄了眼远处胡瑶的方向，小声跟蒋汉说这一句话，之后奶呼的小嗓音变回正常的音调：“妈妈帮你骂回去啦！把她赶走！” 蒋汉眉梢扬起，听到李珍在胡瑶面前说他是劳改犯时阴沉的脸色缓和大半，眉眼舒展：“是么？怎么骂的？” 他有点好奇，心里又滑过几丝复杂的滋味。 “就是说她脑子掉了呀……”蒋小朝述说，又跟蒋汉讲他也帮他打了李珍，拿牛粪打的。 “你那牛也就这点用了。”蒋汉这会儿看他还算舒心宽慰，抬手拍了拍他头，奖励允许他今天能吃多两个饼。 “你不给我吃我也偷偷吃呀。”他理直气壮。 “呵。”蒋汉一脚踹开他。 “你们在说什么？”胡瑶过来，有些明知故问，她刚才在给蒋复恒喂奶时，隐约就听见他们父子俩的对话了，即便没听清楚多少，她也知道蒋小朝肯定会将今天的事跟他说。 “我跟爸爸说…” “你儿子说你今天凶得很，吓到他了。” 父子俩同时出声。 蒋小朝睁圆了小眼睛，一脸茫然诧异，反应过来连连摇着小脑袋，惊讶又郁闷地看了眼蒋汉。 “坏劳改犯，我不跟你玩了！”他跺了跺小脚。 蒋汉脸色一黑，打了他一顿，赶他出去玩牛粪。 胡瑶哑言片刻，把郁闷的蒋小朝牵回来，认真跟他道：“朝朝不可以这样说爸爸，爸爸不是，别人这样说爸爸你不能跟着说。” 她细软的乌发挽在脑后，几缕碎发绕在腮边，唇红齿白，明亮温暖的灯光自顶上落在她身上，显得她整个人无比温柔耀眼，轻柔温缓的的话直揉进他心里。 她在护着他，这滋味难以言说。 蒋汉垂眸看半蹲着娇小的她，心里边一片滚烫柔软。 第223章 没见她乖过几回 他宽容地暂且不跟蒋复朝这个逆子计较，在胡瑶跟他说完话后让他滚回楼上去睡觉。 “今天做得很不错，以后就这样。”他搂住她，唇角勾着一道愉悦的弧度，也不知是在说她对李珍刘家人做得事做得好，还是在说护着他的事。 两者皆有。 “明天还想吃什么？绿豆饼要么？”他低声问她。 现在他每次出门回来，都会给她带一两样吃的，几乎每天都不重样，有的是他自己尝过，觉得不错就给她买。 “家里还有好多，都吃不完了。”胡瑶嗔他，现在都还饱着，就问她明天吃什么。 “你明天想吃什么菜？还要吃牛肉吗？”她不觉也问。 “你看着办，别赶着去看人脸色给蒋复朝买那两个茄子了。”他很是自然顺好她耳畔的几缕碎发。 他如今都不能给她半点脸色看，凭什么还让那老头给她脸色瞧。 “我买完就走了，哪有什么的。”胡瑶抓开他的手，回房里给他找衣服：“你快去洗澡，别洗冷水了，咳嗽才刚好。” 她今天还是给他煮了雪梨汤，昨晚哪真是因为嫌弃他咳嗽才不跟他睡觉，是因为他前晚对她太过分了，她身子还是不怎么舒服，跟他睡一块他肯定还对她动手动脚，简直坏透了。 “哪好了？现在虚得很，给你个帮我洗澡的机会。”他幽声握住她的手。 “我不要。”胡瑶没好气拍开他。 “你给蒋复恒洗洗那么开心？我少他哪点零件了？就比他大了点。”他又开始厚脸皮说混账话了。 胡瑶赶紧把他推进冲凉房里，不让他继续说。 蒋复恒现在两个多月了，胡瑶喜欢把他放床上，他自己趴着会抬小脑袋了。 他小小一只，软趴趴的一团，像只小虫子。 蒋汉洗澡时，胡瑶笑意连连地逗他玩，跟他说话 看着他心都快化了。 “啊~”蒋复恒让胡瑶抱着趴在她身上，奶呼呼地凑过小脑袋往她脸上印了个口水印，跟着她一起笑弯了眼睛。 只有在胡瑶跟前，他才活泼许多。 母子俩玩得欢然，蒋汉洗完澡过来把他从胡瑶身上抓起来。 蒋复恒立刻不笑了，抿住红润润的小嘴巴。 “你什么意思？”蒋汉啧声，往他屁股拍了一下：“怎么亲你妈的？给你爹来一口。” 他一副既嫌弃又恩赐他的模样。 蒋复恒哼唧一声，扬起小手往他脸上拍了一下。 胡瑶噗嗤一声笑了，蒋汉黑了脸，捏开他的爪子。 不过他还没说什么，蒋复恒也凑过小嘴巴给他印了一个口水印，有打一巴掌给一个蜜枣的意思。 他现在让养得越发白胖了，脸蛋的肉最多，啃了蒋汉一下，直接把肉感十足的脸压在他脸上，一动不动的，压得脸颊肉变形，小嘴巴嘟了起来。 有点呆呆又可可爱爱的。 胡瑶眼里笑意加深，忍不住捏了捏他另一侧脸颊：“恒恒很喜欢爸爸对不对呀？” “啊~…”他奶声奶气应声。 蒋汉显少在他这有这个待遇，嘴上很是嫌弃，但还是由着他贴。 “让你哥教你点好的，你是蒋棉花么？黏黏腻腻的，你哥不当爷们你也不当？” 蒋复恒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他还是更喜欢胡瑶抱他，在他怀里待了片刻，又啊啊呀呀地看着胡瑶，对她伸着小手。 “我们要睡觉了，恒恒今天在床上睡好不好？”胡瑶心软得不行，把他抱回怀里，他浑身奶香奶香的，小模样又这般可爱，她每天怎么看都看不够。 蒋汉到底嘴硬心软，今晚还是让蒋复恒亲那一口勾起了宽容的父爱，大方让他在床上睡。 只不过他抱着胡瑶，让他自己躺最里边，两人离他好一大段距离。 这跟他自己一个人睡摇篮里也没什么区别，他自己一个人睡在摇篮里还能没那么清楚听见“骚扰”他的动静。 蒋复恒睡了他们可还没睡，在他旁边搂在一块儿聊天。 蒋汉当初是替许光良坐的牢，许光良算是对他有救命之恩，他欠他一个人情，当年他调戏女人，乱搞男女关系，有一回情况不同以往，闹大让人给告了。 为了还他那个人情，他给他顶了罪，就那次他乱搞男女关系的名声才乱传开来。 许光良还以为蒋汉会坐个十年八年的牢，没想到他会这么早出来，毕竟闹出了人命。 在他在局子里那两个月，许光良露出了真面目来，还想将一些更腌臜的事全推在他身上，彻底把自己拎出去，甚至找人做假证。 后来看见他只蹲了两个月，就猜测到他背后肯定还有他不知道的关系，对着他阿谀奉承又否认翻脸的一切。 那时蒋汉也想弄死他，还想把他做的那些下三滥遭天谴的事全扯出来，没跟他撕破脸皮，只把那些他找来做假证的人当着他的面收拾干净。 他混了这么多年虽然是个混账，可也不是真人渣什么都干，他老子娘要知道他跟许光良做那么些丧尽天良的事，不用蒋复朝挖，都该自己出来收拾他了。 那次收拾最后一个做假证的玩意儿时，他又见到了胡瑶。 他不常去胡家村，可偶然也见过她几面，长得确实挺顺眼的，脸还没他手大，看着好像还挺乖巧的，见她的那几面都是恬静认真在听别人说话。 后来知道她娘是谁，他想了想才记起她就是他从山上捡回来的那个小丫头，一下子长那么大了。 他打人那次，她在溪边洗衣服，被吓得跟见鬼一样，跟其他怕他的的人没什么不同，胆子小得不行，跑得连衣服都不要了。 她那双眼睛是格外好看，装满泪花时挺招人疼的。 就是她那个鬼样子，搞得他回去好几晚都梦见她。 他那时也没多想什么，觉得挺正常的，他一个身体完全没毛病的爷们，梦见个模样好点的女人多正常，他都早过了他老娘活着时说要给他娶媳妇的年纪了。 于是在那天偶然碰到胡桂芳在卖她，他就鬼迷心窍把她带回家了。 谁知道她脑子坏了这么难搞！跟他想的完全不搭边！还乖巧，那四年里就没见她乖过几回！ 第224章 你穿什么都好看 她磕傻了头跟他之前见她的那几面差的可不止一两点，虽说大多记忆存留在五六岁时，可他就没见过有哪个五六岁的小丫头能像她那样混的。 他不让她回胡家，不让她去找胡桂芳，她混账得更厉害，蒋复朝都没她那么难搞。 开始她既怕他又仇视他，成天嚷着说要喊她爹打死他这个人贩子。后来知道他真不会对她怎么样，还会给她好吃的好喝的，逐渐放肆。 她太能闹事了，他忍不住就打她的手，打了她动静还更大，又哭又喊，哭完不忿地想打回来，还不回那一巴掌能记一整天，连饭都不吃，说要饿死自己。 那时候他能有那么好的耐心哄她才怪，让她趁早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她气得不行，真去挖坑，威胁他说不给她打回来她就要埋蒋复朝。 那时候蒋复朝出生才多久，丁点大，她这个亲妈成天就想着玩，还什么都要跟蒋复朝计较，那会儿依然记着他没给她买给蒋复朝盖的那样大的被子。 蒋复朝那点大，他当然对他要多照看些，她就觉得蒋复朝是他很重要的东西，每次都拿蒋复朝来威胁他。 说她傻，她有时候还挺聪明的，鬼点子一堆，但要说她不傻，下一刻她又不知道会做出什么鬼事情来。 他怕她哪天真趁他不在家把蒋复朝给埋了，带她去市里看脑子都勤快了。 四年里也不知道给她扎了多少针，摁着她灌了多少药，可她就没见着有什么好起色，仍是一副傻样，还更加无法无天。 谁知道把脑子又摔了一下，就好了。 他带她看了四年病，她一年比一年疯，他都没抱有希望想她能好了。 那日回去，她用陌生怯意的眼神看他，整个人又换了另一副模样，那一刻他说不出什么感觉。她很怕他，说话大点声都畏畏缩缩要哭不哭的，虽然那样子也挺好看的，但就总觉得还没她傻的时候讨喜！ 她半点不喜欢他，之前傻的时候还总傻笑着跑到他跟前理直气壮跟他要东西，有什么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一天到晚的就没见她能有什么烦恼，她向来是让别人烦的那个。 好了之后话都不会说了，一样的是也挺让他无端觉得烦的，受什么委屈了就知道闷着，打人骂人的技能都退化了。 以前她让哪个给说了骂了，是不会回来跟他告状，可她自己当场就会哐哐打回去，这一点还没那么让人操心。 她甚至想带蒋复朝跑，个白眼狼白养那么久，好了屁事儿不记得，只记得他打她手骂她，她就不记得她自己是怎么打他的！简直不可理喻。 更不可理喻的是她对除了他之外的人都能有好脸色给，温柔得很，对他这个养她的，总对着干，话都不见得多说两句，跟林招娣都比他亲！什么都想跟他分得清清楚楚！ 他莫名觉得心梗，越发不舒服，那段时间还挺想把她打傻回去的。 好了之后的她是另一副模样，她虽然对他不怎么样，可对蒋复朝，对待别的时，温柔又耐心，整个人恬静又温暖。她凭什么区别对待！意识到这点的他就跟见鬼似的开始在乎她细微的一切，越发严重，明显到自己都清楚要栽她身上了。 但他不说，她要知道了不得爬他头上去。 到现在她才好不容易对他转了态度，那些在她跟前乱七八糟说胡话的，都贱的慌。 总好像有一堆的人见不得她好好待在他身边，非要给他找点事做，不敢闹到他面前来就去闹她，就是知道她现在好欺负又不跟他告状。 “乱搞个鬼的男女关系，以前就你一个，以后也没别的。”蒋汉把她摁在怀里，稍不自在道。 他平时厚脸皮跟她说的话做的混账事不少，但猛地这么一本正经跟她解释说这些，总觉得牙酸。 把她柔软的身体摁紧在怀里，看不见她什么反应，他咳了一声，顺了顺她身后散落的长发，想到她不久前帮着他跟蒋复朝说的话，心里发软：“过两天咱们去把结婚证补了。” “去拍几张照片。” “你那件红的裙子挺不错的，你穿好看…你穿什么都好看。”他最后补充了一句。 这年头大多数夫妻都没领结婚证，政府是承认事实婚姻的，他跟胡瑶这样的就是，去补一个很快的。 以前没想着这事，但宋四凯那玩意儿隔三差五的就在那炫耀他跟杜夕玫的结婚证，身上总揣着他们拍的那照片，在外边一喝了酒就拿出来死活要给别人看，到处讲他娶了个多么好的媳妇儿，他老娘死的安心了。 啰嗦至极。 他跟胡瑶还没有拍过什么照片，蒋复朝跟她倒是有，那会儿他们娘俩路过照相馆好奇又新奇，他就给他们拍了两张，之后没去过了，因为他们娘俩嫌闪到他们眼睛了，又不好玩。 “后天去怎么样？给你宝贝儿子也照几张。”他低头询问她。 跟她说了那么大一通话，她就没吱过声。 他一看，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模样乖然地窝在他怀里，卷翘修长的睫毛轻盖在眼下，脸颊白里透红，呼吸平缓。 合着他刚刚是在自言自语了，她就没想着听他解释说他那乱搞男女关系的事，别的也没听见。 看他以后还说不说给她听！ “睡得跟什么一样，外边抢劫都不知道。”他没好气把她那边折了的被角翻过来掩好。 感受到她动了动，他又伸手顺了顺她的背。 哪还用生蒋棉花，养她都能大概知道养蒋棉花是什么感觉了，哪个阶段都体会了一遭。 蒋汉垂眸看着她半晌，眸光不自觉柔缓，稀罕捏了几下她脸颊，往她唇角亲了亲，眼尾带着几丝无奈认命般的笑意。 母子俩在他身旁睡得很熟，蒋复恒不知又做了什么梦，攥紧着小手哼哼唧唧几声，睡梦中将小脚都扬了起来，脚腕子上戴的银镯子有个小铃铛，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声音。 蒋汉给他也拍两下，将他的脚丫子塞回独属他的小被子里。 “安分点，别吵着你妈睡觉。” 第225章 还想吃人 次日，蒋汉再次跟胡瑶说了补结婚证的事。 胡瑶是知道他们没有领结婚证的，她之前收拾家里东西哪都没有瞧见有。 如今多是没有领结婚证的夫妻，也是这么地过一辈子，乡亲四邻的知道是两口子就行了，但要是哪个跑远了的话，就不得而知了。 见她发愣不说话，蒋汉眯了眯眼：“不想补？” 他之前不说，就是想到她早前有想带蒋复朝跑的念头，她要是知道他们没结婚证，不得跑得更快！ “没有。”胡瑶把剥好的鸡蛋给他，轻声问：“我们什么时候去？” “明天去。”听她这么说，他面色转好，悠然接过她的鸡蛋两口吃完。 今天这水煮蛋挺好。 蒋小朝见胡瑶剥好鸡蛋，正要伸着小手开心去拿，结果她转手给了他爸爸。 他眼巴巴看着，扁嘴巴：“妈妈，这是我的鸡蛋。” 胡瑶说要帮他剥的，但是她剥好给了蒋汉。 “……妈妈忘记了，妈妈重新给你剥。”胡瑶跟他委屈的小眼神对视上，莫名发窘。 “让他自己剥，他那手摆着用来看的？”蒋汉出声，不满扫了眼他：“用不用嚼碎了喂给你吃？” 蒋小朝皱巴了脸，委屈劲还没散，觉得他们怎么都这样，鸡蛋本来就是他的，是胡瑶说要帮他剥，蒋汉吃了他的鸡蛋还要说他。 他心里委屈坏了，但他舍不得怪胡瑶，听了蒋汉最后一句话，小表情染上嫌弃，辩不出他的阴阳话。 “爸爸，你好恶心噢，我不要吃了。”他直言直语，这会儿连他最喜欢的鸡蛋都不想吃了。 “……” 风和日丽的一天早上，蒋汉出门前又是打了蒋小朝一顿才走的，但总归还了一个鸡蛋给他，胡瑶也给多了他一个鸡蛋。 蒋复朝记吃不记打，就算被打了屁股，抓着鸡蛋也是开开心心的。 他心大，没心没肺的，胡瑶看他开心吃鸡蛋的小样子，眼里盈着柔和的笑意。 蒋汉最近要将那煤厂收了单干，原先的煤老板在胡瑶坐月子那一个月见煤厂生意回好了，便想过河拆桥将蒋汉这个出资救难的人赶走，品性着实不怎么样。 后来见蒋汉停了拉拢的几个合作商的合作，又开始慌了，出了别的鬼念头，连自己的女儿都打算上。 蒋汉之前说那煤老板的女儿要勾他，赵嘉行会去跟胡瑶说坏话，提前给她打了底。 但其实没有，胡瑶已经好些天没见到赵嘉行了，他不知什么时候起都不去邱颖雯那买糕点了，他还得上学，碰面的次数更少了。 他之前追那煤老板女儿的架势，看得出他是真挺喜欢那个姑娘的，可谁知道会有这样的事。 “嘉行叔叔抢我的鸡蛋，什么父债肠啊，讨厌！” 胡瑶去给胡秀洁送了些在市场买的新鲜蔬菜，正要去找蒋复朝回家，他自己就先不开心跑回来跟她告状了，说赵嘉行在街角抢走了他的鸡蛋。 “……妈妈下次让他还给你。”胡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喜欢抢他的鸡蛋逗他。 他今早吃剩一个鸡蛋，很宝贝揣在兜里，说昨天跟容容他们说过，今天要换零嘴吃的，谁知道赵嘉行把他宝贝的鸡蛋给抢走了。 胡瑶是后来才知道，赵嘉行说什么父债子偿，其实也不是煤老板女儿的事，而是因为蒋汉前些天见他跟胡瑶说了几句话，看他把胡瑶逗笑了，就将他撵去运煤。 在半路赵嘉行碰上了拦路的地痞流氓，那流氓头的女儿瞧上了他那白白净净的皮囊，他差点就清白不保。 回来之后当然是怨气冲天，更不要说还当面瞧见他追求了那么久的姑娘勾搭蒋汉，简直是双重打击。 所以蒋汉才跟胡瑶说他那几天跟疯狗一样…… “我不跟他玩了妈妈。” 回家的路上，蒋小朝还在说赵嘉行的坏话。 胡瑶好笑又无奈，哄着郁闷的他：“妈妈一会儿做饭还给你煮一个鸡蛋好不好？妈妈刚刚买了茄子和牛肉，还做你喜欢的菜。” 蒋汉喜欢吃牛肉，蒋小朝也是喜欢的，父子俩的口味有的还是一样的。 不过蒋小朝刚开始是很抗拒吃牛肉的，因为能联想到他的小牛，见蒋汉这么喜欢吃，真的很怕蒋汉会把他的小牛吃掉。 还没尝过牛肉之前，他很认真地劝蒋汉不要吃牛肉，可他尝过后，就变得纠结了，因为牛肉真的很好吃，他也喜欢。 之后他就不说了，但每次吃的时候莫名会的心虚，一边纠结一边吃。 最后还欺骗自己跟他的小牛，捧着自己的小碗跑去他的小牛跟前吃，说他不是在吃它，让小牛不要害怕。 说就算了，还问小牛吃不吃。 他总有些奇奇怪怪又可爱的小行为，孩子习性，让人看着好笑不已。 蒋汉看待他那些行为就不像胡瑶这般，见他捧着个饭碗往牛那跑来跑去，跟牛解释又骗牛的，直接说他是不是有病。 还故意坏心眼跟他说他碗里吃的牛肉是他小牛的亲戚。 蒋小朝当时捧着的碗都掉了，看看小牛又看看掉在地上的碗，好半天瘪着嘴巴又捡起来继续吃，一本正经地嘀咕说是牛都会死的，死掉就不痛了。 他小小年纪好像还参透了什么，大方地跟蒋汉讲他们现在吃死掉的牛，以后他们死掉反过来让牛吃好了，更还延伸说他死掉了蒋汉也可以吃他，捂着自己的小脸说自己可能还挺好吃的。 乱七八糟的话说了一小堆，就在那吃来吃去，最后还想吃人，蒋汉让他滚蛋。 那天之后蒋复朝还真拿自己的小手往牛嘴巴里塞，牛不吃他硬要塞。 胡瑶因为这事开解了他许久，好在他没有很执着，很快也知道了他养的小牛跟食物的区别。 蒋小朝许多方面确实是被纵着的，这年头家家户户的家畜养大了，再怎么有感情也都会吃了填肚子，要么卖钱。毕竟家家户户都不富裕，也只有小孩子才会当养着的家畜是玩伴，到差不多时间了，即便小孩子多么不舍，还是一样会吃掉卖掉，很是常态。 而蒋汉买回来的牛就单是给蒋复朝玩的，虽然总说要吃，但只是说说罢了，他们家的情况还不至于把他宝贝得慌的牛给吃了让他伤心。 第226章 打狗针 吃过午饭，胡瑶开始让人去开垦山地，自己也着手忙了会儿。 蒋复恒还太小，不能背着，骨头还很软，蒋小朝这个哥哥当得很称职，他在家里看着睡觉的他，胡瑶挺放心的。 但她也没把他们兄弟俩单独留在家里很久，忙活了一小会，见大家都在认真做事了，便回家去。 路过田地时，见到刘杰李珍他们开始种烟草，指挥着人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 他们也见到胡瑶了，冷笑几声。 胡瑶没有搭理，快步回家。 “看哪天他们家倒霉！那两个死崽子，活不大才好！”李珍恶毒咒骂。 刘杰没有阻拦她的意思，跟着还说了几句，昨天被打了一身，他现在还有怨气。 他们阴毒的话胡瑶不知道，到家看见趴在沙发上呼呼大睡的兄弟俩，柔了眉眼，也没有怎么动他们，就让他们在沙发上睡。 蒋小朝在胡瑶出门前拍着小胸脯跟她保证说会看好睡觉的弟弟，他确实很认真，就没离开过一步，玩玩具吃零嘴都是围在他弟弟身旁。 他还把自己的小外套脱了盖在他弟弟身上，自己吃喝玩累了，也是趴在他弟弟身旁睡。 胡瑶笑着摆好他的姿势，拿过一旁的毛毯给他盖肚子。 给蒋汉织的毛衣还差个袖子，胡瑶就坐在沙发另一侧安静钩织，不时看他们两眼。 屋外暖阳笼罩，静谧温馨。风轻轻吹来几片落叶，落在窗沿，折射淡淡的影子。 胡瑶每日没什么事做，都是一些闲碎小活，洗洗衣服做做饭，蒋小朝他们兄弟俩乖得很，没什么让她操心的。 现如今蒋汉让她管着茶园，倒还更充实，之前她怀孕的时候，他连衣服都不怎么让她洗，一早醒来顺便把地也给扫了，搞得她是一点事都没得做。 “吃肉肉，弟弟…”睡梦中的蒋小朝迷糊说着梦话，软声嘟囔，翻个身伸过小手把身旁的蒋复恒抱住。 蒋复恒奶声咿呀，闭着小眼睛也不知道说了一小阵什么话，蠕动舔了舔自己的小嘴巴，冒出小手搭在蒋复朝的手上。 胡瑶看着他们兄弟俩亲昵粘在一块的小模样，唇角弯起，清润的眸子凝着满满柔意。 第二天一早，一家四口穿着整齐，出门去拍照。 蒋汉空出了时间，跟胡瑶补了结婚证，一家四口拍了照，又去市里玩了大半天。 蒋复朝开心坏了，一手抓着新买的玩具零食，一手牵着胡瑶的手，蹦蹦跳跳的，小脸上的笑容就没消失过。 今天街道很热闹，人来人往，胡瑶牵紧着他的手，见他笑得这么开心，不由地也跟着一起笑。 蒋汉抱着蒋复恒不紧不慢跟在他们母子俩身后，手上一起拎了胡瑶装东西的包。 她每次带蒋复朝出门总有一堆东西带，吃的喝的玩的，全给他装着，用不上的也带，现在多了蒋复恒，更多了，也不嫌累，就爱伺候着她的宝贝儿子！ “蒋复朝，走好你的路，把你妈拐地上去看老子抽不抽你！”蒋汉看着又蹦又跳手还甩来甩去的蒋复朝，出声警告，这话他时常说。 “噢我知道啦。”蒋小朝点头，立马停下蹦跶的小脚，安分许多。 …… 玩了一整天，回去之后蒋复朝洗澡的时候就睡着了，打着小呼噜，做梦也不知道在傻笑什么。 蒋汉嫌弃把他从木桶里拎出来，三两下给他套好衣服，扔他回床上。 他被子从来不会叠，每次醒来就跟咸菜一样堆在床尾，次次都是胡瑶给他叠的。 睡意朦胧的蒋小朝趴在枕头上，迷糊伸着手找他那张从出生盖到现在的小被子。 “留着以后当传家宝！”蒋汉啧声，哪不知道他这副样子是在找他那被子，扯过来兜住他，又往他身上盖了另一张厚被子才下楼去。 今天事事和满，日子也算特殊，他抓着胡瑶又做了大半晚的坏事，心情好极了，愉悦不计较地由着给发恼的她又抓又咬。 “咬哪呢？” “明天我不用出门了？谁不知道是你抓的咬的？那回就没少人问。” 餍足过后，他随意抹了两下脖子和嘴角上被她抓咬的位置，低磁的嗓音仍遗留着沙哑，故意凶了几分看她。 胡瑶吸了吸鼻子里的水汽，恼怒不跟他说话，他现在在这些事上对她真越来越过分了，还，还让她趴着… 混蛋！ “哭什么，这么爱哭，再让你咬两口！”看着她哭红了眼睛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事后理智回笼，他咳声哄她，反思了一下好像刚刚对她是挺孟浪的，大方低下头让她继续咬他的唇。 谁让她刚刚又主动勾他了，本来他对她就不怎么控制得住！ 胡瑶把他的脑袋推开，气鼓鼓地把衣服穿好，软着腿下床。 他刚刚弄太里面了，现在感觉到肚子隐隐作痛不太舒服。 她不禁又愤愤地瞪他一眼。 “我去跟朝朝睡！” 蒋汉不同意，捞她回来：“你去打扰你儿子做大梦做什么！睡觉你就睡，我还能对你做什么。” “我肚子疼。”胡瑶湿着眼控诉，顺着他的动作躺回床上，捂住自己的肚子，神情染着不言而喻的委屈。 蒋汉一顿，抬手给她揉，缓声：“给你上点药？” “之前还剩有些。” 看她难受可怜的模样，他不禁跟着蹙眉，眉眼间有几分懊悔。 她怀孕那段时间，他忍得够久，一解封很难控制得住，她又不怎么实用。 …… 这次蒋汉实在是过分了，以至于胡瑶好几天都没让他动。 那晚她咬在他嘴角跟脖子上的咬痕是挺明显的，他哪会真不出门。 他倒是坦然极了，丝毫不介意那些八卦的眼神。 胡瑶做不到他那样，单是村里边那些三姑六婆八卦打量她的目光，她就觉得不好意思了，更何况还有忍不住来八卦问她的，直接又直白。 她红着脸否认。 之后也不知道怎么传着传着，给说成蒋汉那些被咬出来抓出来的痕迹是让他外边别的女人弄出来的。 胡瑶知道后一阵哑言，想解释又说不出口。 而蒋小朝还什么都不懂，到处跟他小伙伴讲他爸爸让狗给咬了，还很贴心让蒋汉去打狗针。 蒋汉打了他一顿。 蒋小朝委屈不解：“妈妈让狗狗咬了也要打狗针的呀！” 胡瑶：“……” 第227章 是不是也抓过他爸爸 这次的事件，让胡瑶少出了好几趟门，蒋汉知道外边那些人乱传什么之后，有些无语，除了胡瑶还有哪个别的女人敢往他脸上咬。 “你明天当着他们的面咬个一模一样的出来给他们瞧瞧，看他们还胡说八道什么。”他幽声跟胡瑶道。 胡瑶把不正经的他推开，他是嫌她还不够让人说的，她脸皮才不像他这样厚。 明明就是他很过分对她，那些乱七八糟的话传着还说她如狼似虎…… 想到这，她又恼了。 蒋小朝远远看着他们打闹，安静啃着饼干吃。 他的小屁股遭了好几次不明不白的打后，终于是分辨得出一点情况了，像他爸爸妈妈现在这样的“吵闹”，他就用不着去蹚浑水。 以前蒋汉打他，理由可是很明确的，现在许多时候都不清不楚的，他可委屈了。 “弟弟，等你像我这样大了，爸爸就打你屁股好了，不要打我了。”他啃着饼含糊不清地跟一旁一样安静玩自己的蒋复恒道。 蒋复恒瞥了他一眼，哼不都哼一声，自顾自玩自己的小手。 蒋汉以前不是不知道刘杰李珍昧工钱的事，那会儿事多，还要稳着他们，是得给点甜头他们尝尝。 之后又出来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那点钱他也懒得计较了。 以前钢镚都没几个的时候当然得事事亲为，当时他买胡瑶那三百块，真是他全部家当了，他也不知道怎么的脑抽还提高了一百块买她，唐昊飞写信给他叫他拿钱，有屁的钱给他，他让他好好吃软饭。 那时候什么事都刚起步，茶没种好是一直在亏，胡瑶也怀着蒋复朝，成天想到要什么就跟他闹，要不到的话委屈到天塌。 要那时候刘杰昧他的钱，他打得他都不知道往哪找头。 如今钱赚多了，一切能花钱解决的，都不是什么事，丁点事他懒得计较。 不过现在他们夫妻俩又闹到胡瑶那去，蒋汉就不只是单让他们把钱吐出来那么简单了。 他让刘杰李珍把当初昧下的人工钱还回来，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刘杰他们就先倒大霉了。 李珍那个所谓的有钱带他们做生意的亲戚，其实是个骗子，什么种烟草生意，全是假的。 他们夫妻俩上当受骗还不清不楚做着发财的梦，为了抓住这个“好机会”，不惜借了一大笔钱跟人合作，现在那人借着去外地买苗的借口把所有钱卷走跑了。他们夫妻俩租的地还有大半尾数没有给，地都提前打理好了，谁知道会出这样的事。 还没收全钱的村民们纷纷上门讨说法，吵闹至极。 刘家一样是被这变故弄得焦头烂额一片糟，刘杰跟李珍更是在家打起来了。 原因是李珍那个所谓的有钱亲戚，其实压根就不是什么亲戚，而是李珍的旧情人，现在那人卷了刘家四处借来的钱跑了，刘家人对李珍当然是指责怨气连连，刘杰知道那个所谓亲戚的真实身份后，更是对李珍动起手来，厉骂不休。 李珍理亏，又没了娘家人撑腰，开始也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又是惊慌又是认错。 谁知没两天刘杰在外边的女人挺着个肚子找上门来了，不知羞耻地跟刘家要钱。 那女人也是知道了刘杰欠钱的事，暗想今后没有好日子过了，只想赶紧趁现在讨一笔钱，去找另一个好归宿。 李珍见到她自然又是打又是骂，那女人也不是个好欺负的，怀着孕跟李珍打了一架也没占下风，嘲讽大骂李珍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没孩子全因为她娘家一家子都是丧尽天良的东西。 她专挑李珍痛处骂，李珍目眦欲裂快气疯了，更不要说还见刘杰刘家人没一个站在她那边，全护着那个女人。刘母甚至扬言她要是敢对她未出世的孙子做什么，她肯定不让她好过。 刘家乱成一团，去要钱的，看热闹的村民们议论纷纷，那些租了地给刘杰的人，都后悔了，想着早当初就该租地给胡瑶。 胡瑶对这些事没怎么关注，但一出门总能听见四处传起的流言，有几个婆子还专门跑到胡瑶跟前八卦说起。 没过两天，李珍跳河了。 好在有好心的村民给救了起来，没死，刘家人骂骂咧咧地还指责救她的那个人。 在鬼门圈又走了一遭，李珍醒来又听见刘婆子咒骂她的话，怒火攻心，直扑上去掐她脖子，尖声咒骂。 刘杰跟刘家人又把她给打了一顿，她彻底破罐子破摔了，跑去公安局举报刘家。 后来也不知道牵扯到了什么事，公安局来人把他们全都给拷上手铐带走了。 询问了才知道，原来刘杰的大哥早七八年死了的媳妇儿是他们一家子出远门探亲的时候拐回来的，那个死的姑娘家里可不简单，到现在都还一直寻找她。 刘杰大哥就是见那姑娘好看，起了歹心，连同刘家其他人将她从城里拐了回来，那姑娘性子烈，被拐来桃湾村后没多久自杀了，刘杰大哥没两年又娶了个新媳妇儿。 现在这事又被牵起来，那姑娘的父母得知自己女儿遭受的一切，痛心愤怒，恨不得将刘家所有人都杀了，哪能放过他们。 而李珍一同被抓，是因为也查出几桩她以往同伙做过的犯法事。 “抓他们去哪里啊？”放牛回家的蒋小朝看着整整齐齐的刘家人，好奇跑去公安人员跟前问，小嘴巴里还咬着出门前胡瑶塞给他的果子。 对他眼熟的公安人员看见他，严肃的面容缓了缓，简单耐心跟他解说两句。 蒋小朝一到镇上玩，跟他那几个小伙伴玩躲迷藏都能躲去公安局里，半点不害怕，前些天还奶声奶气问他们是不是也抓过他爸爸，说他爸爸是蒋汉。 公安人员是跟蒋汉打过交道的，还曾给他发过好市民奖，哪不记得他，蒋复朝常跑来跑去，说话又有趣得紧，连他们局长有时都给饼他吃，局里哪个不记得他。 这次的事还是蒋汉联系到那受害姑娘的家里人的，公安局又准备给蒋汉颁个奖。 第228章 瑶瑶不止三百块钱 知道是要抓李珍他们去坐牢后，蒋小朝拉长小嗓音噢了一声，把小手里最后一口果肉吃掉。 “劳改犯~！”他对李珍喊，还记得她之前说他爸爸的事：“你们都是劳改犯！” “牛牛，他们是劳改犯！” “我明天跟容容他们也说……” 之前胡瑶是跟他说过不能用这个词乱说人的，他记得，可他现在觉得自己又没有乱说，他认真问了警察才说的。 “你个死崽子！”李珍怒目瞪他，重步上前扬起双手对着他捶下。 蒋小朝连忙灵活躲开，之后生气了，把小手里握着的果核扔她，可不怕她。 他躲得快，李珍一个惯性狼狈摔倒在地上，摔得呲牙咧嘴，围着看热闹的村民们又是一阵嘲笑。 她恼火想爬起来，蒋复朝的牛见他松了牵它的绳子，哞哞走回他身旁，踩着李珍过去。 小牛养了大半年了，每天吃好喝好，也说不上是小牛了，踩人不轻。 李珍尖叫两声，气得快吐血，想收拾蒋复朝恶毒的心思更是浓重。 公安人员却不再给她机会，冷声叱喝让她安分，当着众人的面，又将她跟刘家人的所作所为说了一通，顺带做思想教育。 如今的风气可不同以往了，大环境得净化改变，任何违法行为都做不得，人民的思想方方面面得要开化进步。 村里人家买媳妇儿不是什么稀奇事，那买回来的媳妇儿，有的还不知道是在哪拐回来的。 以前压根就没人管，现在刘家的事一出，大家唏嘘不已，没曾想买个媳妇儿还能有这么大罪。 有的仍不开化的，还想着只不过是刘家这回倒大霉而已，谁让当初带回来的那姑娘不简单，真为着个丫头片子记账那么久。 “是呀妈妈，他们做坏事让警察叔叔抓走了！” 到家的蒋复朝把牛带回牛棚里，跑去跟胡瑶絮叨。 “他们都是人贩子！”他认真道。 胡瑶耐心听他说完，对刘家还做过那样的事惊讶又不震惊。 从小到大，十里八乡买卖媳妇儿的多得是，大家都当是平常，就连被拐来当媳妇儿的女人们，都没见几个有反抗的。 姑娘家在多数人家眼里，都是不值钱的，到哪都是一样，没有什么重大际遇，一辈子也就那样过着罢了。 “妈妈。” 感觉到胡瑶情绪有些低，蒋小朝敏感猜想到什么，软声突然喊她。 他一本正经跟她道：“爸爸不是人贩子呀，他喜欢瑶瑶，才养瑶瑶的呀，爸爸说，说瑶瑶不止三百块钱，说我的钱不够，什么给的是聘礼呀，爸爸是跟你结婚婚噢，那是给坏人养妈妈吃饭的钱。” 之前他让蒋汉没收了那三百块，蒋汉就是这样跟他说的，说得有点多，他不太记得。 “爸爸说妈妈是不可以被买走的，要买要卖妈妈的才是人贩子，爸爸让我别当人贩子，爸爸说他给妈妈的钱更多，让我滚蛋，我跟爸爸的钱都要放在妈妈那里。”他有些乱地讲。 蒋汉如今可更不喜欢听别人说胡瑶是被他买回来的，一想到当初他要是没碰巧撞上，她就要被胡桂芳卖给老瘸子，想想就冒火，再想到她对这事耿耿于怀，也不想承认这件事的事实。 什么买不买的，胡桂芳分明是将她嫁的他，这年头的人说话就是难听，嫁个女儿非说买来卖去的，就是嫉妒他给她三百块钱的聘礼！ “他们说人贩子会打小孩不让小孩吃饭的，可是爸爸对瑶瑶很好呀，瑶瑶不听话只打她手手，爸爸才老是被瑶瑶打。”他如今知道人贩子是什么意思了，越想越觉得他爸爸不像是瑶瑶当初骂的那样。 他爸爸以前虽然也总很坏说胡瑶是他买回来的，让她听话，可压根就没真对她怎么样过，打他反而还比胡瑶打得重呢。 “你不要不开心呀。” “…妈妈知道，没有不开心。”胡瑶看他努力替蒋汉说话地小样子，柔声摸了摸他小脑袋。 她心里其实是很清楚的，胡桂芳不管是卖她还是嫁她，其实性质都大差不差，即便当初真将她卖的是老瘸子，也可以说成是嫁。 政策改革，虽说婚姻自由，但多少的，不都还是父母做主，多的是姑娘家身不由己匆匆嫁人，有的连面都没见过，就成了夫妻过一辈子。 能询问上一声意见的，都算得是好父母了。 她跟蒋汉也算得上很有缘分，人跟人相处的感情都是凭心而论，开端或许很差，可若感受知道对方的好，一切都会改变。 相比许多人，她是极其幸运的，幸运遇上了蒋汉，他不嫌弃呵护照顾了傻子的她四年。 刚好时她对他的感情很复杂，她既害怕他感激他，又莫名依赖他。 越知道自己那四年里做过了什么，他在她心里已经没别的人可以比得上。 他是这么多年里除了她爹对她最好的一个人。 日益相处中她确实也对他上了心，比起之前对仲景怀那懵懂的感情，如今的更为清晰坚定，她想跟他过一辈子，白头到老，养育他们共同可爱的孩子。 她只是一个普通人，没什么大念头，就想过这样安稳温馨的日子，以前连这几乎都是妄想，而他却给了她数倍的好。 他们开始磨合时确实有许多误会和不愉快，可那都过去了，人活在当下，他嘴硬心软对她的偏爱她一直真切感受着。 …… 蒋汉还不知道家里又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蒋复朝破天荒地使劲帮他在胡瑶跟前说他好话，回家看见他又在院子里拿铲子挖坑玩泥巴，没进里屋先打了他一顿。 蒋小朝这回委屈透顶，不服大着嗓音嗷：“妈妈让我挖的呀！！” “是！你妈一会儿还跟以前傻得那样蹲在这陪你玩！”蒋汉不听他驳辩，拎着他往他屁股上又给了一下。 “你干嘛又打他？”胡瑶抱着枇杷树苗回来，看见这画面，不满问。 “爸爸一回来就打我了！”蒋小朝扁着嘴巴告状。 蒋汉看了眼胡瑶手里一米多的枇杷树，意识到蒋复朝好像是没撒谎。 胡瑶看他的眼神越发不满了，蒋汉沉默两秒，把手里委屈极了的蒋复朝放下来。 “一会儿给你煮多两个鸡蛋怎么样？”他拍了拍蒋复朝脑袋，一副补偿他的模样。 “真的嘛爸爸！？”蒋复朝扁着的小嘴巴立即扬起来了，变得开心。 第229章 不躲起来连他一起打 蒋复朝好哄得很，有鸡蛋就完全可以哄好了，挨了一顿揍还觉得很惊喜。 胡瑶看着他没心没肺的小样子，无奈又好笑。 开垦山地时发现了棵长得很好的小枇杷树，她打算种在院子里，蒋小朝帮忙在院子里挖坑，蒋汉不清楚，以为他又在捣蛋才揍了他。 到底是他以往的调皮捣蛋在蒋汉那里深入人心了。 胡瑶跟蒋小朝都挺喜欢吃枇杷的，酸酸甜甜的滋味很好，便打算在院子里种一棵。 他们家院子很宽敞，哪怕搭了个小牛棚做了两个秋千，还开垦了一小块地种了些菜，另一侧仍留有许多空地。 枇杷两三年才能开花结果，当初蒋汉种那棵让傻了的她嚯嚯了，还挺可惜的。 “你怎么不把它种回去？” 一家三口在院子里种枇杷树，胡瑶想到当初那棵枇杷树，又问蒋汉。 蒋汉睨她：“你再想想，说不准就想起是为什么了。” 他这个语气，胡瑶不想想，肯定又不是什么好事。她不讲话，默默看向别的地方。 蒋小朝抓着水瓢等蒋汉埋好树给树浇水，听了胡瑶的问话，倒认真想了想，隐约有点记得。 “瑶瑶跟爸爸吵架架，又把树挖了，打四凯叔叔，爸爸打我。”他回忆皱着小眉头讲，也忘记了他爸爸那次为什么打他了，反正他天天都挨着打。 “……我拿树打你四凯叔？”胡瑶噎声。 “是呀，还打爸爸，我躲起来啦，瑶瑶没有打我。”他软声描述，说得好像他不躲起来胡瑶连他都一起打。 胡瑶：“……” “那棵树多高了？”她有点不是很相信。 “两米多，一天天也不知道哪来的牛劲，傻的时候挺能耐，脑子好了让人推一把都站不稳能摔！”蒋汉还记得她让冯玉兰推的那一下。 就是因为她那四年很闹腾，常上窜下跳的，脑子虽然傻了，但身板看着就硬朗。 成天招猫逗狗，他想对她有点好脸色都不行，就是训她训惯了，他好了之后照样是那样对她，谁知道她脑子好了之后吓一吓都能要死要活的。 之前打他对他耍泼的胆子也不知道扔到哪去，让人欺负了还不吱声。 胡瑶发窘，避过这个话题不谈，种好了树收拾好东西回去做饭。 日子过得平常，李珍刘家的事后，少了惹人嫌的人，过得更加舒心了。 茶苗栽种顺利，过后几天胡瑶没什么事做了。 十二月天气冷了不少，她把家里边两个小家伙都裹成了小粽子。 蒋小朝成天喜欢到处跑玩耍，胡瑶给他穿太厚的衣服，还影响了他玩，但他还是乖乖听胡瑶的话，没有随便把衣服脱掉。 不过他的小习惯还是没改得了，跑热了就扒拉厚厚的衣服把小肚子露出来一阵子。 “朝朝弟弟，阿姨说了不能……”秦思源记得胡瑶叮嘱蒋复朝的话，见他又露肚子，出声提醒他。 “阿姨是谁啊？”蒋小朝一时没反应过来，今天邱雅容只带她的大老婆丫丫去跟别的几个小丫头玩了，不凑他们男孩子，所以他只能跟秦思源去找别的小伙伴玩。 他现在没有讨厌秦思源了，毕竟秦思源现在变了不少，还会给鸡蛋他吃，是个好孩子了。 “你妈妈呀。”秦思源道。 刚入冬，天气就冷得不像话，秦思源身体不怎么好，胡秀洁给他织的围巾现在就已经围上了，见蒋复朝在这么冷的天气里还把肚子露出来，赶紧帮他把衣服拉好。 蒋复朝他们都比他小，他现在已经很有当哥哥的样子了，跟以前对比变的不止一两点，还会照顾他们。 “我热！”蒋小朝拍开他的手，又把自己的衣服薅起来。 “可是我觉得好冷。” “这样子嘛？那我借一件衣服给你穿。”蒋小朝很大方。 “我可能穿不下。” 他们玩完往酒铺子走，稚声对话。今天秦思源不用上学，蒋汉去邻市两天，胡瑶又来找胡秀洁搭伴一起吃饭了。 胡秀洁从制衣厂辞职后，萧子规仍来找过她许多回，诚意满满地请她回去继续上班。 但那日两人戳破了一些东西，到底太过麻烦，她再三婉拒了他的好意。 胡瑶帮她太多了，她也不想一直麻烦她，酒铺子的活她只是暂时做着。 这些年她在秦家没什么自己的积蓄，跟秦博与离婚时她也没要什么东西。 她是喜欢做衣服的，也有些这方面的天分在，这阵子她打算借笔钱，在家附近租间小点的店铺开裁衣铺。 胡瑶知道她要跟别人借钱不跟她借，不满嗔她，觉得她又跟自己生分了，劝说了好久让她答应借她的钱。 “西街那边还有一间房，那人跟我说这个月不租了，就在街边，整理一下就可以做铺子了。”她开心跟胡秀洁讲，连铺子都给她找好。 胡秀洁抱着蒋复恒，心里一阵温暖，她离婚后，胡瑶真的帮了她许多。 她傻的那四年她都没照顾过她，但她依然念着旧情处处帮她，反过来关照她这个姐姐。 “小瑶，谢谢你。”她诚挚看着她。 “阿秀姐你怎么老是跟我这么客气。”胡瑶嗔意看她，对她好的人，她一直都会记着的，胡秀洁离婚那段日子，她替她忧虑心疼了好久，如今见她状态越来越好，她是开心的。 饭点快到了，蒋小朝秦思源跑回来后，胡瑶给他擦掉小脸上沁出的汗液，几人一起去吃饭。 “妈妈，我好热噢。”蒋小朝蠢蠢欲动又想给自己掀衣服。 “那一会儿吃饭的时候脱掉一件衣服。”胡瑶看他红彤彤的小脸，眼眸含笑，她也才给他穿了三件衣服，他到处地跑，都给跑出汗了。 怕他出汗吹风冷到，她让他到了饭店再脱。 他跟他爸爸还挺像的，冬天都不怕冷，总想穿一两件薄衣服就出门了，还说热。 想到蒋汉出门前她给他带衣服外套他还有点嫌麻烦的样子，胡瑶微微皱了鼻子，他身体是好，可哪能一直受他那样折腾，大冬天的还经常洗冷水澡，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妈妈，我有点冷。”蒋小朝热，秦思源觉得冷，见蒋小朝跟胡瑶撒娇，他抿了抿嘴巴，也小声跟胡秀洁讲。 第230章 耍心机？ 胡秀洁闻言，握住他的手，是感觉到他的小手很凉，不由皱眉握紧了些。 他回秦家那趟回来后，身子还更不好了，晚上常做噩梦，有时还惊吓哭喊，不安极了。 从前他再怎么娇纵蛮横，还是很少会哭的，这次回来后，常处于惊怕不安的状态里。 后来知道廖晴对他做过什么后，她心里不由一阵火气愤怒，她对秦思源再怎么失望，他也是她儿子，廖晴恶毒地要害他性命，她怎么可能半点不在乎。 秦博与自从送秦思源过来后，也在这里待了好些天，来往了好几回，知道了廖晴的真面目，他倒是放低了姿态为以往的事跟她道歉。 胡秀洁知道他有求好的心思，他回京都前也挑明了想跟她复婚，让步给了她许多条件。 可她不再动容了，即便他们之间都还对对方有着感情，但如今的日子才是她想要的，她不想再次陷回当初的境地里。 不住在秦家老宅，就能不跟秦家人打交道了么？还有以往种种的那些，一朝一夕怎么改变得了，她早也不想渗进那不属于她的交际圈。 她更喜欢现在的生活，舒适自由，从内扩外，离开他的日子，比想象中要好得多，并不是很艰难痛苦。 没有他，她不是不可以生活。 “改天我们再去医院看看。”胡秀洁低头将他围巾再裹紧些，轻声道。 秦思源其实是个早产儿，八个月就出生了，当年她怀他孕晚期的时候，让廖晴“不小心”绊了一脚摔了。 那时候她也没看清廖晴到底对秦博与有着什么样的心思，她刚去京都，廖晴对她极为热情友善，她真以为她是个好的，她们有段时间交往很好。 她不小心绊她那一下，导致秦思源早产，她愧疚至极，连连道歉。秦母秦父也替她说话，胡秀洁见她愧疚难当，到底没怎么责怪她。 到后来她才后知后觉发现，廖晴哪是不小心，她就是故意的，故意想害她流产。 秦母很喜欢廖晴，廖晴是她看着长大的，还是她好姐妹的女儿，廖晴小时候还在她身边养过两年，她将廖晴当是亲生女儿一般，处处护着她，有时就连秦博与这个儿子，都得为廖晴让步。 廖晴有许多人疼爱，也是大家眼里知书达理心善美好的好姑娘，她有家世有才貌，确实是许多人家都想娶回去的好妻子好媳妇儿。 没人知道她纯善的外表下装着怎么样的嫉恶心，她坏透了底。 不过即便是知道，也没人会戳破什么，毕竟都是人精，廖家势头不小，大家只会装傻恭维。 廖家当家的人其实不是廖晴父母，而是廖晴的二叔，廖晴的父亲担不上大事，做主的一直是廖晴二叔廖钦临。 他大半辈子也没个子女，对廖晴是极为宠爱。 廖钦临的本事可比廖晴父亲大得多，这些年将廖家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早年他的流言也多，全是说他跟他的妻子，他的妻子是离了婚才嫁给他的，以往他们之间的纠葛乱得很。 廖钦临的妻子没有给他生过一儿半女，但跟前夫却有一个儿子，这让人议论了许久，说什么的都有。 而廖家的最小辈是廖晴，受着廖家所有人都宠爱，廖钦临也有让廖晴接手廖家生意的意思，秦母除却对她的喜爱，当然还有别的念头。 廖晴这般喜欢秦博与，她自然是无比欣喜。 相比什么都不能给秦家带来利益的胡秀洁，不用选她都知道选廖晴，以后廖家的一切，说不准都是他们秦家的。 “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啊？” 吃饱饭，回酒铺子的路上，蒋小朝捂着很饱的肚子问，蒋汉已经出门两天了，他出门前答应他回来给他弹弓的，他死磨硬泡求回来的。 “爸爸应该晚上就回来了。”胡瑶给怀里睡着了的蒋复恒捂好小毯子，耐心回他话。 侧过头看他掰着小手指数数的小样子，不由好笑，蒋汉就出门两天，两天他也要掰手指数来数去。 “妈妈，爸爸明天来。”一旁的秦思源也跟胡秀洁道。 秦博与许多事都在京都，不能在西城多待，廖晴的事秦母在他来胡秀洁这里时不停联系他絮叨，廖晴如今都还被关在局子里，秦母急坏了，怕闹到最后廖钦临回来了，事不好收场。 “哦。”秦思源突然说这话，胡秀洁一顿，随意点了点头。 秦博与来不来的，都没大关系，他想要来看秦思源，她也不会拦着。 几人悠然边走边说着话，走近酒铺子时，有个打扮得体的中年女人站在那里，神情不耐。 胡瑶还以为是来买酒的客人，快步正要去开门，别让人等急了。 但注意到胡秀洁微变的脸色，她顿了顿。 “奶奶。”秦思源下意识喊了一声，而后又抿着嘴巴不说话，抓紧胡秀洁的手。 秦母早等得不耐烦了，见胡秀洁终于回来，面上的不耐更显几分，没有搭理秦思源，单刀直入开口：“胡秀洁，我希望你有自知之明，你已经跟博与离婚了，别再用些下三滥的手段让他往你这跑！” “你想要什么？钱么？我可以替博与给你，这些年你在我们秦家，我自翊对你不差，吃的喝的用的，都是你从前见都没有见过的，要是博与没有娶你，你应该没那个机会用得上。” 她当着胡瑶的面也不客气诋毁轻视胡秀洁。 “思源我们秦家也给你了，我希望你别再利用他算计博与！离了婚，你跟我们秦家半点关系没有，你没有资格插手小晴的事，让博与同她斤斤计较！” 秦母最后说出了来这趟的目的，她就是为廖晴来的，她怎么也想不通秦博与到底为什么对胡秀洁这般在乎，一个打了他孩子要同他离婚的女人，他就跟迷了心窍一样，上赶着往她那跑，还对青梅竹马长大的廖晴那般心狠，他不念旧情，也该好好想想跟廖家对上的后果才是，只会撕破脸皮麻烦不断。 她就说胡秀洁这个女人怎么真这么容易舍得跟秦博与离婚，果真不过是在欲擒故纵耍更深的手段罢了。 一个乡下女人还有什么本事能牢牢攥住男人的，就得耍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心机！ 第231章 不稀罕做你儿媳妇 “斤斤计较？她想害死秦思源也是小事？”胡秀洁面色发冷：“你的心是什么做的？秦思源也是你看着长那么大的，为了廖晴你也可以生生看着他死？” 她半点好脸色不给秦母，半搂着紧张沉默的秦思源，冷声。 “我没想再回你们秦家去，但廖晴，我就是要秦博与让她待在牢里！” 短短几个月，胡秀洁整个模样大变样，对着她已经丝毫没有以往的半点尊敬维诺，秦母一阵发愣恼怒。 这胡秀洁当她这么多年儿媳妇，什么时候不得恭恭敬敬对着她，这么多年向来这样，如今仗着她儿子给她撑腰，对着她都敢用这样的口气说话了！ 就这样还想回他们秦家？除非她死了！ “果然就是你在博与面前撺掇，他才半点不听我们的话！你还要不要脸？都不是我们秦家人了，还缠着博与做什么！”秦母看着在她跟前区与以往的胡秀洁，怒色指骂，表面端庄的面容有些破裂。 “我们秦家有过你这样的儿媳妇真是三生不幸！你就想闹得我们秦家不得安宁才如愿，真是好恶毒的心思！以前还在我跟前装模作样，全是装给博与看，现在终于是不装了，我秦家哪怕是养只狗，六七年好吃好穿的，也该知恩图报了，哪会是这样的白眼狼！”秦母越说越过分，对胡秀洁的轻蔑不屑直白流露。 以前在胡秀洁刚来秦家时，秦母在秦博与面前还会做做样子，可过了这么多年，胡秀洁在她跟前的讨好唯命是从，早让她不装这半点了，私下里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本身她对胡秀洁这个儿媳妇就不满意，她辛辛苦苦养大看重的儿子，为着胡秀洁，再三忤逆她跟秦父的决议。 甚至胡秀洁跟他离了婚，他也不听他们的话跟廖晴结婚，他就是让胡秀洁这个村姑给勾了魂！以前就算了，现在胡秀洁跟他离了婚，他还巴巴往上赶，甚至还跟他们说等胡秀洁回来就搬出老宅，还让他们这当长辈的捧着胡秀洁。 那不就是信了胡秀洁说他们苛待她么！她一个什么都没有的村姑，能在他们秦家过了这么些年好日子，那都是三生有幸了！ 他们怎么苛待她了，没动过手也没让她做过重活累活，他们当父母的就说几句，他让胡秀洁给一告状，就觉得他们怎么的让她受罪了？ 真真不是个好东西！ 秦母沉沉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胡秀洁，脸色更加不好看，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都一样令她生厌。 “你带思源走，就别再跟博与有联系！别让他找到你！借着思源去激小晴，你不就是想让他们结不了婚吗！” “我们秦家还是对你太体面了，念着情分对你宽容些你就得寸进尺！你耍那些腌臜的手段没用，你就算做更多，我也只认小晴这个儿媳妇！”秦母冷声，高傲睥睨看着胡秀洁。 “你在这叫什么！说话这么难听嘴别用了，离我的店门口远点！”胡瑶见她一连串地对胡秀洁辱说，神色泛冷。 秦母说的这些话，已经可以让胡瑶想象得出胡秀洁在秦家过得怎么样了，亏她在此之前见秦博与赶来找胡秀洁时，瞧见他对胡秀洁的在乎，还觉得他们有和好的可能，毕竟他们之间对彼此确确实实还有断不清的感情。 可如今见到秦母，听她这般轻蔑不客气指骂胡秀洁，胡瑶更深刻地理解胡秀洁为什么要跟秦博与离婚的了。 要胡秀洁仍继续待在那样的环境了，人都要被逼疯，难怪她回来找她那时状态那样差，跟当初她印象里的她完全变了个人，失了朝气，眉眼间都染着忧愁苦意。 她像一朵花，秦博与曾让她明媚绽放，可他渗透给她的不止是养分，还有激烈风雨。风雨不断，他的呵护却渐淡，让她独自承担，终将枯萎败落。 最后枯木逢春生气回转时，他又想继续养花，觉得自己仍可以让花开依旧。 可那新开的种子数经风雨，独自也能开得绚丽，不再需要养护了。 “我跟秦博与离婚后没有主动联系过他一次！”胡秀洁眸色冰冷，直看着秦母：“思源也是他说要带回去的，你们就是那样对他的！我现在不稀罕做你儿媳妇，就算你死透了，秦博与怎么求好，我都不会再跟他在一起！我看见你就恶心！” “我也没兴趣插手你们秦家的事，思源你们不认，就只是我儿子，廖晴要害他性命，我就算怎么样告，也要让她在牢里待着！” “她这样恶毒，敢做害人性命的事，就该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价！” “你自己说服不了秦博与，就别跑来我这发泄，你都说了我早不是你儿媳妇了，凭什么还要让着你？”胡秀洁淡声，对上秦母不可置信的怒容，轻笑一声：“你们秦家很好，是我高攀不上，我们这小地方，以后秦夫人还是不要来好，也别跟我这样的村姑说多话，以免失了你的身份让人笑话。” 胡秀洁听了秦母这些话，这么多年的婆媳相处，她已经清楚她来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了。 说是让她离秦博与远些别再扒着他，但恐怕是因为廖晴让秦博与送进公安局的事要压不住了，廖家人不满生怒，而秦博与又不肯退步，秦母劝不了他就急了，又想起她这个前儿媳妇来。 秦母哪怕再怎么对胡秀洁看不顺，不可避免的还是很清楚一点，秦博与如今执拗起来，只会听她劝说。 何况这次秦思源的事她确实是迁怒了秦博与，让秦博与不放过廖晴。 胡秀洁有时是真想不明白，难道廖晴一个还没进秦家的“儿媳妇”，是真比秦思源这个真有秦家血脉的孙子还要重要么？即便廖晴想杀害他的性命，都可以轻描淡写抹去不谈，还要让他们放过廖晴！ 在他们眼里，利益真是那么重要，秦思源也是真受过他们的疼爱，怎么狠心起来说放弃就放弃！ 从前秦思源的病是他们宠纵溺爱他的理由，如今也成了抛弃他的理由，就因想着今后还会有更好健康的孙子。 第232章 多长几只脚出门 秦母难以置信地看着对她口出狂言的胡秀洁，怒火更甚，胡秀洁哪来的底气敢这样跟她说话，从前在她跟前大气都不敢喘。 短短几个月，她是彻底不将她看在眼里，还敢诅咒她死，简直岂有此理！ “你当这是什么好地方？我稀罕的来？离开我们秦家才几个月，市井粗鄙全暴露出来，跟着的人也不三不四，要不是博与让你迷了心窍，这样的地方我一辈子都不会来！”秦母气愤，对着说了她的胡瑶一样没好脸色，指骂不休。 “果真什么样的人就跟什么样的女人混在一起！只知道跟狐媚子学些下三滥手段！”秦母初时见到胡瑶精致的模样，有过片刻的滞顿，没想过在这样的小镇还有这样好看的女人，但想到她是跟胡秀洁一块儿的，初面印象就不怎么好，更不要说胡瑶还那样不客气对她说话，瞬间她就联想了许多。 简直是不知所谓！她也没想过来这趟会受这样的气，胡秀洁以前在她跟前太过乖顺了，她怎么说她她都不会顶嘴，如今真是大变样，见秦博与为着她跟他们反目跟廖家作对，就觉得自己有这个底气了！ “你干嘛指我妈妈骂？！你个烂嘴巴的老女人！还骂秀洁阿姨！”蒋小朝在秦母一连串不停对着胡秀洁说难听的话时小脸就皱巴着了，这会儿见她连胡瑶都说，直接忍不住了，凶了小脸脱掉自己的鞋子，对准扔在秦母嘴上。 “我打烂你的臭嘴巴！你妈妈没有教过你不可以用手指指人骂的吗？”他最见不得胡瑶让人欺负了，骂一句都不行，胡瑶要不开心了，他跟他爸爸都得哄好久。 蒋小朝凶巴巴的瞪着秦母，把自己另一只小鞋子也脱掉。 蒋汉闲空时就会带他去打猎抓兔子抓小鸟，蒋小朝扔东西的准头很早就已经练得很好了，他的小鞋子啪的一声正正准准砸在秦母嘴上。 秦母失态尖叫，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嘴，看着还准备拿鞋子扔她的蒋复朝，又惊又怒。 还没等她说什么做什么，秦思源居然接着那个小崽子没家教的话应声。 “她没有妈妈的。”秦思源认真道，他确实没见过秦母的母亲。 “是嘛？”蒋小朝蠢蠢欲动的小手一顿，看着秦母，一副原来是这样的神情。 “妈妈，她没有妈妈教她，我扔一只鞋子好了。”蒋小朝转身跟胡瑶道：“她嘴巴还骂人我还打她，我告诉爸爸把她打扁！” “你奶奶怎么这样啊！我奶奶就不这样，我奶奶很好的，就是不和我讲话，我爸爸说奶奶埋土堆堆里之前还……”他不满跟秦思源讲。 秦思源抿了抿唇，握紧胡秀洁的手，闷声：“她不是我奶奶了。” 秦母脸色一阵发黑，不由地又看向胡秀洁：“你就是这么教思源的！都让他跟着什么不三不四的人一起学坏！没家教没礼貌目无尊长！跟你也是一个样！早当初我就该……” “思源怎么样用不着你管！你也没有资格管我怎么教他！”胡秀洁凝声打断她的话：“要说家教礼貌，你也没好到哪里去！我妹妹良善单纯，你见她第一面就辱骂她，你秦家的家风真不怎样！思源以后也不会姓秦。” 胡秀洁照样见不得胡瑶被她轻言辱骂，秦母怎么说她是另一回事，但一同说上胡瑶就不行。 秦母来这一趟简直快要气死，她这会儿气得说不出话来。 胡瑶蹲身将蒋小朝弹回来的小鞋子捡起来，这回没有说他什么，只柔声让他把小鞋子穿好，神色淡淡地看向怒僵着身子的秦母，重复：“你挡着我做生意了，能走了吗？” “我儿子人小，说话就是直了些，您秦家是有身份有大学识的人家，您应该不会跟一个小孩子这么斤斤计较？” 胡瑶声线偏柔，语气完全不激烈，但无端刺人得紧。 “小孩子都是看什么学什么，我说思源怎么被教得连自己妈妈都不尊敬，原来教她的人……”胡瑶意味深长看了两眼秦母。 她感觉自己此刻说的话有些不好，但对象是秦母，莫名的还觉得挺舒坦的。 大约是蒋汉将她教成这样了！他之前怕她会吃亏，还让她去跟村里边的三姑六婆学学怎么骂人。 “你个贱人！你说什么！”秦母哪听不出胡瑶的言外之意，忍不住破口大骂，端着忍着的面色顷刻破裂。 “你谁啊？哪来的泼妇，指着我们大嫂骂！你活腻了？” 蒋汉路经的一个兄弟瞧见这一幕，粗声上前。 他长得人高马大的，模样凶狠地往秦母跟前一站，还没做什么，秦母就被吓住了，她哪真见过会对她这样威震粗蛮的人，脸色难看地后退两步。 “她骂我妈妈，骂秀洁阿姨，还说我不三不四…没家教！”蒋小朝哼声跟他告状，说秦母听不懂人话，怎么赶也赶不走。 “你这老娘们，来汉哥这找茬的？”听了蒋复朝的话，他看秦母的眼神更不善了，哪知道别的弯弯绕绕的事，粗犷警告：“你自个走还是让老子动手？穿得人模人样的就当自己是什么新鲜萝卜皮了？还骂我们大嫂，等我汉哥回来你就知道棺材香！” 秦母只觉得他们这些人野蛮极了，气不顺极了，但真怕眼前的野蛮人会对自己动手，恨恨地看了眼胡秀洁，快步离去。 果真穷山恶水出刁民！一个两个的泥腿子都这般粗俗恶劣！ …… “对呀，她骂妈妈是狐狸精贱人，嘴巴很坏的！” 晚上，蒋汉回来的第一时间，蒋小朝又跟他告状说了两遍：“我拿鞋子扔她了，妈妈没有不开心。” “嘴那么烂你就扔一只鞋？你多长几只脚出门！”蒋汉不满，眸色沉下来，那老太婆什么玩意儿，也敢在他的酒铺子门前指着他媳妇儿骂。 “那我下次扔两只！我就只有两只脚脚啊。”蒋小朝也是后悔了。 胡瑶听着他们父子俩有些奇怪的对话，过去把怀里啊啊呀呀的蒋复恒放蒋汉怀里，嗔他：“你别教他扔东西，以后很难改的。” “你确定是老子教的么就说。”蒋汉睨她，捏住又想造反拍他脸的蒋复恒爪子。 “不是呀，是瑶瑶教我的！”蒋小朝先替他证明清白，胡瑶教他拿果核扔的第一个人还是他爸爸。 胡瑶哑言，失语。 第233章 就她儿子最宝贝 蒋汉出门两天，蒋小朝缠着他又说了许多话，最后不忘让蒋汉记得明天给他做新的弹弓。 两天不见，蒋复恒好像不认得蒋汉了，一到他怀里就哼哼唧唧的动，想让胡瑶抱回去。 “蒋复恒，你想被打？”明显被他嫌弃的蒋汉警告看他。 蒋复恒皱了皱小脸，用湿润的眼睛静看他几秒，突然哭了起来。 “你别这样凶他，吓到他了。”胡瑶连忙抱蒋复恒回来，不满。 小小柔软的蒋复恒窝在胡瑶怀里，扁着小嘴巴泪眼汪汪的，奶声哭泣得让人心疼，胡瑶轻轻拍他，又亲了亲他的小脸才把他哄好。 蒋汉皱眉看着这一切，最后视线又落在让胡瑶亲了一口就哄好了的蒋复恒，不禁眯眼，这小混蛋怎么感觉是故意的，他之前没这样说过他？这回就说不得了？ “弟弟好像听得懂人话了！”蒋复朝这样跟他说。 蒋汉呵声扯了扯他脸蛋：“你弟挺精，就你白长那么几年还听不懂人话！” “我哪有嘛。”蒋小朝哼声。 蒋复恒现如今就是很喜欢胡瑶亲他，只要胡瑶亲一亲他，他就会明显很开心，笑得憨然。 他好像也就对胡瑶这样，蒋小朝有时候试探性亲他两口，他的小表情就嫌弃坏了，丝毫没有在胡瑶跟前的样子，蒋汉就更不要说了。 但他有时候小心情很好的话，倒也会主动往人脸上印个口水印。 蒋汉这趟去邻市，回来给胡瑶又带了一只好看的细金镯子，样式很简单，半点雕刻的花纹都没有，简约精致。 胡瑶挺喜欢的，拿着看了又看。 不是她不喜欢他之前送给她的那些，哪真的会有人不喜欢金子的，是他之前买的镯子手链看着有点夸张，又引人注目，带出去总感觉不太安全，她就没戴，全好好收在家里，手上只戴着他给的红绳，那个小长命锁她都解下来还给蒋小朝了。 这个镯子就没那么惹眼，小巧好看，她将它和细金镯子戴在一起。 见她眼里盈着欢喜的笑意，蒋汉瞧多两眼，眼里不觉又带上几分笑。 “很喜欢？下次给你买多几个，脚也戴上。”他对她向来很大方。 “买这么多个干嘛，浪费钱。”胡瑶嗔他，过去把床被整理好，撵他去洗澡。 他刚刚让蒋复恒吐了一身奶，身上都脏了。 也还是怪他自己，非要在蒋复恒喝奶的时候耍混对她不正经，一不小心就把蒋复恒给呛到了，到现在被哄好的蒋复恒也是眼尾都不扫一下蒋汉的，自己躺在床中央玩自己的小手。 他一直很乖，没人跟他玩他就自己玩自己的，晚上也不闹腾，半夜也很少醒来哭，简直没有比他更省心的宝宝。 胡瑶带他带得很是轻松，她一开始还有些担心自己带不好他，虽然她都有蒋小朝这么大的小孩了，可蒋小朝那时是蒋汉带的，她参与在其中的还是让蒋汉工作量更大…… “恒恒今天也在床上睡好不好？哥哥一会儿也来跟我们睡觉。”胡瑶看着床上小小一只的蒋复恒，笑柔了眼睛，每每在他们兄弟俩身边，她就觉得很幸福。 “回楼上睡你的觉！” 胡瑶话刚落下，蒋复朝就开开心心抱着小枕头来了，不过在门口让蒋汉给撵了回去。 他今晚可是想对胡瑶做点什么，哪容得他们兄弟俩在这碍事，连蒋复恒都“丢”回摇篮里睡。 “我答应朝朝的，你…”胡瑶羞恼看着明显对她不怀好意的男人。 “你那晚还答应我下回让我尽兴呢，让蒋复朝往后挪挪！”他将浑身馨香温软的她抓回来，爱不释手地触揉她润滑的肌肤，看着她的眸色发暗。 如今对着她，他是半点都忍不住，短短两晚都想她想得发紧。 “我哪有答应你！”胡瑶脸色羞红一片，摁住他作乱的手，他不轻不重的力道捏疼了她，止不住哼吟一声。 这晚他最后到底没能对她做什么，因为蒋复恒今晚不太乖，他就像跟蒋汉唱反调似的，就是要在床上睡，还得让胡瑶挨着他不时拍拍他。 蒋汉脸色黑了个透底，一身火气没处散，他不死心又抓过胡瑶，将她重新压在身下。 蒋复恒又嗷起来。 胡瑶推开蒋汉，连忙又抱起他哄。 “妈妈在这里，恒恒不哭。”她温柔耐心极了。 此刻蒋汉想扔蒋复恒出去喂牛，说他不是故意的都不信，他不碰胡瑶的时候他就不嗷，一碰他就嗷！这玩意专跟他老子对着干！ 他不信邪地又抓过胡瑶。 这下胡瑶都不满了，睁圆了眼睛瞪他：“你就总想着这种事！混蛋！” 她还骂他。 蒋汉脸色泛黑，他怎么不想？她也不想想她平时有多亏他！ 他起身下床，光着上身没好气往冲凉房走去，去之前往她怀里的蒋复恒屁股上打了两巴掌。 就她儿子最宝贝！连自个男人都能推一边往后靠！ 蒋复恒哼哼两声，小手攥紧胡瑶凌乱的衣服，倒也没有哭。 这个冷水澡蒋汉洗了许久，回来时母子俩都已经睡着了。 他站在床边没好气又看了半晌，等身上凉意的水汽散干，躺回床上搂住她身子入睡。 她很怕冷，冬天一到，她手脚都凉得很，这两年倒是改善了许多。 蒋汉搂着她的腰，不由地又去探她的手脚，捂暖。 蒋复恒那小混蛋打断他的好事，这会儿就睡得很香，也不知道做着个什么美梦，笑得像个傻蛋。 蒋汉扬过手把他的爪子塞回被褥里。 洗了个冷水澡大半夜的莫名就睡不着了，精神得很，他下床上了趟二楼，给睡得跟狗一样的蒋复朝照样把被子盖好。 省得胡瑶第二天还得洗衣服，他干脆把他们娘仨的衣服全给洗了，把地给拖扫了一遍，院子里她刚种下的菜苗也浇了一遍水。 院子里的一牛两狗看着他，叫了几声，蒋汉给了它们几脚，它们委屈咽呜，躲到角落里去。 胡瑶哪知道他大半夜不睡觉在倒腾这些东西，还拿狗跟牛撒气，他动静也不大，她一觉睡到天亮，第二天才知道。 第234章 随便找块地躺着 “爸爸，我昨天做梦梦，梦见你啦。” 一清早，蒋小朝吃着胡瑶煎给他的荷包蛋，啰哩巴嗦跟蒋汉讲，说做梦梦见蒋汉在欺负他的小牛小狗。 蒋汉睨他一眼，让他吃饱了就滚去放牛。 “爸爸，你下次不要这样了。”蒋小朝还是觉得他做的梦很真实，软声告诫了蒋汉一番。 最后他去放牛之前，屁股又被蒋汉打了。 他撅着小嘴巴牵牛出门。 今天他又做了一件调皮事，放牛的时候跑去抓了条花花绿绿的蛇跑回来给胡瑶玩。 他小手把蛇头掐着，一甩一甩地跑着回来，小笑容灿烂得很：“妈妈~” 胡瑶笑着应声，从屋里出来。 等他跑来跟前，瞧见他小手上拿着什么后，笑容猛然一僵，心都提了起来。 “我刚刚看见了一条好好看的蛇蛇哦！它在睡觉，我抓回来给妈妈玩儿。”他还开心地跟胡瑶讲。 “……妈妈不玩儿，你快把它放回去。”胡瑶噎声，看清他小手里的蛇只是一条草花蛇后，松了好大一口气。 他怎么什么都敢下手抓，这次好在是一条没有毒的蛇。 她忙教导他不能随随便便抓东西，尤其是一些有毒的。他也是怪厉害的，把冬眠的蛇都给找到。 “要把它扔掉嘛？”蒋小朝有些舍不得，两只小手扯了扯草花蛇的两端。 他好像是真的挺喜欢这条蛇的，见胡瑶不喜欢，还有点失望，纠结问可不可以养着它，可以养在他爸爸的杯子里。 “……爸爸会打你的。”胡瑶无奈。 之前他总拿蒋汉的杯子玩泥巴喂小牛小狗喝水，被蒋汉揍了无数次后，才终于是改了这个习惯，现在又起了心思还想拿来养蛇，他就没想着放过他爸爸的杯子。 “爸爸的杯子养不下这条蛇。”胡瑶劝说他，好笑又无奈，他之前养那只小老鼠，一样是偷偷把蒋汉的的茶叶给倒掉，拿小罐子装着。 他在她跟前很乖，对着蒋汉就不一样了，很是调皮捣蛋，时常气人，有时候还对自己做过的事一头雾水，无辜得很。 胡瑶好说歹说，总算是劝好他不养蛇，他后面又改了主意，说要把蛇留给蒋汉泡酒。 这也算是他对蒋汉的一番孝心了，蒋汉家里也泡有一罐蛇酒。 蒋复朝胆子很大，蒋汉处理蛇的时候还会让他抓蛇尾巴，他是半点都不怕蛇。 但胡瑶怕他胡乱什么蛇都敢抓回家。 这次之后更是再三叮嘱。 蒋小朝很是爽快乖巧地答应。 把没什么活力的蛇装进袋子里，胡瑶将家里细碎的一些小活做完，带他们兄弟俩去酒铺子。 蒋汉早他们出门过去酿酒，蒋复朝这个没什么继承之心的，多了个弟弟之后，对酿酒更是不上心了，一跑去镇上就想去玩儿。 蒋汉再次骂他是蠢蛋，以后只能捡狗屎吃，他不开心地扁嘴巴，说以后他弟弟会养他的。 “弟弟是聪明蛋，我是笨蛋。”他没有任何嫉妒之心地说。 “你当哥还是他当哥？真有出息！”蒋汉看他不顺。 “不都一样嘛，我们都是妈妈的宝宝呀，弟弟想当哥哥也可以啊。”蒋小朝无所谓，大方得很。 因为蒋汉之前不时说蒋复恒看起来比他聪明多了，他也都这样认为了，还经常啰哩巴嗦地围着蒋复恒跟他讲现在是蒋汉赚钱给他买鸡蛋买奶喝，以后就换他给他买，养他跟胡瑶。 他还黏着让蒋复恒答应他。 蒋复恒会说话才怪，但他哼唧两声，蒋复朝就当他答应了。 蒋复朝跟蒋汉拌着嘴，说是想跑掉去玩，但还是很认真坐在小板凳上把泡好的糯米捞出来，小手忙活个不停。 胡瑶给他挽起来的小袖子要是掉下去了，他就停下来扒拉两下。 “爸爸，我一会儿可以吃三个糕糕嘛？”他不一会又把话题绕回吃的上面。 “老子不让你吃你就不吃了？”蒋汉淡声。 “不是呀，我就问一下嘛。”他表示只是走走流程。 “……” 他们父子俩在后院忙活，胡瑶抱着蒋复恒在铺子里看店，胡秀洁去收拾西街的裁衣铺了，在着手准备开店的工作，胡瑶没让她继续来酒铺子帮忙。 她每天都说不上忙，来酒铺子卖酒完全是可以的，蒋复恒那么乖那么好带。她就只收收钱给客人打打酒，简单得很。 蒋汉这趟出门又谈妥了一单生意，供酒到邻市的酒楼去，每个月定量。 有钱怎么不赚，蒋汉别的事忙不过来，胡瑶也学着酿酒。 她怀孕时他就开始教她了，但也顾着她怀孕，没教太多，也没让她尝酒。 胡瑶酒量不好，自那回她不小心喝醉后，他见她好欺负又格外黏着他，有时就坏心眼地灌她喝几口酒把她醉晕，还一本正经很有道理地说想要酿好酒怎么能不识酒。 他那坏心思明晃晃，傻子都能看出来了，胡瑶怎么不知道。 她还得喂奶给蒋复恒喝，医生说了喝酒喂奶给孩子不太好，她多数都不顺他的坏心思。 一家四口在镇上待了一整天，中午晚饭也是在镇上吃，傍晚悠闲走着回家。 蒋小朝心心念念的弹弓蒋汉晚上才给他做好，他蹦蹦跳跳地围在蒋汉身旁等，不忘把他今天早上抓的草花蛇拿出来献宝似的扬到蒋汉跟前去。 “爸爸，我抓了蛇蛇给你。” “挺稀奇，这回不给你妈了？”蒋汉扫他一眼。 “妈妈不喜欢它。”蒋小朝叹气，觉得胡瑶可能是不喜欢这样花纹的，他下次找一条更漂亮的给她。 蒋汉知道他想法后又蹬了他一脚：“找个屁！你给她抓条有毒回来试试！” “你想提前下去找你爷奶老子不拦着，你妈还不想！” “要是让有毒的玩意儿咬了，你在山上随便找块地躺那就行了，别回来吓你妈！”蒋汉瞥他。 “我没有呀！我就抓爸爸跟我讲过的蛇蛇呀！”蒋小朝委屈捂住屁股。 他说是说自己是笨蛋，但除了没心思学习写字，别的记性可是好得很，胡瑶跟蒋汉说过什么他都记得的，很多说一遍就能记住。 第235章 他妈妈变得更好了 蒋复朝抓的蛇蒋汉暂时没空处理它，就任由袋子装着。 第二天蒋复朝又拿去跟邱雅容他们一起玩了，他是真的很喜欢这条蛇。 几个小家伙天不怕地不怕的，对蛇也是一样，围着不时拽两下，一个说吃了它一个说养着玩。 蒋小朝连忙表示这是要留给他爸爸泡酒的。 “拿我爸爸泡酒！”邱雅容近来对唐昊飞的已经改观许多了，当着面虽然还是不会喊他爸爸，但私底下里时而也会承认他是她爸爸。 唐昊飞前天帮她做东西伤到了手，她对他好了许多，现在有什么也都会想到他，她也想抓条蛇给唐昊飞。 邱雅容没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蒋小朝听了却纠结了，小嗓音迟疑：“我爸爸还没有泡过人酒呀。” 几个小家伙凑在一起拿着蛇玩了一早上，中午一起出发去学校蹲在门口等秦思源放学。 今天胡瑶他们说好了，要一起吃饭的，现在几个小家伙都玩得很好了，去学校等秦思源放学有时候也是他们要做的一件事情。 秦思源读的这间小学是前几年新建的，是唐家捐的钱，唐家家厚，常年做利益群众善心的事，除了唐昊飞，个个名声都是极好的。 校门口的老大爷早跟几个小家伙熟了，笑呵呵地还拿了几颗糖出来给他们吃。 蒋小朝向来不跟人生分，他小手里抓着蛇，软声地还问人家老爷子能不能帮他把糖剥开放进他嘴巴里。 他小嘴巴都提前张开了，啊的一声。 老爷子笑容和蔼地给蒋小朝剥好糖，顺了他的意。 人年纪一上来，就特别喜欢小孩子，尤其是不跟自己生分客气的。 “好好吃噢爷爷，我妈妈做的炒花生很好吃的，我明天又拿给你噢。”蒋小朝讲。 邱雅容也说：“我妈妈做的糕糕最好吃了，我也拿给爷爷吃。” 小丫吃着糖忙跟嘴：“爷爷，我也很好吃。” 老爷子哈哈大笑，稀罕地摸了摸他们小脑袋。 这边他们温馨说着话，距离放学的时间不久了。 秦母在不远处却很是不耐地等着，见到蒋复朝，面色没多好看。 她那天其实还没走，廖晴的事再不解决，真会给他们秦家添大麻烦。 从京都来这一趟麻烦得很，她又不想让别人知道她来这，出很是低调，坐一天一夜的火车难受得紧。 也不知道他儿子到底为什么失了魂的总来来回回往胡秀洁这跑！不说别的，还耽搁他的正事。 秦母怄气死了，厌烦透了这小地方，简直什么下三滥的人都有！ 昨天居然还有人当众抢她的东西，走在路上还莫名其妙被找了好几通麻烦，所有人都粗俗至极！ 胡秀洁那样的人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出来的，跟着一起的人也全是那些上不得台面的！ 秦母等着秦思源放学，心里已经怨愤埋怨十足。 秦思源放学出来，见到蒋小朝他们在等他，嘴巴微微弯起，步子走快了许多。 他正要喊专注吃糖还没有注意到他的他们，秦母先一步上前拉住了他。 “思源，你放学了，奶奶等了你很久。”秦母笑容温和地对秦思源道。 秦思源见是她，脸上的笑容顿住，嘴巴缓缓抿起来。 “奶奶是来带你回家的，你跟奶奶回去好不好？”秦母像是见不到他的不对劲，继而说道。 “我不回去，我要跟妈妈在一起。”秦思源低声。 他现在是不敢再回秦家了，上次给他的阴影太大，何况秦母丑陋的另一面他也看得清清楚楚了，他现在面对着她，也有几分害怕。 “你妈就是一天到晚的跟你胡说八道，奶奶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你妈就是不想你好，你看你现在念的学校，住的什么地方，跟之前能比吗？”秦母听他这样说，神色淡下来，但想到什么，她还是耐心温和地看着秦思源。 她在秦思源跟前说胡秀洁的不好，可没有半分生疏。 “你妈都把你教坏了，连奶奶都不认！她能有什么给你，你待在这种地方，以后大半辈子会有什么出息，奶奶能害你吗？” “之前是你妈把我们气到了，我跟你爷爷一时生气才那样对你，你是我们家的宝贝孙子，爷爷奶奶还真的能不要你吗？”秦母叹气，弯身握住他肩膀，语重心长道。 “思源，你爸爸让你妈给毁了，看你妈现在把他弄成什么样子了，你妈就是不想让我们秦家好！你爸要是不娶你妈，哪有那么多麻烦事，奶奶这么远跑来这里，就是专门带你回家去的，你之前不在家，爷爷奶奶很想你，所以才让你爸来接你。” “现在也是一样，你不在家才多少天，奶奶就想来见你了，就你妈总离间你跟我们的关系！” 秦思源抿紧了嘴巴不说话，往常秦母这样跟他说胡秀洁坏话的次数不少，秦母一直以来都在他跟前说胡秀洁怎么怎么样配不上他爸爸，让他们整个秦家都蒙羞，带出去都丢脸这些话。 这些话跟他说多了，他潜移默化地也这样觉得，时而跟着一起伤害胡秀洁。 可如今秦母再这样跟他说胡秀洁，他却很不喜欢，胡秀洁是最爱他的人了，她会关心他的一切，从不只是嘴头上说说。她说了很多次不要他，但没有一次真的不要他，反而是秦母他们说他怎么怎么宝贝，可抛弃他却是最快的。 胡秀洁不会嫌弃他的病，会日夜操劳照顾他，很忙很疲倦也不敢休息，怕他会发生什么意外，她对他这样的好一直都在的，只是他以前当做理所当然，也毫不心疼她。 邱雅容他们说得对，他以前就是个坏孩子，还跟着别人一起欺负自己的妈妈。 可他现在已经不想当坏孩子了！ 在胡秀洁身边，吃穿方面虽然没有在他爸爸家那样好了，可他觉得也是很开心的，体验到了许多以前没有感受过的快乐。 他妈妈也变了好多，她不在他爸爸家变得更好了，有很多人喜欢她，才不是像他奶奶说的那样不好！ 第236章 让我爸爸不要你们 秦母口口声声说想他紧张他，可他让廖晴差点害死住院的时候，也没见她跟他爷爷来过几回看他。 还跟他爸爸说廖晴不是故意的，说他有这个天生的哮喘病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复发，有什么事也不一定，怎么就是廖晴给害的。 还说他们秦家精细养他这么久，已经很对得起他了，就算他真有个什么，也全是命，说他的这个病就是胡秀洁给他带来的。胡秀洁不好，连带着他们秦家以后的子孙也不好，让秦博与另娶一个好的。 从前秦思源以为秦母他们是真的疼爱他，可他们其实是嫌弃他的，一直都有，他们对他好对他溺爱，不过是做给秦博与看的，同时跟胡秀洁做对比。 开始他们就没对秦思源抱有期待看重，即便真有血缘上的几丝亲缘关爱，打心里也没多在意，何况他还是个不怎么健康的孩子。 秦母还没发现秦思源握紧的拳头以及不开心的情绪，一连串说了胡秀洁不少坏话，污蔑诋毁。 最后也说出了来找秦思源的目的，语气更缓和了几分：“思源，奶奶带你回家也是有事要你帮忙的。” “之前你小晴阿姨只是在跟你开玩笑，她是见你犯病了想给你找药，可她没什么照顾你的经验，手忙脚乱反而坏了事，你现在不是没什么事了吗，你就原谅她！” “你小晴阿姨之前对你一直都很好不是吗？给你买各种吃的穿的，比你妈都好太多！你很小的时候她还经常抱你，她是跟你爸爸一起长大的好朋友，怎么会害你，你别听你妈乱说，你妈就是嫉妒你小晴阿姨。” “奶奶带你回去，你跟那些人说，你小晴阿姨没有伤害过你，都是误会，知道吗？”秦母徐徐诱导。 如今秦母想着的已经不是秦博与要不要娶廖晴的事了，而是廖晴被秦博与送进局子里之后的一系列麻烦事。 他们秦家跟廖家向来有合作，廖晴父母为这事已经火冒三丈，完全不给她好脸色了，甚至扬言说等廖钦临回来跟秦家斗个底。 他们两家一直以来关系都很好，这次因为这事翻了脸，廖母这个姐妹也不给秦母好脸色看了。 即便是廖晴这次真做了错事，可秦母对廖家还是理亏的，因为她数次跟廖父廖母保证廖晴一定会进他们秦家的门，不管是秦博与婚前婚后。 廖母气愤指责秦母廖晴一个心地善良性子纯良的小姑娘会做出害人的事，全是因为秦母给了她希望保证又实现不了，才将她逼成那样。 秦母有口难言，最后还是将过错推在胡秀洁身上，要不是因为她，她哪用得着理亏受气。 “我不跟你回去！你不是我奶奶！”秦思源一把推开她，大声道：“你不许再说我妈妈坏话！你总欺负她，总让爸爸不要她，你才是坏人！” “我要跟爸爸说让他不要你们！那个坏女人跟你们一样坏，爸爸才不会喜欢她！他就是喜欢妈妈，你再怎么说妈妈的坏话爸爸还是喜欢！” 秦母一愣，随后面容染上怒意：“你说什么！” “是你妈教的你说这些话对不对！”秦母冷声，火从心起，那胡秀洁竟然还教他让秦博与大逆不道不要他们这父母，她真当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了！ 此刻秦母气的不行，再想到秦博与自从忤逆他们娶胡秀洁后的种种，越发火大，她悉心培养养育的儿子，下了趟乡后，处处忤逆她，早当初就不该让他去！ 秦母面色有些扭曲，秦思源说让秦博与不认她的话猛然刺到她心尖，外人不知道，秦博与其实不是她亲生儿子，是秦父跟另一个女人生的，从小抱到她跟前养，她真将他是亲生儿子一样教养，让他打小处处恭顺尊敬她这个母亲，他长那么大第一次不听她的话，就是娶了胡秀洁，之后忤逆的次数越来越多！ 她跟秦父也没个一儿半女，以后她依仗的就是秦博与这个儿子，胡秀洁竟然还敢让秦博与为着她抛弃她这个母亲，简直是异想天开！ 秦博与能有今天，还不是因为有她这个原配母亲！不然他一个私生子，怎么能接手秦家的产业，秦父私下里的私生子可不止他一个！他就不懂她这个当母亲为他打算的心思！ 他如果没将胡秀洁看得那样重，私下里玩玩她还不当一回事，可他也不知道犯什么混，非得要娶她回家，秦父一样对胡秀洁的身世看不上眼，为这事已经不知道说了她多少回。 “你现在立马跟我回去，看你妈都把你教成什么样了！”秦母怒声，温和的面容不复存在，加重了力道扯着秦思源就走。 秦思源挣扎：“我不走！我就要跟我妈妈在一起！” “以后你都别想再见到她！”秦母专制叱喝。 他们的动静不小，其他不太清楚的人看着，止步不前。 秦母不想惹人看戏，加重了力道扯着秦思源走，不再耐心，面色发冷。 忽地有个什么东西打在她身上，不等反应又打了第二下。 “你干什么啊！快放开他！”蒋小朝皱着小眉头，揪着手里被他玩得晕乎的蛇再次甩在秦母扯着秦思源的手上。 秦母正要叱骂，可定睛见到蒋复朝手里拿的是什么之后，面色大变。 见他还要继续拿蛇甩她，失声松开了手。 “坏女人！人贩子！”邱雅容还不知道秦母就是秦思源的奶奶，见她扯着秦思源走，秦思源抗拒至极的样子，哼声跑上来，抓过蒋小朝手里的蛇扬手扔在她身上，还说要报公安把她抓走。 一道弧线抛过，那蛇正巧绕在秦母脖子上。 “啊！！”秦母吓得大惊失色，完全失了往日端庄平静。 单是让脖子上的蛇一吓，她两眼一翻，很快晕了过去。 “……她死掉了嘛？” 蒋小朝看她倒下去，跑过去把蛇捡回来，蹲在秦母身旁捏着蛇头戳了戳她。 邱雅容纠结，皱着脸也跟着蹲在边上推了推秦母，急声：“你先别死呀，我妈妈等一下又要凶我了。” …… 第237章 怎么还咬狗 让蛇吓晕的秦母没什么大碍，邱雅容推她时她还有点反应，而让蒋小朝玩了两天的蛇却彻底蔫了。 蒋小朝也管不了秦母了，皱着小眉毛把小手里的蛇晃了又晃，语气跟刚才问秦母的没什么区别：“蛇蛇，你死掉了嘛？” 他小手里的蛇直挺挺地随着他的小动作摇晃，之后半点动静没有，直挂在他手里。 “它让坏女人吓死了！”邱雅容伸手抓了抓它的尾巴，也皱着小眉头。 她说得认真，好像真是那么一回事，丝毫没想过他们自己的原因。 秦母悠悠转醒，抬眼就瞧见他俩拽着蛇在她眼前晃来晃去，那蛇尾巴不时打在她脸上，滑腻怪异的触感再次让她神经线紧绷，尖叫着扫开他们起身，都顾不上秦思源了，慌忙慌乱地跑远，生怕他们再拿蛇对她做什么。 走的时候她脸色难看至极，尤其是发觉自己让人围观看了笑话后，她怒极放话：“你们给我等着！全是没家教没教养的混账！” “她没死呀。”邱雅容让她推了一把，一屁股坐在地上，有点摔疼了，她不开心看着秦母，打算回去跟唐昊飞告状，唐昊飞告诉她谁都不能欺负她的，谁要骂她对她动手，都要告诉他知道。 邱雅容以前不是不会跟邱颖雯告状，只不过邱颖雯不会像唐昊飞那样无原则无理由地纵着她，让唐昊飞那样纵了这么长时间，她现在更习惯跟他告状。 “她跑得比跟我妈妈打架的那个老爷爷还快！”蒋小朝觉得秦母办点事没有，哪像是要死的样子，而他的蛇是真好像死了。 他郁闷抓着它回去找胡瑶，跟胡瑶说了这事。 秦思源也跟胡秀洁说了秦母想要带他回京都替廖晴开罪的打算。 “妈妈，我不跟她回去。”他小声认真地跟胡秀洁讲。 “吃饭，……以后妈妈去接你放学。”胡秀洁看着他小手上被拽出的红痕，微微蹙眉，缓了声音跟他道。 她也没想到秦母在她这说不通，会单独去找秦思源，还想强硬带他回去为廖晴开脱！ 她真那么冷心冷肺，别人还没她亲孙子重要！ 胡秀洁想着，面色不禁又冷了冷。 …… 蒋小朝的蛇最后的归宿还是泡进了蒋汉的酒罐子里，他是个很喜欢小动物的小孩，隔天又不知在哪抓了两只很小的小鸟回来。 说是要给他弟弟玩。 两只小鸟比他小手都要小，连身上的羽毛都没有长齐，他说他是在鸟窝上捡的。 都冬天了，他还能捡着小鸟，这两只小鸟大约是孵化晚让迁徙的鸟群给抛弃了。 “你又爬树了是不是？”胡瑶看过他宝贝捂着回来的小鸟，听完他的话，无奈。 “是呀！我今天爬好高！”蒋小朝毫不掩藏，大方承认，还软声问胡瑶他可不以可穿少两件衣服，穿的衣服太厚，碍着他爬树了。 “我好热噢。”他空出一只小手扒拉了一下衣领。 “你到处跑怎么不热。”胡瑶无奈给他脱了外套，拿汗巾给他擦汗，有些絮叨：“妈妈不是跟你说不可以老是去爬树吗？你还爬那么高，摔着了怎么办，会很疼的。” “我不疼呀。”蒋小朝乖乖给她擦背上的汗，软声，小手里还紧紧捂着两只小鸟。 他打小皮实，摔了还是磕了，都不怎么在乎，确实是不知道疼的。 在胡瑶再三不放心的训导下，他到底是答应她以后不再爬那么高的树。 他说抓小鸟回来给他弟弟玩，是真的。胡瑶一给他擦完汗，他就凑到蒋复恒身边去，把小鸟给他抓。 蒋复恒一触上软趴趴的小鸟，立马撒开了小手，小表情有点嫌弃。 “给你玩呀弟弟。”蒋小朝固执地还想放到他小手里。 “啊！~”蒋复恒奶呼嚷声，小脚都蹬起来，正巧蹬在蒋复朝拿着小鸟的手上。 蒋复朝一时没拿稳，手一松掉在了地上。 两只小狗本绕在一旁打转，见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立马蹦过去一狗一只张开嘴吃了。 “！坏狗！你吃了我的小鸟！”蒋小朝惊呼，反应过来嗷了一嗓子，扑过去掰两只狗的狗嘴，小手拍了又拍：“快吐出来。” “汪汪汪汪！” 两只狗还以为他是在跟它们玩，摇着尾巴扭来扭去。 “讨厌！你们把弟弟的小鸟吃掉了。”蒋小朝不开心，他辛辛苦苦才抓回来的小鸟，两口就让狗吃了，他弟弟都还没有玩。 越想他越生气，揪住狗尾巴张开嘴咬了一口。 “汪！”两只狗尖利地叫，跳脚跑远。 蒋小朝气鼓鼓跑去追，一人两狗在地上扭在一块儿。 “朝朝。”胡瑶没看一会儿，回来发现他跟狗滚在一起还咬狗，连忙上前分开他们。 要把狗给惹急了，真咬他两口可怎么办。 “你怎么还咬狗呀，笨蛋。”胡瑶没好气地把不服气的他从地上抱起来，解脱了两只狗。 “快漱漱口。”她倒了杯水给他。 跟狗滚那么几圈，他小脚上都掉了一只鞋子了。 “妈妈以前也让我咬呀。”蒋小朝接过水，听话把嘴巴漱干净，没觉得自己咬狗有什么不对的，胡瑶以前跟狗打架的时候不也指挥他去把狗咬回去，他爸爸每次都为这事训胡瑶很久，还打她手心，但胡瑶哪有改过，她自己也都咬狗的。 他妈妈有一回拿鞭炮去扔来福的饭盆，所以才让来福给咬了。他们以前还捡鞭炮去扔他爸爸，他爸爸跟来福的反应是一样一样的，都生气过来收拾他们。 胡瑶跟狗打架还咬狗的画面蒋汉不是没有见过，又凶又吼劝不了她拦不住她，就让蒋复朝离胡瑶远点，省得他让狗给吃了。 可蒋小朝跟胡瑶关系最好了，怎么可能看她跟狗打架他不帮忙还躲得远远的，每次他都可积极参与了，很是听她的话，她让咬什么咬什么，跟谁打架就打谁，连蒋汉都照样梗着小脖子打。 “……以后不可以这样了。”胡瑶再次听到自己以前的事迹，有些麻木，还是发窘，耐心劝说。 第238章 当他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勾的？ 蒋小朝在胡瑶的教说下是不咬狗了，但他换了另一种办法惩罚他的两只狗。 他像他爸爸吊他一样把它们绑起来吊在牛棚柱子上，奶声训它们，让它们以后不能随便就吃他的东西。 两只狗已经不是初犯了，之前也会抢他不小心掉在地上的酥饼吃，拦都拦不住。 “还是牛牛最好了 你们坏！”他哼声，拿着他爸爸揍他的小棍子戳它们两下。 牛棚里的牛看到这一幕，哞哞叫，挪到角落里去，给蒋小朝空出更大的空间。 “……”胡瑶看着不知道说什么好，莫名又觉得很好笑。 “你变态么蒋复朝？”蒋汉推门回来见到这一切，皱眉嫌弃，这玩意儿一天天总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给他养狗是让他这样玩的？ “我变态？爸爸也这样子呀。”蒋小朝莫名受了他一顿说，疑惑不解。 但他没纠结太多，见他回来了立马跑过去，开心期待地去瞅他手里拎着的东西：“爸爸，你买糖糕给我了嘛？” “买屁买。”蒋汉伸手弹开他，向胡瑶走去。 “继续跟你的狗玩个够！上外边到处说是我教你这么玩的看我抽不抽你！” 有蒋复朝这么一个儿子，他也是很有福气！那嘴也不知道跟谁学的，胡话张嘴就来，越说越多，他跟胡瑶什么事也到处给人说，还什么胡瑶一生气他得跪着哄才行。 那小混蛋在说什么胡话，他这个老子不要面子的么？他分明就是长太高蹲下来跟坐着的胡瑶说两句话，到他嘴里就成那样了！ 不过胡瑶今早确实是在生他的气，现在脾气越来越大了，丁点事儿给他闹，他不就不小心扯坏她那件裙子么？以前又不是没有过，买新的不就是了，她就总为她那些破裙子生他气。 再说了，现在什么天气，还穿什么裙子，那胡秀洁给她做的什么破裙子，领子那块胸都要露出来了，还时髦新款，那么怕冷就该裹严实点。 蒋汉扯坏了胡瑶的新裙子，但不承认他是故意的，胡瑶恼他不止这一点，还是他一大早扯坏了她裙子后对她做的过分事，他真的恶劣坏透了，将那些东西蹭得她哪里都有。 他在这方面总不跟她藏掩他的混账劣根性。 “吃点葡萄么？” 蒋汉跟在胡瑶身后进屋，扔了糖糕给蒋复朝，又拿了葡萄出来问她。 胡瑶不跟他说话，坐在沙发上给怀里的蒋复恒套好袜子。 这一看就是还在跟他闹脾气，他一坐下她还给他挪远些。 “赶紧吃，别让蒋复朝看到了，小心他跟你抢。”他抬臂捞她回来，像是没发现她在跟他生气，幽声。 “我不吃，都没洗！”胡瑶郁闷拍他一下，他猛然把她揽过去，她脑袋磕在他坚硬的胸膛上，有些磕疼了。 “洗两下多简单，等着。”见她跟自己说话了，他舒展了面色，悠然起身去给她洗葡萄。 “我不用你洗。”胡瑶哼声，虽说是生着他的气，可眉目流转着娇俏嗔意，哪真像是在生气。 蒋汉挑眉，重新坐回去：“也行。” “蒋复恒，去给你妈洗点葡萄。”他下巴轻抬，看向她怀里无聊玩手的蒋复恒，吩咐。 蒋复恒抓着自己的小手，安静看着他，眼睛湿润明亮，没什么情绪，片刻后拿自己的小手捂住眼睛。 “看你儿子，在装傻不想给你洗葡萄，养他有什么用！”蒋汉啧声，跟胡瑶道：“你看他这傻样，谁说他是聪明蛋的？分明跟他哥一样是个傻蛋，装听不见捂的眼睛，也是个人才。” “扔他出去让他哥把他跟那两只狗一起吊牛棚那！” “……” “他才多大！”胡瑶忍不住瞪他，他还说蒋复朝总说胡话，他也不看看自己平时都胡说八道什么，简直越来越过分，他对蒋复恒的要求比对蒋复朝多多了，奶都没喝明白的年纪他老想让他做这做那的，他最近总找蒋复恒的毛病，就因为他上次打断他对她做坏事。 哪有这样当爸爸的！ 胡瑶不禁又幽怨看了他一眼，不想听他胡说八道了，赶他去洗葡萄。 他一回来就把外套随意扔在沙发上，胡瑶朝他背影嗔了眼，捡起来叠好。 忽的，她摸到了他口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翻出来一看，是一封没有合封的信，她拿出来的时候信封里边的信滑了出来，信开头娟秀的字体印入眼帘。 是个小姑娘写给他的！ 胡瑶一顿，视线落在上面，浏览几秒，秀眉不觉蹙起。 是那个煤老板的女儿写给他的，什么约他后天晚上去看电影，只有她跟他两个人，暗示勾引的意味满满，话语间很是轻浮。 胡瑶红唇抿紧，隔远又看了眼在厨房洗葡萄的那抹高大身影，气闷把他衣服扔掉。 他把信看了，还揣在兜里带回来是什么意思，他是想跟人去看电影睡觉了？ 混蛋！ “看什么那么认真？” 蒋汉拿葡萄过来，走近见到她在看信，随口一问：“谁的？什么信？” 他把她身旁趴着的蒋复恒揪起放另一边，凑近她。 “情信。”胡瑶淡声。 蒋汉眉心一跳，脸色慢慢变黑：“谁给你写的？你胆子长毛了？还当着老子的面看？就一个早上你给老子搞这个玩意儿出来？赶紧扔了！” 他神色越发不悦，不由地想了很多。 “仲景怀跟他老婆离婚了？想回来勾搭你是么？还是他以前写给你的？你能耐了！”他咬牙切齿，开始急了。 “……是别人写给你的情书！叫你后天去看电影，看完电影去旅馆睡觉！”胡瑶侧过头，郁气瞥他：“你自己不知道吗？信在你口袋里都拆开了！” 还倒打一耙！ 蒋汉一愣：“什么玩意儿，我看看。” 他啧声，拿过她手里的信随意扫了几眼，眉头拧紧，嫌恶：“知道什么知道，也不知道是哪个给放的，我一早上都没穿这衣服！” 他本来就不冷，她非每天在他出门的时候都给他拿外套，觉得他冷。她现在啰里啰嗦的，不穿可能又能闹脾气，他就给带上了，每天拎着出门拎着回来。 鬼知道那女的什么时候往他口袋里塞的信。 还约他看电影睡觉，她想得是够美的还想睡他，当自己是天仙了？当他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勾的。 第239章 是蒋汉纵出的底气 赵嘉行什么眼神，瞧上的都什么女人，眼睛就不能放亮点！指定是他嘴巴太碎了，总跟个娘们一样八卦好事，所以眼光才不怎么样。 蒋汉把两个没有关联的原因联系到一起，不加掩饰地跟胡瑶说出来。 胡瑶瞟他，没有跟着他一起说赵嘉行坏话，那煤老板的女儿人品怎么样，怎么就又关赵嘉行的事了，他又胡说八道。 “你别总这样说他，他现在又不是小孩子了。”胡瑶将赵嘉行当弟弟般，替他说话。 蒋汉就见不得她站在赵嘉行那边，听她又帮着赵嘉行反过来说他不是，他拿过洗干净的葡萄塞她嘴里，不想听：“行了，赶紧吃你的。” 他一个接一个地喂给她吃，他还挺喜欢喂东西给她吃的感觉，喜欢看她嫩白的腮帮子一鼓一鼓咬动的模样，莫名可爱，她吃东西的时候还很是安静乖巧。 情书和赵嘉行的话题暂告一段落，弄清楚是误会，胡瑶也没揪着不放胡搅蛮缠，她对他还是有信任的，不觉得他会骗她，他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都还是会给她一种他不稀得骗她的感觉，坦坦荡荡。 院子里的蒋小朝也没跟他的两只狗计较太久，蒋汉一给他糖糕，他就把狗放下来了，左拥右抱地一手搂一只，好像压根没有发生过矛盾，开心吃着糖糕，不时分点给它们，小牛一样也有。 认真吃着糖糕的他还不知道他爸爸妈妈在屋里又发生了什么。 蒋汉打他的那根棍子刚刚被他教训两只小狗的时候不小心折断了，他吃完糖糕跑去枇杷树那里折了根新的，扒拉着枝干上边的树叶跟两只狗嘀咕，说得把他爸爸打他的棍子补好才行，不然他爸爸下次打他就没棍子了。 蒋汉揍他都是家常便饭的事了，棍子都不知道打断了多少根，对比好几种不同的棍子，蒋小朝觉得细竹条打得是最疼的，刚刚他弄断的就是细竹条。 为了不让他爸爸去补一根新的，他赶紧折了根枇杷树枝。 “我帮弟弟也折一根。”他好贴心。 弄完还特意跑去跟蒋汉说。 “你挺积极。”蒋汉瞥他，这混账从来就不怕被打，打多了说多了，皮实了也厚脸皮了，打他说他都不管用，每次做了混账事还给他摆出一副欠揍不服气的模样。 胡瑶倒是能简单两句说好他，他就是专跟他这个老子作对！ “爸爸，我的脚脚，指甲长了。”蒋小朝还不知道蒋汉心里多嫌弃自己，胡瑶在做饭，他脱掉小鞋子爬上沙发，把自己的小脚搭在蒋汉腿上，犯懒软趴趴地靠着他，奶声奶气让他帮自己剪脚趾甲，小模样理所当然。 从前一直也是他爸爸帮他剪的，胡瑶好了之后会在他睡着觉的时候帮他剪，他许多时候都不知道，指甲一长还是习惯性让蒋汉帮他剪。 蒋汉啧声捏起他脚丫子，肉眼可见的嫌弃，但也还是给他剪了。 “狗腿乱动什么，不想要砍了，还剪屁的指甲！” “我管不住它嘛，它自己想动……爸爸，还有手手也剪。” 他们父子俩的对话传进厨房里，胡瑶侧过身子看了几眼那一大一小的身影，眼眸笑弯，染上细碎柔然的亮光。 他那人嘴上总怎么怎么地嫌弃蒋复朝，行动可跟说的话不一样，对蒋复恒也是，毫不偏心，跟多数人家在孩子面前寡言严肃的父亲形象不同，他对蒋复朝许多时候是严厉，可也会跟他开玩笑，带他陪他一起玩。 蒋复朝是最喜欢胡瑶听胡瑶的话，但他其实更依赖蒋汉，出了什么他小脑袋瓜解决不了的事，他下意识的会去找他爸爸而不是胡瑶，他是个男孩子，经常还是会对他爸爸撒娇，有什么都敢说，这也是蒋汉纵他给他的底气。 他每日的开心无忧无虑，全是蒋汉养出来的，连那四年里的胡瑶也是一样。 …… 秦母在这边待了几天，没有得到自己满意的结果不说，还受了好几天的气，再三被人莫名其妙找麻烦后，她待不下去了，黑着脸回京都。 秦博与还不知道她来这找胡秀洁麻烦的事，他耽搁了两天才空出时间过来，时间正巧跟回京都的秦母错开。 胡秀洁不给他好脸色，态度比起以往更是冷淡，他不明原因，见她冷漠一句话都不跟他说的模样，没有来心慌，斟酌的话语不觉多了几分小心翼翼。 “我前两天在处理廖晴的事，才耽搁了没过来。”他沉声解释，看着他区于对他对胡瑶笑意连连的模样，滋味很是不好受。 她如今在乎得紧的，不是什么别的男人，也不是秦思源不是他，而是这个胡瑶！ 他过来胡瑶不给他好脸色看，她还顺着她的意想赶他走！ 秦博与心里一阵烦躁，见她如今在这又开了裁衣铺，一副在这落定的模样，心里边她不会回到他身边的感觉更加明显。 开始离婚时，他笃定她肯定会回来，放任了她一段时间，如今一切不受控制，牵风筝的线断了，她离他越来越远，真下定决心了不回到他身边了！ “恒恒是比之前胖了不少，我迟些再给他做身衣服。”胡秀洁抱着胖乎的蒋复恒，眼带欢喜笑意跟胡瑶说话。 她裁衣铺开得很顺利，之前在制衣厂上班的时候也认识了些材料商，进货照样顺利方便，这其中也没少胡瑶蒋汉牵线的帮忙，她很是感激。 她给胡瑶做衣裳，胡瑶生得好看，穿她做的衣服出门就是很好的一个招牌，不少人看见了会来找她做衣裳，同时萧子茵也介绍了不少她的同学过来找她做衣裳。 萧子茵是个很可爱活泼的小姑娘，是真半点心眼没有，胡秀洁对萧子规那突兀儿戏的追求不适抵触，但对他可爱的妹妹却是很喜欢的。同时萧家人也是开明和善的人，并没有说什么因为萧子规对她有什么想法而对她进行指点挑拣，他们都是很好的人，胡秀洁对他们的感观还挺好的。 萧子规到底是从萧家这样的人家教养出来的人，他想娶她，坦荡直白，或许也没有她猜测那般的随意，真有几分真心在，可她仍没那些心思。 第240章 心都提前化了 她再三拒绝，他也没再勉强她了，总归他们认识的时间不久，他又不是非她不可，萧子规内心执着的，应该还是那个跟她长得相像的姑娘。 听说那是他年少时相爱的姑娘，因为一些事最后没能走到一起，那时的感情最为特殊刻骨，胡秀洁不想掺和一脚最后麻烦不断。 哪怕他诚恳认真跟她坦明他没有将她们混乱，她不是顶替的谁。 要她还年轻个几岁，没有遇到过秦博与的话，肯定就一头扎进去了，哪还会细想一堆。 她当年就是想得太过美好，割裂了现实，才会造就如今跟秦博与的场面，门当户对，还是太过重要了，感情包容一切的，少之又少。 反过来说，她对秦博与也是一样，她也没能永远包容他的一切。 但要说她对他的感情彻底消散了的话，还是没有的，只不过这点感情已经不是她生活的全部。 胡秀洁忽略一旁的秦博与，抱着蒋复恒跟胡瑶笑语谈话。 天气冷了，胡秀洁知道胡瑶向来怕冷，看着她身上裹的宽大外套，不由笑得温和欣慰。 那是蒋汉的外套，他们刚刚过来风大，他就脱了给胡瑶裹上了，半点扭捏没有，很是自然坦然，任谁都能很明显看得出他对胡瑶的在乎。 胡秀洁最喜欢看他们恩爱感情好的画面了，真心替胡瑶感到开心。 儿时的她们同样过得不好，胡瑶六岁那年阿爹外出没了消息后，胡桂芬迅速改嫁，很快就生了胡耀国。 那时流言四起，胡桂芬生胡耀国的月份明显不对，胡瑶阿爹又出门这么久，许多人都说胡桂芬早跟胡瑶后爹有一腿。 胡桂芬改嫁后，对胡瑶一日不如一日，什么脏活累活都让年幼六岁的她做，胡巧只比胡瑶小一岁，胡桂芬对她和对胡瑶的待遇完全天差地别。 多数人家都是小的捡大的衣服穿，而胡瑶吃的穿的，向来都是捡胡巧不要的，胡桂芬完全不当回事，甚至纵容。 要说重男轻女的话，还可以解释说一说其中缘由，可两个都是女儿，区别对待明显至极。 大家也猜测说是胡瑶太过像她阿爹，以至于胡桂芬把怨气撒在她身上。 这年头大多数人家都不把小丫头当回事，胡瑶纵然让胡桂芬再怎么苛待，在别人眼里也还是养活了她，那便是对她天大的恩赐了，要不是胡瑶性子好乖巧，生得好看又惹人怜，帮她说话的都不见得会有两个。 大家都说胡瑶跟她爹像才长得好看，但有多像胡秀洁也不知道，她其实从来没有见过胡瑶阿爹。 胡瑶是在胡家被苛待，而她一出生就让父母卖给外地一户没有子女的人家当女儿，说是这样能招孩子，在她九岁那年，她养父养母真生了个儿子，把她又送了回去，那时候她才跟邻家的胡瑶有所接触。 听村里边别的婶子说，胡瑶阿爹是外地来的，救过落水的胡桂芬，后来被胡桂芬缠上，之后也不知怎么的当了胡桂芬家的上门女婿。 胡瑶出生后，胡桂芬很快怀上了胡巧，那时候胡桂芬对胡瑶可是比对胡巧都要好，后来胡瑶阿爹不在了，她调转了态度，反而是对胡巧更好。 父母偏心孩子的比比皆是，许多都毫无缘由可讲，偏心就偏心了，大家虽觉得胡桂芬转变得太快，但也没细究什么。 时势不好，能把丫头片子养活养大，在许多人眼里已经是好的，压根不管怎么样养，那些年生下来扔了溺了的小丫头数不胜数，能活着的，也都觉得自己很幸运，从不抱怨埋怨，一句‘谁让我们是女人’认命一辈子。 姑娘家长大如果遇不上真心疼爱尊敬自己的丈夫，没人带领开化新的思想，自身就是压迫自己的源头，逐流于旧化。 …… “恒恒是胖了好多，朝朝现在总喜欢摸他的脸，他不太喜欢别人碰他，蒋汉都不可以。”胡瑶应胡秀洁的话，看着在她怀里的蒋复恒，跟他湿漉圆滚的眼睛对视上，忍不住笑柔了眉眼。 “不用给他做那么多衣裳了，你们都给他做给他买，他一下子就长大好多，之前的衣服都穿不过来了。”胡瑶温声道。 “那我给恒恒做多几个尿布，夕玫也很快生了，给她一起做几个。”胡秀洁轻笑，稀罕又抱了抱软乎可爱的蒋复恒许久。 小孩子刚出生这几年最招人疼了，可爱得紧，单看着心都能化了。 “我跟你一起做，等会儿我拿去给夕玫。”胡瑶笑着点头，她待会儿还要帮杜夕玫买点酸梅子，她快生了，宋四凯半点不放心她出门，把她“关”在家里，什么都拘着她不让她干，跟胡瑶之前孕晚期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区别。 杜夕玫现在无聊的很，胡瑶她们不去找她玩，她就只能跟家里两只狗玩了。 宋四凯倒是在家陪她，但她说都玩腻宋四凯了，宋四凯还没有两只狗好玩…… 胡瑶对此无话可说，酒铺子要不太忙的话，就提早关铺去她那里陪她聊聊天。 她其实也算不上太无聊，蒋小朝跟邱雅容总不时跑去找她玩的，在宋家烤兔子烤红薯的开小灶，宋四凯挺耐心给他们收头收尾。 宋家有棵枣子树，冬枣结得颗颗饱满圆润，两个小家伙喜欢吃，还想自己摘，宋四凯也随便给他们摘，甚至一手一个抱着他俩举高让他们摘枣子。 蒋小朝表示自己可以爬树摘的，用不着宋四凯抱，宋四凯不跟他叭叭叭扯一大堆，他要下来就放他下来了。 但邱雅容说也想爬树摘枣子的时候他就有点区别对待了，说还是他抱着她安全些。 “咱们是小姑娘，要是不小心摔下来，牙都没了，还是姨父抱着你好。”宋四凯对邱雅容还是挺温和的，杜夕玫快生了，他见蒋汉养蒋复朝气个半死的这几年，觉得还是养女儿好点儿，就算不听话，包容心都能多点！ 他跟夕玫就决定生闺女了！ 想到以后有香香软软的小姑娘围着他喊爸爸，宋四凯心都提前化了。 第241章 被妈妈打了还好开心 他很是心甘情愿养他闺女养一辈子！ “可是朝朝也爬树呀。”邱雅容搂着宋四凯脖子，微皱着小脸软声道，不觉得自己是女孩子就不可以爬树。 “他就喜欢把牙摔没了，你看他爸晚点打不打他！”宋四凯耐心哄她。 听他这么说，蒋小朝嘴巴微扁，往树上爬的小脚一顿：“我爸爸老是打的我啊，我今天亲妈妈他也打我屁股，他说看我不爽就打我了，没有理由。” 他气鼓鼓说完，继续往树上爬，坐在枝干摘枣子往自己的小衣兜里塞。 答应了胡瑶的事他还记得，没有爬很高。 “四凯叔叔，你以后也会打你的宝宝嘛？我爸爸还打我弟弟屁股，我让他先不要打他还是要打，我弟弟很小只的呀，他被打屁股了又不会跟妈妈告状，要我跟妈妈讲……”他摘满了一小衣兜枣子，又啰哩巴嗦地跟宋四凯讲话。 宋四凯这会儿心心念念想着闺女，说多了都已经笃定杜夕玫就是给他生闺女了，哪舍得打，说着打都不行。 “嗐，你爸是挺小气的，以前就为你妈连我都一起打，你叔我就不一样了，以后肯定不打小孩！”宋四凯私下说了一下蒋汉的坏话，是丝毫不提他以前到底是为什么被打。 “你好好噢四凯叔叔，我也想当你的小孩。”蒋小朝真信了，有点羡慕，这会儿都忘了宋四凯也揍过他。 蒋汉总揍他，他现在一听到哪家的爸爸不打自己的小孩，就可羡慕了，还生出了抛爹的心思。 他此刻不想要当蒋汉的小孩，邱雅容就比较想当蒋汉的小孩，觉得可威风了，她一直都很崇拜蒋汉，天天汉哥汉哥地喊，一见到他就跟在他尾巴身后，为此唐昊飞都不知道吃了多少醋。 “我爸爸只打过我一次，他现在也不打小孩的，还让我可以打他，你要跟我换爸爸嘛？”她期待问。 蒋小朝被他问住了，几秒后纠结摇摇头，软声：“不要了，我爸爸说你爸爸是变态。” 真要他换，他想了一圈，又还是觉得蒋汉最好了，宋四凯就算不打小孩也是比不过的：“四凯叔叔，我还是不要当你的小孩了，我爸爸打我我也喜欢他的呀。” 宋四凯在听到他说唐昊飞是变态时，没忍住笑出声来，他跟杜夕玫之前本来就有要偷蒋复朝回来养的心思，他咳了咳，诱哄故意道：“你真不来我这？你爸说养你养个十来年就丢出家门了，你叔我就不会赶你出门你想干什么干什么！” “不要了。”蒋小朝还是摇摇脑袋。 “为什么？你叔我哪不好了？”宋四凯有些不满了。 “我爸爸说你也是变态。”蒋小朝奶声奶气，一脸认真。 “……” 屋里胡瑶在跟杜夕玫聊天，隐约好像听见外边院子里吵闹着什么。 不一会儿，蒋小朝扁着嘴巴揪着自己的小裤头，哒哒哒跑回来跟胡瑶告状，好大声：“妈妈，四凯叔叔扒我的裤子打我屁股！他讨厌！” 他跟胡瑶告完状，不等胡瑶说什么，又继续跟杜夕玫告状，委屈得很，一样的话重复说完，最后补充：“我说四凯叔叔变态，他就打我了！” 胡瑶：“……” “什么？他就为这打你？你哪说错了，干娘待会儿帮你收拾他！”杜夕玫很不分青红皂白帮着他。 “那你记得要打他屁股噢！” “好！” “脱他裤子打！” “好！干娘帮你扒光了打！”杜夕玫满口答应，不用他再说什么：“我把他抓去街上打！” “干娘，你好好噢。”蒋小朝一下子不生气了。 杜夕玫在他眼里向来厉害得很，他想到了什么，又问：“你可以一起打我爸爸的屁股嘛？” 杜夕玫这就被难住了。。 “……你爸爸干娘打不了，你得让你妈妈打。”她为难道。 “可是我妈妈不舍得打我爸爸的，妈妈每次就是这样子打爸爸，爸爸不会难过的，他被妈妈打了还好开心。”蒋小朝伸着小手轻轻拍了一下杜夕玫，演示一番胡瑶平时答应他打他爸爸是怎么样打的。 杜夕玫被他逗到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胡瑶却忽地臊红了脸，忙把他还轻拍在杜夕玫身上的小手抓回来：“朝朝。” 他怎么胡说八道！ “啊？”蒋小朝让她嗔意责怪的眼神一看，有点茫然。 杜夕玫却是笑得不行了，又想起他之前嘀咕跟她讲过蒋汉跟胡瑶的许多事，他总什么都跑来跟她讲，小嘴巴不停过。 上回他让蒋汉一路打回家，就是他在在外边到处讲他爸爸很讨厌，还抢他弟弟的奶喝，他四岁都不这样做了，他爸爸还那样，说胡瑶骂他爸爸他爸爸都不听话。 那回他让蒋汉收拾得挺惨的，还黑着脸说要把他的嘴给缝死。 杜夕玫笑着笑着，突然觉得肚子有些疼。 开始她没很留意，直到那股痛意越来越明显，她止住了笑，有些慌乱捂住肚子：“姐姐，我是不是要生了？” 胡瑶一愣，往她身上看去，瞧见她衣服上那湿濡的一小片，赶紧将院子里还在抱着邱雅容摘枣子的宋四凯喊回来，慌忙一起送她去医院。 杜夕玫本来很紧张的，但宋四凯显然更紧张，一路上结结巴巴啰里啰嗦自言自语地说个不停。 他这样子搞得杜夕玫都不紧张了，让他叨久了，还觉得烦，没好气打他一下：“我知道了，你不要说话！” 也不知道生孩子的是她还是他，整整那么多个月，她怀上孕后，他每天都叨着她，围着她跟和尚一样念经，睡觉都不放过她，在她身边嘀嘀咕咕的，去趟隔壁村都整得像是要出国一样，一堆的话叮嘱她，以前她也没发现他能有那么多话说！ 她知道他是在紧张她，时而也很心软，可谁顶得住日说夜说说将近一年的！ “老婆，我医生要生了！” 一到医院，暂时当了小一会儿哑巴的宋四凯急声大喊，喊完也根本没发现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 第242章 再生个聪明点的 在宋四凯独自一人的慌乱下，杜夕玫被有条不紊地地送进产房。 蒋小朝跟邱雅容一左一右地蹲在产房门口等着，因为杜夕玫没什么大反应很是淡定，两个小家伙此刻都还有心情啃着枣子边吃边等。 突然的杜夕玫就说要生小孩了，邱雅容期待极了，嘀咕说她小姨会给她生弟弟还是生妹妹。 蒋小朝却是有别的纠结，在想是不是自己刚刚示范轻拍杜夕玫肚子的那一下，把他的宝宝给打出来了。 “妈妈，干娘的宝宝让我打出来了！”越想他越愧疚，小嘴巴啃着枣子的动作越嚼越慢，忍不住还把自己的猜疑说给胡瑶听。 胡瑶好笑摸了摸他的脑袋：“不是因为朝朝，是宝宝自己现在想出来了。” 他刚刚打杜夕玫那一下，半点力道都没有，不过是轻轻将小手放上去，他真打人的小样子可凶狠得很。 母子俩轻声说着话，宋四凯在一旁还是紧张，人都快扒到门上去了，着急紧张又期待。 “怎么没动静啊！夕玫怎么都不叫啊！别人好像不是这样的？”他急得团团转，杜夕玫才进去没多久，他连产房的门都想拆了。 胡瑶看他这副样子，只要回想起他以前没杜夕玫在身边时的模样，还是感叹稀奇，他真将杜夕玫看得跟眼珠子似的，很是喜欢在乎她，因为她变得跟以前像是两个人。 “嫂子，我媳妇儿不会有什么事！”宋四凯急得问起胡瑶来，好歹胡瑶也是有过两回生孩子经验的人了。 胡瑶还没来得及安慰他，他又自言自语说起别的来，什么他老娘说当初生他的时候可是生了两天两夜，差点命都没了，让他当个好儿子，有的没的说了许多。 “那女的是不是把我媳妇儿吓到了，叫那么大声！把我媳妇儿该叫的都叫了。” 同楼层有另一个女人在流产，没打麻药，鬼哭狼嚎的，一阵子后又是好一通吵闹。 那女人怀孕三个多月了，她已经连生了三个女儿，这一胎她婆家猜测笃定又是女儿，硬让她打了。 三个多月的孩子能看出性别了，这次打了的是个男孩，她婆婆在手术室外得知后，双眼发黑，而后破口大骂，骂完自己儿媳妇是个害家精，又跟医护人员胡搅蛮缠，让他们赔孙子，争吵不休。 杜夕玫这一胎生得顺利，孩子很快就生下来了，她以前虽然受过伤，但身子底还是不错的，一生完还能自己抱着孩子走出来。 宋四凯紧张半天，又让那不停的吵闹动静惹得心烦，就在他要忍不住去收拾人的时候，杜夕玫出来了。 他愣住。 “你怎么越来越傻了！快抱你的宝贝女儿！”杜夕玫看他傻愣愣的样子，嗔声将怀里新鲜出炉的小不点小心翼翼递给他。 她真给他生了心心念念的闺女。 刚出生的婴儿，小小一只，感觉半点分量都没有，软乎乎的，几分钟前让医生打了两下，现在还委屈扁着嘴巴。 杜夕玫看见她的第一眼心里很是奇妙，真当了妈妈的感觉还是陌生恍惚得紧，可看着她小小一团捧在手上，心都快融化了，哪怕她看着有点丑丑的。 宋四凯愣愣接过，发怔看着那柔软的一小团，缓缓变得激动。 他真有闺女了！ 他当爸爸了！ “夕玫，我们姑娘真好看！”他很是宝贝地抱着孩子，激动跟杜夕玫道，不忘空出一只手去扶她。 刚出生的小不点皱巴巴的，虽然是自己闺女，但杜夕玫也没能当着胡瑶以及几个小家伙的面说她好看。 “还行，全像了你。”她噎声。 宋四凯丝毫没有听出她的言外之意，听她这么说还更高兴了：“那是！女儿就是像我！” “…对！”杜夕玫这次不跟他争。 刚出生的小姑娘五斤多，宋四凯抱着舍不得撒手，稀罕盯着她的小鼻子小嘴巴看了许久。 “妹妹……妹妹跟我弟弟那时候一样，像小猴子。”蒋小朝跟邱雅容凑到宋四凯身旁围着看，两人嘀嘀咕咕地看着孩子说话。 “是噢，跟恒恒弟弟一样。”邱雅容也还记得蒋复恒刚出生的模样。 宋四凯不太高兴了，直说他们不会欣赏：“什么像猴子，我看你们才是两只猴！” “是呀，我爸爸就是说我是野猴子。”蒋小朝点头，没有反驳。 “！我妈妈也是这样说我！”邱雅容惊讶 。 “四凯叔叔，妹妹还不睁开眼睛，她是笨蛋，我爸爸也是这样说我弟弟的。”蒋小朝又继续观察，直言直语。 宋四凯一脚把他蹬开，不爱听他说话：“谁跟你一起当笨蛋！你这嘴就不会做点好事儿！” 蒋小朝撅了撅嘴巴，哼声：“我的嘴怎么做好事啊？那我亲亲妹妹好了。” 他跨着小脚又挪回来。 “我也亲亲妹妹！”邱雅容眼睛亮了亮。 宋四凯忙把他们两个小流氓撵到一边，将怀里的宝贝女儿护得紧紧的。 杜夕玫生了孩子后的状态挺好的，跟平常没什么两样，看得胡瑶都有些羡慕了，她生蒋复恒的时候疼得慌，生完也还是疼，动作大点儿都难受。 果然人跟人的情况就是不一样。 杜夕玫很不喜欢在医院，身体没什么大碍，她在医院住一晚就回家去了。 她给宋四凯生了个宝贝闺女，没两天就让宋四凯炫耀传了个遍，那群兄弟全来贺喜他，顺便瞧两眼他闺女什么样。 蒋汉隔天也去看了，还上手抱了孩子一会儿，看起来对她挺感兴趣的。 “爸爸，妹妹好小只噢，比弟弟都小呀。”蒋小朝靠着蒋汉，软声讲了不久前跟宋四凯同样说过的话，说妹妹现在都还不睁眼睛，可能跟他一样是笨蛋。 蒋汉啧声瞥他，思忖片刻：“可能是，你去跟你四凯叔说一下，送我们家养，让他跟你干娘再生个聪明点的。” “真的嘛？”蒋小朝惊呼：“那我们家就有两个笨蛋啦！” “什么两个，会算数么你，加上你弟三个！” “可是爸爸你不是说弟弟是聪明蛋嘛？”蒋小朝疑惑。 第243章 想家可以爬回来 “谁知道是不是！”蒋汉没好气，蒋复恒这么丁点大却确实是跟小人精一样，就是有时候“精”过头了，在胡瑶跟前一个样，在他跟前又是另一个样，让他很想不顾他的年纪收拾他。 “你去问你四凯叔想不想要儿子，我们家跟他换一下。”蒋汉垂眸看了眼手里的小不点，道。 “要把弟弟换掉！？”蒋小朝皱巴了脸，小嗓音扬高。 “也可以换你去。”蒋汉补充。 “那还是换掉弟弟好了！”听他这么说，蒋小朝忙道，还开始替他弟弟想：“我们家跟四凯叔叔家很近的呀，弟弟想回家可以爬回来。” “你说得不错，一会儿教教你弟认路。” 他们父子俩你一言我一语的，不单想要把宋四凯的女儿抱回家，还打算起蒋复恒来。 胡瑶微默看着他们。 不等她说什么，不远处听到蒋汉的话的宋四凯一个箭步冲过来，赶紧把自己的宝贝女儿抢回来，警惕看着蒋汉，一副防贼的模样。 “汉哥，我女儿可不跟你换！你想要闺女跟嫂子再生一个呗。” 说罢，不等蒋汉回话，抱着女儿赶紧走开，好像离蒋汉近些他女儿就让抢走了。 “爸爸，四凯叔叔不想给妹妹来我们家。”蒋小朝从自己的小口袋里抓零食出来吃，边吃边道，也是好奇看着胡瑶：“妈妈，我们还生妹妹玩嘛？” “你妈只会生儿子，怎么给你生妹妹。”蒋汉看他吃得满手都是饼干碎渣子，嫌弃。 要让胡瑶再怀一个，大概率又是一个小混蛋，他想想就心累。 胡瑶睨他，想起他方才抱孩子时的模样，觉得他好像是挺想要个女儿的，她之前怀蒋复恒的时候他就没在意过男孩女孩的问题，现在见宋四凯有了个女儿，就有点这个想法了。 可是生男孩女孩哪是说说就可以决定的！他之前坏透了总说让她赔孩子，什么先生个十个八个的，可她生了蒋复恒之后，每回他们同房，他都没将那些东西弄她身体里了，不见得他真想要那么多孩子。 “那爸爸只养我跟弟弟就好啦，我们不可以当人贩子偷别人的小孩的。”蒋小朝软声，对妹妹也没有很执着，蒋汉不提他还没有想过，毕竟跟他一起玩的小伙伴这么多。 “是嘛妈妈？”他还问胡瑶。 “嗯。”胡瑶让他们父子俩弄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抱一下恒恒，我去夕玫那一会儿。”她将怀里乖巧的蒋复恒递给蒋汉。 她今天陪杜夕玫一起出院，在宋家待了大半天了，蒋汉也在外面忙了大半天现在才过来看孩子，迟点他们一起回家。 近几天蒋汉总面对面说蒋复恒的不是，蒋复恒照样好些天不给他这个爸爸好脸色看了，之前他还会拿自己的小脸贴蒋汉，现在可嫌弃得很，没给蒋汉这个待遇了。 蒋汉今天还没抱过他，一来倒是先抱上宋四凯的女儿。 “他有点想睡觉了，你哄哄他。”胡瑶柔声道。 “我当他祖宗一样哄。”蒋汉伸过手接。 胡瑶嗔他一眼。 她刚松开手，蒋复恒让蒋汉抱住的瞬间，突然扁着嘴巴哭了起来，小模样很是委屈，泪汪汪的。 “弟弟怎莫啦？” 蒋复恒哭得突然，蒋小朝吞下嘴巴里的饼干关心问，猜测：“他不想让爸爸抱！他知道爸爸说他坏话了！” “就是！”胡瑶蹙眉把蒋复恒抱回来，认可他的话，没好气睨了眼蒋汉，柔声轻哄怀里委屈哭泣的蒋复恒。 “他知道你说要把他送给别人了！”她瞪他。 “我只说送他了？不见蒋复朝哭成这样！”蒋汉让她说了一通，一样没好气，蒋复朝这个真听得懂点人话的他怎么说他骂他都不见得会哭。蒋复恒这小混蛋他平时说他也屁事儿没有，但一在胡瑶跟前就格外娇气，净给他整这些心眼子！人不大还挺会来事儿！ “我为什么要哭啊。”蒋小朝不理解，蒋汉说把他扔掉有什么好哭的，又不会真的不要他。 “你扔掉不要我我自己也会回家的呀。”他不以为意。 “看见没，让你小儿子学学你大儿子的厚脸皮！”蒋汉对责怪他的胡瑶道。 “……” 另一边的宋四凯还在跟杜夕玫说蒋汉怎么怎么想偷他们的女儿，让杜夕玫以后连胡瑶都得防一防。 杜夕玫随意敷衍，表示自己知道了，会守宝贝似的守着他女儿。 从他的宝贝女儿出生到现在，她这个亲妈除了喂奶之外，都没抱过多久，他怎么抱都不嫌累，根本不舍得撒手。 昨天还只是说他女儿好看，今天已经在说他女儿跟小仙女一样了，还说得那么认真理所当然，她都觉得不好意思。 不过她女儿确实挺可爱的！有人想要偷她也是不一定的，她是得好好看着！ 邱颖雯看着他们，好笑不已。 “容容刚出生那会儿也是这样的，跟妹妹一样重，养多些天就好看了，你小姨这么漂亮。”她同小声跟她讲妹妹像小猴子的邱雅容笑着道。 “可是姨父讲妹妹像他呀。”邱雅容看了看宋四凯，小大人般地叹气。 “你姨父我怎么了？也是英俊潇洒的好不好！”宋四凯让她小眼神一看，有些被激住了，啧声拨了拨自己的头发。 他要是没几分姿色，杜夕玫能那么快跟他走嫁给他么！ 他厚脸皮的话一出，没有人搭腔，杜夕玫还感觉有些丢脸，撵他：“你，你快抱女儿出去走走。” 也不知道谁给他的自信说自己英俊潇洒的。 “汉哥还在那，我等他走了再出去。”宋四凯仍觉得蒋汉打他女儿的主意。 孩子才刚出来跟他见面两天，宋四凯连孩子一根头发丝都稀罕得紧，也生怕孩子掉一根头发。 天气冷，他抱着她还用自己的外套裹在怀里。 “给我抱一下。”唐昊飞听见邱颖雯说邱雅容当年出生时也这么重，抱孩子的兴致也多了几分，他自己又不是没有闺女，他容姐小模样生得完全跟邱颖雯一模一样，才真真是小仙女一样，他到处炫耀说了？ 第244章 我喜欢你抱着我睡觉 唐昊飞压根没说过自己不能炫耀邱雅容的原因，他还没这个光明正大的机会。 想到缺席邱雅容成长的那几年，她们母女俩受了那么多苦，他心里又发涩。 宋四凯还不知道他想什么，对他倒是比对蒋汉大方，正要将怀里的女儿递过去。 谁知他刚动作，唐昊飞又说不抱了，突然把邱雅容抱起，温柔得很：“容姐最好看，谁都比不过，爸爸不抱别的小丫头。” “……你神经病啊！”宋四凯忍不住骂他，明明就是他自己说要抱他闺女的，现在整得好像他上赶着要把他闺女给他抱一样，很是稀罕他了？ 现在真是越来越有病了！追不回媳妇儿还越来越变态，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让唐昊飞突然抱起的邱雅容同样茫然，不知道他又要干嘛，平时他也会这样，冷不丁地就跟她讲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还总要问她妈妈的事。 …… 宋四凯跟杜夕玫的女儿是在出生后的第三天定下大名的，叫宋芷棠。 大名定下后，就开始叫她棠棠了。 “糖糖？”蒋小朝砸了砸嘴巴：“好好吃噢。” 他本想说好好听的，但不自觉就说错了。 胡瑶好笑摸了摸他脑袋，他整天就想着吃的，什么都能联想到吃的东西。 “妹妹的名字不是那个糖，是海棠花的棠。”她耐心跟他解释。 “是花花呀。”蒋小朝不知道什么海棠花，但也点了点头。 蒋汉这两天在忙矿场转让的事，挺多东西没处理好，每天回来都回来挺晚的，胡瑶要是睡觉前他还没有回来的话，就会在厅里给他留灯。 天太冷了，少了温暖的他在身旁，胡瑶睡觉也不太习惯，全是因为他给她养成了这习惯，之前他非抱着她睡觉，她老觉得两人抱在一起睡不舒服，睡醒了浑身泛酸，有时候还会因为枕着他手臂落枕。 现在习惯了，他不在身边还真有些睡不太着。 这晚蒋汉回来得更晚，胡瑶翻了好几回身，仍没睡着。 蒋小朝迷迷糊糊抬起小手拍拍她，黏糊奶声：“妈妈乖，睡觉觉~” “好，妈妈睡了。”胡瑶唇角弯起笑容，心尖发软，他怎么这么可爱，还总反过来哄她睡觉。 她半撑起身子给他重新盖好被子，眸带笑意亲了亲他白嫩的额头，轻轻拍他：“朝朝乖，睡。” “爸爸……”他很快睡熟了，嘀咕不清说着梦话，两只小手捂着自己的脸。 此时他们兄弟俩的睡姿一模一样，胡瑶眼里笑意渐浓。 “爸爸很快回来了。” 她怎么看他们都看不腻，蒋汉还没有回来，她许久都睡不太着，便起身下了床，去厅里拿做衣服剩下的碎布给蒋复恒做几个小玩偶。 时间流逝很快去，她做得认真，没有留意其他的，缝补到最后，她也犯困了，不知不觉靠在绵软的沙发上睡了过去。 迷蒙间，感觉有人将她抱了起来，靠着的胸膛温暖熟悉，她懵然半睁开眼，迟钝看着他好几秒。 “睡那做什么，蒋复朝蒋复恒没东西玩了？大晚上也在这缝，不怕眼瞎。”蒋汉垂眸看她，见她迷糊困倦的模样，声音不由放低。 “你回来了。”她染着睡意的嗓音发软，轻柔糯意的尾音恍若带着无形的钩子。 蒋汉放轻动作将她塞进被子里，声音放缓放柔：“嗯，回来了。” 他低头亲了亲她柔软的唇，看她的眸光稀罕带笑，面上的温和柔和了锋利的眉眼五官。 他没有吵她睡觉，看他们母子仨在床上睡得香沉，放轻了动静去洗澡，洗完澡将衣服顺带一起洗了。他的衣服大，冬天衣服又厚，她洗着有点艰难，每次洗他的外套都是跟蒋复朝一起拧的水，母子俩在那拧半天，看着挺费劲，他洗了也省得他们倒腾了。 一夜无梦，蒋汉第二天一早是让蒋复朝给一脚蹬醒的。 好在他昨晚把蒋复恒给抱回摇篮那睡了，不然这这一脚，蹬的就是蒋复恒，要么是胡瑶。 他就说别跟蒋复朝一块儿睡，让他自己睡一张床滚个够，她就爱跟她儿子睡觉，让他踹都不觉得疼。 蒋复朝人小，力气可不小，跟头牛一样，每回她让他不小心弄到，还是半点不舍得怪他，宝贝蒋复朝宝贝得很。 “爸爸~” 那一脚不单踹醒了蒋汉，蒋小朝也醒了，觉得脚丫子有点疼。 睁开眼看见他爸爸突然出现在身旁，他欣喜张开小手一把抱住他，刚睡醒的小嗓音黏糊糊的：“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你跟我一起睡觉觉了嘛？” 他整个人黏在蒋汉背上，小嘴巴旁还沾着口水，他吸溜一下，把多余的往蒋汉身上蹭了蹭，压着肉乎的脸蛋不动。 “蒋复朝。”蒋汉不用看都知道他在往自己身上蹭口水：“你又找抽是么？” “没有呀。”蒋小朝摇头，瞅了眼他背上的口水印，心虚捂了捂。 他们父子俩在耳旁说着话，胡瑶缓缓醒来，侧过身看他们，见他们父子俩凑着脑袋不知道说什么悄悄话，画面温馨，她清润的眸子弯了弯。 “你们在说什么？”她柔声问，温暖的被窝很是舒服，她忍不住赖了会儿床。 “你儿子说我不在你睡不着觉，他昨天哄你哄了很久，让我以后早点回来跟你睡觉。”蒋汉悦声道。 合着她昨晚大半夜的睡在厅里，是在等他！看来他以后去哪都把她一起带上好了，省得她夜不能寐。 蒋复朝蒋复恒就不能懂事点么？成天都得找她，他们就不能自己照顾自己，非让胡瑶看着，害得他出远门都不能带上她一起。 “哪有睡不着。”胡瑶微恼，让他意味深长的眼神一看，不想不承认她是因为他不在才睡不着。 之前蒋小朝也这样跟蒋汉说过，可那时她根本没这样明显地觉得这是事实，现在…… “嗯，我回来之后是睡得挺香的。”他幽声。 胡瑶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她发羞坦然承认：“我喜欢你抱着我睡觉。” 她小声说。 第245章 胡瑶现在好喜欢他爸爸 虽然会害羞，但许多时候她也不会藏掖着对他的真实想法，她还……知道他听了之后会很高兴。 果不其然，她的话落下好后，他顿住片刻，神色肉眼可见地柔缓，看着她的眼神发暗。 他每次都很关注她，就算她说再小声，说的什么话他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哪天没抱你睡了？”他顿声，说话时已经将连她同被子一起搂住：“还是小孩子么你？得让人陪着才能睡……以后我早点回来。” 他像是责怪说她，可语气却悦然得很，还补充说了最后一句。 既然她没他在身旁睡不着觉，他以后就不在外边这么久了，早点回来也不是不行，赚那点钱也没她重要，她每回睡不好第二天总能跟他闹脾气。 蒋汉搂着她柔软的身子，想得越发理所当然。 他现在对她是越发重要了，没他在她身边就不行！ 蒋汉没承认另一个事实，到底是谁不在谁身旁会更夜不能寐。 胡瑶让他说得还是不好意思了，尤其还是让蒋小朝在一旁眨巴着眼睛看着。 她羞赧低声：“有朝朝跟恒恒陪着我也是可以的！” 她是喜欢他抱着她睡觉，可又不是真是非他不可的，哪那么矫情，他还将她同小孩子作比较，说成那样。 “是呀是呀！”蒋小朝听到这连忙应声，拍着小胸口开心凑过来：“我也可以保护妈妈的，抱妈妈睡觉觉！” “滚！”蒋汉撵开他，冷漠无情嘲讽：“保护个屁，有时间别成天想着吃你那两个鸡蛋到处乱跑，多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样，鸡崽大点也好意思说大话，没被人收拾给老子嗷着回来就不错了。” 他就不给蒋复朝在胡瑶跟前跟他对比做好的机会。 蒋小朝瘪嘴，低头捏了捏自己肉乎柔软的小胳膊：“我还是小孩子嘛，欺负妈妈的人都是大人呀，我可能打不过的嘛，等我长大像爸爸一样高了，就可以保护妈妈了，谁都不可以欺负她呀。” “你也不可以噢，我会打扁你的。” 蒋小朝一脸认真，还表示等他长大了他就可以顶替蒋汉的位置了，好开心：“我长大了爸爸就可以不用跟妈妈睡觉了，我抱妈妈睡觉！爸爸自己睡我的床床好了。” 蒋汉冷呵一声，将异想天开变态还胆子长毛想打他这个老子的他扔下床：“你现在自己去你四凯叔那把他女儿换回来，你识路也用不着回来！” 这混蛋就没有一天不想着跟他抢胡瑶的，还敢想长大了赶他这个老子一个人睡，他就同胡瑶睡，想得挺变态！ 这儿子他不养了，少他一个不少！ “妈妈说的呀！”被撵的蒋小朝有点委屈：“你不是说要换弟弟的嘛？” “你弟现在比你顺眼。” “……” 照常的一天早上，父子俩又为着“争”胡瑶吵了一场。 天气冷，风也大，胡瑶怕冷，蒋汉没想让她去酒铺子那看店了，打算找别的人。 胡瑶却没听他的话，还是依然去，就这么点路吹点冷风，铺子里温暖得很，哪有什么的，他现在是真半点“苦”都不想给她受。 他也很是直白，让她在家等着他回去陪她睡觉就行了，别大冬天到处跑给冻着，蒋复朝蒋复恒不听话就扔去院子里给狗带…… 胡瑶总感觉自从宋四凯有了女儿后，他越发嫌弃他们兄弟俩了。 “爸爸，你干嘛老是说我跟弟弟啊！”蒋小朝一样感觉到了，哼声不满，把脏兮兮的小手拍在蒋汉身上：“我跟弟弟不和你玩了。” 他掰着小手指数：“你今天早上已经说了我们…五次了！” 蒋复朝表示平常一整天也才训他跟他弟弟这么多回，今天明显超标了，才一个早上。 “今早打过你没？”蒋汉眯眼看着衣服上那黑手印，一把拍开他的爪子，打断他还好意思跟他控诉的话。 “没有噢！”蒋小朝一顿，让他一说反应过来，蒋汉今天早上都没有打他屁股。他有些欣喜了，有一种好像赚到的感觉。 “爸爸，你好好噢，今天只骂了我耶。”他开心抱住蒋汉的腿。 蒋汉扯了扯嘴角，一脚把他蹬开，补打了他一顿再出门。 “臭蒋汉。”他不开心扁了嘴巴，嘀咕说他的坏话。 “还想找抽么蒋复朝？”走远的蒋汉头都没有回。 蒋小朝连忙跑去门口砰的把门关上，怕他返回来打他第二遍。 一早蒋汉骂他又打他，虽然平时也这样，可今天又有点不一样，蒋汉还认真至极地说让胡瑶也打他。蒋小朝可不开心了，又有点着急发愁，毕竟他感觉到胡瑶现在是好喜欢他爸爸的，都快要比上他了。 想到这，蒋小朝皱巴了小脸，胡瑶不是跟他第一好了！ “妈妈，你最喜欢我还是最喜欢爸爸呀？”他纠结郁闷了一小会儿，直接跑去问胡瑶，抓着小手眼巴巴看着胡瑶，等她回答。 “……妈妈最喜欢朝朝。”胡瑶被他问得突然，顿了顿回答他话，笑意柔然。 蒋小朝瞬间开心了，小表情雀跃得很。 等他爸爸回来他就要跟他讲他才是胡瑶最喜欢的宝宝！ “妈妈，我也最喜欢你了！我一直好喜欢你的。”他开心奶声跟胡瑶讲。 胡瑶扬起笑容，温柔摸了摸他小脑袋：“妈妈知道。” 有蒋小朝这样一个小孩，是她这辈子最大的福气。他阳光活泼，懂事乖巧，机灵又可爱，打小就像个小太阳般温暖着她，谁会不喜欢这样的宝宝。 “妈妈会跟爸爸说让他以后别总打你，但是朝朝也不要总气爸爸好不好？”胡瑶柔声。 “我没有气爸爸呀，我在跟爸爸玩儿。”蒋小朝满脸无辜，许多时候都不觉得自己是在气蒋汉，他又不是故意的。 胡瑶微微哑言，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出以往的例子来，一说肯定多半又能联系上她，他的小坏习惯和气蒋汉的事多数是她教的…… 她叹了一口气，耐心：“以前妈妈生了病不懂事，教了朝朝许多坏事，妈妈那样是不好的，朝朝不能再学了知道吗？爸爸要是不对妈妈也会说他。” 第246章 让蒋汉害了清白 蒋小朝很快答应了，点点脑袋，只记得：“好，妈妈说爸爸！” “……” 冬日寒风瑟瑟，暖阳高照，胡瑶带着兄弟俩去镇上。 今天耽搁了点时间，酒铺子门前早有客人等着买酒了。 胡瑶忙上前开门。 “你来好久了嘛？不好意思噢。”胡瑶开门时，蒋小朝去跟人讲话，小模样一本正经。 他小性子活泼，就算不认识的人，他也能跑去跟人讲话。 蒋汉就说他厚脸皮…… “我爸爸说让我妈妈别来卖酒了，在家里等他回去睡觉觉就可以了，我……” “朝朝！”胡瑶红了脸打断他的话，他怎么又什么都跟别人说！ “怎么啦妈妈？”蒋小朝应声，跑回她身旁去，问她有什么事。 胡瑶给他整理好小衣服，“赶”他去找邱雅容他们玩。 不放心还叮嘱让他不可以再跟别人乱说她跟他爸爸的事。 “我没有乱说呀。”蒋小朝有点小委屈不解，他从来不撒谎的。 要是蒋汉这么说他，他肯定很不服气反驳回去了，不过是胡瑶说他，他小态度就软和太多了。 “我妈妈也不让我跟别人说她跟我爸爸的事。”邱雅容跟他一起啃着饼干道。 唐昊飞是恨不得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他闺女，但邱颖雯却是很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觉得挺丢脸的。 她一个人带邱雅容也带这么久了，有他没他都一样，邱雅容对爸爸的执着又没有很重，邱颖雯确实是没打算吃唐昊飞这颗回头草。 而胡秀洁离婚，没男人照样过得好好的，两人住得近，常互相照应，凑在一起也有许多话题讲，两人更是坚定一个人好好养好孩子过好日子就行了，还管那些乱七八糟的做什么，凭白给自己添堵。 “是因为昊飞叔叔变态嘛？我爸爸说跟他走在一起也挺丢脸的。”蒋小朝扒拉自己的小衣兜，将胡瑶给他塞的零嘴拿出来分给她一起吃。 唐昊飞以前扎女人堆里的风评可是差得很，要说蒋汉除了顶替许光良玩女人出人命坐牢这方面的名声差除外，别的更不好的，就是唐昊飞带上给他的，宋四凯一样是牵连被害。 唐昊飞现在口口声声说他自己跟那些女人没关系，大家不信他他一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悲愤的模样。 可他以前混成那样，连他家里人，他这么些年的兄弟蒋汉他们都不信，邱颖雯信他的鬼话才怪，每每看他的眼神向来都是像在看什么脏东西，直白又刺人。 唐昊飞是真十张嘴都说不清，肠子都悔青了。 “说什么呢你这小混蛋，成天到处散播你叔我是变态，找打是么？”经过的唐昊飞碰巧听见蒋复朝说的这话，黑了脸没好气。 居然在他容姐面前这么说他！找打！ “我爸爸是这样子讲的呀。” “你爸也是混蛋！”唐昊飞连蒋汉照样说。 “你爸爸才是混蛋呢！”蒋小朝瘪嘴，不许他这样说蒋汉：“他只是坏蛋。” “是呀，你干嘛说汉哥坏话。”邱雅容一样护着蒋汉。 唐昊飞让蒋复朝说的时候还没什么，让邱雅容一讲，有点心碎。 他才是她爸爸好不好！她做什么这么喜欢蒋汉，护着蒋汉！ 此刻唐昊飞的心又是嫉妒又是发酸。 双重情绪打击下，他扬起温和的笑容支开邱雅容，抓过蒋复朝打了他屁股一顿，让他父债子偿。 “管你混蛋还什么蛋！”唐昊飞冷哼。 蒋小朝委屈极了，觉得他们都好讨厌，宋四凯说不打小孩，却打他，唐昊飞也跟邱雅容说了不打小孩的，也还是打他，他们是不打别的小孩，就打他！他也是小孩子啊！ “你讨厌，我跟颖雯阿姨讲让她也打你屁股！”他扁着嘴巴大声嗷。 唐昊飞挑眉，刚准备放过他，听了他这话又往他屁股多打了一下。 “你小子别忘了去告状！” 他好像还挺期待。 蒋小朝气鼓鼓没听出来，揪紧自己的裤头表示自己肯定会去的。 唐昊飞满意了，扯了扯他的小脸离开。 最近也不知道哪个没眼力见的，居然去给邱颖雯说媒，给她找别的男人！他火冒三丈，气急败坏又满腹委屈，尤其是见到她好像还真有这个意思后更甚，他现在都还没有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他方方面面哪比别的男人差了，他们还有容姐，她为什么就不肯给他机会！ 唐昊飞心里郁气急躁，生怕邱颖雯真找了别的男人带着邱雅容改嫁。 她之前不给他好脸色，但多少还给他几个眼神的！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胡秀洁来了之后，她连眼神都不给他一个了！ 急死他了。 …… 另一边的胡瑶还不知道蒋小朝又被人打了屁股，她在酒铺子里给客人打酒，忙活了不到半小时，就有好几个人上门来找茬。 气势冲冲的，一个两个的都在跟她叫嚷着说要说法。 他们怒容满面，全不给胡瑶好脸色看，其中一个中年女人还恶狠狠地瞪着胡瑶，恍若想吃人。 这突发的事件让胡瑶有些懵，他们来势汹汹，却根本没说清楚是什么事情。 “我女儿要是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死都不会放过你们的！” “快让蒋汉出来！他这会儿知道躲着不敢出来见人了？” 中年女人激烈大吼，双眼通红。 叫骂着，她已经扑过来发狠地去扯胡瑶的头发，似乎要将怨气撒在胡瑶身上。 胡瑶下意识将手里的一提酒泼在她脸上，用酒提子打开她。 “你们是来干什么的？蒋汉怎么你们了？”胡瑶眸色微冷，面上柔然的笑意淡下来。 “你还好意思问！”中年女人让她这一泼，更是气极愤怒，尖声：“你会不知道？你男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 “他将我女儿骗出去看什么电影，污了她身子！我女儿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就这样让蒋汉害了清白，你赶快让他出来，不然我们半点情面都不会讲！”另一个中年男人厉声，他是蒋汉之前一起合伙的煤老板。 第247章 你们还是去告他吧 几人虎视眈眈地看着胡瑶，语气咄咄逼人，带着不明的急切。 他们一早找上这来，是来找蒋汉算账的。 煤老板的女儿叫许洁莹，那日她给蒋汉写了信，约蒋汉去看电影，还有别的勾引他的心思。 许洁莹年轻，十八岁花一样的年纪，也有几分姿色，自信满满觉得蒋汉肯定会去赴她的约，那晚打扮好就独自出门去了。 刚开始是她家里人想让她去搭上蒋汉，用别的手段留下他继续合作，许洁莹完全没有这个心思，她打小家境不差，多少有些心高气傲，蒋汉毕竟大她那么多岁，也不是个读过很多书的，只不过是一个有点钱泥腿子出身的男人而已。 她原先是很不情愿，心里还责怨父母，不过后来见了蒋汉几面，发现他生得高大英俊，男人不经然流露的成熟强悍气息给她的感觉跟她接触的那些文质彬彬气弱的男同学完全不一样，她开始慢慢留意他，每回他只要一来，她都会顺父母的意用各种借口跟他有短暂的接触。 许洁莹娇生惯养长大，对自己很是有信心，觉得蒋汉必然会被她吸引。 他那个老婆他们家都已经打听过了，不过就是他花点钱买回来生儿子的女人而已，就是个村姑，许洁莹觉得胡瑶完全比不上自己，每回见到蒋汉居然还会绕路去给胡瑶买吃的，偷听到他跟宋四凯漫不经心说胡瑶怀着孩子怎么不吃东西怎么不睡觉，说着那些跟他莫名反差的话时，她嫉妒心起了。 听说他那个老婆以前还是个傻子，许洁莹不明白他为什么对胡瑶这么好，就不怕让人取笑。 她觉得自己完全可以顶替胡瑶的位置，她哪里不跟蒋汉相配？利益上也是！ 许洁莹对蒋汉起了心思，自然是很配合父母的一切安排。蒋汉要同他们家拆伙，还想将他们家甩开，许家人当然是急了，后面也不藏着掖着要将许洁莹介绍给他的想法当面说出来求好。 可蒋汉竟然拒绝了，瞧着半点兴趣都没有。 许家人羞恼又着急，许洁莹一样是恼羞成怒又委屈，她都甘愿做到这份上了，压低姿态去迎合他一个比她大那么多岁的男人，蒋汉居然这么直白不给面子地拒绝她。 她恼火不可置信，后来又给他写了信悄悄放进他搭在椅子上的外套口袋里，她过了一小段时间去看，他分明是把信拆了看的。 那他天对她还跟平时也不一样，一切都在不言中，许洁莹就是笃定了蒋汉会赴约，才欣喜准备好一切等着他。 可蒋汉没来，她一个姑娘家大晚上在电影院门口等他那么久，不死心等到人都散尽了，都没见着他的身影。 后来她气急败坏打算回家，可谁知道在路上碰到了意外，让一个流氓痞子给扯进巷子里糟蹋了。 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绝望不已，肠子都悔青了，事后惊慌哭着回家。 许家人知道这一切后，恼火责骂，最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让她一口咬定就是蒋汉碰了她的身子，要他对她负责到底。 蒋汉今早没去矿场，所以许家人才先找来了这里。 “他将我们女儿害成这样，洁莹现在一心求死，要是她出了什么事，你们一家子也别想好过！我辛辛苦苦养这么大的女儿，这么的优秀乖巧，全让你们给毁了！”许母愤恨瞪着胡瑶，她悉心养许洁莹这么多年，就是想让她到时候给她找一个有钱势的女婿回来，打算来打算去看上了蒋汉，勾搭没成不说，还让不知名的流氓给糟蹋了，许母心里真真气愤怄气极了。 不管怎么样，这事已经这样了，蒋汉就是要为许洁莹负责！要是他去了，许洁莹能让别人糟蹋吗？这一切还是怪他！ 对上许家人的怒容逼迫，胡瑶听了他们的话，眉心一蹙。 他们在说什么胡话，许洁莹约蒋汉出去那晚，蒋汉还在家骂完蒋复朝又骂蒋复恒，将蒋复朝赶回楼上后又对她做了一夜的坏事，他怎么分的身去跟许洁莹睡觉？ 要不是那封信让她翻出来了，蒋汉压根就不知道有这事儿。 “蒋汉害了你们女儿的清白？”胡瑶扫看他们一眼，平静问。 “对！没错！我们今天就是来要个说法的！”许母愤声。 “你们报公安。”胡瑶淡淡道，退后几步站在柜台旁的摇篮前，蒋复恒还躺在那里淡定地玩自己小手，对于这吵闹的动静无动于衷。 许家人语气激烈，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胡瑶下意识地护在摇篮前。 她的话落下，许家人皆是一默，完全没想过她会这样说，居然让他们去报公安告蒋汉。 他们为什么不报公安？明显就是想“私了”！ 胡瑶这话打了许家人猝不及防，怎么会有女人让别人去将自家男人告到公安局去，还嫌事不够大！什么女人来的。 许家人脸色变了又变，心思翻转。 “我们要是报了公安，蒋汉这后果可就说不准了！”许母凝声，绷直了脸提醒。 胡瑶没有说话。 许母一见，面色松了几分，以为胡瑶是衡量过了利弊，胡瑶一个靠蒋汉养的女人，蒋汉要是出了什么事，她跟两个孩子还能有什么依靠，何况这个胡瑶是真有好模样，一个好模样的女人带着两个丁点大的孩子，可想而知会有什么样的麻烦下场！ “我们可以不告公安，但是蒋汉必须处理好这事儿！我女儿是清白的好姑娘，可不能让他白白糟蹋！”许母重哼，面色沉沉。 “要我们不告公安也可以，蒋汉得对洁莹负责，他跟你离婚，娶我的女儿！我们也不会亏待你，会给你一大笔钱，孩子也会替你好好养。” “对！这样我们就不会去告蒋汉，否则……” 许家人说着心里的打算，那满眼打的什么算计根本没掩藏好，一眼就能看穿。 “别了，你们还是去告他。”胡瑶面色冷淡地打断他们可笑不休的话。 第248章 跟他告状 “蒋汉要真对你们女儿做过那样的事，该有什么样的后果，就让他承担去，你们用不着这么宽宏大量。” 许家人的算计明晃晃，显得那么可笑，胡瑶说着都有些忍不住想笑。 怪不得他们先是来找的她，原来是想打压好她让她让位给许洁莹，蒋汉那边他们恐怕还是踌躇不前。 不过就是看她一个女人家好欺负。 “蒋汉这几晚都在家里，怎么去糟蹋你们女儿？”胡瑶不想再配合他们的胡搅蛮缠。 “如果你们非说是他，那就拿出证据去告他，你们看起来很笃定啊，怎么不立马去报公安？” “你们女儿被害了清白，怎么还有这个心思说煤厂的生意？”胡瑶静然看着他们。 许家人蓦然一恼，让她意思直白的眼神一看，恼羞成怒，许母更是拔尖了声音：“你什么意思？真以为我们不敢吗？” “你什么货色，我已经够给你面子了，要是闹大，你们都别想…” “那就闹大，我帮你们报公安。”胡瑶不耐打断她的话，抱起蒋复恒往外走。 许家人一听她的话再见她不像说笑的架势，倒是先急了，齐齐去拦住她，许洁莹的大哥更还想动手，凶狠恶劣地去推搡胡瑶：“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怎么说你们就该怎么做！” 他说得蛮横不讲理，今天来那么多人，就是要硬着来了。 胡瑶模样好，此刻又只有她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在这，许家人个个凶恶得很，许洁莹大哥推胡瑶那一把，还带着下流的心思，直往她胸上抓。 胡瑶忙乱侧过身子，堪堪躲过，搂紧了怀里的蒋复恒，快步往外走去。 她刚走出门口，许洁莹大哥也紧步追上来了，还想对胡瑶动手。 许家人开煤厂，从前多的也靠着一些蛮横手段，他们在邻镇，只听说过蒋汉的名声，但到底不是了解透底，他们今天这样大肆过来酒铺子找茬，简直就是直接来打蒋汉的脸。 听到不对劲吵闹的动静时，蒋汉的几个兄弟已经过来了，一过来就瞧见有个不知死活的人追赶胡瑶，他们都来不及上前拦，胡瑶就已经被推了一把了。 几人大惊特惊，惊得头皮发麻，扑着上去把胡瑶给接住。 “你他娘的又是哪条萝卜皮！？” 将将接住胡瑶的几人大松一口气，下一刻火冒三丈，上前扯起许洁莹大哥，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先给了几拳，把他打翻在地上。 许父许母大惊。 “你们打我儿子做什么！活腻了吗？有本事连我一起打！”许母大喊着挤过去，打到她儿子，此刻她的愤怒可比刚才跟胡瑶叫嚷时更要真实。 许家人凶狠不讲理，蒋汉几个兄弟还更加凶狠，直接把她也一脚踹开，根本没半点情面可讲。 “还第一次有老娘们跟我们提这种要求，啧。” “这不是跟我们汉哥做生意那个谁么，你们活腻了？”蒋汉一个兄弟认得许父，但也记不太清楚，毕竟跟蒋汉合作的老板多了去了。 “谁给你们的胆子在这撒野！还敢动我们大嫂，你们老祖急着叫你们下去团聚了？” 见许家人手里还拿着吓唬人的棍棒，几人沉了脸色，也不跟他们扯多的，直接当街摁着轮流打了一顿狠的。 被当街痛打的许家人痛叫连连，这下子是他们主动叫喊着报公安了。 “什么？横行霸道？报公安告我们？” “老子告诉你们这几个抢劫还威胁我们大嫂的绑匪不要乱讲，为什么打你们你们心里没数么？” 一听许家人还说要报公安，蒋汉几个兄弟冷哼一声，笑意连连，下手更狠了。 胡瑶在一旁缓了缓，脸色不是很好看，耳旁传来着许家人的痛叫声，她抿直了唇冷着脸上前。 “嫂子，你看着就行了，让我们来！” 胡瑶不语，抱紧蒋复恒，上去狠狠地往许洁莹大哥裆处踩了几脚。 刚才她可没忘他想要推她的胸，恶心流死了！ 一时间，更为凄厉痛苦的叫喊响起，许洁莹大哥痛得浑身抽搐，痛哭涕流蜷缩捂着痛处，痛喊声完全盖住了许家其他人。 与此同时，是几声明显的抽气声。 蒋汉几个兄弟瞪大眼，下意识都想捂住自己。 他们万万没有想过胡瑶还会这么做，跟她平时温温柔柔的模样相差极大。 不由地，他们想起了他们汉哥，原来好了的胡瑶更加凶狠，怪不得他们汉哥关起门来被管得服服帖帖的！ 空气一时间有些诡异，胡瑶恍然未觉，不解气地又踩了一脚。 真当她看着好欺负了！ 胡瑶绷着脸动脚，她怀里的蒋复恒乖巧极了，完全没被这吵闹的动静吓到，还淡定着小模样在玩自己的小手。 蒋汉一来瞧见了这一幕，见她气鼓鼓地抱着蒋复恒踩别人裤裆，也愣住，沉默看了好几秒。 这大概就是杜夕玫教给她的绝招了，有一回他就听见她们凑在一块儿在那嘀咕什么一招制胜的绝活，乱七八糟的说了一堆。 “怎么了？”他大步过去，握住她手臂，下意识放轻语气。 胡瑶侧头，见是他，红唇抿了抿，眸色不觉染上几丝委屈。 “他刚刚想打我，想推我的胸。” 她用着轻柔的嗓音跟他告状，越说越发委屈。 她话刚落下，蒋汉脸色猛地发沉，戾气横生。 他瞥向地上还在不停叫喊的人，眸子里一片冰冷阴沉。 静默几秒，他半扯起唇角，眸色阴狠地抬腿，发狠踹在许洁莹大哥的两只手上。 清脆的断骨声响起，许洁莹大哥惊恐痛叫，冷汗连连，求饶的话都来不及说，双眼一翻，晕死过去，两只手扭曲诡异地摊在地上。 “你们疯了！！”许母瞧见自己儿子被这样虐待，厉声尖叫，又是怕又是怒，疯狂大喊着绝对不会放过蒋汉。 蒋汉不屑，嚣张至极地当着她的面又打了一遍她晕死过去的儿子。 …… 许家人最后也是如愿报了公安，声泪俱下地控告蒋汉他们对他们做了什么。 他们今天原本的打算成了空，还挨了一顿惨打，激愤恼怒极了，这会儿只想咬着蒋汉不放，不单告蒋汉打他们，还告他强奸许洁莹。 第249章 他老是做坏事 许家人诬陷得光明正大，蒋汉都忍不住笑了，冷声嘲讽。 “那女的就算脱光了在老子跟前跑都安全的很，老了就睁大点狗眼看看老子媳妇儿长什么样，她长四条腿八只眼我倒是会看多她两眼！” 胡瑶生得本就好看，让他养这几年，更是水灵，他连门都不想让她出在外边瞎晃给人看，看她都看不够，还去看别的狗屎！ 许家人污蔑蒋汉强奸许洁莹，空口凭说，证据本就不充实，还有些可笑。 让蒋汉嘲讽一番，气极恼火，但也知道此刻他们是还没有充分准备好“证据”，便对着公安人员专控告蒋汉跟他兄弟打他们的事。 “这个贱人，还踩我儿子的命根子！”许母控告厉骂一圈，最后通红着眼激烈指着胡瑶大骂。 “什么打你们，我们可都是好人！” “可不是，也不知道哪来的一群悍匪，跑上门来又抢东西又耍流氓，证据都在这！” “对！还敢对我们大嫂耍流氓，还不给我们大嫂反抗了？” 用不着胡瑶跟蒋汉说什么，蒋汉的几个兄弟就先作证反驳，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好像真只是将许家人当贼捉。 “我们汉哥可是良好市民好不好，公安局都颁过奖的！什么恶霸不讲理，还强奸你们女儿，长着个破嘴就敢说胡话！” “还我们汉哥约你女儿大晚上去看电影，脑子有病，汉哥干着活都在想我们大嫂，有屁空搭理你女儿！” 许家人胡搅蛮缠，在公安人员面前又有了莫名的底气，不怕蒋汉他们再对他们动手，撒泼没理都要得理。 蒋汉懒得跟他们纠缠，反过来把他们给告了。 他们拿着棍棒上门恐吓胡瑶是事实，有人证又有物证，许母去到公安局撒泼，还对公安人员颐指气使的，他们控告蒋汉的理由压根立不住。 任谁这样子嚣张上门去欺负别人的媳妇儿对别人媳妇儿耍流氓不被打，没打死都算是好的了。 公安人员处理了太多这样的纠纷，蒋汉他们打人太过，便口头教育了一番，而被蒋汉反过来告的许家人，还得拘留。 许家人嚷叫不满，怒骂公安人员是收了蒋汉的好处，跟蒋汉是一伙的来害他们，愤怒无比。 公安人员也黑了脸了，直接再多加他们一条污蔑罪。 折腾了小半天，来找茬的许家人被关进了局子里，胡瑶跟蒋汉签了名离开。 一路上，胡瑶心情还是不太开心，许家人的所作所为，真的很影响心情。 蒋汉一样不爽：“什么鬼的老子去强奸那女的，我那晚分明是在睡你好么，还强奸她，想得挺美！” 对于这件污蔑他清白的事，他也很是计较。 胡瑶红着脸低着嗓音喝声：“你别说那么大声！” 他还好意思说蒋复朝在外面乱讲话，他自己还不是这样，在外面什么话也都说，半点不好意思没有。 “我说错了？”蒋汉睨她，伸手接过她怀里的蒋复恒，一手托着，另一只手去顺好她几缕随风飘扬的碎发。 “冷不冷？”他的手触到她冰凉的脸颊，不由问了句，把许家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抛到一边。 今天风挺大，她早上出门的时候还穿得厚厚的，大衣兜着，去到酒铺子温暖了，她就将大衣脱了下来，刚才闹腾去了公安局都没穿回来，又吹了一阵冷风。 “还好。”胡瑶摇头，抬眸看他，反过来说他：“你又没穿外套，放哪去了？” 她不开心嗔看着他，这么冷的天，他只穿这么薄的一件衣裳，每回叫他多穿一件外套都艰难得很。 “借唐昊飞了，他娇弱，我不一样。”蒋汉跟她对视两秒，幽声，一同搂住身形娇小的她：“行了，现在不冷了。” 什么唐昊飞娇弱，他又在胡说八道，胡瑶没好气又看他一眼，悄然捂住他的手。 好像，他穿这么少，手还是比她的要暖…… “还不冷，手冰成这样。”让她的手触上，蒋汉蹙眉，反手用力握了握她两只发凉的手。 “用这个包着先。”他还扯掉蒋复恒的小帽子给她。 “这是恒恒的。”胡瑶嗔他：“给他带回去，一会儿冷到他。” 他总爱拿他们兄弟俩的东西给她用给她玩。 “他冷什么，你都把他裹成球了。”蒋汉不以为意，让她赶紧把手塞进蒋复恒的帽子里，趁刚摘下来还暖得很。 “他毯子里也挺暖的，你也可以把手放进来。”蒋汉还道。 蒋复恒小脑袋猛然一凉，啊啊呀呀了两声，看着抱他的蒋汉，皱着小眉头吐了个口水泡泡。 两人这会儿没太将许家的事儿放在心上了，换了别的话题走回酒铺子。 蒋汉今天不是很忙，今早去唐昊飞那跟他商量什么事，很快就回来了，要将新酿的酒装好运输，胡瑶就是等他回来一起弄，谁知道许家人会来闹事。 蒋小朝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中午胡瑶请蒋汉几个兄弟一起吃饭顺路去找玩耍的他时，他才什么知道胡瑶他们去了公安局一趟。 “妈妈，你们也去那里玩儿嘛？”他拍干净小手上玩沾着的泥巴，好奇问。 “妈妈不是去那里玩。”胡瑶带他去洗手，看到他可爱的小模样，心里剩余的那丁点不快完全消散了。 “爸爸被抓走了？！”他突然惊呼，没有看见蒋汉跟她一起来找他，猜测，他还记得他爸爸早上说过中午会跟他们一起吃饭的。 “你怎么又把手玩这么脏……爸爸没有被抓走，爸爸又没有做坏事。”胡瑶柔声絮叨他的话一噎，转而无奈道。 他怎么就总觉得他爸爸会被抓进公安局，要蒋汉听见，又得打他小屁股了。 “爸爸就是坏蛋呀！妈妈不是也说爸爸坏嘛，老是亲亲你脱你衣服，他老是做坏事的呀。”蒋小朝软声，一脸认真：“我就是怕爸爸被抓走了才问的。” 他表示他是担心蒋汉，不是有别的坏心思。 “爸爸被抓走了就没人保护我跟妈妈还有弟弟了，我现在还是小孩子嘛。” 第250章 我们要保护好妈妈 蒋复朝还是很清楚蒋汉对他们有多重要的，同时也真不想他爸爸被抓进牢里。 以前他更小的时候还会经常跟别人说他爸爸不是什么好人，但后来知道坏人会被抓走坐牢后，他就不说了，还不时暗戳戳地问蒋汉能不能不要当坏蛋。 蒋汉当场就打他了，让他滚蛋。 “爸爸没有很坏，他做的坏事跟要被抓走的坏事不一样。”胡瑶微红着脸跟他解释，他肯定哪回偷偷半夜跑下来听到什么话了。 “有什么不一样嘛。”蒋小朝不是很懂，但他没有很纠结，知道他爸爸做的坏事不会让人抓走，就不管了，认真洗着自己的小手。 “妈妈，我拿泥巴给你建了好大的房子，我吃饱饭饭继续做，很快就好了。”他奶声跟胡瑶说起别的来，还数着小手指说他捏了几间房，有给胡瑶的，有给他弟弟的，家里的牛和狗都有。 “爸爸的忘记啦！爸爸跟牛牛睡好了。”他说。 胡瑶忍俊不禁：“爸爸可以跟妈妈一起睡。” “不要，我的房子我跟妈妈睡！”他有点小霸道。 迟几步抱着蒋复恒过来的蒋汉从后面给他一脚。 “蒋复朝，你今晚别回去了，在街上当流浪狗去！” 这混账还没长多大就想着建个房子不给他这个老子住了，以后还得了！他想都不用想就已经知道他能有多孝顺了！ “我不要，妈妈说最近有人贩子拐小孩，我不能跑太远的，只能跟容容他们在这玩儿，天黑了就要回家的。”蒋小朝不乐意。 这几天镇上有几户人家丢了小孩，弄得人心惶惶，胡瑶也担心蒋小朝，都不是很想放他出去玩。 要真不小心被拐走了，她想想都觉得心紧。 但他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最是贪玩好动了，拘着他不让他去玩，他眼巴巴的有点小可怜，胡瑶便让他跟小丫容容他们玩最远不能跑出酒铺子那条街。 酒铺子这条街多是蒋汉的兄弟在，但他们也不是能时时看着的，没说有人贩子之前还好，放心让他到处跑，如今知道别人家丢了孩子，她不时就要出去看看他还有没有在。 “你看见人贩子赶紧跟他走！走之前带他来我这，我封个大红包给他！”蒋汉呵声。 蒋小朝瘪嘴，觉得蒋汉像是当他是当初的小狗一样送给别人，当初那几只小狗来他们家，他爸爸也是给养来福的那家人封红包的。 “那我带他回家把爸爸拐走好了。”蒋小朝不开心道。 “你让他来试试！”蒋汉瞥他，伸手把他脑袋上看得刺眼的几根呆毛拍下来。 “人贩子可能更喜欢妈妈。”蒋小朝哼声，说开来又道：“婶婶他们说人贩子不止拐小孩子，还喜欢拐漂亮的女孩子，妈妈是最漂亮的女孩子呀，我们要保护好她。” “容容跟丫丫也是女孩子…”他啰哩巴嗦讲，今天他一个人在这玩泥巴建小房子，就是跟邱雅容她们说有人贩子，她们又是女孩子又是小孩子，人贩子肯定最喜欢抓她们了，便让她们先去糕点铺子那玩，他给她们把玩过家家的小东西一起捏好。 他是先给邱雅容她们捏好东西，自己的小房子才这么久没弄好。 “妈妈，我最喜欢你了，你不能让人贩子拐走的，我还没有给你买好多漂亮裙子跟镯子呀。” 胡瑶听得满脸笑容，他真是越来越暖心了，知道照顾女孩子，也一直想着保护她这个妈妈。 “好，妈妈知道。”她笑眸弯弯点头：“妈妈不会离开朝朝的。” “管好自己你！”蒋汉见胡瑶让蒋复朝哄得笑颜如花，挑眉把他扫开，丁点大天天跟胡瑶说大话，做不到的事也好意思说，奶都还得天天喝。 就胡瑶这个女人成天被他哄得晕头昏脑心花怒放，还什么以后怎么怎么地给她也买金镯子金项链，说一说都比他这个真给她买的更让她开心！ “有什么事找我，听你儿子胡说八道什么。”蒋汉没好气。 她就爱听她儿子哄，一个都这样了，以后蒋复恒还不知道怎么样，不把她给哄傻。 “我不是胡说八道！” “闭嘴，去吃你的饭！”蒋汉不让他再啰嗦。 “我想吃虾虾。”说到吃的，蒋复朝的注意力一下子被转移了。 “老子一会儿把你吃了！” “不可以吃人的爸爸。” …… 父子俩没有一天不拌嘴的，胡瑶已经习惯了，吃饭时不出意料，蒋汉仍给蒋小朝点了他想吃的虾。 今天吃饭的饭店是新开的，唐昊飞开的，他前一阵子说自己得“有点事做”才行，就把邱颖雯糕点铺子对面的几个铺面给买下来了，天天早中晚地喊邱雅容去吃饭，店里有的菜品，全是邱雅容和邱颖雯爱吃的，也可以说是专门为她们母女俩开的，因为邱颖雯糕点铺子最近生意好得很，她都没空做饭了。 唐昊飞抓住这个机会，苦练厨艺，一日三餐都积极地拎着饭菜厚脸皮跑去给她们母女俩吃。 只不过他厨艺太差了，做的饭菜难以入口，邱雅容给他面子吃了两口，哇的一下就吐了，直接不看第二眼，而邱颖雯是一眼都没看。 唐昊飞当初还说宋四凯做的饭难吃，现在自己这么被嫌弃，有点郁猝。 不过他大把钱，跟宋四凯那个结了婚钱全被媳妇儿管着兜比脸都干净的不一样。他饭做得不好吃，直接开饭店请专业大厨做，他还专门请了个云城的大厨，专做邱颖雯家乡特色菜。 西城这边没什么云城的特色菜，邱颖雯确实给了点面子吃了邱雅容带回去的饭菜。 唐昊飞喜出望外，哪怕开的饭店菜色口味不太招西城人喜欢，亏钱也开着。 饭店刚开张那几天，蒋汉还带胡瑶不客气去吃了几顿霸王餐，宋四凯他们那些兄弟一样不客气，因为口味不对西城人，宋四凯他们还说去吃是给他面子，不然每天没两个客人空荡荡的多丢脸，明显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第251章 哪个不知道他们是父女 蒋汉在唐昊飞饭店那会吃霸王餐，胡瑶不会，只要她去，该多少就给多少，绝不占他便宜。 家里现在的钱绝大部分都在胡瑶手里，有时蒋汉在外面要用散钱，也得去跟她拿。 唐昊飞瞧见，啧声连连，都大方让蒋汉他们一个两个有妇之夫吃霸王餐了。 蒋汉还算好的，宋四凯更离谱，唐昊飞觉得他让杜夕玫管得跟狗一样，婚前潇洒得很，现在一个钢蹦都恨不得掰开当两个花。 也不说他穷，也不是说杜夕玫真将他苛待成那样，就是他自己虐待的自己，他女儿出生后，更是神经了，啥都想提前给他闺女留着。 自己这样就算了，还连唐昊飞一起念叨，说他也是同样有闺女的人，成天偷懒耍滑不干正事，以后得喝西北风。 就是让宋四凯给叨的，唐昊飞才扩大了饭店，又招了几个大厨，做西城口味的菜品招揽更多生意。 唐昊飞本没觉得什么的，他连邱颖雯母女俩都没有哄好，没来得及想那么多，被宋四凯一搞，突发焦虑了，毕竟他容姐现在就有不少老婆了，以后还不知道怎么样。 于是唐昊飞开始发愤图强，除却死皮赖脸黏着邱颖雯母女俩的时间外，都在跟蒋汉琢磨别的赚钱路子。 杜夕玫还没出月子，宋四凯没空做的活他就去跟。 如今最让唐昊飞开心的是，他跟邱雅容的父女关系得到了很大的改善。 以前他三天两头的还回唐家住，现在为了离她们母女俩近些，直接搬出来了，就住在她们母女俩租的房子隔壁。 听到他说要搬去哪，唐家人这回是很欢天喜地地把他赶出家门，提早将他的行李给打包好。 每天一早，唐昊飞就去找邱雅容一起吃早餐，邱雅容习惯了，有时候他晚了一点，邱雅容还会自己跑去他那里敲门，软声问他起床没有。 一清早听见自个闺女软乎问候的嗓音，唐昊飞心都要化了，雷打不动每天带她去吃早餐，给她买各种各样吃的用的玩的东西。 邱颖雯虽然没亲口承认，但镇上哪个不知道他们是父女。 唐昊飞跟邱颖雯的纠葛外人不清楚，可见他成天嬉皮笑脸还将姿态放得那么低去讨好邱颖雯，各种各样的猜测都有，一致肯定的是说唐昊飞这么多个女人，邱颖雯是最得他心的，也是他最稀罕的那个。 唐昊飞现在还安安分分的这么久没招别的女人了，别的人还唏嘘说他这是浪子回头了。 各种各样的说法都有，更还有的直接八卦问到邱颖雯那去，不明原因劝她不管唐昊飞以前做了什么伤她的事，为了孩子，跟他好好过下去算了，这年头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可不好过什么什么的，还说唐昊飞混是混了点，但有几个男人不这样的。 何况唐家是好人家，唐昊飞自身条件也是顶好的，就算是以前他没有“好”的时候，也多的是女人想嫁给他，哪有什么坎过不去，以前的事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 邱颖雯笑而不语，没有应话她们什么，还有些怀疑这些三姑六婆是不是唐昊飞自己不要脸找来的。 什么一个女人家带着孩子不好过，她不也一样这么过来了，她一个人也不是不可以带着邱雅容过好日子，从前她苦的时候唐昊飞不在，现在情况更好了，她还怎么带不好邱雅容。 她让邱雅容跟唐昊飞接触，只不过是邱雅容这个年纪始终对父亲抱有期待，而唐昊飞对邱雅容这个女儿也确实是好，他们的父女关系不可改变，她跟唐昊飞的事也不想给邱雅容带来过多的影响。 唐昊飞能给邱雅容属于父亲的那一份疼爱，那也是她可以拥有的。 早前唐家人也来找过她，诚恳愧疚地替唐昊飞当初骗她的事道歉，诚意十足十足地表示他们整个唐家都会照应她跟邱雅容。 还说如果她愿意再给唐昊飞一个负责的机会的话就更好了，她要是想，他们可以把唐昊飞赶出去只接她们母女俩回去。 唐家人都很好，尤其是唐老太太，有什么总会拿过来给邱颖雯，半点不在她跟前提及唐昊飞，要是唐昊飞黏着过于惹人嫌了，她还帮邱颖雯赶走。唐家人也很疼邱雅容，唐家如今就邱雅容一个这么大的孩子，什么都紧着她。 最疼爱邱雅容的是唐老爷子唐老太太，两位老人家对她要星星不要月亮的，宠爱至极。 邱颖雯都怕再这样子下去邱雅容那小性子得越来越霸道。 不过好在她霸道是霸道，但许多大道理还是懂的。 养孩子就是各种操心，邱雅容刚出生那两年跟着邱颖雯受了不少苦，糙养着像个假小子，她也很乖巧知道她辛苦不吵不闹，总想自己是个男孩子保护她这个妈妈的心思邱颖雯也是知道的。 所以对于邱雅容，邱颖雯有许多愧疚，只要不是很过分的小要求，她都会满足她。 比起之前，她现在在这里，每日跟着同龄的蒋复朝他们玩，小性子更活泼开朗了，每日的笑容没断过。 当母亲的，看着孩子高兴快乐，当然是开心。 杜夕玫还在坐月子，邱颖雯今天一早就给她炖了汤，这阵子糕点铺子生意很好，她忙得脚不沾地，还是杜夕玫生孩子这几天才空出时间来。 她们姐妹俩什么都互相照应，女人生孩子是大事，虽然杜夕玫生得顺利，但还是得仔细照顾，要是落下什么病根就不好了。 宋四凯家里也没什么长辈，他一个大男人，终究许多都不懂。 “妈妈要去你小姨那，穿好你的外套走了。” 邱颖雯在厨房里装着汤，扬声喊邱雅容。 喊了好几声，也不见她答应。 出去一看，果然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出去玩儿了，她没好气将她乱扔的几个玩具捡起来，先去隔壁找她。 怕不是又跟唐昊飞鬼混在一块了，那混蛋今天一大早地就来引诱邱雅容，说在港城给她买了许多新奇玩具让她去他那边玩儿。 第252章 把人贩子抓走了 “邱雅容。”邱颖雯出门寻喊。 还没走几步，邱雅容就自己跑回来了，扁着嘴巴慌张得很，身后还有同样扁着嘴巴已经哭了的小丫。 “妈妈！”邱雅容见到她，连忙跑上来急着小嗓音大喊：“朝朝被人贩子抓走了！” “什么？” 邱颖雯还没来得及说她，就被她说的话惊到。 “在哪被抓的？”她心里一紧，肃了脸色追问。 “我拿爸爸买的玩具去跟朝朝小丫玩，人贩子来给我们糖吃，我们不吃说他是人贩子，他就变凶了，在巷子那里把朝朝抢走了！”邱雅容瘪着嘴巴讲，着急紧张又愤怒。 “我要快点去跟漂亮姨姨还有汉哥讲，让汉哥打掉他的头！”她捏紧了小拳头，年纪还不大，对于拐小孩的人贩子，还是有点害怕的，说话时小眼睛也是红红的。 “跑哪去了？”邱颖雯沉声，等邱雅容指了个方向后，松开抓着她肩膀的手，叮嘱：“你跟丫丫走那边去跟胡瑶阿姨说，妈妈去找朝朝。” 怕迟一点时间都追不上蒋小朝，邱颖雯没多说什么，下一刻就快步跑去寻找。 …… 此时被抓走的蒋小朝也很懵，他本跟邱雅容还有丫丫在开心玩着，人贩子来得突然，知道给糖他们吃的人真是人贩子后，他就赶紧护着邱雅容跟小丫让她们先跑。 因为他想着人贩子最喜欢拐女孩子小孩子，小丫跟邱雅容两样都占了，人贩子肯定会先拐她们。 谁知道人贩子越过她们俩，就抓走了他。 这一边的巷子九曲十八弯，蒋小朝平时玩捉迷藏的时候都跑遍了，熟悉得很。 这个人贩子看着就不像本地人，说话的口音也不像，跑进这巷子里后还有点不识路，粗俗骂骂咧咧的。 蒋小朝被他勒着不舒服，很是费劲地挣扎吐掉塞在他嘴巴里不是很严实的布头，在他凶狠吼他想继续堵住他嘴巴时出声。 大方给他指路：“你也是笨蛋吗？走那边再绕个弯弯不就出去了，你要带我去哪里啊？” 蒋复朝淡定极了，比人贩子以往拐的那些小孩都不一样。 “别给老子耍花样！敢大喊大叫老子直接弄死你！老子打折你的腿挖了你的眼！”人贩子诧异几秒，仍恶容满面，要不是刚刚差点让人发现，他也不至于跑进这来。 “我没叫啊。”蒋小朝满脸无辜，对上他恶狠狠的模样，没见半点害怕，他爸爸平时就总说打断他的腿。 “你真的要拐我嘛？”蒋复朝不确定问，啰哩巴嗦。 “我爸爸说会给你大红包，你想要吗？我还有一个弟弟，我爸爸也不是很想要他，想把他送走，你要一起拐走嘛？” “给老子闭嘴！” 人贩子哪有心情耐心听他说话，见有人经过，阴鸷着脸色捂紧他的嘴侧身躲在角落里。 蒋小朝让他捂得透不过气，涨红了小脸，身后的小手加快速度解绑着他的绳结。 他爸爸带他上山打猎，绑野猪野鸡就是这样子绑的，有时候觉得他很啰嗦很烦，把他也这样绑着挂在树上。 次数多了，他自己都会解了。 这人贩子真讨厌，又打他又凶他，他等一下告诉他爸爸把他打扁！ 蒋复朝解开手上的绳子，攥紧小拳头，趁人贩子警惕四方时，蓄力往他头上一连捶了好几拳，不见方才跟他“拉家常”的小模样了，凶得很。 “我打死你！” “让你偷小孩！” …… 胡瑶得知蒋小朝被人贩子给拐走了，眼前一黑，心脏停了几瞬。 他跑去跟邱雅容他们才玩了十几分钟，她刚想把他落下的小外套拿去给他穿，邱雅容就跑来跟她说了这么一件事。 “朝朝。”胡瑶眼眸惊出泪花，瞬间手足无措。 前两天还真担忧受怕他会碰上人贩子，今天真就应了这不好的猜想！ 蒋汉不在，胡瑶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忙去找蒋汉其他兄弟，随后又赶紧去公安局报案。 不说胡瑶惊怕，蒋汉一众兄弟一样是又惊又怒，连忙放下手头上的事，发散人去找蒋复朝。 “嫂子，你别急，小朝一定会找回来的！”他们急声保证道。 蒋复朝也是他们看着长大的，他要真在自己地头上被拐走了，让人笑死不说，他们心里边也难受死。 “拜托你们了。”胡瑶忙乱恍惚。 蒋小朝要真丢了，胡瑶不敢想象，想一想都只觉得心脏丝丝扯着疼。 她心里既害怕慌乱，又自责难受，她为什么不将他看紧些。 人贩子会对他做什么？ 他现在怎么样了？ 胡瑶心乱如麻，眼睛红了一圈，浑身的神经线紧绷着。 “我，我儿子不见了，他让……”胡瑶紧抱着蒋复恒，大步跨进公安局，颤抖着嗓音，神色发僵。 “妈妈！~” 胡瑶话没说完，蒋小朝咬着饼干从另一边跑到她跟前来。 胡瑶一愣，垂眸滞看着他，发怔。 “朝朝。” 眼里隐忍凝着的水汽猛然掉下来，胡瑶伸出一只手紧紧搂住他，嗓音轻抖：“吓死妈妈了，你不见了妈妈怎么办。” “你，你怎么在这里啊？”她许久才缓了缓，红着眼睛问他。 蒋小朝见她吓哭了，小嘴巴抿得紧紧的，小心翼翼去给她擦眼泪：“妈妈不怕，我还在呀。” “妈妈，我把人贩子抓走了！我不会不见的，不哭噢！”他把小手里吃了一半的饼干暂时塞进他弟弟的小手里，两只手捧住胡瑶的脸， 软声安慰。 唐昊飞帮胡瑶抱过她怀里的蒋复恒，让他们母子俩说话。 刚才他经过那巷子，见到蒋复朝那小子把拐他的人贩子打晕了，小小年纪还挺凶狠，他过去的时候他还凶巴巴往人身上踹，说迟点还让蒋汉把人贩子再打死一遍。 也是他打人贩子那几拳打得巧，打中了人贩子太阳穴才晕过去，不然他容姐说不准真少一个小老婆了。 蒋汉要知道自己宝贝儿子丢了，也挺麻烦的。 胡瑶紧紧抱着蒋小朝，心率未平，见他好好的，紧绷的神经线才慢慢松下来。 在唐昊飞怀里的蒋复恒还不知道自己哥哥差点就要在外边流浪，抓着手心里被咬剩的半块小饼干，扬起来看了好一会儿，眨了眨湿漉透亮的眼睛。 “啊~”他放进红润润的小嘴巴里吮了吮。 第253章 又不是傻的 除了奶蒋复恒也没吃过其他什么东西，咸味的小饼干放进嘴巴里的瞬间，他小表情懵了懵，过一会儿水润的眸光更亮了，伸出小舌头又舔了舔。 他在唐昊飞怀里神不知鬼不觉地偷吃着饼干，等胡瑶跟蒋小朝说完了话，才没收掉他吮得满是口水的半块饼干。 “给弟弟好了。”蒋小朝看着那湿哒哒埋汰的饼干，肉眼可见的有点嫌弃，大方送给他弟弟吃。 “弟弟还不能吃这些东西。” 在公安局弄好余下的手续，胡瑶带他们兄弟俩回家，大惊一场，她现在心情还是没能完全平复。 这阵子拐小孩的人贩子就是今天拐蒋小朝的这个，外地来的，一连拐了好几个小孩。 最近弄得人心惶惶，有小孩的人家很是警惕，人贩子还有另外两个同伙，打算今天干完最后一单就离开西城了。 被他们拐走的小孩子全是男孩，有许多人家没有孩子，就想买一个来养，一般要的都是男孩，人贩子本就没有想要拐邱雅容跟小丫的意思，最危险的其实就是蒋小朝自己，他还自己主动凑上去，更加方便了人贩子。 “那我装在兜兜里拿回去给爸爸吃。”听到蒋复恒还不能吃饼干，蒋复朝自己也不想吃，便想到了蒋汉。 他自己不想吃吃剩的东西一样也是留给蒋汉吃的，蒋汉不嫌弃他，那肯定也是不嫌弃他弟弟的，他们都是蒋汉的宝宝。 “妈妈，牛叔叔说要给我颁奖呀，像爸爸一样，我还救了别的小孩，我好厉害噢。”见胡瑶没再惊怕紧绷了，回家的路上，他松了一口气，又开始跟她啰嗦了。 他说的牛叔叔，是公安局局长，胡瑶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跟人家这么熟的。 他才这么大，反而把人贩子给打晕了，说来也是神奇，阴差阳错的做了一件大好事，公安局局长都替他担忧后怕，但见蒋复朝这么淡定，又莫名欣慰夸赞他，也真说要给他颁个奖。 那饼干也是几个公安人员给蒋复朝吃的，说是给他定定惊，可他的小样子，就没见几分害怕，还有心情跟大家拉扯有的没的。 公安局局长哈哈大笑，说他跟蒋汉还真是像。 出了这么大事，胡瑶哪还有心情看铺，通知了其他找蒋复朝的人，早早带他回家去了。 看着他没心没肺不觉得是什么大事的小样子，胡瑶叹声，知道他不见了的时候，真差点要把她吓死，他这个跟人贩子走了一遭的，还觉得自己好像只是去玩一样。 蒋汉得到消息很快回来了，到家瞧见惊魂未定的胡瑶，脸色更是不好看。 “爸爸，你回来啦~”蒋小朝心大，蹦到他跟前去，兜里的那半块儿小饼干他揣了也好久时间了。 “给你吃呀。”他拿出来。 蒋汉拧眉打量他几眼，最后视线落在他呲着的大牙上。 “吃屁吃，看把你妈吓成什么样！”他留意到胡瑶的眼睛还红得很，没好气，见他这半点事没有的傻样，紧绷的面色松了几分。 “我不想呀，是人贩子坏嘛。”说到吓到胡瑶，蒋小朝抓了抓自己的小手，嗓音低下来，胡瑶确实是让他吓哭了。 “我亲亲妈妈跟她抱抱，妈妈就不害怕了。”他道，表示他已经将胡瑶哄得差不多了。 蒋汉冷哼，这回没跟他斤斤计较，胡瑶宝贝蒋复朝宝贝得紧，他一听说蒋复朝让人贩子拐走了，想都不用想都知道她会害怕成什么样。 要这混蛋真没找回来，她哭瞎都不止。 “挺厉害，还能自己回来。”他垂眸看他。 “那个人贩子好笨蛋的，他都不识路呀，还要我跟他讲。”说到这个，蒋小朝就有话说了。 蒋汉脸色泛黑：“你平时蠢就算了，别给老子真跟傻狗一样！你怎么不把他带回来把你弟一起带走！” “是呀！我跟他也是这么说的，把弟弟一起带走，但是他不听我讲话！”蒋小朝有些惊讶，一副他怎么知道他还跟人贩子说了什么的样子。 蒋汉本来看见他被人贩子拐了一圈，多少受到惊吓，打算对他温和些，但是这会儿没能忍住，又打了他一顿。 “蒋复朝，以后别给老子出去丢人现眼，你拿牛那根绳把自己拴在那，每天让牛去放你！”蒋汉有被他“聪明”到。 “我不要。”蒋小朝拒绝，知道他是为什么这样说自己后，软声：“是爸爸自己说要我把人贩子带回家给你看的呀，我就是骗他回家让爸爸打扁他嘛。” “人贩子又不听我的话走，我想带他去牛叔叔那里呀。” “爸爸，我是笨蛋不是傻蛋。”他一本正经道，他又不是傻的，怎么可能真跟人贩子走还给人贩子指路，被人贩子拐走了他就不能见到胡瑶了。 “老子管你什么蛋，滚蛋！”蒋汉把他蹬开。 “以后别到处给老子跑，你弟不想当独苗！” 蒋复朝这小混蛋运气真是好极了，那人贩子还就盯上了他。 蒋汉眸色一沉，缓了语气跟眼圈仍泛着红意的胡瑶说了几句，又出门去。 “爸爸，你去哪里呀？我们快吃饭饭啦。” “跟你妈先吃着。”蒋汉抬腿将趴在门边的他扫回去，砰的一声关上门。 蒋汉去哪，自然是去公安局“探望”拐蒋复朝的人贩子去了。 他嘴上是总嫌弃蒋复朝，但蒋复朝可是他一把屎一把尿手把手拉扯这么大的，有人来通知他说蒋复朝让人贩子拐走后，他脸色沉得吓人，立即就赶回来，怎么不在乎。 拐孩子的人贩子丧尽天良，谁家的小孩不是宝贝，做这样缺德的事，死不足惜。 早前丢了孩子的几户人家对抓到的人贩子一样深恶痛绝，哪怕孩子找了回来，对人贩子的痛恶半点没消散，一致想要人贩子死。 人贩子连同另外两个从犯，最终也是判了死刑，这才让大家出了一口恶气。 …… 夜晚，寒风呼啸。 胡瑶早上受了惊，夜里都不放心要抱着蒋复朝一起睡觉，只有他在身旁，心才能安定。 她睡在他们兄弟俩中间，紧抱着蒋复朝，今晚没让蒋汉抱她睡觉。 第254章 得把老婆让给他们 蒋小朝早早洗好澡，喜滋滋地抱着枕头下来陪胡瑶，睡觉前仍奶声安慰了她许久。 母子俩凑在一起说了许多话，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有些被排挤的蒋汉没好气给他们娘仨再次掩好被角。 今天情况特殊，他大方点算了。 胡瑶这个女人，还说没他抱着睡怎么怎么睡不着，现在抱着她儿子睡得不知道多香！ 今天也真是把他给吓坏了，蒋复朝回来后，没在她跟前几秒，她就得慌急慌忙地去喊他找他，生怕蒋复朝下一秒又会不见。 这人贩子比林招娣和李婆子更让她惊怕。 “朝朝。”睡梦中的胡瑶不安呢喃，秀眉紧紧蹙着。 “你抱着呢，在睡觉，口水都流满嘴了。”蒋汉抬臂将她连同她怀里的蒋复朝一起搂住，力道轻缓拍她的背。 她也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很是不安。 不用猜又是蒋复朝今早被拐的事。 扫了眼她怀里将她吓成这样还睡得流口水的罪魁祸首蒋复朝，没好气将他从她怀里揪出来放另一边。 “怕什么，他能丢哪去……睡，我在。”他抱紧她，宽声安慰。 在他耐心低缓的嗓音里，睡梦中的胡瑶慢慢松开紧攥的手心，在他熟悉的怀抱里，睡得沉稳。 胡瑶是让他哄好了，可另一边的蒋复恒却突然委屈哭嗷起来。 他鲜少大半夜哭醒的，今晚哭得还挺大声。 蒋汉下意识去捂胡瑶耳朵。 但胡瑶还是被惊醒了。 “恒恒怎么了？”她从他怀里支起身来，说话间已经转过身要去抱蒋复恒。 灯没开，黑暗中她摸索抱住了蒋复朝。 就是蒋复朝将脚丫子搭在他弟弟身上，才把他给弄醒了的。 “你干嘛换了朝朝的位置！”胡瑶不怪睡姿差的蒋小朝，没好气责怪蒋汉。 “把蒋复朝撵走！要不把蒋复恒放摇篮那睡！”蒋汉一样没好气，让她选一个。 胡瑶选了第三个，抿唇把他撵走了，撵去二楼睡。 “我就要跟他们一起睡！” “你去朝朝房间。”她把他的枕头拿起塞给他，态度果决。方才睡得迷糊，感觉他好像又对自己动手动脚了，肯定是他又想对她做坏事，才把蒋复朝挪了过去！ 蒋复朝被蒋复恒突然嗷的这一下，也醒了，但迷迷糊糊的：“爸爸你干嘛打弟弟呀，好吵噢…” “……” 全是没良心的！蒋汉黑了脸。 在胡瑶用着轻柔又不耐的嗓音催促他时，他不解气往她唇上咬了一口，才拎着枕头往外去。 就她儿子宝贝！非得一边一个，还敢赶自己男人下床！ 明天让那人贩子重新来把他们兄弟俩全带走！ 都多大个人了，两个爷们还得黏着妈一起睡！他这个老子都得把老婆让给他们！生屁的儿子！ …… 次日，母子三人从温暖的被窝里醒来，完全不知道不知道孤单一人睡觉的蒋汉多晚才睡得着。 大晚上睡不着觉的蒋汉又将家里的一些细活给做好了，胡瑶他们醒来时他还在补觉。 “爸爸，妈妈做了包子，好香噢，你起床了嘛？”蒋小朝拿着两个包子跑上楼，蒋汉不给他回应，他啃着一个拿另一个去塞蒋汉的嘴：“我喂你吃好了。” “蒋复朝！”蒋汉不耐。 他一张嘴说话，包子就塞进了嘴里。 胡瑶做的包子是挺香的，蒋汉平时一次可以吃七八个。 牙都没刷这玩意儿就把包子塞他嘴里，那点睡意都被他叨散了，蒋汉啧声起身，把嘴里的包子扯出来，先打他一顿。 “妈妈，爸爸不喜欢吃你的包子。” 被打了一顿赶下来的蒋小朝哼声跟胡瑶讲，还说他热情喂给蒋汉吃蒋汉都不吃。 “那就不给爸爸吃了。”胡瑶还在煲汤，见他委屈还不忘啃着包子的小模样，眼眸带笑。 “让蒋复朝吃狗屎去！”蒋汉大步过来，在她身旁的盘子里拿了两个包子：“谁说不吃了？别听你儿子乱讲。” 胡瑶嗔他，想到昨晚赶他他还把许多家务活帮她做好了，心里发软：“我煲了牛骨汤，你中午回来吃饭吗？” “天冷，你待会儿出门要不要戴围巾？” 她上一年织给他的围巾他都没怎么戴，还新得很，今年她给孩子们织，也还是又给他织了一条。 “回。” “你说戴就戴。”他回应她每个问题。 蒋汉吃着包子，手不太干净，显然他也不是很想自己戴围巾，胡瑶拿了围巾出来，他配合弯下身让她帮他绕。 在家里她没穿太厚衣服，米色的针织衫衬着她整个人温婉可人，她专注认真地帮他戴围巾，眼眸水润清澈。 看着近在咫尺的她，他眼神不由变柔，没等她绕好，情不自禁地往她唇角啄了啄。 “走开，吃包子还要亲人。”胡瑶拍他一下。 “蒋复朝吃完东西亲你你怎么不说？蒋复恒喝完奶亲你你怎么也不说，你就针对我？”蒋汉不悦。 胡瑶顿时有些哑口无言，为了防止他再啰嗦翻账，踮起脚主动亲了亲他嘴角，轻声：“没有。” “亲那么快做什么，再亲一遍。”她柔软的唇瓣触上嘴角，蒋汉眉梢染上悦意，不客气要求。 蒋小朝啃着包子，搂着家里一只狗见怪不怪看着，还跟蒋复恒讲话。 “弟弟，爸爸妈妈在亲亲，还没空跟你玩，你要我亲亲你嘛？我也吃了包子。”他软声表示这是个包子味的亲亲。 “男孩子亲女孩子是耍流氓，但是我们都是男孩子，都是妈妈的宝宝，可以亲亲的！”他松开狗，嘟起了小嘴巴。 蒋复恒皱着小眉毛看他越凑越近，奶声啊呀一声，扬起小脚费劲想翻身，很想躲开。 胡瑶最近在训练他翻身，蒋复朝越凑越近，他费劲一翻，真翻过去了，闷着自己的小脸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像还怕蒋复朝去扒拉他，两只小手都藏进衣袖里。 “爸爸妈妈，弟弟会翻身啦！”蒋小朝惊讶，跑去挤进胡瑶跟蒋汉中间传说这一消息。 蒋汉这会儿哪想搭理蒋复恒翻不翻身的，让胡瑶主动的吻噙得浑身燥热难忍。 “不错，都会翻身了，你叫他起来跟你去放牛，现在可以出门了。”他随意敷衍，把他撵开。 第255章 还好他就养蒋复朝蒋复恒 家里边有他们兄弟俩在，看着就碍眼又碍事儿。 “弟弟还不会放牛牛的呀，让牛牛放他好了。”蒋复朝用他的话说，看着还趴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蒋复恒，思考着要拿牵牛的那根绳子绑他哪里好。 “绑脖子好了。”他想了想。 蒋汉又给了他一下子，让他拿绳子绑自己脖子上遛自己。 他们父子俩又要吵起来了，胡瑶无奈再次挡开他们，差不多时间了，让该出门的出门，该放牛的放牛去。 蒋汉围着围巾出门不久，胡瑶也跟蒋小朝一起放牛去了，她现在就得跟在他身边，不看着他心里不踏实。 山林茂密，冬日依然有野草。 带牛去吃草是蒋复朝日常的工作，他当蒋汉买给他的牛跟狗是小伙伴一般，对他们可负责了，喂吃的喂喝的铲粑粑都用不着胡瑶怎么上手，半点不嫌脏。 还对他的牛跟狗好极了，有什么都大方分给它们吃。 说到底也是蒋汉对他好，乐意这样纵着他，这年头许多人都不一定常有好东西吃，何况还喂给牛狗。蒋汉虽常阴阳怪气说他的牛跟狗金贵，但也从来没制止过他分享食物的行为。 “妈妈，等弟弟像我这么大了，让爸爸也买牛牛给他。”蒋小朝放牛吃草，忙活时跟胡瑶道。 大概是胡瑶跟蒋汉给予他的关爱很多，从未偏颇，他对他弟弟也是同样的好，完全不会吃醋，会主动让蒋汉买多一份给他弟弟，有什么一样会想到他弟弟。 只不过蒋复恒现在太小了，他许多想分享给他吃的零嘴他都不能吃，只能喝奶。 每次蒋复朝吃好吃的东西，看着蒋复恒在一旁舔嘴巴，都觉得他好可怜，跑去跟胡瑶讲连家里的狗和牛都可以吃好多东西，唯独蒋复恒不可以。 胡瑶每次都觉得好笑不已。 “好，等弟弟长大一些让爸爸买。”胡瑶抱着蒋复恒，笑着点头。 蒋小朝放牛可跟别人放牛不一样，别人放牛都是找块地由着牛自己吃草，蒋小朝则是比牛还忙活，凑在一旁挑嫩草拔起来塞牛嘴巴里，边喂边啰里啰嗦嘀咕让它吃多些。 他的小牛从小让他这样喂，都习惯他的节奏了，自己吃一口，就去吃他小手里精心挑选的。 “妈妈，这里有个坑坑，你跟弟弟在那里不要过来噢，会摔跤的呀。”拔着草的蒋小朝一个没注意，被一个小坑绊倒，不等胡瑶过来扶他，他很快自己爬起来，还让胡瑶乖乖在那里不要过来，贴心得很。 “摔疼没有？”胡瑶心里发软，不忘关心他。 “没有呀，我是男子汉，摔一下死不了的，爸爸讲的。”蒋小朝不甚在意，他平时也会摔跤，要只磕破了膝盖受一点小伤的话，从不会跟胡瑶和蒋汉讲，只有真疼得厉害了，才忍不住说出来。 以前他跟胡瑶爬屋顶玩，胡瑶带着他不小心摔下来了，那回胡瑶摔伤了腿，哭得好可怜。 蒋小朝胳膊也擦破了点皮，见胡瑶哭那么大声跟蒋汉诉苦，蒋汉对她冷嘲热讽了一番被她打了一巴掌还给她桃酥吃哄着她后，他也捂着自己的小胳膊有样学样去跟蒋汉嗷。 但蒋汉区别对待，不给他桃酥吃不止，还打了他一顿，让他以后再跟着胡瑶爬屋顶的话，他干脆直接打到他去见地底下的爷奶，省得摔下来半死不残。 后来蒋小朝不是爬屋顶摔伤了，跑去跟他蒋汉讲，蒋汉照样没给他桃酥吃，换了另一个说辞，说他是爷们，摔一下死不了。 总之他爸爸就是偏心胡瑶，这一点蒋小朝很早就知道了。 不过他不怎么吃醋，毕竟他自己也偏心胡瑶，连最爱的鸡蛋只有一个都能全给胡瑶吃。 “摔疼哪里还是要跟妈妈说，妈妈给你涂药。”胡瑶无奈看他，他比别的小孩子真的要坚强太多了，能自己做的事永远不会喊她跟蒋汉，他自己也才那么几岁，那么的受得了疼，还是磕断了手指头才会来跟她说，没心没肺的。 不过他这样的小性子也好，成天傻乐开心，无忧无虑。胡瑶看着他的眸光发柔。 “我穿厚厚的嘛，像个包子！没摔疼呀。”蒋小朝拍了拍自己囊囊鼓鼓的小衣服，胡瑶出门前给他套的，穿太厚了，他想掀衣服露小肚子的动作都艰难得很。 他爸爸都那么听话让胡瑶裹那么厚了，他没有理由不听胡瑶的话。 放完牛回家，胡瑶还是撸起他的小裤腿看了看膝盖，见真没伤到，才又帮他整理好衣裳出门去镇上。 昨天发生了人贩子的事，胡瑶就只让他跟邱雅容他们在铺门口玩。 今天秦思源不用上学，几个小家伙凑在一块，也是在讨论蒋小朝昨天被拐的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昨日不少人都对被拐走的蒋小朝操心又出力，中午胡瑶跟蒋汉商量一番，打算请大家在唐昊飞饭店吃晚饭。 蒋汉没什么意见，由她看着办。 晚饭在外边吃，中午他们便将家里煲的牛骨汤吃完。 来蹭饭的邱雅容很是喜欢吃胡瑶煲的汤，喝了两小碗。 她小嘴巴甜得很，夸人的话一句接连一句，惹得胡瑶笑意连连。 胡秀洁今天也没什么空，裁衣服接了急单子，昨天她帮着一起去找蒋小朝已经耽搁了小半天时间，现在为了赶单，午饭都来不及吃，胡瑶便带秦思源一起回家吃饭了。 牛骨汤胡瑶炖了许久，香浓美味，秦思源也喝了不少，生疏又有点害羞地跟着邱雅容的嘴说好听的话。 这顿饭家里好几个小屁孩，原本就蒋复朝一个就够吵的了，加多两个在一起叽叽喳喳个没完。 蒋汉听着一阵头疼，胡瑶这个女人还说特意给他炖的汤！这会儿全分给这几个小玩意儿了！他才喝了一碗。 一个两个的丁点大这么能吃，还好他就养蒋复朝蒋复恒，要真多来几个养着，家底都吃穿了。 “蒋复朝，去给我盛碗饭。”他不客气吩咐。 “噢。”蒋小朝放下小手里啃着的大骨头，点头。 第256章 大家都是牛 他就要去接蒋汉的碗，蒋汉看了眼他的爪子，嫌弃：“算了，你坐回去。” 也不知道这玩意儿怎么吃东西的，能吃这么脏，自己脏就算了，平时还好意思嫌弃别人脏。 “汉哥汉哥，我帮你舀饭饭呀！”邱雅容很积极。 “叔叔，我也帮你舀。”秦思源跟声，对于蒋汉，他还是有些怵的，毕竟蒋汉之前揍过他，对他半点不客气，如今他对蒋汉还很敬畏。 “我来给你盛。”胡瑶好笑看着几个积极的小家伙，对蒋汉道。 他一下子这么受小孩子欢迎了，以前哪个小孩子见到他不跑得飞快。她还记得以前别人晚上吓不睡觉的小孩，也是说的他，说小孩子再不睡觉，就让蒋汉去打人，有用得很，连胡桂芬都是这样吓胡耀国的。 想到这，胡瑶突地轻笑出声。 蒋汉一时不知道她在笑什么，她每回对着这几个小不点，都是笑得很开心。 他没多想什么，避过她伸来的手。 “老子自己没手么用你装饭，吃你自己的。”他拿着碗起身去盛饭，顺带将她喝完汤空的碗一起拿去厨房，给她盛了碗回来。 “爸爸，我也要饭饭。”蒋小朝扬声。 “你上边去！”蒋汉眼尾都不扫他一下。 他没让他给他这个老子装饭就不错了，还想反过来。 蒋小朝吃着肉含糊不清哼哼一声，没计较，过一小会儿自己拿着自己的饭碗去厨房踩着小板凳给自己盛。 之前是胡瑶给他盛好饭的，但自从他不是三岁小孩后，他爸爸就剥夺他这个待遇了，还不让胡瑶帮他。 听着几个小不点叽叽喳喳的话吃完中午饭，蒋汉又出门去邻镇了，还是忙活煤厂的事，有些收尾工作没好。 邱颖雯跟胡秀洁都没空，胡瑶干脆让邱雅容跟秦思源一起在家里睡午觉，等他们睡醒了，才带他们去镇上。 酒铺子现在大头的生意主要是接的订单供酒到别处，平时生意是不差，但也不差那点时间时时看着。 下午胡瑶在铺子里理了一下上个月的账单，抽空看看几个在铺门口玩的几个小家伙。 蒋小朝很乖，知道昨天把她吓到，她不放心要看着他，自己乖乖的也不乱跑，主动黏在她身边。 连去尿尿都要跟她报备。 “妈妈，秦思源也要去尿尿。”他还不止跟胡瑶报备他自己一个。 胡瑶忍俊不禁点头：“好，你跟哥哥去。” “我为什么不能跟你们一起去尿尿！”被“排挤”落下的邱雅容不开心。 “我们是女孩子呀。”小丫软声安抚她，解说：“我舅母说女孩子不可以跟男孩子一起尿尿的，也不可以脱衣服给别人看，羞羞。” “那朝朝之前又脱裤子给我们看。”邱雅容翻旧账。 小丫一时哑口无言，最后只好纠结说：“他，他是变态。” “我爸爸才是呀，丫丫你不要乱讲。”邱雅容叹气。 胡瑶：“……” 他们几个小孩子一天天的也不知道会说出什么话来。 唐昊飞要知道邱雅容这么说他，怕又该伤心了。 昨天蒋复朝“英勇”抓了人贩子，还顺带牵引救了另外几个小孩，那几个小孩的家里人今天都拿谢礼上门来感激，同时牛局长给蒋复朝颁的奖也一起拿来了，还是他亲自拿过来的，说是顺路。 蒋复朝多少有点小骄傲，知道还有人给他送吃的，喜滋滋得很，学着胡瑶说客气话。 “不用客气！” 他一边说着不用客气，一边却是往自己的小兜里塞东西，还不忘跟牛局长讲下次记得来他们家玩，看他养的小牛现在多大了。 说什么大家都是牛，牛局长姓牛，他的牛是牛，他是蒋大牛，他弟弟是蒋二牛，乱七八糟的说了一小堆，胡瑶只听见了一连串的牛。 合着他是因为这个才跟人家打好关系的，胡瑶好笑。 牛局长却也乐呵呵地点头应他的话，说下回有空就去他家找他爸爸喝酒，他跟蒋汉其实认识好些年了。 “我是好人！” 道谢的人和牛局长离开后，蒋小朝捧着自己的奖状，认真跟邱雅容他们讲。 “朝朝弟弟，这不是这几个字。”秦思源老实讲。 “是嘛。”蒋小朝低头瞅了瞅，一个字不认得，没太在意，拿着看了一会儿，就拿回去让胡瑶保管了。 “跟爸爸的奖状放在一起噢。” “好。”胡瑶笑着点头。 公安局不仅给蒋小朝颁了个奖，还奖励了他五块钱呢，他开心惊喜揣在兜里，说存着给胡瑶买漂亮裙子和金镯子。 “妈妈有了。”胡瑶眼里笑意璀璨，几乎每天都能被他暖到。 “那是爸爸给妈妈买的呀，我的不一样，我要自己给妈妈买，买好多好多！比爸爸都多！”他认真道，诚挚的小样子才不像是蒋汉私下里跟胡瑶讲他坏话说他是哄她说的假话。 “妈妈不用那么多，有爸爸给的就够了，朝朝的钱留着以后给自己媳妇儿买。”胡瑶笑颜渐深。 “那我是要给容容买嘛？我还没有媳妇儿，但是我是她小老婆。”蒋小朝纠结。 不等胡瑶回答，他就跑去邱雅容那里，嘀咕了什么话。 邱雅容很是阔气表示自己很多钱，是唐昊飞给她的，用不着他的，说着就从自己的小兜里抓出了一张大团结出来，仍是很小流氓地去讨小丫欢心：“丫丫，我的钱都给你，他们说都是大老婆管钱的，我亲亲你一下好嘛？” 小丫惊疑摇摇脑袋，害羞躲过她的亲亲：“不要，舅舅说不能随便拿别人的钱钱。” 胡瑶有时候也搞不太懂他们几个小孩子，他们对钱的观念不是很重，都是让人宠纵着的，她笑着过去将他们推来推去掉在地上的钱捡起来，耐心教导。 秦思源以前说得上是最富足的，现在是个穷小孩，几个小家伙里边他最穷了，他抿着嘴巴往自己身上扒拉一圈，最后把脖子上挂的玉坠子解下来给邱雅容。 这是他一出生就戴到现在的，是他爸爸给他的，说是已故的秦老太太给秦博与的，玉坠子也是秦博与从小戴到大，算是秦家的传家宝。 “容容，给你。”他毫不吝啬。 第257章 我爸爸才可以说我 “什么东西？”邱雅容抽空看他一眼，拿过来瞅了瞅。 看了几眼她不是很感兴趣，就要还给他，可秦思源就是要给她。 “丫丫你要嘛？”邱雅容“勉强收下，转眼又拿去讨她大老婆开心。” “我不要，这是哥哥给你的。”小丫还是摇摇头。 “那好。”邱雅容叹声，笨拙地把玉坠子挂自己小脖子上。 她觉得小丫不要是有理由的，这东西都不怎么好看，还没她平时跟蒋小朝捡的五颜六色的石头漂亮。 不过这还是秦思源第一次送东西给她，那她就收着好了，免得伤他的心。 “朝朝你要嘛？”她暗戳戳又问了蒋小朝。 “都没有我的石头漂亮，我不要。”蒋小朝跟她一样的想法，秦思源这块石头雕的不知道什么东西，还是圆圆的石头好看。 几个年纪小不识货的小家伙没一个稀罕秦家的传家宝。 …… 晚饭在饭店吃，人多很是热闹，蒋汉是跟着赵嘉行一起过来的。 胡瑶有好一阵子没见赵嘉行了，许洁莹那事对他好像也没什么影响，他看着跟之前没什么两样，见到胡瑶又是凑过来坐他们这一桌，跟胡瑶说蒋汉的坏话也是照常一样，没有提及过许洁莹。 蒋汉看他还是不顺，尤其是见他还胆大包天霸了自己的位置。 “你滚去门口跟狗一块儿蹲着吃！”蒋汉不悦扯他起来。 当初送给邱雅容那只狗，现在也养挺大了，唐昊飞讨好她们母女俩，连狗都帮着一起喂，他开了饭店后，它的伙食就更好了，每天都不用叫，饭店一开门，它自己就欢快摇着尾巴去饭店门口等着被喂，顺带看门。 “嘉行叔叔，我们一起去呀。”蒋小朝跟邱雅容他们正有这个打算，不觉得跟狗一起吃饭有什么的，他爸爸的话一出，他就捧着自己装好饭菜的小碗喊上赵嘉行。 “……你不用那么客气。”赵嘉行噎声，跟他单纯无害的小眼神对视上，不知说什么好。 谁真要去跟狗蹲着一块儿吃饭了！也就蒋复朝这傻蛋，他爸让去他真去！ 看着把他撵走自己黏在胡瑶身边的蒋汉，赵嘉行磨牙，不解气往蒋复朝屁股上打一巴掌。 “你干嘛打我呀？”蒋小朝瘪嘴。 “叔叔有打你吗？”赵嘉行一脸迷惑诧异：“可能不小心挨到了。” “是嘛？” “嗯。” “好。”蒋小朝听他说不是故意的，就原谅他了，他不想跟着他们一起去跟门口的狗一块儿吃饭，便不带他了，等邱雅容他们装好饭菜了，开开心心一起捧着碗跑去门口。 赵嘉行看着那几个傻不愣登的小不点，觉得唐昊飞饭店生意不好也有他们的原因在里边。 饭店生意好不好的，在唐昊飞眼里当然没有邱雅容开心重要，她乐意在店门口干什么就干什么，哪管她会不会影响做生意。 就是她非要用自己的小勺子喂狗吃饭这事，他劝说了好几回劝不好，挺忧愁的。 “多脏啊容姐，爸爸给你拿另一个勺子喂好吗？”唐昊飞一阵郁闷，她闺女做什么这么听蒋汉的话！蒋汉让蒋复朝去跟狗一块儿吃饭又没叫她去，她也跟着去！ “你才脏呢！牙牙很干净的，我跟妈妈经常给它洗澡！”邱雅容听他说自己的狗，不开心。 当初她在蒋小朝那分来的小狗，取了名字叫牙牙，带着她名字的一部分，平日里她对小狗的待遇跟蒋小朝对牛没什么区别。 “经常洗澡也不能跟它吃同一根勺子啊！”唐昊飞忧愁，听她护着狗还说他这个爸爸，又是止不住有点伤心。 邱颖雯对于她跟狗同吃这个行为，跟唐昊飞倒是一致的态度。 “邱雅容，你脏不脏？换根新的勺子！”她隔远没好气训她，也不知道说了她多少遍了，回回跟她保证说知道了，但下回还犯，现在就是！ 邱雅容见她发话，小态度变得天翻地覆，乖巧点头：“好的呀妈妈。” 她乖乖跑去换了个勺子，还大方说把之前那根给唐昊飞吃饭。 唐昊飞很是“感动”接过她喂过狗的勺子，一阵无言。 蒋小朝在一旁看着他们，嘴巴里包着一团饭，咬得鼓鼓的。 他爸爸就不会管他跟不跟牛吃同一个碗喝一个杯子，有时候他爸爸都喝他小牛喝过的奶呢，不也是一样吃了，有什么的。 “昊飞叔叔，牙牙只舔了一下勺子而已呀，不脏脏的。”他含糊不清讲。 唐昊飞瞥他，大方把勺子给他：“对，不脏，叔送你了，你拿着吃饭！” “我会用筷子了呀，不用勺子了。” “那就留着喝汤！” “我爸爸讲爷们喝汤不用勺子的，女孩子才用勺子喝汤。”蒋小朝道。 唐昊飞啧声：“你算什么爷们，你爸现在都还给你买奶喝，容姐都断奶了你还没断，羞不羞人！” 邱雅容确实很早就断奶了，也不像蒋小朝如今都还有喝奶的习惯。 蒋小朝撅了撅嘴巴：“我就喜欢喝奶奶，又不是你给我买的，你不要说我！” “我爸爸才可以说我！”他哼声，越说越理直气壮。 他爸爸妈妈都没有讲他不可以喝奶呢，他还是小孩子，喝奶是件很正常的事。 “我妈妈讲我喝多点奶奶会长高，身体棒棒！你不给容容买奶奶喝，你不是好爸爸。”蒋小朝说着，又觉得蒋汉才是最好的，他这么多小伙伴里，只有蒋汉这个爸爸会一直买奶粉给他喝，许多人都没有。 “我爸爸也没有给我买奶喝。”秦思源皱着眉毛道。 “你爸爸也不好！”蒋小朝对他们的爸爸一视同仁。 秦思源抿了抿唇，秦博与陪他的时间少得可怜，压根就不会像蒋汉对蒋复朝那样，他怵蒋汉的同时，又很羡慕他跟蒋复朝父子之间的相处。 “是呀，他不是好爸爸，他知道我是他女儿才不打我，才给我买好多东西。”邱雅容撇撇嘴巴。 唐昊飞脸色微凝，发僵：“哪有的事！爸爸以前是不知道你的存在，跟你妈妈也有误会。” 第258章 要同样的待遇 他就打过邱雅容一次，没想到她会记到现在。 “谁跟你说这些话的？”唐昊飞温声询问，带笑看她，眸底却是阴戾一片。 她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指定是不知道谁教的，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不可能是邱颖雯，邱颖雯不会同她说这些。 “豆腐阿姨讲的。”邱雅容坦言，现如今都不叫豆腐姐姐了，因为好几回她跟邱颖雯路过她的豆腐摊子她都不给好脸色邱颖雯看。 “欺负”邱颖雯的，再好看邱雅容也不会喜欢了。 “哪个卖豆腐的这么嘴碎？”唐昊飞想半天都没想起来，而后经邱雅容继而提醒，才有了那么点记忆。 那女的卖豆腐脑子也成豆腐了？他跟她有半毛钱关系！要说是之前围在他身边的那些女的嘴碎情有可原，他跟邱颖雯母女俩的事儿关她毛事！ “爸爸对你好肯定是因为你是我女儿啊，我还能对别人的女儿好么？你本来就是我女儿。”唐昊飞缓声哄她：“之前打你，是因为爸爸受了伤，你打到我伤口我才打你屁股的对不对？” 邱雅容抿着嘴巴点头，精致小巧的五官微皱：“我，我打疼你了吗？” 她小眼神染着茫然和几丝愧疚关心。 唐昊飞被她的眼神看得心软：“现在不疼了，爸爸好了。” 他闺女现在都会心疼他了！天大的好事儿！之前那芝麻绿豆大点的事有什么的，让她捶两拳又死不去。 “昊飞叔叔很厉害的，不怕疼的。”蒋小朝插声，跟有些紧张想的邱雅容讲，说唐昊飞以前受过什么伤也不会吱声。 “是…是个爷们！” “那是，你叔向来很爷们。”唐昊飞拍他脑袋，嘚瑟，但想到他刚才在邱雅容跟前说他坏话，没好气又打了他屁股两下。 恐怕就是这小混蛋成天在邱雅容跟前说他坏话说蒋汉好话，对比来对比去，才让邱雅容这么喜欢蒋汉！还好过他这个爸爸！ “爸爸，昊飞叔叔又打我了！” 唐昊飞打完蒋小朝屁股，他生气捧着碗跑回去跟蒋汉告状，唐昊飞是除了他爸爸之外打他屁股打最多的了，很是讨厌。 “你打回去不就行了。”蒋汉态度敷衍。 “他不让我打。”蒋小朝哪回没有这个想法，就是实施不了，要真让他打回去了，他都不来跟蒋汉告状了。 “你记着账，等他老了再打回去。”蒋汉啧声。 蒋小朝眼睛一亮，被说服了：“好，我等昊飞叔叔变成老头子再打他屁股。” “……你不要教他这个！”胡瑶出声，无奈看了眼蒋汉。 “就是啊姐姐，汉哥就是总教小朝一些不好的，上回他还……”赵嘉行附和。 “想去当上门女婿你直说！”蒋汉淡声打断他的话。 赵嘉行一秒止声，当哑巴，安分吃自己的饭。 他可真信蒋汉会对他干出这样缺德的事！将他丢去给上回瞧中他皮相的大龄女“土匪”。 “上回怎么啦？”胡瑶追问。 “没有，汉哥上回在外边喝醉酒到处找你，找不到发脾气。”赵嘉行把原本的话噎回去，反倒替蒋汉说了几句好的。 他也不是真见不得胡瑶跟蒋汉好，故意挑拨他俩的关系，只不过蒋汉有时候离谱又过分，他忍不住在胡瑶跟前给他穿小鞋而已。 现在谁看不出他在乎胡瑶在乎得紧，恨不得去哪都把胡瑶揣兜里。 他只不过是说些无伤大雅的小事罢了。 就前几天许家的那事来说，许洁莹让不知道哪个流氓地痞占了便宜失了身子，一家子还想冤枉到蒋汉头上去。 后来让蒋汉反过来收拾，那天去找过胡瑶麻烦的许家人都被关进了牢里，许洁莹还找上他来了，想让他帮她做假证冤枉蒋汉，说那信不是她写给蒋汉的，而是蒋汉写给她约她出去。 赵嘉行是喜欢过她，也追求过她，可她一直钓着他不给确切答复，是真当他是一头扎女人里的傻子了，没有半点自己的思想理智。 他跟蒋汉平时是不怎么“对付”，看起来关系也不怎么样。蒋汉虽然经常打他，但也手把手教了他许多东西，将孤儿的他交托给刘奶奶他们照顾，那年他才十岁，被十九岁的蒋汉好心捡回去。 蒋汉当年说的理由是他像他死去的狗！ 这话让他一直记到现在！ 不过他终归是记着蒋汉的恩情的，许洁莹让他去害蒋汉，真是想傻了脑子。 开始许洁莹不知道他跟蒋汉认识，以为他只是个为了接近她去他们家煤厂做活的孤儿时，对他爱搭不理，在学校更是避之不及，后来知道他跟蒋汉的关系，还出了后来的事，就开始对他投怀送抱了，真是虚伪！ 赵嘉行也在怀疑自己怎么一开始就瞧上了她。 大概还是容貌吸人注意，等真正透露本质看清时，那点皮相也不那么重要。 蒋汉就运气好极了，找着了胡瑶这么个生得好看心地性子又好的媳妇儿。 他以后就找这样的！ 赵嘉行暗戳戳想。 胡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就是他找媳妇儿的模板。蒋汉要是知道他有这个想法，更是会多疑想更多，恐怕又会骂他是变态畜生，打一顿再让他离胡瑶远远的。 “你给朝朝挑就好了，我又不是小孩子。”胡瑶低声，看着蒋汉将挑好刺的鱼肉放进自己碗里，嗔声，众目睽睽之下不好意思。 相比她的不好意思，蒋汉从容淡定得很。 其他人看着，一样揶揄表示他们又不是第一次看了，说蒋汉以前也是这么弄菜给她跟蒋复朝吃的。 那几年胡瑶傻，当自己就是小孩子，每到吃饭，有骨头有刺的东西，她都跟蒋小朝齐齐坐着抓着勺子等蒋汉弄去骨头弄去刺给他们拌饭吃，等久了还催。 胡瑶一开始是会自己吃饭自己抓着骨头啃肉吃的，但见蒋小朝有这个被伺候吃饭的待遇后，她也缠着蒋汉要一模一样的。 蒋汉被她闹得没办法，回回都黑着脸耐着性子给他们娘俩撕肉丝弄鱼肉放碗里，还得两人都得一样的量，不然又得闹。后来蒋复朝大些能自己吃饭了，蒋汉才算是解放了，两个都不帮。 之后没多久胡瑶也好了。 第259章 是该好好收拾她了 “谁说你是小孩了？赶紧吃你的。”蒋汉早前就习惯让人用这样的眼光看了，一时半会儿没察觉到她不好意思的点。 她们娘俩以前在大庭广众之下跟他闹的次数还少么？他丢脸都丢习惯了，还能有什么不好意思。 在家里边跟熟点的人闹腾他由着他们娘俩闹，但在别的地就不一样了，所以他不怎么会带他们娘俩出去。 主要是胡瑶，她最是闹腾，带上蒋复朝一起，简直能让他头裂。 但她傻的时候傻是傻，有时的一些举动还是怪令人动容的，又傻又天真，蒋汉忍她那么久也不全是她的好容貌和她给他生了蒋复朝的原因。 推脱来推脱去的没什么意思，他们本来就是夫妻，是如今的大多数的男人在外边都不会对自己媳妇儿那么体贴，所以才显得蒋汉的举动突兀显眼。 “谢谢。”胡瑶不扭捏了，柔声跟他说谢，笑容温软地也给他夹了点菜，同样是他喜欢吃的。 他从没直接跟她说过他喜欢吃什么东西，他不挑食，什么都会吃，但吃到合他心意的，饭会吃多一碗，胡瑶平时也观察到这一点。 他总是说她纵着蒋复朝，蒋复朝一想要吃什么她就成天地做，其实她也有经常做他喜欢吃的饭菜的，他们父子俩的口味许多一样，只有一点差异。 可他就总觉得胡瑶那一桌子菜全是给蒋小朝做的，就茄子来说，他自己也是爱吃的。 “妈妈，我也要那个肉肉，不要姜噢，它辣辣。”蒋小朝见胡瑶在给蒋汉夹菜，也扬起了自己的小碗。 “好。”胡瑶笑着给他也夹了点肉，将他小脸上沾着的两颗米饭拿掉。 “你别又准备帮他吃了。”蒋汉见她动作，出声提醒。 她不是没做过这样的事，真半点不嫌弃蒋复朝。 因为她方才给他夹了菜，模样乖然令人心软，此刻蒋汉心情还是很不错的，语气也缓和。 “那给爸爸吃。”蒋小朝道，胡瑶从他小脸上捡有米饭，他低着小脑袋又看了看自己身上还有没有别的漏掉的。 终于在衣摆上找到了一粒。 “爸爸，这颗也给你吃。”他用小手指捏起来。 蒋汉直接给他一巴掌，扇他回去跟门口的狗蹲着继续吃饭。 这顿晚饭请的人不少，唐昊飞也算是在蒋汉跟胡瑶这里赚了一笔钱，他不客气照单全收，让蒋汉以后多光顾他的生意。 “以后我这店吃饭喝粥就靠你了哥。”他数着钱，叹了一口气：“有闺女养就是不一样了，得给她存多点钱，不然以后怎么养那么多个老婆。” 他煞有其事般道。 “你说得不错，现在就可以把你女儿给蒋复朝的聘礼给我了，我让蒋复朝回去打包一下，今晚提前嫁给你女儿。”蒋汉嗤声。 反正他现在看蒋复朝挺不顺眼的，养了四年也够年头了，赶紧的撵他当上门女婿去！ “也行。”唐昊飞思忖两秒，没有不同意，从手里抽了张一块钱给他。 “翻倍了。”听说那小混蛋也才值五毛钱，瞧他多大方！ “老子缺你这一块？蒋复朝还是值点钱的！”蒋汉不屑他这一块钱。 “你怎么还哄抬物价坐地起价呢！”唐昊飞不满。 他们俩还真好像商量起买卖蒋复朝的事了，那一块钱扔来甩去的。 胡瑶没好气拿过来，把蒋汉“卖掉”给唐昊飞。 让他总说要把蒋复朝卖掉赶走，虽然说的是假话，可说多了，都把蒋复朝那小笨蛋给弄迷糊了，真觉得自己跟他弟弟就值五毛钱。 “哥，以后委屈你了，我饭店还缺个砍柴的，你今晚回去打包一下，明早可以来上班了，我让人给你在店后巷子里搭个床架子。”唐昊飞嗐了一声，想了想又给多他一块钱。 一脸郑重：“我觉得你至少值两块的哥，嫂子拿少了。” 蒋汉黑着脸一脚踹飞他。 “爸爸，你被妈妈卖掉啦？！”蒋小朝蹦过来，很是好奇，还有点不知名的开心。 蒋汉也给他一脚。 这混蛋一天到晚的就不让他舒心！ 还有胡瑶那个女人什么意思？胆子又长毛了她，还一块钱卖自己男人！真没了他看她上哪哭去！ 他买她都好歹拿出当时自己整副身家三百块，她卖他就这么点！合着在她眼里他就只值一块钱！ 岂有此理！ 是该好好收拾她了，不像话。 …… “我自己洗好了。” 夜晚，夜色静明，窗外寒风凛冽，呜呼的风声吹打刮过。 胡瑶红着一张脸站在冲凉房门口，跟蹲在那搓洗衣物的高大身影小声道。 他手里正在洗着她脏了的贴身衣物。 今晚他又想对她做坏事，可时机不对，她月事提早两天来了，还弄脏了衣服。 如今她来月事半点不疼，提早来了她也没怎么留意，要不是他坏心思起，脱了她的衣裳她都没有发觉。 “回去抱你宝贝小儿子睡觉，这么冷你洗什么。”蒋汉头也不回地跟她道，熟练洗干净她那两件衣服，这么晚哪还剩有热水。 “傻站着做什么，不嫌冷？”没等到她回答，他转过头看她。 胡瑶跟他对视，眸光湿漉微闪。 她小步过去，微红着脸弯腰吻住他薄唇，主动抱他。 他真的好好，什么都愿意为她做。 柔软的触感压在唇间，她纤细的手臂绕上他脖子，阵阵熟悉的馨香包围散开，蒋汉顿住片刻，气息粗沉了不只半点。 原本就一身火气没地发，哪受得住她半点撩拨，他就说她总专挑他不能对她做点什么的时候一个劲的勾他！也是个混蛋！ 蒋汉暗着眸光起身，加深了这个吻的同时，顺着动作单臂托起她，紧抱在怀里。 腾空半坠的感觉让胡瑶不自觉将修长均匀的腿绕在他腰间。 像是抱小孩般的姿势，他低头亲吻啃噬着她红润的唇瓣，霸道侵进她唇舌间，舔舐纠缠。 听她气息不稳娇柔的低哼声，更是上瘾。 男人强烈熟悉的气息环绕着她，相触难言的地方透露着危险，侵略性十足，他迫切激烈的吻让她红透了瓷白的脸，一片绯红艳色。 第260章 吃霸王蛋 每回她就算只亲亲他，他都这么大反应。 胡瑶羞红了脸紧搂着他脖子，这次乖顺由着他亲。 直到他最后恨恨没好气地咬了她两口，她才吃痛拍开他。 只要他们两人待在一块儿，他亲她时手肯定不会安分。这时间里，她的衣裳又乱了，半露在空气中雪白的肩膀上有他的一个牙印，就在墨绿色小衣带子旁边，另一个暧昧的牙印要更加往下… 他老是喜欢咬她，这点一直没变过。 胡瑶微恼也咬他一口，咬在他肩膀上，带有几分“报复”的意思。 他刚才想对她做坏事的时候就脱了衣服了，现在都没有穿上衣，光着个膀子。 他肩膀硬实的肌肉咬得费劲，胡瑶嫌牙酸，松开了牙齿。 “这边还咬么？”蒋汉大方极了，任由她咬，还示意她咬另一边的肩膀，嗓音仍沙哑粗磁。 一身的火被勾起，要不是她来着月事，他还有这时间跟她单纯玩他咬她，她咬他的？ 胡瑶潋滟着眸光，抬眸撞进他幽黑发暗的眼眸里，脸越发地红。 几秒后她侧过嫣红的脸。 蒋汉突地倒吸一口气，嗓音更是喑哑。 “……你不要我帮你吗。”她的脸快烫熟了。 之前都是他很混蛋，现在是她头一回主动… “你继续。”他粗喘着气。 …… 次日清晨，熹微晨光笼罩，暖阳缓缓升起。 一家三口吃着早餐，照常拉扯着一些有的没的细碎小事，蒋复恒时而加入话题奶声啊啊呀呀几句。 蒋小朝发现他爸爸今天心情挺好的，便顺着杆子往上爬，软声黏着他要东西。 蒋汉也大方应允他了，出门前又是顺服让胡瑶给他绕上围巾。 一到冬天，他就喜欢把他们父子仨人裹得严严实实的，自己冷觉得他们也冷。 家里的鸡蛋没有了，胡瑶今天又去买了一篮子回来，他们家没有鸡蛋不行，那是蒋小朝的最爱。 他天天抓着鸡蛋吃不嫌腻，胡瑶换着法子给他做，今天给他煮了茶叶蛋。 茶叶是自己家种的，胡瑶给他煮了许多回了，捣鼓改良了做法，现下煮的茶叶蛋好吃得紧。 胡瑶一次煮不少，偶尔拿点给杜夕玫他们吃，大家交情越来越好，常有什么都互相分享，这是常事了。 胡瑶不是很喜欢吃煮太透的实心蛋，喜欢吃糖心的，吃着软糯又可口。 她做的茶叶蛋也是糖心的，有时跟着蒋小朝一起吃两个。 这日在酒铺子卖酒时，有客人见蒋小朝吃那么香，来跟胡瑶买，胡瑶见是老顾客了，便笑着送了两个给他。 没多久那人又来了，说是家里的孩子吃了好吃，吵着还想要，问胡瑶还有没有，卖几个给他。 胡瑶煮的茶叶蛋是一直受到不少人的好评价，她想了想，第二日煮了一小锅放在酒铺子卖。 如今鸡蛋七八分钱一个，她煮好的茶叶蛋卖一毛钱。 卖的是蒋小朝最爱的鸡蛋，他既舍不得又热情，超级关注这个生意，还让胡瑶将锅放在门口，他来卖鸡蛋，比蒋汉让他学酿酒还要积极。 胡瑶笑着给他搬了张椅子，也由着他在门口卖茶叶蛋。 他一边吃一边卖，吃得超香，路过的人被吸引，也真被不少人光顾买了大半，吃过好吃的也会返回来买多两个回家给孩子吃。 “我妈妈煮的鸡蛋很好吃的！” “卖茶叶蛋啦~！”他啃着鸡蛋不时有模有样嗷两声。 蒋小朝的小兜不大，茶叶蛋卖了大半，一毛一毛的钱塞满了两边的衣兜。 只要有人来买茶叶蛋，他的小表情就像找到找到知音般，要是那人当场剥了吃完说好吃，他就更高兴了，附和连连，听到有个男人说买回家给孩子吃，还认真夸人家是好爸爸，跟他爸爸一样。 他人小，但跟谁都能说两句，好像还挺会卖东西的。 胡瑶在店里听着他欢悦的小嗓音，一阵好笑。 这茶叶蛋卖得很好，不到一早上就几乎卖完了，就剩几个，有点出乎胡瑶的意料。 “一，二…一……”蒋小朝凑过脑袋看着锅里剩下的鸡蛋，奶声数了数。 他今天吃了两个了，但他很认真卖鸡蛋，胡瑶说还可以奖励他多吃一个，再留几个给邱雅容他们吃。 数了三遍，确认还多了一个鸡蛋，蒋小朝便坐着继续等人来买这多出来的一个茶叶蛋，扬着小嗓音招揽客人。 胡瑶去后院给临铺的婶子打老酒，打完酒出来收了钱没多久，蒋小朝跑了进来。 “妈妈，昊飞叔叔吃霸王蛋！”他哼声告状。 胡瑶微愣，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后，被惹笑了：“没关系，给昊飞叔叔吃。” 自他不知道在哪知道吃霸王餐的意思后，就延伸了许多别的新说法。 小孩子小脑袋瓜总有些奇奇怪怪又可爱的想法。 “好。”蒋小朝听她这么说，便不计较了，将自己身上四个小兜里的钱全拿出来给她。 胡瑶奖励了他五毛零花钱，让他去找他的小伙伴们玩。 他开开心心带上几个茶叶蛋跑去了，跟胡瑶约定好什么时候回来，不等胡瑶叮嘱，很自觉讲自己不会跑远。 “我跟他们玩完回来跟弟弟玩儿，然后吃饭饭，回家睡觉觉，睡醒觉觉跟牛牛和狗狗玩儿……”他嘀咕说着自己的小行程，每天好像都满得很。 胡瑶眸带笑意看着他的小身影跑远，将门口卖空的锅收回来。 蒋复朝跑去找邱雅容小丫玩儿，给她们送茶叶蛋。 秦思源今天上学，他们吃完鸡蛋玩了一小会儿，揣着最后一个茶叶蛋又一起去学校门口等他放学。 秦思源送给邱雅容的吊坠他们几个小家伙不识货不稀罕，但邱颖雯瞧见询问了她过后，让她还给秦思源。 邱雅容也不是很喜欢这个吊坠，听话乖乖点头说好，现在便一起带过来了。 “他怎么还不出来呀？是不是笨蛋让老师留堂啦？我奶奶讲我爸爸以前就这样。” 几个小家伙在学校门口等秦思源放学的间隙，邱雅容无聊抓着挂在脖子上的吊坠揪来揪去。 “谁给你戴的！”秦母蓦然出现，脸色难看地扯住邱雅容脖子上挂着的吊坠，她力道不小，把邱雅容勒到了。 第261章 她是来偷小孩的 “你干什么！坏女人！” 邱雅容被猛然出现的秦母勒得咳嗽连连，这突然的变故，让还在跟校门口大爷讲话的蒋小朝跑过来，大声地凶秦母，上前去推她。 “坏女人！”小丫也不开心了，跑上去大口咬她，让她赶紧松开邱雅容。 上一回他们几个小家伙拿着蛇把秦母给吓晕吓跑，是得了巧。 几个小孩子，秦母还不至于是怕的。 小丫那一口咬在她手上，力劲不小，她吃痛放开了手，脸色不好看将他们全推开，将邱雅容脖子上的吊坠扯下来。 这吊坠是他们秦家一代代传下来的，当初秦老太都没有给她，而是直接给了秦博与，秦思源出生后，就给到了秦思源手里。 原本胡秀洁跟秦博与离婚带走秦思源时，她就想要回来的，可那会儿有别的事，加上要顾及秦博与的态度，就暂时没要回来。 他们秦家的东西，怎么能给外人！ 廖晴那事闹到现在，秦博与就因胡秀洁的教唆，现在都半点不松口！ 事情闹大，都多少人知道廖晴让他告进牢里去了，廖家失了面子，如今跟他们秦家撕破脸皮了。 廖钦临也回来了，虽然还没表明什么态度，可廖晴是他一直疼爱的侄女，他怎么可能会不护着。 他要是出手，那秦家跟廖家只会更加剑拔弩张，秦母心里是着急极了，所以又来了一趟西城。 她这回无论如何，都要将秦思源带走去给廖晴作证。 刚巧这两天秦博与去了外地出差，秦博与如今不听她的话不止，连秦父出面也都一样，到底是现在翅膀硬了，跟以往不一样。 他真以为自己现在根基稳了，想跟廖家闹掰，将之前所有牵连的合作都取消。 跟廖家断交情，对于秦家来说无疑是坏事，同时秦博与的所作所为，也让秦家人知道他的“异心”了。 这警示到了秦父秦母，秦博与根本就不是真那么恭顺温良！等廖家这事一过，他们是该好好再做打算了。 邱雅容白嫩的脖子让秦母不轻不重勒出一条红痕，她难受得慌，眼睛红了一圈，一连咳嗽好几声才缓了许多。 “坏女人！”她生气了，攥紧了拳头扑过去想打回她。 “你们这几个死孩子，是没有父母教吗！”秦母冷喝，让一同来的几个人拦住他们。 她这次可是有备而来，不是一个人来的，这里山穷水恶的，上次之后就给过她教训了，谁知道下一秒会有什么人来对她做什么事，她要在这里出了什么意外，损失才是重！ “没教养的几个野东西！”秦母说话难听，姿态摆得高傲。 “你这个人老丑心欺负小孩子的老巫婆！你才没妈妈呢！我爸爸讲你这种嘴巴烂的坏人最好赶紧埋土里早死了好，都不会有人想你挖你出来的！”蒋小朝凶了脸，躲过想要摁住他的人，着急之下将小兜里的茶叶蛋扔秦母脸上去。 扔完他才反应过来扔的是什么东西，不舍地跑去捡回来。 “你个死小子！”秦母惊声捂住被砸痛的眼睛，再次被激怒，不等其他人动手，怒目拽住主动跑到跟前捡鸡蛋的蒋复朝，扬手就要扇他。 学校门口的大爷见秦母气势汹汹过来，还对几个小孩子动手，忙找了除草的铁铲出去。 “你这老娘们！赶紧住手！”老大爷提着铲子过去，一连打开秦母同另外两个对邱雅容小丫动手的男人。 “来这闹什么事儿！满嘴的脏话还好意思说小娃娃们没家教！穿得人模人样真当自己是个玩意儿了！赶紧滚蛋！” 秦母被一铲子打开，站不稳狼狈摔在地上，周围又有了好些个看热闹指指点点的人，她又恼又怒，这鬼地方，总能将她的端庄得体打破！ “我是来接我孙子的！你多管什么闲事！没见是这几个死孩子先偷我们家的东西吗！”秦母愤怒起身，指着老大爷骂，让蒋复朝扔了鸡蛋的那只眼都青紫了，看起来很是滑稽狼狈。 “不是不是！她是来偷小孩的！是人贩子！”蒋小朝哼声，方才秦母抓他拧他手那一下，还怪疼的，要不是胡瑶给他穿得厚，恐怕就被拧伤了。 他回去就要告诉他爸爸知道！ “胡说什么！你个死崽子！”秦母对蒋复朝的怒火最重，每回都是这死崽子想对她动的手！ “你还骂我打我，我告诉我爸爸把你打死！让，让牛叔叔抓你去蹲大牢！”蒋小朝很不喜欢秦母，半点不怕她，她对他越凶，他也更凶。 小丫面对凶恶的大人胆子比较小，刚才帮邱雅容去咬秦母已经是鼓起勇气了，方才秦母让人抓住她时，她就吓哭了。 嘈杂的闹事里夹带着她的哭声。 邱雅容一边凶秦母，一边哄她，也是忙个没停。 秦母这回是带了人来的，更是理直气壮态度强硬，秦思源本就是她的孙子，她来带他回秦家，是理所当然，半点问题都没有。 只是回回都将事闹大，还凭白让人看笑话，是最令秦母发恼的。 …… 胡秀洁过来接秦思源时，画面依旧混乱。 小丫呜呜地哭，蒋小朝跟邱雅容凶巴巴不开心梗着小脖子骂人，门口大爷也在跟秦母骂着，秦母大骂他多管闲事，还记恨他打她的那一铲子，计较不饶人。 在这里没有相熟的人，秦母表露出的姿态可没往日宽容大方。 胡秀洁知道秦母还对邱雅容他们动手后，眸色冷下来，过去护着他们，对秦母没什么好脸色。 “你又来做什么？”见邱雅容脖子上的红痕，胡秀洁蹙紧了眉：“东西是秦博与给秦思源的，他喜欢给谁就给谁，谁说是偷你的！” “秦思源早不是你孙子了，你再来纠缠，我就不客气了！你就算是带他回去，他也不会帮廖晴作证，廖晴想害秦思源性命是事实！”胡秀洁冷声。 秦母如今仍对她大改的态度不适应，也接受不了，见胡秀洁在这么多人面前敢这样跟她说话，还威胁她，当下就拉下了脸。 “我秦家的孙子我怎么就不能带回去！你是什么东西！” 第262章 我每次都告状的 “我想让他回去就回去，关你这个外人什么事！”秦母凝声。 争执间，学生们到点放学了，秦思源出来，见到了这一幕，脚步一顿，抿着嘴走到胡秀洁身旁去。 秦母见他来了，缓了几分脸色，正要说什么，秦思源却是先声开口，不用她说就已经知道了她要来做什么。 “我不跟你回去，你别欺负我妈妈跟弟弟妹妹！”他袖下的小手攥紧，不开心看着秦母。 秦母神色一僵，随后沉下来。 见他们母子俩同样惹人嫌烦的模样，她眸色发冷，也懒得再好声好气了，冷声直接让人去将秦思源拉走。 “你跟在这个女人身边，只会学些大逆不道的事，连对我这个奶奶都不尊敬，你妈已经跟你爸离婚了，你是我们秦家人，就该回秦家去！”秦母专制道。 这话也是说给旁的一些看热闹的人听的。 这年头能有多少人离婚，离了婚的，孩子怎么也不会给女人带走，何况还是个儿子，秦母要来带走自己的孙子，好像没什么不妥。 一时间，看热闹的人也不多管闲事了，来接孩子的接了孩子就走。 秦母说完，跟她一起来的两个男人就去拉秦思源了，蛮横地将胡秀洁推开。 “我不走！我就要妈妈！”秦思源急声大喊。 胡秀洁也没想到秦母这回会这般蛮横，往日她不管做什么都会考虑到自己的脸面名声，如今到这里，却不顾忌着了。 “把思源放开！”胡秀洁咬牙，夺过一旁犹豫不决的老大爷手里的铲子，往秦母挥过去。 “你竟然敢打我！”秦母不可置信，指着她的手发抖。 胡秀洁二话不说又挥了一铲子。 秦母大怒，让人赶紧拦住胡秀洁，嘴里大骂着疯女人：“我儿子怎么会瞧上你这样的市井泼妇！” “你又是什么好东西！你们秦家全是道貌岸然的东西！我不稀罕你儿子！你让你儿子也滚！”胡秀洁不客气。 以前她当秦母是婆婆，自然是恭敬着，对她任何指骂一忍再忍，低三下四。现在她都跟秦博与离婚了，为什么还要忍着她！ “你秦家底子里早脏透了！你自己是什么好东西，两面三刀阴毒得很！” 秦母气得发抖，上前就要扇她巴掌：“你个贱人！” 在一片混乱中，唐昊飞来了。 每天一到饭点他就会去找邱雅容一起吃饭，她多数都是跟她几个小老婆大老婆玩，玩的地点也好找得很。 “昊飞叔叔！” 帮着一起忙活打架的蒋小朝先见到了他，扬声喊，赶紧跑过去拉他。 “你快来打老巫婆！她太讨厌了！” 唐昊飞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捏开他胡乱扒拉的爪子：“你又惹什么事了？还帮你打人，你叔我的出场费很高的好不好，吃你一个蛋回回那么多事，留着回去跟你爸讲。” 他说是这么说，但也还是跟着他脚步一起过去。 “坏女人他打容容呀！她，她要弄坏容容的脖子了！”蒋小朝哼了一声，转过小脑袋看他，又是一副他不是好爸爸的小表情。 “是哪个老妖怪？！”唐昊飞漫不经心的语调一顿，眼眸眯起。 他大步过去，走进那吵闹的中心里，将气鼓鼓的邱雅容抱起来，仔细打量她。 瞧见她白嫩的小脖子上真有一道明显微肿的红痕，脸色沉了下来。 “容姐疼不疼？爸爸帮你吹一下。”唐昊飞拧紧了眉，看着她发红的小眼睛，一阵心疼。 还敢勒他女儿的脖子！嫌活太久了！ 唐昊飞放轻动作碰了碰邱雅容的脖子，安抚摸了摸她小脑袋。 秦母此时仍不知道危险，见她带来的人抓住了胡秀洁，她往胡秀洁脸上打了一巴掌。 还没等得意说什么话，唐昊飞上前一脚将她踢翻，她脸色一变，尖叫一声。 “怎么动的我女儿？你很嚣张啊老太婆。”唐昊飞扯了扯唇角，上前掐住她脖子。 秦母一阵窒息，唐昊飞手下的力道丝毫不留情，像是真的要掐死她，再听他阴鸷难明的语气，阵阵恐惧感袭来。 秦母就是个欺软怕硬又装模作样的人，对上唐昊飞这种下手狠厉又凶狠的人，只有怕的份。 脖子被他死死掐住，完全透不过气来，喉咙刺痛发紧，秦母一张脸快憋紫了，气虚挣扎求救的动作越发无力。 “没爹没妈？老子今天让你儿子没妈！”唐昊飞神色冷戾，邱雅容缺失他这个爸爸在身边被人指被人骂是他心里的一根刺，这老女人勒他女儿脖子还敢这样当街骂她，是当他这个爹真死了！ 跟秦母一起来的两个男人见此，急忙上前阻拦，觉得秦母说的话真没错，小地方的人就是蛮横粗俗。 “咳！咳咳咳……你，我要告你！”秦母被掐得将近晕厥才被解救下来，还是唐昊飞乐意才松开的手。 死里逃生的感觉让秦母后怕又震怒，离唐昊飞远些了，她咳声连连，惊怒扬声。 她是认真的，根本不想放过唐昊飞。 “你去呗。”唐昊飞耸肩，浑不在意，眸底暗光闪过。 秦母还不知道自己今天惹的是怎么样一个做事不管不顾的疯子，要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那么多人看着，根本不会就这么算了。 “昊飞叔叔，你好厉害噢。”蒋小朝夸人，见秦母失了嚣张气焰知道怕了，不气鼓鼓了。 邱雅容也点点头，头一回夸他。 唐昊飞心软揉了揉她脑袋，回蒋复朝的话：“那是，你叔什么时候不厉害” “以后再让哪个欺负了，记得说知道吗？” “我说的呀，我每次都告状的。”蒋小朝道。 “没说你，我跟容姐讲。” “噢。” “……” 他们悠然混不在意说着话，显得激愤的秦母很是滑稽，她怒极大骂，恶狠狠剜了一眼胡秀洁，真去公安局告唐昊飞，也打算借助公安局将秦思源带走。 秦母带人去了公安局，先是在公安局打了一通电话，随后就抱着手姿态高傲地等着。 也这小地方的人不认得她，他们秦家的人脉可不少，之前她就是对胡秀洁太过留情面了！ “这个人，在大街上想杀我！你们赶紧将他抓进去，关个十年八年！让你们局长出来！”秦母凝声，指着唐昊飞。 “哇，吓死人了。”唐昊飞啧声，语调毫无波澜，熟练去拿杯子给跟过来的邱雅容倒了杯温水，耐心温和喂给她喝。 “嗓子还疼不疼？张开嘴给爸爸看一看。” 第263章 我跟他不熟 “啊~”邱雅容嫌少配合，窝在他怀里张开嘴巴给他看了看。 一起跟来的小丫还泪哒哒的，她捧过唐昊飞倒给她的水去给她喝，安慰她：“丫丫你别怕。” “你老是哭就不漂亮了，我亲亲你好嘛？” 小丫吸了吸鼻子，点点脑袋说好。 邱雅容欣喜又惊喜，往她脸上亲一口，拍着小胸口：“以后有什么事你都不用怕的丫丫，有坏人你就躲在我后面，你不用帮我被坏人欺负的，我好喜欢你噢……” 她有点啰嗦跟小丫讲，最后还说自己保护不了她的话就让唐昊飞保护她。 唐昊飞在邱雅容的催促下，配合一起哄好她的大老婆小丫。 “我呢我呢？”蒋小朝也想要同样的待遇。 “你被打就被打了。”唐昊飞让他自己看着办，区别对待。 “我爸爸说不可以的！我不能被欺负！”蒋小朝不开心躲开他的手。 捡回来的茶叶蛋还一直被他抓在小手里，他没忘记这是要给秦思源的。 这会儿秦思源还紧紧牵着胡秀洁的手靠在她身旁，依赖紧张。 蒋小朝把鸡蛋递过去：“给你。” “它有点脏。”秦思源纠结。 “那你洗一下嘛，洗洗就能吃啦，我的东西掉在地上我捡起来还吃的呀，我爸爸也说吃不死人的，都怪坏女人……”他软声絮叨道，看出胡秀洁不开心，还很暖心有模有样地安慰她。 “秀洁阿姨，坏女人长得太丑了，才打你的脸脸，她……她嫉妒！我也拿鸡蛋打她了，你要我帮你吹吹嘛？”他小脑袋瓜搜索了许久，找出了嫉妒这个词来。 胡秀洁柔缓了眸光，揉了揉他脑袋：“不用了，谢谢朝朝。” 他们几人聊天打闹着，完全将秦母不放在眼里，秦母火冒三丈，直到牛局长终于被她等出来了，她立即一连串控告，更还隐晦地跟牛局长表示她已经请示过他的上级了，让他知道该怎么办事。 这显然就是拿权威压人，牛局长脸色一沉，根本不惯着她，公事公办。 秦母是先对邱雅容动手的人，还带着人来欺负几个小孩子，怎么说都荒唐，唐昊飞帮着自己的闺女半点问题没有，更不要说胡秀洁秦思源还帮忙作证，唐昊飞都反过来告秦母。 胡秀洁跟秦博与已经离婚了，当初说好的孩子给胡秀洁，而秦母一而再再而三地来骚扰恐吓，胡秀洁这回不客气地也说要告秦母。 牛局长看过胡秀洁的离婚证和当初离婚时秦母逼迫她写的保证书，从秦思源口中求证，等还知道了秦母护要将秦思源带走的荒唐目的后，对她也是一言难尽，给予严厉警告。 唐昊飞要告秦母，她还得被收押几天。 秦母气急败坏，直骂他们是一丘之貉，一副大受不明之冤的模样，等头脑清醒了些，清楚这里不会给她“讲道理”，之后愤恨不甘地表示愿意赔钱给唐昊飞，算是她弄伤了邱雅容的赔偿。 唐昊飞哪缺她那点钱，不过想到什么，又是很爽快接受了她的赔偿和调解。 秦母半点好没得到，反而惹了一身腥，走时脸色沉得滴水，阴沉的眼神直扫他们每一个人，尤其看向胡秀洁时，更是阴霾。 “妈妈，对不起。”秦思源看着胡秀洁脸上明显的指痕，攥紧了手心，小声道，他觉得胡秀洁今天会被秦母扇巴掌，全是因为他。 胡秀洁握紧他的手，心里不知什么滋味，微酸发软，他如今，也学会心疼她这个妈妈了。 …… 蒋小朝到饭点迟迟没有回来，胡瑶有些等不及，抱着蒋复恒去找他。 半路上见他同唐昊飞邱雅容一起回来，询问一番，知道了秦母又来找茬的事，眉心不由一紧。 因为担心胡秀洁，中午便去跟她一起吃的饭，见她脸上被秦母打出来的痕迹，又是心疼又是生气。 等知道秦母还差点将蒋小朝一起打了，胡瑶更加生气了。 傍晚蒋汉回来，她就跟蒋小朝一起跟他说了这事儿。 “是呀！她勒容容的脖子，还拧我的手手，还……”蒋小朝坐在胡瑶跟蒋汉中间，激昂控诉。 “怎么有这样的人，连小孩子都不放过！”胡瑶抿唇。 一回来就被他们母子俩围着告状的蒋汉听了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蒋复朝状态这么好在这跟他叭叭，不用想就知道他没吃着什么亏，不像胡瑶那么紧张。 “你昊飞叔乐意在公安局放过她？”蒋汉挑眉。 “是呀，他拿了坏女人的钱钱，然后分给我，容容还有丫丫，还有秦思源。”蒋小朝点头，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小口袋，想起来还有这事。 蒋汉等他把钱全拿出来后，没收掉，转头放在胡瑶手里。 “行了，你昊飞叔会替你好好收拾她的，他变态得很。”蒋汉拍了拍他的头，将挤在他跟胡瑶中间碍事的他撵去洗澡。 别人不清楚唐昊飞蒋汉还能不清楚么？他说他变态可不是真说说而已，秦母敢勒邱雅容的脖子，他能那么简单放过她才怪，他发起疯来谁能拦得住？当年知道邱颖雯“跑了”，他可更是变态，这几年时间沉淀下来好了点，邱颖雯又出现了，又激起了他那股变态劲。 要不是他真对邱颖雯喜欢得紧，就单不清楚真相时，她们姐妹俩当街打他的那些事儿，就够他计较的了，杜夕玫就算有宋四凯护着，都不能了了，他向来小气得很。 蒋汉小时候跟他一起念书的时候就很清楚他是个什么狗样了。 唐家人说他是歹笋也不只是说说。 “昊飞叔叔说爸爸也是变态，是妈妈？昊飞叔叔是这样说的。”蒋小朝爬下沙发踩住自己的小拖鞋，听蒋汉的话乖乖去洗澡时，说了句，又跟胡瑶求证。 胡瑶一时没有回答。 “明天老子打烂他的嘴！他在你妈面前乱说什么玩意儿！我跟他不熟。”他幽声说最后一句，看着胡瑶。 蒋小朝拆台：“昊飞叔叔就是说你们很熟玩在一起变态的呀，他变态爸爸也变态。” “老子看你最变态！”蒋汉不耐赏他一巴掌。 第264章 他能记多久 蒋汉今天一整天都没有打蒋复朝，最后晚上还是打他了，因为蒋复朝在胡瑶跟前一直说他这个老子是变态。 他们父子俩吵闹完，最后倒和谐地一起去洗了个澡。 秦母的事先抛一边去，胡瑶好笑地听着他们父子俩令人开怀的对话，帮他们找好换洗的衣服。 床上的蒋复恒趴着玩自己的小手，百般无聊，见胡瑶过来了才抬起小脑袋，看着她开心咿咿呀呀的，奶声不知道在说什么，小脚丫动来动去。 他就只有在胡瑶跟前这么活跃，笑得眼睛弯弯的，小嘴巴还着流口水。 胡瑶眉眼温柔，捏起他围在脖子上的口水巾给他擦擦嘴巴，嗓音带笑：“恒恒在说什么？看你的口水都滴到爸爸的枕头上去了。” “啊~……”蒋复恒眨了眨湿漉漉的眼睛，呆呆看着她听她说话，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忽而咯咯地傻笑几声，叭嗒一下把小脸闷在蒋汉的枕头上，一会儿又抬起来。 等胡瑶给他反应了，他又奶声憨笑，继续重复这几个动作，像是在跟胡瑶玩。 胡瑶被他可爱到，被逗得开怀，笑声灵透开心。 “蒋复朝，你弟这会儿比你还像个傻蛋。”洗完澡出来的蒋汉瞧见这一幕，好像有点嫌弃，眸光却柔了许多，一直停留在胡瑶的笑颜上。 被他捞在臂弯里的蒋复朝晃晃小脚，看了眼他弟弟，是觉得他弟弟在胡瑶跟前跟在他们跟前是两幅样子。 “弟弟偏心！他不跟我玩儿，他只跟妈妈玩。”他瘪了瘪嘴巴。 “都说让你打他了，把他打识相点。”蒋汉对蒋复恒的这一点一样有些不爽，蒋复恒这小玩意儿丁点大，只知道讨胡瑶欢心，对其他人就算了，对他这个老子也还一副嚣张样！ 尤其是他满月酒那天，还对仲景怀笑烂了脸！每每拿出这事一对比，蒋复朝这小混蛋都比他好多了！等他大点看他不打烂他屁股！ “打死他了怎么办呀，弟弟那么小。”蒋小朝还不知道蒋汉对于他弟弟对仲景怀笑的事耿耿于怀，对于他说要他打他弟弟的事，还是下不了手，推脱：“爸爸你打他。” 反正他爸爸都打过他弟弟屁股了。 “我不喜欢打蒋复恒，跟你熟点，就喜欢打你。”蒋汉顺手往他屁股上拍了一下。 蒋小朝忽略那个‘打’字，觉得他爸爸最喜欢他，瞬间好开心，被打了一下屁股也没关系：“爸爸你好好噢。” 他还补充：“我也只给你打，我不生气的。” 胡瑶听着他们父子俩这奇怪地对话，一阵哑言，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蒋复朝也确实是只有蒋汉打他他才不记仇。 今晚又是一家四口一起睡觉，胡瑶来了月事，蒋汉想对她做什么也做不了，又有蒋复朝兄弟俩在，只能安分下来。 夜里冷，他觉浅，几乎形成了习惯，总不时给他们母子仨掖好被子，尤其是睡姿烂透的蒋复朝。 半夜里见蒋复朝又把脚蹬在胡瑶肚子上，他没好气把他揪过来他这边揽着。 “糕糕，好吃……”蒋小朝让他动作一动，迷迷糊糊说梦话。 这小混蛋成天满脑子全是吃的，做梦都不梦点新鲜的。蒋汉嫌弃，却也拍了拍他的背，习惯动作。 一夜好眠，汲取着被窝里的温暖，舒适睁开眸子时，又是一天好时光到来。 胡瑶看着身旁抱在一起还在睡的父子俩，扬起了笑容。 入眼便是那么温馨的画面，醒来的她心情变得很好。 蒋小朝趴在蒋汉肩膀上，睡得很香，口水都流了，脸颊红润润的。 他们兄弟俩确实一致的有点喜欢流口水。 胡瑶没有惊醒他们，放轻动作下床，让他们父子仨继续睡。 简单洗漱好，她走去厨房做早餐。 又是寻常的一天，一家四口像往常一样，吃过了早餐各自忙活自己的事，蒋汉今天不是很忙，出门前先是将晾晒在院子里的柴砍好。 胡瑶在一旁给枇杷树浇水，清扫院子。 过两天蒋汉要出一趟远门，家里柴火不够了，出远门之前，他给砍好，省得胡瑶费劲。 她现在不会傻愣愣地由着让人欺负，会喊人来帮忙了，蒋汉出门放心许多。 但终归是有些不太舍得，想把她也揣着一起带上。 “怎么没人了？蒋复朝不是人？让他照顾他弟。”他这样跟胡瑶说。 胡瑶：“……” “蒋复朝两三岁的时候连你都会照顾了，怎么不行？”他越说越离谱，对蒋复朝好像还真很信任。 “好，那我跟你一起去。”胡瑶让他叨得没办法了，随口一应，没真想跟着他一起出差，只不过想看他她答应了之后的反应。 果然他又不开心了，阴阳怪气：“老子说是去北城你就答应去了？这会儿蒋复朝蒋复恒又不是在家当孤儿了？” 北城是仲景怀的家乡。 胡瑶无语拍他一下，好笑又无奈，他到底想怎么样！她去不去都不行。 分明就是他自己没事找事，最后还得要胡瑶亲他才将他哄好。 胡瑶又觉得他越来越不讲道理了。 被她哄好的蒋汉心情好了，出发前提起仲景怀又没什么醋意了，还说她这次虽然不能跟他一起出门，但以后多的是机会，他回来给她带北城特产，她要喜欢，他把仲景怀也打包回来。 “……你快走！”胡瑶微恼。 她跟仲景怀那段恋情，如今最忘不了的恐怕不是她也不是仲景怀，而是蒋汉！只要有点关联，他就总能提起来，她看他能记多久！ “把仲爸爸打包回来？”蒋小朝疑惑不解。 “你很多个爸么蒋复朝？”蒋汉现在可不喜欢听蒋复朝这样喊，给他一脚。 蒋小朝委屈：“爸爸你说的呀。” “说个屁！” …… 秦母那日在公安局讨不着好离开后，也不想在这待了，带着满腔怒火打算回京都，廖晴的事再做打算。 可谁知她想回去都回不了，先是当天的车票卖完，她被迫停留，去旅馆的途中又遭了贼，混乱间被刺了一刀，手也撞断了，剩半条命被送去医院。 被抢救过来后她在医院见到了唐昊飞，回想到了唐昊飞那日隐晦不明的眼神，这回是真被吓到了，吓得一激灵，大喊大叫活像个疯子，又报公安控告唐昊飞，要公安人员保护好她。 第265章 所有人都想害死她 秦母在医院大吵大闹，一醒来就叫嚷指控唐昊飞要杀她。 她之前联系过官级比牛局长大的人，上头施压，多少还是会管她的。 看着像个疯子一样的秦母，公安人员无奈又去找唐昊飞录了份口供。 “你个混账！又在外边给我做什么了！”唐老爷子没好气一拐杖打在唐昊飞身上。 唐昊飞觉得自己挺无辜的，他确实是想对秦母动手，可他还没来得及做什么，黏着邱颖雯母女俩吃了饭回趟唐家，唐老太太就身子不舒服送医院了。他被老太太拉着絮叨大半天，医院的大门都没走出过，怎么去害那个死老婆了？ 他去给老太太洗个果转了圈，秦母瞧见他就跟疯了一样，到处跟人说他要杀她。 “什么我又做了什么，不是年纪大就可以胡说八道的爹。”唐昊飞熟练躲过唐老爷子再次甩来的拐杖。 “那老太婆被贼光顾，显然人品不行。”他淡声。 唐老爷子看他混不吝的样子就不顺，这混账说是这么说，人也确实在医院待了大半天跟秦母遇害的时间对不上，可谁知道那贼人是不是他叫去的，这混账什么事干不出来！ 唐昊飞以前做的混账事过多，以至于这回真不是他，也还是被引起怀疑。 唐老太太见唐昊飞被唐老爷子连连训责，护着唐昊飞，没好气瞪了眼唐老爷子：“你这死老头，阿飞都说不是他了，你非要让他承认才满意是吗？那女的自己都还说了，她弄伤了容容怀疑阿飞打击报复，哎呦，多狠心的人哟，对咱们容容动手，容容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哭，雯雯恐怕也心疼坏了……” 唐老太太说着说着，全偏在邱雅容身上去，立即就想出院去看自己的乖孙女了，对于遇害的秦母，可半点不同情。 她儿子说没说谎她这个当娘的会看不出来吗！秦母弄伤她乖孙女又冤枉她儿子，有点关系姿态摆得这么高调。 现在隔远还在骂着她儿子！ 唐老太太不开心了。 唐昊飞能从小被纵得无法无天，最大的原因还是唐老太太偏心他。 “那女的怎么嚷这么久，不是被刺了一刀么，还说阿飞害她半死不活了，现在比我还好精神。” “可不是，她装的，张着个嘴到处冤枉我，还是妈您好眼神！”唐昊飞点头附和，继续给她老人家削完被打断没削好的果子：“我明天带容姐来看您！” “好好好！”听他说了最后一句话，唐老太太连连点头，开心了，想到什么，又不急着出院了：“阿飞啊，妈觉得自己可能就是老了，你明天把雯雯带来一起看我，我……” “什么可能老了！你就是老婆子了还可能老了。”唐老爷子见唐老太太又那么盲目地护着唐昊飞，在一旁没好气插声：“那女人比你年轻，当然比你精神好，我瞧着你也没差哪去，说一天话不嫌累。” “你这死老头子！你怎么总帮着那个女人说话！”唐老太太不满。 “就是，爸您怎么这样。”唐昊飞煽风点火：“妈什么时候老了，才六十多岁好不好。” “就是！你爹个死老头子！指定盼着我死了为老不尊再找个年轻的！” “这就是你不对了爸，平时还好意思说我呢，自己那点心思……啧啧啧啧。”唐昊飞叹气。 唐老太太：“你爹年轻的时候就不是什么好人！阿飞你就是传到他的歹劲了！” 唐老爷子：“……” 秦母还在同一层的病房里叫嚷，不让公安局人员走，认定了是唐昊飞害的她，生怕自己会再出什么意外。 公安人员被她闹得也烦了，跟她说贼抓到审过跟唐昊飞没关系，她还是半信半疑，非要让他们留下来在医院守着他，又搬出了他们的上上级来。 胡搅蛮缠的让公安人员脸色都不好看了，几个刚正不阿的公安人员当听不出她隐喻威胁的话，直接走了。 “那女的是不是有毛病，就非要赖阿飞！” 秦母动静不小，医院隔音差，什么都听得清清楚楚，听秦母总搬出她那些什么亲戚好友，唐老太太哼了一声。 “阿飞去给你大舅打个电话，让调查组查查她说的那几个人，还就非要冤枉人了！这么嚣张跋扈，平时肯定没少欺负人！” “可不是。”唐昊飞挑眉。 秦母既然就是说他想杀她，他也不是不可以满足一下她。 …… 半夜，担惊受怕寝食难安的秦母终于有了点睡意。 跟她一起来的人也让贼给伤到了，不能时时看着她，她联系了秦家人，最快也得明天才能过来。 秦母正准备入睡，床前突然站了一道身影，隐晦不明扯着笑意看她。 秦母大惊瞪大眼，来不及尖叫，就被一块布堵住了嘴。 锋利的刀光映入眼里，冰冷地拍在脸上，她惊骇恐惧，止不住挣扎，撕裂了被贼刺伤的伤口也浑然不知。 “如你所愿，抽个空来杀你了老太婆。”唐昊飞嫌恶打量她，似乎在思考从哪下手。 秦母没想到他真敢在医院对她动手，那日瞧见唐昊飞那阴鸷恐怖的眼神以及他掐她的那股狠劲后，她就知道他不是个善茬，是个心狠手辣不要命的混子！ …… 一夜过去，第二日秦家来人之前，听说秦母真疯了，神神叨叨精神失常地见谁都说有人想杀她，见到唐昊飞更是激烈大喊大叫。 她伤口撕裂感染，医生过来帮她拆线处理伤口，她瞧见医生的刀具，惊恐像疯了一样还打了医生，说他们所有人都想害死她，谁都不信，不让医生帮她处理伤口。 之后又大骂她会遭受这一切，全是因为他们秦家娶了胡秀洁那个扫把星，专让她不好过。 等她情绪平静些后，又闹着要告唐昊飞。 她几次三番地闹，总想冤枉唐昊飞，唐老太太不满把她告了，唐昊飞“建议”医生给她检查精神情况，说她有神经病幻想症。 秦母神经叨叨地不停说唐昊飞昨晚怎么去她病房对她动手想杀她，可她身上半点痕迹没有，等医生真给她下了精神失常的定论，让她烦得不耐的公安人员将她扣到了另一处病房，打算等她伤好些了联系秦家人送她去精神病院。 第266章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全怪我长得太英俊了，总有人想害我。”唐昊飞看着激愤挣扎的秦母被带走，啧声臭不要脸跟邱颖雯道。 秦母的事在他这激不起什么波澜，转瞬他就换了别的话题：“待会儿一起吃饭吗雯雯？” “你带容姐辛苦了，我家挺近的，房间也够，我们……” “滚！”邱颖雯一巴掌扇开他。 “这混小子是不是又欺负你了雯雯？”唐老太太在病房里听到动静，没好气问，身旁还围着几个小家伙。 今天可不止邱雅容来看她，她几个小伙伴也一起来了，老人家上了年纪，最是喜欢小孩子了，更不要说是乖巧可爱的孩子。 唐老太太单看着他们就欢喜。 “不可以欺负妈妈！”邱雅容一听唐老太太这话，立马出声。 唐昊飞推门进来，告饶：“我哪敢欺负她啊。” 他还等着邱颖雯来欺负他呢，可惜她现在连打他都不乐意打了！ “你爸爸要是敢欺负你妈妈，奶奶就打断他的腿！”唐老太太哼声，忙安慰邱雅容，摸着她毛茸茸的小脑袋。 哎哟，他们家的小姑娘长得就是好看，这五官生得可真好，小模样跟邱颖雯像了个十足，就眼睛像阿飞。 这混小子骗那么好看的姑娘生了这么大的闺女，到现在才知道，凭白让她们母女俩受那么多苦，是该他受受苦才好！ 混了这么久，总算是有人治得住他了，一次性来俩。 唐老太太瞥了眼放低姿态哄母女俩的唐昊飞，慢悠悠喝了口水。 …… 秦母被认定为有精神病，昨天接到她电话来接她的秦父瞧见她跟以往大不相同癫狂的模样，再听了公安人员叙述的话，脸色一阵难看，觉得秦母在外边给他丢了大脸。 秦母来胡秀洁这带秦思源回去给廖晴作证的事他也是默许的，只不过他没想到秦母往日一个做事稳实的人会连这点小事三番两次也做不好。 还在外边不顾形象做了那么多丢人的事。 秦父沉着脸保释秦母，让人赶紧将伤重挂彩令他丢人的秦母送回京都，他亲自去找了趟胡秀洁。 他对胡秀洁，可不像秦母那般啰嗦，拉扯一些有的没的，直接是态度强硬果决要带走秦思源。 “我秦家的孩子再怎么样，也不至于流落在外让一个外人养！” 跟廖家闹掰，秦家损失肯定是不小，但秦父也不至于说是真的怕，毕竟秦家的根基也不是一牵就断。 是这事儿闹到现在，已经让他失了耐心，胡秀洁这个女人搅得他们家不得安宁，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他们秦家不念旧情！ “她是思源的母亲，怎么是外人。”秦博与凝声上前。 最近事比较多，他忙得脚不沾地，好一阵子没来胡秀洁这了，现在刚来，瞧见秦父居然也在，还对胡秀洁这般咄咄逼人，他下意识蹙紧了眉。 “她早不是我们秦家的儿媳妇了，你知道你妈现在被她害成了什么样么？之前的事我也不计较了，将思源带回去，以后你别再给我往这跑！”秦父沉声，秦博与是他几个儿子里边能力最出众的，除了娶妻生子这件事，别的全挑不出毛病。 都说娶妻娶贤，当初他们就不该真顺了他的意让胡秀洁进门，现在麻烦事不断，一桩桩一件件，极大影响了他们秦家的声誉！ 秦父有一点跟秦母想的是一致的，觉得胡秀洁就是用着秦思源这个牵绊对秦博与欲拒还迎，哪安什么好心思。 “你再被这个女人迷惑，就别回我们秦家！秦家不缺你一个，你仔细想好！”秦父见秦博与执迷不悟，跟秦母一样气极了。 傻子都该知道怎么选，他给他最后的通告，不仅是警示，还是威胁，他们秦家家业接手的人也可以不是秦博与，毕竟他这个老子还没死！ 秦博与面色紧绷，怎么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 这么些年他不是不知道胡秀洁在老宅过得委屈，他不搬出去，一个原因就是怕被秦父别的儿子“趁虚而入”。 秦父不止有私生子，在秦母之前还有过一个妻子，他名正言顺的大哥从小到大处处排挤他跟他争抢一切，极看不顺他。 很小的时候他那好大哥早直言嘲讽让他知道他不是秦母的亲生儿子，骂他野种，是秦母为了巩固秦父妻子这个位置带回来养的一条狗。 他当然要争！他就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最好的，不让人瞧不起他！ 秦母虽不是他亲生母亲，她这一辈子没有孩子，对他这么多年的关怀照顾虽然掺着别的异心，但许多时候也不是假的。 胡秀洁没出现在他生活里时，他跟秦母想法的是统一的，只想将秦家的一切把握在手里。 他在那样虚假的环境里长大，多少被同化，染上相同的习性。 下乡认识胡秀洁那段时光，是这么多年来最特殊的，接触的所有人直肠直肚，虽真有些粗蛮，但什么心思一眼看穿，恶的人明显蛮横，但好的也有许多淳朴人情，日复一日的日子简单平淡，令人莫名舒适心安。 胡秀洁给他同样是这种感觉，她其实才是那个用诚挚纯净的真情温暖他的人。 是他将她带回了秦家，让她的朝气笑容逐渐消散。 他没有做好秦思源的父亲，也没有做好她的丈夫，他始终沾染了跟秦家人的劣性，即便爱她，却也跟着看低她。 她跟秦思源才真真正正是他的家人！ “既然您这么说，那我便不回去了。”秦博与沉声，沉淀多年的气势半点不比秦父差，更是有倾压的势头。 如今可不是他离不得秦家，而是秦家离不开他，秦家从文转商到现在，日子声望越发的好，大半全是靠的他，秦父不想将秦家所有产业交给他，却又不得不依靠他。 “你！你个逆子！”秦父被他气到。 他们在门口厉声说个没完，一副胡秀洁好像是什么魅惑人心的妖精一样。 胡秀洁烦了，冷着脸泼了一盆水出去，砰的一声关上大门。 她如今真半点不想跟他们客气，一个两个的都跑来指责她怎么怎么样搅乱他们的生活，她才是被他们搅乱的那个，想过平静些都不行。 他现在在这装什么，以前又不见他这般果决护着她！果真邱颖雯她们说得没错，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都滚！ 第267章 爸爸让我闭嘴 没人想被别人当成饭后谈资，胡秀洁一样也是，她一个离婚女人带着孩子已经够当人说的了 秦家人还总是来惹嫌，让她对秦博与都越发不耐。 从前一股脑的觉得没了他不知道该怎么生活，现在一个人久了，日子舒适，看见他才烦。 何况秦思源现如今也慢慢地在改正他的小性子，越来越懂事，再接触秦家那些糟心事，只会让她觉得越来越厌烦。 以前他迫切想要的东西秦博与给不了她，现在她不稀罕了，他又巴巴送上来，一副对她极好，让步极大的模样。 她已经不在乎了。 如今她对的现状满意得很，跟他离婚那会儿是还有些迷茫，可自从她在下定决心要离的那一刻到现在，从来就没后悔过。 她就算什么都没有，只是一个乡间长大的姑娘，也能努力过好自己的日子。 …… 胡瑶做的茶叶蛋很好卖，出乎胡瑶的意料。 蒋小朝每天都好开心搬着小凳子在门口帮忙卖茶叶蛋，一边卖一边吃，叫卖得越发熟练。 有的没买到茶叶蛋的人，让胡瑶做多一些，还开玩笑让她别给蒋小朝吃那么多，留着卖钱。 蒋小朝一听不让他吃鸡蛋，感觉天都塌了，扁着小嘴巴眼巴巴看着胡瑶，暗戳戳记下这个跟胡瑶讲不给他吃鸡蛋的大婶，记仇决定下回也不卖茶叶蛋给她。 他紧张的小模样可爱极了，胡瑶不由笑了：“怎么会不给朝朝吃，妈妈本来就是做给你吃的。” 她柔声安抚他。 “就是呀！我妈妈本来就是做给我吃的！”听到她这么说，蒋小朝提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了，大松一口气，扬着小下巴重复胡瑶的话跟大婶道。 一副他们都是沾了他的光才有这么好吃的茶叶蛋的小样子。 大婶也被他逗笑了，她只不过想逗逗他而已。 蒋汉去北城有四五天了，蒋小朝每天都积极地卖茶叶蛋，胡瑶煮的时候他也积极帮忙，每天上一个早上的班，下午才跑去跟他的小伙伴玩儿。 邱雅容他们来找他，他都是一副自己有正经事做的模样，不把茶叶蛋卖完，他是真的不跟着他们一起去玩。 他晚上睡觉之前还黏着他弟弟认真嘀咕，说以后他弟弟跟蒋汉学酿酒卖酒，他跟胡瑶学做茶叶蛋，他以后就卖茶叶蛋好了。 “弟弟，我卖五个茶叶蛋，就能从爸爸那里把你买回来了！” 每天他卖茶叶蛋都有工资拿，胡瑶会给他几毛钱，到现在他才记起他五毛钱的弟弟还在蒋汉手里没赎回来。 他好啰嗦，蒋复恒啃着自己白嫩的小拳头，奶声哼唧一声，扬起小拳头捂在他嘴巴上。 “我不吃你的手手，你自己吃。”蒋小朝谢过他的好意，将他的小手重新塞回他小嘴巴里，趴在他身旁继续说话。 “弟弟，等你长大了……” “啊~！…”蒋复恒费劲连翻两个身，离他远一些，扑在那里一动不动。 蒋小朝把他扒拉翻回来，像是没感受到他的不耐烦：“弟弟，你好厉害噢！都会滚了耶，等爸爸回来我跟他说呀，爸爸会夸你的！” 蒋复恒让他半抱着，最后放弃挣扎，靠在他怀里两只小手一摆，搭在他哥哥的手臂上，昏昏欲睡听他啰哩巴嗦讲话。 胡瑶看着他们兄弟俩的互动，噗嗤一声笑了。 蒋汉不在家，她跟他们兄弟俩一起睡，蒋汉的枕头总让他们兄弟俩的口水给沾湿。 回想到蒋汉的嫌弃，胡瑶隔天好笑地拆了枕头套给洗干净。 蒋小朝年纪小小，每天却好像比胡瑶还要忙，行程满满。 不单要放牛卖鸡蛋去玩，还得每天定点给蒋汉打电话，报备他不在家他们都做了什么。 他还笨蛋地主动跟蒋汉坦白他自己做的坏事，非让蒋汉骂他一顿。 被骂了的蒋小朝还觉得自己赚了，蒋汉只骂他没打他。 这日他又跑去找胡瑶拿手表看时间，提前趴在电话旁边等到点给蒋汉打电话。 他现在都还对家里的电话新奇得很，毕竟平常很少打，他爸爸出门了他才有打电话的对象。 他其实还是很黏蒋汉的，蒋汉在家不在家，他小嘴巴都总会提起他，爸爸爸爸的。 蒋汉倒觉得他烦，每天霸着电话只知道跟他讲一些乱七八糟没有营养的话，连他的牛一天拉了几坨牛粪也要告诉他知道。 “让你弟过来跟我说两句。”电话另一头的蒋汉对他腻了，胡瑶在厨房做饭，电话刚打通时跟他就只说了两句话就不搭理他了。 她就生怕把她宝贝儿子给饿到，跟他说多两句话的时间都没有！ “弟弟在玩自己的脚脚，他没空。”蒋小朝看了看一旁的蒋复恒，道。 “就你最有空！”蒋汉拿过递到跟前的合同，一目几行扫看。 蒋复朝那小混蛋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胡瑶这会儿还在给他做着饭，不用想又全是他爱吃的，他这个老子还在外给他赚米饭钱，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还得费电话钱听他长篇大论讲他的牛跟狗！ “没有呀，我也好忙的，我跟妈妈吃饱饭饭还要做茶叶蛋，妈妈说泡就一点做好吃了，明天早上就可以卖啦，我……” “蒋哥，合同这里还要改，另外对方的条件是再提百分之……” 电话另一头的蒋复朝太过啰嗦，跟跟他汇报工作的人声音交叠在一起，蒋汉让蒋复朝暂时把嘴闭上，听完跟前的人的话，才让蒋复朝继续说。 但他已经听蒋复朝啰嗦了快半个小时了，没再多费时间跟他叭叭，让他挂电话滚去跟胡瑶吃饭。 “让你妈吃多点，别跟她抢菜，你的肉够多了，分点给你妈，看她生了你弟之后瘦成什么样了，风大点都能把她刮走。” 话落，不给蒋复朝回话的机会，蒋汉先一步挂断电话。 蒋小朝还有好多话没跟他说呢，被他挂断了电话，小嘴巴微瘪。 “朝朝怎么了？跟爸爸说了什么？” 胡瑶端菜出来，见他有点郁闷的小样子，笑着问他。 “爸爸不让我讲话！”他哼了声：“有个女孩子在跟爸爸讲话，爸爸让我闭嘴。” 第268章 跟你妈才有道理讲 胡瑶端着菜的手一顿。 “什么女孩子？”她话先出口，随后抿了抿唇。 “不知道呀，她叫爸爸哥哥。”蒋小朝摇头：“爸爸还说妈妈太瘦了，会被风刮走，他不太喜欢瘦瘦的妈妈。” 胡瑶抿唇，有点生气：“谁非让他喜欢了！” “我们吃饭，他不喜欢听朝朝讲话，就不要给他打电话了。”她跟他道。 “好！”蒋小朝感觉到胡瑶有点不开心了，立马乖乖点头。 远在北城的蒋汉还不知道蒋复朝在家是怎么跟胡瑶抹黑的他，半夜时分，他仍在忙活。 等有时间睡觉眯会儿时，又想起了在家的她，这么冷的天她跟蒋复朝那睡姿这么烂的混蛋一块睡，被子肯定盖不好。 她一着凉很难好，怀蒋复恒发个烧差点就要了她半条命。 想到这，蒋汉更睡不着了，恨不得现在就回去看看他们娘几个有没有盖好被子。 胡瑶没好时他操心，现在还更操心，没在他们母子身边总不放心。 胡思乱想了一堆有的没的，也不知道多久蒋汉才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他抬手触到了一团柔软的东西。 他瞬间惊醒，眼眸一片清明。 等瞧见是个什么东西后，他绷着的脸色才松懈几分。 “你干嘛这么大反应？”萧子规让他的大动作也吓了一跳，招了招手，将他身旁的狗唤回来。 蒋汉黑着脸过去，一人一狗给两脚。 他没醒透时差点还以为是哪个乱七八糟的女人躺他身边去了，惊瞬间想到了胡瑶，神经线绷得紧一紧。 “你神经病犯了？”萧子规皱眉，哪知道他的心理活动，莫名其妙挨了两脚，不悦。 “让你的死狗离老子远点！”蒋汉冷哼。 “我的狗不知道多好，你懂什么，它乐意挨着你你赚到了。”萧子规抬了抬眼镜，安抚摸了摸同样挨了两脚委屈咽呜的狗。 “你不是过两天就回去么？帮我把狗一起带回去。” 蒋汉冷漠拒绝：“不带。” 他现在看见这只狗就烦，还一路带着它！ “这狗比你家那两只能看门多了，你带回去帮我送给胡秀洁。”萧子规像是没听见他的不乐意，自顾自道，认定了蒋汉会帮他带。 “你自己回去蹲胡秀洁门口看门去！”蒋汉才懒得掺和他跟胡秀洁的事。 萧子规好像对胡秀洁是挺认真的，那刺秦母的贼，虽然不是他授的意，但也有一份推波助澜。 胡秀洁摆明是对他没那个意思，他倒没上赶着逼迫，但私底下做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那秦母也是撞到铁板了，惹了唐昊飞又让萧子规整那么一出，都省了蒋汉要去替蒋复朝算账的功夫。 “你看见她那个前夫来就扑上去咬多两口，胡秀洁牵你比牵狗有用。”蒋汉扔给他两句。 萧子规让他的话“逗笑”了：“你怎么不让胡瑶牵你？你一个顶上你家两条狗，更管用！” “她倒是敢牵才行。”蒋汉挑眉。 要是以前傻了的胡瑶，就有那个胆子当他是狗一样不乐意就骂就打。现在好了，就算会跟他生气闹小脾气，还是没以往那个勇气。 或者是说做不到那么疯，好了之后还是知道害羞的。 也是个窝里横的，只知道对他撒脾气，对外人再怎么凶都凶不到哪里去。 蒋汉眯着眸子想了想胡瑶，嘴里说着霸道的话，神色却有几分不明显的纵容。 …… 在家的胡瑶可不知道蒋汉怎么想她，傍晚吃过饭，她照常跟蒋小朝一起做茶叶蛋。 煮溏心蛋得控制好火候时间，也得需要一定的技巧。 茶汤她早先煮好了，糖心茶叶蛋茶汤跟鸡蛋得分开煮，煮好了泡一个晚上就可以了，入味好吃得紧，做法说不上难。 蒋小朝坐在小板凳上看火，顺便往灶里塞了两根红薯，他烤着火认真看着那两根红薯，小嘴巴里还啃着饼干。 等鸡蛋煮好了，他又忙活帮忙敲壳。 母子俩忙活了半个多小时就把茶叶蛋给做好了。 今晚胡瑶都不提蒋汉，蒋小朝还不太知道是自己的原因。 胡瑶让他别给蒋汉打电话招他嫌了，他答应得很快，可第二天他就忘记了，又跑去守着电话到点打过去，软声黏黏地跟蒋汉说话。 “你妈呢？”蒋汉最想是跟胡瑶说话，听不见她声音总觉得哪里不妥。 她好像真对他下了蛊似的，现在越发严重。 “妈妈，爸爸想跟你讲话，他好想你了。”蒋小朝转述。 “妈妈没空。”胡瑶手下缝补的动作没停。 “噢。”蒋小朝点头，跟电话另一头的蒋汉道：“爸爸，妈妈现在好忙，没空跟你讲话，只能我陪你讲话了，弟弟在睡觉觉，他今天好懒，睡了好久。” “你妈在做什么？这么忙？”蒋汉忽略他别的话，只问胡瑶。 “妈妈在给弟弟缝衣服呀，弟弟的衣服昨天被风吹掉了，然后还被坏狗狗咬破了。”蒋小朝细说。 “天都黑了还补什么，你妈眼睛不想要了？你让她扔了，给你弟买件新的。” “妈妈，爸爸说……”蒋小朝点点脑袋，再次转述蒋汉的话。 “我眼睛很好，不用他管，他忙自己的事就好了。”胡瑶轻声道。 “爸爸，妈妈说……” 蒋小朝来回帮他们传话，不知道几个来回后，他有些累了，头一回想要主动挂断电话。 “爸爸，我不跟你讲了，我嘴巴好累噢，它说了好多话。” “你那嘴还知道累？知道自己一天天屁话多了？你是不是又给老子在你妈跟前胡说八道什么了？”蒋汉哪没感受到胡瑶的不对劲，他可是什么事儿没干，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只怕又是蒋复朝这个混蛋做的好事，让胡瑶又迁怒他了。 “我没有呀。”蒋小朝满脸无辜。 “没有个屁，肯定是你，等老子回去仔细你的屁股！”蒋汉语气危险。 “爸爸你不讲道理！”蒋小朝鼓脸。 “老子跟你妈才有道理讲，讲她的道理，你有个毛。” “妈妈，爸爸说我有个毛！”蒋小朝转过头哼声跟胡瑶告状，又疑惑：“他是在骂我嘛？” “……” 第269章 看他们乐意要哪个 被骂了的蒋复朝还不清楚自己有没有真的被骂。 不过蒋汉骂他是常事了，他哼一声就把这事掀过去。 一月份来了，杜夕玫要出月子了，棠棠也准备摆满月酒。 蒋小朝他们几个小家伙这回还给宋芷棠这个妹妹准备了礼物。 是他们自己捏的小泥人，每一个都不一样，看着稀奇又可爱。 杜夕玫提前收下，表示很喜欢他们这个礼物，立马摆在家里最显眼的位置，以表重视。 这日胡瑶她们都闲空，便聚在一起打了场麻将。 宋四凯抱着自己的宝贝闺女，不时给她们续续茶。 唐昊飞今天也挺热情的，还帮胡瑶照看蒋复恒，跟宋四凯坐另一旁一人看一个孩子。 这画面莫名有些说不出的奇怪。 蒋小朝跟几个小伙伴玩回来，就坐在胡瑶身边看她打麻将，帮胡瑶抓着钱一脸的认真。 邱雅容他们有样学样，也坐在自己妈妈身边帮忙给钱拿钱，一样很有参与感。 从前蒋小朝对钱没什么观念，卖过鸡蛋后就不一样了，一毛钱就是他一个鸡蛋了，输一个鸡蛋都觉得好心疼，给钱的时候从小手里扒拉老半天，才舍得递出去。 胡瑶被他的小样子逗到，尽量努力地赢钱，不让他心疼。 她们也没有玩很久，两个小时就散桌了，快到饭点时一起准备做饭。 女人聚在一起的话题多，宋四凯跟唐昊飞两个大男人根本插不上嘴。 宋四凯今天不知道什么原因还惹杜夕玫生气了，他一凑过来杜夕玫就赶他，而唐昊飞向来招邱颖雯嫌，一样是对他厚脸皮的嬉皮笑脸没好气。 他们便只能抱着孩子凑一块儿了。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杜夕玫哼声，直言不讳在厨房里讲，话题说起，又一连串说了宋四凯许多坏话，生气说他到底做了什么令她生气的事。 对于她这话，邱颖雯胡秀洁是认可的，这天底下哪有什么好男人，全是混蛋。 胡瑶摘着手里的菜，试图加入话题：“对，都不是好东西！” 她说着，又想起了前天蒋小朝说蒋汉跟女孩子讲话让蒋小朝闭嘴的事，轻哼一声，说得实意几分。 她们几人在厨房里讨伐男人的话在外边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宋四凯跟唐昊飞眼观鼻鼻观心。 “看汉哥的小儿子跟你女儿多登对，我做主帮他们定娃娃亲了。” 唐昊飞伸手逗了逗在他怀里没什么表情的蒋复恒，伸出两根手指捏了捏他抓在一起的爪子，忽略厨房里邱颖雯的话跟宋四凯道。 “我看你跟村尾的龅牙妹也挺登对的！她爹还欠我钱没还，我做主帮你们定下了！看你一把年纪还不结婚！”宋四凯赶紧抱紧自己闺女。 他女儿才多大，还轮到唐昊飞做主了？！ “哥劝你说话好听点！”唐昊飞眯了眯眼。 他狂妄自大得很，一副自己不是什么人都能随随便便配得上的样子。 “你不向来很随便的么。”宋四凯完全不给面子，说得挺认真的，一副为他好的模样：“你看，咱表姐瞧着是指定不跟你再好了，你脸皮跟铁皮一样厚也没用，谁让你把自己搞得那么不值钱不是……龅牙妹就不一样了，我发现你每回赖来我家吃饭经过她家的时候，她都给你抛媚眼，多喜欢你呢。” “别挑了哥，就她，以后你背痒了，她还可以拿牙给你挠，多方便。”宋四凯一脸认真。 几分钟后，两人打起来了。 唐昊飞阴恻冷声：“老子现在就打你一排牙下来给你自己挠！” 噼里叭啦一阵动静，几个小家伙在一旁啃着桃酥云里雾里地看着。 “别打啦别打啦！~”蒋小朝吞下嘴巴里的酥饼，抽空劝架，不是很清楚他们打起来的原因，很大方：“我可以拿我的牙帮你们挠呀，我爸爸说我牙…牙尖什么丽！” “宋四凯，你又在做什么？”杜夕玫听到动静出来。 “媳妇儿，他打我！”宋四凯一见到她，立马委屈，像是个被欺负了的小媳妇儿一般。 唐昊飞扯起唇角，趁空又给他一脚，面不改色跟杜夕玫胡说八道：“弟妹，四凯说很喜欢你们村尾的龅牙妹，青梅竹马的，打算不用她家还钱，跟她生几个孩子，置多一个家。” “太贱了，我听着都忍不住。”他义正言辞，又看向邱颖雯：“是雯雯，怎么能这么对我们妹妹，简直就是畜生！” “谁跟你我们！”邱颖雯冷哼。 宋四凯一脚把唐昊飞踢翻，咬牙：“最贱就是你了！还好意思在这污蔑我！” “媳妇儿啊，你别听他乱讲，明明就是他看上了龅牙妹，又不好意思承认。”他急忙跟杜夕玫解释。 杜夕玫瞥他们，才懒得管他们打架：“你们推来推去做什么！还好意思拿别人来说，人家得罪你们了？人家好好的姑娘还未必看得上你们！” 她没好气把他们赶去外边，让他们打个够。 “男的就是坏！总拿姑娘家说笑诋毁，显着他们了！” “不做他们的饭了！让他们在外面打个饱！”杜夕玫哼声，过去抱起沙发上跟蒋复恒躺一块儿的宋芷棠，跟她也说宋四凯的坏话：“你爸就是许多坏毛病还改不了，棠棠以后不许学他！不然妈妈打你，我打一下你你就扁了！” 她还威胁。 快一个月大的小姑娘在她怀里眨着眼睛，乖巧安静。 家里少了两个闹事碍眼的人，安静多了，邱颖雯也很稀罕宋芷棠，看着她可爱的小模样，好笑抱过她，嗔了眼杜夕玫：“你做什么老是吓她，棠棠这么乖。” “跟恒恒的小性子还真像呢，都那么的乖，也不闹。” 这一点跟宋四凯还是杜夕玫都不怎么像。 “棠棠看着更乖。”胡瑶也笑着道，刚出生的孩子很是可爱，宋芷棠乖得可招人疼了，还经常会对人笑。她遗传了杜夕玫的酒窝，笑起来甜甜的，谁抱她她都不哭。 宋芷棠对蒋汉一样会笑，这对比总给他臭脸看的蒋复恒，简直没法说，蒋汉隔三差五地就问宋四凯想不想换个儿子养，说他看宋芷棠比看蒋复恒顺眼，想换蒋复朝也行，看他跟杜夕玫乐意要哪个。 第270章 绿帽从头盖到脚？ 以前宋四凯就想着偷蒋汉的儿子，但现在他都有自己的孩子了，还是这么可爱香香软软的闺女，哪容得别人惦记，开玩笑都不行，跟蒋汉说就算是换蒋汉自己来当他儿子都不换。 那回宋四凯也遭了蒋汉一顿打…… “我看恒恒才最乖，宋芷棠白天乖，晚上总哭的。”杜夕玫对蒋复恒才是止不住夸赞。 “我们不可以说哪个宝宝比哪个宝宝不好的。”蒋小朝看她们拿他弟弟跟宋芷棠对比，插声：“他们会不开心的呀。” 他小模样认真。 胡瑶微愣，随后弯了眼睛，嗓音轻柔：“好，妈妈以后不这样了，弟弟跟棠棠都很好。” “是呀。”蒋小朝点点脑袋，又悄咪咪避着他弟弟跟她讲：“妈妈现在可以说的，弟弟还听不懂人话，以后就不可以了。” 他表示现在还是可以欺负一下他不懂事的弟弟的。 “妈妈还可以说我呀，我不会伤心。”蒋小朝拍拍自己的小胸口。 胡瑶微微哑言，垂眸看着他憨然的小样子，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朝朝也很好，妈妈怎么会说你。”她柔然摸了摸他小脑袋。 有时候小孩子不经意的话才真给了大人许多道理。 蒋小朝虽然许多时候调皮捣蛋，但他暖心又贴心，常会替别人着想，对自己倒是心大得很。 “就是呀，妈妈老是说我没有丫丫乖，我又不是丫丫呀，丫丫也不是我，我就是这样的小孩啊。”邱雅容也道。 “你很有道理了！”邱颖雯没好气捏她脸蛋。 这小丫头好意思说这话，话都不敢说全，让她别拿她跟乖巧的小丫比，自己却总跟她说她比秦思源乖，这夺巧耍赖的劲简直就是跟她爹学的！ “最不乖就是你了！”她“冷漠”睨着她道。 邱雅容是一个大大咧咧的小姑娘，这简单的几句压根对她造不成什么影响，更别提伤心了，她更小的时候别人说她没有爸爸，一开始她的小脑袋瓜都转不过来，也是不知道什么是伤心，后来惊慌发现没有爸爸还可能会令邱颖雯不要她，她才开始觉得难过。 “我不乖也是妈妈的小孩，我好爱你的呀！”邱雅容道。 “你哪个不爱，你个小流氓。”邱颖雯笑骂。 “没有！我最爱你了妈妈，我心里都是你！”邱雅容最后补了一句唐昊飞跟邱颖雯说过的话，一脸认真。 杜夕玫被逗得哈哈大笑，胡瑶跟胡秀洁也是忍俊不禁，邱雅容可会哄人了，小嘴巴很会来事儿。 秦思源还从来没有跟胡秀洁说过这么肉麻的话，他仰着脑袋看了看笑得开怀的胡秀洁，红着小脸张了张嘴巴，到底还是说不出口。 蒋汉明天才回来，前晚他在蒋复朝的主动坦白下，总算是知道胡瑶为什么跟他闹小脾气了，“笑意连连”地跟跟他打电话的蒋复朝说等他回去赏他一顿好吃的。 蒋小朝总听不懂蒋汉的反话，开心极了，很是期待蒋汉回来，想着会是什么他没吃过的好吃的东西，因为蒋汉去北城前就说过会给他们带好吃的。 “妈妈，爸爸明天就回来啦！”在杜家吃完饭，蒋小朝跟胡瑶一起回家，伴着夜色点点星光。 他一蹦一跳地走，打在地上灰黑色的小影子一样活泼灵动。 蒋汉有告诉过蒋小朝他去几天什么时候回来的，他每天都掰着小手指数。 “爸爸好晚才能到家，那时候朝朝都睡着了，得后天早上才能见到爸爸。”胡瑶笑着看他欢乐的小身影，让他认真看路。 女人家话多，聚在一起时间过得很快，在宋家吃过饭天都黑了，邱颖雯跟邱雅容今晚在宋家睡，天色黑，被嫌弃赶走的唐昊飞便顺路送他们母子几个回家。 虽说这么点路也不远，但胡瑶模样生得好，更不要说蒋汉宝贝的那股劲，要真大晚上在路上出了什么事，蒋汉回来得吃人。 这胡瑶好了，感觉比傻的时候更让蒋汉紧张，看得跟眼珠子似的，他虽然没说过胡瑶对他有多重要，但他平时的行为主动就能看得出来。 以前许多事他都还不怎么跟他们计较，现在是一句胡瑶不好的话都说不得，也不能在胡瑶跟前“诋毁”他。 越来越在乎胡瑶对他的看法。 从前还一副自个就是狂霸不讲理，蛮横让人不得有异议接受的理直气壮样，现在对人上心了就是不一样，反过来迁就人了。 唐昊飞慢悠悠跟在胡瑶身后，给她打手电筒照路，暗叹自己可真够意思，就不像蒋汉，对他这个兄弟就不那么够兄弟！ “昊飞叔叔，你要在我们家睡觉嘛？” 回到家，蒋小朝看着被邱颖雯嫌弃又被宋四凯赶走不让在他们家睡的唐昊飞，热情邀请。 “你爸回来打断你跟我的腿！”唐昊飞谢过他的好意。 蒋汉在家还好说，他不在他住在蒋家，蒋汉那小心眼的，向来当他是变态，能让他好过？ “为什么打断我们的腿呀？那不让爸爸知道好了。”蒋小朝不解。 “关紧门了，你叔走了。”唐昊飞不跟他啰哩巴嗦讲太多，弹了他脑袋瓜一下，把他弹回去。 “好，昊飞叔叔拜拜~”蒋小朝一手捂住自己的额头，一手跟他摆了摆。 “妈妈，昊飞叔叔不喝水了，他回家了，也不在我们家睡觉觉，他说想妈妈了要回家。”他关上门哒哒哒跑回屋里跟胡瑶报备。 蒋汉跟唐昊飞关系好，早不讲过多的客气了，蒋汉不在家，蒋小朝邀请唐昊飞在家里睡，他怎么可能会答应。 胡瑶被蒋小朝最后一句说辞惹笑，点点头说好，放下杯子去拿衣服给他们兄弟俩洗澡。 她对唐昊飞送她回家这件小事没太放在心上，可谁知道也不知道是村里边的谁瞧见了。 晚上灰蒙蒙，那人也看不太清是谁跟胡瑶一起回的家，说着说着给说成了胡瑶趁蒋汉不在家，胆子大得把外边的野男人往家里头带。 “果然女人就不能太惯着！瞧胆子都养多大了！” “这绿帽都从头盖到脚了！看蒋汉回来怎么收拾她！” “没想到也是个不安分的，胆子真大……” “……” 第271章 不要跟弟弟说 外边突起的流言蜚语胡瑶暂且不知道，村里好事八卦的人再怎么肆意传播，都不会傻到直接多管闲事跑来胡瑶面前说她。 蒋汉晚上才回来，胡瑶跟蒋小朝照常去镇上，看铺的看铺，卖鸡蛋的卖鸡蛋。 蒋小朝卖鸡蛋卖上瘾了，每天都干劲满满。 宋芷棠过两天就摆满月酒了，家里有宋四凯杜夕玫派的红鸡蛋，蒋小朝最爱鸡蛋，杜夕玫提前给他们家，还装多了许多个，可把蒋小朝高兴坏了，今早放牛回家抱着鸡蛋的一路上都跟揣着什么宝贝一样。 他一边吃红鸡蛋一边卖茶叶蛋，坐在凳子上的两只小脚开心晃来晃去。 想到他爸爸今晚就回来，又还会给他带好吃的，想想更开心了，一整天小脸上的笑容就没消失过。 还有另一个原因是他这么些天没见蒋汉，挺想他了。 胡瑶只在镇上待了一早上，下午跟胡秀洁去杜夕玫那帮忙做糯米糍，糯米糍要跟红鸡蛋一起派给别人。 宋四凯很宝贝宋芷棠，给她摆的满月酒出手阔绰大方，请了很多人，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了一个闺女。 给宋芷棠的礼物胡瑶早准备好了，是一对小巧带着铃铛的银镯子。 “宋芷棠只有两只手两只脚，怎么都是银镯子啊。”杜夕玫笑着道。 她可没有嫌弃地意思，只不过是送银镯子的人太多了，不说胡瑶邱颖雯她们，宋四凯别个的兄弟也是送宋芷棠银镯子，她跟宋四凯也都给宋芷棠打了两对。 “我弟弟脚脚的镯子也有小铃铛！”蒋小朝认真表示胡瑶送的银镯子跟别人的还是有点区别，买的时候他跟着一起选的。 “女孩子就会戴小铃铛，容容有小丫有，棠棠也有！” 杜夕玫笑弯了眼问他：“那恒恒是男孩子怎么也给他买小铃铛？” 蒋复恒当初满月时，杜夕玫其实也是送的银镯子，但是没带有铃铛的。 当时蒋复恒收到的银镯子一样不少，但一直戴在小脚上的，是胡瑶蒋汉买给他的那一对，其他人送的胡瑶收好了，就像杜夕玫说的，蒋复恒小手小脚加起来也戴不了那么多个。 就是因为胡瑶买给他的小镯子有铃铛会响，蒋复恒无聊没人他玩的时候，才会扬自己的小脚玩，听铃铛的声音。 “是妈妈买给弟弟的呀，弟弟喜欢小铃铛，我跟我爸爸也说过了，爸爸说弟弟本来就不够爷们，暂时可以当女孩子养，说我喜欢的话也可以喊弟弟叫妹妹。”蒋小朝道。 闻言，胡瑶无奈摸了摸他小脑袋，蒋汉又不知道给他胡说八道了什么，一个带铃铛的小镯子而已，哪还分男孩子女孩子了。 “我也有小镯子呀，爸爸说是昊飞叔叔他们在我还是小宝宝的时候送给我的。”蒋复朝又开始啰哩巴嗦：“我本来想送给弟弟的，可是我的小镯子没有小铃铛，爸爸没买小镯子给我，但是爸爸说给了我们家的传家宝给我，就是之前借给妈妈戴的那个东西呀。” “弟弟没有只有我有，我是爸爸妈妈第一个宝宝，爸爸说等弟弟长大了让我别跟他炫耀，妈妈你不要跟弟弟说噢。”他压低小嗓音偷偷跟胡瑶讲，一副这件事要瞒着他弟弟的小样子。 可蒋复恒这会儿就在胡瑶怀里。 “弟弟想要我也可以借给他，像借给妈妈一样，可以借好久好久的。”他小嘴巴一连说了许多话。 胡瑶一阵好笑，点头说好。 他那个小长命锁她还给他之后，他又藏枕头芯里去了，他的一些小东西到处藏，胡瑶都不知道他还藏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东西，她给他收拾房间的时候都发现不了。 就比如他存了那么久的压岁钱零花钱，要不是那晚他自己翻出来躲在小被窝里数，她都不知道他有那么多钱。 平常蒋汉也没给过他什么钱，他主动跟蒋汉要零花钱蒋汉还不给，谁知道他还能有这么多的钱。 也是萧老太太刘爷爷刘奶奶他们对他大方，过年过节总会给他大红包，而以前宋四凯唐昊飞他们没妻没儿的，对他也是阔绰，他平时跟胡瑶在家多的是东西吃，也用不上什么钱，才能存下那么多。 胡瑶其实不知道，蒋汉没给蒋复朝打银镯子，却是给她打了一个。 当初蒋复朝满月时，宋四凯他们送了蒋复朝银镯子，她看着也想要，记忆混乱时记得她爹也是有给她买过银镯子的，那会儿既眼馋蒋小朝的银镯子，又很不开心想有的没的，喊着嚷自己的银镯子不见了跟蒋汉闹，说是蒋汉偷了她的银镯子给蒋复朝了，让蒋汉赔。 蒋汉不给她赔她又哭又闹，不让她满意就没让人睡过一个好觉，大半夜的她自己也不睡觉，委屈巴拉地盯着蒋小朝看，连还在襁褓里的他一起说，说蒋小朝伙同蒋汉偷了她的镯子，威胁蒋小朝让他还，不然她就打他了。 好在那会儿蒋小朝刚出生不久，皱巴巴的，她觉得他丑，有打他这个想法但是嫌弃下不了手。 蒋汉怕蒋复朝稍不注意就那么大个，黑着脸给胡瑶打了一个镯子，这才让她没再闹，没再想着抢蒋复朝的小镯子。 后来她那镯子让胡桂芬趁他不在家，三言两语地给骗走了，她傻的时候对胡桂芬是好得很，完全不记得胡桂芬将他卖给蒋汉的记忆，成天就想着吃想着玩。 她记不清胡桂芬卖她的事实，倒是记准蒋汉是买她的人贩子。 这一点蒋汉也是气得咬牙。 胡桂芬见胡瑶给蒋汉生了个儿子，蒋汉平日里也没少她吃穿，趁蒋汉不在家在胡瑶身上得过几回好处后，知道傻了的胡瑶一心护着她，她胆子也渐大了，教唆胡瑶偷蒋汉的钱给她。 胡瑶每天只知道跟蒋汉要桃酥吃，还从来没有要过钱，胡桂芬要她翻家里找，她找不到，就“借”了蒋小朝的压岁钱。 蒋小朝后来形成藏东西的小习惯，也是蒋汉告诉他不能让胡瑶“偷”他的东西去给胡桂芬，学着开始藏值钱东西，不让胡瑶拿去给胡桂芬。 要是只给胡瑶用的话，他就很乐意，全都拿出来。 第272章 你跟蒋汉有得比吗 蒋小朝向来不喜欢胡桂芬，胡桂芬每次来胡瑶都不跟他玩了，胡桂芬私下里还总说蒋汉的坏话，以为他小听不懂。 他可是会跟蒋汉告状的！ 也正是因为他的告状，蒋汉才知道胡瑶的银镯子是怎么丢的。 后来蒋汉收拾了胡桂芬一顿，她才惊怕安分许多。 那四年里，胡瑶闹腾的次数数不胜数，蒋汉如今的耐心以及更火爆的脾气，也可以说有她一份“功劳”，大半都是让他们娘俩激出来的。那四年里，也是他爹娘去世后家里边最鸡飞狗跳的几年。 他出趟门她突然好了，开始那一段时间他真挺不习惯。 …… 在宋家边聊着天边做糯米糍，时间过得很快。 这么冷的天，几个小家伙在外面跑来跑去，回来一身的汗。 蒋复恒让胡瑶放着跟宋芷棠一起睡觉了，他平时看着小小一只，但有了更小的宋芷棠对比，瞧着倒是大了点。 他们睡觉的小模样很是乖巧可爱，蒋小朝他们玩回来趴在旁边看了好久，几人围着弟弟妹妹小声叽里呱啦地不知道讨论了什么。 在他们要把人吵醒之前，胡瑶弯唇喊过他们，一个个地给他们将汗擦干净。 小孩子多很热闹，他们的小嘴巴根本安静不了，蒋复恒跟宋芷棠还是让他们给吵醒了。 杜夕玫去哄哭闹的宋芷棠，笑骂他们全是坏蛋。 “我不是坏蛋。”蒋小朝不接受这个骂名，还觉得自己很无辜，说自己平时也是这样跟他弟弟讲话的，他弟弟睡醒都不会哭。 “以后你弟弟大些了直接揍你！”杜夕玫哼声捏了捏他鼻子。 “我是哥哥，弟弟不能揍我的，爸爸说我才是老大！”蒋小朝抓住他弟弟的小手，问被吵醒小模样平静的他：“是弟弟？” 蒋复恒收回自己的小手，抬眼看他几秒，奶声咿呀一声，扬起小脚又想翻身了。 “弟弟说对！” 胡瑶失笑，每日看着他们兄弟俩可爱的小模样，心里总发软。 她染着笑意跟着说笑，心情很是不错。 直到听说唐昊飞在外面收拾人，知道了那些胡说八道乱传她跟唐昊飞的流言蜚语。 她蹙眉，面上的笑容淡下来，精致小巧的脸微绷着。 “又是哪个三姑六婆搁那乱说！那张嘴死了都不能安分！”杜夕玫也不悦了，村里边那些八婆就是离谱得很，什么都能乱传，越传越离谱。 头一回的，杜夕玫对唐昊飞收拾人的行为表示认同赞许。 那些三姑六婆乱传唐昊飞跟胡瑶莫须有的事，在他们眼里简直荒谬得不行。 “雯雯，我比豆腐还清白，我跟嫂子可是什么事儿都没有！我能干出那么变态的事儿么？”唐昊飞收拾人回来，怕邱颖雯胡思乱想，赶紧自证清白，连连保证。 他在她眼里的可信度本来就不高了，现在可是一点“风雨”都不能增加！ “我知道。”邱颖雯让他围着叨烦了。 唐昊飞微喜：“是雯雯！我就知道你相信我！我以前那些……” “阿瑶能看上你才怪，你平时不照镜子？”邱颖雯打断他的话：“你跟蒋汉有得比吗？” 唐昊飞：“……” 他憋屈咬牙，心酸极了，他闺女那么喜欢蒋汉就算了，现在邱颖雯都说他比不上蒋汉！ 要不是蒋汉当初连一个钢蹦都不给他，把剩的那些钱脑抽加价全用来买胡瑶了，他哪用得着骗她吃她软饭呢，从一开始就让他给她打下不太好的印象，现在翻起旧账来，一摞又一摞的。 “妈妈，昊飞叔叔又打我了！” 莫名其妙被打了的蒋小朝满脸委屈，捂着小屁股嗷，气鼓鼓的都不想听他爸爸的话记着账等唐昊飞老了再打回去了，想现在就报仇。 邱颖雯先一步帮他踹唐昊飞几脚，对于他总是拿蒋小朝撒气的行为很看不惯。 胡瑶耐心温和地哄好瘪着嘴巴的蒋小朝，今天不在杜夕玫这吃晚饭了，天黑之前带他们兄弟俩回家，同行的还有胡秀洁秦思源。 路上胡秀洁柔声宽慰不太开心的胡瑶，没有的事怎么传都不会是真的，多数八卦乱传的人，多少都是对胡瑶存在嫉妒心理，羡慕她好命，更还有阴暗的心思想让她过不好。 “我没事的阿秀姐。”胡瑶对她笑了笑。 刚开始她心情是有点不好，但现在只觉得荒谬好笑。 那些人不清事实乱说乱传，传播的速度真挺快的，可也没有一个人敢当面说她，到底还是忌惮着蒋汉，他们嘴上不留德，心里许多事到底还是门清。 蒋小朝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蒋汉今晚要回来了，他还记着胡瑶说的话蒋汉会很晚才到家。 为了等他爸爸，他今天到点都不睡觉，捧着泡好的奶窝在沙发上很慢很慢地喝，胡瑶第三次喊他，他都说自己没喝完奶。 “妈妈，我的奶奶它自己多了好多，我还要好久才能喝完。” 他的小心思明晃晃，就是想等到蒋汉回来。 胡瑶微笑，见他坚持的小样子，也没强硬让他去睡觉，先将蒋复恒哄睡。 今晚没有蒋复朝跟蒋复恒讲睡前故事，蒋复恒睡得更快更香了。 给他掩好被角，胡瑶走去厅里。 蒋小朝还在眼巴巴地瞅着门口的方向，杯子里边的奶许久才捧起喝一口。 忽地外面传来拍门声，他欣喜赶紧爬下沙发，踩着小拖鞋噔噔噔跑去开门，小嗓音欢乐奶呼：“爸爸回来啦~！” “别跑那么快。”胡瑶眼眸跟着染上笑意，跟在他身后。 门打开，一阵浓厚难闻的酒气传来，门外的根本不是蒋汉，而是村里边一个醉汉，他色眯眯劣笑盯着胡瑶看，脚步悬浮向她扑过来。 酒精上脑的他此刻眼里只有容颜昳丽的胡瑶，浑浊的眼里布满淫邪。 “你看老子怎么样？也能让你快活得很！老子可不比别的男人差！”他醉语胡乱，不怀好意嘿笑，迫不及待地去抓胡瑶。 胡瑶看到是他不是蒋汉的瞬间，笑容僵住，惊促躲开。 男人难闻至极的酒气已经淫邪乱语让她冷了脸，她抿直了唇，抬腿发狠地往他下身踹了一脚，迅速拿过门边放着带刺的棍棒向他挥下。 第273章 是他给她底气 “啊！！” 一连串痛苦的哀嚎声响起，被毫不留情踹中命根子的男人冷汗连连，酒醒大半，巨大的痛楚令他一时间想爬都爬不起来，更不要说胡瑶继而接连的棍棒打下。 胡瑶反应很快，在他还未做出什么之前先发制人，打人时清润的眼神染着几分凶光。 蒋小朝凶着的小脸一呆，几秒后反应过来，继续嗷着气愤的小嗓音去帮胡瑶踩几脚。 母子俩合力将上门闹事的醉鬼打了一顿狠的，院子里的狗也跑来凶狠撕咬。 男人屁滚尿流白着脸，抖着腿费了好大劲才甩开两条狗逃跑掉。 胡瑶拢了拢微乱的头发，缓了缓气息，面色依旧发冷不好看。 指定是村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流言蜚语，才招了这醉鬼上门！ 照蒋汉在北城出发回家的点，是没这么快到家的，她方才让蒋小朝的情绪感染，一时忘了。 “妈妈不怕，他被我们打跑了！”蒋小朝还攥着小拳头，气鼓鼓往外挥了挥。 他想到蒋汉以前叮嘱他不能大晚上胡乱给人开门的话，小嘴巴抿了抿，主动跟胡瑶认错，嗓音微蔫：“妈妈，是我不好，把坏人放进来吓妈妈了。” 以前蒋汉不在家，他妈妈还没好的时候，不是没有人趁蒋汉不在家的时候大晚上上门来，不过那时候胡瑶正巧抱着他在屋顶上睡觉。夏天太热了，她嫌热，爬上了屋顶吹风很凉快，又不舍得睡了，兴奋跟蒋小朝讨论着出门的蒋汉回来会给他们带什么好吃的。 那男人找不到胡瑶，起了别的心思，偷蒋家的东西。 胡瑶在屋顶上看到他偷了东西居然还拿蒋汉买给她的小被子兜，立马生气掀瓦砖从屋顶上扔人，直接把人砸出一头血晕过去，过后她爬下来还想继续打人。 林招娣听见吵闹过来看，大晚上的动静闹大了，蒋汉隔天回来知道这事，阴沉狠厉地直接打断了那人的腿扔村里的池塘里，血水将水染红，弥漫散开好几米，看见的人心里边都怵得不行。 上一个哄骗胡瑶想对他不怀好意的男人，一样是让蒋汉打断了腿扔水沟里半死不活。 蒋汉下手狠，不真打死人却更折磨人，杀鸡儆猴的举动让其他心思不纯还存着侥幸心理的人彻底怕了，歇心了，看见胡瑶还反过来绕路走。 蒋汉以前是真的混真的狠得不要命，也真没人敢惹他，如果不是胡瑶生得太过惹眼招人的话。 …… 醉鬼被母子俩打走了，没多久居然又跑上门来。 这会儿他已经醒透了，咬牙切齿又带着后怕警告胡瑶，让她最好不要将这事儿传出去，不然对谁都没有好处。 要是蒋汉知道会对他做出什么事来，胡瑶肯定也没什么好果子吃，说就是胡瑶主动勾引的他，还说胡瑶勾别的男人往家里带本身就是事实。 在他说出蒋汉的时候，胡瑶就已经知道他到底还是害怕蒋汉的。 她冷着脸不予搭理，谁知他还再三纠缠。 忍无可忍的，胡瑶再次拿起门后带刺的木棒，开门先将狗放出去咬他，再次打了他一顿。 这种人就是觉得她一个女人好欺负，哪怕多么地怕蒋汉，却还是存有阴暗淫秽的心思。 就是刚刚那一顿打得还不够狠！ 他怕蒋汉回来才会对他动手？她现在就打他！不然以后还真以为她好欺负，蒋汉出门不在家的时候不少，她要是总让人觉得没蒋汉护着就不行的话，以后像今晚这样的事恐怕多得是，以前就不是没有过。 低劣烂臭的男人再一次让胡瑶打走，她这回没让蒋小朝跑出来参与，解决好后把门重新关上。 杜夕玫之前是教过她几招的，现在跟人动起手来，也不是那么杂乱无章。 蒋汉也知道杜夕玫教过胡瑶打人，这点还挺支持的，只不过有时候他会用不太正经的语调问她，是不是也想学杜夕玫管宋四凯一样，打算用武力造反管得他跟只狗一样。 他体格大，一身的腱子肉，胡瑶学的那点三脚猫功夫，十个她都打不过他，他就总喜欢逗她。 长那么大，胡瑶跟人动手的次数一只手数得过来，待人也是温温和和的。 哪怕是她小时候，六岁之前让人惯得有些骄纵，但也不是咋咋呼呼像个小疯丫头一样的。 可是蒋汉养她傻的那几年，她就疯得很，每次他们说起她做过的那些事，她都不是很愿意相信，跟在他身边，她的性子都改变了许多。 是他给她底气，让她知道可以不用那么顺着别人，讨好别人委屈自己，她也可以发脾气，可以凶可以不对每一个人都和颜悦色。 他刚开始说话很难听，对她也很霸道专横，这不可以那也不可以。 可当她越知道那四年里他对她的照顾和妥协后，一切又变不一样了。 从前她跟其他人一样，对他的刻板印象不好，他确实做过许多骇人听闻的事，她也亲眼见过他狠厉打人的模样。 她同其他人一样害怕他，刚清醒的时候她同他说话都紧张发怵，更不要说他的靠近。 况且他对她做那些事的时候都粗鲁得很，还总是弄伤她，她就更怕他了。 但其实他对她，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都是很好的，他只是嘴巴坏，不是整个人真坏透了。 他那么小没了父母，什么都全是靠他自己一个人，让别人怕他，好过任由人欺负。 不管什么时候，大部分的人都是欺软怕硬的，更过分逼死人的也比比皆是。 蒋汉口中的蒋父蒋母，是那么的开明和善，如果他们没有那么早去世，蒋汉儿时也不会过那么苦。 他养蒋复朝，是学着蒋父蒋母养他的样子，即便是胡瑶傻了，他都没有拉不下脸不承认她是他媳妇儿，也没有教蒋复朝看不起她这个母亲，反而让蒋复朝爱她护着她。 那几年许多人都知道他有个傻媳妇儿，要被人提起，他说起来时也是坦荡，他也不是真一直要关着胡瑶拘着她，他有空时就会带胡瑶跟蒋复朝出门，即便知道胡瑶闹腾。 只有他不在他们母子俩身边的时候，才会想着关他们在家。 第274章 有来有往 “妈妈，那个坏人是不是又来了！”蒋小朝从房里跑出来，小嗓音着急。 胡瑶方才让他去看着他弟弟，让他不用再帮忙，可他听到外面的动静还是忍不住出来了。 “妈妈已经赶跑了，朝朝回去跟弟弟睡觉。”胡瑶牵过他的小手，眸色缓下来：“别等爸爸了，爸爸还要挺久才能到家。” “我还不困呀，不想睡觉觉。”蒋小朝摇头，就想等蒋汉回来。 出了刚刚那醉鬼的事，他更想亲自等蒋汉回来了，他要好好跟他爸爸告状！ “妈妈困了嘛？妈妈跟弟弟睡觉觉，我在这里打坏人！”他反过来让胡瑶回去休息，捏着小拳头，一副会保护好胡瑶的小样子，还打算就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看门。 胡瑶心里发软：“妈妈也不困，我们一起在厅里等爸爸回来好不好？” “好！” 母子俩说着话，还没走进里屋，大门又被拍响，一阵悉索动静传来。 “汪！！” 院子里的两只狗听到动静，立马叫嗷着冲过去，隔着门喊叫。 胡瑶皱眉，以为又是刚才那醉鬼不依不饶回来闹事，不耐烦舀了一瓢水，开了门泼出去：“再来惹事我就告公安了！” 提前了好几个小时到家，拿着大包小包东西的蒋汉刚捡起掉在地上的一小包东西，兜头就被胡瑶泼了一瓢水。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蒋复朝嗷着跑过来拿牛粪扔他。 “……” 空气静默几瞬，在蒋汉越来越黑的脸色下，母子俩收起相同一致惊愕的表情，迟钝地藏水瓢的藏水瓢，藏手的藏手。 不说胡瑶以为是刚才的醉汉，蒋小朝也是这么以为的。 “爸爸，你回来啦！”蒋小朝眨了眨眼睛，略过自己方才扔他牛粪的事，小模样变得惊喜。 蒋汉黑着脸给他一脚，顶着还在滴水的头发将他赶出去甩上门：“你别回来了蒋复朝！” “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胡瑶回过神来，歉意地抬手去擦他脸上的水迹。 她一脸愧疚，柔软的手抚上脸颊，蒋汉脸色缓了缓，顺着她的动作弯下腰方便她给自己擦。 “不是我还是谁？”他沉声，说完想到什么，凝了眸光。 “刚才刘四喝了酒跑来这里。”胡瑶跟他道，嗓音染着愤意。 被赶去外面的蒋小朝自己挪回来，搭着胡瑶的话急忙跟他告状：“有坏人来欺负妈妈！他说想跟妈妈睡觉觉，还说不能让爸爸知道，我跟妈妈打他……” 蒋汉神情骤然一冷，眸底戾色翻滚。 他绷着脸打量她，看她好好的，动作自然抬手抚了抚她的头，声线磁沉。 “你那么善良做什么，就泼个水？” “不会有下次了。” 他觉得她又被吓到了，缓了语气安抚，还想抱抱她。 胡瑶眸光纯净，眼里没他想象的慌怕，只有见到他时的几丝不自觉娇意委屈，看得他心里又是发软酥麻。 “你，你身上有牛粪。”她顿声，不给他抱。 蒋汉：“……你们先在家里。” 他一刹间噎语，将带回来的东西给她，大步往外走去，经过蒋复朝又给了他一脚。 “爸爸讨厌。”蒋小朝瘪嘴：“我又不是故意的呀，我不等他睡觉觉了！” 他妈妈也泼蒋汉水了，但他每次只凶他！ “爸爸给你买了好多东西。”胡瑶看着有点委屈的他，用一句话哄好。 “朝朝洗干净手妈妈跟你一起看看有什么好不好？” “好！”蒋小朝眼睛一亮，果然不记着了，直勾勾地看着蒋汉带回来的大包小包，立马开心期待：“爸爸好好噢！” “我坏蛋扔爸爸粑粑，爸爸是可以生气的。”他还自检。 “……” 蒋汉出门收拾人去了，回来的时候衣服上沾了点点血迹，脸色还不怎么好看。 “我刚刚烧了热水，你快去洗澡，你饿不饿？”胡瑶迎上去，见他脏污的外套，让他脱下来。 她现在不嫌弃他身上脏，他这会儿却又不让她碰自己了，躲开她的手：“用不着你伺候，去伺候你宝贝儿子。” 他让她去蒋复朝那跟他一块儿吃东西。 大晚上的胡瑶哪有蒋小朝那么好胃口，蒋汉带回来一小堆北城特产，大部分是吃的，可把蒋小朝开心坏了，立马就抓着吃起来。 “粑粑，你要窝帮李踩背嘛？”蒋小朝咬着糕饼跑过来，热情洋溢含糊不清道。 一有吃的，他就完全忘了蒋汉踹他那的两脚。 “滚！”蒋汉对他没好态度。 胡瑶帮蒋小朝说话：“你别这么凶对他，他又不知道是你。” “你没有回来他一直在这里等你回来不睡觉。” “是呀，我在等爸爸回家。”蒋小朝点头。 蒋汉冷哼一声：“你等个屁，就你的嘴在等着吃的！” 他还不知道蒋复朝这小子的心思？ 蒋汉睨他，看他吃得脸颊发鼓，不客气抢走他爪子里剩的半块饼。 “我想吃糕糕，也想爸爸呀。”蒋小朝不跟他计较，软声认真道。 “爸爸，你的手手怎么啦？”他好贴心，还发现蒋汉抢他饼的那只手破了皮，关心问。 那是蒋汉方才去打刘四弄到的，蒋汉听他稚气紧张的话，脸色宽和了几分。 这小混蛋有时候也不是那么不顺眼。 蒋小朝不等他回答，又道：“爸爸手手受伤了，洗澡澡会痛痛的，你要我帮你洗澡嘛？” 他好积极有孝心。 蒋汉谢过他的好意，让他滚去继续啃饼，啃完去睡觉。 “那妈妈帮你洗嘛？”蒋小朝听到他不用自己出力还让自己吃糕饼，觉得他更好了，还觉得蒋汉不用他帮忙是因为他有点小，不够力气。 蒋汉微微挑眉，这就不拒绝了：“也行，有来有往是？” 他最后一句话看向胡瑶，眸光幽黑不正经。 “……你自己洗。”胡瑶嗔声赶他，蒋小朝现在小还不懂，他总是在他跟前跟她这样，等蒋小朝以后大些了，就觉得他们这当爸爸妈妈的不作好了。 “你怎么不听你儿子的话？”蒋汉不满：“蒋复朝让我帮你洗澡我就很乐意。” “你变态！”胡瑶拍他一下。 “你儿子才变态！”蒋汉没好气。 “我怎么又变态嘛。”蒋小朝抓着自己的小手，茫然不解。 第276章 不至于偷别人的 她一连灵活的动作下来，蒋汉觉得自己才是被她骗的那一个了。 看她迫不及待穿衣服护好自己的模样，他没好气揽她回来，反手箍着她小巧的下巴：“装的？” “再哭一个我瞧瞧。” “我没有！”胡瑶控诉瞪他，湿润潋滟的眸子大了好几分。 “没有个屁！还瞪人，又显摆你眼睛比别人大了？”蒋汉故作凶了语气，但低头看着她显露生动的表情，眼里却不觉带了笑意。 她的衣服还没来得及穿好，松散的小衣凌乱，凝白的手臂裸露着，跟他相触的肌肤温润柔滑。 在被子外边才待一小会儿，就已经有些发凉了。 怕她冷到，蒋汉不跟她计较那么多了，半搂着她，熟练给她将她腰后还未绑好的小衣带子绑好，穿好剩余的衣服。 “困了睡觉。”他塞她回被窝里，简单收拾了一下床铺，拎着两件被弄脏的衣服下床去冲凉房。 胡瑶确实是困了，不等他回来，困倦睡了过去，迷糊间不知过了多久，又被搂进温暖熟悉的怀抱里，她轻微动了动，下意识也抱住他的腰，在他怀里睡得更沉。 冬天睡觉最舒服了，前提是被窝得够暖。 蒋汉身体本身就火热温暖，冬天跟他睡在一起还挺舒服的，就连蒋小朝，冬天一样也是喜欢窝在蒋汉怀里睡觉，夏天就喜欢趴他背上。 次日，早醒的蒋小朝又来拍门喊蒋汉了，精神满满，小嗓音欢快得很。 “爸爸~” “滚。”蒋汉一清早就觉得烦了。 蒋复朝那混蛋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好精力，睡得不算早，起得比狗早，还很少睡午觉，一天到处跑，嘴巴没停过。 “蒋复朝，你爹我提前送你去上学怎么样？我看你就是个聪明蛋，让校长出题考考你，过了就能打包上学去了。”蒋汉被他吵醒，出去提他起来，有了别的想法。 哪家上学的小屁孩不是天不亮就赶紧出门去学校了，上一天才回来。 好得很。 “我不是笨蛋嘛？爸爸你说弟弟才是聪明蛋呀。”蒋小朝对上学不是很感兴趣，尤其是看见秦思源每天还有作业写，他看都看不懂。 “让弟弟去上学！” 蒋汉瞥他，看他抗拒明显的模样，觉得他糟心了，这混蛋一天天只知道傻乐，现在连自己的名字依然写不好，还真打算养一辈子牛了！ “你跟你弟都去！你跑着去，你弟爬着去！” “我不是很想去呀爸爸，我不喜欢上学。”蒋小朝实话实说。 “捡牛粪你又喜欢了？捡一辈子去你蒋复朝！”蒋汉恨铁不成钢，养蒋复朝他可算是很理解当年蒋父蒋母时常看他不顺眼又总想揍他的原因了。 “好呀好呀！”蒋小朝听不出好赖话，连连点头答应，他本来每天就在捡着。 一大早的他们父子俩又不知道什么原因不对付了，胡瑶见怪不怪，听完他们父子俩轮流来跟她说对方不是的话，被迫无奈充当判官。 蒋复恒已经好些天没见蒋汉了，他醒来蒋汉抱他，他抓着自己的小手，用湿漉漉的眼光瞅着蒋汉看了好久。 “恒恒不记得爸爸了？”胡瑶好笑道。 “啊~哇啊~”蒋复恒看到她开始说话，对她伸着小手想要她抱。 蒋汉把他的爪子摁回去，顺便打了他屁股一下：“连自己老子都不记得，欠揍么你？” “啊！”被打了小屁股的蒋复恒突然好凶，对蒋汉嗷了一声。 然后又遭了蒋汉一下子。 “你挺嚣张啊蒋复恒，你妈惯的？” 蒋复恒气鼓鼓磨了磨还没有长小牙齿的牙肉，奶凶奶凶地又哼唧两声，小模样好像还真应实了蒋汉说的嚣张。 他对蒋汉这副小样子，胡瑶转头来看他，他却是扁着小嘴巴委屈哭起来了，好像受到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般。 “你干嘛惹哭他！恒恒这么小还打他！”胡瑶眼神责怪看他一眼，将蒋复恒从他手里抱回来。 蒋汉眯眼，觉得在她怀里委屈巴拉哭嗷的蒋复恒真比蒋复朝还欠揍，至少蒋复朝可没他这么人精，总跟他这个老子搞这么些小心眼子！ “蒋复朝，让你的牛牵你弟出去放。” “啊？”专心啃着红鸡蛋的蒋小朝被突然叫唤，一脸迷茫。 …… 蒋汉在宋四凯杜夕玫的闺女摆满月酒前两天回来，正巧能吃上这酒席。 除却胡瑶送的礼，蒋汉还给了一个大红包给宋芷棠，很是大方。 宋四凯不客气收下，依然还很不放心让蒋汉抱太久自己的闺女，生怕他给偷走了。 “老子想要自己不能生？”蒋汉看他防贼的死样，啧声。 “那你跟嫂子生呗！” “用你多管闲事？”要不是看他抱着宋芷棠，蒋汉想踹他一脚。 他想要小丫头还不能跟胡瑶生么？真至于偷别人的？他就是看胡瑶怀孕遭了太多罪，他也被折腾不轻，歇了那个心思罢了。 蒋复恒那小混蛋才多大，又让她怀孕，是真把她当猪一样了么不停生。 下一个孩子不确定的因素这么大，蒋复恒这么丁点大就那么招人嫌了，加上蒋复朝一起够他搞的，还来一个混蛋他直接带胡瑶走留他们兄弟三在家让牛带！ …… 胡瑶不知道蒋汉想着什么，在同杜夕玫她们开心聊天。今天宋家热闹得很，宋四凯在村里镇上都摆酒席，大肆宣扬炫耀自己的闺女。 许多的人感叹他的阔气猜测他的家底，私下里又酸里酸气地嘲讽他是疯了还是让杜夕玫惑晕了，生一个丫头片子给她搞那么大排面，儿子都没有以后还不是没人养老送终。 他们好像就认定了宋四凯跟杜夕玫这一辈子就只有这么一个小丫头，背地里诅咒人生不出儿子。 好在这些乱七八糟的话他们敢在正主跟前说，因为宋四凯之前震慑过的原因。 同样刘四让蒋汉收拾了一顿狠的事也在四周传开了，大家见刘四的惨样，终于是后怕想起蒋汉到底是个怎么样狠的人。 更不要说蒋汉压根没信胡瑶勾搭野汉子，依然将她当眼珠子一样纵着，大家纷纷识趣闭上了嘴，就生怕下一个刘四就是自己。 第277章 欺负他弟弟的人不是别人，是蒋汉 “妈妈，你吃肉肉。” 吃席间，蒋小朝等胡瑶一吃完碗里的菜，就连忙给她夹菜，他很是关注胡瑶，连蒋汉都赶不上他殷勤的速度。 是因为前两天蒋汉跟他打电话时说胡瑶吃得少，风大点都会被刮走，所以他这几天吃饭的时候都很关心胡瑶吃东西，总让胡瑶吃多些。 今天吃席，菜色丰富，他开心吃着自己的，小嘴巴鼓鼓，不忘给胡瑶添菜。 “朝朝给爸爸，妈妈吃不了那么多。”胡瑶笑意嫣然看着他专注难掩开心的小模样。 每回有席吃，最高兴的就是他了，他最爱吃东西。 “爸爸，给你。”蒋小朝虽然觉得他爸爸身板已经够结实，压根不会被风吹走，但听了胡瑶的话，也没吝啬给蒋汉夹菜。 他的小手肉乎乎的，用起筷子来却灵活的很，邱雅容他们几个小家伙都比不上他。 蒋汉有点嫌弃他夹的菜，但最后也还是吃了。 他前半场陪着胡瑶一起吃饭，后面去跟宋四凯他们喝酒。 男人们喝酒吃饭能吃好久，席散了，他们还在喝得火热。 今天是个喜日子，胡瑶没怎么管他喝酒，他酒量好，喝醉了顶多也就找她回家睡觉，她挺放心的。 宋芷棠作为今天的小主角，让人夸了一轮又一轮，也有许多人抱她，人一多，她到底耐不住小性子，哭嗷起来。 杜夕玫忙哄她，可这回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哄也哄不好，婴儿哭泣委屈的哭声渐大尖锐。 这情况好像有点不对劲，她忙把还在喝着酒的宋四凯喊来，女儿平时都是他带的多，他比她哄孩子还要更有经验，也清楚该怎么哄他自己的宝贝闺女。 “她掐妹妹了！” 在宋四凯急步过来时，秦思源皱着眉头，指着刚不久抱过宋芷棠的老婆子跟杜夕玫严肃道。 “你这小崽子乱说什么！”被秦思源指中的老婆子幸灾乐祸看戏的神情一顿，反应大极了，对着秦思源尖声大骂。 胡秀洁离婚带着秦思源被夫家“赶”出来的事，在十里八乡一样闹得沸沸扬扬，谁不知道，当下她骂人的的话更难听了，牵连上胡秀洁骂他。 “就是你掐妹妹，我看见了，你把手伸进妹妹衣服里掐她。”秦思源攥紧拳头，说完抿直了嘴巴。 见她还面色尖酸地在说胡秀洁的坏话，他拿起桌上一个瓷碗扔过去：“你不许说我妈妈！” “你个死崽子！！” 杜夕玫听了秦思源的话，冷下脸来，小心翻开宋芷棠被整理得有些凌乱的衣服，果然在上边瞧见一个青紫红肿的掐痕。 她眼神彻底冷下来，大步过去，二话不说给了还在对着秦思源叫骂的老婆子一脚。 一道弧线抛过，她毫不留情的一脚，将老婆子的叫骂声打断，飞出去好几米远，根本不用宋四凯再出手。 从前杜夕玫让人说了或者是受了什么委屈，不是什么大事根本不会跟人计较，全是宋四凯出的面解决，平时见着她，也是瞧见她娇娇气气地跟宋四凯撒娇。 现在猛然见她一脚把人踹飞，村民们都怔愣住，被这变故惊到了。 当初唐昊飞挨了杜夕玫一脚，肋骨都断了几根，更不要说这个老婆子，她双眼诡异一瞪，直接晕死过去，狡辩的话都没机会多说两句，瘫在地上一副半死不残的样子。 宋四凯瞧见自己闺女身上的掐痕，脸色一样发沉，哪管那老婆子的死活，哄自己的闺女更加重要。 他缓声哄哭喊的宋芷棠，眼神阴沉让人将晕死过去的老婆子拖走扔外边去。 原本喜庆的满月酒到尾声因为这一变故，气氛变了。 席也吃过了，大多数村民们找借口离开，这会儿是真真知道宋四凯跟杜夕玫有多重视宋芷棠。 “妹妹好可怜。”蒋小朝吃到最后的鸡腿也不啃了，看了这场动静，凑过来跟邱雅容他们一起围着她，皱着眉头跟着安慰人。 宋芷棠让宋四凯跟杜夕玫几人哄了许久，此时也没哭了，但仍然泪汪汪的，小模样看着很是委屈。 宋四凯心疼坏了，杜夕玫则是很自责，今后都不敢再让别的不太熟悉的人抱她了。 心思阴暗狠毒的人可真的会连小孩子都会下手，那老婆子平时摆的嘴脸可还不像今天这般。 “爸爸妈妈，我们以后也不能让弟弟给坏人抱噢。”回蒋家的路上，蒋小朝认真道，小脸上的表情还因为宋芷棠让坏人欺负了变得不开心。 “要是也有人掐弟弟怎么办呀，弟弟会哭哭的。”他联想到蒋复恒，很是关心操心。 “你看你妈舍得把你弟给谁抱了？”蒋汉瞥了眼胡瑶怀里自己吐着口水泡泡玩玩的蒋复恒。 “恨不得还把他宝贝揣肚子里养！” 胡瑶最在乎的就是他们兄弟俩了，蒋复朝就算了，她傻的时候跟蒋复朝确实玩得挺好的，可蒋复恒怎么回事，还插队挤在他前边！ 一个对仲景怀笑那么开心的小白眼狼混蛋！ 她这么的宝贝，一天到晚的抱着蒋复恒不撒手，连他都不怎么舍得放手给他抱，哪来的人去欺负蒋复恒？ 他料那些人也不敢！ 今天那老婆子也是个人才，不知道什么玩意儿，一把年纪心思挺活络，专挑宋四凯宝贝女儿满月这天掐人家，不把她打进棺材里才怪了。 “是噢，弟弟不喜欢别人抱他的，只喜欢妈妈抱。”蒋小朝反应过来，又道：“只有爸爸欺负他。” 他表示欺负他弟弟的不是别人，而是蒋汉这个亲爹。 “对。”胡瑶认可他最后一句话，蒋复恒出生到现在，都乖得很，就没他这么乖的小孩了。 偶尔的几次委屈哭喊，都是蒋汉打他屁股惹出来的。 “爸爸还喜欢欺负我打我！你是坏蛋！”蒋小朝得到胡瑶的应和，继续道，不单替他弟弟，也替自己委屈。 “老子为什么打你你自己心里没数么？”蒋汉当下就给他一脚，冷呵：“还好意思在这叫！” “可是我有时候不做坏事你也打我的！”蒋小朝皱巴着脸，很不服气。 “看你不爽。”蒋汉对于这点，完全不整那些弯弯绕绕。 第278章 我是爸爸 “所以你就是坏蛋啊！”蒋小朝哼了一声。 他没真跟蒋汉生气，而是像在陈述事实。 “我是笨蛋，弟弟是聪明蛋，爸爸是坏蛋！”他重复又说了一遍，还将自己跟他弟弟一起加上去，偏重说蒋汉是坏蛋。 蒋汉正又要赏他一顿，但被胡瑶护着拦下来了。 她没好气轻拍他一下：“朝朝有时候又没说错！” 他许多时候是挺坏的，不仅是对蒋小朝兄弟俩，对她也是一样，满是恶趣味的坏心思！ 蒋汉就见不得她总护着蒋复朝蒋复恒来说他，也是没好气：“哪没错了？很久没打你了，你也欠揍是么？” “那你打啊！”胡瑶才半点不怕他，他哪回真打过她了，最多只会恐吓凶她。 见她骄纵压根不怵他的模样，蒋汉啧声，她是认定自己吃准他了？ “晚上回床上打！你最好别给我哭！”他沉声。 胡瑶蓦地红了脸，下意识惊慌左右张开瞧瞧路上有没有别的人，羞恼一片。 而蒋小朝没怎么注意他们说了什么，还在数着家里一共多少个蛋，最后发现少了胡瑶，他掰着手指把胡瑶加上去。 “我是笨蛋，弟弟是聪明蛋，爸爸是坏蛋，妈妈是……是倒霉蛋。”他想了好久从以前的记忆里将蒋汉骂过胡瑶的称呼翻出来。 “我们都是蛋！”蒋小朝做最后总结。 “看你儿子多孝顺！怎么说你的。”蒋汉看向胡瑶：“想打他没有？我帮你找根棍。” 他很热情，怂恿胡瑶打蒋复朝。 以前胡瑶傻的时候他真怕胡瑶疯起来不管不顾对蒋复朝做什么。她好了之后，将蒋复朝捧手心上，他又反过来有些看不顺了，尤其是她总对蒋复朝比对他好千百倍！ 胡瑶也是让蒋小朝的话噎到，虽然这样听着他们一家人还挺统一的，可怎么就那么的奇怪。 “不是我说的呀，是爸爸，爸爸说瑶瑶是倒霉蛋。”蒋小朝忙急声自证清白。 听到蒋汉怂恿胡瑶打他，更不太开心了，嘴巴撅起：“爸爸，你别这样。” “我们不理他。”胡瑶郁闷瞟了眼蒋汉，轻哼一声。 说到底还不是他这样说的她！还让她打朝朝，混蛋！ 蒋汉都差不多忘记自己有这么说过胡瑶了，蒋复朝一说，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儿。 可谁让她傻的那几年到处闹腾，鸡飞狗跳的？每回闹了事闯了祸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气人样，他说错她了？ 蒋汉回想一番，觉得自己是半点毛病都没有，不过这会儿他也没傻到真去跟胡瑶说她以前就是倒霉蛋，他没说错她。 “蒋复朝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你是倒霉蛋了？”蒋汉两步跟上他们娘俩的步伐，矢口否认。 要真细究，他才是那个倒霉蛋好不好，货真价实，养他们母子俩那几年每天都像在被人打击报复一般。 “蒋复朝，再胡说八道老子让刚才那老太婆爬过来拧烂你的嘴！” …… 经蒋汉的一番“训导”，蒋复朝终于是改口了，说蒋汉当初说的胡瑶是宝贝蛋。 什么蛋不蛋的，胡瑶其实没有很在意，蒋小朝让蒋汉逼着改口说她是宝贝蛋，她还觉得羞耻，再三叮嘱蒋小朝别又跑去外边到处跟人讲。 “好。”蒋小朝点头答应。 宋芷棠的满月酒一过，又归于平常的日子。 茶叶蛋的生意好，胡瑶每天煮的鸡蛋量都多了，有人见她茶叶蛋这么好卖，也学着摆卖。 溏心蛋而已，控制好火候不是煮不出来。 但胡瑶调改好几回的茶汤煮出来的茶叶蛋不一样，哪怕那些人调低了茶叶蛋的价格比胡瑶卖少一分钱，客人对比过后，还是情愿花多这一分钱来买胡瑶的茶叶蛋。 蒋小朝卖鸡蛋卖熟练了，热情半点没退，每天早早的就跟胡瑶来酒铺子里，摆好小板凳拿着捞鸡蛋的长柄勺子开档。 蒋汉见他对卖鸡蛋比对酿酒上心，又骂了他一顿，一时看看蒋复恒又比他顺眼。 这日天气不好，乌云阵阵，还下了场大雨。 一家四口便没出门，蒋汉这天正巧也没什么事做，本就闲空。 他今天是下定了心要教会蒋复朝写他自己的名字。 被押着写字的蒋小朝抓着笔满脸的小忧愁，像蜗牛一样拖沓，扭扭曲曲在纸上写自己的名字。 “你的两只狗都该会了！”蒋汉看着他又想赏他两巴掌。 “爸爸，我觉得……”蒋小朝软声，试图跟他商量。 “你觉得个屁，闭上嘴继续写你的！” “我的名字好难写呀！我写蒋大牛好了嘛。”他不让说蒋小朝还是要说，蒋大牛他是真会写。 “这也是我的名字呀。” “……” 他们父子俩的对话在厅里传来，在厨房里炖着汤的胡瑶有些忍俊不禁。 平时闲空的时候她不是没教过蒋小朝跟她一起写字，他在她跟前还是耐心乖乖写的，他的大名他也不是真的不会写，只是写得难看，不太像样子。 到蒋汉跟前，蒋汉太过严格要求他，他就抗议有自己许多小想法了，说得好像好真挺有道理的小样子。 就是因为那样，蒋汉才经常说他牙尖嘴利。 胡瑶觉得蒋小朝还小，虽然他总说自己是笨蛋，但他其实已经比不少小孩子要聪明了，许多方面都可以看得出来。 不过蒋汉有些地方对他严格些，也是为他好，胡瑶不是真像蒋汉想的那样什么都无原则纵着护着蒋小朝，蒋汉在认真教导他的时候她就不会插手，毕竟蒋小朝如今形成的大部分主观，都是他教的。 灶上炖的鸡汤香浓，屋外雨势越来越大，胡瑶将开着透气的窗缝也关上，避免雨水溅进来。 这两天天气都不怎么好，今天这场雨下得突然，胡瑶昨天煮的茶叶蛋还泡在锅里，她舀了几个出去先给他们父子俩垫垫肚子，饭还没做好。 屋外好似传来一阵规律的敲门声，但雨势大，隐隐约约听不太清楚。 胡瑶打了伞出去开门。 入眼是个穿着得体，神色沉着的中年男人，他撑着伞的腕上戴了一只价格不菲的手表。 他看向胡瑶，定定打量，眼里一片复杂深邃。 “瑶瑶，我是爸爸。” 第279章 他说有苦衷 胡瑶怔愣，瞳孔微缩。 人人都说她生了这副好模样，是随了她阿爹，可她跟她爹到底是真的像，还是一样长得一副好模样，就不太清楚了。 胡瑶也不太记得，儿时的记忆太过久远，她阿爹模样早在记忆里退散了，追寻回忆时只剩一抹显得高大的光影和温和的声音，如今想来那么的陌生。 眼前这个人突然找上门来说是她阿爹，显得突兀又意外。 胡瑶怔怔看着他，反应迟钝。 寥钦临细细打量胡瑶的眉眼，眼神温和，像是怕会吓到胡瑶一般，他将声音放缓：“是爸爸回来晚了，瑶瑶不记得了对吗？” “那年我离开你的时候，你还将你的镯子摘下来给我保管，让我快点回来弄好上边的铃铛，你还有印象吗？” “你的镯子，爸爸一直有好好保管。”寥钦临从口袋里小心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露出里边略显陈旧的银镯子，镯子上边的花纹似乎被摩挲许久，都变淡了。 或许是耳边的雨声很大，胡瑶听不太清他的话，还是发愣呆滞，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她眸光闪烁，定定看着寥钦临，握着伞柄的指骨发紧。 眼前的人面容跟记忆里耐心纵容她的阿爹重合，胡瑶慢慢红了眼眶。 “你，你当初为什么没回来？”她声音夹杂着丝丝颤抖，出声只问了这一句。 寥钦临一顿，语气难明：“瑶瑶，爸爸是有苦衷的。” 他没有跟胡瑶细说原因：“是爸爸对不起你。” 气氛霎时间静默，胡瑶僵着不动，顺风吹来的雨水打在脸上，一片冰凉，她心里依旧烦乱复杂，看着突然出现的寥钦临更是觉得恍惚。 当年所有人都说他死了，就连胡桂芬，一样也是这么亲口跟她说的。 …… 屋里的蒋汉见胡瑶去开个门这么久还没有回来，忍无可忍还是赏了两巴掌给跟他扯东扯西就是不肯好好写好两个字的蒋复朝，出去找胡瑶。 见站在门口跟胡瑶说话的是一个男人，他三步并作两步，快步走到她身旁。 “这谁？那么多话讲？”蒋汉眯眼瞥着门槛外穿着打扮跟桃湾村格格不入的寥钦临。 蒋汉打量寥钦临的同时，寥钦临也在不动声色看他，略带审视。 “他说……他是我爸爸。”蒋汉一到身旁，胡瑶另一只手下意识握住他的手，动作依赖。 “挺稀奇，占便宜占上门来了。”蒋汉反握住她柔软的手，拿过她撑着歪斜的伞，替她挡住雨水，因她主动去牵他手的动作心里发软。 像是没感受到她别的异样波动的情绪，他嗤声看着寥钦临：“她爹早死了你不知道么？想骗钱滚蛋！” 说完他砰的甩上门，丝毫不给面子，也不给寥钦临再跟胡瑶说话的机会。 胡瑶忐忑，说不清道不明心里复杂的情绪，见蒋汉将寥钦临驱赶，她犹豫迟疑，秀眉蹙起。 “你宝贝儿子饿到要追着狗啃了，你搭理这些骗子做什么？赶紧回去做饭！”蒋汉抓她回去。 “瑶瑶，爸爸明天再来找你，你先缓缓。”门外被撵当做骗子的寥钦临丝毫不恼，声音依旧温和平缓。 胡瑶抿唇不语。 半拉半推的，她由着蒋汉带进屋里。 “肩膀都湿了，打个伞都打不好，说你是傻蛋你又不乐意！”蒋汉不悦看着她半湿的一侧肩膀，直接带她回房换衣服。 “蒋汉，他……他好像不是骗子，他真的是我阿爹，很像……”胡瑶低声跟他道。 “哪个人不是长两只眼一个鼻子一张嘴，这就跟你像，是你爹了？”蒋汉剥她衣服，见她失魂落魄的模样，抿唇。 “真是你爹么你就认，他是那什么，胡秀洁情敌的二叔好么。” 胡秀洁当初离婚回来，胡瑶跟她黏得紧一紧，他当然是将胡秀洁那些乱七八糟的事都打探了一下，省得胡秀洁又有什么目的。 “你爹姓周他姓廖！” 胡瑶抬眸看他：“我记起来了，就是他。” 她也不是很清楚她阿爹为什么变成了姓廖，想到秦母为廖晴来找麻烦的事，又想到胡秀洁曾跟她提过一嘴的廖家关系，她抿了抿唇。 蒋汉直言说出她心尖的酸涩纠结：“就算他真是你爹那又怎么样，早不见他回来？他瞧着也不像跟你一样脑子出过什么问题的，身体好得很，听说他可是将他那个侄女当亲闺女一样养，你这个亲生女儿不要，去养别的，你当他是什么好玩意儿。” “比胡桂芬还不是个玩意儿，你就当他真早死了。” 这两年蒋汉其实也听说过廖家的一些事，他在沪市一个合作的哥们就跟廖家有生意来往，那哥们的发小还是寥钦临妻子跟她前夫的儿子。 寥钦临在商场确实算个人物，他那些私人事也传得挺沸沸扬扬的。 现在他突然冒出来说自己是胡瑶死了的老子？别太荒谬！ 恐怕真的没什么好目的！ “……他说有苦衷。”胡瑶迟疑。 没人会对亲生父亲不在乎，何况是死而复生待自己极好的父亲。 寥钦临突然出现，她既惊愕震惊，又无法抑制心里涌出的激动惊喜。 那是儿时呵护纵容她的大山，她怎么会不动容。 她要一点反应都没有，那才是奇怪。 “我打蒋复朝蒋复恒一直也是有苦衷的，不是单纯看他们不爽。”蒋汉看她傻愣的模样，换下她湿了的衣服，跟她胡说八道。 寥钦临要真是胡瑶那死去的爹，他那些乱七八糟的传闻好像也能连得上，当年他谈的对象廖家老太太老爷子不同意，女的就嫁给了别的男人。寥钦临失望伤心之下离家出走那几年，是改名换姓去给胡桂芬家当上门女婿去了？ 听说他也是让胡桂芬给赖上的，胡桂芬是怀上了胡瑶才吃定了寥钦临，那时寥钦临还叫周袁文，是个流民来到这里的。 大概是自己情人另嫁，阴差阳错跟胡桂芬又有了胡瑶，所以才情愿呆在这几年？ 可寥钦临怎么也不至于要做上门女婿，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杂乱不清不楚。 第280章 抹去不了那些时光 蒋汉蹙眉，不是很情愿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来扰乱胡瑶。 在蒋汉眼里，将胡瑶扔下不负责不养的廖钦临，确实还没胡桂芬顺眼。 这么多年不见得他回来找过胡瑶，屁的苦衷，胡瑶被打被骂被扔被害傻了，也没见他这个老子出现过一次！ 蒋汉说话直白，胡瑶抿了抿唇，心中的热意消散许多。 她当然对儿时疼爱她的阿爹想念爱戴，可…… 胡瑶思绪乱作一团，她垂眸不动，任由蒋汉脱了她被雨水浸湿的衣服换上另一件。 忽地几滴冰凉的雨水掉落在她鼻尖，凉意微微拢回她的思绪，她抬头看他，才发现他的头发是湿的，身上的衣服也是湿了个透。 “你刚刚怎么不打伞。”胡瑶缓过神来，自己给自己扣好衣服扣子，不知道说他什么好。 他还好意思说她傻！这么大的雨，他也不知道打个伞再过来，家里又不是只有一把伞了。 “你快把衣服换了，这么冷的天。”她转身去衣柜里给他找衣服，又去拿毛巾给他擦头发，嘴里不满絮叨。 见她忽地没纠结寥廖钦临的事，转而啰哩巴嗦地关心自己，蒋汉眸色悦然，在她拿毛巾走到他跟前时，熟练自然地弯下头给她擦。 “除了你经常打的那把伞，你宝贝大儿子把其他伞都戳了窟窿，待会儿再跟他算账！”蒋汉啧声，她真以为他有毛病不是，下雨都不知道打伞。 那是她傻的时候才会干的事！别说下雨知知道打伞，一到下雨天她还总想跑去外边玩水抓青蛙，给他光着脚踩一脚泥回来！ 有回吃了他两个桃酥答应他不跑去外边去玩水。 结果吃完饼就忘了个一干二净，趁他不注意跑了出去，给他跑去池塘边捞蝌蚪，还偷了家里的锅端去装！ 为了那锅蝌蚪，她还掉进了池塘里，要不是他出去找她，晚点就能捞了。 不会游泳还有那个狗胆子去池塘玩水！ 那时候她可还怀着蒋复朝！ 蒋复朝的命说实话也挺大的，在她肚子里的时候就没见得安全过。 “你干嘛这样看我。”胡瑶被他奇怪的眼神盯着，有些不自在了。 “看两眼得给钱？你是我的！”蒋汉抓她回来，理直气壮地不单让她帮自己擦头发，还让她帮自己换衣服。 “你又不是小孩子了，你自己换。”胡瑶嗔他。 “我给你换少了？你是小孩子么你。”蒋汉不满，却也没勉强她，三两下将湿了的衣服换下。 他每回在她跟前都不避讳，大大咧咧的脱个精光都不会不自在，还经常厚脸皮不要脸地让她看，一副很大方的样子，更还反过来说她小气不给他看。 “我又没非让你帮忙换。”胡瑶嘀咕，将他的湿衣服捡起来。 相处这么久了，现在看见他的身体，她也不会过分羞涩扭捏了，就是还做不到像他这样随性厚脸皮，羞人的话随时随地都能说得出来。 跟他换了别的话题说了些乱七八糟的，胡瑶居然也将廖钦临的事放一边去了，没再多加纠结思索，心情也平复下来。 这场雨下了一整天，晚上还不停歇。 “妈妈，明天还会下雨嘛？牛牛可以出门去吃草嘛？” 傍晚，一家三口喝着香浓美味的鸡汤吃饭，蒋小朝啃着鸡腿，略带忧愁问。 今天下雨让蒋汉关在家里写了一整天字，他的小表情有些忧愁，啃着鸡腿都还是郁闷，就盼着明天别下雨了，他好去玩儿。 “妈妈也不知道明天还会不会下雨。”胡瑶看穿他明晃晃的小心思，失笑。 蒋小朝期盼的小眼神水润润的，他哪是在问他的牛明天能不能出门去吃草，问的分明是他自己。 他是个比较好动的小孩，一直让他在家里做同一样事，他虽然在蒋汉的“霸权”之下乖乖听话，可就不怎么开心了，小小年纪忧愁得很。 “你的牛可以出门。”蒋汉给出一个答复。 蒋小朝眼前一亮。 随后又听见蒋汉说他不用跟着牛一起出门。 “我不去牛牛会走丢的呀！”蒋小朝急声。 “它现在蒙着眼都知道往哪走，还走丢，赶都赶不走！”蒋汉冷哼。 蒋复朝那牛现在精的很，哪像之前一样不识好歹大晚上离家出走，现在牵他的那根绳一掉，它自己都得从地上咬起来让人把它牵好，就生怕自己在外边流浪。 一天天蒋复朝吃几顿它吃几顿，过的日子比人都舒坦！ “爸爸老是这样说牛牛，牛牛会伤心的！”蒋小朝哼声，诉说蒋汉的罪状：“爸爸不开心还总是欺负牛牛，跟妈妈吵架也打牛牛，牛牛好可怜噢。” “老子可以把牛换成你，你能比它更可怜。” “不要不要！”蒋小朝连忙拒绝，让他不可以打牛打狗也不可以打自己。 等遭到蒋汉无情的拒绝后，他生气，嗷着小嗓音有点凶了：“我让妈妈打你屁股！真打你了！现在就打！” “……朝朝我们快吃饭，汤要冷了。”无故被牵扯的胡瑶噎声，赶紧转移他的话题。 “你妈舍不得打我！”蒋汉很是嚣张，见他梗着脖子欠揍的模样，不客气又赏了他两下子。 “妈妈！” “妈妈打他了！”胡瑶无奈，往蒋汉手臂上打了两下，让他别再逗他。 又是吵吵闹闹不安静的一顿晚饭，饭后雨势更大了。 半夜睡觉时，还惊起一阵阵响雷。 蒋复恒被吵醒了，他好像害怕打雷，罕见地被吓哭了，哼哼唧唧地哭了许久，水汪汪的眼睛都哭红了。 “是爷们么你蒋复恒？”让蒋复恒的哭喊声吵醒的蒋汉抱他起来，语气嫌弃，托在他背上的手却缓了力道轻轻拍他。 蒋复恒紧紧抓着他一根手指，吸了吸红红的小鼻子，窝在他怀里奶声抽泣。 蒋汉抱着他他才没继续哭，一放下听到打雷声又扁着嘴巴了。 “恒恒不怕，爸爸妈妈在呢。”胡瑶柔声一同哄他，见他眼睛红红的可怜小模样，又是心疼又是心软。 他这么小，害怕打雷是正常的，她小时候也是有许多害怕的东西，她一害怕，就会去找她阿爹。 想到廖钦临，胡瑶眸光微敛，儿时他对她，是真的很疼爱，即便他无故走了那么多年不回来，也抹去不了那些时光。 第281章 不再是需要父亲的时候了 大雨连连，电闪雷鸣，惊白夜空几瞬。 蒋复恒是真的怕打雷闪电，窝在蒋汉怀里不愿被放下，稍微察觉到那么一点要被放下来的念头，他就提前扁着小嘴巴，要嗷不嗷的。 蒋汉只好抱着他睡。 今晚的雷声闪电真有点骇人，胡瑶去了趟二楼看蒋小朝，怕他也会被惊醒吓到。 不过她还是过度操心了，蒋小朝半点没被影响到，还趴在床上睡得香甜，跟只小猪一样，雷打不动。 胡瑶淡然一笑，给他拢好被他蹬开的棉被，又将他一定要带着睡觉的小被子整理好。 蒋复朝的睡眠质量到底要比他弟弟好太多。 雷声停了，蒋复恒才在蒋汉怀里睡了过去，小手抓着蒋汉的手没放。 这也算是他最黏蒋汉的一次了。 大半夜折腾了好一阵子，第二天一早便睡晚了。 只有一夜好觉的蒋小朝到点早早醒来。 今早雨停了，他发现没再下雨，开心得手舞足蹈，蹦蹦跳跳先去找院子里找他的牛跟狗玩了一小会儿，通知他的牛一会儿可以出门了。 胡瑶他们还没醒，经过蒋汉的多番教训，他这回也没去打扰他们睡觉，跟自己的牛和狗玩完，去找了饼干蹲在胡瑶他们门口啃，鲜少安静乖巧。 蒋汉是在他啃完饼就快耐不住自己的小性子时醒的，推开房门就瞧见他傻愣愣的蹲在门口玩手指。 “爸爸，你醒啦！”蒋小朝欣喜蹦起来抱住他的腿，仰着小脑袋：“我等了你好久噢，你又睡懒觉。” “你怎么不说你妈睡懒觉？”蒋汉一把拎开挡在门口的他。 这小混蛋每天一大早只知道来烦他，好事全想的胡瑶，别的没好的事就知道找他这个老子了！ “妈妈是女孩子呀，睡多点觉觉变漂亮！”蒋小朝就是区别对待，也不知道从哪听来的这些话。 “就活该你爹当牛做马是么？”蒋汉蹬他一脚，冷哼。 蒋小朝好像也意识到自己有点偏心了，他犹犹豫豫地想着要不要去喊胡瑶，给蒋汉表示一下他的一视同仁，结果才刚想行动，又被蒋汉给拦下了。 “让你妈再睡会儿，收起你的大嗓门！”蒋汉扯他回来。 “好的呀。”蒋小朝本就没多想去吵胡瑶，顺着他的话压低自己的小嗓音，完全没有异议。 …… 昨天下了这么久的雨，雨过天晴，清晨的阳光温暖灿烂，暖洋洋的空气都没那么冷了。 胡瑶还是给他们父子几人找了好几件衣服出来让他们都裹上。 蒋复恒昨晚哭得稀里哗啦的，今早醒来就恢复了平常淡定的小模样，完全不见昨晚哼唧哭泣粘人的影子。 大概还是对蒋汉这个爸爸有点感激的，蒋汉给他换尿布的时候他咧着小嘴巴对蒋汉笑。 “蒋复恒，你怎么一副傻蛋样。”蒋汉捏了捏他脸蛋。 蒋复恒对他笑他说，不对他笑他也说。 他好像听懂了，立即抿住红润润的小嘴巴，憨憨的笑容消失掉，翻个身趴在那里用后脑勺对着蒋汉。 “瞧把你小气的，也不知道像谁。”蒋汉啧声，从床上拎他起来出去。 “你老子我还说不得你了？丁点大脾气不小，以后你哥一天打三顿你打九顿，晚上跟你哥轮流挂牛棚里睡觉！” “啊！~”蒋复恒哼唧抗议出声，握紧了自己小白馒头似的拳头。 “爸爸，弟弟说不喜欢这样。”蒋小朝替蒋复恒说话。 “那你全替你弟受了，老子不介意打你一整天。” “不要不要！弟弟不乖的话还是打弟弟好了！”蒋小朝惊得连连摇头。 “你很听话么？那几把伞老子还没跟你算账！你找抽是么，手那么多！”蒋汉弹他脑门一下。 蒋小朝满脸的无辜，还委屈：“不是我弄坏的呀，是狗狗它们咬的！爸爸讨厌，老是说我。” 那几把伞真不是他弄坏的。 “不是你个屁，就是你，你说说你做过什么好事。” “不是我！”蒋小朝哼声。 胡瑶在厨房里舀粥，无奈好笑地听着外边他们父子说话的动静。 那几把坏了的伞确实不是蒋小朝调皮弄坏的，蒋汉昨天就知道了，不然哪忍得住真不揍他，他就是坏，又要逗他生气。 她舀好粥出去的时候，蒋小朝换口风了，上赶着承认伞是他弄坏的，因为蒋汉说要炖了他两只狗，为了他的两只狗，他认了这罪。 “爸爸，你打我屁股好了，我是坏蛋。”他很主动让蒋汉揍他。 又是不太安静地一个早上，一家四口吃过早餐，齐齐去了镇上。 蒋小朝照常坐在门口开开心心卖茶叶蛋，蒋汉在后院装酒，不搭理卖鸡蛋的蒋复朝，眼不见心不烦。 胡瑶在店里拿着账本算账，写写记记，不时招待来买酒的客人。 蒋汉将订单剩下的酒装好，叮嘱了他们母子几句，出门送货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蒋小朝跑进来，很是奇怪地跟胡瑶说什么外公来了。 胡瑶拿着笔的手一顿，抿了抿唇，向他身后看去，果然是廖钦临。 “瑶瑶。”廖钦临温声呼唤，眉目和蔼，手里还提了不少东西，全是拿来给胡瑶的。 “……你回来，是想做什么？你说的苦衷，又是什么？”胡瑶迟声直接问，没跟他说过多别的话。 昨天她也是想了许多，廖钦临突然回来，她震惊激动过后，是后知的难过。 正如蒋汉所说，廖钦临显然记得清楚，知道她的住址，这么多年不回来，将她同胡巧抛却在一边，却待廖晴如亲生女儿一般，细想这其中的差落，她只觉得难受，记忆里的父亲形象越来越淡了。 她还想到廖晴的事，想着他来是不是想通过她让胡秀洁放过廖晴，虽觉得荒谬，但她也这样想了。 不然他这么多年都不回来，此时却突然出现跟她相认，她实在想不到别的原因。 他要是想，分明可以在此前的十多年回来的，不至于等到现在。 她已经不是年幼无知的小孩了，想事情不会再往过分美好的方向去想，现实哪有那么多的好，她也不再是无助无援需要父亲的时候了。 第282章 凭什么 只不过她心中到底存在期盼，想得到他一个真的可以说服她的原因理由。 廖钦临神色敛默，仍是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的问题。 他手里买的东西，全是胡瑶小时候喜欢的，他没有忘记，好像真很疼爱记挂着胡瑶这个女儿，但如今他的沉默又显得那么的苍白。 等知道胡瑶猜想他是为廖晴来的，寥廖钦临对这却做了解释否认。 他回来找胡瑶，完全不是因为廖晴。 廖晴虽然是他疼爱的侄女，可她做过超越底线的事，该承担什么样的后果，他也想过多插手。 何况廖晴的事直关胡秀洁，跟胡瑶没什么关系。 空气又是一片沉默，廖钦临始终不说他当年离开的原因。 胡瑶抿唇看着他，眸色渐淡，垂眸下来。 良久，廖钦临沉声开口：“瑶瑶，你妈妈很想你。” “是你的亲生母亲，不是胡桂芬。” 胡瑶攥紧手心，猛地看他。 “她生了重病，身子很不好，这些年最记挂的是你，我回来，是想带你回去见见她。”廖钦临沉声说出此次来的目的。 “是爸爸对不起你，当年没有带你一起走，让你受了那么多的苦，你怨我是应该的。” “你妈妈想了你很多年，当初因为一些原因，我们不能带你在身边，后来也想错了许多事……瑶瑶，你跟爸爸回去，爸爸妈妈会将一切弥补给你的。” 廖钦临说着，目光紧看着胡瑶。 胡瑶眼里不觉涌起一片湿润，多年的疑惑猜想在这一刻明了。 她果然不是胡桂芬亲生的女儿！ 廖钦临口中她那个亲生母亲，她见都没有见过！ 他说她很记挂她这个女儿，可为什么从不来见她，如今生了重病，才想起她来。 他们没什么可弥补她的，她现在也不需要了！ “我不需要你们的弥补，胡巧也是你的女儿，你带她回去。”胡瑶声音微微绷紧：“我现在的日子过得很好，从前你们不在，以后也用不着再出现。” “瑶瑶，我知道你还在怨爸爸，但她是你的亲生母亲，你……”廖钦临叹声。 “我从来没有见过她，她长什么样我也不清楚。”胡瑶沉声。 廖钦临绝口不提他跟她那个亲生母亲到底为什么弃她不顾，稍加猜测，都明白不会有什么好原因。 她如今病了，才想着要她这个女儿回去看她，凭什么！ 就像蒋汉说的，她连胡桂芬都比不上！就算胡桂芬这些年怎么的对她打骂，可在她幼年时仍有给过母爱和美好的记忆。 她对胡桂芬的母女情，是日渐凉了心。 而廖钦临口中，她的亲生母亲，是那么的陌生，廖钦临三言两语的解释更是让她觉得冰冷，连带着记忆里父亲温暖高大的形象也随之崩塌。 “你走。”胡瑶沉声。 看出她的抵触，廖钦临无言片刻，眼里复杂，他到底亏欠胡瑶许多。 他是真的很喜爱胡瑶这个女儿，当年离开狠心扔下她，他万般不舍纠结，时隔这么多年再见到她，他也是红了眼眶。 跟他血脉相连的女儿如今也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成了家都有了孩子。 他数次回想过年幼的她，扬着期待单纯的笑容问他会什么时候回去，会给她带什么东西，模样乖巧又可爱。 每每想到，他都愧疚难安，那存着私心的苦衷，在见到她的那一刻，是怎么都无颜说清，看着她谎话也说不出口。 只有苍白缭乱的几句“解释”。 这么多年他们没有管她，也没有回来找过她一次，什么理由都难说。终究是他们对不起她。 当年廖家反对他跟胡瑶的亲生母亲袁湘灵在一起，后来袁湘灵另嫁他人，年少轻狂的年纪受到这样的打击，他颓废了好一段时间。 因为对廖家有怨恨，他离开了京都，四处游走，他也曾不死心回去找过袁湘灵，阴差阳错之下，他们发生了关系。 事后她狠心告诉他她那时早不爱他了，心里只有她如今的丈夫跟三岁的儿子。 心死之下，他又走了。 后来他去了西城，救了落水的胡桂芬，被她一家子赖上，笃定他就是害胡桂芬未婚先孕的男人。 胡家人多蛮横，他想到了袁湘灵的绝情果决，自暴自弃顺了胡家人的意用周袁文的身份当了胡家的上门女婿。 那时他何尝不是在自以为是的报复不同意他跟袁湘灵在一起的廖家老爷子老太太。 胡桂芬那时也是个可怜人，这年代名声对女人尤其重要，她是让不知名的地痞流氓欺负了才未婚先孕的。 胡桂芬是感激他的，所以后来她怀胎十月的孩子难产死了，他将胡瑶抱回来，她也将胡瑶当亲生女儿一般对待。 胡瑶的存在，廖钦临也是意外的，是他跟袁湘灵那一夜荒唐有的，因为时间对不上，她丈夫那段时间也不在家，她怕被夫家发现，故意早产生下胡瑶。 早产的胡瑶看着到底不像满月的孩子，怕东窗事发，袁湘灵造假了孩子早夭，联系廖钦临来将胡孩子带走。 她没狠心直接杀死他们的孩子，又给了廖钦临一点期盼，后来得知袁湘灵是被廖老太太逼的才嫁的人，心里一直还是有他的。 他既是生气，又是激动。 胡瑶五六岁那年，袁湘灵死了丈夫被夫家无情赶出门的第二年，他回去了。 那时袁湘灵一个丧夫又改嫁的女人，早有许多流言蜚语，个个恨不得戳着她脊梁骨骂，那些年她战战兢兢，惶恐不安，因为怕别人知道他跟廖钦临在上一段婚姻中还有一个女儿。 所以她一直没敢去看胡瑶，更不敢去找胡瑶。 而且廖钦临跟她分开去当了上门女婿，还跟别的女人生了另一个孩子，一直也是她心里的刺，她难以接受，哪怕廖钦临跟她解释胡巧的出生只是意外。 女人在这方面都是自私的，袁湘灵也是知道自己自私狠心，廖钦临愿意纵容她，给了她莫大的底气。 他知道她人性阴暗的另一面，选择的是包容。 这么些年，她也很记挂他们的女儿，想接回身边，但每每这个念头涌起，不到片刻又被理智压回。 第283章 你儿子是个大嘴巴 她用了这么多年的时间，才让那些旧事在大家眼里淡了。 要真接胡瑶回来，牵扯的麻烦肯定不断。 袁湘灵到底自私，她害怕，也惶恐让人指指点点辱骂。何况她被廖钦临宠纵了那么多年。 当年她故意摔跤让自己早产，身子受损很大，这么多年跟廖钦临也没别的孩子，如今她身子是更差了，伤了根怎么调养也不好。 她跟前夫的儿子从她改嫁后，就没当她看作母亲。 她也不年轻了，几十岁的年纪，看着别人儿女环绕在身旁，心中酸涩难受。 儿子不理她不认她，她还有跟寥钦临的女儿。 都说女儿心软乖巧，寥钦临曾想让她同意接胡瑶回来的时候，就说过胡瑶很是乖巧可爱。 她想她虽然迟了那么多年才接胡瑶回来，她还是能体谅她的苦处，是不会怨她的。 所以这回寥钦临带她看病回来，她就让寥钦临出发去找胡瑶，很是期待盼望地在家等着。 廖老太太早些年就去世了，廖老爷子年纪已高，不想搭理他跟寥钦临的事，眼不见心不烦在廖老太太去世后住去了乡下，同另一个平反批斗的老朋友过悠闲自在的日子，每日钓鱼种菜，教教孩子识字写字。 如今的廖家，袁湘灵是可以说得上话的，早不像当初，任人轻视。 …… 廖钦临被胡瑶赶走了，他的出现和言语，真让胡瑶这么多年在心中对父亲的念想破灭大半。 不管他是因为什么原因才回来找她，都太迟了，儿时需要执念的东西，于现在的她来说，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她的生活里已经有了更为重要的人，父亲亦或者是母亲的角色，早不是她执着的。 “妈妈，他是坏蛋嘛？”蒋小朝看出胡瑶的不太开心，在一旁问：“他还说是妈妈的爸爸。” 对于突然出现跟他说他是他外公的廖钦临，他也有点好奇，不过见胡瑶被他惹不开心了，就不是那么喜欢他了。 胡瑶微顿，对他轻轻摇头，跟他说了别的话，没多说什么。 廖钦临这个父亲，在儿时对她确实是好，她对于他消失那么多年不回来的事无可避免对他是有一定的怨气，但也没想过要在蒋小朝面前说他不好的话。 他这么多年不回来，就像蒋汉说的，其实还不如一直不回来找她，反正这么多年也这样过来了，至少可以不用让她觉得荒唐虚伪。 她那个所谓的亲生母亲病了，廖钦临顺她的意才想着来找她说要弥补她，多么的可笑。 胡瑶眸色淡了淡。 她温声跟蒋小朝说了几句话，跟他清澈单纯的小眼睛对上，瞧见里边对她明晃晃的关心时，心里软了软，摸摸他的小脑袋表示自己没有不开心，让他回去继续卖鸡蛋。 账还没记完，抛去那些乱七八糟的，胡瑶等蒋小朝出去后，重新拿起笔来。 说来她运气也是极好的，在不堪的境地里遇到的人都很好，蒋汉更是。 如果没有他，她如今还不知是如何的情况，不要说还能等到廖钦临来找她了。 说现实一些的，她恐怕活不到这时候。 他是她父亲，却在她最需要他保护的时候不在，在外这么多年也不是不记得她，还将另一个姑娘当作女儿般疼爱。 “吃不吃？” 送货的蒋汉在半小时后回来，顺便买了胡瑶一大包糯米糕。 “你怎么买那么多。”胡瑶拿起一块。 “吃剩的给蒋复朝，他多少吃不下？”蒋汉等她吃完手里那一块，将敞开的袋口又递近她跟前让她拿。 他的手有点脏，不然照平时的习惯，早不等她吃完就拿新的一块喂给她了。 “廖钦临来过？跟你说什么了？”见她吃着糯米糕，咬得脸颊微鼓的模样，他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上手捏她温润柔软的脸。 “你怎么知道他来了？”胡瑶抓开他的手，不给他捏，他老喜欢对她动手动脚，现在看她吃东西手也不能安分。 “你儿子是个大嘴巴，有什么事能不知道？”蒋汉睨她，她不给碰，他便没继续打扰她吃东西，转而给她倒了杯水。 她一连吃了几块糯米糕，瞧着胃口挺好的，他就喜欢她吃多点东西，看着心里很是满意。 蒋小朝在门口已经吃完蒋汉给他的那两块糯米糕了，刚出炉的糯米糕热腾腾的，比平时都要好吃，他吃完的时候最后一个茶叶蛋也卖完了，便开开心心收档，跑回铺子里找蒋汉还要糯米糕吃。 刚进来就听见蒋汉在说他大嘴巴。 他奇怪地张了张自己的小嘴巴，用小手摸了好几下，觉得自己的嘴巴也没有很大。 “弟弟，爸爸说你是大嘴巴。”他跟摇篮里的蒋复恒道，反应过来胡瑶又不止他一个儿子，他弟弟也是。 蒋小朝还不是很清楚大嘴巴的具体意思，蒋汉一回来在门口的时候他就把廖钦临来过惹胡瑶不开心的事说给他知道了。 摇篮里的蒋复恒眼神懵懂，还在玩自己的小手，蒋复朝突然跑过来趴在他旁边讲话，他奶声啊啊呀呀了几声，然后翻了个身趴着。 “我是在说你蒋复朝。”蒋汉直接点名。 “我嘴巴不是很大呀。”蒋小朝疑惑，还张了张嘴巴跟胡瑶求证：“是妈妈？” “嗯。”胡瑶笑着点头。 蒋小朝放心了，突然想到什么，好认真讲：“爸爸才大嘴巴，他想吃小孩，说一口就把我跟弟弟吃了！” 蒋汉瞥他，呵声给他一脚。 “你干嘛打他，谁让你老是吓他。”胡瑶搂过蒋小朝，有些不满看了眼蒋汉。 蒋小朝平时让蒋汉恐吓惯了，虽然许多他自己都不会当真，可蒋汉说过的任何话，他都会记得很清楚的。 “就是呀，爸爸老是吓我，只有我不生气还跟你玩儿。”蒋小朝认可地连连点脑袋，扬着小下巴。 “我谢谢你！”蒋汉看他这欠揍的模样，手又有点痒了。 将他从胡瑶怀里揪出来，拿了块糯米糕塞住他的嘴：“多大了你？还总让你妈抱来抱去，丢不丢脸！” “我喜欢跟妈妈抱抱嘛。”蒋小朝咬着糯米糕，含糊不清软声：“我也喜欢跟爸爸抱抱呀，我还是小孩子。” 第284章 宽慰自己的私心罢了 他的小性子不扭捏，有什么话都会直言直语，“肉麻”的话跟蒋汉一样说得出口。 “爸爸这么大也喜欢抱妈妈呀。”他还找到一个令人哑口无言的理由。 “爸爸也喜欢抱我，爸爸一直抱我的！”他抓着啃了一半的糯米糕认真讲，眸光水润润的。 “滚蛋，谁喜欢抱你。”蒋汉嫌弃啧声：“你别太自作多情了！” 蒋小朝哼了一声：“明明就是！” 在他印象里，蒋汉就是背他抱他最多的，胡瑶以前没好的时候，见蒋汉背他抱他，走累了就不肯自己走了，也缠着蒋汉要他背要他抱。 “朝朝喝口水。” 听着他们父子俩的对话，胡瑶轻笑，拿过蒋小朝的小杯子给他倒了杯水，糯米糕吃多了口渴。 …… 廖钦临隔天又来找了胡瑶一次，见胡瑶态度冷淡生疏，不愿意原谅他也不跟他回京都。 他沉默良久，最后只放下买来的东西走了，并没有逼迫她，耐心温和地说还会再来看她。 胡瑶没有说话，也不收他的东西。 蒋汉已经跟她说过廖钦临跟她那个亲生母亲的传闻了。 如果她真是袁湘灵的亲生女儿，那她就是袁湘灵出轨跟廖钦临生的孩子！ 怪不得袁湘灵从未来见过她，也不认她这个女儿。 知道的越多，胡瑶心里越发发沉，对他们也没有什么好盼念了。 “你回来，有去见过胡巧吗？”廖钦临走时，胡瑶问了这一句。 从小廖钦临最疼爱她，在她跟胡巧之间，也是偏心她。 因为这点，胡瑶存在莫名的愧疚，身为姐姐，她待胡巧极好，对她始终宽容，如果胡巧没有做出那一系列令她寒心的事的话，如今她跟胡巧都不会是这样的关系。 她不是胡桂芬的亲生女儿，但胡巧是，是她跟廖钦临的女儿，胡桂芬多年的偏心对待在如今完全说得过去。 这么多年胡桂芬都没有告诉她她不是她的亲生女儿，何尝又不是盼望着廖钦临会回来。 廖钦临轻顿，面色平静，胡巧是胡桂芬算计他生下来的，哪怕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他对胡巧跟对胡瑶，是完全不一样的。 在他心里，只有胡瑶才是他的女儿，是他跟袁湘灵唯一的孩子。 廖钦临没有回答，胡瑶已经知道答案了。 这一刻再一次感受到他的冷漠绝情。 相对于她而言，胡巧好似更加可怜，她从未在廖钦临那儿得到过属于父亲的疼爱，胡桂芬改嫁后，就更不用说能在继父那里得到。 胡桂芬偏心疼爱胡巧，何尝不是在弥补她，她对胡巧而言，也算是一个好母亲。 乡间长大的姑娘许多都不值钱，胡桂芬这么疼爱胡巧，不过是因为廖钦临，她的为人不怎么样，但对廖钦临的情谊或许是真的，不然也不会将胡瑶这个跟她没有任何关系的女儿养大。 “瑶瑶，爸爸只有你一个女儿。”廖钦临沉声。 胡巧虽跟他有血缘，但他一直都不想承认这个事实。 他对胡桂芬也已经仁至义尽，当初好心救她反被她家里人冤枉，他也成全了他们，给了她那个夭折的孩子一个正名，也保全了她的名声。 抱胡瑶养在胡家的时候，他就已经跟胡桂芬商议好的，他们虽然有夫妻之名，但一直都清清白白。 要不是她算计，也不会有胡巧。 他当年离开的时候，胡桂芬肚子里也已经怀有她如今这个丈夫的孩子。 因为袁湘灵当年那个时候惶恐不安，恐惧众人的指点责骂还有异样的眼神，不愿他带胡瑶回去。 他走时也给胡桂芬留下了一大笔钱，让她好好对待胡瑶，总有一天他会回来接胡瑶的，只待袁湘灵看开，情况好了。 谁知这一眨眼过去这么多年，袁湘灵知道他跟胡桂芬还有一个女儿，更为抵触，连带着胡瑶的消息也都不想打听，也不想让他跟胡桂芬接触。 “爸爸在乎的只有你。”廖钦临温声。 闻言，胡瑶垂眸，淡淡笑了，语气平静：“你在乎的不是我，你走，别再来了。” 廖钦临心里在乎的，恐怕只有她那个亲生母亲，他对她这个女儿的好坏，不过也是全凭袁湘灵的态度。 有这样荒唐的父母，倒不如还没有，他们所谓的苦衷，全是显然的自私。 廖钦临找上门的事，胡秀洁是后来才知道的。 一开始她还不知道他就是胡瑶阿爹，毕竟她儿时被养父养母送回去的时候，廖钦临就已经离开了。 开始她还以为廖钦临是为廖晴的事来的，等知道他是胡瑶阿爹后，她很是震惊。 等回想起之前秦廖两家一起吃饭，廖钦临得知她是哪里的人后，对她的和颜悦色，还吃了她做的家乡菜赞许好吃的事，胡秀洁此刻莫名了然几分。 廖晴对她明显不善的开始，也是因为疼爱她的廖钦临对她关注和善。 廖晴因为有廖钦临的宠爱，在廖家的地位极高，她比起自己的父母，更看重廖钦临跟袁湘灵，廖钦临对胡秀洁的关注和蔼，引起了她的危机感，后来她针对胡秀洁，也不止是因为秦博与。 胡秀洁想到胡瑶这么些年的遭遇，又想到了廖晴，心里止不住心疼。 胡瑶这个廖钦临真正的女儿，分明可以过得更好，也可以不用遭罪受苦，从一开始就能拥有光明的人生，可以跟城里姑娘一样肆意扬耀，念书上学。 但她却被抛弃，挨打受骂，过截然不同的人生。 以往胡秀洁对廖钦临还有一定的好印象，如今倾然崩塌。 他也是一个自私不负责任的父亲，跟大多数抛妻弃子却又表现得冠冕堂皇的男人并没什么不一样。 胡瑶的苦已经受完了，如今日子正好，他才出现相认，还一副万般愧疚的模样，到底是演给别人看，还是演给自己看？ 宽慰自己的私心罢了。 胡秀洁心里替胡瑶难受，不过见胡瑶没太将这事上心看重，松了一口气。 但也还是觉得心酸莫名，当初一受委屈就自己躲起来哭，哭着念叨自己阿爹的小姑娘是真长大了，内心更坚韧了。 第285章 我们熟得很 二月来临，蒋复恒快半岁了。 时间好像过得很快，再有小半个月，又新年了。 像前年一样，胡瑶提早置办好年货，又给家里每一个人做新衣裳。 蒋复恒最近有点喜欢咬东西，胡瑶查看，发现他要长小牙齿了。 她听胡秀洁说这时候可以给蒋复恒吃点米糊之类的东西了，便开始减少了每日的喂奶次数，只晚上给他喝一点睡觉。 自从上回蒋小朝塞了半块小饼干给他啃过之后，他就一直很想还吃，每回瞧见蒋小朝在他身旁啃，都跟着舔小嘴巴，见他哥哥没有要给他吃的意思，他的小表情好像还有点生气，看着令人好笑。 蒋小朝也不是小气不想给他吃，而是胡瑶跟他说过了不能，后来发觉到他弟弟看他吃饼干会生气，就不在他跟前吃了，每次都躲着他吃完才来跟他玩儿。 “弟弟长牙齿啦！”蒋小朝对于这件事感到新奇，凑近小脑袋让蒋复恒张开小嘴巴给他看。 蒋复恒的小牙齿才冒出一点点而已，他长牙齿觉得痒，不时会自己动嘴巴磨两下。 蒋汉给他做了个磨牙棒后，他就一直抓在小手里咬，晚上睡觉也要抓着。 “啊~”蒋复恒张开小嘴巴，配合给蒋小朝看自己的小牙齿。 这还是他头一回这么听话配合蒋小朝，蒋小朝看了他还没长出来的小牙齿，软声夸他：“弟弟，你好厉害噢，都长牙齿了！” 他说得他弟弟会长牙齿好是像一件什么特别厉害的事情一样。 胡瑶听了忍不住笑了。 “你实在没得夸可以不用硬夸。”蒋汉有些无语。 “什么嘛。”蒋小朝撇撇嘴巴，不觉得哪里不对。 “等你弟的牙长齐你的牙就该掉了。” 蒋汉将新打好的米提去厨房，倒进米缸里，将蒋复恒要吃的米粉放到另一处，舀了一小碗泡好递给胡瑶。 蒋复恒现在终于可以吃除了奶之外的东西了，蒋汉很是乐意去给他磨米粉，连胡瑶晚上喂他那顿都想用米糊代替。 “我掉牙齿还有得长的呀。”蒋小朝围观胡瑶喂他弟弟吃米糊，趴在一旁摸了摸自己的小牙齿。 他早就知道小孩子会掉牙还有牙长的，不过他有些好奇：“妈妈，我的牙齿为什么会掉呀？它们坏掉了嘛？是怎么掉的呀？新牙齿是怎么样的？” 他好问胡瑶，一连串好多问题。 胡瑶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他，蒋汉先声：“这么好奇你爹我可以帮你打掉，提前换牙！” 闻言，蒋小朝急忙护住自己的嘴巴，连连摇脑袋，他是真见过蒋汉一拳打掉别人的牙齿的。 “不要了爸爸。”他谢过蒋汉的好意。 “你这么客气做什么？我们熟得很，顺手的事。”蒋汉见他惊圆的两只眼睛，挑眉扯他过来。 “妈妈，爸爸要打掉我的牙齿了！”蒋小朝被抓住，急声嗷叫。 胡瑶好笑阻拦，暂时放下手里的米糊，将他护住，嗓音染着笑意：“妈妈不给他打。” 半坐在专属自己的小椅子上的蒋复恒吃完胡瑶喂的一口米糊，胡瑶放下碗后，他张着小嘴巴等了好久。 蒋复恒浅浅的眉毛皱了皱，呼了一口气。 又是等了好一会儿，见他们还在闹不理他，他不满哼唧，抓着小手里的磨牙棒挥了挥，奶声：“啊！~” “弟弟也说爸爸坏！”蒋小朝翻译。 蒋复恒的这会儿只想吃东西，才不是要说蒋汉坏不坏的，他抿着小嘴巴郁闷看着他们，抗议又出声。 “弟弟说爸爸不能欺负我！是弟弟？” “……” 有些拖拉的，蒋复恒等他们吵完了，才终于吃完了米糊。 他大一些了，可以吃别的东西了，蒋小朝这个哥哥还会大方将蛋黄分给他吃。 尝过这些吃的，他每天都很期待开饭，胡瑶一抱他坐进蒋汉新给他做的有围栏的小椅子上，给他围小兜兜时，他就知道要开饭了，不等胡瑶扶他，他自己就哼唧坐好等着。 蒋复恒一直都很乖，连吃饭都是。 这阵子他又长了不少肉，被养得白白胖胖的，很是可爱。 天气冷，胡瑶给他裹得严实，蒋汉总说他像个球。 蒋复朝他们兄弟俩在吃的方面都很一致，不挑食，很爱吃东西。 胡瑶也喜欢喂他们吃东西，看他们兄弟俩吃得开心欢乐的小模样，心里泛软。 临近过年，酒铺子的生意很好，一天都不知道卖出去多少斤酒。 蒋汉酿的最新一批酒还没好，铺子里的卖完了，胡瑶也就不去店里了，在家悠闲带蒋复恒，偶尔去杜夕玫那或者是胡秀洁那走走。 年关胡秀洁的裁衣铺跟邱颖雯的糕点铺生意也不错，她们要是过忙，胡瑶也会帮一帮忙。 当初胡瑶借给胡秀洁的钱，胡秀洁每个月都一点一点地还给胡瑶，已经还了大半了。 胡秀洁性子就是这样，不喜欢欠别人，即便是再熟悉的人，她知道胡瑶不会跟她计较也不会催她，可她就是想尽快还清才好。 “妈妈，我找好扣子了，在这里。” 二月份学校已经放假了，秦思源每天多数时间都在裁衣铺子里写作业，写完帮胡秀洁做点小活，蒋小朝他们要是来找他玩，他才会出去。 每到过年的时候，父母都会给自己的小孩做新衣裳或者是买新衣裳，胡秀洁以往的每一年也会给他做。 可是他之前在秦母的挑拨下不懂事，嫌弃胡秀洁做的衣服，很少穿。 如今胡秀洁跟他爸爸离婚后，他跟着她，他身上的衣服全是胡秀洁做的。 蒋复朝他们每当有新衣服的时候，都会穿出来互相炫耀，说是自己妈妈做的买的，他昨天跟他们玩的时候也说了，他们也说胡秀洁给他做的新衣裳好看！ “好，你放在那里。”胡秀洁点头，看他乖巧懂事的模样，神色微柔：“你饿了没有？妈妈缝完这个袖子我们就回家做饭。” “我还不饿，容容给我吃了糖糕。”秦思源摇头。 邱雅容给了他两个糖糕，他吃了一个，另一个留给了胡秀洁，胡秀洁忙到现在都还没有吃，那个糖糕还放在一旁。 第286章 不用怕他被人退货 “妈妈，你饿了吗？” 糖糕冷了，他用小手捂了捂再递到胡秀洁跟前去。 胡秀洁心里一暖，就着他的小手吃下，眼睛微弯。 秦博与来时瞧见的正好是这一幕，看着她的笑容，伫立遥看了许久。 从前她这样的笑经常对他倾露，如今却难有了，她是真铁了心不想再跟他在一起。 回想当初的一切，秦博与面色紧绷，阵阵荒芜无力感传来。 她如今不稀罕他了，他清楚地感受到她对他剩余的感情越来越淡，总有一天，她可能真会跟他形同陌路。 “爸爸。”秦思源瞧见他了。 胡秀洁侧头看了眼，眉心微蹙，他怎么又来了。 她看向他时眉眼间淡淡的厌烦刺痛了秦博与，他沉步过来，应秦思源的呼唤，抬手抚了抚他的头。 少顷，他移过视线看着胡秀洁：“快过年了，我带些东西来给你们。” 面对她冷淡的态度，他语气不觉带了几分不明显的紧绷小心。 “我不用，你给思源就够了。”胡秀洁低头，继续做着手里的活。 如今他们之间的氛围多了以往没有到古怪怪异，没有歇斯底里的争吵，也没有和谐的随和的交谈。 秦思源抿了抿嘴巴。 胡瑶正巧这时候抱着蒋复恒过来，她今天突然想吃葱油饼，蒋汉便给她做了不少，她拿一些过来给胡秀洁秦思源吃。 见到秦博与也在，她微微皱了鼻子，但没明显表露什么。 她不喜欢亏待胡秀洁的秦家人，包括秦博与，同样的，秦博与也不是很喜欢她，她能感受到！ 胡瑶一来，胡秀洁就更没有搭理秦博与的意思了，见到她怀里白白胖胖喜人的蒋复恒，笑着抱过：“这么冷你怎么还带着恒恒到处跑，今早下了场小雨，小心地滑。” “我拿些葱油饼给你，顺便叫你跟思源一起去吃饭，朝朝跟容容他们都在饭店等着了。”胡瑶弯着眼睛，给扬起小脚丫的蒋复恒拉下提高的裤子腿。 “那我们走。”胡秀洁微笑，忽略秦博与，喊上一旁的秦思源。 怀里的蒋复恒可爱得紧，胡秀洁都舍不得还给胡瑶抱。 “夕玫在吗？我给棠棠做了两件小衣裳，一会儿让她拿回去。” “她在，她跟我一起来的。” 她们说着话，秦博与看胡秀洁喜爱温柔对着蒋复恒的眼神，心底发酸。 她分明那么喜欢孩子，别人的孩子都这般稀罕，却还狠心将他们那个孩子给打了！ 秦博与呼吸发窒，眼底翻滚着不明的情绪。 胡瑶喊胡秀洁去吃饭，怎么可能会连秦博与一起喊上。 但他这回脸皮好像比较厚，自己跟来了。 碍于秦思源，胡秀洁没有说什么。 碍于胡秀洁没有说什么，胡瑶没说什么。 今天萧子规也在，秦博与瞧见他对胡秀洁大献殷勤，脸色很是难看。 男人之间心照不宣的敌对在此刻有些明显。 秦思源倒还不知道萧子规曾有想当他爸爸的心思，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安静地跟蒋小朝他们坐在一起吃饭，学着蒋小朝，也给胡秀洁剥虾。 “爸爸，给你。”秦思源也给秦博与剥了两只虾。 爸爸妈妈的称呼摆明着秦博与跟胡秀洁的关系，秦博与脸色缓和许多，温和对秦思源笑了笑：“你乖，不用给爸爸了，给妈妈。” 秦思源点头，又剥了几只给胡秀洁，想了想，还分了两只给萧子规。 萧子规微悦，没推脱接下他的虾仁：“叔叔改天再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我们去哪里？” “你们去哪里？” 秦思源跟胡秀洁的声音交叠在一起。 胡秀洁眉心一皱，她都不知道萧子规还带秦思源去哪玩过，他们好像还挺熟的样子。 “没去哪，又不会将他卖了。”萧子规用开玩笑的口吻道，解释他也不止带秦思源一个人小孩，还有蒋小朝他们。 开始他对胡秀洁确实是因为她跟以前的对象长得相像才开始关注，可接触下来，他是真慢慢被她坚韧淡然的性子吸引。 他觉得喜欢，便会行动，也不在乎别人的什么目光。 胡秀洁不情愿，他也不会勉强，她明确拒绝过他几回，他也淡了心思了，暗地里几次帮她，不过是觉得之前的事似乎对她造成了困扰，将她吓得辞职又给她添了些流言蜚语。 她那个前婆婆借此对她辱骂，好似也有他的原因，所以他就稍微给了她一点教训，“不经意”透露消息给那几个人穷途末路的地痞混子，说秦母身上的钱财不少，路途的行踪也透露出去。 那几个人录口供的时候可说了，只想求财而已，没想杀人，但是秦母太嚣张了，他们没忍住捅她。 萧子规觉得这就怪不得他了。 今天再见这秦博与，瞧着也是莫名挺不顺眼的，还对他挑衅轻蔑？ 萧子规扶了扶眼镜，微微勾唇，跟胡秀洁说话的语调更加温和。 秦博与眸底发沉，阴晦一片。 …… 另一边的蒋汉悠然吃饭，丝毫不搭理萧子规他们的情况，理所当然地吃着蒋复朝剥的虾。 “爸爸，昊飞叔叔也在剥虾虾！”蒋小朝小手忙活得很，剥虾的速度都赶不上蒋汉吃的速度了。 见唐昊飞才是给邱雅容剥虾的那个，他暗暗示意蒋汉这个爸爸也给他剥。 “我不喜欢吃你叔剥的。”蒋汉好像完全不懂他的意思。 “我等下喂进你胃里！”唐昊飞忍不住翻白眼，说得好像他喜欢吃他就给他剥一样！想吃他亲手剥的虾，他闺女跟邱颖雯才有的这待遇好么！ “汉哥，你吃我的嘛？我给你呀！”邱雅容在唐昊飞的话落下后，立马就将自己碗里的虾仁递过去，对蒋汉大方又热情。 她还催唐昊飞，没怎么体谅他的心酸：“爸爸，你剥多点，汉哥也要吃。” 唐昊飞心碎，深吸一口气。 “你小子偷什么懒，赶紧给你爹剥虾！”他没好气说蒋复朝。 蒋小朝瘪瘪嘴巴。 “你不要说我的小老婆！”邱雅容也护着他。 “就是嘛！”蒋小朝立马哼声。 蒋汉给胡瑶夹了点菜，啧声看戏：“你儿子这小老婆当得还挺受宠的，以后不用怕他被人退货哭着拎包袱回来了。” 胡瑶：“……” 第287章 新邻居 也不知道为什么，蒋汉就总想把蒋复朝撵去当上门女婿，胡瑶无奈嗔他一眼。 小孩子年纪小，对于这些乱七八糟的，都是似懂非懂，觉得好玩而已。 临近过年，年味越来越重。 萧老太太今年喊胡瑶他们去萧家过年吃团圆饭，人多热闹些。 蒋汉这回答应了，萧老太太高兴地赶紧给他们收拾房间，还给蒋复朝兄弟俩准备了不少东西。 之前廖钦临来找胡瑶的事，也不知道被谁看见说出去了，猜测说了好一番话。 不过他们到底不清不楚，闲余说几句，就过了。 除夕的前几天，胡瑶在家整理要拿去萧家的礼品。 今天天气好，蒋小朝早早带着他的牛出门吃草去了，还要带着他的牛跟他的小伙伴一起玩。 蒋复恒抓着他的磨牙棒咿咿呀呀地不知道说什么，好像在唱歌，小心情不错。 胡瑶整理好东西，又清扫了一遍家里的卫生，差不多时间了，就去做饭。 家里还有一些虾，胡瑶给蒋小朝做了他爱吃的虾丸子，蒸了蛋羹给他。 蒋汉这几天还是挺忙的，他中午不回来吃饭了，胡瑶便只做了她跟蒋小朝两个人的饭。 饭还没做好，蒋小朝就回来了，她在厨房里没见到他的人，就先听见他欢悦朝气的小嗓音。 “妈妈，我回来啦~”蒋小朝把牛拴好，蹦蹦跳跳地跑进来，身后还跟着两只黏着他的狗，两只狗的尾巴一样摇得欢快。 胡瑶笑着让他洗手，将刚做好热气腾腾的虾丸夹了两个放进他专属的小碗里给他先吃着。 “弟弟睡着了。”她柔声回答他询问他弟弟的话：“妈妈炒个青菜我们就吃饭了，弟弟他睡醒了再吃饭。” “好。”蒋小朝点头，捧着小碗在厨房门口，边吃丸子边跟胡瑶讲话，有点小啰嗦。 他每天什么事都要跟胡瑶说，也最喜欢跟胡瑶说话了，因为胡瑶对他最耐心，什么都给他回应。 而他爸爸不一样，也不是说他爸爸不听他讲话，蒋汉也是会听他说话的，不过蒋汉会嘲笑他做的傻事，说他是蠢蛋。 “妈妈，好好吃噢！我最喜欢吃妈妈做的饭饭了！”他包得脸颊鼓鼓，很是真挚地夸赞胡瑶做的虾丸子，还说胡瑶做的比唐昊飞饭店做的好吃。 胡瑶笑弯了眼睛：“就是你昊飞叔叔请的厨师教妈妈的，味道不是一样吗？” “我觉得妈妈做的更好吃呀！”蒋小朝就有这种感觉，只要是胡瑶给他的东西，他吃着更香。 “妈妈也觉得爸爸做的饼饼更好吃。”他软声道。 就像是蒋汉给胡瑶做的葱油饼一样，明明胡瑶早也学会做了，做出来的葱油饼味道大差不差。 可是蒋汉做的，胡瑶会笑着说更好吃。 把他爸爸哄得可开心了！ “爸爸做的饼确实好吃啊。”胡瑶轻声，眼眸带笑。 蒋汉最好的厨艺，就是做葱油饼了，毕竟他学了不少时间。 他做的葱油饼，除了她之外，也是收到不少人好评价的，是事实。 母子笑语盈盈地说话，一起吃了中午饭。 蒋复恒已经习惯吃米糊了，他睡醒后胡瑶给他泡好米糊，蒋小朝一勺一勺地喂给他吃。 蒋小朝抓着勺子，喂之前都会示范给他弟弟‘啊~’地一声。 蒋复恒也配合张开小嘴巴。 “弟弟，我们要吃多点饭饭长高高。”蒋小朝边喂边跟他絮叨：“我们长大了爸爸就打不了我们屁股了，我们一起打爸爸屁股。” “嗯啊~”蒋复恒含糊奶声。 胡瑶好笑地看着他们兄弟俩，觉得这画面很是温馨可爱。 蒋复恒这阵子总想蹬掉自己的小袜子，蹬不掉就坐起来用小手抓掉。 为了避免他这个小行为，胡瑶在家里边都将他裹得厚厚的，让他抓不着。 他哥哥总想露小肚子，他就想露脚丫子。 他的小袜子很小，有时候他晚上睡觉的时候悄摸蹬掉掩在被子里，得要找好一会儿。 蒋汉的手宽大，拿着他的小袜子是更是显得无比的小。 每回蒋汉要给他套回去，他倒也很配合扬起自己的小脚丫给穿，就是小表情有些令人好笑，一副恩赐蒋汉伺候机会的小样子。 为此蒋汉每次给他穿好都要打他屁股，说他嚣张。 有一回他醒了趴在床上自己玩，抓掉小袜子后拿在手里，翻身挪到蒋汉身边去，还想将小袜子塞蒋汉嘴里。 看见蒋汉黑着脸训他，他还笑了，半点都不害怕。 有时候他也调皮得很，这么小就这样了。 …… 下午胡瑶没什么事做，便去茶田走了一圈，查看新的一批茶苗长得怎么样。 蒋家临近的地方有块空地，是村里边的一个村民的，正是胡瑶傻的时候总是去偷狗的那一家。 胡瑶好了之后跟那家的嫂子也是聊得上几句，她跟她婆婆都是挺和善的人。 林嫂子的男人在外打工好几年，赚到了一些钱，年前便要建新房子，就在蒋家不远处。 挖地基的时候蒋汉也去帮忙了，他跟林嫂子的男人林禄关系也说得上可以。 林家的新房子还在动工，林嫂子是个很勤奋的人，每天也都在忙活挑泥沙。 为了省钱，大多数的活都是他们两口子自己做。 蒋小朝还经常跑去帮他们搬砖，可欢乐了，半点不嫌累。 他这么的热情干劲满满，让林嫂子他们都有些哭笑不得，只好发“工钱”给他，是蒋小朝最爱的鸡蛋。 有了鸡蛋，他更加卖力了，每天准去帮忙干活，让胡瑶也有些哭笑不得。 等林禄他们的新房子建好搬过来，胡瑶他们就有新的邻居了，胡瑶还是挺喜欢跟林家这样性子和善的人打交道的。 林嫂子林婆子都不是八卦好事的人，婆媳俩都很好，林禄就更不要说了，还那么大方让胡瑶去偷狗…… 林禄在外打工回来一下子就建大房子了，村里边的人都暗自猜测林禄是不是在外边发了大财。 后来见他们两口子省那点人工钱什么活都亲力亲为，又觉得他们也没想的那么有钱。 但单是有能力建新房子这事来说，就够让人羡慕了。 第288章 她会重新接纳？ 村里边现在大多数人住的，还是几十年老一辈建下来的老房子，要刮风下雨哪坏了，缝缝补补又将就着住了。 自从李婆媳去世，李壮志跑了之后，李家已经空了许久了。 胡瑶从茶田回去时，听见村里边的几个婶子说李壮志似乎将房子给卖了。 有几个婆子还撇撇嘴，语调不明地说也是稀奇，怎么还有傻子买那不值钱的破房子，听说给的价钱还不低，有这钱怎么不去买镇上的房子。 他们三言两语说着，都直接说买李家房子的人是个傻子冤大头了。 胡瑶对这事没怎么留意，背着蒋复恒回家。 蒋复恒现在快半岁了，都会坐了，胡瑶出门的时候有时会拿背带背着他，他现在总喜欢抓着蒋汉给他做的磨牙棒，到哪都不撒手。 这会儿也是，让胡瑶背在背上安安静静的，不时发出的小动静就是拿磨牙棒磨自己的小牙齿。 他哥哥此时还在帮别人搬着砖。 胡瑶到家时，发现李家正有人进出着，看样子像是在搬家。 那几个人都是生面孔。 他们往李家抬着崭新的家具用具，还将李家破烂的地方修缮好。 一样又一样不便宜的东西往村里运，多少有些高调了，引起了村民们的注意，纷纷猜测是什么人要搬进李家去。 村民们对外村的人多少还是带有些排挤的，一想到李壮志将房子卖给别人让陌生人住进来，一时间又是指指点点。 但是见这搬家的动静以及那些看起来就不便宜的物件儿，大家心思又活络了。 快过年了，也没有什么人这时候会搬家的，大家想着要住进李家的人怎么也会年后再来。 忍不住八卦好奇的几个村民还去问过在李家整理修缮的人，询问是谁买的李壮志的房子。 那几个人也是没有藏着掖着，直说是胡瑶的亲戚，但更多的就没说了。 这下子村民们更加好奇了，有几个婶子婆子还直接去隔壁问胡瑶。 胡瑶一头雾水，完全不知情。 直到隔日看见了廖钦临。 他一早的就敲响了蒋家的大门，身后半步处还站着一个穿着温婉，略显柔弱的女人。 她半挽着廖钦临的手，面色带有几丝苍白，但容貌很好，岁月在她身上不显，几十岁的年纪肌肤仍白皙细滑。 一看就知道日子过得极不错。 胡瑶来开门的瞬间，她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胡瑶。 “瑶瑶，快过年了，我跟你妈妈来看你了。”廖钦临出声，温和看着胡瑶，说话时不忘安抚般地拍了拍袁湘灵握在他手上的手。 廖钦临没说话之前，胡瑶就已经猜测到在他身旁的女人就是袁湘灵了，她所谓的亲生母亲。 因为袁湘灵的容貌确实跟她相像，起码有五分像。 “瑶瑶。”廖钦临话落后，袁湘灵紧跟着喊了胡瑶一声，看着她的眼里仿佛带着万千思念。 她深深看着胡瑶的模样，眸光闪烁。 想不到胡瑶真跟她这么的像，当初她就是听廖钦临说胡瑶长得跟她很像，才一次次犹豫断了要将她接回来的念想。 别人一见，哪能不清楚胡瑶就是她跟廖钦临的亲生女儿。 这两年她太过盼望子女情缘了，尤其是病情不稳的时候，她不是对胡瑶这个女儿真的没有半分感情，这二十多年来她也有想念她牵挂她。 只不过哪能真将她接回来，那时候时机不对，深思熟虑过后只能委屈着她先。 袁湘灵深意看着胡瑶，满眼期待。 她内心里终究是知道亏欠胡瑶太多，自知羞愧，也害怕胡瑶会对她恶言相向，还是止步不前，退在廖钦临身后半步处。 胡瑶把门重新关上，转身回去，一句话都不跟他们说。 看着眼前紧合的门，袁湘灵脸色更白了几分。 “钦临，她还是在怨我。”袁湘灵的眼红了，话落片刻，又低低咳嗽起来。 廖钦临拧眉，急忙扶她回去隔壁，叹声安慰：“我们扔下她这么多年，她心里怪我们是正常的。” “我们耐心些，好好对她，她会重新接纳我们的。” 袁湘灵神色暗淡，勉强笑了笑说好。 廖钦临上回来找胡瑶打算接她回去，她满心期待地以为会很顺利，谁知只有廖钦临一个人回来。 她想了许久，最后还是决定亲自来一趟。 对于胡瑶这个女儿，她心中也是存在于幻想，想弥补她。 胡瑶对她肯定是不熟悉的，可能也因为这个原因不愿回到她身边去。 所以她想着她亲自过来，离她近一些，等时间长了，她们母女血缘至深，她会体谅她，重修母女情缘的。 就连廖钦临，也都放下了手头上所有的事，跟她一起过来。 他们这回是下定了决心要认回胡瑶这个女儿，弥补她给回她这么些年缺失的父母疼爱。 见到胡瑶的第一面，袁湘灵心中就一阵震动。 当年将她送离身边时，她也才那么点大，早产的她如同小猫一般。 这么多年过去，也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模样可真好，虽然养在乡间，但还是那么的水灵标致，比起年轻时的袁湘灵，还要更加的好看。 袁湘灵说不出心里什么感觉，复杂无比，恍然又欣慰。 她跟胡瑶真真实实存在于血缘关系，这一点是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的。 她是生她的母亲，她们的母女情缘缺失那么多年，也是时候要重新维建了，她跟廖钦临也就她这么一个孩子。 廖钦临这些年对她情深不悔，她除了胡瑶，也没能给他再生多另一个孩子。 胡瑶让廖钦临带了几年，她知道廖钦临对胡瑶也是想念至极的，许多回都跟她提过要接胡瑶回来的事。 只是因为她退缩害怕，耽搁了那么久。 她当初不让廖钦临再多打探胡瑶的事，是怕别人发觉端倪，更也怕胡桂芬会借着胡巧对廖钦临纠缠不放。 这么多年过去，这些顾虑淡了，这辈子她跟廖钦临大约真不会有别的孩子了。 袁湘灵如今想接胡瑶回去，不只是因为自己对胡瑶这个女儿挂念，还想了了廖钦临的心事。 第289章 好事全让她占了 快过年了，大好喜庆的日子，廖钦临跟袁湘灵突然到来，多少还是影响到胡瑶的心情了。 他们来的不低调，还住到隔壁去，一副不认回她这个女儿不罢休的模样，很是令人不舒服。 要她完全不知道，没有解析清楚过他们扔下她的这么多年的所谓“苦衷”，可能还会抱有幻想期待。 上回廖钦临找来，说她的亲生母亲另有其人时，那一刻她是真还抱有对袁湘灵的幻想，直到知道他们是有意将她抛下，幻想破灭。 他们甚至连好一些的借口都不找，好似笃定她是他们的女儿，他们一来她就会欣喜迅速地接纳他们。 今天是胡瑶第一次见袁湘灵，她二十多年来从未见过的母亲。 袁湘灵确实好看，如今的年纪仍风韵犹存，跟她同年龄的人看起来都不是一个年纪，岁月好似对她格外宽容。不可思议的是她好像还挺天真的，什么心思肉眼可见，略显的病容更是给她染上几分柳若扶风之姿，令人动容。 也怪不得廖钦临会对她念念不忘，她当年一离了婚，廖钦临就抛下胡瑶，也不管胡巧回去找她，力排万难将新寡的她娶回廖家。 多年分离的有情人终成眷属，似乎是一段佳话。 可被他们牵连其中受苦的，不止胡瑶一个，他们却还觉得自己更为艰难，好意思说有苦衷！ 胡瑶更觉得幻灭的，是她这么多年来心底对她阿爹高大的形象。 袁湘灵虽说是她生母，可她半点记忆以及感情都没有。 而廖钦临，如今也跟她儿时记忆里的阿爹完全合不上了，就像是两个人一般。 她真不想跟他们过多纠缠，不想将儿时那点温暖的记忆彻底打散，她就当她的阿爹还一直活在她心里。 胡瑶抿唇，走回厨房里继续煎饼。 蒋汉昨晚三更半夜才跟宋四凯从市里回来，早上起床的时候胡瑶特意没有吵醒他，还让蒋小朝也乖一些别去闹他睡觉。 之前他在外边要是忙活太晚了，会直接找个旅馆睡过夜，省得来回走麻烦。 但是现在他多晚都会回家，又不嫌麻烦了。 宋四凯一样也是，跟杜夕玫有了香香软软的女儿后，更是一天不回家都不行。 “妈妈，我帮弟弟穿好袜子啦。”蒋小朝压低小嗓音跟胡瑶报备，还记得她跟他说不要太大声吵到他爸爸睡觉的事。 “好。”胡瑶看着他小心谨慎的小样子，微笑点头，蒋廖钦临袁湘灵的事抛到一边去。 年前蒋汉更忙，但赚的钱也更多，他昨晚回家的时候就拎了一大包钱回来给胡瑶。 胡瑶都还没有来得及数。 这两年日子越来越好，蒋汉对她大方无比，能给她的都给，胡瑶也几乎每天都在数钱，对于他隔三差五拎回家的钱都有些免疫了。 家里用不着这么多现金，胡瑶打算吃过早餐，将他昨天带回来的钱数好，去存存折里。 他们要养两个孩子，也养得精细，什么都要有，每个月的开销不小，蒋汉是很能赚钱，但赚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胡瑶不想挥霍。 她之前哪管过这么多的钱，他把所有的钱都放在她手里，就这么放心无所谓，大有一副就算她一天花光还是拿去丢，都随她去的样子，还总是觉得她太过节俭。 但其实胡瑶已经过得不知道比多少人都要好了，吃穿不愁，重活累活不用干，单是之前她戴在手上往外露的大金镯子，就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都恨不得当众抢了戴自己手上。 尤其还听蒋复朝不以为然说蒋汉不止给胡瑶买那一个金镯子，多得很的时候，村里边的女人眼红病更严重了，真后悔蒋汉当初还没发家的时候怎么不自己嫁给他，亦或者是将自己哪个女儿侄女的嫁去。 女人这一辈子，谁不想嫁个好男人。 这年头称谓的好男人，单占不打媳妇儿这一样，就当是了，更不要说蒋汉钱有给胡瑶花，还捧着纵着她。 就瞧着胡瑶现在生了两个孩子还越来越水灵，活像个小姑娘的样子，就知道蒋汉对她有多好了。 胡瑶出门都是让人叫嫂子老板娘的，蒋汉上一年给胡瑶洗衣裳的事，村里边的女人都还记得清清楚楚，想起都是羡慕心酸。 早几年胡瑶磕傻的时候，有的人还说她命苦命贱，只有个好模样有什么用。现如今哪个不说她好福气，也不知修了几辈子的福报才有的今天，蒋汉这么凶恶的人对她疼得不行，她一生还生了两个儿子，好事全让她占了。 “咱们这日子也算是托蒋汉那茶园，比早两年更好咯。” 就快除夕了，家家户户置办年货，条件好些的人家提早一天杀鸡杀鹅，悠闲聚在村里边的老树下闲聊，也是热闹得紧。 桃湾村的这棵枝叶茂密高壮的老树，还是蒋汉的爷爷年轻时种下的，村里边调皮捣蛋的小孩子总喜欢在这玩耍爬树，蒋小朝就是其中一个。 树下还有陈旧的石板凳石墩子，夏日暑热时，村民们还会在这里乘凉吃饭。 当初还没有分田给家家户户，队上一起吃饭，也是在这里吃，地方宽阔得很。 蒋汉这几年做茶的生意越做越大，连带着好些村民也受益，现在说他好话的人可有大把。 但也不泛巴结不成怨恨吃酸的人。 “什么托他！就你们爱捧他们两口子臭脚，他们赚的可不知道多少钱，从手指缝流丁点出来就把你们给打发了，出息！还真当蒋汉是什么好人了，他以前干什么的都忘了呗！”一道难掩尖酸的声音响起。 是李大花。 李大花自胡瑶好了之后，就很有眼力见收起以前对胡瑶的另一副嘴脸了，后来甚至还去讨好巴结胡瑶。 但胡瑶对她不理不睬的，摆着个清高样，想到之前她就算傻了，还狐媚子勾搭过她男人的事，李大花又是气又是怨。 早当初胡瑶还是个傻子，她私下里还能欺压骂她几句，是个傻子的时候骂她她都不清不楚，现在她只能憋屈忍着。 李大花本嗑着瓜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几个婆娘八卦着哪家的事，突然听见有人提起蒋汉胡瑶还夸起来后，撇着嘴忍不住出声。 第290章 他养了那么久的人 “说什么呢李大花！你朝我们撒什么气！眼红就说呗，还不是胡瑶没答应让你家去赚那采茶伺候茶的钱！” “蒋汉给我们这么好的活干，一个月工钱比上厂里的工人了，不捧他捧你呢？” “说穿了还不是嫉妒！” “胡瑶没好的时候，你男人对她有过什么龌龊心思你自己不知道？你男人那腿是怎么断的？现在还敢这么说，你都说他不是什么好人了，让他知道你这些话，可不得有好果子吃。” 几个村民冷哼，齐齐对着李大花一顿说。 李大花话说出口之后也是后悔了的，心里边是像他们说的那样，怕自个这些话传出去让蒋汉给听到了找她算账。 她脸色一阵难看，忍着没回驳什么，恼火起身把腿上的一些瓜子壳抖掉，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决口否认自己刚才说过的话。 “我说什么了给我好果子吃，老娘懒得跟你们这帮人扯东扯西，家里头还等着我杀鸡！”李大花快步离开。 等走远了，又不由地撇嘴低声咒骂起来。 她说错什么了，那蒋汉本来就是一个混子，也不知道走什么狗屎运才有的今天，胡瑶那个傻子也是一样，他们夫妻俩算什么好东西，瞧瞧他们巴结的那个样，也不嫌丢脸！ 李大花暗骂连连。 突然，一道温婉略微气虚的声音叫住她。 “这位嫂子，我想问一下，你刚才说蒋汉…不是什么好人，是什么意思？”袁湘灵皱眉问。 她跟廖钦临突然住进桃湾村，怎么都是村外人的身份，村长就来打探情况了，此时还在跟廖钦临谈着话。 袁湘灵这么多年惯养着，乡下地方几乎不怎么踏足，这是胡瑶生长的地方，趁廖钦临还在跟村长谈话，她趁空出门走了趟。 这人生地不熟的，她也没敢走远，刚准备回去时就听见了李大花在说蒋汉的话，她没忍住上前去问。 胡瑶已经嫁人成家了，但之前的那么多年，袁湘灵都半点不清楚，廖钦临打探过，却没怎么跟她说，袁湘灵对胡瑶的情况都不了解，更不要说是蒋汉了。 原见蒋家的房子是桃湾村里边最气派的，她还暗自欣慰胡瑶算是没她想象中嫁得差，可这会儿听见有人这样说蒋汉，她不由地提起心来。 “吓老娘一跳！你是鬼吗！”李大花被突然出现的没半点脚步声的袁湘灵吓到，不耐烦瞥眼，等瞧见袁湘灵的模样时，愣住了，一眼觉得眼熟。 等知道袁湘灵就是买了李壮志那房子的人后，又打量看着她。 袁湘灵的模样瞧着就跟这格格不入。 “你打听蒋汉的事儿做什么！你跟他有一腿？老娘跟你很熟吗？”李大花半点面子不给。 袁湘灵唇角淡淡的笑容散去，对着李大花粗俗的话，声音却还温和：“我只是想了解一下，嫂子你方便跟我说一说吗？我可以给你一些钱。” 她直接道。 李大花听到钱这个字眼，心思顿时活络了，先是收了袁湘灵的钱，过后也不吝啬将蒋汉以往做过的“好事”全都说出来。 “我这说的，可都是实事儿，你不信可以问问别人！”李大花觉得自己今天也是走了狗屎运了，出门还能碰见一个人赶着送钱给她的傻子。 “我就说这么多了，你有什么事儿可别去跟那蒋汉说是我说的！”李大花拿着钱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狐疑看着袁湘灵：“差点忘了问，你谁呢？” 袁湘灵在她口中得知蒋汉以往的所作所为后，脸色就不怎么好看，更不要说还听李大花说他坐过牢。 “我是瑶瑶的母亲。”袁湘灵脸色凝重，不欲跟李大花多说，转身回去要找廖钦临。 李大花愣住好一会儿，直到袁湘灵的身影消失了，才猛地回过神来。 什么瑶瑶的……这女人是胡瑶的娘？那胡桂芬是什么？ 也不对，可能是真的！胡瑶跟这女人看着就像，跟胡桂芬哪有一点像的！ 天呢！还有这一回事儿！ 李大花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重大要闻。 “什么嫂子！还好意思叫老娘嫂子！一把年纪不害臊！”李大花反应过来，立即气恼了，她跟胡瑶可是同辈的！ “果然跟胡瑶是母女，都是狐媚子样！”李大花愤声，耐不住地想立即将这件事告诉给村里边其他人知道。 胡桂芬居然不是胡瑶的亲娘！ 李大花等不及了，把袁湘灵给她的钱揣严实，转身又回了树头下。 “说出来你们都不信！那……”她大嗓门扬开。 …… 胡瑶还不知道外面已经在传着她的事了，等蒋汉起床，一家四口悠闲吃早餐。 她还是跟他说了廖钦临跟袁湘灵过来住到隔壁的事。 “他们好烦。”她小声跟他倾诉，带了几分自己都没发觉的娇意，也很直白跟他显露心里的想法。 蒋汉吃完她碗里剩的两个饺子，没觉得她这样说廖钦临和袁湘灵有什么不妥。 有的父母，也得有父母的样子才行。 他们扔下胡瑶，是生是死这么多年没管过半点，她要还想认回去他才觉得她脑子有病，不要说还让廖钦临他们带她回京都了，简直痴心妄想，他养了这么久的人儿。 这段时间他跟沪市的兄弟又打听到不少袁湘灵的事，那样的妈更没什么好认的，品行低劣，自私又虚伪！ 当胡瑶现在还是缺娘的年纪么？她自己都当着蒋复朝蒋复恒的娘了。 再说了，他老娘不也是胡瑶的娘么？一样是没见过胡瑶，但他老娘可比胡桂芬还是那个什么袁湘灵可好多了！打小就让他对媳妇儿好点儿，不能打不能骂还不能顶嘴的，说他们老蒋家捧着媳妇儿是传统。 要胡瑶知道，还不知道怎么爬他头上去。 “大过年的这么晦气？一会儿你放蒋复朝蒋复恒去咬他们，让他们知道怕！”蒋汉拧眉，漫不经心道。 他跟胡瑶的日子好好的，半点不想那些不相关的人来打扰！ “李壮志那玩意儿脑子进水了？老宅都卖？让蒋复朝挖李婆子出来回去把家看严实了。” 第291章 还嫁给这样的人 “啊？”吃着饺子的蒋小朝突然被点名，有点茫然：“挖什莫？” 他小嘴巴里还嚼着饺子，胡瑶包的是他喜欢的冬菇馅，他吃得很欢快。 “你不要跟朝朝乱说，他会当真的。”胡瑶没好气拍了蒋汉一下，觉得他大过年的说要把李婆子挖出来的话才有些晦气。 蒋小朝对蒋汉的许多话其实都是认真听的，这笨蛋还经常分不清好赖话，胡瑶真怕他会实施。 “我看看怎么撵走他们。”蒋汉让她不轻不重拍两下，丝毫不介意，坐定让她打。 “嫌他们烦可以让别人来烦他们，胡桂芬就挺不错的，胡巧也还行，她不嫁了个老头，现在要死要活的么？亲爹来了，她怎么也要把握住机会。” “我这当姐夫的，通知一下她，让她跟廖钦临回去当大小姐，做梦都该笑了。”蒋汉叹声。 他一副做好事的模样，随后又看向胡瑶：“你就别想了，你要做什么梦在我床上做，想要什么跟我说。” 养她那几年，她动不动就说让她爹把他打死，说他是人贩子！他忍了那么久，说他是她爹都不为过了，廖钦临养她那几年都比不上他！ 他说着说着又不太正经了，胡瑶微恼嗔他，她又没说要跟廖钦临走！ 她也不稀罕回廖家做什么“大小姐”。 廖家再好，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人家，单是胡秀洁那些事就让她印象不好了。 他们也没替她考虑过，她的出生说到底并不那么光明正大，她要真跟他们回去，面对的是多少陌生不熟的人异样眼光和流言蜚语？ 要是她没有嫁给蒋汉，仍挣扎于之前的环境里，说不准廖钦临跟袁湘灵一来，她就跟他们走了，对于那个时候的她来说，就算他们抛弃她这么多年，可他们来找她，有这一个“机遇”，她也还是会抓住的，生存重要，心底的那些委屈不满都不算得了什么。 可蒋汉早给了她美满的一切，将她缺失的底气人格补全。她心里就是不愿意，对他们抛弃她的这么多年的事谅解不了，也感到可笑。 这样子她为什么还要认他们？他们比起卖她的胡桂芬，更让她寒心，她做不到心无芥蒂地接纳。 如今她心里边最重要的人，是他们父子三人，别的都靠后。 早前她已经明确跟廖钦临表示过让他别再来了，各自继续像以往一样，过自己的日子就好，谁也不要打扰谁，可他还是带着袁湘灵来了。 不出意外的话，恐怕又不得安宁了。 胡瑶想到这，好看的秀眉皱了皱。 昨天蒋汉就将活干完了，也给底下的人放假过年去了。 后天就是除夕了，要去萧家吃团圆饭，没决定要不要去之前，胡瑶就跟邱颖雯她们一起买了许多过年要做的菜，院子里都还养着几只活蹦乱跳的鸡鸭鹅。 家里还有些木材，蒋汉吃过早餐心血来潮地隔给蒋复恒做小床，蒋小朝在一旁蹦跶帮忙，一会儿又摘几片菜叶子去喂鸡鸭。 木材不够了，父子俩出门上山去砍树。 “妈妈，你跟弟弟乖乖在家噢，我跟爸爸很快就回来了。”蒋小朝出门前跟胡瑶讲，他顺便还要带小牛去吃一下草。 胡瑶点头说好，眼里笑意嫣然。 “爸爸，妈妈说知道啦。”得到她的应话，蒋小朝牵着牛蹦去拿工具的蒋汉身旁，跟他也说一声：“妈妈很乖的，弟弟也乖。” “用你说？”蒋汉往瞥他一眼，一样交代了胡瑶几句。 这阵子蒋汉很忙，跟蒋小朝一起“玩”的时间都减少了，现在蒋汉有空，他黏着他做什么都开心得很。 父子俩出门砍树去了，胡瑶在家做豆腐。 黄豆昨晚就提前泡好了，石磨也是新买的，胡瑶还没有自己做过豆腐，但刘奶奶有教过她，所以今天尝试做一下。 蒋复恒很乖，自己坐在摇篮里玩自己的小脚，小模样认真又专注。 胡瑶不时看他两眼，他一旦跟胡瑶对视，就笑得憨憨的。 袁湘灵找上门的时候，蒋汉跟蒋小朝出门还没几分钟，胡瑶也才刚开始磨黄豆。 “瑶瑶，你跟爸爸妈妈走。” 袁湘灵听了李大花的话匆忙回来，本想先找廖钦临的，但见蒋家的大门敞开，瞧见胡瑶的身影在院子里，她没忍住转了脚步过来，心情复杂。 她女儿模样生得这么好，在乡下嫁一个野蛮粗俗的男人过一辈子，实在是太委屈她了。 开始来的时候她还在想，要是胡瑶嫁的人还说得过去，她跟廖钦临也会好好帮衬的。 谁知道蒋汉是那么的一个人！甚至还坐过牢！ 胡瑶还年轻，又是她跟廖钦临唯一的孩子，怎么能将时间搭在这样的一个人身上去，他们带她回京都，山长水远的，谁也不会知道胡瑶嫁过人。 到时候再将姓氏改回来，她就是他们的女儿！ 她女儿会跟胡桂芬姓那么多年，还不是因为廖钦临年轻那会儿跟她赌气。 这么多年过去了，一切也该改回来了。 “瑶瑶，妈妈知道你对我不熟悉，心里肯定也在怨我，可你是我的亲生女儿，我怎么也不会害你的。”袁湘灵恳切看着胡瑶，一脸的真心实意。 “我跟你爸爸是来迟了，让你这么多年受了委屈，还嫁给这样的人……” “这么多年来，我也很牵挂你，想象着你长成什么模样了，过得怎么样，要不是，要不是……”袁湘灵语调略微哽咽，难受至极，好似有万般的无可奈何。 “我跟你爸爸是真心想带你回去的，你是我们的女儿，我跟你爸爸也只有你一个孩子，我们从来没想过不要你。”袁湘灵语气生哀，见胡瑶静静看着她半句话不说，又将话转回蒋汉身上去，将李大花述说蒋汉的话全说出来。 “瑶瑶，你跟这样的人是万万不能过一辈子的，趁你现在还年轻，早早断了好，我跟你爸爸会帮你好好再挑一个丈夫的，你模样这么好，又是我们的女儿，不会有人嫌弃你的。” 袁湘灵自顾自说着，没注意到胡瑶渐冷的神色。 第292章 她哪来的资格说蒋汉 袁湘灵此前的一大番话，胡瑶听着都没什么波澜。 直至她轻蔑嫌弃地说到蒋汉。 “他是什么样的人轮不到你来说，他比你们要好千万倍！”胡瑶不冷声打断她。 “你们从来没想着不要我？牵挂我？这么多年的不闻不问就是你所谓的在乎？” “没有蒋汉我早就死了，我被胡桂芬扔的时候你们在哪？我被人欺负的时候你们在哪？我被人害傻了被人卖的时候你们又在哪里？这些你恐怕都不知道？”胡瑶提起以往的遭遇，语气平静，看见袁湘灵惊异苍白的脸色，眼里滑过几分嘲意。 她没有要质问袁湘灵的意思，只是在陈述事实。 要是之前，她心里肯定还有怨念，但现在只觉得麻木，对袁湘灵这样的母亲，她没什么好在意的。 到底她太过陌生，她心里对她的波动连对胡桂芬都比不上。 也不知是在哪听来的话，就开始用着母亲的身份对她跟蒋汉的事批判指点，好像她真已经认回她，当她是母亲一样。 到今天她也才刚见到她，现在不过是第二面。 她哪来的资格这样说蒋汉！将他贬得一文不值。她在她心里连蒋汉半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我不是你女儿，请你不要多管闲事。”胡瑶无视袁湘灵苍白难看地脸色，凝声道：“我嫁什么样的人，跟什么样的人过一辈子，都是我自己的事，我很喜欢我现在的日子，没有你们出现会更好。” “这是我家，我没有允许你进来，你赶紧走！” “你喜欢改嫁，我不喜欢。”胡瑶说了最后一句。 面对她毫不客气的冷言冷语，袁湘灵脸色难看得紧，好像还被胡瑶哪些话刺痛一般，脸色更加苍白了，摇摇欲坠，咳嗽连连。 她想不到她这么的情真意切替胡瑶着想，她会这样的冷心冷肺对待她这个母亲，还对她说这样的话。 袁湘灵眼里一阵伤心难堪，她湿了眼定定看着胡瑶，见她不为所动，最后忍不住难过走了。 “钦临，她…她怎么可以……”袁湘灵失魂落魄地回到隔壁，伤心呢喃地看着廖钦临，眼里一阵悲戚。 廖钦临本就想出去找她，见她自己回来了，还这个样子，不由地皱眉，忙温声安抚她。 等知道她是去找胡瑶受了冷待之后，他沉默半晌，叹了一口气。 来之前他就已经将胡瑶这么些年的事打听过了，正是因为得知她这些年的遭遇，所以对她的愧疚越发的重，在她跟前难以驳辩，什么借口都是枉然。 他不将胡瑶之前的情况说给袁湘灵知道，也是不想她太难过。 不说胡瑶年幼时过得怎么苦，就单她傻的那四年来说，如果没有蒋汉，他们是真不会再见到胡瑶了。 他们将她遗弃这么多年，哪会那么容易就能得到她的接纳原谅，对于胡瑶来说，他们在她心里也不是什么至关重要的人，单占一个父母亲的身份。 廖钦临也打探过蒋汉，他确实是混，但也算是有本事的，胡瑶跟着他，不一定不好。 廖钦临想认回胡瑶，也想在蒋汉那下手。 “我们再给瑶瑶多一些时间，我们来都来了，再耐心些。”廖钦临道。 袁湘灵被胡瑶不客气冷情的一顿刺说，只觉得胡瑶对她这么母亲丝毫没有半点尊敬，虽说她是有愧于她在先，可怎么说她们也是母女，她怎么可以半点情分不念，这样的刺她的心。 还跟那些人一样拿她改嫁的事来说。 到底是被胡桂芬养成了那样，要是她从小在她身边的话，肯定不会这样！ 袁湘灵心里一阵发闷，再见廖钦临不顾她的委屈，不停的还让她体谅胡瑶时，心里的闷意更重。 她知道他这么些年还是很想接回胡瑶的，也知道他因为她的原因在乎胡瑶这个女儿。 可是他再怎么在乎，也不能越过她去！ 他得到她应允要去西城时，是那样的高兴。 袁湘灵心里的不安又涌起，她不禁又想到胡巧，他另一个女儿。 如今他们都不年轻了，对子女的盼望念想是一致的。 胡瑶是她女儿，骨子里还是带有着自己的高傲，不想认他们就不认。可胡巧呢？胡桂芬是那样低劣无耻，她的女儿又会好到哪里去？她们要知道廖钦临回来了，指定缠着不放！ 胡瑶要再不认回他们，在这里的时间越久，肯定会有更多的麻烦！ 袁湘灵攥紧了手，心底隐隐着急后悔，面色不安。 她白着脸咳嗽，哀伤地看着廖钦临，想说什么，却又是一阵咳嗽，不到片刻，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阿灵！”廖钦临脸色一变。 他急忙将袁湘灵的药翻找出来，兑了水小心喂给她吃，让随从刚到的医生又给她看了看。 看着袁湘灵晕厥苍白的面容，廖钦临心里着急，不由地也微微怪起胡瑶来。 怎么说袁湘灵也是生她的母亲，这么些年来袁湘灵也是痛苦自责，她性子本就胆小多虑，胡瑶再怎么怨，也不应该对一腔热意的她恶言相向，伤尽她的心。 何况袁湘灵如今还病着，身体不好。 “瑶瑶，你妈妈身体不好，你要是怪，就怪我，你有什么跟我说。” 袁湘灵的情况好转些，廖钦临去了趟隔壁，沉声跟胡瑶道，面色微紧。 胡瑶磨着豆的手一顿，没忽略掉他语气里的几分责怪之意，莫名想发笑，也觉得他们很是莫名其妙。 来找不好的先是他们，说是要认回她这个女儿，可袁湘灵的姿态语气却像是施舍，她不情愿倒成了她的不对，如今廖钦临也为着袁湘灵来指责她，话里话外的要她对袁湘灵这个母亲要尊敬爱戴。 “我没有怪你们任何一个人，只是不想见到你们。”胡瑶觉得烦了，对他的语气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们既然在乎的一直都是对方，自私自利，那就别要“子女债”，她跟袁湘灵另一个儿子都显得那么的可悲。 廖钦临眉心一皱，对上胡瑶的不耐冷意，想说什么，另一道声音却插了进来。 是不可置信恍惚的胡桂芬。 第293章 终于舍得回来了？ “你，你真的回来了。” 胡桂芬愣愣看着廖钦临，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廖钦临离开到现在，已经十几二十年了。 当年他救了她，被迫认下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她有愧于他，她知道他心里边有另一个女人，后来甚至带了胡瑶回来。 胡桂芬当初是真心想跟廖钦临好好过日子的，对胡瑶视如己出。 平淡的日子一天天过去，她以为廖钦临真会留下来跟她过日子，但廖钦临心里始终记挂着另外一个女人，即便后来她生了胡巧，一样是跟他有血缘的女儿，可廖钦临心里眼里完全没有容不下她们母女俩半点，全偏心给了胡瑶，只疼爱胡瑶这个他跟另一个女人生的女儿，对胡巧看都不怎么看。 后来他对那个女人越来越执念，不知道什么原因，连胡瑶都不想要走了。 胡桂芬怎么也说跟他有夫妻之名，那些年在他那里处处受冷待，最后破罐子破摔威胁他也跟别的男人怀上了孩子。 廖钦临对这依然半点反应没有，最后还是走了，只给她留下了一笔钱。 胡桂芬那时对他也恨，外边的人不知道他没了消息的原因，她可是清清楚楚，什么去外边做工，他分明是跟女人跑了！ 这样的事说出去，还不如让别人说他死了。 所以对着整日哭喊要爹的胡瑶，她也没什么耐性，一样是同外边的人一样，跟她说廖钦临死了。 她也曾经冷心想过要将胡瑶扔掉，可想到廖钦临那么疼她，肯定是会回来的，在别人将胡瑶送回来的时候，她忍着继续养她。 那时的廖钦临还叫周袁文，胡桂芬这么多年了，到这时才知道他真正的名字。 方才有人上门来跟她说这事儿，她还半信半疑，猜测会不会是有人想要捉弄她。但因为心底的几分期盼，她骂咧几句还是来了。 没想到还真是他！这么多年了，他终于是回来了。 果真第一时间还是往胡瑶这死丫头这跑！ 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胡桂芬也不是什么怀春的大姑娘，年纪大经事儿多了，哪还想着年轻那会儿不切实际的想法。 廖钦临回来，震惊过后她想到的只有他能怎么帮她跟胡巧！ 胡巧怎么也是她跟他的女儿，年轻那会儿净想着在他跟前假装宽容大气，他怎么偏心胡瑶委屈胡巧她都装作大度不计较。 现在哪有这么好的事！本来他就亏了胡巧和她！ 同样都是他女儿，胡瑶有的，胡巧怎么也得有！胡巧已经过得够苦了，他这个当爹的，不好好弥补怎么可以！ 他这么多年跟那个女人在外边快活，有想过她们么？她可还帮他和那个女人养着女儿！ 胡桂芬定定看着廖钦临，打量着他陌生又熟悉的面容，眼神沉沉，复杂中夹杂着浓重怨意。 她当然对廖钦临是有怨的，想他这么多年真冷情没回来过一趟，心里就怨得慌！ 分明当初她生下胡巧的那一段时间，他说过不再想那个女人好好跟她过日子的，之前的事全都不念了不想了。 可是呢！那个女人就寄了一封信来，就将他哄得团团转，那女人明知道他已经跟她结婚了，那几年里依然联系着他，将他作成了疯子一样，拉扯好几年，还是将他从她身边勾走了！ 他给了她希望，又不作数，这些年她当然是将对他的怨气全撒在胡瑶身上，谁让他总说胡瑶那死丫头跟那贱女人像的！ 她还能花那么多米饭钱将胡瑶那死丫头养大，已经够有良心了！ 廖钦临一年又一年的没有回来，胡桂芬也都对他死心了，真当他死外边了。 胡瑶这个他昔日疼爱的女儿，她养了这么多年，自然是不能让自己亏了，廖钦临跑去跟别的女人快活，她怎么可能也会让他们的女儿过得这么欢快！ 那些年胡桂芬还从来没有见过袁湘灵，今天上门来的那个人就说她来了，胡桂芬匆匆赶来，不仅是想来看廖钦临是不是真的回来，还想瞧瞧那贱女人到底长什么样！ “桂芬。”廖钦临见到胡桂芬，微顿，看着模样跟往日变化极大的她，心里略微复杂。 胡桂芬以及她家里人虽然害他在先，但他也利用过她，一切都没那么容易说清。 如今再见到她，只觉得旧事幕幕在跟前，他们都不年轻了，眨眼间二十年都快过去了。 他这么些年没回来，将胡瑶放在胡桂芬身边，她养了胡瑶这么多年，也是没得说的了，她自己也有自己的家庭孩子，对胡瑶没那么好，也情有可原。 但是她再怎么样，也不应该将几年前磕傻了的胡瑶那么快地赶出家门！还用卖的形式！ 胡瑶当初被胡巧磕傻的事，到现在都没几个人清楚，胡巧胡桂芬哪会傻愣愣地到处跟人说。 胡瑶因这事决然跟胡桂芬断绝关系，也没多谈这些事。 廖钦临打探的情况，知道胡瑶几年前傻了，只是出了意外，还不知道是胡巧做的。 他心底自知也是有些愧对胡桂芬的。 “真回来了……你真回来了！”胡桂芬看着他呢喃，而后声音渐渐发重，沉沉看着他。 胡瑶盆里的黄豆一半都没磨好，来打扰她的人一个又一个，看着又是不打一声招呼就跑进院子里来的胡桂芬，她只觉得越发麻烦吵闹。 她抿了抿唇，起身正要出声赶他们出去。 谁知她还没来得及动作，就看见胡桂芬恶狠狠地上去刮了廖钦临两巴掌。 “啪！” 耳刮子的声音大极了。 胡瑶一顿，从前被胡桂芬打的记忆蓦然闪现，她下意识握紧了舀黄豆的长柄木勺。 廖钦临一样被这两巴掌打得意外发懵。 当年胡桂芬在他跟前，还是温和的模样，哪会这般耍泼蛮横，面目狰狞的。 “你他娘的终于舍得回来了？跟那贱人跑得欢快，是一点都不记着你两个女儿！你还回来做什么？怎么不早死外边去跟那贱人搞破烂死了去！”胡桂芬面容尖酸不客气一连串咒骂。 指着廖钦临难听的话骂了个遍。 第294章 给你们脸了？ 胡桂芬的两巴掌以及尖酸刻薄的话让廖钦临恍然怔愣，没想到胡桂芬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以前的她多少是善解人意的。 也不知这是她的真容，还是这么些年才变成这样子。 他责问她为什么要那样对胡瑶的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你是要死了才回来，才想起你女儿？”胡桂芬咒骂不止，她早不像年轻那会儿还得装几分“好样”给他看了。 廖钦临这样对她，她打他两巴掌骂他几句怎么了？当年就是得不到他的消息，也不知道他的名字是假的，不然他这么多年哪能这么好过！ 她跟胡巧过得不顺他们也别想好！ 那个人可是什么都清清楚楚说给她听了，不见得是假的。 廖钦临缓过神来，脸色发沉，多年来还从没有人敢打过他的脸，这么些年来处处受人恭维，他也算是给胡桂芬面子了，还没打算怎么跟她计较她苛待胡瑶的事，可她竟然这般耍泼无赖！ 胡桂芬哪知道廖钦临在想什么，越想当年的一切，越觉得怄气，扬手又打算给他一巴掌。 “你干什么！”袁湘灵惊声，忙过来阻拦，面色犹见几分虚弱，声音尖了许多。 她推开胡桂芬的手，几近站不稳，廖钦临忙扶住她，顾不上跟胡桂芬计较，声音带了责备：“你刚醒跑这么急过来做什么。” “我知道你肯定是来找女儿了，怕你怪她，我着急过来看看。”袁湘灵抬眸看他，柔弱无力般靠着他，看着他脸上的巴掌印，扫向胡桂芬时眼里带着浓浓的不满。 “这个婶子怎么还打你！太野蛮了！” “我没事阿灵。” 两人旁若无人交谈，再见袁湘灵跟胡瑶相似的脸，胡桂芬哪里还不明白的，当下就明了了袁湘灵的身份。 止不住的怒火中烧，胡桂芬冷笑连连，不给他们再多说话的机会，直接将袁湘灵从廖钦临怀里一把扯出来，扯住她的头发一连也扇了她好几巴掌。 “你这个贱人老娘一起打！” “不害臊的贱精破鞋玩意儿！缺男人的骚货！你他娘的……” 胡桂芬动作极其快速麻利，各样难听的话中夹杂着重重响亮的巴掌声。 袁湘灵惯养这么多年，哪受过这样的罪，挨的第一巴掌脸就红肿起来了，胡桂芬蛮横的力劲她丝毫反抗不了，更不要说她被打得吓愣住了，后知后觉才惊叫出声。 “老娘打死你个贱女人！” “啪！” 她打袁湘灵比打廖钦临重多了，整个院子里似乎都回绕着响声，胡桂芬以前打胡瑶都没有打那么狠过。 胡瑶蹙眉看着这凌乱的一幕。 这也就发生在几瞬间，廖钦临沉着脸连忙护住袁湘灵。 “胡桂芬！住手！” 胡桂芬别说听他的话了，连他都一起打。 争执间，袁湘灵被胡桂芬一把甩开，趔趄好几步就要摔下。 胡瑶慌忙撑住她。 “瑶瑶。”袁湘灵顺势紧握住胡瑶的手，凄然委屈看着她，面上早红肿指痕印明显，她双眼含着泪，好似欣慰胡瑶终于知道护着她一般。 在廖钦临喊出胡桂芬的名字时，她也知道打她的人是谁了，心中愤怒凝聚，也满腔的委屈。 “她太野蛮泼妇了，这么些年你肯定受了不少委屈，都怪妈妈，没有早些接你回来。”她含着泪满脸心疼，又道：“妈妈就知道你还是……” “你不是我妈。”胡瑶把她推到一边，不听她接下来的话，幸好她刚才反应及时，不然袁湘灵摔过来就要压到在摇篮里的蒋复恒了。 院子里吵吵闹闹的不停歇，胡桂芬嗓门极大，加上此刻廖钦临带着怒气的喝声，嘈杂至极。 蒋复恒倒没被吓到，胡桂芬打人巴掌的时候，他听到巴掌声还好奇地费劲拱着小屁股坐起来，扒在摇篮边边上压着小脑袋看。 也不知道看懂没有，好像也不是很感兴趣，湿漉漉的眼睛眨了几下，抓回自己的磨牙棒啃。 胡瑶怕他们打架波及到他，推开袁湘灵赶紧抱他起来。 袁湘灵无措受伤地站在一旁，难掩悲哀，廖钦临看着她这模样很是心疼，忙又走回她身旁揽住她肩膀，温声安抚。 胡桂芬得意解气笑了，对袁湘灵嘲笑连连：“什么你女儿！胡瑶是我女儿！跟老娘姓胡的，有你这个贱人什么事！铁锅大的死脸好意思来认我女儿！” 胡桂芬看着袁湘灵此刻的模样，很是畅快，觉得胡瑶的作为令她很满意，破天荒和颜悦色地对胡瑶。 “娘就知道你是个好的，可千万别让这贱娘们给骗了！我们才是亲母女，瞧我们长得就一个样！”胡桂芬的胡话张嘴就来。 “你爹当年就是为了这个死狐狸精才扔下我们，娘怕你伤心，才说他死了！” “这么多年来，娘一把屎一把尿的带你们几姐弟，受了多少苦多少累，你千万不能……”胡桂芬现在倒放低气势，跟胡瑶打苦情牌了，不像之前数次的理直气壮，当着廖钦临的面讲述她这些年有多么的难过，对胡瑶的狠心也是无可奈何。 “……” “你们有什么事出去解决！”胡瑶不想跟他们任何一个人纠缠，扬高声音撵人，让他们在这吵闹，只觉得心烦意乱。 “瑶瑶。”袁湘灵听了胡桂芬的话，只觉得胡瑶不向着她，还隐约有帮着胡桂芬的意思，不明的情绪交杂，呼吸都急促了，紧紧抓着廖钦临的手臂。 不到几秒，她又晕了过去。 廖钦临很是着急，脸色难看地顾不上别的，抱起她准备回隔壁让医生给她看。 胡桂芬纠缠不放。 “哟，要死了这贱娘们？装给谁看！老娘再刮你几嘴巴子看你还清不清醒！” “胡桂芬！滚开！”廖钦临不再客气，脸色沉凝。 “老娘凭什么滚！有本事你就打我！” “……” 他们仍在蒋家的院子里纠缠不放，没人听胡瑶的话。 最终还是跟蒋复朝去砍树回来的蒋汉把他们给扔出去的。 “没听见她的话？给你们脸了？” 第295章 我就要抱你媳妇儿 廖钦临跟袁湘灵来的事，确实是蒋汉让人去跟胡桂芬说的，但他也没想到胡桂芬比他还快冲到这来。 挺猛，一个打两个，他没看错人。 几人在门外依旧纠缠大吵大闹，翻着当年的旧事争霸不休。 “蒋复朝，搬张凳子给老子放门口，让我听听他们当年什么事儿。”回来将几人赶出去的蒋汉没过多久，听着胡桂芬他们的争吵，饶有兴致吩地咐抱着一棵小树回来的蒋复朝，又让胡瑶回屋里看电视。 “你就别听了，省得知道什么又伤心，半夜抱着我哭，又得亲又得抱的，我替你知道行了。” “我哪有！”胡瑶瞪他。 她哪有因为廖钦临他们伤心了！廖钦临来过之后，他自己晚上的时候跟她讲述他跟袁湘灵的情况还有当年的一些事。 是他觉得她会伤心，借机对她又亲又抱的，好像真的是在安慰她一样，他分明就看出她都没怎么在意的。 就是他自己坏想对她动手动脚！ 对于胡桂芬廖钦临还有袁湘灵当年的恩恩怨怨，胡瑶也没有兴趣知道了，如今她都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不是心智不坚的孩童，他们怎么样，在她这里都惊起不了什么波澜，如今只想着让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了，恢复之前平静的生活。 廖钦临袁湘灵这对亲生父母对她这么些年不负责，胡桂芬于胡瑶来说也没好到哪去，即便相对于廖钦临袁湘灵来说好了些，她给她一口饭吃，但也常年打她骂她，将怨气撒在她身上，数次不顾她死活。 她那些年对她千依百顺，任劳任怨，她也将她卖了，收取了仲景怀和蒋汉双份的钱，已然了了她的情。 只不过是如今知道胡桂芬不是她的亲生母亲，有了袁湘灵廖钦临的对比，居然显得胡桂芬好了那么多。 “我好累了爸爸。”蒋小朝对于胡桂芬他们的吵闹打架不是很感兴趣，他抱着花树回来，还累得很，这回没有听蒋汉的吩咐第一时间实行。 “你坐在地上就好了嘛，狗狗他们也不用凳子坐的，我还要给妈妈种花花，妈妈的豆豆也没磨好，我要帮忙。”他抬起小手给自己红彤彤的小脸擦了擦汗，一副自己忙得很，没闲工夫伺候他这点小事的模样。 本来说好他们一起去砍树的，但是他爸爸不见了好久才回来，扔他一个人看牛又刨树的。 他们找树砍的时候发现了一颗山茶花树，冬日里仍开着美丽的花朵，便打算挖回来给胡瑶种在院子里。 他挖好了他爸爸才回来，回家的时候还又扛山茶花树又牵牛带狗的，可累了。 “你爹我是狗么？你找抽？”蒋汉给他屁股一脚。 “我没说你是狗呀！”蒋小朝觉得很无辜，他哪里有说过了。 他也不觉得自己哪有错了，在地上坐一坐有什么的，他也经常坐的，以前蒋汉自己都带他随便坐。 “爸爸，你想当狗嘛？”他认真问。 门外胡桂芬争吵不休要打她认定在装晕的袁湘灵，院子里蒋汉把蒋复朝给收拾了一顿。 胡桂芬他们还是过于吵闹了，感受到胡瑶的不喜，蒋汉再一次将他们赶远。 他到底也没什么闲情雅致听他们恩恩怨怨的屁事儿，如果不是廖钦临来的那一天，胡瑶失魂落魄仍是在意的话，他都懒得搭理。 胡瑶对于想开的事，不再在乎，少了胡桂芬他们吵闹的动静，便继续磨豆子做豆腐，蒋汉跟蒋复朝在她不远处种花树。 被揍过一顿的蒋小朝很快不跟蒋汉计较，种好花树后又蹦跶围着蒋汉，跟他一起给他弟弟做小床，拿蒋汉之前做给他的小木锤有模有样跟着捶捶打打的。 “妈妈，你真的不用我帮你磨豆豆嘛？”他第三次问胡瑶，小嗓音带着小孩子独有的奶气软乎。 胡瑶笑着摇头，让他帮他爸爸的忙就好了。 他们父子俩方才带回来的山茶花树，开着的鲜花好看得很，蒋小朝还摘了两朵给她别在头发上，也不知道哪里学来的，认真的很，说她比花还要漂亮。 他的小嘴巴越来越甜会哄人了。 蒋汉再次看了眼夺目她的笑容，抬手将蒋复朝拨到一边去。 她就那么容易被蒋复朝哄，一两句话就被哄得见牙不见眼的，不见她时常对他笑那么开心。 她两个儿子怎么都比他这个当她男人的重要！ 蒋汉没发觉，他吃两个儿子的醋越发斤斤计较了，就见不得有谁在胡瑶眼里比他更重要。 “以后想吃买就行了，那么多闲工夫。”他见她磨黄豆的手都红了，不禁蹙眉，停下手上的活，过去给她磨。 男女力气相差大，他一会儿时间就把豆子磨好了，顺带的跟着她一起做完剩下的工序。 本是胡瑶要做的豆腐，最后做好她却是没怎么动手，只在一旁指挥蒋汉。 蒋复恒的小床也耽搁了，午觉还是跟胡瑶一起在床上睡的。 今天是难得的一家四口一起睡午觉，通常蒋汉都不睡午觉的，他每日出门回来吃个午饭，就又出去了。 “我也想抱抱嘛。”来回几次都没能挤进胡瑶跟蒋汉中间的蒋小朝瘪了瘪小嘴巴：“我要跟妈妈抱抱。” “你不睡滚蛋！”蒋汉不惯着他：“睡觉都要抱，不见你弟这样？你多大了？” “你跟妈妈也抱抱呀！”蒋小朝不服，明明蒋汉就总抱胡瑶，凭什么老是这样说他。 “你妈是我媳妇儿还是你媳妇儿？你赶紧带上你的牛当你小老婆去！”蒋汉看他越来越不顺眼了，这混账越大越黏胡瑶，半点爷们样没有。 蒋小朝鼓脸，啪嗒一下躺回自己的小枕头上，挪着小屁股凑近胡瑶，就是要黏着她，张开小手小脚把胡瑶抱住，哼了一声：“我就要抱你媳妇儿！” 蒋汉黑了脸。 “好了。”胡瑶无奈出声，打断他们父子俩的较劲，让蒋汉别跟蒋小朝计较，转过身搂住他的小身子。 在蒋汉跟蒋小朝之间，胡瑶依然是偏心蒋小朝：“朝朝快睡，弟弟都睡着了。” 第296章 你不是我外婆 没一次不这样的，她每回就知道哄她宝贝儿子！蒋汉越来越觉得养儿子糟心。 他没好气揽她回来，将她怀里的蒋复朝揪开：“让他自己睡！” 蒋复朝这混蛋很会得寸进尺，再让着他得上天！成天就知道跟他老子抢老婆，个小变态！ 他突然揽她回去，抱得紧紧的。 胡瑶拍了拍他压在她胸前的手臂，微红了脸，他压着她不太舒服：“你放开。” “爸爸放开！”蒋小朝跟声，伸着小手去掰蒋汉的手臂。 见他的手蹭上胡瑶的胸，蒋汉不悦把他弹开：“乱碰什么，狗爪子给你砍了！” “爸爸讨厌！”蒋小朝莫名其妙，只觉得蒋汉今天格外针对他，他捂了捂自己被弹了一下的脑门，气哼哼地翻过身，不搭理他了，抱住早就睡得香喷喷的蒋复恒。 “弟弟，我不跟他玩了，我抱你睡觉觉。” 蒋汉求之不得，更是满意，再把胡瑶抱紧几分，感受着她温软馨香的身子，眉目舒展。 因不满蒋复朝的狗爪子刚才蹭她那两下，他伸手拂了拂那地方，触到一手的温软，又没舍得放开手。 “你摁疼我了。”胡瑶羞恼低声，嗓音嗔然。 “我有个地方也疼，你别说话，快睡觉，不然让蒋复朝滚蛋。”他磁沉着声音，意味不明道，贴近她几分，抱着她的手臂倒也松了些力劲。 大白天的他又耍流氓，感受到不对劲，胡瑶白皙的脸又红了一片，安分一动不动的。 她早已熟悉他的怀抱，困倦袭来，很快睡了过去。 午觉睡不久，一觉醒来，又是听到了隔壁吵闹的动静。 胡桂芬不依不饶，吵完一上午得了彩，这回是直接来跟廖钦临要条件的。 胡巧怎么说也是廖钦临亲生女儿，她每一个要求都说得理直气壮。 袁湘灵被她的无耻耍泼又气得再次想晕厥，她最怕的还是来了，胡桂芬果然会对廖钦临缠着不放！ 她脸上被胡桂芬打出来的巴掌印还未消散，红肿得很，胡桂芬骂她的话难听又粗俗，这么些年来哪还有人这样对过她，何况胡桂芬闹的动静大，还引来了围观看戏的人。 当众被胡桂芬指着辱骂，袁湘灵羞愤欲绝，含着泪颤抖着身体靠着廖钦临，一副被人欺压狠了的可怜模样。 “你不要欺人太甚！我跟钦临本就两情相悦，当年是钦临好心救你，你那未婚先孕的孩子根本不是钦临的，是你不要脸冤枉他强留他在这！”袁湘灵也不让着胡桂芬了。 “钦临当年离开，也留了一大笔钱财让你照顾瑶瑶，可你是怎么对她的？”袁湘灵凝声指责。 胡桂芬呸了一声：“你这贱人少给我胡扯！自己当年有男人还去勾引人！他留了钱又怎么样，胡巧不是他女儿？那些钱不用给胡巧就给胡瑶？” “少他娘的说废话，老娘够给你这贱人面子了，不答应我的条件，谁都别想好过！”胡桂芬哪会跟他们讲什么“道理”。 围观八卦的村民指指点点，好奇看戏。 廖钦临脸色发沉，胡桂芬的胡搅蛮缠已经让他抛去昔日的半点旧情。 他还不至于真被胡桂芬威胁，但胡巧确实是他女儿，这么些年也是亏于作为父亲的责任。 胡桂芬只是想要钱罢了，他沉着脸在众多看戏的眼神下应下了胡桂芬的要求。 袁湘灵面色不愿，她见不得廖钦临对胡桂芬妥协，心中阵阵酸意委屈蔓延，她摇摇欲坠地握紧他的手，泪眼婆娑：“钦临，她那么过分，还打我，不能……” 胡桂芬见不得她这副骚贱样，看着就恼火，不等她的话说完，脱掉鞋抓在手里，啪啪地冲上去又往她脸上打。 “老娘撕了你这贱人的嘴！” “啊！”袁湘灵尖叫，慌急躲在廖钦临身后。 廖钦临猝不及防被胡桂芬的鞋底拍了一脸，他的脸黑沉下来，拦手制住胡桂芬，声音染了冷意：“再闹你一分钱别想得到！” “湘灵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再对她恶言动手，别怪我不客气！”他护着身后娇弱的袁湘灵。 他不护着还好，胡桂芬还没那么怄气，她尖酸冷笑，全然不顾其他村民怎么看戏，大骂着扯住袁湘灵的头发，难听的话骂了个遍。 蒋小朝坐在门槛上，一手搂着狗，一手拿着酥饼啃，看了好久都不见他们的动静停下来。 “他们好吵噢，妈妈不喜欢。”他皱了皱小眉毛，跟身旁摇着尾巴的狗嘀咕：“爸爸说要把那两个人赶走，怎么赶呀……” 对于隔壁搬来的廖钦临跟袁湘灵，蒋小朝没什么感觉，胡瑶不认他们，自然也没让他认作外公外婆。 蒋小朝以前见也没有见过他们，陌生得很，胡瑶不喜欢的人，他也不喜欢。 晚上，廖钦临临时出了趟门，去镇上联系什么人。 袁湘灵难受了一整天，一天不到就不想待在这里了，胡瑶对她态度恶劣，她心里对她的期待幻想早已散了大半。 但来都来了，她还是有点不死心。 不安目送廖钦临的身影消失后，她怕胡桂芬那个疯女人大晚上的都不放过她来闹事，转身正要回去关紧门。 余光瞧见隔壁开心拿着烟花蹦蹦跳跳跑出来的蒋复朝，袁湘灵脚步一顿，等他路过时喊住他。 “你是朝朝对吗？我是外婆。” “我买了很多东西给你还有给你妈妈，你要不要看看？外婆一个人有点怕，你陪陪我好吗？我跟你玩。”袁湘灵弯身看着蒋复朝，说话间想要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脸。 在胡瑶那得不到好，她看着蒋复朝，又起了心思。 “我不要，你不是外婆。”蒋小朝不习惯不熟的人摸他脸蛋，躲开她的手，抓紧蒋汉买给他玩的烟花，皱着眉毛看了突然跟他套关系的袁湘灵。 袁湘灵跟胡瑶确实是有点像，可是她对他亲昵的态度很不真实。 “你跟婆婆玩儿好了，她不是在家里陪你嘛。”蒋小朝指了指她身后。 袁湘灵顺着他的手指看去院里角落那漆黑诡静的一片，突然一阵凉意传来，惊起了鸡皮疙瘩，她笑容微僵：“哪来的婆婆？” “就是住在这里的婆婆啊，她死掉了，她喜欢爬在墙上瞪人，我不跟你说了，我要去放烟花了。”蒋小朝不欲跟她多说。 袁湘灵头皮发麻，脸色惊白。 第297章 你哥想这么大你也想这么大？ 孩童稚言诚挚，不像是会说谎，黑夜寂静，袁湘灵后背发凉，再看一眼身后的勇气都没有。 蒋小朝看她害怕的模样，眨了眨眼睛，觉得她胆子真小，死掉的人有什么好怕的。 他晚上不睡觉还想玩的时候，他爸爸就是这样子说让他去隔壁找李婆子玩的。 那时候胡瑶就会说蒋汉，让他别这样吓他。 但蒋小朝其实是从来没觉得有什么好怕的，他反倒知道胡瑶怕。 好像女孩子都怕这些。 所以蒋小朝跟袁湘灵胡说八道了。 他说得也很认真，本来就是袁湘灵说要跟人玩的，他又不想跟她玩，就拿他爸爸说过的话跟她说而已。 袁湘灵看他一下子跑远的身影，都没来得及喊。 她僵着身体站在门口，脚步半点挪不动。 冷风阵阵吹过，忽然几声尖利的猫叫声响起，黑猫的影子从她脚旁蹿过，跑进了李家。 那被蒋小朝指过的墙角处，隐隐约约好似真有一个人影立着。 袁湘灵忍不住失声尖叫。 她胆子素来不大，虽然早不是什么小姑娘了，但一直以来都没真正受过什么苦，经不了什么事。 廖钦临不在，随行的医生去给她配药也还没回来，她神经线紧绷着，软着腿慌然走去隔壁敲开半掩的门。 “瑶瑶。”袁湘灵受惊，因蒋小朝的话对李家的房子生起恐惧，是一点也不敢一个人回那里去。 她去隔壁找胡瑶，想要在蒋家待到廖钦临回来。 这田野乡间的，人生地不熟，袁湘灵自觉得来这一趟，短短一天就遭了许多罪，想回京都的心思更重了。 袁湘灵刚推开蒋家的大门，才喊了胡瑶一声，没来得及说别的什么。 院子里的两只狗看见她仓皇进来的身影，因她不是什么熟悉的人，立马冲过去对她吼叫。 见两只狗亮出的獠牙凶狠的模样，袁湘灵白着脸连忙后退躲避，一不小心绊到了门槛。 这回可没有人扶她，她往后重重摔了下去，眼见两只凶神恶煞的狗还向她扑过来，她身体本就不好，受到连连惊吓，心率一滞，白着脸晕了过去。 两只狗都还没来得及咬她，她就晕死过去了，呲着牙扑上去又对她吼了几声。 胡瑶此时还在房里洗澡，袁湘灵时时一副娇弱的模样，呼唤胡瑶的声音都小得很，以至于只听见吵闹的狗叫声。 蒋汉出去查看，发现了晕在门口的袁湘灵。 他啧声皱眉，抬腿把两只看见他就摇着尾巴过来要邀功的两只狗踢开。 扫了眼晕在地上半死不活的袁湘灵，他没惊动胡瑶，不耐地把她拖回隔壁去。 这袁湘灵一天能晕个百十遍，还能被狗吓晕，也是个人才。 怪不得胡瑶之前动不动也给他晕，跟个豆腐精似的，合着没遗传个好的，还不如胡桂芬真是她亲娘，瞧着多健康，打人打一天都精神得很。 果然人都是对比出来的，以前胡桂芬瞧着是什么玩意儿，现在都顺眼了不少。 但到底也不是什么好人。 好在是他养的胡瑶，现在养得多好！要给廖钦临袁湘灵这样的人养，能好个屁！ 蒋汉极其嫌弃将袁湘灵扔回隔壁，怕她大过年的死在家门口。 怎么说袁湘灵还是胡瑶的亲生母亲，他回去时稍加思索，想着袁湘灵真给在这死了，胡瑶多少怕是会在意，她心肠怎么硬也硬不到哪里去，傻愣愣的一有什么事又会给他犯傻！ 他不是什么善良的人，哪真会在意袁湘灵的死活，只不过跟胡瑶牵扯有关系，他总不自觉会多考虑一些。 蒋汉面色不耐，觉得袁湘灵廖钦临比狗都麻烦，是得要尽快将他们赶走才行。 廖钦临出门办事，也是很不放心袁湘灵一个人在家，怕他不在她会出半点差池。 好的不灵坏的灵，他还没跟人交代好事，就有人通知他说袁湘灵出事了，他急忙焦急地赶回去。 瞧见袁湘灵晕在院子里，他脸色大变，扶起她来：“阿灵！” “钦临。”袁湘灵悠悠转醒，见到他时热泪盈眶，等再见自己躺在什么地方，她脸色又变得花白，惊恐连连，尖声死死抓着廖钦临的手。 “我们回家！回家！” “我不要在这里了！我不在这里！钦临，我们回去！”她惊惧慌乱，神色激动。 廖钦临连安抚明显受到惊吓的她，满眼心疼：“怎么了阿灵？发生什么事了？” 袁湘灵打颤，猛然间说不出话来，她明明记得她是要去隔壁找胡瑶的，怎么是在李家的院子里，还这么巧躺在蒋复朝指过的院角这！ “有，有……”她颤抖结巴着，惶恐不安，气虚虚弱得话都说不全，眼白一翻又晕了过去。 “阿灵！” …… 胡瑶洗澡时只听见狗叫声，洗好出来时动静已经平息了，她奇怪问了蒋汉两句，他没说什么事，便没多大注意。 没多久又听见了隔壁袁湘灵的几声颠乱惊恐的尖叫声，断断续续什么鬼怪不干净的。 她不由蹙眉。 蒋汉也不清楚还有蒋复朝更先的事，想着袁湘灵是不是疯了，人没死开始在那扯着嗓门怪叫。 “啊！”坐在沙发上玩自己小脚的蒋复恒皱着眉毛也跟着叫了一声，奶声奶气的小嗓音好像有点不开心。 “啊！~”他握紧不离手的磨牙棒挥了挥。 “你跟着叫个什么劲。”蒋汉伸出两根手指捏他的嘴，嫌他聒噪。 被捏住小嘴巴的蒋复恒想躲开他的手，挣扎晃了晃本也没坐得很稳的小身子。 蒋汉一把捞起他放在腿上，很自然地往他屁股打了一下。 蒋复恒白胖的小脸皱了皱，黑白分明水润的眼睛看向胡瑶，嘴巴扁了扁。 “你干嘛又欺负他。”胡瑶跟蒋复恒的小眼神相视，心里一软，不细究隔壁又出什么事了，上前将他从蒋汉腿上抱过来，语气略带责怪。 “你儿子你不知道？一到你跟前全这个鬼样子！”蒋汉当着她的面往装模作样的蒋复恒屁股上又打了一下子，直言威胁：“你哥想这么大你也想这么大是么？” 第298章 准备生蒋棉花 蒋复朝出门玩烟花之前，可是又挨了蒋汉一顿打才出去的，他又突发奇想捣蛋想将蒋汉的袜子给他的牛脚套上。 那袜子是胡瑶给蒋汉买的，蒋汉都还没穿过，发现他这个行为后，自然赏了他一顿。 被打了的蒋复朝还想玩烟花，蒋汉会奖励他才怪。 但禁不住胡瑶纵他！那混账还是傻乐如意地拿着烟花跑出去玩了。 “要过年了，你别说这样的话！”胡瑶嗔他。 哪有当爸爸的总说要把自己儿子打这么大的！他还要打两个呢。 “爸爸坏是，恒恒明明就没有做什么。”胡瑶柔声拍了拍蒋复恒的背。 蒋复恒把小脑袋压在胡瑶肩膀上，哼唧一声，软黏黏依赖地蹭着胡瑶脖子。 他们母子俩很是温馨亲昵，蒋汉瞥着黏在胡瑶身上，不时瞄他眼神莫名带着挑衅像是要成精的蒋复恒，不爽了。 他等下不把他打扁做成烟花，让蒋复朝把他放上天！ “怎么没做什么了？他这爪子往哪放！”蒋汉冷喝，走近在她身旁，捏开蒋复恒搭在她胸前的小手。 生育过后，她丰盈的柔软比起之前更要丰满圆润，极致绵软。 “你要比你哥还要变态是么？动嘴还动手？”他神色认真地训人，是真很不满。 蒋复恒如今也到可以吃米糊的时候了，牙都长了，还总是占她便宜是怎么回事，那是他能摸的么？ 蒋复恒水光光的眼睛里满是懵懂茫然。 胡瑶脸色微红，觉得他越发蛮理混蛋，低声责怪：“恒恒才多大！…谁都像你一样！” 他自己有流氓心思还老将这想法怪到自己不知事的儿子身上去，都还在喝奶的年纪！ “嗯，我本来就变态。”看她嫣红昳丽的脸庞，蒋汉眸色渐深，悠声坦然承认。 她刚洗了澡，一头乌发没扎，散落在身后，尽显温婉恬静。 快要睡觉了，她没穿太厚的衣服，身上是舒适宽松的睡衣，但仍能勾勒出几分她衣裳底下凹凸有致的身材，领口上露出的一小块肌肤如凝脂般，雪白温润，半露的锁骨精致小巧。 那美好食髓知味的触感滋味蒋汉当然很清楚。 她浑身哪哪他都喜爱得紧。 别人在她跟前说他是变态，跟他自己跟她承认是变态，那当然是不一样的。 他对她而言所谓的变态，就只有在那些事上而已。 但哪能说得上是变态了？分明是她太经不住，哪哪都脆弱得很，稍不注意就能伤到。 他突然承认自己是变态，胡瑶噎了一瞬，看着他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还注意到他的眼神又开始不对劲，越来越流氓露骨了，脸颊上的红意不由地又深了许多。 “不早了，洗好澡该睡觉了，走。”蒋汉抬臂搂她，将她又往房里带，嗓音显然暗哑，还有几分迫不及待。 他想对她做什么的心思明晃晃，胡瑶抓开他的手，急声：“朝朝还没回来！” “让他放烟花放到明天早上，村里边找块地哪不能睡！我们睡我们的。”此时欲望涌起，蒋汉哪还管蒋复朝什么时候回来。 那小混蛋还能不知道回家？他再晚点回来也好，省得打扰他！ 这都要过年了，村里的小不点哪个不一天到晚点的撒疯跑，谁管他们。 胡瑶感受到他强烈迫切的侵略气息，红着脸不想如他意，他昨晚就已经对她很混蛋了，三更半夜的回来都还想着对她做那些事，他每天都要抓着她同房，她身子哪受得住。 “我，我不跟变态睡觉！”抱着蒋复恒跑远几步，她一时急声说出了这话。 蒋汉微黑着脸咬牙，不费劲揽她回来：“我是禽兽你都得跟我睡！” 他靠得太近了，胡瑶怀里的蒋复恒被挤着，他奶声咿呀，拿磨牙棒怼了怼蒋汉，好似在抗议。 蒋汉直接把累赘的他揪开“丢”摇篮里，将胡瑶摁在怀里肆意妄为地亲吻，大手伸进她衣间不轻不重地揉捏。 “不跟我睡一张床上？” “那就像昨天一样站着好不好？” 他将娇小的她抵在墙边，圈在双臂间，粗热的呼吸落在她锁骨处。 话落后不等她回答，已然单臂将她托抱起来，另一只手去解她身后细绳缠绕的结扣，压根就没打算给她拒绝的机会。 胡瑶脸色一片嫣红，羞得半点回应不了他孟浪露骨的话，均匀修长的腿被迫环在他腰间。 噎了半天还是只能羞恼骂他几句一成不变的话。 昨晚他那么晚回来，她早就跟蒋复朝他们兄弟俩睡着了，是他亲醒了她，将那一大包的钱给她后，又忍不住对她动手动脚。 她怕吵醒蒋复朝蒋复恒不让他碰，谁知道他那么混蛋抓着她在别的地方…… 回想昨晚羞人的一幕幕，再听他厚脸皮放浪的话，她恨恨地往他肩膀上咬了一口，睁着潋滟绯意的眼睛瞪他。 她大概不是很知道她此刻的眼神有多勾人魅惑，还丝毫震慑力都没有。 蒋汉垂眸看她，黑眸越发幽暗危险。 温香软玉在怀，鼻间是她熟悉惑人的馨香，入手满是细致温软。 他完全把持不住，力道失控重了几分。 她低哼声从好看微张的唇瓣溢出，用泪花朦胧的眼睛看他。 “混蛋！”她忍不住又咬他。 现如今他好像又越来越粗鲁了，每当这时候看她的眼神可怕得很，之前说会听她的话都是骗人的！ “别这样看我！”蒋汉粗声，还恶人先告状怪起她来。 谁让她天天勾他的，他哪里忍得住！跟她都生了两个糟心玩意儿，但在这事儿上就没有一回尽兴的，总要顾着她些。 “等下老子忍不住你就准备生蒋棉花。” “……” …… 趁着蒋复朝在外面撒丫子疯玩的两个小时里，蒋汉在家里抓着胡瑶也算食髓尽兴了。 蒋复恒也挺识趣的，半点没打扰，在摇篮里躺着躺着就自己睡着了。 蒋小朝跟他的小伙伴玩了很晚，已经超过了约定要回家睡觉的时间，他蹦跶着跑回去，小脚跨进门口的一刹那，就已经做好被蒋汉训的准备了。 谁知道蒋汉破天荒的没有骂他，心情不错地摆手让他洗干净滚楼上去睡觉，半点没有要凶他的意思，奇怪极了。 “大过年的，你妈说别打你别骂你，去洗澡睡觉祖宗！” 第299章 为什么还不开心 蒋小朝意外又奇怪地瞅了瞅蒋汉，扒拉了一下自己玩得脏兮兮的小衣服，没想到自己玩得这么脏回来蒋汉都不揍他。 “爸爸，你看我好脏噢。”他挪到蒋汉跟前去，让他看清楚自己是一副什么脏样。 “老子没瞎！滚去把自己刷干净！”蒋汉一脚把他扫开。 他的语气不耐些了，蒋小朝才觉得正常许多，没觉得他奇奇怪怪的了，噢了一声，蹦蹦跳跳跑去洗澡。 蒋汉给他倒好热水，他坐在专属于自己洗澡的木桶里，给自己洗洗刷刷，顶着一头泡泡跟在一旁洗衣服的蒋汉啰哩巴嗦说话。 他爸爸正洗着他妈妈的衣服，看样子洗得还挺开心的。 一楼除了蒋汉胡瑶的房间有个冲凉房，还有另外一个，蒋小朝大多数是在这里洗的澡，都快成他专属的了，里边零零散散地放了许多他的东西，他洗澡的时候还会玩玩具。 蒋汉在他很小的时候给他做的一些小玩意他也会经常给它们洗澡。 “爸爸，妈妈今天好早睡觉觉噢……我的鸭鸭好像要坏掉了，我想要新的鸭鸭……” “爸爸，我刚刚去玩儿的时候虎子说……” “爸爸，我的眼睛进泡泡啦！” “瞎了算了。”蒋汉嫌他太过啰嗦，扯过他的毛巾擦了他的眼用毛巾捂住他的嘴。 “不要不要！”蒋小朝挣扎胡乱把毛巾抓掉。 …… 他们父子俩吵吵闹闹了许久，这动静在房里睡觉的胡瑶一点也不知道，她睡得很沉，垂在眼帘下方浓密修长的睫毛仍在些许湿漉，眼角微红。 一看就知道哭过了，睡容染着莫名道不出的委屈娇意。 始作俑者的男人尽了兴，事后才对她无比怜惜仔细伺候。 洗过澡香喷喷的蒋小朝是还想跑去跟胡瑶一起睡觉的，但蒋汉冷漠无情不同意，将他撵去二楼睡。 “你跟个跳蚤一样，你妈能有安稳觉睡？” “好。”蒋小朝哼了一声，喝完杯子里最后一口奶，跑去漱漱嘴巴，抱着胡瑶给他准备好的新枕头自己去睡觉。 将他赶走的蒋汉等他上了楼熄了灯，回房里心满意足地抱着胡瑶馨香温暖的身子入眠。 蒋汉第二天才将蒋复恒的小床彻底完工。 当初蒋小朝也是有属于自己的小床的，但好几年了，早坏了。 也不是说蒋汉做得不结实耐用，而是又是胡瑶做的好事，她就总喜欢跟蒋复朝抢她没有的东西，觉得不公平，这么大个人还经常去他那小床睡，蒋复朝经常被她挤到角落里，坐着睡的。 看着还怪可怜，但他就喜欢胡瑶挤着他挨着他，蒋汉要带他跟他一起睡，把那床让给胡瑶他还不乐意，就爱坐在那里挨着胡瑶。 要不是蒋汉给蒋复朝做的小床还算宽敞，胡瑶还躺不上去。 他们母子俩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蒋汉后来都懒得管他们这些事。 “弟弟的小床比我的大。”蒋小朝对比了一下陈述道，倒没有要吃醋的意思。 “你妈就爱陪着你们睡，不做大点躺得下她么？把你弟也挤扁？”蒋汉拿砂纸将边边角角的毛刺磨平滑。 她皮肤嫩得很，比这两个小混蛋没差到哪里去。 蒋小朝没注意到他话里的‘也’字，他弟弟的小床好宽敞，他打算以后就跟他弟弟一起睡觉了，他弟弟也可喜欢他抱着他睡觉了！ 他们父子俩还在围着小床捣鼓，胡瑶吃了蒋汉从镇上买回来的馄饨，坐在厅里剥花生，待会儿带去杜夕玫那一起做点花生酥吃。 昨晚他不怎么节制，她觉得浑身还是不怎么舒服，腰腿都还酸疼，那地方也是胀胀的难受。 想到昨晚半点不温和听她哭泣还格外混账的男人，胡瑶抿了抿唇，想想还是气闷。 所以她不理他。 蒋汉恍若没发觉她给的“冷脸”，蒋复恒的小床弄好后，他坐回她身旁来跟她一起剥花生，故意拿她手里的。 蒋小朝还没发觉他们的不对劲，也黏到胡瑶另一边一起剥花生。 胡瑶被他们父子俩挤着，一时难以动作。 “你别凑那么近。”她出声，拿手臂将蒋汉撑开，见他一直抢她手里的花生，没好气瞪他。 “蒋复朝，挤着你妈了，弹远点！没听你妈说让你别凑那么近么？”被明显嫌弃的蒋汉仍好像没发觉胡瑶嫌弃的是他，反过来说蒋复朝。 “啊？”认真剥花生的蒋小朝茫然抬起小脑袋。 有的花生壳太过坚硬，他小手剥不开，就用小牙齿咬，他手里的那颗花生就湿漉漉的沾着他的口水。 他动作迟钝地把咬开的花生壳掰开，用水润的眼睛看向胡瑶：“妈妈，我挤到你了嘛？” “没有。”胡瑶看他乖巧可爱的小模样，轻轻摇头，将他的小身子更搂近几分。 蒋小朝反应过来了，小嘴巴微撅，不满地看着蒋汉：“爸爸，妈妈是在说你，你太大了挤到妈妈了，我这么小，不会挤到妈妈的。” “你走开一点嘛。”他哼声，很替胡瑶着想。 他们母子俩黏一块，再次透露着排挤他的意思，她显然的还在跟他闹脾气，气鼓鼓的，那模样瞧着也是挺招人稀罕。 “还给你。”他不再惹她了，把从她手里抢来的花生还给她，顺她的意离她远一些，眉梢染了些许笑意。 他起身走开，空出给他们母子俩黏腻的空间。 身旁属于他熟悉的气息抽离，见他走远的高大身影，胡瑶又抿了抿唇，轻哼一声，这回让他走他倒是那么听话。 混蛋！ 蒋小朝还是不太懂女人复杂的心思，他爸爸在这胡瑶不太开心，他爸爸被赶走了，胡瑶好像还是不怎么开心。 他皱了皱小眉毛，小脑袋瓜是真想不透胡瑶为什么还不开心了。 “妈妈，你怎么啦？”他软声直言问。 “马蹄糕要不要吃？”去而复返的蒋汉拿着一包东西过来，跟他询问胡瑶的话交叠在一起。 说话间他已经坐回她身旁去，很是自然地伸臂搂住她的腰，将她从蒋复朝那边捞过来。 第300章 主次不分 “要吃要吃！”蒋小朝眼睛亮了亮，期待的小手已经在等着蒋汉打开那包着马蹄糕的油纸了。 他爸爸今天早上出门买了早餐回来，不止有馄饨，还有别的，但是他都不让他吃！ “没问你！”蒋汉瞥他一眼，看他那一提到吃就傻乐的样子，嫌弃。 “睡个觉生什么气？脾气越来越大，哪还疼了？”他低头看她，语气放缓，明显有哄她的意思，可说的话又是那么的混不吝：“就我一个人舒服了？你……” 胡瑶涨红了脸捂他的嘴，不想听他的流氓话，尤其还是当着蒋小朝的面。 “我吃！你快打开。”她不跟他讨论这个话题，微恼。 蒋汉挑眉，在她柔软的手从她脸上拿开后，打开包着的油纸将马蹄糕递给她。 “吃这块，那块小的给蒋复朝。”他还是大方地赏了蒋复朝一块马蹄糕。 什么大的小的，蒋小朝完全没有异议，有的吃他就很开心了。 “谢谢爸爸！”他抓着软糯清甜的马蹄糕咬着，很是欣喜，吃完后更卖力剥花生了。 那么大块的马蹄糕胡瑶哪里吃得完，更不要说她刚吃了馄饨不久，马蹄糕只吃了一半，剩下的还是蒋汉给吃了。 他就着她小巧的牙印三两口吃完那半块甜腻的马蹄糕，顺势擦干净她的手，又倒了杯茶给她喝。 他们母子俩就喜欢吃这些甜甜腻腻的东西，他经常去给他们买，那些卖糕点酥饼的，全都混熟了，每回都给他打折扣。 “~啊！” 蒋复恒扒在小椅子边边，看他们吃马蹄糕，吃完了都没有要分点给他吃的意思，白嫩的小脸有点不开心了。 他磨牙棒都不啃了，生气嚷声，小嘴巴旁还沾着晶莹的口水。 他这副小样子，很明显看得出什么意思。 “看你蒋复朝，不躲起来背着你弟吃，瞧把他气的。”蒋汉觉得蒋复恒这小混蛋的脾气也不小，丁点大也知道闹脾气，一生起气来哄他得哄半天。 “我忘记了！”蒋小朝惊呼。 看着他生气抿着小嘴巴的弟弟，他哒哒哒跑过去哄他：“弟弟，你刚刚在做梦梦，我们没有偷吃！……哥哥等一下给你鸡蛋吃好嘛？” 蒋复恒抬起眸子看他，淡淡地哼唧一声，拿磨牙棒戳了戳他捂在自己脸蛋上的手，好像是在说让他别对他动手动脚的。 “我让牛牛给你唱歌呀？” “狗狗也可以……”蒋小朝还是很耐心地哄他，也觉得大家都有马蹄糕吃他弟弟没有，有点愧疚。 胡瑶失笑，过去也温声哄了他几句。 蒋复恒人小，偶尔的小脾气是真不小，有时候蒋汉也不知道怎么惹他了，他连碰都不让蒋汉碰一下，一碰就奶声奶气很凶地叫。 蒋汉就见不得他那嚣张样，蒋复恒凶哪能凶得过他，他一嚣张小屁股就得挨揍。 之前蒋复恒只喝奶的时候，见他们吃东西是没什么反应的，每次都是不感兴趣淡定的小模样，自己玩自己的。 但自从他哥哥给他尝过小饼干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看他们嘴巴动咬东西吃，他也想吃。 对此蒋汉还说他怕也是个跟蒋复朝一样吃穿家底的，以后早几年赶他们兄弟俩出门自己找吃的。 蒋复朝才四岁半，蒋复恒半岁不到，他就已经想着要把他们兄弟俩赶出家门了。 其实主要的原因还是他们兄弟俩太过黏胡瑶，而胡瑶一到他们兄弟俩跟前，总能把他这个男人忘个遍！ 也不想想没有他她能不能生得出这两个小混蛋，主次都不分了。 …… 花生剥好，一家四口出门去宋家。 出门的时候发现隔壁冷冷清清的，半点昨天吵闹的动静都没有了。 袁湘灵昨晚大受惊吓，情绪激烈迫切想离开，不想在李家住。廖钦临顾着她的身体，只能安抚宽慰她，连夜带她去了镇上的旅馆。 跟她来西城这么点时间，让她受了这么多苦，廖钦临很是心疼。 在他心里，袁湘灵自然是无比重要的，别的人都比不过，他事事以她为重。 认回胡瑶的事万般不顺，他虽然有所预料，可看着袁湘灵为此难过受罪，他还是很不好受。 他可以任由胡瑶怎么怨怪他这个父亲，但看着她冷漠对待袁湘灵，袁湘灵为此黯然神伤，他心里真很不舒服。 廖钦临知道他们是有愧胡瑶，可胡瑶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他们想认回她，是满怀真心来的，今后会将一切弥补给她，他跟袁湘灵只有她一个女儿，他自然会将所有的一切给她。 胡瑶要是想通透一些，也该知道认回他们往后的日子会有多顺畅。 她什么都没有，蒋汉如今虽然对她在乎疼爱，可时间流逝，有多少变数，最后给她依靠的，还不是跟她血脉相连的父母。 他们的血脉亲缘是怎么也不会改变的。 他不是没有别的法子认回胡瑶，只是不想将那些手段用在自己的女儿身上，因为对她有愧，也怀念那几年跟她的父女情，他不想毁掉在她心中父亲的形象，所以待她处处温和。 胡瑶不认他这个父亲，蒋汉对他一样半点不尊敬，他打探过蒋汉的信息，清楚不少他以前的所作所为，他在跟胡瑶结婚之前，跟不少女人不清不楚，涉及的一些东西也不太干净。 廖钦临本想从中作梗，却又得知他跟萧家关联不浅。 廖家从商，萧家从政，在京都都声势浩大，无形的阶级压胜一头。 他对蒋汉的看法和对认回胡瑶的方法也随之改变。 能有这么一个女婿，对廖家来说也是不错的，蒋汉虽然出生乡野，但是个有能耐的，他没有儿子，他将廖家的生意做大，以后没有一个接班人，也是徒劳。 胡瑶是他女儿，但这么些年没在他们身边，他想将一切给她她大约也守不住。 年纪大了，考虑的事情自然也繁多，廖钦临在袁湘灵主动说要将胡瑶接回来时，就思虑了许多。 他们廖家子嗣薄弱，他算上胡巧就两个女儿，而他大哥年轻时损了身体，也只有廖晴一个女儿，如今还犯了事让秦博与送进牢里。 将胡瑶认回来，顺带能有一个能力强的女婿，怎么不是一件好事。 这些想法廖钦临没有同袁湘灵说过，袁湘灵自此还认为蒋汉是个粗俗低劣的混子，胡瑶是她女儿，生得这么好看，委身给他生了孩子，是受尽了委屈，她要认回女儿，自然不能带着这样的污点。 第301章 所有的一切都不公平 胡瑶此时还不想认她这个母亲，可她是还要替她着想的，哪怕受着冷待委屈。 袁湘灵自认为自己现在所受的罪也是在弥补胡瑶，她对胡桂芬处处忍让，也是看在她养了胡瑶那么多年的份上。 胡桂芬那个女人粗俗丑陋，宛如泼妇一般，袁湘灵心底原本的顾虑消散大半，很是自信廖钦临远不会对她有什么恻隐之心，有也不过是因为胡巧。 同时她也很不明白，廖钦临当年即便是被她伤透了心，怎么也不至于要对胡桂芬这样的人妥协该是。 到底是年轻气盛，跟她斗气罢了。 连夜搬离了李家，在镇上住了一晚，袁湘灵还是心绪不宁，更不要说胡桂芬再度找上门来胡搅蛮缠，越发得寸进尺，她真的想回廖家了。 明天就是除夕了，本是团圆佳节喜庆的好日子，他们长途跋涉地来找女儿，可却被她拒之门外冷眼相待，袁湘灵到底是难受的。 这些年廖钦临将她捧着，识人眼色的人一样对她尊敬有加，除了身体的病痛，其余的苦全都没受过。 她当年抛下胡瑶是不对，可她怎么连一个弥补地机会都不给她，也不知哪得知了那些旧事，翻出来刺她这个亲生母亲的心。 要不是万不得已，她怎么会真的不要她。 袁湘灵今天头一回见到了胡巧，同样是廖钦临的女儿，可却差得天差地别，远不及胡瑶半分，到底是她跟廖钦临的女儿，才有那样的好模样，气质也是不同！ 不过胡巧跟胡桂芬那个粗鲁尖酸的女人还是有点不一样的，女人敏锐的直觉，袁湘灵一眼就看出胡巧格外有心机，她会同廖钦临卖可怜扯亲缘关系，远不像胡桂芬表露的那样蛮横霸道。 袁湘灵也没有忽略廖钦临的些许动容，不由地攥紧了手。 这个胡巧还想让廖钦临带她去廖家，真的是好打算，她女儿胡瑶知道廖家家底多好，都没想着原谅他们有攀附的心思，这个胡巧倒是先巴巴地扒上来了！ 果然不愧是胡桂芬的亲生女儿，惯会算计！多是那些心思！ 袁湘灵看着廖钦临，听着胡巧声泪俱下装模作样的话，脸色不太好看，她白着脸咳了几声，打断她跟廖钦临孺慕哭诉的话。 胡瑶如今对廖钦临可不会这样，这个胡巧要是真让廖钦临心软了，保不准…… 廖钦临听见袁湘灵的咳嗽声，忙倒了杯水给她喂药。 胡巧今日来是向他替胡桂芬的野蛮无礼道歉的，同时也惊喜他这个父亲还活着，看着她不同于胡桂芬蛮横无理，懂事的模样，廖钦临心里多少有些欣慰。 他打探过，胡巧也是受了不少苦，他作为她父亲，能帮还是会帮一帮的，不过是举无轻重的小事。 胡巧对袁湘灵的尊敬态度也令他很满意。 “爸爸，阿姨没事？让我来。”胡巧紧张地先一步拿过水杯递给袁湘灵。 袁湘灵笑容勉强，没有接她的水。 胡巧神色慢慢暗淡下来，有些无措。 “你先回去。”廖钦临缓声对胡巧道。 他哪看不出袁湘灵不喜欢胡巧，袁湘灵这几十年来什么情绪都摆在脸上，让人一看就清楚，偏偏他就很喜欢她这副模样。 他虽对胡巧有几丝动容，但也万不会不顾及袁湘灵。 “那我先走了爸爸。”胡巧也没有硬要留下来，乖顺听话离开。 转身时面上的乖巧委屈却散了个遍，扬起了几分不耐嘲意。 廖钦临没有死，她还有这么一个好爸爸，她当然是要靠住！这些年兜兜转转废了么多心思不得好还受罪，她亲生父亲这么有能耐，她凭什么还要看人脸色过这样的苦日子！ “你这死丫头，老娘让你去巴巴伺候那个贱人了？你还认得哪个是你亲娘！”胡桂芬知道胡巧去找廖钦临还对袁湘灵卖好，气不打一处来，更不要说她回来之后还让她以后对袁湘灵态度好些。 “娘，那个贱女人病得要死不活的，还能活几年？爸那么在乎她，不装装样子他怎么会对我们心软，他就只想着姐姐！”胡巧说到最后一句，红着眼咬牙。 不管是小时候还是现在，她要是不主动去找廖钦临，廖钦临都不会想起她这个女儿来！ “姐姐是有骨气，都不情愿认回他们，那是因为她现在有蒋汉靠着！这个好机会我们当然要抓住！等那个女人死了，爸爸又没有别的孩子，到时候什么好日子轮不到我们！” “我本来就是爸爸的女儿，那个贱女人再怎么不喜欢我，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她不喜欢我更好，我气死她！”胡巧阴沉又道：“王家死老头很快也要死了，他那些儿子当初骗婚，就是想讨好他争家产，他一死，肯定会把我赶出去，现在爸爸回来了，就不一样了，死老头死了，我要他们家所有的一切！” 她大好的年华，被骗婚嫁给一个老头子，受了多少流言蜚语，不拿些东西好好弥补怎么可以！ 从前她还想着让胡瑶念及姐妹情在她跟罗楚明离婚的时候拉她一把，可胡瑶半点情分不念，她会被骗婚，恐怕还有她跟蒋汉吹枕边风的原因！ 她是在报复她之前推她的事！ 她是她姐姐，本就应该让着她，为什么处处斤斤计较，将她往绝路上逼！以后她要是被蒋汉抛弃，身处泥潭，也别想她会帮她半点。 既然她那么有骨气不认廖钦临他们，那最好是没有变数，她可不想以后熬死了袁湘灵还要那么麻烦跟她争。 胡巧也是怄气，凭什么永远是胡瑶万分不屑的东西，她永远要费尽心思，奢求奢望地才能谋取。 廖钦临分明是她们共同的爹，可从出生起，就注定不一样，胡瑶在廖钦临那有的待遇她永远没有，凭什么！ 果真这世上的所有的一切都不公平，胡瑶凭什么任何时候都能比她过得更好，哪怕是个傻子，少了一个仲景怀，也还会有一个蒋汉来接手要她。 她是推傻了她，可要是没有她当初的那一推，她也不会阴差阳错被蒋汉买走，她如今有这样的好日子，都该要感激她这个妹妹才对。 第302章 他是你的大宝贝 胡巧心中的不忿极多，也对许多人怨恨。 胡瑶是她从小对比的对象，廖钦临离开传开死了的消息后，胡桂芬对胡瑶的不喜打骂，胡巧看在眼里是难掩幸灾乐祸。 廖钦临死不死的，她根本就不在乎，他这个父亲对她而言，有跟没有根本没有区别，小时候他从来就没将她当女儿看待过，胡瑶会伤心，她可不会。 她也不稀罕胡瑶假惺惺对她这个妹妹的好，廖钦临每回给她的东西，她拿来分给她，不过是在跟她炫耀！ 怪不得从小胡桂芬对她欺负胡瑶的事不理会，原来胡瑶根本就不是跟她一母所生的。 真正说来，胡瑶不过就是通奸生的，她才是名正言顺的，她哪能比得过她！一个野种！ 胡巧想着，眼里滑过几分得意。 …… 此时胡瑶可不知道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他们一家四口去到宋家时，杜夕玫正抱着宋芷棠面对面指挥宋四凯往枣树上挂灯笼。 最后还是嫌弃他贴不好，撸起袖子把女儿塞他手里，自己踩上梯子亲自动手挂。 “让你左一点左一点你往右，跟傻狗一样！”杜夕玫嫌弃。 “我就是往左啊。”宋四凯有点委屈：“你又没有说清楚是你左边还是我左边。” “你还顶嘴？”杜夕玫不讲道理。 “……” 胡瑶忍不住轻笑。 蒋汉忍不住啧声，宋四凯被杜夕玫管得跟他家的两条狗没什么两样，现在哪还有个爷们样，挺丢脸，说出去谁还喊他一声哥？ “干娘，我们来啦~”蒋小朝早对这画面习以为常了，抱着篮子嗓音欢快跑过去打招呼。 “四凯叔叔，我来跟妹妹玩儿。”他喊完杜夕玫，凑到宋四凯身边去，踮起小脚仰着脑袋想看他怀里的宋芷棠。 “谁跟你玩儿了，上一边玩你的泥巴去。”宋四凯弹他脑门。 “爸爸，四凯叔叔打我！”蒋小朝捂住自己的脑袋，瘪嘴告状。 “你以后把他女儿拐回去，天天跟她玩，也算打击报复了。”蒋汉淡声，抱着蒋复恒越过他俩跟胡瑶进门，让他自己了了这“恩怨”。 “我，我不想当人贩子。”蒋小朝纠结。 宋四凯如临大敌，抱紧宋芷棠，立马看蒋复朝都不顺眼了，哪还听他想不想的。 “你叔我好歹也跟着你爸养了你几年，你得记得报恩知道？以后可别对棠棠变变态态的，跟你爸一样。”宋四凯一脸深沉认真跟蒋复朝道。 蒋小朝茫然点头：“好。” “四凯叔叔，我不是变态。”他认真为自己辩清这一点。 “谁知道你小子以后是不是个变态，你爸都那么变态了，你……”宋四凯可不敢保证。 当初他不理解蒋汉会花钱买小傻子胡瑶，觉得胡瑶配不上蒋汉的同时，暗戳戳的也觉得蒋汉挺禽兽变态的，还跟人把蒋复朝给搞出来。 “你爸……” 蒋汉扯了扯嘴角，将蒋复恒放一边，把他怀里的宋芷棠揪出来放胡瑶手里，扯过还不停跟蒋复朝说他怎么怎么变态的他到一旁，摁着打了一顿狠的。 “诶哥！我开玩笑呢！” “大过年的，就别打脸了？汉哥！……” 蒋小朝仍抱着装着花生的篮子，跑去绕着凑热闹，倒是帮宋四凯说了几句话。 “是呀爸爸，别打四凯叔叔的脸脸了，打他屁股好了！吊起来拿鞭子打嘛？” “……” 杜夕玫有点没眼看，胡瑶照样不是很想参与他们兄弟打架的事，两人意见统一地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抱着孩子回屋里。 “姐姐，一会儿等雯雯姐她们来了，我们就开始做饼。” “好。”胡瑶点头。 杜夕玫嫁过来后，宋家变化很大，现在过年，更是布置得格外喜庆，很有烟火气息。 杜夕玫买了许多大灯笼小灯笼窗花，还有一些没有挂好贴好，胡瑶帮忙贴了几个窗花。 她昨天跟蒋汉带着蒋小朝布置好了家里了，一样的喜庆温馨。蒋小朝连家里的牛和狗都想给它们挂两个灯笼。 他确实也往他的牛牛角上挂了两个。 就是听胡瑶还说过年要穿新衣裳，他昨天晚上才想着给他的牛套上他爸爸的新袜子，要不是蒋汉及时发现，他可能还不止是想给牛套，连狗都有。 想到蒋小朝那些捣蛋搞怪的小想法，胡瑶忍不住弯了弯唇。 宋芷棠两个月大了，小模样越发可爱，胡瑶抱着她她总睁着水汪汪的眼睛对她笑，脸上露着浅浅的酒窝，笑容甜甜的。 胡瑶看得心软，很是喜爱：“棠棠真乖。” 她抱着宋芷棠，杜夕玫抱着蒋复恒，每回她们凑在一起，总会换着孩子抱。 “你看你妈妈很喜欢妹妹，我们要换着养了，以后恒恒在我们家。”杜夕玫故意逗怀里的蒋复恒，捏捏他白胖的小脸，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 蒋复恒坐在她腿上，啃着自己的磨牙棒，小模样很淡定。 被揍了一顿回来的宋四凯听着这话先不乐意了：“媳妇儿，我们不换！你怎么能把棠棠换掉，她知道该伤心了！” 这个话题很严肃，在宋四凯这开玩笑都不行。 杜夕玫翻了个白眼，哼声：“那就把你拿去换了！” “不要，我不要四凯叔叔当我弟弟。”蒋小朝不乐意。 蒋汉比蒋复朝更嫌弃，虽然他是嫌弃蒋复恒，但也没想养宋四凯这样的大儿子，他让杜夕玫还是自己留着宋四凯压仓底。 “你四凯叔叔还是很值钱的好不好。”见他们那么嫌弃宋四凯，杜夕玫有点不乐意了，揪了揪蒋复朝肉乎的脸蛋。 “那干娘就不要换掉四凯叔叔嘛，他是你的大宝贝呀。”蒋小朝软声。 胡瑶忍俊不禁，轻笑出声。 宋四凯清了清嗓子，从杜夕玫帮他说话那刻，神情就得瑟得很，再听到蒋复朝这么说，心情更好了，拍了拍他后脑勺。 “那是！”他向来是杜夕玫的宝贝！ 宋四凯高兴了，心情愉悦地从蒋复朝抱着的篮子里抓了几颗剥好的花生吃：“今天就准你跟妹妹玩儿。” 他一副恩赐蒋复朝的模样。 胡瑶看他吃了一大把花生，欲言又止，那花生还没洗过的，多的是蒋小朝的口水。 第303章 当猪养 他人小，过于坚硬的花生剥不开，他都是拿他的小牙齿啃开的，之后见胡瑶也捏得指尖泛红，他就专门挑那些难剥的花生剥，一个个咬开，很是积极有干劲，胡瑶笑说不用他忙活他都不乐意。 他啃的那些花生仁，胡瑶将它们同其他的分开放，他用小牙齿啃的花生做了花生酥后，就她跟蒋汉吃好了。 毕竟她跟蒋汉不嫌弃他的口水。 谁知道宋四凯一抓抓了个准，就抓了篮子里蒋小朝咬的那些花生。 “四凯叔叔，你把花生吃光光就做不了饼了。”蒋小朝见宋四凯吃了一把又一把，抱紧篮子，侧过小身子不给他拿了。 “你这么小气做什么，你干娘也剥了不少，够你吃的。”宋四凯没好气拍他正好转过来对着他的屁股。 “是嘛？”听他这么说，蒋小朝迟疑把小身子转回来。 他看了看他，知道花生够用，也大方让他继续吃了，软声一脸认真：“四凯叔叔，我不是小气鬼。” “我还可以剥花生给你吃的呀。” “但是我的嘴巴有点累，我今天剥好多了，它明天才可以剥给你吃。” “你拿牙剥的？”宋四凯听出他的意思了，瞥了眼他手里拎着的那一小篮子花生，继续吃完剩下的几颗花生仁：“算了，管你怎么剥的，好歹还知道洗一下。” “不是呀，还没有洗，妈妈说来你们家再洗好分开，那是我的口水噢。” “……” 虽说宋四凯这几年没少捡他吃过的东西吃，但也没有直接吃他口水的，一时间脸色有点发绿。 看着他无辜的模样，没好气指骂：“脏不脏呢你！” “我不脏啊！”蒋小朝瘪了瘪嘴巴，觉得他吃了自己辛辛苦苦剥的花生不说谢谢就算了，还凶他。 他哼声又跑去跟蒋汉跟前告状：“爸爸，四凯叔叔坏！我以后不给他东西吃了，他吃牛牛的粑粑……” “确实是你叔不对。”蒋汉听他啰哩巴嗦的一连串话，敷衍意思意思帮他说了宋四凯几句。 “你说蒋复朝做什么，他对你比对我这个老子都孝顺，都亲口剥花生给你吃了，你还想怎么样？” “就是呀。”蒋小朝点脑袋附和。 “你自己要吃的，吃点小孩子的口水有什么的。”杜夕玫也帮着蒋小朝，让宋四凯别又拿这个借口欺负蒋小朝。 大约是因为蒋小朝是他们几个比较好的兄弟里边生的第一个孩子，又是个皮实的小子，他们就总喜欢逗他欺负他两下。 而蒋小朝又不像别的动不动会哭的小孩一样，半点不怵他们，对他们的逗趣还有来有往的，所以他们就更坏心眼闲来无事就去逗他玩。 宋四凯：“……那也不是这么吃啊。” 蒋汉懒得管他们吃花生口水啰哩巴嗦的事，见身旁的胡瑶抱着宋芷棠喜爱柔笑的模样，垂眸也将视线落在她怀里的小不点身上，跟着生了几分兴致伸手逗了逗她。 “蒋复恒这会儿就不值钱了？”他对她道，突然想起杜夕玫还没生之前，她也说过要将他们的孩子拿回家养的话。 他之前说要她生十个八个孩子，她一副抗拒委屈到不行的模样，但其实她本身就很喜欢小孩子。 不单是蒋复朝蒋复朝这两个小混蛋，她对别人家的小孩一样温柔极了，村里边的小丫头她没少给她们扎头发，那些小子也一样没差。 她在别人眼里怎么样不说，但在那帮小崽子堆里，可是好极了。 那群小不点跟着蒋小朝到处跑，瞧着有什么好看好吃的花花草草野果的，也想着她都兜来给她。 这一点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都是没变的，她傻的时候本来就喜欢跟小不点玩，三更半夜的拍醒他通知他说她跟哪个小不点约好了玩捉迷藏要出门。 知道告诉他一声，还是他经过许多回的教训才有的结果。 她傻的时候精力好得跟头牛一样，一天到晚到处蹦跶不觉得累，晚上都不想睡觉，许多时候蒋汉也是挺佩服她。 “什么值不值钱的。”胡瑶嗔他，见他垂眸看着宋芷棠，递给他抱，轻柔灵悦的嗓音染着笑意：“棠棠对谁都笑得好开心，她也不怕你。” 蒋汉生得高大，不邋遢将自己捯饬捯饬，将以往的粗犷撇去，端正的五官显露出来，也是英俊冷冽的，但是他眉目锋利，自带一股厉气无端吓人。 除了蒋复朝，就没几个小孩子不怕他的，自然没什么孩子缘。 如今倒多了邱雅容那几个小家伙，不过像宋芷棠这样对他笑得那么开心的，还真挺少有。 他这人对蒋复恒满月酒时跟仲景怀笑的事耿耿于怀斤斤计较，碰巧宋芷棠满月酒时让他抱对他笑得这么开心，他怕是在宋芷棠那找到平衡了，对宋芷棠都比蒋复恒温和。 胡瑶猜透他那点心思，又觉得好笑，他有时候的脾气就是难搞，一个大男人总因为一些小事记很久，尤其是有关他们母子几人的事。 “老子长得有失市容？”蒋汉对她的话不满，顺势接过宋芷棠，转眼又是一副宋芷棠很有眼光的满意模样。 “宋四凯怎么养的，丁点重。”他单手托了托宋芷棠，小小一只的她在他手里半点重量没有。 “棠棠才两个月，你想她有多重。”胡瑶笑，搭着他手臂一起看换了个人抱依然笑容甜甜的宋芷棠。 小姑娘乖乖软软的，那纯净明亮的笑容真能融进人心底去。杜夕玫今天给她穿的是胡秀洁做的小衣裳，上边绣着的几个童趣图案衬得她更加可爱。 “让蒋复恒分点肉给她，他都胖成什么样了，蒋复恒一边的脸颊肉比她整张脸都大，别人养孩子当猫养，我们当猪养。”蒋汉任由着她柔软纤细的手搭在臂上，跟她说的是两个小不点，但眸子一直微垂着看近在咫尺的她。 她微低着头，细软乌黑的发丝挽在耳后，饱满的额头白皙光洁，肌肤细腻无比，再下是她精致的眉眼，小巧的琼鼻和形状好看娇艳欲滴的红唇。 哪哪都让他喜欢，从前知道她生得好，现在更觉得没有哪个女人能比她好看比得过她，浑身都是香的。 第304章 他也想让她经常那样笑 她一靠近他，他总能在她身上闻到若有若无的香气，分明她也没涂什么，他们洗澡的皂都是同一块。 怎么就她是香的？ 蒋汉看着她，微微失神。 胡瑶一时没有发现他看的是她，他们的身量本就有相差，同是低头看宋芷棠视线往下，她哪知道他跟她说着孩子的话题眸光却是落在她身上发呆。 “什么养猪，猪会喊你爸爸吗？”胡瑶柔笑拍了他手臂一下，唇角微弯扬起弧度。 说来他们养蒋复恒蒋复朝，还真有点像在养两只小猪，他们兄弟俩挺能吃的，蒋复恒喝奶时就比别的小宝宝喝得要多，现在能吃粥吃米糊了，吃得更是白胖。 蒋小朝就更不用说了，他每天小嘴巴就没停过，小兜里总放有零嘴。 他们凑在一起和谐温馨看着宋芷棠说话，在杜夕玫怀里原本还淡定啃着磨牙棒的蒋复恒瞅着，好像有点吃醋了，不太开心哼唧。 “完咯，爸爸妈妈在抱妹妹，不抱恒恒了。”杜夕玫故意逗他。 蒋复恒磨了磨小牙齿，扬高嗓音咿咿呀呀几声。 等胡瑶看过来后，他的小表情就有点委屈了，扁着嘴巴，脸颊上肉乎的软肉鼓鼓的，像两个小白馒头。 他这两个月肉眼可见的胖成胖宝宝。 胡瑶好笑抱回他，哄他：“妈妈没有不理你，只是跟妹妹玩一下。” 蒋复恒奶声咿呀，将小脸压在她肩膀上，黏得紧紧的。 最后还要蒋汉也抱他一会儿，小脾气才彻底散了。 “瞧你小气的蒋复恒，还跟比你小的小姑娘计较，说出去丢不丢脸？这点你哥就比你好点！”蒋汉嫌弃拍他屁股。 跟个醋精似的，也不知道像谁。 被打了屁股的蒋复恒小脸又是一皱，用沾着口水的磨牙棒戳他，又不乐意让他抱了。 等邱颖雯胡秀洁过来，胡瑶她们正式开始做花生酥。 几个小家伙凑一块，又是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唐昊飞依旧缠着邱颖雯过来了，瞧着心情格外的好，像只花蝴蝶一样积极狗腿地围着邱颖雯转。 她们几个女人围一桌子做花生酥，他挤过来絮絮叨叨的，严重影响了她们八卦聊天，邱颖雯不耐烦地将他赶走。 在邱雅容口中，胡瑶也是知道唐昊飞为什么那么开心了，因为邱颖雯在他的软磨硬泡和唐家人再三的请求下，答应明天带邱雅容去唐家吃团圆饭。 女人家围绕的话题多数一样，大家都有了孩子，说起几个小家伙的话最多，另外的就是别的趣事。 蒋汉跟宋四凯一开始也想着动手帮忙做花生酥的，她们凑一堆聊起天来，那饼能做一整天。 但他们一样被胡瑶和杜夕玫撵走了，嫌弃他俩毛手毛脚做不好。 被嫌弃的三个男人只好在另一边打起牌来。 蒋复恒窝在蒋汉怀里，睁着湿漉宁静的眼睛安静看，蒋汉一上手就赢，摘了他的小帽子拿来装钱，他小手里抓着的磨牙棒一时没拿稳掉在了，他有所反应，啊呀一声扭了扭小身子想捡回来。 “安分点蒋复恒，拿好你帽子，赢光他俩的钱给你妈再打个镯子。”蒋汉将歪倒的他捞正。 蒋复朝几人还在院子里疯玩个不停，在院子里玩腻了，又想跑外面去，说要去新开的小卖部买什么东西。 蒋汉赏了蒋复朝五毛钱，开心得他见牙不见眼，走路都是蹦着的。 唐昊飞就比蒋汉大方多了，直接给邱雅容一张大团结，对邱雅容纵到没边：“容姐想买什么就买，爸爸给钱！” “你老给她这么多钱做什么？”邱颖雯看见，不悦出声，邱雅容现在才多大。 “你妈妈说得对。”唐昊飞看到她不喜，立马转变态度，将给邱雅容的大团结也换成五毛钱，一本正经同她道：“咱们别让你小老婆太羡慕了，等下嫉妒。” 小老婆蒋复朝其实没怎么羡慕嫉妒，蒋汉给他五毛钱他已经很满足很开心了。 见一旁的秦思源没有爸爸给钱，他还觉得他有点可怜，便很大方跟他表示他的五毛钱可以跟他一起花。 “谢谢朝朝弟弟。”秦思源摇摇脑袋，拒绝他的好意，低头从自己的小兜里找出一个红包来。 “我的也跟你们一起花。” 这是秦博与今早给他的，他有急事要回京都，也不知道能不能赶回来跟他和胡秀洁过除夕，便提前给了他红包。 秦思源打开小手里不薄的红包，里边有小一叠大团结。 他打小在秦家什么都有，每年的压岁钱很多，对于钱财没什么观念，秦博与虽然很少陪他，但物质方面给了他最好的。 “朝朝弟弟，给你。” “容容给你。”他把那几张大团结毫不吝啬分人，也留了两张给小丫。 小丫是邱雅容的大老婆，他就一起给她拿着，剩下的他要给胡秀洁。 几个小家伙拿着钱不当钱的，当平时玩过家家当作是钱的树叶一样随意抓来抓去，自然又是让胡瑶她们教导了一番，最后通通都只有五毛钱。 “妈妈，我的钱也给你买镯子。”秦思源没忘蒋汉说过的话，他偶尔瞧见胡瑶她们戴有首饰。 但是胡秀洁没有，连扎头发的发带，都是她自己拿做衣服剩下的布料做的。 “等我长大了，我也赚好多钱给你买东西，还钱给阿姨。”他还知道胡秀洁欠胡瑶的钱。 蒋小朝经常会黏着胡瑶保证说长大以后像他爸爸一样给胡瑶买很多漂亮裙子和首饰，邱雅容也是这样。 他嗫喏许久，这会儿才红着脸对胡秀洁说出这些“肉麻”的话来，他也想胡秀洁像胡瑶她们那样笑得开心。 回忆过往，他才发现胡秀洁在秦家的时候很少笑。 跟他爸爸离婚后，倒是开朗许多，可那些笑容也是淡淡的，跟胡瑶的笑容相比，总有说不出的差别。 胡瑶笑起来眼睛亮亮的，眼里好像装有星星，他也想胡秀洁像胡瑶一样经常那样笑。 胡秀洁愣住良久，眼睛微微湿润，伸手搂住他，嗓音发哑：“你在妈妈身边过得开心就可以了。” 秦思源如今越来越懂事，他在她身边远没有在秦博与身边的日子过得好，以前的母子俩的旧事退散，她现在又觉得对不住他。 第305章 他们也有自己的家 “我在妈妈身边很开心。”秦思源红着脸靠着她，声音因为不好意思小了很多。 胡秀洁低头看他，眸色不明。 他到底还是小孩子，她跟秦博与闹成现在这模样，也让他牵连其中受罪，在他心里，还是想有一个正常的家庭的。 …… 几个小家伙拿着钱跑去玩了，这喜庆热闹的日子大家闲空相聚，在宋家做好花生酥，又一起吃了顿午饭。 胡瑶给蒋复恒煲的粥香绵软糯，蒋复恒吃剩的，都让几个小家伙瓜分了。 小孩子吃东西很香，看着让人食欲大增。 蒋汉打牌赢了不少钱，他全都拿去给胡瑶，但胡瑶今天这身衣裳没有口袋，装不了。 她让他自己拿着，他却是仍将钱放在蒋复恒的小帽子里，就这么给他戴上。 钱票的尖角刺得他小脑袋痒痒的，他奶声奶气地啊呀，伸着小手想抓，但他穿得有点厚，折腾好久怎么也够不着。 来回好几次后，他有点生气了，攥紧了小拳头打了蒋汉，奶声哼了好大一声。 “你胆子长毛了蒋复恒？爪子不想要了？”蒋汉瞥他，对他那毫无感觉的一拳不甚在意，但是见不得他这嚣张样。 “啊！~嗯！”蒋复恒皱着眉头晃脑袋，奶呼的嗓音越来越凶了，根本就不怕他。 胡瑶无奈看了眼蒋汉，低声让他别再闹他。 蒋小朝吃饱饭就睡着了，昨天他那么晚睡，一大早的就起床玩闹，玩累了就困了。 回家的路上，胡瑶抱着他，蒋汉抱着蒋复恒，手里还拎着做好的花生酥。 细想她也好久没有抱过蒋小朝了，平时抱蒋复恒更多。 他在蒋汉面前说自己还是小孩子，在她跟前却说自己是男子汉了，累了也不让她抱，怕她会累，每次都是牵她的手自己走，乖得让人心软。 日子好像过得挺快的，眨眼间他又大许多了，长高了些，也比之前重了。 胡瑶紧抱着怀里的蒋小朝，脖子侧感受到他柔软肉乎的脸颊肉黏在上面的触感，听他迷糊呢喃喊妈妈，眸光不由地又柔了许多，手臂用力将他往上托了托。 “以后打个轿子专门抬你的宝贝儿子！”看胡瑶抱着蒋复朝不撒手宝贝的模样，蒋汉没好气，他让她叫醒蒋复朝让他自己走回家她不愿意，让她把蒋复朝给他来抱她也不乐意，就爱自己抱着！ 也不嫌累，今早起来还跟他说腰疼，说是他的原因又给他闹了一通脾气。 现在抱蒋复朝腰又不疼了？ 胡瑶瞟他一眼，轻缓的脚步没停，轻哼：“我就喜欢抱着朝朝。” “把他扔了！”她不明说还好，一说他就不满了。 蒋复朝现在都多大了，就是她惯的，越来越娇气，一个小子养那么娇气做什么，以后难说不会养成一个只知道找娘的混账玩意儿。 “你怎么不把恒恒给扔了？！”他怀里一样抱着人，胡瑶一时语急。 蒋汉扫了眼还在用他那丁点大的爪子打他胸膛的蒋复恒，无所谓：“也行，两个一起扔了，带这篮子饼回去得了。” “明年生个新的！不是说要给我生一村人么？你的村就两个人？你好好努力，别一到晚上就想着自己睡觉，多想想怎么跟我睡觉，别……”他越说越来劲。 胡瑶语噎，脸颊泛红，他总是不正经！ “你自己生好了！”她羞恼加快脚步，不理他了。 年间热闹，乡间的路上时常有乡邻走动，他半点不觉得不好意思，那些事总挂在嘴上，不害臊。 “老子自己生毛线……走慢点，想跟蒋复朝一起趴地上去？”见她越走越急，脚步都有些凌乱不稳了，怕她把自己绊倒，他不再逗她，几步跟上去，不由分说地抱过她怀里睡得跟猪一样的蒋复朝。 昨晚对她确实有点过分，早上刚起来的时候她站都站不太稳，红着眼睛跟他说腰疼的时候怕是真的疼，他给她揉了许久仍然跟他闹脾气，吃了马蹄糕才终于消气。 脾气真越来越大了。 蒋汉一手抱一个小混蛋，忍不住想，侧头看了眼脸颊泛红羞赧的她，却又心里发软，也是纵容喜欢她跟自己闹脾气。 “没手牵你了，自己能不能走好？”他磁声看她，语气幽然，好像他不牵着她，她连路都不会走一样。 胡瑶一阵失语莫名，她这么大个人了，还用得着人牵着走么？ 蒋汉怀里的兄弟俩一个在睡着觉，一个还年纪太小，都不清楚他们爹妈之间的调情打闹。 蒋复恒看着突然挤到身旁的蒋复朝，停下拍蒋汉的小手，转而拍了拍蒋复朝的脸蛋，还用磨牙棒戳戳他。 “看你哥醒来不给你来两拳，你哥那劲跟头牛一样，你就那么大个！你们的私人恩怨老子可不管，他到时候把你吊牛棚里打你嗷都没得嗷。”蒋汉余光瞥见他在“欺负”蒋复朝，目睹了全程再扬臂把他们分开一些。 前几分钟前他还说要把他们兄弟俩都给扔路上不要了，但抱着他们回家的一路上步子却很稳实。 他将蒋复朝一起抱着，蒋复恒也没让胡瑶抱，只让她拎着那装花生酥的小篮子。 那小篮子小得很，通常是给蒋小朝拿去摘野果子的，里边装的花生酥也不是很多，轻得很，胡瑶拿着没费什么劲。 这些天家家户户都热闹得紧，小孩子显露的欢乐尤其明显，到处玩乐跑闹，不见人也能听见结伴热闹的声音。 胡瑶看了眼身旁抱着两个孩子的高大身影，无声弯了弯唇。 他们也有自己的家，很幸福。 蒋小朝到家都没有醒过，胡瑶让他跟他弟弟一起睡了个午觉，下午一家四口整整齐齐上山除草，明早再拿些东西来拜祭蒋父蒋母还有蒋家别的祖先。 这里的习俗年间是不拜祭的，但蒋汉习惯了什么好日子都会来走走，也不管什么旧习俗还是要固定时间的。 “奶奶，爸爸今天没有打我！”蒋小朝来这里也是轻车熟路了，一来到就先跑到蒋母的坟前蹲着说话，很是开心。 也很啰嗦，一边跟蒋汉一起拔草一边讲话，好像蒋父蒋母真的有在他跟前听他絮叨。 第306章 怎么光明正大当廖家的女儿 冬天野草不茂密，蒋汉又不时地来，没多久就将杂草清理干净了。 他们父子俩没让胡瑶动手拔草。 这里胡瑶也来过好几回了，虽然蒋父蒋母去世许久，但蒋汉跟蒋小朝时常提起，他们人虽不在，可胡瑶对他们二老也有一股亲和之意。 她带了条湿毛巾来，他们父子俩除好草，她蹲着仔细地将每一个碑擦拭干净，柔声也跟蒋复恒介绍：“这是爷爷奶奶哦。” 廖钦临没有消息的第三年，胡桂芬郁沉着脸给他也立有个碑的，胡瑶以前还经常跑去擦，有什么伤心事就跑去那里讲。 她那时候年纪还小，后来听人私底下偷摸说山上有什么鬼怪总在哭，会害人。她本来就对胡桂芬扔她在山上的事有阴影，听人那样一说，就不怎么敢去了。 等大一些了，后知后觉才发觉，那些人说的所谓的鬼怪，应该就是她，是她在哭…… 廖钦临走后，她小时候不知道哭了多少回，因为委屈，因为害怕，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 没有人疼她在乎她，她慢慢学会坚强，遇到什么事尽量不哭，不将脆弱的一面展露。 后来她也真很少哭了，很少掉眼泪。 如今想起以往的一切，觉得很是恍然，廖钦临跟袁湘灵的到来，也打破了那些她那些回忆，她觉得自己真的很傻。 胡桂芬说她阿爹死了，她心里始终还是抱有幻想，期盼他有一日能回来。 可其实是他不要她，袁湘灵更是从一开始就抛弃她，他们违背道德世俗生下她，对对方的感情那样重视，深爱彼此。但对她这个不合时宜出生的女儿，他们都不要她，也容不下她，任由她自生自灭，这么多年不管不顾。 如果廖钦临没有“死而复生”回来，他在胡瑶心中，依然是记忆里那温和慈爱的阿爹。 就像是蒋汉一样，蒋父蒋母也是在他小时候就离世的，可他照样记着他们那么久，更甚是记得他们说过教导的每一句话。 他念旧，生意做那么大也没有要离开桃湾村去别地的意思，何尝不是记着这的好，家始终是不一样的。 “爷爷奶奶，爸爸说不给你们带吃的，我带了！我给你们带了饼干呀，妈妈做的，很好吃的！妈妈做的东西最好吃啦~”蒋小朝从衣兜里找出来时放进去的两块花生酥。 蒋汉说的是今天除草明天再拿东西来拜，在他的小嘴里说出来，又成了蒋汉不给蒋父蒋母东西吃了。 下山之前，蒋小朝的屁股如愿地挨了今天第一顿打。 “显得你特别孝顺是么蒋复朝？我们老蒋家有你，祖坟该冒青烟了！” “还会冒烟啊？”熟练捂着小屁股的蒋小朝惊讶，他都没有见过。 “……” 萧家是晚上吃团圆饭的，他们一家四口过去，要在萧家住一晚，胡瑶提前收拾了衣服，还给萧家的几个小孩准备红包。 除完草回家，蒋汉跟蒋小朝提着桶又去钓鱼了，胡瑶不管他们父子俩，在家里收拾东西。 谁知就他们父子俩去钓鱼的间隙，袁湘灵又来找她了。 好像他们这些人都总喜欢避开蒋汉。 袁湘灵是自己来的，身边没有廖钦临的身影。 她经过李家时仍然止不住打了个冷颤，哪怕还是白天，那晚是真被吓得不轻。 这些天家家热闹，欢乐一片，只有他跟廖钦临冷冷清清，孤寂寂寞。 他们来找女儿，是想一起过个好年的，可现在还不如在廖家。 那个胡巧倒是来的勤快，处处讨好廖钦临，对她似乎也是很尊敬爱戴。 但袁湘灵怎么不知道胡巧作的是什么打算，何况她本就不喜欢她。 她真在西城待不下去了，那天在李家受了那么大的惊吓，廖钦临也顺她的意买了明天的票回家。 袁湘灵还是不太死心，临走前还想来找胡瑶，所以趁廖钦临去帮胡巧处理她夫家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时，独自一人过来。 “瑶瑶。”袁湘灵敲门，在胡瑶开门瞧见是她准备再次赶她时，期期艾艾地挡住门：“瑶瑶，妈妈真的是真心的，你别这样对我。” “你听妈妈说，就一会儿好不好？”袁湘灵哀切看着胡瑶。 胡瑶不想跟她做多纠缠，三番两次的让人生厌：“我说了不想跟你们有关系就是不想，你们别再来了！” “你身体不好，要是在这发生点什么，我负不起这个责任。”胡瑶声音淡了淡，没忘廖钦临那回责备的口吻，无端生笑。 “瑶瑶，你在关心妈妈是吗？”袁湘灵理解错了意思，面容染上几分欣喜，觉得胡瑶嘴上是说不会认她，但心里还是对她这个母亲有所动容的。 “我和你爸爸明天准备走了，瑶瑶，你跟我们一起回家！”袁湘灵说出此趟的目的，因为觉得胡瑶是在乎她的，她语气自如许多。 她也知道胡瑶跟胡桂芬胡巧的关系了，有的话直言不讳。 “瑶瑶，那个胡巧在你爸爸面前很会装模作样，你爸爸最疼爱的女儿是你，你千万不能让他对你寒了心，受胡巧的蒙蔽。” “我跟你爸爸只有你一个孩子，你始终要回到我们身边来，廖家的一切以后都会是你的！不会给别人！”袁湘灵想到胡巧，语气略沉。 她留意到蒋汉似乎不在家，说起话来更肆无忌惮了。 袁湘灵其实也是有些怵毫不给她面子，行为直接粗犷的蒋汉。 “瑶瑶，你长得这么好看，以后喜欢你想要娶你的人多的是，你不能一辈子待在这乡野里。” “那个蒋汉不过也是因为你生得好看才对你好，你不能因为他对你好，就死心塌地愿意跟他过一辈子不认爸爸妈妈，他能给你的，爸爸妈妈能给你千百倍。”袁湘灵说得急切。 胡瑶再不想开，迟早会被那个胡巧钻了空子，她是该要好好再跟她说一说才行。 “会给我千百倍？”胡瑶本不想多搭理她，但瞧见她难掩思虑闪烁的眼神，突然来了意兴，平静直问。 “认我回去？是怎么个认法？我怎么光明正大地跟你们回去当廖家的女儿？” 第307章 没有资格 袁湘灵猝不及防听到胡瑶的话，愣了一下，余下更多苦口婆心的话打住，而后激动想要握住胡瑶的手：“瑶瑶，你答应了？” 胡瑶避开她的手，神色自若地示意她给自己一个说法。 清楚袁湘灵跟廖钦临以往那些事的人，不用猜都知道她的身世，何况她跟袁湘灵到底相像，五官也有廖钦临的几分影子存在，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他们的女儿。 不说跟他们去廖家，这阵子他们跟胡桂芬闹成那样，十里八乡的都知道她不是胡桂芬的亲生女儿，流言四起，说什么的都有。 他们这么的“诚心真挚”想接她回去，在这里摆说她亲生父母的身份，她倒是突然有点想知道他们是打算怎么样接她回去，是不是真能那么坦然。 当初袁湘灵不就是因为害怕自己声誉再次受损，让人指点辱骂，才将她这个女儿遗弃么。 如今就真半点不怕了？ 袁湘灵的许多话也未免过于好笑，她不因为蒋汉的好跟他过一辈子，那因为什么？之前那么多年她跟廖钦临都将她抛弃了，她还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信他们，才是傻得透底。 “瑶瑶，我们…我们自然是要堂堂正正地接你回去。”袁湘灵微顿，在胡瑶澄净的眼神下，迟滞几分。 她跟廖钦临来时已经商讨过了，选了一个最好的法子，让人寻不得什么诟病。 早十几年前，她跟廖钦临其实还有过一个女儿，她故意早产生胡瑶时伤了身子，那一胎生得格外艰辛，生下来的女儿身体也很不好。 她跟廖钦临再怎么精心呵护，她还是夭折了，从此之后她也再没怀过孩子。 “瑶瑶，我跟你爸爸……之前还给你生过一个妹妹，但是她没有那个福气……”袁湘灵断断续续地述说，眼神哀伤，对那个早夭的女儿也是遗憾悲伤。 她此刻认准了胡瑶会跟她回去，也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了，都是女儿的身份，她认为胡瑶不会介意。 “瑶瑶你生得这么水灵，就算说你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都不会有人不信的。”袁湘灵打量看着胡瑶，越看她姣好清丽的模样，越发满意。 廖钦临知道她这么多年不接胡瑶回来的心病是什么，她松口答应后，原本的打算是以养女的身份接胡瑶回去的，问起就说胡瑶跟他们模样相像，他们觉得有缘。 但袁湘灵此时又觉得胡瑶离开蒋汉，以另一个女儿的身份回到他们身边更好，她跟廖钦临原本就还有一个女儿，要说当年那个女儿没死就是胡瑶，接回身边能有什么能被人说。 袁湘灵觉得这些打算也不单是为了自己和廖家，也是为了胡瑶，胡瑶大概也不想经受那些指点异样的眼光。 要说真不会有人怀疑质疑的话，也是没有可能的，但是他们说辞摆正，再怎么说也不会说到明面上来。 “瑶瑶，你现在就跟妈妈走，我们明早就出发回家。” 袁湘灵说完，迫不及待的就想带胡瑶走。 胡瑶没动，面上带着几分明显的嘲意，他们到底还是虚伪自私。 当她跟寥钦临的女儿是福气么？这样的福气她可不想要。 如果当初他们那个孩子没死，他们还能想起她来才怪。 他们怎么能将自己的自私自利和冷血显露得这么坦然，还没觉得自己有半点错，即便是愧疚，也只是浮现表面。 袁湘灵这么些年是被廖钦临捧惯了，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胡瑶抬眸看她，语气冷淡：“原来你也知道我的出生见不得人，是你不守妇道出轨的铁证。” “你想不要我就不要我，想带我回去就带我回去，我凭什么要如你的意听你的安排？” “你处处贬低蒋汉，好像认我回去他会扒着你廖家不放一样，我们根本就不稀罕！当你们的女儿他就是我的污点？” “你跟廖钦临才是！”胡瑶直呼他们的大名，面色同样冷淡。 袁湘灵就像是听不懂话一般，不把话说得直白难听，她是真当不懂！ “我情愿胡桂芬真是我亲生母亲，在我眼里你还比不上她，廖钦临又不止我一个女儿，他亏欠胡巧的更多，你们那么想要孩子在身边尽孝，那就带她回去，你不是还有一个儿子吗？你怎么不去找他？我不稀罕。”胡瑶直言直语。 袁湘灵本挂在唇角的笑意散去，脸色难看。 胡瑶说的每一句话，无不在刺她，更不要说她还拿胡桂芬跟她比。 他跟廖钦临要是想要孩子，不知道多少人愿意来当他们的孩子，他们仍想着接胡瑶回来，还不是因为心底记挂她。 她是她母亲，三番两次地放低姿态来捧她冷脸，她真那么的狠心对她这个亲生母亲。 “你也没有资格对我跟蒋汉的事指指点点！”胡瑶扔下最后一句，毫不在意袁湘灵难看发白的脸色，再次出声赶人。 袁湘灵定定看了胡瑶好几秒，掐紧了手心，走时满眼的失望难堪。 胡瑶半点不在乎她什么想法，只想让她跟廖钦临都不要再来闹事惹麻烦。 要是以前，胡瑶也想不到自己会对她心心念念的阿爹这般冷情冷意。 有些事情，果真还是不知道要来得好，这样还能在心里保存美好的念想。 袁湘灵如愿走后，胡瑶回屋里将剩余的东西收拾好，给乖巧玩着自己小玩具的蒋复恒换了个尿布，抛去那几分烦闷，对着蒋复恒，胡瑶换回温柔恬静的模样。 蒋复恒除了整日在手的磨牙棒外，蒋汉还给他用木料做了好几个小玩具的，但他都不怎么喜欢玩，就爱拿着磨牙棒不时磨自己的小牙齿。 胡瑶凑近他，他像是感觉到了胡瑶的不开心，软乎乎地用自己柔软的脸蛋压在胡瑶脸上，奶声咿咿呀呀地说话，还亲了胡瑶几口，憨然咧着小嘴巴对她笑。 脸上是他湿漉漉的几个口水印，胡瑶弯了眼睛看着他可爱的小模样，心里变得很是柔软温暖，低头亲了亲他，嗓音柔和带笑：“妈妈也很喜欢恒恒。” 第308章 他的目光总追逐她 蒋汉跟蒋小朝是在半小时后回来的，父子俩钓了不少鱼，有两条特别大的鲤鱼。 “妈妈，鱼鱼是我抓的！”蒋小朝很是骄傲地跑来胡瑶跟前，两只小手费劲提着他的小桶。 那两条鱼挤在他的小桶里很勉强，但他就不愿意放在蒋汉的桶里，要分开装。 “妈妈，爸爸抓的鱼鱼没有我的大！都给妈妈吃。”他好开心，还跟他爸爸比起来了。 胡瑶被他笑容感染，不由地跟着他一起笑，顺意夸他：“朝朝真厉害。” 蒋汉对她捧着蒋复朝跟着傻笑的样没好气，将蹲在蒋复朝跟前的她拉起来：“你这脑袋好了才多久，蒋复朝抓的傻鱼吃了对脑子不好，让他自己吃个够！” 蒋小朝抓的这两条鲤鱼是自己游到脚边的，还半点反抗意志都没有，任人抓。 为此蒋汉说的是傻人抓傻鱼。 “那你连傻鱼都抓不到呢！”蒋小朝仰着小下巴哼了一声，有点不满。 胡瑶被逗笑，站在他那边：“就是，爸爸都没有朝朝厉害，朝朝也不傻。” “是呀，我哪里傻嘛，我不傻的。” 他们母子俩一来一回的说着，最后又统一说蒋汉的坏话。 蒋汉眯了眯眼，再次分开他们母子俩。 “腰不疼了是不是？”他抚上胡瑶的后腰，语气危险莫名。 “……” 胡瑶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再次羞恼红了脸，拍开他抚在腰后的大手离他远些。 晚饭吃的是蒋汉钓的鱼，新鲜的鱼味道极好，胡瑶一半拿来煮汤，一半拿来红烧，父子俩吃多了一碗饭。 次日早上，胡瑶将蒋小朝抓的一条鲤鱼煮了，蒋汉也杀了鸡鸭，弄了好几样东西，一家四口拿着上山拜祭。 蒋小朝又是啰哩巴嗦地跟蒋父蒋母隆重介绍他抓的鲤鱼。 从山上回来，他们吃了午饭，出发去市里。 萧老太太盼他们盼了许久了，生怕蒋汉会骗她，一大早就打了好几个电话过去确认，知道他们下午才来，也还出门看好几回。 等真见到胡瑶他们来了，面上即刻堆满了笑容，上前接过胡瑶怀里白胖的蒋复恒，稀罕极了，温声让他们快进门。 萧家今天很是热闹，在京都的子孙在大多也回来过年了。 这大好的日子又是萧市长掌厨，蒋小朝记得他的好厨艺，乖巧开心地跟大家打完招呼，就拿着他抓的另一条鲤鱼蹦跶跑去厨房找萧市长去了。 蒋复恒让萧老太太和萧家几个婶娘伯母抱走，胡瑶都没有机会抱他，被萧子茵抓去另一旁聊天。 大家都熟了，团圆的好日子半点不见外，有什么就说什么。 蒋汉被萧老爷子抓去下棋了，他哪有什么棋艺，让老爷子嫌弃了好几句，恨铁不成钢。 “我爸爸也是笨蛋，跟我一样。”蒋小朝从厨房里抽空跑出来看几眼，看不明白的他稀里糊涂跟着道。 “你说得不错。”萧子规认同摸了摸他脑袋，叹声：“还是让叔叔来 。” 他接了蒋汉的位子跟老爷子下棋，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最后还是输了。 萧老爷子更嫌弃他：“就你这还好意思在这说大话，阿汉都知道这步不往这下！一把年纪连个媳妇儿都没有，说出去笑死人，人阿汉孩子都有俩了。” 萧老爷子说起他来，更是没停。 萧子规：“……” 蒋汉挑眉，淡定喝了口，看不远处跟萧子茵聊天的胡瑶，眸光落在她笑颜上，眉目缓和。 只要跟她在一起，他的目光总不自觉地会追逐她，注意她在做什么，怎么也看不厌，这点他还没怎么发觉。 在萧家过年，热闹开怀，跟寻常人家并没什么不同。 晚上热热闹闹吃了团圆饭，到点包饺子一起守岁，很是温馨。 家家户户鞭炮声起，黑夜闪起耀眼炫目的烟花，喜庆连连。 “这日子越来越好咯，就该这样。” …… 与此同时，在唐家过年的邱颖雯却没那么自在。 她跟唐家人说熟也不是很熟，唐家人过于热情，搞得她不知如何是好，都有些后悔答应来唐家过年了。 也不知道那会儿怎么鬼迷心窍。 邱雅容还是挺开心的，萧老太太他们自从知道有她的存在后，对她宠得不行，什么都给，还经常跑去找她。 邱颖雯答应来唐家吃饭，却没打算在唐家过夜。 唐昊飞对邱雅容宠着纵着，姿态摆得极低，让她都对他改观了，爸爸的称呼喊得越发自然。 饭桌上的菜许多都是唐老太太特意做的云城的家乡菜，很是有心，她坐在邱颖雯身旁，笑意盈盈地亲自给邱颖雯夹菜，让她吃多些。 唐家几个小辈哪不知道邱颖雯，私底下都已经唤她作小婶，见她把唐昊飞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个个都佩服得不行。 唐昊飞是唐老太太唐老爷子的老来子，他有两个侄子年纪跟他差不多大，孩子都有了，跟邱雅容差不多一样大。 饭后邱雅容跟着他们一起在院子里玩，唐昊飞在一旁给邱雅容点烟花，理直气壮要求几个小不点都让着她：“都好好听姑姑的话知道么！” “知道啦~！”几个小家伙又也不是头一回见邱雅容了，也是很喜欢跟她玩。 “我也想当容容的老婆。”几个小家伙围着邱雅容七嘴八舌的。 “不行，我有丫丫了。”邱雅容最喜欢的还是小丫。 “那我也当小老婆！”唐昊飞三岁多的侄孙奶声道。 “你滚蛋！”唐昊飞一脚把他蹬开：“你个小变态，还想当你姑姑的小老婆？待会儿我就抽你，连你爹一起抽！” “……” 邱雅容远远看着他同几个小孩子计较得有来有往的，无语凝噎。 院中月色很美，粲然烟花绽放，她坐在石凳上仰头看望，不觉入了神。 方才吃饭时跟着喝了几杯酒，微醺上脸，脸颊红润了几分。 小孩子稚嫩欢乐的嗓音连同某个人聒噪的声音传进耳里，她眉毛微动，轻轻蹙起。 “雯雯怎么在这睡着了，每天带容容那么累……”唐老太太心疼的声音隐隐传进耳畔，虚虚实实。 迷蒙间好似有人将她抱起。 第309章 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这么些年独自一人带着邱雅容，邱颖雯处处警惕小心。 唐昊飞抱起她的刹那，她就醒了。 年间订糕点的客人很多，这阵子她确实很累，方才喝了点酒，看着满院耀眼迷人的烟花，她忍不住借着醉意寐了会儿。 那点酒还不至于让她醉得不省人事。 他对于她来说早不是熟悉的人了，陌生的气息靠近，她不到片刻便清醒了，即刻挣扎去撑开他手臂。 她动作过于突然，唐昊飞没预料到，怕她摔下去，转了个方向顺着她的力道往后倒，让她摔在自己身上。 邱颖雯蹙眉打开他依然搂在她腰上的手，下意识拍了拍那被他碰过的地方。 见她厌恶嫌弃的模样，唐昊飞的心一阵发沉，搂过她的手攥成拳头，抿紧了唇。 他目光落在她冷淡的面庞上，眸光晦涩难懂。 一年多了，无论他怎么做，她始终对他这样。 “妈妈。”邱雅容见他们摔跤了，急忙跑过来，紧张地看着邱颖雯，问她哪里摔痛没有。 她小手里还攥着跟唐昊飞没有放完的烟花。 “妈妈没事。”邱颖雯让她扯着衣角紧巴巴地关心，勾唇笑了笑，邱雅容平时是调皮捣蛋得很，但许多时候会很暖心，毕竟那几年一直都是她们母女俩相依相靠。 “玩得差不多了，我们回家了。”她牵住她的小手。 邱雅容看了看她，点头说好，可瞧见她身后还摔在地上没起来眼神奇怪看着邱颖雯的唐昊飞后，她愣了愣，随即惊呼一声：“爸爸流血了！” 她明亮的眼睛水光闪烁，看着唐昊飞头上渗出的血迹，下意识揪紧邱颖雯的手。 邱颖雯一愣，转过身看去。 唐老太太这时也过来了：“我给雯雯收拾好房了，阿飞你……哎呦，你这头怎么磕破了！？” 瞧见唐昊飞头上的血迹，唐老太太的话没说完，也是惊呼，急急忙忙地上前查看。 听到邱雅容的话，唐昊飞才像是反应过来一般，不甚在意地抬手一摸，果真有血。 是刚才抱着邱颖雯摔下去的时候，不小心磕到的，也不知道是那几个小混蛋中哪一个随便扔的小石子在这。 “爸爸没事。”对上邱雅容湿润紧张的眼神，唐昊飞心里一软，缓声安慰。 再瞧见邱颖雯无动于衷的模样，他又沉默，袖下的拳头握得更紧。 唐老太太紧张絮叨的话仍不停：“快上医院瞧瞧，这磕到脑袋不是小事，好像还出着血呢！你这坏小子，怎么这么不小心，快，快上医院……” “这大过年的……” “妈，我没事儿。”唐昊飞尽量压下心底的燥戾，缓声跟唐老太太道，只随意拿了张帕子捂在伤口上。 唐家几个小不点见唐昊飞受了伤，一个个的也不放烟花了，纷纷跑过来对他奶声奶气地嘘寒问暖。 “小爷爷受伤了！好痛哦。” “我爸爸妈妈说脑子坏了会死人的！” “小爷爷脑子坏啦？” “呜呜呜呜我不想他死掉……” 几个小家伙七嘴八舌的，越说越离谱，好像唐昊飞是真要死了一样。 邱颖雯温声跟唐老太太打招呼，带邱雅容离开。 “我送你们。”唐昊飞扫开几个围着他提前哭丧的孝贤侄孙，沉声开口，也没给邱颖雯拒绝的意思。 他头上的伤口都没怎么处理，就跟在她们母女俩身后走了。 唐老太太看着，直到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叹了一口气。 还以为趁这个大好的日子，他们的关系能缓和些，谁知还更差。 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 混小子如今这个模样瞧着也怪让人心酸的，他那些狗脾气，也就能在邱颖雯跟前收敛些了。 但谁让他混的，人犯了错误，就得承担后果，哪能任何事都如他的意。 唐老太太想着，又是叹了一口气，眼里滑过几分忧愁。 “那臭小子之前断了肋骨都还满大街跑，当街溜子呢！流那点血死不去。”唐老爷子见她唉声叹气的，没好气道。 “你这老头子，当阿飞是铁打的不成？”唐老太太照样没好气地给他翻了个白眼。 “我哪是只担心他的伤，雯雯那，唉……” “让他自个折腾去！你就是惯的！人家好好的大姑娘替他受罪未婚生孩子，他受点冷眼就难受了？你这个瞧着的比他还难受，臭小子都几岁了？一把年纪瞎操心！”唐老爷子冷哼。 唐老太太皱眉，跟他想的就不是一个层面：“你个死老头子！你成天都说阿飞是歹笋了，不操心看着点，你能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混账事来？” 这么多年也就一个邱颖雯真真入了唐昊飞的心里，唐老太太虽然不太想承认这个事实，但唐昊飞确实是挺混账的，做事不留余地。 他要哪天对一直不给予他回应的邱颖雯失了耐性，压制不住自己，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又伤人的事情来。 当娘的能不知道儿子么？刚才他看邱颖雯那眼神…… “他再做什么混账事出来，老唐家他就别回来了！看我不让人绑了他去蹲大牢！”唐老爷子沉声。 “你就成天想着抓阿飞去坐牢！你个死老头子！” “你个老太婆，成天就知道护着你儿子！看你生的好儿子！” “就我一个人的儿子？不是你儿子？是你儿子！” “你儿子！” “……” 大过年的，唐家两位老人家又因为唐昊飞吵了起来，唐家的子孙两边劝架，倒也是熟练。 毕竟他们因唐昊飞吵架的次数可不少，唐家人也是头疼，两边都不能得罪，而每次惹起祸端的唐昊飞，总不见身影！ 唐家人哪个不盼着他快让邱颖雯给收了，省得在外边霍霍完又跑回家里惹是生非不得安生。 …… 年间夜晚热闹，家家户户嬉笑言欢，灯火通明，火光照耀着漆黑的街道，光影斑斓。 炮竹声声陆续响起，烟花绽放在点点星光中，连结耀眼，却刹那消逝。 空气中一阵炮竹烟火气味，夹杂着各样饭菜的香。 一路上，邱颖雯牵着邱雅容，慢步往家的方向走。 第310章 简直混蛋 唐昊飞跟在她们母女俩身后几步远处。 今晚此刻的他罕见沉默，一言不发。 要照平常，他早嬉皮笑脸厚脸皮地在身边打转了。 “妈妈，那个烟花好漂亮噢，跟妈妈一样漂亮！”邱雅容打破宁静，稚声指着天边绽放的烟花。 她也是发觉了邱颖雯跟唐昊飞之间古怪的氛围了。 唐昊飞头上受了伤，她还是对他有点父女之情的，到家门口趁邱颖雯开门的时候，扒拉自己的小口袋，把邱颖雯给她准备好却从来不怎么用的小帕子给他捂伤口，对他招了招小手。 “你蹲下来呀，我给你吹吹。”她鼓着脸颊，已经提前准备好了。 唐昊飞失笑，听话蹲在她跟前，还将头压低配合她。 邱颖雯小心捧着他脑袋给他吹了吹，吹完犹豫了一下子，像摸牙牙那样摸了摸他脑袋，小大人般安慰：“很快就好了爸爸。” “谢谢容姐。”唐昊飞抬头，将她的小身子搂进怀里，反手温柔地揉了揉她小脑袋。 他半蹲着搂住邱雅容，阴晦难明的眼神却是看向不远处的邱颖雯。 她早开好了门，不作声半倚在门边看着他们父女俩的行为。 皎洁的月光落在她明艳张扬的侧脸上，是那么的吸睛引人。 同样的，他还是瞧见了她眼里对他的漠视以及淡淡的不喜。 是他之前一直故意忽略的东西。 从见回她起，她就一直用这个眼神看他，哪怕后来他数次解释过他没有沾染其他女人，当初也回去找过她，她依然是这样，也完全不信他。 她眼里早没了当初看他的欢喜羞涩和笑意。 她给他机会靠近，也不过是因为邱雅容，也只止于他跟邱雅容亲近，什么东西也跟他分得很清。 唐昊飞觉得自己此刻已经装不了傻了，无力躁郁叠叠袭来，本就对她的偏执快要压抑不住。 他暗着眼神看她，缓缓地松开怀里的邱雅容，声音发哑：“你跟容容一会儿不睡那么早的话，我回去一趟拿碗鸡蛋花汤给你，你喝了酒，吃点会好些。” “不用。”邱颖雯冷声拒绝，等邱雅容回来进了门，转身关了门。 看着眼前紧合的门，唐昊飞站定许久，看不清什么神色。 邱雅容知道邱颖雯不喜欢唐昊飞，她现在对唐昊飞也是很纠结，哪怕颖雯告诉过她她可以认他当爸爸。 她低着脑袋把手里拿了一路回家的烟花放下，小脸皱了皱。 在唐家玩到那么晚，她洗了澡换上舒适干净的衣服，躺在床上抱着她的小娃娃躲在被窝里说悄悄话，说着说着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邱颖雯洗好澡回来看她，她还闷在被子里，脸都闷红了。 “成天抱着这个不放。”她无奈将她从被窝里挖出来，摆好姿势盖好被子。 坐在床沿看着她香甜的睡容，她半晌没移开过眸光。 大半夜的外边仍有连绵的鞭炮声响起，响彻云霄。 邱雅容是半点都没被吵到，紧抱着她的小娃娃睡得安稳。 邱颖雯轻轻推门出去，先将她们母女俩的衣裳洗了，又找了点东西喂给牙牙吃。 这房子只有她跟邱雅容住，当初她没有找很宽敞的，看中的就是它离铺子近。 房子小归小，也五脏俱全，还带有一个小院子，牙牙从蒋汉家带回来，就一直放养在院子里。 “你还知道饿，一天天不知道跑哪去，到底是谁养你？你给谁看门的？”邱颖雯看着欢快摇着尾巴吃东西的牙牙，忍不住训它。 自从唐昊飞开了那饭店，它一大早的就跑去饭店蹲门口那里，对喂他的唐昊飞很是狗腿子，也不知道是谁的狗！ 一整天都不见得着家，晚上倒是知道回来睡觉。 邱颖雯越看它越不满，打了它狗头一下。 “汪呜~” “叫什么叫，炖了你！” 邱颖雯冷哼，起身回去。 一道黑影翻墙而进，手脚利落。 吃着东西的牙牙跑过去吼了两声，等瞧清那人的模样，停了叫吼摇着尾巴回去继续吃东西。 刚熄了灯，要回房的邱颖雯被人从身后猛然拽进一处怀抱里，她大惊，反应很快地用手肘往后一撞。 低沉的闷哼声响起，紧箍着她的男人却没松半点力道。 浓重的酒气散开包围着她，邱颖雯蹙眉，冷声叱喝：“唐昊飞！” “来这发什么疯！”她恼烦地想挣开他，小时候她跟着她外公，也就是杜夕玫的爷爷练过几下身手，还算是不错的。 可这回他却像早有准备一般，制着她的力道令她动不得半分。 他从身后紧抱着她，弯腰亲昵地将头靠在她耳侧，磁暗沙哑的嗓音似醉非醉：“雯雯，我快忍不住了。” 他几近贪婪地靠近她，拥抱她柔软馨香的身子，语气诡莫。 “我不喜欢你那样看我，一直…不喜欢。”他说着，冰凉的指尖缓慢触上她的脸。 不等她愤怒大骂，大手捂上她的眼睛，顺力将她的脸侧向他的方向，激烈霸道地吻住她柔软至极的唇。 他想了无数遍！ “你个贱人！……”邱颖雯哪会如他的意，奋力挣扎。 扭转间也不知是谁绊到了谁，双双摔了下去。 他仍压着她。 邱颖雯迅速抽出一只手，不留情往他脸上打了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落下，他侧过了脸，像是清醒了几分。 “快滚！”邱颖雯冷喝，扬手再要落下。 下一刻她的手被握住，紧压在身侧，他高大的身影将她盖得严实，以先天的优势制住她。 他撑在她上方看她，眼神幽暗森意，他不再说什么话，眉眼间净是翻滚明显的侵略偏执，唇角沾着的点点血迹，模样邪肆。 是她咬破了他的舌。 幽暗中，邱颖雯跟他的眼神相视，怔愣片刻，好几秒方才回过神来，唇间仍有他方才混账留下的酒精味以及血腥味。 他回去又喝了酒，喝醉了来她这里撒野！简直混蛋！ “唐昊飞！你敢！”她惊声厉气，妩媚潋滟的眸子睁大几分。 衣料撕裂短促的碎响声，她洁白光滑的肩膀裸露出来，诱人失魂的浑圆若隐若现。 第311章 妈妈不喜欢你了 “雯雯。” 他粗沉的呼吸打在肩侧，眼神迷恋地看着她，嘴里呢喃的是她的名字。 邱颖雯心里火冒三丈，听他染着醉意哀切的话语压根不为所动。 这该死的贱人，也不知道是真醉还是假醉，跑来她这里对她做这些事！ “你再碰我一下试试！”邱颖雯厉声，挣动的力道松了，冷冽淡漠地看着他。 他怔然跟她相视，半清半醒雾蒙的眸子慢慢染上无措，慌乱小心地伸手去触她的眼，嗓音沙哑自语：“我错了，你不要……” 她许久许久没对他笑过了，以前她眼里对他的热意，再也寻不见了，他们当初的点点滴滴，他一直记得清楚，他也执念地想他们能回到当初。 那误会愤懑的几年里，他一直不承认一个事实，他恨她，却也忘不了她，梦里常是她的身影。 他以为她真的跟别人跑了的第二年，甚至犯贱地想着她要是能回来，他可以什么都不计较，他什么都能给她，不死心地又去了趟云城，去了陆家。 陆君涛那个贱狗，就是看出他对邱颖雯的在乎，报复他从中作梗。 如果他那时候能找到她，他们的容姐也才刚出生不久，她可以不用受那么多苦，也不会日渐对他心冷。 陆军涛那样的贱人，做了那些事还敢当着邱雅容的面挑拨离间，他弄死他又怎么了。 他向来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也确实是唐家出的“歹笋”。 他对邱颖雯的宽度，也是超乎他自己的意料，他就算是因为误会恨她，可居然还是不舍得动她半分，更也放下身段去讨好她。 这么多年来唐昊飞确实说得上无法无天，全凭心情行事。 邱颖雯就像是专克他的例外，他甘愿讨好她，处处让步，那几年她因他受的苦，他也是懊恼后悔万分，心疼无比。 她可以恨他怨他，但是不能眼里没有他。 刚见回面时，她对他怎么还是有脾气的，不像如今这般无动于衷，他最在意的东西她不给他了，他很是焦急慌乱，难以压抑。 “雯雯…” “你压疼我了！滚开！”邱颖雯皱眉，冷声打断他自顾自还觉得委屈的话。 听到她说疼，唐昊飞忙又松懈了箍着她的力道。 他发疯扯了她的衣服，但手却是在她脸上流连，跟神经病似的，神经兮兮压着她絮叨。 浓重的酒气快熏得邱颖雯受不了了，她趁机拽开自己的手，动作灵敏。 没忘他哪里有伤，不留情地扬起手。 少顷，她眼里滑过几分迟疑，换了方向打在他后脖子上。 身上蓦然一重，他失了全身的力道摔压在她身上，彻底没有话说了。 他沉得要死，沉重的脑袋也压在她光裸的肩上。 邱颖雯不耐推开他，简单拢了拢衣服，垂眸冷眼看着晕死在地上的唐昊飞，不解气连踹他几脚。 屋外炮竹声连绵，时而起的烟花亮光映射进来，照清他此时狼狈的模样，头上血迹斑驳，伤口随意处理，脸上还有她的巴掌印，浑身邋遢得不像样。 这些年他变化不怎么大，还仍是当初那该死欠揍，吊儿郎当的死样子。 邱颖雯冷哼，给他又补了一脚。 …… 次日清晨。 邱雅容在炮竹声中醒来，天才蒙蒙亮。 她迷糊地用自己的小脸蹭了蹭怀里的娃娃，翻个身又黏进邱颖雯怀里。 这些年她们母女俩一直都是一起睡的。 邱颖雯迷蒙间也习惯性地搂住她，拍了拍她的背。 在邱颖雯的怀里又赖了一小会儿床，邱雅容坐起来，伸了个懒腰，没有惊醒还在睡着的邱颖雯，将自己的小娃娃轻轻放在她怀里，爬下床去刷牙洗脸。 天没亮全，她揉着小眼睛走出房门，猝不及防地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嗒摔了下去。 这一摔，把她遗留的几分瞌睡全给摔醒了。 “爸爸？”她惊讶地看着地上的唐昊飞。 一夜过去，他好像更邋遢了，胡子茬都冒了出来，脸都有点肿。 平常唐昊飞出现在她跟邱颖雯跟前，总把自己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像只花蝴蝶一样，哪会这么随意邋遢。 邱雅容很是惊讶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家里，而且还被绳子给绑住了。 在邱雅容的小手捧上脸胡乱抓来抓去时，唐昊飞就醒了。 看着跟前她凑近的小脑袋，唐昊飞眸色渐变清醒。 回想到昨夜发生了什么事，他脸色一僵，一动却发现邱颖雯把他给捆起来了。 还跟捆狗似的！ 浑身也是哪哪都钝痛钝痛的，她对她是半点不留情。 “……妈妈呢？”他开口第一句话，下意识问的是邱颖雯。 “妈妈还在睡觉觉。”邱雅容蹲在他脑袋旁，依然奇怪地看着他：“你怎么在这啊？” 唐昊飞咳了咳，厚脸皮跟她胡说八道：“爸爸昨天来帮你们抓贼……” 听见邱颖雯还在睡，他莫名松了一口气。 再想到她昨晚那样都没有扔他出去，心情又猛地开朗起来，她虽然打他骂他把他绑得跟狗一样，但还是有几分在乎他的！ 他昨晚也是没有控制好自己，竟然跑来对她做那些混账事，她这样对他也没什么错。 “你骗人！”邱雅容才不信他的说辞，来抓贼怎么还会被绑起来。 她又不是傻蛋！ “你才是贼，来我们家欺负妈妈，被妈妈抓住了！妈妈以前也是这样对坏人的！”邱雅容哼声。 唐昊飞眸色一敛，沉声：“以前也有人晚上来欺负你跟妈妈吗？” “是谁？”他声音阴戾下来。 “有好多，他们都是坏人，是……”邱雅容掰着小手指数，想来欺负她跟邱颖雯的人，每一个她可都记得清清楚楚。 那些年邱颖雯一个女人家带着她，怎么可能会没有心思恶劣下流的人想要对她们做点什么，何况邱颖雯生得那样美丽。 要不是邱颖雯有一定的自保能力，早不知会吃多少亏。 “妈妈以前说找到爸爸就好了…你是坏蛋，妈妈不喜欢你了！你也来我们家当贼！”邱雅容郁闷看着他。 第312章 少看一眼都不行 唐昊飞心底发涩，阵阵刺痛，眼眶发红。 她因为他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和苦，而他才一年多就耐不住她的冷淡，跑来她跟前犯浑，他确实是坏透了！ “你，你怎么哭啦？”邱雅容见他突然流眼泪，皱眉揪住自己的小手，没想到说他两句他就这样，他们小孩子都不会因为被骂两句就哭的！ 一时间，她纠结皱起了脸，可还是坚持不改口：“你就是坏蛋啊，还不让人说。” “那我不说你了嘛。”她让步。 “你别哭了，羞羞脸。” “……我让汉哥揍你了。”邱雅容拍了他一下，见他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奇奇怪怪的，起身跑回去打算喊邱颖雯出来。 “妈妈！爸爸……” “容姐，我没事了！”唐昊飞忙叫住她，他现在这副丢脸的样子，哪能被邱颖雯看见！ “你帮爸爸把绳子解开…我们别吵到妈妈睡觉。” “好。”邱雅容见他哭了的份上，答应帮他解绳子。邱颖雯扎得结实，打的全是死结，她人小，哪解得开，跑去找了剪刀过来给他剪开。 “容姐，你剪到我了。” “是嘛？！” “没事，你继续。” 父女俩捣鼓小半天，总算是解开绳子了。 唐昊飞甩了甩发麻的手脚，见邱雅容这么好奇地总是摸他胡子茬，笑着抱起她蹭了蹭她白嫩的小脸。 抱着小小只可爱的她，心里也发软，他跟邱颖雯的女儿是最好看的小姑娘。 “走开！”邱雅容的脸蛋被他蹭红了，她急忙捂住，嫌弃推开他，还道：“你臭臭的！” 唐昊飞身上的味道是真不好闻，酒味夹杂着别的，经过一夜更是难闻了。 唐昊飞讪讪地放她下来，看她小脸红的那一块，轻轻给她揉了揉。 “爸爸给你扎头发好不好？”他拢了拢她散开的小头发。 都跟在她们母女俩身边这么久了，他早也练就了一手给邱雅容扎头发的好手艺，就是邱雅容平时都不怎么喜欢扎小辫子，跟其他爱臭美的小丫头不太一样。 不过邱雅容像足了邱颖雯，本就生得好看，而她的眼睛生得像他这个爸爸，是他跟邱颖雯血脉相连的孩子。 每每想到这点，看着邱雅容唐昊飞心里就像塞了一团棉花。 仔细给邱雅容扎好头发，唐昊飞趁着天还没亮全，邱颖雯也还没有醒，迅速跑回唐家把自己收拾干净，去饭店里催人做了好几样邱颖雯母女俩爱吃的都东西，狗腿子又跑回去，摆正认错的态度。 “妈妈生病了。” 邱颖雯没在平时的点醒来，邱雅容跑回房里看她，发现她浑身都好烫，刚醒的时候她还没有发觉。 她着急坏了，看唐昊飞回来了，连忙去跟他说，让他带邱颖雯去看医生。 邱颖雯不常生病，但每次一病，总拖拖拉拉地很难好。 唐昊飞神色正了正，大步跨进房里，看着脸色酡红不正常的她，连着被子将她抱起。 怪不得他方才跟邱雅容闹的那么些动静她都没有醒，平时她可是很警觉的。 “别动，我带你上医院。”他缓声跟怀里的她道。 “好了再打我？” “给你当狗拴着玩儿。” “……” …… 市里，在萧家过除夕的胡瑶接近半夜才睡着。 新年鞭炮声不停，夜里陆续有人放，热闹也吵闹，没那么容易睡好。 原本大家还一起守岁的，但几个小家伙困了哪受得住，小孩子一旦犯困，随时随地都能睡得着。 萧老太太便笑着让胡瑶带蒋复朝蒋复恒回房里睡。 她受鞭炮声影响，蒋复朝可没有，睡得跟小猪一样，他的小被子胡瑶也给他带过来了，所以他睡得更香了。 而蒋复恒就不时被鞭炮声吓醒，他本就害怕打雷，这些动静大的声响，还是会影响到他的。 胡瑶哄了他好几回，后面是蒋汉抱的他睡。 他在蒋汉怀里，后半夜就睡得安稳了。 清早醒来，他窝在蒋汉怀里酣睡的小姿势没有变过，肉嘟嘟的脸颊睡得红红的，小手还攥着蒋汉的衣服。 他在蒋汉怀里，显得更小只了。 蒋小朝迷糊醒来，以为还在自己家里，睡意没醒透，越过胡瑶跟蒋汉爬下床想去尿尿，发现房里的布局不一样，才反应过来是在萧家。 他出去尿尿回来，还是困，看见他弟弟窝在蒋汉怀里，他也挤过去，躺在蒋汉另一侧臂弯里，不到一分钟又睡了过去，小脚也搭在蒋汉身上。 胡瑶醒来看见的就是他们父子仨挤在一块儿睡的画面，觉得挺温馨的，清润的眸子染上笑意。 “爷爷，你做的饭好好吃哦！” 半小时后，萧家的餐桌上，蒋小朝吃着萧省长做的早餐，继续赞不绝口。 他夸人的时候格外真诚，萧省长每每总被他逗得开怀，他下厨，最捧场的也是蒋小朝了。 蒋小朝不单逗得萧省长开怀，萧家其他人同样给他时而精灵搞怪的话逗到，很是喜欢他。 胡瑶他们一家四口吃过午饭就要回家了，萧家人很是不舍，萧老太太在他们临走时还抱着蒋复恒不肯撒手。 “送给您了。”蒋汉见她这样，格外大方：“蒋复朝也留在这给你们。” 他说着，转过身握住胡瑶的手臂，一副就只带她走的模样。 萧老太太笑骂：“你乐意阿瑶可不乐意！” “总说不要朝朝恒恒，小心他们大了记仇！以后就知道错。” 这小子，就只要媳妇儿了不是，连这么可爱的两个儿子都不要了，还不心疼总打他们训他们。 萧老太太也好一阵子没见他们了，这短短不到两天的时间，她可是瞧得清楚蒋汉对胡瑶是比起之前更加在意了，少看一眼都不行，那稀罕劲，真真看得人眼酸。 看他们夫妻俩恩爱感情好，萧老太太也是欣慰满意，从前蒋汉哪有什么顾忌的，连自己的命都不怎么在乎，混得不行。 自从有了胡瑶，又有了孩子后，一切就不一样了，学会了该怎么疼人关心人，性子也沉稳下来，顾家懂事了。 第313章 那是另一个活泼单纯的她 “就是。”胡瑶无奈，顺着萧老太太的话说蒋汉。 要不是蒋复朝不跟他生气，蒋复恒又还很小不懂，他老是说不要他们兄弟俩，听多了肯定记着了！ “是什么是。”蒋汉无视她埋怨的眼神，嫌弃扫了眼还在萧省长跟前抓着鸡蛋傻乐的蒋复朝。 就蒋复朝这没心没肺的混蛋，要能记住他的话，也用不着天天被他打。 蒋复恒那小混蛋瞧着倒是心眼子多一点，也比他哥机灵，但他看着更欠揍。 他这个做老子的，难不成说个话都得小心翼翼的，讨好他们？做梦还早一点！ “爸爸，爷爷他们给了我好多鸡蛋！”蒋小朝压根就没认真听他们说了什么，也不知道蒋汉说要把他跟他弟弟送给萧家，眼里只有鸡蛋。 谁都知道他爱吃鸡蛋，萧省长特意煮了一袋子让他带走，他喜滋滋地抱着，比拿红包还要开心。 对于鸡蛋的热爱，他就没有消散过半分。 蒋小朝笑得可开心了，蹦到蒋汉身边的时候眼睛弯得像月牙。 看他这傻乐的样子，蒋汉到底没再说要把他留在萧家引他争辩的话。 跟萧家人道别，一家四口提着萧老太太准备的回礼还有鸡蛋回家了。 新年很是热闹，路上行人皆是喜乐的笑容，热闹非凡。 回家的路上碰见有老人在卖花，胡瑶买了几枝喜庆的红梅。 蒋小朝将它们跟自己的宝贝鸡蛋一起抱着，没让胡瑶拿。 蒋汉也是一手抱着蒋复恒，一手提着东西。 他们父子俩抢着将东西全拿走，只有胡瑶两手空空，她好笑地让他们分点给她，他们都不乐意。 在他们父子跟前，各种细微的小事，她总被照顾着。 看着身旁的他们，胡瑶心里一片暖意。 回到镇上时，碰巧遇见了带秦思源出门逛商场的胡秀洁，路上买的红梅很是漂亮喜人，胡瑶分了一些给她，笑谈几句分别回家。 昨晚听了一夜炮竹声，都没怎么睡好，到家后，胡瑶将红梅找了个瓶子插好摆在厅里，跟蒋复恒一起补了会儿觉。 而蒋小朝到家的第一时间是带他的牛出门去吃草，跟牛絮絮叨叨地说话，直到身影消失。 他一出门，家里就安静了，每回他在家里叽叽喳喳地说话，蒋汉总说他烦过狗叫。 这会儿家里清静了，胡瑶又跟蒋复恒在睡觉，一时间蒋汉又觉得过于安静。 大概他也习惯了家里闹闹腾腾的。 他回房里看了眼睡觉的母子俩，立在床边片刻，再看了看胡瑶安静乖然的睡容，没打扰他们转身又出了房，去拿了木料做些小玩意儿。 也给蒋复恒做新的磨牙棒。 他开始做给他的那个他成天抓着不撒手，时不时就来两口，现在更是学会拿磨牙棒打人了。 给他做多几个，省得他当磨牙棒是什么稀罕宝贝一样。 院里新种的山茶花盛开明艳，蒋汉脑海里忽而闪现胡瑶头戴红花娇美的模样，他拿着刻刀的手一顿，抬眸瞧多几眼不远处的花，琢磨着改了下刀的位置，将原本要做的磨牙棒做成木簪。 刻了好几朵花，他都不是很满意，扔了一个又一个。 木料本就没有多少，他最后又把开始做好给蒋复恒的磨牙棒给削了。 瞧蒋复恒宝贝他那个磨牙棒的劲，肯定没想要新的，做那么多个给他也没用。 时间过得挺快，他做好一个还算满意的木簪时，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了。 胡瑶醒了，蒋复朝也终于舍得带他的牛回家了。 还没见到那小混蛋的身影，他叽叽喳喳的嗓音就隔远传回来。 “把这些收拾一下。”蒋汉不客气地吩咐刚回来的蒋复朝，让他将地上的木屑清理干净。 “噢。”蒋小朝点点脑袋，听话跑去把牛带回牛棚里，又跑去拿扫把，哼哧哼哧地扫地。 等见到蒋汉给他做了个新的小鸭子，他干活更积极了，扫完地宝贝地将小鸭子看了又看，然后揣进小兜里。 胡瑶醒来在做晚饭，蒋小朝刚刚放牛的时候又见到了一块很好看的石头，本来是要第一时间就给胡瑶看的。 但刚回到家蒋汉就让他扫地，他一时忘了，现在想起来，从另一边的小兜里找出石头，立马哒哒哒地跑去厨房找胡瑶。 “妈妈~”他小嗓音奶气软乎。 要是平常，他还没跑到胡瑶跟前，他只要喊她，她就会应他了，但是这回没有。 他跑近，趴在厨房门口探着小脑袋一看。 他爸爸又在抓着胡瑶亲亲。 蒋小朝抓着石头等了一小会儿，他们还在亲着，没有要分开的意思。 “爸爸，妈妈说你讨厌了！”他听到胡瑶轻吟羞恼的话，帮着她大声重复。 “你怎么天天都要亲妈妈呀，我都没有天天亲妈妈。”他又是有点郁闷地看着蒋汉。 蒋汉总是不让他亲胡瑶，他自己却整天亲胡瑶，每次都这样！ “有你什么事，滚蛋！”被他打扰的蒋汉对他没有好语气，感受到怀里的胡瑶真快被他亲恼了，他低头捏了捏她红润柔软的脸颊，顺势松开她。 都这么久了，亲一下都还是会脸红，哪来的脸皮这么薄。 都不跟蒋复朝学学，瞧他那脸皮厚的，跟铁片一样，什么时候见他会有害羞的时候。 也不知道她这样子怎么就生出了蒋复朝来，大概还是像她傻了的时候。 那会儿她哪是个知羞的，怀蒋复朝的时候成天掀起衣服看肚子，上外头跑一天玩累了懒得洗澡还想让他帮她洗，每回来月事都兵荒马乱的，闹腾得很。 他一个大男人知道女人那么多事，全是从她身上学来的。 脑子好了之后又腼腆怕羞得过分，小气得不给身子他看了，想看两眼她腰上有没有伤都委屈到哭，一副他是什么恶霸流氓一样。 不管她脑子好了还是没好，都还是不能对她发凶，一凶就给他闹。 他就跟上辈子欠她的一样，无端端买她回来给自己找罪受。 不过如今，他倒是越发心甘情愿了，回想起之前养她闹腾的一幕幕，还觉得挺有趣的，那是另一个活泼单纯的她。 第314章 你想牵我妈妈的手嘛 就像蒋复朝之前说的，她好了之后是没有当小傻子的时候开心，整天想东想西的，还想着他会不要她。 有时候他也想让她像以前一样没心没肺点。 她太不惊吓了，他语气重点说两句话她就动不动给他红眼睛，还想给他跑。 就得让他捧着！ 蒋汉死不承认这其中有大部分原因是因为他自己开始口无遮拦引起的，回想之前的一切，再看她此刻鲜活灵动的模样，忍不住又捏了捏她的脸。 手感极好。 胡瑶拍开他的手，娇嫩饱满的唇瓣嫣红微肿，全是因为他刚才亲得太用力了。 之前都说过了不能再当着蒋小朝的面这样的，他总是当耳旁风，不给人学好！ 等下蒋小朝又跑出去跟别人到处说，别人又该说她了，说她如狼似虎…… 那些八卦是非的人就是说她成天勾他，才让他这么“听话”。 想到这，胡瑶脸色犯窘。 他什么时候“听话”了？这两个字跟蒋汉半点都不搭！ “恒恒好像醒了，你去看看他。”她将跟前的他赶出厨房，不再让他动手动脚的。 蒋汉一走，蒋小朝开心地挤过去，一副终于轮到自己跟胡瑶说话的小样子。 胡瑶好笑地蹲下来听着他絮叨，耐心认真地看他捧到自己跟前的小石头，柔声给予肯定。 蒋小朝很喜欢捡一些奇奇怪怪又有趣的东西回家，不舍得扔。 一入了他的眼就得宝贝收起来，或者是送给胡瑶。 他小房间里堆一小堆东西了，之前他的小盒子放不下，他还缠着蒋汉让蒋汉给他做了个大箱子，他什么宝贝的东西都往里放。 之前蒋复恒的小床没做好，他还说要把他弟弟也放在箱子里睡觉。 那箱子足够装下蒋复恒，蒋复朝连狗都塞进去过，要不是他的牛体格摆在那，他一样也要塞。 胡瑶对此好笑不已，也不知道他每天哪来的那么多小想法，他一想到了就一定得去做，从来都是个行动派，想一出是一出，经常遭蒋汉揍也不长记性。 蒋小朝去放牛走一圈回来，也收了好些个红包，全是乡邻给他的。 如今蒋汉这么能赚钱，还给乡亲们活干，有心之人给蒋小朝包的红包都比别人大许多。 他晚上还要去跟小伙伴一起放烟花玩捉迷藏，胡瑶便将要回的红包交给他，让他派回去。 新一年热闹喜庆，茶叶的生意盈利越发好，年前还有国营的领导来找胡瑶订购茶叶，是外省的。 也是巧合之下那人买过胡瑶做的茶叶蛋，觉得茶味香醇清浓郁，蒋小朝见他吃了鸡蛋夸好吃有点口渴，又倒了杯茶给他喝，他喝过茶后，隔几天就来找胡瑶订茶叶了。 这两年茶叶订单很多，蒋汉种的茶，请的师傅炒制出来的品相都很好，盈利是很可观。 茶叶一年采四五次，因情况而定，次数或多或少。 订单越来越多，蒋汉也就让胡瑶去租山头种新茶。 有过先头失败的经验，一切都很顺利。 茶苗刚种下那会儿，伺候它们的多数是蒋汉跟几个制茶的师傅，茶苗长得茁壮健康了，才放手让工人伺候。 在人工方面，蒋汉也是不吝啬的，生意好了，还会给工人加工资。 这一点在乡邻眼中，蒋汉可谓是大大的好人。 胡瑶年前还给他们包了过年红包，更是让人赞不绝口，在家里头有这么一份好活计做，比在外头累死累活都要好。 茶叶生意做得越好，他们的工作也越稳实，蒋汉跟胡瑶对人大方不吝啬，胡瑶夏日会煮糖水送西瓜，冬日会煮热汤送姜茶，也不跟乡邻摆谱，就没比她更好的东家了。 相处越久大家也知道蒋汉虽然凶恶，但也不是那种无缘无故就烦恶的人，没有不长眼的主动惹事，他也不会怎么样。 因此蒋汉跟胡瑶的口碑越发的好了，十里八乡的人也多是羡慕桃湾村的村民。 蒋汉跟胡瑶一从市里回来，来串门的乡邻就不少，个个笑意亲和。 这世间有些东西很现实，当你懦弱落败的时候，总能感知到身边环绕的恶意不善。但一旦好起来了，处处便是真心善意。 大多数人皆是这样，随波逐流，影响其中，有时自己是限于其中的一个，也浑不知觉。 茶叶的生意蒋汉是彻底让胡瑶管了，很少插手，他自己还有别的生意要忙活。 他已经许久没外出过了，许多事情都是让合伙的兄弟办，不然年间也不会有时间闲下来。 邱颖雯病了的事胡瑶还是在第二天才知道的。 蒋汉的几个兄弟中午搞了头牛回来，要在家里喝酒热闹热闹，胡瑶去叫胡秀洁她们凑热闹才知道邱颖雯还在医院。 好在她今天烧已经退了也要出院，胡瑶跟蒋小朝去医院看她，碰巧她带着邱雅容往外走。 “颖雯阿姨，你好了嘛？”蒋小朝跑过去关心问，小手里还抓着要给她的鸡蛋。 知道邱颖雯生病了，他原本打算自己吃的鸡蛋都没动，一路捧着过来，说要给邱颖雯补身体。 “阿姨好了。”邱颖雯笑着揉了揉他脑袋。 在医院的感觉着实不好受，更不要说她一睁眼唐家人都围着她，还有唐昊飞那个看了就心烦的。 “姨姨来我们家吃牛牛！”蒋小朝听她说病好了，热情邀请，转到另一边也跟邱雅容说：“容容，我们今天吃牛牛噢！” 邱雅容惊讶：“你们要把牛牛吃掉啦！？” 她以为吃的是蒋小朝的牛。 “不是呀，是叔叔他们带来的死掉的牛牛。” “噢。” 两个小家伙简言对话，胡瑶也跟邱颖雯笑着说了几句，见她脸色还有些憔悴，贴心地挽住她的手给她借力走。 “颖雯姐今天住我们家，人多热闹，夕玫秀洁姐也在。” 邱颖雯病没好透，有他们看着放心些。 “好。”邱颖雯不同她客气，笑着点头，如果她不是答应了带邱雅容去唐家吃团圆饭，杜夕玫本就是要叫她跟邱雅容一起过年的。 “雯雯，你别走那么快，你的东西都没拿齐，还晕吗？”身后唐昊飞大步跟上来，见胡瑶在，还霸了原本打算死皮赖脸扶她的位置，话一顿。 不死心的他想不经意挤开胡瑶。 “昊飞叔叔，你想牵我妈妈的手手嘛？”蒋小朝看见他动作，扬声。 第315章 你哪个儿子不跟猪一样 他的话一出，胡瑶跟邱颖雯下意识往后看去。 唐昊飞下意识退了一步，随后一默，他这个反应好像还显得他做贼心虚了。 “胡说什么呢你个小混蛋！”他没好气，觉得觉得蒋复朝又欠揍了，他那张嘴总能冷不丁地冒出什么骇人的话来。 还在邱颖雯跟前说！说得好像他是什么变态一样！本来她就对他误会看他不顺了，就是这小混蛋跟蒋汉到处传他是变态，才让他有了这么一个名声！ 要到家蒋复朝才冒出这么一句，他爹那个把胡瑶看作眼珠子一样的，又该发病针对他了。 “雯雯，你别听他乱说，我是想扶你。”唐昊飞对上邱颖雯的冷眼，讨好赔笑。 邱颖雯移过视线，理都不想理他，挽着胡瑶继续走。 唐昊飞咬牙，打了蒋复朝屁股两下。 “我哪有胡说嘛！”蒋小朝瘪嘴捂住屁股，见他还想打自己，哼声：“我回家告诉我爸爸了！你想抓妈妈的手手，爸爸打扁你！” 他威胁人。 唐昊飞当场打扁他。 胡瑶不满拦住，哪能任由他当面欺负蒋小朝。 最后如愿被胡瑶抱在怀里的蒋小朝哼哼几句，小手抱住胡瑶的脖子，软声跟她说唐昊飞的坏话。 “昊飞叔叔没想牵妈妈的手。”胡瑶无奈又有些好笑地跟他解释，唐昊飞要牵也不是想牵她的。 “他打我屁股。”蒋小朝闷声，还是记仇，掰着小手指数：“打了六下！” “他不打容容老是打我，我是爸爸的宝宝，他又不是我爸爸呀。” 他的小意思好像是在说哪家的爸爸就打哪家的小孩，怎么可以打别人家的。 “我就喜欢打你，以后看你一次打你一次！”唐昊飞出声。 蒋小朝忙将胡瑶抱得更紧，不开心了：“你也是因为跟我更熟吗？” 他还记得蒋汉之前跟他说过的话，蒋汉不打他弟弟打他，是因为跟他更熟。 想到之前邱雅容都没出现，唐昊飞还没有自己的小孩，他脑袋瓜想了想，唐昊飞好像真跟他更熟。 不等唐昊飞回话，他就道：“谁让你之前不养容容啊，四凯叔叔说你，你活该！我爸爸说你吃软饭，什么意思……” 他说着说着也有些不太明白。 唐昊飞下意识又去看邱颖雯的脸色，听见她意味不明的冷笑，想把蒋复朝的嘴给缝了，这小混蛋哪壶不开提哪壶的！ 这下子是连邱雅容都生气了，想起之前唐昊飞不在她跟邱颖雯被人欺负的事，不让他牵手了，他之前就是没有养她！ 母女俩这会儿都没给唐昊飞好脸色看，他一时半会都不知道该哄哪个先。 “罪魁祸首”的蒋小朝浑然不觉自己怎么给唐昊飞添了麻烦，他没让胡瑶抱他很久，很快就让她把自己放下来，去牵邱雅容的手一起走。 他们几个小家伙经常牵小手的，都是记得妈妈说的话，人多的时候要牵着手跟紧些，不能丢了。 街道上人来人往，新年新气象，回蒋家的时候邱颖雯还买了几袋子水果，全是几个小家伙爱吃的。 胡瑶出门的时候没带蒋复恒，她跟蒋小朝出门的时候，他还在蒋汉怀里睡觉，家里吵吵闹闹的，他倒也睡得香。 到家时蒋汉几个兄弟还在院子里处理牛肉牛骨头。 “姨姨~” 胡瑶一回来，好几个小不点软声软气围上来，奶声跟她说话，他们是蒋汉几个兄弟的儿女，有的比蒋小朝还要小些。 “怎么啦？”胡瑶柔声笑着应他们。 “想要花花。”稚声奶气的几道嗓音交叠在一起，全都仰着小脑袋征求胡瑶的意见，小小的手指指了指院子里的那棵山茶花。 山茶花开得很漂亮，他们想要摘两朵，可是蒋汉不给，说是胡瑶的，得等她回来问她愿不愿意给他们。 胡瑶不清楚还有这么一回事，看他们想摘两朵花还要等她回来问，觉得他们乖极了，笑着揉了揉他们的小脑袋：“想要就去摘。” 乡间里的野花多得很，这棵山茶花也是从山上挖回来的，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小孩子就爱摘些花花草草，摘了就摘了。 几个小家伙听到胡瑶的应允，开开心心地跑过去，挑着摘两朵。 暖心的几个小姑娘还知道拿去给自己妈妈，逗得人开怀。 蒋汉这帮兄弟大部分有个挺好的点，虽然一个两个的看着凶神恶煞脾气挺差的，但对自己媳妇儿孩子都挺好。 不过因人而异，有的还是过于自大狂妄，半点不尊重自己的媳妇儿，在外头也是随意打骂，引人笑话不自知。 胡瑶跟今天来家里的几个小孩的妈妈关系还算可以，平时碰巧遇上会聊几句，自己做了什么东西也会互相分一点。 那几个小家伙也是蒋小朝的小伙伴，从出生起就玩到现在了，每次蒋汉哪个兄弟的媳妇儿生孩子了，他都会带着别的小伙伴拿着鸡蛋去看人，让人好笑不已。 “恒恒还在睡呢。”胡瑶带邱颖雯去厅里跟杜夕玫她们一起坐下，又去看了看蒋汉怀里的蒋复恒。 她出门前他已经睡有一个小时了，现在还在睡着。 蒋复恒平时午觉睡不了那么久的，但蒋汉抱着他他就睡得特别沉。 “你哪个儿子不跟猪一样。”她凑过来看，他放低了手让她看她宝贝儿子。 一天到晚的，她天天瞧这两个小混蛋怎么瞧都瞧不腻。蒋复恒让他抱着她也不放心，隔三差五的就得过来看两眼，生怕他把她的宝贝儿子给搞不见了。 就她当她儿子是什么宝贝一样，就蒋复朝蒋复恒这两个糟心玩意儿，扔出去都没人捡！ 他总说他们兄弟俩是猪，胡瑶都习惯了，不予理会，见他手里的蒋复恒睡着觉都在笑，不由地也跟着笑弯了眼睛。 “恒恒是不是再做什么好梦，笑那么开心。” “可能在做梦打他哥，他看他哥不顺眼很久了。”顺着她的话，蒋汉垂眸看了眼怀里睡觉傻笑的蒋复恒。 “他看你才不顺眼呢！”胡瑶没好气，抬眸瞪他，他在胡说八道什么。 第316章 你好霸道 “他还看老子不顺眼？扔了！”蒋汉又找到了一个扔孩子的理由。 胡瑶皱眉拍了他一下：“你还给我抱。” 她不给蒋复恒他抱了，伸手就要接过。 忽然，院子里惊起蒋小朝的哭声，哭得委屈极了。 胡瑶动作顿住，顺着他哭喊的小嗓音侧过头，急忙出去。 “看你蒋复恒，把你哥打哭了。”蒋汉没胡瑶那么急，跟着出去时还不忘说蒋复恒两句。 “呜呜呜呜呜~”蒋小朝扁着嘴巴，抱着牵牛的绳子哭得很伤心。 胡瑶过去的时候他还在掉泪珠子。 他看见胡瑶跟蒋汉过来，更委屈了：“呜呜呜呜妈妈，他们吃掉我的牛牛了！” “牛牛死掉了呜呜呜呜……”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真的伤心得不得了。 “…没有！没有吃朝朝的牛。”胡瑶听见他是这个原因哭，愣了一下，安慰搂住他。 肯定又是赵嘉行他们那几个，坏心眼逗他了。 “可是我的牛牛不见了，他们说这个就是我的牛牛，只有绳绳在这里了。”蒋小朝吸了吸鼻涕，小嘴巴还是扁着。 看他为一头牛哭那么伤心，赵嘉行咳了咳，不逗他了：“没吃你的牛，你这绳子不断了吗？你爸说你的牛会离家出走，给你的牛换了根新的。” “那我的牛牛呢？”蒋小朝追问。 “秦思源那小子跟几个小不点帮你放牛去了。” “真的嘛？” “不信算了，就是吃了！”赵嘉行扯了扯他脸蛋。 蒋小朝又吸了吸鼻子，哼了好大一声，知道他的牛没事，才放心了。 “你们都是坏蛋！”他也反应过来赵嘉行他们都在骗他玩了。 想到自己刚刚在胡瑶面前哭，他撅了撅嘴巴，转身扑回胡瑶怀里，也闷声跟她控诉：“妈妈，他们都是坏蛋！” “对，他们都坏。”胡瑶拍了拍他的背，应和他的话，让赵嘉行以后别这样逗他。 “妈妈还打他屁股！”他窝在胡瑶怀里哼哼。 “老子等下就打烂你屁股！”蒋汉冷哼。 他还让胡瑶打赵嘉行屁股，他自己屁股怕是痒了！ “我又没有做坏事，为什么打我嘛！嘉行叔叔他们才坏！”蒋小朝不服，从胡瑶肩上抬起脑袋看他，小鼻子还是红红的。 他也跟蒋汉告状：“爸爸，嘉行叔叔他们老是想吃我的牛牛，想把牛牛煮了，他们坏！” “你吃别人的牛就行，别人吃你的牛不行？你挺霸道啊蒋复朝。”蒋汉看他的牛照样不怎么顺眼。 蒋小朝皱巴了脸，想找什么反驳的话，急声：“那，那爸爸牵妈妈的手手可以，昊飞叔叔怎么不可以？” “爸爸说不可以，我刚刚就没有让昊飞叔叔牵妈妈的手手啊！你亲妈妈也不给我亲，你跟妈妈洗澡澡也不许我跟妈妈洗！”他郁闷地看着蒋汉，用同样的话说他：“你好霸道噢！” 他一连串的话落下，院子里一阵噗嗤笑声，最后又忍住不笑。 “……”胡瑶忙乱捂住他的小嘴，觉得没脸见人了。 “你挺牙尖嘴利！”蒋汉把他从胡瑶怀里扯出来赏他两巴掌，他脸皮到底比胡瑶厚，况且蒋复朝又不是第一次讲他跟胡瑶的事往外说了，没像胡瑶这般羞赧不自在。 他更注意的倒是他别的话：“你昊飞叔想牵你妈的手？！” 蒋小朝：“我觉得他想。” 他说着，用小手擦了擦鼻涕，啪的一下拍在蒋汉裤子上，暗戳戳报复他刚刚打自己的那两下。 原本悠哉看热闹的唐昊飞：“……” 这小混蛋还是在他爸跟前胡说八道这事了！ 蒋汉不善的眼神扫过来，其余人也是一副看变态的眼神，唐昊飞咬牙切齿，这一个两个的，就不能让他在邱颖雯跟前形象好点！ “什么我想牵嫂子的手！我想都没想过！”他没好气。 “太变态了！啧啧啧啧，我就知道他是那种人！” “我早说了！以后离他远点。” “他还狡辩！啧啧啧啧。” “有一回他就……” 大家好像完全不听他解释，你一句我一句地说起来，宋四凯也凑两句。 “对对对！我娘之前就说了，让我别……” “老子让你让让让！你老娘让你吃狗屎你怎么不吃！”唐昊飞上去给他一脚，看最不顺眼的就是他了。 “你老娘才让你吃狗屎呢！”宋四凯还他两脚。 不到片刻，两人又打了起来，还翻出对方陈年烂谷子的事出来说。 “诶诶诶，别打了别打了！大过年的。” “都当爹的人了，大家稳重点！” 蒋小朝赶紧拿自己的小铲子去狗窝旁铲了一铲子粑粑过去，看热闹不嫌事大：“是呀是呀，别打了，我有好多狗屎给你们吃。” 他表示今天刚好忘记了扔，可以都给他们吃。 他抓着小铲子凑过去，混乱中手里的铲子被挥了一下，上边的狗屎抛起一道弧线，砸到了远处的蒋汉身上，又巧合地避开了他怀里的蒋复恒。 “哪里去了？”蒋小朝没反应过来，左右张望。 “蒋复朝！”蒋汉一张脸黑透。 “啊？” 蒋汉额角的青筋跳了又跳，扯起嘴角：“你过来，老子赏你一顿好吃的！” “好！”蒋小朝惊喜，蹦跶跑过去。 蒋汉将怀里已经醒来的蒋复恒塞胡瑶手里，拎过傻笑跑过来的蒋复朝，赏了他一顿打。 “跟你的狗屎滚外面去！” “还有你们这两坨，上外边打个够！”他不单打了蒋复朝，还将打成一团的唐昊飞跟宋四凯踹去外边。 赵嘉行看完热闹，意思意思安慰蒋汉：“哪用得着生那么大气呢汉哥，这不走狗屎运了吗，是？” “老子看你也是坨狗屎！这么喜欢让蒋复朝拿狗屎捏张床给你睡！眼神跟狗屎似的。”蒋汉还没忘之前煤老板女儿那事。 “……” 院子里闹腾一团，没个安静。 胡瑶一时无奈，一时又忍俊不禁。 “你快去换身衣裳。”她笑着对蒋汉道：“一会儿我给你洗干净。” “你儿子朝我扔屎你很开心是么？”见他笑意盈盈的，他没好气，越过她时往她怀里的蒋复恒打了一下。 莫名其妙被打的蒋复恒蹬了蹬小脚，眉毛轻轻皱了皱。 第317章 确实是有福气的 蒋复恒的小表情不开心了，蒋汉打完他这一下子就走远了，胡瑶瞟了一眼他的背影，叹声哄怀里的蒋复恒：“爸爸就是坏对不对？无缘无故打恒恒。” “嗯~！”蒋复恒哼唧一声，好像很认同。 胡瑶看着他灵动的小样子，又被逗笑。 家里热闹得紧，先前蒋汉要抱着蒋复恒睡觉，处理牛肉的活他便没动手。 现在胡瑶回来了，蒋复恒又睡醒了，他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去烤牛肉。 本来他也没想着要动手的，毕竟家里头那么多“劳工”在，可胡瑶说想吃他烤的牛肉。 这算得上什么事，烤给她吃就是了。 “你确定是你妈说要吃？”蒋汉扫了眼被他打了一顿又屁颠屁颠凑到身边来的蒋复朝。 蒋小朝蹲在一旁，眼神直勾勾地看着烤得差不多香气扑鼻的牛肉，吸溜了一下口水。 他看得专注，手里啃了一半的饼都忘了吃，典型的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模样。 他的小心思全在眼前的牛肉上面，好一会儿才听见蒋汉在跟他说话。 “是呀。”他点点脑袋，馋得都有些等不及了：“爸爸，肉肉好了嘛？” “好没好关你什么事儿，是给你吃的么？去铲你的狗屎吃去！还学会骗你老子了蒋复朝，拿你妈当借口。”蒋汉冷哼，这混蛋丁点心思全写在脸上，还胡瑶要吃，想吃的是他才对。 “妈妈吃我也吃呀！”蒋小朝哼声：“我跟妈妈说想吃爸爸烤的肉肉，问妈妈想不想吃，妈妈说让我喊爸爸烤嘛。” 这有什么不一样的。 对蒋汉而言，当然不一样，就蒋复朝刚才朝他扔狗屎的事，他还想吃烤牛肉？他不把他烤了就不错了。 “你吃个屁，想吃自己去烤你的牛！”蒋汉冷漠无情，把手里烤着的牛肉翻个面，撒上盐和调味的香粉。 他说不给蒋复朝就不给，烤好全拿去给胡瑶。 给胡瑶烤的牛肉，他特意切的牛身上最嫩的肉，方便她吃还拿木签子串起来烤的。 以前他哪那么细致贴心，都是整块带着骨头一起烤。 蒋小朝眼巴巴看着他一串都不给自己全拿走，嘴巴扁了扁。 火架上还烤着整块的牛肉，底下炭火燃着，他鼓着白嫩的脸颊哼哼一声，自己跑去让赵嘉行帮他切牛肉，他串起来自己蹲在那里烤。 蒋小朝对于烤东西，还是有点经验的，学着他爸爸烤肉的步骤，认认真真的，烤出来的牛肉一样香得很。 他来小兴致了，把自己的小板凳搬过来，坐在那里烤了很多串，分给邱雅容他们吃。 后面他还烤鸡蛋烤地瓜，可忙了。 赵嘉行几人吃他烤的东西，没半点心理负担，还让他搞快点。 “很快啦很快啦~”被催的蒋小朝忙得挺开心的，觉得自己以后不但可以卖鸡蛋，还可以卖烤肉烤地瓜。 他给胡瑶也烤了两串牛肉串，认真着重告诉她这是他亲手烤的，问她他跟他爸爸烤的谁的更好吃一点。 对上他期待发亮的眼睛，胡瑶当着他的面吃完他烤的两串牛肉，笑意嫣然：“朝朝的更好吃。” 他去烤肉忙得头发都湿哒哒的，胡瑶认真夸赞，细心给他擦汗，帮他脱掉一件外套。 蒋汉给她烤了一大把牛肉串，她一个人哪吃得完，何况她跟杜夕玫她们坐在一块儿聊天，只自己吃也不好，就分给大家吃了。 他们父子俩的手艺没什么区别，但蒋小朝这么小就知道给她烤肉了，当然是要好好夸一夸。 胡瑶不可置否她就是偏心他，看着他开心的笑容就欢喜。 “看你出那么多汗，妈妈不吃了，你去跟容容思源他们玩，迟一些我们就吃饭了。”胡瑶拿汗巾给他将背上的汗也擦一擦。 大冬天的出汗，得仔细些别受凉了。 “他们在玩过家家，我今天不是很想玩儿。”蒋小朝乖乖站着给她擦汗。 “为什么啊？”胡瑶笑问。 “我不想跟秦思源当狗狗看门了。” “……这样啊。”胡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容容说其他女孩子当狗狗不好，每次都是我们当，我今天想当牛牛，可是她说今天没有牛牛。”蒋小朝啰嗦跟胡瑶道。 “你们当…狗狗，容容也当吗？”胡瑶不确定问。 “邱雅容肯定当！” “是呀。” 邱颖雯无奈的声音跟蒋小朝的话同时落下。 杜夕玫哈哈大笑，被逗得不行，他们那几个小家伙一天天的也不知道玩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在大人眼里觉得傻透的事，小孩子向来觉得很有趣，做什么都不会在意别人的眼光。 “还好宋芷棠是个小姑娘，不然以后跟你们玩儿也得当狗了。”杜夕玫嗐声，低头瞅了瞅躺在她腿上的宋芷棠。 “棠棠想当也可以当的呀。”蒋小朝表示乐意当猫当狗或者当猴的，还是全凭个人意愿，男孩子女孩子都可以。 “我跟我妈妈也是野猴子！”他把蒋汉以前说过的话说出来，不觉得有什么。 “我爸爸说的，我之前跟瑶瑶上…上房揭瓦，爬树爬别人家的墙墙，爸爸说我跟瑶瑶比野猴子还野，老是凶我们呀，还说要把我跟瑶瑶放山里去，他抓两只野猴子养还比我们乖……现在妈妈不爬了，我也不可以爬很高。”蒋小朝说着，有点小遗憾。 胡瑶：“……” 杜夕玫几人又被逗乐了，再看胡瑶发窘的表情，忍不住笑出声来。 胡秀洁是鲜少知道胡瑶傻了那几年的事，她开始以为那是胡瑶最难堪羞辱的时期，从不怎么主动问她。 但蒋小朝不时就会提起说起，从他小嘴巴里知道的一桩桩一件件事，半点不显胡瑶可怜，反而还让人听了觉得好笑。 该可怜头疼的好像是蒋汉才对。 那四年里，胡瑶虽然磕傻了，但却是那么的无忧无虑没有烦恼，蒋汉将她呵护得很好。 这年头即便是不傻的姑娘，大多都碰不上这么好的丈夫，胡瑶确实是有福气的。 胡秀洁初时也因蒋汉的恶名以貌取人，压根不敢细想胡瑶那四年里在她身边过的是什么日子。 第318章 已经傻过一次了 如今清楚了许多事，她是真替胡瑶感到庆幸欢喜。 胡瑶被她们揶揄打趣的眼神看得越发羞赧了，有他们父子俩时不时地说，谁还不知道她傻的时候做过什么了？以前不知道的现在也都知道！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刚好的那小段时间里，还能偶尔记起那四年里细碎的记忆画面的，但后来就不清不楚了，脑袋像塞了团棉花，他们父子俩要是不说“提醒”，她真想不起来。 “朝朝还是去跟容容他们玩当狗狗。”胡瑶见蒋小朝还要说出她以前更多的囧事，忙“赶”他走，说话一急又没反应过来自己先说了什么。 “噢。”蒋小朝没什么异议，她让他去，他便去了。 蒋汉端了杯刚做好的橙汁拿去给胡瑶，见蒋复朝又蹦又跳地走，自己左脚把右脚绊住。 在他摔个狗吃屎前，他一把拎住他：“你的两只脚刚装上去的？用不熟悉砍了扔了！” “我有点着急嘛，等下容容他们玩完了。”蒋小朝道。 “会不会好好走路！”蒋汉嫌弃：“你着急什么？开国家大会差你一个？” “妈妈让我去当狗呀。” “……” “快去。”他这话一出，蒋汉就不跟他啰嗦了，赏了他一脚让他走更快。 蒋汉给胡瑶送了果汁，也没黏在她身边，一堆女人围在那，他一个大老爷们在那挤着算什么事，她们八卦说的女人事他也没什么兴趣。 家里不止多女人，还多小不点，更还有那几个干活也不能安静嘴碎的爷们，一人一句话堆一起都闹得慌。 “蒋复恒，你这么吵做什么。” 蒋汉刚从胡瑶那抱回蒋复恒，他趴在他肩膀上又拿磨牙棒磨自己的小牙齿，咿咿呀呀的，听到动静的蒋汉偏头睨他，说了他一句。 蒋复恒不理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认真磨小牙齿，奶声说着只有自己懂的话，一会儿又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不远处的胡瑶。 蒋汉掰过小脑袋，托着他的屁股带他往外走：“看什么看，你妈不跟你玩，带你去瞧瞧你哥怎么当狗的，以后学着点，你妈喜欢。” “啊~~”蒋复恒拉长小嗓音，一脸茫然。 外头的一帮小不点此时还玩得起劲，唐昊飞这个当爹的怎么也不乐意看邱雅容当狗，苦口婆心劝导她。 “容姐，咱们姑娘家家的，你也是小姑娘啊！” 他容姐对别的小姑娘是怎么怜香惜玉怎么来，是半点不记得自己也是个小姑娘！ 邱雅容被他在一旁叨叨叨的，叨烦了，总算答应他：“好，我不当了，那你来当。” 唐昊飞：“……” “爸爸，你也想跟昊飞叔叔一起当狗嘛？”蒋小朝见蒋汉过来，还饶有兴致地看，好奇问。 “你用不着什么好事都算上你爹。”蒋汉淡声：“你叔这一条狗顶你们十条。” …… 外面不知道怎么的又吵起来了，胡瑶放下手里的杯子出去看，看了两眼又默默地回来。 他们一帮大男人怎么有时候这么的幼稚，动不动就因为一点小事动手。 她不管他们了，等赵嘉行切好牛肉，跟胡秀洁去厨房做菜。 整整一头牛，吃法就多了，胡瑶不完全掌厨，就做两道菜，其余的还有蒋汉几个兄弟的媳妇儿做，林禄跟林嫂子也来了，林嫂子还给胡瑶带了些她喜欢吃的肉酱菜，笑意温和地一起帮忙做菜。 几个女人凑在一起，聊天的地方从厅里变成了厨房。 邱颖雯昨晚没怎么休息好，饭没做好，胡瑶让她去房间先休息一会儿。 她躺下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外边闹闹腾腾的动静也没能将她吵醒。 直到夜幕降临，院子里的动静小了些，她才悠悠转醒。 她睡容疲倦，吃饭时胡瑶便没忍心唤醒她，此时她们已经吃饱了，只剩蒋汉他们那一桌还在喝酒，蒋小朝他们几个小家伙跑去外边放鞭炮放烟花了。 “飞哥早早就给你留了饭菜，都不用我们操心，让我们小声些别吵到你” “他还给你煮了粥呢，任你选喜欢的吃。”一个小媳妇儿笑着对邱颖雯道。 邱颖雯跟唐昊飞以前的事许多人都不大清楚，但他们有个女儿，唐昊飞又对邱颖雯这般在乎，还为她将之前那些莺莺燕燕甩了个干净，不明原因的有时也会打趣他们。 邱颖雯笑而不语，几个小媳妇儿说话间已经热心地将唐昊飞提前留给她的饭菜端过来，都到跟前了，她们笑得那么和气，她顺势就吃了。 从那晚他发神经被她打了之后，他脸皮更厚了，也更令人恼火。 “这男人哪有不犯错的，他知错能改，给个机会以后好好收拾他也是可以的。”有个嫂子温声道，帮着唐昊飞说话的意思不要太明显。 邱颖雯依旧笑容淡淡，没应什么话。 或许是当年她跟唐昊飞谈对象时她也有些错，不应该跟杨帆走得过近，哪怕他们关系如兄妹一般。 不然后来也不会传出是她跟杨帆私的奔。 杨帆跟她一起长大，唐昊飞那时在他眼中，是个不知对她是不是真心的人，何况她当初还承包唐昊飞一切花销，怎么看怎么是个骗钱骗色的小白脸。 他就是担心她被唐昊飞骗，才数次提醒她。 那时候她也鬼迷心窍，一心觉得那混蛋好，在杨帆跟前坚信说他是个好的。 同时她也明白杨帆对她的关心好意，唐昊飞吃醋骂杨帆的话太过难听，她忍不住帮护。 当年他们都很年轻，躁火盛，不单因为杨帆，也因各种各样的事争吵过。 可她一直都信他是好的，没想过他会骗她。 他替名下乡考虑各种原因不能泄露身份的解释可以理解几分，陆君涛从中作梗的事她也清楚了。 但她释然不了的是他本身，他再怎么解释，她也不会忘怀他跟那些女人的调情打骂的一幕幕，即使是误会还是真假，都那么令她觉得恶心。 她也不想再赌一个开始就在骗她的男人的真心。 有一就有二，她母亲当年就是一次次给她父亲有伤害她的机会才早早逝世。她已经傻过一次了，也得到了刻骨的教训。 第319章 全是下三滥的混蛋 年长几岁的魏嫂子见邱颖雯低头不说话，显然没放在心上，微微叹气，声音压低了些。 “嫂子不知道你们当初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你现在一个人带着容容，哪有那么容易。”她也是真心为邱颖雯着想，她家离邱颖雯的住处不远，邱颖雯刚来那时的窘境，她全看在眼里。 一个长得这么张扬还孤身带着孩子的外地女人，哪那么容易在这安定，她一个人顾着铺子，又照看邱雅容，屋头那灯常三更半夜的都还亮着，隔日又天不亮的起来，什么重活累活全得自己做。 开始邱颖雯引起的流言蜚语，更是传遍好几条街，那些心眼小的女人，全听信流言视她为眼中钉。 这世道对女人格外苛刻，稍微沾上半点泥点子，怎么甩也甩不开。 邱颖雯坚毅倔犟，即便受到什么事，情绪都不怎么外露，总能镇静解决。 但这不代表她过得不辛苦，只不过是她没地找人说，她总什么事都自己扛。 相识的人看久了，不免会心疼几分。 “我从云城一路往北，带着容容也是一个人。”邱颖雯略微蹙眉，放下手里的筷子。 这已经不是第一个劝说她，让她跟唐昊飞一起的人了，念在平日的交好，她态度并没有很冷淡。 “你那一路，不就是在找昊飞吗？”魏嫂子温声，她其实还是唐二嫂娘家的一个远房侄女。 “昊飞让你受了许多委屈，也吃了苦，这是他的不是，他这一年来是真心跟你悔过，你就算是在大街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的打他骂他，他都受着，他对别人可没那么好的脾气。” “当然嫂子也不是说他这样好像还委屈了，这也是他该的，我是想说，他是真心在乎你跟容容，他从前做那些混账事确实让人帮不得他说什么好话，可他如今全都改了。” “他也说他跟之前那些女人没真正有什么，他那样的性子不屑于撒谎，你跟容容回来后，他也没再瞧过别的女人，一门心思全扑在你身上。”魏嫂子缓缓说着，邱颖雯不搭腔，她自顾自地也说得绵长，声音却越发飘渺了。 “抛去别的，你也得替容容想想，女人这一辈子总得找个好依靠不是？也并不是什么都要感情，相扶过日子，养儿育女，安稳过完这一生……昊飞的条件并不差，你想要什么他都能给你，人哪有不犯错的。”或许是吃饭时跟着一起喝了几杯酒，魏嫂子现下的话便多了。 女人在婚姻和感情中，多多少少都会受委屈，这世间的男人哪有几个真算得上是挑不出毛病的，只要不是什么大问题，忍耐忍耐也就过去了，何况还夹杂着各样的因素和牵绊。 “昊飞在私底下其实为你做了许多事，你铺子的生意，那些说你闲话对你不怀好意的人，还有你租住的那房子……”魏嫂子数了数，这些还只是她清楚的。 “嫂子看你整日操劳忙累，也替你辛苦，让自己日子过舒坦些。” “你看小瑶，蒋汉从前跟许絮珠，跟别的不清楚，她不也忍下来了吗，恒恒当初满月酒那会儿，我们也才知道她之前还有个对象，小瑶是出了意外才跟了蒋汉的，她心里门清，知道木已成舟，让自己的日子过好些，也不纠结那么多徒增痛苦，颖雯，你说小瑶心里边真有蒋汉吗？她是不得不接受，你……”魏嫂子好像越发醉了，嘴里喃声说的话偏到别处去。 邱颖雯脸色微变：“嫂子，你醉了，让魏哥带你回家。” 胡秀洁也默默地倒了一杯热茶给张嫂子，没让她继续多说什么：“嫂子喝口茶。” 魏嫂子比胡秀洁要大几个月，她便也跟着胡瑶她们一起唤作嫂子。 魏嫂子醉意好像彻底上头了，嫂子这个词好像也不知道刺到她哪里：“不要叫我嫂子！谁跟他有关系！” 她还猛地改了口风，将刚才劝说邱颖雯的一连串话忘了个遍，握住邱颖雯的手，声音绷紧：“对！就是不能原谅他！凭什么他想如意就如意！全是下三滥的混蛋！” “阿如，你不给他生孩子也是对的！他当初那样对你！心虚才跑去外边这么久！你太好欺负了，不吵也不闹。”魏嫂子转过身突然又对林禄的媳妇儿道。 也不放过胡秀洁：“你那个前夫也是杀千刀的！他口口声声说爱你，不也一样看着你痛苦！” “小玫，你知道宋四凯以前放高利贷的时候都做过什么吗？他……” “小瑶……小瑶呢？”魏嫂子谁都想说个遍，奈何醉晕环绕一圈，最后没找着胡瑶的身影。 “……” 不远处的几个男人的脸色统一黑了个透。 大过年的，外边鞭炮炸起，鸣声刺耳，过后是诡异的安静，唯有魏嫂子还在继续的醉话。 还清醒的时候她还温声劝说邱颖雯要“认命”，给唐昊飞机会，现在不单反了个遍，还嘲意冷笑地把所有男人说了个遍。 “何素！”魏毅关眼带怒火，阴沉冷喝，大步上前攥住魏嫂子的手，一字一句，脸色难看极了：“你在发什么疯！” “我发什么疯了！”何素借着醉意，忍无可忍嫌恶地想甩开他的手：“你让我恶心透了！” 魏毅关脸色随着她的话更加难看，加重力道收紧的手不难看出他此刻有多愤怒。 他沉着脸毫不怜惜扯过何素往外走。 “你喝酒就发疯这个毛病到现在都没变！” “何素！老子的耐心没你想的那么好！滚回去！” “谁要跟你回去！” “……” 他们夫妻俩拉拉扯扯叫骂着走远，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 邱颖雯她们也没想到何素还会有这一面，平日里她对魏毅关还是温温和和的，夫妻俩看着也没什么问题，两人也结婚八九年快十年来了。 谁想到何素好像…很厌恶魏毅关？刚刚那恨怨的眼神就差要吃人了。 蒋汉听了何素说胡瑶的那一大番话，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何素什么意思，胡瑶跟着他是委曲求全了？ 第320章 我当你爸爸好了 “毅哥，你们儿子还没带上呢！”有人呐呐说了一句。 魏毅关冷笑，阴沉不耐：“她不稀罕，你们谁想要儿子捡回家去！” “……” 很快他跟何素的身影就消失了，说不要儿子是真不要。 在外边跟蒋小朝一起玩着魏小宝还浑然不知自己被爹妈给扔了。 “她在说什么鬼话！”宋四凯反应过来，不悦跑去杜夕玫跟前，连忙自证清白：“媳妇儿，你别听她乱讲，她就是记恨毅哥，看我们都不顺眼！他们就算了，我可没有啊！” 他指了指唐昊飞他们，表示他跟他们不一样。 杜夕玫冷哼一声：“没有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做贼心虚了？我就知道你也不是个好东西，什么都瞒着我！还说跟他们不一样，不也是当街跟女人拉扯调戏！” “我没有！”宋四凯感觉自己比窦娥还冤：“我就当街调戏过你啊媳妇儿！还是跟唐昊飞学的！” “……” 唐昊飞咬牙切齿蓄力给他一脚：“你跟老子学个屁！你去收钱的时候不是经常说要把别人家的女儿抓去卖身抵债？” 这玩意儿次次哄杜夕玫都得拉他下水顺便踩他一脚，给他脸了！ “我说说而已，哪有真做了！谁让他们故意有钱不还的！”宋四凯扬声：“魏嫂说的把人扯去巷子里的人明明就是你！谁知道你变态对人家做什么了！” “我一根毛都没有动她！不吓她老子两下他哪能那么快还钱，那女的哭着喊着叫的是你，可乐意卖身给你抵债了！”唐昊飞冷哼。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又推搡起来了，谁也不让着谁，就生怕自己的声誉在杜夕玫和邱颖雯跟前受损。 天地良心，他们可真没那么禽兽，宋四凯说何素怨恨魏毅关连带着看他们不顺眼的事也是事实，开始的时候何素压根不给他们好脸色看，后来不知魏毅关做了什么，她慢慢才变了，对他们都和颜悦色起来，以至于他们都差点忘了一开始她是怎么看不惯他们的。 就像是胡瑶傻的那四年一样，胡瑶好了之后，性情大变，以往多少闹出不愉快的事情都淡去了，哪好计较着。 何素应也是一样的，谁知道在今天她又开始指着他们嫌恶指骂！ 原来女人装也是能装那么好！ 胡瑶带几个小家伙回来的时候，家里仍吵闹一片。 邱颖雯吃饭时，她就出去找几个小家伙了，何素跟几个小媳妇儿不在这待很晚，蒋汉他们喝酒也喝得差不多了准备回家，她便出去找玩耍的蒋小朝他们，让他们回来。 “又干嘛了？他们怎么又打起来了？” 看着家里乱成一团，不明所以的胡瑶奇怪问。 一时之间却没有人回答她，几个小媳妇儿牵过自己家的小不点，简言跟胡瑶说了几句话就走了，不忘带上自家喝得醉醺醺的男人。 “管他们呢！”杜夕玫哼声，因为何素的爆料，看他们哪个也都不顺眼。 “爸爸妈妈不见了！”魏小宝左右张望，都没找到魏毅关和何素，皱了皱脸。 他跟蒋小朝差不多大，只比蒋小朝大两个月。 “你爹说不要你了！”宋四凯跟唐昊飞异口同声，对他引起祸端的爹妈没好气，牵连上他。 “爸爸也不要我了吗？”魏小宝原本开心的笑容垮掉，抿住嘴巴，不觉得他们说的是假话，眸光缓缓暗下来。 “你爸爸怎么也这么坏啊！我当你爸爸好了！”蒋小朝没当做什么大事，奶声安慰他。 “我爸爸也经常说不要我的呀，他老是说谎，不会不要我。”蒋小朝一脸笃定，可清楚蒋汉说不要他跟他弟弟的话不是真的。 “我爸爸不说谎的。”魏小宝蔫声。 “是嘛？可是我之前听你妈妈好凶骂你爸爸说他是骗子呀，我听错了嘛？”蒋小朝疑惑。 “你爸爸亲亲你妈妈，把你妈妈亲哭了！” “是嘛？他们亲亲。” “嗯！我看见的。” 两个小家伙旁若无人地说着。 胡瑶微哑，蒋小朝一天天地到处跑，也不知道看了什么听了什么回来。 忽略宋四凯他们吵闹的话，等从胡秀洁口中简略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魏小宝被扔下后，她也有些无奈了。 “那，润润今天在阿姨家跟朝朝一起睡好不好？”胡瑶蹲下身来，温声跟魏小宝道，他的大名叫魏润还。 “好。”魏小宝点点头，没有异议，只是迟疑又问：“我明天可以回家吗？” “当然可以啊。”胡瑶轻笑。 “可是爸爸说不要我了，妈妈也不喜欢我。” 胡瑶一顿，声音更柔了许多：“妈妈哪里不喜欢润润，润润的衣服上都有妈妈专门给你绣的小老虎，润润最喜欢老虎了对不对？” 魏小宝眼睛亮了亮，欣喜点头。 她哄着魏小宝说话，总觉得一旁的蒋汉看她的眼神怪怪的。 “你喝了很多酒是不是？”胡瑶转身，直视他莫名奇怪的眼神。 胡秀洁方才跟她简述，自然没有说何素说了什么有关她跟蒋汉的事。 蒋汉今天确实肆意喝了许多酒，也醉了大半。 他本来就是要回屋里找她睡觉的。 找不到她不说，何素说的那些话，还异常清晰窜进他耳里，脑里。 他从前是说过不稀罕得她的喜欢，她的人总归是他的就好了。 可现在很难不介意！ 他买她，甚至是跟她生孩子，都是强硬让她接受，她到底是因为惧怕他，感激他，亦或者是何素说的那样，才选择留在他身边。 她好了之后避他如蛇蝎，哪来丁点欢喜，哪怕是现在，她也很少肆意对他展颜欢笑。 他要求什么，她就做什么，他说什么话，她就应什么。她对仲景怀是喜欢，对他是不得不接受？因为他们还有两个小混蛋？ 想到这蒋汉一时间气都不顺了，心里躁火窝起，存留的醉意也涌上脑来，夹杂着只觉得好似哪哪都不太舒服。 眼前她昳丽的面容也模糊几分了。 “嗯，回去睡觉！”他阵阵恼火无从说起，微沉着脸最后只想抓她回房睡觉，他要抱着她，那些乱七八糟的他全不想细究。 第321章 心不心疼仲爸爸的 家里乱糟糟的一团，胡瑶哪能真立刻立刻跟他去睡觉。 他醉了拗得很，也很霸道，得顺着他。 深知他这一脾性，胡瑶轻声哄他，让他先回房里等她。 蒋汉沉沉看她，这回不受她哄，见她还绕在几个小不点中间，跟他说话也有点敷衍，不爽地直接攥住她手腕：“走了！” “等一下。”他握她手腕的力道逐渐发紧，攥得她不舒服，顺着他的力道踉跄两步直摔进他怀里，胡瑶微恼。 他却紧搂着她，什么都听不进去。 胡秀洁好笑出声：“今晚我来照看恒恒。” 她让胡瑶不用操心他们，今晚大家都在蒋家留宿，本来还打算晚点她们四个人玩一场麻将的，但现在看来，似乎玩不了了。 大家都这么熟了，完全不用胡瑶还怎么招待他们。 半拉半扯的，胡瑶还是被蒋汉给抓进房里了。 他这次抱她抱得格外用力，没轻没重的，把她都勒疼了。 “你先放开，我去拿毛巾来给你擦擦脸好不好？”胡瑶被闷在他怀里，无奈。 “不擦。” 他沉磁微顿的嗓音从头顶上落下，语调平稳，一时间还真听不出来他是真醉了还是没醉。 “脏死了，我不跟你睡觉。”胡瑶这样说，真不想他一身酒气的躺床上去。 床上的被褥枕头是新的，她除夕前一天新换的。 他的劲真的很大，她整个人紧压在他身上，哪哪都不舒服，尤其是胸前被挤压着的绵软，难以言说。 她耐心柔声跟醉鬼的他说了好一些话，他都无动于衷，她有些恼了，自己费劲推开他一些。 才刚推开点点缝隙，没来得及透一口气，下一秒他又握紧她乱动的手绕好在他自己腰上，重新将她紧抱住。 像是不喜欢她说的哪句话，他脸色有些不好看，抱着她一会儿，沉声不悦：“你别说话！聒噪，跟蒋复朝一样。” “……”胡瑶沉默片刻，发恼地打了他一下。 他不理会她打的这一下，话说完把她仰着的脑袋摁回怀里，一只大手扣在她后脑勺上：“睡觉。” “我喘不过气了。”胡瑶蹙眉闷声。 这睡什么睡，她要晕过去了！ 还有哪有人是坐着睡觉的！ “我让朝朝来先跟你睡好不好？”她叹了一口气，跟他商量。 蒋汉没有回她话，下巴磕在她发顶上，好像已经睡了过去，平缓的呼吸传进耳里。 他搂在她身上的手臂力劲半点没松，胡瑶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睡了。 鼻间满是他的味道，夹杂着酒味，她的脸压在他怀里，都压出印子了。 等他松懈了些许，她轻轻推开他，将靠在床头睡了过去的他费劲摆放平躺。 他的眉皱着，瞧起来也不是那么舒服。 胡瑶去打了盆水过来，拿热毛巾帮他擦脸，顺道简单擦拭一下身体。 有人碰他，他又醒了，睁开锐利深邃的眸子静看她几秒，没说什么话，配合她的动作。 “要不要喝水？”胡瑶见他醒了，还那么干脆利落地扯掉自己的上衣，顿了顿。 “不喝。”他嗓音有些沙哑，话说完依旧看着她。 他有点奇怪。 胡瑶手里还拧着毛巾，他突然凑近，猛然抓着她吻她的唇，火热的舌强势霸道地撬开她唇齿，箍在脖子后的大手让她后退不了半分。 她惊然睁圆眸子，还没作什么反应，没多久他又松开她，极其自然地躺下枕在她腿上。 “仲景怀最近怎么样了？”他意味不清沉声问，好像在跟她闲聊。 “……我怎么知道。”胡瑶发懵，反应过来没好气地低头瞪他，想把他沉重的脑袋推开。 莫名其妙！怎么又突然提起仲景怀来。 “那哥们死了吗？” 胡瑶：“……” “你大过年的诅咒别人干嘛。” “你心疼了？”他声音发紧，原本幽然看她的眼神变得危险起来。 胡瑶只觉得他这次喝醉酒跟以往都不一样，莫名其妙又无理取闹。 他总时不时就拉仲景怀出来说，都多久了，老是这样。 “你说心疼就心疼好了！我心疼了。”她瞥他，把手里发冷的毛巾捂在他脸上，想让他清醒些。 让蒋汉清醒的不是冷毛巾，是她的话。 他黑着脸发躁，心里那团不明的火越滚越大。 她现在都敢这么光明正大跟他承认她心疼仲景怀了！他说那哥们两句她就帮着他说话！以后哪还有他站的地！ “你活腻了？你心疼他？”他阴沉着脸低吼，紧捧住她的脸，暴躁如雷。 胡瑶让他吼得又是一懵，看他近在咫尺凶恶的神情，莫名泛起几丝委屈。 是他自己先无理取闹的，她已经哄了他好久了。 “还是傻了算了！”他还在说她，看着她的眼神和语气都很认真。 胡瑶抿唇，不服气凶回他：“你怎么不傻了算了！” 她嗓音偏软偏柔，再怎么生气语气发重，都凶不了哪去，跟他的根本没得比。 蒋汉垂眸看她凶巴巴的模样，往她唇上咬了一口，不满：“顶什么嘴！” 胡瑶又气又恼，根本不想给他碰，可她撼动不了他半点，急起来眼圈都红了。 “混蛋！”被他咬疼了，她只能骂他。 “混蛋！！”蒋小朝跟声，在她的话落下后，从门边跑进来，不开心一杯子水泼到蒋汉脸上去。 他本来是倒水来给蒋汉喝的，蒋汉每次喝醉了酒都要喝水。 他小心翼翼的捧着水过来，却发现他爸爸枕在胡瑶腿上不知道在说什么，他爸爸都那么大个人了，还要像他一样枕胡瑶的腿睡觉觉！ 蒋小朝还没来得及发表什么意见，他们又突然吵起架来了，什么心不心疼仲爸爸的。 现在蒋汉还要欺负胡瑶！他当然不能只看着了。 蒋小朝泼完水，气哼哼地扯住蒋汉的裤子，想扒拉他离胡瑶远点。 还试图想唤醒他，小嗓音嗷得很大声：“爸爸！你怎么又咬人了，你咬疼妈妈了！” “你出去咬四凯叔叔他们嘛！” “你不可以欺负妈妈！妈妈要哭了，你坏蛋！”他没忽略胡瑶泛红的眼睛，越说越生气，张开嘴巴也往他大腿咬了一口。 “妈妈，我帮你咬回去了。”他这样安慰红着眼睛的胡瑶。 第322章 说喜欢我 “蒋复朝！”蒋汉在蒋复朝还想再给他来一口之前，一把捏住他脸蛋，脸色发沉。 胡瑶生气把他的手打开：“你捏疼他了！” 她打他这一下力道可也不轻，啪的一下声音大极了。她谁都知道心疼，就不会心疼他！ 蒋汉借着酒意，不觉得自己无理取闹，只觉得她对他越发轻贱，谁都在乎，就不在乎他！她恐怕真像何素说的那样，心里没有他！ “打他又怎么样！老子打儿子还得挑日子？”他火气又起，把蒋复朝扯过来。 “你不许打他！”胡瑶生气抢回来。 蒋汉扯住蒋复朝：“你说不许就不许？你是我老大？” “…就是不可以！”胡瑶气急，他又拿蒋小朝来出气！ 让他俩扯来扯去的蒋小朝皱巴了脸，这还是头一回这样，他们把他抢来抢去的。 原本他们吵架的话题从仲景怀身上绕到他身上去了。 “不要吵啦。”蒋小朝皱着眉毛，这会儿觉得他们两个一起揍他也是可以的。 “爸爸，你乖乖睡觉觉！” “妈妈，我没事！” 他两边都哄。 蒋汉被他泼了一杯子水，本就看他不顺眼，胡瑶这么护着，更不顺眼，他直接把他丢外面去，砰的一声甩上门。 他的动作粗鲁极了，胡瑶生怕他扔疼了蒋小朝，急忙过去。 “爸爸讨厌！”房外蒋小朝的声音也响起，不一会又趴到门上去，拍了又拍。 蒋汉烦躁让他滚去睡觉。 “润润还没洗完澡澡呢。”蒋小朝哼声，他今晚要跟魏润还还有秦思源一起睡觉。 什么乱七八糟的，蒋汉没心情理他，抓回胡瑶把她压床上去。 “你到底想干什么！”胡瑶气恼凝他，屈起腿踢他一下。 闹了这么一通，她叹了一口气，缓了缓又耐心些顺他：“你别闹了，我们睡觉好不好？” 她放软了语调，主动握住他手臂。 蒋汉垂眸，她湿润明亮的眼瞳里只装着他一个人的倒影，温婉柔意地望着他。 他最受她这副模样，心中躁意散了几分，迷恋地低头吻她，她不再反抗推他，他的吻越发地深，肆意沾染。 她乖巧娇柔地躺在他身下，被圈在他双臂间，任他予给予求。 蒋汉沉浸其中，半点不舍得松开她温软馨香的身子。 这个吻持续了许久，他看她的眸子也迷离不清。 胡瑶知道他喝醉了酒是不会对她做什么的，顶多就亲一亲她，说要跟她一起睡觉是真的睡觉，没别的什么。 方才闹了许久了，她也想让他快点安分睡觉，便顺着他的意乖然给他亲。 看他发醉迷蒙的模样，她心里又是没好气，这次还发酒疯了！ 是不是跟宋四凯他们学的？ “胡瑶。”他湿热的唇从她唇瓣上离开，失了力道整个身体压在她身上，嗓音沙哑磁意地唤了她一声。 他很少喊她的名字，平日里很少叫唤。 “嗯。”她柔声应，抱住他的腰，等着他再说什么醉话，觉得他重也一时半会儿不推开他了，省得他又抓着这点闹脾气，又说她嫌弃他。 他怎么老是觉得她会嫌弃他，他也知道自己之前太过邋遢了？ 胡瑶没细想这个问题。 她应了他，他一时又没有说话，少顷从她肩上抬起头来，再次默然看着她。 “怎么了？”胡瑶跟他相视，他今晚的不对劲明显得很。 蒋汉面色闪过古怪，想跟她说什么好像又开不了口。 今晚他这样看着半醒半醉的状态，已经持续许久了。 “你干嘛又提仲景怀？我没有心疼他，刚刚是骗你的。”她迟疑小声地跟他说。 “你不要老是因为他生气跟我凶，你…你刚刚吓到我了。”她直接道，说话时湿漉的眸子跟着染上几丝委屈之意。 “对不起。”蒋汉下意识道歉，看着她的模样有些心疼，随后又是一顿，现在对她低头可越发熟练自然了！ 他微恼地又亲了亲她，堵住她的嘴不让她再说话。 “喜欢我吗？”他也直接问，声音绷直。 不等她回答，他又一连串的话：“明天去给你买衣裳，买镯子，买马蹄糕……想吃葱油饼吗？还要不要做秋千？以后什么都给你，不给蒋复朝了……” “说喜欢我！” “……”胡瑶愣住。 他专注凝看着她，霸道莫名。 “嗯。”胡瑶小声点头。 “嗯什么嗯，又不会说话了？”蒋汉不满。 “我喜欢你的。”胡瑶红着脸，眼里水光闪烁，害羞却也说得认真：“你不给我那些东西，我也喜欢你。” 蒋汉神色一动，声音发暗：“真的？” “嗯。” “像之前喜欢那哥们一样？”他又把仲景怀拉出来，不甘对比。 “……不一样。” “哪不一样了？”他迫切追问。 “我不知道。”胡瑶闷声：“我现在又不喜欢他了。” “你以前喜欢！要死要活的！”他斤斤计较，本来他也不是什么大度的人，何素的话直接勾起他心底全部的醋意和那些没挑破的猜疑。 他这么在乎她，她心里也得有他才行！屁的没得选择，不得不跟着他！ “我哪有因为他要死要活。”胡瑶郁闷，他又在胡说八道了：“……我，我那时候还小，跟他谈对象也有些稀里糊涂的，我不知道。” 胡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清。 “你也知道你才屁大点！你还有胆子跟人谈情说爱？！”蒋汉脸色黑沉。 “那你还跟我睡觉生了朝朝呢！”胡瑶瞪他，她说自己小是小，十五六岁的年纪，可大多数姑娘都是这个年纪嫁人的，谈对象又怎么了，蒋汉不也是对她下手了。 混蛋，就知道说别人不会说自己！ “……老子跟你不一样，我那会儿二十多了。”他捏住她的脸，不跟她再说这个他不占上风的话题。 听到她不扭捏亲口承认说她喜欢他，他心里不明的气也散了。 “你干嘛！”胡瑶羞恼，吃痛低哼，眼里惊起一片水汽。 “现在学会说谎了，看看有没有说真话。”他理直气壮，宽厚的大手笼在她柔软的丰盈上，握作一团。 发觉自己没轻没重真弄疼了她，又放轻了力度。 第323章 我也是你儿子么？ 她喜欢他！ 何素说的那都是什么玩意儿，挑拨关系！她心里哪没有他！ “说说喜欢我哪了。”蒋汉低头，额头跟她相抵，姿态亲昵，嗓音仍带有酒后的沙哑慵懒。 他总喜欢将她完全拢在自己怀中，以绝对霸道的姿势圈着她不放。 说话间他忍不住又亲她，稀罕亲了一下又一下。 他的吻过于密集，胡瑶侧头躲了躲，脸颊绯红一片：“你，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 她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出喜欢他哪。 先动容的，大概是他平日里对她细微包容的一切，口是心非，什么都能拉下面子做。 “你又知道我喜欢你了？”蒋汉眸色深了深，近距离瞧看她羞涩娇美的模样，心底滚烫一片。 “我什么时候说过了？”他又亲了亲她。 胡瑶红唇抿住，推开他脑袋不让她亲。 “生什么气，一会儿给你说。”他暗声握住她的手，紧压在身侧，看她的眸色越发深。 方才他一个劲蹭她，她脖子处白得莹润的肌肤染上了红痕，他看着，眸底的暗色翻滚，忍不住探进她衣间，更为直观地摸触对他诱惑至极的温软。 “就你喜欢听这些肉麻的话！”他倒打一耙说她，开始分明是他先要她说喜欢他的话的。 胡瑶脸色嫣红，羞恼皆有，她抬眸看他，本是指责控诉，却撞进他带笑悦然的眸子里，平常难以见到，里边还有他对她熟悉蔫坏的欲意。 她微微愣住，看他失神。 他很少笑得这样耀眼高兴。 肌肤上传来不轻不重的的触摸，稍微让她回过神来，让他大手摩挲过的地方，一片滚烫颤栗。 他光着上身，不经然的相触，她也能感受到他臂膀胸膛的温热，比之更为滚烫的，是他看她的眼神。 家里还有那么多人在呢，他们在房里做这羞人的事，胡瑶的脸烫了又烫，摁住他在衣间作乱的手，急声：“不，不要。” “你先睡觉，我们下次再…好不好？”她嗓音压得又小又娇。 仿佛有一把柔软的钩子在他心间钩过。 知道他喝了许多酒多少不太清醒，胡瑶语气耐心温和，就想哄他听话。 “不想睡觉，想睡你。”蒋汉那醉意在跟她闹腾那么久中，其实已经散了大半了，尤其是在她说她喜欢他的时候，刹那间的欢喜遍布脑海，片刻又觉得自己大概还在醉着，那感觉难以言说。 胡瑶被他露骨的话说得又是一臊，他在这事上就没见过含蓄的，说得直做得也直。 “不要，你快自己睡觉！”胡瑶今天不想顺他，要是闹出的动静不小心让胡秀洁他们听见了，她就丢脸死了。 说着，不等他再做什么，扬起手臂抱住他的头，轻轻拍了又拍，嗓音柔软：“睡。” 他早就扯乱了她的衣裳，身上只穿着小衣，裸露的手臂纤细凝白，她一手绕在他脑袋上，一手半搭在他脖子处，拍他肩背的动作轻柔。 蒋汉被她这突然的动作逗笑了，倒也顺从地埋首压在她胸前，没好气：“我也是你儿子么？” 她这跟哄那两个小混蛋睡觉的样子有什么不一样？一模一样！ “你别说话，好吵。”胡瑶恼声，把他乱动的脑袋掰回去。 她是在用他说过她聒噪的话来说他了。 到底她身上的馨香沁人心扉，他压在她身上，听着耳畔轻柔娇意的嗓音，不知觉真睡了过去。 在她身旁，他向来不设防。 庞大高壮的男人身躯紧盖在她娇小的身体上，完全将她盖了个透。 他的呼吸打在锁骨处，闭着眸子睡得越发沉稳，神情舒缓。 好似真的将她的胸当成枕头了！ 胡瑶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把他脑袋抱在哪里，腮边的绯意又深了几分，小心将他推到一边去。 天冷，他光着膀子睡觉，胡瑶整理好自己散乱的衣服，摊开被子盖在他身上。 房外宋四凯他们说话的动静隐约还是传来的，但不太清楚。 他们喝完酒还有不少东西没收拾好，胡瑶推开房门出去。 胡秀洁他们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蒋复恒让秦思源抱着坐在沙发上，几个小家伙围坐在一起。 “容容是女孩子，不能跟我们一起睡觉觉。”蒋小朝这样劝说邱雅容。 邱雅容呼了一口气：“好烦哦，丫丫怎么不在。” 丫丫在的话她也可以有伴一起睡觉了，她还从来没有跟同龄的小伙伴一起睡过觉，感觉很新奇，见蒋小朝秦思源他们撇开她一起睡觉，不太开心。 “你跟妈妈一起睡腻了是吗？”邱颖雯没好气弹她额头。 邱雅容还没回话，唐昊飞厚脸皮挤过来，异常积极稀罕，表示邱雅容不喜欢跟她睡他喜欢。 “雯雯，你病还没好，我就在一旁看着你，给你使唤！” “谁跟你说话了？”邱颖雯面色冷淡，觉得他是真好不要脸。 “我今晚跟雯雯姐睡，你也想留在姐姐家过夜的话，就跟宋四凯一块睡！”杜夕玫哼声。 “谁要跟他一块儿睡！”宋四凯一脸嫌弃。 唐昊飞没比他好到哪里去：“你当自己是什么？我情愿跟那两只狗还有牛待一晚都不跟你一个屋！” “听见了，他说要跟狗一块儿睡，我自己睡一屋就行了。”宋四凯啧声，又换了一副不是他不肯将就，而是唐昊飞有别的爱好的样子。 蒋家不是只有那么几个房给他们睡，听他们又快吵起来了，胡瑶过去给他们分配好。 “妈妈。”蒋小朝看见她出来了，爬下沙发去抱住她的腿：“爸爸睡觉觉了嘛？” “嗯。”胡瑶点头，摸摸他脑袋。 他被蒋汉赶出去，还是她跟他说了几句话，他才没继续守在门口的。 蒋小朝人小小，但总会护着她这个妈妈，在蒋汉跟她之间，总是站在她这一边。 胡瑶眸光柔了柔：“不早了，朝朝跟哥哥他们去睡觉。” “润润会不会认床睡不着觉？”她也柔声问了问一旁乖巧的魏润还。 “我睡觉乖乖。”魏润还摇摇头，他很小就不用人哄着睡觉了，魏毅关很少让他跟何素一起睡觉，何素也是不怎么喜欢带他一起睡觉。 第324章 又想抓自己亲爹去坐牢 有时候他会被接去爷爷奶奶家住，在哪都睡得着，根本不认床。 魏润还不调皮，平时乖得很，胡瑶很喜欢他。 她带几个小家伙上楼，给他们多添一张被子还有枕头。 蒋小朝的床挺宽敞的，多加一个魏润还跟秦思源也完全睡得下。 秦思源六七岁了，早不跟胡秀洁一起睡觉，他从出生起就没怎么跟父母睡过，如今他依赖胡秀洁，却也不像蒋小朝他们连睡觉都想黏着妈妈。 “朝朝弟弟不喜欢盖被子，会踢人。”他跟蒋小朝一起睡过午觉，知道他一些小毛病。 “我睡弟弟他们中间。”他现在还学会贴心人了，怕魏润还被蒋小朝打扰睡觉，睡中间隔开他们。 “我现在不踢人了。”蒋小朝纠结不确定为自己反驳。 他跟胡瑶他们睡觉的时候，醒来只会把自己的小脚搭在人身上而已。 “是嘛？” “是呀。” “我睡觉觉也不踢人。”魏润还加入话题。 几人说着稚气奶声的话，胡瑶弯了弯眼睛，叮嘱他们几句下楼去。 从她从房里出来，杜夕玫她们看她的眼神就揶揄得很。 过后胡瑶才知道，她跟蒋汉在房里吵闹的动静他们不是不知道，蒋小朝被撵走后还跟他们说蒋汉怎么咬她了，还说她要哄蒋汉睡觉很忙…… “……不是。”她想解释，又无从说起，对蒋小朝那小嘴巴又无奈了。 “恒恒以后不跟哥哥学。”胡瑶最后只得跟抱回怀里的蒋复恒絮叨了两句。 蒋复恒啊呀两声，小手攥住她一根手指，咧着小嘴巴对她笑，两个小牙齿已经长出一小半了，这笑容看着更是憨然可爱。 胡瑶轻笑，低头亲了亲他小脸。 院子里的狼藉收尾工作是唐昊飞跟宋四凯收拾好的，现在两人一个比一个有觉悟。 魏润还是在第二天中午在蒋家吃过了午饭才让魏毅关来接走的。 在此之前，胡瑶还没觉得他跟何素那么不靠谱，说扔下儿子是真扔下了。 也不知道是太信任他们了还是别的。 魏润还没见到何素的身影，有点小失落，但还是乖乖的跟着魏毅关回家。 他半点没问他昨天为什么丢他在这里，小模样看着有点可怜。 唐昊飞他们对魏毅关是没有好脸色，他媳妇儿当着他们媳妇儿的面一个个把他们说了个透，能给他好脸色才怪。 蒋汉今天倒是好了点，他可没忘昨晚胡瑶跟他倾诉心意的事，一早醒来心情就好得不得了。 “人家毅哥说错你俩了？是事实就不怕让人说！”蒋汉啧声。 “就是！汉哥坦荡多了，不像有些人，一个劲的在那找借口推来推去！显得那么心虚！”杜夕玫阴阳怪气，直指另外两个人。 宋四凯唐昊飞：“？” 蒋汉要这么说，他俩可就来劲了，胡瑶一回来，就跟她倒豆子似的把蒋汉以前做过的什么事全说出来。 “嫂子，你可别不信，许絮珠那个女人以前经常欺负你的，汉哥哪回没站在她那边！” “你没好的时候，许絮珠都直接跑家里来的欺负你的！” “他不也当街跟许絮珠卿卿我我的！嫂子，你怎么忘了他之前在大街上为了许絮珠说跟你离婚的事！” “对！我还记得有次许絮珠说想要吃你的饼，他立马就把你的饼给抢走给她了！那次你哭得可委屈了，还莫名其妙打了我一顿！”宋四凯见缝穿插自己所受过的不明之屈。 “不然怎么就传他俩不清不楚了，谁知道他俩是不是真有别的事儿呢！我们也不知道！” “……” 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也不知道说的是真是假，不可避免的，胡瑶心里还是发闷。 他从前对她就是很凶，许絮珠确实又是当着她的面挽他的手，跟他亲昵，理直气壮站在他身边对她进行辱骂。 要不然她也不会真以为许絮珠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 虽然他很早之前翻起这事的时候就解释过几句了，可现在让宋四凯他们一说，又觉得难受。 他以前许多时候就是顺着许絮珠去欺负她。 “对对对！当初……” 蒋汉冷着脸，一手一个扯他们出去，不到片刻院子里又惊起一阵动静，蒋汉把他俩收拾了一顿狠的。 胡瑶心情肉眼可见的变得不好，杜夕玫呐声：“活该！让他们叭叭叭的！……姐姐别管他们那些臭男人了！没一个好东西！” 她说着又气愤了，这些真真假假的事情谁清楚，真觉得他们都不是好东西。 “我早就应该清楚的！他们能玩到一起去哪有好的，早知道我就换个人骗了！”杜夕玫哼了一声，还捏了捏怀里宋芷棠的脸：“是？你爸也是个大骗子！” “……” 说来她跟宋四凯也是半斤对八两，但她更为理直气壮。 蒋小朝已经许久没听见许絮珠这个名字了，许絮珠也消失了许久，看见胡瑶因为她不开心了，他小脑袋瓜想了好一会儿才记起她是哪个坏女人。 “是呀！爸爸之前帮着坏女人欺负我跟瑶瑶！”他撅了撅嘴巴，这点对蒋汉也不满的。 他又安慰胡瑶：“但是我帮着妈妈呀！她欺负不了我们的！我揍她！” “妈妈你不要不开心，她当坏人被抓走了！”他还记得许家出事后传开的流言。 “我们就是不能当坏蛋啊，当坏蛋会被抓去坐牢的，爸爸也当过坏蛋被抓走了，妈妈，以后我要跟牛叔叔一样当好人，帮你把欺负你的爸爸抓走！”他拍着自己的胸口认真道。 他又想抓自己亲爹去坐牢了，胡瑶心情泛闷，一时又哑言。 蒋汉大步过来毫不留情给他一脚，黑了脸：“狗屎就有得你当！” “听那俩玩意儿说什么胡话！”他凝声看向胡瑶，见她真因那些话闷着个脸，抬手给她揉了揉。 胡瑶打开他的手，冷哼一声。 “我什么时候由着她欺负你了？那是你欺负她，你看见她就打她，拉都拉不住，闹成那样老子还跟你站一块儿，像话么？” “那是你抢她的饼！” “你扯她到家里说要埋了她！” “你脑子好了胆子丁点大，我让你离她远点是怕你被她报复，不过你还是挺厉害，跟蒋复朝当街打了她一身。” 胡瑶：“……” 第325章 真要爬他头上去了 他前面说的那些，胡瑶是不太记得了，但她跟蒋小朝当街打许絮珠，还不是因为她说话太难听了，而且还那么坦荡嚣张地承认想要害她性命的人是她。 她要不是那么幸运磕了头没死，还好了的话，哪还有打她的机会。 不说是她欺负许絮珠还是许絮珠欺负她，他跟许絮珠当着别人的面拉拉扯扯就是有的！ 不然怎么那么多人都看见都说了。 别人说许絮珠一个姑娘家放荡不要脸，上赶着贴男人，说蒋汉也没好到哪里去。 她傻的时候，他没少跟其他女人“纠缠”。 说来许久之前她不止见过他暴戾打人的模样，也偶然在镇上见过他跟女人在一起的画面，他那些不好的流言传得到处都是，她亲眼见过，开始当然是觉得他真不是个好的。 之前他跟她解释说他没沾许絮珠，也没沾过其他女人，她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么快就信了，也不敢细想。 现在翻起旧事来，想到许絮珠环绕在他身边的一幕幕，心里止不住地发酸。 她好像吃醋了。 吃以往的旧醋。 她傻的时候知道什么，他那时候对她凶得很，许絮珠有他哥哥撑腰，他护着她让她委屈一下也没什么的。 蒋小朝都说许絮珠老是欺负他们了，肯定是因为她先欺负他们，她傻的时候才看许絮珠不顺眼的。 他说得好像是她先无理取闹一样！ 胡瑶胡思乱想，最后对他冷哼一声：“我欺负她？你觉得是我先欺负她不对了。” “她推我把我推死掉算了！你那时候也不在乎。”心里酸意蔓延，她这话说得有点赌气，反正那时候蒋汉也没多喜欢她，还觉得她麻烦。 “你说什么鬼话！”蒋汉没好气把她拉进跟前，看她听了他解释还越发不开心的模样，抬手掐了掐她不自觉微鼓的脸颊。 还开始学会无理取闹了！ 陈年烂谷子事翻出来让人说两句也能生气，他怎么还不够护着她了向着她了，那四年里给她收拾了多少烂摊子，他那时还跟许光良虚与委蛇，许絮珠那个女人也是恶毒透顶。 她哪管是不是她先欺负的胡瑶，胡瑶反击对她做的一桩桩一件件事，就够她计较报复的，他也不是时常能在他们娘俩身边，先稳好她当然是最能减少麻烦的计策。 胡瑶让许絮珠伤了头，他最后还不是让她还回来了。 就算是她傻的时候，也是他养着的人，要他真由别人欺负她，她还能整天蹦跶到处跑去给他遛鸡逗狗打老头的？只怕是天天找个角落蹲着哭！ 她连宋四凯都打，他要不是次次站在她那边，宋四凯能有那么大怨气？ 现在还好意思说这样的话！是真不跟他讲道理了？ 就仗着知道他喜欢她了，果然是不能让她知道，真要爬他头上去了！ “什么时候不在乎你了？”蒋汉觉得她无理取闹，对她没好气，可说出的话却缓了再缓。 “你要不解气我叫人找她回来让你把她埋了！” 她娇气跟他闹脾气的模样其实还挺让他稀罕的，心里发软，尤其是昨晚他们才刚互诉过心意。 以前她哪会因为这些跟他闹，现在计较成这样，就是心里有他！ 他跟她争什么，顺着她是了。 两人细究着以往的事说着话，一时忘了家里还有其他人。 直到那几道揶揄的目光越发难以忽略，胡瑶羞窘地才反应过来，不再跟他说许絮珠的事了。 总归过去那么久了，她刚刚也不知道怎么的乱想那么多，还当着他们的面跟他闹脾气，一会儿又该被他们取笑了！ 想到这，胡瑶脸色越发不自然，脸颊羞得更红。 蒋汉总说她怕羞脸皮薄，动不动就脸红，说她都是两个孩子的妈了，让她脸皮厚点。 可她没好之前，只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即便这两年心智沉淀稳实许多，也还是带着些许稚气，何况蒋汉嘴上虽然常说要她怎么样怎么样，实际上却处处纵容她，将她的性子惯得更是多了以前没有的娇气自信。 多数的夫妻，哪个有了孩子之后不是着重点在孩子身上，可他却让蒋复朝他们让着她，还将她当是小孩子一样，给蒋复朝他们做玩具都也有她的份。 他不会说过分好听的话，从前什么时候不是凶巴巴的？现在改了许多，在她跟前说话都会压低些声音，记得她之前说过他吓到她的话，逐一慢慢改了许多坏习惯。 他对她的好三言两语根本说不清，原本他也不欠她什么，他为她改变，给她独一份的纵容。 命运让她跟他在一起，何其幸运。 他总爱拿自己跟仲景怀对比，其实在她心里，他早已经比仲景怀更要好。她不说出来也是因为发觉自己拿他们做对比的这一点感到莫名羞愧。 胡瑶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时候对他动容的，润物细无声。 承认喜欢他不是一件难以开口的事，他对她的心意越发明显，她也感受得清清楚楚。 他们的开始并没那么美好，但情谊渐浓，对对方的心意真心实切。 他会因为她说喜欢而笑得那样高兴，她很开心，也很喜欢他那样笑。 如今在她心中，没什么人能比得过他和两个孩子了。 袁湘灵说她是绝境中不得不接受蒋汉的话，开始的情况来说确实是事实，她是个连亲生父母都不要，如浮萍一般长大的姑娘，哪有那么多选择，更不要说她接连被人陷害，蒋汉对于她来说，已是最好的选择。 她就算是为了报答他，也该尽心留在他身边。 刚好时她心绪杂乱，万般想不开，现实趋势着让她就是那样想的。 可人心是肉做的，总会被真心打动，所求也如愿。她为什么还要绕进那死胡同里不得出路，为什么要那么在意别人的想法看法，她连命都差点丢过了，还不止一回。 她顺自己的心意，过好每一天，开阔了心胸不再堵塞自己，抬眼才能看见斑斓的阳光和雨后的彩虹。 第326章 我很喜欢爸爸的 到如今，她还是觉得自己比大多数人幸运得多，显而易见的是这些年来饱受磋磨的乡邻姑娘，她儿时早逝的同伴，没她那么幸运真嫁给了岁数大半轮的一些姑娘，还有林招娣…… 纵然许多不幸都发生在她身上，可每每她都有峰回路转的机会。 不单是蒋汉相护，也有许多别的好心人，不全是坏的。 她成长的环境是不太好，可也不像袁湘灵明显嫌弃看低的那般，自认为认她回去是她的幸运。 有蒋汉跟两个孩子的地方，才是她的家。 …… 果不其然，胡瑶还是被胡秀洁她们“取笑”了。 她一时忘了他们还在，蒋汉则是毫不介意当着他们的面哄她。 杜夕玫是直言调侃：“汉哥对姐姐真好，不像宋四凯！” 她可是曾经见过蒋汉大半夜着急四处找胡瑶的，更不要说平日里数都数不完的细节。 蒋汉瞧着五大三粗，对胡瑶是真挺贴心的，做什么也坦荡。 “四凯对你哪差了。”胡瑶顿声，要真说起来，宋四凯才是对她言听从计百依百顺的，她还总在她跟前说蒋汉更好。 “哪够汉哥好！”杜夕玫再次对比，人怕的就是有得比，比较过后简直高下立见。 “汉哥眼里全是你，每次你一在，他就不看别的地方，之前你们抱宋芷棠的时候就是，他看你眼神可温柔了！眼都不眨一下。”杜夕玫当时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温柔这个词，跟蒋汉好像完全没什么关系，胡瑶被她说得又不好意思了。 胡秀洁好笑：“别比来比去了，你们家的都好，全都宝贝着呢。” 这有什么好比的，不管是蒋汉还是宋四凯，都是知道疼惜她们这个媳妇儿的，她跟邱颖雯都还没有说话呢！ 对于女人来说真正的好男人难找得很，也很难遇得着，哪个女人不盼想着丈夫的体贴纵容，忠诚相伴。 但哪有那么容易如意的，大多数的，彼此双方都难以磨合。 即使是相爱结合的，婚后能保持恩爱如初都很难。 她不就是这样一个例子。 不过她婚姻虽然不圆满，可见到胡瑶她们幸福欢乐，还是会感到欣慰开心，毕竟她还是相信感情的真挚纯粹，她没能圆满的情感在别人那里不是不能长久。 下午胡瑶一家四口要去刘奶奶他们几个长辈，胡秀洁几人吃过午饭就走了。 “妈妈，昨天润润做梦梦哭，我跟秦思源哄他哄了好久。”蒋小朝路上跟胡瑶讲，因为跟秦思源开始闹过矛盾，现在都还是叫人家大名，叫习惯了也改不了了，同时他也不怎么叫魏润还哥哥，因为岁数相差不大。 “是吗？”胡瑶想到魏润还乖巧得可怜的小模样，有点心疼。 “是呀，他爸爸坏蛋嘛。”蒋小朝撇撇嘴巴：“我跟他讲来我们家当爸爸的小孩，他又不肯。” “可能爸爸太凶了，还老是打我，他怕被揍！”他下结论。 蒋汉呵了一声，忍着没把他踹进一旁的沟里：“一天天为什么打你你心里没数？” “没有。”蒋小朝摇摇头，认真回答。 胡瑶噗嗤一声。 “润润爸爸有时候坏，可润润还是很喜欢他爸爸的，怎么会随便换爸爸。”她柔声：“就像朝朝一样，朝朝会因为爸爸揍你凶你就不要他吗？” 她问这话有缓和他们父子关系的意思，蒋小朝的回答早在她预料之中。 “不会呀，我很喜欢爸爸的。”蒋小朝奶声直言。 “是爸爸？我不会不要你的！”他表示蒋汉虽然经常说要把他丢掉，但他是不会跟他记这个仇的。 胡瑶笑弯了眼睛。 蒋汉则是嫌弃，又说他一个爷们成天说那么肉麻兮兮的话。 “我很稀罕你了！” “是呀！”蒋小朝不懂他的反话，喜滋滋的。 他怀里抱着要拿去给刘爷爷刘奶奶他们的年礼，走路蹦蹦跳跳的，叽叽喳喳什么都说，还跟他弟弟鸡同鸭讲地讲了一路。 晚饭是在刘奶奶那吃的，赵嘉行带蒋小朝去买菜，蒋小朝抱着鸡跑回来，很宝贝开心地捧着一个鸡蛋到胡瑶跟前去，跟她说是买的鸡在路上生下来的。 这是一只下蛋鸡，刘奶奶便没杀了，让胡瑶他们带回家养。 于是蒋小朝又宝贝地一路把鸡抱回家，认真跟家里的两狗一牛叮嘱以后不许欺负他新到家里能下蛋的母鸡。 两只狗哪能听得懂他的话，当晚就追着鸡咬，蒋小朝费劲急声去阻拦，一院子的鸡飞狗跳。 “坏狗！坏狗！！” “我打你们了！” “……” “你儿子在那闹了半个小时了，让他带着那几个玩意儿上外边自己住一屋！”蒋汉听着外面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的动静，被吵得耳烦，想立刻让蒋复朝出去自立门户了，管他喜欢养狗养牛还是养鸡的。 那混蛋对着条菜虫也能说上半天的话，帮胡瑶浇菜的时候就那样，就不能给自己的嘴放个假。 “他开心就让他玩嘛。”胡瑶不甚在意，她早习惯蒋小朝一天到晚的吵闹了。 “你又不让他出去放烟花跟其他小孩子玩，他不也乖乖的不去了吗，只在院子里玩。”胡瑶嗔他，叠好收下来的衣服。 “你让他去！再炸一身牛粪回来，他还给你捏几个粪球。”蒋汉冷声。 “……小孩子不都是这样玩吗。”胡瑶呐声。 “不是拿你的杯子装你当然乐意，还笑得挺开心！”他阴恻恻瞥她，想想又气：“以后你儿子拿我杯子还是碗的装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别给我洗干净了摆回去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我哪有。”胡瑶别过脸去，有点心虚。 “看他埋汰的，蒋复恒都不乐意挨他！”蒋汉对蒋复朝的意见说起来可不止一丁点。 “你之前不也邋里邋遢的吗！还说朝朝。”胡瑶不满，他怎么还挑拨他们兄弟俩的关系！蒋复恒哪里不乐意挨着蒋复朝了？她现在跟他说哥哥他还知道哪个是他哥哥，还将自己的磨牙棒大方给蒋复朝啃。 “你什么时候见我邋遢了？爷们都那样，你懂什么。”他不认可也不承认她的话。 瞥见她眼里明显的嫌弃，又气乐了。 院子里的蒋小朝可不知道他爹妈又因为他吵起来了，夜色渐浓，他玩闹时没发觉门口什么时候来了人。 第327章 让你叫你弟给人学狗叫了 家里的两只狗很是排斥新来的母鸡，不咬到它不罢休。 蒋小朝护着拦着，满院子的跑，最后急起来只能拉开自己的外套将肥硕的母鸡费劲裹在自己怀里，不开心训狗。 “你们再这样不乖，爸爸就打扁你们了！把你们吃掉！”他凶了脸恐吓。 两只狗嗷呜两声，完全不听，张嘴咬在他怀里露出来大半的母鸡屁股上，咬一嘴毛。 又是一小阵的鸡飞狗跳，母鸡受惊飞逃，跳到院子里的枇杷树上，两只狗追过去。 蒋小朝正又要去处理这两狗一鸡的官司，突然响起敲门声。 他抬起小脑袋看去，才发现没关实的大门外站了两个男人。 蒋小朝不认识。 “你们是谁呀？”他跑过去问。 门外的男人垂眼看他，忽地笑开：“来找你爸的。” “找爸爸？”蒋小朝仰着脑袋瞅了瞅他，点点脑袋，跑回去跟蒋汉说。 几分钟后，蒋小朝坐在沙发上啃着糕饼，稀里糊涂地收了两个大红包。 来人是蒋汉在沪市的生意伙伴，交情也不浅，蒋汉年间将活全都推给他们做自己躲闲，他们路经西城，离蒋汉这也近，便走一趟了。 “当年我走的时候那桥还烂得很，现在建了新的了。”范岩诚感叹。 他当初下乡来过桃湾村当知青，也是那时候跟蒋汉相识，他头脑活络，胆子也不小，那时就跟蒋汉做过倒卖的生意，后来他回了沪市，政策松动了，又一起合伙做起更大的买卖来。 蒋汉供商的茶叶大半运去海城，大半运去沪市，也就是他那里，卖的价钱能翻个好几倍。 范家也不是什么无名之辈，从政从军，范岩诚当年本也是要被家里人押去当兵的，但他没这个心思，他从商的事范家人开始一直反对，后来他跟蒋汉将生意越做越大，不动声响的还拿下一些跟军政物资合作的合同。 改观些许的范家人便由着他去了。 萧老太太是蒋汉的姨奶奶，而范家的老太太跟萧老太太是年轻时的好姐妹，有这一层关系在，范家人对范岩诚跟蒋汉交好也没什么意见，由着他们倒腾那些生意去，只要正正经经的不违规不犯事就行。 “我怎么记得前两三年你家院里有棵枇杷树的？怎么种那边去了，还变小了。”范岩诚喝了口茶，跟蒋汉唠嗑。 蒋汉看了眼默不作声的胡瑶，语气随意没当着别人的面将她的窘事说出来，不然又该跟他闹脾气了。 “看它不顺眼就砍了，种棵顺眼的。” 说来桃湾村那新建的桥也是蒋汉出钱建的，因为早两年桥上那破烂的几块木板被胡瑶彻底蹦烂了，摔了她一大跤跌进河里。 明明就是她自己作的，摔疼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跑回来，还好意思跟他告状，让他去帮她打桥。 那简单的木板桥下只是一条小溪河，木板搭在最窄的地方，成年男人高大些跨过去就行了，搭那木板不过是为了方便妇女孩童。 那摇摇欲坠的木板让胡瑶蹦坏了，她每次过那河都理直气壮让他把她抱过去。 她出去玩还知道会经过那河，他要在家的话每次都要扯着他一起出门，把他用完就扔，过了河理都不理他了，撒丫子跑得飞快。 她一天来回跑八百趟，搞得他烦得不行，村委会拖拖拉拉的也没有要弄新桥的意思，那时候钱也赚了点，他就出钱在河的另一处建了新桥，原先木板桥那地方还得绕点路不太方便，胡瑶不安分不时还会抱蒋复朝跑那边玩水，就不在那建了。 不管什么原因，他花钱建那桥就是因为她。 胡瑶完全不知道有这事，蒋汉的朋友大晚上过来，看样子还要在家里过夜，她给他们泡好茶，去简单收拾了一下房间。 范岩诚和跟他一起来的男人胡瑶没见过，但范岩诚对她还挺客气礼貌的，还带了不少礼品过来，给蒋小朝兄弟俩的玩具都有。 他跟蒋汉的关系看起来就不差，同宋四凯他们一样，有什么话说什么话。 倒是跟范岩诚一起来的另外一个人不怎么出声，沉静淡色坐着喝茶，只有范岩诚提他，他才说两句。 沪市的生意一直都很忙，跟范岩诚合作的蒋汉这两年越来越撂担子，搞得范岩诚脚不沾地地忙，连媳妇儿都没时间娶。 范家人一追问起这件事，他就理直气壮地说是蒋汉害的他没媳妇儿，还说蒋汉将他害成这样自己倒是孩子一个接连一个的生。 蒋复恒满月酒范岩诚也没时间来，但他送了一份厚礼。 范岩诚没见过蒋复恒，但蒋小朝是见过的，在他刚出生不久的时候。 “嘬嘬嘬，给叔笑一个。”范岩诚抱着蒋复恒，饶有兴致地伸手指逗他。 蒋复恒专心啃自己的磨牙棒，看都不看他。 “爸爸，他也好像把弟弟当狗狗一样逗哦，跟你一样。”蒋小朝悄悄跟蒋汉讲，范岩诚逗孩子那架势，确实是像极了在逗狗。 范岩诚是办事路过西城才顺道往这跑一趟，但不是突然决定的，来之前就准备了些沪市的特产给蒋汉一家。 蒋小朝吃着香糯的条头糕，很是喜欢，对给他东西吃还给他红包的范岩诚印象挺好的。 见他弟弟不太给人面子，他跟蒋汉说完这话，半点不怕生挪到范岩诚身边去，跟他手里的蒋复恒道：“弟弟，你叫一下，哥哥给你糕糕吃呀。” 蒋复恒抬起眼睛看他一眼，挥着小手拿磨牙棒打他。 范岩诚不怎么抱过孩子，蒋复恒一动，他就有些手忙脚乱了。 “阿弈，你来抱会儿！”他把乱动的蒋复恒塞给一旁悠闲喝茶的人。 “弟弟坏蛋！”蒋小朝蔫声，捂住自己的眼睛。 方才蒋复恒拿磨牙棒戳他那一下，戳到他眼睛了，他瘪着嘴巴黏回蒋汉身边去，扑在他腿上告状。 “爸爸，弟弟打我的眼睛。” 蒋汉嫌弃捏开他两只黏糊糊的爪子，把他翻个面瞧两眼，他那眼睛确实是让蒋复恒给戳红了点。 “活该，让你叫你弟给人学狗叫了？”他说风凉话。 第328章 蒋汉死不承认 “我没有啊！”蒋小朝委屈无辜，他只是想让他弟弟给人回应一下而已。 “爸爸，弟弟坏。”他哼声揉眼睛，还要蒋汉给他吹一下。 “别整得跟小姑娘一样娇气！看你妈把你纵成什么样了。”蒋汉嫌弃，胡瑶就是惯得这小混蛋越来越没有爷们样了。 他说是这样说，却也往他眼睛上吹了一口气，敷衍打发他去把爪子洗干净。 “噢。”蒋小朝点头，蹦蹦跳跳跑去。 他弟弟虽然打了他眼睛，但他也没真的跟他计较，洗干净手回来又喂果肉给他吃，觉得他弟弟就是刚刚看见他吃东西没给他吃才生他气打他的，他也有点不好。 蒋复恒现在是姜弈抱着，蒋复朝抓着果坐到他身旁去。 “弟弟，妈妈说你不可以打哥哥的，上次妈妈就说了！我现在喂果果给你吃，你……”他啰哩巴嗦地跟蒋复恒说话。 “啊~”蒋复恒配合张开小嘴巴吃，哪还记得有没有打过他的，一只小手攥着磨牙棒，另一只小手抓住他哥哥的两根手指。 他在姜弈怀里，还挺乖的，吃一会儿水果，又仰了仰脑袋好奇看两眼抱着他的姜弈。 胡瑶收拾好房间过来，蒋复恒坐在姜弈怀里昏昏欲睡了，胖嘟嘟的脸蛋压在他胸膛上。 姜弈神色静沉搂着他，漫不经心也耐心地捏起蒋复恒围在脖子上的口水巾，给他擦干净嘴巴旁的口水和果汁。 这画面还挺和谐的。 胡瑶有些诧异，蒋复恒向来不太喜欢别人抱他，这回怎么还有点依赖人的样子。 范岩诚是忙完手上的活才跟姜弈来蒋家的，看他们的意思是要在蒋家住两天再走，他跟蒋汉也是完全不客气。 他们晚上来的，喝茶聊了这么久的天，时间不早了。 胡瑶跟范岩诚姜弈不熟，他们男人的话题她多数也插不进去，便带蒋复朝兄弟俩去睡觉。 她从姜弈手上接回蒋复恒时，他都已经睡着了，小脸上还有一个浅浅的红印子，那是他把小脸压在姜弈胸膛上压出来的。 睡着的他小模样乖巧又可爱。 他的一只小手还抓着姜弈的衣摆，姜弈放轻了动作松开他小手，深晦的眸光停留在他小脸上几刻，将他交给胡瑶时视线也在她脸上扫过。 “你小儿子挺喜欢阿弈的嘛。”范岩诚意味深长看向蒋汉：“送给阿弈算了，反正…” “你今晚上外边跟蒋复朝的牛一块睡。”蒋汉打断他的话。 范岩诚不悦：“你就是这么招待我这个贵客的？” “你当年下乡的时候不一样住村里牛棚那边，现在金贵不能住了？我儿子大方把他那么宝贝的牛陪你一块睡，你做梦都笑醒了。”蒋汉惯着他才怪。 “陪你睡还委屈了他的牛！” 范岩诚气笑了，决定以后有什么烂摊子都扔回给他自己处理。 “我稀罕在你这睡牛棚，我去昊飞那！” “你随意，他现在忙着哄女人，日夜当着狗腿子，你去他那狗窝都没得住。”蒋汉淡声。 范岩诚：“……” 正当他们的天越发聊不下去时，胡瑶从房里出来拿东西，从容淡笑地又给他们打了声招呼。 她走来回去，蒋汉的视线都放在她身上，到她身影消失才收回来，起身也准备回去跟她睡觉了，不跟他们继续唠叨。 “自己喜欢睡哪睡哪，别吵来吵去，睡不着去楼上找我大儿子，你们一起出去放牛，他跟你能玩一起去，都是大喇叭。” “记得把杯子洗了，别弄得太乱给我媳妇儿添麻烦。”他不客气指挥。 范岩诚忍不住又翻白眼。 他也没忽略他对胡瑶的着紧，就他刚刚看胡瑶那眼神，简直是像被人迷得五魂三倒了，怪不得现在有钱都不赚了，成天窝家里守着老婆。 要以前，天南地北的他都到处跑。 不过也难怪，毕竟这厮早就瞧上胡瑶了。 当年他还没回城的时候，跟蒋汉碰见过胡瑶，他反常地瞅了人家好几眼，还故意绕路走她在的那条道。 那时候他就隐约觉得他不对劲了！不过胡瑶生得惹眼昳丽，是个正常男人看见了都会瞧多两眼，蒋汉那时的行为也不是不能解释。 当年蒋汉的名声可是比狗都差，哪个好姑娘会主动去挨他，胡瑶自然也是跟着一起怕他，看见他就跟在旁人一起躲避。 为此当年猜想蒋汉对胡瑶有意思的范岩诚还狠狠嘲笑了蒋汉一番。 蒋汉当时脸都黑透了，也不知道是恼羞成怒还是怎么的，打了他一顿还骂他说他跟那些三姑六婆长舌妇一样，没承认他对胡瑶有意思。 范岩诚想到蒋汉确实就没在女人身上花过半点心思，当年还想着自己是不是真胡思乱想八卦了些。 可谁知道他回城不到三天，蒋汉就将出了意外傻了的胡瑶给买回家当媳妇儿了！ 这什么，分明就是他猜中了所有，而蒋汉死不承认，不承认就算了，还打他！ 人姑娘傻了他都还要，不是对人家有意思是什么，哪怕单是看上人家的模样，那也是事实！ 现在更是宝贝了，也比当初坦荡不少，瞧他那看得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的样子，也不嫌酸。 范岩诚心里腹诽，想到什么又是感叹，看了眼神色淡淡的姜弈，挑挑眉。 …… 次日，胡瑶早早醒来做早餐。 家里有客人，待客之道怎么也得做好，哪怕蒋汉让她不用那么重视。 “他这么早醒。”姜弈看了眼她怀里的蒋复恒，主动和胡瑶说话。 姜弈的声音清朗，又自带几分淡漠疏远，情绪起伏不高，跟他沉俊的面容相衬。 胡瑶微愣，笑着点头：“是啊，他一般都是跟着我一起醒的。” “我来抱他。” “好。”胡瑶大方将蒋复恒给他抱。 她还没来得及去厨房忙活，大门又被敲响，不速之客又来了。 是袁湘灵。 奇怪的是这次廖钦临并没有跟她一起来。 她依旧是柔弱气虚的姿态，看着胡瑶的眸光此时多添了几分殷切。 “瑶瑶，妈妈求你了，你跟妈妈回家好不好？你知道吗，你爷爷知道你的存在了，他也想见一见你。” 廖老爷子今年破天荒从乡下回来过年了，也不知哪走漏了风声知道胡瑶跟胡巧的存在，跟廖钦临说带她们姐妹俩回去给他过过眼。 胡巧欣喜得马不停蹄就长途直奔廖家去了，她那么会做戏，要是将老爷子给哄好了，老爷子手里还抓着廖家那么多东西…… 袁湘灵想想都觉得挺怄气的。 第329章 她偏偏不肯 想当年廖老太太跟廖老爷子都不待见她，对她跟廖钦临的交往再三阻拦，硬是要拆散他们。 廖老太太更是放话，她在世的一天，她都别想进廖家的门，除非她死了。 一语成谶，袁湘灵就是在廖老太太去世后，她才二婚再嫁廖钦临重修旧缘的。 廖老爷子是也看不上她这个儿媳妇，廖钦临执意要娶她，而廖晴一家行事荒谬，廖老太太去世后，廖老爷子是万般不顺心，在家里头也没个谈心的人，最后干脆眼不见心不烦自己去乡下找旧友去了。 廖老爷子一连好几年都不带回去一趟，哪怕廖钦临跟他大哥亲自去请，廖老爷子也都不回，他们去一趟还得遭廖老爷子无情的叱骂，直说没有他们这害心害命的儿子。 每回老爷子都当着众人面前指骂，半点不给自己儿子留面子，廖钦临兄弟俩既是羞愤难当，也是无可奈何，毕竟老爷子是老子。 老爷子当年“离家出走”时，还将刚嫁进廖家的袁湘灵还有廖钦临以及廖晴一家全都赶出了廖家老宅。 当时这事还引起了轩然大波。 廖老爷子跟廖老太太年轻时十分恩爱，廖老太太跟廖老爷子两家是世交，祖上几代都从商，名下的资产数都数不完。 那些年动荡，廖老爷子廖老太太倾力助国助民，大半家产主动上交给国家，廖家不仅取得了好名声，也免去了灾祸，稳实了根基。 廖老爷子年纪大了，可廖家真正宏厚的产业，都还全抓在自己手上，因为两个儿子顶心顶肺，他是情愿叫外人打理，都不交给廖钦临兄弟俩。 为此廖钦临同他大哥对廖老爷子这点也是有怨气。 廖钦临能有今天，不单是因为他有头脑，有一定的原因也是靠廖家数年打下的基脉，他毕竟是廖老爷子最出息的儿子，廖家血脉单薄，外人怎么想也不会真觉得老爷子会对自己儿子真那么狠心。 袁湘灵一样是这么想的，但她深知廖老爷子不喜她，如同去世多年的廖老太太。 她想着廖老爷子跟廖钦临关系修好的那一天，就是廖钦临顺服廖老爷子让她受委屈的时候。 如今的日子她已是很满意的，廖老爷子不回来，她日子还更舒坦，不用伏小做低，谨慎看他脸色。 廖钦临对老爷子，还是尊敬有加的，当年他执意娶她数次违背父母，也是让他对廖老太太廖老爷子心存愧意。 袁湘灵无比庆幸的，是廖钦临绝对爱她，将她看得比谁都重要。 她对老爷子，也是怵怕的，不管是年轻时还是现在。另一个庆幸的，是老爷子没有用强硬的手段对她做出什么事来。 相比廖老爷子，袁湘灵更怕的其实是廖老太太，廖老太太不同意她跟廖钦临一起，她是真知道自己不会有如意的一天，所以才另嫁他人。 她嫁人后，不管廖钦临如何深情，对她念念不忘，因着廖老太太，她也不敢给他半点回应。 袁湘灵很是知道自己跟廖老太太廖老爷子这辈子的关系都不能好的，她避过了廖老太太，如今还是要避廖老爷子。 廖老爷子知道胡瑶跟胡巧的存在，从乡下回来不止，还想要见她们。 廖家血脉是很单薄，到廖钦临这一代更是，因为当年一夫一妻制度还没执行之前，廖老爷子只有廖老太太一个妻子。 当年廖晴出生，廖老太太还在世，两位老人是很欢喜的，哪怕廖晴是个女孩。 后来廖老太太去世，廖晴也是很受廖老爷子疼爱的，数年来即便对廖钦临兄弟俩没好脸色，可对廖晴，仍是温和慈爱。 直到廖晴执意横插于秦博与和胡秀洁的婚姻中，行事荒谬，同她父母没什么两样，廖老爷子对她怒其不争。 廖晴后来还做出害秦思源性命的事来，心思何其恶毒，老爷子对她失望透顶，所以廖晴坐牢，他也没有帮护的意思。 廖老爷子摆明了要让廖晴吃苦认错，廖钦临自然也不会违背他不辨是非去救廖晴。 廖家除了廖晴还有别的血脉，老人家上了年纪，自然会对这事上心，不说廖老爷子，袁湘灵跟廖钦临不也是一样。 依袁湘灵所想，廖老爷子对她百般看不上，自然对胡瑶也是有意见的，可谁知道廖老爷子也提出要见胡瑶，没有她想象中的不喜不耐，还主动问起她的情况。 这让袁湘灵惊讶又欢喜，这是否代表着廖老爷子开始放下过去的事，也认她这个儿媳妇了？ 在胡巧跟胡瑶之间，廖钦临当然是更偏向于胡瑶，胡瑶可是她跟他的亲生血脉！ 廖钦临在廖老爷子跟前，回念述说了胡瑶幼时许多的事，出于愧疚，也说了胡瑶这些年的遭难。 不难以看出廖老爷子也是动容的，这让袁湘灵更为欢喜，老爷子喜欢胡瑶，于她而已是天大的好事。 但他老人家对于子孙，不像是个会偏颇许多的人，袁湘灵也担心巧舌如簧的胡巧会怎么将老爷子哄得团团转。 照胡瑶如今对她跟廖钦临的态度来说，她对老爷子都不一定会有多少好脸色。 胡巧现已经巴巴地去认爷爷了，而胡瑶连父母都还不肯认，这已经是差落了一大截。 袁湘灵心里着急，胡瑶怎么就这么的拗！ 她是她亲生母亲，再怎么样还能害她不成？有大好的日子她都不想要，这性子也不知道是像了谁，跟她还是廖钦临都不像！ 作为父母，她跟廖钦临已经低头再三跟她认错讨好，她都不动容，心肠多么的硬。 有时袁湘灵都忍不住想，胡瑶怎么就不能像胡巧一样，哪怕是贪慕虚荣些，心胸开阔自私些，性子别那么倔，掩去那些可有可无的东西，都该知道什么才是对自己好的。 可她偏偏就不肯！ 上一回袁湘灵是很失望的，想着胡瑶既然不愿意回来就算了，她那样戳她这个母亲的心肺，她难不成为了认回她，往后一直容忍么？ 可现在廖老爷子发话，她又不能真这么算了，尤其还有一个胡巧。 第330章 别痴心妄想 袁湘灵到如今也有些许后悔当初要将胡瑶认回来的决定，事事都不在料想中发展。 胡巧跟胡桂芬对她而言是个无尽的麻烦。 廖老爷子回来主事了，她也不得不替自己打算。 所以在廖钦临高兴忙于接老爷子回廖家请客做席时，她又来找胡瑶了。 廖钦临自然也是打算再来一趟接胡瑶，可袁湘灵自觉得有些话终究是要她跟胡瑶说再清楚些才可以。 这些话，她也不想被廖钦临知道，于是她先一步过来。 “瑶瑶，我知道你这些年对我，对你爸爸都有怨，觉得我们无情抛弃你。” “妈妈也愿意承认这个事，可你知道妈妈当年有多难做吗？那是不得已的决定，不然你连活着都是个问题。” “你在胡桂芬身边，那些年受的委屈受的苦，妈妈前些日子也打听过了，她就是认为算计你爸生了胡巧就能万事如意，她那样的女人算得了什么。”袁湘灵凄弱的嗓音里带着自如的蔑视，显得她姣好的容貌此刻徒增几丝尖酸刻薄。 “胡巧仗着胡桂芬处处欺负你，妈妈也知道你受了她不少委屈，廖家以后的一切本就都是你的，更不要说还有你爷爷的财产……你难道真的想看着胡巧以后奚落你，再压你一头吗？” “瑶瑶…你就算讨厌妈妈，也该替自己着想，妈妈知道你现在是实了心跟着蒋汉了，他能喜欢你多久？他也是做点生意的，你得把握一些东西抓牢他能够帮助他才行！”袁湘灵语调越来越凉。 “妈妈也是替你打算，你爸今后不会有其他孩子，这种小地方蒋汉怕也不会想着待一辈子，你要想清楚了。” “你也有孩子，你不想让孩子以后有更好的际遇吗？妈妈是真想着你好的！胡巧哪点比得上你，你要是不为自己争一争，凭白便宜了她。”袁湘灵说得真挚情真。 也确实，胡瑶是她亲生女儿，她自然是想让她过得比胡巧好千百倍。她跟胡瑶是母女，牵连至深，袁湘灵也知道胡瑶在廖家过得好了，能给她带来什么。 她不否认自己自私的心思，可她觉得她想要胡瑶好的心也是真的。 这么多年来，也只有胡瑶这样呛她戳她的心，她都还想着她好，胡瑶怎么就不能体谅体谅她！ “你不是怕胡巧奚落我压我一头，是怕胡巧胡桂芬奚落你压你一头。”胡瑶淡声，再见她到来不胜其烦地跟她说这些话，好心情散了大半。 她怎么如何都不听别人的话，不顾别人的意愿！她已经再三说过不想跟他们再有联系了。 胡巧能在廖家那得到什么她不关心，也不想去多做什么，那是她自己的事。 胡巧是廖钦临的女儿是事实，不管她当初出生的原因是什么，她想争取什么，想从生父身上得到什么，那都是她自己的事，再说一句也是她理所应当有资格得到的，她身上到底流着廖钦临的血。 胡瑶对廖家的钱财没看法，也没想着要认回抛弃她的生父生母，压根没那个蹚浑水的心思。 袁湘灵口口声声替她着想，不过是她自己急了，她怕胡巧融进廖家，带着胡桂芬一步步抢夺她的位置。 归根到底她还是因为她自己，她这个女儿，只在她需要的时候才会想起，虚伪至极地说怎么怎么替她好在乎她。 “我的孩子，我自然知道怎么养，我跟蒋汉怎么也不会像你跟廖钦临一样，他们想要什么，蒋汉也有能力给，用不着你们的施舍！”胡瑶冷言。 袁湘灵话里话外的还是看不起蒋汉，她在廖家被人奉承久了，真以为廖家是这世上人人都想巴结的人家。 “以后你跟廖钦临再来，我就报公安了。”胡瑶抿唇。 袁湘灵脸色又变得很差，她说了那么多，胡瑶还是油盐不进，气急之下，她不由地冷硬起来：“你就算报到哪去，我们都是你的亲生父母！如果我跟你爸爸硬是要带你回去，告蒋汉拐卖你，你一样得跟我回去，谁都帮不了你们，廖家…” “廖家算什么东西。”姜弈抱着蒋复恒，慢步走到胡瑶身后，漫不经心道，都没正眼看袁湘灵一眼。 袁湘灵瞧见他，脸色瞬间煞白。 “阿，阿弈…”她声音颤抖，眼里肉眼可见的凝着恐惧：“你，你怎么在这。” 姜弈略带嘲意：“老太太说我亲缘浅，知道还有一个素未谋面的妹妹，叫我来看两眼。” “半点不像你，挺好。” “别那样叫我，忘了？”姜弈口吻淡淡。 袁湘灵此刻的脸色白得吓人，看姜弈的眼神恍若在看恶鬼，见到他的刹那更是下意识惊怵后退。 姜弈是她儿子，却也是她最恐惧的人，这么些年她不是不想认回他，而是不能，不敢。 她当初被姜家赶出来，是年幼的姜弈的意思，他是她儿子，却阴鸷恶鬼般对她这个母亲赶尽杀绝，真的想杀死她。 他大概很早就知道了什么，他父亲死后，就常用阴沉狠戾的眼神注视她，如果姜家不赶她出门，她大概真会死在他手上！ “我，我只是来跟瑶瑶说说话，不知道你会在。”面对姜弈，袁湘灵说话小心翼翼，身体僵直，恐怕惹到他。 “你不想看见我，我我走了。”袁湘灵头皮发紧，语调慌乱，在他跟前根本不像在胡瑶面前那般多话，处处细究姜弈的脸色，姜弈不让她喊他名字，她也不敢再喊了。 她生了他，可在他跟前向来摆不上母亲半点架子。 “不是说当年抛弃她怎么不得已么？说说怎么不得已了。”姜弈冷声，眼神漠然锋利。 “你在姜家怎么难为了？廖家二老怎么苛待你了？你怎么不要脸费尽心思爬上我父亲的床还到处说不得已才嫁的他，忘了？又是不得已？廖钦临知道么？”姜弈满眼厌恶。 “当了婊子立牌坊的事，别痴心妄想了。”他语气薄凉。 这么刻薄难听的话好似不应该会出自他的嘴，可他就说得那般自如随意。 袁湘灵气都快喘不上来，颤抖到发晕，却硬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第331章 又晕了？ 见到姜弈时袁湘灵就知道他不会对自己说什么好听的话，可他居然会将自己有血缘关系的母亲形容成婊子！ 他还说胡瑶半点不像她，胡瑶的模样哪不像她了？他这样说，不过也是在嘲讽她，他居然对同她容貌相似的胡瑶不厌恶！ 原来胡瑶早也找上姜弈了，难怪对她数次的求好和诱惑的条件不上心。 袁湘灵思绪几经反转，苍白的脸色没有一点血气。 她的一对儿女，对她全是厌恶排挤的态度，全然没有体谅她的心，她十月怀胎生下他们，到头来是这般。 姜弈对她摇摇欲坠悲愤欲绝的模样丝毫不动容，语气淡漠：“她让你滚你听不懂人话？你养过她一天？廖钦临那点东西狗都不惦记。” “你是挺宝贝的。”他恍若在说什么笑话，言语中无不带着轻蔑。 袁湘灵对着他是半句话都不敢辩驳，亲生儿子侮辱的话一句又一句刺过来，她眼前发黑，气不顺胸口都发痛了。 她身体不好不是假的，年轻时落下的病根如今复起了，看着不远处处处刺她心肺的一对儿女，她眼前一黑，真晕了过去，重重摔在地上。 “可以关门了。”姜弈漠视，微侧过头同胡瑶说。 他怀里的蒋复恒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被姜弈抱着很乖巧，一只小手抱着他脖子，脸蛋压在他肩膀上，另一只小手抓着自己的磨牙棒玩。 胡瑶微愣，凝看他片刻。 方才他跟袁湘灵的对话中，不难以猜出他的身份。 姜弈，是她同母异父的哥哥？ 早前蒋汉是说过他在沪市的一个兄弟跟她那个哥哥是发小，蒋汉打听有关廖钦临袁湘灵的消息也是从他那里得知的。 她怎么就没有把这事联想过。 或许是因为她也觉得姜弈不会想见她这个同母异父的妹妹，她压根就没有想过会跟姜弈见面。 猛然间知道了姜弈身份的胡瑶多少讶然不适，于姜弈而言，她是袁湘灵在婚姻中背叛他父亲生下来的孩子，他们怎么可能会像寻常兄妹一样。 他对袁湘灵嫌恶，冷漠到可怕，怎么可能会和颜悦色对她。 可是他说，他这次是专门来找她的？ 胡瑶心里复杂。 门外边还晕着一个袁湘灵，袁湘灵见到姜弈的时候毫不夸张地说脸色白得跟死人一样，可见她真的忌惮姜弈，怪不得她能数次上门厚脸皮找她相认，却不去找她儿子，原来不单是考虑到廖钦临，还是因为她不敢。 她这样晕死在这里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人命，胡瑶眉毛皱起，觉得廖钦临不跟她一起来也不大好。 “找个人把她送走。”胡瑶有些厌烦。 “她死了廖钦临自然会来给她抬尸。”姜弈淡声，略沉眸光扫过她。 他没多说什么话，但胡瑶总感觉他好像是在说她多管什么闲事。 她微默，被他看那一眼，都觉得自己是不是还对袁湘灵太好了。 可袁湘灵就晕在他们家门口，她总不能真不管让她真死在这，大过年的多晦气。 对于袁湘灵和廖钦临，胡瑶是越来越心硬，他们会出什么事她不在乎，只想不添麻烦。 之前他们那样一闹，乡邻谁不知道胡桂芬不是她亲生母亲，袁湘灵才是。 袁湘灵要是在她这出了事，而她不管不管，不知道又能传出什么来。 烦死了！ 胡瑶蹙眉，回去找蒋汉。 “她又来了？又晕了？又晕在我们家门口？” “嗯。”胡瑶点头，不是很清楚他说的第三个‘又’。 蒋汉不耐出去，像上回的程序一样，把袁湘灵提到隔壁李家去。 “死他们自己买的房子里关我们什么事。”他语气随意。 就袁湘灵装模作样的模样，晕百八十遍也没见得她能死去，她三番两次的来想让胡瑶离开他，她就算真死在门口，蒋汉都不在乎。 袁湘灵到底是哪来这么厚的脸皮数次的来拆散别人夫妻！ 蒋汉眸色滑过阴翳。 …… 袁湘灵晕过百八十遍，到底是怎么也还是死不去，没像胡瑶想的那样容易死。 她很快就醒了，睁开眼发现自己又在李家院子的墙角下，大白天又惊出一身冷汗。 之前给她的阴影过大，她即便回了廖家，晚上还会梦见这阴森森的院子，梦里真有一个脸色青白死气的老太死死盯着她。 同时她还梦见姜弈去世的父亲，同样的还有……那么令人可怕！ 袁湘灵哪怕知道自己出现在这里可能是胡瑶他们的作为，可她还是惊得头皮发麻。 姜弈在胡瑶这，她是怎么也不敢继续待下去了。 袁湘灵白着脸，慌急狼狈地离开。 廖钦临对她生的姜弈自然是不喜欢的，这些年她就是以此为借口，几年都不去一趟沪市姜家。 可姜家在沪市势大，即便袁湘灵不刻意打听，也会有不识眼色，不知她真正心思奉承她的人来同她说姜弈多么的有出息，她生的儿子是多么厉害。 每每如此袁湘灵只能笑得勉强，姜弈再怎么出息，也都同她没关系，姜弈对她这个母亲是巴不得她死。 她当年可是被姜家驱赶出门的，这事闹得沸沸扬扬，她一时都分不清那些人是真在赞许她，还是在嘲讽她。 她在姜弈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十多年没回去见过他，知道他如今什么长相，还是两年前他来京都偶然碰上，经别人的口中才得知他是谁…… 袁湘灵自然是痴心妄想过跟姜弈的母子关系重修归好，她那时候也讨好过姜弈。 可姜弈做了什么？ 再次让她在好友四邻眼前成了笑话，冷漠无情地还将她这个母亲收监，以莫须有的罪名。 足足四个多月！ 廖钦临四处奔波，却也还是要去他跟前伏低做小才让他心情好些放过她。 那四个月简直是袁湘灵的噩梦，她即便出去了，也受了他人好一大段时间异样的眼光，提起来仍是羞愤欲绝，连带着廖钦临也是一样。 廖钦临给妻子前夫的儿子卑躬屈膝，不知被多少对头笑话了个遍。 第332章 那两颗新长的牙都要笑掉了 那段时间廖钦临也是恼火得不行，差点连袁湘灵都要责怪，要不是袁湘灵更为惊惧不安，身体病弱的话。 他的生意在沪市发展不开，是因为姜家摆明的阻挠，姜老太太娘家也是几代从商，商行数不尽有多少，这些年更是几乎垄断了沪市的商业，但他们行事低调，唯一高调外扬的是拒绝跟廖家一切合作，为此廖钦临开头那几年即便是在京都也不是那么的顺利。 姜老太太娘家能越做越大，也少不了姜家的撑护，姜家历代从军从政，跟范家同样的人家强强联合，还做过亲家。 姜家几代人打下的军功数不胜数，全是拿命换来的，姜家的子孙每一个都为国效忠，动荡时期奔赴前线的总有姜家人，姜弈的父亲也是烈士。 当年在袁湘灵嫁进姜家之前，姜弈的父亲前边还有过一个妻子，是范岩诚的姑姑，她是随行军医，死在了一场意外中。 她给姜弈父亲生过一个儿子，袁湘灵当年嫁去姜家时，他才三个月大，只比姜弈大一岁多点。 他死在了姜弈四岁那年，与此同时袁湘灵生下的女儿也“夭折”了。 姜家那样殷实的人家，本就是袁湘灵费尽心思都想要嫁的，而她却是不知怎么地扬散出是姜弈父亲对不起她，坏了她的名声她才不得已嫁。 在廖钦临跟前居然还说是廖老太太逼着她嫁人，让她别再纠缠廖钦临。 袁湘灵是很有本事，能将廖钦临当傻子一样哄得团团转，居然对自己母亲怀疑置气。 廖老太太当年也是气火得不行，所以廖钦临离家那几年，她都懒得寻他，袁湘灵嫁去沪市，她那样品行的人在姜家这样心底明清的人家里，能过得好才怪，廖老太太便也懒得再跟袁湘灵计较最后这点离间她跟廖钦临母子关系的小心思。 可谁知道袁湘灵到底不安分，后来依旧跟廖钦临搅和上，让廖家姜家都难以容忍。 廖老太太当年病重，廖钦临去沪市带袁湘灵来她跟前，无疑是想气死她这个老母亲。 袁湘灵这个女人，到哪一家都搅得不得安宁，手段用尽，却还摆出一副无辜怜弱的模样，全仗着有那几分好姿色。 廖老太太去世前还跟廖老爷子彻夜长谈，怎么也想不通他们怎么就生养出了这样的两个儿子，一个比一个没脑子。 在廖老太太闭眼后，廖老爷子含泪都想跟着一块去了，最后看着廖钦临他们几个碍眼的，更想先将他们送去陪廖老太太。 那些年动荡过大，稍不注意就会被牵连全家受害，众多约束，各地人民过得贫苦。 廖老爷子又以廖老太太的名义给国家捐赠了一大笔钱财，一个钢蹦都不给两个儿子，处理好廖老太太的后事，把廖钦临他们赶出廖家老宅后，他就去了乡下，一待就是十几年，只有每年廖老太太的忌日才会回去一趟，跟廖老太太絮叨他怎么还没死得去，活都活腻了。 “叔叔，我妈妈说不能扒在这里的。”蒋小朝醒来，给自己穿好衣服，蹦蹦跳跳地准备下楼去找胡瑶，瞧见范岩诚倚在二楼阳台的围栏上不知道在看什么，贴心跑去提醒。 “掉下去就死掉了！” 范岩诚嫌恶的目光从袁湘灵那仓皇离开的背影中抽回来，转身扯了扯蒋复朝的脸蛋：“大过年的说点好听的，别学你爸那张损嘴。” 蒋小朝捏了捏自己的嘴巴，不知道损嘴是什么意思。 “噢。”他点点脑袋，因为肚子饿了，他不追问意思，稀里糊涂应下。 “叔叔，你也是我爸爸的阿猫阿狗嘛？”他跟范岩诚一起下楼，软声问。 他边同他讲话边蹦着下楼梯，一不小心踩歪了些，他赶紧抱住范岩诚的腿稳住。 “什么鬼阿猫阿狗！”范岩诚啧声，提起他几步下完楼梯，还挺明白蒋复朝别的意思：“你昊飞叔他们呢？是阿猫还是阿狗？” “爸爸说昊飞叔叔是阿狗，也是变态。” “嗯，他是挺变态的。”范岩诚认可。 “我爸爸还说过跟他一起玩的都是变态。”蒋小朝又讲。 “我跟你爸不熟。”范岩诚撇清关系。 “那你怎么还在我家睡觉觉啊。” “我跟你舅舅来的，我跟他熟点。” “我舅舅嘛？”蒋小朝疑惑，奇怪。 他们凑在一起说话，看着也是挺和谐，家里两个混蛋一个在姜弈手里，一个去缠范岩诚，蒋汉乐得清闲，去厨房黏胡瑶。 “你怎么不跟我说他是谁。”胡瑶将越凑越近的他推开一些，嗔声。 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 “那小子自己又没说，我怎么知道。”蒋汉拿过她手里的碗，接了她的活舀粥，好像真不知道姜弈是胡瑶同母异父的哥哥一般。 姜弈比胡瑶大四岁，而蒋汉比胡瑶大六岁，姜弈这个大舅子他也没想认的意思。 姜弈不是做生意的，而是从政，他跟他见过的几面也是因为范岩诚的关系，又不怎么熟，谁知道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恒恒好像很喜欢他。”胡瑶对此找到一点原因了，之前就说蒋复恒的小性子怎么好像谁都不像，姜弈出现后莫名诡同了，他们有时漫不经心瞥人的眼神简直同出一辙。 蒋汉还说过蒋复恒这样很嚣张…… 蒋复恒看见她总会张着小手要她抱回去的，可是被姜弈抱着，他只压着小脸蛋人家肩膀上憨笑看着她，动也不动的。 这难不成就是天生的血脉亲和么？ 那他干嘛对蒋汉这个爸爸很多时候都爱搭不理的？ 胡瑶此时有些越想越偏了。 蒋汉同是这么想的，不满：“那混蛋才见人几面，那两颗新长的牙都要对人笑掉了！让他跟姜弈走！还给他做什么米糊，对自己老子都没这个好脸色，怪不得这么嚣张，都没跟好人学！” 胡瑶：“…可能是你老是凶他，还打他屁股。” 蒋复恒人小小，是个小人精来的。 “他哥又不见这样，打八百顿不也傻乐呲着牙笑。”蒋汉对比蒋复朝。 “你都快把他打傻了！”胡瑶没好气。 “你也知道你大儿子是傻蛋了？” 第333章 到底谁是他老子 傻蛋蒋复朝此时还在跟范岩诚啰嗦讲话。 蒋汉说得不错，他们确实能聊到一起去，两人都挺多话讲的。 对于范岩诚口中的舅舅，蒋小朝很是好奇，再问才知道是姜弈。 蒋小朝什么时候不是有话就说的，立马就跑去问姜弈了。 “你是我舅舅呀？” 姜弈沉静淡然婉拒了蒋复恒热情想塞给他吃的磨牙棒，低头看向蒋复朝，几秒后开口：“你想叫也可以。” 他这话说得模棱两可的，蒋小朝有点糊涂了：“我叫舅舅你就是我舅舅了嘛？可是我叫狗狗爸爸它们也不是我爸爸呀，爸爸说我乱叫还打我。” 说到最后一句，他瘪嘴巴。 “你爸简直太过分了！小气得他！”范岩诚插声，义愤填膺般地站在蒋复朝这边说话。 “是。”蒋小朝哼声，觉得蒋汉是有点过分的，他自己总说养狗当儿子，上山捡野猴子当儿子的。他跟家里的狗玩假装它们是爸爸就不行，他说跟蒋汉换一下他当他爸爸也不可以，次次都会挨蒋汉揍。 “这样，我来当你爸！我看你挺投缘的，过两天你收拾一下就跟我回家了，爸带你吃香的喝辣的！”范岩诚称呼都提前换了，还跟蒋复朝说蒋汉的坏话。 “你都不知道你爸在我跟前是怎么说你坏话的，他那人…啧啧啧啧，连你妈都得说上几句！”范岩诚说的是蒋汉前些年去他那里的事，那时候胡瑶还没好，他说起他们母子俩就头疼，还说他不结婚一个人挺好。 而这两年呢？胡瑶好了之后，他就只嫌弃蒋复朝这个糟心儿子了，空了点时间就去给胡瑶买那些女人用的玩意儿，到后边是连门都不想出，钱也没心思赚了。 还说什么不结婚一个人挺好，他倒是别抱着老婆孩子一个一个地生啊！ “不要了，我还是想当爸爸的小孩。”蒋小朝听到范岩诚说蒋汉说他坏话时，眉毛皱了皱，但还是没受他的诱惑。 他之前都拒绝过宋四凯了。 怎么那么多人都想当他爸爸。 “爸爸是坏蛋也是我爸爸啊，妈妈说人都有点不好的，但是我是爸爸的宝宝，我就不跟他生气。”蒋小朝叹气。 “妈妈说我们是一家人，不可以分开的，你不要拐小孩子呀，不好。”他还认真跟范岩诚这样说。 “你，你给我好多东西吃，也不能当我爸爸。”蒋小朝吸溜了一下口水，其实还是有点动心的。 但他忍住了诱惑！ 蒋汉原本要揍他的决定也暂时放下，看他饿得都快流口水了，嫌弃出声：“蒋复朝，这么多话做什么，滚来吃你的粥了。” 他从厨房先端出来的两碗粥是胡瑶跟蒋复朝的。 每天蒋复朝一大早醒来，就跟个饿了不知多少天的监犯一样，跑下来到处找吃的，今天范岩诚抓着他唠嗑，他还没时间吃他那零嘴。 “蒋复朝，你一天天的怎么能吃这么多。”蒋汉看着胡瑶隔一段时间就给他越买越大的新碗，由衷发话。 “我吃很多嘛？”蒋小朝一听到蒋汉叫他吃东西，开心地立马跑过去，爬上椅子坐好，等他们坐下了就准备吃，勺子都提前抓在手里。 对于蒋汉的话，他完全不自觉，胡瑶没有这样说过他。 “爸爸，奶奶他们说能吃是福！”他记起刘奶奶萧老太太他们的话，拍了拍自己肉乎的肚子。 “岩诚叔叔，舅舅，快来吃粥啦~我妈妈煲的粥粥最好吃了！”他招呼人，已经迫不及待要吃了。 胡瑶今天煲的是咸骨粥，香绵诱人，蒋小朝闻着香味觉得更饿了，但他习惯了大家一起吃饭的时候要等人都全坐下才会开始吃，很馋也忍着。 “好好好！”范岩诚也挺积极的，他一喊就过去了，也招呼姜弈快点。 “你那份跟那两只狗一个碗。”蒋汉对跟蒋复朝嚼舌根的范岩诚没什么好态度。 “你家做早餐连狗都有呢！”范岩诚关注的角度新奇，胡瑶煲的粥真的很香，没端出来前香味在厨房都传出来了，范岩诚也是被这香味勾起了饿意。 再看蒋复朝那碗粥，看着挺清淡的，可就是那么的香。 简单的粥都做这么香了，蒋汉平时吃这么好呢！ “那是蒋复朝的宝贝，你没有得吃的它们都有！”蒋汉冷哼，别说是范岩诚了，他这个老子都不见得能让蒋复朝给那么多东西吃。 胡瑶一样是宝贝，那两只狗刚到家那阵子，不也时常煮碎米粥给它们吃，给他吃的都是狗吃剩的！ 想到这蒋汉又不满了，瞥向范岩诚：“你别吃粥了，去吃那两条狗！” 蒋小朝：“！” 他很是不明白怎么他们说着说着又说到吃他的两只狗的话题上去了。 姜弈就完全不参与他们的话题，沉静悠然托着蒋复恒坐在一旁，再次谢绝他大方塞过来的磨牙棒。 “蒋复恒。”他第一次唤他的名字，声音沉朗：“别流口水。” 再一次捏起蒋复恒围在脖子上的口水巾给他擦干净嘴巴旁以及磨牙棒上的口水，他命令般开口。 “啊啊~”蒋复恒不听，在他淡淡的眼神下，伸着小舌头舔嘴巴，舔完有点调皮地一脑袋扎进他怀里，蹭了又蹭。 他好像是在跟姜弈玩，鲜少有这样跟人互动活跃的时候。 姜弈抓开他脑袋，看着衣服上明显的口水痕迹，眉峰微皱。 蒋复恒抓着磨牙棒，眼神懵懂无辜看着他，一会儿对他露出自己两颗小小的牙齿。 “你把他也吃了范岩诚。”蒋汉越看越不爽，抬手指了指。 蒋复恒这小玩意儿对姜弈的冷脸都能笑那么欢，热脸贴人家冷屁股的，简直值钱透了！当初仲景怀好歹也还对他笑。 到底姜弈是他老子还是他是他老子？ “把弟弟吃掉？！”蒋小朝惊呼，觉得这样不好。 胡瑶泡好米糊过来，刚巧听见蒋汉这话。 “爸爸又乱讲话！”她让蒋小朝不用当真。 “我拿毛巾给你擦一擦。”胡瑶还注意到姜弈衣服上的口水印，忙放下米糊，捧住蒋复恒的小脑袋，阻拦他再一次想一头撞进姜弈的胸膛上的行为。 第334章 我要当独苗苗了 胡瑶微微汗颜，想把他抱回来。 从知道她跟姜弈有血缘关系后，对着他就莫名有些尴尬，尤其是姜弈对她也是不冷不淡的态度。 但对比过他不久前对袁湘灵的言语态度，已然算是好的了，他还能心平气和跟她说话。 虽然袁湘灵对姜弈父亲不忠是她的事，可她作为她当年不忠生下的那个孩子，在姜弈跟前莫名显得心虚。 胡瑶觉得自己可以不这样想的，袁湘灵又没有养过她一天，但对上姜弈，她就有些控制不住胡思乱想。 他来这，到底是想做什么的？ 他对袁湘灵那般不喜，又怎么会做出千里迢迢过来认她这个妹妹的事。 胡瑶想着，不禁蹙眉。 “不用。”姜弈看出她的不自在和不明显的几分局促，微顿，生硬的语气放缓些许，没像她想的那样真很嫌弃蒋复恒的口水，还提出让他来喂蒋复恒。 他平时大概也是这般说一不二，询问的话说出来像是下达命令。 蒋复恒已经看见米糊了，探着小身子想要去抓，奶声奶气地说着什么。 姜弈把他搂回来，静看着胡瑶，等她回答。 “你方便的话就喂。”胡瑶没不答应。 姜弈轻微点头，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米糊，略显生疏地递到蒋复恒嘴边：“现在可以吃了。” “可能有点烫，要吹一吹。”胡瑶在米糊送进蒋复恒嘴巴前拦了拦，他直接到底挖一大勺，刚泡好的米糊还是挺烫的。 蒋复恒张开的小嘴巴咬了个空，他鼓了鼓脸颊，不开心啊了好大一声，准备闹小脾气了。 “恒恒等一下好不好？”胡瑶柔声哄他。 蒋复恒哼唧，有些委屈看着她，张了张小嘴巴给她看。 胡瑶失笑：“妈妈知道你没有吃到，有点烫，会烫到你的，你乖乖等一等好不好？舅舅他…叔叔不太知道。” 她一时嘴快，很快也唤了称呼。 姜弈倒没在乎这一声，等勺子里的米糊凉了些，喂进蒋复恒嘴里。 蒋复恒吃东西乖巧不闹，一口接一口吃完，姜弈看着他，微皱的眉心放松。 “蒋复恒你什么狗脾气，跟你妈叫什么叫，待会儿老子一巴掌拍不扁你！”蒋汉斥声，让胡瑶别惯着。 有人接他跟胡瑶喂米糊的活，他也是乐意的，训完蒋复恒让胡瑶赶紧坐下来吃她的粥。 一旁的范岩诚光顾着吃，已经去厨房盛第二碗了，毫不吝啬地夸赞胡瑶煲的咸骨粥好吃。 “一别好几年，咱桃湾村变化那么大，我决定在这多待几天，跟好兄弟你一起过年！有什么事你就去忙，不用格外招待我。”范岩诚一连吃三碗粥，郑重跟蒋汉道。 “你去唐昊飞那！”蒋汉嫌弃。 “他不是哄女人哄闺女么。” “那你去宋四凯那！” “我听说他老婆一个打八个，我有点害怕。” “找魏毅关去！”蒋汉不耐了，好不容易过年这么闲空整天能在家陪胡瑶，他专挑这个点往这凑碍眼又碍事的！ “他在他老婆那受了气可是连狗都得挨打！我不去！”范岩诚细数下来，猛然发觉他们一个两个的这些年都在受着老婆的“苦”。 “他老婆现在听话得很，他受什么气，你赶紧去！” “真的？”范岩诚满眼怀疑，他记得何素当年可不是这样的。 “算了，我跟你熟点，还是在你这舒坦。” “我跟你半点不熟，别在这拉关系！”蒋汉冷漠无情。 胡瑶喝粥还要喝水的这个习惯一直都有，蒋汉跟范岩诚扯几句有的没的，顺手给她倒杯水。 范岩诚也渴了，随意拿了个杯子倒水。 谁知蒋汉小气得不给他喝！ 范岩诚偏要喝。 “喝你两口水都不让？你别……” “你那杯子蒋复朝拿来装过牛粪球。”蒋汉淡定等他喝完，告知给他听。 范岩诚：“……” 在他拿那杯子时，胡瑶也是想说的，可没想到范岩诚动作那么快，她看着他发绿的脸，只好道：“我洗很干净了，洗了八遍。” “你洗那么干净做什么？”蒋汉睨她，这时候又不计较了，还怪起她来。 “算了没事，继续吃你的粥。”他替范岩诚释然，大手转回她的脑袋让她专心吃东西。 范岩诚不想说话，咬牙切齿。 另一旁的蒋复朝还在认真吃粥，他其实也没吃得那么专心，吃两口不时看看他爸爸他们，不时又看看真正不受打扰专注给他弟弟喂米糊的姜弈。 “你也想被喂着吃？”姜弈问他，语气像是在说蒋复朝要是想要他喂也不是不可以。 “我不是三岁小孩了，我自己会吃饭饭。”蒋小朝谢过他的好意，突然觉得姜弈好像也挺好的，还想着给他喂饭！ “我弟弟才是小宝宝，他还不会自己吃饭，要人帮忙，等他长大点就会了，跟我一样。”蒋小朝好像觉得姜弈不知道这件事，认真告诉他听，还软声跟他道谢：“舅舅，你好好噢，跟小丫舅舅一样耶。” “小丫是谁？” “她是容容的大老婆。”蒋小朝解释，主动问：“你想知道容容是谁嘛？” “你可以说。” “好呀好呀！我说给你知道！”蒋小朝很热情，小小的事情都说得很认真，说到最后已经在跟姜弈说市场卖鸡蛋的老婆婆是谁了。 姜弈居然也没有不耐打断他的话，由着他说，蒋小朝返回去抽查问他他还能记住说得出来。 “是你爸兄弟的二嫂。” “是呀！舅舅你好厉害！” 胡瑶：“……” 怎么感觉哪里奇奇怪怪的。 自从蒋小朝曾想用自己的私房钱从蒋汉那里买胡瑶后，他的压岁钱就不属于他自己的了，昨天蒋汉就给没收掉。 “你妈妈只值三百块钱？你爸也是这样想的。”姜弈听到蒋复朝说起这个事，语气不明。 “不是呀，爸爸说他买瑶瑶的时候只有三百块钱了，昊飞叔叔还说爸爸什么黑心肝。”蒋小朝说清只值和只有，又跟姜弈表明。 “爸爸说我跟弟弟是五毛钱。” “我还没有买回弟弟，你要买他嘛？”说好不让人当人贩子的蒋小朝此刻觉得姜弈怪好的，这么耐心听他说话，他弟弟看起来也很喜欢姜弈，姜弈还是舅舅，小丫都是舅舅养得，他弟弟被姜弈买走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 “爸爸，我要当独苗苗了！”他突然想。 第335章 也像他父亲 “老子可以把你打这么大，送你去投胎当别人家的独苗。”蒋汉冷声。 这混蛋什么话都往外冒！天天跟人说那三百块的事，现在还卖起他弟来了，他被蒋复恒打得不冤。 “我不想当别人家的，我是妈妈的宝宝！那不卖弟弟了嘛。”蒋小朝让步。 什么独不独苗的，蒋汉之前没跟他说过他还不知道什么意思，现在只不过说说而已，他爸爸不答应就算了。 “舅舅，我们不卖了。”他转过头跟姜弈通知说。 姜弈也没要争取的意思，点头将碗里剩下的几勺米糊喂给蒋复恒，吃完给他擦嘴，挺满意他的乖巧配合的程度。 胡瑶煲的咸骨粥味道确实不错，姜弈吃了两碗。 蒋复恒窝在姜弈怀里不愿意离开，蒋汉要抱他他还哼了一声表示拒绝。 “他五毛钱都不用了，你走的时候把他拎上！”蒋汉眯了眯眼，这会儿同意蒋复朝当独苗了。 姜弈觉得也不是不行，姜家几个兄弟，他大哥幼时没了，另外几个也因公殉职，只剩他一个人了。 姜老太太让他来瞧两眼胡瑶，不计较以往的事，不过是看在胡瑶跟他有血亲关系，而胡瑶是当初袁湘灵在姜家生下的那个夭折的孩子，姜老太太也疑虑几分。 万一，胡瑶就是他们姜家的血脉呢？ 姜老太太是个心胸宽阔的人，对袁湘灵的痛恨祸不及胡瑶，想着即便不是，胡瑶是姜弈的妹妹，她从小也不在袁湘灵跟前长大，要是个好姑娘，认一认也无妨。 姜家的子孙一个接连一个离开，姜老太太跟姜老爷子数次白发人送黑发人，如今身边只剩姜弈一个孙子了。 姜老太太的心思姜弈怎么猜测不出，胡瑶是袁湘灵当初生下夭折的那个女儿，她没死被袁湘灵送走，这么多年了才被人知道。 知道这个消息的姜弈毫无波澜，如果姜老太太没让他走这一趟，他也不会费时间来。 胡瑶的模样跟袁湘灵确实像了五六分，可她的品行言语，却是跟袁湘灵没半点相像，更不要说她同他一样对袁湘灵不喜厌恶。 这一点令姜弈挺满意的。 他打量过胡瑶的模样好几眼，也想起了姜老太太的猜疑。 胡瑶模样像袁湘灵，也有廖钦临的几分影子。 可那廖钦临，长得是跟他父亲有几分相似的，所以胡瑶，也像他父亲。 廖钦临怕是到现在都不知道，袁湘灵当年念书的时候喜欢的一直是他父亲，但他父亲跟范岩诚姑姑青梅竹马，自小就有婚约，两人未婚时就情感深厚。 袁湘灵是范家从灾场里救助的孩子，范家人救了她，还帮她找了户收养她的好人家，她养父母去世前将十几岁的她送回范家养了几年。 可她恩将仇报，觊觎范岩诚姑姑的未婚夫，也就是姜弈父亲，那时候她私下里就小动作不断。 姜弈父亲直白将袁湘灵纠缠他的事告诉范家人，范家人心生不满，却也好言相劝，没彻底不给袁湘灵脸面，只将她送去京都念书，远离沪市。 袁湘灵便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廖钦临。 如果廖钦临不是家底好，还跟姜弈父亲长相相似，袁湘灵又怎么会在他身上费心思。 廖钦临那个傻子，到现在怕还觉得他跟袁湘灵被拆散，袁湘灵嫁了跟他有几分相似的男人，是袁湘灵对他念念不忘。 袁湘灵向来是那般哄他的，还说她虽然在范家好几年，可范家人对她却不怎么样，跟姜家人更是一个都不熟。 她娇柔做作又怜弱的外表下，是一颗虚伪又自私的心，许多承担不了后果的事，她却也能做得自如，被审判时装的无辜冤屈能把自己都骗过去。 廖钦临怕也还是有自己的猜疑，不然他怎么真会将胡瑶扔在乡下这么多年不管不顾。 他也怕胡瑶不是有他血脉的女儿，犹豫不决，最后也顺了袁湘灵真那么多年看都不去看胡瑶一眼。 这么多年过去，他既怕胡瑶真不是他女儿，又怕是。 姜弈从幼时就无比厌恶自己身上流着袁湘灵的血。 从他出生起，袁湘灵私下里总要拿他同他大哥比较，声嘶力竭面容扭曲地让他一定什么都要比过他大哥。 袁湘灵是用了手段才嫁进姜家的，范岩诚姑姑那时候去世才三个多月，袁湘灵欣喜得逞，而姜弈父亲却是痛苦羞愧于妻子，袁湘灵怎么嫁进姜家的，姜家人一清二楚。 姜弈父亲对她冷漠无视，几个妯娌打心底里也瞧不上她，袁湘灵在姜家饱受冷眼却还是要笑脸相迎，扮好一个温柔和善的后母。 唯一接收她阴暗扭曲另一面的，是年幼的姜弈。 小时候几个堂兄弟年纪小不懂事，还经常欺负姜弈，处处护着他的是他大哥姜尧，范岩诚姑姑给姜父生下的儿子。 他让家里几个兄弟要同姜弈好好相处，姜尧只比姜弈大一岁，却处处照顾姜弈，完全不会因为他们不是同一个母亲就因此仇视他。 姜弈性子孤寂，姜尧会喊范岩诚他们跟他一起玩，会拿父亲带回来的东西分给他，会跟其他孩子说他是他弟弟，以后不准别人再欺负他，也会跟姜弈说他们都是父亲的孩子，是一样的…… 相比袁湘灵，儿时大多的温暖都是姜尧给姜弈的。 可袁湘灵害死了姜尧！ 因为姜尧发现撞破了袁湘灵跟廖钦临见不得的一些东西！ 姜家人个个都很忙，连姜老太太姜老爷子都不得闲空，家里每天没事做的，只有袁湘灵，袁湘灵为了讨好姜家人，包揽了家里一切细碎的小事，在家照看几个孩子。 说是照看，其实也没怎么让她忙活，除了姜弈，家里几个孩子都到了上学的年纪，连五岁的姜尧一样去上学。 姜尧三岁半就上学了，他是大家口中的天才，聪慧记性好，过目不忘，到五岁的年纪，已经能言善道出口成章了。 他一直是姜父的骄傲，也是姜家人的骄傲。 就因为姜尧过于优秀，以至于袁湘灵心中不平，逼迫姜弈处处同姜尧去争去比。 第336章 你可以把我生成聪明蛋 姜尧有天回家的路上发现袁湘灵跟廖钦临纠缠。两人不清不楚的模样，他最后回家只问起姜弈跟姜弈说了一嘴。 袁湘灵得知后，惊吓不已，后怕连连，连骗带哄地让姜尧别把他看到的说给姜家其他人知道。 姜尧答应了。 他比寻常孩童聪慧，道理易懂，后来再次见到袁湘灵怀着孕跟廖钦临书信来往，还怨咒他去世的母亲，他终于是打算去跟姜老太太告知这件事。 当年姜弈在房间里只听到嘈杂的一些动静，后来归于平静，他出去查看，袁湘灵却白着脸呵斥怒骂他让他滚回房里继续待着写字。 那时候袁湘灵肚子已经很大了，可那年姜父却让袁湘灵从姜家搬了出去，原本姜尧是要留在姜老太太身边的，但他自己却说想跟姜弈住一起，便也跟着搬了出去。 袁湘灵痛苦尖声传来，是好一阵子后，她同姜尧一样满身的血摔在楼梯口处。 那时候姜尧仍有几丝气息，他断断续续虚弱喊姜弈，姜弈听不清他说什么，袁湘灵扭曲着面容让他去叫人。 姜弈去了，带着乡邻的婶子再回来时，姜尧已经死了，而袁湘灵“早产”，生下的女儿也夭折了。 那时候袁湘灵痛苦至极，精神失常般大喊大叫，任谁都不会想到是她害死了姜尧。 姜家人知道袁湘灵自私有手段，但也万万没将她想得那样恶毒。 是几年后姜父牺牲，袁湘灵梦魇恍惚自己说了出来。 姜弈听见了。 自那之后，他对袁湘灵的厌恶痛恨达到顶峰，后来闹大了，姜家人也知道了这事。 袁湘灵矢口否认，又是惊惧可怜的模样，再次提起自己当年“夭折”的孩子来，声泪俱下，说到痛楚时晕厥过去。 姜家人不是傻子，当年姜尧的事早在心里埋了怀疑的种子，姜弈再次提起，多次以那般激烈的态度，很难让人不相信。 姜父牺牲的第二年，姜家人到底容不下她，将她赶了出门。 姜尧的事一直是姜老太太姜老爷子心里的一根刺，他们姜家那么好的孙子，被害在了袁湘灵这样的女人手里。 姜老太太哪想轻易放过袁湘灵，只不过想到她是姜弈的生母，磋磨了她一年，赶了她出门。 范家是也不想放过袁湘灵的，袁湘灵一个无依无靠的女人，怎么样还不是随他们意。 只是有心的对头紧抓着这一点，让范家一时半会行不了这个错。 没等多久，廖钦临就来带走了袁湘灵。 袁湘灵心知肚明这一切，所以这么多年都不敢回沪市，就怕被打击报复。 早些年她更是连门都不敢出，所谓怕那些流言蜚语，不过是其中一个借口，她不敢认胡瑶，就是怕落人口实。 哪怕如今，她要认胡瑶回去，不也想着用她跟廖钦临第二个女儿的名义接回。 姜父死了，廖钦临对她数十年来情深不悔，她慢慢地也真接受了，想一直过这般的好日子。 廖钦临这些年将她惯得忘乎所以，她几乎都忘了自己当年所做过的一切，真以为自己是廖钦临心里眼里单纯良善的女人。 装得太久，她自己都忘了本。 …… 姜弈觉得胡瑶有大半的可能会是姜家人，不说冒然就认了她，但瞧见她的不适局促，他自认为也对她和颜悦色了。 她看起来也不是很想认他这个兄长。 姜弈无所谓。 不过蒋汉说要把蒋复恒送给他？ 他带回姜家给老太太解闷也行，省了她老人家一天到晚催他结婚生子。 袁湘灵那样的女人给他影响还是挺大的，他完全想象不出他今后会找个什么样的妻子，或者会像袁湘灵那般虚伪自私，那般心思恶毒。 “可以，他当我儿子。”姜弈思忖片刻，神色肃然认下。 蒋复恒看起来挺好养的，不哭不闹腾，就是口水多了点。 “不行！”胡瑶连忙出声，才不舍得将蒋复恒送人，即便是跟她有血缘的姜弈。 平时蒋汉跟宋四凯他们说这样的话，哪个会当真，姜弈就不一样了，看起来真的好像能立马把蒋复恒过户的样子。 “他呢？”姜弈指了指蒋复朝。 “他也不行！”胡瑶立马道，蒋小朝就更不可以了，他对于她来说更特殊。 “我是妈妈的宝贝！不可以送人的！”蒋小朝扬着小下巴，听到胡瑶这样说可开心了。 “舅舅，你自己生自己的宝宝嘛。”他给姜弈出主意。 “不想生。” “为什么呀？”蒋小朝好奇：“大人都会养小孩，生小人的呀。” “很烦，像你一样。”姜弈很直接。 蒋小朝原本活跃的小表情立马垮下，嘴巴微扁：“你讨厌我！” “不讨厌。” “那我怎么烦了嘛。”蒋小朝哼声，完全没想到刚刚还跟他“畅聊”那么久的姜弈觉得他烦！ 现在已经不是问不问姜弈生宝宝的事了，他说他烦！ “你爸妈养你很麻烦。”姜弈给出理由。 见到蒋复朝的第一面，他就在院子里跟两只狗一只鸡疯跑叫唤，蒋汉跟胡瑶习以为常，之后他们对他各种细微的行为看来，养蒋复朝这样的孩子是要费很多心思，他做不来，也没那个耐性时间做。 蒋复恒，很省事，只用喂米糊擦口水。 “那你刚刚又跟妈妈要我。” “你很多话，老太太会喜欢你。”姜弈说出他这个优点。 蒋小朝惊喜，忘记别的：“谁呀？谁喜欢我？” “……” “蒋复朝，你别真跟个傻蛋一样。”蒋汉没眼看。 这小混蛋怎么越来越养得跟地主家的傻儿子一样了？带出去他这个老子都得遭人笑话！ 也不是，他在外边一直够给他丢脸的。 “我不傻！”蒋小朝现在大了些，胡瑶让他别认，他不再老说自己是笨蛋了，傻蛋也不可以。 “你不傻谁傻？你弟？” “哼！”蒋小朝突然有点反驳不了，找补了好久，蔫声：“还会有比我更傻的小孩。” 他没反应过来自己都承认自己傻了。 “找不到了，绝种了。”蒋汉扯了扯嘴角。 “那你干嘛生傻小孩嘛！你可以把我生成聪明蛋啊！”蒋小朝理直气壮。 “谁让你妈傻的时候生的你，你不跟着傻谁傻！” 这话胡瑶不爱听，生气攥住拳头捶他一下。 第337章 你叫我朝哥 “做什么，实话不让人说了？…行了，蒋复朝天生傻蛋，跟你没关系。”蒋汉本想振一振夫纲，让胡瑶别仗着知道他喜欢她就可以得寸进尺，他能混成宋四凯他们那几个玩意儿那样么？简直开玩笑！ 但对上她郁闷不满的眼神，他的嘴变话倒变得很快。 “你不要这样说他！”胡瑶还是不满，要不是他老是说蒋小朝傻不够聪明，他哪能真觉得自己是个笨蛋，他分明聪慧得很，比许多同龄的小孩都能言善道。 她跟他说好多遍了，他还是这样，讨厌！ “老子以后不说他，出门都让他骑着！”蒋汉没好气，他说她宝贝儿子两句就不行，实话还不让人说，这个家里以后真只讲她的道理了？ “谁让你给他骑着出门了。”胡瑶眸光泛起几丝笑意，他老是说这样的话。 “你不就这意思么？让你宝贝儿子骑到我头上去！说他他能记住？能记住也不会只知道天天吃鸡蛋了！”蒋汉瞥了眼一旁糟心的兄弟俩。 他跟胡瑶“争吵”，不因外人，多数都是因为这两个混蛋，来来回回也就那么几个原因。 “朝朝怎么没有记住了，他一直有记住你说的话的！你不可以再说把他们送掉！”胡瑶一脸认真。 蒋汉幽声：“不白送，可以收回点利息卖了！” 他们俩又因为送不送孩子的事短暂“吵”了几句。 当事人蒋小朝习以为常无所谓，他爸爸妈妈每次这样，到最后都是什么事都没，还会黏一块儿亲亲。 不过今天有范岩诚忽和姜弈在，他们好像少了这个流程。 “爸爸，你不亲妈妈啦？”他贴心提醒：“亲亲就和好了噢！” 胡瑶顿住。 蒋汉：“关你屁事儿，放你的牛去！” “是噢！我要带牛牛出门了！”蒋汉的话提醒了蒋小朝，现在到点去放牛了。 要干正事了，蒋小朝不再跟他们啰嗦了，跑去找了几块饼塞进小兜里，牵牛出门。 范岩诚看完了热闹，也是闲空，便跟他一起去了，到处去看看桃湾村这几年变了多少，也顺便去看看蒋汉种的茶。 “舅舅，你也要跟我一起去放牛嘛？”蒋小朝询问姜弈。 蒋汉又有话说了：“你的牛镶金子了？得几个人放？” “爸爸，你不要说话，我现在没有问你。”蒋小朝朝他摆摆小手。 几分钟后，蒋小朝捂着被打的屁股出门。姜弈没有跟他一起去放牛，但跟他表示过明天可以陪他去一次。 “岩诚叔叔，你小时候也会被爸爸打屁股嘛？”蒋小朝记吃不记打，被蒋汉打过后，找了块饼干出来啃，气没多久就消了，还有心情问起范岩诚来。 “废话！谁小时候不被打过！” 蒋复朝比起他可就小巫见大巫了，他小时候到处跟大院里的人干架，打赢打不赢回家都得挨一顿，有时候还全家人轮流一起打他！ “是呀，大人老是喜欢打我们小人。”蒋小朝点头，他的小伙伴们也没几个完全没挨过爸爸妈妈揍的，连妈妈都会打小孩！ 但胡瑶不打他！胡瑶好了之后就没有打过他了，只有没好之前才会学他爸爸一样打他屁股，因为他去玩或者是吃东西忘记喊她。 “不错，就喜欢打你们这些小人！”范岩诚被他的说辞逗到。 “这样，你别当你爸的儿子了。”他又坏心眼地开始挑拨离间：“你跟我当兄弟，你叫我一声哥，以后你就是我小弟了！跟你爸还当什么父子，都是兄弟！” “真的嘛？”蒋小朝认真听着，眼睛亮了亮。 “我从来不开玩笑！现在叫声哥来听听！”范岩诚忽悠他。 “可是我想当哥，你叫我朝哥！”蒋小朝软声，牵着牛期待看着他，一副自己已经准备好了的小样子，他一喊他就能应。 “……”范岩诚噎声，没想到还被他反了一道。 “你想得挺美，我好心让你占你爸的便宜，你反过来占我便宜？还我叫你哥？”范岩诚说着说着气乐了：“诶，你小子不挺聪明的么，你爸说你什么傻蛋呢！” “我不是呀，我又没有承认。”蒋小朝咬了一口饼，嗓音含糊不清。 “岩诚叔叔，你真的不叫嘛？”他不太死心。 “叫屁叫！”范岩诚拨开他。 两人走在路上，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了不少有的没的话，年间村民们闲空，在外做工不常回来的这几天也都在，路过时常能听见热闹人声动静。 桃湾村这几年变化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范岩诚走了一圈看了看，莫名感慨。 这时间过得好像是挺快的，一天天过去不明显，但回忆起以往的事情来，又觉得时间是眨眼间的事。 虽然他现在还跟当年当小伙子一样英俊帅气，但有些东西就是变得不太一样了！ 比如他现在的钱多得数不完，又比如他现在过得越发多姿多彩！ 范岩诚自恋愉悦地想。 蒋小朝可不知道他在心里想什么，一路上因为跟他说话费了不少时间，他的牛看见山脚下的草，已经哞哞叫迫不及待想要过去吃了，他带着它过去。 “这两块地你爸之前种西瓜的是不？”范岩诚遥看了两眼不远处一大片的茶田，指了指另外的地问蒋复朝。 那地里现在种着十来排的甘蔗，长势喜人。 是胡瑶之前种的，她去茶田走的时候顺便伺候它们。 种的甘蔗是自己吃的，蒋汉喜欢吃甘蔗，他牙口极好，通常都是一大根连皮地咬开，压根用不上刀削皮。 他自己是那样吃，给胡瑶倒是精细削好，还帮她把那硬结去掉不要，切成小块给她吃。 种甘蔗不难，胡瑶以前就种过，上一年那地里的西瓜采完了，她就空出一块地种甘蔗，蒋汉喜欢。 平时他们自己吃也是吃不完的，胡瑶时常送些给杜夕玫他们。 村民们现在也还是一样不敢随意拿蒋汉地里的东西，这两块地靠近茶田，在茶田里做工的村民们，有时候还不等胡瑶去浇水施肥，他们先顺道给她伺候好了。 这无疑是在无声地讨好。 胡瑶让他们不用这么忙活他们也不听，都说乡里乡亲的只是小事，反过来让胡瑶用不着跟他们那么客气。 第338章 他今天就不该出这个门 哪会有人无缘无故地帮人干农活的，胡瑶让他们想吃随便去拿他们也没拿过，只有她亲自砍好递到他们手上才会客气几番欣然收下。 这甘蔗不是什么稀罕物，他们看得那么重视，不过是因为蒋汉。 “是呀！那也是我们家的。”蒋小朝专心带着牛吃草，隔远扬声回应范岩诚。 一听这些甘蔗是蒋汉的，范岩诚就不客气了，直接过去找了根最壮实的掰断，随便往衣服上蹭两下就开始吃。 他没想着等蒋复朝陪牛吃完草，打算再去别地兜两圈。 正要跟蒋复朝说一声，范岩诚突然被几道声音喝住。 是来给茶苗施肥的几个村民，年间有的人不用干活，有的却还是要趁时间气候把活给干好。 “什么人！居然跑着来偷甘蔗！”村民喝声，话落就上前拦住范岩诚。 范岩诚几年没来过了，村民们哪还记得大住，何况当初条件哪有多好，范岩诚跟别的知青都是住在牛棚旁简单搭建的屋里，好几个知青挤在一起。范岩诚不像那些装腔作势的知识分子一样，他跟着蒋汉混在一起，整日除了上工也不知道往哪跑，灰头土脸的。 现在收拾得跟小白脸一样，村民们哪还有多少印象。 “看你长得人模人样的，还做这种事！知道这地是谁的吗！”村民们看着生面孔的范岩诚，语气极其不善。 乡里人家解决问题多数会动手，说话时就已经推搡了范岩诚一把。 “远远的就瞧见他在这鬼鬼祟祟到处看了！也不知道除了偷甘蔗还想做什么！” “恐怕是别的村看蒋汉带我们做这活计好，嫉妒派人来想搞什么腌臜手段了！”其中一个村民猜测。 蒋汉的茶叶生意早在十里八乡出了名，桃湾村近邻的几个村子支队是起了别的心思，想让蒋汉也带他们一起发财。 树大招风，各种各样的心思四起，之前还真有过人来弄蒋汉的茶苗。 茶田如今越扩越大，邻村的山地都被蒋汉租下来种茶，人心是难以猜测的，哪保管会不会真有心思阴暗的人偷偷摸摸做出什么事来。 现在蒋汉这生意可是带着桃湾村的好些村民发财的，嫉妒蒋汉的心是有，可大家都心里门清蒋汉做得更好，他们才更稳实。 所以他们也格外重视这些茶树，精心伺候着。即便蒋汉没有特意让他们注意，村民们自发的也会在经过的时候瞧多几眼，更不要说蒋汉还给了好几个人巡视的钱。 今天可就让他们抓到人了！还偷甘蔗！ 几个村民看范岩诚的眼神越发不善，脾气不好的都不想听范岩诚解释，直接就要动手。 要是茶苗出了什么事，他们可是有责任的！怎么跟胡瑶蒋汉交代！蒋汉能放过他们？ “别跟他废话！这小白脸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一个村民直接跟范岩诚动手。 范岩诚嘴里还咬着甘蔗，突然就被人包围住了，三句话不到，这几个人就想围着他打。 “等一下！等一下！！”他连忙把嘴里的甘蔗渣吐出来，有些蛮横的村民是真不会给人讲道理，也不听别人说话。 “什么偷呢！我跟蒋汉很熟的！我是他哥们！”在对方几个的拳头落下来之前，范岩诚忙道。 他一个人单枪匹马的，这几个五大三粗的村民要是围着他揍，他还能有命活？他当初要能抗揍就不至于去跟蒋汉做倒卖做生意，早被扔去当兵了！ “你说是就是？我们又没见过你！哪个不说是蒋汉的兄弟，上回来这闹事的另一个小白脸也这么说！” “厚脸皮的也这么说！” 有过前因，村民们压根就不怎么信，不跟范岩诚叭叭，直接就摁住他开打。 范岩诚躲过，气急败坏：“我当年还来这当过知青！怎么骗你们了？而且你们别太过分了，什么小白脸呢！” 嫉妒！分明就是嫉妒他英俊帅气的脸！所以才一口一个小白脸的骂他！ 寡不敌众，范岩诚闪躲几下也还挨了几下子，气得他牙都咬紧了，大声唤远处放牛的蒋复朝。 “朝哥！你快来跟他们说一下，我跟你爸什么关系！” 蒋小朝牵着牛已经走挺远了，范岩诚喊他三遍他才听见。 “啊？”他攥着手里一撮嫩绿的草，跑到他那边去。 范岩诚恼火整理好自己被扯乱的衣领，重复刚才的话。 村民们也看向蒋小朝。 “他跟我爸爸不熟的。”蒋小朝一脸认真，这本来就是范岩诚跟他说过的话。 范岩诚：“……” 村民们又蠢蠢欲动了。 “那我跟你舅舅总熟了！”范岩诚没好气。 “你说是就是。”蒋小朝点点头。 他们的对话村民们看在眼里，意识到范岩诚好像真跟蒋汉认识，随即换了态度，打着哈哈把从他手里抢来的甘蔗塞回他手里，找了别的借口就散开去忙活施肥。 突然被人打了一场，范岩诚心情是真不好，黑着脸扔掉才吃了一口的甘蔗。 一道倩影隐隐走近，明艳的面容清晰映入眼前。 范岩诚一愣，被吸住了目光，一时忘记了方才的不愉快，忍不住看多了两眼。 见那人似乎是往这个方向来，他咳声，抬手拨了拨头发，花枝招展搭话：“姑娘……” “朝朝。”邱颖雯隔远瞧见蒋小朝的身影，走近笑着唤他一声，话落也注意到了一旁古怪陌生的范岩诚。 范岩诚对她灿然一笑，上前一步，很是自来熟：“原来都认识呢！真巧啊姑娘，免贵姓范，你…” 这姑娘长得怎么这么美！他不挑了，就她了！带回家立马结婚！ 范岩诚好像也体会到当初蒋汉一眼看胡瑶的感觉了，怪不得能看得直勾勾的！ 邱颖雯：“……” 她身后抱着邱雅容的唐昊飞黑沉着脸上前，不等范岩诚的话说完，一脚把他踹进一旁的甘蔗地里。 “你姓什么范？老子看你犯贱！你个贱人！”唐昊飞没忽略他刚才看邱颖雯直勾勾的眼神，杀人的心都有了，自认为在邱颖雯邱雅容面前，对范岩诚说话已经够“文明”了。 “这是我的女人！我女儿的妈！你巧什么？”唐昊飞咬牙切齿，难以容忍他对邱颖雯“大不敬”的心思，不解气补了几脚，简直想把他切了埋地里，一来就瞧上邱颖雯，真是好眼光！ 范岩诚：“……” 他今天就不该出这个门，有血光之灾！ 第339章 她想要什么他都给她挣回来 他又没见过邱颖雯，怎么知道邱颖雯是他女人！ 再说他还什么都没做呢！ 烦范岩诚没好气爬起来，心里一阵郁猝。 “谁是你女人，你要不要脸！”邱颖雯冷声，对唐昊飞依旧没有好态度。 她今天有些事来找胡瑶，她上哪唐昊飞都紧跟着，比狗都烦。 懒得再搭理他，她只跟蒋小朝说了几句话就走。 邱雅容向来很喜欢跟蒋小朝一起放牛，两个小家伙叽叽喳喳说话，跑去牛那边，大半个小时后才牵着牛回家。 家里的蒋汉后悔没让蒋复朝将姜弈带去一起放牛了。 他也挺碍眼碍事的！ 姜弈跟胡瑶有一层血缘关系，可他们毕竟不怎么熟，对话都有些尴尬。 不过他们都没有刻意提及他们的关系，倒也没那么不适。 “你知道廖钦临为什么这么多年也不来接你么？”姜弈直接问，姜老太太的疑虑交代再现，他直言明了想跟胡瑶说清，询问她愿不愿意跟她回一趟姜家。 胡瑶微愣，许久没有接话。 “因为他猜疑你不是他女儿，你同我父亲也是像的，你或许不是他女儿。”姜弈简单明说：“老太太想见见你，你要跟我一起走吗？” “她跟爷爷很和善，不会对你怎么样。”姜弈补充两句。 胡瑶静默片刻，掩下他说出她跟姜父相像的话时的讶然，思考后摇头。 对如今的她而言，谁是她生母，谁又是她生父，她都不怎么在乎了。 这些弯弯绕绕的事，她不想掺和，姜弈虽然是她哥哥，却也只是出现两天不到，一样是陌生得很，她怎么可能会随意跟他走。 姜弈对于她的拒绝不意外，没有要逼迫她的意思，淡然停下这个话题。 他跟胡瑶有袁湘灵这么一个母亲，从他们出生起，就是不幸，不管是他还是胡瑶。 他对袁湘灵向来不心慈手软，如果没有对家紧盯着，单是她当年害了姜尧的事，范家就不会放过她。 姜家人不过是看在她是他生母的份上，不想将这份孽债压到他身上。 这些年袁湘灵也很识相缩躲在廖家，靠廖钦临护着，才安稳度过这么多年。 她以为过去那么久，以往做过的事是真没人记得了？ 姜弈眸色泛冷。 他怀里的蒋复恒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两只小手搭在他肩上，自己啊啊呀呀地说了好一会儿话，见他不理他，往他侧脸啃出一个口水印。 湿濡柔软的触感从脸上传来，许久没有消散，因为蒋复恒啃着他的动作不动。 “蒋复恒。”他撑开他的脑袋，蹙眉擦去脸上的口水。 蒋复恒憨笑着还想再啃他一口。 蒋汉看不下去了，直接上手捏住他的嘴，阴阳怪气：“没见人家嫌弃你么？你这嘴怎么这么多！” 蒋复恒皱起小眉毛，抗议扭动身子，挣开蒋汉的手后很凶地哼唧一声。 没到两秒他就被蒋汉拎了过去打屁股。 “你今天挺嚣张啊蒋复恒，对你妈叫完对老子叫，以为穿尿布的年纪就没人打你了？”蒋汉冷哼。 没一个顺心的！扔他去给姜弈当儿子去！跟他哥一起！ 他跟胡瑶把宋四凯家的那小不点抢回来养算了，宋芷棠看着就比这两个混蛋顺眼。 不管是廖钦临他们还是姜弈，都想着把胡瑶带走，全当他死了！他在哪胡瑶自然在哪，她非得认个亲才有好日子过了？她想要什么他不给她挣回来，显着他们了！ 蒋汉看姜弈也不顺眼得很。 “阿弈！有人打我！”范岩诚气愤的声音隔远扬进来。 姜弈慢条斯理喝茶，对还没见到人影就听见的告状声反应不大，范岩诚被人打有什么好奇怪的，他从小让人打到大。 小时候他跟范岩诚也是经常打架的，姜尧次次都充当和事佬。 姜尧是范岩诚亲表哥，范岩诚自然跟姜尧更亲近。 姜弈也想不通为什么姜尧老是会觉得他会被范岩诚欺负，分明范岩诚回回都是那个主动找事又打不过人的那个。 “你做什么了？”他淡定问。 范岩诚气死：“我做什么了！我什么都没有做！” 他吃个甘蔗无缘无故让人围着打了一顿，没多久又被唐昊飞打，一路上都还没停过手！ “你没做什么别人怎么打你。”姜弈说话冷漠无情。 “哇！你这话说的，你怎么当官的，让你审案子十件有十一件都是冤案，死得人多！”范岩诚更气了。 “所以你做了什么？”姜弈直问。 “我不是不知道她是谁，跟她说了两句话而已么。”范岩诚撇嘴，对唐昊飞的怨气比对村民的都大。 “活该。”姜弈说风凉话，还觉得他聒噪。 范岩诚气死，对蒋汉一样有意见：“你那些工人一点眼力见没有！把我当贼打！你儿子还搁那胡说八道！” “你贼眉鼠眼的怪谁。”蒋汉让他找找自己的问题：“你不跟蒋复朝说了什么他怎么胡说八道。” 唐昊飞想打范岩诚的心现在都还没消，见他还有脸说，扯他出去又打了一顿。 “还敢想？你眼光挺不错啊，去调戏她！” “喂，你讲讲道理好不好！我知道个屁！再说了，人姑娘现在不跟你没关系么，别以为我不知道！…诶诶诶飞哥，算我错了！” “……” 家里蒋小朝不在，一样是吵吵闹闹的，胡瑶跟邱颖雯在房里说话，外边的动静传进来。 邱颖雯是来跟她借钱的，胡瑶有些意外，但没多问什么，很爽快就借了。 “谢谢你阿瑶，过两日我就还给你。”邱颖雯感激道谢。 她带邱雅容奔波那几年，其实借了不少债的，还卖掉了她母亲一些旧物。 现在情况好了，她想将那些东西买回来。 那些人知道她对她母亲遗物的在乎，贪心的皆坐地起价，远不止当初给她的那个价格。 邱颖雯无可奈何，对那些东西有留念，价格再高，也想买回来。 那是她母亲的东西，她以后还想交给邱雅容，如果不是前一阵子的单子尾款还没结，她也用不着来跟胡瑶借。 第340章 很幸运拥有这么好的小孩 “不急的。”胡瑶笑着摇头，没问她借钱做什么，贴心地让她有什么事一定还要跟她说。 “好。”邱颖雯带笑点头。 两人别过这个话题，又说起孩子来。 邱颖雯还不知道姜弈是胡瑶什么人，以为只是蒋汉外地来拜年的兄弟，她还有事要忙，拒绝了胡瑶要留她下来吃饭的好意。 她要走了，唐昊飞自然也跟着离开，离开前再次警告范岩诚可别再对邱颖雯有什么变变态态的心思。 范岩诚无语，他又不是真变态，就算初见邱颖雯被她的模样吸引，可知道她是兄弟的“老婆”后，那点触动早就散了个干净。 唐昊飞那混蛋！简直不是好人！他跟邱颖雯话都说不到几句，他至于这么对他这个兄弟么？呵，就该他追不上媳妇儿！ 他范岩诚实名诅咒他！ “岩诚叔叔，你不要欺负我的母鸡！” 蒋小朝跟邱雅容分别，带牛回家，看见院子里骂骂咧咧掐着他新宠的范岩诚，忙去阻止。 好不容易他的两只狗没欺负他带回来的母鸡了，现在又换了范岩诚欺负它！ 蒋小朝不开心瘪嘴。 “等一下炖了！”范岩诚觉得桃湾村哪哪都克他，这该死的鸡居然跳他头上拉屎！ “不可以！”蒋小朝可不同意：“它还要在家里生鸡蛋的。” “我包你这辈子的鸡蛋！”范岩诚完全忍不了跳他头上拉屎的鸡。 “真，真的嘛？”蒋小朝惊喜，又纠结，最后还是不太想吃了母鸡，因为他喜欢上捡鸡蛋的感觉。 “不要了，我爸爸和妈妈会给我买鸡蛋吃，它也会给我鸡蛋。”蒋小朝抱住肥胖的母鸡，用小手拍了拍它脑袋。 大约是方才范岩诚掐它脖子，它有点受惊，蒋小朝拍了它两下，它猛地啄住他的手，趁他缩手放轻力道的时候飞逃掉。 “爸爸！它是坏鸡！咬我的手手！”蒋小朝嗷着小嗓音跑回去跟蒋汉告状。 蒋汉之前是跟他说过的，家里养的东西要是不知好歹咬他了，就不能留在家里，省得连胡瑶一起咬。 他跑回屋里，一脑袋撞到蒋汉的腿上，跟他告状。 小孩子皮肤嫩，蒋复朝的白皮肤随了胡瑶，他被母鸡啄的那只小手，破皮还红了，很快肿起一小块。 蒋汉捏起他的爪子瞧两眼，啧声给他擦了点药酒：“等下给它做了，炖个汤给你妈喝。” 蒋小朝迟疑，他其实对母鸡啄他的事没有很生气，远没有想着吃它，可是蒋汉说炖汤给胡瑶吃。 他想了想答应了：“好，给妈妈喝汤汤！” 范岩诚说吃母鸡不可以，胡瑶都没说他就主动要给胡瑶吃，人不一样，蒋小朝的态度也不一样。 也不是说范岩诚在他心里还没那么重要，就算是蒋汉说要吃，蒋复朝也不一定肯，是他向来向着胡瑶，还盲目偏心她。 就算是胡瑶说要吃了他的牛，他可能都不怎么介意。 新到家的母鸡，不到两天，最后还是被端上了桌。 范岩诚大口吃肉，吃着鲜香的饭菜，心中的愤懑才消散大半。 姜弈吃饭不说话，整个饭桌上就他最为安静，他依然包揽了喂蒋复恒米糊的活，喂得越发熟练自如，好像还得了几分趣。 这两天陆陆续续有不少人上门来拜访，家里的年礼堆了一小堆，胡瑶回送大半，仍还有许多。 姜弈只待两天，今天就要走了，胡瑶给他也收拾了一些东西让他带上。 蒋复朝还给他塞了两个饼，让他在路上吃。 胡瑶失笑，用油纸简单将他那两个饼包好，姜弈不知道她的笑意为何，也不知道他在蒋复朝那有了跟蒋汉同样的待遇。 临走前他又给了蒋复朝兄弟俩两个大红包，没有多说什么话。 “妈妈，舅舅说有一个是给你哒。”蒋小朝分红包。 胡瑶愣愣接过鼓鼓鼓鼓囊囊的红包，打开里边是一小叠的大团结，也不知道多少张。 姜弈来的当天给蒋复朝蒋复恒的红包就已经很大方，一人六张大团结，现在他对她这个只相处两三天的妹妹，更是大方。 胡瑶说不清心里什么感觉，姜弈对她没有很亲和，也完全不端着兄长的架子，更多时候是跟她不熟的样子，可又没有对她很冷淡。 离开的姜弈却不像胡瑶想得那么多，他给胡瑶这个红包，算是迟了点的见面礼罢了，他记得儿时过年的时候他大哥也会给他一个。 “妈妈，好多钱钱哦。”蒋小朝拆开红包，抓着数了数，也不知道数清楚没有，过一遍就很乖巧主动地上交给胡瑶。 “我不要给爸爸了，给妈妈。” 胡瑶莞尔一笑：“这个红包朝朝自己留着。” 她不打算缴他的钱，他年间收的红包全让蒋汉给没收掉了，平时蒋小朝什么都有得吃，对钱没什么看法，之前存钱不过就是想给她“赎身”，现在不用了。 “妈妈不收朝朝的钱，但朝朝也不能随意花完了，知道吗？”她柔声教导。 一张大团结对于小孩子来说，都已经是巨款了，何况那么多张。 家里如今不差钱，但胡瑶不想给蒋小朝养了坏习惯。 蒋汉没收他的那些红包，最后也是交到她手上来，小孩子过年最开心的就是收红包了，全给他收走哪还有什么乐趣。 “好~”蒋小朝欣喜点点脑袋，黏糊糊地抱着胡瑶：“妈妈，我以后看见漂亮的东西还给你买噢！” 他这笔钱的花处依旧想着胡瑶。 胡瑶眼里笑意粲然，搂住他的小身子，心软得不像话。 她怎么这么幸运拥有这么好的小孩。 …… 廖钦临是在袁湘灵隔后的第三天下午来西城的，廖老爷子见到了胡巧，也想见见胡瑶。 他跟袁湘灵商量好的时候，就已经确定要认回胡瑶了，廖老爷子发话，他这次是更决心要带胡瑶回去。 这么多年，他愧疚后悔，纠结万分，到如今他不想猜疑那么多了，胡瑶是袁湘灵的女儿，一样是他的女儿！袁湘灵又怎么会骗他。 “钦临，我，我们还是回去！”袁湘灵白着脸劝说。 第341章 带走了她的依赖信任 自那日在胡瑶那见到姜弈，袁湘灵是什么心思都不敢想了，也不敢再上门去找胡瑶。 她仍留在这里两天，就是知道廖钦临会过来，怕回去跟他交错了时间。 那件事后，廖钦临对姜弈更是有看法，袁湘灵清楚，所以在他跟前没再提起过姜弈，就怕引起当初那几个月不好的回忆，不仅是廖钦临不想忆起，还有她也是一样。 “湘灵，我们不是说好了吗，这次一定要接瑶瑶回家。”廖钦临说着，没有忽视她难言犹豫的脸色，温声叹气：“是不是在瑶瑶那又听到了什么话？” “我们亏待她那么多年，她对我们有怨气是正常的，何况她受了那么多委屈。”廖钦临神色难明，再次跟她说了这些话，也像是在反复跟自己说。 胡瑶从出生起，是他手把手地养了五六年，那时年轻气盛，头一回做父亲，他是真心仔细待她，想把最好的一切都给她，他当年对女儿的感情，是最纯粹的。 可他却也因为埋在心底里的怀疑，真狠心抛下她这么多年不管不问，最初笃定会带她回身边的决定推迟了这么多年。 胡瑶的眼睛太过干净，能直照看清人心底的阴暗面，她对他这个死而复生回到跟前的父亲没有大吵大闹，也没有质问申诉委屈，同胡巧完全不同。 这让廖钦临越发暗自羞愧。 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会粘着他，撒娇活泼的女儿了。 他带走了胡瑶的银镯子，也将她对他这个父亲的依赖信任带走了。 如今胡瑶漠视冷落他，他却是越发想将这么多年的亏欠补给她。 胡巧的刻意讨好并不是她自以为的做到天衣无缝，明显的很，廖钦临念她是自己骨血的份上并不戳破。 在他心里，依然还是看重胡瑶。 这次老爷子发话，想见见孙女，廖钦临自然要满足他，当年年少轻狂，他确实做了许多忤逆他跟老太太的事，年纪大了，渐渐的也能体会以往的父母心了。 廖老爷子从乡下回来，又提出见胡瑶她们，在廖钦临眼里何尝不是在给他修补他们多年冷淡的父子情的机会。 廖家最重的根基产业还在老爷子手里，不管是什么原因，廖钦临当然是想跟老爷子修复好关系。 “她，她不会跟我们回去的！”袁湘灵沉声，姜弈给她的阴影过重，不只是姜弈，还有他身后的姜家，范家。 一旦牵连上他们，她什么都不敢想了。 或许真是这么多年来过得太滋润，她都差点忘了当年廖钦临去沪市接她之前他们两家人对她做了什么！要不是当年阴差阳错他们两家有死对头紧盯着他们找错处，她早就死了无数遍！ 当年她跟廖钦临走的时候并不是有多爱他，她只不过是需要一个庇护。 袁湘灵后背发凉，不好的预感叠叠传来。 “钦临，阿，阿…姜弈来了，他，他也来找瑶瑶了！”袁湘灵还是将事情同廖钦临结巴慌乱道出。 “他们知道瑶瑶的存在了！他们，他们不会放过我的！”袁湘灵煞白了脸，越想越深，激动地紧掐着廖钦临的手。 姜家人范家人知道胡瑶是她当初那个没有夭折的孩子，姜尧的事，就得到了实证！ 惊瞬间，袁湘灵脑海里又滑过姜尧惨死的模样，那空白充血的眼睛，诡白的面容，满身的血…… 她身子控制不住不住发抖。 她这些年身体不好，是因为精神气不好，时常难有一个好觉睡，午夜梦回的全是惊悚可怖的鬼怪，全是熟人。 袁湘灵长久吃药也不见好，半点没有改善，她越发地惊怕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廖钦临回回询问，她有口难言，长久拖延，加上当初生产落下的病根，她身体是真越发病弱。 她不是故意想杀人的！她当年根本就不是故意要杀姜尧的！ 谁让他那般聪慧，撞破了她跟廖钦临的私情还看了他们的信件，因为她对他母亲的几句抱怨非要去找姜老太太告发她！ 姜尧根本就没有见过他亲生母亲，她才是看着他长大的母亲！他为什么同他死去的母亲那般讨厌！ 她不是要故意杀他的！是一时情急急恼她才将他推下楼。 动手的瞬间她就已经后悔了，可开弓哪有回头箭，她不做都做了，以绝后患，自然是不能等别人来救他。她呵斥了想要去查看情况的姜弈，对自己也狠心，掐准了时间也故意摔在他身旁。 姜尧如她的意真的没了性命，她如何圆说，还不是她说了算。 袁湘灵知道自己狠心，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从小的一切，就是这么争取回来的，她不去算计不去挣，哪有好日子过，没有人能毫无条件地做她的依靠，她亲生父母早死了。 她的脸就是上天格外给她的优待，她有那个资格去挣！ 姜尧的母亲，范家的大小姐，每日无忧无虑，想要什么根本不用说，多的是人捧去她跟前。 她确实很嫉妒她！也恨死了她，她拥有着她所期盼的一切，还拥有她最喜爱的男人，凭什么什么都是她的！她还不是早早的就死了，一个家底这么好的大小姐，总爱给自己找罪受，学了医奔波于战事中，最后还不是出了意外死了！唯一留下来的儿子也去陪了她，她该要感激她才对！ 当年姜尧死了之后一段时间，袁湘灵处于多番复杂的情绪中，她慌怕，也痛快欢畅。 可往后那么多年，她却一直活在他们的阴影中，无论是梦中还是现实，他们母子俩给她带来的痛苦挥之不散。 现在就连她的亲生儿子姜弈，也为了他们仇视她这个亲生母亲，对她打击报复，何其荒谬！ 袁湘灵完全没深思姜弈仇视厌恶她的原因，只觉得这世上的每一件事都不能让她如意安稳。 “他来找瑶瑶做什么？”廖钦临听了她的话，脸色泛沉，不禁又想起了许多事，眸底滑过阴霾猜疑。 袁湘灵在他跟前并不会刻意假装她一部分的真性情，她也知道廖钦临喜爱她这么多年，是因为她对他的“毫无保留”。 她并不是一个蠢女人，相反她在许多方面很机灵聪明，她只是没有一定的自护能力。 第342章 被当面绑架 袁湘灵抿了抿发白的唇，哀虑迟疑。 “恐怕是，姜家人以为瑶瑶是他们的骨血，阿弈待瑶瑶的态度不差，他们可能很早就有联系了。”袁湘灵低声：“瑶瑶知道我们当年的旧事抗拒我们，可能…也是从他们那里得知的。” “钦临，从他们口中传出的话，能有多好，瑶瑶肯定是信了！” 她对廖钦临完全没有掩饰心中的猜测，同时也说得坦荡。 同床共枕那么多年，她怎么不知道廖钦临的心思，他顺她意这么多年不去接胡瑶的猜疑，她也清楚。 可她就是没有点破，他犹豫才好，胡瑶那时候回来他们身边，只会让她步入深渊。 她现在也是后悔了，原以为这么多年过去，她跟廖钦临无儿无女，趁这时候接胡瑶回来完全是可以的，只要胡瑶愿意，完全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谁知道会将事情越闹越大，到底是谁泄露了消息，让姜家人都知道了！ 袁湘灵呼吸沉了沉，老爷子突然知道还有两个孙女的事也蹊跷得很，她跟廖钦临并没有跟任何一个人提说过！ “姜弈…认为瑶瑶是他们姜家的骨肉？”廖钦临神情沉肃，语气不明。 “瑶瑶当然是我跟你的孩子！”袁湘灵看他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这回直言明说，含泪笃定看着他：“钦临，瑶瑶千真万确是你的孩子！姜弈，姜弈他父亲，结婚后根本就没有碰过我！” 袁湘灵说起，心间仍感到一阵绞痛，即便姜父已经去世多年。 姜弈是她算计来的，趁着姜父丧妻醉酒时，她下了药。 她如了意，借着姜弈顺利嫁进姜家。 可姜父极其厌恶她，在姜家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所以几个妯娌都极其看不起她！ 那些年她几乎将自己的心都想刨出来给姜父，可姜父心里只有亡妻，也只在乎姜尧！ 姜父长久的冷眼相待，太让她痛苦了，廖钦临在那时的空隙回来找她，意乱情迷之下，也为了填补心底的空缺，她沉迷了片刻，她在廖钦临那得到的是姜父给不了她的重视在乎。 放纵荒唐过后，她还是清醒了，慌乱又冷静地斩断跟廖钦临的关系。 可谁知道她怀孕了！ 姜父连她的房间都不愿意踏进一步，她怎么能有身孕！ 长久的冷待太让她寒心了，袁湘灵想借这个机会缓和跟姜父的关系，姜尧母亲已经去世好几年，姜父也是该要好好正视她这个妻子了。 于是袁湘灵便趁着姜尧母亲忌日那天，故技重施给姜父下了药。 但是姜父那天醉得很死，他们什么都没发生，她不甘心作罢，耍了心思假装做出他们欢好过。 姜父醒来后大发雷霆，赤红着眼直接将衣衫不整的她赶出姜尧母亲生前同他的婚房。 后来她怀孕的消息传出，姜父居然冷漠更过分地不让她在老宅住！ 她在姜家伏小做低，处处讨好他每一个亲人，可他都不为所动，甚至“他们的女儿”夭折，他也毫无波澜！只痛心于姜尧的离世，更是因此吐了血。 往事回首，袁湘灵只觉得恨，姜父对她无比绝情，半点机会都不肯给她，看她像小丑般兜转，冷情冷意！ 这么多年了，他在她心里早也不重要了，如今廖钦临才是处处满她心意的好丈夫。 “钦临，你知道的，我当初嫁进姜家是不得已的，我心里有你，姜弈父亲心里也只有他前妻，我当初……”袁湘灵泪眼婆娑，期期艾艾将当年怀上了孕怎么慌怕无措跟姜父制造假象的事说出来。 “钦临，当年我被人绑架的事不是意外，是，是范家在报复我！如果你没有及时赶来，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袁湘灵眼泪连串地落下，说起还是惊怕：“钦临，我们，我们迟些再来找瑶瑶好不好？我真的很怕！” 廖钦临面色染上愧疚：“是我当初让你难为。” “……他范家姜家势力再大，也是在沪市，假公济私的事他们不能明着来落人嘴舌，阿灵，你不用怕，这么多年了，你该信任我。”廖钦临缓声，看她被姜弈吓得惊魂不定的，还是心软：“瑶瑶现在对我们很抵触，迟些就迟些。” 袁湘灵垂下眸子，眸光幽幽闪动，几秒后虚弱一笑，泪光迷蒙地看着他，眼里净是感激真挚：“钦临，你对我真好。” “都这么多年了，还说这些话做什么。”廖钦临叹声。 袁湘灵身子虚弱不好，西城这两年发展还可以，可医疗水平仍是不及京都，廖钦临带袁湘灵回去之前，本还想再去看一看胡瑶的。 但袁湘灵晕得不合时，他顾着她只好作罢。袁湘灵从医院醒来后，也快到出发的时间了。 到底廖钦临跟袁湘灵说的话还是过于笃定了。 傍晚两人刚出了医院，袁湘灵就被当面绑架了，绑匪手法极其粗鲁野蛮，更是嚣张，打了廖钦临一顿，绑了袁湘灵直接塞进宽大的泔水桶里运走。 酸臭馊烂的味道和涌进口鼻的滋味直让人直犯恶心，袁湘灵多少年没有受过这样的罪了，惊恐想要尖叫，却又发不出声。 头顶上铁一般陌生狠厉的手还将她的头往泔水里越摁越进，完全不想给她活路。 难以言喻的恶心和窒息感重重传来，袁湘灵惶恐惊惧，拼命挣扎。 也不知吸进了多少恶心酸臭的泔水，她失了力气，狼狈白着脸晕死过去。 “别那么快把人给整死了！”唐昊飞拉着车提醒，大过年的，也就他这么哥们不计前嫌问都不问帮着做这种缺德事了。 范岩诚嫌弃将手从泔水桶里抽出来，也不知道是在嫌弃袁湘灵还是嫌弃恶臭的泔水。 “祸害遗千年，她这种女人好久都死不去，死的全是好人！” “老子管你好人贱人，滚下来拉你的车！”唐昊飞停下来给他一巴掌，他拉这板车拖袁湘灵泔水桶就算了，这玩意儿还跳上去让他一起拉他。 “好嘞！” “诶飞哥，我觉得你最哥们了真的！你跟咱嫂子可真般配啊！咱闺女也好看坏了！简直跟你和嫂子一模一样！”范岩诚换了脸色，一脸真诚，彩虹屁夸出花来。 “用你说！”唐昊飞听着是挺顺耳。 第343章 他就“拐”过胡瑶 要不是邱颖雯冷着脸给他下逐客令，他怎会那么无聊来跟范岩诚做这事儿。 要说当年他被唐老爷子扔去下乡之前，跟范岩诚干的混账事也是不少。 这么久再次合作，好像也没怎么生疏。 不过这合伙绑架女人的，还是头一回，新鲜。 袁湘灵的身份唐昊飞不是不清楚。 不过，管他呢，蒋汉又没想认这个丈母娘，一样让他做了点别的事儿…… 那个秦母不是很嚣张么，勒他容姐的脖子，跟秦家交好的廖家能是什么好东西？ 嗯……为兄弟两肋插刀。 “我觉得阿弈对这个女人还是太心慈手软了，我爸他们放了她那么久，她居然跑这来了，挺巧的嘛。”范岩诚笑吟吟。 他不跟姜弈一起回去，当然是想搞事情了。 姜弈有的事做不来，他可是完全没有顾虑，袁湘灵害死他姑姑唯一的孩子，不以命偿命怎么可以？做梦都没那么好的事！ 这袁湘灵也不知道是不是好日子过惯了，还专门跑来西城方便他，他哪会一下子要她性命，他要让她痛不欲生。 除了廖钦临当她这老女人是个宝，谁还管这恶毒女人的死活？多的是人盼着她死！ 范岩诚当年下乡什么脏活累活没做过，范家也不是个溺爱小子的人家，行事朴实，范岩诚这几年捂白是像个小白脸，可也不是真的绣花枕头。 到了偏僻的郊区，范岩诚一脚踹倒泔水桶，扯起里边晕死的袁湘灵绑在树上。 四周黑灯瞎火，他悠悠然点燃了一根浇了柴油的木棍，静等袁湘灵醒来，等得不耐烦了，就给她泼点泔水。 …… 廖钦临在医院门口被人发现抬回医院里医治，醒来后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他脸色难看，焦急地立马去公安局报案。 公安人员受理，却一时找不到什么线索，经过推测得出袁湘灵被人绑架恐怕是被仇家打击报复，盘查追踪半天，也没什么头绪。 廖钦临脸色很是难看，怒火难压：“你们的效率能不能提高！我妻子现在很危险！你们就没有一个能做点事的！” 他忍不住将火气撒在公安人员身上，用公安局的电话拨去了市里，找他们更大的领导。 这流程跟当初秦母并没有什么不同。 少顷，廖钦临僵着脸挂断了电话，怎么这么不巧不合时宜！有关系的几个官员都被调查组停职审讯了？ 廖钦临又急又气，昨天傍晚打他的那两个人包着脸，他也看不出模样，他们动作很快，打晕了他就将袁湘灵带走了，那会儿附近周围又没什么人在。 怎么处处就那么的巧！这般嚣张！ “很抱歉廖先生，我们会尽量找回你妻子，大街上出了这事，是我们管理治安不稳有责任，上头调走了我们大部分人员去训练，局里现在人手不够，绑架廖太太的人很有计划，做事缜密，没留下任何一点线索。”公安人员理解廖钦临着急的心情，并没有计较他气愤的话，耐心分析宽慰。 “廖太太出事的地段，有个人人脉很广，我们会请他帮忙尽快找到人。” 廖钦临脸色缓了些许，没好再冷言恶语相待。 袁湘灵已经失踪一个晚上了，他心慌撩乱，哪能干坐着等他们找人。 他们口中那个人脉很好的人，廖钦临跟着一起去才发现，是蒋汉。 “大过年的，大伙探亲的探亲，陪老婆孩子的陪老婆孩子，我也挺忙的，我儿子伤到了手，哪有心思管别人的事。”蒋汉淡声，挑眉扫了眼模样狼狈的廖钦临，认真悠然对公安人员道。 “现在谁不知道我从良了，什么我是他们老大，等下我惹他们不开心他们还跑上门来轮流打我，我媳妇儿该心疼坏了。” “我说，你们次次找失踪人口都来我这找，人是我拐的？”蒋汉语气不耐。 他就“拐”过胡瑶好么！ 公安人员可不怎么清楚廖钦临跟胡瑶蒋汉的关系，讪讪开口：“汉哥，你就再帮一把，局长这个月不在局里，前一阵的几单案件还堆着，人手真的不够。” 蒋汉曾经是差点跟他们成了同事的人，以往这些事于他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今天他怎么就这么奇怪不肯帮忙了？ “哎哟！朝哥，你的手疼坏了是？哦哦哦~别哭了别哭了，要你爸爸对不对？”范岩诚的大嗓门从院子里传出来，没几秒他就冲出来喊蒋汉了。 “哥，咱朝哥叫你呢！” “我宝贝儿子又怎么了？”蒋汉立马转身回去，砰的甩上门，一副忧心紧张儿子的老父亲模样。 “……” 蒋小朝抱着狗，一脸茫然地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我的手手不痛了呀。” 那都是两天前被鸡啄的了，他皮肤嫩是还有点印子，除了这个伤，他的手哪里还伤着了？哪有他爸爸他们说的那样夸张。 而且他爸爸还说他是他宝贝儿子！ “爸爸，我是你的宝贝儿子噢！”他扔开怀里的狗开心跑过去，喜滋滋问他。 “是了，宝贝大儿子。”蒋汉敷衍把他拍开。 胡瑶一早就拿东西去给胡秀洁了，现在都还没有回来，指定又是黏一块说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忘了时间。 蒋复朝今天要不是睡了懒觉起得晚，哪能还在家里，早跟着胡瑶的尾巴去了。 “到点放你的牛了，吃完你的包子可以出门了。”蒋汉撵他。 蒋小朝张了张嘴巴打了个哈欠，噢一声，跟着他跑一路去厨房拿包子。 “爸爸，好烫哦！”他两只小手来回抓热气腾腾的烫包子。 他今天起晚了，胡瑶留给他的包子都凉了，蒋汉给他重新热了一下。 “烫什么烫，就你矫情，冷的时候不吃，热了嫌烫！”蒋汉拿过他爪子里抛来抛去的包子，给他掰开，散了点热气塞回他爪子里。 “妈妈说吃饭饭要吃热的呀。”蒋小朝大口啃包子，身子歪靠在他腿上，软声含糊：“爸爸，我好困噢，还想睡觉觉。” 他难得有一天这么的没有精力，睡了懒觉还觉得困。 第344章 他那时候还是三岁小孩 “你昨天跟着当贼去了？”蒋汉低头瞥他，看他蔫唧唧样子，抬手探了一下他的额头的温度。 “我没有呀，我在等岩诚叔叔回来睡觉觉。”蒋小朝由着他大手捂自己额头，啃包子的动作没停。 昨天是范岩诚说要跟他一起睡觉，还要给他讲故事的，可是他等了他好久他都没有回来，他后面还坐在二楼的阳台上吃饼等了他大半个小时。 “他骗人！”蒋小朝撅嘴，控诉范岩诚不讲信用。 “骗小孩子！” “哪有骗你了！”范岩诚辩解：“我一回来不跟你一块儿睡么，不然你一大早哪见到我！” 范岩诚今天确实是跟他一块睡懒觉了，蒋小朝醒来也看见他：“可是，可是你没跟我讲故事！” “你说要跟我讲我爸爸的坏话的呀。” “那不是有点事儿耽搁了么，现在也可以跟你讲，多大点事儿。”范岩诚摆摆手，表示随时随地都可以说。 “好。” 蒋汉冷笑，收回刚才对蒋复朝那点子父爱，一人给了一脚。 他哪不知道范岩诚昨晚当贼去了，他懒得管他做什么，刚刚廖钦临他们找上门，他倒是清楚他干嘛去了。 “你把人绑哪去了？”蒋汉直问。 “西郊那块烂地。”范岩诚没瞒着，蒋汉一问他就说了，拿了个包子跟蒋复朝一起吃。 那袁湘灵心思恶毒，却又胆小怕得要命，单是吓一吓，一个晚上都能晕八百回，人都快吓疯了。 就这，还敢做那么伤天害理的事！ 范岩诚嗤声。 “出了什么事捂紧些。”蒋汉漠声，根本就不在乎他怎么对袁湘灵，别说她还几次三番来找事。 “别让胡瑶知道。”他补充了一句。 “我哪能让她这么容易出事呢。” 蒋小朝完全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一头雾水地听着，啃完两个包子他有精神了，蹦蹦跳跳地带着他的牛去吃草。 “爸爸，我跟牛牛走啦~！”他习惯性报备。 “滚。” “噢。” …… 范岩诚自从那天跟他一起去放牛被人打了之后，就不跟他去了。 蒋小朝自己带牛出门，轻车熟路去隔壁村的山上，牛吃饱了草，他顺路去宋四凯家跟宋芷棠玩了一小会儿。 “什么？你爸说要抢了棠棠回家养？”宋四凯大惊。 “是呀，爸爸是这样说的。”蒋小朝点头：“爸爸喜欢妹妹！” “他做梦！”宋四凯很是警惕，连蒋复朝都看不顺眼了，给了他两个鸡蛋撵他跟他的牛回家。 得到了鸡蛋的蒋小朝还觉得宋四凯好极了，开心跟他道谢，宝贝地将鸡蛋揣进兜里，一蹦一跳地牵着牛离开。 一路上碰到其他小伙伴，又跟人玩起来。 他每天几乎都是放养的，到处蹦跶，他醒来胡瑶还不在家里，没有跟他照常约定回家的时间，他带着牛就玩忘了。 蒋汉黑着脸来找他的时候，他还跟小伙伴在山脚下的小溪里扔鞭炮抓小鱼，光着脚丫子玩得忘乎所以。 “蒋复朝！” “啊？” 听到有人唤他名字，蒋小朝猛地抬起脑袋，四处看了看。 “怎么啦爸爸？”他问。 “带你的牛滚回家！你妈叫你。”蒋汉看他一身湿漉糟乱，又想给他来一顿。 胡瑶回来问她宝贝儿子怎么放牛放那么久不回来，都快怀疑蒋复朝让牛给吃了。 这小混蛋就在村里边跑，她也能怕他不见了。 “妈妈叫我呀。”蒋小朝一听，乖乖的立马穿上自己的小鞋子，跟几个小伙伴摆摆手回家。 蒋汉顺便撵几个玩水的小不点回家去，省得没人看出点什么意外就那么大个。 几个小孩对蒋汉都有些怵意，他一发话，立马就散了，也跑回家找妈妈。 “爸爸，我的裤子湿掉了，有点冷。”蒋小朝玩的时候没发觉，回家的路上被冷风一吹，就感觉黏哒哒的不舒服。 “你冷什么，你不冷！”蒋汉见他还有脸说，蹬他一脚。 这玩意儿不管是冬天夏天，一天都得洗好几件衣服，把他的话当耳旁风，说哪不许去他偏去！ 蒋汉看他越发不顺，路上又将他给收拾了一顿，连牛都顺带挨了两脚。 “那算我错了嘛。”蒋小朝瘪嘴捂着屁股，学范岩诚说话。 蒋汉又打了他一顿，脱他裤子。 “爸爸！爸爸~！”蒋小朝一惊，两只小手死命扒拉住自己的裤头，以为蒋汉隔着裤子打他屁股还不够，还想脱了他裤子在外边打。 他现在也是知道害羞要点小面子的，小嗓音着急坏了：“我们回家再打嘛，妈妈说在外面不可以脱裤子的！” “现在知道要脸了？之前天天给人脱裤子看那点小玩意儿的是谁？跟个变态一样！”蒋汉冷声，无情剥掉他湿透的裤子，用外套裹住，单手抱起他。 蒋复朝这混蛋要是冻病了，胡瑶还不知道多着急。 蒋小朝发现蒋汉不是要打他，大松一口气，。 “我那时候还是三岁小孩嘛。”蒋小朝皱脸，找了个小借口，舒舒服服地窝在蒋汉宽阔温暖的怀里，把小脑袋压在他肩膀上。 昨晚睡得太晚，他跟蒋汉说着话，迷迷糊糊耷拉着眼皮睡了过去。 蒋汉经常背他抱他，他很熟悉他的怀抱，睡得很香。 到家蒋汉扔他在沙发上，他翻了个身趴着，照样睡得很沉，没有要醒的意思。 “你怎么脱了他的裤子。”胡瑶看着蒋小朝翻身露出的半边白嫩嫩的小屁股，有些哭笑不得。 “你儿子又跑去玩水了！”蒋汉返回院子里把随意扔在那的牛拴好。 胡瑶无奈，去给蒋小朝找了条干净的裤子给他穿上。 “妈妈。”蒋小朝迷糊，睡梦中喊了她一声，嗓音黏糊。 “妈妈在。”胡瑶轻轻拍他。 她跟蒋汉昨晚都不知道他不睡觉在等范岩诚的事，以为他早早就睡了。 胡瑶回来的时候范岩诚也不在家里，不知道上哪去了，蒋汉说用不着做他的饭，她便只做了他们一家四口的饭菜。 “她，被人绑走了。”做饭时，胡瑶跟身旁帮着打下手的蒋汉道。 这个她是说袁湘灵。 今早胡瑶去镇上找胡秀洁，廖钦临找袁湘灵的声势还挺大的，不但让公安人员到处找，还在那附近放出话贴了告示，谁能提供线索或者是能帮忙找到袁湘灵，他重金酬谢，也放出消息只要绑匪不伤害袁湘灵，他们想要什么都可以，他也不会追究。 什么时候钱都能有大用处，蒋汉不乐意帮忙，廖钦临自然还有别的法子。 第345章 你腻 廖钦临为了找回袁湘灵，声势浩大，镇上全传开了，说有个外地来不差钱的人老婆给丢了，正到处找。 胡瑶在胡秀洁裁衣铺聊天的时候，还发生了一件令人“好笑”的事。 廖钦临跟公安人员正焦急忙乱地四处找线索，一个胡搅蛮缠的老太太拄着拐杖拦街找公安人员，说她家的鸡丢了，让公安人员立即去帮她给找回来。 哪怕公安人员怎么劝说让她稍安勿躁，说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办，她都不让步，倚老卖老的不讲理，还指着廖钦临的鼻子骂，说凭什么给廖钦临一个外地人办案子就这么上心着急，她养了三年的老母鸡也很重要，已经丢了好几个小时了，万一让人偷了，吃完了怎么办，她精心伺候养了这么久。 老太太是什么都不听，更还觉得找袁湘灵可没找她的老母鸡重要，撒泼打滚地让公安人员赶紧帮她把鸡找回来，公安人员严厉些，她就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最后是廖钦临黑着脸出钱买了几只鸡给她才将她打发走。 老太太一手提着拐杖，一手提着宽大的鸡笼，回家的路上步步生风。 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儿，今天镇上多的是人来报案，这个也着急那个也着急，缠得本就人手不够的公安人员难以抽身。 廖钦临恼火急躁，在大街上发了好几次火。 他是真的很在乎袁湘灵，瞧见胡瑶时还放低了姿态去恳求她让蒋汉帮忙。 廖家在京都怎么样不说，在别地可就难说了，强龙不压地头蛇，焦心袁湘灵的安危，廖钦临也拉得下面子。 胡瑶从蒋汉那里是知道袁湘灵的一些腌臜往事，可不清楚姜弈还有一个大哥是被袁湘灵害死的，更没想到袁湘灵的失踪跟范岩诚他们有关。 袁湘灵被人绑架失踪，还是那么荒谬的在医院门口当着廖钦临的面被绑走，许多东西实在是难以猜测。 胡瑶没有明确态度应下廖钦临帮这个忙，她打定了主意不跟他们再有来往，他们的事也不关她的事，她要让蒋汉帮忙，许多事又牵扯进去了。 可她到底也做不到那么狠心，不管是袁湘灵还是别的人被绑架，正常人能够帮都会帮一帮的，毕竟这真是会出人命的事。 胡瑶当时没有一时间回答，廖钦临肉眼可见的失望，觉得胡瑶再怎么跟他们置气，也不该在袁湘灵有生命之危的时候还闹脾气。 焦急烦乱之下他忍不住说了几句重话，呵斥胡瑶狠心冷情。 胡瑶那几分动容的心思在那刻退散了，廖钦临也知道袁湘灵被绑了会有危险，无比着急紧张。 可她呢？他们将她扔掉，有没有想过她那些年会不会有命活？她傻的那四年如果没有蒋汉，又会比袁湘灵安全到哪里去，她怕是死十次都不够！更不要说他们连她这么些年过的是什么日子都不知道！ 最冷漠无情的他们到头来还指责她这个被他们抛弃了那么多年的女儿狠心。 她那些年就是不够坚韧狠心，才会让什么人都觉得她好欺负！ 胡瑶当时直接冷着脸走了，一早上的好心情散尽，直到回到了家，看见蒋小朝兄弟俩心情才缓和。 袁湘灵的事，胡瑶还是随口跟蒋汉说了，但她没有让他去帮忙的意思，也不知道在她回家之前廖钦临跟公安人员已经来了一遍。 “谁被人绑走了？”蒋汉装作不知，让她去洗菜，他来砍肉。 “袁湘灵，廖钦临说她昨天在医院门口被绑匪绑走了，他也被人打了一顿。”胡瑶平淡描述。 “啧，看他们仇人多的，明知道自己情况出门也不捂严实点，要我就带个头盔出门了。”蒋汉毫不意外，说着风凉话，砍肉的动作没停，蒋复朝爱抓着大骨头啃肉，他砍到后面留了块大的。 “……他们在这会有什么仇人？”胡瑶对他的说辞静默片刻，想着又觉得奇怪，猜测是不是廖钦临他们来这太过招摇了，引起了一些不法分子的注意，就像是当初秦母张扬招抢匪被捅了一刀一样，可公安人员又说一些迹象表明是有人报私仇。 他们是专业的，胡瑶也不懂了，大概是廖钦临的仇家从京都追到这来了？ “怎么没有了？胡桂芬不是？”蒋汉幽声：“打了廖钦临只绑袁湘灵，这不一眼就看出来了么，就她干的！” “嗯……挺厉害。”他煞有其事地说。 胡瑶：“……她应该还做不出这样的事。” 胡桂芬是泼辣蛮横，可她有些事还是不敢做的，他怎么说得胡桂芬好像是什么很厉害的女绑匪一样。 “你怎么这么小看胡桂芬，人是有潜力的好么，她跟村里边的老娘们打架只能一挑一，打廖钦临他们一打俩，你要站廖钦临他们那边，还能加多一个你。”蒋汉认真胡说八道。 “我要炒菜了！”胡瑶沉默一瞬，不跟他瞎说了，越扯越偏。 “明天扔蒋复朝蒋复恒给范岩诚带，带你去玩！”蒋汉也不跟她多扯别人的事了，放好刀洗了手走近她身旁。 他早觉得那两个混蛋碍眼了！细想一番，他都没好好跟她两个人待过。 “他抱恒恒都不太会抱，怎么看他们。”胡瑶用手肘将他怼开些，他总是喜欢凑她那么近，她做饭他也黏那么近，都阻碍到她了。 她哪里放心把两个小家伙交给别人看，而且范岩诚还是那么远来做客的，怎么可以让他帮他们在家看孩子，而他们自己跑去玩。 “你大儿子会自己回家，你小儿子还不会用他那两只脚离家出走，范岩诚两只眼都可以看！”蒋汉将两个闹心的儿子扔给别人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不要，恒恒见不到我会不开心。”胡瑶瞟他一眼，给了另一个计划：“我们带他们一起去玩。” 蒋小朝要知道他们不带他自己去玩，也会不开心的。 “回回带他们，腻了。”蒋汉不想：“把他们送去萧家给老太太养！” “我不腻！”胡瑶嗔他，他怎么越来越“不像话了”，他们是当父母的人，哪有把孩子扔下自己去玩的，还想到处送人。 “你腻！”蒋汉不悦。 第346章 做生意做到他弟弟身上去 她就不想只跟他待一块没有那两个碍事的混蛋！ 才说喜欢他多久？一到她两个宝贝儿子面前，他就不知道排到哪里去！ 蒋汉黑着脸，重新拿起刀，把打算留给蒋复朝的大骨头砍碎。 “你砍那么小块干嘛，留块大块的给朝朝。”胡瑶嗔声。 蒋汉冷呵：“我喜欢碎的！” “……” 今天的饭蒋复朝没有大骨头啃了，但第二天能开开心心跟着一起出去玩。 蒋小朝还热情地问范岩诚要不要一起去，但范岩诚好像很忙，有事做，就不跟他们一家四口去了，只让蒋复朝记得给他带吃的。 “好的呀！”蒋小朝表示没有问题，姜弈给他的红包钱还有很多，他会给他买吃的。 今天蒋汉带他们去邻市玩，前几天蒋汉买的车到了，停在市里，他们一家四口便先去市里，蒋汉开车带他们游玩。 蒋小朝开心坏了，一路上啃着鸡蛋问蒋汉他们家的车长什么样子，还问蒋汉以后他长大了会不会也给他买车。 “拉你的牛车去！别一天天做梦！”蒋汉无情打破他的幻想，他还真想一辈子吃喝啃着他这个老子不放了。 “那弟弟给我买好了。”蒋小朝换了个人选，蒋汉说不给他买他也不生气，转过头捏了一点点蛋黄喂给蒋复恒吃，软声软气跟他啰嗦：“弟弟，哥哥以后跟牛牛拉你，你以后给我买车车好嘛？” 蒋复恒抿着小嘴巴里的蛋黄，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现在他差不多习惯他哥哥的啰嗦了，啊啊两声，吃完又张开嘴巴跟他要。 蒋小朝又捏了一点给他吃，自己理解意思：“你答应了噢！我们拉勾勾。” 说着他就抓住蒋复恒肉肉的小手，跟他勾了勾手指，很开心：“弟弟，你比爸爸还好耶！” 胡瑶被逗笑，笑意嫣然。 蒋汉则是有些无语：“你弟要知道你在说什么屁话，倒还你两个鸡蛋，立马吐出来给你！” 一个蛋黄换辆车，蒋复朝也是做生意的奇才，他当年放高利贷都没有那么狠，蒋复朝做生意还做到他弟身上去了。 “弟弟又没有不答应啊。”蒋小朝轻哼，觉得他爸爸现在有点坏了，自己不答应给他买车，还不想让他弟弟答应。 “爸爸，舅舅说他们家也有车车，喜欢我的那个奶奶很多钱钱，可以送给我好多东西，也可以给我买车车。”他记起姜弈之前的话。 “你赶紧去！”蒋汉不爽，他还嫌他这个老子不够别人有钱了，果然白养了！ “我不去。”蒋小朝想表达的不是那个意思，而是：“我就想要爸爸你给我买的东西，我不要别人的。” 他可是还记得蒋汉跟他还有胡瑶说过不能无缘无故要别人东西的，会被拐走，姜弈就想拐他跟他弟弟回家，所以才引诱他们！ 胡瑶没好的时候老是让胡桂芬一张饼给骗走，他就不会，蒋汉会给他买的。 “你就想了，成天惦记着我跟你妈的养老钱，你跟你弟以后能干嘛干嘛去，你这傻蛋就知道放牛，我可以偏心你一点，给你一个去挖煤的机会。”蒋汉瞧蒋复恒那样也不是个爱放牛挖煤的，便把这份“偏心”放到蒋复朝身上。 “可是我想卖茶叶蛋。”蒋小朝也不是很想去挖煤，心心念念的还是鸡蛋。 “你给老子滚蛋！酒不酿煤不挖，别的事也没干过好的，就想着那两个蛋，你个蛋精！” “……” 父子俩一路上拌嘴，就没有几句话是父子情和谐浓重的。 胡瑶都习惯了，偶尔好笑地加入话题。 一家四口在外游玩一天，蒋小朝对蒋汉新买的汽车很是新奇感兴趣，坐上去的时候就叽叽喳喳说个没停，这看看那瞧瞧的。 蒋汉的新车是花了几万块在沪市买运过来的，手续流程办了好一阵子。 他很早就会开车了，早几年还是他亲自开车运的货，带他的师傅是他十几岁混不吝时就认识的，胡瑶还没有见过。 今天去市里拿车见到了，是一个面目和蔼的老人，精神气极好，跟蒋汉的相处完全不摆长辈架势，更像是忘年之交。 他还笑呵呵地给了蒋复朝蒋复恒兄弟俩红包。 他们玩了一天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到家，已经是晚上了。 胡瑶出门的时候给范岩诚留了钥匙，可他们到家时门还是锁着的，他还在外面。 “鸡腿要冷了，岩诚叔叔不在家。”蒋小朝记得要给范岩诚带吃的，特意多买一个鸡腿给他，一路上都抓在手里。 他跟范岩诚都喜欢吃东西爱说话，两人在这短短的几天，已经成为知己了，范岩诚不会像宋四凯他们那样在他爸爸那里受了气就打他屁股，也不敷衍他，而且范岩诚还会叫他朝哥呢！他可喜欢他了。 “给你的狗吃了。”蒋汉开门提东西进屋，见不得他这么重视范岩诚。 他给别人就知道买鸡腿宝贝一路带回来，给他这个老子的全是吃剩的埋汰的！ “什么给狗吃！我这不回来了吗！”范岩诚及时到家，夺下那个差点就要喂给两只狗吃的鸡腿。 “岩诚叔叔，你也玩回来啦。”蒋小朝扒拉自己的口袋，还给他几颗糖和一块糯米糍。 “可不是，太累了。”范岩诚不客气接过他的东西吃。 他确实忙活一天了，袁湘灵那个女人快疯了，廖钦临重金四处找她，确实寻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把袁湘灵一直绑在西郊也不是事，他今天就带她换别的地了，本来想着再叫唐昊飞一起的，毕竟这事儿他俩都干开了，又有默契不是。 可他今天没空，要黏着邱颖雯呢！ 那就是他说的重要事！ 重色轻友！ 为了不牵扯太多，他就自己干了，掩人耳目麻烦了些费多了些时间扔袁湘灵去疯人院。 那疯人院还是唐昊飞介绍的，本来他还想着直接这样送袁湘灵去不太好，引人怀疑又不够让他解气。 结果袁湘灵刚被他扔进去，好家伙，里边就有三个疯女人追着她要命地打，疯疯癫癫时而怨念着胡瑶的名字。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 袁湘灵不是想认回胡瑶么，挺好，这么多年没养过，替人受怨气遭遭罪也是应该的。 第347章 你当他不是人不就行了 做了那么多腌臜事，反倒过了那么多年的好日子，这才哪到哪。 范岩诚眼帘微垂，慢悠悠拍了拍蒋复朝的小脑袋。 “今天上哪玩了？走，一会儿再跟你说说你爸的坏话！”他扔掉吃剩的鸡腿骨给一旁眼巴巴的两只狗让它们抢，看蒋汉进屋了，跟蒋复朝悄声道。 “好呀。”蒋小朝点点脑袋，还知道蒋汉知道又揍他，跟范岩诚一样压低了嗓音。 今晚蒋小朝是跟范岩诚一块儿睡的，他大方地把自己的小床让一大半给他，还问他要不要盖自己的棉被。 “我的小被子不可以噢，它只能我自己盖。”洗得香喷喷的蒋小朝拱着小屁股在床上忙活分配位置，贴心地还帮范岩诚把枕头给摆好。 他听范岩诚讲故事听得很认真，专注得很，两只乌黑的眼睛水亮亮的，尤其是听他说到蒋汉的时候，更认真了。 “我爸爸好厉害噢，他一个人揍你们好多个。”他的关注点有点偏。 范岩诚没好气：“不说了，睡觉！” “我还不想睡觉觉，你还说嘛。”蒋小朝蹭近，问他：“岩诚叔叔，你什么时候回家啊？” “过个几天，做什么？舍不得我是不是？我就知道！这样，你跟我回家算了，我认你当儿子！你就是我的独苗了！”范岩诚再次提说，觉得蒋复朝是挺有趣的，这一个两个的都成家有孩子了，搞得他突然也想整一个。 “以后你就跟着叔姓范！” “不要，我不要姓范，我是蒋复朝。”蒋小朝拒绝，很认真：“我是我们老蒋家的小孩！” “昊飞叔叔说、说你犯贱。” “你昊飞叔才贱呢！”范岩诚又气了：“最贱就是他了！” “是哦，颖雯阿姨也说昊飞叔叔是贱人。”蒋小朝点点脑袋。 两人的话题不知道又偏到哪里去了，好半天蒋小朝才记起，又问了一遍：“岩诚叔叔，你什么时候回家啊？” “什么时候回家又怎样，问这个做什么？”范岩诚熟练从他床头柜里找出一块饼。 “昨天呀，我带牛牛去玩，四凯叔叔他们村有个姐姐问我，她找不到你，我差点忘记了。”蒋小朝道。 范岩诚来劲了：“谁呢？是不是看你叔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瞧上我了？真有眼光！” “我不知道。”蒋小朝奇怪看他，实话实说：“她说你好久以前看牛捡牛粪的时候，带着牛牛发疯冲进他们家撞烂了东西，你还没有赔钱。” “岩诚叔叔，你也捡牛粪噢！” “……”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他当年下乡被大队长针对，被派去看牛捡牛粪。 好像是有这么个事儿，有一天那头水牛跟疯了一样，不是他拉牛，而是牛拉着他跑，闯进了一户人家屋子里，还撞到了一个小丫头？ 什么还要他赔钱？这么多年过去了，那牛是公家的，它突然发疯关他屁事儿，当年他都是受害者好么，手都给折了，还遭蒋汉他们嘲笑了许久，说他放牛反被牛放！ 讹钱！过这么久看他回来，知道他是个有钱人，借着这事儿讹钱来了！ “岩诚叔叔，你也有牛牛嘛？你的牛牛呢？”蒋小朝还在问，怪不得范岩诚帮他牵牛的动作这么熟练，刚来的隔天听说他要去放牛立马就跟着去了，原来他也喜欢放牛。 “被吃了。”范岩诚不想再提放牛捡牛粪的往事，让他赶紧睡觉。 “你吃了你的牛牛！”蒋小朝震惊。 “什么我的牛，那是大家的牛，不是只好牛来的，吃了就吃了。”范岩诚手动给他闭上嘴巴，再一次喊他睡觉：“睡了睡了，一会儿你爸知道我们在这吵，上来打我们！” “我爸爸不上来的，他要跟妈妈亲亲睡觉觉。”蒋小朝见他真要睡觉了，便不缠着他讲话了，乖乖窝回自己的被窝里，抱住绵软的被子。 他不黏着蒋汉胡瑶一起睡自己睡的话，蒋汉才没有那个闲工夫来二楼呢。 只有他妈妈“不见”了，他爸爸才会跑上来看。 …… 楼下的蒋汉确实没这个闲工夫还管他们睡不睡觉的，抱着怀里温软馨香的人，他止不住想对她做点别的。 胡瑶还不知道他的混账心思，枕在他臂弯里昏昏欲睡，今天在外一天，她有些累了，哄睡了蒋复恒后她困得不行了。 感觉到他宽厚的大手像往常一样用着轻缓的力道轻抚她的背，她没怎么在意，困意越发浓重。 直到他的手不安分探进她衣服里。 胡瑶迟钝睁开朦胧睡意的眸子，转瞬间他已经压着她，要剥她的衣裳了，看她幽黑的眼神也是熟悉得很。 “不要，我好困。”她动作迟缓地抓住他的手，困倦轻柔的嗓音染着不自觉的娇意。 他怎么每天晚上都想着跟她做这事，都不嫌腻的。 也不嫌累。 反而她跟他完睡一觉，觉得娜娜都不对劲。 胡瑶轻拍他一下，翻过身闷在枕头里，一动也不动。 “你这几天都说困！”蒋汉没好气翻她回来，低头吻她的唇，声音暗了几个度：“你睡你的……我轻点。” 他年间好几天没碰她了，想都要想坏脑子了，再过个几天她又该来月事了。 “你这样我还怎么睡觉！”胡瑶羞恼，折腾这几下子，睡意淡了许多，羞赧轻蹬他一脚：“家里还有人。” 家里还有范岩诚在，胡瑶总觉得不自在，虽然他们关紧了房门在房里。 蒋汉反应过来她的话，不甚在意，继而稀罕地亲她解她衣裳，爱不释手地抚过她温润凝白的肌肤。 “你当他不是人不就行了。”他迫不及待一同扯掉自己的衣服，露出结实壮硬的胸腹肌肉，不要脸地握着她的手摸自己。 他兴致上头，说什么也没用。 他很喜欢她身子，技巧早不像当初那般生疏不懂，直接粗蛮地伤到她。 在这事上弄伤她总带她去卫生院，也还挺丢脸的，他们夫妻俩这点事搞得别人都知道。 虽然他现在也还是喜欢在床上欺负她，免不了很恶劣地喜欢看着她娇气哼哼地哭，但他又不是真的变态要在这事上“虐待”她，所以现在也学着怎么“讨好”她了。 第348章 坐地起价 他更想让她也跟他一样舒服，省得一跟他睡觉就抗拒，还没怎么她就要哭不哭的。 他喜爱透了她因为他妩媚风情的模样，勾死他得了。 “你又不叫，怕什么有没有人在家。”蒋汉看她的眼神欲色浓重，哑着声音诱她：“你叫出声我听，我赶他去甘蔗地睡。” 胡瑶本就红润的脸颊红意蔓延，绯色加重。 他越来越不要脸了！ 两人此刻的衣裳凌乱一片，炽热温暖的身体相触交融，亲密无间。 多少次了，她还是会因为他明显直白的侵略危险气息生出后退之意。 她喜欢他，也喜欢跟他相拥睡觉亲密亲吻，可是……他用那骇人的东西不知节制欺负她，故意混账不听她的话的时候，她还是会控制不了害怕。 或许是他们有一定的体型差距，她就算有了蒋小朝他们，也不像那些八卦总跟她说虎狼之词的婶娘小媳妇儿们说的那样，他肆意起来，她还是会不舒服。 “我，我我去甘蔗地睡。”胡瑶被他箍在铜铁般的臂间，感受到底下的炙热，慌乱急声。 他老是骗她！每次都说轻，到后面总是没轻没重的。 “你去个屁！就待在这！”蒋汉轻哼，被她乱动磨蹭得越发难耐，倾身压下，吻住她唇间溢出的低哼声。 少顷，他的唇缓缓从她柔软红润的唇瓣离开，想细听她娇柔细腻的声音。 她却是只在那刹哼吟一声，不肯再出声了，看他的眼神倒是一如既往的幽怨湿润，又急又羞，说不出话来。 “你像上次一样，我就快些，行么？”他幽幽跟她谈条件。 胡瑶气恼，杏眸里因他猛然的动作激出点点泪花，无措惊慌地攀紧他：“混蛋！” 她才不会再信他，到时候他又倒打一耙说她主动勾他，让他停不下来。 “你说是就是。”这时候蒋汉管她怎么骂他，她爱怎么骂怎么骂，平时都由着她爬自己头顶上去了，现在更不用说。 …… 次日，神清气爽的蒋汉早早起床，心情很好地先给蒋复恒换了个尿布，再抱他上楼去。 “看你哥这几天懒的，天天睡大觉，等下你去一巴掌拍醒他。”他跟蒋复恒道，蒋复朝天不亮起来烦他他说，睡晚些不来闹他他也说。 蒋复恒慢悠悠打了个哈欠，露出两个小牙齿，淡定抓着自己的磨牙棒玩。 今天胡瑶是不能早起给大家煮早餐了，蒋汉不客气地叫醒范岩诚去镇上跑腿买。 邱颖雯给了一包新鲜出炉的糖糕给蒋小朝，他开心道谢，抱着带回家。 他还把邱雅容一起带回去，说好吃饱了一起带牛去吃草。 邱颖雯笑了笑，由着邱雅容去。 平时她要开铺子，天不亮就得准备做糕点，每天都很早醒，连带着的，邱雅容都习惯了天不亮起床。 唐昊飞早带过邱雅容吃了早餐，小丫头哪是想去蒋家吃东西，是想去玩的。 年间生意好，邱颖雯休息了两三天，少赚很多钱。 “老板娘，这是要扔的，我顺道拿去给扔了？” 对面唐昊飞饭店的员工一个个都很积极，总隔三差五地就跑过来问邱颖雯用不用帮忙。 “我不是你们的老板娘！”邱颖雯冷声，自己将门口的一小堆垃圾收拾好。 “哎哟小雯，可算找到你咯！” 一道略尖的声音传来，来人几步上前，亲昵地握住邱颖雯的手。 “早些天我就打算来西城走亲戚，还好你碰巧给我写信通话，你妈那些东西，一样不少。”中年女人笑容满面。 邱颖雯客气回笑：“先进来坐张婶。” 张婶笑声点头，大步踏进糕点铺，左右张开：“哎哟小雯，你现在可过得越来越好了，诶，你知道那个小陆，跟他媳妇儿离婚后回来这没多久就瘫了！你应该也知道，他老家就在这，跟你关系也好着呢，他媳妇儿就没少因你跟小陆吵架……” 她絮叨说着，姿态越发放开，挑挑拣拣自顾自地还拿铺子里的糕点吃。 邱颖雯笑容淡了淡，维持面上的客气打断她的话：“张婶，东西呢？” 当年陆俊涛病重手术，及时需要大笔的钱财，陆俊涛妻子求到她跟前来，还以恩情相求，她就变卖了她母亲一些东西。 “这呢这呢！”张婶一顿，略过别的，从怀里谨慎地拿出一小包东西来：“我啊，可帮你都好好存着！” 邱颖雯细细检查几样东西，确认无误，笑着将钱递过去。 “这…小雯啊，这钱不对啊，少了一半呢。”张婶突然改口。 “哪不对了？我写信给您，后来又跟您通了电话确认好价格的，两百块。”邱颖雯脸色微变。 她当年卖给张婶的是两个银镯子一个金戒指还有一对金耳环，都是她母亲留给她的旧物，当初张婶总共就给了她五十块。 时到如今，她跟她要两百块，她也应下了，现在又突然改口说少了一半？ “你是听差了！”张婶决口不认，一手拽住钱一手护着镯子戒指，原本还有几分温和地面容变得尖酸刻意了：“我说的可是四百块，小雯啊，你该不会是想用这两百块就赎回这些东西？” “我辛辛苦苦帮你保管这么久，这几年都没卖出去，当年也是我帮的你，看你一个女人家带着孩子过得辛苦还帮你介绍男人，你可不能再占我便宜！”张婶尖声道。 “你现在开这么大一个铺子，这几百块差的了什么，我大老远的过来给你送东西，你可不能做昧良心的事儿。”她先声夺人，邱颖雯都没说几句话，她就滔滔不绝叫嚷，显然也是知道自己反口没什么道理。 邱颖雯脸色不好看，面上对她的几分客气也散了：“前两天说好的两百就两百，当初你说要帮我卖东西，一再压价，可没说是你自己买，我还给了你介绍费。” 张婶恼羞成怒，声音更大了：“你这样说就没意思了，总归现在你想要的东西是我的，我喜欢卖什么价钱就什么价钱，你要是没钱买回去，我就卖给别人！” “那你去卖。” 邱颖雯冷眼淡声，夺回她手里的钱。 这些东西除了卖回给她有这么好的价格外，谁还会像冤大头一样用这么离谱的价位买这些旧银子旧金，她卖给了谁，她照样可以花多一些钱从别人手里买回来。 张婶猛然噎住，随后惊声大喊：“抢钱了抢钱了！！” 第349章 不见了就不见了 这钱都到了她手里，怎么还有拿回去一说，她辛辛苦苦奔波几处从别人手上买回这几样东西，就是要赚邱颖雯这份钱！ 钱到了她手上，就是她的，邱颖雯哪有抢回去的道理。 “这是我的钱。”邱颖雯见她大喊大叫，无语。 “你不是要卖给别人么？去。” 张婶脸色大变，面色极尽尖酸：“你快把钱还给我，再把剩下的钱给补全了，不然我就对你不客气！” 她换了嘴脸还威胁起人来。 邱颖雯在她眼里不过是个跟别人乱搞未婚先孕的放荡女人，她向来瞧不起她，不过是见她有点钱，才给了几分好脸色。 牵扯上钱财的事，哪还有什么情面讲！ 邱颖雯长着一张狐狸精的脸，钱多好赚，勾一勾男人多少钱没有，短短不到两年，她现在可不就在这混得风生水起，还有一家店铺，多给她一些钱花怎么了，好歹当年她还帮过她！ 张婶恬不知耻地想。 她叫嚷的动静传到外面，引起别人的注意，过路亦或者是想来买糕点的人听见瞧见，都好奇观望几眼。 去了唐家一趟回来的唐昊飞一样听见了，大步进去。 “你来闹什么事儿？”他不耐厉喝胡搅蛮缠的张婶。 张婶一见他护着邱颖雯的架势，瞬间了然，想到什么，缓和了语气说起她是来干嘛的。 “钱我出了，东西放下。”唐昊飞没觉得多大点事，买回邱颖雯母亲的东西，贵点就贵点。 “哎哟小雯，你这找的男人对你就是好，对你多大方！你命可真好！” 听到唐昊飞这么说，张婶一喜，对邱颖雯都换回开始和睦的面容，像是刚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不许给她钱！”邱颖雯一脸冷漠。 “啊？”唐昊飞掏钱的动作一顿。 张婶的笑容一僵。 “我说你们都滚出去！”邱颖雯不耐烦。 她显然不让唐昊飞出这个钱，张婶脸色又变差了，哪舍得就快到手的大钱飞走。 她就说她猜测得不错，邱颖雯联系上她的时候她就知道她日子过好了，可能还找了个条件好男人，当初她给她介绍，她挑三拣四的，说什么就喜欢她女儿的亲爹不找别人，那都是屁话，现在还不是勾着男人给她花钱！ 这邱颖雯就是不够好，现在都不差钱了，还对她这么小气！ “你要么两百块卖给我，要么就滚！他不会给你更多的钱！”邱颖雯直言不客气。 她这一说，张婶心中的不满越来越重，指着邱颖雯倒打一耙，大骂：“好哇！我大老远的听你的话拿东西过来，你还不讲信用给这点钱想把我给打发了，别忘了当年是谁在你跟那个小丫头被赶到大街上的时候收留的你，年纪轻轻跟男人乱搞生出那么大的孩子，一天天只知道勾引男人，你这铺子，这钱还不知道干不干净，上多少男人的床得来的！” 唐昊飞脸色骤然阴沉，阴戾沉沉盯着她。 邱颖雯不等他动手，先一步直接把满嘴脏话的她赶到外面。 这张婶还真是惯会说胡话，她当年收留的她和邱雅容？不过是收了她的钱帮她介绍了租住的房子。 而且她本就是要来西城探亲的，说得却好像特意只来卖回她母亲的东西给她一样，来之前跟她要路费，她都没在意邮寄给她了。 一而再再而三地蹬鼻子上脸，是真以为年长她就可以欺着她了。 “你不用说那么多，既然你这么喜欢我母亲的遗物，那你就继续好好收着，看什么时候会有人花四百块钱跟你买。”邱颖雯凝声。 张婶气急败坏，除了邱颖雯哪还有人真那么冤大头买这些东西，整整好几百块，这邱颖雯跟她男人分明拿得出来，却是不肯给她！ “天呐！抢钱了抢钱了！”她气极大喊，撒泼无赖地让邱颖雯快些把钱给她，瞧见街上的公安人员，还理直气壮报案：“公安同志，你可得帮我！这女人刚才抢了我两百块，还欠我两百块不肯给我！” 邱颖雯：“……” 她以前也没觉得这张婶能这么离谱。 公安人员还在帮廖钦临查袁湘灵的踪迹，张婶猛然扯着他，跟前天叫嚷着一定要给她找回老母鸡胡搅蛮缠的老太太并没什么不同。 公安人员一阵头疼，廖钦临脸色也是差极了，袁湘灵被绑走这么久了，半点消息没有，这些人都不知道干什么吃的，这镇上胡搅蛮缠的人也多的是！完全不知事情的轻缓急重！ “这老女人疯了，阿扬，你把她捉去疯人院！”唐昊飞沉声。 “不是，小叔，我还在干活呢！”公安人员压低声音给他打了个眼色，让他别闹。 “事情得分轻缓急重！这老女人疯起来到处杀人，可怕得很，你找人重要还是捉她重要？分分钟几百条人命！她那张嘴有毒的，你罩住再拉走！” 公安人员：“……” 廖钦临见公安人员还真放下找袁湘灵的事去捉人，脸色黑沉，本就紧绷边缘的怒火爆发：“先找我妻子！今天无论如何都得找到她！不然你们都别干了！” “你谁啊？口气这么大，吃大蒜了？”唐昊飞冷声，恣意嚣张：“你老婆不见了就不见了呗，你连自己老婆都看不住，当着面能被抢走怪谁？老子都不好意思说你虚，是个男人么你，要我都没脸满大街到处传！” 唐昊飞心情本来就差，对撞上来的廖钦临能有好脸色才怪。 “整个公安局发动人手给你找这么久够给你面子了，多想想自己和你老婆做过什么缺德事，怎么绑匪不绑别人就绑你老婆？还没想着讹你钱给你赎人的机会！” “动不动就让人别干，公安局你开的？老百姓的事不用忙？”唐昊飞冷笑，毫不给他面子。 他这话可说到看热闹的人心里去了，凭什么有钱有权的人什么事都格外重要，这么的大作声势，平时他们有个什么就没这么重视！ 一时间大伙都觉得唐昊飞这个多年的小霸王顺眼极了，长大了就是不一样，到底是唐家人，心眼里有些东西还是好的！ 他们可想不到袁湘灵被绑的事他也掺有一份。 第350章 别让她对我更加厌恶 廖钦临再一次被一个小辈指着说，脸色难看阴沉，他也就曾在姜弈跟前受过这样的屈辱。 姜弈就算了，他青年才俊稳居高位，有这个资本高调压他一头。 可在这西城，在这么一个小镇子里，也那么多的人不把他当回事，到底是不知所谓！ 他沉着脸直接忽视唐昊飞，转头对公安人员道：“我已经联系了你们市里的领导，他们今天就会派人手下来接管我这个案子，你们局长不在，你是代理局长，他们问罪下来，你可想好了。” 廖钦临这两天时常明里暗里的威胁逼迫，对他们嫌弃却又催着他们去找人，常常扰乱他们的思绪，几个公安人员也烦了，唐昊飞的侄子正气直道：“有什么处罚我们会坦然接受，我们人手不够，廖先生替我们着想，大本事从市里给我们调来了同事帮忙，我们很是感激。” “既然廖先生用不上我们了，我们就忙其他民众的事，您妻子的案子，等市里的人下来在查！” 他说完，就让另外两个人把大喊大叫的张婶捉走。 张婶惊慌大叫：“你们快放开我！我不是疯子！是邱颖雯的奸夫胡说八道！我没有杀过人！” “我一个好人怎么胡说八道！去，一起去公安局录录口供。”唐昊飞扯了扯嘴角，转头又对邱颖雯嬉皮笑脸的：“雯雯，你想不想吃公安局那条街的羊肉粉？待会儿我给你买回来，你早餐又不吃，容姐都吃了一碗面……” “滚。” “好嘞。” 廖钦临绷紧着脸，看着他们一群人走远。 袁湘灵不见两天了，会出什么事他根本不敢想，现在他也后悔跟她来这了。 唐昊飞的话倒是再一次提醒了他，到底是什么人绑走了袁湘灵？ 袁湘灵平日里也没见跟人红过脸，对人温和至极，哪有得罪什么人。 难不成是他的死对头仇家？可为什么绑走了袁湘灵又不通知他！ 廖钦临心急如焚，忍耐不住打了一通电话，联系廖老爷子。 可廖老爷子不在，他去看廖晴了。 近来秦家也是乱成一通，秦母当初在西城被抢匪捅了一刀回去后，秦家没多久就被人查了，查出了秦父这么多年来做过的许多勾结官员贿赂行私的事，连同的还有一些他跟秦母以及秦家亲戚的不正作风行为。 秦博与受此牵连，所以才没能陪同在胡秀洁母子俩身边过这个年。 好在秦父这些年想牵制他，秦家许多产业都没真正放在他手里，调查过后他也有手段将自己摘了个干净，他不过是损失了些钱财。 他跟秦父秦母更多的不是父母子女情，而是利益牵扯，多方考虑，他还是不能真不管他们。 费了一些时间，他将他们从关押室里救了出来。 秦家此时已经大变样，秦父靠着祖上留下来的资产已经全上交给公家了，他那些私生子无利益可得，各自推脱，秦父出事的时候一个都不敢站出来，最后秦父还是只能依靠秦博与这个儿子，颓败羞愤。 秦母对他却高傲了起来，冷言嘲讽：“现在知道你那些儿子加起来都没有博与好了？我告诉你，博与是我一手养大的，他自个就有本事，什么赚不回来，你老秦家的东西他可不稀罕，现在没了一了百了！” “以后你可得对我跟博与好些！再跟那些女人联系我可跟你没完！” 秦父恼怒：“够了！” “够什么够！”秦母愤声：“这些年我也是忍你很久了！现在什么都没了也好！我看你还怎么折腾！你当我是死了吗！” “你死了才好！那抢匪怎么不一刀捅死你！”秦父怒骂：“要不是你这毒妇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调查组怎么会直接来查我们家！” “你说什么！？你这死东西早盼着我死了！分明就是你得罪人多！”秦母瞪目尖声。 两人几十年的老夫妻，此刻吵得面红耳赤。 秦博与皱眉打断他们的争闹，看向秦母：“您从思源那拿回来的吊坠呢？” 秦母对着他，换了温和的语气：“在呢，妈好好收着藏着，那些人都没找到。” “等你结婚再生了儿子，妈就拿出来给他。” “您现在拿出来给我。” “我不会跟别的女人结婚，奶奶给我的吊坠以后就是思源的。”秦博与沉声。 “老宅不能住了，您跟爸几次三番去秀洁那找麻烦，我很不开心。”秦博与直言，语气冷硬：“我的妻子只有她，你们只能接受这个事实，新家没有布置好，我准备过去她那里，如果您跟爸能说服她回到我身边，我才会考虑你们今后的一切。” 秦母面色一僵，笑容变得难看。 他这是什么意思，是要让她这个母亲去讨好胡秀洁？去给她伏小做低？ 胡秀洁如今对她就够嚣张的了，她上赶着去，不是自取其辱是什么！ “博与，好姑娘多的是，我们……” “我只要她。”秦博与将话说得更直白，有几分冷漠：“她要怎么对你们，忍着，别让她对我更加厌恶。” 胡秀洁离开她这些日子，让他越发后悔不适，他对她也越发琢磨不透。 秦母笑容勉强，心知此时事事得靠着他，看他对胡秀洁执拗成这样，怄气又难受，但现在情况又不同以前了，她僵着语气好言相劝：“博与，秀洁现在一心不想回来，妈做什么都是徒劳，给她出了气又怎样。” 她循循劝说。 她才不想拉下脸面去讨好胡秀洁，怎么说她也是她婆婆，这世间哪有这样的道理，她做婆婆的还反过来讨好儿媳妇？她胡秀洁能得她儿子这么喜欢，已经三生有幸了，装腔作势在这等着呢，那几年在秦家装模作样，好像真受到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般，果真就是做给她儿子看！ 胡秀洁是真有本事，将他儿子红得团团转，连她这个母亲都要往后靠！ 秦博与也全然忘了她这个母亲这些年是怎么对他的，居然让她去讨好胡秀洁，他眼里只有胡秀洁那个女人了。 亏他这么聪明，都看不穿胡秀洁的小把戏。他不知道，同为女人的她怎么不懂，胡秀洁一个小家小户出来的女人，怎么会真舍得跟他没有牵连，哪怕是为了自个儿子，都不会跟他断了，秦博与巴巴上赶着，更是如胡秀洁的意了，心里边都不知道怎么得意。 第351章 他以前叫她瑶瑶 “徒劳不徒劳，做了才知道。”秦博与冷声。 胡秀洁不在他身边，对他不再在意喜爱，给他的影响是前所未有的，也出乎他想象。 他心里一直有她，不管是当初还是现在，那年下乡遇见她，她其实跟其他乡里的姑娘并没什么不同，不过是模样秀美些，可他圈子里，比她好看漂亮的姑娘多的是。 或许是她难以见得的温柔坚韧吸引了他，不知什么时候慢慢走进他的心里。 他顺应号召下乡，不过是替秦家得一个好名声，那其中也有他的好几个“好兄弟”从中作梗的原因。 回城于他而言并不难，但他却有些喜欢上了跟胡秀洁一起生活，温馨平淡的日子。他因此跟她在乡下多留了两年。 可他终究不是甘于平凡的人，许多东西他都摒弃不了。 乡下环境终归不怎么好，还有她烦乱的亲人关系。胡秀洁怀孕那年，他带她回了京都，他争取那一切，是为了这么多年隐忍筹谋的自己。 他从未想过的计划里多了一个她，他也想给胡秀洁跟孩子更好的日子。 秦博与心里从未有过对他而言格外特殊的人，胡秀洁是个例外，即便她的家世，文化认知还有别的，都不是他一直以来规划的妻子模样，可她就是走进了他心里，秦家再怎么不同意，他还是娶了她。 她性子温静，处处替他着想，只有她会给他最纯净真挚的感情，爱他一切。他也只在她身上感受过这样的感情，同样的，他对她也有明显自知的爱意喜欢，他不抗拒这样的情感，相反知道他们彼此喜爱，甚为欢喜。 他从未想过她会离开的，哪怕是他们离婚那会儿。 这几年他太忙了，在她身边的时间越来越少，他们之间也不知何时有了说不清的隔阂，她有时候会跟他闹，因为一些举无轻重的小事，那样的她却还让他觉得她对他的在乎没变。 可如今，她离开了他几个月，待他早就不像当初了。 或许在她狠心打掉他们孩子的时候，她就早有不想跟他过的想法了！ 秦博与无比后悔当初为什么答应跟她离婚，真如了她的心意！ 他对她的感情到现在都没变过，她凭什么可以不爱他了？结婚这么多年来，他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她的事，她不喜欢秦母他们，他们可以不住一起，可她怎么可以连他都不要了！ 胡秀洁对他越发冷情，秦博与难以接受，何况她离开他，环绕在她身边还有那么多心思不纯的男人。 不是只有他才知道她的好。 秦博与越发酸涩发慌，每每想到那个对她不怀好意的萧子规，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嫉恨难眠，做不到心无旁骛地做事。 他很想她，从前没有发觉的一些东西在她离开他后，处处显露。他忙累过后，家里始终等着他归家的人不在了。 从前秦家的产业，他跟秦父几个私生子还有他大哥争个你死我活。在秦家长大的他，一样看重利益。 如今不知为什么，他觉得这些身外之物挺无趣的，这些年他得来的一切，大多都不是秦家给的，秦家的产业于他而言，不过是长年的一个执念，源于他也是私生子的身份，从小被人鄙夷不屑的原因，他想做到最好，也想将秦家握在手里。 比起胡秀洁不要他，不继续在他身边，这些东西好像都没那么重要了。 她之前说不要儿子，如今还是心软了，对秦思源一样是像以往一样关爱有加。 他为之前忽略她的事跟她认错，她是不是也会回到他身边？会像以往一样爱他，眼里印回他的身影？ …… “你怎么叫他朝哥呀？” 去蒋家玩的邱雅容好奇怪问范岩诚，她在唐昊飞身边也见过范岩诚几面的，范岩诚还给了她一个大红包，骗她哄她，想让她喊他爸爸，后面被唐昊飞给打了一顿狠的。 “你爸不也叫你姐么。”范岩诚大方给她一个包子，看着邱雅容还是感慨，唐昊飞怎么也能有人肯给他生闺女呢，走了狗屎运！ 邱雅容觉得他说得好像没错，点点头：“我爸爸喜欢叫我容姐，不叫我容容。” 虽然这是她一开始要求的。 “他喜欢叫我妈妈叫雯雯，但是我妈妈不喜欢他这样叫。”邱雅容咬着包子说。 范岩诚嗐声：“你爸叫得那么恶心，谁喜欢呢！” “我妈妈也说恶心！”邱雅容惊讶，水润的眼睛好像在说范岩诚怎么知道。 “是！”范岩诚啧声。 蒋小朝在一旁认真吃完了一个包子，再抓了个新的，加入话题：“我爸爸以前也叫妈妈瑶瑶，现在好久不叫了，他好少喊妈妈的名字噢。” 胡瑶舀着馄饨的手一顿，犹疑觑了眼身旁的人，他以前…叫她瑶瑶？ 心里莫名划过不知名的异样，胡瑶低头又吃了一口馄饨。 她还是当做没听见不问好了，他以前怎么可能会那样唤她，就算是真的，大概，恐怕也是‘她’要求的，毕竟她傻的时候那么霸道…… 蒋小朝还在说：“我跟瑶瑶玩捉迷藏，瑶瑶要爸爸喊瑶瑶才会出来。我们之前在家老是玩捉迷藏的呀，瑶瑶喜欢躲在屋顶上，爸爸找到她喊她瑶瑶就下来，喊胡瑶不可以……” 胡瑶：“……” 果然。 “吃东西都堵不上你的嘴，你怎么那么多话！”蒋汉拿了个包子塞进蒋复朝嘴里，阻断他啰里嗦的话。 这小混蛋一副傻蛋样，记性倒是一顶一的好，丁点大年纪记事挺清。 他训他的话倒是一句不记！ 想想蒋汉又不爽了，往他屁股上赏了一巴掌，他跟胡瑶丁点事记那么清，就不会记他这个老子的话！ 莫非蒋复朝还真是个奇才不是？有哪个小崽子能把两三岁的事记那么清的？ 天天吃那么多东西，脑子补了好像又没补。 以前胡瑶是非要让人叫她瑶瑶，不那样叫她她都没反应，他对她妥协的是有一天，他照常大晚上的去找偷跑出去玩的她。 那个傻蛋，还真以为他跟她玩捉迷藏，他去林禄家没找着她，去新买了只猪崽子羊崽子的人家也没找着她。 第352章 又躺在那说想投胎 后来寻着踪迹找到去了河岸，芦苇草高长，他在那附近找了一大片没找着她，不耐又心烦。 那傻玩意儿其实就趴在他不远处，看着他走来走去叫她也不吱一声，趴在那一动不动，非等他叫她瑶瑶。 一喊就蹿起来了，还有脸给他嬉皮笑脸的。 他就没这样肉麻地叫过别人的名字，后来次数多了，他也麻木了。 本来他就觉得肉麻兮兮的，她好了之后那样疏远冷淡对他，酥饼都不爱吃了，他还那样叫她？ 他如今都不是很想让她知道他以前是那样唤她的，哪哪都不太对劲。 蒋复朝个大喇叭！嘴给他缝了！ “我吃东西也可以说话的。”蒋小朝不太懂蒋汉的话真正意思，表示边吃东西边说话不是很难，就是有点不太清楚。 “我觉得瑶瑶很好听呀，妈妈的名字最好听了！”他软声发表自己的小意见，说得很认真，还跟蒋汉说他现在叫胡瑶妈妈，没人叫她瑶瑶了，蒋汉以后叫，他们一人喊一个称呼。 胡瑶欲言又止，反倒还觉得蒋汉真这么喊她，她会很不习惯，还……莫名羞耻。 其实他不是没那样亲昵喊过她的，大多数全是在床上，他对她混账恶劣的时候，就会那样喊她哄她…… 像昨晚一样。 想到一些羞人至极的画面，胡瑶脸色泛红，不自在轻咳了两声。 她不咳还好，一咳蒋汉就向她看了过来。 “着凉了？呛到了？”他微微皱眉，说话间就抬手想探她额头的温度。 昨晚抓着她同房，出了一身的汗，天气冷时间那么长，会着凉也说不定，早上刚起床的时候就蔫了唧的。 她是个豆腐精来的，病一下难搞得很。 想到这，蒋汉眉头更紧。 他宽大的手掌捂上额头，几乎盖了她大半张脸。 胡瑶回过神来，抬手抓住他的手，轻声轻语：“我没生病。” 蒋汉不是很放心，她那回发个烧差点要命的事给他阴影还挺大的，她一有什么个风吹草动他都觉得不稳妥。 “吃饱了带你去卫生院瞧瞧。” “不用去。”胡瑶觉得麻烦，她哪有什么事。 可蒋汉就是不放心。 胡瑶无奈：“那去村医那看一眼。” “我跟妈妈去！”蒋小朝出声，从蒋汉跟她说什么生病的字眼后，他就跟着紧张兮兮地看着胡瑶。 “妈妈，我跟牛牛和你去，你要坐牛牛嘛？” 胡瑶失笑，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吃过早餐，几人浩浩荡荡带着牛陪胡瑶去看村医了，就在宋四凯他们村。 “花姐姐，姨姨没有生病？”邱雅容跟蒋小朝亦步亦趋跟着胡瑶，很是关心，到了村医这，等村医给胡瑶简单检查了一遍，邱雅容紧跟着问。 她经常来杜夕玫这找妹妹玩，宋家村也跟着蒋小朝到处跑，有些人是认识的。 就比如现在的村医，之前她摔倒磕破了膝盖，村医很温柔帮她涂药吹气，她就记住她的名字了，每次去杜夕玫那也会跑这一趟找人玩，依旧是拿出了几分小流氓的架势。 宋笙花摇摇头，腼腆一笑：“嫂子没什么事，只是有点着凉了，吃两副药就好了，穿多点衣裳。” 说着，她就去给胡瑶配药了。 宋笙花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被蒋汉紧盯看着她给胡瑶看病，有些手足无措，给胡瑶看完，跑去配药躲过那目光，才自在许多。 “我就说你着凉了！”蒋汉神色严峻，责备看向胡瑶：“还不想看病，拖一拖又躺在那跟我说想投胎！” “……”胡瑶猛然理亏，随即一想，没好气瞪他一眼：“还不是因为你！” 要不是他她怎么会着凉，她怎么知道她今天醒来疲倦昏沉是真的生病了，之前他不知节制对她做坏事的第二天，她也是没什么精神身体酸软的，这下真的病了，她哪分得清。 她幽怨看他。 蒋小朝听了她的话，一副终于找到罪魁祸首的小样子，不开心瞅着蒋汉：“对呀，都是因为爸爸！” 蒋汉送他一脚：“滚蛋！跟你叔放牛去！” 范岩诚没跟他们一起来这看病，而是帮蒋复朝拉着牛带去山上吃草了，说什么顺带看看山上有没有年份久些的梅树，他家老太太最喜欢梅花了，他找一棵好的运回去给她老人家栽。 “姐姐，岩诚叔叔在山上放牛牛。”等宋笙花给胡瑶配好药，蒋小朝记起前天的事，跟她道。 宋笙花一顿，良久呐呐地哦了一声，肉眼可见的苦恼。 胡瑶看出她的不对劲，贴心问：“你找他是有什么事吗？” 宋笙花自小跟着她奶奶学医，是有一定医术的，许多土方子比医院的都好用，当初定点在支队建了卫生点，年仅十岁的宋笙花就在卫生点帮着她奶奶打下手，她奶奶两年前去世了，她就直接接了她奶奶的班，帮乡邻们看病。 她不怎么爱跟人说话，待人却是热情善良，胡瑶跟她打过好几次交道，对她印象很好，两人也说得上话。 宋笙花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性子又腼腆，有时候别人说话大声些，都能把她给吓到，胡瑶听杜夕玫说过，宋笙花奶奶去世后，她父其他亲人对她并不好。 小姑娘性子乖巧，当村医每个月的工资净数上交给家里，她这样做，在家里却仍很不受重视，忙了一天到家还得伺候一家大小，任劳任怨的，只有每个月她交钱给家里人的时候，才能得到几个短暂的好脸色，这样都能把宋笙花给高兴坏了。 为此杜夕玫还恨铁不成钢说过她傻透了。 胡瑶对宋笙花也很怜惜，觉得她很像当初小心翼翼讨好胡桂芬，期盼能得到一些亲缘爱意的自己。 这世道大多数人都只想着生儿子，女儿不甚重要，给予的统一名称全是小丫头片子赔钱货，生下来狠心扔掉的更是数不胜数。 可即便是这样，至亲的亲人再怎么对待，天性心软的女儿，心底始终一遍又一遍地选择原谅，只需一点点的好，就满足了。 不到彻底的破裂，她们都不会真正怨怪断舍。 这天下的傻姑娘，多的是。 第353章 他的儿子一个比一个好 “没，没事。”宋笙花摇摇头，耻于言说。 她总不能跟胡瑶说，是她家里人知道范岩诚回来这，知道他跟蒋汉一样是有钱的，故而想借着当年范岩诚带牛撞进他们家的事想讹他一笔。 这打算怎么都离谱无耻。 宋笙花有两个哥哥，都是不怎么干正事还烂赌的人，做活得来的钱有多少都能输个精光，曾经还向宋四凯借过钱，那些钱，全是宋笙花给还的。 宋四凯两三年前就没再做那放贷的活了，宋笙花两个哥哥欠了一屁股债还没地借，便往家里的所有亲戚借了个遍，如今宋家都在愁着该怎么还这一大笔钱。 范岩诚从沪市回来这，想破了头的宋家人就起了离谱的心思，想借着当初的事在范岩诚那来钱。 但他们还是有些忌惮的，毕竟范岩诚跟蒋汉宋四凯他们那些人这么熟。 可事到如今，这大好的机会，他们又不想放过，范岩诚当年带着那牛撞烂了他们家的院墙可是事实！要不是那时还在世的范老太不跟他计较，当年早就该赔他们家钱了，这笔账拖了这么久，那钱自然也是要涨一涨。 宋家人自己不敢去找范岩诚，便推了宋笙花去，让她一定要从范岩诚那拿到钱，还说当年范岩诚带着那牛可是连她也给撞到的，再给她自己讨要一份迟来的医药费才行。 宋笙花是羞臊极了，心里远没有他们半点这样荒谬的想法。 这分明，分明就是明晃晃地去讹人钱。 那事都过去这么久了，她奶奶当年就已经说过不跟范岩诚计较，何况当初那牛向她冲过来，还是范岩诚护了她一下，他的手才因此骨折了。 宋笙花厚不了脸皮去做这样的事，可她家里人又不停逼迫着她，她苦恼无可奈何，也不敢莫名其妙地去找上他。 那天她在宋家人的驱赶下去找范岩诚，找不到他还挺欣喜的，后来只问了又跑来他们村放牛的蒋复朝范岩诚什么时候回沪市。 他要是回去了，他们家…无赖的心思就可能断了。 宋笙花是这样想的，可宋家人不是，如今他们满眼都是钱，宋笙花拿不到钱回家，对她动辄就是嫌厌的打骂，呵斥她没用。 …… 宋笙花不愿意多说，胡瑶便也不多问，有别的几个乡邻来找她看病，她没再打扰她，拿了药跟蒋汉一起回家。 蒋小朝跟邱雅容跑去找范岩诚了，回家的路上安静许多。 “妈妈生病了，恒恒爸爸抱好不好？”胡瑶笑着挡住蒋复恒向她伸过来讨抱的小手。 蒋汉离她近，搀着她一只手臂，生怕她走不稳路会摔，因此他怀里的蒋复恒也向她越靠越近。 她将他们父子俩都推远一些。 蒋复恒奶声哼哼，咿咿呀呀地不知道跟她说了什么话，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用小手拍了蒋汉的脸好几下。 “蒋复恒！”蒋汉黑了脸，想把他给扔了。 “啊~？”蒋复恒现在对别人唤自己的名字有一定的反应了，完全不知道自己打了自己老子几巴掌是什么大事，用漆黑明亮的眼睛瞅他，淡定抓着磨牙棒啃了口。 蒋汉扔了他的磨牙棒。 蒋复恒一呆，两颗小牙还露着，磨牙的小动作顿住。 好几秒后，他扁了扁嘴巴，奶声委屈哭了起来，抽泣掉眼泪。 “啊~~！呜呜呜呜呜~”他两只小手茫然无措抓来抓去，想找回自己从不离手的磨牙棒，白嫩可爱的小脸一片委屈之色，着急又几分生气。 “你不要欺负他。”胡瑶看他这小模样，心疼坏了，没好气睇了眼蒋汉，把磨牙棒捡回来擦干净放回蒋复恒的小手里。 “爸爸坏，妈妈帮恒恒凶他了。”她柔声哄他。 蒋汉不悦：“你儿子刚才打我你怎么不说！” 胡瑶这女人就是不讲道理！还他欺负她宝贝儿子？ 蒋复恒这混蛋宝贝这磨牙棒宝贝的，就没离过手，都多久了，扔了给他弄新的也不要，就喜欢啃这个，口水都入味了！ “恒恒是在跟你玩，你跟他这么计较干嘛。”胡瑶嗔他，抬手给停下了哭泣却还泪哒哒的蒋复恒抹掉眼泪，看他红着小鼻子抽噎的模样，怜爱极了。 蒋复恒抓回自己宝贝的磨牙棒，没缓过来还是气鼓鼓的，知道是蒋汉扔的他的磨牙棒，他闹小脾气都不想让蒋汉抱他了，在他怀里扭来扭去，奶声奶气有些凶地不知道在说什么。 “你哪次不这样说，谁敢跟你儿子计较。”他睨她，转过头却捏住蒋复恒咿咿呀呀说话的嘴：“再动自己爬回去！对你老子有意见？” 谁要给这小混蛋打巴掌当是玩了？ 他这生的儿子真是一个比一个好！ 胡瑶有些低烧，蒋汉不在路上耽搁太久让她吹冷风，换了个姿势捞着蒋复恒，忽略他抗议不知道说些什么玩意儿的话，握着胡瑶的手臂带她回家。 家里少了几个最啰嗦的人，清静多了。 胡瑶吃了药昏昏欲睡，他让她回房里睡，他则看着蒋复恒，去厨房给她捣鼓姜糖汤。 昨晚拉着她做坏事，又不想让她受凉，全裹在被子里的，结果还是给着凉了，大概是他给她擦身子的时候受的凉。 家里两只傻狗在院子里跑来跑去，看对方不顺眼时又打架，胡瑶还在睡觉，他出去把它们踹去外面。 果然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狗，蒋复朝养的两只傻狗，一样不能安静。 胡瑶这一觉睡了挺久，昨晚本来就没有休息好，现下又有生病的原因，她睡的很沉。 迷蒙间她还感受到有人站在床沿看她，探她额头又握她的手，她知道是他，不设防备，嘤咛一声继续沉睡。 她睡觉穿得单薄，动了几番被子下滑，有些宽松的领口处露出一小片凝白的肌肤，上边仍有浅浅淡淡交杂的好些暧昧痕迹，蔓延往下。 是他昨夜在她身上留下的。 她温氲热的呼吸浅浅的，睡容乖巧。 蒋汉弯身给她掩好被子，裹住露出的肩膀，顺势往她唇角印了印，大手拢好她散落凌乱的乌发。 想到什么，他蹙眉又轻轻掀开了被子，查看她那处。 第354章 饭提前吃饱了 昨晚生出了逗弄她的混账心思，她羞得很，怎么也不肯再信他如他意，时间便磨久了些。 事后给她擦身子，她又不给他看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弄到她。 他就算不是故意的，好像也总时常地弄伤到她。 除了她他也没试过别的女人，他觉得她许多地方娇气得慌，却又不知道别的女人跟她是不是一样。 他总不能跑去问！别人不得当他是变态！ 胡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一觉醒来已经是几个小时后。 家里静悄悄一片，她睡了一觉感觉身子舒坦许多了，动了动筋骨，下床穿好衣服出房。 “朝朝他们还没回来吗？”见厅里只有蒋汉跟蒋复恒在，胡瑶问。 他们父子俩这会儿又挺和谐地坐一块看着东西，蒋复恒跟他哥哥不同，他窝坐在蒋汉怀里，一只小手搭在蒋汉环着他的手臂上，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蒋汉手里的记账本，小表情好奇又认真，就是不知道看懂没有。 “范岩诚看着还能丢了？”蒋汉见她醒了，把记账本连同蒋复恒扔到一边去，去给她盛姜糖汤。 蒋复恒现在会翻身，会趴着慢慢蠕动，可还不怎么会爬，蒋汉把他丢到一边，他趴着闷在那里一动不动，过了一小会儿才抱着记账本翻过身来。 胡瑶眉目染笑，过去抱起他坐在自己腿上，柔声细语跟他说话。 蒋复恒认真看着她，依赖蹭她，小手抓着她衣襟不放，对着她总有开心懵懂的笑容。 今天的饭是蒋汉做的，胡瑶做指挥，蒋小朝跟邱雅容回来的时候，最后一道菜刚刚做好。 他们一回来就吵吵闹闹的，动静由远到近。 “妈妈，我回啦~”蒋小朝一路跑到胡瑶跟前，小嗓音欢悦，不等胡瑶反应，就扬着个什么东西到她跟前：“给你呀。” 是一只半大不小的野兔子，他跟范岩诚去山上找梅树的时候捉到的。 蒋小朝连怎么吃它都想好了：“妈妈生病了，给妈妈做汤汤。” 这只兔子他可是追了好久。 胡瑶笑弯了眸子：“谢谢朝朝，朝朝真厉害，还捉到兔子。” “是呀，我好厉害噢。”蒋小朝不太谦虚。 胡瑶笑意加深，让他先把兔子放好，改天再吃。 家里新到家没两天的鸡被吃了，还剩下一个鸡笼在，蒋小朝把兔子养在鸡笼里，告诉家里的牛和狗不可以偷偷把它吃掉。 做完这一切，他跟邱雅容去洗干净手，等着准备吃饭。 “你岩诚叔叔呢？”胡瑶先喂蒋复恒吃米糊，两个小家伙有模有样地帮忙摆碗筷，她面上的笑意没消散过。 “是哦。”蒋小朝差点忘记说了。 “岩诚叔叔把花花姐姐的花花树挖了，花花姐姐的妈妈说岩诚叔叔是偷花贼，要岩诚叔叔赔钱，岩诚叔叔让我跟容容先回家。”他述说给胡瑶听。 邱雅容附和：“他们吵架架。” 胡瑶听了，迟疑看向蒋汉：“你要不要去看看？” 范岩诚来这几天，又是被当偷甘蔗贼，又是被当偷花贼的…… “有什么好看的，我让他偷别人家的花了？”蒋汉混不在意，这点小事哪用得着他麻烦走一趟。 范岩诚那玩意儿也是，到处找揍做什么，没事找事做！ 正说着，范岩诚就扛着梅花树黑着脸回来了。 他在那么多棵梅树里，挖了棵有主的，也是运气好极了，到底理亏，他还是花了些钱买下这棵树。 费点钱给他奶奶老人家买合心意的棵梅树是完全没问题的，他也乐意得很，可被人一上来就围着又说他是贼的，二话不说先是一连串的叫骂，怎么怎么都不爽！ 范岩诚臭着脸，连吃三大碗饭。 “是你做的饭呢哥，难怪没那么好吃。”他吃得不少，却还嫌弃蒋汉的手艺。 蒋汉让他拿碗滚去院子里吃牛屎。 “没有呀，我爸爸做的饭饭很好吃。”蒋小朝出声，对比以前，蒋汉现在的厨艺是真好太多了。 他毫不吝啬夸赞自己爸爸，一脸认真：“我爸爸好厉害了，会做饭饭，别人好多爸爸都不会的，爸爸还会给我跟妈妈种好甜好甜的西瓜，做很好吃的饼。” “嗯，很好吃。”胡瑶笑着点头。 “汉哥汉哥，我还要那个菜菜！”邱雅容也很给面子，让蒋汉帮她夹一夹她夹不到的菜，认可蒋小朝的话：“是呀，我爸爸就不会做饭，他做的菜菜好难吃的，牙牙都不吃。” 蒋汉头一回发现蒋复朝还会说人话，挺满意的，再听胡瑶的话，心情好转，给邱雅容夹了一小碗菜，肉堆得高起：“看你爸把你养的，瘦成小人干了，吃多点。” “你晚上还想吃什么？我给你做。”他这话问胡瑶。 反正他在家有空，她又生着病，她喜欢他做的饭，他给她做就是了，又不是什么难事。 “我想喝粥。”胡瑶也不跟他扭捏，笑意浅浅地看他，撞进他同光笑意悦然的眸子里，唇角的弧度又深了几分。 他怎么真的跟刘奶奶说的那样，这么好哄。 细想起来还真是，他好像比小孩子还好哄。 “想喝什么粥？”蒋汉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看她笑意润然望向自己的眸子，不自觉跟着笑意加深：“傻笑什么。” “你先笑的，你才傻！”胡瑶收回视线，轻哼。 “谁跟你似的成天呲着牙傻乐，你大儿子就是像了你。”蒋汉掰开手里骨筋连接比较结实的大骨头，将肉最多的那一块放进她碗里。 蒋小朝眼巴巴等着，茫然地看着他爸爸把他的大骨头给了他妈妈。 他爸爸忘记这是他的了！ “朝朝的。”胡瑶却是记得，嗔声提醒。 “哦…是么？”蒋汉好像才想起来，把另一块肉少得可怜的骨头放进蒋复朝碗里，一副公平的模样：“一人一块，快吃蒋复朝。” 蒋小朝瘪瘪嘴巴，还是噢了一声，他跟胡瑶是不会争的。 胡瑶把骨头还给他，轻拍了蒋汉一下，看到他的手有些碎屑，拿刚才给蒋复恒擦手的小毛巾给他擦干净：“你吃你自己的，不用管我。” 他帮蒋小朝弄骨头给邱雅容夹菜就算了，她又不是小孩子，哪用他伺候吃饭。 “也不知道是谁之前吃饭还想让我喂的。”蒋汉隔着毛巾反握住她的手，幽声翻旧账。 “……我不知道。”胡瑶羞恼，打开他的手。 范岩诚看着他们一来一往的打情骂俏，牙酸了，眼酸了，饭也提前吃饱了。 第355章 又不是只有我一个 他还在这呢！当着他的面黏黏黏黏的，真不知羞！ 范岩诚暗自腹诽，又喝多了一碗汤。 邱雅容本是吃了中午饭要回家的，但午饭后没多久开始下雨了，她跟蒋小朝去玩兔子的时候还让兔子咬了一口。 她是个很坚强的小丫头，摔了磕了不怎么哭，被兔子咬了一口，手指出血了都没哭，就是泪汪汪地说了兔子好几句坏话。 “我们晚上吃饭饭把它吃掉！它是坏兔子！”蒋小朝安慰她，还把自己的零嘴一样样拿出来给她吃。 “我帮你吹吹嘛？”他在蒋汉给邱雅容涂好药包了一下手指后问。 邱雅容点点头，伸着受伤的小手指给他吹完，又给胡瑶还有蒋汉吹。 “我不疼了。”邱雅容心满意足地放下手。 范岩诚正等着轮到他，结果邱雅容就没想给他吹手指。 “叔也给你吹一下！”他主动跟邱雅容说。 “那好。”邱雅容看他两眼，大方伸手指给他。 而一旁的蒋小朝还在“说”蒋汉，说他有点偏心邱雅容。 因为他想起了之前他小手指受伤的时候，让蒋汉吹蒋汉都没吹，现在他帮邱雅容吹。 蒋汉一把拍开他让他滚蛋，带他弟看书去。 蒋小朝的话题被带偏了：“我不想看书，我又看不懂。” “让你弟教你！”蒋汉收拾东西，嫌弃瞥他。 “弟弟会嘛？”蒋小朝怀疑，他弟弟明明比他还小。 “你弟看起来比你会多了，你个蠢蛋。”蒋汉觉得人跟人就是有区别的，就蒋复朝跟蒋复恒来说，蒋复朝之前跟蒋复恒这样丁点大的时候，他抱着他照样看书看别的，他就在他怀里睡大觉。 蒋复恒就不一样了，看得比他这个老子还认真，就跟真看懂了似的，不给他看还会用手拍回来，这小混蛋好像还真成小人精了。 “蠢蛋就蠢蛋嘛，又不是只有我一个，我不当笨蛋谁当聪明蛋啊。”蒋小朝小小年纪，想得可开了，跟蒋汉掰手指数，说他哪些个小伙伴照样被自己爸爸妈妈说是笨蛋。 “你还很有脸！不止你一个你很光荣！”蒋汉被他气笑了。 “是呀。”蒋小朝觉得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胡瑶被逗笑，觉得蒋小朝这样乐观明朗也没什么不好，小孩子干嘛要想这么多，他开心快乐就好了。 “容容要不要睡午觉？”她温柔询问邱雅容。 外边的雨越来越大了，雨幕朦胧，声势浩大，一时半会儿的，邱雅容还回不了家。 “好。”邱雅容点点脑袋，她天不亮就跟邱颖雯起床了，每天中午都要睡一会儿午觉的。 “我跟弟弟睡觉觉。”她捏着蒋复恒的小手玩。 邱雅容长得跟邱颖雯很像，小脸精致又好看，是个很漂亮的小姑娘。 胡瑶坐在她身后，帮她把扎着的小辫子放下来好方便她睡觉，笑着点头：“可以。” 蒋汉给蒋复恒做的小床可宽敞了，他们几个小家伙一起睡都没问题。 “朝朝要不要跟弟弟一起睡觉？”胡瑶也问蒋小朝。 “我，我不跟女孩子睡觉觉。”蒋小朝听到邱雅容要跟他弟弟一起睡，迟疑回答。 蒋汉不满给他后脑袋一巴掌：“那你一天到晚的黏着你妈睡做什么！” “妈妈不一样！”蒋小朝理直气壮。 “不一样个屁，以后自己睡自己的！”蒋汉不听，借此机会要他改了总想黏着胡瑶睡觉的毛病。 “我也想跟爸爸一起睡觉觉的。”蒋小朝表示自己不单只想黏着胡瑶。 “我不想跟你睡。”蒋汉冷漠无情。 “你不要这样嘛！你老是这样！”蒋小朝哼了好大一声。 他们父子俩又快因睡觉这个事吵起来了，胡瑶忙出声打断他们的话，收拾收拾带几个小家伙去睡觉。 范岩诚中午本还打算出趟门的，但雨太大了，他便也在家里睡大觉，睡醒跟蒋汉喝了会儿茶，简单商议了一番年后的生意计划。 雨缓缓停了，睡够睡饱的几个小家伙精神满满，又在院子里到处跑着玩。 范岩诚本打算出门顺便送邱雅容回家的，不过还没等他出门，唐昊飞在雨没完全停的时候就来接他宝贝闺女了。 看到她手指还受了伤，简直心疼坏了，不满地把蒋汉还有范岩诚连带怪罪了个遍，完全不讲道理。 邱雅容就让他讲道理，现在对自己的这点小伤早不在意了，说又不是蒋汉跟范岩诚咬的。 她不停地说蒋汉的好话，说他给她涂药包手指还给她吹吹。 “你不要说汉哥，他很好的！”邱雅容不满看着唐昊飞，一如既往的很喜欢蒋汉。 唐昊飞咬牙，一阵酸意，抱上她把她小脑袋闷怀里赶紧走人。 在把她放蒋汉这，久些她都该认蒋汉当爸了！ 唐昊飞来得快，走得更快，一副生怕蒋汉他们偷他闺女养的模样。 雨过天晴，空气却更冷了，乡间里的泥路坑洼脏污，胡瑶不让蒋小朝跑去外面玩了，带他在家里写字玩剪纸。 蒋汉早上煲的姜糖汤还剩许多，胡瑶不喜欢姜味，但也喝了两小碗，毕竟是他亲手煲给她的。 锅里还剩不少，蒋汉给蒋复朝也灌了两碗，他跟胡瑶一样不喜欢吃姜，喝完小脸皱了许久，到处找东西吃。 胡瑶病情不重，又被人格外重视，隔天就好了。 蒋汉还有两天闲空的时间，一家四口又到处去玩了玩。 蒋汉的新车停在镇上，引起了许多人议论羡慕，女人更多的是羡慕胡瑶，不知多少次说她命好，嫁了个很有本事的男人，这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富裕，哪只是万元户了。 因为这车，上门来找胡瑶八卦打探的人更多了。 过两天酒铺子要做生意了，胡瑶借口不跟她们多聊，跟蒋汉一起在酒铺子里忙活做准备。 蒋小朝早准备好卖鸡蛋了，期待又积极跟着帮忙，蒋汉要酿新酒，他头一回很主动帮着泡大米漂洗。 与此同时，廖钦临还在焦急恼火地四处找袁湘灵。 好几天找不到人，镇上八卦好说的婶娘都开始传说着难听不好的话。 传到廖钦临耳里，他直接给气晕了。 第356章 还能是抢走你儿子？ 他早几天就找过廖老爷子，想让他联系旧日的好友关系帮他找袁湘灵，可老爷子不为所动，根本就不管袁湘灵的死活。 廖老爷子冷淡不客气的原话是这样说的：“你老婆都把我老婆气死了，我还管她死活？” 廖钦临气火攻心，哑口难说，老爷子翻起当年旧账，提及去世的廖老太太，廖钦临心底隐晦的愧疚也是有的，老太太当年去世时因为恼他，都没见他最后一面。 袁湘灵消失得突然又离谱，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绑了她，他这几天都已经找到县里市里去了，还是没有半点消息。 一个女人被绑走会发生什么事，想都不敢想。 廖钦临醒来，不敢停歇，心急火急地继续去找。 因为袁湘灵的消失，他在这里耽搁了许多时间，京都的事务全摆在一边，心力交瘁。 隔日，街道上吵吵闹闹，公安人员接到消息，郊里的疯人院跑了好几个病人出来，让他们帮忙捉回去。 廖钦临忍不住火大，这又是什么杂事，他找袁湘灵的事再三受阻，因各种各样的小事！ 他正要发火，突然一个油头垢面，衣衫褴褛疯疯癫癫的女人跑向他，嘴里不知在念叨什么胡话。 廖钦临下意识躲开，意识到这怕就是疯人院跑出来的病人，让不远处的公安人员把她捉走。 女人疯狂挣扎，嘶哑吼着什么，但她嗓音含糊不清，压根听不见是什么话，只一个劲地想扑向廖钦临。 廖钦临的衣服被她刚刚拽住撕扯，沾上一大片脏污，他嫌恶地脱去外套扔掉，脸色难看地离开。 找了袁湘灵这么多天，连近邻的几个镇都找了个遍，半点踪迹没有，她怕是被绑走不在这了，廖钦临沉着脸，沉凝思忖。 另一个市里派下来的公安人员上前，跟廖钦临复述：“廖先生，我们得到您妻子一些消息了。” 廖钦临脸色一变：“她在哪里？！” “有知情人士透露，那晚在医院后街看见两个人带走廖太太，往南去了，方才我们也收到了一封信，是绑匪给您的勒索信，恐怕是我们这几天声势过大，他们忌惮，现在‘安全’了才敢通知您。” 明知这么多公安人员在找人，绑匪还敢明晃晃地送来勒索信，到底也是极其猖狂的。 这么多天总算有了袁湘灵的消息，即便是找他勒索，廖钦临也是心安了些，迅速看完信，大步跟公安人员离开：“我现在备钱，你们不要打草惊蛇。” 他根本不在乎这点钱，最重要的是袁湘灵得安全。 不远处被公安人员压着拖走的疯女人嘶哑大叫，看着跟廖钦临越来越远的距离，绝望疯狂。 疯人院跑了几个疯子出来，街道上的人议论纷纷。 胡瑶跟蒋汉还在酒铺子后院酿酒装酒，暂时不知道这件事。 “招娣婶婶？” 跟蒋小朝几人玩耍的小丫瞧见到一个眼熟的人，跑过去一看，发现真的是林招娣，她惊喜奶声喊她，牵住她的手。 “婶婶不见好久了。” “你不当丫丫妈妈了吗？” “舅舅舅母说你生病去看病了，你好了吗？”小丫还记得林招娣对她的好，看见她很开心，如今都还不懂大人那些弯弯绕绕的事。 邱雅容他们也跑过来，她跟秦思源根本就不认识林招娣，林招娣此时还穿着疯人院单薄的病服。 看小丫跟她这么亲昵，邱雅容也礼貌关心她：“婶婶，你冷嘛？你要穿我的衣服吗？” “招娣婶婶！”蒋小朝也很久没见过林招娣了，当初她的事一出，村里人到处说她疯了，说她杀人，那晚她跑来他们家的把胡瑶吓到的事他也还有点印象。 “婶婶，你生病好了嘛？”他跑到她跟前也问，很认真：“你还杀人嘛？” 林招娣低头看着围着她的几个小孩，眼神迷茫，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又看了看他们，好半天，她终于有反应了，欣喜一个个去抱他们。 秦思源僵着小脸被她亲昵抱来抱去，终究不是很习惯，他是大孩子了，也没那么“傻”，看得出林招娣的不太对劲，听见蒋小朝说林招娣还杀人，抿紧了嘴巴。 “朝朝弟弟，我们要回去了，妈妈姨姨她们说不能在外面到处跑的。”他拉完这个拉那个，想把他们拉走。 林招娣也跟着他走。 秦思源苦恼皱着眉头跟她说话：“婶，婶婶，我们要回家了。” “好，回家！”林招娣点头，把他扛起来，左右看了看，好像还记得自己是从哪里跑出来的，转身带着他走，嘴里胡乱絮叨着什么跟妈妈回家。 蒋小朝皱了脸，觉得林招娣的病还没好，赶紧上去拦她：“婶婶，你不是他妈妈，他是要跟我回家的，不跟你回家！” 林招娣低头看他，忽然皱了眉，觉得他有点熟悉，她想了几秒想不通，开始急躁了，扯了扯他的脸蛋，把他也扛上，不到一会儿就跑远了。 邱雅容跟小丫一呆。 “她是带朝朝他们去玩了嘛？”邱雅容问小丫，林招娣是小丫蒋小朝认识的人，有些难以定义成人贩子。 小丫抿着嘴巴摇摇头：“不知道。” 她还有点委屈，为什么林招娣不带她。 秦思源压在林招娣肩上涨红了脸，大声让邱雅容去告诉大人。 “哎哟！天杀的！有疯子抢小孩了！” 不等邱雅容去跟大人说，路上瞧见林招娣疯癫抱着孩子跑的人，纷纷都热心去追了，一路大喊着。 “快捉住那个疯女人！” 胡瑶看时间差不多，从后院里出来准备去喊蒋小朝吃饭。 刚出门口，就听见吵吵闹闹的动静，什么疯子，抢小孩的。 她心底莫名一紧，让蒋汉也去瞧瞧。 “还能是把你儿子给抢了？”蒋汉看她紧张兮兮的，扫了眼远处那吵闹的动静，随口一说。 就她一有点什么风吹草动的都能想到是他宝贝儿子，蒋复朝那混蛋真那么倒霉什么事都能遇上？ “汉哥汉哥，朝朝跟思源被一个婶婶带走了！他们说那个婶婶只疯子！”邱雅容跑过来着急跟他说。 蒋汉：“……” 第357章 你不太好 蒋汉无语到想笑。 还真是蒋复朝那混蛋！什么事都能有他一份！ 胡瑶一听邱雅容的话，心里一紧，顾不上别的了，忙向喧嚣动静的方向跑去。 疯人院跑了几个病人，其中有个就是林招娣，林招娣当初可是杀过人的，疯子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谁也不清楚。 蒋复朝被捉走的事，蒋汉几个兄弟也知道了，他们快速追赶上去，几个大男人很快就把蒋复朝跟秦思源抢回来，都用不上赶过来的蒋汉动手。 林招娣很快让人捉住送走了，走的时候还疯狂地挣扎，反过来吼说大家抢走了她的孩子。 “妈妈。”蒋小朝被胡瑶抱着，见她惊魂未定的模样，乖巧抱着她脖子软声跟她说话：“我没事，婶婶在跟我玩儿。” “玩个屁，你去给林招娣当儿子算了！老子看你们挺合得来的，脑子一样有病！”蒋汉往他脑瓜子上赏了一巴掌。 蒋小朝瘪了瘪嘴巴，把脑袋闷在胡瑶肩窝上，闷声：“不要。” 胡瑶此时才缓过来，松了一口气，仍紧抱着他。 “朝朝还有哪里有不不舒服吗？”她柔声低问，怕林招娣不轻不重弄到他。 他白嫩的小脸红彤彤的一小片，是林招娣用手捏出来的，胡瑶垂眸看他指痕明显的脸颊，眼神里满是心疼。 “我没有不舒服呀，秦思源不舒服，他咳嗽。”蒋小朝摇摇头，看胡瑶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他有点害羞地捂了捂自己小脸，又把脑袋闷回她肩膀上。 秦思源本就有哮喘病，方才林招娣扛着他压在肩上，他气不顺很难受，就病发了。 胡秀洁知道秦思源被疯人院跑出来的疯子捉走时，比胡瑶还早跑了过来，秦思源犯病，身上又没有带药，她没跟胡瑶多说什么，忙带秦思源上医院去。 “我们去看看思源哥哥怎么样了。”胡瑶也担心。 蒋小朝几分钟后到了蒋汉怀里，跟他大眼瞪小眼。 “爸爸，你不要生气嘛。”蒋小朝先跟他说话，有点苦恼，为什么老是这样，他差点被坏人捉走，还得是他来哄他爸爸妈妈。 “滚下来自己走！”蒋汉看他就糟心，拍开他越凑越近的脑袋。 “好嘛。”蒋小朝没有异议，熟练顺下来，牵住他的大手，嘀咕：“妈妈抱弟弟，我牵爸爸的手手好了。” “谁跟你牵手，滚！”蒋汉嫌弃，这混蛋没一天能做件好事的，就只会给他跟胡瑶找事做，嫌他爹妈太闲了。 “我就牵！”蒋小朝嗷一嗓子。 父子俩一路上又不对付，医院里的秦思源好在没什么大问题，吃了药很快就缓和下来了。 几人从医院出来，一起去吃饭。 “爸爸，你抱抱他嘛？”蒋小朝看秦思源虚弱难受的样子，跟蒋汉道。 蒋汉刚才虽然很嫌弃蒋复朝，还总说他娇气得像个小姑娘，但在医院里，他还是让医生拿了点药膏给他涂有些红肿的脸蛋。 现在他的小脸热热的又凉凉的，他不时用小手指戳两下。 蒋汉把他多动的狗爪子弹开，看了眼秦思源。 这小崽子比起刚开始那嚣张样，现在是顺眼不少。 “不用了。” “不用了，我来就好。” 蒋汉还没有答应蒋复朝的话，两道声音就响起。 一个是胡秀洁，另一个是大步过来的秦博与。 “爸爸。”秦思源惊喜出声，虚弱微白的小脸染上几分红润。 秦博与弯身抱起他，先是看了眼他身旁的胡秀洁，在看向他，瞧见他虚弱的模样，皱眉：“又病了？” “我好了。”秦思源小声回答，看到他还是开心的。 “是呀，他又生病了，他老是生病。”蒋小朝见秦思源不用他爸爸抱了，自己就黏回蒋汉背上去，趴在蒋汉宽阔的背上不见外跟秦博与说话。 “你不是他爸爸嘛？你是坏爸爸，他每次生病你都不在，只有秀洁阿姨照顾他，我生病的时候我爸爸会在家里的，妈妈生病也是，秀洁阿姨生病的时候你也不在，你不太好……”他小嘴叭叭叭地讲。 秦博与脸色微僵，无从反驳。 “蒋复朝，你话怎么那么多。”蒋汉捏上他的嘴，被他在耳边啰哩巴嗦的话听得耳酸。 秦博与胡秀洁一家子的事跟他有什么关系，丁点大一个爷们这么八卦好事，恐怕跟范岩诚学的，这几天就他俩成天凑那么近。 “以后不会了。”秦博与没有计较蒋复朝多少有些冒昧的这一长串话，回说了一句，更像是在跟胡秀洁说。 胡秀洁没什么反应，只低头给秦思源卷起的衣摆整理好。 她已经很久没靠他这么近了，秦博与微滞看着她，眸底神色复杂。 …… 这次又是蒋汉几个兄弟帮忙，胡瑶便请他们一起吃饭。 秦博与对胡秀洁还是有感情的，面对她冷淡的态度，也肯放低姿态厚脸皮跟着她。 以前他们从未有过现在这样的情况，他们相识到结婚，他跟她讨好认错的次数少得很，如今技巧也是生疏，毕竟从前他用不着多做什么，她就会对他心软。 可现在不会了。 他试着学蒋汉的模样，饭间生疏积极地伺候他们母子俩。 “爸爸，他老是学你。”蒋小朝发现了，啃着骨头讲：“你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 这顿饭，气氛多少有点古怪，但几个小家伙不觉得。 邱雅容许多时候都是在唐昊飞饭店里吃饭的，今天蒋小朝他们也来了，她就捧着唐昊飞给她剥好的一碗虾仁，跑过来跟蒋小朝他们分着吃，不忘给小丫单独留点。 今天林招娣虽然没有把她跟小丫抓走，只抓走了蒋复朝跟秦思源。但这也把知道消息的唐昊飞给紧张坏了，就怕她真会出点什么意外。 邱雅容跑去跟蒋复朝他们玩之前，可是他从邱颖雯那将她带走的，她要是出了丁点事，他怎么跟邱颖雯交代，要是没有邱雅容，他跟邱颖雯的羁绊就没了，他到现在可都还想父凭女贵！ 况且邱雅容是他跟邱颖雯的宝贝闺女，他也接受不了她有半点危险。 第358章 对他照样冷情冷意 范岩诚跟疯人院那边怎么办的事，人都能给跑出来，吃狗屎的让疯子乱跑，都把别人家的宝贝给吓到了！ 唐昊飞处处不满，就没想过自己也是个疯子，他在外边游荡，别人也挺危险的。 …… 疯人院。 方才在大街上扑跑过去抓廖钦临的疯子就是袁湘灵。 她被不知名的绑匪绑走那两天，惊魂受罪，已经差不多要疯了，没两天又让人送来到这鬼地方，受尽这些疯子的折磨。 疯人院这些工作人员，还不管她们，由着她被虐待！冷眼看着。 袁湘灵不是傻子，很快就想到她就是让人给打击报复了，肯定又是姜弈！ 她就知道，他恨毒了她这个母亲，肯定不会那么容易放过她的！当初她在京都，众目睽睽之下，他别的手段还是不敢明晃晃使出来的。 可她如今在西城，他想做什么不可以？他真这么的心狠手辣，不放过她这个母亲，赶尽杀绝！ 袁湘灵这几天真的快疯了，她数年来引以为傲的容貌让一个疯子抓破了相，那些人不给她治伤任由着它的伤口溃烂。 每日被好几个疯子折磨殴打，吃的全是馊饭泔水，她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苦楚！ 她日益渐进地消瘦，痛苦想着廖钦临怎么还没找到自己，这短短的几天，她真的太痛苦了。 那几个疯子殴打她，时而念叨着胡瑶的名字。 又是胡瑶！ 她错了，她当初就不该生出恻隐之心想找回她这个女儿的，这么多年来顺风顺水，就因为她这个错误的决定，步步错，让她受尽折磨！ 果然从怀上她的那刻起，就不是一件好事！她不该要来找她的。 胡瑶这个女儿，打心底里也不想认她这个母亲，她处处讨好，她却冷言相对，还说她这个亲生母亲没有那个胡桂芬好，这样的女儿，她居然还想认她回身边亲手教导，帮她夺取廖家的产业。 一开始就错了！ 袁湘灵在疯人院这些天，不是没有试过贿赂那几个看管他们的工作人员，钱而已，廖钦临多的是，他们想要多少她都可以给，只要能放过她。 但他们不为所动！ 前一晚更是不知道什么人灌了什么东西给她，他们给她下毒！她话都说不清了！ 袁湘灵恐惧又绝望，再在这疯人院待下去，她真的会很快死的。 所以今天装疯卖傻的，找了机会跑出去。 她分明已经逃到廖钦临跟前了，希望就在眼前。 廖钦临也到处在找她，可他完全没有认出自己，还推开她让人把她抓回去！ 袁湘灵真的快疯了，绝望嘶吼，早已没了先前得体的模样，心里浓浓的怨恨使她面容扭曲，连带着的都恨上了廖钦临。 …… 廖钦临发现那所谓的勒索信是假的，已经是两天后。 确实是有绑匪绑了人在勒索钱财，可被绑的人不是袁湘灵。 他火冒三丈，气急攻心，再好的脾气早在这些天散了个遍。 这一切，分明就是有人在耍他！ 就在他恼火爆发的时候，公安人员来通知他说袁湘灵找到了。 上过一次当，廖钦临此时并不像开始那样，冷声：“别又是什么假消息！” 公安人员直接把袁湘灵带到他跟前来。 眼前的女人脏乱得不像样，疯疯癫癫的，头发糟乱看不清面容，自言自语地并不看人，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廖钦临一时没动，僵持着脚步。 公安人员低声，述说找到袁湘灵的时候她就已经是这样了，精神有些失常，但时而还是清醒的。 廖钦临僵着手去拨开她头发，看着她脏乱之下熟悉的面容，手抖了又抖：“阿灵。” 袁湘灵自言自语的话一顿，抬起眼睛看他，突然激动地抓住他，嚎啕大哭：“你终于来找我了！你终于来了！” 她激烈激动，声带受损，嘶哑不堪，但也还能听得清。 廖钦临莫名想到前两天在大街上扑向他的那个女疯子，浑身一震。 “别怕，阿灵。”他沉声悲戚安慰她，看着她这副模样，心痛又愧疚。 袁湘灵却还想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停激动胡乱地对着他说话。 “你是不是在怪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要害死他的！” “他的死跟我没关系……没关系……别来找我！” “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也想好好安分过日子，可是你们都不喜欢我，你们都是！”袁湘灵满脸泪痕，瞪目双眼通红。 她依恋地看着廖钦临，恳切述说：“我不想跟别人有孩子的，我只想跟你过一辈子，可是你只喜欢姜尧，你别怪我，我是一时糊涂，才做了错事……我害死了姜尧，也没想过那个孩子会活的，我本来就不想要她，她死了，就当抵姜尧的命了好不好？” “胡瑶就是个扫把星！她当初就该早死了！早死了！我一点儿都不想要她，她又不是我跟你的孩子，我凭什么，凭什么……”袁湘灵语序杂乱地说着，手足无措。 她紧盯着廖钦临，看着他却像是在看另一个人，忽而又惊恐大叫，对着空气惊惶挥打。 “啊！！” “别找我别找我！” “……是你儿子对我死缠烂打的，不是我害死的你，谁想嫁进你们廖家。”袁湘灵痴笑，像是回到了当初，欣喜若狂抚着肚子看着廖钦临：“我很快就要嫁给你了，你必须要娶我，我有了你的骨肉……” 她念出了姜弈父亲的名字，期待欣喜地还想抓着廖钦临的手去摸她肚子。 她神神叨叨，一会儿又念着廖钦临的名字，几番做戏，恍若真是个疯子。 廖钦临脸色阴沉难看，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赤红着眼大力死攥着她肩膀：“你刚才说什么！” “你说那些是不是真的！” “你看清楚我是谁了！” 这么多年来，他以为袁湘灵真爱他，是因他母亲才被迫离开嫁人。 他从年轻到现在，为了她做了多少事，连父母都违背，到头来她只不过是将他当傻子一样耍了这么多年！ 她是真疯了？还是这些就是她的心里话！她这么多年来不过是在他身边做戏，对他照样冷情冷意！ …… 第359章 能把我怎么样 袁湘灵被找回来的消息，胡瑶是隔天才在镇上八卦的几个婶娘口中知道的，同时也知道他们离开西城了。 八卦的婶子还说廖钦临很是嫌弃被找回来的袁湘灵，说得有鼻子有眼的，猜测是不是袁湘灵被绑走那些天让人给做了什么事，所以才招了廖钦临嫌弃。 人的揣测恶意是无处不在的，不管是对谁。 廖钦临找袁湘灵这些天，大动干戈，公安人员对他也是客客气气，镇上的人谁不清楚他不简单，还有不少女人羡慕起袁湘灵来，羡慕廖钦临这般紧张她。 桃湾村许多村民经过之前的闹事，都知道廖钦临是胡瑶阿爹，袁湘灵是胡瑶亲生母亲。 胡瑶摆正态度不认他们，多数的人都不能理解，暗地里还说胡瑶傻。 哪有人会不认这样条件好的亲爹娘，放其他人身上，做梦都该笑了。 有几个自认为跟胡瑶关系不错的婶子婆子就打着为胡瑶好的名义来絮叨劝说她，说胡巧都上赶着扒上去了，有这好事怎么还单便宜胡巧一个，何况廖钦临跟袁湘灵还是她亲生父母。 胡瑶听着那些话兴致不高，不欲跟她们多说，也直言明说让她们以后别再提这些事。 在如今大部分人眼里，养恩重要，生恩同样重要，只要孩子是自个生下的，后半辈子便可以无下限地要求孩子为自己做一切，孝道二字压死人。 当爹当娘的可以对子女随意打骂，抛弃贩卖，但子女就不能对他们不孝。 一切都好像那么理所当然。 可胡瑶不想，她过不去心里那一关，廖钦临带着袁湘灵的出现，只告诉了她她的出生不光彩，他们这对亲生父母也没有真心对她。 她不盼他们的情，也不盼他们的钱，各自回归各自的日子就很好。 胡巧本就有资格拥有廖钦临的东西，她想要，为之折腾，那是她自己的事，她如今也没闹到她跟前来。 …… 酒铺子开张了，年后开张第一天，生意格外好，胡瑶这一天有些忙。 同样忙的还有在门口卖茶叶蛋的蒋小朝，他的小生意照样很火爆，一大锅茶叶蛋不到一个上午就卖完了。 范岩诚过两日就要回沪市了，蒋汉也要顺道跟他去一趟，忙活他们的钢材生意。 范岩诚回去之前，还发生了一件事，宋笙花的父母借着当年的旧事大言不惭地跟他要一大笔钱。 知道范岩诚快走了，宋家人着急起来也等不及再让宋笙花慢慢吞吞地去跟人拉扯。 范岩诚都气笑了，上回梅树的事，他对他们的狮子大开口妥协了一次，真把他给当冤大头了。 他当然是不当这个冤大头。 谁知宋笙花父母为了钱是真无所不用其极，在他去顺道帮宋四凯去村诊所那给杜夕玫拿药的时候，带着人来“捉奸”。 说他对宋笙花动手动脚，坏了宋笙花的名声，要他娶她。 范岩诚觉得这帮人简直神经病，继袁湘灵之后，他想把他们全给送去疯人院。 他是真笑了，直接当着他们的面把一脸懵的宋笙花扯过来半揽着，捏住她下巴左右瞧了瞧，扯着邪肆轻佻的笑，笑意不及眼底，语气轻蔑恶劣：“老子就算当着你们的面睡了她，不想给一分钱，你们能拿我怎么样？” 上回他拔了他们家的树理亏在先，被讹了一大笔，他心情不差，就算了。 可真把他当傻子？想得挺美！ 他这么嚣张，宋家人大怒，但又知道他这些话不是说说而已，单是他跟蒋汉那些人的关系，就够他们吃一壶的。 他们想硬着来又不能真太过强硬霸道。 “你，你给我们等着！我就不信没有王法了！我这么大一个闺女，名声全坏你手里了，我们去报公安！对，报公安！”宋家人对上范岩诚冷鸷嚣张的态度，本就立不住的底气散了大半，扔下“狠话”，真就都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去报公安。 范岩诚冷嗤一声。 许久，他才反应过来他还抓着宋笙花。 他对她照样没什么好印象，只当今天这一出全是他们宋家一起合谋搞的鬼。 记得当初见她的时候也就那么小一个小丫头，瞧着也还挺顺眼的，这几年过去，腌臜的心思多了不少。 “你……”他拉着脸也没打算跟她说什么好话。 宋笙花等他一松开掐着她下巴的手，忍不住那怯意害怕，猛地就哭了，一下子跑开离他几米远，他不过才出声说了两个字，她惊慌失措，哭得稀里哗啦地跑得比什么都快，诊所都让给他了。 身影消失在他眼前之前还摔了一跤，但很快就爬起来继续跑了，好像身后是什么恶鬼一样，身后那根麻花辫也给跟着跳得忙乱。 范岩诚：“……” 无语的他拎着药去宋四凯家后忍不住吐槽了这件事。 “笙花胆子很小的，你别把人家小姑娘吓坏了。”杜夕玫皱眉。 “她胆子小还跟着做这种事？我看她胆子挺大！”范岩诚冷哼，宋笙花一个姑娘家，在用自己的名声费这些小心思的时候，哪还什么胆子小！ “她知道什么了，肯定又是她家里人做的好事。”杜夕玫撇嘴，她嫁给宋四凯到现在，对宋家村里印象最好的人，就是宋笙花了，跟她接触的也最多，所以很相信她，帮着她说话。 “她肯定不知道，她家里人对她最差了，哪会在乎她名声。”杜夕玫说着都有些心疼了，宋笙花这样好的姑娘，宋家人都不待她好一些，只想在她身上榨取利益的钱财。 杜夕玫说的话，范岩诚不予置评，对她的话也不太相信，总之他现在对宋笙花一家，包括宋笙花的印象都不好，况且见识过袁湘灵那个惯会装模作样的女人，他觉得女人都难说。 更不要说还是明晃晃打着他主意的，不知道被逼的？谁会信？有几分可信？ 被拆穿没有如意，当然是要做做样子，像今天这种小把戏，还有对他投怀送抱的，早就多得数不清。 第360章 没有老婆孩子 “你不信算了。”杜夕玫没有非跟他解释太多，只让他就算不爽宋笙花的家人，也别对宋笙花做什么。 她之前怀宋芷棠被“关”在家里很无聊，胡瑶邱颖雯她们没空跟她玩的时候，多数都是宋笙花陪她解闷又帮她检查身体的，她就当宋笙花是妹妹一样。 要不是宋笙花一根筋的傻，对那点亲缘割舍不了，她都看不过眼她在宋家被欺负的日子，想帮她出出头了。 想到宋笙花怕怯的性子，杜夕玫都已经能想到范岩诚把她给吓成什么样。 “你没对她动手动脚？”她不放心问了一句。 “我怎么对她动手动脚了？”范岩诚坦然否认，伸手逗了逗宋芷棠玩。 宋四凯不悦打开他的手：“手洗了么就摸我女儿的脸，脏不脏你！” 范岩诚无语：“我抱汉哥儿子他都没那么多话说！” “我女儿怎么能一样！她这么香，那几个小子以后都是去搓粪球玩的，还讲究什么。”宋四凯理所当然道。 他一说，范岩诚又想起他喝过水的那个装粪球的杯子了，脸色发臭。 宋四凯还在抱着宋芷棠絮叨：“我劝你最好听我媳妇儿的话别动那小丫头，不然她打你我是拦不住的。” “你拦什么能拦得住？牛你也拦不住！”范岩诚说起就气，当年那疯牛让他拦他拦住了，他至于手骨折了？至于被嘲笑那么久？至于到现在都还有人拿这事出来讹他？ “我牛都拦不住怎么拦我媳妇儿！”宋四凯啧声。 杜夕玫听着，总感觉感觉哪里不太对劲，反应过来不开心地直接给了宋四凯一脚：“你说什么？你是说我像牛一样？不是，比牛还厉害是不是？” “我不是这个意思啊媳妇儿！” “你就是！” “对对对，他就是！”范岩诚看热闹不嫌事大。 …… 袁湘灵就是半疯不傻的让范岩诚给送回廖钦临身边的，就是想让廖钦临瞧瞧袁湘灵那个女人的真正面目，看他还当不当袁湘灵是个宝。 袁湘灵的报应，可还远不止如此。 一下子把人真弄疯了，就不太好玩了，还是清醒着痛苦好。 所以他就暂时放了她 放了她之后他在这又有些无聊了，每天只能到处走走游荡，听看八卦，跟蒋复朝放放牛。 沪市还有不少事忙活，范岩诚跟蒋汉简单商量，定下了出发的日子，就在后天。 “岩诚叔叔，你回来啦。” 蒋小朝在院子里烤花生，看见他进门，热情招呼他一起吃。 烤出来的花生吃着跟平时炒的风味有点不一样，蒋小朝很喜欢。 “哪里来的花生？”范岩诚不跟他客气，走过去蹲在他旁边，吃他上一批刚烤好的花生，拍了拍他脑袋，对他的技术表示认可：“以后你爸不要你，扔你去当野猴子，你是可以自力更生的。” “我爸爸才不会不要我呢！”蒋小朝瞅他，很认真。 “我爸爸很喜欢我的，我是他的宝贝儿子。”他一直都很笃定蒋汉不会真扔掉他。 “花生是花花姐姐给我的，我去找小虎子他们玩的时候，她找我……”他没忘记他的问题。 范岩诚突然觉得这花生也不是那么好吃了。 他正要要说什么，蒋小朝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口袋，先一步将东西递给他。 “花花姐姐给你的钱。” “她给钱我做什么？”范岩诚不解，皱眉。 “你不知道嘛？” “不知道。”范岩诚捡回两颗花生吃。 “我也不知道。”蒋小朝摇头。 “她还说什么了？” “噢！还说了花花树，什么会把钱还给你的，她还哭了，不知道哪个坏蛋欺负她。”蒋小朝当时光顾着安慰明显哭过的宋笙花了，对她交代要他转述的话不是很记得。 “不知道哪个坏蛋欺负女孩子！”他重复。 罪魁祸首的范坏蛋俨然还不觉得是自己，他就恐吓那两下子，到底是多怯弱的人，才会怕这么久，所以他完全没往自己身上想。 “你爸呢？”他问他别的话，对宋笙花的事没什么兴趣，她这还他的钱，也不知道又起了什么小心思。 “爸爸跟妈妈在里面看电视。” 今早上酒铺子太忙了，中午都不得休息，蒋汉用不着胡瑶忙累多赚那点钱，下午他从邻镇的煤厂回来，就顺带关铺子带她回家休息了。 “他们可能还会亲亲，说悄悄话，爸爸让我烤花生吃，我不看他们了，妈妈会害羞。”蒋小朝软声讲，其实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范岩诚咂舌，要以前的话，他是怎么也想不到蒋汉还会跟女人这么腻歪，胡瑶是他傻媳妇儿的时候，也不见得这样。 别人不都是结婚的时间越久，越没有新鲜感，感情淡的么？蒋汉怎么对胡瑶还越发上瘾了？ 还半点不知羞不收敛点，脸皮真厚！大庭广众的也腻腻歪歪的，都不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 “看你爸那个变态，总教坏小孩！”范岩诚哼声：“好像就他有媳妇似的。” “你没有嘛？”蒋小朝真诚问，突然很好奇。 “……没有。” 蒋小朝惊讶：“你为什么没有老婆呀？我爸爸，好多叔叔他们都有的，他们都有老婆。” 范岩诚没好气：“你昊飞叔不也一样没有！” “可是他有容容呀，容容是他的宝宝，你有你的宝宝嘛？”蒋小朝又问。 “……没有。” “你没有老婆，宝宝也没有噢！” 范岩诚恼羞成怒：“有的话还让你当我独苗？你个蠢蛋！” 他忍不住用蒋汉的话说他。 蒋小朝哼了哼，不跟他计较，继而问他：“岩诚叔叔，你什么时候结婚生宝宝啊？” 他知道别人结婚是有酒席吃的，有点馋了。 “急什么，你舅舅都没结呢！”范岩诚想起了姜弈，心里平衡了些：“你舅舅不照样没有老婆没有孩子！” “是哦，他想把我弟弟带回家当独苗苗。” 两人蹲在院子里烤花生聊有的没的，屋里胡瑶跟蒋汉正坐在一起看电视。 胡瑶今天很早就起来了，忙转了一整天，此时昏昏欲睡，握着手里蒋小朝拿回来给她的几颗花生，听着电视机里的声音，她不知不觉靠着身旁的人睡了过去。 第361章 只有打雷的时候才知道找爹 她睡着了，身体软绵绵地靠着他。 蒋汉侧头，搂住她不稳快倒的身子。 今天起那么早忙活，昨晚又晚睡，她怎么会不困。 把一旁也挨着他坐，啃着磨牙棒还在认真看电视的蒋复恒戳歪倒，空出些位置，他打横抱起她，放她回房里睡。 蒋复朝给她那两颗花生，她睡着了都抓得紧，像什么宝贝一样，蒋汉轻掰了一下她的手拿不出来，就不管了，给她盖好被子。 他向来喜欢看她，看她睡觉都可以看很久，怎么都看不腻。 她的眼睛鼻子嘴巴也不知道怎么长的，哪哪都那么好看，那两个小混蛋的眼睫毛就是随了她，又长又密，瞧着像小姑娘。 蒋汉立在床边看她恬静的睡容，眸色是自己都意想不到的柔和，他稀罕极了她，只要她在身边，心尖泛软。 弯腰往她唇角亲了亲，又看着她好半天，他才舍得出房。 总感觉她给他下蛊了！不然他怎么会变成现在的鬼样子？她勾得他成天都想着她，哪怕在身边都看不够。 …… 胡瑶可不知道蒋汉又在想着她怎么怎么勾的他失魂，这一觉没有睡很久，只眠了半个小时。 她醒来的时候快到饭点了，今天集市熟络的一个卖肉的婶娘给她留了几斤牛肉羊肉，很新鲜，她打算晚饭做给他们吃的。 她出去的时候，蒋汉跟范岩诚已经在厨房里捣鼓切肉了，蒋小朝野跟着帮忙洗菜。 他们家的厨房很宽敞，不拥挤，胡瑶平时做饭还是什么，都会收拾得很干净，什么东西放在哪里，都是规划好的。 蒋汉以前随性邋里邋遢的毛病，在她的影响之下，如今都改得七七八八了，因为他活给她做了，但做不好，她还是会重新收拾，他后来干脆就一步做到位，省得她再麻烦多折腾一遍。 这会儿他正在厨房里指挥范岩诚干活，不让他把东西弄乱，现在是他嫌弃别人“邋遢不讲究”了。 蒋小朝也可清楚胡瑶爱整洁了，剥出来的烂菜叶也都仔细收好，不小心掉地上了立马捡起来。 他们父子俩许多不经意的习惯，不知不觉都因为胡瑶改了。 “怎么没有人跟恒恒玩啊。”胡瑶没有第一时间往厨房去，而是笑着走向沙发上孤孤单单坐在那里的蒋复恒。 蒋复恒如今坐得很稳了，他小小一只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不哭也不闹，也不知道看懂没有。 大概是没有人陪他，他有点无聊地不时伸着自己的小胖手拨一拨小脚银镯子上的铃铛，还想把袜子扒掉。 他很喜欢露着光秃秃的脚丫子，总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去扒，他的小袜子经常会找不到另一只，不知道被他“藏”到哪里去。 要是有人找到了，他会有点小开心，好像是在跟别人玩一样。 这一点蒋汉不太懂他，找到他的袜子还训他，有点扫他的兴。 胡瑶笑着抱住圆滚滚一团的他，看着奶香奶香的他，心里很是柔软。 蒋复恒看见她，活跃起来了，咿咿呀呀奶声跟她说话，把抓下来的小袜子给她玩。 胡瑶接过，给他套回小脚上。 蒋汉这个爸爸到底还是心大粗心，随意将他一个人放在这里，也不怕他乱动翻掉下去，摔着了可怎么办。 她微叹一口气，殊不知是蒋复恒方才有点太嚣张，连他哥哥都一起拿磨牙棒打走，才孤只单影地自己坐在这。 晚上下了小一场雨还打雷，夜间更冷了些，今晚是一家四口一起睡的。 蒋复朝兄弟俩一在下雨打雷的时候，更喜欢黏着蒋汉睡。 胡瑶不跟他们争，笑意嫣然地让出位置给他们兄弟俩，自己睡在一旁。 “挪那么远做什么。”蒋汉不满，长臂一伸，连同她一起搂回怀里。 “挤到恒恒了，你别抱那么紧。”胡瑶轻拍他一下，两人之间胖乎乎的蒋复恒，都被挤得哼哼唧唧抗议了。 “谁要抱他了？这时候就知道想起他爹来了。”蒋汉毫不在意，蒋复恒这混蛋只有打雷的时候才知道找爹，平时哪里嚣张。 蒋复朝早睡着了，他向来跟小猪一样，好睡得很，他们吵吵闹闹的，也没能把他吵醒。 他窝在蒋汉臂弯里，睡得可香了，也不受雷雨影响，小脚一扬搭在蒋汉身上，换了个姿势睡得更香。 “啊！~”被挤着，又被蒋复朝蹬了一脚的蒋复恒不开心凶了一声，小脸皱巴巴的。 “你叫什么蒋复恒，吵着你哥睡觉。”蒋汉注意力全在胡瑶身上，完全不知道他还被他哥踢了一脚，分心随意地捏了一下他的嘴巴：“行了，你也赶紧睡。” 他后天就出远门了，要不是这两个讨债的混蛋，他能连睡觉都不能好好抱着老婆睡？一天到晚的不给他做点好的。 蒋复恒鼓着白嫩的脸颊，用磨牙棒把他哥哥还蹬在自己肚子上的脚戳了又戳，小表情越发郁闷委屈。 胡瑶好笑地帮他把蒋小朝的小脚摆放好，摸了摸他的小肚子做安抚。 翌日，雨停了，暖阳高照。 今天蒋汉没去煤厂，而是跟胡瑶去酒铺子忙活，他还要把新一批的酒酿好存放，胡瑶昨天就已经把材料准备好了。 酿酒的步骤蒋汉也有教胡瑶，说什么他们老蒋家这门手艺传男传女还传媳妇儿的。 他许多时候说话都不太正经，酿酒的时候还抽空不安分对她动手动脚亲她，有时还会喂她喝几口酒，哄着微醉的她去亲他，坏得很。 胡瑶嗔怪瞪他，回铺子里卖酒，让他自己一个人在后院忙活。 蒋小朝今天照样搬了小板凳在门口卖茶叶蛋，范岩诚还陪他一起。 胡瑶做的茶叶蛋味道好，他跟着吃了好几个。 两人一边吃一边卖，看起来还挺和谐的。 小孩子过完年兜里有钱，吃过胡瑶做的茶叶蛋，都馋，会自己跑来买。 这茶叶蛋不仅受大人喜欢，小孩子也一样。 不到一个早上，一大锅茶叶蛋又卖完了。 蒋小朝开开心心把钱拿去给胡瑶，跟她报备完才蹦蹦跳跳跑去找邱雅容他们玩，带着他的五毛钱工资。 第362章 今天的阳光有点刺眼 胡瑶叮嘱他几句，笑看着他的小身影跑远。 范岩诚没什么事做，陪蒋复朝卖完鸡蛋，去镇上到处晃了晃，又开蒋汉的车去了一趟市里，去萧家拜访了萧老太太。 萧老太太跟他家老太太是老姐妹，范岩诚从沪市来的时候已经去过萧家一趟了，先把范老太太托她带给萧老太太的礼品送去。 萧子茵想去找胡秀洁做裙子，范岩诚在萧家吃了饭，回去的时候，她顺路蹭车跟着他一起走了。 “岩诚哥，沪市好玩吗？” “你明天就回去啦？” “那……”萧子茵性子活泼，范岩诚下乡来西城的那几年也见过许多回的，根本就不跟他见外，一路上叽叽喳喳地说话。 她还有些扭捏不经意地问起前些天跟范岩诚一起来过他们家的姜弈来。 范岩诚哪知道姑娘家那些小心思，她又没有很明显地提起姜弈，他几句话就略过去了，反过来跟她询问起萧子规来，他这趟主要是去找萧子规的，谁知道萧子规不在。 “哥哥昨天去港城了。”萧子茵压低嗓音，暗戳戳跟他说：“他去找之前那个姐姐了，那个姐姐好像没有嫁人，是骗他的，伯母说……”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一个两个这几年的，全摔女人堆里去了，范岩诚啧啧两声。 还是姜弈好！好兄弟陪他单到现在，每回家里头催，总能拿他出来挡一挡！ 范岩诚跟萧子茵始终没什么话题，小姑娘兴奋嘀咕的，不是什么好看的裙子，就是什么润肤膏的。 他把她送去胡秀洁那，周边才安静了。 萧子茵，比他还多话！ 范岩诚早到结婚的年纪了，这些年范家给他介绍的姑娘不少，主动送上门的也不少。 可他哪是随随便便就跟人结婚的，他父母几十年来恩爱如初，相互扶持，忠贞不渝，还是年轻时相互喜欢，才走在一起结婚的。 或许是在这样的影响下，他对未来相伴一生的对象，才总挑挑剔剔的，不想随便了事。 他才二十六，怎么就大龄了？正值壮年好不好！ “岩诚叔叔，我还想要吃。”蒋小朝扒拉他，跟他要糖。 大中午的，他们一群小不点不睡午觉，还在街上到处跑着玩，范岩诚回来，给他们一人分了两颗糖。 “吃那么多牙都烂了，小心你爸用钳子给你一颗颗全拔了。”范岩诚不给他，自己吃掉，还恐吓他。 蒋小朝惊然捂住自己的嘴巴，想象了一下觉得有点可怕。 胆小的小丫愣住，泪汪汪地把糖吐在手心里：“呜呜呜，要拔掉牙齿。” 几个比小丫更小的小不点不明所以，见小丫哭，也跟着哭了起来，你嗷一声我嗷一声的，吵闹极了。 范岩诚一阵头大，手动一个个把他们的张开嗷喊的嘴巴给合上。 “好了好了小祖宗们，闭嘴。”他手忙脚乱。 “丫丫，你别哭了，我把我的牙齿给你！”邱雅容也跟着哄人，不满地责怪引起事端的范岩诚，说他这么大个人了还欺负他们小人。 范岩诚：“……” 好不容易威逼利诱的，把几个小不点哄好，范岩诚带着一群“小人”浩浩荡荡去买零嘴，他买单。 他倚在小卖部门口等一群小不点挑零嘴时，余光瞥见了远处一个身影，那根麻花辫有点眼熟。 是那个想讹他年纪不大的小丫头，和在他跟前怯弱害怕总低着头的模样不同，几缕折射耀眼的阳光落在她身上，稚嫩略带肉感的脸上荡着腼腆清纯笑容。 她跟前站着一个跟她年纪差不多的小子，一样瘦巴巴的，看起来倒是人模人样。 她不知道在跟他说着什么话，瞧着挺开心的，朝气蓬勃。 之前没怎么细看宋笙花的模样，几年前还是个丁点大的小丫头，现在长大些了，有了几分大姑娘的样子。 那小子去牵她的手，她惊了一下，红着脸却没有甩开。 杜夕玫是怎么跟他说的？宋笙花所有的钱全是给宋家人的，她傻愣的自己也不会留点，那她给蒋复朝要他还给他的钱是哪来的？恐怕是她这个小情人给她的罢。 同着宋家人用下三滥的手段想算计他，转过头又找上别的男人，年纪不小心思挺多，还整得自己一副无辜的样子。 这样的女人他见多了。 今天的阳光好像有点刺眼。 范岩诚将咬在后槽牙的糖咬碎，收回视线。 “花花姐姐。”邱雅容也看见远处的宋笙花了，开心想跑过去找她。 范岩诚伸手揪住她，语气不明：“你去打扰人家做什么。” 邱雅容哪知道什么打扰不打扰的，跟宋笙花一起说话的人她也认识。 她也不知道宋笙花这两天跟范岩诚闹出了什么事。 因为范岩诚拉着她，不远处的宋笙花跟人说完话，很快就走远了。 邱雅容哼了一声，不解地转过脑袋看了眼范岩诚，她干嘛不让她去找宋笙花，还莫名其妙地让她别跟宋笙花学。 “小心你爸以后打断你的腿！小小年纪的不能……知道吗？”他抓着邱雅容道。 “还有你们，别当小流氓！”他连蒋小朝他们一起说。 “我爸爸不敢打断我的腿，我妈妈会揍他！”邱雅容觉得他好啰嗦，不听他的话：“我就跟朝朝他们牵手手！” 蒋小朝点点脑袋：“我妈妈说我们可以牵手手的！” …… 范岩诚教说几个小家伙的事，胡瑶暂且不知道，萧子茵在这里玩得太晚了，干脆给萧家打了个电话，在蒋家住一晚。 胡瑶给她简单收拾了一个房间出来，又去给蒋汉收拾明天他要出远门的行李。 他这一趟又要去小半个月，她给他多拿了几套衣服，把蒋小朝提前给他准备好的两个饼一起放进行李里。 这晚他当然没有放过她，蒋小朝想黏过来跟他们一起睡觉，他两巴掌赶走，就连蒋复恒都想丢出去。 萧子茵就睡在隔壁房间，胡瑶羞臊极了，不敢发出什么羞人的动静。 可他偏偏坏透了，故意惹她。 她泛着泪花羞恼地咬他，他还更来劲了，里里外外将她欺负了个遍，她让他快些结束睡觉，明天还得出门，他根本不舍得睡，说明早让范岩诚自己走算了，他不去了，就在家里跟她睡觉。 简直混账极了。 第363章 毕竟是亲儿子 他精力好得可怕，胡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的，第二天差点起不来送他出门。 昨晚他把她折腾狠了，他每次离家好些天的前一晚，总是这样。 胡瑶的腰又是酸又是疼，身体一阵阵难以言喻的难受滋味，她不禁恼火瞪他，但在其他人看过来时，又收敛了对他的幽怨，以免被人看出端倪。 蒋汉一整晚没怎么睡，精神却很好，一大早起来还将她的衣裳给洗了，把院子里她每日要浇水的菜和枇杷树浇好水。 吃过早餐他就准备跟范岩诚出发了，蒋小朝跟他们挥挥小手，问完蒋汉什么时候回家，又问范岩诚下次什么时候还来他们家玩。 范岩诚拍拍他脑袋，一本正经逗他说等什么时候吃他的牛了，他就什么时候来。 蒋小朝大惊，没想到连他都想吃他的牛，瘪着嘴巴好半天，让范岩诚下次不要来他们家了，去宋四凯家或者是唐昊飞他们家。 蒋汉跟范岩诚这回是自己开车去沪市，不赶车票时间，在家磨蹭了许久，才悠悠然出门。 胡瑶刚醒时还很困，但蒋汉走了之后，她又精神得很，萧子茵还在家里，她小性子很欢脱活泼，在萧家那样的人家里长大，也没有娇惯的大小姐脾气，送了蒋汉范岩诚出门，她还跟蒋小朝一起去放牛。 萧子茵很少来蒋家，桃湾村的人大多数不知道蒋汉还有萧家这么一门亲戚，有的村民听见蒋复朝喊萧子茵姑姑，好奇不已，频频打量着萧子茵。 萧子茵不清楚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要是碰到人了，会坦然大方地跟着蒋小朝一起跟人打招呼。 乡下是有些脏乱破败，但自然的气息和风光却是清爽宜人，萧子茵也不嫌脏，跟蒋小朝带着牛满山地跑，回去的时候两人又给胡瑶抓了只兔子回去。 胡瑶哭笑不得，将这只兔子同蒋小朝之前抓的那只一起养在鸡笼子里。 上回的还没有来得及吃，养了几天了，蒋小朝在山上瞧见什么小动物都想往家里带，只要他能抓住的就带回来，不是说给她吃就是给她玩，让人好笑又心软。 萧子茵认识了胡秀洁后，往后的新衣裳全都找她做，她零花钱一宽松了，就会来找胡秀洁做好看的裙子，小姑娘爱美的心思总是有的。 她还给胡秀洁介绍过不少同学去做衣裳，大大光顾胡秀洁的生意。 昨天她就已经跟胡秀洁说好裙子的款式了，胡秀洁立即帮她赶出来，今天大约就可以拿了。 为了等新裙子，她没急着回家，中午饭还是跟胡瑶一起吃的。 萧子茵手忙脚乱地跟胡瑶做饭，意识到自己帮了倒忙，讪讪地离开厨房，去跟蒋复恒玩。 可是蒋复恒不是很想跟她玩，只专注玩自己的磨牙棒，连他哥哥都不怎么搭理。 蒋小朝此刻也忙着跟人打电话。 他在给姜弈打电话。 姜弈走的时候是留有一个号码的，沉静淡淡地跟胡瑶说有事可以找他。 但胡瑶能有什么事找他。 蒋小朝却是记住了，他很喜欢跟人打电话的，但是能跟他打电话的人不多，只有他爸爸出门赚钱，他才用上电话聊天。 萧老太太他们平时很忙，胡瑶让他不可以老是打扰他们，他就很少打电话。 现在多了一个姜弈，他又可以打电话了！ 就是胡瑶也说过，姜弈很忙，一样不能经常打扰他，所以他都是隔一两天才给他打一个电话。 胡瑶确实是担心姜弈会觉得蒋小朝烦，毕竟蒋小朝每次打电话给他，都是啰哩巴嗦地说一些可有可无的唠叨小话，问姜弈吃了饭没有，吃的什么饭什么菜，有没有喝果汁，他今天跟范岩诚又玩了什么…… 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像蒋汉一样打心底里不嫌弃他啰哩巴嗦的，毕竟是亲儿子。 姜弈说是舅舅，但也才是刚“认”不久的，对胡瑶这个妹妹都不熟悉，何况是蒋小朝这个小外甥。 不过姜弈对蒋小朝却还是出乎意料的包容有耐心，没有嫌弃他不说，还跟同他说抱歉的胡瑶说没关系，让她不用制止蒋小朝这个行为…… 有回蒋小朝打的电话是姜老太太接到的，他居然也能跟人聊起来，还越聊越熟络。 胡瑶是真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是嘛，舅舅好忙不在家，那奶奶你要穿多点衣服噢，你生病好了嘛？我妈妈前几天也生病了，我爸爸……”蒋小朝又在抱着话筒专心致志地跟电话另一头的姜老太太聊天。 他乖巧懂事，嘴巴甜，姜老太太被他哄得很开心，回回听着他稚气单纯又真挚的话，心里那点硌刺和猜疑都散了不想了。 即便胡瑶不是他们姜家的孩子，怎么也是姜弈同血缘的妹妹，他们姜家人不是会把恩怨仇视牵连带到孩子身上去的人，不然就连姜弈，都不会毫无芥蒂地疼爱了。 姜老太太跟姜老爷子从打探来的消息里，也知道了胡瑶那些年过的是什么日子，袁湘灵那个女人自私自利，只爱自己，做她的孩子，是谁都不是一件幸运的事。 从姜弈回来后对胡瑶并不多的评价以及跟蒋小朝聊天时的话里，姜老太太觉得胡瑶的品性到底是跟袁湘灵不一样的，她是个命苦的好姑娘。 有很多的人并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但能够辩是非，明事理，知道德，那就是好的。 从前还没实行一夫一妻制度的旧时候，姜老太太看过太多苦命的孩子了，她先前不可避免地牵连对胡瑶有一些偏见，是痛心于他们姜家早早没了的姜尧。他们姜家那么好的孩子，那么好的苗子，不是死于意外，不是奉献于家国，而是没在了早有算计的毒妇手里！ 他们都低估大意了袁湘灵那个女人的恶毒之心了，任谁都不会想到她敢做出害人性命的事，最终后悔莫及。 姜老太太看在她是姜弈生母的份上放过她，也不想让姜弈背负上杀害亲生母亲自毁前程的事情。 她将袁湘灵赶出姜家，可不是真会放过她，袁湘灵在姜家出事，落人口舌多的是让对家抓把柄的机会，可在外面就不一样了。 第364章 我请你去办一个 姜老太太当年就没想要放过袁湘灵，袁湘灵被她赶出姜家没多久，她就让人去绑了她，不动声色地将她沉海。 袁湘灵对姜尧那般心狠，她当然不会对她心慈手软，她要害人性命，当然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不过袁湘灵也是好命，几次三番，姜老太太连同范家人连番对她下手，她都能阴差阳错捡回一条命，她也是有些脑子的，知道去找跟姜家范家不对付的对家主动透露消息，作为保命的筹码。 后来更还有廖钦临那个傻子，不远千里地跑来护她，将她带走离开了沪市。 这么多年，袁湘灵就没敢离开过京都，离开过廖家，也从未敢独自一个人出门，像菟丝花般攀附着廖钦临。 姜家这些年的子孙接连牺牲，姜老太太姜老爷子心力交瘁，袁湘灵识相像阴沟里的老鼠一般躲着，一直又有对家想抓姜家把柄，他们就暂且将袁湘灵的事放下，专注于培养姜弈。 这么多年过去了，还真让袁湘灵过够了好日子，都得意忘形了，以为他们是真放过了她。 以前顾及太多，姜老太太再三手下留情，现如今可不一样了，姜家如今可还有哪个能攥着那丁点把柄能扳倒？想对袁湘灵做什么，多的是法子，光明正大都可以。 袁湘灵知道怕才该好，他们就是要她日夜惊怕，不得心安。 姜老太太笑意盈盈地跟蒋复朝笑说完最后一句话，挂断了电话。 少顷，她慈祥的面容上，笑意散了几分，慢悠悠地拨打了另一个电话：“喂，老廖，对，又是我……你那个儿媳妇，现在怎么样了？” 廖老爷子不爽：“是你儿媳妇！我没生有儿子！” 姜老太太娘家历代从商，跟廖家是一样的，上几代还是争个头破血流的对家，后来大环境动荡，争斗散了，都倾力为民做贡献，到了廖老爷子他们这代，早也不争什么了，一家在沪市，一家在京都。 早年特殊时期，财势大的人家全都在想着怎么保全自己，哪还有心思当出头鸟，皆是低调行事。 也是因着袁湘灵，让姜老太太联系了多年前的对头，他们同样不喜袁湘灵，可谓是“一见如故”。 姜老太太叹气，语气淡淡：“也是，那样没脑子的儿子，有比没有还丢脸。” 这话廖老爷子听着也还是不怎么爽，说得好像他生的儿子是狗屎一样，虽然廖钦临那两兄弟确实是，可他这个老子跟着丢脸！ “你儿子就很好？还不是一样被耍了！” “你这样说就没意思了，诶，你那个孙女，还认不认了？不认就我们姜家认了，反正都是阿弈的妹子，我跟我家老头子没什么看法。”姜老太太道。 “是我们家的就我们家的，有你们姜家什么事儿！”廖老爷子对姜老太太开始的话还带有不满。 他们嫌恶于认袁湘灵这个儿媳妇，但对于自家有血脉的孙子孙女，还是认的，以前不知道就算了，现在知道，就不能什么事都不做，毕竟上了年纪，确实是在乎，何况不管是姜家还是廖家，都子孙薄弱。 …… 胡瑶完全不清楚是姜老太太将她的存在告诉廖老爷子的，两个老人家还争着认起她来。 在家里吃过午饭，休息了一早上，胡瑶中午就去酒铺子开铺了，萧子茵去胡秀洁那看她的新裙子做好没有。 “爸爸说我们今天不去卖酒呀，让妈妈睡觉觉。”蒋小朝还记得蒋汉叮嘱的话，软声：“妈妈昨天晚上睡觉觉好累了。” 胡瑶脸色微红，那人到底又跟他胡说八道了什么！ “妈妈不累。”她羞窘，忙换了别的话题，让他去找邱雅容他们玩。 昨天她没有煮茶叶蛋，蒋小朝今天用不着上班。 几句话把他哄去玩，胡瑶坐在柜台前算账本，将昏昏欲睡的蒋复恒放一旁的摇篮里。 蒋复恒的小床做好后，他的摇篮就搬到酒铺子来了。 胡瑶一把账本拿出来，昏昏欲睡的蒋复恒耷拉着的眼皮立马睁开了，眸光水亮亮的，还歪着小脑袋去看，好奇又认真。 胡瑶失笑，弯了眉眼：“恒恒也要看是吗？” “那你还睡不睡觉了？妈妈抱你。”她柔声跟他说话，见他真不想睡觉了，抱他坐回自己腿上，带着他一起看账本，也不管他是不是真能听懂，看过的字数都轻声说给他听。 蒋汉不在家的第二天，胡瑶晚上睡觉已经有些不太习惯了，她会在半夜无意识地去探找他的手臂，呢喃细语说口渴。 他睡在外侧，平时半夜总会起身去倒水给她喝，不厌其烦。 不知道什么起，她已经习惯了他点点滴滴对她的好，越来越依赖他，哪怕是一些小事。 胡瑶懵然坐在床上，好半晌，她拨了拨微乱的一头长发，下床去给自己倒水喝。 床上兄弟俩还睡得香甜，她喝完水回来的时候，蒋小朝的脚丫子又搭在他弟弟身上去了，还把他弟弟抱在怀里，用自己的小被子一起裹住。 胡瑶忍不住低笑一声，把他们分开。 这几天天气不怎么好，不时下着小雨，湿漉漉的。 胡瑶有一天忘了关窗，雨打进来湿了梳妆台，浸进了抽屉，湿了里边她跟蒋汉的结婚证半边。 雨过天晴开了太阳，她拿出去晾晒。 杜夕玫几人刚好在家里，看见她焦急紧张地拿着结婚证又擦又吹又晒的，不禁打趣调侃。 “我跟四凯的都忘记放哪去了。”杜夕玫凑过去看了看，引起了话题：“我们云城登记的结婚证跟西城的不太一样诶，别的地方不知道又是什么样，秀洁姐你的……” 她说着说着差点忘了，及时打住话。 胡秀洁倒没怎么在乎，笑容浅浅的，很坦然：“我还有一个离婚证，下次给你看看。” “……好。”杜夕玫呐呐点头。 邱颖雯跟着好奇看了两眼胡瑶手里的结婚证，听她们说话笑着收回视线。 唐昊飞咳声凑过来，厚脸皮：“这东西大家都有哇雯雯，你怎么能没有，现在不下雨了，这么好天气，我请你去办一个。” 第365章 他又怎么不想她 他做梦都想跟邱颖雯有结婚证！名正言顺的！ 邱颖雯呵了一声，扫他一眼：“你这么大方做什么。” “我什么都可以给你，雯雯。”唐昊飞忙积极表示，她愿意跟他多说两句话，他都开心得很。 年后蒋汉他们又开始忙起来了，照理说他也不能这么闲空的，不过他现在对赚钱可没那么感兴趣，他之前赚的那些都够花了。 邱颖雯又不花他的钱，他就想一直待在她身边守着！ 胡瑶暂时不管他们的调侃，忙把打湿的结婚证弄好，就怕这薄薄的一张纸给弄破了。 蒋汉可比她还在乎这结婚证，每次从抽屉拿东西的时候，都会拿起来看好久。 他们补结婚证那天，她记得他也是很高兴的。 想到这，胡瑶小心地用东西压着结婚证四个角，晾晒在阳光底下。 蒋汉去沪市有五天了，蒋小朝天天给他打电话，过于频繁，他不在家好像也没什么感觉，但是胡瑶又觉得跟以前有点不一样，她说不太清。 他不在家，他们母子仨的生活没什么变化，胡瑶照样把家里整理得井井有条，看铺子巡看茶田。 现在早没有不识眼色的人会来找胡瑶的不痛快了，全是巴结讨好的。 林禄家的新房建得七七八八了，他媳妇儿林如怀孕了，就在何素那天把所有男人人都说了个遍，又说林如不给林禄生孩子是对的之后，隔天她就发现怀有身孕了。 林禄在外这么些年，攒下的钱还是有的，之前他们建房子什么苦力活都是自己做，是因为林如勤俭惯了，想省钱，林禄拗不过她，夫妻俩就一起做了几天活，现在她怀有身孕，自然是不能再忙累了，林禄请了好几个人建房子。 现下雨停了，蒋小朝带着邱雅容秦思源跑去给他们搬砖，几个小家伙叽叽喳喳的嗓音隔远都听得见。 胡瑶笑了笑，静等着阳光将湿了半边的结婚证晒干。 等晒好了，她拿回去时，不免又遭了杜夕玫她们一番打趣，说她紧张成这样。 胡瑶微微羞赧，倒不解释什么。 结婚证这么重要的东西，她紧张又不奇怪。 …… 日子一天天过去，说快不快说慢不慢，小半个月过去了。 蒋汉说是外出半个月回来，可他在沪市临时又有别的事，还要耽搁些时间，大概还得要半个月。 蒋小朝抱着电话啰哩巴嗦跟他说话，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蒋汉还挺高兴的，胡瑶接过话筒的时候能从他语气里明显感受到。 “你儿子说你大晚上不睡觉在想我，做饭还总忘记我不在家连我的份一起做。”他幽声带着明显的笑意，愉悦的嗓音从话筒的另一边传来：“都说让你跟我一起出门别管那两个混蛋了……你想那么多做什么，到点你就睡，以前一躺床上就跟蒋复朝一样，睡得跟猪似的，现在睡不着了？” 他一副就知道他不在她身边她就睡不着，也不习惯的样子，又跟她说了几句厚脸皮的话。 胡瑶发恼，低声骂他不要脸，把话筒还给蒋小朝不跟他多说了。 她骂他那一句话很是小声，蒋汉没听太清。 “爸爸，妈妈说你不要脸！”蒋小朝热情，大声重复告诉他听。 “最不要脸就是你了，滚！”蒋汉骂他，胡瑶恼他不肯来跟他说话，他听蒋复朝一天天说八百回无聊得要死的话听腻了，跟他叮嘱了些话，又随意敷衍他两句，挂断电话。 胡瑶想他，他又怎么不想她，刚出家门口的那天他就已经想她了，想回去抱她继续睡觉，腻死在她身上，确实是不想出这趟门赚这份钱。 都是那两个小混蛋，养他们费钱得很，他这个老子一天到晚的劳心劳力给他们赚奶粉钱。 他们在家里头抱着他老婆睡觉！还隔远给他找不痛快！ 以后可不能再让胡瑶生了，来多一个他都短命好几年，就算她真能给他生一村人，他都顶不住。 在蒋复朝兄弟俩跟前，他在她那都往后靠了，再给她来多几个宝贝疙瘩，他连前三都排不进。 “妈妈，爸爸挂电话啦。”蒋小朝完成今天跟蒋汉打电话的流程，心满意足。 蒋汉还有话让他告诉胡瑶听，他没有忘记。 “妈妈，爸爸说你不跟他一起去玩，不在他身边和他睡觉觉，有别的女孩子想跟爸爸睡觉觉。”他简单梳理了一下蒋汉说的话。 胡瑶猛地看他，抿紧了唇。 蒋小朝睁着湿漉清亮的眼睛跟她对视，感觉她好像生气了，软声继续说：“爸爸说，说他没有跟别人睡觉觉，他只想跟妈妈睡觉觉。” “爸爸也想妈妈了。” 胡瑶眸色松动，继续忙着手里的活，闷声：“让他跟别的女孩子睡觉好了！” 他特意跟蒋小朝说这话来告诉她，是什么意思？混蛋！ 蒋小朝噢了一声，哒哒哒跑回电话旁，又打了一个电话给蒋汉。 “爸爸，妈妈让你跟别的女孩子睡觉觉，妈妈不跟你睡觉觉了，跟我还有弟弟睡。”他自己补充了两句，想想还开心。 “……” 蒋小朝这番添油加醋的传话，又让蒋汉在等他回来就打他的账上记了一笔 蒋小朝都记不清蒋汉说了几次回来揍他的话了，只记得沪市的特产跟好吃的，软声软气让蒋汉不要忘记了给他买，压根不忧心自己会被揍。 他平时跟蒋汉打电话的时候，也会让他弟弟参与，把话筒放在他弟弟耳朵旁，叫他跟蒋汉说话。 蒋复恒能说什么话，让他哥哥叨烦了，就奶声咿咿呀呀几句，拿磨牙棒戳话筒，这也算是跟蒋汉这个爸爸说话互动了。 蒋小朝的力气真的不小，有时候不用胡瑶来，他自己就把他弟弟半抱半拖地挪到电话旁去，强迫他弟弟跟他一起打电话。 次数多了，蒋复恒一被他拖到电话旁就知道他要做什么，不等他啰哩嗦劝他说话，话筒一凑近他，他就淡定着小脸咿咿呀呀几句，说完就用小手把话筒拍开。 胡瑶每次看了，都忍俊不禁，许多时候蒋复恒真的跟小人精一样，好像什么都懂。 第366章 当初她怎么不是这样 他们兄弟俩现在的性格看起来真的相差很大，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改变。 胡瑶看着他们，心里发软，眼神极其温柔。 这两天还发生了一件事。 宋笙花自杀了。 是被宋家人逼的。 范岩诚还在蒋家没回沪市的前两天，宋家人不知道发什么神经，报了公安说范岩诚对宋笙花耍流氓，沾了她身子。 不过还没闹到范岩诚跟前来，这事就了了。 因为宋笙花没有承认，替范岩诚跟公安人员证了清白。 宋家人恼火愤怒她的不配合，范岩诚走了之后，对她是更厉害的指责打骂。宋家欠下的钱实在是太多了，宋笙花做村医每个月那点钱，压根就不够。 她今年十六了，姑娘家长到这岁数，早就可以嫁人了。 宋家人早打上了这主意，借着宋笙花的婚事谋取礼钱，范岩诚扒不上，就换了个别的对象，总之有钱就行了。 宋笙花长得不差，清秀秀丽，年纪不大就是村医了，有一份正经的活计，早前已经有不少人去宋家提过亲，但宋笙花父母兄弟嫌那些人太穷了，都没答应。 现在各路债主找上门来，迫在眉睫，他们已经留不得宋笙花了，找了个死了老婆有钱的老男人，定好日子打算迅速把宋笙花嫁过去。 宋笙花无措慌乱，哭泣哀求数回，宋家人都心狠极了，完全不松口，让她一定要嫁。 跟她互诉过心意，在镇上卖水果的张永新知道这事后，立即就去宋家阻拦，坦明他会要娶宋笙花，让宋家人别把宋笙花嫁给别人。 宋家人不清楚张永新哪里冒出来的，但见他那架势和口气，尖酸不客气地直接狮子大开口，他想要娶宋笙花，那就拿出更多的钱来。 张永新一时半会哪里能拿得出那么多钱来，宋笙花见他为难，羞愧难当，头一回反抗宋家人，表明她是不会嫁给那个死了老婆的老男人的。 宋家人又将她打骂了一顿，直接把她关进屋子里。 张永新见他们那样对宋笙花，愤怒极了，可碍于他现在没什么立场，只能跟宋家人保证会尽快凑钱，又隔远同宋笙花说他一定会来娶她。 可一直到宋笙花被逼着跟老男人定下日子那天，张永新都没出现过，宋母骂骂咧咧地让宋笙花死心，安分嫁人，说张永新已经跟别的姑娘定亲了。 见宋笙花失了魂一般，宋母又唉声卖苦，说她养了宋笙花这么多年也不容易，如今家里欠下那么多债，要是可以的话，怎么会真舍得给她嫁年纪比她大那么多的男人。 宋母哭诉一番，又让宋笙花认命，理直气壮责骂她，说当初她要是抓住了范岩诚，都能直接去当少奶奶了，哪至于这样。还说她已经比很多丫头片子都要命好，嫁个条件好的，总好过以后挨苦受累，年纪大些会疼人。 打着为宋笙花好的名义，宋母说了许多话，最后掩不住目的，让宋笙花嫁了人后，可别忘了娘家人，有什么好的，还得想着他们。 宋家人完全只顾着自己，丝毫没有在乎过宋笙花的感受，哪怕是宋笙花父母。 在他们眼里，宋笙花只是个丫头片子，从出生那刻起就是替别人养的老婆，要不是宋老太护着她带在身边，宋笙花出生的时候就被扔了。 宋笙花打小听话胆小，指东不往西，这一点宋家人还是很满意的，她还知道念着家里人，这以后她就算嫁了人，他们这些娘家人都还可以牵得住她。 也是去世的宋老太教宋笙花学医，让她比乡里的姑娘身价高出许多。 把宋笙花嫁出去的事，在宋家人眼里是不会出什么差错，板上钉钉的事了，拿着宋笙花的大笔彩礼，还钱的还钱，继续赌博的赌博。 宋笙花在出嫁的前一天，哭泣哀求了宋母宋父最后一次无果后，割腕自杀了。 她伤口切得很深，血流了一地，她泪水满眶，麻木又迷茫地地看着宋家所有的人，苍白着脸色倒下时，毫无血色的嘴唇微动，呢喃轻唤着“奶奶”。 宋家人又惊又气，反应过来仍大骂着她，怕她真死了没女儿出嫁，把她拖上板车急急忙忙送她去医院。 宋笙花自杀的事闹开了，流言四起，村民们说什么的都有。 被送去医院抢救的宋笙花捡回了一条命，但一直没醒。 要娶宋笙花的老男人哪还乐意，让宋家人还彩礼钱。 宋家人无赖蛮横，钱是不可能还的，让老男人直接把宋笙花带走。 老男人气极了，跟宋家人大闹一场，最后寡不敌众，只好认了这哑巴亏。 没道理他花了钱连人都没有，宋笙花就算是死，也得死在他家里头！他拉着脸跟宋家人简单商议两句，准备就这样带宋笙花走。 宋家人喜不自胜，巴不得赶紧处理好这麻烦事，到手的钱他们是不会吐出去的。 “以后这丫头是死是活，都跟我们没关系了！赶紧带走！这医院住多半天，都得花大钱！”宋母尖酸刻薄，活像宋笙花不是自己亲生女儿一般，完全不顾她的死活。 “等一下！”胡瑶跟杜夕玫快步过来，出声阻拦。 “不能带走笙花，她会死的！”胡瑶定定看着宋母，一字一句。 宋母一愣，尖声：“这是我们的家的事，你们多管闲事什么！” 老男人也不耐烦：“这是我花钱买的人，她是死是活，我说了算！” 在他眼里，宋笙花就是他买来的。 “你花了多少钱？我还给你！”胡瑶凝声，面容绷紧，护在宋笙花病床前半步不退。 宋笙花如今半死不活的，看着也是一副有气进没气出的样子，老男人看胡瑶不像说假，没怎么犹豫就急忙答应了，收了钱，骂了几声晦气立马走了。 宋家人对此更是没什么意见，照样觉得宋笙花这样子活不久了，还怕胡瑶会把宋笙花这个麻烦扔回给他们，忙不迭跟着老男人一起走了。 胡瑶抿直了唇，心疼看着病床上苍白着脸，气若游丝的宋笙花。 当初她怎么不是这样…… 当初的她，可还没有宋笙花的勇气，敢激烈寻死不留余地。 第367章 大人也可以哭 宋笙花一连好几天都没醒，胡瑶跟杜夕玫几人轮流不时来医院看她。 她腕上的伤口很深，救宋笙花的医生都不止一次说宋笙花命大。 胡瑶花钱从老男人手里换回宋笙花的事，在乡里都传开了，有许多人都在说胡瑶是多管闲事。 一些好事的婆子私底下还看不惯宋笙花自杀，觉得宋家人没什么错，这么多年来，哪家姑娘的婚姻大事不是父母做主的，哪个不是听话嫁了？老男人年纪大是大了些，但条件还是殷实的，就她矫情，不乐意还闹自杀，闹出那么大地笑话来。 胡瑶跟宋笙花又没亲没戚的，插手别人家的家事，也真是说不透。 各种的流言四起，胡瑶没有搭理，杜夕玫听见了，倒是笑吟吟地当面跟那些人表示她也可以插手一下他们的家事，威胁警告之意满满。 大家都知道她不是好惹的，也没真想将私底下说的这些话捅到胡瑶跟前去，讪讪收声，胡乱找借口散开。 他们当着杜夕玫的面一时不讲，过后在别地，还是忍不住说一通。 “花花姐姐，你睡了好久觉觉了，妈妈叫我喊你起床了。” 这天，蒋小朝带着鸡蛋跑来医院看宋笙花，身后还跟着邱雅容他们。 几个小家伙围着宋笙花叽叽喳喳的，你一句我一句说着话。 邱雅容趴在宋笙花脑袋旁，小大人般叹气：“花花姐姐，你醒来跟我说话嘛。” “我要亲亲你了。” “我亲嘴巴哦！”她捧住宋笙花的脸，撅了撅小嘴巴凑过去。 小丫皱着眉毛，犹犹豫豫阻止：“不可以的，我们只可以亲脸脸。” “可是花花姐姐又没有不答应啊。”邱雅容道。 “姐姐还在睡觉觉。”小丫抓着手，急声道，怕邱雅容真的一下子就亲宋笙花的嘴巴。 “容容，不可以随便亲人，要问过才可以。”秦思源也认真跟邱雅容说。 “是呀容容，我们不可以这样的。”蒋小朝边说边把小手里的鸡蛋塞进宋笙花手里，宋笙花浑身软绵，手也没力，他用两只小手帮她合拢手心，把鸡蛋抓住。 “我哪有随便了嘛！”邱雅容鼓脸，她明明就很认真，他们现在都不许她亲别人了，只可以亲他们。 除了小丫之外，她都有些亲腻了，本来她就不是很喜欢亲男孩子，但是他们是她的小老婆，她亲了小丫就不能忽略他们。 邱雅容苦恼叹了一口气，觉得有那么多个老婆也不好。 几个小家伙说着偏了话题的话，吵吵闹闹的，没注意到缓缓睁眼睛的宋笙花。 第一个发现的还是魏润还。 “姐姐睡醒觉觉了！”他扬声。 蒋小朝几人纷纷向宋笙花看过去。 宋笙花眼前刚清明，入眼就是几个围着她的小脑袋，几双看着她的眼睛懵懂纯洁，水润又明亮。 她浑身都没什么力气，自杀前的记忆涌进脑海里，她本就虚弱的脸色又白了几分，眼里泪花闪现，她怎么……没死得去找奶奶。 宋笙花心底一阵苦涩，眼泪不觉淌了下来，被几个小孩子看着，她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抬起无力的手想将眼泪擦干净。 这一抬手，她发现手心里有个鸡蛋。 “花花姐姐，你饿了嘛？”蒋小朝看她盯着鸡蛋发愣，很贴心问：“你要我帮你剥鸡蛋嘛？” 他特意卖剩一个鸡蛋拿来给宋笙花的。 “吃了鸡蛋我们就不哭了噢！”他见她哭，软声软气地哄她。 几个小家伙也跟着一起安慰人。 “是呀，我们小孩子都不随便哭的，花花姐姐是大人了，大人不哭。” 小丫给宋笙花找了个借口：“姐姐手手痛，痛痛可以哭的。” “嗯！大人也可以哭！” 宋笙花眨了眨眼，听着他们稚嫩的话，心里泛起几丝暖意，她接过了蒋小朝剥给她的茶叶蛋，下意识道了声谢，嗓音沙哑。 她醒过来的消息蒋小朝跑回来告诉胡瑶，胡瑶很开心，让闲空的赵嘉行看铺，立马去了趟医院。 宋笙花多少还是有些不安，胡瑶柔声安慰，斟酌着也将她昏迷时宋家和那老男人的事告诉她知道。 宋笙花攥紧了手心，整愣半天，再次抬眸时眼神变得坚韧感激。 她握住胡瑶的手，想用力又僵硬着，声音微抖：“谢谢你嫂子，如果没有你，我早就死了。” “那你现在还想死吗？”胡瑶反握住她的手，轻问。 宋笙花眸光闪动，缓缓摇头。 “那你要好好活着，你才十六岁，不会一辈子都像以前那样过。命只有一条，没了就没了，你现在活下来，今后就要活得更好！”胡瑶柔缓着语气。 她曾经一样不幸运，如今看到宋笙花这样，有一定的能力帮，又怎么会冷血旁看。 什么多管闲事，那些流言蜚语，哪抵得过活生生的一条命。 宋笙花这几天都昏迷着，身体虚弱，她知道她住院的钱都是胡瑶出的，不想再浪费钱，刚醒来没多久就跟胡瑶说想出院了。 胡瑶没答应，让她在医院住多了几天。 这几天里，蒋小朝几个小家伙都跑去跟她玩，小孩子活泼好动，将她阴霾低迷的心情都驱散许多。 她的出了这样的事，手也伤成这样，支队早就找了其他人代替她村医的位置，宋家人如今完全不理她了，她的处境，着实不好。 是胡瑶花钱救了她，没让她被那个老男人带走，宋笙花很感激胡瑶，又为今后的日子感到不安。 她一个姑娘家，家人不管，无依无靠，都不知道能去哪，总不能胡瑶救她一次，她让她帮一辈子。 “妈妈说花花姐姐先住我们家，爸爸的其他房子还有别的叔叔阿姨住，要等他们不住了花花姐姐才可以住。” 宋笙花出院这天，蒋小朝啰哩巴嗦地跟宋笙花说话，对于她要住到他们家的事，是很是热情欢迎的。 “干娘也说花花姐姐可以去她那里，你不要害怕噢，不会有坏人再欺负你了。”他是知道宋笙花有些胆小的，暖心自己补了两句话。 第368章 他耳朵听不见了？ 虽然他不是很清楚宋笙花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胡瑶跟他说过宋笙花是被坏蛋欺负了。 “谢谢你们。”宋笙花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眼眶盈泪，胡瑶杜夕玫他们都是很好的人，她很幸运认识了他们。 今后要是能有什么事是她可以回报的，她肯定义不容辞。 死过一回的滋味不好受，宋笙花难免还是难过于宋家人对她的狠心，可正因为他们对她这样狠心，她看清了许多事，也不能再傻傻地昧着自己，当他们是最亲的亲人了。 “笙花，你不用这么早醒来，你身体还没好呢，你多休息。” 晴朗的一天，胡瑶醒来发现宋笙花又勤奋天不亮就醒来煮好早餐，将家务活全给她做了，无奈。 宋笙花住进家里这两天，家里她什么活都不用做了，宋笙花总会早先争着做好，不给她动手的机会，吃饭也吃的少，小心翼翼的看着怪令人心疼的。 “可是我现在只能帮姐姐做这些事。”宋笙花小声看着胡瑶，现在换了称呼都不叫胡瑶嫂子了。 三月是采茶的时候了，她还想出一份力去帮忙，胡瑶对她这么好，她不做些什么总觉得不好。 以前很少有人会像胡瑶这样对她这么温柔关心，胡瑶之前去她那里看病的时候，也是一样很亲和温柔的，但对比现在她还救了她的命将她带到家里照顾，对她像姐姐一般还是有些区别。 “我昨天跟朝朝去放牛，在山上挖了几株药材，我给姐姐炖了汤补身子，姐姐中午回来就可以喝了。”宋笙花亮着眼睛看胡瑶，那些药材还剩有一些，她给杜夕玫也留了些。 “你自己喝多些，我身体很好。”胡瑶又是无奈看她，她自己才是需要补身体的那个，反倒还处处想着她。 “你在家里好好休息，别乱跑了。”胡瑶看她乖巧澄净的眸光，也是心软，柔声跟她道。 宋笙花品性纯挚，是个谁对她好些就会对谁好数十倍的傻姑娘，什么心思都显然至极，胡瑶带她回家，并不担心什么。 她已经跟蒋汉说过这事了，蒋汉没什么意见，随便她折腾，让她带宋笙花回家别带她一起睡觉就行了。 那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知道了姐姐。”宋笙花笑着点头，知道胡瑶是关心她的身体，心里很温暖。 除了给胡瑶做这些不足挂齿的小活，她其实还想帮忙照看蒋复恒的，让胡瑶更轻松些，只不过蒋复恒只爱黏着胡瑶。 这些天村里的流言蜚语不少，胡瑶让宋笙花不用介意，她听她的话出门也不怎么跟人交谈。 宋家人知道她捡回了一条命，别的心思又起，来让她回家。 他们大约还想将她嫁人拿钱，宋笙花已经不是那么傻了。 “你们已经收了卖我的钱了，现在我是姐姐的，我不会跟你们回去！”宋笙花说完，抿紧了唇。 “你这死丫头说的什么鬼话！我们才是一家子！要不是你做那傻事，你那好好的婚事，好好的活计能没有了？现在赶紧跟老娘回家，胡瑶算是你哪门子的姐！”宋母尖声，说着就习惯性对宋笙花动手。 “你们把钱还给她，我就跟你们回去。”宋笙花被宋母打了几下，闷沉着声音，抬起头来。 “哪有什么钱！我们什么时候收胡瑶的钱了！你是我们宋家人，赖在别人家是什么事！”宋母绝口不认，胡搅蛮缠。 宋笙花不愿意跟她走，她已经不傻了，回去宋家，他们会怎么对她，想都可以想出来。 挣持间，胡瑶回来了，凝声警告几句将宋母赶走。 宋家人舍不得钱，现在也拿不出钱来给胡瑶，宋笙花哪那么容易能带走，他们也不敢真将胡瑶给惹火。 死过一回，胡瑶觉得宋笙花真有些不一样了，变了不少。 这都是好事，她乐见其成。 就是宋笙花把救了她的她，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一股劲的什么事都想着她，把胡瑶都搞得不知道说什么好，无奈又好笑。 宋笙花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姑娘，她村医的活没了，却还知道去山上挖草药药材卖钱，她换回来的钱，每次都亮着眼睛分一大半给胡瑶，另外的自己存下，存够了就还给张永新。 当初宋家人讹范岩诚花树的钱，是张永新借给她还的。 张永新现在都跟其他姑娘结婚了，这钱自然是要还。 宋笙花对于张永新，其实还是难过的，他说了会来娶她，可是食言了，还那么快跟其他姑娘结婚。 但是宋家这般情况，她好像又怪不得他。 “花花姐姐，我们去放牛了嘛？”蒋小朝欢悦的小嗓音唤回她思绪，她回过神来，收起暗淡的眼光，脆声应了声。 “我来了。”她跑去跟蒋小朝汇合。 胡瑶笑着摇摇头，让他们今天不用再给她带野果子了，天天都给她摘一小堆回来，她昨天的都没吃完。 蒋汉过几天就回来了，胡瑶将蒋小朝调皮又弄乱他的一些东西整理好，透过窗户望了眼天空，明媚的阳光灿烂，三月的春风舒适宜人。 这两天蒋汉都没怎么跟家里打电话，她总有些不安，看着这样的好天气，也不怎么舒朗。 平时就算蒋小朝不给他打，他自己都会打回来的，可是这两天，蒋小朝给他打他都不接，接了也就潦草说几句话就挂断。 在蒋小朝跟宋笙花出门后，她迟疑片刻，打了个电话过去。 过了好一会儿，她打了两次电话才被接通。 接她电话的人却不是蒋汉，而是范岩诚。 她心里的不安还是落实了，范岩诚犹豫拖拉地跟她坦明，蒋汉前几天出了点意外，耳朵受到撞击一时听不见了，这两天都在看病，不是故意不接他们打来的电话。 “医生说是暂时的，嫂子你不用太担心，汉哥就是怕你着急，才没第一时间告诉你，我明天就亲自送他回去，保证好好的！” 范岩诚隔着话筒的话断断续续，胡瑶的心还是提紧着，手心攥紧，没有说话。 他耳朵听不见了？ 第369章 给他耳朵放假 胡瑶不知道什么时候挂断的电话，只觉得心慌缭乱。 他怎么会伤到耳朵。 怪不得这两日都不打电话回家了，也不多说什么话，他为什么不早早告诉她知道，还得范岩诚来说。 先前她不安猜测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可猛然一下子真的知道他出了事，她更加慌乱了。 胡瑶忧心忡忡，攥紧的手心从打电话时起就没有松开过。 她怔愣了没多久，电话又响起来了。 是蒋汉。 他熟悉的嗓音传进耳里，和平常无异。 “范岩诚刚刚跟你说什么了？别听他胡说八道，老子好着呢，明天就回去跟你睡觉！”他语气悠然。 胡瑶抿了抿唇，握紧了话筒：“他没胡说什么，你现在怎么……” 她话说到一半，反应过来他现在听不见，话顿住。 电话另一头的蒋汉似乎也意识到这个问题，拧紧了眉去把范岩诚扯过来。 去而复返的范岩诚只好拿起纸笔，给他们小夫妻俩充当翻译员。 听不到她轻柔温和能直勾进心底里的声音，听不到周遭任何一点声响，蒋汉也是烦躁着急，但更怕她担心，他一直忍着那躁意，耐心缓声同她说话。 电话一挂，他黑着脸立马打了范岩诚一顿。 “诶诶诶哥！咱们有话好好说啊！当个斯文人！”范岩诚狼狈闪躲，认错很快：“那不是意外嘛，那条路那么窄，天那么黑，咱们的车对撞上，意外来的！” 蒋汉完全听不见他在叭叭什么，看见他就忍不住想打他，直接先给他两脚。 “诶哥，大家都是兄弟！你看我这头不也撞出一个大鼓包来么。”范岩诚赔笑，一时也都忘了蒋汉现在听不见，啰嗦絮叨，看他没想要停手的样子，最后才反应过来。 “我们做人可是要讲道理的！你早上打我，中午打我，晚上也打我，连续打了三天了！”他叫嚷反抗，开始理亏，现在变得理直气壮了：“要不是我头硬，我比你还伤得重呢，说不准都成傻子了，又不全是我的错！你再这样我就告诉你大舅子了！” 蒋汉冷着脸，抬腿给他两脚踹飞。 …… 在家的蒋小朝还不知道蒋汉出了什么事，跟宋笙花放牛回来，看见胡瑶忧心低迷的模样，他喊了她两声她也没有第一时间应他。 “妈妈~”他哒哒哒跑去她跟前，歪着脑袋去看她低垂的脸色，眨了眨眼睛，软声：“你怎么啦？” “弟弟做坏事了嘛？”他猜测，说完就皱着眉毛看向一旁啃磨牙棒的蒋复恒。 “不是。”胡瑶轻轻摇头，抬眸看他：“朝朝……爸爸受伤了。” 她没瞒着他，蒋汉明天就从沪市回来了，蒋小朝迟早会知道。 “爸爸受伤啦！”蒋小朝惊讶：“他，他的手手也被鸡咬了？” “他走路摔坑坑里？” “爬树摔倒了。” “被石头砸到啦？” 还没等胡瑶说出具体的事，他自己就猜测了好几种可能。 “……爸爸伤到了耳朵，暂时听不见了。”胡瑶没让他继续猜下去。 “爸爸听不见了！”蒋小朝皱眉，惊呼，下意识捂住了自己耳朵，维持这个小动作好几分钟发呆。 这个消息对于蒋小朝来说，还是很震惊的，也很担忧蒋汉，小脸一直皱着。 直到听胡瑶说蒋汉只是暂时听不见，以后还会听见的话后，才松了一口气：“爸爸不会一直当聋子的噢。” “爸爸说我好多话讲，让我给他耳朵放假，他的耳朵现在要睡觉觉了，要休息。”他软声嘀咕，还想着是不是自己的原因。 “……” 蒋汉出了这事，他跟范岩诚都安慰胡瑶说只是暂时听不见，可谁知道是不是真的，胡瑶想想还是忧心，这两天没什么好心情，做什么事总分心。 宋笙花小心安慰她，又细心积极地做好家里所有的小活，同时她还挖了一些对耳聋耳鸣好的中草药回来晾晒，多做一些事总是好的。 蒋汉从沪市回来，路程要一天一夜，他到家这天，胡瑶已经将心情收拾好了，早上去镇上买他喜欢吃的菜。 “这鱼挺不错的，来一条。”集市新来卖鱼的老大爷吆喝，声音洪亮：“天不亮我就去钓的，可新鲜了，拿回家红烧，炖汤的都好！” 他笑呵呵招呼胡瑶。 老大爷早一阵子就在这卖鱼了，胡瑶经常光顾他，蒋小朝最喜欢吃鱼泡，他老人家会特意留几个鱼泡连鱼一起卖给胡瑶。 “给我来两条。”胡瑶温声，买了鱼后，又去他旁边之前卖茄子的大爷那买点菜，走时习惯性跟他们打一声招呼，喊过还蹲在地上看鱼的蒋小朝。 “朝朝，我们回家了。” “噢。”蒋小朝应声，跟卖鱼的老大爷摆摆小手，准备跑回胡瑶身旁。 廖老爷子诶了一声，一脸慈祥地把蒋小朝喊回来，笑呵呵把刚才他一直盯着看的红色鲤鱼送给他，把手洗干净稀罕地捧着他小脸摸了又摸。 “昨天你给了爷爷饼吃，这条鱼就送给你。” “可是你要卖钱钱的呀。”蒋小朝看他，自从他开始卖鸡蛋后，就不会随随便便要别人的东西了。 他确实很喜欢这条红色的鲤鱼，想了想，他低下头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小口袋，揪出五毛钱来递给他，拎着鱼一蹦一跳地向胡瑶跑去，小背影欢快又活泼。 “妈妈，我把这条鱼鱼也买啦~也给爸爸吃。”他跟胡瑶说。 “好。”胡瑶笑着点头。 母子俩的身影越走越远，画面和谐又温馨。 廖老爷子看着手心里皱巴的五毛钱，眼里笑意更深，这小子，让教的可真不错。 他跟老婆子就喜欢这样的孩子，这才应该是他们廖家人该有的样子！ 那姜老婆子还想抢他曾孙！抢他孙女？ 没想到他们廖家到了廖晴这一代，品性最好的孩子是在外多年的胡瑶，还是他跟老婆子最不喜欢的袁湘灵生的。 她那样的女人，居然也能生出胡瑶这样纯善的好孩子，真是奇怪。 不过有什么好奇怪的！他跟老婆子不也一样生出了廖钦临兄弟俩！那两个看着就害心的玩意儿！ 第370章 大概是蒋复朝最有文化的一次 廖老爷子把草帽一撇，想起那一团糟心事，唉声叹气了一小会儿，片刻过后，又兴致冲冲地卖起鱼来。 他都那么大岁数了，还想那么多做什么，想太多能把自个给气死。 他来西城有小半个月了，跟胡瑶也算是熟了点了？他现在去认她，顺便跟她住近点，每天带乖曾孙去钓钓鱼，她能乐意了么？ 听说他乖曾孙还喜欢牛，他买个一山头的牛给他，他能亲亲热热喊他太外公么？ 廖老爷子想了又想。 来的时候他其实对胡瑶还有蒋复朝远没现在这样喜欢期待的。 西城这边也有他一个旧友，好些年没见了，这一趟全是顺便。 短暂接触下来，他是越来越喜欢蒋复朝了，那小子瞧着就让人欢喜，胡瑶也有些出乎他意料。 这些年过惯了在乡下的日子，廖老爷子没什么不习惯的，他也去桃湾村看过，觉得那山好水好的，养老也挺不错。 人上了年纪，就喜欢简简单单悠闲的日子。 京都那头那些个不孝子孙，一个两个全都想着他手里边那份家产，要他们有什么用，顶心顶肺的，目的不要太明显！ 他就喜欢不喜欢，不谋着他财产的！ 给那几个气死人的，他去见老婆子之前，还不如全给别人，给国家去。 廖老爷子拿草帽扇了扇风，又想到了蒋复朝。 胡瑶要是不认他这个爷爷，他能把蒋复朝带走么？ …… 胡瑶可不知道卖鱼给她的老大爷就是廖老爷子，她跟蒋小朝回到家里时，宋笙花还在厅里教蒋复恒爬行，跟他玩玩具。 蒋复恒懒懒散散地蠕动两下，应付了事，他大多时候都不喜欢跟别人玩，只喜欢自己一个人玩自己的，宋笙花跟他还不怎么熟，他更不爱搭理了。 等看见胡瑶回来，他眼睛才亮了亮，自己往胡瑶的方向爬了好一段距离，奶声咿呀。 “弟弟，你会爬啦！你好厉害哦！”蒋小朝夸他，拎着鱼向他跑过去，想近距离再夸他一遍。 结果不小心绊了一跤，连人带鱼扑在他身上。 宋笙花惊呼，及时拦了一下，缓了一下他的冲撞力道，可他还是压在了蒋复恒身上。 “啊！~！啊啊啊啊！！”蒋复恒凶声，差点被压扁在地上，还被鱼尾巴扇了一巴掌的他两颗小牙齿磨了又磨，肉眼可见的生气了。 这一切发生得极为迅速，就在一瞬间，胡瑶连忙放下东西，去把他们兄弟俩抱起来。 “对不起噢弟弟。”蒋小朝半点事没有，知道自己刚刚压到了蒋复恒，他凑过去有点心虚地道歉：“哥哥给你吹吹呀。” 蒋复恒板着小脸哼了一声。 胡瑶好笑，检查过他们兄弟俩没什么事，放心了。 “哥哥不是故意的，恒恒不要生气好不好？爸爸一会儿就回家了，爸爸给恒恒还有哥哥买了很多东西。”她柔声哄他。 宋笙花方才接蒋小朝的手是她割腕受伤的那只手，她伤口现在都还没完全痊愈，一用力，伤口缝的线就崩了。 “笙花，我带你去重新缝一下伤口。”胡瑶发现了，将她往后藏着的手握出来。 “没事的姐姐，我等一下自己就可以处理好了。”宋笙花笑着摇了摇头，她知道蒋汉快回来了，不想给她添麻烦。 她自己就是医生，她能处理好的。 “花花姐姐，对不起。”蒋小朝也看见她沁血的手腕了，皱巴着脸：“我的脚脚不听话，它下次不会了。” “好。”宋笙花被他的说辞逗笑，弯了弯眼睛。 被胡瑶催促着，宋笙花没再耽搁，去将自己的伤口重新处理包扎好，她一只手难免有些难操作，蒋小朝积极帮了她大忙。 他人小小的，瞧见有些骇人的伤口居然也不觉得害怕，还很暖心只关心问她是不是好疼。 宋笙花心里暖暖的，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 “我爸爸之前也受伤呀，我跟瑶瑶吹吹就好了，爸爸说…说男子汉流点血不会死的！”蒋小朝一说起话来，又啰嗦了。 “但是花花姐姐是女孩子，不一样噢，瑶瑶以前被狗狗咬流血，爸爸说瑶瑶打不过狗狗的话，可能会被咬死，他也帮瑶瑶打狗狗，我跟狗狗打架他就不帮我，说我的牙很厉害，狗狗都怕了我，还让瑶瑶以后不用跟着一起咬狗狗，我一个人咬就可以了……”他莫名的还有点骄傲。 胡瑶：“……” 她预测了蒋汉到家的时间，迟些做午饭。 饭快做好时，他跟范岩诚就到家了。 蒋小朝早早就抱着他弟弟坐在门口等着了，看见蒋汉的身影，松开他弟弟，开心蹦过去。 “爸爸~” “爸爸~你回来啦！”他抱住蒋汉的长腿，仰着脑袋跟他说话。 想起他现在听不到，他反应过来，往自己的小兜里扒拉，将他平时练字的小本子抓出来，打开扬起给他看。 他提前写了几个字在上面。 就是‘爸爸，你回来啦’ 翻开下一页，还有捏捏歪歪的几个字。 ‘回家吃饭’ 这大概是蒋复朝最有文化的一次了，这么丑的字，一看就是他自己写的。 蒋汉往他脑门弹了一下，单手捞起他，跨进门时也把坐在那还啃着磨牙棒的蒋复恒捡起来，一手一个。 “妈妈呢？”他寻常问，脚下的步伐没停，直往屋里去。 “妈妈在做饭饭呀，我们今天买了爸爸喜欢的牛肉，鱼鱼，好多好多菜菜，妈妈说晚上四凯叔叔他们还来我们家跟爸爸一起吃饭。”蒋小朝搂着他脖子，凑近他耳朵回答，想着这样他会不会就听见了。 蒋汉一个字都没听到，只觉得痒，把蒋复恒夹着，抬手把他脑袋拍开点。 蒋复恒过几秒又坐回在他臂弯上，睁着黑白分明澄净的眼睛看他几眼，好像没忘记他是谁，用磨牙棒戳了戳他嘴角，是头一回对他这么热情，快一个月没见他，还把他的宝贝磨牙棒给他吃。 “全是口水，拿开！”蒋汉嫌弃。 蒋复恒攥着白嫩的小拳头捶他一下，把磨牙棒塞回自己的小嘴巴里，哼唧两声。 范岩诚在后边充当苦力，大包小包地提东西。 第371章 怎么不连蒋复恒一起教了 车子开不进乡间的小路，是停在了镇上，他们走回来的。 蒋汉就是仗着自己耳聋有他一部分原因，把他当牛使！ 自己两手空空的，他一路上给他当牛做马！还不如他聋了，让蒋汉来伺候他！ 范岩诚憋屈，气呼呼地把东西扛进去，自如倒了杯水喝。 “你怎么在这？”他瞥见不远处有些拘谨的宋笙花，凝眉，压根不清楚她之前什么事，蒋汉完全没跟他提过。 “花花姐姐现在住在我们家呀，她，她现在是妈妈的。”蒋小朝给他解说。 蒋汉一回来就黏去胡瑶那，把他跟他弟弟“扔掉”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范岩诚收回视线，两口喝完杯子里的水，没兴趣多问。 厨房里的胡瑶隔远就听见蒋汉进门的动静了。 他走来她跟前，简单的几句对话，让她清晰知道他是真的听不见。 她抬眸，专注看他，发现他眉角还有点擦痕，秀眉不禁皱了皱，指尖抚上那处地方：“这里怎么弄到的？” “范岩诚开的车撞我，你等一下不用跟他客气，过去就给他两巴掌，让他知道错！”他一本正经道，从见到她起，他的眼神就一直落在她脸上，她说话时更是直勾勾盯着她的唇看。 她的行为意思他就算听不见，也明显能知道。 “你听见了？”胡瑶睁大些眼睛看他，诧异，少顷见他没有回应，又知道是巧合。 她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小本子，将想跟他说的话写上去给他看。 ‘你饿了没有？我们先吃饭。’ 蒋汉扫了眼她捏在指尖的本子，一阵好笑，捏了捏她柔软的脸颊：“是你教你儿子这么跟我说话的？” “嗯。”胡瑶点点头，又带笑在本子里给他写上。 ‘朝朝写了很久，学了很多新字。’ “你怎么不连蒋复恒一起教了？”蒋汉抬手搂上她的腰，低头看她恬静柔然的模样，心尖发软。 她抬头看他一眼，很快又低下头去，抓着本子认真写，他只看到她一头乌黑的秀发，她也没看见他这瞬间看她柔和炙热的眼神。 ‘我有拿你的照片让恒恒认，他记得你。’ ‘他那么小怎么学字！’她抬眸看他，眸光潋滟带着嗔意。 “你小儿子是个聪明蛋，说不准是个人才真的会，你下次教他拿脚写字，可能都比他哥学得快。”他胡说八道。 胡瑶笑着打他一下，不跟他过多胡扯了，将他搂在自己腰间的手抓开，让他出去等着，她端菜出去开饭。 “我耳朵坏了手没残。”他拿过她手里的菜，又饶有兴趣：“你想像喂蒋复恒那样喂我吃饭我也没意见。” 他耳朵听不见了，却还跟之前的不正经并没什么不同，胡瑶又嗔他一眼，撵他出去。 宋笙花已经摆好碗筷了，这些天她跟胡瑶亲昵了许多，可对于蒋汉跟范岩诚，她是陌生生疏的，还有几分难免的怵意。 但她知道胡瑶有问过蒋汉，她才可以留在蒋家，对蒋汉一样也是心存感激。 她安静吃着饭，不多话也不多动作，只有蒋小朝跟她说话，才有互动。 这些天是她不时的喂蒋复恒吃米糊，已经得心应手了，她很快吃完了饭，去泡米糊给蒋复恒吃。 看他一口口把米糊吃光，乖巧可爱的小样子，宋笙花不由地笑，用手轻轻捏了一下他肉感十足的小脸，在他发出抗议之前，连忙松开手，给他擦干净嘴巴。 蒋小朝跟蒋复恒跟她几个调皮顽劣的侄子完全不一样，可爱极了。 “恒恒真乖。”她顺便将他的小手一起擦了擦。 她轻细跟蒋复恒说话的声音不大，并不明显，没人怎么关注她这边。 蒋汉光顾着看快一个月没见的胡瑶，跟她有些费劲地交流，而范岩诚跟蒋小朝专注于吃饭抢菜。 舟车劳顿的，蒋汉这个病号一路上只知道带着怨气磋磨范岩诚，范岩诚都没有好好休息过，吃过饭，他就去补觉了。 “岩诚叔叔之前睡觉觉的房间现在是花花姐姐睡，你要去我房间跟我一起睡觉觉嘛？”蒋小朝邀请。 家里宽大，有很多空余的房间，但不是每一间都有床的。 楼下的几间空房是唐昊飞他们睡过的，里边有他们不少东西随意摆在那，他们隔三差五的，在家里玩得太晚了会直接住一晚，胡瑶就没有乱动他们的东西，都默认是留给他们的房了。 只有二楼蒋小朝隔壁的房间，也就范岩诚来的时候住过的那间房，他来的时候什么样，走的时候就什么样，因为他也没在那睡过几晚，好多时候还是跟蒋小朝一起睡，胡瑶就让宋笙花在那间房住下了。 范岩诚这次又来，她把蒋小朝房间另一边姜弈睡过的房间收拾了一下，打算让他睡在那，都是大差不差的。 “我今天不跟你睡，你睡觉流口水又踢人。”范岩诚想补个好觉。 蒋小朝瘪嘴：“你睡觉觉也踢我啊！” “胡说！我睡觉都不知道多正经！”范岩诚不承认。 “你把我踢到床下去了，我自己爬回去的呀。”蒋小朝笃定他有。 “你梦游呢！” “什么是梦游啊？”蒋小朝好奇。 两人围绕着对方一样烂的睡容说了好一会儿才歇声，范岩诚累得慌，不跟他啰哩巴嗦了，上楼去姜弈睡过的那个房间补觉。 蒋汉在沪市配了好一些药回来，他吃过饭后在胡瑶认真的监督下，吃了一副药。 宋笙花给他检查了一下，也宽慰不是很放心的胡瑶，证实蒋汉的病症是暂时性的，受损不是很严重，只不过也是需要一定的契机搭配药物才能好起来，时间说不太准。 胡瑶听着心里又是发紧，她就知道不会像他说的那样随意。 “笙花给你配的一些药，你要不要一起吃了？这样会不会好快点？”胡瑶絮叨。 宋笙花之前给乡邻治的一些疑难杂症，用的草药方子都出奇好用，比西药效果更好，胡瑶在这方面挺信她的。 “姐姐先让汉哥吃着原本的药，我这些有几味药相冲，一起吃了会有反效果。”说回本职专业的事，宋笙花气态摆正严肃许多。 第372章 干嘛欺负爸爸 药不是能随意乱吃的，宋笙花这样说，胡瑶便不过急了。 蒋汉这回仍给他们带回了不少东西，蒋复朝兄弟俩吃的玩的就一大堆，她简单收拾好，让同样舟车劳顿的他也去休息休息，带上蒋小朝兄弟俩一起睡午觉。 蒋汉没想睡，半点困意没有。 但他也顺她的话带他们兄弟俩回房。 “弟弟，你看爸爸给你买的小车车，好好看噢。” “爸爸，我弟弟不喜欢这个……” 同样精神满满不困的蒋小朝跟他弟弟一起坐在小床上玩玩具，小嘴巴说个没停。 他老是忘记蒋汉听不见，像寻常一样啰啰嗦嗦跟他说话。 等反应过来了，就抓起小本子跟铅笔苦恼费劲地把大体意思写下来给蒋汉看。 他到底还是认识的字不多，苦恼费劲想半天，好多字都写不出来。 后面能写的字他就写下，不会的就画大体意思的东西。 “什么鬼玩意儿。”蒋汉看他写写画画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完全看不懂，让他继续叨他弟就行了，用不着带上他。 “平时让你多写点字，就只会想着那两个蛋，你这鬼画符哪个人才能看得懂！”蒋汉把他的小本子弹开。 蒋小朝撅了撅嘴巴，下意识反驳：“妈妈知道呀！我写什么妈妈都知道！爸爸才是笨蛋！” 胡瑶跟他可心有灵犀了，他不管写什么画什么，胡瑶总能明白他的意思。 他最后一句忍不住说了蒋汉的坏话。 蒋汉没听见。 意识到这一点，蒋小朝眨了眨眼睛，往蒋汉跟前挪近几步，小脸上的坏心思明晃晃：“爸爸，你是笨蛋。” 蒋汉抬手给他两巴掌。 蒋小朝委屈捂住屁股，跟过来的胡瑶告状：“妈妈，爸爸骗人，爸爸听得见我讲话！” “我说他是笨蛋他就打我了！”他抱住胡瑶的腿仰着脑袋讲。 “你干嘛欺负爸爸。”胡瑶好笑又无奈看他。 蒋小朝没想到胡瑶会这样说，他抓了抓小手，想想自己好像是在欺负听不见的蒋汉。 “我是坏蛋。”他认错也是很快的，抓着小本子回到蒋汉跟前，翻了又翻，找到其中一页他早就写上去的几个字给他看。 ‘爸爸，我知道错了。’ 平时他老是调皮被蒋汉打，这都是他跟蒋汉的通用话术了，蒋小朝觉得肯定用得上的，这句话也是在蒋汉没回来之前就写好了的。 “你知道个屁！”蒋汉再一巴掌把他拍开，就算听不见，以他对蒋复朝的了解，他什么小心思他这个老子能不知道？ “去跟你弟玩，别烦我。”他撵他去蒋复恒那，不想耳朵听不见了还得眼睛受累。 蒋小朝哼哼两声，倒也听他这话回去小床上跟他弟弟继续玩玩具，嘀嘀咕咕几声：“好嘛，我不跟你讲话了，我跟弟弟讲……妈妈教我好多字了我再写给爸爸看……” 以前他在学字写字方面可懒了，半点不上心，但现在知道蒋汉听不见，要写字表达意思，他又学得很认真了。 说到底他还是很在乎他爸爸的，刚知道蒋汉听不见的时候，还有些难过。 他嘀咕的嗓音不小，胡瑶轻笑，心里发软地转述写给蒋汉看，让他别对蒋小朝这么不耐烦。 “你没好之前把这个带着。”胡瑶柔声，把特意做的一个带绳子的小本子给蒋汉戴上。 他现在听不见，这样会方便很多。 她一本正经地往他脖子上挂本子，蒋汉垂眸撇了眼，莫名觉得她这样跟给狗拴绳没什么区别。 “不戴！”他捏起来再扫了两眼，她还真有心，特意给他穿条绳，这玩意儿带出去给别人瞧见，笑都笑死人了！ 胡瑶摁住他的手：“你先戴着嘛，你要是想跟别人说话，会方便很多。” 她写下意思给他看。 蒋汉没想着跟别人说什么话，他就只想跟她说，他跟别人有什么话好说的，听不见省事，蒋复朝那混蛋成天嘴巴没停过，现在都清静了。 就是听不见她的声音，很难受。 蒋汉到底还是听她的话把那个看起来有点滑稽，跟他半点都不搭的小本子挂在身上。 许多天没有见她了，他没怎么想带那两个小混蛋睡觉，但抱着她睡午觉，他是乐意得很，哪怕什么都不做，抱着她熟悉温香的身子，他都是满足的。 他听不见声音，还是跟往常有区别的。 胡瑶睡醒起床的时候，他没像之前那样听到她一点动静就有所反应，大约他也累了，说是不困，但睡着了还是睡得沉的。 胡瑶在他怀里，抬眸静看他半晌，轻轻抓开他搂着自己的手，没有吵醒他，让他继续睡。 蒋复朝兄弟俩也还在小床上抱着对方睡得香甜，蒋复恒已经习惯他哥哥抱着他睡觉了，压着他他也睡得稳。 胡瑶染着笑意给他们摆正一下姿势，一样没吵醒他们。 她轻轻推开房门，慢步出去。 今天天气好，宋笙花在院子里晒了不少药材，胡瑶帮她翻了翻。 他们睡午觉的时候，她也不知道去哪了，胡瑶猜她又是去山里挖药材去了。 宋笙花要还张永新那笔钱，对于她来说也不少，她没让胡瑶帮忙，一分一毫的钱都是自己攒，很多时候卖了药材得来的钱，还会给胡瑶。 她是个好姑娘，对她好的人，她也会毫无保留地对人好，很多时候都只会想着别人，她这一点还是没有变的。 如今她好像还将以往对宋家人那股劲，转移到胡瑶身上来了。 父子几人还在睡觉，胡瑶趁空把蒋汉在沪市看病的报告又仔细看了看，把他带回来的药再仔细放好。 他出去这趟，又给她买了个细金镯子，款式跟之前的只有一点区别。 他总喜欢给她买金子，到现在胡瑶都觉得都很寻常了。 她早跟他说过戴都戴不过来了，可他照样还是给她买。 胡瑶此时还不知道，这是刘奶奶跟蒋汉上过课的原因，什么女人总是口是心非，要哄着反着来的，她开始收到他买的东西，确实是有喜欢的反应的，蒋汉便不停给她买。 第373章 说什么？在骂我？ 蒋汉耳朵听不见的事，宋四凯他们前天就已经知道了。 晚上他们一起过来吃饭，围着蒋汉看了又看。 到底是大老爷们，就算挺担心蒋汉这个兄弟，也还是说不出什么肉麻的话，反而还跟看猴子似的，一个两个的欠揍又找打。 蒋小朝这时候就护着蒋汉了，他们开蒋汉玩笑也不行，护在蒋汉跟前让他们不可以欺负他爸爸，小模样认真极了。 杜夕玫几人被逗笑，又是感叹他对蒋汉的孝顺，逗笑几句。 几人都不是那种出点事就唉声悲观的人，蒋汉的病情也不是太严重，宋四凯几人早两天就问过范岩诚了，今天过来，也是像往常一样跟蒋汉该吃饭吃饭，喝酒喝酒。 胡瑶给蒋汉挂脖子上的小本子确实让他被唐昊飞几人笑了几句，但他都没搭理，坦然自得，还理所当然地以自己的病情为理由，给自己放了个大长假，让他们以后接自己的活干。 宋四凯不乐意，他本来就一天忙到晚，晚上才能回家陪他媳妇儿闺女，再把蒋汉的活干了，他家都不用回了。 他推给唐昊飞。 在他眼里最闲的就是唐昊飞了，就算开了个饭店，也是当甩手掌柜，一天天都跟在邱颖雯母女俩身后跑。 让他闲了那么久也没见得他能把老婆孩子追回来，让他干活就对了！ 唐昊飞也不乐意，以前邱颖雯不在的时候，他们什么活都推给他干的事还少？现在可是他追老婆的关键时候，蒋汉一天天跟三头六臂一样，什么活他都干，这一堆那一堆的，他就算帮他干，也不能全他干了，不然他哪来的时间待在邱颖雯母女俩身边？ “这不是还有一个么。”唐昊飞指了指喝酒喝得上头的范岩诚。 “罪魁祸首都在这了，汉哥什么时候好，他就干到什么时候！那批钢材谈拢了，后续又用不着他跟，别的都是小事，他空得很！第一批茶反正也是要运去他那边，他自己亲自盯，下午去县里或者市里帮汉哥把其他活做了，晚上还能去煤矿挖煤！”唐昊飞连时间都给范岩诚安排好了，毫不客气。 “你说得有道理，就他了！”宋四凯点头。 范岩诚没注意他们在说什么，正喝得上瘾，不知道在跟蒋汉说什么，还呲着牙傻乐呢，看样子已经醉得不轻了。 “哥，我跟你说……”他大着舌头搭上蒋汉的肩膀。 “滚！”蒋汉虽然听不见，但觉得他吵到他眼睛了，极其嫌弃甩开他。 这帮人酒品还真跟狗一样，一个喝醉了喜欢跟人打架，一个喝醉了发酒疯不知道能做出什么事来，还有一个跟市场的大妈一样，八卦又啰嗦。 蒋汉不让范岩诚说，范岩诚就去跟蒋小朝说。 蒋小朝听得认真极了，还总给他回应，两人凑在一块，叽叽喳喳说个没停，开始还在说着同一件事，后面就各说各的，一样也是说得兴奋。 就是很吵，两人很多话。 也好在蒋汉听不见，不然又要说他们了。 家里头闹闹腾腾的，胡瑶看蒋汉跟他们喝酒聊天的模样无异，就没过多关注他那边了，吃过饭同邱颖雯她们坐在一起，像往常一样聊天。 蒋汉的病情说过后，没有繁多复说。 蒋汉还要吃药，胡瑶没让他喝酒，吃饭前就叮嘱过他了，在他的小本子上留有字。 饭间范岩诚几人就拿过这事调侃他，跟他重复胡瑶的话，让他记得胡瑶说的话。 蒋汉听不见，他们还想往他本子上写下来告诉他。 但蒋汉不给他们写，一人给了他们一脚，他只是听不见，又不是傻了瞎了，他们笑话他的模样他能看不见？ 胡瑶给他挂的本子，当然是用来跟胡瑶说话的，他们写个屁。 “要不你别挂着了，你把本子放在口袋里。” 夜间，胡瑶有些歉意地跟蒋汉说。 她反应过来她给他挂的这个小本子让他被人笑话了，一开始她没想到这一层，只想着现在天气暖了，他平时穿的短袖裤子，都不喜欢有兜的，这样会方便些。 ‘他们笑你。’ “他们笑得还少么，以前你冲上来往老子脸上打的时候他们笑得更厉害！”蒋汉不以为意。 胡瑶一默，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又不一样！”她瓮声。 想到他听不见，拍了他一下了事。 既然他不介意被人笑话，她也不纠结是要他把本子挂脖子上还是揣兜里了。 今晚大家聚着吃饭，散了之后时间已经很晚了，胡瑶给蒋复恒洗了澡才给自己洗。 他今晚显然是想对她做坏事，把本想跟他们一起睡的蒋小朝给早早撵走，就连蒋复恒，都让他给扔去二楼跟蒋小朝一起睡了，他什么心思，昭然若揭。 想到他看自己炽热幽暗的眼神，胡瑶凝白的脸庞漫上红意，染着不自觉的娇俏。 “洗那么久，又在里边生孩子了？” 她洗澡的时间过长，他又听不见她的动静，等不耐去敲她的门。 “我现在哪有孩子生。”胡瑶捂着湿漉的一头头发出来，别他一眼。 之前她怀蒋复恒的时候，洗澡洗的时间久些，他就总不停地唤她，好像她洗个澡都会出事一样，现在这个习惯都还保留着。 蒋汉听不见她说什么，但感受到她嗔恼的眼神。 刚洗完澡的她身上阵阵沁人心扉的香气，裸露在外夺眼雪白的肌肤上凝着好几颗没有擦干的水珠，眼波流转间夹着浅浅一层柔润湿意，惑人得很。 她向来不够清晰知道她自己的所有一举一动有多勾他。 他以前也不知道。 不知道她能把他勾成这样。 “说什么？在骂我？”他低头凑近她，凑得很近，下巴触到了她细腻无瑕的脸颊，垂眸入眼就是她浓密卷翘的睫毛，眨动间轻缓的弧度像蝴蝶翅膀般，灵动精致。 她就算是发恼的模样，看起来也是有一股柔然乖意。 明明都给他生了两个小混蛋了，可模样看着还跟十几岁的小姑娘一样，又到春夏的季节了，她又准备给他穿她那些露腿露手的裙子了。 第374章 没听见 她穿着确实很好看，可就不能只在家里穿么？ 那么惹眼，外边多的是男人看她！ 之前刘老太太跟他说什么？说胡瑶离了他，也多的是小伙子娶她！ 娶个屁，她死都只能死他边上！ 蒋汉细看着她，思绪不由地偏了，那些说她跟他不会好的话，他就是能记死！ 她被半拢在自己怀里，低着头又拿本子给他写写画画告诉他她没有骂他，模样专注又认真。 怪令人稀罕的。 他情不自禁搂上她的腰吻她的唇，抱着她的力道加重。 她的腰细，他一只手环着绰绰有余。 温香软玉在怀，他哪舍得松开，快一个月来没碰她了，想想那蚀骨的滋味，他身体就发紧。 “想我没有？”他在她唇舌间退出，热烫的吻往她小巧的下巴一路下滑。 在这事上他对她向来不知道什么是含蓄，对她说着直白露骨的话动手动脚的同时，也孟浪地握着她的手探进自己衣服里，带着她的手抚摸自己块状分明的硬实肌肉。 自从蒋小朝老是让胡瑶摸他的小胖肚子开始，蒋汉也总不正经地要她摸他的腹肌，跟自己儿子都要计较，总说蒋小朝那肥肚子有什么好摸的，要她摸他的。 很是不要脸。 他覆在她身上，粗沉的气息明显，这回仗着自己耳朵听不见，更加混账厚脸皮了。 还理所当然。 “说什么了？没听见，你凑近些……抱紧我。” “找什么，不知道扔哪去了。”蒋汉把面色绯红急恼，乱动去找本子跟笔的她抓回身下压着，声音沙哑。 “你往我身上写，一样的。”他握着她的手绕在自己背上，一副大方任她为所欲为的样子。 身侧的小衣被揉皱扔成一团，两人此时的情形靡乱不堪，胡瑶半干的发丝好几缕绕在他身上，气息凌乱。 他仗着耳朵听不见，更加不听她的话了，他在床上向来也没听过！ 坦然相对数回，胡瑶还是对他的孟浪急切生恼。 她又不是真不情愿跟他睡觉，他干嘛总是这么的……急性不知满足。 “嗯……”猝不及防他撞得生疼，胡瑶低吟溢出，交绕搂在他脖颈上的手臂紧了几分，好看的秀眉蹙紧。 蒋汉听不见，别的感官却是更为清晰，听不见她的吟痛，她缩瑟的反应却是一清二楚。 他缓了动作，怜意安抚吻了吻她的唇，此时的嗓音早已沙哑得不像话，像是听见了她的话一般，还听她的话。 “好，我不动了。” “哪有喝酒，只听你的话吃了药，不信再亲一下。”他自言自语般地跟她说话，无赖极了。 胡瑶着急羞臊间没好气掐他好几下，精致的眸子一片朦胧，眼尾微红。 她说话他又听不见，之前每每在这时候就装傻充愣，现在更是理直气壮了，就是故意欺负她！ “我要去跟朝朝恒恒睡！” “说什么呢？”他盯她唇看，好像在很认真费劲地听、看。 他粗糙的指腹擦过她红意嫣然的眼角，哑声幽幽：“没听见。” “……” 夜色朦胧，羞人刻意压制的动静许久没能停歇，素了一个月的男人压根没想着轻易放过人。 以往听得见她声音，亲密间难以抑制的娇柔细吟，全是引他惑他的烈药，如今半点听不到，他遗憾不自满，难免将时间拉得更长。 …… 楼下夫妻俩情浓意深，亲密无间，蒋小朝则是头一回带着他弟弟在自己房间睡觉。 他先是照常地给他弟弟讲了一个长长长长的睡前故事，等他弟弟皱着眉毛睡着了，他才闭上小嘴巴，躺好跟着一起睡，不忘用小被子给自己还有他弟弟盖一下肚子。 他的小被子只会大方分给他弟弟盖。 天气转暖了，本就喜欢露肚皮的他睡着睡着不自觉又把衣摆掀起来，敞着白嫩圆滚的小肚子睡觉。 蒋复恒则是在睡梦中翻了个身，抓了抓自己的小脚丫子，把自己的裤子腿扒拉扯高些，连带露出半截肉乎乎的小腿。 兄弟俩窝在一起睡觉，也不知道做什么梦了，各自都嘀咕咿呀说了几句含糊不清奶气的梦话。 他们睡得香甜，隔壁的范岩诚就睡得没那么舒服了。 喝了一大堆酒的他烂醉如泥，睡前还是蒋汉把他给拖上楼去的，因为他自己脚步悬浮上过一次楼梯绊了一跤又滚了下来，胡瑶怕他再摔出什么意外，让蒋汉去扶他。 蒋汉把他扔房里就没管了，直到半夜他醉意朦胧醒来，依旧是不清醒，醉醺醺的一身酒气。 范岩诚摇晃摸索着起身，去上了个厕所，回来继续睡觉。 刚躺下床，总感觉有些挤，混沌间听到几声惊喊，还有双手推他。 他半睁开眼睛，凑近看了看，跟一双无措惊惧的眼睛对上，好像有几丝眼熟，好像在哪看过。 但漆黑中看不清什么，半是朦胧模糊，思绪也不清。 他攥住仍在不停推搡他的手，不耐将人扯开甩下床。 这下宽敞多了。 范岩诚大字型摊开，满意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宋笙花惊慌失措，依然被他三更半夜突然躺在她旁边的事吓得惊魂未定。 他甩她那一下力道重极了，摔在地上也说不出哪里痛。 床上高大的身影没动，只嫌她的被子碍到，伸手往里堆了堆。 宋笙花神色惊慌，捂住被他掐得生痛的手腕，跑了。 她轻声忙乱下楼，自己窝在厅里坐了一会儿。 大家都睡，她不想闹出什么动静把胡瑶他们吵到。 平日里她就有些怕黑，厅里静悄悄的，半点动静没有，她坐了一会儿缓了缓急跳的心率，看着漆黑的一片，握紧了手。 外边月色清亮，院子里好像明亮些，还有狗和牛在。 宋笙花推门出了院子，披着散落的头发跑去蹲在两只狗旁边。 “好，好巧啊，你们也没睡。” “汪！”两只狗对着她身后吼了吼，瞳孔凛肃凝视。 宋笙花想起了前几天蒋小朝无意识吓她的话，顿时头皮发麻，都不敢往身后靠着李家的那院墙。 她惊惊慌慌又赶紧跑回屋里。 突然不知道什么动静响，吓得她又赶紧跑上楼去窝在小厅里，摸索把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遗忘在那的小一节蜡烛点燃，她紧捧着害怕得想哭。 第375章 你脑子现在还用不明白 宋笙花这大半夜的，从楼上跑到楼下，楼下又跑回楼上，不敢影响到别人，把自己吓得够呛，天蒙蒙亮，她缩在二楼阳台旁的小厅里睡着了。 姑娘家的名声极为重要，这点宋笙花是很清楚的，范岩诚之前在诊所里掐着她下巴说的那些流里流气露骨至极的话，不管是真假，还是把她吓到，留下阴影，对着他是有说不出的躲避之意。 他之前给她最深的印象，还是在五六年前，她奶奶给他骨折的手包扎换药，他去诊所时给她糖吃，她哥哥抢了她的糖，他还帮她抢回来…… 她家里人荒谬地想讹他，逼着她去找他，她是不想的，劝说无果他们还骂她打她，撵着她去。 她是去桃湾村了，不过只了找在去放牛路上的蒋小朝。 在孩子面前她向来多话一些，不由地就苦恼跟蒋小朝说了那些事，还问他范岩诚什么时候离开，过后也让蒋小朝不要告诉别人，跟他拉了勾。但是他好像听错了，他以为她要他告诉范岩诚知道…… 不管怎么说，在范岩诚眼里她就是跟着宋家人一起讹他的人，他讨厌她是正常的，宋笙花对着他也羞愧难当。 其实她奶奶去世后，她就已经没有家了，家里人不喜欢她，她在那里也格格不入。 她从小就很乖，从没做错过什么事，听话顺从，倾心相待，可为什么至亲的亲人却对她这么冷血？ 就因为她是个女孩子吗？ 宋笙花蜷缩在椅子上，睡容不安。 天边泛白，枝上嫩芽露尖，晨曦明媚，又是好天气。 范岩诚转醒时，仍没觉得哪里不对劲，眼睛没睁开，换了个姿势把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在身上的被子扯开时，鼻尖却涌进了几缕清香，隐隐约约还带有点药味。 总之怎么也不能是大老爷们身上能有的。 他睁开眼睛，宿醉的后劲还遗留着，蒋汉那泡的私藏的酒就是好喝，就是够猛。 范岩诚缓了几秒，定睛一看，下一秒赶紧翻身起床，猛地向一旁看去。 还好，没人！ 他皱了眉，敛下的眸子神色不清，几秒后抬步往外走。 蒋小朝一觉睡饱醒来，精神满满。 旁边是他还在睡觉的弟弟，他坐起来伸了伸懒腰，下床前贴心地给他弟弟把薅了上去的裤腿扒拉好，像胡瑶平时哄他睡觉一样轻轻拍他两下。 “弟弟乖乖，继续睡觉噢。” 每天一早醒来，蒋小朝第一时间都是去找东西吃的，他没打扰他弟弟，打算尿尿完就下楼。 他推开门急匆匆出去，没仔细看路，一头撞上了隔壁房间刚出门的人。 “唔。”蒋小朝捂着脑门抬头，用幽怨的小眼神看着眼前不修边幅的范岩诚。 “岩诚叔叔，你撞到我脑袋啦！” “明明是你撞的我好不好！”范岩没好气，随意抓了两把头发。 蒋小朝想想好像也是，他自己也没看路。 他是个讲道理的小孩子。 “好。”他放小手：“我也不好。” “你知道就好！”范岩诚揪开他，往冲凉房走去。 昨晚喝醉到现在，他澡都还没洗，一身酒味臭烘烘的，他自己都嫌弃了。 “岩诚叔叔，你臭臭的。”同样去冲凉房尿尿的蒋小朝实话实说，尿尿完又踩上小凳子在洗漱台前刷牙，用湿润纯净的眼神瞅着他。 “我现在不是要洗澡了么，你刷好牙没有？”范岩诚倚在门口等他。 现在醒神了，他才觉得自己浑身都不自在，再照镜子，脸上都好像有青青紫紫的痕迹。 “你爸你叔他们昨晚是不是打我了！”他磨牙猜测，想想就已经开始气了。 “没有呀，你昨天自己从楼梯上滚下来，滚得好快哦，像我玩的球球一样。”蒋小朝把嘴巴里的泡泡吐掉，喝了一大口水咕噜几下。 “昊飞叔叔很快把你捡起来了，说你别摔傻了，不然爸爸的活没人做。” “容容也去扶你，你捏她脸脸，昊飞叔叔就捏你脸脸，没有打你呀。”蒋小朝说话时，小眼神还是往他身上看，好奇又奇怪，好像还想跟他说什么。 范岩诚：“……” “行了行了，不用说了。”他没过多留意他古怪瞟向他的眼神，打断他的话，不是很想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等他快洗完脸，他跨步进去准备洗澡。 刚捞起衣摆，手却勾到了一根什么东西，他提起来一看。 大惊，愣住，头皮一麻，烫手般想扔掉。 这东西什么时候缠在他衣服上的！ 蒋小朝早就看见挂在他衣服上不属于他的小衣了，看他这么大反应，眨了眨眼睛，早就想说了。 “岩诚叔叔，你干嘛偷花花姐姐的衣服啊。”他可没忘记范岩诚刚刚是从宋笙花睡觉的房间里出来的。 “你这样不好。”他看着他抓在手里的小衣，认真问他：“你是变态嘛？” 蒋小朝还记得他之前想跟着蒋汉一起给胡瑶洗衣服，他打算洗胡瑶最小的这件衣服的时候，却被蒋汉赏了几巴掌，说他是变态，根本不让他碰。 范岩诚如鲠在喉，觉得自己一世清白都要被毁了，这会儿还哑口无言，无言以对。 “不是朝哥，你听我说。”他一脸郑重地握住他小肩膀：“一时半会儿我跟你说不清，你脑子现在还用不明白听不懂，这样，你就当没见到这事，别到处乱说知道吗？” “我给你买一筐鸡蛋！” “真的嘛？”蒋小朝听到有一筐鸡蛋，眼睛顿时亮了，喜滋滋连连点头：“好呀，你不是变态。” “我没见到什么啊？”他又问，现在一门子心思全在一筐鸡蛋上了，晕头转向的。 “……你什么都没见到！”范岩诚噎声，这都是什么屁事！ 说服了蒋复朝，看他高兴蹦走，范岩诚猛地想起手里的烫手玩意儿。 “等一下！朝哥，你回来。”他连忙揪蒋复朝回来。 “我再给你买一筐鸡蛋，你把这个…放回去。”他艰难出声，说完就赶紧那一团布料塞进他爪子里。 也不知道是急的恼的还是什么原因，他面色连带着耳尖都有些涨红。 第376章 唐昊飞以后都排你后边 “还给花花姐姐嘛？”蒋小朝问。 “对……” “噢。”蒋小朝表示这个忙他可以帮，点点头拿着手里的东西跑去找宋笙花。 “花花姐姐，你的…”他扬着小嗓音。 范岩诚再次把他抓回来，捂紧他的嘴，心累咬牙：“你怎么不拿个喇叭喊！” 蒋小朝眨了眨眼睛，不是很懂他到底要干嘛了。 最终两人谈拢无误，是在几分钟后，蒋小朝受了范岩诚的意，偷偷摸摸像小贼一样悄悄地挪去宋笙花房间。 这还是他在家里头一回这样。 “朝朝，你在做什么？” 胡瑶上楼，瞧见他这副鬼鬼祟祟的小样子，不由问。 昨晚蒋汉对她混账透了，觉没怎么睡好，今早也是比平时晚起了。 刚醒时还是困得很，但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又看了眼时间，想到蒋小朝兄弟俩，她就没赖床。 蒋汉在厨房里砍骨头，她上来看看他们兄弟俩。 宋笙花平时很早起的，今天却没看见人影，胡瑶也觉得有些奇怪。 “我没做什么呀！岩诚叔叔说不能被别人知道！”蒋小朝对着她，小模样心虚，嗓音都大了很多。 “……这样啊。”胡瑶微默，倒没有逼问他跟范岩诚之间的秘密。 “弟弟醒了没有？”她柔声问他别的话，视线还是不由自主地落在他小手里的小衣上。 “弟弟还在睡懒觉，我昨天给他讲了好久好久的故事。”蒋小朝回答。 胡瑶点点头，还是忍不住问：“朝朝，你…拿的是花花姐姐的衣服吗？” 蒋小朝看她，纠结好几秒，最终还是跟她坦白了：“是呀，岩诚叔叔昨天去花花姐姐那里睡觉觉拿的，他很喜欢夹在裤子上，他让我帮他拿回去，不能让别人知道，你不说我不说我不懂，脑袋不明白，有鸡蛋吃……” 他软声把范岩诚的话说出来，也把他供出来。 胡瑶震惊。 不远处的范岩诚脸色龟裂。 是谁教这小子添油加醋胡说八道的！！ “不是啊嫂子！我是清白的！！”他忍不住大声为自己自证。 胡瑶一言难尽，眼神复杂看着他。 宋笙花就在小厅里睡觉，他们说话的动静吵醒了她，她迷蒙醒来，听见还有胡瑶的声音，醒神后走过去看了看。 “笙花。”胡瑶看她憔悴凌乱的模样，心微微一紧，握住她冰凉的手不着痕迹打量她。 “怎么了姐姐？”宋笙花回望她，眼神清澈。 胡瑶微微放宽了心，对她摇摇头，防备地看了眼范岩诚，拉着她回房，温声关问。 “你伤口怎么又流血了？……昨天没在房里睡吗？”她注意到她腕间纱布上的点点血迹，蹙眉。 没想到范岩诚还是那样的人！也是她大意了，没想到家里还有宋笙花一个小姑娘，她等一下就跟蒋汉说！ 宋笙花低头看了看，对上胡瑶关怀温暖的眼神，弯了弯眼睛：“我没事。” 她想到什么，迟疑还是问胡瑶：“姐姐，镇上的房子有空出来的了吗？我，我想…” “昨晚他有对你做什么吗？”胡瑶直接问。 宋笙花惊慌后怕，又微微红了脸，连连摇头，小声：“没有，他喝醉了酒，可能认错房间了。” 胡瑶这才放心，宋笙花要是在她这出了什么事，她会很愧疚。 “这阵子你先去阿秀姐那住好吗？其他房子还没空出来，你一个女孩子住不太安全。”胡瑶想范岩诚喝醉酒睡错房间可以理解，可他还拿宋笙花的小衣是什么事？她不由蹙眉。 “好。”宋笙花点点头。 以极快的速度，宋笙花当天就搬出了蒋家，跑得比什么都快。 此时她还不知道范岩诚不小心将她放在床上的小衣带走被胡瑶误会一事。 胡瑶也没告诉她知道，怕吓到她。 “你说他是故意的还是什么。”胡瑶忍不住跟蒋汉絮叨，往他的本子上写了一句又一句。 蒋汉啧声，一副他也没想到范岩诚是这种变态的模样。 “蒋复朝，以后离他远点，别把自己整得更变态了。”他对还不明所以的蒋复朝道。 说完又嫌弃又瞥了眼范岩诚：“唐昊飞以后都排你后边儿！” 范岩诚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咬牙切齿：“我、对、那、小、丫、头、半、点、兴、趣、没、有！” 他要抓狂了：“老子比她大了十岁，我找唐昊飞谈情说爱都不找她好！” “他说什么？”蒋汉问胡瑶。 胡瑶木着脸，现在根本就不信他们这些男人的鬼话。 ‘他说要找唐昊飞谈情说爱。’胡瑶简单陈述。 “你滚去甘蔗地住！”蒋汉看完，对范岩诚一脸嫌恶。 “蒋复朝，待会儿碰上你昊飞叔让他保护好自己，现在的变态防不胜防。” “噢好。” 范岩诚：“……” 他回家算了！这不是人待的！ “岩诚叔叔，你什么时候买鸡蛋给我啊？”蒋小朝不合时宜问。 “我看你是个蛋！不买！”范岩诚没好气，要不是他搅和，也没将事弄好，他现在能安上一个变态的名声么！ “爸爸，岩诚叔叔骗我！”蒋小朝哼声告状。 他凑近蒋汉叽里呱啦地说话，蒋汉一把拨开他，把胡瑶晾温的粥挪过来：“可以吃了。” 她一早上都在操心宋笙花的事，现在吃东西都没心思。 那宋笙花又进她眼了，好在范岩诚这个变态把她吓走了，不然她再在家里待下去，她的注意力又不知道分出去多少！ 之前买牛买狗的她都上心，这回趁他出门，她还直接买了个人回来！她的同情心泛滥得很，那宋笙花可喜欢黏着她了，姐姐姐姐地叫，胡瑶还再三让他别吓到她，糟心。 现在好了，皆大欢喜！ “哥，我真的没碰她！”范岩诚不死心解释，他二十多年来保持的清白，怎么能随随便便没了！他的一世清白！ “我也没偷她衣服！” “你儿子乱说！！” “我才没有乱说呢！”蒋小朝生气他说话不算话不给他买鸡蛋，撅嘴。 “我等一下就打你的牛！” “爸爸，他要打我的牛牛！” 吵闹的声音交杂着，蒋汉听不见，耳不见心不烦，看都不看他们，悠然给胡瑶倒水。 吃完了粥，他顺然听她的话吃了药，让她不用管两个小混蛋，抓她回房里补觉。 第377章 以后我都叫他老大 昨晚胡瑶压根没怎么睡，她顺势回去补了几个小时的觉，让蒋汉照看蒋复恒兄弟俩。 她睡得香绵也沉，他们父子三人在厅里吵吵闹闹的，都没把她吵醒。 蒋汉照看两个小混蛋，自然不会像胡瑶那样时时关注着他们。 蒋复恒现在都会爬了，他直接把他丢地上去，让他自己在地上爬来爬去，蒋复朝就更用不着怎么看了。 放他们兄弟俩自己玩，他悠闲地坐在椅子上，来来回回翻看他本子上胡瑶写下给他的每一句话。 蒋汉听不见声音，不知道他身后不远处原本和谐玩玩具的兄弟俩叫嚷滚成一块去了，吵吵闹闹的。 蒋小朝很费劲才把他弟弟的脑袋推开，看他咬了他还很坏地咯咯在笑，嘴巴瘪了。 “爸爸爸爸！弟弟咬我肚子！”他嗷声下意识跟蒋汉告状，没跑到蒋汉跟前就已经把衣摆薅高，露出小肚子来。 刚刚他嫌热，把肚皮露出来，他本来还在磨牙的弟弟立马往他肚子上咬了一口，给他留下了两个小牙印。 “弟弟也是坏蛋，他坏蛋，爸爸，他欺负我还笑。”蒋小朝把自己小肚子上被咬的那一块地方摸了又摸，哼声跟蒋汉絮叨。 蒋汉听不见他说什么玩意儿，见他手舞足蹈叽里呱啦的模样，再扫了眼他那肚皮，还算是明白他的意思。 “你咬回他不就行了，上边去。”他随意打发他。 蒋小朝低头再瞅了瞅自己被咬的小肚子，嘴巴还是扁扁的，听了蒋汉的话，哒哒哒跑回蒋复恒那，纠结看他好几眼，张了张嘴巴不知道怎么下口。 最后他还是没跟他弟弟计较，觉得他弟弟咬他只用两个牙齿咬，而他有好多个牙，他用那么多牙咬回他有点不公平。 “弟弟，你下次不可以咬哥哥了，你是牙齿痒了嘛？”他还主动给蒋复恒找了个小借口。 “你咬爸爸的肚子呀，爸爸的肚子和肉肉硬硬的，他还老是让妈妈咬他的，爸爸不疼。”他絮叨跟蒋复恒说。 蒋复恒嫌他太啰嗦，自己爬远一点。 蒋小朝半拖着把他抓回来。 蒋复恒奶声抗议，两只小脚蹬了又蹬，最后呆着小脸放弃挣扎。 兄弟俩“和谐”玩了好一会儿，蒋汉看完本子，心血来潮抓他们去剪头发。 蒋复恒小小一只，头发挺茂密的，长到现在只在满月的时候简单随意剃过一次头发，现在长得挺长了。 蒋汉搂着他给他剃头发，他也没有反抗的意思，挺乖坐在他怀里一动也不动，两只小手搭在蒋汉手臂上。 早他一步剪好头发的蒋小朝已经在拿小扫把收拾地上的碎发了，还认真跟蒋汉探讨了一下他弟弟的头发应该剪多短。 胡瑶一觉醒来，发现蒋复恒变成了小光头。 ‘你怎么把他的头发全剃了！’胡瑶皱眉。 “这不挺省事儿么，天这么热，以后直接不用给他洗头了。”蒋汉满意拍了拍蒋复恒的光溜的脑瓜子。 蒋复恒对自己有没有头发的，压根不怎么在意，小表情淡然又无所谓，在胡瑶向他看过来时，露出两颗小牙齿对她笑了笑，向她张了张小手，想要她抱。 他现在没了头发，小脑袋光秃秃的，显得他这笑容有些傻。 胡瑶看着他，不知怎么地就笑了。 “爸爸把恒恒的头发剃光了，他坏是不是？”她抱他进怀里，也摸了摸他小脑袋，有些哭笑不得。 “你不也嫌热吗，你怎么不给自己把头发剃光了？”她还是忍不住讨伐了一下蒋汉，埋怨的眼神意思明显。 蒋汉对此理直气壮：“哪家的小子不是这样剃的，蒋复恒都不知道多喜欢，你不懂别乱说。” “你当蒋复恒跟蒋复朝似的喜欢像小姑娘一样留长发给你扎？他是个纯爷们！” “是恒哥？”蒋汉又拍了一下蒋复恒的脑袋，端详一番，淡定胡说八道：“看起来更嚣张了，以后我都叫他老大。” 蒋小朝一听他这话就来劲了，蹦过来：“爸爸爸爸，我也要当老大！” “我也要把头发剃光光！”他摸了摸自己脑袋。 蒋汉睨他，明白他的意思：“你就算了，给自己留两根头发要点脸蒋复朝，省得出去被人笑。” “那弟弟不会被笑嘛？”蒋小朝奇怪，很认真跟蒋汉表述。 “笑就笑呗，你弟尿布都还在穿，要什么脸。”蒋汉替蒋复恒感到无所谓。 父子俩头一回这么心有灵犀，蒋汉听不见话，不用蒋复朝写都能明白他意思，但这这默契却是用在一起说蒋复恒的坏话上。 蒋复恒好像有点听懂了，本来还平静淡定的小表情立马就变了，眉毛皱了又皱，搂着胡瑶的脖子嚷了好几声，语气有些凶，看向蒋汉的小眼神也是生气郁闷。 胡瑶好笑又无奈地轻轻拍他：“爸爸胡说，恒恒的头发很快就长了。” 她没好气拍了蒋汉一下，没让他们继续说下去。 哪有爸爸这样的，总是不时坏心眼欺负自己儿子。 之前只有蒋复朝一个，现在好了，多了蒋复恒，他对他们兄弟俩可真是没有半点偏颇，同样的嫌弃，同样的对待，偶尔随机挑选，坏心眼欺负他们兄弟俩其中一个。 昨晚放肆一晚，她的腰现在还是酸得很，说不出的哪都有些难受。 反倒是蒋汉，精力简直好透了，明明昨晚跟她一样没怎么睡，最折腾的也是他，但他觉都不用补，午觉也没睡，还砍了一下午的柴，把几个月的柴火都备好了。 胡瑶将他砍好的柴扎成一捆一捆，打算搬进杂物房。 蒋汉没让她劳累，让她去秋千那边阴凉的地方坐着跟狗玩，不然就回房里跟蒋复恒一起继续睡觉。 蒋复朝早带着他的牛跑出去玩了，他只要在家，出去玩总不会忘记把他的牛一起带上，在两只狗和牛之间，他还是偏心，宝贝他的牛多一点。 “不是很困？”他捞起衣摆把她的手擦干净，中午太阳猛烈，她跟他在院子里待了一小会，晒得脸都有些红了，面色红润绯然，桃色颜浓，他不由看她看久了些。 “回去跟蒋复恒吹风扇。”他轻易将她转个身，赶她回屋里。 第378章 你儿子是这样说的么？ “我早上睡很久了。”胡瑶轻声，跟他对话还是习惯性的先说出口，再写一遍在他本子上。 他耳朵听不见其实还是有很多不方便的，像以往很平常的一些小事，都会变得麻烦许多。 胡瑶倒不急躁，每次都很耐心把话给他写好，范岩诚他们说了什么话，也转述给他知道。 “睡过就不能再睡了？一会把你晒成碳，整张脸就牙是白的，回去。”他轻推她一把。 才刚到春天，天气就跟夏天一样热了。 “你之前还说我睡觉睡那么久会把脑子又睡傻！”胡瑶翻旧账。 “你那时候怀着蒋复恒一天睡二十个小时能一样么。”蒋汉把本子从她手里拿回来，让她自己看看上边没两天就写得密密麻麻的一连串字：“看你啰嗦的，多少个本子够你写。” 他这样说她，眼里却带了几分不明显的笑意。 胡瑶没有看见，瞪了他一眼，转身回去，决定从现在起不跟他说话。 他嫌她啰嗦了！ 蒋小朝带着牛回来时，蒋汉还在院子里砍柴，他气喘吁吁地跑进来，一手牵着绳，一手抓着属于他的小草帽扇风。 今天天气实在是热，出门前胡瑶给他戴了顶草帽。 “好热哦爸爸，我好想吃西瓜，可是它们还没有长大，是西瓜宝宝……我听话没有去玩水。” “我带牛牛去找爷爷奶奶玩，我跟爷爷奶奶说爸爸耳朵受伤了听不见，奶奶说很快就好了，我做梦梦梦到的……”他一回来就围着蒋汉嘀咕，都没有第一时间把牛拴好。 蒋小朝的草帽没有好好戴，小脸蛋晒得彤红，胡瑶让他戴帽子出门，他到了外面就摘了给他宝贝的牛戴，自顾自念叨说不能把他的牛晒黑了。 他的牛本来就是半黑不黄的。 “爸爸，我的兔子也没吃，妈妈说等爸爸回家吃，养在鸡笼子里你知道嘛？它们喜欢吃萝卜，我兜兜里还有给妈妈摘的果果，你要吃嘛？给你一个呀。” 他一连串说好多话，小嘴巴没停过。 蒋汉听不见他说什么，看他叭叭没停的模样，自然拿过他孝顺给自己的野果，一口吃了，“奖励”他去搬柴。 “好~！”蒋小朝完全没有异议，很积极跑来跑去搬，爸爸爸爸地叫个没停。 就是蒋汉听不见他说什么，都不像往常一样被他唠叨烦了骂他两句。 但蒋汉不搭理他他也不管，照样叽叽喳喳的。 胡瑶透过窗户，眉眼柔和看他们父子俩，等看到他背对着蒋小朝时毫无反应的模样，她抿了抿唇。 说是不跟他说话，可故意不理他几句，见他难掩的几分焦急急躁时，她还是心软了，认真往他本子上写字，回应他的话。 蒋汉瞧着上边对比之前明显简略大半的话，有些不满，什么鬼“哦、好、不要”的，还写那么小个。 “只会这几个字了？等蒋复朝再大点上学了，你跟他一起去，扫扫盲。”他捏住她握笔温软的手说道。 ‘是你说我啰嗦的！’ 胡瑶抬眸瞪他。 “我什么时候说过？蒋复朝说的。”蒋汉矢口否认，还心安理得嫁祸到蒋复朝身上去。 “你儿子很早说你了，就你不知道，等下你打他一顿出出气。” 胡瑶木着脸睨他。 小苦力蒋小朝搬了半天柴火，都还不知道他爸爸在挑拨离间他跟胡瑶的母子关系。 等把最后一小捆柴搬好，他已经累得不行了，汗哒哒地跑去胡瑶跟前，软声让她帮自己擦汗。 “妈妈，我好热噢，我要露肚子了。”他跟胡瑶打报告，说话的时候两只小手就已经抓着衣摆。 胡瑶给他擦好汗，笑着点了点头。 他皮肤嫩，嫩白圆乎的小肚子上，蒋复恒咬他的那两个小牙印还明显得很。他跟蒋汉告状了他弟弟咬他的事，却没有跟她说。 胡瑶一看就清楚了，好笑地摸了摸他小肚子。 “妈妈，这边也给你摸摸。”蒋小朝以为她是想摸他肚子了，大方拍了拍，袒露更多。 “你这什么破毛病，还要人摸肚子，满意了？”蒋汉一把把他拎过，一只手盖住他的肥肚子，随意抓两把。 “我要给妈妈摸！”蒋小朝在他怀里挣扎。 蒋汉听不见，顺道把他汗湿的头发也抓了几把，自顾说话，嫌弃：“看你这头，天一热就弄成这个狗样子，跟你弟一样剃光头算了！” “可是爸爸你不是说会丢脸，要我留点头发嘛？”见蒋汉是在帮他甩头发，他就窝在他怀里不再动了。 蒋汉给他抓头发擦拭的动作没停，也没回他的话，锋利凛然的眉眼轻垂，他显然是做过许多回了，手里动作娴熟。 蒋小朝仰了仰脑袋看他，抱住他脖子突然说：“爸爸，我把我的耳朵分一只给你好了，我们一人一只，这样你就可以听得见，也不用吃药药啦！” 胡瑶微愣，而后弯了眼睛，他总会不时的说出一些很暖人心扉的话。 可惜蒋汉听不到。 听不到不说，还很嫌弃浑身汗湿的蒋复朝粘他那么近，一巴掌把他拍远些。 蒋小朝瘪瘪嘴巴，觉得真的很有必要分一只耳朵给他爸爸，他爸爸听不见他说话，他也很不习惯。 在得知蒋汉耳朵受伤的时候，他就想过这事了。 胡瑶笑容温恬，眸带笑意将他的话写下转述给蒋汉知道，让蒋汉对蒋小朝好些，蒋小朝还是满心满意想着他这个爸爸的。 蒋汉暂且找回对蒋复朝那点父爱，给他说了几句好话，不吝啬拿毛巾继续伺候他擦头发。 “爸爸，等你老掉牙了我也给你擦头发噢！” “给你买好大的棺材！” 父子俩温馨不到片刻，蒋小朝又道，最后的话也不知道从哪听回来的，说蒋汉以后的棺材都肯定会比别人的大很多，他现在就卖鸡蛋给他攒钱。 蒋小朝识得字不多，写写画画鬼画符般的东西蒋汉又不懂他意思，他软声说完就让胡瑶翻译给蒋汉知道。 “……”胡瑶静默几秒，给蒋汉写上。 ‘朝朝说等你老了，会对你很好，比别人家的儿子都要好，他很爱你。’ “你儿子是这样说的么？”蒋汉挑眉，狐疑瞥了两眼蒋复朝。 依他这个老子对他的了解，胡瑶这写的话水分看起来挺大！ 第379章 谁是您孙女？ 为了让蒋小朝少几顿打，胡瑶当然是将他虽然有孝心却又很找打的话婉转润色一番。 他对蒋汉的好确实是真的不是？ ‘朝朝就是这样说的。’她认真对蒋汉点了点头。 范岩诚是真给蒋汉干活去了，从早忙到晚，胡瑶做了晚饭，一家四口等他回来才开饭。 蒋小朝跟他话都不少，两人一凑到一起，丁点事都能说半天。 胡瑶觉得范岩诚有一点真的是挺好的，他比起唐昊飞亦或者是蒋汉，对小孩子都更有耐心。 见她莫名其妙看着范岩诚笑得那么欢，蒋汉不悦掰回她的脸，训她：“吃饭就吃饭，看来看去做什么！他俩是菜还是猴？” 胡瑶拍开他的手，轻哼一声继续吃饭，过几分钟见他还一直盯着自己，瞥他一眼，往他本子上写。 ‘你老是看着我干嘛！我又不是菜！’ “我爱看就看！什么时候看不行？你是你的还是我的？”蒋汉理所当然，专制霸道，说话好没道理。 “……快吃你的饭！”胡瑶恼声，低斥完他也不管他听不听得见，不管他了。 蒋汉却轻戳她两下让她写。 “我不写。”胡瑶把他的手再打掉。 他们一来一回的打情骂俏，空气里都弥漫着不可言说的腻歪气息，还把其他人都不看在眼里！ 范岩诚又看得眼酸了，最后干脆忽略他们，眼不看为净，专心吃饭。 蒋小朝早已习惯蒋汉跟胡瑶这样了，只要他爸爸没有“欺负”他妈妈，他都不管。 要是蒋汉被胡瑶欺负的话，他也还是不管，毕竟他爸爸看起来被欺负得还挺开心的。 “岩诚叔叔，鱼鱼好吃？”他开心吃着胡瑶给他挑好刺的红烧鱼，一门心思只跟范岩诚探讨吃的。 “很不错！”范岩诚毫不吝啬夸奖胡瑶的厨艺。 “是爸爸刚刚跟我去抓的呀，妈妈做饭饭最好吃了，爸爸还跟村长伯伯把池塘买了，我们以后有好多好多鱼鱼吃！”蒋小朝晃着小脚道。 …… 廖老爷子每天都去市场卖鱼，他做这事本来是因为爱好，以前他在乡下也是经常把钓来的鱼拿去跟乡邻换物或者是拿去卖几个钱，得个趣事。 现在知道蒋复朝那么喜欢吃鱼，他就更来劲了，每天都天不亮去郊外钓，特意留着鱼泡给蒋复朝吃。 他每天最开心的就是看他乖曾孙跟着胡瑶来买菜，来他这里跟他唠嗑了。 可是这两天蒋复朝跟胡瑶都没来买鱼，廖老爷子脖子都盼长了，还不清楚蒋汉包了个鱼塘，以后都用不着买鱼了。 一连好几天没见到蒋复朝，这日他忍耐不住了，直接提着鱼去蒋家敲门。 来开门的是胡瑶。 胡瑶看见门外扛着鱼竿，提着鱼篓，还戴着草帽的廖老爷子，很是诧异。 “您…有什么事吗？” 廖老爷子开门见山，满脸关切：“唉……听说我孙女婿出了点意外，我特意来看看他，给他带几条鱼补补身体！这耳朵听不见啊，可不是小事儿……” 胡瑶微愣，猛地转头看了眼在院子里背对着她，摁着狗刷洗的蒋汉。 “你孙女婿？”她僵声。 她完全想不到眼前的人是廖老爷子，顺着他的话忍不住乱想了一通。 老爷子的话还没说完，胡瑶就忍不住了，红唇抿了抿，直接走去蒋汉跟前，抓着笔迅速缭乱地写下。 ‘你认识他吗？你跟他孙女是什么关系！’ 蒋汉一大早的被蒋复朝缠着要他给他的狗洗澡，洗完狗还得给牛洗。 想到他对他这个老子这么孝顺的份上，他就满足一下他了，把他宝贝的狗和牛洗干净。 他正“两耳不闻窗外事”摁着狗洗得认真，胡瑶突然过来扯过他脖子上的本子刷刷地写。 顺着她的动作以及绳子的牵扯，蒋汉微倾向他，两秒过后他反应过来，看着她凶巴巴质问的架势，沉默片刻。 “扯狗呢？”他没好气睨她，等她写好了，才不紧不慢起身，捏起本子看她写了什么玩意儿。 她刚刚那模样，跟牵狗有什么不一样？简直是真把他当狗遛了！她也跟杜夕玫她们那样，有把自个男人当狗玩的心思了？ 仗着他现在听不见，对他是越来越粗鲁，再过几天不得上天？ “什么乱七八糟的，找个理由欺负老子是么？”他扫了眼本子上那两句话，啧声。 “你儿子都说了不让人欺负我，你什么意思？故意的？”他故作凶了语气，低头看她因为些莫须有的猜测气鼓鼓的模样，又觉得好笑，抬手想捏她的脸。 在廖老爷子的眼中，只看见蒋汉伟岸高大的身形将胡瑶笼全，对胡瑶说话凶狠得很，还想在他眼皮子底下抬手打人！ 在蒋汉的手还没落在胡瑶身上时，他一鱼竿就叉过去了。 “你这混账！对我孙女动手！？一个大男人白长那么高个了！” 空气静默几秒。 “你谁呢老头？老成这样了，想清楚讹的钱能买什么样的棺材么？”蒋汉黑了脸，怕他戳来的鱼竿会弄到胡瑶，搂着她侧过身。 他听不见廖老爷子说话，但结合胡瑶刚才写给他的话，不难猜测出又是什么不知死活的人想来找麻烦，当然是没有好脸色。 “我老头子想要什么样的棺材都有，你要是敢动我孙女一下，得提前想想自个该定什么样式的！”廖老爷子沉声。 早前他就已经跟乡邻打听过不少事，蒋汉以往是怎么样发家的，也是了解不少。 胡瑶嫁给他，在意外傻的那几年被他照顾，他也算是个很有情义的人，外面那些人对他的说法褒贬皆有。 他是胡瑶的丈夫，也曾救过胡瑶，但这不能代表他能对胡瑶动辄打骂，这混账看着就不是个脾气好的，在市场同他一起卖东西的隔壁老头跟他说过了，蒋汉也就这两年对胡瑶好些。 他既然想认回胡瑶做孙女，当然是会给她撑腰，省得在一些地方蒋汉觉得胡瑶无依靠，随意对她训斥打骂，无形受气。 “这老头说什么屁话？”蒋汉凝声问胡瑶，脸色依旧不悦。 胡瑶则又是诧异，疑惑看着廖老爷子：“谁是您孙女？” 第380章 你说了算 “你啊。”面向胡瑶，廖老爷子又换了一副面容，笑眯眯的很是和蔼。 胡瑶沉静半晌，看着他良久：“……您认错人了，我不是您孙女。” “怎么不是了！我一看你就是，我乖曾孙也是，一看就是亲的，那品性，简直跟我和老婆子一模一样！”廖老爷子忙说。 “爷爷之前不知道有你在，你那糟心玩意儿的爹妈都不是个好的，这么多年也没说一声，由着你在外边受苦。” “你不认他们，可要认我啊！爷爷跟他们不一样！”廖老爷子拍着胸口，保证的同时，极其嫌弃地跟廖钦临袁湘灵撇清关系。 胡瑶不语，看着眼前精神气活现的老人，抿了抿唇。 他说到廖钦临袁湘灵，她是有些相信他是廖老爷子了。 可他老人家为何对她这般热切？他又不止她这一个孙女，照理他对袁湘灵也不喜，又怎么会喜欢她。 胡瑶觉得廖老爷子到来恳切的态度难猜。 殊不知廖老爷子是真只单纯看好她的品性，也是因为喜爱蒋小朝。 这世上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那么的复杂，顺心而为罢了。 “我不是您孙女，也不姓廖。”胡瑶依旧没想跟他们任何人扯上关系。 “好好好，你不姓廖，爷爷知道，你姓胡嘛！真巧，你奶奶也姓胡！”廖老爷子笑呵呵摆手，一副还是一家人的样子。 胡瑶：“……我跟你们没关系，您想认孙女，还有胡巧，她也是被你们遗忘了那么多年。” “唉，那丫头急利心气重，我这个老头子心思单纯得很，跟这样的合不来，她跟姓袁的搁一块唱大戏正好！我啊，就喜欢跟乖孩子待一块儿！”廖老爷子说得认真，不等胡瑶再说什么，又道，带了点耍赖的意思。 “我的好孙女，你就别想那么多了，我一个老头子，跟你又没怨没仇的不是？爷爷知道你看不惯你那爹妈，你放心好了，以后他们还来，我就帮你刮他们！我年纪都这么大了，真是可怜哟，就是只想看看孙女和乖曾孙，你就成全我！”廖老爷子加大声音，说话间瞄了胡瑶好几眼。 “爷爷知道知道你不想跟我们有关系，才偷偷摸摸来看你和乖曾孙，这几天你们都没来，爷爷担心的，就忍不住了，走一路过来，哎哟！我这老腿的毛病又犯了，要是能坐一坐就好咯。”廖老爷子来回转换的表情生动。 “你不答应也没关系！你要赶我走了是吗？我这老头子也不招你嫌了，我这就走，在门口缓一缓就能自己爬回去了，你不用管我！”他摆摆手，叹声。 胡瑶：“……” 几分钟后，廖老爷子如愿地坐进蒋家的厅里，心满意足和蔼可亲地跟蒋复朝说话，不时又稀罕瞅着蒋复恒。 蒋汉不管知道他是廖老爷子之前还是之后，都对他没什么好脸色。 他仗着年纪大放低姿态能无赖地夺得胡瑶的同情和动容，在他这可不会。 胡瑶的身影消失在厨房门口，蒋汉便不悦扫向廖老爷子：“坐了两分钟了，你可以爬回去了。” “你这小子，怎么都不尊老爱幼！”廖老爷子重哼一声，瞥他。 “爷爷，我爸爸耳朵听不见。”蒋小朝告诉廖老爷子。 他自己明知道这件事，却又转过头直接跟蒋汉说话：“爸爸，你不要这么凶爷爷呀，他拿了好多鱼鱼给你吃。” 廖老爷子看着他就心软，心里妥帖地摸了摸他脑袋。 胡瑶端了茶出来，看他慈祥喜爱对待蒋小朝的模样，微叹。 在没得知他就是廖老爷子之前，她带蒋小朝去市场碰见他，只当他是个好相与的老人，简单的相处对话也没让人觉得不适，他对蒋小朝真是很好。 有这个前因，胡瑶对他都硬不起心肠。 廖老爷子没纠正蒋小朝喊爷爷的称呼，还是很尊重胡瑶，她没松口正式相认，他也没突兀唐突地让蒋小朝喊他太外公。 “小蒋这耳朵怎么弄的？我有个老伙伴，内外全科都好，有空带小蒋去看看。”廖老爷子跟胡瑶道，对蒋汉的称呼自如变换。 胡瑶心里微动，一时没有说话。 “我不去，用得着去他那？过些天就好了！”蒋汉看了胡瑶犹豫写在他本子上的字，不稀罕。 这老头一看就不怀好意！哪是真的想给他看病，不过是想在胡瑶那得个好印象！ “谢谢您的好意，我们看过医生了，他的情况不是很严重。” 蒋汉这么说，胡瑶想了想，道。 一旦接受了廖老爷子的好意，她跟他们就真的是扯不清了。 可是他的耳朵……她自然是想给他找更好的医生，看多几个稳妥些。 “我在沪市看耳朵的医生，姜弈找的，挺出名。” 廖老爷子磨蹭许久终于舍得离开后，蒋汉跟胡瑶道。 “一天到晚瞎操心什么，老子这个聋的都没你这样紧张。”他捏了捏她发紧的脸颊，哪里不知道她对他的病情担心坏了，睡觉都摸着他耳朵。 他都怀疑蒋复朝说分一只耳朵给他的话是不是在她嘴里听过学来的。 ‘你的药没剩多少了。’胡瑶看他，又继续写。 ‘等你吃完这些药还没好，我们再去看看医生。’ “你说了算。”蒋汉现如今是真没比她更重视自己的病情。 这几天挺悠闲自在的，钱范岩诚给他赚，他就跟她粘在一起，多舒坦！ 跟她写着字对话，也别有一番乐趣。 当初她跟仲景怀还写过信？有跟他现在写的多么！短短几天，她都给他写了两个本子了，全是直白坦然关心他的话！仲景怀有么？ “你之前跟那哥们写信都写什么了？那支笔就是写那些玩意儿写成那么短的？”他还是忍不住好奇酸意问。 胡瑶没反应过来他这极其跳跃的话题，懵然好几秒。 “什么都写了！”她哼声。 该不会到老了，他还能把仲景怀拉出来说。 那时候她跟仲景怀也就写过简言克制的几封信，哪有什么。 还把笔都写短了？他就斤斤计较着她送仲景怀的那支铅笔！ 仲景怀还回来后，她让扔他又不给扔，收得比她还严实。 让胡瑶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是，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背着她跟仲景怀互相写过好几封信了，用的就是那支短铅笔…… 现在他们俩好像还挺熟络的。 真是有说不出的诡异奇怪，胡瑶也想不通仲景怀跟蒋汉有什么好聊的。 第381章 反正都听习惯了 胡瑶对蒋汉没好气，再一次欺负他，跟他说话却不写给他看。 蒋汉眯眼搂着她，凶声威胁：“快写，不然打你儿子！打完一个又一个！” “啊？”蒋小朝听到这话，懵然抬起脑袋，一脸迷茫，不知道自己怎么又要莫名其妙挨揍了。 他想问问蒋汉是不是真的要打他跟他弟弟，但见他跟胡瑶搂在一块，又是平常习惯的画面，他咬了咬嘴巴里的糕饼，不打扰他们了。 …… 廖老爷子跟胡瑶坦明身份，又没被胡瑶过分抗拒，“腿脚不便”的他便开始每天都乐呵呵地跑上门来，不是跟蒋复朝一起放牛，就是钓鱼的。 他每回来也不空着手，总会给蒋复朝兄弟俩带些吃的玩的。 蒋小朝奇怪问他怎么天天都来找他玩，都不去市场卖鱼了。 廖老爷子表示自己年纪大了，该好好休息，就不那么奔波了。 “那你怎么不回家呀，我爸爸说你家不在这里呀。”蒋小朝拿着蒋汉给他量身定做的小鱼竿，说话时将鱼钩扔进鱼塘里。 蒋汉的耳朵没好，现在没什么事做，每天他们都会来池塘抓几条鱼回家做菜，这两日蒋小朝爱上了胡瑶做的鱼肉丸子，可好吃了。 他每天捉鱼都捉得可积极了，总黏着蒋汉要他跟他一起去。 廖老爷子每天也跟着他们来，帮忙捉鱼，蒋小朝这都已经习惯他了。 “你离家出走了嘛？”蒋小朝根本不讲究什么，学蒋汉一样用蹲着的姿势钓鱼，蹲累了就直接往池塘边的草地上一坐，摊开两只小脚抓着鱼竿悠然等着鱼上钩。 “是啊，我家里边好几个混账，看得我都快提早几年死了。”廖老爷子叹声，跟他一个四岁小孩对话，也不敷衍。 “爷爷我呀，现在最喜欢你咯！”他笑道。 “我也喜欢你。”蒋小朝软声看他，一脸认真：“你是个好老头！” “我当然是！”廖老爷子不谦虚。 一老一少边钓着鱼边说话，同样戴着草帽坐在地上的背影看着很是和谐。 今天钓鱼的蚯蚓是蒋小朝挖的，不是很多，他分了一半给蒋汉，只剩几条，很快就用完了。 廖老爷子去一旁的林子泥地里挖新的蚯蚓。 蒋汉嫌弃蒋复朝啰嗦，也嫌弃廖老爷子，离他们远得很，可以说是一个在鱼塘的北面，另两个在南面，隔远面对面钓鱼。 蒋汉虽然看廖老爷子不怎么顺眼，但总归没跟蒋复朝说他什么坏话，也没让他不能跟廖老爷子待一块。 “爸爸~！你有事记得叫我噢，我想去尿尿，你乖乖的呀，妈妈说让我看好你，你不要乱跑。”蒋小朝隔远喊话，去尿尿前绕一大圈跑去蒋汉跟前复述，翻出小本子上早写好的字给他看。 一如既往的，蒋复朝的字还是扭扭歪歪的很丑。 ‘爸爸，你乖。’ 蒋汉斜了眼，想把他一脚踹鱼塘里。 “滚！”他姿势都没动一下。 “噢。”蒋小朝以为蒋汉是明白他的意思了，两只小手抓着帽檐蹦着跑远。 蒋汉用蒋复朝挖的几条蚯蚓，已经钓了三条鱼在桶里了。 但这三条鱼，还不够蒋复朝跟范岩诚吃的，蒋复朝那小混蛋爱吃的鱼肉丸子，几条鱼的鱼肉做出来没多少，他吃得本来就多，更不要说还有范岩诚那个饭桶在。 胡瑶今早让他亲恼了，比平时还要早撵他跟蒋复朝出门去钓鱼。 本来他都不想去了，那老头把蒋复朝当宝似的，他俩一起去钓鱼算了，省事得很，他跟胡瑶单独在家里都不知道多舒坦。 蒋汉跟蒋复朝出来有二十多分钟了，也不知道这会儿胡瑶在家里做什么，可能又在捣鼓宋笙花给他配的一些草药，又或者是在跟萧老太太打电话。 也不知道是谁透露了消息，萧老太太也知道他伤了耳朵听不见，前两天急急忙忙跟萧老爷子从市里跑来看他，忧愁抓着他打量许久。 萧老太太其实也挺絮叨的，她以往要是叨起蒋汉，没有半个小时都不会停。 如今他听不见她老人家唠叨的话，却也还是被抓着进行好一通“无声”的关心。 他在沪市看病时，那医生就说过真不是很严重的，他自己除了开头的烦躁，到现在也没像他们这样紧张。 吃药吃了那么些天，也不见有什么起色，胡瑶确实很着急。 她这般关心紧张他，蒋汉挺高兴的，觉得耳朵伤了能见到她这副样子，还挺值。 但一直听不见真不算什么好事，有许多事是真不是那么方便。 最为直观的是她一旦走出他视线里，他就听不见她半点声音动静，不知道她有没有在唤他，有没有在同他说话。 蒋复朝那啰哩巴嗦的玩意儿，之前一天到晚的围着他，口水比茶还多，屁点事说个没完。 清静那么多天，突然觉得他那嘴也是可以不用缝上的，反正他都听习惯了。 而蒋复恒那小混蛋，虽然没见得会说什么，但有时候也是会“骂人”的，他对着他这个老子骂，听不见可不就便宜了他一顿打？ “是真的！都说他出去一趟回来聋了！” 蒋汉背对着的几个村民压低声音议论，不乏带有恶意。 见蒋汉一点反应没有，周围也没什么人，他们说话的声音越发大了。 人总是这般，即便心里对某些事亦或者是人存在着恐惧，但发现在某一方面能够“胜”于的时候，就会逐渐试探放肆。 怕蒋汉的人，心底里自然也是不盼着蒋汉好的，更不要说此时的几个没被蒋汉照拂过，还有过旧账的人，看蒋汉过得越发好，只会嫉妒咒怨。 蒋汉收拾过的人哪数得清，他自己都记不得，可他们这些被收拾的，可是多久都记得清清楚楚！哪有那么容易忘记。 “谁知道又在外边惹了什么事，真以为自己是最嚣张的，肯定是惹到什么大人物让人给收拾了！看他这聋子以后还怎么横行霸道！”几人盯着蒋汉的背影极其解气，能有什么比蒋汉这个混混头子落魄伤残更能散火的。 第382章 我爸爸不是聋子 “也算是遭报应了！当聋子还是轻的，半死不残才好！”这几人怨气极大，也是挺壮实的几个大老爷们，此刻却像长舌妇一样，恶劣嘲笑的话接连不断。 “他那个媳妇儿，长得是真没话说，那脸蛋身材，哪天能有机会偷一回，做鬼也风流。” “你也不怕蒋汉打断你的手脚！”有人低劣笑骂，同样的也是不怀好意。 “都当聋子了，能听见什么，说不准老子在他家里边压着他女人睡，他都不知道！” 几人顿时笑作一团，下流无耻地意淫想象。 他们不过是仗着蒋汉此时听不见，什么话都说得肆意。 可说也只是说说，蒋汉以前亲自留给他们的印象可是比其他只听说过他恶名的人刻骨铭心，有趁蒋汉如今不便作恶的心思是有，但哪真的会直捅到他跟前去，让自己受灾受难。 即便是真的想做，也得看时机，出头鸟不能是自己。 此时不过是过过嘴瘾罢了。 蒋汉提起鱼竿，淡淡往后扫了一眼，没什么过重的神色，却也让几个口说狂言的人下意识一僵，嘴里肆意淫想乱说的话断了一瞬。 蒋汉聋是聋了，可收拾人那股狠劲还是在的，早些年最为残暴嗜血的时候，打的就是他们，他还跟许光良一起混的那几年，那群臭名昭着的混账里，最狠最不要命的也是他，惹到他，是真的会怎么死也不清楚，说不准哪天就横死街头。 也就这几年他有了老婆孩子，收敛了大半，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转换了风向，他的名声也开始转好，还给成好人了！ 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十来岁的蒋汉行事肆意妄为，直接粗暴，不计后果；如今锋芒收敛，在许多人心里，仍清楚他是个怎么样不好惹的人。蒋汉能走到今天，连许光良那时期跟他一起混的几个头都销声匿迹，死的死被捉的被捉，没得一个好下场。 就蒋汉带着宋四凯余下的一小帮人到现在都什么事没有，他当然是不简单。 是傻子才会轻易地去惹他，这些年也真的只有不清楚蒋汉底的傻子，才会跑去他跟前惹事。 几个前几秒还在说各样下流话的人，见蒋汉扫了眼过来，多少都有些慌乱，随后想起蒋汉又听不见他们说什么，他现在跟他老婆又大肆宣扬自己的好名声，哪会把他们怎么样。 想通这一点的其中一个人将话说出来，几人顿时被点醒，自得地做回自己的事来。 这些地又不全是蒋汉的，他买了这个鱼塘，他们来这附近干农活，两不耽误，他一个聋子又能听见他们刚才说了什么话，多余担心！ 蒋汉确实听不见他们说什么，村里边的人他都不怎么熟络，平时没有热络跟人打招呼的习惯，更不要说这几个看不顺眼的。 他扫了两眼收回视线，收起鱼竿等蒋复朝那小混蛋尿完尿回来带他一起回家，省得放他在外边又不知道往哪跑。 就算蒋复朝没写，他也知道他要干嘛去，那傻蛋就是连去尿个尿都会跑去跟人说，说着的时候就已经抓着裤头准备立马尿出来的样子。 养他这么多年，他就算听不见，看他那些一举一动，他撅起屁股来他都知道他要放什么屁。 蒋汉转过头去，没瞧见廖老爷子步步生风地直走去那几个人中间，以猝不及防的速度把他们全给叉进池塘里。 “你个死老头！” “哪来的死老头！活腻了！” “你们这几个丑心的，没学着好是么？老头子我今天就代替你们老子教教你们！”廖老爷子沉声，中气十足的。 “我孙女的主意也敢打，说话这么难听，小时候没学好现在好好纠正！老大几个爷们，还好意思凑一块嚼舌根，我孙女孙女婿不知道多好！”廖老爷子重哼。 这几天他也算是将蒋汉跟胡瑶的相处看得更加清晰了，他之前查到那些消息，真真假假不清，当然是抱有怀疑猜疑。 但这些天亲眼见了，得到了证实，别的疑虑也散了。 蒋汉跟胡瑶都是苦着长大的，但他们经营的家，却比大多数人都好数百倍，简单又温馨，对对方的情义也真挚。 人都喜欢美好的事物，廖老爷子看着他们一家子这般也有说不出的舒心，尤其是他两个乖曾孙被养得这么好。 他们这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是廖家那几个糟心玩意儿完全没有的，廖老爷子是越发喜欢待在这了。 有人不想胡瑶一家子好，他可看不过眼。 这变相的，不就是不想让他乖曾孙一直这么开心活泼么！ 廖老爷子想着，脸色一拉，继而气愤说教起眼前这几个混账来。 “你个死老头子，真是活腻歪！是哪来的！” 廖老爷子终究年迈，几个壮年男人从池塘里爬起来，立即阴沉着脸不善算账。 “你们干嘛？”尿尿完回来的蒋小朝见他们推搡廖老爷子，赶紧跑过来，小嗓音扬高：“你们坏蛋，欺负老头！” 他直直冲过来，给廖老爷子挡了一下，被一把甩进了池塘里。 廖老爷子大惊：“你们这几个混账！还对我乖孙动手，都给我等着！” 他急急说完，立马就跳进水里捞蒋复朝。 蒋小朝很小就学会游泳了，是蒋汉教的，掉进水他没慌，熟练挥着小手小脚游起来，还间隙安慰来救他的廖老爷子。 “爷爷，我会游泳呀，你别怕。” 蒋汉没看见廖老爷子为他跟胡瑶出头被围攻的一幕，倒是看见了蒋复朝被人蛮横使劲一把推进池塘里。 他脸色立马沉了下来，大步过去。 “爸爸~！”蒋小朝刨着水自己游到岸边。 蒋汉弯身提他起来。 蒋小朝顺势窝进他怀里，叭叭叭地立马跟他告状，指了指廖老爷子，又指了指不远处几个明显慌乱的人和自己。 “他们讨厌，欺负爷爷还打了我！”他哼声。 “不止啊孙女婿！他们还骂你是聋子！”廖老爷子补话，这会儿是气得不行。 蒋小朝听到这，一瞬间板了小脸，很凶看向那几人：“你们才是聋子呢！我爸爸不是！我打扁你们！把你们打成聋子！” 他说话的同时，还用小手捂住蒋汉的耳朵。 第383章 你有病我有病？ 胡瑶让蒋汉蒋小朝出门钓鱼后，在家里将宋笙花这两天送来的山草药煲上。 不多时厨房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药味，闻起来好像很苦。 家里这会儿就她跟蒋复恒在，挺安静的。 蒋复恒被她放在毯子上玩，他自己一个人待着也很乖，不哭不闹，安安静静地坐着玩自己的。 他现在开始玩蒋汉给他买的玩具了，抓抓这个抓抓那个的，最喜欢的还是他的磨牙棒，拿着不放手。 胡瑶向他小小墩胖的背影走去，在他对面坐下，笑着陪他玩。 蒋复恒现在的小脑袋光秃秃的，他好像也发现自己没有了头发，偶尔会摸摸自己的脑袋，露出困惑的小表情。 那小模样看着可爱坏了。 自从蒋汉将他的头发剃光后，胡瑶经常摸他脑袋，他就是看胡瑶摸，自己才摸的。 见胡瑶过来跟他玩了，蒋复恒往她爬近几步，憨笑着一脑袋扎在胡瑶腿上，奶声几句，不知道在说什么。 “好，妈妈摸摸。”胡瑶可明白他什么意思了，莞尔一笑，半搂着他，轻轻摸他圆滚光溜的小脑袋。 他看她总是摸他脑袋，以为她很喜欢玩，跟他哥哥要她摸小肚子的行为是一样一样的。 胡瑶眼眸染笑，光芒细碎温柔。 她耐心温柔地陪他玩着，不时去厨房看一下火，蒋汉几人是在一个小时后回来的。 “怎么弄成这样？” 蒋小朝湿哒哒一身水气，胡瑶微微皱眉，忙去拿毛巾给他擦拭湿漉漉的头发。 见跟回来的廖老爷子同样浑身湿透，她一顿。 “有坏人说爸爸妈妈坏话，我跟爷爷保护爸爸……爸爸还是很厉害的呀，把坏蛋们揍了。”蒋小朝兜着毛巾跟胡瑶描述道，说到那几个人骂蒋汉是聋子的时候，还是很生气，也压低了嗓音躲着蒋汉说。 胡瑶皱眉，脸色淡下来。 “朝朝去洗个澡把衣服换了。”她缓迟片刻，柔声。 “朝朝真棒，知道保护爸爸。”她不忘夸他。 “爸爸也一直保护我呀，别人不可以欺负我，也不可以欺负爸爸！”蒋小朝软声认真。 胡瑶揉了揉他脑袋，说不出的欣慰。 廖老爷子今天也是为蒋汉出了头，还将自己弄得一身狼狈，胡瑶迟疑，温声询问他要不要留下一起吃饭。 廖老爷子忙答应，还怕她反悔，回住处换了身干净衣服，很快就跑回来了，笑呵呵跟蒋复朝兄弟俩一块待着等吃饭。 “手怎么破了。”胡瑶注意到蒋汉指关节处有两道擦痕，眉心仍皱着，抓起他的手查看。他衣服上还溅有几滴血迹，不过因为他穿的是黑衣服，看着不明显。 她柔软的手握着他的手，一脸明显的不开心。 蒋汉捏了捏她脸颊，对这点不值一提的小伤毫不在意：“别听你儿子乱讲，他那张嘴最会添油加醋。” 蒋复朝一回来就跑去她跟前叭叭叭说话，说完她就这副模样了，那混蛋肯定又什么都跟她说了。 胡瑶抬眸看他，正巧撞进他垂看她专注的眼神里。 他从沪市刚回来的那天起，就多了一个习惯，跟她说话时盯着她嘴唇看，她早就注意到了，还会特意说慢些。 过了这么些天，有时他还真能从她的嘴型中看出她说了什么话。 ‘以后别人还说你坏话，你就揍他们。’ ‘不要弄伤自己。’ 她站在他跟前，低头在他的本子上写下，一脸认真。 蒋汉失笑：“行，我以后放蒋复朝去咬他们，更省事！你儿子那牙厉害得很，狗都怕了他。” 胡瑶突然被逗笑，笑着打他一下：“朝朝真会这样做的。” 就蒋复朝护着蒋汉那个劲，其实就算蒋汉不指挥他，他自己也会凶巴巴地去打人。 胡瑶好了之后常教导蒋小朝不能像之前一样朝人扔石头、鲁莽跟人动手；他全都乖乖听了，但是有谁惹到他生气，他还是会气鼓鼓地去捶人的，那劲还不小。 蒋汉在沪市带回来的药已经吃完了，他那些药不能常吃的，吃完一个疗程还得断一阵子，范岩诚说胡瑶才知道。 宋笙花配的这些草药药性温和，在这阶段给蒋汉喝也不冲突。 反正什么能对他耳朵好的，胡瑶都会试。 这个中药是饭前喝的，胡瑶煲好后盛了一碗给他。 蒋汉二话不说几口喝完，顺手洗了碗，跟她一起在厨房处理鱼。 “就你儿子嘴刁，一天天的想这想那，什么你都答应他！”他剃鱼刺时同她道：“惯成什么样了？” 他微侧过头，却发现她原本的位置没了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 他没听见一点动静。 ‘这个药很苦的，你吃颗糖。’ 胡瑶没几秒又回来了，弯着眼睛将剥了糖纸的糖递到有些愣神的他唇角旁。 他垂眸看她，眼神不自觉变得柔和。 张嘴吃了她指尖对于他来说过分甜腻的糖，他抬手下意识又想搂她的腰，可想到自己还在杀鱼，手脏得很，便又放下。 “你怎么知道苦的？” ‘我煲的时候喝了一口，好苦。’胡瑶诚实告诉他。 蒋汉皱眉：“你喝个什么劲，你有病我有病？乱吃药，仔细又给喝傻了！” “你是不是还有点后遗症没好全？”他细想一番，看她的神情都变严肃了。 她以前傻，现在也没好到哪里去，时常的还是会给他做出一些傻事来！ 胡瑶瞪他：“你才傻！” 就他总是这样说她，老拿她之前傻过的事来说。 “现在还苦不苦？去找蒋复朝再拿颗糖吃。”蒋汉缓声。 “我吃过了。” “再给你吃一口要不要？”他突然说，凑近，不等她回答就弯身亲她的唇，糖果的甜味在彼此唇间弥漫。 她今天的头发没有挽好，有一缕乌黑散落的头发垂落绕在在她凝白纤细的脖子上，发尾半掩在她领口里。 蒋汉留意到了，洗干净手捏起她那一缕头发，想给她绕好。 他的手落在胸前，胡瑶被他亲懵了一瞬，还以为他又有坏心思，“啪”的一声打开他的手。 “你干嘛！” “我干嘛了？”看出她眼神里的意思，蒋汉没好气，他都不知道多正经！ 想着被她冤枉不如做实的想法，他不客气上手捏了一把。 绵软的触感充实，他暗了眼神，一时间不舍得松手。 第384章 他没听见 胡瑶脸色涨红，这大白天的，他还真这样对她动手动脚！ “混蛋！”她羞愤抓开他的手。 “听不见。”他幽声，理所当然。 …… 这几日胡瑶忧心蒋汉的病情，都没怎么去酒铺子卖酒，有批酒的订单时间快到了，比较匆忙，赵嘉行毕竟还要上学的，不能时时去酒铺子帮忙，前几天的一些装订订单还是蒋汉别的一些兄弟帮忙弄好的。 这天胡瑶跟蒋汉去酒铺子忙活，将后院的酒一瓶瓶装好。 新订的一批酒瓶子也到了，胡瑶落实好订单，蒋汉抬进来后，她整齐摆放好。 早前她就买了好几个新架子，专门放置酒瓶子和一些杂碎的东西。 今天太忙了，蒋小朝没时间卖茶叶蛋，而是在前头跟邱雅容一起坐着看铺卖酒。 有人来买酒，他们也卖得有模有样的，还会帮客人打酒，一个舀一个抓着漏斗。 “好喝下次再来呀，我爸爸酿的酒很香的，我爸爸最厉害了！”蒋小朝卖力干活，经常跟客人唠嗑。 “以后我弟弟也会酿很香很香的酒，你们还来买噢！”他还跟人介绍他弟弟，指了指在柜台旁摇篮里自己玩的蒋复恒。 熟悉的一些老顾客觉得好笑，也会跟他逗趣几句，问他这几天怎么都不来卖茶叶蛋了。 “妈妈说明天再卖，我明天就卖鸡蛋了！”他软声通知。 胡瑶抽空出来看看他们，每每看到这种画面，不禁好笑。 “阿瑶，这几箱瓶子我放架子顶上了，下面堆满了。”邱颖雯扬声。 她的糕点铺子这两天停业装修整改一下，闲空就来帮忙了。 “好，我跟你一起抬，有些重。”胡瑶应声。 蒋汉还在后院抬宽重的酒桶，这些酒瓶子他一时还没空出时间来抬，胡瑶也不想什么事都给他做了，一起忙活速度快些。 邱颖雯过来帮忙装酒忙活，她便一边干活一边跟她聊天。 这一小箱一小箱的酒瓶子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架子有些高，她跟邱颖雯踩了张凳子。 蒋汉就在不远处，胡瑶见他的衣服被墙边凸起的边角勾住了，下意识急声提醒，怕他抬着东西会被绊到。 她身体微倾，一时没太留意脚下的凳子，踩歪摇晃起来。 胡瑶下意识撑住架子，惊呼一声。 也就一瞬间，被她力道推晃的架子上几个零散的酒瓶子掉下来。 邱颖雯眼疾手快拉了胡瑶一把，将她搂向自己的方向，护住她的头。 玻璃清脆破碎的声响骤起，碎片散落一地。 小腿上传来的刺痛惊醒了有些懵意的胡瑶，邱颖雯松开她时，她仍有些惊魂未定。 玻璃碎片弹射开来，蒋汉本就会隔一小会时间看一下胡瑶。 这个习惯就算是他耳朵好的时候，都是一直有的，耳朵听不见之后更是频繁看她。 方才的动静他没听见，但是玻璃碎片弹到了他脚下。 他转身看她，神色绷紧，心里一紧。 他快步走去她身旁，将她从凳子上拦腰搂下来，看着她小腿血迹晕开的的地方，嘴角抿得紧直。 “疼么？”他垂着眼帘凝看着她的伤处，看不清神色。 胡瑶觉得他此刻的神态有些说不出的奇怪，知道他是关心她，她轻轻摇了摇头。 现下还有更急的事，她抓开他箍在手臂上的手，忙返回去扶邱颖雯。 方才邱颖雯护着她，也让瓶子砸到了，她听到闷响声，好像还砸到她的头了。 “颖雯姐，你还好吗？”胡瑶着急又愧疚。 邱颖雯脸色不是很好看，晕眩了片刻，眼前一片发黑。她缓了缓后，对胡瑶摇了摇头，让她不用担心，反应慢半拍，迟声：“我没事，你的腿流血了，快处理一下。” 她温声反过来宽慰胡瑶。 胡瑶怎么会不紧张，她脑袋都被磕出一个鼓包来了。 “我们还是去看看医生。”她怕她会磕出什么事来。 不等邱颖雯再说什么，胡瑶叫上蒋汉，匆忙一起去医院。 她小腿被玻璃碎片划破了，刚才注意力不在这伤上，没什么感觉，现在觉得痛了。 蒋汉绷着脸抱起她，小心避过她的伤口，没让她走路。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胡瑶扒拉他胸口前的本子，急急忙忙写下给他看。 在大街上的，她又不是受了很重的伤，只划破了一点口子，他这样郑重抱着她一路去医院，都不知道多引人注意。 “快点！”她晃着腿轻推他，想下来。 才刚出酒铺子门口没多久，就已经有好几个人看过来了，还是附近最八卦的几个婶娘。 “妈妈，你不要动呀，脚脚痛痛。” 蒋汉还没说话，蒋小朝就皱巴着脸跟她讲，满眼都是对她的关心紧张，两只小手抓在一起攥得紧紧的。 知道胡瑶受了伤，他都没有心情再卖酒跟客人唠嗑了，紧跟着跑出来。 “妈妈不痛。”胡瑶柔声。 蒋复恒还在铺子里，胡瑶放心不下，强硬让蒋汉放她下来，去医院的路上顺道将他暂时放在胡秀洁那照看。 邱颖雯总说自己没事，安慰完胡瑶还耐心安慰撅着嘴巴同样紧张的邱雅容，可她在半路上晕了。 胡瑶大惊，手快扶住她：“蒋汉，你快背一下颖雯姐去医院。” “妈妈！”邱雅容急得不行，红润润的嘴巴跟蒋小朝一样撅得老高。 一行人迅速去了医院。 胡瑶的伤没什么大碍，但被玻璃割得也不算浅，医生帮她消毒伤口包扎了一下，给她配了点药膏。 邱颖雯很快也醒了，医生给她检查过，说她有点轻微脑震荡，建议她住两天院观察。 但是她很不喜欢待在医院。 “我回家休息一样的，这阵子又不干活，我过两天再来检查一下。”邱颖雯笑着同劝她留下住院的胡瑶道。 “都是因为我。”胡瑶很是愧疚。 “意外哪说得准。”邱颖雯缓声，搂着怀里依然紧张不安的邱雅容，低头看清她此时的小模样，好笑：“你扁着那么扁的嘴巴做什么？妈妈没有事，亲一下好不好？” “好。”邱雅容点点头，仰着脑袋往她侧脸亲了亲：“我还给你吹吹~不痛痛。” “我也给姨姨吹吹。”蒋小朝接声。 胡瑶看着这一幕，唇角微弯。 一旁的蒋汉一路上到现在，过分沉默，脸色也还是僵冷不好看，夹杂着明显的躁意。 胡瑶看他，主动去握住他的手。 第385章 他明明就在她身后几米远处而已 他沉默凝重，又难掩自责的模样看得她心里不觉微紧。 “我没事。”胡瑶柔声，说话时抬手想拿他胸前的本子，给他把这话写下。 他平时就见不得她受一丁点伤，如今伤了耳朵听不见，她又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了点意外，他心里肯定不好受。 以往的话，他还是会凶巴巴训她，说她是跟蒋小朝一样的蠢蛋，这样都能把自己伤到诸如此类的话。 可现在没有。 胡瑶说不清心里什么感受，他耳朵受伤回家跟她见面到现在，好像都没有怎么在乎他自己耳朵听不见的事，依旧像往常一样。 但此刻她能明显感觉到他对此的在乎，还有几分隐忍的躁戾。 胡瑶抬起的手还没有碰到本子，就被蒋汉一把握住。 她说的这简单的几个字，他还是看得明白的，压根不用她再写。 “没事个屁，再把脑子砸坏了，腿断了才叫有事？”他沉声，眸色几番变化。 要不是邱颖雯护着她，这会儿被砸到脑子的就是她了！她的头都被砸了好几回了，再砸一次，哪说的准又会出什么事！ 以前她出事的时候，他不在她身边另说。可刚才，他明明就在她身后几米远处而已。 “那我不是真没事嘛，意外哪里说得准。”胡瑶用了邱颖雯的话，缓声。 蒋汉没有说话，深深看着她良久。 邱颖雯不喜欢待在医院里，执意要回家，胡瑶拗不过她，在医院跟她待了小半天，仔细听完医生的嘱咐，才跟蒋汉一起送她和邱雅容回家。 邱颖雯这伤是因为胡瑶才伤的，蒋汉对她也是前所未有的客气，还把车开去医院接送她。 “颖雯姐，要不你来我们家。”胡瑶还是不放心让她跟邱颖雯一个人在家。 说来也巧，平时天天黏着邱颖雯的唐昊飞三天前去了海城，接蒋汉手尾谈单子。 “不用，你伤了腿，蒋汉现在耳朵也伤了，你们不用管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邱颖雯无奈，笑着再次让她不用担心。 “秀洁跟笙花住着就几步远，有事我会让容容去喊她们的。” “我又不是受了什么很严重的伤，你放心好了。”邱颖雯拍拍胡瑶的手臂：“夕玫几乎天天都会带棠棠来找我。” 胡瑶听罢，只好点点头，仍在她这里坐了好半天，跟她一起吃了晚饭，临走前再次叮嘱了邱雅容几句，也托付了外出回来的宋笙花。 “我会看好妈妈的！我保护妈妈！”邱雅容拍着小胸口。 宋笙花一早上就去了邻镇卖药材，回来才知道她们出了事，她很是紧张检查了胡瑶受伤的腿，听了她的话连连点头，表示她一定会照看关注邱颖雯的情况的。 “姐姐，我知道了。” 胡瑶温声跟她道谢，同她说了几句，跟父子仨人回家。 她的腿伤得不重，但还是刺痛刺痛的，傍晚天色暗，蒋汉将她连同蒋复恒一起抱上。 他轻而易举地抱着他们母子俩，身形高大，劲悍的身躯蕴藏着无穷强大的力量，安全感无比浓重。他甚至还可以把蒋小朝一起背上。 “我自己走路好啦，爸爸抱妈妈跟弟弟，妈妈脚脚痛，弟弟脚脚还不会用。”蒋小朝软声，用不着蒋汉连他一起背，自己脚步轻快地跟在身后。 他还帮胡瑶抱着包，那是胡瑶外出拿来给他跟他弟弟装水壶玩具零嘴的。 蒋汉听不见他说话，但看见他摇头，也知道他意思了，蒋复朝成天到处乱跑，精力好得很，少背他一次，也不是什么事儿。 “天快黑全了，看路走，你那两只脚走路能有走路的样子么？别又给老子蹦到坑里去！摔一身泥自己洗衣服！”他给他扔下几句。 “我的脚脚有认真走路啊！”蒋小朝哼声嘀咕。 回家这条路他都已经走了不知道多少遍了，就是天黑，他也能安安稳稳跑回家去。 “爸爸，我摔坑坑里是因为它们是新坑坑，我不知道呀！”他有理有据为自己辩驳，一路上小嘴巴没停过，即便很清楚蒋汉听不见。 胡瑶代替蒋汉柔声应着他每一句话，也对执意要抱着她走的蒋汉不知道说什么好，好在这会儿路上没什么人，不会那么尴尬。 到家时天已经黑全了，他们今天一整天都不在家，蒋小朝还忘记给两只狗留粮了，饿得它们一听见他们回来的动静，就飞快蹦来门口，汪汪围着叫唤。 蒋汉一脚一只狗，把他们踹开。 这回他踹它们的力气比平时都要大了点，两只狗滚了一圈有些懵，紧接着又继续叫起来，不明所以的它们吼得比开始还大声。 “爸爸，你踹疼狗狗啦，它们要凶你了。”蒋小朝跑过去搂住两只狗，撅着嘴巴看蒋汉。 蒋汉却没有理他，直接进屋。 胡瑶无奈拍了他一下。 窝在他跟她之间的蒋复恒已经睡着了，肉乎白嫩的脸颊肉被挤得有些扁，看起来软乎乎的。 他跟他哥哥都是喜欢被蒋汉抱着的，平时他虽然好像有点嫌弃蒋汉的样子，但是蒋汉抱着他，他会睡得格外香，雷打都不动，这一点跟蒋小朝是一样的。 将他从蒋汉怀里挪到床上，他奶声迷糊哼唧，蠕动了几下就醒了。 睁开眼瞧见胡瑶就在跟前弯着腰看他，他眨了眨懵懂湿亮的眼睛，翻个身趴着仰起脑袋对她扬起笑容，又把两颗小牙齿露出来。 “哇啊~”他这几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学着蒋小朝喊胡瑶的样子，会发出近似妈妈的音节了，奶声奶气的。 胡瑶红唇微弯，抱他起来。 “恒恒醒啦，饿不饿？爸爸去给你泡米糊了，吃饱妈妈给你洗澡继续睡好不好？” 小孩子睡觉的时间都说不准，更不要说像蒋复恒这样小的宝宝，他今天的午觉拖到差不多快吃晚饭的时候才睡的，大家都吃了饭，就他没有吃。 “哥哥给恒恒留了一个蛋黄，妈妈一会儿拿给恒恒吃，你今天是不是又咬哥哥了？不可以这样……”胡瑶柔声认真跟他说话。 第386章 吵着我宝贝儿子睡觉 今天发生了不少事，胡瑶都没什么时间专注陪他，现在不免多了很多话。 蒋复恒第一次咬蒋复朝，蒋复朝还没跟胡瑶告状的，是后面他越来越过分，不止一次咬，长出了两颗小牙齿后就专门只逮着他哥哥咬。 这才让蒋小朝忍不住去跟胡瑶告状，说他弟弟也是坏蛋。 “哥哥说下次就要揍你了。”胡瑶好笑。 蒋复恒咬人这一点是挺坏的，更不要说还只抓着蒋复朝咬，咬了人他还坏笑，开心得很。 蒋小朝每回都扁着嘴巴说他下次再这样就揍他，可他说是那样说，对他弟弟还是很包容的，下次还有下次。 胡瑶看着蒋小朝肚子上的小牙齿印也心疼，跟蒋复恒讲道理说了好多回了，但是他这么小，都不知道有没有听懂。 “爸爸说你再咬哥哥就拔掉你牙齿了！”胡瑶故意凶了脸恐吓。 蒋复恒一脸淡定咬了咬磨牙棒，完全没有被吓到。 胡瑶好笑又无奈，捏了捏他柔软的脸颊，抱他去吃米糊。 蒋小朝还在院子里喂两只狗两只兔子还有他的牛吃东西。 等“各司其职”把事情弄好，一家四口洗过澡后，天色已经不早了，胡瑶盯着蒋汉吃了药，便熄灯睡觉了。 白天炎热，到了晚上风还是很凉爽的，胡瑶开了半边窗子，夜风徐徐吹进，清爽宜人。 不管是什么季节，蒋汉都喜欢抱着胡瑶睡觉。 今晚也不例外。 她盯看他吃药，他也亲自给她的腿涂换新的药膏。这晚他没有碰她，只将她抱得很紧。 胡瑶抱住他的腰，乖然躺在他怀里。 现下熄了灯，他听不见声音，她就算在他本子上写字他也看不见。 “乱动什么，快睡你觉。” 黑暗中，蒋汉搂在胡瑶腰后的大手轻拍两下，声音在她头顶落下。 “别把腿又动疼了，等下又……”他声音一顿，低头看她。 她窝在他怀里，悉悉索索的也不知道在干嘛，还扒拉他衣服！ 感受到她指尖划过腹间，柔软酥麻的触感传遍全身，蒋汉眸色一暗：“干什么呢？耍我流氓？” 话是这般说，可他也任由着她对自己为所欲为，压根就舍不得阻拦一点。 胡瑶哪有他想的这么不正经，她拉高他的衣裳，只是用手在他肚子上写字，但是好像……这也没有正经到哪里去。 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红了脸。 他身上全是硬实的肌肉，腹上块状分明的腹肌还有点硌手，她用手指写字也不是很流畅。 之前一直都是他对自己亲亲摸摸的，现在好像是有一种她在耍他流氓的感觉。 胡瑶脸颊绯意蔓延，一时间有些写不下去了，被他这样一说，更是忘了原本想要跟他说的是什么。 她指尖的动作一停，蒋汉倒是催促了，将她想要收回去的手抓回来。 “我们什么？写两个字谁知道你什么意思，写清楚点！”他悦声，还主动把她的手往里探得更进。 “我忘了！不写了，睡觉。”胡瑶完全听出了他不怀好意促狭的语气，僵着手闷着一动不动。 蒋汉原本没那个心思都让她撩了起来，哪肯轻易放过她，更何况他还想知道她想跟他说什么话。 “快继续！” 黑暗中他哪听得见她说了什么，她闷着脑袋他想看她嘴型也看不了，干脆揽着她的腰直接换了个姿势，避过她小腿的伤让她趴在自己身上。 他圈着她，力道不重也不轻，刚好让她挣开不了。 胡瑶下巴磕在他胸膛上，眼眸湿润羞赧，磨磨蹭蹭伸着手往他肩膀下方的位置滑动。 ‘你放开我，我开灯写本子上给你看。’ 在人身体上写字跟在纸上写怎么会一样，她怕写太快他不清楚她写什么，特意放慢了速度动作。 “开什么灯，吵着我宝贝儿子睡觉知不知道？你就搁这写！一样的！”蒋汉悦声。 胡瑶：“……” 这会儿蒋复恒又是他宝贝儿子了！平时都是说他跟他哥一样，都是小混蛋的。 总归他现在又恢复了之前跟她玩闹的模样，不像白天沉默寡言，胡瑶捏了他硬邦邦的臂膀一下，还是顺了他这回，红着脸缓慢在他身上写字。 前几天他极其不正经在做那事时让她往他身上写字，她羞极了，压根不听他的胡话，没想到最后还是满足他。 ‘你的耳朵会好起来的，你不要着急，我跟朝朝的耳朵就是你的耳朵，我们会什么事都告诉你的。’她抛去杂念，将原本想要对他说的话认真写下。 ‘我今天是自己不小心没踩稳凳子弄伤到的，跟你没关系……我是笨蛋。’胡瑶迟缓微皱着脸写下最后一句。 “我早就知道了，不然蒋复朝那混蛋那么‘聪明’是从哪遗传来的，现在舍得承认了？”蒋汉语气幽然，着重她最后一句，说话间抚着她发丝柔软的脑袋。 他的神情在她写下第一句起，其实就已经柔和得不行，心里也软得像塞了一团棉花。 蒋复朝啰嗦话多的劲其实就是像她的，她磕傻了的时候，就一天到晚叽叽喳喳的，晚上也没见她的嘴停过，他都睡着了她还晃醒他要他同她说话。 好了之后话是少了，开始还不乐意跟他说话！ 但是她也还是会时不时自己嘀嘀咕咕的。 她要是话少，这阵子就不会给他写满了两个本子的话了！ 什么都要写给他看，扯他本子的动作越发熟练，真跟牵狗没什么区别。 “还好蒋复恒没学你，不然家里有两个放牛的！以后你宝贝儿子一个卖茶叶蛋一个卖卤蛋，你就给他们煮蛋！”他嗓音带笑。 胡瑶微恼，她那样说自己还不是想让他别自责，他现在倒好，说起她来停不了了！混蛋！ “卖鸡蛋怎么了？朝朝不知道卖得多好！”胡瑶哼声。 趴在他身上时间久了，压着也不太舒服，她拍了拍他，换了个姿势，握住他宽大的手，转而往他手心里写字。 夫妻俩夜间用区于以往的方式，黏腻聊了许久的天。 在蒋汉忍不住压着胡瑶亲吻时，胡瑶突然想起了什么，偏过脸不让他继续亲。 ‘范岩诚是不是还没有回来？’她问。 现在大半夜了，她大门都给关了，范岩诚帮蒋汉干活这几天都是三更半夜才回来，今天忘记给他留门了。 第387章 要是他能早些发觉 “不管他。” 范岩诚回不回来的，蒋汉压根就不在乎。 那玩意儿把他弄成现在这个样子，没让他去跟狗一块睡就不错了。 正说起范岩诚，范岩诚就回来了，敲门的动静夹杂着两只狗的吼叫声。 胡瑶拍了蒋汉一下，让他去开门。 蒋汉不情不愿松开她下床，不到一分钟就回来了，继而抱着她动手动脚，没个正经，闹了许久。 她小腿上有伤，他到底没怎么她，入睡前又检查了一遍她的伤口。 胡瑶浑身肌肤细腻白皙，他握着她纤细滑润的小腿，一样是好半天不舍得松手。 前几刻她就已经在他怀里睡着了，柔软的脸颊枕在他胸膛上，他给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才坐起身来细看她小腿的伤。 缠绕在上边的绷带有些刺眼，要是他能早些发觉，她可能还用不着受这样的苦。 黑暗中，蒋汉的眉深深皱起来。 半晌，他往她腿侧亲了一下，动作轻缓地放下她的腿，躺回她身旁紧搂着她。 胡瑶沉睡着，感受到他的动作只微微动了动，没有醒来。 她早已熟悉他的气息，他搂住她的同时，她习惯性地也伸手抱住他的腰，紧靠进他怀里，两人相拥而眠。 …… 清晨的风吹过，晨露微湿。 胡瑶醒来时蒋汉还没有醒。 昨晚她无意识地就睡着了，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睡的。 或许是这阵子他吃药，也或许是大多数的活都让范岩诚做了他闲空，不像之前那么早醒。 胡瑶没有吵醒他，醒神片刻，轻轻从他怀中退出来，简单收拾好换了身衣服出去。 今早她做的是蒋小朝喜欢吃的冬菇饺子。邱颖雯因为她受了伤，她一大早也准备着给她炖个补身子的补汤，晚些给她送过去。 “妈妈~我也睡醒觉觉啦~！” 胡瑶在厨房忙活时，睡醒的蒋小朝从楼上蹦跶跑下来，朝气满满地趴在门口跟胡瑶说话。 听到他小嗓音的瞬间，胡瑶脸上扬起笑容来。 “朝朝睡醒啦？你等妈妈一下，妈妈把饺子煮好就可以吃了，你去叫爸爸跟岩诚叔叔起床好不好？”她柔声跟他说话。 看他小脑袋上还竖着一根呆毛没整理好，她笑着过去，弯身给他把头发拨了拨。 他很小就会自己洗脸刷牙了，醒来很自觉做好，压根不用别人怎么操心，大概还是蒋汉教他的。 “好~我去叫爸爸岩诚叔叔起床吃饺子。”蒋小朝乖乖站着给她拨好头发才软声跑开，去执行她给他的小任务。 他先是回了楼上喊范岩诚，再去喊蒋汉。 蒋汉还在睡着，睡容平静沉稳。 “爸爸~”蒋小朝趴在床沿喊他：“我们起床吃饺子啦！妈妈今天做了好好吃的菇菇饺子！还给爸爸包了牛肉饺子。” 他絮叨在蒋汉耳边说话。 想到蒋汉这么多天耳朵还没好，他皱了皱小脸，伸着小手捏他的耳朵，跟他耳朵说话。 “你不要睡觉觉了，快好起来呀！” “爸爸听不见我们说话好多天了，你是坏蛋！” “你休息好久了……” 他软声啰里啰嗦的，把蒋汉的耳朵捏来捏去。 蒋汉被他弄醒了，毫不例外大清早赏了他屁股两个巴掌。 “妈妈叫我喊爸爸起床的嘛！”蒋小朝哼声。 这阵子他为蒋汉可是学会了好多字，胡瑶没空教他的时候，他还让秦思源教他。 他小本子上写给蒋汉看的每一句话可都是精简有用，还可以重复使用的。 蒋小朝瘪着嘴巴捂了捂自己挨打的小屁股，在自己的小本子上扒拉翻找，凑到蒋汉跟前去给他看。 “你写的什么玩意儿，这个字是这么写的么？你个蠢蛋。”蒋汉照常嫌弃说他，把他拍到一边去，起身下床。 “它不是这么写的嘛？”蒋小朝反回来自己瞅了瞅，不是很清楚。 蒋汉洗脸刷牙去了，他拿着小本子跟着，小嘴巴没停：“是秦思源教我的，他是笨蛋，上学了都不会，跟我一起放牛牛好了。” 他把原因推在秦思源身上，完全忘了就是他自己执意要把本来正确的字给改了。 “爸爸，你洗好脸脸了嘛？你要梳头发呀，妈妈说……” “爸爸，弟弟醒啦！” “爸爸，弟弟想喝水水~……我来啦，哥哥给你装水水……” 蒋小朝一会儿凑在蒋汉身边，一会儿又跑去蒋复恒那，兜来兜去忙得很。 他还很清楚蒋复恒想要干什么，准确处理好。 范岩诚一连忙活了好些天，今天闲空些，不用怎么折腾跑来跑去，他今天就去镇里看看制茶师傅的进程就行了。 昨晚三更半夜的才回来，他早上直接赖床不起来吃早餐了。 蒋小朝传达了他的意思，胡瑶便在厨房单独给他留了一份饺子，一家四口开始吃早餐。 只要是胡瑶做的东西，父子俩都很喜欢，除了留给范岩诚的那一份饺子，其他的全都吃完了。 胡瑶早上醒来还没给自己的腿换药，过了一晚，她觉得涂了药的伤口已经没怎么疼了，就是走路时还有几分拉扯感，动作不大的话根本不觉得疼。 “妈妈，你痛痛要跟我说噢。” 今天是蒋小朝帮胡瑶换药，他跟蒋汉抢着终于抢到了这个机会。 胡瑶弯着眼睛，笑意盈盈点头。 蒋小朝坐在沙发上，半抱着胡瑶的腿，把她的小腿摆放在自己的腿上，严肃又认真地帮她涂药，时不时鼓着脸颊给她吹一吹。 “妈妈，你的脚脚很快就好了！” “嗯，妈妈很快就会好了。”胡瑶心里软得不像话，她的两个小孩都那么的乖巧暖心。 费了些时间换好药，胡瑶收拾好药膏，继续去厨房看炖着的汤。 昨天酒铺子后院的狼藉还没有收拾好，胡瑶想着迟些去收拾干净。 林禄他们的新家已经建好了，过两天他们一家子就要搬进去，还要小办一场入伙酒。 廖老爷子早上又来了，昨天他有些事办，没有过来找蒋复朝。 知道胡瑶的腿伤了，他哎哟两声，温声关心让胡瑶注意些，细问了缘由。 他老人家关心的语气真挚，胡瑶还是有些动容的。 第388章 现在就知道抱老婆 廖老爷子给人的感觉跟廖钦临袁湘灵他们完全不同，随性又舒适，没有压抑感。 胡瑶对他也是挺复杂的。 蒋小朝跟他亲近，她倒不阻拦。 他先前还帮着蒋汉，她更对他摆不了冷脸。 “您吃过东西了吗？”胡瑶礼貌问。 “吃过咯，我吃过咯，就是不怎么好吃，整条街什么都吃了个遍，还没朝朝上回给我你做的南瓜饼好吃，要是可以来这吃饭就好咯。”廖老爷子幽幽说，悄咪咪瞅了瞅她的脸色又摆手：“不过我这老头子肯定又给你们添麻烦，还是算了，你就当我没说过！” 他叹气。 “…要是您不介意的话，就来吃 ”胡瑶迟声。 “不介意！我很乐意！”廖老爷子一转脸色，忙道。 “……” 一连好些天都在吃鱼，胡瑶今天没让蒋小朝他们去鱼塘里抓了，蒋小朝不抓鱼，可还得带他宝贝的牛去吃草。 “爸爸，你跟我一起去放牛牛嘛？”蒋小朝跑去问蒋汉。 蒋汉把碍事的他跟碍眼的廖老爷子一起撵去放牛。 他跟蒋复朝去放什么牛？真当他的牛是什么稀奇宝贝了，他不跟胡瑶一起待着去看他那牛吃草？ “你赶紧走。”蒋汉无情拒绝，把他扬到跟前的本子弹开。 “好。”蒋小朝作罢。 蒋汉不乐意跟他去放牛，廖老爷子是乐意得很。 人老了，多多少少会跟老小孩一般，他就爱跟蒋小朝这个活泼好动又不嫌弃跟老头子玩的乖曾外孙待在一块儿。 小孩子单纯简单的的心思最是讨人喜欢了，要早知道蒋复朝的存在，廖老爷子早几年就过来跟他待着了，毕竟在哪个乡下待着不是待着，他之前在老伙伴那，看着他群孙环绕，可羡慕了。 现在他也有！ “以后朝朝爱卖鸡蛋卖鸡蛋，你爸爸不养你太外公养你！”廖老爷子听着蒋小朝稚声抱怨说蒋汉嫌弃她的话，笑呵呵道，一时都忘了换称呼。 “什么太外公呀？” 廖老爷子一顿，忍不住还是告诉他知道：“爷爷其实是你妈妈的爷爷，爷爷是你太外公。” “是嘛？”蒋小朝啃着饼的动作停了停，疑惑看着他。 这些关系有点太绕，他小脑袋瓜暂时搞不太明白，但是知道他是廖钦临的爸爸后，就了解了。 之前廖钦临也单独找过他，还拿吃的玩的哄他，说他是他外公，是他妈妈的爸爸。但是胡瑶不喜欢他，蒋小朝自然跟廖钦临不亲近。 他之前都没有见过廖钦临，以前胡瑶生病傻的时候廖钦临也没有出现过，廖钦临对胡瑶来说显然也不是个好爸爸。 所以蒋小朝问了他很多问题，也直言说他。 当时廖钦临的脸色可不好看了，也反驳不了他。 “你儿子是坏蛋嘛？那些婶婶说他在妈妈很小的时候就不要她了，瑶瑶以前很想见他，但是他都没有来，阿胡桂芬对瑶瑶也不好，是爸爸在养瑶瑶，廖钦临是坏蛋！坏人来的！”蒋小朝跟廖老爷子讲。 “对对对！他还是蠢蛋！”廖老爷子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那爷爷也是……” “我不是！我跟朝朝一样聪明着呢！”廖老爷子打断他的话。 “可是我是笨蛋啊，我爸爸也这么说，你跟我一样，那你也是笨蛋噢！” 廖老爷子：“……” …… 在家里头的胡瑶可不知道廖老爷子跟蒋小朝聊说了什么，她没好气把不停对她动手动脚的蒋汉赶出厨房，让他去跟蒋复恒玩。 “我跟他玩什么？玩他的脚丫子？”蒋汉啧声。 ‘你去跟范岩诚聊天。’胡瑶嗔他。 “让他跟那盘饺子聊个够，我跟他没话说！”蒋汉嫌弃。 他俩说话的声音可不小，范岩诚完全听见了，没好气冷哼，这一天天的，他们夫妻俩就不能少黏腻会儿，从早到晚的！ “看你爹现在都变成啥样了！以前多威风，现在就知道抱老婆，还跟你抢妈妈，啧啧啧啧。”他吃着饺子，叹声扯了扯蒋复恒的脸蛋。 小孩子柔软的肉感极好，范岩诚说着话忍不住又捏多了几下。 蒋复恒抿着小嘴巴用磨牙棒打他。 “你怎么还打人呢恒哥。” “……” 胡瑶准备着汤给邱颖雯，殊不知邱颖雯那边昨晚发生了一件大事。 宋笙花紧记着胡瑶叮嘱的话，她如今跟胡秀洁一起住，住的地方跟邱颖雯那离得极近，她晚上都还在邱颖雯家里照看她，等邱颖雯跟邱雅容都睡着了，她才回胡秀洁那。 邱颖雯两个小时后醒来，发现邱雅容不在身边，而是带着她的小娃娃睡在了另一间房里。 她不禁心生暖意笑了笑，知道她是为了不打扰她休息。 这小丫头许多时候其实还是很贴心的。 拉过薄被子盖了盖她小肚子，邱颖雯轻声回房。 她的头还有些晕，屋里没有开灯，她一时不察，绊了一下摔在床边，浓重的眩晕感再次袭来，她撑着手想起来，却没有成功，眼前的晕黑感越来越重，不多时她身子软了下去。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凌晨了。 邱颖雯睁开眸子，适应过来后，迟缓起身，摸索开了灯。 光亮之后，她眼里骤起茫然懵意。 “雯雯。” 外出几天的唐昊飞连夜赶了回来，他在魏家喝了不少酒。 几天没见邱颖雯了，本想着这么晚，明早再来找她的，可酒精上头，他不自觉就往她这里来。 翻她家的墙院已经是轻车熟路了，这回跟以往一样，抱着会被她打一顿的准备，他醉醺醺地进去找她。 她房里的灯还亮着，唐昊飞被这亮光闪了一下眼。 他似乎真的醉得不轻了，仿佛是在梦里，她惊喜跟他说话，笑容绯丽扑进他怀里。 唐昊飞僵愣着，垂眸撞上她染着几分委屈之色和泪光的眼睛，心尖微刺，慌乱去擦她的眼。 “雯雯。”他心疼不已，指腹留在她发红的眼尾，哑声呢喃。 不知何时，他醉意中情不自禁吻上她的唇。 她没有反抗，甚至回抱着她。 这个梦过于美好，靡丽食髓，他沉迷其中完全舍不得醒。 翌日太阳初升，唐昊飞还是被吓醒了，在满床凌乱中，大惊慌乱猛地炸起来，看着还在身旁沉睡的她，头皮发麻浑身绷紧。 第389章 你叫我什么？ 完了！ 他要完大蛋了！！ 他昨晚对她做了什么？ 唐昊飞脸色惊骇发白，完全不敢想邱颖雯醒来后会发生什么事。 昨晚如梦般蚀骨如梦般的一切他此刻压根不敢回味。 可能还是梦呢！？毕竟他梦见她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唐昊飞抓住救命稻草般，忙狠狠给自己扇了两巴掌。 艹，真疼！ 这是真的不是梦！他昨晚真跑到她床上来了！ 细想邱颖雯平时对他的冷脸嫌恶，唐昊飞完全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怕是会……更加厌恶痛恨他！ 思绪杂乱的他失了分寸，丝毫没细想到其中的不对劲。 之前他又不是没有喝醉跑来邱颖雯这撒过酒疯，她哪会对他有什么好脸色，哪会像他梦里一般对他温柔小意。 唐昊飞没想到这一茬，满心满眼觉得自己要完了，僵直着身体大半天都不敢动。 她本来就记恨着上次他对她不轨的事，现在他真做了，她肯定要恨死他了。 唐昊飞慌得头皮发麻，身侧的她还酣睡着，披散的头发铺在她光洁白皙肩背上，往下旖旎风光半掩在薄被里。 她艳丽精致的侧脸一样半露在发间。 原本她的一只手臂还搭在他身上，他刚才惊起的动作将它甩落滑在一旁，落在他原本躺的位置上。 她手臂纤细凝白，腕间还有他握出的指痕。 昨晚靡乱的一幕幕不受控制划过脑海，唐昊飞不由自主地身体一紧，呼吸一滞。 他跟她也不知多久没有过这样的亲密了，他之前放纵找的那些女人，即便有她几分颜色，他也起不了劲。 他没跟她撒谎，他是真的一个都没碰过，三天两头就换一个了，连叫什么都记不住，顶多就挽两下手搂个肩膀，全是用钱给打发掉。 那确实是他以前自己作的，浪荡久了，连蒋汉他们都以为他换女人跟换衣服似的都是常态，哪里知道那么清楚他那些女人是摆来看的，真屁事都没干。 现在好了，邱颖雯回来后，就没一个替他说话的！他就差没到处传邱颖雯不在的那四年里他是个太监。 唐昊飞痴痴看着邱颖雯，眼神迷恋。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视线过于灼烈，沉睡中的邱颖雯眼睫抖动，微蹙着眉就要醒来。 唐昊飞吓得手紧跟着发抖，紧张忙乱地把一旁扔成一团的衣服捡起来，赶紧给自己套好，腹稿着一会儿的说辞。 说他是喝醉了不清醒？ 之前就用过了！ 说他不是故意的，只是太想她了？ 她恐怕会把他的头都给打掉！ 不然还是实话实说，他以为昨晚自个在做梦？ 她怕还是会生气！ 唐昊飞思绪辗转，急得不行，也不知道多少年没此刻这个紧迫、后背发凉的感觉了。 就算是从前，也是没有过的，他长那么大，所有丢爷们脸面的事只在她面前展露过。 邱颖雯已经醒了。 “雯雯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保证不会有下次！”唐昊飞立即开口，认错态度极好，小心翼翼讨好又赔着笑，极其自然地对她屈膝，跪在她跟前。 他最后一句话落下的瞬间，怀里猛然撞进一抹柔软，紧紧抱着他。 唐昊飞一滞，迟钝发懵低头，看着怀里的她。 “混蛋！这几个月你去哪了！”她红着眼抬头看他，潋滟妩媚的眸子里泪光闪烁，满是对他的愤懑和委屈。 “你真的不要我了？是骗我的？”她咬牙加重语气质问，夹杂着浓重的危险，要是他点个头承认，她就对他不客气了。 唐昊飞依旧发怔，愣神失魂般盯着她。 不等邱颖雯忍不住要对他动手，他先一步松开她。 “等一下！我可能还在做梦！” 说着他又往自己脸上更不留情甩了两巴掌。 “你干什么？”邱颖雯皱眉，看着他奇怪的行为。 殊不知在唐昊飞眼里，她才是最奇怪的。 “雯雯，你来，你来打我！”唐昊飞急切道，紧抓住她的手。 邱颖雯被他晃了几下，眉心紧皱：“我头好疼，你别动。” 昨晚同他欢好之前，也不知道还发生了什么，她的头就已经是晕疼晕疼的，现在更重。 “君涛，我难受。”邱颖雯低声，脸色微白。 唐昊飞脸色凝住，拳头握紧。 “你叫我什么？” …… “妈妈，我给容容的鸡蛋装在这边兜兜，这边的兜兜是装饼的，我裤子还有一个兜兜，但是它老是丢东西。” 胡瑶炖好汤装起来，在送去给邱颖雯之前，蒋小朝也准备着他出门要带的东西，一边装还一边跟胡瑶述说。 “妈妈改天帮朝朝把兜改深一点。”胡瑶笑道。 “好呀好呀！那我就可以装好多东西啦！”蒋小朝连连点头，开心得很。 廖老爷子跟他放完牛回来，本还在蒋家待着的，但几分钟前有个陌生的男人来找他，把他给接走了。 范岩诚对廖老爷子是没什么意见的，两人知道彼此的身份，面上也没什么过不去，见到面还能打一声招呼。 胡瑶跟蒋复朝在收拾东西，范岩诚用手肘戳了戳坐在一旁抱着蒋复恒在腿上的蒋汉。 “诶哥，刚才那男的，你还记得么？就之前跟咱们抢批文没抢过的那个。”他饶有兴趣说。 “看他对廖老头那样，当亲爹似的，听说廖老头可是对廖钦临说过，他那份身家给外人都不会给他，又有好戏看咯……” 他啰哩巴嗦地跟蒋汉八卦，说了一大半才记起：“又忘了又忘了，忘记你听不见了，来，我给你写上！” 范岩诚说着，去拿蒋汉胸前的本子。 “嗐，看嫂子给你量身定做的这玩意儿，跟狗牌似的，你还挺习惯挺喜欢啊哥。”他啧声说着，语气里满是幸灾乐祸的揶揄调侃。 在他的手就快碰上本子之前，蒋汉一巴掌给他打掉。 “滚！”蒋汉是听不见，不是傻了，哪里看不出范岩诚这贱兮兮招人打的样子，说的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蒋汉看着他就来气，想到耳朵的伤，又黑了脸，将蒋复恒丢一边，先把他扯过去给打一遍。 第390章 现在只记得爸爸 “诶诶诶哥！大哥！咱们有话好好说啊！”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知道你最讲道理了！大家都是文明人！” 范岩诚很是识时务，赔着笑脸。 可惜蒋汉一句话听不见。 他不笑还好，蒋汉这会儿最嫌他的贱笑了，打他打得更加冷漠无情。 “朝朝，去看看爸爸他们又在吵什么。” 胡瑶听到动静，无奈出声。 给自己小兜琢磨着位置塞东西的蒋小朝噢了一声，听她的话跑去看，不一会儿又跑回来。 “妈妈，爸爸跟岩诚叔叔在玩。” “是吗？” “是呀。” 时常的，他们那帮男人也是跟小孩子一样幼稚，胡瑶没管太多，装好汤洗了锅，准备出门。 正巧此时家里的电话响了，是远在沪市的姜弈。 他沉声淡若告诉胡瑶，蒋汉第二个疗程的药他帮忙配好了，已经寄着过来。 “五日后才开始吃。”他照医生的话嘱咐。 胡瑶温声，感激道谢，认真记下他的话。 “我也知道啦舅舅，舅舅，你吃饭饭了嘛？我们刚刚吃了饺子哦，你睡醒觉觉要吃东西呀，奶奶说你经常不吃，不吃会饿肚子的……”蒋小朝听见是姜弈，在挂断电话之前，蹦过去也跟他说几句话。 “阿弈啊！你妹夫蒋汉又打我！你都不知道，我在这当牛做马，睡不好喝不好，而且……” 被蒋汉打了一顿的范岩诚凑着一起嚷声，很是气愤，还说让姜弈给蒋汉的药里下点毒。 他跟蒋小朝的话交杂在一起，乱的不行。 电话另一头的姜弈开口。 “范岩诚，闭嘴。” “你继续说。”他缓了语气跟蒋复朝道。 “我刚刚说什么啦？我忘记了。”蒋小朝软声。 “你等下要拿鸡蛋去给容容。”姜弈提醒。 “是呀！我等一下要跟妈妈去容容家，昨天妈妈……” 被这么明显的区别对待，范岩诚不悦了：“喂姜弈，你什么意思？” “……” 因着这一通电话，家里又吵闹了小一阵子。 胡瑶跟蒋汉还有蒋小朝兄弟俩去到邱颖雯家时，已经是半个小时后。 蒋汉一手抱着蒋复恒，一手提着鸡汤，胡瑶两手空空，外出带的包也被蒋小朝抱着。 他们父子俩关心她的腿伤，一路上走得极慢，要不是胡瑶不乐意，蒋汉又还想抱着她走。 昨晚他抱着她匆急往医院赶的模样，还是有人看到的，一来到镇上，就收到好几个八卦望来的眼神。 蒋汉耳朵失聪的事没有传散很开，但附近大多数人是知道的，仗着蒋汉听不见，有几个婶娘跟胡瑶说话都肆意起来。 还当着蒋汉的面打趣她，八卦问她是不是又有了，跟蒋汉可真是恩爱快速度。 胡瑶不免发窘，终究这些只是好意的打趣，别的一些没闹到跟前来，她没怎么计较，几句话打发掉她们，加快几分脚步往邱颖雯家走。 之前她们背着蒋汉说这样的话，已经让她很不好意思了，现在还当着他的面说，哪怕他听不见，但还是有种怪异难明的感觉，都不想在外面跟他挨那么近了。 “走那么快做什么。”蒋汉搀住她手臂，视线往她腿上绕了圈。 “那几个人说什么了？” “她们说妈妈昨天被爸爸抱去医院是不是又有宝宝了，说爸爸跟妈妈好勤快，婶婶她们也知道爸爸老是咬妈妈了！你以后不要这样了爸爸，还有什么什么睡觉觉，让妈妈咬你耳朵，这样爸爸的耳朵可能就好了，爸爸有我跟弟弟了，妈妈给爸爸生女儿，跟妈妈一样漂酿……”蒋小朝叭叭叭回答他的话。 “朝朝！”胡瑶羞臊捂住他的嘴巴。 这些相熟些的婶娘和已婚小媳妇，说起那些虎狼之词，向来都露骨得很，让蒋小朝听了去，他小嘴巴还不知道会说成什么样，而且还教坏他。 蒋汉看着他们娘俩，眉头微皱，越发觉得听不见很是烦。 见胡瑶不是很想说给他听的样子，他更加好奇：“什么见不得人的，还说不得？” 确实是有些“见不得人”，胡瑶把他的手脱开，没让他再搀着自己。 ‘你拿好汤，别洒了。’她往他本子上写下了别的话。 察觉到他有些不悦，胡瑶又写。 ‘我们迟些一起去买菜，回家做酱牛肉给你吃好不好？’ “哄小孩呢。”蒋汉睨她。 ‘那你要不要吃？’ “吃！” …… “容容，你怎么蹲在这？” 一家四口到了邱颖雯家门口，胡瑶发现邱雅容蹲在门边上，低着脑袋不知道在干什么，上前柔声问。 “爸爸是讨厌鬼！把妈妈抢走了！”邱雅容委屈抬起小脑袋，见是胡瑶他们，立马气愤控诉。 她一觉睡醒，就被唐昊飞连哄带骗地撵到门口来了，说是邱颖雯要她这样做的。 “他骗人！”后知后觉的邱雅容发觉了，邱颖雯怎么会大清早撵她出门！ 胡瑶一顿，揉了揉她连头发都没扎好的毛茸茸小脑袋：“我们现在进去找妈妈好不好？” “爸爸把门关了！他不给我开！”邱雅容越说越委屈：“他让我去隔壁等他，可是我等了好久了，我回来敲门他也不理我。” 胡瑶听着皱了眉，正准备同蒋汉说什么，眼前紧关着的门开了，唐昊飞笑吟吟出来，跟平常无异。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海城回来了。 “这是给雯雯的么？谢谢嫂子，她现在还在休息，你们先回去。”他只接了胡瑶的汤，没让他们进门，说完抱起邱雅容，温声耐心哄她。 他今天有点奇怪，但平时又一直是奇怪阴晴不定的。 “那我中午再来看她。”胡瑶犹声。 他们走后不久，唐昊飞又抱着邱雅容出门，去了隔壁他住的房子里。 “容姐，爸爸跟你说，妈妈出了点事。”他一脸的认真严肃。 邱雅容随着他严峻的神情立即紧张了，两只小手抓在一起：“妈妈怎么了？” “妈妈昨天被瓶子砸到头受伤了对不对？”唐昊飞手指蜷缩，紧握片刻又松开，眸光幽暗闪动。 “她生病了，现在只记得爸爸……她以为你还在她肚子里，你要是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她会吓到的，我们不要吓到妈妈好不好？不然妈妈会病得更厉害的。”他大手抚在邱雅容头顶上轻轻揉动，语气不明，隐约夹杂着压抑浓重的激动。 第391章 要骗她两回么？ “等妈妈好之前，容姐先在奶奶家好不好？”唐昊飞循循诱导。 清早在邱颖雯身边醒来，吓得他魂都没了，将一切破裂的后果想了个遍。 谁知峰回路转，她居然忘记了这几年的事，记忆回到了当初他离开她两个月后，她怀着孕来找他的时候。 那时候的她，对他还有所期待，满心爱意！ 唐昊飞指尖微抖，眸色翻滚。 他都记不清她多久没对自己展露过那般柔和亲昵的脸色了，他做梦都想挽回的东西，如今阴差阳错实现了，他当然是要…… 唐昊飞眼帘微垂，掩住眸底里晦暗不明的神色。 邱雅容听了这么一大通话，听到唐昊飞说邱颖雯不记得她了，嘴巴扁得不行，不是很相信想跑回去找邱颖雯。 “妈妈不会不记得我的！”她攥紧着小拳头，扬高嗓音。 唐昊飞抱住她，温声解释：“妈妈不是不记得你，是记忆回到你还在她肚子里的时候，等她好了，就记得了。” 邱雅容瘪着嘴巴，眼睛湿漉漉的，蔫声：“那妈妈什么时候好？” “……她很快就好了。”唐昊飞声音幽沉。 他太过贪恋邱颖雯此时对他的亲近依赖了，以防万一，他趁邱颖雯还在休息时，锁了门快速带邱雅容回唐家。 唐老太太一早上看见邱雅容过来，开心得很，笑容满面。 “哎哟，容容来啦！快让奶奶抱抱。” “怎么是刚睡醒吗？”唐老太太看见邱雅容身上还是睡觉穿的短裤睡衣，头发也没扎好，搂着她笑问。 邱雅容小脸蔫蔫的，不说话。 “谁惹我们容容不开心了？告诉奶奶，奶奶帮你算账好不好？”唐老太太看出她不高兴，心疼哄她。 “妈，容容还没有吃东西，您一会儿找点吃的给她，午饭做些她喜欢吃的虾，这些是她的衣服玩具，她这阵子跟你们住，缺什么了再给她买。”唐昊飞将其余东西放下，匆忙交代道，他想快些回去邱颖雯身边。 唐老太太听见他说邱雅容要在家里住下，一阵高兴涌上心头，随即很快又反应过来不太对劲，看着他着急的模样更是。 “容容住家里好！是雯雯说的么？你又上哪去？”唐老太太喊住就要走的他。 “我迟些再回来跟您解释！” “妈妈生病了。” 唐昊飞的声音跟邱雅容的话一同落下。 唐老太太脸色一紧，忙问：“雯雯怎么了？前天不还好好的吗？” 她前天还拿了些葱油饼去邱颖雯那跟她一起吃了顿饭，那时候哪有什么事。 就算是邱颖雯前几回生病，也没见她要把邱雅容送到他们家来的。 难不成病得很厉害？ 唐老太太这样一想，立马着急了，再次喊住唐昊飞，跟着他往外走：“雯雯病成什么样了？妈跟你一起去看看！” 唐昊飞一时没动。 “……走啊！愣着干什么！”唐老太太催促。 唐昊飞沉凝片刻，温声让邱雅容先去找唐老爷子。 避过了她，他迟疑地跟唐老太太坦白邱颖雯的病情。 “就让她这样。”他沉声直言：“你们别在她跟前露馅。” 唐老太太愣住许久，知道他什么心思，没好气捶他几下：“你又开始混账了是不是！你能保证她永远想不起来吗？你能将容容藏一辈子？我看你是昏了头！” “赶紧送雯雯去看医生！” 唐昊飞凝声：“我会带她去看。” “容姐拜托您跟爸照看着，我现在就带她离开这，去舅舅那，她…什么时候好了，我们再回来。” 西城有太多熟悉的人了，就单一个向来看他不顺眼的杜夕玫，就能阻挠他跟邱颖雯的关系！他带她离开西城，只有他们在一起！ “你个混账！我看你就没想给她看病！”唐老太太哪不清楚他，气不打一处来。 “你这样做，等她想起来了，你们就更加挽回不了了！阿飞，你听妈说，咱们做什么事，都得用心，你想要得到什么，就得有付出。雯雯现在这样，你更加不能骗她，难不成你要在她心里边还有你的时候骗她两回么？”唐老太太苦口婆心，叹声劝说。 “雯雯什么时候会想起来说不准，要是真如你的意，永远都想不起来，那容容又怎么办？你分开她们母女俩，认真想过没有！” 唐昊飞被她说得心绪烦躁：“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现在是个好机会，她恨我厌恶我，本来也是不会原谅我的！” 唐老太太肃脸，沉声：“她要是真对你厌恨透了，你连跟容容见面的机会都没有！她根本就不会让容容认你！” “她一个姑娘家，为你未婚先孕，名声一片糟坏，背井离乡吃了那么多苦，你该是要想着怎么弥补她对她好，而不是半途而废骗她欺负她，你们当初最大的原因就是年轻气盛，对对方不够坦诚。” “现在确实是好机会，但这个好机会，不是你这样做的阿飞……” 唐昊飞一怔，面色微动。 …… 胡瑶跟蒋汉一起将酒铺子昨日弄乱的狼藉收拾整齐。 说是一起收拾，其实是蒋汉在做，胡瑶坐在一旁指挥。 她昨天就是让这些酒瓶子给伤到的，他怎么可能还会在听不见的情况下让她动手，只搬了一张椅子让她抱着蒋复恒坐在一旁看。 蒋汉收拾东西利落，地上的破碎的碎片很快就收拾好了，如今他收拾东西还很干净不邋遢，压根不用胡瑶说，捡完碎片还将地拖扫了两遍，确保没遗漏什么碎片。 “蒋复朝两只狗腿，他那鞋得罪他了，天天光着脚跑，以后那几个老鼠夹留着专门夹他！”他一边干活，一边说蒋复朝。 蒋小朝之前更小的时候，他的小鞋子确实在他脚上穿不太稳，玩着玩着就跑掉了，有时候还找不到，到现在偶尔都还是这样。 蒋汉将地上的碎片收拾那么干净，其实也是怕扎到他的脚，尤其现在还多了一个更喜欢光着脚丫子，在地上爬的蒋复恒。 胡瑶弯了弯眼睛，对他的口是心非心知肚明。 第392章 瑶瑶以前不乖 蒋小朝此时还在铺子前边跟来买酒的客人唠嗑，又继续通知别人今天还是没能卖茶叶蛋，完全不知道他爸爸在后院说他。 “你不要担心噢，我爸爸耳朵很快就好了，我跟它说过了，也凶过它了。” 要是有人跟他提起蒋汉耳朵的事，他还会和别人这样说。 蒋汉在沪市开车意外被范岩诚的车撞上，除了耳朵听不见外，脖子侧跟耳后也留下一些伤痕的，蒋汉刚回来那几天那几道伤痕还有些明显，蒋小朝经常给他吹，还脏兮兮地用手指沾自己的口水给他擦。 那当然是遭到了蒋汉的嫌弃，还骂了他一顿。 当时被骂的蒋小朝不太开心，明明就是蒋汉之前跟他说过，像这样的小伤，涂点口水就好了的，他那么认真帮他涂，他还凶他。 胡瑶的伤口不怎么严重，昨天涂药包扎了一天到今天一个上午，天气热闷着不舒服，一家四口回家吃过饭，去找邱颖雯前换药时，她就没包纱布了。 “妈妈，你要我帮你涂涂口水嘛？”蒋小朝在蒋汉给她涂药时，蹲在她脚旁歪着脑袋盯看她伤口，认真问。 他说着的时候就已经伸出一根小手指做动作准备了。 胡瑶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谢谢朝朝，妈妈不用了。” “真的不用嘛？” “嗯。” 蒋汉看他就知道他想做什么了，抬腿把粘在胡瑶腿旁蹲着的他蹬歪倒：“给你弟涂口水去！你脏不脏蒋复朝！” “弟弟没受伤呀，我哪里脏嘛！”蒋小朝瘪嘴。 胡瑶弯身扶他起来，好笑在他们父子俩之间劝说。 早上光顾着给邱颖雯送汤，都忘了把别的补品一起带给她，这趟他们便拿了过去。 也是这一趟见到邱颖雯，胡瑶才发现邱颖雯失了忆，压根就不记得他们了，看着他们的眼神陌生生分。 不过她还是跟杜夕玫很亲熟的。 杜夕玫也是今天才知道邱颖雯出了这么大一件事，着急紧张坏了，挤开唐昊飞围着邱颖雯急声关问，知道她失忆了，很是不可思议。 “雯雯姐，你还记得他……”杜夕玫看着邱颖雯无形依赖亲昵唐昊飞的模样，出声。 “弟妹，她现在身体虚弱，你别太着急。”唐昊飞凝声打断她的话，踢了脚宋四凯。 宋四凯咳声，把杜夕玫拉回来：“夕玫，你看棠棠，想要你抱呢！你别着急，咱表姐一定会好起来的！” 杜夕玫拧他一把，斜了眼唐昊飞，见他弯身认真听邱颖雯低语的模样，抿了抿唇没把剩下的话说出来。 邱颖雯睡了几个小时，醒来头还是晕的，这么多人围着她，她认得的，只有唐昊飞跟杜夕玫。 “她叫棠棠？真可爱。”邱颖雯握住宋芷棠的小手，认真观看她的小模样。 唐昊飞跟她说，现在已经是好几年后了，杜夕玫已经嫁人生孩子了，他也不叫陆君涛，许多事情都不一样了。 邱颖雯完全没什么记忆，一用力想就觉得头痛。 她其实还有许多疑问，他说过了好几年，那他们的孩子呢？ 她想问他，但还没来得及问，杜夕玫他们就来了，还有许多别的人。 她们好像跟她很熟的样子，对她满是关怀。 从醒来到现在，她还没有吃过什么东西，唐昊飞拿了许多吃的摆在她跟前，还亲手喂给她。 这么多人看着，邱颖雯怎么也吃不下去。 “之前给胡瑶看病那个医生，我可以联系一下。”蒋汉开口道。 同样是脑子出问题，那四年里萧老太太介绍给胡瑶看病的医生才是专业，怎么说邱颖雯也是因为胡瑶才变成这样的，他们也理应出这一份力。 不过依他对唐昊飞这变态玩意儿的了解，他舍得把现在这样的邱颖雯治好才怪。 唐昊飞手一顿，眼底眸色依旧挣扎，良久开口：“等她身体状况好些再说……就她了，这阵子她让她先给雯雯看，说不准哪天就好了。” 他指了指宋笙花。 宋笙花连忙摆手：“这方面我不擅长，雯雯姐这不是小问题。” 她就是个小小的村医，平时只是给村民们看些小病小痛和一些疑难杂症，严重些超出她医术范围的病症她哪敢包好。 “汉哥这病你不是一样在治么！他能治雯雯怎么不能治！”唐昊飞有些咄咄逼人，一副就让她治邱颖雯的模样，语气冷硬。 “就是没有治好。”宋笙花被他吓了一跳，小声诚实说。 “……” “你别为难人。”邱颖雯出声。 唐昊飞缓了脸色，握紧她的手：“我只是太担心你了……等你休息好，我们再去市里看病。” “好。”邱颖雯静看他几秒，点头。 “颖雯阿姨，你不要害怕，我们会保护你的！”蒋小朝看得出邱颖雯隐约有些不安，软声一起关心她。 “我们乖乖吃药药看病，很快就好了！瑶瑶以前不乖，才没有很快好。” 他梳理了好久，知道邱颖雯是跟胡瑶之前的情况差不多一样，便也把胡瑶拿出来说。 以前蒋汉带胡瑶看病吃药，胡瑶确实是很不配合，一到吃药的时候家里就鸡飞狗跳的，他爸爸又是摁着她灌，又是连哄带骗的，完了还得给饼胡瑶吃，给胡瑶打几下出气。 邱颖雯看着乖巧的他，心里微软，笑容温和点头。 “我的鸡蛋也给你吃呀颖雯阿姨，这个给你，这个给容容，我早上忘记啦。”蒋小朝还像以前一样亲昵跟邱颖雯说话，说着说着都把唐昊飞给挤到一边去。 “给容容？是谁？”邱颖雯笑着问。 “你不记得容容啦？她是你的宝宝呀！”蒋小朝道，再次左右张望找了找邱雅容，还是没看见她。 邱颖雯心口一震，有道小小的身影滑过脑海。 “女儿在妈那，他们迟些过来看你。”唐昊飞一把把霸了他位置的蒋复朝拎开，缓声道，顺然而然地拿过她手里的鸡蛋，剥开再塞回她手里，眸色柔软。 “不管他们，快吃点东西。” 邱颖雯低头，瞧见手腕很空，皱眉想起：“你送给我的镯子不见了，我去找你的路上不见了，不知道在哪丢了……” “在这！在我这！”唐昊飞听她这么说，急忙从身上找出来，动作轻慢套进她手里。 他很早之前，就把镯子打回去了。 第393章 还是打脑袋管用 之前数次想给回她，都没有机会，也没敢在她跟前提。 邱颖雯看着手里明显新了很多的银镯子几秒，没有说什么。 此刻她很想见到她女儿，从蒋复朝提起的那一刻，她就迫切地想见到。 她只是不记得一些事，不是傻了，很明显的也能察觉到许多怪异不对劲的地方。 胡瑶他们走后，她继而跟唐昊飞询问耽搁的问题。 “我什么时候找到你的？你为什么骗我你叫陆君涛？你为什么回家不跟我说？你……”邱颖雯有许多事情想要清楚。 “我混蛋！”唐昊飞嗓音发哑：“是我嫉妒，雯雯，我嫉妒你跟杨帆的亲近，也不相信他，所以连你一起瞒着。” “我当初回去找过你，可是你不在，我混蛋，以为你真的跟杨帆跑了，陆君涛那边从中作梗，让我得不到你的消息，我也不知道你怀孕了带着女儿去找我。”唐昊飞紧握住她的手，眼角泛红。 他怕邱颖雯会像之前数次一样甩开他的手，握得很紧，隐约夹带着几丝不安，话语迟顿。 “女儿三岁的时候，你才找到我身边来，你……很恨我，雯雯，我知道错了，你给我一次机会，我什么都听你的。”他急切道。 她出了意外不记得那几年的事了，他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心底的劣根性使然，他起先冒出的想法还是继续骗她，求取这片刻的幸福。 是他妈说醒了了他，他不能再欺骗她了，不能再对她撒谎，她因为他受的苦已经够多了。 这么多年来，他做过许多混账事，对她也一样混账，当年年少轻狂更甚，对她可以说是骗财骗色，对她也不怎么温柔，常因为一些小事跟她起争执。 她在他们吵架后，他失踪了两个月，仍毅然决然地背井离乡去找他，全然不顾自己的安危名声。 她其实是个傻透了的女人，当年的他也一直觉得是，她总能轻易被他骗，虽然长着一副精明的模样。 后来她不“傻”了，“跟人跑了”，到现在也不在乎他了，他心里后知后觉蚀骨的痛才越发明显。 从小到大，他做事向来肆意妄为不计后果，也从没怎么受过憋屈气，鲜少会对谁低头，对许多东西都高傲不屑，做事只求结果。 邱颖雯在他这里总是例外，他总是做不到对别人那般狠心对她。 其实他早就喜欢她，贪恋她的爱意，当年得到她的身子，他就想带她回唐家，娶她当妻子。 只不过年少时的他恼于开口，羞于承认，也不想让她那么明白他的心思。 他们当年在一起也是稀里糊涂，对对方从没怎么说过那两个字的喜欢，年轻别扭的他们时常在跟对方较劲。 他们之间的误会重重，如今他就算想将心剖开给她看，她也不给他机会了。 分开的那四年，是他们最深难以跨越的鸿沟。 他确实应该对她真诚的，他是想跟她过一辈子，而不是只求片刻，她现在的状况，就是当初还爱着他的她，她更不能再一次欺骗这样的她。 现下如实坦白跟她说了这些，她只怕对他很是失望，但这也好过这些事她从别人口中得知。 唐昊飞惴惴不安。 “我为什么恨你？”邱颖雯的手被他拽得有些疼，微蹙着眉。 “因为你用假名字？”她看他此刻区于印象中，眼神不安带有祈求的模样，心情复杂。 她不清楚几年后的她是不是真因为这个原因恨他，可此时听了他坦白的这些话，她心里边是没什么怨怪之意的。 他说他嫉妒杨帆，也是冒名顶替的原因不能说，她还是可以理解的，其实她在杨帆的事上也有些不对，没让他安心。 “……可能还因为你误会我跟别的女人有关系？”提到这，唐昊飞多少有些心虚，他是看她对他仍有好脸色，才迟疑将这话说出口。 邱颖雯脸色一顿，眼神犀利下来，立马将被他握在手里那么久的手给抽出来，顺道抽了他一下，语气淡漠危险：“误会？” “是啊！就是误会！！”唐昊飞见她冷了脸，急忙道：“雯雯，我真的只有你一个！我发誓！！” “你之前就跟那个卖豆腐的女的卿卿我我，时不时去调戏女人，我肯定还看见什么了！”邱颖雯冷声，怪不得过了几年后的他在她跟前是这个低三下四的死样子，还是亏心她的事做多了！ 唐昊飞一愣：“什么卖豆腐的？” 他突然想起之前逗邱雅容时的那个，疑惑看着她：“雯雯，你想起来了？你记得西街那个卖豆腐的？” “西街？呵，还不止一个卖豆腐的！”邱颖雯冷哼，她说的分明是云城那个。 “……” 唐昊飞对哪个打哪个压根不清楚，见她此刻灵动鲜活对他的模样，心里酸涩发紧，喜意席卷，她都多久没这样对他了。 “卖豆腐那个女的不是我招的，是咱们闺女！”他让她随意拍打，过后握住她的手染着笑意解释：“我只喜欢你雯雯，我只爱你。” “……你不要突然说那么恶心的话，……女儿什么时候来？”邱颖雯噎声，换过别的话。 …… 邱颖雯突然失了忆，是大家都想不到的，胡瑶从她那离开，一时都还难以消化。 “妈妈，颖雯阿姨脑袋也坏掉了，吃了药药还要撞撞才行嘛？像妈妈一样。”蒋小朝同样是很关注邱颖雯的事。 他说话总是直接得很，但稚气真诚的话里又不带丁点恶意。 胡瑶顿了顿：“颖雯阿姨很快就会好的……是谁跟你说还要撞的？朝朝不许使坏。” 她怕不跟他说清楚，他真会跑去撞邱颖雯的头。 “爸爸说的呀，爸爸好早之前跟我说的，说瑶瑶又傻又疯得厉害，吃那么多药也没效果，还是打脑袋管用，爸爸说早知道就他打了，不用别人打，什么这么大个听天由命呀……”蒋小朝回忆道。 闻言，胡瑶抿唇，瞪了眼一旁的蒋汉，他还真想过打她！ ‘混蛋！’她拽过他胸前挂着的本子，气愤重重写下。 第394章 我们正当夫妻关系 蒋汉先是被她瞪了一眼，而后又被她骂了，一脸莫名其妙。 “跟你妈胡说八道什么呢蒋复朝！”蒋汉立马就反应过来蒋复朝方才没跟胡瑶说什么好话，又在给他这个老子惹麻烦。 嫌他爹妈感情太好了，一天天在那挑拨离间！ 他不客气给他屁股一脚。 “干嘛又打我嘛！”蒋小朝捂住被踹的小屁股，不开心绕到胡瑶另一边去，觉得自己又没做什么坏事。 他越想越不服，憋着坏心思，趁蒋汉不注意的时候快速地伸着小手打回他屁股一下。 “蒋复朝！” “不是我呀！是弟弟！”蒋小朝一惊，赶紧跑开，心虚指了指他怀里的蒋复恒，水润的眸光飘忽。 “你弟是什么妖怪，手还能绕成那样！”蒋汉哪不懂他推黑锅的意思，黑着脸过去，当街又赏了他一顿。 “反了天了你这混蛋！还敢打自个老子，再让你长两年不得上天！”他把蒋复恒塞胡瑶怀里，专心拎着蒋复朝打。 “你还天天打我呢！”蒋小朝嗷声，扑腾着两只小脚。 蒋汉听不见他嗷叫，耳根清净打得专心致志：“还等下给你买饼？老子现在不把你打成饼！” “臭蒋汉，坏蛋蒋汉！”被打完的蒋小朝仗着蒋汉听不见，嘴巴撅得高高的，气鼓鼓嘀咕：“等我长大了把你吊在牛牛家里打，不让你当开心的老头了，你讨厌。” “你儿子又在说什么屁话？”蒋汉用手臂挨了一下胡瑶，冷哼问。 胡瑶：“……” ‘我们快回家了，去茶园看看。’她转移话题，没再跟他计较他以前说过想要打她脑袋的事，也没让他再跟蒋小朝计较。 她发话，蒋汉暂且放过蒋复朝，继续搀着她的手走。 他不给蒋复朝买饼，倒是给她买，路上看见她吃过说好吃的桂花糕，从口袋找出散钱去给她买了一大包。 就他买桂花糕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转过头看见一个小白脸在同她不知道说什么。 蒋汉脸色一沉，重步过去。 他刚回到她身边，那小白脸就笑意吟吟走了。 “笑什么？对什么阿猫阿狗都笑！”他有些阴阳怪气，把桂花糕扔给了蒋复朝。 ‘人家外地来的问个路而已！’胡瑶郁闷看他，礼貌对人笑不是很正常的事么，他这样也要吃醋。 “这么多人不问就问你，以后别理那些混蛋！让他问狗去！”他不满，怎么不清楚男人那点心思。 问个屁的路，真要问怎么不问那边的几个婆子老头？怎么不问其他人？就是看她好看，借意跟她说话！ 蒋汉越发不悦，心里边对她的占有欲浓烈涌起，想把刚刚那小白脸扯回来打一顿。 没看见她身边那么大个蒋复朝么？蒋复朝看不见蒋复恒该看见！对她笑得那么贱，走的时候还依依不舍的。 妈的，他等下就去打掉他的头！敢勾他老婆！ 这也不知道是第几个了，他就说不想让她出门！外边觊觎人妻的变态多的是！ 胡瑶嗔他一眼，觉得他无理取闹，将怀里挥舞着小手不知道在说什么的蒋复恒给他抱。 她许多时候都觉得他紧张兮兮的，不说她跟其他男人正常说话他都吃醋，就连女人他也要计较，就比如胡秀洁宋笙花她们。她哪有他想的那么大魅力，都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 蒋小朝突然得了一大包桂花糕，注意力立马转移了，欣喜抱着，闻着桂花糕的香气，咂了咂嘴巴。 “谢谢爸爸~！”他立马就单方面跟蒋汉和解了。 专注抱着桂花糕吃的他没怎么注意蒋汉跟胡瑶的动静，吃得脸颊鼓鼓的。 蒋复恒被挤在蒋汉胡瑶中间，脸颊肉嘟起，他小表情变得郁闷，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说着说着又搂上了，而他哥哥正很香吃着东西，他皱了皱眉毛费劲挣出一只小手对他招招，舔了舔嘴巴也想吃。 可是蒋复朝完全没有留意到他，想到什么还背过身去偷偷吃。 “啊~！！”蒋复恒生气了。 胡瑶微红着脸忙推开蒋汉，以为是他们挤疼他了。 在大街上的，他也这样对她搂搂抱抱，是嫌说他们的闲话不够多了！ 想着，胡瑶又没好气瞪了蒋汉一眼。 蒋汉一眼就知道她什么意思，理直气壮光明正大：“抱一下怎么了？我们正当夫妻关系！还能捉你去坐牢？哪个这么嘴碎话多，老子不打烂他的嘴！” 他嗓门不小，不远处真嘴碎八卦看戏的几个老婆听见他的话后，赶紧散了，该干嘛干嘛去。 这蒋汉别看着五大三粗是个糙汉子，对他媳妇也真是疼得很，什么好的吃的穿的戴的，都给他媳妇儿添身上，对自个媳妇儿是越来越好。 早知道他能有今天这么大本事，他们当初就把自家女儿嫁给他了，这泼天的富贵，这会儿就该轮到他们！ 好几个婆子多少都有这个心思，想着都后悔。 如今就连跟着蒋汉混，别人以前都瞧不上的街溜子小弟，现在跟着蒋汉一起做事，都成了许多有姑娘人家眼里的好对象，有那些个赚钱的好活计，条件比多少人家好，哪愁养不起老婆孩子。 蒋汉这么多赚钱的好路子，别人想都想不清楚他现在到底赚有多少钱了，就他那汽车，他家里头那些稀罕物件，许多人一辈子都赚不到。 如今胡瑶可真是成了大家都艳羡的人，明里暗里的都在羡慕。 在如今的世道，能嫁这么一个男人，那是多少女人做梦都梦不到的。蒋汉白手起家生意越做越大，胡瑶的福气还在后头。 此时有福气的胡瑶还在后山里跟父子俩一起挖春笋。 山里竹笋遍地，这时候最嫩了，他们去茶园走了走，顺便挖点竹笋回家。 胡瑶挺喜欢吃竹笋的，之前泡的酸笋早已经吃完了，她打算再腌一些。 “爸爸，这里这里！这里有好大一根，也挖给妈妈吃。”蒋小朝欢快的小嗓音四处环绕，拿着小铲子在山里边到处跑。 他跟蒋汉对竹笋不是很喜欢，但都知道胡瑶喜欢吃，父子俩挖得很卖力。 第395章 坏毛病？ 满山的竹笋，入眼可见。 胡瑶背着蒋复恒，他们父子俩则背着一大一小的背篓装竹笋。 蒋小朝的小背篓，是蒋汉量身给他做的，每年都有一个新的，有时候他自己会背着它跟牛上山，找些小玩意儿装着回来。 他的小背篓不大，两颗肥胖的竹笋就装满了，他也不嫌重，有劲得很，背着还蹦蹦跳跳地跑来跑去。 这回他没有带他的牛出门，而是带了家里两条狗，他跑到哪两条狗就跟在他尾巴身后跑到哪，看起来热闹极了。 “妈妈，你累嘛？”他还很关心胡瑶，小脑袋瓜突然想到：“我把笋笋放爸爸那里，妈妈把弟弟放进我的框框里，我背弟弟呀。” 胡瑶笑弯了眼睛，想象了一下那画面，轻轻摇头：“妈妈不累。” “弟弟有笋笋重嘛？”他又问。 “弟弟不重。” “真的嘛？”蒋小朝怀疑：“可是他好多肉肉，比我还多肉肉，胖胖的。” 在家里的时候，他想抱他弟弟，都是半抱半拖的。 “朝朝像弟弟一样大的时候也是这样。”胡瑶双眸含笑。 蒋汉在蒋复朝像蒋复恒这么大的时候，就给他拍过照，家里还有照片，肉乎乎的可爱极了。 加上她傻的时候蒋汉带他们母子俩去拍的那几张照片还有新拍的，她经常拿出来看。 此时趴在胡瑶背上酣睡的蒋复恒还不知道他哥哥在说他胖，山上树多，树荫遮掩凉快，他嗅着胡瑶身上熟悉的味道，握着白嫩的小手睡得香甜。 大概已经习惯了，他听着他哥哥和蒋汉不小的嗓音，都没怎么被影响到。 蒋汉三两下挖出竹笋，等母子俩短暂温馨的对话说完，又跟蒋复朝去挖下一颗，胡瑶只背着蒋复恒跟在他们身旁看，完全没有动手的机会。她提着的篮子很空，里边只有沾着泥土的几朵蘑菇。 他们挖到中途，廖老爷子跑来了，兴致冲冲地跟他们一起挖竹笋。 “这颗这颗，这颗看着就不错！” “小蒋啊，你的锄头借我一下！” “……” 有了他老人家的到来，蒋小朝的话更多了，一老一少叽叽喳喳的，什么话都说一通。 “爸爸，这个果果可以吃的嘛？”蒋小朝看见有野果子，总是习惯性地想摘给胡瑶，这都是以前就养出来的习惯了，他以前就经常跟傻了的胡瑶跑去山上摘野果子。 今天这野果子还是头一回见的，他不清楚能不能吃，廖老爷子也不知道，所以他摘了一个跑去问蒋汉。 “爸爸，你等一下噢，我看看……果果在哪里。”他扒拉出自己的小本子，翻了又翻，最后发现他没写有。 到底是小小年纪文化匮乏，他让廖老爷子帮忙写给蒋汉看。 “你看，这个果字，很简单的，这样就写好咯，这个字是‘能’……”廖老爷子顺道还教了一下蒋小朝。 两人杵在蒋汉跟前啰里啰嗦的，虽然听不见半点声音，但看他们这样子，蒋汉早就知道他们想问什么了，没那么大耐心还等他们磨蹭完。 “谁知道有没有毒，把你那两只狗再毒一下，不就知道了。”他敷衍打发，对蒋复朝之前用毒蘑菇毒了两只狗一头牛又哭得撕心裂肺的事印象犹新。 “不要，狗狗它们会死掉的。”蒋小朝长大一些，经过之前毒蘑菇的事，现在已经很清楚了。 见蒋汉也不知道这种果子能不能吃，他果断扔掉，又跑去重新找。 等他跟廖老爷子走远些了，蒋汉悠然去摘了些蒋复朝刚才说的野果子，挑了几个香熟多汁的拿去给胡瑶吃。 她在前一些位置采木耳。 “我的手脏，好多泥巴，回家再吃。”胡瑶看他递过来的野果，笑着示意，让他先放进篮子里。 “没几个，你现在吃了，等下蒋复朝跟你抢。”他说得好像真的一样。 红彤彤的野果子他已经用自己衣服擦干净了。 她手上有泥巴，他的手刚刚挖竹笋也没干净到那里去。 蒋汉从容熟练扯了蒋复恒的口水巾，捏着递到她唇边。 她的唇红润饱满，比这野果子的颜色都要好看。 “我吃一个就可以了，留两个给朝朝，你也吃。”胡瑶顺应吃了他递到嘴边的野果子，眸光柔然染笑。 手上脏，她现在写不了意思出来给他看，但她说得很慢，一样专注看着他说话。 他对别人说的话没多大兴趣研究，但对于她，向来认真，会的唇语都是从她身上学来的。 “蒋复朝说不吃。”蒋汉兴致盎然又喂了她一颗：“甜么？” “嗯，很好吃。”胡瑶点点头。 “等下看看别的地方还有没有。”他见她喜欢，把剩余的几颗全给她吃完。 这野果子不大，也不经常有，前两年都没在山上见有，今天倒是被蒋复朝钻着给找着了。 “其他的还没熟，过两天再来摘。” 等她吃完，他动作娴熟地拿蒋复恒的口水巾顺道给她擦了一下唇边沾着的果汁，下意识动作。 他征用完蒋复恒的口水巾，再给他塞回去。 睡梦中的蒋复恒扭动了两下，继续酣睡。 “别给他围了，我都用过了。”胡瑶好笑，他总是拿他们兄弟俩的东西给她用。 “他跟蒋复朝的口水你都不嫌弃，他们敢嫌弃你试试，有得用就不错了，这俩混蛋的口水比茶还多，垫着，省得回去还得换衣服。”蒋汉给蒋复恒把口水巾简单围回去，说话间，豪不讲究用挖过竹笋不大干净的手往他白嫩的脸颊捏了两把。 他又不是没抱过背过他们兄弟俩睡觉，这俩混蛋爱流口水的毛病是挺一致的，睡一觉能把衣服都浸湿。 睡觉爱说梦话的毛病也是一模一样，还是像了她。她有时候做梦，做了好梦就傻笑，做了噩梦就掐他，嘀嘀咕咕的，不让她掐还不行，掐不到就想咬人了。 什么坏毛病！ 蒋汉想到这，无奈又好气，垂眸看她的眼神倒是不自知的纵容，对她可是区别于对蒋复朝兄弟俩。 第396章 爸爸不改 山脚下的茶田工人们还在采茶，范岩诚今天也在，工人们现在已经知道了他是其中一个收茶叶的老板了，对他可谓是毕恭毕敬的。 蒋汉还在跟胡瑶说着话的时候，范岩诚来了，很是没有眼力见地打扰，把蒋汉给喊走。 胡瑶下意识想跟着一起去，他现在耳朵不方便。 “我们很快就回来了嫂子！”范岩诚扯着蒋汉走得飞快。 他们只是去山脚下的茶田说事，胡瑶顿了顿，继续采木耳。 蒋小朝跟着廖老爷子不知道跑哪边去了，胡瑶采完树桩上剩余的木耳，提着篮子去找他们。 “妈妈~” “妈妈~！”蒋小朝远远向她迎面跑来，脸上的笑容灿烂开心得很，小脸红彤彤的像苹果。他身后同他一起跑着的两只狗尾巴也是同样欢快。 “跑慢点。”胡瑶轻笑。 他小手里不知道拿着一个什么东西，蹦蹦跳跳晃着没跑近胡瑶跟前时，她还看不太清。 等看清后已经来不及了，蒋小朝已经将手里的蛇甩开，掐着蛇头扬到她面前来。 “妈妈，我找不到果果，但是我抓了条很好看的蛇蛇给你。”他开心道。 胡瑶被他扬过来的蛇尾打在手上，鲜活挣扎的蛇蛇尾直接顺势缠住她的手。 滑腻湿润的触感从手上传来，胡瑶微惊僵住。 他又跑去抓蛇了！ 这回抓的还是条纯绿的！ 胡瑶愣愣看着他，又看着手里的蛇。 他身后跟着他一起跑的两只狗也是各自叼着半截蛇，像蒋小朝一样摇着尾巴讨赏般的放在她脚旁，汪汪叫唤着。 胡瑶反应过来转而大惊，忙顺着他的小手更用力把蛇给掐住，欲哭无泪。 “妈妈不是说了，不可以乱抓东西吗？这蛇有毒的，你有没有被它咬到？”她焦急问。 她这么大反应，蒋小朝愣了愣，摇摇脑袋，乖乖回答：“没有呀，我跟太外公一起抓的，太外公说这个蛇蛇是没有毒的，另一种绿色的蛇蛇才有毒，太外公说它，它是翠青蛇。” “我跟太外公说喜欢蛇蛇，抓给妈妈玩，太外公把蛇蛇一家都抓了，他没有我跑的快，我拿了最好看的给妈妈……”蒋小朝软声讲。 闻言，胡瑶微松一口气，却仍仔细看了手里的绿蛇许久。 她对蛇没什么研究，这么绿的蛇，也只知道竹叶青一种，刚刚真的差点把她的魂都吓没了。 “妈妈不玩蛇，朝朝以后不用抓给妈妈。”胡瑶还是很不放心，又是无奈，他人小小的，什么都不害怕，胆子大得可以，不管是有毒新奇的动物，还是之前林招娣李婆子那些血腥骇人的东西，他全不怕。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年纪太小还是天生胆大。 “我喜欢蛇蛇呀。”蒋小朝软声：“妈妈不玩我玩好了。” “爸爸也喜欢蛇蛇，我帮爸爸抓蛇蛇泡酒。”他还是不太彻底理解胡瑶的意思。 邱雅容他们几个小伙伴也是不怕蛇，喜欢玩的，他这次跟廖老爷子抓了那么多条，他还想一人送一条给他们。 “容容之前跟我说让爸爸拿她爸爸泡人酒，我忘记跟爸爸讲了，好久了噢。” 说到泡蛇酒，他突然想起来，跟胡瑶说着说着的话题就歪了。 胡瑶微叹，也是看得出他就是喜欢这些小东西，不然就不会她说过好几次他还是去抓了。 往常她跟他说过的话，说一遍他就记住了，也会改。 但在他喜欢的这些小动物上，却是很难改的，还有另一个的就是他依旧偷偷藏着吃的零嘴。 “朝朝以后跟着爸爸或者是叔叔他们，才抓这些好不好？”她只好道。 母子俩说话间，廖老爷子兜着一小窝翠青蛇过来了，笑呵呵的。 他听蒋复朝的话，还以为胡瑶是真喜欢蛇，老小孩般的也拿到胡瑶跟前让她喜欢哪条抓哪条。 “剩下的给小蒋泡酒！小蒋泡酒的手艺可真不错！”廖老爷子给予蒋汉认可。 “……”胡瑶谢过他老人家的好意，没有从那一小堆大大小小缠绕的蛇里挑。 竹笋挖得差不多，蘑菇木耳采了，蒋小朝蛇也抓了，胡瑶没等蒋汉返回来，直接下山去。 她提着篮子，感觉到身后的蒋复恒似乎醒了，在奶声哼哼唧唧什么，她侧过头想看看他，他也碰巧扒着她肩膀探小脑袋，肉乎柔软的脸蛋跟她的贴撞在一起。 “哇啊~”他奶声又喊出来相似于妈妈的音节，依赖蹭着胡瑶，刚睡着的小嗓音奶呼软糯。 胡瑶心里一软，笑意盈盈，嗓音柔情似水：“恒恒睡饱啦。” “嗯~”他应了一声，好像真在回答她的话。 胡瑶分心在他身上，一时不察，踩到了一块凸起的泥块，崴了一下脚。 她轻呼出声，秀眉皱了皱。 “妈妈！”蒋小朝一惊，赶紧用小手揪住她衣摆，生怕她会摔倒，连本来抓在手里玩的蛇这瞬间都丢掉了。 走在小路前头的廖老爷子听到动静，返回来。 “哎哟小瑶，扭到脚啦？来，爷爷背你好了！”廖老爷子看见这情形，朗声道，真不像在说假。 胡瑶忙摆手：“不用，我可以走。” 她只崴了一下脚，没有扭到。 廖老爷子却以为她在跟自己客气。 “你放心好了小瑶，我身子骨好得很呢！死都死不去，唉……”他说着好像还有股莫名的遗憾。 胡瑶：“……您的腿不是还有旧伤吗？我没事，谢谢您。” 她想起他之前跟她说过的话。 廖老爷子见她走几步确实没什么事，也放心了，又是叹了一声，跟她闲聊：“是咯，都是你爸你大伯那两个混账，我早些年踹他们踹得脚都患上旧伤了！” “……” 原来他老人家的旧伤是这样来的。 蒋小朝好奇：“踹人会脚脚生病噢？” “可不是，很累的！”廖老爷子认真点头。 “我爸爸也老是踹我，他天天都不累！”蒋小朝哼声：“他嘴巴也凶人！” 廖老爷子心疼他：“是咯，你爸怎么能对你天天又打又骂，小蒋这点不太好！” “是呀！我跟爷爷奶奶也说过了，告诉爸爸爸爸不改。”蒋小朝点头。 胡瑶听着好笑，廖老爷子哪知道蒋小朝平时又是怎么气蒋汉的。 “爸爸，你以后不要踹我了，会把脚脚踹坏的！” 下了山，蒋小朝跑去蒋汉跟前，说得一脸郑重，一副替蒋汉着想的小模样。 第397章 是他的 他揪着蛇，在蒋汉跟前手舞足蹈的。 蒋汉看他手里又不知上哪抓来的绿蛇，眯了眯眼，瞧清是翠青蛇后，懒得搭理他，一脚把他扫开。 “滚蛋！玩你的蛇去，老子不想听你说话，你这嘴就不能消停点！同一件事也能说几百遍，就你妈闲的能听！”蒋汉耳朵听不见后，也总觉得蒋复朝一天天吵到他眼睛。 “我说你又听不见啊！你听不见我才说好多遍嘛！”蒋小朝撇撇嘴巴，他明明那么好心来跟他说踹人对脚不好，他还要凶他！ “哼！”蒋小朝越想嘴巴越扁，捏着蛇头去戳他的腿，嘀咕：“蛇蛇咬你。” 蒋汉赏他两巴掌，连带着他的蛇。 “妈妈！！” “爸爸打我，还打我的蛇蛇！”蒋小朝气鼓鼓跑去找胡瑶告状。 蒋汉还不止打他这两下，回家得知他还拿蛇吓胡瑶的事后，又在院子里打了他一顿，连带着两条狗。 一时间家里有些鸡飞狗跳，蒋小朝委屈嗷叫的小嗓音中夹杂着两只狗激烈的叫吼声。 其中还有廖老爷子护着蒋复朝掺和的声音和范岩诚看热闹煽风点火声音，乱成一团。 “哎哟小蒋，你怎么还真打呢！孩子这么小，小孩子心性哪懂得什么，你骂了这么久，也打了几下，差不多就行咯……” 廖老爷子絮叨，护在蒋复朝面前，苦口婆心：“你这打完狗不过瘾，那不是还有头牛么，你连它一起打了！” “不要不要，不要打我的牛牛！”蒋小朝急声。 “对对对！把牛也打了！打完直接吃了！”范岩诚插声，他现在是看蒋复朝的牛怎么怎么不顺眼。 几天前他早上跟蒋复朝去放牛闲逛两圈，走在路上的时候，他的牛出其不意把他给撞进水沟里！ “不要不要！”蒋小朝着急坏了，生气看着给蒋汉出坏主意的范岩诚：“岩诚叔叔你坏蛋！” “你不要老是想吃我的牛牛，你，你再这样，我让爸爸把你泡人酒了！跟昊飞叔叔一起！”他哼声。 一片闹腾，蒋汉打蒋复朝不全然是因为他拿蛇吓胡瑶，还是蒋复朝一回到家又拿胡瑶新买给他的杯子装他那条烂蛇，还把蛇放在蒋复恒身上玩，蒋复恒抓着蛇尾巴咬了一口，把胡瑶吓得不行。 现在他是看蒋复朝这混蛋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不打他一餐都对不起他！ 廖老爷子杵在跟前碍事，他对他照样不客气：“上边去老头！等下老子连你一起打！” 他这话一出，廖老爷子顿时吹胡子瞪眼的，没好气：“你这混球！连老头都动手，不是好人来的你！看我一会不告诉小瑶听！还想打老头！” “太外公，我妈妈也打老头的，妈妈以前打老头好凶的，老头的拐杖都抢走。”蒋小朝软声告知。 “……”廖老爷子失语片刻，很快又换上一副欣慰的表情：“哦哟，那你妈妈还真厉害，连老头都打得过！” “是呀！瑶瑶连爸爸都打得过。”蒋小朝认可点头，以前傻了的胡瑶在他眼中，确实是相当的厉害。 院子里吵吵闹闹的，屋里胡瑶还在苦恼怎么给蒋复恒漱口。 蒋小朝把蛇放他身上玩，他还以为是他哥哥给他吃的东西，抓着就往嘴巴里送，咬上了蛇尾巴还不松口，她跟蒋汉又是掰他小嘴巴，捏他脸颊，捣腾了许久才让他松嘴。 那条蛇让他给咬的，也是疼得激烈扭曲，甩来甩去，最后是让蒋汉给打晕的。 “恒恒不能随便咬东西吃，知不知道？”胡瑶看他此刻乖乖张着小嘴巴给她擦牙齿的无辜小模样，又是无奈又是心软。 他们兄弟俩就不见得有一个会怕的，蒋复朝上手，他还更厉害，直接上嘴。 “嗯啊~”蒋复恒以为她是像平时一样在跟他玩，等她松开自己了，扬着小脚翻个身，爬远点歪过小脑袋看她，憨笑两声又手脚并用继续爬。 他是要胡瑶来抓自己。 胡瑶好笑把他抱起来，也是配合，摸了摸他圆溜溜的小脑袋：“妈妈抓到恒恒了。” “我们去看看哥哥，哥哥做坏事爸爸又在凶他了。”她抱着他去院子里。 刚踏出去，就听见蒋小朝在跟廖老爷子说她以前打村里边林老头的事。 以及廖老爷子对她盲目的赞许。 “……”她不吱声。 蒋小朝被蒋汉揍完没多久，父子俩又凑在一起帮胡瑶剥竹笋，廖老爷子跟难得闲空的范岩诚趁这时间去鱼塘里抓了几条鱼回来。 今天这顿晚饭吃得有些晚，家里人多，吵闹个没停，廖老爷子又留下来蹭饭了。 新鲜的竹笋鲜嫩好吃，胡瑶用腊肉炒了一大盘，很下饭，都吃光了。 蒋小朝人小，吃不了辣，那几条鱼胡瑶一部分做了酸菜鱼，一部分给他单独做鱼丸子，加了他喜欢的香菇在里边。 “妈妈，今天的饭饭也好好吃噢！我最喜欢吃妈妈做的饭饭了，我也吃胖胖长高高，跟爸爸一样高。”蒋小朝捧着饭碗吃得欢快，照常认真又真挚地夸胡瑶做的饭菜好吃。 他吃饭最积极了，每一顿都吃得很香，从来不是个会挑食的小孩，胡瑶做什么他就吃什么，偶尔自己做梦梦见什么好吃的想吃的，才会跟胡瑶说。 “好，朝朝吃饱饭长高，跟爸爸一样。”胡瑶弯了弯眼睛，给他又添了些菜。 蒋汉还在给蒋复恒喂米粥，她一起给他夹了些菜放碗里。 他喜欢的酱牛肉，很快就要被范岩诚给吃光了。 今天范岩诚一整天都在家里吃饭，跟他抢牛肉吃，他都没有吃多少，明天她再买多一些做给他吃。 “妈妈，我明天也想吃吃弟弟的骨头粥。”蒋小朝觉得他弟弟香糯的骨头粥看起来也很好吃。 “好，妈妈明天煲多一些。”胡瑶笑着点头。 “嫂子，我也吃！”范岩诚接声。 “好。” 煮多一些粥而已，顺手的事。 “他跟蒋复朝上外边蹲着吃蛇去！”关注着胡瑶的蒋汉不悦，这一个两个的想得挺美，胡瑶是专门给他们做饭的煮饭婆？是他的好不好！ 第398章 什么心思往心里收紧 就范岩诚这玩意儿，没有老婆做饭吃，成天赖着吃别人老婆做的饭。 现在赶都赶不走！ 蒋汉心安理得让范岩诚干活赚钱，还想撵他去煤厂里住，省得在家里边打扰他跟胡瑶，没一点眼力见。 “蒋复朝，你那条破蛇，就那么宝贝？吃饭都绕脖子上，你怎么不给它搬张椅子坐你旁边让它上桌吃饭！”蒋汉冷声，看他跟他的蛇没顺眼过。 蒋小朝“唔”了一声，低头瞅了瞅软趴趴还晕着，被他绕在肩膀和脖子上的蛇，咬着鱼丸子含糊不清说话。 “爸爸把蛇蛇打晕现在都还没醒，又不给它放杯子里，它等一下跑掉了嘛，我要看着它。”他的小理由很多，还说胡瑶都没有说他蛇蛇，叫蒋汉不要说。 胡瑶其实不是不想说，只不过是见他宝贝成这样，不想扫他的兴。 现在家里边都不知道给他养了多少东西了，有牛有狗有兔子，还有蛇，院子里都是他的小宠物，以后不知道还会有什么。 廖老爷子一边吃饭一边喝着蒋汉酿在家里的酒，怡然自得，看着蒋小朝搞怪的小行为更是笑呵呵的。 大多时候，都是隔辈亲，廖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对自个两个儿子可不是什么慈父，如今对着蒋复朝蒋复恒，倒是宽容和蔼得很。 在蒋家这一阵子，感受着这样简单平淡又处处透露着温馨的日子，说实话，廖老爷子真不太想走，儿孙绕膝，都不知道多高兴。 胡瑶可不知道廖老爷子已经在想着赖着不走的想法，饭后上回来找他的中年男人又来了，将他老人家再一次接走。 范岩诚被蒋汉撵去洗碗了。 他一个大男人，毛手毛脚的，之前几回洗碗都洗不干净，还把碗摔了好几个，比蒋汉和蒋小朝做的都差劲，有一回还摔了蒋复恒的小瓷碗。 他这么小，居然也认得自己自己的东西，那回换了别的碗给他吃米糊，他皱着小眉毛总是盯着碗看，时不时去瞅他们的碗，一副怀疑他们偷走了他的碗的小模样，最后还是胡瑶给他买回一个一模一样的。 为了不多麻烦再折腾一遍，胡瑶不是很想给范岩诚洗碗，但是蒋汉就是要他洗，说他吃得最多，他洗不干净他就亲自监督他洗。 这会儿他俩就在厨房里忙活。 胡瑶一直记挂着邱颖雯因为她受伤失忆的事，这几天都在给她炖补汤。 她记得邱颖雯挺喜欢吃木耳的，这几天天气好，她那天采的木耳已经晒好了，给她送汤时，她一起拿去给她。 唐昊飞让宋笙花给邱颖雯看病的话不是说假，那日说过后，往后每日都让宋笙花去给邱颖雯检查身体。 在此之前，唐昊飞跟唐老太太其实也找过市里的医生来给邱颖雯检查过了。 人的头部受伤最是麻烦了，牵连的神经很多，邱颖雯失了近几年的记忆，人身体却是没什么大问题的，情况说不上最坏，只能慢慢调养。 唐昊飞给宋笙花的酬劳不低，宋笙花惊吓过后，又惴惴不安，不敢收他的钱，可他看起来又凶狠得很，她又不敢不收。 收了钱，她当然是顺唐昊飞的意，什么好的药材补品都往邱颖雯身上补，十分专心帮邱颖雯调养身子。 她现在没村医的活做了，手也没完全恢复，前阵子都是回村里边挖草药卖。 但是她已经跟宋家人撕破了脸皮，宋家人心里边也怨她，往外都是说当她这个女儿死了，也不让她这个“外人”再去宋家村的山里挖草药。 前些天宋笙花没什么事做，都是帮胡瑶胡秀洁她们做些小活，力所能及地帮忙。 现在唐昊飞给了她一份活做，她不单有钱还给胡瑶跟张永新，日子还充实许多。 “笙花，这你拿着去跟小瑶吃。”刘奶奶笑容和蔼跟宋笙花说话，给了她一包炒米跟炒花生。 宋笙花这小姑娘单纯人好，对他们这些老人家礼貌又热心，还给附近邻居看些小病痛，刘奶奶对她印象很好。 “谢谢奶奶。”听见也是要给胡瑶的，宋笙花才接过，乖巧道谢，脸上的笑容腼腆纯净。 她扶了刘奶奶回家，才往酒铺子走。 街畔有两个人似乎在争吵，穿着还挺得体的，也不太像本地人。 一个是面容温和些的中年男人，另一个年轻桀骜。 “廖爷爷到底要在这待到什么时候！他不走我们就得一直在这地方陪着他么？” “他之前在爷爷那待得好好的，非要大老远跑这来认什么二十几年都没见过的穷酸孙女！”年轻男人语气和脸色都很不耐。 “我们这么多年来帮他打理生意，把他当亲爷爷一样捧着，他该不会到最后一点东西都不给我们！他在廖家又不是没有正儿八经的子孙，这么多年过的还不是跟绝户一样，要不是我们可怜他，他能在我们家待那么久，爷爷为了陪他还待在乡下这么久。” “他年纪也这么大了，能有几年好活，要是这最后几年犯糊涂，把家产给了别人，我们这些年不就是白干了！”年轻男人丑陋的嘴脸尽显，心里的算计毫不掩饰。 “混账！这些话你在我这说说就好了，你廖爷爷也是看着你长大的！才来几天就受不了！”中年男人厉喝：“在大街上说这些做什么！” 年轻男人毫不在乎：“这有谁认得我们，廖爷爷又跑去找他宝贝曾外孙去了，说两句还能被他知道？” 他说到蒋复朝的时候，隐约带有几分讽刺之意。 “人多嘴杂，管好自己的嘴！什么心思往心里收紧，别给闹出麻烦来！”中年男人沉脸。 父子俩话没说完，留意到不远处有人在，还看了他们好几眼，他们交换了一下眼神，敛了神色，不多时快步离开。 宋笙花收回视线，没多注意，拿着炒米跟炒花生去找胡瑶，她好几天没主动去找胡瑶了。 这炒花生蒋小朝一定也很喜欢吃，他最爱吃零嘴了。 宋笙花路经供销社，又找了找自己余下的散钱，给蒋小朝买了些五颜六色的水果糖。 第399章 一个白天抢，一个晚上抢 蒋小朝这个点还在酒铺子门口卖鸡蛋，同廖老爷子一起，一老一少卖得火热。 廖老爷子可稀罕蒋小朝这干劲十足的小模样了，总夸他有自己当年做生意的范，以后怎么样怎么样的。 蒋小朝许多都听不太懂，但毫不妨碍他跟廖老爷子聊天，两人话题不一，也是能聊很久。 “太外公以前也是卖鸡蛋的噢？”蒋小朝好奇问。 “太外公卖的东西可多咯，太外公还卖你喜欢喝经常喝的那个奶粉，以后你想喝多少有多少！”廖老爷子笑呵道，大气极了。 他早之前就发现蒋汉买给蒋复朝的奶粉也是他其中的一个产业，蒋汉买给蒋复朝的奶粉还是最贵的那一款，那小子对自个儿子其实是真好得没话说，寻常人家哪舍得长久花费这么多钱买这稀罕玩意儿，还不心疼由着儿子挥霍。 “你卖鱼鱼还卖奶奶呀。”蒋小朝有些惊讶，最后还是谢过他的好意。 “我不要你的奶奶，我爸爸会给我买的，我喜欢喝爸爸给我买的奶奶，好好喝噢。” 他从出生起就没怎么喝过母乳，都是喝蒋汉买的奶粉，早就习惯一个流程了，不止认奶粉，还得是蒋汉买的，不是蒋汉买给他的他喝着味道都感觉不一样。 再过四个月他就五岁了，到现在都还戒不了每天早晚喝奶的习惯，蒋汉跟胡瑶也没有强硬要他戒的意思，奶粉有营养，他们由着他喝。 对比周围许多小孩，蒋小朝也是很清楚他的物质条件比他许多小伙伴都要好。他想要什么，蒋汉跟胡瑶都会给他买、给他做，他长那么大从来没有缺失过什么东西。 蒋小朝觉得蒋汉跟胡瑶可爱他了，虽然蒋汉老是凶他揍他，但他一直是个好爸爸，而胡瑶就更不要说了，就算是之前她傻的时候，跑出去玩回来也还会记得给他带东西吃。 “太外公给你给你的会一样好喝。”蒋复朝不稀罕，廖老爷子还更想什么都给他，笑得眸光深邃。 他乖孙性子也太好了，阳光明朗又坦实懂事，哪家的小孩能有他这么讨人喜欢。 说实在话，他对蒋复朝的喜欢更甚于胡瑶。 一老一少卖着鸡蛋说话，宋笙花过来的时候他们的茶叶蛋已经卖了大半了。 她浅笑着将刘奶奶给的炒米炒花生还有买的糖给了蒋复朝大半，又将剩下的拿去给胡瑶，乖巧转述刘奶奶的话。 现在酒铺子没什么客人来买酒，胡瑶笑着让她坐下一起喝茶吃花生。 蒋汉还在后院酿酒，做最后的几道工序，上一年的老茶香浓，铺子里还剩两包，胡瑶昨天跟杜夕玫在供销社买东西的时候，买了一套很好看的江西茶具。 对于泡茶的技术，她这两年也是进步很大，知道什么茶泡多少度的水最宜，怎么样泡得更好喝。 这些都是制茶的师傅和蒋汉告知给她的。 家里做茶叶生意，制的每一批茶都会拿一些放家里，他们家喝茶比喝水多。 蒋汉更喜欢喝老茶，他今早忙活许久了，都没让她动手，仍对之前的事耿耿于怀，生怕她再出什么意外。 胡瑶被他强硬的态度搞得没办法，只好顺他的意，安分当闲人，只在前边给客人打打酒，悠闲算账本。 小炉子上的热水煮好了，她给他泡了老茶，又拿了几块咸香的饼干去给他吃。 他许多东西更喜欢吃咸口的，炒花生也是。 刘奶奶是知道他的口味，贴心得很，送给他们的炒花生有甜的也有咸的。 胡瑶端茶去给他喝的时候，顺道抓了把咸花生。 他背对着她，高大的身影前是一排排酒桶，酿酒的技术老早就存寄在他心里边了，哪一道工序都做得得心应手。 姜弈寄来的药几天前就到了，他也吃了两天，这次可以夹着宋笙花配的中药一起吃。 这么久了，他好像也没见什么起色，胡瑶抿了抿唇，上前走近他身旁，将茶递给他喝。 “谁惹你了？拉着个脸。”蒋汉一眼看穿她不太高兴的脸色，两口喝了杯子里的茶，眯了眯眼问。 “没有。”胡瑶摇头，打开手心轻声问他要不要吃花生。 她没干过什么重活的手心白嫩柔软，里边的一小把炒花生一颗颗看起来也是有食欲极了。 他直接低了头就着她的手吃，嘴唇擦过她的手。 两人亲密的事都不知道做过多少了，胡瑶现在已经习惯了他的碰触，对他忽而的一些行为，不会再有很大反应。 她更没想太多，还乖然张着手等他吃完。 直到他不轻不重给她咬了一口。 他有一个虎牙，尖尖的，刺在手上感觉明显，每每跟她同房对她亲亲啃啃时，她身上难免也会有他这个虎牙留下的明显印子。 胡瑶见他又咬她，收回手嗔他一眼，剩余的几颗花生都不给他吃了。 “恒恒咬人的习惯就是跟你学的！”她没好气瞪他，突然想到，立马就往他本子里写上。 ‘你都把他教坏了！’ “老子就三更半夜咬你，你小儿子装睡偷看么？这么变态，等他会走了不得跑过来扒在我们床边看！”蒋汉啧声。 “我都说把他扔去蒋复朝那跟他一起睡了，省得什么都赖我！”蒋汉睨她，说着还真有这个想法。 蒋复恒跟蒋复朝一样都是个碍事的，这么大了，睡个觉有什么不放心的。 两人一说起兄弟俩，话题就歪了。 “以后他俩一起睡，做梦都有伴。”蒋汉下定主意，一副替他们兄弟俩着想的好父亲模样。 胡瑶无语又发恼，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他总是能把什么“过错”都推到蒋复朝蒋复恒身上去！ 不知羞！ “我们这么晚睡，还挺影响蒋复恒的不是？他跟蒋复朝一块儿睡正好！”蒋汉还在劝说胡瑶。 这两天蒋复恒不乐意在小床上睡，就得挨着胡瑶，过分的是还得胡瑶抱着他才肯睡，还要睡他跟胡瑶中间！ 他连带着蒋复恒一起把胡瑶抱着睡觉，那混蛋还不乐意，伸着手脚又是推他又是蹬他的，就只要胡瑶！ 他跟蒋复朝就没一个好的！一个白天跟他抢老婆，一个晚上晚上抢！全都是混蛋！ 第400章 你儿子大概是神医 要早知道养儿子是这样的，又窝火又能气死人，他跟胡瑶就两个人过完一辈子得了，省得遭罪。 ‘我很早睡的，是你晚睡！’胡瑶瞟他，继续写，眸子染着故意作趣的点点笑意。 ‘你去跟范岩诚一块睡好了，你们都那么晚睡。’ “……” 蒋汉想撵蒋复恒不跟他们一起睡的事无果，这晚连蒋复朝都抱着枕头跑下来跟他们一起睡，他自然又不能对胡瑶做什么事。 母子仨的五官相似，睡容酣甜，两个小混蛋一左一右黏着她，把她挤得连风扇的风都吹不到，发际都沁出汗来了。 蒋汉皱眉将他俩揪开些，拿了蒲扇对她扇风。 四周没有一点动静，往常他可以听见他们母子轻缓的呼吸声跟梦话。 黑暗中蒋汉凝看着他们，静默沉静。 翌日。 胡瑶醒来时觉得鼻子有些痒，她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蒋复恒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小脑袋凑到她脸旁盯着她看，乖乖的完全不发出什么动静，眸光水润润的，轻轻浅浅的呼吸打在她鼻子上。 他身上总是有着浓浓的奶香。 胡瑶醒神过来，瞧见他这个小模样，笑意不觉涌上脸庞，抬手搂住他的小身子。 “恒恒今天怎么醒那么早？”初醒的她嗓音带有几分粘意，轻柔温和。 “啊嗯~”见胡瑶醒了看着他，蒋复恒活跃起来了，蠕动着蹭她，小手里的磨牙棒摇摇晃晃。 胡瑶低声染笑跟他说了几句话，带他起床。 她放轻动作先下了床，正准备抱他。 谁知道他趁这个空档，自己跨着蒋汉想爬出来，好似还嫌蒋汉太过挡他的路了，爬到蒋汉胸膛上跨住，停了动作伸着小手去拍蒋汉的脸。 这个动作让他一时没坐稳，整个小身子一翻，摔趴到蒋汉身上去。 胡瑶还没来得及阻止，他露出两颗小牙齿迅速咬了蒋汉耳朵一口，好几秒都不放。 “咯咯咯咯~” 他每次做了什么小坏事，都会笑。 “……”胡瑶反应过来，赶紧把他从蒋汉身上抓下来，看着蒋汉耳朵上不浅的两个牙齿印，微微皱眉。 “恒恒坏蛋对不对？干嘛咬爸爸。”她无奈捏了捏他小脸。 蒋汉在他们母子俩闹出动静的时候就已经醒了，迷蒙间好似听见什么声音，隔着一层雾般很不清晰，但那音色却是很熟悉的，是她。 昨晚睡得太晚，他那会儿还以为自己在做着梦。 直到蒋复恒这混蛋胆大包天骑到他身上去打他巴掌！还敢咬他耳朵！ 他这两个老鼠牙厉害得很，劲还挺大，怕是想把他这个老子的耳朵真给咬残！ 那瞬间传来的刺痛好像将耳畔传进的声响听得更明显了。 蒋汉一时没留意，黑着脸起身，顺势拎起蒋复恒。 “你这两颗牙不想要老子就给你钳了！你也学你哥一大早开始找抽是么？” “啊！~”蒋复恒挣扎蹬蹬小脚，在他手里扭了又扭。 蒋汉一凶他，他就不怎么开心了。 蒋汉管他开不开心，一视同仁不客气地往他穿着尿布的屁股上赏了几巴掌：“尿布都还在穿也敢张着嘴跟老子嗷，反天了你！” 他往哼声嚷叫的蒋复恒屁股上又补两巴掌，丢他到一旁。 蒋复恒啪叽一下，扑在他哥哥身旁的枕头上。 这下子他对蒋汉是更有意见了，凶巴巴地哼唧，小模样完全看得出他是在凶人。 这大清早的，蒋汉没先揍蒋复朝，倒是先赏了蒋复恒一顿。 因为他早上打过他的事，蒋复恒记仇大半天都不理他，气哼哼的只窝在胡瑶怀里，不让蒋汉碰。 胡瑶好笑又无奈，完全说不通他们父子之间的这些矛盾。 茶园里前一批种下的茶苗茁壮成长，到现在已经很像样子了。 清晨朝露微湿，一家四口又去山上挖了一会儿竹笋，顺带等蒋复朝放完牛。 每日采茶的工人很自觉早早干活，今天茶田里的几个婶子起了争执，吵闹一片。 胡瑶放下锄子去查看情况。 女人间常会因为一些小事会差意起口角，胡瑶没让蒋汉一个大男人去掺和。 她去劝说完几个闹口角的婶子，回去却发现蒋汉又跟人打起来了，脸色一片阴翳难看。 他下手很狠，见胡瑶来到跟前了，才停了手，沉戾着脸色把人踢开好几米远。 被他打得不成人形的村里边一个二混子痛哭狼嚎，叫声刺耳。 胡瑶微愣，许久没见蒋汉这个样子。 “怎么了？他做了什么？”她走过去，下意识压低了嗓音握住他的手臂。 他握成拳头的手上还有点点血迹。 “嘴太烂了，不知死活。”蒋汉冷声，眼底的戾气阴沉仍没散尽。 这些人真以为他是聋了，也敢当着他的面意淫她，当他是死的！ “他说什么了？你……”胡瑶柔声询问，忽而一顿：“你听见了？” 她水润的眸子睁大，惊然看着他，缓缓染上喜意。 “你小儿子大概是神医，给咬好了。”他垂眸看她，被她激动的喜意感染，心里边的躁戾散去大半。 他耳朵要不是开始干活了，怎么能听见这些下三滥的玩意儿不知死活说了多难听的话。 “那你还打恒恒。”胡瑶嗔他，笑意渐渐浓郁，真的很惊喜。 一时间她管不上询问刚刚他打人的事了，一心只在他耳朵好了的事上。 “恒恒咬你的时候你就听见了吗？你那时候干嘛不跟我说？”胡瑶拍他一下。 “光顾着打你儿子，给忘了。”他理由说得正当，轻挣开她的手，没让手上脏污的血沾到她。 不远处原本还在叫唤的二混子早已晕死过去，蒋汉眼尾都没有扫看一眼，也不想让胡瑶知道那些难听下流的话。 “回去了，给你腌竹笋。”说话时，他伸手弹了一下她背上还不乐意搭理他，木着小脸的蒋复恒。 蒋复恒瞬间又生气了，一脑袋闷在胡瑶背上，磨着小牙齿咿咿呀呀的，像是在说蒋汉的坏话。 “你有什么意见蒋复恒？一会让你哥也打你一遍！牙都给你打掉！”蒋汉冷哼，向来就不会软声哄儿子，哄胡瑶倒是会，次数也多。 第401章 怎么不把你老子也送出去 蒋复恒是真有意见的，小小只脾气却不小，最后还得是胡瑶来哄他，才缓和好了他跟蒋汉的父子情。 他跟他哥哥有点不太一样，他哥哥许多事都没心没肺的，而他记性可大了，蒋汉平时无论怎么揍蒋复朝打蒋复朝，他被揍完骂完后，完全不记着，很快又会主动粘去蒋汉身边，爸爸爸爸的围着他喊。 这点蒋复恒就不行，他还得要蒋汉哄回他他才会搭理人。 “爸爸~” “爸爸爸爸~” 蒋小朝知道蒋汉耳朵好了之后，开心地围着蒋汉转，蒋汉不应他，他还爬到蒋汉身上去，捂在他耳边说，就怕蒋汉耳朵听不见。 “蒋复朝！”蒋汉让他叨得头疼，一巴掌把他拍远些。 “爸爸，你的耳朵它现在听话了噢。”蒋小朝毫不介意又粘回去，软声软气跟他说话。 “弟弟好厉害哦，把爸爸的耳朵咬好了。” “他的牙牙老是咬我的肚子，好痛的，我再帮你吹吹好了。”他死皮赖脸扒着蒋汉，很是热心地鼓着脸颊往他耳朵的牙齿印吹气。 之前他弟弟老是咬他肚子，他也是要胡瑶跟蒋汉摸摸他肚子才行。 “滚蛋，一个爷们跟小姑娘似的！”蒋汉又嫌他太黏腻了。 “我哪有嘛。” 胡瑶眼眸含笑，看着他们父子俩温馨的互动。 蒋汉的耳朵现在能听见了，余下的药还没吃完，胡瑶想着给他吃完稳妥一些。 蒋汉也是配合，连同她煲的中药一起吃完。 范岩诚还在外边奔波干活，不清楚蒋汉耳朵好了的事，蒋汉也没想让他知道的意思，还是蒋小朝把这个消息告诉他知道的。 蒋小朝到处跟人说，不是人也说。 范岩诚开心死了，看起来比蒋汉这个耳朵痊愈的人还开心，当即表示他明天就不去干活了，恨不得连夜收拾包裹回沪市。 这些天，他忙得跟狗一样，早出晚归，还没得蒋汉什么好脸色，他早就不满了！ “走那么快做什么，那批茶都没好。”蒋汉可不想他走那么快，这阵子的舒坦日子还没过过瘾，难得对他好声好气的。 “蒋复朝的牛很舍不得你。”他还给出一个理由。 范岩诚嘴角抽了抽，他不提牛还好，一提他就气。 “我看都不想看见它！” “现在知道我好了？知道我重要了？自己的事自己做你，还想什么都没有压榨我一辈子？”范岩诚不满，他哪里不知道蒋汉想的是什么，不过是想让他留在这给他干活，他继续每天跟胡瑶待一起黏黏腻腻的，想得美！ 哪有这么好的事！天天嘲笑他没有老婆还敢说！ “怎么什么都没有？我请你吃药！锅里还有。”蒋汉淡声，给他指了指厨房的方向，胡瑶给他煲的中药，还剩有一碗。 “……” 继续要范岩诚留下顶替蒋汉干活的事没谈拢，饱受忙累的范岩诚打算过两天就回沪市了，提前收拾行李的时候不客气在家里到处搜刮，找到合心意的就装上。 连蒋复朝的零嘴都不放过。 蒋小朝又急又忙，跟在他尾巴后面到处转盯看着。 也不是说他小气不想给范岩诚，别的他都挺大方给的，他是怕范岩诚连自己的牛都不放过，会一起拉走。 “岩诚叔叔，你真的不要我的牛牛噢？”他不确定问。 “让它滚！”范岩诚没好气，嫌弃。 谁会惦记他那头牛？就他宝贝得跟什么似的。 他这样说蒋小朝又不是很开心了，在他眼里他的牛可是很宝贝的，他从小牛养到现在这么大。 知道范岩诚要回家，他还特意用牛粪捏了好几个小东西打算送给他呢，等晒干就好了。 这么多天的相处，他是挺喜欢范岩诚的，也有些不舍得他回家。 “你不要这样说我的牛牛嘛！”蒋小朝哼声，想到他快走了，就不跟他太过计较。 “岩诚叔叔，我的饼饼也给你，你还要喝我的奶奶吗？还有这些。”他这些很大方，主动翻出自己的零嘴玩具给他，还跟着范岩诚一起翻找家里有什么东西，毫不吝啬。 虽然喊是喊叔叔，但他俨然把范岩诚当他小伙伴一样了。 “朝哥，你真大方！比你爸大方多了！”范岩诚感慨：“不过你这块吃了一半的饼，还是拿回去！” “这个饼饼很好吃的！太外公买给我的，我吃完只剩这块了，你真的不要嘛？” “不要！” “好。” “我爸爸这里还有好多酒酒！” “来两瓶！”一听是蒋汉的东西，范岩诚就不客气了。 两人楼上楼下地跑，从小袋子装到大袋子。 蒋汉啧声跟胡瑶道：“你儿子就跟不是我们家的一样！” 什么东西都往外送！还专把他这个老子的东西送出去！ 他这个老子在他那都还没有范岩诚的待遇好，范岩诚也就陪他放几回牛睡几次觉。 胡瑶莞尔一笑，让他不要那么小气，范岩诚虽然是弄伤他耳朵的罪魁祸首，可这阵子他也是赔罪了，在这里什么活都做，脾气比起宋四凯唐昊飞他们，都要好太多，有些地方还跟蒋小朝很相似。 “岩诚叔叔，你还要我爸爸的袜子嘛？”蒋小朝翻出来。 “蒋复朝，你怎么不把你老子也送出去？” 胡瑶忍不住轻笑出声。 …… 隔天是林禄家入伙办酒席的日子，热热闹闹的，胡瑶跟村里边几个小媳妇儿去帮忙洗菜，边干活边闲聊，也是挺得乐趣。 林如现在怀着孕，她早些年的时候跟林禄是有过一个孩子的，但是没怀稳，三个月的时候掉了，这一直是他们夫妻俩的心事。 那个孩子之后，林如往后七八年都没有怀上孩子。 时隔多年再一次有了孩子，他们夫妻俩自然是无比小心认真对待。 这一胎林如怀得也不是很稳，林禄什么重活都不敢让她做，小心翼翼的。 乔迁的喜日子，林如笑得也欢然，她拿着板凳坐胡瑶旁边跟她们一起洗菜聊天，看着胡瑶背上可爱的蒋复恒，更是喜爱，不时柔声跟他说话。 第402章 我也好爱你的 今天很是热闹，蒋复朝一群小家伙撒丫子到处跑，叽叽喳喳稚气的嗓音没停歇过。 林禄家的房子建好，他还拍着小胸脯跟其他小伙伴讲他们的家他也有帮忙搬砖建的，那小模样让人见了，很是好笑。 林禄跟林如听见了也没否认，还好笑地点头承认他的功劳。 蒋复恒今天则是让胡瑶用背带背在背上，他好奇的小眼神到处转悠，趴在胡瑶背上看看这又看看那，时不时啃啃磨牙棒。 林如笑着逗他，他又不怎么搭理人，只沉迷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胡瑶现在用背带背他的次数很多，他早已习惯了，蒋汉中途来抱他的时候，他还趴在胡瑶背上，搂紧她的脖子不愿意走，哼哼唧唧的。 最后他的小屁股又被赏了两巴掌，强硬被抓走。 “天天让你妈又背又抱，你多大了？”蒋汉弹开蒋复恒不死心抓着胡瑶一缕头发的爪子。 蒋复恒郁闷鼓了脸，很凶地又咬了他一口。 他显然是不想离开胡瑶。 胡瑶无奈好笑，让蒋汉抱他回来。 “我不累，恒恒又不重。” “你哪个儿子不重？一个两个都当猪养！”蒋汉冷哼，无视蒋复恒的挣扎抗议，将他捞在臂弯直接带走，顺便拿上蒋复恒的背带。 她们一群女人堆在这，他在这待着也没什么意思，便带蒋复恒去了林禄他们那边。 “蒋复恒，再咬人以后我们家两只狗退休，你蹲门口上岗看门！”蒋汉对臂弯里还露着两颗牙磨来磨去的蒋复恒幽声警告。 这混蛋越大越嚣张，叫他一声哥还真以为自己是老大了，比蒋复朝还欠揍！起码蒋复朝还穿着尿布的时候他都没揍他的心思。 “爸爸~” 正说着蒋复朝，蒋复朝就跑过来了，他身边原本玩闹的一群小不点此时散开了，四处地跑。 也不知道刚才没看他的那半小时他又玩什么去了，原本干净的衣服一身的泥，头发跟鸡窝似的，脸蛋也跟糊黑得像碳一样，就那傻笑着露出的两排牙是白的。 “滚！谁是你爸！”蒋汉看见他也糟心，根本不想认。 蒋小朝瘪瘪嘴巴，哼声：“你就是你就是！” “爸爸，我的蛇蛇不见了，你有看见它嘛？它刚刚逃跑了。”蒋小朝嗷完又讲。 “被你弟吃了！”蒋汉不耐，看他这样子很不顺眼：“滚回去把自己收拾干净，看你现在什么鬼样子！” “我怎么了嘛？我今天没有玩粑粑啊！”蒋小朝低下脑袋看了看自己，不解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 “没玩一天屎要夸你是不是？”蒋汉气笑了。 “我不跟你玩了！爸爸你讨厌，又说我！”蒋小朝哼了一声，跑开，继续去找他宝贝的蛇。 他们一群小孩子跑着兜着乱跑，烧着火的地方没敢让他们靠近，他们玩着玩着又跑到外面去。 胡瑶抽空去找他的时候，他还跟其他小家伙在外面跟廖老爷子玩着，他那条蛇不知道在哪找回来了，又把它绕在小手上玩，压根就不怕它会突然咬自己一口。 这几天胡瑶也习惯他的蛇了，除了没让蒋小朝带它一起睡觉，平时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他一旦很喜欢什么，吃喝睡觉都会想带着一起，让人无奈又好笑。 廖老爷子跟一群小家伙玩得还挺起劲的，混在其中像个老小孩般。 快开席了，胡瑶去把玩得脏兮兮的蒋小朝先带回家收拾干净，才去吃饭。 她从来不会在蒋小朝玩得开心的时候扫他的兴亦或许是嫌弃他玩得脏，比起蒋汉每回都很耐心，事事包容。 “妈妈，我今天忘记了，把衣服玩得好脏噢，我吃饱饭饭自己洗好啦。”他很乖跟胡瑶讲，还知道自己将衣服玩得很脏。 “没关系。”胡瑶染着笑摸摸他脑袋。 蒋小朝调皮爱玩，但很多时候都是很懂事的，玩乱了什么东西能自己收拾的都会自己乖乖收拾好，这是很多小孩子都做不到的。 “好了，我们去吃饭，如姨他们家今天有很多朝朝爱吃的菜。”胡瑶仔细擦干净他脸上黑漆漆的泥炭，露出他底下白嫩可爱的小脸，看着他笑道。 他们兄弟俩的皮肤都随了她，怎么晒都不怎么会晒黑，尤其是蒋复朝，他五官跟她最相像，现在看着都还有几分小姑娘的样子，可可爱爱的。 或许就是他这副小模样，每次蒋汉凶他打他，都没几回是真认真来劲的。 胡瑶稀罕又捏了捏他的小脸，他们兄弟俩她怎么看都看不腻。 …… 林禄家的入伙酒请了乡邻跟熟悉的好友兄弟，挺热闹的，林如怀孕的消息大家也知道了，大家恭祝他们新居入伙的同时，也恭喜他们喜得新子。 蒋小朝最喜欢吃席了，今天邱雅容魏润还也在，他们几个小家伙坐在一块，大口大口吃饭，吃得很是认真。 邱雅容平时是个可外向的小姑娘了，但邱颖雯失忆了之后，对她不像以前随意甚至有些凶凶的，还总是用喜爱发亮的眼神盯着她看，偶尔会主动克制亲一亲她的小脸，说很喜欢她。 这倒是反过来把邱雅容给整得不自在了，还有点小害羞。 现在邱颖雯和唐昊飞又在给她剥虾，他们一人给她剥一堆，她都吃不过来了，只好把唐昊飞剥给她的那些分给蒋小朝和魏润还吃，开心专注地吃邱颖雯给她的。 “妈妈，我也好喜欢你！我最爱你了！”她跟邱颖雯讲，小表情很是认真。 她跟唐昊飞，父女俩对邱颖雯说的话可真毫无区别，倒是一个比一个真诚。 邱雅容小脑袋上还扎着邱颖雯给她扎的小辫子，从前这两根小辫子是不会那么长久完整待在她脑袋上的，但现在她知道邱颖雯跟以前不太一样，都不会随随便便扯掉了，怕现在的邱颖雯会难过。 胡瑶听到邱雅容奶声的话，微微笑了，小孩子这样乖软说喜欢自己的爸爸妈妈，最是令人稀罕了。 “妈妈，我也好爱你的！”蒋小朝看看她又看看胡瑶，也软声讲，小嘴巴里还包着满满的一口饭菜。 第403章 奇奇怪怪的毛病 “妈妈也爱你。”胡瑶温柔回应。 以前这样的话她也是说不太出口的，但是是跟蒋小朝说的话，一切都那么自然，没什么说不了的。 蒋汉不在他们这一桌，他耳朵好了，又逢这样的聚齐人的好日子，就跟林禄他们那帮兄弟一桌喝酒去了。 胡瑶在饭前叮嘱他不让他喝太多，毕竟他的药还没吃完。 饭菜很香，蒋复恒看着早就馋了，见他哥哥也吃那么香，对他挥着小手咿咿呀呀的。 “哥哥给你吃鸡蛋噢。”蒋小朝这回看到他的示意了，抽空给他剥鸡蛋，将香糯的蛋黄一点点喂给他吃。 “啊~”蒋复恒提前张开小嘴巴。 他们兄弟俩的互动温馨又可爱，胡瑶看着，眼里满是笑意。 这一桌多数是小孩子，坐一起的也是相熟乡邻小媳妇婶子，也就唐昊飞“厚脸皮”挤在这坐，另一个就是廖老爷子。 这顿席也是廖老爷子蹭来的，但他也送了一份礼给林禄。 他真的很喜欢蒋复朝，恨不得天天都在跟前看着。 村里边早有许多人好奇他了，今天见他又在，有几个婶子带笑问了胡瑶一嘴。 “他是我爷爷。”胡瑶看了眼正给蒋小朝剥着虾的廖老爷子，迟疑道。 这是事实。 话说出口，胡瑶才发觉承认他是自己爷爷，比承认廖钦临和袁湘灵要轻松许多，起码廖老爷子不会让人觉得那么的不适抗拒，他是一个挺好的老人。 “对对对！我是小瑶的爷爷！”廖老爷子听到胡瑶的话，乐呵呵的忙应和。 这还是胡瑶头一回在别人面前承认他们的爷孙关系，也算是胡瑶正式认下他这个爷爷了。 当天他就让人把他提早准备好的礼物送来给胡瑶，不给胡瑶拒绝的机会，醉醺醺地跟经常来接他走的那个中年男人走了，他吃席的时候喝了好几杯酒。 胡瑶看着他留下的一小堆东西，一时不知道怎么处理。 蒋小朝却是已经不客气抓着一个个看了，还跟胡瑶说盒子好漂亮。 胡瑶无奈笑了笑，揉揉他脑袋：“朝朝喜欢太外公吗？” “喜欢呀，他很好的，卖鱼鱼的时候老是留鸡蛋和鱼泡泡给我吃。”他那时候就已经留意到了。 “他还陪我玩儿。”蒋小朝数了数廖老爷子的好。 小孩子的想法很纯粹，不会掺杂许多复杂的东西，有好吃的好玩的，就够了。 但之前廖钦临他们不是没有这样引诱过他，他还是会分人的。 比起大人，他们更能分辨真心。 胡瑶继而揉了揉他小脑袋，没有说话。 蒋汉还在林禄家喝酒，胡瑶觉得他怕是会把自己的叮嘱给抛到脑后去，肯定会喝不少酒。 果不其然，他是沾着一身酒气回来的。 胡瑶刚洗干净蒋小朝玩泥巴的脏衣服，他回家第一时间就来找她，蹲在她跟前不说话，就盯着她看。 天边景色已经发暗了，胡瑶嗔他一眼，让他去洗澡，今天晚上这副药就不打算给他吃了。 “快去洗澡。”胡瑶见他不动，又催促一遍。 他伸手抢了她手里的小衣服，往后一扬。 胡瑶眼睛微微睁圆，反应过来没好气打他一下：“你干嘛扔朝朝的衣服，我刚洗干净的！” “不给他洗，回去睡觉。”蒋汉拉着她起身，不想她做除了跟他睡觉以外的事。 他每回喝醉了，都格外不讲道理，胡瑶有些踉跄被他抓回房里，脸色木着。 床中央还躺着睡得香喷喷的蒋复恒，蒋汉把他拨开，腾出位置，迟钝了几秒，好像总还差什么。 “朝朝没在。”胡瑶提醒，说完又觉得好笑，他每次喝醉了都得盘点人数，就算只拉着她睡，也得看一下蒋复朝蒋复恒在不在。 什么奇奇怪怪的毛病！ “你先去洗澡，臭死了。”胡瑶抓开他的手，转身去给他拿干净的衣服。 “哪丑了？天天说它丑。”他混沌听差了，不满搂她回来箍在怀里，握着她的手往下探，声线发哑。 瞬间，胡瑶羞得脸色通红，哪想到他会这么突然地耍流氓，手心像被烫到一般，惊然想抽回手来。 他紧抱着她，高大的身形将她包裹，她动一动都会被他紧紧抱实，好像生怕她会跑了。 胡瑶羞恼低骂他两声。 天热穿的衣服不厚，挤压在他身上的两团绵软触感隔着薄薄的衣料清晰感知到。 蒋汉抬臂抱起她，低头跟她光洁的额头相抵，眸子里的迷雾更重。 “你洗澡了吗？”他沙哑着嗓音问，目光往下在她身上流转，隐含危险。 他像醉了，又没醉得透底，还有别的心思想对她做坏事。 胡瑶嫣红着脸，被迫顺着他这个动作攀挂在他身上，还是感到羞耻。 上两回她就发现了！他以前喝醉了酒会找她睡觉，那是真的安安分分只睡觉，现在根本不一样，他会借着酒劲欺负她，比平时还要过分。 “我洗了！”胡瑶眸光闪烁，急声拍他肩膀让他放自己下来。 “洗个屁，没洗。” “我帮你洗。”他补充一句，很大方。 “我不用你帮！”胡瑶发恼，觉得这时候的他最难沟通了，根本就不会听她说话。 蒋汉稀罕地往她柔软的唇上啃咬两口，确实不怎么听她说话，空出手拿过她给他准备的衣服，单臂抱着她就往冲凉房走去。 “我帮你洗你帮我洗。” “……” 床上被蒋汉拨醒的蒋复恒迷迷糊糊爬坐起来，茫然地看着他们一系列奇怪的行为，他打了个哈欠挥了挥小手，对他们奶声喊了几句。 可是没人搭理他，两人很快就消失在他跟前。 蒋复恒皱了小脸，手脚并用握着磨牙棒爬到床边，低着脑袋瞅了瞅高度，好几秒又爬回床中央去，气哼哼一坐，咿咿呀呀咬磨牙棒。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都快自己又玩睡着了，他爸爸妈妈才洗完了澡出来。 蒋汉仍亲啃着胡瑶，抱着不舍得松手，两人身上沾着水汽，压根只是胡乱简单擦几下而已，衣服也是凌乱。 蒋复恒瞅着完全忽略他还在一旁抱成一团的他们，见蒋汉还压着胡瑶在咬她，小嘴巴一抿，爬过去很不开心地也咬他。 “啊！！” 第404章 不知道是哪个混蛋趁机报复 他觉得胡瑶是被蒋汉欺负了。 胡瑶红着脸推开蒋汉，把挂在他身上还凶巴巴咬人的蒋复恒抱回怀里。 “你快把衣服穿好！”她嗔他，眸光潋滟，染着几分不经然的媚意。 他这会儿就套了一条裤子，还光着膀子。 他的上衣，在她身上。 宽大的衣摆直罩到她大腿根，两条均匀凝白的腿裸露着，隐隐若现诱人的风光上下遗漏，她不自知地看着他。 蒋汉呼吸一紧，方才完全没有尽兴的身体再次躁动。 她穿他的衣服，比她那些破裙子好看惑人几百倍！ “扔他出去，让他跟狗玩着先！”蒋汉此时觉得蒋复恒无比碍事。 他粗着气息，肩甲处还有蒋复恒杂乱的几个小牙印，以及她的几道细微抓痕。 “他等下乱爬跑出去了！”胡瑶脸上绯意未消，忍不住又瞪他一眼，刚才他的所作所为，鬼才相信他是真醉了，骗子！ “跑丢了让蒋复朝带牛去找他！” “朝朝还在外面玩没回来。”他一说起蒋小朝，胡瑶就想到了，没好气让他赶紧穿好衣服去喊玩得忘了时间的蒋小朝回家。 蒋汉烦躁薅了把头发，出门前又是打了蒋复恒的屁股。 蒋小朝被蒋汉拎着回去的时候，也是觉得他脸色臭臭的不是很好，不明原因的他献宝般把自己刚刚捉到的一只胖蜜蜂给他。 “爸爸，送给你呀！”他张开小手。 被他用草叶裹着抓在手心里的蜜蜂瞧见时机，立马挥着翅膀打算逃走。 蒋小朝及时又抓回来，蜜蜂挣扎逃窜，最后蛰了蒋汉。 到家之前，蒋小朝不出意外又遭了一顿打，还损失了一只辛辛苦苦抓来的胖蜜蜂。 他扁着嘴巴很是不开心，生气要蒋汉赔回他一只蜜蜂才肯回家，不然就不回去了。 蒋汉“呵”了一声，丢开他直接自己回去。 “我不回家睡觉觉妈妈会担心的！”蒋小朝梗着小脖子对他喊。 “我等一下不回家就被蚊子抬走了！”他见蒋汉无动于衷，小嗓音有些急了。 “老子管你被抬走还是被吃了！去马蜂窝跟你那只马蜂睡！”蒋汉毫不在乎。 蒋小朝看他快走没影了，赶紧哒哒哒追赶上去，哼了又哼：“爸爸你讨厌，你哄哄我嘛，你哄哄我我就不用你赔我蜜蜂了，也乖乖跟你回家啊！” “你不回也没差！”蒋汉冷漠无情。 “那你就只有弟弟养了，就少了一个小孩了。”蒋小朝一脸他亏了的样子。 “更好！” “哼！……爸爸，你不开心嘛？妈妈凶你啦？”蒋小朝生气完还是关心他。 回家的路不长，父子俩很快就到家了。 怕蒋汉真的把他关外面，蒋小朝在蒋汉关门前，赶紧悄咪咪地抬着小脚跨进去。 “妈妈，我回来啦~！”他跑上楼前好大声通知胡瑶。 胡瑶很早就听见他的小嗓音了，哄睡了蒋复恒出来刚好看见他上楼的背影，便笑着应了他一声。 “你的手怎么肿了？”她留意到蒋汉手上红肿明显的一小块，蹙了眉。 “你儿子做的好事！捉马蜂玩！什么狗屎垃圾都上手，什么都能让他找着，命挺大！”蒋汉没好气。 胡瑶一听，紧张了：“那朝朝有没有被蛰到？” “你儿子能抓上手的东西，向来只会咬别人！”蒋汉也觉得神奇。 “我给你涂点药。”胡瑶握住他的手，软声。 马蜂蜇人挺疼的，要是遇上一窝，后果可是不敢想，胡瑶对胡乱抓东西的蒋小朝又是无奈。 “疼吗？”她给他涂药，下意识问。 “疼什么，针眼大的口子。”他毫不在意，要不是她非要给他涂药，他都不带搭理的。 不过他还是挺享受她关心他的模样，顺然给她抓着手。 她的手不大，白腻柔软，手感好极了。 她身上哪哪他都喜欢，每一处都爱不释手。 “我给你剪一下指甲。”他反握住她的手，捏着把玩了一小会儿，幽然道。 “我指甲又不长，不用剪。”胡瑶费了点劲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婉拒他的好意。 他平时给蒋复朝蒋复恒兄弟俩剪指甲，顺道还会连她的指甲一起给剪了，好像已经是习惯，搞得她现在也已经习惯他给自己剪指甲了。 “是么？刚才抓我挺重。”他语气不太正经。 胡瑶立即瞪他，噎了好半天憋出一句：“那你以后不要跟我睡觉！” 明明他才是老是将她弄疼的那一个，混蛋！老是拿这些羞人的事逗她，厚脸皮不知羞，总说总说！ “你想得美！老子不跟你睡跟谁睡！”蒋汉眯眼捏了捏她的脸，手感很不错，他不由捏多了两下。 “你去跟范岩诚睡，我不要跟你睡。”胡瑶瓮声。 喝的醉醺醺刚回来的范岩诚碰巧听见这话，本就茫然的脸上更是茫然，他们夫妻俩之前玩的还不过瘾，现在要扯上他了？ 之前还说他变态呢！到底谁更变态！ “我不行！窝是正经人！”范岩诚大着舌头喊，大步挤到他俩中间去。 “一天天的，能不能体谅一下别人的感受！白天卿卿我我一天还不够，晚上也这样！做什么回房去啊！真不害臊，非让别人看见，有什么好亲的，吃口水也不嫌脏……”他嘀嘀咕咕嚷声。 “……” 第二天一早，在楼梯口醒来的范岩诚觉得自己浑身酸痛，好像被人给打过一顿狠的。 由于有过上一回的事，他看了两眼自己醒的地方，怀疑自己这身伤是不是又是昨天喝醉了从楼梯上滚下来导致的。 “我也不知道呀。”蒋小朝对他的询问摇摇头，这回就不清楚了。 他也有点怀疑范岩诚这次是真被人给打了，因为范岩诚的眼睛上都有一个明显的拳头印。 “我就说！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趁机报复我！是不是你昊飞叔！？”范岩诚满脸猜疑。 “昊飞叔叔为什么打你呀？”蒋小朝好奇。 “因为他那个变态记仇的很，肯定还记着我之前调戏呸，正常跟他老婆说话！”范岩诚磨牙道。 “他哪有老婆呀。” “对！他指定没有老婆！” 两人一说一和地猜测认定了是唐昊飞是“凶手”，范岩诚气得磨牙，恨不得立马就去算账了。 胡瑶欲言又止，蒋汉淡定吃早餐。 第405章 遮风挡雨的大伞 范岩诚说不干活就真不干活了，这两日哪怕是跟他有关联的生意，都当起甩手掌柜来，让蒋汉忙个够。 昨天宿醉醒来，他总怀疑自己是被唐昊飞给打了，因为他们昨天喝酒的时候其实还吵了两句。 就是因为太了解唐昊飞的小气记仇了，所以范岩诚总觉得“凶手”就是他。 一吃过早餐，他就气汹汹出门找人算账去了，胡瑶想跟他解释都来不及。 昨晚揍他的罪魁祸首其实是蒋汉，他刚刚怀疑了一圈，最后说到唐昊飞身上去，就是没有想到是蒋汉，胡瑶对此也有些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他这点有时候也跟蒋小朝挺像的，该怀疑蒋汉的时候不怀疑，不该怀疑的时候总觉得所有事都是蒋汉做的。 “妈妈，我等一下放牛牛回来我们就去卖鸡蛋了噢。”蒋小朝喝完杯子里最后一口奶，兴致冲冲跟胡瑶道。 昨天胡瑶就煮好了一锅茶叶蛋。 去酒铺子开铺用不着太早，一般胡瑶都是等他放完牛回来才去的，根本不急。 “好，朝朝去。”胡瑶笑着应他，继续给蒋复恒喂米粥。 蒋汉今天有事做，要早他们一步出门去市里，他出门的时候顺道先把那锅茶叶蛋给拿去酒铺子里，省得他们娘俩再一边一个人提着去，费劲。 蒋复朝那混蛋对卖鸡蛋这个活是比什么都上心，做梦都在想，蒋汉对他这一点还是有些无语的。 他半岁到现在，就没有哪天脑子里不想着蛋的，丁点大的时候瞧见个鸡蛋就两眼发光，好像他这个老子没给好东西他吃过一样。 他刚会走的时候，胡瑶有回还抢了他傻笑着抓在手里就准备吃的鸡蛋，那一回他哭得山崩地裂，把胡瑶都惊吓得把嘴里咬了一半的鸡蛋吐出来盖回去还给他。 那四年里，许多时候蒋汉对他们娘俩许多行为都挺无语的。 今天会有人来铺子里清尾款，胡瑶喂完粥给蒋复恒吃，洗干净他的小碗，再仔细将这个月的清单和账本收拾整齐，免得一会儿忘记或者少带了哪一个。 这些天给采茶的工人结工钱，家里现有的钱也没剩多少了，她待会还要拿存折去拿些钱出来。 蒋汉前年就用她的名义办了一张新存折，随后酒铺子和茶园赚到的钱都存进了她的存折里，现在她也算是个很富有的人。 家里大部分的钱都是她在管，蒋汉其他生意要周转的钱，则是另一部分，那一部分的钱胡瑶就不给他管了，他其他一些生意她也不懂，就单是酒铺子和茶园，就够她忙活的。 “妈妈，牛牛刚刚吃了我给你摘的那朵最漂亮的花花，我下次再给你找一朵更漂亮的噢！” 春天季节，山里路边遍地野花，争艳开放，很是赏心悦目。 蒋小朝一直都有给胡瑶采鲜花的习惯，看到好看的他就会采回来给她。 上一年他送给胡瑶的花环胡瑶都还好好保管着，即便那上边的花已经成干花了。 乡间的野花不是什么值钱东西，难得的是他这么小有这个心意，暖心得很。 胡瑶笑颜展露，柔声道谢接过他小手里五颜六色的一把野花，将它们插进瓶子里用水养着，收拾好了出门去镇上。 林禄一家现在搬了过来，走进走出多了经常打招呼的对象，林母早上给了蒋小朝一块烙饼，胡瑶出门时便顺带给他们家送了点这几天做的酸笋，刚好林如怀有身孕，吃点酸笋开开胃。 来福现在对胡瑶起码不像之前那样虎视眈眈了，虽然还是会经常凶巴巴地看着她，但好歹不会扑上来想咬她。 家里两只狗是来福的崽子，两家现在住那么近，它们就总跑去林禄家，找来福亦或者是它们其他兄弟姐妹玩。 “太阳有些大，朝朝要不要进来卖鸡蛋？” 到了镇上，胡瑶拿钥匙开了铺子，见门口阳光猛烈，跟已经忙活搬小凳子小桌子的蒋小朝说。 “他们就是在门口买鸡蛋的呀，我不怕晒。”蒋小朝怕进铺子里卖，想找他买茶叶蛋的人看不到。 他经常都到处跑晒太阳的，这点太阳压根不介意。 不过他想到可能会把他的茶叶蛋晒坏。 “爸爸给我买的伞伞在哪里呀。”他嘀咕着，又跑去后院找。 那还是前几天蒋汉给他新买的大伞，能遮好几个他，就是给他放在门口卖鸡蛋遮的。 虽然他爸爸好像很嫌弃他卖鸡蛋，但是看他在门口“风吹雨晒”的，还是出资给他买了把大伞“遮风挡雨”。 “妈妈知道在哪，妈妈给你拿出来。”胡瑶笑道，见他坚持要在门口卖，也不阻止他了。 给他摆好锅摆好伞，看他也坐在凳子上摆好了小老板的样子，胡瑶轻笑，没多说什么回了铺子里。 今天稍微有点忙，胡瑶没怎么顾得上蒋小朝。 他卖完鸡蛋后，她照常给了他五毛钱工资，让正巧来找她的宋笙花顺路带他去邱颖雯那找邱雅容他们玩。 秦思源今天还要上学，几个小家伙凑不齐一起玩了，那天廖老爷子跟蒋复朝抓的那一窝蛇，蒋小朝还真给他每个小伙伴都送一条，连宋笙花都有。 宋笙花挺喜欢的，尤其是这条蛇还无形中给她省去许多麻烦后，她更是喜爱了，之后随身绕在手腕上带着，那条小蛇碰巧也挡住了她结疤还没好的伤口。 “花花姐姐，你的蛇蛇是不是胖啦？”蒋小朝跟着宋笙花去邱颖雯家的路上，瞅着她手腕上的蛇看。 宋笙花这么喜欢他送给她的蛇，他可高兴了，而且他还觉得宋笙花是他送的那么多个人里边，最重视最宝贝蛇的一个。 他一开始还以为宋笙花胆子小会害怕，会不喜欢。 没想到她也这么喜欢蛇。 他刚送给她的时候，她一眼就看出这是翠青蛇了，知道是没毒的。她还跟他说有别的蛇也很漂亮的，但是不常有机会遇到，要是下次碰到，也抓回来跟他分享，蒋小朝可期待了。 说起他喜欢的蛇，他可多话题跟宋笙花讲了。 “花花姐姐，你喂蛇蛇吃什么呀？我的蛇蛇它被弟弟咬了之后不爱吃东西了。”蒋小朝询问她。 第406章 不能随便说伤害人的话 “它喜欢吃蚯蚓还有青蛙，朝朝可以挖点蚯蚓给它吃。”宋笙花跟他并排慢步走，两人绕着蛇的话题说一路。 宋笙花胆子是小，但怕的主要是人，通常人会怕的一些东西，她倒不怎么怕。 绕在她手腕上的这条小蛇是那一窝蛇里边最小的，蒋复朝送到她手里的时候它才刚出壳不久，要不是宋笙花照顾得仔细，能不能活着都是个问题。 “我爸爸不喜欢青蛙，他之前凶我跟妈妈，还打我们，说这辈子都不想在家里看见有蛙蛙。”蒋小朝叹气，想到蒋汉许久之前说过的话。 “蛇蛇只能吃蚯蚓了噢！可是我也有给蚯蚓它吃的呀，它不吃，我的也奶奶跟弟弟的糊糊也不吃。” 宋笙花微笑：“它们不喜欢吃红蚯蚓的，朝朝下次挖青灰色的蚯蚓给它吃。” “是这样嘛！”蒋小朝惊讶，现在才知道。 “嗯。”宋笙花点点头。 两人说着话路过西街，宋笙花想到这里有卖味道不错的豆腐花。 “朝朝，你想吃豆腐花吗？”她问。 “想噢！”她一说蒋小朝就想了，连连点脑袋，点完又想到：“你有钱钱嘛花花姐姐？” “我有呀，妈妈给了我五毛钱，我请你吃豆腐花~”他不等宋笙花回答，好大方，说话的时候就已经把自己小兜里的五毛钱揪出来了。 宋笙花纯净的眼睛弯笑成月牙：“我有钱，不用朝朝请，我来请朝朝吃。” 这十多年来，除了她奶奶，她其实也就跟蒋复朝说的话最多了，她很喜欢跟他说话聊天，完全没有压力负担，邱雅容那几个小孩子也一样。 跟小孩子相处，远不像跟心思浓重复杂的大人那样难相处。 “你对我好好哦花花姐姐！”蒋小朝满脸真诚。 “那我的钱钱我们等一下去吃冰棍好了，妈妈一个，我一个，花花姐姐一个，容容……”蒋小朝扒拉着手指数了数，算算自己的五毛钱能买几个五分钱的冰棍，够不够分人。 两人边说着话边往豆腐摊子走去。 正巧碰上了范岩诚。 他正吊儿郎当地在搭讪西街的“豆腐西施”。 或许他跟唐昊飞的眼光还是有些相似的，看中的姑娘都是邱颖雯那样明媚艳丽的类型。 不然之前也不会嘴快搭到邱颖雯跟前去，唐昊飞当初也不会跟邱雅容“抢”豆腐姐姐。 此时被范岩诚搭讪说起话的“豆腐西施”也是满脸的娇羞妩媚，欲拒还迎应着范岩诚的话。 江小茜年纪其实也不小了，都二十二了，在街坊四邻眼里早就是老姑娘。她挑挑拣拣拖着，就是“高不成低不就”，看得上她的那些男人她嫌家境条件配不上她，她看中的好人家和男人，又瞧不上她的条件嫌她配不上。 之前唐昊飞她是幻想过的，也抛却姑娘家的矜持对他主动，唐家是他们镇上最有名望关系的人家了，她当然是心动，哪怕唐昊飞名声差极。 可最后还是一场空，他巴巴上赶着去找那个外地狐狸精给人当后爹去了！ 这几天不时来跟她买豆腐花的范岩诚瞧着就不错，着气派和宽绰的手笔，瞧着就很有家底。 她模样又不差，不然哪来的豆腐西施的名头！他看起来也是对她有意思的，能成就一桩好姻缘，怎么不是一件好事。 “岩诚叔叔~” “你也来买豆腐花嘛？” 蒋小朝扬高嗓音跑过来，打破了江小茜暗自的一些思绪。 “你不是说要去找昊飞叔叔算账，要揍他嘛？” 他一连串好几个小问题。 “你昊飞叔死活不肯承认！他就是心虚了！”范岩诚冷哼，瞥了眼她身后一看见他又开始闪躲的宋笙花。 宋笙花假装看不见他，轻声跟江小茜要两碗豆腐花。 “好。”江小茜见他们都认识，保持着完美娇柔的笑容。 直到她没怎么留意，将豆腐花递过去的时候碰上了宋笙花的手腕，那冰凉滑腻的蛇尾扫了她一下。 她定睛一看，脸上的笑容瞬间破裂，几秒后惊叫一声，娇弱害怕地躲到范岩诚身后去：“蛇，蛇……” “对不起对不起。”宋笙花意识到吓到她了，忙乱道歉，把手腕上的小蛇扯下来连忙放进口袋里藏着，眼里满满的歉意。 江小茜惊魂未定地躲在范岩诚身后，娇怯地抓住了他的手臂，好像未定惊，手一直没松开。 “你怎么玩这么恶心的东西啊妹妹。” “一个女孩子居然玩蛇……” 她嫌弃说了一通，也看见了宋笙花手上狰狞的伤疤，不由皱眉，又是捂着嘴惊呼，很是惊讶：“天呐！你的手怎么了？怎么有这么丑的疤，太可怕了，好丑！你怎么不遮一遮？别人看到也会被吓到！” “很疼？怎么弄到的？”她一连串的话说完，最后倒换上了温柔的语气关心问了句。 宋笙花把手往身后藏了藏，垂着眼帘没有说话。 江小茜居然说蛇很恶心，蒋小朝皱了皱小脸，不服气把宋笙花兜里明明就很可爱的小蛇抓出来。 “蛇蛇哪里恶心了嘛！它很好看的！”他昂着小下巴把蛇扬到范岩诚跟前去，想给粘在他身后的江小茜看清楚。 但他却忘了范岩诚也挺怕蛇的，不然他早几天热情要送给他的蛇他就留下了。 范岩诚下意识一把把抓着他手臂的江小茜甩开，脸色发臭挪开几步，离蒋复朝跟蛇都远点。 蒋小朝还专注于跟江小茜说话，顾不上他什么反应。 “你干嘛老是说花花姐姐丑啊，你们不是都是女孩子嘛？我妈妈说对女孩子要礼貌的，女孩子对女孩子更要包容，不能随便说伤害人的话，我妈妈姨姨，容容小丫她们就好好，你是坏人吗？我不要买你的豆腐吃了，难怪容容不喜欢你了！”他不满地看着江小茜。 江小茜脸色瞬间又变得难看，碍于范岩诚在，她极力维持着笑容，柔声解释：“你误会了，姐姐没有伤害她的意思，是关心她呢，刚才只是让她的蛇给吓到了，是她先吓我的。” 她说着面露几分委屈：“她的疤确实很不好看，我让她遮一遮，也是为她好，别人看见会怎么说她，更难听的话都有。” “对不起。”宋笙花听她这么说，又是羞愧道歉，确实是她的蛇把她给吓到了。 蒋小朝却还觉得江小茜的话很奇怪，郁闷看着她：“哪有别人说花花姐姐嘛！就你说就你说！你嘴巴太坏了！” 第407章 跟你一样可爱 他妈妈脑袋上因为之前两次意外也留了疤，他爸爸还不是一直说他妈妈很漂亮，她妈妈也没有嫌弃他爸爸身上受过伤留下的伤疤，反而还很心疼。 胡瑶说过不能取笑别人意外受伤的伤痕缺陷的，江小茜就是嘴巴坏，故意说宋笙花的！还说蛇蛇恶心害怕，刚刚他都快把蛇碰到她了，她明明就没什么反应，只专注跟范岩诚说害怕。 蒋小朝越想越觉得她是在骗人，还很坏地说别人坏话。 “岩诚叔叔，你也凶她！”蒋小朝想通之后，微微鼓了脸颊哼声。 范岩诚突然被他提到，再看江小茜看他委屈无措的模样，眉头微皱。 虽然他对宋家人印象是不好，连带着宋笙花也没怎么顺眼，但她之前自杀捡回一条命的事他也听说过。 江小茜怕蛇就怕蛇，说着说着又阴阳怪气说到人家的伤疤去，确实是挺不对的。 她们这些女人怎么那么莫名其妙。 范岩诚顿时失了那点意思。 “不错，别人有疤别人的事，爱露着露着，你喜欢狗别人喜欢蛇就恶心了？是朝哥。”他说着拍了拍蒋复朝的脑袋。 江小茜见他此刻翻转得天翻地覆毫不给她脸面的模样，脸色变了变，一阵不可置信，恼怒咬牙。 虽然这几天他没有明确跟她表示什么，可言语间也隐约对她透露着那种意思的，现在不过是一点小事，他就变了嘴脸！ 江小茜不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什么不对，宋笙花之前闹的事街道上谁不知道了，她让她把那丑陋的疤藏好，怎么不算是为她好！ 都这样了，还好意思整天招摇过市到处走，她表妹夫现在可还记挂着她这个小狐狸精，她就是故意让她难堪怎么了？她还能对她有好脸色有笑容，就已经很不错了。 “诚哥，我不是那个意思。”范岩诚的态度一转，江小茜也忘了摆之前对他欲拒还迎的姿态，略急道。 她听别人说过范岩诚的来头，这样好条件的男人，有机会能嫁给他的话，她当然是要好好抓住。 要她真的嫁给了他，往后她还用卖什么豆腐，多好的日子没有。 “是呀，蛇蛇哪里恶心了嘛！很可爱的！”蒋小朝回范岩诚的话，一时间两人都没有搭理有些焦急的江小茜。 “岩诚叔叔，给你摸摸。”蒋小朝说着话时又捏起手里的蛇给他。 范岩诚嘴角抽了抽，立马把他弹开。 确实挺恶心的！ “行了，跟你一样可爱！”范岩诚让他离自己远点。 宋笙花看得出他也是不那么喜欢蛇的，连忙去接过蒋小朝手里的蛇，再次把它塞回口袋里。 “朝朝，我们去吃其他东西，你…你还想吃豆腐花吗？”她轻声迟疑问，不是没有感受到江小茜对她莫名其妙的恶意。 她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江小茜是张永新媳妇儿的表姐。 “吃呀！我们去老婆婆那里买好了，她做的豆腐花更好吃！爸爸老是买给我跟妈妈吃的。”蒋小朝点头，给她推荐了另一家卖豆腐的。 “那我们去那里。”宋笙花小声说，走的时候还是把豆腐花的钱放在江小茜的摊子上，毕竟她也把豆腐花给打了，而且她的蛇还吓到她。 “不好意思姐姐。”她歉意又说了一声，对上江小茜难看的脸色，又抿了抿唇，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蒋小朝还小，不太看得明白刚才范岩诚跟江小茜之间微妙的一些东西，现在弄成这样，她会生气好像也是正常的。 宋笙花有些苦恼，又莫名愧疚。 她这样的性子到底形成习惯了，第一时间总会替别人着想。 宋笙花怕再打扰到他们，哄着蒋小朝很快就走了，完全没有看过一眼好歹替她说了两句话的范岩诚。 范岩诚撇了眼他们走远的身影，目光在她捂着的手腕上停留了几秒，江小茜刚才的话说了之后，她就一直这个动作。 那晚好像还有丁点记忆，他掐了她手腕甩她下床，隔天醒来他的手都沾有她的血。 之后她就见他跟见鬼似的了。 想来她也没真对他做过什么事，他跟一个小丫头计较什么。 范岩诚想到她被自己稍微吓了吓就吓成那个模样，啧了声，对刚才他给她说话她半点反应没有的事又感到不爽。 没礼貌！ …… “你之前说讨厌花花姐姐，不想见到她的呀，我跟花花姐姐说了，让她也不要跟你玩儿。” 中午几人聚在一起在饭店吃饭时，蒋小朝无意间说出来。 范岩诚一顿：“挺好。” “是呀，你老是吓花花姐姐，你们还是不要一起玩了。”蒋小朝咬了一口胡瑶夹给他的香菇丸子，吃得很香。 蒋汉中午赶不回来跟他们一起吃饭，唐昊飞饭店今天上新的这道冬菇丸子很好吃，蒋小朝一边吃一边不忘用新的小碗留几个，打算打包回去等晚上蒋汉回来吃饭的时候给他吃。 他吃饭喜欢说话的小习惯一直改不了，胡瑶正跟邱颖雯她们闲聊一些事，他便同坐在他身旁的范岩诚说话。 “岩诚叔叔，你以后不要吓花花姐姐呀，她很好的。”他觉得范岩诚这一点不太好。 “你之前偷花花姐姐的小衣服，花花姐姐知道了也没有跟你生气呀，我跟她说……” “你跟她说！？”范岩诚失声。 饭桌上随着他这反应有些大的一声动静安静下来，纷纷看着他。 蒋小朝还没注意到，点了点头：“是呀，就是你之前晚上去花花姐姐房间睡觉觉那天呀，你偷她的小衣服，让我帮你还回去嘛。” 他很记得范岩诚答应买给他的鸡蛋的事没有兑现，可记着了。 就是因为范岩诚没有兑现承诺，他觉得他们之间的约定就不作数了，所以跟宋笙花说得毫无压力。 蒋复朝的话一出，桌上除了只有胡瑶知道这事之外的其他人，纷纷用复杂诧异的眼神看着范岩诚。 范岩诚这会儿想捂蒋复朝的嘴都来不及捂。 他的清白，到底是毁了！ 这小子平时跟个傻蛋似的，这些事就记那么清楚！还大嘴巴到处跟人说！ 第408章 两全其美？ 范岩诚不由地咬牙扯他的脸蛋。 “啧，你还挺禽兽。”唐昊飞嫌弃，又是一副不怎么意外的模样，好像在他眼里范岩诚就是这样的。 “你还说！你还好意思说！昨天你打我的事别想不承认！”范岩诚黑了脸：“最禽兽就是你了！搞大别人的肚子一走了之，谁能有你禽兽！现在还想骗人！” “你再给老子说一遍！”唐昊飞也黑了脸，范岩诚还当着邱颖雯的面这么说，是他最不能忍的。 这贱人一大早的就跑来他这发神经，非说他昨晚打了他，他都没跟他这神经病计较了，现在简直就是找打！ “ 我现在就成全你！”唐昊飞这下干脆坐实这个罪名，冷笑一声扯他去外边打一顿。 “你这衰样，让人打很稀奇？以后出门把脸捂紧点！” “哎呀！你还真动手？！我就知道是你这混蛋！现在肯承认了！” “老子现在就打残你！” “你试试！！看谁打残谁！” “……” 两人说打还真打起来了，一阵吵闹的动静。 蒋小朝跟邱雅容捧着自己的饭碗，跑去一边吃一边看热闹。 胡瑶跟邱颖雯把他俩抓回来，让他们乖乖吃饭。 看他们打成那样，胡瑶原本犹豫要不要告诉范岩诚是蒋汉打他的事到底又噎在了嘴边。 “嫂子，还是你好。” 饭后。 被胡瑶贴心给了一个鸡蛋滚脸的范岩诚有些感动。 “……你不用这么客气。”胡瑶呵呵一笑。 昨晚蒋汉揍了他一顿，又将他扔楼梯口睡了一夜，她多少还是有些良心不安，做不到蒋汉那样。 尤其是他还完全没把这事往他们身上想过。 “朝朝，以后不能再乱说岩诚叔叔在花花姐姐房间里睡过觉的事了，知道吗？”胡瑶转身耐心跟蒋小朝说。 “花花姐姐还要嫁人的，这样对她不好。” 蒋小朝听她严肃的语气，小表情也跟着认真了，点点脑袋：“我知道了妈妈。” “我没有跟不认识的人说呀。”他软声补充，表示还记得她之前叮嘱的话的。 “你就不能谁都别说么！”范岩诚没好气。 “是你先跟我说话的啊。”蒋小朝瘪瘪嘴：“那，那以后花花姐姐嫁给我好了，我不说她坏话。” “你还是别人的小老婆呢！想想自己以后怎么被你爸嫁出去！”范岩诚冷哼。 “我爸爸说拿上我的小被子跟牛牛他们就可以了。”蒋小朝认真回答。 胡瑶忽地又被他逗笑，无奈：“好了，我们走了，去给花花姐姐送饭。” 他们吃饭这个空档，是宋笙花帮忙在看铺，她给她打包了一些饭菜。 唐昊飞下午要带邱颖雯去市里，他每天都粘邱颖雯粘得紧紧的，宋笙花这个被花钱请来的“护工”，都还没什么机会亲手照顾邱颖雯。 或许是如今的邱颖雯对唐昊飞依赖又温和，对比之前简直是天翻地覆，她只要稍微皱皱眉有丁点不开心，他都心疼坏了。 他跟她坦白一切，她也不像想象中那样对他疏远，他大喜欢悦，又有难明的酸涩，是真见不得她有任何不好。 那几年她带着邱雅容奔波劳累，身体还是亏损的，这两年她不接受他的好，有什么事也是自己扛着，如今借这个机会，他想将所有东西都补给她。 “雯雯，我们结婚好不好？” 看着她抱着女儿温柔明丽的侧脸，他情不自禁还是将心底挣扎自私的话说出来。 邱颖雯侧过头看他，一时没有回答。 跟他恳切炙热慢慢又随着时间转而暗淡的眼神对视，邱颖雯搂着邱雅容的手不由紧了紧。 “好。”她答应他。 用明亮认真的眼睛定定看着他又道。 “以后你不许骗我，什么事都得告诉我。” “我会的我会的！雯雯，我什么都听你的！” 唐昊飞听她答应了，忙不迭答应，急切激动，热泪盈眶，恨不得立马就跟她去办结婚证。 他知道如今的她答应他的几率很大，可真听到她答应了，心情还是难以自抑的激动欢喜。 “雯雯，我真的很爱你，你以后想起来后悔，骂我打我都可以，别离开我。”他紧紧抱着她，嗓音发暗。 “……嗯。” 邱雅容皱巴着脸被挤在他们中间，以前他们俩的相处就奇奇怪怪，现在更是奇怪，她很不习惯。 尤其是唐昊飞现在总是跟她抢邱颖雯。 邱雅容想到这，郁闷哼了一声，把唐昊飞低头靠在邱颖雯肩膀上的脑袋推开，将自己的脸颊压上去。 “容姐，一会儿爸爸抱你，你先下来，妈妈抱你很久了，会累。”唐昊飞把她从邱颖雯怀里抓下来，再次心满意足抱住邱颖雯。 “哼！”邱雅容说不出哪里憋屈，只能郁闷跺了跺小脚，有些委屈看着邱颖雯。 邱颖雯心疼了，忙又抱她：“妈妈不累，容容又不重。” “我想亲亲妈妈。”邱雅容哼声又警惕看了眼唐昊飞。 “好。”邱颖雯笑着点头，对着她不自觉就忽略了唐昊飞。 唐昊飞：“……” …… 胡瑶下午还要去取钱，在摇篮里睡着了的蒋复恒和铺子还是暂时拜托宋笙花看一小阵时间。 廖老爷子中午还拿了糖水过来给她，说是他自己捣鼓煮的，让她跟蒋小朝尝一尝。 盛情难却，胡瑶吃了一小碗，味道还是挺好的，便跟着蒋小朝笑着夸赞几句。 廖老爷子高兴的，兴致冲冲就要回去一整锅都拿过来给他们吃。 胡瑶有些好笑，没让他这么折腾，只让蒋小朝和几个还没吃到他糖水的小家伙跟他回家去吃。 他是真挺喜欢跟几个小孩子待一块的，混在其中也跟个老小孩一样。 …… “好巧啊姑娘，又遇到了。” 取好钱胡瑶仔细装好，离开柜台没多久，碰上了上回跟她问路的男人。 她想了好一会儿，才记起来，礼貌回以一笑，就准备走了。 “我们真是有缘分，我前天其实也见到你了，在供销社里。”男人跟上胡瑶的脚步，嘴角一直噙着笑，眼底晦暗。 他第一次跟她见面向她问路的时候，真没想到她就是廖老爷子的那个孙女。 既然老爷子那么喜欢她，从她这里下手也不错，得了钱财又抱得美人归，两全其美。 第409章 做什么都在想她 “我没留意，我在给我儿子买衣服。”胡瑶淡笑，远远的已经看见蒋小朝跟几个小家伙在欢乐笑着瞎跑。 “那天的是你儿子吗？真看不出来。”男人状若惊讶，笑道：“我还以为是你弟弟。” “上次你帮了我我还没有感谢你，你要去哪里吗？我帮你提东西。”他笑得如沐春风。 “不用了。”胡瑶礼貌拒绝，没再跟他多说什么，快步走远。 经过蒋小朝他们的时候，他笑着叮嘱他们几句。 原以为这只是一个很小的小插曲。 谁知道下午的时候这个男人又出现了，偶然去了铺子里买酒。 因为再一次很巧碰上胡瑶，他惊讶之余，又笑着跟胡瑶聊了许多话，直到胡瑶给他打完酒。 “对了，我姓郭，叫郭晨，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他含笑看着胡瑶，眸底闪烁着几缕幽光，在胡瑶不留意时不怀好意地打量着她。 廖老这个孙女，确实是个不多得的尤物，跟蒋汉那样一个粗俗的泥腿子，哪怕有点本事，也是浪费。 只可惜她给别的男人生过孩子，不然…… 郭晨长相端正，行为举止大方，谈吐礼貌，别人压根看不出他心底阴暗的心思。 “妈妈~我的蛇蛇又不见了！” 胡瑶还没有回郭晨的话，蒋小朝就焦急跑过来，扬着小嗓音问。 “你看见它了嘛？” 中午吃了饭，他就跑回家将他的蛇拿出来跟宋笙花那一条凑一起玩了，之后又带出去跟他的小伙伴玩。 几分钟前他才玩够带着他的蛇回来。 “妈妈没有看见，你刚刚把它放到哪了？”胡瑶专心回答他的问题。 自从又多养他的蛇后，她总能在家里个个意想不到的地方看到他的蛇，有时候还在锅里…… 蒋小朝给她的解释是，他的蛇不听话不吃东西，他吓吓他要把它煮了，所以就把蛇放在锅里。 吓不吓到蛇胡瑶不知道，但是把她给吓到了。 她一打开锅，就有个绿油油的蛇头冒出来跟她对视。 那一回蒋小朝自然是又被蒋汉给揍了一顿。 “我刚刚喝水水，让蛇蛇跟弟弟玩呀。”蒋小朝指了指在地上玩玩具的蒋复恒。 胡瑶一惊，还没去蒋复恒那查看，蒋小朝又道，指了指另一个角落。 “但是弟弟不喜欢跟它玩，还揍它，我就让把它放在那里了。” “你还养了一条蛇啊？不见了吗？叔叔帮你找好吗？可能是爬去……”郭晨插声，温和看着蒋复朝。 只是他话没有说完，脸色就一僵。 有什么滑腻蜿蜒的东西顺着他裤腿滑进去了，越爬越里。 他瞬间就想到了是蛇，温和的脸色破裂，很是难看，顾不上形象，忙乱滑稽地松开腰裤把蛇掏出来，直往地上一扔。 “蛇蛇！”蒋小朝扁了嘴巴。 郭晨回过神来，神色微僵：“叔叔不是故意的。” 蒋小朝捡起蔫巴巴的蛇，嘴巴还是扁着，完全不搭理他。 事先也是他的蛇钻进了郭晨的裤子里，怪不得人，胡瑶柔声安慰抱着蛇不开心的他，跟郭晨简单说了几句话，让他先离开。 “蛇蛇又不动了！它死掉了嘛妈妈？”蒋小朝抓着蛇粘在自己小脸上，很不开心。 胡瑶见他这副小样子，一时半会儿都不知道该怎么进一步哄他。 “爸爸改天有空的话，再给朝朝抓一条新的好不好？”胡瑶也不确定他的蛇是不是真的死了，反正直溜溜的挂在他手上。 “新蛇蛇？”蒋小朝抬起眼睛看她。 “会比这条蛇蛇漂亮嘛？” “……可能会。”胡瑶迟声。 “那这条蛇蛇还给爸爸泡酒好了！”蒋小朝立马喜新厌旧。 大概是他手里的蛇听懂他这句话了，不想落到泡酒的下场，装死的它立马支棱起来了，直溜溜的蛇身绕上蒋复朝的手，扭来扭去。 “妈妈，蛇蛇没死耶！”蒋小朝惊喜，跟胡瑶说完，哒哒哒地又拿去给他弟弟看，通知这一消息。 他的蛇被这样一摔，胃口还开始好起来了，傍晚到家吃了蒋小朝早先挖给它的许多蚯蚓。 蒋汉回来的时候，他还在院子里喂蛇吃蚯蚓。 “爸爸，你回来啦！” “我的蛇蛇今天被人摔了，它差点死掉了！”他啰哩巴嗦跟蒋汉讲今天发生的事，又告诉他他今天给他留了好几个冬菇丸子。 蒋汉还是嫌他话多，对他的蛇死不死的压根不在乎。 “妈妈呢？” “妈妈跟岩诚叔叔在一起，让我自己玩，不要在那里。”蒋小朝道。 蒋汉眉头一皱，脚下的步子下意识加快。 范岩诚今天跟唐昊飞打了一架，周身不对劲，午饭也没吃，到现在早就饿扁了。 胡瑶做晚饭又迟，特意等蒋汉差不多要回来的时候才做饭，他忍不住就提前去厨房偷吃，胡瑶一在边做饭他端着碗拿着筷子在一边吃。 “嫂子，有些淡了。”他顺带帮胡瑶试味。 “是吗？那现在呢？”胡瑶往锅里又加了一点盐。 “够了够了！” 两人说着话，挺正常寻常的。 范岩诚端着碗吃得好好的，蒋汉突然就黑着脸进来，不知道发什么神经把他两脚踹出去。 “我的肉！掉了，要掉了！”范岩诚大喊。 “……” “你干嘛？”胡瑶拿着锅铲，也奇怪地看着他，还不知道是蒋小朝给他传的话有偏差，让他多想误会了。 天气热，厨房油烟大也热，她就让蒋小朝去院子里玩，吹风凉快些。 “没干什么，看他不爽。”蒋汉随意道，他多想归多想，当然还是相信她的，他就是单纯的看每一个跟她挨得近的男人不顺眼。 “做什么菜？”他熟络靠近她，搂上她的腰。 之前耳朵受伤那一阵子，他天天都跟她粘在一块，今天突然一整天没见她，还有些不习惯，做什么都在想她。 外边做的饭也没她做的好吃。 范岩诚那玩意儿倒是清闲，赖在他家还敢趁他不在的时候挨她那么近，今晚就赶他出去睡大街！省得一天天在那碍眼碍事还多事嘴碎！ 第410章 儿子像谁 家里有蒋复朝蒋复恒那两个小混蛋就已经够麻烦的了，现在还多个他。 蒋汉卸磨杀驴，很是冷漠无情，连范岩诚待不到两天就回沪市都忍不了。 “我好热，你别抱着我。”胡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一回来就黏上来，盛着菜的她还要空出一只手来将他轻轻推开。 西城地域沿海偏南，春夏季节比其他地方都热很多。 胡瑶感觉自从她生了蒋复恒后，就很不耐热，以前还不会这样。 “抱你儿子就不热！”蒋汉没好气，却也顺从她的动作松开她。 她常在厨房做饭，厨房这边通光还挺好，窗外的阳光能直照进来，确实还挺闷热的。 蒋汉环绕扫了几眼，找中一个位置，打算明天在厨房装个风扇给她吹。 “朝朝他们不一样。”胡瑶轻哼，将盛好的最后一道菜让他端出去，脱下围裙拿碗筷。 蒋复恒单独吃的粥也得盛出来晾温，她今天给他的粥里放了几块南瓜，他吃得很香，小肚子也吃得圆鼓鼓的。 每天一到吃饭，蒋小朝跟范岩诚是最积极的了，有时候还会抢菜。 “爸爸，好吃？”蒋小朝眼巴巴看着蒋汉吃他专门给他打包的冬菇丸子，小嘴巴里包着饭期待问。 “一般般，没你妈做的好吃。”蒋汉评价他喜欢的冬菇丸子。 “妈妈做的好吃，它也好好吃呀！它里面还有虾虾。”蒋小朝看他只吃了一个，让他吃多两个再试试。 蒋汉往他越凑越近的脑袋弹开，开始挑拨他跟胡瑶的母子关系。 “听到没有，你儿子说你做的不好吃，以后别给他做了，让他跟他的牛上外边吃草去！” 蒋小朝一呆，有些着急了：“不是！我没有说妈妈做的菜菜不好吃呀。” “爸爸，你坏！”他鼓了脸，没想到自己那么好给蒋汉留冬菇丸子，他还这样。 “我吃光光，不给你吃了！” “我吃！”范岩诚抓紧机会插声。 “好呀，给你一个。”蒋小朝大方点头，伸着小手就要拿回放在蒋汉跟前装着冬菇丸子的小碗。 蒋汉一巴掌把他的爪子拍开：“是你的么？手伸那么长做什么？” “就是我的菇菇丸子啊！”蒋小朝理直气壮。 “花你妈的钱买的是你的？老子没让你赔就不错了！”蒋汉冷哼。 “今天的饭饭就是我给的钱钱，我请妈妈吃饭呀。”蒋小朝哼声。 “就你那几毛钱，吃屁吃！”蒋汉不屑。 “我存了好多天的，我卖鸡蛋妈妈给我的，不止五毛钱了，我藏在爸爸没泡酒酒的桶里。”他软声讲，连自己藏钱的地方都毫无防备说出来。 胡瑶好笑出声：“对，今天的饭是朝朝请的，还请了其他叔叔阿姨一起吃对不对。” 她笑着给蒋小朝夹菜，摸了摸他小脑袋，他也是怪大方的，还舍得将存了那么多天卖鸡蛋的工资拿出来请他们吃饭。 “是呀，我请昊飞叔叔他们吃饭饭。”蒋小朝点头。 蒋汉又赏他一巴掌：“老子养你这么大，请别人吃饭那么大方，自个老子就想不到！特意挑你老子不在的一天请别人吃饭？” “带上你脖子上的烂蛇滚出去！”蒋汉越想越不爽。 “我给爸爸留了菜菜啊。”蒋小朝解释。 蒋汉不听，让他滚。 这会儿风向又转了，蒋小朝又得稍微有些理亏地哄蒋汉，最后还将自己家里的的私房钱上交给蒋汉。 蒋汉心安理得收走，让他以后孝顺点。 “我知道了嘛。”蒋小朝翻了翻自己的小兜，看见里边还遗有一毛钱，惊喜地抓出来，也给蒋汉。 “爸爸爸爸，我还有一毛钱。” “赏你了，自己收着。”蒋汉“大方”。 “谢谢爸爸~”蒋小朝好开心。 胡瑶在一旁看着，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蓦然又失笑。 笨蛋。 “水放好了，朝朝去跟弟弟洗澡。”她扬声喊，让蒋复朝去跟蒋复恒一起洗澡。 蒋汉给蒋小朝买的浴桶，很宽大，他们兄弟俩一起洗都宽敞，这些天胡瑶都是让他们一起洗的。 “我来啦~”蒋小朝应声，藏好自己的一毛钱欢快跑过来，还没跑进浴室，就已经扒拉自己的小衣服脱掉了。 “弟弟，哥哥来跟你洗澡澡了！” 蒋汉啧声：“看你儿子，跟个变态一样，蒋复恒都该害怕了。” 胡瑶打他一下：“你才变态！” 哪有人老是这样说自己儿子的。 “你儿子怎么不是了？以前天天脱裤子给人看，现在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也没少做！”蒋汉嫌弃。 “那就是跟你学的，像你。”胡瑶郁闷看他。 蒋汉气乐了，低头掐了掐她的脸：“你儿子变态关我什么事，我都不知道多正经！看你儿子的坏习惯，多少是跟你学的？还学我！” “我哪有随便脱裤子！是你！”胡瑶瞪他。 “老子就在你跟前脱，哪随随便便给别人看了？别人想看就能看的？你别不识货！”他一副没便宜过给别人的模样。 胡瑶羞恼：“我也不想看！” 谁那么想看他了，老是这样厚脸皮不害臊，一到夏天在房里更是放肆。 “你想！”蒋汉无视她的意见，将她摁在怀里，故作凶狠危险看她。 两人说着说着又黏到一块儿去了，是真不在乎还有其他什么人，什么话都说。 不远处的范岩诚嘴角抽了抽，没眼看，从他们身旁路过直接上楼去，也去洗澡。 他再忍一天，后天就回家！这夫妻俩一天天的，都不把他当回事，酸不酸人！ 范岩诚啧啧两声。 这个点是蒋家统一洗澡的时间，胡瑶不但给蒋复朝兄弟俩放好水，也给蒋汉拿好衣服了。 刚才没有忽略范岩诚投来看他们的那个眼神，胡瑶微微一窘，也没想总是让他看戏，忙推开蒋汉，让他也去洗澡。 他身上这件衣服，还是昨晚他在冲凉房对她做过坏事后给她套过的，虽然也是干净的，但是总觉得很什么，胡瑶换回自己的衣服打算将它再洗一遍，可他直接就穿回去了，抱着她睡觉的时候还很不正经说她的味道沾上了他的衣服。 明明就坏死了，还好意思说自己正经！ 第411章 挑着机会惹他 将他撵去洗澡，胡瑶将家里微乱的东西收拾整理好。 他们兄弟俩奶声奶气不同频道的对话不时从冲凉房没关的门里传出来，胡瑶好笑弯眼。 蒋复朝的蛇他宝贝得很，俨然已经是他现在的新宠，就连他的牛都得稍微让一让，还把蛇放在牛身上睡觉，大晚上的还想跑去给他的蛇挖蚯蚓。 蒋汉揪他回来把他收拾老实，扔他回楼上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蒋小朝就又给蒋汉给打了一顿，嗷着的小嗓音响彻院子，伴随着清晨的虫鸣鸟叫声。 他又调皮做坏事，去叫蒋汉起床的时候用他的蛇盘在蒋汉头上。 “扔他去山上跟这条烂蛇过一辈子去！”蒋汉打了他一顿还是看他不顺眼，真想扔了他这糟心玩意儿，让范岩诚走的时候能把他带走也带走。 蒋小朝抱着自己的小蛇还在被罚站，面对着墙的小后脑勺低垂着，小背影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但蒋汉骂他的时候他还是小声哼哼：“我就是想让蛇蛇也跟爸爸玩儿嘛。” 胡瑶一大早看见他们父子又闹了一场，无奈，这时候倒也不多插手蒋汉对蒋小朝的教训。 他怀里的蒋复恒看见他哥哥受罚，却好像挺开心的，咿咿呀呀咯咯地笑，悠闲啃自己的磨牙棒。 “弟弟，你也想跟蛇蛇玩嘛！”蒋小朝听见他笑，侧过小脑袋再看他在盯着自己看，软声问。 蒋复恒微扬着小下巴哼唧一声，将小脸压回胡瑶肩上，不理他。 蒋小朝已经拿着蛇向他跑过来了。 “给你弟弟~” “啊~！” “蒋复朝！老子准你乱动了？” 兄弟俩的嗓音跟蒋汉训斥的声音叠在一起。 胡瑶抱着不开心不想跟蛇玩抗拒咿咿呀呀的蒋复恒好笑躲着蒋复朝，混乱间蒋复恒扬着的小手捂了一下她的眼睛，她差一点就摔了，扭到了本就酸痛的腰。 在厨房离门口很近装着电扇的蒋汉瞧见，黑着脸过去，看见胡瑶微白难受的脸色，给他们兄弟俩的屁股都赏了两巴掌。 这下就连蒋复恒也被抓去罚站了。 蒋复恒皱着小眉毛被蒋汉拎到墙角，身旁是他还在啰哩巴嗦的哥哥，他小脸越来越郁闷。 不远处的范岩诚看戏般看着这一切，看着看着也突然被抓去装风扇。 就昨天他在厨房偷吃了点菜，蒋汉看他就一直不顺眼，他跟胡瑶无比正常说两句话，他都跟个醋精似的，还将他当成变态一样防。 他现在将胡瑶当眼珠子一样看着，好像是个公的都会跟他抢老婆，一惊一乍的，离谱到家了！ 范岩诚无语极了，无语到忍不住打电话去跟姜弈说。 姜弈有空听蒋复朝蒋复恒那乱七八糟的话，却没空搭理他，很无情挂他电话。 不过却也告知了他一件事，说范家正给他安排着相亲，势必要今年把他给处理了。 范岩诚大惊，都没心情控诉蒋汉了。 范家回回给他找的相亲对象，全是一个院里长大的发小，都熟成那样了，每回哪两家人凑在一块儿说这些，他们这些对对方没意思的都尴尬无奈得很。 这回还搞那么大阵仗，更丢脸了到时候！ 他就不能像蒋汉他们一样，顺其自然自己找一个心意的媳妇儿么，有什么好着急的。 范岩诚苦恼叹气，吃蒋复朝的零嘴都快活了。 “朝哥，你爸不要你了，明天收拾收拾跟叔一起走了，我妈他们想抱孙子了，叔看你就很不错！很有当孙子的潜质！”他拍拍蒋复朝的脑袋。 “不要，爸爸没有不要我，他只是现在有点生气。”蒋小朝不要跟他走。 因为不小心让胡瑶扭到腰了，他这回罚站得很安分，乖乖一动不动的，见他弟弟想“逃跑”的话，还会把他抓回来，跟他讲他们在被罚站，要是蒋汉出来看见他们不听话，又要打屁股了。 蒋汉现在还在房里给胡瑶的腰搓药油，她会这么轻易扭到腰，全然也不是因为他们兄弟俩，主要的罪魁祸首还是蒋汉。 昨晚就是他跟她做那事的时候将她的腰掐得太紧了，还换了好几个羞人的姿势，时间很久，她早上醒来本就浑身酸痛。 “你别那么用力，疼。”胡瑶露着半截细白的腰，半趴在他腿上，被他大手搓腰的地方一阵阵钝痛袭来，她忍不住出声。 感觉没被他搓药的时候还没那么疼，他一碰更疼。 她肌肤滑嫩，腰侧还留有昨夜他弄出的痕迹，有指痕也有吻痕，交杂荼蘼。 蒋汉原本注意力只全放在她扭伤的腰上，认真给她搓药，听她低柔娇哼的话，就心痒难耐了，再看她此刻乖然趴在自己腿上的模样，眼神暗了又暗。 “别这样说话，大早上的勾引人。”他又摁了摁她的腰，没好气。 胡瑶顿时有些郁闷，她哪有勾引他了？就连她现在这个姿势，都是他要她这样做的！ 她忍不住扭过头瞪他一眼，就要起身不让他上药了，省得等一下又让他倒打一耙说出什么冤枉她的话。 “乱动什么？腰不疼了？”他摁她回去，没让她起来。 她的衣摆刚刚被他撩起方便搓药，腰后两根细细的带子不松不紧挂在她雪白的背上，惑人勾魂。 他都不知道解过她这两根带子多少回了，哪里不知道是什么，现在干着正事，他依然有一股想上手扯她这两根带子的冲动。 蒋汉深吸一口气，尽量忽略她这会儿勾人的模样，专心给她搓好药油。 “不用些力怎么将药酒搓开，能忍一下么？”他缓声，还是对吃痛忍不住哼哼唧唧的她哄了两句。 他哪用什么力气给她揉，压根就没用什么劲，就她这点腰，他要用大点劲，都该断了。 也是故意的她，平时晚上跟她做那事的时候，让她哼两句给他听，她都不愿意，就没几回配合的。 现在又给他哼成这样勾他，不是故意的是什么？显然就是故意的，看他不能对她做什么！ 每次都这样，挑着机会惹他，个混蛋。 第412章 怕她怕他 “你揉。”胡瑶闷声，说完搂住他的腰不再哼声了。 他哪怕是放轻了力道，她还是觉得没轻到哪去，等终于把药给搓好，胡瑶才觉得解脱了。 搓完药之后她感觉是舒服了很多，没那么疼了，他还是有一定的手法的，每回同房完他要太过分，也经常会给她揉腰按摩，胡瑶很习惯了，偶尔她也会给他捏肩膀。 但她力劲不够，他不想她累，就说她捏得还没有蒋小朝给他踩背好。 确实蒋小朝也经常给他踩背，几乎每天他们父子俩都有这么一个项目。 蒋汉今天还要去市里找萧子规，他让胡瑶今天在家休息，别去酒铺子了，出门前又把两个不顺眼的小混蛋训了一遍，连带着范岩诚。 “妈妈，我给你捏捏嘛？”蒋小朝也很关心胡瑶的腰伤，说话时两只小手已经在空气里捏了两下。 胡瑶笑着摇头：“妈妈不疼了，谢谢朝朝。” “我跟弟弟是坏蛋，把妈妈弄受伤了。”蒋小朝有些自责。 “不是朝朝跟弟弟。”胡瑶看他这副小模样，声音柔了又柔，摸摸他小脑袋。 蒋复恒被出门的蒋汉叮嘱不让腰受伤的她抱，让范岩诚给抱走出门去了，也不知道又去哪里遛弯。 家里这会儿就胡瑶跟蒋小朝在。 昨天是有一个客人订了好几瓶酒说今天要来拿的。 跟人约定好当然要讲诚信，胡瑶没听蒋汉的话，还是去了酒铺子一趟。 途中碰巧遇上了来找他们的廖老爷子，廖老爷子又买了什么吃的玩的给蒋复朝兄弟俩，胡瑶便笑着让蒋小朝跟廖老爷子去玩。 廖老爷子财大，但并不高调，吃的穿的都跟寻常老头没什么区别，租住的房子也很简朴。 平时戴着个草帽，穿着灰扑扑的衣裳就出门了。 也就在给蒋复朝蒋复恒兄弟俩买东西的时候，才会异常阔绰。 胡瑶这段时间在给蒋汉蒋小朝他们父子三人做春夏的新衣裳，看着老爷子破了好几个小洞也没管的衣服，犹豫着要不要给他也做一身。 但他老人家好像也不缺这一两件衣裳的样子。 胡瑶思虑间，走在小道上时，突然冒出了好几个不怀好意劣笑的男人，对她笑得极为下流，靠近时那显然的目的明显至极。 胡瑶淡了脸色，下意识环绕了一下四周。 这几个人生面孔得很，这一片地带谁都知道她是蒋汉的媳妇儿，压根就不会有那么没眼力见的人还来找她麻烦，还挑在这个地方。 “你们干什么！”胡瑶低喝，躲开眼前这几个男人下流对她伸过来的手。 他们淫笑着穷追不舍，难听下作的话一句接连一句。 胡瑶反应不及，牵连扭到腰伤，被其中一个男人给抓住了胳膊，陌生男人淫邪恶心的触摸落在手臂裸露的肌肤上，下一秒更是想抓住机会迫不及待去摸她其他地方。 胡瑶惊叫一声，挥手打了他一巴掌。 “你个贱人！还敢打老子！”男人被惹怒，粗声厉怒让一起的几个男人把胡瑶给抓住。 “你们干什么！”郭晨路过，看见这场景，大声阻止，正义凛然地挥开抓着胡瑶的几个男人，护在胡瑶跟前。 “光天化日下，你们这样欺负一个女人，要不要脸！你们简直是……”郭晨沉声。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从身后给了一脚狠的，狼狈摔在地上。 那几个对胡瑶动手动脚的男人，也都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连带一起摁着头被打。 “他娘的你们生了十个豹子胆？敢在这地头搞我们大嫂！？” 蒋汉两个兄弟也是气笑了，都不知道哪来的不知死活的蠢货，也不打听清楚。 他们完全就没想过还能有这事，就在眼皮子底下。 “敢对我们大嫂动手，你们命挺大！” “留着他们的手给汉哥！” “……” 蒋汉的两个兄弟三两下的就将几个原本嚣张找事的男人收拾得屁滚尿流，他们早些年本就是跟着蒋汉真不干什么好事儿，下起手来也狠，全然不说什么心慈手软。 他们还将郭晨当成是跟那几个男人一伙的，毫无区别一起给打了。 杂乱一片中，胡瑶想想要说什么。 蒋汉其中一个兄弟好像想起了什么，忙空出一个人来，把胡瑶拦远点：“嫂子，你在这等一下，我们很快就处理好了！” “不是，他……”胡瑶指了指不远处狼狈的郭晨。 “我明白的嫂子！这混蛋看起来最衣冠禽兽了，我跟阿豪帮你着重收拾他！”他一副很明白胡瑶意思的模样，不用胡瑶多说。 他们刚刚远远就看见郭晨一副要抱胡瑶的样子，简直是不知死活！等蒋汉知道了，他们指定还得死一遍！ 胡瑶脑子好了之后，他们汉哥要收拾什么人都不像之前一样自个动手了，好像处处都变得心慈手软了，后面才发现他是不想在他们嫂子面前这么凶残，怕他们嫂子怕他？ 总之胡瑶现在可是比以前还要宝贝，她要对蒋汉有什么不妥，他们都得受罪！ 就像那回胡瑶在他外出被许絮珠害了的那一次，他们也得被收拾。 那时候蒋汉对胡瑶还没那么在乎，就已经那样了，现在宝贝成这样，她要出了一点意外，还怎么得了，蒋汉估计要发疯。 何况胡瑶平时对他们，对他们媳妇儿孩子这么好，他们也不可能不尊敬她这个大嫂。 郭晨被连带着打了一顿狠的，蒋汉的两个兄弟下手狠厉迅速，胡瑶解释去拦的时候他已经被揍得不怎么像样了，完全没有开始的好模好样。 “……哦~是误会啊兄弟！” “不早说！” “我就说了么阿豪，这兄弟看起来就是好人，你下手这么重做什么！” “喂！说得好像你没动手一样！你还专挑这兄弟的脸打！” “你不要张着嘴乱说！是嫂子让我打的！” 胡瑶：“……” 郭晨气息凌乱虚弱，眼底一片阴翳，血污的脸色阴沉。 “真的很不好意思，我们送你去医院，真的很抱歉。”胡瑶看郭晨这副模样，歉意愧疚出声。 “没、关、系。”郭晨咬牙，对着她虚弱一笑，很是宽容般：“不过是误会。” 第413章 她又没脸见人了 郭晨坚持自己没事不用去医院，还对打了他的两个蒋汉兄弟慷慨理解。 可是蒋汉两个兄弟下手半点不轻，单是他肿得不成人样的脸，就难以让人觉得他真的没事。 胡瑶还是挺过意不去的。 郭晨大概还不是很清楚自己现在是一副怎样惨不忍睹的模样，还自以为儒雅清俊地对着胡瑶笑。 胡瑶迟疑回以一笑。 方才她挣扎那几个油腻男人的动作大，将她腰伤又扭到了，她便借着这个理由，让阿豪扶着郭晨顺便一起去医院看看。 怎么说郭晨也是因为她受的“无妄之灾”，也是蒋汉的兄弟将他打成这样。 还是要将事情处理好才行。 “你的腰伤到了？严不严重？是因为刚才这几个混账吗？不介意的话，我背你。”郭晨一听胡瑶也伤着了，神色立即紧张起来，随后想到一旁还有其他人，又好像觉得自己的意图过于明显，也突兀了她，便收敛了几分激动的语气。 胡瑶一顿：“不用了，我自己能走。” 蒋汉两个兄弟不是傻子，眼神立即变了，相互对视了一眼，眯了眯眼又扫了眼郭晨。 这外地佬恐怕还真没打错！真有那个豹子胆对他们大嫂起心思！ 什么新鲜萝卜皮，也敢跟他们老大抢女人！他们就说怎么第一眼看这玩意儿就不像是个好的！ 刚扶起郭晨还改口说着好兄弟的阿豪立马就甩手把他给扔开。 “不好意思兄弟，手滑手滑。”阿豪没什么诚意道歉，说完又去扶他。 来回好几次手滑都没能把在地上越摔越惨的郭晨捡起来后，他还抱怨：“不是哥们，你怎么虚成这样，我跟阿俊就打了你几拳，你就跟条面条似的，你不太行啊。” “诶你怎么说话的！好歹也是咱们的不是。”阿俊适宜插声：“有的男人就是跟娘们一样的了，哪能个个都像我们老大一样这么爷们。” “是！嫂子你说是？” 他俩一唱一和的，莫名其妙还提起蒋汉来。 胡瑶默了默，无奈让他们别再戏作郭晨，快把人送去医院。 她也不是傻子，从郭晨三番两次的示好，不难看出他对她的那些心思，第一次见面不清不楚还可以理解，但再次见面时已经明示过自己已经嫁人生子了。 正常人都该知道不会招惹有夫之妇，可他…… 胡瑶微微皱眉，又想到刚刚阿俊阿豪的话，没好气，他们是觉得她会背叛蒋汉还是怎么样！ “姐姐？” 稍微胡思乱想间，宋笙花经过，看见这画面，扬声走向她。 等简单了解发生了什么事后，她有些紧张了，挽着胡瑶的手上下打量她，给她把把脉又轻轻摸索她的后腰。 “我没事，你不用大惊小怪。”胡瑶好笑拍拍她的手。 宋笙花白净的脸微皱，神色严肃了许多，把胡瑶拉到一旁：“姐姐有些肾亏……房事不能过多，对身体不好，之前汉哥跟我说……书上也说……” 她微板着脸，到底是未经人事，脸色微红，微微磕巴像背书一样跟胡瑶说。 胡瑶脸色也是骤红，等抬眼瞧见她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这条街最八卦的婶娘后，更是羞急地打断她的话：“好了好了笙花，我知道了！你别说了！” 再说下去她又没脸见人了！ 宋笙花身后的曹大婶不等胡瑶解释想说什么，就已经一脸八卦满足走远了。 “……” 她跟蒋汉大多不正经的八卦流言，都是这个曹大婶给说的，曹大婶精记每家每户所有的八卦事儿，就没有她不说的。 而且她尤其会拍马屁，就连蒋汉，都很喜欢她的话，她在蒋汉跟前总说什么他跟胡瑶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没哪家小夫妻能有他们这么合拍美满，什么他们缘分天注定…… 总之全是挑着蒋汉爱听的说，是个人精。 她也是唯一一个靠着一张嘴，让蒋汉大方给了一个活计她儿子做的人。 曹婶子没什么不好的，心地其实很善良，就是过于八卦了些。 胡瑶看着她的背影，有些欲哭无泪。 宋笙花见她这个样子，有些无措，还不知道身后曹婶子的事，小心翼翼问她：“姐姐，你怎么了？是腰很疼吗？我帮你揉一揉！” 她手腕上的小蛇还在，但很乖，缠在她手上一动不动的，闭着眼睛好像在睡觉，任凭宋笙花怎么动作，都很安然。 胡瑶谢过她的好意，微叹一声。 不远处的郭晨看见宋笙花，眼神一闪，低下了头去。 那天也不知道这个小丫头将他的那些话听了多少去！要是她告到廖老爷子那里去…… 郭晨脸色又沉了沉，稍微移动牵扯到浑身的伤痛，思绪回笼，不禁又一阵咬牙切齿。 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有人这样打他！蒋汉那个粗俗的街溜子泥腿子，兄弟也不是什么好货色，下手这么狠！他要不真达目的，还真不解气！ 原来他就是几年前还抢了他批文的那个对手！要不是那回，这几年老爷子怎么会不放心继续将生意交给他！ 他爸说得没错，他们毕竟不是廖老爷子的亲生子孙，不过是借了廖钦临那几个蠢货的东风才有了今天，什么事都得琢磨好，做到滴水不漏才行。 廖家在胡瑶这一代一个儿子都没有，廖家的产业以后就算不给他们郭家，还不是给孙女婿。 以前廖晴倒是个好人选，不过她自己作死，老爷子现在瞧不上她，人都还在牢里待着。那个胡巧一副没见过大场面的土包子样，还嫁过两个男人，自以为掩饰得很好贪婪的样子也很令人恶心。 挑来选去，还是胡瑶最好。 她确实是老爷子三个孙女中长得最好的那个，性子柔婉温静，任哪个男人看一眼，都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要是她没嫁过人，就更完美了，多少男人会趋之若鹜地去给她当赘婿。 郭晨谈过的女人不少，正经谈的亦或者是不正经谈的，全都没有一个像胡瑶这样的，哪怕在京都，胡瑶这样肤白貌美，柔情似水的女人也是少有。 第414章 你们嫂子怎么说 以他多年的经验，让一个女人对他动心有多难？说到底胡瑶不过也是个被流落在穷乡僻壤长大的女人，他可是很有信心。 来这小地方在见胡瑶的第一面时，他就有想跟她露水情缘的心思，哪管她还有没有男人。 她还是廖老爷子的孙女，那就更好不过了，作更深一层的打算也是极好。 她这一身好皮囊，让蒋汉那样粗俗的男人拥有简直是牛嚼牡丹，在那事上指定是粗鲁至极，要是换了他，当然是精细呵护，好好疼爱。 老爷子那么喜欢她那个儿子，他也可以当儿子一样养个几年，等过几年老爷子走了，就扔出去。 郭晨心中对廖老爷子的财产早就妄想连连，胡瑶的发现，不过是叠加了这些心思。 那日一时嘴快，口不择言将心里边许多话说出来，还让胡瑶身边这个宋笙花看见，郭晨当然有所顾虑。 去医院的途中，他探视了宋笙花好几眼。 阿俊阿豪却以为他还在看胡瑶，不爽又绊了他一脚给他摔个狗吃屎，直白凉声警告：“再多看我们大嫂一眼眼都给你挖了！” 郭晨后槽牙差点咬碎，嘴角扯起笑容来：“两位兄弟，你们误会了。” 蒋汉这两条狗，今天这账他会记住的！ 他这会儿被人打成猪头这样，宋笙花其实压根就没把他认出来，感觉到他古怪的眼神，倒才看了他几眼。 见他用阴沉沉的眼神看她，她不禁抖了抖，握紧胡瑶的手，有些莫名其妙。 她一路陪着胡瑶去医院，看了医生回来，终于是想起郭晨是哪个了，她记忆一直很好。 “姐姐，他不是好人。”她小声跟胡瑶讲，到底是很少说别人坏话，她说辞生硬。 就郭晨对胡瑶不时撩拨的话语来看，宋笙花也看得出一些端倪来。 胡瑶虽然生了两个孩子，但依然很年轻，更是长得花容月貌，凝脂如雪。哪怕是以前没现在那么滋润好看的时候，也是乡邻里公认最好看的姑娘。 蒋汉这几年将她养得越发惹眼水灵，有些不知道的，还真以为胡瑶还是小姑娘没嫁人，红着脸来跟她搭讪说话的小伙子可是不少，宋笙花自己是姑娘家，也觉得胡瑶漂亮极了。 那些特意来找胡瑶说话的男人，宋笙花也都见过不少个了，她对郭晨还没想到更深一层，只以为他跟那些看上胡瑶模样的男人一样。 那天郭晨跟另一个中年男人说话，玩世不恭恶劣的模样跟刚刚对胡瑶的模样可是相差很大，现在就跟披了一张假脸一般，宋笙花直觉哪哪都不舒服，她不希望胡瑶被人伤害。 “我知道。”胡瑶笑着看她，让她不用担心。 哪会有那么多巧合的相遇，一次两次三次的。 郭晨跟常来接廖老爷子的那个中年男人长相有些相似，又都是外地来的，她在郭晨碰巧来酒铺子又避过廖老爷子的时候，就联想到了。 只不过她想不穿郭晨到底想干嘛。 廖老爷子好像也不是很清楚，让她先别管。 可是没想到今天还会有这么一出事。 胡瑶眨了眨眼睛，精致浓密的睫毛轻垂。 她就是故意没拦阿俊阿豪他们的。 那几个男人对她动手动脚的时候，她是真的很气愤，也觉得很恶心，她难以接受除了蒋汉以外的男人碰她。 宋笙花将那日从郭晨嘴里听到的话转述给胡瑶知道后，胡瑶就完全清楚郭晨的心思了。 她止不住皱眉，前有袁湘灵来劝她回去争廖家的家产，后有郭晨这些人，他们都惦记着廖老爷子手头上的东西。 怪不得廖老爷子时而也是感叹“装可怜”地跟她说，说他这一把年纪孤身一身，没人关心全是盼着他死的，说起廖钦临跟廖晴父亲，也是嫌弃唉声。 他到这个年纪了，以前怎么怨廖钦临他们那两个儿子不说，到现在肯从乡下回去，肯定也是有想给机会他们，缓和一下亲缘关系的。 怕是他老人家察觉到了什么，彻底失望了才往胡瑶这个最后没见过的孙女这跑一趟。 胡瑶心里蓦地有些五味杂陈，又想起了廖老爷子那件陈旧破洞，又缝补了好些地方的衣裳。 蒋小朝曾经问过他，他说那是好几十年的旧衣服了，是已故的廖老太太做给他的，这几年他才舍得拿出来穿，之前都是特意让人给好好保存的。廖老太太过世后，就没人给他正经做过衣裳了。 从这一件衣服来看，就不难看出廖老爷子是个很重感情的人，廖老太太去世这么多年了，到现在也还能经常能听见在他嘴中提起。 这一点跟蒋汉好相似，蒋汉对已故的蒋父蒋母，也是很寻常提起的。 有些人虽然不在了，但有人记着的话，便一直能活在人心里，记忆不散，情就不灭。 胡瑶其实很喜欢蒋汉这样，他总能在许多不常见的事里，坦然无形教会她许多东西。 ［原来是可以这样的。］ 他没了父母庇护野蛮生长，看起来好像坏透了底，可他其实还有很纯挚一些东西，不破底线。 胡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蒋汉在她心里的形象变得越来越好，但她很清晰知道她对他的感情越来越浓。 她很喜欢他，在他身边会很安心。 他们的家，也因为有他在支撑着，所以这么幸福安稳。 …… 在市里忙活了一天赶回来急着回家吃晚饭的蒋汉还不知道胡瑶心里是这么想他的。 要是知道的话，指不定会多愉悦。 现下他的脸是黑透了的。 因为他刚回到镇上，阿俊阿豪就你一句我一句跟他说了今天胡瑶被人骚扰的事。 “哥，你都不知道，那几个不想活的，还抓着嫂子的手！想摸她！” “对对对，不过我们已经好好教训过他们了！还绑在巷子里呢，老大你看怎么办。” “那几个玩意儿说是收了钱去骚扰的嫂子，说是一个女人，人没找到。” “我觉得就是那个小白脸！说是女人也是他找的！”阿俊嚷声：“那小白脸就是专门做着一场戏给大嫂看！当着我们的面都想勾引大嫂呢！说话不清不楚，听嫂子说腰疼还不要脸说要背她，我们就是看见他也抓着大嫂的手，才觉得他跟那几个玩意儿是一伙的！” “老大你要小心了，这小白脸跟大嫂之前那对象看起来差不多，你跟那些小白脸就不是一样的，万一……” 蒋汉让他们说得脸色黑透，一人给两巴掌打断他们猜疑胡瑶会把他甩了的话：“你们嫂子怎么说。” “嫂子让我们别欺负他！” 第415章 哪有主动讨打的小孩 “那小子太不中用了，我跟阿俊就打了他两下，他就躺那不行了，娘们唧唧的，对嫂子装得很！嫂子看他那鸟样，还对他笑呢！” “是啊汉哥，咱嫂子现在跟之前可不一样了，不是两个饼就能哄得傻愣傻愣的。” 蒋汉黑着脸给他一脚，语气危险：“谁傻愣？” 虽然她那几年确实是傻愣傻愣的，但也是别人能说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老大！我是说，是说…”阿俊一时说不太清楚，找不到合适的说辞，急得挠头：“嫂子这么漂亮，不知头路想勾引她的小子那么多，万一嫂子真的受骗了怎么办！” “对对对，嫂子人好看性子又那么好，街边那些卖果卖菜的小子，每次都都给嫂子多称！” “……” 他们表示外边的变态真的多得很，防不胜防，真的是在替蒋汉着想。 家里的老婆过于美好漂亮，哪个男人会不担忧，他们就是看蒋汉平时对胡瑶那个紧看的劲，才想那么多的。 阿俊阿豪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得蒋汉发黑的脸色就没有缓过。 他怎么不知道她惹眼，很早就知道了，之前傻的时候都关不住她搁家里，现在更是难，她就爱往外跑！ 那些对她不安好心的男人他看着是很不爽，只想把她藏家里给他一个人看，可她会跟他闹脾气。 他是挺相信她的，可他信不过那些对她心怀鬼胎的男人。 这俩混蛋还说什么？她就喜欢仲景怀那样式的？ 放屁，她分明就喜欢他！她在床上亲口跟他说的！ 蒋汉黑着脸，先给说话不顺耳的阿俊阿豪赏了一顿，再去后街收拾今天敢对胡瑶动手动脚的几个下三滥玩意。 …… 今天蒋汉回来得比平时晚，胡瑶做好晚饭了他还没回来。 蒋小朝跟范岩诚都已经提早坐饭桌上等着了。 蒋复恒今天被范岩诚抱去玩了一天，也不知道去哪了，回来的时候小手里还抓着一个红彤彤的小果子。 他也不吃，宝贝抓着留给胡瑶，还想亲自喂给胡瑶吃，软乎认真的小模样很是招人稀罕。 蒋小朝还有些不开心，问他弟弟为什么他没有。 蒋复恒不理他，他更加难过了，说以后也不给他鸡蛋吃了。 后来还是在蒋复恒小小的衣兜里，发现还有两个小果子，他才自己把自己给哄好了，觉得这是他弟弟给他跟蒋汉的，大家都有。 他去拿的时候蒋复恒也没哼一声，这就更加让他认定了。 之后兄弟俩的感情又单方面和好如初，看得胡瑶好笑不已。 这三个小果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蒋复恒给他们带的，反正范岩诚也说没留意他什么时候偷了三个果。 他今天带他到处瞎逛，还去了一趟唐家，就是在唐家的时候他偷的这三个小果子。 范岩诚回沪市的日子又推迟了，因为唐昊飞很突然，说要跟邱颖雯结婚了。 两人的婚礼酒席就在几天后，很是匆忙。 就差个几天，范岩诚便打算吃了他这个兄弟的酒席再回家了。 “爸爸怎么还不回家呀，他迷路啦？”蒋小朝撑着下巴坐在椅子上，已经等了蒋汉很久了。 他已经很饿了，小眼神直勾勾地看着眼前香气十足的鸡翅。 等他再一次跑去门口看的时候，蒋汉终于如他的愿回来了，他开开心心地跑过去，牵住蒋汉的大手，蹦跳着将他往家里带。 “爸爸，你回来啦！我们要吃饭饭了！”他迫不及待，胡瑶今天做的鸡翅香的很。 “一天天就知道吃，一天吃八顿，看你那肚子！”蒋汉让他把爪子撒开。 莫名其妙被说的蒋小朝低头瞅了瞅自己露出来一点点的白胖肚子，没太在意。 “我的肚子怎么了嘛，妈妈喜欢。”他哼了一声，昂着小下巴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 他也是察觉到蒋汉莫名其妙的坏脾气了，对他说自己的事决定不跟他计较。 “爸爸，你怎么啦？你不开心嘛？”他软声问。 他会关心胡瑶，也会关心蒋汉的。 “是挺不开心的，你过来，让你爹打一顿就行了。”蒋汉睨他。 谁能有这傻蛋开心，一天天的屁事儿不用烦，醒来就呲着个牙笑。 “不要！你早上打过我屁股了！”蒋小朝惊得连连摇头。 “打你打错了？”蒋汉冷呵，这混蛋不说还好，一说看他更不顺眼。 “你说呢？”蒋小朝仰着小脑袋哼声看他，觉得自己只不小心让胡瑶扭伤到腰有错，他想让自己的蛇跟他玩是没错的。 蒋汉本来知道胡瑶今天被人骚扰就不爽，现下见蒋复朝还梗着个脖子跟他这个老子用这么嚣张的姿态说话，更忍不住了。 于是吃饭前先赏了他一顿，也顺便拿他出出气。 胡瑶在屋里就听见他们父子俩的动静了，蒋小朝开开心心跑去门口等爸爸回家，跑回来的时候却瘪了小嘴巴。 “你干嘛又打他。”胡瑶看蒋小朝委屈的小样子，心疼不满地看着蒋汉。 “看他不爽！你别说话，一会儿连你小儿子一起打！”蒋汉握上她的手，想到什么，力道紧了许多。 什么狗屁玩意儿，也敢碰她。 “你好不讲道理。”胡瑶没好气拍开他。 “就是呀，爸爸不讲道理，他坏蛋，我喊他吃饭饭，他打我屁股！还想打弟弟。”蒋小朝立即撅着嘴巴附和。 范岩诚凑热闹：“就是咯哥，你也太过分了，干什么天天打孩子，打完一个又一个，休息一天呗。” “老子看你最不顺眼，再说话缝了你的嘴！”蒋汉冷声。 范岩诚：“……” “好可怕哦岩诚叔叔。”蒋小朝惊呼，又捂住自己的小嘴巴，怕等下蒋汉也说缝了他的嘴。 蒋汉现在显然没有什么好心情，蒋小朝问又问不出来，跟胡瑶悄咪咪说了几句话后，认真吃自己的饭。 胡瑶笑弯了眼，给他又夹了块鸡翅。 “朝朝让你不要不开心，他可以给你打屁股。”胡瑶说着又想笑，哪还有主动讨打哄人开心的小孩的。 第416章 你是谁老婆？ 她坐在他们父子俩中间，听一下蒋小朝说给她的悄悄话，又转述给蒋汉听，也是忙得很。 蒋汉倒没让她两头折腾了，抬手在她身后绕过，往蒋复朝后脑勺上拍了一下：“找揍还要你妈说来说去，嘀嘀咕咕什么，整得跟贼一样！” “你让我不要跟你说话嘛！”蒋小朝扁嘴巴，用控诉的小眼神看他：“你又不要我哄你啊，你只听妈妈的话。” 他这话说的，哪哪都有点说不出的奇怪。 蒋汉让他继续把嘴巴闭上安静吃饭，也别再打扰胡瑶。 …… “你知道今天的事了？” “腰还疼不疼？” 夜间，熄了灯，两人询问的话碰巧撞在一起。 他今天一回来就一直抓着她的右手不放，她一猜就猜到了，他那些兄弟也不可能会不告诉他知道，平时他就总让人照看着她。 要是他不在的话，她就算是在铺子里卖酒，他那些个兄弟，隔一会儿就会来看一下，是怕还会出之前的事。 他虽然没有直接跟她说，但她也感受到，他总有一股既怕她被人欺负受伤，又害怕她会不见跑了的紧张感。 这股感觉在她那次跟他说过她喜欢他后才淡了许多。 “那几个玩意儿活腻了，有没有怕？”蒋汉没否认，大手滑至她腰间，揉摁她扭伤的那块地方。 “让你别出门非要出，扭伤腰还到处跑，你也欠揍？” “以后不许跟那个什么姓郭的小白脸说话，知道没有！” “不然打扁你！”他喋喋不休，手上揉着她腰的动作没停。 胡瑶抱住他的腰，闷声：“我知道了。” 他有点啰嗦。 “你知道个屁！上次也这么说！我说什么来着，那玩意儿一看就不是什么……” “蒋汉，我好喜欢你。”胡瑶柔声打断他的话。 蒋汉一顿，霎时间忘了刚才要跟她说什么话。 “说什么呢？没听清再说一遍。”他垂眸看着靠在他胸口上的那个脑袋，把她拉开一些，紧盯她巴掌大小的脸。 她平时天天跟蒋复朝蒋复恒那两个混蛋说喜欢喜欢的，对他就只说过一次，加上刚刚也才两次，对他格外小气。 他原本揉着她腰的手这会儿捧着她的脸，唇角荡着不自知的笑意。 胡瑶抿了抿红润饱满的唇瓣，用湿润的眼睛跟他对视几秒。 “我好喜欢你。”她轻声重复，主动凑近亲了亲他的唇。 房里早已熄了灯，扬洒弥漫的是窗外清明柔静的月光。 她主动吻他，不是那么熟练地像他之前数回亲吻她那样，红着脸试探性的伸出嫣红的一小截舌头舔了舔。 只要是做这样的事，她的脸总会不受控制的红，绯丽一片，很是妩媚耀眼。 空气中氤氲着微妙不寻常的氛围，暧昧难言。 蒋汉气息一下子就粗沉下来了，由着她半压在自己身上生疏作乱，他痴迷于她身上熟悉的馨香气息，心里边的阵阵酥麻鼓动延向全身。 她只是在亲他舔他的唇，没有多余的什么，却已经将他撩拨得不行了。 也不是，她还说她喜欢他！ 蒋汉喘着粗气，喉结滚动，摁着她翻了个身，将她压在身下。 “腰不疼了？”他哑着声音，暗着眼神看她，夹杂其中危险侵略的意味满满。 他这个眼神熟悉又烫人。 胡瑶一张脸红透，主动亲过他的唇瓣也染着瑰丽的红。 “还疼。”她瓮声，躲开他的眼神。 “那你还勾老子！我看你不疼！”蒋汉咬牙，觉得她又是故意的，她现在肚子里的坏水是越来越多了。 “我只是想亲一下。”胡瑶羞恼出声，潋滟的眸光闪烁，低声：“那，那我以后不亲你了。” “你试试！不亲我你想亲谁？”他凶了语气，想到什么又不满：“以后不许再亲那两个小混蛋！都多大了！你是谁老婆？” “哪家的小子养得这么黏腻！”蒋汉很不满。 这会儿他浑身都还被他惹得躁动难消，火气汇聚一处，压着她柔软诱人的身子更是难以控制。 可偏偏她腰还伤着！ “你是不是混蛋？次次挑准时机勾老子！”他忍不住还说她。 “你才混蛋！”胡瑶发恼打他一下。 “我什么时候不是混蛋，都被你说透了。”蒋汉坦然。 此刻她的模样勾人得很，更令他躁动的是她方才的主动。 “再亲一会儿。”他理所当然要求，不能震做什么，别的又不是不可以。 想着，他低下头，强势吻住她的唇，霸道地再去追寻她香软勾他的舌。 彼此气息交缠，他古铜色强壮高大的身影圈着娇小的她，亲密紧贴着。 说是不真对她做什么，可半点可信度都没有。 她身上的衣裳凌乱，雪腻的肌肤半掩半露，里边的小衣早就散了。 她就亲了他一下，而他几乎将她亲了个遍，身上本就因他留下的痕迹还未消，又有新的覆盖。 “你能不能忍一下？我轻点。”他声音哑得不像话，难以控制那上头的欲望。 被他亲得迷蒙的胡瑶猛然想起宋笙花的话，脸色红上加红，拢起被他抵开的腿。 “不要，你……”她微急，羞声低语。 她后边几句话说得太小声了，蒋汉注意力全在她美好的风光上，听不太清，只听见什么肾虚的。 他不由黑了脸，眯了眯眼睛：“你说我肾虚？这虚？” 胡瑶很想抽回自己的手，涨红着脸急声：“我说是我！笙花说我！” 他混蛋死了，每次总让她碰他那个东西。 不知节制欺负她的时候，不要脸的荤话也总说。 他们现在的房事确实越来越频繁了，不是他身子虚，是她受不住了。 她也想不通他怎么能每天都那么多精力，完全不知道累。 “你确实挺虚的，不太行。”蒋汉听完她的话，皱眉，又是不满：“比以前就睡多几回，这么容易就肾虚了？她是不是看错病了？” 胡瑶闷着脸不理他。 “你没事跟蒋复朝多跑跑，看你儿子壮得跟头牛似的，你这个当妈的跟豆腐一样。”蒋汉掐掐她红晕诱人的脸，语气带笑，姿态有说不出纵容宠溺，硬朗的五官都变得柔和。 第417章 爸爸更喜欢妹妹 “我身体很好！”胡瑶不是头一回被他这样说了，侧过脸不让他捏。 他也总是喜欢揉捏她的脸，这一行为跟他平时捏蒋复朝蒋复恒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不同，习惯熟练。她脑袋刚好的时候他就已经这样对她了，大概是那四年里他就总捏她。 “好个屁，一点都不实用，吃饭也不吃多点，比蒋复朝养的那两只兔子都吃的少。”蒋汉掰回她脑袋，她不让捏她脸，他就继续亲她，唇齿间的话有些含糊。 “明天做了给你吃。” “让朝朝养着。”胡瑶低声，呼吸再次因他的作乱不稳。 他浑身坚硬热烫，动情难以忽略的东西抵着她，她红着脸，思绪微昏。 因为腰伤没好，还给他说了肾虚一事，他到底没真对她做什么，只将她亲啃了好几遍，最后扣住她柔软小巧的手，熟练动作。 以往这种事他也没少做，但胡瑶还是没能习惯，能像他这样厚脸皮不害臊，坦然自如。 她脸颊上的红意完全没有退散，眸光湿润含羞，连耳朵都是红的。 “这次不说老子是脏东西了？”蒋汉稀罕极了她这副模样，搂着她裸露光滑的肩膀，目光幽暗落在她红色好看的耳朵上，声线喑哑，故意去惹她。 胡瑶羞恼，抬眸瞪他。 他闷哼一声，倒吸一口气，转而又换了故意凶狠的语气。 “轻点玩儿，玩坏了你就知道错！” 胡瑶脸色更加羞愤：“你，你自己弄。” 谁想玩他了！混蛋！每天晚上都没让她好好睡觉，她就是因为他才……才肾虚的，他还好意思说她不实用。 越想胡瑶越郁闷。 蒋汉最后这也还是没能尽兴，因为蒋复恒突然醒来开始闹了，哼哼唧唧的就要胡瑶抱，还要跟胡瑶睡觉，对蒋汉这个老子没个好脸色。 因为他还气着蒋汉呢。 他偷回来的那三个小果子，蒋复朝特意留了一个蒋汉，但蒋复朝啰里啰嗦，才说到他弟弟跟范岩诚去玩，还没来得及说果子是蒋复恒给的，蒋汉咬了一口嫌酸，就当着蒋复恒的面随手给扔了。 就此父子俩又闹了矛盾。 这也证实了这三个小果子好像还真是蒋复恒给偷回来给他们吃的。 胡瑶当时感到好笑极了，笑着哄了不开心的蒋复恒不少时间。 …… 因为腰伤又肾虚一事，胡瑶这几天睡了几个早觉，蒋汉顾着她身体，这几晚只安分抱着她睡觉。 偶尔间看蒋复恒不顺眼，就算什么都不做，也把他扔到楼上去跟蒋复朝一起睡。 胡瑶那日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曹婶子，真的把她天天跟蒋汉操劳累到肾虚的事八卦给别人知道了。 这几日胡瑶都没怎么好意思去镇上，就怕被哪个八卦的婶娘小媳妇儿用奇奇怪怪的眼神打量。 曹婶子虽然八卦，但人是真热情，还专门找了些对肾好的东西来送给胡瑶，还感叹说鲜少听说女人肾虚的，打趣的意味明显。 她还悄咪咪问胡瑶，是不是想跟蒋汉又生一个，让她用不着太过着急，说胡瑶都给蒋汉生了两个小子了，有福气得很，蒋复恒都还不到一岁，压根不急。 胡瑶哑言发窘，想反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说。 她跟蒋汉那里想这么快再生一个了，他根本也没有想让她再怀孕的意思，现在同房都会很小心。 外边那些不清楚的人，好多都说她是靠着给他生了两个儿子，才会让蒋汉这么疼她，猜想要是胡瑶给蒋汉生的是女儿的话，哪会这么好命。 这年头的男人哪个不想生儿子，他们觉得儿子才是真正的血脉，能让自己老有所依，儿子才是根。 但胡瑶觉得，蒋汉貌似对儿子还是女儿的，都没多大区别。 不过之前他说要拿蒋复恒把宋芷棠给换了。 她怀蒋复恒的时候，他态度还是很寻常的。 胡瑶觉得就算她生的是女儿，蒋汉也是该怎么养就怎么养的。 可能……还会比对蒋复朝包容许多？是小姑娘的话，他总不会还老是打她屁股？哪怕是一个不太乖的小姑娘。 胡瑶突然想象了一下他们真有一个女儿的画面，微微弯了唇。 好像有个香香软软的小姑娘在家里，是挺不错的，蒋小朝也还挺喜欢妹妹的，到现在都还老是放牛顺便带着牛去找宋芷棠玩，妹妹妹妹地喊，给她带自己的小零嘴。 自从他弟弟还咬了他肚子后，他更是会悄悄地跟宋芷棠说她比他弟弟乖。 杜夕玫每次告诉胡瑶的时候，胡瑶也觉得好笑，他还知道不能当着他弟弟的面说他没有别人乖，知道他弟弟会生气。 这几日宋笙花经常来家里帮胡瑶看腰伤，顺便配些药给胡瑶调养身子。 胡瑶几天没去铺子了，都是她经常帮忙看铺，偶尔是闲空的赵嘉行去照看。 这一来一回的，胡秀洁还笑着说他们看起来挺登对，都是差不多的年纪。 蒋小朝照常还是每天早上去卖鸡蛋，他可不太知道胡瑶不怎么出门的原因还有怕被人八卦的原因在，只以为是因为她的腰受伤了，要在家里好好休息。 别人要是问起胡瑶，他还会软声好认真地回答别人，说胡瑶的腰受伤了。 “是呀，我爸爸妈妈天天睡觉觉，不跟我还有弟弟睡。”蒋小朝可不太懂大人那些别的打趣心思，没感觉到明显的恶意，就很单纯回答。 “爸爸说只喜欢跟妈妈睡觉觉。” “没有呀，妈妈没说要给我还生弟弟妹妹。” “爸爸更喜欢妹妹。” “……” 蒋小朝一边卖鸡蛋，一边跟人聊天，鸡蛋卖完，话也都还还说不完。 街道上关于胡瑶跟蒋汉的八卦越来越多，胡瑶“躲”了两天，终于还是没让蒋小朝继续“煽风点火”，腰伤好了大半后，就出门见人去了。 她几天没怎么出门，自然也没再见过郭晨，郭晨也寻不到什么机会再去找她。 廖老爷子前几天给胡瑶送了些补品，说是要回一趟京都，已经两天没见人。 第418章 毕竟她现在这么喜欢他 他老人家这趟回去，似乎没有告诉郭晨父子。 郭晨父亲在廖老爷子离开的第二天，还来蒋家找他。 等知道廖老爷子不在回了京都的消息后，温和的脸色有些发僵，之后没多说什么，很快就离开了。 这件事胡瑶没多留意，以为他们很快也会跟跟上廖老爷子的脚步一起离开。 谁知道没有，这几日郭晨没明晃晃去蒋家找胡瑶，但是却找上了卖鸡蛋的蒋小朝。 他还想借着鸡蛋跟蒋小朝拉近关系。 照理说郭晨也应该知道胡瑶跟廖老爷子都意料到他的一些心思了，但他仍没表露出什么异样，像是都已经被廖老爷子察觉到心思了，干脆就破罐子破摔。 早几天他就跟廖老爷子透露过他在这边看上了一个姑娘，那时候廖老爷子还不知道他说的是胡瑶。 直到暴露藏不住了，郭晨才惊讶坦白，说一开始也不知道胡瑶就是他老人家的孙女，毕竟他来这趟只是跟他老人家汇报工作，还没见过胡瑶，初始也不知道胡瑶嫁人了。 廖老爷子当时没表什么态度，郭父插声缓和气氛，只说全是一场误会，之后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谁知道这次廖老爷子会一声招呼都不跟他们打，就一个人回了京都。 郭晨父子会来这趟，也是有正事办的，廖老爷子走了，他们还不能立即走。 他们也知道廖老爷子是对他们不满了，沉思之余，也不敢再多做什么动作了了。 但这些年廖老爷子对郭家格外宽容大方，郭晨也是廖老爷子看着长大的，这些年廖钦临他们都接受不到的产业，廖老爷子还分派了不少给他做，已经将他的心给养大了。 他始终觉得廖老爷子百年之后，他能从他手里得到财产。 郭父他们处处谨慎，做事小心，在郭晨眼里许多时候都是没有必要的。 毕竟廖老爷子这么多年都是在他们郭家过的，跟他们郭家的关系，比起廖钦临他们，还要更好，更加有亲缘。 他要是真的跟胡瑶成了，亲上加亲成为一家人，他老人家恼愤过后，还不是一样会开心。 到时候他们就是真正的一家人！ 郭晨想入非非，到底还是觊觎于胡瑶姣好的容颜。 看上眼得不到的东西，只会永远在心底产生骚动。 他过于自以为是，也自傲于自己的各方面条件，觉得自己稍微耍点手段，就能让胡瑶对他起意。 完全就忽略了一个更为重要的人。 就是蒋汉。 他还是对蒋汉的了解过于浅薄了，只觉得他不过是一个稍微聪明些有点造化的泥腿子，跟他比怎么比得了。 时隔几天，再一次见到胡瑶，他不免有些开心，假意不清楚这几日传着她跟蒋汉的那些流言，温声关问。 那次他被阿俊阿豪揍出来的伤，到现在都还没好全，胡瑶看着他脸上一块青一块紫还要跟她保持风度的模样，感到无趣。 现在她已经很清楚他的目的了，看他这副虚伪的模样，敷衍都不想敷衍。 她给下一位客人打酒，态度冷淡，没再跟他多说一句话。 郭晨却还穷追不舍，像是看不懂她的脸色一般。 这一幕恰巧被蒋汉瞧见了。 蒋汉本就在第一回看见他跟胡瑶问路的时候就不爽了，他哪看不清他什么心思，第一眼就清楚极了。 也就胡瑶说他胡思乱想胡说八道。 现在好了，印证他的眼没错，这玩意儿就是不顾她是已婚妇女身份，还想勾搭她的变态！ 蒋汉扯了扯嘴角，没像胡瑶想的那般当面发作。 “蒋复恒醒了，要你抱。”他过去，把刚睡醒迷迷糊糊趴在他肩膀上的蒋复恒塞进她怀里，直接忽略郭晨。 郭晨一顿，笑容未变，还谦逊伸着手去跟蒋汉打招呼。 “久仰大名。” 蒋汉压根不给面子，轻蔑扫他一眼。 郭晨也是少有的再三被人这样对待，早先是蒋汉几个兄弟，现在是蒋汉。 他想着蒋汉这么说也是做生意的，应该也不会不知道他跟廖老爷子的关系，面上多少还是要过得去的。他虽然是对胡瑶有那些心思，但又没有袒露到面上来。 “你谁？”蒋汉到底还是看他不爽，记着他看胡瑶那些个下流的眼神，见不得他这死样继续出现在胡瑶跟前，他直接很不客气把他赶走。 郭晨笑得勉强，后槽牙都快咬碎，但他还保持着得体礼貌，跟胡瑶打了声招呼才提着酒离开。 毕竟还在胡瑶跟前，他跟蒋汉蛮横野蛮的姿态一对比，她当然是能看得出谁更好。 郭晨是这样想的，殊不知胡瑶在心里也是巴不得他赶紧走，还奇怪蒋汉这次这么文明只骂人没跟人动手。 而蒋汉则是在想着不在她跟前动粗，以免影响他在她心底的形象。 毕竟她现在这么喜欢他，万一被像郭晨这些个小白脸给挑拨离间了怎么办。 蒋汉没有当面收拾郭晨，暗地里是没放过他。 当天晚上阿俊阿豪又有活干了。 郭晨本就没好的伤，又加重了好几层。 “这小子真是贼心不死！之前我好心警告过他还当耳旁风，现在好了，非得咱汉哥亲自找他算账！”阿俊啧声，对郭晨也是很嫌弃。 “个小白脸玩意儿，我们都算手下留情了，要汉哥出手，给他一个巴掌都能转八圈！” “把他扒光，挂西街那棵树上去让大伙开开眼！啧啧啧啧，这点玩意儿还想跟我们老大比。” “哇你好变态，走！” “……” 两人忙活一通，月黑风高夜里，隐秘的巷子里先是传出一阵渗人的惨叫声，之后归于安静，忙活的两道身影有拖着个什么东西往西街去，行事还挺嚣张，大摇大摆，压根不怕被人瞧见。 路上碰上了唐昊飞，还有空打了声招呼。 …… 宋笙花在刘奶奶家吃过了晚饭，因为跟刘奶奶聊天的时间长了些，回胡秀洁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 两家距离不是很远，她慢步走在路上，月光清亮。 突然，她看见了什么，惊吓得脸色一变，忙乱后退。 “啊！！” 第419章 那变态也是你的 她照常走这一条路，再隔一条街，就是胡秀洁家了，而更近的，是邱颖雯住的地方。 任谁大晚上走在街上，突然看见一个白花花的人被倒挂在树上，都会被吓一跳。 更不要说她经过树下的时候，还有好几滴血滴在她手上。 她就是顺着手臂上滴下的血，仰头一看才看到人。 宋笙花一时间被吓到魂都没了，后退的时候绊了一跤，忙乱爬起来撒丫子就跑，控制不住的生理性呜咽。 大约是她动静有些大，还“鬼哭狼嚎”的，四周邻居听到声响，嘀咕好奇出来查看。 最先看到宋笙花的是一个眼神有些不好的大娘，她只看见宋笙花辫子松散，头发凌乱的模糊背影。 以及还听见她在大晚上有些渗人的哭声。 宋笙花拐过胡同时，大娘好像还瞧见她脸上沾着血，猩红的血光被月光照得刺眼。 大娘大惊，还以为是看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立即忙乱关门，忍不住神神叨叨地说见鬼了。 其他几个还不明所以的人听着还隐隐约约幽长渗人的哭声，再见家门口前的路上还有弯曲的血迹，头皮发麻。 不管是真的鬼还是别的什么麻烦事，他们也不想过多参与了，紧跟着也赶紧回家关起门来。 “什么？什么东西？” 在唐家吃饭喝酒喝得烂醉的范岩诚路过，听见热热闹闹的动静，踩着悬浮的脚步过去，很是好奇地问。 但没人理他，他去到的时候大家伙都散了。 范岩诚无趣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 蒋汉家往哪走来着？ 没走远几步，他也瞧见不远处树上那挂着的一块白花花的东西了，走去树下定睛一看，咦了一声。 “喂兄弟，你出门怎么不穿衣服，好歹穿一件？这么点就别露出来了。”他大着舌头跟树上晕死过去的郭晨说话，云里雾里的，其实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做着什么。 他一喝醉酒就有想找人说话的毛病，一时之间，站在这对郭晨也说了不少话。 突然脚下也不知道有什么东西爬了上来，他摇晃着脚步顿了顿。 宋笙花快跑到胡秀洁家门口时，发现手里的蛇不见了，再细想刚才被挂在树上的人的模样，想起他是郭晨。 她停下了脚步，缓了缓方才的惊慌，迟疑回去找蛇，也顺便看看郭晨还有没有活着。 想到郭晨刚才那副模样，她到底还是心善的。 返回的一路上她也没忘留意自己的小蛇痕迹，可能是她刚才过于惊慌，不小心把它给甩不见了。 这是蒋复朝送给她的蛇，他们还经常一起讨论，都很喜欢，要是弄不见了，他应该会不太开心。 宋笙花回去的目的主要是找蛇，另外再去公安局报个警，处理一下郭晨的事，回去的路，也是去公安局的路。 一路上没找到蛇，宋笙花快走回树下时，发现了范岩诚。 他正奇奇怪怪地拍打倒挂在树上的郭晨，那白花花的身影在树上模糊晃来荡去。 而她要找的小蛇，就在范岩诚脚下，在她的注视下，顺着他的裤腿爬进去。 宋笙花一惊，想到那天他对蛇的嫌弃不喜，抖着手跑过去，以极其快的速度趁小蛇还留了一小截尾巴在外面的时候，一把把它揪出来。 “……你干嘛？”范岩诚低头看她，语速迟钝。 “我我我没干嘛。”宋笙花捂紧手里的小蛇，无措松开他的腿，下意识后退一步。 “你拿我什么了？拿出来！”范岩诚紧盯着她的手。 “不是你的，是我的。”宋笙花焦急解释。 “你怎么不说后边挂树上没穿衣服那变态也是你的！”范岩诚毫不讲理，冷哼。 宋笙花下意识顺着他的手指往后一看，赶紧又转过头来。 “不是！不是我的！”她对着醉酒，态度蛮横凶恶的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当然是我的！”范岩诚没听清她说什么，只觉得她刚刚向他扑过来，指定拿了他什么东西了，才藏掖着。 “你说是不是我的！？”他眯着眼把想跑的她轻而易举扯到跟前来。 “你…是！他是你的！”宋笙花被他这副模样吓得泪花闪闪，顺着他的话连连点头。 “宋、笙、花。谁给你起的名字，好模好样净做这些事！”他重喝，居然还认得是她。 “我奶奶给我起名字。”宋笙花被他攥着，惶恐不安，说话的声音都颤抖。 “我没有拿你东西！你松手。”她已经忍不住想要把捂在手里的蛇放出来吓吓他了。 这样的念头一出，她手上就松了力劲。 绿油油的一个蛇头顺势冒出来，在两人略近的距离中吐着蛇信子。 下一秒它被人给拍到地上去。 “啪”的一声。 连同宋笙花的手也被打了一下。 她痛呼一声，还来不及捂手，范岩诚就箍着她手臂往他身后推去，抬腿还想给摔趴在地上的蛇来上一脚。 “不要！”宋笙花看出他的动作意图，急急忙忙扯住他，赶紧把蛇捡回来塞回衣兜里，警惕捂紧护着。 下一刻她警惕的眼神转为错愕，呆滞许久。 他居然去伸手勾开她的领口，很自然往下一看。 “放哪了？” “有点眼熟。”他眼神迷惑，目光落在她的小衣上。 “啪！” 宋笙花眼睛睁大，一连打了他两巴掌。 之后的一切有些混乱。 他们这动静不小，再一次将街坊四邻给招出来了。 离得最近的邱颖雯也再次出来，走近发现是宋笙花，惊讶过后，气愤上前将还把宋笙花箍紧在怀里耍流氓，把人都欺负哭了的范岩诚给拽开。 唐昊飞这些个混蛋兄弟，一个两个怎么全是这副该死的流氓样！物以类聚！ “笙花别怕。”邱颖雯温声安慰，暗骂几声。 为了不让四周的人过多指点看戏，邱颖雯瞪了眼范岩诚，带着满脸泪痕惊怕的宋笙花回家关紧门。 因为这场动静，树上一丝不挂的郭晨，也终于让大伙给发现了，几个大娘哎哟几声，一副没眼看的样子。 最后也还是有好心人给报了公安，才将郭晨给从树上松了绑放下来。 范岩诚，因为醉酒骚扰非礼小姑娘，也被带走去公安局喝茶了，是邱颖雯气愤指控的。 第420章 当初不变态能把你搞出来？ 蒋汉挺无语的，很无语。 大晚上很听话洗好澡，也给范岩诚那玩意儿留了门，就准备抱着胡瑶睡觉了。 谁知道他今天特意记得给留门的人，还要他大晚上的去公安局保释。 “让他死在那！”蒋汉无情出声：“你怎么不去？” 唐昊飞那玩意儿就想了，自己不去保释范岩诚让他去。 “我怎么去，我得跟他这样的禽兽拉清关系，过几天我就跟雯雯结婚了，风评可不能让他给害了。”唐昊飞啧声。 “我跟他那样的禽兽也不熟，让宋四凯去。” “他这个点肯定又是在被窝里听他老婆训话，会出去才怪！一会杜夕玫又在那怀疑他去找女人，把他当狗一样训。”唐昊飞就快跟邱颖雯结婚了，对宋四凯这个快板上钉钉的表妹夫，还是有些同理心的。 “老子这个点也没空！”蒋汉冷声。 “哥你怎么没空了？现在满大街都在说嫂子被你弄得肾虚，得好好休养，再说了，范岩诚来西城登录的信息也是去你家，他出了事就近通知的就是你。”唐昊飞幽声。 “滚！”蒋汉扔给他一个字。 “……那要不然就让他在局子里包吃包住算了，谁让他当禽兽的。”唐昊飞叹气。 “你说的不错，就这样。”蒋汉对他这个提议满意，不多说什么立即挂断了电话，毕竟电话费还是挺贵的，该省省。 “怎么了？是谁的电话？”胡瑶刚给楼上的蒋复朝蒋复恒讲了几个故事哄睡着了觉，下来看见他在打电话，好奇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范岩诚被抓了，让我去公安局保释他。”蒋汉毫不重视说，握住她的手牵她回房：“睡觉了，谁理他，谁去谁丢脸！” 胡瑶微讶，转而无奈看他：“这么晚了，他一个人在那，你还是去一趟。” 他跟范岩诚怎么说也是兄弟，其他小事还好，现在都闹到公安局去了，怎么还开玩笑。 “你真要我去？”蒋汉挑眉：“你知道那玩意儿做什么了么？喝醉酒在大街上非礼小姑娘，不抓他抓谁！” “他非礼的小姑娘就是那个宋笙花，邱颖雯报的警。” 胡瑶：“……” 她这下子是没话说了，默默闭上嘴巴，乖然跟他回房睡觉。 …… 范岩诚在公安局待了一晚，第二天才被放走，拉着个黑脸。 他的清名，在今天，在这一刻，才真真是毁了！ 现在满大街都在传着，昨天晚上有俩变态，一个不要脸不穿衣服光秃秃挂树上，什么都看得一清二楚，也没什么好看的。 另一个变态就是范岩诚，喝了酒猖狂非礼小姑娘。 几个昨晚当场的婶娘，四处传说，说到范岩诚，又让哪家哪户有闺女的，得仔细看好，免得稍不注意就让他给祸害了。 因为范岩诚跟蒋汉唐昊飞的关系好，原本现在他们好了很多的名声，再一次被影响到了，八卦好事的人又翻起以往他们的“风流债”来。 蒋汉知道后无语，让范岩诚以后住去唐昊飞那，别连累他名声。 他以前完全不在意什么这些名不名声的，胡瑶好了之后，就越发重视了。 唐昊飞更加嫌弃，让范岩诚别再影响他跟邱颖雯的关系，别在他大喜日子前几天给他添麻烦。 范岩诚咬牙切齿，快气死了。 他觉得宋笙花总克他，每次碰上她都不会有什么好事儿，细数他各样倒霉的事件，每次总有她在，不管是当事人还是旁观者。 但这回众目睽睽之下，确实好像是他对她做了点什么，没得狡辩。 不过她还不是打了他两个巴掌！ 妈的，她为什么打他巴掌来着？ 他长那么大还没有人敢当着面哐哐扇他巴掌！ 范岩诚黑着脸，对着镜子照了眼自己脸上还明显的手指印，磨牙。 那死丫头劲还挺大，一边哭一边攥着蛇啪啪打他，这还叫胆子小？ 范岩诚深吸一口气。 “岩诚叔叔，你好了嘛？” 蒋小朝一觉醒来，去尿尿的时候发现他在洗澡，趴在门边问。 昨晚是胡瑶讲故事给他跟他弟弟听睡着的，他还做了个好梦，梦里全是好吃的东西，他睡醒可开心了，又是精神满满的。 范岩诚开门给他进去，他发现他脸色臭臭的。 “岩诚叔叔，你怎么又在洗澡澡啊？你又去偷花花姐姐的衣服啦？”蒋小朝还记得他上次大早上洗澡的事。 也不知道他哪句话刺到范岩诚了，范岩诚反应有些大。 “偷屁偷！你别胡说八道！就因为你这张嘴，等下你爸不缝我给你缝了！我偷你的牛粪球都不会去偷她衣服！” “我捏的球球就是你偷的嘛？！”蒋小朝专注于他最后一句话，惊讶。 他晒在院子里的牛粪球是真的不见了。 “你不用偷呀，我本来就是要送你给你的。”蒋小朝贴心的很，之前范岩诚客气说不要，他还想着等晒好偷偷放进他行李里的，就像他之前偷偷给他爸爸塞饼一样。 范岩诚一阵心累，摆摆手让他赶紧尿尿，不跟他多说话转身出去。 蒋小朝觉得他今天有些奇怪。 “爸爸，岩诚叔叔好像不开心。” 吃早餐时，他跟蒋汉道，还细心观察到了范岩诚脸上的指痕跟脖子上的抓痕，皱了皱小眉毛：“岩诚叔叔又跟人打架架啦？他被人欺负了嘛？” “他昨晚当变态流氓去了。”蒋汉直言，拍了他脑袋一下：“以后别跟他学知道么？不然老子打不扁你，别让你爷奶在地底下都跟着丢大脸！” “我不喜欢当流氓。”蒋小朝连着小脸一起皱了一下，咬着包子闷声。 “妈妈，我不当流氓。”他不忘跟胡瑶表示，转过头又看向范岩诚，长长叹了一口气：“岩诚叔叔，你能不能也别当流氓啊？” “我不跟流氓玩的。” “你很想当的话，我们就不能一起玩了。”他说得很认真，还劝说他：“当流氓不好的，变态也不好噢，你要当好人呀，像我跟我爸爸一样。” “……”范岩诚嘴角抽了又抽，没好气扬声，直说不少人心里都想过的话：“最流氓就是你爸了！你爸当初不变态能把你搞出来！？” 第421章 将彼此记了很久 “爸爸变态把我搞出来？”蒋小朝一鼓一鼓咬着包子的小脸一顿，软声好奇看着范岩诚。 就是还没来得及细问，范岩诚就被他爸爸给揍了，还说要赶范岩诚上外边住，让他在外面爱怎么当流氓怎么当，以后别说认识他们。 “妈妈，为什么…” “朝朝快把包子吃了，等下我们去卖鸡蛋。”胡瑶微红着脸打断他好奇的话，没让他多问。 蒋小朝年纪小小，一天天倒是忙得很，好像什么事都得干，还得空出时间玩儿。 宋笙花到底是被惊吓到了，一连两天都没怎么出门，街道上的流言对她着实不太友好。 宣扬更过分的人，是张永新的新婚妻子跟张小茜，她们姐妹俩对宋笙花的敌意本就很大。 张小茜更是，这次范岩诚跟宋笙花搅在一起，她很难不多想，再想起之前的事，心生怨愤，跟着说起宋笙花的流言，是最为过分的那个，阴阳怪气不止。 “什么她是受害者，人家心里边指不定多乐意，也不是我故意说她，她一个姑娘家，大晚上不好好待在屋里，在大街上到处走，谁知道她什么心思。”张小茜笑吟吟地给几个婶子小媳妇切豆腐，转过身好像是在跟身旁张永新的妻子说话，手里边的动作放得极慢，就是要其他人也把她的话听完。 “你就说心地太好了，那个宋笙花之前就很会骗男人的钱，妹夫之前不就是被他哄得团团转，现在跟你结婚了，她还要时不时去勾搭他，你啊，就是太好了。”张小茜满脸心疼。 “那个宋笙花年纪不大，勾引男人的本事是大得很，一个又一个，她爹娘养她这么大，看她心狠的，半点都不替父母着想，闹成那样，还不是想……” “她要没点本事，怎么会让那么多人给她花钱，那么多男人护着她，谁知道她干不干净，是不是故意趁人喝了酒凑上去的，就是看别人条件好……” “林嫂子，你可要注意些了，我前几天可还看见她拉着林大哥不知道在说什么，她那样子啊……”江小茜话题一转，递豆腐过去的时候看着其中一个人，说到一半又装腔作势捂住了嘴。 “什么？！那小贱蹄子还勾到我男人跟前去了？小茜你继续跟嫂子我好好说说！” “我就说那丫头片子不是个安分的，一副小狐狸精样，是个男人她都勾！她爹娘给她定好的亲事还闹成那样，要是我女儿，打死扔沟里算了！”另一个大娘插话。 “小茜说得对，哪个好人家的姑娘大晚上还在外边瞎晃，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才……” “……” 这天江小茜仍尖酸抹黑着宋笙花，越说越发过分，一旁几个好事的婶娘小媳妇儿被其中几句话提及，也激烈加入话题，言语刻薄尖酸。 这被几个凑在一起玩小蛇的小家伙听见了。 几个小家伙看着脸色发白的宋笙花，皱起了小眉毛。 …… 胡瑶这会儿正在酒铺子里装整邱颖雯跟唐昊飞过两天结婚要用的酒，因为用作喜酒，唐昊飞自己还订了一批看起来就喜庆的包装送过来。 他对自己跟邱颖雯的喜宴极其上心，方方面面都仔细打点。 杜夕玫在得知他们要结婚的时候，是格外震惊的，很难想不到是唐昊飞哄骗了邱颖雯。 作为邱颖雯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她怎么能不提醒她。 可失了那几年记忆的邱颖雯对唐昊飞格外包容，她再述给她知道的那些事，唐昊飞也早坦白过给她听了，起不了什么更大的波澜。 唐昊飞的种种行为和唐家对邱颖雯邱雅容的重视杜夕玫也看在眼里，她如今不是故意想给他们找不痛快，而是怕等记起记忆的邱颖雯会后悔。 邱颖雯是她唯一一个姐姐，她当初为唐昊飞受的苦，她全看在眼里。 哪怕是邱颖雯自己到最后都原谅了，她作为亲人，还是永远都不会忘记她受过的苦的。 但是现在的邱颖雯是最爱唐昊飞那个时候的她，她说得再多，邱颖雯即便清楚，也还是会对唐昊飞有所动容。 杜夕玫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的婚期将至。 她一边苦恼，一边还是前前后后给邱颖雯置办嫁妆。 “姐姐，你说雯雯姐什么时候会好？”她气鼓鼓在酒铺子里帮忙往酒瓶子上贴喜字，问胡瑶。 “我也不知道。”胡瑶轻轻摇头，看了眼不远处凑在一起玩的宋芷棠和蒋复恒，柔了眉眼。 唐昊飞跟邱颖雯之间的事，因果误会太乱，很难说得清。 但要说他们之间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了的话，又不是。 他们之间的感情问题，到底还是要他们自己才能解决好。 唐昊飞跟邱颖雯有过年少最为热烈深刻的情爱，那段感情肯定是很难遗忘的，不管是什么样的方式，他们确实也将彼此记了很久。 如果能解开心扉，有个好结果，未免不好。 不过…… 胡瑶跟杜夕玫在铺子里边聊天边忙活着，时而聊说起唐昊飞跟邱颖雯的婚事。 时间过得很快，胡瑶是在半个小时后才被人告知说蒋小朝几个小家伙还有宋笙花在街上跟人打架的事。 她忙放下手里的活，跟杜夕玫赶过去。 西街尾侧此时一片混乱，乱糟糟吵闹的声音交杂在一块儿，其中夹着几个小家伙凶巴巴稚气的声音。 “你嘴巴坏死了臭大婶！” “不可以欺负花花姐姐！” “啊！我的蛇蛇！” “也别踩我的蛇蛇……我打你！” “它看起来好像是我的蛇蛇……不是不是，不是你的，你的被坏大婶踩扁了。” “哇~！呜呜呜呜，我的蛇蛇被踩扁了！” “……” 现场一片吵闹，孩童尖锐的哭声一响，更是嘈杂刺耳。 “朝朝！”胡瑶凝声呼唤，忙去将鼓着小脸攥着拳头锤人的他抓住，同时也推开一个扯着宋笙花头发想要打她的女人。 宋笙花此时很狼狈，头发全乱了，衣服也被人故意扯开，露出锁骨上一小片肌肤，白净的脸上有好几道巴掌印交杂，不知道是哪几个人打的。 第422章 连他老婆孩子没回家都不知道 她一个人完全打不过，也拦不过她们那么多个人。 要不是有几个小家伙在其中帮忙搅和，她还要更加严重。 宋笙花眼睛红透了，但眼里凝着的泪一直没有掉下来，她费劲挣开一个还扯着她的女人，紧咬着唇将江小茜打她的那几个巴掌还回去。 “不是谁都像你一样喜欢勾引男人，随便猜测别人！” “我没有做过那些事！你不能随随便便冤枉我！”她通红的眼里含着泪，声音颤抖，浑身凌乱，背脊却挺得很直。 “我怎么冤枉你了！你本来就是！”江小茜被她打了两巴掌，脸上火辣辣地疼，心里怒火更大。 现在已经闹开了，她也完全顾不上什么，一心只想好好收拾宋笙花，扭曲着脸抬手又想打她。 “我不是！”宋笙花没给她机会，绷紧着脸，赤红着眼拦下她的手，找到机会掐住她脖子，手上越发用力。 她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我杀了你，我给你偿命，你太可恶了，我其实很讨厌你，你为什么总是说我，你们为什么……” 江小茜惊骇失声，酱红着脸色拼命挣扎，窒息感和刺痛感袭来，她咽呜嘶吼，奋力去扣宋笙花的手。 缠绕在宋笙花手腕上的小青蛇，借机张口咬在她手上。 刚才还在撕扯着欺负宋笙花的几个婶娘小媳妇们，看见宋笙花这副疯狂可怕的模样，心生怵意，一时间谁都不敢上前，生怕一会儿宋笙花要死命掐死的人是自己。 “笙花。” 胡瑶紧皱着眉，急忙去掰宋笙花的手，怕她真弄出人命来。 她现在这副激动凌乱的模样，看得她也很是心疼。 “我们先放开好不好？”胡瑶柔了声音劝慰：“姐姐会帮你的。” 宋笙花双眼空洞，什么都听不进去，只盯着手下快要晕死过去的江小茜 杜夕玫手快利落地将她打晕，扯开她的手。 差点丢了命的江小茜缓回气息，大口喘气，一时也难以起来，瘫在地上青白着脸。 张永新的妻子吓傻了，回过神来尖声扑过去还想趁机要打被杜夕玫打晕过去的宋笙花：“你个贱人！” “你再打她一下试试！”杜夕玫冷声，不耐一脚把她踹飞。 这几个八婆泼妇，能把宋笙花逼到打人还想杀人，也是厉害得很。 “你们家的男人都是什么好货色？是金子吗！你们当个宝捧着别人也当？一天天幻想着会有人去叼你们的癞蛤蟆，多大脸！”杜夕玫说话很不客气。 “连小孩子都分得清对错，你们的脑子被屎糊了？” “怎样！还瞪我？你们谁有意见？也想跟我打一场吗？” 杜夕玫本一连串的话直白又不好听，几个婶娘小媳妇脸色难看，大眼瞪小眼，不是真不想动手，但刚刚杜夕玫把人踹飞那一脚震慑力很大。 几人尖酸愤怒叫骂了几句，不等杜夕玫动手，赶紧跑散了，周围看热闹的人也讪讪退开，只留下还没缓过来的江小茜跟摔在地上一时动弹不了的张永新媳妇儿。 胡瑶抿着唇扶起宋笙花，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她第一次对人作出强势欺压的气势，扫向江小茜，冷声。 “以后还想在西街卖豆腐的话，管好自己的嘴！”胡瑶声线依旧轻柔，但语调很淡。 “逼死人，要偿命的。” “不仅多的男人会帮她，我也会。”杜夕玫附声，声音略带嘲意：“你们当然是没有这个本事，谁让你们人长得丑心还丑。” 江小茜姐妹俩脸色青白交加。 …… 晕过去的宋笙花被胡瑶还有杜夕玫送回胡秀洁家了，到晚上才醒来。 胡瑶看着她身上伤痕累累的模样，心疼坏了，给她换了身衣服，又小心给她上了些药。 江小茜那几个人不仅打她，居然还在大街上剥她衣服，心思极其丑陋。 他们不过也是觉得她好欺负，性子软弱。 但这就是他们能肆意欺辱人的理由么？因为一些莫须有完全还没有证实的理由。 宋笙花才十六岁，就被披上了水性杨花，狐狸精，害家精等等各种难听的称号。 明明她是一个很好的姑娘，乖巧知恩，也明是非，当村医这些年，还尽心尽力帮了许多人，那么的纯善。 但这世态一直好像如此，好人大多没好报，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 不够强硬，只会被人得寸进尺。 “妈妈，花花姐姐在哭，坏大婶他们好讨厌。”蒋小朝皱巴着脸趴在一旁看着昏睡的宋笙花，注意到她眼角的湿润，蔫着嗓音讲。 “我好久没有打架架了，没有保护好花花姐姐。”他还有点愧疚。 “她们是变态，想脱花花姐姐的衣服，花花姐姐很害怕。”蒋小朝对江小茜他们这个意图很是不理解，最后结合蒋汉跟他说过的话，作出总结。 “花花姐姐，你不要害怕，我告诉牛叔叔了，把她们像岩诚叔叔一样也抓走噢！”他抓着宋笙花的手认真讲。 “姨姨也帮花花姐姐揍坏女人了。”在他旁边的邱雅容紧跟着也说。 “不怕不怕，姐姐很快就不痛痛了。”小丫软声安慰，她的小蛇被江小茜踩扁了，现在都伤心得很，却还扁着嘴巴安慰宋笙花。 几个小家伙围着宋笙花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话，暖心得很，跟之前在医院的画面并没什么不同。 宋笙花会跟他们一起玩，还经常买糖给他们吃，他们可喜欢她了，觉得宋笙花超级好，完全也想不通为什么老是有人欺负她。 胡瑶柔了眼神，摸摸他们的小脑袋。 因为记挂着宋笙花的事，胡瑶一直在胡秀洁家待到晚上，没有回家。 蒋汉今天说会赶不及回来吃晚饭，胡瑶便也不回去做饭了，对欺负过宋笙花的范岩诚也有气，才懒得管他在家有没有饭吃。 她一时忘了别的，而忙到晚上才回家的蒋汉在家没看见他们母子仨的身影，把懒散从下午睡到大晚上也云里雾里的范岩诚打了一顿，急躁地出门去找人。 “当狗你都看不好门，是猪么你，牛四放你出来做什么，你怎么不给老子睡死在局子里！”蒋汉本想着回家能看到胡瑶的心情荡然无存，见范岩诚这副一无所知碍眼的死样，又气又火。 赖在他家蹭吃蹭喝，连他老婆孩子这么久没回家都不知道！ 第423章 习惯了什么事都要跟他讲 莫名其妙被打了一顿的范岩诚一脸莫名其妙，顶着还发懵的神情。 下午他没什么事做，昨天又发生了那么丢大脸的事，他干脆就去林禄家跟林禄喝酒去了，回来直接一觉睡到大晚上。 他怎么知道他老婆孩子没回家啊？ 他老婆孩子没回家又赖他！ 范岩诚觉得蒋汉是真不讲道理，就是拿他来撒气的！ 他在这是越发待不下去了！哪哪都不对付！ 昨晚喝了点酒，不管怎么说，他确实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宋笙花做了点什么，还是理亏，他也理应去跟那个小丫头赔个不是。 但是他哪里拉得下面子！他不要面子的吗！他都因为那小丫头被这群混蛋笑了多少。 现在一个两个的真将他当变态一样，好像他真对宋笙花那乳臭未干的丫头片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意图。 他什么时候对她那样的丫头片子感兴趣了，有什么的，畏畏缩缩，胆小怕事，也就白了点。 ……白了点？ 突然有什么画面滑过脑海，范岩诚脸色微僵。 …… 蒋汉大晚上黑着个脸去找老婆孩子了，他不单打了范岩诚，出门时院子里的狗和牛都得挨他两脚。 好在一去镇上，他就知道胡瑶在胡秀洁那，这才缓了心里边的急躁。 但他去胡秀洁那找她的脚步也没慢下来。 胡瑶此时也正准备带蒋复朝蒋复恒兄弟俩回家了。 刚推开门要走，他高大的身影就映入眼帘，显然是来接她的。 天色已经黑了，街道漆黑肃静，一般不是什么节假日，夜晚不会有很多人出来闲逛。 他挺拔高壮的身形屹立在身旁，步调放缓稳实，无声给足了巨大的安全感。 他没跟胡瑶说他是特意来接她的，也没说他回过家因为担心她又出来一趟，宋笙花的事在他从别人口中得知她在胡秀洁那时，也已经简略清楚了。 不过他还是问了她两句怎么这么晚不回家。 “笙花今天让人欺负了！” “花花姐姐被坏大婶她们欺负！可讨厌了爸爸，我今天……” 他问话一出，母子俩就愤愤不开心地跟他述说，俩人说着同一件事，相似的五官流露出的表情也很一致。 蒋汉单手托着蒋复恒的屁股，让他趴在自己肩上，另一只手把挤到他跟胡瑶中间还聒噪的蒋复朝给拨到一边，不听他啰哩巴嗦，只听胡瑶讲。 “嗯，对。是挺混蛋的那变态，等下回家报警再把他抓了，他住我们家我们跟着丢脸，让姜弈来赎他！”他看她闷着脸不开心的模样，卖起兄弟来顺手得很。 蒋汉也不想让她过多分心在乎别人，范岩诚跟宋笙花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他才不感兴趣，简单说几句略过。 天色黑，路不太清，月光遮蔽的地方一片漆黑，他怕她不仔细脚下给摔了，一直握着她手臂。 蒋小朝则是抓着蛇蹦蹦跳跳走在前面，胡瑶用胡秀洁给的手电筒给他照路，柔声叮嘱让他小心别绊到。 一家四口大大小小的影子映在地上，和谐温馨。 胡瑶到家才知道蒋汉还没吃晚饭。 同样的范岩诚也没吃。 她到底还是因为宋笙花的事迁怒范岩诚了，去给蒋汉煮面的时候没有煮他的份。 范岩诚一头雾水，对着她比起今早更为冷淡的脸色，不知道自己又触犯什么天条了。 “你坏蛋，你也欺负花花姐姐，你又欺负她。”蒋小朝倒是把今天的事告诉他知道，说完哼了一声。 他也是从江小茜那几个人嘴里才得知，范岩诚昨天当流氓，欺负的就是宋笙花。 “你要跟花花姐姐道歉才可以，做坏事要认错的，你欺负花花姐姐，她们为什么不揍你揍花花姐姐啊？”蒋小朝不解，皱着眉毛。 范岩诚一顿，也凝了眉，一时间没说什么话。 蒋小朝此时已经不理他了，闻到了胡瑶给蒋汉做的面条香气，吸吸鼻子跑过去，凑近。 “爸爸，你给我吃一口嘛？”他有点馋了。 今晚的晚饭他跟胡瑶是在胡秀洁家吃的，胡秀洁给他还有秦思源焖了酱油鸡腿，也是很香，他吃了满满一大碗饭，秦思源还将自己的鸡腿肉分了一半给他，他到现在都还是饱的。 可是胡瑶这会儿煮给蒋汉的面条香喷喷的，料也很多，满满铺在上面，他看着又想吃了。 “你妈刚刚问你的时候又说不吃，滚蛋！”蒋汉一把把他弹开。 “我就咬一口嘛！我想吃鸡蛋。”蒋小朝指了指碗里其中一个白白胖胖的水煮蛋。 “爸爸，你给我吃嘛！”他将小脸压在桌子边缘上，用黑溜溜水润的眼睛瞅着，大有一副蒋汉不给他吃，他就不走的耍赖模样。 蒋汉啧声，还是夹了一个给他吃。 “爸爸，我还想喝口汤。” “你夹面面给我吃，啊~” 他吃着又不止一口了，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蒋汉身旁的椅子上，摆正着两只小手在桌上张着嘴巴等被投喂。 “你别给老子得寸进尺！”蒋汉让他滚蛋，懒得再搭理他了，喂完他最后一口，自顾吃起来。 外边再好的饭店，都煮不出胡瑶做的面条的味道，谁做的都没她做的好吃。 蒋复朝这混蛋每次在胡瑶煮的时候不说吃，煮好了就来跟他抢，欠骂。 胡瑶在给蒋汉煮好面后，就带蒋复恒去洗澡了，不知道他们父子俩又因为一碗面起了一点点小争执。 她出去的时候蒋汉已经吃完了，在厨房洗着碗。 一大一小两个碗，还有两双筷子。 他还是分了点面给蒋复朝吃。 胡瑶弯了弯眼睛，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每次蒋汉要是赶不及回家吃饭，单独一个人吃东西的时候，蒋小朝总会黏去他身旁要他喂一两口吃的。 在蒋汉看来是在跟他抢菜，但其实是蒋小朝觉得他爸爸一个人吃饭太孤单了，是有点嘴馋，但也是想陪他一起吃饭，就算不吃，也会在一旁啰里啰嗦地跟他说话。 蒋复朝还是很黏蒋汉的，习惯了什么事都要跟他讲。 蒋汉嘴上说着嫌弃，但还是会听完他说的话，最后再嫌弃一番，父子俩一直都是这么的相处。 第424章 像了他 胡瑶肾虚，这几日又是各种补汤喝起来。 前一阵子她跟蒋汉的夫妻生活过于频繁了，她借此让他安分一些，两人一到晚上，只单纯抱着睡觉。 昨天胡瑶月事来了，他就更对她做不了什么。 蒋汉安分却也不是那么安分，总还会对她动手动脚，最后将自己惹起劲了，又混账极了抓着她的手让她帮他。 胡瑶来着月事让他翻来翻去的，稍不小心就弄脏了衣服。 “你烦死了。”她恼声将脏了的手往他身上擦，不明白他怎么每到晚上总是想着这些事。 “瞪那么大眼睛做什么，知道你眼睛亮了，睁着用不着开灯是么？”蒋汉幽声，由着她动作，面上遗有餍足过后的悦意。 “我给你洗。”他起身，熟练自如准备给她换身干净的衣服，连同月事带。 做着这些伺候她的活，他没有半分不适不耐，硬朗的眉目淡然平缓。 胡瑶倒是不好意思，红着脸抱住他手臂，他动作快得很，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差点让他给剥光了。 “我自己换！”她急声，顺便把他手里新的月事带扯回来。 别的男人都很介意女人这时候的血，觉得晦气，多数避而远之。 蒋汉则是太不介意了，哪有他这样的，以前好像也是…… 胡瑶快速给自己收拾好，瞄了他一眼，心里又有说不出的颤动。 他在许许多多的细节里，都比无数人好上上百倍，他总能给她带来她是被珍视的感觉，她不再是以往那个不被任何人在乎的人。 “你当贼呢？看什么？”蒋汉完全注意到她偷看自己的眼神，眸子染笑捏了捏她柔软的脸颊。 “我哪有看你。”胡瑶轻声低语。 “说你看我了么？”蒋汉挑眉。 胡瑶安静一瞬，觉得他锋利带笑的眸子此刻烫人得很，又…很是好看。 就是里边显然的揶揄坏得很。 他越来越混蛋，方方面面。 “我就是在看你，我喜欢。”胡瑶缓声，声线柔软，抬起澄净的眼眸看他，一副她就要看的样子，模样染着不自觉的娇横。 是他惯出来的。 “知道了你喜欢我了，都当妈的人了天天说这些肉麻话，在屋里说得了！”蒋汉暗声，捧着她的脸亲了又亲，语调幽长，唇角又不受控制勾起。 “再说几遍听听。”他眉眼上扬，心情极好。 “……” 什么都让他说了，胡瑶看他这副模样，才不再如他的意。 他坏心眼地又缠着她，稀罕爱不释手地亲啃个遍，最后因为嘴巴太不饶人，把胡瑶又惹恼了，第一次将他赶去楼上跟蒋小朝睡觉。 “爸爸…爸爸？！” 蒋小朝睡得迷迷糊糊，摊煎饼似的摊到蒋汉身上去，半梦半醒地睁开眼睛，发现真的是蒋汉，眨了眨眼睛清醒大半了。 “爸爸你怎么来跟我一起睡觉觉啦？”他睡意还没醒透的小嗓音软乎奶气。 “你妈太喜欢我了，看着我睡不着。”蒋汉对于胡瑶赶他出房门这事，还感到新奇。 果然是太让着她了！现在都敢把自己男人赶下床了，还有什么是她不敢做的？以后在外边他都得叫她老大！ “妈妈喜欢你睡不着觉觉？”蒋小朝嘟嚷，觉得这话哪哪都好奇怪，但他现在的小脑袋瓜还想着睡觉，没细想，拱了拱小屁股往里边挪出位置，大方将自己的床分给他一起睡。 他的床上还有他弟弟，这些天大概是跟他睡习惯了，蒋复恒不想再被压着睡觉，每次一等他哥哥手脚搭过来，他就迷迷糊糊地自己爬去角落里睡，离他远些。 蒋汉将窝在床角的他拎回来，隔开他们兄弟俩，不是很习惯又新奇地体验了一晚被胡瑶撵出房的感觉。 楼下的胡瑶照样鲜少地自己一个人宽敞无束缚地睡了一晚。 第二天她醒来，往身旁摸了个空后，彻底醒了。 身边没有他们父子三人其中一个，她好像也有些不太习惯。 来月事总会嗜睡些，她今天起得有些晚了。 蒋汉倒是早起，还将早餐给买回来了，好几样都是她喜欢吃的，无疑也是在哄她，让她别再恼昨晚的事。 他如今哄她，比起之前更为直接，也不像之前还别扭拉不下脸的。 但其实，他们昨晚也没有真闹什么矛盾，不过是夫妻之间惯有的打情骂俏罢了，胡瑶根本没真生他的气。 蒋小朝吃着煎饼，对他们一会儿闹小脾气，一会儿又搂搂抱抱的画面见怪不怪，抽空剥了鸡蛋给自己弟弟喂点蛋黄吃。 他觉得他爸爸妈妈现在每到一起的时候，越发忽略他跟他弟弟了，蒋汉就算了，他之前就这样，但是连胡瑶都一起变了。 蒋小朝瘪瘪嘴巴，觉得自己很快不是跟她第一好了。 “妈妈，你还最喜欢我嘛？”他想到什么就问。 胡瑶一愣，笑着点点头，回应他突然的问题：“嗯，妈妈最喜欢朝朝。” 蒋小朝满意了，弯起小嘴巴：“我也最喜欢妈妈！” “妈妈，我以后也最喜欢你。” 胡瑶失笑。 “吃你的，话这么多做什么！”蒋汉扬手往蒋复朝的嘴里又塞了一个饼。 这混蛋什么意思，成天到晚的黏着问胡瑶是不是最喜欢他，到底是谁的老婆？没他这个老子他还不知道在那个旮旯角等投胎。 “看你弟吃东西多安静！”蒋汉看蒋复恒又顺眼了。 蒋小朝有些不服了：“弟弟只是还不会说人话，他也说话的呀，他又不是哑巴。爸爸你也老是说话啊，有时候说人话有时候不说人话，老是凶我，我们为什么不能说嘛。” “啊~！哼嗯！”蒋复恒随声应声，好像听懂了什么，皱着眉头小表情有些郁闷，就是不知道对谁郁闷。 “你以后学学你弟，人话对于你来说挺难的蒋复朝！”蒋汉脸色发黑，这混蛋别的跟蠢蛋似的，跟他顶嘴就牙尖嘴利，口齿伶俐，就跟老蒋家祖宗突然庇佑他的脑子一样。 “弟弟不教我学，我不会。”蒋小朝坦诚道。 父子俩毫不例外在清晨又因为一件小事吵了一番，胡瑶夹在他们父子俩中间，帮哪个都不是，听着他们父子俩一来一回的争执，最后又无奈好笑。 蒋小朝这直白坦诚有时又气人的小嘴巴，到底是像了他。 第425章 不是不爱他，是不要他 父子俩虽然有争吵，但没过多久又变得很和谐了，蒋复朝从来不会跟他爸爸真生气，会主动去粘人。 蒋汉常说蒋复朝像个小姑娘，不全然因为他生得很像胡瑶，还因为他这个小性子。 胡瑶吃过早餐，染着笑喂蒋复恒吃米粥。 今早的米粥是蒋汉给他煲的，不够香绵，他像是吃出来有些不对味了，张着小嘴巴吃一口顿一下，一会儿又瞅瞅他的小碗里的粥，咿咿呀呀说着什么。 蒋汉之前给他剃的小光头，现在头发已经长出来许多了，长得还挺快的。 刚长出来的头发有些刺刺的，他自己时常会伸着小手去摸。 现在天气热，他这个头发，也是挺凉快的，蒋复朝有时玩得一身汗回来，给自己擦湿哒哒的头发时，还会羡慕他。 蒋汉这几天都去市里找萧子规，不知道在忙活着什么生意，好像还挺大的。 前一阵子萧子规就从港城回来了，当年他跟那个他很在乎的对象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闹得不相往来的，跟死对头一样。 现在他听说那姑娘没结婚，倒是巴巴地就拉下面子去找人了，但那姑娘性子烈，好像没有要给他机会的意思，而且现在是真的准备要在港城结婚了。 萧子规恼羞成怒回来了。 大概是在港城受的刺激不小，萧子规往常斯文温朗的模样破裂了，手段阴暗毫不掩饰地去对付旧情人的未婚夫，还借机拦截将人扣在内陆回不去，阻拦人家的婚期。 蒋汉将这事当往常的八卦说给胡瑶知道了，胡瑶对那个跟胡秀洁长得像的姑娘还挺好奇的。 同时也替当初清醒的胡秀洁庆幸，幸好她当时没有一头热的就答应了萧子规，掺和进他复杂繁乱的情感里。 胡秀洁跟秦博与那些年破败的婚姻，早让她心如止水了，比起邱颖雯，她看得更加通透。如今就算秦博与反过来如何恳求她复合，她都无动于衷，一门心思全在她辛苦经营起来的裁缝铺上，其余在乎的就是秦思源。 跟秦博与离婚后，她自立得很迅速，越发光彩夺人，信心自益。 反而离了婚过得不好，也走不出这段婚姻离不开人的，是秦博与。 他后知后觉，越发清楚的发现自己弄丢了最爱他的人，也将自己本拥有的幸福美满的家庭弄没了。 胡秀洁不是不爱他，是不要他了。 但她要他们共同血脉的孩子，也仍像以往那样对待秦思源。 这让他有些嫉妒。 如今他只想着胡秀洁，京都那乱七八糟的一切，他全然抛在脑后，来西城厚脸皮粘在胡秀洁母子俩身边已经有好一阵子了，还在胡秀洁附近买了间房子。 细想这么些年，他对秦思源也没有尽好一个父亲的责任，胡秀洁如今最在乎的是秦思源，他多数时候也是靠着秦思源接近她。 秦家因为之前被调查的事倒了大半，秦母也因秦博与逼迫的原因，到底是隐忍着对胡秀洁低下了头，假面虚伪地对以前的事跟她赔不是。 但胡秀洁无动于衷，怎么样都不给她面子。 秦母过惯了这么多年富足高傲的日子，自然还是忍受不了这样巨大的落差，她如今跟秦父都是依仗着秦博与过日子，如果不是顾着秦博与，早又撕破脸面将对胡秀洁的不满摆到面上来了。 秦博与现在一门心思全在胡秀洁这个女人身上，低三下四地求她复婚，秦母心里边怄都怄死了。 在京都即便是随便找一个，就算不门当户对的，哪个不比胡秀洁好千万倍。 秦母这些天隔三差五的就忍耐着来看胡秀洁的脸色，心底不痛快极了，再一次想到了廖晴。 要是廖晴那天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弄死了秦思源该有多好，反正他也不是她的亲孙子，最好把胡秀洁那个女人给弄疯了，他们母子两个搅家精全没了才好！ 廖晴到底是廖家堂堂正正的大小姐，廖老爷子哪怕是想让廖晴吸取教训，也不会真让她在局子里待个四五年。 廖家如今也是一团糟，听说廖钦临正跟袁湘灵闹离婚，一改先前夫妻恩爱的模样，两人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的。 廖晴父母仍在四处奔波替廖晴打点关系，毕竟廖晴是他们唯一的孩子，两人再一次哭求到廖老爷子那去，说廖晴已经知道错了，她一个好好的姑娘家，这么多年娇惯养着，在牢里都不知道受了多少苦多少罪，不知道有多少人欺负她，现在都不成人形了。 夫妻俩别的不说，但对廖晴这个唯一的女儿，是疼爱得没话说，这次就连廖钦临也跟着求情。 老爷子到底对廖晴心软，回去了一趟。 看样子也是打算要帮廖晴了。 秦母阴沉着脸，想到什么，眼里寒光一闪。 秦博与已经跟胡秀洁离婚了，廖晴本就是她看中的儿媳妇，廖晴现在都名声也都弄成这样了，不顺其自然嫁给她儿子，京都哪家的好门户会去娶她。 要不是当年送了秦博与下乡，多了胡秀洁这个意外，他们两家本就是要议亲的，秦博与那时候也不会忤逆她不娶廖晴。 廖晴即便名声差，那也是廖家最有地位的姑娘，有文化有见识，廖老爷子都会偏颇她，廖钦临都当她是闺女一样疼爱了二十多年，他找回来的那两个不清不楚的女儿，还是上不了台面，其中一个居然就是帮着胡秀洁对她横眉冷眼的胡瑶！ 秦母脸色阴晦，沉思着什么，大步离去。 “你奶奶怎么又来了，她好讨厌！” 不远处，几个围在一起喂自己小蛇吃蚯蚓的小家伙看见秦母了，被她勒过脖子的邱雅容格外不喜欢她，不开心出声。 “她想给妈妈送东西，妈妈不要，爸爸老是让她来。”秦思源闷声讲，今天周末不用上学，他大清早的才有空跟他们凑在一起玩。 小孩子对父母之间的感情好坏最敏感了，秦思源想要自己爸爸妈妈也像别人家爸爸妈妈一样，可是又很清楚感受到胡秀洁对秦博与如今的抗拒。 第426章 不能再让别人欺负 他如今越来越依赖胡秀洁，之前胡秀洁冷淡他的那一段时间，让他记忆深刻。 胡秀洁不再接受他爸爸，他怕他亲近秦博与，胡秀洁又会不要他。 “容容，这个石头爸爸拿回来给我了，你还要嘛？”秦思源苦恼过后，又从将秦博与给回他挂在脖子上的玉石拿出来给邱雅容，这个东西本来就已经送给邱雅容的。 “我不要了！”邱雅容哼了一声，别过小脸去，现在根本不稀罕了。 她小脑袋上邱颖雯给她扎的两根小辫子随着她这个动作一晃。 “给了别人又抢回去，讨厌死了，我妈妈爸爸给我买好多东西，奶奶他们也给我买。”邱雅容低着脑袋扒拉了一下，将自己脖子上红绳挂着的一个如意锁拿出来。 这是唐昊飞给她用金子打的。 唐昊飞快跟邱颖雯结婚了，两人虽然早就有了一个女儿，但该有礼遇，一样不少，他给邱颖雯的聘礼，很有诚心整副身家都拿出来了。 邱雅容脖子上这个如意锁，邱颖雯有个大的，唐昊飞给邱颖雯置办聘礼的同时，没忘给自己宝贝闺女置办行头。 邱雅容年纪小小，也是穿金戴银的，在吃穿方面，唐昊飞比邱颖雯对她更为纵容。 他就邱雅容一个闺女，不宠她宠谁，邱雅容就算横行霸道嚣张跋扈，他都夸她不愧是他的好闺女。 “丫丫，你喜欢嘛？我送给你呀。”邱雅容觉得如意锁有些重，实心的金子沉甸甸的。 小丫的蛇在昨天的打闹里被踩扁了，邱雅容知道她很难过，时不时就哄她，对她向来也很大方。 “好漂亮噢。”小丫摸了摸她递过来的如意锁，瞅了好几眼，但还是没要。 “舅母说不能随便要你们的东西，我有妈妈给我的小镯子，我有它就够了。”小丫软声讲。 他们几个小家伙之前随随便便交换在大人眼里很珍贵的东西，拿回家后小丫的舅舅舅母就教说过了。 “哪有随便嘛，我就是想给你呀，它漂亮丫丫也漂亮。”邱雅容小脸满是认真，凑着小丫说话，最后又是有点流氓地问她能不能亲一口。 一旁的秦思源见她不愿意再拿自己的吊坠了，还只顾着跟小丫说话，失落抿了抿嘴巴，低头拿蚯蚓去帮她喂小蛇。 他妈妈不要他爸爸了，邱雅容也不要他的吊坠了。 几个小家伙凑着脑袋一起喂蛇，叽叽喳喳说话，喂完蛇不一会儿又四处跑，街道上各个角落总能听见他们的小嗓音。 蒋小朝今早没卖茶叶蛋，胡瑶昨晚没有煮。 一大早的他就跟着小伙伴一起玩小蛇，顺路去找宋笙花。 几个小家伙一个接一个抓着衣尾，开小火车一样蹦蹦跳跳着走。 “我给花花姐姐带了鸡蛋，她被坏大婶他们打了脸脸好痛的。” “我给花花姐姐拿了妈妈做的糕糕，甜甜的。” “给姐姐的蛇蛇带蚯蚓吃……” 他们还知道带小礼物去，天真稚嫩的小嗓音交叠着，听着都令人心软，让人看了不禁开怀一笑。 而一大早被蒋汉撵起去镇上买早餐的范岩诚就没那么好心情了。 天不亮的他就让蒋汉叫醒，他哄老婆让他去跑腿！ 这就算了，他还没得吃，单纯跑腿。 他今早去了西街，没忽略那些对他八卦谴责的眼神，同时也更为直观地听几个八婆是怎么谩骂宋笙花的。 想他们范家也是几代根正红的，是他错了也该认，他家里头的爹妈老太太要知道他在外边喝了酒随便非礼小姑娘，腿都给他打断。 范岩诚想着这事确实是他不对，给宋笙花道个歉赔偿一下她，也没什么的。 所以他大早上的就去胡秀洁家了。 他想这回他确实理亏，宋笙花要想提什么要求，他可以答应她，更过分的都可以。 但要是她要他负责娶她呢！？ 范岩诚一顿，眼神晦涩不明。 敲门声响起，宋笙花还以为是去而复返的胡秀洁。 胡秀洁早早就去裁缝店了，要给客人赶几套衣服，她在家里清扫完卫生，也准备去帮她忙。 宋笙花跟胡秀洁母子住有一阵子了，胡秀洁也是个很好的大姐姐，跟胡瑶一样温柔，更为知性。 不管是之前她自杀的时候，还是昨天的那一场闹剧，她跟胡瑶都温柔宽慰了她许多，宋笙花觉得自己是真的遇上了比家人都要好的许多好人，让她不那么的彷徨胆怯，也让她不轻易放弃自己，学着坚强。 宋笙花也发现了，她只要凶狠一些，别人其实也是会怕她的。 夕玫姐姐都说她连死都敢了，为什么还要怕，哪个人不怕死的？她都不怕了，那该怕的人是别人才对，以后千万别给别人欺负自己的机会。 宋笙花有些醍醐灌顶了。 是啊，她连死都不怕了，为什么还要胆怯，不是她的错她为什么躲躲藏藏的像是自己的错。 胡瑶她们已经帮了她很多了，一次次将她从泥潭里拉起，给她往生的机会，她不能让她们失望，给她们添麻烦。 宋笙花辗转一夜，摸着自己的小蛇想通了好多事，决定以后要更加自强，不能再让别人欺负自己。 她要硬气一些！要凶一些！ “秀洁姐姐，你忘记东西了吗？”宋笙花握着扫把去开门，动作间问，以为就是胡秀洁。 胡秀洁时常要回来拿东西的。 “是要拿那些扣子吗，我正准备扫完……你，你来干什么？” 开门见到是范岩诚的一瞬间，宋笙花的话一转，下意识握紧了手里的扫把。 那晚他强箍着她，属于男人的恶劣因子全然显露的模样给她带来的阴影深刻，那时候真的把她吓坏了，他是印象里那个给她糖吃吊儿郎当明朗的大哥哥，也是大她十岁成熟危险对她有恶意的男人。 之前他在诊所里流里流气当着宋家人的面说出要把她睡了的那些肆意邪肆的话时，她就觉得他很可怕。 他因为宋家人之前对他做过的事，一直对她也有恶意，就算后来不是她的原因，他也总有意无意地对她有敌意，他觉得她也是想攀附他的坏女人。 宋笙花对此感受得很清楚，所以很自觉地避着他。 这会儿范岩诚找上门，她忍不住想他是不是又觉得她那天晚上是故意，因为现在那些连他一起编排的流言，以及她“害”他被捉去公安局的事，来找她算账。 她咬紧了唇，警惕看着他。 等下他要是还跟她动手，她就跟他死过！ 第427章 他们兄弟俩挺受欢迎的 她又没有对不起他。 宋笙花这样想，眼神坚毅了许多。 那天的事已经被许多人说了，要是一会儿又被人看见她跟范岩诚在这“拉拉扯扯”，指不定又会被穿成什么样，还会连累胡秀洁。 本来胡秀洁离了婚，就够多非言非语的了。 宋笙花想到，赶紧的就想把门关上，也不想再听范岩诚怎么羞辱她。 范岩诚还不知道她在想了一通什么。 瞧见她脸上几道明显被人打出来的痕迹，皱了皱眉：“那天晚上的事……” 他打算直截了当地跟她说开，抬手挡住她要关的门。 宋笙花一惊，他的手撑在她的手旁，那晚他蛮硬箍着她的记忆再现，让她浑身都不适起来，她下意识拿起手里的扫把把他打开，紧绷着身体扬高嗓音。 “那天晚上是你自己喝醉了才会变成那样，不关我的事！”她先声讲。 范岩诚让她打了一扫把，脸色黑了黑，看她这副仇视他的模样，到嘴的话就变了：“不关你的事？我没记错的话是你先扑上来的！抱着老子的腿。” “年纪不大心思不小，别以为我不知道，说，这次又想要什么？我今天心情还算可以。”范岩诚口吻恶劣，又将她归成宋家人一类。 因为袁湘灵的原因，他其实一直都对宋笙花这类表面单纯无害的人抱有一定的偏见他向来不认为真的有人那么表里如一。 尤其宋笙花先前就已经跟着宋家人想算计他，过后又一副无辜的模样，他对她感观很不好。 可偏偏好多事看来就是他对不起她一样，他面对她总有无端的烦躁。 不过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丫头片子，能掀起什么风浪，但就总能让他接二连三的丢脸。 “我只是去拿回我的蛇！”宋笙花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他这样恶意揣测，快要气哭了，抬起微红的眼睛瞪向他，大声解释。 “我没想勾引你！我家里人之前讹你的钱我已经还给你了，是你先拔了我的树！他们还做了什么你找他们好了，我已经跟他们没关系了，我不欠你的！” “那天是你自己喝醉酒跑来我睡觉的房间的，我都把床让给你了，也没做什么事，前晚也是你喝了酒掀我衣服我才打你的，是你……”宋笙花吸了吸鼻子的水汽，将心里边既委屈又冤屈的话一顿诉说。 他对自己不喜，她又何尝不是很讨厌他。 “我又不喜欢你，也不稀罕你家里有多能耐，你大我那么多，我都可以喊你叔叔了，我才不喜欢老男人！我才不会去勾引你！你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宋笙花破罐子破摔吼完，红着眼睛不等他什么反应，砰的一下快速把门关上，锁起来。 范岩诚脸色黑了又黑，随即咬紧牙根。 艹。 不远处拉着衣摆开着小火车的几个小家伙正巧看到这一幕，好奇奇怪地眨眨眼睛。 …… “岩诚叔叔去跟花花姐姐道歉，被花花姐姐骂啦！花花姐姐凶他。” 午饭时，蒋小朝将这事告诉胡瑶知道。 “他去道歉？”胡瑶听了他的话，有些不信，要是把宋笙花都惹得骂人了，真能是去道歉的？ 蒋汉这些兄弟，不全然是坏的，又不全然是好的，有许多地方都还挺混蛋，每一个都是，各有各的混蛋。 “秦思源奶奶今天跟我说话，她问我太外公。”蒋小朝说完宋笙花的事，又跟胡瑶说起秦母来。 “她之前对我好凶的，还想打我，现在老是对我笑，她像老巫婆一样。” 胡瑶微顿，给他夹菜的动作慢下来：“朝朝以后看见她的话不要理她。” 她对秦母印象还是很不好，秦母那人心机深沉，之前怀得明显还好，现在笑面虎一般，还接近蒋小朝提起廖老爷子来，也不知道在心里谋算着什么。 “我不理她呀，可是她好讨厌，老是凑上来。”蒋小朝哼声，很快又软声换了话题。 “妈妈，我昨天晒在院子里用牛牛捏的东西又不见了，我想送给昊飞叔叔跟颖雯阿姨的呀。”他知道唐昊飞跟邱颖雯要结婚了，特准备的礼物，捏了两个小人。 “……爸爸以为是你又准备要给他的，给扔了。”胡瑶不知道说什么好。 “爸爸讨厌！”蒋小朝终于知道是谁老是扔他的牛粪球了，鼓了小脸。 这顿午饭母子俩是在唐昊飞的饭馆里吃的，蒋复恒让刘奶奶抱走了，现在都还没舍得还回来，刘奶奶经常帮胡瑶照看蒋复恒，他们家里头还给蒋复恒买了不少玩具。 萧老太太昨天通电话的时候也说想他们兄弟俩了，让胡瑶有空带两个小家伙去萧家玩。 姜老太太也笑呵呵跟胡瑶说过，等蒋汉哪次去沪市出差，也顺带带孩子一起去玩一玩。 他们兄弟俩还挺受人欢迎的。 反观对他们兄弟俩表露得最不耐烦的，好像只有蒋汉这个亲爹。 想到这，胡瑶笑了笑。 他们不远处，郭晨的脸色阴沉至极。 那天的耻辱，他是不会忘记的！ 原先他还没打算做什么过分的事，但既然蒋汉对他这么阴毒，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说到底老爷子只是喜欢那个小崽子罢了。 郭晨阴沉沉地看着不远处的母子俩。 等他弄死了这个小崽子，再将胡瑶睡个遍，他看蒋汉那个泥腿子会怎么发疯！ 这么多年来郭晨还从来没有被人那样屈辱地对待过，现在满心只有阴鸷的报复心。 胡瑶感受到一抹强烈不适的视线，她停下动作，左右张看两眼，没发觉什么，又转过头去，笑语耐心继续应着蒋小朝稚气纯真的话。 蒋汉这些天早出晚归的，许多事要忙，晚饭都赶不及回来吃，胡瑶会特意给他留饭菜，要是太晚了，胡瑶就等他回来给他煮一碗热腾腾的面条。 蒋小朝每天总要等到蒋汉回来，黏着他说话陪他一起吃了东西才肯上楼睡觉，有两回还故技重施捧着自己的奶窝在沙发上喝半天等他爸爸，都给等睡着了。 还是蒋汉回来把他给拎到楼上去的。 第428章 你不就是蒋棉花 相比喜欢黏着蒋汉的蒋复朝，蒋复恒对蒋汉就没有那么热情了，他从来只会对胡瑶热情。 不过他也会偶尔偷抓一些小东西给他们，数量都是正正好，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养的小习惯，让人好笑极了。 范岩诚这两日奇奇怪怪的，整天捯饬自己，花枝招展的。 唐昊飞跟邱颖雯明天就结婚了，他还去给唐昊飞当兄弟接新娘子，前一天就把新衣服给换上，捣鼓一通还去问胡瑶他看起来还是不是跟十几岁的小伙子一样，什么英俊又帅气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要去当新郎。 蒋汉合理怀疑他想勾引胡瑶，赏了他一顿，让他跟同样被打了的蒋复朝滚去外边别碍眼，还说他跟蒋复朝捏的牛粪一模一样，都不照照镜子。 他还开始对人进行人身攻击了，范岩诚气的不行。 “不要以为你是阿弈的妹夫就了不起，我忍你很久了蒋汉！” “我还样衰？！你怎么不看看自己！你比我都大两岁，跟嫂子站一块跟她爹似的，你多管管自己！省得哪天嫂子就被哪个小子给骗走了！” 他气的嚷声反击，还很找死。 最后不出意外，又被黑着脸的蒋汉给打了一顿更狠的。 “……诶诶诶！别打脸啊哥！明天还要见人呢！”范岩诚到底还是很识时务，打不过又喊上哥来了。 …… “……你干嘛？走开。” 晚上，胡瑶收拾好算好的账单，包好隔日给唐昊飞邱颖雯的大红包，一起放在给他们准备的礼物里。 他洗了澡出来，又对她搂搂抱抱的，还坏心眼用他下巴刚冒出来的胡子茬蹭她。 胡瑶柔软白皙的脸颊肉都让他蹭红一小块了，她没好气皱着眉头推开他，用手背捂了一下自己的脸。 有时候他就是会对她做出这样恶趣性的小事来，故意的！ “你怎么不刮胡子？好刺。”胡瑶睨他，推不开他，便顺着动作摸了摸他的下巴。 扎手。 “忘了，你给我刮。”他弓腰搂着她馨香温软的身子，任由她动作，还将头低了几分方便她摸他的脸。 “今天可以没有？”他意味深长问，垂眸的视线落在她微露的领口处，暗了暗。 打她说她自己肾虚以来，这几天又是她的小日子，他都已经好些天没真正碰她了。 她怎么浑身都这么香，明明跟他洗澡洗头用的同一样香皂洗发水。 胡瑶抱住他说话时就已经不安分的手，面色红润：“等一下…恒恒还没睡。” 他挡住他已经忍耐不住的动作。 坐在床中央的蒋复恒玩着自己的小脚丫，目光懵懂单纯看着他们，眼神好奇中又带着一点点平静。 “他那点大的脑子，让他看都看不懂。”蒋汉瞥了眼，无所谓。 这会儿他又不说蒋复恒是聪明蛋了。 “哼！~”蒋复恒好像知道他是在说他了，气哼哼爬到床边对着他叫了一声，凶巴巴的。 胡瑶蓦然失笑，噗嗤一声，推开蒋汉去抱他，替蒋汉说话：“爸爸不是在说恒恒。” “就是说你怎么了？都几点了还不睡，跟你哥学学！”蒋汉用不着胡瑶帮忙维护这点父子情。 “哪个这么小的混蛋会这个点都不睡觉玩脚丫子，你检讨检讨自己，不睡觉还想当聪明蛋？头发都长不出两根，跟你哥一起当蠢蛋！”他一本正经训说。 蒋复恒还真顺着他的话抬起小手摸了摸自己小脑袋，小表情有些凝重。 胡瑶又被他惹笑。 “你不要骗他。”她染着笑意。 他老是这样对他们兄弟俩。 “麻麻~”蒋复恒突然奶声喊。 胡瑶笑意一顿，一惊，之后更为惊喜，眸子里的笑意加浓：“恒恒刚刚是不是喊妈妈了？！” 她抱着他小身子欢喜问，笑意盈盈。 他之前也偶尔喊过像妈妈的音节的，但不像这会儿这么清晰。 “麻麻~”蒋复恒看她笑，也跟着弯着眼睛憨笑，又喊了一声。 “妈妈在。”胡瑶欣喜亲亲他，心里有说不出的柔软。 这一刻她都将一旁的蒋汉给抛到脑后去了，眼里只有喊着妈妈可可爱爱的蒋复恒。 蒋汉眯着眼扯了扯他粘在胡瑶怀里的脸蛋。 刚说这小混蛋笨，他立马就张嘴给喊上胡瑶了，生怕跟他哥扯上关系当蠢蛋一样。 “叫声爹来听听蒋复恒。”他拍拍他脑袋，理所当然要求。 “哼。”蒋复恒磨了磨小牙齿。 “你过几天带上你那破磨牙棒跟范岩诚一起走！” “好了好了。”胡瑶好笑当和事佬。 今晚是蒋复恒真正第一次喊她妈妈，她开心坏了，抱着他不停跟他说话，感觉挺新奇的，还有些遗憾。 因为她想到了蒋小朝，她都不清楚他第一次喊她妈妈的时候是什么场景。 “朝朝那时候第一个也是喊的妈妈吗？”她好奇问蒋汉。 “蒋复朝第一个喊的是老子！”蒋汉挑眉。 “是吗？”胡瑶脸上依然荡着笑意，也不吃醋，想想那画面还是觉得很温馨。 因为蒋复恒这两声妈妈，蒋汉倒是暂时放下那些心思，给他们母子俩黏腻的空间，直到蒋复恒窝在她怀里睡着了。 “蒋汉，你想再要一个女儿吗？”她轻声问，抬着湿润带笑的眸子看他。 或许是蒋复朝蒋复恒太乖太惹人稀罕了，他们的家也很幸福，她还想给他生孩子，生他们共同血脉的孩子。 之前他都老是说让她生十个八个的，还老是说蒋棉花，对宋芷棠的喜欢她也看在眼里。 “不想。”蒋汉低头去吻她的唇。 “你不想要女儿吗？不想养蒋棉花了吗？”胡瑶搂住他脖子，嗓音含糊。 “养过了！”蒋汉没好气，微沉着气息看她：“你不就是蒋棉花么？老子养你那几年受过罪了！” 范岩诚那混账还说他看起来像她爹，能不像么，他那几年比廖钦临还像她爹！养她跟蒋复朝跟养了一儿一女似的，成天到晚跟在他俩身后收拾烂摊子，没一个省心的。 谁又知道她再怀一个是不是又是混小子，他可没那么长的命被气。 胡瑶：“……” 第429章 偷别人家女儿 “女儿，女儿可能会很乖……不会像我之前一样。”胡瑶补说最后一句。 蒋汉对宋芷棠，邱雅容小丫她们那几个小姑娘，态度语气都会缓和许多的，唐昊飞宋四凯还总跟他炫耀说自己有宝贝闺女说他没有，他其实还是挺喜欢小姑娘的。 胡瑶其实也喜欢，她经常会帮邱雅容她们几个小姑娘扎头发，小姑娘软软糯糯的劲跟小子还是不太一样的。 那些八卦好事的人总说她跟蒋汉有了两个儿子好福气，还很羡慕，更有些魔怔的还来问胡瑶怎么生儿子。 他们哪里知道她跟蒋汉还有些羡慕别人家有女儿。 胡瑶觉得蒋汉跟她一样，是想要女儿的，但现在又不想让她生。 她之前生蒋复恒时他浑身脏乱邋遢，沾着她的血掩饰不住凝重担忧的模样滑过脑海，胡瑶心里异动再现，抱紧了他。 她知道他是紧张心疼她，才不想让她再生了。 他真的很好，不像别的男人，完全不顾自己媳妇儿，只想着让媳妇儿生孩子为自己开枝散叶。 蒋汉会在她怀孕的时候照顾她的不方便，照顾她多变的口味，给她洗头，给她剥橙子，给她做饭学葱油饼，晚上被她吵醒还会给她揉腰揉腿。 细想下来，他都不知道为她做过了多少事，虽然时而好像有些不耐烦，还凶巴巴的，但每一样都会落实。 胡瑶就是感受到了他的好，也知道他对自己的好，才渐渐对他打开心扉，接纳他，喜欢他，离不开他。 她要跟他过一辈子，也想给他生孩子。 “你都说可能了，可能又是一个小混蛋！”蒋汉没好气，跟她润然澄亮的眸光相视，又捏了捏她的脸：“怀孕很好玩？这么想大肚子又不配合点！” “蒋复恒才多大，你那么积极做什么，又想搞个馅出来让我当一年和尚是么！”他合理想到她的这个计谋，语气都凶了。 胡瑶羞恼咬他一口，想将压着她的他推开，现在就让他当和尚。 不生就不生！谁真的要跟他生一村人了？一个又一个的。 “你走开，我要睡觉了。”她推不开他，便恼声把自己被他弄得凌乱的衣服拢好。 “这么早睡什么觉，给你生女儿。”蒋汉忽略她的恼意，幽声将她手腕握住，压回身侧，温热的吻往她香腻的颈间一路往下，眸色发暗。 “我就要睡了！我要当聪明蛋。”胡瑶听出他话里故意的揶揄了，闷声瞪他，拿他说蒋复恒的话说。 他一时间有些被她逗笑，眼尾微扬。 “你用不着当，你是傻蛋我都要你。”他很是喜欢她这副对他流露娇憨傲意的模样，每次一看她这样，都想狠狠将她揉进骨子里。 女儿什么的，有没有也是一样，那几年里也已经体验过养她这个大女儿了。 虽然他成天说蒋复朝蒋复恒是混蛋，但哪家的小混蛋或者是小丫头有他俩长得好看的，像她都好看。 要他老子娘还在，那两个小混蛋是真当小祖宗一样给供着了，他这个当老子的都不一定有话事权。 她怀蒋复恒的时候就这不对劲那不对劲，生个病不敢吃药，躺床上说要死给他看，生的时候也疼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他没让她赔之前说的那一堆孩子，她倒好，不记疼，自己还说要生。 “这么想养小丫头，看哪天把宋四凯女儿偷回来给你。” 蒋汉还是对宋芷棠感观最好，毕竟她满月的时候就对着他笑。 小丫头乖乖软软，不哭不闹，笑的时候还有小酒窝，可爱极了，是挺让人稀罕的。 “小心他打你。” 再一次说起偷别人家女儿的事，胡瑶忍不住又弯了眼睛，一时没跟他计较他上一句说她傻的事。 “他打不过。”蒋汉笃定淡声，他早前的一切就是拿命打回来的，到现在都没几个对手。 “还有夕玫，他们有两个人。” “我们不是两个人？你打宋四凯就够了，你之前挺猛的，两巴掌打得他吱都不敢吱一声，别说许絮珠那疯女人，许光良你都敢打，放你出去整条街的人都不是你的对手，挺厉害。”蒋汉一本正经夸赞。 胡瑶：“……” 他又说！又说之前的事！还趁她记不得，说得那么夸张。 她不记得就是没有！他每次翻旧事提说，让她对着当事人都不自在极了！ 她刚好那时候，就说宋四凯怎么那么讨厌她，还老是在蒋汉跟前说她坏话，让蒋汉好好收拾她，说她嚣张得上房揭瓦…… 原来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都这么久了，现在都很少有人会提起她之前傻过的事了，只有他们父子俩，隔三差五地就说，那么多件窘事，每一件都帮她记得牢牢的。 有他们在，她记不记得都没关系了。 胡瑶想到这，又是郁闷看了他一眼：“你胡说！” “我什么时候撒过谎，你大儿子这点好的就是像了我。”蒋汉说得坦荡，好像真是这么一回事，还不要脸顺道夸了一下自己。 …… 夫妻俩说了一通夜话，又厮混到大半夜，羞人暧昧的动静才停歇。 自胡瑶主动问蒋汉要不要女儿后，他就总在期间故意故意逗她，坏到没边。 第二天毫不例外，胡瑶又起晚了。 相反早早睡觉的蒋小朝，天不亮就醒来了。 知道今天是唐昊飞跟邱颖雯的喜庆日子，有席吃，他提前把自己的小事情给做好。 一醒来就蹦跶着去洗脸刷牙，跑下楼见胡瑶还没醒，就自己找了两块小饼干吃，边吃边把院子里他的两只狗两只兔子一条蛇给喂了，吃过早餐再准备去放牛。 “牛牛，今天昊飞叔叔跟颖雯阿姨要结婚了，我们去吃饭饭，妈妈说吃一天噢。”他把蛇放在牛身上，给蛇喂蚯蚓的同时抓两把干草塞给牛吃，自己的小嘴巴也没停。 一大早的他就忙坏了，在院子里跑来跑去，蒋汉扔了他准备给唐昊飞邱颖雯的礼物，他还得赶工弄几个新的，忙得连蒋汉都没时间叨扰了。 第430章 终于被人收了 胡瑶今天起得有些迟，蒋小朝自己一个人捣鼓一通，哼哧哼哧连地都快扫好了，她都还没醒。 他抱着小扫把从楼下扫到楼上，管不住自己的小嘴巴，嘀嘀咕咕的。 他的小扫把还是他自己拿自己的私房钱给买的，那天胡瑶给完他卖鸡蛋的工钱不久，他跑在街上玩的时候看见有人在卖扫把草现做扫把卖，他就自己花钱让老大爷帮他量身做了一把小扫把，开心抱着回来跟胡瑶讲以后他也要帮忙一起扫地。 那天之后他确实也经常拿着他的小扫把天天扫地，很有兴致的话，他还能一天扫三遍。 昨天蒋汉打范岩诚之前，揍他也是因为他的小扫把，他拿着跟家里两只狗玩闹，失手挥出去的时候，扫把甩到了坐在沙发上的蒋汉头上去了。 蒋汉当场就黑着脸打了他，还说他是扫把星，以后都不想再看到他的破扫把。 “爸爸~起床啦~” “弟弟，起床啦~” “岩诚叔叔~” 蒋小朝抱着蒋汉说再也不想看到的扫把，勤快扫完家里的地，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一个个叫他们起床，除了胡瑶。 他是个知道自给自足的小孩，许多事都用不着大人帮忙做，除非是自己做不了的，才会让人帮忙。 胡瑶是在蒋汉的葱油饼做好，才起床的，刚醒来时浑身还是酸痛。 但一醒来就听见蒋复恒奶呼呼地又喊她妈妈，她心软得又快化了，别的全抛到脑后。 “弟弟，你叫哥哥~”蒋小朝知道蒋复恒会说“人话”了，立马围着他转，让他也喊自己。 蒋复恒大概嫌他啰嗦得有些烦了，还真喊出几个“咯咯”。 “是呀是呀，我是哥哥！”蒋小朝很开心，大方地又把自己的鸡蛋分给他吃，兄弟俩凑在一块儿一个吃蛋白，一个吃蛋黄。 胡瑶笑着给他们倒水，给蒋小朝也塞一个汗巾在背后。 他怕热又总爱到处跑着玩，每天玩回来都一身的汗。 “妈妈，你结婚怎么不喊我吃饭饭呀？”蒋小朝突然问。 小孩子的许多问题总出其不意又奇怪，胡瑶动作轻柔擦干净他的小脸，耐心回答：“那时候朝朝还没有出生，爸爸妈妈在一起了才有朝朝。” “这样子噢。”蒋小朝点头，语出惊人。 “那妈妈下次结婚再吃饭饭好了。” 蒋汉立马给他几巴掌，黑着个脸：“老子大早上不打你一顿不舒服？你个混账还想让你妈跟谁结婚！” “我没说让妈妈跟别人结婚啊，我是说妈妈下次跟爸爸结婚我吃饭饭嘛。”蒋小朝嗷着嗓音委屈哼声。 “你下次不想跟妈妈结婚，那我跟妈妈结婚好了。” “你想得挺美！”蒋汉不想听他这些大逆不道的话，一脚把他蹬开。 他跟胡瑶当年在一起匆忙简单，确实没办婚礼酒席。 她本来就好看，穿上新娘子服，肯定会更好看耀眼。 也许他们可以补个婚礼。 蒋汉思虑，又看了胡瑶一眼，缓了眉眼。 …… 唐昊飞结婚，隆重又热闹。 唐家在镇上本就声望高，唐老爷子唐老太太混不吝拖到现在的小儿子终于要结婚了，可是天大的喜事，唐家数多来头不小的亲戚好友都欢欢喜喜来喝喜酒。 要有人眼尖认得其中一个的，都不禁暗自惊叹，再一次清楚知道唐家的关系深厚。 萧老太太他们今天也来了，把蒋复恒从胡瑶手里抱了去不撒手，在唐家跟唐老太太唠嗑。 唐老太太年纪虽然大了，但唐昊飞结婚，她还是手把手地操办，这些天乐呵得都睡不着觉。 唐家人每一个都是如此，一副唐昊飞终于被人收了的模样。 这会招待宾客，唐老太太跟萧老太太一说起今天的喜事来，笑得眼缝都没了。 她跟唐老爷子的的确确最偏心的就是唐昊飞，对邱颖雯这个儿媳妇，那也是一顶一的好，连自己当年的大部分嫁妆都打算给邱颖雯。 这既是对邱颖雯的补偿，也是真的喜欢她。 邱颖雯的家世说起来其实也是挺好的，清清白白，母亲家里从军，父亲从商，有一个不小的厂子，要不是亲生母亲早逝，有了后母父亲又不作为，她也不会过得这么苦。 在唐老太太眼里，邱颖雯当然是个极好的姑娘，配他们家的歹笋还委屈她了。 尤其是他们家的混账还骗了她吃她软饭未婚先孕生了个闺女。 哪一件事说出去，唐老爷子跟唐老太太都觉得很丢脸，刚知道的时候恨不得把唐昊飞打死。 要是邱颖雯跟她父亲关系好的的话，找上门来要说法，他们的老脸都不知道往哪放。 说到底唐昊飞也是趁人之危，才哄得这时候的邱颖雯跟他结婚，唐老太太又是开心又是愁的，亲自跟邱颖雯确认了三遍，还不顾唐昊飞的抓狂无奈当面把他从小到大的混账事说出来给她知道。 邱颖雯这都没反悔。 唐老太太一时间都不知道是她的混账儿子魅力大，还是记忆在几年前的邱颖雯是真的那么好骗好哄。 她要当自己堂堂正正的儿媳妇，唐老太太终究还是很欣喜的，什么都想补给她。 唐家几个嫂子也都是看着唐昊飞大的，完全不吃醋不说，一样也随了好几样珍贵的物件儿。 他们唐家对待邱颖雯这个新媳妇，是真心诚意，打心底里的好。 跟唐昊飞关系最为好的唐二嫂，没有女儿也没有孙女，最喜欢的就是邱雅容了，邱雅容在唐家的房间，什么小姑娘用的玩的，她布置得满满当当。 是错误不怕认，他们没想着为了好名声隐瞒邱雅容的身世让她受委屈，是他们家的小姑娘当然是坦坦荡荡让别人清楚。 说起这事来，唐家人也只会说是唐昊飞混账，让她们母女俩受了委屈。 因为唐家人过于维护重视邱颖雯了，以至于今天看起来像是唐家人嫁女儿似的，唐昊飞是上门女婿。 不过唐昊飞也不介意，他做梦都在想着这一天，当新郎官的他激动得昨晚就没睡过，天不亮的就迫不及待换上衣服，意气风发地捯饬自己，笑容张扬，看家里头几叽歪鬼叫到处跑的小不点儿都顺眼了。 第431章 邱家人 这一天他等太久了，他跟邱颖雯之间的阻碍实在有些多，他不想在今天出任何意外，去接邱颖雯的吉时都是能有多早订多早。 她终于要到他身边来，当他堂堂正正的妻子，以后谁都知道她是他老婆！ 唐昊飞面上久久荡着悦朗的笑意，神清气爽。 今天家里人多得都快站不下了，喧嚣热闹，他跟邱颖雯的婚房装置一新，处处都是耀眼喜庆的红。 之前那老女人想借机讹她的那几样她母亲的遗物，他还是帮她拿回来了，就放在房间里新打给她的梳妆柜里。 她的东西在这两天搬了不少过来，她的一些衣服，也同他的一起挂在新衣柜的，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的顺心如意。 唐昊飞这些天就已经畅想着今后跟邱颖雯幸福美满的生活了。 而此时邱颖雯那边，却出了一点意外。 她那也是热闹得很，杜夕玫胡瑶她们都在陪着她，如今在西城，她只有杜夕玫一个娘家人了，宋四凯蒋汉胡瑶他们今天都留在这边，充当她的娘家人。 蒋汉因为邱颖雯之前护着胡瑶受伤的事，随给她的礼很阔绰。 到底是多年的好兄弟结婚，他也是出钱又出力的。 这会儿宋四凯跟他还有别的一帮兄弟正在前院琢磨怎么拦唐昊飞，不能让他轻易接到人。 唐老太太很是重视邱颖雯这个儿媳妇，给邱颖雯请来梳头的福人，就是她娘家的嫂子，黎家人对唐昊飞的新媳妇儿，是欢喜得很，待人热情大方。 邱颖雯本就生得美艳，今日上了妆，更是美貌夺目，胡瑶几人受了喜庆热闹的氛围影响，笑意连连地在房里同邱颖雯说话。 之前的事不管怎么说，如今唐昊飞待邱颖雯重视紧张的程度，谁见了都暗自感叹称奇，也真只有邱颖雯才能让他流露出温情明显的一面。 唐家底蕴深厚，唐昊飞结婚的消息，镇上几乎没什么人不知道，何况唐家这回一改之前的低调，唐家一路去往邱颖雯那的路上，挂了许多喜气连连的物件，鞭炮声响足一路，接亲队伍人多势众，还开了汽车，喜糖喜饼见人就派，嘴甜一些的小孩子还有红包拿。 唐昊飞个人的名声确实不好，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家境好，会赚钱也有面儿，在他没跟邱颖雯结婚之前，许多女人还是想嫁给他的，到如今也很羡慕这么隆重被他娶回家的邱颖雯。 邱颖雯是外地来的，平时不怎么同人过多聊说自己的情况，别人只知道她潦草的一点事。 倒是很早就知道她女儿是唐昊飞的。 唐家这么大阵仗娶她回去当媳妇儿，虽然坦荡明示是唐昊飞对不起邱颖雯在先，但还是有些人忍不住酸气，说些酸话。 说邱颖雯不过就是仗着给唐昊飞生了孩子，威胁他她这么顺利嫁进唐家，唐昊飞之前沾的那些女人里，也就她肚皮运气好些。 诸如此类的话，私下里说了不少。 “还好给赶上了，雯雯今天可真漂亮，你这孩子，这大好的日子都不跟我和你爸说一声。” 唐昊飞来接人之前，邱颖雯在云城的父亲继母，以及两个同父异母的弟妹来了。 邱颖雯继母笑得亲热来熟：“要不是我跟你爸特意打听你的消息，都赶不上你的好日子，你这孩子，这大日子怎么能不告诉你爸。” 她笑着嗔骂，又好像没有要责怪的意思。 邱父没有说话，但面色有些不悦，想到什么又缓了缓。 “谁让你们来的！滚！”杜夕玫上前去将他们挡隔开，看到他们的时候脸就沉了，觉得晦气。 “夕玫表妹，你这么生气做什么，我们也只是想来祝贺姐姐，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姐姐当年要不是未婚先孕还坚持要将不知道是谁的孩子生下来的话，爸爸也不会生那么大的气，现在我们也是想让姐姐好……”邱颖雯的继妹像是被杜夕玫给吓到了，往后退了两步，怯生生道。 “你！……”杜夕玫捏紧了拳头。 “谁跟你们一家人！”邱颖雯安抚般地握住杜夕玫的手，将她拉到身后，冷淡着神情直面邱父：“我跟你们没关系，我的名字早不在邱家的户口本上了，你当初为了这个女人怎么做的忘了？你们不走要在这闹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你说什么？你个逆女！”邱父怒容再现，拉沉了声音：“你就算死，也是我女儿！你自己当初不要脸做出那样的事，还有脸想来怪我跟你妈？” “算了算了老邱，你跟自个闺女生什么气，我受点委屈没什么的，今天是雯雯的大喜日子，你们父女俩该好好的。”邱颖雯继母柔声缓话。 “我妈早就不在了。”邱颖雯冷脸，冷漠看着又在做戏的她：“你算什么东西？你当年不是爬上他的床未婚先孕生的你女儿？还说同我妈是好姐妹，呵。” “你什么态度！”邱父又是怒喝。 邱颖雯不耐烦厌，连他一起骂：“你又是什么东西！你早跟我断了关系，你哪这么大的脸来这对我指指点点？” “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跟爸爸说话，你还这样说妈妈，你……”邱颖雯继妹焦急委屈地说。 “啪！” 杜夕玫直接上前给她两巴掌：“说啊！你继续说！” 她早在看见他们第一眼的时候就想动手了，忍到了现在。 “你，你怎么又打人！我也是你表姐啊！”邱颖雯继妹咬紧了唇，不可置信般哭诉，暗地里一口牙却差点咬碎，杜夕玫已经不是第一次打她了！ “你是个狗屎你是！”杜夕玫最烦的就是她了，能动手绝不跟她多说两句话。 “你为什么要把这几个晦气东西放进来？”杜夕玫还对听了动静过来的宋四凯很不满。 “我刚刚跟汉哥没在。”宋四凯有些不明原因，等知道这几人是邱家人后，忙解释，不客气地也让人赶紧把邱家人赶走。 邱家人脸色霎时间变得很难看，争执期间，邱颖雯的继弟趁机恶狠狠地推了邱颖雯一把，脸色阴沉。 “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一个搞破鞋的我们邱家还肯认你就不错了！别以为张着腿扒上了一个条件不错的男人就敢这样对我们！” 第432章 赔你一个儿子 他对邱颖雯杜夕玫的不给面子恼羞成怒了，对自己有着相同一半血脉的姐姐说出无比恶劣下流的话。 他的动作猝不及防，站在邱颖雯身后的胡瑶忙伸手想将邱颖雯扶住。 可冲力过大，她都被一起带着摔在地上。 两人的脑袋不轻不重撞上磕了一下。 胡瑶吃痛低哼，抬手捂住被撞到的地方。 蒋汉大步上前，沉着脸将她从地上捞起来，看着她额角红肿起的一小块，气息发沉。 他放她站好，直接过去扯起还在满嘴说脏话的邱颖雯继弟，折了他的手扔破布一样甩在墙上，利落狠劲两巴掌牙都给他打掉了一颗。 邱颖雯继弟顿时间息了声，满嘴脏污的血控制不住流出来，嚣张气焰转瞬就散了，两眼茫然恐惧，一时间叫都叫不出来。 之后是哀嚎大喊的痛叫声 胡瑶微愣看着蒋汉。 邱家人被这场面唬住，滞愣片刻，开始大喊大叫，尤其是邱颖雯继母，愤怒尖叫得最大声，急忙扑过去看自己儿子。 “别让他们在这吵！”蒋汉沉声，脸色依旧煞人，戾声让宋四凯处理掉他们。 杜夕玫扶起摔倒的邱颖雯，一样是气极，见蒋汉打人，只觉得解气。 邱家人看多两眼她都觉得碍眼，不耐烦地也亲自动手把人打出去。 “颖雯姐，你没事？”胡瑶摸了摸自己脑袋上的鼓包，关心询问。 “我还好。”邱颖雯蹙眉，轻轻晃了晃有些晕胀的头。 黎家舅母有些不明原因听看了这一场闹剧，见邱颖雯被推摔倒了，也忙去握着她的手上下打量：“哎哟昊飞媳妇儿，有没有摔疼了？快，坐下缓缓，舅母看看你的头。” 现在谁不知道唐昊飞宝贝邱颖雯宝贝得紧，邱颖雯之前脑袋还受过伤，黎舅母懊恼极了，觉得自己没看好她，她小姑子唐老太太可是对她千叮咛万嘱咐过的。 “待会儿咱们告诉昊飞，让那小混蛋好好再帮你出出气哈，以后咱们才是一家人，他们那坏透了的，我们才不搭理。”黎舅母像哄小孩般。 刚才邱颖雯对邱家人说的几句话，什么事都明了了，邱家人那作派，也很让人不舒服，黎舅母之前没多问，现在算是知道邱颖雯为什么结婚都不让自己父亲来了，提也没提过。 原来又还是有他们家歹笋的原因，害人家未婚给他生了闺女，还被家里人赶了出来。 黎舅母心里边又心疼愧疚了，紧握着邱颖雯的手不放。 邱颖雯抿了抿唇，感受着她温暖的手，心里也有些暖。 她被黎舅母强硬抓回房里检查去了，而胡瑶也是被蒋汉抓着检查。 他凝看着她额头上的鼓包，神色严峻。 “我没事，只有一点点痛。”胡瑶看他，握住他的手宽声。 她后知后觉发现他这么严肃，是因为她磕到的位置是她之前被许絮珠推倒受伤留了疤的地方。 怪不得他那么大反应，还直接当着她的面打人这么狠。 “什么倒霉事都有你跟你儿子一份！”蒋汉缓缓出声，抬手想碰碰她额角的鼓包，又下不了手，怕给她碰更严重。 她这个头再撞，还能要了？ “姐姐，我给你涂点药。”宋笙花两头忙转，给邱颖雯检查了一番，又来给胡瑶上药。 蒋汉默许她的行为，她赶紧跑一趟拿了一些自己平时做的药过来，小心给胡瑶涂药。 “你这脑袋怎么多灾多难的。”胡秀洁也心疼看着胡瑶，叹气，跟蒋汉差不多想法：“小心别又磕出什么事来了，真的不痛得很吗？” 胡瑶摇摇头。 邱颖雯的头貌似比她的硬，邱颖雯的头没起包，她磕的包倒是越来越肿了，看起来好像真的挺严重的。 “以后你戴个头盔再出门！”蒋汉凝声，说得不像假话。 “……我不戴。” “你儿子陪你一起戴！” “我不要，你怎么不戴？”胡瑶瞥他一眼。 “也行，一起戴着。”蒋汉无所谓。 “……” 胡秀洁听着他们的对话，笑了一下，宋笙花也微微弯了唇，觉得他们平常的对话好笑又温馨。 正提及到蒋小朝，外边热闹喧嚣的动静越来越近了。 是唐昊飞他们来接新娘子了。 胡瑶跟蒋汉在邱颖雯这边，蒋复朝兄弟俩则是在唐家。 蒋小朝和几个小伙伴跟在大家身后开心地一起跑，也跟着唐昊飞去接人。 胡瑶今早给他换上的新衣裳，现在两个小口袋都装满了喜糖喜饼，鼓鼓囊囊的，塞不下的就抓在小手里。 他另一只小手拿着一根香，他还负责帮忙点阿俊手里的鞭炮，玩得可欢乐了。 就是被他用香不小心往衣服上烫了好几个洞的范岩诚有些无语又没好气。 “你离我远一点！又烫到我屁股了！” 刚出唐家大门往外走，范岩诚咬牙切齿。 他今天收拾得这么齐整，全让蒋复朝给毁了，在阿俊给他拿鞭炮之前，他跟那几个小不点还在唐家院子里点了个鞭炮炸了他头发！他捯饬那么久的头！ “对不起噢，我知道啦。”蒋小朝应声答应，听话跑开一些，但再一次去点燃了鞭炮之后又无意识跑躲到他身后去，拿着香的小手顺势往后一扬。 “妈妈说不能靠鞭炮太近，会弹到的！”他嘀咕，记得胡瑶今早叮嘱他的话。 范岩诚深吸一口气：“朝哥，能让你叔的裤子没那么见不得人吗？” “你往其他地方烫也好！”他又磨牙。 蒋小朝瞅了瞅小手里粗胖的香，失误好几次，他也有些心虚了，把小手往身后藏了藏。 “我不是故意的嘛。” “你就是故意的！” “我不是！”蒋小朝瘪了嘴，瞅他两秒，伸手又烫他一下：“这样子才是故意的呀。” “蒋、复、朝！”范岩诚咬牙炸起，下意识很想捂住男人最脆弱的地方。 “哈哈哈哈哈哈……” “你别给小朝给烫废了。” “废了汉哥说不准真赔你一个儿子！” 阿俊一群人疯狂大笑外加嘲笑，差点连鞭炮声都盖了过去。 唐昊飞啧声，把邱雅容好奇张望的小脑袋掰回来，抱着她上车：“我们别管他们几个变态，去接妈妈回家了。” 第433章 眼里只有她 邱雅容在他身边，他今天就是要光明正大带着女儿去接她。 一路上热闹的动静不断，笑语连连，没人会在今天给他找任何不是。 直到在中途有人来跟他说了邱家人去了邱颖雯那找麻烦，还有人对邱颖雯动了手，撞到了她的头。 唐昊飞脸色即刻沉了，更加加快了速度，原本的好心情染上阴霾，更控制不住猜想了许多，隐隐担忧。 邱颖雯要是有任何意外，亦或者他今天跟她的喜事有任何差错，邱家人都别想好模好样地离开西城！ 关系到邱颖雯，唐昊飞心底的阴戾不受控制流露到表面上来。 他迫切地想见到她，到了邱颖雯那时，几个损友兄弟对他使什么鬼点子，他都快速应对完，大步直去到她跟前。 “雯雯。” 在一片戏谑揶揄的笑闹中，他推开了她的房门，看见一身嫁衣颜色浓丽的她。 跟她潋滟难掩几分赧意的眼神相视，他忧乱的心慢慢静下来，这一刻满心满眼里只有她，只装着她一个人。 心里边的躁动激动再次鼓动涌现。 这画面同他梦里一模一样。 “我来接你了，雯雯。”他柔了眸光看她，眼里炽热的光芒闪烁。 他向来脸皮厚，在周围围绕着的哄笑中，坦然愉悦地抱起她，如捧着得之不易的珍宝在怀一般。 邱颖雯在一片打趣中，还是不如他淡定，红了脸颊。 邱家人来过的事他们父女俩已经知道了，他抱着她坐上去往唐家的车里时，父女俩挤着她不停说话，又是问她一连串的话，又是要给她的头吹气。 邱雅容还觉得是因为她今天不在她身边，才会让她被别人给欺负了，小脸皱巴着很愧疚。 邱颖雯紧抱着她，心里软得不像话。 其实她的头还是有些轻微的胀痛，说不上的不适，但完全可以忍受，她不想说出来让她们多加担心。 胡瑶还被她给连累了，看着比她磕得还要厉害，邱颖雯心里还很过意不去。 今天是她跟唐昊飞的大喜日子，一早上鞭炮声就没停过，唐家人方方面面对她的重视确实好得没话说。 唐老太太唐老爷子高兴欢快地喝了她敬的儿媳妇茶，又给了她一份厚礼。 唐家几个哥嫂还有年纪差不多的侄子侄女待她同样热情洋溢。 唐家子孙满堂，荣盛和谐，成为其中的一份子，给人的感觉很舒服。 家里边给她跟邱雅容布置的一切东西应有尽有。 杜夕玫给她还准备了另一套敬酒的衣服，那丫头明明是当妹妹的，却无比操心她这个姐姐，即一边担忧唐昊飞会对她不好，又一边给她将一切东西准备好。 唐家给的聘礼以及礼遇厚重，但她添的嫁妆也不少，她母亲当年留给她的，以及还有她外公早早备给她的一份嫁妆。 但这些东西大多在云城。 邱颖雯在换衣服，放好敬茶时唐老太太他们给她的礼物时，也发现抽屉里她母亲的一些遗物了，不用多想，就知道是唐昊飞帮她拿回来的。 她一遍遍抚摸，眼神怀念，缓缓地戴上了其中一对耳环。 她嫁人的日子，邱家人来不来的，她完全没什么感觉，只遗憾的是她记忆里温柔美丽，早早去世的母亲没能看着她长大，看着她嫁人生子，还有她和蔼强大，护了她那么多年的外公。 好像就连他老人家去世，她也没能见他最后一面。 那时候她在做什么？ 她好像…怀着孕，碰巧生邱雅容的时候大出血，赶不及回云城。 她一身的血，婴孩虚弱的哭喊声，还有年岁更小的杜夕玫透过话筒慌乱无措的哭泣，她说外公要不行了…… 邱颖雯细想，脑海里滑过一些画面，忽而觉得一阵刺痛，她蹙起了眉。 “妈妈，吃果果。” 邱雅容稚气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邱颖雯看着她可爱的脸庞，挽起笑容，弯身吃下她递过来的果子。 现在已经开着席了，就在唐昊飞开的酒楼里，一会儿他们一家三口就要去敬酒。 热闹了一整天，繁琐的事情都不用邱颖雯怎么做，她精神气还是不错的，除了时而感到胀痛的头之外。 “妈妈今天好漂亮~”邱雅容这话在今天不知道说了多少回，一整天也都粘在邱颖雯身边，时不时的就要抱一抱亲一亲，唐昊飞有时都抢不过她，还得让着她。 邱颖雯好笑摸了摸她脑袋，再次抱她坐在自己腿上。 母女俩刚吃完几个果子，唐昊飞就推门进来了，一样给邱颖雯拿了许多吃的过来，全是她爱吃的。 “我们吃饱了再过去，不着急。”唐昊飞坐在她身旁，口吻亲昵温柔，举止投足间还是有几分肆意张扬。 他们父女俩的眼睛像了十足，一大一小一起看着她的时候有说不出的感觉。 邱颖雯无奈地让他们不用忙活抢着给自己喂东西吃，她自己可以吃。 他今天是新郎官，不可避免的在敬酒的时候被他那一群兄弟灌了许多酒。他倒也喝得高兴，连同她的那一份也全喝下肚。 后半场的酒局他就没跟范岩诚他们一起喝了，一心只想黏在她身旁。 今日来的亲朋好友众多，唐家人一整天忙活个没停，到晚上都没能停歇 再怎么忙累，个个也还是笑容满面，替唐昊飞感到开心。 唐昊飞喝了不少酒，醉醺醺的。 邱颖雯脸上的妆容以及衣服都还没来得及换，就先给他洗脸简单擦拭。 他迷恋地埋首在她肩上，哑声呢喃着她的名字，缱绻迷蒙。 “雯雯。” “嗯。” “雯雯。” “干什么？”邱颖雯被他搂得紧紧的，动也不能动，她费劲推开他一些，将打湿的毛巾往他脸上又擦了一番。 他在席间一杯接一杯的喝个不停，烂醉成现在这模样。 蒋复朝照着胡瑶教他说的几句喜庆恭贺的话跟他说了之后，他心情好得不行，连他用泥巴做的小玩意儿都宝贝直接揣进了兜里。 邱颖雯给他擦完脸，又好笑地去翻他衣兜，将那一家三口的小人拿出来。 第434章 想起 小家伙捏泥巴的技术还真挺好，整得挺结实的，三个小人做得也是有鼻子有眼的，虽然有些稀奇古怪，但也真真切切将他们的模样特征给捏了出来。 邱颖雯笑着打看这三个小人，还不清楚上一批是蒋复朝用牛粪给捏的，是蒋汉给扔了，才变成泥巴。 小孩子的礼物总是那么多搞怪又可爱，还独一份，没有大人那般讲究人情世故，最为纯挚。 不止是蒋复朝，另外好几个小家伙也都送了礼物给他们，用心极了。 邱颖雯笑意盈盈地收拾好。 今晚邱雅容被唐家人哄去另外一间房睡了，全都很有眼力见地不来打扰他们。 唐昊飞洗过脸，浓重的醉意散了大半。 今天是他跟邱颖雯的好日子，春宵苦短，对着这般美艳动人的她，他怎么会想浪费他们今晚的洞房夜，何况他早已对她心心念念。 “雯雯。”他哑声唤她，幽暗的丹凤眼染上欲气，不让她再分心在别的事情上。 他紧抱住他日夜盼想的柔软身子，急切炙热地吻她的唇，专注迷离看着她，气息凌乱。 他跟她仅有那么两次，压抑的疯狂早已翻涌。 他急切了些，醉意未散，也没那么的温柔。 身侧凌乱的衣衫交叠着她的亦或者是他的，他痴迷珍重地吻她每一寸白皙的肌肤，全然上瘾。 “雯雯。”唐昊飞嗓音沙哑低沉，今天已经不知道喊了她名字多少回，此时充斥着欲望的他神色邪魅，侵略感十足。 听她不受控制溢出的婉转惑人哼声，他彻底压制不住对她的欲意，粗沉着气息几乎想溺死在她身体里。 “雯雯。”他摩挲着她光裸温润的美背。 爱不释手，动作肆意。 邱颖雯闷哼一声，不适的胀意越发浓重，她推了推他，急恼想挣开。 他箍在她腿弯的大手却难以撼动，混账放肆至极。 “唐昊飞！”她气息不稳地怒喊他的名字。 他邪肆应声，不要脸地往她腿侧亲了一口，将她的腿更绕上几分。 邱颖雯一时没设防备。 猝不及防痛哼一声，不知是撞上的床头的头疼，还是别的。 “混蛋！”她虚声怒骂，皱起了眉。 唐昊飞急忙捧住她的脸，抚摸她的脑袋：“对不起雯雯。” 他心疼抚摸她发顶，看着她此刻妩媚动人的模样，仍是心痒难耐。 两人此时已经亲密无间，可他还是怎么都满足不了。 他安抚地细细再吻她，如珍如宝，沉浸洋溢在她温柔乡里的他一时没有发现身下的她越发不对劲。 她浑身都在致命地吸引着他，对上她他溃败得一塌糊涂。她躺在他床上，如今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周身包围着全是他的气息，夹杂着酒气，唇间是他轻柔珍视的吻，两人暧昧交缠着。 邱颖雯缓然再次睁开眼睛，入眼是他同样看着自己的眼眸，温情邪欲，侵略执意。 她猛地推开他，回想起这些天的一切，气息加重。 “雯雯。”唐昊飞厚脸皮再次缠上去。 “滚开！”邱颖雯咬牙切齿，发觉身体的异样以及此时的画面，又是气得不行，扯过一旁的薄被拢住自己，怒然瞪着他。 唐昊飞一愣，顷刻间散了最后一点醉意，后背发凉，很快就反应过来，手足无措哄人。 …… 胡瑶在邱颖雯的大喜日子里磕到了头，这下又把蒋汉父子俩给紧张坏了。 蒋小朝看着她额头上的鼓包，吃席都没那么开心了，还很认真地训说蒋汉，郁闷说他都没有保护好胡瑶。 这回蒋汉还真没反驳，也没骂他打他。 “妈妈，你涂药药了嘛？” “妈妈，我给你吹吹。” “妈妈，我给你涂涂我的口水嘛？” 蒋小朝可紧张胡瑶了，关心她的话说个没完。 胡瑶好笑摇头：“好了，妈妈没事。” 她按捺住他蠢蠢欲动的小手。 因着她伤了头，蒋汉今天都没什么心情喝酒，同她一起坐一桌，跟萧老太太几人聊说，不忘时时留意她。 萧老太太已经抱了蒋复恒一整天了，回去的时候都依依不舍，抓着不放。 倒是蒋复恒，胡瑶今天都没怎么抱他，他一见到胡瑶，就“麻麻”“麻麻”地叫个不停，奶声奶气的，可招人稀罕。 他也奇怪好奇地不停瞅着胡瑶额头上多出来的鼓包看，回家的时候，他还学着他哥哥一样，嘟着小嘴巴想给胡瑶吹一吹。 不过他吹气这个技能还不怎么在行，最后在胡瑶脸上亲了几口，留下几个口水印，白嫩肉乎的脸颊也黏着胡瑶的脸不放。 胡瑶被他们兄弟俩搞得心软又心暖，只能也亲亲他们。 蒋汉手里还提着宋笙花给胡瑶的药，夜色渐晚，他背上的蒋复朝还挂在他身上歪着身子不停跟胡瑶说话。 这小混蛋跟他这个老子的想法还挺一致。 “妈妈，我们以后带头盔出去玩好了，你的头头老是受伤，你还会变成瑶瑶嘛？爸爸之前说……”蒋小朝认真跟胡瑶讲。 胡瑶：“……” 他们父子俩紧张成这样，怕她会傻掉又怕她死掉的，其实她真的没什么大问题。 要是蒋复恒也都会说话的话，指不定就三个人围着她让她戴头盔了！ 想到这，胡瑶莫名又觉得好笑。 但被人紧张关怀的感觉，还是很温暖幸福的。 晚色漆黑，月光柔亮，星空闪闪。胡瑶看着他们父子三人，眉眼弯了弯。 就这静撩的夜色，她牵住了他身畔的大手，紧紧握住，一家四口步伐慢悠回家。 “把蒋复恒给我。”蒋汉出声。 她一只手牵他，只一只手抱着蒋复恒了，那胖混蛋对她的身板来说重量不小，抱到家不得手酸。 “不要，我一天都没有抱恒恒了。” “你一天不抱我又不见得扑上来？”蒋汉不满。 胡瑶轻哼一声，正想说什么，前方黝黑的路上扑了几个陌生的人影过来，白亮的刀光闪现。 正对蒋汉。 胡瑶眼睛睁大，嘴边的话顿时咽下，下意识扯着他的手往后退。 第435章 抱一下我的宝贝小儿子 月黑风高，这几个人气势汹汹，来势显然不善，还拿了刀。 胡瑶惊然出声。 蒋汉早也已经警觉发现了，反手将她护在身后，沉了脸。 “爸爸！有坏人！！”蒋小朝也趴在蒋汉肩膀上嗷着嗓音喊。 蒋汉揪开他，拎到胡瑶身旁，利落踹开其中一个提着刀砍过来的人。 这几个人完全就不是他的对手，他抢过其中一个人的刀，狠戾果断，刀刀见血，没让他们靠近身后几米远外的胡瑶跟蒋复朝兄弟俩半步。 早些年他什么事没做过，什么阵仗没见过，这几个渣滓，他还不放在眼里。 怕吓到身后的胡瑶，他特意将人甩更远些的暗处里。 他这两年确实很少跟人动手了，也很少拿刀让人见血，但不代表他生疏了。 胡瑶一手抱着蒋复恒，一手紧抓着蒋复朝，看着不远处杂乱哀嚎的打斗声，心里还是发紧，怕蒋汉会受伤。 以前再怎么听说他跟人打架不要命，见过他在跟前发狠打人，也见过他身上横亘的伤疤。可也没有像这会儿一样，刀光剑影直观那么的血腥。 相比这些人下的狠手，想要命的，之前来找麻烦的那些，不过是小打小闹。 胡瑶紧紧握着蒋小朝的手，心跳鼓动，还怕会吓到他们兄弟俩。 但她的操心似乎有些多余，蒋小朝胆子向来很大，半点不害怕不说，见他爸爸一个人打五六个人，还想跑去帮忙。 “不可以欺负我爸爸！”他好大声冲着不远处的人凶狠着小脸喊，“重操旧业”在路边捡了一块不小的石头扔过去。 乌漆麻黑的，也不知道他看清扔准了没有。 被胡瑶抱着的蒋复恒也啊啊呀呀几声，小手在空气中用力挥了挥磨牙棒。 “朝朝！”胡瑶一时没有牵紧他，看他抓了另一块石头气冲冲往蒋汉那边跑去，急声大喊，忙跑去抓他。 走近正巧看见开始被蒋汉打趴在地上的其中一个人爬了起来，阴沉着脸从怀里掏出小刀正想偷摸去捅蒋汉。 胡瑶脑袋一片空白，来不及思考，冲过去一脚把他踹开，以自己都没有想到的速度抢过他的刀，一脚踩着他的脖子，脸色发紧。 “坏人！！”蒋小朝也换了个方向，拿着石头去砸胡瑶脚下的人：“你还欺负我妈妈！我打扁你！” 他们母子俩不小的动静在身后传来，蒋汉处理完其他几个，转头就看见他俩相似凶狠的模样。 方才那一切发生得很快，他大步过去，将胡瑶脚下踩着的人踢晕，凝着脸色握住她的手，上下打量。 “跑过来做什么？”他身上，脸上，手里都沾有粘稠的鲜血，狠厉的神色未散，对她说话的语气也不是很好，看起来凶神恶煞的。 胡瑶抿了抿唇，也在看他，他衣服上有好大一滩血，不知道有没有他的。 “你受伤没有？”她湿润着眼睛急声问，没有在乎他不好的语气，因为她很清楚他是在紧张担心她。 她没他想的那样会被吓到惊慌害怕，也会怕他这样凶残，反而只担忧他的安危。 蒋汉脸色缓了缓，看着她急出眼泪的眸子，心里发软，不像方才那般严峻。 “能有什么事，也不知道哪个人才找的人，软蛋似的。”他轻描淡写道，眸底浑沉。 胡瑶还是不放心，拉开他衣摆看了看，他身上的那一滩血迹真的很骇人，他以往对她都是有事说没事的，谁知道说的是不是真的。 “在外边呢，你别那么大方给别人看见了。”蒋汉被她突然的动作弄得微愣，随后散了眼底几分阴霾，带了几分笑意，也由着让她扒衣服检查。 胡瑶瞪他一眼，放下他的衣摆，这时候还有心情说笑。 别人看见就看见了，他之前光膀子让别人看的时候还少么，现在就那么要紧了。 查看过他身上确实没有伤，胡瑶紧着的气到底才松下来，没那么绷着。 “妈妈，我也没有受伤！”蒋小朝等她放下蒋汉的衣服，在一旁说话，还已经自己把自己的衣摆抓起来，也露着白嫩圆鼓的肚子给她看，一脸的认真。 胡瑶被他突然的行为逗到，忍不住弯唇，也柔声应话：“朝朝没受伤就好。” “谁问你了？自作多情。”蒋汉拍他后脑勺。 他一打蒋复朝，蒋复恒就啊了好大一声，不怎么乐意。 最近他总是这样，看不惯他哥哥被打，蒋汉一打蒋复朝，他不清楚原因，也会咿咿呀呀地说什么，好像在帮着他哥哥一样。 蒋汉瞥他一眼，这回不跟他计较，也没真想打蒋复朝。 “走了，回家。”他往自己衣服上干净的地方擦擦手，重新牵起她的手。 刚才没注意，她的手也被他沾了点那几个人脏污的血，他皱着眉给她也仔细擦干净。 “这几个人怎么办？”胡瑶抿着唇对他指了指地上几个惨骇晕厥的人。 “不用管。”蒋汉沉声，没让她多操心。 “爸爸，我还要背背。”听到要回家了，蒋小朝又扒拉着蒋汉。 “自己走，脏死了还背！”蒋汉弹开他。 “我不嫌弃爸爸脏呀，我回家还洗澡澡嘛。” “谁给你洗脏衣服？！滚！” “好。” 说是如此，蒋汉还是背他了，连带着把蒋复恒一起抱上。 “我来抱恒恒，你背朝朝。”胡瑶轻拍他一下，用他的话说：“等下弄脏恒恒的衣服了。” 他胸前衣服的那滩血迹还没干，后背还好。 “我洗。”蒋汉睨她，示意让她挽着自己。 “就你一天没抱他了？我抱一下我的宝贝小儿子。”他一本正经。 胡瑶跟趴在他肩膀上茫然可爱的蒋复恒对视一眼，低笑一声。 “那你抱。” “朝朝要不要妈妈背？”他又问。 “不要，我要爸爸背背。”蒋小朝摇头，又想到自己这样说胡瑶会不会多想伤心，补充解释：“我现在是大孩子了，好重的，妈妈会累。” “你爹就不累！”蒋汉托着他屁股的手顺势打了他一下。 “爸爸是男子汉嘛，爸爸力气好大好大的。” 第436章 就他媳妇儿子觉得他会被人欺负 “妈妈是女孩子。”蒋小朝软声。 一家四口又是寻常地说着话，全把方才惊骇危险的事抛到脑后。 到家后，蒋汉一身的血迹在灯光下看得更为清楚骇人，脏乱极了。 胡瑶给他拿干净的衣服让他去洗澡，忍不住又跟他嘀咕了几句是什么人想要来害他们。 今晚这事给人的惊吓还是有的，即便没出什么事，她怕下次还会有这样的人来。 蒋汉缓声安抚几句，三言两语简单跟她略过。 “去给你宝贝儿子他们洗刷干净点。”他捏了捏她的脸，让她去忙活别的事。 迅速洗了个澡换上她拿的衣服，蒋汉阴沉着脸打了两个电话。 “去处理一下塘弯路边那几个人，查一下……” “他们是许光良以前的狗……” “范岩诚还在喝酒？让他今晚别回老子这里，你们拉上他一起办事。” 阿豪：“老大，他大概不太行，都喝疯了，到处跟人说他不是老男人，什么一枝花说谁没眼光的。” “让他去死。”蒋汉简言。 “好嘞。”阿豪应声，挂掉电话，照常去把自己的好搭档阿俊喊上去办事。 半路上碰巧瞧见模样阴阴险险看着就不顺眼的郭晨，想起之前他们做的“好事”，很缺德的就笑了，吊儿郎当打招呼。 “哟兄弟，大晚上不睡觉，又来晾大兄弟呢？” 那晚上他们蒙着脸干的事，郭晨就算猜到是他们，也阴沉恼怒地去公安局告他们，最后都不了了之，完全不能拿他们怎么办。 郭晨死死握拳，确定那晚就是他们把他给打了一顿再使的阴招。 可这是蒋汉的地盘，他人脉广关系多，他居然还真拿他们没办法！去公安局告他们，还反过来被告当街耍流氓，关了他两天！ 郭晨也是那件事后，才清楚明了知道蒋汉的能耐，上回他找的那几个流氓地痞，也不是本地的，才会拿了他的钱去配合他恐吓胡瑶。 如今他再想报那个仇，可很难找得到人。 不过，蒋汉那人混混出身，仇家也是不少，找他以前有过牙齿印的仇人帮忙，还更加有趣，那群人恐怕更想让蒋汉死。 郭晨想到这，阴险解气地笑了，忍耐下眼前这两个人的怒气，意味不明看了他们两眼走人。 不过是蒋汉的两条狗罢了，蒋汉要是被人砍死了，他们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 “那玩意儿是不是真被咱们搞疯了？” 阿俊阿豪看着被他们嘲笑还笑着走了的郭晨，一言难尽。 “唉，承受能力真差。” “你也是，这么阴毒做什么，同样是男人，你同情一下人家了，把人家大兄弟晾出来给那么多人看做什么，都那么点了，害人家被西街的三姑六婆说到现在。” “说得好像不是你扒的他裤衩一样！” …… 次日一早，蒋汉跟还是不放心的胡瑶去公安局将昨日的事报一下案，诉说着昨晚的惊险。 胡瑶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样保险一点。 那些人可是想要人命的。 “是呀！他们六个坏蛋！拿刀想欺负我爸爸！但是被我爸爸打回去了！”蒋小朝激动着急地跟牛局长描述昨晚发生的事。 “你们要保护好我爸爸噢，不要让他被人欺负了。”他最后讲。 自从蒋汉之前耳朵受伤过后，他就有了也要保护他爸爸的意识了。 “对，没错，你们要保护好我，一条毛都不能掉，那些人真可怕。”蒋汉幽声配合，看他们母子俩过分紧张的模样，愉悦朗然。 牛局长以及几个公安人员默了又默，没好当着胡瑶的面说昨晚阿俊阿豪拖回来扔在公安局门口的那几个人被他反杀得事一副什么惨样，有两三个还得送去医院救醒才能审查。 也就他媳妇儿子觉得他会被人欺负，以前他玩枪都玩得比他们许多人厉害。 蒋汉这个人，他当初要一条路黑到底，还真是比许光良他们一众人都要难搞。 现在好了，知道老婆孩子热炕头好，只想着老婆孩子。 萧老太太曾经都很庆幸。 “以后把治安搞好点，大晚上的又是那么多变态，又是那么多杀人犯。”蒋汉叹声，喝着茶提意见，给胡瑶也倒了一杯。 公安局的茶叶，还是蒋小朝在家里拿过来的。 牛局长没好气，忍不住想说。 “那两个变态是谁你不清楚？你不认识？” “我不认识，你那么快放人做什么？那个姓范的还放得格外快。”蒋汉一副他假公济私的模样。 “你大舅子托了关系，我上司直接保的他！”牛局长拉着脸。 要不是范岩诚还自己觉得自己喝酒非礼小姑娘有错，自己甘愿在公安局受罚待一晚的话，他上司那通电话下来的时候他就可以直接走了。 有时候许多事情就是很无奈，无论什么时候，有关系有靠山的人，轻轻松松就能将事解决好，规则以内打破规则，普通人则是奔波受累，想尽办法。 这世道本就事事不公平。 “什么！不是你们保释的我，是阿弈？！” 牛局长的话一出，刚来公安局有点事办的范岩诚碰巧听见了，惊喊一声，脸色都不好了。 “哥，不是你跟昊飞保的我么？阿弈怎么会知道！？”范岩诚求证。 “谁理你。”蒋汉嫌弃。 范岩诚顿时感觉天都塌了，这么丢脸的事，姜弈知道，很难保不准其他人不会知道！ 他还以为在西城丢脸丢完就够了，回沪市又是一个正经人。 现在好了，他回去还能接着丢脸！ “是谁告诉阿弈的！”范岩诚咬牙切齿。 “肯定是唐昊飞那混蛋！那天那小丫头都没告我，是她老婆，他没来保我就算了，还大嘴巴到处讲！” “亏我昨天还那么兄弟当他兄弟帮他接老婆，他还是没老婆要好！看他老婆想起来他在骗他，他怎么倒霉！跪洗衣板去！”范岩诚阴森森诅咒。 此时唐家的唐昊飞，确实早早应了他的诅咒，一大早的就跪在邱颖雯床前低声下气赔笑又厚脸皮地认错，让邱颖雯别生气。 “雯雯，你说过，不会离开我的。”他有些委屈小心翼翼地说。 第437章 让我以后都叫你瑶姐 邱颖雯怒目而视，没想到他还有脸敢说。 要不是他趁着她意外失了忆骗她，她会跟他说那种鬼话？ “雯雯，你给我一个机会，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唐昊飞确实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也做得出来，只要是能跟她好的。 这阵子她失了这几年的记忆，完全是当初爱他的那个状态，她知道他的不好，知道他的过错缺陷，也愿意包容给他机会。他沉迷其中，失而复得重新拥有她，越发难以自抑。 有过她这段时间待他如梦般以往的待遇，他哪会想回到他们之间的关系破裂的时候。 可他也知道她终究有一天会好的，他还得面对现实。 但这一天也太快到来了，就在他们的新婚夜！ “雯雯，你饿了吗？” “容姐一会儿也要醒了，妈和嫂子学了许多你跟容姐爱吃的东西，我学不太会做饭，但是你以前教我做的糖糕，我做得挺好的……” 唐昊飞看着她冷艳的脸庞，心里复杂泛酸，又不自觉发痒。 他昨晚才拥有过她，那蚀骨销魂的滋味，没有任何事物能比得上。 年轻时混蛋，未婚就要了她身子，还让她怀了孩子。 当年的他们，其实也只有一次。 这么多年来，他还真只会对她有感觉。 唐昊飞看着她，幽黑了眸光。 邱颖雯听见他提起唐老太太以及唐家其他人，脸色微僵，这阵子的记忆又涌上脑海。唐家人是如何坦诚真挚的态度，唐老太太是怎么如实劝说她的。 她没了那几年的记忆，那时候的她还真傻透了，这混蛋就算再怎么混蛋，她也愿意迁就。 如今这境地，搞得她很是难做。 唐家人都是很好的人，哪哪都挑不出什么毛病，要说有，也就他们家出了唐昊飞这么一个混蛋。 她跟唐昊飞才新婚第二天，要是闹得太难看，让唐家人过于为难，她心里也过意不去。 邱颖雯咬牙，恶狠狠又瞪了眼跪立在她跟前死皮赖脸的人。 “别说了！以后我们找个合适的机会离婚！” “滚开！别抓着我的脚！”她觉得这混蛋真的又混蛋又脸皮厚，还欠揍死了，贱兮兮的！ “……哦。”唐昊飞听见她说是以后，不是现在，脸色松动许多，忙先应着说是，殷勤地兜转又是伺候她穿鞋子，又是给她拿衣服。 什么以后离婚的，以后是以后，现在是现在！现在她就是他媳妇儿！ 光明正大领了证办了酒的！ “问问，你要不要我帮你换？”唐昊飞围着邱颖雯转，怕她不熟悉他的房间，处处给她介绍，也就对着她这样狗腿子。 “滚开！”邱颖雯冷喝。 她身上的衣服还是昨夜凌乱套回去的，这混蛋趁人之危，对她做了那种事，还极其放肆，她身上都还有许多他留下的痕迹。 一下床感受到腿间的异样，她脸色又僵冷了几分，气不过给他一脚。 牵扯一动，她又恼怒起来，瞪向他的眼里火气涌现，快要凝成实质。 唐昊飞讪声，语气又低了几个度，略带喑哑：“我没忍住，雯雯……我弄疼你了？” “闭嘴！”邱颖雯又一脚把他踹倒在地上转身走开。 …… 经过那晚惊险的遭遇，这阵子挺忙的蒋汉已经两天没出门了，他也怕自己不在胡瑶母子身边的时候，会有像那天晚上的人来，不止是对付他，还对她不利。 他到底是要自己亲自看着才放心，做不到以前那般。 阿俊阿豪他们查得挺快，很快就查出这事跟郭晨有关系，是他勾结的许光良旧日的小弟来找麻烦，远没有蒋汉想的那样复杂。 蒋汉知道后冷笑一声，再盘查出郭晨那些腌臜下流的目的，再次扯了扯唇角没什么笑意的弧度。 郭晨这个人他根本就不放在眼里，他三番两次自以为是地搞出这些，是真把别人当傻子了，还觉得自己能扯清关系全身而退。 让蒋汉最介怀的，不是郭晨想对他报复亦或者是什么目的，而是他对胡瑶开始就有的觊觎。 看上他老婆，还不知死活地三番两次作到跟前来，是真觉得他蒋汉是个软柿子。 蒋汉沉声交代了阿俊阿豪几句，随后若无其事地抱着蒋复恒回到胡瑶身旁。 趴在他肩上的小混蛋方才听他跟人说话，听得一脸认真，就是不知道听懂了没有。 “麻麻~”一靠近胡瑶，他就奶声奶气地喊，试图要引起胡瑶对他的关注。 “妈妈在。”胡瑶笑着答应。 她在酒铺子里清扫卫生，有个货架的旮旯角扫把扫不进去，她有点执着一定要扫干净，这个旮旯角已经遗忘许久了，比起其他地方都要不干净。 平时她就看不得脏乱，一旦看见了，就得收拾干净才舒服，不管是在家还是在酒铺子里。 蒋汉看她费劲巴拉的，将不停在他耳边啰嗦长气喊胡瑶的蒋复恒丢摇篮里，去给她把架子抬开，等她扫完了再移回去。 “阿俊他们找你做什么？”胡瑶跟他闲聊。 “他们很崇拜你这个大嫂，说要拜你为师，以后你当老大。”蒋汉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好像真煞有其事般。 胡瑶疑惑一顿，而后反应过来他又在说胡话逗她，嗔他一眼。 “他们崇拜我什么？”胡瑶哼声，也还是顺着他的话说，继续挥扫着手里的扫把。 “他们知道你那天晚上大展身手保护我跟那几个玩意打了一场，还抱着蒋复恒让对方一只手，把人打得服服帖帖的，很猛，他们很崇拜，让我以后都叫你瑶姐，还想要让你过两招，不过他们害羞。”蒋汉悠声，感慨。 想到那晚上她急冲冲跑过来护着他凶巴巴踹人打人的模样，他心紧着急她不顾安危的同时，也还是心软滚烫的。 她也那样紧张他，在乎他，明明吓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但还傻愣愣的敢跑上来。 还真一手抱着蒋复恒，一手夺别人的刀，把人又踹又踩的，快得都没给别人反应的机会，是挺厉害。 以前她要是拿出这股劲，她在胡家还能受人欺负？ 第438章 爸爸你脑子不是很好 八个胡桂芬都不是她的对手，每天还得给她端茶倒水，谁敢欺负她？ 胡瑶：“……” 他胡说得越发离谱了！什么他要叫她瑶姐，阿俊阿豪还害羞的。 “恒恒坐不住了，你快去抱抱他。”她撵他。 “成天要人抱，多大了？他那两只脚也是时候开封了。”蒋汉语气一秒变得嫌弃。 “你前两天还说恒恒是你宝贝，要抱他！”胡瑶替蒋复恒说话，不满看着他。 蒋复恒一岁都不到，他哥哥五岁的生日过了，次月他就满一周岁了，本来就是个很小的宝宝，成天抱着正常得很。 要不是蒋汉平时只是嘴上说嫌弃，该纵着纵着的话，他这个当爸爸的就很令人讨厌了。 “就他一个宝贝儿子？还有个排他前面的！当宝贝儿子就了不起了？照样一天打几顿。” 蒋汉表示就算是宝贝儿子，在他这里都不是什么稀罕宝贝。 “你别把他们纵得无法无天。”他再一次这样对胡瑶说。 “你还是一样纵着朝朝恒恒。”胡瑶睨他，本来都不想戳破他。 他老说要送走他们兄弟俩，但真要出一点点什么意外，他就着急了。 嫌弃蒋复恒说他嚣张，却也什么都给他买最好的，小宝宝长得快，很多东西很快就用不上了，他也不怕浪费，别人该有的蒋复恒也得有，别人没有的他也有。 而蒋复朝，就算他调皮捣蛋做了什么坏事，蒋汉每天打他几顿都不见得有一顿真会下狠手，他其实也是舍不得真打蒋复朝的。 要不是一些严峻的事，他根本不会动真格，家里边他特意摆在那吓唬人的棍子，就真是摆在那里看。 外边谁不知道蒋复朝蒋复恒兄弟俩真是蒋汉的宝贝儿子，只有他自己不承认，总说他俩是小混蛋。 话说蒋小朝的生日很快就到了，时间过得好快，这两年好像也就眨眼的时间就过了，他又大了一岁，再过一年都可以上学了。 照他可可爱爱又令人好笑的说辞，他准备要去学校里当笨蛋了。 想到蒋小朝，胡瑶眉眼柔了柔，染上笑意。 蒋复朝于她而言，跟蒋复恒还是有些不一样的，不是说她更偏心哪个，是蒋复朝对她来说是特殊的，她对他缺失了三年一个正常母亲给予的待遇，许多事都很遗憾愧疚。 就比如她喂蒋复恒喝的是母乳，而蒋复朝出生起就喝奶粉。 她还不让他喊自己妈妈，老是欺负他抢他东西。 但无论她做什么，他都一如既往地爱她，包容她，体谅她。也不会因为她的不称职而对她产生不好看法排斥。 那四年里，不仅仅只是蒋汉在护着她，年纪小小的他也有在以自己的方式全力保护她。 他在胡瑶眼里，是这世上最好的小孩了，遇上蒋汉是幸运，当了蒋复朝的妈妈也很幸运。 别人夸赞蒋小朝有多好的时候，胡瑶向来不会客气反驳，而是会跟着一起夸他，他本来就是个超好的小孩，偶尔的调皮不过是小孩子正常的天性。 如今她又多了一个同样乖巧可爱的蒋复恒，他们兄弟俩是她跟蒋汉这辈子最好最珍贵的宝贝。 “妈妈~妈妈~” 正想着蒋复朝这个稀罕宝贝，他欢快的嗓音就由远到近传来了，几秒后一道蹦蹦跳跳开心的活泼的身影跑进来。 他早上很快就卖完茶叶蛋了，现在他这个小生意可是做得比谁都好，他记性好，哪个老顾客都记得一清二楚，也不知道跟谁什么学来的，还知道提前跟买的多的人预售他的茶叶蛋，问人家第二天还要不要，他可以送到家门口去。 有时候还搭配着铺子里的酒一起卖。 其实不少时候他的小脑袋瓜是灵活得很的，胡瑶有时候都会被他突然的小想法以及不时很有大道理的话惊讶到。 蒋汉那时候就会说他是介于聪明蛋跟蠢蛋中间。 “妈妈，我把鸡蛋和米酒送去叔叔家啦。”蒋小朝抱着空了的篮子跑到胡瑶跟前来报备，小脸红彤彤的，笑得很开心。 他还把蛇窝在自己乱糟糟的头发里。 那样蹦着跳着走，他的蛇居然也没掉。 蒋小朝最喜欢帮胡瑶干活了，也喜欢有活干。 “朝朝真棒。”胡瑶弯腰，笑赞着给他擦汗，对于每天都挂在他身上不同部位的蛇，早已习惯免疫了。 他是真喜欢这条翠青蛇，到哪都带着，有时候胡瑶也会帮他喂一下蛇，跟他一起去给蛇挖红蚯蚓。 家里他那一小堆宠物，伺候起来也是不怎么轻松的，他年纪小小的倒是有耐心，每天都不忘记它们，也不嫌累，可谓是负责至极。 “朝朝今天帮爸爸妈妈又卖出去好几瓶酒，妈妈多给朝朝一块钱。”胡瑶笑着帮他把脑袋上的蛇盘正，照常给他算工资。 蒋小朝卖东西的口才，比她跟蒋汉都要好。 “好呀好呀，谢谢妈妈！”蒋小朝欣喜点头，眼睛亮亮的。 他开开心心接过胡瑶给他的钱，宝贝揣进兜里，蹦到蒋汉身旁去，问他：“爸爸，我要去买冰棍吃了，好热噢，你要吃嘛？我请你吃呀。” 他还记得蒋汉上次说他请别人吃饭不请他的事，决定弥补一下。 “买多两根。”蒋汉完全不跟他客气。 “那你想吃什么味道的呀？”蒋小朝问得仔细。 “随便。” 他们父子俩粘在一块儿说话，一大一小画面温馨得很。 就是不到几分钟，他们父子俩不出意外又吵起来了，蒋汉又准备打蒋复朝一顿。 原因还是蒋汉罕见夸了蒋复朝。 他说蒋复朝卖东西是挺有一套，不愧是跟他弟弟这个聪明蛋睡了一阵子的觉，脑子都被带着变灵活了，让他以后都跟他弟弟粘久一点，一起睡多点觉。 蒋小朝对此也没异议，他都习惯跟他弟弟一起睡觉了，也很喜欢跟他弟弟一起睡觉，他觉得他弟弟也很喜欢跟他一起睡觉。 就是好奇跟蒋汉说了句。 “我之前也经常跟爸爸一起睡觉，为什么我没有变聪明呀？” “爸爸你脑子不是很好。”他用水润润的眼睛认真看着蒋汉，得出结论。 第439章 像栓了铃铛的小狗 “弟弟的好，我好喜欢弟弟噢！”蒋小朝浑然不觉继续说，顺道表白了一下自己弟弟。 本来就是他爸爸先说的他弟弟是聪明蛋的，到现在蒋小朝也越发笃定觉得，他弟弟就是个聪明蛋。 他也是发现他弟弟许多地方和许多行为比别人家的宝宝要聪明了，就比如他弟弟虽然还不怎么会说人话，但很早就会听人话了。 “爸爸，是不是你以前经常跟瑶瑶睡觉觉，脑袋也变坏了？”蒋小朝没注意到自己即将要挨打了脸，联想到以前蒋汉怕他跟傻了的胡瑶晚上跑去外边捣蛋，总分开他们一起睡的事。 相比他，那时候的胡瑶更要难搞，所以蒋汉大多时候都是跟胡瑶一个屋子睡的。 胡瑶晚上被蒋汉看着出不去玩，蒋复朝也不会自己一个人跑出去。 “瑶瑶那时候的脑袋有点不好。”蒋小朝说这几句话时。 “呵，你个混账！”蒋汉气笑了。 这混蛋说完他这个老子不过瘾，连胡瑶都一起扯出来说了，个大孝子！ “老子现在就打扁你的头！咱们仨整整齐齐！” 在胡瑶的眼皮子底下，蒋小朝又主动招了一顿打，连他宝贝的蛇蒋汉都没放过，一起收拾了。 胡瑶无奈想劝两句，却被蒋汉给堵了回去。 “你好儿子，说老子脑子坏了，是天天跟你睡觉被你传染的！” “拿你刚刚扫地那扫把过来，老子打完轮到你。” “这混账一天天的找抽！想忍他几分钟当个好爹都不行！” “……”胡瑶沉默。 半小时后。 一家三口在铺子里吃着冰棍，前不久的吵闹动静早已以蒋复朝被打完一顿为结果平息了。 这些天铺子里的订单装运完了，唐昊飞要的喜酒也结单了，今天没什么生意，挺闲空的。 蒋复恒看着他们吃冰棍没有他的份，啃着自己的磨牙棒咿咿呀呀的在控诉。 蒋小朝便时不时将自己的冰棍给他舔一下。 兄弟俩吃着同一条冰棍，你吃一口我吃一口的。 蒋复恒还是太小了，胡瑶叮嘱蒋复朝不能让他多吃。 蒋小朝又觉得他弟弟很可怜了，许多好吃的东西都吃不了。 他是真喜欢他弟弟，吃了冰棍后又拿自己剩下的钱去买了些他弟弟能吃的小饼干回来，认真喂给他吃。 兄弟俩又是你一言我一语不怎么对通地说话，蒋小朝因为被蒋汉刚打了一顿不久，偷摸的还会嘀咕说几句蒋汉的坏话。 “蒋复朝，你可以说得更大声点，舌头也不想要了？”蒋汉觉得他还没被打够。 蒋复朝一惊，捂住蒋复恒的嘴巴：“弟弟，我们不说了了！” 蒋复恒露在外面的两只眼睛湿漉茫然，根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跟他说过蒋汉的坏话了。 过了一小会儿，他皱起眉毛，闷着白嫩的小脸推开他哥哥的手，饼干都不吃了，往胡瑶的方向爬去，挥着小手咿咿呀呀的，像是在跟胡瑶告状。 胡瑶笑弯了眼，抱起他哄了哄。 他浑身都软乎乎的，天气热现在给他穿的是短衣短裤，嫩白藕断般的小手小脚露着，肉乎乎的很是可爱。 蒋复恒小脚上的镯子有铃铛，他在哪都听得到动静，在家里到处爬的时候，蒋汉那个坏心眼的，还总跟胡瑶说他像栓了铃铛的小狗。 目前为止蒋复恒只会喊胡瑶，偶尔开心心情不错的话，也会喊蒋复朝两声哥哥。 就没有喊过蒋汉爸爸。 蒋汉对此很不满，对蒋复恒也不满，老是恐吓他说要拔了他几颗小牙。 蒋复恒现在不止两个小牙齿了，又长了好几颗出来。 他长大不少了，现在爬着爬着，抓到凳子椅子什么的，会攀着自己站起来，想学着走路了，都用不着别人教他。 他们兄弟俩，一个比一个省心，压根用不着胡瑶怎么忙累。 胡瑶也是这两天才知道邱颖雯好了的事，她的糕点铺子重新开张了。 她跟唐昊飞刚新婚就想起了之前的记忆，现在两人是堂堂正正的夫妻俩，但关系却有些怪异古怪。 这其中的原因也心照不宣了，大多数的人都清楚。 他们俩闹到最后，也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 至少现在他们一家三口，看起来虽然有些古怪，但是又有说不出的和谐的。 中午大家一起吃了顿饭，几个小家伙凑在一起，单是围绕着他们的小蛇，就有很多话说。 吃过饭后他们又凑一块跑去玩了，胡瑶照常叮嘱蒋复朝几句，此时还不知道有什么事发生。 蒋汉这两天哪都没去，一直凑在胡瑶身边。 下午两人在酒铺子清洗宽大的酒桶，准备材料酿新酒。 突然听到前院有喊人的动静声，胡瑶出去察看。 是郭晨的父亲，他带了几个公安人员来找郭晨。 之前的几面，郭父都是温和的模样，但这会儿显然很不淡定，以及愤怒到赤眼手抖。 郭晨失踪了，早上郭父去县里处理生意的时候他还在的，中午就不见了踪迹。 更还不知道是谁扔了一个盒子在家门口，是郭晨两根断了的手指，血腥恐怖。 郭父深知郭晨原本桀骜放荡的性子，他心中有什么打算，他不是不知道。 那次他被人打，更还被剥光挂在街上丢了那么大的脸，郭父也很气愤，也理解他激烈想报复的心情，便没过多插手他的事。 他联通人说要对付蒋汉，明确说要蒋汉断一只手的事，郭父也是后面才知道。 那时候他做都已经做了，郭父有别的顾虑，也阻拦不及。 谁知道蒋汉安然无恙不说，郭晨却还离奇失踪了。 一开始门口只有郭晨的两只断指，没过多久是整一条血淋淋的手臂。 郭父气涌上头，被刺激晕了两次。 这么明显的手段，对应郭晨原本想要对蒋汉做的事，哪还有什么是不清楚的，郭父立即就明白这事是蒋汉做的。 当初萧老太太帮蒋汉压下太多事了，他们查探蒋汉的时候，许多都不清楚，真轻视小瞧了他。 郭父也没想到蒋汉做事会这么狠厉残忍，还嚣张。 第440章 别在这冤枉他 他们怎么说，也是跟廖老爷子有关系的，他不看僧面，也看佛面。 郭晨是郭父最小的儿子，这么多年来最看重的就是他，如今他被人砍了手，又下落不明，郭父已经气愤着急想不了那么多了，直接找上了蒋汉。 他跟郭晨都是外地来的，在这哪有什么仇家，不过就是一个蒋汉。 “他今天一整天都跟我在一起，哪有去害你儿子！” 胡瑶面对激愤连连，与往日完全不同的郭父，听他愤怒咒骂蒋汉，脸色淡下来，冷声凶回去。 “你儿子不见了关我们什么事！你都说之前来骚扰我的人是你儿子找的，他那样的人，谁知道还有没有得罪其他人，你别咬着蒋汉不放！” “你不说我还不知道那些流氓跟你儿子有关系，我也要报案！”胡瑶冷哼。 郭父又气又急，现在一心只想郭晨能安全回来，缓了缓急躁的思绪，沉声看着胡瑶。 “是不是你们心里很清楚，我只要郭晨回来就行了，别的可以不计较。” “老爷子现在不在，不会知道你们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计划要将家产留一份给你儿子，回京都就立了遗嘱，如果你们不想……”郭父缓沉了几分语气，说到遗嘱的时候，脸色还是不怎么好看。 廖老爷子也不知道被蒋复朝那个几岁的小孩迷了什么心窍，那还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明确立了遗嘱要将财产分给的对象。 原以为他这趟不过是来看一眼就罢了，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变动，廖老爷子居然喜欢他跟廖老太太最不喜欢的儿媳妇生下的女儿跟曾外孙。 郭父原以为有着这层关系，廖老爷子是怎么也不会真看重胡瑶，一直都很从容淡定。 没想到廖老爷子不介怀，更还将胡瑶生的儿子宝贝成这样，不声不响的就随意立了遗嘱！ 他们那么多人想了那么久的财产，他居然要给一个不到五岁的小孩，果真是老糊涂了！ 哪怕只是其中一部分，那也是他们这么多年来都得不到的。 郭晨也是知道了这事，做事才越发急躁，导致了现在这个后果。 胡瑶听了郭父的话，一愣，随即打断他：“老爷子就算在这，我也是这么说！” “我们是什么样的人？你自己是别人就是了？成天谋想着老人家的钱，你们的心多脏！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怎么，你们没有自己的亲爹亲爷爷吗？要舔着脸去认别人家的。”胡瑶不客气道。 “别在这冤枉蒋汉，他还不稀罕对你儿子动手！你儿子算什么东西！” “你要想去跟老爷子说什么就去说，我们对他的财产不感兴趣，他喜欢给谁就给谁，喜欢烧了扔了，那也是他自己的事。” 胡瑶说着觉得有些可笑，廖家人都还没有跑来她跟前这样大的敌意警惕她会抢廖老爷子的财产，郭家父子倒是一个比一个紧迫。 之前廖老爷子丝毫没有定人选立遗嘱，将廖家人无视嫌弃，才给了郭家这么大的念头，真以为廖老爷子半点心眼子没有，会养他们郭家一辈子还给他们继承家业。 把人都当傻子一样算计，又不付出多点真心。 “蒋复朝用得着去跟人争那三瓜两枣？”蒋汉听着胡瑶一连串偏袒护他的话，身心愉悦舒坦，对郭父的话不屑冷嗤。 “你当个好爹，给你那个阴湿变态的儿子搞点好的，别自己像狗一样认别人当爹还带着儿子一起，我儿子要什么没有？一天到晚谋老头东西的，也就你们一家子人才。” “老头为什么给蒋复朝不给你们？羡慕了？嫉妒了？那就去死。”蒋汉淡声，说话也很冷血无情。 “你二十几岁的宝贝儿子不见了关老子屁事，这么宝贝平时怎么不用绳拴紧点扎裤腰带上？严加看管他也不能大晚上挂树上遛鸟，啧，我们街上的婶娘老太太都吓坏了。” 夫妻俩的话同样犀利激人，郭父脸色一沉再沉，气得面容扭曲。 蒋汉死不承认郭晨的失踪跟他有关系，今天他确实也是一整天都在酒铺子里，他其余兄弟小弟的去向也是清白明了，郭父明知道就是他，却一时半会儿不能对他做什么，脸色都青黑了。 公安局人员离开去别处调查的时候，郭父死死攥紧拳头，放低了姿态沉声跟蒋汉胡瑶道歉。 “是我儿子冲动，不知所谓得罪了你们，请你们体谅一个当父亲的心情，放过他一马，以后我们不会再给你们添任何麻烦，想要我们做什么都可以。” 他跟公安人员只坦说了郭晨那日收买流氓想对胡瑶上演英雄救美的事表明蒋汉报复的动机而已，买凶害人的事他可没傻到也说。 这会儿只有他们几人在，他们都心知肚明，什么意思不用明说。 “都说了不是他做的！”胡瑶先声，神色不悦撵人。 蒋汉在一旁很有闲情雅致地给她拨好她耳后几缕散出来的碎发，想了想顺便拆了她的簪子重新给她挽。 她这根木簪，是他之前给她做的，上边还有一朵山茶花，他送给她之后，她很喜欢，经常能看见她拿来用。 她怀孕的时候他就已经很熟练给她扎头发的手法了，简单挽个头发不在话下，还完全不会像一开始一样弄疼她扯断她的头发。 忽略一旁于他而言是在狗叫的郭父，蒋汉心情悠然朗悦，慢悠悠仔细地给胡瑶挽头发。 她这一头头发乌黑顺亮，手感极好。 “你洗头的香皂是不是没了？一会儿让你儿子跑腿去买两块。” “没了吗？”胡瑶听到他的话，忽略郭父，歪着头看他，也随意让他动自己的头发，完全不像之前那样在乎别人的看法。 被他忽视的郭父看着他们，听着他们还在旁若无人互动说话，丝毫没将郭晨的生死放在眼里，对他的低头赔礼也无动于衷，再次急火恼怒，脸色克制不住阴鸷起来。 他知道蒋汉是不会简单了事了，沉着脸大步往外走去。 突然，郭父脚步定下。 门口廖老爷子的身影松定沉稳，也不知道来了多久。 第441章 哪个都聪明不到哪去 “廖叔。”郭父脸色变了变。 “您回来不告诉我一声，我好去接您。”郭父语气恭敬。 廖老爷子手里还提着几样蒋复朝爱吃的东西，他瞥了眼郭父，口吻平淡。 “又没老糊涂了，孙女家在哪我这个老头子自己还是知道怎么走的，用不着人太操心。” 郭父跟着廖老爷子多年了，很有眼色，听他这几句话，就已经知道他肯定是把方才的事听个一清二楚了，斟酌沉声：“廖叔，您别把我刚才的话放心上，小晨不见了，我一时着急才口不择言，您清楚我跟小晨的，小晨也是您看着长大的，也教导他那么多，他一直将您当亲爷爷一样，您不知道，他失踪了，绑走他的人还砍了他的手！” 郭父说到最后一句，仍是难掩愤怒激动。 “所以你就这么笃定是我孙女婿做的？他是好人你不知道吗？”廖老爷子转了眼睛看他。 “小晨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可没有教他做那么多丧心病狂的事！”廖老爷子语气重了重：“他私底下捅的那些篓子，做的那一桩桩事，已经有不少人找上老郭了，你们郭家的家事，我也插手不了，我这老头子既然这么麻烦你们，还死皮赖脸的招人嫌，以后你们就用不着管我了。” “像小瑶说的，我老头子的东西，爱给谁给谁，不乐意扔了也行，你们就用不着多念想了。”廖老爷子直言。 这么多年来，他住在乡下，却也不是在郭家，不过是念着年轻时跟郭老爷子的一些交情，顺势在郭家老家的村子里悠闲度时光，念着交情也给了郭家的一众小辈许多便利。 没想到就这样养宽了他们的心思。 他的遗嘱继承人，写的哪怕是只狗，也轮不到别人来指指点点！ 廖老爷子这些年不是没有越发清楚地知道郭家以及廖钦临他们那几个不孝子都在想着他手里边的家产。 就是因为这样，他才越发不得劲。 拼命想着的他就不给！他就给不想要的！ 何况蒋复朝那么的招人稀罕，他给他身家，还给得心甘情愿很开心。 “以后阿山会接手你们的活，你们就用不着围着我转了，好好陪一下老郭，医生说他就这几年了。”廖老爷子叹声。 郭父脸色变了又变，忧愁焦急郭晨的事还没着落，廖老爷子还想撇开他们了！ 他动了动嘴唇，不甘心还想再说什么，廖老爷子却摆摆手，让他赶紧忙活去找郭晨。 “小晨不是有生命危险吗？还说那么多做什么，我一会让阿山找一下关系，看看能不能找到。” 廖老爷子口中的阿山，是另一个帮打理生意的人，郭家一直跟他不对付。 郭父听了，脸色难看复杂。 胡瑶在一旁看着，没发表任何一句话，蒋汉则是也没什么反应，一心只在她头发上，一副要给她好好打扮的样子。 郭父走了之后，廖老爷子换上往常笑呵呵的面容，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哎哟你们小两口可真恩爱，小蒋啊，还没给小瑶扎好头发呢？你慢慢忙。小瑶啊，朝朝哪去了？我这趟回来给你们带了不少好吃的，小蒋那么有空，待会儿跟我去拿一趟，几天不见，恒恒又胖咯…怎么又生气了？” “……他现在不喜欢别人说他胖。”胡瑶看他老人家几秒，也没跟他过多繁复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顺着他的话迟声道。 蒋复恒现在是真不喜欢别人说他胖，大概是蒋汉说他说多了，他一听到个胖字，就有反应了，气鼓鼓的。 这会儿也是，廖老爷子刚说完，他就不太开心磨牙齿了。 “这样子哦。”廖老爷子被蒋复恒生动的小模样逗笑，乐呵呵地抱起他赔不是：“太外公不知道，以后不说了，恒恒跟你哥哥一样瘦着呢，就该吃多点！太外公给恒恒也带了奶糕。” “啊啊啊~……嗯！”蒋复恒听到有东西给他吃，挣扎的小手放下，给廖老爷子抱了。 胡瑶看着好笑。 “你儿子哪个都聪明不到哪去，不愧是兄弟俩，脑子里就想着吃。”蒋汉嫌弃。 “以后别人扔块骨头都能把他钓走！”他说得蒋复恒好像真的是小狗一样。 胡瑶没好气打他一下，让他别胡说八道。 廖老爷子直奔这里，显然是来找蒋小朝玩的，但是他不知道带着他的小蛇跟他的几个小伙伴跑去哪里玩了，一时半会儿找不到。 很快也到晚饭时间了，廖老爷子对蒋复恒也是喜欢的，便在铺子里抱蒋复恒等蒋复朝玩回来一起吃晚饭，悠闲熟络地还让蒋汉跟胡瑶去后院忙，他帮忙看铺子。 蒋小朝是在半个多小时后回来的，比平时晚了不少。 他浑身脏兮兮湿哒哒的，小脸还划花了一道小口子，一身狼狈。 廖老爷子大惊，不淡定了，急急忙忙抓着他检查，看他这副模样心疼坏了。 “怎么搞成这样，跑去哪玩咯。” 他老人家把蒋小朝翻来翻去，上下打量检查，就怕他哪里还伤着。 “你回来了噢太外公。”蒋小朝见到他有些惊喜，眼睛一亮，还挺配合他老人家的动作，主动将自己的小手高高扬起给他检查。 “我没有受伤！肚子也没有！”他主动又薅起自己的衣摆，跟他说话，描述的小语气寻常淡定。 “我带蛇蛇去跟花花姐姐他们玩，玩了好久，妈妈说那个时候就不能玩了，要回家吃饭饭，我带蛇蛇回家。” “又有坏人！很坏很坏的人！欺负小孩子！”蒋小朝撅了撅嘴巴。 廖老爷子紧张了：“什么坏人？对你做什么了？” “没有对我做什么呀，坏人对秦思源做坏事，他把秦思源抓走了，还把他扔进很脏很脏的那条河里，可坏了！” “秦思源比我还笨蛋，他不会游泳，他爸爸是坏蛋没有教他。” “我跟蛇蛇去救他，坏人跑掉了。”蒋小朝述说：“秦思源比狗狗还重，我游泳拉他好累哦。” 他叹了一口气。 第442章 以后都别再出现在她跟前来 廖老爷子听说完，轻松一口气，欣慰夸赞他：“朝朝可真厉害，还会游泳救人呢！” “不过有点危险，下次记得告诉大人知道吗？”他不放心叮嘱，心里边又有说不出的骄傲，他太外孙这么小就那么勇敢热心，好极了。 “我知道！妈妈跟我说过了，可是那里没有大人呀，秦思源快死掉了，他死掉了秀洁阿姨会很伤心的，他还是我的好朋友……”蒋小朝认真说。 这也还是他头一回游泳救人，可费了很大的劲，也挺惊险的，还差点被惊恐慌怕的秦思源给一起拉进水里。 好在他有经常拖着他两只狗游泳的经验，蒋汉平时说他一股牛劲，也是练出来的。 “是哪个混球这么丑心，还对小孩子下手！”廖老爷子沉脸，心疼又碰了碰他划伤的小脸。 胡瑶听到动静出来，看到蒋小朝这副样子，也是急了，跟廖老爷子并没什么不同，一样是抓着他左右上下翻找检查。 “妈妈，我没有受伤。”蒋小朝再一次重复了一遍刚才对廖老爷子的动作和言语，不嫌麻烦地又将有人想害秦思源的事说给她知道。 “他有点害怕，我告诉他我们是男子汉，他还是哥哥……”他有些啰嗦跟胡瑶讲，心大的他压根就不知道这件事有多惊险。 胡瑶后怕之余又无奈，铺子里刚好有一套他干净的衣裳，她给他换了，小心往他小脸的伤口上涂药。 “朝朝有看清楚那个坏人长什么样吗？”她凝声问。 “我没有看见，他是个蒙住脸脸的坏人。”蒋小朝摇头，仰着小脸乖乖给她涂药。 “爸爸，你也想给我吹吹嘛？”他转头又问蒋汉。 “吹个屁，指甲大的口子，让你妈再拿布包起来，迟点该好了！”蒋汉自上而下睨他。 回回他磕破一丁点伤，胡瑶都很大阵仗，紧张忙乱的，这混蛋就是被她这样对待，才越发娇气。 “成天就想这么大个，以后别什么鬼地方都给老子去乱跑乱跳！”他往他后脑勺拍一巴掌。 蒋小朝瘪着嘴巴捂住自己的小脑袋，哼了一声。 “爸爸是在关心朝朝，怕朝朝出事。”胡瑶笑着搂住他轻声哄。 “这样子噢。”蒋小朝听到这，立马不生气了，觉得也是。 “我也好爱你的爸爸。”他软声跟蒋汉讲。 “肉不肉麻，滚蛋！”蒋汉把他转过来的脑袋摁回胡瑶肩上。 廖老爷子笑呵呵地看着他们，倍感温馨，低头又和蔼逗了逗认真抓着奶糕啃的蒋复恒。 有了廖老爷子出面帮忙，增加了警力，郭晨很快就找到了。 但情况却不怎么好，他让人丢在沿海的礁石下，半条命快没了，周边的海水也是一片血色，好在他断臂处的伤口被人随意包扎过，才不至于真丢了性命。 人是找到了，可绑他的人毫无踪迹可寻，半点线索没有，询问半天，附近的渔民压根也不清楚，没人见过有人将郭晨这么大个活人扔到这里来，做事干净得很，没有手尾。 丢了半条命还没了一只手的郭晨醒来就目眦欲裂地指控凶手主谋是蒋汉，激烈大吵大闹。 但郭父却沉着脸打了他几巴掌，让他别再闹，等他情况好了些，立即就带他离开西城了。 他们父子俩心知肚明这事就是蒋汉做的，郭晨更是知道得清清楚楚，什么人绑的他，他怎么不知道，可无论是证据还是别的，没有一样是对他们有利的，廖老爷子更是显然易见的没想帮他们。 郭父深知继续下去，郭晨只怕真不止丢一只手臂。 蒋汉这个人，是真下得了这个狠手，不会对他们手下留情。 如果他没能及时找到郭晨，郭晨真的在海里死就死了。 郭家父子灰溜溜走了，廖老爷子早对他们心寒，念在交情已经尽了一份心，之后的事就没多管了。 同一天秦思源也遭人陷害性命，万分惊险幸亏碰上了蒋复朝才捡回一条命。 胡秀洁吓坏了，紧抱着一身狼狈回来的秦思源惊魂不定，身子都在颤抖。 秦思源底子本来就不好，受了这一遭，脸色发白很难看，但他见胡秀洁这么惊慌紧张，他尽力缓了缓，抿着嘴巴安慰她：“妈妈，我没事，我这次没有犯病。” 他回到胡秀洁身边后，胡秀洁一直没停过给他调养身子，之后家里多了宋笙花，宋笙花知道他的身体状况，也经常会煲一些对他身体好的草药给他喝。 到现在他的身体已经比以前好太多了。 就是他不会游泳，呛了不少脏水，很难受。 “朝朝弟弟游泳救我。” 蒋复朝不是直接跳下来救他的，一开始是扔了一根烂木板下来，见他怎么扑腾也攀不住，才跳下水来拖他，他们折腾了不少时间才上回到岸上去的。 “妈妈，那个坏人……是奶奶。”秦思源低声跟胡秀洁说，说完嘴巴抿得更紧了。 虽然秦母包裹装扮得很严实，但秦思源毕竟跟她相处过这么久了，对她很熟悉。 他挣扎时秦母摁着他时粗沉熟悉的气息，以及在岸上停留片刻看他在水里浮沉的那个复杂转而狠心的眼神，他还是留意到了。 秦母也知道他不会游泳。 她跟廖晴一样，都想杀死他。 秦思源攥紧了拳头，眼睛不可避免的还是红了。 胡秀洁惊愣，气息猛地发沉，克制着涌起翻滚的怒火，凝冷着声音：“是她把你扔进河里的？” “嗯。”秦思源闷声点头。 胡秀洁紧掐手心，控制不住还是发抖：“妈妈跟你去一趟公安局，我们回来再换衣服好不好？” 她毫不怀疑秦思源会撒谎，也没想到秦母到现在都还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她想杀了秦思源！当初廖晴没有成功，现在又换成了是她动手，她到底想做什么？就那么的看不惯她么！ 她这回绝对不会放过她，还有秦博与，他们秦家人所有人，以后都别再出现在她跟前来！ 胡秀洁眼神一片愤怒冰冷。 “好。”秦思源点头。 第443章 廖晴怎么会在这 胡秀洁去公安局告了秦母，还让蒋小朝顺道作证。 不过就两个小孩子空口凭说，一时半会儿的也奈何不了秦母什么。 被公安人员找上门来的秦母一口咬定不是她做的，凄苦失望地说胡秀洁跟秦思源冤枉她。 她还说她今天要招待一个很重要的人，一整天都没出过门，哪有什么时间去害秦思源性命。 “我还是思源的奶奶，我哪怕是不喜欢他，也做不出这样恶毒的事！”秦母毫不心虚对上胡秀洁，义正言辞。 “我知道你是因为之前还是当我儿媳妇的时候在我这受了点委屈，可你也不能这样冤枉我！我儿子被你哄得团团转，我都听他的话大老远跑过来这给你赔礼道歉，低三下四的了，你还想要我怎么做！”秦母提高了几分声音。 她来西城这些天，确实是因为秦博与的关系三番两次去找胡秀洁，对她道歉又示好，这些街坊四邻都能看见。 在大多数人眼里，哪个当人媳妇儿的不会受婆婆气的？那都是常态，哪个不是十年熬成婆的，受了点委屈就要离婚的，胡秀洁的情况在大多数人眼里还是不寻常的，许多三姑六婆还完全理解不了，更是能共情秦母。 因为秦母这些天的作为，许多人现在都知道胡秀洁离婚的原因了。 在三姑六婆眼里，因为这样就离婚，简直荒唐。 他们还觉得秦母还能做到这份上，大老远跑来给儿媳妇低头赔不是，已经是独一份的，胡秀洁是不知好歹还过分。 这会儿秦母被冤枉痛诉的模样一出，看热闹的不少人还替秦母说话，指责胡秀洁怎么能这样对自己婆婆，就没见过哪个儿媳妇还会报案告自考婆婆的，简直不像话。 七嘴八舌的还说没想到胡秀洁平时看起来温温和和脾气这么好，对起自己的婆婆来这么刻薄不留情。 “我早就不是她儿媳妇了，这辈子以后都不会是！”胡秀洁压根不在乎其他人什么看法，她今天就是要将事情闹大。 秦母秦父平时最好的就是自己的脸面，秦母都敢做出杀人的事了，还是对自己的孙子！这还对她客气什么。 “你以前就纵容廖晴杀害思源，还让我去给她写谅解书，到现在都还不死心，你怎么好意思还说是思源的奶奶！”胡秀洁冷声：“你说不是你做的，那就配合警察的调查，如果真的是我冤枉了你，你也可以告我！” 被一群人围着像看猴子一样，这样丢脸面的体验每次都是胡秀洁这个女人带来的。 秦母脸色微沉，却还忍耐住，眸色沉凝看了眼他们母子俩，目光在浑身狼狈的秦思源身上停留了几秒，换了语气。 “我清清白白的，当然会配合调查，倒是你，你看看思源，现在什么样子，你这个当妈的都不心疼，不给他收拾干净。” “你就是想来针对我，也别让思源遭罪！当初你抢着要思源，我们心疼他才将他留在你身边，他打娘胎就有病根，你又不是不知道！” 秦母一副极其心疼的模样，对照起来，她看着还真比胡秀洁都要关爱紧张秦思源。 胡秀洁还没有说话，秦思源立即反驳了。 “妈妈对我很好！” “是你们不要我，要赶我走，要妈妈给廖晴阿姨让位，你说廖晴阿姨家比妈妈家有钱，让我也一起讨厌妈妈，你，你害我伤妈妈的心，她老是偷偷的哭。”秦思源说着也有些伤心，觉得自己以前真的很坏，跟着别人一起欺负自己妈妈。 “我不要你了！我也不要爸爸了！我只要妈妈。”秦思源攥着拳头大声喊，红了眼睛。 “就是你把我扔河里的，我知道是你！你跟廖晴阿姨都想我死掉。” 秦思源稚嫩的声音激烈难过，周围的人听着也有些沉默了，一时分不清真假。 要秦思源说的是真的，胡秀洁护着自己儿子狠心告秦母，也是情有可原。 “奶奶什么时候不要你！”秦母声音再次高了许多，打断秦思源的话，以免他说得更多。 在门口小闹一通，秦母还是镇定自若地跟着去了一趟公安局做调查，一路上脸色没多好看，仿佛真的是胡秀洁母子俩冤枉了她一样。 “思源被人害的时候，我还在家里招待客人，怎么分身去杀害他？”秦母还是模样坦荡淡定。 公安人员照例盘问：“那时候你跟谁在一起？叫什么名字？” 秦母一顿，意味深长看了眼胡秀洁，抱着手臂姿态依旧是她以往自以为的优雅高傲。 “那是我一个世侄女，从京都来的，几天前她就说要来探望我，我当她是亲生女儿一样，她过来我当然是要好好招待。” “思源被人害的时候她才刚到不久，我们一直在家里，隔壁嫂子也都知道，我怎么去害思源？” “就是有的人，教着孩子胡说八道，这天底下哪会有当奶奶的会害自己亲孙女！”秦母冷哼。 “你那世侄女叫什么名字？让她也过来一趟。”公安人员继而询问。 “廖晴。” 胡秀洁一愣，下意识质问：“廖晴怎么会在这？她怎么会被放出来！” 听到秦母说的人是廖晴，胡秀洁反应不免有些大。 这个时候，廖晴应当还在京都坐着牢才对，她想杀害秦思源的事，可还没有完了！ 但这会儿秦母说得这般信誓旦旦，胡秀洁手心一紧，不难想到别的什么。 “当然是博与写的谅解书。”秦母得意道：“当初思源的事不过是误会，平白无故的还让小晴受了那么久的罪，我们还对不起她。” “她这次来是来探望我，小晴果真是个好孩子，受了那样的冤屈，都没有跟我们计较。”秦母欣慰道，又瞥了眼脸色变了又变很难看的胡秀洁，勾起嘴角来。 胡秀洁这个女人一听到廖晴，果真跟她猜想的那样，又将秦思源今天被人害的事联想到廖晴身上去了。 扔秦思源进河里想害死他的人就是她又怎么样，她的目的也不是真想要秦思源死。 第444章 都不是个好东西 秦思源要真的死了，也是更加干净利落，胡秀洁这个女人既然这么抗拒秦博与，那就再因秦思源的死跟他老死不相往来。 不然整日的勾着她儿子惺惺作态，还要她对她低三下四地讨好，是在恶心谁？ 秦思源不在了，更好！ 不过他运气也是好，几次三番都没死的去。 秦母向来就是个狠心的人，别说秦思源不是她亲孙子不心疼，秦博与更不是她亲生儿子，她对他更多的，是利益牵扯罢了，什么对她有利，她就怎么做。 当年她就是对他要娶胡秀洁的事松软了一次，到现在才覆水难收。 廖晴有什么不好？单拎一样出来，都甩胡秀洁几条街。 秦母强势了大半辈子，哪真会任由着人给她受憋屈气，要低姿态地顺从小辈。 她跟廖晴已经说好了，廖晴会帮她做不在场证明。 秦思源确实是秦博与跟胡秀洁之间最重要的枢纽，是个大麻烦，除了更好。 她接廖晴的手解决掉秦思源，再引胡秀洁怀疑到廖晴身上去，毕竟廖晴有过害秦思源的前科。 而且胡秀洁还知道廖晴安然无恙出来了，又是秦博与写的谅解书，她就不信胡秀洁这个女人心里没有刺。 怕是要刺得呕血！ 秦母想着越发解气。 胡秀洁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女人，即便她怎么将事情推到廖晴身上去，她还能对廖晴做什么？更不要说廖老爷子也在。 廖晴果真还是廖老爷子最喜欢的一个孙女，忽然也不会一听到廖晴受了苦，就大老远回去。 秦母怎么说也是养了秦博与这么多年，太过清楚他了，他即便再怎么喜欢胡秀洁这个女人，也不会全然抛下他这些年辛苦打下的一切。 两样都想要，哪有这么好的事。 “小晴可以证明我那个时候是在家里，隔壁嫂子也知道。”秦母仰着下巴道，看胡秀洁不好受，她就心情愉快。 “思源都说那个人浑身包着，看都看不清人脸，怎么肯定就是我？”秦母越说底气越足。 确实是她又怎么了，有过先前的事，在这地方为了杜绝麻烦以防后患，她这回没花钱让别人动手，而是自己做。 这阵子经常在他们母子身边转，秦母早清楚知道在哪个时机对秦思源下手最好。 秦思源不会游泳，那条河偏僻又脏污，那个时间点压根不会有人经过，秦母不觉得秦思源会有命活着的了。 谁知道又是那个死崽子！还挺有能耐，也是个命大不怕死的，居然敢下水去救秦思源。 怎么不把他们都淹死了才好！ 秦母对蒋复朝以及之前一起拿着蛇作弄她的几个崽子，是一样的厌恶。 “怎么不是您了秦姨。” 就在秦母洋洋得意，胡秀洁脸色很是难看时。 一道意想不到的声音响起，随后两道身影走进来。 “我确实是来作证的，不过不是来帮您。”廖晴慢步走进来，拿着一小袋东西放在桌子上，公安人员跟前。 那是秦母做凶时穿的那套衣服。 “我今天跟爷爷来到的时候，挺不早的了，跟秦姨您见面那会儿，思源已经被你害了，您也真信任我，将所有的事都告诉给我知道，让胡秀洁跟秦博与关系彻底破裂，好让我当您儿媳妇。”廖晴淡淡述说。 “我一来您就跟我说那么大一通话。”廖晴沉了声音，凝眼看着秦母，忽而就笑了：“也没问我现在还稀不稀罕。” 秦母脸色大变，不可置信看着她：“你…小晴你……” “我可以帮秦思源作证，想谋害他性命的人就是她！”廖晴果断道，姿态仍是以往的傲然，眉眼间却少了几分执拗偏激。 “小晴你胡说什么！你怎么能这样害我！”秦母坐不住了，急忙起身倾向廖晴，伸手想去抓她。 “离她远一些！”廖晴身边的男人沉声挡开秦母。 “我跟胡秀洁向来不对付，她讨厌我我也讨厌她，我为什么要特意帮她说话？”廖晴瞥了眼一旁看着她像见鬼又脸色复杂的胡秀洁，冷哼移过视线。 “这次是你想害你自己的孙子，还想将罪推到我身上去！你说我爷爷能耐大，就算胡秀洁告到明面上，再次扯到我身上，我爷爷都不会让我出事，你是这样说的秦姨？你不就觉得我名声反正已经差成那样，认定我就要嫁给秦博与么？” 廖晴讥笑道，要不是受了这几个月的牢狱之灾让自己脑子清醒了，她都没发觉以前的自己有多像个傻子。 从小到大，是秦家主动明里暗里的说要秦博与跟她定亲，她以后就是秦博与的妻子。 不管是两家默认，还是外面言说，她跟秦博与都是板上钉钉的一对了，她从小也认为秦博与就是她的。 秦博与明知道这些，对她一直也是不拒绝没否认的态度，这才一年又一年地加重了她的执意。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在他们两家要定亲的时候，突然娶了胡秀洁，还非她不可！让她在圈子里成了天大的笑话。 从小到大她什么东西不是唾手可得，只有秦博与，一次又一次地让她失了理智。 这么多年了，他才告诉她他只当她是妹妹？多可笑！ 廖晴一开始最敌意的确实是抢走了秦博与的胡秀洁，处处针对她，捉弄她，看她在她跟秦博与的一众好友里丢脸，融不进去才解气。 秦母对胡秀洁的不喜，也让廖晴宽慰许多，她压根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比胡秀洁差，秦博与选她而不是她。 后面在秦母长久的教唆和父母无底线的纵容下，她对秦博与越发偏激执念，不达到目的，她哪肯善罢甘休。 如今后知后觉的才是醒了，秦博与对她，哪里念什么旧情！他压根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将她这么多年玩得团团转。 他以前怎么不明说当她是妹妹？他们都要定亲结婚了，才带着另一个女人回来跟她说！ 他明知道她对他的心思，却也让胡秀洁整日惶恐不安，归根到底，他无论是在她这，还是在胡秀洁那，都不是个好东西！ 廖晴受了好大一通罪才彻底醒悟过来。 第445章 跟哪个阿姨牵手？ 秦家所有人都将她玩得团团转，她凭什么还会像以前一样没有脑子一般被拉扯。 这么多年来的相处，廖晴那么不清楚秦母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也是过于任性冲动不计后果，才会跟着秦母同谋。 她入狱那段时间，秦博与对她格外绝情，像是被泼了一泼冷水，把她给浇醒了。因为胡秀洁跟秦博与离婚破裂，他又是将原因归咎到她身上去，罔顾这么多年的交情。 而秦母秦父面上是着急愧疚于她，但却没什么实际。 秦母有一回还说什么，哪怕她真坐了几年牢出来，他们秦家也不会嫌弃她，依旧会风风光光地娶她进门。 谁要他们秦家这样大方！秦母那话未免过于可笑。 那样的话已经对她说了二十多年了，她因为秦博与拖到这个年纪还没结婚，还不是因为他们秦家所有人的虚伪哄骗！ 开始是哄着她以后会跟秦博与结婚，之后又让她等秦博与离婚，一年又是一年。 她就是付出的时间太多，才难以割舍。 廖晴从小被娇纵溺爱着长大，确实是任性跋扈的，也不是什么好人。 这么些年来秦博与也在消耗着她对他的感情，这几个月的牢难，让她彻底看透他了，对他以及秦家人都心生怨意。 “秦姨，这次确实是您做得不对，我呢，就帮不了您做假证了，您不是说过，要我别再让我爷爷生气么？”廖晴定看着秦母道。 廖老爷子曾不止一次让她远离秦家人，远离秦博与那个有妇之夫了，是她一直以来鬼迷心窍，不死心。 廖晴收了唇角没什么笑意的弧度，在秦母惊骇大变的脸色下，直指她就是凶手。 人证物证都在，胡秀洁控告秦母的态度冷硬不和解，秦母即便咬死不承认，最后也让公安人员给关押了。 秦母震惊怎么也没想到，最后是廖晴反水将她弄成这样，她止不住惊声，勉强笑着不可置信还想跟廖晴再说什么，但廖晴却没给她机会，做完证就走了。 “思源，你帮帮奶奶，跟他们说……”秦母不死心，忙乱又看向秦思源跟胡秀洁。 她这辈子还从来没有坐过牢，她怎么能坐牢！ “我们回家了。”胡秀洁也没搭理她，温声牵过秦思源和蒋复朝的手。 这件事折腾到现在，秦思源身上还脏兮兮的，她得带他回家收拾干净，还有蒋复朝，他饭都还没吃就让她借走了。 胡瑶本也想跟来帮她的，但她没让她来，她跟秦家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不想再让胡瑶掺和麻烦。 “好。”秦思源点点头。 秦母脸色扭曲，完全不淡定了，冲着她背影大喊：“我不能在这！你快让博与来！博与绝对不会看着我坐牢的，你们这样对我，休想博与再对你们有好脸色！” 胡秀洁完全忽略，脸色平静，脚下的步伐一刻也没有停。 秦博与要给什么好脸色她看？廖晴的事都还没给她一个说法！即便今天廖晴是帮秦思源做了证，但那也抹不了她之前也想杀害秦思源的事实！ 她和秦母闹到今天，不过是互相残杀罢了！ 也是稀奇，稀罕了秦博与这么久，以往无论怎么样也还是喜欢着他的廖晴，如今提起秦博与来那么的憎恨嫌恶。 廖晴一直觉得是她抢走了属于她的秦博与，如今她把秦博与让回给她，她倒也不稀罕了。 蒋小朝跟来作证的时候拿了两块廖老爷子买的奶糕，到现在还剩最后一口要吃完了。 见要害秦思源的秦母被警察抓了，他也有些心满意足，做了坏事，就得被警察抓的，他爸爸还不是一样，秦母这么坏，早就该被抓走的。 “你饿了嘛？给你吃。”蒋小朝见秦思源情绪有些低落，大方将自己最后一口奶糕递到他嘴巴旁给他吃。 “谢谢朝朝弟弟。”秦思源下意识就吃了，吃完跟他道谢，想牵他的手一起走。 “不要，我洗澡澡了，爸爸帮我洗的，我现在是干净的小孩，你脏兮兮的。”蒋小朝不给他牵，说话可直白了。 他前不久是跟秦思源一样脏的，那条河是真的很脏，他们掉下去都不干净了。 他救了秦思源回去后，蒋汉一边说他一边在酒铺子后院把他刷干净，换了干净的衣服。 “噢。”秦思源抿了抿嘴巴，放下小手，顺着他的话低头看了看自己。 好像是挺脏的。 “妈妈，我好脏。”他也想松开胡秀洁的手了，不想弄脏她。 “妈妈觉得思源不脏。”胡秀洁摸了摸他的头，让蒋小朝走另一边，也牵住他的手。 “今天多亏了朝朝，朝朝真厉害，救了思源哥哥，阿姨都不知道要怎么感谢朝朝，思源以后也要对弟弟好好的知道吗？”她一左一右牵着一个，看着他们稚嫩的脸庞，心尖回暖。 “我知道了妈妈。”秦思源连连点头。 “是呀，我好厉害的。”蒋小朝半点不谦虚，一脸认真对胡秀洁的话表示认可。 他到底只是说说嫌弃秦思源脏而已，平时他哪天去玩不是玩得一身脏的，见秦思源牵不到他的手有些失落，他又转回去牵住他的手了。 “只跟你牵一下噢，我爸爸说男孩子老是牵手像女孩子一样，不爷们，等下他看到会笑我的。”蒋小朝哼声。 “可是他跟阿姨也老是牵手的。” “啊？他跟哪个阿姨牵手？”蒋小朝惊讶，每次秦思源称呼胡瑶的时候，他总不会那么快反应过来。 “……你妈妈啊。” “是呀！他们老是牵手亲亲抱抱的，爸爸可以跟妈妈这样，又不可以让我跟妈妈这样，他会吃醋。”蒋小朝撅着嘴巴有些不满，也不知道是在哪里学来的吃醋这个词。 “爸爸老是让我当好男子汉，不能像女孩子一样粘人，可是他也老是粘着妈妈呀，他还怕妈妈会跑掉我觉得，他之前还跟我说秀洁阿姨的坏话……”他软声软气讲，说起就停不下，小大人一般，最后还叹了一口气。 胡秀洁听着好笑，心中的阴霾散了几分。 蒋汉要知道蒋复朝这样说他，屁股怕是又得挨揍了。 第446章 砸的又不是你 方才她说要借蒋小朝去一趟公安局作证，蒋汉大方随即就把他给赶走了，一副送给她都行的模样。 “朝朝要不要来阿姨家吃饭？跟思源哥哥一起吃？”胡秀洁笑问。 她是在饭点带走蒋复朝的，都耽搁他吃饭了。秦思源出事回来的时候，她在家已经做好饭了。 “不要了，妈妈跟太外公给我留了大鸡腿和好多菜菜，我要回去吃，我明天晚上再陪你们吃饭好了，早上我要跟容容吃。”蒋小朝细想了一下自己明天的行程，还挺满的。 “好。”胡秀洁笑声答应：“阿姨明天做很多朝朝喜欢的菜，朝朝叫上妈妈一起。” …… 另一边从公安局里出来的廖晴，也大步直去找廖老爷子，脸色绷着。 “老爷子是希望你知错能改，你对他们母子俩态度放好些，诚心认错，要是胡小姐还跟你计较，老爷子是不会再帮你了。” 廖晴身后跟着的男人漫不经心道。 “闭嘴周鸣山！你算什么东西！你只不过是我爷爷养的一条狗！”廖晴口吻高傲，毫不客气：“我怎么做事要你教？” “我都听爷爷的话去给她儿子作证了，还想要我怎么样？你要是也那么喜欢胡秀洁那个女人，那就去娶她啊！”廖晴冷哼。 要不是廖老爷子，她根本才不会理胡秀洁母子俩的死活，在她眼里，胡秀洁依然是那么的讨厌。 她当初想杀死秦思源不过是一时冲动鬼迷心窍，最终还是没有下死手的，不然就秦母的特意回避，秦博与成天到晚的不归家，她有多少时间机会能下手，秦思源早就死了千百次了。 廖晴自小任性，许多事从不会觉得是自己的错，哪怕是做错了，也有人给她兜前兜后，她肆无忌惮。 这次出秦思源的事，廖老爷子表明态度让她受教训，没人敢帮她，秦博与又施压，才真正让她吃了苦头。 廖晴气极了，还觉得委屈，她又没有真要了秦思源的命，过去那几年，她对他还好极了。 但他那个白眼狼，一边亲近她，说要让她当他妈妈，后面却又向着胡秀洁那个女人！也不是个好的！ 面对廖晴的恶言恶语，周鸣山脸色平静，像是已经习惯了，语气平淡通知她一般。 “下个月十五，我跟你的婚期，老爷子让你别再回京都了，让我吃点亏跟你结婚。” “你妹妹胡瑶，身上有许多好的品质，老爷子希望你能跟她学学。” “别那么恶毒。”花落，周鸣山对她勾起一抹笑来。 廖晴立马瞪大眼，听到他这些话忍不住又愤怒：“爷爷让我跟你结婚？你在做什么梦？” “我知道了周鸣山，是你搞的鬼！你不过是我爷爷捡回来的孤儿而已，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以为卑躬屈膝当我爷爷的狗当那么久就可以…” “如果不是我，大小姐你还在牢里跟八个犯人抢菜渣吃，斗智斗勇抢水喝，秦博与也不会签谅解书，需要我说得更清楚吗？”周鸣山凛了脸色，打断她的话。 廖晴气死，脸色变得很难看，在牢里那几个月的经历是她这辈子的屈辱！一提起她怨气就极重，谁都不想放过！ “别跟着我！”她转身怒喊，看都不想看见他。 她那个堂妹善良品质好？她倒是要看看有多好！ 她爷爷现在都不疼她了，还想随意将她嫁给周鸣山，大老远的跑来胡瑶这里折腾，都没怎么关心她这个刚出狱的孙女，满嘴念叨的也是胡瑶生的儿子，不停让她去跟胡秀洁认错，还说胡秀洁要是不原谅她就要她坐牢，她就回去继续待着！根就不体谅她的心情！ 哪有这样的亲爷爷！ 廖晴越想越委屈，听见身后仍跟着的脚步声，她以为还是周鸣山，烦得不行，捡起路旁几块小孩玩扔房子的小石块，全往后扔过去。 “都让你别再跟着我！你真的是狗吗周鸣山！” “……” “艹！” “唔！！” 范岩诚的低骂声跟蒋小朝的惊呼声同时响起。 廖晴一顿。 “是哪个混蛋扔的老子！”范岩诚大骂，捂着被砸的眼睛，气急败坏。 蒋小朝从他腿后探出脑袋，帮他往前看了看，瞧见了微愣的廖晴。 他刚刚跟胡秀洁秦思源分开，拐角就碰上了范岩诚，便一起走了。 没走多远拐个弯就有人扔石子过来，还好范岩诚比他走快两步，全给他挡完了。 “抱歉，我未婚妻在跟我闹脾气，认错了人以为是我。”周鸣山上前来，谦和道歉。 “谁是你未婚妻！你要不要脸！”廖晴不悦。 “不要任性！” 周鸣山转头看她低喝。 “喂！你俩在这打情骂俏呢！我这账怎么算！”范岩诚脸色发黑。 “这个姐姐可能不是故意的嘛，岩诚叔叔你就原谅她好啦。”蒋小朝认得帮秦思源作证的廖晴。 一时不知道她就是之前杀害秦思源未遂的人，蒋小朝还觉得她是个好人，所以替她说话。 “我们是男子汉，大方点嘛。”他软声扯了扯范岩诚的裤腿。 “你当然大方了，砸的又不是你！”范岩诚没好气。 “廖晴，跟人道歉。”周鸣山再次出声。 廖晴往蒋复朝身上瞥了眼，深呼一口气。 “抱歉，是我不小心砸到你，如果你需要什么赔偿的话，我都可以赔付。”她这会儿也不算太蛮横，也清楚是自己砸错了人，态度还算诚恳。 范岩诚什么时候缺那一点赔偿，无缘无故被砸，心情烦死了，还想要说什么。 “岩诚叔叔，你不要生气了，你痛痛嘛？我让花花姐姐帮你涂药药。”蒋小朝此时又道，指了指不远处也走这条路回家的宋笙花，说完就扬高嗓音喊人了。 宋笙花脚步一停。 范岩诚脸色也顿了顿，扫了眼过去，心里想着那宋笙花愿意理他才怪，上回骂了他是变态老男人后，对他比起之前还要更加避如洪水。 几分钟后，胡秀洁家。 宋笙花皱着脸仍听了蒋复朝的话给他涂药，手腕上的蛇离范岩诚的脸时近时远，有时蛇头都直接粘到他脸上去。 范岩诚很难不多想她是故意的。 “再涂两天就好了，也可以拿鸡蛋揉。”宋笙花低声交代，没细看他一眼，转身收拾东西，压根不知道他又在想什么。 “对不起，我为之前唐突过你的事道歉。”范岩诚垂了眸子，沉着出声。 第447章 她给他生了俩 话说出口，好像也不是那么的难开口。 他一个大男人，跟小了那么多的小姑娘这么计较做什么，他之前也确实借着他们家品行不端讹他的事牵连到她身上去，恶意揣测欺负她不少。 “是我之前误会了你，也给你带来不少麻烦，如果你……”范岩诚看她，眼神幽长，静等她回复。 宋笙花一愣，听他说完了后，缓下惊奇的眼神，摇了摇头。 她确实很惊讶范岩诚会跟她道歉，看起来，态度也那么诚恳。 不过她不需要他什么赔偿，只要以后不要再有像之前那样过多的麻烦事就好了。 “不用。”她低声，继续收拾手里的药箱。 “我明天就走了，你……”范岩诚迟声。 兜转一圈还是来了胡秀洁家一趟的蒋小朝啃着胡秀洁给他的酱油鸡翅，在一旁看着他们气氛奇怪的说话，小眼神看过来又看过去。 等跟范岩诚走时，已经是十多分钟后，他依然记得胡瑶给他留饭吃的事，在胡秀洁家只吃了一只鸡翅，留着肚子。 “妈妈，爸爸~我回来啦。”他蹦蹦跳跳跑进酒铺子。 人还没见到，声音先传来。 胡瑶笑声应他，等他跑到跟前来。 她给他打包的饭菜放在柜台上，后院蒋汉的酒还没酿完，他们要迟些才能回家。 胡瑶跟蒋小朝仔细询问了秦思源的事，得知秦母罪有应得被抓了之后，也是有些解气。 秦母三番两次的来给胡秀洁找不痛快，现在更是那么恶毒想杀害秦思源，半点教训不受的话，哪有这么好的事。 “朝朝先吃饭，妈妈去帮爸爸酿酒，好了我们就回家。”胡瑶听蒋小朝絮说了一通话，揉了揉他小脑袋，给他倒了一杯水走去后院，还笑着给他留下两句。 “那些虾是爸爸给朝朝剥的，他也说朝朝很厉害，救了思源哥哥。” 蒋小朝立马骄傲了，肉眼可见的很开心。 其实他是很喜欢蒋汉夸他的，就是许久都不见会有一次。 “我好厉害。”蒋小朝喜滋滋地点头，这下子连两只小脚都晃着了。 胡瑶去后院忙了，陪着他吃的还有他在一旁账本玩的弟弟，他也跟他弟弟絮叨。 “弟弟，我好厉害的。” “弟弟，爸爸给我剥的虾虾，好好吃的，等你牙齿长完了就可以吃了噢。” “弟弟……” 蒋复恒坐在摇篮里抱住账本，转个身背对着他，好像又是在嫌他哥哥啰嗦了。 蒋小朝浑然不觉，还兴致勃勃地边吃饭边跟他说话。 他吃饱了自己收拾好碗筷，跑去洗干净，都不用胡瑶给他收拾。 一家四口今天回家的时间有点晚，蒋小朝也玩一天了，到家时已经在蒋汉背上睡着了，还流着口水嘀咕说梦话。 他已经洗过澡了，蒋汉拎他上楼，给他换上轻薄的睡衣就直接扔他上床继续睡。 “爸爸……”蒋小朝迷迷糊糊嘟囔，滚一圈抱着自己的小被子不知道在跟蒋汉说什么话。 “爸个屁，闭上嘴睡你的觉！”蒋汉往他屁股上拍了一下。 等胡瑶给蒋复恒洗完澡，他也是要被丢上来跟蒋复朝一起睡的。 他跟胡瑶的房里少了这两个碍眼的小混蛋，都不知道多舒服。 “睡成这狗样，你弟没被你压扁也是运气好。”蒋汉啧声嫌弃，倒没多担心蒋复恒真会被压扁，反正那聪明蛋会自己躲。 蒋复朝也不至于真会怎么压着他弟，那混蛋只有粘着他睡的时候才肆无忌惮又拳打脚踢的，只有跟他这个老子过不去！ 等胡瑶给蒋复恒洗澡的期间，蒋汉还算很有父子情地给蒋复朝脸蛋上划花的那一小道口子涂了点药膏。 蒋复朝这小混蛋的五官跟胡瑶还真像，除了眼睛像他之外，别的像了十足，蒋复恒都没他像。 那气死人不偿命的样，更是跟她傻的时候一模一样。 这样气人的小混蛋，她给他生了俩！ 蒋汉收起药膏，随手又扯了扯蒋复朝的脸蛋。 “你不要把他吵醒了。”胡瑶抱着洗了澡奶香奶香的蒋复恒上来，抓开蒋汉的手。 “你儿子现在绑出去卖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蒋汉说实话。 胡瑶嗔他，将怀里也有些困倦的蒋复恒放在床上，柔声哄他睡觉。 他现在也已经睡习惯他哥哥的床了，她一放他下来，他就熟络地爬去自己的小枕头那里歪倒躺好。 胡瑶每次看见他这个行为都会被逗笑，觉得他可爱极了。 他们兄弟俩一个睡觉爱露肚子，一个爱露脚丫子，现在天气热，胡瑶也不怎么管他们了，但要开了风扇给他们睡觉，蒋小朝的小肚子还是要盖一下的，免得着凉。 蒋复恒很快就睡着了，胡瑶给他们熄了灯，跟蒋汉一起下楼。 范岩诚明天就要回沪市了，顺道跟着运茶叶的车队一起。 今年茶叶的单子挺多的，有批货还排不上，新种下的茶苗还远不到采摘的时候，现在有些供不应求了。 胡瑶要算茶叶的账，也要算酒铺子的账，账本都是分开放的。 今晚她依然打算看看账本再睡觉，可是有一本怎么找也找不到。 她在家里翻了又翻。 “急什么，明天再找。”蒋汉现在还没有胡瑶赚钱积极，只想着跟她睡觉。 “不要，我找不到会一直想着睡不着觉。”胡瑶抓开他的手，让他先去睡。 “睡不着就对了，我们做点别的事，晚点就睡得着了。”他厚脸皮直说，早就忍耐不住了。 “不是要给我生蒋棉花么？别给她耽搁了，走。”他说得一脸认真，揽住她的腰往房里带。 “不生了！”胡瑶羞恼瞪他，现在还信他才怪，她提过之后，他就很混蛋地一连几天借着使坏。 “我们有朝朝恒恒就好了。”她哼声。 “我对那俩混蛋腻了，搞个新鲜的。”蒋汉幽声，好像也不像是在说假。 “我没腻，我很喜欢他们。”胡瑶拍开他在自己腰上已经不安分的大手，他之前怎么不也是这样说的！ “你喜欢个屁，喜欢我就行了。”蒋汉抓她回来。 第448章 没起错名 范岩诚下楼喝水，一眼又瞧见他俩在那黏黏腻腻的，看了这么久这些画面，他也算是免疫了。 忽略他俩，走去喝水，顺带又顺了点东西塞进自己的行李里的。 蒋复朝那小子，晒牛粪球当礼物给他，也算是公平，连姜弈都有。 那怪恶心的小东西，别说看起来还挺有意思的，捏得有鼻子有眼的。 他就勉强带上了，也算是特产。 范岩诚喝完了水，蒋汉跟胡瑶还在那腻歪没完，看着仍是令人眼酸，于是范岩诚大晚上的不客气又在蒋家搜刮了一圈，看上的通通不放过，能拿就拿。 蒋汉此时压根懒得搭理他，范岩诚嫌他跟胡瑶眼酸，他还嫌范岩诚到处晃碍眼。 好在这玩意儿很快就走了，他今天便大方些，让他跟抢匪一样拿这又拿那的。 隔天范岩诚心满意足提着满满当当的行李回沪市。 “岩诚叔叔，你有空再来玩噢。”蒋小朝对他还挺舍不得的，毕竟相处了那么多天，两人又有那么多话题讲，范岩诚回去了，他在家里就少了一个可以说很多话的人。 蒋小朝杵在他跟前说好半天话，最后不忘叮嘱让他记得把他给姜弈的礼物也好好带回去。 “知道了，指定亲手送到你舅舅手里！他给你供起来！”范岩诚拍拍他脑袋，挺想象不到姜弈收到他的牛粪小玩意儿会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他之前不时的还给几个小家伙买糖吃，知道他要回家了，他家还很远不经常来，今天不单是蒋小朝，邱雅容他们也来了。 几个小不点围着范岩诚，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还将范岩诚出发的时间拖延了些。 “你走不走？不走继续留在这放牛！”宋四凯不耐烦催促了，他这回也要去一趟沪市。 “嗐，太受欢迎了，你懂什么，你就没这个待遇。” “你也就能在这几个小不点这找点存在感了，谁还理你！”宋四凯嫌弃不屑，踢他上车。 这趟本来也是蒋汉去的，但前两天出了郭晨买凶的事，他又觉得他老婆孩子不安全了，得亲自在身边盯着看，让宋四凯跑这一趟。 宋四凯那会儿说杜夕玫一个弱女人在家带他们女儿也挺不安全的，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絮絮叨叨的。 最后是杜夕玫嫌他烦了，让他赶紧去外面待几天，他今天才不情不愿带上行李出发了。 …… 蒋小朝送走了范岩诚，一天的行程还很满。 蒋汉今天也还算闲空，去茶园巡看的时候，还帮蒋复朝给他的宝贝翠青蛇挖了点蚯蚓。 “就你的蛇宝贝，非得吃红色的！”蒋汉提着铲子给他挖土，看着蹲在地上认真挑红蚯蚓的蒋复朝，都想顺道给他一铲子。 这混蛋一天天做这些事就无比上心认真，让他学写多两个字就跟要了他的命一样。 “蛇蛇吃多点东西，才胖胖长大嘛！”蒋小朝对他的每一只宠物都可上心了，他挖完了蚯蚓就要带牛回家了，顺便还要把两棵菜喂兔子。 “爸爸，你帮我拿铲铲回家，我要去找牛牛了。”蒋小朝找得差不多了，抬起小手给自己擦擦汗，转转胡瑶给他戴的小草帽，不等蒋汉回答就起身跑远了，他还忙得很，似乎比谁都要多事情干。 “老子看你是头牛！”蒋汉也觉得他一天天屁事真多，拎着他拖来的那把铲，啧声捡起他掉在地上忘记捡的汗巾，往胡瑶那边走去。 她正跟几个采茶的工人交代着什么话，他让她管茶园，她确实管得有条有序，也越做越好，比起他还要仔细上心，细碎的一些事都不会忘记。 今天她穿了条黄杏色的裙子，站在广阔嫩绿的茶树里，惹眼又好看，那该死的风还老是吹起她的裙摆，将她凝白的小腿暴露得更多。 “你拿铲子去干什么？”胡瑶将被风吹低的草帽抬起些，才注意到他盯着自己看。 “你儿子个人才，有把小的不拿，拿把大的扛出来给他那条宝贝蛇挖蚯蚓。”蒋汉再次瞥向他怀里一样戴了草帽的蒋复恒，有说不出的好笑。 她就生怕把她两个宝贝儿子给晒到了，哪个出来都得戴顶草帽，蒋复恒这顶，还是她专门让师傅量他头围给做的，她还想给他也戴一顶。 说什么外边晒得很，还会晒黑。 都是大老爷们的，还怕晒黑什么。 再说蒋复朝蒋复恒兄弟俩皮肤都像她，比别人家的小姑娘都白，蒋复朝成天在外边到处跑，什么时候见他晒黑过。 “还挺厉害，一手拉牛一手扛铁铲，你儿子就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给他起蒋大牛还真没起错。”蒋汉边说边将手里蒋复朝的汗巾一起塞给蒋复恒：“给你哥保管着。” “啊！~”低着脑袋玩自己的蒋复恒被他突然的动作惊到，奶声叫了一嗓子。 “叫什么叫，拔了你的牙。”蒋汉弹他草帽，对他们兄弟俩都没有嘴上留情。 胡瑶无奈拍开他，让他准备出发去市里了，萧子规昨天跟他约好了时间。 “晚上我们要去阿秀姐那吃饭，你回来要是早的话，就去阿秀姐那接我们。”她轻声交代，眸光染着笑：“不要忘记给朝朝买红豆饼了，你昨天答应过他的。” “答应个屁，那混蛋在那自己说自己应，跟个傻蛋一样！……走了。”蒋汉作坏的手从蒋复恒脸上抽回来，却又顺势连她的脸颊一起捏了捏。 触感并没什么不同。 “你别捏我的脸！在外面老是动手动脚的！”胡瑶嗔声说他，抬手搓了搓他捏的那一小块地方。 “要不是在外面，捏的就不是脸了！”他返回来故意又掐一下。 “……” “哎哟，你看人家夫妻俩，有两个孩子了还那么恩爱。” “可不是，也是小瑶生的好，瞧着哪像生过孩子的，跟大姑娘一样，当谁媳妇儿不会疼的紧。” “成天说看小瑶也不怎么结实，不还是生了两个儿子，谁说瘦的福气不好……” 远远的几个婶娘瞧见，八卦絮说 第449章 小醋缸子 他们夫妻俩的感情越来越好，甜甜蜜蜜的，大家看在眼里，羡慕在心里。 蒋汉对胡瑶是真的好得没话说，给她管家又管钱，还坦荡不怕人笑话让胡瑶连他一起管。 别人养媳妇儿，越养越水灵，她们就没胡瑶这么好福气。 隔得远，胡瑶不知道蒋汉跟她的互动又被人给八卦了，正好笑柔声地哄着怀里鼓着脸颊生气的蒋复恒。 蒋汉那个人，把他惹生气了就毫无负担走了。 “一会儿回家妈妈给恒恒吃奶糕好不好？哥哥给恒恒买的饼干也还有。”她笑道，将他歪了的小草帽整理好。 “哼嗯！~麻麻……”蒋复恒揪住胡瑶一根手指，小手紧紧握着，睁着湿亮的眼睛不知道在跟她说什么，小表情郁闷。 “嗯，爸爸坏。”胡瑶笑着点头，表示理解他的意思。 天气过于炎热，茶园里采茶的工人一天到晚忙活，汗流浃背的不轻松。 胡瑶是个好东家，不会说给了工钱就让人累死累活不停歇地做活，该休息就休息，赶单子加班的时候也会加工钱。 这几天她都煮有些解暑的糖水送去给大家吃，地里的西瓜有些也熟了，她便一起摘了几个过去。 胡瑶跟蒋小朝也一人一半吃了个西瓜，用勺子挖着吃。 犹记当初他们母子俩也这样吃西瓜，蒋汉那坏心眼的抢了他们的。 夏日冰镇过的西瓜格外清爽好吃，胡瑶给蒋汉也放了一个西瓜在家里的冰柜里，等他晚上回来吃。 家里头的冰柜是当初房子新建好蒋汉就从沪市买的，能放很多菜。 不过胡瑶习惯了每天的菜都买新鲜的吃，冰柜里没放什么东西，现在用来冰西瓜正好，可以冰好几个，比泡凉水里方便迅速。 “这个给干娘，这个给容容，这个给秀洁阿姨他们……” 蒋小朝吃完西瓜，将跟胡瑶一起摘回来的几个西瓜一个个放进冰柜里，算着人头数数。 等西瓜冰好，他就拿去送给大家。 他还不忘记把自己的几只宠物一起算上，都有西瓜吃。 今年的西瓜结得比上一年还多，蒋小朝每次跟胡瑶去瓜田里的时候都会数一遍有多少个瓜，但每次都数不太明白，隔天就会又有好几个小西瓜长出来。 天气实在是太热了，蒋小朝趴在冰柜旁，感受着凉凉的气体，他放完西瓜后还粘在那很久，不舍得关上柜门。 “妈妈，我跟弟弟以后在冰柜里睡觉觉好了。”蒋小朝突发奇想跟胡瑶道，说冰柜刚好可以睡下他跟他弟弟。 “不行，冰柜太冷了，会把朝朝跟弟弟冻到，像朝朝吃的冰棍一样。”胡瑶挪好西瓜摆放的位置，笑声回应他的话。 “太冷啦？我跟弟弟会变成人棍噢。”蒋小朝想了想，嘟嚷，自己还造了一个新词出来。 “把爸爸放进去，爸爸不怕热。”他还记得蒋汉晚上跟他抢胡瑶抱着睡觉说不嫌热的事。 “爸爸也不在这睡觉，他跟妈妈睡。”胡瑶好笑揉了揉他脑袋，将最后一个西瓜递给他放。 他是个很乖的小孩，会主动帮忙干活，每次她要做什么，无论是多小的一件事情，他总是会围在她身边转悠帮忙，积极又有活力。 就比如现在放几个西瓜进冰柜，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他也要帮她。 “爸爸天天跟妈妈睡觉觉，我好久没跟妈妈睡觉觉了，爸爸说他已经整了弟弟出来陪我一起睡，我们都是两个人两个人一起的，没什么区别。”蒋小朝抱住西瓜小心地放进冰柜里，顺着胡瑶的话道，把蒋汉忽悠他的话全说出来。 还挺相信的。 “爸爸说弟弟最喜欢跟我睡觉觉了！我得陪着他！不然弟弟睡不着。”蒋小朝认真又开心道。 胡瑶沉默了片刻，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他自己真这样觉得也好，她就不多说什么了，省得一会儿说错了什么既分离他跟蒋汉的父子情，又分离他跟蒋复恒的兄弟情的。 “弟弟是很喜欢朝朝”胡瑶说着，眼眸含笑：“还分太外公给他买的奶糕给你吃对不对。” 奶糕是廖老爷子买来特意给蒋复恒吃的，他老人家给蒋复朝买的东西是别的，蒋复恒还太小吃不到，那奶糕是独一份给他的。 平时蒋复朝经常分东西给蒋复恒吃，他大概也记得哥哥的好，廖老爷子刚给他的当天，他就主动抓着奶糕分给他哥哥了，对他哥哥也很大方。 她说得也没错，蒋复恒确实还是很喜欢他哥哥的。他人小小的，也知道谁对他好。虽然平时对他哥哥老是板着小脸，像嫌他哥哥太过啰嗦一样，但他还是很喜欢他哥哥陪着他一起玩的。 有时邱雅容宋芷棠他们过来玩，蒋复恒要是看见蒋复朝也分东西给别人吃，受了给他同样的待遇，他是会不开心的，像个小醋缸子。 不明原因的话，还不知道往哪个方向哄他。 这一点他还不止只对蒋复朝这样，对胡瑶蒋汉也是一样的。 之前他更小的时候还没什么，现在不一样了，他要是看见胡瑶跟蒋汉抱别的小孩，比如宋芷棠，他能鼓着肥肥的小脸不开心好久。 因此蒋汉经常说他像个醋精，又说他丁点大脾气大得很，还总故意抱宋芷棠在他跟前晃悠，坏得很故意逗他生气。 想到这，胡瑶又是失笑，养他们兄弟俩平日里的点点滴滴，回想起来都是那么的有趣。 “是呀，弟弟很喜欢我的，他老是给他的磨牙棒我吃，我也好喜欢弟弟，我给我的小被子给他盖。”蒋小朝软声。 胡瑶眼里笑意加深，最喜欢看他们兄弟俩感情好的模样。 …… 家里没什么新鲜菜了，胡瑶中午不打算做饭，昨天也跟邱颖雯约好了一起吃午饭。 她们这个约其实还是蒋小朝跟邱雅容约下的，是唐昊飞说饭店今天会有一批肥美的螃蟹运来，邱雅容最喜欢吃螃蟹了，他早早告诉她，也挺大方邀请了蒋小朝一起去陪邱雅容吃。 邱颖雯恢复记忆后，对唐昊飞还是气愤恼怒的，但他俩现在事实就是夫妻关系，怎么闹也是家事了。 第450章 你什么时候有用过 邱颖雯也顾着唐家几分面子，没怎么闹，除了看唐昊飞不太顺眼，她在唐家其实一切都还挺安逸的，唐家每一个人对她跟邱雅容都好极了。 就是因为唐家人太好了，以至于邱颖雯心底里偶尔会涌出就这么过下去的想法。 她对唐昊飞确实做不到完全释然。 这两年他死皮赖脸死缠烂打的认错她其实也看在眼里，当初他也并不是没有回去找过她。 只不过他浪荡跟其他女人调情的模样往她心底扎了最深的一根刺。 事到如今，真真假假的已经不清楚了，邱颖雯是记得失去记忆的那段时间里的记忆的。 那混蛋除了哄她结婚之外，别的倒是挺坦诚的，没再贱得又骗她。 他确实不想她那么快记起来，但又给她找了最好的医生看病。 其实给他一次机会，好像也不是不可以，看在唐老太太他们都那么好的份上。 邱颖雯静静瞥了眼还在忙活剥螃蟹的人，两秒后收回视线。 “妈妈，爸爸给我们剥了好多螃蟹，这碗给你。”邱雅容把碗捧到邱颖雯跟前，让她快点吃。 她们母女俩都喜欢吃螃蟹，以前吃螃蟹的时候，都是邱颖雯剥给邱雅容吃的，找回唐昊飞这个爸爸后，不管是吃虾还是吃螃蟹，好像不知不觉的唐昊飞剥给邱雅容剥得更多了。 “你跟朝朝一起吃。”邱颖雯顺手给她把脑袋后面乱了的马尾辫重新扎一下。 这小丫头知道她好了，又是那个会对她凶巴巴的妈妈之后，就不那么小心翼翼对她了，变回本性。 “爸爸还在给我剥着呀，这个是给妈妈的。”邱雅容让她快吃，一本正经让她不用跟唐昊飞那么客气。 “颖雯阿姨，我也可以给你剥呀，我拿牙齿帮你啃。”蒋小朝插声，很热心肠。 他也很喜欢吃螃蟹的，就是他小手不太灵活，很难剥，平时都是蒋汉或者是胡瑶剥给他吃的，他没怎么动手。 现在他觉得自己是大孩子了，不用人帮忙，所以趁胡瑶带着他弟弟去换尿布的时候，他自己拿了一只螃蟹，打算第一只剥好给胡瑶吃。 今天除了螃蟹，还有琵琶虾，胡瑶更喜欢吃琵琶虾，蒋小朝已经用牙齿给胡瑶剥了两只放在她碗里了。 他爸爸不在，要是在的话，也是会给胡瑶剥的。 “我的牙齿很厉害的！”蒋小朝说得满脸认真，问完邱颖雯又问也跟他们一起吃饭的杜夕玫：“干娘，你也想要嘛？” “干娘不用，我自己的牙就挺厉害的！”杜夕玫摆手谢过他的好意。 上回他用牙剥的那口水花生，宋四凯吃了之后说到现在，瞧见花生就说起蒋复朝来。 “好，那我只给妈妈剥好了。”听到她们都不用他帮忙剥，蒋小朝低回脑袋去，继续认真给胡瑶手牙并用地剥螃蟹。 胡瑶回来看着碗里有些坑坑洼洼的两只琵琶虾还有螃蟹，也是顿了顿。 再看他看向自己亮晶晶期待的小模样，她不由地笑了，完全不嫌弃吃掉：“谢谢朝朝。” “朝朝真厉害，都会给妈妈剥虾吃了，小心不要扎到自己。” “我没有扎到呀妈妈。”蒋小朝听到她夸赞，欣喜弯了弯嘴巴，很开心。 “昊飞叔叔说给我们留了些活的螃蟹跟虾虾，让我们带回家给爸爸吃，等爸爸晚上赚完钱钱回家，妈妈煮熟给爸爸吃，我也给爸爸剥呀……我刚刚跟容容又去抓龙眼鸡了，一起带回家给爸爸。”他不忘记蒋汉，一说起蒋汉来就爸爸爸爸的没完。 以前他太小，蒋汉还没教会他自己吃饭的时候，吃鱼蒋汉会给他挑刺，吃大块连带骨头的肉，蒋汉也会给他把骨头去掉将肉撕碎。 虽然蒋汉总嫌弃说他，但他在无数件小事里，无不是糙中有细地呵护着他。 “好。”胡瑶笑着点头。 酒铺子今早没开张，事情一多堆在一起胡瑶有些忙不过来。 赵嘉行这个帮手得上学还没放暑假，宋笙花这两天也没空，镇医院发布消息招护士，她就去试工了。 见她日渐开朗，日子步入正轨，胡瑶挺替她开心的。 宋笙花性子纯良，不是个爱麻烦人的，之前她欠张永新的钱，张永新妻子因为那日在大街上彻底撕破脸皮的事，又直接找上门跟宋笙花要钱去了，张永新护着宋笙花跟她也拉扯闹腾了好一通，又惹了不少闲话。 张永新这个媳妇儿，是他老娘做主给他娶的。 宋笙花欠张永新的钱早就还完了，是胡瑶帮她还的，照胡瑶的话说，她欠她一个人的，好过还欠张永新的，到时候说不准又有别的什么麻烦。 胡瑶的话也应验了，张永新妻子还以为宋笙花没还完钱，闹上门来，最后得知宋笙花已经还完钱了，又不依不饶要利息。 最后是宋笙花报了警才解决的。 如今宋笙花的性子比起之前坚韧多了，不再会一声不吭地任由着人欺负，她之前凶狠过一次，倒是让人忌惮起来，没敢那么肆无忌惮地当面说她闲话了。 大多数人的心里到底还是欺软怕硬的。 秦思源又受了场大罪，胡秀洁都不敢再离开他身边，时时看着他。 宋笙花知道这件事后，也很愤怒，想不通秦母是有多狠心恶毒，才会想要一个小孩子的命，而且还是自己的孙子。 “秀洁姐说了不想再看见你！你赶紧滚！”中午从医院回来的宋笙花再次拿起了门角的扫把，绷着脸朝上门来不断敲门烦人的秦博与挥打。 这把扫把还是她跟蒋复朝一起在街上买的，他们一人买一把，一大一小，价格实惠又耐用，打人好像也挺合手的。 秦博与脸色不太好看，复杂难明，被宋笙花用扫把打了几下也难得没有发火，只沉声道：“这是我跟她的事，跟你没关系，我进去跟她说。” “你说个屁你说！你什么时候有用过？秀洁姐养的这只狗比你都有用！你算什么男人！” 杜夕玫冷哼不客气的声音传来，同行的还有胡瑶。 “阿秀姐已经跟你离婚了！你们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别再来给她惹麻烦！”胡瑶见到秦博与脸色也很不悦。 第451章 没有任何关系 他们秦家人既然这么看不上胡秀洁，那就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主动来招惹，给她添麻烦。 不管是秦父秦母，还是秦博与，他们打心底里都是看低胡秀洁的，觉得她配不上他们秦家。 秦博与或许是真喜欢胡秀洁，但并不是全方面接受她。 他们刚离婚的时候，他笃定胡秀洁离不开他，根本就没有想挽留的意思，任由胡秀洁离开，认定她离开他很快就会忍耐不了回到他身边。 他这点过于自大，也过于笃定胡秀洁对他的爱。 失了控制后，他后知后觉才来挽回，但已经无济于事了。 秦博与明知道胡秀洁讨厌秦母，却自认为的以为他让秦母来跟她低头认错，让她出了气就好。 可胡秀洁是压根都不想再见到假惺惺虚伪做戏的秦母，他们秦家人都太假了。 如今秦母还对秦思源做出这样的事，完全让胡秀洁连最后一丝忍耐都散了，更不要说秦博与还签了谅解书让廖晴完好无事出来。 他们母子俩的所作所为，让胡秀洁气愤极了，对秦博与更是恼恨。 她早早就听见秦博与在外边敲门了，一开始压根不想理会，连质问他的心思都散了。 早之前他还口口声声跟她保证说会让廖晴付出代价，不会轻易放过她。 也才几个月，他还不是改了主意。 他连杀害自己儿子未遂的人都可以轻易原谅，也将同样厌恶她想杀害秦思源的秦母推到她身边来方便下手，这让胡秀洁怎么不恨。 “我同你没什么好说的，你要是为了你妈的事来，想让我别告她的话，不可能！” 胡秀洁听到门口胡瑶她们说话的动静声，才走出来，不想让胡瑶她们为她的事麻烦掺和。 “以后你别再来我这了，我这不欢迎你们秦家任何一个人！思源今后也跟你没关系，他是我一个人的儿子！”胡秀洁冷声，面上一片决绝幽冷。 秦博与被她冷漠的神色刺到，心脏抽紧，知道她不单因为秦母的事迁怒他，还有廖晴一事。 “我今天不是为了妈的事来的，我是想来跟你解释，廖晴的事我……” “你不用跟我解释了，不管什么原因，你放了她就是事实！思源不会想要你妈那样的奶奶，也不想要你这样的父亲！”胡秀洁不耐打断他，完全不想听他的借口。 她不用多想都知道，他给廖晴写谅解书，肯定又是有什么利益牵扯。他大概还以为慢慢地来她会原谅他这行为，只不过没想到这正巧跟秦母杀害秦思源的事凑到一起。 “我们已经离婚了，没有任何关系，以后你们要是再来打扰我们，我会报警！” 胡秀洁冷漠着脸，语气同样冰冷。 她压根不想再看多他一眼，说完直接忽略他，缓了脸色招呼胡瑶几人进门。 “朝朝怎么没来？思源刚刚还说吃了午饭去找他玩，我正巧在做饭，我们一起吃。”胡秀洁温声跟胡瑶道，等她们都进门了，关了门头也不回。 “朝朝还在容容那玩，说等一下再来。”胡瑶笑道，将手里的鲜虾鲜蟹递给她，也不再多说门外令人极其不悦的秦博与。 之前没那么多事发生，胡瑶对秦博与的印象也没那么差，毕竟她当年是亲眼看过他跟胡秀洁是怎么恩爱的，他待胡秀洁是真的挺不错。 但如今物是人非，事物会变，人也会变。 或者说他其实本也是那样的人，只是从前看重的不在那上面，忽略了其他，时间一长，环境一变，各种问题就显现了。 他对胡秀洁来说，不是一个好丈夫，对秦思源来说，也不是一个好父亲。 胡秀洁跟他离婚，在他看来很突然。可对于胡秀洁来说，是日渐的失望聚起的想法。 在她打掉孩子决定跟他离婚的刹那，她就没想过再回头。 她如今割舍不了的真只有秦思源了，之前总想着他还小，对父亲总是念想的，才没有阻拦秦博与来看他。 而现在他跟秦母的所作所为，还能让秦思源有什么念想？即便他年纪小，他也很清楚一些事，他如今也懂是非了，不是之前那个任性蛮横的小孩，他自己都说出不想再要秦博与这个父亲了。 胡秀洁也不想再让秦博与过多的来打扰她平静舒适的生活，好在秦思源这回没真出什么事，不然她就算死，也不会让他们任何一个人好过。 她头也不回地走了，对他极为冷漠，眼里没有一丝波动情义。 秦博与心尖发冷，所有的话断在喉间。 他僵立在门口许久，脸色沉郁难看，他也没想到他回京都几天，秦母又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她竟然想杀了秦思源！ 他给廖晴写谅解书，那是因为周鸣山逼上头来，也为廖晴疏通了不少关系，那份谅解书，他不得不写。他知道胡秀洁厌恨廖晴，不会想放过她，他这样做她肯定会生气。 可廖晴在京都，就算被放出来，胡秀洁一时半会的也不会知道，他就是抱了侥幸心理，想着以后她知道了再慢慢跟她解释。 谁知道廖晴会跟着廖老爷子一起过来到胡秀洁跟前不说，秦母趁他不在，又使了别的手段。 胡秀洁怕是要恨死他了，还怎么会原谅他。 秦博与脸色难看，良久转身走远。 秦母现如今还在公安局，秦家已经倒了大半了，秦父秦母之前已经吵得撕破脸皮，脾气来看谁都不惯。秦母做了杀害秦思源的事被胡秀洁告到公安局去被抓了，秦父会管她才怪。 他们夫妻俩过了大半辈子，本就是为着利益做戏，哪像寻常夫妻一般，哪有多少感情可说。 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彼此当然谁也不忍着谁，秦母现在唯一能靠的倚仗的，就只有秦博与了。 她将他当亲生儿子一样养育了他这么多年，比他的亲生母亲还好数倍，这么多年的养恩大过生恩，她料想秦博与对她做的事再怎么恼怒，也不会真不管她这个母亲，任由着她坐牢。 第452章 不会再回头 他要真这么做，那就是天大的不孝！ “博与，你终于回来了！”秦母面色有些憔悴地隔着铁栅栏看着眼前的秦博与。 她养尊处优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苦，上一回还是秦家被抄查的时候。 那会儿好歹还有秦父作伴，当地的公安人员谁不给秦家几分面子，秦母也笃定了秦博与不会不管他们，被关押调查期间可没怎么慌乱。 而此时在这小地方，人生地不熟，才短短一天，她就在里边受尽了冷眼冷待，胡秀洁那个女人真想让她坐牢，不让她好受！ 明明秦思源什么事都没有，她念在以往他们婆媳的旧情上，不计较一回怎么了？胡秀洁她从前在她跟前可不是这样的，哪里还敢这样对她！ “博与，幸亏你回来得及时，不然妈就要让胡秀洁给害死了！你快救妈出去，你都不知道这地方有多遭罪，她就是想报复我！我就算再怎么对她好，她也不会领情的。小晴也因为你当初对她太过绝情，连妈一起恼上了，做了假证来害我！”秦母愤声，到现在都咬死不承认想杀害秦思源的人是自己。 她殷切地看着秦博与，让他赶紧救自己出去。 “你爸那混蛋，他真那么狠心不顾我的死活，你大哥再出事的时候都那样对他了，他还不死心巴巴凑上去！以为你大哥还是那几个贱种能给他养老；你舅母她们也不是个好的，教唆你舅舅他们不管我！博与，妈现在只有你了，你不能不管我，我养了你那么多年，什么都给你最好的，妈跟你保证，以后肯定会好好对秀洁……”秦母卖惨又哭诉，把所有人都说了个遍，也很不淡定。 她现在确实只能靠秦博与了，秦博与此时肯定是恼她的，她不下点功夫，很有可能还要在这里遭更久的罪。 秦博与脸色沉沉看着她，一言不发。 直到秦母一连通的话说完，他依旧没有言语。 “博与！”秦母看着他这副模样，心底的不安急躁越发浓重。 “你不用出去了，就在这好好待着。”秦博与良久开口，语气沉凝。 他看着秦母这副模样，也同胡秀洁一般，连质问她的意思都没了。 他对秦母太过熟悉了，对她的虚伪做戏也很熟悉。 这么多年来，她养他一场，也确实给了他更好的机会。 所以他还是尊敬她，当她看作母亲。她也强势控制了他二十多年，当他是她的依靠，也当是一颗作为利益的棋子。 他跟秦母永远不会像平常母子那般，秦母只看重他能给她带来多少利益。他大哥娶的妻子门当户对，什么都抢压一头。 秦母面上欣慰恭贺，但其实心里怄气得很，所以才想要找廖晴当他妻子。 这也是她这么不喜欢胡秀洁的理由。 在另一方面来说，秦母确实是什么都将最好的给他。 只不过其中的目的并不纯粹。 这么多年了，秦博与也是烦厌了。 “我早就跟你说过，别在对他们母子俩起什么心思。”秦博与漠声：“我来是告诉你，我不会救你。” “警察该怎么判就怎么判，思源没事还好，不然我也不会放过你！等你几年后出来，我会找个地方给你养老，算是还你这么多年的恩情。” 秦母滞然看他陌生的模样半晌，反应过来猛地瞪大眼，不可置信。 她双手拽上铁杆，语气激烈：“你说什么？！你真要我在这坐牢？！” “秦博与，我养了你这么多年，你的良心也被狗吃了？我这么做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 “你为什么非要胡秀洁那个女人？她有什么好？她一个村姑，能明白你体谅你吗？我这么多年培养你，你就是这么对我的！”秦母知道秦博与不是在说假，气愤到发抖，声音发尖。 “你给小晴签了谅解书，是被逼迫无可奈何的，妈知道这点，可胡秀洁会体谅你么？她只会继续跟你闹脾气，她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没见识没远见小家子气，完全不体谅你的难为。” “你跟小晴在一起才是最好的！小晴哪里配不上你？”秦母越说越激动。 见秦博与无动于衷，真不管她要走了，她慌怕激愤红了眼，嘴边的话一转，冲着他背影哭喊：“博与！你不能为了胡秀洁那个女人真的不管妈的死活，妈这辈子只有你一个儿子了，我是自私自利，可也处处都为你打算！” 秦博与脚步顿下，转过身来，神色不明，沉声还是那句话：“等你出来了，我自然会给你养老。” 秦母死死拽着铁杆，再也忍受不住，脸色阴沉：“你就是要我坐牢是！秦博与你简直忘恩负义！” “你现在装什么好人？思源死不死的，你在乎么？这么些年你什么时候管过他？他死了就死了！” “我就算坐牢那又怎么样，胡秀洁那个女人也不会原谅你！在她眼里你跟我是一样的，她铁了心不会再跟你！”秦母讥笑，忍不住笑出声来：“真是奇怪，你爸那样的人，还能生出一个情种来。” “你别忘了当年你亲妈那个贱人是怎么不要你，把你送到我跟前来跪着求着我养你的！你哭着回去找她，她又是怎么像撵狗一样撵你回来的！要不是我，你连活都不知道怎么活！还不是被人说是贱种一个！是我让你名正言顺当了秦家人！” “秦博与，那时候我就跟你说好了，你必须什么都要听我的，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你简直狼心狗肺！” 秦母厉声指骂，不见以往半点端庄。 秦博与脸色紧绷，拳头死死攥紧，僵站在原地好几分钟，大步往外走去，将秦母激烈戾骂的话隔在身后。 他跟秦母的关系此时算是彻底破裂了，而他跟胡秀洁的关系也是一样。 她真的不会再心软回头了，他们之间最纯粹的感情，只有当初他下乡的那几年。 秦博与后悔极了，早当初他不该贪心那么多，其实有她在身边，就已经够了。 她给了他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温情爱意，他却不知足妄想更多。 他唯一觉得不会抛弃他的她，被他弄丢了，秦思源也不想再认他这个父亲。 …… 第453章 时常被他温暖到 “你不要不开心啦，我爸爸也给你当爸爸好了。” 傍晚，几个小家伙聚在胡秀洁家里一起吃饭，叽叽喳喳稚声又暖心地哄情绪低落的秦思源。 蒋小朝大方表示可以把蒋汉借给他一下，邱雅容也不吝啬，让他把唐昊飞随便拿去，不就是一个爸爸。 小孩子想法天真，任何什么事在他们眼里，都不会特别严重，最看重的还是吃喝玩乐。 几人围绕着秦母秦博与说了一阵子坏话，安慰完秦思源后，就开开心心吃饭了。 这顿饭是胡秀洁为了感激蒋小朝专门做的，大多数都是他爱吃的菜，很是丰富。 一整天都在吃大餐的蒋小朝很开心，回家的时候还给在外给他跟他弟弟赚奶粉钱的蒋汉打包了不少回去。 他是个有什么好吃东西也会想着爸爸妈妈的小孩。 “妈妈，我们明天卖鸡蛋嘛？” 回家路上，蒋小朝捧着打包回去给蒋汉吃的东西，笑容洋溢问胡瑶，今天他没有去卖鸡蛋。 “嗯。”胡瑶笑着点头，将怀里睡着了的蒋复恒往上托一托。 下午的时候她去了酒铺子一趟，总算是找到那本不见了的账本了。 不知什么时候被蒋复恒给抓走藏在摇篮里。 他那么小，也不知道能不能看懂，总喜欢抓着这些东西看，每次见她跟蒋汉在看书或者是看账本的时候，都会凑过来探着小脑袋看得一脸认真，也坐的住。 这一点跟他哥哥还真有点不一样。 胡瑶想到，忍不住笑了笑。 天边暮色苍茫，最后几缕霞光快要散尽了，透色半月掩在云间，清风凉快。 “天快黑了，朝朝要不要牵妈妈的手？”胡瑶柔声。 “我不用牵手手，我不会走丢呀，妈妈抱弟弟就可以了。”蒋小朝很贴心。 他抱着一小堆东西也不轻，都不能蹦着走了，胡瑶要帮他拿他也不用，很体贴她怕她更累。 每次蒋汉不在，他总会像个小男子汉一般知道照顾胡瑶，处处细心。 “妈妈，等弟弟会走路了，他就不用抱抱了，像我一样用脚脚走路。”他边说话边伸了伸自己的小脚给胡瑶看。 胡瑶柔笑，知道他的意思：“妈妈抱弟弟不累，就算弟弟会走路了，妈妈也喜欢抱他，也喜欢抱朝朝。” “朝朝要是累了，妈妈背你走好不好？”她笑道。 她一个成年人，又不是不可以承担两个小孩子的重量，也就他们父子俩，总觉得她像是什么易碎品一样，重点的东西都不让她提不让她抱。 之前蒋小朝还会让她抱他背他的，现在大了些，就只让蒋汉背了，跟她说他是大孩子了。 “我不累呀，我是蒋大牛！”蒋小朝活力满满，表示自己真像蒋汉说的那样，一身牛劲。 胡瑶被他的小样子逗笑，见他真不用自己背，只好作罢。 母子俩一路上温馨说着话，慢步回家。 到家刚好天黑了。 还没走近门口，胡瑶远远的就瞧见一个身影在门口等着。 是廖老爷子。 他知道隔壁李家被廖钦临买下来后，干脆直接就搬过来了，今天都在捣鼓搬家。 “哎哟，玩到这么晚才回来呢，吃饭了没有？”廖老爷子迎上去笑呵问。 “太外公。”蒋小朝喊他一声应话：“我吃饭饭了，吃好饱噢，还给爸爸带了好多好吃的，有螃蟹，有虾虾，有……” 他抱着怀里的大包小包东西跟廖老爷子数着介绍。 胡瑶拿钥匙开门，由着他们在门口聊了一小会儿。 廖老爷子搬进隔壁，屋里头还有其他动静，显然不是廖老爷子一个人过来的。 胡瑶想到了廖晴。 从胡秀洁那里，她也知道廖晴被放了出来，还给秦思源作证的事了。 虽然她这次是帮了秦思源，但也抹不掉她之前同样想害人的事实。 胡瑶在不清楚自己跟她有血缘关系之前，对她印象就不怎么好，现在也是一样。 比起廖晴这个一面都没有见过的堂姐，她跟胡秀洁的关系更为亲近，胡秀洁更像她姐姐，她当然是向着胡秀洁。 不可避免的，她对廖老爷子回去救廖晴出来的事也生起了不好的感观。 廖老爷子紧张护着廖晴这个孙女，不想她在这大好的年华坐那么多年牢无可厚非，可也不能不明是非。 廖晴那可是想杀人！还是杀一个才六岁的孩子！ 她因为有关系有人脉，就轻易地被放出来，那秦思源经受过的苦和恐惧，那又算什么。 如今廖老爷子还将廖晴带来这，也不知道想干嘛。 胡瑶越想越郁闷，还莫名有种对不起胡秀洁的感觉。 “朝朝，进来了，妈妈放洗澡水给你洗澡。”她扬声喊过蒋小朝。 “噢~”不清楚她想着什么的蒋小朝乖巧应声，不跟廖老爷子多说了，空出小手跟他挥了挥，哒哒哒跑进家里。 “等我洗完澡澡在跟你玩儿噢！” “好，去。”廖老爷子面色和蔼点头，看着他活泼的小模样就欢心。 胡瑶暂且停下脑海里对廖晴的思绪，回房放下睡得香甜的蒋复恒，走去给蒋小朝放洗澡水。 “妈妈，你不太开心嘛？”蒋小朝总能很快很精准地察觉到胡瑶的情绪，他抱着自己的小蛇在一旁等待时，软声关问胡瑶，歪着脑袋认真又瞅她两眼，看清她的脸色。 胡瑶被他这个小行为逗到，嗓音染笑：“妈妈没有不开心，只是刚刚在想一些事情。” 他每次注意到她有一点不对劲，立马就会直接来问她了，贴心的不行，胡瑶时常被他温暖到。 “好了，朝朝脱衣服洗，弟弟今天不跟朝朝洗了，他还没睡醒。”她放好水就准备出去了，他现在知道害羞，可不像之前那样会脱裤子给她看。 照他的话说就是他是大孩子了。 见他洗澡都要带上他的宝贝小蛇一起，胡瑶好笑又无奈，次数多了也随便他了，只叮嘱他两句：“朝朝小心不要被蛇咬到。” “蛇蛇不咬我的，它只咬岩诚叔叔。”蒋小朝看胡瑶笑了，放下心来，摸了摸小蛇的脑袋讲。 第454章 爸爸说你是狗 他的蛇是真的很乖的，从抓回来养到现在，从来都不咬人，连他弟弟之前咬它，它都没有要咬回去的意思。 唯一一次咬了人，还是咬的范岩诚。 范岩诚在许多件事情上，好像格外倒霉，都说不通理由。 之前他还说是蒋小朝克他，因为每回有什么倒霉事，蒋小朝总在现场，在他身边。 被冤枉的蒋小朝无辜极了，跟姜弈打电话的时候还跟姜弈啰嗦告了这个状。 姜弈直接跟蒋复朝说不是他的问题，是范岩诚本就人嫌狗厌。 蒋小朝觉得姜弈说得好有道理，因为他们家的狗真的老对范岩诚吼，不是很喜欢他，连他的牛也是一样，不然也不会走着走着把他踢沟里去。 范岩诚当时的脸色又黑又臭，说他们俩舅甥沆瀣一气在那诋毁他。 “蛇蛇，岩诚叔叔回家了，爸爸说在家里你只可以咬他，他不在了，你要乖乖的谁都不可以咬了，知道嘛？” 蒋小朝坐在宽大的木桶里，一边给自己搓泡泡，一边跟同在桶里洗澡的蛇说话，给自己搓完又捧了一把泡沫给它一整根蛇也洗干净，小嘴巴没停过。 “弟弟最小了，他欺负你的话，你也不可以咬他噢。”他格外着重于关护他弟弟。 在这就有点区别对待了，跟蛇说他弟弟可以咬它，但它不可以咬他弟弟。 他好像觉得蛇真的听得懂他说话一样，洗澡洗多久，就跟蛇啰嗦多久。 等他洗完澡出来，胡瑶都发觉他本来还挺精神的小蛇蔫了不少，又像之前装死那样直挺挺地挂在蒋小朝肩膀上了。 大概是蒋小朝很喜欢它，老是捧着抱着到处跟人说他的蛇很好看很可爱，胡瑶现在都觉得他的蛇好像是真挺可爱的。它不咬人很温顺，有时候她喂它吃东西的时候，它还会拿圆滚滚的蛇头去蹭她的手，小小刺刺的牙齿要是碰到她的手指了，也会放得很轻很小心，没有一点咬人的欲望。 胡瑶也想不通它怎么就咬了范岩诚。 可能是他对它做什么了？ 总不会真像蒋汉他们说的那样，范岩诚样衰招嫌，谁都看他不顺眼…… “妈妈，我洗完澡澡了！”蒋小朝跑来她跟前跟她报备，脑袋上还顶着他擦头发的小毛巾，他把头也洗了。 “好。”胡瑶拿过他的毛巾，动作轻柔给他擦头发。 “妈妈在院子里放好了摇椅，朝朝去那里乘凉等爸爸。” 他们母子俩晚上经常会在院子里乘凉看星星看月亮。 “洗干净澡不能玩泥巴了，妈妈等一下要给爸爸做饭，朝朝还要不要吃饭？” “我不要了。”蒋小朝摇摇脑袋，等胡瑶给他擦好头发，抱着蛇跑去院子里。 “妈妈我去找太外公玩噢。” “……好。”胡瑶迟声，等他的小背影跑远起身又去房里看了看蒋复恒有没有醒。 看他小小的一团窝在床中央还睡得香甜，模样可爱，她眸光柔了柔，给他把不知道什么时候蹬开盖小肚子的被子重新盖好。 他跟他哥哥这个睡觉蹬被子的习惯可真是一模一样。 蒋汉待会儿还要回来吃饭，胡瑶先不洗澡，去厨房做饭。 唐昊飞今天给的螃蟹和琵琶虾现在都还是活着的，很新鲜，胡瑶一半拿来清蒸，一半拿来炒，还留了几只放冰柜里，明早煮海鲜粥。 她照常还给蒋汉做了他喜欢吃的酱牛肉，另外还有胡秀洁让她带回来的半只酱油鸡，饭菜还是挺丰富的。 每次她不管做什么，他们父子几人都会吃得很干净，很是捧场，这让做饭的胡瑶还是很开心的，也很乐意给他们父子做饭。 他们家什么东西都不缺，不像以前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想要饭菜香，有好的食材和足够的调料就够了。 当然像蒋汉那样实在是对做饭不在行的男人来说，还是很难做得出好吃的饭菜。 他当初学做的葱油饼，都不知道费了多少时间多少面粉才出的师。 厨房里有蒋汉新装的风扇，胡瑶晚间忙活，吹着风扇丝毫不觉得热。 她在灶炭里还烤了几个地瓜，是林禄他娘送的，有一小篮子，他们家地里新挖的，很是甜糯，说是送给蒋小朝吃。 蒋复朝人不大，人脉关系倒很好，在哪都有很多人喜欢他，总是送东西给他吃。 他天天跑出去玩回来，不是跟胡瑶说哪个奶奶给他饼吃，就是哪个爷爷伯伯给他糖。 他还知道要回礼，同胡瑶说明天还是什么时候，也要拿他自己喜欢的零嘴给人吃。 胡瑶做好饭，跟在廖老爷子那玩回来的蒋小朝在院子里的摇椅上坐了一小会儿，蒋汉就回来了。 他还是给蒋复朝买了红豆饼，在胡瑶的意料之中。 “爸爸，这是给我的嘛？”蒋小朝喜滋滋凑上去，明知故问，软声软气的。 “给狗的！”蒋汉不想看他这傻样，一把把他弹开，故意不给他，让胡瑶拿着。 他不止买了红豆饼，还买了胡瑶喜欢的钵仔糕。 “妈妈，爸爸说你是狗！”蒋小朝看蒋汉说完话就将东西递给胡瑶的动作，嗷声。 胡瑶的脸微微一皱，虽然知道蒋汉是在逗蒋小朝，但好像还真是这样，他连她也一起说进去了！ 她不满瞥了眼蒋汉。 “老子什么时候说过！听你儿子张着个嘴乱叫！有你那么好看的狗么？你回去照照镜子……行了，回去吃饭。”蒋汉说着也发觉哪里不对劲，幽声转过她身子。 “做什么菜了？挺香的。” 确实很香，在院子里就闻到了。 “什么都没有！只有朝朝的牛粪球，你吃它好了。”胡瑶哼声。 “我等下吃了蒋复朝！看见他就烦！”蒋汉自顾搂住对他有点脾气的她，顺道给了一脚眼巴巴跟上来还想吃红豆饼的蒋复朝。 给这玩意儿买东西都浪费他感情！一回来就给他这个老子找不痛快，天天离间他爹妈的感情！ 蒋小朝被一脚蹬到门边上趴着，鼓着小脸不开心嗷了一嗓子。 蒋汉觉得他一回来蒋复朝就给他找不痛快，蒋小朝也觉得蒋汉讨厌，一回来就又揍他，还说要吃了他，他明明说得有理有据。 第455章 成天跟头牛一样转 “爸爸，你讨厌。”越想越郁闷的蒋小朝再次跑到蒋汉跟前去控诉他。 “滚。”蒋汉对他没有好脸色。 几分钟后，蒋小朝啃着还温热的红豆饼，坐在餐桌旁晃着小脚陪蒋汉一起吃饭。 红豆饼是蒋汉趁新鲜出炉最后一锅买的，他开车带回来，热气还没散完。 饼皮酥脆，内馅甜糯的红豆饼香气四溢，让人吃了还想吃，之前就是萧老太太买给蒋小朝吃过，所以他念念不忘，每次蒋汉要去市里，他都会要蒋汉给他买。 有红豆饼抓着啃，蒋小朝什么气都没了，开开心心粘在蒋汉身边。 “爸爸，我吃完这个饼饼就给你剥虾噢。”他很积极，今天给胡瑶剥虾了，也要给蒋汉剥，得公平对待。 胡瑶给蒋汉炒的的香葱蟹，跟中午蒋小朝和邱雅容他们一起吃的蒜蓉蟹味道不一样，蒋小朝闻着香气，又有点想吃了。 他说是说要给蒋汉剥虾剥蟹，可最后却是粘着蒋汉让蒋汉剥给他吃，他在蒋汉跟前其实更为娇气。 “爸爸，我还要吃一口饭饭，啊~”他张开嘴巴。 “你真的是猪么蒋复朝，你妈说你们吃饱饭没多久！”蒋汉对嘴巴没停过的蒋复朝再次无语，夹了块饭扔进他嘴里。 这混蛋的肚子也真是能装，谷种都能让他吃完。 不过吃那么多倒也没白吃，那劲跟头牛一样。 “我吃多点饭饭长高长大保护妈妈嘛，还有弟弟。”蒋小朝自有自己正当的小理由。 “爸爸，等你变成老头子牙齿也掉了，我也会保护你的。”他不忘记他，稚声说得一脸认真，很是孝顺：“不会让别人抢你的拐杖。” 这样的话，他已经不止说一次了，跟胡瑶说完也会跟蒋汉说。 “我谢谢你。”蒋汉啧声。 他们父子俩在厅里吃饭说话，胡瑶在冲凉房给睡醒的蒋复恒洗澡，照常听着外面父子俩无奈又好笑的话。 蒋复恒刚睡醒还有点迷糊，被胡瑶剥光衣服泡进水里还是迷迷瞪瞪的，张着小嘴巴打了两个哈欠才醒过神来。 “麻麻~”他扒在桶边奶声奶气喊胡瑶，嗓音粘糊。 “嗯。”胡瑶柔声应。 今天蒋复朝没能跟蒋复恒一起洗澡，陪蛇洗了，他觉得有点对不起他，特意的还在桶里给蒋复恒留了蒋汉做给他的小鸭子，让小鸭子陪蒋复恒洗澡。 蒋复恒两只小手在水里抓了抓，抓到那只小鸭子，有点无情地小手往后一扬，丢到桶外边去。 而后揪住胡瑶放在桶里属于他的小毛巾，捂了捂自己的脸蛋，好像自己在给自己洗脸。 胡瑶弯唇轻笑，将小鸭子捡回来：“恒恒干嘛扔掉？这是哥哥留给恒恒玩的。” 蒋复恒看着她摇摇脑袋，咿呀什么。 “恒恒不喜欢啊？”胡瑶笑道，将小鸭子放好在一旁，给他搓泡沫。 蒋复恒睡到现在才醒，待会就没那么早睡觉了。 胡瑶给他洗完澡穿好衣服时，蒋汉跟蒋小朝也吃饱饭了，父子俩又是在厨房里洗碗说话。 时间还算早，胡瑶跟蒋汉也洗了澡，一家四口切了冰镇的西瓜在院子里乘凉，吹着晚风看星星，还有甜糯的地瓜吃。 “我肚子吃不下了！”蒋小朝抱着半边西瓜，摸了摸自己圆滚的小肚子，小脸微皱，很是困恼，他要是知道胡瑶还烤了地瓜的话，刚刚就不会吃那么多东西了，留一点位置吃地瓜。 吃到现在，他肚子是真的塞不进了。 “妈妈明天再烤给你吃。”胡瑶好笑道。 蒋小朝每天吃的东西不少，比一般的小孩子吃得多，但他运动量够足，成天跑来跑去的，消化也快。他想吃东西，不是太杂乱的话，胡瑶一般都不会过于拘着他不让他吃。 “好呀好呀！”听到胡瑶这么说，蒋小朝开心点头。 方才吃得实在是太饱了，他这半边西瓜也吃不完，只吃了一小半，于是就把剩下的给蒋汉吃了，在院子里转悠给他的宠物也喂西瓜吃。 最近他偏爱他的小蛇，确实有点冷落他的牛了，这会儿便第一个喂它。 “牛牛，吃瓜瓜了。”他贴心得还拿自己的勺子一勺勺挖着喂给牛吃。 帮他吃剩大半西瓜的蒋汉瞧着又不爽了，呵声跟胡瑶道：“看你儿子多孝顺，吃剩的口水瓜给他老子吃，给牛吃新的！” 他这个老子回回排在他的牛后边！ 胡瑶忍不住笑，忽略他不悦的语气，将他偏过来的头轻推回去：“反正又不是头一回吃了，你之前不还老是故意抢他东西吃吗？” 这还有什么好嫌弃口水不口水的，反正是自己儿子的。 “谁稀罕吃他口水，脏不脏，就你当个宝！”蒋汉斜她一眼。 “我就当宝！”胡瑶完全不否认，当着他的面，也很不嫌弃直接伸手去给跟她坐一起啃磨牙棒的蒋复恒擦擦嘴巴旁的口水。 小孩子的口水哪有脏不脏的，都不知道多干净，他平时老是亲她，给她沾他的口水，她都还没说他脏呢！ “你才脏！”她想着不自觉哼声说了出来。 蒋汉眯了眯眼，理解错了她意思：“老子脏个毛脏，成天跟头牛一样转，晚上回来就睡你一个，什么时候去乱搞过？你别张着个嘴跟你儿子一样说胡话！” “是哪个三姑六婆又跟你胡说八道了？我不去拔了她的牙！”蒋汉语气不耐，成天到晚的不只是蒋复朝那混蛋给他添堵，外边那群八婆也总到处乱传他现在家大业大，在外边有好几头家，可能不止蒋复朝蒋复恒两个儿子！ 还什么他成天到晚往外跑，是去外边的几头家里转。 那帮嘴碎的，也真是个人才，什么都能想得出来。 “……”胡瑶微默。 “我不是说那个！”她睨他。 她当然是信他不会在外面乱搞，他每天的踪迹她都清楚，她不主动问他也会告诉她知道。 而且她很早就发现了，他除了对她会温柔些，嘴巴没那么坏之外，对其他人都是嘴上不饶人不客气得很。 第456章 跟牛是亲戚 况且他对她那么坦荡，要真的在外边养女人什么的，就他的脾气性子，才不稀罕瞒着她。 胡瑶也觉得他做不出那样的事来，莫名笃定。 他…很喜欢她，也很爱他们的家。他其实是个很有责任心的人。 “你那么大反应干嘛？”胡瑶哼声，故意问。 “你心虚了！外边藏着一个！” “心虚个屁！”蒋汉没好气挖了一勺子西瓜塞她嘴里：“吃你宝贝儿子的口水西瓜去。” “死都没空死还给你找女人！” “你瞧不起谁呢？才一个，老子一找找八个！”他煞有其事般。 胡瑶微鼓了脸：“我也找八个。” “老子一巴掌给你打扁还八个！仲景怀那玩意儿是第一个是么？”他自己胡说八道可以，胡瑶一说，他就听不得了，不知道第几次又把仲景怀拉出来说。 “你还挺敢想，不肾虚了是么？！”他语气阴恻恻的。 胡瑶；“……” 哪有像他这样的！明明是他自己先说的八个，她说一下就又把他给点着了，又在这凶巴巴的。 她微微磨牙，不是很服气，伸手把他手里快吃完的瓜打掉。 蒋汉挑眉，眼角带笑：“说不过人还动手？胆子长毛了打我的瓜，看我不打你儿子！” 他说完还真弹了蒋复恒一下，把一脸茫然无辜的他弹歪倒。 “啊~！！”蒋复恒生气嗷了一声，挥着白嫩的小拳头气鼓鼓的，自己手脚并用坐稳回去，不开心地对着始作俑者蒋汉奶声大叫，咿咿呀呀控诉。 那焦急忙乱只有他一个人听得懂的话里，无不明显表露出他对蒋汉的生气。 他是个有点记仇的宝宝。 “嚷什么嚷，等下连你哥一起打！”蒋汉伸出两根手指捏住他的嘴，终于消停了一阵，也看不见他梗着脖子对他磨来磨去的那几颗丁点大的牙了。 “啊？为什么打我？”不远处喂牛吃西瓜的蒋小朝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他停下动作转过脑袋狐疑看了看蒋汉，捧着西瓜哒哒哒跑过来，当面问：“爸爸，你刚刚是跟弟弟说要打我嘛？” “你好像挺期待。”蒋汉又是忍不住啧声，这混蛋是不是变态，被他打还打上瘾来了，没见得谁还主动找打的。 “你干嘛打他们！”胡瑶不满出声，护着。 每次蒋汉跟她说着说着说恼了，就总是要说揍他们兄弟俩，天天她儿子她儿子的，好像就她一个人的一样。 “是呀爸爸，我今天跟弟弟好乖呀，没有做坏事，你不要打我们，是弟弟？”蒋小朝说着，舀了一勺西瓜递到蒋复恒嘴巴旁：“哥哥忘记给你也喂西瓜了。” “啊~”蒋复恒凑过脑袋，熟练张开嘴巴。 蒋汉又把他弹回去。 “你个傻蛋！你哥拿给牛喂的勺子喂你，你吃得这么欢做什么？说你是蒋二牛你就真跟牛是亲戚了？” “哼嗯！啊啊啊啊！”蒋复恒又生气了。 “爸爸，我也是用这根勺子吃西瓜的呀。”蒋小朝觉得没什么大问题。 “你不也跟牛牛用一个杯子喝奶奶嘛。” “你还有脸给老子在这叭！不说都想忍你一下！” “什么嘛。” “……” 大晚上的，蒋家院子里吵吵闹闹一片，动静没有消停过，一家四口的声音交杂，连着田野间的蛙声虫鸣交响。 隔壁的廖晴浑身都不自在，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在乡下地方住。 这房子虽然收拾过一番，但还是破烂的很，泥地脏乱，泥尘扫了又有。 她很想回京都去，但廖老爷子就非想要她吃苦，将她带到这鬼地方来，还让她低声下气跟胡秀洁那个女人认错！ 即便她当初鬼迷心窍想害秦思源性命一事是做错了，可秦思源又没有真的出事，她也在牢里受了几个月的苦了，也算是抵消了。 凭什么还要让她来这受憋屈气！ 更不要说他爷爷现在还想将她嫁给周鸣山！ 就算她现在不盼着秦博与了，她也不会嫁给周鸣山那样的狗腿子！ “吵死了！”廖晴听着隔壁一阵比一阵聒噪的吵闹声，低骂一声。 倒是也忍耐着脾气继续给廖老爷子泡茶。 “哪里吵了，不知道多热闹，我听着朝朝的声音就开心。”廖老爷子不是没有听到她那一声抱怨，悠悠喝了口茶道。 “你现在的性子越来越急躁了，爷爷记得从前还不是这样。” “小晴，人一旦走错了路，很难再有回去的机会，爷爷很后悔当初没有把你带到身边来亲自教导，让你被你爸妈小叔他们纵养成现在这样。” “秦家那个小孩没出事还好说，要是真酿成大错，爷爷也不会让阿山管你了。”廖老爷子叹声，跟她说开。 “我很早就跟你说过，秦家不是你的良配，你非要执迷不悟追着那小子跑，他利益心重，心机深沉，不明不白地拖着你，能是什么好人，爷爷以前怎么跟你说你都不听，你爸妈他们也是拎不清的，现在醒悟了也不算晚。” “爷爷能帮你这次，不能帮你一辈子，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去害人！心思不正的那些事，沾一点人都能废了，爷爷不希望你一错再错。” “你以前明明是个顶好的姑娘，善良懂事，阿山当年还是你发现告诉爷爷的……”廖老爷子也想不通廖晴大了怎么会变成这样，都有些怀疑他们廖家的风水是不是有问题，一个两个的都歪了。 “我装的！我就是心思恶毒，你们都不要管我了！您喜欢叔叔那个女儿，喜欢她的儿子，那就去护着他们好了！”廖晴听廖老爷子一连串的教说，没怎么反省不说，还有些委屈发恼。 他们一个两个的都来跟她说什么大道理，就不能无条件地站在她这边帮着她！他们明明是一家人！ “我那么恶毒，您还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我一会儿也把您喜欢的那个曾外孙给弄死！”廖晴赌气故意道。 廖老爷子气不上来，重重拍了一下桌子：“你可以试试！看小蒋不把你剁碎了喂鱼！你爷爷我还用不着出手！” “你以为你在这狠得过谁？不学好我就当没你这个孙女！让阿山关你回去改造！你一个姑娘家想顶着劳改犯的名头我也懒得拦着你！” 第457章 他知道大家都很怕他爸爸 廖晴气极，心里一阵憋屈。 十几分钟后，蒋小朝抱着一个圆滚的西瓜跑过来，刚跨进去，就看见廖晴莫名其妙瞪了他一眼。 他皱了皱眉毛，跑到她跟前去直接问她：“你干嘛这样看我啊？你讨厌我嘛？” “是又怎样！”廖晴冷哼，毫不掩饰。 “哦。”蒋小朝毫不在意，一副随便她的样子。 廖老爷子一把推开廖晴，弯下腰和蔼看着他：“我们不管她！朝朝是来给太外公送西瓜的是吗？” “是呀，我们家种了好多西瓜，爸爸每年都会种给我和妈妈吃。”蒋小朝点头，大方将西瓜递给廖老爷子。 “我们家的西瓜好甜的，牛牛它们也很喜欢吃。”他跟廖老爷子唠嗑，一老一少说了一小会儿话，蒋小朝才回家。 他的身影消失后，廖老爷子敛了笑意，对廖晴的脸色沉肃下来。 原本他还在考虑，但廖晴这性子是真难以轻易再改了，不好好教训一下真不行。 如果不是周鸣山替廖晴说那么多好话，先斩后奏，廖老爷子也情愿廖晴能在局子里再好好地改造一番。 她就是身边太多人都纵溺她了，以至于现在无法无天，说是说不通的了！ 保不准哪天她还真丧心病狂对蒋复朝下手，真酿成大错那就迟了！ 廖老爷子定定看了眼廖晴。 蒋汉对于廖老爷子搬到隔壁住的事不怎么感兴趣，不过知道他把廖晴也带来了，微凝了眉，也让蒋复朝以后少往那跑，别跟毒妇沾上了。 “可是她帮秦思源抓坏人呀。”蒋小朝对廖晴还是了解不太清楚。 “你想这么大个就去粘着她，以后你弟当独苗，反正我们家也不缺笨蛋！”蒋汉不跟他多说废话。 就廖晴这种疯女人，保不齐还觉得那老头喜欢蒋复朝跟她抢位置，一个丧心病狂跟对秦思源那小子一样，蒋复朝就真那么大个了。 “我们家除了我谁还是笨蛋啊？”蒋小朝接过蒋汉给他泡的奶，喝了一口问：“是瑶瑶嘛？” “是个屁！我们家就你一个！等下又去你妈跟前给老子胡说八道试试？嘴都给你剪了！”蒋汉看他又不顺了：“喝完你这几口奶，带上你那牛跟狗还有破蛇滚去隔壁算了！” “爸爸，我还有兔子。”蒋小朝提醒他算漏了。 “一起全带上！”蒋汉看家里他的任何一只宠物都不顺眼，连带着他的人。 “我真的要去嘛？”蒋小朝不确认问他，在喝一口奶：“那我什么时候再回来啊？” 他分不清蒋汉的真话假话，反正挺听他的话的。 “爸爸，我喝不完了。”今晚吃了那么多东西，他剩下一小半奶，照常地又熟练递给蒋汉解决。 “朝朝不要听爸爸乱说。”胡瑶抱着蒋复恒准备上楼了，听到他们父子俩的对话，无奈瞪了眼胡说八道的蒋汉。 蒋复朝可是会当真的，那小笨蛋向来不会觉得别人会骗他，什么话都信的。 “朝朝可以去找太外公玩，但是不要跟住在太外公那的阿姨凑那么近知道吗？”胡瑶也警惕廖晴，毕竟她可是有过前科，没人保的准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胡瑶也赌不起。 她甚至都衍想出让蒋小朝连廖老爷子那都别去了，但见他喜欢廖老爷子的模样，又有些说不出口。 “我不跟她玩，她刚刚说不喜欢我。”蒋小朝哼声。 胡瑶一说，他就不东扯西扯那么多了，很快很乖的点头答应。 蒋汉听他在耳边叨了一晚上了，不想耳朵再遭罪，一口喝完他剩下的那点奶，撵他们兄弟俩上楼睡觉。 胡瑶忧虑于住到隔壁来的廖晴会做出什么事来，猜想了一番。 但很快就用不着忧虑了，第二天廖老爷子就将廖晴送去了旧友那里，不在跟前惹人多虑了。 廖老爷子在西城有个旧友是开农场的，如今的规模不算小。廖晴的不知悔改让廖老爷子实在是气，就干脆把她扔去那里开山地去了。 原先他还想着放她在跟前看着，在桃湾村跟村长买两块地让廖晴不得闲空，她就是要劳作受些苦，才没那么时间花费心思去害人。 要不是她自己还说想害蒋复朝，廖老爷子都没想把她丢远些，他这个旧友的农场，本就受公家规划，每年也有不少劳改的犯人下放在那里劳作，把廖晴送去那，必然是没有在他身边舒坦，也会更加难过。 她毕竟是自个孙女，廖老爷子对她还是有些于心不忍的，所以才犹豫。 结果她混账成这样还丝毫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错，他就不能再容忍了。 送走不可置信委屈至极的廖晴，廖老爷子快中午时候乐呵呵地又跑去找蒋复朝钓鱼。 廖晴被周鸣山带走时大吵大闹的，很是不情愿，那动静蒋小朝都看见了。 他好奇问廖老爷子：“为什么要赶走她呀？是因为她讨厌我嘛？” 他还有点自作多情。 不过倒也是有一部分原因说对了。 “可不是，谁让她不待见我们朝朝的，还说想欺负你，太外公把她赶走！”廖老爷子叹声道，亲自给他戴好小草帽。 廖晴如今跟她说再多道理她都不会听见耳里的，一意孤行还觉得自己才是受了天大委屈的那个，只有直接了当的让她吃些苦头，才会慢慢醒悟，就像她坐那几个月的牢，也看清整个秦家了。 “她还想欺负我嘛？”蒋小朝乖乖站着给他戴草帽，软声：“我不会被她欺负的，她欺负我我爸爸会把她打扁！” 他笃定道。 “我爸爸好厉害的，我是爸爸的儿子，他们都不敢欺负我。”蒋小朝一直都很清晰知道这一点，其实他很崇拜蒋汉的。 蒋汉名声不好是不好，但震慑力很大，十里八乡的人都不敢轻易招惹他。 胡瑶没好那几年里，蒋汉不在的时候，蒋小朝最会把蒋汉的名头挂在嘴边了，一句‘我告诉我爸爸知道’，比什么都管用，既能保护得了他，也能保护得了傻了的胡瑶。 他知道大家都很怕他爸爸。 第458章 少打他一顿 “是咯，没人敢欺负朝朝。”廖老爷子笑道。 “我以后要像爸爸一样厉害，保护妈妈。”蒋小朝认真着小脸。 保护胡瑶这件事，在他小小的脑袋瓜里，已经根深蒂固了。 这也有从小蒋汉就给他灌输过这一思想的原因在里边。 胡瑶傻的那四年，蒋汉嘴上嫌弃她又傻又疯，但不是真的嫌弃，他很不耐烦，却也全须全尾的把胡瑶养得很好，吃穿不愁，无忧无虑。 不然傻了的胡瑶也不会一边骂蒋汉是人贩子，一边又依赖信任他。 孩童心智的她，很能察言观色。 “朝朝不用钓太多鱼，两三条就够了，一会儿回来妈妈给你做红烧鱼吃。”胡瑶听到蒋小朝说要保护她的话了，欣然一笑，柔声交代在门口还没出发的他。 蒋汉今天一大早又去市里了，留了一些账给胡瑶在家里算，她便哪都不去了，酒铺子现在单做订单就够忙活了，新酒还没泡好，存货也没多少能卖的。 蒋小朝的鸡蛋生意也不是天天卖了，得配合着胡瑶的时间来。 现在胡瑶都是在村里边收鸡蛋做茶叶蛋，也算是帮衬乡亲们赚几个散钱，毕竟每家每户几乎都会养两只下蛋鸡，下了的鸡蛋多数也是存着拿去卖钱。 胡瑶直接跟他们买，他们还比拿去集市上更划算。 蒋小朝今天一大早的放完牛就提着篮子每家每户收鸡蛋去了。 交代他干活，胡瑶很放心，他人小小，但靠谱得很，又满满的朝气活力，看着就让人欢心。 蒋复朝跟廖老爷子钓鱼去了，今天清早下了一场小雨，过后又天晴了，衣服晾了又收回去。 胡瑶重新拿出来晾晒，看着他们兄弟俩一个比一个小件的衣裳，觉得可爱极了，忍不住眼尾含笑。 已经有好几天没给家里的两只狗洗澡了，胡瑶晾完衣服，打了两盆水在院子里将家里两只狗给洗干净，完了去清理一下兔子窝。 两只兔子好吃好喝养到现在，一只比一只胖，好在两只都是母兔子，不然早就一窝又一窝的小兔子生了。 本来蒋小朝抓回来的时候还说要给蒋汉吃的，没当宠物养，但一直没吃，都养到现在这么大了，蒋小朝养出感情，也不想吃了。 他每天睡觉之前，都要盘点一下他的每一只宠物，就怕少了哪一只。 这个行为跟他爸爸喝醉了数他们人数是一样一样的。 胡瑶轻笑，继续帮蒋小朝打理兔子笼。 这个兔子笼还是蒋汉做的，又是蒋小朝缠着他要他做的。 家里的狗窝牛棚兔子窝，全是经蒋汉的手打造出来的，连新来的蛇蒋小朝都想给它安排一个，不过他的蛇“定无居所”的，多数住在蒋小朝身上，就暂时没给它做窝了。 这会儿蒋小朝的蛇又不在家里了，被他绕在身上带了出去一起钓鱼。 胡瑶忙活一通，看时间差不多了，走去厨房做饭。 蒋复恒还在家里到处爬探着宝，胡瑶抽空瞄两眼他。 他要是跟胡瑶对视上，就兴奋开心地咿咿呀呀说几句话，然后又爬去别的地方。 家里的地胡瑶每天都拖扫得很干净，完全不脏，她就放任他在地上玩。 廖老爷子待会儿跟他们一起吃饭，胡瑶便把他的饭一起做了，她备好别的菜，他们也钓鱼回来了。 蒋复朝回来的时候蒋复恒正在跟家里两只洗干净的狗一起玩。 两只狗也不知道在干嘛，趴在蒋复恒旁边学他一样爬，看起来滑稽极了。 蒋复恒不爬了，坐起来板了小脸，伸着小手打它们两下。 还怪好笑的，两只狗要是没洗澡，蒋复恒是不挨也不碰它们的，好像嫌它们脏一样。 “弟弟，我钓到了一只虾虾！”蒋小朝提着他的小桶脚步欢快跑过来，献宝似的把自己钓到的小龙虾给蒋复恒看，打断他跟两只狗的互动。 蒋复恒扒着他放在自己跟前的小桶站起来，还挺配合地凑过胖乎的小脸看。 他用黑白分明水葡萄似的眼睛看了一小会儿，突然奶声奶气哇了一声，很是给面子。 胡瑶被逗笑。 蒋小朝心满意足了，很开心：“这只虾虾给你吃噢弟弟，等下放进妈妈给你蒸的鸡蛋里，哥哥下次还给你抓虾虾吃呀。” “妈妈，虾虾给弟弟吃。”蒋复朝跟蒋复恒说完，立即就跟胡瑶讲。 胡瑶早就听见了，笑着点头：“朝朝跟弟弟玩着先，妈妈很快就做好饭了……太外公呢？” 她拎着他的小桶回厨房，问了句。 “太外公回家放东西等一下就来。”蒋小朝回答，廖老爷子钓的鱼跟他放一块儿了，记得胡瑶的叮嘱不钓那么多，他们只钓了四条鱼。 早餐胡瑶煲的海鲜粥还剩一点，天气热她不怎么想吃饭，就跟蒋复恒一起将剩下的粥吃了。 蒋小朝则是每天都那么好胃口，配着自己钓回来的鱼，吃了满满一大碗饭。 廖老爷子一边吃饭一边跟蒋小朝闲聊，也是舒心极了，蒋小朝要不时给他夹一下菜，更把他高兴坏了，笑呵呵地不停说他是乖孩子。 隔壁李家有过李婆子的事，蒋小朝还是记得的，他之前可不是故意恐吓袁湘灵，谁都是一视同仁的，他也同廖老爷子说过。 不过廖老爷子显然不怕也不忌讳，还顺着蒋小朝的话说：“哎哟，那可就更热闹了。” “是呀，我爸爸之前说……” 胡瑶：“……” 她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廖老爷子这次回来给蒋复朝带了好几罐奶粉，是他平时喝的那一款。 胡瑶现在不喂奶给蒋复恒喝了，有时他会跟着他哥哥喝点奶粉，但不是天天乐意喝。 蒋小朝捧着杯子分享凑到他嘴巴旁，他心情好才会喝两口。 “爸爸，你买给我的奶奶更好喝噢。” 晚上蒋汉回来，蒋小朝捧着奶粘到蒋汉身边去，软声软气跟他说酸话，明明是同样的奶粉，他却搞区别对待。 “你给我买的糕糕和饼干也最好吃了。” 蒋汉听着倒还挺顺耳，今晚少打他一顿。 第459章 跟他的杯子向来有仇 这混蛋倒也还是很记得他这个老子对他的好。 今晚还破天荒的不跟他顶心顶肺了。 蒋汉决定奖励他，就不打他了。 一天到晚的，也不是他故意想打蒋复朝，他都嫌累！而是他那混蛋一天到晚的非要跑来他跟前找揍，不被他打还身子痒。 每天打他都是常态了，要是哪天不打他，才是稀奇得很。 “爸爸，我今天抓了虾虾给弟弟吃，弟弟很喜欢，我明天还要给他抓虾虾……”照常的蒋小朝围着蒋汉絮叨。 他今天玩一天了，午觉又没有睡，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趴在桌子旁睡着了，杯子里的奶又没有喝完。 “爸爸……”他嘴巴动了动，软声嘟囔，不知道在梦里还在跟蒋汉说什么。 每天发生了什么事，他都要告诉胡瑶跟蒋汉知道，其中一个知道了都不算，一定要两个都一清二楚。 他还会跟他弟弟说，也不管他能不能听懂，总围在他身边给他从头到尾说完才行。 蒋汉今晚回来得挺晚的，胡瑶让蒋小朝睡觉他就不睡，非得要等蒋汉回来才行，说他今天都没怎么跟他爸爸说过话，一定要说了才可以。 这会儿他就忍不住困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小身子慢慢倾斜歪倒。 蒋汉捞住他，啧了一声。 “这张嘴睡着了都不能闭上！”他还是嫌他啰嗦。 蒋小朝咂咂嘴巴，不知道又嘀咕了一句什么话，抱住蒋汉的手睡得更沉。 胡瑶笑着扶正他的小身子，先蒋汉一步抱他起来。 “你继续吃，我抱朝朝上去睡觉。”她低声跟蒋汉道。 她也好一阵子没抱蒋小朝了，像蒋汉说的那样，他吃的饭还真没白吃，又长大结实很多了。 蒋复恒早就睡着了，趁他哥哥等蒋汉回家的时候，赶紧睡了，不用他哥哥讲睡前故事给他听。 对比蒋复朝，蒋复恒可还没有要等蒋汉回家才睡觉的执念，自己睡得可香了。 蒋复朝经常借自己的小被子给他盖，他自己那一条却不怎么盖，时间久了，他觉得他哥哥的小被子就是他的，有时候还跟他哥哥抢。 也幸亏蒋复朝不跟他计较，对他就格外大方宽容，他想要就给他。 胡瑶抱着蒋复朝慢步上楼，感受到他柔软的脸颊蹭在自己脖子上，柔了眸光，他们兄弟俩总很喜欢将脑袋靠着人肩膀上，睡着了的话，会不自觉拿脸蛋蹭人，这个行为一样一样的。 他们兄弟俩许多行为习惯其实还是很相似的。 蒋复朝喝剩的奶，不出意外又是蒋汉给喝了，还顺道给他洗了杯子。 “你儿子这条烂蛇，迟早给扔了！”蒋汉洗完杯子的时候发现蒋复朝的蛇窝在自己的杯子里，顿时觉得刚刚给蒋复朝省下的那一顿还是亏了。 不用说就知道又是那混球把蛇放这的！他跟他的杯子向来跟有仇似的！ “我明天再给你买个新的，这个就给它当窝。”胡瑶好笑道。 蒋汉的杯子是他们家里最大的一个，所以蒋小朝才老是想着拿他的杯子去玩泥巴去装东西。 当初那几个传家宝杯子，也早就让蒋小朝霍霍得差不多了，现在只剩一个，是真真正正的传家宝了，蒋汉放柜子里都不拿出来用。 之前一个被蒋小朝摔碎了的时候，蒋汉收拾了他一顿，他委委屈屈地又带着牛跑去蒋父蒋母那告状去了。 他还很有道理，因为之前蒋汉说过传家宝什么的是要传给他的，那本来就是他的东西，还梗着小脖子跟蒋汉对峙说他为什么要揍他。 蒋汉完全一丁点道理都不跟他讲再把他揍了一顿后，他就气哼哼地去告状了，还跟蒋父蒋母说要他们也打蒋汉。 “那混蛋都祸害了多少个杯子了？买个屁，不买了，老子用他的，让他自己拿他那宝贝牛粪捏几个自己用！”蒋汉无语，他们家消耗最多的，就是杯子了，蒋复朝那混蛋不是摔了，就是拿出去玩不见得有影子带回来。 “你怎么知道朝朝捏了个杯子给你？”胡瑶憋着笑意道。 蒋小朝还真用牛粪捏了两个杯子，什么他自己一个，他爸爸一个的，这次倒是没有预胡瑶跟蒋复恒的份。 本来也快晒好了，但昨晚他没有收回去，今早清晨下的那阵小雨把它们给淋湿了，还得继续晒。 他总是不嫌脏，玩泥巴又玩牛粪的，玩得可欢乐了，让胡瑶都不忍心阻拦他，也不好像蒋汉那样明显直接地说他脏。 不过就算蒋汉说了，蒋小朝也不怎么当回事，他自己压根就没觉得牛粪脏，觉得他的牛什么都好。 不得不说蒋小朝捏东西的技术还是很可以的，什么都被他捏得有模有样。 胡瑶看他喜欢玩，还给他买过相对于牛粪干净很多的陶土让他玩，但他好像更喜欢自己就地取的材料，胡瑶便不管他了，反正他玩完自己也会收拾干净，搓泡泡洗手，洗的干干净净的。 “我真的服了你儿子 ，以后让他别什么好事都想着他老子！”蒋汉屁的稀罕蒋复朝的牛粪杯子，那混蛋瘪还以为自己格外孝顺，他等下不得很感动！ “朝朝喜欢你啊！他觉得什么东西好都给你，这次就只有你有。”胡瑶笑意盈盈，话说得不假。 蒋复朝本来就是很喜欢蒋汉这个爸爸，平时哪有什么坏心思，他小脑袋瓜里自己喜欢的，觉得好的，都想分享给蒋汉还有她。 在大人眼里觉得不值钱更甚至是归类于垃圾的东西，在小孩子眼里可是完全不一样。 蒋小朝也习惯了什么东西第一时间都想着蒋汉，想给他吃给他用。 这一点胡瑶可是都要往后排的！ 他在胡瑶跟前是个小男子汉，在蒋汉跟前就是个肆无忌惮开开心心的小孩。 “喜欢个屁，谁稀罕他喜欢？”蒋汉睨她，不解又气乐了：“还说蒋复朝不是故意的？这么稀奇珍贵的玩意儿你儿子没想着你就想着我呢？他人还挺好，老子一会儿去给他颁个奖！” 第460章 你假装听不见嘛 那混蛋平时什么都向着胡瑶，还不是故意的？捏牛粪杯子就没胡瑶的份了，有他这个老子的。 说不过去的是那傻蛋确实好像又不止针对他一个，他给自己都捏了个。 蒋汉很是无语。 “你儿子养牛养狗养那一帮玩意儿，是不是把脑子都分给它们了，你有没有觉得他真跟个傻蛋一样？”蒋汉觉得还真很有可能，家里头那几个被蒋复朝养的玩意儿，全都物似主人形，跟蒋复朝一模一样。 “你才傻！朝朝都不知道多聪明！”胡瑶不满瞪他，护着蒋复朝。 如果蒋小朝这样的小孩都算是傻蛋的话，哪还真有聪明蛋！ 胡瑶现在可听不得别人嫌弃说蒋复朝，哪怕是蒋汉也不可以。 “你每次都还说不过朝朝呢，就仗着比他大欺负他。”胡瑶哼声。 她说的可也是大实话，他们父子俩吵闹的时候，蒋汉许多时候还真会被蒋复朝噎得说不出话来，最后不就是又借着理由揍他一顿。 “是，你儿子厉害坏了了！跟你一模一样，是个聪明蛋！”蒋汉看她护着蒋复朝越发来劲了，轻哼不跟她多争。 每次说她儿两句就难受死她了，一丁点都说不得。 对上那俩小混蛋，她真能半点道理不讲！ 他虽然是顺着她的话说了，可胡瑶总觉得哪哪都不对劲的，觉得他坏心眼的在说反话，又在揶揄她。 她不跟他多说了，赶他去洗澡。 “时间不早了，你快去洗澡，那几笔账我算好了，钱也分好了，你一会儿看一下对不对。”胡瑶跟他道，话题换回正事上。 “嗯。”蒋汉点头，还是搂着她没动，哪里管什么账不账的，她算丢了他都随便她。 “是挺不早了，省点时间我们一起洗算了，走。”他揽着她快步回房。 胡瑶恼声：“我洗过了！” “行，我保证给你洗得干干净净！”蒋汉充耳不闻，自顾自说话。 “……” 昨天她说要找八个的事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记仇得很，明明还是他自己先说的，但就很不讲道理，坏心眼的还要跟她算账。 今晚他照样没有放过她，更是放肆欺负了个遍。 夜色漫长幽黑，蘼丽羞人的动静许久没能停歇，男人粗重的气息夹杂着娇哼略带哭泣的声音。 长夜漫漫展开，树梢虫鸣声乐，月色渐朦。 “什么仗着大欺负你儿子？你呢？在哪里？” 事后餍足的他悠然混账极了，沙哑满足的嗓音很是悦然。 他还圈裹着她在怀里，坚硬结实的肌肉跟她白腻细滑的肌肤触撞，说不尽的喜爱稀罕。 他更是爱不释手，指尖在她柔顺的发丝间滑动，顺势携去她额角微薄的汗。 身体里属于他的东西还难以忽略。 他是故意的！ 胡瑶吸了吸鼻子生理性的水汽，羞恼去推他，低骂一声什么。 蒋汉佯装没有听见，眼尾轻扬低下头凑她更近：“说什么？又在骂我？” “你可以大声点，我又不跟你计较！”他悦意朗然，对她大方极了。 胡瑶发恼地抓他一把，可惜她的指甲经常修剪，完全不锋利，对他造不成什么伤害。 而且她的指甲还是他帮她剪的。 她气恼地转而去掐他腰侧的肉，忽的她湿润微红的眼睛睁大几分，动作僵了僵，随即脸色更加的嫣红。 “你，你……” 蒋汉也是一顿，眸色更加暗沉幽黑，之后还倒打一耙没好气捏回她的脸一把。 “你什么，谁让你掐的我！” “真的很想要蒋棉花是么？成天勾人！”他低头跟她额头相抵，说话间再次吻住她的唇。 新一轮的动静又开始了。 胡瑶累倦睡过去时，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次日，淅沥的小雨断续飘落，未掩时的窗台湿了一小片，清冷的风阵阵吹进来。 胡瑶睡得很沉，半点没有发觉。 她凝白的手臂还抱在蒋汉腰间，整个人窝在他怀里。 窗外雨打的声响不断传来，蒋汉不多时醒了，搂着她温软的身子一时半会儿也不想动。 但几分钟过后他还是下床去关了窗，省得一会儿连她新做的窗帘也给打湿了，她又得重新洗。 雨下得不大，天色还没亮全，蒋汉返回床上继续抱着胡瑶睡回笼觉，很是满足。 这一天天的，也就抱着她睡觉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最舒服了。 他还什么都不想做，就只想跟她待在一块儿。 “蒋汉…”胡瑶被他的动静惊扰了一下，呢喃两声什么，熟络地重新抱住他，紧靠在他宽阔的胸膛里。 “说什么？怎么了？”蒋汉低头看她，语气是自己都不清楚的过度温和耐心。 知道她是在迷糊说梦话，却也还认真询问。 同样是说梦话唤他，他对他的态度比起对蒋复朝的态度，可是耐心好多了。 胡瑶自然没有再回答他，呼吸平稳睡得香甜。 蒋汉就保持着这个姿势没再打扰她，她腰间的衣摆往上卷了些，露出一小截白皙的纤细腰肢。 她的腰细的很，之前刚生完蒋复恒的时候，还有点小肚子软软的很好摸，但现在恢复好没有了，平坦一片。 要不是亲眼看着他给他怀了两个小混蛋，蒋汉也不信她真生过两个孩子。 不过她确实还很年轻，她十八岁就给他怀了蒋复朝那个混蛋了。 蒋汉的目光在胡瑶腰肢上落定，几秒后给她往下扯了扯，盖住她肚脐，省得一会儿给着凉了。 昨晚收拾好睡到现在，他总共也没睡有几个小时，但每次跟她同完房后，他身体总会很兴奋，不睡都精神得很。 这会儿他也没什么睡意了，只抱着她看她睡觉也是感觉很好。 他搂着她闭目养神片刻，心情悠然。 不到几分钟的时间，蒋复朝就又跑来在他们房门口闹出那死动静。 蒋汉假装没听到不搭理他。 “爸爸~你醒了嘛？”蒋小朝趴在门口小声又长气地喊。 “你醒了嘛~” “你醒呀~” “爸爸，我有事找你~” “爸爸，你假装听不见嘛？”蒋小朝问，他是知道蒋汉很浅眠的。 蒋汉：“……” 第461章 蛇不见了 “爸爸，你开门呀，我在门口。” 蒋小朝在门外啰嗦叫唤，爸爸爸爸的。 他没想吵醒胡瑶，叫得不大声。 蒋小朝很早之前也发现了，只他爸爸跟胡瑶睡觉的话，胡瑶每次隔天早上都很难被吵醒的，他爸爸还会带他一起去外边买早餐吃，都不用胡瑶做。 “爸爸……” “爸个屁！”蒋汉一把拉开门，顺下捏住他说个不停的嘴。 “又有什么破事儿，放！” 蒋小朝挣扎噫噫呜呜几声，等蒋汉放手了，才跟他说明什么事。 “爸爸，我的蛇蛇爬到屋顶去了，我抓不到它，你帮我抓它回来呀！”蒋小朝见他终于出来了，说话时牵住蒋汉的大手就要将他往楼上带。 “我昨天是把蛇蛇放在爸爸杯子里的呀，它自己跑出来玩了，我刚刚去尿尿，看见它在阳台那里，我去找它它好快爬到屋顶上去了，妈妈说我不能再爬高高……”他软声跟蒋汉讲述事情经过。 “你还有脸说！”蒋汉想赏他一巴掌了，昨天给他省了一顿，他还敢自己跟他提起他把蛇放在他杯子里的事！ “啊？我没脸说什么啊？”蒋小朝一连串说太多话了，不清楚蒋汉凶他是因为什么事。 “是蛇蛇它自己跑掉的！”蒋小朝认真讲，又催促：“爸爸，我们快把它抓回来，等下蛇蛇跑掉了，我不知道它识不识好歹。” 他还记得蒋汉之前说他的牛和狗的事。 现在他的牛和狗还有兔子都挺识好歹的，完全不会自己离家出走，他就算不拴绳，它们也不会跑。 而他的蛇就不是很确定了，蒋小朝对它放心又不太放心，今天它自己那么快爬走，就更让他有些担心了。 蒋小朝想到他的蛇会跑掉不见，有些着急了，牵着蒋汉的手越走越急。 “爸爸，我们走快点。” 蒋汉看他那小短腿还想学着他一步跨两个台阶差点摔了个狗吃屎的傻样，伸手拎起他。 “下着雨让你老子上屋顶给你找蛇，你还挺孝顺蒋复朝！你那破蛇丢了就丢了！”蒋汉有点冷漠说了最后一句。 “不要不要，蛇蛇不能丢，我好喜欢它的！”蒋小朝坐在他臂弯上，一只小手顺势抱抱上他脖子，郁闷哼声，还给蒋汉加多两个个理由：“妈妈也喜欢它呀，弟弟也喜欢。” “喜欢什么喜欢，你妈就喜欢我！你弟的牙是挺喜欢它的。”蒋汉嫌他粘得太近，往他脑门弹了一下，弹开一些。 他说是懒得管他的破蛇，但见他紧张着急的傻样，还是冒着雨上屋顶给他找蛇去了。 不过没找着，蛇不在屋顶了。 蛇没找到不说，令蒋汉更加无语的是，他刚从屋顶攀下来，雨就停了。 这迟停的雨淋了他一身。 “蛇蛇不见了！！”蒋小朝扁着嘴巴嗷一嗓子，真的开始着急难过了。 “我之前让爸爸给蛇蛇做家，爸爸不做，它只能睡在爸爸的杯子里，它不开心，离家出走了！”蒋小朝皱巴着脸，蔫声控诉，对蒋汉有点小无赖。 “老子等下一巴掌打不扁你扔你跟蛇一起滚出去！这么大个脸在这赖老子！”蒋汉觉得他又身痒了 。 这混蛋说的还是人话？他还挺嚣张霸道！能赖就赖！ 他吃力不讨好，淋雨又上屋顶给这混蛋找蛇，他还张着个嘴给他说屁话！ 蒋小朝瘪了瘪嘴巴：“那你帮我把蛇蛇找回来再打扁我嘛。” “滚！”蒋汉给他指了个方向，这会儿一眼都不想看见他。 几分钟后。 蒋汉黑着脸在家周围的旮旯角给蒋复朝找蛇，一早原本的好心情消失了大半。 蒋复朝那混蛋，给他找麻烦的本事大得很！ 他养那些个破玩意儿，隔三差五的就有事给他做，生怕他太闲了！ 十来分钟后，胡瑶被一阵噼里啪啦的动静吵醒了。 她还是困得很，身子也很酸累。嘈杂的动静断断续续，她翻了个身，往身侧摸了个空。 蒋汉已经起床了，不在身边。 胡瑶半睁开眼睛，向窗户的方向瞅了瞅，以为时间不早了。 但似乎天才刚亮。 她迷蒙想要继续眯一会儿，但又怎么都睡不着了。 起床的时候她身子还是不太爽利，尤其是腰下的地方，酸涩极了。 胡瑶不禁羞恼暗骂了蒋汉几句，不紧不慢收拾好出去。 这么早，也不知道蒋复恒醒了没有，她在房里隐约听见蒋复朝的声音了。 蒋复朝向来都很早醒，每天活力满满。 “你浑身怎么湿了？”胡瑶走出房门，先看到的是厅里衣服湿漉，脸色发臭的蒋汉，她奇怪问，走到他跟前抓了一下他的衣摆。 一手的湿濡。 “你去哪了？刚刚下雨吗？你没打伞？”她又问。 家里现在乱糟糟的一片，胡瑶问完他又看了看四周。 “还不是蒋复朝！那混蛋就不会有什么好事！”蒋汉跟她关怀的眼神对视，心情缓和许多，语气也缓了缓：“回去继续睡你的，我让蒋复朝动静小点。” 他也知道她没睡够。 “就是蒋复朝那蛇不见了而已……”蒋汉不怎么在意般道。 他的话还没说完，原本还在他跟前关怀他被雨淋湿，怕他着凉让他去换衣服的胡瑶都没听全他的话，也没等听完，紧张至极地就奔向他身后的蒋复朝去了。 “朝朝怎么了？”胡瑶没有听清蒋汉说蒋复朝的蛇不见了的话。 方才见到他身后蔫巴巴的蒋小朝从外面进来，扁着嘴巴很不开心的模样，她看着不由的心一紧，连忙走到他身旁询问。 “妈妈，我的蛇蛇不见了！它跑掉了！”蒋小朝现在真的很难过，嘴巴扁得像鸭子。 他从屋外找到屋内，家里周围各个角落也找了，都还是找不到他的蛇，他的蛇就算顺着屋顶往下爬，应该也没那么快能爬很远的，而且他的蛇那么绿那么扎眼，一眼就能看见了。 可就是怎么都找不着。 蒋小朝吸了吸鼻子，很不开心，耷拉着小脸。 “爸爸帮我也找不到，它离家出走了，我今天还没有喂蚯蚓给它吃，下雨了，好多蚯蚓挖的呀，我等一下放牛牛的时候就要去给它挖蚯蚓了，可是它跑掉了。” 第462章 再叫一声爸爸 这时候蒋小朝都还想着给他的蛇挖蚯蚓。 胡瑶微顿，没想到是因为蛇。 他的蛇好像真的是不见了，胡瑶安慰他许久，又给了他喜欢的酥饼红豆饼吃，还说一会儿做早餐的时候多给他煮两个他最喜欢的鸡蛋，他却还是情绪不怎么高。 “等哪天碰的巧，让爸爸再给朝朝抓一条蛇好不好？”胡瑶柔声。 “可是别的蛇蛇不是这条蛇蛇。”蒋小朝皱了皱鼻子，闷着嗓音，他对这条蛇已经养出感情来了。 他觉得他这条蛇，跟别的蛇是不一样的，那蛇的尾巴上都还有他弟弟浅浅的牙齿印记。 平时他带蛇出去跟邱雅容他们的蛇一起玩的时候，好几条蛇混在一起，邱雅容他们经常都分不清楚自己的蛇是哪条。 但蒋小朝就能轻而易举认出来，也好认得很，不会认错。 “别的蛇蛇不是它呀，我只想要它。”蒋小朝执着起来了。 胡瑶觉得有些难搞了，也不忍心看他不开心：“那妈妈也跟朝朝再找一下好不好？说不定还在家里。” 他年纪小小的，也知道认定东西，知道物比物取代不了了。 被胡瑶转瞬忽略的蒋汉冷哼一声，心情不是很爽，但见蒋复朝那郑重绷着的脸蛋，还是继续当了一会儿好爹，给他找他的宝贝蛇。 “你怎么不先把衣服换了？你先去换衣服，我给朝朝找。”胡瑶轻声看向他，催促他去换衣服，眼底含着几缕笑意。 他怎么这么口是心非，明明就对儿子的事很上心，也看不得蒋复朝不开心，一大早的淋雨都上屋顶给他找蛇，但就还嘴上不饶人。 “雨早停了，现在这么大太阳，不用换一会儿都干了。”蒋汉对她回转的关怀心情愉悦，随意道。 方才其实是他不想回房里倒腾吵到她，衣柜门有根螺丝松了，开门的时候咿呀作响，他还没来得及修好。 蒋汉换了身衣服，三人又在屋里屋外找了好几圈，寻找蛇的身影。 平时蒋小朝的蛇也爱往一些旮旯角里钻，保不准它要是没跑的话藏到哪里去，家里什么地方都翻了一遍，翻乱了胡瑶也不怎么在意，她再收拾就好了，主要只能找到蒋小朝宝贝的蛇。 他现在为着这蛇，吃鸡蛋都不香了。 上一个有这个待遇的还是他的牛。 他们哪哪都找了个遍，还是不见蛇的踪影。 而楼上唯一没有去翻找的蒋复朝房间里，蒋复恒还窝在他哥哥床上，抱着他哥哥的小被子睡得香甜，床尾的风扇往他的方向呼呼吹着凉爽舒适的风，惬意至极。 楼下的动静没有吵到他，胡瑶他们上来寻找的时候知道他还在睡觉，动静也放得很轻，更加没能吵醒他。 昨天他睡得还挺早的，这个点也是他起床的时间了。 蒋复恒迷糊间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碰他的脚丫子，他奶声哼唧一声，蹬了蹬小脚，把那东西踹开。 几秒后那东西又缠了上来，他皱了皱眉毛，扬起小脚不给它碰。 保持了这个姿势差不多一分钟，蒋复恒觉得有些累了，将小脚搭回原位去，翻了个身趴着，一动不动像只小乌龟。 没多久他也醒了，不哭不闹的，自己揉揉眼睛坐起来，抓回他小枕头旁的磨牙棒，醒来的第一时间先给自己磨磨牙齿。 房间里空荡荡的，他哥哥也不在，蒋复恒咿咿呀呀自己说了几句话，爬到床沿往下瞅了瞅，不知道在想什么，抓了抓自己的小脚又爬回床中间去，等胡瑶来找他。 他哥哥的枕头那边有个绿油油的蛇头，蒋复恒看它有点眼熟，爬过去一把抓住。 翠青蛇一到蒋复恒手里，就激烈挣扎，在他小手里快扭成麻花了，越扭却还将自己往蒋复恒手上缠得越紧，都打结了。 “啊~！~”蒋复恒拿另一只小手里的磨牙棒打它两下，不喜欢被它缠着手的感觉。 他磨了磨牙齿，小脚都一起用上，想把它蹬开。 “哼！”好一会儿都没有把在他手上打了结的蛇弄开，蒋复恒有些生气了，白胖的小脸鼓着，用自己的新长出的四颗牙齿一共八颗，再次咬了它尾巴一口。 翠青蛇嘶嘶两声，瞬间又直了，蔫巴垂着头挂在他小手上。 蒋复恒见它不动了，松开嘴巴，扬到跟前来瞅了瞅，没感觉到那束缚的力道了，便不管他了。 胡瑶是在几分钟后来找他的，胡瑶向来对他的作息时间很熟悉，知道他大概什么时候醒，知道他各种各样的小习惯。 “啊妈~麻麻~” 蒋复恒看见胡瑶推门进来，立即笑容憨然地从床中央开心向她爬去，奶声喊她。 “恒恒睡醒了。”胡瑶看他乖巧可爱的模样，跟着笑起来，快步向他走去。 蒋复恒是个没有起床气的宝宝，哪哪都那么乖，现在就算是尿布脏了，他都不会哭了，只会拧着眉毛皱脸，太久不给他处理，他才会嗷两嗓子。 他要是突然那副小样子的话，胡瑶就知道他该要换尿布了。这一点蒋汉就不够胡瑶对蒋复恒熟悉，蒋复恒要是突然臭着脸的话，蒋汉就不爽说他又嚣张了，还打他屁股…… 许多各种各样的小事看来，蒋复恒对蒋汉这个糙心的爹不怎么待见，好像还是有点原因的，不是无缘无故。 不过蒋复恒虽然在很多方面对蒋汉区别对待，可还是知道他是爸爸，偷果子回来的时候还是有他的份。 “麻麻~”蒋复恒奶声依赖喊胡瑶，看到她就想要她抱了。 他一声声喊着，突然又冒出了几个类似于爸爸的音节。 “巴啊~粑、粑~” 胡瑶惊喜，眼里笑意更深了。 “恒恒在叫爸爸对不对？等一下在叫一声给爸爸听好不好？爸爸肯定很开心。”她弯身就要抱起他。 自从蒋复恒会叫“麻麻”还有“咯咯”后，就只没叫蒋汉了，她有事没事的时候就会教他叫爸爸，今天还是他自己主动叫了出来 可惜蒋汉没在。 胡瑶笑着扒开半缠在他身上的小被子，声音温柔。 “妈妈跟爸爸刚刚在找哥哥的蛇，下次不会放恒恒一个人在……” 胡瑶说着的话一顿，噎住看着软绵绵缠挂在他小手上，他们找了那么久的蛇。 第463章 不是什么好蛇 他们上下折腾找了那么久的蛇都没找着，原来是跑这来了。 在蒋复恒小手里的蛇这会儿状态好像也不怎么样。 胡瑶微默地把蔫巴巴的蛇从他小手上解下来，看着它尾巴上那多出的一个新鲜的牙齿印，又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也是委屈它了，也不是很大条，短短的蛇生里，就遭了两次大罪。 一会儿蒋小朝看见他的蛇又被他弟弟给咬成这副样子，还不知道多心疼。 胡瑶低头看着手里的小蛇，给它检查了一下除了尾巴上的咬痕还有没有别的伤口。 翠青蛇到了胡瑶手里，感受到胡瑶轻柔的动作，才恢复了些活力，绕着身子卷上胡瑶的一根手指，拿着圆滚滚的蛇头轻轻蹭她指尖，吐着蛇信子。 虽然它不会说人话，但很有灵性，无端的也能感受到它好像有点委屈。 胡瑶平时也经常喂它吃东西，它也熟悉胡瑶的气味。 蒋小朝平时将他放在家里各个角落，它到处乱爬，没有固定的窝，倒是经常待在蒋汉的杯子里。 今早下雨，翠青蛇本就喜欢阴凉潮湿的环境，它就一路爬上屋顶淋雨去了，后面又顺着窗沿爬进了蒋复朝的房间里。 这个房间满满的都是它小主人的气味，蒋复朝有时候也都带着它一起睡觉，它就窝在他枕头旁边去了，谁知道被蒋复恒抓住，又把它给咬了。 翠青蛇性子温顺，大多不会主动攻击人，蒋复恒已经是第二次咬它了，它都没想着要咬回去。 胡瑶看完蛇又看了看蒋复恒，看他一副无辜单纯的小模样，无奈一笑。 “麻麻~”蒋复恒见她看过来，咧着小嘴巴甜甜憨憨地又对她露出两颗小牙齿，对她张着小手要抱的动作没变。 胡瑶这回没有很快就抱他，还老是看着刚才缠着他小手的讨厌东西，蒋复恒对胡瑶笑完，对着蛇立马又变了小脸，凶巴巴地拿磨牙棒又打它一下。 “啊！” 他人小小只的，脸色变得还挺快，还欺负起蛇来。 胡瑶：“……” “好了，恒恒不可以再打哥哥的蛇了，小心它生气咬你。”胡瑶握住他小手，看他凶巴巴的小模样又觉得好笑可爱，忍不住亲了亲他小脸。 被她亲了一口的蒋复恒立马就不生气了，亲昵的也用自己胖胖的脸颊蹭她，奶声奶气喊她。 他现在已经很清楚知道胡瑶是妈妈了，会叫妈妈后叫个不停，什么都是“麻麻”“麻麻”的。 胡瑶抱着他带蛇一起下到楼下时，蒋复朝还在扁着嘴巴找自己的蛇。 连隔壁的廖老爷子都被惊动到了，也跟着帮他找得认真。 他的蛇不见了也是算一件大事了。 蒋小朝找来找去找不到，没有怀疑他弟弟，倒是怀疑上了家里的一牛两狗，连兔子都怀疑上，跑去抓着它们问它们是不是把蛇给吃了。 动物哪会回答他的话，他自己问完，又很不信任地掰开它们的嘴巴看。 院子里一阵鸡飞狗跳的，两只狗蹦跶着咽呜叫，牛棚里的牛也哞哞叫，两只兔子也到处跳。 蒋汉无语，忍不住说他：“蒋复朝，你怎么不再凑近点，你那头都快塞进牛喉咙里了，看不清楚给你打个灯！” 他都替牛感到委屈，他活了这么多年，还不知道牛会吃蛇！ “你以为谁都像你弟一样稀罕啃你那蛇？” 蒋小朝瘪瘪嘴将小手从牛嘴巴里收回来，抱住牛脑袋，郁郁寡欢的，小嗓音很低落，重复又说：“爸爸，我的蛇蛇找不见了。” 他抱着牛哀伤于他的小蛇，新欢旧爱的，无端有些负心汉的感觉。 “不见就算了，哪天给你整条新鲜的，滚回去吃你的蛋，老子看你那蛇就不是什么好蛇。”蒋汉没好气道。 折腾这么一大通，该找的地都找了，找不到还能怎么样，已经够给他的蛇面子了，一大家子除了蒋复恒那个还不会走的没帮他找之外，连被蒋复朝折腾过的那两条傻狗都在搜索帮他找蛇了。 “蛇蛇跑掉回去哪里呀？”蒋小朝蔫声，就算蛇跑掉了还很关心他的蛇：“它会自己抓蚯蚓吃嘛？” “吃个屁吃，又下雨了，麻溜回去！”蒋汉快没什么耐心了，一把拎过还跟牛粘着脸的他。 这混蛋什么都不觉得脏，每天都跟一些猫猫狗狗搂搂抱抱的，还玩牛粪，要不是亲儿子，就算洗干净了都不想要！也就胡瑶连他玩屎都不嫌弃！ 胡瑶拿着蛇刚下完楼梯，家里两只狗就跑过来绕着她转，焦急忙乱的摇尾巴。 看样子好像都要急得开口说话了。 胡瑶还不知道她上楼去抱蒋复恒这小段时间，它俩被蒋小朝给冤枉怀疑了个遍，以为它们又是像平常一样跟她玩，她轻轻拿脚挡开它们，跟刚巧被蒋汉拎着回来的蒋小朝道。 “妈妈找到朝朝的蛇了，在这里。”胡瑶看他还是不怎么开心，忙通知了这一消息。 “找到蛇蛇了！！” 蒋小朝一听，眼睛立马变亮了，抓开蒋汉的大手向胡瑶跑过去：“蛇蛇蛇蛇~” 他一秒变开心。 胡瑶好笑又有些迟钝地把蛇递过去，斟酌一番道：“弟弟不小心咬了它一口，我们给它涂点药好不好？” 蒋小朝抱着失而复得的翠青蛇，宝贝抓着看来看去，听了胡瑶的话，又揪住它的蛇尾巴，看上边又一道新的牙齿印。 他抓着瞅了好久，看看蛇又看看他啃磨牙棒的弟弟。 “是弟弟帮我把蛇蛇找回来的嘛？” “……嗯。”胡瑶迟声点头，也差不多算是了，虽然她也不清楚蛇怎么跑到蒋复恒手上去的，他一点都不知道害怕，还给蛇来两口。 “弟弟好厉害噢！”蒋小朝完全不怪罪他弟弟把蛇给咬了，还夸他感谢他。 “谢谢你哦弟弟，帮我找到蛇蛇，哥哥等一下把鸡蛋送给你吃呀！” “哼嗯~”蒋复恒对他咿呀两声，挥了挥小手。 对于蒋小朝来说，他的小蛇能找回来，已经是天大的惊喜了，现下就没细想他的蛇根本没有想过要离家出走。 第464章 一个比一个宝贝 它只不过在家里游荡一圈，就又被打又被咬的，“历尽千辛”回到主人手里，还被主人嘀咕说他是坏蛇，又在偏心他弟弟。 翠青蛇整条蛇有苦说不出。 “爸爸，蛇蛇被弟弟的牙齿找回来了。” 给蛇尾巴涂药酒的时候，蒋小朝跟蒋汉絮叨，也跟廖老爷子讲。 “太外公，蛇蛇回来了。” 胡瑶有些哭笑不得。 蒋汉则是懒得理他，随意给蛇涂了点药酒。 就这混蛋的蛇宝贝，整得跟国宝似的，围着它团团转！ “让你弟整条吃了算了！” “不要。” “哎哟，找回来就好，可不要不开心咯。”廖老爷子就格外纵容，也应和蒋小朝的话。 这天大家都起得很早，虽然折腾大半天，但这会儿还早得很。 蒋汉本还想去镇上买馄饨的，但又下雨了，胡瑶便没让他出门了，她揉了面皮调了馅料，大家围着桌子一起包馄饨。 蒋小朝还是不忘记大家帮他找蛇的功劳了，洗干净小手很是认真地坐在桌子旁帮忙包馄饨，还给大家都捏了几个造型独特的小东西，让胡瑶一起煮熟。 “蒋复朝，你别对你老子太好！”蒋汉看着那一团说是做给他，跟狗屎似的玩意儿，完全没有胃口，还想给他一顿。 这大早上的，也是忍得他够呛。 几人包好馄饨，胡瑶就拿去煮了，她拿了些虾米和紫菜做汤底，煮出来的馄饨很是鲜香，都吃了个精光。 胡瑶还特意给蒋复恒另外包了一小碗小馄饨，他吃得一样很香。 他们兄弟俩吃什么东西都不挑，胃口也好，轻易就被养得白白胖胖的。 “恒恒刚刚睡醒的时候喊爸爸了。”胡瑶笑着告诉蒋汉知道。 蒋汉挑眉，给蒋复恒喂最后一口馄饨的手顿住，挑眉睨他：“怎么喊的，叫一声来听听。” 他来了兴致逗他，勺子上那一口馄饨离蒋复恒的嘴巴忽近忽远的。 蒋复恒小嘴巴张了老半天，都不见蒋汉给他喂进嘴巴里，攥着白嫩的小拳头晃了晃，啊呀抗议两声，扒着特制给他吃饭的小桌椅就要站起来。 蒋汉把他弹回去：“乱动什么，等下那几颗牙都摔掉，你一天到晚的还能有什么事儿干？” “啊！~！”蒋复恒生气拍了拍自己的小围兜。 “爸爸，你不要欺负我弟弟。”蒋复朝护着蒋复恒，捧着自己的鸡蛋绕过去，没忘答应过他弟弟的事，把剥好的鸡蛋喂给他弟弟吃，可认真细心照顾他了。 “弟弟，你要喝水嘛？”他给人喂一口鸡蛋，还喂一口水的。 “啊~…哥、哥~”蒋复恒奶声奶气喊他，他喊蒋复朝其实是喊得最清晰的。 “好吃！哥哥以后也给好多好多鸡蛋你吃噢！”蒋小朝软声认真跟他讲，同跟胡瑶说以后会给她买好多金镯子漂亮衣服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不同。 就是他说以后给他弟弟好多鸡蛋，他弟弟以后还要给他买车买大房子的，这大小利益完全不对等。 蒋小朝还单方面跟他弟弟约定好，什么以后他养牛养狗养蛇养兔子还养胡瑶蒋汉，他弟弟养他的。 稚气的话听着总让人觉得好笑。 蒋复恒一岁都不到的年纪，还不清楚自己背负了什么重大压力，这会儿每天吃着他哥哥给的鸡蛋零嘴，跟他哥哥同吃同睡的，关系越发亲昵。 “爸爸，你把馄饨还给我弟弟吃呀。”蒋小朝还跟蒋汉道。 蒋汉也弹他一脑门：“你弟你弟，知道你弟了！” 他冷哼，因为蒋复恒很不给面子不肯叫爹，蒋汉这个小心眼的，不止不把那最后一口馄饨还给蒋复恒，还当着他的面给吃了。 胡瑶特意给蒋复恒包的小馄饨也就比指甲盖大点，蒋汉吃不吃都没区别，就是故意又逗蒋复恒生气。 果然蒋复恒又气鼓鼓地磨牙齿了，咿咿呀呀的好像在骂人。 胡瑶无奈拍了一下蒋汉。 “好了，妈妈打爸爸了，恒恒不生气。”她染着笑哄人。 这一天天的，蒋汉有事没事就故意逗他生气的，就是个坏爹，这样还想蒋复恒乖乖软软的喊他爸爸呢！ “不是不是，妈妈没有打爸爸，妈妈只是轻轻摸爸爸，妈妈老是不舍得打爸爸的呀。”蒋小朝捂着被蒋汉弹了一下的额头，凑近他弟弟有点挑拨离间讲。 他早就看出这一点了，胡瑶每次答应他会帮他打蒋汉，可是每次都只是做做样子，很多时候打着打着还抱到一起亲亲啃啃去了。 廖老爷子看着这一幕乐得不行，朗然大笑。 胡瑶：“……” 蒋汉听了蒋复朝的话倒是心情愉快了许多，坦然厚脸皮，没半点不好意思：“不然？” 半个小时后。 蒋汉跟蒋小朝都被一起“赶”出门了。 蒋汉要去市里继续忙活跟萧子规合作的生意，蒋小朝则是跟廖老爷子放牛挖蚯蚓还顺便钓鱼去了。 他们出了门，家里一下子就安静了。 雨下了又停下了又停，胡瑶细心的都给他们备了伞。 家里乱糟的一片在前半小时收拾整齐了，蒋汉顺带还将衣柜松动的螺丝弄好了。 胡瑶昨晚没睡多久，还有些疲惫，忍不住睡了个回笼觉。 蒋复恒今天例外让蒋汉一起给带走上班去了，给胡瑶“放假”。 他本身就乖得很，蒋汉拎上一本书扔给他，他抓着能自己玩大半天，也丝毫打扰不到蒋汉做事。 更不要说市里还有很稀罕他的萧老太太，都还没给蒋汉照看他的机会，老太太稀罕抱着蒋复恒不撒手，还埋怨蒋汉怎么不把蒋小朝一起带过去玩。 “蒋复朝有别的老头预定了。”蒋汉从车里把蒋复恒的口水巾找出来给他围上，见萧老太太这么稀罕，就放他在萧家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小老太太笑骂，又揶揄问：“那小瑶呢？也好些天不见她了，你成天藏着她在家里做什么！一个比一个宝贝！” 蒋汉悠声：“您都说是宝贝了，等下一个没看住跑丢了我上哪找，我不得藏严实点。” 第465章 哄抬物价 “知道你宝贝了！谁不知道你有三个宝贝得紧的宝贝！”小老太太被他坦然不知羞的模样惹得好笑。 “什么三个，就一个。”蒋汉毫不介意她老人家显然的打趣，只承认胡瑶一个宝贝，说话间从车里又拿了蒋复恒的水瓶和一些他用得上的东西，一并交给萧老太太。 把蒋复恒放在萧老太太这，他没什么不放心的，她老人家连同萧家人照样也当蒋复恒跟宝似的，稀罕得不行。 “行了，知道你就宝贝小瑶了！哎哟，我们恒恒爸爸不宝贝，来曾姨奶家好咯，我们来宝贝恒恒，还有朝朝哥哥。”萧老太太瞥了眼蒋汉，对蒋复恒笑道，看着他白白胖胖可爱的模样，心都软了。 被她老人家略微含沙射影说了的蒋汉大方极了，又是一副慷慨送儿的模样。 不过他去忙活前，还是跟萧老太太交代了一些蒋复恒的习惯爱好。 他这个当爹的也不是真对蒋复恒半点不上心什么都不知道，走之前还给蒋复恒塞了块他爱吃的饼干给他磨牙。 蒋复恒抓着那块比他两只小手还要大的饼，小脸呆住，用水润润的眼睛盯看了好久，一时半会都看不出来这是他平时吃的饼。 因为胡瑶跟他哥哥往常给他吃的时候都是一整块饼掰断分好几次给他的。 蒋汉这么大方直接把一大块饼给他了，他还是头一回知道这饼是圆的。 “啊~……”蒋复恒试探性探出小小红润的舌头舔了舔，吃出熟悉的味道后，惊喜咧开小嘴巴开心笑了笑，然后亮着眼睛啃了好大一口，吃得本就圆润的脸颊更鼓。 萧老太太怕他噎到，笑着抓住他小手，本想阻拦一番，但又看见他虽然啃好大一口，却吃得不急，这块松饼也很软糯，一抿就化了，便不拦他了，看他吃得开心，她抱他坐在自己腿上，和蔼可亲的笑容渐深。 之前给他们兄弟俩买的一些玩具还有些在家里，萧老太太让萧老爷子找出来一并给蒋复恒玩，两人一整天都兴致勃勃地围着蒋复恒转。 他们萧家最大的孙子就是萧子规了，但他现在都还没结婚，更不要说有曾孙抱了。 别的几个结了婚子孙又不在西城，小家都远在任职地的京都，年年忙碌，一年都不见得回来几趟，萧老太太跟萧老爷子都不知道多稀罕有空就来玩的蒋复朝蒋复恒。 蒋汉没有跟萧老太太多说廖家跟姜家的事，这会儿她都还不太清楚他们兄弟俩有多抢手。这家喜欢，那家也喜欢的，都想抓回家养，分都不够分。 蒋汉也有些想不明白他跟胡瑶这两个糟心小混蛋什么时候这么受欢迎的，现在还真不像他之前跟蒋复朝说的那样，扔出去都没人捡了。 还挺多人想等着他扔麻溜去捡！ 简直是哄抬物价。 蒋复朝一个玩牛粪啰哩巴嗦的混蛋，蒋复恒嚣张又爱流口水的另一个混蛋，都还成稀罕物件儿了。 …… 此时被蒋汉嫌弃的玩牛粪啰哩巴嗦的混蛋还抱着小铲子在给自己宝贝的蛇挖蚯蚓。 红蚯蚓挑出来给蛇当食物，普通蚯蚓当鱼饵一会儿拿去钓鱼。 这几天都时不时下场小雨，山上的竹笋又冒出来很多，蒋小朝在山脚下挖蚯蚓的时候，不忘给胡瑶挖两颗她爱吃的竹笋。 “忘记带我的背篓啦，我抓完鱼鱼再来给妈妈挖竹笋，妈妈最喜欢吃了，太外公，你喜欢嘛？我挖多点回家也给你吃呀。”他抱着两颗胖竹笋跟廖老爷子道。 廖老爷子时常被他不经意稚气诚心的话惹得开怀，欣慰又和蔼地看着他，他这么小就知道什么事都想着家人了，可真是个乖孩子，这怎么能不让人稀罕。 “太外公喜欢！待会儿太外公再跟朝朝来一趟！”廖老爷子温和笑道，他人虽然上了年纪，但身子骨硬朗得很，跟着蒋复朝到处跑也步步生风，是个很健康的老头。 一老一少放完牛钓完鱼，又回去拿上背篓锄子铲子出门挖竹笋去了，也没惊扰在家补觉的胡瑶。 胡瑶是在两个小时后醒来的，今早什么事都没怎么做，经常待在身边的蒋复恒也被蒋汉带出门了，她一时还有些不习惯。 果然她就不能没有他们兄弟俩在身边。 胡瑶梳好头发出去，蒋复朝跟廖老爷子也从外边回来了，院子里早已堆了一小堆竹笋。 她微微一愣。 蒋小朝还在哼哧哼哧地往家里搬竹笋，忙活个不停。 连他的牛身上都还挂着两根用草绳绑着的胖竹笋。 “妈妈，你醒啦~我跟太外公给你挖了好多好多竹笋，山上好多噢，婶婶婆婆他们也去挖，我跟太外公钓了三条鱼鱼，今天没有大虾虾，我抓了好几只小虾给弟弟，但是弟不在家，跟爸爸出门了，等他回来……”蒋小朝看见胡瑶醒了，开心向她跑过去，跟她述说，小脸忙活得红彤彤的，手上身上还沾着不少泥巴。 胡瑶动作自然给他擦汗，笑意嫣然回应他的话，没有忽略任何一句：“朝朝真棒，给妈妈挖了那么多竹笋还抓虾给弟弟吃，还留一条鱼都等爸爸回来吃是。” 蒋小朝还真是个很能干的小孩，每天朝气蓬勃，活力满满的，那么多小事情做，他一天天的也不嫌麻烦，养他的几只小宠物也很负责上心，能自己做到的事就不会让她跟蒋汉帮忙。 竹笋说重不重说轻不轻，这分量不小的竹笋，对于蒋小朝一个不到五岁的小孩来说，自然是重的。 那么多竹笋，依他的小性子，也不可能只让廖老爷子带回来，他肯定要出力的，他向来都喜欢跟着大人一起做事，自己动手。 “太外公也好厉害。”蒋小朝弯了弯小嘴巴，他一被胡瑶温柔夸赞，就会又开心又害羞。 他不忘说廖老爷子也跟着一起挖竹笋的功劳。 “嗯，对。”胡瑶笑着点头。 他们爷孙俩挖了这么多竹笋回来，胡瑶倒是又有事做了。 第466章 他们都有在乎对方的感受 前一阵子晒的竹笋干这送一点那送一点，也快没了，现下刚好晒些新的，胡瑶原先就想哪天跟杜夕玫再去挖多些竹笋回来晒的，她跟杜夕玫都很喜欢吃竹笋。 “朝朝把这两根竹笋送去干娘家，顺便叫她跟妹妹来家里吃饭好不好？”胡瑶想到宋四凯去沪市了，杜夕玫跟宋芷棠两个人在家吃饭有些孤单，便同蒋小朝道。 刚好她一会儿打算炖鱼汤，杜夕玫还在给宋芷棠喂奶，多喝点鱼汤也好。 之前邱颖雯还没跟唐昊飞结婚，嫁到唐家去的时候，杜夕玫会经常去找邱颖雯吃饭。 但邱颖雯现在怎么说也嫁去唐家了，她过于频繁上门去找她也有些不好，虽然唐家人很欢迎她去。 杜夕玫还是很有分寸感的。 “好~我去叫干娘噢！”蒋小朝点点头，剥完小手里的竹笋，拍了拍手就往外跑去，一蹦一跳的，挂在他小脖子上的蛇也跟着一颤一颤。 “哎哟小瑶，这根不要了，长虫咯。”廖老爷子还在帮胡瑶切着竹笋，很是接地气地坐在蒋小朝暂时借给他的小板凳上就着地上的砧板切，跟寻常农家的老头子并没什么不同。 “扔在这里…还是不扔了，朝朝挺喜欢吃这个虫子的。”胡瑶话一转，接过廖老爷子手里生了笋虫的竹笋先放到一边。 蒋汉跟蒋小朝之前就去抓过笋虫烤来吃，他们父子俩还挺喜欢的，胡瑶虽然不吃，也有些抗拒这些软趴趴的虫子，但不会让他们父子俩也跟着她一起不吃，更不会说些扫兴的话。 不过他们父子俩知道她不喜欢后，倒是很久不见吃过了。 他们都有在乎对方的感受。 胡瑶想到，微微弯了眼。 “您进屋里喝口茶，我来把这些竹笋弄好。”她见阳光越来越热烈了，他们这块荫蔽的地方也快晒到了，温声让廖老爷子不用再帮她忙活。 “哪差这点功夫，我们爷孙俩一起弄，很快就给弄好了。”廖老爷子摆摆手，听胡瑶温静关怀的话，心里也是舒坦。 人上了年纪，就喜欢纯挚坦然没有戾气的人，蒋复朝被养得那样好，还是少不了蒋汉跟胡瑶这样的父母教养。 大多数的孩子，其实都是像父母的，孩子都是父母的缩影，只有个别例外的，才会真全然不像。 其实胡瑶没被袁湘灵那样的母亲教养，也是另外的一种幸运，袁湘灵那样利己自私还阴毒扭曲的人，连自己的孩子都是不会宽容的，幼时的姜弈就是一个版样。 这世上许多事都难以说通，廖老爷子也不是说廖钦临一点不像他跟廖老太太，廖钦临除却在袁湘灵的事上显得格外愚蠢之外，别的还是可以说得过去的。 廖钦临被袁湘灵蒙蔽哄骗了这么大半辈子，到如今亲自在袁湘灵自己口中得知了一些真相，才没那么傻愣了执迷不悟了。 袁湘灵当初被人打击报复当做疯子送去疯人院一阵子又被廖钦临带走后，回到京都他们的关系就远没当初那般好了。 袁湘灵也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她回去后，关于她的流言再次满大街地传起，她的身世、杀害姜尧的旧事也被人捅了出来，多少街坊邻居亲朋好友明里暗里的忍不住叹骂她恶毒。 再加上胡巧故意为之的掺和以及廖钦临硬心肠的忽视，袁湘灵饱受折磨。 她如今精神确实是出了点问题了，时而还当是以前，总说些胡话，大部分时间倒也还很清醒，柔弱卖惨地想挽回廖钦临对她的温情，又拿起胡瑶来说事。 胡瑶这个女儿确实是她对廖钦临很大的筹码，因为袁湘灵知道，即便廖钦临知道那些旧事，也没有全然对她冷情起来，他们还是有机会和好的。 他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也不是假的。 “灵姨，你身体不好就不要乱跑了，爸爸现在有很多事要忙的，你就别再来书房打扰他了！”胡巧忧心乖巧的过来扶住袁湘灵，瞧见书房的门并没有掩时，又扬高了几分声音。 “我昨天给你煲好的药你都没有吃，今天的又打摔了，灵姨，你是想出门吗？唉…你是不知道，外面的人说话有多难听，他们说姐姐都不一定是爸爸的女儿，你之前又…唉我还是不说了，你快去休息。”胡巧说到一半好像才反应过来，意味深长止住了话。 袁湘灵气得脸色发白，看着胡巧小人得志的模样，心里真是怄气至极。 胡桂芬这个女儿，不过是趁廖钦临跟她生了气，才有这个机会登堂入室，不然早在老爷子看过她一眼后就要扔回那乡下去了！ 山鸡怎么还是当不了凤凰！胡桂芬生的女儿，样样都不及她生的胡瑶，哪怕胡瑶没在她跟前教养，天生的也比胡巧好千万倍！ 就是胡瑶一根筋，始终不肯跟她这个亲生母亲站一起！ 不然哪还轮得着胡巧这样的人到跟前跳来跳去！ 袁湘灵对胡巧故意的挑火心知肚明，都活了这么多年来，胡巧这点手段还是拙劣得很，她一眼就看穿了。 要不是廖钦临现在对她有嫌隙，不像以前那般毫无底线包容的话，胡巧开始的话一出，她就直接明言回击了，也直接让她滚出廖家！ “巧儿，外边的人怎么胡编乱造是他们的事，你怎么也道听途说来刺我，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不满？我跟你爸爸的事你怎么会清楚，从前的事都过去了，我跟你爸爸相互扶持过了那么多年，现在我病了，去西城的时候也被你母亲又打人又骂人惊吓到，是说了些胡话，可你也不能抓着这一点老是来挑拨我跟你爸爸的关系。” “你怎么说也是你爸爸的女儿，我也是当你是女儿一般的，瑶瑶骨气重不肯回到我跟你爸爸身边，小晴也不在，家里就你一个女儿了，我们哪里都细着你……你就算对我不满意，也别害我好吗巧儿，我不喝你的药你应该知道什么原因，你怎么能在我的药里下致幻药，害我又在你爸爸面前不清醒，你都知道我病了。”袁湘灵气虚苍白着脸道，哀伤又怜弱。 她这话既回击暗讽了胡巧，也是说给书房里的廖钦临听的。 第467章 早被他抛弃了 在袁湘灵眼里，胡巧压根就算不得了什么，各种各样的心思明显至极，手段也拙劣，不过跟她母亲胡桂芬那样是个粗鄙乡下人。 “巧儿，阿姨没想着要你把我当母亲一般对待，起码不要对我怨气那么大，是不是你母亲又同你说什么了？你母亲连你爸爸都那样憎恨，打我就算了，还打你爸爸，你们……”袁湘灵唉声。 胡巧脸色一阵难看，性子还是耐不太住，知道廖钦临在里边听着，她急声反驳：“我妈什么时候跟我教唆我什么！我从来也没有想针对你，哪里给你下过什么药！是你自己被爸爸从老家带回来之后精神就不正常了，我哪有害你！” “你不要冤枉我！”胡巧看着袁湘灵又是这副装模作样的模样就心里就不舒坦，眼底神色阴翳。 袁湘灵这个老女人本事还真不小，这么多年把她爸哄得团团转不说，当年她做那么多阴德事暴露，都捅到廖钦临跟前来了，廖钦临还是对她下不了狠心！ 无论她再怎么煽风点火！ 原本前些天他们都在闹离婚了，袁湘灵这个女人又不知道耍了什么手段，又能赖在廖家不走了。 胡巧怎么可能不跟胡桂芬一样怨恨袁湘灵，要不是袁湘灵不要脸把他把从他们身边勾走，她这么多年也不至于在乡下过苦日子，像个小丑一样！ 袁湘灵这样的女人就该不得好死！ 她就得沉得住气，熬死这个贱女人！ 胡巧按捺住心底的躁愤，平复情绪。 “灵姨，姐姐不在你跟爸爸身边，我也是当你是妈妈一样照顾的，你回来之后病得厉害，有老是因为外面那些流言蜚语发脾气，我那么尽心伺候你，每天给你端茶倒水，给你煮粥熬药，这些爸爸都是知道的，你怎么能冤枉我给你下药！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一个姑娘家哪里知道上哪找。”胡巧说着说着，一脸被冤枉误解的伤心低落模样。 “你要是不信我，我们就直接去找爸爸对峙好了！” 袁湘灵呼吸沉了几分，看着她大失所望，凝声：“巧儿，你真的是嘴里没几句真话，到底是被你母亲给教坏了！” “昨天从你房间里搜出来的药，我已经给你爸爸看过了，还有你同你母亲打电话说的那些话，我跟你爸爸都一清二楚。” 胡巧脸色一变。 袁湘灵继续不紧不慢柔柔叹息说着：“我跟你爸爸就是体谅你这么多年的不易，才处处体谅你没有戳破，想看你什么时候能自己明白悔过，你给我下药的事，我原先也是不想说也不想追究的，可是你显然没有一丝悔改，还继续想来挑拨我跟你爸爸的关系。” “我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但我很爱你爸爸，我不能再让他对我有什么误会，是人都会做错事，我也一样，但最重要的是能够改正。” “巧儿，我听说你以前还经常欺负瑶瑶是吗？你爸爸当年离开的时候，是留了一大笔钱给你们的，不说只给瑶瑶一个。” “可你们是怎么对她的，我跟你爸爸听一些村民说，你们饭不给她上桌吃，衣服还有捡你这个妹妹穿剩的，每天粥水也没两碗，还要让她做苦活累活。”袁湘灵说这些话时微微哽咽，好似心疼坏了，双眼都含着泪。 “大冬天的你们也把她一个姑娘家赶到院子里罚站，让她给你们洗一夜衣裳，你妈妈还把她扔过在山里是，她一直都哭着找爸爸，街坊都看不过去，你们怎么能这么狠心！” “怪不得…怪不得瑶瑶都不肯认回我们，我就算了，我对瑶瑶来说确实不是个合格的母亲，可是你们让瑶瑶连对爸爸都憎恨了，她以为你爸爸真的抛弃她不要她。”袁湘灵哪里不知道廖钦临这些年对胡瑶复杂的感情，他一直都是个无情又多情的人，只要认定一份感情，就会格外执着。 对她便是这样。 而胡瑶与他，又是两者之间的另一种。 他对胡瑶的父女情不是假的，不过有了猜疑和其他因素，他绊住了脚。 这么些年来，袁湘灵也知道他不时的就拿着胡瑶儿时的镯子出来怀念思看。 胡瑶从出生就被他亲手养到六岁，对他来说当然是不一样的。 廖钦临这些年一边狠心不去看胡瑶，一边又每年在胡瑶生日的时候给她累计添一份嫁妆，现在每一样都还好好收在书房里。 在廖钦临心里，还是很在乎胡瑶的，不过如今的胡瑶，再也不是儿时那个她了，也不是廖钦临心底里那个女儿。 廖钦临其实很清楚，当年那个依赖他天真无邪的女儿，真的早被他抛弃不见了，所以如今的重逢，他不免坦然带上了最为直接现实的利益诱惑。 他有时候也会同袁湘灵同一所想，胡瑶为什么就不跟胡巧某一些地方像些，哪怕贪图他这个父亲半点东西，也不会弄得那么僵。 胡瑶确确实实是他廖钦临的女儿，这一点是再怎么也改不了的了。 廖钦临也庆幸她如今如自己期盼中的过得好，日子稳实，嫁得也不错。 袁湘灵跟胡巧在门外的争执廖钦临早已听见了，胡巧这个女儿，他现如今对她不过也是多一份弥补的责任，她有什么心思，还真是一眼所见，太过薄浅。 他跟袁湘灵从西城回来后，确实闹得不可开交，还曾闹到要离婚。 袁湘灵的背叛，对廖钦临来说无疑是很大的打击，他是她年少就执迷倾注的女人，这么多年来，他不说为她做了多少，为她放弃过的东西，也数都数不尽，到头来他对她来说不过是姜弈父亲的替身！这让他怎么容忍得了！ 可这么多年的相敬如宾，互相包容的夫妻生活，确实让他对她彻底狠心不了。 他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不全然是假的。 她当年在姜家做下的腌臜事，造下的孽，不全然没有他的原因，只归咎在她一人身上的话，他也过于无情，胡瑶是他们造下苦果。 第468章 凭什么她没有 现如今他们想要胡瑶回到身边，这些麻烦必然是会有的。 廖钦临听着袁湘灵说的胡瑶儿时哭喊着要找他这个爸爸的话，心里一阵沉闷。 胡瑶小时候很可爱的，没有哪家的小姑娘能像她生得那么精致，那双水汪的眼睛灵动纯稚，会说话一般。 她被他养得有些娇纵调皮，会像别人家的小子那样又爬树又下河抓虾摸鱼的，没个定性。 可她同样是个贴心乖软的女儿，常常会第一时间发觉别人的各样情绪，有模有样地哄人，拿出她最宝贝藏着的零嘴分给别人吃。 她每天都会坐在门槛等他这个爸爸回家，跟他说一天发生的所有事，每一天都搂着他脖子奶声奶气问他有没有像她一样开心。 她是个很好的小姑娘，他显然偏心她，什么东西都给她买，她却也知道胡巧的不开心，每次都会分自己的东西给她，小大人般的跟胡巧说爸爸很爱她们，她也很爱胡巧，以后会做好姐姐一直保护她。 那几年里，廖钦临最大的慰藉就是胡瑶了，她小小一个人充实了他的生活，也是因为他，他才生了跟胡桂芬搭伴过日子的心。 儿时的胡巧也是很乖巧的，廖钦临也没想到她们姐妹会反目成这样，胡桂芬改嫁后他们一家子甚至那般虐待胡瑶！ “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欺负过姐姐！”胡巧被袁湘灵一通饱含指责的话说得再次脸色急躁涨红，那些旧事翻起，无不显得他们有多尖酸刻薄苛待胡瑶一般。 胡巧当然是不会承认。 早当初要是廖钦临没走，她该是有好好的日子过的话，他也不会满心满眼都是仇怨，跟胡瑶这个姐姐自然也是能“好好相处，相安无事”。 这一切还不是袁湘灵这个贱女人搅和的！把她原本能跟廖晴一样的富贵生活弄得稀碎，在乡下待了那么多年，还要费尽心思的去算计本就她能拥有的东西！ “够了！别吵了！”廖钦临沉着脸推门出来，打断她们的话。 “巧儿你以后不用再给你灵姨煲药了，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别用到家里头来！”他沉凝训声。 “还有，你那房间漏水的地方修好了，该从你堂姐房里搬出来了，她不喜欢别人乱动她的东西，别乱拿她的，你伯母要是看见又该吵了。”廖钦临瞥了眼胡巧头上属于廖晴的一个珍珠发卡，皱起了眉。 他认得这个发卡，还是因为这是他去港城出差的时候廖晴跟他撒娇让他买的，都是些小姑娘时兴的玩意儿。 他买了两个，一个给廖晴，一个像以往一样放在书房里留给胡瑶。 胡巧有些行为习惯，是真很不好。 “你想要的话，就同我说，我这还有一个，原本打算是给你姐姐的。” 袁湘灵见廖钦临的关注点移到了胡巧偷拿廖晴的东西上面去，微勾了唇，心里滑过蔑然。 果真胡巧这样的，根本就用不着她多下什么功夫，她笃定她刚刚那一番话既引起了廖钦临对胡瑶的心疼，又对胡桂芬胡巧的不满。 此时她根本就不用再多做什么。 “是啊巧儿，你爸爸还给瑶瑶买有一个，你想要什么的话，就跟我们说好了，别再做这些小偷小摸的事，你从前在乡下不觉得有什么，可现在不一，要是在外面还这样，丢的是我们廖家的脸。”袁湘灵柔声劝导。 “你来到这里这么久，往外到处跑，谁都知道你是我们家的姑娘，别总做些不入流的事了。这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但是小晴挺喜欢的，你们爷爷带她去西城了，顺便见一见瑶瑶，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小晴有些霸道，要是知道你不打招呼拿她的东西还住她房间，都不知道要怎么闹，你伯母对你肯定也有意见。” 胡巧脸色青一阵红一阵，死死攥住了拳头。 廖晴房里那么多东西，她不过是拿了最不起眼的一个珍珠夹子，却还是被发现斤斤计较一顿说。 连胡瑶都有的东西，凭什么她没有！同样都是女儿！ 胡巧心底的阴鸷越发浓重，看着袁湘灵那刺眼得意的模样，怄气极了。 “我只是看堂姐这个发卡很好看，想戴一下而已，我会放回去的，对不起爸爸。”胡巧粗着气息低声说。 廖钦临还站在袁湘灵这个女人那一头的事更让她闹心！ “你知道就好了，放回去，迟点过来我这里拿。”廖钦临见她态度还诚恳，没有再多追究，转身回书房。 他对袁湘灵也并没有过多的偏护，落下几句：“姜弈调整了当年的一些事，这几天会有人来找你做调查，你配合些，我有事去西城找爸一趟。” 袁湘灵一顿，脸色猛地变白。 廖钦临这意思，是不打算管她了？ 她落到姜弈手里，会有什么好下场！姜弈根本就没有把她当过母亲！ 这阵子所有的一切流言蜚语以及恐吓，肯定也是姜弈做的，要不然就是范家。 姜弈借职谋私，即便随便找个莫须有的罪名扣押她，做调查什么的，她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为什么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还是不肯放过她！ 姜弈从沪市政界闯出名头的第一件事，居然是要对自己的亲生母亲下手！ 他就完全不顾自己的名声，这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 “钦、钦临，你是不是又要顺便去看瑶瑶？我跟你一起去。”袁湘灵颤声。 廖钦临见她惊慌白了脸，也挺清楚她对姜弈的阴影，但这回他显然心肠硬了不少，拒绝了她这一请求。 “我自己去就行了，爸不喜欢你。” 袁湘灵脸色因她。他的话更惨白了几分。 以前廖钦临怎么会跟她说这样的话，就算这是真话，也会对她再三委婉。 “姜弈怎么说也是你跟他的亲生儿子，他再怨你也不会要你的命，不过是简单的调查，你们母子俩也可以叙旧开解一下误会。”廖钦临凝声，不再多说。 袁湘灵再三否认姜尧的事跟她没关系，当初被姜弈关进牢里的那几个月里，还曾以死自证过清白，后面才被放了出来。 廖钦临也不清楚姜尧的死到底跟袁湘灵有没有关系。 此时他也不想对她过于包庇，再让她耍弄。 第469章 任劳任怨给自己的小孩做事 廖钦临走了，余留下脸色难看的袁湘灵。 胡巧讥笑一声，低声落井下石。 “爸爸说的对，灵姨你就好好的跟自个儿子叙叙感情，这生的儿子女儿，可是一个比一个好呢，可不像我是？” 袁湘灵此刻没什么心情再跟她争吵，神色阴沉僵硬。 她跟廖钦临始终有了隔阂。 …… 远在西城的胡瑶完全不清楚京都那一团牵扯到她乱七八糟的事。 蒋汉把蒋复恒带走了，她不太习惯的同时也确实轻松了好多，不用时时记挂着他在做什么小事情。 可他从出生到现在，都很少这样一整天不在她身边了，她又有点担心还要工作的蒋汉能不能把他照顾好。 蒋汉那个人，不知道会不会又经常逗他生气。 他每次把蒋复恒逗生气了，还鲜少会哄他的，坏极了。 胡瑶还不知道蒋复恒直接被蒋汉给放到萧老太太那去了，在家里抱着香香软软的宋芷棠，时而就想到蒋复恒。 当了母亲就是这样，只要小孩不在身边，就会止不住牵挂，哪怕分离的时间也没有多长。 主要还是蒋复恒太小了。 “妈妈，妹妹现在可以吃糕糕了嘛？”蒋小朝的问话打断了胡瑶的思绪。 他拿了一块平时给他弟弟吃的山药松糕来给宋芷棠，喂之前没忘记问一问。 “妹妹现在还不能吃。”胡瑶笑着回话，宋芷棠比蒋复恒还要小几个月，蒋复恒平时吃的小饼干和糕点，都只是给一点点尝尝味道而已，吃太多了也不好。 “等妹妹再大一点才可以吃。”杜夕玫也谢过蒋小朝的好意，同时将胡瑶怀里伸着小手就想要去抓松糕的宋芷棠小手摁回去。 宋芷棠原本咧着小嘴巴甜甜的笑容消失了，有点委屈的窝在胡瑶怀里抓着自己的小手，眼睛水汪汪的，嘴巴微扁。 她小性子乖得很，从出生到现在都是一样，乖得既不像宋四凯，也不像杜夕玫的，总之让人稀罕极了。 连蒋汉都很喜欢抱她。 胡瑶看着心都软了，柔声哄她：“阿姨给棠棠吃别的东西好不好？” 家里还是有其他适合宋芷棠这个年纪吃的东西的。 “是呀是呀，哥哥还有好多好多东西，我都拿出来给你噢！我妈妈找给你吃，等你像我弟弟那么多颗牙齿，就可以吃好多东西啦。”蒋小朝也软声跟着哄她，对她大方极了，很是有当哥哥的样子，说完就跑去拿他的那一小堆零嘴了。 宋芷棠是他们一群小伙伴中最小的小孩了，比蒋复恒还小，他们一群小家伙都对宋芷棠很宽容的，见到她的时候总围着她，又是拿自己的零嘴想分给她吃，又是拿自己的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分享给她看。 之前宋芷棠就被他们的一堆小蛇给吓哭了。 做了坏事的小家伙当时抓着自己的小蛇排排站着，无辜又无措地被心疼宝贝闺女的宋四凯训。 之后知道宋芷棠害怕蛇，几个小家伙就不拿着蛇往她跟前凑了，倒是会围着给蒋复恒看。 蒋复恒半点不怕，小表情可淡定了，要是有兴趣的话，还会“点评”一下他们的小蛇。 “别这么纵着她，老是这样，以后该宠坏了。”杜夕玫见胡瑶跟蒋小朝都凑一起宠溺着宋芷棠，好笑道。 她说是这么说，但她自己一样也是很宠纵着宋芷棠的。 宋芷棠出生到现在，确实很乖巧惹人稀罕，杜夕玫跟宋四凯两家都没什么长辈在了，养小孩两人都是生得不能再生的生手，什么都不懂，照顾宋芷棠都是小心翼翼，从别的有经验的人那学回来的育儿经。 好在宋芷棠乖巧可爱，都不怎么折腾他们，可以说养起来很是顺利。 因为宋芷棠是他们俩第一个小孩，两人都宝贝得紧，什么都给她最好的。 宋四凯还经常见蒋汉给蒋复朝蒋复恒买什么东西，他就给宋芷棠买什么。 好笑的是蒋汉给胡瑶买的东西他也以为是买给他们兄弟俩的，一样买回去。 有一段时间蒋汉还嫌弃说他跟个学人精似的。 宋四凯也不管，反正他们那一帮人脸皮都挺厚的，有了老婆孩子之后更甚。 “哪里会宠坏，棠棠这么乖。”胡瑶弯着眼睛抱着怀里小小只香软的宋芷棠。 她比蒋复恒还要小一大圈，小姑娘给人的感觉到底还是不太一样。 “棠棠，我们棠棠很乖的对不对。”胡瑶嗓音温柔。 她对别的小孩也是温柔得很，蒋小朝还是有点吃醋的，但宋芷棠是小他那么多的妹妹，他还是决定宽容大方点，不跟宋芷棠过于计较。 胡瑶喜欢乖小孩，他也是乖小孩来的。 蒋小朝哒哒哒跑去把自己的一箱玩具拿出来又给宋芷棠玩，等宋芷棠回到杜夕玫怀里了，他开开心心的粘到胡瑶身边去，软声软气跟她说话。 早上他廖老爷子挖了很多红蚯蚓，每当下过雨，河岸就会有很多。 蒋小朝特意挖了一小堆，不仅给自己的小蛇吃，还打算分点给邱雅容他们的小蛇。 吃过饭他们去镇上的时候，蒋小朝就将蚯蚓一起带去了。 邱雅容现在住到唐家去了，之前他们一群小伙伴最后找的人是魏润还，他家离得最远。 现在是邱雅容了。 几个小家伙拿着自己的小蛇，浩浩荡荡跑去唐家。 唐家几个年纪跟他们差不多一样大的小孩现如今也是跟他们一起玩的，但只有邱雅容有小蛇，可把他们给羡慕坏了，每天在家里都去围着邱雅容的小蛇看。 蒋小朝他们找上门的时候，唐昊飞还在院子里帮邱雅容宝贝的小蛇洗澡，洗完蛇又给狗洗。 邱雅容这两只宠物，带到唐家来也是好吃好住的有时比人都过得好。 唐昊飞这个当爹的，对邱雅容什么事都应允，宠得没边，给她的蛇和狗洗澡也是洗得心甘情愿。 这一点跟蒋汉还是一模一样的，都得任劳任怨给自己小孩做事。 “爸爸，这里还没搓泡泡。”邱雅容蹲在边上，也参与其中。 第470章 口水比茶还多 她对于这条小蛇，也是很宝贝喜欢的，当它是朋友一样，上哪都带着它。 今早邱颖雯给她扎辫子的时候，她还问邱颖雯能不能把她的小蛇一起编进头发里带着…… 邱颖雯无语拒绝了她这个请求后，她还失望了很久。 “爸爸知道了。”唐昊飞这个洗蛇工毫无怨言，邱雅容怎么说他怎么做，把蛇给她洗得油亮亮的，擦干净水放到她小手里。 “怎么样老板？” “还行。”邱雅容看了看她的小蛇，还算满意点点头，一本正经的小模样。 “那亲爸爸一下！”唐昊飞笑眼张扬。 邱雅容也往他脸颊上印了个口水印，摆摆小手。 “好，轮到牙牙洗了。”唐昊飞心满意足了。 “你也要把它洗干净点哦！” “那肯定了。” 邱颖雯远远地看着他们父女俩折腾，又是无言。 也就他一天到晚的什么事都陪着邱雅容闹了，就为了骗她一个亲亲。 邱雅容的亲亲，也就在唐昊飞那值钱了，她那小流氓谁没有亲了个遍。 “妈妈要去开铺了，你跟你爸爸在家。”邱颖雯拿着东西准备出门，跟邱雅容交代两句。 唐老太太今天又给她专门炖了补汤，很费心思足足用文火炖了五六个小时，看着她喝完才行。 邱颖雯吃饭时喝了一大碗，此时总感觉有无端的腻感闷意，说话时涌上心头来，她微微皱眉。 糕点铺子开了这么久了，客流量每天都很稳定了，邱颖雯原先是想请个人来帮忙的，她每天确实有些忙活不过来。 不过还没来得及请人，铺子重新装修好后，又发生了那么多事，现在闲空在家的唐二嫂都经常热情洋溢地跑去帮她忙了。 性子豪爽人脉很广的唐二嫂还给她带来不少生意。 “我不要跟爸爸在家，我也跟妈妈去卖糕糕。”邱雅容一听邱颖雯要出门了，立马抛弃方才还跟她父女情深的唐昊飞，捧着小蛇去粘邱颖雯。 唐昊飞也连狗都不洗了，拍干净手也要同邱颖雯一起出门。 “雯雯，我也去帮你。”他屁颠屁颠地跟上去，嬉皮笑脸。 “不用你！”邱颖雯瞥他，看见他这欠揍的模样还是好气。 这混蛋就没有一天顺眼的。 这两天看他好像还更烦。 “怎么不用了雯雯，你把我当狗使！” 邱颖雯：“……” 他非要抢着帮她拿手里的买奶粉，抢完又臭不要脸地去牵她的手，紧紧扣在手掌里。 “干什么！”邱颖雯去踢他，这混账现在一天天的都不安分，找到机会就对他动手动脚。 “下雨路滑，我抓着你好走一点，小心摔了嘛。”唐昊飞由着她踢也不松手，说得一脸无辜认真。 早上凌晨五点下的雨，现在太阳猛烈毒辣，地都冒着热气，也不知道他怎么睁着眼说地滑的。 邱颖雯翻了个白眼，甩开他的手。 两人在家门口短暂纠缠一番，几个来找邱雅容玩的小家伙好奇在一旁看，眼神单纯澄澈，之后也学着他俩牵牵小手，你牵我我牵你的。 “……” “你们还要不要亲亲啊？”蒋小朝问。 要是按照他和爸爸妈妈平常的流程的话，是该准备亲了。 “滚蛋，玩你的蛇去，这么八卦做什么。”唐昊飞拨开他。 蒋小朝反驳：“我没有八卦，我就问问呀，你老是看着颖雯阿姨，我爸爸想亲我妈妈的时候眼睛也是这样子的，他，他耍妈妈流氓！”蒋小朝平时观察得还挺仔细的。 邱雅容大惊，不开心看着唐昊飞：“你想耍妈妈流氓！” “是呀，昊飞叔叔是流氓！” “哇，他是大流氓！” 几个小家伙七嘴八舌地跟着说起来，稚声稚气指控唐昊飞。 “不是！我爸爸不是！”邱雅容大声喊。 唐昊飞顿时就感动了，他宝贝女儿多护着他这个爸爸，他就知道邱雅容还是很爱他的，这么久以来他的努力没白费。 “他是大变态！” “哇！” 唐昊飞：“……” 果然这几个小不点都不是什么好小不点，嚷得头疼死了，还让他在邱颖雯跟前丢脸！ 邱颖雯确实觉得丢脸，一会儿闹得街坊邻居来看热闹的话，就更丢脸了。 她冷着脸赶紧甩开唐昊飞，快步走远。 但唐昊飞就跟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开。 “雯雯……” “雯个屁！”邱颖雯觉得他烦死了。 “你怎么这样说自己，你骂我啊。” “……” 引起事端的蒋小朝把最后一点红蚯蚓分给邱雅容，也不再多关注唐昊飞跟邱颖雯的事了，聚齐人的他们一连串蹦蹦跳跳地跑去玩了，哪条街都有他们欢快跑过的小身影。 …… 胡瑶下午在酒铺子后院装酒，廖老爷子也帮着忙活了一天，还挺乐呵的，半点不嫌累，傍晚又跟着胡瑶蒋小朝悠悠顺路回家。 蒋汉今天带了蒋复恒出来，回得比平时早，他提前离开，去萧家带蒋复恒。 蒋复恒在萧家玩了一天了，萧老太太萧老爷子还抱着他到街坊邻居那四处串门，直接就说蒋复恒是自家曾孙。 蒋汉来接人的时候，萧老太太还舍不得给人，抱着不撒手，一副蒋汉是人贩子的模样。 在外一天的蒋复恒见到蒋汉，倒是少有的主动对他张开小手，想要他抱他了。 蒋汉挑眉抱过他，单手揽着，另一只手拿他那一堆小玩意。 他出门拿袋子给他带的那几样东西，这会儿显然多出了一大堆，萧老太太跟萧老爷子给他塞得鼓鼓囊囊的，生怕他没东西玩没东西用。 “走了，哪天再带他来给你们玩。”蒋汉瞧了眼天色，不再多逗留。 “啊~！” 被他不怎么温柔夹在臂弯里的蒋复恒抗议出声，挥了挥小手。 蒋汉无视，把他丢副驾驶上坐着，开车回家前也给他扣了一下安全带。 蒋复恒光着小脚坐在座椅上，一只小手抓着扎扣着他的安全带，一只小手抓着磨牙棒，咿咿呀呀说话。 “你开始学你哥了是么？口水比茶还多！”蒋汉抽空瞥他一眼。 “哼~”蒋汉开车有些快，蒋复恒胖乎的脸颊肉随着车子轻微的颠簸晃了晃，他又哼唧两声。 蒋汉伸手掐了掐他脸颊。 “粑粑~” 第471章 跳起来抢的饼 蒋复恒奶声奶气地喊，左侧小脸柔软肉乎的脸颊肉被蒋汉捏起，他奶声的呼唤音调变了变，之后皱起了小脸，拿磨牙棒去戳他的大手。 “啊~哼嗯！”他向来不是很喜欢别人捏他的脸，除了胡瑶之外。 有时候胡瑶捏他，他也会严肃着小脸的。 他不爱别人碰他的脸，一碰最能生气了，但他自己又很喜欢拿脸蛋去蹭胡瑶。 蒋汉一顿，把一个没注意绕了点弯的车子绕回大路上去，无视他的意见几句捏他脸蛋。 “再喊声爹来听听，怎么喊的蒋复恒？能喊清楚点么，这点水平还想当聪明蛋？”他说他。 蒋复恒鼓着气仍在戳他的手，这会儿根本就不乐意再喊他了，哼哼唧唧好半天，最后含糊奶声说他“坏”。 是真的凶巴巴说了个“坏”字出来。 “你妈怎么什么都教你说，又跟你说我坏话了？”蒋汉弹他一下，捏起他的口水巾给他擦了一把口水，顺带将沾到手上的一并携去。 他心情还不错，这会儿倒还有兴致哄蒋复恒两下，又翻了块饼出来塞进他的爪子里给他吃。 也算是奖励他刚才叫的那一声爸爸了。 蒋复恒看着小手里突然又冒出来的大饼，扬起来看了好一会儿，惊奇没反应过来。 他扬着小手瞅了又瞅，最后给自己塞进嘴巴里啃了好大一口，肉眼可见的心情又好了。 蒋汉见他这没出息的样，又是啧声。 “你说你跟你哥有什么不一样，就知道张着嘴吃，有吃的全都行，以后…” “巴…粑~粑粑~啊嗯~”蒋复恒啃着饼奶声奶气喊他，打断他说他的话。 吃了两口饼的他又很开心了，还不跟蒋汉计较刚才的事，歪着脑袋看他，还把小手里的饼大方扬到蒋汉的方向去，分他咬一口。 蒋汉靠边停了一下车，不客气吃了他一口饼，又翻出他的水瓶给他喂了口水。 “爸什么爸，磨磨蹭蹭的，天都黑了，你妈一会还以为你被我卖了！” “吃饱了？也喝饱了？能走了么恒少？有吃的就叫爸，以后谁给你两口吃的你也叫个试试？你哥就当独苗，你带上你的口水棒流浪去。”蒋汉耐着性子等蒋复恒啃了几口饼又喝了几口水，重新启动车子。 这一段路不太平，车子怎么样都有颠簸，省得一会儿又把胡瑶的宝贝小儿子给吃个饼噎着了。 他说是说让蒋复恒去流浪，但想到萧老太太跟他说的话，又觉得蒋复朝怕是依然没机会当独苗。 蒋复恒也不是个有吃的就随便叫人爹的，跟蒋复朝之前那老是被那帮混账用鸡蛋哄的傻蛋不一样。 先前还没发现蒋复恒挑食，萧老太太同蒋汉讲她今天喂粥喂米糊他吃他都不怎么吃，就吃了几口，还不断瞅着萧老太太给他盛粥的碗和勺子看。 就胡瑶给他煮的格外好吃不是？在家什么东西都吃，一口接一口的吃得欢快，恨不得把碗都给舔干净。 上外边就矜持起来了，这不要那不吃的。 萧老太太还跟蒋汉说蒋复恒也只要他给他的饼，萧家其他人给的一模一样的饼他还不要，看两眼就松手扔掉了。 他那丁点大的脑瓜子是怕别人对他下毒还是怎么的，他跟胡瑶还有蒋复朝给他的饼就吃着格外香？ 蒋汉心里边一边嫌弃，又一边莫名欣慰满意。 “蒋复恒，以后少粘着你妈，你那嘴现在都会叫人了，有事找你哥，长兄如父知道么？” 回家的路上，蒋汉顺便给蒋复恒做训导，因着那几声爸爸，他倒是没有再继续逗他生气了，抽空摸了一下他的小手小脚，见他有些热，便开大了些车窗，抚过他小脑袋给他擦把汗。 蒋复恒还抓着那个没有啃完的大块松饼，微微摇晃坐在车上，有些昏昏欲睡了。 今天他都没有睡午觉，萧老太太抱着他到处串门玩了一整天了。 蒋汉啰哩巴嗦的话他听不懂，迷糊哼哼几声，不知道什么时候抱着饼歪着小脑袋睡着了，小手搭在半露着的小肥肚子上。 他今天不像平常吃的东西多，但肚子还是圆鼓鼓的。 胡瑶跟蒋汉将他养得确实白白胖胖的，像个小胖包子，浑身肉嘟嘟的，哪哪摸着捏着都软弹，还奶香奶香的。 车子开不进村间的小路，蒋汉再次把车停在镇上，一手托着睡着的蒋复恒，一手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就着月色大步回家。 蒋复恒趴在他宽广的肩膀上，睡得更沉了。 他对于蒋汉来说丁点大，重量可以忽略不计，跟小鸡崽似的完全没有负担。 被他脸蛋压着的那块地方很快就感受到一阵湿濡，蒋汉想都不用想这小混蛋又在他身上睡着流口水了。 他们兄弟俩没一个不爱流的，人都跟用口水做的一样，蒋复朝更是。 “恒恒睡着啦。” 蒋汉刚跨进家门，胡瑶就迎上来了，想蒋复恒想得紧，一天都没见他了。 知道蒋汉今晚会带蒋复恒比平时早点回来吃晚饭，她特意晚饭做迟一些，等他们回来一起吃。 饭做好了就在院子里等他们。 “朝朝跟爷爷去摘西瓜了，等一下就回来，我们今天在院子里吃饭，外面凉快。”胡瑶笑着抱过趴在蒋汉肩上睡觉的蒋复恒，将他柔软的小身子抱在怀里，心里也柔软满足。 “你怎么给他这么大块饼，吃多了不好。”她看见蒋复恒睡着觉都宝贝抓在小手里不放的那大半块松饼了，有些哭笑不得，又嗔怪看了眼蒋汉。 这都是她平时给蒋复恒吃两三天的量了。 她还不清楚在这块饼之前蒋汉还给过一块，蒋复恒都吃完了，不然这一块新的也不会只啃了几口就不吃了，萧老太太的粥和米糊没吃多少口也能顶上一整天。 “我都说你小儿子了，让他别吃他非要吃，还趁我开车的时候跳过来抢，我现在就帮你打醒他！”蒋汉一本正经胡说。 “……恒恒跳起来抢你的饼？”胡瑶一言难尽看他，他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第472章 去世了也在一起 胡瑶说完都想笑，他一天到晚的胡说八道！ “可不是，看你儿子就不是个好混蛋。”蒋汉完全没觉得自己说得有什么问题，幽然述说，说得好像真那么一回事。 “没发现你儿子手里这个饼我那么大的牙印？我吃着他就跳起来从我嘴里抢，啧，可能是你平时就给他一点边边角角，他早有意见了！” 他越说还越来劲了，窝在胡瑶怀里还抓着饼睡得香甜的蒋复恒一无所知，不清楚蒋汉趁他睡觉也趁他不会说话怎么离谱冤枉他的。 明明就是他自己拿的饼给他，胡瑶一说他就不承认了。 蒋复恒要是知道还听得懂，怕是真的要跳起来了。 胡瑶没好气瞟他一眼，不再听他胡说八道了，抱蒋复恒回房里，让他在小床里睡。 蒋小朝跟廖老爷子是在几分钟后回来的。 乌漆麻黑他们去瓜田摘西瓜，胡瑶给了他们手电筒。 蒋小朝抱着西瓜，让廖老爷子打手电筒，蹦蹦跳跳的跑得欢快。 他大晚上的经常出门玩，村里每个角落都跑透了，就算不打灯，摸黑也知道该往哪跑。 他让廖老爷子自己照路走就可以了，用不着管他，还暖心让廖老爷子走慢点。 “爸爸爸爸~你回来啦！” 蒋小朝抱着西瓜进门，一眼就看见往院子里搬桌椅的蒋汉，扬着欢悦的小嗓音向他跑过去，捧着西瓜给他看：“爸爸，我跟太外公摘了瓜瓜给你吃。” 这个西瓜是单独给蒋汉的，因为他们回来的时候就把家里冰着的最后一个西瓜吃了，蒋小朝想到蒋汉还没有吃，才跑去给他摘瓜，还在瓜田精心挑选。 “嗯，你最孝顺了。”蒋汉拍他脑瓜子。 蒋小朝很开心点头：“是呀。” “等你死掉了我还给你买好大的棺材。”他一听蒋汉说孝顺什么的，就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话了。 院子里的饭桌还没摆好，饭也还没吃上，蒋小朝就又遭了一顿打。 开开心心捧着西瓜回来给蒋汉吃却被打了一顿的蒋小朝不开心了，有点委屈。 “干嘛又打我嘛，爸爸耳朵不听话的时候我就说过呀，给爸爸买好大好大的棺材，妈妈帮我写给爸爸看，爸爸还给我糕糕吃。” 这次的待遇显然跟之前不一样。 蒋小朝还是吃了没文化的亏，不清楚胡瑶帮他润色给蒋汉写的字是什么，哪怕亲眼看着，也不清楚“货不对板”。 “你妈还帮你省了一顿，骗了老子两个饼是么？”蒋汉拎着他又赏他两巴掌。 这混蛋能说他不孝顺？这么早就知道给他老子买棺材了，还买的比别人大，他不得感动死。 “我没有骗你呀。”蒋小朝瘪着嘴巴，觉得自己无辜极了。 “哎哟小蒋，这有什么的，朝朝还不是想着你，这是好福气呢，小孩子哪懂得这么多。”廖老爷子每回见蒋汉打蒋复朝都心疼，又来劝说了。 “就是呀。” “你就是个屁！还有脸在这叫，老子等下就把你提前埋了！” “哼！” 胡瑶出来听着他们吵闹的动静，微默几秒，无奈上前调和。 这场闹剧也算有她一部分的原因在。 “好了，朝朝还小。”她轻声挽住蒋汉的手臂，也替蒋小朝说话。 “以后我们去世了也在一起，朝朝买大些就买大些。”胡瑶没怎么忌讳。 他自己之前也说过以后她要跟他埋一块的。 蒋汉侧头看她，心不觉软了大半，对蒋复朝那孝顺混蛋话的气都散了。 就她为了他儿子什么哄人的话都说得出，还跟他躺一个棺材的。 她认真挚然的模样映在眼里，蒋汉心里有说不出的复杂情愫。 也确实被她这两句话给说舒坦了。 “你宝贝大儿子就知道吃他那鸡蛋，指望你宝贝小儿子还靠谱点！”他语调缓和，看她的眼神深邃许多，带着不自知也跟自己不对搭的温柔。 “谁都好。”胡瑶柔声带笑。 “哎哟，现在的年轻人可真是，肉麻兮兮的。”廖老爷子看着他们，笑声作叹。 蒋小朝没怎么大惊小怪，还想挤回蒋汉身边，嘀咕跟他解释：“不是呀爸爸，妈妈以后要跟我一起…” 蒋汉没等他破坏好心情的话说完，一脚给他蹬远些。 这玩意儿这时候跟他抢胡瑶就算了，埋土里都还想，就是欠的慌！ 现在还是蒋复恒顺眼点！ 蒋复朝的小屁股又挨了一脚，他哼声捂住，报复性地跑到桌子旁把准备给蒋汉吃的西瓜啃了好大一口，小模样很不服气：“爸爸讨厌！” “你儿子的脑壳今天被牛咬了？”蒋汉看着他啃瓜皮的一系列行为，嫌弃又无语。 “你才被牛咬了。”胡瑶没好气。 前后闹腾了小一番，过一会才摆好了饭菜开饭。 夜色静谧安好，晚风清凉舒适，吹散了白日的闷热燥意，田间的蛙声虫鸣断续响起。 今早挖了那么多竹笋，胡瑶有两道菜都是拿鲜笋做的，鲜美清爽，他们父子俩虽然不怎么爱吃竹笋，但今天也吃了不少 蒋小朝更是比平时吃多小半碗饭。 他向来有吃的就什么都不记得的，吃着饭的时候蒋汉给他夹两筷子离他离得远的菜，他就又软声啰嗦爸爸爸爸地喊了，单方面跟蒋汉生完气又和好。 其实蒋汉给他夹菜也算是哄他给他台阶下了，蒋复恒时常都不一定有这待遇。 蒋小朝也是下台阶下得很熟练，又快又自然。 毕竟错过真的就没有了。 “爸爸，我刚刚是拿我的牙牙给你切西瓜吃。”蒋小朝软声转变口风，还替自己的牛做辩解以证它清白：“牛牛没有咬我脑袋，它是好牛牛来的，它不咬人，我可以让它也用牙牙帮你切西瓜噢，但是它只有下牙牙，我们一起帮爸爸咬。” “我谢谢你。”蒋汉啧声，对他的嫌弃已经肉眼可见了，这混蛋还真以为谁都稀罕他一天到晚拿牙啃出来的埋汰东西了。 “不客气呀嘿嘿。” “……” 蒋汉很多时候都挺怀疑自己怎么能生出蒋复朝这样听不出好赖话的傻蛋。 第473章 胡瑶很喜欢他爸爸 胡瑶知道蒋复恒一整天没吃什么东西，特意又给他煲了他爱吃的肉糜粥。 他睡饱醒来后，吃了满满一大碗，还不时拍拍自己的小碗，小模样很满足。 他好像也没忘记他的松饼，睡醒没发现在小手里之后，老是去找，皱着眉毛看自己空空的小手看好久。 “啊~哼嗯！”蒋复恒对蒋汉伸着小手哼唧，好像就在问他他的饼去了哪里，他还知道找蒋汉问。 “你妈没收了，就不给你吃。”蒋汉挑拨离间，弹开他乱抓过来的爪子，倒是大方给了他一口西瓜啃。 蒋复恒听不懂他挑拨离间的话，比他脑袋都大的西瓜凑到跟前来，他张开嘴巴往甜甜的西瓜心中间咬了一口，留下几个小牙齿印在上面。 蒋复恒丁点大，吃什么都吃不多，蒋汉大方让他多咬两口。 “粑粑~” “嗯。”蒋汉到底对他刚开始会叫爸爸感到新鲜，对他和颜悦色不少。 不像蒋复朝，会叫爸之后一天到晚的叫个不停，回回还没什么好事，听都给他听腻了。 正区别抽空想了一下蒋复朝，蒋复朝那大嗓门就传来了。 “爸爸~爸爸！” “好吃嘛爸爸？”洗完澡的蒋小朝看他在吃西瓜，蹦着跑过来问，头发还湿哒哒的，他的小蛇窝在上面盘成一团，竖着绿油油的脑袋左右看来看去。 蒋汉看见他跟他的蛇粘成这样就眼嫌，这混蛋成天把蛇不是挂脖子上就放头顶上，他刚才可能都冤枉他那牛了，蒋复朝被蛇咬脑壳的几率还要大点。 蒋小朝恍然未觉蒋汉对他的嫌弃，围着他继续问：“爸爸，瓜瓜甜嘛？” “嗯！~”蒋复恒应声，包着小嘴巴里的两口西瓜还认真点了点脑袋，替蒋汉先声回答。 “弟弟，我是问爸爸呀，是爸爸。” “嗯！~”蒋复恒拍拍自己的小围兜，奶声奶气：“粑粑。” 他一副好像他就是爸爸的小样子。 “你是弟弟！”蒋小朝纠正他。 “粑粑~！” “不是不是！爸爸是蒋汉。”蒋小朝耐心认真继续跟他讲。 但蒋复恒显然不怎么听得进去，突然就拗上了。 蒋小朝后面也有些放弃了，配合又试探性的也喊他爸爸。 “弟弟爸爸？” “嗯！” “你想当爸爸嘛？” “嗯~” “那好，我以后也喊你爸爸呀。”蒋小朝没有很大意见。 蒋汉微黑着脸一人赏两巴掌，看两个都不顺眼了。 “你还想顶替老子当爹？磨你的老鼠牙去蒋复恒，把那两口瓜吐出来！”蒋汉气笑了。 这俩混蛋不愧是兄弟俩，没一个不这样想的，全都有这个心思。蒋复恒想得还更早，刚学会喊爹就想当爹了，一个比一个厉害！ 全欠收拾！ 胡瑶在一旁觉得好笑，仔细给蒋复恒擦干净嘴巴，跟他单纯懵懂的小眼神对视上，忍不住又弯了弯唇。 不过是碰巧罢了，他这么小懂得了什么。 “恒恒再跟爸爸还有哥哥玩一下，妈妈洗完澡就给你洗。”胡瑶笑道。 蒋汉冷呵，跟她身后起身：“我跟他玩个屁，他有什么好玩的，我拔他那几颗牙玩？” 知道蒋复恒那几声爸爸不对味后，他又觉得那两个饼都白喂了。 “不要拔弟弟的牙齿。”蒋小朝护声：“拔掉了弟弟就不能吃东西了。” “你的一起拔！”蒋汉瞥他。 蒋小朝惊得连连摇头：“不要不要，拔弟弟的好了。” 这不是那么稳固的兄弟情因蒋汉一句话轻易破碎。 蒋复恒哼了两声，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什么，小表情闷闷的。 “弟弟你没听见。”蒋小朝反应过来有些心虚地捂住蒋复恒的耳朵，小声讲。 “啊！~”蒋复恒摇摇脑袋哼了一声。 他们兄弟俩抱着脑袋凑在一起说悄悄话，蒋汉懒得理他们，赖着胡瑶厚脸皮跟她一起洗澡去了。 “你干嘛！快出去！……讨厌……”胡瑶羞恼的话隐隐约约传来，夹杂着几声呵斥。 “爸爸，你不要欺负妈妈！你讨厌！”蒋小朝听到又跑过去，帮胡瑶一起凶人。 蒋汉一脚把他踹回他弟身边。 蒋小朝两头转悠地跑，又要帮护着胡瑶，又要哄他生气的弟弟。 “弟弟，爸爸羞羞，这么大个男子汉还要妈妈帮忙洗澡，我都不用妈妈帮我洗澡了，他老是这样。”被蒋汉不耐烦又打了一顿的蒋小朝嘀咕回到蒋复恒身边，跟他说蒋汉的坏话，还决定明天也要把这件事告诉别人知道，让蒋汉知羞。 隔天他没忘记，跑去玩的时候还真将这件事说出去了。 不知道怎么越传越开，不到一上午的时间，街道上几个最为八卦的婶娘也都知道了，来给自家男人打酒的时候八卦调侃到胡瑶跟前来。 胡瑶脸色涨红了，试图想解释什么，但是又不知道从哪里解释。 蒋小朝的嘴巴就是这点不好，什么都往外说，给别人提供了一大把八卦料，她跟蒋汉一天到晚的被人说笑。 是亲儿子讲的，别人哪会觉得是假的。 “是呀，我爸爸老是跟我抢妈妈。” “他还喜欢躺在我妈妈腿上睡觉觉，要妈妈帮他擦头发……” 还不到吃饭的点，蒋小朝还在街上游玩，说起平时他在家看到的蒋汉跟胡瑶一些事来，说个不停。 几个小家伙也凑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讨论，同样说起自己爸爸妈妈。 “我妈妈不喜欢跟我爸爸睡觉觉，妈妈要抱着我睡觉觉。”邱雅容骄傲开心昂着小下巴，表示她还是她妈妈最喜欢的，跟以前没有什么不一样。 “是呀，妈妈以前最喜欢抱我睡觉觉了，现在她喜欢爸爸抱着她睡觉觉，都不要我跟弟弟了。”蒋小朝瘪瘪嘴巴，很清晰感觉到胡瑶没有之前那么爱他了，把他那一份专一浓烈的爱分给了他爸爸，他爸爸还老是嘚瑟讨厌地跟他说胡瑶最喜欢他。 以前蒋小朝还是会反驳的，可是发现胡瑶真的很喜欢他爸爸之后，就反驳不了了。 他还有点委屈，明明以前他跟胡瑶最好了。 第474章 排在第一位 现在还更加“过分”，胡瑶跟蒋汉都是自己睡觉，不带他跟他弟弟了。 “我爸爸妈妈他们吵架架，妈妈不喜欢爸爸，也不喜欢我，她不跟我睡觉觉。” 说开自己爸爸妈妈的事，魏润还也有话说了。 说得好像还一个比一个可怜。 “呜呜呜呜~我爸爸妈妈不见了，坏阿姨他们说死掉了，还说舅舅舅母以后也不要我，我是女孩子。”小丫扁着嘴巴，越说越委屈，最后还难过哭了，眼泪哗啦啦地掉。 之后又是一片混乱，几个小家伙七嘴八舌地哄起她来，拿自己的小蛇给她玩。 小丫看见蛇哭得更加伤心了。 她的小蛇之前在帮宋笙花打架的时候被人踩扁了，就她一个人的小蛇遭此横祸。 “丫丫，你不要哭了，我当你爸爸好了！”邱雅容焦急安慰她。 “那，那我当你妈妈好了！”蒋小朝略微纠结讲。 爸爸被邱雅容抢走了，他也只能当妈妈了。 在几个小家伙心里，都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妥的，说得越发自然。 小丫觉得有点不好，但又说不出具体什么原因，整张脸都皱了起来：“我，我不要。” 她拒绝的话说得太小声了，邱雅容一时没有听到，还在帮她分配剩余几个人的角色。 “……秦思源当你的蛇蛇好了。”她有点霸道直接指挥。 秦思源抿着嘴巴，小表情也是有点抗拒的，但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反驳的话，邱雅容说什么就是什么，点头同意：“我给你当蛇。” “那我当什么啊？”分到最后只有魏润还没分到什么角色了，他紧巴巴主动问。 “是哦，润润当什么。”邱雅容掰着手指头又数了遍，想不到有什么了，问小丫：“丫丫，你想润润当什么啊？” “我不知道。”小丫摇摇头，说到现在，她也已经不伤心了，思绪紧随着他们的话走，都忘了开始她还不想的。 “就我没有。”小丫的话落下，开始轮到魏润还不开心了，瘪着嘴巴。 蒋小朝想到什么，给了他一个在他心里很重要的角色，小嗓音激昂：“那你当牛好啦，你好好当噢。” 他自己都很想当牛，给这个觉得魏润还还有些舍不得。 “可是我家里没有牛牛呀，只有朝朝家有。”就在事情要圆满决定好时，小丫出声。 “是哦！” “那怎么办啊！” 几个小家伙瞬间又乱作一团了，叽叽喳喳再次讨论个没完，原本说着的话题已经不知道歪到哪里去了。 最后又是不知道怎么结束这个话题的，几个小不点一个连一个拉着衣摆开火车继续在街道胡同转着玩，到点了等妈妈喊人回家吃饭。 魏润还今天是最早回家的，因为今天何素少有亲自来喊他了，他瞬间就好开心，小心翼翼又欢喜地牵着何素的手跟几个小伙伴挥挥小手回家。 “妈妈，我今天当小丫的牛牛。”他腼腆笑着跟何素讲今天玩了什么。 何素有点冷淡点头，没回应他什么话，不过也没甩开他牵着她的小手。 母子俩一大一小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街角，看着也还是有说不出的和谐温馨。 一说要回家吃饭，蒋小朝也知道到时候回去找胡瑶了。 他今天的零花钱用来给胡瑶买了一个很好看的发带，他给放在小兜里了。 怕不小心把这个发带给蹦掉了，他今天玩得都很小心，时不时就扒一下衣兜看发带还在不在。 “妈妈，我回来啦~”蒋小朝带着蛇和发带开心跑回来，他现在已经不是还要妈妈亲自去喊回家吃饭的小孩了，他自己知道到点就回来，不用胡瑶操心。 “妈妈，我给你买了好漂亮的东西，给你绑头发噢！”他跑到胡瑶跟前就开始掏小兜，然后把他放在兜里睡着的小蛇揪出来给胡瑶。 胡瑶微顿，轻笑一声：“妈妈要拿你的蛇绑头发吗？” 他的小蛇用处还挺多。 “我拿错了噢。”蒋小朝反应过来，用小手继续掏了掏，这回终于是拿对了。 是一条颜色鲜艳又素雅的发带，确实很好看。 她平时给他的零花钱，他除了会买一些自己喜欢的小东西，经常都会拿来给她买各种各样姑娘家用得上的小玩意儿。 供销社那几个售货员都认得他了，每次胡瑶去买东西，她们都会笑着说她好福气，儿子这么小就知道孝顺妈妈了，还打趣说蒋小朝这么会买东西哄女孩子，以后胡瑶都不愁没有儿媳妇。 胡瑶每次听了都哭笑不得，蒋小朝确实暖心的很，还很会照顾女孩子，以后长大了，谁当他小媳妇可能都会很幸福。 他这么小就那么会照顾人体贴人了，以后也会是个很有责任心很好的人，跟他爸爸一样。 “妈妈，阿姨说过两天又会有新的头花了，我过两天还去给你买噢。”蒋小朝给了胡瑶发带不止，还要亲手帮她绑到头发上看效果。 胡瑶笑意盈盈地坐着给他折腾，感受他的小手在脑后动来动去，笑意加深。 “好，谢谢朝朝。” “不用客气呀，我最喜欢妈妈了。”蒋小朝软声告白，看见胡瑶笑，也很开心。 他最喜欢看胡瑶笑了，跟他爸爸一样，只要胡瑶开心，他也会很开心。 他爸爸老是说他骗胡瑶，说些骗人的话把胡瑶哄得一愣一愣的，蒋小朝觉得他才没有骗胡瑶，他现在还那么小，身家就那么多了，能给胡瑶买的都买了。 以后他会卖鸡蛋赚更多的钱，给胡瑶买更多更多的东西，比他爸爸都多，让他爸爸老是说他！ 蒋小朝暗戳戳地想，在这方面还挺跟蒋汉较劲的。 他们父子俩都想着给胡瑶买更多的东西，努力给她更好的生活。 如今这一思想，蒋小朝也都跟他弟弟传输了，总之在他们蒋家，胡瑶是排在第一位的，地位显然，这是用不着说的，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都一样。 这其实还是蒋汉开始摆正的态度决定的，就算是当初傻了的胡瑶，他也没让蒋复朝学着其他人一样看低自己的母亲，倒是会坦然当然地跟他讲两句什么子不嫌母丑的话。 第475章 找爸爸要大饼 胡瑶很珍惜看重蒋小朝送的发带，由着他给自己绑上，就顺势戴着了。 蒋小朝是个嘴甜的，总经常认真又真诚地夸她漂亮，说她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女孩子。 胡瑶回回听了都忍不住笑，心里又软又暖，也是被他逗得开怀。 哪有女人不喜欢被人夸好看美丽的，胡瑶也不例外，被蒋小朝这个属于自己的小孩夸，更是有说不出的感觉。 中午胡瑶是要去胡秀洁那吃饭，秦母的事后，她跟秦博与是再无一点可能了，秦博与不死心找上门，胡秀洁真忍心直接报公安告他骚扰。 如今就连秦思源也不怎么待见他这个杜琴了，母子俩一致的排斥他。 胡瑶跟蒋小朝过去的时候又碰上秦博与了，但这回他没有再纠缠什么，而是神色深沉落寞地站在胡秀洁家不远处，身影颓然孤寂，比起之前，还真的变化很大。 他如今应该很清楚胡秀洁是决不会再回头了。 胡瑶忽略他，牵着蒋小朝的手进门。 “姐姐，你们来啦。” 屋里正摆着饭菜的宋笙花悦声，白净的脸上洋溢着笑容。 比起之前，她也更开朗爱笑了，没那么内敛胆怯。 她在医院试工的工作这两天也转正了，一切步入正轨。 脱离了一些阴晦使自己低沉糜烂的人，日子总会变好的。 “花花姐姐，我跟妈妈带了好吃的鸭鸭，还有鸡腿，妈妈说我跟思源哥哥还有花花姐姐一人一个。”蒋小朝抱着怀里的东西凑上前去，闻着饭菜的香气，已经饿了。 胡瑶跟他过来的时候顺便在街上买了点熟食带过来一起加餐，是一只烤鸭还有摊上剩余的最后三个卤鸡腿。 宋笙花唇角弯得更深了，眼睛亮亮的，心里很温暖触动。 她长这么大，除了她奶奶，也只有胡瑶她们这几个姐姐对她这么好，有什么会想着她，照顾她，还给她小孩子一样的待遇。 “给恒恒吃就好了，不用给我。”宋笙花弯着眼睛道，体贴让抱着蒋复恒的胡瑶快些坐下，她继续去厨房跟胡秀洁一起忙活。 她跟胡秀洁住的这房子是租胡瑶的，胡瑶每个月收取他们的房租也不多，平时总力所能及照顾他们，这些胡秀洁跟宋笙花都记在心里，感激不尽。 几人经常聚在一起吃饭，其乐融融又热闹，少了大多数人家闲杂琐碎的麻烦，一切都安然美好。 没有什么谁离了谁真过不下去的，只要心胸开阔不自抑，照样可以过得很好。 秦思源从以前那样蛮横骄躁的性子养回如今的乖巧懂事，也是胡秀洁最大的欣慰。 她早就不想那么多了，出了那么多事，只盼他能够平安健康的长大就好，那一切对他不利也不安全的人和事，她半点都不想沾上。 现如今温饱稳定，日子舒坦，朋友相护，对于胡秀洁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生活了，她不想打破，也不允许再有人来打破。 “妈妈，思源哥哥他吃饭饭没我快，我吃第一。” 小孩子凑在一起吃饭总有奇奇怪怪的胜负欲，吃饭都要比谁吃得最快。 蒋小朝之前还不会这样的，是前些天几个小家伙凑在一起吃饭突然说要比赛开了这个头。 “朝朝好厉害。”胡瑶好笑应他夸他一句。 蒋小朝跟秦思源开始的见面不愉快，还打了一架，那时候他就没叫过秦思源哥哥，但他救了落水的秦思源，安慰他说他是男子汉也是哥哥后，就开始换了称呼也喊哥哥了。 听了胡瑶的夸赞，蒋小朝开心，自己擦干净嘴巴，转头又跟秦思源讲：“我们吃饭要慢慢吃的，不着急噢。” 他拿胡瑶说话的话说，赢了比赛都还会安慰人。 “我不着急。”秦思源点头，本来就吃得慢条斯理，这是他早就养成的习惯。 “朝朝弟弟好厉害。”他也不吝啬夸他。 吃过饭他还要写作业，蒋复朝跟蒋复恒在一旁啃着饼干看他写。 蒋复恒看得挺认真的，小眼神直勾勾，手心里的小饼干久久才啃一口。 蒋复朝就不一样了，他有点想睡觉，不是他自己写，他看别人写都昏昏欲睡。 他得等秦思源写完作业，才能一起去找邱雅容他们玩。 “朝朝弟弟，你还想我教你写字嘛？”秦思源很热心，之前蒋汉耳朵听不见得写小本子的时候，蒋复朝就来他这里精修过一点小文化。 毕竟他们一群小伙伴里，也就他上过学了，而且成绩还很好。 “我不要，你教我弟弟好了，我是笨蛋，他是聪明蛋，他以后要养我。”蒋小朝摇摇头，他爸爸耳朵都好了，他也没那个毅力再认真学习，是彻底打算依赖他弟弟养他了。 “是弟弟？” “嗯~！” 蒋复恒嗯啊两声，蒋复朝又是当他答应了。 “我弟弟好好！”蒋小朝小语气骄傲。 “是哦，弟弟好好。”秦思源附和点头。 胡瑶几人听着他们的话忍不住笑了笑。 这几天蒋汉很忙，早出晚归的，跟家里两个小混蛋相处的时间都少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蒋汉给过两个大饼蒋复恒，他这几天都有点粘他了，见不到他会找他，在家里各个角落爬来爬去找。 开始胡瑶还不知道他是在找蒋汉，以为他只是像平常一样在家里爬着玩而已。 但见他兜来兜去，碰巧有一回蒋汉回来一趟拿东西，蒋复恒看见他后开心得都自己站起来往蒋汉那走了两步，扑倒在他腿上。 那回才发觉他是在找爸爸。 就是令人有些好笑的是，蒋复恒找蒋汉只是找他要大饼吃。 他拿过蒋汉给他的大饼后，就不满足于胡瑶平时给他的边边角角了，他哪怕不吃，抓在手里看也是开心的。 他小脑袋瓜好像也记得很清楚，蒋汉那一天给了他两个大圆饼。 所以他就认准蒋汉了。 他大概真是个小聪明蛋，还知道叫爸爸就有大饼吃，每次都会奶声奶气喊两声爸爸。 不明他小心思前的蒋汉还真挺大方有什么吃的都给他两口。 第476章 买给爸爸吃的 但这一切在蒋复恒想要顶替他当爹后荡然无存了，不打他屁股就不错了。 胡瑶那天知道蒋复恒一天吃了好几天松饼的量后，就狠心断了他两天的小饼干，他委屈巴巴的，一到点就抓着自己空空的小手看，微瘪着小嘴巴看胡瑶。 胡瑶到底还是心软了，会给他做他爱吃的山药松糕，比外面卖的少加很多糖，他还这么小，吃太多糖也不好。 蒋复恒很喜欢吃山药，只要是山药做的东西，他都吃得特别香，什么山药粥山药饼山药泥的，每次胡瑶做好给他，他都吃得很大口。 因此胡瑶经常买山药，这两天市场的野生山药卖相很好，胡瑶买了很多。 因为有蒋小朝之前胡说八道的前因，几个八卦的街邻婶娘看见胡瑶买那么多山药又有话说了。 什么山药益气养阴，又补肾涩精的，意味深长看胡瑶好久，笑趣着说让他们夫妻俩也别太勤快了。 再有胡瑶之前传出肾亏的事，八卦的他们又不由地多想了，又是什么没想到胡瑶在那事上那么虎狼，是不是把蒋汉也给搞虚了要好好补补。 八卦却又热心肠的曹大婶又来了，不怎么掩饰的给胡瑶还推荐了好几样补肾的家常菜，让胡瑶跟蒋汉都好好补身体。 还嗐声建议让他们夫妻俩以后亲热多少避避孩子。 “哎哟，看朝朝满大街的说，羞死人咯。”曹大婶捂着嘴笑呵呵地说，眼里八卦兴味的锋芒还没散去。 胡瑶：“……” 这下子她真的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干嘛老是说她才是缠着蒋汉做那些事的那个！ 这么私密的事老是被人知道到处乱讲的，真的羞死人了！ 胡瑶郁闷窘着脸好大半天，连买回来准备煲汤做菜的山药都不能正视看一眼了。 “妈妈，我也想跟弟弟一起吃那个药药泥。” 罪魁祸首蒋小朝蹦着跑去厨房，不明所以地跟胡瑶说话，又提起胡瑶故意忽略的山药来。 “妈妈知道了。”胡瑶无奈看他，叹声应允。 “朝朝，以后不能再去跟别人说爸爸妈妈的事了好不好？”她又跟他商量道。 蒋小朝一脸茫然无辜：“不能说嘛？容容他们也说呀。” 他们一堆小孩子凑在一起，总经常说自己爸爸妈妈的，什么都说，寻常得很。 胡瑶微微噎声，坦白跟他说：“别人知道妈妈会害羞。” “妈妈害羞噢！”蒋小朝惊讶，这么久才想到这一点。 大概是他爸爸脸皮厚，从来就没有什么害羞一说，他之前在外面跟别人一起说他爸爸的坏话，他爸爸也没怎么样。 而且就算是现在，他也觉得自己还只是在跟别人说蒋汉的坏话而已。 这就让他有些忽略胡瑶了。 “妈妈，我不说了，你不羞羞噢，爸爸羞羞。”蒋小朝软声安抚胡瑶，还让胡瑶完全用不着害羞，他爸爸才应该是哪个要知羞的。 “他那么大个人了还跟我们小人一样，要妈妈帮他做好多事情，爸爸之前不是这样的。”蒋小朝嘀咕讲。 胡瑶：“……妈妈以后说他，让他自己做。” “好~”蒋小朝满意点头。 此时蒋汉还不清楚又发生了什么事，他今天回来得很早，胡瑶饭都没做好他就回来了。 他就是提早回来，跟胡瑶吃了饭就要同萧子规去港城几天，事出突然，他回来得也很突然。 蒋小朝这会儿还在院子里跟廖老爷子下着五子棋，廖老爷子很是耐心教他，一老一少玩得也是不亦乐乎。 胡瑶刚洗好米还没有煮，见他回来了，又加了点米进去。 他跟萧子规两个小时后就要出发了，时间这么赶，他还要回来一趟。 胡瑶加快了速度做饭，又去给他收拾外出的行李。 “急什么，我都不急。”蒋汉看她一时间把自己忙得转悠，没让她过多忙活，自己随便捡了两件换洗的衣服简单了事。 “这东西又是你儿子买的？”他留意到了她发间弯绕绑着的发带，随即就想到了。 她自己平时不见得会买这些玩意儿，全是蒋复朝攒着那卖蛋的几毛钱在街上到处跑给她买，就知道买这些玩意儿来哄她，把她哄得团团转。 不过这条发带还挺衬她的，挺好看。 “嗯，朝朝买给我的，好看吗？”提起发带，胡瑶温润好看的杏眸又弯了起来，点头说是。 蒋汉低头看她笑颜盈盈的模样，失神片刻，留意到她戴了蒋复朝这发带，就没戴他给她刻的那个木簪子，又有些不满了。 “不好看，好丑。”他道。 胡瑶唇瓣一抿，笑容消失掉了，瞪他：“你才不好看！” 连朝朝都会那么嘴甜地夸人说好看了，就他嘴巴坏扫兴。 “你儿子玩牛粪球的眼光向来不怎么样，实话实说怎么了？”蒋汉握回她的手，幽声。 “你好看，那玩意儿丑。”他哄她两句。 “它也很好看！”胡瑶还是不太满意。 两人因着发带的事又短暂争论了一小会儿，忘记时间了，蒋小朝在厨房等了好久，抓着刨山药的小刀和一根山药跑过来喊胡瑶。 “妈妈，汤滚啦。”他抱着山药歪在门口，一边刨一边平常地看搂在一起说话的他们，眼神明亮纯净。 “…好，妈妈来了。”胡瑶应声，忙推开抱着她的蒋汉，都说好了以后不能再在他跟前这样的。 “你自己看要拿什么，自己拿不要忘记了。”她想起了你前不久刚跟蒋小朝说的话，这些细碎的小事就不全帮蒋汉做了，当着蒋小朝的面一脸认真讲。 蒋汉挑眉：“等下带上你就齐了。” 胡瑶一时没反应过来，过后忍不住又嗔他一眼：“我不跟你去。” “我去我去！爸爸我去！”蒋小朝左看看右看看，也不是很清楚，觉得是像他弟弟前两天跟蒋汉一起去上班那样。 胡瑶不想去，他积极举起了自己的小手，表示很乐意。 “谁带你去！滚回去刮你的山药！”蒋汉冷哼，压根没预他的份，不想浪费这紧要跟胡瑶相处的时间，撵他走人。 厨房那么大一堆山药他一回来找胡瑶的时候也看见了。 “你跟你弟是山药精么？成天要你妈做山药。”他说了句。 也好在胡瑶对山药不过敏，不然给这俩混蛋削皮做菜，还得受罪。 “不是呀！婶婶他们说妈妈是买给爸爸吃的，什么爸爸肾亏呀。”蒋小朝扬声反驳。 第477章 刺到他尾巴 “哪个八婆又在那张着嘴造谣？”蒋汉脸色一黑。 “曹奶奶说妈妈这样说，要给爸爸养好身体给我生妹妹。”蒋小朝一脸无辜讲，小手里刨着山药的活没有停。 “你妈在外边说我肾亏？”蒋汉眯了眼睛，重点偏向他第一句话。 他看向胡瑶，略微咬牙，重复又说一遍：“你觉得我肾亏？” “哪亏你了？”他睨看着她，眼神危险幽暗。 大概这世上没哪个男人能坦然接受被人说肾亏，被人质疑，何况还是自己女人。 胡瑶：“……” “我哪有说！”她羞恼低喝，不想再跟他说这个话题。 她干嘛在外面被人笑完，回家还要被他用这事说，乱七八糟的。 “你吃饱饭快出发了。”她开始催他了。 看她羞红的脸，蒋汉也知道她这性子怎么可能会上外边跟人说那些事。 多数又是那些八婆又连带着蒋复朝这个大嘴巴在外边胡说八道给造的！ 蒋汉幽声，知道却还故意继续逗她：“不去了，吃完你那山药还有别的事做，挺重要的。” 他说的什么事意味明显，话语间的坏意也露骨显然。 胡瑶不由地瞪他一眼，却是眼波含情，柔嗔交绕不知。 蒋汉眸色深了几分，还真想立即抓着她证明一下自己。 蒋小朝在一旁睁着纯洁润亮的眼睛看他们，觉得他们又变得奇奇怪怪了。 他爸爸不肯带他去玩，只想带胡瑶，他爸爸向来偏心胡瑶，他也习惯了。 蒋小朝哼了一声，没吵着闹着非要去，但挤到他们中间跟蒋汉要东西。 “爸爸，你回来要给我还有弟弟带好吃的噢，我还想要……”他一样一样讲，也不忘关心人。 “爸爸，你去多久呀？你要好好吃饭睡觉觉噢，我会保护好妈妈跟弟弟的，我还跟你打电话。” “我们在家里等你回家呀，我摘瓜瓜给你吃。” 蒋汉本来还看他不顺眼，想让他滚蛋的。 不过他啰哩嗦的话说完后，蒋汉倒忍了他一下，拍他脑袋，啧声：“谁跟你打电话？电话费比你都贵！你省点口水不行？” 蒋复朝这混蛋隔三差五的就捧着电话跟姜弈范岩诚啰哩巴嗦煲电话粥，没有营养的屁话一堆，他每个月都得交天价电话费，这混蛋卖蛋一天五毛钱的工资，卖一辈子都还不上。 就这还好意思拍着胸口跟胡瑶说大话，说以后卖蛋养她的。 就他这学两个字都像是能要他命的傻蛋样，以后能养得起自己都该偷笑了！ “爸爸，我的拖鞋也烂掉了，你买新的给我噢。”蒋小朝可不知道他爸爸怎么嫌弃他，想起漏掉要说的东西，赶紧抬起小脚给蒋汉看他有些烂掉的拖鞋。 蒋复朝这双小拖鞋也是蒋汉上回去沪市买回来给他的，很合脚也舒适好穿，他天天跑出去玩也是穿着这双小拖鞋。 蹦蹦跳跳，又磕磕碰碰的，他的拖鞋也是没有多长的寿命。 “弟弟的脚脚也要，他的脚脚想走路了，要穿鞋鞋了。”蒋小朝想到想要的东西就连带着给他弟弟也要一份。 “你哪双鞋能好好穿久一点的？隔几天就烂，哪双鞋跟到你这狗腿都没好下场。”蒋汉没好气拍下他还抬在他跟前给他看的脚。 被他这一打岔，他跟胡瑶之间原本难言暧昧的氛围散了大半。 时间到底有些急，蒋汉也没继续磨蹭了，吃了饭跟胡瑶叮嘱又说了一小会儿的话，他就出发了。 蒋汉这回的包裹里不止有蒋复朝塞的两块饼，还有蒋复恒塞的小半块山药松糕。 他是看他哥哥这样做，才迟疑跟着把小手里吃剩的松糕一起放进去。 可能还以为是暂时放在那保存的，不然就他宝贝的那样，也不可能会撒手不抓着。 蒋汉半路摸到拿出来看的时候不由又啧了一声，嫌弃又几口吃了那两块饼和带着牙齿印的松糕。 刚出门不久，他就有些想胡瑶了。 要是平时，他这会儿应该刚回家里，准备跟她洗洗一块儿睡觉。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把她搞得都黏黏腻腻的，满脑子全是这些心思。 跟给他下了蛊似的，越发离不开她。 她倒好，抱着那两个小混蛋迫不及待让他赶紧出门的。 等回去看他怎么让她知道他到底肾不肾亏。 …… 蒋汉时隔这么久再一次外出不在家好几天，胡瑶其实也没有他想得那么“冷情冷肺”，只看重蒋复朝兄弟俩。 要不是他出门前还那么混蛋的非要惹一下她，跟她说一通那么不正经的话，她才没想“赶”他。 他一天到晚不在家，她其实也是不太习惯了，也会想他。 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哪怕她脸皮有些薄会害羞，她想记挂自己丈夫，本来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就是她现在可不敢让蒋小朝给发觉这件事了，不然又会被满大街的人说起。 她不用想都能知道会说她什么。 蒋汉出门第二天，家里还收到了一封北城的信。 是仲景怀跟蒋汉的来信。 邮差以往都是送去蒋汉手上的，蒋汉出门不在，他在大街上碰上蒋复朝，就将信给他了。 蒋小朝跟他几个小伙伴玩完，才带着信回来给胡瑶。 胡瑶看到后又是不知道说什么好，拿着信哑言许久。 之前她是偶然发现他们通过信，但没想到现在都还在继续有联系。 他们两个大男人，也不知道有什么那么能说的。 仲景怀怎么说也是她之前的对象，蒋汉隔三差五的一吃醋就把他扯出来说，有时候还嘴巴坏得不行，开口就说人家还活着没有。 都这样了，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胡瑶微皱着脸，瞅着手里密封的信看了许久，是挺好奇里边的内容的。 不过这是仲景怀写给蒋汉的，她想了想还是完好无损地给放到抽屉里。 抽屉里边也有好几封仲景怀之前写的信了，蒋汉那小气巴啦的，都没想着要给她知道。 她当时刚发现他们通信的时候，就好奇无奈地问了一句，就好像刺到他尾巴了，又凶巴巴阴阳怪气地反过来说她干嘛这么在乎仲景怀。 第478章 你也是妈妈的宝贝 一连串追问她许多话，还说她是不是还想着人家…… 胡瑶都无语了，现在对仲景怀念念不忘的，是他还差不多，一天到晚的都把仲景怀挂在嘴上，又说人家又诅咒人家的，胡瑶觉得仲景怀真的挺无辜的。 说来也好笑，她当年跟仲景怀写的信，都没有他们现在写得多。 仲景怀也不知道是她谈的对象，还是蒋汉谈的…… “你干嘛老是去打扰人家，他媳妇儿要是误会了怎么办。” 这晚蒋小朝照常跟蒋汉打电话时，胡瑶接上话筒忍不住说起这件事来。 “小气鬼。”她嘀咕说他。 电话另一边的蒋汉立刻就不爽了，完全听见了她说他的坏话。 “我小气？什么我打扰你那宝贝哥们，是他自己总跟老子问东问西的好不好！你还挺替人着想！别想了，他老婆都怀孕了，你躺他俩中间都没有用！”蒋汉又开始了，冷呵阴阳怪气。 “我刚出门不在家你就肆无忌惮想那哥们了是么？蒋复朝找抽你也想？一巴掌连你一起打扁信不信？” “你自己去看看那信，到底是谁烦着谁！”他冷哼。 他最不爽胡瑶为着仲景怀说他了，仲景怀那玩意儿在她那也是什么都是好的！很遗憾不是？他这个里里外外她都得到的男人很快就能腻了，她之前肯定是哄他，哪有把仲景怀忘干净！ 蒋汉想着，又是重重冷哼一声。 “仲景怀是宝老子是草是么！” 胡瑶：“……” 她才说一句，他又不知道往哪想去了，又一连串地说到天边去，她都不知道先要反驳他哪句好。 “你又胡说八道什么。”胡瑶无奈嗔骂，瓷白精致的脸不由又皱了皱。 “老子不跟你说了，没一句爱听的，让蒋复朝回来让我骂两句！”蒋汉头一回撵她。 胡瑶红唇微抿，没好气把电话挂掉，也不听他说话。 “妈妈，你跟爸爸吵架架嘛？”一旁暂时把话筒让给胡瑶的蒋小朝好奇问，小手里还抓着一半吃了几口的玉米。 玉米很甜，是廖老爷子在市场买的，还有一些糯玉米。 蒋小朝吃玉米跟胡瑶一样，喜欢一颗一颗剥着吃，蒋汉之前还说过他们母子俩给一根玉米能吃一天。 胡瑶之前傻的时候，也喜欢这么吃玉米，但她懒得自己剥，每次都会拿着玉米理直气壮让蒋汉剥给她吃，有时候还心安理得让蒋小朝剥给她，她在一旁等着吃…… “什么仲爸爸呀，你们又说仲爸爸嘛？”蒋小朝也听到蒋汉跟胡瑶说的一些话。 胡瑶微顿，轻哼：“你爸爸又在胡说八道，……朝朝以后不要叫仲爸爸，爸爸只有一个。” 她柔声教导。 “是爸爸说的呀，爸爸说仲爸爸。”蒋小朝瞅她，小脑袋瓜想到：“爸爸又吃醋了噢！” 他一语说穿。 “爸爸老是吃醋，他也是醋精！”他用蒋汉说过他的话反过来说他。 胡瑶忍不住笑了：“嗯，对。” “可是爸爸好喜欢妈妈呀，他喜欢妈妈才吃醋，我也喜欢妈妈才吃醋。”蒋小朝又讲，他还太小，也说不怎么明白。 “妈妈之前不喜欢爸爸，爸爸会难过。”他稚声道。 胡瑶抿了抿唇：“妈妈哪有不喜欢爸爸，妈妈喜欢他。” “是呀！”蒋小朝表示他也知道这件事。 但又问：“那妈妈告诉爸爸你喜欢他了嘛？” 他对胡瑶跟蒋汉的事很上心，一脸认真问。 “……妈妈说过了。”胡瑶轻声点头，片刻又觉得跟小小的他说这些有点奇怪，她微微又窘了脸。 蒋小朝却还很认真，眼睛水亮亮的：“妈妈，你要跟爸爸多说几次呀，这样爸爸就知道你很喜欢他了，不会跟其他小孩吃醋。” 他说着说着也不知道是在说他爸爸，还是在说自己了，之后反应过来，又把话改了改。 “不是其他小孩，是其他爸爸噢……”他这时候还挺关心他爸爸，都没有像平时一样在胡瑶跟前跟蒋汉较劲，还帮蒋汉说话。 胡瑶：“…没有其他爸爸，妈妈下次会跟爸爸说清楚的……” “妈妈要我也跟爸爸说嘛？”蒋小朝很热心，说着话的时候还不忘抽空剥一下玉米，已经剥有不少了。 他窝在手心里，说完最后一句话就把小手里的玉米粒放在胡瑶的手心里：“给你吃呀妈妈。” 胡瑶柔笑：“谢谢朝朝。” 也难为他这么小总关心她跟他爸爸的事，回回那么操心。 “朝朝去太外公那跟弟弟玩。”她换了别的话，没让他继续操心她跟蒋汉吵不吵架的了。 哪有夫妻吵架还要小孩子来调解的，胡瑶想到之前的好几次，突觉好笑。 蒋小朝确实很关心胡瑶跟蒋汉的感情，胡瑶说是用不着他多操心，可他还是在胡瑶去洗澡的时候又给蒋汉打电话了。 胡瑶洗完澡出来的时候他还抓着那块没吃完的玉米趴在电话旁专心致志跟蒋汉说话。 “是呀爸爸，妈妈自己跟我说的，嗯啊……妈妈说很喜欢爸爸的，也很喜欢我噢。”蒋小朝不忘补充一句。 “妈妈还让我不能叫其他人叫爸爸，仲爸爸也不可以，我只有爸爸一个爸爸。”他什么话都跟蒋汉讲，有时候还照自己的小想法多补充几句。 “爸爸，你也是妈妈的宝贝噢。” 蒋汉听着确实舒坦了。 “你当然是只有一个老子，不然还想有几个？” “别一天到晚的乱跑，听你妈的话，别给她添事做知道么？不然那拖鞋买回去老子不拿来拍扁你。你那牛那狗自己整好，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蒋汉再次跟他交代。 “我知道嘛。”蒋小朝吃几颗玉米，点点头应话，蒋汉这些话都说了很多了，他记事以来，蒋汉就教他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好，他才不会过多搭理他。 之前蒋汉给他买小牛之前，就跟他说好了，谁的牛谁管，管不好就吃了。 蒋小朝当时连连答应，到现在也管得很好，还多了别的好几只小宠物。 “爸爸，我也好想你噢，弟弟也想。” “你们想什么想，别想。”蒋汉冷漠无情。 “妈妈可以想你我跟弟弟又不可以。”蒋小朝觉得不公平了，对着话筒认真哼了一声，让他爸爸清楚知道他在生气。 第479章 爸爸会害羞 就是蒋小朝想太多了，蒋汉就算听到了他那一声故意重重哼给他的声音，也无动于衷，没啥父子情。 他不满嗷的那一句倒是又取悦了他。 “你妈跟你们两个混蛋能一样个屁！”他明晃晃偏心胡瑶。 “爸爸你讨厌，我让妈妈也不要想你了，想仲爸爸！”蒋小朝赌气讲。 他这话一出，蒋汉顿时都想顺着电话线立马赏他一顿。 “你试试？老子不在家少打你两天你身又痒了？想去跟你爷奶见面了是么？” 蒋小朝才不怕他呢，更不要说现在蒋汉都不在跟前，他撅着嘴巴还对着话筒嗷回去，小语气此刻确实有些欠揍了。 “那你打我呀，你打我呀~！我也告诉爷爷奶奶让他们打你屁股！让你不给我想你，哼！” 蒋汉气笑了，还真恨不得立马回去把他这欠揍玩意儿给收拾好。 他们父子俩说着电话，又从一开始的温馨和谐到吵闹争吵了，看蒋复朝的小样子好像还“吵”得挺激烈。 胡瑶上前，无奈再一次当他们父子俩的和事佬，这次还是隔着电话两头劝说。 有这一出事，她跟蒋汉前不久的一点小矛盾就散了。 也还是蒋小朝帮她哄蒋汉的那一大通话好用，他这会儿都不酸巴巴还提仲景怀了，只严肃叮嘱让她务必打蒋复朝一顿，他见不惯蒋小朝那嚣张样…… 胡瑶当然还是舍不得打，更还帮着蒋小朝。 “谁让你不给朝朝想你的。”她染着笑意道。 “就是呀！”蒋小朝在一旁连连点头附和。 电话那头的蒋汉不知道又说了什么，胡瑶脸色又嫣红了几分，眸光水润闪烁。 跟蒋小朝等待回答的小眼神对上，她轻咳一声，红着脸认真跟他讲：“嗯，爸爸知道错了，他说他其实也很想朝朝跟弟弟，但是爸爸害羞不跟朝朝说。” 她的话蒋汉不是没有听到，一时间乐了，说她：“你成天搁我跟蒋复朝这两头谎报军情的，说什么胡话，我就知道你儿子胡说八道的毛病不是跟别人学的！就是你在外边到处是老子肾亏是不是，你…” 胡瑶有些恼了，赶紧挂断电话，又不听他讲话了。 “真的嘛？”蒋小朝注意力还停留在胡瑶说的话上，小表情已经没那么郁闷了。 “爸爸很想我，但是他害羞噢！” “爸爸会害羞嘛？”他嘀咕疑惑一句。 “嗯。”胡瑶点头，嗓音轻飘。 蒋小朝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还是有些不相信，他爸爸就从来没有过害羞的样子。 胡瑶沉吟片刻，轻声柔意：“爸爸不想承认一件事情的时候，就会故意凶巴巴的，他……害羞的时候也是这样。” 她说得没错，蒋汉就是这样的，她对他其实也挺了解的，观察很入微。 他心情好开心的时候，就算面上没什么表情，但眼里总会凝着淡淡的温和笑意，故作发凶也看得出来。 而心情不好的时候，哪怕笑着，神色也无端冷厉凶狠，使人生怵惧怕，真动了真格的话，是一句话都不会多讲。 他也真的像刘奶奶说得那样很好哄，每次就算生她的气，她简单说两句软话他就不气了，还会依着她。 她就算跟他闹脾气打他骂他，他也不会跟她计较，由着她闹，好像她越闹他还越高兴…… 之前她第一次说喜欢他，她也发觉到他一闪而过的愣意和那几分不明显的不自在了，他其实脸皮也不是真的那么厚，还是会不好意思的。 他们什么事都做过了，还有两个孩子，平日里他也是很厚脸皮混蛋的，但是他还是会因为她说一句喜欢他的话而露出那样青涩欢悦的情绪。 “是哦。”蒋小朝经她一讲，也发觉了。 他爸爸就是这样！ 虽然他爸爸没有跟他说过什么很肉麻的话，但是处处都很纵着他的，每次对他说的狠话都不算数，他要什么就给什么。 这样一想的蒋小朝瞬间对蒋汉又升起浓浓的父子情了。 “爸爸挂掉电话啦，他怎么又不自己跟我说他想我啊。”蒋小朝有些遗憾。 “爸爸还有事情做，下次再跟朝朝讲好不好？”胡瑶笑着拿掉他衣服领子上不小心掉在那的一颗玉米粒。 “好。”蒋小朝点点头，继续剥玉米吃。 突然他又想到什么，好奇问：“妈妈，爸爸有说想你喜欢你了嘛？” 他爸爸没跟他说，总会跟胡瑶说了。 胡瑶指尖一顿，轻轻摇头：“爸爸也没跟妈妈说。” 好像蒋汉真的还从来没有说过喜欢她，虽然她清楚知道，也感受到他对她的感情，但是他都没有亲口说过！ 是她跟他说了，后面他还老是哄着她说那些羞人的话，自己就不说！ 胡瑶微微闷了脸。 还不清楚自己一句话又引起了一些事的蒋小朝这回迟钝了些，没有发现胡瑶微变不满的情绪。 胡瑶说没有，他吃完最后一点玉米，去洗手的时候打算明天跟他爸爸打电话的时候也要跟他说一下这件事。 他都跟胡瑶说了要经常跟蒋汉说喜欢他了，蒋汉当然也要给回胡瑶这个待遇才行。 他跟胡瑶平时就是这个样子的，他跟胡瑶说喜欢她，胡瑶要是不回应他也说喜欢他的话，他是会有点失落的。 蒋小朝洗干净自己的小手，把这件事记到明天的行程里去。 他现在每天都有好多事情要做，年纪小小的已经快忙不过来了。 “蛇蛇，你明天记得叫我起床，然后帮我写好妈妈留给我写的字噢。”洗完澡睡觉前，蒋小朝抓着陪他一起睡觉的小蛇嘀咕，理所当然给他分配任务，也不管它能不能懂，做不做得来。 他旁边的蒋复恒已经盖着小被子露着脚丫子香喷喷睡着了，他哥哥对着蛇在身边嘀咕啰嗦也没影响到他，已经完全习惯了。 现在他都是听着他哥哥的长篇大论，比老太太裹脚布还长的话入睡的。 蒋复恒不是个粘父母睡觉的宝宝，不一定有胡瑶蒋汉在身边才能睡，他自己就能睡得很安稳，没什么特殊情况也不会轻易醒来哭闹。 第480章 他爸爸就是个大醋精 小蛇被蒋复恒咬了两回，对他也是能避就避的。 作为家里唯二的两个都是爬着走的，小蛇每回看见蒋复恒在家里到处趴着玩，也是很有灵性很识趣地绕路走。 这会儿躺在一张床上，它也是很识趣地把自己卷成一小坨安全地窝在蒋复朝身旁。 蒋复朝对它是最好的，它对他也很依赖，他熟悉他的气味，也习惯他的絮叨啰嗦了。 十几分钟后，两人一蛇安然睡了过去。 胡瑶上来的时候他们兄弟俩已经抱成一团了，不怎么大的翠青蛇也睡了，半截蛇身挂在床沿外。 这睡姿还真挺物似主人形的。 胡瑶笑着摆正好他们，在外侧躺下，虚搂着他们兄弟俩酣然入睡。 蒋汉不在家这几天，她也是今晚才上来跟他们兄弟俩睡。 现在他们兄弟俩睡觉都挺自立的，都不怎么需要她了，现在是她要“赖”着他们。 睡梦里的两个小家伙也不知道梦到什么了，都在傻笑，无意识地往胡瑶的方向蹭过去。 一夜无梦。 胡瑶第二天是被热醒的。 他们兄弟俩的睡姿早不像昨晚睡前那样了，这会儿一个在左边一个在右边，都挤着她把小脚搭在她腰上。 胡瑶无奈，惺忪的眸子醒神过后，染了点点笑意，许久也没动，没惊扰他们兄弟俩。 如果她没感觉错的话，蒋小朝的小蛇应该是盘到她发顶去了，就她跟蛇醒了。 滑腻发痒的触感从头上传来，胡瑶还是不能像蒋小朝那样坦然接受。 她动了动，把在头上乱爬的小蛇抓下来。 他们兄弟俩的睡眠质量向来很好，不到醒的时候，怎么吵他们也很难醒的，胡瑶不动也只不过是想停留多一刻抱着他们，感受这温馨幸福的感觉而已。 天色已经明亮，胡瑶也不再赖床了，放好小蛇下床洗漱，下楼去做早餐。 蒋汉不在家，胡瑶要做的份量就少了很多。 她围了围裙在厨房里忙活，楼上的蒋复朝蒋复恒在她下来不久后也醒了，她给蒋复恒擦了脸抱下来，他们兄弟俩就在厅里玩耍等她煮好面条。 “弟弟，你不要去那里，你来哥哥这里呀~” “弟弟，你要不要喝我的奶奶？我给鸡蛋你吃~” “弟弟……” “啊！~哼嗯…咯咯~” 两人稚嫩奶气的嗓音交杂着在家里头响起，外头清风徐徐，艳阳初升明媚，又是一日的好天气。 廖老爷子没有一天是不想粘着蒋小朝这个乖孙的，蒋小朝吃过面条，他老人家就又跟着他去放牛抓鱼摸虾去了。 茶园里这两天请了几个新的工人，胡瑶背上蒋复恒，也去茶园那边走了走。 新的茶苗长得茁壮健康，每一棵长势都很好，胡瑶查看过后，往记录本上记录好。 这茶叶的生意，宋四凯跟唐昊飞也是合伙人来的，只不过蒋汉占最大那头。 之前的几单尾款已经结清了，钱都到胡瑶手上，她一会儿还要算好分红拿去给杜夕玫和邱颖雯。 宋四凯那现在真正当家管钱的人是杜夕玫，她回回都是直接拿去给杜夕玫的。 唐昊飞跟邱颖雯结婚后，也巴不得邱颖雯管他的钱连带管他的人，早也跟胡瑶说过以后无论哪样分红的钱，都直接给邱颖雯就行了。 “麻麻~麻麻~嗯哇…啊~！”在胡瑶背上的蒋复恒轻轻晃悠着小脚丫子，奶声奶气说话喊胡瑶，小手里抓着的依然是他宝贝的磨牙棒。 要是胡瑶跟村民讲话谈说茶叶的事没有第一时间应他，他就会有点小意见了，用柔软的脸蛋粘着胡瑶，不开心哼唧，有时候还会探出小脑袋凶巴巴地凶跟胡瑶说话的人。 胡瑶哭笑不得，耐心柔声跟他解释她不是故意不理他。 “妈妈现在有点忙，恒恒先自己玩好不好？回家妈妈还给你做松糕吃。”她哄他。 或许还真被蒋汉说对了，蒋复恒就是个小醋精，现在越发醋得严重，连她跟别人说话都会不开心。 不过还是有根据的！ 谁让他爸爸就是个大醋精！ 胡瑶好笑又无奈地想，眼里盈着浅浅笑意。 六月插秧季，乡间里也是一片繁忙，年幼的孩童都跟着大人一起帮忙插秧。 桃湾村分给蒋汉的几亩田，蒋汉都没有种水稻，不是种瓜就是种果的，全是他们母子俩喜欢吃的，他们家不耕田种稻，粮食米面都是跟村长家买的。 胡瑶好了这两年也是这样，家里的地依然种瓜果，要不就只拿分配靠近茶园的地一起种茶。 乡里人家最看重的就是自家的地和粮食了，再辛苦也要伺候得好好的，好得好收成。 乡间孩童记事起，就要跟着种地插秧收粮食了，女人家照样得跟着一起做，有时还更加劳累，做了一天活回家还得伺候一大家子吃喝洗衣。 胡瑶被蒋汉买回去后，被养得跟朵花似的，衣服蒋汉都给她洗，十里八乡的女人有哪个不羡慕她的，胡瑶身上带出来的任何一样东西，全是稀罕玩意儿。 蒋汉将她养得比城里人都金贵。 如今就算是城里人，也有几个能比得上他们家富贵的，要什么有什么。 蒋汉如今还情愿留在这里作为，也是村民们的福报，单是这茶园，就不知道帮了多少户乡邻人家，很多人如今也是记着蒋汉的好。 胡瑶一路来往，村民们热情的招呼不断。 她从茶园回家经过田野时，蒋小朝就在田里帮他不知道哪个小伙伴插秧，可认真了。 廖老爷子一样也乐呵呵地光着脚下田忙活，一老一小的边干活还边说话，什么忙活完还要去捡田螺的。 头顶高烈的阳光尽然洒下，把人热得汗流浃背，他们爷孙俩却笑得开心极了。 胡瑶莞尔一笑，站在田埂边轻唤一声，笑着告知蒋小朝她顺便将他的牛带回家。 “牛牛也要帮忙呀妈妈，他要帮林禄叔叔干活噢。”蒋小朝扬着小嗓音跟胡瑶讲，表示他的牛已经被林禄借走借走了，还不能回家。 “林禄叔叔说会给我好多个鸡蛋，租走我的牛牛噢。”他开心讲。 第481章 珍珠给妈妈 蒋小朝的牛从小牛的时候带回来养到现在，每天好吃好喝遮风避雨地伺候着，已经很大只了。 乡下人家养牛，毫无例外是拿来干农活的，成了老牛时，难逃被卖亦或者是被吃的命运，在所难免，乡里人家的经济条件摆在那。 而蒋小朝的牛跟别的牛可不一样，可以说得上牛命好极了。 蒋汉买牛给他，不过是给他玩的。 蒋小朝当放牛郎当到现在，看着他的小牛一天天长大，可谓是越来越宝贝，家里即便多出其他的宠物，他的牛在他那的地位还是难以撼动的。 他几乎每天都风雨无阻地带他的牛出门吃草玩耍。 他的牛也从来没有受过苦受过累，还不像乡野间其他牛一样，要干农活。 但今天他的小主人为了几个鸡蛋，把它借给别人家犁地去了，它头一回做了回牛该做的正事儿。 蒋小朝不但把牛租给别人犁地，他自己也光着脚丫子跑田里热心肠帮人插秧，忙活了好半天，弄了一身的泥巴，白净的小脸上都糊有。 他向来很喜欢帮别人的忙做事，做什么都开心得很，哪怕什么都不会有。 胡瑶看他笑容洋溢干劲满满的小模样，便由着他去了，也没觉得他帮乡亲邻居插秧有什么不好的，他喜欢做什么就做，开心就好。 “妈妈先跟弟弟回家了，你有事就回家跟妈妈说知道吗？”她笑着叮嘱，那里。 见他晒得红彤彤的脸颊，胡瑶回家之后还是返回一趟，拿了两顶草帽给他还有廖老爷子。 家里还有一些账没算完，前两个月开始，茶园工人的工钱为了不那么麻烦统一些，她就改成一个月结一次了，不天天日结。 有时候酒铺子一忙起来，她也不是天天有空。 家里还有不少账要算，胡瑶送完草帽就回去算账了，也是忙活了一个早上。 她将几份钱分好，看了眼时间，抱起坐在一旁很乖认真看她算账算了很久的蒋复恒，去田里摘些新鲜的蔬菜瓜果准备做饭，顺便通知一下工人们吃了午饭来拿工钱。 院子里开垦的一小块地方只种了些小白菜和红萝卜，刚种下不久还不能吃，而且这两样菜也差不多是特意为家里两只兔子种的，蒋小朝天天都很勤快给它们浇水拔杂草。 田里的瓜果蔬菜倒是已经能吃了，是蒋汉耳朵听不见的那段时间种下的，他闲空在家，比胡瑶伺候得还勤快，都没怎么让她往地里走。 蒋汉那人之前还说蒋复朝跟个茄子精似的，为了吃几个茄子还让胡瑶去看老头的脸色，说了他好几顿。 可他自己还不是一样给蒋复朝种了一地的茄子，现在可以收获了。 胡瑶拎着菜篮子去摘菜，走过桥的时候发现蒋小朝跟廖老爷子正在溪河里摸田螺捡河蚌，一老一少都把裤腿挽得高高的。 蒋小朝更还直接把薄透宽大的裤腿薅起来塞进裤腰里，两只白嫩嫩的小脚全跑进凉爽的溪水里。 他不仅卷裤腿，还很嫌热把衣摆也卷了，露着白胖软嫩的小肚子。 “我找到了好大的河蚌噢太外公！”他嗷着小嗓音开心跟廖老爷子讲，两只小手把宽大的河蚌捧得高高的，弯弯的眼睛盛着纯净细碎的亮光。 “哎哟！朝朝真厉害！这河蚌这么大，里边指不定都有珍珠呢！”廖老爷子很是捧场应和。 蒋小朝捡到的这个河蚌确实很大，把他小脸都大一圈，还很沉重。 也就他力气大，还抓在手里捧得高高的，这么久不放下来还能撑着。 “有珍珠噢！”蒋小朝惊喜，瞅着河蚌的眼睛又亮了亮。 “珍珠给妈妈。”他宝贝抱住，第一个想到的还是胡瑶。 胡瑶听见了，隔着一小段距离看着他小小的身影，眉眼笑柔。 廖老爷子也朗笑着，温声同蒋复朝说好。 放好河蚌，爷孙俩又继续摸索捡螺捡蚌。 溪河的水清澈凉爽，是好几条村子流动的山泉水。在这炎热的天气里，泡着脚很是舒服。 快到饭点了，除了蒋小朝跟廖老爷子，也有别的几个村民农忙完洗手洗脚的时候顺便捡些螺回家抄一盘下饭。 胡瑶看了他们一小会儿，没打扰他们，去摘了菜通知完工人们，返回的时候柔声喊他们一齐回家。 蒋小朝的牛下午也被林禄征用了，还不到回家的时候，他答应给蒋小朝的鸡蛋林母早就拿过来给胡瑶了。 她老人家本就喜欢蒋小朝，平时有什么好吃的，隔三差五的就拿来给他，两家住近了之后，就更频繁了，她也很舍得把自己养的老母鸡生的鸡蛋给蒋小朝吃。 林家人心地都很好，在胡瑶傻的时候就已经很宽待她，在她好了之后也没显露过多的亲近示好，依旧是和善有度对她，他们的好她也是一直记着的。 林如现在怀孕了，胡瑶平时要是炖了什么滋补的汤，也会盛两碗过去给她还有林母，两家时常互换一些东西。 有个好相与说得来的好邻居，其实是很不错的，相处起来其乐融融，有什么事相互照应。 “妈妈，太外公说这个河蚌可能会有珍珠，有珍珠噢！！”蒋小朝一路上还宝贝抱着他的大河蚌，不知道胡瑶已经看见过他捡到大河蚌的一幕了，开心洋溢地跟她说。 “爸爸之前也给妈妈买过好好看的珍珠，等一下找到珍珠我也给妈妈！妈妈戴好漂亮的珍珠！”他抱着河蚌蹦蹦跳跳的，小语气里的欣喜期待怎么掩也掩不住。 整个早上他又去放牛，又去帮别人插秧，还捡田螺河蚌的，浑身干净不到哪里去。 他的小衣裳上沾着不少泥点子，裤腿和衣摆都还卷着，露在空气中白嫩的小肚子随着他呼吸说话一鼓一鼓的，小脑袋上的草帽早歪倒滑到脖子后了，头发也湿哒哒的，一副乱糟糟的小模样。 但是他的笑容比天边霞云透散的阳光还明媚纯亮。 胡瑶不受控制跟着他一起笑弯了眼，柔声点点头：“好，谢谢朝朝。” “不客气呀妈妈。”蒋小朝欣然软声。 第482章 等一下就告诉他爸爸 他就喜欢把他所有的东西都给胡瑶，他最喜欢胡瑶了。 “妈妈，我跟太外公捡了好多螺螺，我们还喊干娘一起跟我们吃饭饭嘛？我们一起吃螺螺，还有竹笋~”蒋小朝说完河蚌珍珠的事，又跟胡瑶说起别的话。 只要是对他好的人，他都不会忘的，有好吃的也会想到人。 他还记得杜夕玫很喜欢吃炒田螺和竹笋。 “嗯，等田螺养好了，我们就叫干娘一起来吃。”胡瑶笑语连连。 怎么会有他这么贴心可爱惹人稀罕的小孩。 是她跟蒋汉的小孩！ 蒋小朝自廖老爷子说了河蚌可能会有珍珠后，就很看重这个大河蚌，好像里边真的会有珍珠一样。 一到家他连衣服都不急着换，拉着廖老爷子的手就着急着要开河蚌。 “太外公衣服也湿了脏了，朝朝等太外公换了衣服再开好不好，或者是妈妈帮你开。”胡瑶看着他迫不及待的小模样，有些好笑。 “诶小瑶，我不着急，我现在就给朝朝开蚌！”被蒋复朝小手亲昵牵住的廖老爷子别提有多高兴心软了，别说蒋复朝只是要他开个蚌，跟他要什么都行。 “太外公现在就给你开！” “没有珍珠的话，太外公改天跟你去买好不好？朝朝想买多少就买多少！”他老人家大气极了，对蒋复朝很是纵容宠溺，这模样一看就跟那种盲目宠溺自个金孙的老人家并没什么不同。 “太外公，你好好哦！”蒋小朝眼睛亮亮地看着廖老爷子，这还是头一回有人跟他说这么大方的话，让他随便买的。 他爸爸每次都让他滚蛋。 廖老爷子被他这副小模样一看，心更加软了，摆摆手：“这有什么的，喜欢什么太外公都买！” “太外公，你真是个好老头！” “那是！” 胡瑶在一旁看着廖老爷子被蒋小朝三言两语哄得飘飘然的模样，欲言又止。 处于旁观位置时，她才有些清楚蒋汉平时是怎么看她被蒋小朝哄的了。 不远处的一老一少说着话就准备开蚌了，胡瑶笑弯着唇，也抱着专注磨牙对什么珍珠蚌的没兴趣的蒋复恒过去看。 或许是蒋小朝表露过于期待，蚌打开的瞬间，胡瑶也都有些期待紧张。 这是个很多年的蚌了，沉在溪河边的杂草处埋着不知道多久，往日都没有人挖到它。 蒋小朝是一脚踩到，才发现的。 “珍珠珍珠！” “好多颗哦！” 蚌完全打开，廖老爷子还真从里边挤出了珍珠来。 蒋小朝开心欣喜地接过，放在小手心里宝贝瞅了瞅，之后又捧到胡瑶跟前去。 “妈妈，给你。” 他的运气很好，真给他捡到了一个有珍珠的老蚌。 这蚌开出的几颗珍珠看着品相还很不错，饱满丰润，洁白无瑕，最大那颗都有一厘米了。 就算买，也很少机会能买得到这么好的珍珠。 蒋小朝还真是走了大运。 胡瑶跟他亮晶晶水润的眼睛相视，含笑接过，也很是珍重，细看打量。 “妈妈很喜欢，谢谢朝朝，朝朝真厉害！”她毫不吝啬夸赞他，声音温柔。 蒋小朝微微红了小脸颊，还仰着脑袋专注看她。 “妈妈，你不要老是跟我说谢谢，我是你的小孩呀。”他有些认真讲，还用了他爸爸的一句话，他爸爸之前就不是很喜欢胡瑶生疏跟他说谢，胡瑶刚好的时候。 胡瑶微顿，眼里笑意更深：“那妈妈说什么呀？亲亲你好不好？” 她嗓音染笑故意说。 蒋小朝捂住自己小脸，有点害羞又很期待：“那，那妈妈亲一下好了！” 他怎么可能会拒绝胡瑶的亲亲，害羞归害羞，但说着话的时候就已经仰好小脸准备给胡瑶亲了。 胡瑶好笑往他额头和脸颊都亲了一下：“朝朝真好，妈妈最喜欢朝朝了。” 蒋小朝此刻的眼睛亮得不能再亮了，立马表明心意，挺着小胸口：“我也最喜欢妈妈了！” 他等一下就告诉他爸爸知道！他妈妈说最喜欢他！ 廖老爷子在一旁看着他们这一幕，也是好笑。 午饭胡瑶做了蒋小朝爱吃的茄子煲和香煎小鱼，他香香地吃了满满一大碗饭，还喝了一碗清爽的紫菜蛋花汤。 廖老爷子近来也是经常跟他们一起吃饭了，胡瑶手艺很好，他夸赞的话也跟蒋小朝一样自如。 有时胡瑶忙的话，他还会自己去市场把菜给买回来，蒋小朝爱吃什么，他也是记得清清楚楚。 廖老爷子觉得这样的日子舒坦极了，身边还有两个可爱的乖孙，简直就是颐养天年的好日子。 要不是廖钦临又跑来碍眼的话。 他现在在胡瑶这边过惯了安然舒适的生活，再看廖钦临他们，比起之前还要更不顺眼。 “你又来做什么！不能有点自知之明么！这有哪个看你顺眼的？”廖老爷子原本提着鱼竿正准备开开心心出门去隔壁找乖孙去钓鱼。 一开门见到的是廖钦临，顿时间就拉下脸了，直接就想拿鱼竿赶他，省得一会儿这混账又惹人嫌不受待见连他一起牵连。 “不待家里好好护着你那好媳妇，跑来这做什么！”廖老爷子冷哼。 廖钦临沉声无奈：“爸，您…” “爸什么爸！谁是你爸！”廖老爷子都不等他把话说完，淡淡瞥他，冷声：“我可生不出你这样好本事气死自个亲娘的好儿子！” “没事赶紧走，别碍着我去钓鱼！”廖老爷子对他的不待见可不是假的。 那姜老婆子一天到晚的是怎么拿廖钦临笑他的！一大把年纪了都还得丢老脸，他哪有这样的好儿子！ 廖钦临抿紧了唇，再次提及起廖老太太，他的手还是忍不住微微发抖，摁压住那翻涌忏愧后悔的情绪，他缓了缓脸色。 这么多年了，廖钦临不是不清楚廖老爷子的脾性，这会儿他要是再多说什么，廖老爷子指定真拿鱼竿对他动手，有时候他就算不说话，也能被打一顿。 这两年他的脾气是越发古怪了。 廖钦临还不想像之前数次一样闹笑话给别人看，他如今也不是毛头小子的年纪了，脸面还是看重的。 他默不作声跟在廖老爷子身后，不用问他也知道廖老爷子是去隔壁胡瑶那。 第483章 对他有多纵容放任 胡瑶得廖老爷子的喜欢，也是出乎廖钦临的意料。 廖老爷子对袁湘灵有多不喜，没有人会比廖钦临清楚。 这些年老爷子连同他也一起不受待见，当初他回来说要见见胡瑶跟胡巧，廖钦临深知廖老爷子的脾性，知道他不过真就是见一眼而已。 胡瑶是他跟袁湘灵的女儿，廖钦临先前还以为廖老爷子会最不喜欢她，可谁曾想…… “你还跟着做什么！跟你很熟吗！”廖老爷子见他亦步亦趋地跟在自己身后，没好气呵斥，快忍不住动手了。 “爸，我也去看看瑶瑶。”廖钦临声音低沉，放低姿态。 他手里确实提了不少礼品，几乎全是给胡瑶的，有几样原本是带来给廖老爷子的，但廖老爷子显然不想要。 “人家没想看你！这么多年不见得去看，现在装模作怪！”廖老爷子对他可是嘴下不留情。 廖钦临脸色微僵。 廖老爷子视而不见，继续撵他，但廖钦临这回由着他骂也不走。 于是一清早的，年过四十有五的廖钦临被年过七十多的廖老爷子在门口用鱼竿给打了一顿。 廖老爷子每回见他都来气，越打越来劲。 廖钦临眉头紧锁，神色有些狼狈无奈，但总也不能还手反抗自己老子。 蒋小朝抓着蛇趴在二楼的阳台上，瞅看着这一幕，看了好一会儿。 “妈妈，太外公在门口打架架！”他跑下去把这事告诉在厨房里煲粥的胡瑶知道。 说完又讲：“弟弟还没醒。” 他没忘胡瑶交给他的小任务，要他待在楼上注意看他弟弟什么时候睡醒，醒了就告诉胡瑶。 因为这个小任务，他还没有去给蒋汉打电话，这几天他都是一醒来就去跟蒋汉打电话的，早晚打一次。 方才他还在房里认真看着自己弟弟睡觉，是他的小蛇爬出去了，他才跟着跑去阳台，正巧见到廖老爷子打廖钦临的那一幕。 胡瑶一愣，她没怎么听到外边有什么动静。 主要是廖钦临被廖老爷子打也没大吵大闹的。 “太外公跟谁打架？”胡瑶蹙眉问，想到廖老爷子年纪那么大了还跟人打架，那骨头不得散了，她放下手里的勺子就要出去看。 “是，是，是太外公的坏蛋儿子！”蒋小朝回答她的话，没唤廖钦临作外公，因为胡瑶不喜欢廖钦临，他爸爸也说过不要叫廖钦临外公。 这些事他都记得的。 胡瑶顿住，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廖钦临。 他又来了？ 迟疑的，胡瑶还是出去看了眼。 还真是廖钦临。 之前她把话都说那么直白了，也闹得很不愉快，她料想廖钦临这回怕不是又来找她的，找廖老爷子的可能更大。 “太外公，我爸爸这里还有棍子！” 蒋小朝跟着胡瑶跑出去看的时候，还抱着蒋汉预留打他的棍子嗷着拿去给廖老爷子。 他拿的还是蒋汉放在家里从来没有真正用来打过他的那一根长刺的粗木棍。 “太外公，给你给你！”他很热心很积极。 “……” 胡瑶无言把他抓回来。 廖钦临这回来的主要目的确实是来找廖老爷子的，胡瑶对他那样抗拒，他深知一时半会的也很难让胡瑶接纳他，只能循序渐进。 他这回没跟胡瑶多说什么，廖老爷子也不耐听他啰嗦废话，很快就撵走他了。 廖老爷子自己住在廖钦临买的李家，还很理直气壮把廖钦临赶走。 撵廖钦临时还真拿上了蒋复朝给他的大木棍…… “哎哟，你爸爸打你的棍子怎么根根不一样。”廖老爷子没怎么在乎廖钦临走不走的，关注点反而转到蒋汉打蒋复朝的棍子上。 他老人家打自己儿子不心疼，反而心疼平时被蒋汉打的蒋复朝，一副他可以打儿子，别人不可以打儿子的模样。 “是呀，爸爸好多棍子打我，我最喜欢枇杷树折的那根了，爸爸老是拿它打我。”蒋小朝欣然讲，记事以来就被蒋汉一天打三顿的，他都习惯了，说起来小语气都很寻常。 他爸爸打他那么多根棍子里，枇杷树枝是打得最不疼的，有时候他自己听说自己准备要被揍了，还会很主动去拿枇杷树枝去给蒋汉。 “爸爸打我屁股，打我脚脚还有手手。” “哎哟，你爸爸怎么老打你，该打坏了。”廖老爷子听着都心疼了。 “是呀，爸爸老是打我！”蒋小朝哼声点点脑袋，瞧见廖老爷子心疼他的模样，又摆摆小手：“你不要担心噢太外公，我没事！我做坏事爸爸才打我嘛，我没做坏事爸爸不讲道理坏蛋还打我，我会凶回去的呀。” 他对他爸爸还真没多少惧怕，哪怕天天都在挨着打。 他心底里还是很清楚蒋汉对他有多纵容放任的，毕竟不是外边别的人做对比。 胡瑶无奈好笑捏了捏他小脸。 廖钦临走后，家里又归于寻常的安宁了。 吃过早餐，蒋小朝照常跟廖老爷子出门放牛钓鱼去了。 蒋复恒喜欢吃虾，廖老爷子还特意买了些虾苗放进鱼塘里一起养，他老人家对蒋复恒也是很好，时常笑呵呵地夸他聪慧小性子沉稳，这么小就这样了，以后怕不是有大作为。 不仅是廖老爷子，好多见了蒋复恒的人都这么说。 蒋复恒确实处处表露得比同龄的小孩要聪颖许多，很多时候的一些小反应也令人开怀好笑，灵性极了。 他对他哥哥的蛇好像真不是那么喜欢，他不仅吃胡瑶的醋，他哥哥的醋也是吃的，他不喜欢看着他哥哥在他跟前那么宝贝地捧着蛇晃悠，跟蛇亲昵的样子。 不看见还好说，要是看见的话，他就要不开心了，爬都爬过去用小手打他哥哥的蛇，还咿咿呀呀地对着蛇凶巴巴说话。 这几天蒋复朝还带着蛇一起上床睡觉，蒋复恒没看见就算了，要是看见，就又得闹脾气。 胡瑶一开始还不知道这事，直到有一天晚上，她去跟他们兄弟俩睡觉的时候，蒋复恒哼哼唧唧地攥着小拳头不知道在闹什么，后面哼唧完从她身上爬过去把蛇蹬下床再心满意足爬回来窝在她怀里，她才哭笑不得清楚了。 第484章 根本不配当父母 蒋小朝对于他弟弟不喜欢他的小蛇这一件事，也是有些苦恼的，常常哄完他弟弟又去哄蛇，两头忙转，哪一个对他都重要。 而他旧爱的牛，这几天都在田里给他挣鸡蛋。 农忙季节，家家户户都繁忙于农活，定时定候地把活给做好。 蒋汉不在这些天，蒋小朝每天都在村里边到处晃，不仅他的牛去帮别人干活，他也兴致勃勃地去帮别人插秧，帮完这家帮那家的，没工资也能傻乐帮人干一天。 别看蒋小朝小，他是真能帮得上不少忙的，有些婶娘嫂子也不会真白用他，有时会给他两个自家做的面饼和红薯或者土豆。 自从胡瑶好了之后，蒋小朝的伙食滋味一日好过一日，他喜欢吃什么想吃什么，胡瑶都给他做，不会的学也给他学做出来，更不要说蒋汉还会给他买各种各样的零嘴，他每天吃的东西都是丰富好滋味的。 村里边婶娘给他的面饼很干巴，不像胡瑶平时做的还会夹各种各样的馅料，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面饼，吃着都有些噎嗓子。 但他也不挑食，还很欣喜跟人家道谢，抓着饼一口一口吃掉。 廖老爷子一天到晚的也跟着他帮乡邻干农活，自然也有热心大娘给的几个同样的面饼。 胡瑶的午饭还没做好，他们爷孙俩就先吃了两个提前到手的面饼。 “太外公，我想喝水。”蒋小朝跟廖老爷子坐在田埂上，两只小手抓着已经啃了大半的面饼，小草帽下的脸颊红润润的，说话时脸颊还一鼓一鼓咬着饼吃。 他乖巧纯挚，半点不娇纵，蒋汉给他的物质条件甚至已经好过许多城里的小孩，可他却没有骄横任性，小性子纯良朴实极了。 廖老爷子越看他越欢喜，心都快化了，满满的都是欣慰骄傲。 他和蔼耐心地拿了胡瑶备好给他们的水壶，笑呵呵亲自喂他喝水：“太外公这有，喝。” “太外公倒在盖盖里，我自己喝。”蒋小朝不习惯被别人这样喂，他喜欢自己拿着喝。 也就是蒋汉平时教导他的，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太外公，你慢慢吃噢，这个饼饼有点硬，我妈妈说老人家的牙齿不好，你不要把牙齿吃掉了，你也喝水。”他软声跟廖老爷子讲，还挺会关心人的，稚声稚气。 “你牙齿要是掉了，我帮你咬好了。”他依然很热心肠。 “我的牙齿很厉害的！太外公你不知道，我爸爸说…” 廖老爷子被逗得开怀，眼角的皱纹笑得更深了。 一老一少坐在田埂上悠闲吃饼，蒋小朝吃着吃着还有些犯懒地歪在廖老爷子身上，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话，那身影看着更为温馨和谐。 廖钦临远远看着，神色复杂。 自廖老太太去世后，廖老爷子已经许多年没这样高兴怡然了。 说到底也是他们这些子孙不孝…… …… 胡瑶此时还在家里跟杜夕玫一起做饭，蒋小朝跟廖老爷子这两日捡的田螺很多，照蒋小朝的意思，胡瑶就把杜夕玫喊来一起吃饭了。 她跟杜夕玫一边笑着聊天一边做饭，把蒋复恒和宋芷棠两个小家伙放在了厅里的地垫上让他们自己玩。 宋芷棠现在刚坐的稳，她很乖巧，没在杜夕玫身边耶一样不哭不闹，乖乖的自己抓着地上的玩具玩，偶尔用好奇湿润的眼神看着不搭理她的蒋复恒。 蒋复恒也是在自己玩自己的，宋芷棠小手里抓着的是他的玩具，他小手里一左一右抓着的则是自己的磨牙棒和他哥哥练字的小本子。 他哥哥的字写得跟蚯蚓似的，七扭八歪，还会加入自己的小想法在里边，字不像字，画不像画，翻几页还会有几个小人在上面，整整齐齐四个，两大两小。 蒋复恒微微严峻着小脸认真看了好久，小模样似乎有些纠结，最后扔到一边去，头一回没抓着本子不放。 宋芷棠啃了啃自己的小手，水润润的眼睛看看他，又看看被他扔掉的本子，很费劲趴着揪住，奶声咿呀。 蒋复恒不跟她玩，抓着自己的磨牙棒爬远。 杜夕玫敲完田螺出来，厅里只有她宝贝闺女孤零零的一小只身影在那，蒋复恒不知道爬去哪了。 她在楼梯角找到他。 “你干嘛不跟妹妹玩自己跑掉！”杜夕玫哼声抓他回去，说着又笑着捏他肉嘟嘟的脸颊：“现在只有妹妹跟你差不多一样大，你哥哥他们才不凑你去玩。” 蒋复恒皱了眉毛，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喜欢听的话，啊呀抗议几声。 宋芷棠眼神懵懂清澈地抓住他的小手往自己嘴巴里送。 “啊！~！” “……啊？~！”宋芷棠被他吓了一跳，眨了眨水润明亮的眼睛，跟着学他软糯地叫了一声。 杜夕玫被逗得哈哈大笑，捏捏这个又捏捏那个，看着两个白白胖胖的宝宝，稀罕极了。 胡瑶在厨房里听着动静也在笑，静柔昳丽的面容一片笑意。 蒋汉出这趟门不去很久，过两天就回来了，宋四凯也是那时候从海城回来，这两天胡瑶干脆就喊杜夕玫搭伴一起吃饭了。 有时又跟着一起去胡秀洁那一块儿吃。 这天邱颖雯跟胡秀洁刚好闲空，四个人凑一块，玩起了许久没玩过的麻将，小玩一场。 杜夕玫结婚怀孕又生了孩子，到现在都是经常闷在家里没什么事做。 虽然宋四凯赚的钱完全够养活他们母女俩了，家里的钱也被她抓在手里管。 但是她觉得无聊极了，总想找点事情做。 宋芷棠现在大了些，又乖巧听话，打麻将期间，她就跟胡瑶他们商讨着做点什么好，说着说着又说到另一件事去。 “我那天去善德堂看过，那些小孩好可怜，吃不饱穿不暖的。”杜夕玫叹声，已经起了点念头了。 从前她爷爷就四处助人，也教导她要做多点好事，好人会有好报。她当了母亲后，看着那一些小孩子饱受苦难，心里更不是滋味。 “我上次跟姐姐去的时候，那个人说那快撑不下去了，也没有人愿意为了那几毛钱去照顾那些孩子，好多不是病死就是饿死了……怎么还有那么多狠心的人，说扔就扔了。”杜夕玫述说愤慨。 胡瑶一顿，声音清淡漠然：“那些人根本不配当父母。” 第485章 她也喜欢他 “我们再去看看。”胡瑶已经知道杜夕玫想干什么了，也意动支持。 说到这事，几人不玩麻将了，趁空一起去了善德堂。 这善德堂，其实不过是一个很小前后带院子的房子，在镇上最偏僻的北侧。 这年头大家都还不富裕，条件也不怎么好，贫穷的人家多的是，生了养不起，生了不想要的，就给狠心扔了。 有的知道这善德堂的，还会扔到这里来，不知道的，不过找个地随便就扔了。 善德堂胡瑶也来过好几回了，她到底心善，对于年纪小的孩童更是心软，钱和物已经给过很多次了。 但被抛弃的孩子越来越多，她不是时刻每一个都能帮个透底。 这儿被抛弃的，大多数是女婴，个别的男孩要么有点缺陷，要么就是父母亲人都没了，都很可怜。 杜夕玫是打算接手这个快支撑不住的善德堂，给这些可怜的孩子有个安稳的地方生活。 这件事她们之前其实就已经商量过的，但当时想过许多因素，暂时就耽搁了，只陆续给些钱和孩子们的衣物用品。 是这次几个病死饿死的孩子，加速了这一决定。 胡瑶无疑是大力支持的，也愿意一起帮忙，出钱也好，出力也罢。 这些命苦可怜的孩子，有的才刚出生，就这么看着一条条生命随意消失，她实在是于心不忍。 以前不知道还好，现在知道也看见了，就总抓心挠肺，对这些孩子心疼也心酸。 生来就被抛弃的滋味，只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发清晰，一辈子都难以磨灭。 胡瑶希望他们成长的年月不再有更多的痛苦折磨。 希望这世间的小孩都能像蒋小朝那样幸福安然。 他们现在的钱是越赚越多了，有很多人眼红发酸，总想着来讨一杯羹幻想着他们无端分些钱给他们。 胡瑶是心善容易心软，可也不是什么人哀求到跟前来都会帮的，她心里始终有个度，也不想后续牵扯更多的麻烦。 善德堂这些孩子，是别的例外，她能帮肯定会帮。 这事她跟蒋汉也说过了。 他那人对她怎么花钱向来就没意见，依旧是随她去，爱怎么花怎么花。 还说现在很多钱都是她自己管理茶园和酒铺子赚的，那是她自己的，花那丁点问他做什么。 说完又幽幽说她又不是花五毛钱都要报备列清单的蒋复朝，都多大个人了，什么都还要跟他讲，跟她傻的时候吃饼都要跟他讲的时候有什么不一样。 他总经常什么事都牵扯能说到她以前傻的事情上，然后取笑她！ 胡瑶当时又是有些恼了，对他揶揄取笑她的那副模样没好气。 她如今可清楚他了，她有什么事他是不想知道的？她说了他就一副随意的模样，不说的话他又说她是不是鬼鬼祟祟瞒着他做什么事。 可矛盾了。 平日里他就已经让阿俊阿豪他们事无巨细地关注她任何事，然后告诉他。 他还以为她不知道！ 还是阿俊阿豪自己告诉她的！ 他其实还像之前一样，什么都想管着她。 如今不显露出来，是因为她之前跟他闹过，他知道她不喜欢。 不过现在，她早没了当初那样挣不透的压抑感，她知道他那是紧张她在乎她。 而她也喜欢他。 …… 善德堂的环境不怎么好，比起胡瑶跟杜夕玫之前来的时候更加脏乱差，婴孩的哭喊声夹杂着虚弱的呻吟，让人听着心里就难受。 早之前还在这里照顾一下这些孩子们的两个大娘早不见了踪影，一起消失的还有那些好心人捐赠给善德堂的东西物件。 此时的善德堂是彻底没人管了。 胡瑶几人忙活好半天，给饿得哭喊不停的几个婴儿喂了些吃的，简单整理一番过后，去公安局备了档案。 这年头遗弃孩子的人还是有很多，这样的事常发生，公安局想管一样也管不过来，现实世态和观念一时半会的难以扭转。 这些善德堂还是孤儿院什么的，上头拨下的人力物力不多，等层层交叠下来，真正给到那些可怜人的又能有多少。 这些从被遗弃就注定命运凄惨的可怜孩子，还得要靠群众好心的人时常接济，才能过得好些。 就比如善心善行，家境也殷实的唐家，又比如胡瑶他们这些人。 能有人愿意做这大好的事，公安人员很快就给办好了手续，给予了鼓励夸奖。 镇上的环境其实这几年才整改变化了许多，从国家前几年决议落定在这开通重要通道，改建创新。 虽然比起其他重策的地方来说这不过是个小改动，但对于西城来说，已经是很重大的变化。 就因为这重大变化，来往交通便利了，环境好了，造就了这一带好几个乡镇的发展，大家机会也多了。 不少人私下里还讨论说这福运跟唐家多少也是有关系。 因为唐老爷子退伍返乡后，担任县长一职时，就已经为群众做了许多好事，之后决议改建他们大环境的领导，也是跟唐家有不浅的交情来往。 而唐老太太的娘家更为殷实，全是当官的。 听说唐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就是唐老太太父亲的警卫员，因此他跟唐老太太成了一段好姻缘，唐老太太也不嫌弃唐老爷子是个“穷小子”，唐老爷子退伍后跟他一起返乡，做的也全是为民的好事儿。 唐家每年都会出钱出力做善事，为国为民，提起唐家人谁都说一声好。 除了唐昊飞。 但即便是混账至极也名声败坏的他，到底是唐家人，想嫁他的人家也数不胜数。 唐家低调，但无人不知他们的声望底蕴。 唐老太太和唐家的几个嫂子也会经常帮助一些孤苦伶仃的可怜人。 邱颖雯跟胡瑶几人去善德堂的事，唐老太太听说了之后，也很可怜那些孩子，隔天也跟着一起去看了看那些孩子，有什么能帮的她也亲自动起手来。 家里子孙那么多，唐老太太照顾孩子很有一套，她麻利地给几个哇哇大哭的孩子换了新衣服，又喂了吃的抱着哄。 这善德堂地太偏了，房子也很陈旧破烂，有几根梁柱都摇摇欲坠了，不知什么时候就塌下来。 杜夕玫打算换个地方，把这些孩子转移到西街那边去。 第486章 哪个眼睛好的会要 这样她能方便很多。 胡瑶也已经让阿俊迅速找了个合适的地方，很宽敞，完全住得下这些孩子。 这两天胡瑶她们几人都在忙活这件事，廖老爷子知道之后也很慷慨资助了一大笔钱给这些孩子。 这期间还发生了一件很可笑的事，有人见胡瑶她们给这些被遗弃的女婴吃穿那么好，不解还尖酸议论。 说这些丫头片子的命本就不值钱，那些个有缺陷的男娃养着也是没什么用，他们的命本来就是那样，多管闲事做什么，听天由命算了。 还阴阳怪气说胡瑶她们就是钱多没地花，做这些不过就是想博个好名头给别人看，假惺惺做戏，还那么高调，就是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 见胡瑶她们无动于衷后，还更肆意发酸了，说什么哪家生有不值钱的丫头片子还是哪家穷得养不起的男娃，干脆都扔到胡瑶她们那养得了，每天还好吃好喝好穿的伺候着，还用不着花一分钱，反正胡瑶她们有大把钱。 之后还真又有好几个孩子被扔到新的善德堂门口来。 胡瑶直接把最嘴碎说得最肆意找事的人告到公安局去了。 遗弃孩子本就不是一件什么光鲜的事，以前是没什么人追究计较管，还会把这事报警的。 在许多人眼里，遗弃孩子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 胡瑶这样做，公安人员也受理，倒让不少心思涌动的人安分了。 …… 善德堂有好几个孩子已经五六岁了，有的虽然有一定的缺陷，但他们都很乖巧。 蒋小朝这两天也跟着胡瑶忙活，跑来跑去，他还主动跟那几个孩子玩，把自己的小蛇介绍给他们认识，大方分自己都饼干酥饼给他们吃。 “妈妈，哥哥有六个手指！他的手手好厉害！我怎么没有呀。”他抓着比他大一岁沉默寡言又有点腼腆害羞的小男孩的手讲。 “妈妈，姐姐自己也会做饭，她刚刚给我吃好好吃的土豆，干娘说……” “妈妈……” 蒋小朝半点不见外，用很短的时间就跟善德堂的几个哥哥姐姐弟弟妹妹打成一片，对于他们的缺陷也不害怕惊讶，说的话反而还很暖心。 杜夕玫每天都会过来照看这些孩子，还请了两个心地好的婶娘帮忙。 她每天都带着孩子们一起打拳锻炼身体，蒋小朝跟邱雅容他们几个小家伙也跑去凑这个热闹，排排站着，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他们的嘴巴最多话了，没停过，善德堂的几个沉默不爱说话的小孩被他们带着，话都多了不少。 “我爸爸昨天又跟我妈妈吵架了，他有点凶，还抓疼妈妈了。”魏润还皱着小脸，心里还是更向着何素，他抿紧小嘴巴挥了挥拳头：“我跟姨姨学打拳，回家把爸爸打倒！” “我也把我爸爸打倒！他讨厌！”邱雅容接话哼了一声，不开心唐昊飞昨晚跟她抢邱颖雯的亲亲，邱颖雯都说唐昊飞不要脸了！ “那我也打倒我爸爸好了！我昨天跟他说妈妈最喜欢我还亲我他又凶我！”蒋小朝合群讲，挥出的小拳头拳风最有劲。 秦思源想到秦博与，抿着嘴巴跟杜夕玫学得也很认真。 “我也要。” 听着他们几个小家伙你一言我一语的都要打倒自己老子的话，杜夕玫嘴角抽了又抽。 等下他们这几个小混蛋回去胡说八道讲是她教的，她跳进河里都洗不清！ “好了，今天先到这，快吃饭了。”杜夕玫把眼前的几排小家伙解散掉。 宋芷棠这会儿还在胡瑶那跟蒋复恒玩，她跟胡瑶今天又约好一起吃饭，一会儿她直接就带蒋复朝他们几个去唐昊飞开的饭店那。 邱颖雯喜欢吃云城的特色菜，唐昊飞饭店里有专门做云城菜的厨师，但前一阵子那个厨师有事请假回家了，好一阵子不在。 这两天好像请到了新的厨师，手艺说是很不错，今天她们特意去尝一尝新菜。 “杨帆？！” 饭店里，围坐一桌正准备吃饭的邱颖雯跟杜夕玫见到饭店里新请的厨师，皆是震惊讶然出声。 这新来的厨师就是当初跟人私奔消失了好几年的杨帆。 也是这么的巧合，这会儿他们都相聚在西城了。 杨帆看见她们也很惊讶，随后欣然笑了：“夕玫，颖雯，好久不见。” 他声音润朗，穿戴整齐斯文，模样都不像个厨子。 “原来颖雯就是我老板娘。”他声音带笑揶揄，看着她们的眼神温和平静，兄长一般。 饭店里新来的厨师是旧日好友杨帆，邱颖雯跟杜夕玫惊讶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之后又惊喜地抓着他叙旧。 “怪不得他们说什么找来了一个白白净净跟小白脸一样的厨师，比女人还好看呢，原来就是你！”杜夕玫直言直语。 杨帆长得确实雌雄难辨，五官秀气温雅。 当年唐昊飞看不惯他就老是称呼他为小白脸。 “你当年跟我退婚，跟谁跑了？”杜夕玫很好奇，到现在都不清楚。 “是阿初。”杨帆说起妻子的名字，声音带笑，过后又歉意看着她们姐妹俩，诚恳道歉：“当年的事牵连了你们，实在对不住。” 他后来从云城也打听到一些消息，没想到邱颖雯在他走后也走了，以至于大家都以为她是跟他私奔。 “算了，又不是什么大事。”杜夕玫很大度，她跟杨帆的婚约不过是长辈定下的，他们各自都没那个心思。 邱颖雯一样没什么好计较的，她的事别人误会又不关杨帆的事。 好几年没见面了，邱颖雯跟杜夕玫还以为跟人私奔跑了的杨帆大概跟他们一辈子都不会再见了，现在突然出现在眼前，惊喜之余也有挺多话说的。 “你们现在过得还不错？”杨帆朗笑关问。 “我前些天刚来，跟阿初听过不少唐家的事，哪个不说我们老板娘好福气。”他揶揄笑谈，真心替嫁到一户好人家的邱颖雯高兴。 “颖雯就该嫁这样的好人家，那些心思不正就知道骗人的，千万不要沾上，之前那个你看清了！那样的男人哪个眼睛好的会要！你当年就是糊涂，现在多好。”杨帆初来乍到，听到的一些消息还是过于片面。 他到现在都还记挂着邱颖雯当初被唐昊飞骗的事，如今也不清楚当年的“陆君涛”就是邱颖雯现在嫁的唐昊飞。 邱颖雯：“……” 第487章 不确定有没有怀孕 她一时之间都不知道怎么跟杨帆说才好。 她眼睛确实也是不太好。 不然怎么会在唐昊飞那个混蛋身上摔倒一次又一次。 “你也饿了，快坐下一起吃！”邱颖雯很不想让他知道她眼睛不好的事实，莫名丢脸。 “我还得忙呢，你们吃，我们迟点再聚，我跟阿初就住在附近。”杨帆道，反应过来还有胡瑶他们在，也止住了以往的旧事，以免给邱颖雯增添非议。 他礼貌坦然跟胡瑶几人也打了声招呼，就回后厨去了。 杨帆看着斯文秀气，不该是个厨子的模样。 但这年头他四处奔波，哪还有什么活不干的，他本身厨艺也好。 刚到西城的时候，还挺倒霉碰上了抢劫，积蓄都没了，推荐让他去电站上班的重要推荐信也一同不见了，公安局暂时没能帮他把钱财和东西追讨回来，现下有什么活干当然是干着先。 能碰回邱颖雯跟杜夕玫，杨帆也是高兴的，他们自小一起长大，兄妹一般。 当年他跟如今的妻子私奔也是无可奈何，他们两家对彼此都是仇视的态度，决然不同意他们在一起，那时候他要是不带他媳妇儿走，他媳妇儿就要被强硬嫁人了。 那时候邱颖雯还在被真正的小白脸骗，那小白脸还好意思说他是小白脸！ 他都亲自听到他在邮局不知道给什么人打电话，说自己如今身无分文，骗着邱颖雯吃软饭什么的。 那能是什么好人，他能眼睁睁看着邱颖雯被骗不吭声么？当然是要让她清楚。 可那时候她都鬼迷心窍成什么样了，就知道护着那个骗子。 要不是他走得急，他肯定是要帮着邱颖雯更快认清那骗子！ 杨帆此时还是不知道那骗子就是唐昊飞，是他此时的老板。 旧友相遇，这两天邱颖雯和杜夕玫都是去的饭店吃饭，其余空闲的时间，也去见了杨帆的妻子阿初。 大家也不是什么陌生人了，同是云城人，又是认识的，见了面之后，聊说的话题也多的是。 杨帆也是在这两天里，知道了唐昊飞就是当初骗邱颖雯的那个混蛋，害她未婚先孕又奔波受苦。 如今兜兜转转还是依然嫁给了他。 他一时间心情复杂，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唐昊飞这两天也碰巧外出办事了，并不在西城，也就没跟杨帆碰上面。 …… 酒铺子后院的酒已经酿好了，胡瑶这两日又忙起来了，蒋小朝的茶叶蛋也继续卖了。 这个月还有还几批酒单子，一忙起来又没什么时间，廖老爷子也帮着胡瑶忙活，在后院装酒打包，蒋汉几个兄弟则过来帮忙搬箱装车。 等这批酒空了，胡瑶也得酿新酒了，酿酒的步骤和配方蒋汉早之前就教过她了。 这两天胡瑶都没自己做饭了，而是跟邱颖雯他们一起去饭店吃，跟着邱颖雯杜夕玫，她也认识了杨帆和他的妻子阿初。 杨帆一个男人，长得确实是比好多女人都要好看，看起来还很年轻。 阿初怀孕四个月了，杨帆准备当父亲了，他对邱雅容宋芷棠蒋复朝他们几个小家伙格外温和，经常稀罕抱抱这个抱抱那个的，还做好吃的给他们，把那几个本就好吃的小家伙哄得可喜欢他了。 胡瑶她们经常去饭店里吃饭，有时会跟杨帆笑着聊会天。 这被一些八卦好事的三姑六婆瞧见，又成了胡瑶她们几个趁自家男人不在，看上外边年轻俊俏的小年轻，不安分勾搭男人去了…… 胡瑶还忙得很，压根不清楚这些乱七八糟的流言，杜夕玫也还在忙善德堂的事不清楚。 而邱颖雯糕点铺子一天天的也很忙，一样不清楚。 她近来还总觉得不太舒服，胸闷犯恶心，月事也推迟了。 邱颖雯已经不是什么不知事的小姑娘了，猜测到什么，心里乱成一团，唐昊飞那个混账这几天即便不在跟前晃，她也烦他烦得不行 。 “妈妈，爸爸…”邱雅容跟蒋小朝几个小伙伴从杜夕玫那玩回来，又一起蹦蹦跳跳地跑来饭店找邱颖雯吃饭，小手里还抓着一个唐昊飞买给她的玩具。 “爸什么爸，你爸爸烦死了！”邱颖雯一听到她说唐昊飞就烦躁。 唐昊飞一天到晚的依着她又不分是非纵着她，那小丫头现在嘴巴上就说最爱她这个妈妈，跟她最好了，但她不在的时候，粘唐昊飞也粘的紧，爸爸爸爸的。 邱雅容见她发凶，无辜茫然顿了顿：“你怎么了嘛妈妈？” 她跑过去抱住邱颖雯的腿，黏糊糊问，也不怕她凶人。 “是呀，爸爸是坏蛋！”她可会看脸色了，不分青红皂白的先跟着邱颖雯的态度说唐昊飞坏话，父女情时有时无。 邱雅容还发现邱颖雯最近脾气有些暴躁，可爱生气了，经常要她哄。 “妈妈，我亲亲你。”邱雅容把手里的小玩具毫不留恋往后一扔，爬到邱颖雯腿上坐着，捧着她的脸，说完就撅着嘴巴准备亲人了。 邱颖雯忽的又被她逗笑，没好气推开她凑过来的小脑袋：“谁说要你亲了！快坐好准备吃饭！你小姨来了没有？” “小姨快来了，就在我们后面呀，还有漂亮阿姨。”邱雅容回答，她说的漂亮阿姨就是胡瑶，一直以来她都是这样称呼胡瑶的，蒋汉她也还是跟以前一样喊汉哥，让人好笑。 “你怎么对容容总这么凶，当妈了就是不一样，成母老虎了。”杨帆端菜过来，正好瞧见邱颖雯凶邱雅容，邱雅容又搞怪反过来哄妈妈的一幕，笑着摇头。 “我看你以后能好到哪里去！”邱颖雯冷哼。 被这一打岔，邱颖雯倒也没继续思虑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等胡瑶她们人来齐了，便开始吃饭。 杨帆的手艺真的很不错，尤其是做云城菜。 邱颖雯这些天也是因为想吃些正宗的云城菜，才没回唐家吃午饭。 她现在也不确定自己有没有怀孕，唐老太太还经常给她炖补汤，有些还挺油腻的，她喝着忍不住想吐。 第487章 不确定有没有怀孕 她一时之间都不知道怎么跟杨帆说才好。 她眼睛确实也是不太好。 不然怎么会在唐昊飞那个混蛋身上摔倒一次又一次。 “你也饿了，快坐下一起吃！”邱颖雯很不想让他知道她眼睛不好的事实，莫名丢脸。 “我还得忙呢，你们吃，我们迟点再聚，我跟阿初就住在附近。”杨帆道，反应过来还有胡瑶他们在，也止住了以往的旧事，以免给邱颖雯增添非议。 他礼貌坦然跟胡瑶几人也打了声招呼，就回后厨去了。 杨帆看着斯文秀气，不该是个厨子的模样。 但这年头他四处奔波，哪还有什么活不干的，他本身厨艺也好。 刚到西城的时候，还挺倒霉碰上了抢劫，积蓄都没了，推荐让他去电站上班的重要推荐信也一同不见了，公安局暂时没能帮他把钱财和东西追讨回来，现下有什么活干当然是干着先。 能碰回邱颖雯跟杜夕玫，杨帆也是高兴的，他们自小一起长大，兄妹一般。 当年他跟如今的妻子私奔也是无可奈何，他们两家对彼此都是仇视的态度，决然不同意他们在一起，那时候他要是不带他媳妇儿走，他媳妇儿就要被强硬嫁人了。 那时候邱颖雯还在被真正的小白脸骗，那小白脸还好意思说他是小白脸！ 他都亲自听到他在邮局不知道给什么人打电话，说自己如今身无分文，骗着邱颖雯吃软饭什么的。 那能是什么好人，他能眼睁睁看着邱颖雯被骗不吭声么？当然是要让她清楚。 可那时候她都鬼迷心窍成什么样了，就知道护着那个骗子。 要不是他走得急，他肯定是要帮着邱颖雯更快认清那骗子！ 杨帆此时还是不知道那骗子就是唐昊飞，是他此时的老板。 旧友相遇，这两天邱颖雯和杜夕玫都是去的饭店吃饭，其余空闲的时间，也去见了杨帆的妻子阿初。 大家也不是什么陌生人了，同是云城人，又是认识的，见了面之后，聊说的话题也多的是。 杨帆也是在这两天里，知道了唐昊飞就是当初骗邱颖雯的那个混蛋，害她未婚先孕又奔波受苦。 如今兜兜转转还是依然嫁给了他。 他一时间心情复杂，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唐昊飞这两天也碰巧外出办事了，并不在西城，也就没跟杨帆碰上面。 …… 酒铺子后院的酒已经酿好了，胡瑶这两日又忙起来了，蒋小朝的茶叶蛋也继续卖了。 这个月还有还几批酒单子，一忙起来又没什么时间，廖老爷子也帮着胡瑶忙活，在后院装酒打包，蒋汉几个兄弟则过来帮忙搬箱装车。 等这批酒空了，胡瑶也得酿新酒了，酿酒的步骤和配方蒋汉早之前就教过她了。 这两天胡瑶都没自己做饭了，而是跟邱颖雯他们一起去饭店吃，跟着邱颖雯杜夕玫，她也认识了杨帆和他的妻子阿初。 杨帆一个男人，长得确实是比好多女人都要好看，看起来还很年轻。 阿初怀孕四个月了，杨帆准备当父亲了，他对邱雅容宋芷棠蒋复朝他们几个小家伙格外温和，经常稀罕抱抱这个抱抱那个的，还做好吃的给他们，把那几个本就好吃的小家伙哄得可喜欢他了。 胡瑶她们经常去饭店里吃饭，有时会跟杨帆笑着聊会天。 这被一些八卦好事的三姑六婆瞧见，又成了胡瑶她们几个趁自家男人不在，看上外边年轻俊俏的小年轻，不安分勾搭男人去了…… 胡瑶还忙得很，压根不清楚这些乱七八糟的流言，杜夕玫也还在忙善德堂的事不清楚。 而邱颖雯糕点铺子一天天的也很忙，一样不清楚。 她近来还总觉得不太舒服，胸闷犯恶心，月事也推迟了。 邱颖雯已经不是什么不知事的小姑娘了，猜测到什么，心里乱成一团，唐昊飞那个混账这几天即便不在跟前晃，她也烦他烦得不行 。 “妈妈，爸爸…”邱雅容跟蒋小朝几个小伙伴从杜夕玫那玩回来，又一起蹦蹦跳跳地跑来饭店找邱颖雯吃饭，小手里还抓着一个唐昊飞买给她的玩具。 “爸什么爸，你爸爸烦死了！”邱颖雯一听到她说唐昊飞就烦躁。 唐昊飞一天到晚的依着她又不分是非纵着她，那小丫头现在嘴巴上就说最爱她这个妈妈，跟她最好了，但她不在的时候，粘唐昊飞也粘的紧，爸爸爸爸的。 邱雅容见她发凶，无辜茫然顿了顿：“你怎么了嘛妈妈？” 她跑过去抱住邱颖雯的腿，黏糊糊问，也不怕她凶人。 “是呀，爸爸是坏蛋！”她可会看脸色了，不分青红皂白的先跟着邱颖雯的态度说唐昊飞坏话，父女情时有时无。 邱雅容还发现邱颖雯最近脾气有些暴躁，可爱生气了，经常要她哄。 “妈妈，我亲亲你。”邱雅容把手里的小玩具毫不留恋往后一扔，爬到邱颖雯腿上坐着，捧着她的脸，说完就撅着嘴巴准备亲人了。 邱颖雯忽的又被她逗笑，没好气推开她凑过来的小脑袋：“谁说要你亲了！快坐好准备吃饭！你小姨来了没有？” “小姨快来了，就在我们后面呀，还有漂亮阿姨。”邱雅容回答，她说的漂亮阿姨就是胡瑶，一直以来她都是这样称呼胡瑶的，蒋汉她也还是跟以前一样喊汉哥，让人好笑。 “你怎么对容容总这么凶，当妈了就是不一样，成母老虎了。”杨帆端菜过来，正好瞧见邱颖雯凶邱雅容，邱雅容又搞怪反过来哄妈妈的一幕，笑着摇头。 “我看你以后能好到哪里去！”邱颖雯冷哼。 被这一打岔，邱颖雯倒也没继续思虑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等胡瑶她们人来齐了，便开始吃饭。 杨帆的手艺真的很不错，尤其是做云城菜。 邱颖雯这些天也是因为想吃些正宗的云城菜，才没回唐家吃午饭。 她现在也不确定自己有没有怀孕，唐老太太还经常给她炖补汤，有些还挺油腻的，她喝着忍不住想吐。 第488章 比爸爸做的葱油饼还好吃 减少在唐家吃饭的次数，也是为了避免让唐老太太和唐家几个嫂子看出她的不对劲来。 每回她有点什么事，她们的阵仗都还挺大的。 “妈妈，我的玩具里有爸爸送给妈妈的戒指！”邱雅容见邱颖雯不生气了，才把自己原本想要跟她说的话说出来，也把玩具捡回来。 她这个小玩具有个小机关，打开能放东西。 唐昊飞经常给邱雅容搜刮各种各样有趣的小玩意儿玩，她都习以为常了。 “你怎么知道是给我的。”邱颖雯睨她。 唐昊飞平时压根就不管邱雅容还小不小的，贵重的东西也常买给她。 小丫头年纪小小，就穿金戴银的，连一个小发夹，唐昊飞都拿金子给她打。 那个发夹邱雅容还拿去讨好她的大老婆丫丫去了，根本就没有什么舍得舍不得的，随随便便就给了，唐昊飞也不管她。 其实唐昊飞能给邱雅容的物质条件，是要比她好太多，她做唐家倍受疼爱的孙女，也比跟着她身边受累受苦，被别人骂野小孩好得多。 “这里面有妈妈的名字呀，雯雯。”邱雅容抓着戒指给邱颖雯看，在她已知的一点小文化里，还是知道她妈妈名字里边的“雯”字的。 “是爸爸给妈妈的，不是给我，爸爸放错啦。”邱雅容讲，唐昊飞送给她们母女俩的东西，大多都会让人刻上她们的名字。 邱颖雯垂眸看了眼，上边确实有她的名字。 她迟钝片刻，收了起来。 邱雅容跟她说完戒指的事，吃饱饭又跟蒋小朝几个小家伙跑去玩了。 他们最近很喜欢往善德堂那跑，跟几个新的小伙伴一起玩，还会带上自己的小蛇去。 胡瑶最近有好多事要忙，蒋小朝看在眼里，他是很想帮胡瑶的忙的，但胡瑶没怎么用上他，只让他帮一些小忙。 蒋小朝知道自己还是小人，没真正长大，有些活还是大人才能干。 为了尽快能帮胡瑶的忙，他每天都多吃好多饭。 “爸爸，我吃好多饭饭长高高！跟爸爸你一样高噢。” 这晚，蒋小朝照常又在跟蒋汉打电话啰哩巴嗦说话。 “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呀，你不在家六天啦。”他抱着电话窝在沙发上，黏黏腻腻地跟蒋汉聊天。 胡瑶看着好笑不已，由着他去，先带蒋复恒去洗澡。 这阵子农忙，不知道为什么搞得蒋复朝比之前都要更忙了，他早上在家放牛帮人耕田的，中午下午还得去镇上卖鸡蛋跟他的一些小伙伴玩。 他把买茶叶蛋的时间给挪到下午去了。 毕竟时间不太固定，他之前的顾客都少了不少。 但蒋小朝也不气馁，茶叶蛋在酒铺子门口卖不完，他就自己拿个小篮子装着跑到街上去卖，去给人推销自己的鸡蛋，完全不会不好意思，他见人就问人家要不要买他的茶叶蛋尝一尝，说他妈妈做的茶叶蛋最好吃了。 胡瑶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学来的。 廖老爷子就一个劲地夸他，把他夸得可骄傲了。 要是他把茶叶蛋拿到街上去卖还是卖不完的话，经过胡瑶的点头答应，他就抱去善德堂给他新的一群小伙伴一人一个分着吃了。 “爸爸，妈妈跟干娘给哥哥姐姐他们买了新衣服，我跟弟弟也有噢，弟弟老是吃醋，他不让我跟别人玩，跟爸爸一样。”蒋小朝一手抱着电话筒，一手拿着饼干啃，跟蒋汉说话也不耽误。 “谁跟你弟一样，滚蛋！”蒋汉隔远骂他。 “你不跟你弟玩跟别人玩还好意思说，要我是你弟，我才懒得搭理你！”蒋汉骂完又帮着蒋复恒。 蒋小朝反驳：“没有呀！我没有不跟弟弟玩，那，那我又不能只跟他玩嘛，我还要跟容容他们玩，要跟蛇蛇牛牛它们……” 蒋小朝一连数了一大串，有人有动物。 “看你花心的，年纪不大一个又一个，你弟除了你还能跟谁玩。”蒋汉看着手里几份报表，一心二用跟蒋复朝打电话，啧声说他。 蒋小朝被他这么一说，莫名愧疚了，突然觉得好对不起他弟弟。 “……不是呀爸爸，棠棠也会跟弟弟玩呀，但是弟弟不喜欢跟棠棠玩，棠棠咬他手手，他生气。”蒋小朝猛然想到，又觉得他弟弟不像他爸爸说得那么可怜。 蒋汉说得好像他弟弟被他们孤立了一样，但其实是他弟弟孤立他们所有人，他弟弟都不喜欢跟别人玩的，就算是他这个哥哥，很多时候蒋复恒也嫌弃。 “你弟还生气？看他小气的，人家牙都没开始长，咬两口怎么了，他自己那牙还不是到处什么都咬。”蒋汉又帮向宋芷棠。 “是呀，弟弟老是咬我的蛇蛇。”蒋小朝点头。 “看他那什么霸王牙，只准自己咬别人不准别人咬他，你下次拿你的蛇当鞭子抽他一顿，让他知道谁是老大。”蒋汉这会儿还挺有心情跟他闲聊胡说八道。 “要，要打弟弟嘛？！”蒋小朝惊讶，想了想还是摇摇脑袋，不太舍得。 “我不要。” “弟弟乖乖的呀，他牙齿坏而已，爸爸，你不要打他。”他还要说服蒋汉也不要打他弟弟。 他在耳边絮叨个没完，又是叽叽喳喳的很吵闹，蒋汉啧了一声，不跟他说这些丁点意义没有的闲杂事了，问起胡瑶来。 “你妈呢？给你弟洗澡洗那么久？你弟是小姑娘么洗个澡还要化妆，随便刷两下差不多就行了，泡那么久脚趾头都该泡烂了！” “弟弟洗干净点嘛，香香。” “一个爷们洗那么香做什么，你妈就恨不得把你俩打扮成小姑娘！” 一说到胡瑶，蒋汉就又觉得不舒坦了，整天整夜的见不到她人就是难受，都整整六天了！ 还要从别人嘴里知道她每天做了什么事，她自己又不会自觉点，跟蒋复朝一样啰哩巴嗦的跟他讲！ “你妈这两天有没有吃多点饭？”蒋汉问。 “有呀！我们去漂亮叔叔那吃饭饭，妈妈很喜欢吃漂亮叔叔做的饭饭！”蒋小朝回答，不知道为什么还补充一句。 “妈妈说漂亮叔叔做的饭饭比爸爸做的葱油饼还好吃。” 第488章 比爸爸做的葱油饼还好吃 减少在唐家吃饭的次数，也是为了避免让唐老太太和唐家几个嫂子看出她的不对劲来。 每回她有点什么事，她们的阵仗都还挺大的。 “妈妈，我的玩具里有爸爸送给妈妈的戒指！”邱雅容见邱颖雯不生气了，才把自己原本想要跟她说的话说出来，也把玩具捡回来。 她这个小玩具有个小机关，打开能放东西。 唐昊飞经常给邱雅容搜刮各种各样有趣的小玩意儿玩，她都习以为常了。 “你怎么知道是给我的。”邱颖雯睨她。 唐昊飞平时压根就不管邱雅容还小不小的，贵重的东西也常买给她。 小丫头年纪小小，就穿金戴银的，连一个小发夹，唐昊飞都拿金子给她打。 那个发夹邱雅容还拿去讨好她的大老婆丫丫去了，根本就没有什么舍得舍不得的，随随便便就给了，唐昊飞也不管她。 其实唐昊飞能给邱雅容的物质条件，是要比她好太多，她做唐家倍受疼爱的孙女，也比跟着她身边受累受苦，被别人骂野小孩好得多。 “这里面有妈妈的名字呀，雯雯。”邱雅容抓着戒指给邱颖雯看，在她已知的一点小文化里，还是知道她妈妈名字里边的“雯”字的。 “是爸爸给妈妈的，不是给我，爸爸放错啦。”邱雅容讲，唐昊飞送给她们母女俩的东西，大多都会让人刻上她们的名字。 邱颖雯垂眸看了眼，上边确实有她的名字。 她迟钝片刻，收了起来。 邱雅容跟她说完戒指的事，吃饱饭又跟蒋小朝几个小家伙跑去玩了。 他们最近很喜欢往善德堂那跑，跟几个新的小伙伴一起玩，还会带上自己的小蛇去。 胡瑶最近有好多事要忙，蒋小朝看在眼里，他是很想帮胡瑶的忙的，但胡瑶没怎么用上他，只让他帮一些小忙。 蒋小朝知道自己还是小人，没真正长大，有些活还是大人才能干。 为了尽快能帮胡瑶的忙，他每天都多吃好多饭。 “爸爸，我吃好多饭饭长高高！跟爸爸你一样高噢。” 这晚，蒋小朝照常又在跟蒋汉打电话啰哩巴嗦说话。 “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呀，你不在家六天啦。”他抱着电话窝在沙发上，黏黏腻腻地跟蒋汉聊天。 胡瑶看着好笑不已，由着他去，先带蒋复恒去洗澡。 这阵子农忙，不知道为什么搞得蒋复朝比之前都要更忙了，他早上在家放牛帮人耕田的，中午下午还得去镇上卖鸡蛋跟他的一些小伙伴玩。 他把买茶叶蛋的时间给挪到下午去了。 毕竟时间不太固定，他之前的顾客都少了不少。 但蒋小朝也不气馁，茶叶蛋在酒铺子门口卖不完，他就自己拿个小篮子装着跑到街上去卖，去给人推销自己的鸡蛋，完全不会不好意思，他见人就问人家要不要买他的茶叶蛋尝一尝，说他妈妈做的茶叶蛋最好吃了。 胡瑶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学来的。 廖老爷子就一个劲地夸他，把他夸得可骄傲了。 要是他把茶叶蛋拿到街上去卖还是卖不完的话，经过胡瑶的点头答应，他就抱去善德堂给他新的一群小伙伴一人一个分着吃了。 “爸爸，妈妈跟干娘给哥哥姐姐他们买了新衣服，我跟弟弟也有噢，弟弟老是吃醋，他不让我跟别人玩，跟爸爸一样。”蒋小朝一手抱着电话筒，一手拿着饼干啃，跟蒋汉说话也不耽误。 “谁跟你弟一样，滚蛋！”蒋汉隔远骂他。 “你不跟你弟玩跟别人玩还好意思说，要我是你弟，我才懒得搭理你！”蒋汉骂完又帮着蒋复恒。 蒋小朝反驳：“没有呀！我没有不跟弟弟玩，那，那我又不能只跟他玩嘛，我还要跟容容他们玩，要跟蛇蛇牛牛它们……” 蒋小朝一连数了一大串，有人有动物。 “看你花心的，年纪不大一个又一个，你弟除了你还能跟谁玩。”蒋汉看着手里几份报表，一心二用跟蒋复朝打电话，啧声说他。 蒋小朝被他这么一说，莫名愧疚了，突然觉得好对不起他弟弟。 “……不是呀爸爸，棠棠也会跟弟弟玩呀，但是弟弟不喜欢跟棠棠玩，棠棠咬他手手，他生气。”蒋小朝猛然想到，又觉得他弟弟不像他爸爸说得那么可怜。 蒋汉说得好像他弟弟被他们孤立了一样，但其实是他弟弟孤立他们所有人，他弟弟都不喜欢跟别人玩的，就算是他这个哥哥，很多时候蒋复恒也嫌弃。 “你弟还生气？看他小气的，人家牙都没开始长，咬两口怎么了，他自己那牙还不是到处什么都咬。”蒋汉又帮向宋芷棠。 “是呀，弟弟老是咬我的蛇蛇。”蒋小朝点头。 “看他那什么霸王牙，只准自己咬别人不准别人咬他，你下次拿你的蛇当鞭子抽他一顿，让他知道谁是老大。”蒋汉这会儿还挺有心情跟他闲聊胡说八道。 “要，要打弟弟嘛？！”蒋小朝惊讶，想了想还是摇摇脑袋，不太舍得。 “我不要。” “弟弟乖乖的呀，他牙齿坏而已，爸爸，你不要打他。”他还要说服蒋汉也不要打他弟弟。 他在耳边絮叨个没完，又是叽叽喳喳的很吵闹，蒋汉啧了一声，不跟他说这些丁点意义没有的闲杂事了，问起胡瑶来。 “你妈呢？给你弟洗澡洗那么久？你弟是小姑娘么洗个澡还要化妆，随便刷两下差不多就行了，泡那么久脚趾头都该泡烂了！” “弟弟洗干净点嘛，香香。” “一个爷们洗那么香做什么，你妈就恨不得把你俩打扮成小姑娘！” 一说到胡瑶，蒋汉就又觉得不舒坦了，整天整夜的见不到她人就是难受，都整整六天了！ 还要从别人嘴里知道她每天做了什么事，她自己又不会自觉点，跟蒋复朝一样啰哩巴嗦的跟他讲！ “你妈这两天有没有吃多点饭？”蒋汉问。 “有呀！我们去漂亮叔叔那吃饭饭，妈妈很喜欢吃漂亮叔叔做的饭饭！”蒋小朝回答，不知道为什么还补充一句。 “妈妈说漂亮叔叔做的饭饭比爸爸做的葱油饼还好吃。” 第489章 以后不得连他的人也腻了 “你、妈、说、什、么？”蒋汉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黑了脸。 又是哪个野男人趁他不在家的时候勾她！她吃那野男人的做的饭就算了，还说比他做给她的葱油饼好吃？ 蒋汉后槽牙不自觉咬紧了。 “又在胡说八道什么，找抽呢蒋复朝！非要老子撕了你的嘴是不是？” 他又不是头一天当蒋复朝的老子了，怎么不清楚这玩意儿的嘴到底什么样，活的都能给他说成死的！ 不过那话还真让人很不爽！ “我没有胡说八道呀！妈妈就是说漂亮叔叔做的饭饭很好吃，比爸爸做的那个葱油饼还好吃呀，我没有撒谎！”蒋小朝重复说道。 一听到蒋汉又说要撕了他的嘴，他饼干都不吃了，连忙空出一只小手捂住嘴巴，闷着小嗓音说得可认真了，一副誓要证明自己的清白，他没有胡说八道的样子。 在蒋小朝这里，他是真没觉得自己在胡说八道。 因为杨帆做的饭菜确实好吃，胡瑶也亲口说过的。 而且有一回邱颖雯带了唐二嫂做的葱油饼来一起吃，胡瑶还跟他说别吃那么多饼，饭菜更好吃，让他吃多点饭。 蒋汉做的葱油饼不就是跟唐二嫂学的，味道一模一样。 蒋小朝自有自己的小一套理解…… “没有个屁！老子回去就打扁你！”蒋汉完全不想听他那几句糟心话，越听越烦，骂完他就黑着脸毫不留恋地挂断电话。 这下都不等胡瑶给蒋复恒洗完澡再跟她说几句话了。 呵，看来他不在家她过得还挺滋润挺开心的，去吃外边野男人的饭还给他比上了！ 现在就敢吃腻他的饼，以后不得连他的人也腻了！ 蒋汉越想越不爽，还开始烦躁，脸一直黑着，手里的报表也没心情看下去了。 他一把扔了，打通另一个电话，不耐等了一小会儿，另一头的人接通后，他开口就骂。 “你怎么看的人！让什么脏东西都跑到她跟前去！你睁眼瞎就去市里配多两副眼镜镶眼里，老子让街头那老花眼的老头盯着都比你有用！” “还什么事！你怎么不等她跑了再来跟老子讲！”蒋汉越说越来气。 “你还能干什么，蒋复朝都比你们有用！一天到晚就知道喝酒，怎么不喝死你们算了！哪回不是这样！” “……” 大晚上接了他电话的阿俊还没说有两句话，就被他一连串的话骂晕了头，反应过来都有些委屈了。 他们哪有喝什么酒没看大嫂了，哪里没有干活的同时没照应大嫂。 他们大嫂挺正常地去吃个饭，又哪里有什么野男人勾她了？他们老大现在的疑心病可真是越来越重！ 阿俊正想反驳，但又听到蒋汉提起以前的旧事，心虚收了声，老实安分挨骂。 确实也是有过前因，蒋汉才这样骂人，骂他们没有看好胡瑶。 就是胡瑶还傻的时候，被许絮珠推倒磕了头那次。 阿俊跟阿豪在镇上有个小卖部，早两年就装了个电话的，也是蒋汉装的，就是为了他出门在外的时候方便联络他们。 蒋汉出门后家里就胡瑶一个傻媳妇儿跟蒋复朝一个小屁孩，那会儿怎么可能真放心全交给林招娣和不靠谱的李壮志还有刘杰他们照看，他自有另外的安排。 阿俊阿豪那时候每日都会有一个人去桃湾村，给胡瑶还有蒋复朝送新鲜出炉的桃酥或者是别的，按蒋汉说的量给。 这活对比于其他兄弟来说，其实挺轻松的，在胡瑶那的待遇也是极高。 毕竟是从自己手上给她喜欢的饼她吃，她见了他们，也是和颜悦色的。 不像宋四凯，不给胡瑶饼不说，还隔三差五的说她坏话，他们大嫂傻的时候，一听到刷的上去就打他巴掌了，半点不忍着。 打完还有蒋汉给护着。 他们这些长心眼的当然是跟着哄她了。 阿俊阿豪受了蒋汉的意，他不在的时候不仅会哄着胡瑶，也得护着她不能让她受人欺负，许絮珠那次是因为他们的疏忽才导致的，幸好胡瑶因祸得福好了，不然他们还不知道得被蒋汉怎么收拾。 说到底当初那事阿俊阿豪也是愧疚心虚的，所以蒋汉现在又提起来，阿俊就老实挨骂不吭声了。 “不是啊老大，外边的小白脸有什么好的，有嫂子也看不上啊！”阿俊等蒋汉骂完一通，很是狗腿子地说，也说得真诚极了。 “大嫂现在就喜欢老大你啊，我跟阿豪在铺里搬酒的时候，好几回都听见大嫂不经意地总叫你，忘了你不在。” “对！她老想着你呢！哪来什么小白脸啊！那就飞哥店里新来的一厨子，那哥们跟飞哥媳妇儿才熟呢，什么青梅竹马的，勾也不是先勾嫂子啊！”阿俊叭叭叭地赶紧跟蒋汉解释，还顺道拍马屁，什么蒋汉跟胡瑶天生一对又情比金坚的。 阿俊书没读多少，那几个有文化的词可是满脑子搜刮出来的。 这也还算有点成效，听得蒋汉火气没那么大了。 蒋汉当然知道胡瑶不会被外边的小白脸给勾走！当然知道她心里有的是他！ 但他就是听都听不惯有别的野男人出现在她身边的事，还什么比他做的葱油饼好吃！ 他心里酸得要死。 但他总不能因为这吃酸对她发脾气，现在他对她语气差点她还能反过来跟他闹脾气，之后指定都不听他电话了。 那他当然是骂别人去！ “看好你嫂子他们，我过几天回去。”蒋汉听完那一通夸他跟胡瑶如何般配的话，暂且不骂他了，交代几句挂了电话。 阿俊哦了一声，郑重点头。 天色不早了，在接蒋汉电话之前，阿俊刚和阿豪喝完酒回来，阿豪还烂醉在院子里没来得及抬回来。 阿俊把脖子上的背心随意一甩，打着赤膊正要去院子里把好兄弟扛回来。 突然电话又响了。 这次是唐昊飞。 “哟飞哥，有什么事呢？又找我们喝酒？你不是在…” “我店里是不是来了个姓杨的小白脸！”唐昊飞打断他的话，咬牙切齿问。 “昂。”阿俊点头说是。 第489章 以后不得连他的人也腻了 “你、妈、说、什、么？”蒋汉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黑了脸。 又是哪个野男人趁他不在家的时候勾她！她吃那野男人的做的饭就算了，还说比他做给她的葱油饼好吃？ 蒋汉后槽牙不自觉咬紧了。 “又在胡说八道什么，找抽呢蒋复朝！非要老子撕了你的嘴是不是？” 他又不是头一天当蒋复朝的老子了，怎么不清楚这玩意儿的嘴到底什么样，活的都能给他说成死的！ 不过那话还真让人很不爽！ “我没有胡说八道呀！妈妈就是说漂亮叔叔做的饭饭很好吃，比爸爸做的那个葱油饼还好吃呀，我没有撒谎！”蒋小朝重复说道。 一听到蒋汉又说要撕了他的嘴，他饼干都不吃了，连忙空出一只小手捂住嘴巴，闷着小嗓音说得可认真了，一副誓要证明自己的清白，他没有胡说八道的样子。 在蒋小朝这里，他是真没觉得自己在胡说八道。 因为杨帆做的饭菜确实好吃，胡瑶也亲口说过的。 而且有一回邱颖雯带了唐二嫂做的葱油饼来一起吃，胡瑶还跟他说别吃那么多饼，饭菜更好吃，让他吃多点饭。 蒋汉做的葱油饼不就是跟唐二嫂学的，味道一模一样。 蒋小朝自有自己的小一套理解…… “没有个屁！老子回去就打扁你！”蒋汉完全不想听他那几句糟心话，越听越烦，骂完他就黑着脸毫不留恋地挂断电话。 这下都不等胡瑶给蒋复恒洗完澡再跟她说几句话了。 呵，看来他不在家她过得还挺滋润挺开心的，去吃外边野男人的饭还给他比上了！ 现在就敢吃腻他的饼，以后不得连他的人也腻了！ 蒋汉越想越不爽，还开始烦躁，脸一直黑着，手里的报表也没心情看下去了。 他一把扔了，打通另一个电话，不耐等了一小会儿，另一头的人接通后，他开口就骂。 “你怎么看的人！让什么脏东西都跑到她跟前去！你睁眼瞎就去市里配多两副眼镜镶眼里，老子让街头那老花眼的老头盯着都比你有用！” “还什么事！你怎么不等她跑了再来跟老子讲！”蒋汉越说越来气。 “你还能干什么，蒋复朝都比你们有用！一天到晚就知道喝酒，怎么不喝死你们算了！哪回不是这样！” “……” 大晚上接了他电话的阿俊还没说有两句话，就被他一连串的话骂晕了头，反应过来都有些委屈了。 他们哪有喝什么酒没看大嫂了，哪里没有干活的同时没照应大嫂。 他们大嫂挺正常地去吃个饭，又哪里有什么野男人勾她了？他们老大现在的疑心病可真是越来越重！ 阿俊正想反驳，但又听到蒋汉提起以前的旧事，心虚收了声，老实安分挨骂。 确实也是有过前因，蒋汉才这样骂人，骂他们没有看好胡瑶。 就是胡瑶还傻的时候，被许絮珠推倒磕了头那次。 阿俊跟阿豪在镇上有个小卖部，早两年就装了个电话的，也是蒋汉装的，就是为了他出门在外的时候方便联络他们。 蒋汉出门后家里就胡瑶一个傻媳妇儿跟蒋复朝一个小屁孩，那会儿怎么可能真放心全交给林招娣和不靠谱的李壮志还有刘杰他们照看，他自有另外的安排。 阿俊阿豪那时候每日都会有一个人去桃湾村，给胡瑶还有蒋复朝送新鲜出炉的桃酥或者是别的，按蒋汉说的量给。 这活对比于其他兄弟来说，其实挺轻松的，在胡瑶那的待遇也是极高。 毕竟是从自己手上给她喜欢的饼她吃，她见了他们，也是和颜悦色的。 不像宋四凯，不给胡瑶饼不说，还隔三差五的说她坏话，他们大嫂傻的时候，一听到刷的上去就打他巴掌了，半点不忍着。 打完还有蒋汉给护着。 他们这些长心眼的当然是跟着哄她了。 阿俊阿豪受了蒋汉的意，他不在的时候不仅会哄着胡瑶，也得护着她不能让她受人欺负，许絮珠那次是因为他们的疏忽才导致的，幸好胡瑶因祸得福好了，不然他们还不知道得被蒋汉怎么收拾。 说到底当初那事阿俊阿豪也是愧疚心虚的，所以蒋汉现在又提起来，阿俊就老实挨骂不吭声了。 “不是啊老大，外边的小白脸有什么好的，有嫂子也看不上啊！”阿俊等蒋汉骂完一通，很是狗腿子地说，也说得真诚极了。 “大嫂现在就喜欢老大你啊，我跟阿豪在铺里搬酒的时候，好几回都听见大嫂不经意地总叫你，忘了你不在。” “对！她老想着你呢！哪来什么小白脸啊！那就飞哥店里新来的一厨子，那哥们跟飞哥媳妇儿才熟呢，什么青梅竹马的，勾也不是先勾嫂子啊！”阿俊叭叭叭地赶紧跟蒋汉解释，还顺道拍马屁，什么蒋汉跟胡瑶天生一对又情比金坚的。 阿俊书没读多少，那几个有文化的词可是满脑子搜刮出来的。 这也还算有点成效，听得蒋汉火气没那么大了。 蒋汉当然知道胡瑶不会被外边的小白脸给勾走！当然知道她心里有的是他！ 但他就是听都听不惯有别的野男人出现在她身边的事，还什么比他做的葱油饼好吃！ 他心里酸得要死。 但他总不能因为这吃酸对她发脾气，现在他对她语气差点她还能反过来跟他闹脾气，之后指定都不听他电话了。 那他当然是骂别人去！ “看好你嫂子他们，我过几天回去。”蒋汉听完那一通夸他跟胡瑶如何般配的话，暂且不骂他了，交代几句挂了电话。 阿俊哦了一声，郑重点头。 天色不早了，在接蒋汉电话之前，阿俊刚和阿豪喝完酒回来，阿豪还烂醉在院子里没来得及抬回来。 阿俊把脖子上的背心随意一甩，打着赤膊正要去院子里把好兄弟扛回来。 突然电话又响了。 这次是唐昊飞。 “哟飞哥，有什么事呢？又找我们喝酒？你不是在…” “我店里是不是来了个姓杨的小白脸！”唐昊飞打断他的话，咬牙切齿问。 “昂。”阿俊点头说是。 第490章 偷小果子还会有蒋汉一份 “你怎么找的人！妈的，你怎么把那姓杨的给老子搞到跟前来！”唐昊飞急躁恼火的怒气隔着话筒清晰传来。 “我老婆跟他见过了是不是！他们说什么了？他们见面时是不是很开心？你嫂子见到那小白脸是不是很开心？她……” “今晚你跟阿豪去给老子做了他！” “你跟他一起作伴，赶紧死了！”唐昊飞火得连他都不想放过。 “……不是飞哥，我哪里知道那姓杨的是你情敌啊！”阿俊觉得自己无辜极了：“是你自己说给嫂子找个会做云城菜的好厨子啊！我怎么知道你们有仇。” “那什么飞哥，嫂子见到那哥们确实挺开心…不是！！嫂子一点都不开心！她可伤心了，开心什么开心。”阿俊口中的话机智一转，呐呐道。 “而且啊，那哥们跟嫂子应该也没啥事儿，人家自个都有媳妇儿呢，听说可恩爱了，还有孩子了，他们就是一般……”阿俊客观述说。 唐昊飞阴森笑了：“她见到那姓杨的伤心？有多伤心？” 阿俊：“……” “那你想怎么样嘛哥，你想嫂子开心还是不开心？”阿俊有些心累了，唐昊飞这个疯子，有时候比蒋汉都难搞。 自从他们大嫂好了之后，他们老大可好哄了！ 唐昊飞那头砰的一声巨响，直接挂断电话。 “神经病啊！”阿俊无语啧声，把话筒扔回原位，出去继续扛阿豪。 没走几步电话再一次响起。 阿俊面无表情接起。 “哦~凯哥。” “你给唐昊飞饭店新请来的厨子是不是叫杨帆！？那男的有我好么！”宋四凯急声质问，他媳妇儿的前未婚夫都跑家门口来了，而他还在外边！他明天就赶回去！ 阿俊：“……” 这一个两个的，大晚上都来找他质问那个杨帆有没有勾他们老婆。 他们怎么不问自己老婆去！就知道找他这来撒气！故意的！ 他怎么今晚不跟阿豪一起喝醉过去算了！ “是呗！那男狐狸精来的……”阿俊开始胡说八道。 …… 此时胡瑶还不知道阿俊正受着怎么样的一通折磨，她给蒋复恒洗完澡后，惊奇的发现蒋小朝跟蒋汉的通话结束了。 一般来说，蒋汉那人总会等她最后再接过话筒跟他说一声再见的，磨磨蹭蹭。 “妈妈，爸爸说回家打扁我！”蒋小朝哼声跟她告状，小嘴巴撅得有点长。 胡瑶看他这副小样子，眉眼不自觉弯起：“为什么啊？爸爸为什么又要揍你？” 她好笑问。 “爸爸说我胡说八道，我说我没有撒谎，他不信，哼！”蒋小朝揪了揪自己的小蛇，说话的同时给它打个结。 “朝朝跟爸爸说什么了？”胡瑶柔声耐心跟他说话，怀里刚洗完澡奶呼呼的蒋复恒也趴在她肩膀上看着他。 “我跟爸爸说了好多话。”蒋小朝有点含糊其说，其实他也不清楚他爸爸说他胡说八道说的是哪里胡说八道了。 他不禁皱了皱小脸。 胡瑶莞尔一笑，不多追问了，反正蒋汉哪回说这样唬人的话不是做做样子而已。 时间不早了，她让蒋小朝去洗澡，她已经给他放好水了。 “朝朝明天还要帮妈妈一起酿酒对不对？朝朝洗完澡我们就睡觉了，明天早点起床好不好？”她笑道。 酒铺子里的酒已经装运得差不多了，只剩余几桶留在铺子里零散地卖，她今天下午的时候看见有很新鲜的桑葚卖，就买了许多，打算明早试试酿桑葚酒。 蒋小朝以往跟蒋汉酿酒的时候不太积极，但帮她的忙就很积极了，还觉得他爸爸不在，他就是家里的男子汉，什么都要帮她做。 他一听到她说要酿酒，就拍着小胸口说要帮忙，还说要帮她抬大酒桶，压根也没想过自己的小身板能不能抬得起来。 但是他热诚的心意还是让人很动容的，胡瑶看着他就心软。 “好~！”蒋小朝点点头，立马就蹦跶跑去洗澡，洗完澡抱着自己的小蛇爬上床，满足地躺在胡瑶另一侧，喜滋滋地跟他弟弟一样也抱住她。 “妈妈，我洗完澡澡啦，我还刷牙牙了！”他软声跟胡瑶报备。 “是吗？妈妈看看。”胡瑶搂着他，笑意嫣然。 一左一右抱着属于自己的两个乖小孩，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事了。 “啊~”蒋小朝配合张开嘴巴给她看牙齿。 “啊~~”不明所以的蒋复恒窝在胡瑶怀里也奶声跟着发出声音，之后又有点小霸道地扬起小脚，还想越过胡瑶蹬他哥哥一脚。 但是他的小脚还太短，失败了，脚丫子只在空中蹬了两下。 “弟弟你现在还不用刷牙牙不用给妈妈看，你只有八颗牙齿。”蒋小朝不明所以抓住他弟弟地小脚，贴心给他放回去：“弟弟，你想吃你的脚脚嘛？” “啊！~！”蒋复恒生气呲了呲他的八颗小牙齿。 胡瑶忍不住笑出声来。 等她哄好又因为一点小事生了一会儿气的蒋复恒后，母子仨香甜安稳入睡。 半夜突然惊起雷雨，他们兄弟俩不自觉将她抱得更紧了。 胡瑶朦胧半醒，窗外雷雨交加，闪电惊白几瞬。她轻轻拍抚睡得不太安稳的蒋复恒，压低嗓音柔声轻哄。 “恒恒不怕，妈妈在。” “粑粑~…”蒋复恒吸吸鼻子，揪紧胡瑶的一根手指奶声哼哼。 胡瑶无奈又笑弯了眼睛，将他的小身子往怀里再拢近些：“爸爸很快就回来了，等爸爸回来爸爸就抱恒恒了。” 一下雨打雷他就知道要找爸爸了，可能是以往习惯了。 反观蒋小朝，这么响的雷，他感受到动静，却也没被吵醒，还睡得香甜，真正的雷打不动。 这倒也让她没那么忙乱，只需要哄蒋复恒一个就好了。 时间缓慢流逝，雷雨渐小。 胡瑶哄好蒋复恒，给蒋复朝将他蹬开的薄被盖好，调小了风扇继续睡觉。 蒋汉再过几天就回来了，他出门前就已经说过归期，这些天也没说要延迟回来，应该不会变了。 他不在家他们兄弟俩其实还是想他的，蒋复朝就不说了，他对他爸爸的想念是明晃晃的，还会肉麻兮兮抱着电话当面说。 而蒋复恒不时就会找蒋汉，他那也不全然是因为想要大饼，毕竟他偷小果子还会给蒋汉偷一份。 第490章 偷小果子还会有蒋汉一份 “你怎么找的人！妈的，你怎么把那姓杨的给老子搞到跟前来！”唐昊飞急躁恼火的怒气隔着话筒清晰传来。 “我老婆跟他见过了是不是！他们说什么了？他们见面时是不是很开心？你嫂子见到那小白脸是不是很开心？她……” “今晚你跟阿豪去给老子做了他！” “你跟他一起作伴，赶紧死了！”唐昊飞火得连他都不想放过。 “……不是飞哥，我哪里知道那姓杨的是你情敌啊！”阿俊觉得自己无辜极了：“是你自己说给嫂子找个会做云城菜的好厨子啊！我怎么知道你们有仇。” “那什么飞哥，嫂子见到那哥们确实挺开心…不是！！嫂子一点都不开心！她可伤心了，开心什么开心。”阿俊口中的话机智一转，呐呐道。 “而且啊，那哥们跟嫂子应该也没啥事儿，人家自个都有媳妇儿呢，听说可恩爱了，还有孩子了，他们就是一般……”阿俊客观述说。 唐昊飞阴森笑了：“她见到那姓杨的伤心？有多伤心？” 阿俊：“……” “那你想怎么样嘛哥，你想嫂子开心还是不开心？”阿俊有些心累了，唐昊飞这个疯子，有时候比蒋汉都难搞。 自从他们大嫂好了之后，他们老大可好哄了！ 唐昊飞那头砰的一声巨响，直接挂断电话。 “神经病啊！”阿俊无语啧声，把话筒扔回原位，出去继续扛阿豪。 没走几步电话再一次响起。 阿俊面无表情接起。 “哦~凯哥。” “你给唐昊飞饭店新请来的厨子是不是叫杨帆！？那男的有我好么！”宋四凯急声质问，他媳妇儿的前未婚夫都跑家门口来了，而他还在外边！他明天就赶回去！ 阿俊：“……” 这一个两个的，大晚上都来找他质问那个杨帆有没有勾他们老婆。 他们怎么不问自己老婆去！就知道找他这来撒气！故意的！ 他怎么今晚不跟阿豪一起喝醉过去算了！ “是呗！那男狐狸精来的……”阿俊开始胡说八道。 …… 此时胡瑶还不知道阿俊正受着怎么样的一通折磨，她给蒋复恒洗完澡后，惊奇的发现蒋小朝跟蒋汉的通话结束了。 一般来说，蒋汉那人总会等她最后再接过话筒跟他说一声再见的，磨磨蹭蹭。 “妈妈，爸爸说回家打扁我！”蒋小朝哼声跟她告状，小嘴巴撅得有点长。 胡瑶看他这副小样子，眉眼不自觉弯起：“为什么啊？爸爸为什么又要揍你？” 她好笑问。 “爸爸说我胡说八道，我说我没有撒谎，他不信，哼！”蒋小朝揪了揪自己的小蛇，说话的同时给它打个结。 “朝朝跟爸爸说什么了？”胡瑶柔声耐心跟他说话，怀里刚洗完澡奶呼呼的蒋复恒也趴在她肩膀上看着他。 “我跟爸爸说了好多话。”蒋小朝有点含糊其说，其实他也不清楚他爸爸说他胡说八道说的是哪里胡说八道了。 他不禁皱了皱小脸。 胡瑶莞尔一笑，不多追问了，反正蒋汉哪回说这样唬人的话不是做做样子而已。 时间不早了，她让蒋小朝去洗澡，她已经给他放好水了。 “朝朝明天还要帮妈妈一起酿酒对不对？朝朝洗完澡我们就睡觉了，明天早点起床好不好？”她笑道。 酒铺子里的酒已经装运得差不多了，只剩余几桶留在铺子里零散地卖，她今天下午的时候看见有很新鲜的桑葚卖，就买了许多，打算明早试试酿桑葚酒。 蒋小朝以往跟蒋汉酿酒的时候不太积极，但帮她的忙就很积极了，还觉得他爸爸不在，他就是家里的男子汉，什么都要帮她做。 他一听到她说要酿酒，就拍着小胸口说要帮忙，还说要帮她抬大酒桶，压根也没想过自己的小身板能不能抬得起来。 但是他热诚的心意还是让人很动容的，胡瑶看着他就心软。 “好~！”蒋小朝点点头，立马就蹦跶跑去洗澡，洗完澡抱着自己的小蛇爬上床，满足地躺在胡瑶另一侧，喜滋滋地跟他弟弟一样也抱住她。 “妈妈，我洗完澡澡啦，我还刷牙牙了！”他软声跟胡瑶报备。 “是吗？妈妈看看。”胡瑶搂着他，笑意嫣然。 一左一右抱着属于自己的两个乖小孩，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事了。 “啊~”蒋小朝配合张开嘴巴给她看牙齿。 “啊~~”不明所以的蒋复恒窝在胡瑶怀里也奶声跟着发出声音，之后又有点小霸道地扬起小脚，还想越过胡瑶蹬他哥哥一脚。 但是他的小脚还太短，失败了，脚丫子只在空中蹬了两下。 “弟弟你现在还不用刷牙牙不用给妈妈看，你只有八颗牙齿。”蒋小朝不明所以抓住他弟弟地小脚，贴心给他放回去：“弟弟，你想吃你的脚脚嘛？” “啊！~！”蒋复恒生气呲了呲他的八颗小牙齿。 胡瑶忍不住笑出声来。 等她哄好又因为一点小事生了一会儿气的蒋复恒后，母子仨香甜安稳入睡。 半夜突然惊起雷雨，他们兄弟俩不自觉将她抱得更紧了。 胡瑶朦胧半醒，窗外雷雨交加，闪电惊白几瞬。她轻轻拍抚睡得不太安稳的蒋复恒，压低嗓音柔声轻哄。 “恒恒不怕，妈妈在。” “粑粑~…”蒋复恒吸吸鼻子，揪紧胡瑶的一根手指奶声哼哼。 胡瑶无奈又笑弯了眼睛，将他的小身子往怀里再拢近些：“爸爸很快就回来了，等爸爸回来爸爸就抱恒恒了。” 一下雨打雷他就知道要找爸爸了，可能是以往习惯了。 反观蒋小朝，这么响的雷，他感受到动静，却也没被吵醒，还睡得香甜，真正的雷打不动。 这倒也让她没那么忙乱，只需要哄蒋复恒一个就好了。 时间缓慢流逝，雷雨渐小。 胡瑶哄好蒋复恒，给蒋复朝将他蹬开的薄被盖好，调小了风扇继续睡觉。 蒋汉再过几天就回来了，他出门前就已经说过归期，这些天也没说要延迟回来，应该不会变了。 他不在家他们兄弟俩其实还是想他的，蒋复朝就不说了，他对他爸爸的想念是明晃晃的，还会肉麻兮兮抱着电话当面说。 而蒋复恒不时就会找蒋汉，他那也不全然是因为想要大饼，毕竟他偷小果子还会给蒋汉偷一份。 第491章 她始终是他老婆 后半夜雷雨停了，母子仨人也睡得踏实，续做好梦。 而几个小时前雷雨交加，雨势最大的时候，另一头的唐昊飞正连夜冒着雨赶回家。 就因为知道了杨帆来了西城，来到邱颖雯跟前。 杨帆是他很难不在意的人，单是听到他的名字，唐昊飞就神经紧绷，哪怕邱颖雯真跟他没那一层关系。 可他就是有说不出的窝火滋味。 那姓杨的跟她从小一起长大，当年他跟邱颖雯在一起的时候，那姓杨的就不停挑拨他跟邱颖雯的关系，让邱颖雯跟他分开。 他笃定现在那姓杨的嘴还是吐不出什么好话！ 她如今对他本来就意见大，再让哪个贱人一挑拨，哪里还得了！ 所有人都见不得他好！都想让她离开他！ 唐昊飞猜想一番，脸色阴郁。 他摸黑一路赶回去，风大雨大，下车回家走那段路不可避免地湿了一身。 三更半夜，家家户户的灯早熄了，唐家也不例外。 唐家人丁旺，从不忌惮些什么，夜间大门都是不锁的，唐昊飞直走进去。 他房间在二楼。 “阿飞？”唐老太太半夜起来，出来碰巧碰上刚回来的他，有些惊讶：“回来啦？这么晚。” 她戴上老花镜瞅了瞅时间。 说罢，又顾不上等他回答跟他多说别的话。 “你回来正好，容容有些发热，我跟你爸刚还说找你二哥他们送容容上趟医院瞧瞧，哎哟，可把她难受坏了。”唐老太太一脸的心疼。 邱雅容今晚是跟她还有唐老爷子一起睡的，邱颖雯这些天又忙又累，早早就在楼上睡着了，唐老太太不想让她太过操心劳累，发现邱雅容发烧了也没想着闹醒她，总归还有他们在。 唐昊飞一顿，换了个方向大步跟在唐老太太身后。 “冻着了？”他用被子裹住难受团在床上一小团的邱雅容，看她红彤彤的小脸，皱眉抱进怀里。 “容容哪里不舒服？爸爸回来了，爸爸带你去看医生。”他声音放缓，语气温和。 邱雅容蔫巴巴瘪着嘴巴，不知道说了几句什么胡话，怀里还抱着她出生起玩到现在的小娃娃。 唐昊飞耐心跟她说话，裹紧她撑了伞又往外走。 从家到医院的距离不远，他们唐家还有汽车，更加方便快捷。 唐老太太唐老爷子也跟着一起去了。 邱雅容是发烧了，还得打吊针。 小孩子哪个不怕打针的，她还是个小姑娘。 不过她可勇敢了，半点不娇气，不哭也不闹，虽然看到针头的时候小脸紧绷着，但还很配合的自己伸出小手给人扎。 唐老太太心疼坏了，在一旁忍不住叮嘱让护士扎轻一些，别给邱雅容扎太疼了。 老两口看着邱雅容这副乖巧坚强的小样子，又是心疼又是心软。 唐昊飞抱着她照样也心疼得紧，恨不得替她扎了这针替她生病。 她是他跟邱颖雯的宝贝，他当然看不得她受一点罪。 “容姐要不要吃糖？爸爸给你买了椰子糖。”看着邱雅容跟邱颖雯神似的小脸，唐昊飞回回都难以克制心软。 “我要吃。”邱雅容点点脑袋，等唐昊飞从口袋里找了糖出来又剥好后，她张开嘴巴吃掉。 “我打完针就好了，爷爷奶奶你们不用担心。”她小大人般安慰唐老爷子唐老太太。 她更小的时候，就在医院打过好多回针了，不像一般小孩那样害怕抵抗。 “爸爸你的衣服湿哒哒的。”邱雅容仰着脑袋对唐昊飞讲。 唐昊飞一身湿漉抱着她，隔着裹着她的薄被子，那水汽快濡湿到她了。 “妈妈说衣服湿了要换掉，不然会生病的。”她软声认真讲：“就要像我一样打针，你冷嘛？” 她拿自己举例，明亮的眼睛里还是有着对他的关心。 唐昊飞心里一暖，放她到病床上，免得自己身上的水汽弄湿她。 “爸爸不冷。” 生病了的邱雅容乖巧又惹人稀罕，唐昊飞看得心都化了。 邱雅容的吊针要打两瓶药水，时间比较长，唐昊飞淋了一身雨水，唐老太太也怕他一会儿着凉了，让他开车回家换身干净的衣服再回来，她跟唐老爷子在医院看着。 “你快去！”邱雅容红晕着脸颊对他摆摆小手，吃着糖的她这会儿有点精神气了，没那么蔫巴。 唐昊飞摸了摸她小脑袋，倒是听了她的话。 唐老太太看着他走远的背影，跟唐老爷子好笑感叹：“这混小子，也就雯雯跟容容治的，跟雯雯结婚了，好像才像点样。” 可不是比之前好太多了，出门知道报声，做什么事也有底了，不像以前那样混不吝的，用不着说来说去。 唐老太太有着说不出的欣慰。 唐老爷子冷哼一声，没好气：“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还不像样有什么用！都害了人家姑娘！人颖雯倒大霉才嫁给这混账！” 他老人家帮理不帮亲。 “……”唐老太太无可反驳。 倒大霉的邱颖雯此刻还在沉睡，这两日她铺子里的订单有些多，一整天都在忙，再加上猜测别的因素，她有些嗜睡。 邱雅容今晚没粘着她一起睡觉，她还不清楚她生病了，大半夜被唐昊飞带去医院的事。 她沉沉睡着，连唐昊飞什么时候推门进来都不清楚。 窗外交杂的雷雨声都没把她吵醒，那细微的声响就更不足以吵醒到她了。 “雯雯。”唐昊飞屈膝半蹲在床边，眷恋痴迷看着她的睡容，没有第一时间去把身上湿漉的衣服换下。 他连夜赶回来本就是想见她，就算是听她骂骂自己，也开心得很。 她现在是她名正言顺的媳妇儿，就算那姓杨的小白脸张着嘴再怎么说，也改变不了什么！ 她始终是他老婆！有证的！ 唐昊飞抬手握住她修长柔软的手，忍耐不住倾身往她唇角亲了一口，久久才离开，难以压制的炙热躁动最终只幻化成蜻蜓点水般的轻吻。 “不可以离开我雯雯，我很爱你。”他低声呢喃，不知多少次重复说这句话。 邱雅容还在医院里，唐昊飞没有逗留很久，见她在他从小的房间里，他的床上，睡得香甜毫无防备的模样，心里说不出的满足。 第491章 她始终是他老婆 后半夜雷雨停了，母子仨人也睡得踏实，续做好梦。 而几个小时前雷雨交加，雨势最大的时候，另一头的唐昊飞正连夜冒着雨赶回家。 就因为知道了杨帆来了西城，来到邱颖雯跟前。 杨帆是他很难不在意的人，单是听到他的名字，唐昊飞就神经紧绷，哪怕邱颖雯真跟他没那一层关系。 可他就是有说不出的窝火滋味。 那姓杨的跟她从小一起长大，当年他跟邱颖雯在一起的时候，那姓杨的就不停挑拨他跟邱颖雯的关系，让邱颖雯跟他分开。 他笃定现在那姓杨的嘴还是吐不出什么好话！ 她如今对他本来就意见大，再让哪个贱人一挑拨，哪里还得了！ 所有人都见不得他好！都想让她离开他！ 唐昊飞猜想一番，脸色阴郁。 他摸黑一路赶回去，风大雨大，下车回家走那段路不可避免地湿了一身。 三更半夜，家家户户的灯早熄了，唐家也不例外。 唐家人丁旺，从不忌惮些什么，夜间大门都是不锁的，唐昊飞直走进去。 他房间在二楼。 “阿飞？”唐老太太半夜起来，出来碰巧碰上刚回来的他，有些惊讶：“回来啦？这么晚。” 她戴上老花镜瞅了瞅时间。 说罢，又顾不上等他回答跟他多说别的话。 “你回来正好，容容有些发热，我跟你爸刚还说找你二哥他们送容容上趟医院瞧瞧，哎哟，可把她难受坏了。”唐老太太一脸的心疼。 邱雅容今晚是跟她还有唐老爷子一起睡的，邱颖雯这些天又忙又累，早早就在楼上睡着了，唐老太太不想让她太过操心劳累，发现邱雅容发烧了也没想着闹醒她，总归还有他们在。 唐昊飞一顿，换了个方向大步跟在唐老太太身后。 “冻着了？”他用被子裹住难受团在床上一小团的邱雅容，看她红彤彤的小脸，皱眉抱进怀里。 “容容哪里不舒服？爸爸回来了，爸爸带你去看医生。”他声音放缓，语气温和。 邱雅容蔫巴巴瘪着嘴巴，不知道说了几句什么胡话，怀里还抱着她出生起玩到现在的小娃娃。 唐昊飞耐心跟她说话，裹紧她撑了伞又往外走。 从家到医院的距离不远，他们唐家还有汽车，更加方便快捷。 唐老太太唐老爷子也跟着一起去了。 邱雅容是发烧了，还得打吊针。 小孩子哪个不怕打针的，她还是个小姑娘。 不过她可勇敢了，半点不娇气，不哭也不闹，虽然看到针头的时候小脸紧绷着，但还很配合的自己伸出小手给人扎。 唐老太太心疼坏了，在一旁忍不住叮嘱让护士扎轻一些，别给邱雅容扎太疼了。 老两口看着邱雅容这副乖巧坚强的小样子，又是心疼又是心软。 唐昊飞抱着她照样也心疼得紧，恨不得替她扎了这针替她生病。 她是他跟邱颖雯的宝贝，他当然看不得她受一点罪。 “容姐要不要吃糖？爸爸给你买了椰子糖。”看着邱雅容跟邱颖雯神似的小脸，唐昊飞回回都难以克制心软。 “我要吃。”邱雅容点点脑袋，等唐昊飞从口袋里找了糖出来又剥好后，她张开嘴巴吃掉。 “我打完针就好了，爷爷奶奶你们不用担心。”她小大人般安慰唐老爷子唐老太太。 她更小的时候，就在医院打过好多回针了，不像一般小孩那样害怕抵抗。 “爸爸你的衣服湿哒哒的。”邱雅容仰着脑袋对唐昊飞讲。 唐昊飞一身湿漉抱着她，隔着裹着她的薄被子，那水汽快濡湿到她了。 “妈妈说衣服湿了要换掉，不然会生病的。”她软声认真讲：“就要像我一样打针，你冷嘛？” 她拿自己举例，明亮的眼睛里还是有着对他的关心。 唐昊飞心里一暖，放她到病床上，免得自己身上的水汽弄湿她。 “爸爸不冷。” 生病了的邱雅容乖巧又惹人稀罕，唐昊飞看得心都化了。 邱雅容的吊针要打两瓶药水，时间比较长，唐昊飞淋了一身雨水，唐老太太也怕他一会儿着凉了，让他开车回家换身干净的衣服再回来，她跟唐老爷子在医院看着。 “你快去！”邱雅容红晕着脸颊对他摆摆小手，吃着糖的她这会儿有点精神气了，没那么蔫巴。 唐昊飞摸了摸她小脑袋，倒是听了她的话。 唐老太太看着他走远的背影，跟唐老爷子好笑感叹：“这混小子，也就雯雯跟容容治的，跟雯雯结婚了，好像才像点样。” 可不是比之前好太多了，出门知道报声，做什么事也有底了，不像以前那样混不吝的，用不着说来说去。 唐老太太有着说不出的欣慰。 唐老爷子冷哼一声，没好气：“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还不像样有什么用！都害了人家姑娘！人颖雯倒大霉才嫁给这混账！” 他老人家帮理不帮亲。 “……”唐老太太无可反驳。 倒大霉的邱颖雯此刻还在沉睡，这两日她铺子里的订单有些多，一整天都在忙，再加上猜测别的因素，她有些嗜睡。 邱雅容今晚没粘着她一起睡觉，她还不清楚她生病了，大半夜被唐昊飞带去医院的事。 她沉沉睡着，连唐昊飞什么时候推门进来都不清楚。 窗外交杂的雷雨声都没把她吵醒，那细微的声响就更不足以吵醒到她了。 “雯雯。”唐昊飞屈膝半蹲在床边，眷恋痴迷看着她的睡容，没有第一时间去把身上湿漉的衣服换下。 他连夜赶回来本就是想见她，就算是听她骂骂自己，也开心得很。 她现在是她名正言顺的媳妇儿，就算那姓杨的小白脸张着嘴再怎么说，也改变不了什么！ 她始终是他老婆！有证的！ 唐昊飞抬手握住她修长柔软的手，忍耐不住倾身往她唇角亲了一口，久久才离开，难以压制的炙热躁动最终只幻化成蜻蜓点水般的轻吻。 “不可以离开我雯雯，我很爱你。”他低声呢喃，不知多少次重复说这句话。 邱雅容还在医院里，唐昊飞没有逗留很久，见她在他从小的房间里，他的床上，睡得香甜毫无防备的模样，心里说不出的满足。 第492章 那傻子又在搞什么 等他再在衣柜里看见她给他叠好，他们放在一起的衣服时，更是忍不住勾起了唇角，心里说不出的松快安然。 他放轻动作换了身衣服，给她盖好薄被，轻声推门出去。 黑暗中，邱颖雯紧闭的眼睫轻轻颤了颤，几秒后睁开，眸底一片清明。 醒了她就很难入睡了，起床去喝了口水后，又开始觉得有些胸闷想吐，她难以控制地干呕两下，微恼地再次喝两口水压压这闷意。 邱雅容是半个小时后回来的，邱颖雯这时候才知道她生了病，知道唐昊飞大半夜出门是因为她。 “妈妈，我打了针针好啦！”邱雅容见她拧紧的眉心，抱住她脖子又是黏糊糊地去亲她。 她这副小样子瞧着跟平常没什么不同，还是精神的很。 邱颖雯摸了摸她额头，嗔她一眼。 唐老太太跟唐老爷子那么大年纪，为着邱雅容大半夜折腾那么大一通，她忙让他们去休息，她来照顾邱雅容就行了。 “让你今天一身汗的别洗冷水澡不听！”她抱着邱雅容上楼，没好气道。 回了房里，邱颖雯接过唐昊飞端来的水给邱雅容喂药。 “我热嘛！好热好热。”邱雅容不怕打针，但最怕吃药了，看着跟前的几颗小药丸，整张小脸都皱巴起来。 “留给爸爸吃好了。”她试探性地偷瞄邱颖雯一眼。 “你爸爸不吃！”邱颖雯哪里不知道她在想什么，静静瞥她。 “那给朝朝他们，一人一颗噢！”她一副派糖的样子，还掰手指数了数够不够分。 邱颖雯冷漠无情地逼着她全吃了。 邱雅容苦了小脸。 就近闻着药味的邱颖雯也不太好受，尽量压抑这胸口间翻涌的闷意。 在邱雅容吃了药还继续凑近要亲她的时候，她终于还是忍不住了，推开她小脑袋干呕几声。 “怎么了？你也不舒服吗？”唐昊飞急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她身边，大手抚上她的背，神色凝重。 “妈妈，你怎么啦？”邱雅容紧跟着要关心问。 父女俩齐齐看着她，有些紧张。 “没有。”邱颖雯缓了缓，淡声：“太热了，今天有些中暑。” 唐昊飞听罢，依旧没松缓，又是去给她倒水又是去给她找药的。 邱颖雯忍不住呵斥他几句，才消停了。 一家三口少有地和谐躺好一块儿睡觉，邱雅容抱着她的小娃娃躺中间，对于身边多出的唐昊飞，还是感觉新奇的，哪怕这已经不是他们仨第一次一起睡觉。 “爸爸，你这次给我和妈妈买了什么东西呀？”她虽然生着病，但此刻精神真的很好，躺下许久都没睡。 “妈妈睡着了，爸爸明天再给你看好不好？”唐昊飞轻轻拍她，压低声音。 他张开的手臂能将他们母女俩都搂住，这样的感觉有说不上的幸福满足。 多亏他宝贝闺女，她一开口他就能有上床睡觉的资格了，用不着打地铺！ 唐昊飞看邱雅容的眼神更加慈爱了。 邱雅容睁着明亮的眼睛在黑暗中瞅了瞅身旁安静沉睡的邱颖雯，闭上小嘴巴，乖巧说好，也不打扰邱颖雯睡觉了。 …… 翌日，阳光明媚灿烂，跟昨夜雷雨恶劣的天气毫无相干，地上的雨迹早在清晨烘干了，又是一天闷热的天气。 蒋小朝的牛依然还被林禄借着，他不仅给蒋小朝鸡蛋作为报酬，还大方地帮蒋小朝顺带放牛吃草。 只不过蒋小朝没接受他这好意，还是喜欢自己亲自去放牛。 林禄家今年耕的田挺多的，他还租了别人家的地一起耕种水稻，地犁完后，就开始插秧了，他们家比村里边其他人家插秧都晚了几天。 蒋小朝早上又有活干了，跟廖老爷子跑去帮林禄插秧，乐此不疲。 廖钦临还没离开，这次不知道为了什么事，还挺有恒心的，缠得廖老爷子烦的不行，于是也把他撵下田插秧去了，廖钦临还挺听廖老爷子的话，真下田去了。 蒋小朝这天早上还大方宽容地给廖钦临喝了一口自己的水。 胡瑶把酿桑葚酒的时间挪到中午去了，早上她把地里的西瓜摘了十几个，跟杜夕玫送去善德堂给孩子们吃。 蒋小朝喜欢给人插秧干农活，胡瑶好笑的还是由着他去，她送了西瓜顺便去市场买些菜回家，做些蒋小朝爱吃的菜。 这几天她都没怎么自己做饭，经常带着他去饭店里吃。 西城近海，镇上西边有个不大的小码头，胡瑶跟杜夕玫给孩子们送完西瓜去那边逛了逛，买了不少渔民今早刚打上来的新鲜鱼虾。 生蚝也有很多，胡瑶大的小的都买了一箱，今天买菜跟进货一般。 “我们到家了，你们要不要一起吃饭？”胡瑶无奈出声。 她一大早的刚跟杜夕玫去到镇上，阿俊阿豪就跟尾巴一样寸步不离跟着她了，闲得好像一点事都不用做，还夸张得很，连她买菜多说两句话的人都跟防什么似的。 身后跟着他俩，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什么大姐大，整得凶神恶煞横行霸道的。 不过有他们在，扛东西有人手了，买菜都比别人便宜…… “这我们就不客气了嫂子！”阿俊阿豪嘿嘿两声，机灵地赶紧把胡瑶买回来的一堆东西放好，又积极自主地去开生蚝。 胡瑶做的饭当然好吃，他们又不是没有吃过，不过吃的机会太少，蒋汉有点小气，都不怎么给他们一堆人来蹭饭！ “大嫂，要开完吗？” “开一半，剩下的等会儿你们回去的时候帮我送去秀洁姐和颖雯姐那。”胡瑶应声，又继续跟杜夕玫处理其他食材。 杜夕玫眼睛八卦发亮，兴致勃勃打趣：“肯定是汉哥又不放心姐姐了，才让他们两个家伙来看着姐姐。” 她猜都猜到了！ 胡瑶把手里摘菜的篮子递给她，微木着脸睨她：“不是只看着我，还看着你！你家宋四凯让的。” 就阿俊阿豪这两个从不跟她整弯弯绕绕的，她随便一问他们就直接说了，还有什么是不知道的。 杜夕玫顿时一脸疑惑加迷茫：“啊？” “看我什么？” 她有什么好看的？那傻子又在搞什么？ 第492章 那傻子又在搞什么 等他再在衣柜里看见她给他叠好，他们放在一起的衣服时，更是忍不住勾起了唇角，心里说不出的松快安然。 他放轻动作换了身衣服，给她盖好薄被，轻声推门出去。 黑暗中，邱颖雯紧闭的眼睫轻轻颤了颤，几秒后睁开，眸底一片清明。 醒了她就很难入睡了，起床去喝了口水后，又开始觉得有些胸闷想吐，她难以控制地干呕两下，微恼地再次喝两口水压压这闷意。 邱雅容是半个小时后回来的，邱颖雯这时候才知道她生了病，知道唐昊飞大半夜出门是因为她。 “妈妈，我打了针针好啦！”邱雅容见她拧紧的眉心，抱住她脖子又是黏糊糊地去亲她。 她这副小样子瞧着跟平常没什么不同，还是精神的很。 邱颖雯摸了摸她额头，嗔她一眼。 唐老太太跟唐老爷子那么大年纪，为着邱雅容大半夜折腾那么大一通，她忙让他们去休息，她来照顾邱雅容就行了。 “让你今天一身汗的别洗冷水澡不听！”她抱着邱雅容上楼，没好气道。 回了房里，邱颖雯接过唐昊飞端来的水给邱雅容喂药。 “我热嘛！好热好热。”邱雅容不怕打针，但最怕吃药了，看着跟前的几颗小药丸，整张小脸都皱巴起来。 “留给爸爸吃好了。”她试探性地偷瞄邱颖雯一眼。 “你爸爸不吃！”邱颖雯哪里不知道她在想什么，静静瞥她。 “那给朝朝他们，一人一颗噢！”她一副派糖的样子，还掰手指数了数够不够分。 邱颖雯冷漠无情地逼着她全吃了。 邱雅容苦了小脸。 就近闻着药味的邱颖雯也不太好受，尽量压抑这胸口间翻涌的闷意。 在邱雅容吃了药还继续凑近要亲她的时候，她终于还是忍不住了，推开她小脑袋干呕几声。 “怎么了？你也不舒服吗？”唐昊飞急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她身边，大手抚上她的背，神色凝重。 “妈妈，你怎么啦？”邱雅容紧跟着要关心问。 父女俩齐齐看着她，有些紧张。 “没有。”邱颖雯缓了缓，淡声：“太热了，今天有些中暑。” 唐昊飞听罢，依旧没松缓，又是去给她倒水又是去给她找药的。 邱颖雯忍不住呵斥他几句，才消停了。 一家三口少有地和谐躺好一块儿睡觉，邱雅容抱着她的小娃娃躺中间，对于身边多出的唐昊飞，还是感觉新奇的，哪怕这已经不是他们仨第一次一起睡觉。 “爸爸，你这次给我和妈妈买了什么东西呀？”她虽然生着病，但此刻精神真的很好，躺下许久都没睡。 “妈妈睡着了，爸爸明天再给你看好不好？”唐昊飞轻轻拍她，压低声音。 他张开的手臂能将他们母女俩都搂住，这样的感觉有说不上的幸福满足。 多亏他宝贝闺女，她一开口他就能有上床睡觉的资格了，用不着打地铺！ 唐昊飞看邱雅容的眼神更加慈爱了。 邱雅容睁着明亮的眼睛在黑暗中瞅了瞅身旁安静沉睡的邱颖雯，闭上小嘴巴，乖巧说好，也不打扰邱颖雯睡觉了。 …… 翌日，阳光明媚灿烂，跟昨夜雷雨恶劣的天气毫无相干，地上的雨迹早在清晨烘干了，又是一天闷热的天气。 蒋小朝的牛依然还被林禄借着，他不仅给蒋小朝鸡蛋作为报酬，还大方地帮蒋小朝顺带放牛吃草。 只不过蒋小朝没接受他这好意，还是喜欢自己亲自去放牛。 林禄家今年耕的田挺多的，他还租了别人家的地一起耕种水稻，地犁完后，就开始插秧了，他们家比村里边其他人家插秧都晚了几天。 蒋小朝早上又有活干了，跟廖老爷子跑去帮林禄插秧，乐此不疲。 廖钦临还没离开，这次不知道为了什么事，还挺有恒心的，缠得廖老爷子烦的不行，于是也把他撵下田插秧去了，廖钦临还挺听廖老爷子的话，真下田去了。 蒋小朝这天早上还大方宽容地给廖钦临喝了一口自己的水。 胡瑶把酿桑葚酒的时间挪到中午去了，早上她把地里的西瓜摘了十几个，跟杜夕玫送去善德堂给孩子们吃。 蒋小朝喜欢给人插秧干农活，胡瑶好笑的还是由着他去，她送了西瓜顺便去市场买些菜回家，做些蒋小朝爱吃的菜。 这几天她都没怎么自己做饭，经常带着他去饭店里吃。 西城近海，镇上西边有个不大的小码头，胡瑶跟杜夕玫给孩子们送完西瓜去那边逛了逛，买了不少渔民今早刚打上来的新鲜鱼虾。 生蚝也有很多，胡瑶大的小的都买了一箱，今天买菜跟进货一般。 “我们到家了，你们要不要一起吃饭？”胡瑶无奈出声。 她一大早的刚跟杜夕玫去到镇上，阿俊阿豪就跟尾巴一样寸步不离跟着她了，闲得好像一点事都不用做，还夸张得很，连她买菜多说两句话的人都跟防什么似的。 身后跟着他俩，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什么大姐大，整得凶神恶煞横行霸道的。 不过有他们在，扛东西有人手了，买菜都比别人便宜…… “这我们就不客气了嫂子！”阿俊阿豪嘿嘿两声，机灵地赶紧把胡瑶买回来的一堆东西放好，又积极自主地去开生蚝。 胡瑶做的饭当然好吃，他们又不是没有吃过，不过吃的机会太少，蒋汉有点小气，都不怎么给他们一堆人来蹭饭！ “大嫂，要开完吗？” “开一半，剩下的等会儿你们回去的时候帮我送去秀洁姐和颖雯姐那。”胡瑶应声，又继续跟杜夕玫处理其他食材。 杜夕玫眼睛八卦发亮，兴致勃勃打趣：“肯定是汉哥又不放心姐姐了，才让他们两个家伙来看着姐姐。” 她猜都猜到了！ 胡瑶把手里摘菜的篮子递给她，微木着脸睨她：“不是只看着我，还看着你！你家宋四凯让的。” 就阿俊阿豪这两个从不跟她整弯弯绕绕的，她随便一问他们就直接说了，还有什么是不知道的。 杜夕玫顿时一脸疑惑加迷茫：“啊？” “看我什么？” 她有什么好看的？那傻子又在搞什么？ 第493章 时时刻刻都在护着胡瑶 他也觉得好玩是不是？ 杜夕玫无语凝噎。 他们那帮男人都乱七八糟的想什么！ 八卦八到自己身上去，杜夕玫稍微老实了一下子，而后又继续跟胡瑶说起别的事来。 厅里蒋复恒跟宋芷棠还面对面坐着，奇奇怪怪的一起玩，没多少互动，但还挺和谐的，毕竟两个都是乖宝宝。 倒是他们身旁的两只狗有点吵闹，玩他们的玩具不说还拱他们。 蒋复恒对它们可没他哥哥那样好，再一次被拱了之后，他揪住其中一只狗的尾巴咬了一大口，顺带打两巴掌。 宋芷棠眼神茫然看着，软糯糯地哼唧两声，也试图想学他一样揪住另一只狗的尾巴往嘴巴里送。 “汪汪汪汪汪！” “汪呜！！” 两只狗凄厉嗷叫，跳着脚。 胡瑶听到这动静，过来才解救了它们。 蒋复恒，两只狗都咬了。 “嗷呜…汪！”它们被解救后躲在胡瑶身后委屈得很，看着蒋复恒的两只眼睛还有了明晃晃人性化的控诉哀怨。 蒋复恒淡定给自己磨了磨小牙齿。 胡瑶：“……” 他哥哥一会儿回来知道自己的两只狗被咬了，又该心疼了。 他们家的两只狗其实还是挺凶的，真正嘶吼咬人的时候也不是开玩笑的，看家护院越发给力。 但在家里的时候，不是被蒋复朝掰着嘴巴摸牙齿玩，就是被蒋复恒咬的，要不就被蒋汉踹，还挺受委屈，没一点在外的威风劲。 胡瑶安抚地拍了拍它们的狗头，又摸了摸它们被蒋复恒咬的尾巴。 “恒恒为什么咬它们？”她哄完两只委屈的狗后，抱起地上的蒋复恒，看他还是这副气死狗的小模样，有些忍俊不禁。 “张开嘴巴给妈妈看看，你这牙齿怎么老是抓到什么东西就咬？妈妈给你擦擦嘴巴。”她捏了捏他柔软的脸蛋，不放心叮嘱：“不可以咬棠棠妹妹知道吗？” “嗯~！不啊~”他很合时宜奶声奶气地点点脑袋，好像还真听懂了。 胡瑶嗔笑看着他，看他这软乎乎的小模样忍不住亲了亲他，嗓音也都染着笑意：“恒恒真聪明。” “敢咬妹妹我就拔了你的牙！”杜夕玫在一旁笑着恐吓，拍拍他小屁股。 “啊！！”被打屁股的蒋复恒立即从胡瑶怀里抬起小脑袋，对杜夕玫凶巴巴地嗷了一嗓子，原本对着胡瑶乖宝宝的小模样完全消失了。 他最不喜欢被别人打屁股了，这是蒋汉给他带来的应激反应。 “你还凶！我就打！”杜夕玫故意逗他。 很多时候她跟蒋汉的一些行为都没什么区别。 “好了好了。”胡瑶笑着制止。 阿俊跟阿豪在院子里开生蚝，这会儿也开完了，胡瑶干脆让他俩把蒋复恒和宋芷棠抱去外边遛弯去了。 阿俊让蒋复恒骑坐在自己脖子上，悠悠然出门转圈了：“恒哥，咱去玩了。” 蒋复恒揪住他头顶上的一小撮头发，小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淡定。 而阿豪抱着宋芷棠就格外小心翼翼了，宋芷棠更小只，他一个大老粗，平时没怎么抱过这么小的孩子，以前蒋复朝这么丁点大的时候，蒋汉都不放心他抱，因为他最不会抱了。 宋芷棠出生后，他也没怎么抱过，宋四凯可宝贝他宝贝闺女了，知道他什么样哪里放心把宝贝闺女交到他手上。 难得杜夕玫这么信得过他！ 阿豪欣喜又稀罕小心地捧紧小小一只软软糯糯的宋芷棠，看她不哭不闹也不害怕他乖巧的小模样，跟她好奇水润的眼睛对上片刻，心窝发软，都想偷走了。 结婚了！今年就结！他也娶个媳妇儿回家生孩子了！省得他老娘成天到晚絮叨。 “今年不陪你打光棍了！老子找个媳妇儿回家管钱生崽子！”阿豪突然兴致冲冲吼道。 “你有病啊！”阿俊被他吓一跳，无语翻了个白眼：“就你浑身上下那几个钢蹦跟条破洞的裤衩，有什么好管的？” “你给老子再说一遍？你裤衩才破！” “说实话怎么了！” “你可以说老子，但是不能说老子裤衩破！” “哇！你还讲究人呢豪哥。” “你二大爷的！” “……” 两人说着说着，把兄弟情都差点说散了，就差抱着孩子打一架。 蒋复恒闷着小脸听他们吵，不耐烦地啊呀几声，挥挥小手，觉得自己还不如在家玩算了。 …… “太外公太外公，这里这里！拔这个。” 在田里忙活了将近一个早上的蒋小朝提早一些时间下工，林母笑着让他们去他们家种的藕田里挖些莲藕回家吃。 蒋小朝跟廖老爷子开心跑去挖了。 藕田泥深，廖老爷子没让蒋小朝下去，他自个挽高了裤腿下田，也不搭理厚脸皮跟着他说要帮他们挖莲藕的廖钦临。 “花花好漂亮噢，摘给妈妈。”蒋小朝还看上田里的一朵荷花，在边上探着小手就想摘。 廖钦临扶住他快歪倒的小身子，看他笑容洋溢活泼的模样，面容不觉也温和许多，伸手帮他摘下来。 “妈妈喜欢花是吗？” 蒋小朝瞅他，几秒后点了点脑袋：“妈妈喜欢我跟爸爸给她的花花！” “我好久之前送给妈妈的花花环她还放在柜子里，妈妈喜欢。”他什么都知道，小心思可细腻了。 廖钦临闻言笑了笑，下一秒笑容又有些僵硬了。 因为蒋小朝把他摘的荷花扔回田里了，说话还刺心窝子。 “我摘的花花妈妈才喜欢，妈妈不是很喜欢你，她会不喜欢这朵花花，也不想要它。” “你不是好爸爸，他们说你不要妈妈，但是我跟爸爸要，我们最喜欢妈妈了，你不能欺负她知道嘛！？你跟那个坏女人还让妈妈不开心的话，我跟爸爸会打扁你们的！弟弟也咬你们！”蒋小朝稚声严厉讲，直言直语，想到什么说什么，这会儿可没了前不久给水他喝，好相处的模样了。 他年纪小小的，好像什么都懂，也时时刻刻都在护着胡瑶。 廖老爷子忍不住笑了，心情舒坦：“对！打扁他们就对了！” 一个两个混账玩意儿。 第493章 时时刻刻都在护着胡瑶 他也觉得好玩是不是？ 杜夕玫无语凝噎。 他们那帮男人都乱七八糟的想什么！ 八卦八到自己身上去，杜夕玫稍微老实了一下子，而后又继续跟胡瑶说起别的事来。 厅里蒋复恒跟宋芷棠还面对面坐着，奇奇怪怪的一起玩，没多少互动，但还挺和谐的，毕竟两个都是乖宝宝。 倒是他们身旁的两只狗有点吵闹，玩他们的玩具不说还拱他们。 蒋复恒对它们可没他哥哥那样好，再一次被拱了之后，他揪住其中一只狗的尾巴咬了一大口，顺带打两巴掌。 宋芷棠眼神茫然看着，软糯糯地哼唧两声，也试图想学他一样揪住另一只狗的尾巴往嘴巴里送。 “汪汪汪汪汪！” “汪呜！！” 两只狗凄厉嗷叫，跳着脚。 胡瑶听到这动静，过来才解救了它们。 蒋复恒，两只狗都咬了。 “嗷呜…汪！”它们被解救后躲在胡瑶身后委屈得很，看着蒋复恒的两只眼睛还有了明晃晃人性化的控诉哀怨。 蒋复恒淡定给自己磨了磨小牙齿。 胡瑶：“……” 他哥哥一会儿回来知道自己的两只狗被咬了，又该心疼了。 他们家的两只狗其实还是挺凶的，真正嘶吼咬人的时候也不是开玩笑的，看家护院越发给力。 但在家里的时候，不是被蒋复朝掰着嘴巴摸牙齿玩，就是被蒋复恒咬的，要不就被蒋汉踹，还挺受委屈，没一点在外的威风劲。 胡瑶安抚地拍了拍它们的狗头，又摸了摸它们被蒋复恒咬的尾巴。 “恒恒为什么咬它们？”她哄完两只委屈的狗后，抱起地上的蒋复恒，看他还是这副气死狗的小模样，有些忍俊不禁。 “张开嘴巴给妈妈看看，你这牙齿怎么老是抓到什么东西就咬？妈妈给你擦擦嘴巴。”她捏了捏他柔软的脸蛋，不放心叮嘱：“不可以咬棠棠妹妹知道吗？” “嗯~！不啊~”他很合时宜奶声奶气地点点脑袋，好像还真听懂了。 胡瑶嗔笑看着他，看他这软乎乎的小模样忍不住亲了亲他，嗓音也都染着笑意：“恒恒真聪明。” “敢咬妹妹我就拔了你的牙！”杜夕玫在一旁笑着恐吓，拍拍他小屁股。 “啊！！”被打屁股的蒋复恒立即从胡瑶怀里抬起小脑袋，对杜夕玫凶巴巴地嗷了一嗓子，原本对着胡瑶乖宝宝的小模样完全消失了。 他最不喜欢被别人打屁股了，这是蒋汉给他带来的应激反应。 “你还凶！我就打！”杜夕玫故意逗他。 很多时候她跟蒋汉的一些行为都没什么区别。 “好了好了。”胡瑶笑着制止。 阿俊跟阿豪在院子里开生蚝，这会儿也开完了，胡瑶干脆让他俩把蒋复恒和宋芷棠抱去外边遛弯去了。 阿俊让蒋复恒骑坐在自己脖子上，悠悠然出门转圈了：“恒哥，咱去玩了。” 蒋复恒揪住他头顶上的一小撮头发，小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淡定。 而阿豪抱着宋芷棠就格外小心翼翼了，宋芷棠更小只，他一个大老粗，平时没怎么抱过这么小的孩子，以前蒋复朝这么丁点大的时候，蒋汉都不放心他抱，因为他最不会抱了。 宋芷棠出生后，他也没怎么抱过，宋四凯可宝贝他宝贝闺女了，知道他什么样哪里放心把宝贝闺女交到他手上。 难得杜夕玫这么信得过他！ 阿豪欣喜又稀罕小心地捧紧小小一只软软糯糯的宋芷棠，看她不哭不闹也不害怕他乖巧的小模样，跟她好奇水润的眼睛对上片刻，心窝发软，都想偷走了。 结婚了！今年就结！他也娶个媳妇儿回家生孩子了！省得他老娘成天到晚絮叨。 “今年不陪你打光棍了！老子找个媳妇儿回家管钱生崽子！”阿豪突然兴致冲冲吼道。 “你有病啊！”阿俊被他吓一跳，无语翻了个白眼：“就你浑身上下那几个钢蹦跟条破洞的裤衩，有什么好管的？” “你给老子再说一遍？你裤衩才破！” “说实话怎么了！” “你可以说老子，但是不能说老子裤衩破！” “哇！你还讲究人呢豪哥。” “你二大爷的！” “……” 两人说着说着，把兄弟情都差点说散了，就差抱着孩子打一架。 蒋复恒闷着小脸听他们吵，不耐烦地啊呀几声，挥挥小手，觉得自己还不如在家玩算了。 …… “太外公太外公，这里这里！拔这个。” 在田里忙活了将近一个早上的蒋小朝提早一些时间下工，林母笑着让他们去他们家种的藕田里挖些莲藕回家吃。 蒋小朝跟廖老爷子开心跑去挖了。 藕田泥深，廖老爷子没让蒋小朝下去，他自个挽高了裤腿下田，也不搭理厚脸皮跟着他说要帮他们挖莲藕的廖钦临。 “花花好漂亮噢，摘给妈妈。”蒋小朝还看上田里的一朵荷花，在边上探着小手就想摘。 廖钦临扶住他快歪倒的小身子，看他笑容洋溢活泼的模样，面容不觉也温和许多，伸手帮他摘下来。 “妈妈喜欢花是吗？” 蒋小朝瞅他，几秒后点了点脑袋：“妈妈喜欢我跟爸爸给她的花花！” “我好久之前送给妈妈的花花环她还放在柜子里，妈妈喜欢。”他什么都知道，小心思可细腻了。 廖钦临闻言笑了笑，下一秒笑容又有些僵硬了。 因为蒋小朝把他摘的荷花扔回田里了，说话还刺心窝子。 “我摘的花花妈妈才喜欢，妈妈不是很喜欢你，她会不喜欢这朵花花，也不想要它。” “你不是好爸爸，他们说你不要妈妈，但是我跟爸爸要，我们最喜欢妈妈了，你不能欺负她知道嘛！？你跟那个坏女人还让妈妈不开心的话，我跟爸爸会打扁你们的！弟弟也咬你们！”蒋小朝稚声严厉讲，直言直语，想到什么说什么，这会儿可没了前不久给水他喝，好相处的模样了。 他年纪小小的，好像什么都懂，也时时刻刻都在护着胡瑶。 廖老爷子忍不住笑了，心情舒坦：“对！打扁他们就对了！” 一个两个混账玩意儿。 第494章 爸爸被警察抓走啦？ 廖钦临脸色难看，涩声，认真同蒋复朝道：“我不会欺负你妈妈的，我是她爸爸，她需要我的时候，我永远会帮她。” “可是你之前都不在，也没有帮过妈妈啊！”蒋小朝一句话堵住他。 “瑶瑶都是爸爸在养的，坏女人老是说要妈妈离开爸爸跟你们走，可讨厌了！”蒋小朝哼声，对袁湘灵同样没什么好印象。 “胡巧还让妈妈的脑袋撞到流好多血，害她受伤傻掉变成瑶瑶！你们都坏！”他翻起旧账来，他们在他眼里全是坏人。 廖钦临脸色一变：“你说什么？你妈妈的头是被胡巧弄的？” 廖老爷子的眉头也深深皱了起来。 他们之前都不清楚有还有这事。 “是呀！胡巧找妈妈吵架的时候说的，我打她眼睛，坏人！”蒋小朝说起还是生气，记得可清楚了。 他的话说完，廖老爷子跟廖钦临的神色都肃凛了几分。 廖老爷子是深深觉得他们廖家可能真的出了什么问题，子孙一个两个的都那样顽劣冷血，害人的事还真做得出来。 而廖钦临则是不可置信又愤怒，胡桂芬这些年怎么对胡瑶不说，胡巧作为胡瑶的妹妹，居然不念姐妹情谊还要还胡瑶的性命。 就这样她还敢在自己面前装得跟胡瑶姐妹情有多好！ 廖钦临脸色发沉。 胡巧这个女儿，本就是胡桂芬当年算计来的，他对胡桂芬也没多少情谊，自然对胡巧也不看重。 不过她也是自己女儿，这么多年过去，胡巧过得不好，他拉她一把也不是不行的，可她竟然是那样的德行，那就不必再继续留她在京都了！ 蒋小朝说完胡巧的坏话，也不管廖钦临是怎么想的，蹦跶跑去另一边费劲摘了另一朵荷花，还摘了个莲蓬抱在怀里。 等廖老爷子挖好莲藕，他把给他打工赚鸡蛋的牛一起拉上，就开开心心回家了。 “妈妈~” “我跟牛牛回来啦~！” “我跟太外公去挖了林奶奶家的莲藕，还有花花！妈妈……” 他刚到门口就开始喊胡瑶了，奶声奶气，沾着一身泥巴牵着牛直冲冲蹦进家里。 在田里待了一早上，他哪里都脏兮兮的，但是他怀里要送给胡瑶的荷花却干干净净的，鲜艳美丽。 “干娘，你也来了噢。”蒋小朝跑去厨房发现杜夕玫也在，有些苦恼了，他只摘了一朵荷花。 于是他把莲蓬送给了杜夕玫。 “好好吃的干娘，你要把里面绿绿的芯拿出来噢，它好苦的。”他贴心跟杜夕玫讲，怕杜夕玫不知道。 胡瑶笑着把荷花插进家里的花瓶里，看他浑身脏兮兮的，等他跟杜夕玫说完话，柔声喊他去洗澡换衣服。 家里之前是没有花瓶的，是他们父子俩不时给她采花回来，院子里也种了棵山茶花后，她才买的。家里有鲜艳美丽的花摆着，看着不止好看，还心情愉悦。 像蒋小朝这样看到美丽的鲜花总想着摘回来给自己妈妈的小孩，还是很少的，他又乖又暖心。 “妈妈今天买了好多生蚝，阿俊叔叔跟阿豪叔叔也跟我们一起吃饭。”胡瑶拿着毛巾给洗完澡的蒋小朝擦头发，嗓音轻柔地跟他说话，内容平淡温馨。 蒋小朝挨着她坐，乖乖给她擦头发，噢了一声，自己的头发还没擦好，他就拿小手里的梳子先给他的小蛇梳一梳，梳得很仔细。 完全就没想过他的小蛇有没有头发这一回事。 胡瑶看见他的这一行为，忍不住又笑了。 小孩子许多地方就是可可爱爱的，就蒋小朝来说，他就经常拿自己的小梳子给他的所有宠物一起梳毛发，半点都不介意。 有一回他就给家里两只狗梳完又很有孝心地去给蒋汉梳，那回不出意外蒋汉又骂了他…… 洗完澡洗完头的蒋小朝，又是一个干干净净可爱的小孩，胡瑶去做最后一道菜时，他把小蛇往自己脖子上一挂，哼哧哼哧乖巧地去把自己刚刚回来弄脏的地拖干净。 “爸爸今天没有接我的电话，他不跟我说话。”他一边拖动拖把一边嘀咕。 今早他一睡醒就照例给蒋汉打电话了，但是打了好几次蒋汉都没有接。 他爸爸是有一个随身电话的，黑不溜揪的像块小砖头，蒋小朝之前拿来玩摔了好几次，蒋汉就凶他，说那个电话卖几个他都赔不起。 蒋小朝觉得有什么了不起的，他值五毛钱，几个他才几块钱，他卖几天鸡蛋不就有了。 对此蒋小朝觉得自己是赔得起的，没怎么把蒋汉的话当回事。 他拿着拖把忙活，小嘴巴嘀咕个没停，自己跟自己也能兴致勃勃说好久，胡瑶看着好笑不已。 等阿俊阿豪他们回来，胡瑶最后做的莲藕也好了。 今天的午饭挺丰盛的，胡瑶做了满满一桌子菜，连蒋复恒都有专属于他自己的四样菜，大家吃得很是尽兴。 阿俊阿豪这两个没有媳妇儿做饭的，每天多数都是在外面随便吃点，平时最喜欢来蒋家蹭饭。 大家都这么熟了，没有客气一说，可能因为昨晚饱受“折磨”，阿俊还连吃了三大碗饭，顺道把锅巴都包圆了。 “阿俊叔叔，你昨天没吃饭饭嘛？”蒋小朝吃着他跟他弟弟都很喜欢的生蚝蒸蛋，见阿俊饿成这样子，迟疑大方地从自己的小碗里铲了一块米饭给他，还舀了几勺蒸蛋。 “吃多点饭饭，长高高噢！”他习惯性说。 胡瑶几人被他逗笑了，胡瑶倒是怕阿俊嫌弃蒋小朝那块沾了他口水的饭菜，正打算让阿俊剩着。 结果阿俊毫不在意两口就吃了，一本正经应蒋复朝的话：“对！你叔我长身体的时候呢，得吃多点！” 他一天天的可多事做了！不吃多点补补怎么行？ 阿豪啧声骂他不要脸。 阿俊切了一声。 几人热热闹闹欢笑吃完了午饭，蒋小朝又一次给蒋汉打电话。 电话还是不通，他瘪了嘴巴，伸着小手指戳换了另一个号码。 那头电话一通，他就开始啰嗦了。 “舅舅~你吃饭饭了嘛？我吃了呀！今天跟弟弟吃了……”他软声跟姜弈絮叨。 …… 因为蒋汉早上跟中午都没接蒋小朝的电话，以至于中午他跟胡瑶在铺子里酿酒的时候，小嘴巴都把这事说个不停。 “妈妈，爸爸被警察伯伯他们抓走啦？”他突然扬高小嗓音，猜测。 第494章 爸爸被警察抓走啦？ 廖钦临脸色难看，涩声，认真同蒋复朝道：“我不会欺负你妈妈的，我是她爸爸，她需要我的时候，我永远会帮她。” “可是你之前都不在，也没有帮过妈妈啊！”蒋小朝一句话堵住他。 “瑶瑶都是爸爸在养的，坏女人老是说要妈妈离开爸爸跟你们走，可讨厌了！”蒋小朝哼声，对袁湘灵同样没什么好印象。 “胡巧还让妈妈的脑袋撞到流好多血，害她受伤傻掉变成瑶瑶！你们都坏！”他翻起旧账来，他们在他眼里全是坏人。 廖钦临脸色一变：“你说什么？你妈妈的头是被胡巧弄的？” 廖老爷子的眉头也深深皱了起来。 他们之前都不清楚有还有这事。 “是呀！胡巧找妈妈吵架的时候说的，我打她眼睛，坏人！”蒋小朝说起还是生气，记得可清楚了。 他的话说完，廖老爷子跟廖钦临的神色都肃凛了几分。 廖老爷子是深深觉得他们廖家可能真的出了什么问题，子孙一个两个的都那样顽劣冷血，害人的事还真做得出来。 而廖钦临则是不可置信又愤怒，胡桂芬这些年怎么对胡瑶不说，胡巧作为胡瑶的妹妹，居然不念姐妹情谊还要还胡瑶的性命。 就这样她还敢在自己面前装得跟胡瑶姐妹情有多好！ 廖钦临脸色发沉。 胡巧这个女儿，本就是胡桂芬当年算计来的，他对胡桂芬也没多少情谊，自然对胡巧也不看重。 不过她也是自己女儿，这么多年过去，胡巧过得不好，他拉她一把也不是不行的，可她竟然是那样的德行，那就不必再继续留她在京都了！ 蒋小朝说完胡巧的坏话，也不管廖钦临是怎么想的，蹦跶跑去另一边费劲摘了另一朵荷花，还摘了个莲蓬抱在怀里。 等廖老爷子挖好莲藕，他把给他打工赚鸡蛋的牛一起拉上，就开开心心回家了。 “妈妈~” “我跟牛牛回来啦~！” “我跟太外公去挖了林奶奶家的莲藕，还有花花！妈妈……” 他刚到门口就开始喊胡瑶了，奶声奶气，沾着一身泥巴牵着牛直冲冲蹦进家里。 在田里待了一早上，他哪里都脏兮兮的，但是他怀里要送给胡瑶的荷花却干干净净的，鲜艳美丽。 “干娘，你也来了噢。”蒋小朝跑去厨房发现杜夕玫也在，有些苦恼了，他只摘了一朵荷花。 于是他把莲蓬送给了杜夕玫。 “好好吃的干娘，你要把里面绿绿的芯拿出来噢，它好苦的。”他贴心跟杜夕玫讲，怕杜夕玫不知道。 胡瑶笑着把荷花插进家里的花瓶里，看他浑身脏兮兮的，等他跟杜夕玫说完话，柔声喊他去洗澡换衣服。 家里之前是没有花瓶的，是他们父子俩不时给她采花回来，院子里也种了棵山茶花后，她才买的。家里有鲜艳美丽的花摆着，看着不止好看，还心情愉悦。 像蒋小朝这样看到美丽的鲜花总想着摘回来给自己妈妈的小孩，还是很少的，他又乖又暖心。 “妈妈今天买了好多生蚝，阿俊叔叔跟阿豪叔叔也跟我们一起吃饭。”胡瑶拿着毛巾给洗完澡的蒋小朝擦头发，嗓音轻柔地跟他说话，内容平淡温馨。 蒋小朝挨着她坐，乖乖给她擦头发，噢了一声，自己的头发还没擦好，他就拿小手里的梳子先给他的小蛇梳一梳，梳得很仔细。 完全就没想过他的小蛇有没有头发这一回事。 胡瑶看见他的这一行为，忍不住又笑了。 小孩子许多地方就是可可爱爱的，就蒋小朝来说，他就经常拿自己的小梳子给他的所有宠物一起梳毛发，半点都不介意。 有一回他就给家里两只狗梳完又很有孝心地去给蒋汉梳，那回不出意外蒋汉又骂了他…… 洗完澡洗完头的蒋小朝，又是一个干干净净可爱的小孩，胡瑶去做最后一道菜时，他把小蛇往自己脖子上一挂，哼哧哼哧乖巧地去把自己刚刚回来弄脏的地拖干净。 “爸爸今天没有接我的电话，他不跟我说话。”他一边拖动拖把一边嘀咕。 今早他一睡醒就照例给蒋汉打电话了，但是打了好几次蒋汉都没有接。 他爸爸是有一个随身电话的，黑不溜揪的像块小砖头，蒋小朝之前拿来玩摔了好几次，蒋汉就凶他，说那个电话卖几个他都赔不起。 蒋小朝觉得有什么了不起的，他值五毛钱，几个他才几块钱，他卖几天鸡蛋不就有了。 对此蒋小朝觉得自己是赔得起的，没怎么把蒋汉的话当回事。 他拿着拖把忙活，小嘴巴嘀咕个没停，自己跟自己也能兴致勃勃说好久，胡瑶看着好笑不已。 等阿俊阿豪他们回来，胡瑶最后做的莲藕也好了。 今天的午饭挺丰盛的，胡瑶做了满满一桌子菜，连蒋复恒都有专属于他自己的四样菜，大家吃得很是尽兴。 阿俊阿豪这两个没有媳妇儿做饭的，每天多数都是在外面随便吃点，平时最喜欢来蒋家蹭饭。 大家都这么熟了，没有客气一说，可能因为昨晚饱受“折磨”，阿俊还连吃了三大碗饭，顺道把锅巴都包圆了。 “阿俊叔叔，你昨天没吃饭饭嘛？”蒋小朝吃着他跟他弟弟都很喜欢的生蚝蒸蛋，见阿俊饿成这样子，迟疑大方地从自己的小碗里铲了一块米饭给他，还舀了几勺蒸蛋。 “吃多点饭饭，长高高噢！”他习惯性说。 胡瑶几人被他逗笑了，胡瑶倒是怕阿俊嫌弃蒋小朝那块沾了他口水的饭菜，正打算让阿俊剩着。 结果阿俊毫不在意两口就吃了，一本正经应蒋复朝的话：“对！你叔我长身体的时候呢，得吃多点！” 他一天天的可多事做了！不吃多点补补怎么行？ 阿豪啧声骂他不要脸。 阿俊切了一声。 几人热热闹闹欢笑吃完了午饭，蒋小朝又一次给蒋汉打电话。 电话还是不通，他瘪了嘴巴，伸着小手指戳换了另一个号码。 那头电话一通，他就开始啰嗦了。 “舅舅~你吃饭饭了嘛？我吃了呀！今天跟弟弟吃了……”他软声跟姜弈絮叨。 …… 因为蒋汉早上跟中午都没接蒋小朝的电话，以至于中午他跟胡瑶在铺子里酿酒的时候，小嘴巴都把这事说个不停。 “妈妈，爸爸被警察伯伯他们抓走啦？”他突然扬高小嗓音，猜测。 第495章 一天天跟有病一样 胡瑶哑言一瞬，又因他的话不觉心里发紧。 蒋汉不接电话，还真有些不同寻常，平时他再怎么样，都会接的。 “爸爸可能在忙，还没空，朝朝晚上再给爸爸打。”她将洗了第二遍的桑葚捞起来控水，温声道。 说着却也微蹙了眉。 “你干嘛老是觉得爸爸会被警察抓走？”她无奈。 “我跟爸爸打电话听到的呀。”蒋小朝发觉胡瑶好像有点不开心了，用水润润的眼睛瞅瞅她，软声讲。 胡瑶一愣：“什么时候？” “昨天…前天…晚上噢。”蒋小朝想了想，忘记具体是哪一天晚上了。 他这次可不是空口凭说的。 “我睡觉觉醒来给爸爸打电话，爸爸还没睡觉觉，他那里好吵，有好多女孩子喊爸爸喝酒，还说要跟爸爸去睡觉觉，什么爸爸很厉害呀。”蒋小朝回忆述说，完全不像撒谎的小样子。 “我跟爸爸说我做梦梦醒了，他让我滚蛋回去继续睡觉觉，睡多点觉觉才能长大……” “我还没有跟爸爸说完话，爸爸那里就有警察伯伯来了，他们还跟爸爸说话呀，什么鸡呀……”他小嘴巴说个不停，最后惊呼。 “！爸爸让我不可以告诉妈妈知道的！” 胡瑶：“……” 她抿了抿唇，手里的桑葚捏坏了都不自知。 港城比起其他地方先进发达，听说什么都好，大把人都想过去见识见识。 他三更半夜的都不睡觉，跟萧子规在那里玩得恐怕开心极了！还不告诉她知道！ 都说男人没一个不花心的，全是那样，他…… 胡瑶心里越来越闷了。 “妈妈，爸爸是不是真的被警察伯伯抓走啦？他……”蒋小朝还在想着这件事。 “抓走就抓走了！”胡瑶加重了嗓音，打断他的话。 谁让他去那种地方！ 她突然凶了脸，换了口风不帮着蒋汉了，蒋小朝眨了眨眼睛，还是有眼力见的不帮着他爸爸说话了。 “是呀，抓走就抓走了嘛。”反正他爸爸就算被抓走了也能回来。 在一旁默默搬酒桶的阿俊听看了全程，看着胡瑶生气的脸色，替在外的蒋汉担忧了几秒钟，犹豫要不要帮忙说两句好话。 但想到蒋汉老跟骂狗一样骂他的，他默默往自己嘴里塞了把桑葚，当个哑巴继续干活。 让蒋汉找他撒气撒得那么爽，等他回来给他们大嫂收拾的时候就有好戏看了！ 阿俊突然心情开朗。 再一次坑了自己老子一把的蒋小朝看得出胡瑶不开心，也有些苦恼，觉得是不是自己哪句话让她不开心了，想了好久都没有具体想到。 他直接问胡瑶也不说。 这次就有些难到他了。 “妈妈，你要摸我的肚子嘛？”他费尽心思地哄胡瑶开心，小心思全摆在脸上，围着胡瑶妈妈妈妈的喊个没停。 这会儿他倒把蒋汉为什么不接他电话的事给抛到脑后去了，有了更为重要的事做。 胡瑶哪里看不出他的小心思，最终还是被他惹笑，看他费劲巴拉哄自己的小模样，暖心稀罕地抱了抱他，好笑将他薅高的衣摆拉下来，遮住他白嫩的小肚子。 为了哄他，他都要“卖身”了。 “妈妈没有不开心。”她嗓音带了几分笑意。 …… 蒋小朝凭一己之力，让胡瑶对蒋汉的担忧转为愤怒，过后他自以为哄好胡瑶，又帮忙把酒酿好后，就毫无心理负担带着自己的小蛇跑去玩了。 他已经好几天没带自己的小蛇去找宋笙花的小蛇了。 宋笙花现在在医院上班，不像之前那样闲空时间多了。 她的小蛇也不能随身带去医院了，得养在家里。 蒋小朝先去医院一趟找宋笙花，将自己觉得好吃的饼干分给她，趁她闲空跟她说了几句话后，就蹦蹦跳跳离开，去秦思源那帮她喂小蛇。 跟秦思源汇合完，他俩又一起跑去找邱雅容。 也是这一趟，他们才发现邱雅容生病了。 “你打针针了嘛？” “吃药药了嘛？” “你要不要吃我的鸡蛋呀？” 蒋小朝对邱雅容还是很关心的，一听说她生病了，立马把自己小兜里都还没舍得吃的鸡蛋给她。 邱雅容给他回礼了自己的药丸子。 她的烧已经退了，但是还流着鼻涕咳嗽，医生给她配了两天的药。 蒋复朝跟秦思源来的时候她正准备吃药，看见他们，眼睛都亮了，大方地把自己的药分给他们吃。 “我们一人两颗噢，丫丫跟润润他们不在，我们……”她认真分配，稚气的嗓音带着沙哑软乎的鼻音。 她今天的小辫子是唐昊飞给她扎的，不知道经历了什么，现下已经是乱糟糟的了，银子打的一个珍珠发夹歪歪地别在辫子中间，她吸溜着鼻涕，鼻子尖也红红的，跟平时的小模样有点不同。 但还是一样的有些霸道。 邱雅容捧着自己要吃的药丸子，避着邱颖雯跟唐昊飞同蒋小朝他们说“悄悄话”。 三个小家伙的脑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 “我妈妈说没生病不能乱吃药药，会傻掉的。”蒋小朝抓着邱雅容分配给他的两颗药丸子，纠结。 “可是你本来就是傻蛋啊！汉哥说的。”邱雅容有理有据。 “是哦！”蒋小朝恍然大悟。 唐昊飞被他逗乐了，见他还真准备替邱雅容把药吃了，没好气拿脚尖踢踢他屁股：“你个傻蛋，还真吃呢！” “你爸说你是傻蛋还真没说错，把药还给容姐！” 被踢了小屁股的蒋小朝撅了撅嘴巴，想了想也还是把药丸子还给邱雅容：“我不帮你吃了，我又没有生病呀，你快点吃掉，然后喝好多水水再吃一颗糖糖就不苦了。” 他把自己的小经验告诉邱雅容，又补充。 “你不想吃的话，就给昊飞叔叔吃嘛，我爸爸说他一天天跟有病一样，要吃多点药药才能好。” 唐昊飞扯了扯嘴角，气笑了，没好气揪他过来赏他屁股一顿。 “说谁有病呢你个小混蛋！别以为跟你叔我熟就不打你！” “你爸不在家你屁股痒到处找打是么？你爸就没病？”唐昊飞不打他屁股不想起，一打就发觉已经挺久没揍他了。 第495章 一天天跟有病一样 胡瑶哑言一瞬，又因他的话不觉心里发紧。 蒋汉不接电话，还真有些不同寻常，平时他再怎么样，都会接的。 “爸爸可能在忙，还没空，朝朝晚上再给爸爸打。”她将洗了第二遍的桑葚捞起来控水，温声道。 说着却也微蹙了眉。 “你干嘛老是觉得爸爸会被警察抓走？”她无奈。 “我跟爸爸打电话听到的呀。”蒋小朝发觉胡瑶好像有点不开心了，用水润润的眼睛瞅瞅她，软声讲。 胡瑶一愣：“什么时候？” “昨天…前天…晚上噢。”蒋小朝想了想，忘记具体是哪一天晚上了。 他这次可不是空口凭说的。 “我睡觉觉醒来给爸爸打电话，爸爸还没睡觉觉，他那里好吵，有好多女孩子喊爸爸喝酒，还说要跟爸爸去睡觉觉，什么爸爸很厉害呀。”蒋小朝回忆述说，完全不像撒谎的小样子。 “我跟爸爸说我做梦梦醒了，他让我滚蛋回去继续睡觉觉，睡多点觉觉才能长大……” “我还没有跟爸爸说完话，爸爸那里就有警察伯伯来了，他们还跟爸爸说话呀，什么鸡呀……”他小嘴巴说个不停，最后惊呼。 “！爸爸让我不可以告诉妈妈知道的！” 胡瑶：“……” 她抿了抿唇，手里的桑葚捏坏了都不自知。 港城比起其他地方先进发达，听说什么都好，大把人都想过去见识见识。 他三更半夜的都不睡觉，跟萧子规在那里玩得恐怕开心极了！还不告诉她知道！ 都说男人没一个不花心的，全是那样，他…… 胡瑶心里越来越闷了。 “妈妈，爸爸是不是真的被警察伯伯抓走啦？他……”蒋小朝还在想着这件事。 “抓走就抓走了！”胡瑶加重了嗓音，打断他的话。 谁让他去那种地方！ 她突然凶了脸，换了口风不帮着蒋汉了，蒋小朝眨了眨眼睛，还是有眼力见的不帮着他爸爸说话了。 “是呀，抓走就抓走了嘛。”反正他爸爸就算被抓走了也能回来。 在一旁默默搬酒桶的阿俊听看了全程，看着胡瑶生气的脸色，替在外的蒋汉担忧了几秒钟，犹豫要不要帮忙说两句好话。 但想到蒋汉老跟骂狗一样骂他的，他默默往自己嘴里塞了把桑葚，当个哑巴继续干活。 让蒋汉找他撒气撒得那么爽，等他回来给他们大嫂收拾的时候就有好戏看了！ 阿俊突然心情开朗。 再一次坑了自己老子一把的蒋小朝看得出胡瑶不开心，也有些苦恼，觉得是不是自己哪句话让她不开心了，想了好久都没有具体想到。 他直接问胡瑶也不说。 这次就有些难到他了。 “妈妈，你要摸我的肚子嘛？”他费尽心思地哄胡瑶开心，小心思全摆在脸上，围着胡瑶妈妈妈妈的喊个没停。 这会儿他倒把蒋汉为什么不接他电话的事给抛到脑后去了，有了更为重要的事做。 胡瑶哪里看不出他的小心思，最终还是被他惹笑，看他费劲巴拉哄自己的小模样，暖心稀罕地抱了抱他，好笑将他薅高的衣摆拉下来，遮住他白嫩的小肚子。 为了哄他，他都要“卖身”了。 “妈妈没有不开心。”她嗓音带了几分笑意。 …… 蒋小朝凭一己之力，让胡瑶对蒋汉的担忧转为愤怒，过后他自以为哄好胡瑶，又帮忙把酒酿好后，就毫无心理负担带着自己的小蛇跑去玩了。 他已经好几天没带自己的小蛇去找宋笙花的小蛇了。 宋笙花现在在医院上班，不像之前那样闲空时间多了。 她的小蛇也不能随身带去医院了，得养在家里。 蒋小朝先去医院一趟找宋笙花，将自己觉得好吃的饼干分给她，趁她闲空跟她说了几句话后，就蹦蹦跳跳离开，去秦思源那帮她喂小蛇。 跟秦思源汇合完，他俩又一起跑去找邱雅容。 也是这一趟，他们才发现邱雅容生病了。 “你打针针了嘛？” “吃药药了嘛？” “你要不要吃我的鸡蛋呀？” 蒋小朝对邱雅容还是很关心的，一听说她生病了，立马把自己小兜里都还没舍得吃的鸡蛋给她。 邱雅容给他回礼了自己的药丸子。 她的烧已经退了，但是还流着鼻涕咳嗽，医生给她配了两天的药。 蒋复朝跟秦思源来的时候她正准备吃药，看见他们，眼睛都亮了，大方地把自己的药分给他们吃。 “我们一人两颗噢，丫丫跟润润他们不在，我们……”她认真分配，稚气的嗓音带着沙哑软乎的鼻音。 她今天的小辫子是唐昊飞给她扎的，不知道经历了什么，现下已经是乱糟糟的了，银子打的一个珍珠发夹歪歪地别在辫子中间，她吸溜着鼻涕，鼻子尖也红红的，跟平时的小模样有点不同。 但还是一样的有些霸道。 邱雅容捧着自己要吃的药丸子，避着邱颖雯跟唐昊飞同蒋小朝他们说“悄悄话”。 三个小家伙的脑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 “我妈妈说没生病不能乱吃药药，会傻掉的。”蒋小朝抓着邱雅容分配给他的两颗药丸子，纠结。 “可是你本来就是傻蛋啊！汉哥说的。”邱雅容有理有据。 “是哦！”蒋小朝恍然大悟。 唐昊飞被他逗乐了，见他还真准备替邱雅容把药吃了，没好气拿脚尖踢踢他屁股：“你个傻蛋，还真吃呢！” “你爸说你是傻蛋还真没说错，把药还给容姐！” 被踢了小屁股的蒋小朝撅了撅嘴巴，想了想也还是把药丸子还给邱雅容：“我不帮你吃了，我又没有生病呀，你快点吃掉，然后喝好多水水再吃一颗糖糖就不苦了。” 他把自己的小经验告诉邱雅容，又补充。 “你不想吃的话，就给昊飞叔叔吃嘛，我爸爸说他一天天跟有病一样，要吃多点药药才能好。” 唐昊飞扯了扯嘴角，气笑了，没好气揪他过来赏他屁股一顿。 “说谁有病呢你个小混蛋！别以为跟你叔我熟就不打你！” “你爸不在家你屁股痒到处找打是么？你爸就没病？”唐昊飞不打他屁股不想起，一打就发觉已经挺久没揍他了。 第496章 有孕 打自家闺女不舍得，打兄弟儿子有什么不舍得的。 更不要说小姑娘跟臭小子的区别，哪里一样！ 这小混蛋皮糙肉厚的，打小就被天天揍着，就是少了打！ “昊飞叔叔！昊飞叔叔！！”蒋小朝急声护住自己的小屁股，嗷声叫唤。 哪有小孩喜欢被打的。 蒋汉打他就算了，现在别人打他他可是会生气的。 而且唐昊飞还当着他小伙伴的面打他屁股，他不要小面子的嘛。 他准备生气了，鼓了鼓脸颊。 “你打他做什么！”邱颖雯先一步护住他，不满看着唐昊飞。 “就是呀！”蒋小朝哼声附和。 唐老太太也没好气拍了唐昊飞一下，可不乐意看着他欺负蒋复朝了，也道：“你打朝朝做什么，还跟小孩子较劲上了！” “就是呀！”蒋小朝仍是点头，记仇：“奶奶你也打昊飞叔叔屁股！” 唐老太太被逗笑：“好好好，奶奶给你打回去。” 她老人家说打还真的打，很不客气拿了唐老爷子的拐杖打了唐昊飞屁股两下。 蒋小朝满足了，不计较了。 唐昊飞脸色有些黑，但余光瞧见邱颖雯面上若隐若现的几分笑意后，舒展了眉眼。 “再打几下妈。”他噙着笑道，主动讨打。 唐老太太皱眉，古怪看他好几眼，下一秒转头喊了唐老爷子一声：“老头子，你儿子是不是真的有病！” 她觉得蒋复朝刚刚说的话没错了，唐昊飞这一天天的确实跟有病似的。 “你头一天知道？他跟个神经病一样！我早就说放他下西北养猪了！”唐老爷子冷哼。 唐昊飞：“……” 为了避免去西北养猪，小闹一场过后，唐昊飞正常了许多。 邱雅容还是避免不了自己吃药的命运。 她苦着小脸，在好几人的哄话下，乖乖把药吃了。 医生给她开的药确实是有些难闻有些苦，邱颖雯每次闻到这股药味也不好受。 现在这么多人在，她尽力忍耐住心口的那股闷意，没有发作，只脸色有些许难看。 唐昊飞此刻的注意力正放在邱雅容身上，一时没察觉。 蒋小朝倒是发现了邱颖雯的不对劲，贴心关问：“颖雯阿姨，你又想吐了嘛？我还有果果，你要吃嘛？” 他翻出自己小兜里的桑葚，递给邱颖雯。 早之前他就好几回发现邱颖雯老是干呕了，他也是给邱颖雯果子吃，邱颖雯吃了他的果子就不吐了。 蒋小朝觉得她这个样子跟他妈妈之前怀他弟弟的时候一模一样，好早他就想问了。 “你是不是有宝宝了呀？要生弟弟妹妹了嘛？”他语出惊人。 邱颖雯脸色微僵。 其余人听了蒋复朝的话，猛地都齐齐看向她。 唐昊飞的神情也是瞬间滞愣了，发呆地看着邱颖雯。 大家压根就没想过这件事，蒋小朝一提，都懵了。 一时间有些安静。 蒋小朝瞅瞅这个，瞅瞅那个，觉得突然好奇怪，还反思了一下自己的嘴巴是不是又说错话了。 缓缓的他抬起小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只露着两只水润无辜的眼睛，很小声嘀咕：“不可以说呀？” 是邱颖雯再一次克制不住的干呕打破了这安静，蒋小朝的话暂时没人顾得上应。 唐老太太的表情从惊讶转为惊喜，忙推了把傻愣愣的唐昊飞：“哎哟你这臭小子，没见雯雯难受成这样么？快带她上医院瞧瞧，是不是吃坏东西了。” 她没下定论说邱颖雯就是怀孕了，但激动的语气中还是难掩高兴期待。 唐昊飞反应过来，下一秒又有些手足无措：“雯雯，你哪不舒服？你，你…” 他还突发性结巴，不可置信，眼神最终落在她还平坦的肚子上，握着她的手都有些颤抖。 “妈妈有宝宝了？！”邱雅容也好久才反应过来，惊呼一声，挤到邱颖雯身边去，用惊奇的小眼神看着邱颖雯肚子，比唐昊飞先一步摸了摸。 邱颖雯被他们父女俩挤着，依然不太好受。 她微微缓了缓，看了眼他们，迟声：“我不知道。” 她没有显露很大的反应。 好像，也没抗拒。 唐昊飞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心里发烫，眼神渐渐熠亮。 “雯雯，我们去医院看看好吗？”他嘴角扬起，笑得欣喜傻愣，眼里激动期待的光芒几乎要溢出来。 …… 半小时后。 蒋小朝稀里糊涂地拥有了一大袋子他最爱吃的鸡蛋，喜滋滋抱回家。 邱颖雯真的怀孕了，唐昊飞开心得像个傻子，打了蒋小朝一顿的他变脸可快了，极其大方愉悦送了他好多鸡蛋。 “鸡蛋~好多鸡蛋~！蛇蛇，昊飞叔叔好好噢！”蒋小朝笑容洋溢，蹦着的小步伐可欢快了。 他蹦到一半想起自己拿着的是生鸡蛋，怕磕坏了，又赶紧停下跨开的小脚，小心翼翼抱着慢慢走。 一路上他还跟他肩膀上的小蛇夸赞唐昊飞有多好，完全不记得唐昊飞打他的事了。 “颖雯阿姨怀孕了？” 胡瑶接过他小手里的一大袋子鸡蛋，对于蒋小朝回来跟她说的这个消息有些惊讶。 “是呀，颖雯阿姨有宝宝了。”蒋小朝点点头，小脸上憨憨可爱的笑容因为着一大袋子鸡蛋一直没消失过。 胡瑶不由地被他感染跟着一起弯了眼睛：“这样啊，昊飞叔叔很开心，给了你很多鸡蛋是？” 她这会儿还不清楚邱颖雯被发现怀孕的事蒋小朝占重要原因。 “是呀！”蒋小朝连连点头，真的可开心了。 胡瑶笑意柔然，轻轻揉了揉他小脑袋。 有鸡蛋就那么开心，别的小孩会被糖骗走，他怕是要鸡蛋才行。 “朝朝先跟弟弟玩一会儿，妈妈打完这些酒我们就回家吃饭，给朝朝做好多鸡蛋吃好不好？”她笑道，也思索着明天带些东西去邱颖雯那走一趟。 依唐昊飞现在对邱颖雯的着紧，邱颖雯怀孕了，想都能想到他能有多高兴。 “好~”蒋小朝乖乖应声，跑去他弟弟身边的时候又看向今天一整天都跟着胡瑶的阿俊，好奇问。 “阿俊叔叔，你还要跟我们回家嘛？” “爸爸让你保护妈妈嘛？”他什么都知道。 “你是不是还想跟我们一起睡觉觉呀？” 第496章 有孕 打自家闺女不舍得，打兄弟儿子有什么不舍得的。 更不要说小姑娘跟臭小子的区别，哪里一样！ 这小混蛋皮糙肉厚的，打小就被天天揍着，就是少了打！ “昊飞叔叔！昊飞叔叔！！”蒋小朝急声护住自己的小屁股，嗷声叫唤。 哪有小孩喜欢被打的。 蒋汉打他就算了，现在别人打他他可是会生气的。 而且唐昊飞还当着他小伙伴的面打他屁股，他不要小面子的嘛。 他准备生气了，鼓了鼓脸颊。 “你打他做什么！”邱颖雯先一步护住他，不满看着唐昊飞。 “就是呀！”蒋小朝哼声附和。 唐老太太也没好气拍了唐昊飞一下，可不乐意看着他欺负蒋复朝了，也道：“你打朝朝做什么，还跟小孩子较劲上了！” “就是呀！”蒋小朝仍是点头，记仇：“奶奶你也打昊飞叔叔屁股！” 唐老太太被逗笑：“好好好，奶奶给你打回去。” 她老人家说打还真的打，很不客气拿了唐老爷子的拐杖打了唐昊飞屁股两下。 蒋小朝满足了，不计较了。 唐昊飞脸色有些黑，但余光瞧见邱颖雯面上若隐若现的几分笑意后，舒展了眉眼。 “再打几下妈。”他噙着笑道，主动讨打。 唐老太太皱眉，古怪看他好几眼，下一秒转头喊了唐老爷子一声：“老头子，你儿子是不是真的有病！” 她觉得蒋复朝刚刚说的话没错了，唐昊飞这一天天的确实跟有病似的。 “你头一天知道？他跟个神经病一样！我早就说放他下西北养猪了！”唐老爷子冷哼。 唐昊飞：“……” 为了避免去西北养猪，小闹一场过后，唐昊飞正常了许多。 邱雅容还是避免不了自己吃药的命运。 她苦着小脸，在好几人的哄话下，乖乖把药吃了。 医生给她开的药确实是有些难闻有些苦，邱颖雯每次闻到这股药味也不好受。 现在这么多人在，她尽力忍耐住心口的那股闷意，没有发作，只脸色有些许难看。 唐昊飞此刻的注意力正放在邱雅容身上，一时没察觉。 蒋小朝倒是发现了邱颖雯的不对劲，贴心关问：“颖雯阿姨，你又想吐了嘛？我还有果果，你要吃嘛？” 他翻出自己小兜里的桑葚，递给邱颖雯。 早之前他就好几回发现邱颖雯老是干呕了，他也是给邱颖雯果子吃，邱颖雯吃了他的果子就不吐了。 蒋小朝觉得她这个样子跟他妈妈之前怀他弟弟的时候一模一样，好早他就想问了。 “你是不是有宝宝了呀？要生弟弟妹妹了嘛？”他语出惊人。 邱颖雯脸色微僵。 其余人听了蒋复朝的话，猛地都齐齐看向她。 唐昊飞的神情也是瞬间滞愣了，发呆地看着邱颖雯。 大家压根就没想过这件事，蒋小朝一提，都懵了。 一时间有些安静。 蒋小朝瞅瞅这个，瞅瞅那个，觉得突然好奇怪，还反思了一下自己的嘴巴是不是又说错话了。 缓缓的他抬起小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只露着两只水润无辜的眼睛，很小声嘀咕：“不可以说呀？” 是邱颖雯再一次克制不住的干呕打破了这安静，蒋小朝的话暂时没人顾得上应。 唐老太太的表情从惊讶转为惊喜，忙推了把傻愣愣的唐昊飞：“哎哟你这臭小子，没见雯雯难受成这样么？快带她上医院瞧瞧，是不是吃坏东西了。” 她没下定论说邱颖雯就是怀孕了，但激动的语气中还是难掩高兴期待。 唐昊飞反应过来，下一秒又有些手足无措：“雯雯，你哪不舒服？你，你…” 他还突发性结巴，不可置信，眼神最终落在她还平坦的肚子上，握着她的手都有些颤抖。 “妈妈有宝宝了？！”邱雅容也好久才反应过来，惊呼一声，挤到邱颖雯身边去，用惊奇的小眼神看着邱颖雯肚子，比唐昊飞先一步摸了摸。 邱颖雯被他们父女俩挤着，依然不太好受。 她微微缓了缓，看了眼他们，迟声：“我不知道。” 她没有显露很大的反应。 好像，也没抗拒。 唐昊飞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心里发烫，眼神渐渐熠亮。 “雯雯，我们去医院看看好吗？”他嘴角扬起，笑得欣喜傻愣，眼里激动期待的光芒几乎要溢出来。 …… 半小时后。 蒋小朝稀里糊涂地拥有了一大袋子他最爱吃的鸡蛋，喜滋滋抱回家。 邱颖雯真的怀孕了，唐昊飞开心得像个傻子，打了蒋小朝一顿的他变脸可快了，极其大方愉悦送了他好多鸡蛋。 “鸡蛋~好多鸡蛋~！蛇蛇，昊飞叔叔好好噢！”蒋小朝笑容洋溢，蹦着的小步伐可欢快了。 他蹦到一半想起自己拿着的是生鸡蛋，怕磕坏了，又赶紧停下跨开的小脚，小心翼翼抱着慢慢走。 一路上他还跟他肩膀上的小蛇夸赞唐昊飞有多好，完全不记得唐昊飞打他的事了。 “颖雯阿姨怀孕了？” 胡瑶接过他小手里的一大袋子鸡蛋，对于蒋小朝回来跟她说的这个消息有些惊讶。 “是呀，颖雯阿姨有宝宝了。”蒋小朝点点头，小脸上憨憨可爱的笑容因为着一大袋子鸡蛋一直没消失过。 胡瑶不由地被他感染跟着一起弯了眼睛：“这样啊，昊飞叔叔很开心，给了你很多鸡蛋是？” 她这会儿还不清楚邱颖雯被发现怀孕的事蒋小朝占重要原因。 “是呀！”蒋小朝连连点头，真的可开心了。 胡瑶笑意柔然，轻轻揉了揉他小脑袋。 有鸡蛋就那么开心，别的小孩会被糖骗走，他怕是要鸡蛋才行。 “朝朝先跟弟弟玩一会儿，妈妈打完这些酒我们就回家吃饭，给朝朝做好多鸡蛋吃好不好？”她笑道，也思索着明天带些东西去邱颖雯那走一趟。 依唐昊飞现在对邱颖雯的着紧，邱颖雯怀孕了，想都能想到他能有多高兴。 “好~”蒋小朝乖乖应声，跑去他弟弟身边的时候又看向今天一整天都跟着胡瑶的阿俊，好奇问。 “阿俊叔叔，你还要跟我们回家嘛？” “爸爸让你保护妈妈嘛？”他什么都知道。 “你是不是还想跟我们一起睡觉觉呀？” 第497章 他不会一直喜欢她？ 阿俊听了他最后一句话大惊，差点没踩稳脚下的梯子。 “胡说什么呢！等下揍你一顿！”他没好气。 说来他跟蒋复朝比起蒋复恒更要熟，揍他也还挺顺手的。 蒋汉就因为胡瑶夸了杨帆做的饭好吃，就酸了唧又警惕巴拉的，跟胡瑶沾上的事有一丁点风吹草动就紧张得跟什么一样，哪里管真的假的。 觊觎嫂子这个大罪名哐当一下给他扣上，他浑身长满嘴都跟蒋汉解释不清。 连跟胡瑶亲近些的狗，他们老大都搁那吃醋呢，更别说人了。 阿俊也是越发觉得蒋汉对胡瑶的在乎程度过于离谱了。 不过现在胡瑶怎么就不继续跟蒋汉闹呢？ 之前她可不习惯，也可不喜欢他们盯着她了。 还不喜欢他们老大！ 怎么现在他们大嫂喜欢了，他们老大还越来越没安全感了？成天怕胡瑶会跑，会喜欢别的小白脸…… 阿俊很多时候也觉得蒋汉的心思很难猜。 “不要揍我，讨厌。”蒋小朝完全不知道阿俊的心理活动，也不自知自己说了什么样惊吓人的话。 他们一个两个的总想打他屁股，他五岁不到的年纪，小屁股就已经挨过蒋汉以及他们这一帮叔叔伯伯无数次的打了。 怕阿俊一会儿真的会揍他，他赶紧半拖着他弟弟跑远一些玩，不再问他还跟不跟他们回家睡觉的事了。 阿俊确实是要跟他们回家的，不过这趟只是送他们回去。 他跟阿豪的确不只是看胡瑶一个，杜夕玫也要盯着，阿俊一整个下午在酒铺子帮胡瑶搬东西，阿豪则是去杜夕玫那了，也是帮她在善德堂搬搬抬抬。 阿俊一个大老爷们的，蒋汉不在家，天快黑了他还待在胡瑶这确实不太好，晚饭他就没留下来吃了，送了他们回家，给胡瑶把几捆柴火扛进厨房后，就悠悠然离开了。 廖老爷子还赞叹好几句，夸他是个好小伙。 蒋汉这些兄弟，除去别的一些混不吝的行为，其实也还是有好的品质的，比如他们忠义，讲情。 晚饭少了好几个人吃，胡瑶做的分量也少了，廖老爷子如今几乎是固定在家里跟他们一起吃饭了。 他老人家下午的时候去了一趟他老友那，回来带了不少东西，全都拿胡瑶这来了。 廖老爷子的心其实挺细的，不止记得蒋小朝爱吃什么，也记得胡瑶喜欢吃什么，他还给胡瑶带了蒋汉去市里回来都会买给她的马蹄糕。 “小蒋不在家，好些天没给你买，想吃了，爷爷回来的时候碰巧看见就给你买了。”廖老爷子笑呵呵道。 “小蒋过几天就回来了是？哎哟，他老在外边跑，也挺辛苦的。”廖老爷子吃饭时喝着蒋汉酿在家里的酒，又说了几句。 说起蒋汉，胡瑶想到中午蒋小朝说的话，秀眉轻皱，几不可闻地哼了一声。 有那么多姑娘陪他喝酒，他开心着呢！还不想让她知道！ 她一想到这，又有些不开心了，还控制不住胡思乱想。 他是不是像外边那些人说的那样，腻了她了？她就算好看，他也不会一直喜欢她，男人最容易变心了，那些大娘都说了，男人…… 胡瑶的脸色闷得越发明显，廖老爷子都注意到了，顿了顿，小声对一旁的蒋复朝问了句。 “你妈妈怎么了？” 蒋小朝咬了口荷包蛋，茫然摇了摇脑袋，也不太清楚胡瑶怎么又不开心了，完全不知道自己中午说的那一番话威力有多大，他以为当时已经哄好胡瑶了，但那其实只是暂时的，他爸爸的名字就是导火线。 蒋小朝觉得这次有些严重了，必须要跟他爸爸汇报一下。 于是吃饱饭后，他陪胡瑶一起洗完了碗，就跑去电话旁边，再一次拨打了蒋汉的电话。 但是这一次还是没能接通。 蒋汉已经一整天没接他电话了。 蒋小朝皱巴了脸，第五遍没有打通后，他呼了长长一口气，把话筒盖回去。 “弟弟，爸爸不接我电话！他怎么了嘛。”他转而抱住一旁的蒋复恒，强制性地用两只小脚也圈住他，絮叨跟他说话。 蒋复恒正肃着小脸认真抓着画本看呢，突然被他打扰，不满地啊呀几声，蹬着小脚费劲想挣开他。 “爸爸不见啦！他……” 对于“失踪”了一天的蒋汉，蒋小朝真的有点着急了。 他其实还是很想跟胡瑶说的，但他直觉感觉到胡瑶好像不是很想听见他说他爸爸，他就只能跟他弟弟说了。 “啊！~”蒋复恒被他缠得难受，生气用小手拍他一下。 “弟弟，爸爸……”蒋复朝不管，继续啰哩巴嗦，还把他的小手摁回去。 “啊！！~！”蒋复恒磨了磨他的几颗小牙齿，更气了。 “弟弟，你听我说嘛，爸爸他…” “……” 好几个来回后，蒋复恒抿紧着小嘴巴放弃挣扎，直到他哥哥在他耳朵旁絮叨完。 蒋小朝把想说的话说完，稍微满足了，好像完全没有发现他弟弟已经生气了，贴心地抓起他的口水巾，帮他擦了擦因为磨牙齿而流的口水。 “你怎么老是流口水呀弟弟，你脏脏。”他还好意思说别人。 蒋复恒气鼓鼓的，猛的一下子揪住他脖子上的小蛇，送进自己的小嘴巴里大咬一口。 咬完他还奶声奶气凶巴巴的嗷了一声，小模样很嚣张。 霎时间，毫无防备的小蛇被他这一口咬得直扭成了麻花。 “你坏蛋！你又咬我的蛇蛇！！”蒋小朝惊呼，一下子就急了，赶紧把他的小蛇捧回来，小嘴巴撅起。 胡瑶收衣服还没从楼上下来，就听到他们兄弟俩吵吵闹闹的动静了。 她下楼去，清楚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后，又是无奈好笑地处理好他们兄弟俩这件小官司。 蒋复朝的小蛇又一次受苦了，还怪委屈的，蒋复恒每次都精准揪着它尾巴咬，它的尾巴都有三个咬痕了。 胡瑶给蔫巴巴的它涂了点药，安抚摸了摸它圆滚滚的脑袋。 “麻麻~麻麻~！”蒋复恒见她注意力全在蛇身上，都不看他，又吃醋了，奶声唤她一声又一声，还拱着小屁股向她爬去，爬到她腿上坐着。 第497章 他不会一直喜欢她？ 阿俊听了他最后一句话大惊，差点没踩稳脚下的梯子。 “胡说什么呢！等下揍你一顿！”他没好气。 说来他跟蒋复朝比起蒋复恒更要熟，揍他也还挺顺手的。 蒋汉就因为胡瑶夸了杨帆做的饭好吃，就酸了唧又警惕巴拉的，跟胡瑶沾上的事有一丁点风吹草动就紧张得跟什么一样，哪里管真的假的。 觊觎嫂子这个大罪名哐当一下给他扣上，他浑身长满嘴都跟蒋汉解释不清。 连跟胡瑶亲近些的狗，他们老大都搁那吃醋呢，更别说人了。 阿俊也是越发觉得蒋汉对胡瑶的在乎程度过于离谱了。 不过现在胡瑶怎么就不继续跟蒋汉闹呢？ 之前她可不习惯，也可不喜欢他们盯着她了。 还不喜欢他们老大！ 怎么现在他们大嫂喜欢了，他们老大还越来越没安全感了？成天怕胡瑶会跑，会喜欢别的小白脸…… 阿俊很多时候也觉得蒋汉的心思很难猜。 “不要揍我，讨厌。”蒋小朝完全不知道阿俊的心理活动，也不自知自己说了什么样惊吓人的话。 他们一个两个的总想打他屁股，他五岁不到的年纪，小屁股就已经挨过蒋汉以及他们这一帮叔叔伯伯无数次的打了。 怕阿俊一会儿真的会揍他，他赶紧半拖着他弟弟跑远一些玩，不再问他还跟不跟他们回家睡觉的事了。 阿俊确实是要跟他们回家的，不过这趟只是送他们回去。 他跟阿豪的确不只是看胡瑶一个，杜夕玫也要盯着，阿俊一整个下午在酒铺子帮胡瑶搬东西，阿豪则是去杜夕玫那了，也是帮她在善德堂搬搬抬抬。 阿俊一个大老爷们的，蒋汉不在家，天快黑了他还待在胡瑶这确实不太好，晚饭他就没留下来吃了，送了他们回家，给胡瑶把几捆柴火扛进厨房后，就悠悠然离开了。 廖老爷子还赞叹好几句，夸他是个好小伙。 蒋汉这些兄弟，除去别的一些混不吝的行为，其实也还是有好的品质的，比如他们忠义，讲情。 晚饭少了好几个人吃，胡瑶做的分量也少了，廖老爷子如今几乎是固定在家里跟他们一起吃饭了。 他老人家下午的时候去了一趟他老友那，回来带了不少东西，全都拿胡瑶这来了。 廖老爷子的心其实挺细的，不止记得蒋小朝爱吃什么，也记得胡瑶喜欢吃什么，他还给胡瑶带了蒋汉去市里回来都会买给她的马蹄糕。 “小蒋不在家，好些天没给你买，想吃了，爷爷回来的时候碰巧看见就给你买了。”廖老爷子笑呵呵道。 “小蒋过几天就回来了是？哎哟，他老在外边跑，也挺辛苦的。”廖老爷子吃饭时喝着蒋汉酿在家里的酒，又说了几句。 说起蒋汉，胡瑶想到中午蒋小朝说的话，秀眉轻皱，几不可闻地哼了一声。 有那么多姑娘陪他喝酒，他开心着呢！还不想让她知道！ 她一想到这，又有些不开心了，还控制不住胡思乱想。 他是不是像外边那些人说的那样，腻了她了？她就算好看，他也不会一直喜欢她，男人最容易变心了，那些大娘都说了，男人…… 胡瑶的脸色闷得越发明显，廖老爷子都注意到了，顿了顿，小声对一旁的蒋复朝问了句。 “你妈妈怎么了？” 蒋小朝咬了口荷包蛋，茫然摇了摇脑袋，也不太清楚胡瑶怎么又不开心了，完全不知道自己中午说的那一番话威力有多大，他以为当时已经哄好胡瑶了，但那其实只是暂时的，他爸爸的名字就是导火线。 蒋小朝觉得这次有些严重了，必须要跟他爸爸汇报一下。 于是吃饱饭后，他陪胡瑶一起洗完了碗，就跑去电话旁边，再一次拨打了蒋汉的电话。 但是这一次还是没能接通。 蒋汉已经一整天没接他电话了。 蒋小朝皱巴了脸，第五遍没有打通后，他呼了长长一口气，把话筒盖回去。 “弟弟，爸爸不接我电话！他怎么了嘛。”他转而抱住一旁的蒋复恒，强制性地用两只小脚也圈住他，絮叨跟他说话。 蒋复恒正肃着小脸认真抓着画本看呢，突然被他打扰，不满地啊呀几声，蹬着小脚费劲想挣开他。 “爸爸不见啦！他……” 对于“失踪”了一天的蒋汉，蒋小朝真的有点着急了。 他其实还是很想跟胡瑶说的，但他直觉感觉到胡瑶好像不是很想听见他说他爸爸，他就只能跟他弟弟说了。 “啊！~”蒋复恒被他缠得难受，生气用小手拍他一下。 “弟弟，爸爸……”蒋复朝不管，继续啰哩巴嗦，还把他的小手摁回去。 “啊！！~！”蒋复恒磨了磨他的几颗小牙齿，更气了。 “弟弟，你听我说嘛，爸爸他…” “……” 好几个来回后，蒋复恒抿紧着小嘴巴放弃挣扎，直到他哥哥在他耳朵旁絮叨完。 蒋小朝把想说的话说完，稍微满足了，好像完全没有发现他弟弟已经生气了，贴心地抓起他的口水巾，帮他擦了擦因为磨牙齿而流的口水。 “你怎么老是流口水呀弟弟，你脏脏。”他还好意思说别人。 蒋复恒气鼓鼓的，猛的一下子揪住他脖子上的小蛇，送进自己的小嘴巴里大咬一口。 咬完他还奶声奶气凶巴巴的嗷了一声，小模样很嚣张。 霎时间，毫无防备的小蛇被他这一口咬得直扭成了麻花。 “你坏蛋！你又咬我的蛇蛇！！”蒋小朝惊呼，一下子就急了，赶紧把他的小蛇捧回来，小嘴巴撅起。 胡瑶收衣服还没从楼上下来，就听到他们兄弟俩吵吵闹闹的动静了。 她下楼去，清楚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后，又是无奈好笑地处理好他们兄弟俩这件小官司。 蒋复朝的小蛇又一次受苦了，还怪委屈的，蒋复恒每次都精准揪着它尾巴咬，它的尾巴都有三个咬痕了。 胡瑶给蔫巴巴的它涂了点药，安抚摸了摸它圆滚滚的脑袋。 “麻麻~麻麻~！”蒋复恒见她注意力全在蛇身上，都不看他，又吃醋了，奶声唤她一声又一声，还拱着小屁股向她爬去，爬到她腿上坐着。 第498章 拿他给她垫脚也乐意得很 胡瑶好笑捏了捏他小脸，扶着搂住他：“干嘛呀？你又欺负哥哥的蛇。” 蒋复恒亏在小嘴巴还不会像他哥哥一样多话讲，跟胡瑶说不清他的委屈。 明明就是他哥哥先惹他的。 他好像感受到胡瑶语气中有些训他的意味了，胖乎乎的小脸微皱，扬高小手捂住胡瑶的嘴，啊啊两声。 好像是在说让胡瑶不可以再说他了。 “咯，咯哥……坏啊~！”他奶声哼哼，跟胡瑶告起状来。 “坏~！” 胡瑶被他逗笑出声，她也不知道蒋复恒是什么时候，在哪里学会说“坏”这个字的，小人精似的好像还真明白这个字的意思，蒋汉坏心眼故意逗他的时候，他就会这样凶蒋汉。 “你爸爸才坏！”联想起蒋汉，胡瑶轻哼一声，捏了捏他小鼻子跟他说了句蒋汉的坏话。 “粑粑~嗯啊！”蒋复恒适宜应和她的话，跟胡瑶说起蒋汉可就配合多了，不像对他哥哥一样。 被他同样说坏的蒋复朝，这会儿可没管他跟不跟胡瑶告他状的。 安抚好他的小蛇后，他就去把自己的纸笔翻出来，开始给蒋汉写信了。 蒋汉不接他电话，他还知道可以写信。 明明自己平时都不喜欢写字，但给蒋汉写，又乐意了。 蒋汉也才一天没接他电话跟他说话，他就一副天塌的小样子。 胡瑶看着他一边苦恼一边费劲涂涂写写的小模样，蓦然失笑。 “朝朝给爸爸写什么？哪个字不会写？妈妈写给你看好不好？”她抱着蒋复恒走去他身旁，语调温柔。 虽然她是有点恼蒋汉，还胡思乱想猜测，但也不至于看不惯蒋小朝给蒋汉写信还要阻挠。 等胡瑶看清纸张上蒋小朝扭扭弯弯写的两行字后，脸上的笑意忍不住加深，觉得搞怪又可爱。 “好呀好呀，妈妈你跟弟弟坐这里噢。”蒋小朝本就苦恼一些他不会的字，听到胡瑶要帮他，他开心地点点头，挪了挪小屁股给胡瑶空出一旁的位置，拍了拍让她坐。 “我写完信信，明天寄给爸爸噢，要邮差叔叔帮忙。”他还知道一些流程。 “好。”胡瑶笑着点头。 蒋汉的电话今天还真很古怪，一整天都打不通。 母子仨写完信后，胡瑶哄睡了他们兄弟俩，洗完澡后也去打了两个电话。 还是没有打通。 她抿了抿唇，给萧子规打了一个。 萧子规的倒是打通了，但他那一头很是吵闹，他好像还喝醉了。 她问他蒋汉去哪了，有没有跟他在一起。 萧子规醉意朦胧地跟她说什么烂拖鞋，然后又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好像都不清楚她是谁，后面一番声响，电话就挂了。 期间的胡言乱语中，倒是透露了蒋汉没出什么事的消息。 胡瑶：“……” 她气闷地也把话筒盖回去，去厨房倒了杯水喝。 今天有户租客要退房，胡瑶在睡前把合约弄好，又顺便整理了一下之前的账本。 弄好后时间也不早了，她今晚就没去二楼跟两个小家伙一起睡了，直接睡在一楼。 也不知道为什么，今晚过了睡觉的点，她翻来覆去的还是睡不着。 十几分钟后，她闷着脸坐起来，把一旁蒋汉的枕头丢到床尾去，重新躺回去才有了点朦胧睡意。 混蛋。 他的枕头这么大做什么，占那么大位置，跟他的人一样！ 胡瑶杂七杂八想了一大堆，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而此刻风尘仆仆一刻也停不下赶回家的蒋汉完全不清楚胡瑶生了他一天的气。 他那晚听到蒋复朝说她说外边小白脸做的饭比他的饼好吃的时候，当晚就忍不住了，隔天就买了回家的票！ 本来他跟萧子规忙活得也差不多了，就剩一些琐碎的收尾小事，他早两天回来也没什么的。 他倒要看看她怎么跟他说他的饼不好吃！ 当初大半夜的都缠着他说想吃，现在就不稀罕了？腻了？ 她胆子长毛了，趁他不在还拿他的饼跟外边野男人的饭做对比！ 现在比他的饼，以后不得比他的人？ 他越想越不爽，然后就提早回来了。 回得比较急，他的随身电话好像还落在港城了。 这样也好，一路上少了蒋复朝的叨扰，那混蛋一天天的都不知道柴米贵，真当他这个老子是在外边捡金子的，那一分钟比他身价都贵的电话费不是他交都不心疼。 夜黑影重，蒋汉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开门回家。 院子里两只狗听到动静警惕嗷叫两声，扑到门前去，瞧见是蒋汉后，又摇着尾巴围着他转，气势低了下来。 蒋汉一狗一脚踢开，没闲工夫搭理它们。 半夜三更的才到家，屋里静悄悄一片，他忘了带电话，也故意没告诉胡瑶他要提早回来，想看看她反应。 不出意外的话，他出门这么些天，她指定又是去跟那两个小混蛋粘着睡觉了。 蒋汉放下东西抬步就要往楼上去，但想到自己身上衣服一天一夜没换，又换了方向往房里去。 洗个澡再抓她下来睡觉！省得一会儿她又说他脏！ 好几天没见她了，蒋汉脚下的步伐不由地加快。 他没想到她会在房里，推门的动静大了些，进去的瞬间也开了灯。 胡瑶睡得晚，也睡得沉，倒是没被他吵醒，还在床上酣然侧睡着，白腻纤细的手臂弯曲自然垂放在脸旁。 蒋汉顿了几秒，大步走近床前，蹲下静看她许久，看她睡容恬静的模样，神情不觉缓柔下来。 挺稀奇，居然没去跟她那俩宝贝儿子一块睡。 蒋复朝那混蛋怎么回事，怎么不粘着她当她伴了？让她自己一个人看着挺孤单的睡觉。 蒋汉许多方面还挺霸道，什么都全凭他喜好，蒋复朝粘着胡瑶睡觉不行，不粘着也不行。 “我枕头得罪你了？拿来垫脚！”蒋汉留意到他那个在床尾被胡瑶的脚压着的枕头了，对着睡梦中的她没好气。 他不在她就是这么对他的东西的！ 蒋汉冷哼，像是在责斥她，但却无所动，语气也带着不自知的笑意，锋利的眉眼间全是对她的纵容。 别说她拿他的枕头垫脚了，拿他给她垫脚他怕是都乐意得很。 第498章 拿他给她垫脚也乐意得很 胡瑶好笑捏了捏他小脸，扶着搂住他：“干嘛呀？你又欺负哥哥的蛇。” 蒋复恒亏在小嘴巴还不会像他哥哥一样多话讲，跟胡瑶说不清他的委屈。 明明就是他哥哥先惹他的。 他好像感受到胡瑶语气中有些训他的意味了，胖乎乎的小脸微皱，扬高小手捂住胡瑶的嘴，啊啊两声。 好像是在说让胡瑶不可以再说他了。 “咯，咯哥……坏啊~！”他奶声哼哼，跟胡瑶告起状来。 “坏~！” 胡瑶被他逗笑出声，她也不知道蒋复恒是什么时候，在哪里学会说“坏”这个字的，小人精似的好像还真明白这个字的意思，蒋汉坏心眼故意逗他的时候，他就会这样凶蒋汉。 “你爸爸才坏！”联想起蒋汉，胡瑶轻哼一声，捏了捏他小鼻子跟他说了句蒋汉的坏话。 “粑粑~嗯啊！”蒋复恒适宜应和她的话，跟胡瑶说起蒋汉可就配合多了，不像对他哥哥一样。 被他同样说坏的蒋复朝，这会儿可没管他跟不跟胡瑶告他状的。 安抚好他的小蛇后，他就去把自己的纸笔翻出来，开始给蒋汉写信了。 蒋汉不接他电话，他还知道可以写信。 明明自己平时都不喜欢写字，但给蒋汉写，又乐意了。 蒋汉也才一天没接他电话跟他说话，他就一副天塌的小样子。 胡瑶看着他一边苦恼一边费劲涂涂写写的小模样，蓦然失笑。 “朝朝给爸爸写什么？哪个字不会写？妈妈写给你看好不好？”她抱着蒋复恒走去他身旁，语调温柔。 虽然她是有点恼蒋汉，还胡思乱想猜测，但也不至于看不惯蒋小朝给蒋汉写信还要阻挠。 等胡瑶看清纸张上蒋小朝扭扭弯弯写的两行字后，脸上的笑意忍不住加深，觉得搞怪又可爱。 “好呀好呀，妈妈你跟弟弟坐这里噢。”蒋小朝本就苦恼一些他不会的字，听到胡瑶要帮他，他开心地点点头，挪了挪小屁股给胡瑶空出一旁的位置，拍了拍让她坐。 “我写完信信，明天寄给爸爸噢，要邮差叔叔帮忙。”他还知道一些流程。 “好。”胡瑶笑着点头。 蒋汉的电话今天还真很古怪，一整天都打不通。 母子仨写完信后，胡瑶哄睡了他们兄弟俩，洗完澡后也去打了两个电话。 还是没有打通。 她抿了抿唇，给萧子规打了一个。 萧子规的倒是打通了，但他那一头很是吵闹，他好像还喝醉了。 她问他蒋汉去哪了，有没有跟他在一起。 萧子规醉意朦胧地跟她说什么烂拖鞋，然后又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好像都不清楚她是谁，后面一番声响，电话就挂了。 期间的胡言乱语中，倒是透露了蒋汉没出什么事的消息。 胡瑶：“……” 她气闷地也把话筒盖回去，去厨房倒了杯水喝。 今天有户租客要退房，胡瑶在睡前把合约弄好，又顺便整理了一下之前的账本。 弄好后时间也不早了，她今晚就没去二楼跟两个小家伙一起睡了，直接睡在一楼。 也不知道为什么，今晚过了睡觉的点，她翻来覆去的还是睡不着。 十几分钟后，她闷着脸坐起来，把一旁蒋汉的枕头丢到床尾去，重新躺回去才有了点朦胧睡意。 混蛋。 他的枕头这么大做什么，占那么大位置，跟他的人一样！ 胡瑶杂七杂八想了一大堆，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而此刻风尘仆仆一刻也停不下赶回家的蒋汉完全不清楚胡瑶生了他一天的气。 他那晚听到蒋复朝说她说外边小白脸做的饭比他的饼好吃的时候，当晚就忍不住了，隔天就买了回家的票！ 本来他跟萧子规忙活得也差不多了，就剩一些琐碎的收尾小事，他早两天回来也没什么的。 他倒要看看她怎么跟他说他的饼不好吃！ 当初大半夜的都缠着他说想吃，现在就不稀罕了？腻了？ 她胆子长毛了，趁他不在还拿他的饼跟外边野男人的饭做对比！ 现在比他的饼，以后不得比他的人？ 他越想越不爽，然后就提早回来了。 回得比较急，他的随身电话好像还落在港城了。 这样也好，一路上少了蒋复朝的叨扰，那混蛋一天天的都不知道柴米贵，真当他这个老子是在外边捡金子的，那一分钟比他身价都贵的电话费不是他交都不心疼。 夜黑影重，蒋汉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开门回家。 院子里两只狗听到动静警惕嗷叫两声，扑到门前去，瞧见是蒋汉后，又摇着尾巴围着他转，气势低了下来。 蒋汉一狗一脚踢开，没闲工夫搭理它们。 半夜三更的才到家，屋里静悄悄一片，他忘了带电话，也故意没告诉胡瑶他要提早回来，想看看她反应。 不出意外的话，他出门这么些天，她指定又是去跟那两个小混蛋粘着睡觉了。 蒋汉放下东西抬步就要往楼上去，但想到自己身上衣服一天一夜没换，又换了方向往房里去。 洗个澡再抓她下来睡觉！省得一会儿她又说他脏！ 好几天没见她了，蒋汉脚下的步伐不由地加快。 他没想到她会在房里，推门的动静大了些，进去的瞬间也开了灯。 胡瑶睡得晚，也睡得沉，倒是没被他吵醒，还在床上酣然侧睡着，白腻纤细的手臂弯曲自然垂放在脸旁。 蒋汉顿了几秒，大步走近床前，蹲下静看她许久，看她睡容恬静的模样，神情不觉缓柔下来。 挺稀奇，居然没去跟她那俩宝贝儿子一块睡。 蒋复朝那混蛋怎么回事，怎么不粘着她当她伴了？让她自己一个人看着挺孤单的睡觉。 蒋汉许多方面还挺霸道，什么都全凭他喜好，蒋复朝粘着胡瑶睡觉不行，不粘着也不行。 “我枕头得罪你了？拿来垫脚！”蒋汉留意到他那个在床尾被胡瑶的脚压着的枕头了，对着睡梦中的她没好气。 他不在她就是这么对他的东西的！ 蒋汉冷哼，像是在责斥她，但却无所动，语气也带着不自知的笑意，锋利的眉眼间全是对她的纵容。 别说她拿他的枕头垫脚了，拿他给她垫脚他怕是都乐意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