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溪村走出来的修仙少年》 第1章 来了 时值初春,空气里尚有丝丝寒气,山里的花草却忍不住偷偷探出了头,星星点点地冒出几片绿芽,给枯寂而又苍茫的大地带来隐约的生机。偶尔有一只不知名的褐色鸟儿飞过,在灰色的天空划出美丽的弧线,转眼又朝远处飞去。 左溪村有一个高大的山坡,说这个山坡高大,不过是因为在周围的这一片盆地里它是最高的山坡而已,比起远处峰峦叠宕的悬崖峭壁来说,充其量不过是一个小土坡。 坡脚已有农户开始忙碌起来,一个老头砍掉田边地头的杂草,用镰刀将它们划拉在一起,用打火石点燃,然后一屁股坐在田埂上,从荷包里面摸索了几下,掏出一个斑驳的竹制烟斗,用纸裹上烟叶,卷成一卷,点上火,深深地吸了一口,过了几秒才从嘴巴和鼻子里慢吞吞的吐出白色的烟雾,神态悠闲的半眯着双眼,心里在想:“等这一堆柴火烧完,我这地里可又多了不少柴灰肥,今年收成肯定差不了,哈哈哈。” “老杨头,你又在偷懒了,就这会功夫,你都抽第二杆烟了,您老要是今早不把这杂草锄干净,看我二奶奶怎么收拾你。”一个稚气的童声从山坡顶上传来,是一个约莫七八岁的男孩,身上穿着一件打了一个补丁的灰色棉外套、一条黑色旧棉裤和一双脚边已经沾满泥土的破旧棉鞋,正在那里摇头晃脑的笑着,蹦着。 “你这个兔崽子!”,老杨头沙哑的声音从喉咙里面窜出来,像极了两片粗糙的磨砂片相互刮擦:“一点礼貌都没有,连你二爷爷都不尊重,这个屁娃娃。别给你二爷爷皮,看我回去怎么拿竹条抽你。” “我不怕,我不怕,反正你打不着我,哈哈哈!”小孩子做了一个鬼脸,还拿手拍着自己撅起的屁股,挑衅的说;“你来打啊,老杨头,来打啊,哈哈哈!” “唉,老喽,老喽。”老杨头深深叹了一口气,随后又像想起什么了,扯起喉咙又喊到:“狗蛋,不要光顾着和你二爷爷疯耍,他们来了没,看日头应该快了。” “还没有,我一直盯着呢,三炮叔可是说过要给我一双新鞋垫的,还让我自己选!”狗蛋得意的笑着说,然后不自觉的又转过头看着西边那唯一的一条进村的土路,路上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再说了,咱们村就这一条路进来,我会看不见?”狗蛋自信的晃着脑袋。 突然,他的耳朵竖了起来。 “嗯?好像有声音?”,狗蛋连忙向前跑几步,睁大着眼睛向前看去。 只见弯曲的土路上还是什么都没有,但仔细听听,就会听见一阵隐约的唢呐声,似有似无的飘了过来。 狗蛋很兴奋,忍不住在草地上来一个侧手翻,却不小心摔倒在地,不过随即又高兴的笑着爬起来,想着自己马上就要得到的礼物,嘴里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 三炮叔给他的命令是看见送亲的队伍就马上回去汇报,可他现在不敢走,因为他还没看见人呢,毕竟光听声音就跑回去报信,万一弄错了,脑瓜子上不得挨富贵叔的烟杆敲打几下啊,他可不愿冒这个险。 他最怕富贵叔了,因为富贵叔不但是他的堂叔,更要命的是富贵叔是村里的管事,各家各户要办什么事情,不管红事白事,都是富贵叔当管事,村里的人个个都得给他点面子,毕竟都有求着他的时候。 而他最喜欢的就是三炮叔了,不仅是村里最有钱的人家,而且对人特别和善,家里的良田都租给村里人耕种,闹了饥荒,就象征性的收点,从不为难村民。三炮叔还会变戏法,时不时从从荷包里掏出几块糖,惹得村里的孩子一天天像跟屁虫似的,只要一看见就围上去了。 也是运气好,今天三炮叔家里办喜事,说找一个孩子到村头报信,村里大一点的孩子都上学去了,他跑得最快,跳的最高,嗓门最大,凭自己的本事在十来个小孩子里面抢到了这个美差。他心里那个乐啊,过两个月他就要去上学了,要是云飞哥哥晚点结婚的话,说不定这双鞋垫就泡汤喽! 他心里乱七八糟的想着这些,眼睛却眨也不眨的盯着土路的尽头,一点也不敢大意。 遥远而又模糊的唢呐声渐渐清晰起来,仿佛天上的仙乐一般。就在路上尽头的拐角处,闪出来一支送亲的队伍,隐隐约约十多人的样子。 待走近一看,前面两个唢呐手鼓起腮帮子卖力的吹着,后面一辆马车,两匹健壮的骏马头上各自戴着一朵大红花,身上的皮带勒得紧紧地拉着后面的马车,车上的木料全部涂成红色,车门上的珠串来回晃动,发出悦耳的叮叮声。 轿子旁边有一匹马,马上端坐着一个中年人,穿着一袭青衫,眉眼细长,下颌留有一络山羊胡,雍容华贵,气度不凡。后面还跟着七八个人,有的抬着箱子,有的端着盘子,还有的挑着担子,热热闹闹的朝着这边走来。 “来啦,来啦!”狗蛋开心的嚷着,朝着回村的方向一路小跑,边跑边喊:“老杨头,来啦,来啦!” “知道了,不还有二里地嘛,急啥?”老杨头抖了抖已经快要燃尽的旱烟头,慢慢的起了身,他也要赶回去了,这样的热闹他可不愿意错过,再说也要回村帮帮忙,虽然这把年纪也做不了什么了,但凑凑数还是可以的。再说了,万一马大善人一开心,给大伙儿发点喜钱啥的,那可就赚大发啦。 狗蛋心里想着自己的新鞋垫,脚上跑得老快。一进村就嚷嚷:“来啦,来啦!”一路上马不停蹄的直奔马家的三间大瓦房,突然脚下一个不留神,被一根木棍绊倒在地,结结实实地摔了一个狗啃泥。 “哎哟喂,我的小祖宗,你慢点啊,摔疼了没,快过来让为娘瞧瞧。”恰巧狗蛋他娘刚从村尾帮忙磨豆腐回来,看见狗蛋摔了,心疼的直叫唤。 “这小兔崽子从小摔到大,你怕啥,没事!”狗蛋他婶连忙宽慰道。 “我没事,娘你别担心!”,狗蛋一咕噜又爬起来,脸上弄得脏兮兮的,不哭不闹,反而笑嘻嘻的说道。 “来了?”只听见一个中年人的声音响起:“狗蛋啊,快过来,我问问你情况。”一个穿着土灰色棉服,腰上用稻草扎了一圈,一杆弯曲的竹烟杆斜斜的撇着,正在瓦房前招呼大家做事情的一位大约三十七八岁的男子快步走了出来。 “富贵叔,来了,真的来了。”狗蛋一看这个中年人,顿时老实的说道。这个人正是狗蛋最怕也最烦的富贵叔,村里的管事。 “到哪里了,有多少人?”,富贵叔直截了当的问道。 “到垭口啦,我看大概有十来个人,有一辆马车,还有一个骑马的。” “有一个骑马的,长什么样?”,富贵叔一愣,接着问道。 “看不清楚,只知道穿着青色的衣服。”狗蛋一抹鼻子上的灰土,嘻嘻的说道。 “不用打听了,肯定是我亲家到了,哈哈哈!”。 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随即从瓦房中间的大门里面走出来一个人,这人身材高大,虎背熊腰,双眼炯炯有神。身上套了一件蓝色大褂,走路虎虎生风,一眼看去,就像一个孔武有力的庄稼汉套了一件斯文人的大褂,显得有些可笑。 “三炮叔!”,狗蛋一见来人,顿时喜上眉梢,连忙跑过去,扯了来人的衣袖几下,嬉皮笑脸的说道:“三炮叔,我的鞋垫呢,我要自己选呀!”。 “有有有,那还少得了你?待会还有一件重要的任务交给你办,只要办好了,我再给你一双棉鞋,怎么样?”马三炮笑眯眯的说道,一边说一边从荷包里面摸出一颗喜糖递了过去。 “真的,什么任务,马上就办!”,狗蛋一把抓过马三炮手里的喜糖,一边剥开,一边激动的问道。 “待会新娘子来到村口,你云飞哥哥要去迎亲,你就负责在家门口把你富贵叔准备的火盆看好,等你嫂子进家门的时候,你就把火盆端过来,让你嫂子从上面跨过去就可以了。”马三炮看似严肃的脸上却眨巴眨巴眼睛,笑着的对狗蛋说道。 “好勒,三炮叔,你就放一百个心,这事我已经干过好几回啦!”狗蛋学着大人的样子,拍拍胸脯,胸有成竹的答应着。 “瞧把你能的,一天到晚不学好,过几个月送你到三叔公那里,我看他老人家怎么收拾你!”,心疼归心疼,看见小孩子没事的狗蛋他娘,佯装发怒的教训道。 “行了行了,快去!”马三炮对着狗蛋吩咐了一句,转过身来对着王富贵说道:“富贵兄弟,辛苦你了,现在亲家他们已经离村子不远了,你赶紧张罗张罗,多来几个乡亲,和我一起去迎接。还有村头的鞭炮准备好了没有,一进村就要开始放。对了,还有赶紧让云飞出来,我们爷俩一起去。” “马三哥,你放心,我早就准备好喽。”王富贵走进院子,对着忙碌的乡亲们大喊一声:“走,迎亲!” 第2章 少年 距离左溪村垭口北边大约一里地的地方,有一片荷塘,荷塘边上有一间茅屋。虽是茅屋,却十分宽阔,地上一米全都是厚厚的土坯堆砌而成的地基,土坯上东南西北各有一根水桶粗细的杉木笔直插入地上作为支柱,中间用青竹细条编织而成的篱笆作为墙壁,顶上用细木搭建起的屋顶上,铺着满满一层晚秋的金黄稻草。 茅屋前是一块院坝,院子里除了一把竹制的太师椅孤零零的摆在那里,地面还铺满了厚厚的一层稻草,稀稀拉拉的坐着十来个孩童。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从交错的田地里延伸出去,一直延伸到进村的土路上。 此刻太师椅上躺着一个人,约甲子之年,头上挽着高高的发髻,双眼凹陷,细长的眉毛在两颊垂下,有些仙风道骨的模样。不料此时却是鼾声大作,鼻声如雷,看起来属实有点滑稽。 十几个孩童也是东倒西歪,各玩各的。有的交头接耳,有的嬉戏玩闹,有的抬头看着天摇头晃脑,口中念念有词,同样也有两个趴在地上,睡眼朦胧。 唯一一个有点另类的是一个少年,这个少年虽然身穿粗布,脚履麻鞋,但观其耳目,却是清秀至极,而且周围孩童都是十岁左右,而他却已经十四五岁的样子,一个人在院子最边上,靠着一堆柴禾,聚精会神的翻着一本泛黄的书。 一阵清风吹来,风里夹杂着似有似无的唢呐声。 一个大一点的孩子突然耳朵一竖,口里欣喜的说道:“来啦!”随即站起来朝远处眺望。 大家都静了下来,纷纷站起来,看见远处有一支送亲的队伍吹着唢呐越走越近,孩子们开心的跳了起来。 “三叔公!”一个调皮的孩子走到太师椅旁,故意用双手形成喇叭状,使尽力气大喊了一声。 “谁?谁谁谁?”,太师椅上的老者一个激灵跳了起来,“哪个小兔崽子,这么大声?”,老者一边睁开枯黄的老眼,一边怒气冲冲的说道。 “叫你们背的文章背了没有,在这儿给我瞎叫唤。”老头见是这群孩童搅了大梦,不由得生气的说。 粗布少年这时也看了过来,一双眼睛亮若星辰。 “背完了,早就背完了。三叔公,你不是答应今天早点让我们放学么,我们可以走了么?”刚才那个顽皮的孩童挤眉弄眼的说道。 “是啊,是啊,我们早就背完了的。”,十几个孩子一起附和,睡着的那两个也揉着眼睛,同样小声的嘟囔着。 “那不行,一个一个的上来背,背完了才能走。”三叔公横了他们一眼,慢吞吞的说道。 “可是,送亲的队伍都到了啊,要是晚一点的话,怕是连喜糖也抢不到一颗喽,我能不能下次再背完啊。三叔公,你是知道的,现在村里的那些小家伙抢东西吃可凶啦!”顽皮孩子又眨眨眼,嘻嘻的哀求道。 “今日事,今日毕,我没教过你们么?”三叔公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又接着呵斥道。 就在孩子们一个个垂头丧气的时候,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声音从村头传过来,一声比一声响亮,惹得孩子们坐立不安。 “三叔公,要不你就放他们先回去,毕竟是云飞哥的好日子,大家都想凑凑热闹。”院子边上的少年开口了,说话竟然十分的老成。 “哦,这样啊!”三叔公听见少年的话,点了点头,随即大袖一挥,“既然是若儿给你们说情,那就下次来背,都回去!” 十几个孩童大喜过望,纷纷撅起屁股,爬起来就往村里跑,像一群撒开腿的兔子,一个个跑得飞快。 少年微微一笑,回头对三叔公挤了几下眼睛,讪讪地说:“那三叔公,我也回去了,说不定我也能帮上一点忙。” “你可不行,你母亲可是千叮咛万嘱咐的说过,让你好好读书,将来考取一个功名,你可是你们家里的希望啊。” 三叔公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鼓起眼睛说道:“再说了,帮忙那是你爸的事,他不是管事么?什么也别说了,过来把今天看的鸿蒙经讲给我听听。”老头理了理袖口,转身又坐下来… …… 马家院子里,热闹异常,中间堂屋里摆着一张八仙桌,两边各有一张老木椅。此刻老木椅上正坐着两个人,分别就是马三炮和亲家胡明。 “明兄,近来可好?”马三炮眼中似有激动之色,双手一抱拳,恭敬的问道。 “兄弟,我一切都好,你不要这么客气,你我相知几十年,如今儿女都已长大成人。更难得二人情投意合,青梅竹马,如今结成秦晋之好,你我都可以放心了。”胡明微微一笑,点点头,语气不急不缓的回道。 “是啊,云飞这小子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能娶到秀儿姑娘。秀儿也是我一直看着长大的,从小便聪慧伶俐,知书识礼。只是我家云飞从小便喜欢舞刀弄枪,尽给我惹祸,不像秀儿那样端庄得体。明兄你放心,秀儿来到家里,要是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我一定把云飞这小子屁股打开花。”马三炮郑重的说道,讲到打屁股,还将蒲扇般的大手在空中比划两下,引得周围众人哈哈大笑。 “兄弟太严格了,不必如此。你我二人都是性情中人,做事遵从内心就好了。两个孩子也可怜,都是从小就没妈的人,你我二人又当爹又当妈拉扯长大,我还不知道你的艰辛么?虽说男孩子皮糙肉厚一点,也不能说打就打啊,哈哈哈,再说了,飞儿从今天开始也是我的女婿了,一个女婿半个儿,你要打他我还不同意呢!”胡明笑着对马三炮说道。 “是啊,是啊!”周围村里的几个关系较好的村民都随声附和着。 王富贵坐在马三炮下首,此时用手头的烟杆敲了敲自己的鞋底,也附和说道:“胡掌柜您不知道,马三爷脾气可爆了。从小我就看见云飞少爷经常被三爷打,那可是追着打啊,整个村子跑几圈,硬生生的把他拎回来,又是屁股上几巴掌,打得云飞少爷哇哇大叫。也是三爷人好,我们这些做工的也敢说话,有时我怕三爷力气大打伤孩子,常常把云飞少爷藏在家中谷仓里,躲过好几回呢!” “是吗?兄弟你太严厉了,云飞到我那里去做事,我可是骂都舍不得骂一句的!”胡明捻了一下胡须,似笑非笑的看着马三炮。 “哎,都是云飞小时候的事了,不懂事我当然要揍他。现在我可不敢了,说起动手,我怕还打不赢这个小兔崽子了呢。”马三炮也哈哈大笑,不过眼里却透露着自豪的神情。 大家一阵哈哈大笑,胡明也端起桌上的茶杯,细细抿了一口。 “明兄,你的添香酒楼生意可还好?”马三炮也端起茶杯大喝一口,关心地问道。 “还将就,至少饿不着。对了,云飞怎么还没过来?”胡明环顾四周,有点奇怪的问道。 “我来了。”一个清爽的声音从屋外传了进来。接着一个年轻人疾步进屋,向胡明单膝跪下,口中朗声说道:“因秀儿舟车劳顿,感觉头有点晕,我刚给她熬了一碗姜茶,待她喝下,让她休息一会,我才迟迟过来,望伯父见谅。” 这个年轻人就是马家少爷马云飞,眼神坚毅,轮廓分明。和他父亲不太一样,少了几分父亲的豪迈,反多了几分胡明身上的睿智之气。 “哦,无妨,让她休息一会,只是你还在叫我伯父,其实我更希望听到另外的声音!”胡明看着云飞调侃道。 “笨蛋,还不改口岳父大人。”马三炮一起身,眉毛一翘,对着云飞佯装生气的说道,周围村民也一阵起哄。 马云飞连忙对着胡明双膝跪地,口中喊道:“岳父大人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只觉一阵清风拂来,马云飞顿觉身子像遇见一堵软绵绵的墙壁,再也拜不下去了。 “不急,这一拜我要留着待会你和秀儿拜天地的时候,你先起身!”胡明看着跪在地上的马云飞,脸上也露出慈祥的笑容。 “明兄,因为今日吉时是在申时,所以就在那个时候举行跪拜之礼,恰好也可以让秀儿姑娘多休息一下。你意下如何?” “一切都由兄弟你做主就行了。”胡明顿了一顿,随后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对着马三炮说:“兄弟,不知你近年来的棋艺如何,我在镇上酒楼里可是天天听人说,你的马炮运用自如,防不胜防,在方圆二十里可是没有对手啊!好多人都在你手下铩羽而归,今日还未近中午,可否找上一个静室,陪为兄走上一局?” 马三炮听了神色一怔,随即满脸笑意:“村里人都是瞎说的,我棋艺还是老样子,能得到明兄指点,我可是愿意至极。这里有点嘈杂,明兄不嫌弃的话,随我到卧室,好好下几盘。” 随即马三炮又回过头,对马云飞说:“我和明兄在卧室,到了中午吃饭时你过来叫我们,其他时间就自己做事,明白么?”接着又叮嘱几句,让王富贵等乡亲各干各的,然后就陪着胡明往内室去了。 第3章 乞丐 马云飞等人退出屋子,看看天色,对王富贵说:“富贵叔,既然父亲和胡伯父要下棋叙旧,我也要看一下秀儿好点没有,那中午就稍晚一点开饭,看这天色估计差不多一个时辰后,你看怎么样?” “好的,我这就给乡亲们讲。”王富贵答应了一声。 看见马云飞朝着另一间房间走去,王富贵也转过身,对着灶头那边的一个中年男子喊道:“狗蛋他爹,准备一个时辰后吃中午饭,你们把菜品准备好。” “好勒!”狗蛋他爹答道:“全部都搞好了,就差炒菜,只要你说一声,快的很。” “那就好。”王富贵点点头,看见院子边上一群小孩在捡一些剩下没有燃尽的鞭炮,便对着其中一个穿着花棉袄,扎着两根小辫子的小女孩喊道:“二丫,别玩了,你去叫你哥哥和三叔公回来吃中午饭,昨天我就和他说好了的,怎么到现在也没来?” “哎呀,哪样事情都喊我做。”二丫玩得正开心,被她父亲打断了有些不情愿答应了一声,慢吞吞的朝着院外走去。 房间里,马云飞在新房里站了一会,随后又坐在桌子旁,犹豫了一下,拿起桌子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 “怎么啦,有什么事么?”只听见一个委婉动听的女声从床上响起。 “秀儿,你醒了?”马云飞微微一愣,然后又摇摇头:“没事,只是觉得奇怪,在我的记忆里从来没见过你父亲下过棋,今天突然提出,我觉得有点意外罢了。” 这时,床上的新娘胡秀儿也起身来到桌旁。只见她穿着一件大红的锦绣宫袍,头插一只碧云簪子,面容秀丽,只是此时眉间也透出奇怪之色:“我也从未见过父亲下棋,难道他是有事情要和三炮叔叔说么?” “别担心,可能伯父和我父亲好久不见,想找个清净的地方叙叙旧而已。哦,对了,你好点没?”马云飞这才想起秀儿来。 “我没事,刚才只是心头有些闷,也许是坐在马车上被帘子挡着,看不见四周景色的缘故,现在好多了,你也不要想太多。”胡秀儿看了一眼马云飞,感到他似乎还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就宽慰地说道。 “嗯,今天是我俩的好日子,我等这一天好久了。”马云飞看着胡秀儿的眼睛,情不自禁的伸出右手抚摸她如瀑的秀发,一脸深情地说道:“你我情深已久,今日结成良缘,实在是我三生修来的福分,秀儿,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对你,不会让你受一丝委屈的。” 胡秀儿闻言,脸上顿时飞起一丝红晕,口中低低一声:“嗯。”,身体轻轻一歪,将头靠在云飞的肩膀上,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 秀儿身上的芬香让马云飞此时也有些心猿意马,不自觉的双手搂紧秀儿,紧紧地拥着这个他朝思暮想的人儿,心中既激动又开心。 村外荷塘边,院子中,躺在太师椅上的三叔公闭着双眼,缓缓地转动着脑袋,不时从口中发出嗯的一声。 旁边的青衣少年王若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将鸿蒙经的要义娓娓道来,说到妙处,听得太师椅上的三叔公连连点头。 “哥哥,哥哥。”不远处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二丫一路小跑,看见院子里的哥哥,老远就喊起来。 王若抬眼望去,看见远处小红点似的二丫,眼中流过一丝疼爱,口中却不敢怠慢继续诵道:“有物混成,先天地生。盘古一斧,鸿蒙顿开,此后乃分天地,塑日月,共阴阳,生五行,万物之始也。”停了一下,眼睛悄悄看了一眼躺着的三叔公,没有什么动静,又停了一下,接着小心地说:“三叔公,我想许是父亲等得久了,差小妹前来叫我,您看,今天就到这儿!” 三叔公眉毛一挑,长长吁了一口气,慢慢地睁开双眼:“好,既然你想早点回去,我也不留了。不过,这鸿蒙经你的理解还不够透彻,许多地方都是知道了书里的意思,缺少了你自己的感悟。要知道鸿蒙初开,世间万物皆有灵性,一山一水,顺其自然,一草一木,生机勃勃。你要从小处入手,仔细聆听,能看到莺飞草长,注意到风云变幻,体会人情冷暖,感受日月星辰。这样你才会有所收获,而不是背死书,一个人光记性好也是远远不够的。” 王若点了点头,似有所悟。 二丫跑上前来,拉着王若的手,欢快的说:“哥哥,父亲让你过去吃饭了,对了,还有三叔公也去吃饭。咦,三叔公,您怎么老是躺着啊,快起来啦,还有一个时辰就吃饭了。” 三叔公看了二丫一眼,没好气的说:“我想躺就躺,怎么,小丫头你还管起我来了啊。不去不去,我可不会为了一顿饭,耽误了我中午和周公的小聚。告诉你父亲和马三炮,我晚饭一定到,嘿嘿,毕竟下午的酒宴肯定有很多好吃的,我也顺便祭一下我的五脏庙。” 二丫听了这话,吐了吐舌头,不敢说话了,拉着王若的手便往回走。王若也哭笑不得,只能对着三叔公鞠了一躬,便同二丫走了。 来到垭口,正和二丫聊得开心的王若,突然发现路边有三个乞丐,穿得衣不蔽体,在风中瑟瑟发抖。 王若心里觉得奇怪,左溪村不是没来过乞丐,而是来的乞丐全都是一个人,从没看见成群的,现在看见的这三个人怎么出来一起讨饭啊?如要讨饭,岂不是分开来更容易讨得一些么? 王若也没有说话,拉着二丫的手,快步地从旁边走过。 “等一下,小兄弟。”其中一个乞丐的声音响起,王若不得不停下脚步,仔细打量了起来。 只见这三个乞丐分别是两男一女,女的是三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左手柱着一根拐杖,竟是一个瘸了左腿的女子。另外两个男的,一个是右眼翻着白仁的老年独眼乞丐,一个是身高不过一米左右的小孩。看见王若停下来,那个瘸腿女子笑了起来。 “我闻到这个垭口残留一些火药气息,估计今天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好日子,我们三人好久没有吃饭了,不知道小兄弟能否带我们过去,让主人施舍一碗小粥,我三人感激不尽啊。” 王若没有搭话,旁边的二丫却抢先说道:“叫花子,你们没饭吃,跟我们来,我让我父亲给你粥吃。” 王若白了二丫一眼,接口道:“三位,今天村里确实是有人家办酒席,只是我和小妹也是帮忙的,做不了主,如果你们愿意等一下的话,我可以去和主人家说一声,端些饭菜给你们送来,你看怎么样?” “哥,父亲不是每次都给叫花子粥喝么?再说马伯伯也经常给东西让他们吃的啊。”二丫不服气的嘟着嘴。 “这个小妹妹说得很对,我们确实很饿了,只要一碗稀饭即可,求求你们了,好心的人儿。”瘸腿女子再次恳求道。 “好,跟我来!”王若看了三人一眼,拉着二丫就朝村里走去。 来到院子里,王若看见院子右侧,有一堆生好的柴火,好多个村民都在那里围着。王若便把三个乞丐领过去,村民们看见了,也纷纷让出几个位置,让三个乞丐暂时安顿了下来。 王若径直朝堂屋走去,却刚好碰见从屋里出来的马云飞,马云飞一把抱住王若的双臂,欣喜的说:“哎呀,弟弟,几个月没见,你又长高了。我前天回来时,听富贵叔说你在三叔公那里读书,十来天才回来一次,我这里也忙,还在想抽个时间去看你呢。” “飞哥。”王若也开心的说道:“今天特地给三叔公请的假,你的好日子我怎么能缺席啊。我这么用功读书,还不是想像你一样有出息,让爹娘日子好过一点罢了。哎,嫂子呢,我得给嫂子打个招呼。” “你嫂子舟车劳顿,现在让她休息一会儿,待会再去看她。你看你现在,越发英俊了,过几年说不得也要讨媳妇喽!”马云飞摆了摆手,接着调侃起他这个从小的玩伴来。 “飞哥你这是扯到哪里了。哦,对了,我今天在村口碰见三个乞丐,挺可怜的,就领他们过来,待会给他们一点东西吃。”王若挺不好意思的,连忙转移话题。 “哦?”马云飞顿了一下,眼睛扫了一下院子,很快发现右侧火堆旁边的三个乞丐,仔细打量一下。 这时,瘸腿女子忽然抬起头,朝着马云飞这边望了过来,看见马云飞正在打量她们,对着马云飞咧开嘴笑了一笑。 马云飞心中没由来的一震,缓缓拉回视线,陷入沉吟。 “怎么了,飞哥?”王若也似有所警觉,追问道。 “没事,这样,你先去找富贵叔,让他敲锣三下,现在就可以开饭了。你也帮着招呼一下乡亲们,等婚礼过后,我再和兄弟你好好叙叙。”马云飞脸上不露声色,对着王若笑着说道。 随后,马云飞又拍了拍王若的肩膀,就转过头,朝着父亲马三炮的房间走去。 第4章 刁难 “当!当!当!”三声锣响,王富贵扯起大嗓门,大喊一声:“开饭喽!” 这是左溪村乃至三河镇这一带长久以来的习俗,就是通知村里大伙儿吃饭了。 以前的三河镇这一带特别重情义,哪家哪户要是办红白事,大伙儿全部都来。当然还是出钱的少,出力的多,各家各户也都有自己的事情,比如家里养的鸡鸭鹅啊,牛羊马等牲口,来帮忙的时候免不了又要往家跑。主人家要开饭了,得每一户人家都走到,不为别的,就通知大伙儿吃饭。如果少去了一家,没有通知到,事后免不了村里人说闲话,都是主人家不是之类。 随着时代变迁,年轻人越来越明事理,就发明出敲锣这个主意。别说这个主意还真心不错,渐渐形成“锣声一响,板凳来抢!”这样的规矩,反正村里的人听见了,不管帮忙的,还是在家的,各自过来,把桌椅板凳在院子里摆好,厨房的人员就来上菜吃饭,也不用主人家到处跑了。 火堆旁边的三个乞丐却动也不动,还在火堆旁边挤着,一点没有过来吃饭的意思。 这时,从右面瓦房走出来两个人,正是马三炮和他儿子马云飞。马三炮一出来就朝着大伙拱了拱手,大喊一声:“乡亲们,辛苦了!”随即示意王富贵和狗蛋他爹赶紧上菜,然后便望向火堆旁边的三个乞丐,满脸堆笑,走过去,对着三位一拱手,朗声说道:“不知三位贵客驾临,有失远迎,万请恕罪!” “哦,我们只是前来讨饭的人,哪里是什么贵客!”瘸腿女子不冷不热的说道。 “来者皆是客,今日恰逢我儿大喜之日,三位恐怕是远道而来的,如不嫌弃,我已在堂屋里摆上一桌,敬请三位上坐。”马三炮就当没看见女子的冷淡表情,依旧笑哈哈的请道。 “既然家主如此客气,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三个乞丐对视了一眼,女子便笑盈盈的回道。 堂屋里早就摆好了一桌饭菜,鸡鱼俱备,还配了一壶酒。马三炮在主座入席,同时吩咐马云飞,让他邀请王富贵,狗蛋他爹等几个乡亲一同入席。 不一会儿,席上便坐了七个人,分别是家主马三炮,新郎马云飞,三个乞丐,王富贵,狗蛋他爹。马三炮举起酒杯,环顾四周,声音洪亮:“各位,今日乃我儿大喜之日,多谢各位赏脸,在此,我马三炮先敬各位一杯!”说完,便要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且慢!”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竟是那独眼老乞丐开了口。“原来是马家主,我看这八仙桌旁边还有一个空位,不知道是给谁留的位置啊?” “你这个乞丐好不懂事,让你上桌吃饭已算客气,怎么朝东家问东问西的?”狗蛋他爹闻言有些生气,出口训斥道。 王富贵就坐在狗蛋他爹旁边,闻言也是一愣。 “无妨。”马三炮伸出手朝着狗蛋他爹虚空按了按,随即笑着说:“原本是给亲家留的位置,可刚才亲家说有点偶感风寒,我就让他在后室休息,不知三位有何见教?” “见教倒是没有,不过既然这个位置空着,这么多酒菜岂不可惜,我倒是想要感谢一位小兄弟,没有他的带路,我们三个恐怕现在还在喝西北风,所以我想请他入座,不知家主答应否?”老乞丐说完,用手一指院中的一个青衣少年,正是王若。 王富贵心中顿时咯噔了一下,他可不像狗蛋他爹的毛糙性格,从马三炮出来后对三个乞丐的重视,他就觉得这些乞丐不简单,隐隐感觉马三炮处处都在让着他们。现在得知居然是自己儿子领这些乞丐上门的,他心中升起一种不妙的感觉,偷偷瞄了一眼马三炮,就像小孩子做错事情一般。 “你说若儿啊,哈哈哈,我们都像一家人一样。只不过他还是一个小孩子,就让他在外面还随意一些。”马三炮看了一眼王富贵,不徐不疾的说道。 王富贵这个时候心里有点惶恐了,不知怎的,总觉得怪怪的,又说不出一个所以然,只得把手里的烟杆又往脚底下敲了敲,干咳了两声。 此时小叫花子却一点也不客气,看见桌上的蒸鸡,伸出小手,哗啦一下便扯下一只鸡腿,大口的吃了起来。 “既然如此,我老叫花也不强求,不过马家主既有诚意招待我等,何不请出新娘子也陪大家喝几杯?”老叫花看了小叫花一眼,独眼一转,面含邪淫之色的说道。 此言一出,马三炮目中精光一闪,握着酒杯的右手不自觉的紧了几分。马云飞更是目中喷火,双拳紧握。王富贵脸色大变,一时间竟然不知所措。 “啪!”的一声,狗蛋他爹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站起身来,破口大骂:“从哪里来的三个臭要饭的,一点礼数不懂,竟然还在这里胡说八道,给我滚!”说完按捺不住,站起身来一只手拉着老乞丐的衣服,使劲一拽。 “不可!”狗蛋他爹耳中似乎听见马三炮的声音,感觉身体像腾云驾雾一般,砰地一下落在堂屋的一个角落里,头脑发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院子外面的乡亲听见响声,很多人都停下碗筷,扭头朝堂屋看了过来。狗蛋他娘跑进来,看见躺在墙角的人,连忙跑过去扶起来,口中急道:“你怎么啦,孩子他爹?” 桌上的马三炮脸色一片铁青,不发一言。马云飞一脸愤怒,正欲起身,突然感到腿部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按住了,他抬头一看,只见父亲朝他轻微地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老乞丐三人却旁若无人的吃吃喝喝,仿佛什么也不知道一般。 狗蛋他爹使劲摆了摆头,顿时感觉头脑清醒一点了。他站起身,茫然地看着桌子上正在吃喝的乞丐和其他三人,恍如刚才做了一个不真实的梦。 “鄙人自忖和三位高人并不认识,也无得罪之处,今日为何来欺负我家,搅我酒局?我们山野村夫虽然热情好客,生性淳朴,但也不是随便给人欺负的。”马三炮脸色一寒,冷冷地说道。 这时已经有几个村民围了过来,大家听见马三炮的话,纷纷露出不平之色,不过谁也没有说话。 “嘿嘿,我们三个承蒙马家主招待,不过是想见见新娘子,沾沾喜气罢了。”小乞丐依然大口吃肉,女子无动于衷,只有老乞丐慢悠悠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眼睛瞟了一眼空着的位置,冷笑一声,接着说道:“再说,作为新娘的父亲,在这里也算半个地主,怎么像个缩头乌龟一般,也不出来敬一杯酒,岂不是显得太没有诚意了么?” 村民们听见老叫花子的话,顿时像炸开了锅。先前大家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看来实在是三个乞丐欺人太甚,村民们都是善良之人,此刻却也按捺不住了,纷纷指责起来。 王富贵作为村里还算有头面的人,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此时也忍不住脱口想说两句,突然感到有人在拉扯自己的衣襟,回头一看,正是儿子王若。王若盯着父亲,头颅轻微地摆了一下,示意父亲出来说话。 王富贵不动声色从嘈杂的人群中退了出来,和王若走到院外,然后疑惑的说:“叫我出来干嘛,这些人你认识?” 王若摇了摇头:“我不认识,只是村头碰见带路而已。现在这个情况,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所以我希望父亲能够前去镇上报官,请军巡捕的张捕头前来处理。” “军巡捕?他们应该要发生大事才会来,村民的小打小闹他们何时来过?”王富贵不太赞同儿子的话。 “父亲,你还没看出来么?这三个乞丐肯定不是好人,在村里出言不逊,毫无礼数却不怕村里这么多人。他们肯定是有备而来,我担心真闹起来,会有人受伤。不管是乞丐打伤村民,还是村民打伤乞丐,最后都难免要吃官司。倘若冲突发生之前,就有军巡捕的人前来,我觉得事情就不会闹大。”王若知道父亲不太相信,于是将心中判断说了出来。 “好,我儿从小就聪慧过人,我听你的。那这边怎么办?”王富贵看见儿子如此肯定,也就不再坚持。 “我待会进去给云飞哥说,你尽管去,虽然这件事情没有和他们说过,但我相信他们肯定是同意的。”王若打消了父亲的顾虑,接着又说道:“左溪村和三河镇有二十余里,走路单程一般一个时辰,倘若父亲抄后山小道去的话半个时辰即可,捕头过来是骑马,也就半个时辰,所以我让云飞哥这边尽量拖延。还有,见到捕头,一定要说清楚是马三爷和胡掌柜家里的事,我相信他一定会来。” “好勒,那我马上就走!”王富贵也不多说了,把烟杆在鞋底抖了抖,别在腰杆上,甩开大步就朝村外走去。 第5章 现身 马家堂屋中,眼见三个乞丐无理取闹,马三炮脸色难看得很。他强按住心里的愤怒,附耳在马云飞的耳边说了几句,马云飞点了点头,眼睛看了秀儿的房间一眼,随即便退下了。 王若返回院子,四处都没看见马云飞,心中沉吟了一下,看见堂屋里已经站满了村民,便没有再进去。 堂屋里三个乞丐依然目中无人的大吃大喝,面对周围村民的指责就像没有听见一样,老乞丐反倒朝着马三炮笑道:“马家就是这样招待客人的?” “哼,我马家广结善缘,一向对人和善。不过对于恶客,我马家不欢迎。三位,请回!”马三炮言语中毫不客气,冷冷说道。 “原来我们三人成了恶客啊,嘿嘿,既然是恶客,那我就不客气了。我看你马家公子等不及,跑到新娘子房间洞房去了。只要把新娘子请出来,给我们三人敬上一杯酒,我就可原谅你马家怠慢之罪。”老乞丐摇头晃脑,丝毫不惧,反而变本加厉的说道。 “放肆!”马三炮怒吼一声。 周围的村民一阵哗然,从中赫然走出一个体格健壮的年轻人,手里拿着一根麻绳,朝着三个乞丐说道:“三个要饭的,马大善人脾性好,一忍再忍,我可忍不了。在咱们村子欺负人,看我不把你们给绑了扔出去。” 说话之人名叫大牛,是村里年轻一辈中体格最棒的,平日里喜欢干活,饭也吃得多,长得五大三粗,颇有一把子力气。 说完,大牛上前就将麻绳往最老的乞丐身上一套,不知怎么的,明明看上去套的老乞丐的身子,就在勒紧绳索的那一下,却不知不觉套上了老乞丐的右手手腕。 周围的村民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花了,原本的嘈杂之声一下也安静了许多。 大牛也觉得奇怪,但他管不了那么多了,拉着绳子的双手一使劲,口里大喊一声:“给我滚出来!” 不料意料之中的一幕并没有出现,老乞丐依然端坐在竹椅上纹丝未动。大牛感觉绳子那一头就像拴在一块大石头一般,自己竟然未撼动分毫。马三炮看到这里,眉毛不禁向上挑了一下。 大牛心里气不过,脸上涨的通红,他什么时候遇见过这种事情啊,一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老乞丐,自己全力一拉竟然没拉动,面子上怎么也说不过去。 他把心一横,将绳子勒在自己肩膀,转过身来,就像平日里老牛犁地一般,双手抓紧绳索,双腿一发力,大喝一声,使劲一扯。大牛只觉得这回绳索的那一端就像栓在了空气中,空荡荡的,自己这一发力,就像蹦得笔直的绳索突然中断,身体不受控制的朝前跌去。 前面的村民赶紧闪开,可惜还是慢了几分,只见大牛魁梧的身体一下子撞上了几个村民,大家是东倒西歪,哎呦之声接连响起。 众人定睛一看,原本好好套在乞丐手腕上的绳索脱落了下来,也不知他使的什么法子。 大家都呆住了,开始感觉不太对劲。 老乞丐斜着眼看了一下地上满脸羞愧的大牛,口中讥讽到:“蛮牛一个,趁早回去耕地。” 原本大牛也犯了嘀咕,听了这话,心中又是无名火起,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再次上前。 “大牛,别动!”马三炮及时喝止道。 “不知三位高人,我马家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们,不妨直言。我们左溪村都是乡下人,我不希望大家受到什么伤害,如果你们无缘无故恃强凌弱的话,那可就怪不得我们必须拿起武器护卫我们的家人了。”马三炮看了众位乡亲一眼,眼中闪过坚定神色,一字一顿地说道。 “好,快人快语,我三人今日到此,不为别的,就是想和你亲家打听一个事情,我想马家主不会这个都办不到!你亲家到现在都不出来,难道是想躲一辈子么?”老乞丐脸上戾气一闪,同样一字一句的说道。 周围的村民此时也觉得奇怪,明明今天早上看见胡掌柜精神挺好的,有说有笑,现在却说生病了,大伙儿心里也不怎么相信。特别是狗蛋他爹和大牛等,心中疑惑更甚。 “既然你们这么想见我,我也就抱病出来打个招呼,不知三位找胡某想要问什么事情啊?”就在马三炮犹豫不决的时候,一个声音响起,从院子右面厢房中走出来一位穿着青衫的中年人,下颌留有一络山羊胡,正是胡明。 随即从左面厢房中也走出来两位,男的正是马云飞,女的穿着一件大红的锦绣宫袍,头插一只碧云簪子,面容秀丽,没有头巾遮盖,赫然却是新娘子。 三个乞丐听得这话,便从堂屋里来到院子,看见站在不远处身着青衫的男子,不由得上下打量了起来。 “果然是你!”老乞丐看了片刻,脸上便显出狰狞之色,哈哈一笑,不过笑声中既有畅快之感,又有悲凉之意。 女子乞丐与小乞丐对望一眼,脸上均露出郑重的表情。“你确定么,老鬼?”女子目不转睛地盯着胡明,口中却向老乞丐问道。 “哼,就算他化成了灰,我也认得。想不到当年江湖上鼎鼎大名的断剑山庄少庄主,竟然隐姓埋名的到了这么一个荒凉之地。前几日一针向我禀告之时,我还不太相信,现在看来,实在算是我们三人交了好运!”老乞丐同样看着胡明,眼睛眨也不眨,口中却恨恨地说道。 村子里的人也都围了过来,当听到什么江湖啊断剑啊之类的,就开始有点迷糊了,不过年纪稍大一点的几个老年人听到此话,身体一震,慢慢开始向院子外移了过去。 而马云飞,胡秀儿,还有马三炮皆来到胡明的身边,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胡明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双手抱拳,对着周围的村民朗声说道:“今日原本是大喜之日,不料有恶人挑衅,我在这里先向各位乡亲父老道一声罪,烦请大家将院子里的桌椅先行收拾一下,然后大家先回自己家,等这边事情了结,再向各位乡亲赔罪。” 虽说胡明不是本村之人,但既然是马大善人的亲家,而且看起来似乎有点来头的样子,各位村民也不含糊,大家七手八脚的就把院子里桌椅收拾干净,除了王若,大牛,狗蛋他爹和几个平日里走得亲近的人,大家全都退出了院门外,不过还是在院门处挤得水泄不通。 更有甚者,从近处搬来谷堆,一咕噜爬上去,隔着院墙朝里望去。不大一会儿,院墙外全是人,狗蛋趴在墙头,平日里调皮捣蛋的他此时也显得格外紧张。就连老杨头也抬过一架木梯,爬了上来,满脸担忧之色的看着院子里。 胡明搬过旁边的凳子,一屁股坐了下去。看着对面的乞丐微微一笑:“我道是谁,原来是多年前的一位熟人。苟欢,想当年缺星寨老寨主好心收留你,你却贪图老寨主女儿的美色,垂涎已久。当老寨主将女儿许给你大师哥时,你这厮竟然丧心病狂,在酒水里面下毒,连杀缺星寨四十九人,奸杀掳掠无恶不作,惊动整个江湖,实在是大奸大恶之徒,被整个江湖共同追杀。随后不知好歹,夜闯我断剑山庄,被我打瞎一只眼睛之后就逃之夭夭,销声匿迹。不想这么多年了,竟然还不知悔改,估计是觉得另外一只眼睛也不想睁开了。” 众人闻听此言,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想不到这个独眼老乞丐竟然如此恶毒,顿时有些胆小的村民战战兢兢,几欲先走。 老乞丐苟欢嘿嘿一笑,没有反驳胡明的话,女子与小乞丐也仿佛未听到一般。 “一针?”旁边的马三炮沉吟了一下,眼睛一亮,接口说道:“吴一针,难道是最近几年在江湖上号称“百病不求人,眉心一点针”的唐门叛徒?” “就是他,因小时隐疾,长大了也是一个身高不过一米的侏儒,别看他看似小孩,实则一手飞针神出鬼没,常常杀人于无形。”胡明提醒地说道。 “只是这位腿脚不方便的女侠我还不知道是谁,可否通报一下姓名?”胡明转眼朝瘸腿女子望去,双手一拱,毫不避讳的问道。 “我嘛,早就听过胡少庄主的威名,但不知你是否听过,孤山良人难作伴,三更夜舞到天明?”女子乞丐呵呵一笑,头发一甩,挑逗似的朝胡明媚了一眼。 “疯三娘?” “疯三娘!” 胡明和马三炮不约而同的脱口而出,眼中都是难以置信。 “不是传说你早就被金光圣手给除去了么?怎么现在还活着,而且还只是断了一条腿?”马三炮疑惑不解,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还想打听什么,尽管问,不过我可不愿意给将死之人说太多废话。”疯三娘一脸鄙夷的看着马三炮,口中不屑地哼了一声。 “将死之人?”周围村民听到这里,纷纷大惊失色,王若也忍不住皱了皱眉。 第6章 约定 胡明听到此言,眼中杀气一闪,冷冷的喝道:“鹿死谁手,还未可知。今日你们既然这么有兴趣,我就陪你们玩玩。不知道以目前状况,三位准备怎么比试?” “既决高下,也分生死。但怎么看来,都是我们这边占了优势。你们那边除了两个小毛孩,就是这位马家主我以前没有见过,不过我相信也没有多大的问题。我想提醒你们的是,虽然大家过的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却谁也不想白白丢了性命。如果胡庄主肯老实回答我一个问题,并交出一物,我不但可以化干戈为玉帛,且多年前的一剑之仇我也泯然一笑,绝不追究。甚至大家还可以坐下来把酒言欢,共贺新郎新娘的连理大喜,不知胡庄主意下如何?”老乞丐收了收身上的气势,似笑非笑地看着胡明,似乎也不是非要打架的样子。 胡明听了这句话,脸色大变。除了马三炮有惊讶之色,马云飞和胡秀儿则一脸茫然,不知老乞丐此话何意。 “既然你知道这件东西,说明当年你夜闯我断剑山庄不是误打误撞,而是有所图谋。其实此物对我一点作用也没有,同样真的到了你的手里也不一定就有用。不过此物异常珍贵,我不能无缘无故双手奉上。江湖上讲究强者为尊,你我就以武功决高下,倘若你胜了,我自然会给你。”胡明沉吟了好一会,毅然抬起头,对着老乞丐接着说道:“不如你我单独比试一场,生死各安天命,如何?” 老乞丐哈哈一笑,不屑地说:“你倒是打的好主意,我自忖这么多年苦练绝技,也不一定是你的对手,所以才邀约了两个朋友,如是单打独斗我又何需如此安排?这样,你我来个约定,三局定胜负,点到为止,你们出三个人和我们三个比试,三局两胜。倘若我们侥幸获胜,你不但双手奉上那件东西,同时自毁一目,也算是了了我的一件心事。否则我三人就不管什么规矩了,一哄而上,我倒要看看胡庄主如何能以一敌三。” 胡明看了身后的三人,马三炮坚毅地点点头,马云飞望着父亲,没有说话。只有胡秀儿一脸担忧之色,不过同样也没有说话。 胡明压低声音,对马三炮附耳说道:“兄弟,你是最了解情况的,如此境地,你可有勇气一战?” 马三炮闻言,脸上现出决绝之色:“想不到这么多年,还是难逃江湖恩怨,你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 “好,一言为定,这么多年过去,我也难得舒展筋骨,今日就将这一桩旧事了结了。”胡明也是豪气大发,话语中同样铿锵有力,字字如铁。 周围村民眼见几人说来说去,似乎并不一定打架的样子,听到最后却还是要比试。庄稼人虽然说平日里也少不了摔跤较劲等娱乐项目,但真正的江湖也从来没有见识过,今日难得此次良机,大家心里既是兴奋又是紧张,眼睛盯着院子里,眨也不眨一下。 王若抬头看看天色,心里却也焦急起来,时间如此急迫,不知能否等到军巡捕的人,同时心里还有一份担忧,听这些人讲话,似乎都不是简单之人,就算军巡捕的人到来能否制止还是两说之事。 最让王若震惊的,也是全村人都想不到的事情,就是似乎马三炮一家人都是传说中的会武功的人,平日里可从来没有见过他们出过手,连他从小玩到大的云飞哥,此刻也是这么的捉摸不透。 三个乞丐嘿嘿一笑,老乞丐和小乞丐找了一根凳子坐了下来,只见疯三娘莞尔一笑,拄着一个竹棍,不紧不慢地走到院子中间,朝着胡明这边拱了拱手:“不知哪位和我切磋,可要小心了哦。” 胡明眼见疯三娘第一个出来,眉头一皱,朝着马三炮和马云飞低声说道:“对方派出疯三娘第一个出战,有下马威之意。据我所知,论名气,疯三娘在三人当中最高,估计功夫也是最好的,其次应该是苟欢,虽然瞎了一只眼,但这么多年仍在江湖走动而不伤毫发,武艺定然有所精进。吴一针只知道是唐门叛徒,暗器功夫了得,但未听闻有其他技艺。我所知也就是这些了,你们看这第一战如何应战?” 马三炮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马云飞想了一下,低声说道:“父亲,胡伯父,既然我们已知他们三人强弱,何不采取田忌赛马之策?” 胡明看了看马云飞,欣慰地笑道:“飞儿所言正合我意,这些年你在我的酒楼也学了不少功夫,说起实际战力,可能你父亲也有所不如了。” 马三炮惭愧的摇了摇头:“三年前我就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我就是已经没有什么教他的了,才送到哥哥那里,这样,情况紧急,就由哥哥安排就是。” “好,那就这样,第一战由三炮兄弟先上,第二战则看对方的人选,如是苟欢,我定不饶他,如是吴一针,就由飞儿应战,你可取出你的藏心盾,这样对飞针之类的暗器就有了克制之法,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胡明和二人商议已毕,就这样决定了。 马三炮站了起来,来到院中,朝着疯三娘拱了拱手:“请三娘赐教。”说完,一个后撤弓步,右手握拳于胸,左手爪形垂于腰际,目中精光闪烁,丹田蓄气,身上蓝色衣衫无风自动。 “虎鹤双形?呵呵,阁下这么粗浅的招式也来亮相,不过我手下不死无名之鬼,可否报上名来?”疯三娘不屑的笑道。 “在下断剑山庄八大护卫之霹雳掌。”马三炮说完此话,豪情大放,抢先攻了过去。 只见马三炮一个蹬腿,身体像箭一般弹射而出,右手拳头虎虎生风,一拳对着疯三娘的胸口便砸了过去。 疯三娘微微一笑,待拳头将近,向左面一侧,轻易便躲开了此拳。忽然面目生风,只见一双鹰爪扑面而来,原来是马三炮拳头不中之时,同时转身将悬于腰际的鹰爪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一记横扫朝着疯三娘面门再次袭来。 疯三娘眉头一皱,同样伸出右手朝鹰爪腕部切去。还没等真的切到,却看见鹰爪手影一闪不见,三娘心中暗叫不妙,只觉左手虎口一震,一直紧握的竹拐受到一股大力袭来,不禁脱手飞出,直直射向正在一旁观战的小乞丐吴一针。 原来马三炮的这一拳不中,转身鹰爪一扫,虚晃一下,同时重心下沉,一条边腿如秋风扫落叶,迅疾无比的扫在疯三娘的拄拐之上,这一招三式皆为凶狠,不过马三炮将第二式走虚,就早已盘算趁疯三娘轻敌之时,将内力全放在边腿上,主攻其下盘。只要疯三娘不注意,定会吃不小的亏。 周围村民眼见马三炮一招之下就将疯三娘的竹拐踢飞,不禁目瞪口呆,随即拍手鼓掌,大为欢欣。他们何时见过这样的场景,人人欢欣鼓舞、士气大振。特别是大牛,满脸通红,双拳紧握时竟然还微微颤抖,仿佛全身力气都要爆发一般。 只见拄拐如箭一般射向吴一针,吴一针也好像没有注意到似的,等拄拐到了跟前,忽然一花,就像变戏法似的出现在了吴一针的手里:“三娘,你这宝贝要送给我的话,我可是期待已久了哦!不过我现在可不敢要,还给你。”吴一针第一次说话,声音尖锐而又难听,随手一甩,又将竹拐扔回了疯三娘。 马三炮看着扔回来的竹拐,心中也有些吃惊,刚才这一脚的力道不下百斤,居然连一根小小的竹拐都没有踢断,看来这竹拐不是普通的材料制成。 “哼,是我有点大意了。”疯三娘接住吴一针扔过来的竹拐,又转头看着马三炮有点恼羞的说道:“想攻我下盘,令我立足不稳。阁下打的可是好主意,不过我可要让你失望了。” 只见疯三娘缓缓伸出右手,从左手抽口扯出一条红色丝巾,迎风一舞,同时身姿妙曼扭动,拐影婆娑,仿佛跳舞一般。 胡明看到此处,心中一动,对着马三炮喊道:“兄弟小心,这是疯三娘的绝技云想衣裳,千万不要大意。” 马三炮点点头,双手直竖为掌,将丹田之气缓缓运于双掌之中,忽然一掌伸出。只见四周劲风大起,偶有落叶也是狂卷而飞,这一掌挟骇人威势,朝着疯三娘蓦然拍去。 疯三娘恍若不知,身影飘忽之际竟然迎了过去,无尽掌风在三娘的妙曼舞姿中消失无踪。而身姿转眼间却来到马三炮眼前,拂面一笑,仿佛对着朝夕与共的恋人一般,将红色丝巾一抖,飘飘忽忽的向马三炮飞来。 马三炮脸色一沉,左手化掌为爪,迅疾无比的向红色丝巾抓去。就在将要抓住丝巾的一瞬,马三炮忽然觉得眼前闪过一片黑云,仿佛有无数钢针同时扎在自己的双眼上,双眼顿时血流如注,不能视物。 马三炮大惊,随即感到胸口传来一道疾风,他心中一沉,避无可避,只得将全身气劲收于胸腹之间,同时双腿后撤,身子闪电般后退。 “不可!” “小心!” 就在一瞬间,马三炮听见了胡明和儿子焦急的声音。 第7章 危局 就在众人的惊呼当中,马三炮只觉后背突然一下子变得凉飕飕的,一下子全身气劲顿泄,背上竟然多了五道血淋淋的伤口,鲜血狂飙而出。 就在马三炮目不能视,受伤不轻之际,耳中同时又听见疯三娘和胡明的声音。 “看拐!” “住手!” 只见疯三娘诡异身法一下飘到马三炮前面,手中竹拐如闪电般刺向马三炮的胸口心脏之处。 胡明这边也早已快如疾风,闪身来到马三炮后背,一手拉着马三炮腰间向后使劲一扯,一手向疯三娘猛地拍出一掌。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只见疯三娘眼中疯狂之色一闪,不躲不避,右手竹拐不顾一切地向前一刺,纵然胡明已将马三炮向后扯了一下,然而竹拐还是迅疾无比的一下子刺入马三炮的胸口。 “噗呲”一声,一道血线从马三炮胸口喷涌而出,同时疯三娘也挨了胡明一掌,像一只断线的风筝向后直直飞去,在空中接着一个鹞子翻身,稳稳落在地面,抬头看了马三炮和胡明一眼,随即忍不住从口中喷出一口鲜血。不过当她再次抬起头,嘴角挂着一丝血线,竟冲对方莞尔一笑。 胡明看见疯三娘这样情形,心中也是一跳。随即伸出右手食中二指对着马三炮的胸前点了几下,扭头对马云飞说道:“我已给你父亲止了血,你快扶他过去坐下。” 马云飞此刻又惊又怒,连忙过来大喊一声爹,忙不迭地扶着马三炮坐下,从胸前掏出一个白色小瓷瓶,从中倒出一些白色的粉末,洒在马三炮的伤口之上。胡秀儿也过来扶着后背,眼中泪水涟涟。 周围村民一下子见到如此变化,顿时面面相觑,鸦雀无声。而王若、大牛等人则快步上前,围着马三炮垂手而立,一脸悲戚,也不知道能做点什么。 “哼,不讲规矩,说好点到为止,为何你要下如此狠手?”胡明面如寒霜,双目如利刃一般盯着疯三娘。 疯三娘面无惧色,并不答话。 “我们并没有违例,反而是胡庄主不该出手。”老乞丐苟欢嘿嘿一笑:“要知道比武较艺,虽说点到为止。但负点小伤都是在所难免。况且刀剑无眼,许多时候甚至丢了性命也是常事。方才这一战中,马家主虽说后背受伤,但并未完全失去战力,如此时候,习武之人岂会错过,当然会连环后手,以确保此战之胜利。倘若等敌人缓过神来,岂不是先机已失。要知道比武凶险万分,胜负生死往往都在一线之间,错过良机,鹿死谁手就难以预料了。倒是你胡庄主一声不吭,贸然出手,令疯三娘身负重伤,我倒想问问,究竟是谁不讲规矩?” “岂有此理?”旁边的马云飞见父亲伤得如此之重,心中愤恨难平,一下子站起身来。“明明是你们欲下杀手,我们救人不及,却被你们胡言一通,颠倒黑白,贼子,拿命来!” 马云飞说完,全身劲气环绕,就要出手。 “不急!”谁知胡明一抬手,将马云飞拦了下来。 “哈哈,打不赢总要找借口。小子,你一把力气现在大可使出来,不过看你毛毛躁躁的样子,也成不了什么气候。”老乞丐瞥了马云飞一眼,冷笑道:“胡庄主,现在第一局已被我方拿下,说好三战二胜的,接下来每一局可都是关键局哦!不知你们现在是改变主意一拥而上呢,还是按照刚才所说开始第二局?” 胡明长出一口气,也冷冷地说道:“当然是开始第二局,不过我可要警告你们,如果再下重手,可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老乞丐不置可否的笑笑,不再多说什么。 只见小乞丐吴一针长长地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伸懒腰,一个前空翻就从凳子上跃起,来到院子中央,右手一抹额头,懒洋洋的说:“我说你们说完了么?第二场我来,嘿嘿,小子,是不是你要来挑战我啊?”其用手一指马云飞,挑衅地说道。 马云飞心里那个气啊,蹭地一下站起来,捏着的拳头似乎咯咯作响,仿佛有无数气劲在身体里交织穿梭,随时爆发一样。 “飞哥,你小心!”胡秀儿看见马云飞起来应战,心中着实担忧,忍不住出口提醒道。 “飞儿,沉住气,莫要中了敌人的激将之法。”一语惊醒梦中人,马云飞听见胡明的警告,心中暗骂自己一声,居然连敌人的挑衅都看不出来,当即气沉丹田,放缓呼吸,让自己的大脑暂时清醒一下。 后面的王若从来没有想到,他平日里玩得极好的云飞哥,竟然是一个会武功的人,好像还很厉害的样子,这不仅让他心里惊奇和担忧交错,还让他感到了一丝丝的羡慕,那种说不明道不清的兴奋感觉,让他也有些忍不住,感觉手掌心里全部是汗,总有一种想挥出去一拳的冲动。 胡明看了一眼围观的村民,不得不站起来,对众乡亲拱了拱手:“诸位乡亲,现在是我们江湖上的一段恩怨,大家千万不要介入进来。接下来的敌人是一个擅长使用暗器的行家,这里很危险,为了不要误伤到各位,请大家回家。等事情有了了结,我定倾尽财力,以谢大家的声援,回去” 村民们听见胡掌柜的这么说,又看了看重伤的马三炮,很多人都心有余悸,纷纷爬下院墙,各自散去。 但也有一部分乡民仍旧躲在院墙外不肯离去,王若和大牛等几人互看一眼,也未离去,只是躲进中间堂屋中,紧闭屋门。好在两扇门中间有一道缝隙,王若几人也忍不住从门缝里偷偷向外张望,神情紧张至极。 这时胡秀儿从房间走出来,将手中一物抛给马云飞,同时再次忍不住提醒道:“飞哥,千万小心!” 马云飞点了点头,将空中之物接过,原来是一件盾牌。 此盾牌形状类似水滴,上面小而尖,下面大而圆。盾牌为青铁制成,颜色黝黑,中间雕了一个张开大嘴似乎要吞噬猎物的猛虎头颅,虎眼生风,獠牙毕露,口中红舌似有吞吐之意,栩栩如生。 而盾的边缘则似利齿一般盘延而上,至盾牌顶端则如一截虎尾,盾的内侧则是黄铜把手,由人握住。此盾面积不大,但也能完整护住半个身子。 小乞丐一见对方拿出一面盾牌,初始并不在意,等看清此盾模样,脸上凝重之色一闪而过,开口问询:“此盾可是护心盾?虽然看起来差不多,但我总觉有些不同的地方,不知阁下可否赐教?” “此盾名叫藏心盾!”马云飞看见对面的小乞丐,眼中渐渐起了杀意。但他也知道,面对唐门高手,一定要打起精神,集中注意力,一定要在躲避对方发出暗器的同时,伺机接近对手,只有展开近身搏斗,方能扬长避短,克敌制胜。 风三娘见此情形,也不自觉地将自身位置向后移动数米,同时目不转睛地盯着二人。要知道二人很有可能一出手,各种暗器就可能层出不穷,作为观战的他们纵然不惧,但也不想立于危墙之下,以免误伤。 唯独胡明和老乞丐还是坐在原处不动如山,一方面是二人艺高人胆大,心里有些底气,二来也是怕战场上出了什么变故,他们可以立即驰援,毕竟这一战的胜负尤为关键。而胡秀娘扶着马三炮也没有离开,也许是因为关心太切,忘记自身安危,又或许是不愿躲避,誓与夫君共生死。 马云飞右手盾牌护住胸前,抬起脚步,慢慢向对方移动过去。小乞丐也将抱着的双臂放下,双手垂于腰间。 突然,只听小乞丐口中一声清喝:“看镖!”,随即左手一扬,一件黑黝黝的蝴蝶镖闪电般飞向马云飞脑袋。 马云飞早有准备,脑袋一缩,躲进藏心盾。只听当的一声,蝴蝶镖与藏心盾碰撞出一丝火花,随即便斜斜地朝右侧跌落。 马云风躲在盾后,忽觉双膝处有两道劲风袭来,料想吴一针肯定是趁他利用盾牌挡住暗器的同时,又朝他下盘攻来。 此时马云飞视线受阻,不知道是什么暗器,但心中早有料定,双脚往地上一蹬,身形便如飞鸟一般腾空而起,躲过两枚穿云箭的同时借机向前跳上一大步。 吴一针见马云飞如此机警,脸色也是一沉。看见马云飞距自己只有十步之遥,也疾步向着院子边缘转起圈来。 马云飞死死盯着吴一针,身子随着慢慢移动,始终注意着对手的一举一动。 吴一针转了两圈,也没有找到马云飞的破绽,心中不觉有些焦急,心念一转之下,手中多了两枚黄灿灿的圆珠,随手一扬便朝马云飞扔出。 马云飞自然毫不畏惧,将手中盾牌往前一递,黄珠子和盾牌便碰撞到了一起。却不料这次黄珠子没有向外跌落,而是直接爆裂而开,一股黄色的烟雾四散而开,笼罩在了马云飞的周围,顿时场中一片朦胧,目不视物。 第8章 惊变 吴一针见计谋得逞,心中大喜,展开游龙身法,转到马云飞后方,围着场中黄雾变幻身形,同时双手间各种五颜六色的暗器层出不穷,纷纷向马云飞射去,大有将其一击毙命之势。 胡明见此,眉头一皱。胡秀儿却再也忍不住,大喊道:“注意身后!” 马云飞心中暗道不妙,不过也并未惊慌。猛地转身,将藏心盾盾底置于地面,其身体弓如狸猫藏于盾后,并用脚掌猛蹬地面,不退反进,借用盾牌掩护,身子像箭一样朝着吴一针冲了过去。 就在吴一针连环发出十余枚暗器后,却发现黄雾之中,一面盾牌挟狂风暴雨之势向自己冲了过来,十余枚暗器先后撞上盾面,发出叮叮当当的一通乱响后,竟从盾面直接折回,射向四面八方。 转眼间马云飞持藏心盾便到了眼前,盾牌一举,猛地向自己砸来。吴一针大惊,身体在刻不容缓之间突地向右侧一闪,有惊无险的避了过去。 不过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马云飞突然从盾牌后面伸出一拳,就在他旧势已尽、新力未生的一刹那,神出鬼没的击在其胸口,他只觉一阵大力袭来,身体陡遭重击,像沙袋一般飞出去十余米远,接着喉头一甜,张口喷出一口鲜血来。 周围众人只觉一阵乱响之后,竟有几枚暗器朝自己这边飞射而来。胡明和老乞丐均单手一挥,原本激射而来的各种暗器就被发出的气劲轻易挡住,掉落下来。 王若和大牛等在屋内偷看,只觉一阵叮当之后,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有一枚燕尾镖不偏不倚的朝着他们飞来。“叮”地一声,稳稳的扎在了门缝的边缘,镖尾兀自颤抖不已,发出嗡嗡的声音。吓得几人面如土色,身体一热,全身酸软无力,竟不自觉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马云飞心中暗叹了一声,原本兵行险招,欺身而上之时,藏心盾砸向吴一针时全身气劲已有大半灌于其上,使得盾击挟风雷之势,令吴一针不得不腾挪避让。而自己的左手拳只得自己三分之一的内力,致使虽然击中对手,却未能让对手失去战力,实在觉得有点可惜。 吴一针抹了抹嘴角的鲜血,眼中恨意渐盛。 以目前的情况,他自觉不一定能够胜过马云飞,从刚才这一拳中蕴含的力道来说,马云飞的内力比他深厚得多。且他此时手持一面盾牌,足以护住全身,暗器的攻击已经对他构不成任何威胁了。 而只要让他欺身上前,近身搏斗,自己必败无疑,同时马云飞因父亲重伤缘故,出招定不留手,自己还有可能小命不保。既如此,趁现在战力还有优势的情况下,为什么还要和他如此缠斗呢?吴一针心中如此想道。 他偷偷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马三炮和暂时扶着他的胡秀儿,嘴角扬起一道诡异的弧线。 他对着马云飞大喊一声:“再看镖!”,右手一扬,又是两枚黄色珠子激射而来。随后一个转身,竟对着胡秀儿两人奔了过去,跑了两步后,一个旱地拔葱,腾起一米多高,左手从怀中掏出一件绿油油的竹筒,对着胡秀儿等人痛笑一声:“暴雨梨花!”,随即按下了竹筒的机括。 同样一阵黄烟后,马云飞发现吴一针竟是用了声东击西之计,明着向自己攻击,暗地里却向他最在意的两个人出手。心中是又急又怒,大喊一声“你敢?”,随即手持盾牌,不要命地向吴一针撞来。 胡明早就密切注意吴一针的举动,但听见吴一针喊出的暴雨梨花以后,心中也不禁一惊。 暴雨梨花针是四川唐门的三大暗器之一,据称是唐门第三代门主唐明的本命神器,外人轻易不得相见。此针有偏平如匣和浑圆似筒两种,皆是不传之秘。 而飞针的制作也尤为困难,每一针皆长三寸,厚两分,每一针的分量必须相同。一匣可装七十二飞针,一筒可纳三十六飞针,一经射出,常常如漫天暴雨一般,常人难以全身而退。故江湖有云:“出必见血,空回不详。急中之急,暗器之王。” 只见胡明危急时刻,双手抱元,运气于内,似缓实疾的朝空中推出一掌。此掌一出,指端悄无声息,而离掌三尺处,陡然狂风大作,气劲激荡。三十六飞针大部分竟然针身倾斜,针尾乱转,在狂风中彻底失去方向,随着掌风向远处飘去。 不过仍有一部分飞针速度太快,先一步朝胡秀儿激射而去。胡秀儿眼中精光一闪,右手也是五指连弹。只见五道无形气劲准确无误地迎上五根飞针,竟将飞针弹射而回。 马云飞见此良机,手持盾牌,对着身在空中的吴一针背后一撞,吴一针又像一只沙袋一般向前飞去。 吴一针顿时惊慌失措,无奈身在空中无物借力,眼看着五根被胡秀儿弹回的飞针朝自己激射而来,心中大急。眼中闪过狠毒之色,蓦然一张口,一根细如发丝的银针脱口而出,闪电般射向胡秀儿。 此事发生太过突然,且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只听“噗呲”一声,胡秀儿右手捂着自己胸口,脸上显出痛苦之色。 “不!”马云飞仰天长啸,目眦欲裂。手中盾牌一抖,盾牌中央的狰狞虎口处突然射出一只短箭,一下子穿过还在空中的吴一针后脑,接着又从他的前额上穿出,带着呼啸之声,径直插在后面的院墙之中,入石三分,颤动不已。 只听“噗”的一声,吴一针的身体直挺挺地倒在地上,脑门上有一个硬币大小的血洞,此时鲜血汩汩冒出,瞬间流了一地。 胡秀儿则捂着胸口,手指上慢慢沁出鲜血,不过鲜血居然是黑色的,刚一流出便似要凝固一般。 马云飞和胡明立刻赶过来,胡明一眼看见伤口流出的黑血,如遭雷击。立即从身上掏出一个红色的瓷瓶,倒出一粒鲜红欲滴的红色药丸,给胡秀儿服了下去。而马云飞则抱着胡秀儿,满脸是泪,悲伤欲绝。 老乞丐苟欢和疯三娘二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惧意。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一局竟是如此变化。原本以为胜券在握的吴一针竟然连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都对付不了,不但输了比赛,更是丢了性命。如此一来,岂不是让剩下二人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而他们又哪里知道吴一针的心思,原本吴一针开始还是小看马云飞的,谁知初次交锋便落了下风。对方的藏心盾似乎就是为他准备似的,不但退可守、进可攻,而且马云飞的内力之强、应变之快、防守之严都远远超过他的意料。 于是他便使了声东击西之策,意图利用暴雨梨花针先将一旁已受重伤的马三炮和看起来柔弱的新娘进行击杀,一旦成功,对方必定乱成一团,而此时双方也就势成水火,场面混乱之下,大打出手,不再顾忌三战之约,同时自己也可以暂时脱离危险,再伙同苟欢与疯三娘,三人对付对方二人,怎么看也是这边胜算多一点的。 谁知事情发展并不如他所料,不但大部分飞针被胡明击飞,看似柔弱的新娘竟然也是一个练家子,五指连弹之下竟把飞针弹射而回,直接朝自己射来,同时自己身体又受到马云飞的一记盾击,身体在空中无法控制,在慌乱之中也显出狠毒一面,张口将自己的本命毒针朝胡秀儿射出,而自己不但遭到五根飞针的回击,更可恨的是马云飞的藏心盾也藏着一根短箭。人在空中便已经被射成了死人,这可是他不能预料的。 而他自己更是万万没想到,一生都在和暗器打交道,不知道多少豪杰死在他的镖下,而自己最终的归宿也是暗器,真是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堂屋里的王若等人听见外面马云飞的哀嚎,禁不住又从门缝里向外张望,他们也不明白,怎么才一瞬间功夫,刚才还在胶着的战事突然变成一死一伤。看见胡秀儿躺在地上,马云飞和胡明在身边守着,他们也不敢出来,只得继续观察,不敢轻举妄动。 胡秀儿躺在马云飞怀里,胸口的血已经不再流淌,脸上也由白转红,好像恢复了精神气一般。但胡明知道,这只不过是刚才服下小还丹的作用,吴一针的毒针见血封喉,他也没有回天之力。 胡秀儿看着父亲,笑了一笑:“爹,女儿不孝,不能再在您身边服侍您老人家,您一定要保重身体,杀我之人已死,我只希望您能放下这一段恩怨!” 随后又转过头看着马云飞,眼中深情尽露:“飞哥,这一世你我没能双宿双飞,来世定不负你!”说完这话,胡秀儿眼中不觉流下泪来,然后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马云飞看着心爱的人在自己的怀中死去,心中悲愤难当,不禁仰天长啸,声震苍穹。其声之悲,飞鸟落泪,其容之戚,百花凋零。 第9章 捉对 院子外面的村民听见马云飞的长啸之声,大家不明所以,纷纷探出头来,却被眼前情景吓了一跳。 刚才听见院子里面叮叮当当的好似珠盘乱转,眼下却只见院子四周的门墙上,七七八八的钉着一些稀奇古怪的飞镖销钉之类,而院中除了马三炮躺在地上人事不知,马云飞怀中的新娘子也断了气。而不远处有一个小乞丐一动不动,头上的血流出来浸湿了一大块地方,也早已死的不能再死了。 村民们陆陆续续出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也不敢说话。 王若和大牛等人在堂屋里看见村民们出来,也打开大门,大牛忍不住悲愤的喊道:“杀人了,就是这些乞丐。”说完恨恨地看着苟欢和疯三娘,一脸怒目。 苟欢和疯三娘听见大牛的话,都不约而同地转过头看了大牛一眼,吓得大牛赶紧扭过头去,心里突然间扑通扑通地加速跳了起来。 村里人听见此话,人人脸上都露出愤怒的神色,虽然大家不说话,但是却人挤人地把整个院门封得水泄不通。狗蛋他爹跑过去,随手抄起一根木棍,眼睛死死地盯着两个乞丐。 大伙一见这样,也都抄起身边的家伙,有抄锄头的、镰刀的,还有拿起边上捆稻草的绳索,甚至还有柴堆边上的烧火棍。 而王若则径直走到马云飞的身边,用手用力地抓住他的肩膀,嘴巴张开,舌头在嘴里转了好几圈,但最终还是不知道如何说出安慰之语。 两个乞丐见势不妙,心中顿生退意,况且疯三娘刚才中了胡明一掌,已经受了不轻的伤,此时感觉浑身气劲有点调动不起来,运行不顺,不免战意大减。 马云飞长啸忽止,慢慢地将胡秀儿放下,忍住心中的万分悲痛,猛地站起身来,双目中血丝累积,直直盯着对面,双拳爆然作响,全身颤抖,如有万钧之力压其身,更似血海深仇焚其骨。 胡明眼中也有烈火,不过却慢慢变成了冰霜,看着眼前的苟欢和疯三娘,就像看着两个死人一般。口中悲怆地说道:“可怜我儿身已逝,定叫仇敌拿命来。”说完,身形一晃,来到苟欢面前,右手食中二指并拢,以指化剑,二指剑来,斜斜插向对方脖颈处。 马云飞同时一个箭步,右手握拳,左手化爪,一个虎扑,对着疯三娘就是一拳。 苟欢和疯三娘对视一眼,口中同时喊出一个字:“走!”然后二人就欲逃离。不过胡明和马云飞的速度奇快,转眼就到了二人眼前,让二人不得不打起精神先行对付。 苟欢眼见胡明二指化剑而来,心中不敢大意,顿时身形一矮,侧身闪过,同时右手变幻虎爪,向胡明右手手腕猛地一抓。 胡明一见苟欢抓向自己的手腕,口中冷哼一声,不闪不避,右手顿时五指并拢为掌,从右到左横切苟欢的右爪。苟欢心中一沉,也化爪为拳,直直轰了过去。眼见拳掌碰撞之处乱流横飞,虽没有电光石火,却也如奔雷阵阵,砰的一声,苟欢一下子飞出四五米远,还踉踉跄跄的退了好几步,方才稳住身形,脸上满是惊骇之色。 而胡明也噔噔噔地退了四五步,这才停下脚步,但双眼始终冷冰冰地看着苟欢,没有一丝暖意。 另一边,马云飞一拳虎虎生风,到了疯三娘的眼前时,只感觉眼前一花,疯三娘的身形便已突闪至一侧,只觉恍惚缥缈间,对方身影捉摸不定。但是马云飞转过身又是一脚,随后一拳紧似一拳,竟是江湖上甚少有人修习的疯狂十八打。 此技刚在江湖上出现时,便名动江湖。原因有二,一是此技法威力惊人,不但平凡武夫施展起来都可增加一倍战力,而内力高强之人更是足以开山裂石,后劲十足。 当初相传为一个天生神力却头脑受创的疯子,将此疯狂十八打练至大成,找到曾有“天下武功皆无力,我自不动稳如山”的铁布衫名宿蒋鼎过招,硬生生在一炷香时间将蒋鼎打得口吐鲜血,最终郁郁而终。 二是疯狂十八打施展以后,施技之人会陷入半疯狂状态,身上的疼痛之感减弱,一般拳脚均不闪避,采取的是以血换血、以命搏命的凶狠打法,这样一来就占了上风,毕竟谁会跟一个疯子拼命呢。 这个技法刚开始时很多江湖人贪图威力,纷纷选择修习,但逐渐发现,这套技法有一个最大的缺点,就是在不断的练习后,练习之人渐渐变得暴躁不安,特别是练到大圆满后,一旦动用一次,神智便会疯狂一分,一旦多次动用且好杀嗜血之后,神智便会不可逆转地陷入半疯癫状态,武功奇高却智力低下,常常反而成为一个祸害,故而江湖中人很少有人修习了。 不想今日看见马云飞施展出来,疯三娘心中是又惊又怒,不知道他如何敢修习这门武功。原本自己内力可以和马云飞一斗,但自己目前有伤在身,且因此技法缘故,马云飞的攻势一阵紧似一阵,拳风稍有触及,便觉肌肤微微生疼,倘若真的打实如何得了? 还好自己的轻功身法上有些优势,只得将独门绝技“云想衣裳”的身法发挥到极致,在院子里上下翩飞,竭力躲避。往往刚刚避让了上一拳,而下一脚又接踵而至,稍有大意,便会陷入危险境地,搞得疯三娘也是大为头疼,一点也不敢分心。 而马云飞双眼通红,毫不留情,拳影四处挥舞,力求一拳歼敌。二人就在这一人全力攻击,一人极力避让的微妙平衡中缠斗起来。 苟欢看见马云飞和疯三娘的情形,脸色难看至极。把心一横,脚下横跨一步,双手掌心向下,一只眼睛半睁半闭,竟似老僧入定一般。 胡明见苟欢如此姿势,也不在意,斜跨一步,二指就向苟欢胸口点来。就在即将切中之时,胡明忽然感觉有一股力量将二指之力朝旁边卸去,来不及反应时,左手化掌横切敌方面目,同样在苟欢面前约三寸的位置感到一滑,同时身体竟不由摔了出去。 胡明心中一惊,连忙稳住身形,朝苟欢望去。只见后者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只是身体略微朝自己这边倾斜了一些。 “沾衣十八跌!”胡明禁不住脱口而出。 这门武功在江湖上也是鼎鼎大名,它是从太极和八卦中衍生出来的武学,四两拨千斤是其精髓所在。沾衣跌的总诀是: 抽身换影,乘势借力,脱化移形,引进落空,避锋藏锐,闪转走化,以斜击正,以横破正,以巧制拙。在实战搏杀中,必须抓住稍纵即逝的空当、破绽,牵逼锁靠,消打并举,发劲跌敌。 太极拳以掌运八方,足踏五行,通过掤、捋、挤、按、采、挒、肘、靠,结合三十七个基本拳势,化生出种种击人、拿人、摔人的方法,可以表现出多种多样的技击形态。如果运用之人内力深厚,敌人皆不能近身。 若一个人觉得自己的内力不如别人时,往往用其技法,也可以扬长避短,克敌制胜。 不过这个武学也确实难练,最讲究见招拆招。毕竟以巧制拙不是人人都能领悟的,更讲究天赋同时结合实战,只有在不断的磨练中才能体会和用好这门武学。 但它也有不足之处,一旦对敌拆招时,敌我力量太过悬殊,同样有一力降十会的事情发生,避之不过,跌之不出,反受其害。同样也怕对方是太极高手,实中有虚,虚中有实,虚虚实实,变化莫测,就没有办法脱化移形了。 胡明脸沉如水,口中再次哼了一声。对着院子边上站着的王若说道:“小伙子,麻烦你把厢房里用红绸裹着的一件长方形东西给我拿过来。” 王若一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忙去厢房里找寻,一眼就看出放在众多送亲的礼物当中,有一把红绸包裹的长条物品,连忙把它拿了出去。 老乞丐见王若拿出一物,心生警惕,不过也未敢妄动。 胡明把红绸布一扯而开,露出里面之物,竟是一把二胡。他伸出手指在琴头一拉,两根琴弦一抽而出,左右手各有盈盈一握,而琴弦则长约半米,周身银光灿灿,竟似精钢打造,恍如银蛇吐信,颤颤不已。 胡明看着手中双剑,心中感慨,同时看向苟欢,眼中战火又起:“我已二十余年不用剑了,当年我用此剑瞎你一目,如今让我悔恨当初,当日不曾赶尽杀绝,以至于铸下大错。今日就让我再用此剑,了结你的狗命。” 说完,一招仙人指路,直朝苟欢面门刺去。 苟欢看见银丝剑,独眼闪过一丝惧意,但随即疯狂之色大盛,也从袖口取出一副暗灰色的手套戴在手上。也不知这手套是什么材质做成的,软软的,不过隐约可见手套缝线处闪烁点点金丝,似乎有点像江湖上罕见的缠丝手。 老乞丐见胡明一剑刺来,手套之上同样金光闪动,双手一晃,迎将了上去。同时口中也是大喝一声:“好!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第10章 挟持 只见胡明双手银丝剑飘忽不定,忽东忽西,往往一不留神就从一个刁钻的角度刺出,给敌人致命一击。而苟欢身形移动不大,却是将全身气劲蓄于双腿,掤、捋、挤、按各种跌法应用自如,偶尔实在躲不过,双手暗灰色手套上也是金光闪动,直接和银丝剑短兵相接,不时迸发出一丝丝的火光,就像良匠打铁一般,叮叮作响。 二人速度极快,全是生死搏杀,几个呼吸间竟拆了十几招,打得难分难解。 另一边马云飞和疯三娘也是如此,不过马云飞是越战越勇,而疯三娘越战越惊。自己毕竟中了胡明一掌,伤势牵动之下,内力越来越迟缓,身形越来越慢,反而越发危急起来。她心中兀自着急,马云飞一直疯狂缠斗,自己一时半会也脱不开身,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院子周围的村民见到四个人在场中身形各种纷飞,拳影交错,丝巾飘忽,银剑乱舞,金光乍现,不由看得目瞪口呆。有的眼睛直直的眨也不眨一下,有的嘴角哈喇子掉下半尺也完全不知,有的羡慕,有的惊奇,各种表情纷纷呈现,简直就是刘姥姥进大观园,头一回看得这么过瘾。 王若和大牛同样被吸引了,大牛一脸向往神色,双拳还是紧紧捏着,恨不得自己也能上场打上一回似的。这时王若突然听见地上传来声音,他低头一看,是马三爷。 只见马三炮微弱地看着他,口中断断续续地无力叫道:“若儿,扶我坐起来。” 王若连忙跑去屋里,看到新娘家送过来的一床鲜红的被褥,上面不但绣着龙纹凤印,还用黄色丝线绣成的“百年好合”四个大字,他也管不了这么多了,抱着被褥就跑出来,放在马三炮的旁边,然后招呼大牛,二人合力将马三炮扶起,靠在被褥上。 这时才发现马三炮的后背有五道血淋淋的伤口,略微牵动,便会流出鲜血,不但将被褥瞬间染红一半,且伤口之深,隐约可见白骨,看了令人毛骨悚然。 而他们不知,马三炮真正的致命伤口在胸前,虽没有多少血,其心脏已经受到严重伤害,他现在不过是苟延残喘而已。 马三炮看见场中的形势,略微点点头,不过眼中还是露出担忧的神色。但他很快就转回了目光,对着王若吃力地说道:“若儿,你去我房间,在我的床头上有一个虎头木雕,你将虎头朝右旋转一圈,床尾处就会弹出一个暗箱,你把暗箱里的东西给我拿来。” 王若诺了一声,走进屋内,很快就拿着一个木匣子回来了。 马三炮点点头,紧紧地抱着木匣子,眼睛却一动不动地再次看向场中的比斗,特别是马云飞的这边,看见越来越疯狂的儿子,脸上却没有担忧之色。 场上的四人中,争斗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招招凶险,步步惊心。不过胡明似乎还有余力,他眼角瞥见马三炮怀中抱着的木匣,人在腾挪跳转间,却也微不可察地点点头。而老乞丐也似乎也看到了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之色。 疯三娘心中暗暗叫苦,眼见马云飞的双眼血丝已经遍布眼球的三分之二,身形却是一拳比一拳快,且每一拳都是实打实的硬拳,神情也是状似疯癫,全然不顾自身安危。 这样下去,自己迟早要被这头蛮牛活生生的耗死,这可不是疯三娘的初衷。就在这一分神间,马云飞的拳头又至,眼看避无可避,疯三娘硬生生的将身形拔高三尺,手中拐杖也同时横在胸前。 此时,只听见“当!”的一声,大家心神都是一紧。 竟是疯三娘手中拐杖被击飞,身形也被拐杖上传来的大力带着在空中翻了一圈,可还在空中未等落下,马云飞径直一个冲拳,实实在在地打在疯三娘的腹部,只见疯三娘陡然如沙袋一般飞起,口中鲜血狂喷,竟然不偏不倚,径直朝胡明和苟欢这一边撞了过来。 变化突起,胡明和苟欢早就一直关注这边的战况,一见疯三娘飞来,胡明手中银丝剑一抖,挽出一朵剑花,毫不犹豫地刺向疯三娘胸口要害。 疯三娘人在空中,根本没有办法,只得绝望地对着老乞丐大喊:“救我!” 就在胡明银丝剑刺向疯三娘的时候,老乞丐苟欢不退反进,对疯三娘的话语充耳不闻,反而一个回旋身法朝着马云飞奔去,双手一错,对着其腋下就是一拳。 只听见噗地一声,疯三娘胸口飞起一撮血花,整个人直挺挺地朝胡明砸去。胡明只得朝旁边一闪,同样左手银丝剑从疯三娘脖颈处划过,又是一蓬血花乍现。 马云飞此时似已陷入疯癫状态,眼见老乞丐一拳袭来,毫不犹豫的就是一拳奔将过去,丝毫不顾对方的暗灰色手套的怪异之处。 “不可!”马三炮看见儿子如此大意,心中大急,张口急呼。不过由于受伤严重,不但喊出来的声音十分沙哑,且立刻从口中咳出一大口鲜血,瞬间胸前又湿了一片。 胡明因受疯三娘的身体阻挡也来不及救援,只见老乞丐嘿嘿一笑,右手化拳为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马云飞手腕,顺势一带,马云飞立刻踉跄跌出。同时苟欢左手在空中一个半包围,从身后一绕,非常精准地掐住了马云飞的咽喉,右手又迅疾的在马云飞脖颈处一掌,只听“啊”地一声,马云飞精钢般的身体顿时变得软绵绵的,全身气劲被切断,一下子就被苟欢制住了。同时马云飞眼中的血丝也飞快褪去,眼神恢复了清明。 疯三娘砰地一声摔在地上,咽喉处的血线还在不停地喷出,身体抽搐了几下,随即一扭头,动也不动了。 转眼间又死了一个人,周围村民的心理底线已经被刷新了一遍又一遍,一个个拿着各种农具,不知应该放下,还是要握紧一些,大家都有点呆呆的,让这个还算风清气爽的好天气,却充满了愁云惨淡的气息。 日头已经斜了,看样子将近晌午,虽有暖暖阳光照下来,却驱不散这院子里面的血腥味,更驱散不了众人心中的阴霾。 苟欢死死掐住马云飞的喉咙,眼中却似已近疯狂,看见疯三娘和吴一针的尸体就躺在不远处,并没有一丝悲悯之意,反而冲着被扶起来的马三炮一笑:“想必这个盒子里面的就是我想要的东西,你们也真是听话,居然乖乖地先取了出来给我备好,省得我到处去翻找。” 马三炮听见此言,更是急火攻心,还未等说出话来,又是一顿咳嗽,口中鲜血再次喷出。 胡明一急,头也不回,却朗声对马三炮说:“不要听他胡言,以免气血翻滚不能控制,好好调息。” 老乞丐再次嘿嘿一笑,独眼之中贪婪之色一览无遗。对着胡明二人邪恶地说:“现在马云飞在我手上,生死在我一念之间,你们可要小心了。这次发生这样的事情,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不过我们这边死了两个人,而你们那边才死了一个,怎么看来也是你们占了优势。原本我并不想和你们为敌,只要你们乖乖地把盒中之物拿出来,交给我老叫化,我立刻就放了马云飞,绝不再伤他一根毫发,如何?” 胡明心中大怒:“你竟然敢威胁我,要是你伤了飞儿,我必定追杀你天涯海角,不死不休。” 老乞丐闻言哼了一声:“就算我不伤他,你还会放过我么?你的女儿虽不是我杀,但我相信你肯定将满腔怨气都怪在我的头上,我就算此时举起双手投降,也不相信你们会放我走。既如此,就看我手上的筹码够不够分量,如果你们真的不顾他的生死,我也绝不会手下留情。” 同时老乞丐的左手稍一用力,马云飞脸上立刻露出痛苦之色,但眼神之中却是坚定异常,甚至还朝胡明二人轻微摇了摇头。 “你敢”胡明一声厉喝,手上却丝毫不敢动作。 “少爷!”马三炮强自忍住翻滚的气血,嘴角带着血丝声嘶力竭地喊出来两个字。 胡明一听到这两个字,身体忍不住一震,甚至双肩都有些颤抖,缓缓转过身来,双眼之中竟然泛着晶莹泪花。 马三炮大喘了一口气,又艰难地说道:“少爷,我这辈子想求您一件事,就是救救飞儿,希望您能让我做一回主,我来世必定再来报答您。”说完眼中满含期颐地看着胡明,全身也忍不住微微颤抖。 大伙儿听见马三炮叫亲家胡明为少爷,也是懵了,不知其为何这样称呼。 胡明仰头看天很久,长长吁了一口气,无可奈何地说道:“兄弟,你我相交几十年,不必如此。今日盒中之物我已经说过,是我胡家陪给女儿的嫁妆,已经是你马家的东西了,你要怎么处置,是你的权利。” 马三炮眼含热泪,重重地俯下身子,朝着胡明深深一躬,随即抬起头,脸现毅然之色,看着老乞丐说道:“好,我给你!”。 第11章 如梦令 只见马三炮颤巍巍的双手摩挲着盒子的边缘,在盒子的两端轻轻一按,盒盖立刻弹起,露出盒中之物。 大家的注意力一下子集中在了盒子上,这才看到马三炮怀中的盒子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方形檀木盒,盒子四面并无雕花,仅是盒盖之上有一朵莲花状的木制阳雕,虽栩栩如生,却也并无奇特之处。 倒是盒中之物为一块造型颇像树叶的东西,其材质似乎有点像松香玉,却也不敢肯定。而中间刻有两个古色古香的小字“如梦”,字的边上连接着一些树叶的脉络花纹,一直弯弯曲曲地延伸至边缘处,整个物品散发出轻微的松香之气。 众人见到此物,觉得也并没有什么稀奇的,估计除了有点值钱外,倒是看不出有何怪异。 王若离得很近,心中同样好奇,就在其双眼看到如梦二字的时候,突然觉得两个字似乎活了一般,朝着自己扭动着,弯曲着,竟然一下子从树叶上跳下来,瞬间变得和自己一般大小,在自己的身边翩翩起舞。 同时自己的脑子也一下子变成空白,马三炮不见了,乞丐不见了,村民不见了,院子不见了,仿佛天地之间只有这两个字和自己孤零零地,头脑什么也不想,身体什么也做不了,只觉得天地和自己融为一体,好似亘古以来便是如此。 “这就是如梦令?”老乞丐眼睛异彩连连,十分贪婪地说道。 “不错,这就是如梦令!”胡明走过来,从盒子中拾起树叶状的东西,拿起来给老乞丐晃了一晃。 就在胡明将如梦令拿起的那一刻,王若眼中的世界就像一个美丽的泡沫一般突然消失了,他一下子回到了现实世界,看着周围的人和事物,并没有谁注意到他的异象,他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是怎么了,就像瞬间做了一个梦,却突然醒来,一切变得有点不真实。 王若心里觉得奇怪至极,同样忍不住再次将目光看向如梦令,令他想象不到的是,这次他清清楚楚地看见了这片树叶形状的东西,上面的如梦二字同样真真切切,却没有出现刚才的那种奇异现象,不由得让他心中疑惑。 当然,谁也不会去管王若的疑问,毕竟谁也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大家的目光依然被胡明手中的如梦令所吸引。 “那就扔过来!”老乞丐眯眯一笑,迫不及待的说道。 “你觉得可能么?倘若我将如梦令扔给你,你又加害飞儿,那可如何是好?”胡明双眼盯着乞丐,根本不信任的说道。 “我怎可能做那愚蠢之事?我的目的是它,而不是他,冤家宜解不宜结,我又何必平白招来仇敌呢?”老乞丐单眼一睁,满脸无辜的说道。 其实心中却暗暗叹了一口气,毕竟胡明的话语实在是说中了他的心坎。他是真的准备只要一接到如梦令,就痛下杀手,先解决了马云飞,而马三炮基本不用考虑,对方就只剩下胡明一个人了,那时纵然不敌,但以他的身手,离开绝对没有问题。 而如果真的放了马云飞,倘若二人反悔要将他赶尽杀绝,情况就不是这么乐观了。只可恨胡明这只老狐狸,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主意,不由得哈哈应付两句。 “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我拿着令牌,来到你三步之内,你我二人数三声,同时交换,你得令牌,我们得人,从此以后,井水不犯河水,永无再见之日。”胡明根本没有理睬老乞丐的虚假话语,斟酌地提出一个解决方案。 老乞丐沉吟了起来,按道理说这样的方式是公平的,毕竟谁也不放心对方,可苟欢心里老是觉得不是那么踏实,面对多年以前鼎鼎大名的断剑山庄少庄主,多少还是要防着一点。可是自己也想不出更好的交换方式,所以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站着,眉头皱了起来。 “飞儿是我一手看大的孩子,现在更是我的女婿,我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令牌就置飞儿的性命于不顾。况且刚才我已经说了,这件如梦令现在属于马家,我只不过代为交换,对于马家来说,性命岂是一块令牌所能比的?如果你连这样的公平的交换方式也不肯,那我就必须要好好猜测一下你的良苦用心了,倘若你存心不良,我胡明就算粉身碎骨也要把你拿下,以祭在场诸位在天之灵。”胡明言语软硬兼施,实在厉害至极。 苟欢脸上一闪决然之色,只道一声:“好!” 胡明举着如梦令,一步步向苟欢走去。 此时四周鸦雀无声,落针可闻,大家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气氛十分紧张。 胡明三两步就到了苟欢面前,虽有三步之遥,却让苟欢感到如泰山压顶,呼吸急促。 “一”马三炮口中艰难地喊出第一声。 “二”王若和大牛等大声喊出第二声。 “三”周围村民反应过来,一起喊出第三声,真是声震屋顶,气如长虹。 就在这时候,只见胡明右手一扬,手中如梦令便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径直朝苟欢抛去。 苟欢心里大喜,左手瞬间变爪为掌,对着马云飞的后背一掌击去,同时右手朝空中如梦令一把抓去。 胡明一看神色大变,一个箭步,左手一下子多出一把银丝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苟欢胸前刺了过去。 马云飞只觉得后背被苟欢一掌击中,不由得向前飞扑在地,口中吐出一口鲜血,同时晕了过去。 马三炮看见儿子受伤,急怒攻心,同样大吐一口鲜血,翻身栽倒在地。 而苟欢在左掌击中马云飞的同时,却感到触手处坚硬异常,自己全力一击之下竟然没有让马云飞立刻毙命,不由得心中大吃一惊。 同时看到胡明的银丝剑突然袭来,更是又惊又怒,左手已经来不及撤回招架,而右手在空中面对即将到手的如梦令,心中着实不舍,干脆心一横,右手一把抓住如梦令,随即身体硬生生一侧。 只听噗的一声,银丝剑在苟欢的左面肩膀处挑起一蓬血花,然后苟欢就地一打滚,转身朝着院墙处单腿一蹬就攀上墙头,接着一个飞鸟入林,头也不回地向村外逃去。 胡明看了一眼地上的马云飞,同样也疾步上前,越过院墙,朝苟欢追去。 转眼间,院子里除村民以外只剩下五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大家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王若此时对着大牛等乡亲们大喊一句:“救人!”,随即便朝马云飞奔去。 村民们也回过神来,纷纷上前帮忙。 王若一摸马云飞的鼻子,感觉有热气,心中稍定,对着大伙儿喊道:“飞哥只是晕了过去,大家快拿木板来,我们把马三爷一家人先抬进家里。”同时转过头对大牛说:“大牛,你快去把八姑婆找来,让她来看看!” 大牛听见答应一声,立刻朝院外飞奔而去。 八姑婆是他们这个村子里唯一的神婆,除了平日里为各家各户驱神除鬼以外,哪个村民要是有个头痛脑热,也都是在她那里医治。每次都是她在一些瓶瓶罐罐里面抓出一些晒干的枯根枯叶之类,拿给大家回去热水煎服,别说,有时候还真管用,算是这个村里的大夫了。 大家很快就找来了木板,将生死不知的马三炮,昏迷不醒的马云飞,死亡已久的胡秀儿放在木板上,然后在堂屋里面整理出空地,将三人全都抬进了屋。 就在大家七手八脚帮忙的时候,王若瞥见地上还剩下的小乞丐和女子乞丐,心头一动,快步来到小乞丐的身边,仔细观察了起来。 这也是王若胆子大,碰到一般的少年,看见死人是躲都躲不及,哪里还敢像他一样近距离观察。 这一看,还真让王若看出了点东西,只见小乞丐的右面腰间比其他地方要鼓一点,似乎藏了什么东西似的。 王若伸手摸索了一下,竟然真的从里面摸出三样东西来。一件是一颗黄色的珠子,王若一看就知道正是吴一针曾经扔出去碰到东西后会释放黄烟的珠子。另一件是一件竹筒,和现在吴一针手里捏着的竹筒一模一样,王若也知道就是暴雨梨花针。最后一件东西却从未见过,像是手指这么粗细的一截类似枯枝的东西,没有味道,也不知是何材质。 王若心思细密,悄无声息地将三件物品全部收了起来,转过头看了看疯三娘,摇了摇头,转身朝堂屋走去。 堂屋里正乱成一团,大家都在为怎么救人发表各自意见,甚至吵得面红耳赤,但是面对躺在木板上的三人谁都不敢动手,毕竟救人的事情大家也没有做过。 “大家快让开,八姑婆来了!”大牛粗狂的声音从屋外传来,只见大牛背着一个六旬上下的老太太一路小跑,汗流浃背。背上的老太太却一直骂人:“这个小兔崽子,拉起我就背过来,颠得我哟,也不说什么事,快点放我下来!” 狗蛋他爹连忙迎上去,大声喊道:“八姑婆,救人,是来救人啊!” 第12章 捕快 三河镇来左溪村的路上,三匹骏马上骑着四个人,四蹄翻飞,在干燥的泥道上扬起一阵阵灰土,径直朝左溪村疾驰而来。 为首的是一匹黑马,神俊异常,上面竟然骑着两个人依然一马当先,仔细一看,竟有一人就是王富贵。而骑在他身后的是一个身着皂衣,一脸坚毅的中年男子,他左手揽着王富贵,右手握着缰绳,轻轻一抖,黑色骏马便好似听到主人的命令一般,一脚快似一脚,风一般向前奔去。 王富贵虽说身材不够高大,但也不是矮小之人,此刻却像小鸡子一样被别人抱着,脸色苍白,动也不敢动一下。 马上中年男子突然口中“吁”了一声,随即三匹骏马都慢了下来。中年男子右手指着前面说道:“小五小六你们看,前面追逐的二人是谁?” 后面的两匹骏马上的人约莫二十四五的样子,同样身穿皂衣,听见中年男子的话语,连忙停下抬眼望去,只见前方隐约有两个人,正在路上分分合合,你追我赶,不时传来叮当之声。 “就是他们!”王富贵顾不上难受,立刻对着中年男子说道:“张捕头,就是他们。” 张捕头眼睛一眯,立刻对着其他人说:“走,我们上去!” 双腿一夹,首当其冲地奔了过去,剩余两人对视一眼,也毫不犹豫地紧紧跟上。 老乞丐苟欢此时心中郁闷至极,从马家院子逃出后,原以为胡明会去照看马云飞伤势,而他趁机逃脱。却不料这个胡明一直如影跟随,且因自己肩头受伤的缘故,几场小战下来不但没占上风,反而后背和右手都被划伤。现在是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掉,只得边打边退,如果没有其他意外发生的话,自己说不定就得交代在这里了。 他心中暗叹一声,难道真的要使用那个东西了么?就是想要用出来,现在招招危急也腾不出手啊。 胡明可管不了苟欢心中是如何的想法,此时正一剑快似一剑,绝不给他有喘息的时间,从十多年前的心慈手软,到今日的再一次家破人亡,他心中实在有太多的恨,只不过他一向是一个喜欢将所有事情藏在心底的人,不愿意轻易向外表露。而此时此刻,他确实彻底愤怒了,今日必杀眼前之人,以泄心头之恨。 就在二人趋势越发明显,苟欢已经陷入朝不保夕的危急时刻,突然听见官道上传来一阵马蹄,二人都是武学高手,自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瞥见三匹黑色骏马略一停顿后又从不远处向他们这里奔来,这让二人的心境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很明显,这些人是冲着他们来的,胡明心中略有不安,他把手中双剑一紧,更加迅疾地攻向苟欢,不管来人是谁,他都想在别人到来之前把苟欢杀了,这样即使来人是对方的帮手,也改变不了苟欢必死的命运。 苟欢心中却是另外一番想法,原本求生无望,自己的保命东西一直没有时间取出,而如今在这人烟稀少的村子外,居然有外人闯来,不管是敌是友,只要对方稍一松懈,也许就是自己唯一的逃命机会啦。 无论何人在真正面对死亡时,都会产生强烈的恐惧,只要不是突然的毫不防备的到来。那种给了你思考的时间,让你去体会生命的美好之后,又让你感受死亡的黑暗,有几个人能够勇敢地面对? 本能的求生意识会让每个人都不可思议的发挥自身的潜能,可以做到自己原本做不到的事情,就像现在的苟欢一样,在胡明发起的更凌厉的攻势下,早就岌岌可危的他居然还是拼命躲了下来,只不过大腿外侧又添了一道深深的伤口。 “住手!”张捕头一声厉喝,其身形从马上一跃而起,竟在胡明手中银丝剑堪堪递到苟欢胸前时,用一柄五环大背刀挡住了。 苟欢心中叫了一声侥幸,一个懒驴打滚避开,然后躺在泥道上起不来了,一只独眼望向众人,眼中满是凶狠。 胡明心中也暗叹了一声,随即双手一晃,将银丝剑收了起来,同时也十分不善地望着来的几个人。不过从对方的服饰上,他已判断出应该是镇上军巡捕的人,只是心中疑惑,不知道这些官兵如何会来到这里? “原来是胡掌柜,想不到在这里能遇见你!”张捕头看见胡明,脸色一愣,眸光一闪,拱了拱手。 “哦,这位官爷是。。。?”胡明同样一愣。 “我叫张彪,现在在军巡捕做事,偶尔休息时也去你的酒楼喝上一盅,不过胡掌柜你常常不在柜前,虽听别人说起,不过只是远远地看见你几回,没有搭语。想不到胡掌柜竟是真人不露相,使得一手好剑法。”张彪瞥了瞥胡明手中的银丝剑,似笑非笑。 “原来是张爷,失敬失敬。”胡明也客气地拱了拱手。 就在此时,苟欢从身上摸出一物,看似一个鞭炮,不过却没有引信,不知到底有何作用。 “原来你们蛇鼠一窝,看来我今日在劫难逃啦,就不知这位官爷,是不是也敢草菅人命?”老乞丐见二人竟然搭上了言语,脸上不由得冷冷一笑,将手中之物单手举天,往此物的尾部使劲一捏。 张彪和胡明虽说寒暄客套之时,也未放松对苟欢的监视,不过由于他腿上中剑,已不可能逃脱,故也并未放在心上。 只听砰地一声,苟欢手中之物突然向天空弹射出去,竟还真是一枚烟花。只见该物冲天而起,发出一声尖啸,在离地千尺高空砰然炸裂,随即在空中爆出一股黑烟。哪知从黑烟中还有一节烟花又向上冲去十来米,同时也是爆裂一声,不过这一声比第一次小了许多,最后竟然还有一小节又上冲了几米,然后再次爆炸一下,同时周围出现了星星点点的璀璨烟花,虽然声音不大,但烟花却是灿若星辰。 “千里鸣!” “窜天猴?” 待三响过后,烟花在白晃晃的天空中依然灿烂夺目,胡明和张彪竟然同时惊呼出声。 苟欢听见二人的惊呼,看见二人难以置信的表情,心里不由得得意至极,甚至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什么鬼东西,还有点好看。”王富贵始终是个乡下人,烟花见得少,平日里逢年过节能有一串鞭炮便已经算是富裕人家了,哪里见过这等烟花。 就连镇上土生土长的小五小六,算是见过世面的人,此刻看着空中的烟花,也是一脸茫然,其中一个嘀咕道:“烟花虽然稀少,但我也见过一两回,怎地从来没有见过这种能够响三次的烟花,真是够稀奇的。” 唯独胡明和张彪的脸上难看之极,而张彪的脸上更是现出一丝惊恐之色。 听见手下小六的话,张彪心神一紧,自己可不是像他们两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想当年也是在江湖上刀头舔血的日子里摸爬滚打过来的,这窜天猴对他来说,虽然没有见过,但江湖上的传说历来已久,且当年师父也叮嘱过他,千万不要和他们结仇,否则别说个人生死,就连家人也会受到牵连。 胡明听见张彪喊出“窜天猴”的时候,就知道眼前的这个捕快不是一般人,至少也和江湖有着丝丝缕缕的关系,虽然心中惊讶,但毕竟自己曾经的身份和地位远远不是一般江湖人能够比肩的,不至于像张彪那样现出惊恐之色。不过既然事已至此,他觉得倒是有必要打探清楚。 他冷冷地看了一眼苟欢,后者同样看着他不发一言。胡明心中恼怒,不过也未表现出来,而是又一拱手,对着张彪说到:“听闻张爷刚才喊出窜天猴来,莫非张爷也是江湖中人?” 张彪闻言苦笑一声:“一言难尽,我不过是曾经在江湖上混过一段日子,是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这窜天猴的来历倒是听过。不过刚才胡掌柜喊出千里鸣,我想这个称呼一定是窜天猴的雅称,看来胡掌柜在江湖上应该是有一定来历,不知为何在我三河镇落脚啊?” “唉,我也是苦不堪言,不足为外人道也。只是如今张爷你刚刚到来,还不了解情况,此贼刚刚在我亲家马三炮家中持刀杀人,毫无人性。我女儿竟在今天大婚之日惨遭此贼毒手,实在令人心寒,整个左溪村村民皆可作证。故此,待我将此贼杀了,先慰我儿在天之灵。”胡明突然剑指苟欢,一招飞羽逐燕迅疾无比地向老乞丐刺去。 苟欢此刻大腿伤势最重,几乎不能站立,眼见胡明一剑刺来,不由得又是一个打滚,避开此剑,口中大喊:“你疯了,竟然还敢杀我?” 只听叮的一声,胡明的银丝剑和一口五环大背刀碰在一起,绽放几点星火。 “且慢,胡掌柜,既然我到了这里,就应该让我来处置这件事情,你觉得呢?”张彪缓缓收回手中的刀,并且语气慎重地加了一句:“而且你就真的不考虑窜天猴带来的后果么?” 第13章 丧事 左溪村旁的荷塘边,草屋里,三叔公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终于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该走喽,再不走,怕是赶不上晚饭了。”他自言自语地嘀咕了几声,整理了一下头上的发髻,拍了拍身上的稻草,也懒得洗脸,独自推开房门,看一看天上的太阳,点了点头,慢悠悠地朝着村子走去。 刚刚进村,三叔公就感觉和以往不同,村里空荡荡的,这人都跑哪里去了?他一脸疑惑,慢慢地踱步来到马家,远远地就听见嘈杂的声音,甚至还听见了哭声。 村里的人看见他来了,连忙跑过来:“三叔公,出大事啦!” “嗯,出大事啦,这么一个小村子会出什么大事?”三叔公嗤之以鼻,不紧不慢地踏入了马家的大门。 映入眼帘的是密密麻麻地村民,分开众人,就只见院子里站着几个人,三个穿着皂衣的捕快和一个一袭青衣的雍容中年男子在说着什么,马云飞躺在旁边的一个椅子上闭着双眼,在几人的前面地上有三个人,两个死人和一个被捆得结结实实的像粽子一样的老乞丐。 三叔公迷糊了,这是怎么了?此时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三叔公,你来了,来这里坐下!”王若搀着他的手,往一边的一个板凳上拉扯。 “这是怎么啦,若儿?”三叔公眯起双眼,不由得疑惑地问道。 “唉,一言难尽,等我慢慢向你道来!”王若叹了一口气,轻轻地在三叔公旁边小声地说着。 只见此时院子中间的一个捕头站了起来,正是张彪。 “各位父老乡亲,我是三河镇军巡捕的张捕头,今天这里发生了人命官司,但我并未亲眼目睹,还是想请各位看清楚的乡亲出来作个证,把事情原委说一说。胡掌柜刚刚已经向我简要地说了事情经过,不过出于慎重考虑,还是要征求一下乡亲们的说法。”军巡捕的人本来在地方上威信就高,张彪一开口,周围嘈杂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 不过谁也不敢开口,毕竟这样的场合村民们也很少见过。 “你们看见什么就说什么,大家不要怕,现在有张老爷为我们主持公道,咱们就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出来就行了。”王富贵一看众人都闷着,也是着急,难不成自己好不容易请来的官老爷,竟然大家都不配合,这成何体统?要不是自己一早就离开了,根本不知道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他早就跳出来说了。 大家一听王富贵的话,也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但有好多人也不敢说,就是想说也没看全,究竟发生了什么,其实他们也不是特别清楚。 “我来说。”大牛向前一步,看着张捕头,虽有点害怕,但还是大着胆子讲道:“我看见这三个乞丐,欺负马大善人。”他指着地上的两具尸体和捆着的老乞丐,心里又不由得有点发虚。 “就是欺负人,马家请他们好吃好喝,他们却非要和马家人打架,特别是那个老乞丐,可坏了。”狗蛋他爹也站起来,气愤地说了两句,看见老乞丐向他看了一眼,吓得连忙一屁股又坐了回去。 周围的乡亲们连忙附和:“是啊,是啊,就是欺负人。”一片嘈杂的声音随之响起。 “说重点,这些人都是怎么死的,包括马家的人。”张彪有些不耐烦,直接大声地说道。 “我知道。”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居然是老杨头:“是这样的,先是马三炮和那个女的打架,然后又是云飞和小乞丐打架,但是我们不敢看,只听见叮叮当当地一阵乱响,那个小乞丐就死了,新娘子也死了,马云飞也疯了。然后老乞丐要了人家的一个东西也跑了,我们正在救人,没想到马三炮吐了几口血也死了。哎哟,不知道是造的什么孽哦,今天不是黄道吉日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就想黄老道那个老不死的哪里算得准嘛,上次我们家胖妞出阁那天,头天不下雨,第二天不下雨,偏偏当天就下雨,你说他是不是算不准?我觉得就怪他。” 刚开始声音还很大,后来渐渐小了,不知道是不是嘀咕黄老道的阴阳术,反正渐渐听不清了。 黄老道是隔壁村子里的阴阳先生,村子里有人家办事,都要先去请他算一算的。 大家也都活跃了起来,有的说就是这样的,有的说你们知道什么,我看见马云飞是被老乞丐打伤的呢。 张彪看见这个样子,皱了皱眉。 正在众人争论不清时,王若站了出来,对着张彪一拱手,朗声说道:“我叫王若,整个事情我全部看见的,让我来说。这三个乞丐来到我们村,恰逢我飞哥的大喜之日,马伯父将三人请进堂屋,置办酒席招待他们。谁知他们无理取闹不说,还非要强抢东西。马家气不过,就和他们争论起来,谁知三人包藏祸心,不但打伤了马伯父和云飞哥,而且杀害了新娘子。大家奋起反抗,于慌乱自卫之中误杀了两个人。老乞丐就跑了,胡伯父不顾危险去追,而家中马伯父因伤势过重,村中八姑婆也束手无策,最终不治身亡。整个事情都是由这三个乞丐挑起的,此三人理应收到严惩,请大人明察。” 周围村民听见王若说得一清二楚,不由得连连点头,纷纷附和。大牛和狗蛋他爹又站起来,一边附和,一边用手指着地上的乞丐,比比划划,觉得王若说出了他们心中的话,让他们心中的愤怒也发泄一番。 老乞丐闭着双眼,任由众人议论,不发一言,似乎这些都与他无关似的。 三叔公听见王若的话语,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马云飞此时睁开了双眼,但是并没有起身,而是回头望了一眼躺在堂屋里一动不动的胡秀儿,眼角的泪水如河水一般淌了下来。 张彪一听王若的回答,倒是感到欣慰,终于有一个说得清楚的了。他大手一挥,周围又安静了下来。 “我知道了,这几个人我都要带回去调查,当然还要请胡掌柜和马公子也要跑上一趟。不知胡掌柜意下如何?”张彪转过身来看着胡明,好似询问的说道。 “当然可以,不过在此之前,我必须先将我亲家和我女儿的尸体掩埋,毕竟逢此大变,实在令我心力交瘁,痛不欲生。所以,今日已近黄昏,烦请诸位乡亲准备一下晚饭,让张大人和各位乡亲将就一顿,明日清早,就要烦请各位乡亲帮帮忙,将他们抬去掩埋。我在这里,向大家磕头了。” 胡明声泪俱下,双膝一弯,就向大家跪了下来。 “不可啊,不可,胡老板啊,你也算是体面的人,怎能如此草率,毕竟马大善人在我们村十几年,大家都念着他的好。如若不是他赶走了曾经的周扒皮,我们村啊,哪里能像现在一样安居乐业!不管怎么说,殡葬仪式不能少,今天先让两位入棺为安,明天还是派人去隔壁村请黄老道来,先不管他算的准不准,让他定个日程,选个风水宝地,才不辜负马家的善恩啊!”老杨头跳了出来,老嗓门这个时候嚷得比谁都高。 “是啊,人死了还是有个讲究的,这样,如果你放心,就由我来全部处理,保证让马三哥和侄女走得风风光光!”王富贵这个时候也跳了出来,拍着胸脯说道。 “那就有劳乡亲们了!”胡明又深深鞠了一躬。“需要用钱的地方,尽管使,这些你先拿着,不够再跟我说。”他拿着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子扔给王富贵,又点了点头。 “哪里的话,不用客气。”听到胡明的话语,大家伙都嚷开了,本来都是村里人的事情,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嘛。 胡明也没有更多心情和乡亲们周旋,张彪见事情也有了着落,和胡明对视一眼,均看懂了对方的眼神,于是吩咐小五小六看着老乞丐,二人叫上马云飞,朝着内室走去。 三叔公看着三人走进内室,便叫上王若,来了一句:“走,去你家,你再把事情的经过详细地告诉我!” 王富贵一见几个重要人物都进了房间,随即哀叹了一声。他可万万没想到事情竟然演变成了这样的糟糕模样,不过悲伤归悲伤,事情还是要做的。 他环顾了大家一眼:“据我所知,好几家都有备好的棺木,能否拿出来,多少钱照样给!” “我早就给自己准备了一副口上好的老家,出于对马大善人的尊敬,我就十两纹银献出,也算是积福积德喽。”老杨头此时眯着双眼,一脸谄笑地凑上来。 “你那副老木十来年了,虫叮蚁咬的,早就坏了。再说当年我和你去置办的,不是只花了四两银子么?还不如我去年为我自己准备的上好槐木,那才是真正的好东西呢!”狗蛋他爹忍不住气恼地反驳道,同时右手比个八字,对着王富贵说:“我只要八两,先应个急。等事情完了我麻烦一点,重新再做一具。” “现在可是要两具啊!”王富贵对着争吵的两人没好气的说道。 第14章 无名阁 马家内室里,张彪、胡明、马云飞呈三角之势坐下,三人脸上神色各不相同。张彪显得沉重至极,胡明看似犹豫不定,而马云飞则显得有些茫然。 还是张彪开了口:“胡掌柜,请恕在下眼拙,看你刚才手里的银丝剑不是凡品,但不知你在江湖上的名号是?”语气有些犹豫,但事关重大,不得不问清楚。 胡明淡淡一笑:“我也不瞒你,我曾是断剑山庄的八大护卫之勾魂剑,外面的马三炮是霹雳掌,飞儿是我的侄儿,不知道张兄是否有所耳闻?” 马云飞一听此言,脸上不动声色,不过同样朝张彪拱了拱手。 张彪闻言大吃一惊:“原来是断剑山庄的人,那可真是失敬失敬。只可惜我出道较晚,刚入江湖时已经听说断剑山庄遭逢大难,不想在这穷乡僻壤竟能得遇高人,实在是幸运,既然是胡兄在此,料想那无名阁的人也不是真的畏惧了。” 胡明摆了摆手,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张兄你错了,我断剑山庄早已不在江湖,我们也是苟延残喘至今,哪里还有什么战力可言,却不知你对无名阁了解多少?” 马云飞也是不清楚,此刻也插不上什么话。倒很想听听无名阁究竟是什么组织。 张彪也摇了摇头:“我所知也不多,毕竟江湖时日太少,早早就退了出来。不过倒是听我师父说起,说这个无名阁是江湖上最神秘,最古老,最难缠的一个杀手组织。凡是组织中的人个个武功高强,且心黑手辣,他们有组织有纪律,联络信号以窜天猴为主,在江湖上不论恩怨,不管妇孺,只要有利益,他们就会不择手段,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我知道的大概也就是这些了,不知道胡兄对这个组织有多少了解?”说完张彪看向胡明,他知道胡明这个老江湖应该知道得更多,只有大家把信息拿出来共享,才能更好的知道如何避免冲突。 马云飞听见张彪所说,心中也是一惊,不知道怎么会惹上这么一个棘手的组织。 胡明点了点头,看见张彪的担忧之色,心中也忍不住叹了一声,接口道:“既然张兄已经说了,我就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希望能够应付接下来的一场劫难。” 张彪和马云飞此刻眼中也是异彩连连,毕竟知己知彼才能制定对敌的良好策略,想到有效的阻击办法,否则就如盲人摸象一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往往就会失去先机,甚至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地。 “当年我们庄主为人仁厚,对山庄里的人都很好,不管杂役仆从,还是丫鬟庄丁,皆一视同仁。我作为八大护卫之一,自认也免不了受到老庄主的恩惠,他不但有空就会指点我们的武学,更是一个月开放一次藏书阁,让我们可以花一天时间浏览藏书,博学古今。而对于江湖上的各个门派也有记载,其中就有这个无名阁。” “据记载,这个神秘门派诞生于百年之前,当时江湖上风平浪静,各家门派也都相安无事,偶有争执,皆由各个门派的掌门组成的长老会联合决断,且长老们个个秉公执法,不徇私情,所以在当时无人不服。” “只是有一次,一个长老的儿子因为酒后乱性,竟然将当时的一个名门之女当场奸淫。这个侠女因武功不济,且羞愤难当,事后一条白绫,自悬于闺房之内,待家人发现时,早已气绝身亡。” “其父在江湖上也是叫得上名号的人,哪里忍得了这口恶气,当即手提三尺剑,把这个恶贼追得上天无路,下地无门。正值危难间,这位长老及时赶到,见四下无人,便欲杀人灭口。无奈这个父亲也是有两把刷子的,居然重伤之下给逃了,从此杳无音信,长老和其儿子皆以为他死了,长老将儿子约束至门派山洞,终身不准出关。” “难道这位父亲真的死了么?那岂不是好人没有好报,恶人逍遥法外?”马云飞双拳紧握,心有不甘。 “不对,如果说这位父亲死了的话,那天下人又怎知这些隐秘的呢?我想肯定还有下文。”张彪若有所思。 “不错,”胡明顿了一顿,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接着说道:“谁知才过三年时间,这个父亲又回来了。不但武功高绝,且性情大变,戴着一个丑陋面具,独自一人杀上长老门派,找到关在山洞里面的恶贼,以千刀细细割杀,等长老赶到,其儿子已经被割成千万缕碎肉抛于洞中各个角落,其状之惨,目不能视。” “长老悲痛之下与之恶战,不料也被其击毙,随后门派上下几百余人全部被杀。江湖上闻听此事,人人皆怒,由长老会组成灭魔队组团绞杀,却不料在短短几个月时间,灭魔队竟被逐个击破,损伤惨重。” “无奈之下,长老会各大长老亲自带队,由各个门派的精英组成第二支灭魔团,集结三十余人,终于将此人堵在了杜天峰,一场大战,终将此人击成重伤,众人正欲为民除害之时,却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竟然没有杀掉此人,反是众长老与此人达成一项协议,就双方恩怨一笔勾销,此人不再以真实姓名出现,而是自号无名,从此江湖上便多了一个无名阁。” “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莫非这记载有问题?”张彪听见这尘封已久的一段江湖传闻,忍不住怀疑起来。 “记载没有问题,而我断剑山庄老庄主的爷爷就是当时在杜天峰围剿此贼的长老之一,此记载为他亲笔所书。”胡明悠悠地说道。 “那当时杜天峰上是不是出现了什么变故,竟然能将天大的仇怨平息下来?”马云飞听到此处,不仅对当时杜天峰上的事情大感兴趣。 “没有人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时隔如此多年,长老们早就化为白骨,这也就成了一个谜,无人知晓。”胡明摇了摇头,也不知道。 “那此人可有名字,创立的无名阁怎么又发展到了今天?”马云飞仍不死心,还是继续追问。 “此人当年在江湖上人称玉面郎君,但其姓名书中却没有记载。至于无名阁创立当初,本是扮演一个江湖司刑手的角色,对于那些恃强凌弱之辈给予惩戒,作恶多端者断其手足,杀人放火者就取其性命。” “渐渐地,大家不但没有反对无名阁的成立,反而有了依赖。而加入到无名阁的人也越来越多,但并不是所有的人想加入就能加入。” “据我所知,无名阁创立后不久就立下规矩,入阁之人不论是贩夫走卒,还是达官贵人,不管你是江洋大盗,还是名门正派,都必须通过测试,一旦测试成功,就可纳入无名阁百名之列。” “而无名阁始终保持百人之数,如无减少,必不增加。同时,入阁之人统统抛却俗家姓名,全以数字相称。玉面郎君就叫阁首,接下来就是阁二阁三。。。,一直到一百。阁中之人也不知相互身份,虽然很多人都可以从武器身法中看出一二端倪,但也不敢说破。” 胡明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看着眼前二人如闻天书的样子,于是淡淡一笑:“只可惜,随着时间的流逝,无名阁接纳的人不断变化,慢慢超出了阁里的行事原则,演变成了现在我们知道的凶狠毒辣的杀手组织。” “只要有人给上足够的利益,他们就可以为你卖命,其联络方式就是千里鸣,也就是你口中的窜天猴,只要接到信号,附近的杀手就会赶来,他们在千里鸣上有自己的独特标记,知道不同的千里鸣有不同的任务。我听说有着九响的千里鸣,就是阁里的最高级别,但对应的是什么样的任务,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那现在的无名阁谁是阁首?这次老乞丐放出的三响,你可推测是什么样子的任务,究竟有多大风险?”张彪虽然听得津津有味,但考虑到现在的情况,忍不住又询问起来。 “这个就不清楚了,毕竟这个组织一直以来都神秘莫测,具体行事规则和响应级别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再说我也离开江湖这么多年,打听到的事情也少了。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就是信号一经发出,必有杀手过来,就不知来的时间是多久,一般情况可能有三天时间。” 胡明咂咂嘴,不无担忧地继续说道:“现在唯一不清楚的就是老乞丐怎么会有无名阁的信号,莫非他也是无名阁的人?如果真是这样,也就是我希望明天一早就将秀儿和三炮兄弟入土为安,我们三人早点离开的好!” 张彪点点头,同样担忧地说道:“我知道无名阁向来只要有关联之人绝不放过,这一次我淌了这趟浑水,军巡捕也无法保我,只可恨王富贵这厮,让我当了冤大头,看我明天怎么扒了他的皮!” 胡明看了他一眼:“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与其将怒气撒在一个不懂事的老实人身上,还不如好好想想如何处置老乞丐!” 第15章 信任 三声啰响,板凳来抢。 只见村里的大人小孩,不管是帮忙的,还是闲着的,统统一股脑儿来到院子,搬桌子的,放板凳的,每个人都会找到自己的一个位置,稳稳地坐起。民以食为天,老百姓只要把饭吃饱了,啥事都好说。 只是早上还是红通通的大灯笼,门窗边喜庆的红对联,以及堂屋里那对大喜烛全部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片愁云惨淡地白,白布白烛白对联,堂屋里整整齐齐地放着两口老木,三炷香烧得烟雾缭绕,棺头还有一个大大的奠字。 两具棺材旁边各自还有一个竹席,严严实实地裹着吴一针和疯三娘,身上也盖了一张白布。村里人就是老实,不管你生前有多大的罪恶,人死万事消,也不忍心就这样孤零零地扔他们在角落里,还是稍加收殓,竹席裹尸。脚跟一方同样放了一个白萝卜,上面插着三炷香。 王富贵办事还是很牢靠的,就这么短短地一个时辰,就把整个院子布置得像模像样,只是不管谁家红事变成了白事,其中心情可想而知。 村民们虽然比不了平日里的活跃,但叽叽喳喳还是少不了,很多小孩子更是不懂事,也许就是桌上的一盘肉菜,也可能会抢的大呼小叫。 胡明坐在饭桌前,心底着实也没什么胃口。同桌之人除了张彪三人,还有就是马云飞,王富贵,王若和三叔公。众人也不敢搭话,匆匆扒拉了几口,一时无话。 胡明让王富贵好生招待张彪三人,连同捆着的老乞丐一起,西边的厢房全都给了他们。张彪同胡明一抱拳,两人私语几句,也不再多说什么,各自返回休息。 农村人都是睡得早,毕竟晚上待久了费油,那一点一滴都是要省出来的,谁家也不是真正的大户。只有像马家这样的人家,才可以灯火通明,一夜燃烛。不过农村人习惯了早睡,也待不了多久便纷纷离去。 王若陪着三叔公去自己家里睡去了,王富贵一看,就向胡明说现在一切准备差不多了,等明日黄老道来掐算日期,再请他和他的徒弟们一起来做做法事,那时他再来招呼。 胡明点点头,同时手中又塞给王富贵一个袋子,并且嘱咐几句拜托之类的话语,让得王富贵不断弯腰,反而像是答谢别人一般。 不大一会,偌大一个马家就只剩下胡明和马云飞,两人对望一眼,马云飞忍不住悲从中来,虽不是嚎啕大哭,但着实真情流露,痛彻心扉。 胡明看着眼前的马云飞,眼眶也不禁湿润了。 他坚定有力的大手轻轻地拍了拍马云飞的肩膀,安慰道:“飞儿,男儿有泪不轻弹,你不要太伤心了。毕竟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就要好好活着,这样才能对得起死去的人,你明白么?” “嗯!”马云飞也不是普通人,心中情绪顿时缓和了一些。 “早些休息,等到子时你把该收拾的东西收好,我来叫你,咱爷俩一起走!”胡明点点头,甚是欣慰。 “走,去哪里?”马云飞闻言吃了一惊。 “吁,小声一点,我们离开这里,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胡明看看天空中的月色,心情十分平静。 “那刚才你给张捕头说,明天一起去军巡捕的话是假的?还有父亲和秀儿的仇怎么办,难道不报了么?”马云飞有点懵了,第一次感觉眼前熟悉无比的人有了那么一点点陌生。 “仇当然要报,可以这样说,他们的仇我已经报了!”胡明看着马云飞,摇一摇他的肩膀,用坚毅的眼神看着他,似乎想要看到马云飞真正的成长。 “我必须要知道,否则我不会走,就算是死,我也要把老乞丐杀了,然后再和秀儿一起,死我不怕,我怕的是以后生不如死!”马云飞同样看着胡明,不管有没有成为他女婿,他很少忤逆胡明的意思,不过这一次,他一定要问清楚。 胡明深深叹了一口气,还是疼爱的眼神:“那我就给你说清楚,就在今天下午大家捆绑苟欢的时候,我不但随手取回如梦令,还暗地将一根寒心针打入他的体内,我相信苟欢他也知道的。所以他到现在一直不敢动弹,也不敢求救,毕竟此针想要取出十分困难,他也是抱着一线希望想等到无名阁的人前来救他。” “寒心针一旦进入体内,就会随着周身血脉缓慢游走,一旦运功或者激烈运动,都会导致游走加速,等此针游到了心脉,也就是他一命呜呼的时候。” “就算他不运功,此针最多三日也会到达心脏,那便是神仙也救不了了。况且我在打入此针的时候,已经推算了他的血脉流动,他应该过不了十二个时辰,就算明日押到军巡捕,也不知道他如何突然暴毙的。” 马云飞看了一眼西边的厢房,眼中含着泪花,使劲点点头,似乎心中大仇得报,足以宽慰。 “而今天你也听见了,无名阁不是我们现在的实力能够招惹的,他们向来不问是非过错,只知道利益当先。如若让他们知道如梦令此刻在我们手里,那我们岂能逃得了。不如我们早走一步,再寻个清净的地方,让自己的实力变得更加强大,才能真正保护自己。”胡明不断开导马云飞,在如此艰难时刻,更要有大智慧,大勇气。 “那父亲和秀儿怎么办,他们还未入土为安,我们怎忍心将他们抛弃?”马云飞心中还是不忍,看着堂屋里的两口棺材,有些犹豫。 “我今天已经把银两给了王富贵,这里村民都是善良之人,一定会好好厚葬他们的。我们只要将他们牢牢记在心中即可。其实这一切惨剧都是因为我们不够强大,否则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 “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给你说,我相信你父亲也没有给你说,都是希望你们这一辈人,能够平平安安地过普通人的生活。所以,我们先离开这里,等到了安全之地,我再跟你全部讲出来,你只要相信,我和你爹都是为了你们好!”胡明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刚才的话语里面,暗含了一缕让人必须服从的威严。 马云飞点点头,泪水还是止不住地流。 当一个人没有注意时间的时候,时间就像一辆飞驰的马车一跃而过,当一个人心里有事的时候,时间就像只缓行的蜗牛,慢得让人心焦。 胡明现在就是这种感觉,他独自一人坐在院子里,心里有太多思绪,而心神又四处蔓延,内心里五味杂陈。不过对于经历了那么多大风大浪的他,脸上永远是一副沉着的样子。他知道,自己不能慌,毕竟人到中年,周围的人都要依靠自己,而自己却再也找不到可以依靠的人。 。。。。。。 月明星稀,山风吹拂,宁静的小村庄夜晚是如此地静谧,月白林逾静,蛙鸣山更幽,不知此时,有多少人鼾声入梦,又有多少人辗转难眠。 只见村头垭口处,突然出现两个黑影,小心翼翼地走出村外,其中一个黑影忍不住回首望了一眼,良久,回头和另一个黑影一起,夜里疾行。 “两位这是要去哪里啊?”忽听见一个冷冷地声音响起,垭口处竟然又转出来一个黑影,夜行衣将全身裹得严严实实,头上也用黑巾围住,只露出两只眼睛,手里拿着一个长布条,不知里面包裹着什么。 先前两个黑影吓了一跳,不过仔细看看拿着布条的黑影后,其中一个身材略高的黑影朗声说道:“是张捕头,可惜,你的长布条出卖了你,那里面应该裹着你的五环大背刀!” 拿着布条的黑影嘿嘿一笑:“哈哈,你说错了,不是布条出卖了我,是你出卖了我。是谁跟我说明日大家一起,将老乞丐押还军巡捕,让无名阁的人去找他们的晦气,而你我一起趁此良机逃离此难?又是谁说保证老乞丐不会活着见到无名阁的人?前面讲得好好的,你们却在这深更半夜乔装打扮,准备一走了之。好你个胡明,一个堂堂的少庄主,如此狡猾,也不怕损了当年断剑山庄在江湖上的威名?” “哦,你知道我?想不到这么多年还有人惦记着,真是难得啊!这么说来你是不想让我们离开喽?”说话黑影就是胡明,不过这句话在此时此刻绝不是感到欣慰,而是冷冰冰地不带一点温度。 另一个黑影此时立刻戒备起来,同时身上的衣服也在风中猎猎作响。 “少庄主误会了,我并不是要阻拦二位。人不为己,寸步难行,如今这个世界,哪里还有什么公平正义可言。我偏居一隅这么多年,只想求得内心的安宁而不可得,如今我只想和你们一样,能够逃得性命,就算是祖上保佑喽。”张彪一看情形,连忙表露自己的心迹,他可不想惹上这个难缠的人物。 “既如此,那就后会有期!”胡明盯着张彪,拱了拱手。 “不,后会无期!”张彪冷笑一声,一个云里翻就朝村外奔了出去。 第16章 阁四 “都是几个尔虞我诈之徒,给我回去!”突然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话语中充满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 话音刚落,只听嗖的一声,三支寒光闪闪地飞镖呈品字型朝着张彪射来,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明亮。 张彪一惊,身子一个飞燕环舞,在空中接连踢出两脚,将两支飞镖连环踢飞,同时将手中布条横在胸前,挡住品字最上面的一支飞镖。 只听见叮的一声,飞镖与五环大背刀碰撞出几点火花,蓦然斜飞而去。虽然没有伤到张彪一丝一毫,不过其前进之势立刻受阻,且还退了几步,回到了胡明和马云飞的身边。 胡明看着张彪受阻,脸色一沉,双目精光一闪,对着前面一棵老树拱了拱手,口中朗朗说道:“不知是哪位前辈高人,竟然躲在树后暗箭伤人。有本事就站出来,何必鬼鬼祟祟,不敢见人的样子。” “嘿嘿,居然想用激将法逼我现身,不过不用那么麻烦,我向来光明磊落,什么事情都讲在明处,不会像你等偷偷摸摸的样子。我见你们收拾包裹急急忙忙地是要往哪里去啊,难道是要星夜赶科场么?”老树后面倏然转出一个人影,身形颇为高大,两手空空,脸上却戴着一个丑陋面具,面具颇为独特,不但丑陋异常,且在面具额头处刻有一个数字“四”,在夜晚也是清晰可见。 “阁四?”胡明见到这个面具,忍不住惊叫出声。 马云飞和张彪虽然不知道这个面具代表什么,但听见胡明的惊叫以后,也满脸难以置信的神色,实在想不到无名阁竟然来得如此之快。 面具男子看见三人如此表情,忍不住哈哈大笑,眼中充满玩弄之色,似乎这三人就像他围剿的猎物一般,在猎杀之前好好戏弄一番。 马云飞看见对面如此骄横,心中也是一怒,对着胡明说道:“伯父,让我先试一试他究竟有几斤几两?” “不可!”胡明摆了摆手:“无名阁中的人全都是高手,这个阁四既然能够在百人之中排列第四,定是佼佼之辈,我们万不可轻敌。不过既然他们已经找上门来了,我们三人就要摒弃前嫌,同心对外,这样方可有一线生机。”胡明说完转头看着张彪,眼中似有询问之意。 张彪同样看了他们一眼,又看看了不远处玩世不恭的阁四,不自觉地点了点头,显得十分慎重。同时将手中大背刀的布条取下,双手紧握,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胡明点点头,将身上的银丝剑也解下来,左右各持一柄,剑身轻晃,在白色月光下更是宛若银花。 马云飞气沉丹田,眼中竟有血丝渐渐漫上,全身骨骼一阵爆响,一招横断天涯抱守胸前,竟似有万夫不开之勇。 “哎哎哎,大家别紧张,我可不是为了打架,只是刚巧路过此地,又刚巧看见了阁中十分罕见的三响佛焰,故而跑过来看看而已。你们能不能先把刀啊剑啊这些放下,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不知你们哪位发出的此信号啊?”阁四看见三人这个阵势,连忙将两手在虚空中按了按,示意大家不要动手。 “哼,既然是看见信号过来的,那么又还有什么可说的?”张彪手腕一抖,五环大背刀刀身一侧,在月光下明晃晃的十分耀眼。 “哦,看来不是你,不过诸位有所不知,这三响佛焰可不是我们日常的任务联络信号,而是阁中极为罕见的,必须阁首亲自前来处理的焰火之一,凡是我阁中人发现,必须立即上报,同时我们只要保护好现场即可。” “所以我们可以不必动手,只要你们不出这个村子,我也不为难你们,我们也可以不管是谁发出的信号,大家只需在此静静等待阁首的到来就好了,不知诸位意下如何?”阁四语气虽然颇有俏皮之处,但内容却让胡明等人心中一动。 “哦,那不知你们阁首到来后,会怎样处理这件事情?再说我其实也不知这里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是因为我是三河镇军巡捕的人,为了公干才会来到这里,卷入这场漩涡。不知阁四先生可否让我先行告退?我敢保证,这里发生的一切我都不知道,今天我只是在家里喝醉了酒,稀里糊涂睡了一夜,如何?”张彪目光闪动,似有所悟。 “那可不行,别说你,从现在开始,这个村子里所有的生灵都不能出来,就是一只苍蝇,胆敢飞出来,我也要将它攥出尿来!”阁四话锋一转,不再温言婉语,反而冷冰冰地说起了笑话。 胡明等人闻言,心中皆是一沉,难道这是要被围困于此?那岂不是等对方人手到齐,来个瓮中捉鳖,三人皆是江湖中人,谁肯甘心?就算马云飞初出茅庐,想必也不会坐以待毙。 “张兄,都到了这个时候,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对方压根就没有想着让我等离开,以目前形势,对方只有一人,而我们有三人,只有齐心退敌,方能保你我平安,所以,你还是不要做梦的好。无名阁的阁规可就是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人的。”胡明冷冷一笑说道。 张彪这个人还是有点用处,现在目前不清楚对方的底细之前,应该团结所有的战力。虽然张彪很想置身事外,刚才还想与他们撇清关系,但是此时此刻,还不到自己内部分裂的时候。 还没等张彪说话,阁四就首先开口:“想不到你还有些意思,三言两语就把旁边的这人说动了。唉,也罢,不管你们是如何的想法,这些都不重要,因为我已经说过了,大家请回,倘若不撞南墙不回头,真的把墙撞了,墙没破,头破了,那就得不偿失了。”随即伸出手掌啪啪两声,竟然又从树后转出了两人,同样头戴面具,一个刻着五十九,一个刻着三十一。一下子来到阁四的旁边,垂手恭立,不言不语。 胡明等人大吃一惊,万万没想到树后竟然还有两人,以他们的听力竟然毫无察觉,可见这两个人也是高手。纵然因为相隔有些远,但在此万籁俱寂的宁静夜晚,一点征兆也没有发现,确实还是让人猝不及防。倘若无知无畏地从此树经过,遇见此二人突然偷袭,能否躲过还是两说之事。 面对如此困境,饶是当年断剑山庄的少庄主,也是大为头疼。再说经过这么多年的退隐江湖,胡明心中早已存了安度余年之心,不曾料到还是不可避免的卷入江湖漩涡。当然他也不是好惹的,毕竟狗逼急了会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他看了看身边的马云飞和旁边犹豫不决的张彪,心中似乎下了一个决定。 “既然阁下这样说,我能否与阁下做个约定?由我出面向几位讨教一二,如若侥幸胜得一招半式,就请高抬贵手,放我等离开。” 阁四听闻此言,哈哈大笑,朗声说道:“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当然是强者为尊,如果你能胜出,我们还有什么能力让你们留在这儿?不过大晚上的,吵醒太多乡亲们也不好,咱们就一局定胜负,你们输了就请留在村里遵守承诺,静静等待,如果你们赢了,随便你们往哪里走,我三人绝不阻拦!” 胡明闻言心中一喜,毕竟有了这个机会,还是可以放手一搏,否则等阁首亲至,绝对没有任何机会了。 他看看旁边二人,张彪和马云飞都用一种希冀的眼神望着他,但他心中明白,张彪老奸巨猾,不管功夫如何,肯定不会出来冒险,所以把希望放在了胡明身上而已。而马云飞则是希望自己能够出战,颇有少年英雄的气概。 不过胜负可不是气概就能决定的,只有真正的实力才能让对面心服口服,否则就会重蹈马家大院中的覆辙与悲剧。这次他必须亲自出手,以确保一战成功。 胡明将手中银丝剑一抖,向前跨出两步,右手挽出一个剑花,冷冷的说道:“请!” 阁四看见此景,不禁莞尔,虽看不见其脸上表情,其话语中却也掩饰不住的欢快:“我说你这人,还没说挑战谁呢,就想开始打架,难道你不想挑一个人?” 胡明一愣,难道说自己还可以挑人?他盯着对面三人看了一眼,心中念头飞快转动。 “胡兄,我看对面说话的阁四应该很厉害,要不就先试一试阁五十九?”张彪闻言,立刻出口提醒。 马云飞同样一愣,不过如果真有选择的权利,怎么看也是要选择阁五十九的几率大一些。 胡明听见张彪的言语,暗自点了点头,于是不卑不亢地说道:“那就请阁五十九先生赐教!” 那个面具上刻着五十九的数字的人听见此言,立刻向前踏出一步,还是双手垂立,也未见亮出何种兵器。 “唉,你们也许弄错了,我们面具上的数字,很久以前也许代表着实力强弱,但这么多年以来一直是查缺补漏,并不一定数字靠后实力就弱小,只希望祝你好运!”阁四此时昂首望天,静静地看着天上的圆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第17章 回去 只见阁五十九双手倒背,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给人的感觉好像全身上下处处都是漏洞,随时可以给他致命一击,但在胡明眼中,却觉得如一座高山巍峨耸立,无处不是浑圆天成,竟似找不到下手的时机。 江湖上真正的高手也许就是这样,当他站在你的前面,你会感觉空门大开却也不敢冒进,在其两侧则会犹豫对方易于躲闪,而在其身后不但不会感到安全,甚至会觉得自己主动进攻就是一个陷阱,对面摆明了让自己跳进去。 胡明的脑门上慢慢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也许不完全是因为紧张,里面还掺杂着一丝无从下手的恐惧,难道自己的选择真的错了么? 天地萧瑟,月白风轻,不知从何处飘来一片落叶,晃悠悠地到了阁五十九的面前。 就在此时,胡明突然发起了进攻,只见他右手一剑,直刺对方面门,而左手横剑胸前,没有华丽的招式,没有绚丽的身法,就这么弓步一剑刺了下去。 要知道高手往往会采用直接有效的方式来解决战斗,而不会花里胡哨地大秀拳腿,毕竟能够一招制敌,谁会去用两招? 银丝剑犹如出洞的毒蛇一般,就在落叶刚好经过阁五十九的咽喉位置,一道银丝光芒一闪,准确无误地穿过落叶,朝着要害一下刺去。蓦然间天地万物似乎静止了下来,大家一动不动,就好像时间停止了流淌。 只有那片被刺穿在银丝剑上的落叶,在山风的吹拂下,滴溜溜的转了起来。 “好一招流水无情,如非落花有意,今日我差一点栽了跟头。”阁五十九一股苍凉的声音渐渐响起,竟然是一个老头,只见其右手食中二指正稳稳地夹着银丝剑,不过银丝剑的剑头已经刺进了喉咙一分位置,其如针尖一般的剑头上竟然有了一丝鲜血。 “胡啸天是你什么人,竟然会使他的独门绝技?”阁五十九面不改色,虽语气阴冷,但却没有不善之意。 “正是家父!”胡明一剑未成,心中正准备有所动作,忽闻对方所言,不禁吃了一惊,心念转动之间,竟毫不掩饰的说了出来。 阁四和阁三十一虽然看不见面部表情,但双眼之中同样也是异色一闪而过。 阁五十九叹了口气:“唉,既然是故人之子,我且饶你性命,下不为例!”说完只见其二指一折,银丝剑竟然在其手中断下一截,随即单手一扬,这截约莫一寸左右的断剑就如闪电一般,朝着胡明左臂激射而来,还未等胡明有所反应,便已翻身栽倒。 马云飞和张彪大惊失色,连忙将胡明扶起,只见他虽然脸色苍白,惊慌失色,但幸好气血运行无碍,只是左臂被断剑击伤,正好不偏不倚地射入左臂尺泽穴,令整个手臂抬不起来了。 马云飞看见胡明一招落败,心里实在惊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对面三位面具之人,心中升起绝望之情。 张彪脸色更是难看,想不到自己这边战力最高之人,如此轻易落败,不由得让他心中对江湖上这个最神秘的杀手组织,感到更加地恐惧。 胡明对着马云飞摆摆手,示意他不要担心,然后站起身,朝着对面阁五十九作了一揖,口里仍中气十足地朗声道:“想不到竟然是父亲生前好友二指先生,侄儿这厢有礼了。父亲以前常常说起先生的武学造诣之高,武德之厚,让侄儿心羡不已,只是先生从三十年前便已失去踪迹,想不到今日竟会在这种情况下与先生相遇,实在令人感叹!” 阁五十九身体微微一震,不过很快便平复下来,沉吟一会,口中苍老声音再次响起:“往事不堪回首,胡兄一代宗师,到头来家破人亡,真是让人唏嘘不已。念此旧情,你们就乖乖回村等待,等阁首到来,我自会尽我所能替你说情,以慰当年与胡兄的相交之谊。” 胡明闻言又深深鞠了一躬,对着旁边的马云飞和张彪说道:“走,回去!”说完一个人自顾自地先走了。 马云飞和张彪一愣,赶紧在后面跟着,一起回到了马家大院。 阁四看着阁五十九站在远处一动不动,不由得调笑道:“想不到五十九就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二指先生,今日初次相逢,实在令我感到荣幸啊!说实在的,那这位三十一先生又是何方神圣,可否说出来让我也瞻仰一番?” 阁三十一冷冷一笑:“莫非阁四先生忘记了无名阁的第三条阁规,成员之间不能相互打探身份地位和武学造诣么?我们都是厌倦了江湖的人,如果真的舍不得当年的江湖威名,又怎甘心面具之下苟活一生?五十九已经说了,往事随风,不提也罢!” 阁四听闻此言不由得莞尔,觉得三十一实在是无趣至极:“我只是一时好奇罢了,想我们阁首大人经天纬地之才,放眼四海难有匹敌之人,其眼光如此之高,怎可能有弱者进入阁中?且进来之人都是经过阁首亲自测试通过的,不过大家为什么都愿意放弃原来的身份,宁愿在一副冰冷的面具下生活,这点让我感到有点好奇而已。” “你也是阁中之人,难道你还不明白?”阁五十九打断二人的对话,,并警告地说道:“妄自揣测阁首的意图和阁中的隐秘,我想你们两个怕是活得有点不耐烦了。自古以来都是病从口入,祸从口出,你们就不怕这些话让阁首大人听见?再说这次见到的三响佛焰,乃是阁首亲自指明的,我等只需不让村中之人走脱,便算完成了任务,其余的还轮不到你我操心!” 阁四和阁三十一听见此言,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他们也是深知言多必失的道理,毕竟每个成员都是成了精的狐狸,以前在江湖都上都是赫赫威名,如今隐姓埋名加入无名阁,哪里还会惹火烧身。 。。。。。。 村里人少,也不打更,大家一觉睡到天明,只等鸡鸣三下,就要起身干活了。 老杨头是起的最早的,可能是因为老年人的瞌睡少的缘故,天刚蒙蒙亮他就起来了,惦记着自己山下的土灰还有一半没有烧尽,于是便翻身起床,借着微光摸索着到了水缸旁,拿起水瓢舀了一瓢水,咕噜咕噜地灌下了一大半。 农村人就是没有讲究,但是多年的艰苦生活也让他们有了强健的体魄,像喝凉水这样的事情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他拿起一把弯弯的镰刀,把它撇在腰上,然后摸起自己的旱烟袋,先给自己点上一杆,嗒嗒吸了两口,才心满意足地出了门。 刚到村口,他看见竟然有块写满大字的大布条。横着在垭口扯起,两边都用一根粗竹竿固定住,随着山风的吹拂迎风招展。 老杨头不识字,看不懂布条上写的是什么,只是嘴里嘟哝两句,好像对哪家小孩子搞的这个恶作剧显得不满,却又找不到具体发泄对象,只能在心里狠狠地咒骂一番。 只是当他一步跨出村口时,一道乌光闪电般飞射而来,老杨头应声栽倒,临死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只有口中嘶哑地痛苦叫唤,却也在寒风中渐渐小了。 王富贵也算是起的早的,毕竟昨天晚上胡掌柜拿了一大包银子给了他,让他有点云里雾里。这些银子据他的估计,就算是办十个人的丧事也能应付得来,不知道胡掌柜为什么给他这么多。他也没好意思问,心里想着,既然这样,那他就应该更加尽心尽力地去办好丧事,让马三爷和新娘子走得风风光光。 甚至晚上做梦都是梦到大伙抬着棺材,马云飞一路撒着纸钱漫天飞舞的情形,让他不由得苦笑一声。他轻轻地走到王若床边,拍了拍王若的肩膀:“若儿,今天你陪我一起去请黄老道,我寻思路上有个伴,咱爷俩说说话!” 王若一个激灵,马上翻身就下了床,揉着惺忪的双眼,口中应了一声,穿起衣服就往外走。 早春的清晨还是有些寒冷,风儿一吹,脸上还会刮得生疼。本来还有些睡意的王若一下子精神了,想着十里地以外的黄家庄,二人开始快步行走起来。 刚到村头,王若就一把拉住父亲,用手指了指前面的布条,眼睛瞪得滚圆。 王富贵也算是在村里为数不多识得几个字的人之一,一抬头,看见前面一条大横幅,上面写着:“莫出此门,否则黄泉无老少;来人止步,端坐家中享天伦”,且在条幅下面,有一个身着棉袄,伏地不动的身影,竟然是老杨头。 他们赶紧上前,将老杨头翻过来,只见他早已气绝身亡,胸口心脏位置赫然插着一把黑色的乌铁刀柄,刀身深入心脏数寸,血液已经凝结,地上留下一滩乌黑的血。 “为什么?”王富贵看着王若,不但睁大双眼,面现悲伤,内心更是泛起茫然无措之感,可惜没有人会告诉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第18章 群情激愤 狗蛋他爹正值壮年,虽然已经有了狗蛋一个孩子,还心里老想着再要一个,谁知狗蛋他娘的肚子不争气,一连好几年,都没有动静,惹得狗蛋奶奶每天都在骂人,最近几年,居然被气死了。 狗蛋他爹心里也愧疚,毕竟自己父亲死得早,母亲拉扯他一个人长大不容易,却没有让她老人家再高兴高兴。 昨天虽然发生了这么离奇的事情,但还是没有扫了他的兴,和狗蛋他娘晚上折腾了个够,才昏昏沉沉地睡去。正在梦中酣畅之时,突然听见“当,当,当”三声锣响,一下子就从梦中惊醒,直溜溜地坐了起来。 狗蛋他娘也被吵醒了,看了一眼窗外东方未白,揉着眼睛好奇地问:“今天的早饭开这么早?” “早个屁,你是做饭的都没去,哪里来的早饭?肯定是出事了,我得赶紧去看看。”狗蛋他爹一咕噜就翻下床,抓起衣服就往外走。 “你小心点,别啥事都出风头,没看见马家都死人了么?”狗蛋他娘看见他风风火火的样子,又怕他像昨天一样给人摔个四仰八叉,连忙提醒道。 “我知道了,你和狗蛋后面来!”门外传来狗蛋他爹不耐烦的声音,然后一阵嗒嗒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村里的人都被锣声给吵醒了,三三两两地来到马家大院。这左溪村总共就四十来户人家,百十个人,平日里散在各处看不出来,真的站在一起也还是黑压压一片。 不过每个人都被院子里的景象惊住了,因为院子中间地面上铺了一些稻草,上面盖了一层白布,白布下面看样子是一个人,却不知到底是谁。 王富贵左手拎着大锣,右手握着木槌,正一脸戚戚之色地站在稻草旁,后面坐着王若、胡明等人,都是悲伤不语。 等村民差不多到齐了,王富贵看着大家,语气哽咽着说道:“各位乡亲,老杨头走了!” 只听人群中传来咚地一声,一个老妇人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二奶奶!” 大家还没有从老杨头死去的噩耗中反应过来,就急急忙忙地投入到了抢救二奶奶的行列当中,想到这二老一直相依为命,又没有子嗣,大家禁不住悲痛万分。 “老杨头是怎么死的,昨天不还是好好的么?”狗蛋他爹看着手忙脚乱的乡亲,心里却闪过一丝疑问。 王富贵见众人悲伤落泪,也泣不成声,喉咙一直有什么东西梗着似的,张不开口。 “是被人杀死的!”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还是王若说了一句。 “杀死的,谁?这还有王法了么?”狗蛋他爹听得此话,不由得火冒三丈,跳起八尺来高。 乡亲一听是被人杀死的,瞬间沸腾了。老杨头可不像昨天死的四个人,昨天的两个乞丐他们不认识,新娘子也基本算是不认识,而马三炮十多年前才来的左溪村。虽然他一来就赶走了原来欺负他们的周地主,还对他们很和善,不过大家对涉及江湖上的事还是有所耳闻,知道不是他们可以过问的,所以也只能在心底暗暗唏嘘。 但老杨头可不一样,他可是在这里土生土长的人,虽然没有子嗣,说话还经常不饶人,但是这份浓浓的乡土情分怎能和他人相比。再说他这一走,二奶奶怎么办?若真是老死也就罢了,现在得知竟然是被人杀死,那可万万不得了。 村里人群情激愤,乱成一团,话语里全是凶手是谁的话。 “当”又是一声锣响,大家一下子安静下来,皆看向敲锣之人,不过这次不是王富贵,而是王若。 “各位爷爷奶奶叔伯姨婶,二爷爷的尸体是我和父亲发现的,今天早上父亲让我陪他去黄家庄,寻黄老道来给马三爷做法事,刚到村口,就看见二爷爷躺在地上,胸口上插了一把小刀。旁边还有两根竹竿撑起的一块白布,上面写了一些字,意思是不准任何人出村。我们也不敢擅自乱动,就把二爷爷抬回来,具体是谁杀死的,我们也不知道!”王若强忍心中悲痛,将今天早上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同时,他弯下身子,将地上白布掀开,只见老杨头全身坚硬,面色死灰,胸口上还插着一把明晃晃的飞刀。 胡明三人看见老杨头身上的飞刀,几人互看一眼,皆默不作声。 村民们看见这血淋淋的场面,皆是手脚抓紧,心头大震。二奶奶好不容易被大家揉醒了,睁眼一看老杨头此时的惨状,“啊”地一声,又晕了过去。 狗蛋他爹也是异常难过,不过听见王若说村头扯起一块白布,不让出村,他和大牛二人互相看了一眼,气不打一处来,对着周围村民嚷道:“走,看看去!” 立刻有二三十个人嚷嚷要去,都是村里年轻力壮的,随后一些年轻妇女也疾步跟上,当然也有一些小孩子,蹦蹦跳跳地也要跟着去。 也许是出于好奇,也可能是想见证真伪,哗啦啦地竟然有七八十个都去了,还有的顺手抄起棍子、铲子、锄头的,浩浩荡荡往村外走去,只留下几个照顾二奶奶的和一些胆小怕事的老年人。 王若一看此景,顿时有些着急,连忙对王富贵说:“爹,你快跟着去,千万不要让大家越过那个布条。” 王富贵嗯了一声,连忙跟了上去。 王若回头看着马云飞等人,见他们尽皆低着头,心中便猜想这事肯定和他们脱不了干系。 马云飞和王若是从小的玩伴,虽然相差好几岁,但一直都把王若当做弟弟看待,且两家隔得很近,时常来往,小时候马云飞还老爱往王家跑,遇见饭点就一起吃饭,还老爱刮王若的鼻子,感情是真的纯真美好。 不过稍大一些,父亲开始半夜悄悄教他武艺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和村里的孩子是不一样的,真正的疏远还是自己去了镇上,一连几个月都不回来,偶尔回来还不一定碰得上王若。 但在他的心底,王若还是那个常常流着鼻涕跟着他跑的小弟弟,不管现实多么残酷,他的内心始终希望保留那份最初的情分。 此时此刻,他看见王若向他看来,就像耗子见了猫一般,不但没有了平日里的热烈真诚,反而躲躲闪闪,不知如何面对。 王若见他们三人都没有什么表态,也没有再说什么,毕竟在他人眼里,自己还只是一个少年,别人没有向他解释的必要。于是在心底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坐回了板凳上。 三叔公就在旁边,看着王若的表情,竟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村民们都浩浩荡荡地回来了,不过却是又抬着一个盖着白布的人回来。 留下来的人心里一紧,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等大家把抬着的人放下,一个个都站在旁边,谁也不说话,也不知道是愤怒还是恐惧,一时间竟落针可闻。 王若扯了扯他爹的衣袖,小声地说:“爹,咋回事,不是让你看着点么?” 王富贵摇摇头,长叹一声:“唉,谁会想到长生这么毛手毛脚,竟然准备去拔起竹竿,我喊都喊不及,就不知从哪里飞来一颗铁蛋打破了他的脑袋。” “长生?”留在院子的一个妇人大叫一声,忍不住嚎啕大哭:“长生啊长生,我们家的长生,趁我不注意你爹走了,现在你也离我而去,这叫我怎么活啊。”这一声声哀嚎,听了令人痛断肝肠。 王若实在忍不住了,蹭地一下站起来,指着胡明等人,大声地问道:“你们说,究竟怎么回事?” 王若这一喊,让早已狐疑的狗蛋他爹等人也忍耐不住,大家早就怀疑今天乡亲的死和昨天马家的决斗有关,只是不敢说出来罢了,如今王若把这层窗户纸一捅开,大家也都纷纷怒目而视,看他们如何回话。 胡明眼看大家激动不已,不得已硬着头皮站了起来,对着大家拱了拱手:“大家听我一言,现在村外的杀手确实是和我们有关,但却不是我们引来的,他们是来被此人所放烟花召集而来。”说完用手一指。 大家顺着看去,却是被小五小六绑在柱子上一言不发的老乞丐,此时老乞丐也抬起了头,不过只是嘿嘿一笑,并不说话。 胡明接着说道:“虽然是此人引来的,但不知他们是何目的,只是围而不攻,且他们对不出村子的人是不会伤害的,所以大家一定不要出去。我相信,这件事情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张彪也站了出来:“大家要相信胡掌柜的话,我作为地方长官,也可以向你们保证,只要不出村子,暂时无性命之忧。我正想办法如何联络镇上军巡捕,只要官兵一到,定能够将这伙贼人拿下,为乡亲们报仇!” 二人寥寥数语,竟真的将村里人安抚了下来,大家窃窃私语,并不像刚才那样群情激愤了。 王若眉头一皱,似乎并未相信二人的话语,不过他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只得将信将疑。不过他一转头,就看见三叔公脸含笑意地看着他,目光深邃,似乎有着另外一种深意。 第19章 云飞的决定 马云飞心中百感交集,短短两天,自己便从云端跌落谷底,身边亲人陆续离去,让他一度悲伤欲绝。在胡明的开导下刚刚振作起来,又遭受无名阁打击,现在还连累了乡亲们,他心中既是悲伤又是愧疚,同时也暗暗下了决心,只有自己足够强大,才能避免悲剧的发生。 看见村民们情绪缓和下来,他长长吐了一口气,蹭地一下跳在一张桌子上,朝四面拱拱手,朗声说道:“各位叔伯婶姨,请大家听我说一句。” 大家一见马云飞冷不丁地跳上桌子,离得近的都还吓了一跳,不知道怎么回事,四周一下子安静下来,目光全都转向他。 “我只有四岁的时候就和父亲来到这里,记忆十分模糊,只知道这里山好水好人更好,我很喜欢这里,因为有很多玩伴,就像我的兄弟姐妹一样,父亲当时告诉我,以后这儿就是我的家。”说完这句话,马云飞看看旁边的王若,又看看大牛等人,眼中闪过一丝追忆。 “随着后来渐渐地长大,大家都开始叫我马公子,但我还是喜欢听别人叫我云飞或者是飞儿,原以为会在这里平静地生活一辈子,但是从八岁的一天晚上,父亲让我深夜起来蹲马步,我就隐隐约约感到异样,却不想原来竟是这样的人生。” “两天前,我原本要和我相爱的人情定终身,却不想她先离我而去,而我父亲也溘然长逝。”讲到这里,马云飞又看了看堂屋里的两口棺材,凄然之色真情流露。 “如今马家只剩我一个人,所以,我有一些决定,我要郑重地告诉大家。”马云飞顿了顿,仿佛下定了决心。 村民们听到这里,禁不住嘀嘀咕咕,搞不明白马云飞接下来要说什么,甚至觉得他今天有点奇怪。 王若听见此言,心中隐约有一丝猜测,但也不是太明白。 胡明听到此处,却是眉头皱了皱,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些什么,但随即摇摇头,沉吟起来。很快眉头便舒缓开来,望着马云飞,点了点头,竟还有了一丝赞许之色。 马云飞清了清喉咙:“第一件,虽然现在的一切事情都和这个老乞丐脱不了干系,甚至大家在此困守也是他种下的恶果,但我马家终归难辞其咎。所以我决定,二爷爷和长生哥的丧葬费用由我马家全部承担,并希望他们就放在此宅,同家父等人一起置办丧事,不知长生娘和二奶奶意下如何?” 说完朝着长生娘和二奶奶深深鞠了一躬,脸上真诚流露出期待的神情。 众人一听,恍然大悟,大家的目光一下子就移到二奶奶和长生娘的身上,想听听她们具体的想法。 二奶奶已经缓了过来,听见此话,流下眼泪:“这个死老头一走,我一个人确实也招呼不过来,那就多谢马公子啦。只是这个死老头曾经说过要好好照顾我,想不到他竟两脚一蹬,不管我这个老婆子就走了,唉,我真是命苦啊!” 狗蛋他娘就在旁边,听见此话也十分难受,劝慰道:“二奶奶您别太伤心了,我家就在您家旁边,如果您不嫌弃,我和狗蛋他爹就照顾您,不会让你太孤单的!”说完看着狗蛋他爹,一脸希冀。 狗蛋他爹被看得不好意思,一拍脑袋:“你看我这反应,就这样,我家就只有狗蛋一个人,加上您才四个人,只要我多甩两膀子力气,绝对饿不着您!”随即又拍了拍胸口,同样真诚地说道。 大家一听这话,都拍起手来,庄稼人不会什么太多的道理,往往一句简单的答应就往心眼里去,说到做到。 大牛伸出大手一巴掌拍在狗蛋他爹的背上,眯着眼睛喊了一句:“好样的!” 狗蛋他爹吓了一跳,背上一疼,转过头来看见大牛假装要打,一听见村民们都在拍手,不但把举在空中的手慢慢放下,竟然还觉得怪不好意思。 王富贵也眼含笑意,点了点头:“好啦好啦,二奶奶这里没有意见,那我们就听听长生娘的意思。” 大家呼地一下又把注意力转到长生娘的那里,只见长生娘不说话,只是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既然这样,云飞说的我们就这么办,这也难得云飞的一片心意!”王富贵一看长生娘点头了,也对着大家喊了一句。 马云飞听完这话,又对着二人鞠了一躬,然后郑重地对王富贵说道:“只是因为现在情况特殊,所以丧事操办的具体事宜,还是要请王叔叔费心了。” 王富贵拍了拍胸口:“包在我的身上,老杨头的棺材昨天给了马三爷,待会下来我和乡亲们商量,村里好多人家都有准备的,再买两具,同样也把他们安顿好,这个你放心!” 马云飞感激地点点头,接着又说道:“第二件事,就是现在外敌环伺,大家不能出村。去年是个丰收年,我马家粮仓里还有储存的粮食,我现在就把钥匙交给王叔,请他自行安排,这段时间大家全部都到这里吃饭,等军巡捕的官兵到了,危险解除了,我会再次感谢大家。” 此言一出,围着的人们禁不住面露喜色,要知道民以食为天,庄稼人最在意的就是能否填饱肚子,毕竟这要是长久不出去干活,大家也怕家里揭不开锅。 看见大家都点头称赞,马云飞心中稍稍宽慰一些,同时又朗声说道:“最后还有一件事,我自己想了一下,就决定了下来,现在我就给大家郑重宣布。” 大家还在交头接耳津津乐道的说着吃饭的事,又听见马云飞郑重的声音,不由得又连忙看了过去。此时他们觉得,这个似乎才长大不久的小伙子,竟然在今天变了一个人似的,所作所为完全超过了他们的想象。 三叔公此时也坐在一张凳子上,不过却打了一个哈欠,看样子是不是又想睡觉了。 “我马家的所有田产地产,都是父亲给周扒皮购买过来的,当时花了不少银子。但我相信这些土地不会一开始都是他家的。说不定其中有些是巧取豪夺而来,也许是他,也许是他的父辈,甚至祖父一辈。” 村里人一听见马云飞说起了土地,大家一下子特别精神,这可是真正的大事,庄稼人一辈子靠的就是土地,谁家都想良田百顷,衣食无忧。突然听见马云飞讲这个,隐隐有了一些猜测,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分窃喜、一分期待,一分激动、一分忐忑。 “这一次变故改变了我的想法,这么多年马家承蒙乡亲们的照顾,无以为报。所以我决定,将马家的土地全部分给大家。。。” 还没等马云飞说完,村民们就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大家惊喜异常,交头接耳,嘈杂的声浪一阵盖过一阵,整个院子瞬间沸腾了。 这真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在这片土地上耕种无数年月的人们,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能够真正地分到属于自己的土地。 他们曾经面朝黄土背朝天没日没夜的干活,只不过是想换来几个窝窝头填饱肚子,让男人女人出门有一件像样的衣服,让小孩子不要老是光着屁股到处跑,让老人在生病以后不要捱着不去看病。 真的要是自己的土地,自己洒下的汗水长成的果实全部归自己所有,那别说吃饭了,就是男人穿着体面、女人买点胭脂水粉也是没有问题的。 这真是一个奇特的景象,在有六具尸体的马家大院,一瞬间没有了刚才的悲伤,哪里还有死亡的气息?取而代之的是人群的狂欢,完全忘记了身边的忧伤和被困的悲哀,还有那从来未曾解除的危险。 三叔公躺在凳子上,竟然真的睡着了。 胡明看着马云飞,觉得这个孩子真的长大了,经历了磨难,反而在一些事情上看得更通透,心中觉得甚是欣慰。 老乞丐被绑在柱子上,感到气息越来越衰弱,不过此时听到村民的欢呼,不由得嘴角翘了一下,似乎有些嘲笑。 “当”地一声,只见王富贵拿着铜锣,大声喊道:“大家先静一静,等云飞把话说完。” 大家慢慢安静下来,不过脸上依然掩饰不住心底的激动。 马云飞接口说道:“左溪村的土地我马家几乎有四分之三,这是一个不小的数字,所以等事情结束,我就分发给大家。不过在此之前,请王叔和各位乡亲也商量一下分发的办法,务必做到公平公正,稍后我会将所有地契拿给王叔保管。同时因为家父等人还在丧葬期间,也拜托各位乡亲前来帮忙,不管能否顺利安葬,这该要的规矩还是得要,所以还是请王叔全权负责!”说完跳下桌子,和胡明、张彪看了一眼,就往内室走去。 王富贵却接着跳上桌子,开始安排事情,挑水的,煮饭的,生火的,洗碗洗菜的,全部安排得妥妥当当。 村民们也各司其职,井井有条,尽管丧事一直以来都是严肃的事情,但是大家心情却不同以往,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打算和向往,反而让整个村子洋溢着掩饰不住地喜庆。 第20章 游方僧 日头渐渐升了起来,柔和的阳光照在大地,给万物涂抹了一层橘黄色的光辉,此刻世间万物在阳光下显得摇曳多姿,生机勃勃。 在进村的弯弯土路上,出现一个中年僧人。他穿着朴素而昏黄的旧袈裟,左手挽着一串由十八颗菩提子串成的念珠,右手端着一个木鱼,在阳光下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一步一步朝着左溪村走来。 远远地就看见了村口竖起的白布,不过从背面看,却什么也看不清,只看到有一些黑色的斑点透在白布上,不知道写了什么。 僧人抹了抹头上的汗水,停了一下,似乎是有点累了。左手中拇指与食指掐住念珠,一颗颗菩提子在其手心滚动,一遍遍循环往复。 “和尚,我劝你不要进村,此村现在是只进不出,有去无回,你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在僧人的耳边回荡,显得清晰异常。 僧人愣了一下,抬起头,四周看了看,并没有发现周围有人,但声音却是实实在在地响起。 僧人苦笑一声,似在自言自语:“从哪里来,回哪里去。我自己都已经迷失了方向,哪里还能找到回去的路?” 再往四周看了看,还是没有发现说话之人,僧人也不再纠结,大踏步地朝着村子走去。 刚才提醒的那个苍老声音并没有再次响起,也许这个好心的声音认为,进村还是能够让他们接受的,毕竟这并没有违反他们的规矩。 僧人来到白布条处,回首看了一眼:“黄泉老少,安享天伦?哈哈,有求皆苦,无求乃乐,纵是人间炼狱,又有何惧,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仰天哈哈大笑,走进了村子。 王富贵觉得自己眼睛看花了,正和大牛一行人从大牛家出来,大牛和几个年轻小伙用木杠抬着一副棺材,嘿哧嘿哧地正起劲,突然看见一个僧人走了过来,他不禁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过这真真切切的事情就发生在眼前。 僧人对他作了一揖,王富贵连忙手忙脚乱的鞠了一躬,也不知道怎么回礼。 “请问施主,我是一个行脚僧,法号不慧,可否在贵庄叨扰一顿便饭?”僧人一声阿弥陀佛,双手合十。 “吃饭啊,有有有。”王富贵一听原来是化缘的,顿时连声说道。 村里很少有和尚来,十年八年的难得见到一次,毕竟他们这个小村庄太偏僻了,四周环山,只有一条进村的路,很多人都不会过来。 最关键的是穷,穷的地方连乞丐都很少光顾,不知最近是怎么了,接二连三的来。只是不知道怎么进村的,难道外面的那些凶人不管他么?还是只是不让出去,进来还是可以的?王富贵想了想,半天摸不着头脑。 大牛这时却突然成了一个机灵鬼,一看和尚,脑袋灵光一闪,大声喊道:“和尚,你会念经么?” 王富贵听到这句话,也瞬间反应过来,满脸期待地看着僧人。 中年僧人看了一眼他们抬着的棺材,诵了一声佛号,小心地问:“难道有一位施主羽化登仙,去往西天极乐世界?” “哎呀,好几个啊,你就说你会不会念经。只要你会念经,饭啊,管饱!”大牛抬着棺材,也不想和僧人多磨叽,简短地说道。 僧人微微一笑,倒是觉得大牛这个直爽的性子很不错,于是双手合十,朗声说道:“身为佛家弟子,岂有不会念经的道理?佛家《心经》、《金刚经》、《无量寿经》、《圆觉经》、《楞严经》、《维摩诘经》、《楞伽经》等我是倒背如流。至于超度亡魂的《随愿往生经》、《往生经》我也是深思熟读,脱口而出。要知道,业里不修身,度人难自度啊!” 大家听见僧人讲了这么多,却大多也没有听懂,不过王富贵倒是听清楚了这个和尚会念经,反手就敲了大牛一烟杆,假装责备道:“不懂事,差点怠慢了高僧。来来来,高僧这边请。”说完拉着僧人的宽大衣袖,兴冲冲地朝着马家大院走去。 大牛头上挨了一下,嘟囔着嘴不服气地说:“不就是会念经么,有什么了不起,我会的他还不会呢!”前后几个年轻人也赶着笑他:“人家就是会念经,你会么,你会么?” 大牛眼睛一瞪:“怎么不会,赶明儿我也去寻个庙儿,念他个年,你看我会不会。”为了镇住大伙儿的嘲笑,不由得生气地说。 不过随即眼珠子一转,又连忙改口道:“不过我觉得做和尚也没啥意思,不能喝酒,不能吃肉,还不能娶媳妇,我还是觉得种庄稼好!”说完嘿嘿一笑。 几个年轻人乐了,有一个知根知底的趁机说道:“我知道,大牛肯定在想黄家庄黄老倌家的大女儿啦,听说大牛他娘年前就开始张罗喽,大牛,你说是不是?” 大牛憨厚地笑笑,不说话了。大家又是一阵哄笑,都嘲笑他别说是做不了和尚,就是侥幸做了和尚,那肯定也是一个花和尚,大家就在这吵吵闹闹嘻嘻哈哈中,抬着棺材继续朝马家走去。 一进到马家大院,僧人立刻诵了一声阿弥陀佛,只是双眼半闭,也未询问为何会有这么多人死去。 众人见突然间领来一个僧人,都觉得奇怪,不过现在大家看向王富贵的眼光都十分尊敬,毕竟下一步的土地分配可都在他的手上,大家都有意无意地讨好着,对于王富贵的事情不会太多过问,免得惹他厌烦。 王富贵见僧人识趣,连忙将他引到一个方桌旁坐起,然后再次抓耳挠腮地不好意思说道:“大师傅,怎么称呼您?” 僧人笑笑:“贫僧法号不慧。” “原来是不慧大师,我给你说啊,这家主人姓马,家主过世了,只有马家少爷,他为人很好的。只要你用心念经,不但管吃管住,临走了我还可以向他讨几分碎银子,给你做个盘缠,你看怎么样?”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不慧大师一脸笑意。 “好!”王富贵也高兴了,这可真是刚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来,来得正是时候。 时值午饭时刻,王富贵瞥了一眼灶台那边的狗蛋他爹和一帮厨房的人,喊了一声:“可以开饭没有,时间不早了。” 狗蛋他爹头也没抬:“开!” “当,当,当”三声锣响,王富贵扯着嗓子喊了一句:“开饭啦!”人们一下子就冒出来啦,搬桌子抬板凳,一个个不亦乐乎。 胡明等三人也从内室走出来,突然看见院子里坐了一个僧人,不由得心中一跳,神经一下子就绷紧了。 王富贵一看,心中也猜到了三人的顾忌,连忙跑过去,对着三人比划一番,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听完王富贵的话,胡明三人的神色稍松,不过在这个时候来到村子,感觉不免有些巧合,但天底下的事情又有那件事不是巧合呢,都是机缘巧合之下的必然结果罢了。 胡明对着马云飞嘱咐一句:“飞儿,现在你是马家之主,按道理要去答谢这位高僧的超度之情,这样,你去请高僧过来,和我们一起同桌吃饭,顺便可以请教一些佛法!”说完朝着马云飞眨了一下眼睛。 马云飞心领神会,应了一声,便径直朝僧人走去。 不知怎么地,也许是地上有一些油污,马云飞就快要到僧人背后时,突然脚下一滑,一下子摔倒在地。他摔倒不说,还不一不小心将不慧大师坐着的板凳给蹬了一脚,只听咔嚓一声,板凳一只脚应声而断。 不慧大师正闭眼修心,突然感到身体失去重心,只见他一下子身体歪了下来,双手双脚在空中乱抓,口中还啊啊了几声,但最终还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马云飞连忙站起来,把大师扶起,连声道歉:“不好意思,大师,我脚下一滑没注意,您没事?” “阿弥陀佛,没事没事,这把老骨头还没那么脆,哈哈哈!”不慧没有介意,反而笑哈哈地说。 马云飞打量了一下他,觉得他不过四十岁左右,却自称自己老骨头,不免心中好笑,但也不去计较,拱了拱手:“晚辈马云飞,家父不幸仙去,还有几个亲朋一同遭难,有劳大师为他们超度亡灵,功德无量!” “不必如此客气,这些都是我佛家弟子应该做的事!”不慧回礼道。 “那就有请大师,先过来和我们一同把饭吃了,只是不知道大师对饭菜上有没有什么特别要求?”马云飞客气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酒肉穿肠过,佛在心中坐!”不慧哈哈大笑。 “哦,那就好,不用特别准备了,这边请!” 同时这边张彪正悄悄低语:“胡兄,你看这个和尚有没有问题?” 胡明轻轻摇了摇头:“看不出有什么特殊,刚才那一跤也没有问题,应该是个真的和尚。只不过不管他的真假,吃饭后我们离他远一点,时刻留意就行了!” 张彪看了看僧人,同意地点了点头。 第21章 打比方 张彪朝着小五小六招招手,凑近鼻子低声说道:“那个老乞丐有没有保证水米?别等脱困了,这老小子却饿死了,那可就真是死无对证,无法查案了。” 小五小六也不马虎,拍着胸口说:“彪哥放心,我俩一直寸步不离的轮番守着,喝水吃饭一应俱全,没让他饿着,连大小便都是我俩给他解开的裤子,一点问题都没有。只是,我看他现在似乎动不了,奄奄一息的,不知道精神为什么这么差?” “把你捆起来一动不动一天了,你也会觉得没力气,相信不?”张彪没好气的说道。 “是是是,彪哥说得对。”小五小六互相看了一眼,连忙点头称是。 转眼间,马云飞就领着不慧大师来到跟前,大家相互打了招呼,也不客气,呼呼啦啦就开吃。这个不慧还真是酒肉皆吃,三大碗饭,六七角酒,不大一会功夫全都下了肚。 马云飞见他吃完了饭,就把手一拱:“还请不慧大师在内室休息一会,接下来几天还要多多麻烦大师!” “不用休息,吃人口软,拿人手短,我这就开始念经,你让一个人过来,帮我打个下手就好!”不慧摆摆手,直接朝堂屋走去。 马云飞见此不由心中升起一丝感激之情,看见王若刚好吃完,心中一动,对他说:“若弟,为兄麻烦你一件事,你跟随这位高僧,听他吩咐置办一下法场,还有日常茶水供应,我实在走不开,就拜托你了!” 王若微微一笑,点点头,朝这旁边的三叔公告别一声,就直接跟随不慧后面而去。 胡明眼见不慧真的去了,心中警惕之心又松了一些,不过还是有点放心不下,端起桌上的酒杯,迟迟没有喝一口。 乡下人吃饭还是很快的,吃完饭有的聊天,有的做事,有的直接回家了。就只剩下了胡明这一桌,不过胡明很快就意识到这个问题,也把碗盏一推,拍拍衣服,准备回内室休息一下。 就在这时,只听一个声音响起:“胡兄,如果有空,我们聊聊。”竟然是老乞丐苟欢开口了,虽感觉有些神气不足,但说话还是清清楚楚的。 此言一出,张彪,马云飞等人都觉得有些奇怪,不过胡明却是微微一笑,沉吟了一下,又拍拍屁股坐了下来,口中慢慢说道:“我还以为你真的不开口了,所以我准备去小睡一会,还真是出人意料啊!” 苟欢冷笑一声说:“应该是在你的意料之中,你知道我再不开口,便永远没有开口的机会了!” “哦,这是为何?”张彪心有疑惑,看着二人像打哑谜一般,不由得插口问道。 胡明笑笑没有说话,苟欢却没好气地哼了一声:“看来阁下在江湖上还真是无名之辈,连我中了寒心针都看不出来,只不过也不怪你,此针实在太过阴毒,就算很多成名好汉也都栽了跟头,何况又是断剑山庄少庄主亲自动的手。” “寒心针?”张彪闻言大吃一惊,转头看向小五小六,只见二人一脸无辜的样子,又看向胡明,一脸不可思议的神色。 马云飞面不改色,似乎早已知道此事,而胡明不置可否的样子,让张彪已经深信不疑。 “胡兄,你这是为何?杀人者已经偿命,现在堂屋里的人并不是这个老乞丐所杀,你为什么非要取他性命?”张彪虽然惊讶,但也没有失去理智,只是质问胡明。 “哼,虽不是他所杀,却是他所为。如果不是他居心不良、蓄意穷追,现在这里一个人也不会死,这就说明他就是罪魁祸首,他不死,此堂屋的六个人如何能够含笑九泉?我倒要看看,这个人究竟会有什么下场。”马云飞义愤填膺,抢先说道。 大家一听此言,均都默默无语,私底里也都认同了这句话,不过此时此刻再死一人,就显得军巡捕太无能了,张彪无论如何也不希望这样的结果发生。 老乞丐仰天长叹,大笑一声:“哈哈哈,我上当了,上当啦!”大家一愣,不知道老乞丐想说什么,只有胡明眼中一亮,不过也并未插话,大家都知道,老乞丐的话肯定还有下文。 此时院子里人不多,但剩下的十几个村民也凑热闹似的围了过来,王若虽在堂屋,但依然把耳朵竖起,仔细聆听这边的情况,只有那不慧和尚端坐蒲团,低声吟诵,一手掐着念珠,一手敲着木鱼,双眼紧闭,神情自然。 只听老乞丐接着说道:“如今我寒心针入体,原本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了,如今我开口说话,血脉加速,估计只能维持半个时辰,所以我就全盘托出。” “我确实是一个江湖上的弃徒,当年我确实做了很多错事,但是后来我遇到一个人,这个人对我说了一个故事,让我十分震惊。从此我便和此人达成协议,他替我后台撑腰,我替他寻物卖命,双方以一记三响炮为号,相互联络,如有所获,二人平分。” “就在前不久,我的同伴偶然发现当年断剑山庄的少庄主,竟然在一个偏僻小镇当起了掌柜,我心念一动,便和两个同伴约好一同寻来。” 马云飞听见苟欢竟然讲起了这次事情的始末,想起了父亲和秀儿的死,不由得双拳紧握,心中愤慨。 一只手掌轻轻拍了拍马云飞的肩膀,正是胡明,只见他对着马云飞摇了摇头,暗示他不要太紧张,马云飞这才松开紧握的双手,轻轻叹了一口气。 “后来的事情你们就知道了,只是我们万万没想到,这里还有当年断剑山庄的八大护卫之一霹雳手,更没想到你们竟然如此厉害。措手不及之下,吴一针首先遇难,接着疯三娘也死了,事情也朝着我不能控制的方向发展,为求自保,我只好在危急关头放出了联络的三响炮,随后便被你们所擒。” “不过让我诧异的是,如今无名阁的人既已来到,却迟迟不进来,还封了村子。我心中自是万般惊惧,估计那人给我的联络信号肯定是动了手脚,我才知道我上当了。” “想当初也是贪念作祟,独自上门,如今落得人不人鬼不鬼,命在旦夕。不过蝼蚁尚且偷生,我老乞丐又岂不想活命?我希望胡庄主能够解了我的寒心针,我苟欢对天发誓,他的目的我最清楚,只要胡庄主肯将如梦令拿出来,以我和那人的渊源,必定让他解除封锁,还大家自由,不伤害大家一根毫发。” “但如果胡庄主仍然我行我素,不顾大家死活,一意孤行,就不怕那人一怒之下,拿整个村庄的人陪葬吗?难道马公子忍心看到朝夕相处的乡亲们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么?我一个人死了倒也罢了,只是看到如此多人因你而亡,实在是不忍心!我老乞丐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大家自己思量!” 大家听完老乞丐的话,心思都禁不住活了起来,如果真的有一个东西能救大家的命,那肯定是愿意的啊,毕竟人命关天,生死大事啊。 张彪第一次听见如梦令,也不知道什么东西,但既然对方的目标是此物,这次危机就有了解决的办法,不由得让他心中一动,也带着询问和期待的眼神看向了胡明。 周围围观的乡亲一听,更是兴奋,眼巴巴的望着胡明。马云飞细想一下,觉得老乞丐的话有道理,同样有了征询胡明的意思。 胡明一见大家都望向自己,不由得苦笑一声,这个苟欢真的是狡诈至极,短短几句话就把矛头指向自己,说得如此大义凛然,还想图谋自己的怀中至宝,真是痴心妄想。 他清了清喉咙:“我打个比方,如果你们有一块赖以生存的土地,一直以来都是勤勉耕作,艰难度日。有一天,来了一个强盗,对你说把你的土地给我,否则我就杀了你。给了他土地,你们就肯定被饿死,不给他,你们还有反抗的机会,请问此时诸位是给还是不给呢?” 大家突然听见胡明打了一个比方,有点摸不着头脑,不过仔细想想,却也觉得这个问题不是特别难回答。 大牛首先一步踏出:“要是我,打死我也不会给强盗的,横竖都是个死,那还怕啥?谁敢抢我的土地,我就和他拼到底!”说完还挥舞着自己的拳头,在空中扬了几下。 周围大家也都开始点头称是,觉得强盗的行为本就不该,还让人逼上绝路,落到谁的头上都不会善罢甘休。 “可是老乞丐说的这个东西不至于要了胡兄的命,毕竟只是身外之物,哪里有比性命重要的东西呢?”张彪目光闪动,似乎不完全赞同大牛的说法。同时发现胡明竟然用了偷换概念的方法蒙蔽了大家,不由得提醒道。 周围村民也开始窃窃私语起来,是啊,毕竟土地是生存之本,而这个什么如梦令不过就是一块令牌,怎么能和土地相提并论呢?失去土地农民就没办法生活,失去一块令牌应该没有问题,大家心里也开始犯了嘀咕。 第22章 老乞丐之死 听到张彪的提醒,胡明转过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张彪心中狂跳一下,但随即强自按捺住,也许这句话确实有点得罪胡明,不过事关自己的生死,也顾不了那么多。再说现在光天化日之下,难道他还能暴起发难不成?想到此,张彪松了一口气,又把胸膛挺了挺。 胡明眼见大家又犯了疑惑,想了一下,又接口说道:“确实如张捕头所说,这块令牌不是我的命,但我的家人却全部因此而丧命,所以这块令牌对我的意义已经超过了我的生命。而且大家也知道,我已经将令牌作为嫁妆给了马家,现在我就郑重地将它拿给马家之人,如何处置,全是马家人的意思。”说完从怀里摸出一块树叶形状的令牌,正是如梦令,把他递给了马云飞。 马云飞见此,有点忐忑,但还是伸出双手接了过来。 张彪和老乞丐见此,均是心中一喜。他们知道,这块令牌在胡明那个老狐狸那里,想要拿出来是千难万难,而如今到了马云飞手上,凭着对马云飞的印象,知道从这个热血小伙手里弄出来,就要简单得多了。 就在大家都暗自庆幸的时候,胡明又冷冷开口道:“不过,我有一件事情要提醒大家。这个老乞丐刚才说他和无名阁的人关系匪浅,凭借这一块令牌就可以让我等化干戈为玉帛,既往不咎,让我等一起重获自由。那现在无名阁的人就在村外,为何不来救他而让他在这里等死呢?” “如果他真的说得上话,还应该是目前这样的情况么?就算他真和无名阁的人是一伙的,但此人本就是江湖败类,一向言而无信,倘若将令牌给了他,他一出村子,出尔反尔,反而让无名阁将你我大家一起打杀,大家到时又会怎样?谁能保证他能说话算话?千万不要相信什么毒誓之类,一个人到了穷途末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何况他又不是没有干过?”说完将目光投向苟欢,一脸阴沉。 “你!”苟欢听闻此言,心中一急,竟哇地吐出一大口鲜血,胸膛激烈地起伏着,情绪不能自已。 大家一看老乞丐的情景,也都吓了一跳,不过谁也没有靠近他,毕竟这个人也真的不是什么好人。 而张彪此时也开始犹豫起来,觉得胡明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究竟该怎么办,他心里也没数。 马云飞同样捏紧了手中的令牌,并很快就放在了怀中,没有了拿出来的意思。 老乞丐心潮激荡,不过也慢慢停了下来,因为他知道,自己越激动,寒心针就会游走越快,现在已在心脏边缘,如果自己不控制好情绪,事情只会越糟。 他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将心境平复下来,双眼十分怨毒地看向胡明,不过他也知道,现在唯一的机会是证明自己的话。 “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诉大家和我联络的那个人是谁,他就是无名阁的阁首,整个无名阁的人都听他的驱使,只有他的命令可以让大家避免生灵涂炭。” “大家一定要相信我,况且我燃放的三响炮就是无名阁特制的千里鸣,是江湖上唯一的无名阁联络信号,如果不是无名阁的阁首亲手给我,试问江湖上又有哪位圣手可以制造出来?张捕头,你也算半个江湖中人,你给他们说。”老乞丐竟然将话语转向张彪,他也看出来了,张彪和胡明等人并不是真正的一条心。 大家听完此话,又呼啦啦地将目光转向张彪,似乎也想听听这位平日里威信很高的地方捕头的话。 张彪一看老乞丐竟然把锅甩给了他,使他陷入两难境地,不由得对老乞丐也动了气。不过此时不是算账的时候,毕竟先把这个问题应付了再说。 他也算是一个圆滑之人,想了一想,点头说道:“不错,这联络烟花确实是无名阁独制,没有听说过有人能够模仿的。不过我相信胡兄应该有一些独特的见解,不知可否也说来听听?”就这样一脚又把问题踢给了胡明。 村里的人哪里懂得这些,一听还是胡明来说,禁不住又朝胡明看去。 胡明微微一笑:“这个烟花是真的!”就在众人纷纷点头的同时,却又接口说道:“但不证明这个烟花就是无名阁的人给他的,大家知道这个老乞丐是个什么人么?当年他在酒水中下毒,杀死了缺星寨四十九口人,这样的人难道也敢说是心地善良之人?说不定这烟花的来历十分可疑,以苟兄坑蒙拐骗,烧杀抢掠的手段,弄个小小烟花岂不是小菜一碟?” 大家听见胡明的话,顿时记起来这个老乞丐的恶毒,心中大呼差点被他的花言巧语迷惑了,不由得恶狠狠地看向老乞丐。 “你你你!”老乞丐急怒攻心,忍不住又喷了一大口血:“你血口喷人,真是可恶至极!” 胡明看见老乞丐又动怒了,脸上的笑意越浓,接口又说:“我血口喷人,难道我说的不是真的么?你的这些肮脏历史不正是你自己亲手写下的么?说我可恶,我看你才是真正的可恶。无名阁是江湖上的一个杀手组织,手段冷酷无情,连心性善良的村民也不放过,可是唯一联络他们的烟花却是你放出来的,请问你是居心何在?” 周围村民已经愤怒了,看着老乞丐的样子,大家都恨不得上去踹两脚,不过碍于他的恶名,始终没人敢上前去。 “就是你,让整个宁静山村团团围困!” “就是你,让两个无辜百姓冤枉惨死!” “就是你,让你两个虎狼同伴殒命他乡!” “就是你,让我两个至亲之人命丧黄泉!” “所以你,才是天底下最坏的人!”胡明说到后面,一连串的激扬话语,一声声的低吼怒斥,最后将手一指,犹如一把利剑直直指向老乞丐。 “杀死他,杀死他!”村民们彻底愤怒了,爆发了,越来越多的人沸腾了。他们拿起厨房里的鸡蛋、萝卜、甚至白菜,一个劲儿地砸向老乞丐,口中各种骂声无休无止。 苟欢心中大怒,仰天大叫一声,只觉得胸口一痛,瞬间血脉便停止了流动。只见他怒目圆睁,七窍流血,全身颤抖,连绑在身上的麻绳也被勒得越来越紧,突然头一歪,身体一下子松了下来,一动不动。 周围的人见老乞丐一下子不动了,也连忙停了下来,面面相觑,后面赶过来的村民还有点惊慌,难道一个大活人就让这些鸡蛋白菜给砸死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张彪见事已至此,也知道说什么也没用了,只是嘴角朝着小五小六撇了一下,示意二人上前检查。 二人对视一眼,苦笑一声,只得上前查看。只见小五将食中二指放在老乞丐的鼻子前片刻,就缩回了手,朝着大家摇了摇头。 众人一见老乞丐真的死了,心中的仇恨仿佛一下子消散了很多,很多人甚至开始悄悄后退,把手中的东西赶快扔掉。 王富贵上前一步,对着张彪说:“张捕头,那这个乞丐如今死了,您看怎么办呢?” 张彪本来对王富贵就没好脸色,正想发火,突然瞥见胡明正冷冷地看着自己,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沉吟了一会,突地跳上旁边的一根板凳,大声说道:“这个乞丐生前就作恶多端,乃是十恶不赦之徒,如今在左溪村自绝身亡,实在是死有余辜。所以,大家不要怕!他的死,和大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大家一听此言,如释重负,纷纷擦汗。不知从何处先传来一个掌声,大家亦纷纷鼓掌,一时间反而热闹非凡。 张彪见此,心中也算松了一口气,看着旁边的胡明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又不禁紧张起来。连忙拉着胡明的衣袖,一脸谄笑地连声说道:“呵呵,胡兄真是好口才,这样,我们到内室好好商量商量,接下来怎么办,你看可否?” 胡明也打了一个哈哈,笑着说:“我这笨嘴能说什么,这全都是依靠张兄的威信啊!那飞儿也一同进来,我们好好合计合计!” 同时又转身过去对王富贵说:“谁也没有想到这个老乞丐也死了,不过人死账清,就算生前有什么罪恶也都随风而去了,还得请乡亲们帮忙一下,一同收殓了!” “哎,好的!”王富贵一听此言也连连点头。 随后就让大牛和其他人先拿来一张竹席,将老乞丐绳索解开后,放在竹席上,裹了一圈,然后几个年轻人抬着往堂屋走去。 “不慧大师,这个老乞丐是个恶人,突然抱病身亡,还望大师也一同超度了!”王富贵面对僧人反而有点不好意思,结结巴巴地说道。 “哦,抱病而亡?嘿嘿,生前明善恶,死后如浮云。善之人可明心见性、极乐西方;恶之人亦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和尚不管他是善是恶,只要凡尘了却,均可为他超度,送过来!”不慧大师还是没有睁开双眼,只是心有所悟,口有所言。 第23章 夜逃 王若听了不慧大师的话,眉梢一动,不觉心中升起一个疑问,忍不住问道:“依照大师所说,善良的人可升西方极乐,凶恶之人也可立地成佛,大家最后都是好的归宿,那为什么还要教人向善,不去做恶呢?毕竟很多时候都是坏人得意,好人遭殃的啊,这样下去岂不是人人都要做恶人了。” 不慧闻言哈哈大笑,斜眼看了这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一眼,赞赏地点点头,随即说道:“当然不是,善良之人常常与人为善,乐于助人,不计小节,吃亏是福,往往为自己来世留下福报,待来生必定大富大贵。” “而凶恶之人则强取豪夺,无理取闹,杀人放火,害人性命,早已透支了后世的福荫,虽今世痛快,来世必遭灾殃啊!所谓立地成佛指的是大恶之后的大善,亦只功过相抵,转入轮回而已。” “我看不然,就拿二爷爷和长生哥来讲,这辈子都是好人,却遭此无妄之灾,丢了性命,只惹得身边亲人悲伤落泪,哪里见到好人的好报啦。如果说来世,我们有谁见过来世呢,纵有来世,又是谁来评判来世的标准呢?”王若看见身边的几个棺材,心中不免有气,便将心中恨话说了出来。 不慧听得此言,顿了一顿,转过去看着王若,语重心长地说:“你小小年纪,此话却是万分危险,要知道我佛慈悲,普度众生,讲究万物皆有佛性。扫地不伤蝼蚁命,爱惜飞蛾常罩灯。岂可教他人争强好胜,惩善扬恶呢?心中有善便处处向善,归去时自有诸天佛陀接引,足踏莲花;心中有恶便处处行恶,殒命时打入一十八层地狱,受尽折磨。你想想,你是要向善还是作恶呢?” “我虽不会作恶,但也不想受人欺负,更不会管什么来世。反正现在我看到的,都是好人遭殃,坏人得意,只有自己变得强大,才能决定别人的善恶,才能去弘扬你说的善,惩罚那些无尽的恶!”王若眼若晨星,闪动着坚定的光芒。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你的年纪还小,虽然很聪明,但是需要一个好的引导,也许有了更多的阅历之后,你会慢慢明白的!” 王若虽喜爱读书,但是对佛理却不是很了解,人生阅历也不丰富,和不慧的交谈也是他第一次介入对生命的思考,对善恶的思考,这个问题哪里是一个不经事的少年,能想得通透的呢? 有很多人活了一辈子,不也看不透么。只不过此时在王若的心中,想到二爷爷和长生哥的无端枉死,看到的是弱者唯唯,轻言细语,害怕那一句话说得不对便可能惹祸上身;看到的是强者无论善恶,均掷地有声,举手云集,每个人都对他们服服帖帖。 而强者对弱者生命的漠视,犹如一片落叶,一抹青草,一截枯枝,想折就折,想踩就踩。他心中早有了成为强者的强烈愿望,虽不去欺负别人,但至少能保护自己。 不慧见王若呆呆地不说话了,以为自己的话让他有所领悟,于是便点点头,又转过身去拿起木鱼,一槌一槌敲了下去。 。。。。。。 一天时间很快过去,又到了月明星稀的夜晚,整个村子也开始进入甜甜地梦乡,唯有马家院子里那一声接一声的木鱼,一直有规律的响起,不但没有破坏夜的宁静,反而好似融入这漆黑的夜,成为了黑夜的一部分。 不慧还是静静地坐着,口中念念有词,旁边的一堆稻草上,王若侧着身子轻轻地发出鼾声,其余的人全部回家了,若从大门往里看去,只见四口棺材,三具竹席,少年侧卧,一僧诵经,风起烛摇,白布翩飞,一幅别样的凄凉画面。 就在这宁静醉人的时候,却有三道黑影从马家后院翻墙而出,在相互小声地交谈了几句后,竟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疾驰而去,几个闪动,便不见了踪影。 只听连绵不断的木鱼之声竟停了下来,一个声音蓦然响起:“人不聪明因财死,鸟不回头为食亡。你争我夺皆可笑,为谁辛苦为谁忙?唉,阿弥陀佛!”一声佛号过后,咚咚的木鱼再次响起。 。。。。。。 狗蛋他爹今晚也是刚刚折腾完睡了下来,正在刚刚入梦时,被狗蛋他娘一巴掌打醒,迷迷糊糊之间,忍不住刚想发脾气,就听见狗蛋他娘嘘了一下,低声说道:“他爹你听,好像有叮叮当当的声音?” 狗蛋他爹也是一个激灵,瞌睡一下子就没了,连忙竖起耳朵仔细一听,还真有似有似无的叮当之声,就像两个金属不断碰撞摩擦,在夜晚的寒风中刺耳至极。 狗蛋他爹坐不住了,一翻身就跳下来床。 “你要干嘛,你可千万不能出去啊,这深更半夜的谁知道会发生什么?”狗蛋他娘一惊,赶紧劝阻道。 “没事,我就远远地看看,光听见声音看不见情况,我这心里老痒痒,你们先睡!”狗蛋他爹宽慰道,一边把衣服穿起,准备推门出去。 “不行,你忘记白天的老杨头啦,你这砍脑壳的,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叫我们娘俩怎么活啊?”狗蛋他娘一看这架势,衣服也顾不上穿,死死抱住狗蛋他爹的一条腿,竟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嚎哭起来。 “哎呀,你这是干什么,我只是远远看看,哪里会有事嘛,万一有事我立马跑回来行么?”狗蛋他爹一看这架势,不由得用脚拐了拐她,还是想出去看看。 “不行,就是不行!”狗蛋他娘铁了心,一个劲地抱住大腿不松手,白天老杨头的惨状又浮在眼前,让她手上又加了一把劲,死死的抱住不放。 狗蛋他爹看着她,怎么也甩不掉,随后也长叹一声,坐了下来,无奈地说:“好好好,我不出去,我就站在这门边,仔细听听总可以了!” 狗蛋他娘一听此言,破涕为笑,松开了双手,也赶紧把衣服穿上,猫着腰,站在窗子边上仔细听了起来。 只听金属之声一会稀疏,一会密集,不一会儿竟没了声响。狗蛋他爹皱了眉头,突然听见后山一声凄厉的惨叫,吓得狗蛋他娘一个哆嗦,赶紧又钻回被窝,甚至有点瑟瑟发抖。 狗蛋他爹骂了一声:“胆小鬼!”,还是继续站在门边细听,不过双手也捏紧了拳头,浑身绷紧。 似乎宁静的山村被这凄厉的一声惨叫给惊醒了,一时间就听见很多人家都在打开房门查看,几只土狗也汪汪的吼叫起来,反而听不见刚才的奇怪声音了。 又过了一会,就听得有一道窸窸窣窣的声音从门口快速掠过,直奔村里而去,接着又听见刚才那个惨叫的声音,也哎哟哎哟地来到村里,听方向都是奔马家大院去的。 随后就是噼里啪啦路过的脚步声,还有村民的交谈声,全部都往马家去了,狗蛋他爹也忍不住了,拉开房门,就窜了出去,也不管后面房间里狗蛋他娘的惊呼和咒骂,径直和几个村民打了招呼,一同往马家而去。 狗蛋他爹问了同行之人,大家也不清楚情况,只听见有惨叫声,于是大家都出来看看情况,都是一些年轻胆大的,仿佛这看热闹比自身安危还重要似的。 几个人很快就来到马家,看见马家院子已经围了一些人,狗蛋他爹心里一跳,预感到肯定出事了,赶紧过来扒开人群一看,眼前的景象顿时让他惊呆了。 只见马云飞躺在地上,浑身是血,气若游丝。张捕头左手提着一柄五环大背刀,右手竟不翼而飞,肩头处齐齐削断,血肉模糊,口中还在轻点轻点的大呼小叫,小五小六正手忙脚乱地给他上金疮药准备包扎一下。 而马云飞旁边坐着一人,正是胡明,虽全身上下并无受伤,却神情沮丧,面如死灰。 三人皆是一身黑衣打扮,腰间也是鼓鼓囊囊,似乎将要远行的样子。 王若也早被吵醒了,此刻蹲在马云飞的旁边,一手拉着马云飞的衣袖,一边暗自流泪。旁边也是众多村民,王富贵,大牛等人也早就来了,旁边的凳子上竟然还坐着三叔公,一脸寂然。 夜已深,一直响着的木鱼和诵经之声也戛然而止,只听僧人一声长长叹息,宣了一句佛号,就安静地端坐在蒲团上,静寂无声了。 还是王富贵打破了这道死寂,结结巴巴地开口道:“胡掌柜,张捕头,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众人听见此言,同样疑惑重重,白天都还好好的三个人,为什么现在却是如此模样,大家也都把目光集中到了两人身上,连小五小六都眼巴巴地看着张彪,似乎他们的头领也变得陌生起来。 胡明一言不发,只是浑身微微颤抖,看着马云飞的眼神充满了疼爱之意。 张彪见胡明不说话,心中火起,又看见小五小六期盼的眼神,禁不住蹭地站起来,却不经意间牵动伤口,疼得呲牙咧嘴。 不过他也算一条好汉,稍一稳住,便大声喊道:“好,今天晚上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讲个明明白白!” 第24章 往事一 只见张彪把五环大背刀往地上一插,纵身跳上旁边一张桌子,情绪十分激动地说:“我张彪生来便是一条好汉,却想不到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栽了跟头,把我原本平静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我真后悔来到这里,这一切都要怪你。”随即大手一指,竟然指向了王富贵。 王富贵一见此景,吓得浑身哆嗦,连忙赔罪:“官爷,小的可没有得罪你啊,想到这里情况不妙才据实上报,哪里知道会弄成这样啊,官爷,你可千万别把过错往我身上推啊!” “难道百姓有难不应报官么?难道出了人命官家不管么?你食国家之禄,办忠君之事,担守土之责,现在不去制裁作乱之人,反而责怪报信之人,难道就是因为我们村民善良,任人宰割么?”王若却并不惧怕,朗朗地朝着张彪质问道。 周围村民一听,皆连连点头,同时也对张彪指指点点。 张彪这时才发现自己情急之下说错了话,虽然自己确实有点怪罪王富贵,但又岂能大庭广众之下出言责备,岂不显得自己小肚鸡肠?连忙改口道:“我如果不来左溪村,又岂会有如今之惨状?当然,你们大家都在三和镇的管辖之内,我们军巡捕职责本就是保一方平安,肯定不会责怪你们。只是想不到卷入江湖纠纷,这一切都是因为胡掌柜而起,所以,胡少庄主,你是否对我的这条断臂也发表一下高论?” 说着说着最后竟又把矛头转向了胡明,仿佛这条断臂是因他而起,言语中满是指责的口气。 胡明微微抬起头,双眼之中已经没有了平日的神采,面容凄惨,不过却也并不是完全颓废,眼底深处还闪烁着一丝坚强。 “有什么好说的,今晚的商议你也是参加的,并没有反对之言,且是你提出要分而逃之,和我最初的意见,集中一点突围起了冲突,最后不得不按照你的方案实行。怎么,如今突围不成,反受伤害,竟然怪起了别人。要怪也要怪你,出此下策,连累飞儿重伤,若不是我此时悲伤过度,不想多加理睬。再如此聒噪,莫怪我胡明不讲情面!” 最后一句话说出,张彪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身不由己的跳下桌子,乖乖地坐在一旁,竟再也不敢言语。 小五小六却没有跟在他身边,只是渐渐地和周围村民融为一体,默默地听着,眼睛偶尔瞄一下张彪,脸色苍白。看来张彪舍弃二人夜逃,已经彻底引起他们的反感了。 “不要!”一个微弱的声音响起,竟然是马云飞,只见他艰难地抓住胡明的手,使劲摇了摇头:“不要再造杀孽了,我自知身体已经快不行了,心中一直有个疑问,恳请岳父大人解惑,我亦死得瞑目,安心去见秀儿。” 说完这一句话,似乎也耗费了马云飞的极大心血,口中忍不住再流血丝。 “我知道,飞儿你不要再说了,我会把所有的事情都讲给你听,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我也再也不会对你隐瞒,你只要平复心情,静静听我讲,好么?”胡明见马云飞口中溢出鲜血,着实难过,连忙制止他说话,否则气血翻滚,更是雪上加霜,离死不远了。 王若从偏房抱出来一床红棉被,让众人轻轻将马云飞抬起,将棉被放在其身后,这样可以让马云飞缓缓躺着,脸色倒也好看了一些。 胡明朝着周围之人拱了拱手,轻声道:“我接下来要讲述一些陈年往事,涉及到了一些江湖上极其隐秘之事,我不知道你们听了是否会有影响。” “所以我丑话先说在前头,怕惹事的赶紧回去睡觉,留下来的我也不会驱逐你们,但是以后若遇到什么麻烦,只能你们自己承担,请大家考虑清楚了。” 周围有许多村民一听见麻烦的话,都不禁犹豫起来,有几个人直接便离开回家了,接连着就像有了连锁反应一样,陆陆续续走了一大半,只剩下大牛、狗蛋他爹等十来个胆大之人。 王富贵和王若肯定在场,三叔公也没走,还是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就连僧人不慧也不知何时来到人群边,低诵了一声佛号。 胡明见周围之人已经安静了下来,不由得长叹一口气,昂首望着天上的星辰,似乎陷入了久久地回忆之中。良久,才慢慢低下头,语气平静地说:“这就要从许多年前说起了。” “我出生在一个武学世家,父亲就是当年断剑山庄的庄主胡啸天,当年父亲在江湖上可以说是一方诸侯,举足轻重。其成名绝技断水流在江湖上也是令人闻风丧胆,人人钦佩。” “我从小就受到父亲的严厉管教,早上习文,下午练武,从来不曾懈怠。当时庄里还有八位护卫和一个管家,几十名庄丁,都和我们是亲如一家。而你父亲马三炮就是八大护卫之一的马伯父之子,和我从小一起长大,两人最是玩得来。” 胡明顿了一顿:“后来长大成人,我也结婚生女,三炮兄弟也成家了,生你的那一年,待我父亲和各位叔伯回去以后,我和他喝的酩酊大醉,开心至极。当场便认下你做我的干儿子,随手将我佩戴多年的一块玉佩送给了你,玉佩上刻着长命富贵四个字,最是讨你喜爱!” 马云飞听到此处,禁不住流出眼泪,口中喃喃说道:“原来那块玉佩竟然是如此来的,我隐隐有一些印象,但却始终找不到了。” 胡明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想到以往的日子是多么美好,可惜好景不长,就在你出生的那一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众人听到此处,心里也开始痒痒,都在猜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全都满怀期待地看着胡明。 好在胡明也没有沉吟太久,而是又接口说道:“那一年,我和你爸已经在江湖上小有名气了,就在我和你爹准备行囊,要去参加三年一度的松风论剑,大展拳脚之时,却被我父亲拦住了。” “他命令我俩谁都不许出去,同时将山庄的大小三十六明庄暗庄全部解散,断剑山庄也关闭庄门,只留下少量不愿离开的忠心耿耿的几位庄丁和叔伯们。” “我们觉得奇怪,便跑去询问父亲,不想父亲对此事只字不提,叔伯们也是连连摇头,只让我们勤加练习,便无多话。我们心中实在纳闷,但也不能违逆长辈的命令,只好待在家中,平日里习文练武,喝酒逗娃,却也不是太过无聊。” “就在闭庄的一个月后,有一天晚上我甚感无聊,便去你父亲处喝酒,直喝到三更鼓响,才醉醺醺地回来。” “就在路过院里回廊时,我突然听见廊顶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酒一下子就醒了。当时一个翻身上了廊顶,竟见一黑衣人向前急奔,我大喝一声,解开腰间的银丝剑便追了上去。” “那黑衣人见躲不过,竟停下脚步朝我迎来,我俩交手十余下,他竟然全是闪避之中用双拳反击,我一看就认出这是缺星寨的拳法,不禁十分恼怒。” “因当时缺星寨已经在江湖上除名,而能使得这套拳法的只有那名臭江湖的败类,于是我一招狠似一招,欲置其于死地。急攻之下,此黑衣人的面罩被我挑下,来人见身份暴露,更加着急。” “就在黑衣人节节败退之际,我父亲亦从书房赶来,黑衣人见势不妙,竟然拼命受我一剑,撒下漫天石粉,转而逃窜。我心中气愤,正欲追赶,忽听见父亲唤我,竟让此贼人逃了性命,翻出庄外,不知所踪。” “此贼就是老乞丐苟欢?怪不得他会四处查访,这么多年还如附骨之蛆,当真该死!”马云飞听到此处,心中不免愤愤。 “如若真是一剑之仇,我料想他还不敢这样身犯险境,他的目的其实是一样东西。”胡明摇摇头,并不赞同马云飞的说法。 “难道就是为了这样一块令牌?”马云飞有所感应,从怀中摸出一片树叶形状的令牌,上面刻着如梦二字。 周围村民都是第二次看见此物,倒也并不觉得稀奇,倒是不慧僧人看见如梦令,眼睛一亮,但同样未说些什么。 王若也是第二次看到此令牌,但并未出现第一次的幻象,只是感觉这块令牌的光泽很是养眼,似乎多看一眼,心神也会舒坦很多。 “正是此物。”胡明看了一眼如梦令,眼中泛起复杂之色,然后又缓缓说道:“当时父亲叫住我,让苟欢侥幸逃脱,真是这辈子做过的最大错事,不过当时谁也料想不了今日的后果,毕竟以此人武功来说,对山庄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 “父亲叫住我,让我去了他的书房,第一次从书房暗箱中拿出如梦令,我当时是第一次见到此物,觉得十分普通,可父亲却珍视异常。” “他小心翼翼地把如梦令拿起放在掌心,仔细端详片刻,然后才语重心长地对我说:明儿,你可知这是何物?” “我当时哪里知道,只是茫然地摇摇头,然后父亲一笑,让我仔细看看,并神秘地压低声音,对我说:这可是仙家之物!” 第25章 往事二 “仙家之物?”马云飞猛地睁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手中令牌,顿时觉得原本平淡无奇的令牌,也变得朦胧起来,越看越有意思。 而旁边的村民听见是神仙的东西,更是张大了嘴,面面相觑。 天上的神仙在他们心里一直都只是一些传说,那高来高去腾云驾雾的仙人,从来都只是出现在人们的口口相传和少量的书本里,偶尔也会在三叔公讲的故事里听见,哪里见过真的神仙之物,难道传说都是真的?难道真的有神仙? 那可不得了,大家心里一下子就被这个消息点燃了,这要是能够遇到神仙,学一点法术,在大家面前露一手,那岂不是要惊掉别人的下巴? 大牛心里现在就是这个想法,那可真是比什么都迫不及待,心里实在痒痒极了。 狗蛋他爹同样满脸通红,听得血脉喷张。 王若也觉得十分惊奇,联想其第一次看见如梦令的时候出现的异象,心中总算有了一点解释,但其实心底反而更加疑惑,毕竟他也不知道别人看见如梦令是一个什么样的反应。 他不但不害怕,反而有些期待这个异象再次发生,只可惜再也没有了。只是这块令牌,就像在他心里的世界里打开一扇门,让他仿佛看见了门外那无比广阔的天空,有一种很想要走出去的冲动。 张彪也是两眼放光,心思乱动。僧人不慧同样面露惊奇之色,不过却不像大家一样躁动不安。 “这块令牌居然是神仙的东西,那后来呢?有没有神仙来拿,神仙长什么样子,会飞么?”大牛实在忍不住了,看着这近在咫尺的神仙之物,心底也早已按捺不住,迫切地想一睹仙家的风采了。 胡明看了大家一眼,面对大家的兴奋,这一切早在他意料之中,毕竟自己当年也是这样的情形。 “当时我也是惊奇万分,后来父亲给我说了它的来历。原来是一个我父亲当年的生死之交,在江湖上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有一天竟然身负重伤,到我断剑山庄的一处暗庄求助,手底下的人立刻把他护送到我父亲身边。” “这位伯父在临死之际,短短交代了这块令牌的用处,便溘然长逝,让我父亲悲伤之余也是疑惑不解,不知道这块令牌来自何处。” “只知道它是一个仙家门派的入派之宝,持有这块令牌的人可以拜入仙家,习得不可思议的腾云驾雾,吐水喷火之术。父亲不敢大意,厚葬这位伯父后,特意派出庄中精锐打探江湖消息,看能否探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这些精锐在江湖上留意三月之久,才打探到一点有用的消息,回来禀报父亲。不但这块令牌的来历没有弄清,反而探到江湖上好几个顶尖的门派高层都已知晓此事,准备暗中结盟联合起来对付断剑山庄。这时我父亲才明白,这块令牌竟然是一块烫手的山芋。” “于是父亲亲自出门一趟,回来后就将所有无关人员全部解散,关闭庄门,以求平安!” “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江湖上人心险恶,如此一块至宝,几乎是人人贪心,个个想得。父亲正是看清楚了这个形势,才将传承近二百年的断剑山庄暗中收缩,可谓牺牲太大。” “那为什么不把这块令牌送出去给一个仇敌呢?这样既可以保全自己,也可以引祸敌人,岂不两全其美?”王若听到此处,竟然将心中所想脱口而出。 周围村民正听得起劲,突然听见王若插了这么一句,倒还有些扫兴的样子。偏偏僧人不慧点了点头,似乎对此子小小年纪就能够知道取舍感到讶异。 胡明也赞赏地点点头:“不错,要是当年我们像你这样想法,事情也许就完全不一样了,可惜我们哪里放得下?父亲固然舍不得,而以当时断剑山庄在江湖上的名望,也是父亲敢于留手的底气。毕竟在当时,基本上不会有人敢明目张胆的来挑衅断剑山庄的威信。” “不过这样的想法还是发生了改变,就在苟欢夜潜庄里的事件发生以后,父亲便开始有些愁眉不展,平日里也少言寡语了许多。” “就在当月一个非常普通的早晨,父亲突然把我叫到书房,郑重地将如梦令交到我手上,原来父亲竟然真的打探出来一些消息,让我到东山郡江州来找一个叫做隔世谷的地方,让我一定要想尽办法拜入这个仙家门派,同时希望我能够为胡家争光,以保断剑山庄的万世基业。” “我当时有些茫然,也有些欢喜,更有些担心。因为父亲只让我和你父亲二人一同前行,你父亲作为我的随从,誓死保护我的安全,我们二人迫不得已,只好抛妻弃子,离开了中元郡的家。” “中元郡?那是哪里,我怎么没有听过?”大牛挠了挠脑袋,一脸迷惑。 大多数村民都是迷茫不知,唯独三叔公点了点头,似有一些回忆。 “呆子!你怕是从来没有出过三河镇!也难怪,在这样的偏僻之地,基本没有什么地域的概念,我当初来到这里的时候也是啼笑皆非。”张彪看了大牛一眼,也插口进来,不过语气里全是看不起他们的意思。 “古兰国有三大郡,分别是中元郡,东山郡和西水郡,而三郡之中以中元郡为首,其余两郡分列东西两侧,其中中元郡是面积最大的地域,国都也在中元郡境内。” “而东山郡有八个州府,其中最南边的州府是岭南州,左溪村又是岭南州缘木县里最偏僻的地方,说这里与世隔绝也差不远了。这里以前教化未开,大家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哪里还有条件读书呢。不是我抽点时间指导一二,怕是村里识字的人也没有几个。”一个声音从众人背后响起,竟是三叔公见大家迷惑不解,却在此时开了口。 “哦,原来是这样,那中元郡是什么样子的啊?”大牛竟然陷入了对外面世界的无尽向往,渴望着自己能够走出村子,看看这个世界的大好河山,把什么神仙啊令牌啊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却不想心神正在云游之际,突然感觉脑门一疼,原来是被王富贵的烟杆狠狠敲了一下,疼得他是呲牙咧嘴。 “好好听着,别乱打岔,你这吃过的饭还没有别人吃过的盐多呢,却老是在这里捣乱!”王富贵把眼睛一横,大牛也不敢说什么,只得口里低低细语,轻声抱怨几句。 胡明见马云飞也是听得入神,竟然一时之间忘记身上的伤势,也是心中一安,又接口道:“从中元郡到东山郡实在太远了,我们全都是走的官道,也要历经两年时间才到了东山郡的江州。” “这时我们发现,原来我们眼中的江湖在这里也发生了一些变化,很多新的门派也是我们以前从来不曾听说的,正所谓一山一世界,一水一江湖。我们乔装打扮,到处询问隔世谷在哪里?可惜问了将近一个月,问了无数的人,都没有人知道在哪里。” “最后跑了不少冤枉路,凡是有谷字的,隔世字样的地名跑了很多,都毫无头绪。我们一度认为这个地方有可能不是真实存在的,也许父亲打探的消息有误,因为江州附近的地方几乎走了个遍。就在我和你父亲都快要绝望的时候,有一天晚上,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大家听到此处,胃口又被吊了起来,大牛也不再管什么中元郡东山郡的,对胡明他们将遇到什么神奇的事情充满无比的期待。 胡明看了大家一眼,压低了声音,神秘地说道:“我们正在客栈休息,两人正商量着还有那些地方可以再去找一找时,突然听见窗外有一声奇怪的鸟鸣。” “我和你父亲皆是习武之人,当即心生警惕,同时一个鱼跃,跳出窗外。只见院子里真有一人,穿着一件大灰袍子,背对着我们,什么也看不见。其身旁竟然有一个比他还高大的一只巨嘴怪鸟,浑身黑羽,一双利爪犹如精钢打造,锋利无比。其喙之长,竟然三尺有余,在昏暗的灯光中闪着寒光。我直到现在也毫不怀疑,只要它张口一啄,我必定殒命当场。” “难道这就是仙人?还养了这么大的一只鸟,那一天得吃多少粮食啊,能养活么?”大牛好似忘记了脑门的疼,又忍不住说道,似乎对这只怪鸟特别感兴趣。一听到比人还大的鸟,就想到自家家里养的那只大花鹅,一顿也少不了半碗饭,要是真的养了这么一只怪鸟,吃饭确实是一个大问题。 大家都白了他一眼,也没多说什么,毕竟大家的心里也有些犯嘀咕,难道这世间真有这么大的鸟么? 王若可不关心这些,虽然有些稀奇,但他最在意的还是那个灰袍人,在黑夜找上两个远道而来的异乡人,肯定有所目的,不会真是天上的仙人,难不成这个世界真的有修仙者? 第26章 往事三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各自惊叹时,胡明缓缓张口说道:“当时我和三炮也是欣喜异常,毕竟如此奇怪大鸟确实从未见过,想必能驯服此种异禽的人一定非同凡响。” ““你们到处寻找隔世谷,究竟所为何事?”只听那灰袍之人开口说话,声音浑厚至极,同时声音中有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让人忍不住心生畏惧,不敢有半点隐瞒。 “甚至我全身都被一种无形之力压迫着,虽然行动无碍,却总有生死被别人操控之感,不禁心中惶恐。只得从内衣里颤颤巍巍地拿出如梦令,谁知那人竟然猛地转过身来,眼睛一下子就盯住了我手中玉符,口中轻咦了一声,随即又恍然大悟似的笑道:原来如此!”。 “我们也不知道说什么,当时的情形就像三岁幼儿面对成年壮汉,只有任人摆布。只听他轻笑一声,环顾一下四周,轻声道:此处不是说话之地,随我来!”。 说完只见他轻轻一跃,便骑在了怪鸟的脖颈处,而怪鸟一声长鸣,双翅一抖,左右展开一丈有余,扑棱一下竟然腾空飞起,向着西边而去。” “我和你父亲一愣,连忙展开身法,在地面紧紧跟随。这鸟飞得极快,几乎眨眼就快没了踪迹,但好在始终没有飞出我们的视线,而我俩都是习武之人,且又身处壮年,正是体力充沛的时候,一路急行才没有跟丢,正在感到汗流浃背,力不从心之时,忽见怪鸟停了下来,落在了一处颇为寂静的山丘顶上。” “那岂不是鸟在天上飞,人在地下追?这也太。。。”话还没说完的大牛,看见王富贵高高举起的烟杆,吓得话都没有说完,吐吐舌头又赶紧低下头去。 “确实很艰难,怪鸟肯定是有意让我们追上的,等我们爬到山顶上的时候,看见那个灰袍人正笑吟吟地看着我。也许是出了一身汗,我也觉得没有刚开始的拘谨了,便把如梦令拿出来,那在心里早就练习好多遍的话说了出来。灰袍人静静地听着,听完后点了点头,不过并未马上说话。 沉吟了一会,他又笑着说:“你可知这令牌的作用?”,我摇了摇头,他又说:“这令牌确实是我谷中之物,数量极其稀少。本身没有什么,不过有些提神醒脑、宁神益气的些微功效,但它真正的意义是持令者可以在我们隔世谷提出一个要求,只要在力所能及的范围,我们就一定会满足。 “当然若提出的要求太过分,我们不但不会出手,反而会将此令收回。也算你们运气,这块令牌就是我多年前送给一位红颜好友的,不知道怎么会辗转到了你们手上。但既然你们持令而来,我也想了了一桩旧缘。” “刚才你说请把你收归门下,我倒也不意外,毕竟很多人都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来的,不过能否成功就要看你的造化了。”说完朝我一笑,单手一抓,我就身不由己的被他吸了过去。 “他一手按住我的天灵盖,我只觉得全身燥热无比,身体无法动弹,当时简直恐怖到了极点。” 大牛听到此处,身体也好似热了起来,但一想到被别人吸在手心的感觉,一下子又凉了下来,口中还有点颤颤地说 :“不会是把人给吸干了!” 胡明看了他一眼,叹了一口气:“唉,当时他若真是心存歹意,我哪里有反抗的机会?片刻之后他便放下了手,我也如获大赦。不过令人遗憾的是,他告诉我不能收我为仙家弟子,因为我没有灵根!” “灵根,什么是灵根?”王若听到此处,眼睛一闪,毫不犹豫地追问道。周围之人也都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灵根,但从字面上看来,难道是一种有灵气的植物的根?大家都纷纷这般猜测。 “当时他只是简单的说了,没有灵根不能修仙,我已经不可能拜入他的门下了。后来我通过各种典籍和探听,终于大概了解了什么是灵根。” “灵根应该是人身上的生命本源之根,有了灵根才能够感悟天地灵气,进而修炼仙法。当时我自不甘心,可也无可奈何。突然想到你父亲能否一试,却不想试了以后同样没有灵根。就在我俩郁闷之时,他却笑眯眯地说还有其他条件可选,比如万贯钱财,或者绝世武功等。” “哦,那你们要的是什么?”大牛兴奋的问道。 “什么都没有要,毕竟钱财和武功,我们当时并不缺少,所以仍不死心追问如何才能获得灵根。后来经过他的简短介绍我们才知道,灵根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而是非常稀少的。” “人一生下来就注定了是否有灵根,而凡人中可以说是万中无一。一个人有了灵根,也要碰运气,毕竟没有慧眼识珠的引路人和修炼法门,这个人也不知道自己具有灵根,同样可能平平淡淡就过了一生。没有灵根的人的后代,也并不是说一定没有灵根,同样有极小的几率出现,当然几率之小差不多可以忽略不计。” “我们当时一听立刻傻眼了,心里也在做着激烈的斗争,最终还是没有选择其他要求,这个灰袍人也叹了一口气,口里说了句缘分未到,就对我们说了句:回去!就独自骑着怪鸟一飞冲天,转眼就看不见了踪影。” “以当时的情形看,灰袍人完全有能力将你们的令牌轻松拿去,然后一走了之,为什么他没有这么做呢?”王若若有所思地问道。 “这个我们也不清楚,也许仙家自有仙家的道理。我当时想,我和你父亲没有灵根,不代表我们庄上的人没有灵根,我还有父母妻儿,万一有呢?此刻为一些眼前利益岂不是浪费了这个至宝?” “当时也想到下次来时,即使大家都没有灵根,也可以合计合计,说出一个利益最大化的条件。于是我和你父亲略一商量,便返回客栈,第二天匆匆收拾行装,准备赶回断剑山庄了。” “一个单程便要两年多时间,这确实是一段漫长的路途。我和你父亲归心似箭,快马加鞭,竟提前一个多月回到了家乡,只恨家中惊变,天人两隔!”说完这句话,胡明眼中禁不住流下泪来。 马云飞此刻也是满脸悲伤,呜咽道:“现在我还忘不了三姨的眼睛,只是当时我还小,只记得漫天火光,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们也不知道,只是从远处看见山庄火光冲天,急忙跑回来。只见院中横七竖八地躺着庄里的人,其状之惨烈,让我这辈子也忘不了。” “我和你父亲赶紧下马,冒着危险进了庄,发现大家都已经没有了呼吸,到处都是残垣断壁,乱箭齐飞。我们看见妻儿全部惨死,当时真是悲痛欲绝。” “你父亲在大厅里发现了我父亲和几位叔伯,十来个兄弟,除了我父亲气若游丝,其余人全部都被杀死了。” “当时我跑去抱着父亲痛哭流涕,却不想父亲竟然回光返照,醒来看见我,是又惊又喜,随即眼神缓和下来,第一句话却是不要报仇,赶紧离开,让我们找一个僻静山村终老此生,平安度日,然后就撒手人寰。” “我气急败坏,仰天长啸,不过当时你父亲比我还要坚强,竟然强忍住万分悲痛,劝我离开这里。” “我强自忍住悲伤,和你父亲准备离开庄子,因为当时浓烟滚滚,火光四起实在是危险至极。” “就在我俩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听见天井里竟然传来哭声,我们奔过去,救出井里的一个丫鬟,她一手抱着你,一手抱着一个小姑娘,那个小姑娘就是这个丫鬟的女儿,名叫秀儿。” “当时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你父亲看见你,喜极而泣,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痛。可当时情况下不允许我们过多停留,只得赶紧离开。却发现原来丫鬟身上已经中箭,自知时间不多的她对着我惨笑一声:少爷,你一定要保护好秀儿!然后就返身跃入井中。” “我们当时也没拉住,眼见她就这样壮烈投井,也是无可奈何,只得暂时离开,另做打算。” “是谁干的这些坏事,也太丧尽天良了!”这回狗蛋他爹忍不住了,气呼呼地说。 “不知道,后来我多方打听,均是有所怀疑,没有得到证实。以当时断剑山庄的实力,有能力让山庄受到如此毁灭性的打击,几乎没有那个门派能够做到。” “所以我一直推断,只有这个让人琢磨不透且传承百年的杀手组织无名阁,才有可能有此能力。毕竟这个组织第一代头领可算是一代枭雄,集整个江湖之力也未能铲除的。当然这也是猜测之言,没有丝毫证据。” “那庄主也应该告诉我们谁是凶手啊,否则以后岂不是报仇无门?”马云飞听到后来,竟然不知道是谁或者是哪个门派做下的如此灭绝人性的惨案,心中实在气愤,忍不住责怪起来,同时因心中悲痛,气血翻涌,牵动伤口,又吐了一大口血。 第27章 赠令 “当时我也甚是不理解,但后来才慢慢体会到了父亲的良苦用心。”胡明也是摇摇头,感慨地说:“能够完全覆灭当时的断剑山庄,其实力手段都不是我和你父亲能够抗衡的。我父亲当时肯定是出于这样的考虑,才想让我们归隐山林!” “我们也慢慢懂得了这个道理,渐渐看开了人生,不再四处打听当年的事情,反而开始绝口不提。同时因为你和秀儿的缘故,我和你父亲就远走他乡。” “也许是曾经来过东山郡,也许心中还是有着一些盼望,我们不由自主地来到这边。我把秀儿当成了自己的女儿,你父亲则带着你,大家一起来到了岭南州。我变卖了祖传下来的一块玉佩,换了银两,来到了三河镇。我帮你家买了地,我也在镇上开了一家酒楼维持生计,就这样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你们为什么没有再娶呢?这个问题以前村里人一直搞不懂,还老是劝马三爷,经常有人给马三爷说媒,都被他拒绝了。当时可是流言满天飞,甚至有人说他身体是不是不行,我也劝过他,每次他都是一笑而过。”王富贵提出了自己的一个疑问,也许这个问题在他心里好多年了。 “我不知道他的,我自己则是看见妻儿惨状,心有芥蒂,夫妻情深,不愿负她,同时有了秀儿,只想把她养大成人,也算了此一生。当时的初心是想让你们这一代,做个普普通通的人,后来却还是忍不住教了你们武功,真是害了你们啊!”胡明说到此处,又忍不住泪光涟涟。 “我不后悔学习武功,毕竟一个普通人更容易受到欺负,不过我想不通的是,您为什么教我学习疯狂十八打?”马云飞并不因为学习武功惹来如今祸事而懊悔,反而是有点好奇地,问出一直以来的心中疑问。 “这门武功很适合你的体质,关键是别人学了以后有可能失去理智,疯癫成性,而你则不会!” “哦,为什么,难道是因为那块令牌?”还没等马云飞开口,王若竟抢先说了出来。 “不错!”胡明看了王若一眼,越发觉得此子聪慧过人。“灰袍人曾说过此令牌有提神醒脑,宁神益气之些微功效,那也许是对他而言。对于我们功效则大大增强,只要在精神陷入疯狂之际,将此令牌放入疯癫之人的怀中,不消片刻,便会恢复清明的状态,所以根本不惧疯癫之患。” “有了这块令牌,修习疯狂十八打正是绝佳选择,所以你才在如此年纪,便有了如此惊人的战力,独自面对曾经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疯三娘而不落下风。” “名为疯三娘,实则毒心肠;你这少年郎,才是真疯狂!一个名疯实未疯,一个未疯实已疯,到底谁是真疯,原来是这个世界太疯。唉,江湖之大,天下岂有净地?生死之间,恩仇几时能消?还请马施主善用手中之物,莫要再惹祸端啦。阿弥陀佛!”僧人不慧此时竟站了起来,径直朝着堂屋走去,端坐蒲团之上,口中念念有词,独自打坐修心去了。 众人听了僧人的话,心中有一些似懂非懂,不过提到了马云飞手中的如梦令,大家一下子又将注意力转移到了令牌之上,哪里去管那个和尚的奇怪言行。 马云飞听到此言,似有所悟,看见自己手上的鲜血在如梦令上流淌而过,却并未有丝毫血迹能够附着其上,显得氤氲神妙之极。 不慧的话在其心头萦绕,竟让他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恍然之感,不知不觉间有了一丝顿悟。 “我觉得高僧说得对,您和父亲忍辱负重,隐世度日,却还是免不了这场血光之灾,也许这就是天下没有净地了,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有江湖,只因为我们是江湖中人。” “只有真正抛却恩怨,放下仇恨,才能如他们一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做一个普通人,勤劳春耕,欢喜秋收,平平淡淡过一辈子,可惜我已经过不了了。虽然我和秀儿还未拜堂,便遭此生死变故,但我还是希望叫您一声父亲!”马云飞脸上带着羡慕的神色,望着周围的一切,觉得是那么的亲切和美好。 “不会的,飞儿,你要振作起来,你怎肯忍心丢下我一个人,叫我如何是好?”胡明见马云飞忽然脸色红润,精神好转,不觉心中大急,老泪纵横,这明显是回光返照啊。 “生死各安天命,父亲不必如此哀伤,我就要去和秀儿相会,欢喜还来不及呢!只是这块令牌如今在我手上,我也不想它再连累父亲,可否让我自己处置?” 胡明闻听此言,看着马云飞眼神中的赤子之光,疼爱地点了点头。 众人面面相觑,均忍不住露出贪婪之色,不知道马云飞将要如何处置这块令牌,特别是大牛和张彪,两人脸上皆是潮红之色,显然已是兴奋至极。 只见马云飞朝着四周众人一一望去,最后竟然停留在了王富贵的身上。 大家心里咯噔一下,直勾勾地望着王富贵。王富贵这时也是不知所措,甚至感到手脚都无处安放。 “王叔,我再拜托您一件事。就是我走以后,马家的房子就留给您了,但其余的东西您将他们分给乡亲们,也算是我马家与乡亲们的善缘。” “你放心,我绝对按照你的意思办!”王富贵一听是这件事,顿时满口答应。 听见是安排这件事,除了几个村民脸上再次露出惊喜之外,大家的心也放了下来。不过随着马云飞的目光再次巡视,每个人的心又提到嗓子眼了,大家都在等待那个看似不可能,却实际上几率不小的选择。 最后马云飞将目光看向王若,微微一笑:“若弟,这块令牌来之不易,既是机遇,也是挑战,不知你可敢接否?” 王若见马云飞竟然赠令给自己,心中不免一动,看见这块刻着“如梦”二字、氤氲环绕的树叶形状令牌,看着马云飞真诚的眼神,就像看到小时候玩耍跌倒,而他扶起自己时的那种真诚和鼓励,不禁同样泪光闪动,坚定地点了点头。 看见王若肯收下令牌,马云飞脸上泛起温暖的笑容,拉起王若的衣袖,将令牌放在其手心,慢慢将其掌心合拢,似乎是完成了一件大事。 大牛看见马云飞将令牌送给了王若,忍不住显出无比羡慕之意,吞了吞口水,恨不得应该送给自己才好。 张彪见王若收了令牌,嘴角反而翘了起来,他自知根本没有机会获得马云飞的赠令,当这块令牌落到这样一个少年手中时,他的心里反而产生一些其他的想法,至少从一个少年的手中拿到此物,应该不是很难。 狗蛋他爹对这块令牌却没有多大的想法,现在他的脑子里总是浮现马家的那几块好田地,若是真的能够属于他自己,以后就算衣食无忧喽。那他就算一晚上不休息,也必须得给狗蛋生个弟弟出来。 王富贵看见马云飞将令牌送给了王若,反而忧心忡忡起来。毕竟自己家的日子还过得去,就算分不到马家的任何东西,同样能够保证吃饱穿暖。但这块令牌却不一样,因为它的出现,现在已经死了这么多人,他可不想这件祸事殃及到了自家身上,不过他也没有阻止王若的意思,只是把手里的烟杆递到嘴边,狠狠地吸了一口。 其余众人有羡慕、嫉妒、沉默、叹息、向往的,各种神色浮现出来,净是众生之相。 马云飞散尽家财,似乎生命也走到了尽头,他双眼望着天上的繁星点点,竟似乎着了迷一般,嘴角泛起了美妙的微笑。不一会儿,便慢慢闭上双眼,静静地低下了头。 胡明看到此景,心如刀绞,泪如雨下。双手紧紧抱着马云飞的尸体,一动不动,犹如雕塑一般。 众人见他如此,也不敢打扰,便全部聚在灶台这边的火炉旁,再添上两根干柴,蹿起来的火苗妖异地摆弄着身姿,犹如一个跳舞的精灵。 张彪也不去睡,反而将大刀捡起,放在一旁,伸出左手也来烤火。虽然只剩独臂,还是显得凶悍异常,眼睛时不时瞄一下王若,眼神里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大家经历此巨变,全都没有睡意,王富贵见此,便开口道:“既然大家不去休息,那正好趁着这个时候合计合计,想出一个公平稳妥的土地分配方案来,让云飞少爷的在天之灵也能安息。现在我怀里的都是他给我的地契,大家商量一下。还有现在都是后半夜了,也有点饿,要不就让狗蛋他爹给大家煮碗面条,也好填填肚子,你们看怎么样?” 大家听到有吃的,个个精神抖擞起来,使劲搓着烤火的双手,兴奋不已。有个别按捺不住的村民,也开始提出自己的分配方法,也许他们早就在考虑这个问题了。 王若也没有去睡,紧紧挨着王富贵,看着旁边死去的马云飞和一言不发的胡明,又看看这边口沫横飞兴奋异常的村民,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阵悲凉之意。 第28章 挑拨 就在大家讨论得不亦乐乎之时,突然听见胡明一声仰天长啸,随后只见他抱起马云飞,一步步向堂屋走去。 他轻轻地将马云飞放在马三炮和胡秀儿的棺材中央,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就径直朝着灶台的火堆走过来。 大家一见胡明过来,也全都闭口不言,静静地望着他。 “拿来!”胡明一直走到王若的面前,把大手一伸,语气中没有任何感情。 “什么?”王若心中一沉,却也不甘示弱。 大家一见胡明这样的表情,都心知不妙,大都惶恐不安。张彪也是脸沉似水,只有大牛,反而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明知故问,这块如梦令不是你能驾驭的,念在你是飞儿的儿时好友,我也不动粗,你自己识相罢了!”胡明冷冷说道。 大家一看这架势,心中暗道这胡明果然是反复小人,不过脸上却一点也不外露,全都是隔岸观火,静默不语,就连一旁打盹的三叔公,也睁开了双眼,看这胡明究竟意欲何为。 “不,这是云飞哥送给我的,凭什么给你,刚才你不是还遵从云飞哥的临终遗愿么,为何现在会出尔反尔?”马云飞年纪虽小,却并不懦弱,将手中如梦令紧紧捏着,一点放手的意思也没有。 “若儿,这本是马家之物,况且胡掌柜乃是你云飞哥的岳父,这块令牌理应还给人家。你云飞哥把马家宅子留给我们,已经算是恩重如山,这块牌子对你也没有什么作用,还是还给人家!”王富贵见胡明脸色难看,忙站起来,轻轻推了王若两下,语重心长的劝说道。 “不行,人无信而不立,刚才还好好送给别人的东西,怎么能说要回就要回?况且送令牌的人不是你,你更没有要的资格!”张彪这个时候却跳出来,为王若撑腰。 胡明脸上现出不耐烦的神色,看了大家一眼。大家都禁不住低下头去,只有王若不卑不亢,依然双目有神,倔强地望着他。 “啪”地一声,只见旁边的一张木桌,在胡明右手轻轻一拍之下,竟然一下子碎成几段,木屑四处纷飞。 这一下子把大家都吓着了,连忙朝着旁边闪避,王若虽也吓了一跳,但随即又昂起头,毫不示弱的站在原地。 “我只问你一句,给还是不给?”胡明脸现狰狞之色,举起的右手五指慢慢弯曲,最后握成了一个拳头。 “若儿,快把令牌给胡掌柜,快点!”王富贵禁不住急切的催促道。其余人也被胡明这一幕给惊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唉,老话说了,人无信则不立,但老话又说了,好汉不吃眼前亏。”三叔公见情况紧急,也出口劝道:“若儿,你云飞哥有情有义,将他们用生命保护的东西给了你,那你能不能也将此情谊继续传递,将此令牌送还给云飞的家人?有道是人投我以木桃,我报之以琼瑶,也算是对你云飞哥的回报!” 原本“不”字都即将出口的王若,听见三叔公的话,一下子沉思起来。若说这个村子谁最能说服王若,只有这个三叔公了,王若在他的教导下熏陶日久,对其是十分尊敬的。 张彪见王若竟然犹豫起来,一时有点心急,刚才迫于胡明的压力他也曾退后两步,不过此刻却又再上前来:“不可,小友千万想清楚,一旦给了他就再也要不回来了。如若他真敢强抢,你到我这边来,我就是只剩一臂,也要讨教一下断剑山庄的绝学是何等的厉害。再说如此多人的面前,少庄主怎么也要有所顾忌。” 胡明听见此言,眼中怒火顿生,蹭地一下看向张彪,空中拳头咔咔作响,似乎如一头猛兽一般择人而噬。 张彪看见胡明此种姿势,心中顿时感到不妙,虽刚才将豪言壮语脱口而出,现在却又禁不住噔噔噔地退了好几步,眼神都开始变得躲闪起来。 胡明倒也不着急,只是静静地看着王若,只不过这安静的背后,下一秒也许就是惊天一击。 王若想了一会,晒然一笑,从怀里将如梦令摸出,不卑不亢的说道:“古语有云,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我并非是怕你,既然云飞哥将令牌给了我,如此情谊无以为报,我现在就将此令转赠于你,希望你好好保管!” 说完就将手中令牌向前一递,绿色的令牌在火光下红绿闪动,显得十分好看。 胡明没有想到,王若竟然如此轻易就将令牌给了自己,一身的劲气也慢慢泄了下来,目光复杂地看了王若一眼,只说了一句:“谢谢!”,便接过令牌,头也不回地朝着内室走去。 眼见胡明消失在房间内,张彪的眼中闪过一丝不甘,独自坐了下来,似乎开始思考着什么。 大家见如此结果,皆大欢喜,便又围拢过来,不过讨论的气氛一下子降到极低,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了。 “吃面喽!”狗蛋他爹一直在一旁看着,不过手上却没有闲着,不一会儿,几碗热腾腾的面条就出了锅。虽然没有什么太多的佐料,只是简单地来一小勺油辣椒,一瓢热汤,撒上十多粒葱花,香气飘来,却惹得大家腹中馋虫蠢动,纷纷前去端面。 王富贵拍了拍王若的肩膀,强颜一笑说道:“若儿,我知道你心里有些不舍,但我们乡下人哪里敢和这些强人相比,只要家人健康,吃香睡香,便是我的心愿了。快去,你也吃一碗,然后给不慧大师也端一碗去,这几天你要好好招待大师,就算是给爹帮大忙了!” 王若原本有些失落,不过见爹这样安慰自己,也强打精神应了一声,表示自己没事,也向灶台走去。 王富贵也来到张彪的面前,笑着说:“张捕头,要不也来一碗面条?我们村自己赶的面条,又宽又长,甚有嚼劲,大家都是很喜欢吃的。” 张彪此刻哪有心情吃什么面条啊,正不耐烦的时候,突然灵光一闪,看着灶台的面条竟然出了神。 王富贵见他这个样子,还以为他没有听见,正要再说一遍时,只见张彪突然一拍大腿,高兴地笑了一声,随即又赶紧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只不过两只眼睛贼溜溜地乱转,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只见他嘿嘿一笑,心中主意一定,便朝着王富贵和其他人说:“乡亲们,你们都过来一下,我有话给你们说!” 大家听见张捕头的话,立刻又围拢过来,不过每一个人都端着一碗面条,正呼呼噜噜地吃得很开心。 “乡亲们,大家说话小声一点,我有个事情要告诉大家,你们千万不要声张,好不好?”张彪见众人围拢,故作高深的说道。 大家看见张捕头如此神秘的样子,都有点好奇地点点头。 “你们觉得,无名阁的人围着村子,不让你们出去,你们是否甘心?想不想早日重回宁静的生活?” 听见张彪此言,大家不免有些迷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这张捕头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一个个如坠迷雾之中,只有王若冷眼旁观,三叔公鼾声依旧。 最后还是大牛有点迷糊地开了口:“当然不方便了,我家那头大水牛两天没出去,都瘦了一圈,我看着都难受,不过也没有办法啊,谁敢出去?” 大家纷纷点头称是,各自讲起围村之后的各种不方便,竟然越说越起劲了。 “嘘,我知道了!”张彪见众人又开始乱做一团,立刻出声制止道:“那大家有没有想过,别人为什么围村,为什么不让我们出去?” 见大家又开始迷糊,张彪没有让他们再次说话,而是直接再次说道:“这一切都要怪一个人,这个人就是胡明!” 大家见张捕头把矛头指向了胡掌柜,顿时都不言语了。乡下人自有自己的处世之道,随便指责别人,在他们的眼中可不是什么良好的品德。 “怎么,你们不相信我?实话告诉你们,昨天晚上我也悄悄出去了一趟,当然是想去镇上军巡捕处调齐人手,再回来保护乡亲们。你们知道我碰见了谁么?就是胡明和马云飞,他们二人竟然想趁着夜晚逃离此地,被我发现拦了下来,才没有走成。”张彪信誓旦旦地说。 “那这和无名阁有什么关系,胡掌柜不是说了么,这些杀手是老乞丐放烟花引来的,过几天就好了的。”狗蛋他爹吃了一口面条,看着张彪的断臂,哼了一声,并不是很在乎的样子。 “那你就大错特错了,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些无名阁杀手的真正目标,就是你们口中的胡掌柜,老乞丐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真正的罪魁祸首就是他。”张彪鄙夷地看看他,嘲笑一声。 大家一听这话,都停下了口里咀嚼的面条,不免有些呆住了。 “有些话不可以乱说的,你几句话就把胡掌柜说成了全村公敌,可有证据啊?他虽是一个言而无信之人,但刚刚失去亲人,又将田产分发大家,怎么说也不至于是个坏人。”王若在旁边有点听不下去,居然替胡明说起了好话。 第29章 毒面 “哼,你知道什么,无名阁的真正目的就是要找他,更有可能是想要他手中之物。而且这个杀手组织的老大要亲自前来,所以现在外面的那些人围而不攻,当然是惧怕胡掌柜狗急跳墙,毁掉宝贝。” “你们想想,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胡掌柜不管大家死活,将那块令牌当面毁掉,这些杀手气急败坏之下,是否会将怒火撒到你我身上?” “我们都是一些手无寸铁之人,他们一旦打杀起来,这个后果谁也承担不起!只怕到时尸横遍野,血流成河,那才真是惨喽!”张彪一声长叹,脸上尽是惋惜之色。 “不会,这些人这么不讲道理啊?”有几个村民心中有点忐忑,认真思考起来。 “讲道理,嘿嘿,你还是三岁小孩,杀手会跟你讲什么道理?”张彪一脸鄙夷之色。 “我相信胡掌柜应该不会这么做的,毕竟他也不坏!”王富贵赶紧解释一下,怕大家越说越烈,反正乡下人就是听不得别人的挑拨。 “不会,那现在堂屋里的几个人是怎么死的?昨天晚上他和马云飞独自逃跑,难道给你们说了么?今天晚上又跑,还是没有给你们说!你们可知道他走掉的结果,那杀手找不到人,不就拿你们是问,你们谁能承担得起?”张彪继续阴阳怪气地说道,看来背后肯定隐藏祸心。 “是啊,要是他真的走了,别人找不到他,还真有可能连累我们,再说这些杀手心狠手辣,动不动就杀人,根本没有把我们当人看,我们怎么惹得起?”大牛现在有点怂了,毕竟他是能够认识到普通人和江湖人的区别的。 大家一听大牛的话,心中也不免开始紧张起来,感觉张捕头说的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再说,你们为了别人着想,但别人是否为你们着想呢?他两次私自逃离,就是没有把你们放在眼里,甚至有可能留下无比严重的后果让你们承担,你们啊,不要被别人卖了,还在给别人数钱呢!”张彪眼睛发亮,已经毫不掩饰自己对胡明的敌意了。 “是啊!”大家七嘴八舌,感觉的确是胡明对不起他们,甚至隐隐有点敌视的味道了。原本胡明也不是他们这里的人,只是因为马三炮的关系,大家才客气客气,现在马家已经家破人亡,谁还买胡明的账呢? “哼,谁要敢欺负我,我们也不是好惹的!”狗蛋他爹使劲把碗一放,愤愤不平地说道。 “其实我有一个妙计,既能让看不起我们的人得了教训,也可以解本村之围,你们想听么?”张彪眨巴眨巴眼睛,似笑非笑。 大家一听竟然有这样的妙计,顿时面露喜色,但又不知具体是什么妙计,纷纷抬眼望着张彪,疑惑不解。 张彪见众人都看着自己,轻轻一笑,从怀中摸出一个灰色的纸包,小心翼翼地将其打开,只见灰纸里面包着一些像是盐巴一样的粉末,微风一吹,竟有些许来回滚动。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像是盐巴?”大牛一脸茫然,用手指着白色粉末,吞了一下口水,疑惑地问道。 “此物名唤百日醉,无色无味,只要人轻轻吞下一点,必定全身筋骨酥软,提不起一点力气。” “如果我们煮一碗面条,放少许入其中,再找个村里的人给胡掌柜送去,他必定没有戒备,只要能吃下一星半点,我们就可将其五花大绑,扭送给村外的无名阁之人,交由他们处理。到时岂不是围村之事自然化解?” “他们江湖上的事情就由他们自己解决,我们重新回到平静的生活,岂不皆大欢喜?”张彪见众人迷惑,不由得舌绽莲花,步步引诱。 大家一听竟然是这个事情,顿时大为犹豫,毕竟他们可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心中也有些惧怕,不敢胡来。 张彪看了一眼大家,鼻子哼了一声,看着这群又想占便宜又不肯出力的人,他也实在有些瞧不起。要是换做平日里,早就几句呵斥了,但现在这样的情形下,如若真要行使此计,还需要他们的配合,只有他们送去的面条,才能让胡明不会有戒备之心。看来这个计划还差一把火,究竟该怎么办呢? 突然灵光一闪,想到死去的两个村民,于是又极具威胁地说道:“如果你们不先下手为强,等到他再闹出事端,说不定死的人就不止你们村里的两个了。你们想想你们的妻儿父母,竟然为了这个无妄之灾而受到牵连,甚至付出生命,你们为什么还要这样善待这样一个让你们遭受灾难的人呢?难道你们忘了今天的两个村民是怎么惨死的么?” 这句话就像戳中了村民心里的痛处,让他们忍不住想起了老杨头和长生的惨状,心中愤恨油然而生,是啊,凭什么让别人欺负我们,而我们不能保护自己呢?大家都默不作声地点点头,狗蛋他爹一下子跳出来,喊了一句:“我去煮面,很快就好。” 看见狗蛋他爹去忙活了,大家似乎也下定了决心,不过谁去送面,又成为了摆在他们面前的一个难题,毕竟都有点心虚,谁也不敢去。 张彪看了看王若,笑着说:“我倒是有一个人选,就是你!”他用手指着王若,说出自己的理由:“第一,你只是一个少年,他的戒心会大大降低。第二,你年纪虽小,胆子可不小,不会露出马脚。第三,刚刚他拿走了你云飞哥送你的东西,我不相信你心里没有怨恨。就凭这三点,也应该是你去!” 大家见张彪指的是王若,不由得点点头,心中暗暗为没有点到自己而窃喜。王富贵也不好说什么,毕竟现在大家的想法都是这样的,他很也想早点结束这噩梦般的遭遇。不过他可不想王若去,但一时又想不到拒绝的办法。 王若见张彪竟然指向自己,又看看周围众人如墙头草一般的倒向张彪,心中暗暗恼怒。一下子站了起来,朗声说道:“我虽是一个小孩子,但懂得害人之心不可有的道理。虽然刚刚我们有些误会,但令牌是我送给他的,我自不会计较。” “而此等下毒害人没有廉耻之事,我绝不会去做的。同时也奉劝各位,不管你们心中有什么想法,都有什么目的和利益,最好是以君子之道坦荡行之,莫要做那小人勾当,以免惹火烧身,到时后悔莫及。” 张彪一听此言,顿时大怒,蹭地一下站起来,却因此牵动右肩伤口,不由得“哎哟”了一声,左手连忙护住,疼得脸都变了形。 王富贵一见王若又闯祸了,赶紧起来连声赔罪,大家也都为王若讲话,这才让张彪渐渐缓和下来,但同时尖牙利嘴的嚷道:“你这个小兔崽子,我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们,你竟敢这样和我说话,怕是活的不耐烦了!” 王若横了他一眼,也不理睬,自顾自朝着堂屋走去,懒得和这些人一般见识。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究竟是谁活得不耐烦了?张彪,想不到你真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为了得到我手里的宝贝,竟然蛊惑村民心智,煽动大家对付我。还想用蒙汗药这等下三滥的行径,真是该死!” 张彪听见这个声音,心中大惊,连忙站起身来,四处张望。 从灶台后面屋子的黑暗处,缓缓现出一个人影,竟然就是胡明,两眼盯着张彪,手里提着两柄银丝剑,在火光中摇曳不定。 十几个村民看见胡掌柜竟然就在他们身后不远的地方出现,都禁不住大吃一惊,同时皆是羞愧难当,不但人人低下了头,竟全都向后面慢慢退去。 张彪眼见此景,知道今日必难善了,也是恼羞成怒,脚背朝着插在地上的五环大背刀轻轻一勾,只见此刀在空中画了一个圆圈,被他左手紧紧握住,随后狠狠一扔,将刀闪电般射向胡明,身子却脚尖一点,向后急退,一个箭步准备翻墙而走。 胡明本来就和张彪有些距离,也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奸猾,一个照面不打就开溜,急切间只得将双手剑合在一手,一个侧身,将激射而来的大刀让过,同时闪电般一抓,竟然不偏不倚地抓住刀柄,顺手挽了一个刀花,以便卸掉刀身之力。随后一个转身,将此刀原路射回,朝着正在攀向院墙的张彪激射而去。 张彪人在半空,刚刚攀上院墙,只听得身后呼啸声已至脑后,情急之下,只得将头一偏,只听哎哟一声,其左耳和一片头皮向豆腐一样轻易地切了下来,刀身还在向前飞去。不过他也顾不得疼痛,一个懒驴打滚翻下院墙,站起来拔腿就跑,很快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胡明见此也不追赶,更不和众人计较。走到灶台旁,将狗蛋他爹刚刚煮好的一碗面条端起,只留下一句话:“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要来打扰我!”,然后朝着堂屋前的王若看了一眼,便头也不回地端起面条走进了内室。只剩下十几个村民站在院中,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第30章 告密 王若做了一个梦,梦见小时候他和马云飞在一条山间小路上快乐地奔跑,他手里拿着一个长长的杆子,杆头处有一根竹条,竹条的两端插在杆头形成了一个椭圆形,而圆形竹条上面蒙了一层又一层的蜘蛛网,这可是他们最喜欢的粘蜓杆。 而马云飞拿了一个更大的,他们看见一大群蜻蜓飞来飞去,于是跟在下面跑啊跑啊,正跑得开心之时,谁知脚下一滑,一脚踩空,一下子就醒了过来。 没有什么蜻蜓,也没有粘蜓杆,只有冰冷的地面和扎人的稻草,王若摸了摸自己的头,感觉有点沉重,也许是生病了,自己竟然在这堂屋边的稻草上睡了一夜。咦,这是谁给自己盖的被子?还是绣着大大喜字的花被条。 “你醒了?”一个声音就在旁边响起,竟然是不慧大师,他微微一笑,长呼了一口气,调笑道:“你这个小鬼,一觉睡到大天亮,害得我都不敢念经了,还不快起来!” 王若脸上微微一红,赶紧爬起来,对着不慧鞠了一躬,抱着红被子出来。院子里已经有好些村民在忙活了,不过昨天晚上的那些村民都没在,除了王富贵还是尽职尽责地安排众人做事。 村民们都在按照各自的分工各忙各的,大家也都积极有劲,还有些人沉浸在以后的美好生活中,甚至都有些早点盼望这丧事的结束和马家土地的分发。 王富贵还有点郁闷,这狗蛋他爹到这会还没来,这厨房的第一口锅谁来主勺啊?他当然知道狗蛋他爹是有些不好意思,可是也不能就这样不来了。 就在王富贵闷闷不乐的时候,王若走了过来,一眼就看穿了他爹的心事,不由得安慰道:“爹,别担心,昨晚的人一会就会过来的,毕竟面子事小,以后分田地事大,而胡掌柜也没有怪他们,你看着,不出中午,准来!”说完就抱着被子往偏房走去,这席被子还是要放还原处的。 王富贵被儿子这么一劝,心中顿时放宽了很多,也不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振作精神,又去招呼大家伙做事去了。 突然一个村民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对着大家嚷道:“不见了,不见了,真的不见了!” 大家见他这么慌张,又不知道他说的什么,都是一头雾水,几个平时就好动的村民立刻围了上来,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只见这个村民也不说话,跑到水缸边上,舀起一大瓢水,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王富贵也转了过来,慢慢地吸了一口旱烟,然后漫不经心地说道:“我说二娃,你老是一惊一乍的,这是干嘛啊,什么东西不见了,莫非你家老母牛又跑丢了?” 二娃将水瓢里面的水一饮而尽后,连续打了好几个嗝,才缓下来,白了王富贵一眼:“王叔,你别老是取笑我好不好,我是说村头的白布不见了。” “什么,白布不见了?”王富贵本来正在深吸一口老烟,却不想被这个消息吓了一跳,一时之间呛烟入喉,大声地咳了起来。 “什么?”周围村民听见这个消息纷纷大喜过望,甚至将手中的活计都停了下来,忍不住追问道。 “哼,你们不相信还是咋地,我可是亲眼所见,不相信的人就随我再去看一次,我让你们眼见为实!”二娃见这么多人反问他,以为大家都不相信他,便带头气冲冲地朝村外走去。 原本大家也不是不信他,只是觉得这个消息很诧异,现在却也忍不住想跟去看看,呼啦啦一下子,院子里面的人都走光了。王若和王富贵面面相觑,也都没有动,却也感到十分意外。 胡明也从内室走了出来,看见大家一窝蜂地朝村外走去,眉头紧锁,似乎预料到了什么,站了一会,就重新回到了内室。 堂屋一声佛号传来,只见不慧掐起念珠,敲起木鱼,口中念念有词,对着这房间里的一屋亡魂超度起来。 “胡明,你这个卑鄙小人,昨夜被你暗中使诈,削我一耳,今天我要你血债血偿!”忽听见院子外一声长吼,张彪竟然左手扛着一把大刀,昂首阔步地走进来,眼睛瞄了一下马家内室,一改昨日的仓皇鼠窜之态,眼中竟是满腔仇恨。 “哦,想不到恶人先告状,真是画皮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既说和我有一耳之仇,那我便遂了你的心愿,让你有一个报仇的机会!”话音刚落,内室里走出一个人,换了一套紧身练功服,腰间缠着两根银丝带,精神抖擞,正是胡明。 眼见胡明走了出来,张彪禁不住眼角一跳,兀自按捺住内心的恐惧,将胸膛挺了一挺,哈哈笑道:“你以为我就是一个人来找你,难道无名阁的人你也不惧么?”话音刚落,院外就有两道人影一闪而过,一下子就出现在一张桌子旁边,坐在两张板凳上。两人各自戴着一个面具,上面赫然刻着三十一和五十九。 而在院落另一侧的稻草堆旁边,更是好像凭空出现了一个人,双手倒背,站立不动,看其身形,应该是当晚在村外第一个现身的阁四先生了。 王富贵突然看见如鬼魅一般出现的三个人,着实吓了一跳,都不知他们是怎么过来的,心中惶恐,便拉着身旁的王若,几步走到堂屋里,远远地看着,似乎这些人比那死在屋内的鬼魂还要可怕。 而堂屋里的不慧此时也停下了敲击木鱼,双眼紧闭,口中似乎还在喃喃自语,但就连近在咫尺的王若二人,也听不清他究竟念的是什么。 张彪见三人出现,心中大定,望着胡明的眼神也不禁傲慢起来,而眼神深处更是闪过一丝贪婪之色。 眼见无名阁的三人出现,胡明同样脸色一沉,不过这都是在他的意料之中,毕竟昨晚逃走的张彪,算是埋下了一个未知的隐患,只不过没想到来得如此之快而已。 “想不到你除了是一个忘恩负义之奸诈小人,还是一个四处告密的无耻叛徒,更是彻彻底底的一个无知傻瓜。我有削你一耳之隙,他们有断你一臂之仇,而你竟然不分轻重,引狼入室。” “你以为向无名阁的人告密,便可以将其作为靠山么?你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屡屡做下愚蠢之事,你当真以为,昨天晚上我拦不下你么?”胡明冷冷地看着张彪,就像看着一个死人一般,连原本应该无比愤怒的话,都讲得不带一丝感情。 张彪一愣,随即嘿嘿一笑:“想不到堂堂断剑山庄的少庄主,也会来挑拨离间这一套,不过让你失算了,我们不吃!” 胡明见张彪这个表情,摇了摇头,可怜地说:“哦,那我今天就让你死得明白。从第一天晚上你独自出逃,我便知道你乃贪生怕死之辈。昨晚邀你共逃,而你要分逃,也是你咎由自取。” “断去一臂之后竟然煽动村民用计害我,可见你用心之狠毒,幸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对你早有堤防。识破你的奸计之后,我完全可以将你立毙当场,不过以你心性,如若逃得性命,定会倒向无名阁,而我正是希望你向无名阁告密。” “好处有二,一是揭露你的丑恶嘴脸,二是我本无活命之心,反正也逃不出去,正好利用你解了村子之围。如若你昨晚直接找一个地方躲起,或许还能苟且偷生,如今竟然出现在我的眼前,今日且看你如何逃得性命?” 张彪听了胡明的话,眉宇间闪过一丝疑惑之色,扭头看了看旁边无名阁的人,随即又冷笑一声,将胸膛一挺,正想对胡明说些什么,突然看见另一个房间里走出来小五小六,他眼珠一转,对着小五小六笑着开口道:“你们哥俩也是睡得舒服,现在才起床,还不赶快过来。” 看着小五小六一副无动于衷、充耳不闻的样子,张彪大怒,指着二人鼻子大骂,就好像泼妇一般,毫无武林人士的风采。 小五小六并未理睬他,只是默默地走到堂屋,和王富贵他们挤在一起,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胡明见张彪这个丑样,有些忍耐不住,伸手将腰间银丝带一抽,在空中一抖,顿时两柄可刚可柔的银丝剑,便出现在了双手之上。左脚在地上画了一个半圆,脚尖点地,脚跟悬空,而右脚则向后略退半步,脚掌向外倾斜,身子略微向前拱起,双剑直指张彪眉心,犹如弦弓拉满月,蓄势待一发。 张彪一见胡明这样架势,顿时慌了神,将五环大背刀用左手擎着,侧立身前,同时目光左右乱转,看向无名阁之人。 只见无名阁之人竟然无动于衷,阁三十一依旧坐着不动如山,阁五十九竟然看着桌上的一碗粗茶出神,难不成也想喝一碗?而阁四依然背对大家,没有任何表示,似乎眼前即将要发生的一切,根本和自己无关一样。 王若看在眼里,心里暗暗想道,这也许就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背信弃义,天地不容的最好诠释了。 第31章 死有余辜 张彪眼见无名阁之人没有反应,忍不住大呼:“你们真是忘恩负义之人,竟然背信弃义,将昨晚的承诺置于何地?怪不得你们都是一些戴着面具,没脸见人的家伙!”话语中充满惊恐和不甘,以至于声嘶力竭、一副绝望的样子。 不过胡明没有给他太多的时间,既不发声警告,也不手下留情。突然间后脚往地上一蹬,全身如箭一般直接射向张彪,右手银丝剑一指,向其眉心刺去。 张彪顿时大惊,顾不得再左右分心,左手将大背刀一提,利用整个刀面的宽度挡在自己的前面,同时身形急速后退。 电光火石之间,旁人只听见叮的一声,似乎是银丝剑刺到了大背刀上所发出的声响,就看见胡明已经跃至张彪的身后反手一剑。其左手银丝从张彪的脑后直直刺入,从前面眉心处穿出,三寸长的剑尖犹在张彪脑门处急颤不已。 张彪仍然保持着自己左手提刀防备的姿势,呆呆不动,不过却已双眼凸出,口鼻流血,竟然在一招之内便已毙命。也许他死也不会想到,胡明的真正实力竟然恐怖如斯,让其毫无还手之力,一招落败。 胡明头也不回,将左手银丝剑缓缓抽回,双眼却是十分警惕地看向四周,以防别人突然暴起。可是他还是想多了,无名阁的人就仿佛没有看到这一幕,没有一个人有出手的意思。 张彪的身体直挺挺地站着,随着银丝剑的抽出,慢慢如同一块木头,怦然倒下,血流得并不多,不过却早已气绝,只是双眼圆睁,似是死不瞑目。 小五小六眼见张彪死去,都低下了头,不忍看他死去的样子,毕竟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他们曾经一起生活,一起办差。 只是他们不明白为何在如此短短几天内,张捕头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所作所为早已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不过不管怎样,他们还是暗自下定主意,如果此件事了,他们还侥幸存活的话,定会找一方山水幽静之处将他埋了。 王富贵则是越来越心惊,看着一个个生龙活虎之人接连死去,让他些许染白的双鬓,忍不住又添几丝华发,同时因为昨天晚上没有睡好,一夜翻来覆去的缘故,今天看来,竟已眼眶深陷,脸色苍白,似乎又老了几岁的样子。 “妙啊,想不到胡庄主竟然保留了实力,论武功,足以挤进我无名阁百名之列,不知道阁下是否有此兴趣啊?” “只要你说一个好字,我便立刻揭开面具,为你戴上,等阁首到来,我自会为你求情,必定保你以后平安无事,呵呵,我阁四在他老人家面前,还是能说得上两句话的。”一直背对着院子的阁四,突然拍起了手掌,毫不掩饰自己的赞美之意,同时缓缓转过身来,更是表达一种惺惺相惜的知己情怀,似乎和胡明相见太晚,恨不得马上饮酒千杯,畅叙心怀。 胡明肩头微微颤抖,不知是激动还是气愤,只见他仰天大笑,笑声中藏着一丝苍凉萧索、却又豪气干云之意。 “阁下以为我是张彪之流,岂不是小看了我?”大笑已毕,胡明也不动怒,只是从口中一字一句的说出,讥讽意味显而易见。 虽然看不见阁四的表情,不过从其一声怒哼中便可以瞥其心境,似乎十分不满。 “真是虎父无犬子,当年威震江湖的断剑山庄之人,果然都是英雄好汉。不过此一时彼一时,胡少庄主也还是要认清形势的,在下有幸忝为无名阁三十一之位,也许今日有幸能领教胡家绝学,实在荣幸之至。”从未说话的阁三十一此刻却站了起来,声音有点阴阳怪气,给人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 胡明见无名阁的人终于站了出来,也是心中一紧,不过他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倒也并不惧怕,只是将双剑一抖,交叉于身前,缓步走到院中,凝神静气,严阵以待。 眼见又是一场大战,正是气氛非常紧张之时,突然从院外跑进来一个人,口中嚷道:“真的不见了,王叔,快分给我两头牛,我一定养得肥肥。。。”话还没有说完,只见大牛冲了进来,一眼看见几个戴着奇怪丑陋面具的人,和如临大敌的胡掌柜,一下子愣住了。 好在他此时异常机警,一个返身竟然又缩了回去,退出院外。却是躲在门边,探出两只大眼睛,眨也不眨地向里面偷看。 紧接着二娃带着大批村中人也回来了,里面赫然夹杂着昨天晚上围着灶头的那些人。狗蛋他爹也在其中,不过看见大牛在院门外小心翼翼的样子,他们都警惕了起来,瞅了一眼院子里面的情形,发现地上竟然躺着张捕头,一动不动,脑袋下面还有一小滩血迹,都忍不住吓了一跳。 胆小之人连忙回家了,剩下一些村民,围在院门探出脑袋向里面张望,甚至周围院墙之上也偷偷探出几双眼睛,密切关注着院中的情形。 眼见村里的人如此反应,院中之人也都装作没有看见,毕竟此刻几人的心思都在各自身上,也无暇他顾。 阁三十一见胡明一言不发亮出了招式,同样哼了一声,右手一抖,从袖中抽出一物,竟然是一只鬼爪。只见这只鬼爪呈绿白之色,五根手指尤其显得绿莹莹的,仿佛翡翠制作一般。 别人见了也许不清楚,但胡明看了却是大吃一惊,很明显这只鬼爪上面涂抹了一层剧毒,甚至有可能是常年浸淫在毒物之中,导致毒已入骨,以至于散遍整只鬼爪。胡明心中一下子打起十二分精神来,盯着对手的一举一动,丝毫不敢大意。 “可否容我说一句?”想不到剑拔弩张之时,阁五十九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贤侄是个聪明人,我们从张彪口中已知全部真相。不管苟欢是死是活,都没有关系,只要你将如梦令拿出来,我保证他们不会伤你一根汗毛,也不会对其他人动手。” “毕竟你我还是有些旧缘,我也不忍心故人之子陨落在我的面前,原本以为只是普通江湖恩怨,我自会保你平安,不过现在事情发生了一些变化,你只需按照我说的做,同样能活得性命,不知贤侄意下如何?” “哼,多谢二指先生的美意,我胡明命浅福薄,恐是天意,岂能将家中至宝拱手让人?只是你们原本要等无名阁首的,为何现在却是如此着急,难不成也是为了如梦令?”胡明并未听从阁五十九的话,而是断然拒绝道。 “这就与你无关了,既然阁五十九劝你的话你不听,那又何必多言。老先生那是念其旧情,我可不一样,不会手下留情的!”阁三十一见胡明软硬不吃,心中有些恼怒,将鬼爪握于右手,缓步走了出来。 阁五十九长叹一声,并未再有任何言语。 “那我就好好领教一下五毒教幽冥毒爪的厉害,是否真有传闻中那般神出鬼没,杀人无形。”胡明见阁三十一朝着自己走来,也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不由得手指微微用力,气贯全身,双目如电,蓄势待发。 “哦,你既然知道我的来历,那可真是让人意外啊。看来我也要打起一些精神,别在这小阴沟里翻了船,岂不让别人笑掉大牙?”阁三十一见胡明喊出了自己的门派路数,虽不奇怪,但也确实收了小觑之心。 只见他怪笑一声,手中毒爪带着一串残影蓦然伸出,向胡明咽喉一点而去,然后身形一晃,好似鬼魅一般欺身而上,左手探出,对着胡明胸腹处轻轻一拍。 胡明见阁三十一左手漆黑异常,似乎同样也是常年染毒所致,哪里肯让其碰到自己的身体。所以脚尖一点地面,围着院子转起圈来,同时手中银丝剑也毫不客气地向鬼爪和黑手蓦然刺出。 一时间只听见叮当之声大作,连绵不绝,同时鬼爪狂舞,银丝乍现。二人交手速度极快,不时有黑手探出,又有丑陋面具不停跳动,一会儿东,一会儿西,让人感觉诡异至极。这还好是大白天,要真是漆黑夜晚火光摇曳处看到此种情形,别说打架了,胆小之人可能已经吓个半死。 阁四和阁五十九均都在仔细观察这战场,想不到胡明竟然能和阁三十一拼个旗鼓相当,这可出乎他们的预料,着实让二人都起了兴趣。 但阁五十九心头其实早有一些猜测了,毕竟第一次见面之时,双方只是点到为止,胡明在他的成名绝技二指之下,都让自己喉头现红,他已经知道胡明不好对付了。 但阁四却感到很是意外,据他所知,无名阁的每一个成员,都曾经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且在无名阁里还不时能受到阁首的点拨,自然非同小可。 而胡明隐匿那么多年,当年在断剑山庄并不如何出众,却不想武功有如此造诣,现在想来,可能是在其父的教导下韬光养晦罢了。 这断剑山庄也是过早覆灭,要真是让胡啸天再教他几年,说不定青出于蓝也未可知啊! 第32章 夺令 只见院中二人你来我往,身形飘忽,叮当之声不绝于耳,争斗十分激烈,生死往往在一瞬之间。而场外的人只感觉两团模糊的影子,忽而分开,忽而合拢,真的是好一场龙争虎斗。 从来没有练过武术的大牛看得最是入神,眼睛眨也不眨。从小他就是村里力气最大的小孩,一直稳居全村力气第一的名号,成了全村的娃娃头,那可是一言出,九鼎立,没有那个小孩不听他的。 如今长大成人,更是力大如牛,却再也没有了儿时的威风,毕竟都是大人,要受村规民俗的约束,不能随意就打打杀杀。但他心里一直都有一个武侠梦,也曾梦过头戴斗笠,手持钢刀,惩奸除恶,侠义胸怀的故事。 只可惜随着岁月流逝,他才发现,除了每天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放牛砍柴,犁田耙土,早已将儿时的梦想抛在脑后。周围全都是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小事,母亲也只会催促他早点完婚,让她能够早点抱上孙子,一遍遍唠叨,一天天过去,哪里还记得儿时的梦? 偏偏这几天邪门,竟然让他目睹了一个接一个的武林高手,而且其中胡掌柜他还是见过几次的,但从来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的高人。 要是早知道他武功高绝,早点拜他为师,说不定现在自己也是说起话来响当当,走起路来威风凛凛的一条好汉了。想到这里,他心里禁不住特别痒痒,手脚都忍不住在空中乱动,仿佛心中的一招一式,也能够马上使出来一般,左一拳,右一脚,那可真是惬意至极。 “哎哟,你这是干嘛?”旁边看得正起劲的狗蛋他爹,突然屁股上挨了一脚,回头一看,竟然是大牛这个浑小子在乱动,忍不住生气地喊道。 大牛一看踢到了人,心神瞬间从武侠世界回到了现实中,连忙陪笑着说道:“不好意思,激动了!” 就在村民们看得是眼花缭乱、目瞪口呆之时,院中的胡明却感到越来越力不从心。对方的鬼爪常常以不可思议的刁钻角度向自己袭来,而黑手更是神出鬼没,偶尔递出一掌,必定让自己连续急招才能化解,如此下去,时间一长自己必败无疑。 阁三十一也感觉到了这个情况,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并不着急,东一下鬼爪,西一下黑手,依旧按照稳打稳扎的打法,逼着胡明一步步落败。 看来这胡明功夫还是差了一截,输是肯定的了,同时阁三十一的两只眼睛,在辗转腾挪之间不停地往胡明身上瞄,似乎想将其身体看穿似的。 胡明见阁三十一不怀好意地观察自己,心中是又急又怒,不过自己技不如人,徒唤奈何。 又见阁三十一一掌朝着胡明脑袋横着拍来,却是在胡明身形已经让开鬼爪的时候,已经避无可避。这要是被黑手击中,不要说手上的毒药了,就光是掌上的力量他也是吃不消的。 胡明突然大喝一声,双腿一弯,整个身体硬生生向后面倒了下去,竟是情急之下使了一个铁板桥,堪堪让过要害之处。不过胸口还是被黑手抓碎,四道浅浅的血痕立刻变黑,流出来的竟然是漆黑如墨的血。同时从胸前怀中露出一块绿莹莹的令牌,垂直朝着地面落下。 阁三十一一见到绿色令牌。两眼放光,右手鬼爪急急探出,想要将令牌一捞而回。 “凭你?” “休想!” 两句不同的话分别来自两个不同的人。 前一句竟是阁四所发出的,只见他双手不知何时,戴上了一双银色手套,同时身形一闪,来到战团中央,并未抓向令牌,而是朝着绿白色的骨爪击出一掌,只听轰地一声,手掌和鬼爪同时分开,阁三十一踉踉跄跄,竟然连退十来步之远,而阁四则退出三四步就稳住了身形。 后一句则是胡明所说,只见他虽然呈铁板桥之势,见此时机,突起右脚将令牌往后踢飞,同时左脚一点地,身形暴退,将空中令牌牢牢抓住。 然后急忙从腰间取出一个绿色的小瓶,将其中的绿色药丸全部倒入口中,狂吞不已。随后心中暗叫侥幸,如果没有阁四搅局,这块令牌此刻已经是阁三十一的囊中之物了。 “你疯了么,这是要干什么?”阁三十一极力稳住自己的气血翻滚,稍有平缓,便朝着阁四怨恨地喊道。 “干什么,哼,想不到你竟然包藏祸心,想要夺取此令,就不知你有没有这个本事。”阁四见状冷冷说道。 “我这是为阁首收取宝物,如果不从他身上拿下,如何转交阁首?你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冤枉好人。”阁三十一见对方一下就看破了自己的心思,心念急转之下,忽又笑嘻嘻地说道。 “在他的身上就等于在我们的手中,这有何区别?倒是你如此猴急,且昨晚是你第一个同意取消围村,进来查看的人,这让我不得不重新考虑一下你的意图。” “想不到你竟然私自违背阁首定下的规矩,在他老人家没来之前就抢夺起来,要是让阁首知道了,是个什么样的后果,你应该很清楚!”阁四盯着阁三十一,眼角微微带笑,仿佛这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 胡明听见阁四的话,心中隐隐作痛。想不到自己一代断剑山庄少庄主,竟然在他们眼里犹如待宰之羔羊,毫无反抗的余地,禁不住暗暗叹息,也许传承了两百余年的断剑山庄,今日真的要断送于此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想到小时自己在父亲教导下仍然顽皮好动,常常偷懒,不想练功,实在是愧对父亲,愧对列祖列宗啊。 “既然你已经把话说明了,那我也不藏着。今天这如梦令我要定了,无名阁再厉害,在修真之人眼里简直如蝼蚁一般,生杀都是一念之间。” “有了这块如梦令,我根本不稀罕这无名阁的地位和武学,甚至连阁首我也不放在眼里。你如是识相之人,就乖乖在一旁不要插手,从此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咱们互不干涉!”阁三十一怪笑一声,并无惧怕之意,反而口出狂言,看来如梦令乃是其势在必得之物。 “以你的武功,还不是我的对手,却如此自大,难道是脑子坏了么?如果脑子还是正常的,那么我相信你就是有所依仗,不会是还有什么绝学没有施展出来?你们五毒教的手段我早就领教过了,翻来翻去就是那么几套,哪里还有新意?” “如果不是留有后手,就是还有帮手,难不成这个偏僻山村,还有藏龙卧虎之人不成?”阁四见阁三十一如此猖狂,心中一沉,却又言语诙谐地调笑一声,不过讲到最后几句,他将目光转向了端坐一旁,似乎漠不关心的阁五十九身上。 “唉,阁四先生真是目光敏锐,心思细密,就不知你是如何发现的?”阁五十九长叹一声,随即站起身来,慢慢踱着步子,如同教书先生一般来到场中,和阁三十一并排站到了一起。 眼见二人真的联手,阁四也是凝重异常,一个阁三十一倒是能够轻松对付,但是如果加上阁五十九,他自忖也没有必胜的把握,毕竟双拳难敌四手,而对面二人都已经是成名多年的江湖高手,不可等闲视之。 不过他也不是太过畏惧,只是看了二人一眼,朗声说道:“我并没有提前发现,而是刚才看见阁三十一急于抢夺令牌,随后又口出狂言,才有此联想,想不到竟然是真的。就不知二位真的将这块令牌,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么?此事如果让阁首知道,真不知会有怎样的后果。” “你也不必惺惺作态,按照阁中规矩,一旦看见三响佛焰,阁中之人必须马上停止手中活计,立刻赶往出事之地,将所有人团团围住,一直等到阁首亲临,中间不允许有任何差错。” “而如今阁首未至,你也同意入村一探,规矩一破,难道以为我们就不知你的心思么?相信你也是为这如梦令而来的,这块令牌当年在江湖上掀起轩然大波,随后突然消失无踪,各种传闻漫天飞舞,你阁四先生不会不动心?” “我二人论单打独斗,都不敢说是你的对手,但如今二人联手,却又稳胜你一筹,相信你也不是不识时务之人。”阁五十九觉得阁四之言实在太假,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直接当场点破。 阁四闻言禁不住沉默起来,不知心中在盘算什么。 阁五十九见阁四如此识趣,也不紧逼,转头向胡明说道:“贤侄,你已身中剧毒,虽及时服药暂缓毒性,但五毒教的毒只有本人能解,别人万万破解不了。趁现在毒已入脉尚未攻心之际,你将手中如梦令交给我们,阁三十一就会立刻为你解毒,留你性命。” “不要等到毒已深入体内,运行全身,那时即使能解也会留下身体的残疾,等到毒气攻心那更是阎王拘人、神仙莫救,再无回旋余地了。” “如果你死了或我们出手强夺,令牌还是我们的,不如趁早拿出来,我可以给你半柱香的时间考虑考虑。”阁五十九看着胡明,就像一个长辈教训晚辈一般,似乎显得苦口婆心。 第33章 阁首亲至 胡明听见阁五十九如此假仁假义地劝说,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碍于眼前不妙形势,并未出声,但心中早已厌烦之极。 他暗暗将全身内力运行一遍,感觉运行顺畅,并无阻塞之处,不禁怀疑阁五十九之言。不过胸前四道伤口上的鲜血,并未转变成正常的红色,还是一如既往的黑,并已经开始慢慢凝固,让其又忍不住暗暗担心。 虽说他这次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但自己和所有山庄之人,用性命保护下来的令牌究竟会流向何方,落入何人之手,还是个未知数。他就是死也要撑到最后一刻,亲眼看见令牌的下落,这样即使九泉之下,遇见父亲也有交代之言。 阁三十一见胡明不言不语,竟好似未听见同伴的劝说一般,心中大怒,将右手骨爪一指,突然暴起,朝着胡明一抓而至。 又是砰的一声,只见阁四和阁三十一再次各自对了一掌,不过此次二人并未后退太多,但阁三十一怨恨的眼神盯着对方,似乎已经将其视为仇敌了。 “你还是出手了,既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那就说不得我二人要欺负一下你了。其实我也好奇,自从我入阁之时,你就已经是阁中元老了。见过你几次出手,都是雷厉风行,短短几招便已定胜负,可见阁下确实是个高手。” “今日我和三十一不才,愿以五毒教幽冥鬼爪和我拈花二指绝学,领教阁下高招,只怕万一有个闪失,收手不及,阁下可千万不要怪罪。”阁五十九见阁四出手,将倒背的双手放下,掸了掸衣袖的灰尘,随后朝着阁四一拱手,客气地说道。 “你们以为二人联手,狼狈为奸,就可以稳胜我么?我入阁比你们早得多,阁首也常常指点一二,岂是你等可比?不管是为了阁首还是如梦令,我都不会袖手旁观的。我也好久没有舒活筋骨了,今日就让我们三人大战一场,看看究竟鹿死谁手?”阁四豪气大发,双手轻搓,银色的手套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 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明明是一个阵营的三人,转眼间却要生死相搏,难免让人觉得意外。 不过这几日给这些村民的意外实在太多,让他们都不免多少有些麻木了,只看见这些江湖人打来打去,还有点像唱大戏一样的感觉,煞是好笑。 虽说刀剑无眼,但这些麻木的村民,只有在自己或亲人遭受灾难时,才会显出应有的悲痛,只要不危及自己的生命安全,他们倒是乐意看一下热闹,毕竟这样的热闹,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看到的。 场中三个无名阁的高手已经战成一团,这次的战斗比刚才的更加惊险,村里人却感觉很无趣。因为在他们的眼中,根本看不清双方的身形招式,只感觉眼花缭乱,一团乱麻。但在胡明的眼中却不一样,越看越是心惊。 这个阁四以一敌二竟然不落下风,身形飘忽之间银手翻飞,反而将鬼手和二指压制,其双手或拳或掌、或爪或勾,变化万千,在空中留下一串串残影,快似闪电,招招要害,十分厉害。 若不是阁五十九的二指,常常在形势不妙时屡屡建功,替阁三十一挡下大半攻击,恐怕形势早已逆转。二人联手之下,配合竟然比较默契,竟似预先演练一般,各自将功法发挥到极致,同时取长补短,联手之下同样威力大增。 幽绿鬼爪不断攻击之下,阁四除了双手硬抗之外,身体的其余部位倒也不敢招惹。三人皆是闪电出手,不一会儿,竟然相互拆了四五十招,斗得热火朝天,难分难解。 胡明趁机调息,不过才半柱香的功夫,他已经感觉到了身体的异样。似有一股难以忍受的毒气,正在从伤口处慢慢向身体的四肢散发,虽然速度极慢,但胡明不管如何运功抵挡都无济于事,反而隐隐有加快的迹象,吓得他赶紧散功,让身体尽快放松,才将毒气蔓延之势减缓下来。 他脸色苍白,心中自知命不久矣,想到断剑山庄今日彻底烟消云散,心中不免涌起淡淡地悲伤,望着堂屋里的几口棺材,看着看着,脸上竟然还露出了微笑。 他一步步走到堂屋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用手轻轻抚摸着用槐木做成的棺材,似乎有很多话要和里面的人诉说,却始终没有张口,只是静静地望着眼前一切,眼神空洞至极。 只听见“啊”的一声惨叫,院中的战斗突然发生了变化,三个人影一下子分了开来。 阁三十一左手捂着前胸,似乎痛苦异常。阁五十九右手二指竟然在微微颤抖,似乎连并拢都难以做到。而阁四的左手拳套的手背上,破了一个大洞,露出白皙的皮肤,上面赫然有两个血洞,一直将其左手洞穿,血流得不多,但依然从拳套上滴落成丝。 阁五十九强自忍住自己的手指疼痛,将右手缩于长袖之中,用左手分开阁三十一的手臂,查看他的伤势,只见阁三十一的胸口衣衫尽碎,胸前赫然留下一个鲜红的血手印。 这个血手印不但鲜艳异常,更可怕的是已经深入皮肤一寸有余,一眼看去,就像胸口突然凹陷下去的样子,实在令人心惊。 阁三十一右手白色骨爪已经扔在地上,用手强自撑着地面,慢慢地躺了下去,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从他微微颤抖的身体,和忍不住疼痛而不时发出的呻吟,就可知其十分难受了。 “密宗大手印?原来阁下是佛宗的人,如此深厚的内力,如此高深的修为,不知阁下可否告知名号,让我们输得心服口服。”阁五十九见到血手印大吃一惊,转过头望着阁四,语气中少了一分桀骜,多了一分惊惧。 “我已多年不用真名,往事也随风飘散不想再提,所以我的名字就叫阁四。今日和你们一战,实在是万不得已,况且阁下的二指虽废,同样破了我左手的经脉修为,让我也是损失惨重。不过我现在还有一战之力,不知老先生接下来是否继续应战?”阁四看看左手上的两个指洞,无比惋惜。 “不用了,我战力已失,阁三十一更是身受重伤,此种情况下,我们二人根本不是你的对手了,但我也奉劝阁下一句,我们并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若阁下步步紧逼,我和他必要拼命,即使我们战死,也要和你同归于尽。” “当然,如果阁下能放我们一条生路,这无名阁我们也待不下去了,只能远走他乡,找一个僻静之处终老此生,不会给你惹任何麻烦,现在就看阁下是如何想的了?”阁五十九话语虽然平稳,但仍掩饰不住心中的无奈与悲哀,说到同归于尽时却表现出决绝之色,没有丝毫惧意。 “哈哈哈,老先生言重了,我阁四虽说不是善良之辈,但也绝不是斩尽杀绝的恶人,况且我们三人曾有同袍之谊,岂能说翻脸就翻脸。我也不想继续追究了,你们两个走!” 阁四将受伤的左手藏在身后,看了看右手上银光闪闪的手套,眼睛眨了几下,似乎毫不在意二人伤其左手的行为,反而风轻云淡地说道。不过其身后的左手,似乎并没有将血止住,反而依然血落成丝,连绵滴下。 “谢谢阁下手下留情,不过今日之后,我和三十一再也不是无名阁的成员了,还请阁下在阁首处为我等美言几句,我不希望看到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下场。同时这面具我戴了几十年,也是时候还给无名阁了!”说完阁五十九竟然将脸上面具摘下,露出一副花甲之年的老人面孔。 胡明一见此人,暗道果然就是二指先生,这位从青年时期便已名动江湖的人,曾经还是自己的心中侠客,同时也是父亲的好友,想不到如今成为这个模样。这真是岁月如飞刀,刀刀催人老啊。 二指先生也将阁三十一的面具摘下,同时露出阁三十一痛苦的表情。他将两张面具扔向阁四,仰天长叹一声,扶起阁三十一,就欲离去。 阁四见二人真的离去,心中大定,径直走向胡明,眼中贪婪之色一览无遗,还没有说话,其身上的迫人气势就已远远逼来,使得周围的王富贵、小五小六等人尽皆失色,连忙从堂屋中跳出来避让。 胡明此时脸色也开始乌黑起来,见阁四走过来,知道自己必定一死,但他却不愿如此将如梦令拱手于人,还是颤颤巍巍地站起来,靠着棺材,将如梦令紧紧攥在手中,心中思量着如何发动最后一击。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突然有一个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哈哈哈,想不到我无名阁还有这些英雄豪杰,倒是让我平日里小瞧了你们!”这声音时远时近,缥缈不定,有时遥远像在天边,有时近来仿佛耳畔,声音不大,却每个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二指先生正搀着阁三十一准备离去,而阁四也停住了脚步,三人听见声音之后大惊失色,忍不住叫了一声:“阁首!”脸上惶恐之色尽显无疑。 第34章 元凶 听见无名阁之人的话语,别人不怎么样,胡明可是震惊至极。 这几天他们一直等待的阁首,竟然此刻亲至,让原本前来取令的阁四停下脚步,也让本来蓄势做生死一击的胡明,不仅锐气大减,没能做出最后一搏,而且一时间全身气劲溃散,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越来越黑,甚至动作迟缓起来,仿佛老了好几岁。 不过能够在弥留之际,一睹无名阁阁首的风采,也算是宽慰之至,毕竟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阁首大人,可不是一般人能够见到的。 三个无名阁的人也都停下脚步,阁四垂手恭立,一动不动。而其余二人则面如死灰,瑟瑟发抖,目光中充满了绝望。 周围的村民则被这种时远时近的声音搞懵了,四处张望,却看不见一个人影。狗蛋他爹揉了揉圆睁的双眼,使劲摇了摇头,机警地望向四周,仍然不见任何异象,让他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花了眼? 难道白日里真的有鬼?还是最近晚上运动有点多,身体发虚?想到此处,他将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腰,捏了几下,随即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感觉似乎找到了原因。 就在大家惊疑不定的时候,突然从空中缓缓降下一个人来。只见此人头上同样戴着一个丑陋面具,不过面具之上却是刻着一个“一”字,身上穿着一件普通至极的灰色长袍,隐隐露出一条青色裤子,脚踏一双普通布鞋,双手倒背,昂首挺胸,慢慢落在地上, 竟然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来,看见时已在空中缓缓下落,宛如天上神仙一般,悄无声息。 而当双脚真正落在地上的那一刹那,以他身体为圆心,竟然有一股无形气劲蓦然溢出,周围宛如刮起一阵圆形狂风,将四周地面落叶等杂物一下子全部逼向远处。 除了几个武林人士还能原地不动之外,其余周围村民竟是东倒西歪,不得不抓住院门,而墙头上的几个年轻人没有稳住,直接跌了下来,摔得头晕眼花。 大牛原本是靠着院门的,这一下失去重心,也重重摔了一跤。好在他原本皮糙肉厚,倒也不是很疼,连忙爬起来,对眼前之人那可真是无比羡慕。 “看样子这个人好凶,难道是个头头?”旁边狗蛋他爹也稳住了身形,惊讶地说道。 “应该是,我真的特别羡慕,要是我有这功夫,我家院子都不用我天天扫地了,只要一跺脚就完事,那该多好!”大牛眼睛也不眨地看着院里的人,心情特别激动。 这戴着面具之人朝着四周看了看,最后将目光放在了阁四的身上,虽没有说话,却像一把利刃刺向阁四似的,让阁四忍不住身体一抖,心中狂跳。 “启禀阁首,阁四护焰不力,让这两个叛徒差点坏了规矩,请阁首责罚!”阁四竟然一下子单膝跪地,双手一抱,将头深深低下,小声地说道。 二指先生扶着阁三十一,却是脸色发白,深感恐惧。不过也不能由着阁四恶人先告状,也赶紧双拳一抱,声音颤抖地说道:“请阁首明察,我和三十一。。。” 话未说完,只听“啊”地一声,阁首速度冲向二指先生,在其胸口拍了一掌,然后又急速后退,整个动作快若闪电,形如流星,全在一眨眼之间完成,让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而二指先生犹如一坨烂泥一般,“啪”地一声撞在身后的石墙上,震得碎块乱飞,石灰弥漫,随后又“咚”地一声倒下,七窍流血,气绝身亡。 “既然脱下了面具,就不再是我无名阁的人,这里还轮不到你来插嘴!”阁一看也不看躺在地上的二指先生,反而转头看向了已经重伤的阁三十一。 阁三十一一见此情景,面如死灰,突然一晃,身形极快地向后方院墙鬼魅般飘去,哪里像一个受了重伤的人。不过人还在半空,脑门处就被一枚黑色的弹丸瞬间穿过,“噗”地一声掉了下来,摔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阁四一直低着头,不敢看周围一眼,心中惶恐至极,不知道阁首会怎样处置他。 胡明见阁一举手投足间,便杀了两个高手,心中侥幸心理顿时沉入海底,兴不起一丝抵抗的念头,只能呆呆地坐着,仿佛木雕一般。 周围村民眼见他是这样的一个杀人狂魔,不由得害怕至极,连忙从院子四周悄悄撤离,生怕一不小心惹上这样一个妖魔一般的人物,岂不倒了大霉?连从小就有一个武侠梦的大牛,也慢慢后退,和狗蛋他爹一样跑了个没影。 转眼间人都跑光了,唯独剩下堂屋边上的王富贵和王若、小五小六四个人,他们站的位置十分尴尬,离院门还远呢,也不知道怎么穿过院子,唯有在堂屋一角瑟瑟发抖。 “具体怎么回事,为什么违抗我的命令,你来说说。”阁一见阁四仍旧跪在地上,没有出手,只是冷冷地说。 阁四一听此言,顿时如释重负,小心翼翼地从身后拿出两张面具,摊在手上,恭敬地说:“我三人看到三响佛焰的烟花,立刻停下手上任务,第一时间赶到此处将村子围困起来。不过此地的一个捕头向我们告密,称发信号的人已死,村中之人乃是当年断剑山庄的余孽,我等恐他们狗急跳墙,做出不智之举,遂进村进行制止。” “不过这时五十九和三十一狼狈为奸,脱掉面具,反出无名阁,还联手对付我。我一人拼尽全力,重伤其中一人,但却无力阻止二人逃离,幸好阁首大人亲至,才没有让这两个叛徒跑掉。属下句句实言,望阁首明察。” 阁一听见断剑山庄的名字,脑袋竟不自觉地点了一下,瞥了一眼坐在地上的胡明,又看见了他手里的如梦令,禁不住身体也微微颤抖起来,不过只是两三个呼吸便恢复正常,口中哼了一声:“为何我看见你并没有阻止五十九他们,反而朝堂屋走去?” 阁四一下子就如陷冰窟,冷汗直流,急中生智地说道:“属下知道阁首大人一直在寻找此令牌的下落,我想先将其夺下,免遭他人觊觎,然后再呈献给大人。属下在无名阁如此之久,一直忠心耿耿,万望阁首原谅我这次应对不周之处。” “应对不周?好,这次先是违反阁中规定擅自入村有错,但拦下两个叛徒也算有功,我就功过相抵饶了你。毕竟培养你可是花了我不少心血,虽然你左手已废,但我知道你右手更强,也许还有些用处,先起来!”阁一说完随手一挥,便不再理睬他了。 阁四心中大喜,知道自己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这次性命是保住了,不由得连连点头,双手抱拳行了一礼,然后起身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阁一再次看向胡明手中的令牌,一动不动,长长出一口气,大笑几声:“哈哈哈,如梦令!你终于又出现了,这次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了!” 胡明一直关注着院中的动向,刚才听到阁四叙述中,提到断剑山庄的余孽一词,他心中不禁一动,此刻见阁一望向自己手中的令牌,更是疑惑重重。他也是油尽灯枯之际,索性不惧生死,问个明白。 “听刚才你们的对话,让我有了一个推测,难道多年以前断剑山庄的灭门惨案,是你们做下的?其目的便是想抢夺这块令牌?” 阁一还在仰天大笑,听见胡明的话慢慢停了下来,一步步缓缓走向胡明,同时口中朗朗说道:“不错,你说对了一件事情,就是断剑山庄的事确实是我做的,但同时你又说错了一件事情,就是我不是来抢夺这块令牌,是这块令牌本来就是我的,是胡啸天拿了不该属于他的东西,才会召来灭门之祸。” “哼,为了一块令牌,就将我山庄上下几十口人尽数屠杀,你们还算是人么?”胡明听见阁一竟然亲口承认是这桩惨案的元凶,不禁咬牙切齿,目眦欲裂,气得浑身颤抖不已。 “江湖中人,强者为尊,你不会连这个也想不明白!反正你已剧毒缠身,命不久矣,我也告诉了你实情,让你死得瞑目,就好好安息!”阁一说完伸出一只手,慢慢向胡明手中令牌抓去。 胡明本就被刚才的话气得半死,同时毒气在体内乱窜,根本没有办法控制,全身无力,已是命悬一线,哪里还能抵挡阁一来抓取令牌,只是本能地将双手紧握,两眼喷火,钢牙咬碎,却也无可奈何。 “要观世上刀兵劫,但听夜半屠门声,不料白日法堂上,便有冤鬼欲锁魂。阿弥陀佛,这朗朗乾坤之下,竟然强夺他人财物,实在不该。人人皆苦,为何汝不能苦?”堂屋白布之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似乎在控诉着这不公平的一切,又像是在责怪着这无情的世界,更像是希望众生平等而不能的遗憾叹息。 也许众生皆苦,唯有强者不苦;天地皆空,唯有人心不空。佛说放下即是大自在,哪里有人会舍得放下,哪里又会有人只满足自在呢? 第35章 还令 “是什么人在这里装神弄鬼,给我滚出来!”阁一口中哼了一声,原本抓向胡明令牌的手,突然横着向一旁的白布抓去,单手一抓之下,挟带凌厉劲风呼啸而至,将许多棺材前的蜡烛都尽皆拂灭,香灰四起。 就在将要抓住白布之际,忽然白布倏尔飘起,竟在空中急速旋转,裹成一根棍状,蓦然朝着阁一胸口的膻中穴点来,速度迅疾无比。 阁一眼中精光一闪,神色不变,左手迅速化爪为拳,一拳轰去,只见白布扭成的棍子在这一拳之下,寸寸碎裂而开,残屑四处激飞。 就在布棍碎裂开来的那一瞬间,突然从白布后面递出一掌,看似轻飘飘地,实则快若闪电一拍而出。 阁一见状,并未收手,也不避让,直接将左手拳再次往前一递,与白布后面的一掌直接硬碰硬的对了一招,只听得轰的一声惊天巨响,众人耳中只觉如炸惊雷,一时间头晕耳鸣,目不视物,气劲呼啸,飞沙走石。 过了一会,王若等人才勉强睁开双眼,看见胡明身旁多出来一个人,正是不慧僧人。只见他双手合十,眼帘半闭,似乎入定一般。 而堂屋里像遭遇狂风肆虐,板凳东倒西歪,甚至好几个棺材的盖板都已跌落地上,露出里面死状各异的尸体来。 阁一却是站在院中,双眼死死盯着眼前的僧人,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原本院中警戒的阁四更是无法相信,这个世界居然还有能够和阁首旗鼓相当的绝世高手,这让他仿若梦里一般。 “是你!”阁一用手指着不慧和尚,从震惊到迷惑,再从迷惑到狂笑,甚至手舞足蹈,状似疯癫。 其笑声夹杂着无比浑厚的内力,一圈圈向外荡漾,直笑得树枝乱颤,茅草纷飞,魔音入耳,如刺尖锥。 阁四离他最近,首当其冲,受到伤害也是最大。不由得运功抵挡,还是受不住这笑声中的内力激荡,竟痛苦地慢慢弯下了腰。 而王若等人更惨,从来没有遭受过这样的罪,这笑声就像一根根银针刺入耳膜,不管怎么塞住耳朵,仍然能透过手背向内钻去,并且如波浪一般,一浪翻过一浪,一声高似一声,简直让人头晕目眩,无法忍受。 更惨的则是胡明,毕竟早已油尽灯枯,无法抵挡,其口鼻间竟然慢慢沁出鲜血,顺流而下。 “呔!”只听一声佛门狮子吼,从不慧口中喊出,并向四周荡去,所到之处,魔笑之声戛然而止,吼声如春风拂面,四宇清平。 大家仿若卸下千斤重担,全都大汗淋漓,王富贵一摸前胸后背,竟然全部湿透,忍不住立即蹲下,大口喘息起来。 “几近百年未见,你就是这样欢迎老朋友的么?”不慧单手立在胸前,宣了一声佛号,微微一笑地说道。 大家一听和尚的话,顿时从休息调整中又猛地睁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是听错了么?就连阁四也是如此,一下子又直起身子,目光呆呆地望着阁一。 要知道岁月不饶人,七十古来稀,饶是练武之人身体强健,比普通百姓好上许多,也难逃岁月蹉跎,光阴如梭。 别说活到七十岁的人十分稀少,就算活到那个年纪,身体状况也大不如前,而百岁之人更是凤毛麟角,难得一见。看眼前二人,身体如此硬朗,内力如此深厚,实在无法与行将就木的百岁之人相提并论,实在匪夷所思。 “确实差不多百年未见了,想不到你还活着,看如今这个情景,莫非你一早就布下这个局,一直在等我出现?”阁一也沉静下来,思索着眼前一切。 “我确实在等你,不过这个局却是你布下的,我只不过适逢其会,恰巧加入进来罢了!” “哼,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我且问你,今日我想取回如梦令,是否可以如愿?”阁一看了一眼胡明手里的令牌,目光闪动地说道。 “如梦令本来不是你的,你为何取回?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你应该懂得!”不慧摇了摇头,并没有答应阁一的要求。 “你可知,这块令牌原本就是我的,我再说一遍,这块令牌原本属于我,你明白么?”阁一见不慧摇头,昂首看着天边的白云,良久。 “什么,哦!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哈哈哈。阿弥陀佛,聪明反被聪明误,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不慧听见阁一的话,竟然好像恍然大悟,哈哈大笑起来,不过笑声中却透露出无比悲凉之意。 众人见二人像打哑谜一般,说话无头无脑,也不知二人发了什么疯,刚才是阁一状若疯癫,现在是和尚疯狂大笑,实在是搞不懂。 不慧畅笑良久,慢慢停了下来。双手再次合十道:“你说是你的,我说是我的,哪里还能溯本追源,分清你我?既然这块令牌如今在胡庄主的手上,就让他自己决定令牌的去向!” 胡明早已气若游丝,脸色黢黑,经过几番折腾,马上就要一命呜呼了。不过还是强自坚持着,见不慧和尚竟然给他选择的权利,不禁让他心生感激,对着和尚点点头,然后开始环顾四周。 周围哪里还有人,就这么几个没走掉的村民衙役和三个绝世高手,不过看见王若还在身旁。胡明眼中禁不住露出一丝笑意,正是他要寻找的人,让他心中欣慰。 他抬起右臂,艰难地朝着王若招了招手,示意他来到自己跟前。 王若见胡掌柜竟然对他招手,心中一动,没有理会父亲拉扯自己的衣袖,缓步来到了胡明的身边,慢慢蹲了下来。 “以前我没有注意到你,认为你不过是个小孩子,所以我将这块令牌要了回来,毕竟这块令牌对我来说意义非凡,你不会恨我!”胡明看见王若,强颜一笑。 “当时见你失信于人,心中自然不甘,但若说真的恨你,却还说不上。这本来不是我的东西,我也不会如此执着。”王若面不改色,不过面对将死之人,还是放低了声音。 “那它从现在开始就是你的东西了。”胡明将手中如梦令递到王若面前,双眼饱含期待之色。 周围众人见此,神色各异,不过谁也没有打扰。 王若默默接过令牌,将其小心翼翼地放入怀中,望着胡明,似乎觉得这个人并不是那么的讨厌,还隐隐之间觉得亲近几分,忍不住说了一声:“谢谢!” 胡明见王若收了令牌,欣慰地笑了:“应该我说谢谢才对,昨日我如此对你,晚上你还为我说话,让我分外感动。此时你收了令牌,我也有脸去见飞儿了。” “我胡家在江湖上传承两百余年,还是免不了烟消云散,可见这世上凡人哪有长久富贵之说,唯有修仙得道,追求永生,方能让这蝼蚁残躯蜕变升华,有所作为!我希望你借此天大机缘,不要放弃。切记,江州,隔世谷!”说完缓缓闭上眼睛,不再多言,眼角竟落下一滴眼泪,不知为何而流。 王若见胡明闭上双眼,也忍不住暗暗心哀,静静地站起身,默默地站在一旁。大家见胡明如此死去,也都各自摇头,叹息不已。 阁一一直冷眼旁观,见令牌竟然给了一个不懂事的少年,而没有拿给僧人,不禁抚掌大笑道:“原以为你如此护着他们,就是为了如梦令,没想到,他们可一点也没有卖你的人情,岂不是让你的关心爱护付诸流水?” “以前你就是这样无端猜测,以致铸成大错,今日还是这般作风,难道就没有一点悔改之意?”不慧并没有因阁一的挑拨而恼怒,反而一针见血地刺到了他的心中痛处。 阁一闻言大怒,恨恨地说:“废话少说,我就问你,如今这令牌在这少年身上,你是否要护着他?还是要和我作对到底?” 王富贵听到此话不禁大惊失色,这块令牌他原本就不是很在意,如今辗转之下又到了儿子王若的手中,岂不是还是一个烫手的山芋?况且眼前之人在其眼中看起来并不正常,简直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如此无常之人岂能和他唱反调? 而此时儿子安危全系于这个交往不深的和尚手里,就不知他会不会出手相护?只要他有一点摇头或是言语中放手的意思,王富贵肯定马上将儿子手中令牌抢来,双手奉上,以保儿子的平安。 主意一定,王富贵便紧紧挨着王若,同时眼睛全神贯注地盯着不慧和尚,注意他的一言一行,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能会错意,否则也许眨眼之间就是天人两隔啊。 王若此时也是万分紧张,知道他为鱼肉,人为刀俎,自身生死全系不慧一念之间,同时仔细思量这几天是否有怠慢高僧之处,或是如何才能让这个看起来高深莫测的和尚保护自己? 如果真的给自己一个选择,是选择生命?还是选择令牌?也许绝大多数人都会放弃令牌,毕竟生命只有一次,不能重来。 可是王若在心里却隐隐觉得,自己与这块令牌十分有缘,或许会为自己的人生打开一扇神奇的大门,拥有无限的可能,他绝不能轻易放弃。 第36章 一招 不慧见王若紧张异常,不禁莞尔一笑,同时面对阁一的咄咄逼人,也没有退却半分,庄严说道:“多年前我一念仁慈,铸下大错,如今又岂能让这悲剧重演?我这次下山,就是想将你我恩怨彻底清算,哪想竟然还能重见如梦令,也算老天对我不薄了。你我不必多言,生死一战,各安天命如何?” 阁一见不慧不但要护着王若,还要和自己清算旧账,不禁眉头紧蹙,似乎在思量着什么。良久,蓦然抬头,问出一个十分奇怪的问题:“不知你还有多久时间?” 不慧一愣,不过也没有过多犹豫,朗声说道:“五年,你应该和我一样,也只剩下五年!” 阁一点点头,默然不语,一会后又抬头微微笑道:“刚才我接了你一招,不知你能否接我一招?” 不慧再次莞尔:“当然可以,只是接过以后呢?” “只要你接得了,我便遂你的愿,随你处置!” “好,你我便以一招定胜负,成王败寇,在此一举!”和尚此刻也是豪言壮语,声如洪钟。 只见其轻轻一个飞跃,双手向身后两侧展开,双脚弯曲,如一只大鹏一般飘到院中,与阁一面面相对,二人距离不过十数步,皆都青松挺立,不动如山。 周围几人见他们即将展开惊天一击,在害怕中又夹杂着些许期待,不禁呆立当场,目不转睛。 “若儿,你们到我这里来!”随着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王若抬头看去,竟是三叔公在院门处朝着几人招手。 王富贵一听恍然大悟,赶紧和王若来到三叔公面前,同时小五小六也跟了过来,此时院中只剩下阁四和他们二人了。 “我从书中看到高手对决,危险万分,且由于他们气场强大,容易误伤在场之人,所以你们还是远远地看看就好了,不要靠得太近。”三叔公看着几人,摇头晃脑,什么时候说话都好像改不了这个毛病,永远一副穷酸的样子。 不过村里人都是特别尊敬他的,王富贵也是如此,赶紧点点头。王若本来机智过人,只是当时没有想到城门失火,可能会殃及池鱼,现在看来,还是三叔公想得周到,不禁对他又添几分敬佩。 而在其周围又围拢了几个村民,也许是有一段时间没有什么动静,大家又跑出来,老是想看看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狗蛋他爹和大牛赫然在列,看来二人还是不死心,特别是大牛,眼睛圆鼓鼓的,一直在盯着院中的几人。 院中只有阁四没有退却,但见阁首沉重的样子,同样还是退到距离稍远的距离,以做策应。同时心中也是好奇,毕竟从来没有见过阁首展露过真正的实力,今日竟然被一个和尚逼得全力出手,这样的情形可是从来没有过的,简直可以说骇人听闻。 就不知二人谁会更强一些了,阁四内心还是倾向于阁首的,毕竟在其加入到无名阁的几十年中,放眼天下,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够抵挡阁首十招以上。 其实不光是几十年,应该说接近百年,都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了,这两个人已经是百年来站在江湖武学巅峰之人,只是一直以来一人风头无双,一人默默无闻而已。 阁一见不慧站定,口中轻喝一声:“注意了!”左脚一个丁字步,再缓缓抬起右手,五指并拢如刀,竟似乎异常艰难的样子,每抬起一寸,手便抖一下,好像有千斤重担。 阁四从来没有见过阁首这样的招式,平日里都是迅疾如风,三下五除二就解决战斗,而此刻却缓慢如牛。 不过阁四也是一个高手,从中感受到那每提升一寸高度,其掌中积蓄的力量便雄厚一分,此时还只是立于胸前,其磅礴的内力丝丝外泄,已经让阁四毫不怀疑,就算此时这一掌劈下,他绝对被劈成两半,毫无还手之力。 更别说阁一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仍然一寸寸向上提起,其中的力量已经到了一个恐怖的地步。这让阁四十分不安,连连后退,最后竟然到了院墙处,退无可退,距离战团已有三十余步了。 不慧见阁一的右手坠如千斤,眼中同样凝重万分,不过口里却笑道:“原来是太虚神劈,看样子你真是把压箱老底都拿出手了,我也不能藏着掖着,必须认真对待了!” 只见其右脚往地面一跺,顿时一股强烈劲风向四周散开,甚至连院门处的众人都感觉大风刮过,身上衣衫尽皆飞起。 随后只见他双手合十,双眼已经闭上,一动不动,只是刚才的一阵劲风吹过,便再无后手,仿佛入定一般。 这不禁让院外的众人感到诧异,毕竟刚才二人随手拼了一掌,都是威势无比,可如今却好像悄无声息,徒有外形。就连戴面具的阁四都是额头沁出微微汗珠来,然而阁一快要将右手提至头顶,依然没有劈下的迹象。 大牛嘟囔着嘴:“这是搞什么鬼,难道是要等吃午饭么?可是你们在打架,我们也没有办法做饭啊,说不得,我看得肚子都咕咕叫了。” “你是个饿死鬼投胎啊,天天想着吃!”随后脑袋就挨了王富贵一烟杆,大牛不得不赶紧缩着脖子,挤眉弄眼地朝着王若吐了一下舌头,十分委屈的样子。 本来王若心情也很是紧张,毕竟不慧大师的胜负,关系到自己的令牌会不会被抢走,正在忐忑不安之际,突然看见大牛弄了这么一出,顿时忍不住抿嘴笑了起来。 就在众人都有些无精打采的时候,只听见旁边三叔公喊了一声:“快躲好!”。大家一惊,王富贵赶紧拉着王若站在了院墙的后面,只从院门与墙的缝隙中往里张望。 只见阁一的右手已经完全举至头顶,突然对着不慧,往下狠狠一劈,其右手积蓄的真气狂涌而出,竟然以无形劲气在半空凝聚成一把长约丈许的大刀,从空中夹着无比的威势,一刀劈下。 转眼之间,就像刮起了狂风一般,飞沙走石,连地上的树叶都如暗器一般,竟然随着这把气劲大刀的方向射向不慧,连院门都禁不住这股力量的激荡,竟然脱落开来,并随着一阵狂风向远方砸去。 躲在院门后面的大家不禁大惊失色,大牛只来得及喊了一声:“妈啊!”就被气劲挂倒在地,把头埋在两手之间,目不能视,耳中全是呼啸之声。 阁四见阁首竟然能够将自身内力逼出体外,而且凝聚成型,不禁让他目瞪口呆,这可是已经到了传闻中的剑气化形的地步,可以拳未到,劲已至,伤人于暗处,杀人于无形,比摘叶飞花之类不知高明多少。 不慧见阁一一掌劈来,不禁大喝一声:“来得好!”同时一个扎实的马步一蹲,一双手猛然向两旁展开。只见全身上下竟然一下子鼓起,上身袈裟破裂而飞,露出虬龙盘曲的凹凸肌肉,一块块高高暴起。 同时更有一层淡淡的白色气劲从全身飘溢而出,在其周身形成一个圆形的气罩,气劲在圆罩上面四处游动,仿若活物一般。 这一刀劈下,不偏不倚正好劈在气罩上,只听轰的一声,顿时整个院子烟尘弥漫,一股圆形的气波猛然间从战场中心处向四周散开,所到之处竟然卷起一道道小型的龙卷风,将路过的座椅板凳全部卷入其中,然后又从风中不定方向地甩出来,砸在墙上地上乒乓作响。 阁四首当其冲,被气波扫过,好在身后就是石头砌成的院墙,不至于东倒西歪,但也面色苍白,呼吸不畅。 这一阵气波过后,随后就是一阵像金属之类的摩擦尖锐之声,众人只觉得尖声入耳、牙酸难耐,都不住地摇着脑袋,双手抱头捂住耳朵,在地上不停翻滚。 随着刀气和圆形气罩的不断摩擦,气罩越来越薄,上面流动的气劲也游动得缓慢起来,似乎力不从心了。而刀气更是从大变小,最终“波”的一声中消失殆尽,气罩也随后消失不见。 不过这时阁一突然闪身上前,又一掌向不慧闪电拍去。 不慧见此大怒,项上念珠无端飞起,被不慧抓在手中,随后一扬,同时左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圆,从圆心处也跟着一掌拍出。 “当”地一声音响起,念珠被阁一一掌劈飞,不过其身形也被阻了一下,随后只见不慧一掌递出,又是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仿若平地起了惊雷一般,众人只觉得耳鼓一震,脑瓜嗡嗡,好几个村民竟然晕了过去,人事不省。 随后又是一阵轰然巨响,待众人张开双眼,竟然看见马家一侧的石头院墙轰然倒塌,此时石头上躺着两个人,口中喷血,重伤难起,赫然就是无名阁的两人。 王若赶紧看向和尚这边,只见不慧大师也后退十余步,其脚下石板俨然出现两道深及寸许的拖印,一直从刚才不慧站立之处延伸到此刻脚下,不过他的姿势没有变化,还是简单的一个马步,稳稳站立。 “难道,这是赢了么?”王若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中暗暗猜道。 第37章 放你一马 众人慢慢爬起来,一个个灰头土脸,唯独三叔公似乎没有受到影响,也不知他刚才是躲在什么地方,竟然一点事也没有。 不过马家院子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大家走近一看,只见院中到处散落着残桌断椅,用土砖搭起的两个灶台也不成样子,更糟糕的是一侧的院墙全部倒塌,乱石滚满一地,幸好这一侧没有人家,如果是另一侧的话,王若家就在那边紧紧挨着,断然也会受到不小损失。 而马家整个院门都不见了,门板飞了好远,同样断成几截。堂屋中的几口棺材盖板已经掀飞,而地上的几床竹席裹着的尸体更是东倒西歪,和刚刚断气的胡明尸体纵横交错,相互缠绕。 也许这就是这几个人的命,活着的时候各有交集,死了也要缠在一起。 不慧和尚慢慢收了架势,站在原地,脸色苍白。依然双手合十,朗声说道:“既然我赢了,那就按我的意思来,你自行了断!” 阁一听见此话,口中又喷出一口鲜血,在阁四的搀扶下慢慢站起身来。阁四毕竟不在战团中,虽然受到气场波及,但以其深厚的内力还是抵御下来,只是受了不小的暗伤,行动还是无碍的。 “想不到你的万象佛怒竟然到了如此境界,实在是骇人听闻,我原以为,我就是整个武林山高人为峰的那个人,谁知竟然还有你。” “我确实输了,不过你要我自行了断,我却不甘心,虽然我此刻功力大减,经脉大多断绝,但还不至于要了我的性命,所以,况兄,我想求你一件事!”阁一的面具已经被击飞,露出一张四十余岁的男人面孔,不过气息衰败至极,眉眼之间尽显老态。 “言而无信,你是怎么雄霸整个武林将近百年的,难道要求我放了你?我又为何要放你一马?我倒确实也有一个疑问,如果我不出山,你是不是以为我早已经死了?”不慧见到阁一的容颜,首先训斥了一句,然后又强笑一声,逼问道。 “我确实怀疑你早已死掉,不过心中也一直有些疑惑,以你当时的情形,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疯狂举动,我都不觉得意外,反而是你,竟像从空气中消失一般,让我无计可施。我千方百计打探之下,也没有你的任何消息,心中也就慢慢放下了。” “如今你问我,如何才能让你放我一马,我自觉对不起你的地方太多,但唯一有件事情,我是替你做了的,你可否看在这件事情的份上,让我苟活剩下的这五年?”阁一此番话感情饱满,柔言细语,不但认软服输,同时提起了当年的一桩旧事,眼中满是期待之色。 “阿弥陀佛,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提起这件事情,这件事上,我倒是要真心感谢你。不过你其他事情做得太绝,我也不能让你轻易离去。” “这样,你交出燃血符,自废武功,将无名阁从今天开始彻底解散,找一个偏僻之处,好好活这几年!”阁一的话就像一块软糖,刚好融化在不慧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让他想起了那一桩一直是他心头之痛的往事,瞬间红了眼眶,让他下定决心,放这个一生之敌离开,终老此生。 “燃血符已经在百年前用掉了,否则你当真以为我身负重伤后,能在十多位一流高手下逃得性命。待我卸去内力,我们便后会有期!不过还得感谢况兄,经此一役,我恍然有拨云见日之感,最令我开心的,还是见到你这位老朋友。”阁一长叹一声,然后深吸一口气,断然一声大喝,其胸前几处穴位处,竟然如泉水一般喷出无数真气,将全身内力全部散尽。一代枭雄,从此没落。 在阁四的搀扶下,他一步步走向村外,不过在经过王若的身边时,顿了一下,对着王若一笑:“小伙子,好福气,我无名阁苦心经营百年,就是为了这枚令牌,想不到机缘巧合之下竟然归了你,你可要好好保管哦!”也不知这是警告还是提醒,说完这一句,他再也不看王若一眼,二人慢慢走出村子,在众人异样的眼光中离开了。 狗蛋他爹见二人离去,跑到大师面前说道:“大师,你何不将二人斩杀,可知村中有两个无辜村民是被他们杀死的啊!” “冤冤相报何时了,现在杀了他们,他们的同伴又会过来杀了你们,这又如何是好?而且。。。”不慧大师话还没有说完,竟喉头一甜,张口吐出一口鲜血,把众人吓了一跳。 “我和他功力在伯仲之间,如今我拼尽全力重伤于他,并让他自废武功,已经算是功德圆满了,我自身内力也是十不足二,受伤严重。” “如果不是我强自忍住,吓退他们,他非要和我决生死,估计到头来绝对是两败俱伤。那时那个阁四,就能易如反掌地把你们全村人尽数屠尽,你们还不知道刚才是多么的凶险啊!”不慧穿起王若给他找来的衣服,满脸疲倦之色,坐在一张凳子上,面对周围不理解的群众,耐心地解释道。 众人万万没想到,刚才那一会竟然是最为凶险的时刻,只要不慧露出一丝马脚,今天的这段历史也许就要改写,大家根本不知道不慧使了一个空城计,让整个村子都重获新生。 大牛用手摸着地上深约一寸的石板拖痕,又弯腰看看不慧大师脚上穿着的没有一点损坏的黑色布鞋,脸上现出不可思议的神色。对着不慧大师嚷道:“大师,你这是怎么做到的?就算是铁鞋也做不到,我可以摸摸你的鞋么?它真的是布的么?” 不慧不禁哑然失笑,对于普通人来说,很难给他们解释真气的运行,于是也不搭话,只是将腿伸直,眼睛瞟了一下大牛。 大牛见不慧真的让自己摸一下,禁不住内心狂喜,蹲下来用手小心的捏了一下,又轻轻摸一下,入手处软软的,真是一双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布鞋,这不禁让大牛啧啧称奇。 众人见杀手退去,都不禁开始欢呼起来,不一会儿,整个村子里的人全部都跑出来,大家纷纷聚拢在马家,一边开心地相互转告,一边用希冀的眼神看着王富贵。 王富贵知道大家心里想的是什么,于是站上一张四方桌,狠狠将旱烟吸了一口,然后将烟杆在鞋帮子上敲了敲,插回腰间,两手一摆,顿时大家全部安静了下来。 看见村民们饥渴的眼神,王富贵也掩饰不住自己的兴奋,大声说道:“如今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村安全了。我知道大家在等待着,不过,遵照马家少爷先前的嘱托和遗愿,马家的宅子由我王家负责管理,而其余田地则全部分发各家各户。” “只是还没有商量出具体分发的办法,是按人头分配,还是按户头分配?没有定数。现在这几天,院子里还有这么多人死在这里,没有入土为安,我建议,等将这些人全部安葬完毕,我们就请三叔公做个见证,将土地全部分发!” 话音未落,底下早已爆发出海浪一般的掌声和尖叫声,大家梦寐以求的事情竟然真的就要实现了,这不禁让大家既惊喜又意外,甚至有点手足无措的感觉。 等狂欢的热浪稍微平息,王富贵又喊道:“不过,这次村里走了两个人,长生和二爷爷,因二奶奶已经答应并入狗蛋家。为了弥补这两个家庭的痛苦,我提议长生他娘和狗蛋家都要多分一份!” 众人又是一阵称赞之声,村里很多老人都竖起大拇指,似乎对这样的分配感到满意。年轻一辈的也没有人反对,只要把自己的那份拿到手,就已经算是谢天谢地了。 狗蛋他爹兴奋得两眼通红,看见婆娘就在身边,忍不住抱起她转圈,口里喊道:“这回就是生几个孩子都不担心了。”狗蛋他娘见他如此癫狂,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无礼,用双手捶打着狗蛋他爹,却也无济于事,急的满脸殷红,好不害羞。 过了好一会儿,大家才意识到晌午已过,还是肚中空空,不禁开始张罗起来。狗蛋他爹和几个厨子重新将那些土砖捡起,用稀泥和上,一块块地砌好。而几个妇女也把地上的锅碗瓢盆全部收拾起来,虽然有好多砸坏了,但还是有一些能用的。 院子里摔坏的桌椅板凳也被大家一一扶起,有的从家里拿来木匠的工具,竟然当场就开始修理起来。而王富贵也吩咐了几个人随着王若,一起将堂屋里的尸体全部重新摆放,将能用的棺材盖子也都全部盖上,能收拾的全部收拾好。 不大一会儿,众人拾柴火焰高,还真的在人人动手的积极配合下,很快院子里便又重新改变了容貌,烧火的烧火,洗菜的洗菜,扫地的,搬柴火的,收拾屋子的,让这个原本阴气沉沉的院子又显得热闹起来。 不慧见此,也微笑着,口中宣了一声佛号,喃喃自语道:“悲欢得舍皆不定,一朝灭魔佛心成。我欲拈花随风去,佛曰还需度众生。一切随缘!” 第38章 离乡 “当当当”,锣声一响,板凳来抢。 今天的晚饭可是格外热闹,村里的每一个人都在院中找到自己的位置,挤得满满当当。厨房的人也是忙得不亦乐乎,随着锅瓢的激情碰撞,一锅锅香气四溢的菜肴被盛装在各种碗碟中,放在竹制的筛盘里,被年轻的小伙子端起,有条不紊的送到了每一个餐桌上。 有一些餐桌明显看到修补痕迹,不过摆在上面的饭菜依然可口。特别是团团围坐的人们,不管大人小孩,一个个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中间的一张大桌子上,分别坐着不慧大师、三叔公、王富贵,王若,大牛,狗蛋他爹等人,这一桌明显感觉要稳重多了,不像其他桌那样喜气洋洋,但同样弥漫着祥和的气氛。 不慧更是酒肉不忌,大口的吃喝着,三叔公在一旁老态龙钟,不时捻一下胡须,再抿一口小酒。 院子四周也早已经打扫干净,唯有一侧的院墙还是垮塌着,但乱石都已经被码到一边,并无凌乱的感觉。堂屋里十一口黑得发亮的棺材,整齐地摆放成两排,连两边挂着的白布也崭新白亮,干净异常。 很快村民们都吃完了,除了两桌爱喝酒的老头,还在那里慢慢细品着。狗蛋跑过去,大喊一声:“大爷爷,你们快点啊,我娘他们要洗碗了!” “呔,你这个小鬼,大爷爷吃饭你都来催,把你大爷爷噎着怎么办?自古催工不催吃,你急什么?”一个老头眯着眼睛,小心抿了一口杯中酒,然后佯装生气的样子,逗得狗蛋和一群小伙伴笑个不停。 很快大家吃饱喝足,收拾干净,也都陆续回去了。只有十几个人围着不慧好像在说着什么。 ”如今我夙愿已偿,不日就将告别了,谢谢大家这段时间的照顾,我可是吃得好,喝得香啊,哈哈哈!”不慧摸摸肚子,开心地大笑起来。 “哪里哪里,要不是大师以绝世武学力退强敌,我们左溪村安有宁日?所以其实是大师照顾我们,化解了我村大劫,我们实在是不甚惶恐啊!”三叔公就坐在旁边,摇头晃脑,手捻胡须,还眯着眼睛,就像是瞌睡来了的样子。 大家纷纷附和,特别是王富贵,感觉当日自己留下这个高僧做法事,实在是有先见之明,不过又想起当日承诺的饭菜管够、银两相送的事情,又禁不住老脸都有些挂不住,隐隐透着惭愧之色。 “不过,我倒是还有一事未了,现在虽内力大减、时日不多,我虽有几个弟子,但一身绝世武学无人真正传承,实在是有些惋惜。” “如今我身居云州龙隐寺,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人独处,无人说话。并非是我和尚耐不了寂寞,而是经此一役,心境又有了一些变化。我欲将平生所学找一投缘之人倾囊相授,就不知茫茫人海,缘分之人所在何处?”不慧大师微微一笑,竟将自己将要收徒之事说了出来,双眼在众人之中环视一圈,最后竟停留在了王若的身上,目光炯炯,似有所指。 王若心中一动,暗暗想道:“难道这和尚看中了我?”扪心自问,王若心中倒是有很大意愿想跟着不慧而去,只不过古人云父母在,不远游。 这个龙吟寺在云州,而云州在哪里他也不清楚,但最起码是另外一个州了,这其中有多少变数?父母是否会答应均都不得而知,也不是自己一个人说了就算的。 正在王若思考之际,大牛却是双眼放光,大声说道:“师父,你看我可以么?我从小就力气大,打架那是很厉害的。”同时双眼希冀地看着和尚,其中渴盼之情显而易见。 “大牛,你要去当和尚啊?都直接叫师父了,你不是还想讨媳妇么,怎么忘记了?”周边还有几个年轻人,一听大牛想学武功,均不约而同地嘲笑起来。 大牛横着瞥了这几人一眼,仿佛鄙夷之极,哼,你们真是燕雀安知鸿鹄之志,还是去耕你们的地。 不慧见大牛跳了出来,哈哈一笑,忍不住点点头,笑着说:“你我缘分未到,不过我会在在离开之前,教你一套罗汉拳,既可强身健体,也可抵御外敌,当然,最重要的是还可以娶媳妇!” 听见不慧大师的话,大家都被逗乐了,想不到大师也有开玩笑的时候,大牛更是又喜又羞,恨不得找个地洞给钻下去。 “若儿,你意下如何?”三叔公此时开了口,却是直接点名王若了。 不慧见此,眼中精光一闪,同样凝重地看着王若。 王富贵听见三叔公的话,虽说心里早有预感,还是忍不住惊慌,有些魂不守舍起来。 王若见大家都望着自己,心情也是十分紧张,在短暂的沉吟后,坚定地说:“如果能得到大师的指点,实在是晚辈的荣幸。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让我明白,在这个不公平的世界里,只有强大了自身,才能保护得了弱小,维护自己心中的正义。不过我最在意的还是这块令牌,希望能够去江州碰碰运气,求一求那万中无一的仙缘。” 见王若竟然婉言回绝了这天大的好事,让周围之人都有点猜不透,纷纷叹气。明明不慧大师就是想收他为徒,传其衣钵,却不想是这样的答案。 不过三叔公却是微微点点头,似乎对王若的回答甚为满意。王富贵则不然,暗叹一声,看来这孩子心中天地颇大,不是这一个小山村能够容纳的啊。 “好小子,有这般魄力非常人所能及也,不过和我所求并不冲突。实话告诉你,我只有五年时间可以苟活了,以你目前年纪,刚好可以跟在我身边,五年之后你也有了自保之力,到时再去江州岂不更加稳妥?这五年你和我一起,也可以让那些江湖上觊觎如梦令之人望而却步,你则可以习文练武,强大自己,岂不妙哉?”不慧见王若颇有英气,不由得由衷喜爱道。 王若听见此话禁不住心中一动,觉得特别适合,心里早已为这一举两得之法折服。本来自己就在担心这如梦令的保管问题,如果真的受到不慧的庇护,那就可以放下心里面的这块大石头了。不过自己毕竟没有成年,还得征求父母的意见,于是将目光看向王富贵。 王富贵也知道此时的态度尤为重要,不过自己似乎也没法做主,又将目光看向三叔公,竟好像是询问一般。 三叔公半闭着的眼睛缓缓张开,疼爱地看了王若一眼,又语重心长地说道:“若儿,你可知这个决定,会改变你自己的一生,你可要想清楚了,你自己的命运自己掌握,随心!” 听见三叔公让自己由心决定,王若的心中实际早就同意了,那驰骋江湖的向往虽不是特别强烈,但不老修仙的梦想却是激荡异常,人在短短的一生,能够随自己的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才能算是真正的幸福。 一念到此,王若也不犹豫,立即朝坐着的不慧双腿跪下,双手抱拳,口中朗朗说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三拜!”说完咚咚咚地磕了三个响头。 不慧见王若跪拜自己,心中也是欣慰之极,忙将其拉起,笑声连连地说道:“哈哈哈,好好好,你我虽是师徒,你却不必出家,带发修行即可。等过几天此间事了,我们便一道出发!” 王富贵见王若真的要走,心中为他高兴,同时有些担忧,毕竟王若以后的人生之路,不知走向何方?转念一想,自己对此事也是无能为力,不如好好想想,待会回去,怎么给王若他娘说这个事,还真是有点为难。 众人见王若拜师成功,也都纷纷鼓起掌来,唯有大牛感到有些落寞,不过想到这几天自己就可以学习罗汉拳,心情也慢慢好起来,又忍不住说了一句:“大师,你说你只能活五年,你为什么这么说呢?难道你能掐算自己的生死,大师你到底活了多少岁啊?” “哈哈哈,朝闻道,夕死可矣,生当顶天立地,死亦无怨无悔!”不慧并没有回答大牛的话,反而说了一句劝世良言,就两袖一挥,大笑着向寝室走去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懵,见不慧走了,大家也就散了。 。。。。。。 七日之后的清晨,不慧大师和收拾了一个包裹的王若,二人来到村口。身后是前来送别的亲人和大牛他们几个,看着他们一步步走出村外,都觉得心中甚是不舍。 “哥哥,你还回来么?”二丫见王若真的走了,胖嘟嘟的脸上忍不住掉下泪水,大声喊了一句。 王若听见这一声呼唤,忍不住鼻子一酸,回头朝着二丫挥挥手,大声喊道:“我一定会回来的!” 三叔公见王若和不慧离去,并没有悲伤之色,只是静静地看着天边升起的朝阳,将金黄色的光辉撒向人间大地,到处都是生机勃勃的样子。 远处两人越走越远,柔和的阳光给他们好像镀上了金色的光辉,影子拉得很长,在晨辉中不停晃动,最终一闪,消失在了茫茫的远方。 第39章 龙隐山 云州,东山郡八个州里面最为神奇的一个州,说它神奇,是因为它地处最南边,地域边缘和大海接壤,海中除了滔天巨浪,还常常弥漫着大雾,让多数地方常年云雾缭绕。 而云州中北部更是崇山峻岭,人烟稀少,有一条巨大的云岭山脉横穿而过,其中名山大川数不胜数,更有几座山峰,自山脚起便是浓雾弥漫,大雪封顶,若从高处看来,那真是云海出高峰,白水绕山回,绝对风景独好。 因地理原因,云州的人口在整个东山郡算是比较少的了,经济更加不发达,只有沿海一带要好一点。人们靠着大海庞大的资源,源源不断地打捞一些海产品,从而形成比较完善的供应和销售链条,一直以来都是云州的支柱产业。 而越接近北部的云岭山脉,则越贫穷,交通十分不发达,几乎没有什么商业行为。人们大多居住分散,靠着传统农业中的耕田织布,种瓜种豆,也算自力更生,自给自足,有点像世外桃源一般的生活。 许多高官学士、不志才子来到此处,虽路途艰难,却往往被此处的断崖飞瀑,曲径幽竹所折服,有一些竟然在朝堂辞官之后,或是报国无门之下,纷纷选择来到此处隐居避世,将此生托付给这山水之间,不亦乐乎。正是仁者乐山,智者乐水,静静避世,悠悠终老。 云岭山脉的中部,有一个小镇叫做山花镇,只因此处四周高山上,竟然长满了各种不知名的山花,五颜六色竞相开放,在每一个月都有不同的品种绽放开来,真是一年四季看不停,万紫千红总是春啊。 山花镇往西约二十里处有一座高山,此山特别险峻,根本没有道路。山中多有毒蛇野兽出没,基本上看不到什么人影,连山花镇最有名的猎人,也不会到这座山来打猎。山上藤蔓遍布,山花烂漫,时时鸟语、处处花香,是一处风景绝佳的险地。 而此时这座山的山脚下,却出现了两个人,一个带着斗笠的和尚,身穿青色袈裟,脚踏布鞋,手里掐着一串菩提念珠,左手提着一个大包,不知里面装着什么,正是不慧大师。而旁边的一个少年,背着一个灰色布包,面容俊朗,眼若星辰,当然是王若了。 此时风景虽好,可王若却没有心情欣赏,出发时还是兴致勃勃,可一路走来,路途十分遥远不说,一到云州后基本上都是山路,让他身心疲惫,双脚发软,甚至连鞋都磨破了,早已没了当初观看风景的兴致。 还好在山花镇简单补给之后,不慧大师采购一批必要生活物资,二人又翻山越岭来到这里,终于听见不慧大师说龙隐寺到了。 可是王若左看右看,别说房子,连瓦片都没有看见一块,更别说砖墙了。左顾右盼之后,王若实在不解,便开口道:“师父,这龙隐寺在哪里呀,我怎么看不到?还有眼前这山叫什么名字啊,花还挺多的。” “哈哈,此山原叫毒蛇山,因山上多有毒蛇出没,村民们采药打猎时常常被咬伤,所以这里的村民起了这么一个名字,估计也是告诫其他村民,不要随意到山脚来。” “我百余年前经过这里,觉得毒蛇山不好听,便自己改个名字,叫龙隐山。我在这里盖了几间房屋,自命龙隐寺,你在这里当然看不到,因为为师住的地方在山上呢!”不慧见王若到处张望,不禁莞尔一笑,用手朝着天上一指,示意他往上看。 王若抬头一看,当场就被惊住了,这山像一根柱子似的,直插云霄,还不知有多高是在云里头,只觉得峭壁陡立如刀,纵是飞鸟也插翅难飞,实在是抬头落斗笠,低头坠云端啊。 “师父,原来你这和尚是自封的啊,那岂不是不用念经打坐,晨钟暮鼓喽?”王若目瞪口呆之下,也忍不住好奇之心大起。 “这是当然,也没有什么清规戒律,要不我怎么还在镇上打酒喝呢?哈哈哈,不过,佛经却是有很多,我常年研习,若论佛理,为师还是很有心得的。我经常外出云游,遇见许多高僧,觉得大多都是欺世盗名之辈,唯有三个人让我佩服,后来也成了我的良师益友,相处甚欢!” “是哪三个呢?能得师父如此推崇。”王若见不慧打开话匣子,趁机多问几句,这在一路上可都是不可多得的机会。 “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的,现在重要的是先回寺,好好修整一番,这一路爬山涉水,你也是累得够呛,以后时间多得是,我们可以慢慢聊!”不慧见王若问个没完,便微微一笑打断了,但对此子刨根问底的劲头却是非常满意。 “可是这没有路怎么走,难道飞上去不成?”王若见不慧先要回寺,可是却不知从何处下脚,只得无奈地问道。 “飞是飞不了,但是可以爬。”不慧笑道。 随后不慧领着王若,绕着此山转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来到一处绝壁,此处比其他地方更加陡峭,但是植被却是稀少很多,只有一些稀疏的藤条,唯有其中一根粗如儿臂,从天而降,垂直落到山脚,十分惹眼。 “师父,你的意思,不会是我们沿着这根藤蔓爬上去?”王若眨巴眨巴眼睛,几乎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你猜对了,这是上山唯一的一条路,也是对你的一次考验,为师希望你能够通过。此时正当辰时,我希望申时时候,能够在山上见到你,毕竟这山里晚上野兽极多,你可不能掉队啊。这是几块干粮,先补充一下体力。”随即不慧从大包里拿出两块大饼,递给王若,示意他吃一点。 王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这可是自己走出左溪村以来,不慧给他提出的第一个挑战,自己当然不能服软,爽快地接过大饼,转身找到一处巨石,一屁股坐下就吃了起来。 还没等第一口嚼完,抬头一看,眼前哪里还有师父的身影,只有那条一直垂直不动的藤条,左右摇摆,抬眼望去,师父已在藤条之上,眨眼间便没入云雾之中,不见了踪影。 王若整个人都看呆了,怔怔出神,这一切也太出乎他的意料了,师父一声招呼没打就走了,留下他一个人,在这烂漫的山花中呆如木鸡。 他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谁知竟然把还没咀嚼完的食物吞了下去,一大块饼卡住喉咙,让他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憋得脸红脖子粗。好不容易吞下去,感觉喉咙里噎得慌,十分难受,赶紧将包里的水袋取出喝了一口,才慢慢缓解下来。 看着手里的饼,又看看高耸入云的山,再看看这荒无人烟的四周,王若第一次感到孤独,感到独自面对困难的压力,感到彷徨与无助。不过很快他便调整了回来,一边狠狠地将手里的饼塞进嘴里,一边望着藤条,眼神十分坚定。 他三下五除二就将大饼吃完,抹了抹嘴巴,将水袋装进包里,又把布包背在背上,系上一个死结。拍了拍手,来到藤条前面,轻轻摸了摸,感觉藤条表面十分粗犷,握入手中,就像握住一条麻绳一般。 他深吸一口气,鼓足了劲,两手抓住藤条,左右交替,两脚往上蹬,攀爬起来。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这根本就爬不了,才向上爬了十多米,王若便感觉两只手臂酸得要命,手掌也是火辣辣地疼,还有两只脚也因无处安放的原因,一直蹬在峭壁上,同样酸疼异常。 没有办法,他只能停下来歇息片刻,谁知越休息越累,毕竟两只手一直支撑着整个身体的重量,并没有得到休息。他感觉越来越酸,已经快受不了了,只好又慢慢往下滑,就在两只手臂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终于来到距离地面一米左右,手臂一松,整个人便掉了下来。 “哎哟!”一声,王若跌倒在下面的花丛中,四肢像散了架一样,一点也不想动。 过了好一会儿,王若慢慢爬起来,心中有点懊恼,早知这样,当时在左溪村就应该多干农活了,父母一直让他读书,却缺少了劳动锻炼,虽不至于体弱多病,却也没有多大力气。 现在浑身酸疼不说,特别是自己的双手,因用力握住粗犷藤条的缘故,竟然沁出一块块青红的血痕,轻轻触碰一下,便疼得他呲牙咧嘴。 这可怎么办?自己刚才爬了十多米都这样不堪,这看似高耸入云的龙隐山还不知道有多高,那云雾缭绕的地方都起码百米以上了,而云雾之上根本看不到,还不知道是否还有半截呢,不过自己不可能就这样,被师父的第一道题给难倒了。 突然从头顶上传来吱吱之声,原来竟然是几只猴子在藤条间跳跃攀爬,十分欢快。 看着这些嬉戏耍闹的猴子,王若眼睛慢慢亮了起来,一直盯着这些猴子看去。这些猴子似乎也是颇通人性,见到王若这个陌生人,忍不住抓耳挠腮,窜上跳下,挤眉弄眼,更加活跃起来。 第40章 爬山 其中一只猴子很特别,别的猴子都是红屁股,只有它屁股是毛茸茸的,而且虽然全身灰色,额头之上有一块圆圆的地方,毛发却是白色的,尾巴特别长,似乎很通人性。 见王若目不转睛地看着它,它又看看王若狼狈的模样,竟然拟人似地用爪子挡住猴脸,发出一连串嬉笑之声,令人忍俊不禁。 随后它竟然大胆地沿着藤条,来到王若的面前,睁着大大的眼睛,好奇地望着王若,不停地上下打量着。 王若心中一动,走上前几步,伸出握成拳头的右手,在它面前慢慢张开。 猴子见王若伸手过来,刚开始还是欢喜的表情,不过等到拳头张开,手心空空如也,似乎知道自己被嘲弄了,两只爪子一摆,眼一瞪,不高兴地呲了一声,然后鄙夷地看了王若一看,不再理会他,转身沿着藤条嗖嗖地往上爬,很快就和其他猴子一起,消失在白色的云雾之中。 王若不禁哑然失笑,若是刚才自己还能剩下一点烧饼的话,也许这只猴子就不会如此对待他。不过现在可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这只猴子的攀爬动作,倒是给了王若一些启发,让他觉得隐隐似乎抓到了什么,陷入深深思考之中。 刚才这些猴子不但行动迅速,且身轻如燕,飞来荡去如履平地,甚至有时仅凭一根尾巴的缠绕,就可以跨越一段距离,这不仅仅是因为身体轻,同时需要全身各个肢体的协调配合,才能达到这样完美的效果。 而自己的体重虽然不重,但两臂的力量显然不够,且双腿的力量也未得到利用,这样攀爬效果自然不好。如果自己能够像猴子一样,四肢都能单独承受身体的重量一段时间,那么就可以解放其他肢体,得以休息,从而让攀爬的时间能够更加持久。 想到这里,王若又禁不住笑了起来,不就是手脚并用像猴子一样爬山么?他摸了摸粗糙的藤条,感受到藤条表面那硌手的质感,心中灵机一动。 他将身上的布包解开,将其中一件粗布衣服裹成一根条状,将它绕在藤条上往下拉扯,可以感觉到二者之间巨大的摩擦力,但并不十分稳固。当王若将布条左右交叉一勒,整个布条就和藤条完全勒在一起,往下使劲也拉扯不动。 王若非常开心,不过他觉得这布条太粗了,要是细一点就更加容易使力。那岂不是要将这些衣服全部扯成细条?那自己以后穿什么衣服啊? 王若想到这里又忍不住笑了,管他的,衣服是小事,先过了师父的这一关再说,再怎么糟糕,也不至于让自己在山上穿树叶? 解决了攀爬的问题,下面就要重点解决空中乏力休息的问题,以这根藤条的坚硬程度不可能将其弯曲打结,让其站立休息,只能靠自己的布条来完成,可是如何利用布条和身体的各个部位,来换得休息的时间呢? 王若想了一下,又将布包里的衣服全部拿出来,左右比划和实验,最终确定了一个大胆的方案。 他将两件衣服撕成细条,全部作为手上的工具。将另外两件揉成粗布条,一条绕过藤条捆在两只脚踝上,绕了一个叉,另一条在两肋之间同样穿过藤条,不用打叉。用手上的布条从胸前的布条当中穿过,形成缠绕打结。同时手上用很细的布条缠起来,这样双手就显得不怎么疼痛了。 将剩余的布包背起,准备妥当,王若深吸一口气,两手将交叉的布条往上面一勒,双手使劲,身体便向上动了一截,然后将交叉的两只脚往上面一提,提到最高处后两脚又分开将布条勒紧,这样感觉身体便稳稳地站在了藤条之上,同时手上一松再往上移动一截,将手上和两肋之间的布条往上一套一勒,嘿嘿,又可以站直了。 这个动作像极了一条毛毛虫,原本是想像猴子一样迅捷地攀爬,最后却搞成了这样的造型,不过王若已经很满意了,他明显感觉这样的蛆爬虽然缓慢,但十分省力,甚至可以双脚站稳休息一下,或者双手交叉勒着两肋之间的布条,同样可以轻松吊起。 不知不觉间,竟然向上爬了很高,王若感觉周围的雾气越来越浓,竟好似已经到了刚才在山下看见的云雾之处,这不禁让王若开心至极,同样也开始感觉到浑身酸疼,攀爬速度也慢了下来。 他甚至有些不敢往下看,因为刚才不小心看了一眼,吓了一跳,感觉有点头晕目眩,于是赶紧收回目光。而向上看也看不清,总是白茫茫地一片。 王若开始感觉有些吃力了,不过现在可真是骑虎难下,只有迎难而上了。虽然两只臂膀越来越酸麻,不过他的眼神依然十分坚定,他相信,只要穿过这片浓雾,自己应该就会距离山顶不远了。 只是这片白色的雾区之大,实在是出乎了王若的想象,感觉自己已经爬了好久,甚至感觉到周围的光线都已经慢慢暗了下来,还是没有半点即将爬出来的感觉。 此时的王若双手上的布条已经被鲜血浸染,每向上挪动一步,都感觉手掌钻心地疼。而且两臂两腿也酸麻难耐,浑身上下均被汗水浸透了,真的是又饿又累。 就在王若感到无力继续的时候,突然听见一阵窸窸窣窣地声音传来,并且越来越近,王若一下子警惕起来,双眼盯着朦胧的峭壁深处,不知道会有什么未知的危险降临。 他极力睁大双眼,可惜此时光线不但更加暗淡,白色雾气也是越来越浓,几乎看不清眼前几米外的事物。 突然,从浓雾里面探出一个头,口中“咝咝”地吐着火红的信子,脖颈上长着一圈一圈的红黑相间的环纹,从下颌至腹部,有一排排白色的腹纹,头部高高耸立着,两只眼睛盯着王若一动不动,竟然是一条长约两米的巨大毒蛇。 王若吃了一惊,虽心中狂跳,但也不知是身体疲乏还是被毒蛇吓呆了,没有做出太大的反应,不过心中念头急转,现在手脚均都酸软无力,也腾不出手来应对,不知如何是好。 这条巨蛇见王若没有动弹,也没有贸然发起攻击,轻轻摆动着三角形的脑袋,左右摇晃,一点点的靠近,似乎在慢慢观察一般。 这可把王若吓坏了,此时既不敢动,也无法出手,再说哪里见过这样大的毒蛇啊,实在是闻所未闻。以前在左溪村偶尔见到一两条尺许长的小蛇,就算能够看到大一点的菜花蛇,也从没有见过三角形脑袋的,更别说这么长、这么大。 就在王若无计可施之际,这条巨蛇似乎看明白了王若的处境,竟然慢慢爬过来,距离王若不过半米之遥,同时将头高高抬起,火红的蛇信子闪烁不定,突然张开大口,一口朝他咬来。 王若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是心中绝望一闪而过,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从头顶上窜出来一只猴子,一把就将这条毒蛇捞起,在空中挥舞两下,猛然一甩,只见这条巨蛇竟然就像一根麻绳一样被抛下山崖,眨眼间便坠入云雾之中不见了踪影。 这只猴子赫然就是刚才在山脚看见的那只长尾猴,王若见它竟然救了自己,忍不住惊喜交加,只是碍于如今的困境无法有所表示,只是将感激的目光投向猴子,连连点头。 长尾猴却并不领情,先是用更加鄙夷的眼神看了一眼王若,然后又调皮的跑到他的身后,同一只爪子轻轻地拍打一下王若的屁股,似乎看不起王若的前进速度,在催促他快点攀爬一般。 王若心中苦笑一声,想不到自己竟然被一只猴子欺负了,不过可不敢发什么火,毕竟刚才人家可是救了自己的命的。只得强自忍着,哭笑不得。 好在猴子也没有玩耍多久,又拍了几下王若的屁股,就几个纵步蹿上去,还回头看了他一眼,咿呀咿呀地叫了几声,随即又消失在茫茫云海中。 经过这一次的有惊无险,王若反而来了精神,身体似乎也恢复了一些,他可不敢再停留了,毕竟不知道四周还有多少未知的危险潜伏,而且光线越来越暗,代表着天色慢慢黑了下来,不知道如果真的进入黑夜,伸手不见五指的话,届时将要面对怎样的困境啊。 他不由得使劲往上爬起来,速度居然又赶上了刚开始的时候,同时耳朵竖起来,仔细聆听着周围的声音,只要听到一丁点儿异响,就会不要命的往上爬,他可不想再遭遇第二条毒蛇了。 就这样大约攀爬了半个时辰,周围的光线竟然渐渐亮了起来,这不禁给了他无比的希望和信心。 就在他又一步蹿上一截后,突然眼前大亮,自己居然爬出了云海,远处的夕阳散发着柔和的光辉,照耀着周围翻滚的云海和远处静谧的群山,给整个天地抹上一层醉人的金黄,不但让王若感到全身暖洋洋的,更让他看到了从来没有看见过的奇异景色,真是入眼群山影欲收,残阳云海空悠悠。一藤一童空中立, 暗想仙途几时休。 第41章 入寺 不过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眼前的景色虽美,但毕竟不是驻足观赏的时候,还得继续往上爬。 王若抬头一看,白云之上竟然一点云雾都没有,已经能够看到遥远的山顶了,不过还是有很长的距离,这也意味着更加艰难的挑战,而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夕阳可是很快就要下山的。 王若抖了抖自己酸疼的胳膊,看见浸满血迹、痛得微微颤抖的双手,将牙一咬,心一横,又开始继续攀爬起来。 时间一点一点很快就过去了,王若感到自己似乎在和太阳赛跑一样,脚下地平线的影子越来越近,就像一只张着巨口的怪兽,一步步朝着王若追上来。 他只有拼命地往上爬,不允许自己流血的双手和酸疼的身体,成为自己前进的阻碍,凭着坚强的意志,身体似乎渐渐离自己而去,只有脑袋里向上攀爬的理智和心里那不变的坚持,让他一步一步艰难向上,不断突破自己身体和心智的极限。 可惜他还是没有跑赢太阳,就在距离山顶不足五十米的距离,一瞬间,夕阳洒下它的最后一丝光辉,然后彻底消失在了天边,天地瞬间陷入黑暗。 就在夕阳下山的那一瞬间,王若心里也到了最恐惧的时刻,似乎阳光带走了他身上的所有能量,让他独自面对黑暗,显得那么的渺小和卑微。 就那么一刹那,王若感到自己几乎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不过好在他的心底,仍然保持着一丝清明,努力地控制着自己,吊在半空,仿佛随风飘荡的一片轻叶。 就在王若感到一片眩晕的时候,耳中突然听见一阵密密麻麻的窸窣之声,从脚底下爬上来,将岩壁上的藤蔓叶子摆弄得哗哗作响。 王若一惊,心里顿时生出无名的恐惧,听这阵势,可是大大不妙,他脑中马上闪现出一幅画面,成百上千条各种各样的蛇,从下面爬上来,争先恐后的追着自己。 不要说身体被真正咬一口,就是被那冰凉的蛇身轻轻缠绕,就已经让他头皮发麻,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有时候恐惧也是一种动力,在这样巨大的恐慌中,他竟然忘记了身体的疼痛,双手双脚似乎又重新焕发了生机,嗖嗖嗖的往上爬,速度反而快了许多。 越来越近了,王若都已经看见距离山顶只有十来米了,心中忍不住欣喜若狂,身体就像激发了潜能一般,更加有劲,脚下的奇异响声,也被远远甩在了后面。 可就在这时,王若感觉突然之间两手一空,手中布条赫然断成两截,两肋之间同样瞬间没了依靠,身体一下子向后倒去。 好在他急中生智,将两脚瞬间交叉缠绕,顿时布条勒住脚踝,把他整个倒吊起来,糟糕的是,他感觉自己的脑袋砰的一下,似乎撞上了什么坚硬的东西,两眼一黑,顿时什么也不知道了。 。。。。。。 过了很久,王若感到自己头疼欲裂,全身酸痛,不过还是极力睁开了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 王若吓了一大跳,神经质地向后挪动一下,可是这一下更是让他疼得呲牙咧嘴,但也让他彻底清醒过来,终于看清了眼前之人,竟是一只猴子,而且就是那只额头一点白的长尾猴。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木床上,周围是一个布置十分简单的房间,除了墙壁上挂着一个大大的佛字字画,其余竟然别无他物。 猴子见他醒来,开心地拍起手来,向他吱吱叫个不停,见王若有些蒙圈,干脆不理他了,直接向屋外跑去。 不一会儿,一阵爽朗的笑声飘了进来:“你小子,睡得倒是舒服,把为师的床给占了,害得我昨天都在打地铺呢。”接着不慧大师身穿一件朴素的灰色袈裟,两只袖子高高挽起,笑呵呵地走了进来。 王若见是师父走了进来,欣喜若狂,想起身爬起来,可惜稍有动弹,便牵动全身一阵酸疼,竟如何努力也翻不了身。 “不用起来,你要好好休息,现在你全身虽无大碍,但毕竟劳累过度,多处损伤,估计还有两三天才能有所好转!”不慧见王若要爬起来,赶紧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真是愧对师父,没有完成您给我的第一次挑战,还让师父出手救我,我觉得十分愧疚!”王若勉强一笑,不过随即又感到十分尴尬。 “哈哈,你以为我这龙隐寺是什么地方,随便一个人都能上来么?别说你还只是孩子,就是很多大人,也根本爬不到这山的一半,你已经大大出乎我的意料,给了我一个不小的惊喜啦!”不慧连连摇头,言语之中不但没有责怪他,反而对他大加赞赏。 王若听见此话,有点懵了,也不知道师父是按照什么标准来评判的,不过也好,目前看来,自己的表现并没有丢脸,这也让他松了一口气。 “只是你一来就把我的床给占了,让我佛堂睡了一晚。今天我准备重新给你做一张,要不你这小家伙可要鸠占鹊巢喽!你好好休息,小白陪你在这玩耍,需要什么也可以对它说,端茶送水都是小菜一碟。”不慧见王若疲倦难耐,也不多加打扰,指了一下身边的长尾猴,吩咐了一句,就转身出门去了。 “原来你叫小白啊!”王若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对小白颇有好感。“我要谢谢你救了我,以后我一定会对你好的!”就像一个孩子发现了一个新奇的玩具,王若从心底里喜欢这只猴子,颤抖着苍白的嘴唇,说出了心里的欢喜。 小白听见王若的话,似乎真的懂了,抓耳挠腮,上蹿下跳,好不开心。跳了一会,又跑过来,用一只爪子抓住王若的手,摇了几下,竟好似打招呼一般。 王若忍不住又笑了笑,就这样和小白的嬉戏中,又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一天之后,王若感到好了许多,不知是自己身体恢复比较快,还是因为不慧的汤药效果好,双手竟然完全恢复了,而身体疲劳更是一扫而光。一觉醒来,穿上衣服,高兴地带着小白,来到室外。 卧室的门一推开,映入眼帘的,便是一间宽敞的大堂,大堂正中央有一尊佛像,肥头大耳,笑逐颜开,袒胸露乳,双脚赤足。右手拿着一串佛珠,两脚盘坐在莲花台上,形象逼真、惟妙惟肖。 “这是弥勒佛,乃是未来佛,都是我亲手雕刻和涂色的,不过原料却不是石头,而是一棵合抱大树,你觉得怎么样?”不慧大师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王若转头一看,只见师父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弟子觉得真是了不起,原来师父竟然还有这门手艺,只是不知道师父说的未来佛是什么意思,弟子愚钝,请师父教导!”王若见不慧出来,赶紧鞠了一躬,然后谦虚地请教道。 “你这小子原来还会拍马屁,不过我很开心,哈哈哈。这个佛有三世佛的说法,即过去,现在,未来三世,过去佛是燃灯佛祖,现在佛乃释迦牟尼佛,未来佛就是眼前的弥勒佛。” “我生性洒脱,恩怨分明,经历一些磨难以后,不想有太多束缚,于是便参悟弥勒五论,觉得甚合我心,特别是《瑜伽师地论》,我是朝夕必读,早晚吟诵,一天也离不了啊!”不慧见王若言语乖巧,有疑必问,心中欢喜,便多说了几句。 “还有你身体居然好得这么快,我都有些惊讶。但既然好了,那就让为师带你参观一下,看看我这百年来一直居住的地方,是什么样子的,哈哈哈!”说完不慧右手一招,小白便机灵地跳上他的肩头,然后大步走出门去。 只见外面阳光普照,风清气爽,真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气。首先看到的,就是这万里无云的天空和远处重峦叠嶂的群山,以及半山腰一望无际的云海,真是飘飘渺渺,十分壮观。 王若发现这山顶竟然方圆一里左右,皆是平地,同时不慧还在上面绕开几块大石头的地方,开辟出几块菜地,种上一些农作物和蔬菜,郁郁葱葱,十分茂盛的样子。 而房前的一块院落,全部用平整的青石铺就而成,院落的右侧有三间小木屋,一间用作厨房,一间用作杂物室,最后一间放着一些农具和粮食,整整齐齐摆放着。 向下走到院子里,回头一看,寺庙是一座三个房间组成的木制建筑,杏黄色的院墙,青灰色的殿脊,古色古香,庄严肃穆。 而在大殿中央,有一块横匾,上面写了三个苍劲的篆体大字:“龙隐寺”,力透牌匾,沉稳大气。 在大殿的左侧,有一棵巨大的菩提树,根茎缠绕,枝繁叶茂,竟将大半个院落的阳光挡住,只漏下点滴的光线洒在院中,在风吹叶动之下,宛如一地碎金。 菩提树下有一张木桌,旁边有两个木凳,一个古老陈旧,一个光滑如新,看起来特别的不协调。 看到此处,王若不禁莞尔,颇为感激地看了师父一眼,又转眼看向远处,真是看庭前花开花落,望天空云卷云舒,好一块绝佳的隐世之地啊。 第42章 奇怪的学问 看见王若对龙隐寺挺好奇的样子,不慧不禁微微一笑:“既然你我有缘,能够陪我走完这剩下的五年,那也不多加耽搁了,从今日起,便开始正式学习,上午习文,下午练武,怎么样?” “师父安排就是了,只是我一直好奇,为何师父说自己只有五年时光了呢?以您的年岁和武功,应该正值壮年啊!”王若有些好奇,忍不住问道。 “这件事情其中有些曲折,我以后会给你说的,现在你只要安心学习即可。每隔七天我会放你一天的假,我要去山花镇采购生活物资,你就在寺里不要乱跑,小白会陪着你的。” “它虽不会说话,但是很通人性,相信你们两个一定会愉快相处。”不慧慢慢走到菩提树下,一屁股坐了下来,对着王若招招手,示意他也过去。 王若赶紧走过去,发现不慧留给自己的,正是一张新的凳子,估计是师父昨天和床一起做的,看来师父还真是一个木匠。 “每隔七天可以休息一天,那太好了,但你叫我不要乱跑,就这么一个巴掌大的地方,四周都是悬崖峭壁,我就是想跑出去也做不到啊!”王若看着小白跟着自己,也来到树下并熟练地跳到木桌上,对它做了一个鬼脸,逗得小白也挤眉弄眼的。 经过短短的相处,他和小白已经成了朋友,知道小白听得懂人话,也就将它当成了一个伙伴,没事开开玩笑。 “哈哈,这可不一定,以你的资质,我相信很快这上山的路,就不会成为你的阻碍了。我只是担心,我不在的时候,这四周除了毒蛇以外,还有一些猛兽,以你的年纪和修为还不是对手,所以叮嘱你不要乱跑,以免被其伤害。”不慧苦笑一声,看来这个少年也不是省油的灯。 “师父,我还有个问题,我们要靠什么维持生活啊,就是这几块地种的粮食么?似乎大部分的土地种的都是时蔬,根本不是主粮啊!”王若眨巴着眼睛,看见四周空空如也,虽然景色绝佳,但吃饭问题却不能秀色可餐、光看风景。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为师俗世时有一些财物,足以维持你我二人的生活而绰绰有余,既然说到吃的,我再问你一句,可会做饭?”不慧见徒弟问何以生计,于是想到一个关键的的问题,笑吟吟地看着他。 王若一听,苦笑一声:“不瞒师父,你可千万别责怪我,我从小到大都不会做饭,读书时是三叔公做给我吃,回家来都是我娘做,我只负责念书。真的,哎哎哎,师父你别这个眼神看我嘛,我是真的不会!” 连桌上的小白听见,都噗呲一声忍不住笑起来,还用爪子挡住自己的猴脸,浑身颤抖,摇头不已。 不慧立马拉下脸,随后又叹了一口气:“你是真不会,我是假不慧,还盼着你能解决这个令人头疼的问题呢,哪里知道,来了一个白吃的家伙,这可不行。这样,你做饭刷碗,我洗菜做菜,不会慢慢学,我师徒二人,其利断金,相信一定合作无间,共烹大餐!” 见师父回到龙隐寺后,竟然露出了调皮的一面,王若心中也是一热,也许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能够更多的了解师父。又想到师父在左溪村可是喝酒吃肉何其潇洒的,不禁暗暗偷笑。 “好,现在随我到大殿去,开始今天早上的习文练字,让我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水平,然后我才能因材施教,针对训练。”不慧大袖一甩,自己便先朝着大殿走去。 王若朝着小白吐了一下舌头,也紧紧跟上。 大殿之中,两个蒲团之上,不慧和王若相对盘腿而坐,不慧手上拿着一本新书,王若记得好像是师父在前几天,在山花镇上唯一一家书店里买的,想不到是拿来给自己学习的。 不慧并没有急着翻开书本,而是笑着说道:“这本《风物雅集》是当朝宰相宋乐之编纂的,书中收集了各地文人墨客的离骚之作,以及当地风土人情和地方特产介绍,对你快速了解整个古兰国,有很多帮助,所以许多地方都将这本书当成启蒙书籍。” “不过大多教书先生,都只会照本宣科,没有掌握这本书的精髓,说得云里雾里,并不十分透彻。于是我特地选择了这本书,来当你学习的开篇之作,你以前应该学过,能否讲一下你的心得?” “没有,我以前学的书都是三叔公给我的,他说只要学好了那些书里的知识,便能一通百通。所以我不但要会读会背,还要写下来。不过我看村里其他小孩,学的可和我有些不一样,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许是他老人家另有打算。”王若从未听过这个书名,觉得有点奇怪,心底也闪过一丝疑惑。 不慧脑海中立即出现了那个左溪村里,那个酸不拉几的老头子,总是一副摇头晃脑的呆书生模样,不禁有些好笑。 左溪村是一个特别偏僻的小村子,里面能有这么一个勉强识字的老先生,已经是不错了,哪里还能要求他有多高深的学问呢?只要能让孩子们都认识一些常用字,不至于长成一个大老粗,就已经谢天谢地喽。 不慧想到这里,暗暗点点头,猜想大致应该是这个样子的。于是便又问向王若:“那你三叔公以前,都教了你哪些知识啊,说来我听听。” “哦,好的,三叔公教给我的也不多,只有五本书,分别是《鸿蒙经》、《天地问》、《太虚吟》、《紫府篇》以及《如意策》,从五岁便开始学习,基本上两年学习一本,现在应该是要学习其他的了,可惜他老人家不在,否则又要拿出什么稀奇古怪的书籍来了。” 王若想起第一次学习《天地问》的时候,怎么也理解不了书中的意思,只好用了半年的时间。将全文识遍并背诵下来,却偏偏三叔公天天都要问他,对这本书的理解如何,他直接是头脑发懵,只好胡乱说一通。 有时说得让三叔公大呼妙哉,只可惜更多的时候,却是大骂狗屁不通,气得胡子都翘起来。想到这里,王若突然有了一种很是怀念的感觉,不知道他老人家现在在干什么,是不是还躺在院子中呼呼大睡? 不慧听见王若说起以前学习的东西,刚开始还是笑意盈盈,不过当听完这几本书的书名后,禁不住一脸茫然,然后眉头一皱,在脑海中苦苦思索相关书籍,竟然找不到一本是自己读过的,这不禁让他大吃一惊。 要知道在古兰国最盛名的大相国寺里,他可是在藏经阁呆上一个多月的,阁中除了大量佛经之外,还特地辟出一个偏室,专门摆放着一些经典经史着作,那些可都是从古兰国甚至其他地方收集而来的,可竟然没有一本是王若说过的书籍。 如果有一本两本没有记载,那也算是正常之事,毕竟有很多文人骚客,茶余饭后喜欢舞文弄墨,将一些自己的见解,和途听道说的故事编纂成册,小范围的传播,或是自己留在家中细细品味,留作孤本。 但若是一连五本都没有记载,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过,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了,一种是这些书,全部是这个三叔公自己所作,为外人所不知;一种是这些书都是名声不显的绝世孤本,世人求一而不可得,以至于流落民间,差点灭失。 问题是第二种也不太可能啊,怎么会有五本孤本的书,都落在一个糟老头的手里呢?不慧摇了摇头,认为还是第一种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便也暂时放下心中疑惑,对王若说道:“看来你这个三叔公,也是非常有才华之人,你将这书中的原文背诵一段给我听,让我也了解了解。” 王若见不慧竟然不知道自己学过的东西,觉得有些意外,不过也并未过多纠结,就随便将其中《天地问》的一段随口背出。 不慧凝神静气,仔细聆听,先是脸现惊喜之色,随后又双眉紧蹙,似乎有些疑惑不解之处,一会又似有所悟,连连点头,眼中皆是异色连连,如痴如醉。 王若见不慧神情,心中也是一动,自己在初次学习的时候,虽然全是死记硬背,但随着年龄的增大和后面更多的学习,慢慢地对以前不太明白的地方,也有了自己新的感悟。 不但自己重新认识了天地之间的很多事物,对遵从天道、法随自然也有了一些心得,不过大多数地方还是不清楚。现在看见不慧好像有所得,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王若早早背诵完成,不慧却一直在苦苦思考当中,竟然起身踱步,来回走动,不发一语,一时间把王若晾在一旁。 王若不禁苦笑一声,还以为师父要教导自己,哪知道反而是自己教导了师父,不由得自个拿起地上的《风物雅集》,独自看了起来。 这本书在王若眼里,并没有什么难以理解的地方,不像以前学习的东西那样晦涩难懂,而且书中对那些各地奇异的风俗描写,奇奇怪怪的大千世界,对这个少年似乎更有另外一种吸引力。 第43章 还是先吃饭吧 两人就这样,一个来回踱步,左思右想;一个专心看书,摇头晃脑,都找到了自己入迷的东西,一时陷入物我两忘的境界。 不知过了多久,王若肚子突然冒出咕咚一声,把他自己吓了一跳,低头看看肚子,用手一摸一揉,哎哟,这不摸还好,一摸饿得受不了。赶紧抬起头,看见不慧大师还在徘徊沉迷之中,忍不住轻轻喊了一声:“师父!” 不慧没有一点反应,似乎根本没有听见。 “师父!”王若见他没有动静,便提高了音量,还是没有反应,于是站起来,双手作喇叭状放在嘴边,用尽全身力气,一声怒吼:“师父!!!” 只见不慧就像受惊的小兔子,一下子蹦起老高,双眼圆睁,张大嘴巴,全身一抖,吓得差点魂飞天外,看见王若这小家伙挤眉弄眼的偷笑,忍不住生气地回了一句:“哎哟,简直吓死人了,喊师父干嘛?” “师父,我饿了!”王若见不慧生气,赶紧装作可怜巴巴的样子,小声地说。 “啊?哈哈哈,你不说我还忘了,哟,这都啥时候了,走,做饭去,你来学着做饭,要不我以后真走了,看不把你饿成瘦猴!”不慧一拍脑袋,又摸摸肚子,笑呵呵地说,随即叫上王若,便来到了院中的厨房。 只见整间厨房方方正正,均是木头搭建而成,房间的右侧有两个石头砌成的灶,一个灶小一点,上有一口宽约尺许的铁锅,还有盖子,应该是煮饭用的;另一个灶大一点,上面同样有一口锅,不过却是像簸箕那么大的超级大黑锅,肯定是炒菜的。 两口灶的后面,还整整齐齐地堆放了几十块木块,约有半人高,除此之外,旁边还有一根黝黑的烧火棍。 房间左边还有一个木架子,共有三层,最底层放着锅碗瓢盆,第二层放的都是一些姜蒜辣椒的干货,最上面一层却是一些小碗,都盖着盖子,应该是装的油盐调料。 墙壁上钉着几个木钉,上面挂着几个勺子和刀具,甚至还有几块腊肉,下面放着一只木桶,木桶旁有一个又大又厚的砧板。 木架子的旁边还有两口大缸,王若上前揭开一看,一口大缸里面是水,另一口里面有半缸白花花的大米,一颗颗晶莹饱满,好似珍珠一般。 这让王若十分高兴,在左溪村的时候,家里常常都是红薯和粗粮,一年难得吃到几回大米饭,就算是逢年过节,都要将大米和玉米粒掺杂在一起煮来吃,那已经是难得的待遇了。 在三叔公那里更是难过,虽然生活却是蛮好的,经常有鱼有肉有白米,就是他老人家越老越糊涂,往往忘记做饭,每次都要等到王若受不了才提醒他。 也不是每次都管用,偶尔没有用功读书,往往饭都不准吃,那可真是饿得心发慌,越饿越没法专心读书,越读不了书越不能得饭吃,那可真是惨。 现在他看见这白花花的大米,忍不住伸手抓上一把,然后从指缝间流下,感受到米粒在手心里的光滑饱满,肚子又不争气地呱呱叫了几声。 “这米叫做珍珠米,是云州沿海一带的高山上,才能种出来的好米,产量不多,镇上的苏记米行每个月只能运来几袋,没有多少人吃得起,因为是店里最贵的。不过我每次都是一袋一袋的拿,毕竟我的饭量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不慧见王若喜欢这白米,便耐心解释了一下,等说到自己的饭量时,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那这水是从哪里来的呢?”王若指了指水缸,心中有些疑惑。 “这大殿的背后有一股清泉,沿着峭壁流下山去,水流不大,但足够你我生活所需,我在中间挖了一个坑,现在相当于一个小水潭了,对了,以后提水的活也是你承包了。”不慧好像又想起了一件事,正好将这个任务分派给了王若。 王若吐吐舌头,想不到自己无心一问,反而以后多了一个任务,真是不幸中招啊。 “来,为师教你做饭,我做菜你也要跟着学,并且要认真看,要不以后饿肚子,我可是管不了的。”不慧赶紧让王若闪到一边,让他认真学习,毕竟民以食为天,吃饭的事哪能马虎呢? 不慧用大碗舀了两碗米放进铁锅,然后又舀了一大瓢水进来,用手细细搓揉一下,便将水倒掉了。 “这个米是很干净的,不需要太使劲搓,否则就没有那么香了。”不慧一边做一边说,然后用灶头上的打火石,将炉中柴火点燃,将加入水米的铁锅放在灶上。 “这样就可以了,但这些都只是最开始的步骤,要想让这个饭煮得香,关键还是火候的控制,前期可以用大火猛烹,让白米快速受热,然后听见水冒起来咕咚咕咚的时候,就用这个铁勺轻轻搅拌一下,停一下再搅拌一下,约莫一炷香搅拌五次就可以了。” “然后用中火收汁,再用小火慢焙,直到闻到香味就算煮好了,现在你去烧火,我先去洗菜。”不慧将整个煮饭的过程讲了一遍,就分配给王若烧火的任务,然后拿起墙角的茄子,再割下一块腊肉,用盆装起,径直朝外面走去。 王若以前虽然干活少,但怎么说也是乡下人,对日常家务还是知晓一些,只不过自从懂事以后,都是在三叔公那里的时间多,真正自己动手的机会还是少。 不过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路么?他一边拿起木块往灶炉里面放,一边暗想,好像以前娘不是这样做饭的,家里都是木蒸笼,像这样铁锅煮饭还是头一次。 不一会儿,不慧就端起菜盆回来了。只见他将两个茄子放在砧板上,随手将木钉上的菜刀取下,菜刀在手中轻轻一个横旋,两个茄子就被切成两半。 王若甚至都没有看清不慧是怎么用刀的,然后只见不慧又将手中刀对着茄子,刷刷地竖着耍了两刀,这四半茄子竟然被切成了整齐的长条。 接着不慧将茄子放在盘子里,又将洗干净的腊肉拿出来,只见他手中刀光一现,如小鸡啄米一般急速地斩在肉上,没有什么切块切丁的步骤,不一会儿便直接将肉碾成碎泥,同样装盘备用。 盆里还多了一些菜,这是王若先前没有看见的,竟然是一些五颜六色的鲜花。他好奇心一起,忍不住问道:“师父,这些花是干嘛的?” “这些花啊,就是外面山上盛开的那些,都是可以食用的,用它们煮一碗百花汤,那味道,可真是鲜美无比啊!” “用花做的汤?我还是第一次听见,一定要好好尝尝,多喝一点。”王若瞪大了眼睛,看见这么好看的花,竟然可以煮成一碗汤,顿时食指大动,惹得肚子咕咚响个不停。 “哈哈,这个百花汤可不能多吃,只能每天喝一碗,便可以花香四溢,强身健体。倘若多喝一碗,以你的身体,必然承受不住这些鲜花蕴含的滋补之力,肯定要鼻子流血,口干舌燥,辗转反侧,一夜难眠啊。”不慧见王若如此心急,摇了摇头,郑重地说道。 王若听到此处,不由得撇了撇嘴,一脸不相信的样子。 不一会儿,一丝饭香飘了出来,不慧鼻子一嗅,点了点头:“嗯,差不多了,现在转成小火慢焙,我可以开始做菜了。” 说完起身将另一个炉灶点起柴火,将大铁锅用水涮了一下,把锅烧干,然后舀了一瓢水,等水烧到沸腾时,将盆中百花一倒而入,随即舀了一勺油进去。 稍等片刻,见锅中百花已经翻滚熟透便放入少许盐,直接出锅。用一个大碗盛上,只见碗里色彩鲜艳,汤色混合呈紫色,其鲜香之味早已飘出,让饥肠辘辘的王若闻之欲醉。 不慧又接着将锅涮干净,放一勺油,等油烧热,放入茄条炸至金黄,然后起锅装盘,又将腊肉的肉沫用油煸一下,然后立即放入姜蒜沫和盐,一起翻炒,随后将他们全部淋在盘中金黄色的茄条上,再撒上几颗葱花,哎哟,这个味道,简直别提了。 此时饭也熟了,菜也炒好了,见师父将饭抬出去,王若也忍不住了,想伸手偷吃一点,身后却传来一个声音:“如若偷吃,加罚打扫卫生,还不快拿三副碗筷出来。”,王若伸出的手瞬间停在半空中,无奈地笑了笑,只好乖乖地去拿碗筷,只是觉得有些奇怪。 只见不慧将饭菜放在菩提树下的木桌上,王若也把碗筷放好,弱弱问了一句:“师父,还有客人么?” 不慧摇了摇头,哈哈一笑,突然仰天长啸一声,不一会儿,不知道小白从哪里钻出来,一下子跳到木桌上,看着饭菜两眼放光,原来这第三个碗是给小白的啊。 “先喝汤!”不慧一声令下,王若心领神会,端起自己的碗,轻轻抿了一口,入口先酸后甜,齿颊留香,暖流入腹,回味无穷。 正是古人所言:霜余蔬甲淡中甜,春近绿苗嫩不蔹。采掇归来便堪煮,半铢盐酪不须添。好一个蓝天白云下,菩提木屋前,山花来做羹,一口赛神仙。 第44章 蛇果 见到王若如此喜欢自己做的百花汤,不慧感到十分高兴,长久以来,自己都是一个人孤独的生活,后来终于有了小白能够陪伴自己,现在还多了一个徒弟,真是恍如做梦一般。 当然,并不是没有人愿意拜他为师,而是这百年来,他都摆脱不了自己的心结,唯有通过钻研佛法,来寻找心灵的安慰,让他一直少人陪伴。其实他还有一个徒弟,只是不在身边而已。 若是他真的不想清净的生活,以他几乎冠绝天下的武学,整个武林都将为之疯狂,至少古兰国的江湖从此不会平静,不知有多少人撞破脑袋也要挤进来。 在这最后的余生里,既然心愿已了,而且王若此子确实算是一个难得的苗子,更为重要的是他身上怀揣着如梦令,让不慧不可能置之不理。 看见王若极其享受的样子,不慧忍不住得意洋洋,又指了指另外的一盘茄条肉沫,眨眨眼睛,挑逗似地看着他。 王若好不容易从这口鲜美的汤汁里回过神来,也没注意师父表情,干脆端起碗来,咕咚咕咚将整碗汤一饮而尽,然后大嘴一抹,闭上双眼,让五脏六腑尽情享受这大自然宝贵的馈赠。 不慧笑了,也不管他了,自个吃了起来。他食量很大,将一大碗饭和菜拌匀,呼呼啦啦,吃得兴起。随后大喊一声:“酒来!” 还没等王若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小白屁颠屁颠地跑去内室,将一只葫芦抱了出来,扔给不慧。不慧拔出木塞,一股沁人的酒香立刻飘了出来,让整个院子一下子酒香四溢,和各种花香混合在一起,简直醉人心脾。 王若也被酒香吸引,但是却不敢要来喝,以前曾经偷喝过老爹的酒,感觉辣得要命,一点也不好喝,也没有闻到这么香的酒味,似乎师父这酒不一般啊。 看见师父独自饮酒起来,王若也盛了一碗白饭,夹起茄条吃了起来。 这白米饭又白又香,每一粒还真像一颗珍珠,此时煮熟后,更是颗颗青白,粒粒醇香,这道菜也非常不错,特别是肉沫,既有嚼劲又添肉香,拌起饭来简直好吃极了。 到了这个时候,王若感觉自己算是跟对师父了,就凭这顿饭菜,也足以让他流连忘返,乐不思蜀了。 不一会儿,木桌上便已是风卷残云,一片狼藉了,特别是小白,吃饭老是掉饭粒,弄得一桌子都是,不过此刻它也摸摸肚子,高兴地叫唤几声。 不慧见它高兴,打了一个嗝,然后嘴巴一歪:“小白,该你表现了!”只见小白点点头,用爪子拍了拍胸口,然后跳下桌子,一溜烟跑了。 “师父,你这是。。。?”王若见小白走掉,不知道师父叫它干什么去了,心中疑虑。 “咳咳,就是叫它弄点水果,待会你可以尝尝,同样是外面吃不到的。”不慧笑了笑,神秘地说。 “水果?”王若心中暗暗想道,这悬崖峭壁也没见哪里有什么果树啊,去哪里弄水果?不会是爹妈小时候糊弄他的甘蔗和番茄,也只有这样的农作物才是他们吃得起的。 不一会儿,小白就一下子蹿上来,手里拿了两个居然像苹果一般大小的红色果实,圆圆的,上面密密麻麻地有一些黑色的籽,顶上还有四片绿色的叶子,看起来饱满多汁,鲜嫩可口。 “你这只小笨猴,还是像往常一样只摘两个,今天可是连你一块要三个啊!”不慧见小白回来,笑骂了一声,同时将右手三根指头竖起,在小白面前晃了晃,似乎并不满意小家伙的表现。 小白一听急了,口中吱吱呀呀的叫唤,两只爪子一直比划,将一只红果放在腋下,然后又虚空去抓,突然腋下红果一下子掉下来,慌得它连忙一把抓住,将两只爪子举起,表示自己不能拿这么多,然后放下红果,似乎还很委屈的样子。 “哈哈哈,我知道了,原来是错怪你了,没想到你只有两只手,估计你还是用脚爬上来的!”不慧见状忍不住大笑,用手抚摸着小白身上的毛,赶紧安慰一下。 王若在一旁也忍不住扑哧一声,不过很快就在小白幽怨的眼神中止住了,赶紧用双手捂脸,不过还是浑身颤抖,强自憋着,不好意思再笑出声来。 “这叫蛇果,是我们山花镇特有的果实,其生长在一种开满黄花的藤蔓上,特别香甜可口。不过镇上其他地方的蛇果,最多只有核桃这么大,唯有我这龙隐山的半山腰,能生长这碗口大的,平常人根本没有机会尝到的,你也试一试。”不慧拿起一个蛇果,轻轻咬了一小口,闭上双眼,红色的果汁立刻顺着嘴角流下,简直惬意之极。 看见师父吃得如此陶醉,王若也拿起另外一个蛇果,张开大嘴咬了一口,果肉入口即化,感觉就像喝了一口水一般,嘴巴一下子包不住,果汁从口中如流水一般溢出,简直让王若猝不及防,差点喷了不慧一脸,看来得小口吃才行。 小白见二人各自顾着吃,也没管它,不由气恼地转身往山崖跑去,想必是生气了。 这蛇果味道果然不一般,摸起来软硬适中,入口十分甘甜,不要说像王若这样的乡下孩子,很少有水果吃,就是人山人海、物资丰富的繁华京城,恐怕也是没有几人能够有此口福。 “你知道么,这蛇果不但味道鲜美,口齿留香,而且吃了以后养脾健胃,排便通气,是能够养生的水果。更为可贵的是,它的叶子十分有用。”不慧边吃边讲,将蛇果的功效一一道来。 “哦,还有什么用处?难道是一味中药?”王若听见蛇果竟然是药食同源,一下子这样就联想起来。 “非也,其叶子和根茎不但不能食用,反而具有毒性,且毒性猛烈,普通人只需要一片叶子的毒量便可毙命。好在肌肤触摸并没有事,不过也不能让叶片和根茎中的白色乳汁浸泡伤口,同样也会中毒身亡。” “而为什么说这毒叶很有用呢?如果将这种叶子采集回来,经过暴晒以后,将其里面的水分晒干,用刀细细切碎,然后用白纸裹成小棍状制成毒香,用火点燃,便会散发出一种白色的烟雾。” “这种烟雾对人体会有一定的些微毒性,让人感到有些头晕,恍恍惚惚的样子,不过在几天之后人体便会适应,再无异常反应。但对地上的爬行动物却是厉害无比,尤其对毒蛇有奇效,只要在毒香的方圆一里以内,绝不会有任何毒虫敢进入其中。”不慧详细地讲解了这蛇果叶子的作用,让王若不禁大开眼界。 “原来如此,那我们寺庙肯定有这种制好的毒香了,因为我既然生活在远近闻名的毒蛇山,到现在都很少看见毒蛇,岂不让人感到名不副实。只是我很好奇,是师父您老人家研制出来的么?” 王若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终于知道为何这寺内,没有见到自己在山腰碰见的那些毒虫了,以自己的亲身经历,这座山上的毒蛇,估计不但种类繁多,应该也要比其他地方大上不少,可谓危险至极。 “寺内常备此香那是必然,但这毒香却不是我研制的,而是整个山花镇公开的秘密,每家每户都会准备一些,只是从效果上来说,不一定像寺内的这般厉害罢了。”不慧赶紧摇头,不敢将此功劳揽于自身。 王若连连点头,嘴巴却没有停下过,蛇果吃完之后,感觉肚子吃得饱饱的,让他都不禁挺了挺腰,一脸满足的样子。 “以前我要外出云游,必给般若寺的云空大师带上几个,否则他是不会给我开门的。即使我不去,一年半载之内,他必找上门来,名为探讨佛法,实则贪图此果。” “所以我老说他修不成正法,还常常和他吵闹几句呢。不过他对佛法倒是研究很深,我常常自愧不如。”不慧见王若对此果很感兴趣,也将一些陈年趣事脱口而出。 “哦,那云空大师什么时候会来呢,我倒是很想见见,这位师父也钦佩的佛门高僧。” “永远不会来了,十年前他在寺内坐化,没有派人通知我,也许他知道我素来清净,不喜有太多人知道这里。直到后来我外出云游,到了般若寺才知晓此事,真是痛失好友,心中伤怀,便将给他带去的五枚蛇果,供奉于他的舍利塔之下,也算了了他的一番心愿!”不慧说到此处,长长叹了一口气,两眼望着远处的天空,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之中。 正是: 人生一世如草木,春来繁荣冬来枯。 有人立志书万卷,有人整日醉屠苏。 只要不得长生决,转眼白霜换青乌。 弹指刹那百年过,青山秀水一坟孤。 是啊,在这渺渺天地之间,灿烂星河无数,人们纵有经天纬地之才,定国安邦之能,还是无法逃脱命运的轮回、死亡的降临。 面临死去的那一刻固然可怕,而活着的时候,面对古今风流、广阔天地,在夜晚静静思考人生,因为生命的短暂感到深深的恐惧,那更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悲伤。 第45章 八荒拳 过了好一会儿,不慧大师回过神来,眼中也不再有追忆之色:“好,现在咱们酒足饭饱,也该活动活动筋骨了,我见你看似文弱,实则身体韧性十足,否则前几天你就不可能爬到山上来。” “在全身受伤的情况下,仍然比一般成年人还要坚强,实在是不可多得。而且在短短两三日你就几乎痊愈,这更是闻所未闻,所以,为师为你选了一门功法,名叫八荒拳,以后你就学习这门武功。” “八荒拳,这门武功厉不厉害?”虽然王若一心想到的是寻仙问道,不过不慧可是当代武学绝顶高手,能得到他的教导,同样也是梦寐以求,当即对师父提出的八荒拳感了兴趣,兴致很高地问道。 “当然厉害了,这可是江湖上曾经鼎鼎有名的八荒上人的独门绝学,可惜此人死后,成立的八荒门门人学习此法,再也难出其右。渐渐人们发现,这门武功入门十分容易,但要想练到至高境界却特别艰难,慢慢地人们又将它丢弃了,八荒门也断了传承。”不慧微微一笑,将八荒拳简略的介绍了一下。 “那为什么呢,难道有什么常人难以达到的条件?”王若好奇地又问道,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算你聪明,确实如此。我也是从一本奇书上看到的,这八荒拳招式虽然不多,只有短短八式,不过每一式都奇妙万分,不可拘泥于形。这就是很多人都能很快上手,但往往得其形而不得其神,徒有一副花架子而已。更重要的是这门功夫需内外兼修,才能达到身体与内力的平衡互动,发挥它真正的威力。” 见王若还有些若有所思,不慧又接着说道:“武学分为内家功和外家功,江湖上有一句话,外练筋骨皮,内练精神气。内家功夫就是将吐纳之气化为内力,游走于周身奇经八脉之中,藏气于胸,对敌时将气劲逼出,可摘叶飞花,伤敌无形。” “外家功夫就是将全身上下捶打磨炼,一拳一脚均有开山之势,霸气外露,将身体打造成金刚不坏,对敌时力大无穷,虎虎生风。所谓内外兼修就是集合两家之长,既修内力,又强筋骨,不过难度却大大超过前者。” “那究竟是内家功夫厉害,还是外家功夫厉害?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两者兼修最厉害!”王若想了一下,似乎也比较中意这个内外兼修的武功。 “内家功夫难以入门,且耗时较长,不过一旦有所成,威力非同凡响,无论多么简单的招式,都有可能化腐朽为神奇,令人无法招架。” “而外家功夫容易入门,但想要练到小成同样需要时间磨炼,总体时间较内家功夫短一点,练到一定境界,同样可以劈石断树,威力无穷。” “不过若要将二者真的做一个比较的话,前期内家功夫稍逊几分,而后期则更胜一筹。你说的内外兼修最为厉害,我觉得是对的,但很多人就因为眼高手低、盲目练习,一会修内,一会修外,反而分心不成,成了内外皆败的杂家,难有精进。” “不过为师对你可还是抱有很大的希望,你只要照着我的方法练习,应该不会出现岔子。”不慧又对武学之道讲解一通后,最后对王若点点头,似乎很看重他的潜力。 “好,一切都听师父的!”王若双手一抱拳,语气似乎都已经等不及了。 不慧见他猴急的样子,也就不再多加唠叨,带着他来到院中,对他说:“你先看着,我将这套八荒拳打一遍给你看,先自行领悟一下,随后晚一些,我再将内力修炼的吐纳之法教给你。” 说完也不等王若回话,便伸出右手将长衫往腰间一挽,右脚一个小跨步,左右两手前后摊开,双手握拳,大喝一声,随即只见其身形跃动,拳影翻飞,一时之间风起云涌,飞沙走石,阵阵狂风吹得两边的花木摇摆不定,几欲断折。 这八荒拳八式威力惊人,不信请看: 第一式风起,静若处子动若脱兔,忽动忽静柳絮舞风。 第二式雨落,恍如乌云遮天蔽日,乱拳如雨避无可避。 第三式水流,拳势绵绵无懈可击,抽刀断水徒唤奈何。 第四式舟荡,两足立地不倒不灭,借力使力荡水行舟。 第五式山摇,一拳举天开山劈石,惊天一击电闪雷鸣。 第六式地动,一拳落地四分五裂,走兽奔逃力动八荒。 第七式云开,迷踪仙步明灭不定,日出云开收放自如。 第八式雾散,漫天光影一瞬凝聚,功成身退万千敌亡。 王若两眼放光,却还是有些难以捕捉不慧的招式与身影,至于如何以气驭力更是一窍不通,不过看见这八荒拳如此威势,心底早已起了欢喜之意,心里暗想一定要认真学好,以后也就有了自保之力。 不慧一套打完,长长呼了一口气,额头上竟然沁出了些许汗珠,用袖子擦了擦,不禁苦笑道:“看来岁月不饶人啊,好久没练,都有些虚了,要不过几天去买几只鸡来补补。” 王若听师父要买鸡肉来吃,不禁笑了起来。看来师父什么都好,就是改不了好吃的毛病,不管什么事情,最后都能以吃来收尾。 “小子,你傻笑个啥,看清楚了没?”不慧气喘吁吁地一屁股坐回木凳上,嘴巴一翘,询问起王若的体会来。 “确实好看,不过威力嘛,好像没有你说的那样邪乎,至少这周围的花花草草,也没见有什么损坏,不像你在左溪村使出的那些武功,每一招都惊天动地。”王若似乎要故意气气师父似的,将头偏向一边,看着山外的云雾翻滚,一点也不上心的样子。 “哎哟,你懂什么,我如今内力只恢复到五成,当然威力欠缺,同时我也不想伤了这些花草,所以啊,只是用了一成功力演示一下而已,若真要使出八荒拳的真正威力,我这几间木屋怕都是要报销了。”不慧见王若并不在意的样子,脸色一沉,没好气的教训了几句。 “是,师父,徒儿知错了,我会好好学习的!”王若吐了一下舌头,眨巴眨巴眼睛,赶紧认错的样子。 “好啦,你自己抓紧练习一下,有什么不明白的自己先琢磨,弄不清楚可以问我,现在为师要去睡个午觉,这春困的劲头一上来,实在有点遭不住了,哈哈哈!”不慧双手朝天,使劲伸了一个懒腰,身体抖了几下,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就要向寝室走去。 “师父,我也觉得有点困,能不能也睡一下啊?”王若突然也觉得有些困意,于是也想跟着小睡一会。 “嘿,你小子还想睡觉,不知道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么?赶紧给我练去!”不慧双眼一瞪,表情严肃的一口回绝,随即大袖一挥便走了。 “哼,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唉,也没办法,我还是抓紧练练。”王若哭丧个脸,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朝着空地走去。 但也不知是不慧教得太快,还是王若领悟不够,反正照着葫芦画瓢,一点威力也没有,感觉全部都是花架子,王若也是十分郁闷,不过还是认真的练习。 就这样,上午习文,下午练武,外加一日三餐,不知不觉间,就过去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以来,王若也慢慢找到了一些八荒拳的窍门,又加上不慧教他吐纳内力,竟然进境神速,不但有模有样起来,而且拳头也越来越有力,步伐越来越矫健,一套拳打下来,地上的落叶也会扬起一些,感觉有点威力了。 但王若这一个月的收获远不止练拳,厨艺也有很大进步,和小白也已经是寸步不离的好朋友了,最最重要的收获,还是更多的了解了师父。 虽然他一直不肯说以前的事情,但是至少从生活起居、饮食习惯到性格脾气,基本上也都有了了解,这让王若十分欣慰,对师父也是尊敬之极,亦师亦友。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不慧起来之后,见王若已经煮了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不免心中甚暖。 端过来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然后对王若说:“若儿,今天为师要去镇上采购一些物资,你没事就看看书,练练拳,不要到处乱跑。中午你就自己准备点吃的,我大概晚上才回来,你不准偷懒。”说完将一条米袋子和一个竹篮提上,要去山花镇上买东西去了。 “师父,你少喝一点酒,不要每次都醉醺醺的回来。”王若知道师父每次下山都是去买酒喝,有两次都是半夜了才回来,喝的东倒西歪,在殿门口就睡了一晚,第二天王若一开门,差点摔了一个大跟头。 “我知道了,你师父的酒量好得很,再说了,我虽然是有点贪杯,如果用我的内力抵抗,可以说千杯不醉,只不过也就失去了喝酒的乐趣,徒儿放心,我去去就回。”不慧用手拍了几下王若,哈哈大笑了起来。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不慧想到镇上的酒馆,开心得放声高歌,声震云霄,转眼便不见了踪影。 第46章 奇异声响 王若见师父下山去,也不禁摇摇头,知道自己劝不住他,不过心里还是有点暗暗担心,毕竟师父似乎有些心事,一直埋在心底,从未向他人吐露,不得不常常借酒消愁。 好在他武功绝高,不会喝坏了身子,否则以他常常醉倒庙门的常态,早就一命呜呼了。 这一个月以来,师父已经下山四五次了,每次必大醉而归。甚至有一次刚刚爬上山来,就在悬崖边呼呼大睡,让王若看了简直惊叫起来,倘若半夜偶有翻身,岂不是立刻掉入百丈悬崖,摔得翻身碎骨?等师父醒来往往又是一笑了之,让王若也不得不徒唤奈何。 这段时间王若的功夫很有长进,身体也强壮了不少,在小白的教导下,已经能够一个人上下悬崖,所以每次师父去镇上,他都喜欢偷偷爬下山去,在周围逛一逛,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不过还是有次被师父发现,严令他不要乱跑,毕竟这四周可不止只有毒蛇,很多大型的凶兽也经常出没,以他现在的武功,恐怕还应付不下来。 现在师父又走了,他也懒得练功,正好趁此机会到处溜达一下,口里啸声一响,小白便从远处爬上山来,彼此会心一笑,一人一猴爬下山去玩耍了。 中午时分,小白还在山花之中乐不思蜀,王若却觉得有些饿了,便招呼了小白一声,准备回去。不料此时突然听见一声尖啸从空中传来,声音极其凄厉可怖,仿若被人挖心掏肺一般。 王若和小白一惊,他们可从来没有听见过这样的叫声,也不知这云雾缭绕的山腰,究竟发生了什么。且这一处山腰岩壁陡峭,根本不是上山的那一面,方向几乎相反。这一面峭壁密密麻麻长着细小藤蔓,上面开满红红绿绿的不知名小花。 王若上前扯了扯这些细小的藤蔓,发现它们并不牢固,只有非常细小的根茎扎在乱岩中,根本无法借力,更不可能向上攀爬了。 而抬头一看,只见高处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但声音就是从云端之上传来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王若看了小白一眼,意有所指,小白也瞄了王若一眼,伸出毛茸茸的爪子摆了几下,一副胆小怕事的样子,让王若气得瞪了一下眼睛,不过根本不管用。 突然又有一声尖鸣传来,感觉十分焦急的样子,同时隐约听见一些扑腾之声,连山腰的云海也开始翻滚了起来。 王若觉得越来越不对劲,小白也四处跑动,不时停下来张大了眼睛,四处张望,还用爪子挡在前额,朝着上方看个不停,眼中流露出奇怪而又迷惑的神情。 随着上面传来的声音越来越大,王若心里已经按捺不住了,想了一会,下定决心地说:“小白,这藤蔓我肯定是爬不上去的,但你应该没问题,要不,你爬上去看一看是怎么回事,行不?” 小白一听要让它去冒险,猴头马上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两只爪子胡乱挥舞,一副打死也不会上去的表情。 “哼,我刚来的时候你还欺负我,那个时候胆子可是大得很啊,现在遇见一小点动静就怕,怎么越来越怕事了?难道你胆子变小了么,敢不敢上去?”王若见小白不愿上去,心中有些不舍,便又激将道。 可是小白根本不上当,把嘴巴一翘,脑袋一歪,两只爪子胸前一抱,悠悠地摇着尾巴,还不时歪眼看一下王若,似乎在说,你这个激将法一点也不管用。 王若苦笑一声,只好换了一个条件:“这样,你只要肯上去看一下是怎么回事,我就马上去煮一碗百花汤给你喝,让你一次性喝个够!” 听到百花汤三个字,小白的眼睛立马亮了起来,欢喜地点点头,示意王若赶紧去做,它打探情况完毕,可是马上要喝的。随后轻轻一窜,便朝着发出声响的半山腰,慢慢爬了上去。 王若见小白答应了,也很开心,赶紧说了一句:“小心,我在山上等你。”看见小白回头来摇了摇尾巴,便有点担心地赶紧上山去了,今天如果没有把答应的事情做到,说不定小白就要生气了。想到这里,他也赶紧加快了步伐。 不一会儿,王若便到了山顶,正在采摘鲜花准备清洗的时候,突然听见小白的吱吱声,从远到近急速而来。王若心里也是一动,平日里小白也是一个懒散的性格,从未出现过这样急切的奔跑,难道真的出了什么事情? 他连忙转身,就看见小白一个纵步,一下子跳到他的肩头,双爪乱舞,脑袋摇晃个不停,口中吱吱不断,眼里还流露出惊恐的表情来,似乎被吓得有些语无伦次了。 王若见此也是吃了一惊,赶紧让小白安静下来,直到小白呼哧呼哧地大喘气之后,才手脚并用,把刚才看见的情形说了出来。 “什么,竟有这样的事情?”王若看见小白的表述,更是大吃一惊,连忙追问道:“真的假的?” 看见小白坚定的点点头,王若也按捺不住了:“居然有这样的事情,竟然是从来没有见过的一条大蛇,和一只大鸟在打架,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场面啊,我真想去看看。” 小白连忙摆手,示意千万不要下去,不过王若哪里肯听,不过现在怎么下去才是最关键的问题,毕竟自己也不会飞啊。 “小白,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打架么?”既然下不去,王若便想多了解一点,于是追问道。 小白有点懵,歪着脑袋想了一下,还是摇摇头,毕竟刚才看见这么危险的事情,它自己只顾着远远的躲着,时不时偷偷瞄那么一眼,哪里敢放心大胆的观察啊。 “胆小鬼。”王若忍不住白了它一眼,心里又忍不住暗暗思量如何下去的问题。 小白见王若皱着眉头,似乎不太满意自己办的差事,于是也垂下脑袋,一脸委屈的样子。突然,它抬起头,似乎想起了什么,口中连忙吱吱不断,拉着王若的手,便要往屋后走去。 “嗯?”王若觉得奇怪,便由着它,一直来到屋后的悬崖处。这里王若早已来过多次,不过这龙隐山非常奇特,整座山长得就像一根柱子,走到哪里都是悬崖峭壁,除了前面上山的那一根粗大藤蔓,其他地方根本上不来也下不去。 小白拉着他的手,来到一处细小藤蔓的茂密之处,对着下面指了一下,似乎要王若从这里下去。 “你这个家伙,不会是没给你做好百花汤,想要我的命,这里怎么下去啊!一不小心踩滑了,可就真的一失足成千古恨啊!”王若见小白给他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忍不住眼睛一瞪,嘴巴一翘,假装生气起来。 小白根本不理会他的感受,依然吱吱地叫,还是用爪子往下面指,似乎下面另有乾坤的样子。 “嗯?”这一下就让王若心生疑惑了,小白不可能明知有危险,还硬要让他下去的,难道有什么捷径不成?他趴下身体,慢慢地将头移到悬崖外面。往下一看,只见极深的山腰同样隐没在云雾之间,整面峭壁都是细细的藤蔓和花草,根本看不出什么啊。 王若正要生气地往回缩,突然“咦”了一声,只见半人高的下面,有一条藤蔓比其他粗大得多,不过整条都隐没在花草之中,不注意还真的看不出来。 小白见王若发现了那条粗大的藤蔓,心里乐开了花,忍不住又蹦又跳,似乎在说:“你看,我没有骗你!” 王若又仔细看看这条藤蔓,发现它和前面上山的那一条,应该是同一个品种,不过却比它细小得多,而且其根茎隐隐约约地将悬崖的一小块岩石占据,似乎还没有长大的样子。 “你是要我从这里下去?我看这条藤蔓有点小,不知道能否承受我的重量啊?”王若看了看小白,又看了看这条细小的藤蔓,忍不住思量起来。 小白两手一摊,一副我也不知道的表情。 这时,从山腰的云环中又隐约传来打斗的声音,似乎异常激烈。小白眼睛一亮,也不管王若了,手脚并用,几下子就窜了下去。 “我晕,你这只死猴子,刚才还死活不愿意去,现在反而乐呵呵的又去看热闹,也不管我,我看你今天的百花汤是不想喝了?”王若见小白又下去了,心中也是痒痒,生气地斥责了一声,却也无可奈何。 不过根据小白刚才的描述,应该是一场精彩的打斗,这让王若心动不已,总想一睹为快。 “管他的,先试一下,如果真的可以下去,我可不愿错过,要不怎么跟回来的师父吹牛啊?”王若把心一横,还是决定下去,只不过先要做好防护,只要确定这条藤蔓真的可以承受他的重量,那就必须下去了。 于是他从屋里找出一根布条,一头缠在腰间,一头拴在一块凹凸的石头上,小心翼翼地迈下了第一步。 第47章 鹰蛇斗 王若用布条缠绕自己的腰间,小心翼翼地爬下去。很快便抓住了藤蔓,用手使劲扯了一下,感觉还是很牢固的,于是慢慢将整个身体都吊上去,还是没事。 王若忍不住心里的激动,看来这根藤蔓虽小,但自己也不重,应该没有问题的。 于是他便将腰间的白布解开,慢慢地一步步往下爬,丝毫不敢大意。 就这样小心翼翼地,王若很快也来到了半山腰的云环处,毫不犹豫的一头扎了进去。云雾里的视线一下子就变得十分局限了,不但看的距离不够远,而且还很模糊。 不过王若并不是一次两次在云里穿梭了,对眼前的景象毫不惊奇,反倒是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周围的声音,生怕有什么突然而来的危险,这时打斗的声音反而小了起来,让他不得不更加注意。 就在王若又下潜了十余米远的时候,突然听见扑棱一声,整个前面的云雾似乎被一股狂风卷起,一下子就露出眼前的世界。 只见斜下方约莫三十来米处的地方,空中赫然飞翔着一只巨鹰,只见这头巨鹰一身黑色的羽毛,目中凶光大放,两只翅膀在空中不停扇动,发出扑棱扑棱的声音,将周围的云雾全部扇得一干二净。 不过身上的羽毛却是有些凌乱,腋下还隐隐露出血迹,但两只巨爪依旧锋利如钩,要是被其抓上一爪,实在难以想象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惨状。 看见巨鹰,王若心中一下子闪过胡明曾经说过的话,也许胡掌柜曾经在江州看见过的那头巨鸟,应该也和眼前的这只差不多,正是:绿玉嘴攒鸡脑破,玄金爪擘兔心开。轻抛一点入云去,喝杀三声掠地来。 更让人称奇的是,在这只巨鹰的对面悬崖之上,盘旋着一头巨蟒,只见它将一半身体盘在一个看似悬崖上的山洞里,全身覆盖着金黄色的鳞片,身体竟有大碗粗细。 它的头颅高高扬起,口中火红的蛇信子不断伸缩,摇摆不定,似乎凶恶至极。只可怜它的两只铃铛般大小的眼睛,其中左眼此刻血流如注,似乎已经受了严重的伤害,看起来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虽然古诗有云:起蛰良时在,鸣风异禀存。大能吞巨象,长可绕昆仑。不过此刻这条巨蟒还是有些狼狈,远远不及空中巨鹰的威风了。 这一蟒一鹰就这样对峙着,此刻谁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稍有不慎,便可能是身死道消的后果。这鹰蛇都已存活多年,通了灵性,自然不会如此急躁,不过为什么它们要如此生死相博呢?王若脑中闪过这么一个古怪的念头。 他仔细看看周围,发现距离巨蟒的不远处,有一个奇怪的现象。四周都是花团锦簇,连绵不绝,唯独有一个地方,方圆三米之内,只有一朵看似奇特的、碗口大小的含苞待放的花朵,独自亭亭玉立,周围竟然没有任何一朵鲜花和绿叶,只有花苞的茎下,有左右两片红色叶只相对而开,显得孤零零的。 而一鹰一蛇似乎都对这一株奇花垂涎欲滴,虽然都在提防对方的偷袭,不过眼珠却时不时瞄向那边,很是在意的样子。 “莫非这两只巨兽都是为了那朵花,可看上去也没有什么独特的啊!”也许是来到这里以后,对山上各种各样的花已经看够了,王若并不觉得这朵花有什么奇怪之处,如果说非要找出一点特殊之处的话,只是觉得其他的花朵都是竞相开放,而这里却只有孤零零的一朵,稍微有点特别而已。 王若顺着藤蔓往下看了看,才发现这根藤蔓原来也没有多远了,最多还有五十米就到头了,而且梢头处越来越细,似乎就生长到这么长,怪不得从山下根本找不到这根藤蔓的丝毫踪迹。 令人欣喜的是,小白正在他的下方十余米处,同样目不转睛地看着战场,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 一鹰一蛇同样没有管小白和王若,也不知是它们根本没有看见,还是顾不上理睬他们。 忽然一阵微风吹来,那朵含苞待放的花苞,竟然摆动了起来,就像有了生命一般,顺时针一直慢慢转圈,不知道要干嘛。 鹰和蛇一下子紧张起来,似乎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三只眼睛都是晶光闪亮,目不转睛。此时巨蛇将身体高高盘起,头颅也是向后紧绷,似乎随时准备一弹而起。 而老鹰也毫不示弱,翅膀急速扇动,不过因为巨蛇威胁的缘故,也不敢太过靠近,毕竟这朵花距离巨蛇还是近得多,贸然冲下来肯定又是一场激烈争斗,只是将双爪半曲,随时准备俯冲而下。 一阵微风吹来,摇晃着的花苞竟然慢慢停了下来,渐渐地,将一片片花瓣陆续张开,仿佛一个绝美的少女跳舞一般,优美至极的绽放了开来。 更为神奇的是,这花居然只有七朵花瓣,每一片花瓣都是不同的颜色,而花朵中央并没有花蕊,只有一滴晶莹透亮的露水一般的液体,映射着整个天地之间的光辉。 一阵清香瞬间飘来,这种香味不但清香无比,关键是闻了一下令人浑身舒坦,很像累了乏了之时,浸泡在一桶热乎乎的温水里,更像寒冬的冰雪遇见了初春的太阳,那种温暖难以言喻。 就在此时,王若耳中突然响起一声尖鸣,让他一下子从恍恍惚惚之中惊醒过来,浑身一抖,不由得吓出了一身冷汗。想不到只是轻轻闻到一口花香,便差一点迷醉其中,这可是还在半空啊,倘若不是巨鹰的鸣叫,摔了下去,岂不一命呜呼? 他手脚立刻抓得紧紧的,一点也不敢放松了,同时屏住呼吸,赶紧将右手袖口捂住鼻子,不敢再嗅上一点。 那只巨鹰一声尖鸣过后,便往七色奇花之处俯冲而来,两只巨爪一抓而下,而巨蛇同样一弹而起,在空中一口毒液朝着巨鹰喷去,同时蛇尾也像一根钢鞭一般,朝着巨鹰抽打而去。 听见又是一声哀鸣,巨鹰的一只翅膀似乎被巨蛇的尾部抽中,顿时咔嚓一声断成两截,但好在躲过了毒液的攻击,其巨爪一把抓住了巨蟒的七寸,鹰嘴一啄,又将另外一只蛇眼啄伤。 两个巨兽相互缠斗,一下子撞倒在悬崖上,翻滚着朝下方急速落了下去,不过在下落过程中仍然互相撕咬,不死不休。 转眼间,这两只巨兽便不见了踪迹,只留下那一朵盛开的七色鲜花独自摇曳,而花蕊处的露珠更是有龙眼大小,熠熠生辉,影射着天地霞光。 这时小白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也许是刚才两只巨兽的打斗和翻滚,把它吓跑了。 这朵奇花此时也深深地吸引了王若,他将袖口扯下两小块细布条,塞住两只鼻孔,眼中也露出好奇之色,慢慢爬到和奇花平行的位置,目测了一下远近,感觉应该只有十米左右的横向距离,心中略一思考,一个大胆的想法油然而生。 只见他双手紧紧抱住藤蔓,用双脚将自己的身体朝一边倾斜到最大角度,双脚一收,整个身体吊在藤蔓之上,像荡秋千一样左右摇晃起来。 当然距离远远不够,不过每次荡到最高点的时候,王若都用力在悬崖上蹬一下,这样便可以荡到更远的距离。 就这样,王若在这根不粗不细的藤蔓上,身体摆动得越来越大,倘若有人远远看去,在这悬崖峭壁之上,一个青衣少年在荡秋千,可能魂都要吓飞了。 不过王若心里还是有数的,感觉藤蔓一点松动的迹象也没有,而且自己越来越接近奇花了,想到这里,他心里越来越激动,虽然不知道这朵花有什么用处,但从外形香味来看,绝对不一般,还有异兽为了争夺它而生死相搏,更是感到它十分神秘。 可是王若却发现自己犯下一个错误,随着藤蔓的越荡越高,等到了奇花的位置时,自己却在它的上方,还差个两三米的样子,自己怎么也够不着啊。 “真笨。”王若在心里暗暗地骂了自己一句,又左摇右晃当中慢慢往下爬,这时他看见巨蛇原来的位置,居然是一个一人多高的小山洞,洞口光滑如玉,似乎是此蛇在此长期盘踞导致的,再往里面就看不清楚了。 看这个洞口离奇花如此之近的样子,难道这条巨蛇一直在这里守护着么?那巨鹰又是如何发现这隐秘之处,在此奇花开放的时候,来和巨蛇争抢呢?王若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世间竟然有这样的事情,这可真让他大开眼界了。 “算了,不要瞎想了,爬下去摘下奇花赶紧溜,谁知道还有什么怪事发生呢。”王茹心里暗暗想道,不禁加快了速度。 眼看很快就要够到了,只差临门一脚,王若心里激动不已。 突然从下方云雾之中传来一声厉鸣,一只一人高的黑影从下方快速飞了上来,竟然是那只凶恶的巨鹰,它居然没死? 王若心里一下子凉了,自己身在半空,无处躲藏,还在来回飘荡,这可如何是好? 第48章 小山洞 就在这危急的时刻,王若突然灵光一闪:“看来只有一搏了,我必须立刻在荡过去的时候,钻到巨蛇曾经盘踞的山洞里,暂时躲避一下,否则就只有在这绳索之上挂成肉干,随巨鹰叼啄。如果它发现我也是来采摘奇花的,怕是也要和我拼命,在其眼中,说不定我只是一条大一点的毛毛虫。” 心中计定,王若便毫不犹豫,等再次荡过去的时候,两脚一伸,竟然不偏不倚地踩到了洞口,自己一个滚动,刚好翻身进了山洞,才发现自己的双手还在紧紧握住藤蔓,一点也没有放松。 王若心中大喜,倘若真的丢掉此藤,就算此时躲过一劫,接下来岂不是也要困死在这山洞么? 外面的扑棱之声越来越大,王若忍不住趴下,慢慢爬到洞口,往外张望。 只见下方黑影越来越大,正是刚才那只威风凛凛的巨鹰,不过此刻它却是异常凄惨,身上羽毛凌乱,胸腹血迹斑斑,更糟糕的是左边翅膀已经折断一小半,飞行起来有些掌握不了平衡,飞得东倒西歪,不过仍然顽强的向上冲来。 瞬间巨鹰就到了奇花之处,双爪如钩一般死死钉在峭壁之上,看着眼前娇艳欲滴的鲜花露水,它眼中喜色浓浓,毫不犹豫地将花中露珠一口衔在嘴中,咕咚咕咚地就吞下肚去。 “咦,这看似水一般的露珠,竟然不会抛洒,在其口中时依然珠光圆润、凝聚成型,难道不是水做的么?”王若见巨鹰吞下露珠一幕,脑中一下子多了这个疑问,实在是闻所未闻啊。 巨鹰吞下露珠之后,忍不住仰天一啸,双翅一扇,声若钢针,刺人耳膜,狂风忽至,雾涌云翻。王若也受不了,直接将脑袋埋在地下,捂住耳朵,身体直挺挺地躺在洞口,一点也不敢动弹。 长啸已毕,王若才忍不住探出头来,发现巨鹰脸上,竟然有一条长长的伤口,不过它丝毫不觉疼痛,反而露出陶醉的表情,好像得到了莫大的享受,双目紧闭,敛羽收身,一动不动,慢慢品味这一滴不知名露珠带来的变化。 而奇花中的露珠被叼走以后,这朵奇花一下子神气大失,七片花瓣竟然一片接着一片的枯萎了,其两片火红的叶子也逐渐萎缩,几个呼吸之后,连同根茎一起变得腐败不堪,一阵微风吹来,化作漫天细尘消散在天地之间。 这简直让王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毕竟在他的心里,这世间万物都有自己的生命,春去冬来,花开花谢,至少都要一个时间流逝的过程。像这样刚刚从一朵美丽的鲜花,瞬间变成再也看不见的微尘,其过程之快、变化之大,实在是难以想象。 过了好一会儿,巨鹰慢慢睁开双眼,眼里精光四射,神气十足,似乎一下子恢复了不少。它也没有过多停留,残缺的双翅一扇而起,朝着云环之外飞了出去。 不过就在其飞出不远,此鹰居然将头歪了过来,朝着王若栖身的山洞盯了一眼,随即便头也不回的,朝着广阔天空振翅高飞而去。 王若心中突然一跳,立刻将头埋下,知道巨鹰的这一眼,已经看穿了自己的行径,不免冷汗直流。 想不到这巨鹰如此灵动,居然早就发现了自己的行踪,不过应该是感觉到自己对其没有任何威胁,才会如此不理不睬。 当然也有可能是它已身负重伤,没有余力来对付自己,所以只是给了他一个小小的警告罢了。 过了好一会儿,王若才长长呼了一口气,拍拍身上的尘土一屁股坐了下来。这小半天的时间虽然过得很快,但却让王若感到十分惊险,如履薄冰。此时危险已过,他也心神俱疲,全身无力,不得不坐下来好好休息一番。 闲坐之余,王若正好有时间,好好观察一下这个洞穴的情况,这才发现,这个洞穴并不大,只有大约两米的高度,不过里面岩壁并不是光滑的石头,而是一堵看似杂乱堆砌的乱石,似乎是把洞穴堵住了的样子。 乱石堆的下面,是一堆巨蛇褪下的蛇皮,已经被它的身体压得零碎异常,满满地铺了一层,还发出一丝腥臭的味道。 这一下又勾起了王若的好奇心,是谁堵住了这个峭壁之上的洞口?而洞穴里面有什么东西,为什么要将其堵住?这一连串的问号都在王若脑中闪现,对这个山洞也是越发感兴趣了。 正所谓小马初行嫌路窄,大鹏展翅恨天低,王若见此乱石墙堵住洞穴,心里便有了将其拆开来的冲动。 真是少年心性,说干就干。彻底休息了一炷香的时间以后,王若将一大块石头搬下来,压住手中的藤蔓,然后双手并用,开始一块一块地将乱石扒开,意欲一探究竟。 不过这些石块堆积颇深,王若搬了一小会,洞口处就已经放不下了,而整堵石墙没有一点快要拆完的样子。 怎么办呢?不可能把这些石头往山下扔,虽说这里人迹罕至,但毕竟不是什么禁区,万一真的扔一块下去,恰好又有那个无辜的猎人路过,岂不真是祸从天降,白白害了他人性命。 况且最大的危险就是师父,毕竟不知道他老人家什么时候返回,倘若真出什么意外,那可是覆水难收啊。 可是如果不往山下扔石头,这里的空间已经不够用,这些石块如何搬开呢?王若不得不挠了一下脑袋,感觉遇到了一个难题。 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什么好方法,突然想起小白,心中一动,在洞口边使劲吹了一下口哨,就看这个猴子能不能来了。 谁知运气不错,不一会儿,小白就在洞外伸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机灵地向内张望,看见王若在此,高兴的一跳而下,又一窜而上蹦到王若肩头,用脸使劲搓着,亲热至极。 王若也是会心一笑,伸手抚摸着它的背,毕竟小白也经历了刚才惊险的过程,还是需要好好安抚一下的。 “小白,你帮我到山脚去看看,有没有人在下面,没有的话你就告诉我,我要将这些石块扔下去。”一顿亲热以后,王若望着小白,郑重地说:“同时你要在半山腰、或者你看得见山下情况的地方给我放哨,如果一旦看见远处有人走来,或者是周围有异常情况,便赶紧上来给我报告。” 小白刚开始还连连点头,后来听见要它在山腰放哨,不禁一脸委屈,用一只爪子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似乎有些惧怕,又有些不情愿的样子。 “哈哈,我知道了,我不会扔下石头砸到你的,你放心。你是贴着峭壁的,而我是往外扔出一点距离的,怎么也不会伤害你。再说了,以我们家小白的行走峭壁如履平地、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的能力,就算我想砸也砸不中啊!”王若朝着小白挤挤眼睛,似笑非笑的说道。 原本还有些不情愿的小白,被王若的这一顶高帽子一扣,顿时显得洋洋得意,将右爪向胸前拍了两下,示意包在它身上。然后转身,轻巧一跳,就不见了踪影。 王若心中不禁苦笑一声,看来不管是人还是动物,都是需要夸奖的,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至少别人听了心里舒服,自己的事情也就好办一些了。 不一会儿,小白便又窜上来,双手连摆,连头都摇了起来。 是啊,这山原本就是蛮荒地带,而且附近以毒蛇出名,许多当地的人都不敢到这里来,哪里还会有其他游客呢?不过为了保险一点,王若还是让小白在山腰下方监督一下,以防万一。 王若抱起一块石头,使劲扔向外面,过了一会,山底下竟然能够传来轻微的一声响动,这让他心里也更加踏实一些。随着时间飞逝,洞口的石头很快全部被清空了。 王若又开始拆起石墙来,不一会儿小白也上来了,看见王若忙的满头大汗的样子,它也跑过来准备抱起一个石块,可惜根本抱不动,不由得吱吱乱叫,生气地跳来跳去。 王若此刻也顾不上它了,抓紧时间干活,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将石墙拆开了一个小口子,可供一个人钻进去了。不过从外面看进去,里面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但可以肯定的是,后面确实有一个山洞,只是具体通往哪里,谁也不知道。 小白看见黑黢黢的洞穴深处,不禁有些惧怕,连忙跑去抱住王若的大腿。 “没事的,小白,我们慢慢摸进去看一下,我想这个洞穴应该不会太深,很快就走完了的。”王若强自镇静,说了一通安慰小白的话,也不知道是否同样说给自己听。 小白点点头,拉着王若的手,正准备往里钻时,忽然从洞里吹出来一阵阴风,冻得小白和王若一个激灵,小白更是立刻摆手,坚决不进去的样子。 见到小白的无奈模样,王若也苦笑一声:“行,那小白你就在洞口待着,我进去看看,一会就回来。”说完独自一人爬进了狭小的石墙破洞,一闪身便没入了黑暗之中。 第49章 棺材 王若爬进破洞后,发现里面的洞穴也不是十分宽大,就和洞口差不多,也仅有一人高,用手摸着四周的岩壁,感觉有些潮,地下也有些湿滑。 洞里没有光线,王若摸索着向前走了十来步以后,整个洞里便是一片漆黑了。王若也是胆子大,换了旁人,在这白天都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谁敢来啊? 王若心中也是有些焦急,觉得自己刚才还是有点冒失了,倘若让小白上去拿一个火把下来,岂不美哉。不过他虽进去不久,也不愿意出来,正在两难之际,忽然发现自己的怀里,发出了些许亮光。 他觉得奇怪,赶紧将怀里东西掏出来,竟然是如梦令。此时这块令牌在这黑夜般的地方,散发出一片柔和温润的光芒,将洞穴四周照亮。虽然达不到亮如白昼,但也似月夜当空,基本上可以看见洞里的情况了。 王若心中大喜,想不到这如梦令竟然还有此种功效,可真是刚想睡觉枕头就来啊。借着这令牌朦胧的光芒,王若也将洞里情况看了大概。 原来这是一条前后左右都大约一人高的洞穴,竟仿佛人工开凿一般,一路上也没有什么杂物,洞穴一直向前延伸,弯弯曲曲地不知通向何处。 有了令牌的光芒,王若大大加快了前进地速度,且这个洞穴没有其他岔道,让王若也没有选择和犹豫的机会。 过了一会,王若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这条洞穴一直都是向右弯曲,估计差不多走了一炷香时间了,还是没有走到尽头,让他又不禁开始疑惑起来。以龙隐山山顶的大小来估计,就算是一个圆,一直这样绕着走,应该也快到了。 果不其然,就在其再往前走上十来米的时候,一扇石门赫然出现,堵住了整个洞穴,这条路也就走到了尽头。 只见这扇石门是石头材质,分为左右两扇半圆,大门紧闭。乍看之下,特别像两扇窗户,只是没有窗棂窗花而已。门上刻着两排大字,笔法古朴,苍劲有力,只不过有些破损,似乎年代久远的样子。 王若心中一喜,终于到头了,赶紧过来一看,只见门上写着:“一入此门深似海,从此仙凡不往来”。 王若见这诗句有些奇怪,一时也摸不透什么意思,以前都是听说阴阳两隔,现在却是仙凡分界,莫非这和修仙有什么联系? 他想到此处,心中禁不住激动异常,原本自己就有着寻仙问道的梦想,不会就在这里误打误撞的实现了。 不过就在此时,如梦令竟然一下暗淡下来,发出的光辉已经不能照亮四周了,让环境一下子就黑了,但是它也没有完全熄灭,只不过就像夜晚大路边,一块普通的白色石头一般,隐约可见而已。 而往外走几步,如梦令的光辉又渐渐亮了起来,只是接近石门的时候很快暗淡下来,真是奇怪之极。 这出人意料的一幕让王若有些惊慌,不过很快就冷静下来。是啊,这么奇怪的地方,这看似不凡的诗句,这扇门的背后到底有什么?也许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未知危险也说不定。 自己想得如此美好,岂不差点失去了最基本的防备之心。就像师父所说,这世上,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自己怎么就如此乱了方寸呢。 现在最关键的是石门上的诗句,究竟是什么意思?这算是一种提示,还是一种禁言,甚至可以说是一种警告? 王若不得而知,不过从字面上分析,应该是讲到和修仙有关的东西,毕竟这后一句“从此仙凡不往来”似乎已经很清楚的说明了。 他此时脑海中浮现出当初在左溪村时,自己做出的决定,想要跟随师父,就是想求那缥缈的仙缘,浮现出胡明口中的那头比人还高的巨鹰,浮现出父亲那不舍的目光和小妹稚嫩的呼唤,浮现出三叔公语重心长的话语,顿时心中下定了决心。 是的,此生不就是为了寻找修仙的世界,才怀揣如梦令,来到这荒无人烟的地方,跟着师父学习武功的么?如果真如师父所说,他只有五年寿命,自己到时同样会将师父埋葬,然后去往江州寻踪觅迹。 这一连串的画面浮现在王若的脑海,让他一下子就下了决心,不管门后是否有什么危险,他也要闯上一闯。天下哪里有白吃的午餐,更没有不冒风险唾手可得的机缘,此刻自己在此畏首畏尾,岂不忘了初心? 王若脸上决然之色一闪,走上前去,双手放在两扇门上,轻轻一推,石门竟然就给推开了。王若顾不得奇怪,赶紧双手握拳,以八荒拳里的水流式护住全身,慢慢地走上前去。 并没有什么异常发生,反而是门开的一瞬间,就有一道十分明亮的光从门缝里射出来,随着石门的打开,里面的情况也是一览无遗。 王若小心翼翼地踏入此门,只见门后是一块圆形的区域,大约前后十米左右的距离,高约十米左右,仿佛一个鸡蛋一般的椭圆形空间。 而此空间上方,有一块拳头大小的乳白色石头,静静漂浮在空中,并且不断缓慢旋转,散发出比刚才如梦令强烈得多的光线,让整个房间亮如白昼。 下面的地上全部都是用青石平铺而成,在中央赫然有一个四方高台,每一方都有九级台阶。 高台上面凭空悬浮着一口黝黑如墨的棺材,也不知什么材料制成,并未像顶上的乳白色石头一样缓慢旋转,而是一直漂浮不动。 王若看着眼前的一幕,眼睛再也不眨一下,嘴巴张得大大的,一点合拢的意思也没有,整个人就这样呆住了。 这也难怪,任谁看见眼前的情景,都会忍不住惊讶万分,这世间的事物,除了蓝天白云,除了飞鸟,王若从来没有见过,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在空中悬浮不动,这大大颠覆了他的心理认知,简直不能理解。 好在王若很快也回过神来,他走近一些,仔细观察,看了半天,也不知道这白石头为什么会发光?为什么会旋转?它为什么会在空中不掉下来? 而那口黑漆漆的棺材更是邪门,明明看起来像是木头制成的,但全棺上下看不到一丝木纹,反而是在盖板之上,贴着一张黄色的符纸,竟然还在微微摆动。 整个房间除了这些物件以外,就再也没有其他东西了。王若围着四壁绕了一圈,发现石壁上有很多指头大小的圆孔,不知通向何处,就是从圆孔内吹进来些许清风,让整个房间并没有一丝霉臭的味道。 转了几圈,王若也没有什么新的发现,从房间往外面的洞穴看去,只能看到白光照耀之处,而更远处依然黑漆漆的,一点光亮也没有。 王若看着高台之上悬浮的黑棺材,心里有些害怕,虽然到现在为止虽未有什么危险发生,不过这口棺材实在诡异,盖板、底板和边板都是严丝合缝,看不见棺材里的一丝缝隙,让他心里不禁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 棺材这样的事物在普通老百姓的眼里,可都是不祥之物,虽然农村许多人家,都会为家中老人准备一些,不过大都是不上漆的,放在房屋一隅以备未来之需。 只有等真正的人之将死,才将棺木抬出,及时刷漆。以眼前的棺材颜色来看,里面应该是有一位死者,不过也说不定,毕竟现在的情况,可不能按照常理来推断了。 王若大着胆子,一步一步的迈上了台阶,等到了第八阶的时候停了下来,再也没有迈上一步的意思,难道是怕棺材掉下来,砸到自己的脚么? 他开始围着棺材开始转圈,慢慢观察,不过看来看去,转了好几圈,还是一点端倪都没有看出来,只是每次转到棺头的时候,看见盖板上掉下一半的黄色符纸,王若都有一种忍不住想要将其揭下来的冲动。 不过他还是忍住了,心中想道,干脆等师父回来,再商议一下,毕竟这件事情特别奇怪,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现在时间应该也不早了,还是先回去。 王若主意已定,便迈下台阶,准备原道返回。却不料抬眼一看,刚才还是大大敞开的石门,此刻竟然已经无声无息的关闭了,而在关闭的石门后面,同样写着两排字:“有缘修道无缘享,符箓一揭门自开。”而此时王若用尽全身力气,再也无法推动这石门分毫。 他万万也没想到,这石门后面竟然还写了下两句,联想起前门的两句,莫非要出此门,就必须将棺材上的黄色符纸给揭了么? 不过曾听三叔公说过,很多符纸都是用来镇压冤魂厉鬼的,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揭开的,万一这棺材里面跳出一个什么怪物,岂不是自食恶果。 可不这么做又出不去,王若心里也是郁闷至极,很快就做出了决定,反正不揭下来黄纸肯定是困死,揭下来还是两说之事,顶多就是跳出一个僵尸来。两权相害取其轻,还是去揭下来。 王若也不管了,几步踏上台阶,一只手慢慢地地向符纸伸去。 第50章 棺中人 就在王若手指将要触及黄色符纸的时候,忽然黄纸上一道流光滑过,一股大力从上面凭空传来,在符纸周围形成了一股无形的气压,让王若的手指再也不能前进分毫。 “咦,这么古怪?”王若见到此景,他收回右手,陷入了沉思之中。 看来这符纸有些名堂,可能需要一些特殊的手段才能触碰到,只是具体方式并不清楚,毕竟自己可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情况,想到这股向外抗拒的力量,莫非需要大力不成? 想了一会,王若决定再试一次,这一次就不像刚才那样随意了,而是默默运气,将体内内力运于双掌之内,身体盘旋一圈,以八荒拳中的山摇式,右拳一拳击出,而同时左手化拳为爪,紧随其后,闪电般朝着黄色符纸抓去。 只听“砰”地一声,右拳与符纸周围的气劲激烈碰撞,迸发无数道小型气劲,往四周一闪而开,而同时左手趁此空隙,一把抓住黄色符纸,一扯而下。 他只觉得左手手中的符纸,宛若火焰一般,将左手烧得火辣辣疼,不由得赶紧随手一甩,只见黄色符纸在空中飘飘荡荡,一下子燃烧起来,火焰呈蓝红之色,一瞬即灭,化为无数火星消散在空中。 王若赶紧抬起左手一看,并未看到手上有任何的烧灼痕迹,甚至连火辣辣的感觉,现在也是一丝全无,仿佛刚才的那一幕如梦似幻,并不真实一般。 就在此时,漆黑如墨的棺材,突然泛起一阵红光,将整个棺材全部映照透明,不过却看不见棺木之内的任何情景,只是红光吞吐闪烁不定,和顶上的白光混合一起。将整个洞穴房间照耀得更加诡异。 看见如此异象,王若心中大吃一惊,虽然在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不过此时还是惊异万分,也不知是否有什么危险。于是一个窜步跳到台下,双手横卧胸前,做出了防守姿态。 谁知这红光只是闪了几息,便一下子熄灭,整个棺木也重新变成了黑漆漆的样子,同样静静悬浮在空中,一动不动,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咦,这就奇怪了,原以为会从棺材里面跳出来一个僵尸的,王若心里浮现出村里老人讲的故事,情节难道不是如此么? 此时的情况有些出乎意料,让他一下子没有缓过神来。不过转眼一看,不知什么时候,两扇紧闭的石门,竟然真的已经打开,露出外面漆黑的圆形洞穴来。 他不敢犹豫,赶紧走过去,决定还是先离开这个地方,毕竟这些事情都已经超过他的想象,指不定还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就在他正准备一脚踏出门外的时候,忽然身后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小友止步,花了这么一番力气,难道就要这样错过一段仙缘?” 这个声音有气无力,仿佛从很远很深的地方传来,声音低得几不可闻,但在王若的耳中却是如炸惊雷,让其迈出的脚步,一下子停在了空中。 “仙缘?”王若一下子被这句话给吸引住了,提起的脚步迟迟不能落下,心中念头急转,最终还是收回脚步,缓缓地转过了身子。 “你是谁,你在哪里?你口中的仙缘是怎么一回事?”王若紧紧盯着空中的棺材,一字一句的质问道。 毕竟这不大的空间里,实在是一个鬼影也见不到,如若真有声音发出,必定在这封闭的漆黑棺木之中。 “嘿嘿,你可以叫我未亡人,也可以叫我棺中人,至于我在哪里?当然是在这暗无天日的棺材里面喽!”苍老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这次王若可以确定,确确实实是从棺材里面发出来的。 “前辈,你为什么会在棺材里?你是死是活?为什么刚才说有仙缘于我?我可不希望受到欺骗,希望你说实话,否则我随时都会转身而走。” 王若见棺材中确实有人,心中也是十分紧张,浑身肌肉绷紧,内劲运遍全身,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当然,他的心中还隐隐有一丝兴奋,那是一种对着未知世界的向往。 似乎是听见王若并没有称呼未亡人或是棺中人,而是喊了一声前辈,棺中人比较满意,用一种温和的口气接着说道:“我的身世就说来话长了,有机会慢慢说与你听。现在你只要知道我还活着,将要有一桩仙缘交付于你,同时对你没有任何损害,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啊?” “没有伤害,却又对我有天大好处,哼,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啊,如此好骗。倘若你再不说出实情,我立刻转身而去,绝不回头。”王若并没有领情,也没有立刻被其诱惑,反而头颅高扬,步步紧逼。 “唉,你这个小娃娃,你想要知道什么嘛?我都可以回答你,不过我也不是你的敌人,没有必要如此不近人情,这样,为了公平起见,你我各问一句如何?”棺中人似乎知道王若的心思,立刻采取了对等的策略,让两人的地位相对公平起来。 “我先问,你是好人是坏人?为什么在这里出现?”王若立刻同意了这个要求,并首先提出问题,抢占先机。 他问这个问题,是目前他能想到最重要的,毕竟对方的好坏无法确定,以他目前身手,怎敢与虎谋皮? “这样说,你说的好与坏都是一个人的外在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就是说什么也是白说,毕竟你不了解我。我说是坏人,你就肯转身离去?我说是好人,你就如此放心?哈哈,至于第二个问题,小朋友可是得寸进尺了,不过我还是不能告诉你,因为这是一段让我伤心的过去,我不想再提起。”棺中人叹了一口气,似乎真的不愿往事重提。 “那你是不是不能从棺材里面出来?”王若紧接着问道。 “这可是第三个问题了,我还是可以回答你,但是下一个问题该我了。你说的对,我的确是暂时不能从棺材里面出来。”棺中人有些生气,不过还是耐着性子回答。 “暂时不能出来?”王若的心中一下子有些疑惑了,难道以后可以出来么?还是具备了什么条件,棺中人就可以出来?这样说来,虽然暂时没有危险,但并不表明以后没有危险,还是要小心应对的好。 “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棺中人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问题却是十分简单。 王若心中想了一下,觉得这个问题也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就简略地将自己如何来到这里的经过说了一遍。 “哦,这么说来,竟然为了一株优昙花,你就冒了这么大的风险,看来胆子不小啊。当然也成就了你我的缘分,实在是难能可贵!”棺中人听了王若叙述,恍然大悟一般,同时语气里也饱含欣慰之情。 “优昙花,难道就是那朵奇花?”王若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心中好奇,忍不住问道。 “根据你的描述,应该是的。优昙花作为这世上为数不多的几种灵药,可以让灵兽吞噬,进而洗髓易筋、脱胎换骨,让原本有些灵性的动物,能够隐约感应天地灵气,成为可以修炼的灵兽,其本身的价值非凡,可遇而不可求。” “这优昙花生长之时,不会散发一丝灵气,只有两片绿叶随风飘摇。除了恰好路过的修仙者仔细感应,基本上都不会有人知道的。” “而一旦长大后,绿叶会转变成为红色,这便是即将成熟的表现。往往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花朵开放,聚灵成珠。此时倘若动物将此珠服下,可在三日之内蜕变为灵兽。” “而如果是有人服用,凡人则可长命百岁,无病无灾;修仙之人则会提升功力,妙用无穷,甚至低阶修仙者上升一个小境界,也未可知。”棺中人听王若的口气,知道他对这朵奇花很感兴趣,于是便将此花的来历娓娓道来。 一直以为这朵奇花很不平凡,但也万万没想到竟然如此珍贵,王若心中那个后悔啊,简直难受死了。 早知如此,当时应该和那只断翅巨鹰搏斗一番,鹰口夺食,说不定还能有些机会。不过此时为时已晚,这也让王若深深意识到自己的见识浅薄,怪不得古人常说,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看来以后还得多读书。 心念至此,王若也不再过多纠结,不过心中还有一些疑虑,便也毫不遮掩地问到:“那前辈可知夺取此花的一蛇一鹰,是什么来头?不会是前辈您养的灵兽?” 问这句话的真正含义,当然是想知道,那只巨鹰还会不会回来,倘若真是这棺中人养的灵兽,那自己岂不是迟早要遭殃,王若在心里暗暗想道。 “哈哈,你放心,都不是,估计是这山野之中有些灵性的野兽罢了,恰好为此展开一场生死搏击,依你说来,此蛇已死,此鸟已飞,应该不会回到此处了。” “我现在倒是有一个重要的问题要问你,你必须如实回答,倘若回答令我不满意,恐怕我二人的缘分就要尽了。”棺中人说到后面,语气凝重起来。 关系到自己的仙缘,王若脸色微微一变,心情一下子有些忐忑不安,不知对方要问出什么样的奇怪问题来。 第51章 交易 “你是否真的想修仙成道,并不畏艰险,不怕牺牲,哪怕未来诸多风险,也会一直坚持前行,直至付出你的所有?”棺中人一字一句,语气十分严肃地问道。 “当然!”王若回答这个问题毫不犹豫,毕竟其在左溪村的时候,就已经下定决心,如今远离家人、背井离乡来到这里,不就是为了这个梦想么? 既然此时有这样天大的机缘摆在眼前,纵是刀山火海,千难万险,也不可能动摇他修仙的决心和意志。 “好!”棺中人似乎对这个答案十分满意,语气之中也有诸多赞赏之意。 “可是据我所知,修仙者必须要具有灵根,你都不知道我的情况,为什么就能确定我可以修仙,难道是诓骗于我?”王若虽然不愿提起这个事实,不过从胡明口中所言,的确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修仙的。心中有了这个疑惑,同时又是在如此诡异的情况下,他绝不愿意轻易相信别人。 “想不到你如此细心,真是让我欣慰。你说得对,的确是要有灵根,才能修炼仙法,而你就是拥有灵根之人。”棺中人再次表扬了王若,似乎对他的冷静沉着十分欣赏。 “你是如何得知我有灵根的?你都没有接触过我。”王若记得胡明当日所说,当年那位神秘修仙者用手掌抚摸胡明二人头部,然后才能判断他们是否拥有灵根的,眼前这个不知名的棺中人从未见过,如何这样一口咬定灵根之事。 “哈哈,这个容易,当一个人修习到了一种境界,便可通过神识感知他人的身体状况,判断出其是否拥有灵根。当然具体属于什么灵根,则需要灵根测试法阵慢慢探索,我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灵根,不过从你的身体气息上,已经是确定有灵根无疑了。”棺中人笑了一笑,解释道。 王若心中一动,如果胡明当时之言没有说谎的话,那么当时的那位仙人,需要用手摸着头顶才能探查灵根,而此刻这位棺中人,则只需要通过神识,就能不用接触身体说出自己的状况,那是不是可以说明,这棺中前辈比当日那位乘坐巨鸟的仙人,法术还要高明得多? 如果以此判断,自己真的拥有灵根,这岂不是真是天大的机缘到了?但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谁知道这个棺中人,究竟为什么要和自己套近乎,还得是更加小心的好。 王若按捺住自己心中的激动和欢喜,语气有些颤抖地继续问道:“那前辈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不会是想收我做徒弟,这天下应该没有白吃的午餐,我可不太相信前辈的话。” 棺中人长长叹了一口气,顿了一会,悠悠地说道:“其实我倒是很想收个徒弟,不过却不是你。而之所以会和你说这些,是想和你做一个两利的交易。” “交易,什么交易?”这一下王若有些懵了,一脸疑惑。自己这么弱小的一个少年,还能和这神秘人做什么交易,他心中也是有些期待起来。 “多年以前,我因一些意外被困断指山,一直都没有脱困之法。我更是被封印在这须弥黑棺之内,让我身体神魂不得逃逸,实在是苦不堪言。” “这黑棺盖板以千年黑魔不老木制成,四周八角均以镇魂钉钉入,被封闭之人全身法力尽失,如同僵尸一般,动弹不得。” “本来我还可以让神识慢慢伸出棺外,慢慢寻找破解之法,不过更可恶的是,这须弥阵法会以法阵之力,在棺头盖板处凝聚出一张七星符,让我神识一点都不能探出,实在是让我束手无策。” “不过今日你误打误撞进来,并将此灵符击碎,我倒是发现了一个脱困的方法。”棺中人并没有直接说交易的具体内容,而是把自己的尴尬处境讲了出来。 王若见他话未说完,心知他必有下文,于是也不插话,静静等待。 “就在你刚才扯下灵符化为飞灰的那一瞬间,我就感觉到,整个须弥法阵的威力减弱了一丝,虽然不明显,但却是实实在在的减弱了,没有了七星符的镇压,我的神识重新可以飞出棺外,这种感觉简直太美妙了。”棺中人仿佛在回味,当时神识被释放的那种痛爽之感,语气之中颇有畅快之意。 “那你究竟要我做什么?这张符纸我已经撕掉了,但你还是不能出来,我也无能为力了。”王若听到此处,若有所思,毕竟自己现在还是一个凡人,哪里还能做其他事情呢? “不,就是需要你的帮助,这七星符乃是法阵灵力所化,现在只不过是消散了一部分灵力而已,三日之后,须弥法阵会自动凝聚出另外一张符纸,而你只需在每隔三日,将此符纸撕掉即可,如此便算完成了我的要求。”棺中人见王若已经有了一些意动,心中大定,便将交易的要求说了出来。 “做到此事,对于我来说并不算太难,不过我更想知道,你如今身躯被困,如何将你所说的仙缘给我,难不成要等你出来才行?还有这仙缘究竟是什么?”王若听罢棺中人所说条件,心中倒是有些恍然,不过随即目光闪动,探听自己更加关注的问题了。 “哈哈,你还不知道,拥有灵根的人数不胜数,但大多数的人都是平凡终老,直到死去的那一天,也不知道原本自己可以腾云驾雾,修仙成道。你知道为什么吗?” 王若疑惑地摇了摇头。 “就是因为没有修炼的法门,从而就无法感知和运用天地之间的灵气,就算灵根再好,也不过比其他人多活几年而已。” “懵懵懂懂劳碌命,迷迷糊糊断前程;真真假假凡间过,浮浮沉沉得一生。说起来真是可惜啊可惜!”棺中人说到此处,忍不住叹息几声,似乎为这天下的灵根,得不到充分运用而鸣不平。 “那你们这些修仙者就多多寻找,让天下的灵根之人,都能有机会修炼仙法,他们就不必如此遗憾了。”王若眨巴眨巴眼睛,口中这样说道。 “哈哈,你太天真了,根本不知道修仙界是一个什么样的状况。这样说,一旦你踏进来,就知道这个世界,同样是弱肉强食,强者为尊。” “在你不够强大的时候,你哪里有时间教导别人,自己潜行修炼还嫌不够呢。” “再说了,各大门派招收弟子的条件十分严格,毕竟宗门要花费大量财力物力来培养你,必须要你十分出众才行,没有那个宗门愿意培养一些不成器的弟子。” “还有这天地之间的资源毕竟有限,而人人都需要资源来增进修为,往往为了一些天材地宝,争抢得头破血流,又岂能白白让他人参与分享?” “所以啊,仙缘那可真是可遇而不可求之事,今日你遇见我,帮我脱了此困,我就会传授你相应的功法,让你跻身进入这机遇与风险并存的世界,这就是天大的机缘啦,如何?”棺中人进一步循循善诱,似乎认为王若帮了这么一个小忙,就能获得修仙法门,简直是捡了一个大便宜。 “可你如何传授于我呢,就靠你我这样隔空交流?”王若心中已经十分意动,但又突然想起什么来,仔细问道。 “这样的交流已经是很大的机缘了,相当于是我一对一的辅导,你还不满意?当然如果确实需要直观的感受,我也可以将神识凝聚成型,为你描绘一些晦涩难懂的地方。” “不过这对我的神识损耗较大,尽量少用罢了。”棺中人见王若已经答应了大半,继续加大了自己的一些筹码,此时此刻眼前的少年,应该已经无法拒绝了! “我还有一个问题,你能否估算一下,这样三天撕下一张符纸的进度,需要多少次才能助你完全脱困?”王若似乎又想到一个问题,接着追问。 “以刚才流逝的法阵灵力来估算,可能需要三百次左右便可以了。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这符纸一旦被撕掉,须弥法阵便会认定,封印强度不够,下次便会将加大灵力来凝聚符纸,所以下次你可能更加难以撕掉才对。” “这就要求你必须尽快提升自己的力量,否则一旦无法完成交易,我也是无法尽数传你功法的。”棺中人不但估算了具体的次数,而且将这个法阵的特点也托盘而出,当然是希望王若不要小看了符纸的威力,以免功亏一篑。 “原来如此,好,这个交易我答应了,我给你撕掉符纸破阵,你教我修仙法门。”王若想了一下,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便同意了。 “好,哈哈哈,那就开始,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个要求,便是不能将你我约定说与第三人听,甚至不能在外人面前提起我,否则交易立即中止。”棺中人一阵大笑过后,似乎又想起一个问题,连忙交代道。 “啊?这样啊。”王若一听不由得皱起眉头,沉思良久,才又说道:“好,不过我不能每隔三日必来,只能以七日为期,怎么样?” “七日?七日就七日,一言为定。哈哈哈!”棺中人见交易终于达成,心中欢喜,豪放地大笑起来。 第52章 想家了 王若听见棺中人放声大笑,自己心中也忍不住激动异常,想不到就在这山中,便遇见了如此机缘,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心里还想着几年以后去江州碰碰运气,如今有了这棺中人相助,岂不是既能照顾师父,又不耽搁修习,真是两全其美。 想到这里,王若忽然想起,这时间已经不早了,应该快到黄昏时分,万一师父回到庙中,没有看到自己,岂不着急?更别说还有洞口等待的小白,恐怕早就心急如焚、暴跳如雷了。 王若是越想越心慌,于是向棺材方向一抱拳:“前辈,今日我还有事,必须先回去了,等七日以后我自会前来,前辈稍安勿躁,静心修养,我先告退了。” 面对以后即将传授自己功法的人,虽说是一场交易,不过王若却是从心里实实在在感激的,说话的语气也十分恭敬了。 “好的,你先回去,这石门是进来容易,出去不易,所以你必须加强力量的训练,不要和我一样被困此地,那就麻烦了,毕竟你可不像我这般,已经辟谷多年了。”棺中人此刻也是十分关心王若,还非常贴心地提醒道。 “辟谷多年?难道不吃东西么?”这让王若觉得非常神奇,不过并没有过于表现出来,而是朗声说道:“谢谢前辈提醒,晚辈一定牢记。”说完便微微抱拳,然后转身跨出石门,朝着洞外走去。 就在踏出洞外的时候,石门也咔嚓一声慢慢合拢,直至完全关闭,此时王若又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好在如梦令也及时亮了起来,王若看了看石门上的诗句,感觉今天恍若做梦一般,到现在还有一点不真实的感觉。 好在他及时掐了自己一下,觉得还是疼,看来还真的不是梦,同时听到“咕咚”一声,他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了起来。 先前一直在紧张的环境里,竟然忘记了饥饿,现在一下子想起来,顿时觉得饥肠辘辘,手脚发软。不由得赶紧借着如梦令的微光,加快速度朝洞外走去。 不一会儿,王若便来到了洞口,却没有看见小白。此刻已经是月明星稀的黑夜了,好在朦胧的月光下,一切都还能看见,王若在洞口发出一声尖啸,便静静等待着。 果不其然,一会儿洞口之上,小白的脑袋倒挂着偷偷出现,一看见王若,顿时欢喜地跳下来又亲又拱,似乎为王若担心不少。 王若十分感动,抱着小白心中也是感慨万千,用手轻轻拍打这小白的后背,慢慢缓和这小家伙的情绪。 “小白,我有件事要和你商量,今天这里发生的事情不要给师父说,以免他老人家为我们担心,好不好?”等到小白彻底平静下来,王若便朝着小白笑笑,同时伸出一根小指头,朝着小白弯一弯,一副这是两个人的小秘密的样子。 小白一听,有些懵,不过还是点点头,同样伸出一根指头,和王若的小指头拉勾,保证自己不会说出去的。 “对嘛,我们家小白最乖了,以后只要你想喝百花汤,我随时给你做,好不好?”王若见小白已经同意了,为了更加稳固它的情绪,必须加大筹码保证战果。 小白一听,高兴得蹦了起来,连连点头,并用爪子拍着自己的胸脯,一副保证不说的样子,实在是好笑之极。 “时间不早,我们还是先回去!”王若吩咐了小白一声,便重新挽起压在石头地下的藤蔓,轻轻一跳,整个人便又在空中摇摆起来,同时手脚并用,慢慢朝着山顶爬去。 此时的他已经不用惧怕山中的毒蛇了,毕竟在不慧大师这位绝顶高手的教导下,自己的武功也是日新月异。 不一会儿便上了山顶,王若赶紧往殿前一看,果不其然,师父已经在院中青石板上,四仰八叉,呼呼大睡。其脸色特别红润,酒气冲天,一副人事不知的样子。身旁是一些从山下带上来的新鲜食材,不过还未放进厨房。 王若赶紧上前去扶他起来,不过不慧的体型颇重,王若也是暗暗使出内力,才勉强将其背起,放在寝室躺好,脱掉鞋袜,盖上被褥,才又退了出来。 又将院中食物拿进厨房,顿时感觉好饿啊,赶紧烧水煮食,吃了一大碗面条,才意犹未尽地打了两个嗝,一抹嘴唇,一屁股坐在院中木凳上,一股疲乏的感觉袭来,让他也昏昏欲睡。 毕竟经历了这么神奇的事情,他的身心俱疲,草草洗漱完毕,便爬上床,两眼一闭,沉睡过去。 这一睡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来,让王若感到好舒畅啊,也不见师父来叫他,估计师父也是宿醉未醒,这样的事情已经好几回了,王若是见怪不怪了。 在床上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王若觉得神完气足,顿时翻身下床,走进厨房,学着师父的样子,动手做了几个菜,然后端在桌上,准备完毕,才去叫醒师父吃饭。 不慧也是刚刚醒来,翻身一跃而起,转动一下脑袋,两手握拳向外慢慢展开。 只听见一阵爆竹一般的体内异响后,不慧忍不住舒畅地大笑一声:“痛快!”然后来到院中,见王若已经将饭菜全部准备妥当,忍不住连连点头,眼中全是满意之色。 “师父,徒儿有一个问题,不知道你知不知道?”王若见师父高兴,一边吃饭一边说道。 “什么问题?但说无妨。”不慧大手一挥,毫不在意地说。 “那师父你可知道断指山在哪里?” “断指山?没有听说过,你是从哪里听到这个山名的?”不慧一愣,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摇摇头,有些疑惑地看着今天这个有些不一样的徒弟。 “哦,我从一本书上看到的,根据书中描述,感觉和我们龙隐山差不多的样子,故而一问。”王若一听师父也不知道,并没有过多解释,只是感到有些失望。 “哎,你小子不说我还没注意到,我们这山还真像一根断掉的指头,不过自从我来到此处,当地人便称呼为毒蛇山,并没有人叫断指山。也许你说的那座山,不一定就是我们居住的山,这天地之大,山川如此之多,哪里这般凑巧?”不慧并不在意,几口便把碗中饭菜扒光。 “若儿,别一天瞎想,让为师看看你的八荒拳长进如何?昨日是否偷懒?”不慧见王若还是一副若有所思、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由得提醒一声。 “师父,怎么也得让徒儿把饭吃完?”听见师父又要检验自己的功夫,王若一脸苦笑,将手中饭菜往面前一摊,一副觉得师父太过严苛的样子。 “好好好,你慢慢吃,我等着。”不慧也不生气,笑嘻嘻地坐在旁边,口中尖啸一声,又去呼唤小白了。 转眼间好几天过去了,又到了宁静的夜晚。不过王若一点睡意也无,独自一人来到院中。今日的月亮比昨日更圆一些,更无一丝云彩遮挡,让整个月光柔和地照耀着大地。 王若看着这天空的明月,脑中想起了那棺材中奇怪之人,忍不住陷入沉思。 如果说这个棺中人说的是真的,那么至少在目前自己是安全的,不会危及自己的性命。不过此人到底是谁,为何会出现这里,其心性是好是坏均不得而知。 倘若自己真的相助他脱困之后,会带来怎样的后果,自己同样不敢想象。假如他是一个无恶不作之人,一旦出来,岂不是放虎归山? 如他所说,修仙界如此险恶,那是否修仙之人都是翻脸无情之辈?如果修仙界真是一个没有温情的世界,除了让自己的生命延长,能力增加之外,又有何意义?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看来自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不过为了保险一点,自己断然不会将这撕掉符纸的次数用尽,以免带来不必要的危险。当然也要取决于今后双方的表现,毕竟在以后的接触中,应该可以更加了解此人。 心念至此,王若不免泛起一种孤独无助之感,忍不住想起了家中的亲人,想起了那远在故乡的父亲母亲、小妹和三叔公等人,让他这个少年霎时间泪光闪动,思乡之情大盛。 “怎么,想家了?”一个温和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正是不慧大师。 王若赶紧抹了抹眼泪,强笑道:“没有想,只是睡不着。” “唉,你别骗我了,小小年纪如此远走他乡,岂会不思念故土?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想家的时候就哭出来,别在心里憋坏了。”不慧一屁股坐在王若的旁边,同样看着天上的明月和繁星点点,也是一脸惆怅的样子。 “师父,从未听你说过你的家乡在哪里,我也一直不敢问,不知师父是否也思念故土,思念家人?”王若抹干眼泪,见师父也是如此动情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故土?家人?”不慧口中不断念叨这这两个词语,望着远处的朦胧群山,脸上显出追忆的神色,良久才叹息一句:“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极天涯不是家。可恨当年霜白叶,至今梦里思落花。” 第53章 回首 王若第一次见到师父如此落寞的样子,心里十分难受,不敢出声打扰,只能默默地看着远方,静静地感受这山野的微风,沐浴这明月的柔光。 良久,不慧似乎终于从回忆里醒来,不知不觉间已经泪流满面。他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赶紧用袖子擦了一下,然后从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颇想掩盖一番。 王若可从未见过师父这般模样,心中除了替师父难过以外,内心充满了疑惑,忍不住问道:“师父,你怎么哭了,是想起伤心的事情了么?” 不慧闻言点了点头,又是强颜一笑,并不说话。 “师父,你不是说有时间的话,讲讲你过去的事情给我听么?我很想听,很想知道师父是哪里人,是否成家,为什么会一个人生活在这龙隐山上?”王若见师父并未动怒,于是大胆的追问。 “你真的想听?”不慧转过头看一下王若,眼里闪过满满温柔之色。 “想听!”王若重重地点点头,双手托着下颌,眼里满是期待,他心里早就想了解师父的过去了,毕竟这一身功夫,不可能无师自通。 “好,那我就讲出来,这么多年了,还是要去面对这一桩旧事,不能再逃避了。况且现在我也时日无多,幸好有你的陪伴,让我能够开心的走完这几年,今日我就将此心结全盘托出,算是给自己人生的一个交待。”不慧看着遥远的天边,长长呼了一口气,顿了一下,似乎回到了那遥远的过去。 “我叫况天书,父亲当时在江湖上也算是小有名气,家境殷实,而我从小便拜入星火老人门下习文练武,待到成人之后,我以一手出神入化的沾星剑法名动江湖。” “因为自己年轻时面容俊朗,被江湖人称呼为玉面郎君,继承祖业,娶了河西蒋氏之女为妻。我夫人温柔贤淑,我又喜欢仗义江湖,当时生活真是特别幸福美满。” “一年以后,我妻为我生下女儿湘月,我更是欣喜若狂,从此只有几位至交好友来往,对江湖之事甚少过问,过上了一种与世无争的宁静生活。” “女儿因受我影响,从小便练习武术,我和夫人甚是溺爱。转眼间十八年过去,已经长成大人,我便和夫人准备为她物色夫婿。” “不过女儿性子颇急,说她要选择的夫婿,必须胜过她的武功,所以好几个前来相亲的人,都给她打跑了。”不慧说到此处,眼中满是爱意,就像女儿如今正偎依其身旁一般。 “后来有一个至交好友介绍了一个俊朗少年,他是一个名门正派的大长老之子,武功相貌皆是上品。我和夫人也很是满意,便安排女儿和其见上一面。谁料到被我女儿在五十招之内挑落马下,其恼羞成怒,心中便生歹计。”不慧说到此处,脸现怒色。 “哦,刚开始我还以为是如意姻缘,如今看来,这小子肯定不是好东西。”王若也忿忿不平的猜测道。 “你说的不错,这个恶人竟然假仁假义的要宴请我们,表示姻缘不成,自己必定再练武功,来年还要来求娶。我和夫人原本见他不错,心里已有些意动,便一家三口前往赴约。” “真是万万没想到,此恶贼竟然在饭菜之中下了千日醉,将我和夫人迷倒,然后将我女儿拖入房间,强行侮辱了她。可怜我女儿虽有一身好武艺,却半点动弹不得,让恶贼占了便宜。” “当我和夫人醒来,却早已不见二人踪影,我们急速赶回家中,只见女儿早已一条白绫悬梁自尽,夫人当时便晕了过去,我面对如此变故,也是欲哭无泪,天塌地陷。” 讲到此处,不慧双眼喷火,青筋暴起,似已怒到极点,大喝一声,右手向不远处的一块巨石一掌拍出,只听轰的一声,乱石纷飞,沙尘弥漫,久久没有消散。 王若吓了一大跳,不过心中却更加难过,不仅心中对此恶贼恨之入骨,又对师父逢此惊变担心不已。 良久,不慧才将心中怨气平息下来,眼中燃起复仇火焰:“我安顿好夫人,便取出三尺长剑,埋伏于此恶贼宗门之处十余日,终于逮住机会,见他和两个仆人出门。尾随至一僻静之处,我再也按捺不住,提剑上前,欲取此恶贼首级,以告慰我女儿在天之灵。” “哪知道此贼奸猾,先后有两个仆人为其挡剑以后,竟然凭着地形熟悉,抄小道逃遁。我立刻追上,经过一番追逐,最终在一处隐秘之地将其追上。” “却不料此地竟然是此贼父亲闭关练功之处,我同时面对一个宗门长老和此恶贼,仍然毫无惧意,然而双拳难敌四手,反被这个是非不分的长老击成重伤,不得不拼死逃出,以图后事。” 听到此处,王若也按捺不住了,想不到这个世界如此险恶,明明是好人却常常没有好报,这岂不让天下人寒心。他捏紧了拳头,恨不得自己也亲自上去相助一二。 “更可悲的事,我拼死回到家中,却见夫人业已溘然长逝,想必是她见我多日不回,恐已遭歹人毒手,便喝下毒酒,离我而去。” “我当时浑身是伤,但更疼的却是心,那种悲痛欲绝、无能为力的感觉,让我这一辈子都无法忘掉。幸好此时有位至交好友刚好来访,发现我家中巨变,震惊不已,忙将我带至他栖息之所,慢慢调养,缓缓图谋。” “我当时真是万念俱灰,心如死水。在这位好友的帮助下,慢慢恢复了身体。不过一想到实力悬殊,报仇无望,我很多次都想一死了之,都被这位好友好言相劝,勉强苟活下来。好在他一直孤独生活,没有什么拖累,我也便心安住下。” “事情的转机发生在一个平凡的一天,他见我身体好转,怕我在家中想不开,便拉着我跟他上山采药,我也只好跟从。” “谁知就在一座山上的一条小溪边,我发现一位蒙面红衣女子倒在石头边,气若游丝,岌岌可危。我便和好友一起将其背到家中,用了最好的疗伤圣药,并每日精心照料。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第七天的早晨,这位女子醒了过来。”不慧讲到这里,想起当时之事,也是感慨不已。 “我们都以为这位女子定是有什么冤情,也不说为什么会受伤如此之重,她绝口不提自己的来历,身体孱弱,根本无法动弹。我们两个便轮流照顾她三月之久,直至她能够自由行动。我好友见此女子来历不明,便想问个究竟,谁料道这个女子并不是凡间之人,而是一位腾云驾雾的仙子。” “仙子?”王若一听见此女子身份,一下惊呼出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她当时并没有说她的具体来历,不过却因为这段时间无微不至的照顾,对我那位好友动了情意,但也没有说透。我那位好友当时也是懵懵懂懂,不太理解。直到三月之后,仙子给我们留下两瓶丹药和一张红色符纸、一块写着如梦二字的令牌和一本古籍,便飘然离去。” “我和好友查看古籍,上面竟然记录了无数的武林绝学,让我欣喜若狂。而书本后面夹了一张纸条,上面写了这小瓶中丹药的功效和符纸的用法,唯独没有讲述这令牌的作用。这不禁让我们百思不得其解。于是我二人约定,将丹药各自一瓶,而他要了符纸,我取了如梦令。” “这丹药是仙子提升功力的丹药,练武之人服用则可增长百年功力,并激发身体血脉潜能,长活百年之久,但是自服用之日起,经过百年时间,精血耗尽,会一夜之间四肢萎缩,容颜尽老,三日之内必然油尽灯枯而亡。” “而此红色符纸乃是一张千里传音符,可用凡人精血为引,燃烧此符,用来千里传音。一旦接到此信号,红衣女子必定派人千里奔袭,前来相救。” “那有没有讲到如梦令的用处呢?”王若还是很关心令牌的事,毕竟此刻这个令牌现在就在他的身上,当然是想要知道得多一些。 “只留下了短短几个字,写的是江州隔世谷,就没有什么信息了。”不慧摇摇头,似乎也觉得有些奇怪,不知道红衣女子为何对令牌解释如此之少。 “那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呢?这块令牌为什么会出现在江湖之上呢?”王若听了这一段传奇般的江湖往事,心中激动,还想继续听下去。 “后来啊,我和这位好友毕竟是江湖人士,我还身负血海深仇,两人十分痴迷古籍上的武功,潜心修炼两年后,均都功力大进,不过我料想以当时功力还是有些欠缺,便将瓶中那颗丹药吞下,果不其然,经历了一场天人交战之后,我获得了百年功力,不过当时身体也负担太重,虚脱当场。” “而我那好友也同时吞下丹药,却发生了一件谁也料想不到的事情,以至于改变了我和他的整个人生。”不慧仰望星空,神情十分复杂。 第54章 解惑 “什么事情呢?”王若心中充满好奇,又忍不住追问。 “在他同样获得百年功力以后,却心态大变,与世无争的他方显枭雄本色,原本和我说好一同为我复仇,却在出发前一夜趁我不备,盗我令牌,并将我击下山崖。”不慧说到此处,却并不愤怒,反而语气里面流出淡淡的忧伤。 “啊?这个人怎么了,为什么要袭击师父,难道是贪图令牌?”王若同样也是有些吃惊。 “现在想来,这只能算是原因之一。其实当时分配宝物之事,皆是由他先选,不过当时的他,应该还没有意识到此令牌的珍稀之处。而后来获得百年功力以后,才发生微妙变化,可是明面上我不一定会输给他,于是暗下杀招,出此下策。” “其实以当年的那种情况,他只要肯开口索要,我必定毫不犹豫的给他,真是可惜啊可惜!”不慧连连摇头,似乎对当年之事仍然感慨万千。 “太可恶了,居然暗箭伤人,抢夺师父的令牌。”王若听到此处却是咬牙切齿,为师父鸣不平。 “你错了,自从我在左溪村,听见胡少庄主讲述如梦令的往事之后,我便明白了一件事。这块令牌原本应该属于他的。”不慧摇摇头,拍拍王若的脑袋,深深叹了一口气。 “哦,此话怎讲?”王若十分疑惑,脑海之中似乎也在回想胡掌柜说的话来。 “修仙之人必须要有灵根,而当年红衣女子对我那好友的意动之情,我现在已经猜到,必定是这仙子有什么难言之隐,所以将此令牌留给我那好友,就是想让他去这个地方寻仙问道,说不定这位仙子就是隔世谷的人呢。”不慧笑了一笑,解释道。 “光凭这感情之事,就分辨出是否有灵根,未免有些草率了。”王若晃晃脑袋,并不太同意师父的话。 “记得第一次见到此令牌的时候,我那好友便如着迷一般,久久不能回神。好不容易醒过来,却问我是否也有身处异象,而无法自拔的情况,但我无论如何,都看不到这令牌的奇特之处。” “结合胡庄主的话,我已明白,当年仙子留下令牌,并没有说明令牌的用处,一是想报答我俩的救命之恩,二是见我们如同兄弟一般,不好伤我的心,没有直言我没有修仙的命,三是倘若我俩一起去江州找到隔世谷,那时自会明白谁拥有灵根,谁能修炼仙法,所以这块令牌给谁都是一样的。” “而我们两个却弄巧成拙,更想不到的是我这好友会翻脸无情。只不过现在想来,他如此暗下杀手,还有两个原因。”不慧对当年之事细细道来,仿佛早已将这一切看穿了。 “哦,还有两个原因,是什么原因呢?”王若这时也被师父吊起了胃口,心中对这桩往事也是非常感兴趣,更为宝贵的是竟然牵扯到修仙之人,他更是不想放过蛛丝马迹。 “一就是他自认救过我的命,所以杀了我也没有过多的心里负担,二是当时的我已经和他一样的功力,要知道一山不容二虎,以前他略逊于我,与我相交甚厚,再说江湖上高手辈出,我们也就能够相安无事。” “如今我和他都是站在了武林巅峰的两个人,只有到了那个最高处,才有一种山高人为峰的傲视之资,他初次获得这样的感受,自然对其心性冲击较大,而我则因家破人亡,早已历经生死,便将这一切看透,心中只想着复仇,哪里还有争雄天下之意。” “所以事情的发展也就是如此的曲折,好在我被打下山崖,却在悬崖处被一块凸出的巨石拦下来,命不该绝。而在我休整生息三月之后,江湖上却传出我仇家已死,竟是被我所杀,我便知道,我那好友肯定是杀了我之后,借我名义,替我报仇。” “唉,所以至今,我对他仍然是恨不起来,不过却不喜欢他如此心性。所以才有了左溪村之行,让他不再作恶江湖,也算是了了一桩旧怨。”不慧讲到此处,心中对阁一还有些旧情,不免长吁短叹。 王若这时更是心中惊奇,在师父还算平静的语气中,将百年前这一段鲜为人知的江湖往事,娓娓道来,其中竟然掺杂了这么复杂的情感,让这个还是懵懂的少年,唏嘘不已。 “我记得无名阁的阁一在左溪村的时候,说过那枚燃血符的下落,据他所称,是在杜天峰的时候已经用掉了,不知师父你是否相信?”王若又想起一个问题,觉得有些疑惑,于是便向师父征询。 “哈哈,你果然聪明。当时我确实问过他,但既然他说用掉了,我也就不追究了。其实据我猜测,当时他用掉的并不是燃血符,而是如梦令。”不慧看了王若一眼,点了点头。 “哦?此话怎讲?” “原因很简单,燃血符倒是可以随时激发,不过红衣仙子就算派人前来,也要有一个过程,这可是远水不解近渴,在杜天峰群雄围攻之时,哪里还来得及。” “为了保命,他拿出的必定是如梦令,而这令牌的作用,对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有无比的吸引力,任谁也不想白白放过。” “所以我推测,当时他用了如梦令保命,而后来不知为什么,这令牌便消失了,无名阁发动整阁之力,整整寻找了几十年,此令牌才终于在断剑山庄现世,估计这也让他始料未及。” “至于这令牌辗转之事,其中曲折,也许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了。”不慧今夜畅抒胸怀,话语竟比平日里多上十倍,见其眉宇间的忧郁之结慢慢散开,王若也忍不住为他高兴。 “真是千古奇闻,师父的遭遇真是波折不断,而此令牌也算是物归原主,如今想来,在左溪村的时候,送给徒儿令牌的表面上是云飞哥,实际上是师父您老人家啊。”王若心中感叹,口头上也赶紧恭维师父几句,至少也得让他老人家开心开心才对。 果不其然,不慧爽朗地笑起来,看来对若儿的这顶高帽子还是颇为享受。 “师父,为什么你觉得你没有灵根,万一你也有的话,为什么不去这个隔世谷碰碰运气呢?”王若又想起一个问题,其实这个问题已经萦绕他的心头很久,只不过一直没有敢挑明,迟迟不敢询问。 “是这样的,我得知大仇已报,心中已无牵挂,便削发为僧,云游四方。不想却在一位得道高僧处偶遇仙家佛门,已经为为师探查过了。” “既然仙法无缘,我便潜心修佛,所以这么多年以来,心境十分平和。如今俗事已了,我更是无牵无挂,就等这大道来至,驾鹤西归,到时你可买一副上好棺木,就将我葬在这龙隐山顶,让我以后可以日夜观赏云山雾海,岂不是一大美事?”不慧哈哈大笑,对生死之事早已看淡,并不觉得遗憾。 看见师父居然对生死如此看轻,让王若心中忍不住暗暗佩服,试想这天下有几人能有如此胸襟?生死之外,别无大事。能将生死都已置之度外,这份胸怀才是常人所不能及的。 “可是您那位好友并没有死,而且还拥有一个神秘的杀手组织,而且他也知道了师父您住在这里,如果手中还握有燃血符,这可能给您留下了一个变数,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呢?”王若想了想,又提出了一个让自己有些担心的问题。 “你说的也并不是没有可能,不过我已经将其武功废掉,他已经没有再战之力,其他人则是乌合之众,不足为虑。就算他用燃血符找来仙家帮手,我也毫不在乎,毕竟我原本寿元不多了。” “还有我这龙隐山也不是特别好找,除了你我和几位好友,谁也不知道这山的具体称呼,就算真的来到山花镇,听见的也只是毒蛇山而已。” “倒是你应该早作打算,必须勤加练习,如果真有这么一天,我必然会拼尽全力,护你撤退。”不慧眼中对王若露出赞许之色,看来也对这件事情有了打算的。 王若点了点头,重新站起来,郑重地对师父磕了三个头,直到此时此刻,他对师父才真正的五体投地,不再怀疑。 不慧也没有阻止,笑眯眯地看着王若,在他心里,自有一些对此子的喜爱,和对如梦令的呵护,更多的则是找一个埋葬自己之人,传承他的衣钵,也算是真正的了结残生了。 “师父,我还有一个问题。” “哎哟,你小子还有问题啊,这小脑袋里面怎么这么多问题呢?”不慧苦笑地摇摇头。 “这是最后一个问题,问了我今天就不会再问了。” “好好好,问问。” “当年红衣仙子为什么会喜欢你那位好友,而不是你呢?以师父当年玉面郎君的称号,想必貌比潘安,难道你那位好友更加俊俏?” 不慧一愣,想不到王若竟然问出这么一个让人啼笑皆非的问题来,再次苦笑一声:“我那位好友倒是长相一般,可是这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啊。若她有意,我亦无心,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哈哈哈!” 一阵爽朗而又悲凉的笑声响彻山谷,渐渐远去。 第55章 灵根之说 也不知是将心中往事一吐为快,还是终于有一人能够用心倾听,不慧大笑过后,一拂衣袖,便向大殿旁寝室走去,正是大笑三声入室去,哪管殿外月光明。 真正的放下心中那一丝执念,才是佛家的真顿悟、大自在啊。 王若见师父回去休息,心中对师父的过去无比震惊,毫无睡意,不过却也不敢在此停留,毕竟明日还有早课,倘若睡得太晚,起不来的话,岂不是要被师父训斥?好在今夜师父也是如此晚睡,并又一吐心结,说不定明日还要一睡大天亮,万事皆不慌呢。 看了一眼天上的明月,又看了眼前静谧的云海,微风中夹杂百花的清香,王若从心里喜欢上了这个地方,忍不住用鼻子使劲嗅了几下,才意犹未尽地慢慢走回房间。 很快,又到了七天一次的物资采购时间,不慧照样对着王若叮嘱几句,便拿着袋子下山而去。 王若心中惦记着半山腰的神秘棺中人,也没有招呼小白,自己来到殿后,抓住那根藤蔓,驾轻就熟地来到了洞口。自己前不久费尽力气挖出的小洞口依然还在,周围也没有什么变化。 他小心地钻过洞口,走进了阴暗潮湿的走廊,不过这一次他也有了一些经验,并且特别留意了一下,原来这个洞真的是一直向右转,绕了很多同心圆,才到了石门之处。 王若轻轻一推,石门应声而开,乳白色的光芒照耀下,神秘的房间出现在眼前,高高的白石头,悬浮的黑棺,圆形的房间,墙壁的小洞,这些依然还是离开时的样子。 唯一有个地方不一样,就是黑棺头贴着的黄色符纸,曾被王若用力撕了下来,现在却在原处赫然又多了一张一模一样的,就像盘古开天以来就一直贴着的。 王若进了房间,仔细观察一下,原来石门在一炷香时间之后,便会无声无息的关闭了。而王若叫了几声前辈,却没有任何回答的声音,难道真如棺中人所说,不把黄色符箓揭掉,他便无法感知外面的世界? 王若也不打算浪费太多的时间,心念一动,将全身内力聚于双掌,左右一错,一个虎扑,便朝着黄色符纸撕去。 果不其然,虽然这次还是比较轻松地将符纸揭开,但王若的细心观察和感受之下,还是感觉到了一些不同,通过内力的运用,这一次的符纸的确比上一次更加难撕掉一点,王若估计,再这样增加下去,如果自己不进步,还真的有可能十余次以后,就已经无法撼动了。 “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黑棺之内响起,语气之中似乎带着无尽的沉睡之意。 “是啊,我以后都是这样,七天才能来一次,不知这次揭掉符纸以后,前辈感觉如何?” “嗯,法阵之力稍有减弱,和我前面的推测一分不差,哈哈,看来这真的是一个脱困的方法,如今你既然履行了约定,那我便教你修仙的法门,怎么样?现在是不是有些激动呢?”棺中人笑了笑,有些得意的样子。 “前辈,我首先问一句,这个棺材上面一直亮如白昼的石头,是什么东西啊,为什么会发光呢?”王若用手指了指头顶上的白石头,一脸疑惑。 “哦,这个啊,叫做月光石,是修仙界很常见的一种石头,基本上每一个修仙者都会携带一块,这样至少在比较黑暗的环境中,不至于两眼一抹黑。当然,到了高境界的修仙者,已经不太用了,毕竟光是凭着双目,便足以看穿大部分的黑暗,根本用不着了。” “哦。”通过棺中人的解释,王若这才恍然大悟,不禁被修仙之人的神通手段所折服,心中更是无比向往。 “虽然我知道你有灵根,不过现在却不能具体探查清楚,只好从最基本的五行术开始。”棺中人似乎并不想浪费太多时间,直接便要开始传授仙法了。 “等一等,前辈,我对灵根一直疑惑不解,可否为晚辈解惑一二,这样我了解清楚后,也许会对今后的修炼有所裨益。”王若却并不打算就这样开始修炼,还是想知道更多一点的修仙知识,这样的话,有一个全局的观念,也不至于盲人摸象,得之一隅。 “喔,原来如此。如果真的是修仙门派之内,这些基本知识,必会在藏经阁内有一本书专门讲解,大家尽可自行观看学习,而如今情况特殊,却要老夫具体讲解一番了。” “不过这样也好,今日你就可将心中疑问全部说出,我自会解答,也让你有一个全面的认识。”棺中人并没有生气,反而觉得王若这个想法不错,欣然同意。 “那晚辈就先问一个问题,灵根是什么?为什么会有灵根?没有灵根真的不能修仙么?”王若见棺中人答应解惑,心中欢喜,便将第一个疑问,也是长久以来百思不得其解的灵根之惑问了出来。 “哈哈,这个问题啊,虽说比较好回答,但是牵扯甚广,我便慢慢说给你听,你可要记好了。”棺中人一听是这个问题,当即笑了一下,不紧不慢地讲述了起来。 通过半日的娓娓道来,王若终于大致知道了灵根之说。 原来所谓灵根,就是指一个人在修真时的天赋高下和修行五行法术的五行相性。只有具有灵根之人,通过一些修炼法门,才能感悟这天地之间的灵气,进而运用灵气修炼自身,从而达到长生的目的。 而没有灵根的人,是不可能修真的。因为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感悟天地灵气,连感悟都做不到,又何谈修炼? 根据对应灵气的感悟程度,灵根基本上分为金、木、水、火、土五种,这就是组成这万千世界的最基本元素。 如果一个人具有三、四种属性的灵根,很杂乱,每种属性的灵根都不完全,修炼速度很慢,就被称为伪灵根。 这种伪灵根之人很多,但是大多都无法修仙,毕竟感悟之浅,进境之慢,实在无法让人忍受。即使侥幸走上修仙之途,若没有天大机缘,穷尽一生也不过多活几年,难有作为。 如果具有两、三种属性的灵根,每种灵根属性充裕。修炼速度较快,就被称为真灵根,这也是大多数修仙之人的灵根。 只有一种属性的单一灵根,灵根属性圆满。修炼速度比普通灵根快数倍,叫做天灵根。 天灵根是整个修仙界都争抢的稀缺资源,毕竟天灵根的修炼速度实在太快,许多宗门掌门都是天灵根,加上各种资源的大力支持,很有可能会在修仙之途前行更久,达到更高境界。 如果一个人可同时具备五种元素的感悟之力,无论修哪一属性,其它属性都会跟着受益的话,修习能力远超天灵根,叫做混沌灵根,也是全属性灵根。 拥有这种灵根之人无疑就是上天的宠儿,只要没有外力的影响或者是重大变故,这些人无疑都会成长为整个修仙界的一代宗师。 当然惩罚天雷也会格外照顾此灵根属性的人,但获得的天机运道也会超越其他灵根。 还有变异灵根,就是二种或三种五行属性混在一起,被异变和升华的灵根,有雷、冰、暗、风等属性,修炼速度不下于天灵根。甚至有人产生出特别的空间、时间、言灵等属性,也是让一般人都无法望其项背的。 至于特殊一些的,比如器灵根和丹灵根这样一些比较偏僻的灵根用法,以后会在修炼之中慢慢遇到和了解。 王若仔细回味了一下灵根之说,忍不住提出了一个小问题:“前辈,依这灵根之说,就是灵根越好,境界越高,那岂不是对灵根不好之人太不公平?” “这世界哪里有公平二字?有人生来住破窑,有人生来帝王家,难道你还不明白?” “当然,对于修仙来说,灵根好坏并不决定着修为高低,就像一个人很聪明,但有时却难成大才,反而不如一些笨鸟先飞的苦修之士。” “每一个人的修仙之路都不一样,只不过是灵根不好之人,要付出更多艰辛倒是真的,毕竟不一样嘛。同样在修仙过程中决定修仙成就的因素太多了,有机缘大小,努力与否,资源供给等。” “要知道修仙其实就是逆天而行,每走一步都是风险与利益并存,所以你要记住,这修仙界并不是如你想象中那般美好,切记!”棺中人见王若还没对修仙有一个清醒的认识,于是借此机会,严肃地提醒道。 王若点了点头,对棺中人的提醒颇为感激,不过心中也对此人更多了一份小心之意,虽说他目前看来没有威胁,但是谁知道以后的事情呢。 “前辈,我再问一个问题,这修仙的目的何在,是为了能够翻云覆雨,还是长生不老?”王若眨巴着眼睛,竟然问出了这么一个令人深思的问题。 “目的何在?这可有点难倒我了,个人理解,很可能每个人修仙目的都不一样,不过修仙之人的寿命比普通人长得多,这倒是真的。”沉默了一会,棺中人再次回答道。 第56章 境界之分 “哦,具体寿元能够延长多久呢?”王若一听修仙之人果然比普通人活得更久,心中一喜,便立即追问道。 要知道这世界如此美好,大多数人都会向往长生,能够见证岁月中的无数传奇,体会生活中的人生百味,这些都需要以寿元作为基础的。 当一个人活得越久,心中对生命就越是珍惜,对人生就越是贪恋,毕竟人生虽是痛苦与快乐并存,但只有活着,才能慢慢体会。 所以王若虽然年纪不大,但常常在夜深人静之时,望着窗外的灿烂星空,脑中不时会冒出这样奇怪的想法,一个人能不能长生不老?如果一旦死掉是不是自己的情感、记忆、感受全部消失不见?那以后是不是就永远没有了自己? 每次想到这些,他都会不寒而栗,想天地之大,人之渺小,百年之后,烟消云散,那人生的意义究竟在哪里? 是像古人所说立言立德,还是手提三尺长剑,立不世之功?还是如父母一样延续血脉,繁衍生息? 不过这些都只是人们在目前能想到,能做到的事情,究竟这生命从何而来,为何消失?也许从古至今也没有一个人能说得清、道得明。 多少人年轻时都不曾珍惜光阴,到了夕阳红时却十分慨叹,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而如果人生可以无限延长的话,是否就不会努力了呢?是否就可以虚度光阴了呢? 很多自相矛盾问题,都曾经在王若的脑海中不停闪现,让他一直找不到答案。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如果人真的能够长生,那他必定用尽全力去追寻。 就在王若胡思乱想之际,棺中人却轻笑一声:“当然了,我们修仙之人既然能够修仙得道,其寿元也是漫长无比。而具体寿元的多少,就要看你修炼到何种境界了,境界越高,寿元越长,到了最高境界,几乎与天地同寿。不过老夫也未体悟过,真想自己也能有这么一天啊!” 王若听到这仙法修习到最高境界,竟然是与天地同寿,心中震惊无比。那岂不是可以永远不死?自己在夜空中细思极恐的那些担忧,那些对生命的困惑,岂不是大半迎刃而解?再也不用管时光飞逝,双鬓作雪;再也不用怕记忆消失,脑中空空,那是何等的大神通啊! 他心中激动万分,想不到这修仙有如此大的好处,难怪大家都对其趋之若鹜,确实是太吸引人了。 “那再问前辈一句,这修仙的境界有那些,前辈是什么境界呢?” “这修仙的境界啊,又是比较系统的问题,我慢慢说给你听。不过我的境界你就不要打听了,毕竟我也是朽骨一副,不堪大任了。”棺中人早已料到王若会这样问,声音平缓地再次响起。 通过棺中人的具体阐述,王若终于也有些明白了。 原来这修仙又名修真,其境界就是一个修真者量变到质变的过程,总共分为七个境界。 第一境界,名为凤初境,此境界为入门练气,只要能够感应到天地间的灵气所在,能引导其进入体内,停留丹田之中储存起来,人一旦修炼入门,便为凤初,身轻体健,小病不生。 第二境界,名叫琴心境,此境界为筑基彻视,巩固根基,从凤初进阶之后,其丹田中的元气,化为水雾状,衰老大大延缓,神魂之力离体十尺,身体强健,百病不生。 第三境界,名叫腾云境,此境界必须凝结金丹。将丹田中的液状灵气不断压缩,最终形成大道金丹,便可腾云驾雾,飞行自在,一日在东,一日在西。 第四境界,名叫元婴境,丹田金丹,化为人形,口鼻皆有,自成一体。元婴还可遁出体内,施展瞬移之术,倘若躯干被毁,便可夺舍他人身体,再活一次。 第五境界,名叫乾元境,此境界可将自身神魂一分为二,又名分神,可以炼制一具拥有自己相同记忆的化身,以备主魂被灭,分身即可启动,反客为主。 第六境界,名叫无相境,此境界能够初步触摸到天地间的法则变化,并根据自身修行,掌握五行之本,神通之大,足可移山填海,覆雨翻云了。 第七境界,名叫太清境,此境界还从未听说有人修成过,倘若真的有人到了修仙之巅,应该是无所不应,无所不能了!最少也是与天地同寿、日月同庚,洞彻世间一切了。 每一重境界,都是一个非常艰难的修炼过程,而到了境界的瓶颈后,必须想方设法突破开来,便能进入新的境界,否则就只能在原地徘徊不前了。 王若听见棺中人说了这么多,不过却对很多地方不甚理解,唯一听明白的就是境界越高,能力越强,似乎到了最后,宛如天上玉皇大帝一般可以追风逐月,神法无边的样子。 想到这里,王若心里暗暗下了决心,无论任何艰难险阻,自己一定倍加努力,绝不让自己留下遗憾。 “而每一个境界都分为三个小境界,为初境、中境、上境之说,倘若你能够学会吐纳灵气,抱元守一,将天地灵气化为己用,学会一些基本粗浅的五行法术,也算是凤初入境了。” “而只有等到凤初大圆满之后,再因机缘巧合或是外力帮助下,才能突破瓶颈,踏入琴心之境,这就是所谓的境界之分,你可听清了?”棺中人声音再次响起。 “晚辈听清了,那是否境界越高,实力越强,对自己境界低的人就战无不胜呢?”王若又想了一下,问道。 “当然不是,境界和战力有所关联,但并无绝对。一般来说,境界越高,战力越强,不过也有很多低一境的强者,能够战胜比自己高一境的人,再越两境就几乎不可能了。” “战力的主要取决因素为境界高下、灵力多少、肉体强横程度、神识大小、还有功法和使用武器的区别,甚至天时地利均都是重要因素,你可明白?”棺中人对境界和战力进行了解释,然后又特别地叮嘱了一句,也不知王若是否能够理解。 “晚辈明白了,只是对于什么是神识还不太懂,请前辈再次解惑一二。”王若点点头,但脸上还是有些疑惑,对于境界、灵力、肉体、功法和武器都好理解,唯一对这个所谓神识有些模糊不清。 “神识就是我们修真之人的叫法,类似于普通人所谓的大脑意识。不过神识又有很多地方和意识不同,意识只是普通人心中的想法。而神识平时寄居体内,也可外放成形,既是除了五感之外,对于周围世界的第六种感知,也是我们修真之人取胜的重要手段。到了乾元境还可分神于物,分神于人,可谓变化万千,特别关键。”棺中人对于这个问题十分严肃,看起来这个神识可是十分重要的。 “却不知这修仙之途上什么最难,是入境还是突破呢?平日里修炼的话,需要什么特别的地方或是形式么?”王若又想起自己平日里,都在这龙隐山上无法离开,对修炼地点也就提出了疑问。 “修炼的地方倒是没有什么要求,只要你能感悟灵气,在什么地方都可以修炼。不过这世间大多都是灵气稀薄之地,进境缓慢,如果能够找到一个灵气聚集之地,也就是灵脉,则可以事半功倍。” “在修炼上,当然是破境最为艰难,因功法不同,许多破境的方式也不一样,虽然很多时候宗门都有各种破境丹药提供,不过境界越高,突破越难,就看个人的机缘造化了。” “那修炼仙法和我练习武功有没有相冲之处,会不会得之桑榆,失之东隅?” “不会,武功在修仙人眼中,不过是一种炼体的方法而已,其运行方式和修炼之法并不相同,完全可以一起练习,甚至两者还有相辅相成之效。也就是说,肉体和功法同样可以齐头并进,只是比单纯的体修或者法修更加艰难罢了。特别是拥有特殊血脉之人,都是期望法体双修,这样的修真者也更加强大。” “特殊血脉,难道这血脉还有不同之处?”王若一听血脉的说法,又开始有点懵了。 “当然,不光血脉,体质也是有诸多不同之处。当然这些特殊的血脉和体质都是极少出现的。据我所知,就有兽族、魔族、鬼族的血脉和我们不一样,能够融合其中两种以上血脉的就属于特殊血脉了。” “而体质更是多种多样,典型的有三阳之体、龙吟之质、九灵剑体、不灭之体和天阴之体等,基本上体质是一生下来就已经注定了的,血脉却还可以后天改变,不过风险很大,可以说令人望而生畏。” “哦,原来这样啊,那你能不能探查我是什么体质呢?”王若点点头,又想起一个问题。 “我现在只能散出神识,当然不能探查了。不过我要提醒你的是,现在已经是申时了,就你这样问东问西,这一天算是白瞎了。”棺中人不耐烦了,语气也开始严肃起来。 “哈哈,我觉得并没有白瞎,觉得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让我不至于一头扎进修炼这个深潭,懵懂无知了。”王若反而开心地笑了起来。 第57章 五行聚灵术 “今日时间不多,我便先传授你一套入门心法,你先修炼一下,遇到修炼的问题下次可以和我说。”棺中人仿佛有些迫不及待,也不想太多废话了,就想早早传授心法后让王若滚蛋。 “哦,请问前辈这功法可有名称?”王若一见棺中人即将正式传功,也立刻正襟危坐,不过对这是什么功法还是要打听一下的。 “此心法名叫五行聚灵术,因不知你的灵根到底如何,而这套心法包含了五行灵气凝聚之法,可以针对所有灵根之人修炼。” “不过一般都是伪灵根之人修炼得多,要是真灵根或者是天灵根之人,这个功法未免有些拖沓,他们会选择更加精进的单一元素功法进行修习,毕竟选择合适的功法,能够让修炼事半功倍。”棺中人如此解释道。 “前辈,单一元素功法的修炼是否就只能得到单一灵气?而五行聚灵术,是不是就能吸纳五行元素的灵气呢?”王若对灵气和元素又开始有些不懂,还是厚着脸皮继续问道。 “不是同一个概念,但是却相互关联。这么说,一个天灵根之人,假如只能感受火元素,那么他便能感受这天地之间的火灵气,进而将火灵气吸纳后,通过功法转换成为自身的仙灵力,从而达到修炼的目的。” “当体内仙灵力达到一定程度的饱和,便是再次进阶的前提了。而功法则是配合仙灵力使用的,火属性转化的仙灵力,虽然可以驱使其他元素的功法,譬如水功法,但效果则大大不如火属性的功法,那是因为仙灵力在吸收和释放时,能够同宗同源,激发出全部威力。” “因为你的灵根未明,这五行聚灵术的修炼好处,便是没有特定吸收的灵气属性,而是将全部五行属性一起吸纳,所以不管你是什么灵根,都可修炼。”棺中人又详细地解释道。 “那有点不对啊,这样说来,这五行功法岂不是比其他单一元素的功法要好得多?伪灵根和真灵根,不是要比天灵根还要吸收更多的灵气?”王若更是疑惑不解了,是啊,能够同时吸纳五行灵气,想当然的应该比单一元素吸收快多了。 棺中人呵呵一笑,不屑地说:“哪里的话?五行聚灵术属于基础功法,因伪灵根之人对天地元气感悟不明显,故而就只能从天地之间吸纳各种元素。” “感悟深一点的元素可能吸收快一些,而感悟不深的元素吸收慢一些,而感悟不到的元素则直接吸收不到。” “这就存在两个问题,以金木水火四灵根为例,修炼时全力吸纳天地之间的五种灵气,而结果是搜索感悟土灵气的那部分功法算是白瞎了,不过却必须一直运行,导致时间和体力的浪费。” “而其他四种元素,因感悟深浅不一导致吸纳多少不定,就需要此功法进行糅合统一转化为仙灵力,这就需要更长的时间,才能完成吸纳灵气到灵力的转换。” “吸收不同元素转化而成的仙灵力,对单一元素功法便没有了加成效果,结果便是金木水火四种功法皆普普通通,而土属性功法更是没有任何优势了。” “一句话,就是修炼慢,威力小。而单一元素功法则不一样,以火属性功法为例,找到一片火灵脉,便可以加快修炼速度,更因对火元素的灵气感悟很深,吸纳起来也是如长鲸吞水,速度奇快,再配合单独的火元素功法,更是威力绝伦。哪里是其他灵根可比的呢,唯一变数便是混沌灵根,这又是另外的说法了。” “混沌灵根?哦,我记得了,你今天说过的,就是拥有感悟天地万物所有灵气的灵根,并且各种灵气之间都有相互增益的效果,这简直太逆天了。” “而且你也说过,混沌灵根之人的天雷之劫,也比其他人厉害得多,什么叫做天雷之劫啊?” 王若记起来棺中人曾经说过混沌灵根,不过当时并不在意,因为这样的灵根究竟有什么妙处,他还没有深刻体会。 随着对修仙之道的逐渐深入了解,他才发现,这个混沌灵根是如此的逆天,不禁让他羡慕不已,心中暗暗想道:“要是我就是这个混沌灵根该有多好啊!” 只可惜现在没有人能够为其测试灵根,到现在居然只能修炼那个奇慢无比,而又威力不大的鸡肋功法,禁不住让他有些难过,甚至有些想立刻将棺中人拉出来,马上给他测试一下的冲动。 不过,他随即摇摇头,苦笑一声,连神通广大神秘莫测的棺中人,都对此须弥禁制束手无策,自己一个普通少年,哪里会有什么办法。就是这个天天揭符箓的方法,也像铁杵磨针一样,不知何时才能结束。 “天雷之劫也叫天劫,乃是修真之人到了元婴境后才会有的一种劫难,因往往劫难都是天地真雷咆哮而下,所以也称天雷之劫。” “元婴境以下的境界没有天劫之忧,元婴境的强者想要进入乾元境界,必须经历天雷之劫,而进入无相和太清,同样也要经历天劫。” “甚至有一些逆天的功法和丹药大成之时,也有可能会降下天劫。最可怕的是随着年龄的增加,每隔千年,修真者就会历劫,称为千年之劫。” “假如侥幸渡过,而下一次千年之劫都会比上一次厉害得多。每一次千年之劫,都是从天劫刚刚结束之日开始算起。各种天劫的威力大小不一,取决的因素较多,不是光以境界来划分的。” “天劫就是修真者修仙之路的绊脚石,每一个修仙者都对其十分畏惧,非但如此,这天雷之劫更像悬在修真者头上的利刃,随时可能就掉下来,要了咱们的命。” 棺中人谈到此天雷之劫,心里也是感慨万分。要说这修仙有什么最恐怖的地方,就是这天劫了,大家对其都是战战兢兢,拼尽全力自保而已。 潇洒快活了千年之久,一旦等到千年之劫到来,就只能听天由命;而早早准备各种宝物,修炼厉害功法以抵御此雷劫,却又往往需要苦修不断,以及历经千辛万苦去寻求一丝机缘,自然也就没有了神仙的快活,真是进退两难,不好抉择。 不过大多的修真者还是没有放弃,毕竟能修得一丝仙缘已属不易,哪能这样轻言放弃。唯有一些自己心知肚明之人,明白自己不可能渡过下一次天劫,转而放纵身心,图一时之快,也不在少数。 更有甚者,算准仇敌要渡千年之劫,苦心等待,一旦仇敌身死道消也就罢了,倘若还有些气息,正是手段尽出,身心疲乏之时,正好痛下杀手,报仇雪恨。 所以,往往很多高阶的修真之人,都会在天劫到来之前,要么找一个偏僻无人的地方历劫,要么将山门的大阵打开,全派上下如临大敌。这样不但可以利用山门法阵替自己抵挡一下,如有仇敌来滋事,也必然不敢面对一派之力。 “原来修仙之人竟有这样的限制啊,那岂不是经常都有人在渡劫?”王若心想,既然这天劫如此之多,那怎么自己从来没有看见过呢?不会是平日里看到的打雷下雨,就是有人渡劫? “你要知道,天劫并不等同于普通的雷击,其范围和程度都不一样,而且因为高阶之人较少,加上大家都对自己的天劫日期较为隐秘,所以即使你成为一个修真者,也是很少见到的。” “每一个境界所接触的东西不一样,要想修习到元婴境界,可不是那么容易的,简直是千难万难啊!”棺中人见王若如此无知,心中不禁好笑,试想这修仙之道,每一层境界都犹如天堑一般,难以跨越,真是都云仙家好,谁解个中味? “那为什么元婴境以下的不用渡劫呢?难道是天雷不欺负境界低的人么?”王若嘻嘻一笑,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同时也算是心中的一点疑惑。 “因为天劫主要指千年之劫,而元婴境以下的人根本活不到这么久。”棺中人嘿嘿两声,似乎也觉得好笑。 “哦,那前辈能否说一说,这不同境界有多长的寿元,什么时候才能永生?”王若一听,顿时来了兴趣,又忙打听道。 “哎哟,你这家伙还学不学啊?按时间你已经该回去了。”棺中人有些不耐烦了。 “就问这一个问题,然后我就开始学。”王若一脸陪笑,心里也是嘀咕,这人也是管得宽,学不学功法,这可是我自己的意愿啊。 “哼,行,但是回答这个问题之后,我就只能将五行聚灵术的口诀说给你听,至于这七天你能参悟多少,就是多少了。” “我们修真者一旦踏入此途,寿元便比普通人长得多。凤初境便有两百余年,琴心境有四百余年,腾云境有八百余年,而元婴境更是达到了恐怖的两千余年。乾元境嘛,就已经寿元上万年了。”棺中人悠悠说道。 “上万年?”王若不禁吐了吐舌头,无法想象这万年之久的寿元,究竟要如何渡过。 “那上面不是还有两个境界么?”王若目光闪动,刨根问底,心里特别想知道,这答案真的会是永生么? 第58章 入魔 “你说的可是无相境,到了那等境界,寿元已经是接近无限了,天劫也演变成三千年一次。” “而真的进入太清境的话,则是与天地同寿了,那时却没了天劫,可以说是真正的仙人了。当然这些都是听说的,具体情况谁也不知道。”棺中人轻描淡写,将这无限寿元说了出来,口气没有多大的波澜。 王若心中则是跌宕起伏,掀起滔天巨浪。没想到这修炼到最高境界,果然是永生。这可是多少英雄豪杰所想,多少平头百姓所梦啊。 古往今来,人到七十古来稀,侥幸活到八十,那可真的要大宴宾客,倘若来到九十,那可真是上天的眷顾,如果不小心吃了一碗百岁面,不光亲朋好友、左邻右舍,甚至连那远方的人都会闻讯而来,以求长寿秘诀。 谁不想再活五百年呢?只可惜现实中,幸福的人生总是相似,不幸却千奇百怪,常常不约而至,生有残缺、艰难度日、中年夭折、妻离子散的事情比比皆是。倘若遇到天灾人祸,战争频发,更是可能后继无人,断了血脉传承。 如今这修真居然能够获得如此多的寿元,怎么不叫其他人羡慕嫉妒呢? 怪不得这一小块小小的仙家令牌,便引动整个江湖如此疯狂,现在想来,也不是不无道理。 王若暗暗庆幸自己居然拥有灵根,虽然现在情况不明,但至少也有了修仙的资格,现在竟然能够在如此特殊的地方,与棺中这位素未谋面之人进行交易,获取修仙法门,实在是天大的机缘啊。 就在王若暗暗点头时,棺中又传出声音来:“现在你仔细听好,我将这五行聚灵术的口诀和修炼要领说给你听,不可漏一字,不可多一字,具体能否领会,全看你个人领悟能力了。”说完便一字一句,说起一些难以理解的话来。 王若心中不敢大意,随即将所有思绪收回,正襟危坐,侧耳细听,不敢漏下只言片语。 。。。。。。 等到王若回到庙里的时候,却发现师父竟然已经回来了,不过却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一点也不知道王若进来。 房间的一面墙壁上,竟然多了一幅字画,上面画了一片青葱的山脉,山下有一座凉亭,里面有两人正在对饮。画面古朴,用笔流畅,真是一幅上好丹青。 青山旁的空白处,则有一处草书,上面写着:“本是青山孤老客,却因浊酒恋红尘。”没有作者,也没有日期,更没有印章,显得奇怪得很,不过这字却是龙飞凤舞,隐约有醉书之意。 这应该是不慧大师在镇上看见了,心中欢喜,买下来的,只是这师父平日里,并不是喜欢舞文弄墨之人,想不到如今竟然挂了这样一幅无名字画,也许是画上的诗句触动心灵。 王若并没惊动师父,小心翼翼地将师父的鞋子脱掉,盖上棉被,便悄悄地退了出来。 此时他才感觉腹中空空,又是一整天没吃东西,不过却不像上次那般饥肠辘辘,也许是这次同棺中人的深入交流,更加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反而没有想到吃饭的问题。 他在厨房简单的煮了一碗面条,几口便吃下肚,然后迫不及待地在脑中回想起来。刚才棺中人给他传授的修炼法门,一句句浮现脑海,此刻一心只想着如何修炼,一点睡意也无,。 突然,他一拍自己的脑袋,“哎哟”一声,原来自己竟然忘了问,要在什么地方才能修炼,是不是需要画一些专门的符阵才行? 不过根据这五行聚灵术的名字推断,应该只要有灵气的地方都能修炼。这龙隐山地处险地,周围云雾缭绕,应该是天地灵气比较聚集的地方,王若只能这样暗暗祈祷。 他也不回房间了,径直走到悬崖处,找到一块巨石,盘腿坐下,双手放于膝盖之处,使劲甩了几下脑袋,要将心中思绪全部抛之脑后,凝神静气,放空心扉,想让自己进入冥想境界。 这就是棺中人传授给王若的,一种辅佐修炼的方法,要想修炼仙法,必须存储仙灵力,而仙灵力则是由天地万物中的灵气,通过聚集、吸收、转化而来。 灵气的吸收前提,是能够感悟灵气的存在,通过特殊修炼方法吸收提取,所以感悟灵气就是一切的开始。 但如何感悟到天地间的灵气,就是困扰初修者的一大难题,有些初修者,甚至需要一年的时间才能感悟成功,而天资聪颖者,也有可能心到意到,气随之到,这就是天赋的差别。 不过还是有些前辈通过不断的摸索,研究总结出了一些有助于感悟灵气的辅助方法,比如找到一些灵气盎然之地,或者是人为布置某种灵气的聚集法阵,只不过这些方法,都需要一些特殊条件,或者是大量的财力支持。 冥想则是最普通最常见的辅助方法了,不需要什么特殊条件,不从外围入手,而是从修真者的内心出发,让修真者的感悟能够心无旁骛,全心专注,同样也有不错的效果。 当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进入冥想状态,许多人就无法控制自己脑中的想法,就像很多失眠之人一般,越是想睡,却越是睡不着。越是想抛开脑中杂念,却总是东想西想,无法集中注意力,同样也是没有任何效果的。 王若此刻正是如此,心里老是提醒自己不要瞎想,但脑海里面,却总是出现一些不同的画面,一会是自己在左溪村和小伙伴们捉蝴蝶,一会又是自己在三叔公的教导下读书,一会又是云飞哥带他练武,各种画面纷至沓来,一时之间竟然目不暇接。 在这晚风吹拂之下,只见一个麻衣少年,坐在一座绝顶高山巨石之上,盘腿挺身,一动不动,只是双眼虽然紧闭,却清晰可见眼皮不断跳动,似乎经历一些不同的经历。 倘若是普通人见到此景,不会觉得有什么异样,如果是一个武林高手路过,就会发现,这个看似平凡普通的少年,实际上正在经历天人交战,已经陷入走火入魔的幻境当中。 这样的现象非常少见,仅仅是一些绝世高手,在修习某种威力强大的内功心法时,因一些特殊原因导致心魔乱神,才会走火入魔,而这个少年却不知为何,竟在这无人的夜挣扎至今。 这入魔之初时还好解救,只需轻唤一声入魔之人的名字,即可叫醒。而入魔时间久了,呼唤已经无能为力,则需要用手拉扯或者是给他一巴掌,也许就能从梦中醒来,不过修为却要损失一些。 最可怕的是如果入魔已深,就颇为棘手了,接下来可能会出现三种情况。 第一种就是有人动用外力,将其神魂强行从噩梦之中拉扯回来,不过这样的方法虽能救命,却往往给入魔之人的身体带来极大的伤害,不但功力大损,五脏受伤,还有可能导致痴呆,从此成为行尸走肉一般。 第二种就是动用外力都无法唤醒入魔之人,那就只能眼睁睁看着此人,从平静到癫狂,从癫狂到丧失神智,随后耗尽全身力气精血,梦魇而亡。 第三种是入魔之人心智异常坚定,聪颖过人,从纷纷的脑海乱象中找到突破口,以自身的毅力或者是顿悟自发解脱梦境,脱离苦海,从而逃脱此难。 倘若真的能够自发解脱的话,对自己的神魂和心智都是一种蜕变,那是一种历经磨难后的睿智,更是一种穿越生死的通透。 当然,别人更是万万想不到,王若此刻经历的,并不是什么江湖上修习高深内功的走火入魔,而是修真者并不少见的心魔入侵。 修真者因身具灵根的缘故,其五感对于常人要敏锐得多,所以陷入梦境的真实程度更是惟妙惟肖,初修之人根本无法分辨出来,常常饮恨于此。 要是有宗门之人,都会先点上一支特制的安魂香,这种香就是为初修之人第一次冥想特意准备的。 点上此香,不但宁神效果非常好,且就算不幸心魔入侵,也能安抚初修之人的神魂,不至于躁动不安或是陷入癫狂,同时对心魔也有抑制作用。 可惜王若不但没有此香,也没有做好任何准备,冒冒失失地,便想通过自己的冥想,进入感悟灵气的阶段,谁知还没有到感悟的时候,就在冥想阶段,便被心魔趁虚而入,陷入纠缠境地。 而旁边也没有人能够察觉这一切,或是帮他一把,在没有外力介入的情况下,看来想要逃脱此难,只有靠他自身的意志和领悟了。 此刻王若额头已经冒出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不断淌下,而双眼更是紧闭,眼珠不停滚动,一会东,一会西,频繁抖动,已经陷入危急时刻了。 双手也从原来的摊开的手掌变成紧握的拳头,并且在不断的颤抖,似乎用尽全身的力气一般。 想不到王若初初踏入修仙之途,第一步便是如此艰难,这么糟糕的事情也给碰上了,实在是让人意料不及。 正是:初修入魔渡此劫,步步艰险换长生。他日得道频回首,位尊不敢忘初心。 第59章 山鹰帮 此刻王若的脑海之中,早已是另外一副景象。 只见王若和现在一样穿着粗布麻衣,手中一柄寒光闪闪的宝剑,呈蛇形弯曲,剑尖处一分为二,仿佛毒蛇口中的火红信子一般,正颤抖不定的指向对面。 而对面同样有一个人,却是马云飞,只见他却好似要高大许多的样子,手里提着一柄木剑,正笑吟吟地看着王若。 周围居然还有三叔公、父母、马三爷和大牛等村民,每一个人都聚精会神的围观着二人,并不时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同时看着王若的目光也是隐含赞赏之色。 不过这些人都比王若印象中的样子要年轻许多,连父亲早已斑白的双鬓,此刻也都是乌黑发亮。 王若站在原地,虽然比了一个仙人指路的招式,心中却突然有些茫然,似乎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恍惚间,好像自己并不是属于这里的样子。 “呔,若弟,比武之时最忌分心,现在我只是和你切磋一二,指出你的不足之处,倘若真的遇上强敌,像你这般浑浑噩噩,岂不将性命交给了别人?”马云飞大喝一声,同时手中木剑朝着王若一指。 “刚才我是攻你的下三路,现在我要攻你的上三路,你可要做好准备了,看剑!”马云飞又提醒了一声,手中木剑一晃,便欺身而上,一柄木剑瞬间幻化出三道剑影,同时朝着王若的胸前刺来。 王若被马云飞的这一声大喝打断了思路,这才想起对方是在教自己武功,也不知自己刚才怎么会突然之间分了神,心中愧疚,见马云飞提剑刺来,也不敢大意,连忙将手中蛇形剑迎风一晃,同样三道不辨真假的剑影顺势而出。 也不知究竟是如何看穿木剑的真身,居然在三道幻影之中直刺木剑,逼得马云飞不得不临时变招,不敢对其锋芒,一个斜跨步,收了剑影,反而提起右脚,一脚蹬去。 王若对这一脚似乎并不意外,反而将三道剑影合三为一,等马云飞这一脚力道完全使出后,才轻微后撤一小步,同时一道寒芒一闪而过,快如闪电地削向马云飞右足。 马云飞见此,微微颔首,似乎比较满意王若的表现,同时右脚一弯,避过剑锋,并在剑身上轻轻一点,整个身子便如惊鸿一般,翩然后退,空中一个翻转,稳稳落地。 “好!”大牛觉得精妙,忍不住双手使劲地鼓掌,大声喝彩起来,刚才这几招,看得他是热血沸腾,跃跃欲试。 周围其他人见王若如此轻描淡写,便破了马云飞的分身三剑,自然也是喜上眉梢,连三叔公都连连点头,父亲更是猛吸了一口旱烟,眉眼之处流露出欣慰之色。 马云飞站定之后,也是竖起大拇指:“若弟这一招使得好,似慢实快,攻其要害,不但解了自己危机,还可以攻防兼备,连削带打,不错,不错。” 王若被他们这么一夸,心中也是喜悦,想不到自己在武学之道上有如此天赋,才学习月许时间,便将先前跟随马云飞练武的大牛击败,此刻面对教授自己武功的云飞哥,同样不落下风,真是意想不到啊! 不过就在此时,突然听见一声厉啸传来,大家神色皆是一变。 “来了,大家做好准备!”马三炮突然站起,四下环顾,同时口中提醒道。 此声一出,大家都立刻四散开来,三叔公去关闭院门,大牛等人则爬到院墙下面的草垛上,从草垛里拿出好几张弓箭出来,一人一把,目不转睛地盯着外面的路口,神情格外紧张。 王若一把抓住身边跑过的马云飞,疑惑地问道:“云飞哥,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马云飞像看着怪物一样看着王若,忍不住用手轻轻敲了一下他的脑袋:“若弟,你这是怎么了,吓傻了么,连山鹰帮来了都不知道?这是一伙强盗,快去准备,接下来会有一场恶战呢。” 说完头也不回地跑去大门外,手上赫然多出来两柄五爪利刃,嵌套在手臂之上,寒光闪闪,令人心惧。同时和马三炮二人,一左一右守护在大门两侧,严阵以待。 “山鹰帮?”王若眨巴着眼睛,似乎又陷入了迷茫之中。 这是从哪里来的山鹰帮?他记得左溪村一直以来都是平静的小村子,从来没有什么帮派介入,更是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什么马匪,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呢? “若儿,快过来,帮我把这车稻草推到门口去。”就在王若思绪翻飞,惊疑不定之时,突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他抬头一看,对面三叔公正朝他招手。 王若赶紧跑过去,问道:“三叔公,是你叫我么?” “是啊,我老了,没力气了,你和我一起,将这车稻草推到门边去。”三叔公年纪虽大,却还是精神烁烁,耳聪目明,不过就是力气小了些,连车子也推不动了。 王若赶紧放下蛇形剑,帮三叔公将一车稻草推到院门堵住,同时又有些疑惑地问:“这是干嘛?” 三叔公微微一笑,解释道:“倘若待会山鹰帮真的要强行突破大门,我们便将此车稻草点燃,烟熏火燎之时,进入院门中的强盗必然目不视物,而两侧之人就可趁此机会,砍瓜切菜一般,削弱敌人的力量。” 王若一听,顿时了然,回去拾起地上的蛇形剑,也爬上院墙下的草垛上,和大牛一起,准备迎接土匪的到来。 随着尖啸之声的频繁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村外响起,呼啸之声此起彼伏,转眼间村头路上便出现一片黑影,竟然全都是黑衣黑马,个个彪悍异常。 而每个黑衣人的额头处,均都纹画了一头展翅飞翔的雄鹰,双目似电,双爪如钩,宛如活物一般。 “准备,三、二、一,发射!”随着大牛的吼声,七八支箭弩齐齐射出,只听嗖嗖之声响起,对面就有几个黑衣人应声而倒。 不过这山鹰帮黑压压一片,估计有百人之多,呜啦呜啦地怪叫着,一点也不管身边之人的死活,还是悍不畏死地冲过来。 王若见这些土匪如此彪悍,心中也是一惊,正思量如何应对之时,第二轮弩箭再次发射,又有七八人摔落马下。 不过经过两轮远程攻击,已经有一些黑衣人冲到院墙外,手里拿着一种类似钩镰枪的武器,在墙头一拉一扯,只听哎哟一声,就见一位村民被不幸钩中,整个人都被拉出墙外,被后来赶上的几个黑衣人乱刀之下,早已声息全无。 大家见此心中大怒,正要再次迎头痛击之时,却听马云飞大喊:“山鹰帮已经杀到外面,估计马上就会搭上楼梯爬墙而入,你们不要恋战,赶紧下来,将稻草点燃,以火阻敌!” 大家一听立刻清醒过来,纷纷爬下草垛,依言行事,只有大牛双目喷火一般,非要将第三支弩箭射出,才悻悻地爬下来。 转眼之间四周院墙皆是火光,那些黑衣人见墙壁不能翻越,便到了院门处,纷纷下马,每个人手中拿着奇形怪状的武器,纷纷朝院门冲过来。 大牛和其他村民都手持箭弩瞄准院门处,蓄势待发,而没有箭弩的村民则有的拿着扁担,有的拿起锄头,一个个神情紧张,严阵以待。后面则是一些妇孺,纷纷躲藏在马家堂屋内。 马家院门乃是一块十分普通的木门,哪里禁得住这伙强盗的脚蹬锤砸,几下子就破了一个大洞。 三叔公见此,连忙上去将院门的稻草柴火点燃,只见瞬间浓烟滚滚,黑烟一下子窜上天空,和周围黑烟混成一片,甚至将小半天空都遮蔽起来,只有天边的晚霞依旧殷红似火,仿佛和此刻大院中的熊熊火光相互辉映一般。 只听咔嚓一声,破碎的院门终于应声而倒,一个黑衣人从浓烟之中一下子窜出来,还没等看清周围的模样,只觉得脖子一凉,便失去了知觉。 马云飞和马三炮二人配合默契,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宰一双,不多久,地上竟然堆起了一座尸山,几十具黑衣人的尸体鲜血流淌出来,不一会就将整个庭院染成红色。 王若从未见过这种场面,那如墨的黑烟、熊熊的火光、成堆的尸体、满地的鲜血,这景象实在是令人恐怖至极,且空中一直弥漫着浓浓的血腥气息,让人闻之作呕,五脏六腑忍不住翻江倒海一般,难受极了。 耳听各种凄厉惨叫,目视各种狰狞表情,鼻嗅各种血腥气息,恐怕就是人间炼狱,也不过如此。 这时只听院子外一声冷哼,一个人影如大鸟一般腾空而起,脚尖在院墙轻轻一点,便在空中如老鹰掠食一般俯冲而下,其身形之快,武功之高,实在是匪夷所思。 王若仔细看了他一眼,发现这个人额头上的图案和别人不同,别人都是黑色的纹路,而此人竟然是红色的,再仔细察看一眼,突然睁大眼睛,张开大嘴,惊讶地喊道:“啊?竟然是你!” 第60章 血战 只见空中之人闻言,朝王若看了一眼,心中觉得奇怪,难道这个少年认识自己么?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张彪张捕头,不过此刻却不是捕头打扮,反而是强盗装束。 王若心中异常迷糊,总觉得周围景象有一些缥缈的感觉,但这些火光、黑烟、呐喊和哭泣,又都是如此的真实,让他实在是想破脑袋也不明白怎么回事。 周围村民听见王若的喊叫,心中也觉得奇怪,难道二人还有什么渊源不成?不过此时哪里是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只听大牛一声大喝:“打!”,手持弩箭的七八村民纷纷按动扳机,只听嗖嗖几声,几支弩箭同时射向天空中的黑衣人。 黑衣人口中哼了一声,同时冷冰冰地说出四个字:“不知死活!”随即衣袖一挥,只觉一股无形劲气袭来,将这些弩箭统统反射而回,一时间,七八个村民竟然全部闷声倒地,中箭身亡。 大家大惊失色,特别是里面的妇孺惊慌失措,纷纷往里躲闪,竟然你推我,我推你,一下子横七竖八的倒下一大片,夹杂着惊呼声、哭喊声,乱成一团。 门口的马云飞听见里面嘈杂的呼喊,回头一看,院中已经有一个黑衣人轻轻落下,看其头顶红色的纹路,知道是山鹰帮的帮主到了。 马云飞心中一惊,连忙左右手交叉一晃,一个黑虎掏心便朝黑衣人袭去。 马云飞一走,这院门处的马三炮便感到压力倍增,虽竭尽全力,仍然无法阻挡外面蜂拥而至的人群,只好往后一撤,至此院门失守。 马云飞独自对上红鹰男子,实在是捉襟见肘,马三炮见状,连忙上去帮忙,两人以二敌一,缠着此人,才勉强处于下风,暂时没有了性命之忧。 而其他黑衣人进来以后,则如狼入羊群,见人就杀,瞬间便倒下十多人,正在院中仓皇后退的三叔公,就成为其中一个黑衣人的攻击目标。 只见此人三两步便赶上年迈的老人,一脚踹翻在地,举起灯笼一般大小的铁锤,便要一锤砸下。 “不要!”王若眼见三叔公遭难,目眦欲裂,大喝一声,举起手中宝剑,便刺了过去。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只见黑衣人一锤落下,三叔公头颅便如西瓜一般,脑浆四溅,死得不能再死了。 王若心中悲愤难耐,一剑将此黑衣人挑飞,看见地上已经无法分辨面目的亲人,一种莫名的狂躁涌上心头,仰天大喝:“为什么?” 这一声大喝犹如惊雷炸响,在场众人全部被其喝呆,不由得各自收手,只留下地上横七竖八的村民和土匪尸体。 “哼,不为什么,只要你们肯交出修仙令,我们马上就退走,绝不再惊扰分毫,否则,今日我山鹰帮可就要血洗左溪村了。”红鹰男子阴森森的说道,其声音竟如鬼魅一般,不男不女,极其难听。 “张彪,想不到你阴魂不散,竟然到了今天还念念不忘如梦令,舍弃正道不走,捕头不当,偏偏去做强盗。真是阴险狡诈,卑鄙至极。”王若双目喷火,口中怒喊道。 大家听见王若竟然说出了大家都不理解的话语,不由得面面相觑,心中也升起了疑团。 什么修仙令?什么如梦令?难道这些强盗不抢粮食改修仙了?而且第一次听见这山鹰帮的帮主竟然姓张,就不知王若是如何知道的。 “张帮主,你屡次进犯我左溪村,每次都是强抢民女,搜刮粮食,实在是欺人太甚。而上次你来时就说什么修仙令,我已经明确告诉你了,我们村子里没有这个东西,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如今你山鹰帮倾巢出动,杀了我村几十名村民,难道真想屠村不成?”马云飞此时挺身而出,口中怨恨难平。 “马村长,我看你是条汉子,才屡次手下留情,你可别不识好歹。如今这位小兄弟都已经亲口承认修仙令的事情了,原来这令牌叫做如梦令。只要你们肯将这块令牌拱手拿出,我便饶了你等性命,我这山鹰帮几十条人命也一笔勾销,否则今日左溪村必定血流成河。”张帮主双目圆睁,怪声怪气,却并未将这些手下的性命放在眼中的样子。 大家听过山鹰帮主的话,一时间都将目光转向王若,忍不住上下打量起来。 山鹰帮众自不用说,对王若没有什么了解,但村中之人却甚是奇怪,不知道王若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而其父亲和马云飞等人则暗暗叫苦,这王若平日里都和大家一起生活,今日不知犯了什么迷糊,竟然说出这些话来,倘若真有什么令牌的话,他们岂会不知? 谁知王若竟然将胸前衣襟一扯,露出脖子上吊着的一块晶莹如玉的令牌,在黄昏中闪动着柔和的光晕,宛如一块价值连城的美玉。 看见王若脖子上的令牌,山鹰帮帮主不禁两眼放光,脸上露出贪婪的表情,周围亲人和村民则是张大了嘴巴,觉得惊奇无比,想不到王若竟然真的拿出一块玉牌来。 “张彪,你一早就打算图谋的这块令牌,如今在我的这里,不过我可是心中暗暗发过誓言,一定会拼尽全力守护它,所以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王若目光坚定,神情坚毅,丝毫不为山鹰帮的威势所屈服,昂首挺胸,大义凛然,全然一副拼死一战的架势。 “嘿嘿,我可是好多年没有听见别人这样对我说话了,算你小子有种。不过有一点我很好奇,你是从哪里打听到我的名字的,连跟随我多年的帮中兄弟,都只知道我姓张而已。” “而且我虽然不明白你说的什么捕头之类的话,也不想追究你是如何知道我的姓名,我只是问你最后一次,这左溪村的全村老少,和你身上的那一块令牌,你要作何选择?” “你是选择血流成河还是舍物保人,我只给你一个回答的机会。”张帮主眼见如梦令就在眼前,不过还是忍住扑过来的冲动,阴险无比地将全村之人作为条件,欲要挟王若就范。 已经退到院落后方的村民,纷纷朝着王若看来,他们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命运竟然掌握在一个少年的手中,目光中有太多的期冀,同时还夹杂着疑惑、贪婪、疼爱、害怕等各种情绪,一时间纷繁复杂,让人难以决断。 王若回头缓缓扫过那些熟悉的面孔,心中也是忐忑不安,最后目光落在妹妹二丫幼稚的脸上,却发现平日里最可爱胆小的妹妹,此刻却朝着他连连点头。似乎在她的心中,不管哥哥做出什么样的抉择,她都会无条件地支持他。 王若心中顿时一股暖流淌过,整个身体都变得热乎乎的,他慢慢走过去,来到村民的前面,提起手中的蛇形剑,一字一句、斩钉截铁的说道:“我已经说过了,誓死保护如梦令,如今我又多了一份责任,这村里的人现在你一个也不能动。” 张帮主听完此话哈哈大笑,似乎王若说的话,就是他这辈子听过最好笑的笑话,居然慢慢笑弯了腰。 不过很快他就收起虚伪的表情,对着身边的帮众冷冷说了一句:“杀!” 只听身后的喊杀之声震耳欲聋,其余帮众早就按捺不住,一个个如狼似虎般地猛扑过来。 王若将蛇形剑在胸前一横,然后对着旁边的马云飞说道:“云飞哥,你们不要出手,只管保护乡亲,看今天我如何为三叔公报仇雪恨!”说完大喝一声,径直朝着蜂拥而至的群狼冲去。 只见王若他如虎入狼群,一手蛇形剑飘忽不定,竟然每一剑刺出,都能带出一蓬鲜血纷飞,身形同样鬼魅一般,眨眼间,便有七八人躺在地上,哀嚎不已,完全丧失了战斗力。 马云飞见王若竟然如此勇猛,且从未见过这般厉害,心中大定,想起刚才他吩咐的话,连忙将众乡亲全部挤进房间,他和马三炮死守门口。 虽然王若此刻吸引了大量的土匪,但凡有一些不长眼的小角色,绕后想要偷袭他们,均被二人死死拦下。 王若心中想起三叔公的凄惨死状,心中渐渐暴躁不安,出手越来越重,双目渐渐血红,杀戮之心大起,随着周围黑衣人的刀光剑影,王若仿佛状若疯癫,完全不顾自身安危,一副拼命三郎的打法。 就在王若已经失控,双目几乎完全血红之时,突然听见空中一声暴喝:“醒来!”,一个红鹰黑衣人从天而降,一把朝着王若胸前抓来。 “你敢!”王若杀得兴起,手中剑花一挽,重重剑幕挡在眼前,似乎要将这只抓来的手臂切成碎块。 不过非常奇怪的是,这只手掌不但没有被切碎,反而不知怎么突破了剑幕,一把抓住王若胸口,同时又是一声断喝:“醒来!” 猛地一下,王若放佛从万古深渊之中被人捞起,浑身湿漉漉的,一个激灵,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居然是不慧师父,不过随即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61章 感悟 等王若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浑身酸疼,但大脑中的意识却是十分清醒。周围很安静,空气中飘着一丝丝药香。 他脑海里浮现出自己与山鹰帮大战的情形,那些血溅当场、硝烟弥漫的场景,自己现在都不知道,到底是真实还是幻境? 他挣扎着坐起身来,稍微一动弹,便疼得他呲牙咧嘴,哼哼几声。刚刚爬起来,就听见房间外面“咦”了一声,不慧大师从外面走了进来,人未到声先到:“还真是有点奇怪啊!” 王若见师父进来,眼睛一直盯着他,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不由得心中有些发毛,小心翼翼地问道:“师父,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我应该问你怎么了?大晚上也不睡觉,竟然悄悄地跑到外面练内功,差点走火入魔,要了你的小命都不知道,真是危险至极啊!”不慧佯装生气的模样,两眼一瞪,没好气地说道。 王若一听,心中顿时明白是师父救了自己,不过他却误以为自己在修炼武学内功,并不知道自己其实是在修炼仙法。这样也好,也不算违背了与棺中人的约定,不过等到真的有一天,王若觉得还是应该给师父坦白的,就看什么时候才有这个良机了。 “师父,对不起,是徒儿鲁莽了,不过师父刚才很是奇怪的样子,难道有什么不妥么?”王若赶紧低下头,认了个错。 “的确有点奇怪,记得你刚来时爬山累倒,还睡了两三天,现在从如此厉害的练功入魔中醒过来,却只要一天,这让我有点想不通。” “很多武林中人一旦在修炼当中走火入魔,轻者重伤,重者毙命,而且许多人都会神魂损害,成了痴呆之人。” “以你昨晚的发疯程度,我原以为这将是你的一场大劫难,却不料今日你看起来气完神足,似乎没有受到伤害的样子。来来来,让为师把一下脉,具体探查一番。”不慧脸露疑惑之色,喃喃说道。 同时伸出右手,抓住王若的左手手腕,用两指搭在手腕一寸之处,闭上双眼,眉头微皱,收敛气息,侧耳倾听,仔细感受他脉搏的起伏波动。 不一会儿,不慧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沉吟了一会,便松开了手指,似有所思。 “怎么了,师父?”王若见不慧大师这么严肃的表情,弄得自己也有点紧张起来。 “没事,你现在体内气息不但没有衰退,反而隐隐强大了一分,身体各部分也没有受到伤害,只是有些疲乏而已,休息一天就好了。” “不过这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以昨晚你双眼血丝已经布满瞳孔,举止疯癫,明明已经是入魔已深,是我用佛门内功强行将你唤醒。” “若是其他人遇到这样的情况定然是不死即残,或者是丧失神智,可如今你却安然无恙,这可有点说不通啊。我已经很仔细地探查了你的身体,也没有发现你是什么特殊体质,难道是你小时候吃了什么天材地宝?”不慧一边说,一边摸摸脑袋,有点想不明白的样子。 “小时候能吃饱饭就好了,哪里有什么天材地宝哦,肯定都是师父的妙手神药起了作用。至于这个神智比较清醒,我觉得和如梦令有一点关系,毕竟这块令牌不是有凝神静气的功效么?”王若顺手糊弄了一句。 不慧听他这么一说,心中甚是享受,又想起昨晚他入魔之时,手舞足蹈之间,胸前似有一点荧光,想来必定是这如梦令的功劳了,不由得暗自点头。 说来也巧,这倒真让王若蒙对了一些,这令牌作为仙家门派的入门宝物,对初修者确实有很大的裨益,特别是神魂方面,要不是因为这块令牌,王若肯定坚持不了这么长的时间,最后才陷入癫狂状态。 不慧又想起昨夜的可怕情景,这地上的花草都被王若打折了一大片,不过好在自己及时赶到,才救了此子一命,这也真是福大命大啊。 “行,你现在好好休息,不说这些了,倒是我从今天开始,要和你约法三章,不允许为师不在的时候私自修炼内功,以免再次发生危险!”不慧站起身来,长长吐了一口气,笑着说道。 “是,师父!”王若真心感激师父,使劲答应了一声,不过心里却在盘算,看来以后修炼仙法,只能在晚上牺牲一点睡觉的时间了,想到这儿,他也觉得有些困乏,便躺了下来,拉扯被子盖上,好好养养精神。 到了晚上,师父便休息去了。这荒山野岭的,也没有什么娱乐,都是早睡早起的习惯,不过今晚王若却怎么也睡不着,估摸着师父已经睡了,便悄悄地又爬了起来。 他现在已经可以确定,昨晚的发疯的确属于心魔入侵了,这种情况棺中人也是简单的介绍了一下,不过由于时间关系并没有细说,想不到自己竟然差点为此一命呜呼,这可真是险之又险,幸之又幸。 他现在感到全身情况已经好了很多,看来白天休息一天,又喝了师父调制的两碗药汤,还是很有效果的。 此刻月明星稀,他实在是心痒难耐,忍不住想再次尝试修炼,不过却不敢明目张胆地出去了,只能盘腿坐在床上,也不知道在这封闭的房间里面能不能修炼,但昨天的失败让他并不甘心,难道自己真的那么笨? 他调整好呼吸,慢慢闭上双眼,试图让自己慢慢进入物我两忘的冥想境界,经过昨天的失败,他心中有了一些感悟,觉得进入冥想的状态不能急,必须先让自己的身心自然放松,在保留脑海中神智清醒的状态下,慢慢忘掉眼睛,忘掉耳朵,忘记身体,以一种空灵的状态来进行感悟,才有可能达到感应天地灵气的程度。 也不知是昨晚的走火入魔锤炼了他的心智,还是今天对冥想有了更深刻的认识,王若努力保持着大脑的空明,竟然真的慢慢进入一种奇妙的感觉中。 这种感觉是王若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他觉得外面的风声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后竟然无声无息了,刚才还感觉自己盘腿坐在床上的,却也慢慢忘记了床的存在。 闭上双眼,感受脑海中的画面也是越来越模糊,最后竟然陷入一片黑暗,刹那间,他竟然感觉不到了自己身体的存在,而似乎只有那一丝若有如无的神念,在无边无际的黑暗空间中漂浮,四处游荡,不知将要去向何方。 王若整个人似乎就化作了这一丝神念,努力想要抓住什么,身边却又毫无一物,想要听见什么,周围竟是寂静无声,想要看见一点光亮,却仿佛被放逐在永恒的黑暗之中。 他开始有些焦急,不过又立刻安抚自己,心中暗暗喊道:“不要急!不要急!”随即便在这无边的空间之中,朝着一个认定的方向游荡开来。 可无论王若飘了多远,都没有找到一点边际的意思,他便不再前进,只是静静地待在原地,仔细思考这里的出路,想不到竟然会变成这种情况,自己可没有听见棺中人说过半分。 既然看不见听不见,他便努力感受维系着一丝神念,可是任凭他如何寻觅,都没有发现周围空间出口的蛛丝马迹。过了一会,竟然连自己化身的这一丝神念,都要渐渐感受不到了,好似无形之物,也无法触碰感知, 王若并不气馁,只不过有些懊悔。现在终于明白棺中人为何催促着自己修炼功法,应该是有很多经验和诀窍要给自己说,谁知自己偏偏对其他一大堆疑惑追问不停,导致前辈没有时间细细述说,看来这次修炼只能看自己的造化了。 不过长时间没有进展,王若却有点害怕起来,就这么无边无际的飘着,不会是自己的魂魄,不要到时找不到自己的躯壳,岂不是三魂六魄无法归位,成了行尸走肉? 他多想回到自己在现实中的状态,起码耳能听声,目能视物,鼻能嗅香,口能尝甜,身体能够感受这外界的一切,不像现在空无一物。 这也怪不得王若担心,到现在为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个人闯入了另外一个陌生的世界,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 他突然想起棺中人曾经说过,修真者不但有肉体,还有神识,当时自己就觉得这神识十分奇怪,并不能理解,如今看来,难道自己附身的一丝神念就是神识? 据棺中人介绍,神识是平时寄居体内,也可外放成形,也是除了五感之外对于周围世界的一种感知,那如果此时的这一丝神念算作神识的话,为什么没有感受现实中的世界呢? 难道这神念现在还寄居在自己的身体内,没有找到外放的出口,所以才会陷入如此的一片黑暗?说不定这无边的黑暗就是神识本身,没有感悟也就没有突破。 王若心中这样一想,顿时有些明白了,这世界什么东西最难以突破,也许就是自己本身,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想到这里,他突然觉得心头一动,似乎隐隐抓住了什么。 第62章 灵气 一念至此,王若看到这无边的黑暗之中,远处泛起了一点星火,似乎极为遥远,不过却是实实在在的停留在那里,仿若远处星辰,更像烛火之明,在空中摇曳不定,随时可能熄灭一般。 王若心中大喜,连忙朝着光亮之处飞去,不大一会,远处的星火已经变成了一片耀眼的白芒,随着慢慢地靠近,王若已经可以看见,那处有光亮的地方,是一个脸盆大小的白色光洞,里面的光线似乎都在顺时针微微转动,一刻没有停歇。 随着王若这一丝神念的靠近,似乎从光洞之外也隐隐传来一些细微的声音,不过具体却听不清楚,只觉得窸窸窣窣,异常嘈杂,各种声音混在一起,无法分辨。 王若心下一横,看来自己只有拼一下,钻入此光洞中了。他无法预料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此刻的光洞已经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对于这样一个即将溺死之人,哪里还能考虑这么多呢? 就在王若稍一分神之时,只见这个白色光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缩小起来,眨眼间便小了五分之一,这不禁让王若脸色一变。 他此刻不再犹豫,纵身一跃,只见所化一丝神念犹如飞蛾扑火一般,一下子投入光洞之中,不但没有遇见任何阻碍,反而顺畅之极,引得光洞的表面荡起一圈圈的涟漪。 就在钻进光洞的一瞬间,王若突然感觉到自己回到了原来的世界,还是那般一动不动地盘腿坐在床上,双手依然平缓地放在双腿上,周围一切均都和以前一般无二,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不过随即王若便发现一个不同之处,自己的眼睛依然闭着,却对自己身上的一切洞若观火,眼前所感知到的一切,竟然都是通过一种奇怪的感应,仿佛是除了身体五感以外的第六种感觉,让人觉得奇妙无比。 他缓缓睁开双眼,仔细感受一下,想不到竟然真的有第六感,难道这就是神识? 虽然这神识的感知范围,远远没有双眼的视线那么远,却是呈圆形区域,连自己身后看不到的地方依然十分清晰,甚至在这个范围之内,连空气的流动都能很清楚的感受到,就像自己成为了这一个区域的主宰一般,以神的视角俯视着一切。 他自己暗暗估算了一下这个感知的范围,也就不过一米之内,不过这已经让他欣喜若狂了。 试想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地,自己岂不是凭空长了一双黑夜的眼睛,可以用来寻找光明。 这比其他未开启神识之人,相比就是云泥之别,不但比江湖上的听风辩位高级太多,更是可以凭借这个优势玩弄敌人于股掌之间,高下立判。 更为关键的是,这神识和其他五感并不冲突,反而相辅相成,既可内敛,也可外放,简直是感知神器。 王若对此好奇万分,不停尝试着这种奇妙的感觉,不一会儿,他就感到大脑昏沉,身体疲乏,让这原本还在静养的身体雪上加霜,赶紧将神识收回,心中暗暗猜测,看来这神识不能长期外放啊,至于为什么,下次得好好问一下棺中人了。 他既然走出了第一步,也不知刚才的状态和表现是否正常,不过对于这外界的感受确实是加深了。他继续闭上双眼,慢慢让心静下来,尝试着再一次进入冥想。 这一次却和刚才不一样,自己并没有再次陷入黑暗之中,而是很快进入一种空灵状态,没有外放神识的情况下,五感变得异常灵敏。 就在这时,他感觉到空气中有一丝异样,心中大喜,就像他突然发现了新的大陆,揭开了它神奇的面纱,露出本来的真面目了。 他睁开双眼,赫然发现就在其身体的前方,有极其细微的一丝绿色气体,在空气若有若无的飘浮着,像一缕青烟,随时可能飘散一般。 “难道这就是灵气?”王若见到这一丝绿色气体的时候,心中忍不住这样想道。 他按捺住心中的激动,伸出右手,慢慢朝着它伸去。 这一丝绿气却像一个调皮的小孩一般,见王若的手掌伸过来,即将抓住之时,蓦然一个跳跃,竟从他的指缝之间流淌开来,身体变成两段更小的绿气,依旧在空中飘飞,看起来还有点像两位婀娜多姿的少女,在空中跳舞一般。 王若见此不禁莞尔,仔细观察这缕绿气,发现它和平日的烟雾一般,不过奇怪的是,烟雾一旦上升到一定的高度,就会随风飘散。而此绿气此刻无论王若如何打断,除了身体时分时合之外,整体并没有减少,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他也顾不上想那么多了,既然现在有此异象,自己心中也判断它十有八九属于灵气,哪里还肯放过? 心中默默念起五行聚灵术的口诀,将周身经脉之气沿着小周天运行,同时抱元守一,灵台空明,以身体为容器,吸纳万物之精华。 只见那一丝绿气,突然仿佛受到召唤一般,如游龙入海,穿过外面的衣服,恍若无物,一下子没入王若的身体之内,随着经脉运行,最后停留于丹田,缓慢旋转,随着五行聚灵术的不断运行,这一丝灵气竟然越来越小,越来越弱,最终在丹田之中消失无踪。 这可让王若有些失望,反反复复体会身体内部的各个地方,均未发生任何异常,难道它就这样消失了? 王若清楚的记得棺中人曾经说过,这灵气的吸纳要经过灵诀配合身体运转,才能转化成为仙灵力,按这个说法,刚才自己应该是已经转化了这一丝灵气,但却没有发现任何仙灵力的存在,难道这其中有什么误差不成? 不过转念一想,也许是这一丝灵气太过稀薄,无法转化成为能够感受和储存的仙灵力而已。毕竟这灵气的吸收有限,说不定再多吸收一些可能就会发生变化。 他心念至此,不禁释然开来,同时也一下子哑然失笑,哪里就会这样立竿见影呢?棺中人虽没有说过这修炼之艰难,不过就凭王若自己的想象,也不会天真的认为聚集灵气是如此容易的。 自己既然能够发现这一丝绿色灵气,按照棺中人的说法,自己应该就具有木属性的灵根了,就不知道还会不会发现其他的灵气,倘若没有,自己不就是天灵根了么? 王若心中十分激动,过了一会,尽量让自己平心静气,又开始慢慢感悟起来。 也不知是不是已经有了一些经验的缘故,没过多久,他便又发现空气中还有一丝绿色灵气。 就在他吸纳这一丝灵气之时,慢慢他发现,这绿色的灵气竟然越来越多,虽不至于漫天飞舞,但也不是那么稀少了。不过让他有些沮丧的是,就在他疯狂吸纳的时候,又发现空气中出现一丝蓝色的灵气。 蓝色的灵气属于水灵气,看来自己不可能是天灵根了。 王若心中有些失望,毕竟谁都希望自己的天赋是越高越好,这可关系到以后的修炼速度。虽说这不是唯一的决定因素,但以王若的少年心性,哪里能如此看淡,只不过若真的只有水木灵根,那也是双灵根,已经很优秀了。 谁知更让王若难过的是,随着灵气的不断吸纳,竟然又发现一丝极其微小的黄色灵气,稀薄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不过却是真真正正地的存在着,并且和其他绿色灵气一起,钻入身体消失不见了。 看来自己还有感知土灵气的灵根,这样一来,算是三灵根了,倘若再未发现其他灵气,自己就就可以稳妥地确认为伪灵根,也不再需要棺中人以后再辛苦爬起来为其测试了。 王若想到此处,苦笑一声,虽心中多有不甘,不过这世间之事,十有八九不如意,何必又太在意呢。 只是他心中还是有些忐忑,像这样不断吸纳下去,不会再出现其他颜色的灵气?那样的话,情况还不如现在呢。 不过好在暂时没有发现其他灵气了,而土属性的灵气最少,几乎看不到,水属性的灵气偶有出现,但也只是十不足一,最多的就是木属性的灵气。当然也不是太多,只不过相对于其他两种灵气来说,木属性灵气算是多的了。 空气中的灵气虽不多,但似乎源源不断,毫无枯竭的样子,这也让王若信心倍增,不停吐纳吸收进行转化,宛若老僧入定一般,丝毫不觉疲倦。 不知不觉间,已然东方之既白,王若一夜没睡,此刻也是疲惫之极,终于忍不住停了下来,细细探查一下丹田,让他无语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丹田之中空空如也,所有吸纳的灵气都已全部转换,但还是没有看见任何一丝仙灵力的出现。 不过此时王若也顾不上这些了,眼睛实在是睁不开了,往床上一躺,两眼一闭,转眼间便呼呼大睡起来。 却不想他感觉双眼刚刚闭上,正在睡得香甜之时,突然听见房间外面,一声震耳欲聋的大喝:“臭小子,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起床?” 第63章 入境 七天很快又过去了,在这七天里,王若再也不敢花整夜的时间吸纳灵气了,而是每天只花两个时辰而已,否则就会像第一天一样,被师父骂个半死,还耽误了八荒拳的练习。 而且王若很快便发现,自己晚上的修炼两个时辰,已经是最为合理的时间了,第二天也还不算疲倦。 更让他高兴的是,虽然丹田之内依旧空空如也,但他明显感到身体发生一些微妙的变化,不仅耳聪目明,身轻体健,更难得的是自己的脑中神识已经稳固下来,可以做到收放自如了,当然,神识大小还是只有那么一丝,外放的距离也没有增加。 趁着师父出门喝酒,他如约来到洞中,将棺材上的符箓揭开以后,便讲述了自己这几天修炼的情况。 “什么,你居然第一次感悟便进入了冥想?还走火入魔最后却开放了你的神识?”棺中人还未听完王若的叙述,便惊讶得尖叫起来。 听这声音里难以置信的程度,幸好这棺材是加了禁制的,否则王若有可能怀疑,这棺材板都要被掀开了。 “是啊,前辈,难道有什么不妥么?”听见棺中人如此大的反应,王若心中既是欢喜又是忐忑,难道自己真的有地方弄错了? “当然不妥了,你这修炼的路子也是真够野的,连一般的顺序都颠倒了,不过奇怪的是居然殊途同归,竟让你阴差阳错放出神识,我也真是无语了。”棺中人似乎还在感叹这孩子的奇遇,语气之中多有唏嘘。 王若面对棺中人的说辞,心中更是无语,难道这不都是你教的么?现如今却在这里指手画脚,不过王若可不敢表现出丝毫不满,还是毕恭毕敬地说道:“还请前辈解惑一二。” “这样的,上次你来问东问西,临走时又急匆匆的,没有太多时间说冥想和修炼的问题,我原本想这次再和你慢慢讲述。” “修仙之路每一步都很艰难,而这第一步同样如此。即使很多身怀天灵根的上天宠儿,对于如何进入冥想吸纳灵气,不经过十天半月的摸索,根本不可能窥入门径。” “这还是在宗门大量资源的和修炼经验的传授配合下,才有的表现,至于其他灵根则是少则一月,多则半年,更有个别资质太差之人,则有可能年许之久方才可能有所感悟。” “你第一次冥想便心魔入侵,从眼前看来,你十分不幸,发生了这种不常见的小概率事件,但从长远来看,却是你的大幸。因为很多初修者就是想入魔也是办不到的,毕竟这空灵的冥想境界,不是想进入便能进入的。” “而你随后又开启了神识,这更是骇人听闻。因为一般初修者都是利用各种资源加强自身五感,然后在灵脉之地,慢慢感悟到灵气的存在,然后苦修到入境下品,才敢在准备充分的情况下尝试开启。” “你却糊里糊涂就搞定了,居然在七天之内便感悟灵气,修炼五行聚灵术,据我所知,这速度足可以排进整个修仙界前百之列,不过,这也让我引发了更大的担忧。”棺中人说到最后,似乎想起了什么,好像对王若的修炼并不看好。 “嗯,前辈不是说境界只分入境和大圆满么,怎么如今多了一个下品?还有不知前辈的担忧是什么,难道我的修炼真的有问题么?” 棺中人长长叹了一口气,慢悠悠说道:“境界确实只有入境和大圆满两种,不过我们修真者喜欢把入境区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是修炼者进入全新的境界后,就已经进入下境或者叫做初境,其丹田之内的仙灵力积满之后,继续修炼,会有一个小小的瓶颈,基本上都是很容易跨越的,一旦继续修炼,前面大圆满的灵气,会被压缩到丹田的三分之一处,灵气被提纯,此时便进入了中境。以此类推,再将灵气修炼圆满,丹田中的灵气再次被压缩到丹田三分之一处,灵气再次提纯,便是跨越到上境。” “当丹田之中的仙灵力已经修炼到无法容纳之时,我们便叫做上境大圆满了,此时一般人都会停留一段时间,毕竟跨越大境界是十分艰难的,要做好完全的准备。越到高阶跨境就越困难,有些人甚至无法跨越这道障碍,终生止步于此。” “哦,我明白了,不过前辈似乎还是没有说出心中的担忧,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么?”王若听棺中人说了半天的境界,却刻意避开了刚才自己最在乎的话题,心中不免有些不好的预感。 “倒也不是,只是说起来有些话长罢了。你可知,这一般之人都是先聚气,后开启神识,而先开启神识然后聚气的也不是没有,只是风险太大,同时也难以成功。” “假如一但真是如此,便有以下几种情形了。第一种便是此人神识天生强大异常,这属于极少数的情况,也许你便是其中之一,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只能说一句可喜可贺了。” “第二种便是魔功里面有一种功法,专门修炼人的神识,其次才注重灵力修炼。这种魔功威力极大,光凭神识便可以碾压同阶修士,却往往是魔族之人凭借强大肉身才能修炼。我们人族在修炼中,会因身体孱弱的原因,承受不住神识的力量而爆体而亡。” “第三种便是一种古老的方法,资质太差之人或者是感悟能力不够,便采用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办法,强行用入魔香的香味引诱自己走火入魔。” “通过这种残酷又危险的方法,强行淬炼自己的神魂和意志,逼迫自己开放神识,从而因为神识的帮助,大大加快灵气的感悟,从而达到快速成长的目的。” “这种方法最为危险,不过收益也是最大,往往让劫后余生的修真者,身体和神识都能快速上一个台阶,只不过成功者百不足一。” “我其实担心的就是这个,如此修炼太快而根基不稳、剑走偏锋而误入歧途啊。” “还有你的专注力十分优异,能够快速集中自己的意识,不过却对修仙向往太深,往往会在意识中留下不可磨灭的执念,这有碍于你以后的进阶。要知道,进入元婴以后的大境界,都要渡过自己的心魔这一关,假如它以进阶天道来诱惑你,就不知你以后如何抵挡了。” “您的意思是我修炼快了还不行?可我到现在丹田之中一点仙灵力都没有,难道还叫快么?” “至于您说的以后心魔之类,等我能够修炼到那个境界再说,哪怕今日之沧海,明日就是桑田,不过我要修仙的信念绝对不会变。”王若根本没有把棺中人的担忧当成一回事,认为自己有着成为强者的强烈愿望,绝对是没有错的。 “难道你想修炼几天就能凝聚出仙灵力,这也太小瞧这修仙的艰难了。要知道一旦踏上此路,可谓是艰难困苦,步步危机,甚至导致一些人魂飞魄散,永远无法转入轮回。”棺中人想起这修仙之途的凶险,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心酸。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纵有千万劫,我自独向前。我虽是天地之浮游,沧海之一粟,亦燃烛火之明,欲与日月争辉。”王若一字一句,表明心迹,好似在自己骨头上,烙下了坚定不灭的信念。 “好!就冲你小子这番话,我定倾力相授,不负你这雄心壮志,以后定会闯出一片大好山河!”棺中人激情也似被王若点燃,不由口吐狂言,信心满满。 是啊,人生短短百年过,多少凡人如墙苔。熙熙攘攘为利去,孤孤单单逐梦来。三更灯火五更鸡,英雄自古脱凡骸。万里江山任遨游,不教月下独徘徊。 “前辈,那在下现在是否已经属于凤初下境了?”王若眨巴着眼睛,有些期盼地问道。 “也可以算是了,不过你现在还没有积累起可用的灵力,以现在的速度估算,应该要有半年之后的时间方能感受到一些,到时我会教你一些基本的五行法术,以便你自己修炼领悟。” “多谢前辈!”王若听见自己半年后便可学习法术,高兴得蹦了起来,口中不住地向棺中人连声道谢。 “哈哈,不必如此,我只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以你的天赋应该不是很差,我是很看好你的。” 王若一听棺中人说到天赋,神色有些暗淡,还是不甘心地追问道:“前辈,这几日我运行五行聚灵术时,能够看见空中有三种颜色的灵气,最多的是绿色,其次蓝色,最少是黄色。是不是从这灵气的判断上,我是属于三灵根啊?” “嗯,如此说来,那就应该是了。并且应该是木灵根最好,水灵根其次,土灵根最差了。此地灵气稀薄,我用神识探查一下,没有发现任何灵脉,也许是此地植被茂盛,所以木灵气稍多一点罢了。” “不过也没有关系,等我有一天出来了,带你去寻找上好灵脉之地,保证你修炼起来比这里快上百倍。”棺中人分析了王若的灵根,不过却嫌弃此地的灵气,要不是被困洞中,估计他连这个地方看都不会看上一眼。 王若听棺中人说得心中一动,不过转眼又冷静下来,这人和自己虽有交集,但善恶还未分清,哪里肯轻易就随他而去呢? 第64章 出门 王若和棺中人随后又讨论了一下修炼的心得,其实都是王若向棺中人请教而已。从交谈中王若学习到了很多东西,常常有茅塞顿开之感,恨不得就这样一直谈下去。 不过时间总是不等人的,傍晚时分,王若便又回到了庙里。 就这样,寒来暑往,四季更替,不知不觉之间竟然过了一年,王若也进入了十六岁,这段时间的风吹日晒和拳脚磨炼,让他原本有些白皙的肤色都变得黝黑了一些,不过却显得更加健康壮硕。 不慧大师和原来一样,每天吃吃喝喝之外,就是尽心教王若武功,丝毫不担心自己寿元将尽之事。 这一日,又到了不慧大师去镇上采购物资的日子,不过奇怪的是大师并没有马上出发,而是吃完早餐后,躺在菩提树下,懒懒地闭上了双眼。 王若看得焦急,心中惦记和棺中人的约定,却不敢在师父还没有出门的时候便偷偷溜下去,只好一直假装读书,静静等待。 过了许久都没有听见动静,王若忍耐不住了,拿着一本书,边看边溜达到不慧大师的旁边,假装惊讶地说道:“啊,师父你还没有去镇上啊?” “嗯!”不慧大师懒洋洋地答应一声,睁开双眼,长长吐了一口气,慢悠悠地说道:“你不说我还差点忘记了,这就去!” 王若不禁心中无语,这一年来都是如此准时的师父,今天竟然说忘记了,这叫人如何相信,难道他戒酒了么? 不过王若随即摇摇头,暗暗嘀咕了一句:“就算太阳从西边出来,师父也是戒不了酒的喽!”好在师父也说马上要出门了,王若便盼望着他能够快一点离去。 只见不慧去到厨房,拿起平日里采购的大袋子,转身朝悬崖外走去。王若心中暗喜,假装摇头晃脑地读书,似乎被书中知识迷住一般。 这时不慧却转过身来,对着王若笑着喊了一句:“若儿,这一年以来你都没有去过镇上,今日让为师带你出去逛逛如何?” “逛街?” 王若顿时有些懵了,不知道师父今日为何这般安排,心中着实不愿意,只好支支吾吾地说道:“师父,你看我这书也没看完,下午还要练习八荒拳,时间可有点紧啊。再说了,我也不喜欢热闹的地方,还是师父你自己去了。”说完眼睛偷瞄着师父,一副哭丧着脸的样子。 “哎,习文练武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耽误不了多久。再说我这年纪大了,米袋子也扛不动了,你可要为师父分忧啊。”不慧似笑非笑的看着王若,随即打了一个哈欠,好像还没睡醒。 这下王若更是无语,以师父的盖世武功,别说这区区一袋米,就是再来十袋,还不是一脚踢飞,哪里需要人帮忙啊。但师父如此说,自己肯定无法再推脱了,只好放下书本,从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艰难地点点头。 “看样子,你小子好像不愿意啊?”不慧看出王若的勉强,有些疑惑起来。 “不不不,我只是很久没有出门,有些怕生而已,不过只要有师父在,就是天涯海角,我也不惧。”王若赶紧走了过来。 不慧见王若说了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也没有太在意,将口袋往背上一搭,说了一声:“出发!”便头也不回的大踏步率先走去,留下心中苦笑的王若,在后面亦步亦趋的跟着。 虽说山花镇距离龙隐山颇远,不过此刻的王若却不再像一年前那般羸弱,师徒二人有说有笑,很快便到了镇上。 山花镇也不大,总共也就七八百户人家,两条马路分别呈东西和南北走向,将山花镇大致分成了四个板块,其中最热闹的就属中央交叉的十字街口,此处人流平日里都是熙熙攘攘,密集的商户也体现出此乃黄金地段。 不慧照例来到此处的一家酒馆,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掌柜热情的招呼声:“哟,大师来了,快里面请。小二,给大师来十坛上好的百花香,外加两斤卤牛肉。” 话音未落,只见里面跑出来一个大约十五六岁的小伙子,看见不慧后恭敬地叫了一声大师,然后屁颠屁颠地跑去后院搬酒去了。 “且慢,今日中午不喝酒,恐误了我的事,待下午来喝。先打米饭来,牛肉多切一斤,再炒两个小菜,备两副碗筷。”不慧听见百花香的名字,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后,连连摇头,喝止道。 那小厮听见大师不喝酒,眼珠子都要鼓出来了,呆呆看着不慧,仿佛不认识他一般。 掌柜也吃了一惊,从没想到不慧大师居然不吃酒,心中虽然惋惜,盘算着又要少些银两了,不过这和尚可是大主顾,他一直都是天天盼着的,哪里肯得罪啊。 转过身看见发呆的小厮,双眼一瞪:“发什么愣,没听见大师说要下午喝么?快去给厨房说一声,准备大师的午膳!” 那少年这才回过神来,赶紧唯唯诺诺地跑去后院了。 王若见这少年和自己差不多年纪,却在这不起眼的小酒馆里面跑腿做事,早早地便谋了生计,料想也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也真是难为了他。 自己从小在左溪村长大,父母虽然贫穷,但却从不曾饿了他和妹妹,村里人也很少出去打零工赚钱,都是在村子里自给自足。自由惯了的人,哪里受得了这外面的约束,倘若真是这样被别人呼来唤去,父母必定不忍心的。 想到此处,王若禁不住想起了遥远的家乡,也不知父母等人是否安好,心中竟隐隐有了回家的念头。 二人找了一张桌子坐下,不慧用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桌面,对着王若说道:“这家酒馆虽然饭菜一般,但酿造的百花香却是这镇上最好的酒了,我每次来都要喝个痛快。你下次也可以在这里吃饭,倘若觉得不好,也可以换去其他家的。” 王若听完师父的话,心中既是恍然大悟又是疑惑不解,悟的是原来师父就是看上这家的酒,怪不得都成这家的大主顾了;惑的是说自己下次来,可以随自己喜好挑选吃饭的地方,难道是以后我需要经常来这里么? 不过王若沉住气,并没有开口询问什么,只是低低应了一声,便不再说什么了。 不一会儿,饭菜端了上来。以如今王若的厨艺,确实觉得这几个菜都不怎么样,远远赶不上在龙隐山自己做的百花汤,还好这卤牛肉还有些嚼头,二人也不多话,埋头吃饭,不一会儿便风卷残云了。 二人出得酒馆,不慧便领着王若一边走,一边将这镇上的大致情况给王若说了起来:“这山花镇因这两条路的交叉,划分为四个集市,东边主要是出售柴米油盐的商铺,南边主要是布店,西边大多是药店,北边是集市,主要是铁器、农具和一些蔬菜水果。现在我先带你去东边看一下。” 随着二人看似闲庭信步,不过小镇实在不大,很快便来到了一家米行,从门头上来看,应该是小镇上最大的一家米铺了,大门的正上方挂着一块牌匾,上书两个古色古香的大字:“苏记。” 同样还未进店,里面一个大约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连忙跑出来,胖乎乎的脸上堆满了笑容:“哎呀,大师今天来这么早啊。” “嗯,今天是早了点,不过我现在不买米,待下午回去的时候再来取。”不慧知道掌柜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不由解释了一句。 胖子掌柜先是一愣,立刻又陪笑着,一边做着往里面请的手势,一边说道:“大师你要的珍珠米,我一直给你留着呢,这次的米啊特别紧张,云州那边就只拖来十袋,我可是大晚上排队给抢购来的,心里想着怎么也不能让您老人家给落下,所以您放心,我们苏记绝对是能够保证货源的。” 说完将大师请进了里面的一张八方桌坐下,然后让伙计赶紧给不慧上了一壶香茶,坐在一旁陪着。 这不慧自从来到这山花镇后,一直几十年在他家买米,让这家米店可是奉为贵宾的。而且知道这和尚食量奇大,出手阔绰,只是几十年不见老去,让这镇上的人都称奇不已,却没人知道他从何处来,家住哪里。 偶有好事者曾远远跟随,却莫名其妙的迷了路,直到第二天方才醒来,至此以后无人再敢跟从。 王若此时在不慧的身后,静静站着,也不说话。胖掌柜看了他一眼,可能以为是不慧的随从,便没有招呼入座。 不慧嘴角微微一笑,对着掌柜说道:“自从你父亲打理米铺以来,到现在你来管理,我和尚可有欠过你家一枚铜钱?” 胖掌柜一听,连连摆手,忙不迭地说道:“没有没有,不知大师为什么这样说,你可是我们苏记的贵客啊。” “既然如此,那你可知,我买米的钱都是他的。”不慧嘴角一笑,用手指了一下王若,调皮地朝着王若眨了一下眼睛。 “啊?”胖掌柜一下子蹦起来,差点惊掉了下巴。 第65章 小店 王若见师父突然之间,开了这么一个颇有童心的玩笑,心中忍不住莞尔,不过脸上却未表现出来,反而配合地挺了挺胸,双手倒背,环顾了一下四周,轻轻摇了摇头,露出一副似乎不是很满意的样子。 旁边的伙计听完这话,张大的嘴巴就没有合拢过,胖掌柜倒是机灵,赶紧亲自去搬了一把椅子,用右手衣袖在上面使劲擦了几下,才诚惶诚恐地说道:“原来是小少爷光临本店,有失远迎,还请见谅,请快快坐下。” 随即转过头对这瞠目结舌的伙计埋怨道:“还愣着干嘛,赶紧上好茶啊!”伙计一个激灵,急忙沏茶去了。 王若微微点点头,也不客气地坐了下来。 不慧见他装得还蛮像,心里也是乐开了花,强自憋住将要喷出的茶水,缓了一口气,悠悠地说道:“苏老板啊,我们一家都很喜欢吃你家的米,这么多年以来,也让你们挣了不少钱,今天来看看,主要是让我们家小主认识一下,以后就由他来买米了。” 王若心中一动,眉头皱了一下,不过现在正是演戏的时候,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微微点点头。 胖掌柜吃了一惊,看着王若这单薄的身子骨,讷讷地说道:“欢迎欢迎,只是小少爷这身板还嫩,派个仆人过来就好了,我们苏记米店童叟无欺,您尽管放心好了。” “嘿嘿,我家小主天生神力,能倒拔垂杨柳,力举千斤鼎,哪里是你能看透的?再说他一天不动闲的慌,没有事干闷得慌,只有干了重活累活,身体才会更舒坦呢,今日就是他主动要求过来,承担以后买米的任务。我也年迈体衰,可以休息一下喽!”不慧说完,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王若,又调皮地眨了一下眼睛。 王若心中实在难过,想不到就这么明着被师父坑了一把,还无法反驳,只能将计就计地点点头:“的确,以后我会亲自来买米,苏老板可不要欺负我哦。” 胖掌柜原本将要坐下的身子立刻又站了起来,一边摆手,一边将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不会不会,小少爷以后能光临本店,实在让本店蓬荜生辉,我们定不敢怠慢的。” 说完用眼睛瞄了一眼王若,心中着实嘀咕,自己平日里能坐着不站着,能躺着不坐着,多享受啊!想不到这有钱的少爷却喜欢干活受累,天底下还有这样的事情,真是闻所未闻啊。 接着聊了几句,师徒二人便告辞了胖掌柜,接着又去了好几家店铺,都是镇上各个行业里最为出色的,每一家店铺看见不慧大师,都是点头哈腰。 不慧也一一交代,以后全部交由王若采买,当然二人今日也算是过了一回演戏的瘾,不但让大家都是张口结舌,丑相百出,二人也是开心了一回。 就在踏出最后一家店铺之后,不慧压低声音严肃地说:“若儿,接下来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你可要记住了。”说完便朝着一个小巷子走了进去。 王若见师父如此郑重,联想到今天的奇言怪行,暗道师父果然有事情瞒着自己,难道有什么大事发生么?带着些许疑惑和忐忑,紧紧跟在师父的身后。 这条小巷子有些偏僻,二人七拐八拐地来到一家不起眼的小店门口,这里人流稀少,似乎不太适合做生意的样子。 小店也确实很小,只有两米来宽的门框,上面挂了一块很简陋的木板,上面竟然真的只写着“小店”二字,若不是门口摆着一张小桌子,上面零散地放着几包香蜡纸烛,谁也想不到,这是一个专门卖死人东西的地方。 不慧来到门口,没有丝毫犹豫,闪身便进入了店铺,王若也只好紧紧跟着。 店内有些昏暗,柜台后面的一个少年见不慧进来,赶紧从凳子上站起来,对着不慧鞠了一躬。不慧微微一笑:“今日我带一个人来见你父亲,你只管忙你的。” 说完带着王若往里屋走去,想不到这店铺看似窄小,穿过里面的木门,后面竟然还有一个不小的庭院。庭院的中间有几棵小树,明显看出人工修剪的痕迹,枝繁叶茂,横竖有型,颇有几分景致。 庭院的左侧有一排整齐地鸽舍,有的房间空着,有的房间里面灰色的鸽子正上下蹦跳,欢快至极。 右侧有一张石桌,旁边坐着一个大约四十左右年纪的男子,长着两片较为对称的八字胡,一身灰色长袍,颇为儒雅的样子。 中年男子见不慧进来,脸上露出激动之色,站起身来正要打个招呼,却看见后面跟着的王若,不禁一瞬间动作停滞了一下,眼神之中露出疑惑之色。 不慧见中年人如此,微微一笑,拉过王若说道:”若儿,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你师兄武不痴。” “师兄?” “师弟?” 王若眼神里全是好奇之色的打量着中年男子,脑袋也是嗡嗡地,这可从没听说过自己有师兄啊,这可真是让人始料未及。 中年男人也上下打量着王若,不过眼里却充满喜色。突然双拳一抱,对着不慧单腿一跪,激动地说:“恭喜师父,终于找到衣钵传人,这可真是值得庆贺的大事啊!”说完声音呜咽,眼角竟然流下泪来。 不慧怜爱地扶起他,心中甚是欣慰,连连摆手让他冷静下来,随即坐在石桌旁,让王若也坐在一边。 “这么多年,徒儿的夙愿终于达成,我实在是激动不已,在师弟面前出丑了,还请师弟千万不要在意啊!”武不痴轻轻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对着王若开心地笑道。 “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师兄,心中惶恐,不过见师兄喜极而泣,都是性情中人,也是很欢喜的。”王若拱了拱手,对着武不痴真诚地说道。 武不痴见王若虽然年少,但处事不惊,言语得体,不由得欣慰地点了点头。 “武不痴,你师弟名叫王若,以后可要多多照顾。今天你二人初次见面,我觉得应该畅饮一杯,大家以为如何?”不慧哈哈一笑。 武不痴心领神会,从后院一个小房间里面搬出三坛子酒,每一坛上面都用红布稀泥封口,且坛子上贴有一张菱形红纸,上面写着“百花香”三个字,正是今天早上在酒馆之中没有喝到的酒。 三人分坐在石桌旁,武不痴拿了三个土碗,分别放在三人面前,提起其中一坛酒,将坛口的封泥扯掉,顿时一股浓郁的酒香四下飘溢。 不慧用鼻子使劲嗅了一嗅,露出一副满意的神色,大叫一声:“好酒!”,然后迫不及待地喊着:“倒满倒满。” 王若闻着酒香,浑身也是一阵舒坦,不过从来没有喝过酒的他还是连连摆手,将自己面前的空碗用手一遮,连连示意自己不会喝酒。 “哎,若儿,今日你也学着喝一点。要知道这酒可是你师兄五年之前埋下的,我每次来都只有一坛而已,常常让我喝不过瘾而跑去酒楼。难得他今日大方,你就不要推却了,否则。。。嘿嘿。”不慧对此酒极为推崇,其贪杯的神色似乎在告诉王若,假若你不喝,我可要照单全收的意思了。 武不痴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小声解释道:“我还不是怕师父您老人家贪杯,万一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这徒弟难辞其咎啊。”说完便给不慧大师倒上了满满地一碗。 王若想起师父每次都是烂醉如泥的样子,常常让自己心中也不免担心,所以对武不痴的这种做法还是很赞同的,不由得内心对他更是亲近一分。 既然师父开口,王若也不好意思拒绝,只能任由武不痴给自己也倒了一碗,闻着这如花的香味,他还真的有点想尝一下的冲动,当即端起酒碗抿了一口,只感觉入口辛辣,仿佛喝了辣椒水一样,眉头紧皱,忍不住转过头去噗地一声,将酒吐在了地上。 不慧和武不痴见王若如此,忍不住哈哈大笑,不慧还调侃道:“慢慢就习惯了的,到后来你会发现,这酒可是好东西。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啊!” 王若心中苦笑,不过此时仿佛感觉舌边有了一丝回甜,并不像刚才那样接受不了的样子。他又端起酒碗轻轻喝了一小口,只觉一股热流顺喉而下,仿佛一团火焰在胸中燃烧一般,整个身体都微微发热起来,全身有了一丝躁动的感觉。 眼见王若喝了一口,其他二人也笑着端起酒碗,一饮而尽,随后嗒着舌头,似乎意犹未尽。 此时,前面的柜台见过的少年端来两盘小吃,一盘油炸花生米,一盘卤牛肉切片,恭敬地喊了一声:“师公。”便转身离去了。 不慧点点头,对着武不痴说道:“小糊涂也长大了,你可要好好照顾他。对了,今日可有消息传来?” 武不痴闻言,郑重地点点头,从身上的口袋中掏出一张白色的小纸条,递给了不慧大师。 不慧将纸条展开,脸上的神色开始慢慢凝重起来。 第66章 离山 王若见师父如此神情,感到有些诧异。自从一年以前跟随师父以来,觉得师父像一个老顽童一般,世间没有几件事情能让他如此动容了。 特别是上次师徒二人促膝夜谈以后,师父更是把自己当做亲人一般,从不在其面前隐藏心事,今日竟这般郑重,看来着实发生了一些事情。 不慧很快便将纸条上的内容看完,竟没有再端起酒碗,而是沉吟了一会后,对二人说道:“你们师兄弟先聊着,我去书房修书一封,待会不痴给我原路传回。”说完也不等二人答应,起身便往一间房间走去。 王若虽然满心疑惑,但此刻不是询问的良机,看着师父走进内室,便回过头对着武不痴笑道:“从未听师父说过我竟然还有个师兄,怪不得今日师父一定要我下山呢!” 武不痴笑了一下:“师父他老人家外人看起来古怪,我们却觉得亲热无比。其实我曾想过去山上服侍师父,只不过分身乏术,如今有了师弟,也算是了了我无法服侍师父他老人家的心愿了。”说完看向王若的眼神还充满着感激之情。 这句话让王若也觉得有些奇怪,总觉得这位师兄十分欢喜他的样子,忍不住好奇地问道:“那师弟斗胆问一句,师兄跟随师父多久了,为何不去山上而要在这镇上呢?” 武不痴看了王若一眼,感受其眼中流露的真诚,恍然大悟一般:“原来师父还没有给你说过啊?我以前也是住在山上,至于这里嘛,你应该看出来是师父的秘密联络处,我就在这里暂时负责给师父收集一些消息而已。至于跟随师父多少年,弹指之间已经四十多年了。” “四十多年?”这下可让王若呆住了,看这武不痴的年纪,也就四十多岁,难道是从小跟着师父的? 武不痴见王若张口结舌的样子,忍不住扑哧一笑,不过随即将一碗酒一饮而尽,然后悠悠说道:“真是白马过隙,岁月飞逝啊” “师兄,请恕师弟斗胆,我实在忍不住,想问一下你和师父是怎么结识的么?”王若眨巴着眼睛,将碗中之酒也大喝了一口,借着胆子说道。 武不痴笑笑:“我从小便是一个孤儿,是师父将差点饿死街边的我带回来,将我养大,教我武功,简直就是我的父母一般。” “不过我不喜欢练武,师父也不强求,只说随缘而已。在我二十四岁的时候,也许是因为从小便感觉孤独的原因,我下山采购物资时遇见一个姑娘,一见倾心,回去以后怎么也睡不着,满脑子想的都是她。” “于是向师父提出想要成婚的念头,我知道师父肯定是希望我陪在他的身边,不过他只是点了点头,竟然答应了。随后我便和小糊涂他娘在这镇上生活了下来,师父便也开始喜欢云游四方。” “过了几年,小糊涂他娘生病去世,师父便命我在此地好好抚养儿子,同时成立了这个联络处。所以面对师父的养育之恩,我常常因自己不能在身边早晚照顾而愧疚不已,今日见了你,我便放心了。” 王若听见武不痴竟然说出这样的往事,虽然语气轻描淡写,但其中蕴含的感情十分复杂,让他不但有些称奇,更让他的内心有些难过。 他喃喃地说:“师兄,我不知道是这样心酸的经历,请原谅师弟的鲁莽了。” “无妨,这么多年,我早就看淡了,比起师父的经历,我的这点痛又算什么?现在我有了小糊涂在身边,而师父又有了师弟你照顾,我已经此生无憾了。”武不痴摆了摆手,又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 王若见这个四十多岁的师兄如此坦然,心中也是敬佩,更为他的曲折人生感到惋惜,忍不住抬起大碗,说了一句:“师兄,我今日和你一见投缘,心中也是欢喜,请让我敬你一碗。” 这下可把武不痴弄懵了,想不到这个师弟刚刚学会喝酒,就如此豪情,虽然担心他不胜酒力,但还是将大碗端起,赞赏地喊了一句:“干!” 说完二人正想一扬脖子一口吞下时,只听一个声音响起:“你们两个臭小子,竟然趁我不在想多喝一点,这可不行,也等等我啊!”果然是不慧从房间里面出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张白色的纸条,同样卷曲成筒状,正笑吟吟地走过来。 二人连忙放下酒碗,同时喊了一声师父。 不慧走过来,对着武不痴说:“你现将这封信传出去,待会回来我给你们二人说一件事情。”武不痴应了一声,拿着纸条便朝鸽舍去了。 王若心中的好奇心又被勾起,不过想到师父待会可能要说的事情,应该会为自己解惑,也就静静地不开口了。 不一会儿,武不痴便转身回来,不慧望着眼前的两个徒弟,心中也是有些感慨,举起酒碗,说了一句:“先喝一碗酒,以贺今日之聚首!”说完扬起脖子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了。 两个徒弟也赶紧端起酒碗,不过王若毕竟初次饮酒,虽是硬着头皮将碗中酒全部喝下,却胃里翻滚,不得不运气暗自压制住。 随后只见不慧放下土碗,长叹一声开口道:“我曾经在云游之时,结识了几位好友,其中一位我很敬佩之人,今日已经是第三次来信了。信中称其命不久矣,十分想念老友,邀我和其他几人前往一聚。我其实也不想劳累奔波,不过既然这位老友如此盛情相邀,我若再不前往,显得就有些薄情了。” 王若一听,心中顿时了然,原来师父是想离山访友了,怪不得今日硬是拉着自己来到镇上,还把物资采购的事情交给自己,原来心中早已有了打算。 “那师父何时动身,我准备一下,也和师父同去!”武不痴似乎早有预料,于是抢先说道,王若也有些期待地看着师父。 “不用,你要照顾小糊涂,就不用和我一起去了。而若儿现在武学根基还浅,正是在家勤加练习的时候,同样不能去,所以我准备一个人动身,明天就走!”不慧对着二人摆了摆手。 “可是,现在江湖上好像有些不太平,师父又旧伤未复,倘若多人夹攻,岂不双拳难敌四手,那不糟糕了?还是让徒儿随您一道!”武不痴有些坚持,对不慧一个人出行很不放心的样子。 “哈哈,你太小瞧师父了,以我目前的功力,足以自保。况且我这次是去访友,不是去打架,就算真有什么阴谋,你以为我会怕了么?再说我也没有几年好活的了,根本不惧。倒是今日你们师兄弟二人相识以后,要相互照顾,在家等我归来便是。” 武不痴见师父如此坚持,也就不再说什么,毕竟以师父如今的功力,就算上次大战以后功力没有全部恢复,纵横江湖绝对没有任何问题的。 “不知师父将要去多久才能回来?徒儿唯有一个要求,就是一路上不要饮酒。”王若知道师父的厉害,对于他的安全倒是不怎么担心,除了叮嘱不能喝酒之外,心中倒还有些期盼起来。 倘若师父离山,自己在山上岂不是可以加快修炼速度,同时有好几个棺中人教过的法术,一直都是在大脑里面演练,没有亲自出手试过,这次终于有机会可以好好练习一下了。 “此去路途颇远,光是来回就要半年之久,如果我在老友那里耽搁一段时间的话,那就可能是大半年才能回来了。你在山上务必不能偷懒,好好照顾小白,我可是要回来检查你的武功进度的。”不慧嘿嘿笑道。 “徒儿一定勤加练习,不辜负师父的教诲!”王若吐了一下舌头,有些调皮地说道。 师徒三人相谈甚欢,不多一会,三坛酒全部被喝个精光,王若感觉身体有些飘,醉眼朦胧,师父让武不痴给他弄来一碗酸梅汤,喝下以后便感觉好多了,不过浑身无力,便躺在一旁睡了过去。 等到他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躺在龙隐寺里的床上,四周静悄悄的,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 他一翻身下了床,来到大殿,早已不见了师父的踪影,难道师父真的走了?到处寻找都没有看见,反而发现佛前的蒲团上留一个信封。 走过去将信封捡起,拆开一看,是不慧师父留给自己的,上面写道:“若儿,前些时日为师心中有些莫名的不安,想不到竟是老友即将仙游,我去去便回。” “你在寺内莫要耽误自身修行,一定要刻苦练功,如有疑难之处,尽可去向你武师兄请教。大佛像的后面有一块暗板,里面是我毕生积蓄,你尽可从里面拿出银两以做生活之需,每月再给你师兄带去十两,如有急需之时,尽可自行决定。勿忘!” 王若拿着信,口中一字一句念出,突然有些不舍,心中空落落地,就像丢了什么东西一般。 第67章 法术初修 过了好一会儿,王若才渐渐缓过神来,望着空荡荡的大殿,良久才似乎想起了什么,慢慢走到弥勒佛像的后面。 只见佛像的背后依然是金色辉煌, 没有看见有什么特别之处。王若用手沿着佛像底部慢慢摸索,并用手指轻轻敲击几下,发现声音有些沉闷,并不像是空心的样子。 仔细察看之下,在佛像的右侧底部,有一盏莲花宝灯长明于此,王若不禁心中一动,用手轻轻旋转了一下此灯,只看见佛像的后背,赫然缓缓出现一个方形洞口,合拢时天衣无缝,打开时静谧无声,真是巧夺天工之作。 洞口只有脸盆大小,洞口一开,里面立刻散发出金黄色的微光,闪烁不定。王若将脑袋伸过去一看,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只见里面整整齐齐地堆着许多金元宝,竟然将整个弥勒佛的小半个肚子都塞满了,不过面前的几排却是参差不齐,明显是拿出来的时候有些凌乱的样子。 王若并不是贪财之人,不过以前在左溪村只见过几次金子,都还是零碎的一些散金,平日里村民都是使用铜钱,哪里见过这么完整且如此巨额的财富? 看见这一锭锭金子散发着诱人的微光,王若心中也是激动万分。 以目前的数量来看,起码也有百锭之多,而且不慧大师这百年来的不断消耗,那岂不是之前的数量更加惊人,想不到师父还是一个有钱人啊。 不过王若转念一想,以师父的武功,就算是拥有比这里更多十倍的财富,都是轻而易举之事,在这个强者为尊的时代,绝对的实力便是可以主宰天下的利器,这区区一些金子又算什么呢? 也是不慧大师生性善良,虽经历惨痛的人生,但仍不忘初心,在强大的力量面前没有迷失本性,一个人在这荒山孤寺修身养性。 否则像无名阁的阁首这种人,不但拥有无边财富,更是人性扭曲,将普通之人视为草芥,手中握有整个江湖的生杀大权,渐渐迷失在权力与欲望的中心,无法自拔,最终落得如此凄凉的下场。 不过每一个人的想法都是不一样的,有的人就喜欢像那位阁首一样,即使不能流芳百世,也一定要遗臭百年,总是想干一点别人干不了的事情。 倘若走的是正道那倒是极好,就怕眼高手低之辈,心胸狭窄,思想偏激,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往往就会引发一系列的悲剧。 王若一念至此,心中暗暗佩服起师父来,以前只觉得他武功盖世,现在才明白他的心胸更加宽广,的确就像这尊弥勒佛一样,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开口便笑,笑世间可笑之人。 王若看了一会,便重新将暗门关闭,心中盘算,下次去山花镇的时候,一定多拿一点给武师兄和小糊涂,想起他们,心中不禁泛起一股暖流。这段时间师父不在,能和自己说说话的只有他们了。 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原本昨日就该去和棺中人学习修仙法术的,谁知竟然被耽搁了,也不知他会不会生气啊,不过也没有办法,毕竟自己也是身不由己。 王若想到此,赶紧收拾一下,来到寺后,顺藤而下,再次来到了洞穴之中。 棺中人再次悠悠醒来,不过却没有开口询问王若为何迟来一日的事情,和往常一样,先是询问了一下他的修炼进度,然后再给他讲解修炼之中的一些疑难之处。 王若不禁一愣,心念转动,难道是棺中人被封禁之时,无法感知外面的情况,不知道这时间的流逝么?想想也不对啊,神识虽然无法延伸出来,却可以在体内流转,甚至还可以修炼一些锻炼神识的高阶功法,让自己的神识更加强大一些的。 不管他了,只要对方不问,王若自己也懒得解释,师父外出的这段时间,自己原本可以提早一些来的,但他心里一直不敢完全信任棺中之人,便决定还是按照原来的节奏完成交易。 经过这一年的修炼,王若丹田之中已经有了一些可怜的仙灵力,不过此时的灵气是一种雾状,在丹田之中如云雾一般躺在底部,时而起伏,时而静止。 半年之前,棺中人便已经将一些基本的五行法术教给了王若,不过为了不让师父发现,苦于没有地方施展,也不敢弄出一点动静,一直都是自己在脑海之中假想而已,倒是每日的两个聚气时辰,一天也没有落下。 好在棺中人也没有什么具体的要求,每次过来基本上都是给王若答疑解惑而已,可别小看了这解惑的作用,要是没有这些经验和技巧的交流,王若说不定现在还没有摸到修仙的门呢,毕竟棺中人口中所谓那些基本的五行修炼,在一般人的认知中,都是无法理解的,更别提融会贯通运用出来。 王若也是天资聪颖之辈,虽然到现在没有真正的施展过,但脑海中的演练可以说已经是滚瓜烂熟,他感觉只要给自己一点点时间,一定会很快熟练起来。 第二日一早,王若便早早醒来,望着远处刚刚冒出半个脑袋的太阳,他使劲伸了一个懒腰,一个鲤鱼打挺一蹦而起,匆匆洗漱完毕,便来到庭院之中,按捺住内心的激动,他的五行法术,终于要开始真正学习并施展了。 据棺中人所称,每一样法术的运用是使用相应的灵器,才能将威力发挥到极致。只可惜王若从来没有见过什么灵器,唯一的一块如梦令却并非是攻击类的法器,只是有些宁神安魂之效。 如此一来,王若便只能使用所谓的空灵之术,强行将体内灵力附在一些凡物身上,改变或加强这些凡物的天然属性,使得它们能够发挥出一些棺中人嗤之以鼻的特性或威力来。 或是全以灵力凭空生出一些物体,不过全都是灵气所聚,并非实物。 前者的仙灵力使用耗费很少,效果很差,后者则是效果显着,但对灵力的多少要求很高。 王若一直以来都在尝试用灵力造物,奈何自己的灵力杯水车薪,远远不够,只好先练习一下以灵驭物之法了。 他找来一根木棍,凝神静气,将体内的仙灵力慢慢引导出来,同时将一丝神识附在这灵力之上,仔细感受着这灵力和木棍的变化。 只觉得这一丝灵力流淌进入木棍的一瞬间,有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漫上心头,自己和木棍之间有了一丝微妙的联系,似有似无,仿佛木棍变成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让整个身躯得到延伸一样。 他一直维持着这种灵力的供给,不能让它中断,同时用神识慢慢指挥着这一部分的灵力,口中轻喝一声:“给我变。” 只见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原本直溜溜的木棍,竟然真的慢慢弯曲起来,顺着王若的心意,如藤条一般变细变长,仿佛灵蛇出洞。 王若脸上现出掩饰不住的喜色,想不到自己第一次施展便成功了,他忍住激动的心情,将手中木棍朝着地上的一块石头一裹而去,只见木棍所化藤条,慢慢地将整块石头缠绕起来,不过藤条也更加细小了。 王若见石头已经被缠了几圈,禁不住手中灵力一盛,口中大喊一声:“给我破!”,就要将缠住的石头硬生生勒成碎块。 只听“啪”的一声,想象中的情景并没有出现,那块石头不但没有破碎,反而是藤条绷裂,断成几截落在地上。石头没有了藤条的缠绕,也咚地一声掉在地上,翻滚了几下,便一动不动了。 就在藤条断裂的那一刻,王若感觉自己和木棍的联系一下子断绝了,那一丝神识也飞快收回体内,而已经注入木棍的仙灵力却一去不复返,消散在了天地之间。 这不禁让王若大吃一惊,连连后退了好几步,立刻内视自己丹田之处,发现损失的仙灵力虽然很少,但却是真真正正的回归自然了。 他心中大为心疼,自己辛辛苦苦修炼来的灵力,竟然就这样白白浪费了,虽然不多,但也抵得上自己七八天的苦修。看来下次得好好问一下棺中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更让王若难过的是,自己虽然顺利的施展了驭物之术,可是这效果简直让他无语。光凭着他这一年苦练八荒拳的内劲,一拳下去,不说将石头击得粉碎,但至少也要碎成几块,哪里像如今这样不堪,难道这法术还比不上自己的武术? 他捡起地上细长的木条,仔细看了一下,发现和原来的木棍并没有太多变化,无非就是变细变长了一些,并且断裂的几截都是弯曲的状态,好像原本这木条原本就是长弯的。 “哦,我知道了!”王若似乎从里面看出了一些门道,原来这驭物不过是驾驭凡物而已,而凡物究竟是凡物,不会因为灵力的加持而产生特别的威力。 这样看来,要想让灵力的运用发挥巨大威力,还是得找棺中人所说的灵器了。可是从哪里才能找到灵器呢?王若心中苦笑,摇了摇头。 第68章 隔空驭物 既然没有灵器,只能发挥这灵力的本源之力,强行附着在这些凡物上面,几乎不可能发挥多大威力了。 不过王若并没有想就此罢手的样子,他心里很清楚,虽然说破坏力不强,但自己通过这些不断的练习,可以让自己对仙灵力的运用更加得心应手,也可以加深了解这些五行本源之力的感悟。 这些驭物技巧,可是必须经过大量的练习才能熟练的,别人无法传授,只能靠自己的体会和练习。假如真的有一天临阵对敌,这些小小的差距,便是可以决定生死的关键因素了。 王若接着端过来一盆清水,放在院中,自己则站在后面。体内默默运行灵力,随即用手一指,只见这盆中清水顿起涟漪,仿佛春风皱面,一荡而开。 王若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看来这隔空驭物也不是很难,和直接驭物不同的是,隔空法术对仙灵力的要求更高,并且灵力也需要更多,其精准度也更加难以把握。 他小心地维持着和盆中清水的联系,心念一动,加大了灵力的供给,同时用手指在空中缓慢转动起来。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盆中清水波涛迭起,最终一股拇指大小的水流竟然凭空跃起,随着手指的方向跳跃起来,在空中顺时针流淌,仿佛一条空中水蛇,不断地摆弄着透明的身体。 这可让王若高兴坏了,竟犹如孩童一般心性,在院中引导着水流四处飞舞。不一会儿,盆中清水便已全部飞起,宛若透明丝带,将王若四周团团围绕,并且在阳光的照耀下,处处流光溢彩,时时翩翩起舞。 倘若普通老百姓看到这一幕,估计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真没想到还有这样玩水的,真是大开眼界。 王若心中也是兴奋异常,不过这水流虽然好看,却只不过犹如杂耍一般,给大家图个乐子还可以,用来打架却是不行,就算你泼了别人一脸水,只会是更加激起敌人的怒气罢了。 王若用心神慢慢感受这水流的变化,发现倘若自己强行用灵力将水的温度降低,会变成什么样呢? 想到这里,他似乎觉得自己抓住了一些灵力法术运用的窍门,于是将大部分水流引导回到盆中以后,将一小段水流置于空中,小心运用灵力的变化,慢慢拉长水流的厚度,形成了锥形的样子,同时使劲加大灵力,只听轻轻咔嚓一声,锥形水流竟然从锥尖开始,从清水的状态转变成为冰的状态,并且不断朝着尾部延伸过去。 眨眼之间,整个水流就在空中变成了一截冰锥,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锥头轻轻颤动,似乎准备择人而刺。 王若口中大喝一声:“去!”,只见空中冰锥如利箭一般,闪电射出,电光火石之间,砰地一声,射在一块巨石之上。 冰锥从头到尾都裂成无数小块,而石头之上也出现了一块鸡蛋大小的白点,而白点中央的石块上,居然有一个小小的坑,些许石头碎屑也在散乱纷飞后,飘落地上。 王若心中大喜,连忙跑过去仔细查看,发现这冰锥的威力已经不亚于普通的强弓箭矢了,虽然对于武林高手还是不太够看,但是倘若突然之间来个十来根冰锥,恐怕也是疲于应付的。 似乎终于找到一点法术的威力,他十分满意地走回来,看着盆中清水,仔细回想刚才的运用,脑中又是灵光一闪。 “这冰锥的威力看起来不俗,不过应该还可以再加强一点。普通的箭矢之所以能够射穿敌人的身体,除了尖锐的箭头之外,其长长的箭身也有很大的作用。” “倘若我将这冰锥改造成冰枪,通过与物体接触时,冰枪的枪身持续不断地给敌人造成冲击,也许威力会更加惊人。” 一念至此,他说干就干,再次从盆中汲取更多的清水,运用灵力在空中拉出一杆长枪的样子,瞬间转化为冰枪,并用力一掷,只听破空的呼啸之声传来,冰枪挟着无边的威力,狠狠地撞在了原来的那块巨石之上。 只听轰的一声,连巨石都晃了一下,漫天冰渣和石块飞舞,白气萦绕,一时间竟然看不清是何种情形。一阵山风吹来,显出巨石的样子,中间的部分竟然破去碗口大小的洞,一直有寸许深度,真是骇人听闻。 见到这冰枪竟然有这般威力,王若禁不住乐开了花,这样的效果比自己的八荒拳的威力,倒是要逊色不少,但这只是普通的清水,倘若寻到传说中的灵水制成的法器,岂不是威力更加惊人。 只是这灵力的消耗更加迅速,短短的两三次练习,就让自己的灵力亏空了五分之一,也不禁让他暗暗咋舌。 虽然棺中人已经说过,灵力的最初的修炼很难,但一旦修成以后,使用之后的补充就快速很多,不过在这灵力匮乏的地方,也没有传说中的灵石来补充灵力,估计就这么几下子的灵力耗费,怎么也得几十天才能补充完成了。 更让王若难过的是,无论他如何努力,接下来的练习都没有能够同时凝聚出两根冰锥,似乎自己的神念同时只能做一件事情,看来过几天要好好问一下棺中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这也让王若希望能够同时有十来根冰枪攻击的敌人的梦想落空了,让他也是遗憾不已。倘若真的能够同时凝聚如此多的冰枪,相信自己就是面对江湖上一般的高手,也不会有太多畏惧了。 就在王若差不多耗费了一半的灵力以后,他发现自己特别累,身体的负担很重,神识也有些支持不住,看来这法术的修炼,对身体的各个方面要求都很高,以自己目前这些微的法力,单薄的身体和不多的神念来说,也只能维持两个时辰的练习。 他赶紧坐下来,静心打坐,尽快让自己的身体恢复一下,毕竟他还有很多脑海中的想法没有实施呢。 第二天一早,王若又来到院中,不过今天他要修炼的是一直在心中演练过的土墙术,加上昨天练习的冰枪术,这一水一土,一攻一守,正好是攻防兼备的好方法。 不过王若的土灵气吸收最少,所以对土盾术的威力也并不怎么看好,只是这五行法术每样都要练习一二,这样才能加深对五行灵气的感悟,运用五行聚灵术吸收灵气,才能更加得心应手。 站在山花的旁边,王若口中喊了一声:“起!”,右手食指与中指伸出,其余手指并拢,对着面前的土地遥遥指了一下,随即将手指向空中一提。只听哗啦一声,真的有一面土墙从地上凭空升起,竟一下子爬起一人高,稳稳拦在王若面前。 王若伸出手摸了摸,还能感到泥土的潮湿气息。用手指敲几下,也没有发出清脆的响声,仿佛老牛出气一般,噗噗两下,显得并不坚固的样子。 他伸手用力一推,只听哗啦一声,整个土墙便倒下了大半,简直一点防御能力都没有。这不禁让王若大失所望,就这点威力,还不如没有的好。 不过王若并没有气馁,通过冰枪的运用,他知道这些仙灵力的属性,是可以灵活运用并向相近属性转换的。譬如这水可以化成冰,那么这泥土是否能够转化为石头呢? 一面土墙也许防御力不强,但倘若变成一面石墙,威力可就增加很多了。王若对这样的转化是充满信心的,土属性作为天下五行之一,其衍生出来的其他属性应该是能够转换的。 可是这次却让王若大跌了眼镜,无论他如何努力,最多也不过是让土墙变得干燥和坚硬一点而已,并没有完全转化成为石墙。 不过变得干燥的土墙威力也增加许多,普通老百姓已经无法打破了,像王若这样的习武之人也必须用上内力,才能将其击穿或者推倒。 随后王若又练习了一下金属性和火属性的法术,不过威力更是小的可怜,这也许是自己没有吸收到这两种灵气的原因,毕竟没有本源之力加成,强行运用其他属性的灵气转化的灵力来催动,还是远远不够的。 这一天的时间也不能都用来修炼法术,毕竟这八荒拳也需要练习,否则不慧大师回来以后,发现王若没有一点进步的话,可就不太说得过去了。 况且自己每天还得休息和做饭,同时照顾小白,每隔一段时间,还要去山花镇一趟,一边采购一些物资,一边去武师兄的那里打听一下,是否有师父的消息和一些江湖的见闻。 隔几天还得去奇怪棺中人的那里报到,同时也弄清楚了为什么土石无法转换的原因。据他所称,这灵力转换也得遵循自然的规律,水可以结成冰,而土却不能一下子变成石头,当然一些特殊情况也没说,似乎这都是一些高阶的修炼才能接触得到的东西,棺中人也不愿意讲,只是叮嘱他什么都要慢慢来,不要急于一时。 就这样,天天在山上读书练拳,打坐修炼,算是一段惬意的时光了,转眼间,就过去了大半年时间。 第69章 红衣少女 冬天很快就来到了,师父还是没有一点消息,王若和武师兄也是颇为担心,不过二人均不知道师父去了哪里,而且师父也说过少则半年,多则一年便能回来的话,现在一年时间尚未过去,二人也只好静静的等待了。 再说以师父的武功,天底下很难有能伤他之人,基于这样的考虑,二人也只好暗自祈祷。好在二人颇为投缘,每次相聚都是十分舒心,特别是武师兄,对于武学的造诣也是很深,给了王若很多启示,让他这么久以来武学也没有落下。 但王若没有向武师兄说过自己修炼仙法的事情,毕竟连师父都不知道,自己还是先悄悄练着。 通过这大半年的不断练习和修炼频次加快,他的仙灵力也浑厚许多,竟隐隐快要填满丹田,已经完全跨入了凤初下境,快要压缩到中境的样子,这让他自己也是意外不已,看来这龙隐山也还是不错的修炼之地。 。。。。。。 就在王若准备了一些过冬的柴火和粮食的时候,远在不知多远的一座终年云雾缭绕的深山里,这一天山间的一条小路上,有一只白色的长耳兔正在急速奔跑着,其速度之快,简直不亚于江湖中的武林高手,四肢跑动之间,隐隐还有疾风之声。 “哼,我看你往哪里跑,今天本姑娘非要抓到你不可!”一声清脆的呵斥声从后面传来,这声音入耳,宛如珠落玉盘,叮当脆响,黄鹂啾啾,婉转动听。即使是生气之语,也给人一种极其享受的舒服感受。 随即便有一个少女从后面出现,身上穿着一件红色的连衣长裙,脚踏一双黄色行云靴,手中拿着一根玉笛,正急速地朝着长耳兔追过来。 看此女也才十五六岁的样子,可绝对是一副天生的美人胚子,简直有倾国倾城之貌。 其女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玉为骨,冰雪为肌,腊梅为肤,秋水为姿,玲珑为心,香腮染赤,云鬓浸墨,嘴不点而含丹,眉不画而横翠 ,肩若削成,腰如约素,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轻风,真是仙女下凡,也不过如此了。 不过此时红衣少女似乎有些恼怒,小嘴嘟起,对前面飞快逃遁的兔子势在必得,手中玉笛一挥,从中喷出一股白色雾气,在空中瞬间化为一只大手,一下子朝着地上的长耳兔一把抓去。 长耳兔一惊,就在白色大手快要抓住之时,两只耳朵一阵急速的颤动,一圈无形的声波蓦然荡漾开来,一下子竟然将空中的白雾大手托起不再下落。 红衣少女一声冷哼,手中玉笛轻轻一转,只见白色大手变抓为掌,在空中猛地向下一劈,只见古怪声波顿时如豆腐一般,被白色大手切成两半,向四周环形一散而开,而白色大手同样毫不客气地再次一抓而下。 只不过就在这一瞬的停顿时机,长耳兔脚下生风,一个急转,竟朝着路边的一片树林急速钻去,眨眼间便不见了踪迹。 红衣少女见此大急,玉笛一收,同样也急追而入。 这片树林颇大,里面杂草丛生,根本没有道路。而树木之间还有些长满小刺的荆棘,稍不注意,只要被它们挂到,必定会衣裙破裂,皮肤流血。 更可怕的是这种荆棘还有些微毒,刺伤之处会有麻痹之感,并且伤口红肿,一般人要休养一月以上才能痊愈。 长耳兔甚是机灵,而这片树林它尤为熟悉,左右逃窜之下,尽是朝着荆棘丛生的地方钻去,凭借着瘦小的身体,风一般的速度,很快便逃脱了红衣少女的视线。 少女此刻却是连连跺脚,心中恼怒不已。明明已经是手到擒来的,还是差了一步,让它逃进树林跑了。而她却在这树林里处处受制,不得不左右腾挪,小心翼翼,根本不可能追的上了。 无奈之下,她也只好望兔兴叹,慢慢地退出了小树林,口中喃喃说道:“我今天打了包票,要给晴儿师姐将这追风兔捉去的,不想事到如今,该如何回去面对她,恐怕让别人知道了,这一顿笑话肯定是免不了。”想到此处,少女更是连连摇头,撅起小嘴,一脸不开心的样子。 就在此时,其腰间挂着的一串银色玉佩,忽然发出一片白色的亮光,并不断闪烁着,一明一暗不断交替,大约十来下以后才渐渐暗淡下去,直到重新恢复了宁静。 “咦,居然是师尊在叫我,她老人家不是已经闭关了么?还吩咐我没有要紧之事不得打扰,如今主动发出信息,难道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么?不行,看来我得马上回去了!”红衣少女见到玉佩发出的银光,不禁呆了一下,随即退出森林,朝着远方奔去。 很快红衣少女便沿着一条大河,来到了上游的一条瀑布下面。此处风景绝佳,断崖处一条白练飞流而下,低处是一汪深潭,此刻被瀑布击得浪花四溅,滚滚向下游奔去。周围长满了奇怪的树木和花草,在微风中摇曳生姿。 红衣少女似乎对这样的景色习以为常,朝着两岸的树木攀爬而上,至到半山腰时,身体一弯,钻入了瀑布之中。原来这瀑布后面还有一番天地,不过地方却不甚大,到处都是钟乳倒挂,光影乱闪。 少女来到其中一根巨大的石钟乳面前,将腰间的玉佩晃了一晃,只见玉佩中飞出一片乳白色的光芒,一下子闪入石钟乳之内,石钟乳粗大的身躯上竟然如池水一般荡起涟漪,出现了一个圆形的空间法阵,散发出强烈的空间气息。 少女毫不犹豫地一踏步,便进入了圆形法阵,之后法阵一阵荡漾,随即如泡沫一般消失在了空气当中。 另一边红衣少女出现在了一座山峰面前,这个地方亭台楼榭,比比皆是,而每一座楼台之间都是以木制长廊连接而成,四通八达,阡陌交通,偶然还有楼宇间的欢声笑语传出,简直仿若仙境。 这些楼宇也是有大有小,有高有低,其中最大的一座就坐落在这些建筑的后方,傲立山腰,雄伟至极。 山峰的前面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是到达这些楼宇的必经之处,小路的旁边有一块石碑,上面写着三个大字:“绝情阁”,其字笔锋如刀,让人看了心惊肉跳,仿佛众多刀剑悬立眼前,就要一扎而下的感觉。 此时石碑边上有一张木桌和木椅,上面坐了一位身穿蓝色长裙的女子,大约二十岁左右,正专心地看着手中一本黄色的无名书籍,似乎津津有味。 看见红衣少女的出现,她抬起头,脸上现出如花的笑容。 “雪妹妹这么快便回来了,晴姐姐所托之事这么快就完成了,真是天纵之才啊,我当初可是整整花了七八天才抓到的,快过来,让姐姐看看!”声音缠绵低转,让人一听简直如坠温柔乡中。 “让蓝姐姐笑话了,我今天出师不利,并没有抓到追风兔。”红衣少女闻言,鼻子一酸,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同时小嘴再次嘟起,简直可以挂上一个油瓶了。 “哦?那没关系,今天是我轮值,改天有空我和你一起去,可以在旁边助你一臂之力,反正灵兽园现在也不缺追风兔,说不定还可以抓到其他灵兽呢!”蓝衣女子先是一愣,随即莞尔一笑,放下手中书本,宽慰地说道。 红衣少女见蓝衣女子如此宽慰自己,心中落寞稍减,几步跳到该女子旁边,挽着她的臂弯,身体摆动几下,调皮地说:“还是蓝姐姐最是贴心,要是下次你肯陪我一起去的话,我们去抓那个红尾双头蛇,就在山下的沼泽附近,我看见过的。” “哼,连追风兔这样的一阶灵兽都抓不到,还要去惹那条双头蛇?它可是实实在在的二阶毒物啊,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就算你是掌门最看好的凤初境天资弟子,也不会这么不知道天高地厚,还想拉着蓝如水一起,真是胡闹。”一个声音突然从小路上方传来,只见一个三四十岁的女子缓步走来,却似缓实疾,几步便到了二人的面前。 红衣少女一听见这个声音,吓得吐了吐舌头,转身躲在蓝衣女子身后,扮了一个鬼脸,小声喊道:“凤师叔好!” 那位名叫蓝如水的女子也立刻起身,微微一笑,对着面前的女子施了一礼,然后解释道:“师尊,雪妹不过是年少顽皮而已,哪里敢真去招惹那双头蛇,不过说说罢了。徒儿答应下次陪她出去,不过是在阁里待得久了,也想出去走走。不知师尊这是要出门么?” 被称作凤师叔的女子点点头,嗔了红衣少女一眼,接着看向蓝衣女子却满是疼爱之色:“是啊,为师受掌门所托,出去办点事,你在宗门里可不要将修炼落下,待这次办事回来,我便带你进莲心阁!” 蓝如水闻言,眼中满是惊喜之色,对着女子又是深深鞠了一躬。 第70章 任务 “莲心阁?莫非蓝姐姐想要进阶琴心境啦,真是厉害啊。听说只要进入莲心阁的话,就可增加百分之二十的进阶几率,看来不久以后我也要喊一声蓝师叔了!”红衣少女睁大了眼睛,眼神中闪烁着羡慕的神色,不过口里却调皮地调侃道。 “雪妹妹真是爱开玩笑,我先你入门好多年,倘若再不有所进步,我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况且你才入门三年,便已经到了凤初境的上品境界,只需多加时日,必定也要进入莲心阁的呢,何必羡慕我呢!” “再说也不是进了莲心阁就一定能破境,以前不也是听说,很多弟子都无功而返么?通过之人同样寥寥无几,我入门以来,这段年月只见一个人进阶呢。” “而莲心阁最大的功效不过是摒除外部干扰,加强灵气输送而已,真正的跨境还得靠自己的实力。”蓝如水微微一笑,弯起右手食指轻轻刮了一下红衣少女的鼻梁,并不轻松地说道。 这名红衣女子名字叫做司空雪,正是绝情阁的门中弟子,年纪虽轻却深得师父一品红的青睐,连绝情阁的掌门都曾经提起过,认为她是年轻一代弟子之中天资出众之人,倘若步入琴心境,便是宗门重点栽培的弟子,前途同样不可限量。 二人关系极好,蓝如水比司空雪大了几岁,便常常像对待自家妹妹一般照顾她,而司空雪则像一个调皮的孩子,常常给蓝如水出些难题,时不时还精灵古怪地捉弄一些同辈中人。 当然除了两个人不敢捉弄,一个便是这蓝如水,这个像姐姐一样温柔善良的女子,司空雪从来不愿意她受到一丝委屈。 另一个便是东方晴,整个年轻一辈弟子中的大师姐,平日里教学十分严格,虽然休息时也常常放下架子和大家玩耍,可大家还是不敢和她太过嬉闹,毕竟大师姐的名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 只不过二人都是凤初大圆满境界,如今既然蓝如水不久以后决定要进入莲心阁闭关,那相信东方晴也不会太落后的,虽说她已经进入过一次,不过准备这么多年之后,应该也差不多要二进宫了。 二人可都是年轻一辈中的翘楚,平日里虽是姐妹相称,心中却有些暗暗较劲的念头。至于司空雪嘛,虽被宗门看好,可毕竟功底还不够,平日里又讨人喜欢,倒是大家都和她相处愉快,其乐融融。 就像这个月,东方晴给司空雪的任务就是抓捕追风兔,原本这个任务都是凤初上境即将跨入大圆满的弟子,才能勉强胜任的,可这司空雪也是要强,刚刚来到上境,便主动要来这个差事,已经两次了都是铩羽而归。好在这任务期限为一个月,如今还只是中旬,倒也还有时间完成。 二人又玩耍一阵,司空雪想起师父呼叫自己的事情,于是便和蓝如水告别,朝着后山走去。 越过前面的密密麻麻的楼阁,司空雪朝着后山的一个山谷走去,这里比前面幽静多了,同样有二三十栋稍大一点的阁楼矗立其中。 很快司空雪便来到了一栋红色的阁楼前,这个阁楼通体都是圆木搭建,外漆红色为主调,辅以黄色和绿色点缀其中,显得十分好看。 司空雪来到门口,深深弯下腰,口中朗朗说道:“弟子司空雪拜见师尊,这些时日您老人家一直在闭关,徒儿不敢打扰。今日受到师父召唤特来报到,不知您老人家找我来有什么吩咐?” “先进来再说!”一个温柔的女子声音从阁楼里面响起,阁楼的大门应声而开,同时一道光芒从楼中一闪而过,整个阁楼上空一个半圆形的透明光罩闪了一下,随即便如泡沫一般消失不见,将护楼禁制彻底放开。 司空雪身形一闪而入,直接到了二层,只见楼上装饰极其简单,除了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就只有一个蒲团放在一面墙壁之下,上面盘腿坐着一个人,发髻高高挽起,身穿一袭红衣,面目秀丽,大约三十左右年纪,双目微闭,眼观鼻,鼻观心,正在那里无声打坐呢。 听见司空雪上楼来,她慢慢睁开眼睛,微微点点头,吩咐一句:“你先坐着,待为师散了功法,有件要紧之事让你去办。” 别看此女子如此平常的样子,实际上却是绝情阁里琴心境的高手,而且已经到了琴心境大圆满的境界,一只脚已经踏入腾云境,只是这几年一直勤于修炼,却始终没有破境。 司空雪见师父修炼正勤,只好慢慢踱步来到窗边,朝着远处看去。绝情阁里面的风景真是不错,虽已经到了寒冬季节,但阁中的气候依然温暖如春,从师父这里看出去,只见山谷常流水,静听松风寒,好一幅秀美画卷。 看着窗外的风景,脑海中竟然浮现出自己第一次上山的时候,师父一眼便看中了自己,还在入门测试的时候,悄悄塞给了她一个护身符。 想不到自己十分争气,根本没有用到师父给的东西就全部通关,让师父笑得合不拢嘴,一个劲地夸自己聪慧,还把护身符送给了自己。 虽说这护身符如今看来也无大用,不过是凝神静气而已,但却包含着师父对自己的一番心意,看来自己可不能偷懒,怎么也要好好修炼,也给师父长长脸,那该多好啊! “雪儿,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师父一品红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语气中充满着对徒儿的关爱之情。 司空雪忙转过身,害羞地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没什么,只是想起刚来的时候了,有些想家。”随即又想起什么似的,连忙解释道:“师父,我并不是不想苦行修炼,刚才只是偶有所想,不会忘记师父对我的嘱托的。” 一品红抿嘴一笑:“平日里我确实对你严格了一些,所以你也不敢给我说回家的事情,不过今日叫你过来,我却可以答应让你回去一次,毕竟司空家族也是我们绝情阁的重要分支力量,说不定你父母也十分想念你呢。” 司空雪闻听此言,嘴巴都张大了不能合拢,两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师父,发现师父不像是开玩笑以后,高兴得两只脚都跳起来,一下子跑去拥抱了一下师父,然后又开心地在房间里转圈,实在是激动坏了。 一品红见徒弟如此高兴,心中也欢喜,坐在椅子上,等司空雪任性的放纵了一会以后,才慢悠悠地说道:“不过,还要替为师完成一个任务,这才是此次出阁的真正目的。” “任务。。。什么任务?”司空雪顿时冷静下来,是啊,阁中规矩如此严格,入门弟子哪里说想回家便能回家的,怪不得师父竟然如此爽快,原来是有任务啊。 不过想想也不对啊,入门弟子的每月任务都在分司阁东方晴的那里领取,除非有特殊情况,才会由阁中长老直接委派,师父虽是大管事,却也没有这个权力。 毕竟只有达到腾云境的强者,才能被奉为长老,拥有特殊权力。而阁中长老就那么几位,就算真的布置任务,也不会轮到自己这样的入门弟子去完成,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看着司空雪从激动到冷静,又到迷茫的神情,一品红忍不住抿嘴笑了一下,才一本正经地说:“这次是师父有件陈年旧事,需要你去帮我处理一下,所以我才召唤你来,也借机让你回家看看的。” “据我所知,师父也不能下达弟子出阁的任务,莫非师父想让弟子私自下山?若真是如此,弟子一定严守秘密,快去快回。”司空雪神色开始凝重起来,对师父坚定地点点头,似乎已经下定决心了。 “私自下山者,轻者杂役五年不得修炼,重者可以直接逐出山门,我怎么会让你冒这么大的风险呢?”一品红摇摇头,怜爱地看着这个可爱的徒儿。 “那徒儿可就有些疑惑了。”司空雪一听不是让她私自下山,却又明显与阁规不符,心中不禁升起疑云,不知道这任务究竟从何而来。 “你不用担心,我昨日向掌门递交了幻雪纱,用来交换这一次任务的机会。” “幻雪纱。。。这可是师父在宗门立下的战功啊,怎能如此轻易地就将它换成一个发布任务的机会,这不是太亏了么?它可是能够换取极其珍贵的三品丹药啊!师父,我其实一点也不想家的。”司空雪听见师父竟然将幻雪纱如此用法,心中大为不舍,连连摇头,撅起小嘴嘟囔几句。 一品红见徒弟如此,心中一暖,看来不给她说实话是不行了,虽说强行分配任务,司空雪倒也不会违抗什么,不过面对心爱的徒弟,自己不能蛮不讲理。只是这一次的任务,涉及到自己的一些隐秘,有些难以启齿罢了。 沉吟了一会,一品红眼神坚定起来,朱唇轻启:“雪儿,为师这一年来如此频繁闭关,却迟迟不能突破自身境界,莲心阁都去了三次,还是未能如愿,你可知是为何?” 听见师父提起自身修炼的问题,司空雪更是摸不着头脑,心中暗暗想道,难道这次的任务和师父的修炼有关么? 第71章 火凤鞭 没等司空雪答话,一品红又长长叹了一口气,悠悠说道:“我三十年前便已经到了大圆满境界,却不知怎地,这么多年过去,无论是寻到那种辅助进阶的奇药,还是两次在莲心阁借用宗门之力,均都差临门一脚,无法进阶腾云境。” “不但没有破境,反而使我元气大伤,让我不得不每次都花费十余年才能恢复。我仔细思考了这两次的失败经验,得出一个让我认为最有可能、但又十分纠结的原因。” “既然师尊已经找到了原因,想必很快便能破解了,我看师尊如今神光内敛,似乎随时可以跨境一般,徒儿在此先恭贺师父了。” 司空雪闻言心中一喜,倘若师父进阶到了腾云境,那便是阁中的长老,所获得的资源自然大幅上涨,同时身份也会尊贵许多,自己这个做徒弟的也免不了沾光了。 “只是为师的这个劫,要交给你来破解了。”一品红看着司空雪,目光中充满了希冀。 “我?。。。徒儿如果真的能为师父分忧,定当肝脑涂地,死而后已。”司空雪立即双腿一跪,将头埋下,声音禁不住颤抖起来。 听到师父说自己才是破劫之人,她自然免不了疑惑起来,猛然想起有一种偏门的跨境方法,是让修炼同样功法的人,用毕生功力当作嫁衣,不管跨境是否成功,甘为嫁衣之人都会功力尽废,轻者化为凡人,重者心智痴呆,甚至会危及生命。 师父今日如此一说,可让司空雪忐忑起来,毕竟在修真界,弱肉强食之事可以说是屡见不鲜,虽然师父一直都很照顾自己,如今却说让自己可以回家,难道这是一种暗示么? 自己这三年以来勤学苦练,好不容易修到凤初上境,难不成真的要做了师父的嫁衣? 不过师父待自己恩重如山,而且绝情阁特别讲究尊师重道,即使真的要牺牲自己性命,也不是她能反抗的,只能听天由命了。 一品红哪里知道这个乖徒儿的心思,这么短短一瞬竟然想了这么多,不过见到她如此孝道,心中颇为安慰,上前用双手将其扶起,点头说道:“傻丫头,说话怎么如此严重,为师不过想让你去办一件事情而已。” 司空雪当下心头一宽,刚才绷紧的神经一下子松弛下来,暗暗吐了一口气,责怪自己怎么如此揣测师父,随即恭敬地说:“还请师父明示!” 看着窗外无边的风景,一品红眼中似乎泛起了回忆的涟漪,良久,才缓缓说道:“百余年前,我奉掌门命令去执行一项任务,原本无甚风险,却不知半途遇见一位恶人,觊觎我的容颜,将我打伤。” “幸好我身上有掌门给我的神风保命符,在千钧一发之际侥幸逃离,不过却因伤势惨重,在柳叶舟上双眼一黑,跌落云端,昏迷不醒。” 想不到师父还有如此惊险的经历,让从未出阁执行过生死任务的司空雪樱唇微张,玉手掩口,简直无法想象师父当时的艰险情形。 “当我悠悠醒来,发现居然是两个凡人救了我。但我受伤颇重,灵力也是消耗得一干二净,只好在二人照顾下休养了一段时间,就在短短三个月里,我却对其中一位情愫暗生,颇有好感。” “好在我暗中探查下来,此人居然也拥有灵根,真是天助我也。碍于门规所限,我临走之际便将一枚如梦令和一枚燃血符留给他们二人,倘若此人真的能在隔世谷中入门修炼,我和他必然还有见面机会,到时我再另寻良策,也不是没有永结同心的可能。” “那后来呢,我怎么从没有听师父说过此事?”司空雪听到此处,忍不住插口问道,语气里满是好奇。 “这件事我从未向他人说起,毕竟此事为门规所不容。回来以后我常常用心打听,不过也不知怎么了,这百年来隔世谷都没有收到用如梦令进谷之人,所以也不知他们是否发生了什么意外。”一品红脸上似乎有些惋惜之色,却是一闪即逝。 “既如此,那这二人想必早已作古,只是枉费了师父的一番心血,还有那枚如梦令,相信师父也是花了不少代价才得到的。”司空雪也是振腕不已,连连叹息。 “那倒未必,当日我还留下两颗延气丹,只要二人服下,应该能有百年光阴。只是这么多年没有消息,我也渐渐死了心。” “不过这一段往事却成了为师的心魔,这两次进阶都是因为心魔幻化成他的模样,让我不忍下手而功亏一篑,无法渡过心魔一关。”一品红此时更是有些愤恨,右手玉指也渐渐捏成了拳头。 “那这如何是好?”司空雪禁不住为师父难过,不过自己才疏学浅,更找不到破解之法。 “我偷偷去向师祖请教,寻得一法,就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方解心中魔障。我正犹豫不决之际,突然就在昨日,竟然收到了此人以自身精血激发的燃血符传信,真是让我又惊又喜。” “啊,此人居然还活着,而且还想联系师父,难道师父是要去和此人成亲么?”司空雪听到此处,恍然大悟,原来师父让自己下山,是要将此人带回来啊。 “阁中规定你也知道,之所以取名绝情,就是不允许阁中弟子谈婚论嫁,否则就将逐出师门。而此人现在还活着,必然已经服用延气丹,身体精血潜力激发如此之久,已经不再适合修仙了,而且其五脏六腑早已亏空,甚至没有几年好活。所以我的意思就是,杀了他。”一品红说到此处,眼眶一红,禁不住将头偏向一边,强忍住心中伤痛。 司空雪见此,知道师父定是动了真情,心中反而对此凡人有了一丝恨意,轻轻走上前去,小声说道:“师父,保重身体,有什么吩咐您尽管让徒儿去做。” 良久,一品红才将头抬起,伸出玉手轻轻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珠,转头对司空雪说道:“我今日召唤你过来,正是此意,面对此人我是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的,你是我最疼爱的徒儿,一直以来和我最亲近,其他人我也不放心。所以,你这次下山的任务就是找到此人,尽量满足他的要求,然后再杀掉他,也算是替为师了结这一段孽缘。” 听到要去杀人,司空雪的心中也是有些忐忑,毕竟自己入阁以来,从来没有真正进行过生死拼杀。只是现在师父既然将希望都托付给了自己,也不能显得过于胆怯,好在对方既是凡人,更是不用担心,只得将胸脯一挺,坚定地说道:“徒儿一定竭尽全力,不辜负您老人家的期望。” 一品红看着司空雪,眼中满是欣慰,用手摸了一下她的头,也不说话,随后左手随意一挥,一股白光过后,手上便多了一条红白相间的竹鞭,闪烁着奇异的微光。 “这是。。。?”司空雪看见竹鞭,眼中一亮,有些激动地问道。 “这叫火凤鞭,乃是用千年火凤竹的根茎锤炼而成,不但软硬适中,更是变化无穷,威力绝伦。用到极致时更是可以召唤出一头迷你凤凰,喷吐天凤之火,将敌人烧成灰烬。” “这件灵器虽比不上我的本命法器,但绝对是为师的杀器之一,只是其对灵力的需求太大,以你的灵力最多只能施展一次天凤召唤,切记不要乱用,只需借用此鞭火威即可。”一品红看着这节竹鞭,似乎颇为看重,随即却将其递给了司空雪。 “谢谢师父,不过这一次面对的只是区区一介凡人,应该用不上如此威力的二品神器,我将其珍藏好,待任务回来一定完好无损地交还师父。”司空雪一边接过鞭子,一边不在意地说道,毕竟凡人与修仙者的区别,那可是犹如天堑。 “你可别小看了他们,如果猜得不错,此人应该已经是凡人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了,其实力也应该和我们凤初中境差不多,千万不要掉以轻心。还有这节火凤鞭,为师今日便送与你,作为你的防身之物。”一品红见司空雪有些大意,忍不住仔细叮嘱了几句。 啊,送给自己?司空雪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想不到师父对此次任务如此重视,为师父办事原本就是天经地义,还将这么厉害的灵器赠与自己,这可真是开心死了。 这火凤鞭在绝情阁的低阶弟子中,可都是大大有名的二品灵器,绝大多数入门弟子哪里会有这样的待遇啊,只要能有一柄一品玉如意已经很不错了。 司空雪心中欢喜,双手仔细抚摸着竹鞭,感受到它散发出的丝丝热力,竟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有些模糊起来。 “事不宜迟,明日你就出发,那人燃烧的一滴精血所化灵符,我已炼化放入追魂盘中,你以此定位即可找到此人,为师就在阁中等你的好消息了。”说完叹息一声,竟自顾自地坐下,闭上眼睛,不再言语,不过眼角处还是现出一丝悲伤之色。 司空雪连忙接过追魂盘,深深鞠了一躬,然后悄悄退出了房间,朝着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第72章 消息 山花镇上,一个偏僻角落里的小店,此时走出来一个人,头戴一顶黄色斗笠,身穿一件青色衣衫,目光四下张望,然后大踏步地朝着街道的另一边走去。 此人正是王若,光阴似箭,一晃来到这山花镇都已经快要两年了,王若此时已经长高了一截,堪比普通成年男子了,因为练武之人的缘故,显得比常人还要壮硕一点,原本俊朗的面容也多了一分坚毅之色,更加显出男儿本色。 这时正是大雪纷飞的时候,天下飘着鹅毛般的大雪,街道上行人稀少,不过家家户户都张灯结彩,福气盈门,偶尔有些小孩在嬉戏玩耍,整个镇上都是喜气洋洋的气氛。 这也难怪,明天就是除夕夜了,老百姓都盼望着过个好年,大家都张罗着做新衣服,还有准备更多的年货,一家人团团圆圆,开心过年。 小孩子更是兴奋,都眼巴巴地盼着,年夜饭一过,大人们都会从自己荷包里面,像变魔术一般摸出红纸包,里面就是给孩子的压岁钱,笑眯眯地往眼前一递,哎哟,孩子们的心都要飞起来了。 王若看见眼前的孩子们,心中也颇有些挂念远在天边的家人,不过此时更让他担忧的,却是师父不慧大师。 今日来到武师兄的这里,还是没有一点师父的消息,不禁让他们都面带愁色,不过二人也商议完毕,等到明日除夕夜一过,就结伴出去,寻找师父。 好在武不痴手里有一些师父好友的线索,只能一个个地去碰运气了,当然还是把小糊涂留在家,万一师父回来,也好有个联系。 原本武师兄盛情挽留王若,一定要在小店里过年,但王若心中挂念龙隐寺,又怕师父直接回去了,只好婉拒,去随意采购一些物资,准备在山上独自过除夕之夜。好在这一年他都是一人待在山上,也不觉得闷,而且还有小白陪着,也算是有个伴了。 这一年来王若的境界已经完全稳固在凤初下境了,并开始慢慢迈入中境,不过中境的修炼之难,大约是下境的两倍左右,让王若感觉进展非常缓慢,倘若没有更好灵脉修炼的话,这真是越到后面越难啊。 不过王若还是很认真的每天都在打坐,至少还是花费两个时辰修炼五行聚灵术,好在天地间的灵气并未减少,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是灵力的压缩越来越慢而已。 遇到不懂的就去问棺中人,这个棺中人似乎很不简单,很多复杂的问题,在他的只言片语下便豁然开朗,让王若不禁暗暗咋舌,怀疑这个棺中人的具体到底是什么境界了。 故而心中不得不悄悄计算一下,估计封印的损耗程度和可能破印的时间,以便做好万全之策。不过以他自己的计算,应该还有两年才有可能造成封印松动,现在倒是暂无大碍。 王若去买了一些食物,还去烟花店买了一盘大鞭炮,不管怎么说,按照老家的风俗,过年都要燃放一串,以驱除今年的晦气,迎接丰收的来年。 夜晚,王若点燃几支大烛,将整个庙宇照得亮堂堂的,同时在山上四周皆悬挂大红灯笼,让山上不但明亮许多,同时更有一份节日气氛。 然后在菩提树下,特意弄了好几个好菜,煮了一大碗百花汤,看着眼前的小白狼吞虎咽,心中也还是提不起什么兴致,望着黑压压的天空,想着眼前的困境,又想起远方的亲人,惆怅良久。 正是: 天似穹庐坠黑云,龙隐山上火独明。 菩提树下杯盘藉,少年愁坐欲飞魂。 不知不觉到了深夜,王若收起纷飞思绪,简单收拾了一下,便昏昏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王若睡得正香的时候,恍恍惚惚听见庙宇外有一道迅疾的风声,正快速无比地朝着这边奔过来,听声音此人的武功甚高,绝不在自己之下。 王若一惊,自从修炼了五行聚灵术,将自己的神识开放了以后,五觉变得异常灵敏,否则以自己目前的武学修为,还真不一定能发现异常。 难道是师父回来了?王若翻身而起,仔细聆听,这道身影正全速朝自己这边闯过来,似乎对这里的环境也很熟悉的样子。 人未到,声先至。“王若师弟,你快出来,我有师父的消息了。”竟然是武师兄来了,这两年来,他可是第一次上山,就带来这样的好消息。 王若心中一喜,连忙准备去迎接一下,砰的一声,房门就被武不痴猛然推开,一股冷风一下子窜进屋来。接着武不痴高大的身影随之出现,手里拿着一张小纸条,满脸欢喜地往王若手上一递,开心得像个小孩子一样。 王若接过纸条,展开一看,只见上面用小篆写了十六个字:“除夕之夜,师父定归,再无牵挂,此生无悔。”,王若顿时心中踏实多了,今天就是除夕,看来自己还得好好准备准备。 武不痴也在一旁来回踱步,双手一直使劲相互揉搓,看来也是激动不已。 “既然师父今天要来,那师兄就回去将店门关了,收拾一下,和小糊涂也带上来一起过年,想必师父看到你们更是高兴,大家一起热闹热闹。”王若对着武师兄说道。 武不痴一愣,随即点点头:“好,小糊涂也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也好让他长长见识。我这就回去,准备一下,顺便带几坛师父爱喝的酒上来,相信他老人家一定喜欢。” “那更好了,师兄快去快回,说不定师父一早就到了呢,我一个人还有点忙不过来,你也和我张罗张罗。”王若一笑,反而催促起师兄来了。 武不痴哈哈一笑,也不多言,转身便走,其功夫着实了得,静如处子,动如脱兔,一阵疾风一般,很快便没了踪影。 见武师兄离开,王若心中却暗暗沉吟起来,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可怎么也说不上来。心神一动,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些疑惑起来,再次展开纸条仔细揣摩。 这来信看起来很是正常,只不过后面两句话,有点像师父吐露心声之语,为何会写在给徒弟的信中呢?难道师父真的是了却了什么大事,开心至极,所以写信时心情自然流露? 虽感觉有些小小不妥,但也有可能是自己太过于紧张了,哎,管他的,自己再不把这寺庙打扫一下,怕是师父回来看见满屋灰尘,绝对是要挨骂的。 想到这里,王若禁不住会心地吐了一下舌头,赶紧找扫帚打扫起卫生来。 等到下午时分,武不痴便带着小糊涂来到山上了。小糊涂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对一切都充满着好奇,特别是上山的那条藤蔓,让他恍惚之间仿佛穿越了云端,来到了神仙住的地方。 小糊涂也是有一些武学功底的,不过没有王若这么厉害,年龄虽然和王若相仿,但心智却还是普通少年,没有王若这般老练成熟。 他在山上,惊奇地看着四周,一会去菜地里看看,一会去寺庙里面转悠,更多时间却是看着山腰的云海一直绵延到远方,口中忍不住啧啧称奇。 特别是对小白,十分喜爱,老是想去抱一下。不过小白却不领情,一直东躲西藏,对于陌生人小白还是很有戒心的,不会太过于亲近。 武不痴看到此处,哈哈一笑,对着小白喊道:“小白,这是我儿子小糊涂,他很喜欢你,你能不能让他抱抱啊?” 小白一听,原来是你儿子啊,白了武不痴一眼,极不情愿地朝着小糊涂走过来。 小糊涂看见这只猴子竟然听得懂人话,十分惊奇,忍不住抱起来,用脸颊去揉搓小白的头,亲昵至极。小白却满脸无奈,嘟着嘴,朝着王若挤眉弄眼。 王若才不管他们呢,和武师兄一起将年夜饭准备妥当,师兄弟二人便坐在菩提树下,心不在焉的聊着天,耳朵却竖起来,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常常不时地朝着上山的藤蔓处瞄上一眼,总盼望着什么。 时间一点点过去,天色也暗了下来,大家将各处的蜡烛点起,将整桌饭菜也全部抬到大殿上,小糊涂也安静下来,看见满桌的饭菜,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王若见此,便对武不痴说道:“师兄,我看小糊涂有些饿了,要不就先盛点出来,让他先吃着,我和你继续等,看天色应该是很快就会到了的。” 武不痴和小糊涂对望了一眼,看见小糊涂有些期待的眼神,武不痴叹了一口气,点头说道:“好,那就先让他吃一点,等师父来了以后,我们再。。。”,话音未落,突然武不痴和王若都蹭地一下站起来,面现激动之色,互相看了一眼,忍不住同声叫道:“来了?” 小糊涂功力尚浅,并没有听到什么动静,不过见父亲和师叔都是如此反应,心中也是开心,不由得顺着二人的目光望去,只见悬崖边的藤蔓处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层薄薄的积雪,在四周灯笼的照耀下显得十分皎洁。 第73章 扑朔 突然间,藤蔓处草丛迎风摇曳,一阵窸窣之声传来,一个脑袋一下子冒了出来,正是不慧大师。他看见山顶上的众人,愣了一下,随即一下子蹿上来,身穿一身青色僧服,看着大家,笑而不语。 “师父!” “师公!” 武不痴和小糊涂一见不慧出现,惊喜交加,忍不住喊了一声,随即便开心地围了上去。 王若脸上含着微笑,也快步走上去,口中说道:“师父这么久才回来,可让我们担心了。” 不慧点点头,左右环顾一下,便对着王若笑道:“若儿,师父多日不归,让你们挂念了,还好恰逢今日除夕,我等团聚,实在是难得之至。来来来,到庙里去。” 武不痴和小糊涂一听此言,心中顿时流过一阵暖流,双目泪光闪闪,连忙上前一左一右,扶着不慧大师,来到殿中主座坐下来。 王若却是呆了一下,随即也面含微笑:“师父先坐着,想必也饿坏了,我去厨房拿来碗筷,这就开饭。” 不慧看着满桌的食物,却是食欲大动,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特别是那碗百花汤散发出来的诱人香味,简直无法抵挡。 王若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只手指粗细枯枝似的蚊香,散发出袅袅青烟。“这晚上毒蛇甚多,我还是点上一支毒香驱虫,以免打扰了我们的欢聚。”王若将此香插在不慧大师背后的香炉里,笑嘻嘻地说道。 “若儿说的有理,快过来坐下,为师也有些饿了,同时也想听听你们这段时间是个什么情况?”不慧点点头,用手招呼王若坐下,然后看了三人一眼,半认真地说道。 武不痴正想开口,却被王若抢先说道:“师父你走的这一年,我们确实有些偷懒,武师兄平日也忙自己的,还要照顾小糊涂,我就到处闲逛,武功没有什么进步。” “现在好了,师父回来可以好好指点一下我们,我也不敢偷懒了。既然师父平安归来,我和师兄先敬师父一碗酒。”随即提起桌上的酒坛,倒了满满三大碗酒,端起来微笑看着师父。 武不痴不知道王若为何这样说,不过其生性豪爽,也不计较,同样端起酒碗,眼巴巴地看着师父。 小糊涂也想喝,不过平日里武不痴对其尤为严格,此刻不敢提出来。倒是王若看出来了,调笑道:“小糊涂就不喝了,等过两年你满十八以后,一定让你喝个够。” 小糊涂吐吐舌头,心想你虽是师叔,其实不过和我一般年纪,现在倒好,俨然一副长辈的口吻了。随即看看武不痴,见他也笑着点头,便只能埋头吃饭了。 不慧哈哈一笑,端起酒碗,鼻子使劲嗅了几下,脸上精神大爽,也不多说,一个字:“干”随即一扬脖子,一口气喝了个精光,然后大呼一声:“好酒!” 王若和武不痴相视一笑,也将碗中酒一饮而尽。 席间相谈甚欢,不过这次回来以后师父更加少言寡语,一点也未提及自己此次出行的情况,大多数时间都是听武不痴在那里呱啦呱啦地讲,似乎将这一年来的忧愁和担心夹杂着如今的欣慰全部诉说一般。 王若则时不时插上一两句,师父更是胃口大开,似乎这一年来没有尝到家乡的味道,胃口大开。 不一会儿,小糊涂便吃完饭,对大家说似乎有些困了,想去睡一会,武不痴笑道:“在山下早睡成习惯了,真是不好意思。”,王若便安排小糊涂睡在自己的床上。 欢乐的时光总是太短,约莫过了一炷香时间,就在三人都有些酒酣胸胆尚开张,感到微醺之时,突然从悬崖边传来一阵响声,似乎又有人从下面爬上来的样子。 武不痴一惊,连忙看向师父,不慧眼中精光一闪,并未言语什么,只是噌地站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藤蔓处。 王若心中暗叫一声:“来了!”,拉着武不痴的衣袖,笑道:“师兄,你可否陪我去看看,估计又是什么毒蛇野兽动了藤蔓,还请师兄一掌结束了这些孽畜。”说完不由分说地拉着他,来到了院中。 武不痴现在可是有点懵圈了,不过难得师弟如此依赖,虽说空有师弟之名,实则和小糊涂一般年纪,有些孩童心性也是正常的,便笑呵呵地一起出来。 不过二人来到院中,王若并未再次前行,只是压低声音对着武不痴悄悄说道:“师兄,倘若待会有什么变故,你将精力放在小糊涂身上即可。”说完便不再言语,同样目不转睛地看向远方。 听到王若如此说道,武不痴心中一惊,原本有些醉意,却瞬间清醒了过来,他素知小师弟十分聪明,定是发现了什么异常,便按捺住这满腹疑惑,静观其变。 这时从悬崖下面赫然又跳出来一个人,头戴一顶斗笠,身穿一身灰色棉衣,脚穿一双黑色棉鞋,好像一个庄稼人的打扮。 只是他一出现,微微抬头,那矫健的身姿,那坚毅的眼神,那粗布麻衣也掩饰不住的绝世身手,正是不慧大师。只是两鬓染雪,苍老许多了。 武不痴大吃一惊,看着眼前风尘仆仆农民一般的不慧,又转头看看殿中倒背双手,目光锐利的不慧大师,脑海中升起无数个问号,一时之间竟呆在当场。 王若见此大喜,连忙跑上前去,大喊一声:“师父,您老人家终于来了。”说完眼中忍不住泪花闪闪,一下子扑进不慧的怀里。 不慧摘掉破旧的斗笠,苍老的脸上露出欣慰之色,右手轻轻拍着王若的背,眼中也是珠光闪现,不过他更注意的却是眼前殿中的不慧大师,一双明眸之中恨意渐起。 “这。。。这是怎么回事?”武不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对着两人喃喃说道。 “哼,此人一直在江湖上假扮于我,今日竟然还敢找上门来,你给我将他杀了。”大殿之中的不慧大师依然镇定自如,不过口中却指挥起武不痴来。 武不痴一愣,回首看着站在王若旁边的另一个不慧大师,一时之间手足无措。 “师兄,难道你连师父也不认识么?”王若叹了一口气,轻轻说了一句。 望着王若坚定的表情,又看着旁边不慧那既怜爱又惋惜的眼神,那种和师父相处多年的感觉涌上心头,武不痴慢慢找到了那隐藏多年的父子之情,看着看着,心中一痛,一个箭步跃起,一下之跪在农民打扮的师父面前,大喊一声:“师父,徒儿不孝。。。”还没说完就已经泣不成声了。 不慧也是忍不住泪如雨下,不过双手还是稳稳地将武不痴扶起,轻声一句:“辛苦了,孩子。” 听到这一句话,嗅到师父那熟悉的味道,武不痴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这一句“孩子”好多年未曾听到了,让他一个四十岁的中年人,仿佛一瞬回到那个在师父宽大的背上爬来爬去的胖嘟嘟婴儿,回到那个三更眠五更起的孩童时代,回到那个曾经组建家庭而离开师父的少年,回归了心中的自我,回到了本性的率真。 正是: 三十年凄风苦雨,最难忘师父深恩; 梦里多少唤儿语,如今耳中又重温。 一瞬间泪雨纷飞,天地间山重水横; 不惧眼角岁月痕,只叹无语胜有声。 “你们这是怎么了,竟然认贼做父,还不赶紧给我回来?”大殿之中的不慧大师见此情景,气急败坏,忍不住大声呵斥。 “哼,你究竟是谁,竟然这么大胆,扮成我的样子意欲何为?易容术竟然到了以假乱真的境界,我想阁下在江湖上也不是无名之辈。”不慧将武不痴扶在一旁,口中冷冷说道。 殿中之人见事情败露,也不再掩饰,呵呵一笑:“看来我还是没有瞒住,只不过我很好奇,你这个小孩子是怎么看穿我的?”随即用手一指王若,有些啧啧称奇。 武不痴见殿中之人真是假的,眼中冒火,几欲扑上,不过被不慧给拦住,口中安慰道:“稍安勿躁,静心沉气,搞不好待会有一场恶战。” 王若见对方直接点名自己,也不畏惧,上前一步,朗朗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运气而已。你孤身一人前来,虽然外貌没有破绽,但你并不知晓我们这里的情况,所以你从未主动坦言什么,怕露出马脚。” “最致命的是你万万没有想到,师父和武师兄情同父子,你却在第一时间没有喊出他的名字,而是和我打了招呼,周旋半天才明白武师兄的身份,这不是不打自招么?而我此时却有了一个猜想,你既然认识我,那我应该也见过你,阁下想必就是阁四先生。” 殿中之人一愣,随即狂笑起来,直震得大殿抖动不已,然后笑声戛然而止,深深呼吸了一口气,阴沉沉地说道:“真是想不到,两年前的一个乡下孩子,如今居然有这样的心机,真是前途不可限量啊。” 随即双手往眼前一抹,神奇的一幕发生了,不慧大师的面孔蓦然不见,换上了一副冷冰冰的丑陋面具,上面赫然刻着一个“四”字。 第74章 阴沟翻船 “果然是你!”王若微微一笑,不过眼神深处却是无边的厌恶。 “为什么你会猜测是我,而不是无名阁其他成员呢?”阁四双手倒背,悠然说道。 “因为在左溪村的时候,其他几人虽然贪得无厌,却没有你这样的深沉心机。而且最重要的是阁一散尽内力,已成废人,而其余两人皆已死去,不是你阁四先生又会是谁呢?” “这样简单的道理,三岁小孩都懂,你这么大个人了,却还不明白,看来上次一别,阁下不但吓破了胆,而且连脑子也受到影响了啊!现如今阁下如今孤身前来,我师父一只手就可以把你拍成粉末,你岂不是以卵击石?”王若嘿嘿一声,嗤之以鼻。 “你个竖子,竟敢这样和我说话?”阁四闻言大怒,正欲将王若大卸八块,一下瞥见旁边站着的不慧大师,突然冷静下来。 “哈哈,你这个臭小子,敢用激将之法,乱我心神,真是可笑至极。既然说你师父一只手就可以打败我,那我就不得不领教不慧大师的高招了!”阁四先是朝着王若怒吼,转而冷笑一声,最后一句却是向着不慧说的,似乎毫不畏惧一般。 王若闻言有些吃惊,以阁四的武功如何能够与师父相比,但此刻却如此悠闲,难道。。。?他转头看向师父,只见师父苦笑一声,突然用手捂住胸口,剧烈咳嗽起来,随即吐出一口鲜血。 “啊?”二人大惊,连忙扶住师父,武不痴更是关切地叫起来:“师父,您老人家怎么了?”。 不慧觉得胸口气血翻滚,不过随即强行压制住,摆了摆手,示意大家不要惊慌。随即右手抹去嘴角的鲜血,调息了一会儿,低低开口道:“我先到菩提树下坐着,这次出去中了他们的埋伏,简直九死一生,拼命摆脱追兵,绕了几个大圈才赶回来,想不到他们竟然找到了这里。今日之事看来难以善了,待会听我命令行事。” 随即又挺起胸膛,一边朝庭院走去,一边哈哈大笑:“今日龙困深潭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不过阁下可要小心了,虽然如今我重伤在身,却还有一拼之力,难道你要独自面对我的最后一击么?你们阁主呢?” 阁四闻言同样怪笑一声:“原来大师这么怕我们阁首大人啊,不过你没有机会再见到他了。如今你重伤在身,我只要拼命接住你一招,哈哈,你就永远没有翻身的机会了。如果此刻将如梦令乖乖交出来,也许我还能大发慈悲,饶你们三人一个全尸。”眼里并未将其余二人放在眼里,且对自己的实力也是信心十足。 武不痴扶着师父坐好,口中冷哼一声,转过头来,冷冷看着阁四:“阁下真是癞蛤蟆打呵欠,好大的口气啊。不用我师父出手,就让我来领教阁下的高招。”说完一个箭步来到庭院中,双手随意一垂,身上气定神闲,并无一丝霸气露出,但却给人一种浑然天成的感觉。 阁四心中一惊,眼前此人打扮十分普通,但一开始就给他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让他不敢妄动。现在看来,至少在武学造诣这一块,对方绝对不会输给自己。想不到不慧身边竟然有这样厉害的帮手,让他心中忍不住暗暗后悔起来。 不过事已至此,也不是打退堂鼓的时候,他双膝一提,就要飞扑而出,却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大殿门口。 “啊?”阁四大吃一惊,猛一运气,发现丹田之中早已内力怠滞,竟无法运气了。 他左右环顾一下,猛地将身后的枯香一击而灭,将整支残香尽数揉碎,才转过头来狠狠地看向王若,眼中满是暴怒之色。 武不痴见阁四如此情况,也是有些疑惑,并未率先出手,只是不敢松懈。毕竟多年来一直只和师父过招,并不知道自己的武艺在江湖中究竟在什么层次,面对如今大名鼎鼎的无名阁之人,当然不敢大意。 不慧却是眼中精光一闪,似有所悟,看似不经意地点点头。 “你这个臭小子,想不到会着了你的道,到底给我下的什么毒,竟让我真气凝滞,无法运行,为什么?”阁四冲着王若大吼,面容狰狞。 他做梦也不会想到王若竟然早早就识破了他,而且还给他下了套,真是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却在阴沟里面翻了小船。 “嘿嘿,你觉得我还是小孩子,自然不会防备我,可你想不到我已经在师父教导下快速成长起来,一开始就知道了你的本来面目。今日你既然来了,我也早就想为左溪村的长生哥和二爷爷报仇,你就束手就擒!”王若呵呵一笑,对于这种凶狠杀手,他可没有什么好脸色。 阁四气得浑身发抖,厉喝一声,可是内力无法提起,本欲飞身上前给王若一巴掌,却不知不觉踉跄两步,最后竟一屁股坐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了。只是眼中看向王若的眼神,满是恶毒之色。 武不痴收起架势,满脸喜色的望着王若,心中着实开始佩服起这个小师弟来。不由开口问道:“想不到师弟如此聪慧,我怎么没有看出来这个骗子,而且他是怎么中毒的啊,看样子似乎是什么涣筋散之类的麻药。” 王若微微一笑:“那是师兄不常与师父一起,故而气息有些生疏了,此人相貌与师父一般无二,不过行为谈吐均与师父有所差别,更重要的是他没有第一时间和你跟小糊涂打招呼,这大大违背常理。” “试想你与师父情同父子之情,岂能久别重逢之际而无一语?至于那毒嘛,是我以前在村里死去的杀手吴一针身上得到的,当时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经过这两年跟着师父的学习,才知道竟是江湖上下三滥信奉的上品迷药松骨香。” “这迷药和普通药香类似,我以其代替驱蛇香足以以假乱真。更何况此贼一门心思全在你我身上,哪里还能顾及其他?”至于当时从吴一针身上得到的另外两件东西,对于王若来说已无大用了。 “哦!师弟真是心思细腻,我可远远不如啊!但我怎么没有中毒呢?”武不痴先是大大夸奖,随即又像是想到什么不解之处。 不慧大师听到此处,对着武不痴摆了摆手:“你师弟既能悄无声息让敌人中毒,自然早已想了解毒的应对之法,不外乎是在给你添饭盛酒之际,悄悄给了解药罢了。” “你呀,从小跟着我,武功倒还不错,就是为人正直,少了智谋。这要是出去啊,还不知怎么让我担心呢?以后要多跟师弟学习,必定会有所成长!” 武不痴连忙诺诺答应,看着王若眼神真诚而热烈。王若却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来了,连连摆手,偷偷埋下头小声嘀咕着:“师兄果敢坚毅,武功厉害非常,哪里用得了这些小把戏?” 不慧见师兄弟二人同心同德,心里不禁欢喜,接着问道:“小糊涂呢?” 武不痴这才想起小糊涂,不禁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王若。 王若摇摇头,示意武不痴不要担心,这才躬身回话道:“我有意让小糊涂沾染一些迷香,以免万一接下来发生变故无法照应,所以此刻已在厢房里睡下了。” 武不痴露出恍然的神色,不慧大师也赞赏一声:“好!”随即心中却又长叹一声,神情落寞至极。 “师父此次出门,究竟怎么回事,竟然会有如此变故?”王若见师父叹气,不由得关心起来。 “唉!想不到他竟如此狠心,那年我饶他一命,他竟不思悔改,处心积虑密谋于我,此次下山,就是中了他的计。” “原本他也找不到龙隐山所在,不过却动用了无名阁的力量,查到我与几位好友有些来往,便假借他人之口,哄我出去,利用我对好友的信任,设下几个埋伏,差点让我一去不返。” “只是让我有些难以理解,他在左溪村之时明明已经内力散尽,如何武功内力却又失而复得?”不慧大师满脸沧桑,眼看行将就木,眼中闪烁着浓浓的不解之色。 武不痴对不慧大师口中的“他”有一些不理解,听得云里雾里。但王若却是心知肚明,内心也不禁异常震撼,难道这个无名阁阁首不但没有退隐山林,反而重获新生? 要是如此的话,以他和师父差不多的绝世内力,真要找到这里,岂是我们几个所能抵挡?眉间微蹙,开始浮现一抹担忧之色。 “那师父,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武不痴眼见师父伤重,不由得既担心又迷茫地问道。 不慧抬起头,怜爱地看着二人,苦笑道:“原本以为可以清静无为的过完这几年,就让你们两个把我埋在这里,让我可以放心离去。想不到敌人还是阴魂不散,估计很快也会找来,所以当务之急,便是将这个阁四杀掉,然后我们避其锋芒,急走他乡,以图后计!” 武不痴和王若连连点头,同时扭头看向坐在地上筋软骨散的阁四先生,却面现犹豫之色。 是啊,两人虽然跟随不慧大师练武,却从未亲手杀过人,这一时间竟让二人不知所措。 “哈哈哈,师父的话你们也不听么?”此时另一个声音从山下飘来,随即窸窸窣窣之声大盛,竟又有人盘索而上的样子。 第75章 武师兄的实力 一眨眼,便从崖下跳上一个人影,同以前一样一身灰色长袍,一条青色裤子,一双布鞋,脸上同样戴着刻有“阁一”字样的面具,倒背双手,左右环顾一周。 当看见阁四躺在地上动弹不得时,口中冷哼了一声,再看见坐在一旁的不慧大师灰败脸色,顿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武不痴见突然来了一个陌生人,看见其面具上的字样,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周身蓄力,气沉丹田,快步走到不慧的身边,严阵以待,如临大敌。面对这传说中的江湖顶尖高手,自己绝不敢有丝毫大意。 见到这个曾经在自己的家乡作恶的罪魁祸首,王若心中真是又惊又悔。惊的是敌人竟然来得如此之快,悔的是没有早一步解决掉阁四,如果让阁一将其迷毒拔除,岂不是如虎添翼? 目前师父已经重伤,师兄也不知能够抵挡几招,接下来怎么办?不过就算此时赶过去杀掉阁四,也已经来不及了,只好和武不痴一起,分立不慧大师左右,静观其变。 但他心中已然下定决心,不管情况如何糟糕,自己必定全力保护师父,决不让他老人家受到伤害。只是觉得可惜啊可惜,长生哥哥和二爷爷的仇怕是不好报了。 想到此处,他又禁不住扭头气愤地朝着阁四看去。 哪知道阁四看见阁首的出现,并没有面露喜色,反而心如死灰,惊恐至极。只可惜他自己中毒不能动弹,否则早就脚底抹油、逃之夭夭了,这让王若反而觉得十分疑惑。 就在大家都是一愣之时,悬崖下窸窣之声不断,竟然连续又跳上来八个人,竟然全部都是无名阁之人,个个脸上都戴着丑陋的面具,面具上的数字并不连续,但均在百数之内。 有的五大三粗,有的奇形怪貌,唯一相同的便是气息均是强大至极,个个都是江湖一流高手。此刻全部恭敬地站立在阁一的两侧,气势滔天,仿若乌云蔽日,目光如电,像要择人而噬。 不慧看见这么多人找到这里,心中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知道今日定难善了。不由得压低声音,对身边的两个徒弟暗暗吩咐道。 “不痴,若儿,想不到我今日赶回来害了你们,如今实力悬殊,寡不敌众,你们听我吩咐。不痴将小糊涂抱起,待会我暗暗聚集毕生功力,发动惊天一击,料想眼前众人见我拼命,必是暂避锋芒。你二人趁我发动攻击之时,赶紧跑下绳索逃命去,有多远跑多远,千万不要再回来!只要你们几人安全逃脱,我便死也瞑目。” 武不痴一听此言,双眼顿时流出泪来,也顾不得如此危急时刻,大吼一声:“不,师父,我绝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王若也心中滴血,凄然说道:“师父,徒儿誓与您共存亡!” 不慧同样老泪纵横,看见最爱的两个徒弟如此重情重义,不由得仰天长啸一声,将心中悲愤尽情发泄出来,随后坚定地望着他们,豪气干云地说:“好!好!好!有徒如此,吾愿足矣,今日就让我们爷几个大杀一场,也不枉了这英雄一世!” 阁一看见眼前三人如此众志成城,不但没有被眼前敌人压垮,反而激起血性。不知其心中感想如何,也看不见其脸上表情,不过从他攥紧的双手来看,遇见这么顽强的敌人,定然也是愤怒不已。然而他并没有任何表示,依然静静站立,没有一点马上动手的意思。 “你还等什么?如果想这样以势压人,磨我心智,那可就打错如意算盘了!”不慧大师双眼喷火,忍不住大声喊道。 武不痴再也等不及,一道残影过后,便一拳向对面阁一轰去。 这一拳武不痴已经用了全力,既然是生死大敌,岂能再有留手?只见拳头未至,拳劲已然轰到阁一面前,空气中仿佛卷起一阵小龙卷,呼呼作响,似乎要吞噬一切。 阁一面色一变,立即飞身侧退,其左右两个无名阁高手却不退反进,一人伸出一掌,同样掌风凛冽,气势吓人。 只见这一拳之力和两掌瞬间碰撞,“轰”地一声,只见空中气旋爆裂,尘土飞扬,竟然一时之间不能视物。 在场无名阁众人皆是高手,虽能听风辩位,知道三人已然分开,但却不知战况如何,只觉刚才这一击宛如平地惊雷,非同凡响,不禁脸色都是一变,暗暗揣测倘若自己遇上这一击,是否能够接得下来。想不到这么一个普通打扮之人,竟然厉害如斯,不由得暗暗都有些提防。 待到山风一吹,灰尘散尽,只见武不痴已回到不慧大师身边,全身神完气足,一点事也没有,不过由于刚才一击,脸上血气上涌,有点泛红而已。 再看无名阁出手二人,皆是面色惨白,各自左右手皆微微颤抖,似乎已经受了一点小伤。虽然二人同样强自镇静,只是身形却已到了悬崖边上才堪堪稳住,没有掉下去。也幸好武不痴没有再次出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武不痴此时也没有想到,这二人合力竟然也没有讨得好处,对自己的实力又添了一分信心。看来平日里虽然打不过师父,可是打别人还是有点力气的,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拳头,内心还有几分欢喜。 阁一此时两眼一眯,心中也暗叫不妙。看来这个出手的庄稼汉已经得到了不慧的真传,只是对自己的实力还不太了解,临阵对敌也缺乏一些经验。 自己这两名手下固然有轻敌之心,论起实力,单打独斗的话也是远远不如敌人,看样子今晚的这场硬仗,还不一定好打! 于是他呵呵一笑:“哎,想不到你已调教出这样的人才,真是不可小觑啊。不过正是除夕之夜,如此良辰美景,何必一定要打打杀杀,你这个主人何不邀我等静坐片刻,小憩一番?” “况且我等连夜赶路,还未进酒米,你千万不要怠慢了客人。”阁一松开捏紧的拳头,反而笑了一下,故作轻松的说道。 “客人?哼!你这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不慧并没有领情,眼睛一横,脸色铁青。 阁一长叹一声,沉思良久,怅然说道:“以今日之形势,你这个徒弟虽然厉害,但你方还是处于劣势,我只要用六人足可缠住你这个徒弟,我和其余二人尽可打杀你们。你在重伤之下,岂能抵抗?” 王若见阁一根本不提自己,心中有些不服气,撅着嘴巴哼了一声。 阁一看了他一眼,不禁心中好笑,暗想你一个小屁孩在这里蹦跶什么,要不是他另有原因,早就暴起伤人了。 不过他也不会跟一个小孩计较什么,接着对着不慧说道:“其实你我二人,恩怨交织,真到了决生死的这一天,我也实在有些忍不下心。” “毕竟我曾经救你一命,同样害你一命。在左溪村你又饶我一死,我现在同样准备放你一马,只要你将那东西乖乖交出,我不但让你终老此生,你身边的这两位可爱弟子同样幸免于难,大家皆大欢喜,共度良宵。这样也算我还了你左溪村的恩情,不知你意下如何?” 王若从未见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满怀狼子野心索要如梦令竟然还要惺惺作态,正在义愤填膺,抬手就要怒斥时,却被身边不慧一下按住手臂,对他轻轻摇头示意。 师父好像是心中颇为意动,想了一会,然后缓缓说道:“此事重大,可否容我等细细商量一二?” 此言一出,王若顿时心中明白,原来师父竟是缓兵之计,不由得暗叫一声高明! 阁一一听此言,同样干笑几声:“好,没问题。不过考虑的时间可得快点,不要以此拖延时间,我相信就算真的给你几个时辰,结局也不会有丝毫改变,老友你好好想想!”随即嘴唇微动,竟似动用武林中的不传之秘“凝音成线”,独自对着不慧说了几句。 “啊?”不慧一下子站了起来,大惊失色,四顾之下,周边仍是暗火稀星,朦朦胧胧,看不清远处情况。 “你说的可是真的?”不慧心中似乎还是不敢相信,对着阁一追问道。 “那还有假,我自己做的事情自己不知道么?你我二人这一生,都是因为她而纠缠一起,如今也在她的见证下,有个了结!”阁一缓缓说道。 “好!只希望你莫要作茧自缚,聪明反误!”不慧大师也长叹一句,随即便不再言语。 想不到刚才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竟然在二人三言两语之下暂时缓和起来,大家一时无语。 王若心中细细一想,却总感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以阁一此人的毒辣风格,怎可能占尽优势而不取?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不由得紧锁眉头,暗暗思量。 阁一微微一笑,不再和不慧说什么,反而将目光看向躺在地上的阁四,冷笑道:“想不到我无名阁今日出了一个叛徒,就让我趁此空隙先清理门户!” 第76章 嫁衣神功 阁四闻言大惊,连忙高声喊道:“阁首饶命,我一向对您忠心耿耿,你可不要做出令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啊!” “哼!忠心耿耿?那我问你,我给你的命令是阁中值守,你现在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你在左溪村时便已知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当时我还饶了你一次,如今为何还心存觊觎?” “私自出阁跟踪阁内行动,妄想独自抢占先机,却被别人用迷毒弄得毫无还手之力,真是可悲可笑之极。现如今人不人鬼不鬼,还是让我早点送你轮回,望你下辈子做个忠心仁义之人才是!”。 阁一忍不住冷笑几声,对阁四这样的装疯卖傻之言更是不屑。同时对着身后人说:“你们有谁愿意出来,替我了结了这不仁不义之徒?” 这时身后一个身材较瘦之人应声而出,其面具上刻着“九”这个数字。只见他一个大踏步,就来到阁一身边,目光冷冷地看着阁四,仿佛在看一个死人一般。 “好!阁九如此忠心,待事成之后,我必另有嘉奖!”阁一见是阁九出手,心中大为放心,毕竟在场众人中,阁九的武功也算前列。再说此时的阁四实为废人,哪怕一个农夫,也能一锄头砸破他的脑袋,何况阁九还是一个武林一流高手。 王若和不慧等人皆一言不发,这等狗咬狗的事情,他们不但不愿管,更不想管,毕竟有这样的插曲也好,让不慧多调息一会,就能多恢复一丝功力,待会真的对上阁一之时,又多了一分把握。 而且王若对这个阁四也算是仇恨至极,毕竟左溪村村民的祸事,全部都是因无名阁围村导致。虽不知那晚究竟是谁出手杀了长生哥和老杨头,但可以肯定的就是阁四他们三人。此时另外两人已经作古,这账可就要算在他的头上了。 眼看阁九就要动手杀人,一声“且慢!”响起,却是阁四强自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对着阁一身后的众人大声喊道:“你们都被他骗了,既然他如此无情无义,我也难逃一死,索性就让我把他的阴谋诡计公之于众,当场揭开他丑恶的嘴脸!” 阁一不想听他在此胡说,大手一挥,对阁九说道:“杀!”话音未落,只见阁九身形一闪,手掌如刀,一记轻飘飘的奔雷斩便朝阁四当头砍下,看似轻飘无力,实则锋利无比。 阁四眼见手刀临近,心中大骇,无奈身体无法动弹,只能闭目引颈,万念俱灰。 只听“当”的一声,地上青石上赫然多出一道刀削般的白痕,由粗至细,犹如弯月。 阁四一心等死,不想紧要关头自己被一股大力往后一扯,竟凭空后退两米,身上毫发无损。不禁大喜,睁眼一看,身边站着一人,却是王若,又不禁愕然起来,恍如梦中。 阁九也没想到旁边这个少年会忽然出手救人,而且如此干净利落,让其心中忍不住吃了一惊。 别人不知道,他心里可是清楚得很,自己这一招已经用了八分功力,却轻松被一个少年破解,看来这个少年也不是简单之人,在敌情不明之下,他双手一收,反而将全身功力收回戒备,再无出手。 “大胆!”阁一见王若救了阁四,心中大怒。两眼恶狠狠地盯着他,随后对着不慧咬牙切齿地说道:“怎么,你要纵容这个小兔崽子胡作非为?那可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马上杀了你们,如果不是当年的情谊,岂能让你们活到现在?” 不慧大师睁开双眼,调整呼吸,暗暗呼出一口气,顿时脸色又红润一分。他看了看站在阁四身边的王若,点了点头,宣了一声佛号,然后笑道:“若儿做事自有他的道理,且他刚才问了我一个问题,让我也心生疑惑。既然你要清理门户,但何不让阁四先生把话说完?如此也教他死得明明白白。佛门不渡蒙冤魂,阎王不收糊涂鬼,你难道不想等那个人来了以后再做清算么?” 阁一听完此言怒极反笑:“我等不了了,想不到你们如此找死,那就怪不得我不讲情面,今日我定要将尔等全部挫骨扬灰,以消我心中之恨!” “你别再那里装模作样了,我相信你绝不敢挑起大战。毕竟我不相信你真的恢复了全部功力,而且一开始你见识了武师兄一拳之威后,随即就玩起了缓兵之计,我现在彻底怀疑你其实毫无战力,连续几次都是手下出手,难道你就这么吝啬你的绝世武功?” “还有,这个阁四也不需要你来杀,我要亲手为乡亲报仇!当然,我更想听听他会说些什么?”王若轻蔑的看向阁一,口中毫不客气地挑衅说道。 阁一看向王若的眼睛简直要喷出火来,这么一个小孩子,也敢在其面前耀武扬威,他实在愤怒极了,双手颤抖不已,似乎已经压不住心中的滔天怒火。 这百年来哪里发生过这样的事,平日里只要有人对其稍有言语不敬,都要倒大霉,现在却被这么一个少年欺负,他实在忍无可忍。 只见其身影一晃,一记简单的手刀便抬手而出,气劲所到之处,连空气都夹杂着尖鸣之声向王若呼啸而去。 又是“嘭”的一声平地惊雷,一圈环形气浪朝四面八方一荡而开,在这空旷的峰顶像是卷起一阵狂风,吹得四周花叶藤蔓呼啦作响。 只见阁一依然挺立当场,不过呼吸有些急促。对面武不痴却是一连退了三步,方才稳住身形,同时感到心中一阵气血翻滚,双臂酸麻不已。 对方乃是和师父一般的绝世高手,当时看到他要对师弟不利,便毫不犹豫的出手相助,完全没有考虑自己的安危,不想自己却并未受伤,而且还能与之周旋一二。武不痴心中不但不沮丧,反而有些欢喜起来。 王若则朝着武不痴投来感激的目光,想到师兄对自己这般爱护,心中升起一股暖流! 不过他只有将这些感激暂时放在心底,想了一下,昂首挺胸地对着阁一再次说道:“我刚刚听师父说过,当初你们设下陷阱害我师父时,师父背后的一掌正是你下的黑手,功力似乎只有原来八成,而如今一掌却只能胜我师兄三分而已,容我猜测一下,阁下不但并未恢复全力,并且功力似乎还在减弱之中。” “如果真是这样,目前我师父还有一击之力,你身后众人未必敢斗,我师兄也能和你周旋一二,短时不会落败,那岂不是说我们双方真正的实力乃是伯仲之间,不知你还有何信心要灭杀我等?” 阁一此刻不禁深深打量起眼前这个少年来,想不到他心思如此细腻,思绪如此周密,当初不过是左溪村的一个无知少年,现在竟然成了自己要认真对待的一个大敌,变化之快,让他有点无法适应。 不过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抬头看看四周,估摸着时辰,看来既然不能快速解决战斗,那么只好再拖延一二了。 随即他便若无其事的哈哈大笑起来:“真是乳牙小儿,信口雌黄。我不过是看在你师父的面子上,饶你一死而已,也敢大言不惭,妄自揣测!” “他说得不错!”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却是阁四开口了。他环顾一周,眼中多是复杂之色,叹了一口气:“既然无名阁如此对我,若非这个小兄弟相救,我早已死掉了。虽然我一生作恶多端,但比起这个阁首来,却是小巫见大巫了。大家千万不要上了他的当,容我给你们一一道来!” 阁四强自撑着自己的身体,偷偷看了王若等人一眼,见他们眼中对自己虽是十分厌恶,但却并不一定会置自己于死地,就算王若要为亲人报仇,不过以他少年胆识,恐怕真要杀人,也不一定能下得了手。 反观无名阁这边,只要自己一旦落入他们手中,岂有性命保全之理?想到这里,他不禁暗暗感到庆幸,只要自己把真相说出,说不定浑水之中还有活命之机。 于是他清了清喉咙,大声说道:“各位同僚,你们可知这次阁内行动为何如此重大,顷全阁之力要灭杀不慧大师?皆因一物而起,不知你们可听说过如梦令?” 阁一见阁四想要挑拨离间,不由得冷笑一声,并未搭话。 阁九早已退到阁一身边,听见阁四如此一说,面露嘲讽之色:“阁首已经给我们说过了,并且早已商议,这如梦令得手之后,我们九人一起去寻找仙家所在,全凭仙家挑选有灵根之人入籍升仙,这个就不劳阁下费心了!” 说到仙家之物,剩下的无名阁杀手均是目露狂热之色,似乎早已知道此事。反而武不痴听得云里雾里,不知所以。王若也是神色一动,看来无名阁这次真的是有备而来。 阁四一愣,想不到事情竟然是这样,难道阁一真的让大家同享仙缘?阁一此人怎会如此好心?不,不可能,阁四想到另外一件事情,立刻将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不由得再次高声:“那诸位又是否听过嫁衣神功?” 第77章 众叛 “嫁衣神功?”,无名阁中竟有人惊呼出声,其余之人也是面面相觑,大家都露出疑惑之色。 阁四见到众人表情,不由得暗自点点头,甚是满意。再看阁一,却是浑身乱颤,强压怒气。 “阁四,你把话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这嫁衣神功可是恶毒无比的功法,不管修为内力有多高,都会因命门被他人拿捏,最后不得不做嫁衣而已,难道。。。?” 阁九此时站了出来,指着阁四说道,言语间再无半分仇恨,同时身形稍稍后退几步,与其余七人站在一起,与阁一稍稍保持了一些距离。其余几人也聚拢了一些,俨然独自形成阵营的样子。 “哼!我就不相信各位会一无所知。大家心知肚明,无名阁成员的规则,无论谁入阁都要经过阁首亲自测试,而且无不被他惊世骇俗的武学所折服。” “更重要的是,不但自己的本门武学会得到阁首指点,而且在内力修炼方面,阁首都会传授一门高深的修炼法门。此功法修炼起来虽艰涩难懂,但威力奇大,往往会让大家突破以前的功法瓶颈,从而内力达到更高层次。” “所以无名阁的成员与阁首之间,实为半师半徒的关系。但因阁内立下规矩,阁内成员不准相互打听交流,所以很多人甚至不知道其他成员身份,更不熟悉其他人修炼的具体功法了。” 阁四讲到此处,咽了一下口水,清了清嗓子,然后偷偷看了阁一一眼,见阁一依旧无动于衷地站在原地,不由得心中松了一口气。 这段最神秘的无名阁秘史娓娓讲来,不要说王若等人从未听说,连一些无名阁成员也不是太清楚,唯独阁九暗自点头,似乎也知晓一些的样子。 阁四接着抬起头,仰望星空,眼中似乎含有追忆之色:“我现在算是阁中入阁最早之人了,本来一直都对阁主绝无怨言,以半徒身份侍奉至今,不过自从半年前的一天晚上,我偶然之间碰到一件诡事,这才明白,这么多年,我都被他骗了。” “噢,什么事情,难道我们修炼的真的是嫁衣神功么?”阁九目光闪动,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呵呵,原来那晚在窗外的果然是你,我虽未有实据,心中却有些猜测,看来这段时间,我防着你这个忘恩负义之徒,真是对的!”阁一听到此处,却忍不住恨恨说道,要不是如此情形之下不好出手,他早就想将其碎尸万段了。 “你如此居心不良,又岂能怪我不仁不义?”见阁一谴责自己,阁四心中也大为光火,反正今日已经豁出去了,又何必在意这个往日阁主大人的恨意呢。 “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和嫁衣神功有关么?”王若似有所悟,继续催促道。 阁四深深看了阁一一眼,缓缓说道:“那是当然!那晚我正好有点急事要汇报给阁主,不过正值夜深,我在阁主房间外正欲敲门时,忽然听见房间内发出特别细微的呼哧呼哧的声音,这种声响特别奇怪,好像是野兽在大口呼吸时所发出来的。” “我心中一动,便蹑手蹑脚来到窗前,从窗户舔掉一个小孔,悄悄往里观看。房间里面空无一人,但阁主大人靠墙有一排书柜,中间一列柜子却呈半开状态,原来竟是一个暗门,里面还藏着一个密室。” “我再细眼看时,却发现从半开的柜门看去,刚好能看见有一个人跪在地上,我只能看见他的侧脸,只见此人张开大大的嘴巴,沉重的呼吸声正是从他的口中发出,眼睛也严重鼓起,眼球差点夺眶而出,全身颤抖不已,似乎正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而其头顶上有一只手掌,牢牢按住此人的脑袋,手指弯曲如钩,手指与脑袋之间正有白气淼淼升起,一看便知是有人在修炼邪恶功法。” “关键是跪在地上之人,虽然只看见一个侧脸,但我可以完全肯定,就是昨天做完任务才回到阁中的阁七十八,而伸出手掌吸取阁七十八功力之人,我虽只看见一只手掌,不过答案却已经呼之欲出了。” “我当时惊骇极了,联想起最近两年阁内连续失踪的几十个成员,心中隐隐觉得此事太不简单,不由得慢慢后退,不想惊骇之余,竟然踢到了身后的一处花坛,就听见屋内有人喝到:‘谁?’” 我一听真是阁主的声音,顿时魂飞天外,连忙施展轻功逃遁,也幸好没有人追出来,才让我逃得性命。” 阁四说起那晚的情景,浑身微微颤抖不已,似乎当时的情景又浮现在眼前,让其感到十分害怕。 无名阁众人听到此处,皆面面相觑,从各自眼神中皆看到惊恐之色,大家都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角色,因各种原因来到无名阁,想不到却一直被阁主算计,还在为无名阁死心塌地的做事,真是好笑。 “不对,我虽不知嫁衣神功的修炼法门,但书中记载,倘若真是嫁衣神功,若想其利、必承其痛。此功修炼之后固然威力无比,但因终为嫁衣之故,内力常常会在身体中横冲直撞,痛入心扉,使人不得不想将其逼出体外。依我看来,如果你们均修炼此功,岂会无此弊端?”不慧大师单手摸着下巴,沉吟一会,似乎想起了什么,若有所思的说道。 众人闻言都是一愣,似乎觉得不无道理。可是如果不是嫁衣神功,以目前阁一的表现以及阁四的凿凿之言,又如何解释得通呢? 阁九等人更是清楚,对于失踪之人,他们也是非常困惑的。这两年阁内成员大量减员,他们几人都已经是最后的力量了。 眼见众人左摇右摆心神不定之际,阁四再次哼了一声,接着说道:“因当时我也只是一管窥豹、未知全貌。不过后来就在阁主联合众人前往围攻不慧之时,命我留守阁内,已有防我之心,我便知机会来了。等你们走后,我便偷偷潜入到阁主房间左右翻找,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竟真的让我寻到一处机关将暗门打开了。” “门内情况如何?”阁九对此事尤为关心,听到此处,忍不住急切地追问道。 至于无名阁众人,自然也想知道这处暗室究竟隐藏了什么秘密,不过却没人出言相问,毕竟当着阁主大人的面如此直言相询,探听他的隐秘,实是尤为不妥,毕竟此时还没有真正分清敌我的时候。 阁四说到此处,也不是故意停留,而是似乎回忆起当时房间内的景象,让其心神一颤。 不过他也是非常之人,顿了一下,面对阁九的追询,声音中透露出丝丝惊恐与愤然之情,开口说道:“当时展现在我眼前的一个空旷的房间,房间中间有一张八仙桌,桌子旁边只有一把龙虎椅,而四周墙壁却是密密麻麻的长方形壁柜,一直延伸到门边,除此之外别无一物。” “我走进桌旁,发现有桌上还有一方砚台和一副笔挂,中间铺有一张白纸,上面还写了一首诗,如今我还记得此诗句,竟是:遥梦当年情深处,三人共浣柳旁溪。如今苍苍百年过,不念兄弟念红衣!” “其笔迹一看就是阁主亲手书写,不过并无落款。此诗我并无共鸣之处,仿佛是思念某人的随性之作,我便将注意力放在别处。” “却在这方砚台之下看见压着一本旧书册,我拿起一看,书中同样是阁主手笔,却是记载了一个功法,此功法将原来的嫁衣神功和邪功吸星术揉为一体,其中不乏有诸多圈划之处。” “虽看似手稿,却真的是天才构思,竟将两种功法融会贯通,取二者之精髓,去二者之糟粕,形成一种能够兼顾二者的功法,真是匪夷所思。” “不过书尾同样注明这个功法有个缺陷,却是非常致命,竟是吸收的功力只是暂存于体内,用完一分,便少一分,再无增进可能,就算不用,也只能维持一月时间,便会自行发散出来,消失于天地之间。” 无名阁众人听到此处。已是尽皆哗然,大家都已心知肚明,自己一直以来修炼的内力之法,却是别人早已处心积虑的嫁衣之功,真是让这一群老江湖也不免唏嘘不已。 只见阁九将眼前面具缓缓揭下,露出一副苍老而又饱经风霜的面孔,此时却是冷静地看着阁一,随后一扬,将刻有阁九字样的面具抛下山崖,随风而去。 见阁九如此,剩余无名阁之人皆前后将面具摘下,同样抛去,露出各自本来面目。有人甚至仰天长笑,似乎在嘲笑这稀里糊涂的杀手生涯,更有人眼角含泪,像是自己又重获新生一般。 不慧大师也是缓缓站起,盯着阁一的双眼,面上似有安慰之色,缓缓说道:“想不到百年之前,你同样痴情于她,只可惜当初你二人皆不明言,以致今日之祸。倘若今晚她真的前来,且看你如何面对?虽然你我恩怨交织,几次三番害我不浅,但得知你诗中还有一句兄弟,我亦心中无憾矣!” 第78章 一个打十个 阁一眼见大好形势竟如此逆转,心中自是苦笑,不过却也不畏惧。面对无名阁众人的反叛,他心中其实早有准备,不过没有想到竟来得如此之快而已。 如今天色已晚,自己苦等之人还未出现,让他心中也不免焦急起来,如今形势变化,自己已成孤家寡人,如不小心应付一番,只恐救兵未到身先死,遗恨绵绵泪满襟。 他摸了摸自己的面具,同样一揭而下,露出大约四十岁左右模样,一副面容沧桑的面孔,眉眼之间颇有英气。 他用手细细抚摸着这面具,每一道纹路,每一道凹凸,都在手下缓缓划过,最后在阁一字样的地方停留良久,随即便迎风一扬,面具化为一道弧线,如风中残叶一般落下山崖。 随即大笑道:“哈哈哈,我耗费一生心血,创建无名阁,苦心经营百余年,想不到今日却化作云烟。这面具,不要也罢。” “只可恨你们这些过河拆桥的野心狼子,哪一个不是江湖上臭名昭着之辈,走投无路之下前来投靠。我一不问姓甚名谁,二不管出身来历,三不论是何居心,通通接纳,还尽心尽力倾囊相授,却不料如今只听得阁四这厮的只言片语,便要反叛于我。岂不闻乌鸦尚知反哺,羊羔还需跪乳,可叹尔等个个身长七尺,却干出这等背信弃义之事,是何道理?” 众人听闻此言,尽皆大惊。左右相顾,口中喃喃说道:“百年。。。?难道此人竟已经活了百年?” 不慧和王若相互看了一眼,心有默契,皆知其中曲折,而武不痴却大摇其头,觉得这个阁一刚才看起来还好好的,现在竟然开始说起胡话来,莫非众人的背叛让其失心疯不成?万一真的成了疯子,以他的武功内力,岂不搅得大家鸡飞狗跳? 阁四听到此处,亦是心中惊骇,不过是否真的像他说,活了百年之久,谁也不知道。只是后面听到对方大骂阁中之人背信弃义,却又不禁气愤起来。 他强自撑着迷毒的身体,爬起坐在一条凳子上,大口喘气之余同时厉声叫到:“什么背信弃义?一个杀手组织何谈信义二字?况且你当我们不过是棋子而已,何曾有过恩惠?不说恩义也罢,唯一的好处就是提升我们的功力为你当做嫁衣而已。你可知当日我在你密室之中,最后发现了什么?” “嗯?”众人一下子又被阁四之言惊醒,难道密室之内还有发现? 阁四环顾无名阁诸人,忍不住状似疯癫地傻笑几声,用手指着他们,一字一句说道:“你们啊,真是好运,如今还生龙活虎地站在这里,你们可知,当日密室书柜里面都是什么?都是一具具活生生的死人啊!” “他们被吸干功力,连血肉都亏空大半,一个个好像干尸一般。有的双眼凸出,几欲掉地,有的七窍流血,死不甘心。更可怖地是这些人均被手脚并折,塞在这一米高瘦的柜子之中,形状各异。或断手折肢,头颅摘下;或怒目圆睁,红舌染血,真是一副地狱景象。” “而这些人,就在昨日或与我等一起执行任务,或与我等阁中稍有寒暄,如此残忍之手段,如此狠毒之心肠,皆用在我等身上,真是索命马面与勾魂牛头亦不及也,如今还在这里大放厥词,说什么恩义,哈哈哈,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只可恨我如今暂无行动之力,否则我定与此贼不死不休!” 说完眼睛一转,却又瞄向王若,柔声说道:“王少侠,我自知罪孽深重,不想乞求你的原谅。但皇天可鉴,左溪村村民之死我从未出手,皆是其余二人之错。当然我也有过,未能及时阻止二人的冒失行为,实在心中有愧!” “今日事已至此,我愿以此残躯,首当其冲,先行挑战眼前这个贼子,誓杀此人,倘若身亡,就当给乡亲们偿命了;倘若还有些微喘息,也定将性命交由少侠处置,绝无二话!”说完无比真诚地望着王若,眼睛眨也不眨,竟似真有回头是岸、立地成佛之心。 王若心中一动,阁四的功力在众人中可以排在前列,应该和武师兄也差不了多少,倘若真能齐心抗敌,自是一大臂助。而不远处的八位无名阁之人,虽然与阁一反目,不过却无拼命之心,即使听到阁四之言,只是脸上愤然,而无一人有所行动。 看来他们只是存了坐观之心,且说不定还有人挂念如梦令之事,还等着坐取渔利呢。听闻阁四有意当个跑马先锋,无名阁众人亦是顺水推舟,甚至有赞赏之意,纷纷将目光看向王若。 不过欲要阁四拼命,就得先解其毒。王若似乎觉得有所不妥,思前想后,不禁将目光看向不慧大师,希望能得到师父的意见。 仿佛心有感应,本来已经闭目养神的不慧大师睁开双眼,众人的反应他均了如指掌,见徒弟又以此相询,他自然不能坐视不理。随即轻微点点头,口中说道:“佛有普度众生之意,但想要度人唯先自度。如今阁四先生有意化作除魔力士,又原本是密宗弟子,善莫大焉!” 阁四一听,心中大喜,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不慧大师伏地而拜。 王若见此,再不犹豫,右手一弹,一粒黄豆般大小的药丸便脱手飞出,直直射向阁四。阁四伸手一抓,摊开手掌,见此药丸黄中带绿,隐约有一股清香,闻后精神为之一振,便知自是解药不假,一扬脖子,便将药丸吞咽下肚。 不知是不是迷毒浸润身体稍久的缘故,阁四并未马上做出反应,而是就地盘膝而坐,竟独自开始调息起来。 阁一见如此荒谬之事,忍不住大笑起来:“想不到你们还是如此迂腐,三言两语便被此厮所蒙骗,这智商只是三岁之孩童,再不能多了。我闻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些个杀人不眨眼的狡猾之徒,岂是你们轻易便能感化的?莫要效那东郭先生救狼,反受其害啊!” 王若等人心中一动,眼见阁四只是自顾自地调息运功,心中皆有些悔意。 不料阁九苍老的声音却在此刻响起:“诸位,我有一个建议,今日之事全是因此贼而起,不如我等一起出手将其击毙,以免后生祸端。待此贼已死,我等皆成自由之身,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大家就地解散了!”说完纵身一跃,当先来到前面,聚全身功力于双掌,蓄势待发。 话音未落,其余七人都跃步上前,严阵以待。 武不痴见状刚要上前,耳中突然传来不慧的声音,似乎正是千里传音的功夫:“不痴,你且上前,同他们一道斩妖除魔。不过千万要注意身边之人,我料想这几人应该暗中商议过,唯恐他们计划先灭阁一,再杀我等,其抢夺如梦令之心不死,我们就要严加防范,小心为上!” 武不痴闻言暗自点头,轻轻一步,也跨上来与无名阁八人站成一排。 众人见不慧重伤,面上更似龙钟老态,而旁边侍立的只是一个少年,此二人没有出手,便没有放在心上。 但阁九深知这个小小少年,其武功应该不在他们之下,不过此刻见其照顾不慧,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有一人万万不可落下。 当他目光看向阁四,正欲开口之时,只见阁四突然睁开双眼,哈哈一笑,一个箭步便来到众人面前,朗声叫道:“我本欲为先锋,不想大家齐心,更是万全之策。如今我们一起出手,看眼前这个恶贼如何抵挡?”声音干脆利落,已无先前萎靡之声。一副神完气足的样子,已经迷毒全消,功力尽复。 阁一见此,也不多话,只见他手脚牵引之间,动作缓慢,却仿佛十分沉重,右手手掌如刀,不断缓缓举起,好像负重千斤之力。 “大家注意,这是太虚神劈,威力无双,我等同仇敌忾,趁其运气之时,合力破之!”阁四见到这个姿势,想起左溪村的情景,急得大叫起来。同时凝集毕生功力,当先一掌便推了出去。 众人不敢大意,也争先恐后拍出一掌,十名一流高手同时出手,气势滔天,各种内劲在空中翻滚摩擦,汇成一股强大的气劲直朝对面咆哮而去,真有毁天灭地之威。 阁一见众人出手,心中也是豪气大放,大喝一声:“来得好!”,随即手刀向前一晃,空中竟有一道内劲虚影,形如长刀,由上而下,狂劈而出。 只听一声巨响,天地变色,狂风肆咧,无形声波圆形荡开,直吹得周围灯笼空中乱摆,甚至有几个挣开挂钩,落入山崖。 十人发出惊天一击后,却在太虚神劈的无边威力之中噔噔蹬地后退了几步,众人全部散开,一时感到身形不稳,手脚酸麻。 再看阁一,却是如断线之风筝,从空中重重跌落,扑通一声摔倒在悬崖边上,四肢无力,嘴角带血,目光涣散,分明是受了重伤的样子。 众人见此大喜,正欲上前再补一掌,突然一个婉转如黄鹂一般的声音响起:“十个打一个,算什么本事?本小姐最见不得这样以多欺少的事情,看我怎么一个打十个,教训教训你们!” 阁一身旁不远处的一块石头上,竟然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红衣少女,此时正嘟着小嘴不满地说道。 第79章 如抛绣球 只见这个红衣少女眉如弯月,眼若星辰,琼鼻樱口,白齿红唇,天生一副美人胚子,此时却是故意做出一副打抱不平的模样,煞是可爱。 她穿着一身连衣红裙,坐在石头上,身体半躺,左手撑住身体,右手把玩着一支翠绿竹笛,抬首仰望漫天星空,将侧脸露向众人,真是倾国倾城。忽然转过头来,对着众人一笑,却又尽显顽皮本色。 崖山众人皆是武学卓绝之辈,听力更是灵敏,平日里听风辩位,稍有异动便能知晓。此刻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大活人,却无一人知道这红衣少女如何到来的,又听说她要一个打十个,不禁面面相觑,警惕之心大盛。 唯有不慧大师目光闪闪,心有所动。 王若也是一个少年,见此女如此精灵古怪,好奇心大起,偷偷打量着她,觉得对方长得异常漂亮,很想多看两眼。 阁一本以为性命休矣,却不想此时冒出来这么一个女子,心中自然大喜,难道自己苦等之人已经来到?他深吸一口气,翻身坐了起来,朝旁边望去。不想看见的却是一位年轻的红衣少女,不觉面含疑色,开口问道:“不知阁下是谁,可是接到燃血符而来?” 红衣少女闻言嘻嘻一笑:“既然你如此一问,看来就是你发出的燃血信符喽?你果然服用了延气丹,这在宗门之中也是难得的疗伤圣药,在你这凡人身躯却白白浪费了,如今更是被别人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真是让我失望。不过待我用追魂盘确认身份以后,再与你慢慢说来!” 说完手指一亮,手中凭空多了一个金黄色的罗盘,此罗盘表面与普通罗盘无异,唯有盘边刻画了一圈玄奥难懂的花纹,看上去如梦如幻,不明所以。 只见红衣少女左手托盘,右手轻轻在罗盘中一拨,罗盘中央凭空亮起一道箭头形状的细微光柱,静静地指向阁一,只是光柱影像有些模糊,仿若水中之月、镜中之花。 红衣少女右手中指朝着光柱一弹,这道箭头光柱便朝着阁一电射而至,还未等阁一有任何反应,这道光柱便没入他的身体,一闪而逝,同时又电转而回,停留在罗盘中央,闪烁不定。 此时光柱之中已经多了一滴精血,血液悬浮在光柱之中,缓缓旋转,突然向下流淌,血液将整个箭头包裹起来,逐渐拉长,与整根光箭融合在一起。只听“哧”的一声轻响,光剑完全变成红色,再次蓦然飞出,重新没入阁一身体,如泥牛入海,再无踪迹。 “果然是你,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啊,要是晚来一步,恐怕还要遭师父责骂!”红衣女吐了一下舌头,似乎庆幸自己不辱师命,但随即又想到什么,玉手一挥、生气地说道:“只是今日是燃血信符约定时辰的最后一日,本来我是要在家里面多多相聚几日,你却让我不能和家人共度除夕,真是可气!看来要打你屁股一百下以作惩戒,不过念你如今伤重,就免了!” 阁一虽然惊疑不定,但眼神深处还是透出一丝掩饰不住的失落。看来眼前之人就是仙家之人,只是却不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位红衣仙姑,委实遗憾。 不过自己如今处于危境,有一仙人助阵,岂不转危为安?只是见此女如此年少,对面仇敌皆是凶恶之辈,也不知她能否抵挡?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正要道谢之际,又听见眼前这个小仙女还要打自己的屁股,不由得张口结舌,话语为之一塞,苦笑一声,不敢多言。 崖上之人见红衣少女变魔术一般的操作之下,早已心神不定,如今从言语之中得知,此女竟是仙人,更是心中大惊,却也暗藏着一分期待。 毕竟人生几何,有几个人能看见仙家法术?又有几人能目睹仙人风采?倘若因此结得仙缘,岂不是天大的喜事?众人无不窃窃,喜忧参半。 不慧见此女虽也是一袭红衣,却非故人,也难免有些唏嘘。见她连施法术,已探明阁一身份,不由心中一紧,悄悄对王若说道:“若儿,保护好如梦令,照顾好小糊涂。此女既会仙法,肯定难以对付,倘若有变,我和不痴前面抵挡一二,你务必带着小糊涂逃下山去。” 王若点了点头,此刻小糊涂还在房中酣睡,暂无危险。只是见此女既是修仙之人,其法术究竟有何厉害之处,心中不禁痒痒,暗想自己也是有灵根之人,又在棺中人的指点之下修炼接近两年,虽无法器,但境界已到凤初中境,也不知比眼前这个少女如何? 不慧自然不知这个小徒弟心中所想,只是心中暗暗思量,眼前形势突变,不晓得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唯有暗自蓄力,以防不测。 红衣少女跳下石头,蹦蹦跳跳来到阁一身前,嘻嘻一笑说道:“既然你是燃血符的激发者,根据师父所言,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你且说来听听?” 阁一闻言喜上眉梢,看了众人一眼,恭敬地说道:“师父?莫非仙师大人的师父正是当年送我燃血符之人?” “正是,不过师父她老人家有事情耽搁,才让我来助你一臂之力!”红衣少女见问起师父老人家,哪里肯将实情告知,便半真半假回了一句。 “哦!未能再见仙尊,实在是我福薄命浅,原本还有一位故人也与仙尊大人有些情谊,不过仙尊既未前来,不说也罢。如今我正被眼前诸人围攻。这些人都是一些忘恩负义之辈,望仙师大人帮我剿灭,以泄我心头之恨!还有当年师尊大人送我的一枚如梦令,如今也在眼前众人之中,还请仙师大人帮我找回!”阁一用手指着眼前诸人,咬牙切齿地说道。 “如梦令果然在这里,那我便一并取回!”红衣少女听见如梦令,也是欣喜一番。随即看着眼前众人,笑道:“你们听见没有,如今我不得不将你们打杀,只不过我一直不太喜欢闻这血腥之气,你们如果主动从崖上跳下,料想这百丈悬崖,必无生还可能。也算本姑娘大发慈悲,给你们留个全尸了。不过在此之前,还请将如梦令献上,否则等我发起脾气来,可就不是这么好说话的。” 众人刚刚还在得见仙人的美梦中,希望能结仙缘。毕竟大家都是为如梦令而来,谁的心中没有一个长生不老的修仙梦呢?如今三言两语之后,却成了仙人眼中的待宰羔羊,眼见形势危急,众人一时想不出如何应对。纷纷环顾左右,不知如何是好。 红衣少女见此,从鼻子里面哼了一声,毕竟自己如今修真的身份,早已视凡人如草芥。只是今日众人乃是凡人中佼佼者,况且还要索其性命,任凭谁也不会束手就擒。 眼见众人不说话,看来自己免不了要费一番功夫了,她不仅有些气恼地说道:“既然你们不听我的话,那我就自己来搜查一番!” 说完就看着最左面的一个无名阁成员,正是阁九。红衣女子手中竹笛一挥,竟有一阵白色烟雾从中喷出,在空中瞬间化作一只大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阁九抓去。 阁九一见白色大手来势汹汹,积蓄全身之力,双掌向外猛然一推,身躯同时向后急退。在他看来,白雾大手固然为仙家法术,却是缥缈之物,其毕生功力之一击,定能击散此雾,自己纵身后跃,不过以防万一之策。 任谁看见这烟雾所化大手,心中均有不实之感。料想也与阁九相同,只是不知这大手还有何变化之处,倘若击散大手之烟雾,却又变化为捆人之绳索,岂不难缠? 王若初见此等仙法,更是两眼放光。自己虽有如梦令,不过此令只有特殊功效,并无战斗之能。而修习法术已久,从未得到其他法器,不能体会法术攻击与防御之变化,难免遗憾。如今既有此机会,一定要细细揣摩一二。 只见白色大手与阁九掌风相遇,却不似寻常烟雾一击而散,而是在凌厉的掌风中略微一顿,便径直来到阁九头上,化作精钢般将阁九一抓而起,任凭阁九在空中左右挣扎,丝毫挣脱不得。 阁九做梦也想不到这大手竟这般厉害,不由得大急,失声喊道:“救我!救我!” 大家都有些惊慌,谁也不敢贸然出手,只是各自悄悄后退,不敢有谁向前一步。 红衣少女暗中用法决一试,见阁九身上并无反应,不禁喊到:“没有!”,然后空中大手一甩,竟真将阁九从百丈高崖处一抛而下,转眼不见踪影,只听见阁九凄厉的惨叫之声越来越远。 随即大手又向另一个人伸去,毫无停滞。片刻之间,又有几人被白色大手随风抛下,空中凄厉之声此起彼伏,竟无间断。 大家见这红衣女子如此恐怖,将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一流好手如抛绣球一般,到处乱飞,皆惊慌失措。只可惜如今这悬崖之上已经是块绝地,只有一条绳索可以上下,出入口却又刚好在红衣女子身后,谁也不敢逃过去。只得各自展开身法,往龙隐寺中奔逃过来。 第80章 阁一之死 阁四同样展开身法,向前飞奔,只是其刚刚跃至空中之际,听闻背后风声一起,心中大骇。无奈之下,只好空中一个强自转身,双掌发力,向外一推。 只觉掌劲与白色大手接触之处,宛如碰上钢铁一般,不能撼动大手分毫。反而大手顺势向下一抓,已将自己牢牢抓住,略一停顿之后,便将向后一扔,宛如流星一般向后方悬崖抛出。 阁四大惊,心中暗想:“我命休矣!”心有不甘,但急切间身体在空中无处借力,周围也无任何攀扯之处,只能任由整个人飞了出去。 不想却刚好飞过盘膝而坐的阁一身旁,只见阁一突然睁开双眼,对着阁四咧嘴一笑,直看得阁四心惊胆战,毛骨悚然,不由惊呼:“你要干嘛?” 阁一却不与他解释,于电光火石之间伸出右手,瞬间制住了阁四身上七大穴道,同时右手在其后背轻轻一按,改变了阁四的飞行方向,再以右手紧贴其背以牵拉之势,用太极中的“粘”字诀,将阁四身体在空中转了一圈,完全化去了其前飞之势,转而落下,“啪”地一声,一个四仰八叉,摔倒在阁一面前。 随即阁一右手变掌为抓,按在阁四头顶上,以百会穴为主,同时扣住脑袋上的几个重要穴位,胸腹之中内力运转,手指间略微用力,只见阁四的脑袋上便开始冒出丝丝内力所化白气,被阁首一一吸入手掌之间,从而再运转全身,汇聚丹田。 阁四此时全身被制,不能动弹,连声音都无法发出。内心真是无比惶恐,感觉全身内力如洪水一般,争先恐后向脑袋上百会穴涌去,势如奔马,无法阻挡。 全身血液更是沸腾起来,经脉之间穿行甚急,惹得身体燥热无比。可怜的是,虽有刺骨之痛,却因哑穴被封,就是想哭爹喊娘叫唤一番也不能够,只疼得眼歪嘴斜,痛不欲生,浑身战栗,七窍流血。 红衣少女眼见已经抓了五六个人,却还未找到如梦令,不禁再次小嘴一翘,手中竹笛一转之下,白色烟雾所化大手便直直朝着武不痴等人抓去。 此时龙隐寺的门口只剩下两名无名阁成员和不慧一干人等,其余之人竟全部抛掷悬崖之下,当然除了阁四被阁一截留不算。不过阁四先生恐怕更希望自己是被抛下山崖,而不是受此抽血拔髓,宛如阿罗地狱之苦。 “欺人太甚!”不慧怒目圆睁,双手合十,口中再次大喝一声:“开!”,身形一下子窜到众人前面,双掌向外一推,将这么久以来积蓄下来的内力全数激发。 这一推乃是不慧聚集全身功力的惊天一击,原本用来应对阁一的最后手段,不料现在形势危急,只能用来先对抗眼前的小魔女。 只听宛如平地炸响一个惊雷,“轰”地一声巨响,这空中的白色大手竟然真的被阻挡在空中,随着不慧大师的内劲散去,大手依然停留在空中不动,一阵山风吹来,随风而散,缥缈无踪。 不慧大师发出这一招后,立足不稳,噔噔噔向后退了几步,竟一下子跌坐在寺门前,若不是王若及时上前搀扶,恐怕还要摔个仰翻叉。同时脸色潮红,胸中气血翻滚,忍不住“哇”地一声又吐出一大口鲜血。 众人见不慧大师真的能抵挡住这白色大手,均是大喜,纷纷聚拢过来,不过又见不慧大师重伤之下再受重创,又有些惊惶起来。原来大师也只有这一击之力,那接下来可怎么办啊? 红衣少女也是一愣,想不到在这荒无人烟的悬崖之上,竟真的有人能硬抗这太一擒拿手,此人功力之深厚,刚才一击足可媲美凤初中境的的威力了,这应该是师父临行前吩咐的凡人武学中的绝顶高手了。 不过此人硬扛了太一擒拿手的威力,此刻却萎靡在地,原来其身上有伤。这样也好,免得自己擒敌无果,难道还真要动用师父给的二品法器火凤鞭不成? 想到此处,红衣少女不禁莞尔,眼前这些人再怎么厉害,都不过是区区凡人而已,哪里会用到火凤鞭?少女不禁为自己这样的奇思怪想咯咯笑了起来。 见红衣少女打伤师父,还在那里不停傻笑,武不痴哪里忍得住,随即大喝一声:“妖女!竟对无冤无仇之人下此狠手,真是欺人太甚,枉为仙人!” 红衣少女见武不痴双眼充血,钢牙尽碎地模样,不禁也有些好笑起来:“怎么,我奉师尊之命,还不行么?而且我也不是什么仙人,不过是刚刚踏进凤初上境而已,论起修为,还差得多呢。如今只是履行信符之约,为此人解围,了其心愿而已!”说完,举起竹笛,径直指向阁一。 却见阁一此时状态已经好了很多,双目炯炯有神,面色也红润起来。其手中阁四已经奄奄一息,不但形容枯槁,且身体瘦弱,两眼凸出,已经是经过莫大痛苦,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 阁一此时右手还在阁四头颅之上,依然还有些微白气缓缓吸入,似乎快要结束的样子。 红衣少女见此也不禁吓了一大跳,见阁四死状颇惨,眼中闪过厌恶之色,娇声喝到:“你在干什么,怎么修炼这样邪恶的武功,真是让人厌恶!” 阁一连忙散去功法,一脚将阁四踢出崖下,然后讪讪笑着走过来,给红衣少女拱了拱手,讨好地说道:“仙师莫怪,我这功法确实有些古怪,甚至有些血腥,但对付之人皆是穷凶极恶之徒,没有滥杀无辜!” 红衣少女哼了一声,转过脸去,似乎虽有不满,但碍于师尊之命,也只有先让此人多活一些时辰。于是并不在乎地说:“无妨,我们修仙中人虽也有道义二字,但更多的依然是遵循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只有强者为尊,才有道义可谈。” “是是是。”阁一见红衣少女不再计较,连忙应道。同时指着眼前的不慧和王若二人,对着红衣少女恭敬说道:“仙师,这如梦令就在此二人手中,烦请仙师为我取回!” 红衣少女闻言却凤目圆睁,开口大骂起来:“什么,如梦令乃是仙家法器,你这一个凡人岂能染指?此令我当然要收回,它是我师父费了偌大功夫弄来,本欲给家中后辈子侄的,却不想阴差阳错送给了你。如今我只会原物带回给师父,你就别想了!” 阁一顿时心下慌乱,高声叫道:“仙师,此令已是你师尊赠送于我,那是你说要回就要回?而且我这百年来均是为了寻找此令,还成立无名阁帮忙寻找,一生心血皆是为它,以求那万中无一的仙缘,你岂能恃强凌弱,强吞宝物?” “什么?”红衣少女闻言大怒,猛地转过头来,双眼冒火盯着阁一,大声道:“你不过一个凡人,却如此无礼,你可知在修仙之人眼中,你们可是草芥一般?我不过碍于师父之命,对你和颜悦色而已,想不到你竟敢训斥于我,看我怎么教训你。” 同时心中又想起师父临别赠言,不由暗暗想道:“眼前此人事后必杀,而且就是此人惹得师父几次进阶腾云境无功而返,无法渡过心魔一关。如今师父命我前来,就是让我斩其首级,断了师父念想。不管先杀后杀,都是一个样,我又何必太拘泥于形式呢? 心中计定,红衣少女毫不留情,手中竹笛再次飞快旋转起来,一道白色大手从竹笛中一闪而出,径直朝着阁一疾飞而至。 阁一先前见红衣少女沉吟,心中已感不妥。不过却也没想到她会突然发难,急切间将双臂往外一撑,竟将白色大手死死抵住,不让其合拢,同时头颅一低,从其头发之中有一支细如牛毛的钢针蓦然激射而出,朝着红衣少女一闪而去。 只见钢针针头翠绿,明显喂有剧毒,快如闪电,一下子便到了红衣少女喉咙之处,眼看便要一刺而入。红衣少女也没想到竟然会有此针暗器,距离又如此之近,一下子花容失色,来不及抵挡。 此刻少女脖颈上却有一块玉佩,危急关头瞬间化作一面光盾,将钢针一弹而回,竟瞬间往回穿入阁一身体。 只听“啊”地一声惨叫,阁一再也坚持不住,双手一松,白色大手便将其狠狠抓住。不过阁一并不挣扎,其脸色由红转绿,刹那间针毒随血液窜入全身,口中已有黑血溢出,张嘴之间,竟说不出一字。其血滴落在地,凡是花草沾染之处,尽皆枯萎,可见此毒之厉害。 红衣少女见此人作茧自缚,便散去白色大手,低头一看,师父给自己的护身符玉佩竟“咔嚓”一声,碎裂而开,随即化为粉末随风飘散。 红衣少女不禁大恨,不过见眼前阁一此人已经气绝,才狠狠一跺脚,不再理会。 只可叹阁一乃是江湖百年来的一代枭雄,却落得如此下场,皮化肉烂、血融骨消。正是: 本是深山一闲人,争名夺利忘本心。 百年大梦今日醒,悔叫当初贪念生。 第81章 修仙奇才 见阁一身死道消,不慧大师心中隐隐一痛。此人虽说几次三番想要害自己性命,但二人命运纠缠,难说好坏。况且当年要不是他先救下自己,如今早已经身入黄土堆,坟上荒草三尺长了。 只叹自己如今也是强弩之末、风中残烛,很快行将就木。他慢慢强行坐起,双手合十,口中先是宣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然后口中佛语连绵,竟是为阁一超度亡魂,念起往生经来。 王若见红衣少女心性不定,转眼之间将阁一杀死,也不知是何缘由,倒好像孩童脾气一般,性情变化无常,不过出手却是霸道无比,就凭这竹笛所化白色大手,就将众人灭杀了七七八八,还不知有什么更厉害的仙家手段呢。 看着身边的两名无名阁杀手脸色惶恐,武师兄也是一脸慎重,师父已经伤重难以自保,自己虽有余力,但也无法应付对方的手段,不知道这个如花少女接下来要做什么,难道真要将所有人杀光不成? 红衣少女见眼前之人皆是如临大敌的模样,不禁噗呲一下笑出声来:“你们不要这么紧张嘛!如今这个信符主人既已死掉,其所托之事自然可以不必太过认真。” “不过这如梦令我可是一定要取回的,这令牌对于你们凡人来说,一点用处也没有,它乃是隔世谷的入门特殊信物,那也得诸位有此灵根才能使用。而我早已入门仙宗绝情阁,更是不可能再用此令了。” “只不过想到既是师尊旧物,我好不容易下山一趟,自然要将其带回。现在你们只要把此令交给我,我们便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倘若稍有迟疑,我便把你们全部杀了,如何?” 王若见此女说起生杀大事,脸上毫无表情,心中暗暗想到:“难道这些修真之人都是如此无情?倘若真的视别人的生死如同草芥,那修这仙法的意义何在?岂不成了恃强凌弱,迷失本性?” 正思量间,忽然感到身旁有两道锐利的目光看向自己,轻轻一抬头,原来是无名阁二人。 此二人也是鬼迷心窍,受无名阁阁一的蛊惑,跟随他来到这龙隐山,不过是想人多势众,趁乱之下浑水摸鱼,搞不好还有天大的仙缘等着自己。 谁知到了这里以后,发生这么多的变化,如今无名阁众人伤亡惨重,连阁主都中毒身亡,二人再也没有了抢夺令牌的心思。 更是因眼前小魔女的缘故,本已有慨然面对死亡之觉悟,不料如今现出一线生机,让二人不由得心中狂喜,眼睛盯着王若这个少年,虽未多言,但那意思已经十分明了,若是王若不交出如梦令,恐怕二人就要硬抢,以求活命了。 王若见二人如此表情,自然也明白了他们的心思。只是此时自己又在面临着一个重要的选择,拿出令牌,有可能免得一死,但一心踏入修仙宗门的梦想便随之破灭。而且山洞中的棺中人一看就非善类,自己如果与虎谋皮,可能反受其害。 但如果不拿出令牌,眼前的这个小魔女定不会放过自己,如今功力尚浅,又无法器傍身,肯定是打不过对方的,这可怎么办呢? 正在犹豫之间,旁边无名阁二人见王若磨磨唧唧,脸上已经不耐烦了,二人对望一眼,竟然身形一晃紧逼过来。 “怎么,难道你们两个要动手抢夺?”武不痴大喝一声,一个纵步来到王若面前,虽未出手,但全身上下无懈可击的气势,让无名阁二人连连后退,未敢轻动。 “哼,你这个小小少年,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赶紧献上如梦令,免你一死!”红衣少女见众人扭捏,也有不悦之色了。 王若回头看了一下师父,只见师父头也不抬,依旧埋头念经,似乎任由王若自行决定的样子。 不过武师兄却眼含希冀之色,王若知道他担心什么,便悄悄说道:“师兄,此事待会由我一人承担,你再不可插手进来。你且将师父扶到大堂内,暂时歇息,同时照顾好小糊涂便可!” 武不痴知道这个师弟聪慧非常,暗自点点头,走过去将不慧扶起,退到大堂坐下,同时眼睛瞄了一下旁边的内室,听见小糊涂依然酣睡如常,心中也宽慰几分。 无名阁二人见武不痴离开,不禁心思又活了起来,看来自己二人性命,全在王若的一念之间,不由得暗自调息准备。只要王若稍有迟疑,二人就要硬抢了。 王若第一次独自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心中也有些紧张,不过表情非常镇静地说道:“你说此令牌对凡人无用,倘若对我有用呢?” 此言一出,众人皆大惊。 连不慧大师也噌地一下站了起来,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同时更夹杂着欣喜之色。 红衣少女也是一愣,随即咯咯笑了起来:“你可知凡人想要诞生灵根,乃是万中无一,你怎知自己有此灵根?” “我就是有灵根!”王若坚定地说道。 红衣少女见王若如此肯定,也开始有些疑惑起来,神识一扫,眼中惊骇起来,发现王若居然真的是一名修士,而且修为已经到了凤初中境,立刻脸色凝重起来,心头念头急转。 自己刚才没有动用天眼术,还以为对面全是凡人,哪知道居然冒出来一位道友,难道是那个门派的历练弟子?听见自己宗门绝情阁怎么没有任何反应?看来自己还得诈他一下。 她假装歪着脑袋想了一下,眼珠一转,认真地说道:“你既然有灵根,我有一法可以测试。你只要展示出吸纳天地灵气的吐纳之法,我便另有说法!” 王若一听,也只得同意,不过却又追问道:“倘若我真的身具灵根,这如梦令你是否还要索要?” 红衣少女略一沉吟,随后嘴角微微一翘,笑道:“我说过了,另有别论,你先证明此事后再说!” 王若也不耽搁,将五行聚灵术默默运起。以其凤初中境的修为,吸纳天地灵气的速度已经比当初快了许多,不过中境所需仙灵力与初境不同,不但数量庞大,更要精纯才好。 他只是初踏此境,修炼速度比以前一下子缓慢起来,照此估计,如若没有灵脉之地修炼,就这样缓慢吐纳,起码要三四年之久方能到中境圆满。 空中各种灵气似乎受到召唤一般,三三两两显现而出,在空中缓缓游动,然后蓦然钻入王若身体,随着经脉运行起来。 不过因为地域和王若的修为缘故,尚未达到灵气化晶,所以不慧等人只感到天地之间似乎有些异样,却又说不出究竟有什么不同。 王若略一吐纳,便收了功法,不再过多演示。 红衣少女此刻却在暗暗思量,想起师父当日之言,只说了却信符之人心愿并杀之,并未提及这如梦令如何处置,更未说过要寻回之语。只是自己眼见仙家法器散落人间,想是师父旧物,私自索回而已。 如今对方也是同道中人,且看其修为竟然已经到了凤初中境,自己看了半天,没有完全看懂对方的吐纳之术,反正和自己的大不相同,更不知道来自何门何派,一时犹豫起来。 见对方收功,她微微稽首,抱拳直接问道:“阁下难道是某个门派的历练弟子?竟然已经达到凤初中境修为,请问如何称呼,在何宗门?” 众人见红衣少女承认王若不但有灵根,且似乎已经修习到了一个高深境界,不由得面面相觑。无名阁二人听闻之后,立刻悄悄后退,离得王若远远的,仿佛见了虎狼一般。 不慧心中疑惑,料想自己离山这段时间,难道若儿有了什么奇遇不成?抬头望向武不痴,以眼神相询,不过武不痴常年不在山上,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茫然。 “我叫王若,无门无派,功法乃是得一残卷,自修而成!”王若见红衣少女探听底细,本想找个门头吓唬一下,不过自己对修真世界知之甚少,连个像样的门派也说不出,唯一听过的隔世谷也不知是不是门派名称,只好半真半假地忽悠一句。同时也抱了抱拳,朗声问道:“不知道友怎么称呼?” 红衣少女听完圆睁双目,简直不敢相信。又见王若反而来问自己,踌躇一下说道:“我叫司空雪,乃是绝情阁弟子,你当真无门无派?倘若真是这样,看你样子和我差不多年纪,却能无师自通修到如此境界,岂不是天才?” 这个名叫司空雪的女子深知修行不易,自己当年在师傅谆谆教导之下,加上宗门资源供给,才堪堪踏入凤初上境门槛,而王若一介散修,只是得一残卷修炼,那就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修仙奇才了。 王若自然不知司空雪如何想的,见她惊讶自己的修为境界,心中也不禁暗暗高兴,难道自己真的有修行天赋么? 当日棺中人已经明言,此地灵气稀薄,也没有什么灵脉。倘若他日寻得宗门,有灵脉的充沛灵气相助修炼,更是事半功倍。 想到这里,王若暗暗下定决心,自己不能放过这如梦令,放弃这天大机缘,且看对方如何处置。 司空雪此时也有些为难,自己看出王若只有堪堪中境修为,却不知其身上是否有厉害法器,倘若贸然出手,打不死他,岂不是得罪一强敌?更不知他所说散修是真是假。 过了一会,她双眼滴溜溜转个不停,忽然心生一计。 第82章 救命 司空雪对着王若一笑:“既然你也是我辈中人,修仙界也是强者为尊,那我们便以各自实力说话,也不用非要生死相拼,只是切磋一下即可。你我各出一招,以决胜负。倘若我侥幸胜出,如梦令便交给我带回。倘若你胜出,我掉头就走,后会有期!如何?” 这还是司空雪重重顾虑之下想出的办法,毕竟许多凡人就算真有灵根,也无修习之法,大都泯然众人,至死不知。以此推断,眼前这个王若很大可能不是自行修习,而是历练弟子。 倘若王若真是那个宗门的弟子,自己唯有借切磋之名,就算失手杀了他,那也是他学艺不精,自己收手不及而已。毕竟一招为限,也没有说是强取豪夺。 如果王若真是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无门无派,那就更无后顾之忧,一招杀之,同样夺令而回。 唯一担心的,便是这王若有可能是那个宗派的核心弟子,一般这样的人师门都会赐下重宝,以护其性命。所以此人修为低自己一个小境界,也千万不能大意。凤初各境之间的差别并没有那么大,自己一出手必是杀招才行。 “切磋?”王若一愣,看来还是要动手,自己八荒拳虽然练得纯熟,此时也派不上什么用场。踏入中境倒是练了几个五行法术,却也从未对敌,不知威力如何。 正在踌躇之间,耳边忽然传来不慧的声音:“若儿小心,就怕此魔女借切磋之名,行杀人之事。如若不妥,尽可后退,我等师徒共御强敌!” 王若没有回头,心中念头急转。以眼前此女的修为,比自己浑厚得多,要灭崖上众人易如反掌,如今因不知自己底细,提出切磋之说,正是自己竭尽全力保护师父他们的最好办法。 就算一招有失,面对同道中人,对方也不会痛下杀手!顶多将如梦令输给了她,自己受些伤痛罢了。 况且进入中期以后,五行法术中有一个土环术的防御功法,平日里常常修炼,刀枪不入,今日正好用来练练手。只要自己能挡住对方一击,说不定还能算个平手,到时此女也不好意思再行抢夺。 心中计定,王若不再迟疑,朝着司空雪拱手说道:“那就要请道友手下留情了!” 司空雪同样笑道:“道友也请小心!” 说完从左手储物戒中缓缓抽出一物,只见此物乃是一支竹节鞭。柄首镶嵌有金玉握把,把尾系上一缕七彩丝带,鞭分九节,红白相间。整个鞭身刻有彩凤一头,于鞭头处露出凤首,昂头挺胸,栩栩如生,正是师父赐下的法器火凤鞭。 此鞭一出,其周围空气中竟泛起丝丝涟漪,一股热浪向四面八方一荡而开,仿佛突然燃起一个大火炉,让整个崖顶也热了三分。 不慧再次蹭地一下站起,口中急呼:“若儿,快退,此鞭非人力所能抗衡,不可硬接!” 其余众人见此仙家宝物,更是惊惶。 王若首当其冲,心中虽惊异此法器的不凡,但也未退后半步。心念一动,右手掐了一个法诀,口中喝了一声:“起!”只见面前土块哗啦一声,冒出一人高的土墙,将火凤鞭所发热浪一下子隔绝开来,众人顿觉清凉不少。 不慧见王若竟真有如此手段,不禁瞠目结舌,半喜半忧。 司空雪将火凤鞭执于右手,左手轻轻抚摸鞭身。心中暗暗思量:“师父当日说过,以我的功力最多只能施展一次天风召唤,这火凤鞭乃是二品法器,在来的路上匆匆祭炼完成,只能发挥三分之一的威力。如今只有全力以赴了,我倒要看看,对面如何抵挡?” 说完将右手火凤鞭指向于天,左手掐诀,心中默默运起功法,暗以天凤心法驱使,将法力缓缓注入凤鞭之中,同时以神识狂力催动。 却不料法力刚一进入火凤鞭之中,却如决堤之洪水,一下子失去了控制,全身法力浩浩荡荡奔向鞭中而去。 司空雪大惊失色,却是无论如何也停止不下来,心中颇为慌乱,师父也没有说过此鞭会如此咬手,这不是害苦了自己么。只能咬牙切齿,将丹田中的法力全部激发,以期此鞭能自行停止。 就在司空雪法力注入此鞭之时,鞭上所刻凤凰蓦然亮了起来。先是尾部光芒闪耀,继而缓缓向上推动,不过进度十分缓慢。 说时迟那时快,司空雪自己原本引以为傲的深厚法力,竟已经倾囊而出,直至最后一丝也没入鞭内,竹鞭之上的凤凰图案只亮到三分之一处。 当此鞭感应到再无法力供给之后,自行切断了与司空雪的法力联系,其三分之一的凤尾光芒自行流动起来。很快便铺满整个凤凰图案,只是亮度有些暗淡。 当光芒覆盖到最后凤凰双目之处,眼睛一闪,整个凤凰图案扭动起来,宛如活过来一般,一声九天凤鸣之声响起,一只丈许大小的凤凰虚影从长鞭飞出,全身带着涅盘之火,在空中转了一圈,双翅一扇,径直朝着王若飞了下来。 只见其双翅呼啦一扇,王若前面的土墙瞬间土崩瓦解,露出墙后的王若,正以手掐诀,身边环绕着一圈土黄色法力屏障,就像一个大圆环,将王若身体团团围住。 火凤虚影瞬间来到王若跟前,凤首轻轻一啄,王若身边看似汹涌的土色圆环屏障,一下子碎裂而开。然后火凤蓦然一张口,一道蓝红相交的焚天火焰喷出,带着无边热浪,朝着王若一卷而去。 司空雪做梦也没有想到,王若竟然如此轻敌,不但没有祭出任何厉害法器,只是以中境功力凝聚出一道五行法术中最为常见的土环术而已。 这土环术如果以土属性的法器凝聚而出,威力自然可以抵挡火凤一二,如今却是凭空法力凝聚,哪里可能是火凤鞭这个二品法器的对手? 眼看王若即将身死道消,司空雪严重怀疑起来,说不定眼前这个少年,还真是无门无派的一介散修而已。连基本法器也没有一个,甚至比很多散修都还不如呢。 不慧见此危局,只来得及张口呼喊,连声音都还未发出,火凤已到王若跟前。 王若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土环术竟不堪一击,心中大乱。脸上已经感受到焚天火焰的惊人温度,倘若沾染一点,定是化为灰烬。 无奈自己也无什么手段,只能向后急退,只是身法晃动之间,焚天火焰已到面前,正是危急时刻。 突然地面山崩地裂,一匹白布突然从地下窜出,急之又急地挡在了焚天火焰之前,并朝前一卷,将整只火凤凰卷入其中,任凭火凤凰在里面疯狂乱窜,却怎么也飞不出白布的范围,连连喷吐焚天火焰都丝毫不起作用。 紧接着地底轰然裂开一个大洞,一具黝黑的棺材腾空而起,悬浮在众人面前。包裹火凤的白布,正是从此棺中连接而出。 王若死里逃生,脸色惨白,心中大骇! 见黑棺凭空飞出,不由得身躯酸软,双腿一跪,口中喊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如果不是你出手相助,我现在肯定命丧黄泉了!” “嘿嘿!也算你小子命不该绝,我刚好有所突破,将此地禁制破去。想到你这些时日还算孝敬,便帮你一次。不过更令我开心的是,我终于重见天日啦,哈哈哈!”黑棺中一阵沙哑的狂笑之声,似乎透露着无比的欣喜。 眼见突然出现一具黑棺,不慧大师和武不痴、无名阁二人皆是呆若木鸡,无法用言语形容此刻之变故。今日不但看见魔女,又见黑棺,既有火凤,更有白纱,这么多稀奇古怪之事聚于今晚,真是令人震撼不已。倘若几人不死,这今晚之所见,必成一生之奇谈。 司空雪也是惊怒交加,眼看火凤便要得手,却不知从哪里飞来这么一具黑棺,棺中白布至今仍将火凤缠住无法逃脱。 更为恐怖地是,这黑棺中人的修为,绝对远远超过自己,不知道是什么境界的前辈。自己心神相连的火凤岌岌可危,丹田之中也是法力耗尽,不得不拿出一块灵石,握在手中暗自补充,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能小心应对。 几个呼吸之后,白布之中的火凤凰发出一声哀鸣,“噗呲”一声化作云烟消散,而白布见火凤湮灭,也嗖地一下缩回黑棺之中,不再出来。 火凤一灭,司空雪突然脸色一白,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连握着火凤鞭的右手也是颤抖不已,看来应该是受了伤。 “我说小子,我既然救你一命,也算还了你这段时间的相助情谊,你如今踏入了修真的门槛,我俩也算两清了。如今我有要事在身,就不陪你了,倘若有缘,你我二人还会再见面的!”棺中人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似乎将要离开的样子! “前辈!”王若连忙急切地喊道。 只是还没等王若前辈二字说完,黑色棺材再次腾空而起,空中略一停顿,朝着西边,疾驰飞去,只是几个闪动,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第83章 告别 眼见黑棺就这样离去了,王若心里一下怅然若失起来。 原本以为还有大约两年功夫,棺中前辈才有可能破禁而出,想不到才短短一年时间,就连人带棺材一起蹦出来,还救了自己一命,心中忍不住颇多感慨,甚至还有些不舍之意。 也不知棺中人所说真假,对自己隐瞒了多少实情,这些王若也不再去考虑,毕竟人都已经走了,是非曲直不必弄得太清楚。只是自己在棺中人的帮助下进境神速,如今棺中人远去,一切又得靠自己慢慢摸索了。 司空雪见黑棺竟然没有为难自己,而是和王若说了几句便离开了,不由得安心下来。要是此人是王若的宗门长辈,今日自己必死无疑。 如今自己法力亏空,灵石补充也只是杯水车薪,只能应付一时。对面王若虽经历危险,但最终毫发无伤,此消彼长之下,司空雪心中退意大盛。 只奈此刻受到火凤反噬之力,一时手脚发麻,全身酸软,竟跌坐在石头上,无力起身。 无名阁二人见司空雪瘫软在地,又看见其手中有一块晶莹宝石,状似调息,心中不禁一动。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贪婪之色。想到二人历经苦难,却毫无收获,如今魔女落难,身上的宝物肯定不少,说不定同样有进入仙家的灵符。 别的不说,就凭如今此女手中发光的宝石,只要抢下,也足够二人此生快活无忧了,而王若身上虽有仙家令牌,但武不痴功力尚在,王若也毫发无伤,二人万万不敢有非分之想的。 真是利欲熏心,蒙了心智,二人稍稍接头,便达成共识。从两边悄悄靠近司空雪,抽出手中兵器,作势欲扑! 王若见二人欲对司空雪不利,也不出声阻止,冷眼旁观,只是对二人的欺软怕硬的作风嗤之以鼻,露出一脸鄙夷之色。 司空雪见二人逼近,心中冷笑,自己虽然无力起身,但其实伤得并不重,不过是法力亏损,反噬之力过于突然,搞得自己一下子气息不稳,难以调节而已。 不过此二人既然要来送死,自己也不介意再次施展雷霆手段,用来吓唬住王若,否则自己还真有可能危险了。 眼见二人已经到了身前十步之内,司空雪调集身上残余法力,玉手一晃,指尖瞬间出现两枚核桃大小的火焰,一左一右,向无名阁二人闪电般射去。 二人相互使了一个眼色,正欲合击之时,突然看见司空雪处飞来两团火焰,不禁魂飞天外,聚毕生功力将手中兵器向前一扔,同时赶紧后撤。 只可惜这凡铁所铸之兵器,哪里能够承受仙家火焰的威力,才刚刚抛到空中,便被火焰径直穿过,断成两截,哐当一声落在地上,随后二人嚎叫之声响起,只见二人身上沾染焰火,全身瞬间熊熊燃烧成人形火焰,并在哭爹喊娘的哀嚎之中,不辨方向,摔下悬崖,吼声渐远。 “自作孽,不可活!”不慧大师见二人如此下场,脸上平静如常,似乎早已料到这样的结局。 司空雪发出两枚火球后,脸色再次白了一分,不过依然强自撑着身体,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王若心中一动,朗声叫道:“司空道友还好么,不知伤势如何?” “怎么。。。?你问我伤势,难道还有别的想法?哼!我告诉你,就算你如今完好无损,我也还有师父临行教下的保命大法,倘若你真的逼紧了,就不要怪我起拼命之心,到时两败俱伤,玉石俱焚,也要把你们全部杀了!”司空雪见王若来问,禁不住恨恨说道,当然其中夸大之言,也只有自己心知肚明了。 王若原本也没有趁人之危的意思,毕竟自己多少斤两,还是知道的。只是想确认一下司空雪如今的战力如何?见她说起拼命之言,估计她要么是法力亏空,要么是受了重伤,这样倒是对自己有利多了。 要知道修真者虽然视凡人如草芥,但真的到了全身法力一丝也无的时候,同样与凡人无异。不过有些注重身体修行,锻造全身骨骼肌肉为杀器的力修除外。 司空雪当然不是力修,所以此刻的日子并不好过,还要和王若好好周旋一下,虚言恫吓,方有生机。 王若讪讪一笑,心中也不想再惹事端,不过有一件事还要问清楚:“那这如梦令之事,该如何解决?” 司空雪见王若提起如梦令,眉头一皱,不过随即舒展开来,笑道:“道友既然在刚才切磋中并未受伤,如梦令自然就是你的,不知你意下如何?” 王若自然高兴,点了点头,高兴地大叫一声:“好!” “既如此,我此次任务已经完成,便想要告辞了。道友珍重!”说完,司空雪将手中竹笛一抛,悬浮在空中静静不动。随即身形一晃,脚踏竹笛,宛如凌风仙子,朝王若拱了拱手,一副将要离开的样子。 想不到这竹笛还是一件飞行法器,见司空雪将要离开,王若也是长长吐了一口气,同样拱了拱手,道了一句:“慢走不送!” 突然司空雪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并未急着飞走,而是转过身来,问了一句:“不知道友以后是否会加入隔世谷这个宗门?” 王若一愣,低头想了一下,点了点头,慎重地问道:“应该,姑娘不会是想要知我去处,前来寻我问罪?” 司空雪在空中咯咯一笑:“怎么?怕了?呵呵呵,道友不要惊慌,我们绝情阁与隔世谷乃是同盟门派,并且与其他门派也是唇齿相依,互不侵犯。倘若有外敌来犯,还要同气连枝,共同御敌呢!我只是想说,假如师兄真的加入隔世谷,说不定我们还有相见之日,到时还请师兄莫要记恨今日之事!” 王若闻言苦笑一声说道:“岂敢岂敢!”心中大摇其头,倘若真的加入隔世谷之后,自己自然不愿见到这个小魔女,免得再吃苦头。 司空雪见王若一副委屈地样子,莞尔一笑,宛如百花盛开。随即再不停留,只见其身形晃动之下,凌空而去。 这竹笛既是飞行法器,又还有攻击的手段,只是不知闲暇之时是否也可以吹奏两曲?王若心中万分羡慕,倘若有一天自己能够得到一件飞行法器,定要乘风破浪,飞翔九天,好好痛快地玩个够。 眼见司空雪真的离去了,王若也收回心思,赶紧回到不慧大师身边。 大家见王若安然归来,心中也甚是安慰。 武不痴更是兴奋地跳起来望着王若,本想上前拥抱一下,忽然又觉得对方有些陌生起来,不再是自己熟悉的小师弟了,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王若见状立即上前,跪倒在不慧大师面前,朗声道:“师父,师兄,让你们受惊了!” 不慧二人赶紧将王若扶了起来,武不痴更是哈哈大笑,似乎也没有刚才的拘束了,用力拍了一下王若的肩膀,高兴地喊道:“好师弟,真有你的!” 王若见师兄高兴,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毕竟自己从未向他们透露过修真的情况,也觉得有些对不住他们,让他们担心了。 不过自己修炼的过程实在是有些诡异,真不好向师兄坦言。且师父也不在身边,又有棺中人的承诺在前,自己也不是存心隐瞒的。 师父见所有大敌非死即逃,心中大慰。心神放松之际,其强撑的一口气一下子涣散开来,顿觉四肢乏力,站都站不稳了。 王若和武不痴赶紧扶着不慧大师,来到菩提树下坐着,借着寺庙的微弱灯光,看见似乎脸色苍白无血,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 不慧见二徒皆在眼前服侍,甚是安慰。一时间感觉自己两眼昏花,皱纹横起,仿佛瞬间老了好多岁的样子,知道自己不行了,便洒脱一笑,对着二位徒弟说道。 “为师前番重伤在身,今日又经此一役,实在是油尽灯枯了。我其实百年之前便应归天,上天待我实在不薄,竟让我又多活百年,已经算是福缘深厚之人了。今日我要在菩提树下圆寂,想留几句话给你们。” 武不痴见不慧真的不行了,一下子跪倒在地,浑身颤抖,想起师父几十年来对自己如师如父,更是情真意切,无法控制自己悲伤啼哭。 不慧见武不痴流泪痛哭,反而笑到:“傻孩子,哭什么?人生自古谁无死,我此生足矣。只是小糊涂年纪还小,你要悉心照顾,让他长大成人,结婚生子,安安稳稳过这一生!” “你也不要再涉江湖,做一个普通人,比在这险恶江湖整日打杀强多了。相信以你目前功力,纵有危难也能化险为夷。我佛像中的金银你尽拿去,添置房屋地产,以作家资!” “我死后,你就将我埋在这菩提树下,让我可以日夜观赏云海美景,在每年清明时节,拿两坛百花美酒,供奉之后于我坟头淋下,我自当痛饮,真是快哉,哈哈哈!” 武不痴见师父遗言中竟又说笑起来,更加伤悲不已。 第84章 回乡 随即不慧大师转头看向王若,见王若也是泪流满面,同样安慰道:“若儿,你也不要悲伤。你我相处日短,却是情谊深厚。” “想当初我在左溪村见你聪慧异常,又有旧物如梦令在你手中,故带你回来。倘若你没有仙根,本可继承我衣钵,如今你既已踏入修仙之门,已是神仙中人,自然有你自己的一番造化。” “我只是觉得这仙人世界似乎也不太平,你以后可千万小心,凡事三思而行。如果真有一天修得大神通,不要忘了到我坟前告诉我一声,我在九泉之下亦瞑目矣!” 王若心中刺痛,却强自忍住,只是泪水不争气地夺眶而出,滴答在地,连绵不绝。 “此龙隐寺乃是我自封的,你们待我死后,可一把火将其焚烧干净,免得你们睹物思人,在此为我守灵。”说完此话,不慧长叹一声,似乎心愿已了。将两腿盘起,端坐于菩提树下,双手合十,如老僧入定,再不发一言。 待王若二人忍住悲伤,起身查看时,不慧大师已经驾鹤西去,魂归地府了。 正是: 龙隐寺前众生忙,菩提树下一坟孤。 闲竹野草风飘絮,愁云苦雨斜阳朱。 三千烦恼今日断,一世恩仇笔难书。 如有吊唁三碗酒,人鬼百花共屠苏。 。。。。。。 半年之后,夕阳西下,左溪村唯一进村的土路之上,一个青年赶着自家的两头黄牛,正慢吞吞地回家,正是大牛。 刚刚转过路口,突然发现路旁站着一个挺拔少年,穿戴颇为整齐,就像城里哪家的读书公子下乡游玩来了。 大牛见了生人,自然要多看两眼,却发现这个少年很眼熟,突然他长大嘴巴,欣喜地叫道:“你是。。。?” 此人当然是王若,三年不见,王若已经长高了很多,见大牛一副惊讶的样子,不禁开心地叫道:“大牛哥,怎么三年不见,就不认识我了?” “王若,真的是你?哈哈哈,你怎么会在这儿?”大牛终于想起了对方,不由得一蹦三丈高,连忙上来拉着王若的手,来了一个超级大拥抱。 王若见到大牛也是高兴,两兄弟久别重逢,叽里呱啦地聊着天,连家中两头黄牛都走远了,也没有察觉。好在这些牛羊牲畜皆有识途归家之本领,根本不用担心。 原来王若和师兄武不痴将师父安葬以后,将龙隐寺一把火烧掉。然后和二人一起在镇上住了几天,还在他们的软磨硬泡之下,表演了几手粗浅的五行法术。此间虽然相聚甚欢,不过自己终究是要离去的,于欢乐之中也夹杂着一丝不舍。 最终王若告别武师兄和小糊涂,准备前去江州寻找隔世谷。不过江州可是东山郡的最东边,而云州则是西边,左溪村的岭南州又是南边。王若思念家中父母,便取道南下,先回家乡看看,然后再去江州。 如今回到左溪村,刚好碰见大牛,便和他一起入村。谁知这个大牛几句寒暄之后,竟缠着王若要比试一下武功,还自吹这三年来,不慧大师教他的罗汉拳可是练得滚瓜烂熟,周围四村八寨再也没有谁打架能打得过他了。 王若不禁哭笑不得,只得推说赶路太急、身体疲乏,改天再和他切磋。 一进村,村里很多人都看见王若回来了,早就大呼小叫,奔走相告。狗蛋他娘也出来和他打招呼,王若见她手上抱着一个幼儿,胖嘟嘟地,睁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王若,看来定是狗蛋的弟弟了。 一道红色人影闪过来,一下子扑进王若怀里,口里欢喜大喊:“哥哥,哥哥!” 原来竟是二丫,也是长高一头了。王若疼爱地看着妹妹,又见前面爹娘都在门前欢喜地看着自己,见他们似乎都苍老了一些,不由得心中感叹。 众人众星捧月一般,簇拥着王若进入大院,这大院是原来的马家大院,不过这个时候已经是王富贵一家人居住打理了。 乡亲们见王若归来,纷纷前来探望。院子里竟摆下七八张桌子,大家在此吃顿晚饭,真是人声鼎沸,叽叽喳喳闹个不停。更有甚者,还在院门外燃起几串鞭炮,逗得许多孩童围住嬉闹,好像过年一样! 直至夜晚三更响起,众乡亲才意犹未尽纷纷告辞离去。 收拾完残羹剩饭,打扫完院子,一家人似乎还无睡意。除了二丫时不时打个呵欠,双手揉眼,却怎么也喊不去睡觉。 恰逢今日月光皎洁,王若便和家人围坐在院中,看着父亲双鬓似乎添了一些白发,母亲眼角多了一道皱纹,不由得有些难过。 “父亲,我今天怎么没有看见三叔公啊?”王若忽然想起白天并未见到三叔公的身影,难道他不知道自己回来了? 王富贵见王若问起,不由得将手中旱烟使劲吸了一口,然后叹了一声,说道:“你三叔公已经去世了!” “啊,什么时候的事情?”王若大惊。 王富贵看着儿子点了点头,又深深吸了一口烟,才又缓缓说道:“就在你走后不久,突发疾病而亡。坟就埋在后山,你明天抽空带上香烛,和我也去祭奠一番!” 王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从小到大,除了家人外,就属三叔公和他最亲,往日里那个古板的老头对他其实最是关心,唉,只可惜这短短一别,竟天人永隔,实在是世事难料啊! 此时夜已深,王富贵见二丫已躺在妻子腿上熟睡,便让她们回去睡觉。然后又转回来,看着王若似乎有些话要说,却又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只得将手中旱烟一口接一口地吸个不停。 “父亲,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王若冰雪聪明,见父亲欲言又止,于是主动问道。 王富贵又深深吸了一大口烟,然后将旱烟袋在脚背上敲了几下,抖落残烟,似乎下了偌大决心一般,谨慎地问道:“若儿,不知你这次回来,还要出去么?” “父亲明鉴,孩儿这次确实只是回来看望一下你们,很快我便又要离开了!而且这一走很有可能耽搁日久,也不知何时能再回来。”王若见父亲询问,只得实话实说,免得以后父母挂念,徒添悲伤。 “哦,我虽然是一个庄稼人,但自从不慧大师把你带走那一天,我便隐约觉得你和我们不一样了,所以今日我要告诉你一件你不知道的事!” 王若见父亲如此慎重,心中一动,难道有什么隐秘不成?不由赶紧追问道:“什么事情?” 王富贵叹了一口气,嗫嗫说道:“你其实不是我们的亲生儿子!” “啊?”王若闻言如遭晴天霹雳,一下子站起来,张大嘴巴,圆睁双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这。。。这是怎么回事?父亲您可千万不要骗我!”王若语无伦次,结结巴巴地说道。 “唉,你千万不要激动,容我慢慢说给你听!”王富贵连忙按住激动地王若,让他重新坐下,随后将其身世一一道来。 “很多年以前,三叔公在门前纳凉,看见小溪上飘来一个木盆,晃晃悠悠,顺流而下。三叔公前去查看,见盆里竟有一个婴儿,面红齿白,十分好看。” “你三叔公以为是上游哪家洗衣服的妇女不小心将孩子遗失,便接住孩子,在原地等待。谁知等了一天都没有人来问孩子的事情,派村中的年轻人前去询问,一连问了几个村寨,都没说没有丢孩子。” “这可奇怪了,毕竟我们左溪村十分偏僻,木盆载着孩子定然不会漂得太远。就在大家都毫无头绪之时,孩子却饿哭了。当时我们结婚几年还没有小孩,你娘见你生的可爱,于是便用苞米面煮成糊糊,暂时喂养起来。” “谁知一连多日,都未探得有人丢失孩子的消息,三叔公一个人也不会养孩子,便将孩子送给我们,说倘若你亲生父母寻来,我们归还便是。如果没有人来询问,便让这个孩子给我俩养老送终。” “我们老两口自然欣喜异常,心中也有些忐忑。直到你一天天长大,都无人来寻,我们也渐渐不提此事。如今你又要远行,我有一个预感,这次走以后,你应该不会回来了,所以。。。”说到此处,王富贵颇为伤感,忍不住话语哽咽,垂头叹息起来。 王若想不到自己竟然身世不明,还是一个弃婴。简直是五雷轰顶,难以置信,呆立当场,不言不语。 王富贵见此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得起身,走到王若身边,拍了拍他的后背,喟然长叹,随后慢慢地走回屋子去了。只是这短短几十步的距离,却走得步步艰难,甚至差点摔倒。 此时正是明月当空,皎洁的月色洒向人间,照得人间大地温柔如水。月光同样抚摸着王若的脸庞,似乎也在安慰这英俊的少年,也想抚平他心中的忧伤。 风儿轻轻吹过来,撩乱了他额前的几缕青丝,又拂身而过,向那远处竹林吹拂而去。 山村夜静,偶尔几声犬吠; 稻田花香,常常一片蛙鸣。 第85章 江州 一连几天,大牛都早早起来,跑到王若的屋门前,要和他切磋比较,但每次都悻悻而归。不是王富贵推说儿子上山祭拜三叔公去了,便是身体疲乏需要在家静养,几次都没有看到对方的身影。 今日,大牛又起了一个大早,跑到王家宅子处门前守起,心想今天天才蒙蒙亮,怎么也得把王若给堵住了,看他这几年在不慧大师那里究竟学了些什么? 这几天自己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就是想找一个习武之人来练练手,毕竟附近村里的都再没有人是他对手,让他一直手痒痒。 就算偶尔打一架,也是三两下就把对方撂倒在地,一点挑战也没有。现在好不容易王若回来了,自己可千万不要错过这个机会。 想到这里,大牛心中很是兴奋,要是自己把王若也打趴下了,岂不证明自己才是学武的材料?说不定还可以让王若带自己去不慧大师处,学得一身神功才好。想到自己以后笑傲江湖的日子,大牛嘴角口水都淌下来,自个偷偷笑个不停。 正好王富贵起床给牲口添加草料,看见大牛一个人在院门处痴笑,心想这小子在搞什么呀,于是高声叫到:“大牛,你在那傻笑什么?” 大牛一听有人叫自己,抹掉嘴角的口水,连忙抬起头,见是王富贵,忙说:“富贵叔,王若今天没事,你就让他和我玩一天呗,我都来了好几次了,也没见着他。” 王富贵听见王若的名字,一时间怅然若失起来,半天才慢吞吞地叹道:“他走了!” “走了,走哪里去了?”大牛听得迷迷糊糊,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难道王若这么早出去了,不会又跑去三叔公的坟头了。 “走了,走了!”王富贵反复唠叨着这一句,其原本挺拔的身躯此刻显得有些佝偻,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走了?”大牛看见王富贵沧桑的样子,也开始重复念着这一句,眼神中充满了失落。 。。。。。。 江州,整个东山郡最东边的州府,也是东山郡里面最富饶的地方。不但小部分沿海之地渔业发达,陆地区域因一条宽阔的乌江弯月似的流过,水流流量极大,让整个江州水路发达,沿江两岸更是千里荒山变良田,成了鱼米之乡。 江州城更是江州最富有繁华的地方,东南西北四大城门四通八达,雄伟壮丽。四门之间的城墙更是青石垒就,异常坚固。 西城门两旁坐落着两头石头雕琢的麒麟,全身用了石头本来的白色,眼睛处却是朱笔一勾,栩栩如生,很是传神。城门处分列两队士兵,正在逐一检查入城之人,旁边城墙之上贴有十几张白纸,上面画有人像,下面有墨字说明,全是官府画图捉拿之人。 此时正是清晨,入城之人较多,已经排起了长队。在队伍之中,有个青年穿着普通的青布衣服,脚穿一双布鞋,虽穿着朴素,但脸庞果敢坚毅、双眼仿若星辰,正是王若。 半年之前,王若得知自己身世成谜,心中实在难过。直到在三叔公坟前祭拜时,想起当初离开左溪村时的铿锵信念,这才重新振奋起来。 如今自己既然已经踏入修仙之门,选择长生之路,看来只能将亲情藏在自己内心深处了。仙凡不能两全,那就快刀斩乱麻,长痛不如短痛,一走了之。 王若也是有大智慧之人,给王富贵夫妇磕了三个头,留下一些金银,摸了摸二丫的头,毅然转身离去。只听见耳边二丫急切地呼唤“哥哥、哥哥”,声音渐渐远去,直至再也听不见时,王若已是泪流满面,停在一荒山之上,嚎啕痛哭起来。 如今半年已过,王若心境也调整了许多,眼见江州已在眼前,顿时收起忧愁心绪,坚定不移地走自己的路了。 一进江州城,看见眼前房屋鳞次栉比、星罗棋布;脚下道路四通八达、错综复杂;路上人群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真是好一番繁华景象。 可如今自己要如何寻找隔世谷呢?也不知这里的人们对仙家宗派知道多少,看来只有先找个落脚之处,慢慢在酒楼茶园等地打听了。 王若迈开步子,正欲往前寻找客栈时,却见一个比自己略小一点,大约十四五岁的麻衣少年迎面走了过来,半弯着身子,一边走一边陪笑着说:“这位哥哥,请问你是第一次来这江州城么?” 王若见少年眼角含笑,态度恭敬,似乎并无恶意,不由好奇说道:“你怎么知道我第一次来江州?” 麻衣少年赶紧再次弯腰一笑:“我见哥哥刚进城门,便在远处踌躇,料想是地方不熟悉的缘故,便贸然跑上前,想为哥哥分忧。哥哥如果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尽管问我,需要打听什么消息之类,也只管开口!” “哦!”王若见少年状似真诚,不像信口开河疯癫之辈,有些好奇的问道:“你为什么帮我?” 麻衣少年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其实我就是风信子,这是一种跑腿的工作,专门为第一次到江州的陌生人或者腿脚不方便之人提供跑腿服务的。” “我在江州十多年了,可以为你指路,找到投靠人家;也可以帮你找到物美价廉的客栈,让你不会被黑店宰客;还可以帮你跑腿送信,收集消息,只要你有的需要都可以给我说,完成之后你给我一点费用即可。而且我一点也不贵,一天只需要十个铜板,够我吃饭睡觉就行。” 当听到眼前少年还可以帮忙收集信息,王若心中一动,看着他局促地搓着双手,有些害羞地样子,不禁莞尔一笑:“我倒确实想收集一些信息,只是你一个人,如何能够完成?” 麻衣少年一听有戏,连忙点头,并指着身后不远处路边站着的一排人,急切地说道:“哥哥放心,我们这一行不是我一个人,不管什么消息,只要你出钱,我们就能包打听!打听不到消息不收钱。” 王若顺着麻衣少年手指望去,只见路边果然稀稀拉拉站着十来个人,却是老的老,小的小,一个年轻力壮之人也没有。众人均在东张西望,似乎在寻觅下一个顾客。 王若不禁有些失望地说道:“就这么几个人啊,能行么?” 麻衣少年赶紧开口说道:“哥哥千万不要小瞧了我们这些人,东西南北四门都有兄弟。我们这些人常年混迹于酒楼茶园之间、街头巷尾之处,不但城中风土人物了如指掌,且大事小事也逃不过我们的耳朵,不管你是寻亲访友、出行游玩;还是托人找物、传递信息,我们都是一把好手。哥哥不要错过啊!” 见麻衣少年如此推崇自己,身上却衣着寒酸,料想也是贫苦人家,王若不由动了恻隐之心。况且自己人生地不熟,正好需要这样一个风信子。 于是点点头说道:“好的,我就雇你了。我在江州恐怕要停留一段时间,只要你尽心做事,我可以每日给你二十个铜板,但要是偷懒耍滑,我可是一分钱也不会给的。” 麻衣少年听完差点高兴地跳起来,想不到自己竟然遇见一个有钱的主顾,真是十分开心。连忙问道:“那请问哥哥现在要做什么,有什么效劳的地方?” 王若见此处不是说话之地,便道:“你叫什么名字?帮我先找个合适的地方住下,再吩咐你其他之事。” 麻衣少年略一沉吟后,小心询问道:“哥哥,我叫王召,你叫我小召即可。至于住处嘛,城南有一家客栈叫吉庆客栈,最是物美价廉,房屋大,价格便宜,更可贵的是地方幽静,外人不易打扰。只是地方远了一点,走过去大约需要半天时间,要是坐马车过去的话,只需要一个时辰,只是要花两个铜板的路费,哥哥你看。。。?” “自然是坐车了!”王若听出小召的询问之意,不由笑道。自己从龙隐寺下来时,武师兄无论如何也要将一半黄金分给自己,无奈之下只好拿了一些以作路费。以黄金之珍贵 价值,除了留给一些给父母之外,剩下的就算出手阔绰,游山玩水,也可以应付好多年了。 小召听完眉开眼笑,伸手一招之下,一辆高头大马的两轮马车顿时停在二人面前,二人登上马车,疾驰而去。 就在走过街头时,小召朝着马车外的一个风信子老者吐了吐舌头,似乎开心至极。 “怎么啦?”王若见状忍不住问道。 “我们风信子有个规矩,每天大家轮流上前接待客人。今天哥哥你这一单本轮不到我,该我前面的肖老头接单的,只是他见你衣貌普通,故而让给我的。” “倘若你不答应下来,我又只好排到队伍后面,可能今天早上就算白等了!所以,遇见哥哥真是我的幸运!”小召兴奋地说道,心中更对王若感激不尽。 王若扭头看看远处跳脚大骂的肖老头,又看看身旁十分开心的小召,不禁暗自好笑。想到打听隔世谷之事也要靠眼前这个少年,有些期盼说道:“小召,我也希望遇见你是我的幸运!” 第86章 偷听 吉庆客栈果然幽静,因为地方确实偏僻,背靠一座小山,山上虽无高大树木,却是荆棘丛生,杂草遍地。前门张灯结彩,还亮起两个大大的灯笼,却也是处于一条狭窄小巷之中,七拐八拐之下,才能寻得入口。如不有心寻找,哪里知道深巷里面竟然还有一个客栈! 好在客栈虽然难找,但确实还算宽敞,房屋四周连接而成,竟是一个四合院的样子,而且还有二楼。中间有一个水池,水池中间还有一个凉亭,于东西两侧修有一条石头砌成的小路,弯弯曲曲径直通往凉亭,颇有些亭台小楼榭,临池观鱼跃的静雅之风。 王若选择了二楼尽头的“壬”字房间,只见房间整洁,桌椅床铺俱全,临窗望去,整个四合院尽收眼底,倒也不错。 小召见王若对客栈没有什么怨言,心中忐忑顿时放下, 一边让小二沏一壶香茶上来,一边讨好地说道:“哥哥,你稍作休息,现在时近晌午,我让掌柜准备好午饭,一会便端上来!” “无妨,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可知道隔世谷这个地方?”王若搬了一把椅子在房屋窗前坐下,看着窗外的风景,仿佛很随意地问道。 “隔世谷?我在江州生活了十多年,从未听说过这个地方,不会是哥哥记错了!”小召一边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一边肯定地说道。 虽然知道眼前少年十有八九不会知道,但真听到小召的回答时,王若还是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看来这隔世谷果然不是这么好找的。 “此事不急,你可通知你所有伙伴打听,只要有知道隔世谷的,我出二两赏银给他;如果有相关消息属实的,我也给一两银子;倘若都不知道,就细心留意江州发生的古怪之事,越古怪越好,我也会给一些铜钱作为报酬。”王若默默思考了一会,抬起头对小召说道。毕竟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自己也希望这些风信子能够尽力打探。 “二两?”小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张口结舌,一时间竟呆住了。 “这是一百个铜板,是我预付给你五天的工钱,你先收下,现在就去打探。一旦有隔世谷的消息,即刻前来见我。倘若我不在房间,你也要在此等我,明白么?”王若拿出一摞铜钱,放在桌上,看着小召微微一笑,随即一挥手,示意小召退下。 小召这时才回过神来,心跳加速极快,忙不迭将桌上铜钱收起,又后退几步,深深鞠了一躬,满脸兴奋地说道:“那就请小主人放心,我一定会找到这个隔世谷的!”,又再次作揖,随后转身蹦蹦跳跳地下楼去了。 王若见小召连称呼都改变了,觉得有些好笑,缓缓几步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晴朗天气,却又陷入沉思。这隔世谷肯定不好找,也不能把希望全放在小召身上,自己也得四处游走,能否真的寻到仙家宗门,就要看自己的运气了。 。。。。。。 一晃半个月过去了,虽然小召每天都要来汇报一次,却没有一点有用的消息。而王若瞎逛了半个月,同样毫无收获。倒是对城南地段熟悉了一些,有几处酒肴颇佳的吃饭地方反而成了主顾。 今日又是一直向东闲逛了一天,一点线索也没找到,不由得有些烦闷,沿着街道缓步而行,忽然看见前面有一座二层酒楼,酒香四溢,门口宾客来来往往,颇有些热闹。酒楼正门上方挂着一个牌匾,上书三个大字:“醉仙楼”,写得是龙飞凤舞,气势非凡。 王若此时也感到有些饿了,便朝着醉仙楼而去。 门口小二一见王若,连忙迎接,口中小心问道:“不知小爷有几位,是在一楼还是上二楼?” “就我一个人,只是不知这一楼和二楼有什么区别?”王若有些不解。 小二一听,原来还是第一次来的,又是一个人吃饭,顿时没了什么兴致,懒洋洋地说道:“一楼乃是大厅,供寻常之人吃饱喝足即可,有些嘈杂。二楼有包房雅间,价格就要贵上许多了。且客官只是一人,却要占一张桌子,恐怕花费还要高些。” “怎么,怕我付不起钱?真是岂有此理,直接带我到二楼去!”王若本来有些心烦,又见小二有些势利,脸色一沉,没好气地说道。 小二一见王若有些发怒,才知眼前之人也是一个不怕花钱的,连忙满脸堆笑,忙不迭点头哈腰地赔罪道:“小的说错了,客官不要见怪,请!请!楼上请!” 一楼大厅果然热闹,几乎没有空桌了,只见几个小厮跑堂端菜倒酒,忙个不停;桌上客人三教九流,吆喝不断。王若也没什么心思多看,便来到二楼。 二楼果然幽静一点,中间被店家拿来放酒,密密麻麻摆了一地,四周沿着墙壁建成了十几个包房,大小不一,小二在前面带路,引王若到楼梯口一间名叫千日醉的房间里面,便点头哈腰地问王若要吃点什么。 这间包房因楼梯占据位置的缘故,明显是比其他房间小了一些,不过檀桌木椅干净整洁,茶壶香茗一应俱全。从窗口望出去,正好可以看见对面的陡壁飞檐、远处的阁楼错落,以及楼下这条街的繁华景象,倒也不错。 王若点点头,便吩咐小二将店里的几样拿手招牌菜全部端上来,点菜随意大方,动作行云流水,既不看菜品贵贱,也不问酒水价格,活脱脱一副有钱人模样。 小二看得连连点头,一边答应,一边用毛巾擦拭一下额头上的汗水,想到自己差点看走了眼,不禁更加恭敬起来。连忙将上好的香茗沏上一壶,小心地给王若倒了一杯。 吃饭问题倒是好解决,有钱就行,可是这寻找隔世谷的事情也不是出钱就能办得了,这半月以来,毫无头绪,王若也是有点灰心,所以也是点了一壶酒,准备小酌一番。 正寻思间,忽然听见隔壁房间传来一阵觥筹交错之声,竟似有几人在推杯换盏,杯酒言欢,似乎已到酒酣耳热之时。 王若有点扫兴,站起身来,正欲将房门关闭,走到墙壁前,忽然听到隔壁其中一人说道:“今日三位上使前来,又拿出仙家之物,此贼必擒。我鬼头七听从上使指挥,必定肝脑涂地。来来来,我且以杯中薄酒,再敬三位上使一杯!”。说话之人声音豪放,似乎是个五大三粗之人。 听得“仙家”二字,王若心中狂跳,连忙掩上房门,悄悄走到墙壁处,贴耳静听。 只听得另外一个尖利地声音响起:“呵呵呵,鬼头七,你在江州经营这么多年,如今鬼头帮也算得上有头有脸的帮派了。但你心里清楚,没有我们阮氏三雄暗地撑着,你算个屁呀!”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明晚就是该你表现的时候了,只要你将此贼引出来,便带着宝物赶紧逃离,待我三兄弟了结了贼人,就是大功一件。到时我三兄弟绝对不会亏待你的!只是你一定要保护好此仙家之物,这可是我们花了血本搞来的,倘若有所损伤,你十个脑袋也赔不起!” 鬼头七似乎将胸脯拍的啪啪响,然后大声保证道:“上使放心,我鬼头七就是死,也绝不会让宝物受到丝毫损害!”接着便是众人一阵大笑,仿佛甚是满意。 王若听到此处,心中已经乐开了花。想不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今日误打误撞,竟然有了关于修仙的消息,隔壁这三位所谓的上使,说不定正是修仙者。只是自己贸然出现询问隔世谷的话,恐有不妥,看来只有觅得良机,方好说话。 正思量间,忽然又听见隔壁一个浑厚地声音响起,不过这次好像是故意压低声音一般,说得极其小心。 王若自进入凤初中境以来,听觉比起普通人不知灵敏多少,此刻也听得有些断断续续,不得不让他双耳竖起、细细聆听,却只能断断续续听到“城外”、“安排”等只言片语。 随后听见隔壁房门一开,一个脚步声响起,径直朝楼下走去,其余之人却仍在饮酒。 听样子似乎房间里有一个人走了出来,要下楼办什么事情一般。王若心中一急,唯恐错过,便想跟上去,倘若时机合适,出言询问,岂不大妙? 想了就做,王若连忙将门猛地一拉,急步跟上。 却不想因心急缘故,竟不知不觉施展了轻身功法,一下窜出门外,殊不知刚好小二从楼梯间端来酒水盘子,一下子差点和他撞个满怀。 好在王若武功已是江湖一流好手,脚尖一点,宛若惊鸿般退却几步,不由暗骂自己冲动。 可店小二就没有这么好运了,刚刚上楼给王若送酒就被吓了一大跳,哎哟一声,脚下一滑,身体向后一仰,一盘酒水竟向后洒去。 刚好楼梯上又上来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身形偏瘦,穿着一袭紫色锦缎长袍,手执一柄黄色五骨折扇,正慢吞吞上楼。 无巧不成书,不偏不倚,小二酒水全都洒在中年人长袍之上,一时之间,三人尽皆愕然! 第87章 赵天赐 王若从出门到撞翻小二,只看见好像有一个穿着黄色衣服的高大男子匆匆下楼去了,估计此时应该在转角后的楼梯上,不禁心中有些焦急,对着店小二和锦衣中年人,略一拱手,以示歉意,便急匆匆地要从两人中间穿过,向楼下追去。 谁知竟被小二一把抓住右腿,高声哭喊道:“客官害我打破了酒水,可是要走?这不是让我白干了一天的活,我可不干!你赔,你要赔!” 小二的声音很大,马上吸引了二楼很多包房里面客人的注意,都纷纷从房里走出来看热闹,想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唯独王若隔壁的“百里香”包房没人出来,似乎连喝酒的声音都听不见了。 王若见众人围观,又看着躺在地上无赖一般的店小二,苦笑一下,不得不停下脚步,从怀里取出一两白银,抛给小二,口中说道:“我哪里要跑,只是内急想寻茅厕而已,你却把我当什么人?拿去,给我把酒菜上齐,我马上回来!” 随即又对后面的中年人一抱拳,说道:“不好意思,弄脏了兄台的衣服,我让小二准备酒席一桌,待我回来,亲自给兄台赔罪!” 店小二一见王若居然扔下一锭白花花的银子,不禁心花怒放,急忙放开双手,一咕噜爬起来,连连点头哈腰地说道:“误会误会,少爷尽管方便,我马上准备酒菜去。”说完将银子往怀里一揣,眉开眼笑地让在一边。 华服中年人本来有些生气的样子,不过看了王若两眼后,反而笑道:“小兄弟既有急事,可先去,我在此间等你便可!”说完也站在一边,同样给王若让开了路。 王若心下感激,微微颔首,再不多言,转身匆匆下楼而去。 此时天色已经昏暗起来,王若左右一看,正是华灯初上的时辰,许多店铺都已开始亮招牌灯了。正是晚饭时刻,街上行人也稀少起来,三三两两走过,唯独不见刚才看过一眼的黄衣大汉。 难道就耽搁这么一点功夫,黄衣人便找不到了?王若心中颇感郁闷,忽然又看见远处似乎有一个黄色人影一闪,钻入旁边小巷之中。 王若赶紧追上去,进入小巷一看,小巷里竟然又连着其他三条巷子,一时间道路错综复杂。王若沿着小巷快速走了一圈,却再也没有见到黄衣人的踪迹。 徘徊等待一会,王若只好郁闷地原路返回,待重新来到醉仙楼楼上时,发现隔壁的“百里香”房间已经人去楼空,小二都在收拾残羹剩菜了。 王若不禁大大后悔,看样子恐怕已经惊扰到隔壁之人,几人起了戒心,早早离去了。 小二见王若返回,高兴地迎上来,正欲开口,却见王若直接从怀里掏出一两白银扔了过来,不禁双手捧住,张大嘴巴,目瞪口呆,暗想今日财神爷下凡了不成? “我且问你,刚才这个房间里面的人去哪里了,都是些什么人?回答让我满意的话,这两银子便是你的。”王若拍了拍小二的肩膀,一句话说得小二眉眼尽弯。 “这个房间的客人已经走了,有四个人,其中三个不认识,有一个是鬼老大,乃是城南三大帮派中鬼头帮的首领,经常到我们酒楼吃饭,故而认得!”小二很快就把房中客人来历说了一遍,也不管回答是不是能让王若满意,将手中银子攥得紧紧的,一点也不会松手的样子。只是小心地看着王若,惯有察言观色的本领。 王若叹了一口气,也不与小二计较了。转身出了房间,想着天色已晚,赶紧回去问问小召,只要有了鬼头七这个线索,说不定可以追寻到另外三个人的踪迹。 想到此处,王若终于一扫阴霾,心情舒畅许多,迈步便要下楼。 “小兄弟,你不会忘了为兄在此地苦苦等候!”一个声音在王若耳边响起,宛若惊雷。 王若大吃一惊,一抬头,看见原本一袭紫色长袍的华服中年人,不知何时已经换了一袭蓝色长衫,同样拿着刚才那一柄黄色无骨折扇,左手捋着脸上的三缕黑色长须,正站在对面一个包房门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小二见华服中年人也连忙点头哈腰,对着王若介绍道:“这是赵掌柜,乃是我们酒楼的大主顾,出手也是阔绰得很!” 王若心中一动,便远远地拱了拱手,报以羞涩一笑,然后慢慢走了过来,随即口中说道:“原来是赵掌柜,我刚才冒冒失失,还请赵掌柜原谅!只是今日我有一点小事情,想回去处理一下,今日醉仙楼之全部费用,小弟我包了,改日再设宴为赵掌柜赔罪,不知阁下意下如何?” 谁知赵掌柜哈哈一笑:“这点酒资,我还不放在眼里,只是觉得和小兄弟一见如故,颇想结交一番。今日既然偶遇,小兄弟何不稍稍挤出一点时间,你我二人畅饮一番,岂不快哉?况且现在正是申时,人人都要吃饭,小兄弟难道不饿么?如果你有这花钱不吃饭的习惯,以后可要常常叫我啊!” 赵掌柜也是一个风趣之人,说到后面竟然开起玩笑来,随即用手拉着王若,不由分说,热情地迎进房内。 王若见状知道不好推辞,免得让别人觉得太不近人情了。只能顺水推舟,呵呵一笑,说了一句:“赵掌柜如此热情,小弟却之不恭了!” 房间内酒菜都已上齐,竟有十来个菜品,两壶老酒,碗筷具备,有两只晶莹剔透的杯子,放在碗筷中间,看起来很是精致。圆桌中间还点上一根青色真檀,淡烟袅袅,别有清香。 二人落座,举杯共饮。 赵掌柜见王若性子偏静,主动哈哈一笑,说道:“我叫赵天赐,乃是前面凌宝阁的掌柜,平日里做一些小买卖。不知小兄弟如何称呼,从何而来,到这江州有何要事啊?” 王若正好有些肚饿,忙着夹菜吃饭,闻言放下碗筷,说道:“我叫王若,从岭南州过来,到这边办些事情,只是一时半会没有头绪!” “岭南州?”赵掌柜听得此言,不禁眉头皱了起来,放下酒杯,对着一桌酒菜出神,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王若有些奇怪,难道这岭南州还有什么古怪不成?不会是看到自己年纪不大,却能从如此遥远的地方过来,有些不信? 见赵掌柜沉吟不语,王若也不打搅,自顾自地吃起饭来。 不一会儿,赵掌柜抬起头,察觉自己有些失态,于是端起酒杯,对王若说道:“小兄弟切莫怪罪,我只是一时想不起岭南州,故而有些疑惑。不知你到江州要办什么事情,可有为兄效劳之处?不是我自夸,我在江州二十多年,颇有一些交际,寻常之事大多可以帮忙的。”说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又自个儿倒上一杯,看来也是一个喜爱杯中之物的人。 王若心里好笑,自己要做的事情哪里是什么寻常之事?只是对方如此热情,似乎刻意结交的样子,自己也不好太过拒绝,既然对方在江州日久,权且一问也无妨。 于是便也举杯敬道:“非是小弟矫情,而是想要寻找一个地方,打听半月却无人知晓。如今赵兄相问,斗胆请教,不知赵兄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名叫隔世谷的地方?” “隔世谷?”赵天赐见王若问这个地方,既不说自己知道,也没有说不知道,而是用一种比较古怪的眼神看着王若,似乎比之王若还要疑惑的样子。 “怎么,赵兄难道有所耳闻?”王若见赵天赐如此表情,心中隐隐觉得眼前之人似乎有些不一般,难道今日还能探听到隔世谷的消息? 赵天赐却是哈哈一笑,借以掩饰自己的尴尬,低头沉思一下,便又抬头说道:“这个地方有些熟悉,我想起来了,很久以前从一本书上看到过,只是时日太久,有些记不清楚了!” “啊?”王若大喜,竟忘情地拉住赵天赐的手,急切说道:“不知赵兄看的是什么书?还请赵兄细细回忆一番,如有一些线索,我定厚报!” 赵天赐见王若如此急切,不禁笑道:“小兄弟莫急,隔世谷是我早年在一本书上随意阅览时所见,只是现在都不记得在哪里看过的了。因当时书中对这个地方的描述甚为神奇,故有些印象而已。这样,你让我好好想一想,如果真的记起什么,我自然无所不言。” “真是太好了,那就感谢赵兄了!来,我再敬赵兄一杯!”王若激动地拍了一下赵天赐的肩膀,一下子觉得眼前之人亲切起来,赶紧一举酒杯,真心实意地对赵天赐说道。 “哎!你我兄弟,不必客气。容我回去找一下这本书,应该还在的,只是难以翻找。即使真找不到了,我也一定尽力回想。两日之后,你可到凌宝阁来找我,我一定给小兄弟一个满意回复!”赵天赐摸摸自己有些生疼的肩膀,暗想这小兄弟的力气蛮大的啊! 这一下,王若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第88章 守株待兔 二人因此事熟络起来,赵天赐乃是健谈之人,王若更是博闻强记。一个笑谈江州风云事,一个畅叙古今多奇闻。一时间相谈甚欢,如遇知己;酩酊醉意,尽兴而归。 王若回到客栈,已是夜深,看见小召仍然守在自己房门处,不免心中有些歉意,连忙招呼他到房间内稍作休息。 小召见王若归来,也是高兴,坐下之后连忙兴奋地说道:“小主人今天这么晚回来,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小主人!” “哦,什么消息?”王若见小召兴奋地样子,心想难道今天真是自己时来运转、大获丰收之日? 小召将头靠近王若一些,压低声音,神秘地说道:“我今日探得一个消息,竟是城南三大帮派中的鬼头帮,听说他们帮派得到一个奇物,价值连城。这两天整个帮派如临大敌,将全部人手都撤回帮中大院,五步一岗,十步一哨,防守特别严密。” “其实这个消息本也不算什么,只是帮中四大护法中的三护法岩龟长老的妹夫,在栖凤院酒醉后无意中透露,这帮中奇物竟是一个仙家宝贝,刚好让守在旁边的肖老头知道了。我也是两壶好酒,外加五十个铜钱,才将此消息得来,不知道对小主人是否有用?” 小召眼巴巴地看着王若,似乎对这个消息信心十足。 王若莞尔一笑,说道:“这个消息用处不大,且我已知晓。但这鬼头帮我还不太了解,倒是起了一点兴趣,你给我详细说说,我有重赏!” 小召初听到王若对这个消息并不满意,脸色一白,暗想今日自己判断不准确,竟然上了肖老头一个大当,不禁有些落寞。随后又听到王若想知道鬼头帮详情,且有重赏,心情一下子又拨云见日,阴转晴天,高兴起来。 于是便将自己知道的情况,搜肠刮肚,叽里呱啦说了好久,直到把鬼头帮二护法的娘家隔壁邻居养的一条狗,莫名失踪的事情都搬出来说的时候,王若赶紧让其不要讲了,甩给小召一两白银,便让他喜哄哄地离开。 原来这鬼头帮在城南是一个大帮派,帮主名叫鬼头七,手下有二三百号兄弟,还有四大护法和一个副帮主。这些年在城南地界专门经营赌场和妓院,乃是黑白两道通吃的主。 据说帮主鬼头七原名杨老七,乃是土生土长的江州人,二十年前还是一个小混混,专门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常常被官府抓去,放回来时都是鼻青脸肿,看来在里面免不了一顿胖揍。 却不知什么原因,忽然有一段时间消失了,邻居街坊以为又是偷哪家东西,被人打死了,也不在意。谁知半年之后竟然扛着一把大刀归来,降服了几十个兄弟,成立起杨家帮来。 同时不再干小偷小摸的勾当,反而不知道从哪里弄到的一笔钱,开始经营小赌场。一开始波折不断,城南的地头蛇哪里能够容得下他?只是杨老七不知从哪里学会了一手出神入化的鬼头刀法,一连砍翻十几个功夫好手,大家便再也不敢欺负他了。 经过这二十年的苦心经营,如今已是稳稳的城南三大帮之一,可谓风光无限。因他善使鬼头大刀,人们便称呼他为鬼头七,连他自己都觉得这个称呼不错,渐渐地没人喊他本名了,甚至连杨家帮也改成了鬼头帮,听起来更加凶狠残忍。 王若自然不会惧怕他们,不要说他的凤初中境修为,单单以他的武学造诣,又岂是这小小鬼头帮所能抗衡的?只是如今自己只为求取仙缘而来,如何好好利用鬼头帮这个线索,询问到自己关心之事才是正题。 其实自己询问隔世谷的事情,如真是遇见同道中人,直言问出倒也小事一桩,只是如今既有世俗帮派介入,又有一些利益纠葛与爱恨情仇夹杂其中,恐怕就不好办了。 不要一个不小心,反而卷入其中,从旁观者变成局中人,岂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只有自己找到合适良机,找到修仙者坦言相询,直奔隔世谷入门才好。 想到此处,王若不禁后悔今日没有追上黄衣人,回来又丢掉了另外两个所谓上使,真是阴差阳错,失去良机。 看来自己只有死守鬼头七这条线了,干脆来个守株待兔,静观其变;伺机而动,方为上策! 。。。。。。 一夜醒来,王若抖擞精神,特意换了一身黑色衣服,早早便出了门。 鬼头帮的总舵其实很好找,就在南城兴隆街上的杨家祠堂里,也不知是不是鬼头七有一天心血来潮,突然想要流芳百世,于此繁华街道上硬生生修出这么一个祠堂来。 当初帮中有人劝他说,祠堂附近,不要妄动刀兵,你还是另找一处地方修建总舵为好。他却不以为意,反而觉得让祖先他们看见自己如今的威风,那才叫光宗耀祖呢。 如今在这祠堂的四周,看见很多人身穿一件后背绣有一个“鬼”字的黄色衣服,在周围走来走去,全都背着一把大砍刀,双眼凶光四射,好像随时要砍人一般。吓得周围街坊都绕道而行,不敢接近。 街对面有一家二层茶楼,门上挂着一个大大的金字招牌:“龚记茶楼”,只是这大热的天,却是门可罗雀。正站在柜台前的龚掌柜也是愁坏了,想不到往日里热闹非凡的生意,这两日竟然一落千丈,这可怎么办啊? 忽然瞥见门口张罗生意的小二竟然蹲在门口,眼皮半张半合,似已昏昏欲睡。不由悄悄来到其跟前,扣起右手食指,重重敲了一下小二的脑袋,口中大骂:“你这厮,竟在这里偷懒,还不给我去楼上好好伺候着!” 小二脑袋突然来了这么一下,疼得呲牙咧嘴,正想发脾气,睁眼看见是掌柜,不禁又嘀咕两声,才往楼上走去。 “哎呀,算了算了,你还是在这里招呼客人,我去路上亲自服侍!”见店小二懒懒散散地样子,龚掌柜气不打一处来,连忙把他叫回来,让他继续在门口守着,自己则往楼上而去。 小二看了看空荡荡的大街,忍不住嘀咕道:“这哪里有人,连个鬼都看不到,还张罗什么,哼!”十分不情愿地在门口有气无力地喊道:“喝茶啊,喝茶,正宗的云州雾茶,快来品一品啊,尝一尝。”三两句后,声音也渐渐小去了。 龚掌柜此时正在二楼临窗的一处桌椅前,点头哈腰,显得唯唯诺诺。毕竟眼前这人可是今天唯一的一个顾客,且出手大方,自己可得小心伺候。 只见这个人一身黑衣,坐在桌前,点了两三道小吃、一壶香茗,正是王若。 似乎有点不耐烦龚掌柜的啰嗦,直接挥了挥手,让掌柜先退了下去。然后端起茶杯,细细品了一口,再慢慢望向窗外。 从此窗看出去,正好将杨家祠堂的大门看得清清楚楚,不过高墙里面却看不见什么情况了。 王若在这里守了一早上,没有发现什么动静,只看见此处守卫森严,戒备严密,倒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王若也不着急,慢慢品着这有些清香的茶,吃几口精致可口的点心,好像真的成了一个守株待兔的猎人。倘若真如自己所想,鬼头七必定要尽快将手中宝物脱手,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路人皆知。只是不知他们设下的什么圈套、要陷害什么人就不得而知了。 。。。。。。 日出日落,时间飞快,转眼便是满天星辰,明月当空。街上传来持锣人沿街喊叫,竟已到三更时分。 龚记茶楼早已歇业,王若也不知去向,杨家祠堂周围巡查之人一个也没有,只有门口的两个石狮子,依然静静矗立,不知疲倦。 忽然,杨家祠堂大门吱呀一声,竟从里面走出四名黑衣人,抬着一顶素帷小轿,急匆匆地朝城东而去。 从四个黑衣人的身形步伐看来,尽都是高手。而以轿杠压在黑衣人肩上的沉重来看,轿内必定有人,只是不知道是谁?可是四人并不觉得沉重,反而步伐轻盈,很快就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 这时从龚记茶楼的黑暗角落缓缓露出一个人的身影,正是王若,他一身黑衣,目光炯炯有神,望着远去的四人小轿并没有追赶的意思。 这时在其他房屋黑暗处,隐约有人影晃动,不一会儿,竟然有三批黑衣人前后向东而去。 又过了一炷香时间,杨家祠堂大门再次悄悄打开,一个明显高大的黑衣人一闪而出,左右环顾一眼,便朝着城西方向奔去,看其身手,比刚才四个黑衣人还要高明几分。 就在黑色身影刚刚消失在道路尽头的时候,杨家祠堂竟又钻出来三个黑衣人,只是这三个黑衣人,一个身材高大,一个略微瘦弱,最后一个更是矮了许多,却腆着一个大肚子,把黑色紧身衣都撑得鼓鼓的。 三人同样朝城西而去,只是慢吞吞走着,一点也不急的样子。不过步伐似慢实快,一点也不会被前面之人落下,其功力之深厚,和前面一人一比较,简直是云泥之别。 王若见到三人,眼睛一亮,等他们走远,便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第89章 讨价还价 很快几拨人便来到城西一处偏僻的城墙,见四下无人,第一个黑衣人略一弯腰,突然拔地而起,一下子窜上三米多高,随后左右脚在分别在城墙上一点,一下子竟跃到十米高的城墙顶端,用手抓住墙顶巨石,身体在空中一个燕子翻身,轻飘飘地落在城墙顶上。 他向后不经意地看了一眼,随即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又从城墙顶部向外面跳了下去。 很快,后面三人也来到此处。三人互看一眼,高大男子双手一亮,在手上套了一个特殊制作的钢爪,轻扣城墙,仿佛蜘蛛一般,手脚并用,轻松爬到城墙上去。 第二个瘦弱的黑衣人则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一个三爪飞钩,一下子扔在城墙上,牢牢抓住墙头巨石,同样轻松飞身而上。 第三个胖胖地黑衣人,摸摸自己圆圆的肚子,似乎自嘲了一下,随着单手掐诀,朝前一指,身前突然出现一个黄色葫芦,葫口纤细,盖着一个原藤制作的木塞,摇摇晃晃,无风自动。 黑衣人右手再打出一道黄色法诀没入葫芦之中,一刹间,葫芦迅速变大,足有人高。胖胖黑衣人单脚一跨,骑上葫芦,整个人连同葫芦凌空而起,直接飘到城墙上。 “果然是修仙之人,而且还有法器!”,不远处一栋高楼的阴影处,王若差点惊呼出声,看来这一天真是没有白等,今晚应该会有些收获了。 只见三人在城头一汇合,便向城外飘然而去。 此时四周静寂无声,只有如水月光倾泻而下,将整个江州城温柔地包裹着。王若慢慢走了出来,见再也没有什么人出现,自己来到城墙之前,双足轻轻一点,竟直接在陡峭的城墙上如履平地般攀附而上,紧紧跟随。 他这一手轻身功夫,既是不慧大师的尽心指点,也和他天天在龙隐山爬上爬下有关,想到这里,王若不禁怀念起小白来,龙隐山一战之后,王若便将小白托付给了武师兄,当时依依不舍的情景浮现在眼前,也不知此生是否还有再见的机缘。 。。。。。。 大约一个时辰后,第一个黑衣人不走官道,而是沿着一条崎岖小路,来到一座破旧的山神庙前。此处十分偏僻,白天都几乎没有人来往,如今正是深夜,只听得风声慢拂,草木微摇,正是文人口中最喜欢的静谧月夜。 黑衣人在山神庙前身影一闪,便进入了庙内。而身后三个黑衣人则一分为三,分别在破庙的左面、右面和后面隐藏起来。王若则不见踪迹,不知藏在何处。 庙内黑衣人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将一盏破旧的油灯点亮,房间四周顿时明亮起来。黑衣人找到一个满是灰尘的蒲团,用手拍了几下,便放在地上,一屁股坐了下去,一只手紧紧捂住胸口,一言不发,似乎在等待什么。 不一会儿,就听得庙门外似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黑衣人顿时一跃而起,躲在蛛网密布的泥塑后面,只露出半个脑袋朝门口张望。 “吱呀”一声,破旧木门轻轻推开一些,伸进来一个圆圆的脑袋,头上一顶橘色瓜皮帽,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老花镜,镜片后面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正左右乱转,两片微微上翘的八字胡一抖一抖的,显得有些滑稽好笑。 “灯亮着,人呢?不会是鬼老七故意逗我。”随着整个脑袋连着一个臃肿的身子,穿着一身黄黑相间的丝绸大褂,看似掌柜模样的一个矮胖中年人推门而入,口里很不满意地嘀咕了一句。 “哈哈,想不到黄掌柜这么久才来,鬼某可是等候多时了!”山神雕塑后面闪出一个黑衣人,只是此时脸上黑布已经取下,正是鬼头帮的老大鬼老七。 “咳,还不是怪你,神秘兮兮地要我跑这么远,还在这夜半三更的时候,也不考虑考虑我们胖子的感受。要是这一次你带来的东西没有让我满意,我可是要生气的!”黄掌柜一见鬼老七,便埋怨起来,不过言语间多是调侃之意,似乎二人颇为熟悉。 “这次绝不会让你失望,只不过我可是说过,我只要仙石,不能用金银结算的!”鬼头七嘿嘿一笑,从怀中掏出一个古色古香、雕琢精美的木盒,却并没有马上打开的意思。 黄掌柜嘴角一翘,同样从手中摸出一个布袋,从中倒出来一块石头。这块石头,只有核桃大小,似玉非玉,通体散发着淡淡的白色光晕,似乎让整个破旧的山神庙都明亮了一分。 鬼头七多看了几眼,竟让他自己有些头晕目眩,不仅喜出望外,左手一伸,就要拿过来仔细瞧瞧。 “哎!”黄掌柜手腕一翻,手中灵石消失不见,俨然也是一个练家子。对着鬼头七挤眉弄眼地笑了一下,也不说话,只是将目光瞥向鬼头七右手中的木盒,含笑而立。 鬼头七见状,立刻明白了黄掌柜的意思,呵呵一笑:“今日我就让黄掌柜长长眼!”伸出右手紧紧抓住盒子,左手轻轻将盒盖缓缓打开。 盒子里并没有发出光芒万丈,也没有发生什么奇怪幻象,只是盒子用黄丝绸垫在底部,上面静静地躺着一枚葡萄大小的绿色果实,皮薄肉厚、温润如玉,简直让人有一口吞下去的冲动。 “这是。。。?”黄掌柜一下子睁大了眼睛,面上现出一种既兴奋又疑惑的表情,快步来到盒子面前,仔细看了又看。 见黄掌柜如此表情,鬼头七不禁心中得意地说道:“我且先不说这是什么宝物,看看黄掌柜是否有这个眼色了。” 黄掌柜左右端详片刻,从怀中取出一根玉簪子,轻轻地拨动了一下盒中果实,只见簪子轻轻接触绿色果实的瞬间,果皮之上竟一下子弹出一条细微电弧,“啪”地一下打在玉簪尖上,虽然威力不大,却让黄掌柜握着簪子的手抖了一下。 “好!好!好!”黄掌柜喜上眉梢,哈哈大笑,双眼盯着绿色果实,仿佛不愿离开的样子,口中赞扬到:“想不到竟是一枚青丝果,而且至少有百年以上药龄,真是难得一见啊!” 躲在破庙后面那个胖胖地黑衣人,听到庙里黄掌柜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摇头晃脑,好像十分受用的样子。 鬼头七也是一喜,却将盒子盖了起来,牢牢抓在手中,一脸兴奋地说道:“既然黄掌柜如此识货,不知你能出价几何?” “且慢!”黄掌柜双眼咕噜一转,有些怀疑地说道:“鬼老七,这个东西你是从哪里弄来的?这可不是你能拥有的宝物。我万宝轩虽然无物不收,童叟无欺,但也要弄清楚货物来源,免得当了冤大头,还给别人数钱呢!” 鬼头七略微犹豫了一下,便压低声音悄悄说道:“不瞒黄掌柜,这是我帮中一个弟子,前几日去弘福寺还愿,在寺庙后山玩耍时见一奇花上结的果实,隐隐有电丝萦绕,便想法设法摘取了献给我的。我当你是好兄弟,你可千万不要泄露出去,免得弘福寺和尚来找我的麻烦。” 黄掌柜白了他一眼,冷冷说道:“鬼头七,这话就连三岁小孩都不会相信,你也敢说出来?你可知这青丝果怎么长的?据书上记载,只有在铁矿山脉之上,热力聚集之处,天地灵气孕育之下,高山岩石缝隙之中才会长出一种叫做引雷花的植物。” “此花生长极慢,只有电闪雷鸣,倾盆大雨的天气,吸收闪电之力,才会迅速长大。引雷花有三瓣红色叶子,叶子中间只结一枚果实,实在是天才地宝,难得至极。如此仙家宝物,岂是你能得到的?如不据实相告,恕我不奉陪了!”说完竟作势欲走的样子。 “不要急嘛,如此宝物,难道你还不动心?我虽然不能说出此物来历,但宝物却是千真万确的,你先出个价,我细细斟酌便是。”鬼头七一看黄掌柜要走,连忙伸手一拦,讪讪笑道。 “哦,既如此,我可只能当成不明来历之物收取喽,只是价格可要大大降低了!”黄掌柜立刻停下身形,眨巴眨巴眼睛,狡猾地说道。 鬼头七也是混迹多年的老江湖,一下子就看穿了黄掌柜这欲擒故纵、欲走还休的把戏,不由冷笑道:“那你到底能出多少?” 黄掌柜笑着伸出一根手指,在鬼头七面前晃了一晃。 “十块灵石?”鬼头七不禁双眼亮了起来。 “一块!”黄掌柜呵呵一笑,不屑地说道。 “你这欺人太甚,这可是仙家宝物,不要就走!”鬼头七一下子生气起来,脸色难看至极。 “两块!我可是还冒着风险收的啊,万一这宝物引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我可吃不了兜着走,如果不是看在你老兄的面子上,我说什么也不会要的!”黄掌柜一脸委屈的样子,只是眼神深处藏有一丝掩藏不住的贪婪。 “绝不可能,至少五块灵石!”鬼头七斩钉截铁地说道。 “三块,不能再多了!” “不行”,就在二人争得面红耳赤之时。 “呵呵,我出十块!”一个陌生的声音忽然在空荡荡的残庙中蓦然响起,似有慵懒之意。 第90章 夜斗一 “谁?”二人大惊失色,黄掌柜一下子拿出一个黑色算盘横在胸前,面色凝重;鬼头七则抽出腰间短刃,只是眼底藏着有一丝狡黠,二人背靠着背,各自警惕地慢慢转动起来。 躲在庙外的三人一听,更是立刻绷紧了神经,一个套上钢爪,一个拿出飞爪,最后右手手中拿着那个黄色葫芦,左手多了一面青色小旗,悄无声息地朝着庙内移动着。 “哈哈,是我!”一道白色人影房梁上一跃而下,穿着一袭白衣,头上挽了一个发髻,脸上却蒙着黑巾,一双令人难忘的细长丹凤眼炯炯有神,正倒背着双手,笑吟吟地看着二人。 黄掌柜和鬼头七不禁惊骇万分,原来此人躲在房梁之上,竟瞒过了二人的耳目,其能离他们如此之近而隐藏自身之气息,实在令人咋舌。 同时对方身穿白色衣服,正是夜晚行动之大忌,如此穿着,不是手段高明之辈,就是愚蠢呆傻之人,而眼前此人,怎么看也不像后者啊。 一时之间,二人被唬在当场,不敢乱动。 望着鬼头七怀中鼓起的一块地方,正是木盒藏身之处,白衣男子笑意更浓,自言自语说道:“想不到竟然是青丝果,真不枉我辛苦跑来这一趟了!” “你是谁,怎么到这个地方来,究竟意欲何为?”鬼头七眼见此人不善,厉声喝问。 “呵呵,我是谁,你还没有资格了解,只是你今晚玩的金蝉脱壳的老把戏,岂能骗得了我?我已经通知其他两帮的人盯着,你这鬼头帮的四大护法和副帮主,今晚怕是回不来喽!”白衣人仿佛一只得意的猫,面对已在瓮中的老鼠,戏谑地笑道。 “啊?”鬼头七如遭雷击,用手指着白衣男子,气急败坏地说道:“你跟踪我?” 白衣男子却把手一摆,笑道:“你也太瞧得起你自己了,哪里还需要我跟踪。多说无益,赶紧把青丝果拿过来,让我好好瞧瞧!”说完伸出大手,直接讨要起来。 “你想要此果,可得经过我的同意!”一个浑厚的声音在白衣人身后蓦然响起。白衣人略一皱眉,缓缓转过身子。 只见一个胖胖的黑衣人,左手拿着一面青色令旗,右手拿着一个黄色葫芦,正似笑非笑地看着白衣人。 同时左右窗户又跳进来二人,正是躲在外面的两个黑衣人,一个双手套着钢叉护住胸前,一个左手牵着铁链,右手将飞爪在空中抡着圆圈,气势汹汹地样子。三人成三角之势,将白衣人团团围在中间。 一见三个黑衣人出现,鬼头七面现喜色,慢慢地退到泥雕面前,不过也不敢丝毫大意。反而黄掌柜一见三人出现,又见鬼头七的样子,心中顿时大怒。 想不到鬼头七竟然联合其他人在此设伏,把自己当做棋子一般玩耍,当真可恨,只是此时可不是找他算账的时候,只得狠狠瞪了他一眼,也慢慢退到泥雕面前戒备。 “你们是。。。?”白衣人有些疑惑,眉毛一挑,不紧不慢地问道,言语中并无丝毫害怕之意。 “哼,我先问你一件事,半年前你在城北山坳中劫了一片引雷花的叶子,还将那位同道打伤,不知可有此事?”胖黑衣人气愤地问道。 “哦,为什么问我?”白衣人不置可否。 “难道你还不敢承认?倘若真是你做的,就大胆承认,你连这点勇气也没有吗?修道之人最忌口是心非、心魔反噬,你这满口胡言之人,难道不怕以后修行路上心路不通、灾劫重重?” “实话告诉你,我乃是阮氏三雄中的老大,今日必定要取你性命!”胖胖的黑衣人一把扯下脸上黑巾,露出一副可以和黄掌柜媲美的圆脸,怒气冲冲地喝道。 手拿飞爪之人紧接着尖声尖气地说道:“我是老二。”随即也扯下黑巾,露出一副瘦猴似的嘴脸。 “我是老三!”手套钢爪之人声音洪亮,露出真容之后,正是王若在醉仙楼跟踪下楼之黄衣人。 “阮氏三雄?”白衣人一愣,随即又想起什么似的问道:“莫非是白虎山清风寨阮氏家族?” “嘿嘿”,三人同时一笑,老大挺了挺圆圆的肚子,无比自豪地说道:“正是!你现在知道怕了,倘若将引雷花双手奉还,再给我妹妹赔上个二三十块灵石,我们也不是非要动刀动枪的,阁下觉得怎么样?” 看来老大听了刚才白衣人出价十块灵石的话,开始惦记起对方的身家来了。毕竟这十块灵石对他们来说 乃是一笔巨大财富,自己好不容易弄来的这青丝果,也不过只花了五块灵石而已。 “哈哈哈!”白衣人听完不禁仰头大笑,直笑得三人莫名其妙,老大心中暗想,不会对方听见咱们阮氏三雄的称号,害怕之下失心疯了。 “就你们三个活宝,也敢在太岁爷上动土,真是可笑之极。不过也要感谢你们这家人,刚刚献上引雷花,今日又送青丝果,那我就笑纳了!”白衣人手腕一抖,顿时一柄寒光照人的清风剑握在手中,对着三人不屑地说道。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也不过同我们三人一样的凤初初境修为,且看你今日如何脱身?兄弟们,上!” 老大见此情景,气得脸上肥肉都抖动起来,厉喝一声,左手青色小旗一摇,一道风刃幻化而出,毫不客气地向白衣人一卷而去。 老二左右手钢爪狠狠一抓,两道白色爪痕宛如实质一般前后飞去,连空气都嗤嗤作响。 老三同样不甘示弱,将手中飞爪直接一甩,径直朝白衣人后背抓去,倘若真的抓实,定是击穿脊骨,带血而回。 面对三人联手,白衣人不敢大意,连忙将手中清风剑舞动,同时原地旋转起来,清风剑上的无边剑意连同剑芒一起环绕全身,形成一道肉眼可见的圆形风墙,将自己护在中间。 眼看几人已经动手,黄掌柜和鬼头七吓得赶紧跑,这可是神仙打架,百姓遭殃啊!只可惜这庙不大,而庙门处又被战团堵住,一时情急,二人只好翻身躲在土地公的雕塑后面,两腿颤颤,不知所措。 只听叮当之声大作,老三的飞爪被清风剑一击而回,而老三也再次一甩,又从另外一个刁钻角度攻去。 其余两人的攻击同样没有效果,不是被风墙吹歪了去,就是被清风剑一挑而回,丝毫伤害不了白衣人的样子。 只是这些被挑飞的风刃和爪痕,打在庙内其他地方,竟噗噗声起,宛如实质,将四周墙壁和泥塑劈得到处都是残痕,触目惊心。 老大见白衣人只凭一柄清风剑,便将三兄弟的攻击化去,大怒,大喊一声:“兄弟们,这货有点硬,不要留手,给我使劲!”同时手中青色小旗摇得更加厉害起来。 老二老三一听,也加紧了攻势。 不过这白衣人着实厉害,不但全身毫发无伤,还在风墙之中用清风剑还击起来,不是将风刃挑向老二,就是将爪痕挑给老三,一时间,还弄得阮氏三兄弟手忙脚乱。 突然,只听“砰”地一声,离得最近的土地公雕像,终于被密密麻麻的风刃和刀痕切断,轰然倒塌下来。躲在后面的黄掌柜和鬼头七立刻惊慌起来。 黄掌柜着急大喊:“诸位上仙,我是绝情阁在江州。。。啊!”话还没有说完,黄掌柜便被一道风刃割开脖子,鲜血瞬间冒了出来,整个脑袋咕咚一声滚到地上,双眼圆睁,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死了。 鬼头七一时找不到躲藏的地方,只能躲在黄掌柜尸体后面,半蹲着身子,口中疾呼:“三位上使救命啊,救命!”话音未落一道爪痕飞来,啪地一下将其脑袋抓个稀烂,在这一爪之力带动下,身体便直挺挺地向后倒下,同样死的不能再死了。 “注意灵物!”老大见鬼头七身亡,惦记着他怀中的青丝果,不禁朝着众人喊道。 老二老三一听,顿时攻势一缓,也怕自己无意中误伤青丝果,可就不太好了。 谁知就在这么一瞬,白衣人趁三人一愣之机,清风剑在风墙中一抖,两道如虹剑气喷薄而出,径直朝老二老三劈了过去。 老二身体一侧,堪堪避过,不由心中大喊一声侥幸。却听得一声“哎哟”响起,原来老三躲避不及,左小腿从膝盖处被硬生生切了下来,顿时鲜血狂喷,站立不稳,一下子跌坐在地,情况万分危急。 老大老二心中大急,慌忙停下攻击,跃到老三身边,一张绿色符纸啪地一下贴在断腿之上。说也神奇,原本喷薄的鲜血顿时止住,老三呲牙咧嘴的表情也松了一分。 白衣人见三人停手,也收了功法,口中却不忘挖苦道:“听闻阮氏三雄赫赫有名,我还以为如何厉害,如今一看竟是狗熊的熊啊,哈哈哈!” 老大气得脸色铁青,霍地一下站起,毅然拿起手中葫芦,对准白衣人狠狠说道:“我誓杀汝!以报三弟断腿之仇。” 第91章 夜斗二 只见老大一下子将手中黄色葫芦的藤塞拔开,并将瓶口对准白衣人,口中念念有词起来。 老二见此情景,急忙将身前飞爪使劲抡起来,并以自身为圆心,一圈一圈的飞爪幻化出一道道骇人的虚影,全部朝白衣人狂泻而去。只是他脸上涨得通红,脚步有些漂浮,看来这样程度的攻击,也是坚持不了多久的样子。 见阮氏老二拼命,白衣人从鼻子哼了一声,提起清风剑,缠斗上去。一时间剑痕与爪影上下翻飞,倒也热闹。 老大同样脸红脖子粗,似乎在准备什么厉害的功法。原本就圆圆的肚子此刻更是涨大了几分,仿佛一个吹得鼓鼓的球体,让人有些担心会不会爆炸呀。 “啊!”又听见一声惨叫,竟是老二不敌白衣人,被他剑气所伤,唰地一下,右臂不翼而飞,整个人一下子急速后退,口中急呼:“大哥,救我!” 白衣人岂会浪费如此良机,提剑向前一刺,眼看就要立刻结果了老二的性命。 此时只听老大一声大喝:“开!”,只见黄色葫芦剧烈一抖,一枚黄色的弹丸就从葫芦口一喷而出,快若闪电地朝着白衣人射去。 躺在地上的老三见老二身处险境,同样心中大急,右手钢爪法器直接飞出,向白衣人胸腹要害之处袭去。 白衣人虽然和老二缠斗,心中其实一直注意着阮氏老大的动静,见他憋了半天,不过搞出这么一个小弹丸,轻笑一下。手中清风剑剑芒大涨,就欲将黄色弹丸一挑而回。 只是手中剑芒快要接近弹丸的一刹那,白衣人忽然心中大感不妙,因为他从弹丸上感受到一股极其狂暴的气息,似乎随时要爆炸一般。 这可让白衣人一下子魂飞天外,他绝对相信,如果真的让这黄色弹丸弹中的话,以自己目前功力,纵有万千手段,定然必死无疑。 急中生智,白衣人一下子将手中清风剑硬生生挪开一尺,并强自忍住急收功法带来的气血翻涌,脚尖一点,朝旁边急速斜斜卧倒,再也顾不得什么风度和形象了。 正在白衣人暗呼侥幸,原本以为巧妙化解了这一大杀招的时候,却不想老三的钢爪直接撞在黄色弹丸之上,只听见“嘭”地一声惊天动地的大爆炸,中心处仿佛升起一道骄阳,以雷霆万钧之势横扫整个庙宇。 不但一下子将山神庙的房顶掀开,同时四周气浪向外一冲,四面墙壁也轰然倒塌,将残砖断瓦连同阮氏三雄一起冲出七八米远,狠狠摔在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老二老三一时间竟昏迷了过去。 随即哗啦啦的声音连绵不绝,正是整个山神庙倒塌下来,整根房梁大柱断成几截,土地公公的雕塑更是七零八落,到处残垣断壁,破砖烂瓦。 阮氏老大原本气鼓鼓的肚子一下子瘪了下来,整个人都瘦了三分,看来这一击已经耗尽了他原本不多的法力。如今再也没有任何战力了。 不过他还是强撑着坐了起来,看见原本所在的位置爆炸之后如此破碎,心中也放下心来,口中喃喃说道:“想不到这土雷珠有如此恐怖威力,真不枉我花费了十块灵石。” 白衣人当时离雷珠最近,且四周也不见其踪迹,多半是被雷珠威力波及,不是被炸身亡,肢体破碎;就是被埋废墟,身死道消了。 阮氏老大慢慢爬了起来,走过去将老二老三扶起,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两枚绿色药丸,分别给二人喂下,才自行坐下调息起来。 此药入口即化,老二老三很快醒了过来,望着恐怖的爆炸处,犹自心有余悸。又看着自己肢体伤残,不禁悔恨起来。 “想不到这个贼子竟有如此功力,合我三人之力才勉强将其击杀,也不知是何来历,还是多亏了大哥呀!”老二已经止了血,咬牙切齿地说道。如今自己右臂已失,几成废人,还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呢。 老三同样恨得牙痒痒,看着自己断掉的左腿,唉声叹气说道:“完了,想不到今日栽了这么大的跟斗,我这左腿。。。,唉!以后只能靠大哥照顾,苟延残喘了。” “要是残肢完好,在短时间内倒也可以请族中大长老出手救治,施展回春妙手,断肢重续。只是如今这土雷珠威力太大,整个山神庙都被炸毁,想必那肢体也已成齑粉,看来是没有机会了!”老大也重重叹了一口气。 “纵然残肢在手,也是于事无补。不要说此地隔族中尚远,时间根本来不及,就是大长老亲临此地,也未必会为我们三兄弟施此秘法。毕竟上次看见大长老用过一次,竟三年之后才勉强恢复过来,如果不是嫡系子弟,或者族中精英,是不可能有此机会的。”老二尖细地声音响起,声音中饱含无尽地嫉妒与心酸。 “既然活着没有什么意思,那就去死!”白衣人飘忽地声音突然传过来,咬牙切齿之意凸显无疑。 阮氏三兄弟一下子打了一个激灵,同时不顾身上伤痛,四处张望,老大更是一下子站起来,拿起黄色葫芦和青色令旗,挡在二人前面。 只见山神庙废墟之中,此刻缓缓升起一道白色光罩,光罩之中正是白衣人,脸上黑巾早已不见,而且此时也是衣衫破碎、发髻散乱;脸黑眼红,狼狈不堪的样子。 一道轻微的“啵”声响起,整个光罩突然如泡沫一般消失而灭,同时从白衣人身上飘出一道白色灵符,在空中转了一圈,突然起火燃烧,瞬间化成灰烬,消失在天地之中,随风一吹,无影无踪。 白衣人见此情景,脸色难看至极,回过头来,看着阮氏三兄弟,一字一句冷冷地说道:“想不到宗门赐给我的保命符,今日竟毁于尔等宵小之手,我如果不扒了你们的皮,抽了你们的筋,挫骨扬灰,怎泄我心头之恨?” 说完将手中清风剑提起,身上气息节节攀升,竟一下子来到凤初中境方才停止下来,一挽剑花,朝着三人一步步走了过来。 阮氏三雄见白衣人居然是凤初中境修为,不禁面如土色,心如死灰。更何况如今三人皆无任何战力,岂不任人宰割? “且慢!听道友之言,莫非是三大宗门之人?那看来都是误会,我们白虎山清风寨阮氏家族,一直都是绝情阁的附属世家,不管道友是哪一宗门弟子,我们都是一家人啊!毕竟三派同气连枝,互为同盟,千万不要为了这点小事伤了三家的和气!”老大见白衣人说到宗门二字,心中一动,难道对方是三派宗门出来历练的弟子不成? 白衣人冷笑一声:“倘若当初你们乖乖听话,献上青丝果,我脸上黑巾也未摘下之前,倒不是不可以。如今这个时候了,还想用宗门的名头来压我,真是不自量力!而且你们清风寨算个屁,倘若你族中长老亲至我倒可以给点面子,不过你们三个不受宗族待见的活宝,哪里还有什么依仗?” 老大见白衣人并未停下脚步,不由得心慌起来,竟在地上磕起头来,并大声哭喊道:“倘若道友饶我兄弟三人一命,我三人甘愿受道友支配,为奴为仆,绝无二话!” 老二老三见状也赶紧磕头作揖,甚是惶恐。 “哼,我要你们三个废物有什么用?如果将我今日之事泄露出去,岂不是弄巧成拙?我从来都只相信一个真理,那就是只有死人才不会开口,今日你们三人必死无疑。”白衣人依旧毫不动心,说话斩钉截铁,异常果断。 “哼!那就别怪我们拼死一搏了,就不知阁下还想不想尝一下土雷珠的滋味?”老大见软的不行,赫然站起,两手捧着黄色葫芦,一下子将瓶口打开,对准白衣人,一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架势。 老二老三也连忙戒备,只是老二只剩一只左手,拿着飞爪横在胸前;老三只有左手套着钢爪了,也双手交叉,右手握拳,坐在地上,准备拼命。 白衣人脚步一凝,当真停了下来。细长的丹凤眼中眼珠一转,眉头一蹙,似乎沉吟起来。不过才眨眼功夫,白衣人又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差点被你们所蒙骗了。这土黄珠乃是一品法器中的偏门,虽然不常见,但我亦有所耳闻。” “此葫芦需要凤初上境之人以自身法力蕴养,花费三月时间,方能将土属性和雷属性的材料在葫芦之中锻造融合,产生一颗土雷珠。” “以你们这初境的功力,根本不可能拥有这样的法器。料想肯定是你们花费偌大心血才获得,既然如此,以你们的能力,最多拥有一颗土黄珠,就已经是福缘不浅了,岂会还能拥有第二颗?所以,你们就是在骗我!” 说完竟又迈开步子,缓缓逼了过来。 阮氏老大见白衣人不信,狰狞一笑,疯狂叫道:“有本事你再上前几步,我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灰飞烟灭!” 第92章 初识孟良 白衣人面现凝重之色,但并未停下脚步,只是放缓许多,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朝三人走过来。 阮氏老大见白衣人居然不信邪,回头对着老三说道:“老二老三,你们尽全力抵挡一击,我要让他知道我的厉害!”说完缓缓后退,将一颗红色丹药吞入口中,整个人顿时精神了许多,口中念念有词,手底青光隐现,又要激发黄色葫芦的大神通。 老三躺在地上无法动弹,便将左手钢爪凌空一甩,整个钢爪脱手飞出,朝白衣人激射而去。 老二见老三出手,也将手中飞爪用左手抡了一圈,一声大喝,连钢索也不要了,将整个飞爪直接朝白衣人激射而去。 就在此时,老三突然感到屁股上挨了一脚,一股大力传来,自己凌空飞起,居然朝着白衣人撞去。 回头一看,见老大正收回右腿,心中大惊,想不到平日最重情谊的老大,竟然把自己当了炮灰前去送死,简直让自己瞠目结舌。 想到自己平日里还自夸是三兄弟中的智多星,此时却被大哥卖了,真是太可笑了。要不是此时人在空中,无法控制,早就跳脚大骂,唾沫横飞。 老二也一愣,惊愕地看着老大,似乎从未见过此人一般。 老大嘿嘿一笑,也不多说什么。将黄色葫芦和青色令旗收起,一个转身,竟向后狂奔起来。 白衣人见阮氏三雄如此惊变,心中狂喜,一抖剑花,将钢爪迎风一挑,将钢爪挑飞,反刺到身在空中的老三身上。钢爪一下子洞穿了他的前胸,血花闪现,整个身体蓦然一歪,噗地一声落在地上,七窍流血、气息全无。 白衣人再一侧身躲过飞爪,一个跳跃来到老二面前,抬手一剑,还未等对方从刚才的惊变中缓过神来,就结果了他的性命。 再抬头看时,只见老大已经逃出去二三十米远,别看他身材臃肿,身胖腿短,却是跑得飞快。 听见后面老二老三的惨叫声,老大心里慌得不行,暗想今日真是运气不好,碰见了天杀孤星,要不是自己跑得快,岂不把小命也丢在这里。 只是这次回去,一定要想个理由向族内详述今日之事,让长老们为两个兄弟报仇。至于自己临阵逃脱、陷害兄弟之事,肯定不会说,反正过错都要推在白衣人的身上。 想到这里,老大禁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却看见白衣人站在原地一动未动,不禁心中稍安。 忽然眼前出现一道白光,此光以雷霆万钧之势,瞬间洞穿了自己胸腹,低头一看,却是一柄寒光照人的清风剑,剑身上犹自滴答着自己的血。再抬头看远处白衣人,两手空空,一脸鄙夷地看着自己。 正是白衣人一剑飞来,杀了逃跑的阮氏老大。清风剑一剑洞穿尸体后,灵性十足,又凌空飞起,空中自行掉头,重新飞回到白衣人的手中。 白衣人见三人已死,也一下子松了口气,“哇”地一声,从嘴里吐出一口鲜血,看来也是受了伤的。 “今日真是晦气,什么宝物都没捞到,自己反而受了伤,加上宗门珍贵的护身符被毁,真是损失惨重,只能看看这几个活宝,还有没有什么好东西,让我稍微挽回一点损失了!”白衣人扶着清风剑,喘息了两口,然后才喃喃自语。 只可惜阮氏三人本就是初境修为,哪里有什么好东西,翻来找去,只在老大的储物袋中得到一枚灵石和手中灵性大失的青色令旗。白衣人全部收起,随后一枚火球弹出,将三人尸体烧了个灰烬。 白衣人又在倒塌的庙里四下寻找,可惜剧烈爆炸之下,连鬼头七的尸体都是支离破碎,哪里还有青丝果的影子,想必已经炸得粉碎,无处可寻了。 见再也找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且已快要到天亮的时候,白衣人拍了几下自己身上的灰尘,看着破烂的衣服,自嘲地笑了一下,随后展开身形,朝着江州城飞身而去。 片刻后,老大尸体不远处的一处黑暗荆棘丛中,王若慢慢探出身子,看着眼前的破乱景象,脸上全是复杂之色。想不到这修真界如此弱肉强食、重财轻义;翻脸无情、凶狠毒辣,自己以后要进入这样一个世界,做什么事情可都要万分小心啊。 看了看白衣人消失之处,王若再不停留,展开身法跟了上去。 只见白衣人很快翻入城中,在大街小巷中东一拐,西一转,竟很快来到了王若所住的吉庆客栈前,身形一个凌空飞跃,跳了进去。 王若心中不禁疑惑,难道这家伙也住在吉庆客栈?事不宜迟,他同样飞身上房,双脚夹住房屋悬梁,一个倒挂金钩,偷偷一看,只见白衣人跳落到二楼,小心翼翼地看了一下四周,见并没有惊动什么人,便来到“丁”字房间,轻轻一推门,闪身而入。 王若停了一会,也跳下屋顶,来到二楼,心中略一沉吟,先进入自己的房间。 想不到这白衣人还真的住在吉庆客栈,而且还就住在自己的斜对面,不过中间相隔较远,一个在东厢,一个在西厢。 王若已经黑色夜行服脱下,换上了平日常穿的青色衣服,坐在窗边,盯着对面的“丁”字房间,一直陷入沉思之中。 自己原本只是想找一个机会,问问阮氏三兄弟知不知道隔世谷在哪里,可惜时机一直不对,自己也不敢贸然出现。此时阮氏三雄已死,自己只能跟着这个白衣人,看是否能够请教一下了。 不过从昨天晚上经历的事情来看,对面的白衣人很显然是个狠角色,连杀阮氏三雄以及黄掌柜、鬼头七五人,手段凌厉之极,也无丝毫怜悯之心。 自己假如贸然询问,会不会引起他的戒心,以及如果二人闹起误会,自己怎么才能抵挡他手中的清风剑呢? 但要是自己此刻不去询问,把握这个良机,白衣人天亮以后远走高飞,自己又要去找谁打听呢? 正在王若犹豫不决的时候,忽然看见对面“丁”字房间房门轻轻一开,白衣人已经换了另外一身干净的白色衣服,肩上背了一个青色布包,一看就是要出门的样子。 王若再也忍不住了,看来自己只有立刻找上门去,至于面临的危险嘛,王若相信,从昨晚争斗来看,自己的五行法术根本不够看,但自己的武功应该还是能够逃脱的。 而且此时天已微亮,就算真的起了误会,客人们纷纷出门查看,白衣人也不至于把整个客栈的人都杀了。况且又是在城中,再惊动官府,岂不更是麻烦,对方肯定也要顾忌一二的。 心中计定,王若立刻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白衣人一看,这么早就有客人起床了,也没有多加注意。只是当王若走上前来,拦住自己之时,脸色马上难看起来,正要发怒。 王若双手一抱拳,轻声说道:“道友,请留步。在下有一件小事情想向道友询问,还请不吝赐教!”说话十分客气,举止得体,就好像完全不知道昨夜之事。 白衣人本欲发火,耳中听到“道友”二字,顿时一愣,随即看了王若两眼,又惊疑起来,难道这么快就有人为昨晚之事找上门来了? 只得也将双手一抱拳,不冷不热地说道:“难得道友如此年轻,便已经踏入凤初中境,难道是宗门里的内门弟子?不知道友有什么指教?” 王若一见白衣人搭话,心中欢喜,继续谦虚地说道:“道友谬赞了,这里不是说话之地,我的房间就在走廊尽头的”壬”字房,可否请道友移步,到我房间细谈。假如道友真的解我疑惑,我定当重谢!” 白衣人一看王若所指房间,若有所思,忽然一笑:“既然道友如此客气,我耽误一些时间也无妨。只是此处离我房间更近,不如到我房间详谈如何?” 王若微微一笑,双手一揖,笑道:“那就叨扰了!” 白衣人一摆手,毫不介意地说道:“难得在此相遇,便是你我二人缘分,且让小二准备一些酒菜端来,我俩喝酒聊天,结交一番!” 随即叫上来店小二,让他准备一桌酒菜,便和王若二人来到了自己的房间,将肩上布包拿下放起,安排王若坐下。 随后一拱手,笑问道:“我叫孟良,就是土生土长的江州人,不知道友如何称呼,从何而来?” 王若连忙答道:“我叫王若,乃是从岭南州过来的。” “岭南州?”孟良一愣,有些疑惑地说道:“我还以为王兄弟看起来二十左右的样子,却已修行到凤初中境,必定是三大宗门里的内门弟子,却不想是从岭南州而来。据我所知,岭南州那边可没有什么仙门宗派啊?” 王若有些羞涩地说道:”让孟兄误会了,我不是什么宗门弟子,只是一介散修,来到江州,正是想要寻找仙家,拜入宗门呢!” “什么。。。,散修?”孟良一听顿时跳了起来,睁大双眼,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 王若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奇怪地问:“怎么,难道散修有什么不妥么?” 第93章 打听 孟良看着王若的表情不似作假,不禁大摇其头,愕然说道:“岂止不妥,乃是大大不妥。” “一般散修因缺少适合自己修炼的功法缘故,加上不可能占据什么灵脉宝地,只能靠天地之间的淡薄灵气修炼,进境可以说是慢如蜗牛。” “基本上能修到凤初中境的,都要耗费二三十年的时间。而贤弟你如今的境界,已经和三大宗门内门弟子差不多了,难道你师父是传说中的四大散修?” 看到孟良如此惊愕,王若不禁想起了龙隐山上的棺中人,看来那人境界应该很高,只是具体到什么地步,也是不得而知。 他不好意思地挠了一下头,谦虚地说道:“我也是糊里糊涂修炼的,可能是我运气比较好。不知道孟兄今年多大,修炼多久了,是那个宗门的弟子啊?” 孟良见王若不肯透露师门信息,越发肯定自己的想法,此子若不是某个厉害散修的高徒,就是某个隐居世家的精英弟子,自己倒是可以交往一番。 想到这里,孟良点头笑道:“我今年二十八岁了,是三大宗门中隔世谷在江州的外门弟子,资质愚钝,贤弟不要笑我!” “什么。。。?隔世谷?”王若听到此处,忍不住一下子站了起来,大喜过望。 孟良被王若吓了一跳,有些奇怪,看王若的表情,难道刚才对方说到江州寻找仙家宗派,不会就是想来隔世谷! 王若也察觉自己有些失态,立刻坐了下来,正想找言语掩饰一下。正好传来店小二敲门的声音,原来他是将准备好的酒菜端了上来。 孟良连忙站起,让小二将酒菜摆在桌子上,然后一只手拿起酒壶,给王若和自己倒了各满满一杯,随后举起酒杯笑着说:“贤弟与我今日有缘,且多喝几杯。” 王若也赶紧举杯,忐忑说道:“我是稀里糊涂开始修道的,对很多基本常识还不是很清楚,如今正好向兄台多多请教了!而且不远千里奔波,就是想加入隔世谷,只是对宗门一无所知,还望孟兄解惑!”说完一抬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孟良听王若果然是想加入隔世谷,胸中顿时了然,衣袖一挥,豪放地说道:“兄弟如果有什么疑惑之事尽管问我,我定当知无不言。” 王若想了一下,说道:“不知这隔世谷在什么地方?是一个什么样的宗门?怎样才能入门?”提出的三个问题,都是目前自己最关心的事情。 “隔世谷在什么地方?这个简单,就在这太微山脉内,具体门户所在,就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的了,兄弟有空,随我去一趟便知。”孟良喝了一口酒,嘴里咂巴几下,毫不在意地说道。 “第二个问题嘛,兄弟就要听我细细道来了。这东山郡有一条最大的灵脉,就是太微山脉,只是这条山脉巨大无比,前后绵延千里,竟横跨江州、恽州、绵州三个州府。” “而古兰国最大的三家修道宗门都在此山之中,这三大宗门便是绝情阁、隔世谷和若虚门,分别占据了山脉的头部、中部和尾部地区,而我隔世谷就在江州,占据的是山脉的中部地界。” “三大宗门相互结盟,互为唇齿,一损俱损、一荣俱荣。谷中长老全部都是琴心境以上修为,我们华掌门更是琴心境大圆满的至尊强者,听说似乎还有几位修为通天的腾云境师公,只是一直无缘得见。” “普通弟子都是凤初境界,分为两类,一类内门弟子,均是资质不错之人,只要完成宗门任务,平日里打坐修行,宗门都会倾心培养。假如走了大运,让一位琴心境师父收归门下,则更是天降福缘了。” “另一类弟子就是外门弟子,基本上都分派在宗门之外的产业做事,事多繁杂,不但没有师门指教,许多时候更是连修炼的时间也没有,庸庸碌碌,便是一生。” 当孟良说到内门弟子时,眼里闪过羡慕的神情,恨不得自己也是一个内门弟子;说到外门弟子时,又有些唉声叹气,神色黯然。 “至于最后怎么入门的问题,倒也简单。凡是宗门附属世家的,只要持有族内大长老的推荐文书,便可在每十年一期的招收弟子考试上,凭借自己的资质修为,经过宗门测试合格后便可加入,只是到时会根据表现好坏,分为内门和外门弟子而已。至于散修,就有点麻烦了,必须要一位至少是琴心境的长老作保,才能参加宗门的测试。” “作保?为何对散修如此不公?”王若一听还要找到琴心境的强者才能入门考试,有些替散修愤愤不平了。 孟良摆摆手,似乎并不同意王若的看法,笑道:“哎!贤弟说错了。试想一个修仙大宗,倘若不严格把守入口关,混入一些敌人子弟,岂不是暗藏危险?” “我们这些世家之人,祖上都是宗门原来的弟子,不过见大道无望,又有些眷恋红尘,才出来占据一些小的灵脉,开枝散叶、成立世家的。” “因本是宗门之人,宗门自然不会怀疑。散修则不同,不知其身份来历,岂能胡乱招收?” “当然,假如真的有资质卓绝之辈,而没有宗门长老作保的,也无妨,只需通过宗门的另一种特殊测试,便可知其底细。” “只是这样的测试十分少见,毕竟哪有多少天资聪颖之辈?要知散修大多是凡人,如果没有奇缘妙运,连自己身具灵根都不自知,岂会懂修炼之法?就算机缘巧合之下得知修道之事,说不定人生过半、两鬓斑白都有可能。只能枉自嗟叹,徒唤奈何!” 王若一听不禁气馁,怅然说道:“那我这样的散修岂不是机会渺茫喽!” 孟良夹了一口菜,塞在嘴里,嘟囔着说道:“这可不一样,贤弟如此年轻便已经有这般修为,说明天资不错,愚兄斗胆问一句,不知贤弟是何灵根啊?” 王若心里苦笑一声,自己在龙隐山偷着修炼两年,却不知自己到底是何种资质,棺中人也无法为自己测试,只是自己既然能够吸收三种灵气,看来资质也好不到哪里去,只能讪讪说道:“应该是三灵根!” “三灵根?贤弟原来和我一样,只是你这修为为何如此神速,虽然没有为兄深厚,刚刚踏入中境的样子,不知怎么修炼的啊,这可奇怪了。”孟良听见王若的三灵根说法,有些不相信的说道。 王若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随即略带疑惑地问道:“孟兄,我一直有一事不解,为何你很清楚我的修为,我却对你的修为一点也不知道,难道有什么特别的法门不成?” “哈哈,看来兄弟真的是散修出身,连基本的天眼术都没修行过,我真不知道你是修炼了何种功法,竟到了这种境界,不过个人功法乃是隐私之事,我自不会询问,只是心中有些好奇。”孟良略微顿了一顿,暗想这王若难道真的是无师自通的散修不成?不会是吃了什么天材地宝! 然后口中接着说道:“至于这天眼术嘛,乃是修道之人最为普通的法术,就在这五行基础法术之中,算是每一个入门弟子最先学习的第一个法术了。” 王若点了点头,这看穿别人境界的确是需要特殊的法门,也不知当初棺中人为何不给自己说说,难道是知道自己身边没有同道之人,修习了也没用,还是不小心忘记了? 说也奇怪,棺中人除了将修道的各个境界以及基本要素说了,便没有多说什么基础的东西,反而尽心指点王若修行。也就造成了今天他境界虽然不低,却连许多基本常识也不知道,闹出不小笑话来。 看来这仙家宗门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去的,看样子自己还要好好和眼前这个孟良多多交往,否则连太微山脉在何方?隔世谷又在这绵长山脉中的何处,自己如何知道? 于是再次举起酒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说道:“多谢孟兄给我说了这么多,看来我这资质,怕是宗门不会给特殊测试的机会!怪不得近年来修炼进度奇慢无比,一点进步也没有,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踏入凤初上境!” 见王若情绪低落,孟良微微一笑,说道:“贤弟也不必过于忧愁,这资质只是修行的其中一个条件罢了,并不是资质不好,就无法修行到高深境界,我听说若虚门的肖东阳也是三灵根,如今却是一派掌门,是何等的风光!贤弟还有所不知,这太微山脉中,有不少灵穴,都在三大宗门管控中。修道之人只要进入宗门,利用灵穴修炼,必起事半功倍之效!” “只是听你说起,散修进入宗门之难,难于上青天啊!”王若苦笑道。 “慢慢想办法嘛,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来,你我再喝一杯!”孟良一笑,竟安慰起王若来。 王若长叹一口气,沉吟良久,又压低声音笑着说道:“倘若有人拿着如梦令,不知隔世谷是否会破例招收?” “如梦令?” 孟良大惊失色,一下子跳起来,要不是这客栈屋顶太矮,可能已经蹦起三丈高了。 第94章 赶往隔世谷 孟良一把抓住王若肩膀,满眼不可思议之色,急急说道:“难道兄弟手上有这如梦令?” 王若不知孟良为何反应如此之大,但既然对方是隔世谷的弟子,应该是听说过如梦令的,便点了点头。 “兄弟何不早说?有这如梦令在手,那肯定能进入宗门啊!甚至宗门对持令而来的人,都要优先照顾一些,就算贤弟只是三灵根之资,说不定宗门也会招收成为内门弟子呢!”孟良忍不住啧啧羡慕地说道。 “啊!这令牌竟然有如此作用?”王若也不禁喜出望外,开心地说道。 “贤弟可不要小看了这令牌,它可是进入宗门几种特殊的方法之一。你要知道,三大宗门基本上都是十年招收一次弟子,其他时间想要进入宗门,几乎不可能。” “而这令牌就不一样了,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拿着令牌,便可直接向谷内华掌门报道,立刻安排入谷测试。据我所知,二十多年来也只有两位弟子凭借此令入谷,并无一例外的收为内门弟子了!”孟良想起关于如梦令的种种传说,心向往之。 “贤弟若不介意,可否将此令拿出来,为兄瞻仰一番,如何?”孟良似乎又想起什么,用恳求的眼光看着王若,不停眨巴眼睛。 王若犹豫一下,见孟良如此迫切真诚,便将怀中如梦令取出,握在手中,朝孟良缓缓摊开。 只见如梦令依然温润如玉的样子,像一片绿色的树叶,静静躺着,仔细一看,还散发着淡淡的如丝光晕,一圈一圈荡漾开来。 孟良第一次看见此物,忍不住想将其拿起来仔细抚摸一番。 王若却一下子将五指并拢,把如梦令收了起来。朝着孟良拱了拱手,呵呵一笑说道:“还要多多仰仗孟兄,带我到隔世谷一趟了!假如真的成了隔世谷的弟子,我一定重重感谢孟师兄的知遇之恩。” 孟良原本想去拿如梦令的,如今却是右手停在空中,不由得有些尴尬,连忙缩手回来,拱手说道:“愚兄从未见过此令,一时新奇,想要把玩一番,没有考虑周全,王师弟不要怪罪。只是这回谷之事,我们外门弟子一年只能回去两次,恰巧上个月我刚好回去过了,这一年次数已尽,怕是要等明年才能回去了。” “啊?”王若一听,现在才七月,岂不是要等半年了?时间倒也不是等不起,只是如此浪费光阴,他有些不甘,询问到:“难道没有其他办法了么?有这如梦令孟师兄也不能破例一回?” “王师弟不知道,这隔世谷宗门入口,设有厉害禁制,必须要有内门弟子的通行法器才能随意进出,且内门弟子进出同样有宗门手谕才行。” “我等外门弟子,想要进入谷中,必须讨要入门灵符才能进去,否则就是在谷外喊破喉咙,也是无济于事。” “不过这如梦令倒是特殊,可以作为入谷法器使用,只需在谷外入口禁制处略一施法,便可进去。只是我如今宗门任务还未完成,贸然回谷,恐被宗门责罚!”孟良见王若求情,也不忍拒绝,只好把自己的难处说了出来。 王若却是入门心急,不想在江州耽搁太多时间,但也不好意思催促孟良。心头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一个主意,开口说道:“不知孟师兄此次任务可否能用灵石补偿,如果可以,我王若入门之后,愿意双倍奉上!” “哦!那倒可行。”孟良见王若出手大方,也甚是高兴,伸出五个指头,笑道:“为兄这次任务价值五块灵石,不知师弟能否应允?” “五块?不知这谷内灵石如何发放,入门弟子怎么才能获得呢?”王若不禁若有所思。 “师弟不要怕,入门之后,外门弟子一次性发放十块灵石,内门弟子一次性给五十块灵石,然后才是每月俸禄和执行任务等途径得来,不知师弟是支付灵石呢?还是在江州游玩一番,毕竟此地还是有一些景色值得一看的!”孟良摇头晃脑的说道,似乎有些调侃起来。 “哈哈,这样一说,我现在已经欠下师兄十块灵石了,不如让小弟付下这顿酒钱,也算略表师弟的感激之情了!”王若哈哈大笑,举起酒杯,朝着孟良敬道。 “那我这顿也就白吃了,小二,添酒来!”孟良也是高兴异常,二人推杯换盏,相见恨晚。 不一会儿,二人竟都有些醉意了,王若告辞出来,约好明日一早启程,直接去往隔世谷。 到了傍晚,小召同往常一样如约而至,王若塞给他二两银子,在他目瞪口呆的表情中打发他走了。 第二天天一亮,王若和孟良早早起来,让店小二给他们准备了一大堆干粮,用两个布包装起。二人各背一个出发了。 据孟良所说,出了江州城东门,一直走大约半个多月,便会来到这太微山脉,而接下来就要翻山越岭,走一些羊肠小道了。 不但道路崎岖,而且遍布荆棘,十分难走。好在隔世谷的外门弟子回来次数多了,都有一些经验,寻找到一条虽然有点绕行,但还算比较好走的路线,一路用红色布条沿途系在险要之处,以便指引之用。 据说要是内门弟子就不用辛苦地翻山越岭了,而是会乘坐宗门下发的飞行法器,直接在空中疾驰而行,这大约一个月的路程,他们只要五六天便可以走完了。 外门弟子囊中羞涩,哪里买得起这飞行法器,大都花光积蓄,也不过只能够添置一两件攻击类或者防守类的法器,就已经很不错了。 一路走来,二人一边聊天,一边赶路,倒也不觉得寂寞,何况很多时候都是王若在问,孟良在答,毕竟王若不知道的东西太多了。不过有很多问题孟良也答不上来,只得胡扯一通,敷衍过去,反正说错了王若也不知道。 孟良说得最多的还是外门弟子的难处,一肚子苦水平日里无法倾诉,现在全一股脑地倒了出来,讲得王若都有点不相信了,才讪讪地笑几声。 通过这一个月的交流,王若倒是对这修仙界有了初步了解,三大宗门以绝情阁实力最强,所以占据了灵气最为浓郁的山脉顶部地界,而隔世谷嘛,按照孟良的说法,就是只比绝情阁稍稍弱了那么一丁点,所以便在这山脉中部建立山门。 而若虚门是最弱的宗门,比起隔世谷来也大有不如,所以只能偏居一隅,得到灵气最薄弱的山脉尾部。孟良言语之中,经常说出此辈中人稍加努力,便能力压绝情阁,成为第一宗门的豪言壮语。 不知不觉,二人爬上一座山岭的时候,孟良指着前面的一座高大山峰说道:“你看,从这里开始,便是我隔世谷的地界了,我们走到那座最高大的山峰面前,便是隔世谷的入口所在!” 走了这么久,二人都有点乏了,坐下来吃点东西。打开各自背包,却发现干粮已经不多了,王若笑道:“还好你说快要到了,否则再走下去,怕是要饿肚子了!”,随后拿起一块饼,咬了一口,细细品味着。 孟良笑道:“这倒也不怕,山脉之中多是野果,采摘下来充饥肯定没问题。只是怕你肠胃娇嫩,不适应山中果实,怕是要拉肚子,哈哈哈!” 王若见孟良打趣,也是嘿嘿一笑,懒得回话。想到自己独自一人从遥远的云州,来到这东边的江州,经历一些曲折,终于找到传说中的仙家宗门,不禁感慨万分,一下子来了精神,将包袱背起,站起来对着孟良说:“孟师兄,走,小弟我实在是等不及了!” “哈哈,我能理解,咱们这就出发,不要以为能看见这山峰就不远了,实际上啊,可能还要走上一天呢!”孟良嘻嘻一笑,也将干粮收起,站起来辨认一下方向,抬腿赶路。 确如孟良所说,二人苦行一天以后,终于赶到一座高山面前,远处初见此山时,只觉十分高大,如今站在此山面前,横不知相去几里、高不知云中何处,无法一览山峰全貌了。 二人来到一处光滑如镜的峭壁前面,孟良便停了下来,对着王若说道:“师弟,这就是我们隔世谷的山门所在!” 王若一见傻眼了,这峭壁既无门也无窗,从何而入啊?难道隔世谷在这山腹之中?这可奇怪了。 孟良见状一笑,说道:“师弟,这山门可是用法阵掩饰起来的,岂能让人随意瞧了出来,快拿出如梦令来,等师兄打开山门,我二人好进谷!” 王若看不出眼前峭壁的神秘之处,口中啧啧称奇,从怀中取出如梦令,交到孟良手中。 只见孟良拿着如梦令,走了几步,来到峭壁面前,将如梦令轻轻放在石壁之上,口中念念有词,一下子,原本坚硬的峭壁竟如湖水一般,泛起圈圈涟漪,孟良手握令牌,身形一闪,没入涟漪之中,瞬间不见了踪影。 王若在后面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一下子瞠目结舌、呆若木鸡,大脑一片空白。 第95章 如梦令没了 原本荡漾如水的峭壁,一下子还原成坚硬的石头,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王若回过神来,连叫了几声孟师兄,可惜冰冷的石头不会回应他的呼喊,除了惊起一群荆棘中的山鸟外,四周没有一丝回应,安静得可怕。 王若心中一沉,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他连忙走到峭壁前,仔细查看起刚才孟良消失之处,没有一丝发现。石头依然冰冷,峭壁依然挺立,就是没有找到什么入口。 “不会是孟师兄先行入谷禀报一声?毕竟带着一个陌生人来到宗门,还是需要小心谨慎一些的,我就在此稍等片刻,说不定一会儿,他就会出来接我的!”王若自己安慰自己,强行将那些乱七八糟的坏想法抛之脑后,盘膝而坐,静静等待起来。 要说世界上什么情况下时间过得很慢,那便是等人的时候。那逝去的时间仿佛棒槌一般,一分一秒都捶打在王若的心头,短短一个时辰,竟比过了一年还要难熬。 王若一会儿站起,一会儿蹲下,不停走在走去,已经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眼睛一直盯着冰冷如常的峭壁,心中时刻盼望着,下一刻平静的石壁能泛起涟漪。只可惜直到两眼泛红,日已西沉,还是没有一丝变化。 此时他已经是面色阴冷,心如死灰了。 王若将地上布包打开,拿起一块饼,使劲咬了一口,就好像是咬了孟良一口血肉,咬牙切齿地吃着,两眼却呆呆地望着石壁,一眨不眨。 就这样日落满天星,星隐朝阳起,不知不觉就过了一天。王若还是和昨天一般坐在地上,只是此时双眼布满血丝,眼眶周围黑了一圈,全身神气全无,完全是瘦了三分的憔悴模样。 突然,王若将手中残饼一扔,身形一下子暴起,运起全身功力于双掌之上,朝着石壁一拍而去。 只觉眼前坚硬的石壁,一下子变得绵柔起来,双掌以千斤之力,却好像拍进了棉花一般的柔水之中,毫无用力之处。 “不好!”王若心中一惊,正要撤出双掌,只觉石壁之中陡然传来一阵大力,将王若向外一弹。他便如弹丸一般飞出二十多米,后背一下子撞在身后一块大石头上,只听见“啊!”的一声惨叫,王若身躯紧贴着石头掉了下来,单腿跪在地上,痛苦不堪。 而大石头禁不住如此一撞,咔嚓一声,石缝乍现,一下子断成四五块,散落在地。 王若单手撑地,抬起头来,嘴角有了一线血丝,双眼喷火,银牙咬碎,看样子已经暴怒不堪了。 随即一道残影掠过,他再次运起八荒拳中的山摇式,右手变掌为拳,朝着完好无损的石壁,一拳轰了过去。 这次王若飞得更远,接连撞断了远处的两棵碗口大的树木,才砰地一声,倒在草丛之中,半天不见动静。 过了好一会儿,王若才悠悠爬起,右手从肩部往下,整条手臂完全使不上劲,已经脱臼了。而喉头一热,哇地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看来受了不轻的内伤。 王若忍着满腔愤怒,将右手在地上一按,将脱臼的肩膀咔嚓一声接好,随即整个身体靠在背后的一棵大树下,神情颓废,面无表情,生不如死。 就这样又过了一天,他才慢慢站了起来,感觉全身无力,又冷又饿。最要命的是自己受了内伤,血气运行不畅,起码要调养十来天才能完全恢复,倒是没有性命之忧。 王若找来一根木棍,朝着石壁左侧慢慢走去,很快便来到石壁边缘,见此处根本没有道路,杂草丛生,荆棘遍地,远处也是树木葱郁,岩石隐现,和普通山峰没有什么区别。 他又走到峭壁右面,见到同样情景,不禁叹了一口气,回到峭壁上孟良消失之处,慢慢坐下,闭上双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就在斜阳西下,最后一抹光辉就要消失在这苍茫大地的时候,王若忽然双眼一睁,眼神中已经清澈如水,面上更现坚毅之色,站起来,将不远处的干粮布袋捡起,一步一步地往回走去,只是身影落寞至极。 一日以后,王若来到最初的小山坡上,看了一眼远处的高大山峰,王若随即回过头来,朝着来时的路坚定地走去,再也没有回头看过一眼。 一个半月以后的一天黄昏,江州南城内偏僻的吉庆客栈门口,出现了一个瘦弱的身影,毫不犹豫地推门而入,让客栈的店小二都有些诧异,前不久这位丰神俊朗的青年,为何如今衣衫破旧、身形佝偻,竟仿佛生了一场大病。 。。。。。。 时光荏苒,光阴似箭。不知不觉已到了立冬时节,整个江州城内家家户户都在忙着包饺子、吃羊肉,城里洋溢着欢乐的气氛。 “立冬立冬,不叫嘴空!”吉庆客栈内,摇头晃脑的店小二,也将一盘热气腾腾地猪肉饺子端到二楼“壬”字房间,敲了敲门,却无人答应。 小二心中奇怪,这房间客人两个月以来,一直在房间睡觉,每天一日三餐照吃不误,从没有少过一顿。让小二都不禁怀疑,这个青年是不是要把客栈当做自己的家了。 不想今日却没有了声响,小二大着胆子一推房门,却发现床上没有人影,幸好床褥整齐,包袱俱在,否则小二可要以为这位金主不辞而别了呢。 。。。。。。 在江州城的一条普通街道上,一个瘦弱青年正缓步而行,左看看、右看看,漫无目的的瞎逛着,正是王若。 如梦令就这样没了,自己也不知何去何从,王若心中实在不是滋味。好在艰难的挺过两个月,精神已经好了许多,今日便出来走走,免得闷坏了身子。 走着走着,顿觉有些肚饿,想寻一处吃饭的去处。却不想抬眼四顾之时,一间规模不大的三层阁楼陷入眼帘,阁楼大门两旁立着两尊石狮子,左右门柱上贴有一副对联,上书:“若有钱财挥之去,虚无宝物入阁来。”门头上更是挂着一个牌匾,上书三个大字:“凌宝阁!” 王若心中一动,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他慢慢走了进去,发现外面看似不大的阁楼,里面倒也宽敞,进门左方是一个颇为宽阔的柜台,上面摆放着文房四宝,还有一本厚厚的青皮封面账本,以及一个黄色木制七珠算盘。柜台后面有一把檀木雕花椅,椅子上垫着一个方形的棉毯,座椅上却是空无一人。 左侧墙壁处有一架直行扶步梯,径直通往二楼。在楼梯下方有两张桌子,配备八张椅子,似乎是待客之用。而前方和右方,紧贴着墙壁打造了满壁的木制货架,上面摆满了琳琅满目、各式各样的商品。 王若走近一看,全部都是一些精致的古玩,原来这凌宝阁是做这般行业的,只是大厅里四下无人,不要说顾客,连店小二也没有见到一个。 他不禁苦笑一声,看来这凌宝阁的生意不怎么好啊。自己也不好意思直接上二楼,便闲庭信步一般,在这一楼大厅里转悠起来。 只见货架上的东西稀奇古怪,王若在一个玉灯面前停下脚步,拿在手中,细细品味起来。 只见此灯乃是一座五瓣花形灯,全灯由灯盘、灯柱和灯座三部分组成,竟是一块整玉雕琢而成,灯盘像五片花瓣围成一个正圆形,中间凸起一处花蕊,花蕊中间还雕刻着十几条丝蕊,栩栩如生。 而灯柱则是圆柱形,四周有一条蟠龙盘旋而上,口含龙珠、张牙舞爪;灯座是一个比灯盘小了一半的圆形底座,上面一圈全是勾连云纹,精美至极。 只是这玉灯底部和玉盘局部均有赭褐色浸痕,似乎为灯油长期浸泡所致,看起来颇有一些年代的样子。 “客官可是看上了这古代玉花灯?这可是好东西,乃是古人采用整块青山玉。。。啊。。。,是你小兄弟?”一个声音从王若背后响起,先是温和尔雅,后来又惊呼起来,似乎有些意外的样子。 王若抬头一看,见楼梯口处赵天赐一袭蓝衣,正捻着胡须、笑吟吟地看着自己,也不禁勉强一笑、口中说道:“这样的好东西我可买不起!”随即将玉灯放回原处,转过身来,朝着赵天赐一拱手又说道:“好久不见,赵兄可好?” “好!好!好!哈哈哈,如今见到小兄弟,心情更好!”赵天赐连忙走过来,把王若拉到楼梯下的桌旁坐下,又从柜台下拿出一包茶叶,泡上两杯浓茶,端了过来,一副忙前忙后的样子。 王若有些诧异,抿嘴笑了笑,忍不住调侃道:“赵兄真是一个勤快人,堂堂一个掌柜,这么大个产业,却小二也不请上一个,这端茶倒水都要亲力亲为,看来挣了不少钱!如不嫌弃,我来打个下手如何?” “哈哈,贤弟说笑了。原本有个人招呼的,只是这几天回家一趟,我便一个人看守店铺了。不说其他的,当初我们约定的时间里没有看见贤弟,反而几个月不见,为何如此憔悴啊?”赵天赐一屁股坐下来,看着王若,有些意外地问道。 第96章 若虚门 王若听到赵天赐问及自己伤心之事, 顿时双目一红,悲从中来,只是此时在外人面前,不好失态,只能强自忍住,哽咽了几下。 然后才戚戚说道:“多谢赵兄关心,这几个月经历一场生死变故,不好与赵兄明言,故而连和赵兄的约定都错过了,实在是心有愧疚。如今又想起这些伤心事,心绪有些不定,望赵兄体谅。” “哎,无妨,贤弟和为兄一样,乃是性情中人,我岂会怪罪?”赵天赐毫不在意的大手一摆,随后又开口问道:“虽约期已过,但贤弟托我所办之事,我倒也不辱使命,就不知贤弟是否还需要关于隔世谷的消息?” “隔,世,谷!”王若听见这三字再也忍不住了,攥着拳头,一拳捶在桌上,恨恨地说道:“不听了,这隔世谷皆是烧杀抢掠、巧取豪夺的恶人,我要这消息作甚?” “啊。。。,贤弟何出此言?”赵天赐也没料到王若这般仇恨隔世谷,忍不住问道。 王若想起自己在山村之中的初心梦想,又想起师父临终前的殷殷嘱托,不禁再次捏紧了拳头。是啊,多少人为了此令命丧黄泉,自己也不辞辛苦,千里跋涉来到这江州,想不到竟是这样的结局。 看着赵天赐疑惑的样子,王若长长叹了一口气,自己已经失去了珍贵的如梦令,还有什么可怕的呢?说不定过两天就要收拾行囊,回左溪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一个普通人的生活了。便将自己如何遇见孟良,又如何被骗的事情说了一遍。 “哈哈哈!”赵天赐听完王若所说,不禁大笑起来。 “赵掌柜为何发笑,难道你也是如此无情之辈?”王若心中正是气愤之时,却见赵天赐仰天大笑,忍不住一下子站起来,厉声喝道。 赵天赐连忙站起,用手拍着王若后背,安抚到:“贤弟莫怪,为兄不笑别的,只笑贤弟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哦,此话怎么讲?”王若脑中忽有灵光闪过,觉得眼前之人似乎绝不简单。 赵天赐抿了一口茶,舔舔嘴唇后说道:“古人云,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天下就只有一个隔世谷不成?难道绝情阁和若虚门就不能入得兄弟的法眼?”说完,对着王若眨巴眨巴眼睛,意有所指。 蹭地一下,王若再次跳了起来,圆睁双眼,似乎不敢相信刚才听到的话,张大嘴巴,结结巴巴地说道:“你居然知道绝情阁和若虚门?难道。。。难道赵兄也是修道之人?” 赵天赐微微点点头,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不急不缓地说道:“不瞒贤弟,我是若虚门的外门弟子,在江州负责经营这凌宝阁的生意!” “啊?”王若真是想破脑袋也猜不到,这赵天赐竟是三大宗门之人,自己竟然在其面前大骂隔世谷的坏话,岂不是落下把柄? 不过看他表情,也不像有所怪罪的样子,将全身精气神聚拢,小心谨慎地问道:“我听说三大宗门互为同盟,如今不知赵兄意欲何为?” 赵天赐连连摆手,示意王若不要误会,笑道:“三大宗门虽同气连枝,那是指在共同抵御外敌之时,平日里却也是明里暗里相互竞争的。” “我不但不会为难贤弟,反而说一声骂得好,毕竟隔世谷真的有这种偷盗之辈,也是一件有辱宗门的事情。只是贤弟还没有看清楚么,这个世界的本质就是弱肉强食,谁的拳头大,谁就说了算。” “所以贤弟有此遭遇,归根到底是自己还不够强大的原因。你这些话对我说说,一点事也没有,但如果被隔世谷之人听见了,扣你一个污蔑宗门的罪名,可就麻烦了!” 王若听赵天赐这么一说,心想这是什么狗屁道理。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了,不怪别人,反而怪自己? 不过又仔细想想,似乎又觉得他说的也对,慢慢坐下来,看来自己有必要好好想一想,这个世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了。 赵天赐见王若安静下来,抿嘴一笑,接着说道:“贤弟如此年轻,却已经进入凤初中境修为,实在是难能可贵。且我多方试探之下,已经明白你定是散修无疑。” “因为最基本的天眼术都未曾修习,贤弟实在是空有宝山而偏居陋室,不得其法而入。倘若真有心踏上修真大道,我若虚门三年之后,便是十年一次招收弟子的时候,贤弟何不前往试之?” “若虚门。。。?”王若的心里又燃起了一丝希望的火苗,难道自己的修仙之路还没有断绝?自己在龙隐山之时,和绝情阁弟子司空雪已经有了一些不愉快的交手经历,而如今更是恨透了隔世谷中的孟良,看来这三大宗门,自己也只能选择若虚门了。 王若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情,问道:“我听说隔世谷需要琴心境的前辈作保,方能入门测试,不知贵门是否也是一样的规矩?” “我若虚门虽在三大宗门中排名靠后,但也不是谁都招收的。只是招收条件略微降低一点,只要有谷中弟子作保,加上通过琴心境前辈的谎言测试,同样可以加入门中的。” “当然,贤弟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们外门弟子是没有举荐资格的,只是我在门中这么多年,倒也有几个关系极好的内门弟子,为贤弟写一封举荐信,应该没有多大问题!”赵天赐摸着自己的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王若。 王若闻言大喜,站起来,推开椅子,双手一拱,长揖及地,久久没有起身,口中激动地说:“兄长大恩,我王若没齿不忘,请受我一礼!” 赵天赐微微一笑,坦然受之。 要知道这修仙一途,宗门和散修是截然不同的天地。散修就像自己摸着石头过河,一不小心便被卷入漩涡,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而宗门则像是在河面搭起一座桥梁,大家或急行,或缓步,基本上都能安然走到对面。 所以散修特别少,大多数散修都是犯下事情被逐出宗门之人,而一开始就找到合适的修炼功法,又能占据一些小的偏僻灵脉之地,这样的散修,可以说是凤毛麟角了。 王若知道宗门的重要性,对赵天赐是特别感激。赶紧真心说道:“今日赵兄引我入门,不知如何感谢赵兄的这般厚恩?” “哎!我也是和贤弟特别投缘,才出手相助的,兄弟以后多陪我喝几杯酒就行了!”赵天赐哈哈一笑。 不管赵天赐他是否真是举手之劳,还是见王若资质不错,有意相帮,虽然没有说出苟富贵、勿相忘的话语,但王若心里清楚,自己以后真的有所成就,必然还是要报答赵天赐的这一番相助之恩。 二人重新坐下,气氛一下子更加融洽了。 王若摸摸自己的肚子,感觉真正饿了,赵天赐见此,便让不远处醉仙楼的伙计端来一些饭菜,两壶好酒,二人吃喝起来。 酒过三巡,王若笑道:“看来我与赵兄真是缘分,莫不是当日在醉仙楼,兄长便看穿了我散修的身份了?” 赵天赐嘿嘿一笑说道:“初见时以为你是别的宗门内门弟子,不想却说来自岭南州,我就有点迷惑了。后来见你不像作假的样子,才想到很有可能是一个散修。所以当时正是有意结交,想和贤弟商量一件事情的!” “哦,和我有关?不知所为何事?”王若觉得有些奇怪地问道。 “这样的。这凌宝阁乃是本门在江州的一个生意,一直以来都是四个人在此经营,除了我和另外两名外门师弟,还有一位凌师叔在此坐镇。” “可是半年前一位师弟因家中有了一些变化,向宗门辞去外门弟子身份,回到家族去了。而他在这里的任务主要是往返宗门与江州之间,做个跑腿工作,他一走,阁中自然缺人。” “这几月都是另一个师弟跑腿,留我一个人看守宝阁,就不好出去天天喝酒了。当日我见贤弟问起隔世谷,想必是想加入宗门的一个散修,正好招进我若虚谷来当一个外门弟子,一起共事,天天喝酒吃肉,岂不快活?” “才说让贤弟两日之后到凌宝阁找我的,谁知你一去不返,我也徒唤奈何?”赵天赐将两手一摊,嘴巴一翘,虽已是而立之年,却也掩饰不住他幽默的一面。 王若听了心中哭笑不得,想不到自己苦苦追求的仙缘,曾经就摆在自己的面前,而自己没有好好珍惜,反而跟随贼人,跋山涉水,惹了一肚子气回来,真是造化弄人啊。 不过有一点还不是很明白,王若追问道:“难道若虚门招收外门弟子如此随意么?” “外门弟子也分两种,一种在宗门外工作,就像我一样,自然只需要琴心境长老审查即可。毕竟常年在外工作,宗门也不会加以培养,不过就是混口饭吃罢了。” “一种是在宗门内工作,这类弟子一般都是十年一次统一招收时分配下来的弟子,虽然在门内一样辛苦,修炼时间不多,却可享受宗门浓郁的灵气,比起我们还是要强上许多的!”赵天赐深深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 第97章 外门弟子 “听赵兄之言,这外门弟子之间尚且有这么大的差异,那内门弟子和外门弟子差距岂不是更大?我如果先当了外门弟子,会不会因此耽搁十年一次的入门招收?” “毕竟运气好的话,侥幸通过入门测试,岂不是比这外门弟子强得太多?小弟乃是真心不耻下问,绝无贪得无厌之心,望赵兄为我解惑!”王若赶紧趁热打铁,虚心请教起来。 在其心中,倘若外门弟子不能参与入门测试,还不如自己找个清静之地,苦修三年,至少可以放手一搏。 倒是这外门弟子也可以参加入门测试的话,自己就愿意加入,毕竟不管什么弟子,宗门中的很多事情多少可以了解一点,一些基本的功法和常识摸清楚,对自己帮助甚大,不至于如今这样管中窥豹,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 “呵呵,外门弟子是不能参与入门测试的。”一句话说得王若心都凉了。 赵天赐见王若一下子垂头丧气起来,又笑道:“不过,外门弟子选拔赛同样在三年后举行,只要在选拔赛上获得好的成绩,满足两个条件,便可以直接转为内门弟子!” “哦,那两个条件?”王若顿时来了兴趣,加紧追问道。 “一、是年龄不能超过三十岁,二、便是在这选拔赛上名列前十!”赵天赐两手食指交叉,对着王若比划一下。 “不知到时会有多少外门弟子参加选拔?”王若不死心地再次追问。 “这就不太清楚了,毕竟我只是一个外门弟子,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赵天赐摇了摇头,似乎也很无奈。 王若一下子陷入两难境地,不知如何抉择了。 思来想去,以自己三灵根的资质,在这三年内肯定修炼不到凤初上境,到时和许多修仙世家中的佼佼者一起争夺入门资格,不一定能稳操胜券。 如果先成为外门弟子,则这前十的名额更是不易获得,天知道有多少人参加选拔? 王若想来想去,也没有一个头绪,再次低头沉思起来。赵天赐也不打扰他,而是端起桌上的酒杯,慢慢品着。 想了一会,王若忽然想明白了一个道理。 为什么自己以前应敌司空雪不堪一击,就是因为空有法力而不会应用,更没有法器可以使用。而孟良为何用骗不用抢,就是因二人境界相同,孟良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厉害功法或者法器傍身。 所以自己倘若再苦修三年,无非是增加一些法力,到头来不会用,岂不白费。不会到时候用自己的八荒拳,去抵挡人家修仙世家的厉害法器?这样一来,自己倒应该选择第二条路了。毕竟先入得门去,再想办法,说不定勤能补拙,笨鸟先飞呢。 想到此处,王若心中有了决断,抬起头朝着赵天赐拱手说道:“那就麻烦赵兄引荐了!” 赵天赐放下酒杯,嘻嘻一笑:“别谢,我说的是前几个月的事情,现在这个名额没了!” 王若一听,一下子蹦起三丈高,心想你这不是耍我么?害我思前想后踌躇半天,最后又不甘心地问道:“怎么没的?” “自从师弟走后,我一直传信给宗门,却迟迟没有得到拔下弟子的信息。两个月前凌师叔刚好有事要去宗门一趟,便亲自去分司堂讨要,前不久传来消息,过几日凌师叔便和新来的师弟一起回来。所以,你这个名额没了!” 赵天赐白了王若一眼,好像有些责怪的意味。 “唉!真是阴差阳错,时运不济。但以若虚门偌大产业,不知其他地方是否还缺外门弟子?”王若长长叹了一口气,忽然想到什么,不甘心地再次追问道。 “宗门最近应该是人手紧缺,但具体哪里差人,我就不清楚了,凌师叔很快便要回来,他应该知道得多,你可以当面问他,不过。。。”赵天赐话没有说完,就低下头沉吟起来。 “不过什么?” “凌师叔平日里倒是平易近人,没有什么前辈的架子。不过和你并不相识,纵然有我从中推荐,真要让他帮忙,估计没有一点孝敬。。。”赵天赐捻着胡须,似乎在犹豫什么。 “啊?”王若明白了赵天赐的意思,顿时也没了主意。如果如梦令还在的话,倒是可以献上,如今两手空空,身无长物,岂能拿出什么琴心境前辈看得上的东西? 赵天赐见王若为难的样子,呵呵一笑,蓦然手心一亮,一只白色玉盒出现在桌子上,盒盖缓缓打开,里面有一支绿色的兰草悬空飘浮,浓郁的木灵气一散而开,令人神清气爽。 “这株忘忧草,乃是我花费了一些心血得来的,如今帮人帮到底,我便拿给师弟应急了。有了它的帮忙,这外门弟子嘛,肯定是跑不掉了!” 王若一听大喜,无法表达心中感激之情,只能再次长揖及地,久久不起。 “哈哈,我还是有两个要求的,一个是这株忘忧草价值二十块灵石,我不加收利息,师弟以后还我便是;第二个则是今日有缘,必须不醉不归!”赵天赐举起酒杯,望着王若笑道。 “如无师兄情义,何处觅封侯?今日阴霾尽散,你我一醉休!“王若举起酒杯,尽吐心中畅快,敬了赵天赐,一饮而尽。 二人痛快喝酒,尽兴而归。 。。。。。。 两个月以后,太微山脉的尾部地区,一片渺无人烟的丛林中,有两道人影,穿梭于林木之间。一人身穿青衣,背着一个行李包,神情坚毅异常;另一个手持一把折扇,身穿一袭蓝色长衫,三缕长须随风飘逸,脸上挂着丝丝笑意,似乎和青年说着什么,正是从江州赶过来的王若和赵天赐。 原来当日二人大醉而归后,王若等了几日。果然等来了赵天赐的消息,便带着忘忧草,在凌宝阁三楼拜见了凌师叔。 凌师叔乃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见到王若也是高兴。当场给王若做了一些测试之后,将王若举荐给宗门的刍养堂当一名外门弟子,这刍养堂虽是宗门最偏僻的一处地方,可怎么也是在宗门之内、山脉之中啊。 赵天赐在一旁也是目光闪闪,没料到王若竟如此好运。他也是送佛送到西,给凌师叔请了这趟跑腿的差事,将阁中原本送往宗门的物品悉数收入储物镯中,便和王若一道出发了。 一路上二人有说有笑,颇为开心,赵天赐竟将醉仙楼的美酒打上几壶,让王若背了,待二人走得疲乏之时,拿出来对饮一番,真是快活。 王若心中更是感叹,想不到短短半年,自己便又踏上寻仙之路,人生真是难以预料,变化无常啊! 二人这日来到一片竹林,赵天赐停下脚步,说道:“宗门入口到了,便是这片竹林,师弟可要记牢了!” “竹林。。。?怎么没有凡人书籍中的那些巍峨牌坊、彩霞仙鹤呢?”王若见眼前竹林也不算大,其中杂草丛生,没有看到什么异常之处,想起隔世谷的入口乃是一面峭壁,心中有些好奇,难道这些修仙宗门的入口都如此随意么?心中暗暗好笑起来。 赵天赐见王若傻笑,语重心长地说道:“师弟万不可大意,这门内入口乃是从这过去的第七根紫竹处,用本门弟子专用的通行灵符即可激发。入口原本就是一处传送法阵,只要进入其中,便会被传送至真正的宗门所在,那时你便可以看见我若虚门的宏伟之处了!”说完便进入竹林。 王若不敢大意,赶紧跟随赵天赐的脚步,也进入竹林之内。 来到竹林第七根紫竹面前,见这根竹子和其他竹子也没什么两样,同样在山风吹拂之下,抖得竹叶哗哗作响,左右摆动,摇曳多姿。 “赵师兄,小弟有一事不明,虽然这深山之中无人前来,但万一有人闯入,这紫竹如此细弱,一刀下去,砍了此竹,岂不让宗门无路可走了?”王若心中有不明白的地方就问,也不管是不是会惹得赵天赐笑的肚子疼,毕竟路上已经有过好几次经历了。 “哈哈,师弟不必担心。入口法阵其实连着整个宗门的护山大阵,只要一受到攻击,必然会起连锁反应。” “如果是遭受猎人砍伐、野兽啃噬之类,法阵自会将其弹出即可;倘若受到法术攻击,护山大阵便会视为敌人,将法阵之力激发,或有火球、或有风刃、或有雷击,定让敌人灰飞烟灭。” “不要说这些凡人走兽,便是那腾云境、元婴境至尊也不可能一下子打破这护山大阵的,所以,师弟你这是杞人忧天啊!哈哈哈!”赵天赐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如此!”王若脑海中记起当日隔世谷的情形,心中暗暗后怕。想不到自己没有什么法术手段,反而阴差阳错救了自己一命。 赵天赐不再多言,手中多了一枚绿色玉符,朝着紫竹一晃,只见紫竹中心处便泛起一阵涟漪,宛如水纹。 “师兄,是不是每个外门弟子,都能随时通过法阵进入宗门?” “那是当然,不然哪里还是什么宗门弟子?”赵天赐听见王若这么一说,略感奇怪地回答道。 第98章 入门测试 王若咧嘴苦笑一下,心中滴血,不再言语。赵天赐便拉着他,一下子进入涟漪之中。 只觉周围景色一阵恍惚,二人便出现在一宽阔的广场之上,身后涟漪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这广场乃是用密密麻麻的细小鹅卵石铺砌而成,踩上去脚底下颇有一种舒服按摩的感觉,而前方则是一道宽阔的石梯,约有百阶之远。 石梯尽头则是一道高大的牌楼,牌楼为一间二柱式,中间悬挂着一副匾额,上书“若虚门”三个大字,字形古朴,笔意藏拙。牌楼后面有一些高大建筑若隐若现,仿若仙境。 更远处则看不真切,只觉此地已经远离竹林,周围山峦叠翠,云雾蒸腾,真是好一块神仙宝地。 赵天赐见王若发呆,呵呵一笑,拉着他踏上石梯向上走去。不一会儿,便来到牌楼面前,见石柱左右有两名青衣弟子看守,一见王若二人,其中一人走了过来。 这名青衣弟子一见赵天赐,拱手说道:“原来是赵师兄,好久不见了。旁边这位道友面生得很,不知道如何称呼?” 赵天赐也赶紧拱手回礼道:“原来是陈师兄今日当值,我领了一趟差事,今日是回来到分司堂交差的。旁边这位师弟叫做王若,乃是凌师叔为宗门新招的外门弟子,今日前来报到的!” 王若赶紧上前抱拳道:“见过陈师兄!” 青衣弟子一听是凌师叔招收的外门弟子,不禁一愣,看了王若两眼,开口笑道:“看来王师弟颇得凌师叔喜爱,必定前途无量。但宗门规矩不可破,我要领师弟去往问心堂,验明身份,随后再作安排。赵师兄不必随行,可先去办事了!” 赵天赐答应一声,转过头看着王若,说道:“师弟如今进得宗门,可要好好珍惜,勿负为兄厚望。”说完拱了拱手,笑了一下,转身朝着门内走去。 王若见赵天赐离去,心中一下子涌上不舍之情,倘若不是他竭力帮助,自己岂能入得宗门?不过一时也找不到什么话语,竟呆呆地看着他慢慢消失的身影,不知所措。 “走!”青衣弟子见王若此等模样,微微一笑说道:“我叫陈一心,是这巡值堂的外门弟子,问心堂离这不远,咱们边走边聊,师弟如有疑问,尽管问我!”说完不进牌楼里面,反而朝着左侧一条小路走去。 王若赶紧跟上去,感觉这陈一心师兄很随和的样子,而且同样是外门弟子,心中拘束之意大减,忍不住边走边问道:“陈师兄,你到宗门多久了,是什么修为境界啊?” 陈一心笑了笑,惭愧说道:“我资质不佳,来宗门七年了,也不过是凤初中境,我倒是看师弟修为惊人,已经和我一样了,不知是哪一处的王姓世家啊?” 王若听了有些不好意思,低声说道:“我是一个散修!” “散修。。。?”陈一心脚步一停,张大嘴巴,说道:“师弟不会是骗我?”见王若摇摇否认,陈一心忍不住惊讶万分:“那看来师弟定是福缘深厚之人,如今入了宗门,正好大展宏图,以后有了成就,还望提携师兄一二!” “哪里哪里,师兄说笑了!”王若赶紧谦虚说道,不过心中却是奇怪起来,难道自己真的是个修行天才?还是在龙隐山吃了什么天材地宝?那百花汤里不会真有什么奇花异草? 想到这里,王若傻傻一笑,怪自己想得太多,以自己三灵根的资质,哪里会有什么前途?不过是向往外面的精彩世界,不愿同左溪村的村民一样,平静的生活到老罢了。 正想着,忽听陈一心说了一句:“到了!” 王若抬头一看,见眼前有一座小小阁楼,阁楼上方有个牌匾,写着“问心堂”三个字,而阁楼的四周各有一头神兽獬豸的石雕,头生独角、张大嘴巴;张牙舞爪、栩栩如生地矗立着,像要活过来一般。 陈一心和王若一进入问心阁,王若便感觉四周的獬豸似乎真的活了,正紧紧盯着自己,并有一股神秘的气息附在自己的身上,把自己的全身上下看了个透,容不得自己有半分隐藏。 阁内空间并不大,摆设也很简单,房间中间一个大大的中空圆形柜台,柜台里面有一张红木太师椅,椅子上坐着一个青年,穿着黑边颜色相间的长衫,手里拿着一本书,正看得津津有味的样子。 陈一新赶紧上前几步,双手垂立,恭敬地喊道:“农师叔!” 青年听见喊声,却依然看着书,头也不抬一下地说道:“一心啊,怎么到我这里来,有什么事情么?” “我带王师弟过来做问心测试,他是江州凌师叔举荐过来做外门弟子的!”陈一心没有对青年的怠慢有丝毫不满,反而更加恭敬起来。 “凌风举荐过来的外门弟子?呵呵,有点意思!只不过我待在这问心堂,就是想图个清净,他还尽是找事给我做!”青年终于抬起头,看了王若一眼,似有不满。随即懒洋洋地说道:“既然是举荐而来,信物何在?” 王若赶紧从怀中取出凌师叔给自己准备的玉符,紧走几步来到柜前,双手捧着,口中恭敬说道:“此乃凌师叔交给弟子的,请农师叔查验!” 农姓青年见状,单手一抓,便将王若手中玉符摄在手中,神识浸入其中,查看起来。 不一会儿,他抬起头,说道:“不错,确实是凌风举荐的外门弟子。一心,你先出去等候,待会测试结束,没有问题的话,你再带他到知事堂登记注册。” “弟子收到!”陈一心朝王若笑了一下,便退出阁楼,在外面静静等候。 王若见陈一心退下,心中有些忐忑,不知接下来要如何测试,唯有对方问什么自己就回答什么,应该不会问太隐私的问题。 在他心中,不慧大师和孟良可是他不愿向别人提起的,一个对他恩重如山,不忍回忆;一个他是恨之入骨,不愿回忆。 “王若,你可要听清楚了,事关你自己的小命,我不会重复第二遍。这问心阁的四尊神兽可不是摆设之用,一旦激发问心符后,你是藏不住半句假话的。” “倘若你是别的宗门派来的卧底,或者是想来本门偷师学艺,反正一切包藏祸心、对宗门不利的事情,一旦发现,神兽独角便会喷出烈火,将你烧个干净。” “所以,你如果有对本门不利的想法,现在退出,还可以化去你的修为、责罚一顿,留得一条性命。否则一旦不老实,落个飞灰湮灭,可是你自找的。你明白了么?” 农姓青年话语严厉了几分,让周围空气都似乎凛冽起来。 “弟子明白,请农师叔放心,弟子愿意测试!”王若并没有丝毫犹豫,也无丝毫畏惧,反而胸膛一挺,朗声说道。 农姓青年眼中闪过一丝称赞之色,口中说道:“好!那我们就开始!” 只见农姓青年单手一扬,一张黄色符纸一下子激射而出。 王若见符纸飞来,心中一句:“好快!”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只觉脑门一凉,啪地一下就贴在他的脑门上,并灵光一闪,消失不见了。 似乎是做了一个梦,梦境也不是很清晰,老是有一个遥远的声音在耳边回响,却怎么也听不清楚,自己总是在自言自语,同样也不知道在讲些什么,就这样在一个空灵的世界里,没了肉体,就剩下一丝若有若无的意识在飘荡,在回应、在交流、在表达。 不知过了多久,王若一下觉得所有的梦像镜片一般破裂开来,化作千万片尖刀碎片,朝自己闪电刺来,吓得他猛一睁眼,发现自己还是那个自己,房间还是那个房间,面前还是农姓前辈,不过此时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一摸额头,竟是汗如雨下,身体内衣已经湿透,就仿佛刚刚干过重体力活一般,难受之极。 农姓青年看了王若一眼,又坐在太师椅上,拿起身边的那本青皮书,重新看了起来,只是口中懒懒说道:“王若,你已经通过了测试,可以出去了。信符就在桌上,自己拿走。” “通过了?”王若甚至还没有想好怎么回答,整个测试就结束了,让他都有些缓不过神来。估计这测试多半是一种霸道地问心术,让心怀叵测之人即使想好了借口,也无用武之地。不过这样也好,懒得自己多费口舌了。 王若擦了一下脸上的汗珠,恭敬地说了一句:“有劳农师叔了!”便转身出了问心阁,看到阁外等着的陈一心,开怀一笑,如获大赦。 就在王若出门后,阁内的农姓青年却放下了书本,喃喃自语道:“没想到既然怀揣如梦令,想投隔世谷的,却阴差阳错来到本门,确实有些搞笑。” “不过此子世俗武功底子不错,且年纪又轻,修为更是不弱,这个时候选择来当外门弟子,而不等三年后挑选成为内门弟子,真是有些愚蠢了。可惜啊可惜!” 随即青年摇了摇头,不再多想这件事情了,又将书本拿起,摇头晃脑地看了起来。 第99章 小梦师弟 王若出得阁来,陈一心便带着他七拐八拐,沿着道路来到一处叫做“知事堂”的地方,这里同样门可罗雀,来往稀少。 进得房间,看到对面有一排木制柜台,而柜台后面沿着墙壁打造了一壁木柜,每个木柜上面划分有许多格子,上面密密麻麻地摆满了各种物品。柜台后面一个穿着青衣的弟子,见到陈一心二人过来,连忙喊道:“陈师兄,可有什么事情?” 陈一心见到此人,指着王若,微微一笑说道:“小梦啊,我带王师弟过来登记,他是今日新招收的外门弟子,农师叔已经测试过了,你给他办理一下手续!” “哦!好的,咦,竟然是中境修为,我还要叫一声王师兄了。”小梦先是答应一声,转头看向王若时,却忽然脸色一变,接着朝着王若拱手施了一礼。 王若诚惶诚恐,也赶紧回礼道:“麻烦小梦师兄了,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陈一心见二人相互客气,也算完成任务了,拍了拍王若的肩膀,说道:“接下来小梦会带着师弟走完入门的流程,我有巡值任务在身,就不陪师弟了,就此告辞!”说完一转身,朝殿外走去。 “辛苦陈师兄,小弟我十分感谢!”王若赶紧一拱手,朝着陈一心的背影说了一句。等他走后,才又转过来,客气问道:“不知小梦师兄,接下来我要怎么做?” 小梦嘿嘿一笑,调皮说道:“师兄不要急,你先把信符拿过来,我给你登记注册,然后再说!” 王若赶紧把凌风师叔给的玉符拿出来,递到小梦手中。小梦左手拿着玉符,右手拿出一张黄色纸符,将二符紧紧贴在一起,双手压住,然后口中念念有词,只见二符之间白光闪动,似乎施展什么法术。 很快,白光渐渐暗淡下去,最终消失不见,小梦将黄色符纸往空中一扔,用手一指,黄色符纸一下子燃烧起来,转眼间已经烧个精光了。 王若见到这法术如此神奇,有些羡慕又疑惑地说道:“不知小梦师兄什么境界,还会如此高明的神通,真是厉害。刚才这法术是干嘛的啊?” 小梦一听王若夸奖自己,很是高兴,觉得眼前的这个人还不错,双手得意地搓了搓,既有些骄傲又有些谦虚地说道:“王师兄过誉了,这哪是什么高明神通,不过是普通的复刻之法,乃是作为知事堂办事人员必备的基础技能而已。” “说到境界我只是初境修为,远远比不上师兄的。刚才我将师兄的信息传递给今日宗门的值班长老,向他禀报一声,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师兄稍等片刻!” “不急,不急!”王若连忙摆手,不敢催促小梦。 “我有个疑问,小梦师兄入门比我早,为何还要叫我师兄呢?我可不敢喊你师弟啊!”王若闲站着也是无聊,便和小梦攀谈起来。 “哦,是这样的。同境界之人虽然是同辈相交,不过修仙界一向强者为尊,师兄你是中境修为,我是初境修为,自然要喊你一声师兄了,这和入门早晚也没关系。倘若明日师兄进阶琴心境,我还要喊一声师叔呢!”小梦知道王若是一个散修,所以便给他解释了一下。 “不敢,不敢!小梦师兄真是会开玩笑!”看着小梦调皮地眨眼睛,王若感觉这个小梦师弟非常活泼,心中顿生好感。 “来了!”小梦忽然喊了一声,右手朝空中虚渺一抓,一下子扯出一张传音符来,单手一搓,传音符上一阵火焰燃起,同时里面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已经审验通过,按照规矩注册登记为刍养堂外门弟子,并妥当安排,无需见过掌门了!”话音刚落,符纸火焰立刻熄灭,瞬间化为灰烬。 小梦听完嘻嘻一笑,对着王若说:“我这就为师兄办理登记,师兄叫做王若是,是若有若无的若字么?” 王若点点头,随即又开口道:“请问小梦师弟,这传送消息的黄色纸符和传音纸符都烧光了,是不是说明这两张符纸都是一次性的灵符啊?还有刚才说无需见过掌门,难道本来还需要见见掌门的么?” 他心头想起孟良曾说过,以三灵根的资质当上了若虚门的肖东阳掌门,一下子冒出想要目睹他绝世风采的强烈念头。 小梦见王若问题有点多,便微微一笑说道:“符纸当然是一次性,刚才也消耗掉了。你可不要小看这符纸,可是需要花费灵石的。原本应该有一位长老驻守这知事堂,不过平日事情极少,长老们待在这里反而耽搁修炼,便给了弟子这些符纸,有什么事情直接向他禀告即可。” “当然了,碰到十年一次招收弟子的时候,可就不能这么浪费了,宗门长老也会亲自坐阵的。至于肖掌门嘛,平日招收外门弟子,几乎都不见的,只有招收内门弟子时才会见上一面,嘱咐一些事情!” 随后小梦从柜子里翻找出一本大书,书面上写着刍养堂三个大字,打开书中的一张空白页,拿起一只毛笔,无需蘸墨,直接在书页上运笔挥舞,页面上便出现王若两个字,灵光一闪,并深深嵌入书页之中,仿佛很久就有这个名字一样。 小梦又拿出一块绿色玉符,手掌大小,一面刻有一座牌坊,中间有若虚两个字。而背面则是一片空白,光滑异常。 他将光滑的一面对准书上的王若两个字,轻轻放下,然后右手掐诀一指,口中念念有词,只见一道红光从玉符底部呈一条线的形状,缓缓上移,直到移出玉符顶部,便一闪而灭。 “大功告成!”小梦长呼一口气,将绿色玉符拿起,收了书本。然后郑重地对着王若说道:“师兄可将此本门身份玉符收好,此符不但是识别身份的信物,而且也是进入宗门的唯一凭证,更是结算宗门贡献、发放奖励的法器。具体操作之法待会我再给你说,请师兄先收好!”说完双手一递,颇为看重。 王若不敢怠慢,双手恭敬地接过来,翻开背面一看,原本光滑空白的地方,竟出现了王若两个字,一笔一划,工整异常。 小梦走到后面墙壁下面的大柜子里,找出两套青色衣服,两本薄薄的青皮书,一副卷轴出来,全部推到王若面前,解释道:“王师兄,这两件是宗门发放的东西,我给你讲一下。这两套衣服是外门弟子的衣服,可以换洗。” “倘若坏了以后就要到我这里重新购买即可,外门弟子在门内只能穿宗门发放的衣服,讲究服饰统一,内外整洁。还有,内门弟子是穿黄色衣服的,师兄以后遇见可要客气一点!” “哦,内外弟子的服饰还不一样啊?”王若听到此处,有些诧异。仔细一看,青色衣服领口处各绣有一个图案,左边是一个古体虚字,右侧领口则绣了一头牛,双角前抵,四脚发力,正要打架一般。 “唉!岂止服饰不一样,太多不相同的地方,只是现在一时半会难以解释,师兄过段时间就会知道的!”小梦朝门外看了一眼,见没有人经过,才小心翼翼地低声说道。 “那长老们是什么颜色的服饰呢?我也打听一下,免得到时误会!”王若听到此处,想起问心堂农长老的黑白衣服,忍不住又问道。 “琴心境以上长老当然没有这个限制,想穿什么样的衣服就穿什么样的衣服。”小梦白了王若一眼,似乎觉得这个问题有点愚蠢了。 王若见小梦表情,不好意思再问,只好指着另外的一副卷轴说道:“这又是什么?” “哦,这是宗门小地图,专门给入门弟子准备的,师兄可以凭借此地图,找到宗门内入门弟子需要去或者有可能去的地方。除了地图标注的地方外,千万不要乱走,免得闯了宗门禁制,可是要受处罚的!” 小梦很是认真地给王若说道,随后又指着两本书册:“这两本书,一本是宗门简介,师兄翻阅以后,便对宗门有了了解,不用我们多做解释了。另一本书则是本门给外门弟子修炼的功法,师兄可以仔细看看,入门的基础功法也是附在其中的。” 听见功法,王若眼睛一亮,拿起来一看,书面上写着“聚气初修”四个大字,字迹拙朴,颇有古法。 王若此时便要翻开来看看,可正要去翻开第一页时,却被小梦伸手挡住了。 只见小梦笑道:“王师兄先不急,等小梦把事情全部交代清楚了,回去再慢慢翻阅不迟!” 王若脸上一红,随即缩回右手,嗫嗫说道:“哎呀,不好意思,有些心急,让小梦师兄见笑了!” 小梦不再多言,又弯下腰去,从最下面的一个柜子里取出一个木盒,交给王若,说道:“这里是最后一样东西,宗门的物品就发放完毕了!” 王若见小梦没有介绍木盒为何物,忍不住自己动手打开,只见里面竟然放着一枚黝黑戒指,平平无奇,不知用来干什么的。 第100章 黄衣男子 “这是储物戒,可以用来收纳一些随身物品,乃是一件空间类的法器,师兄可要保管好。每个弟子宗门只发放一个,一旦丢失,不但里面的东西会归于他人,而且还要花费许多灵石才能购买的。”小梦郑重地说道。 “哦!不知怎么使用?”王若有些惊喜地看着眼前黝黑戒指,越看越是欢喜,忍不住拿起来仔细揣摩。 “师兄将神识探入戒指之中,建立联系,便可心随意动,隔空摄物,你多使用几次便能运用自如了,还有刚才给你的身份牌也是如此用法。”小梦笑道。 王若一听,心中一动,将戒指戴在自己左手小指之上,却发现戒指有些大了,正欲摘下重新戴一个手指时,戒指却自动一紧,缩小了几分,恰如其分地扣在小指之上,合适至极。 想不到储物戒还有这样的神奇功能,王若禁不住心花怒放,随即将自身神识慢慢延伸过去,就在碰到储物戒的时候,一下子被戒指吸拉进去,瞬间神识将戒指包裹起来,似乎是一种融合的过程。 不一会儿,储物戒中便出现了一个独立空间,约有一个房间大小,四四方方地,只是房内空无一物。王若探索了一会,神识自行退了回来。只是此时的储物戒已经仿佛成了身体的一部分,王若能够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它的存在了。 看见柜台上的两套衣服,王若心有所想,只见两套青色衣服白光一闪,便消失不见。王若神识赶紧查看储物戒指,发现衣服正安安静静地躺在里面,一点也没有变化。 王若忍不住哈哈笑起来,这个世界果然神奇,就凭这个储物戒,若是在凡俗世界,就已经可以被当成神仙中人了。而现在不过是修仙界人人都有的基本装备,真是让他大开眼界。 突然又想起了什么,王若有些疑惑地问道:“我忽然想起一个问题,请教小梦师兄,以后我肯定是将全部身家转入这个储物戒之中,但既然我的神识能够进入,收放东西。那其他人岂不是也可以随意窥视和索取?” “师兄放心,储物戒只会同时接纳一个神识。一旦和第一个联系的神识发生关联,就会自动屏蔽其他神识,不会暴露或者丢失戒指里面的东西。不过,要是储物戒和神识中断,或者离开使用者的身体,就会切断联系,成为无主之物。所以请师兄小心保管!”小梦解释道。 王若点了点头,恍然大悟,说了一声谢谢,又将书本和卷轴收在储物戒里面,然后望着对方说道:“小梦师兄,不知接下来还要做什么?” “接下来师兄就要自己过去刍养堂了,我这里也没有什么交代的,倘若有什么不明白的,宗门简介的书里全有相关答案,师兄自行阅读即可!”小梦笑道,随即打了一个呵欠,似乎有些困了。 王若本来想问一下宗门会不会发放什么攻击或防守类的法器,不过见小梦似乎有些困意,也不好询问。心中想到小梦既然没给,应该是没有的,不会因为自己是一个刚入门的弟子便克扣东西。于是拱手道谢一声,出了知事堂。 他拿出地图,看了一下,刍养堂在宗门北边的一座山谷之中,这里过去有一段路程,算是地图上的偏远之处了。虽有大致坐标,却也不知从哪条路过去? 王若正想进去问问小梦,突然发现这张地图非布非纸、不知是何材质,只觉得摸起来质地柔和,手感颇佳。王若将手掌贴在地图上一抹,发现竟有一层微光在手掌与地图之间闪过,似有灵性。 他好像明白了一些,便用手指轻轻点了一下刍养堂所在的山谷,只见刍养堂三个字青光一亮,竟从中牵出一条红线连接到此处,图上还现出一个箭头虚影,正指着向北而行。 “太好了!”王若终于弄明白了地图的用法,又不禁啧啧称奇起来,看来这仙家之物,确实不同凡响,自己来到此处,长了这么多见识,真是最好的选择了。 于是王若便沿着地图的指引,朝着刍养堂而去。一路上遇见一些青衣或黄衣弟子,见他穿着俗家衣服、手上捧着地图一丝不苟地赶路,有的扑哧一笑,错身而过;有的则视若无物,根本不加理会。王若不知如何称呼别人,也不好贸然同别人打招呼,只能默不作声地赶路。 偶尔还看见天上有宗门之人飞过,或乘有飞天坐骑,或脚踏枫叶一般的法器,有的飘飘渺渺,有的风驰电掣,真是神仙一般。 王若心中愈发羡慕起来,一边埋头赶路,一边心驰神往,脑海中竟幻想出自己在白云之上,御剑飞行;白衣飘飘、丰神俊朗的样子来。 “哎哟!” 一声娇柔地惊呼声打断了王若的美梦,让他心中一惊,一下子回到现实中来。发现自己竟然撞到了一个穿着黄色衣服、打着一把遮阳伞的女子。此女子似乎正和另一个黄衣男子在路边并排而立,欣赏着远处风景。 而黄衣女子被王若一撞,身子一歪,差点跌倒。 旁边的黄衣男子眼疾手快,向前一步,伸手将女子玉腰一揽,抱入怀中,随即右脚一个转动,将黄衣女子抱着转了一个圈,却依然紧紧不放手,眼睛直直地看着女子,似有暗喜之色。 黄衣女子发现被对方抱着,连忙轻轻一推,发现男子力气颇大,竟一下没有推开,赶紧口中小声说道:“竹空师兄,我已经没事了!”说完这才站起来,脸上飞起两朵红云,羞涩至极。 男子见女子这般美景,想到刚刚的温柔满怀,忍不住回味绵绵,口中却朗声说道:“师妹没事就好!” 随后转过头来,看见王若,口中骂道:“哪里来的不知死活的东西,竟然大白天的不长眼睛,给老子滚!”说完左手一挥,一股强横气劲朝王若汹涌卷来。 王若刚刚撞上黄衣女子,也是一时不稳,手中地图跌落在地。他赶紧捡起地图,正要双手一拱,出言道歉之时,却发现一股无法阻挡的气劲席卷而来,顿时脸色一变,原本伸出的双手往回一收,交叉架在胸前,双脚站成弓步,仓促间奋力一挡。 只听砰地一声,王若被强横气劲一下子退出七八步远,才硬生生稳住身子,心头有些气息翻涌,特别不好受。 黄衣男子见王若竟然一点事没有,心中大怒,看见对方手中捧着地图,便知是今日刚入门的弟子。自己这随手一击竟然让他毫发无伤,岂不是让自己在美人面前丢了面子? 口中哼了一声:“想不到还是一个硬骨头,我看你到底有多硬!”随即右手白光闪耀,整个手掌一下子变成白色,周围空气一寒,气息一下子阴冷异常。黄色袖口处空气更已经凝为冰屑,附在衣袖之上。 随后五指一握,变掌为拳,往前一送,拳头前方顿时凭空出现一个拳头虚影,竟比真实拳头大上两倍有余,仿若寒冰凝结而成,一拳朝王若轰过来。 “师兄不要!”黄衣女子见男子大打出手,还使出寒冰掌的功夫,不禁心里一急,大喊道。 “住手!”远处似乎也有一个洪亮的声音喊道,同时一个高大的身影从远处奔来,不过相隔甚远,根本来不及阻止。 王若虽气息不稳,心思却放在对面的黄衣男子身上,深知自己远非此人对手。一见他居然还不放过自己,不依不饶又出杀招,也让王若心底一寒,既然你如此辣手,我王若也不能坐以待毙。将全身功力尽数提起,以八荒拳中的地动式,对着晶莹冰拳全力一击。 又是一声巨响爆裂开来,冰拳在王若面前三尺处和八荒拳内力相遇,威能耗尽,化为冰渣碎裂落下。而王若则是一下子飞了出去,在空中翻滚一下,摔落到二十多米远的地上,又向后滑了两三米才停住身子。 等身体稍稍停稳,王若一个鲤鱼打挺又跳起来,不过单腿跪地,嘴角流血,看来已经受了伤。两眼怒目圆睁,右手拳头攥紧,盯着对面的黄衣男子,仿佛有万千怒火积压心头,随时可能爆发一般。 黄衣男子看见王若眼神,不禁眼角一跳,忽然间涌上一种被野兽盯住的感觉,这种感觉虽只是一闪而逝,却让黄衣男子一下子愣住了。 以自己凤初上境修为施展寒冰功法,竟连一个初初入门的弟子也未拿下,这简直是天方奇闻。换做一般宗门弟子,起码也是重伤,为何眼前这人似乎还有一战之力的样子? 黄衣男子想到此处,又生气起来。将刚才的心头不适抛在天外,嘿嘿一笑说道:“小子,没想到你还没死,那就再接我一招!” 随即双手提起,全身法力尽数灌注其上,两只手掌顿时变得晶莹剔透,仿佛冰雕一般。随后向外一推,一道让王若眼角急跳、竟似毁天灭地的气息一下子扑了过来。 第101章 大梦师兄 王若心中一横,再次提起残余力量,准备硬抗到底。 却不料这毁天灭地的气息还未来到王若面前,便被凭空出现的一头灰狼张口一吸,海纳百川一般全数吞入肚内,一下子消失不见了。灰狼还伸出舌头舔舔嘴唇,似乎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 而灰狼旁边则站着一个异常高大的魁梧男子,身穿内门弟子的黄色服饰,领口绣有一头青牛,栩栩如生。 “大梦,竟然是你多管闲事,为什么阻拦我出手教训这小子,难道你们刍养堂真的敢得罪我们嗜武堂?”黄衣男子见自己全力一击如石沉大海,心中一惊,对大梦多了几分忌惮之意。不过嘴上肯定是不能示弱的,更何况还在美人面前,于是狠狠地叫嚣起来。 “竹空,光知道欺负别人,有本事和我打啊!打不过还想用嗜武堂压我,哼!要是这样说的话,宗门戒律严厉禁止同门相残,你却对一个刚刚入门的师弟下此狠手,岂不要受重罚?”名叫大梦的高大男子鼻子哼了一声,面对眼前黄衣男子毫不留情。 大梦。。。?王若一愣,觉得这个名字有点意思,难道和小梦师兄有什么关系不成?只不过一个是外门弟子,一个是内门弟子,似乎差距有点远啊。 那个叫做竹空的黄衣男子,嘴角一翘,对大梦十分不满,却因实力不足不敢正面硬刚,只能指着王若说道:“这个不长眼的小子,冲撞了海棠师妹,难道给点教训也不应该么?师妹,你说对不对,撞疼那里没有?”说到后面,却又对叫做海棠的黄衣女子嘘寒问暖起来。 海棠白了他一眼,没有理睬他在外人面前这般温柔体贴的样子,反而对大梦行了一礼,盈盈说道:“见过大梦师兄,我们不过是一场误会,我也没有什么事。还请大梦师兄让路,我要赶回师父那里,向她老人家汇报一点事情!”说完径直朝着大梦二人走来。 大梦远远就看见二人先前在此观景缠绵,如今却说有事向师父回禀,分明就是借口离开。不过想起她师父最为护短的脾气,大梦只得将灰狼收回灵兽袋中,让在一边,口中朗声说道:“既是误会,还请海棠师妹代我向凤师叔问好!” 王若原本已经爬起来和大梦站在一起,想起无缘无故被人打了一顿,心里很不开心,便将身板挺直,横跨一步,挡在中间,一点也没有让路的意思。 虽然道路宽阔,足够人行走,但王若这样站在路上,分明是心中有些怨气,一头犟牛模样。 海棠女子见状,眉头一皱。 王若却突然发现一股柔和的力量袭来,将自己硬生生推到边上,自己居然无法抵抗。抬头一看,见大梦朝自己笑了一下,大手一伸,挡在王若前面,不知是故意阻挡他的冲动行为,还是有意保护王若不再受到伤害,也许二者皆有。王若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默默地站着。 海棠见王若让开,看了他一眼,飘然而过。 竹空见海棠走了,赶紧跟上去,却在经过大梦和王若面前时,狠狠盯了王若一眼,狞笑道:“小子,我记住你了!”说完便朝海棠急追而去。 不分青红皂白便随意出手,欲想取他人性命,事情过后不但没有丝毫道歉言语,没有一点悔悟之心,反而严词警告、眼神威胁,难道这就是人人向往的修仙世界、长乐之门么? 看来不管在哪里,都是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这让王若继如梦令被骗之后,再一次体会到这一真理。 大梦见二人远去,才将拦着王若的大手放下,看见王若似乎有些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觉得这个人还有点意思。 刚才面对强敌绝不服输的倔强,现在却又不发一言神游天外,真是有些呆傻了。便呵呵一笑:“这位小师弟叫什么名字,可是今日入门弟子,现在是要去哪里啊?” 王若一惊,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拱手称谢道:“我叫王若,多谢大梦师兄援手之情,否则我还不知道会被揍得多惨呢!如今我要赶去刍养堂,还请师兄指路。” 他通过大梦的服饰标志,已经知道他是刍养堂的内门弟子了,说话十分恭敬,还透着亲热之意。 大梦一愣,欣喜说道:“哦,原来师弟分到我刍养堂啊,那还真是缘分了。只可惜我现在要出门办点急事,以后再和师弟好好叙叙。至于指路嘛,你按照地图指引便可到达,只是不要一直低头赶路,免得再次冲撞他人!” 听大梦如此一说,王若知道他看见了整个事情的经过,脸上也有些惭愧:“多谢大梦师兄教诲,王若已经谨记在心。接下来的路程,我不会再走神了!” 大梦满意地点点头,拍了拍王若的肩膀,便朝前走去。走了几步之后,却突然回头又说道:“我看你已经到了中境修为,实力不弱,可不要逞强好胜啊!刚才那名黄衣男子叫做竹空,乃是嗜武堂的内门弟子,也是嗜武堂长老万山万师叔的记名弟子,平日里最是争强斗狠、欺软怕硬,心胸异常狭隘,你可要小心一点,让着他便是,不要和他起了冲突。而那位海棠师妹则直接被凤师叔收归门下当嫡传弟子,你更是远离即可,切莫和她沾染关系!” 王若心中一热,这大梦师兄如此古道热肠,遇见他真是自己的运气。便连连点头说道:“我一定听师兄的!” 大梦笑着点点头,转身便离去了。 王若也将地图取出,这地图刚刚在手上来不及放回储物戒,和王若一样硬抗了竹空的一击,却毫发无伤,真是有些神奇。 看着地图上仍旧亮着的终点和红线,还有箭头虚影一直在闪烁不停,王若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绪,大踏步地再次往前而去。 走了大半日,就在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王若终于来到一个山谷,看见了前面刍养堂的阁楼,忍不住心跳加快起来。 一个青衣弟子看见他,主动迎上来问道:“你是谁,怎么跑到这个地方来了?” 王若赶紧将身份令牌取出,笑着说道:“小师兄,我叫王若,是刚入门的外门弟子,今日前来刍养堂报到的!” “哦!新师弟?那可太好了,我们这好久没进新人了,我叫陆章,你叫我陆师兄就可以了。来来来,这个月正是巩师叔当值,我带你去。” 王若点点头,连连称谢。 二人寒暄几句,很快便到了阁楼二层,只见房间内陈设简单。有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正拿着一只毛笔,在一幅宣纸上书写着什么,异常专心地样子。 陆章见老者正在写字,不敢打扰,在一旁垂手恭立。王若自然更不敢动,同样一边站着,只是心里嘀咕着,希望老头写字能写得快一点。 谁知老头写着写着竟停了下来,蹙着眉头,一脸沉思,好像有一个字不是很好写,便用笔在空中虚画练习,一直很写了好几遍,有些不得其法。 王若虽是埋着脑袋,眼角却瞟见了老头的模样,心中有些埋怨起来,这老头怎么这么拖沓,等他写完这幅字,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不过自己是万万不敢出言提醒的,只得无奈地在门口候着。 忽然,老头似乎心有所得,眉毛一挑,嘿嘿一笑,将手中毛笔再次落下,白纸黑字,蜿蜒流淌,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不一会儿,老头便停下毛笔,拿起身边大印,盖了上去,然后笑呵呵地看着自己的书法作品,就仿佛在欣赏什么奇珍异宝。 陆章见老头写完,也长舒一口气,恭敬说道:“巩师叔,弟子陆章带领新入门弟子王若前来报到!” 王若也恭敬地喊了一声:“见过巩师叔!” “哦,我知道了!”老头欣赏了半天自己的绝世作品,才缓缓抬起头来,看见门口站着的二人,又哈哈一笑:“王若是,凌风那个老家伙已经给我说了。我这里也正好缺人,你来了正好,只要干得好,宗门不会亏待你的!这样,我这还准备再写一副字,陆章就带王若下去,具体事务你给安排一下!” 这个白发老头似乎醉心于自己的世界,不愿意让其他事情打扰他,简单交代两句,便敷衍了事的交给陆章了。 陆章面现为难之色,尴尬说道:“巩师叔,你还没有分配王若的具体工作呢,不知他要分到那个小组啊?” “哦,刚才大梦传音过来,说很是欣赏王若,你就让他去大梦那个组!”老头说话时头也不抬,又拿出另外一幅空白的长条形宣纸,铺在桌上,伸出食指在空中比划,似乎又在酝酿什么佳作。 “什么,大梦师兄那个组?”陆章却一下子惊呼起来。 “怎么,你有什么意见吗?”巩长老抬起头,口气有些不开心起来,看来很讨厌别人在这里大呼小叫。 “不敢不敢!弟子告退。”陆章一惊,脸色一下子白了,连忙一边告罪,一边拉着王若跑了出来。 第102章 巩师叔 王若出了阁楼,见陆章脸色好看一些了,才大着胆子问道:“师兄,难道巩师叔很凶么?” 陆章闻言苦笑一声,小声说道:“师弟,咱们边走边说,巩师叔耳朵很尖的,要是在这听见我们议论他,可不太妙啊!”便拉着王若往山谷之中走去。 “其实巩师叔人是挺好的,就是脾气有些古怪,而且有三大禁忌,千万不要触碰!”陆章见离得阁楼远了,将一块月光石悬在头顶,将周围照亮,小心翼翼地对王若说道。 “哦,三大禁忌?还请师兄给我说说,以后也可注意一些!”王若以前已经见过月光石了,并不稀奇,反而对所谓三大禁忌有些好奇,赶紧问道。 “一是不要在巩师叔写字的时候打扰他,免得他写错了字,可就是出大事了。二是不要背后议论他,不要惹他生气。第三个嘛,就是不要在他面前说谎,这个后果最是严重!”陆章嘻嘻一笑说道。 王若一听觉得有些好笑,说道:“那我们现在岂不是犯下第二条?” “嘘,小声点,不过隔这么远了,他听不见的!”陆章竖起右手食指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又舌头一吐,调皮说道。 王若见陆章如此模样,也忍不住笑了,感情一下子亲切起来,又问道:“那倘若真不小心犯了师叔的禁忌,他会如何处置啊?” “若是犯了第一条和第二条,那可精彩了,巩师叔会上蹿下跳,破口大骂,好像街头泼妇一般。惹得急了,直接上房揭瓦、捣乱你住的房间;下谷拆门,放走你管的灵兽,搞得整个山谷鸡飞狗跳才能罢休。” “惹事的弟子可没有好果子吃,往往都是自己负荆请罪,在巩师叔面前赌咒发誓再也不敢了,才能灰溜溜地逃回来。”陆章想起以前见过的那番景象,忍不住扑哧一声哈哈笑了起来。 王若虽然没有见过这景象,但心中也能想象一番。不禁莞尔,心中却对这巩师叔的印象大为改观,心生好感。 想到那个竹空只是一个内门弟子,稍不如意便拳打脚踢、凶神恶煞的样子,而巩长老乃是琴心境强者,在弟子招惹他的时候,只是用这些俗世的手法惩罚弟子,既不克扣灵石,也不体罚弟子,不但算是童心未泯、心地善良;更可以说是对弟子平易近人、爱护有加了。 “那第三种禁忌呢?”王若想到此处,忍不住想对这位巩师叔多了解一点,再次问道。 “第三种巩师叔却不闹了,直接交给宗门执法堂进行处理!”陆章想起第三种处罚,眼中尽是敬畏之色。 “好!”王若忍不住在心中为巩师叔点了赞,心中又想起孟良和竹空来。是啊,为人弟子,倘若品行不端,岂能不闻不问?如果培养出来一个品行败坏的强者,岂不是大家都要倒霉?心中对巩师叔又是多了一分敬佩。 “我还有一个疑问,不知刚才师兄对我加入大梦组为何尖叫啊,难道有什么不妥之处么?”王若怕引起陆章误会,十分真诚地问道。 陆章听王若问起,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师弟放心,我不是对师弟有什么意见,而是你不知道谷中情况,我给你一说便明白了。” “咱们刍养堂是专门为宗门培育喂养灵兽的部门,这灵兽啊,分成几个种类和等级。一是宗门大批量培育一阶灵兽独角马,供凤初境弟子购买和租借,这独角马虽是一阶灵兽,但行走如风,比普通骏马快上两倍有余,是很多弟子出行的首选。” “遇见危险,他的独角还会射出闪电应敌,相当凤初中境弟子全力一击,相当厉害了。所以数量很多,需要花费大量人力去饲养,谷中弟子有六成都是在做这个工作。而独角马喜欢吃狗尾草,谷内有单独的多个草场,饲养简单。所以初入门弟子基本上都是从这里开始做起的。” “第二是内门弟子寄养的一些宠物和灵兽,这些宠物和灵兽千奇百怪,所喜爱的食物和习性也不一样,所以就要花些功夫了。需要了解这些灵兽的特殊之处,分别照顾,往往是有了一些饲养经验的弟子才能胜任的。这样的工作也占去了谷中三成的弟子。” “最后就是宗门长老的灵兽了,这些灵兽每一头都是灵性十足,而且脾气古怪,不是特别精通刍养之法的弟子绝难照顾好。” “所以谷中只有四个组的弟子照顾。就是大梦师兄组、星河师姐组、谢俊师兄组和龙牙师兄组。所以今天听见师弟一入门,便分到这要求极高的大梦师兄组,一时惊讶,叫了起来,差点惹得巩师叔不快!” “啊,原来如此!”王若不禁想起来时路上遇见的大梦师兄,心中一下子感激起来。只是自己什么都不会,开始干活的时候,可怎么办呢?想到这里,他又开始担心起来。 陆章见王若没有提到他为什么进入大梦组的原因,也不便询问,心中反而猜测起来。看来这个王若要么就是某个世家的出色弟子,肯定跟宗门的某位长老关系密切;要么就是大梦师兄的亲戚,才会优先照顾。 “陆师兄,不知道本堂共有多少人,平日里是如何干活的啊?”王若不再多想,开始打听起刍养堂的情况来。 “本堂共有四位长老,分别是巩师叔,风师叔、谢师叔和刘师叔。共有四十个饲养小组,每个小组都是由一个内门弟子带领五个外门弟子,所以全部配置应该是有两百四十个弟子,但如今很多小组人员都没有配齐,所以大约只有两百人左右。”陆章掰起指头细细算了一下,得出了一个很肯定的答案。 王若没想到本堂竟然有这么多人,不禁心中感慨。在凡俗世界难得一见的身具灵根之人,如今在此处一抓一大把,简直让他有些不敢相信。 陆章见王若惊讶的模样,笑道:“其实刍养堂算是本门弟子比较多的部门了,其他部门弟子很少的,有些部门甚至连弟子都没有!” 王若顿时明白了,一下子想起了问心堂,估计只有几个换值的长老。 “不知道陆师兄是哪个小组的弟子呢?”王若又好奇问道。 “呵呵,我不是刍养堂的人,而是知事堂的弟子!” “什么?”王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师弟勿怪,你还没有看宗门简介,怪不得这个都不知道。每个堂口的值守柜台之人,都是知事堂的人,只不过比较固定罢了。我就和另外二人一直在刍养堂担任入口值守职责,已经七年了!”陆章见王若惊讶异常,忍不住笑道,随即又有些感叹时光太匆匆。 二人就这样说说笑笑,不知不觉走了一个时辰,才看见前面山谷边上有一排房屋,只是亮起两盏灯火,还有十几个房间空无一人的样子。 “到了么?”王若看着前面清冷的房屋,有些疑惑地问道。 “没有,这里是本堂为其他弟子临时借宿用的客房,现在亮起的两个房间,乃是我知事堂的另外两名师弟住着。我的房间也是挨着他们的。”陆章一指眼前的几间房屋,给王若介绍道。 “啊,师兄住处距离办事的地方如此之远,也太不方便了!” “其实我在刍养堂阁楼一层有一间临时床铺的,不过平日没有什么事,我都不在那边睡。而且说起路程嘛,倒是不远,我有一匹独角马,平日都是骑乘来往,要不了多少时间,今日因为和师弟谈笑步行,故而才让师弟感到距离遥远的!”陆章笑着说道。 王若这时才明白,陆章是陪着自己走路,不禁双手一拱连声道谢。 “今日时辰不早了,师弟就先在这客房将就一晚,我两位师弟估计也睡下了,以后再介绍给你认识。明天一早,我去取一匹独角马来,我们二人再去大梦师兄所在的营地报道如何?”陆章看了看天上的星辰,笑着对王若说道。 王若也觉得有些困乏,而且今日白天被竹空打伤的地方,虽无大碍,也需要调息一下。便点点头,说道:“一切听从陆师兄安排!” 陆章微微一笑,带着王若来到了这排房间的倒数第四间,推开房门,单手一道法诀打去,只见房间顶部有一块圆圆的月光石蓦然亮起,将整个房间照得清清楚楚。 里面有一张檀木大床,摆放着枕头铺盖。中间桌椅板凳等物一应俱全。墙边还有一扇窗户,可以看见外面漆黑的夜。 “师弟先将就一晚,我就在隔壁,有什么事情喊我便是,早点休息,明日一早我来叫你一起启程。”陆章见王若有些困意,也不打扰,说完便拱手离开了。 王若赶紧道谢一声,然后关上房门,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果然有一丝睡意袭来。他脱去衣服,躺在床上,却没有马上休息,反而从储物戒中取出一本书,慢慢翻开了第一页。 从其封面可知,正是《宗门概要》一书。 第103章 很重要的问题 谁知王若越看越有劲,原本的一丝睡意早已经跑到九霄云外,看着看着竟坐了起来,把被褥围着自己绕了一圈,将枕头竖起放在床头,就这样斜靠着,一口气将整本《宗门概要》全部读完了。 原来这若虚门已经创立千年之久,乃是一位神仙一般的祖师爷创建的,具体是谁却没有详细说明。篇首除了总体介绍一下宗门之外,还列出了十条禁令,其中不许同门相残便是其中第五条。 书中说得最多的则是整个宗门的管理。其中将宗门因职事不同分为十个堂口,分别是问心堂、知事堂、分司堂、嗜武堂、执法堂、刍养堂、火炼堂、悬务堂、巡值堂和稷下堂。 问心堂王若已经去过了,只有几名长老轮值。 知事堂则是整个宗门的库房,不但每个堂口都有知事堂的弟子,而且还负责所有事物的登记、统计、上报、保管、分发等事情,事务繁杂,统一有序,不能出错。 分司堂则是宗门之中最为繁忙的地方了,是整个宗门所有产业的任务分配、收集的地方,每天还要将收集的信息报给知事堂登记注册。但主要还是针对外门弟子和宗门外部产业,主要是一些采矿、种植药草等。 嗜武堂是宗门集中起来传授功法、比武较技的地方。 执法堂就是赏罚分明的地方,全部由琴心境长老担任值守,凡有是非之事全由此处决断。 火炼堂是宗门打造武器和装备的地方,也是宗门内弟子众多的一个堂口。同时出售各种灵器法宝,在宗门内设有专门的店铺。 悬务堂是宗门和长老们发布任务的地方。不管是琴心境长老还是凤初境弟子,闲暇时都可以到此处领取任务,完成以后会得到相应的奖励。 巡值堂担任起宗门的护卫任务,必须不分昼夜巡守,以保证宗门安全。 稷下堂则比较特殊,是专门为内门弟子创办的。凡是经过入门测试的内门弟子,前面五年必须到此来,按照稷下堂设下的规定按部就班地学习,五年之后经过测试再次分配,可以说这就是内门弟子和外门弟子最大的区别了。 宗门之中还有一个特别的存在,便是藏经阁,不过需要缴纳一定的费用才能入内。 还有很多不能去的特殊地方,比如山峰上长老们的洞府、掌门的议事大殿以及灵穴等,反正外门弟子基本上就只在本堂和刍养堂、嗜武堂、悬务堂和火炼堂之间转悠了。 书中还提到外门弟子一个月只有一块灵石,内门弟子则是十块之多。只是由于灵石会发生保管问题,便由身份令牌中的贡献点统一结算。 一点贡献点便等于一块灵石,可以在宗门内进行结算。倘若外出需要灵石之时,再到知事堂换取便可。 外门弟子倘若修为达到凤初上境,可以通过宗门的特殊招录测试,直接转化为内门弟子。一旦突破到了琴心境界,立刻成为宗门的核心长老,享受各种特权了。 书中还讲一些弟子需要注意的地方,多是细枝末节,叙述详细。各个内堂都可以根据自己的特点,制定更为详细的 管理方案。书尾还写了一些鼓励弟子的话语,读来振奋人心。 王若将书本合上,闭上双眼,消化了一下刚才看到的内容,将《宗门概要》收起,却又将另一本书取了出来。 此书正是王若最想看的《聚气初修》,乃是真正教人如何修炼的宝典。 王若慎重地翻开了第一页,一字一句认真地看着。 不知过了多久,眼看夜色都要转淡的时候,王若才重新合拢书本,揉揉眼睛,感觉疲惫不堪,便昏昏沉沉地睡了。 正在王若睡得香甜的时候,耳边传来陆章的呼唤声,让他一下子醒了过来,揉一揉惺忪的睡眼,赶紧穿起昨天发下来的绣有刍养堂标志的青色衣服,推开房门走了出来。 太阳已经升起老高了,阳光晃得王若都有点睁不开眼,见陆章在房屋一边等着他,赶紧走了过去。 “看来师弟肯定是勤奋之人,昨晚一定睡得很晚!原本想一早就叫醒师弟的,但见你睡得如此香甜,一直不忍打扰,只好等到现在。不过也不晚,等师弟洗漱完毕,吃一点东西,我们便上路!”陆章是过来人,见王若换了衣服,还是有些睡眼朦胧的样子,忍不住笑道。 “昨夜贪看了一会书,让师兄见笑了!”王若不好意思地笑道。 也不知道陆章从哪里弄来的毛巾水盆,让王若洗了个脸。然后抬头一看,陆章又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递给王若,并笑嘻嘻地说道:“虽说修道之人身体强横,但我们这些弟子修为低下,每天还是要吃饭的。除非到了凤初上境才能日食一餐,跨入琴心境则真的可以做到辟谷了。我煮的面条不一定合师弟的胃口,可要忍耐一下。” “哪里,很好吃的!”王若尝了一口,觉得并不难吃,但也说不上好吃,只得赶紧点头称赞道。 “不知其他二位师兄在哪里啊?”王若看见隔壁房门紧闭,似乎没有人的样子。 “哦,他们啊,一个去谷口当值,一个出去办自己的事去了,咱们不用管他们。”陆章自己也端着一碗面条,同样呼啦呼啦地吃着。 二人很快吃完了,收拾妥当。只见陆章一拍腰间的灵兽袋,白光一闪,两匹十分健壮的独角白马便出现在二人面前,一扬前蹄,仰天嘶鸣,显得十分神俊。 “这便是独角马,果然不凡!”王若见白马一尘不染、鬃毛齐整;腰背滚圆、四肢粗壮,真是好一匹骏骑,马背上还配有一副精美的马鞍,忍不住赞叹一声。 “师弟第一次骑乘此马,可要注意,马儿性烈,你要抓紧一点。”陆章对着王若叮嘱一句,然后一个翻身,骑上其中一头独角马,朝着山谷深处疾驰而去。 王若不敢怠慢,赶紧也翻身上马,却还未抓住缰绳,此马便四脚一蹬,朝前疾驰而去,让坐在马鞍上的王若一个后仰,差点摔了下来。 “果然名不虚传!”王若猝不及防之下,吃了一个小亏,倒也并不在意,双脚夹紧马肚,俯下身体,双手拿起缰绳,轻轻一抖,马儿便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四蹄翻飞,朝着前面的陆章狂奔而去。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二人来到山谷边上的一处山峰,这座山峰不算高大,但云雾缭绕,松柏挺立,颇有灵气的样子。 山峰下面,有一座宽敞的院子,院子门口还挂着一块牌匾,上面题着“先觉小居”四个字。院子后方则有一横排低矮的房屋,不知干什么的。 陆章推门而入,同时大喊道:“秦师姐,秦师姐!”看来很是熟络。 “谁呀?”一个宛如鸟鸣的声音响起,十分好听,随即从右侧房屋中走出一个妙龄少女,看见陆章和一个生面孔的男子站在院子里,忙出来施了一礼,说道:“原来是陆师兄,这位穿着本堂的服饰,却面生得很,不知怎么称呼?” “原来是婉儿师妹啊,真是太巧了,好久都没有看见你了。最近过的怎么样?”陆章见到出来的女子,眼睛一亮,连忙柔声说道。 见婉儿皱着眉头,眨巴着眼睛看着王若,一脸疑惑神色,陆章讪讪一笑,才回过神来指着王若说道:“这位叫做王若,是刚入门的师弟,巩师叔分配到大梦师兄组的。今天我送他来这里,就交给婉儿师妹了!” “见过婉儿师姐!”王若躬身一礼,恭敬说道。 “什么。。。?分配到我们小组?”婉儿一听,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却看见陆章朝她连连点头,只得有些犹豫地说道:“如今大梦师兄外出办事,秦师姐也出去放牧了,要不先暂且留下来,等他们二人回来再做商议!” “那就有劳婉儿师妹了,我今日正好无事,想在这里和大家聚聚,顺便讨杯水酒喝。哎,好久都没过来了,我是真的想念大家!”陆章一直痴情地看着婉儿,径直朝院内走去,似乎真要留下来的样子。 “陆师兄,如今时间也不早了,你还是赶紧回去,我还要给王师弟安排住处呢,哪有时间照顾你?再说了,天黑以后不安全,还请师兄早回!”婉儿见陆章真要留下,心中一急,面色一沉,下了逐客令。 陆章听到让自己回去,脸色一红,有些尴尬,后来又听到婉儿师妹怕自己天黑赶路不安全,觉得她很是关心自己,又开心起来,笑着说道:“那我以后常来便是。”说完放出独角马,和二人告别而去。 婉儿见他走后,也有些过意不去,沉吟一下,回想刚才自己是否有些太绝情,随即又苦笑着摇摇头。 回过头来,看着呆呆的王若,莞尔一笑:“我叫韩小婉,王若师弟既然是刚入门的弟子,今日我且问你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师姐请说!”王若恭声回答。 “你会做饭么?”对方调皮地眨眨眼睛,一脸期盼的样子。 第104章 一家人 不知不觉,日已西沉,从天边扬起一阵尘土,只见三匹高大的独角骏马疾驰而来,马背上坐着三个人,分别为两男一女,转眼间便到了先觉小居的门口,全部翻身下马,推门而入。 人未到,声先到,只听一个略微粗犷的声音响起:“小婉,饭做好没有,我饿死了!”说完走进来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约莫二十五六的样子。 他一屁股坐在院中的椅子上,拿起桌上的茶壶,满满倒了一杯,一仰脖子,咕噜咕噜吞下了肚,才意犹未尽地抹了一下嘴巴,非常惬意。 随后进来一个身材瘦弱一点的男子,慢慢走到桌旁坐下,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品着。 “你是饿死鬼投胎呀,一天到晚就只知道吃!”随后走进来一个女子,腰间束着一条黄色丝带,手里拿着一条黑色皮鞭,英姿飒爽,此时却对高大男子骂道。 高大男子偷偷吐了一下舌头,嘿嘿一笑,不敢嚷嚷了。 “来了!”只见左侧厨房里面小婉走出来,手里端着一个大盘,里面放着四五道精致菜肴,一边走一边笑嘻嘻地说道:“师兄师姐们辛苦了,还有两个菜,马上开饭!”随即将盘中菜肴端出来,放在桌上,又转身进去厨房了。 “咦。。。?今天这菜怎么这么香?”高大男子从小婉走出来就感觉不对,鼻子一嗅,一股诱人香味钻入鼻孔,让他忍不住连嗅几下,又看到桌上菜肴颜色丰富、鲜香可口,瞬间胃口大开,忍不住用手抓了一点放在嘴里,唧两口,然后大声喊道:“香啊,真香!” 瘦弱男子和另外一个女子也很奇怪,二人面面相觑,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小婉再次从厨房出来,不过这时却把王若也带出来,二人一人端菜,一人抬着饭盆和碗筷,全部放在桌上之后,看见三个人目瞪口呆的样子,禁不住笑了起来。高大男子更是 手中还有半截粉丝没有入口,就这样张大嘴巴,呆若木鸡。 “我来介绍一下,他是今天分配到我们小组的王若师弟,这位便是秦璐秦师姐,这位叫喊着要吃饭的是高大山,那位安静的小哥叫做文笑。”韩小婉指着眼前众人,一一介绍给王若。 王若还穿着围裙,赶紧双手在上面擦了擦,抱拳说道:“见过秦师姐,高师兄,文师兄!” “新来的师弟?”三人忍不住异口同声地喊了起来。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高大山反应快,将嘴角边的粉丝嗖地一下吸入嘴里,然后拍拍双手,口里喊道:“欢迎欢迎,来来来,师弟赶紧把围裙脱下,大家一起吃饭。” 秦璐和文静也赶紧点头示意,口里说道:“欢迎小师弟,快坐下。” 王若将围裙脱了,小心翼翼地坐下来,恭敬说道:“我初来乍到,什么也不懂,还要请师兄师姐们多多帮助!” “哎,大家都一样,说什么懂不懂的,至少你这饭菜就比我们几个强多了!”高大山摆摆手,让王若不要客气,指着满桌饭菜,笑呵呵地说道。 王若一听,心里也有些开心,忙朝着高大山抱拳一礼。 “不知道王师弟以前是在那个小组啊,我怎么一点也没有印象?”秦璐却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试探地问道。 “我是昨日进来的,今日算是入门的第二天,请师兄师姐多多指教!”王若再次客气地说道。 “啊?”三人又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惊呼。 高大山一拍王若肩膀,大声说道:“我刚才还以为你谦虚,原来你是真不懂啊!” 文笑则是面色凝重,有些不满地说道:“宗门怎么会让刚入门的弟子到我们小组呢?三个月后刚好是三年一度的考核评比,岂不是拖了我们后腿。” 秦璐则是目光闪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韩小婉见三人模样,撅着小嘴有些不满地说道:“这有什么,我还不是一进门就分到大梦师兄这个组来,现在同样什么都会了。况且王师弟是巩师叔指派过来的,修为和我们几人一样,做饭又怎么好吃,难道还不够么?” 文笑赶紧接口道:“小婉师妹不要误会,你是灵兽山的家族弟子,自幼就熟悉各种灵兽习性,宗门内还有你的长辈,分到这里肯定没有问题。” “我是担心王师弟需要一定时间才能掌握饲养技巧,这三个月之后就要考核,哪里来得及啊?我直言相告,还请王师弟不要介意。” 通过路上和陆章的交谈,王若知道自己加入此组肯定会引起大家的猜疑,所以并没有将文笑的话放在心里。而是朗声说道:“多谢文师兄和大家的关心,我已经从小婉师姐这里了解了此次考核评比的事情,请大家放心。” “我王若一定竭尽全力学习和比赛,倘若真的成绩不好没有过关,甘愿受到大家的批评。我将三个月的灵石全部拿出来,分给大家作为补偿,而且任凭宗门调度,分配我到什么地方去,我都毫无怨言。” 听见王若如此铿锵言语,高大山又是一巴掌拍到王若后背上,哈哈大笑说道:“好,这才配做我们的小师弟,高师兄挺你!” 秦璐点点头,对王若投来赞赏的目光。 文笑也是脸色稍霁,同样说道:“既然师弟这么有把握,平时有什么不懂的,一定要说出来,我们几个都会帮助你的。” 小婉见气氛都缓和下来,赶紧一笑,从桌子下面取出一坛好酒,撕开封口,顿时酒香四溢,让众人精神一振。 “今日给师弟接风洗尘,我擅自拿出一坛泉水春,大家痛饮一番。如果大梦师兄回来责怪我的话,你们可要为我说情啊!” 韩小婉抬起坛子,却没有急着倒酒,眼睛看着在座各位,挤眉弄眼地说道。 “那是当然,我高大山第一个出来为你说话,赶紧倒酒!”高大山不停的用鼻子嗅着,一脸陶醉之色,大手一挥,催促起来。 秦璐和文笑也笑了笑,各自将碗送到韩小婉面前,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王若也倒了一碗,心中着实高兴,师兄弟几人开怀畅饮,真是酒逢知己千杯少,人生得意须尽欢。 就在五人酒酣脸热之际,韩小婉却悄悄低头靠近王若,小声问道:“师弟对三个月后的考核真有把握?我记得白天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你可是愁眉苦脸的。” 王若也低头小声说道:“我都是胡说的,要不然大家还不急着撵我走啊?” “啊。。。?”小婉偷偷看了王若一眼,不想王若也偷偷看了一下她,二人相视一笑,韩小婉更是忍不住咯咯笑出声来。 “嘿嘿,我都听见了!”坐在王若旁边的高大山醉眼朦胧地大声说道。 “今日有酒今日醉,哪管明日烦与忧?”秦璐却再次抬起酒碗,似乎也明白王若和韩小婉说了什么,笑道:“师弟,从此以后我们就像一家人一样,来,敬宗门,敬大梦师兄,敬师弟,干!”似乎秦璐有些醉意了,话也多了起来,丝毫不在意对方是刚刚入门的一无所知的弟子。 王若听见一家人的话语,眼圈一红,也端起酒碗,大口喝了起来。 就这样,月夜之下,山峰之前,先觉小居之中,五个年轻人纵酒放歌,好不快活。真是人生能得几回醉,世事无常难交心,他日会当凌绝顶,不忘今日泉水春。 。。。。。。 第二日一早,王若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睁开双眼一看,自己躺在一张宽大的床上和衣而睡,身上盖着被子,也不记得是何人扶他过来的。 他赶紧跳下床,拉开房门一看,正是高大山。只见大山嘿嘿一笑,说道:“师弟以后就睡在这间房屋,隔壁就是我和文笑,对面是秦璐和韩小婉,有什么需要尽管说一声。” “谢谢高师兄,那他们呢?”王若也不知现在什么时辰了,总觉得自己也好像没有睡多久的样子。 “哈哈,现在已经快到中午, 他们早就出去做事了,我实在等不及才叫醒师弟的。今日有点忙,好几头灵兽都到了拉出去溜溜的时候,我也要出去做事,就劳烦师弟在家守着,做好饭菜等我们回来即可。” “对了,这是秦璐给你的东西,其中一本书里面记载了我们小组的所有灵兽的资料,你要尽快熟悉,后面还有一些驯化和饲养灵兽的技巧,十分难得,都是我们几个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的经验,你要好好学习,争取尽快上手。” “另外这本书是所有刍养堂弟子都要熟悉的基础知识,你也要完全掌握。还有在大梦师兄没有回来之前,你先在屋里待着,熟悉一下环境。” “过几天大梦师兄回来以后,再看他怎么给你分配任务。”高大山说完,将两本青皮书籍塞在王若手中,嘿嘿一笑,还没等王若答话,便转身离开了院子。 王若看了一眼手中书籍,第一本写着《刍养基础》,另一本却没有名字,看来内容应该不多。 第105章 不见回来 王若见天色还早,大家中午又不回来,便一个人在院子里坐着,拿起高大山给的书籍仔细学习起来。 他本来就是冰雪聪明之人,很快就将书中的内容记下,心想等有机会再实践一下就好了。院子后面的那排房间,原来是用来关养灵兽的灵兽屋,白天将这些灵兽收入灵兽袋中,带到前面的草原上去放牧,夜晚才赶回来休息。 灵兽屋周围有一圈空间法阵,可以让不管是庞然大物还是细小灵宠,都关在灵兽屋内,只是这个法阵异常复杂,布置不易,整个宗门也只有他们四个高阶组拥有,其他小组都是利用地形和栅栏来饲养。 这也是因为琴心境强者的灵宠各自不同,大小各异,需要较高的能力才能饲养,很多长老有自己的洞府,大都是自己喂养的多,要出远门或是长时间在外执行任务,才会寄养到刍养堂来。 而以普通凤初境弟子的条件,根本养不起什么灵兽,大多都是身家丰厚的内门弟子,才有可能豢养一头。毕竟这灵兽如果没有地方喂养,而是寄养在刍养堂的话,每月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从书上得知,现在大梦这个组里还养着四五头灵兽,已经让几位师兄师姐每天忙得不亦乐乎。 王若将两本书都收了起来,自己如今看是看完了,记也记住了,就是不知道实际饲养的时候会有什么困难,毕竟书本上的知识和实际操作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停了一会,王若又拿出另一本书,正是《聚气初修》,对于这本书王若心中很是疑惑,准备再看一遍。 一晃两个时辰过去了,王若心中疑惑更甚,紧蹙着眉头,许多想不通的问题浮上心头。 书中记载,初入道门之人,修炼时要心中默念法诀,将自身的身体作为一个容器,接纳天地灵气,但对于如何识别天地灵气却只字不提。这和棺中人传给王若的先识灵气、然后吸纳的原理并不相同,此是其一。 其二便是通过书中的修炼之法,王若明显看出吸纳的灵气全是纯白之色,不像王若以前修炼时看见五颜六色的灵气,这一点王若是怎么也想不通的。 而且他以五行聚灵术修炼的话,此处灵气浓郁,远非龙隐山可比。灵气汇聚很快,融合成一团一团的样子,可以看见里面各种颜色的灵气,被白色灵气包裹,并不是纯白的颜色,也不知这两种方法吸纳来的灵气,有什么区别没有。 其三便是神识开启之法,书中称为灵识,应该是同一样东西。棺中人称神识开启很危险,自己初修便开启神识,让棺中人大吃一惊。 而此书中却讲述只要能感悟天地灵气,进入下境,就可到宗门领取开灵符,三日之内必定能打开神识,让王若禁不住怀疑这开灵符的神奇之处。 难道宗门真有惊才绝艳之辈,让普通弟子走了捷径?还是自己原来的认知就是错误的? “唉!别想这么多了,有时间就两种方法都修炼一下,看哪一种方法更好,目前自己最关心的还是两件事,一件是攒足贡献点,去藏经阁换取合适的功法。第二便是加紧自己的学习,以应对三个月后的考核!”王若心里如此这般想道。 书本的后面有几种法术应用,第一种便是天眼术,王若今日有空,练习起来。原本有什么疑惑,可到嗜武堂请教当值师兄的,不过这里距离嗜武堂太远,王若也不想去,便独自修习。 这天眼术并不复杂,只要将自身原本圆形散发的神识集中成一点,便可向前长距离延伸,探知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神识波动,根据波动的强弱,便可判断对方的修为了。 道理虽然简单,但他以前做梦也没想到,神识居然还可以变形应用,真是拨云见日,恍然大悟。 而以修炼来说的话,此处虽然是远离宗门核心区域,但同样在太微山脉之内,灵气比宗门外的其他地方浓郁得多,王若心中估算,原本要七八年才可踏入上境的,此时却有把握三年之内到达此境界,这让他忍不住激动万分。 眼见天色不早,王若便收了功法,准备做饭了。 。。。。。。 一连三天,王若和师兄师姐相处融洽,白天在家做饭,修炼功法,晚上有不懂的地方就向他们请教,渐渐明白了许多独自修炼时不清楚的地方,很是高兴。 秦璐她们见这个小师弟不但聪明好学,而且博闻强记,书中的很多地方都是对答如流,也暗暗称赞。 关键是饭菜做得着实可口,让高大山每天都早早盼着回来吃饭,大家相处也特别和睦。秦璐暗暗松了一口气,自己代管的这段时间只要不出差错,等到大梦师兄回来的时候,便可完美交差了。 第四日,王若同样在家中打坐修行,珍惜这难得的修炼时光。要是大梦师兄回来,一旦分派任务,可就没有这么清闲喽。 这几日他已经明显感觉到,修习原来的五行聚灵术,比这宗门发放的《聚气初修》功法快了不知多少,于是他干脆舍弃宗门功法,专心修炼起五行聚灵术了。 短短几日,王若便感觉法力深厚了许多,这让他十分开心。要是能让他就这样花费大把时间修炼的话,王若甚至怀疑,自己可能一年之内便要进入凤初上境了。 不过现在可不是修行的时候,日已西沉,师兄师姐们很快便要回来了,自家还是赶紧做饭去。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太阳便洒下最后一点余光,钻到山下面去了。而月亮则早已升起,给大地洒下一片银色。 先觉小居里面,王若一个人守着一大桌子饭菜旁,愁眉苦脸,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院门外,眼底隐藏不住一丝焦急之色。 “今天究竟是怎么了,怎么到现在还不回来?”王若眼巴巴地看着远处,几乎望眼欲穿。 转眼已到深夜,王若已经相信肯定出事了,只是自己既不知如何联系他们,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放牧,只能在屋里干等,桌上的饭菜已经热过一遍,此刻早就凉了。 王若将饭菜全部收进厨房,然后提着一把椅子,坐在院门口,一直呆呆地盼着。就这样一直坐到月没星隐,东方发白,天都快亮了,还是没有丝毫踪影。 他一下子跳起来,将椅子抬回院子里,在厨房里面叮叮咚咚忙活一阵,用铁锅烙了一些大饼,用一个布袋装好背上,走出院门。 随后将地图拿出来,看了一会,也没看出这粗略的地图上哪里标注着草场,整个刍养堂都只是一个小点。 没办法,王若将地图收起,借着隐约的晨曦,向平日里师兄他们放牧的方向,施展俗世身法,坚定而去。 早晨的风有点凉,吹到脸上,让王若睡意全消。他翻过前面的山谷,只看见远处重峦叠翠,根本没有见到任何草场的影子。 他只有继续往前走,反正认准了这个方向,就不要回头了。 就在他翻过三座山坡后,在一片稀松的树林前面,忽然听到前方小路上,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王若心中一喜,赶紧拦在马路中间,翘首以盼。 果然,一匹白色的独角骏马从远处狂奔而来,坐在马上的正是韩小婉,看见王若站在前面路上,“吁”地一声停在王若面前,着急地朝着王若喊道:“师弟,我昨日放养的双角鹿,竟不知为何突然发狂,冲出草场,打破周围结界,闯入这太微山脉丛林之中,不见踪影。到现在我们四人都在寻找,还是一无所获。我想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力量,才急急跑过来,请师弟帮我一同寻找!” 王若见她面容憔悴,神情萎靡,想必是在外面找了一夜,又急又饿造成的,便扔给她一张大饼,说道:“师姐莫急,你说的可是农师叔寄养在这里的那头白鹿? 韩小婉咬了一口大饼,点点头说道:“就是那头鹿, 农师叔说过,这白鹿可是有上古神兽白泽的一丝淡薄血脉,所以特别看重的。现在要是弄丢了,大梦师兄又不在,我真不知道怎么办啦?”说完竟眼圈一红,似要落泪。 “那秦师姐他们去哪里了?”王若赶紧问道。 “他们三人还在山脉中寻找,应该没有找到,否则的话定有消息传给我的。”韩小婉知道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 强自忍住眼泪说道。 “行,那我应该去哪里找,找到以后怎么联系你们?”王若知道事情紧急,但临危不乱,要把最重要的信息互通弄清楚才行。 “这是一张传信符,师弟找到白鹿之后以法力点燃此符即可,我们便会知道你的位置。倘若迷路,就用宗门发放的地图指引回来。” “因白鹿是往南边跑的,现在东南西三个方向都在追查,你看师弟你要去哪个方向?”韩小婉甩给王若一张灵符,然后问道。 “北方为什么没有人去呢?”王若问道。 “根据白鹿消失的南边方向,北边是大片草场,应该不会去的!”韩小婉摇头道。 “那我就去东南边,你去西南方向,如何?”王若想了一下,说道。 韩小婉点点头,调转马头,朝着西南方向狂奔而去。 第106章 龙牙 王若沿着东南方向,钻进茂密的森林,身形闪动之间,快速移动起来。 他知道,如今这附近的地方肯定已经探查过了,没有什么必要在此耽搁时间,他只有沿着东南方向,起码先跑上半天,才能开始慢下来细细探查,看有没有可能遇到白鹿。 以他在世俗界几乎可以说是一流高手的轻功速度,半天下来起码要走几十里的距离,到时那个地方已经离开刍养堂的范围了。 王若记得宗门发给自己的那本书中清楚写道,刍养堂乃是本门的最边缘的内堂了,再过去的话就是一片宗门还未纳入管理的原始森林。 里面高阶猛兽虽然已经被宗门清理掉了,但是由于面积广大,还没有建立起宗门根基来。而且似乎故意留着这一片天地,让宗门的强者可以在此猎杀凶兽,磨砺弟子身手,进行实战。 当然,这片原始森林还是在宗门大阵的范围之中,只是没有分派长老具体管辖而已。 其中多有一阶灵兽,不乏二阶凶兽。只是二阶凶兽数量极少,它们相当于人类的琴心境强者,由于攻击手段单一,往往都是靠身体本能战斗,故而战斗力和琴心境强者还是不能相提并论。 不过这些凶兽虽功法单一,但悍不畏死,特别是受伤见血之后,更是容易狂性大发,大家也不敢无缘无故去招惹它们。 一阶灵兽倒是多了一些,也不是随处可见的。唯有普通野兽蛮多,在这片森林中生活了许久,由于灵智未开,根本不知道自己竟然生活在人类的法阵之中。只是在法阵边缘的地方,野兽们无法离开,初初暴怒异常,渐渐地便也习惯了。 王若一路上看到不少野兽,都没有惊扰他们,从旁边一闪而过,朝远处疾驰而去。 半天以后,在密林的极深处,王若的身影出现了,不过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任何发现,不免心里有些急躁起来。 当时和韩小婉急匆匆地就告别了,只想到自己可以通知他们,却没想到要是他们先寻着了白鹿,却没法通知自己,所以到现在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情况。 王若见身边有棵大树,比其他树木高了许多,心中一动,施展身法,跳到大树的枝头,左右看去。 只见周围一片茫茫林海,哪有白鹿的半分影子。 王若左边看了一会没什么发现,又往右面一看,忽然发现右方密林中,有一道黄色身影在树木之间跳跃奔腾,似乎在追赶什么东西,而前面树木被撞得纷纷倒下,不知何物所为。 他心中一喜,看来是本门中的内门弟子在此,正好向他询问一二。于是脚尖一点,凭借着轻身功法,在密密麻麻的树枝之间,脚不着地的跳跃起来,借力使力、辗转腾挪,仿佛如履平地。 很快便追上了前面密林中的黄衣男子,见他依然不停地向前奔去,不禁大声问道:“我叫王若,不知道是哪一位师兄在下面,需要帮忙么?” 黄衣男子抬头一看,发现头顶树枝上,竟有一个青衣弟子飘然而立,脸上大喜,一边奔跑,一边喊道:“我是刍养堂的龙牙,这位师弟轻功好生了得,快帮我拦住前面那头三色青牛,我必重谢!” 王若朝前一看,果然有一头健壮的青牛向前狂奔,四肢奋蹄,膀大腰圆,头上更是长有两只尖角,锋利无比。碰着树、树必断;踩着草,草必折,横冲直撞,好不凶猛。 他赶紧从旁边急追而去,很快便追上了青牛。只是苦于手上没有什么武器,也不知如何才能拦住它,只能一边跟着,一边想办法。 龙牙见王若虽然跟上了青牛,却不知怎么出手,心中焦急。自己也在后面急追,不时还要绕过被青牛撞断的树木,根本无法和远处的王若交流,只得紧紧跟上,徐图良策。 就这样,一头牛在前面狂奔,一个黄衣男子在后面急追,还有一个在空中跳来跳去,却无计可施的青衣弟子,不多久竟又跑出去一两里路了。 忽然,王若看见前面树木中有些粗壮的藤蔓,心中一动,便全力施展身法,朝前而去,将藤蔓使劲一扯,哗啦啦地扯出一根长藤,在空中打了一个结,做成一个套圈模样,对准青牛一扔而去。 藤蔓不偏不倚,刚好穿过牛头,套在青牛的脖子上,王若心中一喜,使劲向后一扯,就要把青牛勒停下来。 龙牙在后面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大喝一声:“干得好!” 就在王若以为青牛必定要停下脚步的时候,却发现手中藤蔓传来一股大力,整个身子竟然被强横的青牛带飞起来。由于在空中无处使劲,只能牢牢抓住藤蔓不放手,利用绝世身法,在空中脚尖踮着许多枝头,被青牛带着狂奔起来。 倘若是在地上,王若以八荒拳内力相镇,也不至于被青牛如此牵制,如今这般情景,倒不知如何是好了。 龙牙在后面见到此景,也是有些诧异,他很清楚青牛的蛮力,只是从未见到过这样牛在地上跑、人在天上飞的画面,见王若如此情况还不放手,真是有些佩服起这个外门师弟来。 王若此时也是无可奈何,忽然又心生一计。一只手抓紧藤蔓,另一只手朝前方藤蔓抓去,竟效仿老猿爬树,左右手交替向前,一步步向下方青牛攀附而去。 不过别人攀爬都是从下而上,而他却是从上而下,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很快王若就爬到青牛背上,双脚夹紧,手里抓住套住青牛脖子的藤蔓,口中大声“吁”个不停,却发现对方丝毫不曾停歇,似乎听不懂王若的语言。 青牛发现居然有一个人骑在自己的背上,气息陌生得很,根本不是自己的主人,便四脚乱刨,屁股乱顶,想把王若从身上甩下来。 王若只得使劲夹紧双腿,牢牢拉住藤蔓,任由青牛乱蹦乱跳,却稳如泰山。同时手中白光一闪,将另一套宗门发放的青色衣服取出,单手一扬,将整件衣服散开,朝着牛头盖了上去。 青牛只觉眼前一黑,便什么也看不见了。心中暴怒,朝着前方胡乱撞去,却是一脚踩空,朝着一个小沟摔了下去。 王若见状,赶紧飞身而起,稳稳地落在山沟旁边,手里却依然牢牢抓住藤蔓。 青牛失去重心,在山沟里摔了一个仰八叉,不过对于皮糙肉厚的它来说,根本不会受伤,于是一个翻滚爬起来,牛头使劲摇摆,似乎想把头上蒙住眼睛的衣服给甩开。 功夫不负有心牛,眼看着青牛就要将头上的衣服掀下来时,后面龙牙及时赶到,只见他手中光芒闪烁,一道白色灵符“啪”地一下,贴在青牛背上,一闪没入体内,消失不见。 就在灵符消失的一瞬间,暴烈的青牛一下子安静下来,衣服下面露出来的一只眼睛里,猩红之色瞬间消退,恢复了原先清明的样子。看见眼前的龙牙,低下头,蹭了蹭对方的小腿,似乎表示一些歉意。 龙牙已经看到了青牛眼中的变化,用手摸着它的头, 并没有出言呵斥,而是长长呼了一口气,拍拍胸口,庆幸终于将它找回来了。 随即将遮盖住半边牛头的青色衣服取下,递给王若,口中说道:“今天真的多亏了师弟,否则我还不知怎么才能将此蛮牛追回呢,刚才没有听清楚师弟的名字,不知是哪个组的成员啊?” 王若连忙接过衣服,看见上面破了一个大洞,忍不住有些痛惜起来,这件衣服自己都还没有穿过,就这样损坏了,只能回去看看,有没有哪个师姐能给自己缝补一番,否则重新去购买的话,可是身无分文,望衣兴叹啊。 他口中却不敢怠慢:“我叫王若,是大梦师兄组的,今日为了寻找白鹿而来,恰巧碰见了龙牙师兄,真是幸会!” 通过这几天的了解,王若早就知道龙牙是刍养堂其中四个高阶组的组长,同时也是和大梦师兄一样的内门杰出弟子,只是一直听闻其名、不见其人。 “哦,大梦师兄组,我怎从未听过师弟的名字,不会是刚刚入门的弟子?”龙牙先是张大了嘴巴,随后发现王若看着手里破衣服,眼中闪过的惋惜之色,心中已经有了猜测,试探地问道。 “师兄慧眼,我确实是前几天才来到宗门的,让师兄失望了!”王若不好意思地一笑。 “哦!那师弟的功夫真是不错啊,一定是从小跟着武学名家练习的,否则怎么有如此厉害的武学修为?” “而且光凭这一手功夫,就应该算得上中境的佼佼者了,如果再辅以法术功法,中境之中基本无敌。怪不得一进宗门,便进入到本堂的高阶组,假以时日,岂不是可以成为内门弟子?”龙牙毫不吝啬赞美之词,似乎很是欣赏王若。 ‘“师兄过奖了!”王若越听越不好意思,赶紧称谢一声。 “倘若师弟有意,我可以禀报师尊,将师弟拉入我龙牙组,不知师弟意下如何?”沉吟一会,龙牙看着对方,竟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第107章 黑衣人 王若一下子愣住了,心中念头急转,不知道这龙牙看中自己什么了,原本在大梦组众人还嫌弃的他,如今竟被龙牙直言邀请,真是出乎预料。 不过自己这几日和秦师姐他们相处甚欢,已经有了感情,根本不愿意到其他组去了。 只是这龙牙和大梦师兄是一个级别的上境高手,又有师尊强者在宗门撑腰,回答这个问题就要小心一点了,既要表明自己坚持在大梦组的意思,同时也不要让龙牙太过难堪,免得生了间隙。 只得微微笑道:“师兄,我。。。”,话还没有说完,忽然二人身旁不远处,一道白色身影一闪而过。定睛一看,正是双角白鹿,此刻正朝着刚才青牛狂奔的方向急速跑去。 “白鹿!”王若心头狂喜,大喊一声,身形急转,朝着前方急速追去,都未来得及和龙牙招呼一声。 龙牙也第一时间发现了白鹿,见王若追去,心头一动,一道法诀打出,将青牛收入灵兽袋中,也紧紧跟了上去。 这白鹿原本就身法灵活,在森林里面左右跳跃,速度愈发快了起来。王若在身后倒是勉强跟得上,龙牙可就有些吃力了。 倒不是说龙牙的修为不高、实力不强,而是这森林之中,树木繁杂,荆棘丛生,纵然是凤初上境,却无用武之地,反而不如王若的俗世轻功跑得快些。 且刚刚对方追青牛的时候,青牛横冲直撞,在前面几乎是撞出了一条大路,不但青牛自身稍微受阻,也给后方追赶之人扫清障碍,这样龙牙才能勉强跟上。 如今这白鹿身法灵活至极,让王若都大感头疼,龙牙更是渐渐看不见前面一人一鹿的身影了,不过对方跑过的痕迹还清晰可见,便依然全力跟随,没有丝毫放弃的意思。 王若和白鹿也就只有二三十丈的距离,却始终赶不上。但也不会落后多少。此时他也不敢贸然将传信符用掉,否则等韩小婉她们赶过来的时候,他和白鹿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在追赶的路上,王若心中又想故技重施,两眼不停朝着远处和两边看去,却不料就在自己速度一缓,准备将路旁藤蔓扯下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和白鹿的距离,一下子又拉远了好几丈,心中一惊,赶紧放掉藤蔓,全力展开轻功急追上来。 看来不可能用制服青牛的那一招了,毕竟自己全力施展下,也只能和白鹿跑个平手,无暇再用其他手段。 而前方的树木似乎开始稀疏起来,看来地形估计有些变化,自己只能追一步看一步了。 突然,王若看见白鹿的前方大约四五十丈的地方,有一道模糊的黑影在不停飞奔,虽然看不清楚是什么东西,但很显然,白鹿就是追着这黑影而去。 这让王若不禁吃惊起来,看来这白鹿并不是无故发狂,和前方的黑影绝对有莫大关系。 很快,这片密林居然到了头,王若一下子冲了出来,见眼前横着一条碧绿的河流,水势虽然不急,水面却十分宽阔,如无船只,难以横渡。 河边一道陌生的黑影正静静站着,看背影正是一只黑熊,宽阔的背上长满浓密的黑毛,两只脚十分粗壮,看起来孔武有力的样子。 而黑熊后方不远处,白鹿正在那里又蹦又跳,似乎非常想要靠近黑熊,却又畏惧什么的样子,眼眶内有一抹红色,似乎被什么东西点燃心中的狂暴,丧失了理智。 王若将右手藏在身后,双指一搓,手中传信符轻轻点燃,随后慢慢走到白鹿不远处,同样静静等待起来。 并非王若不想将白鹿收服,而是不知道具体的操控之法,且自己身上也没有灵兽袋,只能先稳住它再说。他将刚才已经破了的衣服取出,用手撕成两半,拧成一股绳子,以备不时之需。 黑熊听见后面的声响,又看见前面宽阔的水面,发出惊天的一声长吼,随即身上体型蓦然变小,浑身黑毛也神奇地缩了回去,眨眼间,变成一个身材魁梧的黑衣男子,一身黑衣黑裤,连头上也裹着黑巾,双拳渐渐捏紧。 王若见这黑熊竟然在大白天变成了一个人,忍不住大惊失色,想不到自己还碰上了如此稀奇古怪之事,不由得特别警惕,口中喝道:“你是谁,到底是人是妖?” 黑衣人缓缓转过身来,脸上居然还蒙着面巾,只露出两只凌厉的眼睛,寒光冷冷地看向王若,口中低沉而又沙哑地说道:“我本欲放你一马,你却如此穷追,那就怪不得本尊了!” 说完单手虚空一扬,一道大手虚影在空中浮现而出,朝着王若一把抓下。 王若看着这一幕,陡然想起了龙隐山上那司空雪的一爪之力,竟然让众多武林高手如抛绣球,纷纷不是一合之敌。而此刻对方的灰色大手,形态更加凶狠,自己万万不能硬扛。 眼见大手抓来,就地一个懒驴打滚,急速避让开来。 灰色大手一下子抓空了,反而将地上的沙土抓起一大把,让黑衣人脸上一愣。他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个不堪一击的小子,居然躲过了自己的一抓之力,鼻子冷哼一声,随即右手横着一扫,灰色大手立刻变抓为掌,向王若横切而来。 王若刚刚狼狈地打了一个滚,正欲站起,忽见大手如刀锋一般横向切来,心中大惊,急切间将身体从腰部硬生生折下后倒,形成一个标准的铁板桥。掌刀虚影从他肚皮上贴衣而过,全身皮肤都被掌风刮得生疼。 随后王若双手双脚着地,手脚并用,像一只大蜘蛛一般,急速朝后爬出去几米,腰部一挺,翻身而起,双脚一蹬,全身用力,向后面密林急速掠去,宛如飞鸟一般。 黑衣人万万没想到,这第二掌还是没有将王若切成两半,不禁勃然大怒,见到王若逃跑如此机灵,眼底闪过一丝赞赏,右手却再次毫不留情地向前一推,口中喝道:“去死!”,一道凝实许多的手掌虚影,朝着逃跑中的王若一拍而去。 此刻王若已经快要逃入密林之中,发现身后一股恐怖的气息传来,心知必是黑衣人痛下杀手。只是此时气息笼罩范围之广,来势之急,已经容不得他施展身法躲避,只得把心一横,提起全身功力,使出一招八荒拳中的舟荡式,护住全身要害,使劲往外一推。 这八荒拳中的舟荡式最讲究随波逐流、借力使力,如今和这巨掌虚影稍一接触,只觉一股沛然巨力袭来,连忙用卸字诀消去一部分力量,可还未等后续动作使完,就感觉胸口一痛,如遭棒槌,整个身体如断线风筝,一下子远远地飞了出去,落在树丛之中,一动不动。 “不自量力!”黑衣人见王若摔在地上不动了,忍不住哼了一声,不再理会。 又见那头白鹿在不远处很不安分的样子,呵呵一笑,自言自语道:“我只想找几头血食而已,普通灵兽便可满足。不想却把这头含有一丝白泽血脉的蠢鹿吸引过来,正好让我尝一尝,这被称为古代十大神兽之一的血脉,究竟是什么味道,说不定能令我有所突破呢。” 随即黑衣人右手上白光一亮,手心出现了一株绿色植物,竟是一朵罕见的并蒂花,左右摇曳,纤细的枝干上也长着两片绿叶,和花朵一起,在夕阳下迎风摆动,同时散发出一种很特别的淡淡香味。 黑衣人眼里闪着笑意,将手中的灵花朝着白鹿晃了晃,似乎知道这就是对方所需之物。而左手却暗自放在身后,光芒微微闪动,一张迷你小网出现在他的左手手心,缓缓转动不停。 要是普通人闻到这股香味,只觉得就是一朵普通的花朵,但白鹿闻到这股香味,却再也忍耐不住,双眼放光,一下子朝着黑衣人跳了过去。 “住手!”,一声大喝响起。 同时只见一截水桶粗的树干,从密林之中一下子飞了出来,树干一头已经被削尖,宛若一只利箭。嗖地一下,带着呼呼风声,朝着黑衣人和白鹿中间激射而至,正好是白鹿要跳过去的位置。 白鹿虽心中急切想要吞吃黑衣人手中之物,却不想因此被巨木射中,否则也是肠穿肚烂的下场,只得将身形猛地停住,向后方避让跳开。 黑衣人的背后左手正要有所行动之时,却被这根圆木破坏了,不由得气愤至极,将右手并蒂花一收,一掌向飞来的巨木拍去。同时身形一动,左手白光大放,将光网瞬间扔出,朝着白鹿一罩而下。 只听得“咔嚓”一声,整根圆木被拍成碎屑,四处纷飞。而白鹿却一步急跳,让空中光网落了空,一个纵跃,来到密林前面,转头望去,眼中已有惊色。 此时密林中走出来一个人,青衣破碎,头发散乱,嘴角流血,胸口衣服上更是有一大片血渍,但依然双眼放光,恶狠狠地盯着黑衣人,一副绝不服输的样子。 “竟然还是你!”黑衣人见王若不但没死,而且还破坏了自己的好事,忍不住愤怒地大吼一声。 第108章 赛跑 王若见黑衣人面容扭曲,双目喷火,知道自己今天闯祸了,毕竟神识一扫之下,对方可是修为达到琴心境的强者。 见白鹿来到自己的身边,便捡起地上的一条长长的藤蔓,朝着白鹿的屁股使劲一鞭子抽了过去,口中大喊一声:“跑!”随即身形一闪,朝着后方密林急速逃命。 白鹿屁股上冷不防地被王若抽了一鞭子,瞬间吃疼,四脚用劲,腾空跳了起来,然后再后脚蹬地,如箭矢一般朝着王若追去,速度之快,丝毫不亚于对方。 只是心中十分恼怒王若,自己怎么说也是堂堂二阶妖兽,还是琴心境长老的灵宠,如今却被一个青衣弟子给打了,虽说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却特别委屈,要不是有后面的黑衣强敌追赶,它岂能善罢甘休? 黑衣人见这一人一鹿如此机灵,一句话不讲便已开溜,气得胸膛起伏不定,将地上软成一团的光网收了起来,手里白光一放,一片竹叶出现在他的面前,迎风一涨,瞬间长成一米多长的竹叶舟,稳稳地悬浮在自己的脚下,轻微摆动。 黑衣人一只脚刚要踏上去,却忽然想到了什么,略一沉吟,又将右脚放了下来。右手五指一抓,将宽大竹叶重新收了起来,浑身一晃,化作一头黑熊,手脚并用,朝着王若追去。 别看黑熊十分笨拙的样子,但手脚并用扑腾之间,一下子横跨丈许距离,速度比之王若还要快上一筹。 王若在前面一边急速逃命,一边苦笑不已。刚才自己还在追赶黑衣人,眨眼间变成黑衣人追赶自己了。偷偷回头一看,见黑衣人又化身黑熊,速度飞快地追了上来,不禁心中大为焦急。 刚才最后一掌已经让自己受伤了,如今跑也跑不过,打也打不赢,难道今日就要丧命于此? 侧头一看,白鹿居然比自己还要快上一分的样子,看来此鹿已经知道厉害了,同样全力奔跑,只要跑过自己,就暂时没有危险。 自己今天可能要完蛋,既跑不过黑熊,又跑不赢白鹿,真是糟糕至极。王若心中虽然绝望,但脚步丝毫不停,只能夺路狂奔,听天由命。 很快,黑熊便追到自己身后不远处,而白鹿早跑到自己前面去了,他心中一横,再等黑熊接近一些,便要放手一战,生死相搏了。 突然,前方丛林闪出一个黄色的人影出来,正是龙牙,看见白鹿,一下子停住脚步,神情十分意外。 “师兄!”王若看见龙牙,大喜过望,赶紧大喊一声。 龙牙又往远处一看,竟然是王若朝着自己这边奔跑过来,只是他衣衫破碎,嘴角流血,狼狈不堪,惶惶如丧家之犬。再往后一看,远处是一头黑熊,从后面追赶而来。 “畜生也敢放肆?”龙牙厉喝一声,抽出一条长鞭。只见此鞭长约三米,鞭身为细细的龙须草编织而成,再用桐油淋上,显得黝黑发亮,刚柔并济。 手中这一头乃是木制手柄,与鞭身连接处还挖有一个小孔,中间镶嵌着一颗青色灵石,竟是一柄鞭形法器。 龙牙将鞭子急速抖动,幻化成几条鞭影,同时将法力注入灵石内,一道灵光从整个鞭子流光般闪过,真正用力朝着黑熊一抽而去。 黑熊见突然跑出来一个黄衣弟子,不但挡住去路,还敢拿出皮鞭来抽打自己,心中大怒,左熊掌朝前一拨,就将龙牙所幻化的鞭影全部震碎,再向下一捞,稳稳地将皮鞭真身抓住,上下一抖,瞬间将皮鞭夺了过来,看也不看这法器一眼,随手一扔,抛在一旁。 龙牙做梦也想不到,这黑熊竟然如此强悍,只是一个回合,不但将自己最心爱的法器夺去,还一抖之下,感觉一股大力传来,瞬间将右手虎口震裂,鲜血一下子流淌出来。 幸好自己见机得快,及时扔掉皮鞭,否则还要被这股巨力所伤了。这让他一时间难以接受,一愣之下,呆立当场。 “快跑!”身后传来王若急促的呼喊声,龙牙一个激灵,心中顿时反应过来,哪里还管得了那丢掉的皮鞭,转身朝着王若方向拼命逃去,想起刚才对方祸水东移,心中腹诽不已。 王若见龙牙也跑了,才放心的回过头来,运起全身功力,施展轻功身法,跑得飞快。 这下龙牙一边逃跑,一边感觉嘴角发苦,暗暗后悔自己为什么会追上来。如今不但没有白鹿神兽的奔跑天赋,也没有王若这样的俗世轻功,反而成了三人中跑得最慢的了。 根本不用回头,听见后面黑熊一声长嚎,然后越来越近的呼吸之声,龙牙觉得口里似乎塞满了一整条苦瓜。 没有办法,他手上光芒一闪,出现了三张红色的灵符,看起来灵气盎然,威力颇大的样子。这三张灵符乃是师父留给他保命用的,如今情况危急,只有拿出来一试了。 不一会儿,龙牙就听见黑熊已经跑到自己的身后不远了,估计再有两三个熊扑之后,锋利的爪子就会招呼到自己的身上。 他把心一横,口中念念有词,将手中一张红色灵符激活,头也不回地向后一扔,随即一个前滚翻,只听见后面轰地一声巨响,龙牙不敢停留,爬起以后继续狂奔。然后回头看了一眼,禁不住两眼发亮,似乎有惊喜之色。 原来自己扔出的红色灵符乃是火灵符,一经动用,可将符中蕴含的火灵气全部激发,在空中形成一个圆形火球,朝着敌方砸去。 黑熊突然见龙牙扔出一个火球,瞥见火球边缘处。散发着让空气都扭曲变形的高温,也不敢大意,更不敢让火球接近自己,只能急急停住身子,向后一滚,同时两只熊掌齐齐朝外一推,一股绝强罡风朝着火球汹涌而去。 空中传出呲啦的响声,只见火球和罡风正是斗得旗鼓相当,在激烈的碰撞中,火球不断被罡风切成一块一块的碎火苗,四处飞去,而罡风也在火球的高温下燃烧下渐渐减弱。 二者在空中相持一会,竟双双湮灭了。四处飞去的火苗落在树木上,一点即燃,瞬间烧起熊熊大火,将周围烧成一片火海。 王若虽然跑在中间,但一直密切关注着身后的动向,见龙牙忽然使出一招火球术,大火将黑熊所在地方团团围住,不禁大松一口气,停了下来,死死盯着眼前这片火场。 前面白鹿也停了下来,睁着两只大眼睛,十分机灵地看着身后的情形。 龙牙瞬间来到王若身边,也停了下来,见他们眼中都有惊喜之色,忍不住骄傲说道:“这可是我师父留给我的火灵符,威力奇大,寻常事物只要粘上一点,马上便能烧个精光。如今黑熊被围在大火之中,受这烈火焚烧,说不定马上就有烤好的熊掌吃了,待会师弟也可以分上一只,我们好好尝尝。。。” 话还没有说完,只见王若右手朝前一指,双眼猛地一睁,大喊:“跑!”随即转身狂奔,溜之大吉。白鹿更是聪明,竟然比王若还要快上一步。 龙牙一愣,扭头一看,只见熊熊火场之中,一个黑影一下子跳了出来,不是那要命的黑熊还能是谁?只见它周身有一层淡淡水波纹,仿佛自己钻入了一个超大的水泡,熊熊烈火竟未能伤害它分毫。 而黑熊一离开火场,身上的水泡像被刺破一般,啵地一声化为一层水雾,在高温的空气中瞬间蒸发掉了。它恶狠狠地看着龙牙,眼里泛起了血丝,看样子对他已经恨之入骨。 龙牙不是傻瓜,当然看得懂黑熊眼里的恨意,心中一凉,一句话不说,掉头就跑。只可恨王若和白鹿溜得太快,让自己再一次落在了后面。 转眼见黑熊追去了,而原地的火焰却越烧越旺,原本符里的火灵气早已耗尽,但此地正是密林深处,到处都是树木杂草,极易引起火灾。所以,火场越来越大,竟蔓延成了一片火海。 王若和龙牙他们可管不了这么多了,二人正狼狈地向前逃窜。幸好龙牙在逃离不久后,眼看要被黑熊追上之际,又甩出一张灵符,再次阻挡了黑熊追赶的步伐。 虽然第二次大家都学乖了,没有停下来驻足观看,但只是将二人和黑熊的距离拉得远了一点,并没有彻底摆脱对方的追赶。 龙牙手里的红色灵符如今也只剩下最后一张了,眼见前面王若的身影已经变成了一个小黑点,而身后的黑熊似乎又追赶过来了,龙牙不禁暗暗叫苦。看来这最后一张灵符也保不住了,只是不知灵符用尽之后,自己还能如何御敌? 就在龙牙咬牙切齿准备将手中灵符扔出之时,突然听见前方传来一声女子的呼啸,啸声悠长,似有欢喜之意。 紧接着前方王若也是身影一停,眼见前方白鹿竟然被一张灵符贴在身上,瞬间被一名女子收入灵兽袋中,正是收服白鹿后喜色连连的韩小婉。 而王若停住身影的地方,也蓦然转出来几个高低错落的人影,正是微笑的秦璐、目光闪动的文笑和胸前抱着双手、嘴里含着一片竹叶的高大山。 第109章 再次逃跑 众人一见王若胸前血渍,又看见龙牙狼狈不堪,不禁惊讶万分。秦璐更是开口喊道:“王师弟,龙师兄,你们。。。?” 话音未落,就看见后面窜出来一头健壮的黑熊,全身毫发无伤,只有腿上有些地方毛发散乱,夹杂着一些草叶之类,应该是在地上躲避火球翻滚时粘上的。 见前面一下子冒出来几个人,黑熊也是一愣,不由得停了下来,两只黑眼一眯,慢慢地打量着众人。 秦璐对着王若沉声问道:“王师弟,怎么回事?”众人也疑惑不解地望着二人,韩小婉终于收服了白鹿,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睁大眼睛望着后面黑熊,特别好奇。 还未等王若开口,龙牙便抢着说道:“秦师妹,你们来来得正好。我和王师弟去追赶白鹿,不想碰见这么一个大家伙,你们可千万注意。一般的二阶凶兽我都可以周旋一二的,但眼前这个黑熊并不简单,一见面便抢去了我的龙吟鞭,实在强大得很。” 王若也接着说道:“大家小心,情况不对,赶紧撤退。我觉得我们应该趁此机会慢慢后撤,也许它见我们人多,就不敢追来了。” 韩小婉却笑着说道:“王师弟胆子太小了,不过也难怪,你才刚刚入门几天,不知道宗门术法的厉害,今日就看我如何将这头黑熊赶跑!” 说完,竟独自一掐诀,就要祭出法器。 “不要!”龙牙赶紧大声喊道,同时身形一晃,来到韩小婉面前,制止了她,同时口中呵斥道:“我都说了,此熊并不一般,你怎么如此毛躁地便要动手,真是不自量力!” 韩小婉张了张口,却始终没有说出话来。毕竟龙牙可是和大梦师兄一个级别的内门弟子,而且正是另外一个高阶组的领头人,虽然管不了自己,但也不好得罪的。只能撇撇小嘴,有些毫不在乎的样子。 龙牙接着说道:“我觉得王师弟说得对,大家听我指挥,我们一起慢慢后退,如果黑熊发起进攻,我们就一起出手,如果黑熊不敢追来,我等一定要退到百米开外才能返身,大家是否明白?” 王若第一个点头表示赞同,而秦璐她们四人相互看了一眼,纷纷从对方的目光中征询意见,最后还是秦璐默默地点了点头,其余三人也才暗暗应允。 就在众人慢慢后退之时,黑熊眼珠一转,将目光狠狠盯住王若,似乎不愿让他离去,低吼一声,突然一个熊跳,朝众人急速扑来。 “打!”龙牙一声大喊,当先出手。 只见他祭出一张圆形小盾,盾中有一个狮头图案,此时光芒一闪,一头雄狮虚影浮现而出,朝着黑熊一口咬去。 秦璐拿出一条九节鞭,一下子抽出七八鞭,空中瞬间出现七八条密密麻麻的鞭影,朝着黑熊呼啸而去。 文笑则是拿出一柄七骨扇,一扇之下,一阵猛烈的罡风随扇而起;高大山手中拿出一柄重剑,直接朝着黑熊刺去;而小婉则祭出一条长绫,一抖之下,幻化出环形声波。 王若也没有闲着,但自己没有法器,只能将全身内力提起,再次以八荒拳中的山摇式一拳轰出。 只见雄狮、鞭影、罡风、重剑和声波,以及王若发出的内劲,汇合成一条浩荡的法力洪流,锐不可当地朝着黑熊呼啸而去,简直有惊天动地之威、鬼哭神嚎之力。 众人见攻势如此猛烈,每个人的眼中都不禁露出喜色。 对面黑熊见众人攻击如此厉害,不由得眼中大怒,停住身形,双掌一拍自己圆圆的肚皮,猛地一吸气,只见原本圆滚滚的熊肚瞬间瘪了下去,然后一下子长大嘴巴,摇晃着熊头,发出一阵骇人的熊吼,一股十分强大的声波从其口中冲出来,朝着空中汇聚的法力洪流迎去。 众人一听见这骇人的吼声,感到有些头晕目眩,好在龙牙一声长啸,众人才清醒一些,将全身法力注入眼前洪流之中,和黑熊发出的声波一下子激烈碰撞在一起。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过后,龙牙等人只感觉耳边轰鸣不断,头疼欲裂,定睛一看,这法力洪流和黑熊声波正在空中抵住,相互摩擦消耗,并未立刻落败下来。 大家松了一口气,强忍住耳中不适,顽强地维持住法力供给,不过法力消耗特别快,让众人心中骇然。 黑熊见这一声怒吼,竟然没有击退众人合击之力,更是愤怒异常,再次肚皮一鼓一瘪,又发出一次强横的声波攻击。 众人真是想不到,这黑熊竟然还能发出第二击,法力洪流被两股声波一撞之下,再也维持不住攻击形态,一下子被吹得四分五裂,残余声波再往众人身上一撞,大家便如枯枝败叶一般,一下子跌出去十几丈远。 还好第二次声波的攻击力没有第一次这么强悍,众人虽被吹倒在地,还未受到很严重的伤害,惊得面面相觑, 黑熊一个虎扑,就朝最近的韩小婉跳去,左手一抓,一道闪着寒光的爪影急速而至。 韩小婉似乎被刚才众人合力都被黑熊打败的事实给懵住了,一时间呆呆看着,加上临敌经验不够,竟没有任何抵抗措施。 “小心!”离得最近的文笑一见大急,奋不顾身地朝着韩小婉一跃而起,手中七骨扇朝着爪影一扇扇去,同时在空中用后背挡住韩小婉,避免对方受到伤害。 黑熊爪影在空中电闪而至,将文笑所扇罡风相抵一下,便破风而出,朝着对方后背狠狠一抓。 只听“啊”一声惨叫,文笑的后背衣衫破碎,三道深可见骨的血红爪痕瞬间浮现而出,鲜血狂飙,在空中喷出几道血花,洒落下来。 文笑对着韩小婉苍白一笑,便从空中跌下,晕死在她的身旁。 韩小婉吓得一激灵,终于回过神来,大喊一声:“文笑!”便趴在他身上哭了起来。 “别哭!”一道身影急速闪过来,正是王若,一把将韩小婉拉开,抱起昏迷的文笑,一脚跨了出去,边跑边喊:“大家快跑!” 龙牙早就跑得很远了,他可是吃过亏上过当的,这次跑得最快,一马当先在前面全力施展逃命身法。 秦璐等人也反应过来了,将手中法器一收,一把拉着还哭鼻子的韩小婉,身形闪动,可惜在密林之中无法骑乘独角马,否则速度还要快上许多。 这回王若抱着文笑,奔跑速度慢了下来,但还是和韩小婉等几人不相上下,左右跳跃之间,颇现灵动身法。 秦璐见这个才来几天的师弟,轻身功法竟然如此高明,不禁暗暗咋舌。倘若没有文笑缠身,岂不是比自己全力施为还要快上很多,心中不禁对他高看起来。 这次跑得最慢的却是高大山,平日里以力见长的他,如今要和这一干师兄弟比速度,不由大为苦恼。全然已经全力施展,却还是落在最后面,额头冒汗,双腿灌铅,越跑越觉得快要跑不动了。 “大山,加油!”王若见高大山落在最后,不免有些担心,赶紧喊了一句。 大山心里叫苦,自己何尝不想跑快点,毕竟跑慢了可是有性命之忧的。只是如今确实尽力了,大口喘着粗气,连回应王若一声都不敢,怕一时间影响呼吸,跑岔了气。 后面黑熊可管不了这些,眼前这一帮小兔崽子让他真正生气了,关键是前面的王若已经见过他的变身,知道了他的秘密,这是决不能放他离去的,便左右一扑追了上来。 听见后面黑熊的动静越来越近,高大山心里也害怕起来,却只能不要命地往前跑,似乎在逃命之际,速度又快了一些的样子。不过照此下去,不超过十多丈距离,必定要被黑熊追上了。 “龙师兄!快把你的红色灵符扔一张出来!”王若见事态紧急,顾不得许多,气运丹田,朝着前方的龙牙高声叫道。 龙牙听见此言,心中一下子暗暗叫苦,这可是师父留给自己保命用的灵符啊,岂能随随便便浪费了?不过倘若不祭出救人,又怕几个师弟师妹逃出去以后,向宗门告状,说自己见死不救,那也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没有办法,龙牙碎牙一咬,心中骂着王若,手里却不闲着,将红色灵符祭出,朝后面黑熊一扔而去。 又是一阵哗啦啦的大火燃烧起来,高大山得到这么一个喘息之机,不由心中感谢起龙牙起来,不过其心中更是感激王若,要不是他这一嗓子,自己危矣! 但这火球只能阻挡黑熊一时,没多久黑熊便从大火中跳出来,双眼已经满布血丝,看来已经恨极,心中暗道,看你们几个小鬼,究竟有多少灵符,待到符尽力乏之际,便是尔等殒命之时。 龙牙见黑熊并未停止追赶,不过拖延一些距离而已,只得身形急窜,再也不想理会身后众人了。自己如今跑了第一,逃命机会可是最大的。 第110章 大梦回来了 趁黑熊被阻挡之时,王若抱着文笑,见他后背的伤势很重,便让秦璐给他后背撒了一些金疮药,暂时止住了鲜血,然后汇合后方赶来的高大山和韩小婉二人,大家一起向前奔逃。 如今龙牙离几人更远了,王若故技重施,高声叫道:“龙师兄,你跑慢一点,还要靠你的红色灵符救命呢!” 龙牙心里喃喃腹诽,完全记不得王若帮他降服青牛之事了,更不提先前相邀之事,无奈高声喊道:“师尊留给我的三张救命符,如今已经全部用完,师兄现在也是自身难保。望各位师弟保重,我先走一步了!” 听到龙牙之言,高大山忍不住哀叹一声,自己没有师父,更不用说什么保命符了。来到宗门之后,尽职尽责这么多年,才到了大梦这个高阶组,平日里看见其他小组的弟子碌碌无为,以为自己已经高高在上,不想今日才真正领会到什么是绝望。 王若见高大山神情沮丧,且慢慢地又落在了后面,不由得心中难过,略一沉吟之后朗声说道:“大山师兄,不必气馁。虽说龙师兄已经远去,但我决定和师兄一起共进退,同御敌。” “我看此地应该距离草场不远了,只要再逃得一时三刻,必定可以平安回到宗门之内。而且书中介绍,草场周围有一圈法阵禁制,外来凶兽是无法突破的。待会倘若黑熊追来,大山师兄带着文笑先走,大家也分开逃跑。我可凭借灵活身法引诱黑熊离开,再寻脱身之计!” 高大山听见王若的话,眼中竟流出泪来,发自肺腑地看着这个相识不久的小师弟,哽咽着一句话也说不出。 “不行!”秦璐赶紧摇头,说道:“我说过,我们就像一家人,不能让任何一个人做出平白的牺牲,师弟刚刚来到我们小组,岂能让你冒险?没有照顾到师弟,大梦师兄回来岂不是要责罚我等,所以我不同意。另外大家分开的话,只要黑熊追上,必定死路一条,我们还是一起走,有难同当,共同御敌。” 韩小婉和高大山均是连连点头,均不同意王若如此冒险之举。王若心中顿时淌过一股热流,那是久违的真情在心中激荡,让自己眼圈一红,猛地点点头。 心中计定,众人边跑边商量,说不得只能硬拼了。 黑熊很快又追了上来,直接低吼一声,胸腹一鼓一收,一道声波朝众人滚滚袭来。 王若双手抱着文笑,无法应敌,秦璐三人便一下子闪在他的身后,长鞭、重剑、红绫出现在三人手中,同时一抖,三人攻击合而为一,向黑熊发出的声波迎去。 上次六人一起攻击,尚不能抵挡住,此次只有秦璐三人,更是螳臂当车,稍一接触之下,纷纷溃败,几人一下子口吐鲜血,身子被击飞起来。 韩小婉身体最轻,飞得最远,恰巧将前面抱着文笑的王若撞上,三人一个踉跄,全部跌倒在地,连文笑也被一撞之下,扔在一旁。 经过这么一撞,原本昏迷不醒的文笑竟然苏醒过来,躺在地上睁开了双眼,看见眼前一切,露出惊慌之色。 黑熊一见几人倒地,一个熊扑到了王若三人面前,右爪使劲一抓,就要把眼前的臭小子一抓而灭。 秦璐几人也是摔倒在地,这次硬接黑熊的声波攻击,三人都受了伤。正在气血翻涌之际,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能张大嘴巴,发出“啊”地一声,惊慌地看着这一切。 倘若此爪抓实,不要说王若一个血肉之躯,就是一块金刚巨石,恐怕也要被抓得四分五裂,爆裂而开。 正值此危机关头,只见王若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一个地上翻滚,险之又险地躲避开来。而且一点脚尖,整个身子如同弹簧一般,向后激射而去。 黑熊并没有管躺在地上的韩小婉几人,而是怒吼一声,随即一个虎扑,又朝王若急跳而去,同时左掌猛地一推,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涌出,朝着身在空中的王若狠狠撞去。 众人见黑熊欲先杀王若,颇有些仇恨这个师弟的样子,都十分奇怪,不知师弟究竟如何惹恼了它。 王若身在空中,无法躲闪,心中一横,双手交叉挡在前面。只听左手手臂之处,传来轻微地咔嚓一声,他居然听见了自己骨头断裂的声音,却还未感到任何疼痛,身子便一下子被击飞几十米远。 “啪”地一下,撞到一棵巨大的树木上,吐出一口鲜血,身体急速下坠,折断了几截树枝,“噗”地一声,四脚朝天,摔在地上,跌的头晕眼花,四肢酸疼无力。 这一下他真是受了重伤,一时间无法从地上爬起来,疼得呲牙咧嘴,身体蜷缩起来,十分痛苦。胸前衣服上全是血迹,也不知自己有多少,文笑的血有多少。 黑熊见此咧嘴一笑,欺身而上,右手又是一挥,直接朝王若的脑袋抓去。 王若赶紧往旁边滚去,不过速度已经大减,躲过了脑袋,躲不过屁股,唰地一下,屁股上出现了三个血槽,虽然并不深,但一下子连裤子也抓破了,让他一滚之下,感觉屁股凉飕飕地,真是欲哭无泪,不过好在还是躲过了致命一击。 黑熊见王若三番两次躲过去,到现在不过是受了一点小伤,双眼圆睁,心中气极。一爪接着一爪,一定要置王若于死地的样子。 王若又是连滚带爬,每次身上都要带伤,虽不致命,却已经全身伤痕累累,血肉翻飞,完全成了一个血人。 就在危急之时,只听见远处传来一声长啸,声音浑厚异常。秦璐一听,顿时脸现喜色,连忙伸出手指放在口中,同样发出急切啸声,直冲云霄而去。 “大梦师兄?”韩小婉听见啸声,惊喜交加,连忙对王若喊道:“师弟,再坚持一会,大梦师兄回来了!”同时手中红绫一扔,乘黑熊不备,竟不偏不倚将它腰部缠住,往后一扯,使劲拉住黑熊。 高大山见此情景,一个翻滚来到韩小婉身边,将红绫双手一挽,也死命地拉住不放。 黑熊原本正要一巴掌结束了王若性命,却不料被红绫缠住,让对方又是一个狗爬给逃脱了,心中愤恨异常。也不管腰间的红绫,竟运起巨力,将拉住红绫的韩小婉和高大山拖着向前,定要将王若碎尸万段。 王若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无力回击了。见黑熊不顾红绫缠身,又是一巴掌朝自己脑袋拍下,心中一下子闪过一个念头,完了,这回真的完了。 却不料熊掌正要得手之际,从远处飞来一口开山斧,斧口处寒光闪闪,朝着黑熊拍下的熊掌一斧砍去。倘若黑熊真要取王若性命,那这柄斧头也一定会将自己的熊掌切下。 它心念急转,只好放弃王若,将即将落下的黑掌横向一拍,一股绝猛罡风朝着斧头当头迎上。 原本以为这开山斧定会被罡风吹歪而去,想不到二者在空中碰撞以后,开山斧竟然以刚猛之力,将黑熊所发罡风全部耗掉,才力尽而回。看情形,和黑熊这一掌正是平分秋色的样子。 黑熊双眼一眯,看见一个高大人影瞬间来到王若身边,将飞回的斧头接住,同时身边出现一头灰狼,目露凶光地盯着自己。 “凤初上境大圆满?还随时可以突破琴心境的样子!”黑熊心中一惊,对眼前这个高大的黄衣男子不禁另眼相看,同时心中一种不好的预感升起,看来今天想要杀掉王若,不是那么顺利了。 “大梦师兄!”韩小婉和高大山看见高大男子,高兴地叫了起来,赶紧将红绫一收,高大山抱起文笑,二人闪身来到大梦身边。 秦璐也撑住身体,慢慢走到大家身边。刚才一击,她首当其冲,承担了大部分的压力,所以现在反而比韩小婉和高大山受伤更重,只是她心性好强,不愿露出怯弱的一面。 王若如今躺在地上,连动一下都十分困难,不过眼神还是异常清明,口里断断续续地说道:“多谢大梦师兄救命之恩!” “你暂时不要说话。”大梦朝着王若摆摆手,目光却紧紧盯着眼前的黑熊。 这黑熊给他一种十分奇怪的感觉,虽然只是二阶凶兽的样子,但浑身上下透露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又有一丝丝熟悉的感觉,似乎在哪里见过。 他在刍养堂这么多年,天天和这些灵兽打交道,知道眼前黑熊并不好惹。便高声说道:“我不知道你这头黑熊为何如此为难我们,但刚才我已经传音给今日值守的宗门长老,你还是速速离去,免得待会长老过来,将你捉住,驯化成为宗门灵兽,可就没有现在这样自由自在了!” 同时将手中开山斧一紧,没有一丝放松的样子。 黑熊眼珠一转,狠狠地看了地上的王若一眼,竟真的掉头离去,硕大的身形带着一股疾风,很快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内。 第111章 救火 见黑熊真的离去,王若忍不住松了一口气,他心里很清楚,要是真的打起来的话,他们这边仍然凶多吉少。 这头黑熊变身前乃是货真价实的琴心境强者,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不愿以真面目示人,总是以这头黑熊的样子遮遮掩掩,否则他们几个外门弟子岂能逃得性命? 大梦同样也长呼一口气,将身边灰狼和开山斧收起,俯身下来查看王若和文笑的伤势。 “大梦师兄,你就这么放它走了?你应该能对付这个二阶凶兽的啊!而且还有长老赶过来,将它擒下,岂不是大功一件?”韩小婉眨巴着眼睛,看样子对大梦师兄十分崇拜,绝对相信他的实力。 大梦掏出一个药瓶,倒出两颗绿色丹药,分别送入王若和文笑的口中,才淡淡一笑,说道:“我骗它的,其实我还没有来得及通知宗门长老,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 “要说真打起来,我十有八九只能抵挡这头黑熊十招便要落败,不过拖延住它,让你们顺利撤退倒还是能做到。” “这样,今天天色已晚,大家都受了伤,我们抓紧回去,调养一番,然后你们具体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明日好上报宗门!” 韩小婉听见大梦师兄原来是骗对方的,禁不住吐了一下舌头,眼睛往黑熊消失的方向瞅了一眼,赶紧说:“那就快走,现在我只希望那只黑熊耳背,没有听见师兄的话!” 众人原本郁闷,听见韩小婉这么一说,都笑了起来,文笑和王若还扯动了身上的伤势,一下子疼得呲牙咧嘴。 众人收拾一下,正欲离开时,大梦忽然看见远方黑烟滚滚,红光漫天,不由一愣。 “看来是龙牙师兄御敌的火灵符引起了大火,师兄,怎么办?”秦璐一见此景,顿时恍然,赶紧向大梦汇报道。 “什么,龙牙师弟也在?怎么没有看见他?居然连他师父给他保命的火灵符都用了,看来今日情况确实十分危急。”大梦左右看了一眼,并没有看见龙牙,忍不住询问道。 “哼!他这个胆小鬼,打不赢黑熊,跑得倒挺快!枉自还是一个内门弟子,真是窝囊师兄!”韩小婉听见提起龙牙,忍不住吐槽起来,似乎对他并不怎么尊重。 “哎!也别这么说,最后不是也用火灵符救了我一命么?”高大山持有不同意见,又不敢像韩小婉那样高声抱怨,只能嘿嘿一笑,低声为对方辩解一下。 ”你。。。“韩小婉刚要抢话,就被大梦抬手打断了,笑着说道:“小婉不要使性子,龙牙师弟肯定也是尽力了的,我们不用再说此事。” “现在这森林燃起大火,恐怕一时半会难以熄灭,此事重大,我一边通知宗门长老,一边必须救火。这样,小婉负责将王若和文笑慢慢搀扶着离开这里,进入草场之后原地等待,秦璐、大山和我一起救火!” 小婉点点头,将文笑扶起,正要去扶王若的时候,却看见王若居然自己爬了起来,对着小婉一笑,说道:“请小婉师姐照顾文笑师兄即可,我皮糙肉厚,可自行回去。”随即自己慢慢行走起来。 众人都是暗暗惊奇,大梦眼中更是异彩连连,王若的伤是众人之中最重的,却感觉恢复很快,而且中气很足,并没有伤到根源的样子。 而文笑只是背上有三道抓痕,却连走路都不行,小婉扶着他,慢腾腾地挪动脚步,一边走一边还哎哟哎哟地疼得大叫。 见三人离开,大山忍不住对大梦说:“师兄,我们三人怎么救火,难道你有许多水灵符?” “哈哈,我一张水灵符都没有,只是如今等待宗门支援已经来不及了,我们采用阻断之计,将火源控制住即可!” “这样,你们二人一组,祭出法器,从此向左,将树林切断出二十米宽的通道,一直到森林的尽头即可。而我向右,同样按照此法,大家清理完毕,便自行返回先觉小居。”大梦哈哈一笑,随即将如何灭火的想法和安排说了出来。 “不愧是大梦师兄,真是高明,我怎么就想不到!”高大山一拍自己的脑袋,恍然大悟,忍不住翘起大拇指,拍了一下大梦的马屁。 “赶紧干活!”秦璐白了高大山一眼,抽出九节鞭,鞭身一抖,朝着一旁抽出一道鞭影,只见鞭影晃动之下,有两三根树木一下子拦腰折断。再用长鞭一扬,将倒下的树木卷在一旁。 高大山讪讪一笑,抽出重剑,同样一记法诀打出去,重剑便在空中一晃,朝着旁边树木一砍而去,瞬间同样砍倒了两三棵大树。 大梦微微一笑,手中那柄开山斧再次一闪而现,只见他将手中斧头扔出,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突然指向斧头。 只见一道黄色法诀没入开山斧内,一下子幻化出一道巨大的斧头虚影,再凌空一指,这道斧头虚影旋转开来,朝着前方树木旋转而去。 所到之处,树木荆棘纷纷如豆腐一般被轻易切开,大梦再以掌风将落下树木吹开,简直以势如破竹之势清理出一条通道,其速度之快,范围之广,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高大山和秦璐看见大梦如此效率,禁不住眼中都露出羡慕的神色,不由得加紧砍伐,合二人之力,虽不及大梦这般速度,也不要差了太多,否则面子过不去了。 。。。。。。 韩小婉头顶上悬浮着一块月光石,扶着文笑,和王若一起,三人走了快一个时辰才走出密林,来到草场之上。大家席地而坐,两个重伤在身,自行调养,一个累得要命,坐在地上忍不住呵欠连连。 也难怪,韩小婉她们几人从昨天就开始寻找白鹿,一夜未眠,今日又逢战斗,自是疲乏至极。 突然,草场边上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爬过来一般。王若耳朵一动,忍不住站了起来。 韩小婉原本在打瞌睡,一见王若站起,一下子来了精神,耳边也传来风吹草动的声音,手中红绫瞬间浮现而出,一脸紧张的样子。 只听远处发出轻微响声,草场边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撞上了无形的法阵,然后摔下去的样子。王若和韩小婉对看一眼,慢慢地朝草场边上走了过去,只留下重伤的文笑独自疗伤。 二人走到边上一看,竟发现原来是几十条细蛇,全部朝着草场爬了过来,不过由于草场周围设置了无形法阵的原因,无法进入草场,便在周围游移不定,有些胆大的将身子弯曲起来,一下子弹射到无形法阵散发的光幕之上,发出“啪”地一声,又从光幕上徐徐滑下去,撞得头晕眼花。 二人正感到惊奇时,又见森林之中陆续跑出无数动物,不管是虎豹豺狼,还是牛羊鸡兔,这些走兽全都汇在一起,浩浩荡荡地朝着草场飞奔过来。 更奇怪地是,这些走兽中原本互为天敌的,此刻都相安无事,而队伍后面还有一些低阶灵兽,看见前面草场上有人类活动,便远远躲在后面,发出一些奇怪的叫声,让前面这些野兽齐齐上前,似乎想要冲破草场上的法阵。 面对着眼前奇奇怪怪的众多走兽,王若和韩小婉面面相觑,看样子都从未见过今日这般景象。 “看来是森林发生大火,这些野兽想要逃离此地,这才成群结队逃难而来!”远处的文笑看见远处那漫天闪烁的红光,若有所思地说道。 “那可怎么办?”韩小婉听见文笑的话,忍不住担心道。 “这草场的法阵不是我们所能控制的,现在只能静静等待,一旦大梦师兄回来,自有安排!”文笑苦笑一声,两手一摊,似乎也没有办法的样子。 随着森林里面的野兽越来越多,草场边上已经汇聚了一股浩大的动物洪流,许多动物都在原地观望等待,但有些野蛮的动物已经有点躁动了,不停地用身体去冲撞着光幕,却只能搞得自己头晕目眩。 就在此时,动物洪流的后方忽然传来一声低吼,一头野牛缓缓走了出来,头上没有普通野牛的双角,反而中间长出了一截三寸长短的红色独角,看起来鲜艳异常。 此牛一走出来,低吼一声,四下动物洪流顿时安静下来,附近的凶兽双腿颤颤发抖,全都匍匐在地,似乎对此牛害怕至极。 “咦!看样子居然是一头二阶灵兽?”韩小婉惊呼出声,随即眼中泛起激动之色,对此牛的出现倍感欣喜。 王若见韩小婉如此表情,心中有了一些猜想,莫非这小婉师姐想把这头二阶青牛收为灵宠,不过以其凤初中境的修为,远远不够看啊。 远处独角牛看见野兽大军被阻,似乎有些不耐烦,但同样也看见了挡在前面薄薄的光幕,低头再次吼叫一声,头上独角瞬间亮起一层红色的光芒,围绕着角尖闪烁不定。同时后蹄一蹬,整个身体便朝着这边狂奔而来,低头奋进,似乎要将面前光幕一撞而开。 第112章 得牛 前面的动物看见独角牛冲撞过来,赶紧纷纷散开避让,一时间整片动物洪流中间,仿佛被刀子切开一般,自动分出一条宽有数米的通道,让对方通行无阻。 只见此牛四蹄翻飞,角顶红光,朝着王若二人面前的光幕一下子冲了过来,只听见“嘭”地一巨响,倒把王若他们吓了一跳,赶紧朝后面撤退几步,定睛朝着光幕看去。 光幕就像一个气泡一般,此刻被牛角上的红光顶着,竟然向内凹陷下去几寸,周围荡起一圈涟漪,随即又向外一绷,将青牛弹出七八米远,摔在地上,光幕便流光一闪,恢复如初,再也看不见任何损伤了。 韩小婉一双玉手赶紧拍了拍胸口,松了一大口气,有些庆幸地说道:“还好这个法阵够坚韧,刚才看见青牛撞过来的样子,着实有些吓人!” 王若听后笑而不语,心中暗想,此法阵如果连一个二阶灵兽都能撞破的话,哪里还能起到防护的作用?只是此阵若无外力作用,根本就是无影无形,连修真之人都不容易发现,隐匿效果极好。 而且只对飞禽走兽起作用,对人经过跨越都不会有丝毫反应,当真是玄妙万分。想到这里,王若不禁对这法阵起了兴趣,倘若以后有机会学习阵法之道,倒是要好好研究一番。 这青牛见一击之下,不但光幕未破,自己却摔得七荤八素的,在众多动物面前丢了面子,气得暴跳如雷,一下子爬起,晃晃有些发蒙的脑袋,又朝着光幕撞来。 果然不出王若所料,连撞了七八回,每次都被光幕反弹而回,青牛也消停下来,大大的牛眼看着这薄薄的光幕,心中已经明白,自己是破不了这个法阵了。 韩小婉也不再担心,悄悄对王若说道:“师弟,这青牛我十分喜爱,而且现在力乏身疲,正是擒获它的良机,师弟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王若面现为难之色,劝道:“小婉师姐,我二人和此牛实力悬殊,况且我现在身上带伤,发挥不了多少实力,恐怕想要收服它太困难了!” “你才来宗门不久,不知道这二阶灵兽的可贵之处。你可知道,大梦师兄身边的灰狼,便是一头二阶灵宠,不但速度飞快,狼爪如钢,更是觉醒了吞噬法术攻击的天赋神通,成了大梦师兄的一大臂助。” “我看此牛身体健壮,头上红角赤光萦绕,绝对有一些意想不到的神通还未觉醒,倘若让我收服了,别说有什么意外之喜,就是拿来代步,岂不比那独角马强上许多?” 韩小婉目光炯炯地看着眼前青牛,似乎已经想到以后如何驱使了,忍不住嘴角上扬,偷笑起来。 “只是如何收服,小婉师姐有何良策?”王若见劝不住韩小婉,只能竭尽全力助她一臂之力。 “牛类灵兽薄弱之处在于鼻中软骨,只要用二指夹住,此牛必乖乖听命。待会你我出去之后,你先不用动手,只管帮我震慑一下周围的凡兽,不要让它们靠近过来即可。我施展红绫缚住此牛,你伸手过来捏住它鼻子就可以了。”韩小婉见青牛此刻气喘吁吁,眼中更是发光,迫不及待地对着王若说道。 随即纵身一跃,一下子跳出光幕之外,把周围野兽吓了一大跳,纷纷让出一个圆形大圈,各自惊疑地看着她。 王若苦笑着摇了摇头,也只好跟着跳出来,紧紧守护在韩小婉的身边,目光四下巡视,以防有个别凶兽暴起伤人。 青牛原本躺在地上气喘吁吁,如今却一下子蹦起来,两眼不善地看着韩小婉,隐隐感到了危险的气息,前蹄在地上不断的摩擦,似乎有所准备。 韩小婉对着青牛一笑,慢慢地走过去,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不过来到青牛面前不远处,却被对方一声低吼制止住了,似乎只要她再往前一步,青牛就要发动攻击了。 韩小婉依然笑意盈盈,实际上眼角急跳,额头沁汗,已经到了外松内紧的关键时刻。 不知为何,她却朝着旁边走去,围着青牛绕起圈来。青牛也不敢大意,同样在圆心处挪动脚步,眼睛一刻也不敢从韩小婉身上移开。 王若见此情景,并没有跟上去,只是在原地静观其变。 就在韩小婉绕到半圈之时,突然朝这边大喊一声:“王师弟,动手!” 青牛一愣之下恍然大悟,原来身后的王若才是要动手之人,不由得赶紧扭头一看,只见身后的王若对自己一笑,站在原地丝毫未动。 青牛心头大呼上当,赶忙回过头来,只见眼前已经飘来一片红色,韩小婉的红绫一下子套住了自己的脖子和脑袋,将其裹得严严实实,而红绫另一端正握在笑吟吟的对方手中。 这一下子什么也看不见了,只觉眼前一片火红,青牛不禁大为惊骇,一下子暴跳起来,四只蹄子乱蹦乱跳,独角头颅使劲乱甩,仿佛发疯一般。 这可苦了韩小婉,原本以为计谋得逞的她,一下子被青牛巨力拉扯着摔倒在地,随着青牛的胡乱蹦跶,却坚持不放手,整个身体被带着乱飞,一会拉到东边,一会儿又甩到西边,摔得鼻青脸肿,衣服脏乱。 “快,帮我!”韩小婉感到全身骨头都要被摔散架了,却还是死死抓住红绫,对着王若高声喊道。 说实话,王若一下子也有些懵了,原本说好的制住青牛,自己上前捏鼻子即可,现在整条红绫将它的脑袋连着鼻子全部包裹起来,这还怎么下手。还有此刻青牛更是活蹦乱跳,暴躁如雷,哪里是刚才说好捆缚住的样子? 可是看见韩小婉已经被摔了个七荤八素了,自己也得赶紧想办法,只好硬着头皮上去。 可刚一靠近,实在是不知如何下手,正好青牛刚好跳过来,王若身形一闪,跳到牛屁股处,顺手一抓,将青牛的尾巴一把抓住,正好使劲让青牛停下来。 谁知这青牛力大无穷,二人根本控制不住。刚才还是韩小婉一个人被甩来甩去,现在连王若一起,二人一前一后,或飞在空中、或摔落在地,竟以这青牛为圆心,不停旋转飞腾。让四周的野兽惊慌失措,一下子散开,让出一个更大的空白圈子出来。 草场上的文笑刚刚运行完一个大周天,睁开双眼,却不见了王若和韩小婉,再侧头一看,发现二人竟然在法阵外,被一头青牛像荡秋千似的甩来甩去,不由惊呼出声。 他心中担心韩小婉的安危,一下子蹭地站起来,却感到后背一阵撕裂般疼痛,又“啊”地一声,跌倒在地,呲牙咧嘴,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外面危险的状况,没有一点办法。 就在这时,一声悠长的啸声从密林深处传来,随后三个身影陆续出现,正是灭火归来的大梦师兄三人。 他们一见眼前竟有如此众多的野兽,密密麻麻,恐有上千头之多,而且前方法阵空白处,还有一牛二人在搏斗较力,危险异常,脸上皆是一愣,高大山更是张大嘴巴,看得目瞪口呆。 大梦见眼前青牛居然是二阶灵兽,王若和韩小婉又死抓不放,心中已经明白了怎么回事。对身边的秦璐和高大山说道:“你们二人将眼前野兽驱散,我去制服青牛,免得师弟师妹受伤。” 说完,身形一跃,如大鹏展翅一般急速朝着青牛奔去。 秦璐和高大山对看一眼,心有灵犀地一左一右施展法术,驱赶起这些围在草场边缘的野兽来。 韩小婉见大梦师兄赶到,心中大喜,原本已经有些坚持不下去的身体,又焕发新的动力,两手一紧,牢牢抓住红绫,任凭青牛狂飙。 这头青牛虽然眼睛看不见,但心中已经预感不妙了,急于摆脱王若二人的纠缠,更加使劲蹦跶起来。 却不料刚一落地,就感到一阵劲风朝着头部袭来,忍不住往上一顶,想要将这危险的袭击顶开。谁知头刚刚伸出去,只觉鼻子一凉,两根坚硬如铁的手指,一下子扣住了自己的鼻中软骨,让自己一下子骨软筋麻,无法动弹。 青牛虽是二阶修为,但本命神通并未觉醒,刚刚和法阵光幕撞了个晕晕乎乎,现在又和韩小婉和王若挣扎半天,已经精疲力尽了,恰巧大梦及时赶来,不费吹灰之力,轻易便将它控制住了。 韩小婉心中狂喜,手中红绫法决一收,右手多出来一个碗口大小的金刚圈,只见她口中念念有词,一道红色法决打出,金刚圈一下子急闪到青牛面前,噗呲一下穿入鼻中软骨。随即小婉咯咯大笑起来,一屁股坐在地上,早已忘记此刻自己的狼狈模样。 大梦见青牛被法器锁住,微微一笑,说道:“恭喜小婉,今日竟然收服一头二阶灵兽,真是天赐福缘。” 韩小婉赶紧摆手称谢,其喜哄哄的样子,让其余师兄弟都露出羡慕之色,远处草场内的文笑也露出会心的微笑。 第113章 降服之法 王若放掉手中牛尾,心中大松了一口气,眉间舒展开来,也赶紧向韩小婉说道:“恭喜师姐,终于收服青牛,得偿所愿!” 韩小婉见他浑身血渍,刚才又被青牛摔得够惨,如今还来恭贺自己,不免有些不好意思,低声说道:“今日师弟帮了我大忙,本应将此青牛相让。不过我心中实在舍不得,待以后我寻到合适的灵兽,定要给师弟擒下!” “这二阶灵兽岂是说收服就收服的,不要说能否遇见,就是真的碰到了,以你的修为还远远不是对手。我们几人之中,也就只有大梦师兄得到一头灰狼,如今小婉师妹这句话,怕是连自己都不相信!” 秦璐见小婉这般忽悠王若,有些不忍心,站出来替王若打抱不平,心底也有一丝惆怅,自己在小组里面除了大梦,就属自己修为最深厚,如今韩小婉因收服青牛之故,实力已在自己之上,不禁有些心酸。 此言一出,韩小婉脸色一红,刚才自己确实有些搪塞之意。 “秦师姐不必担心,三个月后就是宗门考核,这一次只要不出意外,师姐也能寻得一头灵兽的。”高大山见状,赶紧岔开话题,不愿二人因此产生间隙。 王若听见此话,心中一动,难道这刍养堂的宗门考核可以获得灵兽?看来之前自己的了解还是不深,有时间应该向大梦师兄多多询问才是。 不过此刻见秦璐因为青牛一事,有为自己出头之意,赶紧说道:“小婉师姐刚才已经和我说好了的,我是帮助师姐收服青牛,如今什么事情也没干好,反而被青牛摔了几跤,心中正惭愧不已,哪里会有收服灵兽的心思。秦师姐平日心思细密,如今却开起我的玩笑了,让小弟汗颜啊!”说完真诚地看着对方,咧嘴一笑。 秦璐本是冰雪聪明之人,刚才也是一时心急才说错了话,知道王若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下,赶紧展颜一笑:“哈哈,我见小婉收取灵兽,自己也有些羡慕,一时竟乱说了一些胡话,还请师弟师妹不要见怪!” 韩小婉同样知道秦璐不是真心针对自己,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咯咯一笑,牵起秦璐的手,在她耳边耳语几句,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二人又哈哈笑了起来,早将刚才的一些不愉快忘得一干二净。 大梦见几人打趣,没有多说什么,倒是看着王若,目中异彩连连,笑着说道:“青牛倒也罢了,王师弟刚才如此重伤,我仿佛看见手骨也有损伤,不想短短两个时辰,你的手竟能活动自如,真不知道是如何恢复的?” 王若自然也不清楚,只是觉得自己的左手确实好了许多,刚才一时情急,已经忘记了此事,如今大梦提起,只能嘿嘿一笑说道:“还不是多亏了大梦师兄的药石之功,否则我哪里能恢复得这么快?” 大梦听了,默然一笑,也不多说什么,吩咐大家赶紧回去,调养些时日,同时将今日发生的事情细细说给他听。 高大山却一拍自己的肚皮,听见里面恰巧响起咕噜噜的声音,一脸愁容地说道:“大梦师兄,事情肯定要说的,只是如今这肚子里空空荡荡的,连开口的力气也没有了!” 大家听了哈哈大笑,同时还真的感到特别饿。王若一听,笑着从怀中掏出几张大饼,让众人眼睛一亮,取过来大口嚼着,觉得特别好吃,以前吃过的那些山珍海味,都没有这一张薄饼如此美味。 。。。。。。 几个时辰之后,先觉小居之中,五人坐在桌边,只是没有看到文笑,他应该是躺下养伤去了,大家正听着王若讲述着今日的事情,毕竟也只有他知晓这事情的始末,连秦璐她们都是一知半解。 “想不到这白鹿也是师弟救回来的,真是难为你了。看来我是真的没有看错你,通过师父他老人家将你要了过来,谁知一来就立此大功,我一定会禀报宗门,为你请赏。” “不过你刚才提到的黑熊,竟是一位琴心境前辈所变化的事情,实在有些匪夷所思,里面一定有些蹊跷,我倒是要请示师父,是否要调查此事!” 大梦先是对王若称赞一番,不过最后却是蹙下眉头,对黑熊之事有些担心,毕竟自己也有一些不好的预感,总觉得此事并不简单。 说完见众人呵欠连天,知道大家都累了,大手一挥,让众人都回房休息,养好精神再说。 难道巩师叔竟是大梦师兄的师父?怪不得当初能将王若要到这个小组来,王若第一次听说这件事情,心中有些猜测。 众人纷纷离去,只有王若还坐着,似乎有些话想说。大梦见状一笑,说道:“师弟还有事?” 王若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多谢大梦师兄将我收归组内,我实在感激万分。只是今日见小婉师姐收服青牛,有些羡慕,故而想请教师兄,如何才能降服和收取灵兽?以后万一有机会遇到,我也不至于错过!” 大梦见王若如此好学,安慰地点点头,说道:“收服灵兽之法千奇百怪,并不统一,因每一头灵兽都有不同的特点和个性,不能一概而论。” “不过目前我所知道的大约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降服法,找到灵兽身体的缺点或者薄弱之处,以法器牢牢锁住,让灵兽不得不听自己的指挥。此法较为广泛运用,今日小婉降服青牛就是此法。” “不过这种方法有一个缺点,就是不容易降服一些性情刚烈的灵兽,倘若它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们便束手无策了。” “还有一种方法为血祭法,是将自身精血喂养灵兽,建立起一种神魂之间的主仆关系,这样便能驱使如臂。” “这种方法同样有些缺陷,只能将一些幼崽灵兽和自己建立起关系,毕竟成年的凶兽,一般不愿意放开自己的神识的,否则一旦建立连接,必定要跟随主人一辈子,反抗就会遭到神魂反噬,除非主人自动解除契约,所以第二种方法使用的人较少。” 王若第一次听到如此详细的教导,连连点头,看来自己还是缺乏太多常识,有空还得多学习。 大梦见王若模样,知他已经有些领悟,不由得又笑道:“其实这两种方法都只是初窥门径而已,真正地收服灵兽,一定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要知道这些灵兽其实和我们人类一样,都是有感情的,你若是真心对待它,待它如家人一般,彼此同生共死,祸福同享,才能让你的灵兽真正从心中服你、信你、接受你,你可明白?” “多谢大梦师兄,让我受益匪浅!”王若知道这最后说的话,乃是对方对降服灵宠的自身心得,不禁心生敬佩,更对自己能够有这样的师兄庆幸不已。 “师弟有空的话,多到藏经阁去,那里有许多书籍,定能让你大开眼界!不过你也不要急,路虽远、行则将至;事虽难,做则必成。今日你也辛苦了,赶紧去休息一会!”大梦讲了几句勉励王若的话,也打发他去休息了。 随后大梦看着天上的群星灿烂,口中发出一些碎语,好像断断续续听到有“黑熊?”“黑衣人?”的字样,抬头望着天空,陷入沉思。 第二天中午,太阳都已经偏西的时候,王若才缓缓睁开了眼睛,这一觉睡得实在太舒服了,身上的疲倦之感一扫而空。 掀开被子,发现床头竟然有两套新的青色衣服,叠得整整齐齐,上面还有一张纸条,写着一行娟秀的字迹:“师弟,昨天辛苦你了,我看你衣衫破烂,就买了两件给你,如果不合适,我再去换。”落款竟是韩小婉。 王若看着自己衣服上满身的血渍和破洞,确实也不能再穿了,也知道这必定是韩小婉感谢自己,便心安理得地将衣服换上,不想换上还十分合身,估计她也是询问过小梦师弟的。 推门出去,却感觉整个院子里静悄悄的,难道其他人都出去了?他正在纳闷的时候,却听见院子外面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请问大梦师兄在么?小妹杨紫有一事相求!” 王若一听,有人上门来寻找大梦的,不过此时他也不知道师兄在哪里,看了看院子的四周,希望有个人此刻能跳出来答应一声,应付一下。 不过院子里真的是安静极了,看来所有的师兄弟都出去了,也不知道他们都干啥去了。 正要出去开门时,突然一个微弱的声音响起:“原来是杨紫师姐,我叫文笑,现在有伤在身,不能起身相迎,还请见谅,有什么事情进来说!”竟然是文笑在房间内应答道。 门外这个叫做杨紫的女子听后,“哦”了一声,随即推门而入,却看见院子中间站着一个穿着青衣,呆头呆脑的王若,不禁有些惊讶,玉手掩住樱口,柔声说道:“师弟不是有伤不能相迎么,怎么出来了?” 王若抬头一看,只见一双温柔如水的眼睛望着自己,一刹那间,有一种奇妙的恍惚感觉,让自己沉醉其中。 第114章 蜃鼠 眼前女子见王若傻傻地看着自己,不禁脸上飞起一朵红云,笑了一下,忍不住提醒道:“这位师弟,我是来找大梦师兄的,倘若你有伤在身,先去休息便可!” 王若一下子反应过来,心中狂跳不已。这种感觉太过奇妙,是他从来没有体会过的,却不知今日为何如此失态。 如今看见此女子笑颜如花,差点又再次迷失,只能将头狠狠低下,满脸通红的支支吾吾地说道:“呃。。。我。。。这个。。。”想不到平日里聪明伶俐的他,如今竟然结巴起来。 “杨师姐,请坐,我这个师弟前几日才来,许多东西都不懂,还请师姐勿怪。师弟,快去倒一杯茶来!” 文笑站在房门处,用手攀住房门柱子,将身体靠在上面,然后虚弱地对着眼前的黄衣女子说道。 此女身穿一袭黄衣,领口绣有一张黄榜,竟然是一名悬务堂的内门弟子,头上梳着一个发髻,插着一只蓝色的簪子,两只眼睛宛若星辰,鹅蛋脸庞泛着一丝红晕,额前飘着几缕乌黑秀发,俨然一个绝色美人。 王若不敢看她,赶紧闷头去斟茶倒水,心境倒也平复了一些。 这个叫做杨紫的女子见文笑如此难受,知道自己刚才认错了,赶紧说道:“文师弟还请回去休息,我只是来找大梦师兄寄养灵兽的,没有别的事情。” “原来如此,找大梦师兄的话,我昨天受伤一直在房中静养,也不清楚他去了哪里。不过应该很快就会回来,我让王师弟陪着师姐小憩片刻,多谢师姐体谅,我就先去休息了。” 文笑忍不住咳嗽几下,似乎又牵动背上的伤势,有些艰难地说道。 杨紫连连点头,随即竟自个观察起院子来,似乎有一些好奇。 王若做了几个深呼吸,调整了自己的心情,然后端着茶水出来,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我叫王若,还请师姐喝茶!”说完将茶水放在桌子上,也不敢坐,呆呆站在一旁。 杨紫转过身来,见王若这般模样,不禁偷偷一笑,大方坐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忍不住赞叹一声:“真是好茶,入口生津,回味淡甘,正合我的口味!”说完忍不住又喝了一大口,连连称赞。 王若听见她说茶好,不知为何,心中一下子开心起来,但不知如何答话,只能默默站着,两手搓着衣角,不知放在何处,看起来还是有点紧张的样子。 杨紫见王若不说话,二人一站一坐,气氛颇为尴尬。 便爽朗一笑说道:“师弟请坐,原来你才刚来宗门啊,怪不得如此小心,你可知这寄养灵兽一般都是在哪里放养?哪里夜宿啊?” 原来此女是过来查看寄养条件的,不过王若对这方面还不太明白,只得含糊说道:“一般灵兽都是放养在前方的草场,夜宿就在我们院子后面的灵舍,倘若师姐想要看看,我可以带你过去,其他的我就不太清楚了。” “哦,不用不用,大梦师兄的威名我可是知道的,绝对是放心,只是我这灵兽有一些特别之处,想亲自向大梦师兄说一说,可惜不太凑巧啊!”杨紫有些遗憾的样子,眼睛瞟了一下王若,感觉有些为难。 王若见此女并不太相信自己,心中莫名地有些难过,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初来乍到,又只是一名外门弟子,别人岂敢重托?况且自己还真的没有什么饲养灵兽的经验。如今听到杨紫的话,只能尴尬地笑笑。 “大梦师兄不在,不知师姐可否给我说一说,我定一字不漏地转达给他!”院门一开,一个英姿飒爽的身影出现,竟然是秦璐,后面还跟着高大山和韩小婉,三人正好回来了。 杨紫抬头一看,见三人腰间都各自系着灵兽袋,而且每人都有两三只,不禁目光一亮,悠然说道:“没有问题,原本我想着大梦师兄在的话,几率要高出一些,不过你们几人都在,也可一试!” “几率?一试?”秦璐等人听得云里雾里,迷惑不解地看着杨紫。 “哦,是这样的,这位杨师姐是过来寄养灵兽的。”王若赶紧解释一下。 “寄养灵兽?那只需要在本堂知事处登记,缴纳寄养费用,由今日值班长老分配下来即可,何须跑这么远来这亲自交接?而且我们小组的寄养费用颇高,师姐可有准备?难道师姐是特地来寻大梦师兄的?” 秦璐闻言更是疑惑,走过来对着杨紫施了一礼,不卑不亢地说道。 杨紫听到秦璐之言,以为她是特意为大梦而来,言语中还带有一丝异样情绪,她乃是十分聪慧之人,不禁暗自好笑。为了避免误会,立刻娓娓说道:“我已经通过知事堂和今日的巩长老同意,由我自行挑选寄养之处,不过是和大梦师兄见过几面,知道他刍养有方,故前来碰碰运气,师妹可不要想错了。” 高大山和韩小婉见杨紫真的是来寄养灵兽的,都暗自松了一口气,谁都知道秦师姐偷偷喜欢大梦师兄很久了,平日里最是维护他,如今跑出来这么一个美女,自然会引起她的猜疑。 秦璐脸色一缓,口中客气了许多,笑道:“可惜大梦师兄有事向宗门禀报去了,不知师姐是什么灵兽,可否让我代为饲养?还有我们小组的饲养费用要高一些,不知师姐。。。?” “费用不是问题,我因有事要离开宗门三个月,已经准备支付三块灵石作为寄养之资,不知可够?”杨紫见秦璐态度转变,也不计较,伸出三根指头,笑吟吟地说道。 “三块灵石?”高大山和韩小婉一下子蹦了起来,脸上现出不可思议的样子,连秦璐眼中也是异彩连连。 要知道平日里寄养一般灵兽,一年也只需要一块灵石,就是长老们寄养的神兽,也只是一年六块灵石而已,眼前这位不过是一般内门弟子,却出了如此高价,岂不让众人动心? 而且这种直接寄养的灵兽,不同于宗门分配下来的任务,可以领取全部的酬金,不过唯一的风险便是,宗门不再对此灵兽作保,倘有损伤,饲养之人可要全额赔偿的。 外门弟子之所以修为进境缓慢,一方面是因为任务重、时间紧,留给自己修炼的时间不多;二则是宗门发放灵石太少,一个月只有一块灵石,想要兑换的资源自然就少,资源一少,修炼更慢,形成了恶性循环,所以外门弟子中很难有出色之人,原因正是如此。 大梦组的成员还好,毕竟饲养的都不是一般灵兽,根据分配的制度,每月分配到的灵石还要多一点,偶尔遇到这种直接寄养灵兽的,更是求之不得。 “还请师姐挑选一位,不是我们自夸,整个刍养堂,我们是最好的小组,你交给我们绝对放心!”高大山已经忍不住了,拍了拍胸脯,有些急迫地说道,好像这个工作他已经敲定了一般。 杨紫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之所以付出优厚报酬,有两点必须做到,我才会将灵兽交给他寄养!” “哦,什么条件?”秦璐知道这灵兽肯定有些不一般,才会付出这般大价钱,不由追问道。众人也都眼睛一亮,拭目以待。 只见杨紫身前白光一闪,一只灵兽出现,它拖着长长的大尾巴,脑袋尖尖的、眼睛圆圆的;浑身灰色毛发,唯有肚腹间是一片红色,竟然是一只赤腹松鼠。 此鼠刚一放出来,就跳跃而起,两三下来到杨紫的肩头,用脑袋蹭着对方的脖子,十分亲昵。 “蜃鼠?”韩小婉一见大惊失色,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除了韩小婉,其余众人竟都有些茫然,显然并不认识此兽。韩小婉只得低声解释道:“我曾经在家族的书中看到过,此兽极其稀少,是难得的能够破幻境、识归途的灵兽,其两眼能够发出破幻神光,扫清前方一切迷雾幻境,珍贵异常。” 杨紫忍不住多看了韩小婉两眼,对她知道此兽的来历也有些讶异,不过更多的则是庆幸,看来自己这一趟应该不会白跑了。 于是呵呵一笑:“不错,正是此兽。不过此时还是幼年时期,并无多大神奇之处的。既然诸位有兴趣,我就简单交代两句。” “一是此兽最喜欢桑山上的红果和无花果,这三个月必须每日喂养这两种果实中的一种,不得怠慢;二是我这灵兽颇具灵性,它要自己挑选寄养之人。最后就是请各位师弟师妹小心一些,倘若它受到些许伤害,我可不会罢休的。” 众人一听,纷纷点头,倒觉得这些条件都不过分,只是这桑山红果和无花果离得远了一些,采摘起来要辛苦一点了,不过比起这优厚的报酬,根本不值一提。 杨紫见众人已经明白了,点点头,正要用神识告知蜃鼠,挑选寄养之人时,突然旁边一个微弱的声音响起。 “我也来排个队,可以么?” 众人寻着声音一看,正是文笑,忍住疼痛趴在门框上,眼巴巴地说道。 第115章 考核变动 韩小婉白了文笑一眼,有些好气的说道:“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还不老实休息,非要过来抢生意,你不要命啦!” 文笑见她呛了自己一句,也不敢反驳,倚在门框上尴尬地笑一笑,朝着高大山他们吐了一下舌头,惹得大家偷着乐。 “当然可以!”杨紫却给文笑出头,说道:“只要蜃鼠选择了你,我并没有什么意见!”此话给了文笑莫大勇气,他便慢慢走过来坐在桌边,只是一直低着头,不敢看韩小婉一眼。 “好了,开始!”杨紫一声吩咐,只见蜃鼠跳下她的肩头,扭动着肥肥的屁股,一步一摇地朝着众人走来。一边走一边用它那细细的鼻子不停地嗅着,似乎真有一套自己的选择方法。 众人屏住呼吸,都有些紧张起来,这可是三块活生生的灵石在向自己走来啊。文笑和高大山尤其激动,他二人现在在小组内,除了王若外,已经排名靠后了。原来还有小婉垫着底,而她因收服青牛,实力大涨,二人有些坐不住了,今日遇此良机,自然不肯放过。 蜃鼠东嗅嗅,西闻闻,直接越过文笑,来到秦璐旁边,稍一停顿,又朝高大山走去。 大山心里乐开了花,将双手伸出,做了一个迎接的动作,却不料蜃鼠再次从他手边一绕,径直朝着韩小婉走去。 韩小婉心中一动,自己原本出生灵兽家族,从小耳濡目染,对灵兽豢养之法知道不少,更是长期和灵兽打交道,积累了不少实际经验,要论刍养之法,她还真排得上号,如今看来,此鼠非自己莫属了。 心中正在开心之时,却不想蜃鼠突然鼻腔激烈抽动,抬头看了一眼站在最远处的王若,一阵急跑,嗖地一下便跳到对方怀中,眼里还露出十分惊喜的神色,吓得王若赶紧用手搂住。 “啊。。。?”众人万万没想到,蜃鼠竟然选择了王若,只见它在一脸惊愕的王若怀中,还打起滚来,不断用身体去摩擦王若,似乎十分欢喜。 “这。。。”杨紫也是十分意外,不禁有些犹豫地开口道:“王师弟初入宗门,不知是否精通刍养之法?” 秦璐她们看得连连摇头,正想开口解释一下,却不料韩小婉抢先一步说道:“师弟虽然初到,但性情温和,办事谨慎,绝对不会误事的。况且如果有什么不明白的,我自会细心教他!”说完还朝王若眨了一下眼睛。 众人见韩小婉如此说道,自然不会再开口说些什么,只是文笑的眼中闪过一丝妒忌之色,有些心不在焉起来。 王若知道韩小婉这么帮助自己,肯定是因为青牛的缘故,连连称谢道:“多谢小婉师姐,我一定不负使命!” 杨紫见事已至此,也不再多说什么,称谢一声,暗中用神识交代了蜃鼠几句,并和王若耳语,将收取蜃鼠之法传授给他,同时递给他一个灵兽袋,才转身告辞而去。 “师弟倘若。。。”高大山红着脸,有些讪讪地说道,不过话未说完,就被秦璐打断了:“不要说了,蜃鼠既然选择了王师弟,我们就应该多多加以帮助,岂能让小师弟吃亏呢?师弟,如果有不清楚的地方,就直接问我,我一定知无不言。” 这顿抢白让高大山涨红了脸,一句话也不敢说了。文笑刚要张开的嘴巴也知趣地闭上,倒是王若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抚摸着怀中的蜃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秦璐过来拍拍王若的肩膀,对她坚定地点点头,鼓励一番,转身回屋了 王若见大家都有些疲乏,赶紧将蜃鼠收了,说道:“天色不早,我去做饭,大家先休息一会,说不定待会大梦师兄就回来了。”赶紧溜到厨房去了。 众人见尘埃落定,只叹自己没有如此好命,也各自回屋修炼,只等晚饭。 直到日已西沉,先觉小屋的院门才一下子被推开,果然是大梦师兄回来了。见大家都在院中端坐,桌上的饭菜都凉了,有些歉疚地说道:“让各位师弟师妹久等了,马上开饭!” 高大山早就有些饿了,摸摸肚皮,笑道:“师兄,你再不回来,我这肚子估计要喊冤了!”大家都哄笑起来,大梦只是微微一笑,也不搭话。 众人见大梦似乎有些不太开心的样子,又安静下来,沉默一会,秦璐小声问道:“大梦师兄,出什么事情了么?看起来你有些严肃啊。” 大梦这才发觉自己影响了大家,正巧王若将饭菜重新热了端出来,哈哈一笑,说道:“确实有点小事情,我们边吃边说。小婉,拿一坛泉水春出来,我今日正式给王若师弟接风,欢迎他加入我们小组。” 大梦这么一说,大家顿时抛却刚才的愁烦,开心起来,小婉赶紧抱出来一坛好酒,给大家都斟了一杯,才笑嘻嘻地坐下来。 “师兄,究竟有什么事情?”秦璐先喝了一杯,看其他人都在吃饭喝酒,自己有些好奇地忍不住的问道。 大梦顿了一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抹了一下嘴巴,点点头,沉声说道:“今日去宗门汇报昨天的情况,谁知竟被师父带到肖掌门那里去了。具体问了一下发生的事情,然后看到掌门有些生气。” 众人一听事情竟然到了掌门那里,不由得心中一紧,感觉不太妙,都停下碗筷眼巴巴地看着大梦。 “因山火烧掉了大片山林,导致宗门损失,估计上面要将此事交给执法堂调查一番,然后确定功过,进行赏罚了。不但如此,原本三个月后的本堂考核,就定在这片森林中进行,到时师父他们会去捉一些还未开化的二阶妖兽,放入其中,作为考核内容。如今因此变故,本次考核已经取消了。” “考核取消了?” “调查此事,进行赏罚?” 众人一听纷纷诧异起来,难怪大梦师兄不高兴,原来是上面要追究这件事情啊。 “火又不是我们放的,而且还差点命丧黑熊之口,我们才不怕呢!”韩小婉噘着个小嘴,似乎对这个消息不太满意,气呼呼地说道。 “是啊,所以我和师父离开时,看见刘师叔带着龙牙师弟匆匆赶去,看样子也是甚急。就不知最后和掌门他们谈得怎么样了!” “还好我们当日处置得当,将山火隔断,否则真的连绵烧山上百里,恐怕连师父他老人家都要受到牵连了。”大梦叹了一口气,有些歉疚地说道。 众人见惹了如此大祸,皆都心中不安,都在回想自己当日的行为处置,有什么不妥之处,以便执法堂到来询问之时,也好有个准备。 王若却是心中一松,原本有点担心这三月后的考核,现在不用害怕了。同时自己在这次事件中并未做错什么,应该不会受到惩罚。 “还有王师弟,今日肖掌门传音给图师祖说明情况时,他老人家今天在大殿立刻传音过来,让你去一趟,要亲自问清楚昨天的事情。肖掌门明日和师父他们有其他事务,便给了我通行令牌,明日让我带着你去!”大梦师兄一脸苦笑,看来这才是让他担心的事情。 “图师祖?”这次除了王若有点懵以外,众人竟都一蹦三丈高,个个睁大了双眼,张大了嘴巴,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图师祖乃是腾云境的至尊,我也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他们这几个师叔祖都是在洞府闭关,基本上不会出来,如今却为这么一件小事情,要召见一个刚刚入门的弟子,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还请小师弟今夜好好回想一下整个事情的经过,明日在师祖面前千万要谨言慎行,不可有任何虚言,明白么?”大梦深知此事太过重要,一脸严肃地对着王若说道。 王若心中一凛,沉重地点点头,心头却是万分疑惑。 因涉及到师祖这个级别,众人都默然不语,不敢多加谈论。只是心中暗暗庆幸没有喊到自己,同时都以一种同情地眼神看着王若,高大山还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也没有说一句话。 “师弟也不用过于担心,我相信师祖不会为难你的,只不过想了解事情真相罢了。哦,对了,还有一个重要的消息,忘记给你们说了!” 大梦安慰了王若一句,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接着说道:“半年后,宗门将举行一场整个宗门的弟子考核,所有凤初中境以上的弟子都可以自愿参加,听说奖励十分丰厚。” “原本地点也是选在这山林之中的,如今肯定要换地方了,我听师父说,今日上层初步商议,估计要在宗门外的太微山脉进行。” “啊,太微山脉?”众人第二次跳了起来,这个消息比前一个更加劲爆,初生牛犊不怕虎,大鹏展翅恨天低,众人一下子兴奋起来,磨掌擦拳,跃跃欲试。 “我也可以参加么?”王若有些小声的说,毕竟自己刚来不久,不知道宗门是否有一些其他的限制。 “当然可以!我一直很看好师弟的,加油!”大梦大手轻拍了一下他的后背,爽朗地笑道。 第116章 图师祖 第二日一早,王若和大梦一起,离开先觉小居,朝着宗门后山而来。 图师祖的洞府还在很远的一座山峰之上,幸好大梦从身上拿出巩师叔给他的地图,否则还不知去哪里寻找。一路上碰见几个巡查小队,查问到此原因,检查了他们的通行令牌,才指路放行。 二人翻山越岭,花了好几个时辰才终于赶到,看见此地云雾缭绕,茂林修竹,好一处山水胜地。 一座十分宽阔的宅院出现在二人面前,门前有两名接引弟子,都是身穿黄衣,一脸倨傲之色。见二人到来,将他们领进一个房间,交代他们不要胡乱走动,就离开了。 王若和大梦乖乖地在房间里等着,不过王若看了一下这个房间的摆设,心中有些疑惑起来。 因为这个房间并没有桌椅板凳之物,不像会客之厅。房间的左侧有长一排书柜,上面密密麻麻地摆满了各种书籍,由于不敢详细观看,也不知道到底有些什么书。 房间右侧是一排物品柜,上面琳琅满目地摆满了各种物品,各种兵器、玩件、和装备,或黝黑如墨,或闪烁红光,都是一些宗门弟子可遇而不可求的宝贝法器,只是王若二人不认识罢了。 前面墙壁下面有一个艾草编织的蒲团,上面还挂有一副猛虎下山图,左右各有一副对联,上联写道:闻说近山无虎啸,下联写道:可非潜伏畏威风。文笔苍劲有力,锋芒外露。 王若朝着白虎图看上一眼,恍惚觉得这只吊睛白额虎一下子活了过来,其粗壮的前爪闪着幽幽寒光走过来,身上的黄黑横纹随着步伐抖动,一双锐利的眼睛盯住王若,突然间纵身一跃,在空中张开血盆大口,朝着自己的脑袋一口咬下。 “啊!”王若忍不住一声大叫,眼前白虎瞬间消失不见,自己还是站在原来的位置,不过此时已经将双臂格挡在胸前,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 他这猛地一喊,让大梦大吃一惊,连忙伸手扶住他的后背,感受到小师弟的身体抖动,忍不住关心地问道:“师弟,你怎么了?” 王若再次朝白虎图看去,只看见这张图画的栩栩如生,图中猛虎神骏异常,却再也没有幻象发生。不由得甩了几下脑袋,轻声说道:“没事,师兄,刚才一时恍惚了!” “谁人如此大胆,在我房内大呼小叫?”只听一个威猛的声音响起,一道灰色身影突然出现在白虎图的前面,背对着二人,同时一股强大的无形灵力,朝二人瞬间压了下来。 此灵压来的猝不及防,王若二人一下子被压得匍匐在地,大梦低声吼了一下,颤颤巍巍地将双膝提起,双手撑地,想要站起来,不过最终却是单膝跪地,勉强支撑起身体。 王若更惨,拼尽全力只能双膝跪地,两手伏地,身体剧烈抖动得厉害,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压趴下了。 灰色背影这才转过身来,是一位看起来四十多岁的光头大汉,穿着一件普通的灰色长袍,两眼如鹰,脸色阴沉地看着眼前二人,见他们居然没有被压趴下,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 随即沉声问道:“你们是谁,为何来到我练功房?要知宗门铁律,擅闯他人府邸,可要受到惩罚的。何况我这一屋子的宝贝,要是有个短缺,你们如何赔得起?” 二人一听大急,大梦忍住巨大压力,颤声说道:“还请图师祖恕罪,我叫大梦,师父乃是巩固长老,今日特奉掌门之命,带小师弟过来叙事的。刚才是门口的一个师兄带我们进来这个房间,我们也不明所以,还请师祖明鉴!” “哦!原来你是巩固的弟子,既然是一场误会,那你二人先起来说话。”图师祖瞥了二人一眼,沉吟一下,将身上的灵压万流归宗般地一收,嘿嘿笑了两下。 身上压力一空,王若二人顿时如释重负,额头上瞬间冒出豆大的汗珠,身上燥热无比。不敢有丝毫不满之色,恭恭敬敬地站了起来。 “你叫王若?可将前日山火之事细细讲来,不要漏掉一丝细节,明白么?”图师祖再也不管大梦了,而是双眼一眯,眼中精光四射,冷冷地看着王若,并略带一丝严厉的口气。 就是这一眼,让王若如坠冰窟,浑身上下很不自在,战战兢兢地说道:“弟子一定实话实说,不敢有半分隐瞒!”随即将当晚之事详细叙述了一遍。 图师祖听完一言不发,来回走动起来,一会摸摸下巴,一会整理一下长袍,突然停住脚步,若有所思地说道:“你说你看见这黑熊乃是一个人变成的,此言可是当真?” ”千真万确!”王若斩钉截铁地说道。 “除了你之外,是否还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情?”图师祖点点头,又接着追问道。 “呃,这黑衣人变身的时候,我还藏在远处密林之中,当时只有我一个人和一只白鹿,并没有其他人在场。这黑衣人一见我便欲置我于死地,还好大梦师兄赶了过来!”王若回想起当时的情形,有些后怕地说道。 “那你是否看见了这黑衣人长什么样子?倘若再次相遇,你能否将其认出?”图师祖顿了一下,摸摸下巴,眼睛看着王若,郑重地说道。 “这黑衣人当时戴着头巾和脸罩,没有露出本来面目,根本不知道长什么样子。况且当时变身时间很短,就算再次看见他,我也不知道是谁了。”王若摇摇头,非常肯定的样子。 “哦!”图师祖双眼一收,用手摸着自己的光头,沉吟半晌,又开口说道:“我知道了,这黑衣人变身黑熊之事,你不要再说给其他人听,待我暗中调查清楚再说。还有你们处置这件事情十分妥当,隔离山火有功,我会给宗门说情,为你们请赏,今天就到这里,回去!” 王若和大梦一下子心头石头落地,轻松异常,赶紧称谢,倒退着出了门外,二人对看了一眼,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相互一笑,抹了抹额头上沁出的汗珠,打道回府了。 而房间里面的图师祖却是一脸慎重之色,似乎在思考什么,想了一会,突然嘿嘿一声,手里出现一张传音火符,在空中燃烧起来,同时大袖一摆,朝着内室走去了。 。。。。。。 回去的路上,大梦听见王若竟然也接了寄养任务,收了一只蜃鼠,不由吃了一惊,笑着说王若的运气好。同时给他普及了一下灵兽的刍养之法和经验之谈,让王若真是受益不浅。 第二天,王若独自出发,前往桑山采摘红果,昨晚师兄师姐们的教诲犹在耳畔,特别是韩小婉,怕王若不明白,一件事情说了又说,搞得王若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果不其然,这桑山是又远又偏,走路都要半天。这红果乃是山上特产的一种红色小果实,长在一种生长着细小绿叶的荆棘上面,大小如黄豆一般,皮薄肉厚,果实里面还有几颗黑色的籽核,吃起来酸酸甜甜地,别有一番味道。 一到桑山,王若的灵兽袋中,蜃鼠就发出欢呼雀跃非要出来的信号,让他忍不住袋口一松。 只见它刚一现出身形,便如箭矢一般跳到荆棘上面,大把地抓起红果往嘴里送,一副美滋滋的样子,而荆棘上的尖刺却一点也伤害不了它。 王若见它吃得如此香甜,微微一笑,拿出一个布袋,开始采摘起来。 据杨紫叙述,这红果只能够在布袋内保持一天的新鲜,过后蜃鼠则闻都不会闻一下。所以两天内必须要花费一天的时间来采摘此果,实际上也就限制了饲养之人的走动范围,花费了更多的刍养时间。 要知道如果在草场放牧的话,是可以一次性照顾好几头灵兽的。但要照顾蜃鼠,就难以照顾其他动物了。 王若倒是无所谓,毕竟自己也需要学习,大梦师兄不可能一下子分配许多灵兽给他饲养,如今组内的灵兽都由秦璐她们照顾着,暂时也没有多余的事情给他做。 而且饲养蜃鼠耽搁的时间,与杨紫给出的报酬来说,简直不值一提,所以王若还是感到很幸运的。 暗想这考核推迟以后,自己还要抓紧修炼,让自己的修为提升一些。同时只要宗门发放灵石下来,自己便可前往嗜武堂,挑选一门适合自己修炼的功法。 或是到火炼堂,买一柄自己喜欢的法器了。当然,要是有更多灵石的话,他肯定要去藏经阁观览一番,以增加见识,开拓自己的眼界。 眼见日已偏西,王若呼啸一声,将远处的蜃鼠召回,收集红果的袋子也放进储物戒中,匆匆赶回去了。 刚刚推开先觉小屋的门,就看见大梦师兄他们已经在院中坐着,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开心的笑容,就像有什么喜事一般。 见王若进来,韩小婉第一个跳出来,兴奋地说道:“师弟,快来,有一个好消息正要告诉你呢!” 第117章 宗门奖励 王若一愣,挠头说道:“什么好消息,让师姐你高兴成这样,难不成天上掉馅饼了?” “呵呵,天上没有掉馅饼,但是掉了一堆灵石。”高大山站起来,招呼王若坐在他身边,将一只空酒杯放在面前,拿起酒坛给他倒了满满一碗。 桌上的菜很少,只有一盘咸萝卜和一碗豆腐汤,看来王若不在,大家都忘记做饭了。虽然菜肴不佳,但众人热情不减,反而比以往都要开心很多。 大梦两手一按,大家便安静下来,随后大梦伸出两根指头,笑着说道:“我再说一次,今日宗门执法堂长老到我们小组,宣布前几日山火之事,认定我们小组处置及时、灭火有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决定给小组奖励二十块灵石!” 除了王若以外,大家早已知道此消息,不过此时还是忍不住欢呼起来,热烈的气氛让他差点没有反应过来,随即才激动地拍着手,也是十分开心。 “嘘!”大梦将一根手指放在嘴边,作了嘘声的动作,然后才对着王若笑道:“而且宗门图师祖特别提到,因王若追回白鹿,力抗黑熊;不畏强敌,果敢坚毅,特地额外奖励灵石十块!” “什么。。。?”王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下真的是一蹦三丈高,彻底跳了起来。这可是相当于自己十个月的例银啊,这下可赚大发了。 毕竟宗门里面处处都需要钱,这也是王若来了几天都不敢到处跑的原因,很多外门弟子基本上要攒个一年,才会出去买点东西,都是因为囊中羞涩。 大家都羡慕地看着王若,总觉得这家伙怎么这么命好啊!不过这次如果没有王若,很有可能白鹿都要莫名其妙的失踪,到时别说他们这些外门弟子,就是大梦估计都要受到责罚的,大家倒也服气。 “那这灵石到底如何分配呢?”文笑可是等不及了,自己这次吃了大亏,伤势起码也得一个月才能完全痊愈,自己还得带伤放牧,如果没有这些灵石补偿,可就真的太不划算了。 “我还是刚才的意见,这二十块灵石既然是奖励给小组的,那肯定是大家平分,小师弟你看如何?”大梦看了一眼大家,最后看着王若,点头微笑着说道。 众人眼睛唰地一下,齐齐朝王若看来,每人的眼神都不一样,有期待、有肯定、有羡慕,但都在等待对方的意见,毕竟他们几个已经讨论很久,就看这个小师弟的意思了。 王若咳了一声,有些不习惯大家这样盯着他,想了一下,开口说道:“这二十块灵石给六个人的话,好像有点不太好分配。我既然有额外奖励的灵石,就不参与分配了,大家一人四块灵石,可好?” “好小子!”,啪地一声,高大山的巴掌一下子拍在王若肩膀,让他都有些感觉疼了。 高大山见此,赶紧将蒲扇般的大手抚摸着刚才拍打之处,讨好地说道:“师弟,不好意思,师兄激动坏了,出手没有分寸,我是觉得你太够意思了,我高大山以后就是你的靠山,有什么困难,只管说出我的名字来!” 韩小婉扑哧一笑,说道:“说出你的名字,岂不是更加困难?”大家闻言哈哈大笑,一时间高大山这样的铁汉,也羞红了脸。 “既然小师弟这般豪爽,我自己的那一份也不要了,你们四个人每人五块灵石!” 大梦见众人如此和谐,自己作为小组领头人也是非常开心,大手一挥,豪气地说道。 “哦,大梦师兄万岁!”高大山转眼又激动地高呼起来,连文笑和韩小婉也赶紧拍手喊叫,唯一矜持一点的就剩秦璐了,不过此时也是面色潮红,喜不自禁,看向大梦的眼神,更是充满了崇拜。 大梦随即将自己的宗门令牌拿出,将灵石转换的贡献点一一分发给众人,王若见大梦的令牌一闪,一道灵光钻入自己的令牌之中,神识查看之下,令牌里面安安静静地躺着一个十的数字,加上杨紫预先给的两块灵石,自己已经有了十二贡献点了,心中欢喜异常。 随后众人吃着萝卜,喝着美酒,开怀畅饮起来,直到三更时分,才各自回去休息。前日还在担惊受怕,今日却又载歌载舞,这人生啊,有时就是变化太快。 第二日一早,大梦找到王若,详细说了一些刍养堂的规矩,顺便也说了一下小组公约。 原来这饲养灵兽的高阶组与其他普通小组不同,普通小组都是流水式的饲养独角马,有人专门割草,有人专门喂水,有人专门拌食,有人专门巡夜。所得收入也极少,除了每月的一块零食,基本上不会有其他收入。 高阶组则不一样,由于专门照顾一些高阶灵兽,所以每一个人针对每一头灵兽,都有自己的饲养习惯和饲养方法,不会一成不变。 故而每次有新的寄养灵兽,都会由大梦统一分配饲养名额,再根据每个人饲养灵兽的多少,以及饲养难度进行内部评定,再根据评定的等级,分配每月额外的寄养收入。 虽然寄养收入不错,但宗门还要抽取百分之五十,作为宗门培养费用,即便如此,也要比普通弟子每月多两三倍的收入,所以,引得众多外门弟子对高阶组羡慕至极。 鉴于王若新来,一般都要给一个月的新手期,才会分配任务给他。当然,像杨紫这样经过宗门同意直接寄养的,是很少见的情况,所以通常都不予考虑,算是每个弟子自己凭本事接的私活了。 原本弟子的新手期,都是用来学习如何适应自己的岗位的,但王若却是不同,不但直接领养了灵兽,而且还受到宗门奖励,可以利用灵石提前介入修炼之事。 要知道原本普通的弟子,起码也要一年之后,才有可能参与修炼。毕竟不管是功法、法器还是各种资源,哪一样不要灵石支撑呢?所以外门弟子几乎不可能和内门弟子相提并论,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最后大梦仰天叹了一口气,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公平,拍了拍王若的肩膀说:“这个世界原本就是弱肉强食,我们没有办法改变它,只能去适应它。” “不怕告诉你,你们外门弟子在宗门眼中,几乎就是杂役的存在,毕竟偌大的宗门,总有许多繁琐的事情需要打理,哪里会为你们的修仙大道考虑呢?” “而我们内门弟子,也不过是宗门的后备力量而已,一旦宗门花费一定时间培养,还不能进入琴心境,就要发配到地方产业去值守了,而只有真正成了琴心境强者,才能算是宗门真正的力量,才能在宗门站稳脚跟。” 王若心中一动,知道这是大梦的肺腑之言,也沉重地点点头,对自己的前途一片渺茫。唯一剩下的,便是自己坚持走上修仙之路、不负此生的初心了。 “那师兄是否很快就要进入琴心境了?我感觉你的气息,在我见过的所有内门弟子中,是最强大的一个!”王若很快就将思绪调整回来,有些期待地问了一句。 “哪有这么简单?”大梦苦笑一声,说道:“每一个境界修炼固然不易,但跨境才是真正的壁垒,许多人终其一生,也就是凤初大圆满,始终无法跨入琴心境,就是因为没有合适的丹药,没有充沛的灵气,没有万全的守护,哪里能够轻易进阶?” 大梦顿了一下,也有些期盼地说道:“师父倒是给我准备了一颗琴心丸,让我多了一丝把握。现在只差宗门灵穴的名额了,师父也在帮我争取,我自己也要准备准备,估计就是今年,我就要尝试冲击一次。” “只是我自己也没有什么把握,还在到处寻找能够提升进阶几率的方法,这辈子也许就这一次机会,我已经把全部身家赌上了。” “琴心丸?灵穴?师兄可否帮我详细说说?”王若第一次听说进阶的事情,忍不住要多打听一些。 “嘿嘿,这些知识在藏经阁里有记载的,不过你现在问起,我就给你说说。”大梦一笑,干脆坐下来。 然后悠然说道:“琴心丸就是宗门特制的,专门采集十多种天材地宝,精制而成的丹药,凤初大圆满之人服用一颗,可以提升三成的进阶成功率,实在是难能可贵。” “灵穴则是太微山脉的灵气溢出之地,此地灵气比外面浓郁十倍,是跨境时最好的进阶之地,同样可以提升三成的几率。” “三成加三成,岂不是六成?”王若顿时瞠目结舌,深感这二者实在神妙万分。 大梦笑着说道:“确实如此,不过还是有许多人动用了二者都没有进阶的,所以千万不要得意忘形。” “同时这琴心丸也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外面基本上买不到此物,外门弟子只有对宗门有重大贡献,或者凑齐天价灵石,才能有机会得到赏赐一枚。” “我们内门弟子真的到了需要进阶的时候,用灵石倒是可以在宗门购买一颗,但也是花费不少。毕竟这琴心丸不但是进阶琴心境的奇妙丹药,长老们平日服下也可增进修为,大为裨益。” 第118章 火炼堂 “但相比于琴心丸的珍贵,灵穴更是难得!” 大梦见王若瞠目结舌的样子,摇了摇头,又接着说道:“这太微山脉何其广大,但溢出的灵穴却不多,整个山脉只有百余处。” “其中大多集中在山脉头部,约有五十余处,全部为绝情阁占据,另有三十余处在山脉中部,为隔世谷拥有,到我们若虚门,就只有二十余处了。” “平日里几位师祖专门独享几处灵穴,剩下的十多处,除了掌门有一处灵穴以外,各堂堂主也可占据一处。最后就剩下七八处灵穴,供宗门租借出来给弟子修炼所用,所以名额甚是紧张,大家都在抢。” “抢着用,还要租借?不知如何才能争取名额,还有租借费用多少?”王若对灵穴很感兴趣,以前就听孟良浅浅提起过,当时并未有深刻认识,此时正值大梦师兄教诲之际,正是询问良机。 “名额分很多种情况,其中一种便是自己凤初大圆满,需要进阶提升为由向宗门申请便可,然后按照宗门申请的先后顺序,确定灵穴使用时间,就会通知下来。” “我也是这种情况,不过现在宗门还未确定具体的开放时间。毕竟这灵穴之神妙,还有许多琴心境长老也和我们一起争抢名额,实在是不容易。” “就算真的申请到灵穴以后,也要缴纳给宗门一百的贡献点,才允许进入一次,最长时间为十天,就必须出来了。”大梦有些感叹地说道。 “什么,一百贡献点?这岂不是断了我们外门弟子的念想?”王若一听,吃了一惊,立刻愁眉苦脸的说道。 “呵呵,宗门原本就没有将灵穴租借给外门弟子的打算,所以秦璐她们知道此事以后,再也没有提起过。不过,我倒是对师弟别有一番看法!”大梦轻轻拍了拍王若的肩膀,似笑非笑地说。 “哦,大梦师兄为何如此说?”王若一下子有些受宠若惊,疑惑地问道。 “不知道是为什么,从第一眼看到师弟,我便觉得你有些与众不同,但具体有哪些区别,我也说不上来。不过你才进来我们小组几天,就发生如此不平凡的事情,也印证了我的预感。” “所以,师弟你虽为外门弟子,但不必气馁,师兄相信只要你勤加修炼,一定未来可期!”大梦看着王若,真诚地鼓励道。 然后他站起身来,望着远处,长呼了一口气,说道:“这个月师弟可自由活动,不必拘束,我有事先走了。”随即大踏步地走出院门,身影消失在远处。 师兄说走就走,让王若一下都有些懵了,随即低头沉思一会,今日不用去桑山,现在自己也有十多块灵石,可以去其他地方逛逛了。 。。。。。。 火炼堂,位于宗门南方的一片山峰之中,这片山脉之中,分为炼器和炼丹两大主峰,此时左面山峰下,有一座知事堂,里面有个青衣弟子,不过凤初初境修为,却有些心不在焉地对着王若说着什么。 王若正一脸皱眉,也有些不高兴,却还是耐着性子说道:“按照小师兄这般说法,我们外门弟子连法器都买不了,岂不是不要修炼算了。” “哎,我可没这么说啊,我只是说你既然刚刚加入宗门,就应该在堂内多学习学习,跑到这儿来问东问西,我哪有这么多时间给你介绍啊,我不干活啊?”青衣弟子一听就是伶牙俐齿之人,一顿抢白,反说了对方的不是。 王若顿时有些气恼,看来这宗门之内,不好说话的大有人在。他将胸脯一挺,声音变得冷冽起来:“难道刚刚入门之人不能购买法器,不能向你这个火炼堂的知事打听打听?” 王若声音不大,却穿透力极强,此时大堂里面,有十来个办事的弟子都停了下来,其中还有一名黄衣内门弟子,正在指挥几个人搬运一些物资,听见王若的话,也转头看了过来。 “哼,我告诉你,不要说你刚刚入门,就是新弟子来了一年半载的,我也没见过几人过来。你可知这火炼堂不是菜市场,法器也不是大白菜,就凭你刍养堂那点收入,还是好好回去放牛养马,哈哈哈!” “你!”王若没有想到眼前这弟子,竟然如此狗眼看人低,气得满脸通红,正要发火。 突然一双手按住自己的肩膀,正是那位黄衣弟子,对自己微微一笑,随后对青衣弟子不客气地说道:“休要胡言,还不住口?免得我师父听见,岂不要掌你的嘴?” 众多青衣弟子纷纷露出幸灾乐祸的神色,他们原本就不喜欢这位青衣小师弟,修为不高,却说话刻薄,最讨人厌。 青衣弟子见是黄衣人说话,连忙陪笑道:“孙师兄见谅,我原本正在忙碌,见他无事闲逛,阻我做事,故说了他几句,绝无其他意思!” “哼,那你自己做事,不要大呼小叫,坏了本堂规矩。”黄衣人对青衣弟子也没有好脸色,随即转过头来对王若笑道:“不知师弟到我火炼堂,有何要事?我叫孙炎,说不定可以帮上一点忙!” 王若见孙炎说话这般客气,也不好再向青衣弟子发脾气了,脸色稍缓地说道:“我叫王若,是刍养堂的弟子,见过孙师兄。今日过来是想看看有什么合适的法器,却被刚才那位师弟扫了兴致。” “哦,购买法器啊?不用到知事堂来,我们火炼堂在宗门内有专门的店铺,正好这里事毕,我领你去便是。” 对方随即转身,朝着屋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小声对王若说道:“刚才那位青衣弟子,乃是知事堂一位长老的族人,平日里有些跋扈,师弟不必在意。因他是属于知事堂来管理,我们也无权对其号令,不然我定要呵斥几句!” 王若听此言,看来这孙炎对那名青衣弟子,也没有什么好印象,自己初来乍到,别不知不觉得罪这些有背景的人,连忙拱手施礼,道谢一声。 孙炎见对方甚有礼貌,而且修为也不弱,心中有些好感,笑着问道:“那师弟想购买一些什么样的法器啊?我身为火炼堂的弟子,可以向师弟你推荐推荐的。” “我只是随便看看,还没有什么目标。不过肯定是希望有一些上好的攻击和防御类型的法器。”王若早就对法器渴望已久,如今正要选择一二。 “上好的法器?哈哈哈!”孙炎听见此言,似乎觉得好笑,拍着胸脯大声说道:“师弟可知我火炼堂正是宗门的炼器基地?” “不但山峰下面有一条温度极高的地火脉,被本堂打造成几十个大小不一的淬炼小屋,而且还有七十二个一阶炼器师,三十六个二阶炼器师,几乎宗门内每个弟子的法器都是出自他们之手。” “还有几名长老,炼器之术已经超越你我的想象,可以锻造出顶阶法器来。所以师弟你尽管放心,唯一要担心的就是你的钱袋子,是不是有足够的份量?” 王若听到这里忍不住有些担心起来,虽然十二块灵石对自己来说是一笔巨款,可是到了这里,不知是什么行情,别真的看中某件法器,苦于囊中羞涩,才真的尴尬。 很快二人就来到一处三层阁楼前面,孙炎笑着说:“师弟,这就是我们火炼堂的店铺,一层基本上都是凤初境界所用的法器,师弟可精心挑选,我还有其他事情,就先告辞了!” “多谢孙师兄指点,师弟感激不尽!”王若连声称谢,直到孙炎走远,才迈开脚步,踏进阁楼。 阁楼里面人不多,只有三四个人在选购法器,见王若进来,一名初境的青衣弟子上前,懒洋洋地问道:“师兄可是要购买法器?” 王若知道这些人都有些势利,往往是只认衣服不认人,便不想和他们多说什么,同样简单地说:“我随便看看,如有需要,自会请教师弟。” 这名青衣弟子点点头,又回到一名黄衣弟子的身边,笑脸陪着,不停介绍着什么。 王若朝着货架走去,心情有些激动,慢慢地查看这些货架上的法器。 “长河弓,用不老木和妖兽芒水蛇的皮筋打造而成,弓长三尺,可虚空射出寒冰箭,乃是冰属性一阶法器。” “黄木盾,用南山坚硬黄木雕刻而成,御敌时可在身前涨大数倍,护住全身。中间镂空处可放置灵石,以增加其威力,属防御性一阶法器。” “疾行靴,用追风兽的皮毛制成,穿在脚上冬暖夏凉,奔跑起来速度可与独角马媲美,还可穿山越岭,疾行窄途。属飞行类一阶法器。” 。。。。。。 王若一边细看,一边啧啧称奇,这大厅中间货架上,竟摆了几十种法器,各种用途的都有,实在让他目不暇接,难以选择。而且最关键的是这些法器都没有标明价格,不知道究竟多少灵石。 看了一会,他还是把最开始看到的那张长河弓拿起,朝着柜台走去。 第119章 有钱就是好 “师兄可是看好这张长河弓,是否需要测试一下威力?”另一名初境的弟子看见王若,走过来笑嘻嘻地说道。 “还可以测试么?”王若有些疑惑地问道。 “当然可以测试!”青衣弟子也是一愣,随即又笑着说道:“看来师兄是第一次来到我们火炼堂,以后就慢慢熟悉了的。本堂专门准备了几个房间,施加了一些法阵禁制,以便让购买之人可以感受法器的威力,师兄随我来!” 随即朝大厅后面走去,穿过一个走廊,来到一处院子,里面有十来间大小不一的屋子。青衣弟子推开一间屋子的房门,对着王若笑了一下。 王若赶紧走过去,一踏进屋子,看到里面什么也没有,就是一个空空的房间,不禁有些疑惑。 “师兄在房内尽管试用,不用顾忌什么!”青衣弟子再次解释道。 王若不再犹豫,左手拿起长河弓,右手二指拉住弓弦,轻喝一声,身上法力注入法器之中,然后拉弓如满月,弓弦之上凭空出现一只冰晶箭,浑身亮晶晶地,一股寒意朝着四周弥漫而开。 他心中一动,将右手二指一松,朝着对面墙壁射出一箭。只听嗖地一声,冰晶箭快若闪电,一下子来到墙壁面前,墙壁面前突然亮起了一层透明光罩。 冰晶箭与光幕瞬间激烈碰撞在一起,啪地一声响动,冰晶箭从箭头开始寸寸碎裂,一直将整支箭都射入光幕之上,残冰乱飞,但并未落在地上,而是在空中化为虚无。 王若稍稍皱了一下眉头,以刚才的一箭之威来看,似乎并不理想,比起自己全力施展八荒拳都略有不如。犹豫一下,朝着青衣弟子一拱手,说道:“师弟,我看这长河弓威力一般,不知可还有什么特别之处?” “呵呵,师兄说笑了,这长河弓能凭空生出法力凝聚的寒冰箭,已经是非常不错的法器了,在一阶法器之中,此弓算是很出色的攻击类法器。只要还有法力维持,便可以远距离源源不断地攻击敌人,让对方应接不暇。” “师兄觉得它威力不大,那是因为在这法阵之中,倘若阵前临敌,如此一箭下去,敌人身体必定出现碗大个洞、肠穿肚烂,伤口四周还附有寒冰冰晶,能有效阻止敌人的回春符,或者利用妙术来修复伤口,实在是我们外门弟子的首选法器!”青衣弟子呵呵一笑,将长河弓吹得天花乱坠,世间少有。 “不知此法器要卖多少灵石?”王若还是摇摇头,不过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此弓只需要五块灵石即可!”青衣弟子伸出五个指头,在王若面前一晃,笑着说道。 “五块灵石?”王若喃喃地念了一句,不禁有些两难起来。自己带艺入门,原来的武学造诣已经可以和中境修为之人媲美,光凭八荒拳就可斗得不相上下,而这长河弓也只有这点威力,岂不是有些鸡肋? “不知二阶法器可有,大约多少灵石?”王若还是不太满意手中的长河弓,忍不住问了一句。 “二阶法器?呵呵,最便宜的也要五十灵石,不知师兄可要看看?”青衣弟子闻言有些吃惊,随即反应过来,有些揶揄地说道。 “不必了!”王若苦笑一声,哪里还敢提二阶法器之事,看着眼前的长弓,陷入沉思。 “师兄可有决断?此长河弓虽说威力一般,但随着师兄的修为增加,其所化的箭矢威力也会相应增加,就是许多上境的内门弟子也都在使用的。”青衣弟子有些疲乏了,但还是不遗余力地推荐道。 “什么?威力可以随着修为增加而增加,此话当真?”王若一听,有些欣喜地叫起来。 “当然,莫非师兄连这个也不知?基本上所有的法器都有如此共性,只是这长河弓乃是一阶法器,不能承受超过凤初境界太强大的灵力灌注,否则会承受不住而自行爆裂,毁于一旦。” 青衣弟子见王若竟然不知道这些常识,只好解释一二,心中对他的身份产生一些疑惑,不知道这凤初中境是如何修炼而来的。 “好!我要了。”王若不再犹豫,答应买下此弓。一是自己确实缺乏法器,可以用此弓练练手,掌握一下法力和法器的连接运用;二是自己抓紧修炼,说不定可以让这长河弓发挥更大的威力。 如此一来,一旦遇到什么变故,自己不但可以用自身修为配合长河弓做出反应,即便法力耗尽,再使用八荒拳应敌。法力与内力分开使用,也算是多了一层保障。只是这次回去以后,要尽快提升修为,利用一切时间抓紧修炼了。 青衣弟子哪里知道王若的想法,见生意做成,喜滋滋地拱手恭喜,然后带着王若到柜台前,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只听叮地一声,王若宗门令牌内的贡献点只剩下了数字七了。 王若心中肉疼,不敢再多看其他法器,在青衣弟子连声挽留中,赶紧走出阁楼,朝着右面山峰走去。 火炼堂右面山峰是炼丹的地方,王若有意前来,就是想旁敲侧击地问一下琴心丸的价格,以及如何才能得到此物。虽然他目前修为低微,却想未雨绸缪,打探一下行情。 这边山峰下直接有几栋阁楼在一起,中间还有一条青石铺就的道路,俨然一副小型城镇的模样。 王若踱步而行,慢慢看着这些建筑,发现除了知事堂以外,还有两处都是售卖丹药的阁楼,旁边还有一间裁衣铺子,一间专门售卖女子物品的店铺,其中不乏胭脂水粉和金银首饰之类。 难道这炼丹峰女子居多不成?王若心中有些奇怪,便走进了一间售卖丹药的阁楼。只见此楼也有三层,一楼是大厅模样,不过却没有任何货架,反而多了许多桌椅,倒有点像世俗界的酒楼一般。 一名中境修为的青衣女子看到王若,笑吟吟地走了过来,请王若到一张桌前坐下,问道:“师弟想要购买什么丹药,可有指定?” “没有,我想购买一些提升修为和疗伤的丹药,不知都有哪些?”王若摸摸下巴,老气横秋的样子。 女子闻言也不回话,手中白光一闪,一页写满了字的白纸便出现在王若面前,笑着地朝着对方点点头。 只见书页之上分门别类的记录了许多丹药,不但有丹药名称,还有主要成分,以及服用效果,唯独没有价格。王若见此,便细细研究起来。 “练气散,金银花和独活混制而成,炼制途中加入血蟾一只,熬制三天后晒干,研成粉末,有祛瘀补血,提升练气修为之功效。” “益气丸,采用十年黄芪和陈皮、甘草加入无根水混制而成,丸状,吞服。用于益气补中,调节脏腑,对初境修为弟子打开神识有一定效用。” “止血膏,用三七、侧柏、蒲黄以及草乌等十多种名贵中药在地火上熬制而成,可以内服,也可外敷,对创伤止血有奇效。” 。。。。。。 王若看了一会,对着青衣女子说道:“师姐,不知这炼气散需要多少灵石?” 青衣女子一笑,伸出一个指头,说道:“十块灵石!” 见王若嘴巴张大了没有合拢,又是呵呵一笑说道:“既然师弟有心购买,最低也要八块灵石。要知道这练气散可是对所有凤初境的弟子都有用的,服用这么一包,足可以节省一月的苦修之功,让你修为突飞猛进。” “就是有些贵了!”王若讪讪笑道。看来这提升修为的丹药比法器更加抢手,价格也贵上许多,自己估计无法入手了。想了一下,又问道:“那这止血膏要多少灵石?” “这个嘛,它只是对止血很有效果,属于疗伤之药,每一瓶两块灵石即可!”青衣女子一听王若问起止血膏,一下子没了多大兴趣,懒懒地说道。 “好,我买一瓶!”王若随即拿出令牌,将两点贡献点移给青衣女子,随即只见青衣女子手中储物戒一闪,一个白色瓷瓶便出现在桌上。 原本王若根本不想买这止血膏,因为他发现,自己的身体恢复能力极强,上次和文笑一起受的伤,自己如今已经完好如初,文笑却还在恢复当中。 不过自己若想打听一些消息,什么都不买的话,估计难以开口,即便真的厚着脸皮问了,别人也不一定真心回答。毕竟这些在店铺内做生意的弟子,多多少少都有些势利的样子。 王若将桌上白色瓷瓶收起,然后对正欲起身离开的青衣女子一笑,看似很随意地问道:“不知师姐可知道,哪里有琴心丸出售?” “什么,琴心丸?”青衣女子一下子手掩樱口,失声高叫起来。 想不到这女子如此大的反应,让王若不禁有些后悔问她了,而大厅后面有一排高大的柜台,一名黄衣女子正抬头看了过来。 “竟然是她,真是冤家路窄!”王若也发现了黄衣女子,心中叹了一口气。 第120章 海棠 “是你,原来你是刍养堂的弟子,怪不得大梦那天要维护你,你叫什么名字?”柜台后的黄衣女子站了起来,竟然是王若入门当日差点撞倒的,那位名叫海棠的内门弟子。 “我叫王若,见过海棠师姐!”虽然对方长得好姿色,不过王若却如见蛇蝎,不愿和她多打交道,拱手一礼,转身就欲离去。 “慢着”,海棠一声娇喝,身形一晃,一下子来到王若面前,不禁让王若和其他弟子都有些吃惊,青衣女子更是诧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若将全身功力提起,气沉丹田,闷声问道:“怎么,师姐这是要强留在下?” 海棠嘴角一翘,冷冷说道:“王师弟且慢,刚才听见你打听琴心丸,想不到你这么低微的修为,还做着癞蛤蟆的梦,也不好好照照镜子,安安心心地放牛养马不好么?” 旁边青衣女子听到此言,不禁目瞪口呆,不知道二人究竟有何仇恨,让海棠一见面就冷嘲热讽,对眼前男子十分不满的样子。 王若心中有气,正想发作,转念一想,莫非这海棠故意惹他生气,想要抓他把柄?此时在别人的地盘,人单势孤,但是隐忍一些为好。 便又强自压住心中怒气,寒声说道:“倘若师姐拦住我,就是想奚落在下几句,我倒觉得你的心胸,未免狭窄了一些,我有要事在身,就不奉陪了,告辞!” 说完从海棠旁边穿过,朝着门口走去。 “慢!”谁知海棠再一次伸手拦住他,神情倨傲地说道:“既然你有这么宽阔的心胸,不和小女子计较,那我也不多说什么。只不过今日和我们炼丹峰的交易却没完,小青,刚才他买了什么?”最后一句却是向着旁边站着的青衣女子说的。 “买了一瓶止血膏,花了两枚灵石!”青衣女子赶紧说道。 “哦,哈哈,看来当日被竹空打了一掌,现在还没好么?今日既然我当值,请师弟再拿出两块灵石来,才能离去。”海棠嘿嘿一笑,右手一伸,向王若讨要起来。 “我凭什么给你两枚灵石,难道宗门之内,光天化日之下,师姐也要准备硬抢么?”王若向后退了一步,丝毫没有拿出灵石来舍财消灾的意思。 “凭什么?哼,就凭这止血膏今日涨价了,需要四块灵石才能购买!”海棠见王若退了一步,不禁有些得意,趾高气扬的喊道。 “欺人太甚!莫非师姐真以为我好欺负不成,纵然你是上境修为,我也不惧!”王若再也忍不下去,手中白光一闪,那张长河弓出现在手中,右手二指扣住弓弦,蓄势待发。 “还敢亮出法器,找死!” 海棠一声怒喝,手里凭空出现一柄桃木剑,朝着王若就是一剑刺了下去,途中幻化成十来道寒光剑影,似乎要把王若戳上好几个窟窿。 旁边的青衣女子吓得连连躲闪开来,免得殃及池鱼。 王若同样冷笑一声,一个后跃退出一丈开外,避开海棠的这破胸一剑,然后拉弓如满月,嗖嗖嗖,连射三箭。 海棠想不到对方身形这般迅速,不仅躲过攻击还立刻还手,心头大怒,一个闪身避开品字形飞来的三只寒冰箭,正欲提剑掐诀,使出一点厉害给王若瞧瞧。 却不料这三只寒冰箭射空之后,径直朝着大门飞去。恰巧这时门口走进来一男一女,男的大约四十来岁,披一件大红披风,内穿一件紫色长袍,面容俊朗,温文尔雅。 女子一身宫装打扮,发髻高挽,三十多岁,十分美貌,右手缠住男子左臂,正满脸笑容跨入门来。 忽见眼前出现三支寒冰箭凌空而来,不禁笑容一凝,面罩寒霜,左手宫袖一挥,三支寒冰箭一下子消失在空中,同时口中厉喝道:“谁人如此大胆,竟敢到我火炼堂撒野?” 海棠一听这个声音,吓得赶紧将桃木剑收入储物戒中,转身恭敬地施了一礼,口里柔声说道:“见过师父,见过司马堂主,师父您老人家怎么过来了?” 原先的青衣女子一见宫装女子到来,赶紧大礼参拜,口中喊道:“小青参见堂主大人。” 王若一听海棠竟然称呼这个宫装女子为师父,心中一下子暗呼不妙,而且其他人还称呼她为堂主,难不成她就是这火炼堂的堂主?那可是仅次于掌门的存在,而且另外一位男子也是堂主,真是始料未及。可也没有办法,只好原地束手,一动不动。 宫装女子见王若手里还拿着长河弓,眉头便是一皱,再一细看,王若衣服的领口绣着一头牛,面上现出奇怪的样子,凤目一瞥,反而转过头去看向身边的男子。 男子不禁苦笑一声,对着王若喝道:“还不赶紧收了长弓,向你凤师叔赔礼?” 果然是大梦曾经向自己提起过的凤师叔,听说此人最是护短。王若赶紧双手一抱,客气地说道:“见过凤师叔,弟子刚才斗胆造次,望师叔见谅。” 宫装女子见王若并未向男子行礼,不知为何,松开了原本挽着男子手臂的右手,以手掩口,笑了起来,调侃地说道:“看来这刍养堂真是人才济济,见了自己本堂的堂主都不会打招呼,哈哈哈!” “来仪,你莫要取笑!”男子一脸尴尬,看着眼前的王若简直就是一个二愣子,有点哭笑不得,沉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分在哪个小组?” 王若心中一惊,从大梦师兄的口中,他已经知道刍养堂有一位堂主,名字叫做司马温,只是一直只闻其名,不见其人。想不到今日竟然在此碰见,赶忙见礼说道:“参见堂主,我叫王若,是新加入的弟子,现在在大梦组做事。” “哦,大梦啊,看来你很有天赋,否则不会一进本堂便进入他这个组,我可是很看好大梦的。”司马温一笑,提起大梦,竟忍不住称赞起来。 “咳,咳。”凤来仪假意咳嗽两句,似乎对司马温有些不满,转头对海棠说道:“棠儿,你说说怎么回事,为何在此好勇斗狠啊?” 海棠一听,面上有些羞涩,不过师父相问,不敢不说实话,便将前段时间王若撞人,以及今日购买止血膏的事情说了一遍,越说声音越低,最后几不可闻。 凤来仪听到最后,有些蹙眉,不过随即舒展开来,肯定地说道:“你将丹药提价之事未及时向下面弟子传达,只是一时疏忽而已。臭小子,你前有无故撞人之错,今又有以下犯上之事,岂能容你在我火炼堂胡来,倘若传出去,岂不是丢我面子,失我威严?” 说到最后,双目看向王若,眼中寒光闪动,似乎只要王若稍有不满,便要大打出手,教训他一顿的样子。 王若顿时无语起来,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一样的蛮横不讲理。不管谁听到海棠的陈述,都心知肚明是她的错。如今却在凤来仪的三言两语之下,变成了自己的不是,而且还如此咄咄逼人,誓要自己低头的样子。这不禁让他心中不服,正准备申诉几句。 可是还未开口,就听见司马温呵呵笑道:“来仪,这小辈们的误会,你怎么扯到火炼堂的面子上去了,你这大黑帽子我可不戴啊。这样,看在夫君的脸面,既然是我堂中弟子有些过错,让他将这止血膏的两枚灵石补上即可,你看可否?” “夫君?”王若心中一下子明白过来,想不到司马温和凤来仪竟然还是道侣,这可真是有些意外了。 不过司马温作为一个威严的堂主,却在这里向凤来仪示弱讨好,很明显就是一个害怕老婆之人,让王若看得微微摇头,心中苦笑。 不过此时可不是自己逞强的时候,面子这个问题,一向是可大可小的事情,虽然凤来仪强词夺理,不过修仙界以实力为尊,谁的拳头大,谁说话就算数。 司马温说完此话,背着凤来仪,面带微笑地朝着王若眨巴眨巴眼睛。同时王若的耳边传来他的声音:“小子,别说话,你还有灵石没有?还有的话就给他两枚,免得为了如此小事,引起我夫妻不和,待我哪天有空回去,还你便是!” 王若原本心中有些气恼的,此时却要强自忍住不笑出来,微不可察地点点头,随即取出宗门令牌,递了出去。 凤来仪哼了一声,也不再说什么,眼睛倒是看着海棠,一副你觉得怎么样的表情。海棠此时表现得十分得体,只是微微点头,也不说话了。 旁边的青衣女弟子见机行事,走上前让王若将两点贡献点转出来,然后才又恭敬地退下。 司马温笑意甚浓,见事情解决,忙陪着凤来仪上楼而去,同时传音给王若说:“小子,快回去,记得给大梦说一声,我有一件天大的好事要给他,嘿嘿!” 一听是关于大梦师兄的事情,王若也不敢瞎猜,只看见海棠最后转过头,朝自己深深看了一眼,脸上闪过一丝狡黠。 王若心里却长长舒一口气,管他的呢,反正今天算是没惹祸,不就是丢了两块灵石嘛,说不定堂主哪天真的会还给自己呢。 第121章 做媒 就在王若转身离去以后,二楼的大厅里面,凤来仪坐在一张宽大的躺椅上,有些疲乏的样子。司马温则微笑着坐在旁边,手里把玩着一件玉器,好像是一个温润貔貅。 对面坐着海棠一个人,其余弟子都被遣散到其他地方去了,此时她的心里有些惴惴不安,不知今日师父突然过来所为何事,难道和自己有关? 司马温沉吟一下,首先开口说道:“海棠,今日我和你师父过来,是有一件事情和你商量,你可知道我刍养堂有一位名叫大梦的弟子,你对他熟悉么,有什么印象?”说完笑眯眯地看着她,似乎意有所指。 海棠心中咯噔一下,脸上却未表现出来,只是低声说道:“大梦师兄我是见过几次的,但没有多加接触,不太熟悉!” “呵呵,据我所知,大梦这孩子性格温和,待人礼貌,而且修为在你们这一批内门弟子中,也十分突出,更难能可贵的是,他近期应该在准备冲击琴心境界,我们推测,有很大几率可以跨界成功,成为宗门强者。” 司马温看了凤来仪一眼,见她还是半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一般,不禁苦笑一声,继续说道。 “不知道司马堂主给我说这些是为了什么,倘若要督促我勤练修为,我立刻便回去打坐,竭尽全力,提升自己。”海棠咬了咬嘴唇,脸色开始有些苍白起来。 “哦,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你年纪也不小了,古人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和你师父对你都很关心,希望你能够有一个好的归宿。” “所以,想撮合你和大梦成为道侣,以后修行路上也可相互扶持,相互帮助。当然,这也要征求你的意见,你看如何?”司马温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把事情给海棠挑明了,一边说一边观察她的表情。 此刻海棠脸色特别难看,两眼四下张望,有些慌张地说道:“多谢司马堂主好意,我觉得自己年纪尚小,修为也远远赶不上大梦师兄,还想在火炼堂多磨炼几年,不忍离开师父!” 躺在椅子上的凤来仪睫毛一动,不过并未睁开眼睛,只是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 司马温看了她一眼,不经意地用脚踢了她一下,却还是没有反应,只好再次讪讪地说道:“海棠啊,师叔也是为你好,要知道一家有女百家求,前马不行百马忧。” “我和你师父都是担心你,既然已经到了合适的年龄,就应该为自己的将来考虑考虑。大梦这个孩子现在只是内门弟子,我还可以说得上话,倘若过段时间他跨境成功,不知道有多少凤初境的弟子,想成为他的道侣啊!到时我们也不好介入了,你说是不是?” 司马温此话说得是掏心掏肺、苦口婆心。 海棠低着头,一言不发,双手将衣服的衣角揉来捏去,半天也没个回应。 “哼!怎么,难道人家大梦还配不上你?”躺在椅子上的凤来仪一声冷哼,一下子坐了起来,眼睛盯着海棠,似乎对这名平日爱护有加的弟子,也有些不满起来。 “不,不!” 海棠听见师父说话,急得满脸通红,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而是徒儿已经有心上人了!”说完此话,头更低了,连脖子都红了。 “谁?难道是嗜武堂万山那个不成器的记名弟子?” 谁知凤来仪听见海棠之言,更是满脸怒气地站了起来,用手指着她,十分生气的说道:“我看你真是越来越没有出息了。门里早就传出你和这小子的风言风语,难道竟是真的?” “那小子才刚刚进入凤初上境不久,哪里能跟你大梦师兄相提并论?又听说他平日里花言巧语,背地里心狠手辣,哪里像一个能厮守终身的人?” “也是碍于万山的面子,我才一直没有计较你和他来往,但你却不知好歹,经常与他厮混,这两年连修炼都耽搁了不少,你说,是也不是?” 凤来仪说到后来,越说越激动,竟指着海棠严厉呵斥。 海棠这时已是面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双眼流泪,凄凄惨惨地样子,一下子双膝跪地,颤声说道:“师父息怒,徒儿不敢!” “快起来!”一阵微风拂过,海棠便再也跪不下去了,抬起头来,见司马温大袖一挥,正若有所思地犹豫着什么。 他想了一会,才慢慢说道:“都是我的不是,没有了解情况,还在此地乱点鸳鸯谱,想撮合一桩美事呢。既然海棠你不愿意,此事暂且不提,待以后再说,如何?” 海棠闻言,脸现惊喜之色,双眼含泪地点点头,连忙朝司马温施了一礼。 “不行,你堂堂一个司马堂主,岂可言而无信?自古婚嫁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是你师父,就该为你做主。就这样定了,改日我会亲自找大梦,将此事说于他听,只有将你托付给他,我才放心。” “倘若那个叫什么空的小子跑来,看我不打断他的腿!”凤来仪双目圆睁,脸若冰霜,一副让人不容反驳的口气,大声地说道。 “啊!”海棠一声惊呼,竟感到有些头晕目眩、眼冒金星,似乎站都站不稳了,几欲跌倒。 “小青!”随着司马温的一声呼喊,刚才的那名青衣女弟子赶紧上楼来,看见海棠已经瘫软在地上,凤来仪则是怒气冲冲的样子,司马温则站在一旁,连连摇头。 “将海棠扶下去,她刚刚身体不适,晕了过去。给她喝一碗醒神汤,让她在房间里好好休息。”司马温朝着小青吩咐道。 随即又轻轻地拍了一下凤来仪的后背,柔声说道:“来仪,看你这火爆脾气,把海棠都吓着了。算了,小一辈的人,自有她们的造化和福气,我们最多只能多加引导,哪里能够包办安排呢?” 凤来仪也重重叹了一口气,看着司马温的双眼,慢慢平静下来,只不过还是恨恨地说道:“就怕她们年轻不懂事,一失足成千古恨啊,要不是有我姐姐的前车之鉴,我又岂会如此强迫她呢?我怎么能让她步她母亲的后尘,一错再错呢?” 司马温见凤来仪提起往事,也是不甚唏嘘,拉着她的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轻言细语地安慰起来。 。。。。。。 王若哪里知道司马堂主他们的事情,更没想到竟是要把海棠许配给大梦师兄,此时他正看着日头,想着令牌里还剩下的三个贡献点,犹豫着还要不要去哪里看一看呢。 嗜武堂他就不想去了,毕竟当时和竹空发生冲突的时候,就特别留心,后面也向大梦师兄打听清楚了。这嗜武堂主要有三大功能,一是传艺,二是功法,三是较技。 传艺是指针对凤初境入门弟子而言,由嗜武堂的一名凤初境大圆满的内门弟子,负责传授修炼心得,主要是将如何聚气、如何打开神识等一些基本方法,而且主要对象是下境弟子,正所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功法同样也是对入门弟子而言,有十来套基本五行功法供大家修炼,可以随时去复制一份,回来慢慢领会。同时修炼之时有什么不懂之处,也可以向负责传艺的师兄询问解惑。 较技则是提供一些擂台,平日里同门较技、测试功法、解决争端都可以使用这些擂台,不过需要缴纳一定的费用,除非是宗门选拔才会使用。 王若如今已经是凤初中境修为,自然不需要再去学习如何聚气等入门学业,功法也因为烂大街的原因,大梦已经全部给他了。 刚开始王若还欣喜若狂,不过看了几遍,都找不到合适的基础功法,就算修习圆满,也不过比八荒拳略微强上一点,没有什么太大的威力,毕竟每个人到了琴心境界,才会真正找到合适威力不错的主修功法。 最后的擂台他更是用不着,如此一想,这嗜武堂不去也罢。而且王若心中也不想去,要是运气不好,又遇见那个嚣张的竹空,岂不是还要惹些麻烦。 想来想去,自己只有利用剩下的时间,往藏经阁跑上一趟了,毕竟高阶功法只有在此地才能找到,只是要花费些灵石,王若可不敢确定自己的贡献点够还是不够。 管他的,先去看看再说,王若心中打定主意,拿出地图,往藏经阁而去。 藏经阁位于宗门的后方,一个幽深的山谷之内,不过阁楼倒是蛮大,一共有五层,每一层都十分宽阔。 原本以为这藏经阁应该没有多少人,谁知赶到此处一看,发现门庭若市,随时都有进进出出的人,而且大多数都是衣服颜色各异的琴心境强者,也有不少黄衣弟子,唯独很少见到青衣之人,这让他都有些忐忑起来。 他摸摸自己的令牌,想着里面还剩下的三枚贡献点,有些苦笑地走了过去。 “什么,入阁便要缴纳一块灵石?”王若有些吃惊地说道,忍不住站在门口柜台处,犹豫起来。 第122章 藏经阁 “要不赶紧缴纳灵石,要不就走开,我可没有闲工夫和你啰嗦!”柜台前一位三十多岁的大汉,生的一脸络腮胡子,身材魁梧,乃是一位琴心境的长老,此刻正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虽然此人很不礼貌,但王若可不敢说些什么,只得再次问道:“前辈,不知这一块灵石可以看多久,能否挑选一些功法?” “自己去看那里。”大汉懒得回答他,将手一指旁边墙壁上挂着的一块大大木牌,示意王若过去。 只见这块大大的木牌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王若走近一看,原来是藏经阁的入阁须知,便饶有兴致地慢慢研读起来。 原来藏经阁里面分为上下五层,每一层都有不同境界的秘籍供大家翻阅。这些秘籍里面包含修炼功法、阵法道书、奇门八卦、风土人情类和其他一些杂书,可谓包罗万象,应有尽有。 不过费用却是不菲,光是入门大厅就要缴纳一块灵石,而且只能查看一楼的秘籍,进入上层就要另外缴纳费用,具体并未说是多少,只说要到楼梯的柜台处问询。 更严苛的是,想要进入二层,必须是琴心境以上修为,否则任你出资多少,也不能踏上二楼一步。 在阁中翻阅书籍还有时间规定,日出而开,日落关张,所以这一块灵石最多只能让你看一天,而且遇到需要复制,摘抄的秘籍,还要另外缴纳费用,具体也要咨询柜台人员。 最后还有一些其他规矩,主要是说不要大声喧哗,不要弄坏书籍,不要妄想盗窃图书等,总而言之,规矩还是挺多的。 王若看看外面的日头,此时已经是下午了,距离日落也就还有一两个时辰,沉吟一会儿,一咬牙,还是向柜台走去,毕竟如果找到一份合适的修炼功法,可以询问具体需要多少灵石,自己也有一个奋斗的目标。 大汉嘿嘿一笑,等王若缴纳一枚贡献点以后,便拿出一块木牌,扔给王若,然后又坐下去,捧着一本黄色的书籍,津津有味地看起来。 这木牌在入阁须知上已经说清楚了,是进出藏经阁一层的通行令牌。王若向前走几步,朝着一处灰蒙蒙的巨大光幕一晃,一道绿光从令牌飞出,融入巨大光幕之中,接触地方立刻出现一个宽大的洞口,周围灰幕闪烁不定,似乎很快就要合拢起来。 王若赶紧跨步入内,灰色光幕便一下子恢复如初了。 一层大厅里面是一个圆形的房间,周围墙壁上全是密密麻麻的书柜和书籍,唯有一个缺口,就是上二层的地方,那里摆着一个柜台,里面坐着一位老者,听见王若进来,头也不抬,专心致志地看书。 大厅的中间是井然有序的一排排桌椅,并没有王若想象中的热闹,只是坐了几位黄衣弟子,在聚精会神地翻阅着什么,在偌大的房间中显得特别冷清。 看来凤初境弟子有钱到这里看书之人,还是少数,相反二楼的楼梯口,人们时有进出,不禁让王若暗暗咋舌。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各位长老,在这里却是一抓一大把,让他也不得不小心谨慎一些。 轻轻迈开脚步,他走到一面墙壁的书架上,仔细查看了起来。 “三河县志?”王若拿起一本书,只见封面上写着四个大字,居然是一本县志。 他好奇地翻开看了一下,里面介绍了三河县几百年发生的主要大事,包括人物传说、历任县令、翻修城墙、人口贡赋以及地理位置等,书的末页,还记载了几个稀奇古怪的神魔故事,全是一些跟修炼不挨边的内容,不禁让他有些傻眼了。 王若又拿起另外一本书,只见封面上写着《九章算术》,略微一翻,还真是讲如何计算的数书。他赶紧又换一本,却看见封面上写着《刺绣要诀》,粗略读来,竟是一本教人如何学习刺绣的书籍。 他心中大感不妙,一连拿起十多本书,全部都是一些世俗书籍,没有一本是讲修炼的。这让他真的无语起来。忍不住朝着二楼楼梯口的柜台走去。 “这位师叔,我想找一本有关功法的秘籍,怎么没有看见啊?大多数只是一些凡俗的书,还请师叔指教!” 王若声音不卑不亢,却是十分恭敬地说道。毕竟感受了一下老者散发的气息,心中一惊,眼前的这个老头,也是一位货真价实的琴心境强者啊。 老者头也不抬,苍老的声音浑浊地响起:“怎么,凡俗的书也很有价值的,年轻人可千万别瞧不起。我记得这层书籍当中,有十多本是讲功法的,你自己多找找!” “可是要去那一个书架上找呢?或者说去那一面墙壁上找也可以。”王若听了老头说的话,心想这话说了和没说不是一样么?因时间有限,忍不住追问道。 “嗨,我说你这个年轻人,怎么这么懒啊?让你找就去找,啰嗦什么?再说了,这层房间的书籍大家都拿来看,也不放回原处,这么多年来,早就乱套了,谁知道放哪里啦。我只记得有,你慢慢找!” 老头终于把眼睛从书上移开,瞥了王若一眼,训斥了一句,又埋头看书去了。 王若看了一眼满墙壁的书,苦笑着叹了一口气,想不到这一层的图书居然没有人来整理,偌大一个藏经阁,也不会找点弟子来收拾一下么?这真是让他始料未及。 没办法,继续找呗。 这次他可学乖了,基本上拿起书本看一下封面,只要是能看出什么类型的书籍,便立即放下,不再细细翻阅。如果根据名字还拿不准的,才翻开略微浏览一下。 一连翻了半面墙壁,王若终于找到一本有关修炼的书,封面上写着《法阵基础》,竟是一本介绍阵法的书籍。 翻开一看,确实说了一些法阵的知识,不过粗略读来,真是晦涩难懂,不明所以。倘若不是潜心研究或是有人指点,绝对不可能轻易弄明白的。 根据入阁须知,每次只能带一本书籍到座位上翻阅。王若苦笑一声,有些舍不得地将这本书重新放了回去。毕竟自己时间有限,现在可不是做学问的时候。 接着不一会儿,王若又翻到一本书,不过令他啼笑皆非,这本书竟然是《聚气初修》,想起自己储物戒中静静躺着,而自己并未使用的这本书,他只能苦笑地摇摇头。 一个时辰以后,王若翻了差不多一半,找到七八本有关修道的书籍,不是奇门八卦,就是炼丹炼器,还没有找到一本修炼功法,心中有些急躁起来。 就在这时,从另一边也有一个人翻阅着书籍,朝王若这边过来,看样子也是在找什么资料。却是一个老头,穿着一件黑色长袍,有些干巴,精神十足。 王若心中一动,对着老头说道:“前辈,弟子想找一些修炼功法,不知您从那边过来,有没有看见?” 老头抬起脑袋,看着王若嘿嘿一笑,说道:“我倒是看见了几本,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王若一听也笑了起来,眨巴着眼睛说道:“如果前辈肯告诉我大概位置,您需要什么书籍,我也可以告诉您,毕竟这边的一半我已经看过了。” “哦,看来这倒是一笔两利的事情,那你就先帮我找一下!我记得很久以前看过一本什么县志,现在想重新翻阅一下,让我想一想,叫什么名字?” 老头仰头望天,摸着下巴的胡须,眯着双眼,好像记不起来的样子。 “三河县志?”王若忍不住惊呼起来。 “对对对!就是这本书,在哪里?”老头眼睛一亮,连忙点头说道。 王若想不到对方竟要找此书,真是凑巧,正是自己刚才翻阅的第一本书,所以印象十分深刻。连忙跑回去,将此书抽出,回来塞到老头的手上。 “嗯,哈哈,看来有时候不能蛮干,还得集思广益,多动脑筋啊!小伙子你要的书,就在前面的第三排上面就有一本,自己去看看!”老头十分满意,指着前面的一排书柜对王若说道。 随即便拿起《三河县志》,原地翻阅起来,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王若可不管了,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老头指示的书架前,快速地查找着。很快,就有一本旧书出现在眼前,封面上写着《正阳诀》,翻开一看,果真是修炼功法。 他心中大喜,抬头正想出言谢谢刚才那位老者,却发现原来的位置上,已经空空荡荡,四周一看,也没有看见老头的踪影,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难道这老头这么快就走了?刚才看他穿的不是弟子衣服,神识也无法感受到他的修为,就像普通人一样,真是奇怪。”王若心中疑惑,但很快就被眼前的秘籍吸引,将怪老头之事抛之脑后。 拿起这本书,王若随便找了一张就近的椅子,专心致志地逐字逐句研读起来。 第123章 提鞋 据书中记载,这正阳诀乃是至刚至猛的功法,主要为火属性灵根或者是想修炼火系法术的弟子准备的。 修炼之初可将灵力逼出体外,形成道家纯阳火,寻常事物均是一点即燃、焚后成灰,威力很大。修炼到后期可以练成火弹术,一个法术火球打将过去,敌人无不躲闪避让,不敢硬抗。 可惜这功法没有成长属性,属于常见的五行功法,不像有些特殊的厉害功法,随着修炼阶层的提升,会变化出不同的神奇属性,附带出种种不可思议的大神通来。 但这些常见的五行术,同样可以利用合适的法器,将本身的属性影响成倍的扩大出来,合适的功法与法器配合,势必有更大的威力。 王若心中忍不住猜想,要是这正阳诀修炼大成,可以随心所欲地发出纯阳火球,再配上合适的火属性法器,肯定也能成为自己的一大臂助。 唯一可惜的是自己好像并没有火灵根,所以仙灵力的吸纳和转化上就要吃大亏,那么这本正阳诀,实际上并不适合自己。 王若叹了一口气,有些舍不得地将书放下,沉思良久。目前自己修炼五行聚灵术,已经能转化灵气为丹田中的仙灵力,可是如何将这些仙灵力释放出来,必须要有合适的功法才行,否则就会变成境界很高,手段拙劣之辈。 想到此处,王若干脆拿起书籍,朝着柜台走去,对着后面看书的老者施了一礼,然后恭敬问道:“请问这位师叔,如果我要一份正阳诀的副本,不知需要多少灵石?” 老头看了一眼王若手中的旧本,头也不抬地说道:“凡是一层功法类书籍,都是五块灵石复制一份,其他类书籍,三块灵石即可。” 王若此时已是囊中空空,哪里还敢多说什么。连忙道谢一声,退了回来。 看来自己只有半年以后再来了,不过此时还剩下一点时间,倒是可以继续翻找一下,看有没有其他合适的功法,下次回来之后,也好有个目标。 想不到他接下来运气超好,不一会儿,便又从书海中找到一本名叫《回春功》的书籍,竟然还是一本木属性的功法,忍不住让他欣喜若狂,仔细研读起来。 可惜和《正阳决》一样,晦涩难懂,没有一点时间钻研的话,根本不可能入门,而且就在他还没有弄清楚,这到底是一部什么样的功法时,耳边洪亮的钟声响起,一连敲了三下,原来藏经阁关门的时间到了,随即见其他人合书而起,朝着外面走去。 王若无奈将《回春功》拿起,放回原处,自己则牢牢记住这本书的位置,再四面看了一下,拿出原来入阁的令牌,朝着大门而去。 出阁以后,天色已经完全黑了,王若也感到肚子有些饿了,看准方向,朝着刍养堂疾驰而去。 就在他快要踏入刍养堂的地界,距离原来陆章所在的知事堂不远的地方,忽然从小路边上的草丛中,跳出来一只黄色的羊,羊首顶上有一对向外卷曲的弯角,双耳竖立,下巴一绺长须随风飘扬,更为神奇的是,此羊肩部长出一对羽翼,微微收拢,竟然是一只从未见过的翼羊。 王若大吃一惊,要知道这寻常灵兽,基本上都是遵循原本的血脉,样子不会有太大的变化。一旦有这种样貌奇特的灵兽,要不就是变异奇种,要么就是远古神兽,乃是非同小可的事情。 这只翼羊看见王若,不但不害怕,反而双眼看着他,似乎有些戏谑地神色,咩地叫了一声,然后一个纵步,朝着小路的另一边跑去了。 王若想都没想,展开身法,立即追了上去。不管是哪位长老丢失的灵兽,还是无人收服的蛮荒异种,都是他如今不能放过的。唯一担心的是,倘若真打起来,自己十有八九不是对手,不过即便如此,他也不会放任不管的。 翼羊专挑一些荆棘草丛的地方奔跑,让王若跟得十分辛苦,不过全力施展轻身功法,倒也勉强能跟上。 不一会儿,一人一羊全力奔跑下,竟翻过了两座小山,绕到王若并不熟悉的地方。看见前面山腰有一座凉亭,亭内挂着一个红色灯笼,将整个亭子照得朦朦胧胧,远远望去,感觉有些诡异的样子。 翼羊此时却突然加速起来,朝着凉亭奔去,只是两三个跳跃,就将王若远远地甩在后面,从凉亭旁纵身一跃,竟消失在灯光朦胧之处、茫茫夜色之中。 王若一惊,急速掠来,却再也找不到翼羊了。反而看见亭子里的躺椅上,居然有个人在此睡觉,呼噜之声大起,左手枕头,右手还拿着一本书,似乎是看书睡着了。 身穿一身黑衣,脚下的一只鞋都落在地面上,只剩下光着的脚丫,在这春寒料峭的夜晚显得有些凄凉。 “这。。。?”王若心中奇怪,走近一看,竟然是白天在藏经阁里遇见的那个怪老头,手里的书正是《三河县志》。 也不知是不是山腰的风太大,此时他虽在梦中,却条件反射式地将身上黑色长袍裹紧一些,蜷缩着身子,光着的脚丫略微向后缩了一下,又呼吸均匀地打起鼾来。 想到白天多亏了这个老头,自己才找到了一些功法秘籍,王若不由得放轻了脚步,心中升起一丝怜悯。走过去,将地上的鞋子拾起,轻轻地给黑衣老者穿上,然后又悄悄后退几步,转身欲走。 “咳咳咳!”谁知老头此刻一下子咳嗽起来,然后裹紧了衣服,在椅子上翻了一个身,不但让原本放在身上的那本书掉了下来,而且另一只鞋子也莫名其妙地掉落在地。 王若心中一动,似乎明白了什么,赶紧上前又将鞋子提起,重新给老头穿了起来,同时将地上的书本拾起,小心翼翼地放在老头身边。 “孺子可教也!”老头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睁开双眼,然后翻身坐起,看见王若正恭恭敬敬地束手站立一旁,忍不住笑吟吟地夸赞一句。 “不知前辈如何称呼?弟子斗胆冒犯,还请恕罪。”王若再次用神识一扫,依然感受不到老头的具体修为,这让他心中一凛。毕竟当日面对图师祖的时候,也没有如此奇怪的事情。 “我老了,糊涂得记不住自己的名字了,要不你就叫我老糊涂!”老头呵呵一笑,说话十分风趣。 “晚辈不敢!”王若连声说道。 “今日见你在藏经阁中翻找功法秘籍,不知可有收获?”老头笑嘻嘻地问道,似乎意有所指。、 “弟子并未有实际收获,不过见一本《回春功》的功法蛮适合的,却因囊中羞涩,不得不暂时放下。”说到此处,王若不禁有些汗颜,心中却升起一丝期盼。 “回春功?确实是木属性功法,你若需要我倒是可以给你,不过这功法乃是微末小技,难登大雅之堂,纵然修炼到极致,也无甚大用!”老头似乎有些看不上这回春功,言语间有蔑视之意,不禁让王若大吃一惊。 “可我实在是初涉大道,见识浅薄,不知道什么功法修炼才好,让前辈失望了。”王若心中暗喜,有一种好事将要发生的感觉,感到诚惶诚恐。 “你过来,不要害怕!”老头对王若招了招手,笑着说道。等王若靠近,突然闪电般地扣住王若右手,其二指在他手腕之间按下,随即王若感到身体一麻,再也无法动弹。 “嗯,任督二脉已通,看来世俗界的武功,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不错不错!”老头右手摸着下巴,左手捏着腕脉,摇头晃脑地说道。 王若感觉身体内有一股无形的力量,从老头指尖流出,经过自己体内的奇经八脉,最后又探索到丹田气海,萦绕徘徊。 “咦?这灵力似乎有些不同,待我好好查看一下!”老头有些诧异起来,好像发现了什么,脸上神色一下子严肃起来。 此时王若心中恐怖至极,要知道如今自己就像案板上的一条鱼,不但任人宰割,而且老头似乎要把自己一丝一毫分解出来,难道要数一数自己到底有多少根鱼刺? 这种无法动弹,生死在别人一念之间的感觉,他这辈子不会再想尝试第二次了。 “厉害厉害,看来这聚气之术确实神妙,老夫佩服!”老头竟然自言自语,一边说一边还连连点头。 “难道自己的五行聚灵术,真有什么奇特之处不成?竟能得到眼前老头的夸赞,看来自己放弃聚气初修里面的方法是对的了。”王若听见老头的话,心中暗暗想道。 “咦,什么。。。?”老头一下子圆睁双目,连胡须都翘了起来,扣住王若的双手一下子坚如钢铁,深深嵌入他的手腕之中。 王若顿时感到全身一热,周身血液立刻沸腾起来,体内万马狂奔,涨得满脸通红,脖子上青筋暴出,疼得大喊一声:“啊!” 老头一下子反应过来,连忙放开王若的手,同时拂须大笑,连声高叫:“妙啊,妙啊!” 第124章 传功 就在老头放开手指的同时,王若全身沸腾的血液万流归宗,一下子平复下来,并有一股清凉之意直冲脑门,让原本疼得大叫的他,顿感轻松很多。 他赶紧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手腕,和平日一样,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手指扣住时留下的唯一红印,也渐渐变淡,最后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当身体的主动权重回自己的时候,王若禁不住后退了两步,有些戒备起来,同时忍不住问道:“前辈,你这是为何?” 老头大笑已毕,看着王若的眼神已经变了,似乎在欣赏一件无瑕美玉,连连点头。沉吟一会,然后开口说道:“你可到问心堂去测试过灵根属性?” “弟子去过一次,只是询问了一下身世由来,并未测试灵根!”王若回想起当日之事,有些疑惑地回答道。 “哦,想必你乃是一个外门弟子,又中途进入,而且测试灵根需要准备五行通灵阵,颇为繁琐,他们便偷懒了。不过也没有关系,灵根的好坏并不能代表成就的高低,就像本门的肖东阳,不就以三灵根之资,做到了掌门的位置么?”老头看了王若一眼,讲起了自己对修道的一些见解。 “弟子虽不知自己的灵根属性,但不管什么灵根,我都不会妄自菲薄,自暴自弃的。反而认为人能胜天,人定胜天,只要笃志前行,虽远必达!”王若同样不看重自己是何资质,目光看向远方,坚定地说道。 “好一句人能胜天,人定胜天!我很欣赏你的志气。这样,只要你答应我三件事情,我便将平身所学传授给你,如何?”老头一捻胡须,笑着说道。 “哦,那三件事情?”王若心中狂喜,赶紧追问道。 早已猜想这老头不会无缘无故和自己再次相遇,却想不到竟是这般奇遇,虽不知他的修为境界,但起码也是琴心境的强者。 老头想了一下,缓缓说道:“一,我有其他事情缠身,不能亲自教你,只能将所学功法秘籍交给你自己修炼,能学多少便是多少,而且今日一别,很有可能短时不能相见,你可明白?” 王若一愣,看来以后还得靠自己,不会像其他弟子那样,可以随时找师父询难解惑了。不过自己并不贪心,如今能平白得到一部修炼功法,已经是天大福缘了,不禁立刻跪下,正欲行拜师大礼。 忽觉身下有一堵柔和的力量,强大异常,自己完全跪不下去,无奈抬头看着对方,正想开口喊一声师父,却又被老头抢白道:“你我并未有师徒之实,所以我是赠送小兄弟功法两部,你不可叫我师父,更无需跪拜于我!” “两部功法?”王若心头狂喜,激动万分,只好弯腰恭声说道:“那我便多谢糊涂前辈了!” “糊涂前辈?好好好,哈哈哈,好一个糊涂前辈。以后倘若遇见,你如此叫我便是。” 老头大手一挥,似乎很是满意这个称呼,随即又伸出第二根手指说道:“第二个条件,就是不得在任何人的面前,说起今日之事,尤其是宗门之人,你是否能够做到?” 想不到这个老头还有这样奇怪的要求,王若忍不住心中苦笑。就算要向别人说起,也不知道您老是谁啊,难道就说糊涂前辈?岂不是要被别人笑掉大牙? 不过老头既然如此说,王若当然同意了,连声称是。 老头又伸出第三根指头,却一改老顽童的本色,脸色严肃而又认真,一字一句地说道:“第三,倘若以后你修炼有成,而本门又遭逢大难,你一定要保证誓死维护宗门,哪怕远隔千山万水,只要听到本门不幸的消息,一定会万里驰援,竭能相助。” 见老头这次如此认真,王若心中一凛,却又有些疑惑起来。 以自己如今这微不足道的实力,别说拯救宗门了,便是自身也如惊涛中的一叶扁舟,不知何时就淹没于修道洪流之中,岂能想到如此长远的事情。 但自己今日受老头如此重恩,宗门对自己也不薄,当然要竭尽全力守护宗门,当即朗声说道:“弟子定不负前辈之约,虽螳臂当车,亦不退缩半步!” “好!”老头再次拂须大笑起来,身形原地一转,蓦然消失不见,只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在王若耳边响起:“两本功法,一本是受人之托,转交于你;另一本是我毕生功法精华,你可自行参悟。你要牢记三约之事,勿要负我所托。”声音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茫茫夜色,不知所踪。 王若赶紧躬身送行,心中早已惊疑不定。不知此前辈受何人所托,难道自己还和其他前辈有些渊源? 纵然他满肚子狐疑,却不敢丝毫怪罪这个老头说话不明不白,只能在心中慨叹一声:“真是一位糊涂前辈啊!” 起身一看,原先老头侧卧的躺椅上,放着两本颜色不一、厚薄不均的书籍,王若心中大喜,赶紧过去查看起来。 第一本乃是青色书籍,是厚的一本,封面上写着《虚玄一气论》,翻开一看,真是晦涩难懂,不明就里,而且还有几十页之多,倘若不经过精研细读,哪里能够体会? 王若倒也不急,毕竟这功法在手,日后可慢慢研究。一日不懂,便用十日,十日不明,便用百日,只要以铁杵磨针的功夫,就不怕学不出真本事。 他将此书收起,又将第二本白色的书拿起。这第二本书却是薄薄的一册,似乎只有几页的样子,封面上一个字也没有,让人感到奇怪。 王若同样疑惑不解,伸出手指,准备翻开看看,却不料刚一碰到内册书页,一道金光从书中突然飞出,一下子没入王若眉心后消失不见,而手中的书册无风自燃,转眼化为熊熊烈火,散入漫天烟尘,就这样消失了。 他一下子呆立当场,根本来不及反应过来,心中大惊之余,赶紧用神识查看,发现自身识海之中,同样的一本白色书籍正静静地躺在里面,悬空漂浮。封面上出现三个黄金大字,写着《天枢策》。 “难道。。。?这本书要用神识才能翻阅?”王若乃是绝顶聪明之人,灵机一动,将神识延伸过去,幻化成一只大手,轻轻地翻开第一页。 如果说刚才那本书是晦涩难懂,那么这本书便是字字玄虚了,一页只有十多句功法,百十个字,却令王若根本摸不到头脑,无从下手。 凭着自己如今的见识修为,既然无法领悟第一页,那后面的内容更不用说了。 王若虽说早就有心理准备,此刻也只能望书兴叹,随即用神识所化大手向第二页翻去,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无论神识大手如何拉扯,都没有办法翻开第二页,感觉此书就只有这一页似的。 不过王若可清清楚楚地查看到,此书绝对不止一页,不过竟然无法查看,难道这书中还有禁制不成?不会是必须学会第一页上的内容,才能翻开第二页? 探索良久,一无所获,他忍不住苦笑起来,这古怪功法很不简单,别说此书,就是那《虚玄一气论》,也是相当高深,比起今日所看的《回春功》和《正阳决》来,也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王若在原地沉思良久,最后不得不摇摇头,看来这个问题,可不是自己短时间内可以解决的,如今之计,还是早点回去,养足精神,毕竟今日耽搁太久,也不知师兄师姐们是否挂念。 时辰已晚,月明星稀;凉风习来,灯影朦胧。王若朝着原来那位糊涂前辈所在位置拜了一下,以谢他传功之恩,便转身脚踏流星,急速往先觉小居赶去了。 众人早已睡去,王若轻手轻脚地来到自己的房间,原本打算休息了,只是躺在床上,想着今日的奇遇,想起老头说过自己的运气之术神妙,一点睡意也无。 干脆爬起来,盘腿而坐,动用五行聚灵术,吸纳天地灵气,运行起大周天来,同时暗暗观察,这聚灵术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 还是和原来一样,灵气中夹裹着五颜六色的微光,一团团朝着自己飘过来,被自己吸入体内,随着奇经八脉运行游走,最后在融入丹田之处,化为一丝仙灵力保存下来。 “没啥区别啊?只是用宗门的灵气吸纳方法没有看见颜色而已,难道老头忽悠我?不对,我再试一遍。” 王若想到此处,干脆将原本搁置很久的《聚气初修》这本书取出,按照上面的法门运行起来。 同样一团团的灵气飘荡过来,不过全部都是纯白之色,被王若吸纳进入体内,随着大周天运行,最后同样在丹田之处化为一丝灵力。 “咦,难道这是?”王若先惊后喜,差点忍不住跳将起来,心中升起一个猜想,不过却有些拿不准。 他立刻重新盘腿坐下,用两种方法再次进行吸纳运行好几个周天以后,脸上露出狂喜的神色,恍然大悟,大喊一声:“我懂了!” 第125章 大梦初醒 原来王若仔细观察后,发现两者还真有不同之处。 五色灵气在吸入体内后,运行周天之时始终保持不变,直到汇入丹田,才转化成为灵力存在 而白色灵气进入体内以后,随着经脉的运行,竟会无形飘散一些,等真正汇入丹田之时,灵气已经消散大半,能成功转化为灵力的所剩不多了。 怪不得以前只觉得聚气初修里面的方法修炼得慢,自己并未仔细研究查看,如今才恍然大悟。看来这五行聚灵术,也不是棺中人说的那般普通,而是一门高深的聚气之法。 倘若给自己充足时间修炼,以这五行聚灵术的恐怖进度,一年之内他必定可以修炼到上境。只可惜自己除了这个月稍有空闲外,其余时间都要做宗门分派的任务,估计只有抽出晚上的时间来修炼了。 今日已经三更,明日还要去桑山采摘红果和无花果,还是早点休息。如此一想,王若顿觉有些困意,将功法一收,倒头便睡,不久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王若照例来到桑山,放牧蜃鼠,回去则勤加修炼,如此很快就过了半年。 这半年内,杨紫三月后如约前来,见王若将蜃鼠照顾得不错,很是感谢,补了一块灵石给了王若,取回了蜃鼠。而王若早在一个月的新手期结束以后,就接了宗门的刍养任务,和大家一样,也喂养了两头灵兽。 倒是大梦师兄很多时候都不见身影,也不知在干嘛。记得自己上次回来说了一句,司马堂主有好事要给对方,让大梦忍不住一愣,秦师姐立刻大生醋意,话语之间夹枪带棒,让大梦不得不随便找了一个理由,逃之夭夭了。 王若发现大家除了白天放牧,晚上吃饭的时间以外,基本上都在房间内打坐修炼,每个人修习都很刻苦。这让王若十分高兴,毕竟自己也要抓紧时间聚气,同时还要钻研那《虚玄一气论》和《天枢策》,大感时间不够用的。 在抽空的时候,王若也会请教师兄师姐们一些修炼的问题,不过很多时候他们也解答不了。 当询问他们聚气时,所看到的灵气是什么颜色时,反而让大家觉得他是怪胎一般,韩小婉一顿抢白:“大家都知道灵气是白色的,难道你还能看到彩虹么?”这让王若简直无语,不敢过多说什么了。 通过这半年的修习,原本晦涩难懂的《虚玄一气论》,竟真让他摸索出来一些东西,原来这是一部高阶的成长性修炼功法。共分为四层,对应着凤初、琴心、腾云、元婴四个大境界,真是让他欣喜若狂,开心捡到宝了。 凤初境界修炼有成,可从身体内部修炼出一股玄虚之气,此气可配合自身神识,破体而出,幻化成各种事物,用于御敌。 更为神奇的是,由于此气刚柔并济,可模仿所化事物的原本属性一二,化火能烧,变水能浇,端的神奇万分。 只是因是幻物,威力减弱不少,但同样不怕敌人的破坏,毕竟乃是玄虚之气变化而成。而且随着修为的增加,不同境界所化之物威力也不相同,修到高深之处,玄虚之气简直可以变化万物、以假乱真。 目前王若已经摸到修炼门径,体内也产生了手指粗细的一股玄虚之气,但此时还不能幻化成物,更不可能逼出御敌了。 就算这样,也让他十分高兴,相信随着自己的修为增进,此功法必定会带来更多惊喜和更大威力。原本自己半年后去藏经阁的打算也取消了,得到的这两部功法,已经够自己忙的了。 《天枢策》上的内容,王若还是一头雾水,一是这半年来一直在研究《虚玄一气论》,没有太多时间看它。二则是它太难懂了,看一会就让自己头晕脑胀,昏昏欲睡,索性暂时束之高阁。 五行聚灵术果然不同凡响,短短半年,王若已经感到凤初中境稳固了许多,气息也凝实了不少,照此下去,说不定两年多就可进入上境了。 秦璐她们也很是觉得奇怪,察觉到王若的气息日益强大,忍不住担心起来。有一天晚上,甚至几个人一起来到王若房间,苦口婆心的说了半天,无非都是打听一下他的修炼,劝他千万不要动用激进之法,以免根基不稳,铸成大错。 王若当然不会细说什么,只告诉大家不要担心,自己绝不会剑走偏锋,动用邪门功法的。不过是来到这太微山脉,感到灵气十分浓郁,加紧修炼,不敢懈怠而已。 这番说辞,让众人忍不住猜测他的灵根属性,难不成这小师弟还是一个修道奇才?纷纷勉励几句,便告辞了。 这一日,大家同样放牧归来,将各自灵兽放进灵兽屋后回到院中。自从王若也开始喂养灵兽以后,这做饭的工作便由几人轮流分配,今日正好轮到他了,赶紧进入厨房,忙碌起来。 就在厨房中饭菜飘香,众人顿感饥饿,鼻嗅吞津之时,院门突然打开,一个高大的人影出现在门口。 “大梦师兄!”几人一见此人,瞬间高兴起来。这段时间,不知师兄在忙些什么,很少回到先觉小居,今日一见,格外亲热,连忙迎进来,秦璐更是嘴角带笑、眼含温柔。 大梦也很高兴,坐下后朗声说道:“今天回来,我有两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说话时神神秘秘,朝着众人眨巴着眼睛,看起来确实十分开心,而看向秦璐之时,眼神却有些异样。 “难道灵穴的资格申请下来了?” 大家都是聪明之人,异口同声地说道。王若将饭菜端上来,坐在一旁,用身上的围裙搓着双手,一脸微笑,心中也是如此想。 “大家猜的不错,我已经申请到十五号灵穴的使用资格,明日便要过去,准备冲击琴心境了!”大梦眼角含笑,自豪地说道。 “恭喜大梦师兄,说不定过几天我就要喊一声师叔了!”韩小婉吐了一下舌头,高兴地叫了起来。 其余几人也是特别开心,唯有秦璐有些笑中带泪,她自己苦恋大梦师兄这么多年,一直以他为榜样,在修道之路上拼命追赶,不想却越追越远,如今更有可能大梦成功跨境,二人不再是一个阶层了。 上次司马堂主给大梦做媒,秦璐便是万分不高兴,好在大梦和海棠心有异梦,一个不愿意交往,一个说要以修炼为主,最终没有促成良缘,否则秦璐早已心如死灰了。 而大梦也曾在一次醉酒之后,很明白地告诉她,把她当成自己最好的妹妹,并没有儿女私情。这也让秦璐心中难过了很久,在心中暗暗发誓,自己一定努力追赶,不要让他甩下自己太远。 如今眼看大梦进阶在即,秦璐此时双眼含泪,连忙别过脸去,悄悄擦了一下眼角。 突然,一双大手按住自己的肩头,回头一看,正是大梦,秦璐顿时羞红了脸,赶紧将眼泪擦干。笑着说:“我是为师兄高兴,请师兄莫怪!” 大家见二人如此,有些异样,全都不说话,呆呆地看着他们。 大梦却没有放手,深情地看着秦璐,柔声说道:“璐妹,我知你心意已久,以前都是借口修炼,好让你心无旁骛,不要为感情的事情困扰。如今我明日便要去灵穴,度那生死关,所以有件事情,我一定要跟你说!” 秦璐一下子睁大双眼,看着大梦。随即赶紧低下头来,脸上惊慌万分,心中如小鹿乱撞,忐忑不安。 大家一见此情此景,连大气也不敢出,静得落针可闻。 “其实,以前说的那些话那是骗你的,我也很喜欢你!所以不管这次我能否跨境,都要真心问你一句,你是否愿意做我大梦一生的道侣,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秦璐一下子羞红了脸,感觉心都快要跳出来了,泪水瞬间不争气地流了出来,口中如蚊子一般小声地嗯了一句,把头埋得更低了。原本以为大梦看不上自己,今日才明白他的心迹,真是如大梦初醒一般。 听见秦璐答应,大梦心里的大石头也落了地,兴奋地一揽对方肩膀,将这红粉佳人拥入怀中,高兴得哈哈大笑起来。 众人见秦璐答应,忍不住轰地一声高声喊叫,每个人都跳着、闹着,忍不住为他们二人欢呼。其中韩小婉,高兴得脸涨得通红,在一旁使劲拍手笑闹。 高大山开怀大笑,没注意一个屁蹲,将身后的一把木椅啪地一声坐断了,木椅顿时四分五裂,他则是一屁股坐在地上,还一直傻笑不停。 文笑则是一边拍手,一边眼睛偷偷瞄了一下韩小婉,见她如此兴奋,自己也特别感慨,希望有一天自己也能像大梦师兄一般,得偿所愿。 王若最是兴奋,原本他就不喜欢什么海棠,如今见这两位亲近之人表明心迹,比翼双飞,还有什么比这更开心的呢? 他左手提起菜锅,右手拿起铲子,敲打起来,虽不太懂音律,乱敲一气,却是热闹非凡。 第126章 随行人 秦璐心中虽不舍,但此时众目睽睽之下,被大梦拥入怀中,还是羞涩不已,赶紧轻轻推开大梦的有力双手,低着头坐了下来。 大梦大手虚空一按,让大家静下来,自己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的微笑,眼神也一直看着秦璐,似乎不愿移开。 这让秦璐更是不好意思,却不愿躲避这温柔的目光,心中如蜜一般甜。 王若放下锅铲,将地上的大山扶起,重新拿来一把椅子,大家再次坐下。大梦眼睛一瞄,小婉心领神会,从桌下拿出一坛好酒,冲着大家嘿嘿一笑。 大家顿时大喜,赶紧拿出空碗,各自倒上一杯,举杯为二人祝贺起来。 “大家不要急,等我从灵穴出来,不管结果如何,我自会请师父做媒,将师妹娶进门。虽说修仙之人事事从简,不讲究什么三聘六礼,但到时一定张灯结彩,宴请大家!”大梦心中高兴,仰头一口喝下一碗酒,哈哈笑道。 “慢点喝,小心呛着!”秦璐见大梦喝得这么急,白了他一眼,红着脸劝道。 “哟,还没过门呢,就管起大梦师兄来了,那以后我们师兄的耳朵,怕是三天两头要抹点红药水哦!”精灵古怪的韩小婉见此情景,吐了一下舌头,忍不住调侃起来。 众人听了哈哈大笑,秦璐一下子羞愧难当,举起右手,状似作打,口中笑道:“小婉,你这个刁嘴的丫头,看我不收拾你?” 小婉连忙双手上迎,假装害怕地说道:“师兄,快看看你家这么凶的媳妇,以后可要好好调教啊!哎哟,救命,救命啊!” 一边喊叫一边躲闪的样子,惹得众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秦璐举起的手腕也羞得赶紧放下,偷偷瞄了一眼大梦,连脖子都红了。 “行了,不要耍闹了。我还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和大家商量呢!”大梦拦住小婉,呵呵一笑,随即又神秘地看着大家,有些得意。 “哦,对了,师兄不是还有另外一件好消息么,是什么啊?”文笑忽然想起刚才大梦说的话,赶紧追问道。 “此次灵穴使用资格申请之后,又有师父从中斡旋,宗门允许我带一个随行人进去,现在我就想问一下大家,有谁愿意担此重任?”大梦看了一下他们,似乎也在寻找合适之人。 “进入灵穴,担此重任?”大家听见这两个词都有点懵,不是说好消息么?怎么说成一项任务似的,顿时面面相觑起来。 大梦见大家都有些疑惑,笑着解释道:“大家都知道,灵穴乃是灵脉灵气的宣泄口,此处灵气十分浓郁,故宗门在其周围筑起墙壁,修成一个房间,好让进去之人心无旁骛,专心修炼。” “所以练功房的四周,动用了一种隔绝法阵,用来阻断灵气逃逸。这样做虽有百益,但也有一个缺点,便是内外信息不通,连神识都被隔绝开来。” “前几年发生了跨境弟子因准备不足,进阶之时心魔入侵,导致发疯而死,酿成惨剧,让宗门叹息不已。” “今年以来,宗门找到一种神奇的同心石,可以在十米之内的空间中,不受隔绝法阵的影响,传递房间内外消息,随时了解屋内动向,以便看守灵穴的长老,可以根据传递的消息,动用手段,打开灵穴救人。” 大梦手中白光一闪,两块心形的黄色石头出现在木桌上,看上去平淡无奇,唯一特点就是形状大小虽有不同,却此凹彼凸,拿起来可合拢在一起的样子。 众人看见这同心石眼睛一亮,韩小婉拿起一块准备好好研究一下,谁知手刚一碰到此石,石头内部就亮起一道绿色微光,慢慢浸透整个石块,颇为好看。 “说是任务,当然是为我守护,倘若有什么意外,我会第一时间传递消息出来,守在门外的这个人,就要赶紧去通知长老了。” “说是好消息嘛,便是这外边守护之人,可以在练功房外面修炼,据我打听得知,灵气约是我们这里的两倍左右。”大梦再次解释道。 “两倍。。。?那岂不是真正的事半功倍?”韩小婉一下子惊呼起来,众人也露出向往的神色。 “不知大梦师兄要在灵穴里待多久?”王若冷静下来,若有所思地问了一句。 “一次灵穴的使用期限是十天,只要不出意外,我肯定是十天之后才出来,即使中途成功进阶,我也要趁此良机,巩固修为,最后时刻才会离开的。”大梦很是欣赏地对王若点点头,觉得这个问题问得很好。 “十天?那我们的灵兽怎么办?吃饭喝水怎么办?难道要啃十天的大饼?”高大山一听,有些皱起眉头,同时摸着自己圆圆的肚子,开始犹豫起来。 “是啊,这十天的修炼,也不过相当于我们一个月的修炼罢了,毕竟不是灵穴之中那般十倍灵气,否则就算吃点干粮,也不算什么。”文笑也若有所思。 “我倒是有一个提议,不如让秦师姐前往守护,毕竟师姐挂念师兄,也好随时关注房中动向。”王若想了一下,说出一番话来。 秦璐暗暗点了一下头,觉得这个提议正合她的心思。 却见大梦摆手说道:“不可,你师姐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要带领这个小组,还要随时应付前来寄养的工作,不能离开。” “而且我知她的心意,就算和我随行,到了那时,肯定一心慌乱地在外面焦急等候,哪有心思修炼,白白浪费了这个机会。” “万一担心过度,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忧心不已,岂不让我心中不安。而且房间外面没有床铺,只有一个蒲团,晚上也只能睡在地上,我可不愿她受苦,我已经决定了,璐妹就在此地等我便可。” 秦璐见大梦如此关心自己,想到此去肯定是如他所说,也就默默地点点头,心中反而欢喜起来。 “我来说说,我推荐小师弟去,毕竟他来得最晚,我们都应该照顾一下。而且我上次说要抓个二阶灵兽给你的,但不知何时才有良机,不如我将此次机会让给你,也算我们两不相欠了!” 韩小婉听说要睡在地上,先是机灵一笑,对着众人说道,然后又转头看向王若,朝着他眨巴眼睛。 “这点小事就想还清二阶灵兽这样的大人情,小婉你可真是好心机啊!”秦璐被韩小婉调侃了多次,这回终于逮到报仇的机会了,赶紧说道。 小婉舌头一吐,扁着嘴巴有些略带调皮地说:“那我顶多再给他喂养一头灵兽喽,这样真是吃大亏了!” 众人见她得了便宜还卖乖,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文笑也接着说道:“那我也让出机会给师弟,还了当初我受伤时,他尽心照顾的人情,可否?” 高大山更是不愿虐待自己的肚子,见二人如此机灵,也插口道:“那我也不去了,让给师弟,当日师弟不愿分配宗门奖励的灵石,我肯定也要为你着想一回的!” “你们几个也是够了,明明不想去,居然趁此机会还清人情,真是可恶。小师弟,别怕,你倘若不想去,我不会让他们硬逼着你去的。”秦璐性格直爽,横了大家一眼,路见不平,十分维护王若。 “我受大梦师兄提携之恩,正愁没有机会报答,如今正是师兄用人之时,我应该首当其冲。而且这次前去,其实是一次修炼良机,师兄师姐们都让给我,实在让我心怀感激,不胜惶恐了。” 王若连忙称谢,心中更是心知肚明,要不是大家对自己爱护有加,自己又岂能得到这随行的名额? 大梦满意地点点头,其实他也很希望这个小师弟前去,只是为了公平起见,才让大家讨论一番。毕竟他的处世之道,不像其他某些小组领头之人那样专横独断,一言成行。 “好好好!那我们大家共同举杯,庆贺此时的清风明月、人美酒香,同门之谊、永不相忘!”大梦站起来,端起酒碗,豪情地说道。 “干!”大家也端起酒一饮而尽,然后才坐下,觥筹交错、推杯换盏,热闹非凡。直到个个酒足饭饱、东倒西歪,才尽兴而归,回去休息了。 唯有王若一人,将桌上碗筷收拾干净,然后生火烧水,想要烙点大饼,准备这十日的干粮。 “师弟,你过来!”只见大梦站在门口,朝着王若招了招手。王若赶紧过去问道:“大梦师兄,什么事情?” 大梦微微一笑,手中出现一个白色小瓶,悄悄说道:“你不用准备干粮了,我这小瓶内有一颗辟谷丸,吃了它,保你这十日内不饥不饿、不饮不渴,你只管修炼便是!” 王若心中大喜,连声称谢,抬头时却见大梦师兄已经朝房间走去,一边走一边打着呵欠,说道:“师弟,早点休息,明日天一亮,我俩便出发了!” 王若使劲点点头,看着手中的瓶子,心中对大梦更是感激,抬头一看,明月当空,微风吹拂,好一个静谧而又温暖的夜晚! 第127章 灵穴外修炼 第二天一早,王若和大梦一起,在众人的目送下,离开刍养堂,朝着宗门北面的灵穴进发。 大约两个时辰以后,二人来到一处阁楼前,只见中央挂着一块牌匾,写着“禁灵阁”三个字,里面坐着一位年轻的女子,王若用神识一扫,发现竟是一位琴心境强者。 大梦已经来过此地,此刻正一脸尊敬地说道:“弟子大梦拜见苏师叔,今日前来换取灵穴使用禁制令牌,这是宗门发放的文书!” 他手里捧着一张写了一些字,还盖着一个红色印章的文书,同时还有自己的宗门令牌,恭敬地递了过去。 “哦,大梦啊,听说宗门对你可是很有信心的,我也早就为你准备了十五号灵穴,你可收拾妥当,自行前往即可。同时我也预先祝你进阶琴心,大道可期!” 这位苏姓师叔早已知道此事,对大梦也是十分客气,毕竟他一旦进阶成功,就成为他们中的一员了。 随即手中令牌一晃,将大梦的贡献点扣除了一百,然后收了文书,拿出另外一块黝黑的令牌,递给了他。 “我还带了一名随行,请师叔也发给一张通信灵符,以备不测!”大梦收了令牌,又恭敬地说道。 “哦,原来如此,这是一张可传音千里的通信灵符,需要用神识将信息铭刻在灵符内,再以法力催动,就会无风自燃,千里传音。” 苏姓长老闻言拿出一张黄色符纸,递给王若,并教他使用之法。 “多谢师叔教诲!”王若赶紧接过符纸,恭声称谢。 “十五号灵穴离此地尚远,你二人进入灵门之后,宗门所发地图上就能显示具体位置,到了那处,用禁制令牌即可打开灵穴。” “记住,从进去的那一刻,你便只有十日的时间,一旦超过十日,禁制会将你立即弹出灵穴。所以,你一定要算好时间,提前收功,免得一个措手不及,打断真气运行,恐怕伤及自身。” 苏姓师叔又多告诫了两句,才朝着身后的一面巨大墙壁一指,一道法诀飞入其中,这面墙壁立刻波光粼粼,变成一道巨大的光门。 二人道谢一声,正欲跨门而入,忽然后面一声急呼:“且慢!” 二人回过头一看,竟然是本堂的巩师叔,风尘仆仆地赶过来,对着二人摇手示意。 “师父,您老人家也过来了,我记得您不是说过,今日有什么要事么?”大梦一见巩长老,惊喜异常,连声说道。 “嘿嘿,当然有要事了,就是为你寻来一柱宁神香,在进入灵穴之后,点燃此香,可以让你平心静气,快速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这对进阶琴心可是很有帮助的。” 巩长老呵呵一笑,从怀中取出一支黄色的檀香,递到了大梦的手中。 “师父,您对徒儿实在是太好了!”大梦见到师父又给自己寻来这些宝物,忍不住有些哽咽。 “哎,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啊,谁让你是我徒弟呢?况且你年纪不大,资质出众,以后肯定会比我走得更远,宗门的未来还要靠你们啊!时间不早,赶紧进去!”巩长老拍了拍大梦的肩膀,朗声安慰道。 “见过巩师叔,我是王若!”王若赶紧朝巩长老行了一礼,怕他年纪大记不住,特意介绍了一下自己。 “嘿嘿,王若,我知道,你就是大梦特意喊进小组的那个弟子,别以为当日我专心写字,就不记得你的名字,赶快进去!如果有什么异常情况,一定要及时发出通知,我就在此地守候。” 巩长老和苏姓长老拱手招呼一声,真的找来一把椅子,悠闲地坐了下来。 大梦和王若再无迟疑,抬脚跨入光幕之中,身形一闪,消失了踪迹。 “巩固,你就大梦这么一个徒弟,为何不亲自前往守护呢?坐在这里干瞪眼,不怕急坏了身子?”苏姓长老掩嘴一笑,调侃起对方来。 “苏醒,这你就不明白了。我是不想给他太大压力,倘若我亲往守护,他必然感到压力山大,对他心境不好。我还是在这里等最合适,而且还可以和你苏大美人聊聊天,岂不美哉?”巩长老胡子一翘,也说笑起来。 “看你这头发胡子都白了,还整天想着美女,我看啊,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苏醒长老白了他一眼,咯咯笑道。 二人似乎颇为熟悉,相互开起玩笑,也不觉得无聊。 。。。。。。 大梦二人只觉眼前一晃,蓦然站在一座山头,身后是一面圆形的光幕,周围闪烁着红色的微光,伸缩不定,颇有灵性。 “这是传送门,因灵穴位置距离宗门较远,所以宗门特意花费偌大心血布置出来的,我们回去的时候也要用到它。”大梦见王若看着光门有些奇怪,微微一笑解释道。 同时将手中地图打开,只见此时地图上出现了好几个数字,其中十五号的灵穴,距离此地还很远,几乎是地图的边缘处了。 “我们走,看样子还要花费一两个时辰呢!”大梦往前一指,辨明方向,首先走了出去。 “师兄,难道前辈们使用灵穴,必须要经过这传送门么?那岂不是还有些麻烦?”王若一边跟着,一边有些疑惑地问道。 “当然不是,这里面都是宗门用来租借给大家使用的灵穴,其他灵穴都让前辈们建成洞府了,哪里需要如此麻烦?”大梦闻言不禁一笑,朗声说道。 十五号灵穴还真的很远,二人经过一番赶路,终于远远看见一座高大的房屋,座落在一处草地上,瞬间让他们兴奋起来。 走近一看,房屋的门前有一个号牌,上面写着数字“十五”,正是二人要找的灵穴,周围灵气果然十分浓郁。 “师弟,我这就要进入灵穴了,你在外面好生修炼,但也要注意同心石的消息,一旦有什么情况,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宗门。”大梦深吸一口气,转身对王若有些严肃地说道。 “师兄放心,我一定时刻警惕,绝不误事!”王若知道已到了关键时刻,毫不犹豫地郑重答应。 “好,哈哈!”大梦豪气大发,仰天长啸一声,抽出黝黑令牌,朝着房屋一晃,只见令牌飞出一道白光,打入大门中,只听吱呀一声,一道黄色流光缓缓闪过,大门洞开,里面雾气腾腾,不知什么景象。 大梦身形一闪,就进入房屋之中,随即又是一道黄光流过,整个大门关了起来,四周瞬间平静如常,和刚才见到情形一模一样。 王若心中好奇,轻轻伸手过去,准备试一下能否推得动此门,却在离门三寸之处,被空中的一股无形之力阻挡,无法前进分毫。 他赶紧收回手臂,不敢在胡乱测试。四周张望了一下,发现门外有好几个破旧的蒲团,躺在乱草之中,赶紧走了过去,盘腿而坐,摸出同心石,仔细观察。 此石现在一点异状也没有,唯有内部闪烁着一点绿光,静静地躺在王若大腿之上。 “看来没有传递消息,是没有什么反应的。”王若心中如此想道。随手摸出一只白色小瓶,倒出一粒淡黄色的丹药,正是辟谷丸,仰头一口吞下。 丹丸入口即化,一股暖流汇入四肢百骸,顿觉精神起来,总有一种使不完的干劲,状态极佳。 他自然不会白白浪费掉这灵穴外的良机,连忙运起五行聚灵术,开始修炼起来。 只见周围竟然飘来大团大团的灵云,没入王若身体之内,这让他忍不住惊呼起来。 原本以为只有两倍灵气的环境,如今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和外面不同,几乎达到三倍之多,也不知是大梦的情报有误,还是到了这灵穴之外,五行聚灵术显示出特别之处,反正修炼十分神速。 而且运行大周天的时间也比外面快了一些,一个大周天下来,他清清楚楚地感受到灵力增加一分,更加凝固厚实。 王若心中大喜,看来这灵穴果然不同凡响,照此速度,十天之内,自己几乎可以修行到中境顶峰了。 只要回去再加一把劲,也许在半年后的宗门考核之时,就有可能跨入上境,那时上报宗门,进行招录测试,说不定能晋升内门弟子了。 想到此处,王若更是心花怒放,继续运行功法修炼起来,不过每运行一次周天之后,他都要看一眼腿上的同心石,发现并无任何异样之后,才会进入下一个周天的启始。 不知不觉,王若已经修炼了一天一夜,此时他的心情已经不能用心花怒放来形容,更可以说是狂喜了。 因为他发现,这辟谷丸的药力不凡,让他晚上也不会感到疲倦,原本算好的修炼时间,不睡觉的话,无形中要多出三分之一的时间。 而多出来的时间,以此速度修炼下去,这十天之内,他绝对可以从中境修为提升到凤初上境。 这一发现,让他简直忍不住要跳起来,开怀大笑。不过他却忍住了,毕竟此刻的一分一秒,对他来说,都犹如金子般珍贵。 第128章 进阶上境 王若低头看了一眼同心石,没有什么异样情况,又闭上双眼,静心吐纳起来。就这样日夜修炼,争分夺秒,日出日落,一转眼已经过了七天。 他依然盘腿而坐,双目紧闭。 突然,他的体内似乎传来轻微的一声响动,整个人抖了一下,随即全身神气陡然一变,给人一种全新的感觉,已在此时进入了凤初上境修为。 一个周天运行完毕,王若睁开双眼,虽然连续修炼这么久,让身体也感到有些疲乏,却抑制不住满脸的激动之色。 神识内视,看到自己丹田内那原本满满的灵力,此刻一下子压缩成为三分之一大小,显得凝实无比,特别厚重。 他将双手手指慢慢握紧成拳,体会那身体爆发的强劲力量,忍不住长啸一声,震得周围花草摇摆不定。 然后一下子跳起来,在草地上一连打了十多个空翻,最后一步跳起,在空中取出长河弓,单手拉弦,一支比以前粗壮一倍的寒冰箭隐现而出,箭身宛如实质,嗖地一下,朝二十多米开外的一块巨石射去。 只听“轰”地一声,整块巨石被寒冰箭炸的四分五裂,碎石纷飞,简直不亚于当日阮氏老大的土黄珠一炸之威了。 王若心中激动异常,同时举起右臂,变掌为拳,狠狠地朝着地上一拳轰下,又是一声巨响,眼前出现一个三尺来深的大坑,坑中石块,皆成齑粉。 “哈哈哈!”王若忍不住仰天长笑。 进入凤初上境果然非同一般,凭自己如今的实力,倘若再遇上当日的竹空,一拳击飞的就是对方了。想不到自己实力暴涨如斯,倘若再进阶琴心,简直不敢想象。 想到此处,王若忍不住看了一眼紧闭的灵穴大门,也不知大梦现在究竟如何了?不过自己正好利用此处灵气,再次加紧修炼,不可错过天赐良机。 他再次盘腿坐下,取出同心石,正准备运行周天之功,吐纳灵气。 突然,放在腿上的同心石,内部的绿光一下子变大,而且有规律地一涨一缩,正是此石被激发的样子。 王若赶紧抓住同心石,同时脑海中出现了大梦十分虚弱的声音:“师弟,你在么?” 他连忙也用心神回答道:“师兄,怎么啦?” “你不用担心,刚才我已经成功进入琴心境了,只不过身体有些疲乏,而且受了一点小伤,调息两日便可恢复。我只是想将这个消息跟你分享,同时你也可以安心修炼剩下的时间,等我出来便可!” 大梦声音虽然虚弱不堪,但同样掩藏不住内心的喜悦,有些激动地说道。 “恭喜大梦师兄,不,恭喜大梦师叔,终于成功跨境,我也是高兴坏了,您要好好调养身体,不用管我。”王若心中狂喜,赶紧回答。 “你我感情就像兄弟一般,喊这声师叔太见外了,还是喊我师兄!”大梦一愣,有些反应不过来,连忙说道。 “不行,哪能坏了修道之人的规矩和辈分?师叔既然已经是琴心境强者,我肯定要喊一声师叔的,难不成喊大梦长老,我觉得就更生分了。倘若有一天我也进阶琴心的话,自然会将大梦师兄喊回来的。”王若口气恭敬而又调皮,但仍坚持说道。 “好!那我先调养去了,你好好修炼!”大梦知道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微微一笑,说完将同心石放开,中断了和王若的对话。 “大梦师兄进阶成功了,我也要加油,肯定不会让你甩得太远的。”王若放下同心石,为对方高兴的同时,心中暗暗如此说道。 既然接下来自己可以心无旁骛了,就将同心石收起,收敛心神,再无其他顾忌,专心修炼起来。 进入上境之后,王若发现,自己需要的灵气更多了,而且灵气转化为凝实的灵力也慢了很多,以目前这样的天地灵气转化速度,要想将这上境修炼至大圆满,估计至少得不眠不休一个月以上,才能有所突破。 “还需要如此长的时间啊,看来自己得抓紧了。”王若心中如此想,很快就进入物我两忘的神秘状态。 其实这也是他自己的想法,倘若别人见到如此恐怖的修炼速度,估计都要惊掉下巴了。普通弟子哪里敢奢望一月之间,便从中境修炼到上境,岂不是天方夜谭么?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十日之期已到,王若运行完最后一个大周天,发现自己的上境修为已经十分稳固,且小有长进了,不禁十分欣喜,看看日头,赶紧收工起身,在灵穴外等待起来。 不一会儿,灵穴外的光幕一阵荡漾,房门缓缓打开,大梦一个闪身,出现在王若面前,只见他依旧是一身黄色衣服,但神光内敛、形悦心安,隐隐透出一股无形的威慑之力,让王若也不禁心神一凛。 “恭喜大梦师叔出关,从今以后,便是宗门真正的强者了!”王若赶紧施了一礼,无不羡慕地说道。 “哈哈哈,师弟言过了,这修真大道无比遥远,我这区区修为哪里能说什么强者,不过是多苟活几年罢了。时间不早,我们早点回去!” 大梦哈哈一笑,谦虚地说道,不但是言语之中,仍然掩饰不住一丝自豪之感。 二人大袖一挥,朝着传送门疾驰而来。 以大梦如今的修为,自然不是王若能跟上的,不过他却不缓不急,只是稍稍朝前几步而已。王若则是全力施展身法,比来时快了不少,却依然只能不被大梦扔下,心中自然又惊又喜。 。。。。。。 “我说巩固老头,你在我这白吃白喝了十天,也不交点酒菜钱?还整天要吃这样、要吃那样的,我可伺候不了啊。”禁灵阁中,苏醒长老拉着个脸,对着旁边须发皆白的老头埋怨道。 “呵呵,我们琴心境之人早已辟谷,倘若不是觉得你这里有这几样好酒菜,我哪有心思吃喝啊?反正灵石是没有的,你真的想让我还,去我们刍养堂呆上十天半月的,保证天天让你吃好喝好。” 巩固半眯着眼,似乎早就知道她会来这么一句,一点也不害羞地说道。眼睛却一直盯着眼前的光幕,似乎有些担心。 “呸!我才不去你那狗窝呢,回我自己的洞府,岂不悠哉?再说谅你也拿不出什么像样的好酒来!”苏醒长老啐了一口,半开玩笑地说道。 “哎,你别这么小看我嘛,我告诉你。。。。。。”老头也是童心未泯之人,正要再拌几句嘴,突然发现前面的墙壁上,灵光一闪,大梦和王若二人瞬间现出身形。 “大梦?”巩固老头一下子站起来,满脸欢喜地看着二人,同时神识急扫过去。 “真的进阶了,哈哈哈!”老头那洪亮的声音瞬间响彻整个房间,同时闪身过去,双臂按住大梦的肩膀,十分激动,眼中更是有一些泪光闪动,看样子真是高兴坏了。 “师父!”大梦见到巩固,同样泪光闪闪,声音哽咽。 “恭喜大梦,从今往后,便是我们的其中一员了,以后大家可以经常交流一二,定能互有裨益。”苏醒也是连忙一拱手,正色说道。 “多谢苏师姐提携,我一定会多加请教!”大梦知道同阶之人交流,大都是他这样的新进阶之人受益良多,连忙拱手称谢。 “好了,废话少说,我现在立刻带你去拜见肖掌门,同时去知事堂登记仙籍,挑选洞府,还有一大堆子事情等你忙呢!”巩固是个急性子,抓住大梦的手,就要往门外走去。 “师父,等我交代一二,便和你去。” 大梦轻轻拉住师父的袖口,同时转过身来,对着王若说道:“师弟,我先随师父去了,你可自行回到先觉小屋,将这个消息说给秦璐她们,过几天等我安顿好了,再过来看你们。还有,这两块同心石就赠与你了。” 说完扔过来两块心形石头,整个身子就被巩固拉起跑了。这让王若禁不住苦笑一声,将同心石收了,朝着苏长老施礼告辞,急忙赶回刍养堂。 “别说大梦不错,这个随行的小伙子,居然也修炼到了凤初上境,记得十日前还只是中境修为,看来也是一个怪胎啊!” 苏醒美目一挑,对王若产生了一丝兴趣,有些欣赏地自言自语说了一句。 此时正是中午时分,王若心中记挂大家,竟有一种归心似箭的感觉,原来需要两个时辰才能走过的路程,现在一阵急奔,一个时辰多点便赶回来了。 一手推开先觉小居的院门,看到秦璐她们正聚在木桌前,并没有出去放牧,而是焦急地等待着。 “小师弟。。。,你归来了?”秦璐第一个站了起来,口中迫不及待地喊道,满脸焦急之色。 其余之人也赶紧站起来,均都满怀期待又忐忑不安地看着对方。 王若心中一热,对着大家点点头,轻喊一声:“成功了!”随即只听咚地一声,秦璐一下子晕倒在地,不省人事。 第129章 举锁 大家一惊,赶紧把秦璐扶起,掐着她的人中,使劲喊着她的名字,搞得手忙脚乱。不一会儿,秦璐才悠悠醒来,看见众人如此关切,忍不住热泪盈眶。 “师姐这是太关心大梦师兄了,而且从昨晚到现在,水米未进,加上心中担忧,哪有不晕的,赶紧给师姐弄点水喝!” 韩小婉别看平日里最是调皮捣蛋,也爱和秦璐拌嘴,但真到危急时刻,她却是第一个挺身而出,此时扶着秦璐,对着众人吩咐道。 王若赶紧拿来水壶,秦璐喝了一口后,才有了一些力气,自己爬起来坐着,笑着对大家说:“让大家担心了,我没事,只是刚才听到大梦的喜讯,一时热血上涌,失了知觉。大家赶紧行动起来,弄点吃喝,我们庆祝一下!” 高大山摸着自己的肚子,第一个赞同道:“我早就想这样说了,你们看我这肚子,咕噜咕噜地响了老半天了!”众人一阵哄笑,气氛顿时热烈起来。 “咦,小师弟,你的气息?难道进入上境啦?”秦璐突然圆睁双目,不可思议地看着王若,如同见鬼一般。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神识探查,然后就是一阵惊呼,每个人都张大了嘴巴,脸上精彩纷呈,哪里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王若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小声地说道:“我也没有想到,稀里糊涂地就修炼上来了,还有点担心这样进步太快,会不会有什么弊端呢?” 明明半年前来的时候,只是刚刚跨入中境的样子,却想不到半年后,竟然修炼到了上境,还说自己会不会修炼太快有弊端,这些话进入众人的耳朵,一时间空气都凝固了。 韩小婉双手掩面,羞愧得不敢看众人一眼;文笑则是以头撞桌,恨自己为什么如此偷懒;高大山摸着自己的肚子,瞬间觉得自己不饿了;秦璐更是瞠目结舌,无语至极。 王若见众人如此丰富的表情,不敢多说什么,赶紧溜进厨房,洗菜做饭去了。 “我的天,小师弟是吃了仙丹么?”众人见王若进步如此神速,简直比大梦进阶琴心境,还要让众人震惊,不禁在桌前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不一会儿,王若将饭菜端上桌,笑着让大家吃饭。众人脸色都有些尴尬,毕竟以前使唤他,是因为他是一个小师弟。现在他已经是众人中修为最高之人,还在为大家做饭,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还是韩小婉机灵,为了打破大家的尴尬氛围,咯咯一笑说道:“师弟,你可知修为进入上境,是可以到宗门申请成为内门弟子的,你知道么?” 众人也是连连点头,王若傻笑了一下说:“知道的,不过好像是要经过什么测试,我不一定能过了,而且还不知道去哪里申请呢?” “这个我知道,直接找陆章就可以了。就是他们知事堂在管这件事情。”秦璐却插口起来,指点一声。 “那我就还要麻烦师兄师姐,今天替我照顾好灵兽,待会我跑一趟陆章师兄那里,看如何办理了。”王若赶紧拱手称谢,同时端起碗筷,招呼大家吃饭。 大家急忙拍着胸脯,让他不要担心这些小事,随后大家心情活跃起来,大口吃饭,大口夹菜,感觉吃得特别香。 人逢喜事精神爽,今日小组双喜临门,大家都很是开心,唯有秦璐,一改往日的女侠作风,竟温柔许多。 饭后各人散去,王若也来到山谷谷口的知事堂,却是另外一位师兄值班,并未看见陆章。 王若将来意一说,这位师兄同样也是惊讶万分,赶紧让他回去等待,自己一定马上报告此事,等结果下来会第一时间通知他的。 当晚,王若回到先觉小居,开始吐纳修炼,却一下子有些不习惯,总觉得聚气慢了许多,照此速度,起码也要三年才能大圆满呢。 但他转念一想,一年以前自己还在为如何加入宗门费尽心思,如今已经是这般高的境界,非常不错了。况且身边的师兄师姐们都如此惊讶,自己修炼再快点,岂不要让他们天天大呼小叫了。 不管怎么说,修道一事,心境也是要注意,否则真有可能进步神速,心境不稳,反受其害的。看来接下来的时间,自己要多花一点在糊涂前辈给自己的两部功法上,做到稳打稳扎,稳步向前。 一连三天,大梦都没有什么消息,大家都有些猜疑起来,按理说也该回来大家庆祝一下了,连秦璐的脸色都有些不太好看,大家不敢多说什么,只能默默做事。 第四天一早,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众人心中一喜,赶紧穿衣出门,却发现竟然是陆章。 只见他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王若,惊呼道:“竟然是真的,王若师弟,你果然进阶到了上境,真是万万没想到啊!你赶快收拾一下,罗师叔正在本堂等你呢!” “等我。。。,难道是。。。?”王若有些疑惑,忽然想起测试的事情来。 “当然是内门弟子的测试啦,快走!”陆章放出两头独角马,一个纵步跳上一头,然后笑着对王若说道。 王若自然也是一个翻身上马,两腿一夹,随着陆章疾驰而去。秦璐见不是大梦,有些失望起来,慢慢走向后院,将灵兽放出,朝着牧场而去。 “是在谷口么?”王若一边骑马一边问陆章。 “不是,是在总堂,我带你去,你跟紧了!”陆章说完,一声大喝,和王若二人一路飞驰。 很快,二人就到了知事堂的总堂,陆章带着王若,走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来到阁楼后面的一个院子,见院子两边种了不少花草,中间则有一排石锁,从小到大依次排列,竟有七八个之多。 院子左侧有一张太师躺椅,旁边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穿着一身短打衣服,正拿着一柄三尺长剑在院中挥舞,一招一式皆是缓慢异常,好像此剑挺重,挥舞不易的样子。 陆章见状,带着王若在一边候着,直到男子舞剑完毕、回环收剑之时,才朗声说道:“弟子陆章,带领外门弟子王若,参见罗师叔。” “哦,过来!”男子将剑势用尽,然后回首一甩,脱手飞出,只见此剑在空中急旋而回,铮地一声,分毫不差地插入挂在墙上的剑鞘之中,而剑鞘甚至都未晃动一下。 看见男子这么精妙的剑术,王若心中暗暗咋舌,想不到刚才舞剑之时,如小儿挥大锤一般艰难,如今又飞剑入鞘,快如闪电,真是动静之间,功力自现。 罗长老拿起一块毛巾,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汗珠,说道:“你叫王若是,既然已经提出内门申请,便过来测试一番,只要达到宗门的要求,就可晋升内门弟子,你可明白?” “弟子明白,只是不知道如何测试,还请罗长老明示!”王若连忙恭敬地说道。 罗长老指着院中的那一排石锁,笑道:“看见没有,这一排石锁从小到大,分别对应着不同的境界,你只要能够从小到大举起三块石锁,便可以了!” “嗯?”王若和陆章都忍不住哼了一声,有些疑惑地相互看了一眼,均都面露喜色。 “你们可不要小看了这几块石锁,每一块都是腾云境长老根据不同境界的灵力,施加了不同的禁制,而且难度依次增加,不是你们想象中那般好举起来的。” “而且我还要告诉你的是,宗门对外门弟子的申请测试,每年都只限一次,所以你可要想清楚,如果这次你没有举起来,就要等到明年才能申请了。” “许多弟子刚刚进入上境,就迫不及待地过来,结果往往铩羽而归,白白浪费了一年的时间。你是要此时开始,还是回去再修炼一段时间,有些把握再过来?”罗长老已经舒服地躺在椅子上,慢悠悠地说道。 王若有些为难起来,这耽搁一年,就是少了许多白花花的灵石啊,自己要不要等等呢?正犹豫间,忽然听见陆章说道:“师叔,不知弟子可否试举一下呢?” 罗长老看了他一眼,笑道:“王若可不行,你想来举一举,倒是可以给你这个机会,让你尝试一次,知道一些厉害,也好平日里加紧修炼。” 陆章朝着王若一笑,走了过去。 王若心中自是有些感激,不管陆章是真心举锁,还是先给自己测试一下,对自己来说,都是好事情。 只见陆章走到最小的石锁旁,右手握住手把,忽然脸现古怪之色,然后苦笑一声,力灌右臂,轻轻一提,便将最小石锁举了起来,看起来十分轻松。 罗长老笑了一下,并未说什么。这不禁让王若心中打鼓,不知有何古怪之处。 陆章接着走到第二把石锁面前,同样一把抓住石锁,将石锁慢慢提了起来,这一次却显得有些吃力了,然后再吐气开声,嘿地一下,颤巍巍地将石锁举过头顶,满脸涨得通红。 第130章 内门弟子 陆章随后来到第三个石锁,调整了一下气息,将两手衣袖挽起,双腿向下一顿,扎了一个稳稳地马步,然后才缓缓伸手去握住石把。 王若见此两眼放光,死死盯住陆章。罗长老也是嘴角微微一翘,挪动了一下躺着的身子,稍微向前倾了一些,向院中看去。 只见陆章大喝一声,右臂青筋暴出,同时左手叉腰,使劲一提,缓缓地把石锁提了起来,此刻却是满脸通红,浑身颤抖不已,似乎随时都会崩溃一般。不过随着他的全力以赴,石锁一点一点地还在往上提高。 “哦!不错!罗长老开口赞叹一句,仿佛知道陆章的不易。 就在石锁提到陆章膝盖的位置,此时应该是前后荡一下,然后一下子举起的时候,却见陆章眼中血色瞬间消退,砰地一声,石锁重重地落在地上,而他也一下子劲气全泄,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息起来。 “已经很好了,倘若再强自甩起石锁的话,说不定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得不偿失了!”罗长老笑了一下,又调整一个舒服的姿势躺下,似乎对陆章的表现还算满意,勉励了一句。 “谢谢罗师叔鼓励。弟子回去定当勤加修炼!”陆章赶紧称谢一声。随后从地上爬起,慢慢走到王若身边,苦笑地摇摇头。 罗长老此时又看向王若,却没有说话,只是眉毛一挑,用眼神征询他的意见。 “弟子不才,今日已经到此,愿全力一试!”王若双手抱拳,对着罗长老说道,再抬起头时,眼神中一片坚毅之色。 “好!不愧是英雄出少年,我很是欣赏,放手一搏!”罗长老叫了一声好,很是满意对方的精气神。 王若深深吸了一口气,走到第一个最小的石锁面前,伸手抓住手把,稍一用劲,却发现石锁纹丝不动。 “嗯?”他感到奇怪,这么一块石锁,别说自己现在的修为,就是以前跟着不慧大师学艺之时,也是轻松举起,如今怎会不见动静。 难道这石锁还有什么其他窍门不成?王若心念急转,将一丝法力注入石锁之内。 “咦!”他心中一惊,想不到这小小石锁,竟然是一件力之法器,只有注入法力才能驱动,看来平日里还可当做武器使用,不过显得略微笨拙一些。 陆章见王若在第一块石锁前停滞良久,忍不住有些担心起来。罗长老却是目中露出异色,微不可察地点点头。 只见王若笑了一下,将第一块石锁直接从地上一拔而起,而且并未经过甩荡后才举起的步骤,乃是硬生生地原地举起,然后轻轻放下,就像石锁好似纸糊一般,毫不费力。 陆章见此不禁圆睁双眼,他可是清清楚楚地知道石锁的难处,自己第一块看起来举得也很轻松,实际上也是费了一番力气的。连罗长老也稍微坐正一些,目光闪闪地看着对方。 王若接着来到第二把石锁面前,弯下腰去,右手抓住石把,竟和第一块石锁一样,一拔而起,瞬间举过头顶,然后再慢慢放下。不过放下的速度,比刚才第一把石锁快了许多,而且放在地面上,发出轻微咚地一声。 陆章见此不禁目瞪口呆,他和王若待在一起的时间很短,想不到他竟有如此恐怖的实力。 这第二把石锁他可是很清楚的,必须先用中境的法力注入驱动,然后全身用力,才能举起,倘若让他此时再试,已经身疲力乏的他,断然是不可能举起了。 罗长老眼睛一眯,一下子坐正了身子,看到王若还是没有动用甩举之法,禁不住有些惊讶起来。 王若再次微微一笑,不过他心里可是最清楚了。这石锁法器需要注入相应境界的法力,倒也是测试境界的好方法,但要举起它,却不得不需要一点实力才行。 刚才他将八荒拳的内劲和凤初上境带来的强横身体结合起来,不太费力地举起石锁,也让他心中有了底气。 随后他走到第三块石锁面前,这块石锁比前面的大了一圈,刚才陆章面红耳赤才提起一半,如今该他一试身手了。 陆章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下来,紧张地看着对方,大气都不敢出,竟比王若还要紧张的样子。 只见王若单手握住石把,酝酿一下,然后一声大喝,腰马合一,力灌右臂,全身衣衫无风自动,身体一蹲一挺之下,“嘿”地一声,但见石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被王若单臂直接举过头顶,巍巍挺立。 “啊!”陆章忍不住大喊一声,难以相信眼前之事。罗长老也是噌地一下站了起来,目露奇光,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对方。 其实这次看似快捷无比,实际上并不轻松。王若知道越快举起,越能借助石锁的势之力,同时自己也用尽全力的。只不过别人眼中看起来,感觉有些举重若轻了。 他感到右臂有些颤抖,就将石锁放下,噗地一下,石锁在地面荡起一圈灰尘,同时长呼一口气,面色有些潮红,手臂也酸软一些。 “太好了,王师弟果然天生神力啊!”陆章忍不住拍手叫好,而且从此以后,对方也是内门弟子了,自己借此机会,也应该和他多亲近亲近。 罗长老满意地点点头,却对正欲走回来的王若说道:“很好,想不到你竟有如此实力,一连三次都没有使用甩举之法,不知你敢不敢挑战一下第四块石锁啊?” “第四块?”王若停下脚步,看着比前面更大的石锁,沉吟一下,恭敬地回答道:“弟子可以一试,不过怕出什么意外,还请罗长老照顾一二。” “没事,我看着呢!”罗长老向前走了几步,双手抱在胸前,笑着对王若说道。 陆章则是满脸担忧之色,这第四个石锁可是凤初境大圆满的实力,随时可能突破的人用来测试的啊! 王若慢慢走到第四块石锁跟前,调息一下,甩了甩手臂,运气于胸,抓住石把,将法力灌注进去。吐气开声,只见石锁慢慢被提起,很快就到了膝盖的位置。 此时他脸上已是一片潮红,身体却是纹丝不动,右臂提起石锁开始甩荡起来,向前一摆,又向后一摆,再一声大喝,石锁摆向前面的时候,他左手叉腰,右手使劲一提,竟真的将石锁举过头顶,不过有些踉踉跄跄,仿佛喝醉了一般。 就这样晃悠了几步,还真的稳了下来,只是满脸通红,脖子上青筋暴出,全身抖动不已,十分吃力。 “好好好!哈哈哈,快快放下!”罗长老忍不住一拍手,大笑起来,满脸惊喜之色。 只听咚地重重一声,石锁落在地上,扬起一大片尘土。被罗长老伸手一挥,就烟消云散,随即笑着对王若说道:“过来,我要问你几句话!” 王若揉了揉酸软发麻的右臂,对着张口结舌的陆章笑了一下,脸上的红潮也已退去,紧走几步,对罗长老抱拳说道:“不知长老有何吩咐?” “你平日里学习何种功法,可否展示给我看看?”罗长老竟凭空摄来院子边上的三把椅子,让王若二人也坐下,然后和气地笑着说道。 “功法?”王若心中一惊,自己在藏经阁一本功法也没有弄到,反而修炼的是怪老头给的两本,如今眼前长老要看自己的功法,该如何应付? 自己已进入凤初上境,只能将玄虚之气幻化出来,看能否糊弄一番了。 想到这里,他口中称是,随后气沉丹田,左手朝着远处的石锁伸手一抓,暗中运行玄虚之气从手中幻化而出,只见一只白色大手在空中凭空出现,朝着第二个石锁一抓,将其提至半空,挥舞一下,才又慢慢放回,大手也一下子消散无踪。 “咦,这莫非是玄气手?竟能以虚空之物撼动石锁这样的力之法器,真是让我开了眼界啊!” 罗长老一下子惊呼起来,心中却是有些疑惑。毕竟这玄气手乃是藏经阁二层的功法,普通弟子根本不可能得到。 可如果不是,自己无法看出这功法的出处,岂不是让自己在小辈面前丢了颜面?想到这里,脸色讪讪,有些惭愧。 “多谢长老赞誉,弟子还要多多努力才是!”王若哪里知道罗长老的心思,见他说了一个什么玄气手,自己也不敢承认啊,干脆来个装聋作哑,也不解释,只是谦虚地回答道。 “嗯,不错不错。”罗长老心不在焉地说了一句,然后低头沉思起来。 王若和陆章二人见到此景,不敢多说什么,都沉默不语,不知接下来要做什么。 突然,罗长老独自点点头,好像有了什么决断一般,抬头笑道:“恭喜王若,你已经成为内门弟子了,待会我会将此消息传给宗门报备,你不日即可收到消息。而且我还有一句话,不知你是否愿意听一听?” “哦?”王若心中欢喜之余,却又疑惑起来,立刻朝着罗长老点点头,琴心境强者有话要说,自己岂敢不听? “我有意收你为徒,你可愿意?”罗长老看着王若,眼中满是笑意。 第131章 小组负责人 “啊?”这回王若是真的有些惊讶了,想不到许多内门弟子都求之不得的事情,今日突然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一时半会让他没有反应过来。 还是陆章机灵一些,赶紧用手扯了扯王若的衣袖,让他一下子惊醒过来,有些茫然地点点头。 罗长老赶紧右手一挥,哈哈一笑说道:“我叫罗型,乃是这知事堂的四大执事长老之一,平生专修剑道,不是我自夸,在宗门众多琴心境长老中,剑法一道的领悟,必定占据前三之位。” “不过根据宗门规定,我们只能有一名嫡系弟子和两名记名弟子,目前我的门下已经满了。但我这名嫡系弟子已经凤初大圆满,估计不过一年,就要冲击琴心境界。到时他若进阶成功,我就将你收归门下,定将一身剑法修为,尽数传授于你!” 原来罗型长老并不是此刻收徒,而是预先指名王若,只需等待一年的时间而已。 这已经是多少低阶弟子可遇而不可求的天赐福缘了。王若当即心中一喜,抱拳说道:“愿听长老安排,王若求之不得!” 陆章见二人一拍即合,脸上笑意不断,眼底却闪过一丝落寞之色,心中五味杂陈,一言难尽。 罗型长老满意地点点头,越看王若越觉得不错,点头说道:“不过你是刍养堂的弟子,我是知事堂的长老,想要收你为徒,肯定要跟刍养堂说一声。” “但这件事情你不用担心,我自会向你们司马堂主禀明即可,倘若他不答应,我抢也要抢过来的,哈哈哈。”看样子罗型和司马温也是熟悉之人,言语提及后甚感随意,说得王若连连点头。 罗型顿了一顿,才又说道:“如今你既然晋升内门弟子,可先回去,等我和宗门的消息即可。”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情,对于今日测试的事情,你二人不要对外人说起举起第四块石锁之事,只说通过测试就行。而我要收你为徒这件事情,不用刻意宣扬,但同样不怕说出的,你二人可明白?” 王若和陆章赶紧点头,告退一声,出了院门。 在院外,陆章放出两头独角马,却没有立刻上马,而是牵着缰绳,有些感叹地说道:“半年前第一次见到师弟的时候,就觉得师弟颇为不凡,只是修为却和我相当,所以当时并未刻意结交。” “想不到才短短半年多时间,师弟已是凤初上境修为,还晋升成为内门弟子,如今更是天降福缘,被罗师叔指名收为弟子,真是世事变化无常,让我感慨不已啊!” 王若听见他这样说,知他心中有些酸意,只得好声说道:“陆师兄何必如此伤情,师弟我不过运气好一些罢了,倘若师兄勤加修炼,超过我乃是迟早之事。” “我辈修仙之人本就是逆天而行,闻道有先后,殊途而同归,有朝一日,我们还要在琴心境,或者更高的境界上碰头见面、谈笑风生呢,又岂能在乎此刻些微的差别呢?” “说得好!想不到师弟年纪虽轻,志向之远大,不是我陆章所能比拟的。今日听师弟一言,也让我豪情大发,心情激荡。” “此次回去以后,我也要抓紧时间修炼了,资质虽差,不坠青云之志;修炼之难,不移白首初心。”陆章听完王若一席话,挺挺胸膛,朗声说道。 王若连连点头,二人相视一笑,飞身上马,朝着刍养堂飞驰而去。 。。。。。。 日已西沉,王若回到了先觉小居外面,独角马和陆章已不见踪影,早已是回去了。听到院子里面一片欢声笑语,他不禁心中一动,难道大梦回来了? 推开院门一看,只见院中四角各挂起一个大大的红灯笼,里面红烛闪闪,光影婆娑;两边厢房还挂着彩条、张贴着红色对联,虽没有看见喜字,却处处洋溢着喜庆的氛围。 “咦!师弟回来了?快去厨房帮忙,待会大梦师兄回来,大家可要好好喝一杯,他最喜欢你做的饭菜了。”高大山眼尖,最先看见王若,赶紧朝他招呼一声,韩晓婉见他回来,也是松了一口气,看来今天的晚饭有着落了。 秦璐却是笑道:“你们两个就知道吃,也不问问小师弟今日测试结果如何?小师弟快来,给我们说说!” 她放下手中的竹盆,在围裙上擦了擦双手,拉过一条凳子,朝王若笑着招手,看来心情很是不错。 “哦,大梦师叔要回来?那太好了,大家一定要好好聚聚,我现在就做饭去。”王若心头一喜,高兴地说道。 “师叔?是啊,我们现在要喊大梦为师叔了啊!可是我总觉得有些拗口,有点不好意思喊出来呢!”高大山一下子反应过来,拍了一下自己脑门,有些埋怨自己又有些自我安慰的说道。 “那肯定得喊师叔啊,我看你这个样子,怕是还想拜师哦!”文笑在一边擦洗桌椅,一边对着高大山调侃地笑道。 这一句话说到了高大山的心坎里,他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有些嘿嘿地一旁傻笑。秦璐则是莞尔一笑,对着王若说道:“小师弟不要被他们打岔,说说今日测试怎么样了,通过了没有?” 几人一听此言,虽然没有放下手中的活计,却不约而同地不再说话,都是竖起耳朵,静静聆听起来。只听王若小声地说了一句:“多谢各位师兄师姐关心,今日运气不错,侥幸过关了!” “啊!太好了!”秦璐忍不住拍了一下手,开心地说道。其余众人听闻此言,也是纷纷鼓掌,只是眼神深处,还是透露出一丝不甘与落寞。 王若有些不好意思,赶紧走过去和韩小婉一起,在厨房忙活起来。 “现在我有一个疑惑,大梦师叔离开以后,我们小组谁来负责呢?毕竟蛇无头不行,鸟无头不飞。如果以实力来说的话,怕不是要小师弟来当这个负责人了?” 韩小婉一边干活,一边调皮地眨眨眼睛,突然停下手中活计,若有所思地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题,然后眼巴巴地看着王若。 王若心中一慌,赶紧刷锅洗盆,然后说道:“我刚来没有多久,连刍养业务都不熟悉,一问三不知,岂能当这个负责人,师姐不要开我的玩笑啦!” 韩小婉点点头,似乎觉得王若说的有些道理。便将目光看向秦璐。 秦璐微微一笑,说道:“论实力,我不如小师弟和你,论天赋,你和大山都在我之上,论智谋,更是远远不如文笑师弟,哪里能担此重任?”说完看着高大山和文笑二人,意有所指。 高大山赶紧摸摸自己的肚皮,嘻嘻哈哈地说道:“要说吃饭,肯定没问题,当负责人嘛,还不如把我杀了?”,文笑也是苦笑道:“我这点微末伎俩,哪里敢出来献丑,师姐真是说笑了!” 韩小婉看见众人你推我、我推你,没有一个肯站出来的,不由得咯咯一笑:“你们都不干,难不成我来干?不怕我天天拿出泉水春,喝得大家烂醉如泥?哈哈哈,我看啊,秦师姐就不要推辞了,毕竟你的经验最为丰富,也是我们的大师姐,你不干谁干?” 大家一听,连忙点头称是,看来如今这小组,确实也是秦璐带领众人最为合适。 “她干不了!”一个洪亮的声音从院门外响起,随即大门一开,只见大梦最先走了进来,随后跟着五个人,居然是司马堂主和巩师叔他们四位执事长老。 “因为,她也要离开了!”大梦柔情地看着秦璐,满脸都是温柔之色,而秦璐一下子羞红了脸,把头埋了下去。 众人见进来这么多人,连忙大礼参见,特别是司马堂主,一年难得见到一次,有些神龙见首不见尾。 王若更是心中一动,想不到这么快,又再次见到他,心中忽然想起两块灵石的事情,只是不知如何开口。 “璐妹,你过来!”大梦朝着秦璐招招手,在众人面前并没有一点避讳的意思,让秦璐有些不好意思,细移莲步,慢慢走了过来。 大梦一把抓住秦璐的手,深情地看着她,这让秦璐耳根子一下子红了,连忙低头移步,别过脸去,却任由大梦抓住自己的柔荑玉手,心中充满甜蜜。 “哈哈哈,真是有情人终成眷属,我在这里要恭喜二位了,怪不得前段时间给你张罗相亲之事,你却推说修炼,原来是早已佳人有约啊!”司马温呵呵一笑,打趣起来。 大梦也是一笑说道:“堂主莫要取笑我了,没有你和师父的帮助,我哪里能如此轻易进阶,说来我和璐妹还要好好感谢你们呢!” “那就赶紧把洞府打扫干净,我们还要来喝喜酒呢!”巩长老双眼含笑,瞥了这个得意弟子一眼,也来调侃两句。 秦璐更是想找个地缝钻下去了,只好转到大梦的后面躲起,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司马温随即两手虚空一按,对着高大山等弟子说道:“言归正传,你们不是正在讨论,以后这个小组谁来负责么?我倒是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第132章 备战 众弟子一听,连忙静下来,恭敬地站在一旁,聆听堂主吩咐。 只听司马温接着说道:“秦璐姑娘从今日开始,已经不再是刍养堂弟子,所以马上就要搬出去了。剩下的几名弟子中,我对王若的印象很是深刻,既然你们几人争论不休,我便让他来带领你们小组,不知你们有何异议?” 司马温说完这句话,还把头转向了身边的几位长老,看来也想让几位长老表明态度。 巩长老连忙附和道:“堂主英明,如今以实力来说,王若已经通过内门弟子测试,的确是小组负责人的不二之选!”大梦同样微笑着点点头,似乎早就知道了。 一旁痩瘦的刘师叔也开口说道:“我听龙牙说起过,他对王若也是十分欣赏,足见此子定有不凡之处。如今堂主开口,自然非他莫属了,相信其他二位长老也没什么意见?” 风、谢二位长老赶紧点头,纷纷表示赞同。 高大山等弟子更是说不上话,全都恭敬地束手一旁,任凭司马堂主吩咐。 谁知当事人王若却跳出来一句:“弟子王若,才疏学浅,业务不精,恐怕难以担此重任,还望司马堂主三思!” “别说三思,我已经四思过了,你已经是小组修为最高之人,修道者讲究强者为尊,你不当谁敢当?此其一。” “我已经征询过大梦的意见,他可是全力推荐你,此其二。” “第三,你进境神速,差点让罗型这个家伙捷足先登,收你为弟子了,就凭这一点,也是对你最好的肯定。” “第四嘛,我只对你熟悉一点,看你比较顺眼,这个理由可不可以呢?”司马温听见王若谦让,毫不意外,反而摇头晃脑地说出一番四思之言,让对方顿时哑口无言。 众人一听,心中也是一愣,包括其他的长老们,都不知道王若差点被其他堂的长老收为弟子的事情。此事今日才发生,想不到司马温便已知晓。 王若心中反而暗暗叫苦起来,难不成罗长老收自己为徒的事情要黄了?忍不住偷偷瞄了司马温一眼,恰好看到他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心中一凛,赶紧低下头来。 “我也是刚才收到罗型的传音,既然还有一年的时间,我倒是没有立刻回绝他,还是要照顾一下他的面子,不让他太过难堪。不过真的一年以后,你会拜在谁的名下,还是未知之数呢?” 司马温接着不温不火地说道,其慢悠悠地神情,忍不住让大家猜想,难不成司马堂主想收王若为徒不成? “既然堂主如此吩咐,弟子遵命便是。只是怕半年后的宗门考核,我和剩下的几位师兄师姐,成绩可能不会太理想了!”王若抱拳行了一礼,算是答应做小组负责人了,却马上接着说了一句。 “哎!你先不要给我们几个老鬼下迷药嘛,虽然大梦和秦璐走了,实力稍有下降,但是以你的资质实力,我相信宗门大考中一定会取得好成绩,我可是很期待的。” 司马温嘿嘿一笑,有些狡猾地看了王若一眼,一下子揭穿了他欲扬先抑、未雨绸缪的推脱之词。 “实力稍有下降?简直是坠入谷底好不好?”韩小婉和高大山等人忍不住心中腹诽,一点也不认同司马堂主的话,只不过哪里敢表现出来,只在心中暗暗嘀咕。 连身边的风、韩、刘三位师叔,也不太理解司马堂主此话的意思,还以为只是对王若的一种鼓励,也附和着点点头,眼神深处却有一丝喜色。大梦一走,今年的考核中,自己的弟子便可脱颖而出了。 唯有巩固事不关己,他对王若也不了解,反而是大梦对着王若点点头,似乎十分认可司马堂主的话。 王若此时心中苦笑不已,难道这司马堂主已经知道自己举起第四把石锁的事情了?自己虽然才刚刚进入凤初上境,却已达到大圆满的实力,看样子瞒不住了。 只得抱拳说道:“多谢司马堂主鼓励,我小组虽实力不济,但一定不会为本堂抹黑的!” “好了,就这样定了,你们积极备战。我们也要回去了。倘若你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到洞府来找我,或是向当值长老禀告。”司马温呵呵一笑,大手一挥,竟先自个走出了院子,不再多看几人一眼。 四位长老相互看了一眼,也跟随着司马温去了。 大梦看着这几个师弟师妹,笑了一下,说道:“我已经跟掌门说了,下个月初六,我和璐妹喜结良缘,根据宗门规定,璐妹便可以随我一起在新的洞府修炼了。” “待会我和璐妹一起回去,洞府有很多地方需要修整一番,而且大婚之日,许多琴心境长老都会过来庆贺,到时还要耽搁你们一些时间,抽空过来替我招呼一二了。” 王若几人赶紧点头称是,高大山更是拍得胸脯嘭嘭响,保证完成任务。随后秦璐将房中物品简单收拾一下,将手中灵兽交给三人,二人朝着大家挥了挥手,转身跟着司马堂主他们,就这样离去了。 “啊,就这样走了?”院子里只剩下王若他们四人,韩小婉看着院中挂着的大红灯笼和绚丽彩带,一下子感觉空荡荡的,心情有点落寞起来。 “小婉,不是还有我么,以后我来陪你。”文笑趁机走过来,伸出大拇指指了指自己,很是关心地说道。 “谁要你陪我,你先保护好你自己!”韩小婉白了他一眼,似乎因为秦璐的离开有些不开心,和众人招呼也不打一个,径直回房去了。 文笑有些讪讪地呆在原地,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倒是王若拍拍他的肩膀,安慰说道:“小婉伤心秦师姐的离开,过几天就好了的,我们还是先把院子收拾了!” 说完就先动手打扫院子,高大山二人赶紧也跟着干活,不过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些感伤。 接下来的日子,王若正式成为了内门弟子,宗门送来了发放的奖励和衣物,同时还送来一张通知文书,大致内容是告诉王若,因稷下堂只在招收弟子的前五年开放,现在不会因为个别弟子而重新开启,所以特意送来十块灵石以作补偿。这样一来,王若一下子得到二十块灵石,让他不禁感叹内门弟子的富有。 大梦和秦璐结成道侣的那天,王若他们四人全部都去帮忙了,虽然一天到晚忙个不停,招待各位长老,但心中却是颇为感慨。看来每个阶段接触的人都不一样,这些平常难得见到的琴心境强者,当天却是一抓一大把,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几人看见大梦的新洞府,不但在灵气浓郁的地方修建而成,而且以后可以专心修炼,不用再干这些杂活,让韩小婉和文笑等人直流口水,羡慕至极。 回来之后,大家除了日常放牧任务以外,都在抓紧修炼,似乎这次大梦的进阶,给了大家很大的刺激,让每个人都静下心来,努力提升自己的修为。 王若当然也不例外,更加刻苦了。不但每日必修五行聚灵术,而且常常把《虚玄一气论》和《天枢策》拿出来参悟,慢慢地,竟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 这《天枢策》第一页上面的内容,教授的是一种聚气之术,和自己修炼的五行聚灵术特别像,好像同出一源,唯一不同之处,便是五行聚灵术只是单纯的聚气,而书本上的聚气之术,却还包含一些攻击和防守的方式,均是凤初境就可修习的,这让王若高兴不已。 更让王若开心的是,他同时修炼这玄虚之气,将此气和天枢策上的聚气之法结合起来,创出了几个让他惊喜不已的法术,其中便有气盾术,气环术,气剑术。 气盾术是将玄虚之气幻化为盾,再以天枢策里面的防守功法强化此盾,可让此盾瞬间变成黄色实盾,只是不知防守强度怎么样,毕竟自己也没有办法测试。 气环术则是攻防兼备,既可放在自身周围,缓缓转动之际,防御敌人的法器攻击;也可放出气环,于敌人不备之时将其身体困住,无法动弹。 气剑术就完全是攻击的手段,右手食中二指并拢,运气于臂,在空中虚空一指,可发出一道凌厉的剑气,隐约有金石之声,朝着指定的方向射出,世间凡物,无物不破。 不过他不太相信这些气化功法的威力,自己平日也没有多余时间测试它们的效果,摸着自己令牌中那几十贡献点,看来有时间还要跑一趟火炼堂,再买一点合适的法器了,毕竟多一种法器,就多一种手段,才能让自己在危急时刻,多了一种保命的可能。 同时王若也发现,自己使用长河弓,效果已经今非昔比,似乎威力也快到了极限的样子,让他有些渴望更加高阶的法器。 光阴似箭,转眼几月便已过去,每个人都在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整个宗门的凤初弟子考核终于来了。 第133章 二入火炼堂 这天早上,王若早早就起来了,在厨房里面忙碌了一会,一阵诱人的香味飘了出来。 只听吱呀一声,一道房门缓缓打开,高大山睡眼朦胧地爬起来,鼻子使劲向外嗅了几下,一下子睁大双眼,忍不住喊道:“好香啊,谁在做早餐?” 对门一道房门也开了一条缝,韩小婉顶着一头乱鸡窝似的头发,轻轻摸着肚子,口水都快淌出来了,看见对面高大山吃惊的样子,立即反应过来:“啊,难道是小师弟亲自下厨啦?” 文笑更是披着一件外衣,直接就跑了出来,一边来到院中木桌旁,一边吞着口水说:“哎呀,自从小师弟当了负责人之后,半年都没有闻到饭菜飘香,天天吃小婉蒸的干馒头、喝稀饭,一点营养都没有,我都饿瘦了!” 韩小婉一听顿时暴跳如雷,跑过来拎着他的耳朵,大声喊着:“你说什么?我天天做吃的,一天到晚累的要命,你还在这里挑三拣四,你找打是!” 文笑疼得呲牙咧嘴,赶紧向高大山使了一个眼色,谁知大山却像没有看见一般,自顾自地走过来,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笑着说道:“今天难得小师弟下厨,我可要好好祭一下亏欠许久的五脏庙啦!” 韩小婉有些气不过,白了高大山一眼,正要开口之时,只听王若喊了一声:“来喽!”从厨房端出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面上加了今早特制的肉酱,还有葱姜蒜末,一勺辣酱,外加一大碗蘑菇炖鸡的高汤,别提多诱人了。 韩小婉此时顾不得再和他二人打闹,赶紧端过来一碗面,闻了一下,满足地长吸一口气,拿起筷子,稀里哗啦地扒拉起来。 “看你这个吃相,哪里像一个姑娘家,以后谁还敢娶你呢?”文笑被她拎得耳朵都红了,面条也没抢到,故意嘟着嘴有些不满地说道。 “要你管?又不要你娶,本姑娘真要打扮起来,怕是前来提亲的人,要从这里排队到牧场,怎么啦?看来我刚才没有好好收拾你,现在又皮痒了不是?”韩小婉口里含着一嘴面条,一边举起左手,状似要打的样子。 “小婉师姐,别闹了,今天吃完面条,我们大家一起去火炼堂,准备一点法器和丹药,以备明天开始的宗门考核。然后今晚回来再好好吃一顿,说不定我们过段时间只能啃大饼了!”王若又从厨房出来,端了一碗面条递给正要挨打的文笑,同时笑着对说道。 听见王若的话,韩小婉顿时放下左手,调皮地吐了一下舌头,饶过文笑这一回。 这半年来,原本最后来到小组的王若,却以绝对的实力和真诚的对待,让整个小组在大梦和秦璐走后,依然每日欢声笑语、十分和睦。 大家也渐渐感受到王若资质的不凡,有些修炼上的问题反而要来问他,而他每次略微思考后,很快就能找到症结所在,让众人不禁大吃一惊,更加真心服他了。就这短短半年时间,大家都获得了很大进步,真是人人心花怒放。 只是平日里都忙于修炼,王若也不再做饭了,半年来大家都是随便应付一下了事、毕竟修道之人,吸纳天地灵气,原本就有辟谷之效,就算十来日不吃不喝,也没有太大的影响。 “昨天我们小组已经将手上的所有灵兽交回宗门,也提前领到了这个月发放的灵石,所以今天我们一起出去,为考核做些准备,大家没有什么意见?”王若夹起一筷子面条,边吃边说。 “当然要去,我正准备多入手一件进攻性法器,毕竟我感到这红绫威力有些不足,倘若遇到二阶妖兽,恐怕一个人还是应付不了啊!”韩小婉也点头说道。 其余二人赞同地点头,文笑更是有些奇怪地说道:“也不知这次宗门是搞什么鬼,明天就要开始考核了,到现在还不知道具体在什么地方考核?要考核什么?要不是大梦师叔托话来,让我们好好准备一番,岂不是让我们措手不及?” “是啊,既然如此,大家就快点吃,吃完我们也好早点出发,毕竟我们刍养堂距离火炼堂不近,大家快去快回!”王若说完,加快了吃面速度,埋头苦干。 众人不再说话,三下五除二很快吃完早餐,收拾碗筷完毕,将院门一关,朝着火炼堂而去。 火炼堂在宗门南面的一片山峰之中,当王若几人赶到此处时,却是圆睁双目,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见山峰下面的火炼堂店面之处,还未到门口,就有凤初弟子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或闲谈高论、或炫耀法器,好不热闹。而店面之中,更是青黄交错,人影绰约。 “看来大家都来抢购法器了,我们也赶紧去,慢了说不定都卖完了!”韩小婉眼中一急,竟小跑起来,率先进入店铺之中。 文笑也赶紧跟了上去,王若对着大山笑道:“大山师兄也可自去,并告诉他们二人,灵石省着点用,待会我们还要去买一些丹药,以备不时之需。” 高大山点点头,也急不可耐的大步迈入店铺之中。王若倒是并不担心,毕竟这普通的一阶法器,对他已经用处不大了,今日前来,正是想看一下二阶法器的,但肯定价值不菲。 一踏进店铺,果然里面熙熙攘攘的样子,王若扫了一圈,才找到韩小婉她们三人正挤在一处,似乎对货架上的一件法器很感兴趣的样子。 店中的活计比平日多了一倍,但依然人手不足,根本招呼不过来。许多弟子都是自己查看货架上的法器,想好了才到柜台去咨询,即便如此,大家也是忙的不亦乐乎,后面的测试房间更是进进出出,有些房间甚至排起了队。 王若见此微微一笑,根本没有在一楼闲逛的打算,直接抬腿来到了二楼。 这二楼他也没有来过,但知道肯定是出售高阶法器的,转过楼梯上来之后,楼下的嘈杂之声顿时减弱不小,显得清净许多,也没有见到普通外门弟子,只有几个黄衣人在慢慢查看货架上的法器。 一位青衣弟子看见王若,立刻走了过来,笑着说道:“不知这位师兄需要什么样的法器?我对本店的商品非常熟悉,可以为师兄解答一番,也免了师兄翻找之苦!” “哦!我想买一件防御型的装备,不过必须是二阶法器,你可有推荐?”王若想了一下,自己已经有了一阶攻击法器长河弓,今日还是主要看看防御类型的。 “没有问题。”青衣弟子笑嘻嘻地说道,带着王若来到另外一面货架上,取出一只金黄色的小钟,十分熟练而又自傲地说道:“师兄,这时我们火炼堂二阶炼器师特别锻造的土黄钟,兼有金土二元素属性,祭炼之后可随使用者心念收放此钟分身,分身最多可放大百倍,既可罩住自身不受外敌伤害,也可祭出困敌,十分厉害。本堂为此次考核特意出品了十只,如今这已经是最后一只了,师兄可要看看?” “哦,如此神奇,不知效果如何?”王若有些喜爱这小钟,赶紧追问道。 “要说防御能力嘛,完全可以抵挡琴心境强者的一击之力。”青衣弟子嘿嘿一笑,十分自豪地说道。 “啊,只能抵挡一击之力?”王若禁不住有些失望,口中喃喃说了一句。 青衣弟子闻言脸色一变,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王若。原本以为此钟能承受琴心境强者的攻击,已经可以让许多内门弟子欣喜若狂了,想不到眼前此人却如此失望,到底他是好高骛远还是根本不识货啊? 于是忍不住小嘴一噘,有些不满地说道:“师兄说的这是哪里话,我们凤初弟子能有这样一件抵挡琴心境强者的法器,难道还不满足么?难道你指望它能在强者的狂轰之下毫发无损?” “再说了,此法器同样因人而异,凤初弟子往往只能承受一击之力,并不是法器本身的原因,而是施法之人修为不够,一击之后法力不继、心神涣散所导致。” “倘若此法器在琴心境强者手中施展开来,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了!本堂卖出去的九只法器中,就有两只是琴心境长老前来买去的,长老们尚且需要的东西,师兄难道还看不上眼?” 王若顿时感受到青衣弟子有些不客气,赶紧说道:“师弟切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知道这个法器,究竟有什么缺点没有,也好仔细斟酌一番!” 同时心中暗暗想道,看来这法器有些可取之处,不过琴心境强者用起来估计够呛,毕竟那个层次所面对的敌人没有弱者,就算拥有此法器,也会视为鸡肋般存在,不屑于祭出对敌的。前面购买的两位长老,说不定是买来送给弟子的呢! 青衣弟子见王若客气起来,脸色也立刻缓和,顿了一下,慢慢说道:“要说缺点,还真有一个!” 第134章 土黄钟 “哦,什么缺点,还请师弟实情相告。”王若赶紧拱手追问道,自己对这法器还是比较喜欢的,可不希望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弱点,给了敌人可乘之机。 “其实也算不上什么缺点,就是此钟分身被法力激发以后,不管防御还是困敌,分身钟一旦落地,是不能移动位置的,直到施法之人收取或者是被强敌打破为止。”青衣弟子也不避讳,笑着将此钟特点和盘托出。 “原来如此!”王若眉心舒展开来,陷入沉吟。 其实此钟这种特性,还真的不能算作缺点,毕竟此类防御法器都有这种共性问题,稳重如山和轻巧方便基本上是不可兼得的。但被困之人从地下遁走,那就无可奈何了。 随即王若又暗暗摇头,否定了自己的这种想法,毕竟土遁之术乃是琴心境以上的修为才能修炼,而且还必须是精通土属性功法的人,真遇见这样的敌手,这土黄钟法器也不堪大用了。 看见王若又是低头沉吟,又是摇头不语的,青衣弟子还以为他对这土黄钟不太满意,不禁微微一笑,说道:“其实这土黄钟还有另外一种特性,足可以弥补此前的缺点,师兄还想听么?” “当然!”王若心中一动,赶紧说道。 “据我所知,一般低阶法器,其本体基本没有变化之功的,但这件土黄钟不同,本钟可以以特殊之法操控,令本体直接放大,将施法之人罩在其中,这样的防御能力便大大增强,约莫可以承受琴心境强者的十次攻击了!”青衣弟子双目微眯,慢吞吞地说道。 “十次攻击?”这让王若心中一喜,终于弄清楚了,原来是此钟的分身只能承受强者一击,本体则强悍得多。 不过随之而来又有一个疑问,让他不得不追问道:“倘若我不停召唤出此钟分身,岂不是可以承受强者的多次攻击?只是这样的分身破碎,对本体有没有什么影响?” 青衣弟子闻言苦笑一声,有些无奈地解释道:“分身钟的毁灭对本体没有影响,但此钟可是二阶法器啊,以我们凤初境的修为,催动一次就要耗费大半法力,倘若分身钟被人击破,我们自身还要受到功法反噬,哪里有时间和实力,再去召唤第二次分身钟?” 王若点点头,开始明白青衣弟子说的原理了,随即又想到什么,再次问道:“那么本体罩住自身以后,岂不是让自己目不能视、耳不能听,身体困于一方之地,坐地等死么?别说敌人攻破此钟,必定身死道消,就是在一旁等上一两个月,我们岂不也要活活饿死?” 青衣弟子呵呵一笑,不以为然地说道:“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最好不要用到这种方法。但真的遇到强者,避无可避之时,躲在钟里,也可拖延些时间,然后想办法通知伙伴,前来救援,岂能说这个功能没有用呢?” “再说了,此钟在二阶法器中算得上是物美价廉、物超所值了,今日见师兄亲近,我才卖力推荐的,说了这么多,不知师兄想不想要啊?” “此法器我要亲自测试一番,然后才能决定是否购买,而且还不知此钟需要多少灵石呢?”王若点点头,看样子还是有些满意的。 “测试的话,二楼有几间专门的地方,我这就带师兄前去,不过这售价么,本堂一直都是明码标价的,只需要七十块灵石即可!”青衣弟子一听王若真的想买,赶紧笑吟吟地说道。 “七十块?”王若一下子睁大眼睛,有些犹豫起来,自己这半年得到的奖励,总共才九十来块,其中还是加上自己的额外奖励和豢养灵兽的酬劳,如今一下子用掉大半,必须要好好考虑一下,毕竟接下来还想买一点丹药的。 “这样,我先测试一下,然后再说!”王若也没有立刻决定下来,而是和青衣弟子来到一间布满禁制的房间,此房间可比楼下测试的地方大得多,四周墙壁也布满一层细细的铭文,明显刻画的禁制法阵更加复杂。 青衣弟子给王若讲解了此钟的操控之法,王若便单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左手托着此钟,右手朝前一指,只听嗡地一声,一只约有房间一半大小的大钟虚影浮现而出,通体金黄之色,钟身之上还铭刻有七道符文,正在表面游弋不定,颇为神妙。 王若心中一动,伸手摸了摸虚影大钟的钟身,感觉手掌好像探入一团棉花之中,初时力道不强,越深入感受越坚韧,等真正尽力往里面一压,大钟虚影深处一股大力立刻反弹而出,不但将自己的手臂瞬间崩开,连整个身躯都噔噔噔地往后退了几步,才站稳身形,同时胸膛呼吸急促起来。 看来这土黄钟防御能力真的不错,他刚才暗暗估量了一下,就以催动此钟所需的法力来算,自己怎么也可以施展五六次之多,不像刚才青衣弟子所说的只能勉强施展一次,难不成对方是以自己中境修为来衡量的? 王若将功法一收,土黄钟虚影一闪而灭,手中小钟流光一闪,变回到古朴小巧的样子,颇有灵性,比起自己的长河弓,的确不是一个级别的法器。 青衣弟子连忙上来,笑嘻嘻地说道:“师兄觉得如何?” 王若点点头,很是满意,却目光闪动,谨慎地说道:“我很喜欢,不过想多看几件此类法器,再做定夺,如何?” “当然可以!”青衣弟子明白王若想挑选一下,也不气恼,更无不耐之色。将此钟一收,带着王若又去查看其他几个类似装备。 选来选去,后面的几件法器不是他不喜欢,就是价格让他难以承受,甚至还有一件三阶的法器,是一面红色的幡旗,只是价格高到离谱,竟然要一千二百块灵石,听得他暗暗咋舌,赶紧放下。 “行,我就要这土黄钟了。”王若转了一圈,还是回到原处,拿起这古朴的金黄小钟,笑了一下,对着青衣弟子说道。 “师兄真是慧眼识珠,恭喜师兄获得此宝!”青衣弟子大喜,立刻拱手道贺。 王若将七十点贡献点支付以后,再也不多看这二楼的法器一眼,赶紧下楼去了。 “恭喜师兄,今日又卖出去一只,只是我记得此钟原来标价六十五块灵石,想不到师兄竟然能到卖到七十,真是厉害啊!”楼上另外一个小师弟,一直密切关注王若二人,见交易达成,赶紧过来道贺一声。 青衣弟子嘿嘿一笑,得意地说道:“本堂早有规矩,只要货物供不应求之时,我等可根据实际情况,略微上浮价格。如今我卖给他七十灵石,可多得一块灵石的酬劳,抵得上我一个月的奖励了,何乐而不为?你们才来没有多久,一定要跟我好好学,告诉你们,这店铺的差事油水多着呢!” 青衣小师弟赶紧连连点头,羡慕地看着他,左一声师兄,右一声厉害,夸赞得青衣弟子走路都有些飘起来了,正踱着步子,抬头挺胸正想多讲两句,突然看见又有一位黄衣弟子上楼,赶紧跑过去,笑吟吟地低头询问起来。 王若哪里想到自己竟然被青衣弟子坑了五块灵石,此时站在一楼大厅中,看着熙熙攘攘的人流,却没有发现高大山等人的踪迹,难道他们已经出去了? 突然,店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似乎有弟子争吵起来,店中许多青衣弟子都放下法器,围了上去,一下子熙熙攘攘,水泄不通,不知什么人为何争吵。 王若心中一紧,一种不妙的预感涌上心头,立刻走出店外,只见前方空地上一大群人,围住中间的几个外门弟子,同时听见里面韩小婉的声音传出来,正在和别人吵得火热。 “才一出来,就给我惹事!”王若苦笑一声,也朝着人群中走过去,无奈人多拥挤,一时竟上不得前。 “怎么,难不成你还想强抢不成?你若再无理纠缠,可不要怪我不客气!”场中的韩小婉气得暴跳,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另外一名青衣弟子,脸都涨得通红,差点跳脚大骂。 “哼!无知之辈,竟敢欺负我嗜武堂的弟子,真是找死!”吵架的青衣弟子还未说话,身边另外一名黄衣弟子脸露凶光,朝着对面抬手就是一掌,掌风凌厉无比,竟然是竹空此人。 高大山三人万万没想到,对面之人不由分说,大打出手,猝不及防之下,只得勉强抬手一挡,被竹空强烈的掌劲一推,纷纷向后跌倒在地。 众人一见真的打架了,人群顿时一下子向外扩张了几倍,让原本已经挤到中间的王若,不得不顺着人流又退出好几步。 “嘿嘿!让你们尝尝本少爷的厉害!”竹空一见三人跌倒,毫不留情地再次击出一拳,这次攻击不但比前面一掌更加凌厉,还化作一只晶莹透亮的巨大拳头虚影,朝着地上三人一轰而下。 第135章 万山长老 周围大多是青衣弟子,见此拳威力不凡,赶紧再次向后闪开,免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而刚才和韩小婉争吵的那名青衣弟子,见竹空师兄为他出头,忍不住嘿嘿一笑,双手抱于胸前,反而在一旁看起热闹来了。 眼见韩小婉三人就要挨打之际,她身前突然出现一头青牛,头上红色独角光芒一闪,一道红光飞出,瞬间将空中白色拳头虚影击个粉碎,随后四蹄一扬,朝着竹空俯冲过来。 竹空见此牛来势汹汹,心中有些慌乱,朝旁边一闪,谁知青牛顶撞竹空不成,顺势将站在他身后的那名目瞪口呆的青衣弟子,一下子顶得飞了出去,远远地摔在地上,疼得呲牙咧嘴,爬不起来了。 “二阶灵兽?”竹空眼中又惊又喜,看着青牛的表情瞬间变得贪婪起来,手中白光一闪,出现了一张微光闪闪的蚕丝网,一看就是有些不凡的法器,口中法诀一变,将白网一刨,朝着青牛当头罩下。 韩小婉见状心中大急,赶紧以心神联系青牛,尽快回到自己身边。岂不知青牛此刻很是兴奋,正掉头朝着竹空冲去,突然收到韩小婉的指挥,一下子刹住四蹄,愣在当场。 竹空心中一喜,催动白网朝着青牛飞去,正当就要得手之际,忽然一道金黄色的大钟虚影从天而降,不偏不倚,刚好快上一步,将青牛瞬间罩在其中。 白网一下子失去目标,面对庞大的金钟显然无能为力,只能在空中略微一顿,然后飞回竹空手中,现出软绵绵的丝网本体。 “是谁坏了我的好事,谁?给我滚出来!”竹空眼见到手的鸭子竟然飞了,大怒起来,眼睛不停地环顾着四周人群,想要找到这个捣蛋之人。 韩小婉见青牛虽然逃过白网,却被金钟罩住,很是着急,带着高大山和文笑来到金钟身边,束手无策,一时间双目有些微红,浑身颤抖,泫然欲滴。 “是我!”王若从一群青衣弟子后面闪出,同时手中法决一变,收了金钟虚影,对着韩小婉三人笑了一下,慢慢走向竹空,以他现在同样是凤初上境的修为,对竹空已然不惧。 韩小婉见王若放开青牛,心中大喜,赶紧将灵兽收入袋中,拍着胸口,看来吃惊不小。高大山和文笑站在韩小婉的旁边,更是目瞪口呆,想不到才一会儿不见,小师弟就得到这么厉害的法器,真是让他们做梦也想不到。 倒是对面的竹空看见一个黄衣内门弟子走了出来,一时间竟有些发愣,眼前之人总给他一种熟悉之感,端详几眼之后,忽然张大嘴巴,大惊失色,就像白日见鬼一般,口中颤抖着喊道:“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是你?” “好久不见,竹空师兄近来可好?”王若笑了一下,特意再次走近几步,让对方真真切切地看个清楚。 看来王若半年多的时间就从外门弟子升为内门弟子之事,宗门其他各堂很少有人知道,毕竟他一直处在宗门边缘地带,而且平日十分低调,至今少人知晓。偌大宗门,每天诸事繁杂,哪里会注意到这么一个小小的凤初弟子呢? “你怎么可能是内门弟子?你的修为怎么可能和我一样?你到底是谁?”竹空显然想起了当日那个刚刚入门的青衣弟子,心中不禁骇然,连续发出灵魂三问。 “我叫王若,竹空师兄可记好了。今日不管刚才发生什么,我都不再计较,不过还请师兄以后,千万不要动不动就出手伤人,这脾气真要改一改了!” 王若轻蔑一笑,并没有把对方放在眼里,但也不想再继续纠缠,以他的心胸,何必计较当日的些许间隙呢?不过今日既然遇见,还是要规劝两句的。 而且此刻弟子众多,众目睽睽之下,不好动手。宗门禁止私斗,万一有人禀报长老,打架的人可是要受到处罚的。他刚刚进阶内门弟子不久,不愿多惹是非。 韩小婉等人长期在刍养堂放牧,对敌经验很少,哪里像王若这般有过不凡经历,从俗世开始便有生死争斗。 今日见小师弟露这一手,忍不住从心里暗暗佩服,韩小婉还在身后偷偷竖起一个大拇指,觉得有这样一个小组负责人,大家真是幸运。 竹空此刻表情精彩万分,想不到王若竟然教训起自己来了,自从第一次遇见此人,对方以中境修为硬抗自己一招而不落下风,他便感觉到王若的难缠。 如今对方既然已经进入上境,而且刚才的金钟法器明显不凡,给他一种坚不可摧的感觉。自己进则有可能打不过,退则面子上挂不住,一时间呆在原地,两难起来。虽然他也是一个凶狠之人,不过面对强者,自是有些欺软怕硬的。 “哼,不知从哪里蹦出来一个如此狂妄的臭小子,竟然教训起老夫的徒弟,你算哪根葱?”忽然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言语中甚是不满,一阵狂风吹过,场中多了一个倒背着双手的老头,双眼如钩,脸色阴沉异常。 “师父,您老人家怎么来了?”竹空一见这个老头,忍不住心中狂喜,随即将胸膛挺了一挺,感觉瞬间有了底气,凶狠地看了王若两眼。 “我若不来,你岂不是要把我的脸都给丢尽了?”老头背对着竹空,气恼地说了一句,让竹空顿时低下头,不敢再说半句。 “前辈误会了,我是刍养堂弟子王若,刚才对竹空师兄出手伤人,我好意规劝两句,并无他意!”王若立刻想起以前大梦给自己说过,这竹空乃是万山长老的记名弟子,看来就是眼前这个老头了。既然是宗门长老,他自然要客气一些,不想挑起事端。 王若这几句话原本想让万山问个明白,毕竟确实是竹空出手在先,但最开始如何争吵起来的自己却不清楚。 谁知话不投机半句多,这话在万山长老听来尤其刺耳,口中厉喝一声:“小子,一上来就扣我一个管徒不严的帽子,我看你今日是活腻了!”大袖一挥,一道劲气飞出,在地上裹出一道龙卷风,搅拌着地上的尘土和树叶,呼啸着朝王若扑去。 众人万万没想到,这万山长老脾气如此暴躁,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 旁观弟子顿时哗啦啦一闪,退出去好远,躲在隐蔽之处观察起来,脸上精彩纷呈。有人惊叹琴心境强者随便一击就有如此威能的;有幸灾乐祸想看今日热闹的;也有为王若担心怕他接不下一击的,总之林林总总,万象皆有。 韩小婉本欲上前相帮,却被文笑扯着往后退去,一边说道:“快走!”高大山也赶紧躲闪起来,让韩小婉不禁又气又恼,却也无能为力。 竹空则是满脸喜色,有师父出手,今日这小子定然不死即伤,方可泄他心头之恨。 龙卷风速度极快,一下子就将王若淹没,在漫天尘土和树叶之中,丝毫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韩小婉三人大急,喊了一声:“师弟!”却听不见任何回音。旁边的一干青衣见此情形,都忍不住摇摇头,看着飓风如此威势,已不知将此人卷向何处去了。 被青牛顶在地上的嗜武堂青衣弟子,不知何时已经爬起,刚才被摔了一个四脚朝天,但并没有伤到筋骨,此刻在一旁忍不住拍手叫好。 竹空也是咧嘴一笑,得意地看着王若所在之处,口中开心地说道:“王若,我看你这回还如何逞能?” 只见龙卷风呼啸声中,却有一丝金黄之色隐现其中。 万山双眉一皱,有些讶异地说道:“咦,想不到这小子竟能接下这一击,果然有些本事,不过还是应该略施小惩。”随即右手食中二指屈指一弹,两道筷子大小的风刃,朝着王若一前一后迅疾飞去。 就在龙卷风一扫而过之后,场中出现一座金钟虚影,而王若正被虚影罩住,全身上下无一丝伤害。 但土黄钟幻化的虚影硬接万山长老一招以后,金钟表面都被飓风刮得刀痕密布,只要轻轻一碰,便要土崩瓦解了。 周围众人不禁惊呆了,一个个瞠目结舌,呆若木鸡,唯有韩小婉一人见万山再次出手,只来得及大喊一声:“小心!” 王若外面的土黄钟分身一闪而灭,随即他脚尖一点,飞身后退,手中瞬间多出一把长弓,右手二指一拉满月,嗖地一声,一支寒冰箭朝着风刃激射而出。 “嘭”地一声,寒冰箭和第一道风刃在空中激烈碰撞,两道法力凝成的攻击形态相互摩擦,然后瞬间消散开来,正好平分秋色。 而第二道风刃趁机一穿而过,朝着王若一闪即至。 如此危急时刻,王若在空中一个翻身,险险避过此刃,双脚落地之后,一片被风刃扫到之后,被割下的衣角正在空中随风而舞,他伸手一把抓住,眼中不禁喷出火来。 对方堂堂一个长老,对付自己区区凤初弟子,竟然下此连环狠招,让他不禁心中有气,全力戒备起来。 第136章 掌门出现 万山见自己连出两招,都未伤到王若一根汗毛,不禁心中大怒,手中白光一闪,现出两只支黄灿灿的铜锏。 他左右各自握住一支,同时双手一挥,从锏头处幻化出两只黄色猛虎,一个纵步,朝王若跳将过去,还在半空张开巨大虎口,露出寒光闪闪的锋利牙齿,看起来凶恶异常。 见两只化形猛虎气势汹汹,王若心中一惊,抬手就是一箭射了过去,同时身形向后急退,右手握住金黄色小钟,使劲一摇,一只巨大的金钟从天而降,朝着第一只猛虎一罩而下。 只见前面的猛虎猝不及防,被土黄钟分身瞬间罩在原地住,十分愤怒,仰头嘶吼一声,抬起虎爪,朝着钟罩就是唰唰两下,金钟内部立刻出现两道深深抓痕,却并未立刻破碎,而且稍一停留,又慢慢愈合起来,看来还有灵气自愈之功。 另一只猛虎见冰莹长箭飞来,也不避让,张口一吸,将整支冰箭吞入口中,锋利牙齿一咬,将冰箭咬成两截,随即舌头一卷,将残箭裹入口中,再次咀嚼起来。看其咬得嘎嘣脆的样子,竟然把冰箭当成什么好吃的东西了。 经过这么一阻,王若暂时倒也安全,见机不妙,转身就走。周围之人从未见过这等阵势,纷纷向后跟着疾跑,哪里还敢看此热闹? 万山嘴角上翘,忍不住哼了一声,手中两道法诀打出,分别没入猛虎额头,只见二虎一下子狂暴起来,后面一只猛虎再次一挥虎爪,对金钟发动猛烈攻击,不料这金钟坚固异常,任凭此虎在里面胡抓乱咬,虽然摇摇欲坠,仍然坚持下来。 前面一只猛虎吞掉灵气冰渣,一个纵身,来到王若面前,抬起左手虎爪,一抓而下。 想不到此虎如此凶悍,王若急切之间,一个转身,向下一蹲,同时右手蓄力一拳,朝着猛虎胸腹间击去。 只听“呲啦”一声,同时“嘣”的一声闷响,猛虎和王若瞬间各自分开,王若肩头处衣衫破碎,露出一道血红抓痕,好在只是抓破一点皮,连血都没有流出多少。 反观猛虎,胸腹间有一个巨大的光洞,应该受了极重的伤,却在对方看过来的几个呼吸间,流光一闪,恢复如初。只是整只猛虎已变为虚影存在,不再像刚才那般仿若实质,看来还是虚弱不少。 “嘭”地一声巨响,另一头猛虎乘王若受伤之际,法力难以维持供给,一爪打碎了分身钟,跳了出来,只是身子同样消耗过度,变成虚影之虎。目露凶光,狠狠地看着对方。 就在金钟被击破的瞬间,王若脸色一白,闷哼了一声,自身遭到法力反噬,已经吃了一个不小的亏,比起肩头明显的外伤,还要严重一些,但强自忍住心中翻滚的气息,将喉头一口鲜血咽了回去。 这下万山长老已经不是生气,而是十分惊讶了,前面两次没有奈何王若,倒也情有可原。这双虎锏乃是自己蕴养多年的本命法器,居然连这一击也被对方化解,虽说二虎还有一击之力,不过已成虚影,就算再次出手,应该也不可能伤到对方了。 其眼中闪过一丝赞叹之色,双手往后一招,两只猛虎如长鲸吸水,瞬间回到双锏之中,同时沉声问道:“你是谁人的弟子?” 王若见万山收手,心中长吐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呼吸,正想回答时。 不远处的韩小婉却跳了出来,早已忍不住地噘着小嘴抢着说道:“想不到你一个宗门长老,却为难我们凤初弟子,难道还想打听他的出身不成?我告诉你,他是我们的小师弟!” 同时高大山和文笑也站起来,分列韩小婉两侧,一副同仇敌忾的样子。 王若心中暗呼不妙,韩小婉这三个活宝,此刻居然来了这么一句,岂不是适得其反? 正要开口解释之时,旁边许多青衣弟子,见王若接下长老三击而无大碍,有人忍不住鼓掌欢呼起来。一人鼓掌,百人鼓掌;一人欢呼,百人高叫,一时间周围山呼海啸起来,人人脸上都是红彤彤的激动之色。 “彻底完了!”王若心中苦笑,就看见对面万山长老的脸色由晴转阴,阴沉如水,突然抬手一扔,手中的一只虎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王若电闪而至,竟动用了法器的本体直接攻击。 此时王若心念电转,韩小婉三人已来到自己身边,后面还有一大帮看热闹的青衣弟子,自己闪避开去,恐怕韩小婉三人就躲闪不及了,还有可能伤及后面的一帮看客。 真是糟糕,如今之计,唯有硬抗这虎锏一击,只是看此锏来势汹汹,已不再是土黄钟虚影所能抗衡的,难不成要直接使用本钟护体了? 就在王若准备祭出唯一的二阶法器之时,远处传来一声龙吟,一柄长剑自天外而来,铮地一声,长剑和铜锏相互碰撞一下,一道强劲气浪从中间一散而开,吹得周围青衣弟子东倒西歪,更有甚者直接摔了个狗啃泥。 长剑和铜锏倒飞而回,万山伸手将铜锏接住,眼角一跳,忍不住喊了一声:“落日剑?”,低头查看了一下手中法器,没有任何缺口,这才放心下来。 这长剑也是在空中滴溜溜转了一圈,一道人影掠过来,左手剑鞘一指,落日剑飞舞盘旋,不偏不倚地插入剑鞘之中,随后持剑之人对着王若微微一笑,当然是罗型长老。 “罗型,你这是干什么,难道想和老夫比试一番?”万山脸色一沉,很是不满。 “嘿嘿,万山老头,我最近确实有些手痒,不过此次却是为了救我徒弟,你这以大欺小的毛病,我可不喜欢!”罗型毫不示弱,撇了撇嘴,嘻嘻哈哈地说道。 周围青衣弟子一听,原来这王若是罗长老的徒弟,怪不得如此厉害,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有一部分知事堂的弟子却觉得奇怪,什么时候罗长老又有新弟子了? “你徒弟,我怎从未听说过?今日他可是惹怒了我的记名弟子,我可是要为他出头的!”万山一愣,狠狠看了竹空一眼,捏紧了手中的双锏,一字一句地说道。 “哦,呵呵,王若也是我的指名弟子,我也要为他撑腰一二的。”罗型呵呵一笑,对着王若眨了眨眼睛,同样不急不慌。 “指名弟子,难不成你在忽悠我?”万山大怒,哪里听说过什么指名弟子,分明就是找个借口寻自己的晦气,顿时双手一紧,随时准备出手。 “不敢不敢,指名弟子就是我已经预定此人为我的弟子了,再过些时间便要收徒,难不成你万大长老不允许么?”罗型口中阴阳怪气,似乎就是要气他一气,但手中落日剑却是握得很紧,一点也不敢松懈。 原来这王若和他并没有直接关系,万山此刻早已明白,心中大怒,双锏一抖就要上前出手,突然,远处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你们都给我住手!” 众多青衣弟子听到此声,感到一时之间震撼心神,不敢妄动。个别修为稍弱的弟子,竟骨软筋麻,一屁股坐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万山和罗型听见这个声音,赶紧停住身形,同时将法器全部收了起来,朝着远处过来的一位中年人拱手施礼,口中忙不迭说道:“见过掌门!” 一个中年人面有不悦,大约四十岁左右,双鬓微白,面相儒雅,穿着一身白色长衫,腰间束着一条玉带,挂着一块白雪玉佩,玉佩上一面刻着若虚门的牌坊图案,另一面刻着掌门二字。 他身边还有一位宫装美女,竟然是火炼堂的凤来仪,此刻正有些怒气地看着众人。后面还跟着几个火炼堂的长老,还有海棠此女,脸上现出尴尬之色。 周围众多弟子赶紧参拜起来,王若觉得如此巧遇,看见了传闻中三灵根的掌门,不禁多看了两眼。 却不料肖掌门正好也朝他看来,他心中一惊,赶紧低下头去,不过就是刚才这一瞥,感觉到肖掌门的气息渊深如海,除了以前见过的图师祖,就再也未在其他人身上感受过,连司马堂主和凤来仪,都差了一截。 “你们二位身为宗门执事长老,却不顾身份在此胡闹,岂不是让大家看笑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肖掌门微微一哼,对着万、罗二位长老说道。 万山和罗型对看一眼,都有些尴尬,毕竟二人也不知具体缘由。万山忍不住偷偷看了竹空一眼,朝着他努努嘴,却不想竹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一句话也说不出。 “嗯?”肖掌门有些疑惑起来。 旁边的凤来仪冷笑一声:“你们在我火炼堂大打出手,却说不出个缘由,难道真不把我凤来仪放在眼里?” 万、罗二位长老真是有苦说不出,赶紧四处张望。王若看向韩小婉,她却是一副抱手噘嘴,恨恨不语的样子,让王若也暗暗叫苦。 “倘若今日不说清楚,我可要当着掌门的面,教训这些不守规矩之人了!”凤来仪双眉倒竖,真的生气了。 第137章 名动青衣 众人闻言,全都噤若寒蝉,不敢言语。火炼堂一干弟子见堂主发火,忍不住心惊肉跳。一位青衣弟子颤颤巍巍站起来,有些结巴地说道:“弟子知道缘由,容我细禀!” 青衣弟子哆嗦着将事情原原本本说完,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一名嗜武堂的弟子,前来火炼堂购买法器,原本看中了一件,却因灵石不够,回去找人借去了。 等他回来之后,发现此法器已经被韩小婉买下。他本是竹空所带的弟子,平日里骄横跋扈惯了,哪里看得起韩小婉等人。 于是在外面追上三人,以相同灵石索要法器,韩小婉哪里肯干?双方争吵起来。恰好遇见竹空来寻海棠,见自方只有弟子一个,对面却是三人,就来相帮,稀里糊涂就打起来了。 火炼堂青衣弟子说完,束手而立,毕竟此事都是自己经手的买卖,也唯有他才清楚来龙去脉。倘若不说,便只有嗜武堂的那名弟子知道全貌。 不过以如今的牵扯,连掌门都在询问,他可是不敢隐瞒,只恐凤来仪责怪自己,心中很是惶恐。 竹空和万山听到此处,狠狠地瞪了一眼身边的那名青衣弟子,让这弟子忍不住浑身颤抖,看来这事情了结,回去以后自己肯定没有好果子吃了。 “既然是一件小事,还请师父息怒,待我去寻一件另外的法器,卖给他便是!”海棠见竹空脸色难看,大胆向前一步,对凤来仪说道。 “哼,虽是小事,但宗门严律禁止弟子私下争斗,莫非他们都吃了熊心豹子胆,忘了宗门戒律不成?是谁先动的手,你给我说说?”凤来仪白了海棠一眼,对原先那名青衣弟子喝问道。 海棠只得退后一步,耳中忽然响起师父的声音:“海棠,你真是糊涂,今日掌门到我火炼堂巡视,发现如此荒唐之事,我若不严加追问,岂不是丢了我火炼堂的面子。你切莫再胡乱言语,小心待着便是!” 海棠微不可察地点点头,眼睛瞄了一下对面的竹空,见他刚好也看过来,只能缓缓地摇摇头,无能为力的样子,看得对方心中一沉。 火炼堂青衣弟子想不到堂主会点名问询,不由心中一慌,暗暗瞅了一眼韩小婉和竹空,谁也不敢得罪,连忙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颤声说道:“禀告堂主,刚才动手之际,我正在柜台上,没有注意外面发生了什么,直到打起来我才过来的,所以不知最初是谁先动的手!” 凤来仪脸色难看,正要训斥一句,却看见一名黄衣弟子站出来,朗声说道:“弟子星河,看见了事件的全部经过,可否向各位长老和掌门汇报?”乃是一名英姿飒爽的秀美女子。 “星河师姐?”韩小婉轻呼一声,似乎十分意外。自己刚才忙于斗嘴和躲避,没有注意到她。王若心中也是一动,他早就听说星河的名字,只是一时无缘得见。 “当然可以!”凤来仪点头微微一笑。同时见星河虽是凤初弟子,说话铿锵有力、不卑不亢,眼中已有一丝赞叹,心中略微欢喜。 星河师姐朝着韩小婉几人一笑,然后当着众长老的面,将她看到竹空如何出手,青牛如何顶撞,一直到二位长老打起来,原原本本叙述了一遍。言语不缓不急,态度不偏不倚,惹得一众青衣弟子心中羡慕,连几位长老听来都是暗暗点头。 不过当她叙述万山和王若交手之事,却是眼中神采奕奕,朝着对面的王若点点头,颇有一些相见恨晚的感觉。让王若赶紧也点头回礼,算是打过招呼了。 刚才众弟子亲眼看见王若和万山斗法,已经知道他的厉害,此刻听来,还是忍不住心中激动,虽不敢明着赞扬,心里却早已对他钦佩万分。 凤来仪有些吃惊,想不到这个一年前才刚入中境的弟子,如今不但成为内门弟子,还能硬接万山三招而不落败,简直有些出乎她的预料。 虽然听司马温说起过此人,却未十分在意,如今看来,对方居然还是一个好苗子,岂不比那竹空强上太多?她看了看身后的海棠,眉头微皱,似乎寻思一种可能来。 身后的几位长老不平静了,如此说来,这么一个区区弟子,竟然让万山也奈何不了?虽说只是三招,但要知道琴心境和凤初境的巨大差距,可不是这些弟子能够理解的。 万山此刻脸色黑得像一块炭,眼睛狠狠地看着竹空,心中对王若更是恨之入骨,今日被他扫了自己脸面,以后岂能善罢甘休? 罗型却是一脸喜色,自己这个未过门的指名徒弟原本就很厉害,他心里可是清楚的,但和琴心境强者过招而不落下风,却是他万万想不到的,若不是掌门在此,他可能要哈哈大笑起来。 “好啦,我知道了!”凤来仪见星河说完,笑了一下,说道:“你是风无影的那名宝贝弟子,果然很有胆识,先退下!” 随即朝着旁边的肖掌门说道:“掌门,如今事情已经明了,还请掌门指示,是您当场处置呢,还是发往执法堂明辨赏罚?” 肖掌门沉吟一下,说道:“今日各堂弟子都在为明日宗门考核做准备,就不用再去麻烦执法堂了。大考在即,不宜严法,既然是竹空理亏动手,那便罚他一个月的灵石!”同时嘴唇微动,暗暗传音起来,万山和罗型二位长老脸色一变,不住点头,也不知听见些什么。 不一会儿,万山脸色好看了许多,朝前一步,抱拳说道:“多谢掌门宽宏大量,我以后一定对弟子严加管束,今日先告辞了。”说完也不看竹空一眼,扭头便走。 竹空赶紧跟上去,一路上不敢言语,还有一个青衣弟子,面如土色,灰溜溜地跟在后面。 三人走后,肖掌门大手一挥,示意大家都散了。众多青衣弟子赶紧走开,毕竟在众多长老面前,实在太过拘束,一个个交头接耳,纷纷散去。 王若招呼韩小婉三人一声,朝着对面星河师姐抱拳一笑,正想过去多谢她和罗型长老之时,却听见肖掌门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叫王若,过来我看看!” 他提起的脚步一下子停在空中,心中苦笑,难道掌门要找自己的晦气么,自己又不是一朵花,有什么好看的?虽说自己早就听过肖掌门的传说,一直渴望见面,却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召见,感觉要被审问似的。 “我听大梦说,你在一年前入门的时候,只是一名凤初中境弟子,如今却是上境修为,可否告诉我怎么修炼如此之快?”肖掌门呵呵一笑,并未为难王若,只是有些奇怪地问道。 “什么。。。?一年便进阶上境,难不成以前就是中境圆满么?”后面的几位火炼堂长老一下子疑惑起来,宗门弟子都是附属世家推荐而来,很小就开始修炼,有些甚至来到宗门时已经是上境修为了。 “弟子愚钝,资质不好,但常怀修真之梦,愈坚大道之心,所以常常废寝忘食,聚气修炼,想来可能是勤能补拙,笨鸟先飞!”王若态度恭敬,言语十分真诚。 “哈哈,好一个常怀修真之梦,愈坚大道之心,我辈中人就该如此。逆流而上,方显英雄本色;直挂云帆,便可扶摇九天!”肖掌门深深看了王若一眼,随即大袖一挥,哈哈大笑,迈开大步离去了。 就在其经过王若身边之时,嘴唇微动。王若耳边传来他的声音:“小子,我很看好你,等此次宗门考核之后,你单独来逍遥峰找我,我要带你去问心阁,重新做一次灵根测试!” 凤来仪对着王若也是微微一笑,随后跟着掌门而去。后面哗啦啦跟着的几个火炼堂长老,还有脸色不太好看的海棠,连同苦笑的罗型长老,都被掌门召唤而去,无暇和王若多说什么了。 众弟子并不知道掌门传音王若的事情,见他有些发呆,高大山上去拍了一下后背,说道:“小师弟,掌门和长老他们已经离开,你不要怕,有什么事情,我高大山第一个顶上!” 对面星河师姐扑哧一笑,走过来打趣道:“我怎么看见刚才有事之时,你这个高大山一直躲在后面呢,现在出来逞英雄,早干嘛去了?” 高大山摸摸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不是想安慰安慰师弟么,说起打架,我可差师弟太远了!”众人一阵哄笑,王若也忍不住莞尔。 几人都是刍养堂弟子,自然亲切一些,又是多年交往,大家有说有笑,很快就将今日之事抛在脑后了。 不过让王若想不到的是,今日在场的众多青衣弟子,却牢牢记住了王若这个名字,一个个口沫横飞到处传扬,很快就有了他三招不败的奇闻,连同他一年之内进阶上境、获得罗长老指名弟子之事也流传出来,一时间沸沸扬扬,名动青衣。 第138章 开始考核 “当!当!当!”第二日一早,三道钟声响彻整个若虚门,所有凤初中境以上弟,子都心潮激动,期盼已久的宗门考核终于开始了。 王若几人因为离宗门广场较远的缘故,早早起了床,洗漱一番,收拾了一些日常用品,就出发了。 路上遇见许多刍养堂的弟子,还有星河师姐、龙牙师兄他们,大家一起同行,但总是听到后面有弟子在低声说着什么,一边交头接耳,一边偷偷瞄着王若,让他心中忍不住苦笑起来。 “王师弟,想不到你成了我们凤初弟子中的风云人物,真是为刍养堂长脸啊,师兄在此恭喜一声!” 龙牙想起当日,还想邀请他加入自己小组,谁知转眼间,对方便已成为和自己一样的小组负责人,更是在昨日力敌琴心,名动青衣,忍不住心中感叹起来,一半是真心,一半则有些醋意了。 “龙牙师兄过奖了,我也是投机取巧,侥幸而已,如今宗门考核,还需要师兄多多帮衬呢!”王若现在才知道自己竟闯出来偌大名声,素来想低调行事的他,宛如明珠暗藏、一夜放光,吸引了大家的注意,让他难免尴尬,只能更加客气,更加低调。 原本很多人都不认识他,但刍养堂弟子都认识高大山等人,见王若这个黄衣弟子和他们走在一起,其身份不言而喻。不过等到了广场之上,知道他的人就不多了,毕竟大家都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说不定需要帮衬的是我们呢,倘若考核之时有需要之处,还望师弟不要推却,尽力相帮才是!”星河却插口进来说道,她昨天亲眼见过王若实力,对他嫣然一笑,十分信任。 “哼,战场之上,讲究的是狭路相逢勇者胜,勇者相逢智者胜。可不像宗门长老一般爱护弟子,处处留手,小师弟可别飘了!”另外一个黄衣弟子明显有些酸意,在他心里,不太相信王若真能接下琴心境强者三击的。 “多谢谢俊师兄教诲,我一定会小心的!”王若朝着黄衣弟子拱了拱手,很是恭敬,并不在意他言语中的不屑之意。几人因谢俊之言,也暂时不说话了,埋头默默赶路。 看来刍养堂四个高阶小组的领头之人全部到齐了,后面跟着十多个内门弟子,却退后一步,落在第二梯队,再后面则是浩浩荡荡的青衣弟子,高大山他们三人夹杂其中。 很快众人就来到宗门牌坊前,广场上面已经站满了弟子,不过却是各自为伍,每堂弟子均有一个举旗之人,其身后划有一块区域,看来除了刍养堂的人,其他各堂均是到齐了。 王若四人赶紧走过去,站在举着“刍养堂”三个字的弟子后面,后面大部队哗啦啦地跟着,如神龙摆尾一般,很快就将这块区域占满,而且还有几人,甚至排到区域后面去了。 各堂人数有多有少,最多的当属火炼堂了,划给他们的区域也是最大的,接着就是刍养堂和嗜武堂居多,而执法堂是最少的,却全部都是内门弟子。更离谱的是,根本就没有问心堂和稷下堂,看来这两堂没有凤初弟子的。 虽说人数有多有少,但各堂的内门弟子却都差不多,均是十多个的样子,各自交头接耳,点头招呼,大多数都是熟悉之人。 王若朝着宗门牌坊一看,下面摆放着四五十把椅子,前面一排就有十二个之多,后面还有两排,此刻所有椅子上都没有人,只有左右柱子下面,各站着一位巡值堂的弟子。 广场上的弟子原本还算安静,一看见刍养堂的人来了,全部看了过来,认识的人则点头颔首,不认识的人则纷纷猜测,一时间气氛有些躁动。 王若心中有数,刚才一瞥之际,就有好几个相熟之人,而杨紫、海棠和竹空赫然在列,只是看向王若的目光各不相同。 他哪里管得了这么多,扭头看了看悬务堂的方向,不料杨紫刚好也看过来,四目相对,王若心中一动,心神激荡,赶紧撤回目光,埋头看地,感到心跳的扑通扑通的。 不知为什么,每次一见到她,就有一种莫名其妙异样的感觉,有些喜欢又有些害怕,不知道怎么办。 杨紫也是粉颈一红,同样赶紧别过脸去。 就在此时,一道钟声传来,声音悠长久远,原本有些乱哄哄的广场,瞬间安静下来,人人都兴奋地望着台上,心中激动。 此时从牌坊右侧,走出来一大批人,纷纷落座。肖掌门走在最前面,不过却未坐在最中间的位置上,而是偏右的一把椅子上。等大家落座完毕,第一排除了十堂堂主和肖掌门之外,还留了中央一个空位。 大家觉得奇怪,正在疑惑之时,忽然地上出现一片巨大阴影,众人抬头一看,天上飞来一头遮天巨鹰,双爪如钩,双目如电,翅膀一扇,周围飞沙走石,狂风大作,好不威风。 众弟子大惊失色,甚至有人两腿颤颤,几欲先走。毕竟如此厉害的巨鹰,啄一下,脑浆迸裂;抓一手,肉烂骨穿,哪里是凤初弟子所能抗衡的? “肃静!”肖掌门忍不住轻喝一声,每个弟子的耳边仿若惊雷,这才强忍恐惧之心,平息骚乱,安静下来。 此时巨鹰双翅一收,从鹰背上跳下一个人来,穿着一身道袍,头上挽了一个发髻,双鬓微白,颧骨凸出,是一个精神矍铄的枯瘦老头。 坐在椅子上的一干长老,赶紧站起来对着老头施礼,肖掌门惊喜地说道:“恭喜流云师叔,您老人家这头苍鹰,难道已经突破二阶,达到三阶境界了?” “嘿嘿,肖小子眼光不错,我半年前从隔世谷尧杰那里换来一颗龙腾丹,喂它以后,再经过这半年的悉心照顾,终于在一个月之前就已进阶了,如今可是货真价实的三阶灵兽了!”老头一听,很是高兴,摸了摸苍鹰的脖子,有些傲气地说道。 “恭喜师叔再添臂助,那岂不是我们遇见它,也对付不了,只能远远逃走了!”凤来仪和这个叫流云的老头也很熟悉,微微一笑,裣衽一礼。 这老头看了凤来仪一眼,摆了摆手,笑道:“凤丫头,你此话可就差矣,我古兰国基本上都是天地生成的灵物,没有兽族传承的血脉之力,所以境界虽高,实力却稍逊一筹。” “我这三阶的苍鹰,境界上和我一样,但真的打起架来,大概率打不过你这琴心上境的强者,所以你说要落荒而逃,怕不是哄我开心!” 凤来仪咯咯一笑,连忙说道:“岂敢岂敢,弟子确实不知,今日受教了!” “不过真正兽族之人,其境界和修为刚好和我古兰国灵兽相反,境界不高,实力却要强上一筹,一般二阶初境,足可敌我琴心中境修士了!”第二排一位身穿黑袍的中年人,蓦然开口说道。 “墨规,看来你对兽族有一些研究,却并不全面。”老头看了黑袍人一眼,点头说道:“兽族之人有血脉加成,不过却大多是增强身体本能而已。” “他们的肉身和恢复能力,确实比我们人族修士强上太多,但倘若一心追求肉身力量,成为体修,相对法术修炼就会弱上一些,实力此消彼长,并不占太多优势。” “每个兽族虽有其自身优势,也有其天生的弱点,我们只要扬长避短,攻击敌人的薄弱之处,也未必会落后他们。所以,综合而言,境界相当之人,实力也相差不大的,你们不必妄自菲薄,长他人志气。” “谨听师叔教诲!”一众琴心长老赶紧回答道,对这老头心悦诚服。不过那个叫做墨规的长老口中答应,眼神深处却露出一丝不屑,看来并不认同老头的话。 肖掌门将老头领到中间位置坐下,然后清了清喉咙,对着广场上的众弟子说道:“今日我若虚门凤初弟子大考核,流云师祖特意过来给你们加油鼓劲,希望你们不负众望,在接下来的考核中展现自身实力,扬我宗门风采。接下来,请凤堂主将此次考核的具体内容给大家说一下,你们要注意聆听,仔细体会!” “啊,流云师祖?那岂不是腾云境的至尊?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呢,可以骑上那么威风的巨鹰,真是大开眼界!” 场下弟子一听,纷纷议论起来,毕竟平日里连琴心长老都见得少,哪里见过腾云境师祖,心中毕恭毕敬,向往至极。 “怪不得刚才和长老们说了半天,让我腿都站麻了,正想说从哪里飞下来一个老头,废话真多。现在一听,原来是师祖,我可万万不敢抱怨了!”高大山挺挺自己的腰,又揉揉发麻的腿,悄声对着旁边的文笑嘀咕一句,文笑也连连点头,深有同感。 “小声点,我看你们两个真是一对活宝!”韩小婉耳尖,赶紧扭头对后面二人低声训斥了一句,唬得二人脖子一缩,立刻闭上嘴巴。 第139章 规则 凤来仪缓缓起身,看着广场上的众弟子,开口说道:“此次考核,乃是本门长老一致申请下来,意在锻炼你们的实战能力,展现凤初风采。” “所以参选之人全部是中境以上的凤初弟子,上境弟子也不少,甚至还有上境大圆满的弟子,只差一步便可成为我等存在,但不管修为如何,此次考核皆一视同仁,统一标准。” 居然还有凤初大圆满的弟子,广场上的一众青衣都吃惊起来,如此一来,岂不是外门弟子吃亏很多? 也有心志坚定的弟子,并不认为修为高低是决定胜负的全部因素,暗暗为自己鼓劲,认为事在人为,人定胜天。 不过这些黄衣弟子却相互顾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到有人暗藏修为,不知谁已经到了大圆满境界? “此次考核地点只有一个范围,便是以宗门为原点,方圆千里之内的太微山脉之中,宗门会留下十位长老坐镇此处,同时会给每人发放一张通信灵符。” “凡有弟子遇到什么意外情况,都可以激发此符,用来联系坐镇长老。以保证大家的安全。不过话说回来,既然是宗门历练,还请大家不要因为一些小事,随便激发此符,弄得虚惊一场!” 凤来仪说到此处,凤目一竖,对那些受点小伤就大呼小叫、看见蛇鼠小兽便惊慌失措之人,十分厌恶。 停了一下,凤来仪继续说道:“考核的时间是半个月,考核内容是在太微山脉采集已经成熟的凤尾草、乌舌兰、长青花、灵浆果和血心芝,考核方式是以采集灵药的种类和数量来衡量,种类一致的情况下,要比较灵药的品质和数量。考核方式为公平起见,内门弟子与外门弟子分开考核,各取前十名给于奖励。” 这时后排的一位年轻女长老突然眉毛一挑,有些疑惑地对旁边万山长老说道:“哎,万山师兄,你有没有发现,此次采集的灵药,皆是炼制琴心丸的主要材料,难道。。。?” “咦,你莫非还不知道?自从大梦进阶以后,宗门发现,许多内门弟子修为,已经陆续接近大圆满了,估计未来两三年便是一波集中爆发期。” “这些弟子频频向宗门提出琴心丸的申请,宗门才发现,琴心丸的储备远远不够,这才有了这次集中采药的考核,既锻炼了这些弟子,又可以采集灵药,何乐而不为?”万山似乎知道些什么,压低声音神秘地说道。 “哼,这些弟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进阶琴心哪里是怎么容易,如果服下灵药,却无法进阶,岂不是天大的浪费?要知道这琴心丸,对我等存在同样大有裨益的。”女子鼻中哼了一声,似乎对眼前这些弟子并不看好。 “没办法啊,许多内门弟子都是各个长老的徒弟,谁不为自己考虑,想给徒弟弄一颗琴心丸?” “一旦这些徒弟进入琴心境界,不但宗门实力增强不少,自身势力也是大大增强,你看看那巩固老头,说话做事都比以前强硬许多,不就是因为大梦么?” 万山两手一摊,露出苦笑之色,想起自己那不成器的三个弟子,更是叹息一声。 “原来如此!”女子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想到自己如今还未收徒,倒也免了一番烦恼,只是在整个宗门,可就有些人单势孤了。 凤来仪转头朝后面看了看,似乎听见了后面长老的议论,惹得万山二人不好再偷偷说些什么,赶紧闭口不语。 凤来仪又看了看广场上静悄悄的众多弟子,笑了一下,说道:“至于具体如何奖励,根据肖掌门和我们十堂堂主商议,内门弟子前十名,每人均可获得一颗琴心丸和不同程度的灵石奖励,前三名更是拥有一次灵穴使用资格。而外门弟子的前十名,则直接转为内门弟子,不用经过任何测试了!” “啊?” 广场上一下子沸腾起来,内门弟子梦寐以求的琴心丸,竟然是这次考核比试的奖励,让这些黄衣弟子忍不住激动万分。 即使自己没有达到大圆满的修为,也可以早作准备,毕竟以琴心丸之珍贵,平日里是拿起灵石,也到处找不到地方买的! 王若也是心中一动,不过更让他在意的,还是灵穴的修炼资格,想起当初突飞猛进的修为,他不禁暗下决心,无论如何,自己一定要夺得前三之位。 青衣弟子则更是欢呼雀跃,外门弟子和内门弟子差距实在太大,许多心志坚定的青衣之辈,往往被琐事所缠,导致一生碌碌无为,终老悔恨。 如今除了十年一次的青衣大选,此次也能有咸鱼翻身的珍贵机会,大家无不相互拥抱、心潮激荡。 “现在大家还有什么疑惑没有,有的赶紧提出来。”肖掌门见大家都有些兴奋,也是微微一笑,随即朗声说道。 声音虽然不大,却在广场上空回荡,将众人喧闹之声一下子压了下去。 “弟子有个疑问,这几种灵药我只见过三种,对这灵浆果和血心芝只是听说而已,如今我们要去采摘这些灵药,如何才能辨认出来?”悬务堂中走出一名黄衣弟子,恭敬地问道,却是杨紫。 “问得好!不要说你,就是在座长老也未必一一认识,所以宗门特意准备了五百本《灵药大全》,里面不但记载了此次要采摘的五种灵药,还包含了上百种奇花异草,甚至还记载了好几种天材地宝,大家拿到此书,不愁认不出灵药来了。” “此书的末页,还介绍了灵药的一些基本鉴别方法,让大家可以初步判断灵药的年份、品质以及是否变异等,大家可要仔细研读,细细品味。” “顺便说一句,此书乃是流云师叔专门为此次考核撰写的,其价值犹在书中灵药之上。待会在座长老也去领一本,自会有所受益!”肖掌门微微一笑,对着大家说道。 想不到还未参加考核,就有如此奖励,众弟子再次欢呼起来。 要知道藏经阁的入门费用便是一块灵石,倘若复制书籍,还要另外付费,像今日这样腾云境强者亲自撰写的书籍,恐怕没有个百来块灵石,根本想都别想,更别说许多时候,还不是灵石的事情,而是一种可遇而不可求的机缘了。 在场的三四十个琴心境长老,也赶紧站起来,个个面露喜色,对着坐在中间位置的老头连声称谢。流云师叔也是目露自豪之色,连连点头。 过来一会,王若却站了出来,对着肖掌门施礼道:“弟子还有一事不明,不知道这次考核,我们弟子有没有什么危险?弟子并非贪生怕死之辈,而是一直不清楚这次考核中,寻找这些灵药靠的是运气,还是实力?” 肖掌门一看是王若,对着他笑了一下,点头说道:“小子问得不错,这也是我接下来要对大家的警告。” “可以说寻找灵药,既要运气,也要实力。说是运气,就是宗门并不规定大家出去以后,向什么方向寻找,但大家最好是向东而行,毕竟这个方向是走向太微山脉深处,遇见灵药的可能性大了很多。” “向南向北也行,上下探索,应该同样有灵药存在。西面我就不说了,你们都是自西而来,那边乃是山脉边缘处,灵药可能性很小了。” “说是实力嘛,大家可知道这些灵药的生长之处,不但地形独特,还有可能伴有守护灵兽,这些灵兽一直呵护着灵药,早已将灵药视为自己之物,你去过去贸然采摘,它们肯定会毫不客气地对你们发动攻击。” “而且灵药等级越高,年份越久,守护灵兽便愈加强大,甚至有可能会遇到二阶甚至二阶圆满的灵兽,所以大家千万不可大意,万事以保护自身为重。” “倘若真的遇见不可割舍之物,敌人又太过强大,你们可以召唤同门,组队前往。如若遇见书中所列的天材地宝,千万不要妄动,将消息通知宗门长老,原地待命监视起来,就是大功一件,宗门定有重赏。” “最后我还要警告大家的是,这太微山脉并非我若虚门的地盘,外面的情况错综复杂,许多灵兽天赋特别,大家一定要想好万全之策,凡事以保全性命最为紧要,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竟然有二阶灵兽,那我们光靠自己怎么可能对抗?看来还是早早组队的好!”许多修为稍低的青衣弟子听见此话,心中忍不住嘀咕起来,已经有人开始左右询问,寻找相熟之人一起上路了。 黄衣弟子却个个神情自若,还没有谁主动开口要求同行的。唯有火炼堂的海棠偷偷看了竹空一眼,刚好竹空也看过来,二人轻轻点点头,似乎早已有了打算。 王若也偷偷朝着悬务堂瞄了一眼,却未看见任何弟子左顾右盼,杨紫婷婷站立,目光远看,似乎在思索什么。 王若收回目光,却发现身边有人看向自己,扭头一看,却是星河师姐,对自己嫣然一笑。 第140章 出发 正在王若心中一动,不知所措时,发现右侧又有一道目光看来,侧脸一看,却是谢俊师兄。只是他脸色阴沉,目光在星河和自己身上来回梭巡,似乎有不满之意。 王若心中苦笑一声,也不打算解释,虽对这次考核还存在疑惑,却再也不好询问了。 毕竟这太微山脉如此之大,各种凶兽层出不穷,也不知当初秦璐等人塞给自己的那本《刍养基础》,里面记载的灵兽和山脉之中的凶兽有何区别,种类是否齐全? 正在沉思之际,忽然听见肖掌门的声音响了起来:“大家如果没有什么问题,我就请流云师叔给大家叮嘱几句,请大家安静下来!” 流云师祖原本半眯着的双眼一下子睁开,炯炯有神地看着下面的弟子,嘿嘿一笑,说道:“我看大家很是兴奋,颇有初生牛犊不怕虎、大鹏展翅恨天低的感觉。” “不过我要告诉大家的是,宗门之内因为法阵庇护,大家习文练武、自得其乐。而宗门之外乃是原始山脉,其中多有毒虫凶兽,十分危险。” “你们可要想好了,别为了采药把命给搭上,那就一失足成千古恨了。 行了,你们在这里做事,我老头就先走了,还赶着回去炼制一炉护心丹呢!” 随即把手一招,一直站在众人边上的巨鹰一步跳了过来,载上老头,双翅扑棱一扇,瞬间飞入天空,再几个扇动,就已到天边,只能看见一个小黑点了。 想不到这流云师祖说话如此简短,做事也不拖泥带水,让站了许久的弟子高兴起来,同时师祖一走,压抑的气氛也大为缓和,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肖掌门苦笑一声,这师叔的脾气就是如此,但修为实在惊人,自己每次都得顺着他的意思,否则胡子一翘,大眼一睁,随时都要动手似的,让他不得不小心万分。 既然师叔已走,肖掌门回头看看身后的长老,朗声说道:“现在,我喊上名字的长老,便是留守坐镇此次考核之人,大家上前来,其余长老就先回去了。” 他顿了一下,斟酌着说道:“万山、墨规、罗型、苏醒、风无影。。。”一下子点了十个长老的名字,最后对着下面的弟子说道:“考核正式开始,大家自行领取书册和灵符之后,便可出发了!” 被点名的十个长老相互看了一眼,都不禁苦笑一声,基本上都是各堂恰好不当值的执事长老。看来宗门早有计算,就等着他们自投罗网呢。 “其实半个月时间对我们来说并没有什么,大家正好借此机会切磋交流,说不定有所收获呢!”罗型倒是看得开,呵呵一笑,对着大家说道。 “我看未必,倘若这些弟子弄出什么差错,岂不是将责任推到我们身上,所以,此事看似轻松,实则犹如千斤重担啊!”万山撇撇嘴,有些不以为然。 “别怕,就在宗门之外,哪里会出什么岔子?况且宗门已经为我们准备了观天镜,可以时刻监测他们所在之地,更不会有什么问题了!”一身黑袍的墨规站了出来,嘿嘿一笑。 只见四名青衣弟子,将一面巨大的镜子抬了上来,上面是一面椭圆形的镜面,边上镶嵌着一道龙云回文铜边,下面连接着一头张口向天的巨大玄龟雕塑,四脚稳稳站在地面,背驼铜镜,栩栩如生。 墨规右手掐诀,一道法诀没入镜面之中,将此法器激发起来,镜面一阵恍惚,中间出现了一个白色光点,正在闪烁不停。 忽然从中间白色光点处,分出来一个很小的光点,正极其缓慢地向外移动,在整个宽阔的镜面中显得十分渺小。 “看来已经有弟子出去,这通信灵符就是这光点的定位之物,不管走到哪里,我们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如此一来,的确是高枕无忧。”说话的是一个美女长老,正是苏醒。 “呵呵,不错!大家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就算真有什么事情,等这些弟子将灵符激发,我等再去驰援也来得及。如今正好大家相聚,我们不如搞一个小型交换会如何,正好我手中有一些用不上的宝贝,想换取一些材料,大家先看看我的清单!” 黑袍人墨规第一个站出来,有些急不可耐地说道,毕竟第一次拿出来交换的人,得到需要东西的几率,肯定要大上一些。 就这样,这十位长老哪里顾得了这些弟子的动向,毕竟第一天也不会出什么岔子,都自顾自地忙活起来。 广场上的弟子也挨个出发,不过为了让大家有序进出,都是排着队一个一个地往外走。却是分为两队,一队内门弟子,一队外门弟子。内门弟子比外门弟子少了很多,出去也很快。 出口处左右两边设置了两排桌子,右面为内门弟子通道,左面为外门弟子通道。各有好几个青衣弟子在此发放书籍和灵符,等王若走过去,一名青衣弟子拿起桌上的一本书,另一名弟子拿出一张灵符,交给王若,很是恭敬。 很快内门弟子都走完了,外门弟子这边还排着很长的队伍,文笑有些着急,说道:“真是不公平,等我们出去,他们早就不知道走好远了,有什么灵药也给采摘完了!” “是啊,那有什么公平,我们外门弟子有几百个,却只选出前十名,而他们只有百十个,同样选出前十名,这几率也比我们大很多了!”高大山也是叹了一口气,有些不自信地说道。 韩小婉扭过头来,笑道:“其实也没什么,毕竟这世界就是不公平的,此次宗门给我们这么好的机会,只要大家好好把握,说不定真能鱼跃龙门!” “是是是,婉儿师妹说得很对,要不待会我们出去以后,大家一起同行如何?想这太微山脉如此之大,危险重重,大家相识已久,抱团取暖,同心寻药,岂不更好?” 竟然是旁边的陆章开了口,也不知他是怎么排队的,居然跑到刍养堂来了。 “不行,我们三人成团,寻找灵药的几率已经降低很多了,你还来凑什么热闹?”文笑眉头一皱,不满意地说道。 陆章讪讪地正想说些什么,韩小婉抢着说道:“什么三人成团?我可是要独自一人寻找灵药的,要不大家走在一起,看见灵药算谁的呀?” “什么,小婉你要自己单独走?那多危险啊!”高大山三人一听,忍不住异口同声地说道。 “我就要自己一个人走,出去以后我肯定向东而行,你们谁也不准跟着我,这次我可是要尽全力的,不像你们几个,只是想出来混混,一点也不为自己的以后担心!” 韩小婉撇了撇嘴,看不惯这三人不思进取的样子,心中却想着,无论如何,自己也要进入前十,获得内门弟子的资格。 三人见韩小婉如此坚定,也不好说什么了,只得各自低下头去,好好想想出去以后到底怎么办? 王若从宗门出来,周围仍然是那片竹林,他一下子有些感慨起来。 自己当初第一次来到宗门的时候,正是如梦令被孟良骗走后心情低谷之时,想到此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华服中年人来,正是赵天赐,看来此次考核结束之后,应该跑去江州看一看这个老朋友了。 接着龙牙、星河和谢俊也都出来了,几人并未立即前行,而是开始商议起来。 “如果你们都不同意结伴而行,那我也无所谓,不过师父告诉我,这太微山脉深处可是十分危险的,我们都是刍养堂的高阶小组负责人,整个刍养堂的脸面都在我们几人身上,可别灵药没有寻着,反而受了损伤,岂不是让别堂耻笑?”龙牙提议大家一起走,却一致遭到三人反对,有些不满地说道。 “没关系,我早有准备,这里有三张互信符,乃是师父特意给我准备的,你们一人拿走一张,我们便可分开寻药。” “倘若有什么危险,百里之内,此符都可传递信息,一符消息,三符共享。不过激发此符只能使用一次,大家要谨慎使用!”星河手中白光一闪,三张灵符飘在空中,随后眉目含笑,对着三人说道。 “如此最好,那我就不推辞了!”王若微微一笑,拿起灵符,告辞一声,独自朝着西面而去。剩余三人也默默收好灵符,分头行动起来。 一时间,太微山脉之中,或聚或散,或多或少,或成群、或独自一人,在整个庞大的山脉之中迅速散开了。 。。。。。。 不知多远的太微山脉深处,一个十分隐蔽的洞口,黑黝黝地什么也看不见。洞外却密密麻麻地聚集了众多凶兽,此刻一个个匍匐在地,垂眉顺眼,状如绵羊,失去了平日的威风。 “刚刚里面传来消息,他们已经出发了,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你们三日后才出发,凡是青衣之人,全部放过,凡是黄衣弟子,一个不留,全部猎杀!”洞里传出一个冷冰冰的声音,让人听了忍不住打个寒颤。 第141章 暗流 “一个不留?少主,这黄衣弟子中可是有我们的人啊,倘若误伤怎么办?”洞口处一个脸色阴霾的青年,听见此话一愣,心中有些惶恐。 “嘿嘿,不就是你夜蝠族的一个弟子而已,我听说他已经到了琴心大圆满境界,修为和你一样,倘若连眼前这些凶虫都应付不了,岂不是酒囊饭袋之辈?” “如此窝囊,不要也罢。而且我下令全部猎杀,其实对他也是一种保护,如果其他黄衣弟子侥幸逃脱,见凶兽只对其他人动手,不就会怀疑他的身份了么?你可传信给他,让他尽量单独一人行动即可。”洞中又传来冰冷的声音,似乎有些不满。 阴霾青年点头称是,随即又想一件事情,说道:“如果这些黄衣弟子也有十分难缠之辈,万一猎杀不成,反让其走漏了风声,如何是好?” “夜鹰,你不用担心,里面的人早就做好了安排,不会有什么意外。不过以防万一,我此次将八足、毒螯、一针和小青也带了出来。” “此刻他们已经在山脉深处埋伏,有了他们相助,你再带领这帮凶兽,剿灭这百十个黄衣弟子,应该不成问题!”洞中冰冷声音嘿嘿一笑,缓缓说道。 “想不到四大副将都在,他们每个都是以一当十的存在,这下肯定万无一失了,属下这就过去,早作安排,少主在此静等捷报!” 叫做夜鹰的男子面色一喜,连连点头,随即对洞外的一干凶兽大手一挥,众兽抬起头来,朝着对方嗷嗷两句,然后扭头向后退去。 就在众兽抬起头的时候,每个凶兽的眼中都有一丝翠绿之色,眼神呆滞,动作木讷,显然身体被某种神秘力量控制了,已经身不由己。 夜鹰对此习以为常,命令众兽分散以后,正想退去。 突然,从洞中飞出一面黑色小旗,瞬间悬停在夜鹰面前,洞中声音再次传出:“夜鹰,你帮我做一件事情,将每一个死去的黄衣弟子阴魂,收集在此旗之中,具体收集之法门,我已经铭刻在千魂旗里,你只需握住此旗,再以神识沟通,便可获得驱使之法。” “记住,此事千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包括我的四个手下,完成以后悄悄还给我!” “啊。。。摄取魂魄?这不是鬼族的功法么,少主你怎么会如此邪法?”夜鹰望着飘在空中黑黝黝的旗帜,一下子退后几步,面上露出惊恐之色。 “我的事情你少打听,只需要乖乖按照我说的做便是。如果你完成得好,我会赏赐你一颗升灵丹,助你进阶琴心,你看如何?”洞中声音先是呵斥一句,随即又软言诱惑。 “升灵丹?”夜鹰大喜过望,再也没有一丝犹豫,连忙说道:“属下一定保证完成任务,不会让少主失望!”同时喜滋滋地将空中千魂旗拿在手中,开始揣摩起驱使法门。 “好了,你先退下,此处恰好有一处阴穴,我正好借助此地阴气修炼一下,有什么大事再向我汇报,小事情就不要来烦我了!”洞中声音已经有些不耐,下起了逐客令。 “属下告退!”夜鹰赶紧将千魂旗收起,略一沉吟,忽然背生双翅,化作一头飞天蝙蝠,找准一个方向疾飞而去。 。。。。。。 太微山脉更深处的一片荷塘里,有一名披着白色轻纱的美貌女子,在池中沐浴,其莲藕一般的白色手臂上,套着一个金黄手镯,手镯上刻着密密麻麻的铭文,一看就知道不是平常之物。 女子一边捧水自沐,一边半闭双眼,十分享受的样子。荷塘的边上却有三只灵兽,一只十分罕见的火红蛤蟆,一头气势不凡的白虎和一只竖着双耳的灰色兔子,只听灰色兔子正嘀嘀咕咕地叫唤着,不知在说些什么。 “哼,竟有不知好歹之辈,暗用歹毒的驱兽秘法,将我管辖的灵兽掳去一些,真是罪该万死!你先下去,我自会派人解救它们的!” 荷塘中的美丽女子不知怎地,一下子停了下来,右手狠狠地拍了一下水面,溅起一大片水花,将荷塘边的三只灵兽吓了一跳,随即恨恨地说道。 灰兔闻言,目中露出欢喜之色,点头不已,前腿爬下,以头着地,朝着美貌女子施了一礼,转身一蹦一跳地离去了。 女子在水中沉吟一会,突然右手中指连弹,两道白光忽闪,朝着边上的火红蟾蜍和白虎飞去。 蟾蜍眼尖,定睛一看,那飞来的白光,竟然是一颗白色的丹药,表面有一道绿色灵纹若隐若现。 蟾蜍眼中大喜,等不及灵丹飞来,伸出口中长舌,嗖地一下,将灵丹卷入口中,一口吞下,一副十分满足的表情。白虎同样眼中大放异彩,待灵药飞近,同样急切地张口。 就在二兽吞下丹药不久,口中忽然发出奇怪的叫声,既有些痛苦,又十分欢喜,同时全身上下现出灵光,闪烁不定。 就在此刻,蟾蜍全身灵光大放,一道耀眼的红光过后,原地竟多了一个五六岁的小孩,穿着火红色的肚兜,手里拿着一个拨浪鼓,头上扎了两个冲天辫,正笑嘻嘻不停地打量着自己,显得十分新奇,刚才的蟾蜍也不知到跑去哪里了! 白虎处同样白光闪耀,取而代之的是一位身穿白袍的俊美青年,腰间系着一条黄色腰带,手中拿着一柄七骨折扇,一副风度翩翩的样子。 只是脸上双眉倒竖,额头上有一道十分鲜艳的王字纹路,似乎是白虎变化而成! 二人均是欢喜异常,赶紧对着荷塘中的美貌女子说道:“多谢主人赐药,还请主人一并赐下名字,我等愿效死力!” 女子笑了一下,想了想,开口说道:“那你们以后就叫做小红和大白,你们可知今日我为何无故重赏,喂给你们开灵丹?” 小红将头摇得像手中的拨浪鼓一样,心中暗想,这开灵丹平日里何其珍贵,我等灵兽吃了就可幻化成人、开口说话,我可是求了很久而不可得,今天主人怎会降下这天大福缘? 大白却是眼珠一转,若有所思的说道:“我们跟随主人这么多年,修为突破到了二阶初境,都未能求得一颗,难道是因为今日灰兔过来禀告的那件小事情么?” 女子看向大白的眼神,多了一些赞赏之意,点头说道:“大白猜对了一点,的确是因为刚才汇报之事,不过却不知道,这并不是什么小事情,据我猜测,很有可能是兽族之人混了进来!” “啊。。。兽族之人,难道。。。?二人均是大惊,相互看了一眼,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觉。 “刚才灰兔所说的驭兽秘法,应该是南宗核心弟子才知道的不传之秘,这点是不会错的。就不知道他们这个时候过来干什么?” “难道是探听消息,妄想赶尽杀绝?只是他们是如何发现我们的呢?或者说并没有发现我们踪迹,只是另有图谋?”女子眉头一蹙,也有些疑惑不解的样子,低头沉思。 小红和大白更不清楚其中蹊跷,此刻只能乖乖束手一旁,听从吩咐。 忽然,女子抬起头,脸上现出一丝果断,对着二人说道:“白老鬼上个月传书过来,说他二夫人生下三胎,邀我和袁老这几日前往庆贺。” “所以我这次赴宴之时,会将此事与他们二位商议一番,再做定夺。在此期间,小红,你负责前往山脉边缘处,查看灰兔所说的区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白,我给你一件法器,你负责将那些中了迷魂之法的灵兽唤醒,同时协助小红调查事情真相!” 说完,从手中飞出一件法器,是一根黄色竹笛,拿给大白,随即又对二人说道:“你们已经进阶琴心境界,加上手中的本命法器和天赋神通,应该在我管辖的区域足可横行了。” “不过若真的遇到什么危险,无法应对,我再赐给你们二人一道灵符,便可高枕无忧了!” 接着又是两张黄色灵符飞向二人,被他们喜哄哄地接过,最后又叮嘱道:“我准备即刻启程,最多半月就可回来,希望我回来之后,你们给我一个满意的回复!” 见二人连连点头,女子莞尔一笑,单手一挥,一团白雾无端涌起,将整个荷塘笼罩。 随后白雾之中一声婉转的鸟鸣,一只通体白毛胜雪的仙鹤从中飞起,双翅一扇,就扶摇九天,朝着远方飞去,两三个呼吸间,已不见了踪影。 二人见仙鹤离去,长呼了一口气,感到轻松了许多。小红更是眼含羡慕之色说道:“也不知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达主人那样的修为,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倒想回到家乡去看一看,我们火蟾一族,到底还有几人存活?” 大白听到此言也是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又何尝不想念父母兄妹,不过我出来的时候,他们一直殷殷交代,让我千万不要回去了,否则家族可能会大祸临头的!” 第142章 长青花 小红听到此处,脸上现出悲伤之色。白虎一族尚能保全,自己却已经成了孤魂野鬼,也不知这天下之大,到底还有没有自己的同类? 大白摸了摸小红的脑袋,安慰说道:“先别想伤心的过去了,既然主人让我等调查驱兽之事,估计这事很不简单,要不也不会给我们开灵丹了。” “走,这里过去估计也要四五天的样子,我们抓紧时间上路!”大白将手中竹笛一收,率先走了出去。 小红点点头,也赶紧跟了上去。 。。。。。。 此时的太微山脉边缘处,正有若虚门的几百个弟子漫山遍野地散开来,四处寻找灵药。别看这些弟子当初站在广场上时略显拥挤,如今在这广袤幽深的山脉之中,却是星星点点,并不显眼了。 大多数弟子都是向东而行,不过很多人却是先向南或是向北走上一段,然后再转向东面,只有这样才有可能尽量不重复路线,否则跟在别人的屁股后面,哪里还会有所收获呢? 面对从未探索过的未知世界,大家都是兴奋异常,有的弟子喜欢细细搜索,不放过任何一处荆棘草丛;有的弟子却只往幽谷峭壁、环境奇特之处而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寻找方法。 最先离开的黄衣弟子,却基本上没有一个人在附近停留,皆是展开身法,朝着山脉深处疾驰而去,很少去查看路过的地方,只有真正看到奇异之地,才会稍加搜寻一番。 王若同样如此,不过他却不是向东直行,而是往北方而去,据他所知,这太微山脉十分广袤,横向有几千里之宽,但真正却是南北走向。北方才是山脉的头部所在,整条山脉呈狭长的形态,此时他们所在之地,不过是山脉尾部的边缘之处。 想要获得前三的排名,只有深入腹地,才会有些收获,也许这才是寻找灵药最好的线路。第一天他埋头飞身赶路,没有停留。以他的身法,一口气跑出百里之遥,眼见天色渐晚,才随便找到一个山洞,准备休息一夜。 进得洞内,此洞并不大,他祭起一块月光石,悬浮在山洞上空,将四周照亮。随后出洞摘了一些树枝回来,升起一堆火,在旁边盘腿而坐,随便吃了一点干粮和水,就迫不及待地拿出一本书,仔细观看起来。 此书正是临行前宗门发放的那本《灵药大全》,要想尽快完成宗门任务,取得好的名次,必须先要把这本书吃透。特别是针对五种灵药的形态、分布情况,主要价值以及年份等知识,一定要快速掌握,否则就可能出现视灵药为凡草的乌龙了。 “血心芝,多年生草木真菌,常生长在奇异百年大树底部,竹林之中也偶有发现,其形状如木耳,通体血红,中间有黄色心状图案,大的如盘,小的如指,散发幽香。” “其主要功效为激发自身血气,冲破阻碍玄关,是制作琴心丸最主要的原料,年份越久,效果越佳。” 王若看到此处,忍不住心中一动,刚才看到的凤尾草等四种灵药都只是辅药,这血心芝才是主药,看来这段时间,自己一定要重点关注高大奇异的树木了。 他原本就是聪敏好学、博闻强记之人,短短两个时辰,就将此书囫囵吞枣地看完了,心中默默回想一遍,放下书籍,闭目养神,随后将功法运行一遍大周天。 想到第二日还要寻找灵药,以天为被、以地为床、以手为枕,随便一躺,就睡下了。 不过运行功法时发现,此处的灵气远远不如宗门之内,看来宗门的确是占据了山脉的灵气聚集之地,其他地方灵气颇为稀薄。 第二日一早,王若醒来,发现身边一堆柴火早已燃尽,只剩一堆黑炭。他笑了笑,修道之人,寻常寒暑已经影响不到身体了,立即起身,出洞朝东北而行。 今天他没有像昨日那般疾驰急行,而是慢慢展开搜索。从昨晚的书中得知,凤尾草和乌舌兰,喜欢躲藏在低矮的灌木丛中,若不细细查找,根本难以发现。 也是他运气爆棚,不一会儿,一声惊呼传出,只见一丛荆棘下面,有两株一大一小的兰花正迎风摇曳。 王若走近一看,此兰花有一部分白色根茎露在外面,主干上有十多片狭长的绿色叶片,叶片十分厚实,每一片叶子的根部到中间,都有一道狭长的乌黑条纹,状如鸟舌,也许这就是乌舌兰名字的来由。 最难能可贵的是,还盛开着红色的花,花茎的顶部,几颗含苞待放的花蕊,迎风一吹,一道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看其年份,差不多已经有十年之久了。 王若欣喜异常,四下查看一番,见无异状,取出早已准备的小锄,慢慢将四周泥土挖开,然后轻轻一扯,将两株乌舌兰取出,放进储物戒中,才满心欢喜的继续探寻。 不料直到中午,太阳当空,再也没有任何收获,王若有些郁闷起来,擦擦头上的汗珠,正准备朝一些茂盛的草木走去,却发现不远处荆棘丛中,突然飞出一只野鸡,似乎被他吓到了,扑棱着翅膀,朝着前方一座高山飞去。 “咦?”,一直埋头苦干寻找灵药的王若,没有抬头观望,竟不知不觉来到一座高山之前,只见此山高耸入云,形状十分奇特。 山的南北两面林木茂盛,中间却有一道宽约丈许的悬崖峭壁,就像是被一把巨大的斧头,一下子将此山砍作两半一般。 在悬崖的半山腰处,横着生长着一棵松树,松树的旁边,有几株碗口大小的植物,叶子粗大,中间独有一茎,高出叶片三尺,顶部长有一朵青色大花,呈直立杯状,亭亭玉立,不蔓不枝。 “长青花?”王若瞬间喜出望外,此花正是喜欢生长在悬崖陡壁之处,一般人根本无法采摘,算是此行中采摘难度最大的灵药了。 他迅速来到山下,观察良久,发现这里不像其他地方的陡壁,尚有一些可以落脚和抓手的地方,此处真的像是刀削一般,整面峭壁都是粗糙石头,垂直陡峭,难以攀爬。 看到此处,王若不禁想起了龙隐山,龙隐山虽然同样陡峭,却有几根藤蔓,可供上下,如今这里光溜溜的,除了长青花和半山腰的松树,其他地方全是石头。 “对了,藤蔓!”王若见高山顶部没于薄雾之中,看得不甚真切,但其他三面都是林木茂盛,山顶肯定也有借力之处,如今看来,要想得到这几株长青花,只有攀上山顶,用藤蔓垂下摘取。 说干就干,王若绕到高山的另一面,一边爬山,一边左右环顾,毕竟这种奇异的山峰上,说不定还能有其他灵药,万一发现一株天材地宝,估计宗门会直接发下奖励,想使用多久灵穴,都不是问题了。 不过令王若失望的是,这山上虽然林木茂密,却只有一些树根长须,根本不堪大用,一路而上,再也未见其他灵花异草。 王若此刻正在犹豫,要不要继续上山寻找,还是横向搜索,毕竟一旦上去找不到藤蔓,就只有再下来寻找,那就耽误功夫了。 正在为难之时,忽然一阵大风吹来,将山顶上的薄雾吹了开来,瞬间云消雾散,露出整个山峰本来面目。 王若抬头一看,原来薄雾朦胧之处,正好有一片郁郁葱葱的粗大藤蔓,密密麻麻地覆盖在一处,就像给那片区域树木搭上一个屋顶似的。 “嘿嘿,想不到运气竟然如此之好,真是顺风顺水,天遂人愿!”他心中大喜,再不犹豫,展开身法,向上攀爬而去。 很快,他就来到藤蔓处,跳上树枝,拉着一根使劲一扯,哗啦啦一下,扯出一根粗大藤蔓,长约十丈有余,王若忍不住哈哈一笑,想要吊到半山腰,起码需要七八条藤蔓,随即伸手向第二根藤蔓扯去。 突然,从藤蔓下方一下子跳出一只金毛猴,伸手一巴掌朝着王若抓来,王若猝不及防,左手一抬,“嗤啦”一声,袖口衣服被对方撕下几条碎布,迎风飘落。 “畜生,尔敢!”王若有些生气,左手顺势一拍,将金毛猴推出几米远,落在树顶藤蔓之上,随后见此猴咧开大嘴,露出獠牙,对着王若不停嘶吼,看样子这处树藤屋顶,乃是它遮风挡雨的地方。 王若哪里理会此猴,抓住一根藤蔓,再次使劲一扯,吓得金毛猴上蹿下跳,让他也不禁笑了起来。 对方似乎已经怒极,两只爪子忽然变得通红,夹杂着一股热浪,朝着王若扑了过来。 “咦?竟然还是一阶灵兽。不过修为太低,否则我倒不介意将你收下了!” 王若有些惊喜地望着扑过来的金毛猴,手掌柔和一推,又将此猴推开,并嘻嘻笑道。 金毛猴再次翻身落地,这才明白眼前的敌人太过强大,又气又急,脖子一扬,发出一声尖啸,似乎在召唤什么! 第143章 泼猴 就在此猴发出啸声不久,听得远处有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听得王若毛骨悚然,难道这金毛猴还能召唤什么凶兽不成? 几个呼吸之后,不远处传来吱吱呜呜此起彼伏的叫声,原来竟是一大片野猴子。 猴群在枝头间左右晃荡,很快来到金毛猴的身后,个个抓耳挠腮,对着王若不停嘶吼。 王若不禁莞尔一笑,看来这金毛猴肯定是这群野猴的首领了。既然不是什么厉害的凶兽,他自然不会惧怕什么,将手一挥,示意对方赶紧离开。 不料群猴根本不予理睬,在金毛猴的带领下,一直在远处猴跳,呲牙咧嘴的恐吓自己。王若根本没有时间和他们耗,右手拉住一根藤蔓,一抖一扯,吓得它们上蹿下跳,特别好笑。 群猴见王若竟然当着它们的面拆自己的家,全部大怒,金毛猴的一声令下,一个个跳跃而来,伸出猴爪就向王若乱抓,一时间,漫天爪影浮现,看起来颇为惊人。 “哼!不知好歹!”王若口中冷哼一声,将八荒拳内劲运遍全身,轻轻一跺脚,从身上爆发出一股惊人气浪,一下子将这些猴子冲得七零八落,有的甚至跌下树去,摔得七荤八素。 这下子猴群全被震慑住,一个个爬起来惊慌失措,都看向领头的金毛猴,不敢再上前了。 金毛猴一脸惊诧,想不到王若这般厉害。如今自己骑虎难下,手下群猴又看着自己,正是要自己大展威风之时,否则平日里怎么号令群雄? 它咧嘴一吼,飞身过来,两只通红猴爪一抓而下,在空中带出丝丝热力,让空气都有些变得模糊。 众猴见猴王出手,自然欢呼跳跃。 突然,金毛猴刚到王若面前,身子便不受控制地飞了起来,直直砸向不远处的粗大树干。 “砰”地一声,猴王从树上掉下,然后慢慢翻身而起,嘴角流出了一道血丝。让原本拍手助威的众猴,瞬间从喧闹变成寂静,落针可闻。 它眼中隐藏着愤怒和不甘,却毫无办法。犹豫了一下,口中吱吱几声,然后向后一挥手,自己先转身,朝着群猴过来的方向飞奔而去。 猴群见老大一走,也吱吱呜呜地乱叫着,绕过树屋,跟着金毛猴的后面,朝着远方散去。 来得快也去得快,眼看它们很快就没有了踪影。王若不禁心中好笑,要不是金毛猴修为太低,以它如此机灵的模样,倒是有些想收下这个灵兽的。 想到此处,他不禁回忆起龙隐山上的小白,当年不也是这样聪明可爱么?只不过一别之后,将它托付给了小糊涂,也不知如今究竟怎样了! 使劲甩了甩脑袋,王若强迫自己将这些美好的回忆先抛之脑后,目前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寻找灵药。 倘若自己有机会,再回云州去看武师兄他们,顺便给师父不慧大师上柱香,再提一壶好酒,祭奠一番,说一说这些年的神奇经历。 没有了猴群的捣乱,王若收集藤蔓的速度加快许多,不大一会儿,他就将大的藤蔓扯下,并一根根连接起来,最后因为藤蔓太长,不得不卷起来捆成一团,被他提着,在树枝之上跳跃攀爬,看样子比刚才的那些猴子还要灵活几分。 很快到了山顶,从此处看过去,对面的山顶也不远了,以王若的身手,完全可以轻松跨过这两三丈的距离,但朝下一看,山脚下的高大树木都显得矮小许多。 此刻半山腰的松树和灵花,正迎风摆动,遗世独立。 王若心中一喜,将藤蔓的一头拴在山顶的一棵巨大树干上,绕了两圈,打了一个死结,然后将剩余藤蔓自己一手提起,一手抓住从树干延伸出来的部分,朝着山腰顺藤而下。 王若一边下滑,一边放出手中藤蔓,如此一来,速度就要慢一些了。不过这样可以避免粗大的藤蔓落下去,将长青花打坏,倒也稳妥一些。 很快,王若就下到了半山腰,看见手中所剩不多的藤蔓,他不禁暗暗庆幸,看样子这段距离自己估计得很准确,没有出现藤蔓短缺的问题。 此时长青花不知危险来临,正是开得鲜艳之时,这些花叶十分青翠,隐约有二三十年的药龄,惹人喜爱。 王若一看,居然有五朵之多,很是开心,身体倒挂在松枝上,取出小锄头,细心地采集起来。 很快,他便将这五朵长青花收入囊中,心中不禁有些感慨,目前自己还没有遇见什么危险,光是寻找和采集灵药的难度,要想收集完整全部五种灵药,也不是容易之事。 怪不得宗门还要考核采集药物的完整性,估计许多弟子只能采集到其中一两种灵药了。 至于主药血心芝,那就有点可遇而不可求了。但王若很有信心,自己若想获得前三之列,踏遍太微山脉,也必须要将五种灵药全部收集齐全的。 想到此处,看来今日时辰也不早了,自己还得加油。随即收拾好行囊,抓起藤蔓,速度极快地向上攀爬而去。 突然,王若听到山顶传来“吱吱”的声音,抬头一看,竟有一只野猴,伸出一个脑袋,睁大双眼呆呆地看着自己。 王若心中一惊,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再次望去,却不见了刚才那只野猴的脑袋。 “不对,我得赶快爬上去!”王若心想道,赶紧施展身法,更加敏捷地向上飞身攀爬。 不料此时山顶之上一声尖啸响起,随即金毛猴伸出毛茸茸的脑袋,望着山腰的王若,嘻嘻一笑,眼中露出戏谑之色,大手一挥,山顶之上出现了一大群猴子。 随即金毛猴又是一阵吱吱呀呀地指挥,这些猴群竟然掰断粗壮树枝,朝着王若扔了下来,还有的猴子捡起地上的松果,更有甚者,抱起地上的石头,也轰隆隆地沿着峭壁滚下。 若在平地上,这些树枝、松果和石块,都不可能伤到王若分毫,可如今他身在半空,不好躲避。而且这些石块从高处砸下来,速度也是极快,威力更是非同小可,等落到半山腰处,几乎不亚于中境修士的一击了。 眼见头顶密密麻麻的树枝石块砸下来,王若心中苦不堪言,早知如此,当时就不应该对这群野猴手下留情的。如今唯有施展身法,抓住藤蔓左右摇晃,主要躲避威力巨大的石块,免得一不小心,跌落山崖,可就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了。 很快,第一波石块迎头而至,王若足尖轻点,在峭壁上凭着一根藤蔓左右腾挪,将全部石块躲闪开来,不过却被两个松果砸中。 当然,这些攻击根本伤不了王若一根汗毛,不过却是心中有气,趁第二波攻击未到,赶紧向上爬了十来步。 金毛猴看到王若不退反进,嘴角微微一翘,指挥大家不用分梯队,乱砸起来。既然没有密集的攻击石块,王若轻松躲避一下,便向上攀爬几尺,很快就又上升了一段距离。 就在王若冒着石雨和乱枝,很快攀爬到距离山顶只有四五十步的样子,却发现头顶上一下子静悄悄的,什么也没有砸下来,也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他心中一愣,难道这帮猴子看见奈何不了自己,抢先跑了?如此也好,否则等自己上去,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这帮落井下石的野猴。 就在王若松了一口气,展开手脚正要再度攀岩而上,只见山顶处又伸出一个脑袋,竟然还是金毛猴。不过此刻它也没有拿起什么石块,而是咧开嘴巴对着王若嘿嘿一笑。 一种不好的预感再次涌上王若心头,这金毛猴可不一般,虽说只是一阶灵兽,毕竟是开了灵智的,难不成又要使什么坏主意? 只见此猴一边嬉笑,一边伸出右爪,爪子上锋利的指甲闪着寒光,在藤蔓上轻轻划了一下,藤蔓的表皮立刻划破,流出一股白色的浆液出来。 “不要!”王若忍不住惊呼出口,可金毛猴哪里管他的叫喊,双眼放出凶光,并露出白森森的獠牙,朝着王若吼了一句,随即右爪变得通红,仿佛烧红了的烙铁一般,朝着藤蔓一划而下。 “唰”地一声,整根藤蔓被猴爪齐刷刷地一切两半,完全断裂开来。王若整个身子也和藤蔓一起,犹如石头一般,朝着悬崖下面飞快坠落。 “该死!”王若心中忍不住对金毛猴咒骂一声,早知如此,刚才应该一掌毙了它。不过此时哪有时间想这些,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无处着力,危在旦夕。 突然,王若想起半山腰不是还有一棵松树么?他急中生智,将手中藤蔓紧握,朝下看了一眼,将手中藤蔓一下子甩出去,刚好在松树底部缠了两圈,然后整个身子瞬间停顿下来,并朝着峭壁狠狠撞去。 王若哪里会真的撞上,抓住藤蔓,收起双脚,在悬崖峭壁上轻轻一点,将整个身子挂在半空,稳稳停了下来。 第144章 血心芝 山顶上的金毛猴见王若居然没有摔死,而是吊在悬崖上,不禁心头大怒。对着身后猴群一阵吱吱呜呜后,又搬起石头向下砸去,一时间,王若共绝壁一体,树枝与石块乱飞,好不热闹。 王若真是要被这只猴子气死了,朝着它呲牙瞪眼,可惜毫无用处。见石块砸下来,只好又左右腾挪,四处躲避。 不过这次可不一样,不一会儿,王若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如今身处绝境,上不能上,下不能下,总不能一直在这里待着,任由猴群戏耍? 而且自己左右晃动之时,发现缠绕在松树上的藤蔓也有些松动,倘若自己这样一直折腾,难免会藤蔓脱落,或者树枝断裂,到时真就遗恨绵绵,死于猴手了。 他朝下一看,“咦!”,发现这藤蔓尾巴之处,距离地面已经不是很远了,凭自己的功夫,下去应该没有问题。他心中一喜,在躲避飞石的空隙,慢慢朝着悬崖底部滑了下去。 山顶上的金毛猴一直密切注意着王若的动向,见他居然往下爬,心中大急,抓耳挠腮,很不满意,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只得指挥猴群继续扔石头。 王若看见山顶金毛猴的眼神,又气恼又好笑,心想这下看你能怎么办?待我下到悬崖底部,再转上来把你们抓住,一定要好好教训一顿。 眼看王若很快就要下到悬崖底部了,山顶金毛猴子气得呲牙咧嘴,忽然,它两只眼珠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邪恶的笑容,一下子跳了起来,站在悬崖边上,屁股一顶,竟朝着下面撒一泡尿来。 “我晕!”同样时刻关注金毛猴的王若,见它如此无礼,使用这般龌蹉的手段,差点气昏过去。只得暂停身法,脚尖一点,放开藤蔓,朝着对面峭壁跳了过去。 看来王若已经充分理解了士可杀不可辱的精髓,宁愿摔死,也不受此奇耻大辱。 但原本普通人眼中的求死之举,却让金毛猴大跌眼镜,王若跳到对面峭壁之上,手脚并用,抓住悬崖上一些微小的凸出地方,将整个身子靠在峭壁,稳稳地贴在上面,纹丝不动。就像一只爬山的壁虎,不过少了一只尾巴。 只听一阵哗啦声响,王若避开了金毛猴的这泡尿,但也让他心中十分窝火,这样手脚攀爬的方式也十分消耗体力,让他不得不闪避之后,赶紧脚尖一点,又朝着藤蔓这边跳了过来。随后抓住藤蔓,身形急速下降,比之刚才快了一倍有余。 金毛猴见这泡尿居然没有淋到对方,气得大跳,一声尖啸,命令所有野猴停止攻击,然后让它们站成一排,齐刷刷地向下撒起尿来。 王若见此,心中大恨,顾不得距离谷底还有一段距离,放开双手,脚尖在悬崖之上连点数次,来到悬崖底部树林之中,就地一滚,再急速朝旁边掠去。 就在他快速飞离谷底的时候,听见背后传来一阵雨打落叶的噼里啪啦之声,让他心中暗呼侥幸。几个飞掠,来到一处空地,回头望去。 只见刚才落地之处,树木花草皆是湿漉漉一片,甚至有一股骚味传来。 王若抬头一看,山顶上的那帮野猴见他如此狼狈,高兴得手舞足蹈、上蹿下跳,有的捂着嘴笑弯了腰,有的笑得在地上打滚,金毛猴也在前面,捧着肚子,嘿嘿地笑个不停。 王若心中实在气恼,遥遥用手一指,咬牙切齿说了几句狠话,就欲转过山头,想要爬上去教训它们。 金毛猴见此,猴爪一举,身边群猴立即停止嬉闹。它吱吱呀呀对着大家说了些什么,然后大手一挥,所有野猴转过身去,朝着山下的另一边跑去。 金毛猴还故意停留一下,朝着王若吐了一下舌头,得意地做了一个鬼脸,随即几个跳跃,消失在茫茫山林之中。 此时已经接近黄昏,雾霭渐渐升起,这片山峰顶端很快又隐入云雾之中,在夕阳的照耀下,白雾边缘呈现出一片金黄之色,仿若仙境。 王若摇摇头,立即取消了前往山顶的打算,不管自己如何气愤,此时上去,哪里还能寻得到这些泼猴的影子?千万不要再上去自讨没趣了。 好在虽然狼狈一点,五株长青花此刻静静地躺在储物戒中,也算不虚此行。王若苦笑一声,辨别方向,准备寻找今晚的栖身之所。 。。。。。。 转眼就到了第三天,太微山脉的清晨显得格外寒冷,湿气笼罩之下,一些花草的叶片上均有晨露,在朝阳的照耀下,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芒来,十分好看。 在一处奇特的山谷中,一个黄衣弟子哪有心情欣赏这清晨的美景,只见他双眼死死盯着前面不远处的一棵合抱大树,正轻移脚步,慢慢靠近。 此时大树下面,有一名身穿青色衣衫,身材玲珑的美貌女子,坐在大树凸起的树根上,双手拿着一片碧绿的树叶,含在嘴里发出悠扬的乐声,乃是民间常见的吹叶之技。 黄衣弟子走近一看,见是一位如此弱不禁风的美妙女子,当即放下心来,正欲开口,忽然瞥见女子旁边的树根上,长有三朵碗大的灵芝,每朵灵芝都是通体血红,中间有一个大大的黄色心形图案,根部扎在大树旁边的泥土之中,颜色鲜艳欲滴、香味幽远绵长。 “血心芝!” 黄衣青年大喜,连忙跑上几步,就想将此灵芝摘下。却不料旁边女子将手中树叶放下,一种柔媚入骨的声音随即响起:“这位小哥哥,你怎么如此不懂事,竟然想要偷摘奴家的灵芝,也不问问我这个主人同不同意呢?” “什么,你家种植的?”黄衣青年瞬间停住脚步,有些呆住了,随即恍然大悟道:“敢问姑娘,这荒山野岭的,此天生灵物岂能是你家种养,莫不是和小生开玩笑!” “呸!奴家和你开什么玩笑,我日夜守在这里,就是等待这丰收的果实呢,小哥哥你莫非想要夺人所爱?”青衫女子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娇媚地说道。 “啊?”黄衣青年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同时觉得此女子生得美貌动人,而且总有一种勾人魂魄的感觉,让他心里还未说话,便有些耳热心跳、骨酥筋软。 “那倘若卖给我呢,需要什么金银财宝,小生照给就是。哪怕价格再高,我也出得起的!”黄衣弟子眼神有些迷离起来,不禁柔声细语的说道。 青衫女子见状,眉眼一挑,笑道:“我这灵芝可是天大的宝贝,多少钱也不会卖的,不过家父倒是说过,他老人家常常为我的婚事发愁,如果有人愿意娶下小女子,这灵芝嘛,就当是我娘家的嫁妆,赠送给小哥哥了!” “啊?”黄衣青年闻言,心中大喜,看着眼前女子妖娆的身材,扭动的腰肢,忍不住一下子想入非非,慢慢朝着女子走了过去,同时问道:“不知岳父大人对小婿可有什么要求没有?” “呵呵,我看小哥哥便很好啊,只要你现在过来,我们即可行洞房之礼,如蒙小哥哥不弃,奴家就属于你的了!” 青衫女子此刻背靠大树,眉眼半闭,肩头青衫不经意间掉到手臂,露出里面仿若美玉雕琢而成的肩膀,和身上穿着的红色肚兜,简直风情万种,撩人心弦。 黄衣青年此刻已经双目迷离,昏昏沉沉,见眼前美人如此娇媚,哪里还忍得住。 急步跑上前来,一把搂住青衫女子,口中笑道:“我正想娶你为妻,有了如此美貌娇娘,纵然让我去死,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说完将女子拥入怀中,上下其手。 “呵呵,这可是你说的,如今我正有些口渴了呢!”青衫女子忽然神秘一笑,口中排列整齐的白齿,一下子变成一排锋利的獠牙,狠狠地朝着迷醉青年的脖颈处,一咬而下。 只听“啊”地一声,黄衣男子一下子惊醒过来,发现眼前女娇娘变得凶恶无比,原本水汪汪的眼睛也变成了三角毒眼,正戏谑地盯着自己。 同时感到全身酸软无力,心中恐惧至极,无奈身体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脖子上的鲜血,被眼前女子不断吮吸,对方还时不时停下来,露出满口鲜血的獠牙,对他一笑,吓得他魂飞天外,昏了过去。 不久之后,黄衣青年慢慢地失去了知觉,全身血液已被吸尽,成为一具枯干的尸体,咚地一声,直挺挺地倒在地上,两只眼睛布满血丝,似乎到死也不敢相信的样子。 青衫女子嘿嘿一笑,放开黄衣青年,左手一提,将对方扔进旁边不远处挖开的一个大坑。只见此坑中已经有了三具黄衣尸体,死状均是惨不忍睹。 女子抹了抹嘴角的鲜血,右手一挥,旁边的树枝飞了过去,盖在大坑之上,遮掩起来。同时左手轻轻一挥衣袖,一片红色的粉末散漫开来,四周空气又变得十分香腻,完全闻不到一丝血腥了。 第145章 蜃总管 随即女子将身上的血污处理干净,然后拿出一个圆盘,伸出右手食指在中间点了一下。 不一会儿,她邪魅地笑了一笑,一道青色流光滑遍全身,再次变成最初那清秀动人的小妹模样,坐在粗大树根上,拿起手中的树叶,开始吹奏起来,身边的三朵血心芝,依然安安静静地生长着。 就在女子手点圆盘的同时,在最初夜鹰束手而立的洞中,一名身穿绿色衣服的青年,正盘腿坐在地上,他前面悬浮着四面一模一样的圆盘,其中每个圆盘的上面,均有不同的黄点存在。 忽然,中间一个圆盘上,瞬间又增加了一个黄色光点,让绿服青年忍不住睁开双眼,只见其双眼之中,乃是一对缝状竖瞳,令人望而生畏。 “还是小青厉害,不愧是我挑选出来的族中精英,看来此行过后,也是时候给她一颗升灵丹,尝试一下进阶琴心境界了。” 青年望着眼前四个圆盘中,小青的圆盘里,已经有四个黄点,不禁满意地点点头。 随即又像想到了什么,鼻中重重哼了一声,冷笑道:“看来这若虚门的弟子也都是一些脓包,如此我再无担忧了。夜鹰那边应该也快完成布置,只要包围圈一旦形成,就可大开杀戒,也算是圆满完成此次任务了。” “出来时那些族中长老还一个个推三阻四,不想让我负责此次任务,看我回去之后,如何羞辱他们。让他们也知道,我并不是什么纨绔子弟,也有我自己的真本事的!” 想到此处,绿服青年忍不住咬牙切齿,似乎想到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不过很快又调整了情绪,两眼一闭,开始运行一种古怪的功法。 。。。。。。 在太微山脉极深之处,有一座云雾缭绕的山峰,山峰顶上,有一座金碧辉煌的建筑,宽阔宏伟,阁楼林立,应该是一个富贵之家。 大门处左右,各有两个石头雕琢而成的白蛇,皆是身体盘坐,头部高高扬起,伸出火红的舌头,准备择人而噬的样子,十分凶恶。 门头上方挂有一块牌匾,上书“白府”两个篆体大字,看起来很是讲究。左右各有一棵柱子,上面有一副鎏金对联,各自写着“山中不知年岁久,老翁门前日月长”,口气颇大,一看就是非凡人家。 此时门口处站着一位身穿华服的中年男子,倒背着双手,来回地踱着步子,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的神色,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忽然,天边传来一声鹤鸣,一只通体白毛胜雪的仙鹤,从高处飞来,只是一个闪动,便来到大宅上方,双翅一收,直直坠入地上,蓦然化作一位白衣女子,高挽发髻,端庄大方,十分高贵,朝着白府大门缓缓走来。 “路前辈远道而来,主人特命我在此等候。今日再次目睹前辈风采,真是晚辈三生有幸!”华服男子一见女子过来,赶紧走下台阶,弯腰行礼,口气十分恭敬。 “蜃总管何必如此过谦,你如今也是琴心大圆满境界,只差一步,便可成为我等存在,就不必多礼了,你我平辈相交即可!” 白衣女子正是当日赐药给小红和大白的那位仙子,今日正是赴约而来,微微一笑,对着眼前男子说道。 “这可万万使不得,前辈说笑了。我这点微末修为,在前辈眼中不值一提,主人正在大厅等候,还请前辈随我来!”那个叫做蜃总管的中年男子,连连摆手,苦笑一声,就要前方带路,将仙子领进门去。 “嘿嘿,你这也叫微末修为?倘若布下你的本命蜃阵,我这把老骨头同样找不到东南西北,说不定老死其中,都有可能呢!” 一个洪亮的声音从高空传来,只见一团火球从天而降,砰地一声砸向地面,从中走出来一位满头红发、脸泛红光的老者,稍微有些驼背,笑着走了过来。 “刚被路前辈打趣,都想找个地缝钻下去,现在袁前辈又来开我的玩笑,让我如何再去找另一条地缝呢!” 蜃总管见到眼前老头,眼睛一亮,连忙过去施礼说道。言语间却多了一丝玩笑之意,看样子和老头关系还不错。 “找什么地缝?你要真的钻了进去,我们还真的找不到北了呢,哈哈哈!”姓袁的老头大笑起来,随即抱拳对白衣女子说道:“路仙子好久不见了,依然白衣胜雪、风采依旧,让我这个行将就木的老头,煞是羡慕啊!” 路仙子白了老头一眼,嗔道:“袁老鬼,你修为比我还高上一截,就是再活上个几百年,也不见得会死,怎么老说这些,莫非算好命中有劫,马上就要应验啦?” 言语之中同样毫不留情,也不怕对方生气,看样子应该是多年好友。 老头连连点头,举起左手装模作样地掐算一番,忽然惊讶地说道:“不好,刚才心头预兆猛跳,如今一算,今日真有一劫,正是要我命犯桃花,不知仙子可否为我解难?” “袁开进,你找打!”。路仙子双眉一竖,举起右手,就要一拍而下。 “哎哎哎,路云,你这个小气女子,我不过开个玩笑,你却要玩真的,我错了行。如今在蜃总管的面前,你还是要给我留点面子!” 袁姓红发老头,赶紧向后撤步,同时举起双手,状似投降,对着白衣女子挤眉弄眼地说道。 “两位前辈,还请快快随我入府,免得主人久候,责怪我怠慢之罪!” 蜃总管见二人嬉笑打闹,偏偏又是前辈,自己也不敢笑,更是不敢阻拦,灵机一动,只好将主人搬出来,口中恭敬地说道。 路云看了蜃总管一眼,只好将抬在空中的手放下,笑道:“其实我哪里是袁老鬼的对手,不过他既然理亏,当然应该挨打。如今看在蜃总管的面子上,我且饶他这一回,但他这油嘴滑舌的性子,有时真是让我生厌!” 蜃总管连连点头称是,却不想袁开进低头小声地又来一句:“你又不是天天和我在一起,哪里惹你生厌了?” 话音未落,路云一巴掌已经狠狠拍了下来,吓得他赶紧往后一跳,躲了开去。 “二位故友,不要再嬉闹了,老夫已经久候多时,赶紧进来看看我这三个可爱宝宝,然后一起喝酒品茗,庆贺一番!”大宅之中,一个尖细的苍老声音传来,呵呵一笑。 路云再次白了袁开进一眼,笑道:“看嘛,连白老鬼都不耐烦了,要不是我今日真有要事,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一拂袖口,真的不再动手了。 “要事?”袁开进一愣,觉得有些奇怪,眉头微皱,反朝着蜃总管一摆手,让他前面带路,三人朝着院中缓步而去。 大宅里面十分奢华,亭台楼榭,应有尽有。 袁开进啧啧笑道:“白老鬼就是会享受,建了这么大一个院子,不知要花多少金银啊!” 路云嘴角一翘,调侃道:“人家白老鬼可是有三房夫人,房间当然要多一点,哪像你就一个徒弟,两人哪里找不到住处?建这么大宅子,还怕难以打理呢!” 蜃总管在前面听见,又恐二人争执起来,赶紧恭声说道:“二位前辈说笑了,金银之物,哪里入得了前辈们的法眼,这居住宅院的小问题,不过是仁者乐山、智者乐水,各有所爱罢了。” “说的不错!”只见前面大厅的台阶上,一位身穿黄色长袍的老头,正笑吟吟地夸奖一句。其头顶上一根毛发也无,整个脑袋发光锃亮,晃人双眼。 “哎呀,白兄,真是恭喜恭喜啊,这么多年终于有了子嗣,实在是天大喜事,让我也羡慕不已!”袁开进看见台阶上的老头,哈哈一笑,赶紧拱手说道。 这句话说到白姓老者心坎上,让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开心说道:“袁兄只要肯娶上一房妻妾,何愁没有子嗣,我这府上几个丫鬟颇有姿色,你若感兴趣,尽可抱去!” “白兄说得太对了,只是你也别太大方,否则怕你府上丫鬟全到了他的那里,以后你一个使唤的也没有了!”路云也过来见礼,口里却还要奚落对方几句。 袁开进老脸一红,正要反驳时,却见白姓老者连忙用手拍着他的后背,笑着说道:“倘若当真如此,那真是她们的福缘造化了,我欢喜还来不及呢!”随即对着路仙子眨巴眨巴眼睛,将二人请进大厅之中。 三人分别坐下,蜃总管吩咐底下丫鬟端进来茶水,告退一声,张罗晚宴去了。 “白兄,我们千里而来,可否看一下小宝呢?”路仙子抿了一口茶,脸上一丝期盼之色。 “当然可以!”白老者呵呵一笑,双手一拍,只见后厅转出来三位丫鬟,各自捧着一个竹篮,上面用红布盖得严严实实,端到众人面前。 白老者高兴地站起来,将其中一块红布轻轻掀开,露出躺在里面的一颗硕大的白蛋,激动地说道:“二位快看,这便是我儿!” 第146章 不下蛋的鸡 袁老头和路仙子相视一笑,连声恭喜道:“白兄真是天赐福缘,如今既有子嗣,稍加培养,定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 “呵呵,多谢二位吉言,不过如此远道而来,光是这两句祝福之语,恐怕还不够!”白姓老者小心地将红布轻轻盖上,大手一挥,让三名丫鬟将竹篮提下去,然后返身入座,嘿嘿笑道。 “哎,这么多年来,我从未见主人家主动索要礼物的,白兄你也是第一个了。不过幸好有些准备,否则怕是要被你赶出府去了。”袁开进苦笑一声,手中一个木盒朝着白姓老者飞去。 白姓老者目光一闪,伸手接过木盒,将盒盖打开,只见里面躺着一截根须,一股清香顿时扑出盒外,众人一闻,均精神一振。 “三百年的人参,嘿嘿,虽说也算难得,不过袁兄却有些敷衍了,以你的身家,怎不拿出一点真正的宝物,让我们开开眼界呢?”白姓老头并不是很满意,眉头一皱,十分勉强地说道。 “哎哟,白兄有所不知,我这么多年一直坐吃山空,哪里比得上白兄你的家大业大啊。如今这人参,还是我到处寻觅而来。此时二夫人身子肯定虚弱,正好用此参补补身子,调养调养啊!”袁开进赶紧一抱拳,连连诉苦。 想到人参真是滋补之物,很适合二夫人此刻的情况,白姓老者才面色缓和,说了一句:“多谢袁兄费心了!”随即又将目光转向路云仙子。 路云微微一笑,同样手中飞出一个玉盒,然后慢慢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什么也不说。 白姓老者目光一闪,将玉盒轻轻打开,随即惊呼出声:“养魂木!”,声音充满狂喜之色。 袁开进见此情景,也是一愣,大有深意地看了路云一眼,若有所思。 只见盒中静静躺着手指大小的一截树枝,看起来平淡无奇,但倘若用神识附在上面,便有一种温暖如春的热流经过全身,让整个身子和神魂都有一种暖洋洋的感觉,特别舒服。 白姓老者哈哈大笑过后,似乎想起了什么,对着路云说道:“路仙子真是好手笔,连对进阶元婴都有帮助的奇物也拿了出来,不会是单纯送的贺礼?” “难道有什么事情有求于我?尽管说出来便是,今日这养魂木我可是要定了的!”随即大手一挥,空中两个盒子消失不见。 袁开进也是目光闪闪,看来这路云还真有什么要事了。 只见路云仙子放下茶杯,微微一笑,说道:“白兄真是快人快语,今日我献上这养魂木,主要是想请白兄帮个忙,对付一下即将前来的南宗势力。” “什么,南宗?”袁开进一下子站起身来,双目圆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语。 白姓老者闻言也是脸色大变,阴沉地说道:“路仙子不会想凭借这么一截养魂木,就要老夫去和南宗拼命?纵然加上百十个我,也不会是南宗的对手,你这个要求不觉得过分了么?” 路云并未生气,而是咯咯一笑,掩嘴说道:“我哪里会做如此想?不过最近几日,我的手下确实在太微山脉边缘处,发现了一些踪迹,竟有人使用南宗的不传之秘驭兽之术,将一些低阶灵兽化为他用,此人必定是南宗的核心弟子无疑了。” “所以我猜测,有可能是他们发现了我们的藏身之所。这些先头部队倒是好打发,就怕引来更厉害的角色,到时还请白兄为我等抵挡一二。倘若真是南宗的其他强者过来,我等自是无法抵挡,白兄也不用插手了。” “嘿嘿,倘若真是强者过来,我插手也没用,自然也要逃之夭夭的,但只要是腾云境的角色过来,看在养魂木的份上,我自会替你抵挡一二,如何?” 白姓老者沉吟了一会,并没有送还养魂木的打算,打定主意,嘿嘿说道。 “路云,那你是如何处置的?你要知道,我们两个可都是他们要找的人,白兄是此地地主,反而不打紧,你可别轻举妄动,打草惊蛇啊?”袁开进依然没有坐下,一脸震惊,忽然想起什么追问道。 “我派了手下的红蛙和白虎去处理此事,让他们暂时不要动手,调查清楚后回来禀报,再做商议。如今正好你在,对此可有何良策?”路云知道此事对袁开进非同小可,正色询问。 “倘若这么多年过去,他们仍要赶尽杀绝,我袁某也不想再逃了,还不如和他们拼个你死我活,回去之后我立刻召集人手,准备战斗。” 袁开进一掌拍在桌上,口中咬牙切齿地说道,桌上茶杯一下子跳起,啪地一声落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唉,袁兄莫急,事实还没有弄清楚,你怎能轻举妄动?等路仙子手下之人,打探情况之后,大家再商议此事,不要急在一时嘛!”白姓老者赶紧劝道。 这时身穿华服的蜃总管走了进来,看见地上的茶杯碎片,顿时一愣,赶紧叫一个丫鬟过来收拾干净,随后恭声说道:“主人,袁前辈、路前辈,侧厅已备下酒菜,三位夫人都已就坐,还请大家赶快入席!” “走走走,咱们边吃边谈,既来之,则安之。你们放心,我三人结盟已久,如此大事,我定不会置之不顾的!”白姓老者呵呵一笑,站起身来,边走边说。 “多谢白兄!”袁开进和路云都是一喜,赶紧连声称谢。 三人穿过侧门,走过一个连廊,来到另一处房间,只见中间有一个大圆桌,上面已经密密麻麻摆满了酒菜,旁边坐着三位雍容华贵的夫人,正站起身来,朝着袁开进等人施礼。 “三位夫人赶紧坐下,袁某和路仙子今日就叨扰了!”袁开进赶紧上前几步,笑着说道。 领头的黄衣夫人正要答话,中间的绿衣夫人妩媚一笑,抢先说道:“二位前辈是请都请不来的贵客,奴家今日幸会,还是前世修来的福分呢!” 白衣老者满意地点点头,说道:“这就是二夫人,如今为我白某赓续血脉,功不可没,今日定要尽兴而归。来来来,坐,坐,坐!蜃健,你也来坐下,替我好好招待二位。” 抬起手招呼袁、路二人坐下,同时一指蜃总管,让他也坐在了大夫人身旁。 黄衣夫人脸色阴沉如水,鼻中哼了一声,不满地说:“二妹真是没规矩,也不讲究尊卑,胡乱说话,万一惊扰了客人怎么办?” “哟,大姐这话我可不爱听了,我说话有这么难听么?倒是你咯咯乱叫,难不成这家中不下蛋的鸡,如今也要学人家打鸣了不成?” 绿衣夫人可不是省油的灯,此时正是大红大紫之时,深得主人喜爱,哪里忍得了这口气,白了黄衣夫人一眼,反唇相讥。 “什么,你竟敢如此放肆,看我今日不教训教训你!”黄衣夫人气急,也管不了那么多,这句话戳中了她心头的痛处,一拍桌子,站起身来,端起面前的一杯酒,朝着二夫人一泼而去。 “哎呀!官人,你可要替我做主啊!”绿衣夫人猝不及防,被这杯酒淋得发鬓微湿、脸颊淌水,狼狈不堪,趁机大哭一声,向白姓老者告起状来。 “你这个疯婆娘,你要干嘛,赶紧给我住手!”白姓老者一急,反手虚空给了黄衣夫人一个耳光,随即护住绿衣女子,满脸愤怒之色。 “好你个白光头,平日里专门宠爱她们,连我的房间也不跨进一步,今天竟然还打我,我跟你拼了!” 黄衣夫人也是眼泪连连,嘶声叫道。同时举起双手,向白姓老者抓去。 白姓老者眼中一寒,一股强大的气劲瞬间将黄衣夫人击飞出去,只见砰地一声,撞到对面墙壁,然后慢慢滑下来,发髻散乱。 大夫人哪里受过这等委屈,顿时大哭大闹、哭天抢地,哪里还有丝毫雍容华贵的样子。 “真是扫兴,蜃健,你将这个疯婆娘给我拉回去,关在屋里不许出来!”白姓老者气极,用手一指,让蜃总管拉着大夫人回去,随后弯下身子,小声地哄着绿衣女子。 见白姓老者护着自己,绿衣夫人的眼底闪过一丝狡黠,低声说道:“官人,容我回去换身衣服,再出来陪两位客人!”告退一声,缓缓转身离去了。 “唉,这些个不知好歹的娘们,真是让二位见笑了,来来来,喝酒,喝酒!”白姓老者回到位置上,不由得有些尴尬,对着旁边目瞪口呆的云、袁二人笑道。 袁开进赶紧赔笑道:“白兄有这么三位佳人陪伴,我羡慕还来不及呢!” “袁兄如此羡慕,何不多纳几房妻妾,来个什么八、九姨太之类的,应该很是热闹。”路云当即掩住樱口,对袁开进呵呵一声。 “哎呦,看你出的什么馊主意,就是白兄这三位夫人,我看了都是头疼,要是真有个八九位妻妾,我老命怕都是要断送了喽!” 袁开进一拍自己的脑袋,不敢想象地说道,惹得白、路二人哈哈大笑。 第147章 东窗 席间只剩下一位红衣女子,正是三夫人,见大家聊得开心,莞尔一笑,说道:“既然官人和贵客如此高兴,小女子愿意献舞一曲,不知官人意下如何?” 白姓老者见三夫人如此乖巧,甚是欢喜,点头应允。其实平日里也最是宠爱她,不过她肚子同样不争气,让二夫人抢了先机。 三夫人微施一礼,然后走到空处,让边上两位婢女弹琴拨弦,自己则翩翩起舞。一颦一笑之间,勾人心魄;一手一足之间,妙曼非常,看来是一位高明的舞者。 白姓老者三人推杯换盏,高谈阔论起来,更多的则是商议刚才路云仙子提出的南宗之事,毕竟此事尤为重要,大家都不敢掉以轻心。 就在三人席间谈论要事的时候,离此处还隔着好几处阁楼的一个房间之中,里面正有二人在小声交谈,竟然是蜃总管和大夫人。 “蜃健,你说是与不是,这个骚狐狸如今生了三个蛋,便想骑在老娘头上作威作福,真是反了天了。要不是白老鬼护着她,我可要她好看!”大夫人如今还在气头上,咬牙切齿地说道。 “哎呀,你就让着她一点,又有何妨?她此时正是得势之时,你又何必招惹她?”蜃总管一边用手拍着大夫人的后背,一边安慰地说道。 “哼,你还不是一个怂包。今天正是为我出头之时,却一言不发,你那平日里的威风哪里去了?”大夫人嗔了旁边的蜃总管一句,似乎十分亲密的样子。 “白老鬼在场,我怎能随便出手?你且稍待些年月,等我进阶腾云,就可正大光明地带你走,那时白老头就算想阻拦,也不可能了!”蜃总管赶紧哄了她一句,随即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你去哪儿?”却不料大夫人一下子将他的衣袖拉住,妩媚一笑说道。 “我回去应付应付呀,不可能就待在这里!”蜃总管苦笑一声。 “你没听刚才白老鬼说的么,让你看着我,不要让我胡闹呢!他们席间肯定要喝酒谈天,说不定折腾到深夜呢!如今正是相逢良机,让我领教一下你蜃健的厉害!” 大夫人一声浪叫,将白玉手臂缠住蜃总管的脖子,红唇紧紧贴了上来。 “你别着急嘛,等我像往常一样布置出迷幻蜃景,到时随你怎么叫都可以!” 蜃总管虽然同样意乱神迷,却心中清醒,左手刮了一下大夫人的鼻子,抬起右手往空中一抹,同时口中念念有词,只见二人所在的位置,猛然升起一团迷雾,随即很快散去了,只是二人不见了踪影,房间空空如也。 就在二人身影消失不久,房间内的屋顶上,有一只毫不起眼的灰蛾,忽然煽动了两下翅膀,快速地从窗户缝隙处飞出,朝着远处的另外一个房间翩翩而去。 这个房间此时有两个人,一坐一站,似乎在等待什么。正是二夫人和一位绿衣丫鬟。此刻的二夫人早已换好了另外一件衣衫,却并未立刻前往偏厅。 飞蛾从窗口飞了进来,轻轻落在二夫人的手背之上,煽动着灰色的翅膀,将头上的多节触角碰到手背上的肌肤,一道道细微的流光在触角上闪动,似乎在交流什么。 “嘿嘿,真是天助我也,你这个贱人,以前总觉得你和蜃健有些怪怪的感觉,如今终于让我逮住马脚,看你今日如何收场?”等到飞蛾触角上微光不再闪动,二夫人忍不住哈哈大笑,十分惊喜地样子。 将飞蛾交给旁边的丫鬟,激动地说道:“你从灵兽山弄到的这个小东西真的不错,帮了我的大忙,我绝不会亏待你的。你将飞蛾养好,等我收拾了大夫人,还要收拾那个不要脸的小狐狸。” 旁边丫鬟连连点头,也是十分高兴。拿出旁边的灵兽袋,小心地将飞蛾收了进去,别在腰间,其小心翼翼地样子,看来真把这飞蛾当了宝贝。 她自从跟了二夫人,一直没有受到重用,想不到这一次借助哥哥从灵兽山弄出来的飞蛾,立下大功,心中不提有多高兴了。 “正所谓抓贼抓赃、捉奸捉双,我现在立即去偏厅陪老爷吃饭,你稍微耽误一会,便过来直接向老爷告密,一定要当着袁开进和路云的面,大声说出来,哼哼,我们就等着看好戏了!”二夫人眼中毒辣之色一览无遗,嘴角浮现一丝邪恶,诡异地笑道。 “是,夫人。不过我前面跟夫人提起的事情,还请夫人为我留心!”丫鬟低着头,很是温顺的样子,但言语之中,似乎有什么事情有求于二夫人的样子。 “你放心,你那件事情乃是小问题,只要此事办妥,我立刻就可以给你解决掉。我先过去了,你记住我刚才说的话,不要有任何闪失!”二夫人看了丫鬟一眼,眼底闪过一丝不满,但并未立刻出声呵斥。 很快,二夫人重新回到偏厅,正好三夫人一曲舞罢,笑着说道:“我看二姐姐眉眼含笑,难不成还有什么喜事不成” 二夫人微微一笑说道:“今日是我儿百日宴辰,我当然高兴了,更难得三妹歌舞助兴,实在是锦上添花啊!”恭维三夫人几句,只不过心底深处,掩藏着一丝厌恶。 还未等三夫人接过话来,白姓老者却站了起来,举起酒杯,对着众人说道:“今日是我儿的好日子,更难得两位挚友前来祝贺,我在此提杯薄酒。” “一祝我儿健康成长,二祝夫人身体安康,三祝大家道法精进,请各位举杯,来,喝!”说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哈哈大笑起来。 众人赶紧也站起来,口中说着祝福的话,干了杯中酒,一时间,其乐融融,宾主尽欢。 “不好了,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只听外面传来一声惊叫,一位绿衣丫鬟惊慌失措地闯进了饭厅,差点摔倒在地面,一个踉跄,连滚带爬地扑过来。 “干什么,一点规矩都没有,贵客在此,你这是成何体统?”白姓老者正在言谈甚欢之际,忽然被这丫鬟扫了兴致,不禁勃然大怒。 “不是,老爷,我。。。我。。。”丫鬟似乎被吓着了,一时间脸色苍白,跪在地上,口中结结巴巴地,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没用的东西!”二夫人忍不住在心底暗暗骂了一句,脸上却未表现出任何不满,反而堆起笑容,状似关切地问道:“什么事情如此慌张,你可慢慢说来!” 绿衣丫鬟听见二夫人的话,瞬间定下神来,仍然有些着急地说道:“奴婢刚才恰好路过大夫人房间,恍惚听见房间里面有人争吵,我不敢推门进去,只在门边听了一下,里面好像是蜃总管和大夫人的声音,而且全都是一些甜言蜜语、调情之言,我心中大惊,赶紧慌慌张张跑过来,给老爷和二奶奶你们汇报一声。” “什么?” 白姓老者原本并不在意,听到此处却是一下子怒目圆睁,蹭地一下子站起来,用手指着绿衣丫鬟大喝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席中诸人皆是一愣,唯独二夫人眼底闪着欢喜之色,却发现三夫人正扭头看向自己,连忙脸色一正,装出一副十分惊讶的样子来。 绿衣丫鬟见老爷发怒,心中大惧,赶紧磕头如捣蒜,浑身抖个不停,口中连连喊道:“奴婢说的千真万确,不敢有半句虚言!” “那你过来可有惊动她们?”二夫人接着追问一句,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当时她们正顾着欢乐,没有注意到我,相信现在肯定还在大夫人的房间里面,不信二夫人可前往查看!”奴婢埋头哭泣,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反了这是!”白姓老者听到此处,哪里还听得下去,一掌拍在桌上,瞬间酒桌四分五裂,满桌酒菜洒了一地,吓得众人连忙闪避。 “走!”还未等话音落完。已经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白姓老者一个闪动,便消失了身影。 二夫人则带着袁开进和陆云仙子,以及一帮府中之人,穿过几个回廊,很快来到了大夫人的房间面前。 只见白姓老者已经站在门口,眼中闪烁着疑惑之色,大家走近一看,房间内桌椅板凳、床单被褥等物件,皆是干干净净、摆放整齐,整个房屋空无一人。 “大胆,你这个奴婢,竟然诬陷大夫人贞洁,看老爷怎么收拾你,来人啊,先给我拖出去!”三夫人一下子脸沉如水,指着绿衣丫鬟骂道。马上就有一个仆人站出来,想要上来架走对方。 “慢!”白姓老者一摆手,示意仆人退下,鼻子在空中嗅了几下,似乎闻到了什么气味。眼中厉色一闪,右手高高举起,同时手中多了一柄绿色宝剑,正闪耀着寸许光芒,朝着前面虚空之处一斩而下。 只听“呲啦”一声,宝剑就像切开了什么布帛一般,一处幻境顿时烟消云散,露出里面的情景来。 只见一个白玉床横卧其中,大夫人和蜃总管丝毫未挂,相互纠缠,正是浓情时刻的鱼水之欢景象。 第148章 蛋不见了 路云和袁开进以及手下丫鬟仆人赶紧转过身去,心中苦笑不已。 众多下人有些想偷偷转过头去看看,却最终不好意思,也没有这个胆子,还是老老实实地背对着。 唯有满脸得意的二夫人和掩口惊呼的三夫人,以及脸现杀机的白姓老者,三人依然死死盯着眼前二人。 二人正在激情时刻,哪里想到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瞬间大惊失色。 大夫人立刻羞红了脸,随手一召,将床头的长袍摄过来裹住身体,站在一旁一句话也不敢说。 蜃总管则是脸色一白,心中大叫:“完了!”大脑一片空白,连衣服都忘记穿了,一下子站起来,手足无措。 这一幕让二夫人和三夫人惊叫一声,连忙别过脸去。 这一声惊叫提醒了对方,手忙脚乱地将衣服穿上,心思也活动起来,自己的这个幻境极其高明,没有人事先警示的话,就算从幻境中间走过,也不会有任何发觉,今日如何露馅了呢? 但如今可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此刻东窗事发,自己唯有想想办法,求得一线生机。 “扑通”一声,蜃总管双腿跪地,口中凄惨地喊道:“老爷,饶命啊,看在我跟随您这么多年的份上,饶我一死!”随即以头碰地,如捣蒜一般。 白姓老者此时气得发抖,看都不看蜃总管一眼,反而指着大夫人吼道:“你们竟然真的蛇鼠一窝?你,你,你这个女人,想不到背着我做如此龌蹉之事,难道忘了你我乃是结发夫妻,我今日定不饶你!” 听见白姓老者喊出蛇鼠一窝,身后的袁开进忍不住扑哧一声,强忍笑意,别过脸去,心中感叹,这个用词绝了。二人真的是一只老鼠一条蛇,却不好意思再笑出声来。 路云赶紧白了他一眼,嘴角微动,传音过去,不知说些什么。袁开进瞬间脸色微变,暗暗点头。 原本红着脸的大夫人听闻此言,却是惨笑一声,把胸脯一挺,抬头厉声说道:“亏你还记得我们是结发夫妻,你有多久没有踏进我这房间的门槛?你可知这么多年以来,我是如何孤独寂寞?你只知道天天和这两个狐狸精纠缠,哪里管过我的死活?” “这些年来,如果没有蜃健的细心陪伴,我都不知道已经死去几回了,你还好意思在此讲什么夫妻情义,今日既然事情已经挑明,我也不再隐藏了。” “蜃健,你给我起来,不用求他,我倒要看看,他今天要怎么着?”大夫人却发起怒来,声声不忿,句句血泪。 蜃健根本不敢起身,还是跪在地上捣蒜一般不停磕头,口中一直出声告饶,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 白姓老者闻言一愣,想不到大夫人愤怒直言,不但大方承认自己的奸情,还历数他这些年来的过错,想到自己这么多年,对她确实没有什么陪伴,不禁怒气稍减,有些犹豫起来。 “哟!还是恶人先告状,竟然说起老爷的不是了。你如今在我儿百日宴辰的好日子,当着两位贵客的面,做出如此下流之事,莫非还有理了不成?”看见老爷的表情变化,二夫人赶紧嘴角一歪,上前数落。 “你这个多嘴泼妇,我今天定是拜你所赐,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大夫人一见绿衣女子上前,顿时火冒三丈,右手中指一弹,一道风刃夹杂着呼啸之声,朝着二夫人射去。 二夫人眼中狡黠之色一闪,赶紧躲在白姓老者身后,哎呀叫了一声,露出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让旁观的路云看得连连摇头,很不喜欢此女。 “放肆!”白姓老者大喝一声,一口气将风刃吹了开去,同时高高举起右手,就要一巴掌拍死大夫人。 “不可!” “不要!” 竟然是袁开进和路云同时开口,劝阻道:“白兄,一日夫妻百日恩,何况你二人乃是结发夫妻,如今就算有点过错,也可慢慢调教,切莫伤了家中和气!” 白姓老者闻言,空中手掌一下子停住,慢慢放了下来,微不可察地点点头,看来还是有点舍不下这多年的情义。 “哼!强宾不压主,我们白家的事情,轮不到外人来管。还请二位贵客不要胡乱开口,免得惹祸上身的好!” 二夫人见此情景,心中有些焦急起来,如果这回扳不倒大夫人,以后吃亏的说不定就是自己了。赶紧晃着脑袋,冷嘲热讽地说道。 袁开进和陆云原本抱着劝和的态度,此刻被二夫人抢白一番,不由得也有些生气,分别向后退了一步,不愿再多说什么了。 “大夫人先押下去等候发落,我先把蜃健这个兔崽子宰了再说!”白姓老者对大夫人也下不了手,看见地上仍然磕头不止的蜃总管,心头火起,抬手便是一剑刺了下去。 “不要!”谁知大夫人见此大急,瞬间扑过来挡在蜃健的前面。 “噗呲”一声,绿色长剑洞穿她的胸膛,一串血线飙出来,在地面洒下了星星点点的血迹。 “夫人?”白姓老者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下子呆住了,赶紧上前抱住她,脸上露出不舍之色,略有哭腔地说道:“夫人,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了一个区区的老鼠,把自己性命都丢了!” 大夫人此时口吐鲜血,却含血笑道:“老爷,这么多年,他一直陪着我,让我这颗枯死的心重新活了过来。所以,老爷,我临死求你一件事,放过他!这样我也死得瞑目!” 白姓老者双眼含泪,忍不住点点头。 大夫人见夫君答应,放下了多年以来一直背负的沉重包袱,瞬间解脱了,感觉无比的轻松自由,对着白姓老头一笑,缓缓闭上了双眼,死在了对方的怀里。 “不!” 白姓老头仰天长啸,悲愤异常。一时间,以前的种种恩爱场景浮现在眼前,让他心潮激动,无法自控。 见大夫人死去,二夫人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志得意满地望着眼前一幕,要不是老爷在场,她估计都要哈哈大笑起来了。 三夫人则脸色阴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白姓老者止住悲伤,慢慢站起身来,脸色面沉如水,突然手中长剑一抖,一瞬间劈出三道剑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地上还在磕头求饶的蜃总管,闪电般斩去。 蜃总管似乎忙着求饶,根本没看见这三道剑光,一下子被切成三截,死的不能再死。 “不好!” 白姓老头脸色巨变,根本来不及对周围之人说什么,一身庞大灵力瞬间爆发出来,身体冲天而起,捅破屋顶瓦片,飞在空中,变成一头巨大无比的白蛇,身上鳞片坚硬如铁,双眼如炬,左右环顾,口中伸出火红的舌头,呲呲地伸缩不定,随时可能择人而噬。 众人被白蛇灵力一震,全都摔出去七八步远,一个个头晕眼花,四肢发麻。袁、路二人则不受丝毫影响,脸上却有震惊之色。 “这蜃健果然有些门道,居然在我们三人的眼皮子底下溜走,连白老鬼都没有丝毫察觉,我以前还是有些小看他了!”路云望着蜃健尸体化为一阵青烟消失不见,神情有些异样。 “这应该是他的一种本命神通,他可是属于极其少见的蜃鼠一族,在我们古兰国十分少见。在百兽大陆的暗黑森林里面,我倒是知道有一族生存在那里!”袁开进说起阅历,可比路云丰富一些,此时回忆起往事,有些凝重地说道。 “也不知他究竟什么时候逃走的,但以白老鬼滔天的修为,我估计他跑不了的!”路云又看着气势无边的白蛇,笑了一下。 “那也不一定,蜃鼠一族有一些很特别的天赋神通,不是我们所能了解的。不过不管怎么说,我俩都不适合再待在这里了。” “等白老鬼下来,我们就向他辞行,回去还要好好调查今天你说的那件事情,才是正事。免得南宗真的派人过来,搞得我们措手不及,无法抵挡!”袁开进很平静地说道,在他不开玩笑的时候,路云都要恭敬几分。 “袁兄说的是!”路云刚刚开口答应一句,只见空中白蛇倏忽不见,其硕大的身躯瞬间化为白姓光头老头,出现在二人面前,脸色难看至极。 “如何,白兄!”袁开进抱了抱拳,开口问道。 “此贼应该已经修成了蜃境分身的神通,刚才迷惑了我们,才得以逃脱,如今我探查方圆百里,竟然没有发现,看来他应该是还有某种隐匿气息的天赋功法。” 白姓老头摇了摇头,不过并未气馁,对旁边东倒西歪的人说道:“传令下去,遇见蜃健此贼,格杀勿论。同时封锁所有辖区地界,严加防守,千万不要让他跑了!” 还未等地上的人起来回话,大厅方向忽然跑过来三名丫鬟,哭哭啼啼地说道:“老爷,刚才不知怎么,一阵怪风吹过,三个小少爷都不见了!” 第149章 小青 “什么!” 白姓老者闻言,心头巨震,身形一闪,宛如一股飓风,朝着大厅疯狂吹去,转眼间不见了踪影。 “什么,我的儿?” 刚刚从地上爬起来幸灾乐祸的二夫人,一下子呆住了,哭天喊地的朝着大厅跑去,一脚踩在身下长裙上,忍不住摔了一跤。却顾不得疼,直接化为一条绿色巨蛇,朝着前方游动。 正是:才施毒计薄情女,转眼祸事临头上。别人有泪偷欢喜,自己有泪哭断肠。 三夫人此刻虽是惊讶,眼中却暗藏着一丝喜色,带着众人赶了过去。 袁、路二人互相看了一眼,苦笑一声,原本想要告辞的二人,此刻却万万不敢妄动,白府失窃,自己可不能随便就走了,免生嫌疑。 望着眼前空空如也的三个竹篮,二夫人哭得死去活来,白姓老者也控制不住自己,浑身颤抖,捏着的拳头几乎可以攥出水来了。 “白兄,如今你家中逢此变故,我二人不宜久留,特向白兄告退一声,先回去处理其他事情去了!”见大家都不敢说话,气氛颇为尴尬,袁开进上前一步,拱手说道。 “且慢!不是我不相信二位,而是此事关系到我的血脉子嗣下落,还要委屈二位在我府上多住两天,等我抓到蜃健此贼,再向你们赔罪如何?”白姓老者转过身来,咬牙切齿地说道。 “可我那里如今正有要事,关系到我和袁兄的生死大敌,岂能在白兄这里长期滞留不归?”路云有些不满意,站上前来说道。 “还请路仙子放心,不会耽误你们太久时间,多则五日,少则三日,一定将此贼带回来问个清楚,在此期间,还请两位安心等候,我将亲自前去抓捕。” 虽然听出来路云的不满情绪,白姓老者却没有丝毫让步的意思,一甩手,变身一条白色巨蟒,化为一道遁光,嗖地一声,飞天而行,转眼不见了踪影。 路、袁二人相互看了一眼,苦笑起来,这下看来真的一时半会走不了了,只好就近坐下。 路云两眼一眨,意味深长地问道:“袁兄,刚才见白老鬼现出原身,气势磅礴,不知比你如何啊?” “嘿嘿,仙子说笑了,白老鬼乃是腾云大圆满的境界,我只是上境修为,哪里能和他相提并论?倒是你气息饱满,难道要进阶中境了不成?”袁开进眼睛一瞄路云,将她修为说得一分不差,赞叹起来。 “我这点微末修为,袁兄就不要取笑了,倒是南宗真的袭来,袁兄可要多照拂小妹一二!”路云微微一笑,话题一转,聊起二人关心的事情来。 府中众人在三夫人的指挥下,很快恢复了正常秩序,三名照顾竹篮的丫鬟,则被带到其他地方询问,不一会儿,有人为路、袁二人端上热茶,一切似乎又归于平静了。 。。。。。。 若虚门的牌坊下面,此时观天镜前,有一名女子守着,却是苏醒长老,其余长老皆不见了踪影。 而观天镜上的众多光点依然闪烁不停,只是在宽大的镜面上,这些闪烁的光点几乎看不到移动的轨迹。 苏醒半闭着眼睛,好像在闭目养神,忽然身后传来一个朗朗的声音:“苏仙子,你可以下去好好休息一下了,如此辛苦,我们其他人可有些不好意思!”说话之人一身黑袍,缓缓走了过来。 “既然大家说好了,一人值守一天,我自然要尽责看护。此时似乎还未到换班的时间,墨兄不觉得来早了么?”苏醒睁开眼睛,微微一笑。 他们当日交换会结束以后墨规提议,一人值守一天,大家也都觉得没什么问题,纷纷同意。不过休息之人也不好回自己的洞府去,便在旁边问心阁里谈天说地,留下一人看守观天镜。 “苏仙子在我辈之中,才貌双全,追求者众多,我再不来献一下殷勤,怕是苏仙子都不曾知道有我这个人了!”墨规嘻嘻一笑,开了一个玩笑。 “墨兄说笑了,既然你来了,我便回去休息一下,对了,昨天我仔细看了一下观天镜,发现远处的十多个光点,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不再移动,也不知怎么回事,同时未接到任何求助信号,墨兄可要多关注一下!” 苏醒揉了一下眼睛,也有些疲倦的样子,站起来叮嘱一声。 “没事,可能这些弟子聚在一起商议事情,毕竟有些灵药,需要众人联手才可取得的,只要他们没有给我们传来消息,就是安全的,你不要多心!”墨规点点头,并不太关心观天镜的事情,有些敷衍。 “行,那墨兄就辛苦了!”苏醒虽然觉得不妥,但也没感觉到什么异常,只能点点头,随即一拂衣袖,缓缓向问心阁走去。 见苏醒不见了身影,墨脱才慢慢坐下,看着观天镜里面的几百个光点,沉思起来。 。。。。。。 太微山脉深处,王若正将一株草药从泥土之中取出,这药根须细密,主茎瘦长,茎干快到顶部时才分出枝叶,叶脉很窄,拖着长长的叶尖,虽是叶子却散发着一股花香。十来片叶子迎风摇摆,好似凤凰的尾巴一般,特别好看。 “又得一株凤尾草,嘿嘿,看来今天收获还不错!”王若开心地望着手中的灵药,十分满意,灵光一闪,将其收进了储物戒之中。 正当其准备迈步前行之时,忽然远处传来一阵若隐若现的吹叶之声,如泣如诉,幽怨婉转,好像一位失去丈夫音讯的女子在哭泣一般,听了让人肝肠寸断。 王若一愣,抬头看向远方,只见远处有一棵高大的树木,很是特别,顶如华盖,叶茂枝繁,好一个乘凉的绝佳之所、躲雨的首选之地。 声音正是从大树下传来的,透过密密麻麻的荆棘草丛,竟然能传播这么远,让他也是有些讶异。 不过大树底下,正是血心芝喜欢生长的地方,王若心中一动,奇树之下多有奇花,是应该过去看看。 只是既然那里已经有人了,纵然有什么灵药,应该已经采摘完了!王若心里这样想着,心中存了侥幸之心,慢慢搜寻过去看一眼,万一有什么惊喜呢? 主意已定,他边走边看,朝着大树走了过去,距离越近,吹叶之声越是清晰,如今倒像是一位绝色美女,在自己的耳边喃喃私语了。 王若觉得脑袋有些晕乎乎的,有点像美酒微醺一般,不禁长吸一口气,运起玄虚之气,将大脑中的迷糊感觉冲得无影无踪,眼睛一下子恢复了清明,甩了甩脑袋,有些警惕地走过去。 只见大树主干粗大异常,竟有两人合抱之势,树下粗壮的根茎处,有一位披着轻纱的女子,正双手拿着一片树叶,闭上眼睛忘情地吹奏。 就在姑娘脚下,三朵碗口大小的灵芝通体血红,心型图案部分更是天然深黄,表面上还有几颗露珠,反射出周围的绿树红花,同时散发着淡淡幽香。 “血心芝!” 王若惊喜地暗暗叫了一声,想不到一直苦苦寻觅的灵药,这么快就找到了,不过随即又感觉到不对,这个女子是谁? 似乎感应到了王若的存在,青衫女子取下了唇边的绿叶,看着对方藏身的草丛笑了一下,慢条斯理地说道:“是谁在那里偷看本姑娘啊,为何不敢现身相见,难道害怕奴家吃了你不成?” 王若见行踪被发现,略显尴尬,赶紧走出草丛,笑着说道:“姑娘勿怪,我只是从此处路过,被姑娘美妙叶声吸引,一时间忘乎所以,并非什么坏人!” “哦,并非坏人?呵呵呵,那就好了,要不这大山深处,我又是一个弱女子,孤身一人在此,真有人动了什么坏心思,可教奴家奈何啊!” 青衫女子嘻嘻一笑,眉眼之间微光动人,自有一种让人柔弱无力的感觉,忍不住想一把抱在怀中,好好疼爱一番。 王若此时眼中带光,脸上有些害羞的样子,对着女子说道:“还未请教姑娘芳名,更不知姑娘脚下的这三朵红花,看起来颜色鲜艳欲滴,闻起来香味幽远绵长,不知是何物?” “奴家叫做小青,公子不弃,叫我青儿即可。至于脚下的这几朵灵芝嘛,叫做血心芝,乃是一种天地灵物。公子如此关心此芝,莫非想要得到它?” 叫做小青的女子双眼含情,轻轻抚摸着脚下的灵芝,嘴角翘起一丝笑意,瞥了王若一眼,柔声说道。 “哦!真是血心芝!太好了,我寻找此物很久了,想不到竟在这里碰见!”王若脸上大喜,就欲上前来摘取。 “公子寻找血心芝?呵呵,不瞒公子,此灵芝乃是奴家千辛万苦培育出来的,如果你想得到它,一定要先得到我!”小青脸上泛起红晕,害羞地掩住樱口,眼睛瞄着对方,小声说道。 此语一出,仿若春风拂面,让旁边的含羞草都裹紧了叶子。此刻万物复苏,花草竞相开放,看来春天真的来了。 第150章 初试锋芒 “得到你?”王若双眼放光,一下子兴奋起来,向前走了两步,又有些踌躇的样子,嘻嘻笑道:“不知姑娘此话何意?” “奴家自小父母双亡,跟着奶奶在这山中,独自种花维持生计,一生孤苦伶仃,实在是辛苦。” “如今想要觅一个如意郎君,和我一起白头偕老,共度余生。今日幸遇公子,不知公子觉得奴家如何?只要公子有意,我栽种的这些血心芝,自然就是你的啦!” 小青想起凄惨身世,泫然欲滴,一副楚楚可怜的病西施模样。 “姑娘宛若天仙,容颜绝世,小生如能娶到姑娘为妻,真是前世积了天大的功德!就不知这嫁娶之事,需要什么聘礼?”王若双眼有些朦胧,向前走了两步,看样子已经意乱情迷了。 “公子才貌双全,奴家甚是满意,哪里想要什么聘礼,只要你到我这里来,我们二人即刻对着此树祭拜天地。以天地为媒、以花草作聘,可就地入了洞房,护我一世周全!” 小青说到此处,含情脉脉,青衫半脱,露出羊脂玉一般的雪白肌肤,看了令人血脉贲张。 王若似乎早已经迷醉其中,上前几步,一下子抓住小青的手臂,眼中喷火,口喘粗气,忍不住急声说道:“那我们就立即拜了天地,我是一刻也等不了了!” 看见王若如此神色,小青轻蔑地一笑,凑近王若的耳边,妩媚地轻声说道:“等奴家悄悄告诉公子一个秘密,保证你特别惊喜!”说完眼睛瞬间变成三角形,露出邪恶的凶光,朝着脖子一口咬了下去。 只听“嘎嘣”一声,一声尖叫响起,小青的身躯在空中翻了几个跟斗,狠狠地摔在不远处的草丛之中,疼得呲牙咧嘴。 而神情迷糊的王若,此刻神采奕奕,哪有一丝意乱神迷的样子,其肩头处露出长河弓的一角,上面还有一些血迹。地上则有一枚尖牙,挂着几丝血丝,滚落在自己的脚下。 王若嘿嘿一笑,身形如电,瞬间将地上的三朵血心芝挖出,放在手心观看起来,口中啧啧称奇,这的确是货真价实的百年血心芝,十分难得。 摔在地上的小青一跃而起,眼中满是狠毒之色,嘴角流血,左手捂住小腹,十分难受。 原来刚才一口咬下之时,突然冒出来一截木柄,让她猝不及防之下,将口中牙齿打断了一颗,还未来得及反应,腰腹之间被对方用长河弓弓柄顶了一下,力道十分强劲,让她身不由己飞了出去。 见王若将血心芝收去,自己吃了一个大亏,不禁开口骂道:“臭小子,你是谁,怎么看穿我的?竟然没有被我的迷心术所惑!” 王若微微一笑,手中白光一闪,将血心芝收入储物戒之中,看着对面青衫女子的三角眼,略带戏谑地说道:“荒山野岭之中,你一个孤身女子怎会在此?” “你那吹叶之声让人昏昏欲睡,应该就是你口中所说的迷心术了,不过能奈我何?” “你既不是我门中弟子,也不是普通百姓,而是修为已经达到凤初大圆满的妖兽,还守在我派弟子试炼急需的灵药旁边,想在此守株待兔不成?只是不知你是此药的守护灵兽,还是像我以前见过的黑熊一类?” 小青越听越心惊,想不到眼前的这个小子如此难缠,看其修为不过是凤初上境,心思却十分细密。如今自己挨了一弓,心潮激荡,难以平复,还要和他闲扯几句,让自己调整一下呼吸才是。 “哦,果然是宗门翘楚,就不知你以前见过的黑熊,和我是否一样?”小青忍住疼痛,直起腰来,用手整理了一下散乱的发丝,媚笑一声。 王若一听此言,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右手自然地轻轻扣住长河弓弦,沉声说道:“我不知道以前的黑熊是熊变成人,还是人变成熊?” “我也不知道你的情况,但现在我敢肯定的是,你绝不是灵药的守护灵兽,既然说出宗门二字,看来是有备而来,就不知你们到底是谁?” 小青一愣,想不到随便说了一句,就被猜出了自己绝非守护灵兽,看来这小子太聪明,不能多说话了。含笑一声:“哟,看不出来你这么精明,我可是很喜欢你了,姐姐给你看样东西!” 说完手中青光一闪,一柄绿色的蛇形剑呼啸而出,化作一道流光,朝着王若胸膛刺去,剑身寒光闪闪,剑头蛇信森森,好不厉害。 王若早有准备,凌空一跃,避开此剑,同时拉弓如满月,嗖地一下,一只晶莹冰箭以闪电之势朝小青射去。同时一个翻身下地,弓弦再次一响,抬手又是一箭。 蛇形剑一剑刺空,在空中一个转身飞了回去。 小青见王若一箭射来,一个漂亮的空翻躲过,同时接住旋飞回来的蛇形剑,正欲再次出手,却发现王若的第二箭已经到了面前,心中不禁暗呼一声:“好快!”,来不及躲避,只得将手中蛇形剑往胸前一横,暂时抵挡一下。 “当”地一声,冰晶箭不偏不倚地被蛇形剑身挡住,同时冰晶剑从箭头开始,传出一股巨力,持续不断地撞击着蛇形剑,将小青身体硬生生往后推去,直到整支冰箭磨得粉碎,才力道用尽,化为一片冰渣。 “好生猛的功力!”小青一下子被推出十来步远,脚底下的土地都磨出两条深印,看着蛇形剑被冻了一层冰霜,她心中无比惊骇。 看来今天遇见一个硬茬,少不了一番苦斗了。 见王若在远处并未马上攻击,而是观望的样子,小青有了喘息之机,伸出舌头,在剑身上舔了起来,每舔一下,剑身便绿了一分,不一会儿,整柄蛇形剑的剑身已经墨绿一片,看不见任何寒光了。 王若双眼一眯,心中早已提起十分精神,看见此女如此奇怪行为,又看见剑身颜色,脸色一凝,对方此剑蕴含剧毒,可千万不要让它碰到自己。 小青施毒完毕,见对面王若依然没有发动进攻,心中暗喜,看来这小子法力浑厚,却不懂抢占先机,如此一来,只要自己近身一搏,哪怕划破他身上的一点皮,就会毒侵入体,任由自己摆布了。 她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獠牙,随即飞身欺上,一剑朝对方刺去。倘若有胆子小的,看到一个美女露出如此笑容,恐怕魂都吓飞了。 王若担心对方剑毒,哪里肯容她近身,一点脚尖,向后急退,同时手中长弓拉满,嗖嗖嗖就是三箭,前后呈品字形,一箭紧似一箭,朝着疾驰而来的青衫女子射去。 小青眼中一横,将全身法力运至剑身之上,整柄长剑都泛出寸许长的剑芒,朝着三支冰箭左右拨挡,只听“当当当”三声,冰晶箭被蛇形剑全部拨开,但小青也同样手臂酸麻,身形受阻。 见此法有效,王若展开身法,围着小青一边绕圈,一边嗖嗖射箭,一时间竟把对方变成了一个活靶子,不停地在原地防守,只有招架之功了。 而且随着王若箭矢连续不断地射来,小青感到逐渐力不从心,手臂酸麻得厉害,快抬不起来,而且周围到处都是冰渣,快化成一小片冰雪小天地,将自己掩埋了。 王若也感到自己的法力比平日流失快了许多,看来这长河弓随着威力的增加,法力也消耗得多起来了。但以现在的速度,起码再射一个时辰,才会出现法力不济的问题。 小青心中暗暗叫苦,原本想用剧毒术,却根本接近不了王若,没有用武之地。而且如此被动挨打,还真是有些受不了了。 正当她愁苦之际,手臂酸麻,抬得慢了一分,一只冰晶剑嗖地一下,穿过自己的小腹,将自己逼得退了好几步。 一刹那间,鲜血狂飙而出,几道血线溅出体外,将地上冰渣和草地浸染,发出滋滋地声音,青草顿时瞬间枯萎,化为几缕黑烟。 小青吃痛,忍不住大吼一声,瞬间变成一条全身青绿的巨蛇,摆动着头颅,将空中射过来的三支箭银牙一咬,嚼成冰渣,同时双眼如铃铛一般,恶狠狠地盯着王若。 其身子中下部,鳞片碎断,鲜血浸染,赫然有一个碗口大小的洞,正汩汩地往外冒血。 王若见小青变成一条巨蛇,不禁一愣,停止了攻击。 虽然自己早有预感,此时看到她真正变身,眼中寒意涌现,想起了当初被黑熊追杀的时候,看来这小青很有可能和他是一伙的,至少也是一个族群。 青蛇弯下脑袋,伸出蛇信子舔了舔身上的大洞,伤口顿时不再流血,只是看着十分吓人。 她再次抬起头,眼中愤怒之色一览无遗,并没有贸然出手,只是张开嘴巴,舌头伸缩不定,突然喷出一口绿色毒液。 王若吓了一大跳,身形急退,再一抬头,发现对方狠狠瞪了自己一眼,蓦然转身,快速地钻入旁边的草丛,不见了踪迹。 第151章 自取灭亡 王若见青蛇退去,并没有追赶的意思,而是待在原地,警惕地看着四周,直到确认再也没有对方的踪迹后,才慢慢松懈下来,将手中长河弓收起,缓步来到大树下,仔细查看。 地上一片狼藉,刚才的打斗已经将周围的花草全部压扁,还残留一股血腥的味道。王若掩住口鼻,绕树一周,想再碰碰运气,看看是否还有未曾发现的血心芝。 可惜找了一圈,一无所获。 好在自己已经有了三朵血心芝了,已经算是很大的收获了,王若这样安慰自己。 正要转身离开,忽然眼角一瞥,发现旁边有一堆树枝很是奇怪,花草掩映之间,竟然现出一抹黄色衣角。 他吃了一惊,赶紧挪开遮挡的树木,忍不住一声惊叫。 只见树丛之下,有一个大坑,此刻密密麻麻地躺了十来具尸体,全部都是内门黄衣弟子,横七竖八地重叠在一起。 更为恐怖地是,每具尸体都形容枯槁、瘦骨嶙峋,不但血肉尽失,失去生机,更连魂魄好像都被人收了去。 看着眼前这些惨死的同门,王若倒吸一口凉气,后背顿时阴嗖嗖的,涌起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从这些尸体的面貌看来,他甚至不知道死的都是谁,感觉每一具尸体都差不多,光剩下皮包骨头了。 再看一眼他们的身体,左右两手都没有发现任何储物戒,看来定是被杀死他们的人取走了,而且十有八九,就是刚才那条可恶的青蛇。 坑底倒是还有一些法器碎片,散落一地,早就不能用了,应该是有些弟子临死前拼命反抗,法器被人击毁。 看着眼前的尸山,王若毫不犹豫地取出了宗门发给自己的那张通信灵符,如今死了这么多人,已经不是小事情了。 而且刚才的那头青蛇,明显不是灵药的守护灵兽,更像是一场有预谋的谋杀,估计还有同伴,如此一来,其他人可就危险了。 他手中白光一闪,就将通信灵符点燃,正要将此事汇报给宗门时,只见灵符光芒一现,还未等他催动便无风自燃,瞬间化为飞灰,消失在天地之间。 王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呆呆地望着手中消失的灵符,惊骇之极。 连这通信灵符都被做了手脚,根本无法使用。这到底是何人所为?看来宗门内部肯定有奸细,说不定和以前见过的黑熊有关。 此时既然无法联系宗门,所有出来参与考核的弟子,岂不是危险万分? 他一下子担心起韩小婉等她们来,虽不知敌人有哪些,但在敌暗我明的情况下,宗门弟子肯定要吃亏不少的。 不行,人命关天,不能再继续考核下去,必须马上回去,向宗门汇报此事,就算是自己多疑了,宗门调查之后确属正常情况,自己无法取得这次考核的名次,也没有遗憾。 在此之前,还是先将这些同门安葬了,随后用星河给自己的互信符,先联系到她们几人,再一同回去。 王若心中念头一闪,很快打定了主意,对,就这样干! 心中计定,他再不犹豫,刚好这大坑已经挖好,他只需要填上泥土即可。而大坑旁边有一堆小土包,看这泥土松散的样子,应该是原先挖坑时留下的。 他找到一块石板,以石为锹,将泥土铲得飞起,将尸体掩埋起来。以他江湖一流高手的武功和如今凤初上境修为,干这点小事,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很快弄好了一个小土包,为了以后宗门方便调查,他把旁边大树的树皮切掉一块,有了这个记号,以后找过来方便一些。同时看了一下四周,辨认了一下方位,牢牢记在心中。 就在王若正欲取出互信符之时,突然前方不远处的草丛里,飞出一个人影,只见他背生灰色双翅,手拿青色钢叉,对着王若嘿嘿咧嘴一笑,竟是曾在山洞门口,指挥兽群的那名叫做夜鹰的青年。 王若双眼一眯,眼前白光一闪,长河弓出现在手中,左手持柄,右手按弦,沉声问道:“你是谁,为何出现在这里?” 夜鹰邪恶地笑道:“不好意思,我没有向将死之人通报姓名的习惯,你若放下弓箭,乖乖束手就擒,我还可以留你一个全尸,放过你的魂魄。否则,就等着身死道消、魂飞魄散!” “哼!你也不过是上境圆满而已,还未真正进阶琴心呢,竟然如此大言不惭,我倒想看看究竟是谁魂飞魄散?” 王若用神识一扫对方修为,不由得冷哼一声。同时密切注意周围环境,见再无第二个敌人,却有些忧心起来,看这蝙蝠不可一世的模样,没有厉害手段,不会无缘无故找上门的。 “三叉神雷!”夜鹰大吼一声,手中钢叉朝着王若一点,只见钢叉顶部电丝缭绕,一道电丝脱叉飞出,朝着王若闪电劈来。 “来得好!”王若从未见识过雷电神通,心中暗暗赞叹。同时手中弓弦一拉,一支冰晶箭嗖地射出,朝着电丝迎头而上。 只听呲啦一声,电丝和冰箭在空中激烈碰撞,同时威能耗尽,双双湮灭。空中腾起一层雾气,乃是冰箭气化所致。 见自己一击未成,夜鹰心中一惊,自己对这三叉法器威能可是太清楚了,在族基本上内没有凤初弟子可以硬扛一击之力,如今被对方轻松化解,实在是匪夷所思。 但现在可不是研究这些的时候,夜鹰依仗翅膀飞在空中,一道又一道电丝朝着王若打来,逼得他不得不连连拉弓射箭,只听爆裂之声不断,战况十分激烈。 只是王若心中有些不安,如此情景,就像刚才自己攻击青蛇一样,虽然能够轻松化解,却只能站在原地疲于应付,这样打下去,就要看谁的法力最先耗尽了。 有些不妙的是,冰晶箭被电丝消耗所产生的雾气越来越多、越来越浓,不一会儿,他的身边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根本看不见外面的情况了。 “糟糕!”王若心中暗叫一声,正欲抽身退出雾区,却看见白雾之中,一下子出现三道电丝,夹着噼啪之声,朝着自己急速劈来。 他心中一凛,大喝一声,右手赶紧连拉三下,三支冰晶箭瞬间成型,嗖嗖嗖地迎了过去。 刚才和小青大战,已经损耗了一些元气,此刻连射三箭,力乏之时,忽然腰部一凉,低头一看,竟是一条粗大的青蟒尾巴,趁着白雾弥漫、视野受阻以及自己应敌之时,悄悄从地上爬过来,缠住他的腰部,随即一下子勒紧。 而蟒身腰部缠着一圈白布,还浸透着丝丝血迹,居然就是刚才负伤逃走的青蛇。 就在自己被蛇身缠上时候,白雾中伸出一个硕大蛇头,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獠牙,朝着自己一口咬下。不过左面的牙齿缺了一颗,看起来有点漏风,令人发笑。 王若却根本笑不起来,如今身体被青蛇控制住,形势危急,只得将手中长河弓向前一顶,不偏不倚,刚好将青蛇的血盆大口上下颚撑住,同时只见一条红光闪电袭来,他右手持弓,左手一挽,将这条红光拉住,竟是青蛇的红舌。 使劲一扯,只听一声凄厉惨叫,红舌被自己巨力撕裂开来,一下子断成了两截。 就在青蛇舌头被扯断的时候,血盆大口里面,突然喷出两道绿色液体,朝着王若喷来。同时身体剧烈抖动,地上不断翻滚。 王若下半身根本动不了,只得将上半身向后一倒,同时口中法诀一念,一口玄虚之气喷出体外,在身体前方瞬间形成气盾术,同时右手急速退缩,摸到长河弓的弓弦,使劲一拉一放,随即整个身子躲在白盾之中。 青蛇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舌头会被对方拉断,更想不到的是剧痛之下,毒液自动喷发,根本没有对准目标,白白浪费了自己多年的积蓄。 最让她意外的是,自己的大口张到最大时,刚好被长河弓顶住,这长河弓是不老木的材质精制而成,韧性十足,一时半会根本无法绷断此弓,却让自己合不拢嘴了。 一阵急风吹来,将周围白雾尽数吹散,赫然是夜鹰挥动双翅,煽动大风所致。谁料还未看清眼前景象,一道绿色液体忽然喷到眼前,吓得慌忙后退,同时将手中钢叉迎面一挡。 “咔嚓!” “呲啦” “啊!” 三个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电光火石之间,现场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 “咔嚓”一声,乃是王若的长河弓被小青的毒液喷中,瞬间腐蚀掉一部分弓柄,从中一折而断,让青蛇的大口终于合拢起来。 “呲啦”一声,则是夜鹰的钢叉法器被毒液腐蚀,瞬间掉落下来,已经毁坏,不能再用。 “啊!”地一声,却是青蛇被王若最后一根寒冰箭口中射入,从后脑处贯穿而出,发出撕心裂肺的一声惨叫,随即脑袋一歪,重重砸在地上,整个身子剧烈颤抖不已。 第152章 数宝 就在青蛇脑袋倒地之时,蛇身也松懈下来,原本被勒得紧紧的王若,终于恢复了自由,向后一个跃步退出一丈,抬眼向前看去。 这青蛇临死前的挣扎十分剧烈,脑后喷出碗口粗的血柱。腰腹裹着的白布已经撕烂,里面也汩汩地冒出鲜血,折腾一会儿,慢慢停了下来,最后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空中的夜鹰侥幸躲过了毒液的侵蚀,但本命法器钢叉被毁,而且法力消耗过巨,脸色十分苍白。 突然忍不住张口“啊”地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血丝挂在嘴角,十分凄惨,已然受了重伤。 眼见青蛇慢慢没有了动静,夜鹰强忍心中血气翻滚,狠狠地看了一眼后面的王若,毫不犹豫地振翅一飞,急速朝远方逃去。 看见夜鹰逃走,王若双眼一眯,有些后悔自己行动迟缓,竟然让他跑了。 只不过不过长河弓被毁,自己刚才一番恶斗,消耗也不小,被青蛇勒得久了,需要调整一下气息,只得眼睁睁看着对方逃离。 他伸手摸了摸胸前的白盾,感觉不太真实,虽然也有实实在在的触感,但并不太结实,同时外形也没有那么逼真,颜色通体白色,一看就是幻化之物。 他心中可有些纳闷了,据书中介绍,此功法修出的玄虚之气可幻化天下万物,更是可模仿事物的基本属性。 可如今自己的玄虚之气,虽能变化成物,却恍如虚幻,比实物威力小了很多,同时事物的各种属性,比如图案、结构,颜色等都模模糊糊,远远达不到心中的要求! 好在刚才急中生智,结合天枢策中的气盾术,挡住了小青的毒液,让自己免于一死,可谓万幸。 “可能是我的修为还远远不够!”王若从心里自嘲道,如今也不是研究功法的时候,看着地上已经腐蚀得不成样子的长河弓,有些惋惜地摇摇头,叹息起来。 这长河弓可是他用得最顺手的法器,损坏之后,此次回去,还是要到火炼堂,再寻觅一件法器了。 他绕过毒液喷洒之处,朝着青蛇走了过去,见蛇头上面破开一个大洞,鲜血开始凝固,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王若双手有些微微颤抖,心情很复杂,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杀人,虽然说这条蛇,也不知道算不算人。 突然,他看见青蛇肚腹之处的破洞中,似乎有微光一闪,让他心中一动,好像瞬间明白了什么。 只见他在周围转了一圈,找到一块比较尖锐的石块,过来对着青蛇的肚子使劲一划,蛇肚上出现一道长长的口子,同时肚子里面的东西,也稀里哗啦全部掉了出来。 这一下让王若欣喜若狂,肚子里面稀奇古怪的东西很多,最关键的是,里面掉出来十余枚黑黝黝的储物戒,一看就是死去的黄衣弟子的,其中还有一枚圆环,应该是一个戴在手腕的镯子。 他拿起一枚储物戒,将神识延伸进去查看,只见里面有两株凤尾草,两件黄色衣服,一块宗门令牌,三张红色灵符,甚至还有五块灵石,其余再无他物了。 他将宗门令牌取出,神识一探,里面居然有两百多贡献点,这让他欣喜若狂。 既然这名弟子已经殒落,他可不介意将这些贡献点转移到自己的令牌之中,要知道,这可就是两百多灵石呀! 随即又拿起一块灵石瞧了一下,心中有些纳闷,已经有了宗门的贡献点,为何这名弟子还要准备几块灵石呢,莫非他经常外出宗门办事不成? 算了,不管了,先收入囊中再说。随后看着最后的三张灵符,目中异彩连连。 这种灵符他可是见过的,就是在黑熊追杀自己的时候,龙牙曾经使用过,威力不凡,足可抵挡琴心境强者一击。这三张灵符如今完好无损,看样子应该是还没有来得及祭出,就一命呜呼了。 将这枚储物戒处理完毕,王若将其重新扔进青蛇的腹中,然后拿起第二枚储物戒查看起来。 “咦!”他面现惊喜之色,只见这枚储物戒里面,安安静静地躺着一张完好无损的长河弓,让刚刚失去此法器的他,忍不住十分欢喜,看来这顺手的法器又回来了。 除了长河弓,还有十块灵石,宗门令牌,以及一本叫做《黄沙掌》的土属性功法,以及一块刻有“秦”字的玉佩,似乎是某个宗族的信物。 王若同样一扫而光,心中别提多高兴了。迫不及待地又将第三枚储物戒拿了起来。过了一会,将十余枚储物戒全部清扫完毕。 略一清点,此刻自己竟然拥有了各种灵药十多株,三千多的宗门贡献点,功法秘籍七八本,三件法器,十多瓶丹药和地图,以及灵石百余枚和一堆其他价值不大之物。 让王若有点不明白的是,几乎每个储物戒里面都有几枚到几十枚不等的灵石,似乎除了宗门贡献点,他们都会多多少少准备一些,这是为什么呢? 原本应该是人人皆知的事情,王若却不清楚,看来入门之后,一直待在宗门,没有和大家交流。要知道,真正到了绝地的时候,宗门贡献点只是一串数字,灵石可是能够略微补充一下法力的。 他将这灵石等物品全部收下,望着摆在眼前的,他精心挑选的三样东西和十来瓶丹药,仔细研究起来。 这是三件法器,一面小鼓,一柄长剑和一双黄金手套。 他先将小鼓拿起,小鼓样式古朴,筒身略长,鼓面用不知名妖兽的兽皮制作而成,上面用朱红大笔写着三个字:“敲心鼓”,很是奇怪,没有见到鼓槌,于是将法力运于右掌,轻轻拍了下去。 谁知鼓面寂静无声,反而向下凹陷,将他手掌吸附其上,同时他身上的法力如洪水一般,无法控制地喷泄而出。 这让王若不禁大惊,赶紧使劲一甩,却居然甩不掉,掌中法力依然狂泻不止,正在惊疑之时,鼓面一凸,自动将他的手掌分离开来。 “咚!” 声音不大,但听到王若的耳朵里,却是如惊雷贯耳,自己的心猛地一跳,顿觉全身热血沸腾,似乎变得有些狂暴起来。 “不好!”这是音波攻击的法器,王若面红耳赤地赶紧按住鼓面,而且可以肯定,这绝对是二阶以上的法器,威力不凡,以刚才那一击来看,估计自己最多能承受十下鼓声,就要无法自控地发狂起来。 但法器吸取的法力也是多到恐怖,以自己上境的修为,估计也只能敲打五六下,便要法力枯竭了。 王若苦笑不已,估计拥有这面敲心鼓的弟子,也无法发挥这法器的全部威力。 只是不会使用此法器,自己还要首当其冲,伤敌八百,自损一千,难道这法器还有什么特殊的驱使法门不成? 他想到此处,在储物戒翻找一下,果然在一本叫做《千里波》的功法里面找到了一页,正是介绍敲心鼓的用法,还真是需要修炼特殊口诀。 王若当即照着口诀,驱使自己的神识进入敲心鼓,和此鼓建立起一种特殊的神魂联系,然后运气于掌,再次轻拍一下鼓面。 一阵法力狂吸以后,小鼓发出咚地一声,此刻却对他再也没有丝毫影响了。 眼见自己的法力瞬间少去了四分之一,王若赶紧将此鼓收了起来,不敢再随便敲击。 此鼓的威力特殊,而且音波攻击让人难以防范,只是太过消耗法力,不到万一,还是不要祭出使用的好。 王若将地上第二件法器,一柄长剑拾起,只见剑身上刻着“清风剑”三个字,不由莞尔一笑。 此剑是大多数弟子都在使用的法器,威力一般,好在并不需要什么特殊驱使之法,注入法力就可使用,自己在火炼堂也看见过,由于当时灵石有限,没有购买。 他在龙隐山的时候,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得到这两件法器,远攻就用长河弓,近身就使清风剑,相得益彰。 最后他拿起黄金手套,感觉特别沉重,仔细端详起来。 “咦,居然是用天晶沙配合陨铁打造而成,硬度几乎可以承受三阶法器的攻击而不受损了。”王若心里简直乐开了花,这件黄金手套,可以算是二阶法器的上品了,价值十分珍贵。 王若将双手套上,法力注入其中,只见手套上金光一闪,如同生长在手掌之上,驱使起来不但毫无沉重之感,而且手指之间也十分灵活,屈伸无阻,宛如无物。 唯一的缺点便是太过耀眼,金色手掌挥舞之间,光芒闪动、晃人耳目,连自己都有些眩晕起来。同时看起来也太过招摇,总让人感觉,像是土财主使用的宝物。 王若摇了摇头,也将手套收起,地上就只剩下一枚黝黑的圆形手镯,似乎不是宗门弟子的东西,难道这是青蛇的储物手镯? 这种猜想让他心中一喜,十分期待,这青蛇乃是异族之人,手镯里面说不定有更好的东西呢! 第153章 亲自对付 王若将黝黑手镯拿起,正欲仔细研究一番,忽然身上一张符纸无风自动,飘在空中,随即里面传来一阵急切的声音:“大家快来救我,我被一只大黄蜂追杀,快要坚持不住了!” 听这声音,竟然是谢俊,而且特别着急的样子。 还未等王若开口,只听星河师姐的声音随之响起:“怎么回事,赶紧点亮你的位置,我们马上过来!” “好的,只是我不敢停留,后面黄蜂追得很紧,你们赶快过来!”谢俊话音刚落,王若面前的互信符不再是随风飘荡的样子,而是符头朝着远处一个方向,尾部剧烈摆动,像一个箭头似的,急于前往。 “你坚持住,最好不要离激发定位之处太远,我们马上赶过来!”王若赶紧说道。同时龙牙也有回应,这让谢俊安心不少。 不过他还是有些惶恐地说:“你们快一点,这黄蜂太过厉害,我们要联手才有可能战胜他!糟了,符纸快烧完了,你们快点来!”说完就不再有任何声音传来,只是王若面前的符纸,指向仍然十分明确。 看来谢俊师兄是遇到了大麻烦,他乃是谢师叔的亲侄子,又是谢氏家族推荐过来的精英弟子,应该不会这么不堪,那么他的对手也不是普通的凶兽了。 王若想到这里,心中忽然一动,这黄蜂和青蛇不会是一起的?倘若如此,那谢师兄还真是危险了。也是刚才心急,忘记通知大家撤退的事情,好在正要赶过去,还是见面再说。 想到这里,他看了一下四周,突然冷汗直冒。 自己竟然如此大意,刚才打跑的夜鹰,说不定同样也会召唤帮手而来,自己却在杀死青蛇的原地清理物品,实在大不应该。 此地不宜久留,还是赶紧走。 王若将手中的黝黑手镯收起,看着储物空间中多出来许多东西,暗暗有些窃喜,随即身形一晃,按照互信符指示的方向,疾驰而去。 。。。。。。 就在王若杀死青蛇的时候,在遥远的山洞中,原本悬浮在空中的四个圆盘,中间黄色光点最多的盘子,忽然“砰”地一声,从空中掉下来摔成几瓣,盘中光点也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地碎片。 那位被称为少主的青年,突然眼睛一睁,从入定修炼中醒来,满脸皆是不可思议的样子。 看着满地的瓷盘碎块,忍不住蹭地一下站起来,口中发出一声仰天厉啸,双眼满含愤怒之色,其咬牙切齿的模样,似乎想要择人而噬。 他心里清楚,小青可是他们族中很优秀的凤初弟子,如今跟他出来,殒命在此,岂不让他大为恼火。 同时这小青还是族中一位腾云长老的后辈,此次回去恐怕还得想个借口,能不能敷衍交待了。 想到这里,他手中白光一闪,一张符纸燃烧起来,随即他冷冷地说道:“小青已死,你们三个不管在干什么,立即放下手中之事,前往她所在之处,一定要将杀死她的人给我抓住。我一定要他血债血偿,挫骨扬灰,方泄我心头之恨!” “是!”空中传来三人的声音,似乎都很吃惊,却没人多说什么。他们跟着主人这么多年,很少见到他发如此大火,哪里还敢多说半句。 青年吩咐完三人,想了一下,又拿出另外一张密符,点燃后说道:“夜鹰,你在何处,猎场是否已经准备完毕?” 等了一会,见没有任何回应,青年竖眼一眯,再次一道法诀打到符纸之上,只见符纸一下子熊熊燃烧,同时厉声问道:“夜鹰,你在搞什么鬼?” 这时符纸中,终于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少主,夜鹰在此,您有什么吩咐?” “怎么,你也受伤了?”青年一听声音不对,心头有种不妙的预感,赶紧追问道。 “唉,一言难尽,我现在身受重伤,正用丹药疗养,不过我要通知少主的是,小青已经被杀了!”夜鹰似乎找了一个偏僻之处躲避,有气无力地感觉。 “啊,你是如何知道的,到底怎么回事?赶紧说!”青年一听大惊,隐隐猜到了什么。 “我按照您的吩咐,将所有凶兽组成包围猎场,都已经布置妥当,不过属下建功心切,便悄悄来到小青的那里,去摄取了十来个人的魂魄。” “然后正准备偷偷返回时,却看见她腹部受伤逃命,见我大喜,非要我帮她。我便和她回去,谁知小青就被那名若虚门之人杀死,我也重伤而逃!”夜鹰好像恢复了一些伤势,说话也变得流畅一些。 “什么,你们二人联手?难道是若虚门的琴心境高手?”青年眉头一皱,感到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不是,只是一名凤初上境的黄衣弟子,法力浑厚异常,比我们大圆满还要深厚。同时法术威力惊人,手中一张弓,能够射出寒冰箭矢,可能是冰属性的天赋之体。” 夜鹰回想起当初自己的三叉神雷,竟然被寒冰箭抵消,到现在都有些难以置信,同时想起钢叉被毁,惋惜不已。 “只是一名凤初上境弟子,却让你们两个大圆满的族中精英,一死一伤,狼狈而逃。也不知是你们太过愚蠢,还是对方另有蹊跷?” “看来我得亲自出马,对付此人,八足他们过去,也不一定能占得了便宜了。”青年怒极反笑,似乎对王若恨之入骨的同时,也感到有些兴趣了。 “是,少主,接下来我该怎么办?”夜鹰听出了青年话语中,那种必欲置王若于死地的冰冷寒意,不禁身体一抖,幸好主人并未追究自己的过错,否则接下来死的那个人,就是他自己了。 “你先将伤势养好,明天一早就指挥群兽发动猎杀,将这些若虚门弟子,全部赶往我这个方向。同时只要是在猎场之中的,不管黄衣青衣,一律处死!” “如今我动用了这张特殊的传信符,就不好再联系你了。如果有什么十万火急之事,将我赐给你的救命玉符传信给我。五日以后,我们在寒潭会面,再做任务分配!”青年想了一下,眼底闪过阴毒之色。 同时手中一点,空中密符这才爆裂开来,化为青烟袅袅。 再次法诀一打,将空中三个圆盘收起,嘴角一翘,阴狠地自言自语:“一个上境弟子,竟有如此手段,我可要好好会会他!”。 说完身形一晃,变身一条水桶粗细的青色巨蟒,眨了一下那双吓人的缝状竖瞳,嗖地一声,朝洞外飞驰而去,所到之处,四周碎石纷纷落下,灰尘漫天。 。。。。。。 王若按照灵符指引,移动速度很快,但应该是离得太远的缘故,连续疾驰了一个时辰,还没有到达,夕阳却慢慢落下了山,转眼到了晚上。 他祭出一块月光石,悬浮头顶,速度终究慢下来一些,有好几次,他都感觉到四周有草木抖动,应该是有野兽潜伏其中,都没有过多理睬,毕竟事情紧急,来不及调查这些。 就在他越过一处丛林之后,听见前面隐隐约约传来交谈的声音,心中一喜,纵身过去,发现前方有一大片草地,草地中间刍养堂三名弟子在那里,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果然是谢俊师兄他们,这可太好了!”王若心中一块石头落地,幸好他们都没有发生危险,立刻大喊一声,赶紧跑了过去。 “王若师弟,看到你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谢俊一看远处奔过来的人影,拍拍自己的胸口,长呼一口气,心有余悸地说道。 “星河师姐,龙牙、谢俊师兄,你们都没事,也真是太好了!追杀你的大黄蜂呢?难道被你们所灭了么?”王若赶到众人面前,先是一喜,随即左右张望,有些疑惑地问道。 “不知道,我和龙牙也是刚刚赶到,正在询问谢俊师弟,刚好你也来了,我们一起听听怎么回事?”星河两手一摊,苦笑着摇摇头。 “是啊,谢俊,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我大老远跑过来,却什么也没看见,不是耽误我采摘灵药的时间么?”龙牙有些不满,毕竟他可对这次考核,抱有很大的希望。 “唉!并非我对大家撒谎,而是我正被那黄蜂追杀,不得已动用师叔给的救命灵符之时,却发现那黄蜂忽然撇下我不管,双翅一扇,高飞而去,不知所踪了!” 谢俊苦笑一声,如今大家赶过来,却未看见自己所说的敌人,有戏说狼来了之嫌疑,赶紧解释道。 “嗯,高飞而去,不知所踪?”龙牙喃喃地重复了一句,有些不太相信。星河也有些疑惑起来,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若有所思。 “我相信谢俊师兄之言,毕竟只要看一下他的样子,肯定是经过一番苦战的!”王若笑了笑,十分肯定地说道。 龙牙二人眼睛一亮,谢俊更是苦笑一声。 不错,看他发髻散乱,衣衫破裂,脸上更是苍白无血,其中一条腿还受了一点小伤,已经完全不见当日出发时,那份神采奕奕的风流模样了。 第154章 攀比 “那这可奇怪了,难不成谢俊师兄,拿出什么族中至宝,将它吓跑了不成?”龙牙也不再纠结了,不过对黄蜂放弃追杀谢俊十分好奇,忍不住笑着调侃一句。 “我也不知怎么回事,要说当时的情形,真是岌岌可危,我所有手段都已用尽,几乎马上就要殒命当场了!”谢俊想起刚才的情景,现在还忍不住后怕起来。 “大家先别说了,此地不是久留之地,万一那黄蜂去而复返,岂不糟糕?我们还是快点离开,如今天色已晚,先寻找到一个合适的洞穴,休息一下!”王若看着四周漆黑的夜,目光中闪烁着一丝担忧。 “王若师弟说得很对,我们还是赶紧离开!此处视野开阔,很容易被其他凶兽发现的。”星河也点头赞同。谢俊更是巴不得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要不是刚才在此地激发的互信符,他早就逃之夭夭了。 “怕什么,有我们四人联手,什么凶兽这么不长眼,敢过来靠近我们?不过既然你们都这么说,那我们就走!” 龙牙有些趾高气扬,暗暗嘲笑众人胆小,不过既然大家都是这个意见,他也不好太反驳,肯定和大家一起行动,只是心中暗暗瞧不起他们。 自从大梦进阶琴心境,刍养堂的其他三个高阶小组,就偷偷较起劲来。以前大梦压着他们,现在正是他们翻身的好机会,所以三人暗中都卯着一股劲,准备在这次考核中独放异彩,领袖群雄。 至少也要把其他三组比下去,自己可就成为以后弟子中的老大了。 四人商议已定,朝着前方不远处的一座高山走去,前方树木葱葱,要经过一大片森林才能到达。 虽然看起来不太远,实际走起来却要花费一些时间,四人默不作声地赶路,一直走了快半个时辰,才来到这森林的边缘处。 森林中不适合众人狂奔,速度慢了下来,大家一边观察左右,向前推进,一边闲聊起来。 “星河师姐,你这三天收获不小?我们之中你的修为最高,想必这次必定能取得好名次,为我刍养堂争光了!”龙牙突然冒出一句,有些似笑非笑地看着星河。 “龙牙师弟说笑了,我运气不是很好,搜寻了这几天,只不过得了三株凤尾草,和一株乌舌兰而已,其他灵药连影子都没有见到呢!”星河摇了摇头,有些遗憾。 “哦!”龙牙脸上露出一丝喜色,转过又看向谢俊。 “别看我,我更惨,到现在只得一株乌舌兰,还刚刚采摘不久,就被黄蜂发现追杀,将身上法器都毁掉了!”谢俊苦笑着摇摇头,似乎更加不堪。 龙牙听闻此言,笑意更浓,摸着自己左手中指上的储物戒,一脸神秘的样子。 “你怎么不问问王若师弟?看你的那个表情,一定是收获满满!”星河知道龙牙的心思,同时也想知道他到底有何收获,开口笑道。 “呵呵,我嘛,运气稍好一点,不但有三株乌舌兰、三株凤尾草,而且还寻到一味重要的灵药灵浆果,足足采摘了五颗!”龙牙志得意满,看来这次考核自己已经遥遥领先,至于王若嘛,他应该不会有多少的。 星河和谢俊闻言眼睛一亮,啧啧称赞起来,谢俊还羡慕地说道:“灵浆果是极其难以寻找之物,你如今一下子获得五颗,而且集齐了三种灵药,真是可喜可贺啊!” “可惜最重要的血心芝没有找到,否则以它主药的价值,一朵年份稍久远一点的,就可抵我这五颗灵浆果了。不过时间还很长,我倒是有些把握寻找到此物的。”龙牙嘿嘿一笑,对这次考核志在必得。 “王若师弟应该也采集到一些灵药?说出来让我们听听,也好让我等有个追赶的目标啊!”随即他看了王若一眼,心中暗笑,象征性地客气一句。 王若微微一笑:“我乃是刚刚进阶的小师弟,哪里能和你们比较,只是小有收获罢了!”竟没有说出具体采集了哪些灵药,令其他三人一下子面面相觑。 “师弟难道故作高深?放心,我们四人乃是同宗同堂弟子,绝不会有二心的,看你不好意思的样子,师弟不会是一无所获!” 龙牙嘴角一歪,有些不满,不过随即明白什么似的,呵呵一笑。 旁边谢俊也疑惑地看着王若,最后跟着哈哈大笑起来,毕竟真有这么一位小师弟垫底,也不会显得自己太过无能。 “师弟,你别怕,大胆说出来,纵然一无所获,也没什么关系,这比赛还有很长时间呢,后来居上也有可能的。”星河见龙牙二人嘲笑王若,有些不满,哼了一声,挺身而出鼓励对方。 王若沉吟一会,心头不禁苦笑,看样子是不好隐瞒了,不过其从其他弟子身上得来的十多株灵药,到底要不要据实以告呢? 还是老老实实说,毕竟马上就要给他们说出,自己想停止考核,撤离太微山脉的想法,肯定要说到那死去的十余名同门弟子的。 于是他清了一下喉咙,对着众人笑了一下,缓缓说道:“我运气挺好的,到如今已经得到了十二株凤尾草、八株乌舌兰、两颗灵浆果,四株长青花,还有三朵血心芝!” 刚刚说完,其余三人竟停止前进的脚步,不再移动。 王若只好停了下来,看见旁边三人张口结舌、目瞪口呆,仿佛木雕一般,尴尬了几秒钟,正想解释一下的时候,龙牙才爆发出一声大叫:“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此声一出,其余二人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呆呆地望着王若。 “是这样的,龙牙师兄,其实。。。”还未等王若解释,龙牙又抢先说道:“我不相信,除非师弟将灵药拿出来给我看一下,证明不是随口胡诌,糊弄我们。这样,你将那长青花和血心芝各拿出一朵来,让我饱饱眼福!” 星河和谢俊也连连点头,都不敢相信刚才听到的话语。 王若苦笑一声,其实自己根本不需要向他们证明什么,不过倘若不以实力说话,待会让他们撤回宗门的话,恐怕是不会听从的。 他不再犹豫,左右两手微光一闪,左手出现一朵碗大的青色奇花,呈直立杯状,散发出独特清香。右手掌心处则是一朵通体血红、中间一个心形黄色图案的灵芝,更是幽香透体,沁人心脾。 “果真是此灵药!”三人眼睛发光,都是第一次看见实物,都仔细端详起来。 龙牙师兄的脸色可是有些难看了,他做梦也不会想到,王若居然真的拿得出来,简直难以置信。 王若双手白光一闪,将灵药收了起来,对着众人微微一笑。其余三人脸色微白,如同经历一场大战,心境都发生极大的变化,尤其是龙牙师兄。 “其实我在接到谢俊师兄的互信符时,原本也要激发此符的,因为我想通知大家停止考核,立刻返回宗门!”王若收起笑容,神情严肃,一字一句地说道。 “什么?”三人闻听此言,都有些懵圈,居然异口同声地说道。同时以龙牙表情最为夸张,星河则是一脸疑惑,唯独谢俊在惊呼出口以后,有些猜测,暗暗点头。 “看来谢俊师兄有些明白我说的话了,如今天黑路远,我们先寻找洞穴休息一晚,明早再出发要稳妥一些。我想告诉大家的是,这场考核已经落入一场外族阴谋之中,并且我们宗门里面也有奸细存在!” 王若首先抬腿继续赶路,同时左右查看,毕竟这森林黝黑异常,谁能知道是否隐藏着各种凶兽? 龙牙三人却并未迈步,大家面面相觑,仿佛听见了天方夜谈,哪里肯相信对方说的这番话,一个个面面相觑:“此话怎讲?” 王若想了一下,沉声说道:“诸位不信,尽可拿出宗门发放的通信灵符,一试便知!” “通信灵符?这可是宗门为我等保命所留的后手,倘若此刻用掉,以后遇见紧急情况怎么办?”龙牙看着手中的灵符,有些犹豫起来。 “我来一试!”谢俊却站了出来,深深看了王若一眼,随即将手中灵符激发,谁知刚刚将法力注入其中,还未等有何动作,此灵符一下子燃烧殆尽,随风飘散,根本无法传音。 “啊?”谢俊一脸惊愕之色,刚才他心中只是有所怀疑,如今却是坚定不疑,其余二人同样大惊失色,只有王若一人神情自若,早已知道这结果了。 连宗门灵符都被人做了手脚,肯定是内部出了奸细,而且此人还有不小的权力,否则凭借区区弟子身份和能力,还无法做到此事。 众人皆是聪明之人,此刻哪里还不明白,正想说话之际,忽然听见前方森林之中,传来一声隐约的“救命”之声,随风而至,让四人瞬间警惕起来。 “我们四人不要分开,一起前往搜寻,小心脚下!”王若吩咐一声,首当其冲地走了过去,其余三人相互看了一眼,紧紧跟随在他的身后。 第155章 救下杨紫 这片森林一片漆黑,王若几人头上的月光石,也无法照得很远,而且柔光照射之下,将周围的树木和藤条晃得光影交错,有些迷乱,加之晚上的森林阴森恐怖,让几人都有些草木皆兵起来。 “你们看,那是什么?” 星河忽然惊叫起来,只见左前方的一棵大树上,在上方树杈之间,出现一个白色蚕茧一样的东西,一动不动,十分诡异。 众人皆是一惊,缓步来到树下,见左右也没有什么异常,抬头一看,这才发现白色蚕茧的四周,出现许多纵横交错的银色丝线,就仿佛蜘蛛吐出的蛛丝,将白色蚕茧围在其中。 更为恐怖的是,白色蚕茧里面有个模糊的黑色人影,一动不动,好像被困在蚕茧之中。 星河伸出手指摸了一下这些蛛丝,发现坚韧异常,柔性十足,不似凡物。 “上面蚕茧中应该包裹着一个人,就不知是不是我们的宗门弟子,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将其放下,探查一番。你们可有什么好主意?”王若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这有何难?” 龙牙撇撇嘴,分开众人,来到蛛丝面前,仓啷一声,一柄清风剑出现在手中,只见他运气于剑,空中寒光一闪,朝着蛛丝狠狠劈下。 谁知此剑下去,既无声响,也无火光,只见清风剑瞬间将蛛丝压得极低,却并未斩断,反而在蛛丝的反弹之力作用下,一下子有些把持不住,踉踉跄跄地退后两步。 看着眼前蛛丝依然完好无损,让龙牙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十分难看。 他脸上一红,再次将全身法力注入清风剑内,就欲第二次尽全力一斩之时,却听星河大喊一声:“住手!”随即走上前去,仔细查看刚才龙牙劈砍之处。 蛛丝光滑如旧,星河眼珠一转,笑道:“龙牙师弟莫急,我看此物韧性十足,而且不是普通灵兽的蛛丝,估计你这一剑下去,虽能将其斩断,却是杀鸡用了牛刀,大材小用了。” “毕竟这以柔克刚的道理,大家都是知道的。就算你一根一根全部斩断,怕也要花费不少力气!” “哼,那你说怎么办?王若师弟不是说要将这蚕茧放下来么,难道你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 通过刚才这一剑,龙牙已经明白蛛丝坚韧异常,不过刚才一剑没有斩断,面子上有些过不去,只是想挥舞第二剑而已,如今星河打岔进来,正好停手,免得再次出丑。 “龙牙,我记得你好像有一柄火焰刀,此时正是用得上的时候!”星河对他也是十分了解的,笑了一下,随即闪过一边,看着对方似笑非笑。 “火焰刀?此刀威力太小,而且我也不是修炼火系功法,所以不太常用,这蛛丝如此坚韧,不一定奏效啊!” 龙压听完眼中一亮,收起清风剑,手中又出现一把刻着火焰图案的大刀,有些讪讪地说道。 “星河说得对,龙牙你尽管一试!”谢俊也反应过来,对这火焰刀十分看好,毕竟从相生相克的属性来说,火焰正是许多丝线之类法器的克星。 龙牙点点头,双手握刀举过头顶,同时法力注入刀内,只见刀身“蓬”地一下,燃起寸许长的火焰,他大喝一声,使劲一刀劈了下去。 “嚓”地一下,火焰刀不仅轻松斩断蛛丝,而且因为龙牙用力过猛,整个刀身直接砍入下方土地之中,直没刀柄,让他一下子呆住了。 “笨!这蛛丝最怕火烧,你还用这么大力,不怕砍到自己的脚么?”星河扑哧一笑,看着憨憨的龙牙,忍不住笑骂起来。 龙牙挠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苦笑一声:“我还不是怕斩不断,那就丢人了嘛,谁想到竟然这么容易。”说完将火焰刀抽出泥土,对自己也充满了信心。 只见他凌空而起,在白色蚕茧左右两边,凌空各砍了三刀,这些坚韧的蛛丝,如同春雪见到烈日一般,瞬间断裂开来,而空中的蚕茧也是一落而下,砰地一声,掉在地上。 众人走近一看,蚕茧之中真有一人,隐约穿着黄色衣服,正是宗门弟子。 大家不禁面面相觑,龙牙将火焰刀放在蚕茧之上,轻轻一划,这些银色蛛丝纷纷断裂,露出里面的情形来,一名双目凸出,面色狰狞的黄衣弟子,胸口破开一个大洞,皮翻肉绽,十分恐怖。 “龙治灵,竟然是他!”谢俊一声惊呼,忍不住蒙住口鼻,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师兄莫非认得,不知是哪一堂的弟子?”王若见谢俊模样,心中升起不好预感,忍不住朝四周看了一下,同时右手二指放在他的口鼻处,察觉到已无任何生机,朝着众人摇了摇头。 “见过几次,他是火炼堂的弟子,七十二位炼器师的其中一员,颇受火炼堂器重,谁知竟死在这里!”谢俊心中一冷,觉得四周吹过来的风,都含着丝丝寒意,双脚微微颤抖起来。 “你们看,他的储物戒不见了!”王若指着黄衣弟子的手,对其他三人说道。 “啊?难道。。。”大家都是聪明之人,一下子明白过来,这弟子绝不是遇见普通的守护灵兽,而是像王若所说,死于阴谋猎杀之下。 “事不宜迟,刚才似乎听见救命之声,我们赶紧往前走,说不定还能救下一些人!”王若眉毛一挑,最先反应过来,施展急速身法,朝着黝黑森林深处疾驰而去。 剩下三人也急追而去,果不其然,就在前方十几丈的地方,又发现另外一具白色蚕茧,情况同前面一样,均是利器穿胸而死,储物戒也不在手上。 王若没有太多停留,独自一人往前方掠去,发现没有动静的白色蚕茧,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直到经过五六个白色蚕茧之后,忽然听见前方,又传来一声微弱呼喊。 他心中一急,赶紧狂奔过去,因为他听见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却一时半会想不起是谁,更是忐忑不安。 不管是谁,只要是自己相熟之人,无论如何,他也不愿见其受到伤害的。 果然前方十多丈远的树干上,有一具白色蚕茧被蛛丝绑在上面,不过奇怪的是,这具蚕茧只绑了大半便停止了,留下脑袋还在外面,此时已经奄奄一息。 王若一个纵步跳过去,抬起黄衣弟子垂下的头,一副美貌的容颜,顿时出现在他的眼前,却是发丝散乱,双眼无神,面容憔悴,已经精疲力尽的模样。 “杨紫!” 他心中一跳,哪里还等得及,双手光芒一闪,一副黄金手套出现在他的手上,同时拉住杨紫胸前的蛛丝,双手奋力一扯。 只见“嗒嗒”之声不断,坚韧如钢的蛛丝,竟被他一根根直接扯断,同时双手一搂,将正要摔倒的杨紫抱在怀中,大声呼唤起来。 杨紫恍恍惚惚中,听见有人唤她,勉强睁开眼睛,见到眼前之人竟是王若,忍不住心中激动,用尽全身力气说了一声:“王师弟!”随即脑袋一歪,陷入昏迷之中。 听见王若呼唤,其余三人赶紧跑过来,看见杨紫居然还没有死,都是大喜。 星河同样眼中异彩连连,但见王若抱着杨紫,如此关心的模样,脸上闪过一丝不太自然的表情,心中多了一种酸酸的味道。 “看样子似乎是中毒了,难不成这蛛网有毒不成?”王若见杨紫虚弱至此,瞬间明白过来,拿出一个小瓷瓶,正是不知从哪位弟子那里得来的清心丸,倒出一颗,喂进她的口中。 此丸入口即化,不一会儿,杨紫长长的睫毛一动,睁开了眼睛,看见面前站着三个宗门弟子,正想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人的怀中,仰头一看,却是王若。 她一下子羞红了脸,挣扎着坐了起来,口中小声说道:“多谢王师弟,你不用扶着我了!” 王若立刻反应过来,赶紧放手,脸上也有些羞涩,毕竟刚才忙着救人,没有顾及到男女有别,实在是有些欠妥。 不过其内心深处,却着实希望能多亲近一会,自己对杨紫总有一种别样的感觉,一时半会难以说清。 星河白了王若一眼,蹲下去扶起杨紫,笑道:“杨紫妹妹,想不到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刚才发生了什么?”看来杨紫和星河二人,以前在宗门就认识了。 “星河姐姐,遇见你们,真是太好了。不过这里不是说话之地,那头蜘蛛妖兽,随时可能出现,我们先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再说!” 杨紫脸色苍白,看起来十分虚弱,神智却完全清醒了,左右张望一下,脸上闪过惊惶之色。 “蜘蛛妖兽?”四人面面相觑,感觉事情变得越来越糟糕,看来还不知有多少此种凶兽,在试炼之地,到处屠杀宗门弟子呢! “走,前面已经快要走出森林了,我们去那边寻找洞穴!”王若看见前方高山已经不远,对着大家说道。 要知道在野外寻找栖身之所,一般都是找到一些山洞,只要守住洞口,至少能保性命无忧。 第156章 决定离开 很快五人寻找到一个小山洞,将杨紫扶了进去,同时在外找了点干柴,升起一堆篝火,大家这才安心一些,相互介绍一番。 王若特意坐在靠近洞口的位置,以防有什么凶兽突然闯入。 “杨紫妹妹,这到底怎么回事?” 刚刚坐下的星河便忍不住开口,毕竟在森林中救下的六七个白色蚕茧中,就只有她一人是活着的了。 杨紫将身子挪动一下,靠近火堆一些,原本苍白的脸上,渐渐有了一些血色,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十分后怕地回忆起今日恐怖之事。 “今日我寻找灵药,来到这森林里,谁知刚刚进入不久,就感到有些不对,回头一看,发现有一只和我差不多大的蜘蛛,正趴在一棵大树上,冷冷地盯着我。” “我当时心中大惊,毕竟它看起来似乎不像普通凶兽,就像开了灵智一般。我取出法器,正欲催动后给它一击,谁知一道银丝射过来,反而将我的法器瞬间缠住拉了过去。” “一时之间,心中大骇,赶紧拔腿就跑,还没跑出森林,就听见后面树顶上,窸窣之声传来,应该是那头大蜘蛛追来了。” “我心中慌得不行,突然一根银丝缠住我的腰部,将我整个提起,捆在刚才那棵树上,还未等我反应过来,这蜘蛛的银丝围着我绕了几圈,全身已经无法动弹了。” “啊,可是刚才我们赶到的时候,并未看见什么大蜘蛛啊?”龙牙听到此处,不禁为杨紫捏了一把汗,却有些疑惑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蜘蛛似乎喜欢将人捆绑之后,在慢慢折磨。我身体才刚刚被蛛丝缠绕,就看见它突然停了下来,眼睛咕噜噜地乱转,似乎在和什么人交流。” “不知道它听见什么,身躯一震,竟撇下我,迅速朝森林另一边爬去,几下就不见了踪影!”杨紫想到此处,害怕得嘴唇都有些哆嗦。 “什么,撇下你爬走了?”谢俊闻言陷入沉思,看来这些妖兽都是接到什么特殊命令,顾不上他们,才会让他们逃过一劫的。 “是啊,谢俊师兄难道不相信么?”杨紫见谢俊发问,露出一脸委屈之色。 “不是,我的情况和你一样!”谢俊连连摆手,将刚才自己的情况说了一下,让杨紫也是十分惊讶,众人更是疑窦丛生。 “看样子,真的像王若师弟所说的那样,我们陷入了围杀之中,必须尽快做出决断!”星河听到这里,脸上十分凝重,望着王若点点头,似乎已经赞同了他的建议。 “王师弟对此有什么见解?”杨紫不知道他以前说了什么,此时忍不住追问道。 “其实很简单,我寻找灵药的时候,遭遇到一条能够变幻成人形的青蛇,想以血心芝为饵,猎杀我宗门修士,等我遇见的时候,已经有十余位同门惨遭杀害。” “我拼死一搏,侥幸将其击杀后,感觉事情不对,又马上联系宗门,发现通信灵符居然作假,然后遇见谢俊师兄和杨紫师姐,都是被这种凶兽截杀,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我们这次试炼,已经被某个外敌利用,成为猎杀的围场了!”王若缓缓说道,将整个事件,猜了个七八分。 “猎杀的围场?” “通信灵符作假?” 大家都凝重起来,龙牙他们也开始慎重考虑对方的建议。而杨紫则直接祭出通信灵符,看见灵符化作漫天烟尘,一时间竟呆住了。 “王若师弟,你说该怎么办?”谢俊朝洞口王若的方向挪动一下,以示自己的选择,同时沉声问道。 “我们应该立刻返回宗门,同时只要在路上遇见同门,都让他们跟着一起,毕竟人多力量大。回到宗门之后,立即向值事长老汇报,将所有弟子召回,然后再慢慢梳理灵符出处,寻找宗门内奸。”王若望着众人,斩钉截铁地说道。 “什么,现在就走,那考核怎么办?”龙牙闻言跳了起来,似乎并不愿意。 “哪里还管得了考核的事情,现在可是人命关天,我们大家一起回去,共同申请取消此次考核,等宗门调查下来,一定会奖励我们的,龙牙师兄切莫因小失大!”王若对龙牙摆了摆脑袋,很是坚决。 “可是现在是晚上,天黑路险,还是等到明天天亮再说!还有,倘若遇见的弟子不肯跟我们回去,将如何处置?”星河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若有所思。 “不回去也不强求,毕竟生死各安天命,我们也管不了他们。不过既然星河师姐提议休息一晚,明日回去,那就明天一早必须出发,否则事情很有可能变得更糟,各位师兄师姐意见如何?” 王若点点头,看着杨紫虚弱的样子,也不忍心她连夜赶路,想到耽搁一晚上,应该也没有太大的问题。 大家见王若隐隐成了领头之人,虽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点头同意,毕竟谢俊的事情只是听说,杨紫的遭遇却是亲眼所见的。 五人心情沉重,各自找个合适的位置,闭目养神,王若也是心中一松,主动来到洞口处,盘腿坐下,运行起大周天,独自吸纳天地灵气,同时也替大家放起哨来。 。。。。。。 就在王若杀死青蛇的大树之下,此时正站着三个人,一个全身穿着黑色衣服的中年男子,长着一只鹰钩鼻,胸前抱着双手,看着眼前的混乱场景。 一个女子身穿五彩霞裙,双目细长,左手食指挽着自己的几根头发,不停地绕来绕去,眼睛却一直盯着另外一名穿着黄色衣服的男子,见他在大树下不停地走来走去,同时用鼻子到处嗅闻,似乎在寻找什么。 过了一会,黄衣男子停下脚步,为难地摇摇头,说道:“不行,此人消失时间虽然不久,但此地气味混杂,还有夜蝠一族的味道掺杂其中,气味太重,不好分辨。” “更糟糕的是,老大的血腥味太浓,已将此人的气味几乎完全掩盖了!” “一针,看来这几年,你功力不进反退了呀!连主人要找的人都闻不到,你这老三的位置,干脆让给我得了!”彩裙女子不屑地笑笑,半真半假地说道。 “八足,我知道你早就觊觎我这老三的位置了,正好老大死了,你不就成老三了么?不过想要胜过我,你还得多练几年!” 这名叫做一针的黄衣男子嘿嘿一笑,也不生气,言语之中,却看不上八足的修为。 八足脸色一变,哼了一声:“打不打得赢,那要打过了才知道,不如你我就在此地较量一番,你看如何?” “随时奉陪!”一针不甘示弱,针锋相对。 “够了,你们两个这个时候还窝里斗,没看见老大都给人家剖腹挖心了么?有本事就找到此人,为老大报仇,才显出你二人的真本事呢!” 黑衣男子正是毒螯,此时狠狠地瞪了两人一眼,脸色阴沉似水。 见老二发火,一针和八足都不再争论,却愁眉苦脸地问道:“老二,那你说接下来该怎么办,我们都听你的!” “刚才你说这里有夜蝠一族的气息,那应该是夜鹰了,既然他当时在场,说不定清楚老大被杀这件事,我们可以直接找他询问。” “既然找不到人族凶手,我们就找他。然后根据他的线索找到凶手,再一刀杀了,向主人交差!”毒螯嘿嘿一笑,将心中盘算的计划说了出来。 “老二,你要知道,此人可是杀了老大的,修为绝对不低,会不会是琴心境强者啊?我们三人纵然找到此人,恐怕也不是对手的!”八足有些犹豫,心中忐忑不安。 “此人绝对不可能是琴心境强者,因为主人曾经说过,这次围猎的全部都是凤初弟子,只是老大为何身死,我看旁边土堆里面,有大量人族死亡的气息,说不定是他们群起而攻之,老大双拳难敌四手,才不幸殒命的。” “所以我们一定要找到此人,否则一旦让主人得知我们办事不力,其后果你们是知道的。”毒螯说到最后,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八足和一针想起主人的手段,更是脊背发凉,冷汗直冒。 “行,我和一针都听你的,那我们现在就去找夜鹰,按照你的计划行事!”八足赶紧点头答应,随即三人将青蛇埋葬后,朝着某个方向急速奔去。 。。。。。。 第二天清晨,王若早早起身,叫醒洞中众人,见杨紫的精神好了很多,很是欣慰。大家收拾一下东西,利用草木露珠略作洗漱,跟着王若离开了洞穴。 很快众人就来到了昨天救下杨紫的森林,大家都心照不宣,没有任何停留,一直走到边缘处才松了一口气,一头钻出森林,郁闷的感觉一扫而空。 龙牙更是放松了绷紧的神经,忍不住哈哈一笑。 就在此时,前方不远的广阔草地上,有两男一女正横穿路过,听见森林这边笑声响起,都转过头看了过来。 只见这三人都不是宗门弟子,而是一位穿着黑衣的中年男人,一位穿着黄衣的青年男子,一位穿着五彩霞裙的妖娆女人,看见众人,都是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獠牙。 第157章 三对三 星河等人见此三人衣服样式没有什么标记,都有些奇怪。王若却是双眼一眯,警惕起来,他遇见的青蛇可以化为人形,不知眼前几人是否也是如此,否则以这太微山脉的重重危险,凡人是不可能来到这里的。 “咦,这不是昨天我放掉的那个臭小子么?怎么还未离开这里,难不成专门等着我,不会是找来三两个人,就想报追杀之仇!如此一来,我今日就如你所愿。” 黄衣之人正是一针,扭过头来看见对方后面一张熟悉的面孔,忍不住哈哈大笑,看着谢俊的眼神,充满了戏谑之色。 谢俊一听此言,脸色大变,仔细看了一下黄衣之人,随即惊呼出口:“你。。。你。。。莫非就是昨天追杀我的那只大黄蜂?大家快跑,晚了可来不及!” 说完身形往后一转,就要狂奔而去。毕竟昨天的追杀经历,让他记忆犹新,至今还在心惊胆战。 其衣袖却被人一把拉住,只听龙牙说道:“谢俊,你跑什么,胆子也太小了,对面三人只有两个上境,一个大圆满,我们这边可是有五个上境修为的呢,难道还怕打架么?” “千万不要小看对手,这些兽人都有特殊之处,而且善于使毒,我们可要小心一点!”王若听见龙牙的话,忍不住提醒一声。 “不用,倘若他们一个个上来,等我先上,让他们知道我若虚门可不是好惹的。” 龙牙想起第一次遇见王若时,自己被黑熊追杀的狼狈模样,昨日数宝又被对方比了下去,心中好胜之心大起,向前跨了一步,站在众人面前傲然说道。 对面一针见龙牙上前一步,嘴角微微翘起,一丝不屑挂在脸上,双手抱在胸前,玩味地看着他们。 “哟,不光是一针你遇见熟人,我也有位老朋友在此呢,想不到你昨晚被我的毒丝缠住,竟然没有昏迷而死,看来也是有人救了你!” 旁边的八足同样嘿嘿一笑,对着杨紫眨巴眨巴眼睛。 杨紫心头一震,从一开始,她便感觉这个彩衣女子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想不到竟然是她。 不由得苦笑一声,压低声音悄悄说道:“大家小心,这彩衣女子,正是昨天晚上杀我同门,将我缚在大树之上的那头大蜘蛛!” “什么,居然是她?”众人闻言一愣,想起昨晚的种种惨状,看向八足的眼神皆是不善。今日在此相遇,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冤冤相遇几时休! 王若目光一直放在黑衣中年人的身上,他的修为最高,气息阴森古怪,应该是修炼了比较邪恶的功法,或者本身就是狠毒之人。 压低声音,悄悄问道:“那黑衣人大家可认识?” 众人皆是摇头,看来都没有和这黑衣人交过手。 王若继续说道:“既然敌我相遇,一场大战在所难免,如今我方杨紫师姐受伤,还未恢复,谢俊师兄法器全部被毁,让他们二人稍作休息,我们三人迎战,你们觉得如何?” 龙牙和星河闻言点点头,都上前一步,将谢俊和杨紫护在身后。同时龙牙对身边二人说道:“我看这黄衣人十分不顺眼,待会就去对付他!” 星河微微一笑,说道:“既然龙师弟已经选择了对手,那我便对付这彩衣女子,中间修为最高的黑衣人,就需王若师弟出手了!” 她可是知道王若实力的,所以也不会去主动招惹,这看上去最难缠的黑衣人。 “我对付这黑衣人倒是可以,不过你们二人对付之人能否换过来。龙牙师兄的火焰刀,应对这蛛丝有奇效,星河师姐防御法器应该很多,对付黄蜂只守不攻,应该也能坚持更久时间。” 王若点点头,看了对面的黑衣人一眼,提出一个想法。 “不用,王师弟多虑了,我龙牙同样也有防御法器,只不过还未开战,就想着处处防守,不是我的风格。我还是要对付这嚣张的黄蜂,看他究竟有什么本事?”龙牙撇撇嘴,并不赞成对方的建议。 星河倒是眉毛一挑,有些心动,见龙牙如此执拗,也不再多说什么。 后面杨紫和谢俊,知道眼前敌人厉害,都生了退逃之心,但见王若三人如此英勇,只能从心中默默期许,盼望己方旗开得胜。 “嘿嘿,看来这几个傻瓜不但不跑,还想和我们拼命呢!你们二位休息一下,我一个人去把他们收拾了!”一针见对面跳出来三人,严阵以待,不禁有些发笑,对着同伴说道。 “哼,难道我一个人就对付不了他们?你和老二作壁上观,看我的毒丝如何勒死他们!”八足不甘示弱,同样上前一步。 “不可轻敌,既然对面三人出来迎战,应该是确有过人之处,中间的那位青年,给我一种十分难缠的感觉,我们万万不要大意。” “而且也不要在此地浪费太多时间,免得找不到夜鹰,放走了杀死老大的凶手,耽搁大事,更加不妙了。我们三人可同时出手,速战速决!” 毒螯死死盯着对面的王若,对争吵的二人吩咐道。 “既然如此,那就尽快结束战斗!” 一针早已按捺不住,首先冲了出去。只见他在飞奔途中,后背忽然长出一对有褐色斑点的翅膀,变成一只半人大的超级大黄蜂,嗡嗡地飞在空中,朝着王若三人急射而来。 星河和龙牙第一次看见这种变身,瞬间呆住了,直到王若哼了一声,才反应过来。 龙牙左手白光一闪,出现一面护心盾,右手握着一柄长枪,朝着黄蜂冲了过去。长枪一抖,一道虚影朝着空中黄蜂急速射去。 黄蜂在空中略微闪躲,轻易躲避开去,其晶光闪闪的尾针连刺三下,便有三根恍若实质的银针,朝着龙牙激射而出,其势之快,令人咋舌。 “快躲开!”谢俊在后面见到银针,心中一急,连忙朝着龙牙喊道。龙牙也想不到银针如此急速,只能举起左手护心盾向上一举,暂时抵挡。 “嗖嗖嗖”三声,只见护心盾上,瞬间出现三根银针,全部力透盾面,射穿盾体一寸有余,才银针力尽,化为虚无,而护心盾上,同时留下了三个手指粗细的圆孔,着实恐怖。 龙牙心中大凛,想不到自己最得意的防御法器,竟然挡不住这黄蜂的尾针分身,要真是被本体一扎,岂不四分五裂,盾穿人亡? 最可恨的是此黄蜂飞在空中,自己根本打不着,只能将手中长枪激发起来,躲避之余偶尔射出一枪虚影。 最要命的是,这黄蜂的空中银针不断,自己只能边跑边打,实在躲不及,才用护心盾抵挡一二,还不知这盾能坚持多久时间,想不到自己一出手便处于下风,如今亡命奔逃,真是糟糕至极。 一针原以为很快能结束战斗,谁知对方一味躲闪,还有一面盾牌可以抵挡一二,自己急切间不能杀掉此人,也是有些生气,在空中一针接着一针,飞射龙牙。 二人一追一逃,一攻一守,打得不亦乐乎。虽然高下立判,实力悬殊;但要想分生死,却短时间内不可能了。 星河见龙牙一上去,就被打得还不了手,心中一惊,慎重地取出一柄红色长剑,双手紧握,看着对面的彩衣女子,首先做出防守的姿态。 八足微微一笑,并未变身,而是飞奔过来,右手朝着星河屈指一弹。一道银色白丝急速射去,速度之快,丝毫不亚于黄蜂的尾针分身。 星河面色凝重,身形后退,同时手中红剑向外一挡,只听“叮”地一声,金石相交一般,银丝被红剑格挡而回。让八足也是一愣,收回银丝一看,只见银丝上面被对方格挡之处,有一道细微缺口,竟然被红剑所伤。 八足眼睛一眯,看来对面这红剑,虽没有火焰附体,却有可能是火属性材质掺杂其中打造而成,否则绝不可能对自己的银丝构成威胁。 看来自己也要稍微重视一下了,不过她对银丝受损毫不在意,左右两手同时挥舞,十指连弹,发出更加凌厉的攻势。 星河原本心中一喜,自己这柄剑乃是精钢掺杂火炎石打造而成,虽不像龙牙的火焰刀那般,拥有烈焰威力,自身却带着一丝火属性,遇见蛛丝这类妖兽,比一般法器都要管用一些。 正有些暗喜之时,发现对方加紧攻势,密密麻麻地银丝飞射而来,心中大惊,赶紧抽身而退,同时手中红剑挥舞不止。 一阵密密麻麻地叮当之声过后,星河连躲带挡,竟然全部接了下来,不过有些气喘,似乎颇为吃力。好在同样处于下风,一时半会也没有性命之忧。 见一针和八足,都被对面二人勉强接下,黑衣人眉头一皱,面现不悦之色,朝着王若缓缓走来,同时手中光芒一闪,出现一把巨大的黝黑剪刀,不知什么材质打造而成,只是刀刃处寒光闪闪,极为锋利。 第158章 缠斗 王若见黑衣人过来,拿着这么一把大剪刀,心中警惕之心大起,手中白光一闪,出现一柄寒光凛冽的清风剑,右手挽起一朵剑花,朝毒螯一剑刺去。 毒螯冷冷一笑,并没有躲避的意思,提着手中大剪刀迎了上去,对准王若刺来的清风剑就是“咔嚓”一声,一剪刀下去,清风剑瞬间拦腰断成两截。 正在他得意之时,却发现自己剪断的,其实只是一道足以以假乱真的虚影而已。王若趁机剑锋斜划,在二人身形对换之际,一剑抹在对方的胸前,只听一阵金石交错之声传出,二人身形瞬间分开,各自怔住了。 毒螯低头一看,自己胸口位置,衣衫破开一道口子,露出里面的锁子甲,锁甲虽未断裂,表面也留下一道剑体白痕,不禁让他大怒,同时也心中一沉,敌人的实力,比他想象中还要恐怖得多。 王若暗运玄虚之气,配合原本快速的清风剑,在第一招使了一个瞒天过海,虚实之间,一剑割到对方身体,却并未伤到对方分毫,也是暗叫可惜,毕竟敌人下次就不会这么大意了。 远处的杨紫和谢俊,都是第一次看见王若出手,想不到如此厉害,面对黑衣人凤初大圆满的修为,还占了上风,不禁叫起好来,心中信心大增。 毒螯的脸色很是难看,将剪刀一挥,再次扑身而上。要知道这把剪刀,可是他的本命神器,不管什么法器,都会被他一刀两断,今天刚刚交手就吃了一个亏,让他如何忍得。 王若见他欺过来,展开身法游走,手中清风剑宛若游龙一般,虚中有实、实中带虚,虚虚实实之间,专门朝毒螯的头颈之处招呼,从不和他的锋利剪刀硬碰硬,如此一来,毒螯反被逼得手忙脚乱。 好在他依仗身上的锁子甲,不管身体其他各处,只是护住自己的头颈,同时仗着手中剪刀锋利,在身边挥舞得密不透风,才勉强顶住了对方的剑法急攻。 旁边被追得到处跑的龙牙,和只有招架之功的星河,见此情景,心中大喜。这名动青衣的小师弟果然厉害,以他今日的表现,绝对可以称为凤初弟子第一人了。 而一针和八足却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中间那个看似最年轻的弟子,却一上来就把老二打得缩头缩尾,捉襟见肘。让他们心中大惊,这毒螯的本事,他们两个可是最清楚了,那可是仅次于青蛇的。 想到青蛇,二人都有些怀疑起来,说不定这厉害青年就有可能是杀了老大的凶手,凭他的身手,完全可以一人硬拼老大,而不需要其他帮手的。 难不成老大真是在一对一的情况下被杀,而不是众人围攻? 毒螯此时心中暗暗叫苦,同时他几乎可以断定,眼前之人真正实力,绝对不亚于青蛇,说不定和青蛇之死,也脱不了干系。 想到此处,却见王若一剑刺来,毒螯赶紧收回剪刀,横架头颈前面,两片寒光闪闪的刀片,一张一合,刚好挡住清风剑的去处。 谁知王若这一招虚使,剑光一闪,身形一矮,又朝着他的双足削来。 毒螯赶紧把大剪刀向下一切,护住下身,可万万没想到,王若竟然连续两招都是虚招,电光火石间,真正的第三剑,朝着腰部一剑直刺,角度刁钻古怪,就要将自己刺个肠穿肚烂。 这一剑来势甚急,毒螯可不敢让他刺中,虽说自己有这锁子甲护身,但前几次都是横切,还不足以破开它的防御,如今却是直刺,不敢以身试险。 危急关头,毒螯大喝一声,屁股后面一下子钻出一道铁钩,以迅疾之势和清风剑碰在一起,只听“叮”地一声,二者立即分开,分别查看起来。 王若的清风剑这次和对方硬碰了一招,其剑头处崩开一大个缺口,形成一个锯齿模样,已经成为一把残剑了。 毒螯更是慌张地查看自己的尾钩,见无大碍,方才放下心来,毕竟这尾钩可是他最重要的武器,容不得有半点损伤。 但经过这招险情,气得他怒哼一声。 身形一缩,变成一只巨大的蝎子,手中剪刀一闪,化成一模一样的两把螯钳。 左右两肋各长出三条附肢,后面高高扬起五段体节,还有一个十分锋利的尾钩,浑身黑黝黝的,看起来十分恐怖。 “你居然是一只蝎子,不知和那条青蛇是什么关系,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要猎杀我们?” 王若眼中寒光一闪,陡然想起昨日,被自己杀死的那条名叫小青的青蛇,同时还有一只受伤的蝙蝠。 “啊。。。,果然是你,今日我便要为老大报仇!”蝎子闻言大惊,举起身前的双螯,晃动着身后的毒钩,咬牙切齿地说道。 “什么?” 一针和八足同样惊讶万分,先前只是一种猜测,想不到对方竟亲口说出,让他们心底暗暗不安起来,毕竟此人的实力太强,单打独斗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不过如今既然已经知道,此人便是杀害青蛇的凶手,他们三人是万万不敢放过的,毕竟主人早就下了死命令,誓杀此人,看来今天免不了一场恶战。 三人心中如此一想,手下自然更是凶狠异常,毒螯凭借着身前双螯,和背后伸缩不定的尾钩,以及全身密密麻麻覆盖着的锁甲,不要命地朝着王若反击,竟一下子扳回了一些劣势。 八足同样直接现出本体,就地一滚,一只五彩斑斓的大蜘蛛浮现而出,每一只足尖都宛如利刃一般锋利,口中更是毒丝连吐,欲将星河立刻斩于足下。 星河哪里想到王若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将眼前敌人刺激得不可控制,原本就处于下风,如今更是在八足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下,身体摇摇欲坠,岌岌可危。 杨紫见状不妙,赶紧起身,取出一把断背刀扔给谢俊,急急说道:“我去帮星河,你赶紧去助龙牙一臂之力!”同时拿出一副手铃,戴在右手手腕之上,朝着星河匆忙奔去。 只见她来到战团,将手中铃铛一摇,一阵悦耳的声音传过去,竟让战斗中的八足,不由自主地慢上一分,刚好让星河就地一滚,躲过致命一击,对杨紫报来感激一笑。 但似乎这种音魂攻击尤为消耗法力,一击过后,杨紫原本好转的脸色,瞬间又苍白一分,不得不暂停摇铃,左手取出一柄匕首,朝着八足的一只脚横削而去。 八足刚才眼看就要一足插下,将眼前女子贯穿个透心凉,却不料一阵悦耳声音传来,心神一阵恍惚,一时间呆在当场。 好在这种感觉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她摇了摇头,从恍惚中醒来,见昨夜缚住的女子过来相帮,心中大怒,提起其中一只脚,朝着对方一下子刺了过去。 杨紫也是一惊,倘若自己真要切掉蜘蛛的这一条腿,必定被另一只脚刺穿胸膛,惊慌之余,一个懒驴打滚,从脚下飞身而过。 星河见杨紫吃紧,提起红剑砍杀而来,二人以前虽未配合杀敌,但都是不俗的上境修为,自然懂得声东击西、围魏救赵的合击之术,一时间配合默契,虽同样处于下风,却再次有惊无险的缠斗起来。 八足也是暗暗吃惊,前几天猎杀了不少人族弟子,都是在森林设下埋伏,利用自身优势,一击必中,每次都是一个个的成功猎杀。 如今大白天的,自己同时对付两名人族弟子,虽然还占着优势,却不是一时半会能够取胜的了。 另一边,谢俊提起断背刀,毫不犹豫地加入了龙牙的战团,不过二人合力,却同样讨不好处,一样被黄蜂追着打。 好在谢俊的加入,给龙牙减轻了太多的压力,不但防守更加严密,还能抽空射出长枪,让一针时不时需要闪避一下,让对方也有些气恼起来。 但龙牙清楚,自己的这护心盾坚持不了多久了,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十多个小孔,估计也到了报废的边缘,倘若一旦损毁,自己就要像谢俊一样,只能狼狈躲闪,根本无力还击了。 毒螯见三处战团胶着,如此下去,难保会遇见其他人族弟子,在不知主人是否有其他安排的情况下,己方三人在此,已经不可能有什么后援了。 他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之色,身后尾钩连续急速闪动,将王若逼退,转身就逃。 王若心中一喜,看样子这蝎子已经坚持不下去了,闪避过尾钩后,突然身形暴进,一剑朝着蝎子的尾部节肢连接之处刺去。 不想这毒螯,却是故意卖个破绽,拼着身体受伤,一个蝎子摆尾,朝着王若一钩甩来,瞬间转身举起身前双螯,朝着王若拦腰便是一夹。 王若欺身上前,却中了毒螯埋伏,只得硬生生停住身形,举起清风剑当头一横,同时一个缩身滚了出去。 只听“咔嚓”两声,在锋利的左右双螯下,清风剑轻易的一剪而断,毁成三截,掉在草地之上。 第159章 力压三兽 王若心中十分郁闷,低头一看,清风剑被毁,暗暗生气。一个腾空而起,白光一闪,一把长河弓落入手中,左手持弓,右手拉弦,嗖嗖嗖,便是三支冰晶箭激射而去。 毒螯正在心中暗喜,这种以伤换伤、以命相搏的方法果然奏效,对方根本不愿和自己拼命,一味避让。只要自己采用这种不要命的打法,肯定就能扭转颓势,占据上风。 可还未等他高兴多久,就看见王若空中连射三箭,微微一笑,举起双螯迎了上去。 先前是因为王若采用虚实剑法,配合灵动身形,才打得他疲于应付,如今敢和自己比拼法术,岂会惧他? 箭如流光,一下子射到自己举起的双螯之上,只听“啪啪啪”三声脆响,毒螯身形急退,竟被冰晶箭的巨力逼退三四步之远,草地上呈现一道粗大的挫痕。 “怎么可能?” 毒螯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看着面前草地上,这长长的拖印,同时发现自己双螯之上,虽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损伤,但螯钳表面已是一层薄薄的冰霜,张合之下,都有些不太灵便。 更让他想不通的,是明明对方发出的法术攻击,为何会有这般恐怖的巨力,让一贯以力量自豪的他,也有些后怕起来。 糟糕的是,王若根本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围着他不断拉弓射箭,仿佛法力无边无际,同时一箭紧似一箭,让他目不暇接,手忙脚乱。 “哎哟!” 在王若冰箭的狂轰乱炸之下,毒螯一个不留神,让一箭透过双螯射中自己的腹部,幸好有锁子甲保护,没有被冰箭射穿身体,但箭上的巨力,却透过铠甲传递到身体之中。 毒螯只觉得腹中一疼,一股大力传来,其身体都向后退了几步,同时一股震荡五脏六腑的钻心痛楚,涌上心头,让他都忍不住惨叫一声,身形一晃,摇摇欲坠。 王若神情没有丝毫变化,眼神深处却是闪过一丝喜色,趁此机会,手中弓弦连响,冰晶箭如同暴雨一般朝着毒螯飞去。 “老二!”八足和一针两人,随时关注着毒螯这边的战况,毕竟三处战团中,只有他这里处于下风。见此刻危急,连忙放掉自己对付之人,飞身赶来营救。 黄蜂一撤,龙牙和谢俊顿时如释重负,两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相互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劫后余生的那份喜悦。 更为巧合的是,龙牙刚一坐下,左手举着的护心盾,因毁损严重,嗒一声,裂成了四五块碎片,彻底报废了。 而八足那边同样如此,见这毒蜘蛛暂时离开,星河和杨紫顿时松了一口气。 杨紫更是因连续使用了三四次那奇异的铃铛,已是强弩之末,心神刚一放松,就感到天旋地转,一下子昏迷了过去。 好在星河眼疾手快,急忙伸手抱住她,招呼龙牙他们,将杨紫抬到边上去。 龙牙和谢俊已经累得像狗一样,此刻还是要挣扎着爬起来,安顿好杨紫之后,星河掏出一绿色瓷瓶,倒出一颗丹药喂入杨紫口中。 谢俊和龙牙则坐在地上,分守两旁,一人提着断背刀,一人拿着一杆长枪,眼睛密切注视着场中的战况。 就在八足和一针舍弃对手,前来救援毒螯之际,王若一番暴雨般的冰箭攻击,先一步来到了毒螯面前。 这让对方心中大骇,强忍剧痛,举起双螯格挡。可因心中血气翻滚,受伤不轻,竟一连漏掉好几支冰箭,全部砰砰砰地如雨打芭蕉,射中胸腹。 “啊!” 一连串惨叫随之响起,毒螯哇地吐出一大口鲜血,身体立刻翻滚在地,剧烈颤抖起来,似乎受了重伤。 王若心中大喜,毫无表情地再次拉弓,又是一阵箭雨飞将过去,倘若这次全部射中,估计对方就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在此关键时刻,八足和一针赶到,一人射出飞针、一人喷出毒丝,迅疾无比地朝着冰晶箭雨迎了上去。 又是一阵急槌擂鼓、宛如飞石击甲,不但飞针和毒丝瞬间荡然无存,而且空中黄蜂的身体,还被巨力推得在空中翻了一个跟头,眼中露出惶惶之色。 八足略好一些,也后退了一丈有余,同时将毒螯护在脚下,不断的抖动一下八条长腿,感到全身一阵酸麻,真不知对方这法器,为何这般厉害? 王若一连两波箭雨,消耗了不少法力,脸上现出一分苍白,但却寸步不让,巍峨站立在毒螯和星河他们之间,只是暂时停止了攻击,调息一下自己的呼吸,目光冷冷地看着对面三只怪物。 其实在对面三人心中,他才是一只最可怕的怪物, “这。。。”,谢俊累得大喘气,眼中却异彩连连,难道这就是才入宗门不久的小师弟?怎么如此横空出世,自己还未听说过他,就已成为和他一样的内门弟子,此时更是大展神威,仿若天兵。 想到自己宗门临行前,对他还有些不服气的样子,此刻真是羞愧万分。 龙牙同样张大嘴巴,感觉不可思议。 毕竟第一次遇见王若的时候,对方还帮助他降服了青牛,那时他还只是一名青衣弟子,如今成了自己都无法匹敌之人,真是恍若做梦一般。 还好当时邀约王若到他小组没有成功,否则今日这脸面可就丢大了。 星河更是眉目闪动,王若的实力她是知道的,只是想不到如此强悍,看来自己应该好好谋划一番,为自己的将来打算打算了。 想到此处,她粉颈一红,赶紧低头偷偷看了其他人一眼,好在众人都被王若吸引,没有注意到她,这才放下心来,偷偷吐了一下舌头。 “嗯!”地一声,杨紫慢慢张开了眼睛,她其实没有受什么伤,不过是因气血不足,刚才又强自动用那奇异的魂铃,耗费了太多神气罢了。 如今在丹药的作用下,很快醒来,但还是有些虚弱,便躺在星河怀中,暗自调息。 八足和一针也趁机休息一下,同时将拍了拍毒螯的身体,查看对方伤势。 只听“哎哟!”的一声哀嚎,毒螯慢慢张开眼睛,看着身边二人,有气无力地说道:“老三老四,我们根本不是此人的对手,快走,通知主人来对付他。而且要告诉主人,就是此人杀了老大,主人一定会为她报仇的。” 一针和八足互看一眼,重重地点点头,不过却担心地问道:“可是老二你身负重伤,还能走么?” “没问题,只是暂时丧失战斗力了,只能靠你们两个!”毒螯不知从哪里找出来一颗火红的丹药,一口吞了下去,脸上很快恢复了一丝血色。 “没问题,我们二人誓死,也要保护你安全撤离!”八足脸色坚毅,同时抬头看着一针。 一针似乎闪过一丝犹豫,随即也豪气地说道:“老二你放心,交给我们就行!” “唉,想不到居然碰见这么一个硬茬,我们赶快走!”毒螯咳嗽几声后,有些心急地说道。八足和一针赶紧面对王若,护着毒螯,慢慢向后退去。 “现在才想跑,不觉得有些晚了么?”王若双眼一眯,并未像刚才那般急速射击,而是手中拉弓如满月,将长河弓的威力彻底释放出来,一箭朝着三人射去。 一针和八足看来箭气势不凡,二人同时出手,发出飞针和毒丝应敌。原本以他二人的身法,可以通过灵活身法避让的,如今为了保护毒螯,只能硬接这一击了。 “砰”地一声,这支硕大冰晶箭的碎屑如同天女散花一般,在众人面前爆裂开来,同时八足和一针都被各打退两步,才硬生生稳住身形。 “这小子的冰箭威力比刚才大了很多,我们两人都只能勉强接住,这可怎么办?”一针对这种拥有力量的法术攻击,十分头疼,赶紧向八足喊道。 “还能怎么办,不接也要接!”八足没好气地说道,同时看见王若的第二箭随之而来,赶紧打起精神,再次将毒丝喷吐出去。 一时间,三兽竟被王若以一己之力,压制下来,并且还落入下风,苦不堪言,死死支撑。 就在此时,不远处的一处丛林中,草木摇晃,哗啦一声,跑出来三个黄衣人,都是若虚门的内门弟子,一副慌慌张张的样子。 其中一男一女,竟是竹空和海棠,还有一个浓眉大眼的男子,不知叫什么名字。 三人边跑边朝后看,似乎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谁知刚刚冲出丛林,就看到草场上,有一名黄衣弟子,正凭着一柄长河弓,和对面三头妖兽打得热火朝天。 “啊?” 惊慌中的海棠,突然看见这三头奇怪的妖兽,大惊失色,一下子惊叫起来。 这一声惊呼让星河他们同时扭头,连正在战斗中的王若,也停顿一下,转脸看了过来。 “跑!” 只听毒螯暗叫一声,将手中的一枚黑珠,朝着王若扔了过去,同时带着八足和一针,转身不顾一切地急速狂奔。 第160章 侦查 王若真没有想到,三兽竟然如此狡猾,而且时机把握十分巧妙,趁自己一分神的瞬间,便开始后撤,应该是早就准备好了。 估计就算没有海棠她们的打扰,三兽也会寻找合适时机,进行逃跑计划的。 扭头回来,见毒螯扔出一颗黑珠,虽不知是何物,王若岂能让其近身。抬手便是一箭,朝着黑色珠子射了过去。 只听“砰”地一声,冰晶箭轻易地将黑珠洞穿。就在黑珠击毁的瞬间,竟爆裂开来,瞬间喷出大量黑色烟雾,在三兽和王若之间的草地上蔓延开来,一时间什么也看不清楚。 “糟糕!”王若心中暗叫一声,连忙掩住口鼻,屏住呼吸,同时撤身后退,避免混入烟雾之中。好在烟雾并没有毒,只是浓雾弥漫,无法视物。 此处乃是一片草场,风很大,几个呼吸间,便将这片烟雾全部吹散开来,只是毒螯带着八足和一针,已经跑到草场边缘处,回头狠狠地看了王若一眼,随即钻入森林,几个闪动后,不见了踪影。 王若缓缓叹了一口气,看来是无法追上这三兽了,同时觉得全身力疲身乏,丹田之中法力也所剩不多,就将长河弓收起,看了海棠一眼,朝着星河她们走去。 海棠见自己这一声惊叫,让三只妖兽趁机逃走,一时间有些懵住了,脸色讪讪,有些不好意思。 更让她无语的是,对面这拿弓的弟子,大发神威,竟然是王若,不禁偷偷看了竹空一眼。 眼睛瞄过去的同时,发现竹空也正好看过来,一见他的表情,也是惊惶之中带着无奈,二人不由得相视苦笑。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心中忿忿几时休。 “怎么了?”那位浓眉大眼的男子,见二人这般表情,有些疑惑,看了对面的王若一眼。 “魏言师兄,那人叫做王若,和我俩有些小过节,想不到在此处相遇,颇为尴尬!”海棠连忙回答道。 竹空也赶紧接口说:“魏师兄,你乃是凤初大圆满的修为,同时也是我们嗜武堂弟子第一人,倘若他为难我们,你可要帮衬小弟啊!” “无妨,我见他实力不俗,正想结交一番。而且如今这样的情况之下,哪里还顾及到这些小事,你们随我来!” 那位叫做魏言的男子听后,笑着摇摇头,让二人不用担心,当先向龙牙他们走来。 “那不是海棠师妹么?” 海棠闻言一喜,才发现对面有名女子朝自己微笑,竟是星河,忍不住欢呼道:“原来是星河师姐,真是太好了!”赶紧走了过去。 “海棠?”龙牙和谢俊一愣,恍然大悟。他们虽然没有见过此女,但早已听过她的名字,毕竟以刍养堂堂主司马温和凤来仪的关系,早就如雷贯耳,名声在外了。 海棠和星河二人手牵着手,颇为欢喜,却见海棠凑近星河耳边,低声说道:“星河师姐,我看你和那王若相熟,可否为我和竹空说上两句,调和一下,以免大家尴尬!” 星河微笑着暗暗点头,她是知道王若和竹空的嫌隙的,朗声说道:“海棠妹妹,大家都是宗门之人,出来之后宛如一家,千万不要因小事产生误会,王师弟,你说是也不是?”说到最后,故意看着王若,眨巴眨巴眼睛。 王若自然心知肚明,也明白星河的好意,他并不是记仇之人,只要别人不惹他,他也不会主动招惹别人的。 于是双拳一抱,朗声说道:“只要他们不计较此事,我自然会忘得一干二净,不希望惹是生非,自取烦恼!” 海棠一听,心中大喜,赶紧看了竹空一眼,笑着说道:“多谢王若师弟宽宏大量,我和竹空在此谢过,以后倘若有为难之处,还请师弟多多帮衬!”同时右手一碰身边的竹空,示意他也说一句。 竹空一时放不下面子,沉吟一下,虽未开口,但双拳一抱,朝着对方拱手一礼,算是打过招呼了。 王若也不和他计较,反而望着旁边浓眉大眼的男子,拱手问道:“不知这位师兄怎么称呼,修为竟然达到大圆满境界,仿佛随时可以冲击琴心境了!” “呵呵,我叫魏言,见过各位师弟师妹!”魏言微微一笑,对着众人说道。 “啊,魏师兄?”除了王若,其余几人皆大惊。 他们可是早就听说,嗜武堂的第一弟子就是此人,只不过他一直在堂内闭关修炼,基本上不出来走动,故而大家都只闻其名,不见其人,想不到今日在此相遇,赶紧自我介绍起来。 正在大家相互寒暄之时,魏言却脸色一正,严肃地说道:“此刻不是说话的时候,我们赶紧往东边走,找到一处安全之所再好好叙叙!” “是啊,我们要赶紧走,否则它们就会追上来了!”海棠突然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花容失色,赶紧催促大家。 “到底怎么回事,我们正准备回去,向宗门汇报重要的事情,怎还要往东走?”王若眉头一皱,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你们还不知道么?我们后面有一大群妖兽,成群结队地追杀我们宗门弟子,刚才猝不及防之下,好几个同门已经惨遭毒手,我们还是快跑!免得待会兽群追上,大家可就危险了!”海棠见大家居然还不知道兽群的事情,赶紧说道。 “一大群妖兽围杀我们?”王若几人一听,大惊失色,看来刚才和他们交手的三兽,并不是孤军作战,后方还有大部队呢! “为什么我们过来的时候,没有发现呢?怎么可能突然之间,钻出来这么多的妖兽?” 杨紫身体稍稍恢复一些,很想找个僻静之处调养调养,哪里想到居然马上又要逃命,不由得疑惑地说道。 “这应该是一个阴谋,主要针对我们宗门弟子布的一个局,既如此,我们还得好好合计合计,如何才能杀将出去?” “时间紧迫,我提议星河师姐你们先向后撤退,找到安全之所暂避锋芒,我准备上前查看一番,探清情况后,再和你们联系如何?” 王若埋头想了一下,提出一个想法,同时对杨紫点点头,颇有安慰之意。 “啊?前往探查,那可是十分危险的事情,若是遇见兽群,你如何逃离?” 星河一听有些着急,也担心起王若的安危,抢先说道。杨紫原本也想开口,见此情景,嘴唇微动,最终一句话都没有说出。 “你们不用担心,我自有自保之策,而且只是去探查,又不是拼命,看见兽群我便立刻返回!”王若对着大家笑了一下,看起来确有把握的样子。 “王师弟如此豪情,真是我辈翘楚,为兄不才,愿和师弟同去,同时也可相互照顾一二!”不怎么说话的魏言,却是目光闪动,向前一步,面色凝重。 “太好了,有了魏师兄相助,此行无忧矣!”王若哈哈大笑,拍了拍魏言的肩膀,很是高兴,毕竟有这么一位大圆满的高手同行,危险便小了许多。 众人听闻,神色各异,竹空和海棠是万万不想回头的,星河她们几人更是一场大战,十分疲惫,根本没有余力,大家只好默默地点点头,表示赞同。 王若突然趴下身子,将耳朵贴紧地面,仔细聆听起来。 不一会儿,耳朵一动:“不好,兽群估计离我们只有十余里地了,大家赶紧走,有什么事情用互信符联系我们!” 随即和魏言二人对看一眼,相互点头,施展身法,朝着海棠她们跑过来的方向急速奔去。 “走,以他们二人的实力,自保绝对没有问题,我们赶紧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息一下,如果找不到,我们只能一直逃命,大家可要节约一点体力了!” 星河叹了一口气,对现在的处境并不看好,扶起还有些虚弱的杨紫,几人满怀沉重的心情,向东而去。 。。。。。。 若虚门宗门之内,巨大的观天镜前面,一位老头盘腿而坐,自顾自地打坐调息,正是万山长老。 突然,似乎有些预感的他,一下子睁开眼睛,看见观天镜中各自闪动的光点,不禁“咦!”了一声。 “怎么了?”不远处的九位长老,都在各自休息,听见万山的声音,大家都睁开眼睛,同时墨规长老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之色,开口问道。 “奇怪,为什么这一部分的弟子,全部朝着山脉深处快速移动起来,莫非遭遇什么危险?”万山指着观天镜,对着众人说道。 “竟有此事!”众人一惊,赶紧围拢过来查看。果不其然,观天镜中大部分弟子仍然散乱,唯有最远处的那些光点,却一致朝着东方快速移动。 “你们看,这里有两名弟子不是朝东,而是和大家相反,应该是各自搜寻灵药,属于正常现象!”墨规神色一动,指着中间两个光点说道。 “不对,按理说搜寻灵药,不应该如此急进,难道真有事情?倘若遇见无法抵挡的危险,这两名弟子却反其道而行,让我也有些搞不懂了!” 万山长老一摸自己颌下不多的胡须,神色不解。 第161章 长老出动 “不知各位可有收到弟子发来的求救灵符?如果没有的话,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危险!” 墨规低头沉思一下,忽然想起通信灵符之事,见大家都摇摇头,随即安慰地笑了笑,轻松地说道。 “万一这些弟子遭遇什么特殊情况,来不及发送求救信号呢?我倒是有个建议,应该派人前去查看一番,免得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我们还被蒙在鼓里,岂不是悔之晚矣!” 大梦看着镜中那些密密麻麻的光点,眼中闪过凝重之色,他可是刚刚从弟子进阶上来的,对这些同门感情非比寻常,自然也要多加照顾一些。 况且真的有什么意外没有及时处置,恐怕宗门不会饶了这些值守长老的。 大家一听,都觉得有些道理,却听墨规长老再次说道:“倘若一个两个弟子来不及发出信号,这倒可以解释,难不成这百十人都来不及?” “他们可都是我们宗门凤初境的精英弟子,不会这么糟糕的,我个人认为,他们集体遇险的可能性不大!” “也对啊!”有好几个长老听后点头称是,就欲撒手不管了。 大梦深深看了墨规一眼,沉声道:“既然墨兄这么说,我也无法反驳,不过我在这待着也无事,想出去活动活动筋骨。” “这样,大家在此静坐,我先出去打探一下,真有什么危急情况,我再通知大家,倘若弟子们都相安无事,就当我出去玩耍一下!”说完朝大家拱了拱手,就欲转身离开。 “且慢,我跟你一起去!”一个美妙的声音传来,居然是苏醒站了出来,撇了一下额头的青丝,笑着说道。 “苏仙子要去,那岂能少得了我罗某!”罗型长老朗笑一声,走出来和苏醒并肩而立,一副风流倜傥的样子,让苏醒忍不住对他翻了一个白眼。 “在没有任何求救信号的情况下,大家全部出去了,倘若真遇到需要救援的弟子,我们如何应对?我看还是不要去这么多人,由我一人前去查看便可,其余之人留在此处,静等我的消息。” 墨规眉头一皱,似乎并不赞同一下子出去这么多人,提出一个建议。 “一人前去,太过孤单,假如真有不测,也没有人相互照应。这样,我是今日当值长老,由我和墨规过去,你们在宗门等着!”万山见众人争执,双手虚空一按,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我是最先提出要去的,怎么最后反而没了我呢?”大梦有些郁闷,颇为不满。 “大梦,你刚刚进阶琴心境不久,此时最需要静心养气,稳固修为,就不要和我争了。而且这次考核中,火炼堂弟子最多,我也实在放心不下,可是一定要去的。”墨规对着大梦呵呵一笑,还拍拍他的肩膀,情真意切。 大梦摇了摇头,苦笑一声,不再和墨规相争,毕竟自己刚刚来到琴心境,对这些早就跨入此境界多年的师兄们,还是要尊敬几分的。 “可是万山你今日当值,不适合出去,由我代劳如何?”苏醒对着万山嫣然一笑,似乎在此地守着有些枯燥,很想出去散散心的样子。 “好,那就拜托苏仙子了!”万山也没有过多犹豫,双手抱拳称谢道。 众人见尘埃落定,也不再多说什么,各自返回打坐之处,闭目养神。 墨规见此,也不好再说什么,对苏醒一笑,说道:“能得仙子相陪,实在是一件美事,胜过此地枯坐!”随即大袖一挥,作了一个请的姿势,让对方先行。 苏醒微微一笑,正欲迈步,忽然左耳传来一个声音:“苏仙子,我是大梦,拜托你出去后,帮忙照看一下我刍养堂的弟子,特别是跟我进入灵穴后,进阶内门弟子的王若,还请仙子特别留心一下!” 竟然是大梦传音给自己,苏醒看似微不可察地点点头,右边耳朵又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苏仙子,还请你看管一下,我那不成器的指名弟子王若,回头必有重谢!”听声音,又是罗型传音给她。 苏醒呵呵一笑,想不到这两人都对王若如此上心,不禁回想起当日,那个谦逊有礼的青衣弟子来,暗中对二人点点头。 随即衣袖一挥,身下出现一片竹叶,迎风一涨,变为一叶小舟,玉足轻轻一点,飘然站到竹叶之上,身形一闪,急速穿过宗门传送法阵,消失了踪影。 墨规见状,微微一笑,同样祭出竹叶飞行法器,朝着苏醒后面追去。 见二人离开,万山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只希望千万别出什么岔子才好!”说完摇摇头,又开始盘腿打坐起来。 。。。。。。 在一片茂密的树林里,一名黄衣弟子,正被一头猛虎一口咬断脖颈,还未断气,后方又冲出来一头野猪,朝着黄衣弟子迎头一拱,不但嘴边的獠牙将他身体刺出两个血窟窿,还将他撞到半空之中,然后砰地一声,重重地摔下来,一动不动,当场毙命。 随即老虎和野猪不再管他,而是吼叫声中,朝着远方的另外一名黄衣弟子跑去,身后还有好几头妖兽跟着,无一例外地,朝着前方的人族弟子急速追杀。 倘若有人可以飞在高空向下俯瞰,便会发现,这逃命的几十个青黄弟子后面,密密麻麻地跟着一堆野兽。 它们训练有素,成群,连成一线,将发现的人族弟子尽情追杀,逃跑的人只能向东而逃,如流水一般,被它们赶了过去。 吃惊的是,这些妖兽种类繁多,实力不弱,其中赫然有许多二阶存在,或走兽或飞禽,几乎是整个太微山脉边缘处的妖兽,全部参与战斗。 更加令人恐怖的,他们的眼睛全部呆滞无神,中间有一抹妖异的翠绿之色,让人望而生畏。 就在众兽的后面,有一个脸色阴霾的青年,背生一双巨大的蝙蝠翅膀,远远地跟着。手中拿着一管洞箫,时不时地放在嘴边吹奏起来。 这些妖兽听见萧声,便会悍不畏死朝前硬冲。 如果王若在此,就会发现此青年正是夜鹰,虽然现在行动自如,但脸色苍白,看样子伤势并没有完全恢复。 只见他飞到一具黄衣弟子面前,取出一杆黝黑如墨的千魂旗,旗面一晃,对着尸体念动咒语。 很快,千魂旗的旗面,出现一个黑色的漩涡,缓缓转动,同时尸体表面,出现一个人族的魂魄,就是黄衣弟子的面容,飘然而起,慢慢朝着黑色漩涡飞了过去。 人族魂魄虽然无法发出声音,但看见眼前漩涡,却是惊恐至极,拼命朝着外面挣扎,不过徒劳而已。 黑色漩涡发出一股奇异的吞噬之力,很快就将这名弟子的魂魄吸入旗帜之中,同时旗帜的颜色更加幽黑一分,特别诡异。 吞噬完这一具尸体的魂魄,夜鹰面无表情地立即转身,又朝另外一个方向飞去,不断在兽群背后横向扫荡,将这些弟子的冤魂,全部收集起来。 在兽群的前方,则是慌慌张张逃命的若虚门弟子,几十人根本就像一盘散沙,各自奔逃。 其实以这些弟子的实力,联合起来,也是一股很强的力量,可惜没有人领头组织,自然溃不成军。 在这些人的前方一棵大树上,蹲着两个人,密切注视着这一切,正是王若和魏言。 他们见到如此情景,心中万般不是滋味,可也徒唤奈何。 “走,待会兽群追上来,我们也有危险了,赶紧和竹空他们汇合才是。”魏言看着眼前,这些向他们狂奔而来的弟子和野兽,缓缓说道。 王若点点头,正欲跳下大树,谁知眼角一扫,似乎看见了什么,赶紧重新回头仔细望去。 只见奔逃的队伍最前面,有一名青衣弟子,骑着一头青牛,被两头饿狼凶兽缠住,边跑边打,一时间无法摆脱,十分危险。 “小婉!”王若一声惊呼,连忙对身边魏言说道:“魏师兄,后面有一人乃是我的小师姐,还请师兄援手,和我一起救她出来!” “这。。。,师弟此行太过冒险,你可知这些妖兽根本就像中了邪术一般,悍不畏死,我们这样过去,岂不是羊入虎口,自取灭亡?”魏言脸色一变,似乎有些为难的样子。 “我当然不会强求师兄冒险,那就请师兄在此等待片刻,我去去就来!”王若见魏言不愿意相帮,也不介意,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考虑,也不能要求别人一定要为自己冒险。 只见他纵身跳下树枝,就要施展身法掠过去,就听后面魏言喊道:“师弟,且慢!” 王若心中一喜,看来魏师兄还是放心不下,前来相帮了。 他赶紧转过身子,正欲说声感谢,突然只觉胸口一痛,一股大力袭来,“砰”一声,整个人如沙袋一般,横着飞出去二十多丈,重重摔在地上,嘴角流出一道血丝,双眼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第162章 带伤救人 不远处的魏言,此刻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嘴角微微翘起,看着对方的表情含着一丝戏谑。 其手中套着一副血色拳套,看起来颇为诡异,此刻正缓缓收回右手,用嘴吹了吹,随后轻笑一声,一副阴谋得逞的小人模样。 王若低头一看,自己胸前衣衫尽碎,露出里面的白色肌肤,不过此时出现一个红通通的血色拳印,凹下去两分深度,看上去十分可怕。 同时感到胸口一阵剧痛,血气翻滚,法力都有些运行不畅,脸上殷红一片,整个人战力已经受损了。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对我出手?”王若一抹嘴边的血丝,难以置信地望着魏言,眼神深处闪过一丝狠绝,不甘心地问道。 “哼,我是谁?来到若虚门这十来年,我都几乎快忘记了我是谁,如今少主亲自带兵过来,我自当献上一份厚礼,想来想去,你这名动青衣的宗门翘楚,怎么也比海棠那丫头值钱多了。” “再说此地只有你我二人,杀了你,我还可以继续伪装下去,不怕没有机会再多宰几个,直到杀得你们丢盔弃甲、片甲不留!” 魏言仰天长笑,似乎特别开心,不知是因为重创了这实力不弱的王若,还是这么多年压抑的嗜血之意,此刻爆发出来,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狂暴。 “你笑得太早了,我还没死呢!”王若强自撑住身体,从地上爬起来,没有服用任何丹药,手上白光一闪,一双黄金手套顿时覆盖其上,深深吸了一口气,脸色好看了一些。 “中了我血冲拳一拳,没有当场毙命,居然还能爬起来,这种身体素质,比我兽族还要强横,我不禁怀疑你这个怪胎,根本不是人族了!” 魏言眼中异色连连,手下却毫不含糊,红色拳套横在胸前,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 “哼,原来你是兽族!却不知如何混进我人族宗门,看样子肯定居心不良,图谋不轨,我今日正好为宗门锄奸,倒想看看你有何本事!” 王若心中一惊,想不到这魏言竟然藏得这么深,居然是外族之人,看来这次猎杀行动,真的是里应外合的阴谋,就不知宗门内,还有多少像魏言这样的内奸了。 “呵呵,你如今负伤在前,岂是我的对手,我也不想多和你废话了,跟一个死人说多了也没用,去死!” 魏言狞笑一声,红色拳套猛然涨大一倍,猛地朝着对方一拳轰去。 王若双目一眯,毫不退让,一个弓步冲拳,一拳迎了上去,只听“砰”地一声巨响,他噔噔噔地连退五步,才站稳脚跟,右手手臂一阵酸麻,心中不禁暗呼:“好大的力气!” 魏言更惨,直接身体横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同时一个鲤鱼打挺爬起来,左手护住右臂,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神色,大叫一声:“不可能!”。 想不到这番比力气,他居然输了,实在是颠覆了他的认知,自己从来都是以力大着称,还是蛮牛一族的精英弟子,进入凤初大圆满好几年,随时准备突破琴心境的存在,怎么可能会输给一个刚刚进入上境的人族弟子呢?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魏言揉了揉酸麻无比的右臂,反过来问王若,看着对方的眼神,已经不像刚才那般蔑视,而是仿佛眼前面对的,乃是一头洪荒巨兽。 “我是谁?我叫王若,魏师兄不是早就知道了么?”王若嘿嘿一笑,活动了一下右手手臂。 其实他心里也很是奇怪,自从自己进阶上境以后,身体比一般弟子都要强横得多,法术修为更是远超一般弟子,至于是为什么,估计还是那糊涂前辈传授的功法有关,毕竟这两部功法他时常参悟,越来越发现,十分精妙。 可如今却不是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自己胸口处时时隐痛,实际上对他有很大影响。刚才这一拳硬碰硬,牵动胸口的血印,让他也是一阵气血翻腾,实际受伤程度,不亚于对面的魏言了。 他眼睛朝着远处瞄了一眼,只见韩小婉骑着青牛,被两头饿狼纠缠,并没有跑出多远,而且更远处的兽族大部队已经出现,很快就要追上来,到了那个时候,再要营救她,可就困难至极。 事不宜迟,王若脸上现出决意之色,此时手中不但有黄金手套,更多了一把长弓,只见他搭弓满月,嗖嗖嗖三箭,朝着魏言急速射去。 魏言见这三箭来势汹汹,赶紧现出本体,化作一头四肢粗壮,头生双角的蛮牛。 只见他低头吼叫一声,后脚一蹬,头上的硕大牛角处,出现一层白色光幕,将牛身全部罩住,随即朝着三支冰晶箭奋力顶去。 只见第一箭瞬间射到光幕之上,整只冰箭齐齐碎裂而开,虽未伤到蛮牛,却让牛角上的光幕变得淡薄许多,流光转动之间,都显得有些呆滞。 第二箭接踵而至,还是射在光幕上的同一个位置,还是冰箭碎裂飞溅,不过这一次白色光幕,却从被射中的位置,“咔嚓”一声,出现几丝裂缝,像蛛网一般,朝着光幕四周瞬间蔓延开来。 还未等蛮牛暗呼不妙,第三箭已到眼前,“砰”地一声,整个白色光幕碎裂开来,冰晶箭余威大减,仍然迅疾无比地朝着蛮牛头颅一扎而下。 “糟糕!”,蛮牛眼中大惧,只来得及将头颅一偏,只听“啊!”地一声,第三支冰箭扎入自己右侧肩部,深可见骨,随即伤口四周迅速结冰,让蛮牛整只右足直接跪地,已经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了。 魏言大惊,倘若王若再次攻来,自己如何抵挡?赶紧抬头望去,却看见对方正施展急速身法,朝着远处的一头青牛奔去,根本没有管自己。 “真是侥幸!想不到这人如此棘手,我得找机会向师叔说一声,必须把他除掉,以免后患无穷。” 蛮牛瞬间变身,还原成黄衣弟子的样子,有些恨恨地看着对方的背影,左手轻轻一扯,将冰箭从肩头扯了出来,同时拿出一瓶止血膏,挤出一些绿色的液体,敷在右边肩膀处,原本血流如注的伤口,顿时止住血势,十分神奇。 他又取出一块白布,用嘴咬着,进行了简单的包扎,对着远处的王若咒骂一句,转身朝着星河她们离开的方向,疾驰而去。 王若哪里管得了这头蛮牛,他见小婉危急,直接狂奔过去,人还未到,箭已先发。 只听嗖嗖两声,两支冰箭准确无比地洞穿二狼的身体,将它们射出十丈开外。 “小师弟!” 韩小婉正在危急时刻,忽然看见两狼被人射穿,心中一惊,抬头一看,却是王若朝自己奔来,一时间悲喜交加,激动地朝着对方大喊。 “小心!”王若正要开口一笑,却赶紧大喝一声。 只见这两头躺在地上的凶狼,翻了一个跟斗又站了起来,其小腹处出现一个碗口的大洞,却毫无知觉一般,任由伤口流血不止,紧跑几步,纵身一跃,张开大口朝着韩小婉再次咬来。 “找死!” 韩小婉手中红绫左右一闪,将两头凶狼逼退,却不想其中一头饿狼,一下子咬住红绫一角,差点将自己扯下青牛。 “嗖嗖”又是两箭飞来,这次不偏不倚地射中二狼的头颅,这一下脑浆迸裂、血肉横飞,两只饿狼身体重重摔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再也无法动弹了。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大山和文笑他们两个呢?” 王若跑到青牛身边,对韩小婉急忙问道。同时因为连连拉动长河弓的缘故,胸口血印疼痛加剧,忍不住用右手捂住。 “师弟你受伤了?”韩小婉看着王若胸口的血色拳印,不禁花容失色,掩口惊呼。 “受了一点小伤,没有事的。我问你大山他们呢,你怎么没有和他们在一起?”王若脸上一片殷红,却顾不得自身伤势,朝着韩小婉急切问道。 “他们没有和我在一起,是我自己一人跑过来的!”韩小婉见对方如此关心,赶紧解释。同时低下头,有些愧疚的模样,似乎没有遵照王若当初出发时,对他们三人的嘱咐之言,而有些自责。 “那就好,至少说明他们不一定会遇见这些凶兽。我们赶紧走,免得后面兽群追上来了!”王若听了点点头,反而有些欣慰的样子。 就在此时,群兽后面的一个长着硕大翅膀的男子,正朝王若这边看了过来,正是夜鹰,他看见王若捂住胸口,指缝间血红一片,心头大喜,拿出手中洞箫,急促地吹奏起来。 王若听见萧声,回头一看,发现正是夜鹰。双眼一眯,杀意顿现。 想不到夜鹰根本没有害怕,随着萧声的急促响起,他前面的众多凶兽头颅一扬,眼中绿光大盛,竟齐齐朝着王若这边狂奔过来。 “不好,此人竟然懂得控制群兽,我们快跑!” 王若大惊失色,瞬间熄了战斗的心思,纵身一跃跳上牛背,双腿一夹,带着韩小婉绝尘而去。 第163章 小人善离间 “小师弟,你现在伤得怎么样?”韩小婉和王若没有了饿狼的纠缠,很快脱离了战场,一路狂奔,将兽群远远地甩在后面 韩小婉回头看见王若捂着胸口,表情有些难受,忍不住关心地问道。 “想不到这蛮牛的一拳着实厉害,让我气血凝滞,运行不畅,可能需要调息一番才行!”王若感到胸口阵痛,全身酸软,有些无奈地说道。 “吁”地一声,韩小婉让青牛停下,赶紧说道:“小师弟,那你快坐下调息一会,我来为你护法!”。 “这里不行,不知道什么时候追兵就会过来,必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才能休息。” “只是不知星河她们现在在哪里,这互信符虽能沟通,却只能定位激发之人的位置,现在用了也白搭,我们还是继续往东而去。”王若连忙摆手,示意韩小婉继续逃命,微微叹了一口气。 “对了,你刚才说的蛮牛究竟是谁?他怎么打伤你的!”韩小婉点点头,驱使青牛继续赶路,却有些好奇地问道。 毕竟能够打伤王若这样名动青衣的宗门翘楚,其厉害程度可想而知。 “其实我是被他暗算的!”王若摇摇头苦笑一声,将刚才魏言变作蛮牛打伤自己之事,简略地说了一下,听得对方目瞪口呆,难以置信。 “此人已被我冰箭所伤,应该找地方疗伤或者回到兽族之中去了,而且我相信,他和追杀我们的兽群绝对是一伙的。只可惜当时你这边情况紧急,我来不及杀掉他,真是可惜!” 王若银牙咬碎,对于这种背叛宗门的奸细,他最是恨之入骨。 “是我拖累师弟了,想不到这次试炼竟然出了岔子,怎么不见那些长老过来救人呢?” 韩小婉从未经过这般大战,心中很是慌乱,而且她实力低微,如果没有王若相救,此刻肯定命丧狼腹了。 “宗门长老他们肯定也被蒙蔽了,我们的通信灵符全部被做了手脚,无法通知他们,说不定此刻他们还以为,我们正在爬山涉水,寻找灵药呢!” 王若正想再说点什么,突然胸口一疼,大声咳嗽起来,同时嘴角流出了一道血丝。 “不行,小师弟你一定要休息一下!”韩小婉顾不得许多,连忙停下青牛,扶着他靠着一棵大树坐起,从身上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颗绿色药丸,塞进对方的口中。 王若也不再多言,盘腿坐下,双手放在膝盖处,气沉丹田,凝神静气,法力穿梭于经脉之中,运行起大周天来,可能因为丹药的缘故,脸色都变得红润一些。 韩小婉取出红绫,缠绕在手臂之上,在大树旁左右巡视,时刻警惕着周围的一切。 此时天色已近黄昏,夕阳照在森林中,为这片绿色的树叶镀上一层金边,更露出几缕阳光,照射在王若的脸上,温暖着这位坚毅果敢的青年。 谁知他这一打坐,竟然就是一个时辰,让旁边巡逻的韩小婉都不禁现出焦急之色,不停地看着远处,来来回回走着,脚步加快了几分,十分忐忑。 突然,王若身上传来轻微“嘭”地一声,韩小婉回头一看,只见他胸口的血色拳印,居然整个恢复如初,不再是凹下去的状态,同时颜色也变淡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样鲜红如血。 “师弟,你好了?”看见王若胸前的拳印变化,韩小婉忍不住惊喜地喊起来,心头一块大石头瞬间落地,要是对方再没有动静,她可要急死了。 “还好,伤势恢复了一些,已经没有大碍了,不过想要彻底痊愈,可能还需要继续调养才行。此处不是久留之地,等我换件衣服后,我们还是快走!”王若见胸前拳印淡了不少,露出一丝笑容,朝着韩小婉说道。 韩小婉一听,脸色顿时红了,连忙转过身去,禁不住心跳加快。慢慢走过去,摸着青牛的头上红角,假装关心起自己的灵兽来。 正在韩小婉扭捏之时,背后传来王若的朗笑之声:“小婉师姐,我已经换好了衣服。看你如此宠爱这头灵兽,它究竟有没有觉醒本命神通啊,怎么成了你的代步灵兽了?”王若伤势好了很多,心情也愉悦起来,忍不住开心问道。 “它可是一头火灵兽,头上的尖角能够喷出一种火焰,几乎无物不烧,刚才还是它数次使用此神通,我才得以逃脱呢!” “不过这种神通颇为耗费它的心神,故而只能在特别危急的情况下使用一两次,估计等到它继续成长起来,才能更加发挥它的威力!” 韩小婉听到这话,撇了撇嘴,很不赞同对方的观点,用手抚摸着青牛的脑袋,很是亲昵。 “师弟我说错了,还请师姐见谅,走,还不知怎么才能找到她们呢?倘若再没有任何踪迹,我只有动用灵符了!”王若赶紧拱手道歉,一跃而上,骑在青牛的背上,对着韩小婉一笑。 小婉脸色一红,却毫不犹豫地同样翻身上牛,两腿一夹,青牛迈开四蹄,朝着前方狂奔而去。 。。。。。。 就在王若二人顶着两块月光石,驰骋一个多时辰,还未找到星河他们的时候,韩小婉忽然指着前面的一处山峰:“师弟,你看!” 王若定睛一看,只见前方的高山下,林木掩映之间,似乎有一丝红光透出,好像是燃烧柴火发出的光芒,正闪烁不定,若隐若现。 “停下!”王若招呼韩小婉一声,二人跳下青牛后,将青牛收入灵兽袋中,慢慢地在林木草丛间腾挪跳跃,朝着火光之处靠近过去。 走近才发现那里是一个山洞,洞口用许多砍断的树枝遮挡起来,可惜还是不够严密,透出一些火光。同时里面传来隐约的说话之声,好像正是竹空的声音。 “他们果然在这里!”王若心中大喜,对着韩小婉一笑,随即扯开洞口树枝,同时呼喊道:“大家都在这里么,我回来了!” 里面说话的声音一停,瞬间安静下来,却听见嗖嗖两声,就在王若拉开树枝的时候,从洞中飞出一杆长枪,一道巨大冰拳迎面而来。 王若大惊,急步后退,手中动作也不慢,右手一拨眼前的长枪虚影,瞬间失去准头,刺向右侧的树林,左手迎头一拳,朝着冰拳就是硬碰硬的一击。 “当”地一下,长枪虚影将旁边大树树干,射穿了一个大洞,这边“砰”地一声,两倍拳头大小的冰拳化作漫天冰屑,砰然散开,化作冰雨纷纷落下,更有漫天白雾,随风飘散。 王若收拳站定,韩小婉急忙来到他的身边,二人惊怒交加,睁大眼睛瞪着洞口。 只见里面人影闪动,陆续走出几个人,带头的竹空和龙牙气势汹汹,刚才就是他们两人出手,此刻一脸怒气地看着王若。 接着走出来的星河、杨紫和谢俊,三人皆是一副半信半疑地表情,同时星河朝着韩小婉一招手,示意她去到众人身边,让小婉不禁一头雾水。 最后走出来海棠,看着王若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狠狠地盯了他一眼,朝竹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上前战斗。 “且慢!你们这是怎么了,莫非有什么误会?”王若朝着众人连连摆手,眉头暗皱。 “还说什么,你这个宗门叛徒,竟然勾结外族屠杀我们同门弟子,我们纵然不是你的对手,也要和你同归于尽!” 海棠脸色通红,撕心裂肺地喊道,本来她就不喜欢王若,此刻想起众多惨死的弟子,对他更是恨之入骨。 “停手,你们是听谁说的?”王若见竹空和龙牙二人咬牙切齿地看着自己,正要动手之时,赶紧大声喊道,心中已经隐隐猜到了什么。 “龙牙师弟,慢着动手,我们就让他把话说完,看是否有什么难言地苦衷!” 杨紫此刻站出来,制止了龙牙,同时看向王若的眼神黯然神伤,饱含苦闷、伤心之意,同时又闪烁着一线希望,旁边的星河和谢俊,也是暗暗点头。 “难道魏言那贼子竟然还敢回来?”王若心头一震,瞬间明白了他们反目的原因,倘若不是魏言那头蛮牛挑拨离间,他们岂会这般表情? “王师弟,我是喊你师弟呢,还是喊你兽人?想不到你居然还敢回来,赚取我们的信任,真是其心可诛!难不成还想把我们一网打尽?” 在众人的背后,此刻又闪出一人,浓眉大眼,貌似忠良,正是魏言,他右侧肩头包扎着一块白布,里面透着丝丝血色。看着王若的眼神,深处闪过一丝戏谑,却义正言辞地说道。 “小心,你们大家快过来,离他远一点,他才是真正的兽人,本体乃是一头蛮牛,别看他忠厚老实,实际上奸诈无比!” 王若看见魏言出现,心中大惊,赶紧朝着众人喊道。 “哼,真是恶人先告状、小人善离间!你死到临头还要诬陷他人,真是该死!”竹空一听大怒,运起全部法力,抬手蓄势一拳,朝着王若狠狠轰去。 第164章 对质 王若见状,气不打一处来,正要出手教训一下竹空,却听旁边韩小婉急急说道:“师弟,莫中奸计!” 心中一下子明白过来,将大部分力道卸去,侧身一闪,让过这威力不凡的一记冰拳,随即大喊一声:“住手!”。 韩小婉也同样连连摆手,朝着星河她们喊道:“星河师姐,你们难道不相信我们么?”又气又急之下,眼圈一红,差点掉下泪来。 “慢着!”杨紫再也忍不住跳出来,站在众人和王若他们之间,举起双手,示意大家停手,情真意切的说道:“大家先不要动手,我相信这里面可能有什么误会,让我们听听王若怎么解释,好么?”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我师兄肩头上的伤口,的的确确是冰晶箭所伤,这已经是千真万确的事情,难道杨紫你还要护着他?”海棠见状十分不满,站出来一脸不屑。 “我不是护着他,而是相信他应该有些苦衷,所以请大家听他解释一下,毕竟他可是救过我的命,我不相信他是兽族之人!” 杨紫面对质疑,坚决站在王若这一边,不禁让王若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让他脸色渐渐缓和下来。 听到救命的事情,谢俊脸上现出尴尬的表情,想起了对方驰援的点点滴滴,脚步轻轻朝着王若这边挪动了几步,星河犹豫之色稍减,也跟着谢俊走了过来。 就连龙牙也缓缓放下手中长枪,开始冷静下来。 魏言见此情景,心头一笑,慢慢走了出来,对着大家说道:“所谓真金不怕火炼,既然大家心中有些疑问,我愿意和王若当面对质,揭开他丑陋的面具!” 竹空和海棠见魏言出来,心中大定,赶紧分列其两侧,不屑地看着眼前众人。此时现场已经分成三派,中间的星河她们稍微后退几步,静观其变。 “谢谢杨紫师姐为我说话,不过要说到什么苦衷,我可什么苦衷都没有,他肩头上的伤口正是我所为!”王若眼中异色一闪,同样走了出来,让杨紫站在边上,冷静地对着大家说道。 “什么?”众人一愣,想不到王若如此干脆就承认下来,惹得星河三人大失所望,杨紫更是身体一颤,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下子低下头去,不知所措。 “那是因为,奸细不是我,而是他。就是这恶人先告状的魏师兄,实际上才是真正的兽族,趁我欲救小婉的时候,他从背后偷袭我,差点要了我的命,大家最好离他远点。” 王若双目如电,死死盯着魏言,一字一句地说道,心中愤怒可想而知。 “啊?”大家又是一愣,都有些糊涂了,相互看了一眼,满是疑惑之色。 星河她们默默地向后退了几步,看来在事情还未明朗之前,远离二人才是最好的选择。 “我看你不似奸诈之人,竟然如此巧舌如簧,我且问你三个问题,大家便知分晓!”魏言一副言之凿凿的表情,同时伸出三根指头,对着众人比划道。 “你问我可以,我也要问你三个问题,可否?”王若沉吟一下,忽然目光一闪,心中有了打算,朗声答应。 “好!我问第一个,你来到宗门之前是否是散修?”魏言呵呵一笑,问了一个似乎毫无边际的不相干问题,嘴角一翘,露出胸有成竹的表情。 “是的!”王若脸上波澜不惊,回答得很干脆。 “呵呵,外族之人进入宗门,肯定选择以不弱的散修身份进入,这样既受宗门惜才爱才之意,同时也不用谎报什么修仙家族,免得寻根问底,自露马脚。” “光是这一项来历可疑,便是你作为奸细的明证之一。”魏言似乎对王若进行过调查,看来名动青衣的他,早早就落入这些人的眼中了。 众人闻言都沉默不语,觉得魏言说的很有道理,他们这些人可都是各个修仙家族推荐而来,底子清白,绝对不会无缘无故背叛宗门,外族要想混进来,散修的确是一个最好的掩饰身份。 竹空和海棠脸色都是微微激动,看向王若的眼神更加仇视。 “不错,我的确是一名散修,不过我也想问问你,你是怎么进入宗门的?”王若大大方方的承认下来,同时毫不在意地反问了魏言一句。 “哈哈,我可是墨。。。,哼,我自有宗门长老保荐,此事不需你操心!” 魏言一笑,正得意地说话时,忽然反应过来,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单袖一甩,现出急怒之色。 心中更是惊怒交加,暗呼不妙,差点一不小心,就掉入对方的语言陷阱之中。 王若也暗叫可惜,自己如此示弱,正是要套他的话,谁知被发现了。 不过也没关系,此人肯定是宗门内隐藏更深的人推荐而来,只要回去禀报宗门,调查一番,肯定能顺藤摸瓜,找到更多潜伏者。 “第二个问题,你打伤我的时候,被我拼命反击一拳,打在你的胸口,是也不是?”魏言赶紧伸出第二根指头,恨恨地说道。 “哗啦”一声,王若将胸前的衣服拉开,只见白色的肌肤上,有一个淡红色的拳印,让周围之人一阵哗然。 “哈哈哈,刚才你也说了,我这一拳差点要了你的命,为何现在只是这般轻描淡写的拳痕而已,倘若不是你兽族的强横身体,怎么可能恢复得这么快?” 魏言看到对方胸口的拳印,心中也是一惊,想不到自己十足功力偷袭的这一拳,如今竟然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连他自己都不可能这么短时间内,恢复得这么快,他这第二问,倒是真真正正的发自内心了。 “我师兄乃是本堂弟子第一人,平日里同门较技,都是轻手轻脚,还是难免会有人受伤。如今全力一击,却只伤你皮毛,请问我们人族的身体,如何做到此事?”竹空见状双眼一亮,厉声质问。 对于这个问题,龙牙可是深有体会,毕竟第一次见王若被黑熊所伤,反而越战越勇,确实有蛮夷之风。众人也都沉默不语,尽皆陷入沉思。 的确,王若面对这个问题,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恢复能力这么强? 所以他也只是微微笑道:“我乃是卑贱残躯,自小粗枝大叶,颇能忍受痛苦而已。倒是你这血色一拳,到底是什么功法?我相信宗门内,可没有这么歹毒邪恶的拳术!这也是我的第二个疑问。” “功法?”大家都不禁面面相觑,的确没有见过这一类的拳术,但大家都是最底层的弟子,接触也不广泛,所也不知道宗门藏经阁内,到底有没有此类功法,还是一片茫然,难以分出二人善恶。 “井底之蛙,哪里知道这天地之大!我且问你第三个问题,这追杀我等的妖兽多不多,厉不厉害?”魏言紧接着问道。 “这些妖兽都像中了邪法一般,悍不畏死,就算斩断它们一手一足,只要还能动弹,就会不顾伤痛,暴起伤人。而且数量众多,实在是恐怖至极。”王若想起被自己击毙的两狼,心有余悸。 “呵呵,看来大家已经清楚了,这个来历不明的小子,以散修身份混入宗门,表现出异于人族的强横身体和心性,同时在众多悍不畏死的妖兽中,轻而易举地救人,而没有被兽群拦截。” “如果不是特意安排,岂会发生这样荒谬的结果?大家赶紧过来,说不定下一刻,他就要暴怒伤人了!”魏言嘿嘿一笑,手上出现一对红色拳套,恶狠狠地看着对面。 面对这三个疑难,大家确实都有些疑问,不过大多数人都没有什么动静,只有龙牙有些犹豫不定,朝着魏言三人的方向挪动了两步。 “个人的强弱不同,岂能以自己的实力来推测别人?按照你这个逻辑,难道比你强大之人,都有古怪?”王若对魏言的推测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是啊!师弟冒着生命危险救我,反被你们认为通敌叛教,哪有这样凭空诬陷好人的?”韩小婉嘴巴一扁,不服气的说道。 “哼,那你也没有什么理由说魏师兄是奸细啊,就你这般信口雌黄之人,倘若再没有什么确凿言语,我们可对你不客气了!” 海来棠见二人说来说去,也没有个定论,心中自然偏向魏言一边,哪里会听韩小婉这一个青衣弟子之言。 “确凿证据?我没有,但是猜测之言倒有一个!”王若嘿嘿一笑接着说道:“魏师兄,你可敢将这几日寻找到的灵药,拿出几株来,让我们开开眼界?” 魏言一听,脸色微微一变,并未展示任何灵药,只是呵呵干笑几声:“我这几日运气颇差,到现在也没有寻到一株灵药!” 王若见魏言如此回答,正符合心中猜想,嘴角泛起一丝微笑,并不说话。其他人都是脸色阴沉下来,慢慢朝着王若方向靠近过来。 “没有灵药根本不代表什么,想不通你为什么老是问这些无关紧要的傻问题!”竹空看见魏言脸色不对,赶紧冲上前来叫喊道。 第165章 群兽围困 “哼,看来你还真是人如其名,腹中无才、空空如也!一个宗门翘楚,不执行宗门任务,难道你还不明白,他这几天都干什么去了?我们此刻已经危险了!” 王若双眉倒竖、大喝一声,竟一下子把竹空给吼懵了。 星河几人赶紧来到王若身后,看向对面,都是一脸防备之色,她们几个都是冰雪聪明之人,知道其中的缘故。凭魏言这般身手,一株灵药都拿不出,确实难以解释。 唯一的可能,就是心思根本不在寻找灵药之上,而是别有所图了。 突然,魏言狞笑一声,飞起一脚,将毫无防备的竹空踢飞,同时右手闪电般按住海棠的头颅,大叫道:“都别动,否则我就拧下她的脑袋!” 王若原本早有准备,随时预防魏言狗急跳墙,谁知他竟一脚把竹空踢过来,无奈之下只好后撤一步,伸手将竹空拦腰接住,在空中翻了一个跟头,卸掉其身上的力道,才放了下来。 竹空已经嘴角流血,顾不得擦拭,眼里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海棠急促之间被人制住,也是一脸慌乱,一点也不敢动弹,略带哭腔地说道:“魏师兄,你这是干什么?我可是一直都支持你的呀!” “我知道,现在我还需要你再支持一下,毕竟以你的身份,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的!” 魏言嘿嘿一笑,红色拳套稍微一紧,海棠只觉头颅疼痛加剧,眉头瞬间皱起,汗如雨下,显然在忍受着强烈的痛苦。 “魏师兄,你。。。你为什要这样做?”竹空虽然受伤,此刻却按捺不住,对着魏言咆哮起来。 这个平时最威风、最受他们尊敬的嗜武堂凤初第一人,想不到此刻如此丧心病狂,让他简直难以接受。 “哼,你还喊他什么师兄,我们差点被他哄骗,对付起同门师弟来!”龙牙咬牙切齿地说道。同时握着长枪的手紧了紧,手臂青筋凸起,因为刚才受到魏言的欺骗,心中愤怒异常。 众人也没有想到事情变化这么快,全部束手无策,都是一副带着歉疚的表情,将目光看向王若,希望他能够想出什么办法。 王若回头看了大家一眼,发现大家都有些躲闪他的眼神。 不知道为什么,经过这些事情后,大家对王若有一种特别的感觉,仿佛只要在他身边,就觉得安全满满,也许这就是某种人身上独特的气质。 他微微点点头,低声对众人说道:“大家注意,他既然敢自曝身份,肯定是有一些依仗,我们接下来小心应付就是!” 众人纷纷点头,完全以他马首是瞻,唯独竹空有些脸红,为了弥补自己的错误,他上前一步,大声说道:“欺负女流之辈算什么英雄,你放开海棠,我愿意换她,而且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呵呵,滚开,你不值钱!” 魏言白了他一眼,根本不屑一顾,这让竹空脸色涨得通红,看见海棠的受苦的样子大为心疼,心中又惊又怒、又气又急,就是拿不出什么办法来。 王若轻轻上前,拍了拍竹空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同时白光一闪,一把长河弓出现在手中,随即拉开满弦,对准魏言说道:“如果你敢伤害到她,下一秒你的身上,便要多出几个窟窿!” “怎么,你要威胁我!我知道你不敢出手的,她可是风来仪的亲传弟子,你们没有这个胆量。当然我也不会伤害她,我们大家只需要静静等待即可!” 魏言根本看都不看王若的攻击之势,他算准了对方只是虚张声势而已。 “那你可就错了,我从进入宗门就受她的气,去火炼堂买东西还被她敲诈一笔,而且如今箭在弦上的情况下,凤堂主也不会怪我的!” 王若轻轻一笑,手上的弦拉得更紧,似乎真的随时出手。 “不要!”竹空显然被王若的话吓到了,赶紧出声劝阻。 对面的海棠也是脸色一白,毕竟王若说的都是真的,就算他真的出手,宗门也不会过于责怪。至于师父会不会找他的麻烦,那就不得而知了。 杨紫和星河却在后面,悄悄地轻扯了王若的衣服一下,不用明言,王若便已经知道她二人的心意,看似微不可察地轻轻点点头。 魏言却是眉头一皱,将身体躲在海棠后面,正欲说话之时,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一阵奇怪的洞箫之声,眼睛一亮,大笑起来。 “不好!”王若脸色大变,还未等众人有何反应,右手抬手便是一箭,同时手中出现一个迷你金黄小钟,迎风一抖,一道巨大的黄钟虚影从天而降,对着魏言和海棠一罩而下。 魏言想不到王若真的敢出手,慌乱之下,来不及痛下杀手,就地一滚,让开势不可挡的黄钟,同时冰箭从身边一闪而过,将其肚腹之间擦出一道并不太深的伤口,鲜血立刻流了下来。 只听“铮”地一声,黄钟将完全吓傻了的海棠罩在其中,同时王若闪身上前,来到海棠身边,对准地上的魏言又是一箭。 魏言脸色大变,红色拳套相互交叉横在胸前,瞬间形成一道红色光幕护住全身。只听“砰”地一声,他整个身子被震出十多米远,同时红色光幕咔嚓一声,碎裂开来,冰箭也消失不见。 想不到这一次的冰箭竟然有如此威力,看来是距离太近的缘故。魏言心中暗暗骇然,赶紧摇身一变,两只拳套化作牛角,死死盯着王若。 众人赶紧上前,却不知如何将海棠放出来,看见魏言真的变成一头蛮牛,各自表情精彩万分。 星河他们,毕竟已经经历过和兽族的战斗,倒还镇定,竹空和海棠看见魏言这个样子,一时间瞠目结舌,呆若木鸡。 王若心念意动,将黄钟虚影收了起来,海棠才缓过神来,抱住旁边的星河嚎啕大哭,看来这从未经历生死洗礼的她,如今心境大变,竟如凡人一般控制不住了。 “别哭了,这洞箫乃是控制野兽的法器,我们必须马上走,否则就要被兽群包围,到时想走也走不了了!”王若看了海棠一眼,虽没有呵斥,却沉声说道。 “啊?既如此,我们还呆在这里干什么?“龙牙跳将起来,手中长枪一抖,不过看见前面挡路的蛮牛,又一下子不敢上前。 “我来开路,你们跟着我!”王若对着众人吩咐一句,随即抬手一箭朝着蛮牛射去,同时迈步向前,带领大家准备突围。 只见这一箭快如流星,却并未像想象中的那般逼退蛮牛,而是“砰”的一声碎裂开来,同时在蛮牛的头角旁边,出现一对黝黑的螯钳,一起将冰晶箭硬接了下来。 “是你们?”王若见状一下子停住身形,同时朝空中一看,果然还有一只大黄蜂正嗡嗡地悬在半空,尾针闪动不已,似乎刚才也出手了。 蛮牛的旁边闪出来一只巨大蟹子,正是毒螯,此刻胸腹之间还隐约可见血痕,看来伤势也没有完全恢复。看着蛮牛缠着白布的伤口,二人都是怒火中烧,全部恶狠狠地盯着王若。 就在此时,四周一下子多出来无数绿幽幽的眼睛,不断现出身形,都是是接二连三的凶兽,此时正悄无声息地靠近,将王若等人围了起来。 “糟糕!”王若暗呼一声,众人不得不停下脚步,背靠着背团团围拢,只见四周妖兽一个个张开血盆大口,唇齿之间口水滴答,就像看见了什么美味一般。 这让大家心如死灰,特别是没有经历兽群战斗的海棠和竹空,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终于等到你们了,我故意拖延这么久,差点搭上性命,倘若再晚来片刻,我可要交代在这里了!”魏言所化的蛮牛以脚蹭地,瓮声瓮气地对着众人身后说道。 王若一转身,发现背后群兽面前,出现一头五彩大蜘蛛,和一只长有蝙蝠翅膀的男子,正是八足和夜鹰。 二人看见王若的眼神同样恨之入骨,毕竟这在场的几人都吃过他的大亏,要不是此刻群兽围住对方,说不定有人早就转身逃跑了。 夜鹰看见蛮牛的伤口,嘿嘿一笑说道:“接到你的信息后,我便立刻向少主汇报,然后轻手轻脚的围拢过来,如今他已经是瓮中之鳖,我们可将他千刀万剐,以慰青蛇在天之灵!” “啊,青蛇被他杀死了?看来少主肯定不会放过他了,不过此人手段厉害非常,我们不要以身犯险,先用群兽消耗他们,等到他们精疲力尽之时,我们再出手,岂不易如反掌?”蛮牛眼中目光闪动,竟慢慢向后退去。 “这样最好,还是你聪明!”夜鹰嘿嘿一笑,夸奖起对方来,同时也慢慢向后退去,大手一挥,身边涌上来各种野兽,缓缓朝着众人靠近。 想不到他们居然当着王若他们的面,商议对敌之策,可即便如此,众人依然束手无策,只见这些凶兽流着口水,毛发竖起,亮出利齿尖爪,慢慢围拢过来。 第166章 突围 望着四周密密麻麻的凶兽,大家的心都沉到谷底,绝望至极。 但并没有束手待毙,强烈的求生欲望,让他们面对绝境,依然不屈不饶,抽出各种法器,准备应敌。 一头饿狼眼中闪烁着幽绿光芒,猫着步子,悄悄来到众人不远处,忽然一个飞扑,张开大口,朝着星河一口咬来。前爪伸出,寸许长的指甲,在夜光石的照耀下,显得寒光闪闪,锋利异常。 “找死!”星河双眼一眯,口中娇喝一声,手中红剑一横,当先朝着对方头颅刺去。 谁知这饿狼脑袋一歪,张口咬住红剑,前爪同时朝着星河手腕一抓而下。 星河一惊,手腕一抖,瞬间就将饿狼口中的钢牙全部搅碎,却发现此狼还不松口,只好右手一缩,避开狼爪的抓扯,再侧身一脚,将饿狼踢翻了几个跟头,同时闪电般将红剑从狼牙中抽回,定睛看去。 只见此狼这时满嘴鲜血,却根本不在乎,悍不畏死,再次一跃而上。 在这头饿狼的带领下,其他凶兽也争先恐后地扑上来,四周全是尖牙利齿,气势汹汹。 “打!”王若大喊一声,众人背靠着背,迎敌而上,各显神通。 只见:长枪点点,枪枪皆奔虎狼头;红绫圈圈,缠手缠足众心忧。红硝剑剑光闪闪,尖牙利齿不足惧;断背刀刀影重重,翻来覆去鬼见愁。 长河弓、寒冰拳,一箭射去,必定倒下个;一拳打来,七仰八叉好几人。更有那追魂摄魄迷心铃,紧要时刻惑敌心。 真是好一场乱战,乒乒乓乓惊天地,煞煞威威泣鬼神,月光石下剑光寒,血腥场外萧声横。 众人一阵厮杀,让这许多凶兽上不得前,只是残肢断臂散落、虎狼血肉横飞,简直是一副森罗地狱的景象。 但这些妖兽悍不畏死,后面不断补充上来,而且远处还有一片绿幽幽的眼睛,前仆后继,似乎杀不尽、斩不完,很快众人面前就躺下很多尸体。 “哎呦!”突然听见韩小婉一声惨叫,众人心慌,赶紧一看,只见她左臂上有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向外飙血,瞬间失去战力。 “换进来!”王若大喊一声,一箭将正要扑来的一头花豹射飞,同时指挥道。杨紫赶紧补到韩小婉的位置,让她躲进众人中央略作调整。 “接着!”只见王若头也不回,扔进来一瓶止血膏,随即又朝着扑来的一头白虎,一弓横扫,将它打飞出去。 韩小婉赶紧打开药瓶,取出一些止血膏抹在左臂上,说也奇怪,这止血膏不愧为仙家圣药,对伤口有奇效,瞬间鲜血便凝固了,甚至连疼痛也减少了几分。 “啊!”还未等韩小婉稍作调息,只见龙牙大叫一声,右臂被一只红毛猴子咬住,他心中大怒,左手一掌把它打翻在地。 仔细一看,右手手腕,上已经有了一道见骨的伤口,边缘处仿佛锯齿一般,正是猴子所咬。而且伤口处一阵酸麻,让整个右手手腕都变得不太灵活了。 就在龙牙惊呼之时,大家心中稍稍慌神,瞬间海棠、竹空两人也轻微挂彩,战斗力逐渐弱了下来。 糟糕,这样下去,肯定不行,还不要说旁边虎视眈眈盯着几人的毒螯、夜鹰等人,就光是这些野兽,也足可以将他们耗死在这里。 “这些野兽杀之不尽,我们只有突围出去,才有可能保得性命,你们说呢?”王若一边对付凶兽,一边朝着众人喊道。 “我早就知道了,可是这周围到处都是野兽,我们要怎么突围出去呢?而且旁边还有几个极其难缠的敌人,恐怕今日是难逃一劫了。” 谢俊赶紧回应道,他可是知道大黄蜂的厉害的,可现在最厉害的那些人都还没有出手,他们都快要顶不住了。 众人也纷纷点头称是,只是如今身处绝境,想不到什么好的突围办法。 “我倒是有一个计划,不一定成功,不过既然继续战斗下去必然死路一条,我们不妨一试!”王若将身边的一头野猪一拳打飞,然后压低声音说道。 众人心头一喜,纷纷点头。 竹空此刻身上带伤,法力亏空,赶紧说道:“师弟你有什么法子,赶紧说出来,我们死马当作活马医,怎么也要拼一下!” 海棠也是连声附和:“是啊,趁我们现在还有些体力,否则再过半个时辰,就是想拼命都不一定行了!” “小婉,你那头青牛休息得怎么样了?”王若却没有立刻回应,反而问了一个大家都摸不着头脑的话来。 唯有韩小婉眼睛一亮,对着王若点点头。 “好!既然大家同意,就听我吩咐。小婉,你和龙牙打前阵,放出青牛,主要依靠青牛头上独角喷出的烈焰,杀开一条血路,这些凶兽虽然悍不畏死,但其动物的天性尚存,以我猜测,必定不敢正面对抗火焰之威。” “竹空、海棠,你们二人负责保护韩小婉和青牛两侧,星河、杨紫,你们两个在中间策应,我和谢俊断后,咱们只有继续向东跑,估计也只有这个方向,没有埋伏的敌人了!” 王若一口气做出了许多安排,同时询问大家的意见。 “就这样,我们都听你的!”竹空早已忍不住了,一拳打翻一头凶兽,急吼吼地说道。 韩小婉灵兽袋白光一闪,一头青牛出现在众人面前,头上红色独角哗啦一声,喷出一股红色火焰,瞬间将眼前群兽,吓得散开一片空地。 “走!”随着王若一声大喝,大家连忙跟着青牛屁股后面飞奔,竟真的一下子突围出去好远。 不过正在此时,青牛的独角火焰一下子消失不见,群兽见此情景,又要重新围拢过来。 正在此危急时刻,海棠从怀中取出一沓红色符纸,口诀一念,甩出一张,只见前方瞬间出现大片火焰,将旁边树木草丛全部燃烧起来,让那些野兽又惊吓得四处散开。 想不到这海棠,居然有十分珍贵的火灵符,而且数量还不少的样子,让大家心中大安,看来此女还有不少好东西,真不愧是凤堂主的嫡传弟子。 眼见这些人真要从兽群突围出去,夜鹰几人大惊失色,赶紧飞出来,手段齐出。一时间飞针、毒丝乱飞;钳影、牛角并现,萧声凄厉,喊声震天,要将王若等人留下。 此时王若深吸一口气,手中长河弓连连拉动,既稳又准地朝着后方的攻击迎面而去,只听“砰砰”连响,竟一人扛下来所有的攻击,并随着反弹之力,紧紧跟着众人身后,不过也是脸色一红,气血翻滚。 此刻青牛狂奔途中,再次红光一闪,喷出烈焰,巧妙地和海棠配合起来,而后方王若虽然血气翻涌,却是拼命之时,连连拉弓射箭,真的将后面的几人联手全部挡下。 而旁边的凶兽,也被竹空他们几人格挡在外面,大家跟着青牛一阵狂奔,眼看便要冲出兽群的包围圈。 黄蜂和夜鹰心中大急,顾不上毒螯他们,二人双翅一扇,飞在空中,一人尾射飞针,一人口吐毒液,从空中朝着众人喷射而来。 “嘭”地一声,一柄黄色小伞出现在杨紫手中,迎风一涨,化作一片巨大黄色光幕,将众人的上空遮住,同时黄伞急速旋转起来。 只见飞针和毒液喷到光幕之上,全被顺时针反弹而出,朝着四面八方的凶兽射去,一时呲啦之声不绝于耳,旁边的很多凶兽,都被飞针和毒液射死,叫声凄厉。 还有一部分攻击,反弹到八足他们面前,反让他们手忙脚乱地避让一番。 趁此机会,海棠连番扔出三张火灵符,炸开一条通道,众人一鼓作气,竟真的跑出兽群的圈子,突围而去。 “追!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跑了!” 夜鹰气急败坏,赶紧驱使群兽追赶,可是火灵符引发的山火剧烈燃烧,不管夜鹰如何吹响洞箫,群兽都在熊熊烈火前徘徊往复,踌躇不前。 黄蜂和夜鹰虽然可以飞过山火,二人却不敢孤身前往,毕竟王若的厉害,他们可是深有体会。赶紧指挥群兽绕过火焰燃烧之处,哪里还看得见对方的丝毫踪影。 “真是可恶,居然让他们给跑了!”蛮牛气急败坏,倘若不将这些人全部杀死,他是不可能回到若虚门去了,自己在里面潜伏多年,岂不功亏一篑? “无妨,我看他们向东而逃,肯定是怕我们在西边还有人手,所以我们只要继续向东追击,一定可以追上的,毕竟他们有好几个都受伤了,肯定跑不远。而且我马上给主人汇报,相信他会给我们具体的指示。”毒螯沉吟一下,缓缓说道。 “对!毒螯说得不错,我们就向东面追击。”夜鹰双眼一亮,赞同地点点头,随即萧声响起,指挥群兽向前狂奔。 距离此处不知多远的山脉中,一条水桶粗细的青色巨蟒,正睁着一双吓人的缝状竖瞳,大骂一句:“全是一帮废物!”。 随即朝着王若他们这个方向疾驰而来,所到之处,沙石乱飞,树木倒地,威势好不惊人。 第167章 敲心鼓 剑光闪闪风高夜,鱼肚微微东方白,早晨的太阳从山的那边缓缓升起,第一缕阳光照射在太微山脉的森林、草地、河流、高山之上,让万物经历漫长的黑暗,终于迎来了光明,显得摇曳多姿、生气盎然。 阳光也同样照到一群人的身上和脸上,只见他们衣衫破碎、头发散乱,身上还有些轻重不一的伤痕,此时正一脸茫然地相互搀扶、站在一条湍急的大河面前,眼中晦暗无光,与整个阳光大地相比,显得格格不入。 这些人正是王若他们,经过一夜奔逃,已经远远脱离了兽群的追捕,却不敢停留,一路向东,在突然穿出森林的时候,发现拦住众人去路的,是一条十分湍急的宽阔河流,大家一下子傻眼了。 “怎么办,我们怎样渡过此河?倘若等那些妖兽再次追上来的话,我们就真的难逃一劫了!” 竹空此刻灰头土脸的样子,看见眼前大河,忍不住想跳脚大骂。 “大家可有渡河的工具?我们如果能够逃到对岸,应该就安全了,毕竟这些妖兽要想绕过此河,没有个两三天时间,绝对不可能过去的。” 王若没有像竹空那般沮丧,反而觉得这正是一个逃脱追杀的机会。 可惜众人都是摇头叹息,谁会没事准备这些渡河工具呢?而且一般船只体积庞大,以他们的储物戒都还装不下,除非是灵舟法器。 可是连宗门长老们,都只拥有一片竹叶飞行法器,仅供个人使用,弟子之中,哪里会有这样精妙的飞舟? “既然大家没有办法渡河,我们也不能待在此处,只能顺流而下,寻找渡河之法!”王若也是心情沉重,这渡河看似挑战,实则也是机遇,只不过不得其法。 “师弟,我们大家奔逃了一夜,都已经精疲力尽,可否在此地调息一会,可能大家又饿又累,想走也走不动了!” 星河看了脸色苍白的杨紫一眼,又见韩小婉手臂伤口还未包扎处理,整理一下额头散乱的青丝,对着王若虚弱地说道。 “是啊是啊!”竹空和海棠虽然伤势不重,但心神俱疲,也是靠着一口气强撑,如今听见星河建议,赶紧附和。龙牙看了一下自己手腕的锯齿形伤口,暗自点头。 “可是如果追兵过来,我们就危险了,毕竟这个地方,可不是什么安全之所!” 王若四处看看周围的环境,除了面前的一条大河乃是绝路,其余地方森林茂盛,视野也不开阔,不禁有些犹豫。 “还是调息一下,但不能休息太久,我们利用一炷香的时间,吃些干粮,进些水米,然后再走如何?毕竟以现在的状态,是真的走不动了!” 谢俊也放下断背刀,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摇头说道。 “好,就以一炷香为限,大家赶紧调整一下,时间一到,我们立刻就走。”王若其实也是疲惫不堪,见大家都撑不下去了,也只好点头说道。 此言一出,大家顿时松了一口气,全部瘫软在地,韩小婉和龙牙等人赶紧拿出白布,将伤口包扎起来,其余之人则取出干粮,分而食之。 王若也坐下来,拿出一个水袋,咕噜咕噜地喝了一大口,随即抹抹嘴唇,朝四周观察起来。 星河见状,主动走过去,拿出一个馍,递给了他,笑着说到:“王师弟,其实我听到你的名字才半年多,后面见你力抗万山长老,到今日我们并肩作战,真是犹如梦幻一般,让我心中颇多感慨啊!” 王若苦笑一声,神情有些落寞地说到:“可惜这次中了外族奸计,让许多同门师兄弟丢了性命,实在有些难过。好在你们安全到此,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这次考核,的确让我们措手不及,相信宗门很快就会发现,并派人处理此事的。我更感兴趣的是,王师弟为何修行如此之快,莫非有什么神秘功法不成?” “倘若真有什么捷径,师弟可要告诉师姐一声,让我也沾沾光啊!”,星河也就地坐了下来,和王若并肩谈笑。 “师姐说笑了,我还需要你们多多帮助呢!”王若哪里会讲述功法之事,只得敷衍地说道。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闲扯,谈笑之间,露出久违的笑容来。 大家见他俩聊得甚欢,也都放松许多,心情没有刚才那般沉重了。只有杨紫时不时瞄过来,眼神深处闪过一丝酸楚之意。 就在大家放松了一会,顿觉躺在草地上,怎么也不想起来了。 王若却突然警惕之心大起,远处一声悠扬的洞箫之声传来,同时听见密林中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正有大批野兽,飞快地朝着众人奔来。 “走!”他脸色大变,赶紧大喊一声,众人也是惊慌失措,纷纷起身,大家一起,顺着河流下方奔逃。 果不其然,很快密林中钻出许多凶兽,带头的正是夜鹰几人,看见王若几人逃命的背影,露出惊喜之色,大喊一声:“他们在那里,赶紧追!”,随即众兽四蹄翻飞,急如闪电。 王若几人慌不择路,沿着河流一阵狂奔,谁知才跑出去几里路,便齐齐停住身子,全部傻眼起来。 只见他们前面,赫然是一面断崖,湍急的河流到此一泻而下,形成一道宽阔美丽的瀑布。瀑布声音震天轰响,仿若千军万马向前奔腾,水汽弥漫上来,水雾在阳光的照射下,空中架起一道七色彩虹,十分艳丽,煞是好看。 可惜现在大家都没有看风景的心情,面面相觑,正欲回头之时,后方密密麻麻的野兽扑上来,在距离几人不远处停下身子,目露凶光,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 “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你们跑来跑去,原来是想找一个风景优美的葬身之地啊?” 群兽前方站着一名黄衣弟子,正是魏言,露出一脸揶揄之色。 “你别说,这个地方还真是不错,就看他们选择葬身崖底,还是送入兽口了。”夜鹰也是哈哈大笑,脸上尽显得意。 “哼!我们就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你们可要小心了。”竹空看见魏言,气不打一处来,心头火起,眼睛恶狠狠地盯着他,大声说道。 被这竹空一看,魏言真的心头一动,赶紧对着周围之人说道:“你别说,我觉得他说得还真有道理,毕竟狗急跳墙之下,真的找我们拼命,岂不是太不划算?我看还是驱使这些傀儡野兽,将他们全部灭杀,我们在一旁静观一场人兽大战如何?” 毒螯和八足几人闻言,同样心头一动,看见对面王若手中的长河弓,连连点头称是。 夜鹰也有这样的想法,哪里会以身犯险,当即点点头。几人悄悄向后退一些,箫声一起,周围野兽眼中绿光一闪,全都朝着王若几人,疯狂扑了过去。 “迎敌!” 王若大喝一声,众人各自提起手中法器,朝着扑过来的野兽砍去。 好在这个特殊的地形下,兽群只能从两面攻来,比起昨晚的四面夹击,稍微好应对一些。 不过大家一夜未眠,也没有恢复多少体力,很快就被兽群杀得连连后退,幸好海棠时不时扔出一张火灵符,将众兽逼退,但形势也是岌岌可危。 “王若,你可有什么退敌之策?再这样下去,肯定死路一条,而且我的灵符也只剩三张了!”坚持了一会儿,看见前面密密麻麻、无穷无尽扑过来的野兽,海棠脸色苍白,大声喊道。 “什么,只剩三张了?看样子不行了,我们干脆跳进河流,顺瀑而下,说不定还能求得一线生机!”竹空同样法力难以为继,有些气馁地说道。 大家一听,心中都有些意动,全部朝着王若看去。 王若一箭将三头饿狼射出丈外,眉头一皱,说道:“这河流如此湍急,更别说坠下深潭,绝对也是九死一生,实在万不得已,我们才能行此下策。” “在此之前,我还想取出一件威力不凡的法器,拼死一博,你们坚持片刻,倘若在不敌,我们就一起跳下去。” “威力不凡的法器?”众人眼中一亮,顿时又生出一丝希望。几人奋勇向前,将王若替下来,为他争取更多的时间。 王若退在众人中间,深吸一口气,将长弓收起,同时白光一闪,手中出现一面普通的小鼓,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敲心鼓!”海棠见王若拿出来的法器,脸色激动,竟忍不住惊呼起来。 “敲心鼓?”众人都是第一次听说此鼓,全部一脸茫然,不过见海棠如此激动,也都暗自揣测,只是看来看去,也没有发现什么奇异之处,不由得摇摇头。 一直关注他们的夜鹰几人,见王若拿出一面小鼓,也是面面相觑,只是见小鼓十分普通,并没有太过重视。 唯有魏言双眼一眯,似乎有点眼熟,不过一时半会,却想不起到底是什么法器。 第168章 四声鼓响 王若见海棠认识此鼓,也是有些意外,不过转念一想,她原本就是火炼堂之人,而且还是凤来仪堂主的嫡传弟子,认识此物并不奇怪。 便沉声说道:“此鼓有些古怪,鼓声威力奇特,你们待会将耳朵塞住,千万不要去聆听!”。 “没用的,敲心鼓除了特别闭塞之法,根本挡不住鼓声的,王若你难道不知道?”海棠立即阻止道,并有些怀疑地看着对方。 “哦,莫非你知道闭塞之法?”王若一脸惊喜,忍不住追问道。 “嘿嘿,我刚好知道。” 随即海棠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个玉盒,轻轻打开盒盖,里面是一坨白色棉花,不过却仿若云雾一般,似有似无。 她凝重说道:“敲心鼓可是我们火炼堂难得的二阶法器,其在修为深厚之人手中,可以发挥三阶法器的威能,连许多宗门长老都不曾拥有的。” “它的鼓声穿透力极强,寻常之物根本无法抵挡,必须要用这炼制敲心鼓的主材空心棉,塞住耳朵,才能完全不受它的影响。” “不过我更担心的是,以你的修为,能否催动此鼓?倘若强行催动,就要承受极大的反噬之力,导致心神受损,神魂不全,轻者重伤吐血,重者脑部受损,变成白痴,那可就糟糕了呀!” 看来海棠虽然以前对王若不满,但经此一役,已经冰释前嫌,此刻完全为他着想了。 她无意中得到这空心棉的材料,却一直找不到其他的辅材,一直留到今天。哪里想到此刻居然派上了用场,也算是阴差阳错、机缘巧合了。 大家一听此鼓竟有这般危害,都是心中一惊,惴惴不安地看向王若。 王若却朗笑一声,绝然地说道:“如今连命都快不保,哪里还考虑到这么多,海棠你只管把空心棉发给大家,事不宜迟,我尽力一拼,说不定换来一线生机。” 海棠默默地点点头,将棉花分给众人,此时大家都有些快坚持不住了。 面前的野兽,还是一个接一个地蜂拥而至,在夜鹰更为急促的箫声中,一大波凶兽奔过来,准备全力一击,将不堪重负的众人一哄而灭。 只听“咚”地一声,一层无形声波从王若的手中鼓面一荡而开,朝着四面八方传去。 前方密密麻麻的群兽忽然一怔,同时停下攻击,发现整颗心脏猛地一抖,全身血液开始沸腾起来,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 躲在兽群后面的夜鹰等人,原本一脸喜色,都是一副轻松的以逸待劳的表情,突然也是脸色一僵,察觉身体不对劲,尽皆惊疑起来。 海棠见王若真的能够催动此鼓,暗暗心惊,同时也十分欢喜。 “咚”紧接着第二声传了出去,这一声鼓音响起之时,王若也是脸色一白,看来这一击让他有些难受了。 而群兽听到这第二声,却面色惨白,不但觉得这一声比上一次响亮了许多,而且心跳极速跳跃,全身血液快速流转,让它们全部像喝醉酒一般,步履不稳,有些甚至摇摇欲坠。 “不好!”夜鹰几人虽然不像兽群那般不堪,但也血液沸腾难以自制,身体燥热无比,心跳加快许多,都有些头晕目眩的感觉。 “这是什么古怪声音,居然能够控制我的身体!”毒螯拼命捂住耳朵,感觉无济于事,不禁大惊失色,赶紧看向众人。 “我们怎么知道?不过以此声波的威力,驱使绝对不易,此子估计再也无法发出第三击,我们赶紧过去杀了他。”夜鹰也是痛苦无比,对着大家说道。 众人赶紧强撑身体,正要朝着王若扑过来的时候,只听“咚”地一声,第三声鼓音响起,夜鹰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同时脸色一白,嘴角流出一道血丝来。 再看八足和毒螯等人,同样如此,还好几人相互搀扶,才勉强没有倒下。 而群兽则四分五裂,有三分之一修为较低的,直接翻身栽倒,昏迷不醒。 王若此时嘴角流血,眼神却是更加坚毅,看着对面兽群的状况,露出一丝胜利的惨笑。 星河他们因为空心棉的缘故,完全不受影响,不过身疲力乏,都保护在王若左右,暗自调息。 见到他这般景象,心中不忍,却又不敢加以劝阻,毕竟此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生死关头,哪里敢喊他停手,只是心中暗暗担心。 杨紫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站出一步,正要说话,却被王若摇手制止,同时对她微微一笑,右手毫不犹豫地,再次向着小鼓一拍而去。 “咚”地一声,一道几乎肉眼可见的声波,以王若为圆心,宛如微波荡漾的潮水,朝着四面八方一散而开。 看起来仿佛春风拂面,兽群耳中却宛若惊雷,一个个翻身倒地,口鼻流血,痛苦不堪,更有甚者,全身抽搐,口吐白沫,一命呜呼了。 夜鹰几人同样全部趴在地上,痛苦打滚,难以抑制心中的暴躁,全身就像一个烧红了的火药桶,随时可能爆炸一般。 这种奇异的攻击下,每个敌人都是一样的痛不欲生,这完全和个人的修为高低没有关系,反而是神魂强大的妖兽,抵抗能力强上许多。 八足他们几个虽然修为不错,但没有刻意锻炼过自己的神魂,也和其他普通野兽一般无二。 就在众兽濒临崩溃边缘的时候,却再也没有第五下鼓声响起,让他们也得到了喘息之机。夜鹰强自抬起头颅,双眼中一片血红,呲牙咧嘴地看向对面。 王若此刻坐在地上,正由海棠杨紫她们二人左右搀扶,神情萎靡至极。 其眼中、口中、耳朵和鼻子都流出一道道鲜血,滴答滴答地落下,,将胸前黄衣全部染成了血红之色。 “看来他也不可能再敲一声了,否则我命必定休矣!”夜鹰虽然痛苦不堪,心中却燃起一丝希望,赶紧调息神魂不适,努力控制起自己的身体来。 “小师弟,你可千万别死啊!我和大山、文笑还等着你继续带领我们,好好干出一番成绩呢!”韩小婉见王若这般惨状,不由悲从中来,一下子放声大哭。 星河等人见韩小婉这么一哭,又看见王若如此虚弱的样子,想到倘若没有他,可能大家已经葬身兽腹了,也不由得有些戚戚然,都是十分悲伤的样子。 “你这是干什么?我只不过心血消耗过大,一时有些乏力罢了,又不是要死了。你这样哭法,我感觉自己都好像不行了。” “放心,我没事,要是我走了,大山和文笑,岂不是天天要吃你煮的饭,估计他们还不干呢!”王若睁开疲惫无神的双眼,看着韩小婉微笑一下,柔声说道,说完又闭上眼睛,连说话的力气也快没了。 大家都是冰雪聪明之人,知道王若此刻重伤难愈,却还开口说些玩笑话,来安慰大家,不由得眼圈一红,却还要强颜欢笑,努力装出高兴的样子来。 特别是竹空和海棠二人,此刻心中真是翻江倒海,百般滋味。 竹空更是不敢抬头看他,一直低头不语,心中却暗暗下定决心,倘若回到宗门,自己一定要好好找个机会,专门上门负荆请罪,向王若道歉一番。 海棠目光异色一闪,手中白光微动,掏出一个古色古香的木盒,缓缓打开盒盖,只见里面躺着一枚龙眼大小的丹药,周身绿光流转不定,一股草木之气扑出来。 众人一闻,顿觉神清气爽,连身上伤势都好了一分。 “这是?”杨紫瞬间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丹药,感觉有几分熟悉,却又想不起到底是何物。 “这是腾龙丹,乃是对琴心境强者都十分有效的疗伤圣药,同时也可以增进法力修为,采用二十多种奇珍异草加上无根水炼制而成,十分难得。” “就算宗门长老,也都敝帚自珍,轻易不会拿出来,甚至有些长老,还不曾拥有这种灵丹呢!”海棠脸上现出一丝不舍,却慢慢地将此丹药送到王若嘴边,让他服了下去。 “腾龙丹?那可是有价无市的灵丹啊,起码价值五百灵石,也不知海棠你竟然有这般机缘,能得到这么一枚?这丹药对于我们凤初境弟子来说,简直可以算是起死人、肉白骨的仙丹了。” 杨紫瞬间想起丹药来历,很是吃惊,掩口惊呼。 “这是师父给我的拜师礼,很是珍贵,不过今日他救了我一命,我理应有所回报,相比起身家性命来,这丹药倒算不得什么了!” 海棠捋了一下自己额前的青丝,十分坦然地说道。 大家一听,皆是惊喜异常,有了此丹,王若看来性命可保无虞了。毕竟大家还没有真正的脱离危险,只要王若不死,他们就好像有了主心骨一般。 丹药之力果然不凡,王若很快睁开双眼,短时间便恢复了一些神气,看了众人一眼,抬起手指着不远处的夜鹰几人,疑惑地说道:“你们在干嘛?赶快过去将他们杀了,群兽无人控制,危险就可以解除了啊!” 第169章 通天光柱 众人一下子回过神来,看见周围的群兽,已经有三分之一口吐白沫、浑身抽搐,直接陷入昏迷。 但剩下的凶兽,由于得到喘息之机,慢慢恢复了一些神智,躺在地上挣扎着,摇摇摆摆地准备起身。 更有少部分神魂强大的妖兽,四足撑地,已经翻身而起,只不过还有些晕头转向,步履不稳。 “我现在感到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体内奔腾,应该是药力发作,我需要运行功法,将此力量暂时封存起来,等危机解除之后,再行吸收。你们不用管我,赶紧过去杀掉他们,然后大家立刻返回宗门!” 王若虽然虚弱无比,但神智清醒,知道海棠喂药之事,此时挣扎着坐了起来,双腿盘膝,眼观鼻、鼻观心,说了一句之后,马上开始运功吐纳。 海棠知道腾龙丹的药力太过猛烈,倘若不立刻加以引导,说不定百川汇海、冲垮堤坝,让服药之人反受其害了。朝众人示意,自己和杨紫二人并没有离开,一左一右守护着他。 众人见状,纷纷点头,取出身上法器,转身朝着夜鹰几人走了过去。 “完了!” 夜鹰刚刚稳住身形,就看见星河几个人走过来,心中大急。取出一颗红色药丸,眼中现出挣扎之色。 不过看见星河他们,将挡在前面的几个凶兽,砍得血肉横飞,他心中一横,脖子一扬,立刻将红色丹药吞了下去。 就在星河她们砍瓜切菜一般,收拾了几个摇摇晃晃扑上来的野兽,正欲上前,突然耳中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啸,抬头一看。 只见夜鹰此刻仿若变了一个人,浑身上下泛起一股热浪,让他周围的空气都有些模糊不清,同时双眼完全变成血红之色,身上各处裸露在外的肌肤,更是青筋暴起,血管粗大异常,甚至可以看见里面的红色血液,正在急速奔腾。 最恐怖地是,其脸上血管凸起,仿佛戴上了一副血色花纹的面具,看起来十分骇人。 毒螯他们几个在地上翻滚,痛苦不堪,听见这声尖啸也是一惊,勉强抬头一看,全都大惊失色,忍不住惊呼出口:“入魔丹!” 夜鹰根本不管他们几个的叫唤,转身过来,眼神一扫星河等人,从怀中取出一块洁白如玉的灵符,朝天一扔,只见此灵符飞在空中,稳稳不动,生根一般。 星河她们五人,被夜鹰血红眼睛看了一下,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涌上心头,仿佛此刻面对一名洪荒巨兽,竟全都不敢上前一步了。 “不好,这灵符有些古怪,我们不能让他得逞,赶紧击毁它!” 后面的海棠见到对方灵符这般奇异,心中蓦然一跳,升起一种不妙的预感,赶紧朝着几人喊道,同时手中红光一闪,一张火灵符朝着空中玉符一闪而去。 星河几人闻言,赶紧祭出手中法器,一股脑朝着空中狂轰而去。一时间,只见刀光剑影交错、长枪红绫争先,全部蜂拥而出,配合着火灵符,招呼上去。 一阵巨大的轰鸣声后,所有攻击在空中如烟花一般爆裂开来,瞬间火光霍霍、电闪雷鸣,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况。火灵符也化为红色火焰,将玉符包裹在内,宛如一个大火球,在空中熊熊燃烧。 夜鹰见状,大怒,双翅一扇,飞在空中,取出一根狼牙棒,朝着众人一挥,只见棒影重重,尖刺深深、漫天幻影将众人包围起来。 大家都是大惊,想不到夜鹰此刻实力如此恐怖,将全部法力注入手中法器,竭力抵挡起来。 一阵噼噼啪啪之声过后,所有棒影消失不见,竟和众人的全力一击,平分秋色。 转眼一看,众人皆是灰头土脸,心悸不已,韩小婉更是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力有不继。看来这一击之后,众人竟然还隐隐落了下风。 此时空中的火灵符燃烧殆尽,化作一片青烟袅袅升空,露出里面的情形。 一块洁白无瑕的玉符,依然悬挂在空中,表面流光闪动,没有一丝火烧刀砍的痕迹,在众人的共同一击中,完好无损。 “呵呵,少主赐给我的这块救命玉符,岂是你们能够破坏的?如今你们就等着受死!” 夜鹰看见玉符没有损坏,心中也放下一块大石头,哈哈大笑起来。同时右手食中二指并拢,朝着空中打出一道法诀。 法诀一闪,没入玉符之中,此符浑身一颤,似乎受到什么神秘催动,从符头突然射出一道白光,垂直地伸向天空,竖起一根通天白色光柱,巍峨不动。 就在白色光柱激发的一瞬间,山脉中的一处大河边,正在急速游动的一头巨大无比的青蟒,突然抬起脑袋,朝着天边的这道白色光柱望过去。 两只铜铃般大小的眼睛一眯,瞬间变成一个普通青衣男子,双眼瞳孔倒竖,背着手看着远处的光柱,喃喃自语道:“真是一帮废物,居然连我给的珍贵玉符也激发了,看样子确实遇见了强大的敌手,就让我来好好会一会他!” 说完手中一挥,一只迷你小舟随风而涨,化作一丈来长的精致小船,船头上雕刻着一只昂首吐信的蛇头,船身遍布青色鳞片,看起来十分坚固,而船尾延伸出去,扭动的造型,像是一条青色蛇尾。 青年一跃而上,背起双手站在船上,只见小船后面的青色船尾,左右急速摆动,小船一颤,飞入空中,朝着远处的白色光柱疾驰而去。 就在青年乘舟急速赶来的时候,在极远处的一片草原上,有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和一名白衣胜雪的女子,正站在十多名黄衣弟子的面前,说着什么。 突然,女子抬起头颅,朝着天边的某处望去,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正是宗门的苏醒长老。 “墨兄,你有没有发现,刚才那个方向,似乎有一股强烈的波动,不知是何缘由?”苏醒用手一指天边,神情疑惑。 “哦,我没有什么发现,不会是苏仙子感应失误了!”墨规摇摇头,一脸茫然。 “我修炼的功法,讲究沉心静气,对灵气的感应尤为敏锐,绝对不会弄错的。只是不知是什么天材地宝出世,还是有什么强大的法器,引发的灵气波动?我觉得我们应该前往查看一番!” 苏醒对自己的功法很是自信,缓缓地说道。 “那这些弟子怎么办?我看他们都是衣衫破碎、狼狈不堪,不是需要护送他们,回到宗门么?”墨规看着眼前的这些黄衣弟子,眉头一皱,有些无奈。 “无妨,他们刚才也说了,遭到兽群追杀,原本已经濒临绝境的时候,突然这些妖兽,全部抛弃他们,朝着东边狂奔而去。” “据我估计,说不定兽群便和刚才这奇异波动有关,我们正好前去探查。这些弟子,就让他们自行返回宗门即可,兽群已去,我们过来的路上,也没有发现什么危险,应该没有问题的!” 苏醒目光看着远方,总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自己必须要前往探查的样子。 “好!那就让他们自行返回,不过大家需要一起行动,倘若遇见什么危险,也可共同抵挡一二!”随即墨规大手一挥,便让这十几名垂头丧气的黄衣弟子,自行而去。 苏醒见弟子们走远,才叹了一口气,说道:“墨兄,我们刚才的询问中,发现这次考核试炼,居然有宗门奸细作祟,对大家的通信灵符,全都做了手脚。” “而且刚才我看见一些弟子的尸体,魂魄都被收走,这可绝不是一般的妖兽,能干出来的事情,应该后面隐藏着一个极大阴谋,说不定有兽族之人从中作梗,策划了这次行动,我们应该赶紧向宗门汇报才是!” “苏仙子说得很对,刚好我身上带着一张直信符,马上通知万山长老他们,而且必要的情况下,还可以给肖掌门说一说!” 墨规点点头,取出一张绿色灵符,和发给弟子们的通信灵符不太一样。 “好的,那就麻烦墨兄通知了,我们也尽快赶过去看一下,说不定还有一些弟子被围困其中,假如这百十个弟子内门,只剩下这十多个,我们可是难辞其咎的!” 苏醒长叹一声,放出竹叶飞行法器,轻踏上去,手中一掐诀,“嗖”地一声,朝着远方疾驰而去。 墨规目光连闪,手上动作停了下来,立刻取出竹叶飞舟,紧追上去。 。。。。。。 而此时,在一条湍急的河流边上,一只通体白色的老虎正缓步在岸边,看着不远处的白色光柱,眼神闪烁不定。 更为奇特的是,它的头上还蹲着一只火红蛤蟆,正鼓着腮帮子,呱呱地叫了两声。 “看样子,我们终于赶到出事的地方了,只是要绕过这条横河,只有上游的一处天生藤桥,还要花费一些时间啊!”那头白虎正是大白,正喃喃说道。 “绕道就绕道,最多也就是两个时辰,我们还是赶紧走!”头上的蛤蟆正是小红,一脸无奈。 第170章 力战 夜鹰见白色光柱形成,脸上露出狰狞笑容,对着眼前的王若这些人狠狠地说道:“此光柱一旦形成,少主必定很快赶过来,到时将你们一一吞入腹中,化作血食,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地上的八足等人,听到此话,精神皆是一振,慢慢坐了起来,随着时间的流逝,敲心鼓的威力,也在不断减弱,他们都感觉好受一些了。 “不好,他们快要恢复了,我们赶紧动用手段,将他们全部杀了!”星河看见对面几人,脸上痛苦之色减轻不少,心中慌乱,赶紧大喊一声,同时首当其冲,抬手一剑刺去。 大家心中一凛,提起身体中的残余法力,不要命地冲杀过去。夜鹰眼角急跳,却并未退却,提起满是锋利尖刺的狼牙棒,迎头挡下众人。 这夜鹰服用入魔丹以后,实力比以前强上许多,狼牙棒左右挥舞之下,竟一人抵住星河他们五人,还是平分秋色的样子。 “杨紫、海棠,你们二人赶紧过去帮忙,这腾龙丹十分霸道,我还需要一些时间消化,才能将灵药封入丹田,你们不必管我,我自有自保之法!” 盘膝而坐的王若,脸色渐渐红润起来,胸前的血色拳印也消失不见,此刻闭着眼睛,感应到外面星河她们的战斗,不容乐观,便向身边二女说道。 二女闻言一愣,海棠随即点点头,立即朝着竹空掠身过去。 杨紫则深深看了王若一眼,又看看周围已经爬起来摇摇晃晃的野兽,不由得有些担心,一直不愿离开。 “不用担心我,这些还未开化的一二阶野兽,还奈何不了我,你只管放心支援星河她们!” 王若似乎感应到对方的担忧,睁开眼睛,朝着杨紫微微一笑,双眼之中,神光内敛,灿若星辰。 若不是要将此丹药的大部分药力,封入丹田,他在这堪比琴心丸的丹药刺激之下,身上的伤势已经全部好转,除了血气稍有亏损外,法力则更胜从前。 杨紫一听,嫣然一笑,心中再无不舍,取出一串手铃戴在腕上,右手一晃,一柄画有花鸟鱼虫的扇子出现在手中,飞奔过去,对着空中的夜鹰就是一扇。 只见花扇中飞出一道风刃,迎风一涨,化为尺许大小,朝着敌人一斩而下。 夜鹰正鏖战众人,来不及躲避,只听“哎哟”一声,其身体急速扭身一避,躲过致命一击,但身后的翅膀却躲避不及,被风刃一刀切下半幅,整个身体犹如断线风筝,瞬间向地面坠落。 “旋风扇!” 海棠一见杨紫拿出此物,面上也是一喜,此扇可是货真价实的二阶法器中的精品,想不到杨紫能拥有一柄,而且出其不意,一击成功,令众人振奋。 星河几人见状大喜,还未等夜鹰落地,各种法器就招呼过去,眼见夜鹰性命堪忧之时,从旁边伸出一双大螯钳和一对尖角,竟是毒螯和魏言见势不妙,奋力起身,挡在夜鹰前面,合力将攻击挡了下来。 八足和一针也赶紧爬过来,见夜鹰身后翅膀,已经不见了一半,眼中血色消退,脸上满是皱纹,一下子苍老了几十年,行将就木。 他从怀中取出一颗绿色丹药服下,精神状态才稍微缓和一点,双眼喷火,直勾勾地盯着杨紫,一脸狰狞恶毒。 他们夜蝠一族,最是重视身后的翅膀,视之为第二生命,如今折去一半,已然成为废人,这让他如何不愤怒异常。 “他服用入魔丹,已经知道这样的结果了,我们无能为力。不过他既然舍命救下我们,我们也不要胆怯,和他们拼了!” 魏言回头一看,见到夜鹰惨状,神色甚是悲戚,回头盯着海棠等人,恨恨地一字一句说道。 一针和八足闻言,缓缓站起身来,和毒螯、魏言二人站在一排,冷冷地看着对面,一副毅然赴死的样子。 他们兽族之人天生好斗,都是嗜血如命,平日里也是宁可被杀、也不投降的脾气,此刻表露无疑。 “哼,你们这些外族贼子,躲在此地屠杀我宗门弟子,如今陷入绝境,这般做作。你们可曾想到,我们当初是如何的绝望?所以,对付你们这些小人,我是绝不会手下留情的。” 龙牙见对面如此顽强,愤然说道。提起长枪,手腕一抖,就要出手。 突然,众人后面传来一声洞箫之音,只见夜鹰颤颤巍巍地拿起竹箫,放到唇边,竭尽全力吹了起来。 原本被王若的鼓音,震得东倒西歪的兽群,一听之下,竟然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虽然不是以前的密密麻麻数量,也还有一半之多。 “糟糕!”星河她们心中一沉,看着四周开始慢慢围拢过来的野兽,都有些后悔起来。 要是当初王若第四声鼓音之后,她们立刻痛下杀手,说不定早就脱离险境了。 毒螯他们四人,则是大喜过望,万万想不到夜鹰苍老如斯,重伤在身,依然顽强地控制着群兽,让形势瞬间反转过来,不由得相互看了一眼,当先朝着对面掩杀过来。 星河几人大急,手段齐出,杨紫祭出一柄黄伞,遮在众人头顶,挡住了空中黄蜂的根根飞针。海棠则是一张火灵符抛出去,将魏言等人逼退,其他人则和扑上来的凶兽打了起来。 众人早已疲惫不堪,对面敌人虽还在敲心鼓的余威之中,但影响力已经大减,而且它们悍不畏死,瞬间大占上风,将星河她们,逼得节节后退。 一只野猪被众人打退,地上翻了几个滚,摇摇发昏的脑袋,正欲再次冲上去的时候,忽然发现,旁边不远处有一人盘膝而坐,不禁目光一闪,调转身体,在阳光下露出寒光獠牙,朝着对方一冲而去。 就在野猪即将撞上王若的时候,突然迎面一股大力袭来,将它一下子抛在空中,“扑通”一声,掉入湍急的河流,挣扎几下,哀嚎一声,顺着瀑布飞流直下,瞬间不见了踪影。 众人皆是一惊,朝着王若的方向看来,只见他嘴角浮现一丝微笑,双目一睁,神光内敛,哪里还有重伤的样子。 从地上蹭地一下站起,白光一闪,一张熟悉的长弓出现在手中,弯弓搭箭,一箭如流星,“嗖”地一下,朝空中射去。 “不好!” 还未等众人有何反应,空中的黄蜂竟在惊慌失措之时,被这一箭射穿胸口,“啊!”地一声惨叫,被冰箭带着飞了出去,“铮”地一声,整个身体钉在一棵大树之上,口中鲜血狂喷,头颅一歪,魂归地府。 “一针!”毒螯和八足凄厉之声同时响起,眼见黄蜂已死,不由得心中悲愤。毒螯瞬间化作一头巨蝎,尾巴上钩子一闪,几道毒钩虚影一闪而至,急速攻向王若胸腹之处。 王若见此神色不变,鼻子冷哼一声,右手套上黄金手套,左右一阵轻松格挡,将这些毒钩虚影全部化解掉。 看见对方如此举重若轻的样子,魏言眼中闪过一丝惊惧,脚步悄悄朝后退出几步,突然转身化作一头蛮牛,四蹄翻飞,狂奔起来。 八足原本作势欲攻,发现魏言逃跑,也是心中一慌,哪里还敢动手,就地一滚,化作一只巨大的花蜘蛛,朝后面疾驰而去。 毒螯见机行事,同样匆忙奔逃。 这可苦了夜鹰,他此时已经重伤在身,翅膀也断掉了,根本无力逃跑,只好将全身残余法力提起,拼命吹起洞箫来。 这些悍不畏死的野兽,当然不知道逃跑,反而因为箫声的急促响起,争先恐后地朝着众人攻来,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当成了炮灰。 眼见敌人如此狡猾,星河她们无法追杀,同时还要应付狂奔而来的群兽,只得小心行事。 但她们心中都是长舒了一口气,因为王若的加入,大家已经从岌岌可危的状态转危为安,都是心中暗暗感激。 “咚”地一声,有一半凶兽,翻身栽倒在地,翻滚嚎叫,另一半摇摇欲坠,东倒西歪。 原来是王若取出敲心鼓,毫不犹豫地发出第一击。 魏言、毒螯和八足逃跑的身形也是一顿,在原地摇晃起来,更惨的是夜鹰,一听鼓声,张口喷出一大口鲜血,整个人瞬间萎靡不振,奄奄一息。 “咚”地又是一声,魏言三人连同兽群,全部栽倒在地,夜鹰更是两眼一黑,直接昏倒,人事不知。 这两击鼓声,比起刚才还要厉害得多,让猝不及防的星河他们,还未来得及塞住耳朵,此刻也是心神俱裂,韩小婉神魂不支,两腿一软,晕倒在地。 王若赶紧放下小鼓,正欲上前查看,突然远处空中,一声刺耳的尖啸之声,由远而近地传过来,让在场众人耳边隆隆作响,一时间,不管如何捂住耳朵,也挡不住这种钻心之痛。 王若同样耳膜生疼,不过更让他在意的是,这种啸声绝不会是凤初境修为所能发出的。只见空中不远处,有一道人影,驾着一只飞舟,正以雷霆万钧之势,朝着这边急速驶来。 第171章 三公子 “这是?”王若看着空中的人影,一下子惊疑不定,以此人发出的如此厉害啸声,肯定不是他们这些凤初弟子,,能够对抗的,就不知来者是敌是友了。 只见飞舟瞬间来到众人头顶,竟是一艘蛇形飞船,在上空一个盘旋,落到地面上,走出来一个穿着青色华服的年轻人,双瞳倒竖,脸色阴霾,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主人,您终于赶过来了!” 原本逃跑时,被敲得晕晕乎乎的毒螯和八足看见青年,一下子大喜过望,强自忍住身体不适,趴伏在地上对青年行礼,身体不停地颤抖,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魏言听到此言,心中大惊,他虽然没有见过这个青年,但早已听说过他的身份,此刻心中大为惶恐,也忍住疼痛,双腿跪下,以头上双角触地,瓮声瓮气地说道:“属下蛮牛一族魏言,见过三公子!” 这位名叫三公子的青年,两眼一眯,见到众人如此惨状,忍不住鼻子哼了一声,大袖一挥,一道无形气劲朝着众人一拂而去。 众人只觉得全身一凉,疼痛竟减缓许多,最关键的是心头不再狂跳,一下子平静下来,赶紧伏在地上连声称谢。 三公子又一闪来到夜鹰的身边,见到他口鼻流血,脸色灰白,已经昏迷不醒,而且身后翅膀还被切掉一只,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之色,从身上掏出一个药瓶,倒出一粒黄色丹药,送入他的口中。 此药入口即化,处于死亡边缘的夜鹰,悠悠醒来,睁开眼睛看见青年,连忙要挣扎起身,却不料刚一动身体,忍不住心头血气翻涌,“哇”地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竟说不出话来。 三公子一摆手,示意对方不要乱动,随即眼睛看向不远处,已经从树干上掉下来的黄蜂,牙齿都咬紧了一些。又看着周围血流成河的兽群,脸色更加阴沉,转过头看向毒螯他们三人。 被三公子看了这么一眼,毒螯和八足二人恨不得把脑袋埋到地里去,他们作为手下四员大将的幸存者,哪里敢说辩解之词,而且主人素来管束甚严,还不知二人,将要面临何种残酷的处罚呢。 对面王若等人,见到这个青年挥手之间,便将敲心鼓的余威扫除,心中皆是大惊,刚刚醒过来的韩小婉,更是脸色惨白。 海棠悄悄对着众人说道:“大家小心,我虽然神识无法查看出此人的具体修为,但他身上的强大气息,丝毫不弱于我师父,甚至和肖掌门差不多了。” “估计其最低也是琴心上境修为,我们可要想好逃跑之策,否则待会他一出手,说不定我们瞬间灰飞烟灭了!” 大家闻言,心如死灰,想不到几次死里逃生,如今才是真正陷入绝境,毕竟琴心境和凤初境有着巨大差别,更别说对方,更是一名堪比肖掌门的琴心上境强者。 竹空看了看不远处的悬崖瀑布,小声说道:“我看还是从瀑布那里跳下去,才有一线生机,大家准备!” “先别慌,刚才被王若打下去的野猪,我一直注意聆听,一直没有落到地的回声,这说明此处悬崖太高,落下去同样九死一生。” “我这里还有师父留下的最后一张保命符,大家赶紧往旁边森林跑,我可以断后,必要之时,我会凭借此符阻他一下!” 海棠从怀中取出一枚土黄色玉符,看到它身上不断环绕的黄色灵气,一副玲珑氤氲的样子,散发着微微佛光,绝对不是凡品。 “这样也不行,你只能挡住他一击之力,后面我们就没法抵挡了。而且他有一艘速度惊人的飞舟,我们怎么可能跑得过他,看来我们还是跳下悬崖,生死各安天命!” 星河闻言摇摇头,并不赞同海棠的提议。 就在众人有些争议之时,对面的青年正听着伏在地上的三人述说着什么,同时抬头朝着王若看了一眼,这不禁让王若心中狂跳,一种十分危险的感觉涌上来,仿佛被一条毒蛇死死盯住一般。 “主人,事情就是这样的,那名弟子不但杀了小青和一针,同时也让我们几个身受重伤,他有一把长弓可以射出冰箭,还有一面小鼓,鼓声可以让我等血气沸腾,无法控制身体血液流速,让许多灵兽都七窍流血而死!” 毒螯战战兢兢地讲完整个过程,声音颤抖不停,也不知是害怕王若,还是害怕眼前的主人。 “我知道了,对面的那小子,才是凤初上境修为,就让你们几个两死两伤,也是你们太过无能,实在让我失望。回去以后,你二人自领二十道鞭刑,先退下休息!” 三公子大手一挥,随即又看向夜鹰。 毒螯和八足一听,悲喜交加,原以为会受到严厉的惩罚,却想不到今日主人格外开恩,总算没有性命之忧。 不过又想到那严厉的二十道鞭刑,也是苦笑连连,起身默默走到青年后面,暗自调息起来。 “少主,属下办事不力,没有将这些黄衣弟子一网打尽,还请少主责罚!”夜鹰面色凄惨,对着青年颤声说道。 “你不一样,乃是兵部临时调配过来,配合我完成任务的,不能算是我的手下,所以我不会责罚你的。不过会不会到兵部论功行赏或是论过处罚,就要看我交代你的事情,可曾给我办妥了?” 青年摇摇头,一摸鼻子,有些期待之色地说道。 夜鹰闻言现出欣喜之色,取出一面黑色小旗,还未等恭敬送上,就看见青年双眼一亮,伸手一招,这杆小旗一下子飞到他的手中,随即轻抚旗面。 只见他手掌所到之处,从旗帜之中凸起许多狰狞的面孔,或哭或闹,满面仇恨,皆是死去之冤魂,被困于黑旗之中,不得超生。 “不错,你也算有些功劳,我便让你功过相抵,不予追究,不过曾经答应过你的升灵丹,自然是没有了!”青年嘿嘿一笑,颇有些满意这黑旗的样子,开口说道。 “是,少主!”夜鹰不敢违背,只能唯唯诺诺地说道,心中却是大为不满。 毕竟当初就是为了这枚升灵丹,才不惜动用自己族中赏赐的入魔丹,来临时提升功力,如今不但没有得到升灵丹,自己还弄个半死不活的样子,实在是血亏。 只是这种想法,他不敢表现在脸面之上,一副恭恭敬敬地样子。 远处王若等人还在犹豫不决,一时间找不出一个合适的逃脱之法。 却只见竹空对着众人呵呵一笑,说道:“你们皆是妇孺之辈,还不做出决断,难道等对面主动出手,大家就地等死么?不好意思,我这就不陪各位了!” 说完不等大家回应,纵身一跃,就要跳入河中,和海棠也未招呼一声。 谁知还未等他身体进入河中,对面的青年便是眉头一皱,突然伸出左手一抓,一道红光出现,来到竹空身体前一闪而逝,同时一抽而回。 只听见“啊!”地一声,竹空的身体直挺挺地跌落河中,血液瞬间喷出,将附近河水都染成了红色,被湍急的水流一冲,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王若等人大惊,海棠更是凤目圆睁,不可思议地看着这电光火石间发生的一切。 回头一看,只见对面青年的左手上,用铁链牵着一只幽红的鬼爪,而鬼爪之上,是一颗热气腾腾、还犹自跳动的血淋淋心脏。 “竹空!” 海棠见到此景,双目一黑,居然昏了过去,还好旁边的杨紫和星河赶紧扶着,同时脸上现出悲愤之色,却不敢说话,一时间悄然无声、落针可闻。 “哼,没有我的允许,竟然还想逃跑,真是活腻了!”青年竖瞳一闪,有些不屑地讥笑道。同时左手用力一握,整颗心脏便被幽红鬼爪捏爆开来,鲜血洒了一地。 还好海棠已经晕过去了,否则要让她见到此幕,岂不是伤心欲绝? 剩下的龙牙等人见状,也是吓破了胆,一个个面如土灰,毕竟以对方刚才的闪电出手来看,他们这些人已经是案板上的鱼肉、待宰的羔羊了。 王若咬紧牙关,双拳攥得很紧,心中却在思量,到底如何应付此人,看见龙牙他们已经身无斗志,不禁暗暗担心,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只能战死,哪能被人吓死? 就在他暗暗思虑之时,忽然看见对面的青年朝着他咧嘴一笑,不禁心头一凛,毫不犹豫地抬手掐诀,只见一只金黄色的小钟,瞬间出现在手中,迎风一涨,竟一个倒扣,一瞬间把自己完全罩住。 就在金黄小钟落地的同时,对面的青年手中红光再次一闪,迅疾无比地来到王若身边,“当”地一声,幽红鬼爪还是慢了一步,直接撞上刚刚罩下的金黄小钟上,随后无功反弹而回, “咦!果然有些聪明,居然先一步防范起来,不过这黄钟固然坚固,却无异于画地为牢,我倒要看看,今天你怎么逃出我的手掌心。” 青年见一击不成,双目一眯,不怒反笑,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土黄钟来。 第172章 金钟破 星河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就看见青年和王若已经初次交锋了,不由得面如土色。皆是手中法器尽数亮出,虎视眈眈地看着对面的青年。 眼见三公子一击虽未得手,但王若已经将自己封在黄钟之内,毒螯等人不由得心中大畅。 这么久以来,一直被王若压着的闷气,一扫而光,赶紧上前恭维道:“主人神通无敌,一下子就打得他龟缩起来,真是英武盖世,天下无双!” 青年白了他们一眼,不屑地说道:“你们除了会拍马屁,还能干些什么?不过今日倒真的要好好耍耍,其余之人就交给你们了,我亲自对付这个乌龟壳,看他能撑得住几时?”说完收起幽红鬼爪,拿出一柄大锤,准备捶破金钟。 其实他也是看出来,这件金钟法器的确不凡,不是一两次攻击就能打破的,放在平日里,他都懒得花费这般力气,可如今此人杀了自己的两名爱将,此仇不报,更待何时? 毒螯和八足一听,强自打起精神,同时对夜鹰使了一个眼色,夜鹰无奈地支撑着坐起,将洞箫放在唇边,吹奏起来。 随着周围野兽的慢慢围拢,毒螯和八足也是狞笑一声,跟着兽群后面缓缓逼近。星河众人一见,哪里还肯束手待毙,纷纷朝着山林奔去。 无奈还未跑到森林,便被毒螯和八足带领兽群团团围住,一时间刀光剑影,杀得旗鼓相当,鏖战起来。 她们一走,留下金钟孤零零地罩在原地。青年微微一笑,提着大锤走过去,对着金钟就是一下。 只听“咚”地一声,一股强横劲气以金钟为圆心,朝着四面八方一荡而开,让一些负伤的野兽脚步不稳,直接朝地上滚去,而星河和毒螯等人,被这股劲风一扫,都有些东倒西歪起来。 原本游走于金钟表面的符文,此刻一下子黯淡下来,不过随即又明亮一些,应该是王若在里面,全力催动金钟所致,除了光芒微弱,金钟表面还没有一丝损伤。 “有些意思!”青年一愣,没有想到这金钟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坚硬,同时蕴含反弹之力。 不过对他构不成什么太大的影响,咧嘴一笑,露出一排锋利的牙齿,提起大锤,又是一锤砸下。 金钟里面的王若真是苦不堪言,要不是自己见机得早,及时将金钟本体罩住自己,恐怕如今已经是个死人了。 只是以他的修为维持这金钟本体,受到攻击的反噬之力也是十分厉害,光是前面的两锤,就让他脸色苍白,气血翻涌,估计全力以赴之下,也只能承受十多次锤击。 到时就算金钟不被打破,自己也要被这反噬之力击垮了。 外面的星河等人更是狼狈不堪,少了王若一人,仿佛少了大半战力,情况岌岌可危。 好在还有一个韩小婉,放出青牛,时不时喷出一些烈焰,才勉强支撑下来。不过韩小婉的修为太低,基本上算是杯水车薪,只能抵挡一时。 幸好对面也是强弩之末,没有太多杀伤力,否则以她们几人的这种状况,早就被吞入野兽口中了。 “啊!”随着一声惨叫,早已疲惫不堪的谢俊一个不小心,左手被一只饿虎咬住,向外面拖去。 他不禁大惊,手中断背刀一刀朝着虎头削去,只听呲啦一声,将整个虎头砍了下来,不过虎牙还是死死咬住手臂,让他瞬间速度拖慢下来。 而左臂钻心的疼痛,让他忍不住低头查看,却被另一边的凶狼咬住小腿,失足摔倒,被几只野兽拖入兽群。 “糟糕!”星河几人见此大急,却腾不出手来施救,只见谢俊在群兽之中哀嚎不断,很快就没了声音。 大家见谢俊遇难,都是心生恐慌,看见海棠此刻虽然迎敌,还有些浑浑噩噩的样子,杨紫立刻大喊一声:“海棠,你怎么还为那负心人悲伤,有什么手段赶紧使出来,否则大家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海棠心头一震,看见眼前呲牙咧嘴的凶兽,听见耳边同门师兄的惨叫,突然清醒过来,手中红光一闪,一张红色玉符出现在她的手中,迎风一涨,化作一个圆形的透明气泡,将众人完全护在其中。 “咦!” 八足眼见胜利在望,眼前突然冒出一个气泡将众人护住,不由大怒,前足朝着气泡狠狠一戳。 谁料这气泡韧性十足,不但前足深入尺许,都未能打破它,反而从中传出一股大力,将自己一下子弹飞两三丈,在地上翻了一个滚才勉强站住,不由得有些暗暗心惊。 星河等人原本快要精疲力尽了,谁想海棠竟然祭出这么一个奇怪的透明气泡,还将凶兽花蜘蛛弹飞,不由得欣喜若狂,同时也有些羡慕起对方来。 毕竟作为火炼堂凤堂主的亲传弟子,真的和她们普通弟子不一样,不但修为不弱,更是法宝尽出,保命手段层出不穷。 “这枚舍利符,就是师父留给我最后的保命玉符了,也是能够挡住琴心境一击的最后手段,倘若此符一破,我们大家就分别逃命,能否逃出升天,就看各位福缘了。” 海棠脸色一白,摆了摆手,面对着气泡外面,野兽不断的牙咬脚踢,实在没有把握还能够坚持多久。 “不管怎么说,能躲一时算一时,我们赶紧调整呼吸,恢复体力,一旦有变,大家齐心冲出去!” 龙牙看见谢俊蒙难,根本来不及伤心,大口喘着粗气,赶紧坐下调息。 众人也是纷纷点头,不过现在既然躲在气泡之内,反而有时间看着王若这边的情况,只是大家眼中都是无尽的悲伤。 短短一炷香功夫,就便失去两位师兄弟,如今王若又自身难保,真是绝望至极。 “咚”地一声,这已经是竖瞳青年砸下的第八锤了,此时的金钟表面的黄金符文,已经完全不见,随着这一锤的砸下,金钟发出轻微的咔嚓一声,一道细微的裂纹,出现在顶部表面,如不细看,几乎无法发觉。 青年目光一闪,脸上浮出一丝笑容。却将大锤停下,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臂。 看来只要击,便能打破这口金钟了,到时候定要折磨这小子生不如死,让自己堂堂一个三公子,居然像苦力之人一般,干起这体力活来。 金钟内的王若更是难受,已经口鼻流血,还在强自支撑,暗想自己今日危矣。好在刚才吸收了腾龙丹一部分的药力,此刻还不觉得太过凄惨。 毒螯和八足也有些无奈,面对舍利符气泡完全无能为力,又不好坐下来休息休息,全身已经是无比酸疼,甚至感觉连走路都有些不稳了,却还在咬牙坚持攻击。 只是这些攻击软绵绵的,毫无劲道,甚至比起一些二阶妖兽,也有所不如了。 反而夜鹰精神状态还要稍好一些,在强自催动少主交给自己的洞箫,发出攻击的指令之后,就慢慢调息,将原先服下的丹药运化开来,只是老脸纵横,已经是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 青年调息片刻,又提起大锤,嘿嘿一笑,力贯双臂,使劲朝着金钟第九锤一砸而下,只听“咚”地一声,震得在场众人耳膜嗡嗡作响,金钟同样“咔嚓”一声,瞬间出现三四道裂纹,顺着表面蔓延下来。 “哈哈哈!”青年见此大笑,眼中更是恨意大起,顾不得双臂还有些酸麻,又提起大锤第十锤狠狠砸下。 又是“咚”地一声,四周野兽都被此锤余威刮出去好远,摔倒在地,反而让海棠她们压力一减。不过金钟裂缝一下子大了许多,表面布满裂纹,已经岌岌可危。 “糟糕!” 气泡内的杨紫和星河她们看到此幕,忍不住惊呼出口,可是却完全帮不上忙,只在原地万分着急。 看着自己的同门就要惨死,而且还是这么一位很有前途的宗门翘楚,真是让她们心神大受震动,兀自捏紧拳头,暗暗心头祈祷。 “给我破!” 只听竖瞳青年大喝一声,脸上现出狰狞之色,手中大锤高高举起,运起全身法力灌注其中,然后对准金钟顶部,一锤砸下。 只听得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土黄钟再也坚持不住,一下子化为漫天碎片,激射而开。 其黄金碎片力道强横无比,其中一块瞬间将旁边不远处的透明气泡,戳出一个窟窿,只听透明气泡“啵“地一声,完全消散开来,露出一愣之下,惊慌失措的海棠几人。 更多的碎片则向兽群激射而去,所到之处,碰着就死,挨着即亡,一时间惨叫不断,血肉横飞。 更为凑巧的是,毒螯正有气无力地攻打着气泡,却万万没想到,气泡一下子湮灭,消失不见。一块核桃大小的碎片激射而来,从他的额头中间一穿而过,让他临死也睁着大大的眼睛,难以置信、死不瞑目,身体缓缓朝着后面,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第173章 苏醒和墨规 同样不巧的是,龙牙此刻捂着左肩,指缝间流出汩汩鲜血,也被金钟碎块击中,而不远处的八足,则提起自己断掉的一只前足,圆睁双眼,连疼痛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就在金钟碎裂的一瞬间,青年双眼一眯,急速向后退去,同时右手在空中光芒一闪,瞬间出现一个圆形的铁盾,将全身护住。 没有人注意到的是,就在大家纷纷躲避金钟碎片的同时,里面的一道黄色身影,急速朝着河边掠去,正是王若。 他此刻胸口衣服满是血污,都是七窍流出的鲜血浸染所致,脸色苍白无比,看样子已经是重伤在身了。 海棠她们见气泡一破,在龙牙受伤的惊呼声中,立刻反应过来,大家顿作鸟兽散,纷纷不要命地朝着树林奔去。唯独星河和杨紫反向而行,朝着王若这边奔来。 “尔敢?” 青年眼观四路,立刻发现王若的异状,一时间来不及阻止,脸色一变,开口发出一阵尖啸。 这种啸声高亢凄厉,不但让听到之人耳膜钻心疼痛,而且直击灵魂深处,让全身法力为之一滞,根本无法兴起反抗之心,只有拼命捂住耳朵,神魂俱裂。 王若和星河他们,同样身形一顿,蹲在地上拼命抵挡起来,哪里还能有半分行动之力。 龙牙和海棠疼得直接在地上打滚,更惨的是韩小婉,在这声尖啸声中,两眼一黑,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青年这边同样没有幸免,八足七只脚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好在刚才断掉的一足,让她疼痛无比的同时,也让她在尖啸声中,保持一分清醒。 夜鹰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原本就十分虚弱的他,此刻魔音入耳,直接七窍流血,气绝身亡。 就在魔音肆虐的时候,空中飞来两片竹叶法器,上面站着一位黑衣人和一位美貌女子,正是宗门长老墨规和苏醒。 二人身在空中,听见尖啸之声,都是身形晃了一晃。 苏醒鼻子哼了一声,稳住身形,见到下面犹如修罗地狱一般的惨烈情形,发现还有好几名黄衣弟子蹲在地上,驱使竹叶法器在空中一个盘旋,急速落了下来。 墨规见到下方的竖瞳青年,双眼一眯,同样盘旋一下,很快来到苏醒的身边。 仰天的尖啸声渐渐停止,青年慢慢低下头颅,其脸上爬满一种黑色纹路,似乎发出这种尖啸声也颇为不易。 看见从空中飞下来两个琴心境的强者,站在对面,双眼一亮,露出颇有些意外的神色。 王若等人听见啸声结束,心中大喜,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涌上心头,同时发现场中,多了两位琴心境强者,都是在考核大会上,见到过的宗门长老。 其中一位,还是有过一面之缘的苏醒长老,赶紧忍着耳边还在不断回响的痛苦,过来躬身一礼。 其他黄衣弟子见到墨规和苏醒,同样大喜过望,也纷纷过来见礼。 唯独海棠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韩小婉,用食中二指探了一下她的气息,大急道:“糟了,韩师妹气息微弱,怕是不行了!” 龙牙捂住自己的肩头,和王若、星河等人赶紧上前查看,只见韩小婉牙关咬紧,双目紧闭,怎么呼唤,也喊不醒的样子。 “让我来看看!” 苏醒长老深深看了对面的青年一眼,随即走到王若等人身边,查看了一下她的瞳孔,眉头一皱,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绿色丹药。 对着海棠说道:“她因修为不够,被尖啸之声伤及肺腑,若不及时救治,命将休矣!你将这粒回春丸给她服下,助她调息一会,应该就能醒过来了!” 海棠点点头,默默地接过丹药,同时樱口一张,就要说些什么。 却被苏醒一摆手,制止道:“我知道你们都很辛苦,坚持到现在,很不容易,不过现在不是倾诉的时候,强敌还在眼前,我们待会再说!” 说完对着众人点点头,看到王若的时候还微微一笑,起身来到墨规身边,冷冷地看着对面的青年。 “嘿嘿,想不到居然来了两条大鱼,看来我这开胃菜要变成大餐了,哈哈哈!” 青年根本没有看一眼身后的八足和夜鹰,对于四周倒地的兽群,更是不屑一顾,根本不关心它们的死活,只是朝着苏、墨二人笑道。 “琴心境上境修为,而且马上大圆满的样子,阁下是什么人,为何发出这种魔音,欺负我若虚门门中弟子?”苏醒见到青年的竖瞳,心中一惊,难道此人竟是兽族中的蛇族之人么? 墨规同样冷冷地看着对方,一言不发。 “看在同为琴心境的份上,你可以叫我三公子,不过你们二人才是初境修为,就敢来淌这趟浑水,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青年倒背双手,一时间也不着急,仿佛猫吃老鼠之前,都要玩弄一番。 “阁下可别听岔了,我们问的是你是何人,为什么来此生事,看你眼睛十分特别,不会是南宗之人?” 苏醒当然不会被青年的区区两句话给吓倒,反而目光一锐,紧追不舍地问道。 “苏长老,他们就是兽族之人,还有后面的那头蛮牛,实际上是嗜武堂弟子魏言所化,他们这次就是一场针对我们有预谋的围杀,而且还有宗门内部奸细传递消息,相互策应的!” 王若见韩小婉已经有些好转,回过头对着苏醒说道。 “原来如此!我们长老已经有所警觉,你们不用担心,此事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苏醒闻言,狠狠地看了后面的那头蛮牛一眼,已有一丝愤怒。 魏言被苏醒一看,心中慌乱,强自镇定下来,愤愤地盯着王若,似乎对其恨之入骨。 “不错,我们正是南宗,你既然知道,还不赶紧退去,就不怕我将你灭了,百年修行毁于一旦?” 青年哈哈一笑,仿佛并不介意暴露自己的身份,对苏醒眨巴眨巴眼睛,颇有些戏谑之色。 “呸,我们人族和你们兽族乃是世仇,水火不容之敌,岂能被你危言恐吓,再说我和墨兄也不是吃素的,后面还有宗门长老陆续赶来,我倒要看看,今天究竟是谁要毁于一旦!” 苏醒毫不买账,但对方修为比她高出一大截,不得不小心行事,同时悄悄传音给身旁墨规说道: “墨兄,此人修为高深,我们二人恐怕不一定是其对手,只要以守为攻,拖住此人,等万山他们赶过来,我们才有机会擒获对方,问出此次兽族的具体行动来,千万不可大意!” 墨规看似微不可察地点点头,同样传音说道:“苏仙子说得对,我已经通知万山和罗型他们,相信不久就会赶到此处,到时我们再合力擒敌,必定十拿九稳!” “有了墨兄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苏醒脸上一喜,对着墨规点点头,又扭头朝着王若等人吩咐道:“王若、海棠,你们二人负责照顾大家,待会有一场恶战,你们千万要小心一点!” 王若和海棠对看一眼,相互点头,看着周围的星河几人,神色严肃起来。 不过他心中没有底,毕竟两个长老对敌一个上境修为的强者,怎么看胜率都不高。自己也只有取出长河弓,随时警惕对面的魏言和兽群了。 海棠虽然法器耗尽,却没受伤,算是剩下的弟子中状态比较好的了。星河和杨紫精疲力尽,龙牙自己包扎伤口,韩小婉还需要大家的照顾呢。 苏醒手中白光一闪,取出一个法器,左右两手一分,便出现两个一模一样的金刚圈,严阵以待。 墨规则抽出一柄铜锏,握在手中,遥遥看着对面的青年。 “嘿嘿,敬酒不吃吃罚酒,像你这种美娇娘,我可是很多年,没有尝过是什么滋味了,今日正好天遂人愿。” 青年伸出舌头,竟然是一条细长的红色蛇信子,在嘴边抹了一下,露出十分猥琐的表情。 “竖子,尔敢!” 苏醒见状大怒,她素来洁身自好,最听不惯这等亵渎之言,心中无名火起,右手金刚圈一闪之下,便朝着青年一扔而去。 同时金刚圈在空中急速旋转,全身腾起一层青色火焰,化作一道巨大火圈,气势汹汹。 “哼,雕虫小技!”对面青年见到火圈,并不在意,依然倒背双手,无动于衷的样子。 苏醒心中暗暗一喜,她这金刚圈上的火焰,乃是道门清心焰,威力无比,倘若对面青年不识货,当做普通火焰对待,可就上当了。 正当她沉浸在就要偷袭成功的喜悦之中,突然听见旁边传来一声大喝:“小心!”便觉得后面一股劲风,猛然而至。 她心中大惊,来不及躲闪,只来得及将左手金刚圈放在背后一挡。 “砰”地一声,背后一股大力传来,整个身子朝前飞了出去,心头巨震,同时看见前方的青年,伸出一只幽红鬼爪,荡开金刚火圈,对着苏醒鬼魅一笑,一抬手,这只幽红鬼爪,朝着身在空中的自己胸腹处,急速射来。 第174章 隐敌现 苏醒人在空中,无法闪避,情急之下,张口喷出一张红色玉符,迎风一张,化作一只全身燃烧着红色火焰的巨大凤凰,朝着迎面而来的幽红鬼爪,轻轻一啄。 只见鬼爪在这一啄之下,仿佛遭受莫大巨力,瞬间倒飞而回,去势比来势更加迅疾的样子。 随即火鸟双翅一扇,朝着青年扑了下来,两只火爪如钩,朝着面门一抓。 青年心中一惊,鼻子却是一哼,金光一闪,一道冲天剑意直上云霄,手中蓦然多出一柄金光闪闪的长剑,往胸前一横,刚好挡住一抓而下的火凤双钩。 只听“当”地一声,火凤凰和金剑一下子分开,各退了好几步,一副势均力敌的样子。 苏醒此时身子已经落地,急忙往旁边一闪,来到王若他们不远处,脸色一白,张嘴吐出一口鲜血。 她顾不得擦拭唇边的血迹,双手掐诀,将空中火凤一收,重新化为一张红色灵符落入手中,只是上面红色灵光,开始有些暗淡了。 抬头朝着墨规看去,只见他提着那根铜锏,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苏醒忍不住两眼冒火,死死盯着对方,就像从来不曾认识他,怒喝道:“你,你是谁?” 王若刚才看见墨规背后突然出手,打伤苏醒,让他忍不住疾呼:“小心!”可惜苏醒还是背后中了一锏。 看她此时状态不好,王若和海棠他们,赶紧朝着苏醒这边移动过来,心中巨震,有些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墨规听见苏醒发问,有些好笑,懒懒地说道:“我就是墨规呀,难道苏长老不认识我么?”言语之中,饱含讥讽戏谑之意,听了让人牙根痒痒。 “你就是墨家老四?这么多年不见,也成长为我辈中人,看来到这人族收获不小啊!” 青年似乎早就知道墨规的名字,还知道他在家中排老四,即使没有见过面,也是听说过此人的。 苏醒一听此话,一颗心直接沉入谷底,这墨规竟然是一个奸细,只是在宗门的这么多年,居然没有人发现他的一丝端倪,真是隐藏得太深了。 王若听了更是绝望,而且让他在意的,是这墨规透出的一丝气息,隐隐有些熟悉的感觉,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应,让他迷惑不解。 “见过三公子,想不到三公子居然听过我的名字,这就有些让我受宠若惊了!” 墨规哈哈一笑,缓步朝着青年走了过来,轻轻施了一礼。 不过,不管是他的言语,还是表现出来的行为,根本没有受宠若惊的模样,仿佛只是对待一般的朋友,并不是十分尊敬青年的样子。 这个名叫三公子的青年,双眼一眯,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愠怒,脸上却是挂着一丝笑容,朗声说道: “墨规,熊族族长的第四子,从小聪明伶俐,机敏好学,却在十八岁的那年突然失踪,整个家族找寻了一年之久,杳无音信。” “墨族长便发布你已经死亡的消息,并且上报宗门。其实你却是偷偷加入宗门暗部,被派到这古兰国的若虚门来当暗信。” “而且这些年过去,你也成功进阶琴心境,成为了火炼堂的一名执事长老,我说得可有错?” “想不到你居然连这个也清楚,难不成你去暗部调阅了我的资料?凭你的级别,不应该拥有查看的权限!” 墨规眉头一皱,有些不太开心,毕竟自己的老底都被别人揭开,实在有些生气。 “嘿嘿,我既然接下这次围猎任务,自然要调查清楚,要说权限嘛,我可是三公子,自然有人巴结于我,暗部也不例外。”青年摇着脑袋,似乎颇为自得。 “哼,不用说我也能猜到是暗部的那个首领,但我并不想计较此事,只是我卧底这么多年,你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岂不是想陷我于死地?” 墨规长叹一口气,看了一圈对面的若虚门之人,面对着苏醒等人仇恨的目光,十分坦然地说道。 听到此处,王若心中早已明白,这墨规就是当年追杀自己和龙牙等人的黑熊,扭头和龙牙对视一眼,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苦笑,连受伤严重的韩小婉,都忍不住睁开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对方。 怪不得王若总觉得墨规身上,有一股熟悉的气息,只是不知他为何化身黑熊,在深林中诱杀低阶灵兽,难不成还有什么其他阴谋么? 苏醒此刻双眉紧皱,一脸愁色。 这墨规二人将话说到这个份上,分明是已经当眼前众人为瓮中之鳖,根本不会放过了。 如今自己已经受伤,这些弟子更是修为低微,哪里能抵挡得住对面的豺狼虎豹,看来得要好好思量逃脱之策了。 青年嘿嘿一笑,再次说道:“你刚才已经出手,哪里还能遮掩过去,不过对面这些人都已经是死人一堆,我们又有何顾虑?” “如果你不是这样想的,你也不会出手。放心,你的身份,除了我和寥寥几人知道,恐怕连你老爹也不清楚!” “哼,这你可错了,当年就是我爹让我加入暗部的,这上山打猎、不幸失踪的小把戏,就是他老人家一手操办的,想不到连你们也骗过了,哈哈哈!” 墨规看见青年略微惊讶的神色,忍不住大笑起来,心中找到一丝平衡。 “哦,想不到墨族长居然有如此胆色,只是你怎么说,也是一个族中四公子,为何会这般行事,甘愿当一名九死一生的暗信,难不成有什么天大的好处?”青年目光一闪,有些不解。 “呵呵,倘若没有什么好处,我墨某岂能久居人下。不过此事关系重大,恕我不能直言,还请三公子见谅!”墨规脸色微微一变,拱了拱手,不再细说了。 青年见墨规不愿透露,也不再追问,心中却是冷笑一声。 看来这墨家四公子屈尊降贵、千里迢迢跑到这若虚门来,肯定是负有什么特殊使命,说不定就是图谋这人族宗门的一些东西,只是自己并不清楚罢了。 不过此时也不是详谈这些的时候,而且就算想追问一番,得到的也是一些敷衍之词,自己又何必去惹怒对方呢。 按照自己此行的任务来看,杀了眼前众人后,也只能算是勉强完成,并算不得什么优秀了,回去还不知道能否向父亲交差。 这时蛮牛摇身一变,变成原来的那个黄衣弟子魏言,上前几步,对着墨规尊敬地说道:“墨师叔,我有一个小小请求,不知师叔可否应允?” “哦?魏言,你这么灰头土脸的样子,真是有些狼狈啊,不过既然和我一起在这异乡共事,有什么请求,尽管说出来!”墨规和魏言早就熟识,点头应允。 魏言闻言不禁有些羞愧,同为暗信,他必须要接受墨规的领导,自然不敢生出不满之心。 只能嗫嗫地说道:“我出来这几日,都在为此次行动传递消息,没有采集到什么灵草灵药。待会灭杀他们以后,我希望将他们储物戒中的灵药,分给我一些,我回到宗门也好有所交代!” “这当然没有问题,不过这一仗,不光是你的功劳,我这四员手下,已经损失其三,你就选择其中一人的储物戒即可,其余的拿给八足,也算赔偿她断去一足的损失!” 青年闻言,还未等墨规说话,抢先说道。同时极有深意地看了墨规一眼,观察他的表情变化。 墨规苦笑一声,点头说道:“就依三公子之言!”。 他可不想在这种小事上,得罪这个小气之人,而且他早就听说,这个三公子睚眦必报,哪里会为魏言出头呢? 魏言原本以为,以他们的修为身份,根本看不上这些灵药,谁知竟被青年抢了去,自己也不敢露出丝毫不满,只能恭敬地点头称是,同时眼睛在对面众人之间梭巡。 王若等人听到这里,心中暗气,对面这些人,已经当他们为食物一般,可以随意划分了。不过事实上也的确如此,现在就算对面只有青年一人,大家也万万不是对手的。 八足听到此言,眼睛一亮,赶紧爬过来称谢。只见青年右手朝远处一抓,一根青竹制作的洞箫凭空飞来,随即将它递给八足,并取出一张黄色纸张,对她说道:“既然夜鹰已死,这驱使兽群的洞箫便传给你,你可命令它们在周围搜寻一番,免得还有一些漏网之鱼!” 八足接过洞箫和黄色纸张,看见纸上记载的乃是驱兽之法,心中高兴,瞬间觉得,自己断去的一足,都不再那么疼痛了。毕竟掌握了这驱使之法,可就远远胜过同阶之人。 魏言见八足接过洞箫,眼中闪过一丝火热,却不敢多说什么,只是伸出手指,指着对面的一名黄衣弟子,狠狠说道:“那我就要他的储物戒即可!” 墨规沿着他的指头看去,原来是前不久名动青衣的那个臭小子,当然他同样记得以前森林追杀之事,神情有些古怪,喃喃说道:“王若?” 第175章 横笛 魏言见墨规这般奇怪的表情,还以为他要反悔,急忙上前说道:“墨师叔,此人在这几天内,连杀我族数名精英,我对其是恨之入骨,还请师叔成全,将他的储物戒让于我!” “没有问题,不过此子以前曾经得罪过我,待我亲自动手,了结他的性命,再任你索取即可!”墨规看着王若,嘴角一翘,对其也是仇恨不小的样子。 “哦,既然墨规你准备对付这小子,我就不插手了,原本他杀我手下两员大将,我可是要生啖他血肉的,此刻让与你了,其他我一人对付就行!” 青年见墨规双目如钩的眼神盯着王若,嘿嘿一笑,顺便卖了一个人情给他,对他来说,不管是谁杀死这小子,都无所谓,反正今日,王若必须死。 此时八足已经将洞箫驱使之法,学习完毕,心中有些腹诽,原本以为学的是驱兽之法,谁知这纸上说的,只是如何利用洞箫指挥兽群,而最初如何收复并惑乱其心智的法门,只字未提,不由得大为遗憾。 但她还是将洞箫放在唇边,尝试着吹奏起来,果然,周边剩余不多的野兽听到箫声,都摇摇摆摆站起来,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 眼见对面的青年和墨规慢慢走了过来,周围的群兽也纷纷起身,苏醒却还是双眼紧闭,一点也没有睁开的意思。 王若和海棠对看一眼后,王若默不作声地站在众人前面,取出长河弓,手上青筋暴起,严阵以待。 原来就在墨规和青年相互探听的时候,苏醒长老悄悄传音给王若等人,轻声说道:“今日情况危急,我身上虽然有通知宗门的灵符,却不敢当着他们的面千里传音,否则定要被其破坏。” “幸好我修行有一门静心诀,可以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激发信符,只是耗时颇长,而且中途不能打断,否则就要前功尽弃。” “现在趁他们说话之机,我就默运此功,你们不要妄动,以免对面看出端倪。倘若待会我还未传音成功,一旦打起来,你们尽可拖延一二。大家今日能否逃脱大难,就要看此计是否成功了!” 见众人暗暗点头,苏醒双眼一闭,开始运行功法,激发千里传音通信灵符。 如今看样子还未成功,这敌人就逼上前来,情况危急万分,他们一旦出手,王若等人哪里抵抗得住? 就在青年和墨规走上前来,看见苏醒紧闭双眼,还有些奇怪,正欲出手之时,突然听见对面王若大喊一声:“慢着!” “嘿嘿,小子,怎么了?不会是临死之前,想叛节投降!”魏言见此,想羞辱王若一番,忍不住大笑起来。 “我只是想说,我们这些弟子死去,倒也无所谓,苏醒长老和墨长老,你们一起出发的,要是苏醒长老有什么意外,不知墨长老回去,怎么向宗门交代?” 王若根本没有看魏言一眼,而是对着墨规微笑说道,让魏言恨得牙痒痒。 “哦,你不担心自己的小命,却替我们墨家四公子担心如何托词,真是一个热心肠,看来我死去的几员大将,真是有点冤枉啊!哈哈哈!”青年竖瞳一闪,言语中尽是讥讽之色。 “不好,苏醒修炼有一门静心诀,糟糕,原来他在故意拖延时间!” 墨规看着双眼紧闭的苏醒,一下子想起什么,张口惊呼。同时手中铜锏一闪,两道粗大的锏影,朝着对面的苏醒接连打去。 王若见隐瞒不住、拖延不成,立刻跳起来,将早已蓄势待发的长河弓,奋力拉到极限,一箭射出。 只见这根比以往更加粗大的寒冰箭,带着让人心惊的寒意,朝着锏影迎了上去。 “砰”地一声,寒冰箭在空中撞上第一道铜锏虚影,在空中激烈摩擦,居然同时消耗殆尽。 不过王若却被铜锏所带的气浪一冲,身体控制不足,倒飞出去,顺着气流在空中一个翻身,稳稳落在众人的后面,脸色一白。 他只能全力抵挡这第一道虚影,眼看第二道虚影就要一闪而至,苏醒长老紧闭的双眼瞬间睁开,露出失望之色。 她深深叹了一口气,手中白光一闪,一只金刚圈突然出现,朝着铜锏虚影一碰,铜锏瞬间散开消失不见,金刚圈飞了回来,落入自己手中。 这时大家才发现,苏醒长老的前方空中,一张隐匿不见的绿色灵符浮现而出,其上面刻画的黄色符文,已经默默燃烧了大半,只剩下最后的两笔,还没有激活,此刻却是爆裂开来,在空中化为碎片,飞灰烟灭。 王若众人看到此景,皆是面如土灰,这可是他们最后的希望,如今也破灭了。 对面看到此景,都是惊喜之色,墨规更是长长舒了一口气,放松下来。 “哈哈哈,想不到苏长老如此诡计多端,一个不防,差点让你走漏了消息,如今你们就等死!”墨规看到苏醒忿忿不平的样子,不觉开怀大笑。 青年却没有得意之色,反而两眼一眯,盯着王若说道:“咦,想不到你只是凤初上境修为,为何全力出手,竟然可媲美琴心境初期一击?” “看来也是一个怪胎,我那几名手下,死得倒也不冤了。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大家一起上,立刻杀了他们!” 墨规等人闻言,再不迟疑,纷纷出手。 连八足也吹奏洞箫,指挥兽群上前攻击,一时间鬼爪铜锏、牛角狼群,纷纷朝着王若等人一扑而上。 苏醒见对方来势凶猛,眼中决然之色一闪,将手中准备好的红色灵符一抛,张口喷出一口鲜血,准确无比地没入灵符之中。 只听一声九天凤鸣,灵符化作一头巨大的火凤凰,张开双翅,挡在众人面前,眼睛鲜红如血,气息比起刚才,更加浑厚深沉。 苏醒做完这一切,双眼神色一暗,嘴角流血不止,朝着王若等人大喊到:“凤凰可以吸收万流归宗之力,大家将法力注入火凤,还可抵挡一时!” 大家闻言,急忙将身体中的残余法力,一股脑地注入面前火凤之中,一时间,不但火凤形体更加真实几分,还在前面形成一道法力屏障,坚不可摧。 只听“噼里啪啦”一阵乱响,所有攻击真的被火凤全部挡了下来。 青年目光闪动,看着火凤后面苦苦支撑的众人,笑着说道:“对方已经是强弩之末,妄用火凤神兽之力来拖延时间。我们只需要继续攻击,不消一柱香,她们定会支撑不住,受到反噬之力,身死道消。” 众兽一听,加紧攻击,各种法术和野兽,不断攻击面前的护壁,一时间陷入鏖战,只不过一方是苦苦支撑,一方是全力攻打。 就在双方短时间内,僵持不下的时候,在河流上游的不远处,一处密林之中,一个五六岁的小孩,穿着一件红色肚兜,趴伏在一处茂密的灌木丛,紧张地盯着苏醒和墨规他们的战况。 旁边一位身穿白袍的俊美青年,同样目光炯炯地看着这一切,正是仙鹤路云的手下二将,小红和大白。 “大白,我看那些人族,凭借一丝火凤之力,应该支撑不了多久了,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小红一口脆生生的童音,别看年纪不大,说起话来,却十分老成的样子。 “主人只是让我们调查真相,唤醒这些中了迷魂之法的灵兽,可没有让我们出手救人,况且对面有初境和上境琴心强者,就算我们出手,也不一定稳操胜券啊!” 大白眉头一皱,有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意思,对着小红说道。 “可是主人也曾经说过,我们能够在这片太微山脉立足,若虚门的高层也是有过默许的。而且主人和若虚门一个叫做流云的老头,有过交往,曾许诺相互援手,我记得当时你也在场的,应该还记得此事!” 小红小嘴一嘟,似乎有些不满意大白的态度。 “我当然记得,只是对面的那名竖瞳青年,应该属于南宗现任宗主青蛇一族,我担心我们两个打草惊蛇,不但救不了人,反而连累我等,要知道,我们几人可是一直被南宗通缉的。” 大白目光一闪,似乎认出了竖瞳青年的身份,正在暗暗揣测,犹豫不定的样子。 “可也不能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大肆屠杀,而且我看那黄衣弟子和黑衣人,乃是若虚门的叛徒,真是可恨之极!” 小红说到墨规和魏言,十分看不惯,又看到苏醒他们已经岌岌可危,不禁有些着急起来。 “这样,待我催动横笛法器,解除这些灵兽的迷魂之法,也可减轻他们的一点压力。不过我们二人可要藏好身形,千万不要被他们给发现了!” 大白眼见情况不对,也开始有些服软。 “太好了,抓紧时间,就算被他们发现,我们也不惧怕!”小红抬起微微兴奋的头颅,目不转睛地看着下面。 一阵优美的笛声响起,随风而至,让正在激烈战斗的众人,都是一愣。 第176章 驱散兽群 就在听见笛声的瞬间,原本张牙舞爪的群兽,突然停下攻击,双目之中的迷茫之色,瞬间减退,原本在眼中闪烁的那一团绿色光芒,也飞快缩小,眼看着马上就要消失不见。 “清音妙法?想不到在这荒山野岭,居然还能够碰到懂得此法之人,难不成是我南宗旧部?” 一连串疑问,瞬间出现在青年的脑海中,让他手中攻势一缓,同时竖起双耳,仔细聆听声音的来源,眼睛更是四周环顾,盯着周围的树木草丛。 可惜如今山风正烈,吹得松林哗哗作响,这对寻找声音的来源干扰颇大。 而且笛声一会在东,一会在西,似乎刻意躲避青年的探查,让他一时之间,竟无法发现笛声究竟来自何处。 少了群兽的攻击,还有青年的大部分注意力被笛声吸引,这可大大缓和了苏醒她们的压力,应对起来轻松许多,让原本岌岌可危的形势,不再那么如履薄冰,同时脸上也露出惊喜之色,难道真有同门赶来救援? “三公子,我看这吹笛之人狡猾得很,很难找到他的藏身之处。若虚门这边交给我来对付,你只管放手,尽快找到他们,以免群兽散尽、夜长梦多。” “要是让这些人逃出去一两个,我和魏言可就再难回到宗门了,岂不耽误我们另一件大事?”墨规见到事情突变,心中涌起一种不妙的预感,赶紧对竖瞳青年说道。 “哼,看他藏头露尾的样子,肯定也是修为泛泛之辈,采用这些迂回手段而已。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引他出来,这些人就交给你对付了!” 青年鼻子哼了一声,也为这吹笛之人大为恼火,直接放弃攻击,退了下来,看着四周的茂密草丛,若有所思。 墨规听见青年此话,点点头,手中铜锏黄光大放,将威力催动到极致,挥舞之间,只见一道道虚虚实实的铜锏虚影,朝着火凤凰漫天而至,威力比起刚才更上一筹,只不过这种程度的攻击,也让自己颇为吃力,脸色变得苍白起来。 魏言见状也化作蛮牛,头上双角不断闪烁着锋利红芒,一次次朝着壁障冲撞而去。 不过他的这点攻击,还不至于让火凤难以应付,只分出一小部分火灵力轻松抵挡,大部分的防御力量还是给到了墨规。 对面作为主力的青年一撤,王若等人感到轻松不少,都在一边注入法力抵御,一边暗暗调息。 就在墨规和魏言,全力攻打苏醒等人的时候,竖瞳青年一时半会,也没有寻找到吹笛之人的踪迹,眼看已经有三分之一的群兽,眼中绿光完全驱散,惊慌失措的四处奔逃。 他眼中不禁怒火燃烧,朝着不远处的八足伸手一抓,凭空将她手中的洞箫,硬生生摄取过来,放在唇边,自己吹奏驱使起来。 八足一惊,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忽然觉得主人吹奏的洞箫之声,和她的截然不同,乃是一种如泣如诉的幽怨之音,同时夹杂着一股暴躁之意,仿佛心中有一种难以抑制的恨意。 剩余的几十头野兽听见箫声,眼中原本已经很暗淡的翠绿之色,一下子跳跃起来,仿若一团绿色火焰,在眼眶中燃烧,让这些兽群蠢蠢欲动,急速朝青年靠拢过来。 “不好,这家伙动用了驱兽之术的同心秘法,让还没有完全解除控制的灵兽,以洞箫之声,和他的心神,建立了一种微妙的联系。” “只要不打破这种联系,就会永远无法破坏驱使的过程,就无法解救这些灵兽了!” 大白见所有灵兽差一点就要解救出来,却突然被此洞箫声惊扰,仔细聆听以后,大惊失色。 “啊,那怎么办?”小红听见此话,挠了挠头,看着这些开始狂暴的群兽,无奈地说道。 “清音妙法倒也有应对之法,只不过这种秘法,需要用自身修为牵动,相当于要和这青蛇斗法,我应该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很是犹豫!” 大白叹了一口气,放下横笛,有些忐忑。 “什么,斗法?那可太好了,要不你将此秘法教给我,我来会会他,这么多年待在主人身边,根本没有机会练手,都快憋死我了!” 小红一听,两眼放光,赶紧朝着大白招手,要将笛子拿过来。 “那可不行,主人当初没有说过让你来吹,我私自传授给你,万一受到责罚呢?算了,你的修为还不如我,还是我来会会他,你只管藏匿身形!” 大白看了小红那跃跃欲试的样子,赶紧摇头苦笑。 随即只见他深吸一口气,将竹笛横在嘴边,默默运起秘功心法,一道春风拂面般的和煦之音,涌出笛管,朝着四面八方一散而开,让人听了心旷神怡,安静万分平和。 如泣如诉的哀怨箫声,和宁静平和的温暖笛声碰撞在一起,不断相互冲击,彼此消融,最后一起交织共鸣,发出一种特别奇异的声响。 其他的人听了,只觉得声音无比刺耳,对心境倒是没有什么影响。 但还剩下的几十头灵兽,可就惨了,一会暴跳如雷、一会安静祥和,头颅中有两个声音,在不断地发出相反的指令,让它们不得不随着指令行动,连神魂都分裂开来。 不但如此,原本消耗过度的它们,早已精疲力尽,现在又成为两位强者相争的工具,不多一会儿,眼中的灵光都黯淡下来,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直接发疯而死了。 小红见状,心中着实不忍,看着脸色通红的大白,眼珠一转,悄悄的沿着茂密的草丛,化作一头火红的蟾蜍,慢慢朝着竖瞳青年旁边爬了过去。 不一会儿,随着横笛和洞箫的声音越来越高昂,声波起伏越来越大,连墨规和苏醒他们,都暂时停下争斗,全部捂住耳朵,抵御这冲突不断的刺耳魔音,不敢随意出手。 “嘭”地一声,一只兔子般大小的松鼠灵兽,竟然忍受不住这魔音灌耳,一下子爆体而亡,血肉残渣飞溅出来,飙了周围灵兽一身。 又是“咚”地一声,一头硕大的野猪突然倒在地上,抽搐几下,一动不动。眼中的翠绿之色迅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眼的空洞,没有任何生机。 其余灵兽也是东倒西歪,眼看马上就要濒临死亡,忽然,横笛之声停了下来,大白强忍住心中的气血翻涌,缓缓地放下竹笛。 并不是他真的到了山穷水尽之时,而是看见这些灵兽,一个个这样死去,他心中不忍,主动认输。 竖瞳青年见状阴笑一声,加大了洞箫的控制,这些兽群又晃悠悠地,朝着苏醒他们围拢过来。 原本已经停手的王若等人见状,赶紧祭出法器,正欲展开一场混战。 突然,从旁边不远处草丛,发出一道红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冲到青年脑袋前,看样子来势汹汹,不知为何物。 青年正是得意之时,哪里料到会发生这种偷袭,紧要关头,只来得及将头颅一歪,顿觉手上一轻,原本放在唇边吹奏的洞箫,被此红光一卷而回,蓦然消失在草丛之中。 “谁?” 眼见手中法器被夺,青年大怒,手上红光一闪,一只幽红鬼爪迅速朝着草丛袭去。 “叮”地一声,草丛中跳出来一个五六岁的小孩,穿着一件红肚兜,手里拿着的,正是从青年那里夺过来的竹箫,此刻却断成两截,乃是被鬼爪一击而毁。 “哎,真是可惜,这么好听的洞箫,太过脆弱,一下子就毁了,看来下一次,你要找一些坚固点的材料了!” 小红看了看手中的半截洞箫,假装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随手扔还给了青年。 原本十分生气的青年,看见这小孩的第一眼,就压住心头火气,不但没有生气,反而露出惊喜之色,摸着下巴,似乎在回忆什么。 “大白,你还不赶紧吹你那破笛子,我一个人可不敢在这里冒充大尾巴狼,免得待会被一口生吞,太不划算啊!” 小红见到青年神情,突然想起自己的处境,赶紧往后面山上大声叫喊。 大家见眼前突然冒出来一个小孩,都是一愣,随即神识一探,发现这个调皮的小孩,居然是琴心境初境修为,实在是匪夷所思。 山上草丛后面的大白,此刻暗暗叹了一口气,如此一来,已经是暴露了他们的行踪,今日之事绝难善了,只有放手一搏了。 他随即闪出身形,拿出竹笛横吹一段,没有了洞箫的声音控制,这些灵兽很快就被笛声侵入神魂。 片刻之间,眼中全部恢复清明,朝着大白跪拜一下,转身朝着森林潮水般退去,几个呼吸过后,全都跑得无影无踪。 大白很快来到小红的身边,收起竹笛,看着眼前众人一脸惊愕的样子,不由得微微一笑。 青年见兽群散尽,根本不在意,反而看见大白和小红,似乎终于想起了什么,喃喃说道:“原来是你们!” 第177章 变身 “怎么,莫非你认得我?” 小红听见青年的这句话,忍不住有些好奇,自己自从服用开灵丹以来,只有大白和主人见过自己的样子,不要说眼前陌生青年,就算是他亲妈过来,也不一定认得的。 大家被这突然出现的小孩,以及白袍青年吸引,都停手不战。墨规却并没有放松警惕,将身子悄悄向众人后方移动一段距离,刚好守在大家逃离的方向,密切关注若虚门诸位的动静。 竖瞳青年听见小红的话,眉毛一挑,呵呵一笑说道:“我虽然不知道你的姓名,但我只要知道一点,那就是你应该是蟾部的余孽,还是最尊贵的火蟾一族,对!” 小红两眼一眯,心中一团怒火,熊熊燃烧起来,两只小手捏成拳头状,回想起那悲伤的往事。 当年他还小,没有经历整个蟾部被屠杀的大战,但跟着仙鹤路云一路逃亡的狼狈经历,可是历历在目,让他瞬间有些控制不住了。 “小红,千万别中了敌人的诡计,他是故意激怒你的,就是想让你心神失守!” 原本小脸通红的小红,听见大白的传音,一下子醒悟过来,紧紧捏着的拳头慢慢放开,眼神还是闪烁着仇恨的光芒。 “我们两个只是路过的,见到你如此残暴,控制这么多灵兽为你卖命,忍不住出手,阁下可千万别误会了。同时还未请教阁下的尊姓大名?”大白清了清喉咙,双拳一抱,对着青年说道。 “哈哈,以清音妙法破我驱兽秘术,竟然会是巧合?就是三岁小孩也不会相信。我闻你的气息,应该是虎族之人,为何要和这红蟾搅合在一起,难道你不知道,他是我们南宗通缉的叛徒余孽么?” 青年见大白是琴心初境圆满,随时可能进阶中境的样子,倒背着双手,有些疑惑地问道。 还未等大白说话,远处的墨规却抢着开口:“三公子,你莫非忘记了,当年跟在月公主身边的那只白虎,恐怕和此人有莫大的关联!” “啸月公主?”青年双目一亮,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大白,脸上笑容更甚。 对着大白说道:“原来是旧人,月公主当年可是我兽族的风云人物,想不到她的旧部还有残留,看你们躲避在这太微山脉之中,日子应该不好过!如今若肯跟我回去,我定在宗主面前替你们说话,让你重归虎族,如何?” “呵呵,我们的事情,就不劳三公子费心了,你千里迢迢地跑过来,就是为了寻找我等么?还是来打压若虚门的试炼弟子,削弱人族力量?” 大白见青年用上了利诱之计,不禁笑了一下,颇有些轻蔑的样子。 “可以说两者兼而有之,族中长老早就猜测,当年有一部分叛逃之人来到了人族,想不到今日在此相聚,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既然你二人无心归顺,那我只有将你们擒下,交回宗门处理了。相信那些宗门长老看到你们的样子,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一想到自己居然阴差阳错的建此大功,青年忍不住喜上眉梢,看着对面的一红一白,就像看见了奇珍异宝,对身后的王若等人,再也没那么重视了。 墨规闻言眉头一皱,青年似乎对眼前的兽族余孽,更为在意,看着蠢蠢欲动的苏醒等人,忍不住担心起来。 而苏醒她们都在静观其变,伺机而动。 就在此时,王若的耳中传来苏醒的声音:“王若,待会一旦打起来,你务必掩护其他人赶紧撤离,我已经受伤,只能拼命拖住墨规了。记住,千万不要回头,只管跑就行,相信那个魏言绝对拦不住你的!” 王若闻言轻轻点点头,看见其他人纷纷被苏醒嘱咐一番的样子,顿时有绝处逢生的惊喜,静静看着眼前一切,时机一到,立即开跑。 “哼,想抓我们,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小红听见青年此话,心中很是不舒服,身体迎风一涨,变成一只半人大的恐怖蟾蜍,通体火红,鼓着两只大眼睛,朝着对方呱呱叫了两声。 大白见此,也仰天长啸一声,就地一滚,变成一头威风凛凛地白虎,张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的牙齿,前爪微微伏地,摇着尾巴,蓄势待发。 二人知道,以他们的初境修为,根本不是青年的对手,但如果以强悍的本体防御,加上二人多年的默契,还有可能争斗一番,所以提前转变形态,严阵以待。 青年见状,目光一闪,幽红鬼爪一探而出,毫无预兆地奔着白虎一闪而至。 白虎目光如电,举起右爪迎了上去,只听“当”地一声,鬼爪和虎爪一碰之下,平分秋色,各自闪电缩回。 想不到白虎此时的形态下,其四爪如法器一般坚硬,应该是他的最强状态。 小红见二人动手,口中长舌宛如电光火石一般,瞬间朝着青年一卷而去。 只不过就在快要碰到青年身子前,听见对方冷哼一声,其面前突然出现一面迷你蛇盾,将红舌一弹而回。 同时盾上的蛇口一张,一口红色分叉的蛇信子,反而朝着蟾蜍迅速卷去。 蟾蜍见蛇舌袭来,也不害怕,而是深深一吸气,雪白的肚子一鼓,从口中发出一股强劲声波,将蛇信子震了回去,同时双脚一跳,一下子跃过两丈距离,右爪朝着青年一抓而下。 青年看也不看扑过来的蟾蜍,纵身一跃,躲过白虎的钢鞭一般的虎尾,手中鬼爪和蛇盾再次一闪而出,一攻一防,相得益彰。 想不到这竖瞳青年,在不变身的情况下,靠着一爪一盾,和小红大白二兽周旋起来,依然不落下风,让小红和大白暗暗心惊,不得不小心应付。 短时间三人打得火热,是无法分出胜负的。 苏醒见他们一开打,口中对着众人大喊一声:“跑!“随即驱动手中金刚圈,一左一右朝着墨规打去。 王若等人闻言,展开身法,朝着旁边森林一跃而去。可魏言此时早已化作一头蛮牛,挡在众人面前。头上牛角朝前一顶,一股沛然巨力,朝着众人压了过来。 王若见此,取出长河弓,一箭射去。 蛮牛一下子闪避开来,他已经知道这冰晶箭的厉害,哪里还敢硬接,光凭他一个,如何拦得住王若众人,星河她们趁机闯了过去。 墨规正拿着铜锏,左右一挡,就将两只金光圈一拍而回。见此情景,知道凭着魏言一人,不可能拦得下对方,就地一滚,变成一头硕大的黑熊,三两个跳跃后,拦住王若等人退路,当头一吼,发出一股强劲的声波。 星河等人顿时觉得举步维艰,大家全力抵抗的同时,还是步步后退,根本挡不住这黑熊一吼之力。 苏醒见状,再次喷出一口鲜血,飞入手中灵符之中,只见那头火凤一飞而出,朝着黑熊当头就是一啄。 黑熊毫无畏惧之色,举起双爪扑了上去,这一凤一熊相互缠斗,打得难分难解、旗鼓相当。 苏醒见墨规变身成为黑熊以后,竟然有如此威力,可以单独抵挡火凤之力,脸色一白,对着众人喊道:“还呆在那里干什么,赶紧走!” 王若等人缓过神来,纷纷朝着丛林飞奔而去,蛮牛苦笑一声,勉强上来阻挡,被王若一箭射退。 眼见众人就要进入森林之中,逃出生天之时,忽然听见后面一声震天动地的嘶吼,大家心中一惊,忍不住停下脚步,回头一看。 只见竖瞳青年仰天大叫,直接收起法器,脸上的黑色纹路一下子布满脸颊,脖子上的皮肤,瞬间转变成青黑之色。 同时全身浮现出一片片青色的鳞甲,肚腹之间一片雪白,化作一条超级巨蟒,其身形和黑熊比较起来,还足足大上两倍有余,令人望而生畏。 黑蟒体型巨大,逼退白虎和红蟾以后,身体一个扭动,就来到密林前面,对着星河等人一口咬来,似乎并不打算放过这些黄衣弟子。 看着空中的血盆巨口,众人觉得自己真有可能被一口生吞,吓得韩小婉和杨紫等人惊慌失措,愣在当场。 只听王若大喊一声:“你们快走,我来挡住它!”,只见他扭头回去,手中长河弓连射三箭,呈品字形,朝着巨蟒的血口飞去。 每一箭都可媲美琴心初境一击之力,让巨蟒也不得不抵挡一二,大口一吸,将三支冰箭咬入口中,嘎嘣两下嚼成碎渣,然后蛇尾对着王若横扫,仿若一道城墙移动过来,让他避无可避。 看来巨蟒见王若单独出来阻挡,十分生气,动了杀心。 倘若被蛇尾击中,必定是粉身碎骨的下场。星河和杨紫见到王若如此危境,急得二人掩面惊呼,不忍直视。 王若却是足尖一点,腾空而起,却不想巨蟒的蛇尾特别灵活,尾巴突然直直翘起,朝着空中王若就是一拍。 这一下连远处的苏醒都是大惊,朝着王若这边急速奔来。 第178章 偷鱼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王若身在空中无法躲避,只能将双手交叉格挡在胸前。 只听“啊”地一声惨叫,他的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扑通”一声,掉入远处的湍急河流,被水流一冲,顺着瀑布一落而下,转眼间不见了踪迹。 众人眼角皆是急跳,不要说这百丈瀑布了,光是这湍急的水流,就让普通人无法应对,更不用说这不知多深的悬崖,掉下去肯定九死一生。 最糟糕的是,他之前还被巨蟒蛇尾拍了一下,已经昏迷不醒,别说凤初弟子,就是琴心境强者,不死也要重伤的,如此看来,这王若肯定是十死无生了。 星河和韩小婉等人,眼中皆是悲伤之色,杨紫更是悲痛欲绝,好在龙牙和海棠虽然唏嘘,却还能控制住情绪,毕竟面对眼前的庞然大物,容不得他们有任何伤心的时间。 苏醒赶过来的时候,已经无能为力,想起罗型和大梦的嘱托,不由得苦笑一声,和对面赶过来的白虎红蟾一起,郑重地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件玉佩,冷冷地看着巨蟒和黑熊等人,脸上现出决然之色。 。。。。。。 不知过了多久,王若只觉得全身酸疼无比,头疼欲裂,听见旁边汩汩的水流声,让他勉强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蓝蓝的天,偶尔飘来几片白云,整个天空显得如此深邃宁静、空达旷远。 “哎哟!”王若痛喊一声,才发现自己的手骨,已经断裂开来,胸中肋骨隐隐作痛,估计也断掉不少。 此时他躺在一片平坦的河流岸边,左手的长河弓一直挂住一截空心的巨大树干,才让自己停留在这蜿蜒河边。 他挣扎着准备站起来,才发现自己连起身的力量都没有,只能一点点地翻过身来,朝着岸边的草地爬去。 神识内视一下,自己的伤势比预想的还要糟糕很多,不但气血亏损严重,而且丹田完全亏空,竟然一丝法力也无法提起。 好在八荒拳的内力还在,让他稍微有了一些力气,趴在草地上好一会儿,慢慢挣扎着坐起来。 看看四周,自己所在的位置,是一条幽深的峡谷,两边都是悬崖峭壁,河流在此处水流变得小了许多,让他不禁疑惑,难道这里是横河的一条支流? 想起清醒前的最后画面,自己被蛇尾拍飞空中,看着远去的杨紫等人,随即双眼一黑,不省人事,心中不禁为她们担心起来,也不知现在她们,是否脱离了危险? 他暗暗叹了一口气,自己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如今身体这个样子,没有死已经算是万幸了,走一步,算一步,好好调养,先恢复体力再说。 事不宜迟,他努力将双腿盘起,闭上双眼,心中默默运起天枢策第一页功法,将天地之气导入身体之中,缓缓在各个经脉之间运行起来。 一个大周天下来,他睁开双眼,眼中全是惊喜之色。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地方的灵气异常充沛,比起宗门内还要凝实得多,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这样运行一次五行聚灵术的功法,居然顶得上平时的一倍,这简直让他乐开了花,而且身上的伤势,随着灵气跑遍奇经八脉,也好了一些,一些裂开的骨缝,都有慢慢愈合的现象,简直就像吃了灵丹妙药一般。 这可让他乐开了花,两眼一闭,就迫不及待地继续调息下去,谁知他这一坐,就是三天三夜。 直到第四天的中午,阳光洒下一道温暖的光芒,照射到他的脸上,才见他双目一睁,长长呼了一口气。 此时的自己,已经是神光内敛,精神饱满,活动了一下手脚,发现身体的伤势,已经好了大半,已经完全行动无碍了,同时肚子咕噜一声,让他不由得苦笑一声,好饿啊! 看看四周,也没有什么果子可以摘来吃,突然看见前方的河面上,一条白肚黑鱼跳起来甩了一下尾巴,又钻入河水中消失不见。 王若嘴角泛起一丝微笑,在四周找来一些干柴,升起一堆火,单手一劈,砍下一根树枝,将枝头削尖,随后守在河边,静静观察。 不多时,一条大约四五斤重的白肚黑鱼,缓缓游了过来,在河边的水草之间不断穿梭游行,似乎也在寻找食物。却不知此刻的它,已经落入王若的眼中,成为了别人的食物。 “噗”地一下,王若将棍子朝着河中猛地一插,瞬间提起,棍尖上赫然插着那条黑鱼,正拼命挣扎,被戳穿的肚腹间,流出一丝鲜血。 “嘿嘿,今天来一条烤鱼,祭一下这么多天辛苦的五脏庙!”王若摸摸饥肠辘辘的肚子,开心地笑道。 将黑鱼破开肚子,清洗干净,然后用几根木棍,搭成一个简易的烧烤架子,把它放在火堆上烤起来。 “一条恐怕不够啊,怎么也得吃个两三条!”王若真的太饿了,看着烤架上的黑鱼,抹了抹快要流出嘴边的口水,自言自语地说道。 来不及等鱼儿烤熟,又站起身来,拿起木棍,朝河边走去。 很快,王若又抓到一条黑鱼,开心地将它清洗干净,拿回来的时候,突然看见岸边的火堆上,刚才烤的那条黑鱼,居然不翼而飞,这让他一下子圆睁双眼,目瞪口呆。 几步跑了过来,只见火堆依旧燃得很旺,木棍搭起的架子依然存在,甚至连穿鱼的那条棍子都还在火堆上,唯一不见的,就是木棍上的那条鱼。 “见鬼了么?” 王若忍不住骂道,仔细观察了火堆周围,既没有任何人或野兽的脚印,也不见什么飞鸟猛禽,这条鱼就这么凭空消失了,唯有空气中,还残留着那么一丝烤鱼的香味,被山风一吹,也消失的干干净净。 “不可能呀!”王若挠挠脑袋,到处看了一下,还是没有找到烤鱼消失的原因,不由得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哎哟,还是疼的”,这让他心里明白,自己不是做梦,应该是真有古怪。 沉吟一会,他眉毛一挑,有了主意。将手中的黑鱼重新穿在木棍上,随后翻烤了几下,就在鱼香飘出来的时候,他拿起身边的木棍,离开火堆,再次朝着河边走去。 刚刚走到河边,立刻身形一闪,躲进旁边的一处灌木丛,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不远处的火堆,手中的木棍捏紧了几分,蓄势待发。 就在王若藏起身形的时候,火堆后面的悬崖之上,有一只浑身长满金色毛发的猴子,正将最后一口鱼肉吞进肚子,然后朝着下面看了一下,发现火堆旁的王若已经不见,不由得抓耳挠腮,又喜滋滋地爬下来。 “咦?”王若发现了情况,轻呼一声。 只见这只金毛猴,手脚抓住一根长长的藤蔓,伸脚一蹬,吊着藤蔓晃过来,一把将火堆上的木棍抓起,快速地将烤鱼抽了出来,晃回去的同时,迅速而又准确地将木棍放回架子上,然后三步并作两步,在悬崖上飞快攀爬,跑到很高的位置才停下来,拿起手中烤鱼,喜哄哄地啃了起来。 一切动作皆是娴熟无比,让王若一愣的功夫,就已经将烤鱼偷走了,让他心中大为光火。 更为可气的是,眼前的金毛猴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他回忆了一下,一拍脑袋,想起就是那只曾经对他撒尿的泼猴,这更让他气急败坏。 可惜此刻烤鱼已经被他偷吃了,如之奈何? 王若叹口气,重新抓了一条黑鱼,放在火堆上烤起来。不过这次他没有离开,而是一边悠闲自在地烤鱼,一边用眼睛余光,观察着悬崖上金毛猴的动向。 直到烤鱼飘香,王若从储物戒中取出盐袋,在鱼的两边都撒上一些,一股诱人的香味散发出来,让他凑近鼻子嗅了几下,一脸满足的神色。张开嘴巴一咬,哇!简直是人间美味,口齿留香! 半山腰的金毛猴,早已吃完第二条烤鱼,原本都摸摸肚子,感觉快要饱了,谁知王若这次用了一些调料,那种味道可是它从来没有闻过的,不禁让它抓耳挠腮,在悬崖上跳来跳去,就是不敢下来。 而且此刻它也认出了王若,知道曾经羞辱过对方,更是不敢露面了。但也不愿离去,就在藤蔓之间跳跃,一副干着急的样子。 王若余光瞥见这一切,心中好笑,没有理睬它,而是一连吃了三条烤鱼,感觉真正浑身充满了力量。又从河边抓起一条,撒上盐烤起来。 就在这条鱼即将烤熟的时候,王若捂住肚子,似乎有些内急,钻进了不远处的草丛,消失了身影。 悬崖上的金毛猴一看,脸上一喜,轻手轻脚地顺着藤蔓爬了下来,在山崖下左顾右盼地观察了一会,才大着胆子一蹬悬崖,吊起一根藤蔓,就朝火堆荡了过来。 就在它即将接近火堆的时候,王若突然从旁边草丛中一闪而出,嘿嘿一笑,大手闪电般地朝着对方一把抓去。 第179章 小灵穴 金毛猴心中一惊,赶紧一松手,落到地上打了一个滚,纵身一跃,跳上火堆旁边的树枝上,三步并作两步,疯狂地朝着远处悬崖狂奔而去。 王若想不到十拿九稳的一抓,只抓到了空空的藤蔓,看见这猴子如此滑不溜手,心中大怒,展开身法,飞身上树,朝着对方追去。 金毛猴以为已经逃过一劫,心中大定,回头一看,王若正不依不饶地追上来,心中腹诽,慌忙左右跳跃,朝着悬崖顶上迅速攀爬。 王若今日吃了秤砣铁了心,抓起藤蔓死死跟上。 这一人一猴的速度不慢,很快就来到半山腰,金毛猴见对方居然能够跟上自己,不禁吱吱一叫,有些惊慌失措。 王若听见此猴这么一叫,忽然想起龙隐山上的小白,一瞬间回到了那段欢乐的时光里,竟停了下来,心潮有些激荡,看着手中的藤蔓,想起自己第一次爬山的时候,嘴角微微翘起,既是开心又是遗憾。 金毛猴哪里知道对方的心思,还以为他跟不上自己了,一直不停地爬到山顶,才对着王若大呼小叫,很是得意的样子,用手拉住自己的眼睑,对着王若做了一个鬼脸,嘻嘻一笑,转身不见了踪影。 王若见状,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感到这只顽猴颇有些灵性,说不定以后还能演变成二阶灵兽呢。 摇了摇头,将心神从回忆中拉回现实,看了一下周围环境,就要准备下山去了。 “咦?” 突然,王若发出一声奇怪的呼声,眼睛盯着不远的一处藤蔓,发现那里藤蔓不但比其他地方长得浓密得多,而且似乎挡住了什么东西,让他心中一动。 他轻轻地沿着悬壁藤蔓爬了过去,走近一看,原来是一个不大的洞口,隐藏在繁枝茂叶之中,只能钻进去一个人的样子,这时从洞口内吹出一股凉风,让人心神为之一振。 王若双眼一眯,心中惊喜起来,因为这个洞口吹出来的凉风,带着丝丝灵气,比起外面的天地,更加浓郁几分,难不成有什么奇花异草么? 他取出一块月光石,升在头顶,双手扒开藤蔓,一猫身子就钻了进去,同时白光一闪,长河弓稳稳拿在手中,一边缓步前行,一边不断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这是一个天然的洞穴,初初十多丈都很狭窄,随后又开阔起来,约莫走过一里路的距离,王若停下脚步,耳朵自然地动了一下,听见前面隐隐传来汩汩的流水声。 他顺着流水声慢慢走过去,才发现在洞穴深处,下方有一个丈许大小的深坑,顺着这坑望下去,下面是一个超大的洞穴空间,不但有一条蜿蜒曲折的河流,四周和顶上,各种大小不一的倒挂钟乳石,在月光石的照映之下,显得十分好看。 看着脚下这么深的洞穴暗河,自己此刻竟是站在它的顶上,要不是这个地方破掉一个大洞,怕是很难发现了,此刻从洞穴下面传来的灵气更加浓郁,让他忍不住十分激动。 看看这洞穴的高度,估计怕是有十来丈深,以他此刻的身手,下去倒是没问题,就怕自己还要上来的时候,这些滑滑的石钟乳不好抓手,恐怕要费点劲了。 突然,他心中一动,沿路返回,来到刚才的半山腰,扯下一根长长的藤蔓,来到洞中地面塌陷处,将藤蔓的一端牢牢拴在旁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将另一端藤蔓顺着破洞放了下去,只见藤蔓落在地上之后,还剩一大截,看样子长度是绰绰有余。 王若一笑,双手抓住藤蔓,顺藤而下,很快便来到了洞底。 从这里看去,这一处空间十分巨大,头顶上的密密麻麻地钟乳石,形成一个天然的半圆形穹顶,不断有水滴滴答答地落下来。 洞底左右两侧,有几十丈宽阔,唯有暗河的上下两端弯弯曲曲,不知来自何方,更不知流向何处。 王若沉思一会,决定先寻找上游,看一下这浓郁灵气究竟从何而来。 顺着河流向上走去,走不多时,空旷的洞穴又变得狭窄起来,好在王若身材匀称,加上轻功卓绝,倒也难不住他。 大约走了两三里的样子,河流上出现一道石壁挡住去路,再也走不过去了。 倘若真的想要往前继续探寻,就只能进入河流之中,逆流而上,穿过这不知多厚的石壁,看能否还有去处。 此刻这里的灵气已经非常浓郁了,王若心中暗自比较一下,估计有当初若虚门里面灵穴的三分之一左右,这已经让他欣喜若狂了。 只是这河流后面,隐隐传来一股更为浓郁的灵气,这些灵气浸入流水之中,些微飘溢出来,他现在对灵气感应,十分灵敏,发现了其中端倪。 正所谓富贵险中求,王若没有想太久,下定决心,将身上衣服脱下,收入储物戒中,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纵身一跃,跳入河流之中,逆流而上。 冰冷刺骨,是王若的第一感觉,让他这样寒暑不浸的凤初上境修为,也有些吃不消,赶紧憋住气息,睁开眼睛,看着水中黑黢黢的前方,朝着前方拼命游去。 突然,前面水中,钻出来一条黑影,约有三岁孩童一般大小,厚厚的嘴唇里面,有一排细密的牙齿,眼睛有鸡蛋这么大,背上黝黑如墨,肚腹洁白如雪,竟然是一条白腹黑鱼。 王若先是吃了一凛,等看清楚眼前之物,更是大惊,在外面河流中,只有四五斤重的黑鱼,如今在这暗河里起码上百斤,真是匪夷所思。 巨大黑鱼见到王若,眼珠一转,张开大口,朝着王若脑袋一口咬过来,完全把对方当做了食物。 “畜生,尔敢!”王若此时张不开口,只能在心中暗暗骂上一句,五指紧握,朝着黑鱼的脑袋就是一拳。 只听“扑通”地一声,拳力将河水搅拌起来,形成一个真空漩涡,随即在水面爆发出来,就好像一块巨物落入水中,激起一大片水花。 水花过后,巨大的黑鱼睁着大大的眼睛,慢慢漂上水面,已经被王若一拳给打死了。 王若此刻也冒出头,发现已经渡过了厚厚的石壁,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看着这翻着白肚的黑鱼,自嘲地说道:“我吃了你一些小鱼小虾,难道你也要吃我不成?”。 只可惜自己此刻已经吃饱了,否则将这条大鱼宰割的话,起码吃上一段时间不成问题,只是不知这大鱼的滋味,是否还能像小鱼那般鲜美。 王若看了黑鱼一眼,不再管它,纵身上岸,取出衣服穿上,仔细观察一下四周,眼中露出欣喜若狂的神色,不可思议地看着洞中一切。 原来此处是一处洞穴空间,前面还有石壁挡住去路,在岸边不远处,有一口约三尺来宽的深坑,里面散发出惊人的灵气,就像一口喷泉,源源不断地将灵气从地底输送上来。 “灵穴!”王若趴在井口,大口呼吸着这浓郁的灵气,不用运行什么功法,全身都感到舒坦无比,一股暖洋洋地感觉布满全身,让他兴奋异常。 当即盘膝而坐,凝神静气,将天枢策第一页功法运行开来,细细体会个中玄妙,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明显,一个大周天以后,放下双手,睁开双眼,忍不住哈哈大笑。 这笑声在幽深的洞穴之中嗡嗡作响,连一些小石头都震得微微滚动。 竟然相当于宗门灵穴的一半效果,看来这里是一处还未被人发现的小灵穴了,这可真是天降机缘,倘若在这里静心修炼,修为就要突飞猛进了。 只是此地缺少食物,自己在没有进阶琴心境界之前,虽然比普通人能忍受饥饿,但还是没有达到辟谷的修为,倘若要在此修炼,还得解决吃饭的问题。 不过这也不打紧,毕竟修炼个天之后,就可以出去外面抓两条黑鱼烤来吃,肯定也是饿不着的。 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自己还是若虚门的弟子,外面有一帮苦难兄妹,不知道她们是否逃脱了兽族的追杀,现在怎么样了? 思前想后,王若最后做出一个决定,先出去打听一下这次考核试炼的结果,看一下兽族之人,是否已经全部离去,经过了这么多天,宗门长老肯定已经知道了兽族行动之事,确认韩小婉等人没有危险了,自己再回来这里静心修炼。 其实最重要的是,他还是担心杨紫的安危,毕竟他对她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好像一个少年情窦初开,忍不住时时看上对方一眼,却又有些偷偷摸摸的样子。 还有韩小婉这位小妹妹,她的修为最低,自保之力最弱,万一出什么事情,也是王若不愿看到的,同样星河、龙牙等人都浮现在眼前,让他怎能舍弃不管? 如果出去之后,再也见不到任何宗门弟子,说明他们已经回到宗门,自己也就不用担心了。 主意已定,王若原路返回,来到半山腰的洞口,用藤蔓重新遮掩好,辨别一下方向,朝着河流上游疾驰而去。 第180章 争吵 若虚门,议事大殿。 “什么,竟有这等事情?”,一位双鬓微白,面相儒雅的四十多岁中年男子,坐在宗门大堂之上,啪地一掌,将身边的瓷杯拍成粉末,脸色难看之极,正是若虚门的肖东阳肖掌门。 下面左右两列,分别坐着十多位琴心境长老,其中十个值守宗门考核的长老,九个在场,大部分面色羞愧,不敢直视肖掌门,只能稍微低着头,装作喝茶的样子。 苏醒长老赫然在列,只是脸色苍白异常,气血亏损严重,还未恢复的样子。 更糟糕的是,她的左臂不翼而飞,只留下一截空荡荡的衣袖,偶尔随风摆动几下。 众长老的下方,还稀稀疏疏地站着二十来个黄衣弟子,个个面色憔悴,衣衫不整。 星河、杨紫、海棠和龙牙等人也在其中,面容戚戚,精神不振。唯独没有看见韩小婉,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 见到下面的人都不讲话,肖掌门脸色更是铁青,对着旁边的凤来仪说道:“凤堂主,墨规乃是你们火炼堂的执事长老,你可有什么发现?” 凤来仪面色微沉,顿了一下说道:“墨长老自从当上本堂长老以来,一直都很规矩,做事也很认真,除了每年例假不知所踪以外,我倒是没有发现他有什么不轨行为。” “这一次考核弟子所用的通信灵符,就是他亲自监管督造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掌门既然问道,妾身执掌火炼堂,确有识人不善之过,还请掌门责罚!” “责罚倒还不必,毕竟此人潜伏在我宗门已久,岂是你一人的过失?我也有失察之罪。此事我自会向各位师叔上表请罪,只是此次考核,害得苏醒长老失去一臂,真是愧疚啊!” 肖掌门对着凤来仪摆了摆手,也有些自责地说道。同时看着苏醒那空荡荡的左臂,脸色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掌门千万不要这么说,墨规这贼子藏得很深,我们大家也都始料不及。我这条手臂,乃是被对面一条巨蟒咬断的,听他们对话,这条青蛇,乃是南宗青蛇一族的三公子,此事关系到我人族和兽族的千年恩怨,还请宗门详查!” 苏醒苍白的脸现出一丝血色,赶紧对着肖掌门点头说道。 只是此时想起当天那场大战,心中还有余悸,要不是自己用掉苦心多年培育的灵符,恐怕都还难以逃脱性命了。 还好当日出现的那白虎和红蟾,抵住了巨蟒的大部分战力,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最后她带着宗门弟子逃出生天,却不知那一虎一蟾最后怎么了,心中不禁暗暗为它们担心。 “此事关系甚大,我只会上报宗门后谨慎行事,这等兽族机密之事,查证起来比较困难,而且牵扯甚广,苏仙子不用费心了。” 肖掌门摸摸下巴,感到比较棘手,面上现出凝重之色。 “是啊,兽族具体是什么行动,我们可以慢慢调查,但墨规此人如何混进宗门?在门中是否还有其余党?这些都是迫在眉睫的事情,还请掌门赶紧派人,彻底清查一番!” 另一边的一个中年人缓缓开口,却是刍养堂堂主司马温,紧皱眉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司马堂主说的很对,听说还有一个叫做魏言的嗜武堂弟子,也是兽族之人,看来不光是火炼堂,嗜武堂也有必要清查一番!” 说话之人却是大梦,作为此次值守长老之一,实在有些冒火,原本他和苏醒提议,要提前出来查看情况的,却被万山长老换成了墨规,让他最喜爱的小师弟王若身死道消,实在气愤得很。 “怎么,大梦师弟,莫非觉得我嗜武堂乃是藏污纳垢之地,魏言那小子我倒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我徒弟竹空,可是力战而死,难道你们都忘了么?” 万山长老听见大梦此言,情绪激动,满脸通红地跳起来喊道。 “我又不是说竹空有问题,我说的是既然出了一个魏言,难不成还不能调查一下?说不定还真的能再揪出几个奸细,岂不是为宗门安全,做出你们的贡献?” 大梦瞥了万山一眼,根本不在乎他的样子,毕竟以他目前的实力来说,万山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你?。。。欺人太甚,你。。。”万山老脸气得通红,颤颤巍巍地指着大梦,气得一下子话都说不出来。 旁边的罗型长老赶紧站起来,按住万山的肩膀,笑着说道:“万山兄,不要生气,人家大梦师弟说的也是正理。俗话说,人正不怕影子斜,宗门肯定要派人清查一番的,不过并不一定真的能查出来罢了!” “哼,真要查的话,就从问心堂查起,你们说魏言本身乃是一头蛮牛,我就想问问,为什么当初进入宗门时的问心测试,没有问出来呢?” 万山强忍住怒气,想到嗜武堂出了这么一个魏言,肯定是脱不了干系,单脚一跺地,恨恨地说道。 “什么?想要问罪我问心堂,你们真是鞋底下抹油、溜得快啊,居然想把责任往我们身上推,你们可知这兽族之人,倘若真心想要瞒过问心堂,据我所知就有七八种方法,我们怎么能全部探查清楚?” “更别说许多弟子,都是你们这些长老推荐或是打过招呼的,怎么?如今出事了,就想把这黑锅甩给我们啊?” 穿着一身黑白相间长袍的农长老,一听此言,收起手中折扇跳了起来,叽里呱啦地说了半天,看样子也不是省油的灯。 “够了,你们还嫌不乱么?”肖掌门一拍桌子,大喝一声,看了一下这些推诿扯皮的一干长老,脸上浮现出痛心之色。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追责调查之事不用你们管,我自会让执法堂的长老过来,只是这次我宗门的年轻一辈翘楚,十去八九,真的损失太大了。兽族这次算准了我们的漏洞,里应外合,这是要断送我若虚门的根基啊!” 看着外面零零散散的二十多个憔悴人头,想起前不久还有百十个内门弟子,如今受到如此重创,各位长老皆是摇头叹息,当日值守的九位长老,更是面色通红。 “其中有几个已经凤初大圆满了,随时可以进阶琴心境界的,如今也被暗害,还包括那名叫做王若的弟子。” “原本我可是很看好他的,而且他在此战中表现出来的战力,几乎相当于我辈初境的水平,实在是太可惜了!” 苏醒摸着自己左臂空荡荡的袖管,想起当日王若的表现,感到十分惋惜。 “苏长老未免言过其实,此子固然比寻常弟子厉害一些,又岂能和我等相比,要知道我等存在,要想对付一名黄衣弟子,不过是老鹰捉小鸡一般,丝毫不费力气的。” 一位红衣老头听到这里,有些不相信,摇头晃脑地说道。 “哼,难道我说的是虚言不成?当时那种情况,怕是你朱长老,也不一定做得比他好!”苏醒从鼻子中哼了一声,对这些宗门老家伙,没有一点好脸色。 “你。。。”还未等朱长老发火,肖掌门大手一摆,说道:“别吵了,此刻说这些毫无意义,倒是这次青衣弟子的战力保存得比较完好,我们大家集思广益,从现在的青衣弟子中,选择一些有潜力的,或者有突出贡献的,直接转化为内门弟子,你们看怎么样?” “掌门说的是,我司马温首先推荐一个,就是本堂的韩小婉,在此次考核中表现优异,而且跟随苏长老一同战斗,死里逃生,现在正在堂内养伤,性命已经无忧。” “她乃是灵兽山的家族弟子,而且现在收服了一头二阶青牛,实力已经和上境弟子差不多了,不知大家可有什么意见?” 司马温听到此话,赶紧放下茶杯,抹了抹嘴唇,朗声说道。 “司马堂主说的这个韩小婉,苏长老也叙述过,的确很是不错,可以直接晋升成为内门弟子,刚好接替王若管理你的那个高阶小组,此事就这么定了!” 谁知肖掌门一听到韩小婉的名字,并不经过大家商议,立即说话赞同,似乎心中早有了这个想法。 众长老纷纷点头,同时七嘴八舌的推荐起青衣弟子来,只是这些弟子,都没有什么突出表现,一下子议论纷纷,并没有什么结果。 “不用吵了,可以根据这次寻找灵药的数量,来评定等级,规矩和以前一样。倘若真有什么有潜力的弟子,大家回去细想,然后拟出一个名单来,上报宗门审核即可,只是每堂名额,不要超过五指之数。” 肖掌门大手一挥,让大家全部闭嘴,有点厌烦看见众人面红耳赤地争吵不休,随后说道:“大家先回去,免得在这里聒噪!” 大家一听,老脸一红,纷纷离座而去,只有苏醒、罗型、大梦和凤来仪四人稳坐不动,应该是接到了掌门的秘密传音,有什么事情商量。 第181章 噩耗入耳 见众长老散尽,肖掌门这才眉头舒展一些,笑着对苏醒说道:“苏长老一心为公,而且救下众多弟子,为此丢掉了一条胳膊,宗门决定对你进行补偿。” “只不过具体如何补偿,还要等各位师叔商议一下,你有什么需要,也可趁机提出来?” 苏醒微微一笑,说道:“原来掌门留我下来,就是为了此事。我苏醒一直受宗门恩惠,哪里敢提什么要求,不管宗门如何安排,我都是受之有愧!” “既然苏长老没有具体需要的东西,那就先请回!我知道你此次战斗中,用掉一枚珍惜多年的保命玉符,尽管放心,宗门发下来的东西,定然不会让你失望的!” 肖掌门见苏醒并未狮子大开口,满意地点点头,挥手说道。 苏醒一听此言,眼底闪过一丝欣喜,告退一声,走出了大殿。 “大梦、罗型,你二人刚才传音给我,说要再去寻找失联弟子,莫非还惦记着,那很有可能已经死去的王若?”肖掌门扭头看着其余二人,若有所思。 “掌门明鉴,虽然苏仙子说得很清楚,王若受了琴心上境的青蛇一击,按常理推测,肯定是十死无生。但我和小师弟情真意切,没有看到他的尸体,始终不放心,还想再去寻找一番。”大梦对着掌门抱拳一礼,真诚地说道。 “他可是我的指名弟子,我也想和大梦一起去看看,而且冥冥中我有种预感,总觉得他不像短命之人!”罗型也是施了一礼,点头说道。 “好,你二人既然如此执着,我就再放你们去寻找一回,但只能以三天为限,还请你们二人注意,倘若山脉之中,还有兽族余党,千万不要争斗,悄悄回来禀报即可!” 肖掌门见二人如此执着,也为他二人所感动,便应允了下来。 “多谢掌门!”二人脸上一喜,抱拳告辞而去。 凤来仪见众人离去,脸上有些不自然,谨慎地说道:“掌门留我下来,莫非还是因为墨规之事?” “你说得很对,但我并不是责怪你,而是需要你暗地调查一番,毕竟墨规监制的通信灵符,全部都在火炼堂内炼制的,说不定堂内,还真有其他余党,否则以他一个人,绝不可能完成这种大手笔。” “你只需要外松内紧,悄悄调查一下,到底有哪些人参与过灵符的炼制,我相信你必然会有所收获!到时不要打草惊蛇,先禀报宗门后再做定夺。” 肖掌门沉吟一会,压低声音,表情严肃地对着凤来仪说道。 “妾身知道了,请掌门放心,我一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凤来仪脸色并不好看,但她知道掌门说的都是实情,脸上浮现出坚毅之色。以她平日里雷厉风行的性格,相信不久就会有结果了。 掌门点点头,让凤来仪下去了。整个大厅只剩下他坐在中间的椅子上,显得空荡荡的。 过了许久,他才苦笑一声,自言自语地说道:“唉!师祖交办的事情,如今出了这般岔子,要是等他老人家回来,听闻是这种结果,还不知会蹦跶几丈高呢,一顿臭骂肯定是免不了了!” 想到这里,又忍不住苦闷地摇摇头,随即起身,朝着大厅后面走去。 。。。。。。 刍养堂先觉小居之内,高大山和韩小婉正坐在院中的桌子旁,韩小婉脸色还有些苍白,看着厨房中的文笑忙碌的身影,摇头叹息。 “师妹也不用过于悲伤,人死不能复生,我们也要重新振作起来,以后的路还长着呢!”高大山不知道怎么安慰对方,结结巴巴地说了一些。 “我知道,只是这几个月变化太快,大梦和秦师姐不和我们住在一起,小师弟也走了,剩下我们三个,真有点孤苦伶仃的感觉!” 韩小婉苦笑一声,不太适应这起伏的人生,脸上现出难过的表情。 “师妹不要怕,凡事有我呢,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文笑端着两盘菜走了出来,听见小婉的话,赶紧出言安慰。 “这几天你做的菜是真的难吃,还是等我伤好一点后,亲自来下厨,要不再这样下去,我都快没胃口了!”韩小婉看见桌上的两道已经炒糊了的菜,皱了一下眉头。 “是啊,再这样下去,我高大山都要变成高小山了,也着实难为你,要不下午咱们煮面吃!”高大山看着桌上的菜,同样摇头不止,一副很不满意的样子。 “哎,我说两位,我辛辛苦苦。。。”还未等生气的文笑把话说完,突然听见院门处,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三人一愣,露出一丝期待之色,这个时候谁会来? 门外站着一位身着锦衣的中年人,大家并不认识。脸上露出失望之色,沉声问道:“请问阁下是?” “哦,三位师兄好,我是常年驻扎在江州凌宝阁的赵天赐,今日有要事赶回宗门,听说王若师兄已经进阶内门弟子,特地赶过来求见一面!” 这个中年人居然是赵天赐,只是不知这个时候过来,找王若什么事情,看其眼底似乎有一丝忧愁,应该是遇见什么难处了! 韩小婉一听对方居然要找王若,眼圈一红,赶紧扭过脸去,忍住心中悲痛。 文、高二人同样脸色难看,但文笑还是略微抱拳,说道:“不知赵兄怎么认识王若师弟的?” 赵天赐见大家脸色不对,很是疑惑,有些斟酌字句地说道:“我和王兄弟在江州就认识了,而且是我推荐他进入若虚门的,今日恰好回到宗门,想找他聊会天!” “原来如此,赵兄既然不是外人,我就直言相告,王若师弟,他在前几日的宗门试炼中,被兽族之人给打死了!”文笑说到这里,声音都有些哽咽。 “什么。。。?打死了!” 赵天赐一听此言,顿时瞠目结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脑海中浮现出当年王若的样子,音容相貌犹在耳畔,一时说不出话来。 众人神色又是一黯,还是文笑强打起精神,勉强笑道:“赵兄远途跋涉,十分辛苦,还请进来喝杯茶,歇息一下!” “不用了,真是想不到才几年不见,已经天人永隔,真是苍天不公,命运弄人。在下心中悲痛,就不叨扰各位了!”赵天赐眼神黯淡,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摇了摇头,就要离去。 “赵兄,你这次来倘若有什么难处,可以给我们说,我们和王若师弟情同兄妹,只要你开口,我们一定全力相帮!”韩小婉突然转过头,声音略带悲伤,脸上却坚毅无比。 “不用了,我虽然确有一点困难,但这次前来,真的是想找他聊聊天,要是还能像从前那样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相见恨晚、畅诉心怀,那该多好啊!” 赵天赐长长叹了一口气,无比哀伤地说道,转身朝着来时路走去,只见一道孤零零的背影越走越远,无比悲凉,最后消失不见。 。。。。。。 太微山脉的深处,一处百丈悬崖,挂着一帘瀑布,水势汹涌,宛如千军万马,奔腾不息。落水之声,震耳欲聋,溅起一蓬蓬白色的浪花。 瀑布之上的横河,水势湍急,汹涌澎湃。在瀑布旁的悬崖上,许多灵兽的尸体,已经开始腐烂,臭味熏天,一大群野兽和秃鹫,正在分而食之,一片惨不忍睹的景象。 旁边不远处的一棵大树顶端,站着一位黄衣青年,怔怔地看着这一切,正是王若。 他来到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并没有看见任何宗门之人,说明杨紫她们,应该已经逃脱危险,至少在这一片区域,并没有受到伤害。 事情也只有往好的方向想了,王若暗自安慰自己,正要跳下枝头时,忽然发现,横河对面的丛林中,有白影一闪而过,好像是一只白虎。 “竟然是它!” 王若一眼便认出,就是当日救下他们的那头白虎,只不过身边,并没有看见红色蟾蜍的影子,而且看它急匆匆的样子,难不成发生了什么事情? 前几天要是没有它们,估计现在自己都已经是一堆白骨了,不管怎么说,都应该好好感谢对方一番。 王若心中一动,施展身法,在横河这一边,同样朝着上游疾驰而去。 二人的身法都是极快,不一会儿,就来到一处天生藤桥的地方。 只见此处横河的两岸,刚好各自长出一棵极其高大的树木,树木两边,伸出一棵粗大的枝桠,横在河中央,枝桠上遍布一种粗大的藤条,密密麻麻地沿着枝桠攀爬而上,和对岸伸过来的枝藤搅在一起,形成一座天生的藤桥,连接着横河的两岸,看起来特别雄伟壮观。 此时对面白虎身形一缓,一下子躲进一处灌木丛中趴伏下来,露出两只大眼睛,四处张望。 王若赶紧也隐匿起来,见白虎朝着藤桥上张望不止,心中一动,难道这藤桥上,还有什么机关不成,它到底在干什么呢? 第182章 再遇强敌 突然,王若眼睛一眯,发现藤桥这一边的树干之上,捆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孩,穿着一件红色肚兜,脑袋低垂,一言不发,似乎是昏迷了过去。 而捆绑之物,是一根根银色的蛛丝,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在大树的顶端,趴着一个花蜘蛛,正是八足。其断掉的一只前足,已经用白布包裹起来,看起来有些好笑。 “这不是当初救我们的那只红蛤蟆么?”王若心中一惊,立刻认了出来,又看看对面探头探脑的白虎,他这才明白,对方肯定是想过来救这蛤蟆的。 关键是八足既然在此,很明显将小红当成了诱饵,说明其他敌人,肯定也隐藏在四周,否则以八足这点区区修为,怎么可能是白虎的对手,哪里敢这样堂而皇之的趴在明面处。 可无论王若怎么探查,都没有看见其他人,毕竟他这个位置,和藤桥还是有一段距离。 不过他也不敢冒进,想起当初的竖瞳青年,心中有些后怕,悄悄找了一个隐蔽的位置躲起来,准备伺机而动。 对面的白虎却有些忍耐不住了,看着树干上小红昏迷不醒、生死不知的样子,它眼中闪过一丝愤怒,随即变化成人形。 手中白光微微一闪,出现一张犀牛皮,轻轻地将此皮裹在身上,就地一滚,居然幻化成一头犀牛的模样,远远看去,难以分辨真假。 但若是近处细看,缺陷还是很多,就是白虎披了一张牛皮,许多细节都能发现端倪。 不过它已经等不及了,穿上犀牛皮之后,走路的姿态都慢了下来,一步三摇,撑着胖嘟嘟的身体,慢慢地走出丛林,朝着藤桥而去。 一路无事,很快犀牛爬上高处,来到了藤桥的另一端,似乎是有些害怕这藤桥的高度,犀牛慢腾腾伸脚试了一下,感觉还很结实,慢悠悠地踏上桥来,颤颤巍巍地,向河对岸走去。 从犀牛在河对岸露出身形的那一刻,八足便抬起头,仔细观察着,只是看了一会,并未看出什么不妥之处,便失去了兴趣,又扭头看向其他地方。 毕竟这藤桥上,每天都要经过许多动物,她已经守了两天两夜,疲惫不堪。 眼见犀牛很快就走到了桥的中间,从这里刚好可以看见斜下方的树干上,捆绑着的小红。 虽然它一动不动,但胸膛之处,还是轻微地起伏着,这让犀牛眼睛一亮,露出一丝喜色。 这时树干的下方,枝叶繁密处,悄悄爬出来一条红蛇,顺着藤桥的底部,慢慢朝着犀牛爬了过去,看起悄无声息,又躲在桥底下,让桥中央的白虎浑然不觉。 “糟糕!” 王若一眼就看出,这条细小的红蛇不对劲,不是真实的野兽,而是什么法器幻化而成。白光一闪,长河弓紧握手中,不过却未立即出手。 是啊,倘若自己主动发出攻击,反而给暗处的敌人,提醒自己所在的位置,岂不是大大不妙?可如今看见白虎面临危险,也不能不救啊! 他一时间大急,瞥见身旁的树枝,突然计上心来。轻轻折断一小截树枝,将树叶抹去,运起八荒拳的内力于指端,使劲一弹,只见这截树枝,便如流星一般,朝着犀牛的脚下射去。 由于距离稍远,树枝飞到藤桥时,已经没有什么力道了,却依旧砸到犀牛的左脚,同时发出清晰可闻“啪”地一声,随即掉在桥上,让犀牛忍不住低头一看。 却刚好看见桥底下,探出脑袋的红蛇,眼中一惊,还未等有所动作,只见红蛇张着大口,一口朝着犀牛脖颈处咬来。 “呲啦”一声,红蛇将犀牛的脖颈死死咬住,使劲一扯,居然撕下一大块皮来,仔细一看,竟然只是一张牛皮,而真正的白虎,早已退出去好几步,露出伟岸的身形。 此时红蛇也变成幽红鬼爪,轻轻一抖,将这犀牛皮抛下藤桥,随即后面树干枝叶中,飞出一道身影,正是竖瞳青年。 此刻看着对面的白虎,嘿嘿一笑,又朝着王若的这个方向看了一眼,有些意外地说道:“想不到还有其他道友,不知可否现身一见?” 王若听见此言心中苦笑,看样子还是暴露了,不过看青年的双眼,不断在这边梭巡的样子,应该是没有发现自己,于是更加小心谨慎地躲藏身形,连大气也不敢出。 青年见这边没有回应,朝着八足使了一个眼色,就看到八足七脚轻抬,朝着王若这片丛林爬了过去。 青年稍微放下心来,对着白虎说道:“想不到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要闯进来,上次你和这只癞蛤蟆,坏了我的好事,今日是特地前来请罪的!” 白虎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之色,却不敢妄动,瓮声瓮气地说道:“你贵为南宗三公子,当日却放跑人族,死命追杀我等,而且将小红捆绑等死,故意引我前来,莫非我们对你,真有这么重要么?” “嘿嘿,那是当然!人族地盘我们可以徐徐图之,但月公主的余毒,却必须消灭干净,把你们这两条大鱼抓回去,比起这次消灭若虚门有生力量的计划,还要重要得多。” “这也是上天垂怜我,让我在这千里之外的异域他乡,碰见这样的好事。就不知你是自动送绑呢,还是等我亲自动手?倘若真心归降,说不定还能留下性命呢!” 竖瞳青年特别满意这一次收获,眼中全是戏谑之色。 白虎左顾右盼,慢慢后退,口中说道:“不要虚情假意了,将那只黑熊一块喊出来!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们虎族,绝没有屈膝投降之辈!” 竖瞳青年见白虎这个样子,嘻嘻笑道:“你不用怕,那只黑熊,我已经让他和蛮牛返回南宗了,既然身份已经暴露,再待在此处,只有死路一条。” “而且对付你,还用不着他帮忙。我再规劝你最后一句,你的白虎一族,如今全部在我南宗麾下,偏偏你这么执迷不悟,我是惜才之人,迟迟没有对你下杀手,请你认清形势,不要顽固抵抗,否则,就要丢了身家性命的!” 白虎闻言似乎有些心动,对着青年咧嘴一笑,突然转身一个虎跃,跳出去好远,随后一路狂奔。 青年见这白虎如此狡猾,心中大怒,手中红光一闪,幽红鬼爪朝着对方急速射去,同时身形一动,调动全身肌肉力量,以一种极快的身法追过去,就要对白虎痛下杀手。 却不料白虎一扭头,从口中喷出一张黄色灵符,迎风一涨,熊熊燃烧起来,只听见火中传出一声鸟鸣,一只白毛胜雪的仙鹤从中一飞冲天,双翅一扇,一股飓风,朝着青年滚滚卷来。 “腾云仙鹤?” 竖瞳青年一看见这只冲天而上的大鸟,脸上大惊失色,连幽红鬼爪都来不及收起,急速后退,就地一滚,变成一条巨蟒,蛇口一张,吐出一块玉牌,随即头也不回,朝着远处亡命奔逃。 玉牌同样迎风一涨,化作一条巨蟒虚影,双眼呈现血红之色,张开血盆大口,朝着仙鹤一口咬去。 仙鹤双爪如钩,瞬间抓住巨蟒的身体,却不小心被巨蟒一口咬住翅膀,二兽扭打起来,一不小心,掉入湍急的河流,扑腾几下,同时溃散不见。 就在玉牌所化巨蟒消失的瞬间,原本已经跑去很远的青色巨蟒,突然停了下来,眼中全是愤然之色。 只见他转化成人形,恨恨地说道:“原来不过是含有腾云境仙鹤三分之一法力的灵符,竟让我望风而逃,而且让我用掉了宗门给我的玉牌,真是可恨。看我追上你后,如何用你的皮毛,做成一件虎皮大衣!” 说完,手指一掐诀,脚底下出现一艘蛇形飞舟,青年踏上去,飞舟在空中略微盘旋一下,朝着白虎消失的方向急速追去。 就在一蛇一虎激烈斗法的时候,八足朝着王若所在的方向,迅速爬了过来,它刚才也没有注意,这树枝是从何从而来,不过按照这个方向查找。肯定没错的。 就在八足悄悄地爬过来,用两只前足扒开树枝,往地下一看,只见王若站在树下,正静静地看着她,突然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和这位老朋友打了个招呼。 要说八足这辈子遇见最恐怖的事情,今日的王若一笑,绝对可以排进她的前三,在今后的日子里,仿佛噩梦一般,时刻出现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啊”地一声尖叫,这位平日里人见人怕的大蜘蛛,就像见到了鬼一般,浑身一颤,心都快要跳出来,随即七只脚猛地一蹬,如同刚刚她的主人那样,不要命地奔逃起来,连那只已经断掉一半的前足,也在暗暗使劲,一时间,忘记了疼痛。 王若一愣,想不到这花蜘蛛如此大的反应,让他始料不及,看着已经跑得不知踪影的八足,和天边乘着飞舟远去的青年,不禁摸了摸下巴,意外地笑了起来。 第183章 仙鹤 他不再理会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的八足,纵身一跃,施展身法,朝着藤桥快速掠去,身子一沉,一个鹞子翻身,轻飘飘地落在被捆绑住的小红面前。 手中黄光一闪,一副黄金手套出现在他的手上,稍微活动一下手指,便要伸过去将蛛丝扯断。 不料刚一伸手,原本低垂不动的小红突然抬头,红光一闪,一道红色长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王若头颅一卷而来。 “啪”地一声。 王若反应迅速,瞬间抓住长舌,同时口中低声呼喊:“别怕,是我!”又放开长舌,轻轻一笑,却不敢再有什么动作。 “啊。。。?是你!” 小红抬起苍白异常的脸庞,睁开疲倦不堪的双眼,看着眼前的黄衣弟子,想起他就是当日被青蛇尾巴击中、并落入河中之人,不禁有些发愣。 “我叫王若,乃是若虚门的弟子,趁现在青蛇去追白虎,我赶紧救你下来!” 王若一边说话,一边动手,将捆绑在小红身上的蛛丝,一根根扯断开来。 “谢谢你!我叫小红。” 小红脸上露出愧疚之色,想到刚才自己差点伤害到对方,不由得连声感谢。 王若嘴角一翘,安慰道:“没有你和白虎先救下我们,哪有我们今日,快别说了,先活动一下筋骨,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当扯断最后一根蛛丝的时候,小红一下子瘫软在地,似乎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同时从怀中摸出一颗绿色丹药服下,才对王若说道:“白虎现在很危险,我要去救他,你尽可自去,今日救命之恩,来日必定报答!” 随即便要强自撑着身体准备起身,谁知还没站起来,就两脚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别说追敌,就是找个地方躲避起来,也很困难。 王若见他这个样子,哪里肯狠心离去。 扶着他说:“我的命是你们救的,岂能对你们坐视不管,你要去救白虎,我就和你一起去救。” “只是如今你这个状况,可能需要先找一个地方恢复一下,否则贸然过去,岂不是白白送死!” 小红听到此话,脸上现出惊喜之色,伏地一拜,颤抖说道:“既然王兄如此仗义,我可以化作火蟾,不会成为太重的负担,事不宜迟,还请兄弟尽快出发!” 说完身体一滚,变作一只火红蟾蜍,一个纵步跳到王若手上,呱呱两声。 催促道:“兄弟,快走,我实在担心大白,不知他还能坚持多久!” 王若点点头,将小红放在自己的肩头,纵身跃上藤桥,四周看了一下,白虎早已看不见,连天边的蛇舟都已不见踪影,二人只好认准方向,急追而去。 以他此刻的速度,哪里赶得上白虎他们,所以二人越走越绝望,看样子是不可能追上了。 正在二人踌躇之时,突然听见前方远处传来虎啸之声。 二人大喜,跃上树枝一看,只见不远处,白虎狂奔而来,同时天空中的蛇舟紧追不舍,时不时将手中幽红鬼爪,向下一击,打得白虎后面的树木,东倒西歪、树断草残。 “咦,他怎么回来了?” 王若一脸茫然,有些奇怪的样子。 “他肯定是回来找我的,我们快下去和他汇合!” 小红脸上一急,深吸一口气,鼓起肚皮,呱呱呱地叫了几声。 白虎正在急速奔逃之中,听见这几声蛙叫,眼中闪过惊喜之色,加紧几步跑过来一看,只见王若站在前方,他的肩头上蹲着一只火红蟾蜍,不是小红还能是谁? “跑!” 白虎先喜后忧,朝着二人大喊,同时一个纵步跳过去,前爪往地上一压,直接趴在地上,对着二人大喊道:“快上来!” 王若见此一愣,还未反应过来,难道今日要骑虎不成? 就听耳边小红急速说道:“快跳上去,否则以你的身法速度,迟早会被青蛇追上的。” 王若心中一动,不再犹豫,一步跨上虎背,两脚夹紧,身体趴伏在宽大的背上,只听白虎一声长啸,撒开步子,再次狂奔起来。 “哼!想不到你居然没死,现在还来坏我的好事,真是可恼!” 蛇舟上的青年,目光如炬,看见虎背上多了一名黄衣男子,而且他的肩膀上,还蹲着一只红蛤蟆,心中大怒。 对王若简直恨之入骨,大力驱动飞舟,誓要将几人挫骨扬灰。 白虎知道自己跑不过青年的飞舟,所以全挑森林茂密之处前行,借助高大的树木和众多的灌木丛,让飞舟上的青年恼火不已。 一边紧追不舍,一边利用手中的幽红鬼爪,不断砸击,有好几次都差点刮倒众人,让白虎他们胆战心惊。 王若此时手中白光一闪,将长河弓取了出来,一个回头望月,拉弓满弦,嗖地一箭,朝着天上的飞舟射去。 只听“砰”地一声,青年驱使飞舟一个不防,竟被冰晶箭结结实实地击中飞舟底部。 只见飞舟突然颠簸一下,青年一个踉跄,差点跌落凡尘,吓得脸色一变,急忙打出几道法诀,稳住飞舟,同时看向下方的王若,暴怒异常。 幸好飞舟还算结实,没有被冰箭击穿,只是底部还是有些损伤。 船底击中之处,有几个符文一闪而灭,让飞舟速度减弱了几分。 “气死我也!”。 竖瞳青年此刻两眼通红,看着下方的三人恨之入骨,却因地形原因,一时半会无法降落下来。 倘若不借助飞舟的速度,又不一定追的上他们,只好紧紧跟着,不时用鬼爪砸击。 同时还要指挥蛇舟,注意避让冰晶箭,感觉这一仗,打得异常憋屈,在飞船上跳脚大骂。 几人就这样边打边跑,一口气跑出去百余里,看着下方的白虎,速度越来越慢,蛇舟上的青年,此刻已经冷静下来,面色阴沉,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们。 “哼,我这飞舟只不过消耗些许法力,而你们却是动用本源之力在亡命奔逃,我倒是要看看,你们几个兔崽子,还能跑到几时?” 青年冷笑一声,也不再主动攻击,只是指挥飞舟,紧紧跟着众人。 “糟糕,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早已身疲力乏,迟早会被青蛇追上的!” 小红听见大白的喘息之声,越来越重,知道他已经很累了,不由得担心地说道。 “可是我们一旦停下来,就只有死路一条,甚至连调息的时间也没有,还是尽量边跑边想办法!” 王若往天上弯弓射了一箭,随即也一脸无奈。 自从青年不再暴怒,安心驱使飞舟追赶以来。王若射出的冰箭,全部被其轻松避开,只能稍微阻挡一下飞舟的速度,除此之外,别无它用。 就这样奔逃了大约一个时辰,白虎气喘吁吁地说道:“我,快没力气了!” 说完脚下一软,一个前扑摔倒在地,让虎背上的二人猝不及防,也从虎背上摔下来,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撞到一棵粗大树干,才停了下来。 王若爬起来一看,白虎和红蟾,都浑身瘫软的躺在地上,再也没有一丝力气。 “哈哈哈,我看你们还挺能跑的,现在怎么不跑了啊?” 空中飞舟一顿,慢慢落下,被青年随手收了起来,同时背着双手,看着躺在地上,累的够呛的几人,脸上现出狰狞之色,大笑说道。 见竖瞳青年走来,几人都是绝望至极,王若正准备奋力上前时,耳边传来小红的声音:“待会我会使用主人给我的一张秘符,你就跑,能否逃脱就看你的运气了!” 王若闻言苦笑一声,以自己如今的状态,哪里还能走得掉?看样子今日,真的有可能命绝于此了。 竖瞳青年也不多废话,手中红光一闪,就要出手。 突然看见对面红蟾蜍大口一张,吐出一道黄色灵符。 迎风一涨,熊熊燃烧起来,并且从大火之中,飞出一只仙鹤,对着青年伸出长喙,就是一啄。 “又来!” 青年眼睛一眯,自己可没有第二块宗门玉牌了,只得就地一滚,瞬间变身一头青色巨蟒,张开大口,喷出一股本命毒液,一迎而上。 只听呲啦之声,不绝于耳,这只拥有腾云境三分之一法力的仙鹤,竟然和巨蟒喷出的本命毒液,相互抵住,不断消耗,最后双双溃散开来。 “哼,竟然将我这么多年苦修的毒液,消耗一空,今日我非要将你们抽筋扒皮,以泄我心头之恨!”。 巨蟒仰天长吼,蛇涎顺着嘴角流下,瞪着铜铃般大小的眼睛,张开血盆大口,朝着众人一口咬下。 就在这岌岌可危之时,突然天边传来一声高亢入云的鹤鸣,瞬间来到眼前。 巨蟒只觉眼前一花,一只白毛胜雪的仙鹤,出现在众人面前,面对着张开血盆大口的巨蟒,只是看了一眼,就让它呆在空中,不敢妄动。 “腾云境前辈!” 巨蟒一下子惊呼出来,声音震得四周树木哗哗作响,就地一滚,重新化作竖瞳青年,对着仙鹤,恭恭敬敬地躬身一拜。 第184章 放蛇归山 仙鹤轻鸣一声,周身腾起一道白雾,随即从白雾中,走出来一位白衣女子。 高挽发髻,端庄大方,十分高贵的模样,正是路云仙子,看着前面的竖瞳青年,眼中泛起一丝异色。 “主人!” 红蟾和白虎见到白衣女子,脸上均是大喜,顾不得身上疲乏无力,赶紧爬起来大喊。 言语中饱含激动之色,小红更是喜极而泣。 王若看见眼前的女子,也是吃惊不小。 其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淡淡灵压,对他行动没有任何影响,但感觉只要自己稍有异动,立刻便会遭到毁灭性的打击。 虽和自己见到宗门图师祖时,被灵压压得趴下截然不同,心中畏惧的感觉,却是一般无二,不由得束手而立,恭恭敬敬地待在一旁。 “主人,这青蛇。。。” 还未等小红把话讲完,路云仙子把手一摆,制止了对方的说话,微微一笑,对着眼前的青年说道:“你叫什么名字,和青于蓝是什么关系?” 青年闻言脸上一喜,赶紧躬身说道:“青于蓝正是家父,晚辈名叫青三,在家中排行老三,故而得名!想不到前辈竟然认识家父,真是失敬了。” 路云神色一黯,似乎想起了以前的往事,不由苦笑一声。 “我从前虽然认识你父亲,但他是前辈,并未深交。只是因为以前的一些往事,对他印象深刻罢了!” 青三闻言也有些讪讪,顿了一下,坦言道:“前辈莫非说的月仙子的事情,难道前辈和月仙子,真有什么牵扯不成?” 路云看了青三一眼,见他脸上毫无畏惧之色,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 正色说道:“看来你还比较老实,不会用虚言来诓我,实话告诉你,我就是当年月仙子身边四个丫鬟之一的路云,是你们南宗一直死死追杀的通缉犯,不知你这次前来,是否也是为此呀?” 青三苦笑一声,抱拳说道:“原来是路前辈,晚辈岂敢在前辈面前有所隐瞒,此次前来是为了消灭人族的有生力量,是南宗百年大计中一个分支小目标,特地吩咐,由我们青蛇一族完成。” “只是想不到在此地遇见前辈,真是荣幸之至!” “哦,原来不是特地为我前来,那么这次回去,你就可以给南宗高层细细汇报了,我相信他们那些老家伙,一定会很感兴趣的!” 路云见青年不像说谎的样子,也不想去辨别什么真伪,整理了一下额头的发丝,笑着说道。 青三闻言脸上一喜,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朗声说道:“晚辈以为此次必死无疑,但听前辈之言,似乎晚辈还有生还之机,难道要放我一马么?” 小红和大白闻言,心中一急,忍不住开口说道:“主人,您可千万不要放虎归山啊!”。 王若心中也是一动,但他是个外人,不敢说什么,只能静观其变。 路云对着手下二将点点头,心中早有定计,扭过头对着对方说道:“放你一马,也不是不可以,但你需要回答我三个问题,只要你没有虚言,我就放你回去,以后不可再来!” 青三心中大喜,赶紧原地恭敬地施了一礼。 “路前辈有什么尽管问,我定当知无不言,此次回去以后,绝不会说出前辈下落,而且从今以后,再也不踏入太微山脉一步!” 路云满意地点点头:“第一个问题,如今南宗宗主是谁,可还是你们青蛇一族的青不老掌权? 青三闻言微微一笑,恭敬说道:“如今南宗宗主,正是晚辈祖父青不老他老人家。” “但南宗流派众多,即使他老人家属于我青蛇一族,也绝不会偏私袒护,所以并不存在我族掌权之说。” “而且现在的南宗,乃是百族共生,相亲相爱的大家庭,绝不会再发生,以前的那种自相残杀的事情。” 此言一出,白虎的眼睛一亮,有些意动。 路云却是不置可否地“哦!”了一声,似乎并不相信青年的话,但听见青不老三个字时,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忌惮之色。 沉吟一下,又问道:“第二个问题,我鹤族自上次事件以来,可有受到牵连,如今情况如何?” “前辈请放心,鹤族如今不但安然无恙,而且繁荣昌盛更胜从前。祖父他老人家采用怀柔政策,一律只通缉个人,不连累家族。” “甚至前辈只要肯回心转意,回去的话,我相信祖父定然拍手相迎,绝不追究的。”青三没有丝毫犹豫,笑眯眯地说道。 路云听完此话,没有马上继续追问,而是仰头看着天上的白云,好像在思考什么。 唯有小红露出愤恨之色,有些忐忑地望着白衣仙子,似乎有些担心。 王若此刻都有些心不在焉了,想不到路云问的两个问题,对面青三都回答得十分好听,倒好像策反路云他们似的。 倘若真是如此,自己马上就会成为众矢之的,绝无逃生可能了。 路云长长叹了一口气,自嘲地笑了笑,随即看向青三,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上次一战之后,你可知逃走的月仙子四个丫鬟中,如今还剩几位?” 青三听见此问,脸色有些难看,沉吟一下,依然一字一句地说道:“除了前辈,其余三位已经力战而亡、香消玉殒了。” “唉!” 路云忍不住低下头,眼神之中露出无比的落寞,也许是想起以前的伤心事,心中颇多感慨,呆呆地看着远方,一言不发,宛如木雕。 青三此刻大气也不敢出,眼睛乱转,不敢妄动。 小红和大白,都是眼巴巴地看着路云,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他们跟随路云离开家乡,逃亡万里,知道其中艰辛,也理解她此刻的心情,心中都有些悲伤。 过了许久,路云终于整理好心情,将目光从远处收回来,向着对方微微一笑:“你走!” 原本还很忐忑的青三,闻言大喜,赶紧说道:“多谢前辈恩情,我回去以后,绝对守口如瓶,不敢提前辈半个字。” “不过倘若前辈真想回到鹤族去看看,我倒希望前辈早作打算,毕竟待在此偏僻之处,实在不是长久之计。” “多谢你的提醒,但你要是再多说一个字,那就不要走了!” 路云眉头皱了一下,对着青三冷冰冰地说道,仿佛一下子变了一个人。 青三脸色大变,再也不敢开口,朝着路云深深鞠了一躬,看看了身后的小红和大白,又特意深深地盯了王若一眼。 随后取出蛇形飞舟,跳上去,单手一掐诀,整个人腾云驾雾,朝着远处疾驰而去,很快消失在了天边。 “你叫什么名字,怎么和小红大白他们在一起呢?” 路云见青三远去,才慢慢转过头来,看见不远处的王若,有些疑惑地问道。 还未等王若开口,小红就跳过来高兴地说道:“他叫王若!” 随即叽里呱啦地说了半天,将此前如何遇见他们被困,如何被青蛇发现,后来自己又被王若救下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王若恭敬地站在一旁,微微地笑着,静静地听小红阐述整个事情的经过。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事情的全貌,如今听来才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你既然是若虚门的弟子,那就请自行回去。此地已经距离若虚门很远,而且是另一位腾云境强者的地盘,你千万不可乱跑,免得给自己惹了麻烦!” 路云听完小红的话,微微一笑,有些疼爱地看着他,随即扭头对王若说了一句,已有驱逐之意。 “主人,他刚刚救了我的命,可否。。。” 还未等撅着嘴的小红说完,就被路云一句冷喝制止:“不行,他既然救了你的命,而我刚才也救了他的命,就算两不相欠,相互抵消了,还是赶紧回去!”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晚辈一定铭记。小红,咱们后会有期!” 王若见路云有些发火,看到小红吓得吐了一下舌头,赶紧拱手说道,同时朝着小红和大白挥挥手,转身离去。 “主人。。。” 小红似乎有些委屈,用手指揉搓着着自己的红肚兜,低声说道。大白则走过来,轻轻拍了一下小红的脑袋,哈哈一笑。 “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们二人早就没命了,还学别人随随便便交朋友,要知道我们此刻的处境,并不乐观,回去以后,大家收拾一下行李,赶紧走!” 路云面带忧色,对着二人吩咐道。 “什么,我们要离开这里?”小红和大白一下子跳了起来,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们对这里已经有了感情,现在说走就走,还有些舍不得呢。 “我既然放了这条青蛇回去,那肯定会暴露我们现在的行踪,这是很危险的事情。大白不说,家族还有很多人,小红你则不同,当年蟾部全军覆没,现在不知还有几人逃得性命,我岂能让你冒这个险?” 路云看着小红,略带忧伤地说道。 “那主人刚才为什么不杀掉青三,免得他回去报信?”小红一听十分疑惑,带着有些茫然的眼神追问道。 第185章 蜃境 大白听见小红的话,也有相同的疑问,呆呆看着路云。 只见她抿嘴一笑,看着手下两员大将,耐心地解释道:“不杀他的理由有三点。” “一是此人修为不弱,而且身上怀有一件,让我也有些心惊的保命大杀器,只是不知具体为何物,我不愿意冒这个险。” “其二,蛇族嫡系弟子,都有在族内留下魂牌的习惯,一旦此子陨落,蛇族必定会追杀我等,不死不休。我倒是无所谓,就怕你们两个现在羽翼未丰,恐遭毒手。” “第三点最重要,因为我们要回去,现在青蛇一族掌权,我们还是尽量避免与之为敌!” “什么,我们要回去?难道主人你忘记了,他们以前是怎么追杀我们的,还有蟾部和月公主的仇不报了么?” 小红闻言大惊,一跳三丈高,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路云,似乎不认识对方了。 “你错了,我从未忘记当年之事,只是我们待在这里苟延残喘,何年何月才能报仇雪恨?” “这次回去,就是要调查当年之事,毕竟当时事发突然,兵荒马乱,具体是谁,在幕后推动此次政变屠杀,我们现在一点头绪也没有。” “只有回去以后,找到当年残留线索,顺藤摸瓜,才有可能找到事情的真相!” 路云摸了摸小红的脑袋,然后抬起头,眼神无比坚定地说道。 “原来如此,小红错怪主人了,还请主人责罚?”小红一听,连忙低下头,不好意思地连声道歉。 “可我们就这样回去,会不会风险太大,刚才青三说的话,也不能全信啊!”白虎歪着脑袋,想了一下,似乎有些担心。 “我们当然不能大摇大摆地回去,我已经安排好了,先去找我当年的一位挚友,她那里是绝对安全的,然后再慢慢打算以后的事情。” “还要悄悄找到虎族和蟾族余部,让你们两个觉醒真正的血脉之力,这样对你们进阶腾云,很有帮助的。” “同时有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只要等待时机找到,我们便可高枕无忧了!” 路云对二位爱将点点头,胸有成竹地说道。 “觉醒血脉之力?” 小红和大白一听,脸上现出狂喜之色,正要说话之际,又被路云大手一挥,抢先说道。 “此地是白老鬼的地盘,我们不宜久留,还是先回去再慢慢详谈!”随即袖袍一挥,化作一只白鹤冲天而起,朝着远处飞去。 小红和大白相视一笑,大白就地一滚,现出雄武的老虎本相,小红则化作一头火红蟾蜍,跳到白虎背上,二人朝着仙鹤飞去的方向,疾驰而去。 。。。。。。 王若此刻,郁闷无比,盘坐在一片竹林之中,垂头丧气。 原来他离开小红以后,按照来的方向一直疾行,因为刚才是逃跑过来的,一直左右逃窜,并没有固定的路线。 如今知道杨紫她们应该逃离危险,他心中也安定下来,沿着来的方向一直走,同时心里盘算着,是要回去灵穴修炼呢?还是要返回宗门? 正在犹豫不决,左思右想的时候,突然觉得身边空间一阵波动,自己莫名其妙地,闯入到这一片偌大的竹林中。 更为奇特的是,无论自己往哪个方向走,这片竹林都好像没有尽头,让他大惊失色,郁闷至极。 就在他尝试了许久,都走不出去的时候,终于意识到这片竹林不简单了,不管是做上记号,还是砍掉竹子,都没有丝毫用处,绕来绕去,始终还在原地打转。 “莫非我进入了什么幻境?” 王若心中暗暗思量,可惜自己并不精通阴阳五行,对奇门八卦更是了解甚少,见走不出去,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苦苦思索起来。 想了半天,哪里会有什么结果,他实在郁闷,直接盘腿坐下,将五行聚灵术运行起来。 既然被困绝地,还不如修炼一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一个大周天下来,他睁开眼睛,口中“咦!”了一声,似乎发现了什么端倪。 仔细观察空中漂浮的灵气,发现一种淡白色的雾气,也随着灵气一起,被吸纳进入自己身体里,却没有闪入丹田,在四肢百骸之间游走不定,似乎找不到归宿。 “这是什么鬼东西?” 王若内视一下自己的身体,发现雾气到处游荡,对身体并没有什么影响,不由得暗暗皱眉,百思不得其解。 突然,他惊奇地发现,四周的竹林虽然青翠如旧,却有几根竹子上,添了几片黄叶,就像秋天到了,自然衰老一般,挂在枝头,随时可能掉下来。 “咦?” 王若清楚记得,这片竹林全部郁郁葱葱的,虽然这几片黄色竹叶,并不起眼,却给这片天地,增添一分萧瑟之意,显出一分秋色。 他双眼一眯,心中一动,难道自己体内吸入的这些雾气,和这片天地有关? 难不成这幻境的破解之法,便在于此?想到此处,他不不禁精神一振,心中有些期盼。 盘腿而坐,将五行聚灵术再次运行一遍。 果不其然,在法力增加的同时,身体内又多了一团雾气,和体内原本的那些融合起来,游荡在奇经八脉之中。 同时查看四周环境,有几根竹子上,新添了几片黄叶,让他心中一跳,看样子自己并没有猜错,四周环境的变化,果然和进入身体的雾气有关。 自己倘若不停的吸纳这些雾气,能不能让这个幻境崩溃,还是难说之事。 而自己的身体,到底能不能吸纳这么多的雾气? 一旦吸纳进去以后,又如何处理这些雾气?会不会对身体造成损害呢? 一连串的问题,浮现在他的脑海,让他此刻难以抉择。 沉思了半天,他抬起坚毅的脸庞,眼中现出决然之色,与其在此坐地等死,还不如放手一搏! 主意已定,他静下心来,盘腿而坐,细细感受天地之间的灵气,慢慢闭上双眼,将五行聚灵术运行开来,一遍又一遍,绕行大周天,进入物我两忘的境地。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耳边传来一个十分微弱的声音:“小友,暂且住手,听我一言!”。 声音不大,但王若听来,不亚于惊雷灌耳,赶紧睁开眼睛,四处查看。 此时整片竹林,已经黄叶漫天,枯草遍地,看起来仿佛到了深秋,整个空间都有些不稳,随时都会湮灭的样子。 不远处的竹林下,躺着一个人,身上穿着一件华丽的服饰,胸口血迹斑斑,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已经到油尽灯枯的地步。 王若赶紧站起来,将内劲运遍全身,同时取出长河弓,右手搭在弦上,对准地上的人,厉声喝道:“你是谁,为何在此装神弄鬼?” 这名华服男子闻言,费力地抬起头来,看着对方,苦笑一声。 开口低声说道:“小友莫慌,我叫蜃健,已经快要死了,对你构不成任何威胁的。” 王若见他此等模样,确实不像装的,不过依然提着长河弓,慢慢地朝他走了过去。 一边走,一边开口问道:“看你的气息虽然微弱,修为确是琴心境前辈,不知这处神秘空间,是不是前辈你弄出来的?” “这不是真正的空间,这叫蜃境,乃是我蜃鼠一族,特有的天赋神通,咦,你叫什么名字,身上怎么会有我族的一丝气息?” 蜃健见对方走来,勉强解释一句。 却突然眉毛一挑,鼻子急速翕动几下,现出一脸惊喜之色,急速地说道。又因心潮激动,忍不住咳嗽几下,吐出一口鲜血来。 王若这时才发现,蜃健胸口破开一个大洞,竟可以望穿后背,只是伤口处已经不再流血,看上去实在恐怖。 真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马上死掉,不由得放下手中弓箭,略带踌躇地说:“我叫王若,乃是若虚门的一名普通弟子。” “普通弟子?你刚才运行的功法绝不普通,居然可以吸收我的蜃气,我可还从来不知道,有什么功法竟有此等功效?” “不过既然遇见你,也是天意,你赶紧扶我坐起,临死之前,我有几句话对你说。” 蜃健躺在地上,对着王若招招手,脸色惨白,双眼无神,确实是生命已经走到尽头的样子。 王若犹豫了一下,将长河弓收起,却又取出黄金手套戴上,绕到蜃健的背后,双手拉住他的腋下,将其慢慢扶起,拖到几棵青竹旁,让他背靠竹子稳住身形。 蜃健看了一眼自己胸口的大洞,绝望地摇摇头,手中白光一放,一粒龙眼般大小的火红丹药,从在手腕处飞出,悬浮在空中,被他轻轻一吸,吞入口中,然后闭上双眼,暗自调息起来。 王若见他居然在调养伤势,不由得心中一紧,后退几步,将全身法力提起,眼睛盯着此人,一副全力戒备的姿势。 过了大约一炷香时间,蜃健慢慢睁开双眼,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血色,口中却叹了一口气:“想不到服用了这保命丹药,只能延续我半日的时光,也罢,也罢!” 随即又抬头看着王若,虚弱地说道:“小友别怕,今日你我有缘,我送你一场造化,你过来几步!” 第186章 破幻神光 “前辈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晚辈就在这里聆听教诲了!” 王若对着蜃健施了一礼,却一点上前的意思也没有,依然在原地不动,语气倒是十分恭敬。 蜃健见对方如此小心,也只能苦笑一声,点头说道:“我先问你,你是如何闯进我这蜃境中的?” “你修炼的是什么功法,为什么可以直接吸收我的蜃气,你身上为何又有我族的一丝气息?” 王若听了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想了一下,犹豫地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闯进来的,更不知道你说的什么蜃气,只知道现在体内,确实有许多雾气,行走在周身百骸之中。” “至于我身上,为什么有一丝前辈一族的气息,我猜想是我以前照顾过一只蜃鼠一段时间,可能是不经意间沾染上的!” 说完想起杨紫的那只小蜃鼠,气息的确和眼前之人一模一样,只是修为天差地别。 “啊!真的有我族人,却不知此刻在哪里?” 蜃健一听王若之言,眼中闪过急盼之色,连忙追问。 “我不知道,因为一阶灵兽无法辟谷,此次考核前,都会将它们寄养在宗门之内,此刻应该还在刍养堂!”王若想了一下,只能猜测地回答。 蜃健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不过很快调整过来,虽然不知道这个刍养堂在何方,但肯定不是此处。 只能苦笑一声:“虽然没有真正见到,但知道我有族人在附近,已经很高兴了。” “王兄弟,我现在这个情况,你也看见了,最多还有半日光阴,临死前想拜托你几件事情,然后我将送你一场天大造化,不知你可愿意?” “前辈有话但说无妨,只要不违背良心道义,不违反宗门规定,我一定尽力而为!” 王若看了一眼他右手上黑黢黢的储物镯,又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对方,郑重地点点头,心中也有些好奇,他说的造化到底是什么? 蜃健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更好受一些,随即手中白光一闪,将刚才王若看到的储物镯取下,递了过来。 他十分冷静地说道:“我们蜃鼠一族人丁凋敝,传承不易。我这储物镯里面,有一颗开灵丹,你帮我喂给那只蜃鼠。” “同时还有一枚蓝色玉简,记载了我修炼的功法和人生经历,你也要在它开灵之后拿给它。至于其他的东西,便送与你了!” 王若默默接过储物镯,轻轻说道:“可是我并不知道,这储物镯的开启之法,如何取出物品来?”。 “这个简单,你只需要使用前,先滴入自己的一滴精血,等储物镯完全吸收以后,同你们人族使用储物戒一样,将神识延伸上去,和它建立联系,便可开启!” 蜃健似乎没有想到,王若会问出这个问题来,顿了一下,轻声说道。 原来打开储物镯这般简单,王若想起自己还有一只从青蛇手上得来的储物镯,如今可以查看里面的东西了,心中欢喜起来。 蜃健见对方点头,又接着说道:“第二件事,便是将此物收好,千万不能丢失,而且离此地越远越好,倘若能带着它远走高飞,就算是我送你储物戒的回报了!” 说完取出一个玉盒,递给王若。 “这是什么东西?” 王若见这个玉盒十分漂亮,不但雕琢精美,而且自行散发一圈一圈的光晕,将神识隔绝开来,颇为神妙。 “这里面是一枚蛇蛋,是我仇家的儿女。他已经逼我抛出两枚去了,我不希望他找到这一枚,让他尝尝丧子之痛。至于如何处置它,就由你心意!” 蜃健说到此处,眼中升起一股戾气,咬牙切齿的样子。 王若当然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只能小心翼翼地接过玉盒,放入自己的储物戒内,大声说道:“我一定尽力保护好这玉盒,绝不会让别人夺去的。” 蜃健看了他一眼,苦笑道:“倘若他真的找到你,就不是你能决定的了。” “好了,最重要的第三件事,你可要听清楚,一旦你修为有成,或者说恰逢时机,麻烦你将这件玉佩,拿给一个人。”说完又取出半块玉佩,递给对方。 王若看着这半块玉佩,感觉就像一整块掰成两半,这里只是其中一半而已,不由得皱眉问道:“前辈,交给谁,叫什么名字?” “她的名字叫做素琴,是白梦天的大夫人,就居住在这太微山脉深处,等你修为到了腾云境界,自然会认识的!” 蜃健说起素琴这个名字,眼中泛起爱意,想起当初二人的快活时光,嘴角微微一翘。 王若却不禁苦笑一声,这前辈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居然说到进入腾云境界的事情,心中暗暗好笑,嘴上却不敢怠慢,只能点头答应。 “好了,你还有什么要问的么?” 蜃健交代完自己的事情,心情好了许多,眼中的灵光正在慢慢消散,不由得抓紧时间问道。 “前辈,这第一、第二件事情都好办,第三件事情我只能说尽力而为。不过前辈说要送我一场造化,不知是怎么一回事?” 王若绕了半天,终于说到主题,眼中含着一丝期盼,颇有些兴奋的样子。 “你可听说过破幻神光?”蜃健目光一闪,悠然自傲。 “破幻神光?” 王若一下子愣住了,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听说过,却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使劲摇摇脑袋,陷入沉思之中。 “我们蜃鼠一族,不但善于布置蜃境,更善于破除幻境,依靠的就是两眼修炼的破幻神光,此乃我族天赋神通,如今便传授给你如何?” 蜃健提起这破幻神光,眼中恢复了些许生气,颇为骄傲。 “请问前辈,您说的蜃境,可是如今我们在的这片竹林?而破幻神光是否适合我们人族修炼呢?” 王若并没有露出惊喜之色,反而冒出了一些疑问。 “当然不是随随便便的人都能修炼,目前为止,我只看见过你一人能够吸收我们蜃气,其他人可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说送与你天大机缘!” 蜃健一听王若的口气,似乎不把这破幻神光当回事,两眼一翻,有些生气了。 “我修为低下,年少无知,还请前辈原谅。只是这破幻神光的修炼,和这蜃气有什么关系呢?为什么其他人没有修炼过呢?” 王若虽然看见对方脸色不对,但一想到让他修习兽族功法,而且还没有人族修炼过的,心中忐忑,还是忍不住继续追问下去。 “唉!” 蜃健长长叹了一口气,望着四周破败的竹林,十分惋惜地说道:“实话告诉你!这片蜃境,乃是我耗尽全身剩余蜃气,倾注而成,就算腾云境强者,都不可能轻易发现。” “而且我一旦身死,这片蜃境便会随之烟消云散,其中蕴含的蜃气,也同样飘散天地之间。” “蜃境一旦消失,我便会暴露在真实世界中,很容易被强敌找到,估计到时抽筋扒皮、挫骨扬灰都有可能。” “而你不知为何能闯进来,更为神奇的,是你居然可以吸收蜃气,倘若刚才我不阻止你,再有片刻,这片蜃境就要土崩瓦解了。” “既然左右都是死,我便将这修炼破幻神光的秘术,传授与你,也不枉我这一身修为。至于能否修炼成功,却只能靠你自己了!” 王若一听,算是真正的明白了,不由得心中暗喜,点头说道:“前辈您说的这破幻神光,可是必须用这蜃气修炼?难不成是练就破灭法目那样的神通?” “破灭法目乃是天下奇目,我这破幻神光远远比不上的,但寻常破幻除雾,那都是小菜一碟。” “我看你天赋不错,很快就能想到关键之处,的确是利用蜃气,灌注双目之中,加上我传授给你的秘诀,便可修炼!” 蜃健有些满意地看着对方,心中暗暗惊讶此子的聪慧。 “可我体内的蜃气也不多啊,估计修炼下来,也不会有太多效果!”王若想着自己体内的雾气,摇了摇头。 “你啊,别贪心不足了,这蜃气每次都是一丝一丝地修炼,哪里像普通法力那般运用啊。” “你吸收了这蜃境大半的蜃气,足够你修炼几十年了,哪里还不够。” “而且我也做了决定,用身体血肉加强这蜃境的力量,如此一来,你吸收以后,就算修炼百余年,都绰绰有余了。”蜃健说完白了对方一眼,有点恨他不识货的样子。 “啊,前辈要驱散法体?” 王若大吃一惊,急忙摇头制止。要知道人族讲究死亡之后,入土为安,再怎么也要保全自己的躯体。 “不用了,你走之后,我身体还不知会受到强敌的何种侮辱,你下面仔细听好了,我将修炼秘术口授给你,只讲一次!” 说完蜃健感到时间不多,也不管对方是否准备好,一字一句地将秘术念了起来。 王若赶紧凝神静气,仔细聆听。 好在秘术并不复杂,而且篇幅不长,他乃是天资聪颖之辈,竟一字不漏地记在心间。 第187章 白蛇蛋 蜃健见王若连连点头,知道他已经全部记住了,不由得高兴起来。 随即双腿盘膝而坐,对着王若说道:“我不过是一个普通人,有时却常常期盼能够永生,只是自己不够努力,沉迷于情爱之中,耽误了境界修行。” “倘若真有轮回,我定然不辜负这百年时光,活出自己的精彩人生。” 说完仰天大笑,看来对这世界,有了自己的一丝领悟,可惜悔之晚矣。 其全身躯体开始支离破碎,化为漫天血雨,融入到周围的空间之中,只见原本枯黄的竹林,一下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郁郁葱葱起来。 不一会儿,此地演变成为一块生机盎然的天地,翠绿之色远胜从前。蜃健神魂最终化为一道白雾,消散在天地之间。 “前辈?” 王若忍不住惊呼一声,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烟消云散,他的百年功力和血肉之中的蜃气,都已完全融入这片蜃境,让自己根本来不及多说什么。 望着手中的半块玉佩,想起蜃健交代过的,这名叫做素琴的腾云境强者大夫人,王若坚毅地点点头,对着空中说道:“前辈请放心,晚辈有朝一日进阶腾云,一定会将此玉佩,亲自交到她的手中。” 可惜痴情的蜃健,哪里知道,就在他逃遁而走的时候,大夫人已经先他而去了。 看着快要崩溃的蜃境此刻重新焕发生机,王若不但不郁闷,反而兴奋异常。 想起前辈说的话,强自按捺住激动心情,调整好自己的呼吸,再次盘膝而坐,开始运行功法,吸收此空间内的灵气和蜃气。 才刚刚一个大周天结束,王若猛地睁开眼睛,欣喜若狂。 原来他发现,此时吸收的蜃气不但更加浓厚,连吸收的灵气,也达到一个惊人的浓郁程度,比当初宗门灵穴外还要凝厚得多。 王若不清楚这里面的原因,估计和蜃健将血肉功力融入蜃境有关,深深呼吸几口,将激动的心情压制下去,凝神静气,呼吸均匀,将功法运行起来,渐渐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 不知过了多久,他耳边传来轻微的“啵”地一声,感觉就像一个大大的水泡,破裂开来。 慢慢睁开眼睛,发现竹林已经消失不见,自己坐在一处茂密的灌木丛下,周围全是高大的树木和茂盛的杂草,头顶上一轮明月当空,星光璀璨,好一片静谧的夜。 他轻轻内视了一下自己的丹田,瞬间蹦起来三丈高,脸上全是狂喜之色。 不但四肢百骸充满着蜃气,自己的修为已经达到上境大圆满,随时可以冲击琴心境界了。 握着自己的双手,感受到身体中那种充盈的感觉,王若实在是太开心了。 对着天空中的明月,深深鞠了一躬,也不知是感谢那早已消失的蜃健,还是感谢这清风明月,带给自己这么宁静的夜晚。 “走!此地不宜久留,先去小灵穴再作打算!” 王若自言自语地说道,辨明方向,身轻如燕,迅疾无比地朝着远方飞驰而去。 就在王若走后的第三天,一个身穿黄色长袍的光头老者,站在这处灌木丛旁边,眼神闪烁不定。 不久,恨恨地说道:“气息十分微弱,似乎已经在此地肢解,灰飞烟灭了。你这么做,无非是想让我找不到儿子,承受丧子之痛罢了。” “老蜃啊,想不到你如此狠毒,只不过要让你失望了,冥冥之中,我感觉到儿子还在这世上,就算掘地三尺,我也要将他找回来!”。 老头说到后面,脸色越来越难看,突然手中白光一闪,一个气波打向地面,将周围树木草丛全部铲除干净。 以他为圆心,蓦然出现一个百尺长的圆形空地来,唯独他站在中间,仰天长啸,面目狰狞,遗恨绵绵。 。。。。。。 王若早已回到小灵穴中,感受到喷薄而出的浓郁灵气,喜不自胜,深深吸了几口,才喜滋滋地坐下来,手中出现两个黑黢黢的储物镯,目光闪动。 想了一下,他先拿起青蛇的储物镯,咬了一下中指,滴下一滴精血。 只见血液滴入储物镯上面,一丝也没有飞溅出来,而是快速地钻了进去,消失不见。同时镯子上面一道流光闪过,似乎已经激活了。 王若将神识慢慢延伸过去,发现毫无阻碍,真的像使用自己的储物戒一般,不由得开心起来,黑光一闪,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哗啦啦倒了出来。 东西确实不少,除了百十枚灵石以外,还有一柄翠绿色的蛇形剑,一本青色书籍,一张布帛和一些杂物,居然还有一些胭脂水粉,让他也是无语。 没有看见什么丹药之类,这让王若有些意外,看样子兽族之人,如果不是自恃身体强横,根本不需要太多疗伤丹药,就是其他丹药已经被青蛇服用,没有剩下的了。 他看着这柄绿剑,想了一下,一下子将其扔进暗河之中,将衣物和水粉之类收进储物镯中,只留下书籍和布帛,慢慢探查。 书本上写着几个黄色大字《百兽图》。 王若心中一动,慢慢翻阅起来,此书原来是讲述各个兽族的基本资料,包括名称、习性、居住位置等,对每种兽族都配有一幅形体图,对了解整个兽族十分有用。 他再展开布帛,发现是一张地图,不过上面标注的地方,王若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应该是兽族的地盘。 书籍和地图对自己有用,王若将它们收入储物戒中,随后看了一眼手中的储物镯,毫不犹豫地抛入河中。 随即王若又将蜃健的储物镯拿起,如法炮制,轻松地掌握了这枚储物镯,同样哗啦啦地倒出来。 不过这一次,让他吓了一跳,这枚储物镯里面的东西太多了,堆成小山一般。 其中一半,都是各种华贵的衣服,做工精细,裁剪合理,随便一件放在世俗世界,都要卖个大价钱。 这让王若不禁好笑,想不到这蜃前辈还有这个爱好,看来平日里,是比较注重自己形象的。 还有二十多块拳头大小的灵石,王若双目一眯,喜出望外,拿起一块仔细端详。 只见这些灵石流光氤氲,灵气饱满充盈,全部都是传说中的中品灵石。 这可就太宝贵了,一颗中品灵石足可换取百枚普通灵石,但几乎没有一个人愿意这样做,毕竟中品灵石极其难得,根本不是普通灵石可比的。 看着眼前的二十多枚灵石,他有了一夜暴富的感觉,自己的宗门令牌内,已经有了三千多的贡献点,现在又得到这么多灵石,简直要让他欣喜若狂了。 现在不要说内门弟子,就算普通的琴心境长老,也没有几个会比他更加富有,灵石越多,代表着自己可利用的资源更多,对修炼可是大有帮助的。 王若按捺住自己的激动心情,暂时将灵石放在一边,又拿起唯一的一个玉盒,轻轻打开。 只见盒中装有一枚龙眼大小的白色丹丸,表面有一道绿色灵纹忽隐忽现,静静的躺着。 “这莫非就是开灵丹?” 王若想起蜃健并没有说清楚开灵丹的样子,就撒手而去,真是有点马虎了。 不过他在剩下的东西里扫了一眼,再也没有发现任何盒子和瓶罐之类,这才恍然大悟,这储物镯里面就只剩这一颗丹药,那它必定是开灵丹无疑了。 “这要是人吃了会怎么样?” 王若看着绿纹闪现的灵丹,突然从脑海中冒出这么一个奇怪的想法,随即又赶紧摇摇头,苦笑一声,将灵丹重新收好。 毕竟这可是给兽族吃的,天知道自己吃了会变成什么样,不会也变成一只大松鼠。 王若想到此处,忍不住微微一笑,又拿起一本蓝色玉简,发现这枚玉简上面,有一个蜃鼠模样的血色图案封印着,根本不可能打开来,脸色略显尴尬,只好收了起来。 剩下的东西,还有两本书和几件法器,王若首先将黄色书籍拿起,瞅了一下封面,只见上面写着四个字《刍养百术》,王若一见刍养二字,心中一动,慢慢翻看起来。 他翻着翻着,先是一脸好奇,接着眉头慢慢拧起,然后又舒展开来,最后露出惊喜的表情,专心致志地研读,仿佛进入另一个神妙天地。 过了许久,他才将双眼从书上移开,揉了揉有些发胀的眼睛,心中欢喜无比。 虽然只是看了一个大概,已经知道这本书,正是讲如何孵化、喂养、调教各类灵兽,其中的方法和理论,让自己大开眼界。 他这个若虚门刍养堂的高阶弟子,一时之间,感觉到以前自己的刍养技术,实在是太肤浅了。 手上白光一闪,取出蜃健给他的第二个精美玉盒,只见玉盒发出一圈圈神妙光晕,神识根本无法查探里面的东西。 将盒盖轻轻打开,里面躺着一枚白色的蛋,并没有什么出奇的样子,但此时王若看着它,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第188章 做好准备 当初蜃健只是告诉王若,带走此蛋越远越好,却并没有交代,要如何处置此蛋。根据他生前所述,这是一枚蛇蛋,具体是什么蛇类,也没有讲过。 《刍养百术》的记载中,这枚蛇蛋,王若是完全可以孵化的。 不过由于环境原因,没有温暖的地热带,只能用另外一种精血培育之法,将这枚蛇蛋以精血喂养,经过稍微漫长的时间,将其孵化。 这两种培育之法不同,培育出来的效果也不相同。 自然培育法虽然省时省力,但需要一个温暖的地方,王若此时还不具备这个条件。 而且这样孵化出来的灵蛇,只能后天调教成为自己的灵兽,依靠契约或者法器约束于它。 精血培育法,则是每月固定时间,滴上几滴自己的精血,喂养给蛇蛋,便可建立一种极其微妙的血脉联系。 以后一旦孵化出灵蛇,它会将喂养之人当做亲生父母一般,不离不弃。因血脉之力的关系,终身不会背叛喂养之人。 当然,这种方法也有一定缺陷,就是要损伤自身精血。因为精力有限的缘故,不可能大范围的采用此法,收取灵兽,只能对自己特别在意的蛮荒异种,采用这样的刍养之法。 王若并不知道这是什么种类的灵蛇,但从蜃健的言语中得知,这蛇蛋的父亲,居然是腾云境的强者,光凭这一点就够了,至少他心中是这样考虑的。 想到自己以后,有可能拥有一条灵蛇,作为自己的灵兽,王若心中就很是兴奋,深深地看了蛇蛋几眼,将玉盒慢慢盖上,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他又拿起另外一本白色书籍,上面写着《药草纲目》,乃是一本叙述各种灵花灵草的,包括长相、年份、药性,以及服用方法。 王若心中一动,取出宗门发放的《灵药大全》,将二者查找对比一下。 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 这两本书虽然记载的许多灵药都是一样的,但服用方法却天差地别。 《灵药大全》主张统一调和,每种灵药都要根据它的性状,进行研磨,然后和其他各种不同的灵药调配在一起,制成灵丹吞服。 而且特别注意每种灵药的剂量,多有主次之分,药性平和,即使服错几颗也并无大碍。 《药草纲目》更多的,则是直接将每种灵药的药性效用最大化,一般都是主张嚼碎生服,直接吸收药草的精华。 只是这样的方法,药性往往猛烈,且有一些副属作用,甚至有些灵药吞服过后,不得不又生嚼其他药草,来祛除毒性。 并且这样的服用方式,需要强健的身体才能承受,这也是兽族比较常见的灵药服用之法。 这种生嚼虽然粗糙一些,却是能够最大程度的吸收药草精华,比起人族制造的丹药,效果要好很多。 其中一行字,更是深深引起了王若的注意。 “血心芝,进阶琴心境必备灵药,将一朵灵芝分成四份,每次生嚼一份,可有助于提升进阶几率,一朵五十年份血心芝功效约等于一枚升灵丹。” 王若看到此处,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光芒一闪,一朵碗口大的通体血红的灵芝,出现在其手中,中间有黄色的心形图案,颜色鲜艳欲滴、香味幽远绵长,看其年份,已有五六十年的样子。 难道这是那头青蛇,准备用来自己进阶的灵药? 王若心中不禁有些狐疑,因为其他弟子中,还未见谁遇见过这种灵药,就算真的有这个缘分碰上,也不一定有这等久远年份的。 他甩了甩自己的脑袋,不再去想这已经没有答案的问题,而是盯着眼前的灵芝,心中惊涛骇浪,欣喜若狂, 按照这书中的说法,自己就在此地,已经完全具备进阶琴心境的可能了。 自己手中有三朵血心芝,要是放在兽族,肯定会引得一大堆凤初灵兽,疯狂争抢。 且不管灵药价值如何,在此刻他的手中,就是无价之宝。 过了一会,他眼中一亮,做了个决定,自己在这个小灵穴处,正是别人求之不得的修炼之地,为什么不尝试突破瓶颈,进阶琴心呢? 反正自己早回宗门和晚回宗门,都是一样,在此地还能够静心修炼,不为宗门俗事打扰。 就这样决定了,王若先将手中灵芝一收,稳住自己的心境,又查看起地上的三件法器来。 首先拿起一面小盾,只见这面盾牌,是某种藤条编织而成。 将法力注入盾中,此盾一下子涨大数倍,将自己全身遮挡得完完全全,盾牌上的藤条,竟似乎活过来一般,边沿处还留着长长的藤尾,在不断地晃动扭曲。 “藤盾?” 王若见此盾如此灵性,却不知叫什么名字,干脆就这样直接喊道。 神识一动,只见藤盾的边缘藤条,可以伸出好远,像鞭子一般,一下子抽打在岩石上。 “啪”地一声,这块大岩石从中间一裂而开,断成两半。 “不错不错,居然攻防兼备,真是一件好法器!” 王若见此赞不绝口,收回盾牌,用手细细抚摸着藤盾粗犷的线条,爱不释手。 他又拿起第二件法器,却是一柄红缨枪。 法力注入其中后,只见枪头寒光闪闪,枪身坚硬如铁,确是一柄好枪。不过作为琴心境强者的法器,不应该只有这点威能? 王若心中疑惑,仔细一看,枪身上刻着三个小字:“烈火枪!” 咦,难道是火属性法器? 心中一动,将法力全力注入,只见此法器源源不断地吸收王若法力,直到他自己都有些暗暗心惊、法力快要不济之时。 烈火枪才心满意足地发出一阵惊鸣,枪尖红光一闪,整个枪头已经是通红一片,就像烧红的烙铁。 “这是?” 王若虽不知道烈火枪的用法,但那种逼人的火灵力,已经布满整个枪头,他便在空中舞了一圈,朝着旁边石壁一枪刺去。 还未等长枪出手,枪头处,骤然凝聚一个脸盆大小的火球,朝着旁边石壁一飞而去。 只听“轰隆隆”地一声巨响,整面石壁全部垮塌下来,大的石块落入河中,激起一片水花,连同周边的石壁都摇晃不定,滚下许多小石块。 吓得他赶紧收回手中烈火枪,将法力全部撤回,看着旁边垮塌的石壁,露出下面的暗河和对面的洞穴,以后进出就不用潜入水底了,不由得心中大惊,同时也大喜起来。 这烈火枪居然能发出火球,这不相当于自己拥有了无数的火球灵符?而且还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当然,这一切都要基于自己的法力能够允许的情况下。 王若看着地上的烈火枪和藤盾,心中真是高兴,更加期待地看向第三件法器。 “一只迷你小舟?” 王若眼睛亮了起来,难道这是一件飞行法器? 他果然没有猜错,这只小舟就和平常的小船一般无二,但真的就是飞行法器,船头处还刻有风舟两个字。 他曾见过青三乘坐过的蛇形舟,总觉着自己手中的小船,没有什么造型,不由得隐隐有些遗憾。 但他立刻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自己能够有这么一件飞舟,已经算是天大的福缘了,没看见宗门长老,都还只是竹叶飞行法器么? 王若这样暗暗叮嘱自己,千万要戒骄戒躁。 看见地上的一大堆衣服、二十多块中品灵石、两本书、一个玉盒、一件竹简和三件法器,王若满意地点点头,重新一股脑地全部收入储物镯中,并将镯子戴在自己的左手手腕之上,低头沉思起来。 自己要在这个地方修炼,必须要解决吃饭的问题,好在自己已经是上境大圆满,忍饥挨饿的能力,大大提升,只需要每次修炼十来天之后,出去烤两条鱼吃便可。 在没有进阶琴心境,达到辟谷之前,也不可不眠不休,所以还要准备一个睡觉的地方。 虽然自己颇能吃苦,但也不能一直睡在大石头上面,看来还得去外面寻找一些干草,起码也得铺一个草窝。 至于床单棉被之类,肯定是无法备齐了,好在储物镯中有许多衣物,可以用来铺垫,也算是不错的选择。 这个地方不见天日,自己必须动手,制作一个简易的沙漏,起码也能大概估算一下时间,毕竟自己很多时候修炼起来,都会进入忘我境界,根本不清楚过了多久。 实在不行,反正饿了就出来吃烤鱼,只需要看见外面的花开花谢,春夏秋冬,简单记数,就知道过了多少年的。 最好还要制作一个鸟巢,将蛇蛋放在里面,用自身精血将其喂养起来,同时靠近小灵穴,对它应该也大有好处的。 心中主意已定,他便兴奋的出洞,先是在河边饱饱地打了两条鱼吃,然后又到处去收集一些干草柴火,进洞来铺成两个窝,一个自己的,一个白蛇蛋的。 一切准备就绪,王若取出白蛇蛋,首先滴了两滴精血进入其中,只见血液瞬间钻入蛋中,消失不见,也不知是不是被里面的东西吃掉了。 第189章 进阶琴心 就在这一瞬间,王若心头好像被什么东西触碰了一下,和这白蛇蛋有了一丝神秘的联系,总是有一种若有若无的感觉牵挂着,连这光溜溜的蛇蛋,都觉得好看了一分。 看着蛇蛋除了刚才的微光一闪,外表也没有什么变化,王若不由得静下心来,知道精血养育灵兽,并非一日之功,必须慢慢等待。 随即他收拾好心情,盘腿而坐,凝神静气,整个身心调整到最佳的状态,尝试运行蜃健教给他的破幻神光,将身体中的一丝蜃气,慢慢调动,朝着双眼逼了过来。 就在蜃气入眼的一刹那,他感觉两只眼睛,好像进入浓烟之中,一下子酸辣无比,眼泪都流了下来。 大约一炷香的功夫,直到疼痛的感觉慢慢消失,突然,眼睛仿佛进入到一汪碧水,清凉无比,连同全身都舒坦起来。 他慢慢张开眼睛,觉得周围景物依然,但洞穴中的光线似乎亮了一些,远处的黑暗之地,也不再是漆黑一团,看起来朦朦胧胧的样子。 他忍不住大喜过望,这只是一丝蜃气入眼,便有了这般明显的变化,天长日久的浸润下来,还不知会有什么惊人的效果呢? 就在他再次逼出一丝蜃气,进入眼睛之时,却发现无论如何运行功法,这一丝蜃气都如同泥牛入海,对眼睛再也没有任何帮助,这让他不禁停了下来,仔细思考。 看来这破幻神光果然如同蜃健所说,不是一天两天修炼而成的,假如双眼一天之内,只能吸收一丝蜃气,那么再多的蜃气入眼,也不过是浪费罢了。 当然,这只是一种可能,毕竟刚刚接触神目修炼,还有太多的未知之处。 想到此处,只要自己每天坚持炼化一丝蜃气,相信不久的将来,自己的双眼,定然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随即他调整一下,心中默默运行起天枢策功法,进入法力的修炼之中。 通过这么久的修行和研究,他终于将棺中人教给自己的五行聚灵术,和天枢策第一页功法完全搞懂了。 发现这五行聚灵术,就是天枢策功法的简化版,现在他准备严格按照天枢策来修行,毕竟这完整版的功法,不但更加清楚明白,还能衍生一些其他的神通。 至于玄虚一气,他的兴趣则不是很大,因为他发现这个功法,虽然可以模仿诸多物品神通,但形状、颜色和质感,还是远远不如真物,反倒有点像一门幻术神通,自己也只有在闲暇之余,才能研究一二了。 只见他双目紧闭,身体端坐,两手在膝盖上平缓放好,口吸鼻呼之间,灵穴中飘散出来的灵气,就像受到命令指挥,朝着王若身上扑过来,一时间雾气腾腾,看不真切。 就这样过了七天,王若睁开眼睛,此时的他,感到身心俱佳,全身法力大圆满,已经是身体最好的状态了。 红光一闪,一朵碗口大的血心芝出现在面前,手指如刀,虚划几下,将其切割成四份,拿起其中一份,目光闪动一下,轻轻放入口中,慢慢咀嚼起来。 一股略感甘甜的香味,徘徊于唇齿之间,血心芝里面的果浆,就像一杯美酒,初初甘醇无比,沁人心脾,一经过喉咙下肚之后,却仿若一团烈火,在身体中熊熊燃烧起来。 王若万万没想到,这血心芝药力如此霸道,不但自身如火,更把自己的四肢百骸,包括血液都点燃起。 一下子奇经八脉、疼痛无比,周身血液和法力加速流动,竟比平日里快上两倍有余。 而且自己已经大圆满的法力,全都沸腾起来,让已经满满的丹田,顿时显得十分拥挤,相互摩擦挤压,大有起火之势,感觉要爆炸了。 他不禁大惊失色,赶紧运行起天枢功法,以莫大毅力,将这些法力压制在丹田之内。 同时引导周身经脉中的其他力量,对丹田进行挤压,只是此时丹田之中,法力爆满,一时半会效果不大。 根据书中记载,这突破琴心境的瓶颈,就是要将周身法力,全力压缩在丹田之中,如果形成水状法力形态,便是成功进阶了。 王若此刻的法力还是气态,距离半只脚踏进琴心境的雾状,都还差得远呢! 但他并不气馁,利用血心芝激发的身体潜力,忍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不断地撞击着丹田之中的法力,一定要将其压缩成型,自己才是真正的进阶琴心了。 此时他额头上已经沁出汗珠,神智却异常清醒,神魂之力紧紧护住大脑中的识海,任由外面的疯狂的血液、和狂暴的法力,冲刷一遍又一遍,始终心如止水,神识清明。 洞穴内的灵气,此刻宛如漏斗一般,疯狂地朝着王若的口鼻灌入,看起来神妙之至。 不过,若不是这样充沛的灵气不断地输送进去,光凭王若体内的灵气,哪里能够压缩成为法水呢? 不知不觉,过了七天,王若身上的衣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 慢慢睁开眼睛,抹了一下脸上豆大的汗珠,神识内视之下,忍不住狂喜起来。 只见此时的丹田之中,一半的法力都已经转变成雾状,躺在丹田的底部缓缓翻滚,虽未转化为法水,但无疑距离琴心,近了一大步。 看来这里的灵穴灵力,供给还是略有不如,但又比当初宗门灵穴之外的灵气,浓郁得多,估计只有真正灵穴的一半功效。 倘若自己在宗门灵穴修炼的话,说不定都已经进阶成功了。 在这里修炼虽然缓慢一点,但由于灵气的源源不断供给,自己实际压缩成的法水,应该更多一些,也就是说,假如自己在此地进阶,虽然耗时长一些,法力却应该更浑厚得多。 他在上境的时候,法力就比同阶不知深厚多少,如今进阶琴心境,也要更困难一些。 不过这一切都难不倒他,下定决心一定要进阶成功的,一次不行,就来两次,两次不行,就来无数次。 此时他却停了下来,服下的血心芝药力已经消耗殆尽,此时压缩法水更加困难。 手中白光一闪,出现一朵长青花,将此花花瓣一片片送入口中,入口即化,神魂顿时清凉许多。 据书中记载,这长青花便是滋养神魂之物,经过七日的冲击,神魂疲乏,大脑都有些晕晕乎乎的,赶紧吃下一朵,顿时神清气爽,舒服无比。 活动了一下手脚,他出去弄点吃的,又回来给白蛇蛋滴上一滴精血,运行蜃气洗刷一下双眼,然后取出另外一小片血心芝,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 。。。。。。 转眼过去了一个月,这一天,那只曾经戏耍王若的金毛猴,正带着几只小猴子,在一处绝壁上,寻得一种红豆大小的灵果,吱吱呜呜地吃得正欢。 突然,从不远处悬崖的洞穴中,传来一声欢畅痛快的长啸,让这些猴子都吓了一大跳。 更要命的是,这啸声悠远绵长,还带着些微淡淡的灵压,让这些猴子趴在峭壁上无法动弹,两手更是紧紧捂住耳朵,浑身瑟瑟发抖。 金毛猴乃是一阶灵兽,对啸声中隐含的灵压,感受更是灵敏,仿佛只要这啸声的主人愿意,光是这声音的威能,就能够让自己七窍流血,倒地身亡。 而且这声音还有一股熟悉之感,以前似乎听见过。 金毛猴突然想起什么,脑海中出现一位目若星辰的黄衣青年,露出惊恐不安的眼神,四处张望,生怕从哪里蹦出来对方,定将自己吓得半死。 好在啸声没有持续多久,慢慢弱了下来,让金毛猴胆战心惊的同时,也如同遇见大赦一般。 啸声结束的同时,它赶紧带着几只猴子,慌慌张张地沿着悬崖,朝远方跑去,估计一年半载之内,绝不会再踏足此处了。 洞穴深处,小灵穴的旁边,王若正站在那里,满脸狂喜之色,高高扬起的头颅慢慢放下,口中发出的啸声也戛然而止,双手握成拳头状,身体挺拔,长高了几分。 更为不同的是,其双眼精光暴闪,凌厉异常。全身上下透露出一股淡淡的灵压,举手投足之间,充满着无穷的力量。 “哈哈哈!”他体会着身体的变化和美好,忍不住仰天大笑。 自己不但已经进阶琴心境界,而且丹田之中的法水数量不少,已经达到三分之一。 曾经他可是问过大梦的,知道大梦当时的法水,只有丹田容量的四分之一,毕竟将偌大法力压缩而成,自然消耗掉的不少。 王若的情况却大不相同,心中也有些奇怪。 自己的法力压缩品质非常高,几乎没有什么浪费的,这恐怕也要归功于修炼的天枢功法。 想到自己已经是琴心境的强者了,王若忍不住抬手一拳,朝着暗河击去。 只听“砰”地一声,居然响起一记空爆之音,随即河中水流哗啦大响,现出一个真空旋涡,直达水底。 再次“嘭”地一声回响,炸的河底石头崩裂,河面浪花四溅,威力十分惊人。 第190章 十年修炼 想不到自己八分功力的一拳,竟有如此威力,王若脸上露出特别满意之色,点了点头。 这一拳的威力,就算当年的八荒拳,十拳也抵挡不住,更别说自己还未尽全力。 从今以后,自己世俗界的武功,再也没有什么用武之地了,自己光凭身体的强悍,不可能有任何世俗武功,能够伤到自己。 想到此处,忍不住记起了当年的不慧恩师,一时心潮澎湃,双膝跪地,朝着远方深深地磕了一个响头。 心中默默念道:“师父,徒儿没有辜负您老人家的期望,如今终于修炼小有所成,望师父您老人家在天之灵,静养安息!” “徒儿如今远隔千里,不能到您的坟头亲自祭拜,但心中无时不向往之,待到真正大神通之日,我定带上美酒,到您墓前和您痛饮!” 又想起家中父母和二丫妹妹,立刻热泪盈眶,在自己成功进阶琴心的时候,哭得像一个孩子一般,任由思乡之情蔓延开来,心中全是自己在左溪村的点点滴滴。 是啊,当初自己一心出来寻仙问道,只为心中那无限的向往。 随着年龄的增长,发现人生最重要的亲情,却在自己最懵懂的时候,错身而过。 平日里只能将这份情感,深深埋藏于心间,眼下四周无人,才得以释放出来。 良久,他才慢慢站起身来,抹干眼泪,目光中透露处坚毅之色。 既然自己已经选择了修仙之路,就要坚定不移地走下去,哪怕经历诸多磨难,也不会改变初心。 他看了一下白蛇蛋,发现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反应,只是感觉灵蛇在里面,似乎长大了一些,依然还在酣睡之中,根本无法唤醒。 他的眼睛更加明亮了一些,但因为进阶琴心的缘故,有些耽搁了,看来以后,自己每天都要花点时间,继续锤炼,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修成这个破幻神光呢。 如今自己已经到了琴心境修为,按照宗门规则,应该要去掌门处报到了。 可是他心里却不这么想。 既然自己守着这么一口灵穴,又无外人打扰,没有俗事缠身,为什么不在此处继续修炼呢?就算宗门有什么奖励,也不一定抵得过这处灵穴。 想到这里,他立刻决定下来,继续在此修炼。 等到哪一天灵气供应不足,或是自己心情烦躁,不想待在此地的时候,再返回宗门! 心念至此,他又坐了下来,调整好自己烦乱的思绪,同时拿出一本青色书籍,正是《虚玄一气论》。 虽说初步判断,这是一本修炼幻术的书籍,但当初糊涂前辈交给自己的时候,可是十分郑重的,自己也要细细体会一二,万一有什么意外收获呢? 当然,最重要的《天枢策》,他绝对是要主修的,不过每天的时间有限,对于两种功法,必须做一下合理的分配。 每天晚上,自己还是需要休息几个时辰的,以便第二日,有足够的精力修炼。 早上起来第一件事,是将身体内的蜃气逼出一丝,灌注双眼,这个时间也不长,必须天天坚持。 接着便是早晨修炼天枢功法,下午研习玄虚之气,晚上用来学习揣摩这两本功法的神妙之处,以及学习其他书籍。 每隔七天,固定滴上一滴精血,喂养白蛇蛋,相信不久以后,便能孵化它了,自己已经辟谷,可以不吃不喝,以后负责专心修炼就好。 想到这里,王若慢慢闭上了眼睛,渐渐进入一种物我两忘的神秘状态,似乎忘记了身在何处,忘记了时间、空间。 。。。。。。 山谷外面的桃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不知不觉间过了十个春秋,一切事物,似乎都有了自己的变化,而唯一不变的,便是横河的水,依旧奔流不息。 在悬崖边上的洞穴深处,王若依然紧闭双目,口鼻呼吸之间,将周围大量的灵气吸收进去,没有一丝泄露出来,整个身体,仿佛一个无底洞,不眠不休地疯狂吸纳着。 他的身边,此刻盘旋着一条手腕粗细的白蛇,全身细细的鳞片,一双黑黢黢的眼睛,看起来十分灵动。 别看它个头不大,却已经是实打实的一阶灵兽了。 它不停地在周边游动,一会爬在王若的腿上,一会又爬到肩膀,似乎在尽情玩耍。 有时又爬进河里,不时从流水中叼出一条黑鱼,三两口吞进腹中,露出十分惬意的表情。 听得岸上一声长长的呼气之声,白蛇露出欣喜的表情,飞速游出水面,朝着王若快速靠近过去。 此刻,王若眼睫毛微微颤动,慢慢地张开了双眼,露出一双蓝色的瞳孔,看起来十分吓人。下一刻,蓝色急速褪去,重新变为漆黑的眼珠,灿若星辰。 见白蛇奔来,嘴角一翘,开心地伸出手,对方沿着手臂快速攀爬,来到自己的脸颊处,用它的脑袋不停地蹭着,十分亲密的样子。 王若呵呵一笑:“小白,别胡闹了,我们要离开这里了,我带你去一个别的地方,那是我初踏修仙的宗门所在,我相信你一定会喜欢的。” 不知什么原因,王若竟然给它取名叫做小白,也不知是不是有些思念龙隐山上的那只猴子,又或许是看见它,通体银白之色的可爱模样。 小白眼中露出惊喜的模样,它待在这个地方这么多年,早就有些腻烦了,此刻听说要出去,心中别提多高兴,赶紧又使劲蹭了脸颊几下。 感受到对方的兴奋,王若也开心地哈哈大笑。 神识内视一下,自己丹田之中的法水,已经变得有些粘稠,竟是法水不断压缩,部分转化为细微晶体的表现,已经是琴心中境的修为了,让他十分开心。 十年啊,说长不长,对于他进阶琴心境界后,拥有的四百年岁月来说,并没有太大影响。 但说短也不短,普通人绝对有了一个很大的变化,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十年前是一个毛头小伙子,十年后有可能已经成家立业、娶妻生子了。 他的面貌变得更成熟了一些,但依然年轻,富有活力。以前就听棺中人说过,随着修为境界的提升,修仙之人的衰老,会被大大延缓,看来果真不假。 更让他高兴的是,通过十年不断的锤炼,他的破幻神光,虽然还没有修炼成功,但双眼已经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运行神功之时,视黑夜如白昼,瞳孔可以转化成为蓝色,只是不知道真正遇见幻境的时候,会有什么表现? 据蜃健所说,修炼大成的神目,是可以直接从双眼中,射出破幻神光,能扫清眼前的一切虚幻,更可以直接攻击敌人的,只是不知具体威力大小。 虽然现在神目的锤炼还不够,但自己体内还有蜃气存在,相信只要自己坚持不懈的修炼下去,定然还会有更多的惊喜。 看着旁边的这处灵穴,王若忍不住要说再见了。 不是他不想继续在这里修炼下去,而是前不久进阶琴心中境以后,他发现继续修炼下去,速度开始变得缓慢下来。 每次将大量灵气,压缩成一滴法水,都要消耗比较漫长的时间,这让一直突飞猛进的他,一下子很不习惯,心中有了更多的想法。 只要自己回到宗门,凭借着宗门令牌中大量的贡献点,和身上的灵石,他完全可以借助宗门内的灵穴,进行修炼。这样一来,岂不比这里更加事半功倍? 当然,也是他福缘深厚,才敢如此说话。 其他人任何一个修道之人,占据这样的灵穴,哪里会想到离开,巴不得修炼到老才好呢。 毕竟比起寻常的地方修炼,速度快了这么四五倍,已经是天大的机缘了。他眼中缓慢的修炼速度,在别人看来,绝对可以说是骇人听闻。 他深深看了四周一眼,将白蛇收入灵兽袋中,朝着洞穴出口缓步而去。 原本还有些缝隙的洞口,经过藤蔓这么多年的野蛮生长,已经堵得严严实实,一丝光亮也透不进来。 王若出得洞来,看着外面的山青水秀、鸟语花香,嘴角一翘,心情大好。 看见横河中偶尔跳起来的黑鱼,心中一动,打了两条来吃,享受一下好久没有过的口腹之欲。 吃完烤鱼,他摸了摸嘴巴,光芒一闪,一条青色小船出现在面前,正是自己从蜃健那里得来的风舟,迎风一涨,化成一丈来长,稳稳地停在自己的面前。 他轻轻站了上去,神识覆盖其上,同时法力一催,只见风舟一个颤动,突然急速地蹿上天空,急速飞行。 这让王若差点一个踉跄,摔下船来,不由得心中又惊又喜。 这十年来,自己只顾着修炼功法,还从未试过这件飞行法器,想不到它居然如此迅急,真是出乎意外。 看了着四周的风景,用一种从未体验过的角度,俯瞰大地,简直倍感新奇。 他在空中确认了一下方向,风舟一个盘旋,随即“嗖”地一声,朝着若虚门的方向,疾驰而去。 第191章 凌风 十年了,也不知大梦、小婉和杨紫他们怎样了。 王若身在半空,心早已神飞天外,想起了若虚门里的点点滴滴,一下子归心似箭。 奈何此地距离宗门颇远,哪怕风舟如此急速,也不是一时三刻就能回去的,只能按捺住激动的心情,脚下加大法力灌注于风舟之中,风驰电掣一般,向前疾行。 “咦!”,就在王若飞行了大半日,即将到达宗门入口时,却突然咦了一声,看见不远处,有一叶竹叶扁舟,载着一位看起来五十多岁的干巴老头,正一脸沮丧地朝着宗门外飞去。 “这不是凌师叔么,怎么会在这里?” 王若心中嘀咕一声,有些奇怪起来。 此人正是以前坐镇江州凌宝阁,曾经给王若做过测试,从而推荐到刍养堂的凌风。 看见他,王若一下子想起赵天赐来,当年若不是这位赵兄的推荐,自己还不知何去何从呢。 而且当时还借了他的一件灵药忘忧草,抵价二十灵石,送给凌风的呢,这么多年过去,王若差点把这茬给忘了。 想到此处,心中感慨万千,风舟一下子窜出去,急速追上,在空中一个盘旋,落下来将凌风拦住。 双拳一抱,口中客气地说道:“凌师叔,真是好久不见,不知近来可好?” 凌风心头一惊,赶紧停住竹叶,朝着对方看去。只见对面是一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对着自己笑了笑,颇有亲近之意。 只是对方这张脸,他看起来感觉有一丝熟悉,可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脸上现出奇怪之色。 同时看见对方穿着内门弟子的黄色衣服,莫非是宗门里面的弟子? 又看对方脚下踏着的风舟,却是一件极其高明的飞行法器,他进入宗门这么多年,还从未看见有谁拥有这样的飞舟,这让他疑惑更甚。 神识朝着对方一扫而去,随即心中大惊,脸色一变,赶紧拱手抱拳,惊讶地说道:“阁下如此惊人修为,岂能这样称呼?只是不知道友姓名,难不成也是我若虚门之人?” 王若见凌风这般表情,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穿着的黄色弟子衣服,恍然大悟。 自己这样的穿着和修为,确实不搭,显得有点不伦不类,不禁尴尬地咧嘴笑笑,再次抱拳说道:“我叫王若,不知师叔可还记得?” “王若?” 凌风闻言一愣,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不禁有些迷糊起来,在脑海中苦苦搜索,一时间对不上号。 看着他静静地站在对面,笑而不语,想起他两次称呼自己为师叔,突然灵光一现,想起遥远的一件往事。 一下子睁大双眼,一只手颤抖地指着对方,仿佛白日见了鬼,激动而又不可思议地喊道:“你,你是王若!” 王若见他终于想起了自己,对方这么多年过去,仍然是琴心初境修为,便对着他点头笑道:“就是我,当年托您和赵兄之福,举荐我进入宗门,真是感激不尽啊。如今修为涨了一些,只好托大一点,称呼你一声师兄如何?” 凌风眼中还是不敢相信的样子,口中却赶紧回道:“哎呀呀,师弟如今这般修为,实在是让为兄汗颜啊。至于称呼理当如此,我还有些赖着这张老脸,有些不好意思了呢!” 看着王若这般年轻,居然有这般修为,忍不住让他想起多年前的传闻。 眉头一皱,露出疑惑的表情,对着王若说道:“十年前便听说师弟你陨落了,传得整个宗门风风雨雨,大家都颇为惋惜。想不到今日你又出现在此地,莫非。。。?” 王若一听,苦笑一声,看来这十年没有回来,大家果然以为他已经死掉了,不由得面现尴尬之色,咳嗽两声。 “凌师兄有所不知,我当年确实遭遇强敌,差点丧命。不过个中酸苦,一言难尽,不忍向师兄倾诉,以后有机会再详谈一二。” “如今我刚刚从远方赶回来,还未进入宗门报到,就看见师兄急急忙忙的样子,只好下来打个招呼,不知师兄有什么事么?” “哦,原来如此,师弟才进入宗门十多年,便能有这般修为,实在是让人骇然听闻,以后我可要多多仰仗师弟了。至于今日我来宗门,实在是。。。” 凌风听见王若问起自己跑来宗门的目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有些吞吞吐吐起来。 “难道师兄还有什么难言之隐?师弟绝不会刨根问底的,只是倘若师兄有什么需要用到我的地方,尽管开口便是!” 王若看见凌风这个样子,微微一笑,也不再追问,只是真诚地说道。 “师弟此话当真?”凌风忽然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有些欣喜若狂。 顿时一种不妙的预感,涌上王若的心头,看来还真有什么难事了。 不过他依然面不改色,点头说道:“师兄若有差遣,我定不推辞。” “哎呀呀,太好了,天赐师侄这下可有盼头了!”凌风一拍大腿,哈哈大笑,一扫刚才的沮丧心情,痛快地说道。 “天赐。。。?赵天赐赵兄?”王若闻言一愣,看来此事还牵扯到他,赶紧脚下飞舟一颤,说道:“赵兄待我不薄,还请师兄仔细为我讲来,不过此地不是说话之处,我二人降下法器,在山脉中寻找一处,仔细详谈如何?” 凌风听了点点头,二人便驾着法器,寻得一个山头,落了下来。凌风便急不可耐地朝着对方侃侃而谈,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原来还真的是赵天赐的事情,他本是江州地界上,一个小的修仙家族成员,父亲乃是家族的族长,掌管着家族的一切事务。 可是十年前,不知什么原因,有一天从外面回来,身上负了重伤,还未交代清楚几句遗言,就一命呜呼。 族长一死,谁来继承族长之位,自然成了家族中众人的焦点,按照原来规矩,应该是赵天赐的哥哥赵天强继承,可奈何哥哥只是凤初上境修为,有些不能服众。 赵天赐的堂哥,赵天峰此刻也跳了出来,力争族长之位,族里便安排二人比试,强者为尊。 只是他也只是凤初上境修为,二人不相伯仲,难以分出胜负。 既然二人难分高下,族中之人慢慢分成两派,隐约有分家之意。赵天强不忍家族分裂,便和赵天峰提出,双方各自邀约强者,三战两胜决定族长之位。 赵天赐为了帮助哥哥,到处找人助战,最后无奈之下,求助到凌风这里,答应重金相酬。 凌风想到小事一桩,自然答应下来,当年喝退了对面前来比试的三个凤初弟子,赵天峰也愤而出走,不知所踪。 原本以为事情已经了结,却不料前不久,赵天赐愁眉苦脸地告诉凌风,赵天峰时隔十年,带着三个人重新回到家族,争夺族长之位。 其中一人,竟然一掌将赵天强给打死了。同时让赵天赐给凌风带来了一封挑战书,重新约战,以确定赵家族长之位。 赵天赐本无争抢之意,奈何胞兄被害,气愤不过,便又来求凌风。 凌风也没推辞,接受了挑战。不料后面才发现,对面竟然有两个是琴心境强者,害怕自己双拳难敌四手,便回到宗门,邀约昔日好友相助。 说到此处,凌风脸色露出不悦之色,同时恨恨地说道:“只是想不到,我最好的好友风无影出去办事未归,而其他两个好友,却说些推脱之言,不肯出战,让我好生难堪!” 王若听到此处,心中闪过一些疑问,不好追问什么,沉吟说道:“恐怕是因为私自参与外界争斗,违反了宗门的规矩,他们才故意推脱的!” “哼,这修仙界强者为尊,私下里打斗的事情多了去了,他们平日里为了自己的利益,争强斗狠,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哪里会顾忌这些?”凌风心中有些恨意,忿忿不平地说道。 同时瞥了一眼王若,看到他脸色也有些不自然,赶紧说道:“师弟不会反悔了?这宗门戒律一般都对凤初弟子管束甚严,对我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师弟不要害怕,一切有我担着。” 王若很有深意地看了对方一眼,嘿嘿笑道:“宗门戒律我倒是不在乎,但恐怕其他人不肯相帮,应该不是这个原因?” 凌风见王若似笑非笑的样子,似乎心思被看穿,脸上一红,有些讪讪地说道:“还是让师弟发现了,其实真正的原因,是对面的两个高手都是隔世谷的长老!” “隔世谷?”王若一下子睁大双眼,惊呼出口。 “嘿嘿,也不知赵天峰这十年,怎么攀上了隔世谷这棵大树,居然找到了对面宗门的长老。” “不过我相信只是普通长老,否则以他的身份。怎么可能邀请得到的。师弟不要害怕,凡是听我的,保证不会坠了我若虚门的名头!” 凌风见王若吃惊的样子,赶紧又安抚几句。 “倘若真是隔世谷的人,我倒真想会会!”王若双眼凝视远方,有些意味深长地说道。 第192章 路见不平 凌风听见王若的话,觉得有些奇怪,不过并未深究其原因,只是心中暗暗高兴,有了他的加入,到时只要能缠住其中一人,可让他的压力小了许多。 想到此处,他哈哈大笑:“师弟真是快人快语,让为兄十分高兴。这次约战并未规定如何争斗,倘若到时混战,你只需要替我拖住其中一人,便算大功告成。” “等我击败另一人便来助你,定将这些隔世谷之人,打得屁滚尿流。如果耽误你回到宗门的时间,到时我一定会酬谢师弟的。” 王若微微一笑,说道:“哎,对于宗门报道之事,我并不急在一时,此刻听师兄吩咐就是!” 原本凌风想邀约三四个好友前往,对付起来更是稳操胜券,不过现在形势所逼,就算王若一人加入,他心中也稍微放松一些。 十分欣喜地说道:“事不宜迟,我二人早些出发,此地距离赵家家族还有点远,我们只有五日便到了约定日期,以你我的脚程,还需全力飞行。” 王若点头答应下来,手中白光一闪,风舟横亘在脚下,轻轻走上去。 回头见凌风却未祭出竹叶法器,有些奇怪地问道:“师兄还不准备出发?” 凌风讪讪一笑,有些不好意思:“我见师弟这件飞舟颇为神骏,且速度远胜竹叶法器,不知可否带我一程?也好早日赶到赵家所在之地。” “呵呵,只要师兄不嫌弃就好,快请上来!” 王若一听竟是此事,莞尔一笑,赶紧让凌风上船来。这飞舟空间还很宽敞,就是再来几个人,也一样能坐下。 “那我就驾驶飞舟,烦请师兄指点方向了。”王若客气地说了一句,脚下白光一闪,将法力灌注飞舟之中,嗖地一声,窜入天空,朝着远方疾驰而去。 犀牛山脉,乃是太微山脉中部,众多支脉中最小的山脉,夹在江州和绵州之间,距离江州也有十天的路程,可谓是颇为偏远了。 而且此山脉经常有猛兽出没,导致方圆百里,几乎没有农户居住,荒凉至极。 这一日,却在山脉上空,急速驶来一只飞舟,上面站着两个人,向下左右张望,正是王若和凌风。 “师兄可还记得赵氏家族所在位置?”王若见凌风有些左顾右盼,不由得微微笑道。 “咳,天赐师侄虽然和我走得近,但这赵氏家族,我却只来过一次,记得就在附近的,如今我们只花了三天功夫,便赶到此处,还有两日的修整时间,倒也不用太着急,可以慢慢找寻的。” 凌风老脸一红,立刻解释道。 王若点点头,也未说什么,驾着飞舟,放慢速度,在半空中慢慢寻找。 突然,他耳朵一动,指着远处的一处密林说道:“凌师兄,好像那边有人在争斗,发出兵戈之声,我们去看看,说不定也能问问路!” 凌风凝神一听,点头说道:“还真有人在打架,说不定就是赵家之人,我们赶紧过去!” 二人飞舟一个盘旋,很快便来到密林上空,看见下方正有两男一女,斗得难分难解。 两个男的身穿麻衣,各拿着两个金刚圈,朝着对面女子急攻而去,居然以多欺少。 对面女子穿着一身绿色衣裙,手中一柄清风剑,以一敌二,还能勉强抵挡。 但情况也是岌岌可危,稍不注意,被其中一只金刚圈打中左臂,疼得“啊”地一声,赶紧右手长剑急攻几招,逼退二人。 “嘿嘿,你这么漂亮的美人儿,何必苦苦支撑呢?我二人手中的金刚圈,可是专套美女的,今日你是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了!” 其中一名三角眼男子,流着口水,看着女子妙曼的身姿,十分猥琐地说道。 另外一名黄发男子也露出戏谑之色:“倘若今日你能顺了我们哥俩的意,我便让师父手下留情,饶你哥哥一命,否则到时家破人亡,香消玉殒,岂不可惜了?” 二人对看一眼,相视而笑,虽然口中说着流言秽语,但手上却加紧了攻势,似乎看出绿衣女子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绿衣女子气得两眼通红,几乎说不出话来,想不到今日,竟然会落入这两个歹人的手中,一时气愤,眼见不敌,急拼几招,逼退二人之后,将手中长剑对准自己的胸口,一剑插下,甘寻一死。 两名男子见状,心中大惊,可也无法阻止,正惊愕之时,只听“当”地一声,绿衣女子手中长剑,一下子被什么东西击飞出去,“铮“地一声,插入右侧不远处的树干,剑身犹自颤抖不已。 绿衣女子不愿受辱,紧闭双眼一心求死,不料虎口一阵疼痛,长剑瞬间被击飞,赶紧睁大双眼,十分惊恐地看着四周,脸色变得异常苍白。 “谁?” 两名男子见状一惊,三角眼男子赶紧大声喝道,同时左右查看,却并未见密林中有什么动静,忍不住看向黄发男子,见他也是一脸疑惑的表情,心中涌上一种不好的预感。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以多欺少,你们还配做修道之人?我看简直和那世俗界的强盗差不多。” 一叶飞舟从天而降,随着一个清朗的声音传出来,船上走下两名男子,正是王若和凌风。 刚才见情势危急,他微屈中指,弹出一道劲气,将绿衣女子手中长剑打飞,同时又开口喝止,将飞舟收入储物镯,目光冷冷地看着对面二人,心里很是厌恶。 两个麻衣男子见两个人凭空出现,而且修为深不可测,知道遇见了高人,脸色大变。 赶紧作揖施礼,口中恭敬地说道:“两位前辈见谅,我们兄弟两个,是观音洞千色真人的亲传弟子,不知二位前辈如何称呼?” “千色真人?” 王若闻言一愣,难道这个人很有名气么?还是修为高绝? 忍不住向凌风看了一眼,只见他也是摸着下巴,似乎在思考什么。 两名麻衣男子见报出师父名号以后,对面果然安静下来,不由得心中暗喜,看来应该是被师父的名头给吓住了。 三角眼男子朝着黄发男子挤眉一笑,朝他示意一下,黄发男子顿时心领神会,二人起身,待在一旁,又开始嬉皮笑脸,完全放松下来。 绿衣女子看见王若二人,见他仗义执言,原本喜出望外,如今见他二人疑惑,还以为他们和千色真人也是相熟的,一颗心沉入谷底。 自己尚不是二人的对手,现在又来了两个琴心境高人,今日已是必死,立刻面如死灰,全身瘫软。 “我好像想起来了,难道是被隔世谷逐出宗门的那个好色之徒?真名叫做颜千色!” 凌风眉头一皱,有些不确定地朝对面两个麻衣男子问道。 “你居然对我师父出言不。。。”黄发男子一听凌风之言,一下子气愤起来,张口便想训斥。 谁料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三角眼男子高声打断:“前辈所说,正是我们师父,看来他老人家和前辈还是旧识啊!”。 三角眼男子同时朝着黄发男子挤挤眼睛,提醒他搞清楚此刻的状况。 黄发男子见状,知道自己已经失言,不禁惊出一身冷汗,赶紧跪下说道:“还请前辈看在家师的面上,原谅小的口不择言。” 说完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沁了出来,内心十分惶恐。 凌风口中重重地哼了一声,不过却没有出手教训黄发男子,而是眼珠转动几下,口中传音给王若说道:“这颜千色乃是隔世谷的长老,拥有琴心中境修为,不知何故,被隔世谷给赶了出来,如今在这灵气不足的犀牛山脉落草,颇有一些实力。” 王若听见传音,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心中却有些不满。 难不成因为这人修为不错,便可以纵容弟子恣意妄为?但他毕竟是凌风邀请过来助拳的,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静观其变。 绿衣女子见他们果然是狼狈为奸,不禁全身一软,瘫倒在地,眼中流出泪来。 黄发男子见凌风并没有出手,不禁长长呼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三角眼也是特别会察言观色之人,见对方这般表情,心中已经算定,对方定然是师父的旧识。 即使不是,也震慑于师父的威名,不敢拿自己兄弟二人怎么样的。 于是嘿嘿两声,上前一步拱手说道:“二位前辈,这绿衣女子,乃是我师父点名擒拿之人,还请前辈高抬贵手,让我将这妖女缚住,送回师父那里交差了事!” 说完手中出现一根麻绳,就要上前来动手捆绑女子。 绿衣女子一听此言,心中又急又气,两眼一黑,竟然一下子头晕目眩,昏了过去。 三角眼男子嘴角一笑,上前几步,正要伸手拉扯女子衣裙之时,突然“啊”地一声惨叫,整个身子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向后急急飞出二三十米,重重地跌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吐出一口鲜血,连门牙都掉了两颗。 第193章 颜千色 黄发男子一愣,惊愕地看着眼前二人,因为动作太快。居然不知道是谁动的手,只好跑过去将三角眼扶起来,而且面如土灰,满含沮丧之色。 “哼,竟然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拿人,真是胆大妄为,我可不认识什么千色真人,也不会顾忌谁的面子。就凭你们二人今日的所作所为,我早就想惩戒一番了!” 王若眼中闪过一丝怒气,对着二人说道。 随即大袖一拂,一股清风吹向地上昏迷的绿衣女子,只听“嘤”地一声轻吟,女子长长的眼睫毛动了动,慢慢睁开了眼睛。 突然她伸手一拍地面,整个身体一下子跳起来,右手五指捏成拳头,一拳朝着王若打去。 同时口中还绝望地喊道:“恶贼,今日就算一死,我赵天秀也要和你同归于尽!” 想不到她竟没有搞清楚状况,抱着拼死之心偷袭王若。 王若闻言一愣,苦笑一下,连凌风都不禁替他摇摇脑袋,呵斥道:“大胆,你既然叫做赵天秀,肯定是赵氏家族之人,我们可是赵天赐请过来的客人!” 叫做赵天秀的绿衣女子,此时正满脸通红,因为她这一拳还未到王若的身边,就似乎陷入一道力之旋涡,停在半空,怎么也不可能再前进一分。 更为奇妙的是,就算自己此刻想抽身出来,也是不行,拳头连同整条右臂,就像被这道旋涡包围住,根本无法动弹了。 听见凌风之言,心里一愣,同时感到前方这道力之旋涡,缓慢化为无形,自己才慢慢稳住身子,随即惊喜交加。 赶紧跪下说道:“天秀不知两位前辈身份,无意冒犯,还请前辈原谅!”,眼圈一红,一副喜极而泣的样子。 “我叫凌风,他叫做王若,我二人都是若虚门的长老,特来助你赵氏家族一臂之力的。”凌风见女子不再胡闹,嘿嘿一笑。 “原来是凌前辈来了,我哥早就说过您的大名,这几日都在家中苦苦相盼,这可真是太好了!” 赵天秀一听凌风的名字,心中最后一丝忐忑尽去,喜不自禁地跪地一拜。 “你先起来,不知为什么和对面之人发生冲突?赵天赐居然是你哥,他人呢?” 王若看赵天秀还在跪着,赶紧喊她起身,同时追问几句,想到自己十多年没有见过赵天赐了,心中还真的有些期盼。 “家兄在族中为约战之事做些准备,待会我便带二位前辈过去。至于对面这二人,乃是千色真人的两个徒弟,整日里在家族外面干些偷鸡摸狗之事。” “今日趁我不注意,将我的灵宠诱骗出来,我前来寻找之时,又想对我轻薄,只可惜我修为低微,差点让他们二人欺负了!” 绿衣女子看着对面的二人,咬牙切齿地恨恨说道。 王若见她腰间有一个鼓鼓囊囊的灵兽袋,竟然还拥有一只灵兽。同时发现她衣衫的袖口处,用红线绣有一片枫叶,应该是某个宗门的标记,修为只有凤初中境的样子。 对面的两个麻衣男子,此刻已经是张口结舌,惶恐不已。短短几句话之后才发现,王若和凌风,居然是来相助赵家的高人,此刻双方已然是敌对状态了。 “两位前辈,常言道,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还请看在我师父面子上,饶过我二人这一回。” 黄发男子看见凌风嘿嘿一笑,朝着他们二人走来,吓得腿都软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丧个脸哀求起来。 他心里可是清楚得很,求情一定要趁早,否则对方一旦出手,自己哪里还有开口的机会? “哼,老是提你师父干嘛?要知道修仙界的面子,是要靠拳头挣来的,而不是哭爹喊娘、欺软怕硬。” 凌风现在也有些厌烦这二人,大袖一挥,就要出手教训他们。 “呵呵呵,说得好!” 突然一道尖细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同时密林上空,有一只七彩斑斓的大鸟,张开双翅低空掠过,一下子来到两个麻衣男子面前,竟然像一个鸟人,穿着各种颜色图案组成的奇怪衣服,袖袍特别宽大,伸展开来就像两只翅膀一样。 不但身上穿得花里胡哨,头型更是奇怪,左右两边都将头发剃个精光,只留下中间一道头发,从脑门延伸到后脑脖颈处,将头发染成红色,就好像鸡冠一般,再结合他身上穿的花衣,简直活脱脱地一只人形大公鸡。 虽然看起来很是另类,但此人修为着实不弱,乃是琴心境中境修为,而且快要接近上境的样子。 三角眼和黄发男子一见此人,欣喜若狂,赶紧爬过来哭喊道:“师父,您老人家终于赶过来了,再晚来半步,徒儿就要被他们给打死了呀!”。 “哼,我颜千色的徒弟,岂是随随便便拿给别人欺负的,你们莫哭,先在旁边站着。” 花衣人居然真的就是二人的师父,自名千色真人的颜千色。 他先是朝着凌风看去,见他乃是琴心境初境修为,嘿嘿一笑,并未十分在意。 随后神识漫不经心地朝着后方一个黄衣弟子扫去,却突然“咦”了一声,双目一眯,有些诧异起来。 他当年在隔世谷的时候,也曾知道一些若虚门的规矩,这黄衣弟子的服饰也是见过几次的,知道是凤初弟子的打扮。 谁知眼前此人,却是琴心境中境修为,难道若虚门这些年,改了服饰规矩么? 既然对面有两名琴心强者,他自然要掂量掂量。嘿嘿一笑说道:“鄙人颜千色,不知两位道友如何称呼,可否给我一分薄面?” 凌风听说过此人,知道也是一个难缠的家伙,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呵呵笑道:“我叫凌风,他叫王若,都是若虚门的人。” “若虚门,你们二人是来给赵家助拳的?”颜千色脸色一变,马上想起什么,立刻追问。 “不错!不知颜道友怎么也会出现在这里?”凌风见颜千色的表情,立刻想到了什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嘿嘿,我也是受邀前来助拳的,不过却是赵天峰这一边的。看来两日后,我们还有交手的机会!” 颜千色似乎也不想此刻引起什么冲突,但说到交手时,却深深看了后面的王若一眼。 王若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他受凌风邀请,自然以他为主,所以并不多说什么,一切都听对方安排便是。 凌风得知颜千色竟然是敌手,脸色瞬间难看起来,喃喃自语说道:“不是说约战之人乃是隔世谷的长老么,他怎么也在其中?” 颜千色也不想多耽搁什么,看了两个不争气的徒弟一眼,朝着对面二人拱了拱手,声音尖细地说道:“今日暂且别过,二位好自为之。” 说完双臂一展,宽大的袖袍展开来,真的仿佛翅膀一般,脚尖一点,跳在空中,朝着后方滑行而去。 三角眼和黄发男子对看一眼,赶紧忍住伤痛,屁颠屁颠地赶紧跟了上去,不敢在此地多加停留。 看见颜千色利用轻身功法,配合宽大的双袖滑行,王若不禁露出一丝感兴趣的神色, 据他估计,这种方法虽然省力,但速度并不快,急难之时想要跑掉,也是不易之事。 “天赐给我说过,来的是隔世谷的两名初境长老,怎么现在钻出来一个颜千色?”凌风脸色一沉,对着旁边的赵天秀问道,似乎有些不满。 赵天秀急忙躬身行礼道:“前辈息怒,我也是前日才从宗门赶回家中,具体情况并不知情,还请前辈随我回去一问便知。” 凌风听闻,哼了一声,也不好发火,只能默默点点头,示意女子前面带路。 “你还是宗门之人,不知是那个门派啊?”王若心中一动,对着赵天秀说道。 “晚辈乃是绝情阁的外门弟子,修为低微,让前辈见笑了!”赵天秀见王若不但年轻,而且修为更高,说话也十分客气,心中顿生好感,恭敬地回答道。 “绝情阁?” 王若的脑海中,一下子浮现出了龙隐山上的红衣少女,忍不住摸摸鼻子,有些讪讪地问道:“你们宗门内,是否有一位叫做司空雪的女子?” “司空长老,莫非前辈认得她?难道您是司空长老的朋友?”赵天秀见王若说出司空雪的名字,顿时大喜,连忙顾不得身份追问道。 “朋友?” 王若苦笑一声,想起当年那个精灵古怪而又法力高强之人,她既然被称呼为长老,肯定也已经进阶琴心境界了。 但此刻面对赵天秀的疑惑,他可不想解释太多,只能呵呵一笑,不再说话。 见王若不想回答,赵天秀也不敢追问,只是两只眼睛滴溜乱转,总觉得他很神秘的样子,心中也忍不住对二人的关系,胡思乱想起来。 “走,别耽搁时间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好好问问天赐!”凌风有些着急了,开始催促赵天秀。 “二位前辈请跟我来,相信哥哥看见你们,一定会欣喜若狂的。”赵天秀心中欢喜,赶紧在前面带路,朝着密林深处走去。 第194章 商议 三人穿过这片密林,大约又向前走了一个时辰,来到一处小山峰,赵天秀停下脚步,笑着对王若二人说道。 “这里便是我赵氏家族之地,还请前辈稍后,我将宗门法阵打开,迎接二位进去。” 随即手上白光一闪,出现一杆黄色令旗,朝着面前山峰一晃。 一道黄光瞬间没入山峰之中,同时山峰表面,出现一片弥漫云雾,其中黄光飞入之处,空间波动,一道水纹般的涟漪荡漾开来,现出一个丈许宽大的洞口,正在空中微微扭动。 “二位前辈请随我进来!”赵天秀莞尔一笑,当先轻移莲步,一闪而入,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走,早点找到天赐这小子,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凌风见约战对手,和以前所说的不一样,脸色有些难看,朝着王若招呼一声,当先跟了进去。 王若微微一笑,并未马上进去,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云雾处,觉得颇有意思。不过自己并不精通阵法,也不知这是个什么护族大阵,略微停顿一下,同样进入光阵之中。 眼前景色一变,自己已经站在一处牌坊前,看见凌风和赵天秀走在前面。 抬头一看,只见这牌坊乃是不知名白石雕琢而成,左右两根白玉柱,上面一大块横匾,雕琢精美,中间空白处写着:“犀牛山赵氏”五个大字,字体笔锋古朴,空意藏行,颇为不凡。 牌坊后面的远处,有好几座木制阁楼,左右两侧还有些低矮房舍,倒好似一座普通普通村落。 忽然,远处有一个小孩跑过来,惊喜地对着赵天秀说道:“秀姨,天赐舅舅到处找你不见,怕你出现意外,现在正在广场上召集人手,准备外出,想不到你居然回来了!” 赵天秀微微一笑,正要安慰孩子几句,突然看见后面的路上,转出来百十号人,领头的是一位身着华服的中年男子,双眉紧锁,愁眉苦脸地匆匆赶路,正是赵天赐。 意识到前方有人,他抬起头来,看见赵天秀正站在眼前,眼中露出惊喜之色,连忙欢喜叫道:“天秀,你回来了?” 同时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人,仔细一看,是一位枯瘦老者,一时间心中狂喜,大喊道:“凌风师叔,你终于赶过来了!” 说完此话,声音有些哽咽,看样子这段时间承受了不小压力,此刻因强援赶到,有些控制不住心境了。 王若见他没有注意自己,微微一笑,看见这位故友,自己心情也有些激动。 当初要不是他一力促成加入若虚门,自己如今还不知道身在何方呢? 他神识往后面众人一扫,发现这些人居然大半都是凡人,其他修道之人修为也不高,凤初初境和中境的一大堆。 唯一的一个老头,乃是凤初上境大圆满,算是这里面修为最高的人了,看来这赵氏,还真是一个小家族。 “天赐师侄,你我乃是同门,又都在江州替宗门做事,如今你遇到难处,我岂能袖手旁观?”凌风呵呵一笑,大手一挥,觉得这乃是小事一桩。 赵天赐闻言,心中感激不尽,连连躬身称谢。 同时朝着凌风后面的黄衣弟子,看了一眼,突然睁大眼睛,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仿佛白日见了鬼,一下子目瞪口呆。 “赵兄,多年不见,你可还安好?” 王若心中感慨,双拳一抱,对着他微微一笑,语气十分亲切。 “王师弟。。。?你不是已经。。。,难道你没死?” 赵天赐控制不住自己的激动,一下子跳起来,跑过去抱住王若肩膀,用力摇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多谢赵兄关心,我侥幸大难不死,今日不请自来,你不会怪罪!”王若也十分开心,却不像赵天赐这般激动,点头笑道。 “王师弟哪里话,我请都请不来呢,今日难得相聚,我们一定不醉不归哈!”赵天赐十分喜爱杯中之物,三句话又提到喝酒,拍着对方的肩膀哈哈大笑。 赵天秀见王若和哥哥这般亲近,颇为意外,目光异色连连,只是听见哥哥称呼王若为师弟,还以为哥哥高兴得晕了头,连辈分都忘记了。 凌风见二人这般亲热,眼底闪过一丝忧色,口气转而严肃地说道:“哎哎哎,天赐,你怎么胡乱称呼,还不赶紧喊一声王师叔!” “王师叔?” 赵天赐一愣,神识往对方身上一扫,顿时圆睁双目,惊讶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嘴巴张得大大的,一时半会竟不能合拢。 “哥哥,赶紧请两位前辈到客厅奉茶,我去换一身衣服,就来相陪!”赵天秀见赵天赐呆若木鸡的样子,忍不住提醒道。 赵天赐这才回过神来,空中连声说道:“当然当然,还请凌风师叔和王师。。。王师叔跟我前往客厅,我让族人备下酒菜,以慰旅途之风尘!” 说这话的时候,脸色有些古怪,看来一时半会,还不太适应的样子。 王若知道这是修仙界的规定,微微一笑,说道:“赵兄先请!”跟着凌风一起,随对方往一处阁楼走去,那位修为最高的老头,紧跟在二人的后面。 “这是我们犀牛山特产的云雾茶,喝了有清心明目之功效,还请二位师叔尝一下!” 赵天赐作为代任家主,自然坐在主位,凌风和王若飞坐两列,而赵家老头,则坐在王若下首的一张椅子上。 王若端起茶杯,发现这是一杯绿茶,茶水之中,隐现一丝若有若无的灵气,闻起来十分清香,沁人心脾,喝了一口,感觉有些微酸涩,入喉不久,却又慢慢回甜,颇为不错。 “我给二位师叔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叔叔赵洪强,许多宗族之事,都是他在辛苦操办,颇受我的尊敬!”赵天赐起身,指着赵家老头,语气恭敬地对二人介绍。 “小老儿有幸拜见两位前辈,还望两位前辈相助天赐一臂之力!”那位叫做赵洪强的老头赶紧起身,恭敬地说道。 “好说,好说!我二人前来正是为此,只是刚才在外面救下天秀的时候,遇见了颜千色,这似乎和天赐师侄你跟我说的对手,不一样啊。” 凌风摸着自己下颌的长须,意味深长地说道。 “啊,原来你们已经见过颜千色了,唉,此事真是猝不及防。” “前不久赵天峰找来的两个人,确实是琴心境初境修为,而且都是隔世谷的长老,不料就在约战日子快要来临的时候,他却将颜千色这个魔头给请来了,我也正在忧愁此事呢!” 赵天赐两手一摊,也是一脸无奈的样子。 “赵兄你先详细说一下这约战的规则,让我们也有个准备。”王若看了凌风一眼,见他有些担心的样子,微微一笑。 “我和赵天峰约定,后天一早在我们族内的演武场,为争夺族长的地位,约战三场。” “我和赵天峰必须接下其中一场,其余两场,则可以邀请帮手参与,结果以三战两胜来决定。”赵天赐点点头,将规则说了出来。 王若听了有些疑惑,接着问道:“赵天峰上次既然带着两个琴心境长老,难道不直接夺取族长之位,还要弄这么一出,岂不是多此一举?” 赵天赐闻言苦笑一声:“当日他的确就想这样的,不过叔叔搬出族规,严厉斥责于他,并告诉他,不经过比武而抢夺族长之位,以后族人皆是不服,同样也不会承认他的族长身份,没有办法他,才和我约下此次挑战的。” “那他打死你的胞兄,族人岂能容他?”王若再次追问。 赵洪强此时却开口说道:“前辈有所不知,赵家到我们这一辈,拥有不错灵根的只有三兄弟,我大哥早死,只留下天峰这个血脉孩子。” “二哥管理宗族多年,一次外出回来后伤重而死,留下天赐他们哥俩。” “我呢,没有子嗣。所以年轻一辈中,现在只剩下天赐和天峰了,纵然再犯天大的错,也不能让他们两个有所闪失,免得赵家血脉无法保全。” “我让天赐接受这种约战的方式,不让赵家之人再次流血,二人各自凭借实力,登上族长之位,也好带领赵氏在这修仙界中,勉强存活下去,毕竟我们都是一家人啊!” 说到最后,声音逐渐沉重,看来上次赵天强被意外打死,让他心中不胜唏嘘。 见一个花白老人如此动情,句句话语都是为整个家族着想,王若早已明白他的心意,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我最关心的,还是赵天峰除了颜千色以外,到底还约了谁?具体是什么修为?要明白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这个道理大家都懂的!” 凌风沉吟一下,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来。 这时大家都看向赵天赐,全是询问的目光。 赵天赐苦笑一声,摇摇头说道:“我真不知道天峰会邀请什么人,应该还是上次那两位隔世谷的长老!” 听完这话,大家都不禁有些担忧起来,特别是凌风,一副愁眉紧锁的样子,只有王若面不改色,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似乎很喜欢这云雾茶的味道。 第195章 欲言又止 “哥,我已经让下面之人备好酒菜,要不请两位前辈和洪强叔父移驾食苑,边吃边聊如何?” 这时赵天秀将绿色宗门服饰脱下,换了一身鹅黄衣裙走过来,对着厅上众人笑着说道。 “好好好,两位师叔,请过来尝一下我们犀牛山的特产美食,特别是族人用此山脉泉水酿造的犀牛酒,颇有一番滋味的。”赵天赐连忙起身,恭敬地邀请道。 几人移步另外一处阁楼,果然已经备好一大桌酒菜。 虽然王若和凌风已经辟谷,但见此美食,依然食欲大振,几人推杯换盏,相聊甚欢。赵天赐一扫往日的阴霾,难得高兴起来。 凌风也是一个酒鬼,一闻这犀牛酒的酒香,顿时咽了一下口水,毫不客气地倒了一杯又一杯,高兴地和赵洪强对饮起来。 五人边吃边聊,一直饮酒到深夜,方才安排房间休息去了。 第二日已经日上三竿,王若正在房中打坐。 原本他早就醒来,而且昨晚的酒虽然香醇,但并没有让他喝醉,一直在房中修行吐纳。只是怕其他人睡得不好,没有主动出门。赵家之人误以为他宿醉未醒,一直没有人敢来打扰他。 就在刚刚运行完一个大周天之后,王若苦笑一声,此地的灵气太过稀薄,继续修行下去,几乎没有什么意义。 苦苦修行一晚,连一滴法水都未凝结完成,要是以后都在这个地方修炼,穷其一生,能达到上境就算不错了。 正在他想要起身之时,忽然耳朵动了一下,察觉到院中竟有一人,脚步轻盈,左右腾挪,往他房间的这个方向走过来,却有些偷偷摸摸的样子。 “嗯,他怎么这个样子过来?” 王若心中一动,有点难以理解,主动下床来,将房门打开,走出去轻声笑道:“赵兄,倘若我不知道你是现在赵家的代任家主,都会以为是一个小偷混进来了呢!” 院中一根圆柱后面,有一名身穿紧身衣的男子,正是赵天赐,看其打扮,倒好像是刚刚练功回来一样。 见行踪被对方识破,脸上一红,赶紧抱拳说道:“王师叔请勿责怪,我只是有些事情,想向您单独请教,并非对您不敬!” “赵兄不必如此小心,有什么话尽管跟我说,其实到今天为止,我还记得曾经欠下你二十块灵石,赵兄莫非今日是来要账的?” 王若见院中有一个小凉亭,走了过去,坐下来看着赵天赐,笑嘻嘻地问道。 “师叔休要再提这二十块灵石之事,否则我要无地自容了。你不远千里前来相助的大恩大德,我赵天赐一定没齿不忘!今日前来,是想和你聊一点我们赵家的私事。” 赵天赐连忙跟了上来,脸上有些犹豫之色,压低声音,吞吞吐吐地说道。 “私事?” 王若不禁一愣,摸着下巴,有些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心中升起一些疑问,难不成这其中,还有些什么蹊跷不成? 还未等他搭话,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哈哈大笑,竟是凌风转身而出,看见亭中二人,眼底闪过一些耐人寻味的笑意。 “哎呀,真是好巧,原来天赐也在啊,正好我们三个商议商议,明日如何对战的事宜!”说完径直来到凉亭中,看见赵天赐这一身打扮,对他笑了笑。 赵天赐此刻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极为尴尬,赶紧扯了扯自己的衣袖,咳咳两声,有些慌乱地说道:“凌师叔也过来了,我还说正要去请您老人家到食苑用膳呢。” “哦,饭菜都备好了,怕你和王师弟有什么要紧之事相谈,我还贸然闯入,不会打扰你们了!”凌风对着赵天赐眨巴着眼睛,开起玩笑来了。 “没有没有,我是特意来请王师叔过去的,只是多年不见,想在此叙叙旧罢了!”赵天赐赶紧摇头摆手,否认有私事想要跟王若交谈的事情。 “哦,哈哈,没有打扰到你们二人,那就好,那就好!”凌风嘿嘿一笑,对着王若也点了点头。 记得昨晚凌风是被安排在另一处院子,今日竟然会主动跑过来,而且就在赵天赐刚刚露面之后,是不是有些太过凑巧了? 王若心中虽有些疑惑,但并未表现出来,而是同样呵呵一笑。 三人气氛顿时有些尴尬,赵天赐脸色稍微平和一些,举起双手啪啪拍了两下,从院门处过来一个丫鬟,垂手侍立,听从安排的样子。 “小翠,你带着二位前辈前往食苑,我刚刚练完功,去换一件衣服以后就过来,还请两位师叔先过去。”赵天赐对着丫鬟吩咐道,同时笑眯眯地看着二人。 “那就走,虽然吃不吃饭也无所谓,但昨晚的酒菜确实可口,我还是有点嘴馋。”王若哈哈一笑,起身跟着丫鬟走去。 “王师弟你先过去,我和天赐有一些凌宝阁的宗门琐事要说一下,一会儿再过来!” 凌风却未挪动脚步,对着王若说道,话语声响起。 连已经转身挪动了一步的赵天赐,也一下子停住身形,不由得尴尬地顺势举起右手,朝着王若打个招呼。 “哦?那你们二位慢慢谈,我先去前厅喝杯茶,等着你们。”王若眉毛一挑,不动声色地说道。 同时大踏步地朝着院外走去,就在将走出大门的时候,回过头来看了一眼还在凉亭中的二位,只见他们一直盯着自己,摇手示意,不禁嘴角一翘,转身离去了。 前厅上,赵天秀早已经泡好了一壶云雾清茶,笑吟吟地等着。 王若有些意外,微微一笑,便和她闲聊起来,言语之间丝毫没有琴心境长老的架子,让原本十分拘束的赵天秀,也渐渐放松下来,有说有笑,聊得甚欢。 不一会儿,赵天赐和凌风也过来了,但赵天赐再也没有提起刚才对王若所说之事,四人吃完午饭,商议一下明日之事,便各自回房休息了。 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了一天,直到深夜,赵天赐都没有再单独找过王若,这让他不禁有些奇怪。 但既然赵天赐不主动说,自己也不好追问什么,有些自嘲地笑了一下,责怪自己是不是多心了些,直接躺下休息,准备好好睡一觉,补足精神,应付明日之战。 谁知第二天,一直到日上三竿,还没有任何敌方的消息,让一大早就起来守候的王若等人,哭笑不得,还有赵家几百人,都不敢大声喧哗,生怕惊扰了前辈。 就在太阳都有些偏西的时候,还是没有看见赵天峰一方的踪影,大家都有些不耐烦了。 赵天赐喝了一口茶,对着赵洪强说道:“叔父,倘若天峰他不敢过来,或者说错过今日,是否算他不战而败啊?” “那是当然,以我们赵家古训。。。”,还未等赵洪强摇头晃脑地说完话。 突然听见宗门山峰外,传来三声尖啸,一声比一声高亢,一声比一声凄厉,在场的那些凡人受不住,全部堵住耳朵,表情十分痛苦。 赵天赐等人面色一变,立刻起身,同时凌风运起法力,哈哈大笑起来,将这尖啸声掩盖住,才让众人感觉好受一些,纷纷对凌风投来感激的目光。 赵天赐摸出一个法盘,手指在上面轻点,同时口中说道:“刚才家族法阵发出空间波动,应该是天峰他们进来了,毕竟开启法阵的令旗,必须含有家族血脉之力的。走,我们出去看看!”,首先大踏步走了出去,王若等人跟随在后。 众人浩浩荡荡地来到赵氏牌坊前,见下面站着六个人,一直在静静等待他们。 最前面的一个人,穿着一身紧身衣服,虎视眈眈地看着王若等人,面容和赵天赐姐妹十分相像,一看就知道应该是赵天峰了。 其旁边的两个人,一个白面无须,颧骨耸起,一脸阴霾的样子;另一个则是中年短须之人,还留着两片八字胡,好像一位教书先生。 这两人看起来普通人一般,但王若的神识一扫过去,忍不住惊讶地发现,二人都是琴心境的强者,白面还只是初境,而那个八字胡已经是中境修为了。 还有剩下的三人,其中一人穿着五颜六色的条纹衣服,脑袋中间留着一溜头发,活像一只大公鸡,正是颜千色。 他身后的两人则身穿麻衣,一个三角眼,一个黄发青年,只有凤初修为,正是王若见过的。 看见赵天赐这一边站着的王若,颜千色目光一闪,有些不怀好意地对着他一笑,反而打了一声招呼。 王若也只能微微点头,将目光集中在旁边的那位中年八字胡身上,总感觉到此人气息,流露出一种若有若无的阴森之感,很不舒服。 只听赵天赐对着赵天峰说道:“来了?” “来了!” “到演武场么?” “好!” 二人简单说了几个字,再无交流,带领众人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原本跟在赵天赐身后的几百人,也调转身躯,浩浩荡荡地跟了过去。 第196章 族长戒 众人很快来到了演武场,那里有一个宽大的石头堆砌而成的擂台,周围一圈镶嵌着八枚灵石,还有八名弟子,按照各自方位驻守,手中皆有一面令旗。 在演武台的下方不远处,有二十多把椅子分列两侧,众人过来之后,还未等赵天赐说话,赵天峰便自顾自地带着其余五人,走到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一副大马金刀的模样。 赵天赐苦笑一声,安排王若他们赶紧坐下,赵天秀也陪在一旁,却忍不住朝着对面喊了一声:“天峰哥,我是天秀啊!”,声音情真意切,发自肺腑。 赵天峰脸色一僵,神色有些复杂地看了对方一眼,并未说话,随即扭过头去,不再看她。 赵天秀见此,泫然欲滴,不过眼光看过去的同时,发现三角眼和黄发男子,脸上一下子现出愤怒之色,拳头都捏的紧紧的。 此时赵家之人全部赶了过来,看样子几乎有五六百人,但真正有修为的也才十之一二。 全都是站在赵天赐这排座位的后面,根本站不下,几乎快要挤到另一侧了。而赵天峰他们只有六个人坐着,显得十分孤单。 赵洪强走上前来,站在两帮人马的中间,清了清喉咙,大声说道:“天赐、天峰,你们二人今日争夺族长之位,当着整个赵氏家族的面,约定三战二胜,不知可有异议?” 赵天赐站起身来,恭敬地说道:“侄儿没有异议!”,赵天峰却不起身,只是懒洋洋地点点头,将目光在王若和凌风身上左右梭巡,似乎想把他们身上看出个窟窿。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大道无情,本慈悲为初心。我们赵氏家族一直秉持宽以待人、严以律己;不种恶果、不积罪因的道家理念,自曾祖父开创修仙家族以来,平平稳稳直到今天。” “故而今日之争,乃是名义之争、更是实力之争,并非生死仇敌,待会大家对战之时,一定要手下留情、点到为止,千万不要再出现流血事件,免得伤了大家的和气。” 赵洪强虽然年纪已大,但声音颇为响亮,每个字都声如洪钟,将比试规则说得清清楚楚。 见双方都没有异议,赵洪强接着说道:“天峰,今日三场比赛,你必须出战其中一场,不知另外两场你要请谁出战啊?” 凌风一听此言,心中暗暗竖起大拇指,对赵洪强这个老头刮目相看。 因为对面明显有三个琴心境强者,倘若不把规则讲清楚,赵天赐那一场岂不注定败局? 而且将对战之人确定了,也有利于他们的排兵布阵,看来这老头还是有些偏向赵天赐的。 只听对面几人一阵嘀咕,然后那个中年八字胡指着身边的另一人,开口说道:“我叫郭鹤桥,这是我师弟白达,我们乃是隔世谷的长老,既然是赵天峰邀请过来助拳的,当然由我和师弟出战更好一点。” “对面二位道友是若虚门的人,虽然你们宗门比起我们隔世谷,差距不是一点半点,但既然双方宗门已有联盟,我们便相互切磋一番,如何?” 郭鹤桥此言一出,让对面的凌风几人,有些骚动起来。 毕竟谁都看得出,对面修为最高之人,应该是颜千色,但此刻居然不让出战。这让赵天赐心中一松,凌风也面色一喜,如此一来,双方的实力就难分伯仲了。 不过郭鹤桥此言,同样将王若这边的二人限定了,要强强对抗,也不知是否有意,将赵天峰留下来,应该是要和赵天赐一决高下。 颜千色没有出战,并不生气,似乎早就知道这个结果,只是看着王若嘿嘿一笑,将左右手关节捏的咔咔作响,看来有点遗憾的样子。 凌风看了赵天赐一眼,见他暗暗点点头,便呵呵笑道:“原来是郭道友和白道友,我叫凌风,这位是王若师弟,就由我二人迎接二位道友的挑战。” “好,既然双方都没有异议,我作为家族长辈,就赶鸭子上架,给几位前辈做个裁决,不知可否?”赵洪强见双方谈妥,一拱手,朗声说道。 “没问题,不过在此之前,还请天赐将族长戒取下来,放在叔父的手里,以便待会分出胜负之时,即可任命新的族长!” 赵天峰看着对面赵天赐大拇指上的黄色戒指,眼中闪过期盼之色。 “这恐怕不行,这枚族长戒里面,有我个人的一些私人物品,待会对战之时还要用到,岂能交给他人?” 赵天赐一听此言,有些激动地站起来,两手连摆,并不愿交出戒指。 原来这枚族长戒,还是一枚储物戒,看天赐这般坚决的态度,王若不禁有些奇怪。 他左手中指上,还带着宗门发放的黢黑戒指,法器之类的东西,难道没有放在里面? 一听赵天赐这话,对面也激动起来,赵天峰更是蹭地一下站起来,口气不善地说道:“哼,连族长戒都不能交出,哪里会是诚心比斗?倒不如大家一场混战,看谁能够抢夺得到罢了!” 赵天峰此言一出,郭鹤桥和白达也跟着站了起来,颜千色更是嘿嘿几声,早就有点按捺不住了,活动了一下全身筋骨,只听得身体到处关节,发出咔咔的响声,看起来肉体强横无比。 “天赐,戒指交给我的手中,难道你还不放心么?” 赵洪强看见对面这个架势,心中一急,赶紧对着赵天赐使个眼色,他可不想看到一场混战,族中之人多有伤亡,就违背他的初心了。 “天赐师侄,你有什么需要的法器,尽管从族长戒中取出便可,千万不要意气用事。”衡量了一下双方实力的凌风,一见情况不妙,也赶紧开口劝道。 见对面气势汹汹,四周的族人都有些害怕,他们许多人都没有诞生灵根,只想求个安稳的日子罢了,根本不想打打杀杀,全都看向赵天赐。 “也罢!我就将族长戒暂且交出,还请叔父好生保管!” 赵天赐见此情景,忍不住长长叹了一口气,也没有取出什么法器之类的物品,将戒指取下来,直接送到了赵洪强的手中。 眼见黄色族长戒真的交给了赵洪强,赵天峰嘿嘿一笑,慢慢地坐了下来,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而旁边的郭鹤桥深深看了戒指一眼,眼中透出一丝贪婪狂热之色,随即一闪而逝。 “好,既然双方达成一致意见,我便暂且保管好族长戒,现在你们双方第一场由哪位前辈上场,还请登上演武台!” 赵洪强对着两边拱手一礼,恭敬地说道。同时将族长戒戴在自己的右手拇指之上,让双方都看得一清二楚。 赵天峰一边的白达立刻站了出来,对着王若笑了一下,忽然一个大鹏展翅,飞跃上了演武台,活动了一下全身筋骨,以逸待劳。 想不到对方毫不避讳地先上了台,还敢公开挑战王若,要知道他只是初境修为,而王若可是中境修为,却毫不畏惧,难不成对方想效仿田忌赛马之策? 王若端坐不动,就像没有看到对方的挑衅一般。耳中传来凌风的声音:“师弟倘若不想上去,我便去会一会他,让他见识见识咱们若虚门的实力!”。 只见王若微微点头,吩咐道:“师兄请小心,此人不可小觑!”,说完朝着对面的郭鹤桥笑了一下。 不知怎么地,郭鹤桥感觉王若这一笑,让自己有些心惊肉跳,两眼一眯,仔细打量起对方来。 凌风听完呵呵一笑,并不在意,自己也是初境修为,二人正好实力相当,倘若对上郭鹤桥,他乃是中境修为,赢的把握便小了许多。 而且第一局十分重要,自己作为师兄,怎么也要先下一城,既在众人面前赢得面子,也为下面王若的挑战打下基础。 毕竟王若是才刚刚进阶中境的,实力到底如何不得而知。即使他也输了,就留给赵天赐兄弟两个最后决断。 想到此处,只见凌风同样足尖一点地,身形原地拔起,在空中一个翻腾,稳稳落在演武台上,引得台下赵家之人一片叫好之声,这不禁让他露出自得之色,朝着台下之人拱了拱手。 只听赵洪强一声大喝:“开启法阵!”。 演武台周围的八名弟子,各自将法力注入手中令旗,一道白光径直飞出,闪入灵石之中。 同时令旗嗖地一下,也从弟子手中飞出,插入到灵石旁边的符文小孔内,从令旗上荡漾出一圈圈空间波动,一道圆形的透明光幕,从演武台的四周慢慢升起,最终在空中合为一处,形成一个扣着的巨大碗状光罩。 八名弟子做完这一切,就地盘腿而坐,维系着自身和令旗的微妙联系,不让流入光幕的法力中断开来。 凌风朝着对面的白达拱了拱手,笑着说道:“小老儿献丑了,还请白道友手下留情!” 话音刚落,白光一闪,一柄雪白长剑落入手中,剑身一抖,幻化出百十道剑光,铺天盖地,朝着对面飞去。 第197章 第一场比斗 凌风这一击气势逼人,百十道剑光让人眼花缭乱,台下众人轰地一声,叫起好来,特别是赵家凡人,哪里见过这种阵仗,眼中皆是羡慕狂热之色。 就在这漫天剑光,铺天盖地,将要刺入白达身体之时,只见对方微微一笑,光芒一闪,左右两手各出现一个黄色圆钹,在手中急速旋转。 其身前立刻出现一道黄色光涡,将所有剑光一下子吸入其中,消散无形。 同时欺身而上,左右手的圆钹,朝着中间凌风的脑袋,便是一夹。 凌风见此心中大怒,这不是想把我脑袋拍扁么? 急忙将脑袋一缩,手中长剑一挑,对着对方的胸口一剑刺去。 白达当然不可能让他如愿以偿,嘿嘿一笑,手中双钹在胸前一合拢,竟瞬间将凌风长剑夹在两钹之间。 只听“咣当”一声,这圆钹发出一声震天巨响,声音奇大无比,一下子将凌风的脑海,震得嗡嗡响,不知所措,呆在当场。 这一声巨响,同样透过光幕传到外面来,只不过声音小了许多。 尽管如此,还是让众多的赵家族人,忍受不了,急忙将两耳塞住,脸上都露出痛苦的表情。 “凌兄,小心!” 王若对这道声波恍如未觉,却看见凌风一愣之间,白达侧身而上,右手圆钹滴溜溜转个不停,边缘处发出尺许长的锐利光芒,朝着对方脖颈处切割而去。 这一下要是真的击中,凌风估计就要身首异处了。 还有些懵的凌风听见王若提醒,立即回过神来,看着圆钹已到眼前,强忍着耳朵的嗡鸣,口中大喝一声,瞬间出现一道白色光罩,将身体护得严严实实,同时脑袋一歪,身形暴退。 只听“嚓”地一下,凌风躲过了脖颈处的致命攻击,护身光罩挡住了圆钹的大部分威力,但左侧光幕还是被撕开一道口子。 一道黄芒闪过,他的肩膀被圆钹的光芒所伤,溅起一蓬血花,顿时血流如注。 凌风老脸通红,右手一闪,一道绿色符文平躺在其手心,“啪”地一下,将此符文按在伤口处。 只见符文与伤口之间,绿光闪动,鲜血不再流出,甚至连受伤的肌肉,也开始蠕动,慢慢愈合起来。 “生肌符?想不到你还有这种中级符文,嘿嘿,我倒想看看你还有几张?” 白达看见凌风肩膀上的绿光,露出一丝笑意,不等凌风休息,紧接着又是左右圆钹一合。 这次由于没有长剑在中间隔着,圆钹紧密地拍在一起,发出更大的声音,化为圆形声波,朝着对方滚滚而去。 这还不算完,他双手一扔,将两只滴溜溜转个不停的圆钹,紧随着声波的后面,朝着凌风切割而去,自己则掏出一根浑铁棍,跳起来,朝着对方脑袋一棍打下。 这一招三式着实厉害,先是声波攻击,随后圆钹切割,最后铁棍爆头,白达脸上现出得意的神色,他倒想看看对面的凌风,如何应付。 凌风此刻头都大了,左肩的伤势还未完全痊愈,对面如此咄咄逼人,只得把牙齿一咬,将手中长剑直接扔了出去。 同时手中光芒一闪,一面虎头盾出现在前面,将周身全部盖住。 口中更是连连念诀,刚才出现过一次的透明光罩,再次护住全身,勉强做完这一切,白达的攻击就到了眼前。 只见长剑在空中,化为一道长虹,和强大的声波对抗起来,但可能由于扔出去的时间过于仓促,长虹在滚滚声波中坚持不了多久,“呲”地一下现出长剑本体,咣当一声,掉落在地上。 好在声波也被消耗得差不多了,余音冲过来围住虎头盾,竟被盾牌中间幻化出来的老虎,一口吞进腹中,最终消失不见。 这头黄虎吃掉声波,似乎有些意犹未尽,又朝着飞来的两只圆钹一口咬去。 但这次却并未能如愿,黄虎被圆钹上的尺许锋芒,一下子切割成两半,溃散开来。 随后一阵金属摩擦的声音响起,两只飞速旋转的圆钹,和虎头盾本体相持不下,极其难听刺耳。 这样的情况并未持续多久,虎头盾就被一切为三,两只圆钹也力尽而回。 白达目光一闪,紧接着一棒,打在凌风的护身光罩上,瞬间将此光罩打得碎裂散开,同时铁棒毫不犹豫地朝着对方的脑袋,一敲而下。 凌风运起全身法力,维持长剑和虎头盾的威力,已经十分不易,此刻护体光罩破碎,心中大骇,捂住左侧肩膀,将身体一缩,同时大声喊道:“且慢,我认输!” 此时浑铁棍已经到了他的头顶,只差毫厘,便要敲破脑袋,被白达硬生生停住,慢慢收回铁棍,口中嘿嘿一笑,脸上露出一丝轻蔑之色,随便抱了一下拳说道:“承让!” 赵洪强见这么快,就结束了战斗,眼中大惊,却也只得无奈地宣布道:“第一回合,赵天峰一方获胜。”大手一挥,让八位子弟将护擂光幕先撤掉。 白达将铁棍和圆钹收回储物戒中,朝着四周看了一眼,又看着下面的王若笑了一下,身形一闪,回到郭鹤桥的身边,神情很是得意。 “师弟赢下第一仗,真是可喜可贺。我还想着就算能赢,也要赢得艰难一些,哪知道这么快就结束战斗,看来这两年你的进步很大啊!” 郭鹤桥眼中露出喜色,对着白达说道。 赵天峰更是高兴得满脸通红,连声夸赞白达,唯有颜千色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脸上无悲无喜。 白达瞥了颜千色一眼,从鼻子中间哼了一声,随即抱拳对着郭鹤桥说道:“多谢师兄夸奖,本来我很想试试对面那位叫做王若的道友,谁知竟是凌风这个老鬼,不长眼睛,非要撞上我的刀尖来。” “他这三脚猫的功夫,我就算背起一只手,也能打赢他。如今第二场师兄出战,更是手到擒来,对面可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看来若虚门真的是差劲,也不知怎么还能并列三大宗门?” 白达此时得胜一场,便目高于顶,连整个若虚门都看不上了,关键是他还大声嚷嚷,让在场之人全部听得一清二楚,许多人都对他怒目而视,看不惯他的嚣张跋扈,却也无可奈何。 郭鹤桥苦笑一下,白达这番话,可以算是公然挑衅了。 他赶紧拍着对方的肩膀,沉声说道:“师弟先休息一下,莫要乱说话,免得当着众人的面,伤了两家的和气。” 白达这才微微点头,一屁股坐下,还翘起一个二郎腿,一副悠哉游哉的样子。 赵天赐这边可就难过了,大家鸦雀无声,凌风更是羞红了老脸,只能抱拳说一声:“惭愧惭愧!”,便不再言语。 王若听到这话,微微一笑:“师兄不必自责,只要尽力了就好,我相信天赐也不会说些什么的!”说完还朝着赵天赐眨眨眼睛。 赵天赐连忙说道:“凌师叔不用担心,我早已想好了最坏的结果,一切由我承担便是。” “只是必须我当了族长,答应你的事情,才能兑现。至于有没有这个机缘,只能听天由命了。” 说到后来,声音渐渐小了下去,看样子也已经失去了信心。 “唉,估计有点悬,我也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福缘浅薄了!”凌风看见王若才刚刚进阶中期的样子,不禁对下面的比赛,有些悲观,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听到他们二人的对话,王若眼中目光一闪。 看来二人,果然有什么约定,只是不知道,和昨天赵天赐对自己欲言又止的那件事,是否有关联,难道真有什么交易不成? 周围的赵家之人见第一场输了,全都默默不语,脸上均有复杂之色,甚至有些人,还朝着赵天峰那边挪动几步,一时间,对面还真的聚集了小部分人。 赵洪强咳咳两声,示意全场安静下来,朝着两边拱手说道:“第二回合,请出战之人进场。” 郭鹤桥眉毛一挑,突然身形一闪,在原地消失不见,随后只见演武台上出现他的身影,抱拳朝着四周拱手一礼,气定神闲。 凌风虽然战力不行,眼光还不错,看见郭鹤桥露了一手,心中大惊,赶紧对王若说道:“师弟千万小心!” “好快的身法!”王若眼角一跳,口中喃喃自语。 站起身来,慢慢地朝着擂台走去,好像凡人一般,在擂台边上,轻轻一跳,缓走两步,才朝着郭鹤桥拱了拱手。 赵氏家族之人见王若这个样子,眼中尽是失望之色。 连赵天秀和赵天赐两兄妹,也忍不住担心起来,要是王若这一场战败,他们就只能将族长之位,拱手相让了。 对面赵天峰看见王若,还以为他吓破了胆,心情大为放松,嘴角都泛起一丝微笑。 唯有颜千色没有表现出任何轻视,只是双眼一亮,坐正身子,目光炯炯地望着擂台。 就连赵家的家族之人,还未等上面两人开打,已经有一半跑到赵天峰的后面去了,有的人还朝着赵天赐这边的人,招手示意,气得赵天秀连连跺脚。 第198章 第二场比斗 “道友叫做王若?我对贵门的中境长老,有一些了解,还从未听说过阁下的名字。” “而且你怎么穿着内门弟子的服饰,莫非想欺诈我等?”郭鹤桥看着王若,有些奇怪的问道。 “郭道友小看我了,还不至于用如此拙劣的演技,欺骗你们,其中缘故,一时难以言明,还请见谅!”王若笑了一下,不卑不亢。 “既然如此,我们便手底下见真章,道友可要小心了!”郭鹤桥话音刚落,手中白光一闪,就要动手。 “且慢!” 王若一声轻喝,同时笑嘻嘻地说道:“在切磋之前,我想向道友打听一个人,不知你们隔世谷,可有一位叫做孟良的人?” “孟良。。。你认识孟师弟?” 郭鹤桥闻言心中一惊,停下身形,口中奇怪的问道:“不知你是孟师弟的什么人,难道是他的朋友?” “朋友?” 王若忍不住苦笑一声,神色复杂地说道:“曾经算是!看来他真的在隔世谷,而且听你称呼,已经是琴心境修为了!” “哼,他可是我们隔世谷,公认的琴心境中境长老第一人,而且一入门,就以凤初修为,拜在尧师叔的门下,成为嫡传弟子,乃是我宗门的一桩美谈。” “你到底和他是什么关系,我们先讲清楚好一点,免得待会措手不及伤了你,恐怕会引起我和孟师弟之间的误会!” 郭鹤桥此刻心中疑惑万分、顾虑重重,不禁连声追问。 “道友尽可放手比试,我和孟良不但没有什么情义,相互之间,还有一些过节,我不过是打听打听,有机会去找他要回我的东西而已!” 王若眼中闪过一丝追忆之色,昨日的一幕幕还浮现在眼前。 “哦,哈哈哈,这样我便放心了,想不到在这里还遇见孟师弟的仇敌,且看我今日如何教训你,也好回去向师弟请功!” 郭鹤桥桀桀怪笑,双手一搓,一副银色手套出现在手中。 和普通手套不同的是,这副手套指尖处,有长约一寸的锋利指甲,竟可以随意伸缩,而且手背上皆有三根尖刺,泛着一些蓝色幽光,一看就是淬有剧毒。 看见对面的法器,王若一笑,光芒闪动,一副黄金手套戴在手上,活动了一下十根指头,倒背着双手,岿然不动。 郭鹤桥双眼一眯,身形陡然行动起来,展开鬼魅身法,围着演武台四周游移不定,忽而在东,忽而在西,身法之快,简直让人难以捕捉。 王若却刚好相反,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连身子也不转动,将全身完全暴露开来,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找死!” 郭鹤桥心中大怒,凭借着诡异身法,闪至王若背后,运起全身八成法力,右手朝着对方虚空一刺。 只见银色手套指尖处,白光大放,五道法力所化飞刃,朝着对方一闪而去。倘若击中,恐怕王若身上,便会立刻多出五个碗口大小的血洞了。 “小心!” 擂台下的赵天秀见状,心中大急,忍不住惊呼出声。 赵天赐也噌地一下站起来,满眼担忧之色。就连凌风也是眉头急皱,暗暗替王若捏了一把汗。 白达这边则是嘿嘿一笑,他师兄郭鹤桥的修为实力,都在他之上,对付这看起来似乎刚刚踏入中境的愣头青,绝对是手到擒来。 颜千色也有些微不可察的摇摇头,眼底闪过一丝失望之色。 就在众人的万千表情中,王若轻轻一转身,左手对着空中的飞刃就是一拳。 一阵狂风顿起,瞬间将空中的五道飞刃击得溃散无形,劲风咆哮着冲到擂台边缘处,将护擂光幕刮得咯吱咯吱响,周围八名子弟赶紧加大法力灌注,才将法阵稳定下来。 “什么!” 白达和颜千色以及这边的凌风三人,竟同时噌地一下站起来,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神色,望着台上的王若,仿佛见了鬼。 郭鹤桥更是心中大惊,自己这一击虽未尽全力,但对面只是轻飘飘一拳,便格挡开来,让他感到匪夷所思。 更让他感到恐怖的是,王若这一拳还有余力,将护阵光幕冲撞的摇动起来,这可就太可怕了。 要知道一个人的实力再强,都很难同一处法阵对抗,更别说这种专门布置出来,保护擂台的特殊法阵。 一般都是类似于金刚阵或者须弥阵,素来以坚固着称的。 如果不是赵家这个法阵残缺不全、导致法阵的威力大大减弱,便可能是王若实在太过强大。 如果是后者的话,今天他岂不是撞上了隐世强者? 郭鹤桥一边这样想,一边施展身法游走不定,不敢轻易出手了。 王若则依然站在擂台中间,以静制动,以逸待劳。 同时他心中也有些惊讶,自己这十余年都在苦修,也不知自己的实力,究竟到了何种地步,刚才这一拳下来,他心中已经有些明白,想要战胜郭鹤桥,应该是没有多大问题了。 赵天秀两兄妹慢慢坐了下来,赵天赐心神大定,眼中重新燃起一丝希望,盯着擂台,眼睛也不眨一下。 赵天秀更是欢喜,一脸羡慕和崇拜地看着王若。 颜千色也慢慢坐了下来,只是心头巨震,低头沉思起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白达则是攥紧自己的拳头,特别紧张地看着擂台之上。 突然,郭鹤桥脸上狰狞之色一闪,左右两手朝着王若连连点去,同时手中出现一根狼牙棒,运起全身力气,跳到空中,以泰山压顶的姿势,奋力一棒朝着对方头上砸下。 “飞指银枪与狼啸月下?师兄竟然一下子,将两门压箱底的绝学全部使出来,难道要拼命不成?” 白达立刻蹦起三丈高,口中惊呼道。 他可是深知师兄脾气的,如此疯狂的打法,还是第一次见到,看来真的是被逼无奈了。 郭鹤桥心中更是郁闷,没想到眼前的王若,看起来很是弱小,一出手却石破天惊,更是暴露了他强横的力量和浑厚的法力。 如果硬碰硬,自己绝对不会是对手,以灵动身法攻击,又起不到突袭效果,唯有连环招式,才有可能赢下比赛。 所以他一出手,就放弃了自己孕养多年的银色指尖,更是拿出自己最厉害法器狼牙棒,发出最强一击。 从郭鹤桥手中飞出的,正是一枚枚银色指尖,在空中化为十杆银色长枪,随着他发出的位置不同,从四面八方地朝着王若连续飞射过来,每一杆银枪都夹着风雷之势,散发出令人心惊的恐怖威力。 而他的狼牙棒更是吓人,从棒头飞出一头灰狼,仰天长啸一声,张开血盆大口,朝着下面的王若脑袋一口咬来,其身形实力,比郭鹤桥本体还要强上几分。 见到如此威势,擂台周围之人,全部唰地一下站起来,十分紧张的盯着擂台上面。 可怜这八名维护法阵的子弟,一个个脸色涨得通红,拼命将心神相连的令旗威力,发挥到极致,免得法阵破碎,伤及无辜。 王若双眼一眯,身形急速转了一圈,竟一下子朝着不同方向,轰出去十拳。 同时手中出现一柄红缨枪,枪头一颤,朝着空中泰山压顶式的狼牙棒迎了上去。 只听一阵“噗噗噗”地声音,飞向王若全身的十杆长枪,被强横的拳劲一撞,瞬间击破幻像,重新变为十枚银色指尖,方向一转,朝着来的方向倒射而回,将整个护阵光幕,击出十个细洞,朝着四面八方飞去。 这一刻,吓得下面的赵家族人连忙低头,幸好擂台高于地面许多,这些指尖全都在众人头上飞过,嗖嗖之声不绝,让大家面色苍白,蒙眼掩耳,惊恐不已。 擂台之上,那只灰狼一口将王若的红缨枪咬住,还未等它高兴,就发现红缨枪枪身一颤,一股无法阻挡的火灵力,从枪尖处射出,瞬间将自己烧个精光。 枪尖一抖,一股沛然巨力涌出,和空中的狼牙棒碰在一起。 只听“砰”地一声巨响,狼牙棒瞬间旋转着被击飞出去,跟着狼牙棒飞出的,还有郭鹤桥的身体。 见他绝不放手的样子,却又控制不住狼牙棒的击飞之力,在空中被狼牙棒带着不停旋转,朝着擂台外面掉了下去。 幸好此时的护擂光幕,已经被击溃,否则以这股强横力量,郭鹤桥连人带着狼牙棒,撞到光幕上的话,说不定震得头晕目眩,更是出丑。 在快要掉在地上的时候,郭鹤桥一个鹞子翻身,噌噌噌退了几步,才勉强站住,胸膛起伏不定。 可惜此时已跌出擂台之外,他不由得苦笑一声,看着对方的眼神不但充满着怨恨,更夹杂着深深的恐惧。 一言不发,将狼牙棒收起,走到白达身边坐下,把双眼闭上,一副谁也不再理睬的样子。 王若见此也不生气,朝着四周一拱手,跳下擂台。 “第二回合,赵天赐一方获胜!” 赵洪强扬起满脸通红的老脸,声音激动得有些颤抖。 随即后方传来一阵震天的欢呼声,好些赵家族人,都激动得跳了起来。 第199章 第三场比斗 王若来到赵天赐面前,只见对方抓住自己的手臂,有些哽咽的样子。 连忙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赵兄不要激动,下一场便是你上了,还要调整好状态才是!” 赵天赐闻言连忙点头,看了对面的赵天峰一眼,脸上露出坚毅之色。 其实他作为若虚门的外门弟子,这么多年一直在江州做事,生性洒脱,根本没有想过回到赵家当族长之事。 只是十年前父亲受伤死去,前不久胞兄又被打死,才心中愤恨,发誓要和对方争一长短,以慰父兄在天之灵。 “王师弟,这才前后不过十来年的时间,想不到你竟然有如此恐怖实力,真是让我无地自容啊!” 凌风让开位置,准备让王若坐下,同时饱含着复杂之色说道。 “师兄不必过谦,刚才那白达,若不是拥有那能够震人心魄的圆钹,也不是轻易能够将师兄击败的。我这次侥幸获胜,咱们还是好好看看,接下来赵兄的表现!” 王若却并未坐在凌风身边居中的位置,只是在其旁边坐下,微微一笑。 凌风苦笑一声,摇了摇头,长长叹了一口气,不再多说什么。 王若身旁的赵天秀,却是一脸欢喜,忍不住常常偷瞄几眼,看见对方转过头来,又赶紧别过脸去,脸上飞起两朵红云。 “想不到对面的王若,这般厉害,看来这次真是失算了。不过接下来对付天赐,我还是有绝对的信心,三位前辈稍候片刻,看我如何击败他,夺取族长之位。” 赵天峰噌地一下站起来,朝着郭鹤桥几人招呼一声,便急急走出来,跃上擂台,两眼直直盯着赵天赐。 赵天赐也不甘示弱,立刻起身,来到擂台之上。 “第三回合马上开始,但在此之前,需要协商两件事情。” 赵洪强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看着擂台上的两人,眼中闪过怜爱之色,大声说道。 “第一,由于护擂法阵已经损坏,这次比斗就没有护罩了,你二人以掉下擂台,或是主动认输,作为判定标准,如何?” 赵天赐二人均是点头,并无异议。 赵洪强接着又说道:“第二,乃是我个人的意思,你们两个都是赵家子弟,我不希望发生上次那样的意外事件,所以,这一仗你们二人不允许使用法器,只凭拳头定胜负,如何?” “不能使用法器?” 二人皆是一愣,随即体会到了赵洪强的良苦用心,相互看了一眼,也都点头答应。 “好,那我宣布,第三回合正式开始,由赵家嫡系子弟赵天赐和赵天峰二人,争夺赵家族长之位,你们二人务必点到为止,不能痛下杀手。” 赵洪强高声喊道,同时指挥擂台周围的八个赵家子弟,全部离开。 “天峰,上次你失手打死天强,虽说比斗时枪棒无眼,难免有所伤亡,我也不怪你,但我只问你一句,你心中对此事,可有一丝悔意?” 赵天赐并未马上动手,而是盯着赵天峰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一听此言,原本气势汹汹的赵天峰,顿时一愣,眼神闪烁不定,有些不敢看赵天赐的眼睛。 低下头缓缓说道:“其实我只是需要龙门丹,我相信凭我的能力,一定能突破瓶颈,进入琴心境,到时我自然会带领赵家,重现昔日辉煌的!” 说到后面,他又抬起头,现出决然之色。 “我明白了,怪不得你想当这个族长,可惜龙门丹赵家只剩一颗,而且只有族长才有资格服用,你现在的修为还未达到大圆满境界,为何如此着急?” 赵天赐似乎早已料到对方的答案,一点也不惊讶,反而叹了一口气,苦口婆心地劝道。 “我再不及早争取,哪里还有机会?今日既然把话说明,我们兄弟二人各凭实力,争取这枚龙门丹。否则以你已经是若虚门的弟子身份,何必还强求这族长之位呢?” 赵天峰顿了一下,左脚跨开一步,双手握拳于腰际,已经准备蓄势待发了。 “我自然有我自己的打算,此刻多说无益,咱们还是打了再说!” 赵天赐右脚上前一个半弓步,左掌在前,右拳在后,喊了一声:“请!” 赵天峰毫不客气,双拳之上浮起一层白雾,让周围空气似乎冷上一分,一拳朝着赵天赐打来。他修炼的是水属性功法,没有法器的加成,威力小了许多。 赵天赐两眼一眯,不进反退,绕着擂台游走起来。 他的修为只有凤初中境,根本不敢和已经是上境的赵天峰硬抗,只有连连躲避,不时进攻一两招。 赵天峰见他如此躲闪,心中大喜,于是放开手脚,招式大开大合,一拳比一拳有劲,一招比一招迅速,看样子,是想赶快结束战斗的意思。 反观赵天赐,应付得有些捉襟见肘了,不停左右腾挪,好几次都差点被拳头击中,但他本身的轻功身法还算不错,凭借灵动游走,一一闪避开来。 台下众人一看,一个拼命攻打,一个到处躲避,实力已经是显露无疑了。 赵洪强缓缓摇头,赵天秀更是面现担忧之色,双手握成拳头,有些颤抖起来,甚至因为紧张,连脚趾头都扣得紧紧的。 “小心!” 密切关注战况的赵天秀,突然站起来提醒一声,只见台上赵天赐法力不支,腾挪之间身形一顿,将胸前空门暴露在对方面前,胸口起伏不定,大口喘着粗气。 赵天峰一见大喜,岂能放过如此良机,欺身而上,双拳一错,一式直捣黄龙,朝着对方胸口便是一拳。 倘若此拳挨实,赵天赐可能要被击飞出去,说不定受伤都有可能。 赵天峰心中暗喜,就在拳头快要击到对方胸膛的时候,突然看见赵天赐眼神并无慌乱,而且嘴角一翘,对着他笑了一下。 这一笑,简直让赵天峰心惊肉跳,心中暗呼不妙,可是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想要收手已经来不及了,只得一狠心,将全身劲气全部集中在右拳之上,狠狠一拳砸去。 原本此拳应该击中胸口的位置,谁知赵天赐此刻突然极致缩胸,全身瞬间弯成一个大虾米,让赵天峰此拳击在空处,就在他拳力已尽,新力未生之时。 赵天赐缩胸之后,飞起左脚,一脚踹到赵天峰的胸口,将他一下子踢飞出去。 赵天峰做梦也想不到,对方一直示弱,为的就是等待时机,心中大惊,急忙在空中施展千斤坠,稳住身体,啪地一声,落在擂台边缘处,半边身子都掉出擂台外。 好在赵天赐这一脚并不重,否则自己已经跌出去了。 赵天赐见到此景,右脚脚尖一点地,急速掠过来,朝着对方便是一掌,想要将立足不稳的他,推下擂台。 赵天峰大急,突然朝着擂台下的地面猛击一掌,借助地面反弹之力,脚尖一点擂台,在空中一个鹞子翻身,不但躲过了赵天赐这危险一掌,还双拳齐出,一股强劲拳风,朝着对方后背攻了上去。 赵天赐开始见赵天峰立足不稳,还想用劲一推,谁知赵天峰居然翻身到后面,心中一惊,但自己招式已经用老,面对赵天峰的空中两拳,只得运起全身劲气,猛地朝外一推。 “可惜!” 擂台下的王若见到此景,心中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倘若赵天赐不要这么着急的话,利用已经将赵天峰逼上边缘处的优势,围绕着数拳齐出,真有可能将对方逼下擂台。 如今反而让自己站到边缘处,还和赵天峰硬拼了一招,看样子肯定要落败了。 果然不出王若所料,虽然赵天峰在空中的力量并不强大,但实力比赵天赐高上一筹。 只听“砰砰”两声,赵天赐最终抵挡不住对方拳头上涌来的巨力,向后退了几步,一脚踩空,跌下擂台来。 而赵天峰也落在擂台之上,噔噔噔地退了几步,气血翻涌,最后还是稳稳地站在擂台之上,看着跌下擂台的赵天赐,心中暗呼一声侥幸。 形势急转而下,原本以为赵天赐抓住时机反攻得逞,谁知眨眼之间已落下擂台。 赵天秀两眼一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凌风更是长长叹了一口气,想到自己和赵天赐约定的前提条件,是相助赵天赐当上族长,如今希望已经落空,不禁连连摇头,看来自己还是没有这个福缘啊! 对面已经闭上双眼的郭鹤桥,却一下子睁开了,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同时眼睛瞄了一下赵洪强大拇指上的族长戒,脸上闪过贪婪之色。 此刻台下静寂无声,只有赵洪强咳嗽两下,对着大家说道:“第三回合,赵天峰胜。” 四下的赵家族人一下子炸了锅,有惊有喜、有哭有笑,一时间变得乱哄哄的。 赵天峰大喝一声:“安静!”一下子将整个场面都镇住了,同时跃下擂台,一个闪动来到赵洪强身前,伸出右手一招,嘿嘿笑道:“族长戒呢,快拿给我!” 第200章 各有借口 赵洪强脸色一肃,将族长戒紧紧握在手中,有些不满地说道: “按照家族规矩,要等到你沐浴戒斋三日,才能由上任族长召集宗族直系族人,在祠堂祭拜祖先之后,主动将族长戒交给你,完成交接。” “哪有此时便索要族长戒的,这可是代表族长的身份啊!” “可若等到三日之后,期间族长戒由谁保管?谁能保证里面的家族遗物还在其中?而且万一族长猝然长逝,怎么可能还有什么交接仪式?” 赵天峰双眼圆睁,哪里肯信,伸出来的手,没有一点要缩回去的意思。 “族长有意外的话,当然要启用紧急接任形式,但如今赵天赐依然还是代任族长,自然要由他来完成交接!”赵洪强并没有一点让步,依然坚定不移地说道。 “胡扯,你们分明就是想耍赖,难道见我们人少,就想欺负我们么?” 这个时候郭鹤桥站了起来,十分不满地帮衬着赵天峰。此言一出,白达和颜千色随即跟着站了起来,很显然都是以他马首是瞻。 赵洪强看此形势,苦笑一声,你赵天峰一边,明显实力高出很多,却以人少为借口,这才算是真正的胡扯。 不过他可不敢表露出心中的任何想法,只得以询问的目光,朝着赵天赐看去。 “家族规矩不可破,但我既然已经输了,自然会将族长之位交给你。但至少有两点,你必须做到,否则就算玉石俱焚,我也不会轻易让出族长之位的。” 赵天赐眉头一皱,沉吟一下,缓缓说道。 听见赵天赐的话,赵天秀和凌风、以及王若也都站了起来,排在赵天赐的后面,冷冷地看着对面。 见对方如此强横的态度,赵天峰不禁微微蹙眉,犹豫了一下:“你说的两点是指什么,说出来让我考虑考虑!” “很简单,第一点,你嫌三天时间太长,我们就缩短到一天,明天早上就到祠堂去,举行交接仪式。” “第二点,由于这是我赵家的事情,交接仪式上,不允许有外人在场,全程由叔父主持即可!”赵天赐已经想好了,毫不犹豫地脱口说出。 “明天?” 赵天峰有些迟疑了一下,抬头看了看郭鹤桥,只见后者微不可察地点点头,似乎同意了这个方案。 同时他的耳中传来郭鹤桥的传音,说得自己连连点头,便对着众人说道:“好,就依你们,明日一早,举行交接!不过这段时间内,族长戒还是由洪强叔父保管,如何?” 赵天赐见他答应下来,也缓缓点头,对着众人勉强一笑:“今天劳烦各位了,我让族人准备一些酒菜,大家随便吃点!” 大家听到此话,都没有什么异议,跟随赵天赐来到食苑,那里已经准备好了一大桌酒菜,众人分主次坐下,开始享用晚餐。 只不过因为大家并不相熟,而且还经历一场战斗,都有些尴尬,这桌饭菜虽然做的挺香,众人都吃得比较拘谨,很快就结束了。 随后赵天赐安排众人回房间休息,王若还是在原来的那个院子,其余之人则被他安排在了另一个地方。见赵天赐没有什么心情招待大家,众人也就早早告辞,回去歇息去了。 王若回到院中后,一直在房间打坐,直到深夜三更时分,只见一位蒙面人,穿着一身夜行衣,施展身法,悄悄来到自己的院子里。 “你果然还是来了,就不知你究竟有什么事情,要给我说!” 王若叹了一口气,似乎早已料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衣袖一拂,将房间的门打开一半。 看见对方的房门无风自动,黑衣人一愣,苦笑一声,一猫腰进入房间,将房门轻轻掩上,一把扯下脸上黑巾,果然是赵天赐。 二人开始倾心交谈起来,也不知他们说的是什么,只看见王若房间的灯,一直亮着,大约过了一个时辰。赵天赐轻轻推开房门,慢慢走了出来,几个跳跃,悄悄离开了院子,不知去向。 说来很巧的是,同样的一幕,也发生在赵天峰的房间,不过过来之人并未蒙面,就是郭鹤桥本人。 他们二人嘀嘀咕咕地说了半天,直到夜深才分别开来,各自安睡。 。。。。。。 “喔喔喔!” 一声鸡啼,东方的太阳冲出地面,给大地万物带来神圣的光辉。 想不到这修仙家族还有公鸡打鸣,王若有些哑然失笑。随即想到里面大多是凡人,也就释然了。 看来就算修仙家族,也不是人人都能诞生灵根,绝大多数,还是没有办法修行的。 他原本就没有睡,运行两次大周天以后,感觉没有什么效果,便一直闭目养神,此时已经天亮,便起身走出房门。 刚刚出来,就看见昨天的那个丫鬟跑了过来,对着王若恭敬地施礼道:“神仙大人,族长请您过去!” 想不到自己十多年前,还是一个凡人,如今在别人眼中,已经是神仙的存在。 王若不禁偷笑起来,立刻又发现不妥,自己一个神仙一般的人物,岂能如此失礼,怎么也得保持一点神仙风度,便收起笑容,微微点头,装模作样地说道:“前面带路!” 出得院子,走过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很快便来到了会客厅,见赵天峰几人和凌风已经到了,不由得紧走几步,朝着大家拱手见礼。 “今日我赵家举行族长交接仪式,还请各位前辈在此稍候,有什么需要,尽管向留在此处的丫鬟开口,各位,失陪了!” 赵天赐看见王若过来,微微一笑,随即对着大家拱手施礼,口中朗朗说道。 “你们尽管前去,不用招呼我们,等今日事毕,我等也该告辞了!在此,我预先恭贺赵天峰族长了,待会请准备水酒几杯,我要畅饮一番。” 郭鹤桥嘿嘿一笑,朝着赵天峰连声恭喜。 “那是自然,我已经让下面的人准备去了!”赵天赐笑了笑,看他的样子,并没有因为失去族长之位而灰心丧气,处处彰显出宽容大度。 随即赵洪强带着几个赵家之人,告罪一声,匆匆离去了。只剩下五个琴心境强者,在此地慢慢喝茶,偶尔闲聊一句,显得从容平静。 过了一会,郭鹤桥突然对着白达说道:“在此地喝茶也没什么意思,师弟可否陪为兄一趟,欣赏一下赵氏家族这犀牛山上的风景,也不枉白白来此一趟啊!” “师兄之命,我敢不遵从?” 白达闻言一笑,随即起身,向其余几人拱了拱手,二人闲庭信步一般,走出了大厅,不知去往何处。 颜千色抿了一口茶,也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着王若二人说道:“咳,你看我这记性,昨日两个徒弟离开赵家以后,说是今早找我商量一点事情,直到现在,我才猛然想起。” “不好意思,我也要离开一会了!”说完也不管其他人是何意见,直接朝着厅外走去。 王若和凌风见状,对视一眼,都有些心领神会。现在只有二人在此饮茶,气氛一下子轻松很多,只是凌风的眼神,却有些顾盼之色。 就在二人对饮了一会儿,凌风忽然捂住自己的肚子,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王若目光一闪,关心地问道:“凌师兄,你怎么了?难道身体有什么不舒服么?” “兴许是昨天晚上多喝了几杯,吃坏了肚子,我估计要上一趟茅厕,而且也要回房间休息一下。唉,人老了,真是不中用了啊!” 凌风一脸无奈的表情,双眉紧皱,看样子的确像生病一般。 “还请师兄回去休息,等今日过后,我们也告辞赶回宗门,毕竟在这里继续待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王若微微一笑,对着凌风客气几句。 “那我就先回去了,师弟请慢用茶。”凌风不好意思的对着王若说道,弯着身子、捂住肚子,急急地走了出去。 转眼之间,整个大厅只剩下王若一个人,他不禁暗暗好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自言自语地说道:“想不到琴心境强者,此刻还有心情赏花阅景,更有拉肚子的说法,难道我遇见的,都是一些假琴心么?” 修行到了他们这样的境界,已经是百病不生了,王若呵呵笑了几声,一个人摸着下巴,陷入沉思之中。 。。。。。。 另一边,赵洪强带着赵天赐二人,以及赵天秀等宗族之人,来到后山的一处阁楼,只见阁楼门头上挂着一块牌匾,上面写着“赵氏宗祠”四个大字。 众人进入祠堂之后,见房间里面干净整洁,两旁挂着宽大的帷幕,中间供奉着十多块灵牌,前面还整齐地放着水果杂粮等贡品,三根粗大的檀香,烟雾袅袅升起,显得十分庄严肃穆。 赵洪强作为赵家长者,站在众人的最前面,返身对着众人说道:“今日我赵氏家族举行族长交接仪式,由现代任族长赵天赐,将族长之位传递给赵家子弟赵天峰,交接仪式现在开始。” “第一步,全体族人跟我一起,告祭先祖!” 第201章 御雷靴 随后只见赵洪强,从怀中掏出一张泛黄的白布,面对着灵牌跪下,口中朗朗地念了起来。 大抵是一些先祖洪恩,庇佑子孙的句子,赵天赐众人则退后一步跪着,埋头仔细聆听。 不一会儿,赵洪强便将这篇祭文念完了,站起身来,对着赵天赐说道:“赵家先祖已经告祭完毕,现在请现代任族长赵天赐,叙述任职功过,随后赵天峰过来,宣誓接任誓言。” 赵天赐和赵天峰赶紧出列,各自郑重地完成了交待的事情,特别是赵天峰,口中一字一句地说着族长誓言,满脸都是肃穆之色。 最后赵洪强看着二位,有些欣慰地说道:“现在请赵天赐,将族长戒交给新任族长赵天峰,交接仪式宣告结束。”随即将手中的族长戒,递给了对方。 赵天赐接过戒指,不禁有些感慨,心中却并无不舍之意,反而有一种轻松解脱的感觉。 从今以后,自己只要好好当一个若虚门的外门弟子即可,不用为整个宗族操心了。 赵天峰则不然,满脸兴奋之色,主动走过来,站在赵天赐面前,见他有些神游天外,不禁提醒地咳嗽了两声。 赵天赐瞬间回过神来,有些歉意地笑了一下,将族长戒交到对方的手中。 同时郑重地说道:“天峰,你是赵家杰出人才,担任族长之后,一切都要为整个家族着想,千万不可意气用事,损害赵家利益啊!” 赵天峰点点头,默默接过戒指,脸上现出坚毅之色,看来接过这个戒指的压力也不小啊! “好啦,大家都回去!从今天开始,赵天峰便是我犀牛山赵氏家族的族长,希望族长能够带领我们赵家,发奋图强,走向辉煌!” 赵洪强对着大家招呼了一声,就想让众人回去了。 “且慢,等我查看一下戒中东西再说!” 赵天峰却立刻出言阻止,同时滴上一滴精血在族长戒上,将神识延伸上去,慢慢探索。 不一会儿,他的脸色便由晴转阴,抬起头目露凶光的说道:“哼,这族长戒中的东西不对,赵天赐,你是不是将宝物取出来私藏了?” 赵天赐脸色一寒,不满地说道:“虽然你现在是族长,但也不能随意诬陷我。” “这枚族长戒中,关于赵氏家族的东西,我一点也没有动用,包括那枚唯一的龙门丹,都是好好放在里面的。” “你知道我说的并不是龙门丹,而是你父亲临死前,拿出来的那个玲珑玉盒!”赵天峰见对方不承认,有些气急败坏地喊了起来。 赵天赐闻言,眉毛一挑,有些意外说道:“你是怎么知道,父亲临终前交给我一个玉盒,难道当时你在场?” “哼,我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我在门外亲耳听到的,虽然我还不知道这玉盒里面装了什么东西,但绝对是稀世之宝,麻烦你还是交出来的好,别给我玩这些虚假的把戏!” 赵天峰有些不耐烦了,咄咄逼人。 众人一听,都觉得莫名其妙,不知道二人在说什么玉盒,连龙门丹都不能相提并论的样子。 就连赵洪强和赵天秀,也是一脸疑惑,眨巴着眼睛,看着这兄弟两个。 “呵呵,我也不瞒大家,父亲去世前,确实交给我们两兄弟一个玉盒,一直由天强保管,他在和天峰比武之前,曾秘密地交给我保存,里面是一件绝世宝物。” “要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这么多天我早就想通了,准备把它送给一位强者,以换取他今后百年内,对我们赵家的庇护,也算了却了父亲当年的心愿!” 赵天赐并不想隐瞒此事,直接大大方方地说了出来,连赵天秀和赵洪强都惊讶万分,根本不知道还有这种事情。 “嘿嘿,那就不好意思了,我也准备将此宝献出去,以换取我赵家在修仙界的平安,而且我早就和别人约定好了的,你还是赶紧交出来!” 赵天峰见赵天赐并没有否认玉盒的存在,神色稍缓,伸出一只手来索要。 “我凭什么要给你,这可是父亲留给我的遗物,我自己自然会妥善处置,不用他人操心!”赵天赐鼻子哼了一下,一脸不屑。 “什么,真是岂有此理?” “你父亲当年是我们赵家的族长,他的东西就是整个赵家的东西,理应由历任族长保管,你再不交出来,莫要怪我不客气了!” 赵天峰见他这个样子,气得七窍生烟,狠狠跺了跺脚,感觉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的样子。 “麻烦你搞清楚,这可是我父亲用个人生命的代价,换取回来的,根本不是家族之物,难道当了族长,就没有自己的私人物品了么?” “我是坚决不会交出来的,你想要的话,除非将我打死,强抢过去。”赵天赐一点也不让步,后退一步,严阵以待。 “慢着!” 就在赵天峰一个箭步,想要冲上去的时候,却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拉住手臂,回头一看,正是叔父赵洪强。 只见对方气呼呼地说:“你们两个要造反不成,竟然在赵家祠堂就要动手,全部给我退下!” 他可是凤初上境大圆满境界,一声大喝,果然将二人吓退,暂时没有动起手来。 同时口中冷冷说道:“你们说的我都听见了,想不到二哥临终前,还遗留一件宝物,可是不管怎么说,这遗物都应该由他儿子天赐保管,天峰你为什么要强取豪夺呢?” 看样子赵洪强是支持赵天赐的说法的,就连其他族人也纷纷点头,十分赞同。 见赵洪强帮着赵天赐说话,赵天峰的脸色都绿了,恨恨地说道:“想不到你们几人,根本不理解我的苦心,我如此做。也是为了整个赵家好啊!” “牺牲一件宝物,换取我赵家的平安,就能让我们休养生息,慢慢壮大宗族,难道你们想一辈子,蜗居在这灵气不足的犀牛山么?” 赵天赐见他口口声声为赵家着想,有些生气地说道:“要不是父亲临终心愿,希望赵家能够安稳生活下去,凭什么让我牺牲父亲遗物?” “不过我已经说过了,我要将此物送给一位强者,以换取他对我们赵家的庇护,此事你不用担心了!” “你送给谁,不会是那个凌风?还是另外的那位王若长老?”赵天峰见自己说不过他们,也不知道该如何向郭鹤桥交代,气愤地追问道。 “不瞒你说,我刚开始是想给凌风师叔,但他并未助我夺得族长之位,二人诺言已不算数。” “我便想把此物送给王若长老,而且大家也有目共睹,王若长老的实力超群,足可保证我赵家的安危了!”赵天赐见祠堂之内没有外人,也没有什么顾忌了,直言不讳。 众人一听,均都有些欣慰,连赵洪强都点头,目露满意之色。 以前赵天赐的父亲,只是琴心境初境修为,便让赵家在犀牛山安稳这么多年,如今王若乃是琴心境中境强者,庇护赵家,自然绰绰有余。 赵天峰见众人瞬间都站在了天赐一边,气得满脸通红,却又无可奈何,正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 忽然从门外传来一声轻蔑的声音:“一个人再强大,也不可能和整个宗门对抗,我这边可是代表着隔世谷的,你们难道不再好好考虑一下么?” 大家心中一惊,四下张望,只见祠堂外缓缓走来两个人,正是郭鹤桥和白达,二人嘴角含笑,对着赵天赐眨巴眨巴眼睛,似乎想和他套套近乎。 “二位前辈,这里可是我们赵家宗祠,你们怎么能这样随便进来呢?” 赵洪强眼中露出不满之色,指着二人质问道。 “嘿嘿,小小一个赵家,也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以我和师兄的实力,可是想来就来,你要怎么着?” 白达一听此言,有些恼怒起来,盛气凌人。 修仙界强者为尊,赵家这么多年以来,早就是一代不如一代,忍气吞声惯了,此刻见对方发火,赵洪强除了心中愤怒之外,却也没有其他办法,只是气得满脸通红。 “你们二人也不可能代表整个宗门,不过是借助隔世谷的威势,在此炫耀罢了,要说你们真正的实力,别说王长老,恐怕连夜前辈也比不过的,我为什么要将宝物供奉给你们?” 赵天赐脸上浑然不惧,向前一步,露出一身傲骨。 “大胆!” 郭鹤桥脸色一变,向前一步,大袖一挥,一股沛然巨力朝着众人涌来,只见赵天赐几人,噔噔噔地向后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形,已经呼吸急促,脸色潮红,心中大惊了。 “嘿嘿,我劝你们还是赶快把御雷靴给我交出来,这可是元婴修士的遗物,岂是你们这个小小的赵家能够染指的?” 郭鹤桥看到众人惊惧,忍不住哈哈大笑,脸上露出极度贪婪的神色。 突然,赵天赐一下子跳了起来,满脸惊恐之色,仿佛看见了恶鬼一般,一边后退,一边指着对方颤抖地说道:“你,你,你是怎么知道这件宝物的?难道。。。?” 第202章 混战 原本得意忘形的郭鹤桥,看见赵天赐的模样,瞬间清醒过来,赶紧说道:“哼,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赵天峰早就给我说过了的!” 然后对着赵天峰眨巴一下眼睛,好像在示意什么。 “御雷靴?” 赵天峰第一次听说此物,眉头一皱,沉思起来,根本没有注意到郭鹤桥看过来的目光,更别说回应了。 大家都是聪明人,看见赵天峰的这个样子,自然知道郭鹤桥说了假话,连身边的白达都有些懵了。一直只知道师兄让他协助获取一件宝物,却不知道原来叫做御雷靴。 更让大家意外的是,赵天赐此刻已经状似发疯,指着郭鹤桥口中连连大喊:“你居然知道此宝是他人遗物,难道你就是当年打伤我父亲的人?” 郭鹤桥此刻脸色完全阴沉下来,突然身形一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来到赵天赐面前,五指如钩,朝着对方脑袋狠狠抓下。 他的这番攻击十分突然,让周围众人完全没有反应的时间,就连赵天赐本人,也是心中大惊,只得将头一偏,只听“啊”地一声,左侧肩头大块血肉,被其一把抓下,瞬间鲜血浸透整条手臂。 见对方居然躲过了这一抓,郭鹤桥冷哼一声,变抓为掌,横着朝对方的脖颈处切去,其手掌仿若一柄尖刀,还未触碰到自己的肌肤,赵天赐就已经感到寒气逼人,让他全身汗毛倒竖。 正在这危急时刻,从赵天赐的后背中,伸出一双手,对着横切过来的手掌就是一拳。 只听“砰”地一声,中心处荡起一圈气旋,朝着四面八方散去,将周围几人吹得东倒西歪。 郭鹤桥猝不及防地挨了一拳,身形向后噔噔噔退了三步,才稳住身形,抬头一看。 只见赵天赐后面闪出一人,穿着五颜六色的衣服,头顶只有中间一溜头发,正缓缓地将拳头收回去,居然是颜千色。 “颜老鬼,你可是我请来助拳的,现在为什么和我对着干?” 郭鹤桥看见对面之人,恨不得将他剩下的头发全部扯下来,忍不住大声喝问。 “嘿嘿,你还真的以为我是那么好哄骗的么?实话告诉你,今天的这双御雷靴我要定了。” “你还以为,用些谎言欺骗我,就能让我给你卖力?实话告诉你,我只是将计就计而已,其实我的真实身份,乃是无因会的执法使者。” 颜千色哈哈大笑,手中双翅一振,朝着郭鹤桥飞腾过去。 “无因会?” 郭鹤桥一听脸色大变,转身跃出祠堂,落在围墙之外,却被颜千色追了过去,只听墙外传来一阵风雷之声,二人正展开一场激烈的战斗。 “无因会?” 赵天赐同样心中巨震,忍不住惊呼出口。同时拉住赵天秀,招呼大家躲避到祠堂里面去。 “什么是无因会,二叔当年究竟是怎么死的?” 赵天峰见事情变化太大,自己根本摸不清头脑,一把抓住赵天赐的手臂,着急的问道。 赵洪强和赵天秀等人,更是懵圈,都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赵天赐,想不到同盟的颜千色和郭鹤桥二人,居然打起来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赵天赐苦笑一声,还未说些什么,对面白达却诡异一笑说道:“怪不得师兄许诺重金,邀请我过来,原来竟然有元婴老怪的宝物啊,不过这御雷靴到底什么样子,你能不能拿给我瞧瞧?” 话音一落,身形一晃,朝着赵天赐飞奔过来,右手朝前一伸,一只幻化的白色大手,朝着对方一把抓下。 赵天赐原本肩头受伤,实力大损,哪里还躲得过这白色大手? 正在惊慌之时,忽然只听白达暗喝一声:“谁?”,同时白色大手一转弯,朝着旁边的一处黑暗角落抓去。 “呲啦”一声,黑暗处寒光一闪,白色大手似乎被什么东西给切割成两半,同时一个人影若隐若现的出现在角落处,看不真切,仿佛鬼魅一般。 “哼,鬼鬼祟祟,你给我出来!” 白达神识扫过去,却被一层灰色流质挡住了,看来对方肯定是利用了什么神妙的隐身法衣,才能阻挡他的窥探。 这让他不禁大怒,手中出现一根浑铁棍,朝着人影就是一棍横扫。 人影身处角落里面,无法避让,只得将手中长剑刺出,同时整个身子斜射而出,“当”地一声,铁棍和长剑蓦然分开,而人影退后几步,现出真容,正是凌风。 此刻身上披着一件灰色长袍,上面符文隐约闪动,显然是一件难得的隐匿法衣。 见自己再也无法隐藏身形,直接伸手一掐诀,将法衣收入储物戒内,横着长剑,冷冷地看着对面的白达。 “哼,原来是你,如此装神弄鬼,恐怕也是不安好心,难不成还想和我抢宝不成?就不嫌你这颗脑袋活腻歪了么?” 白达见到手下败将,不由得轻蔑地哼了一声,手中黄光一闪,出现两片圆钹,对着凌风就是一拍。 凌风一看,又是这让他头疼的法器,心中大惧,手中长剑挽起道道剑光,将这股强劲声波抵消开来。 不过声波附带的劲风却透过剑幕,将赵家祠堂里面的十多块灵牌吹得东倒西歪,甚至有几块跌落在地。 听见祠堂外面郭鹤桥和颜千色打斗的阵阵爆裂之声,又看见祠堂内白达和凌风二人的惊险缠斗,赵天秀等人已经完全吓傻了。 赵洪强还想过去将灵牌扶好,却被赵天赐拉住手臂大喝道:“赶快出去,免得被他们误伤!” 随即提起一脚,将一侧的木墙,踹开一个大洞,让所有人赶紧出去。 此刻的祠堂,哪里经受得起这些琴心境强者的摧残,还未等最后的赵天秀和赵天赐出去,整个祠堂便垮塌下来,粗大横梁和砖头瓦片,像雨点一般落下,马上就要将二人淹没。 突然二人被人拉住,使劲一扯,从垮塌的阁楼中险险拉出,回头一看,居然是赵天峰和赵洪强同时出手,将他们救了出来。 其实以二人的中境修为,还不至于被阁楼压死,但起码也要重伤,这不禁让二人心怀感激,特别是面对赵天峰,都有一种十分意外的感觉。 整个祠堂的轰然倒塌,让原本庄严肃穆之地,转眼之间,变成一堆残砖断瓦。赵家所有人都特别难过,特别是赵洪强,心中绝望之情油然而生。 看着外面的两个战团,还在不停厮杀,赵天赐感到深深担忧,吩咐赵家族人赶紧散开。大家一听,赶紧朝着外面跑去,唯有赵天峰和赵洪强依然还呆在原地。 “天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洪强见战团双方,已经演变成生死仇杀,担忧地问道,毕竟导致这一切的原因,估计也只有赵天赐知道了。 赵天赐苦笑一声,说道:“叔父,一言难尽,我们现在先活命要紧!”同时扭头急切说道道:“秀妹,你赶紧去把王若长老找来,只有他才能保护我们周全!” 赵天秀闻言,终于缓过神来,咬咬嘴唇,使劲点点头,正欲转身奔去,突然看见远处,有一个黄衣男子缓缓而来,不由惊喜地说道:“看,王长老来了!” 赵天秀这一声惊呼,不但让赵天赐等人喜出望外,更连激烈战斗的四个人,也蓦然分开,同时朝着远处望去。 只见王若脸色凝重,身形似缓实疾,几步便到了众人面前。 “赵兄,这是怎么回事?” 王若看着眼前的残垣断壁,又看着气喘吁吁的凌风,还有颜千色等人,眼中泛起疑惑之色,沉声问道。 “王师叔,一言难尽,现在最关键的,是郭鹤桥乃是杀害我父亲的仇人,还请你帮我将此贼铲除,我就将昨日跟你说过的承诺,双手奉上,不再要求庇护我赵家百年!” 赵天赐说完,手中黄光一闪,一双小巧玲珑的黄皮六合靴,出现在他手中,缓缓转动。 只见此靴分别用六张土黄色的雷鲸皮缝合而成,表面上还炼制出十多处雷云纹路,流光不定,颇为神妙。 “果真是御雷靴!” 郭鹤桥一见这黄皮六合靴,忍不住惊呼出口,眼中现出狂热之色,身形一闪,一只白色大手幻化而出,朝着赵天赐手中靴子一抓而下。 颜千色同样没有闲着,右手一抖,袖口处一条飘带猛然绷直,朝着赵天赐急速飞射而去。 白达和凌风却没有动手抢夺,只是在原地小心戒备。 “怎么,还要硬抢不成?” 王若两眼一眯,口中呵斥道,双拳齐出,一左一右,分别朝着白色大手和绷直的飘带迎去。 只听“砰”地一声巨响,绷直的飘带瞬间倒飞而回,而白色大手在空中,直接被击溃消散,同时颜千色后退了一步,郭鹤桥倒退了两步,二人同时被王若击退开来,不由心中大骇。 王若根本没有再看二人一眼,一步来到赵天赐的面前,仔细看着他手上的玲珑靴子,有些欣喜地接过来放在手心,问道:“赵兄,不知此宝有什么神奇之处?” 第203章 万万没想到 “此宝叫御雷靴,乃是我父亲生前,从一处遗迹得来的,当时放在一个玉盒之中。父亲归来以后,已经是快要奄奄一息,简单地交代了一些此物来历,便撒手人寰了!” 赵天赐赶紧对着王若说道,眼睛瞄了一眼对面的郭鹤桥,对其恨之入骨。 郭鹤桥见此物已经落入王若手中,便没有马上动手了,只不过脸色铁青,样子十分难看。朝着师弟招招手,示意他过去。 白达目光一闪,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走了过去,却距离师兄远了一些,神情有些懒洋洋的,看来不太想听他使唤的样子。 这不禁让郭鹤桥苦笑一声,看来之前没有给他讲清楚事情原委,现在已经有些隔阂了。 凌风老脸一红,慢吞吞地走到王若这边来,没有对赵天赐说些什么,看来这修仙界强者为尊的道理谁都懂,强者根本不需要向弱者作出解释的。 他躲藏在宗祠之中,很明显就是图谋宝物,不过修仙界没有道理可讲的。难不成要抢你手中的宝贝,还要给你说一声不成?他不说,赵天赐自然不敢问,大家就这样心照不宣,相安无事了。 颜千色见自己一击未能得手,心中讶异对方的强横,并未再次出手,只是看着他手中黄色靴子,目光闪动,偶尔瞥一下郭鹤桥,不知心中到底想些什么。 “赵兄,郭道友乃是隔世谷的长老,而隔世谷素来和我若虚门,乃是结盟的兄弟门派,你且细细讲来,可千万不要冤枉了别人!” 王若心中一动,手中白光一闪,将御雷靴收了起来,缓缓地对着赵天赐说道。 见对方真的收下靴子,郭鹤桥脸上狰狞之色一闪,手背上的青筋也暴跳几下,却最终忍住没有出手,只是目光恶狠狠地盯着对面。 “此事说来话长,我父亲当年继承赵家族长之位,立志光大门楣,不断勤加修炼,可惜犀牛山灵气不足,他便常常外出寻找机缘。” “一次机缘巧合之下,告诉我们,他加入了一个叫做无因会的组织,在里面可以获得更多的机会。” “至今我还记得他当时的表情,那是一种终于找到修炼途径的喜悦之情,似乎很是满意这个组织!” 赵天赐想起当日往事,忍住内心的伤痛,悲凉地诉说起来。 “无因会?” 王若听见这个名字一脸懵,忍不住看向周围之人,大部分人都在缓慢摇头,谁也不清楚,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 “我听父亲说起过,无因会是一个神秘的组织,只有修为达到琴心以上的修士,才有资格参加。” “一旦加入此会,便可以获得组织不定时发布的一些任务,只要完成任务,便可获得相应的奖励。” “每次行动之时,成员之间都是相互戴着面具,根本谁也不认识谁。”见大家都对这个无因会有些疑惑,赵天赐接着解释道。 “看来这个无因会还有些不错的样子,只是和郭道友有什么关联呢?难道你父亲的死,就是因为加入这个无因会?” 王若见他说了半天,也没有说到重点,不由得提醒一句。 “和这个无因会当然有关系,我父亲为了整个赵家和提升自己的修为,不得不拼命接下一些艰难的任务,以换取一些修炼资源,培养家族弟子。” “就在他最后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不知出了什么岔子,回来时已经奄奄一息。” “他将我们唤到床前说道,他此次任务,乃是前去一位叫做天风老人的洞府遗址探宝,同去有三人。” “也许是父亲的运气好,他居然从一间密室中,寻得这双御雷靴,心中大喜,正欲返回之时,突然遭到其中一个队友的偷袭。” “此人不但将他打伤,而且将另外一人打跑,准备抢夺宝靴。” “我父亲拼尽全力,依靠这御雷靴之力,侥幸逃脱出来,回来后便嘱咐我和天强,不准对任何人提起此事,随后便撒手西归了。” 赵天赐说到此处,恨恨地看了郭鹤桥一眼,看来父亲当年的遭遇,让他一直忿忿不平,但因为修为低下,一直将这个秘密埋藏在心间,不敢吐露半分。 大家听到此处,都有些恍然了,一个个盯着对面的郭鹤桥,眼中皆是愤愤之色。 郭鹤桥本人却直接无视众人的目光,眼观鼻、鼻观心,一种若无其事的样子。 “为什么你能够认定郭道友,就是杀害你父亲的凶手呢?难道。。。”王若若有所思,一定要将这层窗户纸捅破。 “哼,父亲告诉我们的话,极其机密,所以这么多年,谁也不知道父亲曾经留下这么一个宝盒,也没有谁知道,此宝叫做御雷靴,更别说从何得来的了。” “我后来细细探查过,这天风老人是一位曾经叱咤风云的散修,修为达到恐怖的元婴境界,他老人家留下的这双靴子,绝对算得上稀世奇珍了!” 赵天赐看着郭鹤桥,把心中所思所想一股脑说了出来。 所有在场之人,心中已经明了,就凭刚才郭鹤桥主动说出御雷靴一事,已经充分说明了他就是其中的知情人,而且十有八九,真的就是赵天赐口中的那位偷袭之人。 赵天峰听到此处,双目冒火, 想不到自己这么多年与虎谋皮,反而害死了自己的堂兄,心中悔恨万分,身形一闪,就要上去和郭鹤桥拼命,却被赵洪强一把拉住,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哈哈哈,现在清楚了,郭鹤桥果然就是当时的叛徒,怪不得当年这个任务结束之后,并没有会员回到组织报道,竟一个个销声匿迹起来,原来是想私吞了这些宝物。” “我一直调查这个事情多年,今日算是真相大白,现在就抓你回组织复命!”颜千色捋捋袖子,就要开干的样子。 这让郭鹤桥脸上大急,连忙摆手高声喊道:“其实你们都搞错了,我是当时被打跑的那一个人,真正的凶手,我也一直在寻找呢!” “什么?” 大家一愣,都被郭鹤桥给说糊涂了,颜千色摇摇头,不相信地说道:“怎么可能,刚才你一听我是执法使者,掉头就跑,难道不是因为心虚么?” “确实是心虚,但是因为无因会规定,每次任务完成都要回去报到,我这么多年没有回去,当然心虚了,按照规定,我可是要受到严厉处罚的!” 郭鹤桥白了颜千色一眼,心中不禁有些嘀咕,这位从隔世谷逐出宗门之人,居然跑到无因会当了执法使者,真是觉得有些滑稽。 “那你为什么不回到组织报到,难道你也找到了什么宝物不成?”颜千色目光一闪,似乎明白了什么。 郭鹤桥脸上出现讪讪之色,叹了一口气说道:“看来今日不解释清楚,还不好脱身呢,我就完全地告诉你们!” “当日我和其余两个戴着面具之人,根据组织提供的线索,寻找到一处荒冢,想不到此地,居然真的是天风老人的埋骨之地,这让我们三人欣喜若狂!” “这无因会什么来头,居然知道元婴前辈的坐化之地,又为什么会让你们三个去寻找呢?”王若一听觉得有些不对劲,提出自己的疑问。 “这个我知道,当时听说组织上得到一份情报,说天风老人的疑冢,竟有十几处之多,组织为了防止夜长梦多,便组织大量人手,同时对每个疑冢都进行探索。” “说来也巧,我当时也参与了其中一个疑冢的搜查,可惜没有什么发现而已。” 颜千色听到此话,反而主动解释起来,想起当年自己一无所获,至今还苦笑摇头。 “那就对了,反正我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分配这么一个任务,但真的从遗址里面,找出三件宝贝,你们赵家族长,找到的就是那件御雷靴,其余两件宝物,被我和另外一人分别寻得。” “只可恨当时那位戴着虎头面具之人,修为已经是琴心上境大圆满,竟然凭借强大实力,夺取我们两个的手中宝物。” “好在我们二人皆都分开逃离,他打了我一掌,却被我侥幸施展秘法逃脱。” “至于赵家族长么,估计就没有我这么好的运气了!所以我并不是你们赵家的仇人,大家千万不要误会!” 郭鹤桥连忙解释道,特别是对王若苦笑了一下,自己滔滔不绝说了这么多,主要是讲给他听的。 “果真如此?” 赵天赐并不了解当年父亲的具体内情,不由得有些狐疑,只能开口询问。 “千真万确,我后来害怕手中宝物被人抢走,也害怕无因会的追责,就躲在宗门内这么多年不敢出来。” “后来通过赵天峰,才猜测到他死去的二叔,可能正是当年和我同去之人,事情也过去了这么多年,我才敢走出宗门的!” 郭鹤桥摇头苦笑,看来这些年一直躲躲藏藏的日子,让他也有些不好受。 自己机缘巧合下,结识到的隔世谷长老,居然和赵家有这么复杂的牵连,赵天峰真是万万没想到啊。 第204章 庇护赵家 “原来如此,不知当年你从天风老人那里得来的,是何种宝物啊?可否拿出来,让我等开开眼界?” 王若目光一闪,嘴角一翘,意味深长地说道。 “王道友,你可不要太贪心了,如今你收下了赵家的御雷靴,难不成还想打我隔世谷的主意不成?” 郭鹤桥看见对方似笑非笑的表情,心中一凛,赶紧将宗门搬了出来,有些害怕的样子。 “哎,我只是说着玩的,哪里会真的强人所难,不过如今误会既然已经澄清,就看看赵家这边怎么说了!” 王若不禁莞尔,随后用眼睛瞄着赵天赐,示意看他接下来如何处置。 “既然郭前辈当年也是受害之人,我们赵家当然不会指鹿为马,不过还请郭前辈在以后的调查中,倘若真的发现当日背叛之人,能够给我们捎一个信,让我们赵家也能知晓内情,我赵天赐同样誓报此仇!” 赵天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既然对方不是凶手,他也不愿意平白无故,就得罪这么一个大敌,更何况他还是隔世谷之人,只能朝着郭鹤桥拱了拱手,算是大家冰释前嫌了。 “那是当然,说不定到时还要借助赵家之力,共同剿除此恶贼呢!”郭鹤桥更不愿意面对王若这样的高手,高兴地说道。 几人从刚才的水火不容,到如今的其乐融融,这变化也太快了,看来也没有人敢再提抢夺这御雷靴之事了,连凌风和白达,也是满怀复杂心情,站在一旁不言不语。 “虽然赵家的事情了了,但我无因门的事情还没解决呢,你既然承认当年获得了天风三宝中的其中之一,还请你交回来,我还可以为你向组织美言几句,否则以你逃脱这么多年,追究起来,绝对万死不辞!” 颜千色见几人恩怨化解,鼻子哼了一声,双眼盯着郭鹤桥,严厉地说道。 “夜老鬼,你当年也是我隔世谷之人,我们两个怎么说,也还有同门之谊,怎么如今如此无情?” “而且当初你主动要求过来助拳,恐怕是早就将我的身份调查清楚,故意接近我的!” “倘若这几天你突然动手偷袭,说不定我还真的为你所擒,但此刻事情已经摆在明面上了,你的实力不过比我略高一些,怎么还说这样的大话?” “要是白师弟和我联手,恐怕你还要处于下风!所以,还请你回去转告组织,我郭鹤桥从今日起,正式脱离无因会,还请不要来烦我!” 郭鹤桥嘿嘿一笑,哪里会主动交出什么宝贝,看着颜千色有些讽刺地说道。 白达听到此言,心中其实有些不愿意,但还是朝着师兄这边靠近了一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这不禁让郭鹤桥脸上笑意更浓。 “好好好!随意脱离组织,收获组织宝物不上交,你已经犯下了组织的死罪,我看你就一辈子躲在宗门内,否则必将遭到组织的全力追杀!” 颜千色此怒极反笑,恨恨叫嚣几句,但心中着实后悔起来。 这几日,他擒下对方的机会多多,只因牵挂天风三宝的事情,便迟迟没有下手,导致错过良机,如今他也只能说几句狠话了。 “哈哈,我郭某人也不是吓大的,大不了我以后不要一个人出门就行,说实话,没有什么天大的诱惑,我也不会随便离开宗门了,外面这些鸟不拉屎的地方,哪里比得过我隔世谷中浓郁的灵气之地!” 郭鹤桥一副得意的样子,看来今日逃脱了无因会的惩罚,他的心情很是不错。 颜千色无奈地摇摇头,又转过头来,对着王若拱手一礼说道:“王道友,我们虽然没有什么交往,但知道你为人正直,你手中的御雷靴,终究是我无因会的东西,不知阁下可否转交于我,我代表无因会感激不尽!” 想不到颜千色还打了这么一手主意,想以仁义道德来约束对方,这不禁让王若暗暗一笑,连周围的赵家之人,也觉得这说法太过幼稚,脸上泛起笑容来。 “颜道友,我要给你说一声抱歉了,这只靴子乃是我的朋友赠给我的礼物,岂能随随便便就转送他人?阁下从哪里来,还是回哪里去!” 王若也不客气,直接拒绝了他的无理要求,甚至神情都有一些不屑。 颜千色知道对方实力强大,自己不可能是他的对手,只能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同时一抱拳,对朝对方再次说道: “我知道阁下的实力非同小可,不知可有兴趣加入我无因门,这里面有许多你意想不到的好处,对于修炼获益多多,许多修道之人想加入,都还没有找到门路呢!” 王若一听,目光一闪,竟沉吟起来。 转念一想,倘若自己加入此组织,怕是这双御雷靴首先保不住了,这可是他万万不能接受的,只能朝着对方缓缓摇头。 颜千色见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对着众人一抱拳说道:“还请赵家为我打开一个法阵缺口,我就先走了,说不定咱们后会有期的!”对着众人一笑,随即转身就要离去。 “且慢!”王若突然出声,喊住了他,这不禁让众人一愣,连颜千色都有些欣喜地转过身来,还以为对方突然之间转变了念头。 “你的两个徒弟曾经欺负赵天秀,如今我既然要保护赵家之人,那么阁下不觉得应该对此事,做出一个解释么?” 王若目光如电,声音开始有些冰冷,很是严肃。 “解释?” 颜千色一愣,看见对面的赵天秀一副气愤的模样,心中一动,看来这王若还真的是要保护赵家百年了。 于是沉吟一下,从怀中掏出一柄弯刀,对着赵天秀说道:“这时一柄二阶法器,就送于赵姑娘压惊了,各位,告辞!” 将手中弯刀扔了过去,同时转身双臂一振,宛如一只大鸟,凌空飞去。 赵天秀看见这柄弯刀,寒光闪闪,颇为锋利,果真是一件二品法器,心中欢喜,朝着王若投去感激的一笑,喜滋滋地收了起来。 看见颜千色就这般离去,在场之人全部松了一口气,特别是郭鹤桥,眼中笑意更浓,同时朝着白达使了一个眼色,笑嘻嘻地说道:“赵天峰,如今你已经担任赵家族长,你答应给我的重宝在何处啊?” 赵天峰脸色一变,想不到他还记得这个承诺。有些尴尬地望着王若,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 王若眉毛一挑,有些意外地看着对方,难不成他还想打这御雷靴的主意?只是如今既然已经收下此宝,再想让自己拿出来可就困难了。 郭鹤桥看见王若投来不善的目光,赶紧呵呵一笑:“大家不要误会,我只是开一个玩笑。毕竟赵家和我有缘,这点小忙理应相帮。” “如今大事已定,我便和白师弟告辞了,王道友,咱们后会有期!” 说完放出一张锦帕,迎风一涨,变成一张巨大的飞毯,二人站上去,似缓实疾地朝着远方飞去。 赵家早就安排族人在门口牌坊处守候,将众人一一送出宗族之地。 “可是我们赵家祠堂,被这帮人搞得乱七八糟,想起来真是难过啊!” 赵天秀看见赵洪强正在残垣断壁处,捡起一块灵牌,撅着小嘴,有些忿忿地说道。 “这些都是小事情,我们重修祠堂即可,刚才那些人可都是惹不起的人,我们千万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赵洪强看着手中已经断成两截的灵牌,口中劝着赵天秀,心中却委实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不过花一些财物而已,不必计较,这个祠堂重建之时,可以修得更大一些,毕竟我们赵家有了王师叔的庇护,肯定能够更加根基稳固、源远流长!” 赵天赐微微一笑,对着众人说道,同时看着王若,眼神中充满期望之色。 赵家众人听到此话,心中一动,都暗呼大妙。 要是王若真的肯为赵家庇护百年,他们说不定能培育出几个精锐弟子,赵家也可以重新兴旺起来。 想到此处,众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眼前这个看似平凡、实力却强大无比的王长老了。 王若乃是何等聪明之人,自然早就猜测到了赵天赐的用意,微微一笑说道:“我既然收了你们的东西,肯定说话算数,以后你们有什么事情,尽管到宗门去找我,我一定责无旁贷!” “太好了!”赵天秀高兴得蹦了起来,一脸喜色。 众人也都欢喜异常,就连捡拾灵牌的赵洪强,也赶紧过来见礼,他心里可清楚得很,要想保护赵家,那些灵牌乃是虚无缥缈之物,而眼前的王若,才是真正的庇护神啊。 赵天赐正想上前去,好好感谢王若两句,突然看见赵天峰拉住自己,从手上取下族长戒,啪地一声,塞在自己的手中,同时眼神坚毅,似乎有了什么新的决定。 “天峰,你这是干嘛?” 赵天赐看着手中沉甸甸的族长戒,一个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第205章 返回宗门 赵天峰看着众人,心中感慨万千,沉声说道:“经过这么多事情,我才发现自己特别幼稚,而且还给赵家带来这么多的麻烦,我哪里有脸待在这里。” “所以我决定还是离开赵家,出去闯荡一番,但不管我以后去到何地,生是赵家之人,死是赵家的鬼,你们大家保重!” 说完这句话,他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毅然地转过身,朝着外面走去。 看着他孤单的身影,大家一时都愣住了,心里都明白,他说的是对的,所以也没有人出言挽留。 “天峰哥,记得回来!” 赵天秀终于忍不住了,眼角流下两行清泪,朝着对方大声喊道。 只见那孤单的背影,陡然一顿,浑身有些微微颤抖,却最终没有回头,向前大踏步的走去,很快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也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看见兄妹情深,王若忍不住心中一动,莫名其妙想起妹妹二丫来。 也不知这么多年过去,这个丫头怎么样了,怕是快要嫁人了。 凌风呵呵一笑:“既然赵家之事尘埃落定,我们便也告辞了,几日没有回去,还不知凌宝阁生意有没有受到影响哦!” “凌师叔且慢,你和王师叔怎么也得在我们赵家多待几天,让我尽一下地主之谊。” “而且我要辞去若虚门外门弟子的身份,还请凌师叔为我辞呈签字,您老人家可是我的顶头上司啊!” “族中还有几坛封在地窖中的美酒,请二位师叔一定赏光尝一尝。”赵天赐听见对方要走,还拉上王若一起,哪里肯干,连忙过来拉住衣袖,情真意切地说道。 听见赵家还有美酒,凌风目光一闪,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哎呀,你这一走,我缺少一个得力帮手,凌宝阁一大堆子事情,又得我亲自处理喽。” “不过你现在既然是赵氏族长,理应为家族着想,我也不怪你。看你这般真诚,我便耽搁一天,有什么好酒好菜,尽管准备上来!” 看来赵天赐和凌风共事这么多年,早就将他的脾气摸得一清二楚,呵呵一笑,连连答应。 其余赵家之人同样喜出望外,能够邀请到琴心境前辈在族中做客,对他们来说,真是求之不得。 王若苦笑一声,原本他想早点回到宗门去,可是既然赵天赐苦苦挽留,凌风也有些贪杯,让他不得不也要短暂耽搁一下了。 众人见王若并没有拒绝,心中大喜,赶紧众星捧月一般,围在二人身旁,朝着另外一栋阁楼走去。 。。。。。。 三日之后,犀牛山赵家宗族之内,飞出两个人,一个老者,精神铄铄,乘坐一片竹叶飞舟,双手倒背,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另一个则是一个黄衣青年,面含微笑,脚踏一艘风舟,正是王若和凌风二人。 “凌兄,你当真不回宗门,如此我可要告辞了!”王若对着对面的凌风双手一抱拳,客气地说道。 二人原本准备只在赵家呆上一天的,谁知这个凌风酒鬼喝上瘾了,竟一连呆上三天,让他也有点哭笑不得,只好礼貌地陪着。 “王师弟,我被宗门派来江州掌管凌宝阁,没有要事,很少回宗门去的。多谢师弟这两天宽容作陪,我凌风记在心间,有时间回去,一定找你把酒言欢,告辞!” 凌风脸上还有一丝红色,竟未完全酒醒,对着王若拱手一礼,方向一变,朝着江州径直飞去,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见凌风飞走,王若不禁暗暗好笑,自己又不太喝酒,也没有储存美酒的习惯,哪里还能把酒言欢呢?脚下法力一催,朝着若虚门的方向疾驰而去。 这一次自己阴差阳错,居然得到一双元婴大修士留下的遗宝,算得上是福缘深厚了。 赵家得到此靴之后,这么多年一直偷偷保存,不敢示人,如今拿出来送给他,以换取他对赵家的庇护,的确是明智之举。 想到此处,王若有些心痒痒,将风舟落在前方的一个山头,手中黄光一闪,将这双御雷靴取了出来,只见这双靴子流光溢彩,十分神妙。 他将一丝神识浸入其中,随即双手一搓,玲珑靴子瞬间长大,变成一双正常大小的土黄色靴子,表面上不再有任何光芒,就像一双普通六合靴。 他将靴子穿在脚上,感觉很暖和,走了几步,感觉还蛮合脚的。于是将法力注入进去,却想不到此靴恍如一个无底大洞,注入大量法力之后,依然没有丝毫反应。 “咦!”王若不但没有失望,反而眼中泛出惊喜之色。 要知道吸入法力越多,就说明法靴的品质越高,要是连他琴心境中境修为,都无法启动的话,还不知此靴究竟是什么品阶的法器了。 于是他放心大胆的注入更多法力,直到释放自己丹田之中三分之一时,御雷靴才停止吸纳,同时神识和它完全契合,可以真正驱使了。 看来要想驱使此靴,至少需要琴心初境的修为,怪不得赵天赐等人得到此宝,一直小心翼翼地收藏在储物戒中,原来是根本没法使用啊。 王若心念至此,想试一下这双靴子,到底有何神奇之处,法力一催,只听脚底下出现一声“呲啦”之声,闪出一缕电丝火花,自己身形突然在原地,消失不见。 二十多丈外的一棵树干前,王若陡然出现,而且立足不稳,将这棵碗口粗细的松树,直接撞断,这才堪堪稳住身形。 “雷遁?” 王若惊呼出口,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神色,接着便是哈哈大笑,心中极度欢喜,无法自制。 要命的是,这笑声中含着他的琴心境功力,直震得周围树木不停摇摆,枝叶哗啦啦的掉了下来,整个山头的蛇虫鼠蚁,纷纷不要命地到处逃窜,飞禽走兽,四下奔逃。 想不到这御雷靴,居然能够驱使雷遁之术,可惜自己没有雷灵根,否则更是如鱼得水,将这双靴子的属性发挥得淋漓尽致。 不过已经算是天大机缘了,穿上这双靴子,就凭这神出鬼没的雷遁,简直就是多出一条命来。以后真有强者打不过,至少还能跑得过! 想到这里,王若又忍不住长啸一声,尽情发泄心中的畅快之意。同时脚下法力一激,再次激发起雷遁神通。 不一会儿,只见山头上,王若的身影变幻不定,一会在东,一会在西,身形如同鬼魅。 看来他已经充分掌握了这双靴子的雷遁技巧,更为让他欣喜的是,此靴不催动之时,和普通靴子一般无二,如此一来,自己就可以一直穿在脚下,可以随时动用它的雷遁神通了。 王若玩耍了一会,慢慢将心境稳定下来,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看着若虚门的方向,想起那些昔日同门,一颗心早已神往。 踏上风舟,风驰电掣一般,朝着天边而去。 。。。。。。 若虚门乃是太微山脉的尾部,其宗门入口,是隐藏在山中的一片竹林处。 这一日,王若乘着风舟来到竹林,走到第七根紫竹面前,取出自己的宗门令牌,拿在手中一晃,一道白光没入紫竹之中,却半天没有反应,并未打开宗门大阵的入口。 “咦,这是怎么回事?” 王若一愣,露出疑惑之色,只得再将宗门令牌晃了晃,打出一道开启入口的白光,只见这道白光,嗖地一下没入紫竹之中,同样如同泥牛入海,没有任何反应。 “难道宗门出现了什么变故?不可能啊,前几日才见凌风从里面出来的,怎么今日却进不去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辛辛苦苦赶回宗门,却只能在外面徘徊不前,而且自己很清晰地感受到宗门大阵的存在,只是对自己打出的法诀,没有任何反应。 “唉,看来只有在这里守着了,我就不相信,里面没有人出来!” 王若喃喃自语,看来目前也只有这个法子了。想到这里,他就地盘膝而坐,静静等待起来。 也不知是他运气不好,还是真的宗门有什么变故,一连坐了几天,一点动静也没有。好在他此刻已经辟谷,可以不吃不喝,干脆闭目养神,吐纳打坐。 转眼来到第九天中午,心中都已经有一丝不安的王若,正睁大双眼,有些担忧地看着这片竹林,突然耳朵一动,转头看向远处,神识一扫,已经感受到有一个人,正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王若犹豫一下,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躲起来,转念一想,自家宗门前,还怕什么?自嘲地苦笑一下,原地静静等待。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慢慢传过来,一名凤初上境修为之人,穿着一身黄衣衣服,出现在不远处。 王若看着这名弟子,嘴角不禁泛起一丝微笑。 竟是以前见过一面的巡值堂弟子陈一心,只是十年不见,他也修炼到凤初上境,还成了内门弟子。 陈一心陡然发现前面站着一名黄衣同门,有些惊讶地说道:“这位师兄看着有些面熟,不知为何站在此地,有什么事情么?” 第206章 报到 王若一听,哑然失笑,看来这位当初踏入宗门看见的第一个青衣弟子,对自己没有太多印象了。 轻轻拿出宗门令牌,呵呵笑道:“不知怎么的,我进入宗门的令牌失效了,故而在此等候!” “嗯,怎么可能?我看看!” 陈一心一听,觉得十分奇怪,看对方的打扮,应该是刍养堂的内门弟子,老是给自己一种熟悉的感觉,一时半会,却想不起是谁来。 他上前接过令牌一看,只见令牌背后,端端正正地写着“王若”两个字。 “王若。。。?王若!” 陈一心看见这两个字,第一反应是皱了下眉头,紧接着瞬间想起来了,脸色大变,惊呼出口,不可思议的看着对方。 “王若师弟,居然是你,你竟然没死?” 陈一心想到当年,他带着王若去问心堂接受测试的情景,更是想起这个当年名动青衣的内门弟子,种种奇闻异事。如今居然活着回来了,宗门不是说他已经陨落了么? 十年不见,陈一心都已经从一名凤初中境的青衣弟子,变成凤初上境的黄衣弟子了,他忍不住将神识扫了过去。 对方的气息渊深如海,自己根本无法探知具体修为,但绝对是琴心境界以上了,这不禁让他瞠目结舌,心中大为惶恐。 赶紧弯腰深深一礼,口中颤抖地说道:“不知师叔已经进阶琴心,师侄刚才无礼,还请师叔恕罪!” 王若微微一笑,大袖一拂,一股无形之力将对方扶起来,口中客气地说道:“当年你是我的入门指引,我还要谢谢你呢!” “这么多年来,我只有这黄衣弟子的合身衣服,也难怪你认错,无妨无妨!” “如今你成为内门弟子,我也要说一声恭喜了,赶紧带我进去,在这外面待了这几天,我差点以为宗门出现什么变故了!” “还请师叔放心,宗门一切安好!师叔,请随我来。” 陈一心对王若的身份确信无疑,以前也曾见过一面,倒不怕是什么坏人伪装。 将手中绿色玉符一晃,紫竹中心处荡起一层涟漪,二人立刻闪身入内。 还是原来的那片宽阔广场,用密密麻麻的细小鹅卵石铺砌而成。 写着“若虚门”三个大字的牌楼,依然挺立,只是驻守下面的弟子,换成一副陌生面孔了。 “师叔,我这就带您去若虚大厅,找肖掌门汇报,相信他看到您,一定惊喜万分!”陈一心站在王若身边,恭恭敬敬地说道。 “不用了,你忙自己的事情,我一个人过去便是,谢谢你帮我打开宗门入口,有什么困难,以后可以随时来找我的!”王若摆了摆手,对着他点头笑了一下。 “多谢师叔大恩!”陈一心一听此言,赶紧连连鞠躬。 要知道一个琴心境长老的承诺,在等级森严的宗门里面,份量极重,差不多算是自己以后的靠山了,这让他不禁欣喜若狂,恨不得趴下来磕几个头。 等他再次起身之时,眼前已经空无人影,让他又有点怅然若失,随后憨笑一声,朝着巡值堂走去。 不过至今还有点恍如梦中,总感觉整个身体轻飘飘的,大脑有些昏昏沉沉,不知何时才能彻底清醒。 。。。。。。 若虚门的议事大厅,乃是整个宗门的中心位置,同时也是肖东阳掌门处理宗门琐事的地方。 大厅异常宽阔,除了中间一个主位,放着一把宽大的椅子,左右两侧,还分别放着好几排木椅,一直延伸到房间墙壁,可以同时坐下百十号人。 大厅顶部,有一块砖头大小的月光石,不分昼夜的亮着,将整个房间照得纤毫毕现。 主位后方两侧,还有两块帷幕,各有一个青衣弟子站在那里,旁边一张长长的条桌,上面摆满了茶壶茶杯,还有一处香坛,随时点燃三柱檀香,让整个大厅青烟袅袅,宛如仙家。 现在整个大厅中,只有两个人,肖东阳掌门端坐在主位,其左手第一把椅子上,坐着一位宫装仙子,正是火炼堂堂主凤来仪,二人正商量着什么要事。 “来仪,这次人选之事,你到底是怎么考虑的,我已经给各位师叔讲过,你必定是这次的人选之一,至于其他人,你可有什么推荐的?” 肖东阳眉间显然有一丝忧色,好像有什么事情犹豫不决,要征求凤来仪的意见。 “若论实力,肯定是各堂堂主,只可惜有些堂主事务繁忙,肯定不能全部前往。” “而各个长老中,实力靠前的,也只有中境的那几个了,但要想在此次会武中取得成绩,他们那点本事,恐怕还不够看!” 凤来仪沉吟一下,缓缓说道,一边说一边摇头,也并不乐观。 “唉,我就是这样想的,上境的人全部都是堂主,总不能为了这次会武,把整个宗门的事务扔下不管。” “我再去问一下司马温,让他务必腾出时间来,实在不行,让大梦先替他管着刍养堂,不能让他再有推脱的借口了。”肖东阳点点头,提出了一个好主意。 “他呀,哈哈,就是怕我姐姐,如果你不使劲压压他,他是绝对不会去的。” 凤来仪听到司马温的名字,不禁眼角含笑,十分了解对方的苦衷。 “来仪,你也好好劝劝他,毕竟你们夫妻二人,都是我们若虚门的顶梁柱,他若不去,实力将会大大降低,咦。。。谁?” 肖东阳正准备让凤来仪开展一下劝解的事情,话还没有说完,忽然耳朵一动,抬头望向大厅外,两眼一眯,有些意外地轻喝一声。 凤来仪也很快反应过来,同样扭头看着大厅外的广场。 只见广场尽头处的小道上,闪出一个身影,穿着一身黄色的内门弟子服饰,正笑呵呵地朝着二人走来。 “内门弟子?不对,琴心中境!” 凤来仪先是疑惑地看了一眼,光凭衣着打扮,还以为是一名黄衣弟子,随即感觉不太对,神识扫过去,才发现对方居然是一名中境修士,不由得两眼一睁,很是奇怪。 “拜见肖掌门和凤堂主,十年不见,二位可还安好?” 王若脚步似缓实疾,很快就来到大厅中,对着二人拱手一礼,笑呵呵地说道。 “你。。。莫非你是王若?” 凤来仪看见这个青年,穿着一身刍养堂的衣服,同时面相十分熟悉,她是见过几次对方的,对他印象十分深刻,纵然十年不见,还是很快就想起了他,忍不住惊呼出口。 “王若,你没死?” 肖东阳噌地一下子站起来,眼中现出不可思议的神色,脸上更是欣喜万分,朝着王若激动地问道。 他对王若也是有印象的,只是当年苏醒长老和一干弟子回来,都讲述王若已经陨落,才一时半会没有想起来。 “多谢肖掌门和凤堂主关心,当年我是侥幸死里逃生,在外羁绊至今,才回到宗门报到,还望二位不要怪罪才好!” 王若心中也是有些激动,强压住澎湃的心潮,拱手一礼。 “哪里会有什么怪罪,你能回来真是宗门之幸啊,快快快,过来坐下,好好给我们说一说!” 肖东阳哈哈大笑,声音中透出极度的欢欣,心中着实高兴,赶紧招呼对方,在其右下方坐了下来。 “和你平安归来相比,你的修为居然达到了琴心中境,这更让我心中震撼,真不知你是如何修炼的?” 凤来仪玉手掩住樱口,防止自己再次惊呼,声音中却透露出无法掩饰的惊讶,真有白日见鬼的感觉。 肖东阳早就感受到了对方的修为变化,心中震撼丝毫不亚于凤来仪,大笑说道:“师弟,你十多年前刚刚进入宗门之时,不过是凤初中境。” “怎么十年不见,你居然跨上一个大台阶,来到琴心中境,这般修炼速度,我若虚门可从来没有出现过,你可是难得的修道奇才啊!” 见二人讶异自己进境神速,王若只好微微一笑:“托宗门鸿福,我在外面碰到一些机缘,因缘巧合之下,侥幸进阶成功,此次回到宗门,还望掌门和凤堂主,多加照顾才是!” 二人听对方将修为之事一笔带过,心中虽然疑惑,但并不好追问什么,毕竟每一个人的修行,都有自己的隐私,岂能随随便便就告诉他人。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王师弟,你如今进阶琴心,成为我宗门长老,真是一件可喜可贺之事,稍后我将此事上报给几位师叔,也让他们几个老人家也高兴高兴!”肖东阳欢喜地搓着手,连连安慰。 “要是你大梦师兄知道你回来,还不知道会高兴成什么样子,我相信司马温这家伙,知道这个消息,同样要跳起来的!”凤来仪保持着自己的一分矜持,笑吟吟地说道。 王若一听此言,却苦笑一声:“其实我已经回来八九天了,却一直待在宗门法阵之外,不得其门而入,不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哦?” 肖掌门和凤来仪一听,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的大笑起来。 第207章 笑谈 凤来仪立刻解释道:“师弟千万不要误会,当年大家都认为,你已经陨落在太微山脉之中,不久按照宗门规矩,切断了宗门法阵和你的令牌之间的关联。” “如今你已经成为宗门长老,也是时候更换相应的宗门令牌了!” 王若当然不会介意,任何人换做宗门的角度考虑,都会如此做的,刚才自己不过随口一说。 “不光是宗门令牌要更换,你还要选择一处洞府,和享受长老的各种待遇了。” “今日便请凤堂主带领王师弟去知事堂办理一下,我现在向各位师叔汇报一声,明日我再召集各堂堂主,讨论会武之事!” 肖东阳心中欢喜,将手中宗门事务停下,对凤来仪说道。 “谨遵掌门吩咐!”凤来仪呵呵一笑,站起身来,缓步离开了议事大厅,朝着知事堂走了过去。 王若也赶紧向掌门告辞一声,紧随其后。 “想不到此子不但活着回来,而且还练就了琴心中境修为,只是不知真实战力如何,干脆找个机会试上一试,看看这次三派会武,能不能给他一个名额。” 看着王若二人离去,肖东阳慢慢平复心情,摸着下巴,有些陷入沉思。 。。。。。。 王若跟着凤来仪,很快就来到了知事堂,在跨入阁楼的那一刻,里面的弟子,全都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凤堂主”,随即一位青衣弟子走过来,神情紧张地望着二人。 “这是新进阶的王若长老,你们按照宗门规矩,办理一下手续!”凤来仪见这些弟子都很听话,满意地点点头。 “王长老?既然是长老级别,就要到后堂罗师叔的阁楼登记造册,我这就带路,还请王长老和凤堂主随我来!” 青衣弟子并不认识王若,看样子也没有听过,应该是王若失踪之后,宗门招收进来的,此刻一脸恭敬地站在一旁。 “罗型?原来今日是他当值,正好可以让他见一见当年的这个指名弟子,看他还敢不敢说此大话,呵呵呵!” 凤来仪一听此言,想起当初沸沸扬扬的指名弟子之事,不由得轻笑一声,颇有想看一番热闹的兴趣。 “凤堂主,多谢你和掌门的关心,今日既然是罗长老在此,我也算相熟之人,自行前往便可。凤堂主日理万机,就不用为我这点小事操心了!” 王若一听凤来仪的这番口气,估计是想前去打趣一番,想到罗型长老以前对自己不错,为了不让他难堪,赶紧朝着凤来仪拱手说道。 “呵呵,想不到你还挺能为别人着想的,行,那妾身就先告辞了,等师弟洞府落成之日,我可要喊上夫君,一块去讨杯水酒!” 凤来仪咯咯一笑,施了一礼,便转身离去了。 王若口中赶紧说道:“一定一定!”,看着对方远去的背影,心中也是感叹。 凤来仪和司马温两口子修为高绝,又分别掌管着宗门最大的两个堂口,自己可万万惹不起的,还好自己原本就是刍养堂的人,也没有什么得罪他们的地方。 “你在前面带路!” 青衣弟子正诧异眼前的王长老,居然和凤堂主看起来关系不错的样子,听到对方话语,赶紧唯唯诺诺,朝里面走去。 转过阁楼,后面有一个院子,里面摆放着七八个大小不一的石锁,旁边还是一张太师椅,此刻椅子上空无一人。而石锁旁边的墙上,挂着一柄宝剑,剑鞘十分华丽,剑尾还吊着一束流苏。 看到这些石锁,王若有些哑然失笑,回想起当年过来举锁之事,不知多年过去了,自己还能举起几块石锁? 不过他自然不会如此冒失地过去,只是心中念头一闪,便脚步不再停留的走过了院子。 穿过院子之后,是一条长长的走廊,最后来到一处稍微低矮的房间,比前厅显得幽静太多,旁边还有一处小小鱼池,种着两三株荷花,几尾锦鲤,正在荷叶下面游东游西。 “罗师叔,弟子程飞求见,我带新进阶的王长老过来,烦请师叔登记一下!” 这位名叫程飞的青衣弟子敲敲门,口气恭敬,声音不大不小,看样子颇为谨慎。 毕竟他知道罗长老喜欢午睡,此时恐怕正在大梦周公呢。 “新进阶的王长老?还请这位师弟稍候片刻,我马上出来为你办理!” 房间里面果然传来罗型的声音,似乎有些慵懒,应该是正在午休。 程飞一听,回过头来,对着王若抱歉地说道:“王师叔还请随我到正厅稍候,我给师叔泡一壶茶,休息一下,很快就能办理好的!” 王若当然不会计较这些,嘿嘿一笑,来到隔壁的房间,找一把椅子坐下,只见这间屋子,和一般人家的客厅差不多,墙上挂着一幅字画,写着“静以修身”四个大字。 “琴心中境修为,怎么可能是新进阶的长老?莫不是那位师兄特意过来消遣我啊?” 一声哈哈从门外传来,未见其人,先听其声,随即大门处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笑呵呵地走了进来。 他原本以为真的有新弟子进阶琴心境,心中觉得奇怪,最近宗门内,好像没有那个弟子想要跨境啊? 神识一扫,发现正厅里面坐着一个人,修为竟然是琴心中境,还以为是那个老友开玩笑的。 谁知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还真的是一位老友,不过却是正襟危坐的样子,正抿了一口茶,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王若,居然是你小子!” 原本还有一丝慵懒的罗型,突然一个激灵,欣喜若狂地大喊一声,跑过来拉着王若左瞧右看,仿佛要看出一朵花来。 王若有点受不了罗型的这个样子,赶紧抱拳说道:“当然是我,只不过不是来拜师的,而是掌门让我来登记一下,顺便选一座洞府!”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小子,肯定大难不死,当初我和大梦就很怀疑,怎么看你也不像短命之人。” “没想到几年不见,修为竟然达到这个地步,把我和大梦都给超过了,真是天方奇谈啊!” 罗型听见王若所说拜师之言,不禁开怀大笑,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像一位老友,高兴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又惊又喜。 程飞正双手束立在一侧,听见罗型之言,心中不禁大惊。 想不到眼前的这位师叔,居然是琴心中境修为,可又怎么说才进阶呢?这可算得上从未遇见过的怪事了。 看来待会,得好好跟另外几位师兄弟说说,怕是他们听到了,也要惊掉下巴的。 程飞怎么想,王若当然不会知道,更让他意料不到的是,就是程飞这名青衣弟子的短短数语,一传十、十传百,让他很快,在整个宗门弟子中,再次成为一个传奇,甚至连许多长老都听得目瞪口呆,难以置信。 “侥幸而已,刚才打扰师兄午休,我还有点不好意思,但既然师兄已经起来了,我便厚着脸皮询问一下,这当了宗门长老,都有些什么好处和责任啊?” 王若当然不会再提当年之事,趁着和罗型也算熟人,赶紧问一下自己不知道的东西,毕竟当年的那本宗门简介,只是针对凤初弟子,完全没有讲到成为长老的事。 罗型端详半天,终于慢慢平复了自己的惊讶心情,想起昨日种种,不禁感到有些好笑。 同时也为自己能够和王若,有这么一种联系,暗暗窃喜,毕竟从今日看来,此人的前途不可限量啊。 他赶紧清了清喉咙,笑着说道:“师弟别急,我自当为你解释清楚,但在此之前,有一件事情务必请师弟答应,就是从此以后,千万不要再提起指名弟子的事情,否则我可没脸说下去的。” 王若一听也忍不住哈哈大笑,笑过之后,心中也是颇为感激,当年罗型曾经这么帮助自己,也还是要记着他的情谊的。 要知道当时那件事情,可是许多内门弟子求之而不得的机缘。 于是朗声说道:“当年师兄这件事情很多人都知道的,我只能保证我自己不说,其他人我可管不了啊!” 罗型一拍大腿,高兴地说:“只要你不说就行,其他人谁要敢再提起,看我不撕烂他的嘴。” 为了表达自己的坚决态度,后面一下子拉下脸来,装作发怒的样子,这不禁让王若再次捧腹,连一旁的青衣弟子程飞,也忍俊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王若笑笑还可以,这程飞弟子可就不行了。 虽然这些新来的弟子,并不知道这段往事,但从二人的对话中,也难免猜测出一个大概,让罗型不禁眼睛一瞪,佯装生气地说道:“程飞,还不给我出去,记住,今日之事,不准对别人说半个字!” 程飞一听,吓得脸都白了,赶紧连连答应,并躬身后退,跑出房间,逃之夭夭。 看着程飞这般狼狈而走的样子,王若和罗型不禁相视苦笑,看来一个琴心初境长老,要收一位琴心中境长老为徒的事情,很快就会传遍整个宗门了。 第208章 长老规则 “说真的,师兄还是赶紧说一下长老的事情,我也好有个准备,想想以后究竟要怎样提升自己呢!”王若言归正传,谈起正事来。 “师弟虚心请教,我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罗型也端坐起来,手中白光一闪,拿出一本古老的书籍,取出一只灵笔,在上面书写什么,同时口中滔滔不绝,将诸多事项,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二人一番谈论,竟然一直聊到黄昏时分,方才作罢。 当然也不全是宗门之事,其夹杂许多玩笑之语,就是这样边说边笑,王若还是将如何当一名宗门长老,弄得清清楚楚了。 原来当一名宗门长老,也不容易,毕竟严格意义上来说,琴心境的这些长老,才是整个宗门的中流砥柱。 一旦爆发什么不可预知的危险,这些长老便是战斗的中坚力量,所以特别受到上层的重视。 一旦有弟子进阶琴心境界,宗门就会马上登记入册,将其和普通弟子区分开来,其宗门令牌也更换为黄色,同时各个方面,都给予了极大的照顾。 每一个琴心境长老,都要选择一个身份,具体分为两种,一种为宗门执事,就是在各个堂口担任执事长老,具体负责一些宗门事务。 执事长老也分为内门和外门,一般大都选择内门执事,这样可以享受宗门内浓郁的灵气进行修炼,比如罗型、巩固他们,都是内门执事长老。 而外门执事长老,就要离开宗门,在宗门下属的各个产业中担任管理职务,比如凌风就是这样的长老。 这种职务,虽说享受不到宗门的灵气,但作为一方产业的管事,油水丰厚,修炼资源来源也要广泛一些。 还要接触到外面的各种人物,关系错综复杂,可以拓宽自己的人脉资源,对于那些想独立出来,成立修仙家族的长老,尤其有吸引力。 在宗门内当执事,就有些枯燥无味了,但对于年轻的修道者,或者一心追求大道的坚定者,就是最好的选择了。毕竟可以借用宗门灵穴修炼,颇为不错。 除了宗门执事之外,还有另外一种长老,他们无需具体管理什么繁杂事务,但必须接受宗门每年指派的任务,称为自由长老。 宗门会按照任务登记,和难易程度,为这些任务标上贡献点,只要完成一定数量的贡献点,便可以尽情支配自己剩下的时间,宗门不再作出约束。 这些任务一般都由宗门发布出来,由悬务堂将其公布在每日悬务榜上,由自由长老自主选择。 倘若长老过了一定时间,还未接下任何任务,就会由宗门强制下发,让长老在规定时间内必须完成,否则就要给予相应处罚。 自由长老一般都是对自己实力比较自信,同时不希望被宗门繁琐事务缠身、专心大道之人最好的选择。 唯一的坏处,便是许多宗门任务,并不是这么好完成的,都有一定的危险性,有时候甚至威胁到自己的生命。 以前就有许多长老外出执行任务,却意外陨落的事,在宗门内,已经是司空见惯了。 长老们还可以自己发布任务,只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但发布的任务,不算宗门的任务之内,只是自己有什么需要,请人完成,相当于一笔交易,宗门提供一个平台而已。 不管是执事长老,还是自由长老,在经过宗门登记入册之后,都会收到宗门的一份礼包。 里面有宗门发放的一片竹叶飞行法器,一柄烈火刀和寒冰剑,以及一百贡献点。 随后每月宗门发放一百灵石,以供长老修炼之用。 而且每个长老,还可以在宗门规划的后山区域,选择一处洞府,可以是自己寻找合适位置,新建一个洞府;也可以是选用以前陨落修士遗留的洞府,直接入住。 长老们还可以自己收集材料,到火炼堂请人定制法器,具体费用,可以和炼器师自行协商,同时购买宗门统一外售的法器,全部九折优惠。 琴心境长老是整个宗门的核心力量,宗门特别重视他们的修炼问题,为了尽快提升大家的修为实力,宗门特意开放稷下堂出来,指定每月一次的修炼讲堂。 由于腾云境的几位长老,都没有时间,很少出来指导大家,一般都是由掌门或者各堂堂主来讲课,所有长老,都可以去聆听。 而且为了方便大家,稷下堂还时常开放一些房间,让长老们可以聚集一起,交流修炼心得,或是交换宝物,互通有无,营造良好的修炼氛围。 同时藏经阁也为长老们开放,但只能到二层,二层以上,还是要缴纳一定的费用。 关于灵穴的修炼,由于宗门灵穴本来不多,又被腾云境几位师叔和各堂堂主占去,只剩下四五处用来供大家修炼。 每次修炼只有十天时间,但要缴纳五百点宗门贡献点,王若想到此处,不禁暗暗咋舌。 看来宗门对具有进阶琴心境资格的凤初弟子,收取一百灵石使用费,已经很是照顾了。 由于灵穴太少,需要修炼的人又太多,所以往往使用灵穴之前,都要提前去参与排队申请,确定具体时间,才好安排修炼事宜。 灵穴的使用,实在是有点供不应求,哪怕五百灵石,是一个普通长老五个月的供奉,但许多人还是争先恐后的去申请,特别抢手。 当上宗门长老以后,就可以收取一个嫡传弟子和两名记名弟子,再多就不允许了。 估计宗门考虑到一些利益分配的问题,毕竟一旦出现灵根绝佳的弟子,大家都是抢着要,不限制一下名额,是难以控制场面的。 最后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规定,说的都是身为宗门长老的义务和责任,不能违反宗门戒律,和必须听从宗门安排的,这些在王若当黄衣弟子的时候,倒是已经知晓了的。 眼见日已西沉,罗型也将琴心境长老的规则说得差不多了。 王若便微微一笑,拱手说得:“多谢罗师兄今日为我解惑,让我受益匪浅,但涉及到一些洞府选择,和是否担任执事的问题,可否容我考虑一二,再做定夺!” “那是当然,每个长老都有三天的考虑时间,师弟你随时想好了,随时过来,我就为你完成相关的手续。” “别的不怎么打紧,对于选择执事长老还是自由长老,还请师弟仔细考虑清楚,这可是很关键的,一旦作出决定,很难更改!” 罗型笑着点点头,却语重心长地提醒一下,害怕王若因为年轻气盛,作出一些不明智的选择。 王若知道对方是为他好,感激地点点头,随后看了看天色,拱手说道:“那今日就不打扰师兄了,我准备回去刍养堂先觉小居之中,休息一晚,明日我再过来麻烦你!” “刍养堂先觉小居?师弟且慢,据知事堂弟子所述,你在先觉小居里面的房间,已经被新来的弟子给占据了,今晚你只能在宗门客房歇息了!” 罗型一听,苦笑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啊?我原来的房间都没有了?” 王若一听,真是有点哭笑不得,看来自己失踪之后,已经被宗门确定死亡,连房间都给了别人。 自己还想去看看韩小婉和高大山等人,看来有点不方便了,只能等自己将洞府之事搞定,再前往叙旧,好在自己已经回到宗门,大家见面都是迟早的事,也不急在一时。 无奈抱拳一笑说道:“那请师兄找个人带我过去,先歇息一晚,明日再来!” “没问题!其实我还想留你在此处,和我秉烛夜谈,但想到师弟刚到宗门,肯定也是有些疲乏,所以不敢强求,等你洞府落成之日,我必定要登门拜访的!” 罗型抱拳还礼,同时站了起来。 “欢迎欢迎,到时我准备一些美酒,大家不醉不归!” 王若客气的说道,同时和对方告别一声,跟着青衣弟子程飞,往宗门为客人所建的驿站走去。 罗型看着二人离开,心中万千感慨,也不知王若这小子究竟是怎么修炼的,他的这种修为进度简直闻所未闻。 相比之下,自己的修为提升,简直慢如蜗牛,心中羞愧起来,长叹一口气,转身朝着房间走去。 王若跟着程飞一路前行,朝着宗门入口牌楼处走去,随即在一处茂林掩映之间,来到一处五层阁楼。 只见此阁楼,雕龙画凤、飞檐走瓦,颇为气派,大门上面挂着一块牌匾,写着“客来居”三个古朴大字,气势非凡。 唯一不好的是阁楼四周,居然隐隐传来法阵的波动,已经是被法阵监视起来的。 看来宗门也是比较小心的,面对用来招待客人的阁楼,一点也不敢大意。 程飞停住身子,用手中令牌打开周围禁制,有些小心地说道:“师叔,这个禁制只是普通的禁足法阵,还望师叔能够理解!” “没有问题,麻烦你了,你回去!” 王若朝着阁楼走去,心中却苦笑一声,十年不见,自己第一天回来,居然成了若虚门的客人。 第209章 龙隐轩 第二天一早,王若便早早醒来,躺在床上思考。 昨晚是他难得的安睡之夜,没有打坐吐纳,今天觉得格外的神清气爽,想到别人不一定会起得这么早,便静静等待,准备晚一点再去知事堂。 趁此空闲,自己可以好好想想,究竟作何选择。 对于洞府之事,王若倒是不怎么上心,他是那种特别能吃苦的人,当初只有一些茅草铺就的小窝,他就能在那里修炼十年之久,此刻怎么会计较洞府的好坏呢。 最关心的,还是选择做执事长老还是自由长老,这是一个难以抉择的问题。 昨天罗型不管是言语之间,还是表情动作,都在暗示他选择执事长老,毕竟这是最稳妥、也最安全的修炼之道。 可是自己却不这么认为,修道既然是逆天而行,就必须要冒一定的风险,所谓富贵险中求、仙缘让人愁,不付出一点代价,怎么可能会有收获呢? 思来想去,他决定选择自由长老,且不说前半年,自己可以自由选择任务,就算宗门强制分配下来,自己也绝不畏惧,迎难而上。 自己是那种一条道走到黑的人,不管这条修仙之路如何艰难,要么中途倒下,要么就一定会走到终点。 心中主意已定,看着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王若起身出门,见程飞已早早守候在阁楼外,不禁莞尔一笑。 二人很快就来到昨天的知事堂后院,罗型也已经起床了,正拿着一罐鱼食,用手指撮上一点,扔进水里,惹得下面的几条锦鲤,争抢不停。 “师弟,怎么早就过来了,好在我已经将一切都准备好了,快快随我过来!” 罗型一见他,赶紧放下手中鱼食罐子,打个招呼,手中白光一闪,将一只储物戒扔了过来。 王若同样见礼,然后将神识朝着储物戒中扫了一下,发现里面宗门发放之物一样不缺,有一块黄色令牌,上面写着自己的名字,不过名字下面,还有“长老”两个小字,颇为娟秀,应该是出自女子手笔。 还有一柄烈火刀、一柄寒冰剑,居然都是二阶上品法器,颇为不凡。 同时还静静躺着一片嫩绿的竹叶,就是曾经看见苏醒和墨规使用过的飞行法器。法器旁边一堆灵石,大约百枚的样子,正闪闪发亮。 对于这些物资,以他此刻的身家,并不十分看重,但却毫不犹豫地将戒指收下,戴在左手无名指上,此刻他的左手上,已经有两枚储物戒了。 罗型见对方并未立刻取出里面的东西查看,不禁一愣,毕竟许多刚进阶琴心境的长老,都要把两柄法器取出来演练一番的。 至少也得将竹叶飞行法器取出来,迎风驾驶巡游一回,过一过飞天的瘾。 谁知王若却是若无其事的样子,让他不禁有些讶异,看来这小子的确不简单。 其实也不是王若不兴奋,他手中的风舟,可比这竹叶法器高明太多,手中几个法器都十分厉害,自然让他失去了对这些宗门法器的兴趣。 罗型见此,十分欣赏地笑道:“师弟好气魄,只是不知今天过来,是否已经想好了?究竟是和我一样,做一名宗门执事长老,还是选择风险极大的自由长老?” “我已经想好了,就做一名自由长老,烦请罗兄为我登记一下。” 王若微微一笑,云淡风轻地说道。 罗型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对方的选择虽在他的意料之中,却和自己期望的不一样,也许这就是他和自己的差距所在。 于是便拿出宗门典册,用灵笔在上面记录起来。 过一会儿,他又抬头问道:“那师弟今日是不是准备选取洞府了?你是想要自己开辟洞府呢,还是选择以前遗留的洞府?” “我比较懒,干脆选一个遗留洞府算了,也省得我去到处找地方!”王若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 “那这就简单了,你过来我们去挑选一个便行。倘若是新建洞府的话,估计你还得睡上一个月的客房,我们这边才能将洞府修建好呢!” 罗型笑嘻嘻地说道,随即将他带到正厅之中,打开一个抽屉,取出十多块令牌,一股脑地放在桌上,眨巴眨巴眼睛,示意他选择一块。 “难道这些都是洞府禁制令牌?”,王若一惊,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见罗型点点头,他忍不住感叹起来,这里有这么多的令牌,就说明有十多位琴心境强者已经陨落,这些人大部分都是自由长老,看来外出执行任务的风险,确实很高。 王若走上前去,扒拉着这些令牌,忽然看见一块土黄色的令牌,上面写着一个“龙”字,发出淡淡的灵光。他将这块令牌拾起,仔细端详起来。 “这是很久以前的一个洞府,有点偏僻,原主人叫做龙志林,是一位琴心中境修士,在一次外出执行任务时,不幸陨落,后来他的道侣也离开宗门不知去向,这座洞府便闲置了下来,不知师弟是否选择此座洞府?” 罗型拿出洞府的相关资料,找到姓龙的这块令牌记载,并立刻读了出来,同时向对方询问。 “就它!” 王若一向喜欢偏僻幽静之所,听见此处介绍,立刻决定下来,将令牌拿在手中,一种温润的感觉在手心处,蔓延开来。 “那就恭喜师弟,这是专门为长老们制作的宗门地图,比起以前入门发放的地图详细很多,你可以自行前往洞府。” “我还要将师弟的一些资料收集归档,我让程飞给你端上茶来,你先在此休息休息!” 罗型见王若主意已定,将其他东西收起,同时客气地说道。 “不必了,罗兄事务繁忙,我便自行前去,告辞!” 王若不想在此耽搁,便拱手朝着对方说道,取出宗门发放的竹叶法器,飘飘悠悠地朝着远处飞去。 这个洞府确实偏僻,王若乘着竹叶,在后山飞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在一处竹林后面找到它。 只见这座洞府并没有坐落在奇峰峻岭之中,而是在一片风景优美的小溪旁,用圆木搭建成一座四合院落,院落前面是一片空地,左侧一条山间小溪,右侧一片茂密竹林。 王若落下竹叶飞行法器,来到院落门前,只见院子大门紧闭,上方有一块简单的木匾,上面写着“龙府”二字。 王若拿出手中令牌,对着大门一晃,只见一道白光飞出,没入大门之中,整个院落周围的防护光幕,一下子显现而出,同时大门处涟漪荡漾,破开一个两米高的缺口来。 王若踏入光幕之中,只见防护光幕又自动愈合,随后消失无形。 他不禁心中欢喜,这法阵虽然没有什么厉害禁制,但能够防止蛇虫鼠蚁进入其中,可以阻挡凤初弟子闯入,已经让他很满意了。 他手掌如刀,朝着木匾横切一掌,瞬间将“龙府”两个字抹去,随后提起右手食指,朝着木匾凌空虚画,笔走龙蛇,在木匾上写出“龙隐轩”三个字,随后微微一笑,大袖一拂,推门而入。 只见这处宅院颇为精致,前面一排为会客厅,左侧为正卧,右侧为书房,左边厢房为客卧和杂物间,还有一间厨房,右侧则为一间练功室,还有一间灵兽屋,每间房屋都很宽大,对于王若来说,完全足够了。 院落的后面,还有一块灵地和一处草坪,草坪上有两把太师椅,看样子原来的主人,经常在此双双静坐,笑看夕阳,真是一道惬意风景。 院中靠近主卧的一处角落,还有一棵高大的银杏树,枝繁叶茂,生机勃勃,将院中的这处角落上空完全遮挡住,在炎炎夏日,肯定是树影婆娑隐约处、休息乘凉之福地。 “就这样,只可惜偌大一个院子,就我一个人住,实在显得宽大了些,而且我平日里都要吐纳修炼,更是无法到处走动,真是有些浪费了啊!” 王若逛完整个院子,总觉得有点楼空人少,不热闹的感觉,喃喃自语。 说完腰间灵兽袋一晃,一只白蛇伸出脑袋,有些好奇地看着四周,一下子钻了出来,在院子中四处闲逛。 “小白,这里便是你以后的家,可以在此处自行修炼,我过几天去刍养堂给你弄点吃好的,这段时间可有点委屈你了!” 王若看见灵蛇,苦笑一声,有些歉意地说道。 这段时间一直委屈小白待在灵兽袋中,它早就不耐烦了,频繁通过神识告诉王若要出来,一直没能如愿。 今日终于获得大赦,朝着主人吐了几下红信子,都有点不想搭理他的意思。 王若也不和它计较,将宗门发放的东西取出来,准备好好检查一下,看见这烈火刀和寒冰剑还是不错的,索性在院子中舞了起来,只见院中一会红光闪闪,一会寒气飘飘,着实有些神妙。 小白则顽皮地爬到院中的银杏树上,躲藏在枝叶之间,一口咬下一片银杏绿叶,正磨着牙齿嚼个不停,就像一个饿鬼,逮住什么都在吃,只是这酸涩的味道,让它边吃边吐,摇头不已。 第210章 记名弟子 不知不觉,王若停止了吐纳,睁开眼睛一看,已经是华灯初上、月挂梢头了 想不到自己第一日在洞府中,运行了几个大周天,便已经到了傍晚时分。 他从树下起身,找出打火石,将各个房间的灯点亮起来,同时在院中高悬一块月光石,整个洞府顿时变得明亮许多。 其实以他如今的目力,根本不需要这些灯光,不过既然是自己的新洞府,晚上弄得黑黢黢的,有一点不吉利,倘若让别人看见了,还以为是一座空屋呢。 小白更是奇怪,让它去灵兽屋,它偏不去,就喜欢待在银杏树上,这让王若也不禁摇头,随它去。 突然,他耳朵一动,朝着远处看了过去,双目一眯,现出惊喜之色,口中忍不住喃喃说道:“竟然是他们,来得这么快,真是太好了!” 只见黑暗的空中,若隐若现的出现两片竹叶法器,朝着王若这边疾驰而来,很快就到了院子上空,落下飞叶,走下来四个人。 其中一个人发出哈哈大笑的熟悉声音,对着院中喊道:“师弟,赶快打开禁制,我们来看你来了!” 喊出这句话的正是大梦,他身后站着秦璐,二人是共乘一叶飞行而来。 另外二人则是罗型和一名黄衣弟子,居然是韩小婉,她望着眼前的院落,脸上现出激动之色。 “小弟期盼已久,还望大家不要嫌弃寒舍简陋就好!”王若打开禁制,笑嘻嘻地站在门口,朝着众人拱了拱手。 “想不到你小子真的到了琴心中境,修为跑到了我们的前面,真不知道你是吃了仙丹呢?还是你是万年难遇的修仙奇才,真是让我羡慕啊!” 大梦一把抓住王若胳膊,激动地说道,声音中流露出恍如梦中的感觉。 面对自己尊敬的大梦师兄,王若除了感激还是感激,赶紧谦逊地摇头笑道:“大梦师兄,别取笑我了,你不也是到了初境巅峰了么?快进来!” 同时热情地招呼秦璐、罗型和韩小婉,脸上全是恭敬之色。 这几人在他进入宗门之后,都给了他很大的帮助,是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他们的好,此刻欢喜地将众人迎进院子,在正厅上坐了下来。 秦璐看着眼前的王若,想起了当初的那个小师弟,想不到这么快便已经成为前辈了,自己依照大梦这边的身份,倒也可以称呼一声师弟,心中感慨万千,五味杂陈。 韩小婉更是另外一番滋味,此刻和王若,已经是一种忽远忽近的感觉,既有当年在同一个屋檐下吃饭喝酒的情谊,有隔着修为上的巨大差距,只得颇为小心地轻声喊了一句:“师叔!”,心中越发惶恐不安。 “小婉,你不必拘束,我还是原来的我,咱们可是一起历经生死之人,情同手足,你倘若有空,随时过来坐坐,有什么修为上的困难,也可以向我询问的!” 王若见她有些拘谨,心中莫名地涌现一丝难过,看来这身份地位的悬殊,的确会让人与人之间产生距离,甚至是永远也无法逾越的鸿沟了,只得放声一笑。 韩小婉一听此话,脸上狂喜,连连像小鸡啄米一般,疯狂点头,似乎早就期盼着这句话了。 “可惜我今日刚刚搬进来,什么也没有准备,连灵茶也没有一杯,真是对不住大家了!” 王若和几人坐着聊天,虽然都是老熟人,不讲客套,但自己毕竟是主人,还是十分歉意。 大家一听,纷纷表示并不在意,不料韩小婉抿嘴一笑,从身上掏出两壶泉水春美酒、十个杯子;居然还有两盘下酒菜,笑嘻嘻地摆在院中桌子上,眨巴着眼睛,看着众人。 “哦,原来小婉早有准备,真是有心,我也许久没有尝到你的手艺了,我看你如此会照顾人,不如留下来照顾王若师弟,如何?” 秦璐见状,眼中异彩连连,看着对方,竟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韩小婉一听此话,原本生性活泼的她,立刻害羞起来, 涨红了脸,低下头去,偷偷瞄了王若一眼,眼神中闪烁着既是期待、又是迷茫的神色。 众人一听,莫不是秦璐给二人牵线么?纷纷意外且又惊喜地看着双方,难不成今夜,还有好事发生? 王若一听,先是一愣,随即苦笑连连,看着韩小婉闪躲的样子,心中一紧,此刻要是不把话说清楚,反而会更加难堪。 于是稳住心神,沉声说道:“秦师姐说笑了,我一直将小婉视作自家妹妹,哪里会有其他想法,而且相信小婉,也是同样的感觉!” 韩小婉一听,眼底闪过一丝失望,心中却又好像一块大石头落了地,估计以前她自己也不知道,对待王若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如今听王若一说,心底恍然大悟,自己虽然以前一天天小师弟小师弟的喊,实际上王若比她略大一些,自己还真是把他当成了自家哥哥,这种家人的感受,才是她内心真正的共鸣。 如此她也不用再顾忌了,很是感谢王若的这番话,让她拨云见日,不由得投过去感激的目光,像一个听话的小妹妹,连连点头。 大梦见秦璐乱点鸳鸯谱,不禁好笑,看见王若和韩小婉二人,想起以前的快乐时光,他还是心中一动。 打了一个哈哈,说道:“师弟,我看你一人确实不好照顾自己,要不就让小婉拜入你的门下如何?” “这样小婉在宗门有个靠山,随时过来也方便一些,要不每次都要让我们带着她,恐怕不那么凑巧啊!” 这后山乃是凤初弟子的禁地,没有许可是不能进来的,当然这些长老们的弟子除外。 王若听见大梦此言,暗暗沉吟,毕竟大梦师兄的话,他可是要好好考虑考虑的。 罗型在一旁,看着大梦夫妻两个做局,非要给韩小婉找个出路,莞尔一笑。 看来二人早就商量好了的,且看王若今日如何应对了。 “为何没见高大山和文笑,他们二人怎么没来?”王若想了一会,并未立刻回复大梦,而是朝着韩小婉问道。 听见他问起二人,韩小婉脸色黯然下来,低头不语。 还是大梦叹了一口气说道:“他们二人没能通过宗门十年考核,文笑已经回到家族中去了,高大山则调配到外门一处产业担任管事,全都不在宗门!” 王若一愣,心中有些感叹。 昨天他从罗型口中得知,在宗门的外门弟子,每隔十年要经过一次考核,既要筛选出潜力弟子,同时也要让不合格的弟子派驻外门,给十年一次新招进来的凤初弟子,腾出位置来,培养新鲜的血液,保持宗门的长盛不衰。 他记得自己进入宗门的时候,高大山等人已经来了七年,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他们二人早已离开,自己却还浑然不知,梦想着聚在一起喝酒嬉戏呢。 这人生的变化这么大,让他深深体会到十年的时间,真的有可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对于修行高深之人,只是弹指一瞬;对于普通凡人,却可能沧海桑田。 记得以前文笑很是喜欢韩小婉,处处迁就着她,如今分开这么多年,事情肯定黄了。 韩小婉如今乃是刍养堂高阶小组的组长,手下带着好几个人,一天忙个不停,修为也增长不少,已经快要凤初上境大圆满了。 看着小婉再次期待的眼神,王若微微一笑,慢吞吞地说道:“大梦师兄之命,我敢不遵从。” 众人一听,眼中异色闪动,特别是韩小婉,心头狂跳,甚至都有一点眩晕,身体晃了一下。 “不过我只能收小婉为记名弟子,因为我以后自己的大部分时间,不是在修炼,就是在执行任务,根本没有时间亲自指导你什么。” “如果小婉你不嫌弃,我自会在闲暇之时尽力辅导,同样进阶之时,我也会为你提前准备一些东西,尽到师父的本分。” 不知怎么的,王若看见韩小婉,忽然有一瞬间,想起了家中的二丫,真不知她现在长成什么模样了? 韩小婉一听,欣喜若狂,赶紧跪倒在地,美滋滋喊了三声师父,随后朝着大梦和秦璐,投去感激的目光。 众人一见王若真的收她为记名弟子,都是连连点头,心中为小婉高兴。 大梦还打趣道:“没有敬师酒,这三声师父算是白喊了,重来重来!” 只见秦璐真的跑去拿着酒壶和杯子过来,满满倒上一杯,递给小婉,同时朝着她眨巴眼睛,向王若方向一噘嘴,示意十分明显了。 韩小婉赶紧接过酒杯,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头,脆生生喊了一声师父。 随即开心地说道:“别说只是多喊了三声,就是三万声,我也愿意。更何况想要喊师父的人,怕是从这里排队到宗门外,都还要起个大早,也不一定排得上呢!” 大家一听韩小婉这句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这句话虽然是个玩笑,但说的不无道理,以王若如今的修为,那个凤初弟子不想拜入他的门下啊! 第211章 毛遂自荐 王若开心地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这泉水春这么多年没喝,如今还是这般回味甘醇。 随即他手中红光一闪,取出一柄烈火刀,笑吟吟地说道:“小婉,这法器就送给你,作为你的拜师礼!” 罗型和大梦见到烈火刀,不禁眼角一跳,这可是宗门专门给进阶琴心境的长老发放的法器,不但品阶不低,而且威力非凡,想不到对方竟然拿出来送人了。 其实王若还有品级更差的长河弓,但一来他很喜欢这件法器,二来自己使用得十分顺手,便留了下来。 储物镯中还有烈火枪,威力比此刀强太多,所以这两把属性一样的法器,他就只留其一了。 韩小婉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能得到这么高阶的法器,看着这柄赤红色的大刀,刀身自然发出的气浪,让周围空气都多了一分炽热,欢喜异常,赶紧接过来,仔细端详。 “还好今日小婉带来一些酒菜,我们大家便在外面,边吃边聊,畅叙心怀,如何?” 王若呵呵一笑,对着大家说道。 “我早就嘴馋了,就等师弟你这句话!”罗型早就按捺不住的样子,逗得大家一阵大笑。 众人赶紧来到院中,分宾客坐下,正欲推杯换盏之时,秦璐却忍不住惊呼一声:“咦,刚才这里明明有两盘下酒菜的,为何如今只剩一盘了?” 众人一愣,都觉得有些奇怪,韩小婉更是一头雾水。 只有王若苦笑一声,没好气地朝着树上喊道:“小白,你居然偷吃东西,下不为例啊!” 只见银杏树的枝头处,伸下来一个白色蛇头,对着王若吐了吐信子,又嗖地一声,回到树枝上去了。 众人抬头一看,只见它面前的树枝上,正摆放着一个白色盘子,它也埋头苦干、吃得正欢呢! “师弟真有雅趣,居然收养了一头一阶白蛇灵兽,真是十分可爱啊!” 大梦显然并不知道白蛇的来历,还以为只是普通灵兽,对着王若打趣道。 秦璐和韩小婉,原本不喜欢蛇类,不过看见它,竟然是一条贪吃蛇,狼吞虎咽的样子,又是王若的灵宠,都是呵呵一笑,韩小婉还朝着对方做了一个鬼脸,算是打过招呼了。 “只要酒没有被偷走就好,菜吃不吃无所谓!” 罗型嘿嘿一笑,先给自己倒了一杯,嗅了一下酒香,一脸满足的模样,看来也是一个酒鬼。 大家呵呵一笑,随后韩小婉给众人倒上一杯,大家正要提杯庆祝之时,王若突然停了下来,朝着天边望去。 “难道还有客人要来?” 韩小婉见师父这般模样,忍不住心中嘀咕道。 自己本来没有准备多少酒菜,如今还被小白偷去一盘,大家都不够吃,要是再来客人的话,怕是每人只能夹上一筷子了。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王若和大梦等人竟一起起身,朝着天边看去。 只见天边光芒一闪,一红一紫两道人影,各自驾着一片竹叶法器,瞬间来到众人面前,居然是凤来仪和司马温二人。 “见过二位堂主!”王若等人连忙拱手施礼,打开禁制。 “想不到你们也在,各位难得相聚,却被我二人打扰,主人不会怪罪!” 司马温一见大梦和罗型,不由得摸摸下巴,有些意味深长地说道。 “二位堂主大驾光临,我可是请都请不来的,哪里会是打扰,还请赶紧入座,小酌一杯水酒!”王若赶紧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口中十分客气。 司马温夫妻两个相视一笑,真的过来坐起,这不禁让大梦等人眼睛一亮,王若心中也是一动,看样子,他们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众人坐定,寒暄几句,因为不知司马温二位的来意,俱都有些拘谨。 司马温立刻偷偷看了凤来仪一眼,笑而不语。 凤来仪见状,心领神会,理了一下鬓角的发丝,咳嗽一声,轻笑道:“各位长老,不知你们是否知道,最近三派会武的事情?” “三派会武?” 王若一愣,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三派会武,但看见大梦和罗型都微微点头的样子,不禁摸摸下巴,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看样子只有王若你不知道了,这三派会武乃是我们三大宗门,近三十年来的最大盛会了。” “由每派挑选出八名琴心境长老,一名腾云境长老带着队伍,到绝情阁参与盛会,根据规则决出胜负,还可根据名次,获得不同的丰厚奖励。” 凤来仪看着王若,口中娓娓道来,似乎有意讲给他听一般。 “不知举行这盛会的目的是什么”,王若也没有回避对方的眼神,而是若有所思。 “这个嘛,掌门倒是给我说过。” “一是检验各派综合实力,打磨核心力量,为三大宗门的修仙界立足保驾护航。” “二是增进交流合作,互通有无,交流修炼心得。” “三是各派高层集中碰头,解决一些存在的问题,加强三派的联盟联系,增进三派友谊,团结互助,共同进退!” 凤来仪知道有人要问这个问题,早有准备,口若悬河。 “咳咳,其实说白了,就是三大派好久没聚了,相互约一下,碰碰拳,看谁是老大,谁是老二。” “所以啊,宗门特别重视,正在紧锣密鼓地挑选会武之人,大家可有什么意向?”司马温嘿嘿一笑,十分明确地问道。 “不是我妄自菲薄,我宗门一向在三派之中忝居末尾,实力不如隔世谷,更远远赶不上绝情阁,何必还要测试什么?岂不是自取其辱么?” 罗型似乎对三派实力知道得很清楚,摇头说道。 大梦和王若一听,目光闪动,都不发一言。 他们二人刚刚成为长老不久,对三派实力没有清晰的认识,哪敢说这样的丧气话? “哼,不思进取,现在不是我们想不想参加的问题,而是别人需不需要我们参加的问题,罗长老在宗门这么多年,难道还不明白其中的厉害?” “就算结果已经注定,我们同样要展现自己的实力和风采,否则就不是自取其辱,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凤来仪听见罗型的话,十分不满,忽然语气加重,恨铁不成钢地说出一番话来。 众人一听,尽皆陷入沉思,王若也是眉头紧蹙,思绪万千。 凤来仪这番话的意思,再也明确不过。 现在不是若虚门主动认不认输的问题,而是不拿出一点实力,恐怕三大派中都没有一席之地了。这个世界弱肉强食,与虎为伴,岂是牛羊? 大梦顿了一下,有些犹豫地说道:“我倒是有一点动心,但自己修为浅薄,不堪此任,看来只能是各大堂主前往了!” “不然,根据宗门指示,此次既要彰显宗门实力,又不可精锐全部前往,以免发生变故。” “所以昨日肖掌门和我们各堂堂主商量了一下,八个会武名额中,有四位由堂主参与,有四个由其余长老挑选出来,具体还没有确定的名单。” “今日前来,也是咨询一下各位师弟的意思!”凤来仪莞尔一笑,解释一下大梦的顾虑,同时将目光看向王若,似乎等待他的回答。 “四位堂主亲自前往,实力已经不可小觑了,就是不知道是哪四位堂主?”罗型听说已经定下一部分人选,不由好奇地问道。 “我们夫妻两个,外加嗜武堂的童原堂主和稷下堂的老夫子何鲲,而长老目前也确定下了两个人选,就是执法堂的姜骅和自由长老何屿,最终还缺两个人而已!” 司马温笑吟吟地接口,看来他自己已被说动参加进来了。 听见这些人的名字,王若还不觉得什么,大梦和罗型脸色早已大变。 这些人在宗门内都是大名鼎鼎,何屿和姜骅乃是中境巅峰,而其余四位堂主都是上境修为。 凤来仪更是马上大圆满的样子,看来这次会武,宗门真是特别重视,全是出动门中精锐啊。 “既然还差两个名额,我就凑上一个,不是还有半年多的时间么,我手中还有几副灵药,争取闭关修炼,让修为再上一个台阶,也好多一份把握。” 大梦心中似乎下了什么决心,捏紧拳头,自信地说道。 “师弟真不愧是我刍养堂的长老,既然你有这个想法,我便极力向上面推荐。” “你的实力我也是十分了解的,在宗门的初境长老中,恐怕已经罕有对手了!” “原本宗门的意思,是我走之后,你来替我暂时接管刍养堂的事务,不过这不是问题,我可以让你师父巩固暂时代劳一下。” 司马温闻言大喜,赶紧说道,同时朝着凤来仪看了一下,见后者缓缓点头,随即哈哈大笑。 见大梦只是初境巅峰,便敢毛遂自荐,罗型脸色有些难看,低下头去,这时只听一个声音响起,赫然是王若开口了。 “我虽修为勉强到达中境,但实力低微,为了不给宗门拖后腿,我就不去了,就在此地静候各位佳音!” 第212章 嫁人 罗型一听,倒不觉得什么。 毕竟王若的修为进境,实在惊人,这样的进阶速度,肯定是修习了某种能够快速提升境界的功法。 这这种功法最大的缺点,便是实战不强,倘若与人动手,同阶之中,必定处于下风。 大梦目光闪烁,眼底闪过一丝失望之色。 从他第一眼看见这个小师弟的时候,他挨了竹空一掌,却毫不畏惧,他便觉得这个人不简单,身上有一股绝不服输的韧劲,让他一直都有点看不透。 所以此时听见对方的话,也只能长长叹了一口气,当着二位堂主的面,不好劝说什么。 凤来仪和司马温对看一眼,只见司马温摸摸下巴,沉思起来。 凤来仪倒是显得镇定,勉强一笑,同时说道:“其实也不是说想去就能去,宗门最后还是要考量一下综合实力的,倘若真的实力不济,掌门还不肯派遣呢!”。 说完端起眼前的酒杯,对着众人说道:“今日乃是王若长老洞府乔迁之喜,我借花献佛,谨以这杯水酒,代表我对你的祝贺,恭喜,恭喜啊!” 众人一听,赶紧举起酒杯,大家说着恭贺的话,一饮而尽。 “那你们几位慢慢喝,我和夫君就不打扰了,告辞。” 凤来仪眉毛一挑,拉起司马温的衣袖,对着众人笑了一下,便要起身离去了。 王若等人连忙起身送行,只见二位堂主放出飞行法器,正要离开之时。 凤来仪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突然回过头来,对王若说道:“对了,王长老,我差点忘了,明日申时,掌门让你在后山的故友亭等他,说有什么任务要交给你去办,记得准时过去哦!”。 说完抿嘴一笑,也不等王若答话,脚下飞叶一动,朝着天边疾驰而去。 “后山故友亭?” 王若一愣,有些不知所以的茫然点头,不知掌门究竟找他有什么事情。 见二位堂主飞走,众人又回来,气氛显得欢快许多。 不料回头一看,桌上的另外一盘菜和剩下的半壶酒,已经不翼而飞,韩小婉赶紧跑到银杏树下,对着树上的白蛇跳脚大骂,气得满脸通红。 大家见此哭笑不得,大梦对着王若说道:“师弟,我既然自荐,去参加三派会武,不管成与不成,都想尽快提升一下自己的实力,今日便告辞了,改日再来相聚!” 说完拉起秦璐的手,放出飞行法器,和罗型打个招呼,飞天而去。 罗型原本还想再喝两口,谁知这下连酒壶都被小白拿走了,只得苦笑两声,也拱手告辞。 韩小婉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让罗型带着她,一同离去。 眨眼间,众人全部走个干净,王若也是无可奈何,回到树下坐着,取出宗门新发的地图,看见这故友亭,乃是一处偏僻之地,陷入沉思之中。 其实他并不是没有实力,而是想到好不容易回到宗门,正是要借用灵穴加快修炼,不愿意长途跋涉,耽搁自己的修行,所以婉言相拒了。 只是到底做得对不对,自己心中也没有底。 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他一直都是低调做人,不喜欢张扬。 自己才刚刚跨入中境而已,而宗门中强者如云,还是要先积蓄实力,更加强大自己才行。 至于答应糊涂前辈之事,以如今自己的这点修为,还远远不够看,同时宗门也没到什么生死时刻,他用不着去拼命。 第二日早上,王若将小白扔在家中,吩咐它不要乱跑,换了一件白衣,出了洞府,驾着竹叶,朝着悬务堂飞去。 。。。。。。 “杨紫?长老切勿怪罪,我真的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悬务堂的大堂中,一个青衣弟子正小心翼翼地回答着,站在其前面的正是王若,此刻眉头紧蹙,一脸疑惑。 正在此时,后堂转出来一位黄衣弟子,这名青衣弟子看见后,如获大赦,赶紧跑到黄衣弟子面前,神色惶恐,随即这名黄衣弟子急步走过来,朝着王若深深一礼。 “弟子王加,不知如何称呼长老,为何打听杨紫长老的事情?”。 “杨紫长老?” 王若心中一喜,看来杨紫同样进阶琴心境了,只是不知刚才的那位青衣弟子,为何没有听说过。 取出宗门令牌。朝着眼前弟子一亮,朗声说道:“我和你们杨紫长老是朋友,今日特地寻过来,想和她叙叙旧而已。” 黄衣弟子看见令牌,眼中异彩大放,想不到眼前之人,就是最近轰动宗门的琴心中境长老,赶紧再次鞠躬说道:“原来是王长老,听见您的大名,真是如雷贯耳,荣幸之至!” “不用客气,我只想知道。杨紫长老今日在不在堂内?难道她没有担任悬务堂的长老了?”王若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不瞒王长老,杨长老她在八年前,便离开宗门,返回家族去了!” 名叫王加的黄衣弟子苦笑一声,赶紧解释道。 “什么,回家了?怎么回事?” 王若一听如惊雷炸耳,大脑嗡地一声,瞬间一片空白,使劲摇了摇头,才让自己清醒过来,一把抓住王加的手臂,手指都用了一分力气。 见到对方如此激动,王加吓了一大跳,脸色惨白,支支吾吾不敢说话。 王若瞬间察觉到自己的失态,立刻松开双手,脸色阴沉,闷声问道:“你知道些什么,都说来听听!” 王加见对方脸色难看,心中一凛,赶紧颤抖着说道:“我一直在悬务堂当差,当时听说杨紫长老家族来信,给她安排了一桩婚事,催促她回去完婚。” “但杨紫长老似乎不愿回去,坚持在宗门呆了一年,不知什么原因,突然有一天就走了,直到现在就再也没有看见过。” “王长老,这一切都是我途听道说来的,具体原因,您可以问问我们悬务堂的长老,他们更加清楚一些!” “不用了,你下去!” 王若脸色白得吓人,挥一挥手,让这名黄衣弟子离去,慢慢转身,朝着门口走去,一瞬间,背影竟有些沧桑。 王加看着远去的他,心中升起一丝疑惑。 难道王若长老和杨紫长老,还有什么牵扯不成?不过这些长老们的事情,他可不敢乱说,只好吐一下舌头,回头干活去了。 出了悬务堂的王若,此时站在门外,昂首望天。 他自己心里清楚,是绝对不会去询问悬务堂的知情长老的,毕竟自己心中对杨紫的感觉,并未向任何人诉说,包括杨紫本人是否知晓,也是未知之数。 这些弟子既然敢说出来,大半就是实情,绝不敢对一位长老捕风捉影、编造谣言的。 倘若自己跑去找悬务堂长老,询问杨紫情况,反而会引起别人猜疑,对于估计已经结婚了的杨紫,还会带来不好影响,这样的蠢事,他怎会去做? 只是他此刻,心情复杂至极,好似看见一朵欣赏已久的花朵,被别人摘去,自己却无能为力。 也许青春懵懂并不是错,但没有及时表达自己的感情,才是真正的错过。 根据刚才弟子所说,杨紫接到家族催婚之事,仍然在宗门待了一年,莫非是在等自己? 虽然他并未表露过心迹,但不知怎的,他总感觉对方应该知道自己的内心想法,就像他觉得杨紫心中也曾有他一样。 只可惜时间能够冲淡一切,自己重伤坠下悬崖,大家都以为自己已经死去,连宗门都将自己的名字注销。 此种情况下,杨紫还能顶住压力,等待自己一年时间,已经是非常难能可贵了。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到底知也不知?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说来说去,都是自己的错。 算了,算了,既然她已经嫁做他人妇,自己就不要再多想了。 从此以后,将这段懵懵懂懂的感情,深埋心底,也许以后。偶尔在月明星稀的夜晚想起,又添几分惆怅罢了。 此时来到悬务堂的人比较少,否则有人看到王若就像一个傻子,呆在原地,仰望天空,而且一站就是很久,说不定以为他走火入魔了呢! 长长叹了一口气,收拾好自己破碎的心情,王若取出宗门地图,手指一点故友亭的位置,连飞行竹叶也不放出,凭着双脚,直接丈量着地上的每一寸土地,缓缓走去。 看来他心情不佳,正好也散散步,看一看沿途的风景,走向前方的路、感受着脸旁的风,倾听着内心的声音。 不断地调整自己的感情和理智,让自己变得坚强起来。 故友亭其实很远,但他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花费了大半天的时间,一步一步走到这里。 看着远处的夕阳和红红的晚霞,他陡然觉得,人真的太过渺小,不过是沧海一粟,何必苦苦为难自己、折磨自己呢?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时,突然空中一声尖鸣,一柄寒光闪闪的清风剑,陡然出现在他的头顶,并毫不客气的朝着百会穴闪电刺下,仿佛要将他的脑袋,连同身体,一剑穿透。 第213章 剑丝为笼 王若听见头顶风声,陡然一惊,却急而不乱,身形朝着旁边一闪,躲过此剑。 扭头一看,竟是一柄无人操控的普通清风剑,朝着他原来站立的位置,一剑刺下。 这下可把他给吓懵了,此刻神识感应,四周并没有其他人,据他所知,还没有见过那个琴心境长老,能够百尺开外御剑杀人,难道是腾云境的强者? 就算那个号称宗门第三剑修的罗型,也要将手中剑控制在自己一丈之内,不可能隔空取人性命的。 可是也不对呀,腾云境强者,怎么可能使用这种一阶法器?威力也太小了。 正在他疑惑之际,却发现这柄清风剑招式并未走老,而是一击未中,不等剑锋落地,整个剑身调转方向,朝着王若左面大腿,斜上刺来。 王若赶紧退步避让,却不料此剑又在空中调头,回过身来,向下斜切,逼得自己再次侧身闪过。 这柄无人清风剑,好像长了眼睛一般,在自己周围翻飞不定,每一剑的威力虽然不大,但真的挨上一剑,身上也要多个窟窿的。 王若觉得奇怪,只能原地不断躲闪,看见清风剑快如流星,每一剑都在空中拖出一条长长的剑影,围绕着他不停的飞来飞去,似乎要将他困在原地。 “不好!” 原本还在轻松应对的他,忽然心中升起不妙的感觉,神识也察觉到周围灵气开始紊乱。 赶紧运气于眼,只见眼中蓝光闪过,发现每一剑过后,剑身经过的轨迹处,便会留下一道法力光丝,稳稳地停留在空气之中。 如果不动用还未修炼成功的破幻神目,根本不可能发现有此等异常。 而且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周围几乎都快要被清风剑划出来的光丝,完全遮挡了,就像是一个无形的法力牢笼,将他紧紧地困在光阵之中。 就在王若眼中蓝光一闪的同时,不知从什么地方,发出一声惊讶的轻咦之声,随即闭口不语,让王若根本来不及锁定声音发出的位置。 眼见情况危急,清风剑所附光丝,已经快要将自己全部封闭起来,只剩一个缺口了。 王若大喝一声,手中红光一闪,一杆威风凛凛地烈火枪出现在手中,双臂一挺,迅疾无比地朝着清风剑一枪挑去。 只听“当”地一声,清风剑还未来得及划出最后的一剑,就被烈火枪一枪挑飞,朝着亭外不受控制地飞去。 同时剑身承受不住刚才的一枪之力,寸寸碎裂,化作一片剑雨,落入亭外远处的草丛之中。 王若见状,心中稍宽,足底一瞪,便要朝着光网唯一的缺口处,飞身而出。 却听四周一声哈哈大笑,跳出一个蒙面老者,手中黄光一闪,一块番天印急速涨大,朝着王若一招泰山压顶,直砸而下。 此印非同凡响,上面散发出山岳一般的宏伟气息,王若心中骇然,这绝不是普通的法器,至少目前为止,他还未见过此等威力的法器。 这让他心中大急,只能将全身法力尽数狂涌而出,灌注于烈火枪之中,枪身瞬间鲜红如血,枪头急速转动,一招举火烧天,朝着番天印一枪捅去。 枪尖红光一闪,一团威力绝伦的火焰,喷射而出,在空中幻化为一只火焰大手,一把托住了下落的大印。 大印底部也喷出一道黄光,黄光和火焰,二者不停剧烈摩擦,一时半会僵持起来,大印也未能落下,将光网缺口堵住。 “嘿嘿,有点意思!” 蒙面老头穿着一身道袍,见状眼中露出惊讶之色,喃喃说了一句,右手二指并拢,朝着空中大印虚空一指,一道白色法诀飞出,没入大印之中。 就在法诀进入大印的一瞬间,番天印底部黄光大放,瞬间涌出一股巨力。 只见红色火焰大手立刻经受不住,在空中溃散开来,“啪”地一声,整个大印正好将刚才光网唯一的缺口堵住,将王若完全封闭起来。 不但如此,大印中涌出来的庞然巨力,向下一压,王若只觉得右手一麻,烈火枪都差点握不住,虎口之处,震裂开来,淌出几缕鲜血。 同时整个身子向下一顿,脚下的青砖立刻碎裂开来,双脚陷入地面寸许深坑,才卸掉全部巨力。 蒙面老头看见王若只是身体顿了一下,就承受住刚才的番天印一击,眼中闪过惊喜之色。 却并未停手,双手再次掐诀,只见围住王若的光阵,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着中间聚拢,看样子要将对方切成碎片。 “哼!” 王若两眼冒火,放下烈火枪,身体半蹲,右手握拳,聚齐全身力气,朝着天上的大印,便是一拳。 只听“砰”地一声,这一拳击在大印底部,拳劲朝着大印四周流泻出去,整个大印只是在空中略微停顿一下,又缓缓向下压来。 见此印如此厉害,王若脸上一红,黄光一闪,一双黄金手套瞬间戴在两手。 大喝一声,双拳齐出,携着风雷之势、万钧之力,朝着大印再次轰了出去。 一阵“轰隆隆”巨响,光网之内灵气乱流,劲气四窜。 番天印黄光大放,和一对巨大的黄金拳头顶在一起,发出打雷一般的声音。 虽然没有将番天印击飞,但已经阻止它再次落下,连四周光网也不再收缩,暂时对峙起来。 “想不到你居然有这样的实力,那我可要不客气了。” 蒙面老者眼中惊喜连连,随即一张口,吐出一口白气,在空中瞬间幻化成为一只白色大手,朝着番天印就是轻轻一拍。 “玄虚之气?” 王若见到这口白气,心中忍不住大叫起来,原本愤怒的眼神,变成惊疑之色。 同时只觉手中一沉,再次涌来一股无法阻挡的巨力,整个身体被直直打入地下,没入膝盖位置。 这一击虽然没有让王若受伤,但也感到胸口气血翻涌,差点按捺不住,将一口鲜血吞了回去。 这一下,简直让他恼羞成怒,撤回双拳,以黄金手套握住身边的烈火枪,燃烧全身法力,全身劲气饱满。 再次大喝一声,双脚一动,奋力一跳,脱身而出,以黄灿灿的手套,配合红彤彤的烈火枪,再次朝着大印,一枪贯日。 蒙面老者见王若这一击威力巨大,黄金手套法器,配合烈火枪的火焰加成,可以和自己的番天印一较长短的样子。 不禁豪气大放,大喝一声:“来得好!”。 左右两手同时掐诀,各打出一道法诀,只见空中的番天印,此刻已经涨大到亭子的一半大小,下面的王若身形,看起来都显得渺小许多。 眼看红通通的烈火枪,枪身燃烧着熊熊火焰,即将碰上硕大无比、喷吐黄光的番天印之时。 王若忽然嘴角一翘,身形在空中一个顿挫,将手中烈火枪,朝着周围的光丝横扫过去。 只听一阵“呲啦”之声,一条条法力光丝立刻断裂开来,被烈火一烧,化作一股股白气,消散在天地之间。 王若见光阵被破,双眼一眯,未等头顶的番天印落下,脚下御雷靴电光一闪,突然在原地消失不见。 随后他在蒙面老者身后浮现而出,长枪一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对方后背一枪刺了过去。 蒙面老者做梦也没想到,对方会来这么一手。 刚才王若声东击西,吸引他的注意力在番天印上面,却利用烈火枪上的强大灵力,隔断自己组建的法力光丝。 再以一种鬼魅的身法欺身过来,给自己后背一枪,真是一套行云流水的组合攻势,凌厉无比。 他此刻想要躲避,已经完全来不及,只能气沉丹田,大喝一声,一层护身罡气顿时布满全身,发出一道白蒙蒙的光芒。 王若迅疾无比的烈火枪,还未碰到对方的后背,就被一层白蒙蒙的护体光芒阻挡,枪尖只刺进去一点,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护体罡气?” 王若惊呼一声,赶紧抽身回枪,后退几步,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蒙面老者。 口中大喊:“阁下是谁?竟然拥有腾云境的恐怖修为,为何在此伏击于我?” 要知道护体罡气,可是只有修为达到腾云境的修士,才会拥有主动激发的一种强横气劲。 这也是腾云境和琴心境身体上最大的区别,一般的法器,很难突破这道防线。 当然,王若刚才那一枪,也没有真的使尽全力,否则以他的强横实力,还真有可能破开对方防御,伤到他一些皮肉。 只是心中存着一丝疑惑,毕竟是肖东阳掌门邀请他来到此地的,为何不明不白地,就遭到腾云境强者的一顿毒打,让他心中顾虑重重,唯恐产生误伤。 蒙面老者见王若居然能够破开他的一点罡气,眼中又惊又喜,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同时手中法诀一收,将空中巨大的番天印收入储物戒中,一扯脸上黑巾,露出一副颧骨凸出,两鬓微白的面孔,就是一个活脱脱的精瘦老头。 “流云师叔!” 虽然心中有些猜测,但看见这老头的那一瞬间,王若还是忍不住惊呼出声。 第214章 各有条件 “好,好,好!” 流云师叔摸着自己颌下长须,对着王若赞不绝口。 大袖一挥,将亭中的残余法力光丝一吹而散,屁股一顿,竟坐在亭中的长凳上,看着王若,眼中全是赞赏之色。 “流云师叔,你这是何意?” 王若这是第二次看见这个老头,因为自己已经进阶琴心境,便以师叔称呼他,想起上次考核的时候,自己还要喊一声师祖呢! 将手中的烈火枪和黄金手套收起,双手抱拳,朝着流云深深鞠了一躬,一脸疑惑之色。 毕竟刚才的这一番战斗,可不像是切磋较技,而是类似生死搏杀了。 “还不是东阳和凤丫头两个,让我前来试探一下你的实力,幸好还是我来,否则若是其他人,恐怕还要吃些亏。” “想不到你才刚刚跨入琴心中境,便有如此实力,就算和东阳对上,谁能技高一筹,还是两说之事呢!” 流云老脸堆满笑意,十分满意对方刚才的表现。 “师叔谬赞了,肖掌门可是琴心上境大圆满修为,随时可能跨入腾云境界,我哪里敢与他相比。” “只是今日听凤堂主说,掌门让我到这里来,说有任务交给我,不知掌门现在何处,师叔又为什么要试探我?” 王若赶紧摇头不止,左右看了一下,不解地问道。 流云眼睛一瞪,佯装生气:“你这小子,如果不清楚你的实力,贸然将宗门重任交给你,岂不是坏了大事?” 随即又嘿嘿一笑:“本来是东阳过来的,谁知临时有事,脱不开身,便拜托我过来了!” 看见流云翻脸比翻书还快,完全一副小孩心性,让王若不禁心中苦笑,有点不太适应。 肖掌门要是没空,也可以让其他堂主过来啊,冷不丁搞个腾云境的大家伙,差点让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而且现在他也明白了,为何刚才剑丝为笼,用的是一柄普通的清风剑,要是流云师叔用上自己的法器,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破开樊笼的。 至于后面的番天印,那肯定是师叔的顶阶法器了,而且应该是力之法器,以自己的强横力量,都没法击飞此印,可见其威力非同小可。 既然是流云试探他的实力,倒也不错,他也可以真正衡量一下,自己与腾云境的差距。 微微一笑,恭敬地说道:“那师叔觉得弟子实力如何?倘若和师叔搏杀,能够支撑几个回合?” 流云一听,觉得这个问题很有意思,歪着脑袋想了一下,然后伸出一只手,严谨地说道:“如果真是我们两个打架,估计你能走过五招,再打下去你就要落败了!” 王若一听欣喜若狂,要知道流云师叔,可是腾云中境的长老,自己可是硬跨一整个大境界和他比试呢。 当然,自己也不知道对方是否有些夸大其词,鼓励他的意思,但总而言之,心中还是十分开心的。 再次躬身一礼,满意问道:“不知宗门将要派什么样的任务给我,也不知以我的能力,能否担任呢?” “能否担任还不知道,毕竟其他两派之人强者如云,特别是绝情阁,立派已经万年之久,底蕴十分深厚,远远不是我若虚门可比。” “到时由我带队,大家积蓄力量,展现出宗门风采即可!”流云望着天边红霞,似乎也没有多少自信的样子。 果然是三派会武之事,王若沉默起来,心中念头转动不停,难以决断。 “咦,你小子难道不愿意,以你的实力,宗门内琴心境长老难有匹敌的,你若不去,岂不让宗门实力大减?” 流云看见王若为难的样子,眼睛一瞪、胡子一翘,略带责备之色。 “师叔勿怪,弟子才刚刚回到宗门,什么准备也没有。” “而且我还打算利用宗门灵穴修炼,尽快提升自己的境界,如果被宗门指派会武的话,感觉有些耽误自己的修行,才有点不想去的。” 见流云测出自己的真实实力,自己再也不能拿修为低微作为借口,只好苦笑一声,实话实说了。 如果是肖东阳掌门劝他比武,他可能还要搪塞一下,但眼前之人可是腾云境师叔,不好糊弄啊。 “看来你还是个苦修之士,不错不错!倘若我为你解决灵穴修炼之事,你可否答应参加会武?” 流云一听,点头赞赏,随即又笑了一下。 “哦,如何解决?”王若心中一动,感觉有好事将要发生。 “从今天到三派会武,还有十个月左右,我可以给你一处灵穴,让你独自一人修炼九个月,如何?” 流云嘿嘿一笑,脱口说道,早已经想好了。 “什么,竟有此等好事?” 王若忍不住跳起来,睁大双眼,吃惊地看着对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随即脑袋像小鸡啄米一般,连连点头答应下来,生怕对方反悔。 要知道宗门灵穴,何其珍贵,就算自己不停预约,只怕三个月也得不到修炼一回。毕竟想要进入灵穴修炼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宗门就这么几处,根本转不过来。 对了,怎么可能有一处灵穴专供自己修炼,莫非师叔在诓我? 王若突然想起什么,又急忙追问道:“不知师叔安排的哪一处灵穴,我也好回去准备准备!” “你小子莫非还不相信我?你这段时间,在我洞府中的灵穴修炼即可,我有事要出去一趟,正好需要八九个月,就便宜你小子了!” 流云眼睛一斜,佯装生气,扔过来一块黑黢黢的令牌,气鼓鼓地说道。 王若接过令牌一看,真的是流云师叔洞府的法阵开启令牌,不由得心中狂喜,连连称谢。 “我可有个条件的,这次会武,你必须进入前三之列,否则回来之后,你在灵穴的时间,我会换算成灵石,如数赔偿!”流云捋着胡须,眨巴着眼睛,慢吞吞地说道。 王若一听,心中暗叫不妙,连连苦笑。 看来这老头精明得很,自己这回不出大力气是不行了,只得点头应允下来。 流云更是高兴,想不到今日在宗门内,发现王若这么一个奇才,这次三派会武,又多了一分信心,自己也没有缺少什么。 洞府中的灵穴,反正自己不在的时候,空着也是空着,留给王若使用,一可以培养宗门人才,二可以让王若在会武中必出全力,就算最后没有取得好成绩,自己回来还可以向他索要灵穴使用费,岂不一举两得? 想到这里,流云不禁为自己的智计无双,哈哈大笑,而王若也得到真正的想要的东西,更是激动莫名,二人最后是一个双赢的局面,场面十分和谐。 “行,王小子,时间不早啦,你先回去,我也该走了。记住你今天答应的事情就行。我要在七天之后离开,到时你自己过来!” 流云大袖一挥,示意对方离开,自己则口中尖啸一声。 天边飞来一只巨鹰,流云足下一晃,脚下生云,朝着空中飘去,跨在空中巨鹰背上,朝着天边飞走,眨眼之间,不见了踪影。 腾云境强者已经可以不用任何飞行法器,自己驾上遁光,飞行万里。不过流云师叔似乎喜欢乘坐飞鹰,倒也更加省事。 王若看着天边,心中泛起对腾云境的渴望,倘若真有一天,自己修习到此境界,腾云驾雾,一去千里,才真正算是神仙中人了! 既然还有七天时间,才能去灵穴修炼,王若倒也不急,正好趁机机会,跑上一趟火炼堂,看看还有什么合适的法器,更要去藏经阁看看,二层到底有哪些修炼秘籍。 心念到此,他巴不得立刻前往,只不过现在天色已晚,自己还是老老实实的,回到洞府休息一晚,明天再去。放出竹叶法器,踏了上去。 自从到了宗门,王若基本不用风舟,可能是他想低调一点的缘故,反正这竹叶飞行法器,速度虽然不快,但在宗门内使用,已经完全足够了。 很快他就回到洞府,却发现外面站着十来个人,正聚在一起闲聊,似乎在等待着他这个洞府的主人。 王若赶紧落下去,和众大家打个招呼,发现有不太熟悉的长老,也有以前见过的长老。 其中有刍养堂的巩固、风无影,问心堂的农长老,甚至苏醒和万山也来了,王若赶紧将大家请进洞府,厅堂坐下。 可惜今天韩小婉并没有前来,众人只能干坐着聊天,连杯茶水都没有。大家一边恭喜王若,一边相互聊几句,不多一会,也都全部告辞了。 王若心中实在不好意思,只能和苏醒、巩固等较为熟悉之人说笑两句,并连连致歉。 众位长老也不介意,毕竟只要来打个招呼,认识一下,以后自然还有时间,慢慢熟悉。 送走众人以后,王若也感到有些疲倦,正想回屋之时,突然远处火光一闪,飞来一道燃烧着的传音符。 他心中一动,一道法诀打过去,只听一个婉转的声音响起:“妾身凤来仪,明日中午,我们夫妻在火炼堂相邀师弟一叙,还请师弟切莫推辞!” 第215章 血脉浅析 王若眉头一皱,搞不清楚凤来仪邀请他过去干什么,但别人是一堂之主,自己岂能不给面子,看来明天肯定是要跑上一趟的。 他伸伸懒腰,感到一丝困倦,决定今日不再修炼,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反正到了流云师叔的洞府,就要不眠不休,修炼个够。 也不知是今日和流云交手,身心俱疲,还是得知杨紫嫁人,黯然神伤,他走进房间,倒头便睡,一觉睡到大天亮。 距离午时尚早,王若驾起竹叶,朝着藏经阁飞去。 还是那栋五层阁楼,门口还是那位三十多岁的络腮胡长老,不过这一次感受到王若的修为,不但没有索要灵石,反而笑眯眯地朝着他拱手一礼,算是打过招呼了。 王若已经知道藏经阁二层对长老,微微一笑,同样拱手一笑,直接踏上去往二层的楼梯,连守在门口的老者也视而不见。 直到王若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尽头,络腮胡长老才回过头,目光闪动,自言自语地说道: “如此面生,却拥有恐怖的琴心中境修为,莫非就是最近传得沸沸扬扬,刚刚回到宗门的那位王若长老?这也太年轻了!” 说完摇摇头,似乎有些自嘲地苦笑一下,在柜台后面闭目养神。 藏经阁二楼的布局,和一楼大厅并不一样,沿着墙壁的四周,全是椅子,围着房间摆了一圈,竟有几十张之多。 中间只有三个书柜,每个书柜只有三层,每一层也就一二十本书籍的样子,三个书柜加起来的秘籍,也没有一楼大厅一面墙壁上的书多。 这可大大出乎王若的意料,见四周也没多少人,只有两个长老各在一边的椅子上,聚精会神的看着一本书,整个大厅,竟然只有他们三个。 通往三层的楼梯处,无人把守,也没有什么柜台之类,莫非今日无人值守?还是这里根本不需要设置阻碍? 王若心中奇怪,缓缓转过身子,朝着三层楼梯处走去,直到楼梯入口处,都没有什么异样,这不禁让他心中一喜,一抬脚,便要踏上第一阶楼梯。 谁知他抬起的左脚,迟迟放不下去,有一层若有若无的软绵绵的力量,堵在楼梯口,让他的脚仿佛踩到一团棉花,根本无法将脚放下。 据他估计,要想破除这股柔韧之力,非得要腾云境的护体罡气才能刺破,以他目前的修为,强行上楼,只会自取其辱。 他不禁苦笑一声,将左脚收回,回头看了另外两名长老一眼,还好此二人正专心致志的读书,并没有发现他的窘状,让他大松一口气。 就在王若转身朝着中间书架走去时,隔着书架另一侧的一位黑袍长老,沉迷书本的老脸,却嘴角一翘,露出一副偷笑的表情,随即又恢复正常,就像根本不知道刚才的事情。 书架上的书籍虽然少,但每一本都是有关修炼的书,这让王若欣喜若狂,以此计算,其实二楼的藏书,不但不少,应该说很多了。 他一本一本地慢慢翻看,大多都是介绍某种功法的,翻看了几页,却提不起多大兴趣。 因为这些介绍五行功法的书籍,只能推演五行中的其中一种功法,而且并不怎么深奥复杂,修炼境界也不高。 他转到另一个书架上,立刻被这一书柜上的书籍所吸引,因为这个架子上的书,都是讲述一些修炼心得,或者是修道概述,他正好缺少这么一个系统性的认知。 找了一会,王若抽出一本名叫《仙道杂谈》的书籍,略略看了一下目录,忍不住高兴起来。 随后他又跑到第三个书架面前,仔细看了一下,发现这个书架上的秘籍,也有一些意思。 特别有两本书引起了他的兴趣,一本《灵药培育》,一本《血脉浅析》,他将这两本书抽出来,拿在手中,走到旁边的一张椅子上,慢慢翻看起来。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去,他聚精会神看书的脸上,一会现出惊喜之色,一会恍然大悟,一会又低头沉思,看来书中所述的确精彩,让他大有收获。 很快来到了中午,王若合上书本,闭上眼睛,在脑海中将今日所学整理一下,眼皮微微噏动,似乎在记忆什么。 《仙道杂谈》这本书,虽然没有讲述怎么修炼功法,也没有讲述如何提升境界,却将修仙一道能遇到的细枝末节,全部讲了一个大概。 如何使用传音、如何通过传送法阵、甚至如何称呼前辈和晚辈、如何行礼、如何辨别各个门派等知识,一一俱全,对于王若来说,真是十分重要的。 而《灵药培育》一书,则专门讲述了如何在灵田中,通过灵药种子,培育出自己想要的灵药。 特别是一些珍贵的药材,知晓它的习性、成长所需的土壤、温度、湿度、需不需要浇水防晒等,都做了详细说明。 有了此书的指引,他就可以尝试种植一些灵植,用来炼制所需的丹药了。 前面两本书都是粗粗浏览一下,并未细读,而最后一本《血脉浅析》,他却是一字一句地慢慢研习,让他明白了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这血脉之力,一般来自于血脉传承,人族的后代就是人族,兽族的后代就是兽族,但倘若人族与兽族结合,其后代很有可能就会成为兽人,也有可能单独成为人族或兽族。 兽族一般都有其特殊血脉天赋,其后代兽人,就有可能继承这种血脉之力,只是表现得不像纯种兽族那样明显,激发这种力量,也更加困难。 激发血脉之力,一般有两种途径,一种是通过某种仪式,沟通血脉先祖或是天地,将自身血脉之力激发。 另外一种,便是自行激发,这种情况十分少见,都是在某种物质刺激下,或者濒临绝境时强行激发,很是危险。 一旦获得了血脉之力的加成,实力便会暴涨,获得很多不可思议的神通,所以只要拥有血脉之力的种族,必定想方设法,都要激发血脉之力。 可惜可叹的是,修仙界除了人族以外,其他各个种族,皆有血脉之力,只是看是否精纯,和能否激发的问题。 所以人族在整个修仙界来说,算是单体实力最弱小的种族。 结合前面所看的《仙道杂谈》,和《血脉浅析》中的叙述,整个修仙界广袤无比。 生活在其中的种族,大致可以分为人族、兽族、天族、魔族、玄族、鬼族和影族,还有一种极其稀少的神族,大家各自占据一方。 人族虽然弱小,但占据的地方却不少,但都是一些灵气贫乏之地,大都是平凡百姓而已,应该都是其他种族瞧不上的地方。 其中兽族蕴含的血脉之力,最为丰富,因为兽族中各个宗族,都有其自身的特殊之处,飞禽走兽、蛇虫鼠蚁,都有自己特别的血脉之力,展现的能力,也不一样。 像王若得到的蜃气修炼的破幻神光,就是蜃鼠一族特有的神通,虽然其他一些种族,同样有破除幻境的独有功法,却和破幻神光各有千秋,不能一概而论。 看到此处,王若隐隐叹了一口气,如此厉害的血脉之力,可惜身为人族却没有,真是有点遗憾了。 随即想到灵兽小白,不知道它继承了什么血脉,以后会不会有意想不到的神通呢? 可惜此书只是讲述血脉的重要性,如何获得和激发,却没有细说,更没有讲什么样的种族,拥有什么样的天赋神通,让他略感遗憾。 眼看时间不早,自己还要去赶赴凤堂主之约,他便将这三本书拿到楼下楼梯处,对着看书的老头说道:“师兄,我想复刻这三本书的资料,不知怎样办理?” 看书的老头抬起浑浊的双眼,看了对方一眼,一下子站起来,伸出两根手指,笑眯眯地说道:“原来是一位师弟呀,这三本书都是二层书籍,每一本复刻费用为两百灵石!” “这么贵?” 王若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老头,惊讶地说道。 “不贵不贵,宗门为了收集这些资料,可是花费了偌大力气,现在让大家随意浏览,已经是很大的恩惠了,师弟倘若不想复刻,每日前来慢慢翻阅也可!” 老头嘻嘻一笑,竟又慢慢坐了下去。 “别说了,复刻一份给我,我马上带走!” 王若懒得再细说什么,取出宗门令牌,付出六百贡献点,随后有些心痛地摇了摇头。 “还请师弟稍候,我马上就好!”老头眼睛一亮,又站起身来,拿起三本书籍,复刻在另外的三块空白玉简之上。 每复刻一次书籍,老头也有一些灵石提成,所以不但立刻行来,而且说话也客气几分。 看见一楼大厅,依然有许多青衣和黄衣弟子,不停地翻找各种书籍,忍不住想起十年前,在此第一次遇见糊涂前辈的情景,嘴角莞尔一笑。 同时心中也很疑惑,当年的糊涂前辈具体是何人?修为究竟是个什么境界?自己依然一无所知,却牢牢记得当初答应前辈的三件事情,心中感叹万千。 第216章 撮合 不一会儿,老头将复刻好的玉简拿了过来,王若神识浸入,发现和原本内容一样,便道谢一声,下楼出门去了。 火炼堂是在宗门南面的一片山峰之中,距离藏经阁并不远,加上王若乘坐飞行法器,很快来到了炼器峰下,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凤来仪的身影,又朝着炼丹峰走了过去。 “师弟,你过来了,我和夫人在此地相候已久,快快随我来!” 司马温远远地看见王若,高兴地走过来。 王若原本是刍养堂出身,所以他的这一声师弟,叫得是格外亲热。 “劳驾司马堂主相迎,小弟受宠若惊,十分惶恐啊!”王若赶紧连连拱手,口中很是客气。 司马温苦笑一声,凑近小声说道:“师弟莫要笑话,既然是我夫人吩咐,让我再次迎候,我岂敢不从?”说完当先跨入阁楼,朝着二层走去。 王若心中不禁暗笑,这司马温十分怕老婆,处处让着凤来仪,但要是二人真的打起来,说不准到底谁更强上一点呢。 二楼大厅中,早已备下一桌丰盛的酒席,却只有两个女子端坐,一个宫装女子自然是凤来仪,另外一个穿着一身鹅黄长裙,双目含黛,竟然是海棠此女。 “王长老过来了,快快坐下!这是我徒儿海棠,你们也算是旧识了,就不用我多介绍了!” 凤来仪看见王若进来,眼底一喜,站起身来,指着身边的海棠柔声说道。 王若一愣,神识一扫,发现海棠如今已是琴心初境修为,想不到她也进阶成功了。 不过转念一想,有凤来仪这么厉害的师父,为她进阶保驾护航,进阶也应该是水到渠成的事了。 自己以前虽然和她有些不愉快,但经历太微山脉试炼之后,也算是共过患难,便微微一笑,朝着海棠拱手道:“想不到你也成了长老,可喜可贺!” 海棠同样站起身来,朝着王若笑了一下,双手合拢放在胸前,微微弯腰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不过她脸上有些绯红,竟有些害羞的意思。 王若乃是何等聪敏之人,观察细致入微,看见她这般表情,心中一动,有些猜测起来。 “坐,坐,坐,今日没有外人,就是我们一家人家庭聚会,王长老千万不要客气,海棠,还不赶快给王长老斟酒?” 凤来仪眉毛一挑,瞥了海棠一眼,笑吟吟地说道。 海棠身躯一震,端起面前的酒壶,赶紧离开座位,来到王若身边,拿起他桌上的酒杯,正要倒酒。 王若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口中连连说道:“哪里敢麻烦海棠长老斟酒,不敢,不敢!” 伸手过去,准备将已经握在海棠手上的酒杯拿回来。 海棠哪里肯听,自然要坚持倒酒,而王若同样不干,伸出二指,握住酒杯另一侧,相持起来。 “王兄不要客气,倘若不是你在太微山脉大展神威,救下我等,小妹这条命,恐怕早就丧生群狼口中了。今日就让小妹给王兄斟一杯酒,以谢救命之恩!” 海棠口中言语真切,眼中更是笑意浓烈,将酒杯夺过去几寸,提起酒壶就要倒下。 “我同样沾了不少海棠长老的灵符之光,否则不会有今日,以前只能算是同舟共济而已。” “如今你已经是长老身份,岂能行此奴婢之事,万万不可!”王若站起身来,心中忐忑不安,赶紧又将酒杯夺回来几分。 “哎呀,王兄太客气,以你十年修行,居然从凤初上境直接修炼到琴心中境,这可是从未听说过的事情。” “以你的这般天赋,以后进阶腾云也是极有可能,就让小妹敬你一杯,以后多多提携小妹才是!” 海棠眉目含笑,手上暗暗使劲,趁对方不注意,又将杯子夺过去几分。 “哎呀,千万使不得,海棠长老有凤堂主在后面帮衬,以后的前途才是不可限量,还请海棠长老多多照顾才是!” 王若见海棠使劲,手上也加大力气,又将酒杯夺回来一些。 二人如此相持,凤来仪和司马温不但不管,反而笑呵呵地在一旁看着。 特别是凤来仪,似乎还挺满意二人的纠缠,嘴角微微翘起,眼中露出难得的溺爱之色。 “嗒”,只听一声轻微声响,二人手中的酒杯,承受不住这股撕扯之力,从中间一分为二,断成两半。 王若和海棠皆是一愣,看着手中的半只酒杯,尽都忍不住脸红心跳,略显尴尬。 “二位不必再争了,小青,过来给王长老换个酒杯,你在一旁伺候,莫要扫了王长老的兴致!” 凤来仪见到此景,忍不住开口一笑,手掌拍了一下,从外面走进来一名青衣女子,正是王若第一次来到火炼堂,看见过的那位弟子。 她急步走到王若旁边,换上了另外的一只酒杯,同时斟上满满一杯酒。 “不知凤堂主今天叫我过来,有什么要事?倘若没有的话,我刚刚在藏经阁看到一本书,颇感兴趣,正想回去好好研读一下!” 王若心中有些彷徨,感觉到氛围不对,也顾不上是否礼貌了,立刻向对方开口问道。 凤来仪一听此言,眉头一皱,看了司马温一眼,见他侧脸过去,佯装咳嗽,心中不禁暗恼。 又看见海棠满脸通红地坐着,一言不发,心中无奈,抬头笑问道:“不知王长老孤身来到宗门,可有意中人,有没有想过成家立业之事呢?” 该来的还是会来,王若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 口中却不敢怠慢,沉吟一下:“我自从踏入这修仙之途,一路上战战兢兢,哪里会想过成家之事,只要不经历大的风雨挫折,已经算是万幸了!” 凤来仪听见他有些推脱之词,也不介意,双目一闪,直接说道:“王长老说得也对,不过修道一事道阻且长,漫漫长途,还是需要一个知心之人陪伴,方能走得更远,行得更稳!” “我家海棠自小聪明伶俐,温柔善良,深得我心喜爱,如今进阶琴心,更是有许多年轻长老慕名而来,盼求交往,皆被我一一退去,只望她能找到一个如意郎君,相伴白头!” 凤来仪虽没有明说,要将海棠和王若撮合成一对,但话语中表露无遗,目光炯炯地看着王若,眼中笑意更浓,就像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是欢喜。 海棠此刻羞红了脖子,却并没有低下头,反而一双美眸看着王若,有些希冀的样子。 司马温则是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静观其变。 “温柔善良?” 王若一听,心中苦笑。 温不温柔他不清楚,但若说是善良,却有点不敢苟同。 想起十年前来到火炼堂的时候,还被海棠硬生生讹走两块灵石,司马温说以后还他,这件事情上,怎么也看不出她的善良。 想到此处,王若扭头看了司马温一眼,心中犹豫,要不要问起这两块灵石的事情? 虽然他并不在乎这点灵石,但目的就是要让他们记起,当初的海棠,是如何的飞扬跋扈。 不过想想还是算了,他可不想同时面对两大堂主和一个同阶的围攻。 见对方沉默不语,凤来仪微微皱眉,想了一下,接着说道:“刚才听你说和海棠曾经同舟共济,这很好啊!” “要知道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方能共枕眠,你和海棠还是很有缘分的。” “而且以你的修炼资质,加上海棠和我火炼堂这边的宗门实力,以后你们两个,还有谁敢欺负?” “而且你还不知道,我乃是流云的嫡传弟子,有了他老人家这棵大树作为靠山,你想要什么样的修炼资源,还不是轻而易举?” 她这番话着实厉害,不但明确撮合二人,而且还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最关键的,是她看出王若乃是苦修之士,故意点出流云师叔和修炼资源的问题,毕竟哪个修道之人,不对这些趋之若鹜呢? 别说,王若还真是心中一动,为将来考虑起来。 抬眼一看,刚好看见海棠也看过来,二人四目一对,海棠赶紧低下头去,王若则是目光闪动。其实海棠还是非常漂亮的,只不过平日里不太注意罢了。 “别忘了还有我刍养堂,虽然不能说帮上什么大忙,但海棠是来仪的徒弟,也是来仪的义女,谁真要娶了海棠,我绝对是不会亏待他的!” 司马温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然后悠悠地说道。 凤来仪见此,忍不住向他投来赞扬的目光,多了刍养堂的份量,任何一个人,可都要好好斟酌了。 王若对海棠,是一点好感也没有,更是从来没有产生过一丁点感情火花。 但从太微山脉中的表现来说,她还是有一些可取之处,现在两大堂主同时开口,自己也不能一点也不给面子,直接回绝,要不,干脆来个拖延之计? 想到此处,他心中已定,缓缓开口:“如今我刚刚回到宗门,马上又要去三派会武,请容我考虑考虑,等此事结束之后,再作商议!” 第217章 海棠身世 “哦,原来你已经答应三派会武了?这可太好了,此事不急,我们也要给一点时间,让你们二人相互多了解一下,就依你之言,大家回来再说!” 凤来仪见王若没有立即答应,忍不住赞赏地点点头,又听见他已经参与三派会武,心中大喜,很是高兴。 举起酒杯,邀请大家举杯共祝。 海棠听见王若之言,眼底闪过一丝黯然。 经过太微山脉之事,和今天的观察,她陡然发现,对方长得其实很帅气,眉目清秀,一双眼睛灿若星辰,而且修为高绝,她可真是有点动心了。 司马温也很欣慰,毕竟对方没有一口回绝,而且事情似乎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也赶紧举起酒杯,哈哈大笑,一饮而尽。 王若喝了一口,心中有些感慨,看样子,自己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人生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只要自己没有强大到无视一切,便不可能活得随心所欲。 接下来,四人在一种颇为微妙的气氛中,边吃边聊,很快结束了宴席。 几人早已辟谷,不过是应酬需要,大家烘托一个气氛而已。 王若没有过多停留,向三人拱手道谢,随即离去。连原本想要逛一下的炼器堂和炼丹堂,都没有兴趣了,放出竹叶法器,朝着自己的洞府飞去。 三人目送对方离开,立即返回二楼。 凤来仪将那名叫做小青的弟子叫过来,脸色一沉,有些严厉地说道:“小青,今日我宴请王长老之事,包括席间说的每一个字,都不准你外传,否则我可要堂规伺候!” “不敢不敢,我是绝对不会说出去一个字的。” 小青一听,脸色大变,立刻跪倒在地,战战兢兢,连声音都颤抖起来。 “下去!”凤来仪大袖一挥,让对方离开,随即看着海棠,有些犹豫地说道:“你觉得王若这个人怎么样?” 海棠脸色一红,声音很轻:“全凭师父做主!” 见海棠没有什么意见,凤来仪十分满意,点头说道:“既然王若已经答应参加三派会武,我便让你跟着一起去,途中也可以多和他交流一二,促进一下感情。” “毕竟他对你的最初印象,不是很好,正好借此机会,改观一下,以后你二人真的成为道侣,也才能心无芥蒂,同心同德!” 海棠连连点头,却听司马温惊讶地说道:“以海棠的实力,恐怕还无法代替宗门出战?现在名额已定,你让其他哪个人退出,恐怕都会心有不甘!” “哼,我又不占用比武名额,难道我凤来仪带一个随从过去,还不允许么?此事不用你担心,我给掌门说一声便是了,而且。。。” 凤来仪眼睛一瞪,凤眉倒竖,白了司马温一眼,不满地说道。 话音戛然而止,瞥了海棠一眼,对着她说:“既然此处事毕,你先下去做事,记得勤加修炼,不要误了大道修行!” 海棠乖巧地应了一声,随即转身下楼去了。 凤来仪见此,右手食指在空中一点,放出一个隔音罩,将司马温和自己罩住,才长长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道:“是姐姐想她了,非要让我带过去,我也是万不得已啊!” “什么,是九天的意思?我说难怪你为什么非要带着她,只不过这样也好,她们二人已经分开很多年了。” “我记得海棠过来的时候,还是一个婴儿,这么多年过去,相信双方都没有什么印象了!”司马温目光闪动,却很是赞同。 “海棠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我一直骗她说父母双亡,也不知这一次过去,二人会发生什么样的反应。” “不过不管怎样,让我苦命的姐姐,看看她自己的女儿,也算是了却她的心愿!” 凤来仪一改平日的强硬作风,此时像一只金丝雀一般,小鸟依人地偎在司马温肩头,心中有些惆怅。 司马温一只强有力的手臂揽住她的肩膀,满脸怜爱之色,口中安慰对方几句,自己也有些感慨的样子。 。。。。。。 王若回到洞府,看着上蹿下跳的小白,想起今日之事,苦笑一声,坐在院子沉思起来。 海棠此女,其实也没有什么劣迹,人也漂亮,靠山很硬,按理来说,应该是许多年轻人追求的目标,可王若偏偏不怎么感冒,也许还是因为第一印象太差的缘故。 想来想去,自己想不出一个结果,干脆闭上双眼,让心境沉淀一下,想起早上在藏经阁得到的三枚玉简,不如趁此机会,这几天好好研究一下。 自己亲眼看见流云吐出玄虚之气,却不敢透露自己也修炼此功,否则倒可以好好请教一番。 毕竟这么久以来,这门功法形同鸡肋,一直是他心头之梗。 修炼,威力不大,不修炼,又怕错过一门绝世功法。 当初糊涂前辈可是十分重视,自己不能扫了他老人家的兴,万一以后还有相见之机,他老人家一时问起,岂不十分尴尬。 不过今日,他却下定了决心,还是要好好修炼,至少连腾云境强者都在研习的功法,绝不是什么普通货色。 《天枢策》更要好好研究,他进入琴心境以后,已经可以翻看第二页了。 在小灵穴中的十年,他已经将第二页背得滚瓜烂熟,每一次境界提升,他都感觉到自己还未完全理解里面的东西,只是隐隐感觉到,第二页和第一页也差不多,只是更加偏向于法力提升和神识修炼,有些不可思议的神通。 以前得到的《灵药大全》,可以和今日的《灵药培育》一书结合起来,尝试自己培育灵药,毕竟洞府后面就有一块灵田,上面什么也没有种植的。 至于从青蛇身上弄来的《百兽图》,闲来无事的时候,倒也可以翻阅一下,增长一下自己的见识,了解一下兽族的大概种类和习性,应该也是不无好处。 一连几日,他都没有出门,只在家中研究功法,偶尔也有几个同门前来拜访,都是简单闲聊几句,便告辞而去。 其中最让他意外的是,龙牙也来拜会,他也进阶成为长老了。 二人既是旧识,自然聊得多一些,交谈之中,王若才得知,另一位弟子星河,进阶琴心失败,加上一些其他原因,已经前往宗门下面的附属产业,去当一名管事去了,让他有些唏嘘。 过了一天,王若又被肖东阳掌门,带着拜访了一下几位腾云境的师叔,不过除了流云,和他曾见过一面的光头图师叔,其余二位都在闭关之中,无缘得见。 相对于流云师叔的热情招待,图师叔显得十分冷谈,只是不冷不热地吩咐几句,便打发二人出来了。 这让肖东阳也大为难堪,赶紧向王若解释几句。 王若倒不介意,毕竟这些腾云境的老怪物,都有自己的一些奇特脾性,不能以常理度之。 但他也终于知道,图师叔大名叫做图不归,乃是腾云初境修士,随后他便和肖掌门告别,返回自己的洞府继续修炼。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已过七天。 这一日,王若正在银杏树下,拿起一枚玉简,仔细研读,忽然从空中飞过来一枚传音灵符,一个婉转的声音传了出来,正是凤来仪。 “王若长老,师尊让我传话给你,可以到他洞府进行修炼了,倘若途中你有什么疑惑,都可尽管问我,同时师尊洞府中,还有一名丫鬟,有什么需要也可随时使唤!” 话音一落,传音符便燃烧殆尽,化为青烟,袅袅消散。 “可以修炼了么,真是太好了!” 王若高兴地站起来,脸上大喜,将手中玉简收好,想了一下,看有什么收拾的东西没。 忽然之间,觉得自己真的是身无长物,苦笑一声,叫唤小白,装入灵兽袋中,驾起竹叶法器,一飞冲天,朝着远方疾驰而去。 流云师叔的洞府,同样也在后山,但是比起密密麻麻的琴心境洞府,要高很多,已经是山峰的半山腰了。 王若来到洞府前,原本准备好的法阵令牌还未启用,里面便大门洞开,走出来一位青衣女弟子,低着头,小心翼翼地问道:“弟子卢薇,乃是流云师祖府上的丫鬟,不知前来的可是王若长老?” “正是,接下来的几个月,可就要有劳你了!”王若见此女仪态得体,说话客气,很是高兴。 “王长老太客气了,这是我分内之事,只要您有什么需要,还请随时吩咐。接下来我带师叔前往灵穴,还请师叔跟我来。” 叫做卢薇的轻青衣弟子,脸色微微一红,对王若顿生好感,想不到这位长老如此平易近人,应该是很好相处的。 王若点头应允,这才发现洞府两侧,各有一根圆柱,上面写有一副对联。 自己上次来去匆忙,又被肖东阳带着到处跑,居然没有注意到。 “流水东逝乃地意,云朵高飞自天成。” 王若口中不自觉地念了出来,心中一动,此联有一种从其自然、顺应天时之意,让人颇耐回味。 第218章 临别赠礼 卢薇带着王若,在洞府之中不断穿梭,看来师叔的洞府很大,而且有一些房间,还闪烁着明显的法阵光幕,分明是不能进入的样子。 王若微微一笑,反正自己前来,只要能使用灵穴就好,哪里会在府中乱窜? 倘若要是真的乱跑,陷入府中某种厉害禁制,不能脱身,可就大大不妙,反而让对方怀疑他有不轨动机了。 二人穿过整个洞府,来到后面的一处单独的阁楼处,卢薇停下了脚步,手中一块白色令牌一晃,只见一道光芒飞进大门。 随即吱呀一声,大门自动打开,露出一个宽阔房间,只不过此时雾气腾腾,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王长老,灵穴就在里面,还请自便。” “倘若长老需要出来的时候,只需要隔空呼唤一声,弟子便马上打开禁制。” “还有这阁楼的二层,乃是流云祖师的试炼之地,整个房间加持了一种大威力的法阵,完全可以在里面演习各种法器的。”卢薇转过身子,朝着王若笑道。 “多谢你带路,有什么事情我自会叫你,你先去忙!” 王若见这处练功房如此宽敞,里面灵气浓郁异常,大为高兴,微微点头,身形一闪,就要进入阁楼之中。 “且慢!” 卢薇见对方身形如此之快,赶紧出口喊道。 见对方停下身子,她从身上取下一个锦囊,递给他,口中说道:“王长老,这个是流云师祖,在离开宗门时拿给我,让我转交给您的东西,还请收下!”。 王若看见卢薇拿出香囊的那一刻,心中一怔,还以为又遇见了什么迷心弟子,后来听说是流云给他的,才嘻嘻一笑,接了过来。 看来这段时间,先是韩小婉、又是海棠,让他都有点疑神疑鬼了,对感情这类事情,有些反感起来。 当着卢薇的面,打开锦囊,发现里面居然是一张写满小字的纸条,取出来一看,乃是一篇几十个字的功法,名叫画地为牢。 顿时心中大喜,正是当日那剑丝为笼的心法,当即朝着流云洞府一拜,口中称谢不已。 随即说了一句谢谢,然后大袖一挥,朝着阁楼走了进去。 卢薇见他进入灵穴,将手中令牌一晃,将大门关上,微微一笑,转身离去了。 。。。。。。 修炼无岁月,一眨眼就过了九个月,这段时间,灵穴的大门只打开过三次,每次都是让卢薇,给他送一大堆吃的喝的,满满两大竹篮,随即又关上大门,专心修炼。 这忍不住让卢薇感到奇怪,难道这王若长老,还是一个贪吃之人? 想到此处,忍不住偷笑几声,看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爱好和脾气,与修为高深基本无关。 只是今日已经过了整整九个月,根据流云师祖的吩咐,应该去打开禁制,让王若回去了。 她便拿着令牌,来到灵穴阁楼面前,束手而立。 阁楼之中,王若双眼紧闭,房间灵气翻涌,朝着他的身体,漏斗般一吸而入,仿佛永无止境。 身边的一条白蛇,个头比进来之前大上一圈,已经是一阶大圆满,随时可能跨入二阶的样子了。 房间角落处,放着两只空竹篮,里面的东西全部不见,已经被小白全部吞入腹中,连残渣都不剩。 王若双目缓缓一睁,停止吸纳灵气,房间又开始变得朦朦胧胧。 他慢慢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只听一阵关节的暴鸣声响起,似乎身体又强横了一分。 这九个月的潜心修炼,让他收获极大,最直接的感受,便是此处灵穴的灵气,浓郁程度远胜其他灵穴。 看来这宗门灵穴,也有浓淡之分,在此修炼,比其他灵穴起码多了一二加成。 他虽还未到中境巅峰,但境界彻底稳固下来,丹田中的法水,积累了快一半的样子,而且更为粘稠。 据他估计,只要给他三年的时间,他很有把握修炼到中境巅峰。 在这九个月的时间,他每天都将身体内的一丝蜃气,逼入双眼,眼中蓝芒更甚。 在这灵气氤氲的房间内,只要运起破幻神目,便毫无阻碍,仿若掌上观纹、清晰可见。 唯一可惜的是,自己光顾着吸纳灵气,提升修为,没有将流云教给他的画地为牢剑法研习一下,甚为可惜。 不过此剑法讲究意会,不注重招式言传,倒也可以以后慢慢领会。 感应到外面的卢薇,王若微微一笑,看来九月之期已到,虽然对方没有主动催促,自己却不好意思再待下去,便站起身来,将小白收入灵兽袋,缓缓走了出去。 门外卢薇早将禁制打开,见他出来,气息渊深似海,赶紧恭迎上去,口中贺喜道:“恭喜王长老功力大进,实力更胜一筹。” 王若笑了一下,点点头,让卢薇前面带路,他可要急着回去洞府,整理一下行装。 按照时间估算,也就这七八天内,就要出发了,毕竟赶往绝情阁,还需要一段时间呢。 二人出了洞府,王若放出竹叶飞行法器,正要踏上之时,突然扭过头来,笑呵呵地说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切莫推辞!” 说完扔出来一个木盒,脚下法力涌动,整个人飞天而去。 卢薇一愣,手忙脚乱地接着木盒,还未等道谢一声,王若已经不见了踪迹。 只得遥空一拜,喜滋滋地打开来,只见里面放着一株药草,有十多片厚实的叶子,每片叶子上,都有一道狭长的乌黑条纹,状如鸟舌,正是王若在太微山脉得到的一株乌舌兰。 此药草可是组成琴心丸的辅药之一,王若从山脉回来之后,并没有人提起当年考核采药之事,他也不说。 如今觉得卢薇这几个月照顾小白不错,便送了这株乌舌兰给她。 卢薇见到灵药高兴异常,虽然不知道此药有什么来历,但灵性十足,叶片翠绿欲滴,肯定不是凡品,喜哄哄地收下,再次朝着王若飞走的方向,遥空一拜。 王若归心似箭,很快便来到了自己的洞府,却发现洞府禁制已经打开,里面居然有人。 他落下法器,神识一扫,立刻嘴角上扬,大喊一声:“小婉,我回来了!”,笑嘻嘻地走了进去。 韩小婉每个月都过来一两次,发现王若一直不在,多方打听之下,才在大梦那里知道师父已经闭关。 便偶尔过来一下,打扫一下洞府,添置一些茶具等必要物品。 听见王若的声音,她脸上一喜,快步跑出来,大声喊道:“师父,你怎么修炼了这么久?” “我有些修炼上的疑惑,想问问你呢!而且宗门发来通知,说三派会武时间临近,就在这几天准备出发了!” 王若一听,心中顿觉有些歉意,自己作为小婉的师父,不但从未指导过她的修行,现在很快又要远行。 沉吟一下,缓缓说道:“小婉啊,我过几天就要走了,你有什么疑问,这几天尽管问,而且为了弥补我的歉意,准备送给你两样东西,相信对你的修行,很有帮助的。” “送我东西,什么好东西?” 韩小婉一听兴奋了,高兴地跳了起来。 王若看见她这个样子,总觉得她不像自己的徒弟,真的是自己的妹妹一般。 他让韩小婉取出宗门令牌,只见法诀一打,将自己令牌朝着小婉的令牌一晃,随即笑道:“第一样,灵石!” 韩小婉赶紧往自己的令牌中一瞧,立刻睁大眼睛、张大嘴巴,不可思议地望着对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随即惊呼道:“一千宗门贡献点,这也太多了!” “多乎哉,不多也!”王若摇头晃脑地说道,笑意连连。 这一千灵石对于韩小婉来说,是一个天文数字,但对于他的丰厚身家来说,倒不算什么了。 要知道这修道一途,最为需要的便是修炼资源,灵石则是通用货币,有了更多的灵石,便可以拥有更多的资源,修炼起来,自然也要比别人占据更多优势了。 正在韩小婉喜滋滋的时候,王若又抛过来一个玉盒,对着她眨巴一下眼睛,神秘地说道:“第二样,你自己打开来看!” 韩小婉赶紧打开盒盖,只见里面赫然躺着一朵灵芝,通体血红,中间有一个大大的黄色心形图案,颜色鲜艳欲滴、香味幽远绵长,正是王若在太微山脉得到的血心芝。 王若当时得到三朵,自己用掉一朵,送给韩小婉一朵,身上还有一朵。 他打算有机会,和其他同道之人交换,至于交换什么,他也没有想好。 韩小婉则彻底惊呆了,她是知道血心芝的,这种灵药,可是有钱都找不到地方买的,不禁心中感动,眼圈一红,泫然欲泣。 “哎哎哎,怎么像小孩子一样,哭着骗人呢,难道还想要其他礼物不成?” 王若赶紧取笑,同时调皮地问道:“今天你过来,带着一坛泉水春没?我可想好好喝喝,彻底放松一下!” 韩小婉被他逗笑了,小嘴一翘,笑嘻嘻说道:“一坛的话,没有,但要是三坛的话,我倒是可以勉强拿得出来!” 第219章 蓝如水 太微山脉乃是一条狭长的山脉,其山脉头部,坐落在恽州境内,从若虚门所在的绵州过去,要穿过整个恽州城,才能到达。 这一日,距离恽州城外几十里的山岭上空,有一只巨鹰空中翱翔,驮着一位身穿道袍的精瘦老头。 后面跟着九片竹叶法器,上面站着服饰五花八门的九个人,正是若虚门一行。 领头之人自然是流云师叔,他老人家一路上闭目养神,连眼睛都未睁开过。这让王若十分怀疑,就算这头飞鹰走错了路,估计他也是不知道的。 紧跟其后的,是凤来仪和司马温夫妇两个,接下来是两位堂主,一位身穿土黄色衣服,脸庞方方正正,乃是嗜武堂堂主童原,其胳膊上肌肉凸起,看起来孔武有力。 另一位则看起来有点弱不禁风,穿着一身青衣,拿着一把折扇,文绉绉的样子,正是稷下堂的堂主、老夫子何鲲,一路上摇头晃脑,也不知在背诵什么经文。 接下来的两位,都是琴心境中境修为,一位表情严肃,目光坚定,是一位叫做姜骅的执法堂长老;另一位则身穿蓝色衣裙,笑颜如花,是一位叫做何屿的宗门自由长老。 最后面的三人则是大梦、海棠和王若了。 大梦经过大半年苦修,却还是琴心初境巅峰,并未跨入中境境界,这不禁让他微微叹气,好在王若一路作陪,神情才不显得那么落寞。 海棠不怎么说话,只是偶尔笑笑,倒是王若为了避免大家尴尬,反而常常聊上几句,打发时间。 最前面的流云突然睁开眼睛,看着不远处的雄伟城市,嘿嘿笑道:“前面就是恽州,如今距离会武还有几天,我们可以到城中歇息一晚,明日大家可到处逛逛。” “城中还有我们三派的几家产业,法器丹药皆有出售,说不定你们能碰上一点好东西,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如此最好,想必大家一路飞行,都有些疲乏了,正好休息一下,养精蓄锐!” 凤来仪闻言一笑,极力赞成,其余众人更是纷纷点头称是。 一行人为了不惊扰城中凡人,距离恽州十余里的地方,便落了下来,由流云带着,快步朝着城门走去。 以他们的脚程,这点路程根本不算什么。 很快众人便来到城下,只见这座恽城乃是一座方城,城墙高约二十丈,看起来雄伟至极。 城墙之上,还插着一排排的红色令旗,每隔十丈,就有一位披甲之士,执戟守卫,威风凛凛。 城楼上还有一杆将旗,上书一个“魏”字,看来守城的,应该是一位姓魏的将军。 城门处有一队军士,正在核查进城之人的身份,颇为严厉。 流云带着众人,和其他百姓一样排队进入,并未透露任何仙家身份。 “老头,你的身份令牌呢?快点拿出来!”一个军官模样的年轻人,斜着眼看着流云,口中喝道。 见对方只是一介凡人,流云倒也不好发火,只能慢吞吞说道:“进城还需要令牌么?小老儿初到贵地,不知如何办理?” “原本需要本地之人作保,方能进去。不过魏将军体恤大家远道而来,只需在那边缴纳一两银子,便可以办理了!” 军官嘿嘿一笑,用手一指旁边的一张桌子,只见那里,正有一名白面书生坐着,手中拿着一只毛笔,摇头晃脑地写着什么,而桌子前面,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看来这位魏将军真是生财有道啊,只可惜如此敛财,忘却了守护职责,岂不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么?若是让敌国奸细混入,才是糟糕。 不过修仙界对于凡人的事情,都约定俗成,不得干预。流云干咳两声,回过头来,看着剩下的九人,眨巴着眼睛,笑而不语。 众人心中皆是尴尬,他们可都是常年修道之人,手中的灵石一大把,但要说世俗界的银两,却一分也无,都是连连摇头,偷笑起来。 王若倒是有些金银,却一动不动,心中倒要看看,这军官如何处理。 这名军官,平日里可是飞扬跋扈惯了的,见众人不动,反而窃笑,不禁大怒。 抽出缠在腰间的皮鞭,毫不犹豫地,朝着流云便是一鞭抽去。 流云眼睛一瞪,正欲发火。 忽听城门内传来一声娇喝:“不可!” 随即一道蓝色身影瞬间而至,衣袖朝着皮鞭一挥,同时点头行礼,朝着流云等人恭声说道:“晚辈蓝如水,奉宗门之命,在此等候流云前辈和其他几位同道,还请大家随我来!” 说话之人,乃是一位穿着蓝色衣裙的清秀女子,看起来颇为年轻,容貌端庄秀丽,颇像一位小家碧玉,但修为却达到惊人的琴心上境,实在恐怖。 流云一听,笑嘻嘻地说道:“你居然知道我?看来绝情阁还是做了不少功课的,那就前面带路!” 说完大袖一挥,跟着蓝如水大步走进城门,其余众人当然紧紧跟随。 城门处的那名军官,只觉眼前一花,原本打向那个老头的皮鞭,居然中途拐弯,朝着自己的面门打来。 只听“啊”地一声惨叫,他双手掩面,鲜血从指缝之间流淌出来,蹲下身子,在地上疼得打起滚来。 旁边的几名军士赶紧过来查看,却一时半会帮不上忙,连旁边排队制作令牌的百姓,也全都看过来,有些百姓脸上,还现出幸灾乐祸的表情,差点忍不住拍手叫好了。 过了好一会儿,这名军官才疼痛稍减,睁开一只血泪模糊的眼睛,四处寻找,哪里还有流云等一行人的踪迹? 不禁气得跳脚大骂,却也无可奈何。 。。。。。。 蓝如水领着若虚门众人,来到一处名叫添香居的酒楼,转过身来笑道:“此处乃是我绝情阁的一处小小产业,还请大家稍作歇息,明日我便带大家入阁如何?” “不错不错,你们绝情阁这次安排挺好的,只是我们准备在恽州待上两天。体会一下城市的繁华,道友不如后天再来领我们过去!” 还未等流云开口,旁边的凤来仪对着蓝如水一笑,客气地说道。 “当然可以,我恽州地大物博,物产丰富,可有好些特色美食的,特别是远近闻名的美酒桃花醉,大家可得好好尝尝。” “另外城中好几家仙阁,都时常有一些奇珍异宝出售,运气好的话,说不定碰上一些!”蓝如水微微一笑,热情地介绍。 “桃花醉?那敢情好,我可是口渴很久了,哈哈!” 童原、姜骅和老夫子一听有美酒,胃口顿时提了上来,两眼放光,哈哈大笑。 “好,那就劳烦姑娘了!”流云也甚是满意,对着蓝如水点点头,大踏步朝着添香居走了进去。王若等人也鱼贯而入。 唯有凤来仪停下脚步,笑吟吟地对着蓝如水问道:“道友师尊可是叫做凤九天?我有一次听她说起你的名字,很是喜欢你的样子!” “啊?” 蓝如水一听此话,惊讶得掩口惊呼,想不到这大老远跑来之人,居然对自己很是了解,还知道师尊的名讳,一下子有点茫然失措。 凤来仪见此,莞尔一笑,不再多说什么,转身进入酒楼去了。 剩下蓝如水一个人在门口苦苦思索,突然眼睛一亮,看着凤来仪的背影,嘴角浮现一丝微笑,似乎有所明白了。 添香居作为绝情阁的产业,自然是宗门弟子在此管理,掌柜乃是一位琴心境的中年女子,笑吟吟地迎接大家,并对客房晚膳等事宜,一一做了安排。 “你们几个明天自行安排行程,晚上到这里入驻便是。若虚门在恽州也有好几处产业,我正好前去检查一番,你们就不必等我了!” 流云对着众人嘿嘿一笑,大袖一拂,朝着门外走去,眨眼间不见了踪迹。 “我们几个都是好酒之人,肯定要在此大醉一天,各位长老请自便!” 姜骅、童原和老夫子相视而笑,朝着一处酒桌走去,口中还大声叫唤,让酒楼弟子拿上十坛桃花醉来。 “我们夫妻二人,同样有点小事情,就不奉陪各位了。海棠,你今日休息一晚,养好精神。听说城南的樱花,开得很是灿烂,明日便和我们一起去赏景!” 凤来仪同样微微一笑,对着海棠吩咐一声,和司马温一同上楼去了。 “赏景?” 海棠心中不禁嘀咕起来,这樱花还有什么好看的么?但口中自然不敢违逆,连忙点头答应,对王若的等人告罪一声,也上楼歇息去了。 “大梦师兄,明日我二人去城中逛逛如何?倘若遇见一些合适的丹药和法器,也可以添置一些。” 王若看着剩下的两人,笑着对大梦说道。 “我就不去了,我手中还有最后一味灵药,准备再次冲击中境一回,你们慢慢聊,我先上去了!” 大梦似乎还在为没有进阶中境,耿耿于怀,苦笑一声。朝着二人拱了拱手,也离开了。 “既然王长老有如此雅兴,明日我便陪你去逛逛如何?”一身蓝衣的何屿,却突然开口说道。 “能得仙子相陪,实在荣幸之至,明日便辛苦仙子了。”想不到她居然有兴趣到处走一下,王若有些意外起来。 第220章 饲灵丸 第二日一早,王若和何屿下楼来,昨日见过的女掌柜赶紧迎了上去,笑问:“不知二位道友,今日有何打算,是出游观景还是品尝美食,我都可以为二位推荐一下!” “我想找几家店铺逛逛,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法器丹药,不知掌柜可有什么建议?”王若微微一笑,同样赶紧拱手施礼,客气地问道。 “哦,原来如此,城中有好些仙阁,都可以交易此类物品。有好几家还是你们若虚门和隔世谷的产业呢!” “不过我绝情阁同样有几家店铺,品质不凡,二位如若感兴趣,我倒是可以指引一下!” 女掌柜呵呵一笑,似乎对自家的产业,更加推崇的样子。 “不知道友如何指引,是给我们一份地图么?”旁边的何屿觉得奇怪,忍不住插口问道。 女掌柜闻言一笑,摇头说道:“二位如果想要去自家仙阁,我当然只能给一份地图,你们慢慢探索过去。” “倘若要去我绝情阁的产业,我便可以吩咐一位弟子,驾驶一辆马车,带着二位道友过去,不需要什么地图了!” 王若心中一动,看来这掌柜颇会做生意,很是了解顾客的心理,点头说道:“我倒无所谓,岂能让何仙子城中徒步?还请掌柜为我们安排一辆马车过来!” 女掌柜满意地点头微笑,双手一拍,出来一位小巧玲珑的十五六岁的女孩,对着王若二人点头,口中恭敬地说道:“我叫星儿,请随我来!”说完朝着门外走去。 何屿原本以为要走路逛街,不想如今要驾车去,感到王若此人颇会照顾别人,不禁目光闪动,笑着跟了上去。 门外已经停着一架马车,只见这位叫做星儿的姑娘,一个翻身上马,动作潇洒娴熟,看来已经不是一次两次驾驭车辆了。 “我们绝情阁在城中有三处仙阁,我先带二位前辈去往最近的一个!”等王若二人上车来,星儿回头一笑,恭敬地说道。 “可以!” 王若微微一笑,发现这马车并不十分宽敞,他和何屿坐在一起,虽不说拥挤,但距离颇近,有些尴尬,赶紧再往外面挪了挪。 恽州城确实很大,至少是王若目前见过的最大城池了,不但道路四通八达,百姓更是川流不息,一栋栋阁楼鳞次栉比、星罗棋布,好一番繁华景象。 星儿驾驶马车跑得飞快,大约一个时辰之后,才“吁”地一声停了下来。 指着旁边一栋阁楼:“此处便是我绝情阁的一处仙阁,名字叫做‘守龙门’,里面货物齐备,价格公道,是大家公认的恽州第一仙阁。” 王若和何屿见这最近的一处仙阁,都如此遥远,以马车飞快速度,都要跑上一个时辰,他二人要是缓步走来,一早上的时间就过去了,不由得心中暗自庆幸。 同时对星儿介绍的这恽州第一仙阁,也颇感兴趣,呵呵一笑,从马车上下来,朝着仙阁走去。 只见阁楼大门上方,题着一个牌匾,上书“守龙门”三个大字,颇有气势。 两旁各有一副对联,写道:“守得云开见日月,潜鲤寻宝跃龙门。”言简意赅,寓意深刻。 里面的一位绿衣女子见到星儿,脸上堆满笑意,赶紧迎过来拉着星儿的手,说道:“星妹妹,你可是好久没来,姐姐都想你了!” “秀儿姐姐,今天不是来了么?这二位前辈是前来参加会武的客人,想要过来看看法器丹药,你赶紧领进去!” 星儿微微一笑,比起激动的绿衣女子,他年纪不大,却老成得多。 绿衣女子抬起头,看着王若二人,突然睁大双眼,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天秀姑娘,想不到这么快又见面了,你哥哥天赐现在可好?” 王若微微一笑,朝着绿衣姑娘拱手一礼,同样颇为意外。 此女正是赵天秀,竟然在这恽州第一仙阁当外门弟子,见到王若自然惊讶至极。 此时有些手忙脚乱,慌张答道:“原来是王前辈,见到你真是太意外了。我哥哥甚好,只是一直待在族中,难得出来一回。不知前辈今日前来,需要购买什么东西?” 看来在这生意之地做事惯了,即使碰见熟人,三两句之后,自然而然地问到生意之事,话一出口,赵天秀自己都忍不住后悔起来,暗暗责备自己。 王若还以为她不愿叙旧,也不介意,笑着说道:“那就请秀儿姑娘,带我二人前往参观一下,碰见合意的东西,自然是要购买的。” 赵天秀脸色一红,赶紧领着几人,朝着楼上走去。 星儿和何屿见二人居然认识,都有些惊讶,但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跟了上去。 仙阁一层十分宽大,周围一圈墙壁上,全是货架,上面堆满了各种琳琅满目的商品,王若神识随意一扫,发现全是凡俗之物,看来这一楼,不过是用来遮蔽凡人耳目的。 二层就没有这么多商品了,只分为东西两壁,一壁法器,一壁丹药,南北方向还有两个柜子,放置着一些其他特殊商品。 门口处有一个柜台,里面坐着一位女子,见天秀领着二人上来,微笑着和后面的星儿打个招呼,随即说道:“我叫赵红芳,乃是此处的掌柜,二位道友有何需要,尽管开口便是!” 王若神识一扫,发现此女居然是一位琴心上境大圆满的强者,不禁心中一凛,赶紧拱手说道:“道友之意心领,我二人随便看看!” “秀儿,你便陪着二位前辈好好瞧瞧,切莫怠慢!” 赵红芳掌柜一笑,吩咐天秀一声,随后拉着星儿过去,二人嘀咕起来,感情也是很好的样子。 看见前面一壁的丹药,王若心中一喜,自己囊中空空,正是缺少一些丹药,储物戒中,只有当初在火炼堂买的一瓶止血膏,孤零零地放在墙角。 何屿则对法器一壁更感兴趣,独自踱着步子,朝着那边走去。 王若沿着丹药一壁,慢慢查看,不时拿起一些丹药,放在鼻子边上闻一闻,每当此时,赵天秀便在旁边,小心翼翼地介绍一番。 “饲灵丸?” 王若突然停住脚步,眼睛一亮,拿起一个小瓷瓶,看着瓶身上写着的三个字,忍不住念了出来。 随即倒出一颗,只见这饲灵丸大小如黄豆,通体漆黑,发出一股淡淡的鱼腥味,不知是什么药材制成的。 赵天秀见对方在前面多种珍贵丹药处,都不曾留步,却对这瓶价值不高的药丸,很感兴趣,不禁一愣。 随即赶紧解释道:“这饲灵丸,主要是给一二阶的灵兽服用,一般一个月服用一粒,可让一阶灵兽辟谷,可助二阶灵兽吐纳,乃是我绝情阁专有之物,也是门中弟子必备之物!” 看来绝情阁弟子,特别喜欢饲养灵兽,所以这饲灵丸才如此常见,这让王若心中一动:“不知此物什么价格,可有多余的存货?” “此丸五十粒一瓶 ,每瓶五十灵石,倒也不贵!至于存货,我也不知有多少了。” 赵天秀奇怪地看了对方一眼,脱口答道。 “我要二十瓶,帮我准备一下!”王若听见此价格,微微一笑,并没有讨价还价的意思。 “二十瓶?” 赵天秀一下子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对方,失声惊呼。 连柜台后面的赵掌柜都惊动了,赶紧走了过来。 “二十瓶?” 赵掌柜听见这个数量,也十分奇怪的看着王若,有些疑惑不解。然后才缓缓说道:“道友府中难不成有许多灵兽,不会是拥有一个刍养场?” “没有,没有,我只有一头灵兽,不过挺能吃的,想给它多备一点,省去它长时间喜欢偷东西吃的烦恼!”王若客气地解释道。 刚才他倒出药丸之时,灵兽袋中的小白突然急切起来,表达出强烈的索要愿望,让他心头一动,开口便要了二十瓶。 “想不到道友对这饲灵丸如此喜爱,我便做主,以这个价格,多送一瓶。不过这里数量不足,我让天秀去仓库中取货,还请道友稍候!” 赵掌柜随即释怀,笑着说道。 “那就多谢赵掌柜了,这是一千灵石,还请过目!” 王若见真有这么多存货,也不磨蹭,当即取出一袋灵石扔了过去。 赵天秀见前辈出手如此大方,拿出一千灵石,眼睛眨也不眨,心中羡慕这些琴心境强者身家之雄厚,不是她这样的凤初弟子,能够想象的。 “道友如此爽快,就不怕我拿了钱财,不给货物?” 赵掌柜神识朝着手中灵石袋一扫,脸上笑靥如花,有些打趣地说道。 “掌柜说笑了,以这恽州第一仙阁的称号,还不至于为了区区千块灵石卷款潜逃,我可是放心得很!” 王若哈哈大笑,毫不在意的样子。 面前的赵天秀和柜台后面的星儿,也是喜上眉梢,二人一个是招呼王若入阁,一个是伺候本次交易,都可以从这笔买卖中分成的,对待王若更加恭敬起来。 第221章 九天认女 连一旁寻找法器的何屿,也被吸引过来,对王若另眼相看。 赵天秀更是一阵小跑,飞也似地朝着楼下奔去,看样子肯定是去仓库了。 “我们阁中可不止这饲灵丸一种灵药,道友可仔细查找,必定还有其他收获的。”赵掌柜眼珠一转,认定了王若这位金主,笑嘻嘻地提醒道。 “多谢赵掌柜美意,我自会慢慢浏览的!” 王若拱手一笑,自个朝着下一排灵药瞧去,赵掌柜也点头离开,不想打扰到他。 。。。。。。 与此同时,在恽州城的南面,有一座叫做南山的低矮山坡,山坡上遍布大小樱桃树千余棵,此刻正是花开时分,树上挂满白色花朵,连成一片,汇成了一片灿烂花海。 城中许多百姓也纷沓而来,或两人为伴,或成群,携妻带子,呼朋唤友,好是一番热闹。 此刻花海之中,正有三人缓缓走来,一人身穿紫衣,相貌儒雅,约四十多岁年纪的男子。 另外两名女子,一人身穿宫装、雍容华贵,另一人身穿一身黄色衣裙,看起来很年轻,正是司马温三人。 凤来仪见花团锦簇,景色优美,便一直朝着山坡顶上缓缓而去,似乎真的很喜欢这里的花海。 司马温则不紧不慢地跟着,心思却大部分在凤来仪的身上,仿佛身边的美人,才是最好看的花朵。 海棠低着头走路,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凤来仪见此,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不由朗声说道:“海棠,今日没有让你和王若去城中一逛,是否有些失望啊?” 海棠一听,粉颈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娇嗔道:“师父!你怎么老是取笑我啊?” “我只是想,这片樱花海景色也是一般,我们若虚门内,有比这更好看的风景,为何师父今日要特意过来观览,还不如在酒楼好好歇息一下呢!” “哎,你知道什么啊,今日观景只是其次,我是要见一位重要之人,特意带你过来的!”凤来仪微微叹气,有些期待的样子。 “重要之人?” 海棠不禁一愣,见司马温也是笑而不语,斗胆问道:“是什么人让师父如此挂怀,难道是多年未见的好友?” “她在后山的凉亭中等我们,很快你就会知道了!”凤来仪并未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看着远处的山顶,脚步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 海棠心中一肚子疑惑,也有点期待起来,看一下到底是何人,能让师父如此在乎,也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南山的后面,乃是一座高峰,顶上修有一座凉亭,名曰观花亭。 从此亭往下看,能看见整片花海,风景可是这边独好,但此亭修建在高峰之上,山路崎岖难走,所以反而很少有人到这座凉亭上来。 毕竟一般人身处花海之中遨游,显得轻松惬意得多,很少有人愿意一身大汗淋漓地爬上来,待会又得大汗淋漓地爬下去,还有摔倒坠落的风险。 不过无限风光在险峰,没有经过一番艰难跋涉,也无法看到这随风逐浪的花海奇景了。 凤来仪三人不是普通人,这点崎岖山路根本不算什么,很快就爬上了山顶。 只见眼前一座木制凉亭,亭中已经站着一个人,背对着他们,穿着一身宽大的灰色披风,将身形遮掩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脑袋,挽着高高的发髻,发髻上面插着一只玉凤簪子,簪子一头垂下一根金镶玉圆环吊坠,在风中微微颤抖。 凤来仪一见此人,顿时停住脚步,深情地望着这个熟悉而陌生的背影,眼底慢慢泛起了泪花。 司马温则有些诚惶诚恐,不敢多看此人一眼,甚至连头颅都低下几分。 海棠则奇怪地看着这个背影,心中居然有一种想要亲近的奇妙感觉,同时又有一种悲伤的情绪蔓延上来,好像自己体会到了这背影的孤独与寂寞,心中变成一片桑叶,被白蚕细细咀嚼,既是快乐,又是痛悔。 听见三人动静,穿着灰色披风之人身体一抖,肩膀起伏不定,随即长长呼出一口气,慢慢转过身来。 她穿着十分朴素,一身灰色道袍,脚踏一双灰色布鞋,看起来只有三十多岁的样子,仔细一看,眉眼之间吗,竟然和凤来仪有五六分相似。 她一双眼睛盯着海棠,眼底泪花闪闪,嘴唇翕动不已,但最终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出口。 海棠脑中一热,一下子有些惊恐起来,赶紧朝着凤来仪的身后躲了躲,露出两只乌溜溜的黑眼睛,紧张地看着对面之人。 “姐姐,这么多年不见,你过得可还好?” 凤来仪看着她,还是忍不住开口了,声音有些颤抖,饱含一片深情。 对面女子闻言,勉强点点头,仰天望去,将眼底的泪花咽了回去,然后整理好心情,朝着众人微微一笑,一句不说,朝着凤来仪张开了双臂。 只见红影一闪,凤来仪已经和此女子紧紧相拥在一起,双方激动不已。 此刻纵是千言万语,也比不上这无声一抱,更加让人动容。 想不到这女子,居然是师父的姐姐,海棠一下子愣住了,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司马温则放松很多,甚至有些暗暗庆幸的样子。 过了一会,凤来仪平复住激动的心情,转过身来,温柔地看着海棠,柔声说道:“海棠,还不快来见过你的母亲!” “什么?” “我的母亲?” 海棠一听此言,脸上一下子毫无血色,大脑瞬间变得空白,只有凤来仪的声音,不断在脑海中嗡嗡回响。 “是的,她就是你的母亲、我的姐姐、绝情阁的长老凤九天!”凤来仪继续说着,却不知她此刻无论说什么,海棠都一个字听不进去了,满脑子都是刚才的那句话。 “我的母亲,我居然还有母亲?” 海棠从心底发出声嘶力竭的呐喊,“难道自己不是孤儿么?我不是父母双亡么,现在怎么钻出来一位母亲?” 她脸色惨白,眼神迷离,突然间头晕目眩,身子一软,昏了过去。 凤九天身形一晃,将她接住,然后满脸歉疚之色,忍不住用手抚摸着对方的脸,一时间哽咽失声。 “姐姐,没事的,海棠只是一时接受不了,晕过去了,我们将她放在凉亭躺椅上,山风一吹,很快便能醒来!” 凤来仪赶紧走过来安慰道,同时朝着司马温使个眼色,他才反应过来,二人将抱着海棠的凤九天扶着,来到凉亭之内。 “二姐,想不到才二三十年不见,你的修为已经到了腾云境初期,真是可喜可贺啊!今日又是母女重逢,更是喜上添喜,司马温这里有礼了!” 平日里儒雅厚重的司马温,此刻像个犯错的小孩一般,小心翼翼地恭声说道。 凤九天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看看依偎在他旁边的凤来仪,眼神中温柔泛起,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当年阻止你和来仪在一起,你居然不恨我,还和来仪一起将海棠抚养这么大,我真是十分惭愧啊。” “如今见你夫妇二人,夫唱妇随、情投意合,我也就放心了,只希望你们两个能够仙途相伴,相互照应。” “倘若有一日,让我知道你负了来仪,我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定不饶你!”说到后面,却口气严厉,凤眉倒竖,两眼如刀。 司马温开始还听得心花怒放,后面却又冷汗淋淋,赶紧抓住凤来仪的手心,对着凤九天大声说道:“二姐同意我们两个在一起,我已经很开心了,倘若以后,我有什么对不起来仪的事情,一定天打雷劈。。。” 还未等司马温发誓完,凤来仪赶紧用手捂住他的嘴巴,柔情地说道:“别说了,我知道你的情意的!” 司马温心中一暖,不再说话,却把凤来仪的柔荑抓得更紧,另外一只手搂住她的肩膀,手指因为用力而苍白了几分。 看来这次前来绝情阁,真是正确的选择,自己一直害怕的凤九天,居然改变了原来的想法,让他心头一块石头落地,不再像以前那般彷徨了。 一阵山风吹来,躺在九天怀中的海棠,眼睫毛动了几下,然后慢慢睁开双眼。 看见眼前满是慈爱之色的凤九天,这么多年的委屈一下子涌上心头,忍不住哭着喊了一声:“母亲!”随即眼泪像小河流水一般,哗哗而下。 “哎,棠儿!”凤九天一听这声呼唤,更是老泪纵横,将海棠的头埋在自己的怀中,一时间悲喜交加,无法自已。 过了许久,还是凤来仪笑吟吟起身,将二人分开,海棠早已经成了一个泪人儿,但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的微笑,紧紧挨着凤九天的身子,享受那从未有过的母爱。 “棠儿,你如今也是琴心境修为了,颇为不易,不知可有意中之人?我可不愿你像我一般孤苦伶仃!” 凤九天疼爱地看着海棠,虽然此话是询问海棠,却扭过脸来,看着凤来仪说道。 “倒是有一个,叫做王若,这次也随我们一起前来的!”凤来仪和司马温相视一笑,赶紧说道。 第222章 传送法阵 “王若。。。,那小子怎么样?” “可不能亏待我的女儿,一定要感情专一,对你爱护有加,否则我可是不同意的。”凤九天一听,还真有意中人,脸色一正,凶巴巴地说道。 司马温连忙苦笑一声,上前说道:“王若师弟对人宽厚,聪敏好学,而且是一位修道奇才,现在已经是琴心中境修为了,是我们若虚门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 凤来仪也补充几句:“此子性情温和,长得也很帅气,和我们海棠可算是天生一对,我是为了海棠考虑,极力撮合此事,还请姐姐放心!” 海棠见二人都说王若的好话,不禁心中甜蜜,红着脸低下头去。 凤九天见此开心一笑,点头说道:“看来此子当真不错,正好他也来了,我抽个空好好试一试他!” 海棠一听此言,心中一慌,看来自己的母亲做事有些霸道,万一弄巧成拙,反而不美。 急急开口劝道:“母亲,你可别去找他,万一惊吓了他,我们以后可怎么交往啊?” 凤九天眼睛一瞪,佯装发怒,口中嗔道:“怎么,这还没过门呢,就胳膊肘往外拐,心疼起别人了?” “刚才我只是说笑而已,如今你这么急切,我倒真要会会,至少也得让我这个当母亲的放心!” “哎呀!”海棠此刻都已经羞红了脖子,在三人的哈哈大笑声中,干脆将脑袋埋进凤九天的怀中,心中甜蜜万分。 “对了,你们此次前来会武,可有什么厉害人物没?否则就是凭你们两个的修为,都不一定占得了上风啊!” 凤九天嬉笑一回,随即像是想起什么,笑吟吟地说道。 “什么,此次会武居然有这样的强者?不知都是哪一些人,姐姐可否细说一二?”凤来仪一惊,赶紧追问,连司马温也是一脸慎重。 “我绝情阁的实力远超你们想象,此次会武,宗门并不是太在意,所以只派出两位阁主出战,其余之人,全是最近二三十年成长起来的人物。” “她们最低都是凤初上境修为,我的徒弟蓝如水,也是其中一个,她的修为虽然差距你们二人一些,倘若真的动起手来,实力估计还在伯仲之间!” 凤九天却不像开玩笑的样子,言之凿凿。 “这怎么可能,蓝如水姑娘我已经见过,的确温柔如水,但要说多厉害,我也不觉得。” “而且绝情阁居然不重视此次会武?说来谁会相信呢?”凤来仪连连摇头,满脸疑惑。 凤九天见此,脸色一沉,左右看了一下,压低声音说道:“你们有所不知,我也是进阶腾云境以后才知道的,绝情阁还有一位常年闭关,外人从未听说的师祖,我有幸见过一次,才知道什么叫做神仙!” “师祖?” 凤来仪和司马温一听脸色剧变,顿时目瞪口呆,大脑一片嗡嗡之声。 凤九天赶紧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再次压低声音说道:“我不便透露太多宗门隐秘,你们在此次会武期间,一定要保护好自己,适可而止,夺得名次也并不一定就是好事。” 可惜凤来仪和司马温二人,还沉浸在刚才的话语中,根本没有听到凤九天后来的警告之语,反而是海棠眨巴着眼睛,似有所悟。 能被凤九天称为师祖的,自然只有乾元境的高人,那可是比元婴境还要高上一阶,哪是此刻几人能够想象的,所以不禁让众人面面相觑。 据凤来仪所知,若虚门只有一位元婴祖师,隔世谷好像有两位元婴高人,却想不到绝情阁这么强悍,远远超出了她们的想象。 要是如此说来,绝情阁完全可以凭借一己之力,将隔世谷和若虚门赶出太微山脉,但既然现在还是并称古兰国三大修仙宗门,看来也是有上层的一些考虑,具体原因不得而知了。 凤九天说绝情阁并不太重视这次会武,那就很好理解了,毕竟只要这位乾元境高人一出手,隔世谷和若虚门就得滚蛋,已经有此实力,何必要去博取这些会武的虚衔呢? 看来这次会武,加强三派联系倒是真的,说明这个修仙界并不太平安,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风雨欲来,雨打浮萍。 凤九天见众人心情有些沉重,连忙笑道:“看我都说了些什么,大家也不必担心,天塌下来自然有个子高的顶着,我们只要好好活着就行。” “今日母女团聚,正好下去好好赏花,然后我带你们去恽州城内最有名的一家酒楼,好好尝尝他们家的壁炉烤鸭,当真一绝,走!” 说完竟拉着海棠的手,径直下山去了。 凤来仪和司马温这时才慢慢缓过神来,都从对方眼中看到惊惧之色,不禁连连苦笑,长长叹了一口气,也赶紧跟了上去。 。。。。。。 傍晚时分,凤来仪三人才回到添香居,发现其他人全部都回来了,唯独不见流云的身影,不禁莞尔一笑,和大家打个招呼,便上楼安歇去了。 海棠本想留下来和王若说说话的,但今日遇见自己的母亲,一时间心潮激荡,坐卧不安,也没有心情多说什么,同样上楼去了。 王若今日除了获得饲灵丸,原本还想买一些固本培元、增进修为的丹药,却发现根本没有,偶尔看见一瓶两瓶,一看说明,都是疗效甚微,毕竟每个人都希望得到这类灵丹,谁会拿出来出售呢? 何屿倒是得了一件法器,也不算空跑一趟。 最令人欣慰的是大梦,经过一天的冲击,居然真的到了琴心中境修为,让众人皆是一番祝贺,羡慕不已。 随后众人久等流云不来,便也各自招呼一声,回去睡觉了。 一夜无话。 第二日清晨,楼下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诸位若虚门的道友,今日我便带大家入阁,还请早早起来,随我去!”正是蓝如水。 她旁边坐着一身道袍的流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正拿起桌上的一壶桃花醉,自个儿喝起酒来,看样子这两天忙着宗门的事情,还没有功夫解馋呢。 众人纷纷起身下楼,见过流云师叔和蓝如水,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门去,钻进早已准备好的十一辆马车,朝着北门疾驰而去。 出了北门不久,众人让马车回去,大家放出各自飞行法器,跟着蓝如水朝着前方飞去。 王若见蓝如水脚踏一根竹笛,不禁想起当年司空雪也是御笛飞行,莫非绝情阁的飞行法器,都是竹笛么? 众人并未飞行多久时间,便降落在一个山顶上,只听蓝如水莞尔一笑说道:“诸位道友和流云前辈,为了避免大家赶路太累,宗门特意才此地,设立一座临时传送法阵,可以直接将我们送到宗门之内,还请各位随我来。” 说完取出一个法盘,手指如电,在上面迅速虚划几下,只见眼前空旷的山顶上,陡然凭空出现一股白雾。 蓝如水锦袖一挥,将这股白雾吹散开来,空旷的地方,赫然出现一座椭圆形传送法阵,正闪烁着淡蓝色的光芒,伸缩不定,宛如一汪碧水,立在空中。 “原来是布下了遮眼法阵,将这座传送阵掩藏起来,真是不错。” 流云见到此法阵,口中忍不住赞叹一句,同时也为绝情阁的这种做法暗暗叫绝,如此一来,他们这些人可就不知道绝情阁真正的入口在何方了。 只是布置临时传送法阵,实为不易,也只有绝情阁这种财大气粗的大宗门,才会为了区区一二十人设立,让他感觉还有些显摆的意思了。 “大家请进入法阵,宗门内有我一位师妹等候,会带着大家到驿站去的,我接到通知,隔世谷的道友已经到了城中,我可还要再跑上一趟呢!” 蓝如水见众人没有动静,便委婉地催促道,同时看着凤来仪和海棠二人,脸上泛起微笑,朝着她们二人轻轻点点头。 凤来仪知道其中奥妙,也笑着和蓝如水打了招呼,眼神中透出奇怪之色,看着眼前温柔如水的姑娘,为何姐姐如此推崇呢? 一阵哈哈大笑之声传来,只见流云朗声说道:“多谢绝情阁想得周到,省却我等赶路之辛苦,大家还不随我来?”说完一脚踏入蓝色水幕之中,整个身影消失不见。 其余众人一见,同样缓步跟上,一行人如游鱼一般,纷纷消失在蓝色传送阵中。 蓝如水见所有人走完,手指在法盘上再次虚点几下,白雾涌起,中间的传送阵不见了踪影,而她则朝着恽州城急速飞去。 。。。。。。 王若只觉得眼前景色一阵恍惚,整个人就出现在一条小路上,旁边立着一个石碑,上书“绝情阁”三个大字,笔锋锐利,让人看一眼,仿佛刀剑刺来,脊背发凉。 远处亭台楼榭,比比皆是,每一座楼台之间,都是以木制长廊连接而成,四通八达,阡陌交通。 此时路边正有一位红衣女子,对着大家莞尔一笑。 “司空雪!” 王若一见此女子,忍不住惊呼出声。 第223章 司空雪 红衣女子闻言一愣,想不到还有修士认识她? 朝着后面一看,发现了一名青衣男子,随即玉手掩住樱口,惊呼道:“王若!” 司空雪是王若遇见的第一个修道之人,而且经历了龙隐山顶一战,被司空雪欺负,心中便牢牢记住了这个名字。 却不知司空雪第一次下山,本以为手到擒来的师门任务,因为王若的搅局,只能算勉强完成,连如梦令都没有能够取回,所以她对王若的印象,也是十分深刻的。 如今二人在此见面,已经是互为结盟的宗门弟子,心中感叹万分。 想起当时这个红衣少女的嚣张之处,王若微微一笑,神识不自觉地扫了过去。 “咦!” 他心中立刻倒吸一口凉气,发现对方已经是琴心上境修为,而且马上就快要大圆满的样子,看来此女也是一位修道天才,万万不可小觑。 司空雪此时则更为惊讶,发现王若修为,已经到了琴心中境,简直不可思议。 师父一品红不是说过,隔世谷的灵穴,远远比不上咱们绝情阁,为何他修为还如此之快? 当年自己欺负对方修为低微,这回他不会是故意来寻仇的? 但自己也不是吃素的,如果他真要找晦气,不妨再给他一点教训,让他知道自己的厉害。 司空雪看向对方的眼神,似笑非笑,大有一副就算认出了我,你又能奈我何的刁钻样子。 王若则是心中苦叹一声,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自己还是遇见了这位小魔女,脸上却装作若无其事,对着她泯然一笑。 海棠见二人居然认识,但相互惊呼一声之后,却不再说话,各自莫名其妙地傻笑,不由得心中生气。 而且看见司空雪长得绝美,宛如凡间仙子,更是忍不住哼了一声。 流云见这红衣女子虽然长得很漂亮,却似乎有点傻乎乎的样子,只得咳咳两声,拱手说道:“这位仙子,我乃是若虚谷的流云,其他都是我们宗门长老,来参加三派会武的,不知贵阁要将我们安置在何处客房啊?” “若虚门?” 司空雪因为看见王若,太过惊讶,竟然忘记自己干什么来了,同时心中更是疑惑丛生,她可清晰记得,当时王若拿着如梦令,是要去隔世谷寻仙问道的,怎么现在成了若虚门的长老了? 现在也才想起,刚才蓝如水姐姐传信过来,说的的确是若虚门之人。 现在可不是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司空雪赶紧敛衽一礼,客气地说道:“晚辈司空雪,见过流云前辈。” “宗门已经为贵门准备了驿站,还请前辈和众位道友随我来!”说完看了王若两眼,没有说话,转身带路去了。 众人赶紧跟上,王若走在最后面,心中开始思量起来。 自己和司空雪本无多大误会,如今又在别人的地盘上,看样子还得找个机会,解释一下,免得心中总有一个疙瘩,梗在心中。 众人随着司空雪,很快来到一片独立的连体阁楼,足足有十来栋之多。 每一栋阁楼之间,都用连体木制长廊相连,形成一个圆环形状,中间一处大大水池,池中荷叶飘香、鱼翔浅底,好不自在。 水上一座凉亭,各有四方长廊通道连接,真是四通八达,环环相扣,颇为秀丽。 阁楼进门处,题着一处匾额,上书“归来兮”三个大字,字形古朴,收笔圆润,明显出自女性之笔,处处透着柔美之意。 此片阁楼四周,有一圈巨大的光阵,宛若巨碗一般,倒扣而下,将整片阁楼全部笼罩在内。同时光幕凝厚异常,一看就知道不是那么好破解的。 “因明日是三派会武开幕,阁中同门为了明日准备,都是异常繁忙,暂时无暇带领大家领略宗门风景,还请诸位见谅,等宗门人手调配过来,必定好好招待大家!” 司空雪说话十分客气,听得若虚门众人连连点头。 她接着又说道:“流云前辈,我们周掌门已经在迎客厅等您多时,一会儿隔世谷的尧前辈也将到来,掌门她老人家说有要事相商,我这就让人带您过去!” 说完朝着旁边站着的十名弟子看了一眼,只见一位身穿绿衣的女子,赶紧走了出来,束手而立,等着吩咐。 “哦?尧杰这个家伙也过来了,我正好找他要点东西,那就麻烦姑娘你前面领路了!” 流云一听尧前辈,高兴起来,朝着绿衣女子大手一挥,就跟着她朝着另一侧走去。 “因本阁全部都是女子,故而不方便进阁伺候各位道友,但阁楼里面日常所需,一应俱全,还请大家自行取用便是!” “倘有什么特殊需要,阁外有十名凤初弟子守在此处,一呼便应。” 司空雪对着若虚门众人笑道,同时玉指一点,大门处的光幕自动破开一个大洞,将通道露了出来。 童原嘿嘿一笑,朝着对方拱了拱手,首先进入阁楼之中,看这十来处阁楼,肯定是给每个人都准备的,自己进去就可以先挑选一处了。 大家见绝情阁如此财大气粗,真是有点吃惊了,纷纷闪身进入,各自寻找居所。 海棠进去之前,见王若还排在最后面,眉头一皱,但并未说些什么,只是跟着凤来仪一块入内。 就在王若经过司空雪面前,也准备进入阁楼之时,却听对方一串银铃般的娇笑,一个声音传入耳朵:“王若道友,不知可否停留几步,我二人叙叙旧如何?” 王若心中一动,看来不但自己想找司空雪,司空雪同样也想找自己,说不定二人都想解释一下当年的事情。 便呵呵一笑,朗声说道:“能和司空道友说说话,王若荣幸之至,还请道友赐教!” 司空雪见他这般装模作样、酸不拉几的样子,忍不住扑哧一笑,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那个精灵古怪的少女,直接说道:“当年我奉师命下山,在龙隐山上多多得罪,还请道友见谅!” “当年之事早就是过往云烟,我哪里还记得?而且当时各为其主,根本谈不上得罪一词,道友不必介怀!” 王若正想找机会解释此事,谁知司空雪竟然主动提了出来,心中窃喜,赶紧顺水推舟,客气几句。 司空雪当年可是不分黑白,只要看谁不顺眼,便全都扔下山去,无名阁中的大部分人都是她杀死的,并不是只针对王若一人。 所以真正推算的话,还真没有什么得罪不得罪的。估计也是司空雪见他成了三派中人,主动解释一下,以免产生更大的误会。 “当年你不是要去江州隔世谷的么,怎么跑到若虚门来了?”司空雪见对方不计较,心中欢喜,同时忍不住说出心中疑问。 “唉,一言难尽。当年被一个宵小之辈骗去令牌,差点让我走投无路,阴差阳错之下,才拜入若虚门,多谢司空道友的关心,此事不提也罢。” 王若苦笑一声,脑海中出现孟良的身影,只是摇摇头,不足为外人道也。 “看来我还是有点冒昧了,让你想起伤心之事。今日你来到我绝情阁,可是参加这三派会武的?” “我也是门中会武选手之一,倘若有缘在擂台相会,还请王兄多多留情!” 司空雪见若虚门有九名琴心境之人,但估计修为最低的那名女子不会参加,便笑嘻嘻地问道。 王若想起眼前小魔女当初的狠辣,如今又修为高绝,哪里会想对上她,赶紧拱手说道:“岂敢岂敢,如果真有一场切磋,还请道友点到为止,莫要把我打得太狠才好!” 司空雪大笑起来,一时间花枝乱颤,让王若心中一动,觉得眼前女子有些意思。 突然,司空雪腰间一件玉佩,发出叮叮当当的悦耳之声,同时里面传出蓝如水的声音:“雪儿妹妹,我已经接到隔世谷之人,你来入口处,将他们带到另一处驿站安歇,同时请尧前辈到迎客厅一叙!” 司空雪连忙止住笑声,朝着玉佩说道:“如水姐姐,我已经收到,马上赶过去!”。 同时朝着王若笑道:“王兄,我这样称呼你不介意,我们既然是旧识,还请在阁中好好休息,有空再聚聚,先告辞了!”说完朝着来路,疾驰而去。 王若见对方如此精灵可爱,也是心中苦笑,自己还是少接触此人为妙,否则以她古怪脾气,还不知会想出什么整蛊花样呢。 好在二人误会,已经解释清楚,算是了却一桩心事,便抬腿迈步,朝着归来兮阁楼而去。 谁知刚刚一进入阁楼之中,众人皆不见踪影,唯有海棠一人站在门口,嘟起小嘴,脸色有些难看。 王若心中奇怪,小心翼翼地询问道:“海棠师妹,你还没有选择居住阁楼么,凤堂主她们呢?” 海棠对王若的问话置若罔闻,反而盯着他,牙齿咬住下嘴唇,不满地说道:“王若,你是不是觉得刚才那位红衣妖女很漂亮,想和她多说说话么?” 第224章 尧杰知真相 王若一听此言,立刻有些愠怒,冷冷说道:“她乃是我的一位故友,而且是绝情阁的长老,可不是什么妖女,还请海棠长老以后说话自重!” 说完拂袖一甩,不管对方什么反应,径直朝着里面一处空着的阁楼走去。 海棠见他居然如此和自己说话,气得连连跺脚,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恨恨地朝着阁楼外司空雪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后不甘心地嘟着嘴,朝着另外一处阁楼缓缓而去。 。。。。。。 当晚月明星稀,绝情阁的所有房间,全部镶嵌有月光石,将整片宗门照亮,远远看去,一片星星点灯,仿若人间仙境。 山腰处的一处红色阁楼中,一名红衣女子站在一把竹制椅子旁,口中轻轻地说着什么,正是司空雪此女。 椅子上同样坐着一位红衣之人,不过看起来年纪稍大,面目清秀,大约三十岁的样子,正是她的师父一品红。 修道之人,万万不可以相貌来判断实际年龄,有些修道之人入门较晚,或者资质愚钝,看起来已经须发皆白,却只不过百十来岁。 有些人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的样子,却有可能已经是修道千年的老怪物了。 “王若。。。?我可从来没有听你说起过,按照你的说法,他就是原来持有如梦令之人,又和当年的那两个人搅在一起,难不成是这二人的后辈不成?” 一品红听到此处,眉头一皱。心中暗暗猜测起来,如果此人当真是那人之后,可就有点棘手了。 自己坠落凡尘,曾经有几个月承蒙他的照顾,情愫暗生,才会留下如梦令牌给他。 但后来回到宗门,在师父的开导下,意识到人仙殊途,在接到燃血符的同时,下定决心,派出司空雪杀了他。 这一段爱恨纠缠的往事,倘若让王若知道,自己将如何面对此人呢? 而让她更担心的,是如果此事泄露出去,闹得宗门人尽皆知,可就大大不妙了。 司空雪见师父脸色阴沉,一言不发,还以为自己说错话了,不禁轻声呼唤一声:“师父!” 一品红立即意识到自己已经失态,脸色稍缓,柔声说道:“雪儿,你做得很好,此人和我还有些渊源,你在这几天多多照顾一下他。” “而且听你所说,他拿走如梦令,并没有拜入隔世谷,反而被人骗去了令牌,也是他缘分不够,好在他现在已经进入若虚门,我们就不要再提此事了!” “好的,师父。今日因为见到王若,想起当年如梦令之事,便赶过来向师父汇报一声,师父说此事不重要,我当然不会再去追究了!” 司空雪随即点点头,放下心来。 但不知怎地,她这么多年陪伴师父过来,刚才好像冥冥之中,感应到了师父的一丝杀气,一晃不见,让她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产生错觉了。 突然从阁楼外,传来一种“咕咕、咕咕”的奇怪鸟叫,一品红当即脸色一变,笑着对徒弟说道:“雪儿,今日你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 “是,师父!”司空雪赶紧应了一声,出了阁楼,朝着远处飞去。 一品红看着对方消失在夜色之中,才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有些惆怅地说道:“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敢来此,不怕我师父找你的麻烦么?” “我很怕你的师父,但我最怕的,却是你不再见我,今夜你能和我说上这句话,就算让我去死,都已经死而无憾了!” 门外窗外传来一个男子激动的声音,十分欢喜。 “进来说话,免得被其他人看见,更加不好。”一品红听见男子的话,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此时阁楼外阴影处,闪出一个人影,头戴斗笠,身穿一身灰袍,看不清面目。 其身旁站着一只比他还大的巨嘴怪鸟,浑身黑羽,一双利爪犹如精钢打造,锋利无比。 听见一品红之语,他浑身一颤,黑暗中的双眼露出惊喜之色,将怪鸟收入灵兽袋中,身形一晃,闪入阁楼之中,来到二层门口处。 此人面色红润,眼神坚毅,虽然看起来有三十多岁的样子,但拿下斗笠后,却是满头白发,眼角遍布沧桑。 “我以为你再也不会见我了,这些年我日思夜想,满脑子都是你的身影,红儿,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去到一个无人的地方,开开心心地过这一辈子!” 中年男子看见一品红,忍不住眼底泛着泪光,富有磁性的声音,轻轻说道。 “我想你弄错了一件事情,我不再是你的红儿,请你以后称呼我一声道友。” “而且我永远不会原谅你,更不可能离开宗门随你而去,相信以你隔世谷长老的身份,也不可能说走就走!” 一品红侧脸过去,望着远处的灯火,口气生硬。 想不到此人就是隔世谷的尧杰,他听到一品红的话,心头一颤,一颗火热的心,慢慢凉了下来。 但还是斩钉截铁地说道:“这隔世谷的长老算什么,为了你,我愿意舍弃整个世界!” “可是我不愿意,而且我还要追求长生大道,站上万人之巅,睥睨天下。”一品红鼻子哼了一声,看向对方的目光显出一丝轻视。 “没有爱情和亲情,就算赢了天下又有何用?就算长生不老、活到海枯石烂又有何用?” “你再也体会不到甜蜜的滋味,体会不到痛心的感觉,就算真的有那么一天,不过就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尧杰向前一步,两手一摊,看来有些激动。 “我现在已经是行尸走肉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好了,不说这些了,我再也不想提起那些痛苦的回忆!” 一品红眼中闪过几分忧伤,衣袖一摆,阻止了尧杰向前的脚步,冷冷说道。 “那你今夜为何让我进入阁中?难道你不怕被你师父发现?我还以为你已经回心转意了,哪知道只是让我空欢喜一场!” 尧杰长长叹了一口气,一副悲伤的样子。 他可是在谷内费了一番力气,才争取到此次会武的带头人,其真实目的,就是想来看她一眼,谁知还是意料之中的结局。 “我让你进来,是有三点考虑,第一,便是彻底了断你我之间的联系,咱们把话说清楚,以后大道朝天,各走一边。” “第二,你我既然是多年旧识,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 一品红似乎绝情至极,最后却又透露出为对方着想的神色,真不知这女人,为何这般变化无常。 “何事?”尧杰已经心灰意冷,无精打采地问道。 “你当年送给我的如梦令,我早已转送给了一位有灵根的凡人,不知你可有收到持此令牌进谷之人?”一品红斟酌字句,慢慢说道。 “你说孟良?” “我早就收他为亲传弟子,将一身本事尽数传授,他现在不但已经是琴心中境巅峰修为,在谷内琴心境弟子当中,也是出类拔萃的存在、” “而且此次会武,也跟随我来到这里,我如此做,也算对得起你了!” 尧杰说起他这个徒弟,眼中满是骄傲之色,看来这些年,的确花费了不少心血。 “那你可知,你这个徒弟的如梦令,是从别人手中骗过去的?”一品红冷笑一声,不屑地说道。 “什么?” 尧杰听闻此言,惊呼出口,随即连连摇头,一副万难相信的样子。 “哼,其实谁来当你的徒弟,我并不关心,我只是觉得此人用这种方法获取令牌,品德有些瑕疵,恐怕天长日久,对你会有一些不利!” 一品红拂了一下额头前的发丝,转过脸来,盯着对方。 尧杰还未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他一直以为,孟良就是一品红送出令牌之人,还以为此人或者此人家族,对一品红有恩,她才会将令牌相送。 自己正好借此机会,改善他和一品红的关系,才如此不遗余力地栽培这名嫡传弟子的。 可如今对方说出真相,虽然十分惊讶,但这么多年过去,孟良不但十分孝敬自己,乖巧听话,更重要的是,他领悟力不错,灵根资质欠缺一些,却能通过后天努力,奋勇向前,已经成为自己心中的骄傲。 岂是一句搞错了,便能释怀的。 “不管怎么说,孟良这孩子瑕不掩瑜,当初为了大道修行,采用了一些激进的方式,也是情有可原的!” 尧杰面色缓和很多,话中有为孟良开脱之意。 同时他心中暗暗欢喜起来,看来对方虽然表情冷漠,但话语中的关心之情,自己还是体会到了。 否则谁当自己的徒弟,对于她来说,根本没有关系,岂会多此一举,主动提醒呢? “第三,这次若虚门过来会武的弟子中,有一位叫做王若的人,修为乃是琴心境中境,如果可能的话,你帮我办一件事情。” 一品红说到最后,突然莫名其妙地提起一个人的名字。 “什么事情,莫非你想让此人也拜入我的门下?”尧杰很是奇怪,不禁追问道。 “倘若有可能,在擂台之上,装作失手杀了他!” 一品红说这句话的时候,面上波澜不惊,就像踩死一只蚂蚁,毫无怜惜之意。 第225章 孟良出现 尧杰闻言脸色大变,忍不住惊呼出口:“为什么?” 要知道若虚门虽然弱小,但怎么说也是三大宗派之一,无缘无故杀死其中一名长老,很有可能引起上层震怒,后果不堪设想。 “你不用知道为什么,只告诉我,你能不能办到?” 一品红冷哼一声,面若冰霜。 “此事很困难,在众目睽睽之下,难以得手,我会尽力而为,只是必须保密,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 “我可以让徒弟孟良出手,回去教他一招毙命的掏心爪,务求一击必中,但最后能不能杀死此人,只能看天意了。” 尧杰心中着实不愿,但这是一品红的请请求,心中不忍拒绝,沉思良久,最后还是点头说道。 “太好了,大家为了这次会武,肯定都是有所准备,不到生死关头,绝不会认输,到时找个收手不及的借口,谁也没有办法怪罪的。” “况且以你隔世谷的实力,莫非还怕了若虚门不成?”一品红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对尧杰说话的口气,也缓和了许多。 “哈哈,我隔世谷当然不怕他若虚门,只是不愿多惹事端而已。等此事一了,我听说城南的樱花开得十分漂亮,不知你是否有空前往一赏?” 尧杰眼中露出狡黠的目光,趁机向前一步,有些期待地问道。 “假如真能办成此事,我自会考虑一二。” 一品红眉头微微一皱,转瞬抬头,对着尧杰笑了一下,声音很是温柔。 看见她这一笑,尧杰顿时觉得周围百花盛开,已经身处花海之中了,不禁心花怒放,正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 一品红却接着说道:“尧兄,今夜夜色已深,还请早日回去休息,我就在此静候佳音了!” 尧杰一愣,虽然有些心痒难耐,还想多和她说说话,却不敢违逆她的意思,只得一拍胸脯,大声说道:“红妹放心,一切交给我便是,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随即悄悄退去,途中频频回头,看见她站在原地,一直满脸笑意看着自己,心中欢喜,一跺脚,闪出阁楼,朝着远处疾驰而去。 眼见对方离开,一品红的笑脸立刻收了起来,目光闪动地看着窗外,眼中皆是凶厉之色,陷入思考之中。 倘若三派会武期间,这个不长眼的王若要过来和她攀附交情,自己就算宁受宗门重罚,也要将这小子立毙当场。 假如他识趣不来找自己,就看他能否躲过尧杰徒弟的算计了,就算他命大不死,等会武结束,自己就离开山门,跟踪此人,只要他一旦落单,便是下手良机。 想不到自己百余年前一次错误的孽缘,今日竟要如此大费功夫,还是师父说得好啊,天下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全都该死! 一品红想到此处,眼中恨意更浓,相比窗外漆黑的夜,她心中的仇恨,更像是一头恐怖巨兽,在脑海之中,张牙舞爪。 也不知这绝情阁中之人,是否都如她一般,对感情之事如此仇恨? 难不成真是一群孤女怨妇,集中在此,组合成这个名字听起来就十分恐怖的绝情阁? 也许这个答案,永远都不会有人找到,反正此刻的绝情阁,灯火辉煌,颇为兴盛。 只是谁也不知道,这些星星点点的阁楼之中,那些外表看起来端庄秀丽的女子,到底有没有隐藏一颗躁动的心? 。。。。。。 第二天一早,整个绝情阁山峰之上,突然一连响了三下巨大钟声,声音在空中不断回荡,清晰地钻入每个人的耳朵。 “我们走!”流云看着从各个阁楼中走出来的人,嘿嘿一笑,带着若虚门众人,跟着早就等候在归来兮驿站外的十名女弟子,朝着远处缓步而去。 不一会儿,大家便来到一处十分宽阔的广场,广场上已经设立好了四座擂台,全部用青石铺砌而成。 其圆形边缘处,有一圈凹槽,凹槽之内,雕刻着密密麻麻核桃一般大小的符文,同时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有一个大的凹槽,里面镶嵌着一颗中品灵石。 擂台后方,则是一处平台,前面的墙壁上,刻着“演武场”三个大字。 平台上面摆着四五十把椅子,其中很明显地将左右十把椅子,放得分开一些,看来就是为隔世谷和若虚门之人准备的。 两个椅子的前面,还有一张条桌,上面酒具茶具、水果糕点,已经全部摆上了。 平台后面,还有一面倾斜而上的阶梯,每条阶梯之上,都放置着若干蒲团,看样子密密麻麻地,足有几百个之多。 此刻,上面已经密密麻麻地坐着绝情阁的弟子,只有最后面的几十个蒲团还空着。 十名女弟子将若虚门众人,领到右侧的椅子坐下,随即退后一步,每把椅子后面都站着一人,竟是专门为了他们服务的。 王若见周围之人全部是女子,穿得花花绿绿的,恍然大悟。 看来这绝情阁只招收女弟子,连长老也全部都是女的,还真是有些意思。 若虚门十人中,有七人都是男子,看着这些千娇百媚、各式各样的女子,忍不住频频扭头,心中感叹,仿若正在万花丛中。 海棠见王若也左顾右盼,气得一跺脚,扭头过去生了闷气。 最好笑的,是司马温也在左右偷瞄,听见凤来仪一声冷哼,赶紧缩回脑袋,陪着一副老脸,傻笑不已。 其实也并不是众人好色,而是确实难得遇见此种情景,都觉得有些新奇罢了。 绝情阁里的上百个女弟子,看着若虚门众人,同样有睁大眼睛,仔细打量之人;也有偷瞄一眼、赶紧低头的女子,更有甚者,发出惊呼之声,引得周围女子一阵哄笑,相互推搡。 就在众人刚刚坐定,广场上入口处,又走进来一群人。 领头之人,是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面色红润,头发全白,后面跟着八个人,鱼贯而入,朝着主持平台走了过来。 流云一见此人,哈哈一笑,站起来拱手说道:“尧道友,今日会武,还请贵谷多多指教啊!” 对面领头之人,正是尧杰,修为已经是腾云上境了,同样朝着流云拱手笑道:“流道友客气了,为了宗门荣誉,大家都要尽力,只要不弄出人命就好!” 流云一听此言,感觉到来者不善,呵呵一笑,不再言语。 若虚门其余之人,感觉心中一紧,看来这次会武,不是那么好应付的。 王若此刻,却是浑身微微颤抖,两个拳头捏得紧紧的,手背上青筋暴出,仿佛身体里面藏有一条暴龙,随时可能破体而出。 大梦坐在他的旁边,发现有点不对劲,轻轻用手拍了一下,奇怪地问道:“师弟,你怎么了,莫非遇见什么仇人不成?” 这一拍,让王若心中一颤,看来自己的心境还是不稳,这可不利于以后的修行啊。 但当初如梦令被骗,让他生不如死,那种悲痛欲绝的感受刻骨铭心,此刻看见对面的一个男子,才会如此难以自制。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收回目光,对着旁边的大梦说:“没事的,师兄,只不过遇见一个熟人,以前有一些小小过节而已!” 对面有位穿着一袭白衣、满面春光之人,正是王若怎么也忘记不了的孟良,此刻正紧随尧杰之后,颇有些春风得意。 后面的绝情阁众多女子,看见又一帮男子上台,而且明显比若虚门的众人,更加年轻一些,不禁个个眼含春风,响起此起彼伏的口哨之声。 孟良见这些女子如此喜爱他们,心潮激荡,正想再摆上几个姿势,炫耀一下之时,忽然感觉对面射过来一道十分凌厉的目光,仿若刀剑。 他心头一震,赶紧顺着目光看去,突然惊呼一声,仿若白日见鬼,手中一抖,竟然将一杯已经倒好的灵茶,泼洒出来。 众人见他如此失态,都是一愣,全部转过来看着他。 只见他一下子红着脸,有些结结巴巴地说道:“这灵茶竟然有些烫手,实在是不好意思!” 他身后的绝情阁弟子赶紧上前,将泼洒在桌上的茶渣收拾干净,这让他显得很是尴尬。 挨着他身后坐着的几个隔世谷长老,都不约而同地,从嘴角浮现一丝不屑。 他们几个,作为谷中的堂主,座位位置应该排在尧杰之后的,但孟良却仗着是尧杰的徒弟,大大咧咧地排在老二,早就让他们窝火不已。 此刻见他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窘状,心中皆是暗暗嘲讽。 尧杰看到弟子如此惊慌,有些疑惑不解。他是知道这个徒弟的本事的,不至于因为一杯灵茶,而如此失态,忍不住悄悄传音问道:“徒儿,你这是为何?” 孟良见师父询问,心中有些害怕,但传音过去说道:“禀告师父,对面若虚门中有一人,乃是弟子的仇人,原本以为他已经死去,不想今日竟然在此碰见,真是冤家路窄!” “哦,居然有这种事情,他是何人,叫什么名字?”尧杰一愣,目光异色一闪,传音追问。 第226章 腾云丹 “他叫王若,乃是我拜入师父之前,因一些家族之事惹怒对方,一直对我耿耿于怀,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他居然成了若虚门的长老!” 孟良面不改色地说着谎话,却是真心疑惑王若后来发生的事情,故而眉头紧锁,不像作伪。 “王若?” 尧杰心中一惊,忍不住顺着孟良的目光,朝着若虚门这边看了一眼,正好王若也朝着二人看过来,四目相对之下,对方不但没有任何惊慌退缩,反而目光深邃,韧性十足。 “此子修为不高,实力却是不弱,看来不是那么好应付的!”。 尧杰摇摇头,心中暗暗想道。 昨夜他还曾向一品红保证完成任务,此刻却有点心里打鼓了。 但无论如何,也要试上一试,随即他传音说道:“徒弟,你还记不记得昨晚我教给你一招掏心爪,让你帮我杀一个若虚门之人?” “当然记得,师父此时提起,莫非。。。?”孟良心中一惊,冥冥之中,感觉天下难道有如此巧合之事? “不错,正是王若这小子,不过我乃是受人所托而已,他既然是你的仇人,你自可大胆施展,务求一击必中,有什么后果,师父给你担着!” 尧杰微不可察地点点头,虽然知道孟良和王若的仇恨因果,却故作不知,反而放纵徒弟胡作非为。 孟良心中狂喜,自己最担心的,就是师父知道他骗取如梦令之事,随后驱逐他离开宗门。 如今取得师父的首肯,而且还特意相帮,不禁让他放心下来,看向王若的目光,不但没有了恐惧和歉疚,反而如虎如狼、择人而噬。 其实他也是郁闷,以当年对方那样的处境,一般都只能在凡间默默终老,就算福缘深厚,加入某个小宗门,也不过是小打小闹,一生都别想踏入琴心境界的。 就算真的加入大宗门,以他的灵根资质,也不过是一个外门弟子,终日忙碌于繁杂事务之间,此刻能够进入凤初上境,已经算是勤加修炼了,哪里会成为宗门长老? 而自己一入门,就拜入腾云境长老的门子,成为了亲传弟子,这在当时谷内可是引起轩然大波的。 幸好自己也是不负师父厚望,在源源不断的各种资源倾力栽培之下,如今已经是琴心中境巅峰修为,更是把曾经小小的王若,忘在九霄云外。 所以他一直都不担心,只是在骗取如梦令后,最初的两三个月内,他有那么一丝担心和害怕。 但半年以后,他已经可以说彻底将对方忘却,毕竟怎么凑巧,都算不到会有今日的见面。 恰恰上天,就像给他开了一个玩笑,让最不可能出现的事情出现了。 而且对面王若的修为,也同样是琴心中境,这让他想破脑袋,也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既然狭路相逢,只能是勇者获胜,刚刚王若满怀恨意的一眼,让他深深明白,这个人,恐怕将是自己一生之敌,宿命仇敌了。 王若此时已经冷静下来,看着孟良的目光冰冷无比。 其实他也并不是想置对方于死地,只是当年对方欺骗了自己,让原本可能成为好朋友的二人,反目成仇,心中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突然,王若发现对面还有一道目光看向自己,发现最后面一个中年人,好像一位教书先生,留着两片八字胡,朝着自己笑了一下。 “郭鹤桥!” 王若一愣,忍不住苦笑一声。 他居然也能入选会武弟子?真是太意外了,想不到二人如此快再次见面,但既然曾经有过交集,也要略微点头,打个招呼。 就在广场一片嘈杂之际,入口处缓缓走进来一位身穿青色道袍的女子。 只见她大约四十来岁的年纪,发髻高高挽起,上面很随意地插了一根木簪。 面色红润,手中拿着一柄白色浮尘,朝着高台上声音嘈杂的后排,看了一眼。 众人一见,顿时马上闭嘴,一个个正襟端坐,原本十分嘈杂的声浪,瞬间落针可闻,让台上的若虚门和隔世谷之人都是一愣,朝着门口看了过去。 此女后面,还跟着二三十位女子,全部都是琴心境以上修为,还有五六人,竟然是腾云境界。 这不禁让其余二派之人,心中一惊,这绝情阁的实力,的确深不可测。 尧杰和流云一见此女,赶紧站起身来,恭敬地笑道:“见过周掌门。” 大家一听,此女竟是绝情阁的周芯蒓掌门,神识一扫,对方已经是腾云境大圆满,随时要突破元婴的样子,不禁各自小心谨慎起来。 “想不到尧道友和流道友,来得这么早啊,我来给你们二人介绍一下,我身后的六位,乃是我绝情阁的长老。” “这位是钟不定、一品红、凤九天、龚书云、鲍文和陈雨红长老。”周掌门几步走到台上,笑着对二人稽首一下,指着身后的六人说道。 尧杰和流云赶紧一一拱手,相互认识一下。 当尧杰看着一品红的时候,眼神闪过温柔之色,并且略一停留,便若无其事的扫过去了。 而一品红,则根本未表现出任何异样,只是对二人微微点头,转身在第二排位置坐了下来。 几人身后跟着的二十多位女子,大部分人都是坐在平台后方的椅子上,唯有八名女子坐在前方,除了两人是琴心上境修为,其余六人全部都是上境大圆满,着实恐怖。 而这上境的两人,恰好王若都见过,一个是蓝如水,另一个便是司空雪,而且司空雪还朝着自己点头微笑,仿佛一个老朋友。 王若苦笑一声,也只好朝着她点点头。 这绝情阁的实力果然深不可测,就以现在台上的众人实力,都快赶上若虚门整个宗门的力量了,真是让他暗暗称奇。 “诸位,今日是我们三派会武的好日子,原本杨师叔要亲临大会,给大家勉励几句的,却因临时有事,脱不开身,便让我先行主持,她老人家处理完公务,自会赶来!” “现在我宣布,三派会武,现在开始!” 周掌门话音刚落,周围便响起一片雷鸣般的掌声,看来大家对此盛会,都已经期待已久了。 “这次会武,目的在于检验我三派的年轻弟子,通过战斗方式,获得实力提升。” “同时加强三派沟通交流,以便日后若有变故,我三派必定同气连枝,互为同盟,共同抵御外敌!” 周掌门声音提高了一些,说到后面,更是用到燃血强音,让听到之人,无不热血沸腾,心潮澎湃。 此时从旁边走出三位女子,各自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有个半拱形的盖子,缓缓走了上来,将盘子放在周掌门面前的,马上退了下去。 众人见这盘子遮蔽地严严实实,都有些奇怪,神识不自觉地扫过去,却发现这看似普通的玉盘,居然是一件法器,将所有神识一一阻挡在外,无法窥视其中到底是何物。 “为了这次会武,我们三派特意各自准备一份礼物,作为此次会武前三名的奖励。” “这些礼物,都是我们三派精心挑选出来,最适合你们目前的修为,还望大家拿出自己的实力,勇攀高峰。现在我给大家展示一下!” 周掌门见众人奇怪的样子,微微一笑,朝着第一个玉盘伸手而去。 别说若虚门和隔世谷的弟子,期待万分,连绝情阁的八名女子,也十分好奇,唯独尧杰和流云笑而不语,看样子,都是瞒着众人的。 只见第一个盖子揭开来,里面涌出一团雾气,根本看不真切。 周掌门单手一扬,一道法诀打了过去,只见突然之间,这些雾气百川归海,全部坍缩在中部,露出一枚龙眼大小的白色丹丸,悬浮在空中,缓缓转动。 更为神奇的是,这颗丹药全身上下,竟然有七八个小孔,这些小孔大小如芝麻,里面缓缓流淌出一股股白色雾气,将整个丹药包裹着,慢慢地,整个盘子又被白雾弥漫,看不清楚了。 但这些雾气,只是盘旋在丹药附近,并未有一丝散开,就算广场上的轻风吹过来,对它们却毫无影响。 “腾云丹!” 三派中大部分人,立即惊叫起来,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同时声音略带颤抖,努力压制住心中激动心情,还是忍不住叫唤起来。 王若心中一动,他虽然没有听过此丹名字,但看见凤来仪几人激动之色,对面会武之人,更有疯狂之意,足以证明此丹药之珍贵,难道。。。? 就在王若胡思乱想之际,周掌门呵呵一笑,双手一按,满意地说道:“不错,这是一枚腾云丹。” “是若虚门为此次会武第三名,准备的奖励,它可是对诸位进阶腾云境界,大有帮助的珍贵丹药,可以提升二至三成的进阶几率!” 听完此话,不但会武的二十四名弟子,欣喜若狂,连后面观战的几百名弟子,都惊叫连连,只恨自己实力不济,否则便是拼了命,也要争取一番的。 第227章 淬骨丹和灵池 见到大家对此丹如此疯狂,流云露出一丝得意之色。 却发现身旁的凤来仪,白了他一眼,不禁有些尴尬地嘿嘿一笑,赶紧扭头过去,假装没有看见。 想不到师父连自己也瞒着,看来这次会武确实不简单,自己可要好好把握。 凤来仪心中暗暗想道,同时观察了一下其他三派选手,衡量起大家的实力来。 周掌门见大家狂热模样,很是满意,又伸手将第二个玉盘的盖子掀开,口中朗朗说道:“这是隔世谷为本次会武第二名准备的奖励,大家看一下!” 这回轮到对面的尧杰骄傲起来,他将胸脯一挺,头颅高高扬起,对着大家笑而不语。 只见盘中依然是一团雾气,但却不是单纯的白色,而是夹杂着一丝金色,在其中不停闪烁,令人充满遐想。 周掌门一道法诀打上去,只见这团雾气迅速收拢,现出里面的宝物,却是一颗腾云丹和另外一颗金色丹药。 两颗丹药差不多一般大小,只是一颗喷出白色雾气,一颗闪烁微微金光。 “又是一颗腾龙丹!” 众人见到白色丹药,再次大喜,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此丹的珍贵之处了,只是对金色丹药陌生得很,纷纷猜测起来。 “咦,这莫非是淬骨丹?” 坐在后面第二排的绝情阁黑纱女子,忍不住惊呼出口,掩饰不住心中的震惊。 众人一听,纷纷朝着她望去,王若也听到此话,记得这位长老叫做钟不定,乃是紧随周掌门排在第二位的人物。 “不错,应该是此物,想不到还是姐姐见多识广,害得我们都是一顿好猜!” 旁边的陈雨红长老连连点头附和,眼中流露出欣喜之色。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之时,周掌门微微一笑,突然左手轻轻一拍桌子,金色药丸便腾空而起。 她右手食中二指并拢,朝着此丹药虚划一刀,只见一道足有三尺来长的风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金色丹药一刀斩下。 众人大惊,一下子站了起来,却无人敢出手阻挡,而且就算想阻挡,也来不及了,只得睁大双眼,惊愕地看着这一切。 就看见这一记锐利无比的风刃,结结实实地劈在金色药丸之上,随后呼啸而过,最后消失在远处的虚空。 而金色丹药仿若无事,表面连一道切割的痕迹都没有。 “啊?” 这一下众人全都炸了锅,个个目瞪口呆,随后反应过来,爆发一阵惊呼之声,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要知道这些丹药,都是用主味灵药加以辅助灵花异草,通过炼丹炉高温炙烤,炼制而成,除了专业的炼丹师以外,很少有人知道其中炼制的艰辛和手段。 但大家都明白的是,一般提升修为的丹药,吞服之后,需要在丹田之中慢慢蕴化,以获取其中的药力。 所以这些丹药,都是较为柔软的,至少是便于吞服消化的,却从未见过这样。连风刃都劈不开的金色丹药,全都哗然惊呼。 而且刚才这一击,可是一位腾云上境大圆满发出的,虽说只是随手一击,但估计在座琴心境弟子,也要全力施为,才能勉强接得下来,但这颗丹药,居然毫发无伤。 “此灵药叫做淬骨丹,可能听说过的人很少,但魔族之人却大为追捧。” “因为此丹服用之后,只能用强大内力,将此丹一点点剥离,强行融入到身体的骨骼之中,其过程不但缓慢无比,还要忍受剧烈的疼痛,很少有人能够承受下来的!” 周掌门见大家都十分疑惑,开口解释道。 “既然如此疼痛,为何还要炼制此丹,它究竟有什么功效?” 司空雪旁边坐着一位娇小玲珑的女子,睁着一双大眼睛,有些不解地问道。 “呵呵,仙儿有所不知,这淬骨丹一旦淬炼到骨骼之中,可令全身骨头坚如钢铁,普通法器别想伤其分毫。” “而且举手投足之间,威力无穷,乃是魔族最珍贵的丹药之一,有些力修,更是将其奉为神丹,个个为之疯狂。” 周掌门瞥了此女一眼,脸上泛起一丝柔情,看样子和她交情不浅。 众人闻言,倒吸一口凉气,纷纷沉思起来。 许多绝情阁的女子,听见这种服用方式,连连摇头,看样子,就算送到她们的嘴边,也不一定会吞咽下去。 反而隔世谷和若虚门的男修,都有些惊喜,特别是王若。 他可是深知身体强横的好处,倘若有了此丹淬骨,说不定会让他的力量更上一层楼。 但不知这一枚淬骨丹的功效,究竟有多大,假如多来几颗,岂不是将全身打造成金刚不坏,首先立于不败之地? 如此想来,他看着淬骨丹的眼神,也多了一分火热。 “接下来,便是我绝情阁给此次会武第一名准备的奖励,我可以先透一个底,共有三项奖励,其中第一项当然还是腾云丹!” 周掌门一甩左手拂尘,对着大家嘻嘻一笑,卖了一个关子,才缓缓揭开了第三个玉盘。 这一次,不但所有弟子翘首以盼,连同尧杰和流云都是睁大了双眼,看来他们二人,也不知道绝情阁究竟用什么宝物当做奖励,身后的几位绝情阁腾云境长老,也是微微骚动。 盘中同样云雾缭绕,周掌门却不着急,环顾一周,见众人都是凝神静气、十分期望的样子,微微一笑,才缓缓打出法决,现出盘中之物。 只见玉盘上出现一颗腾云丹,一块蓝色令牌和一块玉佩,除了腾云丹依旧吞云吐雾外,其余二物,皆都平淡无奇,甚至连灵光都不会发出。 众人一见,全都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灵池令牌?” 坐在周掌门身后的黑纱女子钟不定,噌地一下子站了起来,眼中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口中颤抖地喊道。 “灵池?” 隔世谷和若虚门之人一听,全部蒙圈,不过看对面黑纱女子的这种表情,此令牌绝不简单。 绝情阁中的少部分弟子也欣喜若狂,似乎听说过此物。 “还是不定妹妹有见识,你现如今的腾云上境修为,想来和上次进入灵池修炼,也是有莫大关系的!”周掌门用赞赏的目光看了她一眼,缓缓说道。 听了周掌门的这番话,尧杰和流云忍不住差点跳起来,看向这块令牌的目光变得火热至极。 尧杰立刻传音给孟良说道:“徒儿,你一定要竭尽全力,取得这次会武第一名,进入灵池,这非常关键,你一定要牢记!” 孟良想不到师父会传音给自己,看来非常小可,不禁苦笑一声,自己只是中境巅峰修为啊! 而参加会武的,目前看来,琴心上境一大把,还有七八位,都是上境大圆满的修为,真是有些为难自己了。 但他却不敢说个不字,赶紧点头应允。 “这块蓝色令牌,乃是进入我绝情阁灵池的唯一凭证,只有此次的第一名,才有资格进入,还请大家奋勇争先,放手一搏!” 周掌门拿起令牌,在手上晃了两下,便放下来,似乎不打算多多解释,弄得众人疑惑重重。 “师父,您老人家见多识广,赶紧给我们说说,这灵池是怎么回事?让我们心中也有个底呀!” 凤来仪眼珠一转,赶紧给流云戴上一个高帽子,嘻嘻笑道。 流云白了凤来仪一眼,但心中着实高兴,嘿嘿笑道:“凤丫头,你有所不知,这灵气一旦浓郁到了某种地步,便会从灵气转化为灵液。” “修道之人进入灵池,便有天大的好处,不但修为可以突飞猛进,而且还能洗经伐髓,让身体获得不可思议的好处。” “更有传闻,说灵池不但可以改变身体灵根资质,而且可以生死人、肉白骨,甚至让凡人凭空生出灵根来,端的是神奇无比!” “什么,这灵池居然有这般逆天功效?真是闻所未闻!”凤来仪一听,顿时瞠目结舌。 旁边若虚门一干长老听见,全都心下骇然,面面相觑。 对面的尧杰也在嘴唇微动,给孟良他们说着什么,让隔世谷的八人,全都脸色通红,兴奋异常,一个个擦拳磨掌,马上就想争抢一番。 特别是孟良,他的灵根资质并不好,只是普通的三灵根,当初他持如梦令,拜入尧杰门下的时候,谷中各种流言蜚语,让他颇为不满。 如今听闻世间竟有此处福地,可以改变灵根资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进入其中。 司空雪和蓝如水等人,也是欣喜若狂,她们在进阶琴心境的时候,当时听闻宗门有一处灵池,只是一直不知道在哪里,更别说进去了。 她们都是资质绝佳之辈,进入灵池,不过是想洗经伐髓,为进阶腾云打好基础。 毕竟浸泡过灵池以后,进阶几率大幅上升,比这腾云丹还要有效得多。 在场众人皆是欢喜,唯独后排有一位身穿灰色道袍之人,眉头微皱,却是凤九天。 此刻她正暗暗后悔,当初因为怕海棠受伤,不敢让凤来仪将她入选,早知道此次奖励如此丰厚,就算有一线希望,都应该试上一试的。 第228章 抽签 王若看着这块蓝色令牌,忽然想起来,上次肖东阳掌门曾经说过,让自己在宗门考核之后,回来重新测试一下灵根。 自己却阴差阳错,隔了这么多年返回宗门,估计大家都忘记了。如今提起灵池和灵根之事,他才陡然想起。 看来这次回去以后,真的需要好好测试一番。 毕竟他心中有些疑惑,自己的法力比同阶要深厚很多,就连体魄都强横无比,难不成自己还是什么特殊体质不成? 至于是否获得进入灵池机会,就要看自己的实力了。 上次流云让他必须取得前三的名次,如今他却想争夺第一,因为这灵池,对他诱惑太大了。 他心中还冒出一个古怪想法,要是自己在灵池中,把灵液当水来喝个饱,是不是就可以提升到上境,或者直接大圆满了? 想到此处,忍不住嘴角上扬,嘿嘿笑了起来。 旁边的海棠因为无缘参加会武,所以比较冷静,看见王若傻笑的样子,不禁扑哧一声。 见对方转过头来,赶紧嘻嘻笑道:“我是相信王兄实力的,届时小妹也可沾沾光了!” 王若苦笑一声,连忙解释一下。 不料二人说话的瞬间,对面的凤九天却是双目一眯,目光变得尖锐起来,心中暗暗说道:“嘿嘿,看来就是你小子了,要是以后敢对海棠不好,看我怎么收拾你!” 周掌门听着大家嘈杂的谈论,眼底闪过一丝自得,口中咳咳两声,大家才安静下来。 她拿起最后一块玉佩,神秘地问道:“大家可有识得此物者?” 同时看向绝情阁诸人,目中奇光闪现。 这一次,所有人都鸦雀无声,根本没人知道这块玉佩代表着什么,连她身后的六位腾云境强者,也都眉头紧锁,疑惑不解。 周掌门见大家如此,随之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此物叫做杨心佩,乃是杨宝笙师叔的特制之物,持有此物者,可拜在杨师叔门下,成为她的亲传弟子之一。” 绝情阁弟子先是一片寂静,随即爆发出震天欢呼。 那些疑惑、欢喜、苦闷和开心的尖叫,对应着每一个绝情阁弟子的心境,在整个广场上空回荡,久久不绝。 坐在绝情阁台上的八位选手,尤其兴奋。 她们做梦也没有想到,最后一项奖励,竟然是可以拜入一名元婴师祖名下,成为亲传弟子。 每个人都是脸色通红,双拳攥紧,仿佛要将全身力气,一股脑使出来。 看来绝情阁的士气,已经被完全调动了,别说这些琴心境选手,就是后面的腾云境长老,都投来羡慕的目光,恨不得自己也能参加进来。 隔世谷和若虚门的人,却是一脸疑惑,唯有尧杰和流云,一个满脸怒色,一个连连叹气,对着最后一项奖励,失望至极。 “周掌门,你们绝情阁给出的这份奖励,太过分了,难不成我们隔世谷得了第一名,也要拜在你们杨前辈的座下不成!” 尧杰脸色阴沉,蹭地一下站起来,暗暗使用内力,将声音清晰无比地传到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让整个喧嚣的大会场,顿时安静下来。 最让他郁闷的,还是绝情阁的态度,这个奖励一出现,明摆着绝情阁,已经将三派会武第一名收入囊中,丝毫不给其他两派留点面子。 流云并没有起来争辩,他深知两派的实力差距太大,不是他站起来说两句,就能改变现状的。 唯一的希望,便是寄托在凤来仪和王若的身上,只要得到第三名,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我们绝情阁从来不收男子,莫非尧道友还想在此破戒不成?这次会武第一名,我们绝情阁必须拿到,只是看门中哪一弟子,有此深厚福缘了!” 周掌门白了尧杰一眼,有点不屑地说道。 尧杰一听此言,脸面多少有点挂不住,却又不敢发怒,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气氛极其尴尬。 此时流云立刻站起来,笑眯眯地说道:“周掌门,尧道友说的只是万一,并非要挑战贵派的宗门规矩,还请掌门不要误会!” 尧杰向流云投来一丝感激的目光,不自觉地点点头,似乎自己就是这个意思。 周掌门略一沉吟,缓缓说道:“倘若真有这个万一,我派自会换做其他让人满意的奖励,绝不会亏待你们两派就是!” 尧杰这才面色一缓,朝着流云拱了拱手,慢慢坐下来。流云则是嘿嘿一笑,一副听从安排的样子。 “好!既然这次会武的奖励,已经全部介绍清楚,各位弟子当全力施为,展现自身风采。” “接下来,就要让诸位上来抽签,以确定比赛的对手和场次,你们把这些先撤下去!”周掌门见众人已经无异议,笑了一下,朗声说道。 站在一旁的三位弟子赶紧上前,将三个玉盘重新盖上,端了下去。 又有另外三名弟子,端上来三个盘子,不过此次盘子没有盖子,只是搭上了三块红布,每个盘子留下八截竹签尾部,露在外面。 众人都是修道之人,忍不住将神识一扫而去,只觉得红布将所有神识阻隔开来,根本无法探知里面的具体内容,但竹签尾部刻印着三个宗派的标记,很是清晰。 “现在我宣布比赛抽签规则,三派各有八人,每轮采用盲盒抽取的方式。” “每人上前,抽取一只竹签作为对手,两两对战,第一轮共有十二场比试,获胜的一方,第二轮重新抽签确定比赛对手,共有六场比试。” “确定前六以后,再次抽签,决出前三,然后再以循环赛制,确定最终的一二三名,大家可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 周掌门清清喉咙,对着台上的二十四位选手说道。 “我有一个疑问,不知是否可以在本派的盘中,抽取竹签?”王若目光一闪,问出一个比较奇怪的问题。 “当然可以,但最好不要如此做,毕竟这是三派会武,不是各家宗门考核。倘若比赛到了后面,有一家选手实在太多,逼不得已才会如此选择。” 周掌门似乎早就想好了答案,脱口而出。 对面的孟良闻言,不禁不屑一笑,难道对方已经意识到了危险,准备窝里斗不成? 要是从自家的玉盘中,刚好又抽到自己的竹签,还要自己和自己打一场,双手左右互搏么? “请问这抽签的顺序如何确定,是一个一个抽取,还是一个门派全部抽取?”王若看见对面孟良的不屑之色,眼底闪过一丝愠怒,却并不理睬此人,恭恭敬敬地再次问道。 “当然是一个门派接着一个门派的抽取了,等你一个一个的抽,要等到什么时候?现在天色可不早了呀!” 对面隔世谷坐着的一个大汉,觉得王若有些太啰嗦,插口不耐烦地说道。 王若看了一眼此人,乃是上境大圆满修为,怪不得如此嚣张,嘴角一翘,鼻子中哼了一声,颇为不屑。 对面大汉看见王若的表情,满脸恼怒之色,双拳捏紧,要不是现在众目睽睽之下,说不定早就一拳砸过来了。 流云看着王若,目光一闪,若有所思,随即恍然大悟,不自觉的轻轻点点头,露出赞赏之色,。 凤来仪也是聪颖之辈,马上明白了王若的意思。 倘若允许在自家玉盘中抽取,而且若虚门众人先抽取的话,可以保证第一轮下来,有四个若虚门的选手进入第二轮,这对于实力最差的他们来说,是一种最好的选择了。 周掌门似乎早就看穿了他的企图,莞尔一笑说道:“大家不远千里来到本门,也不要急于一时。” “既来之、则安之。我们采取每人都上台轮流抽签的方式,最好是不要在本门内抽取。” “至于顺序嘛,我绝情阁作为地主,就排在最后,让你们两派先选了,至于你们两派的顺序,可以自行约定,也可以通过抛铜板的方式进行,请二位道友考虑一下!” “哈哈哈,我隔世谷也不用再去麻烦,就让若虚门的弟子先抽,如何?” 尧杰哈哈大笑,大手一挥,将名额让出来,显得十分大度的样子。 既然是一个一个按着宗门顺序抽签,第一个抽取之人,也占不了多大便宜,流云还是客气地站起来道谢一声,同时微笑的目光,看着王若众人。 “我先来!”凤来仪看看众人,微笑着起身,来到绝情阁的玉盘前,玉手一拉,取出一只竹签,只见上面写着“蓝如水”三个娟秀小字,让她心中一喜。 周掌门见状,对着旁边一位身穿绿衣的弟子说道:“第一战,若虚门凤来仪对阵绝情阁蓝如水,你登记好,随后若有人抽到凤来仪的竹签,自然作废,将竹签交回登记处即可!” 那名弟子赶紧接过竹签登记起来,凤来仪则缓缓走了回去,坐下之后,对着绝情阁的蓝如水微笑一下,以示友好。 蓝如水则苦笑一声,缓缓摇头。旁边的司空雪赶紧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投来鼓励的目光。 第229章 三拳打常威 随后隔世谷中,站起一位脸色方正之人,径直走到的绝情阁的玉盘前,缓缓抽出一根竹签。 “第二战,隔世谷刘擎刚对阵绝情阁司空雪。” 周掌门对着站起来行礼的司空雪,微微一笑,随即大声宣布道。 紧接着,绝情阁中的一个女子站了起来,朝着三个玉盘走来。 随着三人的抽签完毕,王若用手肘碰一下旁边的大梦,谁知对方却朝他摇摇头,让他心中一酸。 这抽签虽然说有运气成分,但早点站出来,至少可以选择门派。 看见大梦这个样子,他已经明白,对方是要留到最后,主动选择成为宗门绿叶了。 因为到最后才选的人,要么实力高绝,不惧任何挑战;要么已经放弃,随缘而已。 王若站起身来,走到绝情阁的玉盘前面,停了一下,就在众人还以为他要抽签的时候,却又横跨一步,来到隔世谷的玉盘前,缓缓抽出一只竹签。 修仙界向来以强者为尊,见到王若主动示弱的行为,大家不禁有些好笑,却又不得不佩服他的选择。 刚才若虚门和隔世谷的二人,都是主动挑战绝情阁,但落败风险,自然也大大增加。 “若虚门王若对阵隔世谷常威。” 周掌门看见王若修为只有中境,有些赞赏他参战的勇气,对他点了点头。 王若同样对着周掌门躬身一礼,转过身子,看向隔世谷之人。 只见刚才那位叫嚣的大汉,眼中一喜,站起身来朝着王若随便一拱手,脸上泛起意味深长的笑容。 真是冤家路窄,刚才二人正有些不愉快,如今偏偏抽中了他,王若心中也是好笑,同样拱手打个招呼,便转身回去了。 随着大家一个个地上去,很快抽签便结束了,每个人都确定了自己的对手。 大梦最后抽到了绝情阁一个琴心大圆满的黄衣女子,叫做东方晴,一脸冷冰冰的样子,看起来就不好惹。 “今天开始第一轮比试,每一轮八人进入四个擂台,同时进行,三轮过后,便可得出明日第二轮的人选,还请大家做好准备。” “但我要告诫大家,此次会武既然是相互较技,尽量避免伤亡,倘若一方不支,立刻认输,另一方不可痛下杀手,而且比赛要马上停止。” “好啦,还请最先抽签的八人上台。”周掌门见抽签完毕,朝着后面的几位腾云境同门轻轻一招手。 只见后面六人相互看了一眼,随即一品红、凤九天、钟不定和陈雨红飞了出来,悬浮在四个擂台的上方,面无表情地看着下面。 修为到了腾云境,便可不借助飞行法器,直接御空而行,堪比陆上神仙了。 王若心中羡慕,动作却是不慢,身形一晃,就出现在四号擂台之上。 对面的常威嘿嘿一笑,身子一蹲,随后拔地而起,从空中跳到四号擂台之上。 只听“咚”地一声,落地之时,一声闷响,一圈气劲沿着擂台表面向外蔓延,吹得王若白衣飘飘。 其余几人也登上擂台,眼见所有选手已经入内,周掌门轻喝一声:“今日第一轮比试,现在开始!” 四号擂台上方的陈雨红,对着下面二人说道:“你们二人准备好,等我施法将护擂光幕激发,便可以比试了!” 随即只见她右手食中二指并拢,按照东南西北的方位,接连打出四道法诀,一闪没入镶嵌在擂台上的中品灵石之中。 只见擂台周围光芒一闪,一道透明光幕从边缘处缓缓升起,在空中交融,最后形成一道完整的倒扣屏障,状如巨碗,将整个擂台罩住。 “王若小子,你才不过中境修为,就敢来此撒野,刚才还敢蔑视我。现在倘若跪下求饶,我还可以让你少吃一点苦头,否则,就让你尝尝我这拳头的厉害!” 常威见光幕形成,嘿嘿一笑,全身关节噼啪爆响,随后伸出一个拳头,在面前晃了晃,口中威胁地说道。 “要是你的拳头有你的舌头厉害,就好了,我正拭目以待呢!” 王若微微一笑,口里轻松应对。看见对方并未祭出法器,他便倒背着双手,同样也不取出法器来。 “小子,你太狂了,看拳!” 常威见对方如此托大,居然不使用法器,眼中一喜。 自己可是以力量见长,最是擅长力斗,说不定一拳便可让对方受伤,再想祭出法器来,也已经处于下风了。 以自己大圆满的修为,也不怕他使什么阴谋诡计,便大喝一声,一拳朝着对方轰去。 “斗拳,在下奉陪!” 王若见常威想和自己拼拳,微微一笑,稍微后撤一步,左手一个直步冲拳,直接迎了上去。 常威看到此景,心中狂喜,想不到此子竟然待在原地出拳,而且拳头看样子轻飘飘地,没什么力道,心中一狠,将原本五成功力提升至八成,务必让这一拳,就能重伤对方。 只听“砰”地一声,二人拳头瞬间碰撞在一起,常威只觉拳头处传过来一股巨力,让自己不由得噔噔噔地连退七八步,才稳住身形,同时整条右臂又酸又麻,一时之间,抬不起来了。 “怎么可能?” 常威忍不住大叫,看着对面缓缓收回左臂的王若,一副面不改色的样子,简直如见鬼魅,愣在当场。 “打得好!”一边的海棠见状,高兴得几乎跳起来,看向王若的眼神,简直充满了崇拜。 刚才她可是为王若担心得很,毕竟对方的体格强壮,一看就是力量型选手,很是不好对付的。 谁知王若一拳下来,居然还占了上风的样子,真是让她大开眼界。 流云最关注的两名弟子,此刻都在台上,他却很关注一号擂台上的凤来仪,只是不时转过头来,看一下四号擂台。 见王若二人一拳对拼,对方吃了个小亏,嘿嘿一笑,扭过头去,将注意力集中到凤来仪那边,一点也不担心王若的样子。 其余众人除了大梦和何屿,脸上露出惊喜之色,其余若虚门众人,更加关注凤来仪的比赛,听见这边的动静,转过头来时,却发现擂台上二人已经分开,一时不明所以。 其他宗门之人,也很少关注四号擂台。 毕竟从修为上来说,四号擂台上的两个人,差距是最大的,这种几乎一边倒的结局,都不会让人太有兴趣,只有远处的看台上,反而关注的还要多一些。 “咦,有点意思!”空中的陈雨红见到这一拳的结果,双目一眯,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之色,口中忍不住喃喃说道。 “哼,看来是我大意了,想不到你也是一位力修,且看我这一拳如何?” 常威稍微活动了一下右臂,看着对方的眼神,已经有了一丝忌惮,随即气沉丹田,将全身法力灌注右臂之上。 只见整条右臂无风震荡,拳头涨大三分,脚尖向右用力一蹬,整个身体飞出,一个冲拳,朝着王若再次轰来。 这一次,他不但以身体借势,更重要的是将全身功力聚于右拳一点,爆发而出。 不但身边卷起一阵龙卷风,而且空气之中,发出一连串音爆,拳头前面,凝聚出一只圆桌一般大小的红色拳影,朝着对方一闪而至。 王若这次不敢托大,光芒一闪,一双黄金手套瞬间套在手上,右臂肌肉凸起,双脚一蹬,带着一身绝强气劲,同样朝着空中常威,一拳轰去。 这一拳可不比刚才,都是二人全力一击,只听“轰”地一声,二拳在空中相遇,激起一阵狂乱风暴,将整个擂台都刮得微微震动。 只见常威身体如断线风筝一般,径直朝着擂台外飞去,“啪”地一声,撞在透明光幕之上,整个身子掉了下来。 他心中骇然至极,想不到自己全力一击,居然还是不敌对手,要不是有光幕挡住,自己已经不受控制地飞出擂台了。 此刻心中一阵气血翻涌,根本无法控制,“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单膝跪地,大口喘着粗气。 还未等他稍作休息,王若一个箭步冲上前,跃入空中,以泰山压顶之势,朝着常威又是一拳,只见黄金拳头挟带风雷之势,毫不客气地砸下来,好像要把他砸成肉泥。 “拼了!” 常威见王对方来势汹汹,此刻自己又气息不稳,一咬嘴唇,大喝一声,手中出现一柄青铜大锤,单腿跪地,双手一举,硬想接下此击。 只可惜这一次更是不堪,还未等王若拳头打实,其挟带气浪,便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他正要激发青铜大锤的一项保命秘法,心中口诀才念到一半,就觉一股无法阻挡的力量压了下来,手中青铜大锤再也握不住,脱手而飞。 同时看见空中王若的黄金拳头,幻化出一道巨大拳影,朝着自己一砸而下。 常威再也无法压制住自己的恐惧,眼睛一闭,口中急切大喊道:“住手,我认输!”。 漫天劲气,堪堪来到他的面前,便如虚幻泡影一般,瞬间消失不见。 第230章 凤来仪也赢了 常威面如土色,心中却大大舒了一口气,这一拳没有砸下来,自己的小命算是保住了,颤颤巍巍地爬起来,看着对方的目光,又惊又惧。 一直密切关注这边战况的大梦和海棠,见王若获胜,忍不住跳起来,满脸兴奋之色。 海棠看见刚才嚣张至极的常威,如今萎靡不振,呵呵笑道:“还有脸叫做常威,我看叫你常萎算了!” 王若手上光芒一闪,将黄金手套收了起来,朝着对面一抱拳,客气地说道:“多谢承让!”。 心中却也有些讶异,自己如今以强横力量,搭上这双手套的加成,实力更上一层楼了。 空中的陈雨红长老见二人结束战斗,不禁深深看了王若一眼,随即朗声说道:“四号擂台比武结果,若虚门王若,胜!” 一道法诀打出,将护擂光幕撤开,却没有回到座位上,依旧停在空中,朝着其他战团望去。 听见陈雨红的声音,大部分人才知道四号擂台居然结束了战斗,纷纷望了过来。 发现原本以为修为更高的常威,此刻正擦干嘴角留下的血迹,灰溜溜地走回隔世谷,获胜者居然是王若,都是纷纷侧目。 甚至有些人觉得可惜起来,刚才没有关注这边,根本不知道王若是怎么以弱胜强的。 中间绝情阁的掌门周芯莼,也看了过来,对王若露出赞赏的目光,想不到第一个结束战斗的,居然是看起来最弱的若虚门弟子,也就多看了他两眼。 流云更是哈哈大笑,朝着他翘起一个大拇指,心中甚是得意。 对面尧杰却是一脸黑灰,朝着刚刚坐下的常威,有些生气地传音问道:“怎么回事,居然连一个中境弟子都搞不定?” “咳咳,是我大意了,此子居然是一个力修,而且有一双厉害的手套法器,起码可以增强他本身两倍力量,我也是一时不慎,还有许多手段都未使出来,便被压制落败了!” 常威为了避免自身尴尬,不敢说出对方太强大的话语,只得有些恨恨地回答道。 “我看还是你自己实力不济,倘若打下去,只会输得更惨。算了,你好好休息!” 尧杰白了常威一眼,哼了一声。 不过常威输了,孟良便有机会在第二轮对上王若,也才好完成对一品红的约定。 这样一想,尧杰反而有点庆幸,否则对方一旦落败,是绝对没有机会杀他的。 想到此处,尧杰偷偷看了一眼空中的一品红,见她也正好看过来,眼中现出一丝复杂之色。 看来她也是十分关注王若的,虽然在主持一号擂台,但一部分心神却放在了四号擂台,对刚才王若的表现,十分惊讶。 以此子目前展现的实力,现场的这些琴心境弟子中,能够打赢他的都不多,更别说能够假装失手,将其杀死了,她朝着尧杰这边看了一眼,露出一丝担心之色。 孟良十分关注王若的比赛,几乎全程盯着四号擂台。 看见已经琴心境大圆满修为、而且以力量见长的常威,被王若三拳给打趴下了,双眼一眯,心中五味杂陈,暗暗有些后悔起来。 除了场中的这些人之外,还有一个人也很关注王若的动向,那便是同样在空中主持法阵的凤九天。 她此刻心中很是欢喜,觉得自己女儿的眼光很是不错,望着王若的样子,越来越顺眼了。 王若回到座位上,大梦和海棠立刻一左一右凑上来,对他夸赞不已。 大梦还十分奇怪地问道:“师弟,我一直有个疑问,今日斗胆问上一句,看你身子并不如何健壮,肌肉也不怎么发达,为何身体力量如此强悍,可有什么秘诀么?” 听见大梦的这个问题,不光是海棠眨巴着眼睛,连一旁的何屿、和嗜武堂堂主童原,也望了过来,看来大家都有此疑惑,特别是相识不久的童原,因他也是力量型选手,所以更加关切。 王若见大家这副样子,苦笑一声:“实不相瞒,我也不太清楚,只是觉得自己有些蛮力,似乎来自于身体深处,不自觉便使了出来!” 大家一听,都有些失望。 唯有童原眼中异色闪过,开口说道:“我猜师弟的这种情况,只有两种解释,一种是身具特殊体质,或者是继承了某种蛮荒之力,生来力大无穷,可以算是天赋异禀了。” “另一种,便是吞食过某种天材地宝,或者后天特意淬炼筋骨,乃是一个力修!” “力修?” 大梦一听,缓缓摇头,怎么看王若也不像力修的样子。 毕竟其他力修,都是高大壮实、虎背熊腰的,王若看起来身体不胖也不瘦,反而有点书生之意,和力修怎么也搭不上边。 正在众人都暗自思量之时,突然听见一个声音响起:“一号擂台比武结果,若虚门凤来仪,胜!” 大家面上一喜,赶紧抬头看去,只见一号擂台上,光幕已经撤开,凤来仪朝着对面的蓝如水道谢一声,跳下擂台,朝着若虚门这边缓缓走来。 “太好了,师父也赢了!” 海棠顿时高兴地合不拢嘴,像个小孩子一般,将凤来仪的椅子擦了又擦,然后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灵茶,端起来,递到师父的手中,激动地手都有点颤抖。 “恭喜恭喜!凤堂主再下一城,真是扬我若虚门之威风,展现凤堂主之绝世风采啊!” 众人纷纷起身道贺,稷下堂的老夫子何鲲悠悠来了一句,特别鼓舞士气。 “诸位过谦了,我也是侥幸获胜,对方实力不可小觑啊!” 凤来仪喝了一口灵茶后,赶紧拱手称谢。 司马温见凤来仪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伤痕,知道二人交手乃是点到为止,这才放心下来。 流云见第一轮中,自己这边出战的两人全部获胜,微微一笑,好在结局已在他意料之中。 随即又立刻慎重地叮嘱道:“各位,第一轮我们侥幸获胜,关键还要看第二轮了。毕竟下一轮中,我们若虚门可是有四人上阵,你们准备好,争取再接再励,再创佳绩!” 众人一听,纷纷点头称是,特别是司马温、童原、姜骅和何屿四人,第二轮是他们上阵,各自暗暗点头,摩拳擦掌。 擂台上还有两个战团正在厮杀,众人很快就将注意力集中在上面,仔细观摩台上各方的身形特点、法器威力等,万一以后对上,也好心中有个应对。 二号擂台之上,一团红衣飘飞不定,手持一柄竹节鞭,幻化出道道鞭影,朝着中心处的一个脸色方正,手持一柄大环刀之人攻去,正是绝情阁的司空雪,对阵隔世谷的刘擎刚。 对于王若来说,司空雪算是他的一位旧识,便不再关注其余之人,专心看向二号擂台。 对于司空雪手中的竹节鞭,王若可是印象十分深刻,当年就是差点死在此鞭之下,若不是被棺中人意外相救,哪里还有今日。 不过司空雪打到现在,只是凭借灵动身法和一根竹节鞭,与对面缠斗不已,还有其他厉害法器,并未使出来。 刘擎刚则是双手握住大环刀,一招一式大开大合,看起来颇为威风,实则此刻正在暗暗叫苦。 自己的大环刀上,铭刻巨象之力,每一击都是力道强劲,十分霸道。 但偏偏对面的司空雪,不知使用什么身法,在自己的周围上下翻飞,一点也伤不了她。 不但如此,她还在身形游鱼之际,冷不丁地打过来一两鞭,其鞭身上蕴含的恐怖热能,一旦逼近,让自己感到浑身燥热,不得不腾挪闪避,或者回刀防守。 自己虽然没有完全激发大环刀的巨象之力,但对方鞭身上铭刻的一只火凤图案,也从未亮起。 二人这般缠斗一时,让他心中暗暗焦躁起来。 因为自己每次使用大环刀,都是全力一击,却每次都被对方轻巧躲过。 刚开始自己体力充沛、法力充盈,还没有什么感觉。 如今战到此时,已经是额头冒汗、法力不继,对手却依然宛如飞燕,不断加强了攻势。 “不行,这样下去,自己必败无疑!” 刘擎刚心中大喊,随即脸色一沉,口中大喝一声,一招横扫八荒,将对方逼退几步。 随即张嘴喷出一口精血,全部没入手中大环刀身之中,只见原本寒光闪闪的刀刃,一道鲜红之色,瞬间弥漫了整个刀身。 他将大环刀往空中一抛,只见此刀悬浮在空中,开始缓缓转动。 此时双手灵光闪现,十指连弹,将一连串法诀打入刀身,而且每打出一道法决,他的脸色就苍白一分,十余道法决打完过后,他的脸上已经毫无血色了。 神奇的是,每一道法诀打入其中,缓缓转动的大环刀,便身形一晃,在原地留下一柄看起来一模一样的刀身。 随着法诀的不断打入,大环刀在空中转了一圈,已经留下十余柄刀身在空中,均匀而有序地排列着,连刀身气息都是一样的恐怖惊人。 第231章 灵气枇杷 司空雪见状,脸色逐渐变得凝重,手持火凤鞭,口中不断念着口诀,只见鞭身燃起一道红光,将整个火凤图案点燃,显得栩栩如生。 还未等司空雪这边有所动作,刘擎刚那边已经施法完成,只听他用尽全身力气,大喝一声:“十方莲花斩!”,随即打出最后一道法诀,没入刀身。 这空中的十余柄大环刀,全部刀身一颤,同时从空中向各个方向斩下,仿若莲花盛开,将整个擂台下方空间,笼罩于刀光之中,根本没有一处地方可以躲藏。 司空雪不得不硬接此击了,毕竟怎样灵动的身法,都无法避开这密密麻麻地刀光。 她举起手中火凤鞭,一道红光流过鞭身,只见鞭头凤首处,突然双目一亮,一只凤凰从鞭身飞出,全身带着涅盘圣火,双翅一扇,朝着头顶火红的刀光,飞迎而上。 王若见这只火凤比起上次小了许多,但上次乃是虚影,这次却宛如真鸟,身躯异常凝实,甚至可以看见身上的羽毛,纤毫毕露,颜色鲜艳至极。 此刻大环刀已经劈了下来,火凤怒目圆睁,从口中喷出一道红蓝火焰,朝着刀光一卷而上。 只见原本犀利无比的大环刀,在这红蓝火焰中,毫无抵抗之力,还未斩入焰心,只是在边缘处,就被强大火焰融化,直接在空中消散无形。 刘擎刚眼中闪过失落之色,想不到自己最得意的十方莲花斩,就这样被轻易破掉。 还未等其他刀光落下,只见这只火凤双翅一振,空中盘旋一圈,一声凤鸣,朝着他飞扑下来。 “不好!” 刘擎刚此刻虽然萎靡,但生死关头,仍然强自提起残余法力,将周围七八道刀光,收回大环刀本体之中,同时双手举刀,向上一顶,妄图通过此刀巨象之力,阻挡一二。 “不可!” 擂台外的尧杰见此,赶紧急声喊道。 只可惜护擂光幕,不但隔绝里面的各种攻击,还大大削弱的声音的传播,刘擎刚正在紧要关头,也无心听闻。 只见这头迷你火凤,伸出乌喙,对准刚刚全部回形完毕的大环刀,轻轻一啄。 大环刀整个刀身,立即燃起熊熊火焰,吓得刘擎刚赶紧撒手,又见火凤再次扑面而来,忍不住暗呼一声:“完了!” 再喊住手,已经来不及了,吓得紧闭双目,整个人呆若木鸡。 他只觉一股难以忍受的热浪袭来,随即又离他而去,让他忍不住睁开双眼。 只见这头恐怖的火凤,没有继续攻击,而是绕着他盘旋一圈,双翅一扇,朝着对方飞去。 最后停留在竹节鞭上,化为盘旋状缠绕着竹鞭,火焰逐渐熄灭,重新变成一只栩栩如生的图案,犹自闪烁着红色微光。 看着对面的司空雪,对自己莞尔一笑,他心中不禁感激万分,深深鞠了一躬,心服口服地说道:“多谢司空道友手下留情,我输了!” 司空雪也赶紧还礼,口中客气地说道:“刘道友承让了,小妹不过占着法器之威,侥幸获胜,只要没有伤着道友便好了!” “二号擂台比试结果,绝情阁司空雪,胜!” 凤九天见胜负已分,朗声说了一句,同时将护擂光幕打开。 刘擎刚捡起地上的大环刀,见此刀被刚才火凤一啄,灵性都散失许多,心中大为肉疼。 同时也对司空雪更加感激,再次一抱拳,跳下擂台,朝着隔世谷的位置走去。 司空雪环顾一下四周,发现其余三座擂台,都已经结束比试,看见本门一位好姐妹,正在受到众人祝贺,唯独蓝如水姐姐有些忧伤的样子,心中猜出了大概,也赶紧跳下擂台走了回去。 王若见司空雪最后一招,对召唤出来的火凤驱之如臂,还能及时收手,心中惊讶的同时,也对这点到为止的胸襟,暗暗佩服,流露一丝欣赏之意。 “好,今日第一轮比试已经结束,现在将近中午,大家稍作休息,吃些瓜果,待会再进行第二轮的比试。” “我们绝情阁的灵植园,种植了一些灵气枇杷,特意采摘一点,给各位尝一尝。” 周掌门见大家有悲有喜,微微一笑,对着大家说道。 空中的一品红等人也飞回原位,稍作调整。 随着周掌门的话音刚落,五名绿衣女子已经端着盘子,袅袅地走到众人跟前。 每个盘子里,大约有八九枚龙眼般大小的枇杷。 看来此枇杷异常珍贵,只给台上之人每人一颗,大家都按着顺序,准备尝一尝。 王若也很好奇,伸出二指,拿起一颗放在嘴里。 只觉此果入口之后,轻轻一嚼,一股酸酸甜甜的汁水立刻流了出来,顺喉而下,似乎只是普通水果。 他心中一愣,觉得这灵气枇杷被周掌门如此推崇,实在有点名不符实。 正在他郁闷之际,忽然刚才进入肚腹之中的汁水,忽然化作一股灵气,窜入奇经八脉,自行游走起来。 他不仅欣喜起来,赶紧引导这股灵气顺着经脉,最后化为一小滴法水,融入自己丹田之中。 闭上眼睛,默默感受一下,发现这一枚灵气枇杷所化法水,居然抵得上自己一天的修行之功,不禁脸上现出惊喜的表情。 要是能源源不断地吃下此果,岂不是可以让修为突飞猛进,省却苦修打坐? 其余众人,似乎也发现此枇杷的精妙之处,皆大欢喜。 此果既然对琴心境修为都有效用,如果用在凤初弟子的身上,岂不是效果增加好几倍,这简直骇人有点听闻了。 王若此时心中一动,取出一个木盒,将口中枇杷核吐了出来,放进木盒收好。 自己回去以后,可以利用洞府后面的灵田,尝试栽种一番。 周芯莼掌门见许多人都将果核偷偷收起来,呵呵一笑,对着大家说道:“此果果核是可以栽种的,只是对灵田的要求较高,不但要求土壤、温度、灵气一定要符合要求,而且还需专人照顾,方有可能生根发芽,慢慢长大!” 此时一位绿衣女子将果盘端到绝情阁众人面前,周芯莼掌门也拿起一颗,慢慢品尝。 随后又笑着说道:“就算好不容易养活了,此树需要百年时间,方才开花结果,随后每隔十年结一次果,每次结果千余枚,只结十次果以后,再也不会开花,同时树干渐渐枯萎,只能当做干柴烧了!” “既然生长条件如此苛刻,生长周期又太长,还需要专人照顾,看来也没有必要大量种植了,栽个两三颗尝尝鲜倒还可以,毕竟此果对我等存在,几乎没有增进修为的效用了!” 也不知是否隔世谷首轮三战失利的原因,尧杰脸上有点不好看,说话都带着一丝不满。 “哎,尧道友可想错了。此果对我们虽然效用不大,对琴心境却还是有用,要是用来赏赐给凤初弟子,可就要抢破头了。” “我还是收起果核,看回去能否找到合适的灵田,种植一下,只是不知具体培植方法,有什么讲究没有?” 流云却不同意尧杰的看法,取出一枚玉盒将果核收起,扭头看向绝情阁的周掌门。 “流道友倘若需要,我让灵植园弟子准备一份培育资料送给你,可让弟子们回去仔细研究!”周芯莼很是大方,想都不想地说道。 尧杰见此,也嘿嘿一笑,连忙抱拳说道:“那隔世谷也要一份,毕竟拿回去之后,让有些喜欢灵植的弟子折腾,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周芯莼一听,含笑点点头,不再言语。 旁边的八位弟子,除了蓝如水有些郁郁之外,其他人都兴高采烈。 突然,一个声音传入蓝如水的耳朵:“水儿,我知道今天难为你了,不过你不必伤心,为师答应会给你补偿的。” “虽然不一定有宗门奖励那么丰厚,但至少这腾云丹,我是无论如何,也要给你弄到一颗,你放心好了!” 蓝如水眉毛一动,扭头回去看了一眼凤九天,见她正朝着自己点头微笑,顿时心中愁云尽快扫。 连忙回音过去:“师父,其实就算我全力以赴,也不一定能赢得了她,更别说师父还提前给我打过招呼,也是我运气不好,真被她给抽中了。” “请师父放心,徒儿绝没有半分怨言,此生一定紧紧跟随师父左右,以报师父大恩!” “水儿,你能这样想,为师就放心了。修仙之途长路漫漫,不一定要急在一时,欲速则不达,恒行方始终。”凤九天舒了一口气,安慰地说道。 “是,师父,徒儿一定谨记!” 蓝如水经过这一番开解,真的驱散了刚才失利的阴霾,重新恢复成那个文文静静、温柔如水的姑娘,眼中焕发了动人的光彩。 “好,大家休息得差不多了,开始今日第二轮比试!”周掌门见大家都开始说笑起来,便拂尘一甩,开口说道。 话音刚落,刚才的陈雨红等四位腾云境长老,闻言而动,径直飞到四个擂台上方,环顾一周,悬浮空中,静静等待各派弟子上来。 第232章 藏拙 司马温四人纷纷起身,各自来到擂台之上,凝神静气。 擂台下的流云,反而有些紧张起来。 毕竟这一轮若虚门四人上场,倘若全军覆没,宗门实力便会大降,在此次会武中,难以取得好的名次了。 绝情阁的方向,一青一红两个女子,也来到擂台,分别对上执法堂的姜骅长老和嗜武堂的童原长老。 这两个女子都是上境大圆满修为,而若虚门这边,童原也是大圆满境界,姜骅却只有中境,估计败多胜少了。 而隔世谷出战的二人,正是孟良和郭鹤桥,只不过此刻都被尧杰叫住,凑在一起说些什么,看样子应该是在面授机宜,给二人加油打气、指点迷津。 恰好这二人王若都相识,正好借此机会,观摩一下他们的功法。 郭鹤桥自不必说,这次他和司马温对阵,肯定是必败无疑,毕竟他只是中境修为,实力也是一般。 司马温可是上境修为,不但境界高出一筹,更是刍养堂的堂主,肯定有些压箱底的法器或者秘术,对付起来自然十分轻松。 只是孟良可能难以对付,以前从郭鹤桥口中说过,他可是如今隔世谷的琴心中境第一人,若虚门这边,乃是何屿长老,也只是中境修为,胜负实在难说。 流云心中暗自打鼓,此轮光是从境界来看,只有司马温一人占据优势,情况不容乐观啊。 虽然尧杰和二人密谈,台上之人却没有一人出声催促,大战在即,安排一下战术也是应该的,毕竟隔世谷目前战绩,很不理想。 不过孟良和郭鹤桥二人,没有耽误太长时间,很快便登上擂台。 陈雨红等四位长老见人员到齐,将护擂光幕开启,倒背双手,密切关注着擂台中的一切。 王若最是在意孟良,此刻自然将目光集中在四号擂台上,看看这么多年过去,此人到底凭借什么本事,成为隔世谷中境第一人。 擂台之上,孟良朝着何屿点了点头,竟主动伸出一只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让何屿不禁莞尔一笑,也不客气,抬手便是五道白光一闪而来,竟是一瞬间,发出五枚镖形法器。 孟良双目一眯,并未有何动作,只是右手一掐诀,全身上下,居然亮起寸许长的黄色灵光,形成一个护罩,将身体包裹起来。 “护体罡气?不可能!” 何屿见到此护罩,不禁大惊失色,惊呼出声。 五枚镖形法器撞到灵光之上,只听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之后,全部无功而返,回到何屿的周围,上下翻飞。 王若也是心中一惊,这护体罡气,可是腾云境强者才能拥有的神通,岂是他一个小小琴心中境之人能够激发的? 此光必定有诈,他暗暗运起破幻神光,眼中蓝色一现,朝着对方仔细看去。 “原来如此!” 王若的破幻神光何等神妙,自然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原来是孟良穿着一件金色内甲,材质非钢非铁,柔软如棉,造型像是一张渔网,处处都是镂空的,用一种不知名字的丝线,连接而成。 此内甲散发出一道道黄色灵光,穿透衣服来到身体外面,闪烁不定,让人一眼看去,很容易误以为是护体罡气。 何屿很快也发现了不对劲,对方绝对是一种护身法器产生的效果,如此一想,心中稍定,但也感觉棘手起来,毕竟有这种内甲护体,自己很难伤到他了。 她手中动作并未停止,不但再次指挥五枚飞镖,接连飞去,手中青光一闪,出现一条丈许长的青绫,右手一抖,整条青绫如一条青蛇一般,在空中盘旋飘舞,朝着对方头顶上空飞去。 孟良抽出一柄普通的清风剑,没有再让空中飞镖击到护体灵光之上,而是以剑锋应对,不断挑飞这些镖形法器。 只是这些飞镖颇具灵性,一旦攻击受阻,自行在空中上下翻飞,不停地找到对方空隙,源源不断地发动攻击。 他一时似乎被这些飞镖缠住了,无暇分心,此刻青绫已经来到自己头顶,他才猛然发现,将手中清风剑向上一撩,想要把青绫一剑两断。 一般绫罗法器,肯定最是惧怕金、火两种法器,万物相生相克,确实是有压制之道的。 何屿见此,竟直接放手,扔掉青绫,右手虚空一指,凭空指挥青绫法器,在空中高飞三尺,避过了清风剑的锋芒。 孟良见对方能够同时指挥两件法器,看来神识颇为不弱,赶紧收回清风剑,又朝着另外一枚飞镖刺去。 青绫绕着孟良上下翻飞,同时从青绫之中,不断发出一道道细小的风刃,朝着对方切割。 好在孟良剑法不错,将一柄清风剑使得滴水不漏,将飞镖和风刃,一一格挡在外,难分伯仲,缠斗起来。 王若看到这里,心中有些疑惑起来。 如果孟良就是这样的平平表现,怕是连郭鹤桥也不一定打得赢,怎么可能在宗门内有这般大名头,难道其中有诈? 正在王若疑惑之时,何屿又取出第三件武器,乃是一颗白色的珠子,既不发光、也不发热,被何屿中指一弹,迅疾地朝着对方飞去。 也许是孟良并不注意,清风剑挥舞之间,朝着飞来的白色珠子一剑刺去。 只听“噗”地一声,白色珠子瞬间刺破,化为一团白雾,一下子将孟良整个身躯淹没。 何屿见此大喜,双手急速掐诀,打出两道法诀。 只见五枚飞镖一下子飞入白雾之中,而青绫更是迅疾无比,左右翻飞,将整团白雾包裹起来,形成一个蚕茧的模样。 隔世谷众人见此,全都发出一声惊呼,大惊失色的站了起来。 只有尧杰嘿嘿一笑,并不关心孟良的死活,只是轻松地看向郭鹤桥的擂台。 而若虚门这边的人,见到此幕,都现出惊喜之色,如今孟良被制,看来自己这方赢下这场战斗,只是迟早的事情了。 何屿也是嘴角一笑,手中连连掐诀,不停将法诀打入青绫之中,不断激发青绫的风刃和里面的飞镖,务求在这封闭的蚕茧之中,关门打狗,瓮中捉鳖。 只是在这青绫蚕茧之中,再也没有叮叮当当的声音传出,反而整块青绫各种包块凸起,不是这里拱出来一点,就是那里鼓起一个大包,好像里面关了一头野兽,正在左冲右撞一般。 何屿心中一惊,她的神识之中,已经完全失去五枚飞镖的联系,而且青绫也似乎快要承受不住里面冲撞的力量,随时可能崩溃。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何屿心中一横,手上白光一闪,一柄龙泉剑出现在手中,足尖一点地面,朝着被青绫包裹的孟良,一剑刺去。 “糟糕!” 两声不同的惊呼声同时响起,竟然是隔世谷的常威和若虚门的王若,看来都是十分关心四号擂台的。 常威关心的自然是孟良,此刻他被困青绫之内,目不视物,倘若被对方一剑洞穿过去,就会有生命危险,不再是输赢的问题了。 王若则担心何屿,毕竟孟良的表现,太不符合他的名声,很有可能是在故意示弱,此刻何屿贸然欺身上前,说不定正好中了对面的圈套,故而也情急地喊了出来。 只是此刻的何屿,哪里听得见其他人的声音,一剑飞刺而去,眼看就要刺入青绫之中,脸上泛起喜色。 就在这时,青绫之中,突然响起孟良的呵呵一笑,让何屿听了,顿感毛骨悚然。 还未等她有所反应,原本完全包裹住孟良的青绫,突然从中间红光大放,被一件锋利的利爪,切割成了两半。 同时另外一只红爪,一把勾住龙泉剑,顺时针一绞,整柄剑刃,立刻寸寸碎裂开来。 电光火石之间,自己的青绫和宝剑两件法器被毁,何屿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正欲借助龙泉剑被毁之力,返身逃走,却不料孟良从前方闪电般拍出一掌,将自己打得倒飞而回。 不仅如此,孟良动作之快,宛若雷电。 红光一闪,将两只红爪闪电般收起,再次取出那柄普通的清风剑,身形一晃,朝着倒飞的何屿跟了过去。 “咚”地一声,何屿控制不住身体,撞到了护擂光幕之上,随后重重地摔倒在擂台之上。 才刚刚抬起头颅,便看见眼前寒光一闪,一柄清风剑已经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冷气逼人。 “我输了,多谢孟道友手下留情!”何屿控制住自己翻涌的血气,苦笑一声,赶紧说道。 “何道友承让了!” 孟良微微一笑,收起清风剑,拱手一礼。 同时朝着若虚门这边看了一眼,发现王若凝重的眼神,他嘴角浮现一丝微笑,竟然不自觉地点了点头,好像和对方打了个招呼。 王若双目一眯,也向他点点头,心中却是恩怨交织。 看来这孟良果然藏拙,并不想展示自己的实力。但王若目光如炬,已经发现他使用的红爪法器了。 此法器居然能划破青绫,绞断龙泉,看来威力不凡,自己以后碰上,可要小心应对了。 第233章 天音锤电母钻 “四号擂台比试结果,隔世谷孟良,胜!” 随着陈雨红的朗朗声音,隔世谷之人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若虚门这边则是低头不语,神色有些黯淡。 “不必担心,胜败乃是兵家常事,你下来好好休息一下!” 流云似乎并不在意这一局的输赢,脸上挂着笑容,对何屿安慰道。 “多谢师叔体谅!”何屿面含羞愧之色,有些落寞地走回座位上。 这一次她可以说是输得很惨,不但龙泉剑被毁,青绫也被划破几截,让她心疼不已。 好在五枚飞镖法器被孟良收取以后,又还了回来,让她在悲伤之中,感到一丝欣慰。 众人也纷纷鼓励几句,王若却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他一开始,就预料到这个结果,只是想不到孟良在如此藏拙的情况下,还是一击便打败她,真的是实力不凡。 这一切已成定局,王若便将目光投向另外三个擂台,只见擂台上刀光剑影,斗得正难分难解。 其中姜骅已经落了下风,有点左右支拙的样子,而童原倒是凭借一身蛮力,和对手斗得旗鼓相当,只是在对手漫天红影之下,也渐渐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唯有司马温一直占据上风,压制着郭鹤桥打,却始终没有建功,只是逼得郭鹤桥团团乱转而已。 看到此景,王若忍不住暗暗担心起来。 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童原和红衣女子的比赛上,毕竟其他两处看来,胜负只是迟早的事情。 王若因为和司马温的特殊关系,又和郭鹤桥有一面之缘,便仔细观察着他们二人的比斗。 郭鹤桥正拿着一根狼牙棒,左躲右藏,将全身护得严严实实。 司马温身旁,有一只猛虎,应该是他豢养的灵兽,正左右腾挪,张着血盆大口,追杀着一只体型小了许多的灰狼虚影,不时虎爪一现,狼身上就多出一道血痕,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这头灰狼王若是见过的,它是郭鹤桥利用狼啸月下的秘术,从狼牙棒中幻化出来的,不过实力不济,眼看快要被猛虎吃掉了。 司马温拿着一柄五骨折扇,身体腾挪之间,朝着郭鹤桥一扇又一扇地扇去,每一扇都卷起一阵飓风,每次飓风之中,藏有五六道尺许长的白色风刃,端的锋利无比。 郭鹤桥根本不敢硬接,一味在擂台边缘游走,虽然半个擂台上,都是狂风呼啸,郭鹤桥身上也多了一些细微伤痕,却不足以将其击败。 眼看对方一直在跑,司马温也是无可奈何,毕竟对方不跟你打,一味逃命,自己还真的一时半会拿不下来。 不过自己已经牢牢占据上风,根本不惧他拖延时间,因为越拖下去,对方肯定越加不利,自己倒也乐得如此。 就在二人一时难以结束之时,忽然在场众人发出一声震天惊呼,原来童原和红衣女子的比试,已经到了关键之处,双方各发出压箱底的秘术,发出惊天一击。 这一击,是前面的所有比试都没有出现过的,整个擂台上是狂风大作,山雨欲来。 后排在座的几百弟子,忍不住惊呼出声,形成一股巨大的声浪,朝着擂台这边传了过来。 原本比赛看到精彩之处,大家欢呼都是常态,可惜的是,连比赛中的司马温,也隐隐听到这股巨大声浪,竟然扭头过去,看了一眼。 要知道高手比试,最忌分心,就在司马温扭头的一瞬间,郭鹤桥手中狼牙棒瞬间消失不见,转而代替的,是右手拿着一只红色小锤,左手取出一根黄色铁钉模样的法器。 只见他脸色一狞,将全身法力尽数灌注两件法器之中,小锤一扬,狠狠地朝着铁钉敲去。 就在郭鹤桥拿出这两件奇怪法器的时候,王若蹭地一下站了起来,目光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一时间张口结舌,愣在当场。 一声震耳欲聋的“咔嚓”声音,红色小锤敲上黄色铁钉的一瞬间,从二者接触的地方,迸发出一道丈许长的雷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司马温一闪而至。 郭鹤桥的脸色,一下子苍白异常,并且连面容都苍老一分,看来以他琴心境中境修为,使用此逆天法器,还是太勉强了一些。 一击之后,他立刻将红锤和黄钉收起,手上出现一副银色尖刺手套,再次将狼牙棒握在手中。 他这个动作十分迅速,在场众人都没有发现,毕竟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其他擂台吸引过去,没有看到郭鹤桥他的小动作。 唯有王若清清楚楚地看见了,才会如此惊讶。还有擂台上方的钟不定长老,双眼一眯,也将此景看得明明白白。 这一声震天轰鸣,实在太过响亮,居然盖过了刚才众人惊呼的声浪。 司马温听见身边巨响,一颗心马上沉入谷底,暗呼不妙,回头过来,只见一道黄光已经到了自己身前,无法躲避。 情急之下,他大喝一声,将手中五骨折扇挡在胸口,同时大口一张,吐出一面迷你小盾,迎风一涨,挡在面前。 可惜还未等司马温做完这一切,小盾都还未完全长大,便被黄色闪电一击而中,连破碎的声音都还未来得及发出,小盾已经一分为二,断成两截。 随之五骨折扇中的骨片连续飞出,皆不能挡住闪电丝毫,随着骨折扇毁,司马温只觉一股无法抵挡的巨力涌来,立刻将身子一偏,顿时全身麻木,整个身体飞了出去。 更为恐怖地是,这道黄色闪电威力之大,远远超出众人的想象。 只见黄色闪电一窜,击到护擂光幕之上,“咔嚓”一声,整道完整的光幕,居然从中间撕开一道口子,司马温整个人刚好不偏不倚,从破损处飞了出去。 若虚门众人处两个人影一闪,一左一右飞出,在空中将司马温接住,落了下来,正是和王若和凤来仪。 只见司马温整条左臂已经烧糊,漆黑一片,双眼紧闭,已经昏迷过去了。 凤来仪手中白光一闪,取出一颗白色药丸,送入他的的口中,再取出一瓶黄色膏药,倒出来一种粘稠的黄色液体,细细地敷在他的左臂上,脸上现出痛惜之色。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让众人都完全没有想到。 刚才还是稳操胜券的一方,在大家一眨眼的功夫,就被打出擂台,昏迷起来,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众人一时间鸦雀无声,纷纷在心底猜测起来。 “三号擂台比试结果,隔世谷郭鹤桥,胜!” 站在高空的黑纱女子钟不定,深深看了郭鹤桥一眼,随即宣布道。同时盯着郭鹤桥离开的背影,目光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流云则是脸色阴沉,还未等他说句安慰的话,擂台上的姜骅也坚持不住,败下阵来,只剩童原一人还在苦苦支撑,但已经是完全落在下风了。 “完了,这一轮搞不好全军覆没。” 大梦深深叹了一口气,看着受伤的司马温,面现歉意的姜骅、何屿,还有脸色阴沉得快要拧出水来的流云,忍不住喃喃自语。 郭鹤桥回到座位之上,在场之人连同隔世谷同门,都带着异样的目光看着他,他们也不知道郭鹤桥是怎么赢的,但目前至少知道,他手中握有一件威力极大的法器,都暗暗警惕起来。 王若则是带着一股复杂的表情看着他,他也朝着王若看过来,居然还笑了一下,让王若简直无语至极。 他嘴唇微动,传音过去。 郭鹤桥耳边顿时响起王若的声音:“郭道友,原来你在赵家不但骗了我,还骗了所有人。” “你就是那个真正抢夺天风三宝的小人,不但害死了赵家族长,现在还敢使用这本不属于你的法器,你一切要如何解释?” “嘿嘿,王道友,我们二人就不要相互诋毁了,你脚上不是也时刻穿着御雷靴么?凭什么说我,难不成你也要将这宝物送归原主?”郭鹤桥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立刻传音过来。 “我可和你不一样,我这双靴子,乃是赵家家主送给我的,你在在场亲自见证,岂能和你强取豪夺相提并论。” “还有,你既然暴露了天音锤和电母钻,就不怕被赵家之人得知,举全族之力追杀你么?”王若目光闪烁,眼底带着一丝鄙夷。 想起当日在赵家之时,郭鹤桥言之凿凿,连颜千色这种深知内情之人,都被他哄骗,自己上当倒也说得过去。 只是此人城府如此之深,说起谎来面不改色,自己以后碰上,可是要小心一些。 “追杀?我怕他赵家没有这个胆。说实话,要不是王道友你答应庇护赵家,他们这个家族现在是否存在,都是两说之事。难不成王道友此刻,要替那个叫做赵天赐的家伙出头不成?” 郭鹤桥嘿嘿一笑,哪里会把这个只有一个凤初上境大圆满的小小家族放在眼里。 “出头?我答应庇护赵家百年,只能保证他们家族不灭而已,并没有替他们出头的意思,而且这种杀父之仇也轮不到我来。” “况且现在你我对上,我十有八九不是你的对手,哪里还敢提替他人报仇之事?”王若摇摇头,脸上闪过一丝落寞,叹了一口气。 第234章 揪耳朵 看来当日赵家之时,郭鹤桥一直留有后手,并未展现真正实力,也许是觉得王若不好对付,放弃了抢夺御雷靴的念头。 郭鹤桥此刻脸上荡漾着微笑,心中却苦笑不已。 要不是自己修为不够,这元婴法器根本用不了两次,自己岂会将御雷靴拱手送人? 同时当天情况复杂,颜千色在一旁虎视眈眈,也是让他暂时选择隐忍的原因之一。 王若说他巧取豪夺,更是让他嗤之以鼻,根本不想分辩。 众人皆知,这修仙界弱肉强食,强者为尊。 大家都是在疯狂抢夺资源,哪里管你是骗来的,抢来的,还是跪着求来的,只要资源在你手上,便是你自己的本事。 王若看着对方嚣张的笑容,心中暗暗感叹。 有多少人在这修行大道上迷失了本性、违背了初心,连最起码的道德伦理,都抛之脑后,还自以为是,沾沾自喜,实在让人唏嘘。 就在他万般感叹之时,周围响起一片惊呼,抬头一看,童原还是以微弱劣势败下阵来。 浑身上下,鲜血淋漓,血肉翻起,好在都是皮外之伤,对于他这样的力修来说,修养个把月,便能痊愈。 流云此刻心中郁闷,拉下老脸,一句话也不说,大家自然也不敢惹他。 童原来到司马温旁边,见司马温已经醒来,二人对视,苦笑一声,各自摇头,看来心中各有不甘。 “诸位不必泄气,下一轮到我之时,看我如何用我的戒尺,狠狠教训一下他们,让他们知道,我若虚门的教书先生,可不是好惹的!” 何鲲见众人士气大减,眉毛一挑,煞有介事地说道。 而且说到教训的时候,还用手在空中虚拍两下,好像打了几下这些不听话的小孩子屁股一样。 寥寥两句,便把大家逗乐了,沉重的心情稍有缓解。 流云慢慢转过头,对这个老夫子,他还真是不太了解,只知道他来到宗门时间并不久,也不知怎么,就当上稷下堂的首座。 微微一笑,假装惊讶地问道:“那老夫子你要如何教训他们?是有什么秘法么?” 老夫子何鲲胡子一翘,眼睛一瞪,尖叫道:“那是当然!我不但可以拍屁股,打手心,还能抓头发,揪耳朵,实在不行还能罚站,让他自个好好反省。” 一段话,说得大家个个翻白眼,纷纷扭头过去,不再看他。 何鲲一拍大腿,摇着脑袋说道:“你们别不信,等会我施展教书育人无敌戒尺大法,一定将他们打得屁滚尿流。” 大家开始头疼起来,各自找到身边之人,借口说话去了。 海棠也悄悄看了何鲲一眼,低声跟王若说道:“这老夫子,一天到晚就知道吹牛,你可千万别听进去。” 王若微笑着点头答应,心中却着实奇怪,以若虚门上层的眼光,岂会找一个夸夸其谈之人担任堂主。 他应该还是有过人之处,至少境界已经到了琴心上境大圆满,算是宗门出战之中,修为最高之人了。 此时周掌门宣布第二轮结束,让大家休息一柱香时间,再开始今日最后一轮比试。 其余二派均是剩下未参战之人凑在一起,商量对策。 流云则看了何鲲和大梦一眼,暗暗叹了一口气。 一个已经是里面修为最高之人,一个是里面修为最低之人,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干脆闭上眼睛,养起神来。 何鲲见众人不和他说话,唯有王若还不时点点头,心中欢喜,跑过来和大梦换了座位,然后故作神秘地朝着王若说道:“小师弟,你知道么,我一看你就觉得特别有缘。” “既如此,我传你一招功法,保你以后神功大成,永远不会被她欺负。” “她?” 王若一愣,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又不好意思拒绝,而且还是什么神功? 更何况还是主动教授给他人,心中有些惊疑,赶紧问道:“请问老夫子,什么功法?” “揪耳朵!”何鲲十分严肃地说道。 看见王若露出苦笑的表情,赶紧补充道:“小师弟,你可千万不要小看了这揪耳朵,请问你以后找到一个道侣,会不会吵架?那是肯定的啦!” “吵架一般会有什么结果?当然是被夫人揪耳朵了。” “所以,你一定要对揪耳朵的手法十分熟悉,摸清对方套路,才可以随机应变,逃脱此劫,接下来我为你演示一二!” 王若一听,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有些难过起来,可是对方怎么说,也是稷下堂的堂主,弟子们都十分尊敬的老夫子,也不好当面拒绝。 低头瞅了身边海棠一眼,见她正躲得远远的,看着自己偷笑,心中叹了一口气,委婉地说道:“多谢老夫子赐教,不过我目前应该用不着此神功,还是等。。。” 话还没说完,就听何鲲胡子一翘,有些不以为然地打断道:“此言差矣。俗话说晴带雨伞、饱带干粮,万事临头抱佛脚,最后肯定都糟糕。现在学会,以后不累,看好了,我先教你第一式,声东击西。” 话音刚落,也不管王若是否同意,真的伸出一只手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王若右耳朵抓来。 “好快!” 王若的第一反应,便是如此,赶紧脑袋朝着左侧一闪,只觉左面一疼,被老夫子左手揪住耳朵一拧,虽然说不上疼痛钻心,但面子瞬间挂不住了。 老夫子放开左手,嬉笑着说道:“你看,这就是声东击西,攻击你的右面耳朵,实际上左手正在准备,就等你自投罗网。” 王若脸上大窘,这招可真是攻击性不强,侮辱性满分啊,可明明何鲲已经提醒了,自己还是上当了,真是有点古怪。 何鲲看着对方似有所思的样子,不禁哈哈大笑,又说道:“我再来教你揪耳朵的第二招,上下其手,你可要小心应对。” 随即左手闪电般探出,朝着王若的左耳朵,从上而下一抓,还未等王若反应过来,眨眼间,五爪已经到了头顶上方。 这不禁让王若一惊,他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快的手法,赶紧一缩脖子,只觉右面耳朵一热,又被何鲲右手食拇二指捏住,向上一提。 “哈哈哈,你只提防了上面左手,却想不到我右手下面同时出击,你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当然还要被我揪住耳朵了。”何鲲心中开怀,哈哈大笑起来。 王若此刻两只耳朵都被揪红了,脸上却异常恭敬,真诚请教道:“请问老夫子,我为什么两次都没有避开你的一抓呢?” “嘿嘿,因为啊,你瞻前不顾后,顾此又失彼。如果眼睛只盯着眼前一朵花,便会忘记森林的存在;如果只饮用长江一瓢水,便会丢掉大海的风帆。” 老夫子似乎有些醉了,说话前言不搭后语,让王若听得迷迷糊糊。 “我这神功还有最后一招,你要不要学?” 老夫子见王若这个愣头青傻里傻气,一拍脑袋,遗憾地摇摇头,随即又嘴巴一翘,神秘地问道。 “学!” 王若只说了一个字,脸色却是无比的凝重,看样子这一次,他可要好好应付了。 “不错,虽然悟性差了一点,但至少勤勉好学。看清楚,这最后一招便是,无论你怎么躲,我都要揪到你!” 老夫子话音刚落,左右两手齐出,在空中一晃,两只手掌突然变成四只手掌,四只手掌变成八只手掌。 一时之间,王若觉得满眼都是手掌,不管上下左右前后,密密麻麻的,简直避无可避。 既然眼前都是掌影,王若干脆闭上眼睛,不再凭着视觉的指引,而是用心来感受。 神识外放之际,感觉漫天的手掌全部都是虚影,无论自己往哪个方向闪避,都会中了老夫子的计,不如来个以静制动,后发制人。 正在王若感到抓住一丝契机之时,突然双耳同时被手指拎住,使劲往上一扯,疼得他“哎哟”一声,立刻睁开眼睛。 只见眼前何鲲笑嘻嘻地看着自己,破口训斥道:“真是愚蠢啊,别人要揪你的耳朵,你居然一动不动,而且还把眼睛闭上,你是怕别人揪不到么?” 王若一时无语,心中气塞,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自己并没有抓住,呆立当场,心中念头急速转动,将刚才的情景回忆一遍。 何鲲看见他这个模样,隐隐露出欣赏之色。 还未等他有所动作,旁边的海棠赶紧过来,一拉王若衣袖,白了何鲲几眼,小声地说道:“王兄,你怎么这么傻,让老夫子把你当猴耍,赶紧过来,不要再理他了!” 还未等王若说话,耳边又传来凤来仪的声音:“王师弟,老夫子是出了名的爱捉弄,你可千万不要和他戏耍,免得被其他人看见,还以为你生性愚钝,太过忠厚呢!” 凤来仪传音之前,看了看远处的凤九天,只见后者一直在观察着这边,苦笑一声,赶紧提醒王若。 “原来老夫子喜欢开玩笑啊,看来今天真的是被他耍了。” 王若看着何鲲似笑非笑的表情,摸了摸红得发烫的耳朵,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第235章 老夫子 “小师弟,我还有抓头发,拍屁股,打手心等诸多大法,你要不要再学习一下,保管你以后受用无穷。” 老夫子还沉浸在自己的玄妙手法之中,洋洋自得地问道。 “谢谢老先生美意,今天就免了,以后有机会一定登门请教,聆听老先生教诲!” 王若赶紧恭敬地拱手一礼,摇头摆手地说道。 “以后,嘿嘿,以后的事情谁说的清楚?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你若待明日,万事成蹉跎,一定要抓紧时间啊!” 老夫子见王若如此好捉弄,似乎来了兴致,朝着王若眨巴了几下眼睛。 王若苦笑一声,还未开口,就听见绝情阁的周掌门朗声说道:“今日第三轮比试正式开始,时间不早,请各位登台!”。 老夫子摇摇头,叹了一口气,似乎没有把几种大法传给王若,而有些遗憾,当即离开座位,向擂台走去。 王若顿时如释重负,擦了擦额头上沁出的汗水,心中有些庆幸起来。 扭头看了一眼海棠,她此刻咯咯乱笑,差点笑疼了肚子、笑弯了腰。 王若脸上一红,赶紧回头朝着擂台望去,只见老夫子对面,乃是一位表情十分严肃的中年男子,修为和老夫子一样,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大梦则面对绝情阁的东方晴,实力比较悬殊,恐怕是难以取胜。 “隔世谷灵兽园的温释虎,向老先生讨教!” 中年男子看见何鲲上台来,倒背着双手,法器也不取出,心中有点气,于是自报家门,试探地问道。 “不必客气,看你如此恭敬的份上,我便少打你两下,但屁股上的一巴掌,是肯定要挨的!” 何鲲斜眼看了一下对面腰间七八只灵兽袋,嘿嘿一笑 。 “岂有此理,接招!” 温释虎一听此言,先是一愣,随即气得涨红了脸,再也不想跟他扯这些口头之争。 右手一拍腰间的一只灵兽袋,从中跳出一头野猪,长着长长的獠牙,低头一刨,便朝着何鲲冲了过去。 “居然放猪拱我,看来今天晚饭,要加上一顿红烧猪蹄了!”老夫子满不在乎,站在原地哈哈大笑。 野猪哪里管这些,直接拱了上去,只见獠牙已经刺穿了老夫子的一袭青衣,却发现眼前的身影宛如泡沫,瞬间化为乌有。 而温释虎的身后,老夫子身形突然出现,轻喝一声:“抓头发!” 只见一股劲风迅疾地朝着温释虎头顶抓来,这让温释虎大吃一惊,如此鬼魅的身法,他可是第一次遇见。 赶紧向下一蹲,只听“啪”地一声,屁股上一疼,身体控制不住地朝前踉跄几步,回头过来一看,老夫子正拍拍巴掌,得意洋洋。 场外的王若,此刻双目一眯,心中大骇。 感觉到何鲲的这门身法,实在厉害,不但行动如风,关键是能够利用自身灵力,在原地留下幻影,迷惑敌人,而真身似乎还有短暂的隐匿功效。 要是此身法配合自己的御雷靴,简直是如虎添翼,威力大增。看来有空一定要好好向他请教一番,看看能否有此机缘,获得这门身法了。 温释虎一上来就吃了一个哑巴亏,虽说并未受到什么实质伤害,面子上确实挂不住。 手中白光一闪,取出一面护心盾,将自己周身团团罩住,再次一拍腰间灵兽袋,又跳出两只吊睛白额虎,头圆耳短,四肢粗壮,一左一右,朝着老夫子扑了过去。 “咦,看来这红烧猪蹄还不够,再来两道黄焖虎爪,好久没吃到这么新鲜的山珍了!” 老夫子嘴上依旧谈笑风生,眼中却露出凝重之色,身形开始游走起来。 王若见老夫子这边,一时半会结束不了战斗,又朝着大梦的擂台看去。 其实他是比较关心大梦的,但对手东方晴实在太强,已经是琴心境大圆满修为,这一场就看大梦如何应对了。 只见东方晴手持一杆蓝色长枪,朝着大梦虚空刺去,每刺一下,便会幻化出一模一样的蓝色冰枪,朝着大梦飞去。一时间,冰枪连接不断,仿佛要将对方洞穿。 大梦此刻,正拿着一柄宽剑,剑身上泛起红色灵光,不停格挡着空中飞来的冰枪,虽然每接一下,身形都会颤动一下,剑身上的红色灵光,也会黯淡一分,但依旧咬牙坚持,一时半会也不会落败。 其余两个擂台,乃是绝情阁和隔世谷之争,同样打得热火朝天,王若却没有什么兴趣,再次将目光转向老夫子这边,估计是想再仔细观摩一下,老夫子鬼魅的身法。 只见擂台之上,老夫子的身影依旧神出鬼没,耍得两只猛虎、一头野猪团团转。 温释虎因较为谨慎,一直用护心盾左右遮挡,不给老夫子留下破绽。 但王若的眼神,却不禁渐渐亮了起来。 他发现老夫子之所以让人感到身法诡异,主要是因为他会在原地留下残影,即使真身已经离开,残影依旧存在。 并且会存留大约两个呼吸的时间,这段时间已经够长了,在瞬息万变的近身搏杀当中,稍微一个小小失误,都会导致大的危险发生,更别说这种直接把别人假身,当做真身来攻击,简直是要命的失误。 所以温释虎一直很谨慎,只让灵兽出战,自己则悄悄观察,不知何时会发动致命一击。 可惜老夫子并不给他这个机会,很快,那头野猪就被老夫子诡异身法所骗,拳打脚踢之下,全身红肿起来。这也是老夫子下手不重,换做别人,早就被击杀了。 众人见老夫子明明实力高出太多,却就像玩似的,迟迟不下重手,看得流云是直摇头,哭笑不得。 温释虎却忍不住了,这样被动挨打,迟早是要被老夫子给打趴下的。 干脆啪啪啪双手连拍,将腰间的这些灵兽,全部放了出来,只见一头青牛、十来条毒蛇,还有一头飞鹰,一拥而上,朝着对手咬去。 “哎哟哟,还有美味蛇汤喝,干脆再来个酱牛肉、烤乳鸽,那可真是太美了!” 老夫子见温释虎一下子弄出这么多灵兽,拍手笑道,同时身形急晃,毕竟整个擂台空间不大,灵兽占据的空间越多,留给老夫子腾挪的地方越少,都有点施展不开了。 众人见此擂台之上如此热闹,简直像是动物开会,都被吸引过来,看了半天,除了老夫子在那里跳来跳去,群兽东跑跑、西逛逛,打斗并不激烈,于是又看向他处。 温释虎眼中异色一闪,悄悄取出一把弩,只见此弩红白相间,并无弓箭。 但他将灵力注入其中,朝着一处空白处,扣动扳手,竟然凭空出现一根弩箭,嗖地一声,从护心盾内射了出去。 就在弩箭刚刚飞到空地之时,老夫子的身影也刚好凭空出现,看来温释虎经过长时间观察,已经算准了老夫子落脚之地,故而料敌机先,抢先射出一箭。 “不好!” 王若时刻关注战况,见到此幕,心中一跳,暗暗惊呼道。 老夫子似乎也没有料到,看见弩箭已到眼前,脸色一变,手中白光一闪,出现一把白色戒尺,只听“啪”地一声,就将弩箭击飞。 “好啊,你小子,不但弄出这么一大堆动物来招呼我,还躲在后面暗箭伤人,看我怎么教训你!” 老夫子两眼一瞪,似乎有些生气了,将手中戒尺掂量两下,身形再次消失不见。 温释虎见这支弩箭没有伤到老夫子,心中有些遗憾,正想再次故技重施之时,突然看见对方消失了身形,不禁警惕之心大起,将护心盾举起,四处查找对方踪影。 可惜老夫子速度太快了,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屁股上已经挨了一尺,顿时皮开肉绽,鲜血横流。 温释虎疼得直咧嘴,连忙将盾牌移到屁股后面,额头却挨了一下,“啪”地一声脆响,头上立即鼓起一个大包。 忙不迭地将左手护住头部,肚皮又挨了一戒尺,将胸前衣服都打烂了。 “停停停,我认输,我认输!” 温释虎忍不住疼痛,赶紧举起双手投降,同时双眼贼溜溜乱转,生怕老夫子不知从什么地方,又给他一尺。 王若这才发现,刚才老夫子的鬼魅身法,简直比自己的御雷靴,有过之而无不及,好在自己的御雷靴有点类似瞬移,移动的距离,比之倒是远了很多。 但老夫子这般诡异身法,实在是太过罕见,近身搏斗,完全可以瞬间取人性命。 也不知是老夫子宅心仁厚,还是他力量有问题,反正一番折腾下来,打得温释虎到处是伤,但都伤得很轻,全部都是皮肉之苦。 温释虎深知二人差距太大,赶紧主动认输了。 也幸好他见机得快,否则此刻怕是脸都要肿了。左手摸着额头上鼓起的一个大包,哭笑不得。 “三号擂台比试结果,若虚门何鲲,胜!” 黑纱长老钟不定眼中泛起异色,看着下方倒背着双手的老夫子,口中朗声说道。 第236章 如水相邀 温释虎看见光幕撤开,如获大赦,将一擂台的灵兽全部收起,一手捂住屁股,一手捂住额头,十分尴尬地跳下擂台去了。 老夫子则慢悠悠地收起戒尺,踱着方步,慢吞吞地朝着若虚门走过来。 流云此刻忍不住站起来,朝着老夫子点头微笑,他都有点看不出来,老夫子竟然这般深藏不露。 其余众人纷纷表示祝贺,老夫子都是微微一笑,跑回原来的位置坐下来,悠哉游哉地喝茶去了。 王若摸了摸自己还有些发烫的耳朵,厚着脸皮来到他的身边,小声地说:“刚才师弟有眼不识泰山,想不到老夫子您的实力如此高绝,真是让我难以望其项背。我对您的那套诡异身法颇感兴趣,不知可否教我?” 老夫子取出一把折扇,摇了几下,然后白了对方一眼,嘿嘿笑道:“小师弟,刚才教你诸多大法,你却不学,反而对我这小小身法感了兴趣,岂不是一叶障目、舍本逐末啊!” 王若心中苦笑,赶紧讨好地说道:“揪耳朵大法我已经有些体会,只是资质愚钝,还未将此功法吃透,等我以后慢慢领悟。” “但现在确实对身法十分感兴趣,想到稷下堂原本就是教书育人之地、我等求学取艺之所,故而厚着脸皮,还请老夫子赐教!” “嘿嘿,我老夫子教人有三大原则,第一就是不想学之人不教。你刚才既然不想学,现在又来苦苦哀求,我可以不再计较。” “不过此刻老夫有些疲乏,等那天心情好了,再给你说几句!”老夫子捋了一下胡须,摇头晃脑,说完眼睛一闭,假装开始睡觉了。 王若一听,脸上升起尴尬之色,赶紧退回原位,沉吟起来。 这老夫子性格也是古怪,自己不想学的时候,偏偏要教,等自己想学的时候,却推三阻四起来。 这也难怪,对方刚才教的揪耳朵大法,不过是雕虫小技,真的看到厉害的功法,别人岂能说教就教。 换了自己,也不愿意把自己压箱底的秘术,随意传授给别人的。 只是想起刚才的那套身法,心中着实羡慕。 倘若老夫子不教也没关系,这老头不是喜欢喝酒么。自己回到宗门之后,三天两头上去缠他。 只要自己一副虚心求教的态度,加上每次都提上几壶好酒,王若相信,一定能撬开他的金口。 心中计定,他不再纠结,集中注意力,看向擂台之上。 此刻另外两个擂台胜负已分,居然是绝情阁和隔世谷各胜一局,此刻隔世谷已经尘埃落定,共有三人进入第二轮。 若虚门同样有三人进入下一轮,而且大梦和东方晴的比试还未结束,双方最终获胜的人数,都要看这一场了。 令众人吃惊的是,这场比试的双方,是实力最为悬殊的,但比赛时间,却是最久的,擂台上的大梦,看起来左右支拙,但仍在苦苦支撑。 其能坚持这么久的时间,和他身边的一头灰狼密切相关。 这头灰狼不但十分神骏,而且常常大口一张,将东方晴发出的大部分法术攻击吞入腹中,才让大梦勉强支撑到现在。 这头灰狼居然有吞噬神通,让在场众人尽皆吃惊。 这种神通,可是十分少见的,可惜这头灰狼只是二阶顶峰修为,倘若突破到三阶,连这些腾云境长老们,都要心动不已了。 东方晴见其他擂台胜负已分,自己还久拖未决,不禁有些着急,目光闪动之下,心中一横,取出一张灵符,手中灵光点点,朝着灵符虚划几下,然后口中娇喝一声:“去!” 只见此灵符化作一团红光,嗖地一下飞到大梦面前,正要有所施展,突然旁边灰狼大口一张,将此符吸入口内,吞下肚去。 东方晴见状嘴角一翘,心中暗喜,她就是想要灰狼吃掉此符。 赶紧十指车轮般连连掐诀,然后食中二指并拢,朝着灰狼大喝一声:“给我破!” 原本虎视眈眈的灰狼,突然一声嚎叫,忍不住倒在地上打起滚来,其肚腹之间,凸起一个大包,而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胀大起来,仿佛里面藏着一头巨兽。 “灰狼,你怎么啦?” 早已精疲力尽的大梦一惊,想过来查看灰狼伤势,却被不断飞来的冰枪所阻,只得用神识沟通,却发现灰狼此刻痛苦至极,根本无法回应。 “赶紧吐出来!” 大梦大喊一声,奋力来到灰狼面前。将一柄宽剑舞得风雨不透,将远处东方晴打来的法术攻击一一格挡,一边焦急地催促。 只见灰狼一呼一吸之间,肚中之物再也压制不住,只好仰天长啸,从口中喷出一股蓝色火焰,直喷护擂光幕顶底,将幕顶烧得快要融化了。 陈雨红见状,手中白光一闪,一道白气从手中涌出,隔着光幕,抵住向上喷来的蓝色火焰,将快要融化的光幕重新稳定下来,同时口中长叹一口气。 在她看来,东方晴乃是必胜,只要再攻击一时三刻,灰狼也将达到吞噬的极限,到时胜负自然分出。 如今时机未到,使用强硬手段,虽然也能取胜,却白白浪费了一张珍贵的蓝焰符,实在有点得不偿失。 果不其然,灰狼将蓝色火焰从身体中逼出来,全部吐尽之时,已经竭尽全力,朝着大梦嗷嗷叫唤一声,然后双眼一闭,昏了过去。 “我认输!”大梦见此,赶紧大声喊道。 见东方晴收了功法,才双腿一软,连脸上的汗水也来不及擦一下,蹲在灰狼身边,取出一粒绿色药丸,轻轻送入口中,这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四号擂台比试结果,绝情阁东方晴,胜!” 随着陈雨红的声音响起,绝情阁弟子发出一阵欢呼,今日绝情阁六人胜利,的确算是大赢家了。 大梦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座位,若虚门众人都暗暗为他喝彩,毕竟以他刚刚跨入中境的修为,面对上境大圆满的东方晴,能够坚持如此长的时间,已经很不错了。 周芯莼掌门微微一笑,看着天边的晚霞,朗声说道:“今日看到我们三派弟子各显神通,真是大饱眼福,看来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们三派后继有人啊。” “我刚才和尧道友、流道友,暗地商量了一下,鉴于今日战斗比较激烈,决定让大家明日休养一天时间,咱们后天一早,再开始第二轮比试。还请大家早点回去休息,需要什么,尽管向门中弟子开口便是!” 又朝着尧杰和流云点点头,压低声音说道:“二位道友,我刚刚收到杨师叔传来一个消息,耐人寻味,还想请二位道友随我一起,三家好好商议一番,看看二位对此事有什么建议!” 尧杰和流云均是一怔,随即马上点点头,站起身来,跟随周掌门,朝着另外一处阁楼走去。 其余二派之人,则在绝情阁弟子引导之下,纷纷返回驿站。 一夜无话,第二日早晨,王若睁开眼睛,眼底现出欣喜之色,随即又想起什么,缓缓摇头。 原来他发现,此处灵气,比起若虚门简直浓郁了三四倍,就在这平常的阁楼中修炼,已经快抵得上当年他在宗门灵穴外的修炼灵气了,还别说绝情阁专用的灵穴,其灵气到底浓郁到什么程度。 既然绝情阁中还有灵液所化灵池,足见这太微山脉头部,确实是最好的修炼圣地,若虚门所在尾部山脉,简直不能相提并论。 正在他感叹之际,突然门外传来一个声音:“王若,你给我出来!”。 “海棠?” 王若不禁苦笑一声,这丫头自从上次凤来仪撮合之后,还真把自己当成他的道侣一般,还真让他有点受不了。 此刻听见这语气,说不定又是哪根筋不对,要寻他晦气了。 懒洋洋地答应一声,慢吞吞地走出阁楼,看见对方站在楼下,一脸酸意,有些诧异地问道:“海棠姑娘,又是什么人惹你不高兴了?” “哼,还不是你,自从来到这绝情阁之后,到处沾花惹草,怎么每天都有不同的美女来找你啊?真是气死我了!” 海棠一跺脚,特别生气,嘟着小嘴,恨恨地说道。 “什么?有人找我?谁呀?”王若一头雾水,但好歹从海棠的话语中听个大概,十分惊讶。 “就是那个长得又好看、脾气又温柔的蓝姑娘,她在外面说要见你,也不知道有什么事情。不过我看她那忸怩的样子,八成是看上你了!” 海棠像一个孩子似的,没好气地说道。 ”蓝如水?” 王若一愣,疑惑起来,看了海棠一眼,不想管她,匆匆朝着驿站外走了出去。 只见蓝如水一袭蓝衣,亭亭玉立地站在驿站之外,见王若出现,朝着他莞尔一笑。 王若赶紧上前问道:“听说蓝道友找我,不知有何要事?” 蓝如水轻捋几下鬓旁的青丝,有些害羞地说道:“恰逢今日道友休息,我绝情阁有一处悬崖飞瀑,景色颇为独特,想邀道友同去赏景,并向道友请教一些修为上的疑惑,不知道友可否赏脸?” 第237章 风景 “赏景?” 王若一愣,深深地看了蓝如水两眼,见她一副泰然自若的表情,不禁有些疑惑地说道:“我刚来的时候,听见司空雪说过,不要在绝情阁内随意走动,如今蓝道友相邀,不知是否符合规定啊?” “那只是对于宗门重地而言,当然不能随意进入。我说的地方颇为偏远,并不是什么重要之地,而且有我相伴,当然没有什么问题的!” 蓝如水听见王若原来是担心这个,嫣然一笑。 “哦,原来如此,那请问蓝道友,今日同去的有几人啊?还是。。。”王若见蓝如水孤身一人来此,心中一动,又有些忐忑地问道。 “就是你我二人。” 蓝如水此刻脸上飞起一丝红晕,似乎也有点不好意思的压低了声音。 “啊?就我们两个?这好像不太好!”王若苦笑一声,心跳得更加厉害,赶紧婉言拒绝。 “怎么?王兄莫非有什么顾虑?我只是仰慕王兄实力修为,真心请教而已,我一个小女子尚且不惧,王兄还怕什么,难道是怕我变成妖怪吃了你?” 蓝如水闻言胸膛一挺,温柔的眼中露出狡黠之色,夹杂着一丝调皮之意。 听见蓝如水对他连称呼都改变了,王若更是感到不妙,但她言语中的激将之法,却让他不得不接了下来。 看着一袭蓝衣,温柔如水的她,他把腰杆一挺,朗声说道:“蓝姑娘都不怕,我还怕啥。能得姑娘一路相伴,眼中尽是风景,真是人生一大美事,今日我便舍命相陪了!” “那我们马上走,因外宗之人禁用飞行法器,我们只能徒步出发,估计要三个时辰才能走到,不过这点路程,应该难不倒你我的。” 蓝如水微微一笑,转身朝着走进旁边一条小路,很快就消失身影。 王若忍不住回过头看了一眼驿站,见海棠一个人在里面看着他,脸色阴沉似水,不由得苦笑一声,随即大踏步地跟了上去。 二人一边朝着小路往前走,一边随意说着话,倒也不显得尴尬。 而且谈起修炼之事,双方对一些疑惑之处进行探讨,还真的各有所得,获益良多,渐渐地熟络起来。 他们所走的地方,全是偏僻小路,看样子平日里很少有人来往,而且越走越远,已经远离绝情阁中的建筑,跑到一片峡谷中来了。 这片峡谷草长莺飞,植被十分茂盛,有一条清澈河流缓缓流淌出来,里面偶尔还能看到几尾鲫鱼在游走,不时甩出一蓬水花。 随着河流的深入,两侧山势越来越陡峭,峡谷越来越幽深,仿若一片从未被外界知晓的净土,渐渐展现在二人的面前。 他和蓝如水此刻相谈甚欢,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沿着河流不停向里面走去,一点也不觉得累。 “王道友,前面很快就要到我说的飞瀑了,四周杂草丛生,估计有毒蛇出没,还请你小心一些!” 蓝如水听见前方传来哗啦啦的高空流水之声,略微停顿一下,扭头对着王若莞尔一笑,柔声说道。 听见蓝如水突然又对他转换了称呼,让王若一下子怔住,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来。 而且以他们如今琴心境修为,哪里会惧怕区区一些毒蛇?尽管心中疑惑,但还是答应一声。 蓝如水见此,有些不好意思地对他一笑,随即在前方默默带路,很少说话了。 王若见此,几次想开口,却始终没有说出来,只得有些郁闷地跟着。 很快二人就来到前方一处碧潭前,前方已经到了一处悬崖,崖上飞出一条瀑布,径直落在碧谭之中,确实是一处绝美景色。 正是:一汪碧水飞此山,成势如帘挂云川。 嘈嘈切切瑶珠落,堆堆急急雪浪翻。 深谷难掩景色幽,层林欲锁水声潺。 但坐潭前起横笛,一曲吹罢影不单。 王若见此美景,心中属实欣喜,仰天一笑,看着飞流直下,忍不住啧啧赞叹。 “王道友,想必你也有些口渴了,且在此休息一下。此潭后面有一片玉簪花,等我去摘几片它的叶子,拿过来给你舀水喝。” 蓝如水见对方很是喜欢此处美景,便笑着说道,同时转身,朝着深潭后面走去。 “蓝道友,不必如此麻烦,我直接用手捧着喝即可!” 王若一听此言,心中有些奇怪,自己此刻并不口渴,既然对方如此说,他也喜欢这一汪碧泉,便顺水推舟地说道。 身形一晃,站在谭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弯下腰去,双手合拢,捧起一水,轻轻喝了一口。 只觉入口清冽,还有点微微回甜,忍不住再次喝了一大口。 蓝如水立刻停住脚步,不好意思再往前走。 王若喝得痛快,眼睛朝着四周环顾,只见周围全是高山悬崖、茂密植被,并没有什么异常。 “王道友,这里景色不错,不过现在时间不早啦,要不,我们慢慢走着回去?” 蓝如水看着四周有些黑黝黝的树林,心头闪过一丝忧虑,带着询问之意,柔声说道。 “哎,我们爬山涉水,难得到此绝境,正要仔细欣赏一二,蓝道友不必着急。至少也得等我好好看一看!” 王若刚刚将两手擦干,听见蓝如水的话,不由得连连摇头,指着幽潭之中说道:“你看,那潭中还有鱼,不如打两条上来烤着吃,必定美味!” 同时他想起在小灵穴的时候,经常烤大黑鱼来吃,心中是有些嘴馋了。 说完将河边的树木折下一些,堆放在一起,真的动起手来。 “那我去捉鱼!” 蓝如水见王若此景,忍不住扑哧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之色,也不等对方搭话,从潭边一个鱼跃,跳入潭水之中,朝着游鱼一把抓去。 这让王若一下措手不及,愣在当场。 这抓鱼也不用亲自下水呀,以他们这样的身法,脚尖只要轻点水面,便可横渡大江大河,哪里有像她这般抓鱼的? 而且只要削尖一根木棍,在水面静候,若有游鱼被他看见,几乎就难以跑掉了。 此刻说什么也都晚了,看着水中蓝如水一条也没有捉到,也不好意思提醒,只能先让她折腾折腾。 王若将旁边收集到的干枯柴禾,堆在一起,又寻到两个大枝桠作为烤架,准备两根削好的细木棍,从储物戒中取出火折子,将火点燃。 “我抓到了!” 随着蓝如水一声欢喜地惊呼,王若扭头一看,只见她真的抓住一下子抓住两尾鲫鱼,鱼儿在她手中活蹦乱跳,洒出一道道水花。 蓝如水身形一晃,从水潭中飞身而出,落到自己面前,将两手鱼儿朝前一伸,笑嘻嘻地说道:“王兄,你看!” 却见王若此刻呆若木鸡,眼睛盯着自己,一眨不眨。 蓝如水这才发现,自己一袭蓝衣早已经湿透,紧紧地裹住自己的身子,让自己身体的凹凸之处显露无疑。 不禁大叫一声,将两条鱼儿扔掉,赶紧双手捂住胸前,转过身去。 王若听见对方大叫,才回过神来,脸色一下子变得通红。 同样急速转身,身形微微颤抖,一颗心像要跳出胸膛,脑海中却还是刚才对方的妙曼身姿,挥之不去。 蓝如水此刻大窘,连脖颈都红通通的,赶紧运起全身法力一催,将身上衣裙瞬间烘干,然后才慢慢转过身来。 看见王若还是背对着自己,十分忐忑的样子,莞尔一笑,轻轻走上一步,一巴掌拍在王若的背上,同时大喊一声:“嘿!” 只见王若浑身一抖,真的被自己吓了一大跳,让蓝如水乐得快直不起腰来。 王若则回转身,看着还散发着童心童趣的她,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嘿嘿傻笑。 “还要将鱼洗干净剥开,我到河边去洗!” 王若看着蓝如水的眼睛,心中一阵莫名跳动,赶紧抓起地上的两条鱼,急促地说道,朝着河边走去。 “我也来帮忙!” 蓝如水见状,微微一笑,正要走上前时,突然后面丛林中,现出一个黑影,一个箭步跳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蓝如水一掌拍来。 蓝如水听见风声,脸上一急,赶紧向前跨上一步,转过身来,反手一掌打过去。 只见黑衣人身法迅疾,诡异地绕过她的反手一击,右掌结结实实地打在右肩之上。 只听“啊!”地一声,蓝如水整个身子飞了出去,啪地一下,摔倒在不远处。 黑衣人见此,疾步上前,又是一掌,朝着蓝如水的脑袋拍去,蓝如水此刻跌落在地,用手捂住右面肩膀,睁着大大的眼睛,现出惊恐之色,一下子无法起身,只得左手一抬,准备硬接此击。 “大胆!” 却听王若一声大喝,手中两条鲫鱼如标枪一般扔过来。 ”啪啪“两声,两条鲫鱼被黑衣人瞬间拍飞,但此刻王若已经挡在蓝如水面前,双手握拳,盯着眼前的黑衣人,目光冷冽,怒气冲冲地问道:“阁下是谁,为何偷袭我们?” 第238章 试探 同时王若的神识一扫而去。 “腾云境?” 王若一声惊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对方居然是一位腾云境的前辈,全身裹着黑衣,脸上罩着黑巾,头上带着黑帽,完全看不出是谁,但明显是一位女修。 蓝如水见黑衣人出现,躲在王若的背后,眼中异色一闪,沉身说道:“王道友,我刚才被她一掌,切断了我的血脉运行,此刻全身法力封闭,恐怕要成为你的拖累了!” “别怕,我一定尽力护你安全,小心照顾好自己即可。” 王若双眼一眯, 并不觉得失望,反而胸膛一挺,冷冷地望着对面。 对面黑衣人听到此话,眼中闪过一丝不屑,突然近身上前,朝着王若面门一掌拍来。 “来得好!” 王若一声大喝,见对方并未动用法器,只是拳脚相加。心中不敢怠慢,同时有一丝疑惑,也未取出法器,运起全身法力,以琴心境中境为根本,八荒拳为依托,一拳朝着对面轰去。 只听”啪“地一声,黑衣人和王若各自往后退去三步,都有些惊讶起来。 想不到二人此次对拼,竟然平分秋色,就不知黑衣人,到底使出几成功力了。 只不过王若也未尽全力,毕竟仓促之间,还未来得及施展。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此地是绝情阁宗门内部,对方又是如此修为,手中不得不留有余地,免得惹出间隙。 黑衣人却不管这些,再次揉身而上,施展一套玄妙的游身掌法,朝着自己拍来。 王若不慌不忙,立刻气灌全身,一拳拳风雷并重,沉着应对。 虽说黑衣人招式玄妙,但手底似乎留有分寸,并未有置王若于死地的意思。 王若则以一力降十会,招大力沉,和黑衣人缠斗起来,一时半会并未落于下风。 随着二人交手的次数增多,黑衣人眼中,渐渐升起一丝赞赏之色。 看到对方面对自己游身掌,竟然应对得游刃有余。 她眼睛一眯,虚晃一掌,然后腾空而起,手中出现一条青绫,迎风一涨,化作一条风蛟,张开大口,朝着王若一口咬下。 想不到黑衣人眼见拳脚无功,放出自身法器,王若心中一沉,手中红光一闪,现出一杆红缨枪,正是自己目前最强的攻击法器烈火枪。 见风蛟来势汹汹,他大喝一声,一招举火烧天,将灵力灌注烈火枪之中,狠狠向上捅去。 风蛟见红枪刺来,双目圆睁,用前爪向下一抓,抵住红缨枪头,大口一张,喷出一道三尺来长的风刃,朝着王若一刀劈下。 “砰”地一声,一个巨大黄金拳影和风刃在空中相遇,向周围散发一道强劲的冲击波,而二者本体在空中相互消磨,最后同时溃散开来。 王若缓缓收回左拳,不知什么时候,左右双手都戴上一副黄金手套,金光灿灿。 “咦!” 黑衣人眼中异色一闪,想不到自己风蛟的一击,都被对方接了下来,眼神凝重一分,手中指法一变,打出一道红色法诀,没入空中风蛟之中。 只见风蛟瞬间涨大三分,身躯凝厚异常,颜色也由青转红,口中喷出一股红色火焰,一吐而下。 “哼!” 王若见状,枪身一颤,一个抖动,从风蛟前爪之中抽回。 随即向后退出一步,烈火枪在空中围绕自身划出一个圆弧,一招回马枪的姿势,再次朝着火焰迎去。 枪尖处红光闪耀,喷出一道烈焰,熊熊燃烧。 两道不同的烈焰,在空中相遇,让周围空气一下子热了几分,空间都有些扭曲起来。 呲啦之声,不绝于耳,二火在空中抵住,相互吞噬,斗得难分难解。 “哼!” 见自己三番两次都没有拿下对方,黑衣人脸上挂不住了,鼻子哼了一声,在空中眼神一凝,张嘴喷出一口清气,没入风蛟之中。 只见风蛟仰天长啸一声,舍下对手,张牙舞爪朝着天上飞去,而且在飞行的过程中,身体不断扭动演变,最后化为一头青色凤凰,在高空略一盘旋,又俯冲下来,张口喷出一道青色火焰。 “不好!” 王若看了一眼青色火焰,没有感觉到什么温度,但那种心中狂跳的感觉,瞬间布满全身。 当即向后一步,拉起地上蓝如水的右臂,准备后撤之时,青色火焰已经一喷而下,瞬间来到他们面前。 空中黑衣人见此,眼中闪过犹豫之色,似乎正要有所动作,却听见轻微“咔嚓”一声,王若脚底一缕电丝闪现,整个人拉着蓝如水瞬间不见。 在十丈外之外,蓦然现出身形,目光冷冷地看着空中黑衣人。 “瞬移?” 黑衣人见此,一时呆在空中,忍不住惊呼出口,但随即又想起什么,连连摇头,喃喃自语:“这不是瞬移,这是雷遁,想不到他居然还拥有雷遁之术!” 青凤一击不中,再次冲天而起,在空中飞舞盘旋,没有再落下来的意思。 蓝如水则睁着大大的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王若,眼底深处闪过一丝骇然。 要知道瞬移之术,可不是普通修道之士能够做到的,那可是元婴修士才会的神通。 而且是真正的元婴遁出体外,才可施展。 但王若这御雷靴神妙无比,每次移动不但瞬间而至,距离也不短,和瞬移神通也相差无几了。 唯一的缺点便是,此靴消耗法力巨大,让王若难以频繁使用,不得不在保命之时,才会施展。 “蓝道友,你的情况好一点没有,倘若此人再次出手,我可能要全力应对,无暇再照顾到你了!” 王若神识探索着对面之人的修为,发现对方只是一位腾云初境强者,但也不是他能够掉以轻心的,不得不向蓝如水关切地问道。 “我的法力已经全部解封了,现在有些气血不畅,可能要调息一二才行。” 蓝如水扬起有些苍白的脸,感受到王若的关怀之意,心中有些感激。 “那好,你在我身后,赶紧坐下调息,我保证能提替你挡住三次攻击,不会让对方打扰到你!” 王若脸上现出坚毅之色,同时朗声对空中黑衣人说道:“前辈是谁?为何偷袭我们,这里可是绝情阁,你不怕动静闹大了,宗门之人赶过来,到时前辈怕是也难以走脱了!” 黑衣人听见王若此言,眼中闪过犹豫之色,也不知想起了什么。 随即又是嘿嘿一笑,伸手一招,空中盘旋的青凤受到召唤,展翅飞来,化作一条青绫出现在她手中,一闪消失不见。 黑衣人深深看了王若一眼,直接转身,朝着瀑布顶端飞去,一眨眼消失不见。 见黑衣人真的罢手而去,王若长长吐了一口气,顿时放下心来,将手中烈火枪和黄金手套收起,转过身,查看蓝如水的受伤情况。 “我并没有什么大碍的,多谢王兄关心!” 蓝如水见王若查看自己肩部伤势,不禁脸色一红,赶紧右手伸过来捂住肩头,轻声说道。 “不好意思,蓝姑娘,我一时情急,没有考虑到那么多,好在你伤势的确不重,真是万幸!” 王若见蓝如水肩头红肿一片,应该是皮外伤,才发现自己有些毛手毛脚,心中大窘,赶紧收手,结结巴巴地说道。 “王兄,此地偏僻,寻常人一般不来此处,我们还是速速回去的好,免得黑衣人去而复返,我俩可就危险了!” 蓝如水看着四周的悬崖峭壁,有些心有余悸,忍不住说道。 “好,我们这就回去。不过这个黑衣人虽然和我交手时间不长,我却未感受到她的任何杀意,仿佛只是切磋一般。” “最后青凤一出,攻势倒是十分凌厉,就不知此人到底是何目的了。蓝姑娘可看出此人身份?” 王若点头应允,扶起蓝如水,朝着绝情阁宗门走回去,但口中却有些奇怪的问道。 “我不知道,此人既然是腾云境前辈,又能孤身闯入我绝情阁,实在是太过诡异,此事我回去以后,要向师父细细禀告,再转由宗门处理。”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还请王兄不要向任何人透露今天之事,我们宗门会暗中调查的!” 蓝如水摇摇头,看样子也不知黑衣人什么来历,反而带着期许之色,向王若说出这番话来。 看着对方希冀的眼神,王若心中一动,莫非蓝如水是害怕宗门知道,她和王若到此赏景之事? 既然她不愿让外人知道,自己肯定也不会说出,自然地点点头,答应下来。 “今日特邀王兄赏景,却被此人打乱了兴致,要不是王兄实力高绝,恐怕我二人已遭毒手。” “小妹这条命算是王兄所救,以后如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小妹自当尽力!” 蓝如水望着王若,脸色一红,深深鞠了一躬。 王若刚开始听到她说救命之恩,心中一慌,生怕她说出什么无以为报的话语来。 后来听到尽力之语,有些自嘲地笑了一下,心中一块大石头落地,摇头摆手,示意她不必如此客气。 第239章 密谈 二人不敢在深谷多加停留,回来时加快身法,比前来之时少用了一个时辰。 太阳还未落山,便赶回到归来兮,相互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苦笑之色,随即尴尬地道别。 王若前脚刚刚踏入驿站,就看见海棠一脸不悦地走了过来,将他身形拦住,气呼呼地问道:“你今天和蓝如水干什么去了?为什么到现在才回来?” 听见她这不善的口气,王若瞥了她一眼,冷冷地说道:“海棠道友,你我只是份属同门,你应该没有权利追问我这些?难不成我每天干了什么,都要向你汇报么?” 就像一根鱼刺,瞬间卡住喉咙,海棠气得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用手指着王若,激动地说道:“什么,如今你还说这话,当日在宗门时,你难道忘记了。。。” 还未等海棠把话说完,王若再次冷冷地打断道:“海棠道友,你可要搞清楚,我当时说的,三派会武结束以后考虑考虑,并不是一口答应。” “你现在每天都盯着我,连和别的女子打个招呼,都要生气,我怎么可能忍受你这种无理取闹的脾气?” 海棠一听此话,顿时发起疯来,伸出右手,一巴掌朝着地方脸上扇去,口中大怒说道:“无理取闹,我就要无理取闹,你要怎么样?” 王若眉头一蹙,一把抓住对方扇过来的手腕,生气地说道:“海棠道友,你可不要把自己当成公主,我也不是那个百依百顺的竹空,还请你自重!” 随即扔掉对方手腕,头也不回地,朝着自己的阁楼走去。 海棠摸了摸自己被对方捏得生疼的手腕,看着扬长而去的他,眼中慢慢升起一丝恨意,使劲一跺脚,拖着沉重的脚步,走了回去。 王若回到房间,原本就很糟糕的心情,被海棠这么一闹,更加烦心。 心中不由暗暗思量,海棠此女,脾气实在太过刁钻古怪,看来自己是无法忍受的。 这次回去以后,一定要把话给她说清楚,免得大家都在猜疑,最后弄得满门风雨,那时更是不好收场了。 至于凤来仪和司马温两位堂主那里,也只得实言相告。 虽然这样做,自己以后在宗门,可能会受到排挤,但他乃是一名苦修之士,大不了除了执行任务的时间外,在自家洞府打坐即可,也不想出去惹什么是非了。 心中主意已定,他彻底放下心来,不再考虑海棠之事,而是闭目养神,调养好身体,毕竟明日,可是三派会武的第二轮,战斗肯定更加激烈。 。。。。。。 蓝如水告别王若以后,快步沿着一条小路前行,穿过弯弯曲曲的大小房屋,来到后山半山腰的一处阁楼,四下张望,见周围无人,身形一闪,没入阁楼之中。 只见房中一位身穿道袍的中年女子,坐在一把椅子上,陷入沉思,正是蓝如水的师父凤九天。 而其身旁的桌子上,有一件黑色夜行衣,很随意的扔在那里。 “水儿,你肩上的伤势严重么?我这里有一瓶消肿去痛的膏药,你拿回去好好擦一擦!” 凤九天头也不回,扔过来一个绿色小瓷瓶,口中关切地问道。 蓝如水赶紧接过药瓶,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师父,我没事,您老人家轻重拿捏刚刚好,我只是当时红肿一会,现在已经好了一大半了!” “难为你了,不但要配合我演戏,还要让你勾引一下此子,观察他的心性。我知道你是百般不愿的,你会不会怪罪为师呀?” 凤九天叹了一口气,脸上充满了歉意。 “师父,您老人家对我恩重如山,就是让我去死,我也不会眨一下眉头。” “当年要不是你收留我,说不定我现在早就饿死街头了,哪里会因为这点小事怪罪于您?”蓝如水一听师父此言,赶紧跪下,双眼含泪,动情地说道。 “水儿,你快起来,其实这么多年,我早已经把你当做女儿一般,要不是因为海棠,我哪里会让你去做如此难堪之事?你放心,师父一定会补偿你的!” 凤九天转过身来,看着匍匐在地的蓝如水,衣袖一拂,一股柔和的力量将对方轻轻扶起,脸上发现疼爱之色。 “师父对徒儿的恩德,我没齿难忘。只可惜今日我有些害羞,并没有很好地完成师父交代的任务,还请师父宽恕。” 蓝如水想起白天之事,脸上一红,赶紧解释一下。 “不,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而且当你从水中出来,站在此子面前,他也急速转身的动作来看,此人心性纯真,并非什么好色之徒。” “光是这一点,就已经足够了,所以我才出手试探,不过为了演得逼真一些,才将你打伤的。”凤九天连忙笑着摇摇头,看着蓝如水,很是高兴。 “那师父觉得此人如何?可否值得让海棠妹妹托付终身?” 蓝如水见师父没有责怪,心中也欣慰起来,走过去双手轻轻捶打着凤九天的肩膀,关心地问道。 “此子不但正直善良,而且颇有侠骨,在面对我之时,还能护你周全,实在是勇气可嘉、责任担当之人。” “更难能可贵的,是他的实力很强,今日和我交手,也并未全力施展,真要打起来,我一时半会还拿他不下的!”凤九天回忆与其交手的情景,目光闪动,很是谨慎。 想不到师父对此人评价如此之高,蓝如水也是一愣。 自己还是看走了眼,还以为他只不过比自己强上一些,现在看来,就是普通的琴心大圆满,也绝不是他的对手,简直相当于半个腾云强者了。 但若虚门处于太微山脉尾部,那里灵气不足,应该不会有这么强的实力才对,看来大千世界,人外有人,自己还要加油修炼,切不可盲目自信! 此刻看来,凤九天对王若还是很满意的。 不知怎么,经过今天的接触,蓝如水心中对王若升起一丝特别的感觉,但她可是特别懂事的姑娘,自然将这一丝异样,深深藏在心底。 见师父高兴,蓝如水也很是欣慰:“我也觉得此人不错,而且我还特意请他,不要将今日之事告诉任何人,他也点头答应,看来也是容易相处之人。”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凤九天听见蓝如水的话,发现她的言语之中,颇有欣赏王若之意,不禁眼神一滞,略带沉吟。 不一会儿,缓缓开口:“水儿,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么?” “世上易得无价宝,人间难寻有情郎,这世界上的男子,大多都是朝三暮四之徒,我们可不能轻易上了他们的当!” 蓝如水心中一凛,捶打凤九天肩膀的双手,也一时停下,才发现自己无意之中说错了话,有些惶恐地说道:“师父,徒儿一直记在心上的,绝不会对此人有什么非分之想!” 凤九天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再次语重心长地说道:“其实男人也有一些好的,不过需要我们慢慢去寻觅和发现。” “水儿如今也长大了,为师会替你好好物色一个青年才俊,到时你便离开宗门,好好过自己的小日子去!” “师父,徒儿愿意一直跟随师父在山中修行,不愿离开!” 蓝如水一听此言,心中一惊,赶紧弯下腰来急切地说道,脸色都苍白了一分。 “傻孩子,你这么好的青春,怎么可以守着我这么一个老太婆,在这青灯佛前孤老?” “好在你修为不错,大大延缓了你的寿命,寻找道侣之事,也不急在一时。日后缘分到了,自然会有合适之人,到时为师也是替你高兴的!” 凤九天瞥了蓝如水一眼,用手抚摸着她的脑袋,难得脸上现出一丝温柔之色。 “师父!” 蓝如水脸上再次一红,真的有些害羞起来。 为了避免师父再次取笑,赶紧岔开话题说道:“我听说王若似乎认识雪儿妹妹,第一天还聊得很是开心。” “司空雪?她可是一品红的得意门生,我们不必在意,很有可能只是泛泛之交。下次倘若有机会,你倒是可以稍微打听一下,我可不想节外生枝!”凤九天一愣,随即摇摇头,缓缓吩咐道。 “是,那天色不早,我就先回去了。”蓝如水朝着窗外看了一眼,小声说道。 “早点回去休息,你也累了。今日之事不许告诉任何人,以后王若问起,只管推说不知即可!” 凤九天微笑着点点头,还不忘了叮嘱一句。 “嗯,徒儿知道了!”蓝如水答应一声,退出阁楼,朝着山下飞驰而去。 “此子确实不错,待我传信给来仪,让她回去以后及早安排二人婚事,只可惜我作为母亲,却不能到场为二人祝福,真是让人伤心。” “干脆趁着这几天的空隙,将准备好的东西送给海棠,也算了却我的一番心意!” 凤九天脸色踌躇,看着蓝如水远去的背影,忍不住喃喃自语。 手中白光一闪,出现一个古色古香的玉盒,雕琢精美异常,凤九天盯着手中的玉盒,目光闪动不已。 第240章 夺鞭 第二日清晨,王若众人早早来到演武场,看见绝情阁大批弟子已经在看台聚集,个个露出兴奋之色,看见王若等人到来,竟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大家见此,忍住微笑着,连连点头致意,心中也颇为激动,各自找到座位坐下,稍作休息。 不一会儿,隔世谷和绝情阁之人也接连而来,同样又是一阵响亮的掌声,迎接他们。 周芯莼掌门环顾四周,见三派之人全都到齐了,笑着说道:“今天乃是三派会武第二轮的比试,还是采用两两对战的形式,只不过需要重新抽签。” “顺序还是按照原来的,由若虚门之人先抽取,大家觉得如何?”,说完此话,目光看向尧杰,看来主要还是征求他的意见。 “我这里没有问题!” 尧杰笑着点点头,随即嘴唇微动,朝着身边的孟良传音起来:“徒儿,记住我说的话没,王若的竹签上,有一粒细微的黑点,待会你过去仔细查看,将此签抽取,然后一切按照计划行事!” “徒儿明白!”孟良恭敬地回答一声,抬眼看着对面的王若,忍不住嘴角微微翘起。 若虚门众人自然没有意见,流云回过头来,看着身后的王若三人,嘴角一呶,示意他们上去。 看见三个绿衣女子,已经将竹签玉盘端了上来,凤来仪和何鲲三人相互看了一眼。 随即只听凤来仪说道:“上次我得了一个先机,这回可不好意思再占便宜,还请二位先上!” 老夫子嘿嘿一笑:“我无所谓,只是年纪大了一点,反应迟钝,还是小师弟先上去。” 想不到二人相互谦让起来,王若可不客气,站起身来。朝着他们略一抱拳,客气一下,便朝着玉盘走去。 “想不到居然是他先选,这下可就要看运气了!” 对面尧杰和孟良都是一愣,心中有些感叹。 倘若王若还是像上次一般,挑选隔世谷作为对手,孟良倒还是有三分之一的机会的。 只见王若来到隔世谷的玉盘前,稍作停留,看了孟良和郭鹤桥一眼,随后缓缓移动脚步,来到绝情阁的玉盘前,看着里面静静躺着的六支竹签,随意地抽出一根。 “第一场,若虚门王若对阵绝情阁杨小燕。” 当王若将竹签交给旁边登记的绿衣女子时,该女子大声宣布出来,同时绝情阁中,一位红衣女子站了起来,朝着王若微笑着点点头。 王若记得此女子,正是打败嗜武堂堂主童原的那个人,修为已经是大圆满境界,有一柄削铁如泥的金色软鞭,可发出一道道缠人金丝,端的十分厉害。 童原当时下擂台之后,全身皮肉翻起,鲜血淋漓,看起来十分恐怖。 不过他并不惧怕,毕竟此刻还未开战,心理上便输了一筹,那待会打起来,肯定就会束手束脚了。 于是也扭头过去,朝着她微微一笑,回到座位之上。 “糟糕,这次王若居然选择绝情阁作为对手,看来我们准备的杀招,暂且不要使用了,只希望他能挺过这一轮,后面的机会就很大了!” 尧杰看见王若和杨小燕对阵,心中一阵无语。 他居然不选择隔世谷,毕竟自己这边出战的三人中,有两人都是中境修为,看起来也要好对付一些啊! 事已至此,尧杰也没有办法,扭头看了孟良一眼,只见他心领神会,露出一丝苦笑的表情,起身朝着看台走去。 抽签很快就完成了,也许是绝情阁此次人数太多的缘故,若虚门和隔世谷,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绝情阁之人,凤来仪对阵东方晴,老夫子对阵青衣女子。 而司空雪对阵隔世谷一位上境大圆满的中年男子,孟良和郭鹤桥,也分别抽到了绝情阁两名大圆满修士,众人一阵磨拳擦掌,跃跃欲试。 台下的是四座擂台,此刻却撤掉了一座,看来是根据第二轮的会武人数特意设置的,这样三人同时上场,只需两轮,便可以结束比试。 随着周掌门的一声令下,第一轮上场的六人跳上擂台。 王若环顾一周,发现自己熟悉的凤来仪、孟良等都在场上,还和孟良对视一眼。 不知为何,孟良朝他投来微微一笑,让他心中颇有些感慨。 “你二人做好准备,马上开始!”空中的钟不定瞥见王若心不在焉的样子,提醒一句,随即将护擂光罩打开。 “这位小师弟,得罪了!” 对面一袭红衣的杨小燕,见王若只是中境修为,心中暗喜,口中随便客气一下,便抽出一条金色软鞭,只用了五分力气,朝着对方一鞭子抽了过去。 王若目光闪动一下,突然朝着对面诡异一笑。 杨小燕心中一惊,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虽然未看见对方有什么动作,但心中实在有些不踏实,不禁暗暗用劲,这一鞭已经加到八分的力道了。 上一场比试,她对阵童原之时,因童原偏向于力修,自己这条金鞭正好是金属性法器,死死克制住对方。 同时自己再以灵动的身法,在擂台上不断游走,最终将童原打得皮开肉绽,败下阵来。 今天这个名叫王若的家伙,看起来还有一点点弱不禁风,修为又低,所以她根本没有把他当回事。 即使王若第一场,三拳打趴常威,也不过是气大一点而已,和自己对上,同样应该是挨打的份。 要不是对方的鬼魅一笑,她都只出一半的力气,毕竟金鞭所到之处,以它的锋利程度,人人都要闪避,万一自己用力太猛,闹出人命,反而不好了。 就在她以八分力气甩出来一鞭,已经想好了下一步自己如何腾飞空中,打出自己的连环九鞭,却不料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现在她的眼中。 只见王若手上光芒一闪,赫然出现一副黄金手套,左手在空中一抓,竟然将金鞭的鞭头一把抓住,同时快速在手中挽了一圈,随即猛地一拉。 杨小燕只觉一股巨力沿着鞭身传递过来,右手虎口立刻血流如注,同时身形被巨力一拉,不由自主地横飞在空中,失去重心。 “啊?” 杨小燕大惊失色,但临危不乱,在空中猛地一张口,一股精气喷入手中金鞭。 只见金鞭从自己虎口处,迅速亮起一道金光,迅疾无比地沿着鞭身朝前流过去,很快就来到了鞭头。 王若对此恍若未见,左手依旧抓住金鞭不放,吐气开声,右手朝着正向自己飞来的杨小燕轰出一拳。 只见道硕大的拳影,仿若一头咆哮的雄狮,金光闪闪,威力十足。 此时金鞭的流光已到,在鞭头处爆出七八条金丝,朝着左手手套切割而下。 只可惜这无往不利的金丝,这次却碰见克星一般,只是在黄金手套的表面,留下一道道白色锉迹,根本无法破开手套的防御。 而空中的杨小燕,却不得不面对硕大的拳影,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毅然将右手金鞭放弃,同时回手格挡。 “砰”地一声,杨小燕整个身体去得比来时还快,一下子撞到护擂光幕上,一个翻身落下来,嘴角都流出几道血丝,满眼难以置信之色。 王若并未趁机跟上,而是右手一抹金鞭,将上面的灵力切断,再将此鞭换到右手之上,随意一抖,金鞭在空中发出一声爆响,仿若蛟龙腾空。 杨小燕做梦也没有想到,第一回合交手,自己最厉害的金鞭,便被对手夺了过去。 自己虽然没有受伤太重,但血气翻涌,十分难受。好在对方并没有乘胜追击,否则此刻怕是已经落败了。 最让她想不通的,是对方明明修为不高,却实力强绝,简直可以用妖孽来形容了。 其实王若也是刚好有黄金手套护体,敢于硬抗金鞭本体,让原本轻敌的杨小燕,连三分之一的实力都没有展现出来,就吃了一个大亏。 战斗并未结束,杨小燕虽然气愤,还是立刻取出两把鸳鸯刀,做出防守姿态,眼睛直直地盯着对面。 看来她并不打算认输,这也让王若一愣,脸色阴沉下来。 既然她如此执拗,昨天又将童原打伤,今天说不得要给她一个教训了。 只见王若右手一抖,长鞭其手上打了一个响声,然后这道金色萨闪电,朝着对方当头甩下。 杨小燕此刻还未完全恢复,见金鞭倏忽而至,只得提起手中鸳鸯刀往上一挡。 只听“咔嚓”一声,两柄鸳鸯刀瞬间断成两截,王若见此鞭太过锋利,赶紧往回一收,手中力道一下子减弱大半,眼看着,就要一鞭打到对方的肩膀上。 “尔敢?” 忽然一道从天而降的女子声音在王若耳边响起,同时一道锐利的劲风,朝着自己身体袭来。 此劲风来势之快,劲气之强,是王若从未感受过的恐怖,不禁心中惊涛骇浪,顾不得伤人,只来得及身子一侧。 “噗”地一声,无形劲气穿过王若的衣服,在其胸口擦出一道浅痕,没入青石之中,地上瞬间出现一个黑黝黝地指头大小的洞口,深不见底。 第241章 突发情况 第二百四十一章 突发情况 王若就地一滚,手中青光一闪,一面藤盾出现在手中,将全身遮掩得严严实实,同时目光惊惧地看向空中。 “全部给我住手!” 只见空中一个青衣女子,打着一把绿色竹伞,从空中一步一步走下来,就像空中有一道看不见的楼梯一般,全身灵光闪烁,仿佛天上仙子。 众人瞬间感受到一股恐怖的灵压,降临到每个人的身上,让大家必须用尽全力抵抗,才能勉强站住。 而后面看台上,一些凤初修为的绝情阁弟子,已经承受不住灵压,而昏迷不醒了。 此女目光一扫,众人皆是芒刺在背。 她最后看了王若两眼,见他居然没有受伤,脑袋微不可察地点点头,露出一丝赞赏之意。 腾云境的几位长老,包括尧杰和流云,一见此人出现,慌忙弯下腰去,不敢多发一言。 只有绝情阁的周芯莼掌门,看见空中之人,脸上现出惊喜之色,遥空一拜,口中恭敬地说道:“杨师叔,您老人家怎么今日过来了,我还以为要等几天呢!” 众人闻言大惊失色,连腾云境的周掌门,都要称呼一声师叔,那肯定是元婴境界的至尊了。 想不到今日,居然会有这样的福气,能够看见元婴前辈一眼,让大家受宠若惊。 王若此刻却是有冤无处伸、有苦无处诉,自己居然被元婴修士给打了一下。 即便是对方随手而发的一道指气,倘若击中,也同样可以要了自己的小命。 幸亏自己躲得快,她和自己无冤无仇,为何要这样针对自己,莫非是因为刚才自己攻击杨小燕之事? 他偷偷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杨小燕,只见她此刻正张大嘴巴,脸上露出极度兴奋之色。 因为刚才躲避一指之力,王若的金鞭并没有伤到她,而她在经过短暂的一愣之后,狂喜地倒头磕拜,口中亲切地喊道:“师祖,您老人家怎么来了?” “哼,我若不来,你肩头上这一鞭,恐怕要躺在床上修养个把月了。如今你无事便好,回去记得好好修炼。” 这位姓杨的元婴修士,疼爱地看了杨小燕一眼,对着她挥一挥手,示意她不用多礼。 同时看了周掌门一眼,用不容置疑地口气说道:“我今天来有要事找芯莼,还有你们两个,过来一下。” 她落在看台上面,用手指了一下尧杰和流云,将全身灵光熄灭,手中绿色竹伞收起,静静站在那里,让周围之人,都有些惶恐不安。 尧杰和流云二人对看一眼,露出一丝苦笑,赶紧走过来见礼。 前几日周掌门就给他们二人说过,知道眼前之人,正是绝情阁的元婴前辈,名叫杨宝笙,乃是一位嫉恶如仇的高人。 杨宝笙见三人过来,右手中指一弹,放出一个隔音罩,随后嘴唇微动,不知说些什么。 王若见几人正在商议什么大事情,赶紧将手中金鞭送过来,还给杨小燕,口中说道:“杨道友,我刚才比武夺鞭,并不是想据为己有,还请你见谅!” 杨小燕接过鞭子,脸上现出讪讪之色,同样赶紧说道:“王道友多虑了,小妹技不如人,哪里会怪罪你,如今你送还金鞭,我还要说一声谢谢呢!” 听到对方并未有不满之意,王若心中稍稍放下心来,又试探性地问道:“好像这位前辈和你颇为熟识,又都是姓杨,难不成。。。” “不错,师祖乃是出身我们杨家,和我母亲特别亲近,具体关系就不向道友细说了。” “只是别人都不知道,我也很少跟人提起,还请王道友看在这份渊源上,不要误会师祖刚才的救人之心!” 杨小燕知道对方的意思,也简单解释一两句,毕竟刚才要不是他躲得快,还真有可能小命不保,这也让自己感到有些歉疚。 “误会?道友放心,我有一百个胆子,也不会误会一位元婴前辈的。” 王若苦笑一声,哪里敢有半句怨言。 要知道境界差距那么大,这位元婴前辈只要一个不高兴,便可以像捏死一只蚂蚁一般弄死他,这让他哪里敢生出不满之心。 不过这位前辈一来,就让大家停手,难不成出现了什么变故? 自己和杨晓燕虽说输赢很明显,但自己头顶上的钟不定长老,并未宣布结果,也算是胜负未分了。 其他擂台上的人,同样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剩下在座位上还未上台比试之人,也是疑惑不解,都在小声地交头接耳,说些什么。 而后面看台上绝情阁的弟子,却有些慌乱了,一些忙着拍醒昏迷之人,一些看着眼前擂台惴惴不安,还有一些识趣之人,已经悄悄离场了。 不多一会儿,杨宝笙前辈的隔音罩蓦然破碎,只见众人脸色皆是沉重。 周掌门清了清喉咙,朗声说道:“除了三派会武之人不动,其余腾云境修为之下的人,火速离场,擂台上的人,全部回到看台上来!” 果然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大家心中都是纷纷猜疑,马上起身离开。 转眼之间,哗啦啦走了个干净,只剩下三派之人站在看台。 除了绝情阁多了几位腾云境长老以外,隔世谷和若虚门的人,都不经意间列成两排,大家的心情,有些忐忑不安。 此时杨宝笙前辈走了出来,环顾一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我手指指向之人,上前一步!” 随即面向若虚门看了过来,抬起手指,第一个指向王若。 王若心中万般滋味,却不敢表现在脸上,只得小心地向前一步,越出众人站立,心中特别惶恐。 杨宝笙又将手指点到老夫子,只听老夫子嘿嘿一笑,浑然不惧,向前一个大踏步,还朝着王若挤了一下眼睛,害的王若赶紧忍住笑意,脸上憋得十分辛苦。 随即杨宝笙又连续点了四个人,刚好是隔世谷的孟良、郭鹤桥,绝情阁的司空雪、东方晴。 见六人出列,杨宝笙转身对周掌门说道:“芯蒓,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组织好人手,明天一早出发!” 说完此话,她也不等别人回答,手中绿色竹伞撑开,随后又一收,整个人和竹伞,都瞬间消失不见了。 “走了?” 除了刚才谈话的三个知情人,其余之人一头雾水。 连几个绝情阁腾云境的长老,同样懵圈,唯有钟不定长老眼神中,现出犹豫之色,看来稍微知道一点点。 王若几个被点名站出来的,才是郁闷,六人相互看了一眼,每个人都怀着复杂的情感,静静等待着绝情阁的解释。 “因为一件特殊事件的发生,有可能威胁到我们三派的和谐稳定。所以,经过杨师叔和其他二派的长老商议,这次三派会武暂时终止,倘若以后事情解决了,再比不迟。” 周芯莼掌门看了众人一眼,口中不缓不急地说道。 “什么,会武终止了?” 大家虽然早有预感,但真正听见这个决定时,还是忍不住惊呼一声,面面相觑。 “那么那些宗门奖励还有没有呢?我们几个被抽出来,又是有什么任务么?明天早上一早出发,要去哪里?” 孟良心中有些不安,大着胆子说了几句。 “宗门奖励当然有,由于是我们提前终止比赛,所以会给进阶第二轮的选手,一个满意的补偿。” “而你们单独挑出来的六位,因为要去执行一个特殊任务,宗门会给你们更加意想不到的惊喜。” 周芯莼掌门微微一笑,似乎早就知道有人会提问这个。 她手中白光一闪,面前出现六个锦囊,朝着未被选中的第二轮选手飞去。 大家赶紧伸手接住,神识往里面一扫,人人大喜,看来里面的东西绝对非同小可。 “好了,除了挑选出来的六人,还有不定、雨红你们二人留下,其余之人先回到驿站等候,具体事宜,尧杰和流云长老会给你们解释的!” 周掌门看了一眼大家,对着尧、流二人点点头,如此说道。 经过刚才的商议,尧杰和流云自然心知肚明,默默地点了一下头,随即带着本门弟子先行离开。 海棠走出演武场之时,还转身看了王若一眼,眼神中满是复杂之色。 很快整个演武场上,只剩下三位腾云境长老和六位琴心境弟子了。 周芯莼掌门再次咳咳两声,凝重地说道:“因为时间紧急,我便长话短说。” “你们六人抽出来,组成一个三派共同小组,将要去执行一个任务,但不知道具体危险程度,请大家小心。同时大家可听说过暗黑森林?” “暗黑森林?” 六人对看一眼,全都摇摇头,唯有钟不定和陈雨红听了,大惊失色,惊呼一声。 见众人各自忐忑,周掌门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大家都知道,我们古兰国地处西域大陆最南边,算是整片大陆中,面积较小的国家。” “其中大部分国土挨着海边,但东边有一部分土地,是和一片广袤无边的森林接壤,而这片广袤的森林,便统称为暗黑森林。” “其面积之广,我们古兰国几个加起来,都比不了的,而我们此次要去的地方,就是那里!” 第242章 灵池换酒 众人一听,尽皆哗然。 周掌门又接着说道:“暗黑森林乃是兽族的地盘,因其幅员辽阔,和西域大陆的风神国、孟殇国接壤面积最多。” “所以平日里,都是其他两个大国在和他们交涉,我们古兰国只需守住不长的边境线即可,倒也清净自在。” “而且守线之人,是我们三派轮流派去,这十年时间,正好是我们绝情阁之人值守。” “只可惜前几天,杨师叔得到一份密报,说是边境线上出事了。” “出事了?” 大家的心沉到谷底,看来这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王若目光闪动,带着一丝疑惑问道:“请问周掌门,具体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周芯莼苦笑着摇摇头,叹了一口气:“事情怪就怪在这里,我们驻守在边防点的两个琴心上境之人,一点消息也没有,无论如何也联系不上,连同十多名凤初弟子,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到目前为止,我们还不知道这些人是生是死,所以师叔决定,派遣你们六人小组前往探查,如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即向我们汇报!” 听见如此诡异之事,大家都有点担心,毕竟平日里在宗门内安心修炼惯了,还没有多少执行任务的经验,都显得有些踌躇。 “大家也不用太过担心,古兰国出事情,我们三大宗门理所应当站出来。” “但由于此事有些蹊跷,我和师叔商议,让一名腾云境长老,带领你们前往,共同执行任务,你们在途中,一切听从调遣即可!” 周掌门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看了钟不定和陈雨红两位一眼,意图十分明显,就看你们二人谁能主动请缨了。 大家都是绝顶聪明之人,两位长老自然明白周掌门的眼神的含义。 只见陈雨红向前一步,拱手说道:“既然宗门有命,弟子敢不遵从,就让我带他们去,也好看看这暗黑森林,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钟不定眼珠一转,同样笑吟吟地说道:“雨红妹妹,你对暗黑森林不太了解,我可有幸去过一次,对那边也熟悉一些,就让我带着小组去,保证完成宗门的这次侦查任务。” “姐姐,我还没有去过那边,你就让我去开开眼界,我在宗门内都待腻了,好姐姐,你就不要和我争了,好不好?” 陈雨红似乎很想过去,赶紧说了一些好话。 “可是这次任务并不简单,说不定会遇上一些风险,雨红妹妹,你还是在宗门安全一些!”钟不定也没有退让,同样劝说她一句。 “你们二位不要争了,还是不定去,毕竟她是上境修为,又有行动经验,遇事也好处理一些。雨红在门中加紧修炼,下次有宗门任务,肯定就派给你了。” 周掌门见二人相争,想了一下,还是指了钟不定,又朝着陈雨红笑笑。 见绝情阁派出一位腾云境上境前辈领队,六人顿时放心下来,别说只是侦查任务,就是出去和兽族之人生死格斗,有了这棵大树罩着,危险也少了许多。 让众人意想不到的是,周掌门见人选确定下来,对着众人一笑,手中白光再次一闪。 只见六只玉盒飞了出来,停在各人面前悬浮不动,同时玉盒周身,泛起微微白光,看起来十分神妙。 王若等人心中一喜,纷纷将玉盒抓在手心,打开盖子,只见一团云雾在玉盒之中凝而不散,缓缓流动,居然是一颗人人梦寐以求的腾云丹。 “这是对你们六位此次中断会武的补偿,不知大家是否满意?” 周芯莼脸上现出得意之色,看着大家欣喜的表情,朗声问道。 “太好了!”大家此刻才真正欢呼起来,想不到绝情阁如此大手笔,看来真是实力雄厚,财大气粗啊。 王若看着手中的腾龙丹,心情激动异常,突然觉得终止比试,结果似乎还要好一点。 至少不用拼得头破血流,就能得到如此灵丹,真是自己的福缘了。 可更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周芯莼掌门又笑着说道:“刚才师叔因为打断此次三派会武,颇为歉意,同时向宗门申请到今天的灵池使用资格。” “如果你们有愿意前往的,我们可以安排。不想去灵池的,可以返回驿站和宗门,整理一下随身物品,明日一早,你们就要出发了!” “什么,可以使用灵池?” 大家一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纷纷不可思议的看着周掌门,见后者微微点头确认,全都欣喜若狂起来。 “诸位,我还要把话说清楚一些,这次灵池使用时间,只有此时到明日早上,时间还不足一天。” “但灵池使用名额,实在珍贵,所以也算是我绝情阁对大家执行此次任务的奖励。” “大家倘若不想执行任务的,可以此刻退出,不过腾云丹和灵池,自然也是不能作为奖励了。”周掌门再次强调几句,将各个事项交代清楚。 “咦,难道还可以退出么?” 隔世谷的郭鹤桥听到此话,眼中闪过犹豫之色,但双手却紧紧攥着腾龙丹的玉盒不放,似乎有些两难。 “当然可以退出,毕竟杨师叔只是我绝情阁的长老,并无权指挥你们隔世谷和若虚门,否则,我们绝情阁怎么可能还会为这次任务,单独设立灵池使用奖励?” “只是我想提醒这位道友,我们三派相互盟约,共同进退,早已是大家达成的共识。” “而此次任务,又关系到我们三派共同的利益,侦查行动,应该是三派弟子争先恐后、人人有责的。” “道友如果不去,将丹药退回来换人即可,我相信你们隔世谷过来的弟子中,应该有人求之不得。” 周芯莼掌门似乎有些不满,但并未太过表现,只是哼了一声,冷冷地说道。 众人一听,纷纷点头,觉得对方说得很有道理。 都有些鄙夷地看向郭鹤桥,而且还有这么丰厚的奖励,岂能错过? “周掌门误会了,晚辈只是想咨询清楚一些,并不是不去的意思!” 郭鹤桥一时间尴尬至极,赶紧补充几句,表明自己的心思。 听完此话,周芯莼满意地点点头,又朝着剩下的孟良、王若等人看去。 毕竟也只有这两派之人,可能有此想法,至于绝情阁的司空雪和东方晴,就算给了她们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说半个不字。 孟良和王若几人,求之不得,哪里会不去,连忙纷纷表明态度。 老夫子更是来了一句:“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走!” 周芯莼见大家齐心,心中高兴,最后问道:“那你们六人是现在过去灵池,还是先回去收拾细软?” “如果现在过去灵池,就让钟长老带着你们,那边已经安排好了。如果要先回驿站,可以在想来之时,叫驿站的弟子领路即可。” 王若本来身无长物,当然想此刻就过去,毕竟多在灵池浸泡一会,自然就会多一份收获,哪里肯耽搁? 连司空雪二人都不愿回去,真的重要物品,全都是随身携带在储物戒中,也没有多少需要收拾的东西了。 “弟子有个想法,不知可否?我年纪大了,颇为喜爱杯中之物,不知周掌门可否将我灵池的使用资格,替换成十坛桃花醉,让我回去好好喝上一杯!” 却不料老夫子打了一个哈哈,说出一番让众人大跌眼镜的话来。 此话一出,不但让众人吃惊,连腾云境的三位长老,也是惊讶万分。 不过周掌门很快反应过来,深深看了一眼这个奇怪的老夫子,呵呵笑道:“没有问题,道友先回去,待会我会差遣弟子给你送来。” 老夫子一听十分高兴,朝着王若眨巴一下眼睛,就独自转身,走出了演武场。 “真不知此人是如何想的,放着这天大的机缘不要,偏偏要去喝几坛凡酒,真是奇怪!” 陈雨红见老夫子离开,忍不住说出心中疑惑。 “这也不难解释,此人年纪这么大,却还在琴心境徘徊,身体机能已经老化,去灵池浸泡这么几个时辰,也不会有多大的收获。” “最主要是一些修道之人,历经千辛万苦,却不能走到大道尽头,心境很有可能发生变化,不再追求大道长生,而是贪图一时欢乐,这种情况也是有的。” “他既然如此喜爱美酒,估计就是我说的这种情况了!” 周芯莼双眼一眯,字斟句酌,丝毫不避讳在场众人,同时看了司空雪和东方晴一眼,似乎还有警醒之意。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剩下的几人,皆是道心坚定之辈,心中顿时荡起涟漪,都有些感慨万分。 “事不宜迟,大家跟着钟长老过去。” “这灵池妙用无方,特别是对于突破自身瓶颈,大有好处,晴儿已经到了大圆满境界有一段时间了,在灵池之中,感觉到了某个极限,说不定可以尝试一下突破,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周芯莼掌门看了剩下的五个人一眼,特意对东方晴嘱咐几句,看来也是很喜爱她的。 东方晴赶紧连连应诺,而众人早已等不及了,纷纷跟随钟不定长老,出了演武场,朝着后山走去。 第243章 入灵池 原地只剩下周芯莼和陈雨红二人,此时只听陈雨红说道:“掌门,刚才你为什阻止我领取这次任务?又给我一个拒绝的眼神,让我不明白怎么回事呢!” “红妹,我们二人情同姐妹,难道你还不相信姐姐么?” “前几天杨师叔就找到我,和我说了一些这次任务的细节,具体我不能透露太多。” “但可以告诉你的是,这次任务,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很有可能和兽族会产生冲突,而且有一定风险。” “所以我是真的为你考虑,才把这个任务,交给不定妹妹的,毕竟她的修为比你高一些,遇事也好自保!” “原来如此,那就多谢姐姐,我先回去了,以后有什么任务,记得首先要分派给我,这么多年,都在姐姐们的照顾之下,连宗门都没有出去过几次,实在是等得有些急了!” 陈雨红赶紧敛衽一礼,心中暗暗感激,这批同时入门的好姐妹们,一直照顾自己,实在是不知道如何报答了。 看见陈雨红腾空而去,周芯莼掌门却站在原地,望着远处的重山叠翠、白云蔼蔼,陷入了沉思。 良久,才慢慢收回目光,既不腾云、也不驾雾,缓缓步行走了出去。 。。。。。。 绝情阁背靠着一座高山,而高山之后是一道很深的峡谷,这道峡谷很宽,但中间只修有一座栈桥,常年派人把守,不准宗门之人经过。 除非有掌门手谕或者元婴长老,才能过去,守桥之人,乃是绝情阁执事长老轮流值班,从来不讲情面的。 此刻钟不定带领王若等五人,恭敬地站在一位黄衣女子身边,耐心地解释着什么。 此黄衣女子,修为十分恐怖,乃是一位腾云上境大圆满,随时可能进阶元婴至尊的存在。 “杨师姐,刚才周掌门的确是这么跟我说的,还说已经和你们这边打过招呼了,我才带着这几个人赶来的。还希望师姐看在情况特殊,就带我等过去!” 钟不定此刻十分头疼,她带领大家赶到此地,却被眼前这位名叫杨琴的大师姐拦了下来,非要出示掌门手谕。 这就让她无语了,周掌门让她过来之时,可什么都没有给她呀。 “掌门的确传音过来,说过此事,但当时并没有说要带这几个外派之人入内。” “既然情况和我收到的指令不一致,师妹还是多跑一趟,回去要一个正式的手谕,我这里也好备案登记,向宗门交差。” 这位叫做杨琴的长老有些古板,一点也没有让步的意思。 “回去?因为宗门对外派之人禁飞,我可是带着他们走了半天的。现在都快要到下午了,我再回去跑一趟,岂不又耽搁个把时辰?” “万一掌门刚好有事出去,我还不知道在哪里找她呢,还请师姐通融一二!”钟不定苦笑一声,还在继续求情。 “不行,出了事情我可要负责的,还是麻烦师妹多跑一趟!” 杨琴回答得很坚决,站在桥上,颇有一人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小组五人见此,都不禁暗暗摇头。 司空雪和东方晴,倒是不敢有任何不满情绪,但孟良和郭鹤桥,可就有点忍不住了。 正想开口之际,突然感受一股灵压,朝着二人压迫而来,心中一惊,抬头一看,发现桥上的杨琴长老,双眼一眯,看着二人,脸上浮现一丝不满,吓得他们将已到喉咙的话,又吞了回去,再也不敢造次。 正在众人无奈,钟不定准备转身之时,突然远处一位女子急速奔来,一边跑一边喊道:“钟师叔,你忘记拿掌门的手谕了!” 大家一听,喜出望外。 看着跑得香汗淋漓的女子,钟不定知道她肯定是得到掌门的指示,故意送手谕过来的,微微一笑说道:“多谢仙儿姑娘,你看我这记性!” 随即接过一块玉简,转而递交到杨琴的手上。 杨琴将神识浸入其中,细细观看,不一会才说道:“既然掌门手谕已到,我便带大家过去,此桥颇高,摔下去肯定粉身碎骨,你们都各自小心一点。” 收起玉简,径直朝着栈桥的另一头走去。 众人赶紧跟了上去,走在桥上的人一多,而且每个人的步伐并不一致,栈桥自然开始晃动起来。 开始还只是微微抖动,走到桥中间时,简直是大幅度的摇摆。 杨琴和钟不定,不愧是腾云境的强者,不管桥身如何晃动,他们二人都是如履平地。 但小组五人,却表现不一,东方晴虽不像他们走得那般轻松,但平衡感很好,走得较为稳重。 孟良和郭鹤桥则是拉着两边的铁索,一路攀爬过去。 司空雪也不知是何原因,居然和王若走在最后,也许二人相熟,还可以说说话的样子。 王若的轻身功法极好,这座晃动的栈桥,对他来说倒是不成问题。 唯有司空雪走得比较小心,此时又好奇地往这桥边看上一眼,发现桥下深不见底,顿时双眼一阵眩晕,加上桥身晃动,一脚踩空,身子朝着王若这边跌倒下来。 还未等她惊呼出声,只觉右臂被人稳稳托住,整个人顿时站稳了,抬头一看,正是王若笑吟吟地托住自己的手臂,不由脸上一红,温柔地说了一声:“谢谢!” 想不到自己,也有被此人称谢的时候,王若忍不住开心起来。 以前他的心目中,此女可算是一个魔头,如今时过境迁,竟然成为朋友了。 司空雪见对方托着自己的手臂傻笑,并没有放手的意思,脸色再次一红,向前一步,将手臂抽出来,不再看他,专注于脚下栈桥,快步朝前走去。 王若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的失态,暗暗有些懊悔,苦笑一声,跟了上去。 众人走过栈桥,沿着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来到一处掩藏在茂密树林中的阁楼。 只见阁楼上面,挂着一块牌匾,上面写着“灵池”二字,阁楼大门口处,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分别坐着两个琴心境的女子。 “你们两个,给他们五人办一下入池手续,讲一下使用流程,同时将这份手谕登记好,方便以后备查!” 杨琴扔过去一块玉简,用手指着王若等五人,毫不客气地说道。 两个女子赶紧站起来,瞄了一眼入池的五个人,发现全都是琴心境之人,有三名还是外派之人,眼中闪过惊讶之色,随即查看手谕,方才取出一本青色书籍,开始登记。 “明日卯时,各位就必须从灵池出来,到时我们这边会有钟声提醒,你们就各自修炼,好自为之。我还有公务在身,就不奉陪各位了!” 杨琴朝着五人叮嘱一句,和钟不定打了个招呼,径直向外走去。 “这杨师姐乃是执法堂的长老,平日里严厉惯了,对待弟子一向如此,大家不必介意。还是抓紧时间入池,我就在外面等着你们!” 钟不定朝着众人一笑,为对方的严苛跟大家解释了一句,说完也走出去了。 这时孟良才呵呵一笑:“这些前辈的做事风格,我们后辈哪里敢评头论足,只希望这灵池,不要让我失望就好!” 随后直接跑到二位绝情阁登记弟子前,看样子想要第一个进入。 郭鹤桥见状,也赶紧跟着排队,东方晴和司空雪也轻移莲步,反而是王若排在最后。 只见二女在青色书籍记录好信息以后,拿出五块蓝色令牌,分别递给五人,笑着说道:“灵池重地,规矩繁多,请各位道友进入相应房间后,仔细阅读灵池规则,按照上面的条款使用即可!” 王若看着手中的蓝色令牌,发现其正面刻画着一个雾气腾腾的水池图案,背面写着一个大大的“庚”字,不知是何意。 还未等众人询问,二女已经按动机关,将灵池大门打开,做出一个请的动作,看着各位笑而不语,同时眼中露出深深地羡慕之色。 孟良一马当先,第一个窜了进去,大家鱼贯而入,等到王若进入房间之中,身后的大门便缓缓关上。 这个房间颇为奇特,乃是一个圆形的空间。 虽然里面雾气沉沉,但众人还是看见一条圆形走廊环绕,走廊一侧有一道并不宽大的小门,门上写着一个大大的“甲”字,同时下方出现一个不大不小的凹槽,刚好能放下一块令牌的样子。 这条走廊左右皆可延伸,但众人还是全部朝着右面走去,只过去二十来步,又发现另外一道门,上面写着“乙”字。 孟良见状一喜,因为他就是手握乙字令牌。 他拿起手中令牌,放在凹槽之上,只见此门灵光一闪,缓缓打开,孟良连忙闪身入内,随后房门又缓缓关上。 最为神奇的是,刚才明明放在凹槽中的蓝色令牌,已经消失不见,仿佛此门从未打开过。 众人心中一喜,不由得加快脚步,朝着前面走去,很快众人都找到自己的房间了。 最后只剩王若了,他缓步来到“庚”字房间面前,却没有直接进入,稍一停留,又朝着前方走去。 第244章 东方晴 只见王若沿着环形走廊继续向前走,很快就走过“辛”字、“壬”字和“癸”字房间,再过去几步,果然重新来到了“甲”字房间。 王若心中了然,看来这灵池,果然按照天干的顺序分成十个独立房间,一次最多也只能容纳十人修炼了。 不过房间的顺序,却是逆时标注的,王若微微一笑,回头紧走几步,来到“庚”字房间,将手中蓝色令牌放了上去。 房门一开,他立刻走了进去,房门关上之后,回头一看,只见房门背后,同样有一道凹槽,此刻蓝色令牌,正端端正正地放在其中,随时可以取下来。 他终于恍然大悟,转身看去,这个房间内还有些雾气,但完全看得清楚里面的布置。 房间呈现扇形,正前方还有一扇紧闭小门,右侧有一张桌椅,旁边还有一个衣帽架,墙壁上挂着一块大木牌,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 左侧有一个水池,里面碧水荡漾,看起来清澈无比。 王若朝着右侧走了过去,看着墙上的木牌,仔细阅读起来。 “必须更衣沐浴,方能入池!” 王若回头看着旁边的碧池,不禁莞尔。 怪不得刚才进来之时,并未感受到任何充盈灵气,原来这水池是给人洗澡用的,真正的灵池,还在小门之内呢。 照这木牌提示,这灵池有两大妙用,一是洗筋伐髓,进入灵池,最好赤身裸体,静静待在池中即可。 这样可以让身体和灵液亲密接触,毛孔呼吸之间,大有好处,对于身体改造,妙用无穷。 二是冲击瓶颈,灵液乃是天地灵气液化状态,能够提供进阶时需要吸收的大量灵气,但不能直接饮用,必须运用灵气吐纳之法,吸收灵液中灵气,方能转化为自身法力。 最为神奇的是,这些灵液不可以带离此地,否则就会变成一汪清水,根本不会蕴含任何灵力,这也让众多心术不正的人,熄灭了坏心思。 王若将身上衣物全部脱掉,打量一下全身白皙的皮肤,看起来并不是特别强壮,但也并不羸弱。扑通一声,跳入水池,仔细擦洗起来。 按照木牌上的说法,身体清洗得越干净,在灵池中的洗筋伐髓效果越好,正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还是依照木牌上指示来做好一些。 就怕有些猴急之人,直接进入灵池,到最后吸收的效果却大大削弱,聪明反被聪明误。 不一会儿,王若觉得差不多了,跳出水池,直接拉开小门,里面一团白雾,什么也看不清楚。 一般此时,都要摸索着走进去,更有人手脚并用地爬过去,王若却是眼中蓝光一现,运起破幻神目,将房间内看了个清清楚楚。 只见里面,有一个大约六尺宽的圆形水池,里面有大半池子的白色灵液,仿佛乳汁一般粘稠。 池子后面,有一个黄金打造的龙头,身体弯弯曲曲,龙尾嵌入后方墙壁之中。 此时龙口大张,从嘴里流出一股筷子般大小的灵液,正源源不断地淌进灵池之中。 看来这些房间的后面,还有一个更大的灵池,将灵液通过龙身,输送到不同的房间之中,这样不但大大提升了灵池的利用率,又有效地避免了男女同池的尴尬,真是一举两得。 王若伸手在灵池中试了一下,感觉包裹着手的灵液,冰冰凉凉的,特别舒服。 忍不住大笑一声,一个鱼跃,“扑通”一声,跳入灵池之中。 池子并不深,王若差点撞到底部的青石,赶紧浮出来,只露出一个脑袋在水面上,闭上眼睛,仔细感受。 只觉刚开始全身舒坦无比,仿佛躺在云端,几个呼吸过后,全身开始燥热,而且每一个毛孔都在呼吸,一种酥麻细痒的感觉涌上心头,忍不住想要去挠一挠。 也许,这便是在慢慢改造自己的身体,就是不知洗筋伐髓到了后面,会有怎样的反应。但目前为止,王若还是能轻松忍受,不再理会了。 随即闭上双眼,默默运起天枢策第二页的功法,只觉轰然之间,无数细小灵气,从每一个毛孔钻进身体,游走于七经八脉之中,和其他灵气一起,汇成一条滔滔的法力洪流,经过周天流转,最后汇入丹田之中。 “啊!” 王若全身一抖,忍不住猛地睁开眼睛,发出一声惊天长啸,那种痛快淋漓之感,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气海入口,滔滔洪流,不断被莫大法力压缩成为法水,正一滴滴地落入丹田之中,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积累起来。 这让王若狂喜的同时,也更加感到骇然。 自己在宗门,不眠不休一天一夜,也只能凝结出两三滴法水,此处只需一个周天,便抵得上平日半个月的苦修,这简直是太过恐怖了。 此刻的王若,不想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马上紧闭双眼,全力催动进入身体的灵气,疯狂运转起来。 一时间雾气弥漫,将整个身体淹没其中,再也无法看见任何景象。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对于灵池中的五人来说,每一秒都是十分珍贵的,但对于灵池外的两名绝情阁弟子来说,时间却是飞快。 不知不觉,已到深夜。 “若星妹妹,你有没有发现,空中的灵气,似乎有些异样?” 其中一个蓝衣女子对另一名绿衣女子说道,脸上浮现一丝奇怪之色。 “不染姐姐,你看!” 就在绿衣女子也有些疑惑的时候,忽然用手指着灵池阁楼的上空,惊呼起来。 蓝衣女子抬头一看,只见整个阁楼的上空,竟然出现一些密密麻麻地灵气光点,朝着阁楼灵池深处拼命钻去,同时,更多的光点,还在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灵气化晶?不好,这是有人在凝结金丹,难道是昨日入池之人,居然要进阶腾云境了?” 蓝衣女子见识广博,一眼就看出其中端倪,大惊失色。 “啊。。。?那我们赶紧通知宗门长老过来,这种情况,我们还不知道如何处理呢!” 绿衣女子同样骇然至极,赶紧说道。 “不要惊慌!” 就在此时,空中传来一声娇喝,只见杨琴身体悬浮在空中,看着这些密密麻麻的灵气光点,眼中露出惊喜之色。 双眼一眯,利用自身强大神识,仔细查看起阁楼中,各个灵池的情况来。 “戊字灵池是何人在内?” 杨琴发现这些灵晶,正是此房间引起的,赶紧对下面二人吩咐一声,颇为着急。 “是东方晴大师姐。” 还未等绿衣女子拿出书册查看,蓝衣女子便十分肯定地说道,昨天可是她亲手将几块令牌交给对方的,记得很是清楚。 “东方晴?哈哈哈,太好了!” 杨琴一听,果然是她们绝情阁之人,忍不住哈哈大笑。 立刻在空中点燃一道传音符,默默说了几句,只见此符嗖地一声,朝着天边飞去,很快消失不见。 随后杨琴檀口轻启,将一丝腾云境莫大法力,灌入声音之中,在空中朗朗说道:“所有灵池中人,除了戊字房间,其余众人,立刻停止修炼,马上穿好衣服出来。” “我给你们十息时间,倘若还不出来,我将视为扰乱绝情阁宗门秩序处置,必须严厉惩罚!” 声音虽然不大,却能清晰无比地传入灵池中每个人的耳朵里。 王若一听,立刻睁开双眼,有些惋惜地看了一眼灵池,拔地而起,穿好衣服,走出了阁楼。 其实在空中灵气发生异样的时候,他就已经感受到了,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既然无人提醒他,他便故意不知,抓紧时间多修炼一会。 这灵池当真玄妙万分,王若此刻已经是中境巅峰修为,随时可能到达上境,这可真是让他欣喜若狂 要不是因为发生变故,让他继续修炼到天亮的话,绝对能够突破到琴心上境。 王若走出灵池阁楼,才发现自己居然是第一个出来的,苦笑一声,朝着空中的杨琴见礼,同时对着外面惊讶的两位女子,笑了一下。 第二个紧接着走出阁楼的是司空雪,她此刻神光盈盈,容光焕发,距离上境大圆满,也差不了多少的样子。 虽然同样喜哄哄的和众人打招呼,但眼底还是有些遗憾。 随即郭鹤桥和孟良也都走出来,二人一个达到中境巅峰,一个已经是上境修为。 特别是孟良,不但修为暴增,而且整个人有一种难以言语的细微变化,看来洗筋伐髓的效果很是不错,就是不知具体改造了什么。 对于王若来说,灵池洗筋伐髓的效果并不明显,刚开始时,还能有些细痒的感觉,后来修炼途中,直接感受不到身体有任何异样,让他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泡了一池假灵液了。 此刻众人虽然修为都有很大提升,却无一例外地看着空中灵光点点,心中大骇,又看见东方晴许久都不曾出现,心中纷纷猜测,难道。。。? 司空雪在阁中,曾有幸见过一次别人进阶腾云境,正是此番奇妙景象,不禁一双玉手掩住樱口,睁大双眼,满脸不可思议。 第245章 离阁 “你们几人都出来了,很好。现在东方晴正在经历凝结金丹的艰难过程,为了不让大家打扰到她,我便将你们唤了出来,你们先回去。” “具体情况变化,明日一早,宗门自会通知你们!”杨琴目光露出满意之色,对着众人说道。 “可周掌门答应过我们,可以修炼到明早,如今还只是丑时,还有一个多时辰才结束呢!” 孟良有些不太满意,毕竟他在灵池中收获巨大,身体内也排出许多杂质,让他感觉轻盈不少。 “哼,我绝情阁弟子正在进阶腾云境,岂是你等可以打扰的?别说一个时辰,就是十天半个月,你也得给我马上滚出来。” “赶紧走,否则我可不介意,给你一点苦头尝尝!”杨琴闻言大怒,看向孟良的眼神如刀剑一般,大声呵斥。 孟良赶紧一缩头,吓得不敢多讲半个字,看来这杨琴前辈,脾气确实火爆。 “几位弟子不必气馁,我看你们都是收获蛮多,应该也要知足了。毕竟做人做事,常怀感恩之心,不做非分妄想,人生才能行的正,走得远。” “你们几人中,除了司空雪留下,其余先回驿站去!” 一个声音从天而降,居然是周掌门赶了过来,对着几人吩咐一声。同时目光环顾,并未看见钟不定长老,不禁眉头暗皱。 既然别人家掌门都这么说了,王若等人自然纷纷告辞,由两名女子领着,直接回去了。 见三人离开,周掌门欣喜一笑,对着杨琴说道:“想不到东方晴有此深厚福缘,在灵池凝结金丹,如此一来,倒是不怕灵气不够充足了!” “那是当然,不过进阶腾云,不是一时三刻的事情,估计要持续一两天时间,还请掌门下令将灵池封锁,同时派几位长老驻守,以防万一!” 杨琴也很是欣慰,但随即想到什么,急切说道。 周掌门点点头,很是赞同,取出一块灵盘,在上面指点几下,再次笑道:“我已通知雨红和九天她们赶过来,就劳烦琴姐和她们二人看护一下,我要去向几位师叔,讲讲东方晴的事情,同时还有一件密信,需要向宗门汇报一下。” 杨琴听她这么一说,应该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凝重地点头答应,目光在空中四下环顾,严密监视灵池周围的情况。 。。。。。。 王若回到归来兮,见众人早已休息,便在房间中打坐一二。 现在距离天亮已经不远,自己再好好巩固一下修为,说不定这次任务回来之后,便可以借助宗门灵穴,进入上境,再修炼个十来年,达到上境大圆满,可以尝试凝结金丹了。 想到这里,他感到十分兴奋,一想到自己,可能成为腾云驾雾的高人,若是父母亲人知道,那该多高兴啊! 看来自己执行完这次任务之后,还是得抽空回去一趟,毕竟十多年过去,也不知家乡变成什么样了。 想到这里,他也不打坐了,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皎洁的月色,静静发呆,任由心中浓浓的思乡之情,蔓延开来。 第二日一早,一声呼唤打断了他的故乡神游,只听老夫子嘿嘿笑着,大声喊道:“小师弟,这太阳都要晒屁股了,你还不起床啊?” 王若莞尔一笑,走出阁楼,看见东方隐现鱼肚白,苦笑着摇了摇头,对站在阁楼外喝得醉醺醺的老夫子拱手施礼。 又看见一名绝情阁弟子,正守在归来兮之外,似乎早就等候已久了。 “师兄,我们走,一路上你可要多照顾师弟一二!”王若扶着满身酒气酒的老夫子,眉头一皱。 “不用师弟相扶,不过区区十坛桃花醉,能奈我何?” 何鲲一把将对方推开,呵呵笑道,脚步晃晃悠悠地跟着前方弟子,向绝情阁石碑方向走去。 “十坛?” 王若心中无奈,想不到老夫子居然一晚上全部喝光了,怪不得此刻这般立足不稳的样子。 赶紧上前几步,紧紧跟着他,同时双手做好准备,只要何鲲一个踉跄,就随时可以将他扶住。 此时归来兮的一处阁楼上,海棠正站在窗前看着二人,不知为何,有一丝惆怅之意,浮现在其脸上。 早晨的风,有些凉意,吹在脸上,甚至感到寒冷,何鲲被几阵冷风一吹,酒醒了不少,瞥见身后王若对自己亦步亦趋的样子,心中升起暖意,将腰杆挺直几分,走路也稳当多了。 很快,女子将二人带到刻着“绝情阁”三个大字的石碑处,只见这里钟不定长老和司空雪、孟良以及郭鹤桥几人,都已经到了,正笑吟吟地看着他们。 “人既然已经到齐,那我们便立刻出发!” 钟不定看见二人到来,微微点头,看样子已经有些等不及了。 “钟前辈,现在只有我们六人了么,东方道友是不是不去了?” 王若看见绝情阁只有司空雪一名弟子,心中有些猜测,还是大着胆子确认一下。 “东方晴她福缘深厚,很快就要进阶成我等存在,当然不可能再去了。” “所以三派联合行动,我绝情阁少了一位弟子。不过有我这个长老在,你莫非还担心人手不够么?”钟不定言语中并没有不满之意,反而有些调侃的意思。 “不敢,那弟子便要恭喜东方道友,下次见面,我还得喊一声前辈了!” 王若赶紧解释一下,其实少个把弟子,倒是无所谓,只要钟不定这个腾云境高手同行,其余之人都是打打杂而已,一切听她指挥便可。 钟不定挥一挥手,一道白光从袖口射出,落在众人面前,却是一件飞鸟形状的木制法器。 她朝其吹了一口气,这木制飞鸟便长大起来,一下子变成一艘巨大飞舟,肚腹中空间很大,完全可以容纳十余人的样子。 而鸟头的地方,则有一方盘舵,应该是控制方向所用。 “此番路途遥远,光是不眠不休的飞行,也要个把月的时间。” “为了节省大家的体力,我这里有一艘鲁班鸟,乃是一件不算太慢的飞行法器,大家可以轮流掌舵,每日一次替换休息。今天就由我先来!” 钟不定走进木鸟飞舟之内,单手掌舵,笑着对其他人说道。 剩下五人见还有这种飞舟,都欣喜异常,一个个走进鸟肚子里。 钟不定一道灵力打入盘舵之中,木鸟的双翅便煽动起来,慢慢升起,飞入高空,朝着东边振翅而去,很快便消失在了天边。 就在鲁班鸟飞走后一个时辰,石碑旁来了三个人,居然是周芯莼掌门和尧杰、流云,三人看着远处木鸟消失的方向,心情都有些沉重。 “周掌门,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样安排,难道真有这种必要么?” 尧杰似乎有些牵挂自己的徒弟,忍不住开口问道。 “这次事情很是复杂,恐怕是南宗之人暗中捣鬼,我们不得不防。” “所以根据师叔指示,采用一明一暗两条线路,前往调查,明的便是钟不定带队的六人,暗的便是二位道友了。” “你们对本门之人,都不可提起此事,让他们自行回去便可。” “你们二人则明日再动身前往,这样错开一天的路程,等到了暗黑森林边缘处,应该也差不多能够汇合了。” “不过还是不能现出身形,只能暗中保护这些弟子。同时一定要调查清楚此次事件真相,我在这里,代表绝情阁向二位说声辛苦了!” “同时杨师叔为了此次二位前往,还特意准备了两个锦囊,还请你们在到达边境线之后才能打开,切勿提前泄露天机。” 周芯莼莞尔一笑,递给二人每人一个香囊,然后便告辞而去。 尧杰和流云,看着手中似乎一模一样的东西,对看一眼,都有些意味深长,随即各自收了起来。 尧杰嘿嘿一笑:“流兄,你说这次这么简单的侦查任务,为什么要出动我们三派腾云境的长老,莫非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那是当然,只是具体什么情况,我们现在还不得而知,既然宗门有令,我们岂能违背?所以尧兄这一路上,可要多加照顾我一点才是。” 流云朝着尧杰拱拱手,客气地说道。 “彼此彼此,相互照应才是。那我就先回去了,还得找个借口,让我隔世谷中的这些弟子自己回去,明日一早,你我二人在此不见不散!” 尧杰打了一个哈哈,同样十分客气,随即转身告辞了。 “不见不散!” 流云同样大声答应,心中也暗暗想道,自己也得找个说辞,把凤来仪他们打发回去,不过这丫头精灵得很,自己可不要说漏嘴了。 在绝情阁后山山顶之上,居然有一间小小的茅屋,而茅屋后面,还有一座更大的山峰,高耸入云,宛如一柄巨大的利剑,直插云霄。 此时从山脚走上来一道人影,她身穿一身青色道袍,发髻高高挽起,拿着一柄白色拂尘,脸色凝重,正是绝情阁掌门周芯莼。 她轻轻走到茅屋面前,看见房门虚掩,脸上一喜,恭敬地说道:“武师叔,弟子芯莼求见!” 第246章 三河县 茅屋里面,传来一个沧桑的女子声音:“芯莼啊,我交代给你的那件事情,办妥没有?” “师叔放心,一切都是按照计划进行,目前没有出现一丝纰漏。” “但我还是有点担心,怕他们应付不来,那将如何是好?”周芯莼心中还是有一丝不安,只能实话实说。 “无妨,我已经安排你杨宝笙师叔中途赶过去,纵然有什么意外,应该也能应付了。只是此次我绝情阁中,有几名弟子前去执行任务?”沧桑的声音再次出现,似乎有些感慨。 “原本有两位,一位叫做东方晴的弟子,在灵池浸泡时,引发进阶腾云异象,现在应该快要结束了,到时我再带她过来,拜见你们几位师叔。” “另一个弟子叫做司空雪,乃是一品红的弟子。” 周芯莼目光闪动,脸上却是一喜,要是杨师叔也能去暗黑森林一趟,这些弟子们,就保安然无恙了。 “咦,真是一件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啊,我也管不了那么多,只是这次行动,还有一些细节需要推敲一下,你且进来,我们两个好好琢磨琢磨。” 沧桑的声音顿了一下,直接吩咐道。 “坏消息?” 周芯莼心中不解,不过自己怎么能猜透师叔的本意呢?不禁苦笑一声,推开木门,走了进去,再将木门轻轻关上。 只见山顶绝峰之地,白云缭绕之处,这一间茅屋,孤零零地矗立在山头,不时传出来一些只言片语,瞬间消失在天地之间。 。。。。。。 一个月后,古兰国的边境线上,飞来一只奇怪的大鸟,这鸟儿不但飞得极高,而且双翅一扇之下,便要飞出去十来丈,真是迅疾无比。 鸟肚之中,正有五个人盘膝而坐,一个人站着掌舵。 今日正好是王若轮值,看见此地地形,已经和东山郡有很大的区别了,要么重峦叠嶂、密不见人,要么大江大河、深不见底。 飞过一座高山之后,下方出现一个很小的平整凹地,地面上房舍俨然、井然有序,应该是一个小县城的样子。 “就在前面停下,不要惊扰了百姓。” 钟不定此刻睁开双眼,站起身来吩咐一声,同时看着远处的茂密森林,眼中露出久违的兴奋之色。 众人赶紧落到地面上,钟不定将鲁班鸟收起,一行六人,沿着一条羊肠小道,朝着前面的小县城走去。 此县城实在不大,四周连城墙都没有,唯一在路边插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三河县”三个字,字迹模糊不清,木牌斑驳陈旧,看来已经有些年代了。 “三河县?” 王若看见这块木牌,心中突然一动,好像在哪里见过,却又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此县便是我古兰国最东边的一个县城了,出了县城百余里,就到了到暗黑森林的边缘。” “那里瘴气严重,损害肺腑,我们需要准备一点屏蔽瘴气的丹药,好在县城中,有我们绝情阁的一家药铺,大家也可在那里修养一天!” 钟不定不愧是来过一次的,对这里还是比较熟悉,朗声说道。 众人都是第一次来到这么偏远的地方,当然一切都听从她的指挥,纷纷点头。 一行五人,沿着县城的街道,朝前走去。 王若等人则四下张望,有些好奇。 这县城里面的房子并不高大,连阁楼都很少,大多都是一些泥水筑成的土墙房,墙壁外侧,还夹杂一层篱笆,房顶全用茅草盖住,也不知下大雨的时候,会不会漏水? 可能县城中外来的人很少,城中之人见到他们,都忍不住站起身来盯着,一个个十分好奇的样子。 王若见他们穿着朴素,许多小孩子还是光着屁股,看来这个县城,的确不是繁荣之地。 很快,众人就走到一处十字街头。 这一处应该是县城中最为繁华的地方了,不但沿街的房屋大都是木制建筑,而且人也多了起来。 抬眼一看,有布店、米店等经商店铺,还有一座唯一的酒楼,挂着一杆红色的招牌旗帜,在门外随风飘扬。 “咦,什么情况?” 正在大家左右环顾之时,钟不定却径直走到一家木楼前,看着大门上挂着的一把略有锈迹的铁锁,忍不住惊呼一声。 只见木楼前面,挂着一块匾额,上面写着“草本堂”三个字,房中传出来一股隐隐药香,正是钟不定长老所说的绝情阁药铺产业。 可惜此刻已经关门,人影都见不到一个,看这样子,应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莫名其妙。 钟不定叹了一口气,压低声音缓缓说道:“难道连这药铺,也被兽族发现了?看来我们只好直接去往边境据点,查找原因了!” “钟前辈,我们五人一个月来,都在赶路,觉得有些疲惫,不如在此酒楼休息一晚,明日出发。” “而且酒楼之中人多口杂,正好探听一下药铺的情况,您看如何?” 王若见众人欲离去,赶紧叫住大家,微笑着说道。 “王兄说得对,师叔,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一晚,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们干脆潜入到药铺之中,仔细查看一番,说不定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呢!” 司空雪听完连连点头,眨巴着眼睛,说出了一个绝妙主意。 众人一听,纷纷点头。 钟不定呵呵一笑:“还是雪儿想得周到,那我们就按照你俩说的办,只是我这么多年不涉红尘,身上没有半分俗物,没有银子住店呀?” 大家一愣,摸了摸身上口袋,不禁都有些尴尬起来。 在这个偏僻之地,要是贸然拿出一块灵石来,不是别人不识货、拒之不收,就是会引起一场轩然大波,大家抢个头破血流,难以收场。 王若却是微微一笑,掏出一小块金锭来。 这可是当年不慧师父留给自己的,他大部分给了武不痴和小糊涂,一小部分给了家中父母,自己还留着一些,想不到今日派上了用场。 众人见此,高兴起来,在钟不定的带领下,来到酒楼面前。 只见此酒楼挂着酒旗,牌匾上写着“聚”几个大字,左右立柱各有一句,左边写道:“三河皆入龙形口”,右面写道:“五朋尽归此中来。” 酒楼有两层,一楼乃是大厅,正有两桌凡人,在吃喝些酒菜。 众人来到柜台前,对着一位带着瓜皮帽的中年男子说道:“掌柜,给我们准备一桌酒菜,再准备上房六间。” 掌柜闻言一惊,他这酒楼,虽然是整个三河县唯一的一家,但平日里生意惨淡,只能勉强糊口而已。 吃饭倒经常还有几桌,住店可就基本没人了,毕竟很少有外乡人,来到此地的。 听见对方要六间上房,起初掌柜还以为是哪位熟人和他开玩笑,正准备抬头笑骂一句。 忽然看见六个面容陌生的脸孔,衣服洁白无瑕,一看就是有钱人,赶紧笑眯眯地点头哈腰,心里乐开了花。 王若几人的衣服,其实也是很讲究的,都是宗门发放,采用一些特殊材质缝制而成,具有除尘防皱、冬暖夏凉的特效。 所以一般人看起来,只感觉这衣服好,但具体好在什么地方,却无法知晓了。 “本店上房可是很贵的,就不知各位。。。” 掌柜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赶紧挤眉弄眼,还未等他把话说完,“啪”地一声,一小锭金子拍在柜台上。 顿时让掌柜双目圆睁,赶紧拿起来,用袖口擦拭几下,眼睛都笑得眯成一条线,连连弯腰,不断鞠躬。 “快一点上些酒菜,再找一个熟悉县城情况之人过来,我们要打听一些事情!” 掌柜赶紧亲自将六人,带到二楼雅座,正要下楼好好张罗一番的时候,忽然听见王若淡淡说道。 “六位上宾请稍候,我马上吩咐厨房准备酒菜。至于熟悉县城之人嘛,我麻六如果称第二,整个三河县城里绝对找不出第一来!” 掌柜闻言一喜,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十分得意。 “哦,那我问你,隔壁不远处的草本堂,怎么关门了,我们想来买一点草药,都找不到人。” 司空雪见此人如此伶俐,眼珠一转,笑嘻嘻地问道。 “这个事情嘛,可是一言难尽喽。待我先下去,安排好酒菜,马上上来,向各位上宾细细回禀!” 掌柜一听,马上露出一副恍然表情,神秘一笑,似乎还知道许多细节的样子,笑呵呵地说了一句。 随即他便下楼去了,还未走到楼下,就听见他的大嗓门喊道:“楼上雅间贵宾六位,快准备最好的酒菜端上去。” “臭小子,还在那里给我打盹,快点将这壶好酒给我送上去。” 只听楼下传来“啪”地一声,似乎是一巴掌拍在脑袋上,又是一阵急促地窸窣之声,一个穿着朴素青衣的半大孩子,赶紧端着一壶酒,跑了上来,眼底还泛着一丝泪光。 司空雪见这孩子有些可怜,忍不住拉着他的小手问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第247章 询问 “我叫王阅柱,他们都叫我小柱,今年十一岁了!” 孩子看见这个美如天仙的姐姐问自己,赶紧放下手中的酒壶和杯子,小心翼翼地说道。 同时身体向后微微蜷缩,似乎有点害怕。 “怎么这么小就在这里打杂,为什么不去读书呢?” 司空雪眉头一皱,看着眼前这双原本应该柔嫩的小手,到处都是细微裂口,忍不住有些怜悯。 “我爸爸和妈妈都不见了,我现在跟着爷爷奶奶住,他们年纪大了,由我照顾他们,所以必须要来这里做事情,根本没钱读书的。” 王月柱不好意思地将缩回双手,声音小得像蚊子一般,几不可闻。 见孩子要下楼去,司空雪却再次一把抓住他的手,同时扭过头来看着王若,眨巴着眼睛,似乎在央求着什么。 王若见此,心中哑笑,无奈之下,只好扔过来一锭黄金。 只见金子在空中,划过一个美丽的弧线,落入司空雪之手,她脸上一时笑颜如花。 “你收好这金子,照顾好你的爷爷奶奶,如果有可能的话,你一定要读书,这样才能出人头地,你明白么?” 司空雪将这锭黄金塞入小孩手中,随即松手笑道。 孩子估计长这么大,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金子,一时间愣在当场,双手微微颤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 “小柱,你这个小懒鬼,还在磨蹭些什么,赶快下来端菜上去!” 突然楼下掌柜一声大喊,吓得孩子一个激灵,赶紧跪下来蹦蹦蹦磕了三个响头,深深地看了司空雪一眼,却一句话也不说,转身跑下楼去。 “我说司空道友,这天下的穷人是救济不完的,我们只能救急不救穷。再说这个孩子,连谢谢也不会说一声,岂不是辜负了你的一片善心?” 郭鹤桥早就有点看不下去了,加上这一个月以来,大家已经熟悉,便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是啊,而且你给了他这么大的一块金子,说不定只会为他招灾引祸罢了,我们修道之人,还是尽量少牵扯这些俗世才好!” 孟良也跟着念叨几句。 司空雪见二人这般意见,一时间心中有些酸楚,仿佛自己做错了事情,抬头看去,见王若朝着自己微微一笑,眼神中尽是鼓励之色,不由心中大定。 “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咱们修道之人,原本就要有一颗济世之心,否则舍本忘真、曲心浊源,这大道便只能是镜中花、水中月了!” 何鲲此刻打开一把五骨扇,朝着自己扇了两下,好似有些疯癫、但又发人深省地说道。 孟良和郭鹤桥二人听见这话,却有些急眼了,正要开口分辩两句之时。 钟不定却咳咳两声,缓缓开口:“不要争吵,掌柜的马上来了,我们还是办正事要紧!” 只听楼梯处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掌柜笑嘻嘻地爬上来,手里还端着一盘卤牛肉,口中恭敬地说道:“让各位久等了,尝尝我们三河县的黄牛肉,最有嚼劲!” 跟在他后面的,还有孩子王月柱和两个厨师,甚至最后面,还有一位老妇人,看其打扮,应该是在酒楼打扫卫生的,全被掌柜招呼过来端菜了。 很快桌上便摆上了七八个菜,掌柜喝退众人,然后站在一旁,点头哈腰。 这才恭敬地说道:“刚才听说几位上宾要问一些事情,而且是关于草本堂为什么关门的事情,我告诉你们,在整个三河县,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这件事情了。” “那就说来听听,这草本堂是什么时候、怎么关门的?还有里面的人都去哪里了?说得真实清楚的话,我有赏。” 钟不定见掌柜这个样子,知道这种人,只要扔过去几块铜板,就可以把自己都卖了的,于是看了王若一眼,呵呵笑道。 王若忍不住苦笑一下,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手指都有些苍白,按照她们这样的用法,自己金子虽然多,也坚持不了多久的。 掌柜一听有赏,顿时眉毛都笑弯了,从旁边抬过来一个凳子,坐在大家旁边,开始绘声绘色地讲述起来。 “就在三个月前的一天晚上,我半夜起来出恭,发现外面正下着大雨,想着楼上的窗户好像没关,赶紧提着裤子跑上来,正要关上窗户之际。” “突然,我透过朦朦胧胧地雨线,发现斜对面的草本堂居然灯火通明,里面的掌柜和几名学徒,都在忙碌地收拾东西,好像准备要远行一般。” 掌柜说起那天晚上的事情,身体有些微微颤抖。 “这生意做得好好的,难道要搬家么?” “正在我觉得有些奇怪的时候,突然从天边刮过来一阵怪风,我抬头一看,妈呀,天空中有一个妖怪,长得三头六臂,驾着一团黑云,正盘旋在药铺的房顶上,手中一面黑色的旗帜,里面传出来鬼哭狼嚎的声音。” “吓得我连忙蹲下来,瑟瑟发抖,然后就听见外面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好像是妖怪在吃人,那吓人的狂风,把我窗户都吹坏了。” “喏,你们看,就是这面窗户,当时还未关上,砰地一下砸下来,就坏掉了!” 掌柜说到这里,还用手指了指旁边的那扇窗户。 众人顺着望去,果然看见这扇窗户崭新亮丽,和旁边的老旧墙壁都不太搭配,真是重新换过的。 “接着呢,莫非这些人真被妖怪给吃掉了?” 司空雪听到此处,十分好奇,紧接着追问道。 “那还有假?” “我等外面没了动静,才敢悄悄探出脑袋瞅一眼,发现外面除了雨下得小点外,草本堂的人已经全部不见了。” “连她们打包的药材都还在房间中,那不是被妖怪吃掉了,还能去哪?” 掌柜白了司空雪一眼,露出不屑的表情,随即又想起了什么,转眼满脸堆笑,不停讨好。 “当夜就失踪了?那为何现在却是上锁的?” 王若目光一闪,若有所思地问了一句。 “那是第二天,我心中实在不踏实,毕竟和草本堂的掌柜这么多年的交情,我就让小柱进去查看一下,找遍楼上楼下,还是没有看见半个人影。” “我便慌了神,让小柱去报官,这锁是后来军巡捕的过来锁上的,从那以后,这三个月便一直空着。” 掌柜赶紧解释一句,对自己当时的做法,还是很满意的样子。 众人听掌柜说得很是玄乎,都有点疑惑。 这世上怎么可能有三头六臂之人?说到一面黑色旗帜,里面发出鬼哭狼嚎之声,王若不由得想起了太微山脉试炼之时,夜鹰用来收取死人魂魄的那杆黑棋。 见众人都在思考,掌柜没看见什么赏赐,面色一僵,咬了咬嘴唇,又笑着说道:“我看你们身上穿的衣服和草本堂之人很像,莫非你们是她们的亲戚?” “我们确实是她们的家乡人,这个你不用问了。” “刚才我给你的那锭金子,就算我们六人在你酒楼吃喝一个月,也该够了!” “我们说不定明后天就要离开,你再回答我几个问题,到时你就不用再找补了!” 王若是从世俗界长大的,知道这金子的珍贵,不像其他人不知价值几何,看掌柜还想将几人当做冤大头的样子,微笑着说道。 “只住上一两天?” 掌柜见没有其他奖励,心中期望正落空时,听见对方的话语,又忍不住高兴起来,倘若真如此人所说,那他算是赚大发了。 “你们三河县最近半年或者一年,有没有来过什么奇怪的陌生人?或者是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又或者你听过草本堂的人,谈论过什么令人惊讶的言语?” 王若目光闪动,似乎早就想好了问题。 “奇怪的人和事情?令人惊讶的言语?哦,对了,只有一件事情,确实有点古怪。” “就是最近这半年来,整个三河县不断有人失踪,但基本上都是年轻男女,到现在为止,起码也不见了二三十人的样子。” “这可是我听军巡捕的张捕头说的,那天他和其他几位爷来小店喝酒,我刚好在旁边伺候,故而知道一些。你们听了可不要到处传扬。” 掌柜低头想了一会,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这些话之前,左右看了一眼,见没有其他外人,才小声的嘀咕几句。 “失踪?” 众人一听,更是头大,看来这次绝情阁弟子失踪之事,还颇有些复杂,毕竟连凡人都不见了这么多,到底是何方妖怪搞的鬼? “行了,你先下去,再叫小二拿两壶酒上来。” 王若见其他人还未动筷,老夫子一个人就将一壶酒喝完了,不禁笑了一下,吩咐掌柜一声。 “哎,哎!”掌柜赶紧答应,一路小跑,下楼去了。 大家此刻都有些心情沉重,问了半天也没啥收获,都将目光看向钟不定。 只见她也微微皱眉,随即说道:“今夜咱们先去草本堂里面看一看,是否能找到什么收获?” 大家纷纷点头,老夫子已经等不及了,笑着说道:“干活也得要力气,大家开吃,我觉得他们家的酒,似乎还不错。” 众人一笑,纷纷提筷。 第248章 开棺 不大一会儿,只见掌柜笑眯眯地提着两壶酒上来,特意压低声音神秘地说道:“各位贵宾,我还想起一件怪事。” “就是前几天,东街的黄老汉上山砍柴,却一直没有回来,家里人上山去找。” “嘿,你们猜怎么着,居然还真找着了。” “只不过这黄老汉呀,变成了一具干尸,我当时去看了一眼,吓得我现在想起来,都脊背发凉啊!” “哦,还有这种事情?那他家人有没有请官府过来看看?”孟良似乎很感兴趣,不由得追问道。 “请了,当时官府就来了一个仵作,说是要解剖尸体,黄家人不干呀,最后也没动刀子,就直接给埋了,葬在东面的乱坟岗上。” “刚才你们问话,我没想起这事来,现在觉得这黄老汉,肯定也让妖怪给吸干了血肉,所以特意上来,又给您们说一声。” 掌柜为了讨好这几个人,也算是尽心尽力了,不但酒菜都是自己亲自端来,还想起什么怪事,就马上来汇报,原本肥胖的身体,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好的,我们知道了,谢谢掌柜。如果还想起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请再来告诉我们!” 王若对着掌柜微微一笑,挥手让其下楼去了。 “干尸?的确很有意思,据我所知,许多兽族之人都很喜欢吸干人血的。” “如果这黄老汉真是被兽族之人所害,我们凭借他身体上的牙印,应该可以判断出来,是何种兽族之人。” “再顺藤摸瓜,说不定可以发现这些弟子消失之谜。”钟不定听见掌柜的话,脸上一喜,十分肯定的说道。 “可是黄老汉已经埋葬了,难不成我们要将他重新挖出来?” 司空雪听见钟不定的话,心中想起什么,捂住嘴巴,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众人。 “不但要挖出来,还要带回来仔细查看。” “但这件事情,不能让这些凡人知道,否则说不定大吵大闹,难以收拾。” “看来今晚必须完成两件事,一是夜探草本堂,一是挖出黄老汉。” “咱们可以兵分两路,三人一组,你们几个分工一下,吃完饭,等到子时便开始行动!” 钟不定看了大家一眼,肯定地说道。 见真要去挖尸,大家都有些暗暗皱眉,特别是司空雪,心中一百二十个不愿意,赶紧说道:“我去草本堂,这里是同门消失的地方,我要去好好检查一番!” “我这么一把年纪了,你们不会忍心让我去干这种重活,我也加入夜探草本堂!” 老夫子喝了一口酒,又夹起一筷子菜,边吃边笑。 王若和孟良、郭鹤桥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还是郭鹤桥眼珠一转,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其中有个问题,我们要是将黄老汉的尸体背回来,看完我们又得背回去,这样深更半夜的,让县城里面的人看见,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我觉得,我们应该在乱坟岗上,现挖现看现埋,岂不好一点?” 王若和孟良一听,脸上一喜,都猛地连连点头,十分赞成他的建议。 其余三人也是神色一顿,随后只听钟不定缓缓说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好,那我们就统一行动,先探草本堂,再去乱坟岗!” 众人一听,全都默默点头。 这下好了,谁都跑不掉,于是大家默默喝酒吃菜,不一会儿风卷残云,先去房间休息去了。 深山无鼓鸡吹角,落月满窗听蛙鸣。 等到深夜子时,只见酒楼中闪出六道黑影,贴着墙壁,来到斜对面的草本堂大门前,一个人手中寒光一闪,门上的大锁,便悄无声息的掉落下来,六道黑影鱼贯而入,全部进入草本堂内。 只见整个大厅,十分凌乱,地上到处都是各种散乱草药,柜台后面的药柜,也是一些抽屉打开,一些抽屉关闭,完全是没有来得及将药材全部取出的样子。 “大家仔细查找,看有没有一些值得注意的线索,特别是空气中残留的敌方气息。” 钟不定吩咐一声,随后看着后面的几扇被破坏掉的窗户,陷入沉思。 众人也注意到了此点,看来房屋被锁以后,还是有一些梁上君子光顾药铺,大肆搜掠一番。 原本时间久远,探查难度就很大,如今现场被破坏,要想知道真相,更是难上加难了。 不过众人并没有气馁,依然在房间中仔细查看,不一会儿,就听司空雪小声说道:“大家快过来看看,这是什么?” 众人闻言赶紧过去,发现她拉开一个抽屉,里面密密麻麻地,摆放着十来个白色小瓷瓶,每个小瓷瓶上,都贴有一个红色纸条,上面写着“清瘴丸”三个娟秀小字。 “这是清瘴丸,乃是为准备进入暗黑森林的人准备的,事前服用一颗,可以防止森林中的瘴气不知不觉侵入人体,起到保护心脉、提神醒脑的功效!” 钟不定过来一看,立即认出这种药丸,脱口而出。 “森林中的瘴气,不知是否很厉害,我们进入森林,还需要服用么?” 孟良拿起一个小瓷瓶,有些好奇地说道。 “瘴气乃是一种毒气,一般出现在原始森林之中,乃是一种湿热瘴毒,如果不提前预防,染上湿瘴,则阻遏气机、损伤阳气;染上热瘴,则耗气伤津、易致肿疡,我们不得不防。” “好在进入腾云境以后,这区区瘴气,已经无法伤到我了,但你们几人,最好每人备上一两瓶,有备无患。”钟不定瞥了孟良一眼,脸色有些凝重。 众人闻言,过来一人拿了两瓶揣起,毕竟过两天,肯定要去到暗黑森林的,一定要有所准备。 “此处物品凌乱,要么就是当日打斗所致,要么就是后来盗贼乱翻,但你们发现没有,成品药丸不见、金银财宝皆无,唯独剩下这十来瓶清瘴丸,说明什么?” 老夫子目光一闪,心中似乎有所得,晃着脑袋慢吞吞地说道。 众人一听,的确有些奇怪,想了一下,只听司空雪说道:“说明这里的人,对清瘴丸根本不重视,或者根本用不着!” 老夫子含笑点点头,又听王若补充说道:“来过这个房间的无非两种人,一种是盗贼,他们根本不可能去暗黑森林,所以用不着。” “另外一种,便是将绝情阁弟子掳走之人,他也没有取走清瘴丸,要么修为高深不需要,要么生长在瘴气内,也不需要。” “看来掌柜口中的妖怪,很可能真的是兽族之人了!” “你们二人分析得很好,只不过根据掌柜描述,那个三头六臂的妖怪,我还想不出哪一种兽族,有此怪异形象,看来还得慢慢探访才是。” “此地既然没有什么收获,我们去乱坟岗,说不定还能查出些什么。” 钟不定先是表扬了王若和司空雪一句,随即环顾四周,确实找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了,便对着大家吩咐一句。 为了避免暴露行踪,大家还是从大门撤退,此刻门上大锁已经损坏,众人也不管了,沿着街道的黑暗角落,朝着东边疾驰而去。 三河县东边的这片乱坟岗,以前是一片肥沃土地,但不知为何,土地主人一夜间消失不见。 久而久之,变成了一片荒土,杂草丛生,十分凄凉。 后来,不知哪里来了个过路的道士,见这片地风水极好,居然给自己立了一块石碑,挖了一座空坟,买了一口棺材,自己躺了进去。 等第二日,有人发现,这道士真的死在棺中。 大家一合计,就取出铁锹等工具,将这道士就地掩埋了。 从此以后,只要县城中有人死亡,又没钱去买什么更好的墓地的,便通通抬到此处葬下。 慢慢地,这里就成了一片乱坟岗。有坟的,没坟的;有碑的,没碑的,全都一股脑密密麻麻地排列着。 此刻月色皎洁,大地一片静谧。 唯有坟头的杂草在细细摇摆,仿佛在和每一个经过的人打招呼,点头哈腰。 众人来到此处,一眼就看见了黄老汉的坟。 并不是他的坟如何高大、如何堂皇,而是他是一座新坟,坟头上压着的黄纸已经不见,但用竹竿插着的青纸,依然随风飘荡。 坟头的土还很新鲜,前面还立着一块木碑,上面写着黄老汉的出生和死亡年月,以及家中还有那些人,字数不多,看来也是孤苦的一生。 “你们三个谁来动手?抓紧时间!” 钟不定看了王若、孟良和郭鹤桥三人一眼,直接吩咐下来。 司空雪站在钟不定后面一点,眨巴着眼睛,调皮地看着王若。 老夫子则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个酒壶,咕噜咕噜灌了两口。 “我们三人一起动手!” 王若看了二人一眼,抽出早已准备好的铁锹,苦笑一声。 孟良和郭鹤桥也无万分奈,取出工具,一时间铁锹入地,泥土翻飞,很快就将松软的土坟刨开,露出一副崭新的漆黑棺材。 “开棺!” 钟不定冷冷说了一声,只见王若三人各自用铁锹插入棺盖缝隙,轻轻一撬。 只听“吱呀”一声,棺盖立即露出一条大缝,一股恶臭立马散发出来。 第249章 异响 众人纷纷扭过头去,掏出一块锦帕,掩住口鼻。 王若手中铁锹轻轻一拍,整口棺盖便完全滑开,露出里面的黄老汉尸体来。 这时钟不定取出一块月光石,悬浮在棺材上方,将下面的情况,照个一清二楚。 只见黄老汉戴着一顶小帽,牙齿咬住一枚铜钱,脸上的肉全部紧紧地裹住头骨,五官深深凹陷下去,看起来恐怖至极。 特别是两个眼窝,就像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把他的衣服全部扒开,我们要仔细检查身上是否有伤口,才能判断他的致死原因。” 钟不定见如此根本无法探查,开口吩咐道。 司空雪一听,赶紧转过背去,不再看上一眼。 王若无奈,暗运掌力轻轻一拍铁锹,只听“啪”地一声,一股浑厚内力沿着铁锹传到棺材内,将黄老汉穿着的一件黄大褂,瞬间撕得粉碎。 只见他全身上下,同样没有一丝血色,所有的肌肉都干巴巴地附在骨头上,让原本身形瘦小的他,变成了一具只有腊肉的干尸。 “你们看!” 钟不定不愧是腾云境存在,一下子就看出异样,右手朝下一指。 一只由法力凝聚的白色虚化大手,将黄老汉的脑袋扭过去,只见其脖颈处,有两排整齐的牙印,还清晰地出现在枯干的肌肉上面。 “果然是吸干精血而死,只是不知道是什么野兽,看着牙印,倒还挺像人的牙齿!” 老夫子看了一眼脖颈上的痕迹,又张开嘴巴摸了摸自己的牙齿,随即嘿嘿一笑,不敢确定地说道。 却不料此时,在密密麻麻的坟头中,传出来一声尖叫,随即立刻寂静下去,再无声息。 同时远处的密林边上,有一个绿幽幽黑影,正透过密叶的缝隙,看着几人,眼睛发出幽绿的光芒、 其嘴角流出粘稠的涎水,正滴答滴答地落下来。 听见坟头中的一声尖叫,这个黑影也被吓了一跳,身体一抖,转身朝着密林深处跑去,很快不见了踪影。 “坟头有人,密林有鬼,大家分开追!” 钟不定耳朵一动,马上发现异样,对着大家说道。 同时还未等大家反应过来,身形一闪,驾起一道遁光,迅速朝着密林飞去。 剩下五人,赶紧扑向另一座坟头。 只见在一座低矮的没有墓碑的坟墓旁边,一个约莫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穿着打了几个补丁的土黄色衣服,手里拿着一个酒葫芦,躺在地上,口吐白沫,人事不知。 “原来是个醉鬼,就不知他刚才看见什么,才发出惊呼,我们还是弄醒他,问一问的好!” 孟良见状,忍不住说一句,同时就要一巴掌拍下。 “且慢,刚才他可能是受到惊吓,我们叫醒他,他看见我们五人,更加害怕。” “我精通一门问心术,可以让其在无意识的状态下,说出真相,你们且让开!” 老夫子连忙伸手阻止孟良,同时将醉汉扶起靠在坟头,口中默默念起口诀来。 只见他的右手食中二指并拢,轻轻伸到醉汉额头前寸许,白光一闪,一道白色雾气从指尖飞出,一瞬间没入额头。 不一会儿,便见醉汉浑身一抖,心神受到了某种神秘控制,不由自主地张口讲述起来。 原来这醉汉姓刘,名叫刘楚发,就住在三河县东城,因是家中老大,故而大家都叫他刘老大。 他是一个樵夫,每日以砍柴为生,生平最喜欢杯中之物,几乎顿顿不能少。 今日也是蹊跷,媳妇孩子回了娘家,他便和几个好友一起喝酒。 不知怎么说起最近三河县闹妖怪的事情,他两口酒下肚,豪气顿生,与人打赌,比谁胆子大,吹牛说他能在乱坟岗过上一夜,众人自然不信。 也是他醉得厉害,当即和几人告别,一路踉踉跄跄来到此处,一个跟头栽下去,便不省人事,呼呼大睡。 也许是晚上酒开始醒了,又或许是听见了一些动静,他迷迷糊糊地爬起来,看见远处有一些模糊的灯光,揉揉眼睛,定睛一看。 正好看见老夫子在月光石的照耀下,呲着一口白白的牙齿,当即大叫一声,吓晕过去。 众人听到此处,都不禁暗暗偷笑。 老夫子也觉得有些歉意,当即断了问心术,嘿嘿一笑,朝着醉鬼的脑袋敲了一下。 只听扑通一声,他再次侧倒在地上,双眼紧闭,陷入昏迷之中。 “我让他好好睡一会,起码也得明天早上才能醒过来了。想不到我何鲲只是露齿一笑,也有把人吓晕的一天,真是人生难得的经历啊!” 老夫子颇能自嘲,几句话过后,反而有些洋洋自得。 “这人倒是小问题,可刚才密林中传出来的异响,可能才是大问题。只看钟前辈追上去,是否能够有所收获了。” 王若并不担心这个醉鬼,却有些担心地朝着远处看去。 “可惜并未如你所愿!” 突然钟不定的声音从天而降,只见她阴沉着脸,落在众人面前,看了地上的醉鬼一眼,就再也没有任何兴趣了。 “前辈,难道没有追上么?不会是对方修为太高了?” 孟良见腾云上境出手,都无功而返,有些担心地问道。 “修为尚未感受到,但应该不高。我只看见一个绿幽幽的人影一闪,随即追过去,却再也没有任何发现。” “估计此人很是熟悉周围环境,躲在一个我无法感知的地方,但我仔细探查后发现。绿影停留过的荆棘处,空气中残留着一丝腐败的气息,和黄老汉的干尸十分相似!” 钟不定眼神不屑地瞥了孟良一眼,随即缓缓说道。 孟良一听,并不是因为对方修为的缘故,才慢慢放下心来。 他们此行修为最高之人,就是钟不定,倘若突然出现一个修为比她还强大的敌人,他可能是第一个开溜的,毕竟留得小命在,不怕没未来。 “那怎么办?如果不查出这些诡异的事情,可能就无法揭开草本堂弟子失踪的原因,我们也无法向宗门交代呀!” 司空雪一脸愁容,有些不知所措。 “无妨,既然知道这绿影和干尸有关,我们就一定要抓住他。” “而且据我估计,此鬼不会无缘无故地出现在这里,我们可以来个守株待兔,说不定能有奇效。” “只是今夜肯定是不行了,已经打草惊蛇,他不会再出现了。我们先回去,商量一个好的计策,明夜再来!” 钟不定不愧是腾云长老,几句话之后,就稳定了大家焦虑的情绪,同时指出了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看来只有先这样了,这地方阴森恐怖,我们还是早点回去!” 司空雪很少走出宗门,对于这种不祥之地很是反感,催促大家道。 大家一听,纷纷表示打道回府,只不过经过黄老汉的坟墓时,王若见大家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不禁朗声喊道:“诸位,这黄老汉如今衣不蔽体、土不掩坟,我们还是将他重新安葬,万一黄家人过来看见也不好。” “人死如泥,你管他干嘛?” 郭鹤桥嘿嘿一笑,并未停下。 孟良也瞥了王若一眼,一脸不屑地说道:“王道友,你心肠好,就留下来将他好好掩埋。” 司空雪根本不敢停下来,钟不定虽然不惧,但终究女流之辈,不想参与此事,径直朝着城中而去。 唯有老夫子停了下来,取出酒壶喝了一口,然后自言自语地说道:“人生一世,草木一春。亡者皆重,生人皆轻。” “活着千般好,死后得一坑;无论荣华富贵,还是贫贱残身,不想风光一时,只取大道成真。众人皆醉尔独醒,一生业火继初心,夜半挥镐神鬼动,自有天地细聆听。” 说完这些唠叨的话语,忍不住哈哈大笑,同样离去。 看来这些修道之人,视凡人如草芥,根本不会在意凡人的想法。 王若低头看着黄老汉的干尸,实在忍不下心来,便独自留下,手中黄光一闪,取出一件质地不凡的华丽衣服,正是从蜃健的储物镯里面,随便取出的一件,给黄老汉盖上。 黄老汉辛苦一生,从未想到自己死后,还能穿上这么华丽的锦绣衣服,在九泉之下,应该也瞑目了。 突然,他神色一动,一拍腰间灵兽袋,只见一条白蛇游了出来,朝着外面的空气大口呼吸,好久都没有出来透气了。 看着已经碗口粗细,经过饲灵丸的喂养,进阶二级的小白,王若微微一笑,神识感应到了它的开心。 小声说道:“既然你想出来玩一会,那便不要跑远,等我将坟墓盖好,便要回去了!” 小白点点头,朝着前方密密麻麻的坟墓间游去,王若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当初蜃健曾给他一颗开灵丹和一枚蓝色玉简,让他转交给杨紫的那只小蜃鼠,可惜事与愿违,一直无法脱身去寻杨紫的家族所在之地,此事便耽搁了下来。 曾经有好几回,王若都想先将这颗开灵丹喂给小白,这样小白便可幻化人形,开口说话了。 只不过想起蜃健的临终嘱托,又有些不好意思,看来这次回去以后,避免夜长梦多,还是尽快找到杨紫,把事情办了! 第250章 捉鬼 王若拾起地上的铁锹,将掉落一旁的棺盖轻轻一拍,棺盖一跳而起,不偏不倚地落下,严丝合缝地重新盖住。 然后他挥锹如雨,很快就将黄老汉的坟墓重新盖成一个半圆的土包,还将扔在一旁的挂着青纸的竹竿,重新插上。 此时月色正皎洁,王若想到小白难得出来,便任由它玩耍一会,自己坐在一旁,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坟头,心中也有些感慨。 忽然,远处的小白窸窸窣窣地窜回来,口中含着一块黑黑的东西,径直游到自己面前,昂起头来。 “咦,这是什么?” 王若不禁有些好奇,取出小白口中之物,一挥衣袖,将上面的泥土去掉,发现竟然是一块奇怪的令牌。 此令牌似金非金,似玉非玉,不知由什么材质制作而成,既不轻盈,也不沉重,有点像一块木牌,但以王若的眼光,知道绝不是木制的。 这块令牌的正面,是一座道观的图像,背面写着一个篆体的“黄”字,再无其他。 王若心中一动,感觉这有点像宗门令牌,莫非这是那个道观之人的东西? “小白,你在哪里找到这块令牌的,带我过去看看!”王若将令牌拿在手中,充满好奇。 小白立即转身,朝着密密麻麻的坟墓游去,很快便来到一座长满杂草的小土包面前。 只见此坟前面的石碑,经历多年风吹雨打,上面的字,已经有些模糊了。 但王若还是很清晰地认出六个大字,口中不自觉地念了出来:“三清观、黄廷磊” “三清观?这是什么地方?” 王若印象中,从来没有听说过,不禁有些疑惑。 看来这三清观估计就是某个地方的小宗门,或者根本就不在他们古兰国境内。 坟墓后面出现一个大洞,泥土垮塌下来,看起来像是一个盗洞,应该是有摸金校尉光顾过。 “看来有人挖出这块令牌,却又遗落在附近,被小白恰巧拾到。既然是同道中人,我有恰好遇见,便将你的盗洞堵上,将你坟墓重新修整一下!” 王若叹息一声,手中铁锹快速翻动,很快就将这道士的坟修葺一番,连土包都高了许多。 “至于这块令牌,我既然拾到,就暂时替你保管,以后倘若有缘,遇见三清观之人,自然会还给他们,你就好好安息!” 王若看着手中的令牌,犹豫了一下,然后下定决心,将其放入储物镯之中。 “小白,我们要回去了,免得待会天亮了,有人看见不好。”王若呼唤白蛇一声,看着夜色渐淡,长长吐出一口气,似乎将这一夜的不快全部忘掉,转身准备离去了。 就在王若和小白走出乱坟岗的时候,密林中一双绿幽幽的眼睛再次出现,盯着远去的王若背影,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口中鼻中流出绿色的液体,甚是恐怖。 。。。。。。 第二日黄昏时分,钟不定将大家召集起来,制定了一个简单的捉拿绿影的计划。 就是取一份血食,放在乱坟岗,大家埋伏在周围,等绿影靠近,捉拿便是。 计划虽然简单,但必须满足两个前提。 第一个,便是这绿影需要这份血食,也就是说他一定是咬死黄老汉之人。 第二,便是这乱坟岗是他经常出没之地,才有可能捕捉到他。 不过讨论到血食如何准备的时候,却产生了一些分歧。 有人认为,随便找一只死去的牛羊即可,也有人觉得应该用一头受伤流血的猪,将其捆绑,扔在乱石岗。 甚至有人建议,不管什么动物,只要一直受伤流血,便偷偷跟踪它,哪怕跑入密林,也没有关系,只要血腥味散播出去,绿影自然就会到来。 最后经过大家反复讨论,还是觉得第二种方案好一些。 毕竟将猪绑住,不会乱跑,便于大家在周围埋伏,只是让其一直流血致死,有些残忍而已。 至于如何准备这些东西,肯定是交代给掌柜了。 “什么,准备一头活猪,这可要不少银子,请问各位拿来干什么呀?” 掌柜此刻睁大了眼睛,有些奇怪地看着大家。 “捉鬼!” 众人也不愿与他多啰嗦,只有王若呵呵一笑,简短地说道。 “捉鬼那得要黑狗血呀,哪有用活猪的?” “而且现在天都快黑了,我到哪里弄猪去?” “一般都是每天天不亮的时候,城中的屠夫才会宰杀,现在肯定是没有了的!” 掌柜一脸为难之色,加上今天的观察,觉得这些人说不定还要多住几天,自己还要贴上几天酒菜,不由得有些不开心了。 钟不定等都是未经世俗之人,哪里知道这些菜市场的规矩,听说此刻已经找不到活猪,都是面面相觑,沉吟起来。 “并不一定要活猪,找一些带着血腥气的肉来也行!”王若扔过来一块碎银子,笑吟吟地说道。 掌柜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银子,脸上顿时露出谄媚的笑意,赶紧说道:“财神爷,这活猪真找不到了,但厨房还有一盆猪血,刚好没动,您看行不?” “猪血?好,就要这盆猪血,不过你得帮我端到乱坟岗去。” 王若看了一下众人,见大家都暗暗点头,再次说道。 “乱坟岗?哎哟,去不得,去不得呀。” “你们知道么?昨天城东的刘大胆,就是乱坟岗遇见一群张牙舞爪的鬼,给吓个半死。” “听他回来说,这些鬼不但牙齿白森森的,而且还吐出一尺来长的红舌头,专门吃人的脑袋呢!” 掌柜一听,脸色吓得煞白,赶紧摇头摆手,一副坚决不干的样子。 大家见掌柜这个模样,又听见这么荒诞的传闻,不禁都乐了。 老夫子更是摸了摸自己鼻子,又摸摸自己的脸颊,陷入沉思,难道自己真有这么吓人么? “你不去是,那你把银子还我,我请别人去!” 王若把大手往掌柜面前一伸,食指朝着自己方向弯曲一下,表情严肃,一副真要收回银子的表情。 “咳咳,不急不急,我突然想起,小柱正好没事,我让他给你们送去!” 掌柜赶紧把手中银子攥得紧紧的,换作笑嘻嘻说道,随后就急急忙忙下楼去了。 众人见掌柜这么贪财,都有些好笑,整理一下衣服,随即和端着一盆猪血的小柱,大家一起朝乱坟岗走去。 如今大家不能像晚上那样施展身法,所以一定要早点出发,免得小柱一个人赶回来不安全。 太阳刚刚落下山坡,众人已经赶到坟场了。 打发了小柱回去,大家便将这盆猪血,放在一个挑选的好位置。 这个位置,不但周围善于隐蔽,而且在密林方向看过来,中间没有什么物体遮挡,一眼便能看见它。 大家分做三组,躲在附近坟墓后面。 王若刚好和司空雪一起,看见她紧张兮兮、略有慌张的表情,他总觉得有点好笑。 这红衣女子,以前可是自己心中的大魔头啊,此刻却是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看来从不同的角度观察,便会得到不同的结果。 大家刚开始都保持寂静,随着时间的推移,却都有些不耐烦起来。 聚在一起的人,便小声地说起话来,只不过在这荒郊野岭的呼啸风声中,几不可闻。 随着夜色正浓,乱坟岗上除了风声,便只有几只乌鸦呱呱叫了几句,让整个坟场更加阴森恐怖。 “王兄,你说这世上到底有鬼么?” 王若正聚精会神地观察着周围,身体被司空雪用手肘碰了一下,突然问出一个奇怪的问题。 见司空雪如此认真的模样,王若脸色也是肃然,想了一下,缓缓说道:“肯定是有的!” “有的?王兄为何这么肯定?” 司空雪一下子愣住了,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他,眼神中带着疑惑之色。 “你看那边。” 王若用手指了一下对面的老夫子,只见他正提起酒壶仰头喝了一口,笑着说道:“你看,他就是一个酒鬼!” “扑哧”一声,司空雪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引得周围的几人,全都向她看来,司空雪正想说声抱歉之时,突然听见钟不定沉声说道:“注意,有动静!” 大家心中一凛,赶紧振作精神,大气也不敢出,偷偷露出一个脑袋,朝前方看去,好在几人都是一身黑色夜行衣,在这浓浓夜色中,并不起眼。 只见前方的密林中,朦胧一片,什么也没有看见。 王若因为修炼破幻神光的缘故,眼中蓝光一闪,运起神功,视黑夜如白昼,但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心中有些疑惑。 突然,密林深处,亮起两团微弱的绿光,一看就是两只诡异的眼睛,朝着血盆这边扫了过来。 众人赶紧缩回脑袋,暗暗提起内力戒备。 只见这两团绿光,在密林中飘忽不定,很快就来到边缘处,躲在一处荆棘丛里,朝着这边不断观望,露出一具绿幽幽的身体,仿佛飘在空中。 过了一会,见四周并无异样,绿影慢慢探出身形,鼻子不停地嗅着,似乎闻到了什么世间美味,口中一股绿色涎液滴滴答答,顺着口齿间掉落下来,将地上的草丛,淋湿了一大片。 第251章 鬼不是鬼 也许是实在忍受不了这浓浓血腥味的吸引,绿影左右看了一眼,悄悄猫着身子,蹑手蹑脚,爬到装着猪血的木盆附近,眼里闪烁着渴望的光芒。 突然,只见这绿影猛地一窜,一下子扑到猪血前,端起木盆大口地喝了起来,喉咙之中,传来一阵咕噜咕噜地吞咽声音,听起来十分畅快。 “动手!” 只听钟不定一声大喝,五人一下子转出来,每人手中都拿着一张白色大网,朝着绿影一罩而下。 正在尽情喝着猪血的绿影,瞬间大惊失色,将木盆和还未喝完的猪血,朝着天上一抛,只见已经凝固成型的猪血和白色大网碰撞,顿时切割成许多不规则的小块,洒得漫天都是。 而绿影趁机朝地上一滚,准备朝着密林逃去。 还未站稳身形,钟不定早在那里等候,手中一张大网一收一拉,就将绿影罩住,紧紧勒住其身体,瞬间将其放倒在地。 绿影眼中,露出惊慌之色,手脚并用,不断拉扯勒住身体的网线,可惜无济于事。 只得在地上不断打滚,同时露出骇人的獠牙,朝着大家不断嘶吼。 “嗖”地一声轻响,钟不定升起一块月光石。 众人才发现,被抓住的绿影怪物,原来长着一身绿毛,手脚粗大无比,脑袋也比常人大了一圈,鼻子肿大,嘴巴里面满是獠牙,唯有眼睛和常人一般大小,但却冒出渗人的绿光。 “你究竟是人是鬼?” 钟不定见这绿影同样两手两脚,不禁有些疑惑,眉头皱了一下。 “师叔,不好,她是我阁中之人!” 司空雪眼尖,突然瞥见,这绿影怪物的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黑黝黝的戒指,正是绝情阁给弟子们发放的入门灵器,不由得惊呼出口。 众人定睛看去,果然有一枚储物戒戴在怪物左手,若隐若现。 此刻她的手掌和手指,都大了许多,十分粗糙。储物戒的特性,刚好能够随着指头大小而变化,只不过被长长的绿毛覆盖,不注意观察,还真的看不见。 钟不定闻言脸色一变,手中白光闪动,打出一道法诀,没入绿影额头处。 只见还在拼命挣扎的绿影,大叫一声,随即脑袋一歪,昏死过去。 众人这才走上前,仔细查看。 经过司空雪的提醒,大家这才注意到,这绿影果然是一名女子,只是身上没有穿任何衣服,而是长满了长长的绿毛,鼻眼之间,还是能勉强分辨出人形。 “这难道是中蛊了么?” 钟不定看着如此变异的门中弟子,忍不住惊呼道。 王若他们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料一旁的老夫子,反而看出了些许端倪,缓缓说道:“不是一般的蛊术,而有点像是鬼族的僵尸术,但并未完全成功的样子!” “僵尸术?”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脸懵。 钟不定不愧是腾云境强者,一听僵尸术这个名字,脸色一变,恍然大悟。 这僵尸术,正是一种特别的蛊术,可以利用一种特殊的蛊虫,寄存在活人的心脏或者大脑中,控制整个身体。 将其变成一具力大无穷、头脑呆滞,能够执行简单命令的悍不畏死的僵尸,端的恶毒无比。 钟不定一边给众人解释几句,一边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个布包,缓缓打开。 只见布包里面,是一整套银针,在月光石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王若见老夫子居然认出这种害人的蛊术,不禁有些钦佩地看了他两眼,又见钟不定拿出一套银针,忍不住好奇地问道:“前辈,您这是。。。?” “此人既然是我绝情阁弟子,我自然要想办法救上一救。而且她要是能够清醒过来,我们就能知道弟子失踪之谜,就能完成我们的侦查任务了。” “但我看她中毒太深,不知能不能救回来,我只能以这一套回阳针法试上一试,你们几个且让开,在周围警戒即可!” 钟不定对着众人吩咐一声,同时缓缓抽出第一根银针,手指一弹,精准地插入绿影口鼻之间的人中穴,红线针尾,犹在颤抖不已。 众人赶紧散开,只见钟不定手指翻飞,一根根银针如飞一般,迅疾无比地插入绿影身体各处,直到最后一根银针,没入头顶百会穴中时,只听绿影“嗯”地一声,渐渐醒了过来。 但钟不定并未停手,而是瞬间释放出一股绝强的灵压,将绿影死死按住,不让她乱动,同时张口喷出一道精气,没入第一根人中穴位上的银针。 只见此银针,瞬间白光闪烁,一道灵气所化的白线,从人中穴向下,延伸到钟不定插入的第二根银针处,第一根银针的光芒才消失不见。 但第二根银针,又开始闪烁起来,同时针底的灵气白线再次向下延伸开来。 每根银针白光闪烁一次,绿影周围的绿毛,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起来,看来这回阳针法,对这僵尸术有奇效,真的能够扭转乾坤。 众人看见钟不定前辈这般好手段,心中都暗暗钦佩。 看来这些腾云境的强者,有太多他们想不到的秘术,不由勾起大家越发坚定的向道之心。 很快,白线随着身体七经八脉的方向游动,最后在百会穴灵光大放,让原本呲牙咧嘴的绿影,疼得大叫一声,全身香汗淋漓,不住颤抖。 司空雪早就准备了一件红衫,给绿影搭上。 见到同门受苦,她心中十分难受,但又忍不住看着对方,见她脸上扭曲的肌肉慢慢还原,突然,又惊又喜地喊道:“是芳儿姐姐,怎么会是你?” 钟不定看见这张似曾相识的脸,虽然喊不出什么名字,但已经确定,就是绝情阁的弟子了。 “她叫姜芳,乃是和我一起入门时的弟子,一直在宗门的灵植园做事,想不到这么多年没见,会在此处相逢,她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司空雪特别感慨,如此相熟之人,却遭此厄运,让她很是震惊。 姜芳慢慢清醒过来,看着周围几人,目光移到司空雪脸上,表情慢慢发生了变化,似乎认出了她,眼中饱含着激动的泪水,虚弱的声音颤抖地呼唤道:“可是雪儿妹妹?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我和钟师叔还有隔世谷、若虚门的同道,奉宗门之命,前来调查你们失踪之谜,你快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空雪见对方彻底清醒了,心中无比欣慰,同时急切地问道。 “师叔?” 姜芳扭头看了钟不定一眼,想要起身施礼。 却被钟不定衣袖轻拂一下,一股柔和的力量将其按住,同时点头微笑道:“我刚用回阳针将你唤醒,你如今气血亏损严重,就不要多礼了。” “只是你如今身体,一丝法力也无,仿若凡人一般,到底是怎么回事?” “实在是一言难尽,可否容我穿好衣衫,在慢慢向师叔禀告!” 姜芳身上盖着的,是司空雪取出的一件红衫,如今绿毛尽数褪去,露出雪白的皮肤,让清醒过来的她顿觉有些羞愧, 又见周围男子,全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脸上一红,细声说道。 “那是当然!” 还未等钟不定吩咐,王若几人早就自觉地背过身去。 虽说修道之人,情欲淡薄一些,但面对这种尴尬场景,自然也要避让一二。 很快,姜芳穿好红衫,被司空雪扶着。靠在旁边的坟墓,脸色惨白,唇干欲裂。 无奈几人都没有带水,还好老夫子取出酒壶,让她咕噜咕噜灌了几口,脸色方才红润一些。 “你慢慢说,不要漏掉每一处细节,我倒想听听,到底是什么人,敢朝我绝情阁下此毒手?” 钟不定目光闪动不已,很是气愤。 姜芳看着周围关切的目光,心中一暖,然后仰起头,几个月前的记忆,缓缓涌上心头,让她忍不住浑身有些微微颤抖,嘴唇微张,慢慢述说起来。 “我和几位姐妹,被宗门派来打理此处草本堂的事务,这么多年一直平安无事。” “直到三个月前的一天黄昏,我正在柜台整理药箱,突然大门“砰”地一下,被人粗暴地推开。” “我听见声响,有些生气,转过身来,正想呵斥两句,却发现进来之人,是红英妹妹。” “她一脸慌张之色,口中不停念叨着听不清的言语,我心中一惊,赶紧让她坐下,取过一些水让她喝下,才勉强镇静一些!” “什么事情如此慌张?” 我不由得有些生气,因为草本堂是我在管理,红英也是其中一员。 不过她更多的时间,却是往返于草本堂和边境宗门据点,联络两处人员,互通信息有无。 店铺中的姐妹见事情有些异样,便将店门关上,纷纷围拢过来。 我正要询问清楚一些,她却直接塞给我一张残符,示意我自行查看。 我一见,这不就是普通的传音符么?就是我们和据点经常联系的那种。 于是我心中一动,手上一道法诀打入其中,只听见残符腾地一下燃烧起来,里面传出一个女子惊恐的声音:“跑,你们。。。你们快跑!” 随即声音戛然而止,再无音讯。 第252章 失踪之谜 我和周围之人都很疑惑,难道据点那边出事了么? 这时关红英才颤抖地说:“我去到据点之时,所有人消失无踪,喊了半天,也没人答应我。” “最后在房间中找到这半张残符,只好赶紧回来报信,我们现在怎么办?那边肯定是出事了。” 从刚才女子的传音中,我听见正是据点两个琴心境姐妹中一人的声音,心中也很是忐忑。 但周围都是凤初弟子,草本堂只有我一人主事,都在看着我,让我拿主意。 我便下定决心,让关红英回宗门报信,同时为了保护大家的安全,立即让大家收拾一下东西,准备明天先暂时撤离三河县。 谁知就在当夜,我们遭到恐怖袭击,也不知敌人是谁,只知道他无比强大,我们店铺中人,还未来得及反抗,就全部晕了过去。 众人听到此处,都是有些骇然,让凤初弟子毫无反抗之力,钟不定自忖还能做到,但琴心境弟子,却是万万不能,看来掌柜说的当天晚上的那个怪物,莫非是元婴境修为? “有没有看清敌人是谁?是不是一个三头六臂的怪物?”钟不定脸色凝重,忍不住插口问道。 姜芳摇摇头,有些奇怪地看着她,莫非当夜这位钟师叔在场么?这应该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你是如何成为绿毛怪物的?”王若看了已经完全恢复人形的她,追问道。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体内的灵力,已经被完全禁锢,无法调用一丝一毫了。而且被关在一个漆黑的木牢里面,有两名背生双翼的男子看守着。” “见我醒来,其中一名男子有些猥琐地笑着,对着旁边的男子说了几句,走过来把我的木门打开,将我双手捆绑,然后用一根绳索拉着,走了出来。” “这时我才发现,除了我这间木牢以外,还有十来个相同大小的木牢,里面只关了两个人,就是我绝情阁据点的两名琴心境同伴,而其他凤初弟子,一个也没有见着。” “我正想大声呼唤睡着的同门,却被那男子塞了一条毛巾在我嘴里,将我拉出那座木制阁楼。” “楼外正燃起一堆火,有许多同样背生双翅之人,在那里饮酒跳舞。” “见这男子拉着我出来,都是一片笑骂声,我才明白,原来这男子是想找个僻静之处欺辱我。” “我暗暗看着周围环境,那里房屋,驻扎得十分稀疏,都是木制板房。” “我便假装顺从地跟着他,一直走到一处较为偏僻的木屋中,瞥见墙上挂着刀剑,心中暗暗下定主意。” “我乃是带艺入门的,以前跟着江湖之人,学得一身武艺,趁他忙着解开我的绳索和衣衫时,突然抽出墙上短剑,一剑抹了他的喉咙,然后悄悄地逃了出来。” “就在我庆幸自己得以生还,准备跑回宗门报信之时,却发现身上开始长一些绿毛,奇痒无比。” “不到短短十天,我便渐渐失去意识,变成了一个嗜血如命的怪物了。” “直到刚才,我完全醒来,甚至不记得过了多久,也不记得我变成怪物期间的事情。” “倘若不是师叔将我救下,也许就这样浑浑噩噩,哪天被人打死都不知道。” 姜芳长长吐了一口气,将自己知道的东西,一股脑地全部说了出来,这才如释重负,看着众人,露出期盼之色。 “敌人到底是何种族?你有没有打听清楚?”钟不定沉吟一下,接着问道。 “不知道,他们很少交流,但我注意他们的背上,有点像是蝙蝠的翅膀。”姜芳想了一下,还是摇摇头。 “夜蝠族?” 王若却忍不住喃喃一句,却发现大家都在惊讶地看着他。 “我曾经得到一张百兽图,上面讲过有一种兽族,背上长着蝙蝠一样的翅膀,书上就叫做夜蝠族,我也不知道对不对!” 王若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了一句。 “兽族里面的确有夜蝠族,而且正好在暗黑森林的边缘处,看来就是这些兽人,掳走我宗门弟子的。” 钟不定目光闪烁,缓缓说道。 大家见敌人既然已经明确,就要看钟不定长老的安排了。 王若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问了一句:“那夜蝠族的聚居地,离这里有多远?” “我也不太清楚,但自我逃离之后,一直往西边跑,一直跑了十天,才失去意识,据此推算,可能也就是十来天的路程!” 姜芳默默推算了一下,有些不敢肯定。 “既然还有这么多同门陷入敌手,我们岂能坐视不管?” “今日大家且回去休息一晚,明日我们便出发,深入虎穴,直捣黄龙,救她们出来!” 钟不定眼神十分坚定,大手一挥,指挥说道。 孟良和郭鹤桥相互看了一眼。 随即孟良恭敬地说道:“钟前辈,我们小组的任务是查明真相,如今既然已经搞清楚了,是不是要先通知宗门,才好确定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此地距离宗门如此遥远,一去一来,都要两月之久,那样做岂不贻误战机,你们几人听我调配即可,不必多言!” 钟不定似乎决心已下,摆手将孟良二人回绝。 “可是对方乃是一族之力,我们才区区六人,贸然上前,岂不是羊入虎口,白白送死?” 老夫子也有些犹豫不定,说出心中的担忧。 “无妨,我来之前,已经了解过暗黑森林边缘处的情况。这夜蝠一族只有一位腾云初境长老,实力远远不如我们,大家不必担忧。” “而且我们只需要偷偷救出门中弟子即可,就算不幸被发现,那反而是这夜蝠族的不幸了,说不定就是此族族灭人亡之时。” 钟不定似乎极其自信,手中拳头在空中挥舞几下。 这下老夫子也不好说些什么了。 王若却有些担心,缓缓说道:“可是根据掌柜所说,这三头六臂之人十分不简单,说不定是元婴高人,倘若我们遇见怎么办?” “还有姜道友,气血亏损严重,又将如何处置?总不能将她一个人扔在酒楼。” 钟不定看了他一眼,脸上露出不屑之色,傲慢说道:“掌柜乃是一介凡人,话语多有夸大之词,我们不必太过认真。” “就算真的有元婴境的敌人,以我腾云上境的修为,加上你们几个门中精英,纵然不能抵抗一二,但保护你们离开,还是能做到的。” “至于姜芳嘛,我决定让她回宗门报信,毕竟上次关红英回去的时候,只说猜测失踪之事,如今她回去,便可直接让掌门派人支援了!” “但我看姜姑娘,似乎只是表面压制住了僵尸毒性,倘若离开十天半月,怕是要隐毒复发!” 老夫子不愧是博学之人,看出了姜芳的身体还有不妥之处,嘿嘿一笑,指了出来。 “的确,她的身体还未痊愈,但我这里有一颗至阳丹,可以将她的毒性压制半年左右。” “姜芳,如今你法力被禁锢,我也无法解除,只有周掌门有此能力,所以半年之内,你必须赶到宗门,路途肯定很是辛苦,就不知你是否愿意跑上这一趟?” 钟不定先是对着大家解释一句,随后又看着地上女子,语气有些犹豫地问道。 “弟子纵然万死,也一定完成送信任务!” 姜芳赶紧爬起来,朝着钟不定伏地跪倒。 同时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如何,也要将信息送到宗门,给众多下落不明的同门一个交代。 司空雪见她如此坚强,眼中也是泪光闪闪,身为绝情阁的一员,她是十分理解这种情感的。 所以从一开始,她便坚定地站在钟不定这一边,对她的指挥,没有任何异议。 “那就辛苦你了!” 钟不定眼中露出赞赏之色,手中出现一颗龙眼大小的火红丹药,让周围空气都感到升高了一些。 “弟子绝不辱命!”姜芳双手接过丹药,仰头吞下,同时坚定地说道。 又将钟不定递过来的一枚传信玉简,放入怀中,紧紧裹住。 众人见事已至此,都默默不语,只有听从钟不定的安排了。 不过既然要去到兽族的一个部落救人,大家不免有些忐忑不安。 “走,此地不是久留之地,万一又有那个醉鬼看见我们一群黑衣人,还有一个红衣女鬼,和已经撒得满地的猪血,怕是又要闹出不少笑话来了。” 似乎是感觉众人心情有些沉重,一向很是严肃的钟不定,意外地来了这么一句,果然引得众人偷笑,气氛一下子轻松多了。 “现在唯一担心的是,那些绝情阁的弟子,怕是早就遭了毒手,我们即使将其救回,也不一定能清除她们身体中的毒性了。” “而且此去,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实在让人担心啊!”老夫子却喝了一口酒,叹了一口气说道。 “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们也要闯一闯,说不定这些弟子正在备受煎熬,苦苦期盼我们前去解救她们呢!” “我意已决,大家不必多言了,明日一早出发。” 钟不定身上腾云境的气息一放而出,让众人感受到了不小压力,纷纷点头,跟了上去。 第253章 人不是人 第二日一早,钟不定带着王若等六人,和姜芳道别,朝着东边的方向,疾驰而去。 姜芳一个人留在酒楼,让掌柜给她准备了许多干粮,然后卷成一个包裹,手上提着司空雪帮她从储物戒取出的一柄三尺长剑,开始朝着宗门出发了。 由于全身法力被禁锢,她无法使用飞行法器,便在三和县城中买了马匹,将包裹和宝剑捆在上面,骑着它一路狂奔。 按照她计划的路线,估计也就最多四个月,就能赶回绝情阁,到时可以请掌门出手,解除自己的禁锢了。 想到这么多同门下落不明,也不知是生是死,姜芳心中还是暗暗庆幸的。 只希望钟不定长老她们,能够行动顺利,将被困姐妹们全部救出来。 一想到这些,她就忍不住快马加鞭,恨不得立刻飞回宗门去,只见骏马四蹄翻飞,一骑绝尘,如飞一般,朝夕奔驰。 也不知是否天气炎热,还是有点着急上火的缘故,跑着跑着,她感到头有点晕,心中烦闷,甚至有点想吐。 虽然一直坚持不要停下,但过不多久,实在是忍受不住,竟然一头从马上栽了下来。 此时正处于一片偏僻的密林中,她摔倒在地,跌得头晕目眩,勉强支撑起身体,靠在旁边一棵大树上,大口喘着粗气。 同时马儿因为主人摔倒,颇通人性,竟然主动停下脚步,缓缓走了回来,在一旁默默守候。 姜芳努力支撑着,不让沉重的眼皮闭上,同时想要取下马匹上的水袋,喝点水,却怎么努力,也站不起来。 更糟糕的是,她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全身开始慢慢长出绿毛,赫然正是僵尸毒性发作的表现。 这让她绝望至极,更让她痛苦的是,体内五脏六腑,如同烈火焚烧,十分狂躁,好似身体要被这把大火,烧个一干二净。 “哇!” 她实在是受不了,张口喷出一口鲜血,还冒着腾腾热气,连沾染上的绿草,都瞬间变得蔫巴起来,让她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视线越来越模糊,意识越来越微弱,她感到自己快不行了,心中大恨。 自己才刚刚走出三河县不久,还远远未到宗门呢,为何这般出师未捷身先死啊! 就在她绝望至极,万念俱灰的时候,突然听见头顶处传来一个老头的声音:“咦,尧兄,你看这位姑娘,情况怎么这般糟糕?” 随即她的耳朵里面传来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什么也听不见。 只有她自己还在潜意识中不停大喊:“救命,救命啊!” 只可惜四周并没有任何回应,随后一下子,陷入永恒的黑暗之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感到大脑中,仿佛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了一下,疼得大叫一声,猛地睁开眼睛。 才蓦然发现,自己还能再次感知周围的世界,重新活了回来。 映入眼帘的,是两张陌生的笑脸。 一人是穿着一身道袍,头上挽了一个发髻,双鬓微白,颧骨凸出的精瘦老头。 一个是面色红润,眼神坚毅,虽然看起来有三十多岁,却满头白发的中年男子。 “二位前辈是谁?” 姜芳因为法力被禁锢,神识依然能够动用,瞬间发现这两位,居然是腾云境的强者,大吃一惊,赶紧问道。 “你是绝情阁的弟子,你不用怕,我叫流云,乃是若虚门之人,他叫尧杰,是隔世谷的长老,刚才正是我二人救了你,否则你早就一命呜呼了!” 精瘦老头呵呵笑道,介绍了一下自己和中年男子。 “多谢二位前辈救命之恩,只是你们是如何知道我是绝情阁的弟子的?又为何来到此处?” 姜芳素来行事小心谨慎,从地上挣扎着坐了起来,语气恭敬地问道。 “你身上穿着的红衣,有绝情阁的标志,你当我二人眼瞎么?” “而且我和流道友,是奉你们周掌门的委托,来到这三河县,处理你们宗门弟子失踪之事,你不必生疑!” 尧杰性子要急躁一些,说话不太客气,神情间也有些不满。 姜芳闻言心中一凛,赶紧告罪几声,同时看了一下手背,摸了一下脸颊,发现身上的绿毛,也全部褪下去了,不由得惊喜交加,连声称谢。 “先别急着谢,说说你是如何中了这尸毒的?为什么还用这至阳丹来压制毒性?连起码的药理都不懂么?” “尸毒乃是寒性,只能用温和丹药调和,或者用至阴之物吸收,才能压制一时。” “倘若用至阳丹药,岂不是在体内势同水火,稍有阴阳失衡,便爆发出来,你这小身板如何受得住啊!” 流云一边说话一边摇头,似乎有些埋怨对方的样子。 “还好我有一颗吸灵丹,将你体内的水火吸收平衡,我和流云再同时施法,将这些毒气和药力都吸出体内,否则你必死无疑。” “也是你运气,同时遇见我们二人,可以引导两种不同属性的毒力分别流出,如果只是其中一人,你今日也是必死之局。” 尧杰也有些好气又好笑地说道,同时指着周围的草丛给对方看。 只见他这一边的草地上,一片绿幽幽的尸毒喷洒在地上,将周围植物都尽数毒死,还发出一股腐烂的臭味,让人忍不住掩住口鼻。 而流云那一边,则是一片火红之色,大片草地全部被烧死,空气中还残留着炙热的高温。 姜芳略一调息,发现连身上的法力禁锢,都已经解除了,心中狂喜,立刻爬起来,结结实实地给二人磕了三个响头,一时间,激动得有些泣不成声。 “没事没事,小姑娘不必客气,我们三派同气连枝,相互照应,就像一家人一样,你现在先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流云大袖一拂,一股柔和的力量将对方扶了起来,嘿嘿笑道。 姜芳此刻再无怀疑,收拾好自己激荡的心情,将来龙去脉全部讲了一遍。 包括昨天,被王若他们几人当做恶鬼捉住的事情,以及今天回去宗门报信之事。 “你说的是,那枚至阳丹,是钟不定长老给你服用的?你能确定么?” 尧杰听完以后,脸上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忍不住追问道。 流云也是一脸愁色,眉头紧紧拧在一起,似乎在思考什么。 “就是钟师叔给我的,当时还有你们若虚门和隔世谷的人在场,我当时就服下了,而且也感觉心中舒服很多,并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 姜芳似乎想到什么,声音有些颤抖,语气也很是忐忑。 “至阳丹初初进入体内之时,能将尸毒短暂压制住。” “而且据你所说,她刚刚施展完回阳针法,体内毒气已经被压制得差不多,当然不会立刻引起冲突。” “只有当这回阳针法渐渐失效,尸毒才会慢慢冒出来,与至阳丹争抢身体的控制权,才会形成水火之势。” “也是你身体虚弱,故而发作的快了一些,否则以你平日的修为,可能会拖延至五天左右,才会有所显现。” 尧杰语气有些忿忿不平,但还是尽力压制住心头怒火,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流云。 “钟长老作为腾云上境高手,不会不知道这个原理,莫非她是故意为之?这就有些棘手了。” 流云长叹了一声,一时间也有些难以判断。 姜芳闻言,脸色一下子惨白,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如今已到暗黑森林边缘,干脆将杨宝笙前辈送给我俩的那个锦囊打开,看看元婴高人有什么建议没有?” 尧杰也有些拿不定主意,用询问的眼神,再次看向流云。 “打开!毕竟元婴前辈修为高深,说不定早就为我们二人指点迷津了。” 流云也凝重地点点头,手中出现一个紫色的锦囊。 尧杰手中也是光芒一闪,轻轻拉开袋口,只见里面装着一张普通的纸条,慢慢展开来,上面写道:“钟乃奸细,见机行事!” 尧杰看完脸色大变,虽然已经有些心理准备,但还是忍不住惊恐,抬头看了一眼流云,见对方同样惊骇无比,将手中纸条翻过来,上面写着的文字,一般无二。 “钟乃奸细,见机行事!” 姜芳看着纸条,忍不住读出声来,心中翻江倒海,五味杂陈。 更是有些不相信地吼道:“钟乃奸细,是指钟不定师叔么?” “你不用叫她师叔了,看来绝情阁早有察觉,才会让我们二人前来暗线调查,只可惜那跟着的几个弟子,说不定早被绝情阁当做了棋子,用来试探一位腾云境的长老了!” 流云仰天长叹,心中也极不好受。 “那也未必,杨前辈既然挑选这几人,说不定真是看中他们远超同阶的实力,在这次诡异任务中能够获得一线生机呢。” “只是这钟长老看起来同你我一般无二,想不到竟然是为兽族做事的。”尧杰也是十分感慨,还有些难以相信的样子。 “哼,有些人看起来像人,实际上不是人,像这种包藏祸心之人,说不定我们三派之中还有尚未察觉的,回去之后,还得仔细探查,清理出来才行!” 流云想起了若虚门里面的墨规和魏言等人,心中有些愤怒起来。 第254章 夜蝠族 “糟了,雪儿妹妹还跟着她,还有你们隔世谷和若虚门的弟子也在一起,这样说来,他们岂不是大大危险?” 姜芳想起她们已经去往夜蝠一族,脸色变得苍白起来。 “哼,我还有一个徒弟在她身边呢,我可是想要此子继承我的衣钵的,决不允许他出事情!” 尧杰想起孟良,顿时恨得咬牙切齿。 “我也有一位极其看好的门中弟子跟着,这可大大不妙,看来这杨前辈让我们见机行事,说不定就是想让我们二人,保护他们的安全了。” 流云捋着胡须,若有所思的说道。 “可是钟不定乃是腾云上境的强者,我们三人不是她的对手啊?”姜芳想起钟不定的恐怖修为,一脸担心之色。 “呵呵,光是一个钟不定,我二人倒可以轻松应对,怕的是她和夜蝠族的敌手联合起来,我们二人就没有多大的胜算了。” “而且你也不能去,毕竟以你目前的身体状况,去了也没什么用,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你继续回到宗门报信,请求周掌门的支援。” “至于我二人嘛,可能还真的只有见机行事了!”尧杰第一次露出苦笑之色,对这次行动也是比较迷茫的。 “目前来说,事情并不算太糟,毕竟钟不定并不知道她已经暴露,倘若我们出现在她眼前,将这几名弟子拐走,也不是不可能。” “唯一麻烦的,是不知他们现在身在何方,可能我二人也只有赶到夜蝠族,视具体情况再做决断了!” 流云目光闪烁,对营救王若等人,并不悲观。 “事不宜迟,那我便告别二位前辈,前往宗门求救了。请前辈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昼夜赶路,不会让大家等太久的。” “唯一让我担心的,是我现在手中只有钟不定此贼的一枚玉简,也不知里面具体内容如何,还请二位前辈也写信一封,让我带回,掌门一看便知。” 姜芳挣扎着爬起来,抚摸着身边骏马的鬃毛,说出一番话来。 “这是应该的,我们二人马上留信!” 尧杰见这个姑娘心思细密,赞赏地点点头,随即取出一枚玉简,将这边的情况简单记录其上,递给了她。 “姑娘,你身体虚弱,路上一定记得休息,务必保证身体无恙,才能完成此次任务。” “切勿着急赶路,急火攻心,反而大大不妙,一定要知道欲速则不达、逆行则不通的道理。” 流云看见她这般倔强的样子,忍不住提醒两句。 “多谢二位前辈提醒,更是感激你们的救命之恩,大恩不言谢,小女子自当记在心中,我先告辞了,还请二位前辈珍重!” 姜芳眼眶一红,恭敬地说道。 要不是机缘巧合遇见他们,自己早已经香消玉殒,哪里会有此时,再次对二人深深鞠了一躬,然后翻身上马,一声大喝,骑着骏马,飞驰而去。 见她离去,二人相视一笑,尧杰忍不住说道:“流兄,你我二人已有多年未曾联手,今日正好再次配合行动,真是你我的缘分啊!” 流云也忍不住哈哈大笑:“是啊,我记得上一次,还是百年前的事情了,如今百年已过,且看你我手段如何?”言语中豪气大放,颇有英气。 “走!” 二人大喝一声,朝着东边疾驰而去,转眼之间便消失不见。 。。。。。。 转眼过了十天。 这天夜晚,在暗黑森林的一处高山脚下,有几十处低矮的木屋。 其中较大的一处木屋前,有一块空地,正有十多个背生双翅的夜蝠族之人,在篝火边喝酒跳舞,十分欢快的样子。 “三儿,你说这好不容易逮住一些人族女子,也没让咱们哥几个快活几天,就全部拉到后山上去了,也不知干些什么?说实话,我都有点想念那个蓝衣女子了!” 一个光头大汉喝得醉醺醺的,望着旁边的一个耳朵奇长的文静男子,用手拍着他的肩膀,打着酒嗝,有些不满地大声说道。 “嘘,小声点,老四,你怕是活腻歪了!” “你不记得老二了,当日他就是贪色好事,结果连命都丢了,还连累我们兄弟几个受罚。” “唉,也真是够霉的了,本来活的好好的,偏偏来了这么一个黑袍怪物,搞得大家鸡飞狗跳。” 耳朵奇长的名叫老三的男子,也是长长叹了一口气,眼中全是无奈之色。 一听见黑袍人三个字,老三浑身一个激灵,赶紧朝着左右看了一眼,见四周并无异状,也没人注意他们二人说话,才舒了一口气。 有些心有余悸的小声说道:“说真的,我每看见他一眼,就后背发凉,有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惧意,简直是太恐怖了,真希望把他赶走!” “可族长不是说了么,他是作为贵宾,被南宗邀请过来的,我们夜蝠一族,只是依附于南宗的一个小小族群,哪里会得罪得起!” 三儿苦笑一声,连连摇头。 同时又想起什么似的,对着老四神秘一笑,窃窃私语道:“老四,前几天我被族长派去后山送一样东西,你猜我看见了什么?” “嗯?你还进了一次后山,快告诉我,你看见了什么?” 老四想不到对方居然有幸进入到后山一次,不禁睁大眼睛,好奇地着急问道。 “嘿嘿,我看见前段时间抓来的那些普通人,全部在敲打一些矿石,还有一些人在捣药,那味道真是难闻。” 老三诡异一笑,仿佛看见了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 “我还以为什么大事,不就是干些苦力活么?还搞得这么神秘,我想知道的,是那些女子在哪里去了,如今变得什么样了?”老四听到此处,一脸不屑。 “附耳过来,我悄悄告诉你。” 老三嘴角一翘,正想对老四说些什么,突然发现身边有一个灰袍之人,宽大的袍子,将其全身遮挡得严严实实,在夜色中,一点也看不清面目。 “你是谁?” 老三心中警惕起来,盯着灰袍之人,口气有些不善,同时右手摸向左手的储物镯,一有异常,便要动手的样子。 “老夫不过想听听你们的故事,何必拒人千里之外呢?” 只见灰袍之人蓦然抬头,在闪烁的火光中,露出一副苍老的面孔,正是老夫子何鲲,正对着二人一笑。 “不好!” 二人心中大惊,正要有所动作,却见老夫子张口吐出一口白气,瞬间喷到二人脸上,二人立刻全身无法动弹,连眼皮也无法眨一下。 “哎哟,这酒喝得胀肚子,还得去趟茅厕!” 只见老夫子将篝火旁的一个酒壶拿起,咕噜咕噜灌了几口,才心满意足地摸摸肚子,有些满意地说道。 此二人坐在篝火旁的一个偏僻位置,其余夜蝠族之人,还未发现他们有何异样,而且大家都在唱歌跳舞,酩酊大醉,也都不是很清醒的状态。 在篝火旁的一座低矮木屋阴影之中,钟不定五人正躲藏在黑暗之处,密切地关注着老夫子这边的情况。 看见他将二人制服之后,还不慌不忙地拿起别人的酒壶,喝了几口,心中有些着急的同时,也不禁哑然失笑。 老夫子扶着二人,站了起来,装作踉踉跄跄地样子,朝着王若等人慢慢走了过来。 等快到阴影处时,突然动如脱兔,一把将二人扔进黑暗角落,随即身形一闪,同样没入墙角之中。 “老夫子真有办法,手到擒来,我真是佩服!”王若赶紧朝着老夫子拱了拱手,恭维地说道。 “哎,不过是两个凤初境的夜蝠之人,算不得我的真本事,有机会我再露几手,让你开开眼!” 老夫子一听王若的马屁,不由得趾高气扬,有些飘了起来。 “怎么办?只怕我们解开这二人禁制,就会立刻大叫起来,反而暴露了我们的藏身之处!” 司空雪见二人双目圆睁,却无法动弹,不禁有些担忧起来。 “只有修为达到元婴境界,才能凭借强大的神魂之人,施行搜魂之术,我还无法施展,看来只有老夫子,再次动用问心秘术了。” 钟不定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将目光看向了何鲲。 “无需如此麻烦,刚才他们二人的谈话,我都听到了,所有被掳来的人,都在后山,我们直接过去便是!” 老夫子嘿嘿一笑,摆手说道。 “既然如此,我们便去后山,可是眼前两个人,怎么处理?” 司空雪一听有些高兴,终于知道同门的下落了,只是看了两个夜蝠族人一眼,有些犹豫不决。 “这还不好办?” 老夫子更是哑然失笑,伸出右手,弯曲食中二指,对着二人脑门咚咚两下,直接将他们敲晕了。 “我们走!” 王若见二人一时半会不会醒来,开口说道,身形一动,正要出发之时,却被钟不定一把拉住,忍不住回头,有些诧异地看着她。 “后山既然是关押弟子的地方,肯定关卡重重,为了避免人多暴露,你们五个就在这里等我,我一个人先上去探知虚实,有什么情况,会及时通知你们。” 钟不定目光闪烁,似乎想到什么,对着几人吩咐道。 第255章 乌先生 听见钟不定要一个人夜探后山重地,大家顿时一愣,有些拿不定主意。 孟良脸上更是现出一丝慌乱之色:“钟前辈,我们五人跟着你,总觉得心中踏实,要是你一人前去,出现什么意外的话,我们几人怎么办?” “无妨,我看这村寨里面的夜蝠人,修为都不高,你们几人足以应付,就在此地,静等我的消息即可。” “倘若大家一起行动,反而人多嘈杂,稍有不慎,暴露的可能性更大。” 钟不定宽慰两句,嘱咐几人藏好身形,便悄悄从黑暗处转出来,借着夜色和房屋建筑的遮挡,朝着后山快速移动过去。 见钟不定长老离开,众人将目光看向老夫子,毕竟几人中的修为,以他最高。 却只见他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个酒壶,咕噜咕噜灌了几口,然后笑嘻嘻地说道:“今日有酒今日醉,哪管明日去与留,三千烦恼随风去,谁人与我争风流?”看其手中一杯酒,天下皆我有的醉态,让大家不禁暗自摇头。 。。。。。。 夜蝠族的后山十分高大,山上林木茂盛,并无什么建筑。 唯有山腰处,有一个洞穴,门口站有两名背生双翼的夜蝠族之人把守,一人拿着一柄黑色铁戟,十分威风。 沿着洞口进去,里面居然三步一哨,五步一岗,防守十分严密。 洞口处有些狭窄,进去二三十米以后,一下子开阔起来,里面各种呵斥之声响起,皮鞭声不断,颇为嘈杂。 洞内十分宽大,还有一条暗河,流淌其中。 四周有三四个不同的通道,不知通往何处。洞口上方悬浮着一块巨大的月光石,将整个洞穴全部照亮。 洞穴中央,筑起一个十分巨大的灶台,灶台上面有一口大锅,里面正咕噜咕噜的冒着热气,不知道在熬制什么。 灶台下面,有个人是专门负责烧火的。 不但要将身边的大块木头劈断,送入火炉之中,而且还要从旁边堆积如山的木堆上,将一根根木头扛下来,每人都热得脸色通红,汗流浃背。 由于灶台比较高,旁边还垒起一个齐平的土坡,修建一条缓缓上去的坡道,此刻正有人推着一些木制的鸡公车,将一些土黄色的矿石,倒入大锅里面。 这些人,一旦倒完车上的矿石,便立刻推车下去,从旁边的一条旁洞进入。 而旁洞内,也源源不断地有人推车出来,看样子这些土黄色矿石,就是从旁洞里面挖出来的。 他们都是普通凡人,而且全是人族,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男女都有。 每个人的身上,都有鲜红的或暗紫色的鞭痕,显然挨打是家常便饭。 洞中土坡上、洞口处、烧火处,均有几名背身双翼的夜蝠族人,拿着皮鞭,大声呵斥,常常将皮鞭在空中甩出响亮的声音,用以恫吓众人。 这几个夜蝠族人,都只是凤初境界,修为并不高,但相比人族凡人来说,却好比凶神恶煞,无人敢以反抗,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 三个旁洞中,其中一个旁洞洞口,站着两个执戟卫士,似乎是一处比较紧要的所在。 此时从洞口里面,走出来一位穿着黑袍之人,头部被宽大的帽子掩盖着,看不清本来面目。 看见这黑衣人出现,这些作威作福的夜蝠守卫,一下子收敛起来,不但将手中皮鞭收好,而且还低下头颅,束手一侧,大气也不敢出。 黑袍人举起右手,轻轻一摆,众人皆不敢动弹。 反而是人族凡人松了一口气,正好趁机休息一下,有人还拿起木瓢,舀起河水大口地喝着。 黑袍人走到大锅边上,看了里面不断翻滚的土黄色溶液和矿石,拿起旁边的一个铜勺,舀出来一点,放在眼前仔细查看。 这时暗河边上,正有一对男女悄悄说着话。 看二人的容貌,居然和三河县酒楼里面的小孩王月柱,颇为相似,只不过女子略微胖一些,男子则高大一些。 “幺哥,我们被抓进来有半年了,我好担心小柱他一个人在家怎么办呀?” 女子虽然很是疲乏,脸上依然露出担心之色,好不容易寻得一个相见的机会,不由得低声诉说,鼻子一酸,就要掉下泪来。 “不要担心,小柱已经长大了,他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现在我们唯一要做的,就是努力干活,让这些兽人觉得我们还有价值,便不会杀掉我们,这样才有逃出去的机会。” 男子暗暗看了一眼四周,小声地安慰道。 “逃出去?我看很难了,这些兽人,个个都像地域恶鬼一般,看守得特别紧,倘若有一天,不需要我们做事了,说不定就会把我们全部杀掉!” 女子摇了摇头,苦笑一声,言语中充满悲伤之意。 “那倒也不一定,这几天休息的时候,我和几个人在矿脉旁边,发现一个极小的洞口,里面很空旷的样子。” “趁别人不注意,我们已经将其堵上了,只要等时机成熟,我们就可以将这个洞口挖开,逃入其中。” “至于什么时候行动,我们几个还要做一些准备,你等我的消息便可!” 男子眼中闪过一丝希冀之色,凑近女子耳朵,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 “真的?” 女子一听脸上一喜,竟忍不住叫了一声。 这时黑袍人听见响动,朝着河边看了一眼,吓得二人连忙闭嘴,同时低着头颅,不敢看任何人一眼。 “不准说话,特使大人正在鉴定溶液,你们没看见么?” 河边的一个夜蝠大汉见状,赶紧上前对着二人呵斥一声,同时举起皮鞭,一鞭抽下。 “啪”地一声,只见男子的背上,立刻出现一条红色鞭痕,很快便渗出鲜血,将周围衣服浸湿。 但被打男子却一声不吭,只是咬着牙齿,默默承受。 “哼!” 见男子没有任何反抗,夜蝠族大汉从鼻子哼了一声,见黑袍人已经转过脸去,便恶狠狠地瞪了男子一眼,将皮鞭收了回去。 “这些溶液粘稠度还不够,但铜的成分已经超了,所以接下来,不要再加铜矿石了,加入两车雪燕砂进来,用中火熬制半个时辰后,我再出来看一看,那时就应该差不多了!” 黑袍人终于开口说话,但声音却像老树皮一般,沙哑难听。 站在大锅旁边的一个夜蝠族人,赶紧连连点头,同时指挥人族凡人,从旁边另一个洞口进去,很快便运出两车雪燕砂出来。 黑袍人见状很是满意,正要转身,回到有卫士守护的洞口之中时。 忽然从洞穴入口处,传来一阵清晰的脚步声,很快就有一位背生双翅,但却裸露上身,下面穿着一条灰色裤子,头上扎着一条红色彩带的健壮男子,走了进来。 “乌先生辛苦了,我特意给先生带来两壶好酒,还望先生不要推却。” 该男子一见黑袍人,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厌恶,但脸上却是哈哈大笑,十分客气的说道。 “原来是卞族长大驾光临,不知有何指教?” 被称为乌先生的黑袍人,停住脚步,转过身来,朝着男子很是随便的拱手一礼。 “哦,也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只是明日青族长要到我族来看一看,正是为了先生半年前许下的诺言,我也是为了先生好,才特意过来和先生商量商量!” 这位健壮男子,竟然就是夜蝠一族的族长,修为已经达到恐怖的腾云初境,此时嘿嘿笑了一下。 “要不是卞族长迟迟不愿对绝情阁下手,白白浪费三个月的时间,我早就完成这铜甲尸的炼制了,如今你还好意思说出来么?” 乌先生鼻子哼了一声,看来对对方十分不满。 “唉,乌先生不是我兽族之人,哪里能够体会我这夜蝠小族的为难之处,这里不是说话之地,我们还是进洞坐下来,边喝边聊!” 卞族长脸色一白,有些颇为尴尬的样子,快走几步,来到有士兵守卫的洞口,朝着黑袍人笑了笑。 “你们几人继续干活,我一个时辰后出来检查,务必将这锅铜液熬制好,这可是最后一次浸泡,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 乌先生似乎因为卞族长的到来,心情有些不佳,对着几个夜蝠族之人,冷冷地吩咐道,便走进了旁洞之中。 这个洞口进去,并没有多远,也不是很宽敞,就像一个房间一样,是一个死洞。 此时改造成了他的临时住所,里面放着几个蒲团,一张桌子,屋顶上一块小小月光石,便再也没有多余的东西了。 “乌先生,我早就跟你说过,想给你弄两张椅子来,你偏不要,这下好了,我们两个只能坐在这蒲团上,喝酒聊天了!” 卞族长看见这小小的蒲团,一屁股坐上去,感觉有些冰冷生硬,不由得摇头说道。 “我们修佛之人,自然对身外之物,简陋了一些,卞族长如果不喜欢,可以回到你的宗族大堂去,那里肯定要舒服很多的!” 乌先生不紧不慢地走进来,说话没有一丝客气。 第256章 暴露 卞族长闻言,不屑地笑了一声,心中牢骚满腹。 你一个鬼族的巫师,要不是懂得这铜甲尸的炼制法门,南宗才千里迢迢邀请过来,奉为上宾。否则自己岂会对他如此客气。 最可气的是,明明干着极端恶毒之事,口上却诵着阿弥陀佛,真是笑死人。 但他身为一族之长,不但修为高绝,城府更是极深,哪里会将自己的不满之情,表露出来。 干笑两声,取出一壶酒和两个铜杯,将酒倒满,恭维地说道:“乌先生法力深厚,技艺精湛,相助我兽族炼成这铜甲尸,我可要好好感谢你一番的!” 乌先生看了一眼铜杯中的美酒,伸出右手小指,只见其手指惨白,指甲很长,看起来颇为恐怖。 他将指甲浅入酒中,轻轻一搅,见美酒并未改变颜色,才端起酒杯,轻轻喝了一口。 “看来先生对我戒心颇重,莫非这半年来,先生还未看清我卞福么?我一向是心直口快,直来直往,先生莫要误会呀!” 卞族长苦笑一声,有些酸意地说道。 “倘若卞族长一开始,便积极抓捕这几名绝情阁之人,我的承诺早就完成了,又何必拖到今日!” “而且当日我要亲自动手,你也在极力阻止,你让我如何相信你?”乌先生眼中目光闪动,缓缓说道。 此刻他将头上的黑帽揭开,露出一张瘦骨嶙峋的脸,眼眶深陷,感觉身体营养不良,倒像个饿死鬼。 卞福见他这个样子,脸色有些不自然。 他是真的有些讨厌鬼族之人,但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长叹一口气说道:“我夜蝠一族太过弱小,一直依附南宗,受其庇护。” “但地理位置,却是暗黑森林最边缘处,和人族西域大陆的古兰国接壤,许多时候,不得不综合考虑一下本族的安危。” “南宗的命令,虽然不敢违抗,但绝情阁我们也是惹不起的呀,所以这次南宗将铜甲尸的炼制任务,交到我这里,我可真是进退两难啊!” “卞族长的考虑,也不无道理,但如今既然已经得罪了绝情阁,就不要瞻前顾后了。据我所知,你们兽族和人族迟早会爆发一场大战,到时不管你站在那一边,都只是炮灰而已,何必想这么多呢?” 乌先生嘴角一咧,似乎有些赞同他的说法,但言语中对夜蝠一族的未来,并不看好。 “所以我已经将族中一些精锐弟子派了出去,一旦族内出事,他们也就是我夜蝠一族最后的种子了。” “好在这些绝情阁弟子,也不是我掳来的,而且绝情阁应该还不知道具体真相,留给我一些时间准备了!” 卞福看来已经做了一些安排,只是估计不尽人意。 “要不是我的舅舅出手,我可能现在,还在此地浪费时间呢,你今夜前来,究竟有什么事情,可以明说了。” 乌先生想起这件事情,就有些生气,口气又开始冰冷起来。 听见黑袍人提到一位前辈,卞福忍不住脸上肌肉跳动一下,眼中闪过恐惧之色。 连端在手中的酒杯,都略微晃了一下,随即稳定下来,沉吟一下,笑吟吟地说道:“明日青族长过来,想要看先生炼制的铜甲尸,不知先生可否不要提起这些不愉快的往事,同时在他老人家的面前,美言几句?” “呵呵,原来卞族长是有事相求啊,那就得看你是否有什么我乌拉看得上的东西了,否则我正好有一肚子的怨气,找不到地方诉苦呢!” 这个名叫乌拉的黑袍人,嘴角微微一翘,不紧不慢地说道。 卞福心中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对方果然狮子大开口了,不过既然有得商量,为了自己的夜蝠一族,肯定要忍痛割爱一回的。 他也不说话,微微一笑,手中白光一闪,出现一个白色玉盒,放在桌子上,用手缓缓推向对方。 乌拉瞥了玉盒一眼,发现这玉盒,有阻挡神识的功效,并不能感知其中放置的东西,不禁来了兴致,稍稍坐正一些,将玉盒放在手中,缓缓揭开盒盖。 里面放着一颗圆润的白色珠子,此刻缓缓地悬浮在盒子之中。 “莫非这是。。。?” 乌拉眼睛一亮,口中有些猜测,赶紧伸出右手,手指轻点一下白色珠子,只见这珠子突然白光大放,将整个房间照得如同白昼,皮肤肌理,纤毫毕现。 “日珠!” 乌拉大喜,忍不住惊呼出口。 同时只听卞福大喝一声:“谁?”,右手瞬间握成拳头,一拳朝着乌拉身后轰去。 乌拉心中一惊,还以为卞福要杀人灭口,但觉得这一拳的方向不对,神识向后一扫,心中更是惊骇。 连忙转身一看,只见自己身后不远处的洞壁上,居然有一个黑色人影,趴在上面,一动不动。 要不是二人无意间,激发这日珠的威力,还无法发觉房间中,不知何时进来一个人,这可真是太过诡异了。 “多年不见,卞族长一见面,就要对我下杀手,真是让我寒心呀!” 一阵女子的笑声响起,随即只见墙上黑影,突然活过来一般,轻松跳下来,右手在空中划出一个圆圈,将卞福这威力绝伦的一拳,全部吸入其内,消散无形。 “腾云上境?” 看见黑影将卞福这一拳轻松化解,二人均是一惊。神识过去一扫,忍不住惊呼道。 卞福仔细打量着一身黑衣之人,怎么也想不到是哪位旧识,忍不住开口问道:“阁下修为惊人,不知可否报上姓名,或者摘下脸上黑巾?” 黑影见二人如临大敌,连门口也跑进来几个凤初境的小虾米,不禁咯咯一笑,看了门口的卫士一眼,笑而不语。 “你们几个先退下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进来。你们两个也不要站在这里了,先回去!” 卞福眉头皱了一下,毫不犹豫地对着门外的几个族内弟子吩咐道。 “是,族长!” 这几名夜蝠族人赶紧答应一声,立刻退出房间。 同时心中也是大大松了一口气,毕竟连族长都无法应付的存在,他们在此,不过多添几具尸体而已,如今正好赶紧离去。 “你究竟是谁?” 卞福见黑影还未表明身份,有些生气,再次沉声问道。 “这位乌拉道友,莫非是鬼族人?不知是否可靠,我的身份特殊,不可能随意泄露的!” 黑影看了黑袍人一眼,谨慎地说道。 “这位道友放心,只要你是兽族这边的,尽管现身,我绝对会守口如瓶。” “而且我在这里的时间也不多,很快就会返回鬼族,哪里还会插手你们这边的事情?” 乌拉诡异地嘿嘿一笑,沙哑地嗓子,蹦出来这么几句话。 黑影一听,点了点头,缓缓摘下脸上黑巾。 “钟瑶!怎么会是你?” 卞福一见女子露出真容,忍不住大惊失色,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我现在改名叫做钟不定,看来卞族长还是认得我这位老友的,那我就放心了!” 黑影果然是钟不定,此刻咯咯一笑,缓缓走了过来。 瞧了一眼桌子,居然也找个蒲团坐了下来,又忍不住笑道:“不知老友到来,你卞大族长,可有准备多余的酒杯?” 看着修为高绝的黑衣人,真的是兽族这边的人,乌拉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松下来。 他虽然也是腾云初境修为,但主修炼尸一脉,主要依靠洞府中的几具威力不凡的炼尸战斗,要让他本体和其他人对战,往往处于下风。 卞福由惊转喜,赶紧取出一只白玉杯子,给钟不定倒上满满一杯,口中激动地说道:“钟瑶,我可是一直打听你的消息,却始终不得而知,想不到竟然会在今日见面,你且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一言难尽,以后有机会再详说。我此刻好奇的是,我潜伏进来这么久,你们都没有察觉,为什么这颗珠子,有如此神奇的功效?” 钟不定端起白玉杯子,一饮而尽,随后看着乌拉手中的白色珠子,笑着说道。 “这叫日珠,乃是采集大漠中,一种叫做日光石的灵材炼制而成,对于阴暗污秽之物颇有奇效,让你显形,不过是它的基础功能而已。” 乌拉摊开手掌,指着手中珠子,眼中毫不掩饰对其的喜爱。他们鬼族之人地处深渊之中,最是渴求此物了。 “此珠虽然价值不菲,但对于我们兽族作用,却不是很大,我也是投其所好,特意找来讨好乌先生的。” “只是钟瑶,你为什么动用玄鸟一族的隐蔽神通,偷听我们说话,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 卞福看来和钟不定确实相熟,说话还是处处为她着想。 “说来话长,我其实并不想暴露身份的,既然如今被这小小珠子识破,我便不再隐瞒。我现在可是绝情阁的腾云长老,奉掌门之命,前来调查宗门弟子失踪之事!” 钟不定平静地说出一番话,但每一个字,听在卞福和乌拉的耳朵里,不亚于平地起惊雷,隆隆作响。 “莫非,你是暗部的人?”卞福想到了什么可能,睁大双眼,再次不敢相信的问道。 第257章 铜甲尸 “正是!”钟不定嘴角泛起一丝诡异的微笑,第一次露出她的真实身份。 “你是一个人前来的?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卞福不知道这位曾经玄鸟族的天才少女,如何会成为暗部的棋子,但她既然已经表明身份,就不知她下一步,具体如何行动了。 “和我一同前来的,还有三派的五名琴心境弟子,他们此刻被我安抚在外面,等待通知。” “我要想确认一下,你们所说的铜甲尸是怎么回事,才能安排下一步的计划!” 钟不定沉吟一下,看着二位,眼神中带着询问之意。 “既然钟道友很感兴趣,我可以带你参观一下,顺便解说一二!” 乌拉似乎很满意自己的作品,立即站起身来,言语中颇为自豪。 钟不定也随之站起,却是将脸上黑巾再次戴起,和卞福一起跟在乌先生后面。 三人先是来到大洞宽敞之处,乌拉笑着说道:“这口大锅里面熬制的铜液,是用来浸泡铜甲尸的,正好这最后一锅应该快熬好了,等我看看!” 随即他走到大锅面前,用铜勺舀出一点,仔细观察,随即很满意地点点头,吩咐道:“将这些铜汁放入铜池。” 只见一位夜蝠大汉,提着一柄铜锤过来,先用手比划了大锅底部的一个位置,只见此处和别处不同,似乎修补过多次,有一个很明显的疤痕。 只听大汉大喝一声,挥动铜锤,朝着此处一砸而下。 “哐当”一声,铁锅顿时破开一个大洞,锅中铜汁瞬间流水一般,哗啦啦地淌了出来。 而下方地上,正好挖有一道沟渠,铜汁流入其中,顺着沟渠一直流向另外一个通道。 “我们过去!” 乌拉首先迈步跟着沟渠,走进另一个洞口,钟不定二人跟上,只见这个洞口也是没有出路,但里面宽敞得多。 沟渠中的铜汁,最终汇入一个大池。 这个池子约有七尺深,里面已经有大半铜汁,而且还密密麻麻地站着十来个人,全部浸泡在水池中,一声不吭。 虽然这些铜人,此刻已经全身覆盖铜汁,看不清楚面容。 但发髻身段,还是能明显看出,就是绝情阁失踪的弟子,已经气息全无,形同死人。 随着这些铜汁的进入,这些铜人没有一点反应,任由滚烫的汁水包裹全身,在表面冒出一个个咕噜咕噜的气泡,一个接一个的爆开,发出一连串“啵啵”之声。 “这便是铜甲尸?看起来形同傀儡一般,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呀!” 钟不定见到这些绝情阁弟子,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悲哀,不过理智立刻战胜了情感,冷冰冰地说道。 “铜甲尸和傀儡还是不同,区别有三。” “一是铜甲尸皮糙肉厚,用九道铜汁和各种药材浸泡身体,可以让其身体变得坚硬无比,防御力极强,甚至可以抵挡普通法器的攻击,很难受伤了。” “而傀儡则依靠本体行动,本体强则强,本体弱则弱,二者防御力,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乌拉白了钟不定一眼,开始显摆起自己的炼制之术,竖起一根食指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的,就不知第二个区别是什么?” 卞福连连点头,以他的目力,也看出这铜甲尸的防御不凡,于是好奇地追问道。 “第二,便是铜甲尸和傀儡身体都是悍不畏死,但神魂却不相同。” “傀儡一般都拥有完整神魂,只不过被主人控制而已,所以会遭受敌人的神魂攻击。” “而铜甲尸则不同,我炼制的这批人,原本的三魂七魄,被我抽取了两魂六魄,只剩余一魂一魄在其体内,这样即使对方使用神魂秘术攻击他们,也没有多大效用了。” 乌拉伸出两根指头,得意地说道。 “什么?这些人被抽取魂魄,那岂不是神魂不全?倘若有一天被敌人击毁,这些人也没有转世轮回的机会了,这样似乎有些太不人道了!” 钟不定听说眼前这些弟子,都只剩下一魂一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恶寒,有些不满地说道。 “哼,修仙世界,弱肉强食,哪里有什么人道?” “钟道友怕是在人族待的时间长久了些,不免沾染他们的柔弱气息!” 乌拉也是一个尖酸刻薄之人,说话极其难听,立刻反唇相讥。 “你。。。!” 还未等钟不定发火,卞福赶紧哈哈一笑说道:“二位,千万不要因为这些敌人,伤了我们自己的和气,乌先生前面说了两点,都足以证明铜甲尸确实比傀儡更加优秀,就不知这第三点,区别在哪里?” 见卞福中间做好人,乌拉也觉得自己说得言重了一些,对方毕竟是滕云上境强者,真要打起架来,自己十有八九不是对手,还是要懂得收敛,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嘛。 “这第三点嘛,更是铜甲尸的优势所在。” “众所周知,驱使傀儡,必须要有强大的神魂,但主人神魂一旦受损,便有可能受到驱使傀儡的反噬,以至于修仙界中,发生过傀儡将自家主人咬死的事情,所以收服傀儡,还要时刻堤防这类事情的发生。” “而铜甲尸因为只有一魂一魄的缘故,根本不可能发生反噬,就算失去控制,也只是状若痴呆而已。” 乌拉接着缓缓说出第三点区别,满脸趾高气扬的样子。 “难道这铜甲尸处处优于傀儡,就没有不足的地方么?”钟不定似乎有些看不惯他,故意问道。 “当然不是!” 这乌拉确实是一个痴迷炼尸之人,并没有注意到对方语气的不善,而是连连摇头说道:“铜甲尸最大的不足,便是操控单一,变化不足。” “往往是主人动用魂铃指挥,没有太多应变之策。” “但傀儡则不痛,不但可以灵活攻击,而且有些高级傀儡,还能自主思考、形同第二化身,灵智比起铜甲尸,高得太多了!” “那研究这铜甲尸的意义何在?普通修行之人自身修炼时间何其宝贵,还要浪费偌大精力,在这些用处不大的东西身上,岂不是耽搁修炼?”钟不定还是不太看好铜甲尸,有些摇头地说道。 “对于个人修行来说,用处确实不大,但要是用在战争之中,两军胶着之际,突然祭出一批铜甲尸大军,相信对面只有望风而逃了。” 乌拉不屑地看了对方一眼,有些嘲笑她鼠目寸光的意思。 “什么?战争?莫非。。。?” 钟不定一听此言,脸色大变,用一种询问的眼神,看着卞福和乌拉,简直难以置信。 “唉,我相信南宗,肯定也只是未雨绸缪,毕竟两族大战,可不是说着玩的,到时会有多少人命丧沙场,多少人流离失所,不是两族这么轻易能够承受的。” 卞福长叹一口气,似乎也不愿意看到这件事情的发生。 乌拉却有些不以为然,看见二人均是如此表情,他乃是聪明人,自然不会再表露自己的想法,而是呵呵一笑:“钟道友,铜甲尸你也看过了,究竟要如何处置你带来的那几名弟子呀?” “既然是南宗决定的事情,我作为其中一员,肯定要遵从上面的命令。” “只不过我身份特殊,不能现在暴露,所以我准备回去,给他们说绝情阁弟子已经全部死了,然后撤离这里,回去继续潜伏!” 钟不定长叹一口气,想了一下,缓缓说道。 “哦,你就这么放他们回去,岂不可惜?” 乌拉目光闪烁不停,嘴角翘起,似乎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 “怎么,难不成你想留下他们?我可要告诉你,这几名弟子,都是三派会武挑选出来的精英弟子,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万一你失手逃出一两个,岂不是泄露此地机密?” 钟不定双眼一睁,想不到对方会这么说,心中疑惑,他在打什么主意? “呵呵,修为越高越好,我正好可以把几人炼制成银甲尸,当成我的左膀右臂,岂不美哉?” 乌拉嘿嘿一声,露出十分邪恶的笑容。 “我已经说过了,这几人不好对付,特别是其中一位老夫子,我到现在都有些看不透,你可莫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钟不定见此人如此邪恶,哼了一声,有些不满地说道。 “不过是几名琴心境弟子,难道我还制不住?” “何况还有卞族长在此,只要你肯替我捉住几人,明日我不但不告状,还会在青族长面前,替你说一些好话,如何?”乌拉扭头看了卞福一眼,颇为诱惑地说道。 “好!” 卞福说话直接干脆,立刻答应下来。 “接下来还要劳烦钟道友了,相信就算弄丢这几名弟子,你堂堂一名腾云境长老,在绝情阁那里也能糊弄过去的。” “唯一担心的,是这几人既然是精英弟子,难免有人怀有什么师门秘宝,以及特殊逃遁之术。” “所以还要请钟长老,将五名弟子哄进这洞穴中来,我们在此布下天罗地网,他们就插翅难飞了。” “更何况我们三人,都是腾云修为,难不成还让这几个弟子给跑了?” 乌拉早就想好了一个滴水不漏的完美计划,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第258章 中计 “哼,你打得好算盘,可是我为什么要帮你?还要冒着回去暴露的风险,除非。。。” 钟不定并没有把话说死,反而只说了一半,有些意味深长地看着对方。 “你想要什么东西,莫非是这颗珠子?” 乌拉手掌摊开,只见日珠在其掌心,缓缓转动,颇为神妙。 “知我者,乌先生也!” 钟不定一见白色珠子,眼睛顿时放出光来。 她们玄鸟一族的隐匿神通,十分有名,却不料会被这一颗小小珠子识破,所以就打起它的主意了。 “其实这颗珠子,我是想嵌入我的一具炼尸之中,助它练就日光之眼。” “不过既然钟道友喜爱,我也不是不能割爱,但还需你拿出一件价值相差不大的宝物,前来交换,否则我可就太亏了!” 乌拉眼中有些犹豫,最后下定决心,毅然说道。 钟不定一扬手,扔过一个玉盒,竟然早有准备,看来她也知道,就凭五名琴心境弟子,根本不足以换取日珠。 乌拉打开玉盒一看,脸上一喜,露出满意之色,立刻将日珠装入盒子,朝钟不定抛了过来。 眼见二人很快达成交易,卞福也是暗暗松了一口气,如果二人真的争执起来,他还不知道要帮哪一边呢? 钟不定拿到日珠,也是欣喜万分,至于那五名弟子,其实她并不看重。 毕竟除了司空雪和她见过几面外,其余四人,和她一点感情基础都没有,更别说大家是对立的真实身份了。 即使面对宗门的质问,她也完全可以忽悠过去,哪怕宗门为之震惊,派出更多人来追查此事,相信那个时候,乌拉早就带着五人离开暗黑森林,返回鬼族了。 再想追查他们的下落,就如大海捞针。而自己照样潜伏在宗门之内,以待两族有变。 “你们在此稍候,我这就出去将几人引来。”钟不定对着二人一笑,身形一闪,竟仿佛消失在了二人面前,一点踪迹也无。 “玄鸟族的隐匿神通,的确有些神妙,怪不得她如此看重那颗珠子。” “我们也得准备一下,将所有人暂时躲藏起来,千万不要出声。” “还有,要烦请卞族长藏在洞口,一旦几人进来之后,立即堵住他们出路,不要放走一人!” 乌拉深陷的眼眶里,燃起两团绿色火焰,用沙哑地声音说道。 “嘿嘿,区区几个兔崽子,你也太小心了,不过你放心,我保管他们有来无回。” 卞福哈哈大笑,对几名夜蝠族之人大手一挥,连同那些人族百姓,全部赶进旁洞之中。 同时自身身形一闪,没入洞口旁边的一个石柱后面,消失不见。 。。。。。。 “钟师叔,你回来了!” 司空雪五人,在外面的黑暗角落等了很久,都有些不耐烦了。 忽然她双目一亮,小声的说了一句,下一刻,钟不定一袭黑衣,出现在众人面前。 “钟前辈,里面情况如何?”王若目光一闪,急忙追问。 “情况很糟,里面夜蝠一族,正在熬制一锅铜汁,准备将我绝情阁的弟子,炼制成铜甲尸,估计还有半个时辰,便会动手。” “可怜那些弟子,全被关在一个木笼之内,被两名琴心境的弟子看守着。” “我原本正要动手救人,却发现里面主持炼制的,居然是一位腾云境的强者,便没有擅自行动,悄悄撤了回来!”钟不定长长叹了一口气,似乎心有不甘。 “啊?炼制成铜甲尸,莫非要用这滚烫的铜汁,浇灌在她们身上?这可怎么办,我们怎么也得救救她们呀!” 司空雪一听,脑海中立刻浮现一幅惨绝人寰的画面,不由得花容失色,着急万分。 “事情急迫,我们都听钟前辈安排,看能否将她们救出来。” “只不过此地乃是兽族地盘,我们不宜恋战,救人之后,就要快速撤离了!”王若沉吟一下,很快做出决定。 孟良和郭鹤桥对视一眼,不发一言,老夫子只顾着喝酒,也什么都不说,大家都是听从指挥的样子。 “好,救出这些绝情阁的弟子,我相信宗门对你们,一定会有重赏。” “但要经历一场战斗,你们都得听我安排。” “进去之后,我来对付对方腾云境的强者,孟良、郭鹤桥和何鲲你们三人,负责对付对方两名琴心境敌手。” “司空雪和王若,负责打开木笼,放弟子出来。” “一旦得手,你们五人护送这些弟子往回跑,我在后面替你们断后,大家可明白?” 钟不定看着这些热血沸腾的弟子,眼中露出赞赏之色,朝着大家点点头,对行动做出了部署。 “事不宜迟,师叔,你带着我们,赶紧走,我害怕去晚了,姐妹们遇害,可就悔之晚矣!” 司空雪双拳捏的紧紧的,目光中闪动着坚定的光芒,已经等不及了。 “跟我来!” 钟不定轻轻说了一句,带着众人,绕过房屋,在黑暗中不停腾挪,朝着后山秘密行进。 很快,众人就来到山腰的洞穴入口处,只见洞穴深处闪动着微光,但洞口处却空空荡荡的。 “不对,这么重要的洞口,怎么可能没有人警戒,大家小心!” 老夫子别看平日吊儿郎当,关键时刻却很清醒,连忙停住身形,对大家说道。 “确实很奇怪,难道出现了什么变故?你们几人在此等着,我先上前查看一下!” 钟不定心中暗暗叹气,这夜蝠族之人也真是无脑,连起码的表面戒备,都不装一下,这不是令人生疑么? 只见她悄悄摸到洞口处,朝着洞穴里面看了一眼,随即走进洞穴中,不一会儿,又现出身形,朝着众人连连招手,示意并无危险。 “看来没事,这可是天助我也,大家赶紧跟上!” 司空雪一见钟不定招手,心中大喜,第一个冲了出去。 剩下四人,略一迟疑,相互看了一眼,都从大家眼中,看出忐忑之色,但也并未多加停留,慢慢摸了过去。 “刚才还有两个警卫的,现在却不见踪迹,很有可能被喊去洞中,执行其他事情去了,我们赶紧过去,时间快来不及了。” 钟不定简单猜测一下,一马当先,走在前面,领着大家朝洞穴走去。 原本十分嘈杂的洞穴中,现在却是鸦雀无声,众人来到宽阔之处,也没有看见一个人影,都有些心里发毛。 “糟糕,大家看这里!” 司空雪救人心切,冲在前面,最先看到灶台上面,有一口破掉一个洞的大锅,里面还残留着铜汁,已经快要凝固,只剩下一两滴不断往下掉,连同沟渠中的铜汁,也已经干涸。 “难道我们来晚一步,已经开始炼制了?” 郭鹤桥看见沟渠通往旁边的一个洞口,有些着急地说道。 “嘿嘿,还不算晚,你们五人,正好可以开始下一轮的炼制!” 一个粗鲁的声音,突然从众人背后传出。 众人心中大惊,赶紧转身一看。 只见一位身体健壮如牛,背生双翼,头上扎着一条红色彩带的男子,从一根粗大石柱后面闪现出来,看着众人的眼神,充满戏谑之色,就像馋猫看见了老鼠。 “腾云境?” 司空雪神识一扫这男子,立即惊呼出声。 众人也是心中一沉,看来钟不定说的敌人,就在眼前了。 “看来就是你了,我一直想找一个这样的人,想不到今日得偿所愿,真是我的运气来了!” 沟渠旁洞中,走出一位黑袍之人,声音异常沙哑,就像两块铁片在相互摩擦,特别难听。 更恐怖的是,此人身上气息,阴冷诡谲,仿佛不是活人。 众人神识一扫,全部目瞪口呆,这居然又是一位腾云境的敌方强者。 大家的心都沉到谷底,王若更是心头惴惴不安,看见黑袍人一直盯着自己,心底生出一种恐怖的冰冷寒意,让他喉头滚动,忍不住大喝一声:“你是说我么?” “在我的幽冥摄魂诀的威力笼罩之下,不但神魂不散、头眼不花,还能说出话来,果然是天生神魂强大之人。” “并且以琴心中境修为,硬抗我摄魂大法,而不受影响,正是我要苦苦寻找的。” “怪不得今天傍晚之后,我便发现周围,一直有一丝无法抑制的神魂波动,始终不知具体指向,如今终于让我找到你了,看来今天我左眼皮一直跳,原来是有好事临门呀!” 黑袍人乌拉怪笑几声,看着王若,就像凡人发现一块金子,将身上无形气息一收,众人顿时觉得舒畅多了,那股阴冷诡谲的感觉,也消失不见。 糟糕,想不到一个腾云境的敌手,盯上了自己,王若顿时觉得嘴巴很苦,心中更苦,苦得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旁洞之中,又走出来七八个背生双翅的夜蝠族人,一个个拿着法器,凶神恶煞。 连背后入口处,也站着两个执戟卫士,将洞口处死死把守。 “拼了!” 老夫子双眼一睁,从身上掏出一柄五骨折扇,准备朝着黑袍人攻去。 毕竟兽族大汉,可以由钟不定来对付,他们五人只要对付黑袍人即可,说不定五人齐心,并不一定落入下风呢。 “小心!” 却听见王若一声惊呼,老夫子顿觉一道劲风,迅疾无比的朝着自己后脑勺一下袭来,事出突然,难以躲避。 第259章 各选对手 老夫子不愧是琴心境大圆满,危急关头,脖子往旁边急速一歪,好似整个脑袋,掉在左面肩膀上。 只听“嗖”地一声,一道锐利的指风,擦着他的耳朵,射入对面墙壁之中,石壁之上,瞬间出现一个指头大小、深不可测的黑洞。 众人大惊,赶紧向后急跃,可是后面还有卞福把守,只好卡在钟不定和卞福二人的中间,将身体紧贴在洞壁之上,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眼前之人。 只见钟不定缓缓收回一根手指,有些疑惑地看着老夫子。 令她想不通的是,在如此近距离之下,突然出手,却还是未能一击奏效,这究竟是为什么? 难道这老夫子,真的隐藏自身修为了么? “钟师叔,你这是干什么?” 司空雪仿若见到鬼一般,看见钟不定竟然对老夫子出手,心中惊涛骇浪,无法言喻。 郭鹤桥更是圆睁双眼,差点惊掉下巴。 唯有孟良和王若,还有老夫子三人,稍微镇静,也是面现担忧,孟良更是眼珠转个不停,两柄红爪套在手上,严阵以待。 “嘿嘿,你还叫她师叔?她可是我们兽族中,玄鸟一族的天才女子,你怕是叫错人了!” 卞福看见这些人的表情,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你究竟是谁?为何能躲过我的这一指?” 钟不定却没有笑,反而十分疑惑地看着老夫子,不解的问道。 “其实也没什么,我听见此人说你们五人的时候,我便想,此人如果不是没有读过书,不识数,就是没有将我们其中某人,囊括在内。” “那么很有可能,我们里面有一名奸细,所以我时刻防备,果然你还是出手了!” 老夫子先是将折扇朝着卞福一指,然后唰地一下打开,潇洒地扇了几下,笑嘻嘻地说了这么一句。 想不到大敌当前,老夫子还保持这份镇静和幽默,真是让众人大跌眼镜,心中暗暗钦佩。 钟不定听完,哭笑不得,朝着卞福看了一眼。 卞福此刻正一边看着众人,一边假装扳着指头数数,看见钟不定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挠头一笑,颇为有趣。 “死到临头还敢贫嘴,我倒想看看,你们几人被炼制成银甲尸以后,还能否笑得出来?” 钟不定听见老夫子油嘴滑舌,心中愤怒起来,身形一闪,便要出手。 以她腾云上境的修为,对付几个小辈,还不是手到擒来。 “且慢!”突然王若上前一步,大喝一声。 同时孟良也来到他的身边,狡黠地笑道:“钟不定,你以为你的身份,现在才暴露的么?其实绝情阁早就知道了!” “什么?” 钟不定一下停住身形,有些意外的惊呼一声,随即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嘴角一翘:“想不到你们两个,还有些智谋,施展拖延之计,可惜没有人会来救你们的。” “说了也许你不相信,我和王若都是分别收到信息,让我们故意进入洞穴的。” “目的就是当面揭穿你的底细,与你和另外一名叫做卞福的腾云初境之人,决一死战。” 孟良看了王若一眼,心情还有些复杂。 前些时日,自己还准备暗暗对他下毒手,却不料转眼之间,并肩作战,变化真是太快了。 他在进来之前,耳朵突然传来师父尧杰的声音,对他做了一些安排。 同时流云也给王若传音,面授机宜,主要说的是据他们从绝情阁得知,此夜蝠一族的族长叫做卞福,乃是腾云境初境修为,钟不定乃是兽族奸细。 同时他们制定了一个可行的计划。让二人跟着钟不定进入洞穴,随后尧杰和流云暗中出现。 以他二人一个上境、一个中境的修为,自然能够对付钟、卞二人,其余弟子,抓紧时间将绝情阁弟子救出来。 所以在外面之时,王若和孟良虽然尴尬,却真的有了一些交流,但除二人外,其余三人皆是蒙在鼓里。 只不过二人此刻,已经按照计划来到洞穴之中,但却迟迟未见尧、流二人。 更为意外的是,里面还多了一个黑袍的腾云境之人,真是大大不妙。 看见钟不定即将动手,孟良害怕之际,和王若一样,采用拖延战术,不过必须说出一点对方动心的话,否则哪里有人肯听? 钟不定果然脸色大变,暂时停手,冷笑一声:“哼,知道又如何?就凭你们几个三脚猫,我立刻手到擒来,只不过我倒想知道,就是谁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让你们作茧自缚的!” “我!” 只听洞穴外一声冷哼,随即两个夜蝠族人,如同沙袋一般,被人一掌击飞。 “放肆!” 离洞口不远处的卞福,心中大怒,根本不管两个夜蝠族人的死活,抬手对着洞口就是一拳。 只见空中顿时出现一道龙卷风,风中挟裹着沙包一样大小的拳头虚影,咆哮着朝洞口扑去。 “砰”地一声,洞外之人也轰出一拳,两拳在空中相遇,爆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 只见卞福朝着洞内噔噔噔连续退去,差点被一拳打飞了。 而洞口出现一人,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面色红润,头发全白,缓缓收回拳头,正是隔世谷的尧杰。 其背后一个人嘿嘿一笑,跳了出来,正是流云。 “师父,您老人家终于来了!” 孟良看见尧杰,顿时放下心来,又见他一拳击飞卞福,更是欢喜,和王若等人,快速移动几步,来到两位长老身后。 “你们几人也要做好战斗准备,毕竟洞内情况和我们预想不一样,居然有三个腾云境的敌人,看来免不了一场恶战了。” “待会打起来,你们几人,必须共同对付其中一个了!”尧杰看见远处的黑袍人乌拉,脸色一沉,有些沉重地说道。 “可能不止如此,我刚才看了一下,这里没有琴心境的夜蝠族之人,很是奇怪,但凤初境界之人颇多,正在从山下赶过来,你们五人中,还得匀出两三个对付才行。” 流云并不知道,卞福已经将他们族内精英全部转移,此刻看着山下密密麻麻爬上来的夜蝠族人,脸色凝重。 “那便由我和王若对付黑袍人,但我们估计只能拖延一时,你们二位前辈还要速战速决!倘若一时半刻不能获胜,只能走为上策。” 老夫子此刻站出来,朝着王若一笑,心中也还有些担忧。 跨境作战,殊为不易,也不知老夫子从哪里来的这番自信,还将王若强行拉下水,搞得王若有点哭笑不得。 “太好了,那孟良你们三人便守住洞口,千万不能让那些凤初弟子攻上来。”尧杰嘿嘿一笑,立即吩咐道。 他心中也是有自己的打算的,在宗门比斗之时,没有机会除掉王若,此刻正好借敌人之手,也算自己对一品红的交代了。 流云却是眉头一皱,有些放心不下。 看了二人一眼,却见他们一个笑眯眯的,好像无事一般;另一个神色自若,也无惧怕之意,不由得暗暗点头。 司空雪却有些不放心地看了一眼,心中有些奇怪这个安排,毕竟眼前凤初弟子再多,也不能和一个腾云境的鬼族强者相提并论,有些暗暗担心。 对面钟不定则有些关切地看了卞福一眼,柔声问道:“怎么了,是否有受伤?” “嘿嘿,不过给我拍拍灰尘而已,这个人族确实有一把力气,而且修为很高,不可小觑!” 卞福脸上一红,随即恢复正常,真要和尧杰对上,十有八九自己打不赢的。 乌拉此刻也来到二人身边,脸色难看地望着对面,一言不发。 “中年男子名叫尧杰,乃是隔世谷的长老,他便交给我对付即可。” “那个老头是若虚门的流云,卞福可以和他过过招,其余五名弟子,便交给乌拉,如何?” 钟不定审视了一下双方实力,觉得自己这一边还是占优,根本不用传音,直接当着众人的面,说了出来。 “嘿嘿,五条小虫子,就看我如何一手捏死他们。不过这个人我要活捉,对我可有大用!” 乌拉张开一口白森森的牙齿,露出诡异的笑容,用手一指王若,沙哑着说道。 “乌先生自便,我可是好久没有打过架了,今天一定要过过瘾!” 卞福脖子略一摆动,全身关节爆发出咔咔的声响,身体涨大一分,握紧砂锅大小的拳头,嘿嘿一笑。 “你们几个保护好铜甲尸,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擅离职守。” 乌拉转身,对着洞里的几个夜蝠族男子吩咐一声,随即从怀中掏出一只骨笛,一看就是声波攻击的诡异法器。 他乃是一个鬼族巫师,真要近身搏杀,实力并不强大。 但他不和你玩这些,用的全是奇异的法术攻击,不过此时,他也有些后悔,没将洞府中的几具得意炼尸带出来,否则岂会让自己亲自上阵。 此刻旁洞中,悄悄露出一个人的脑袋,正是今日挨过一鞭的王阅柱父亲,见到一场乱战即将发生,眼中万分惊喜,轻轻地朝着洞内走去,很快便消失了身影。 第260章 堵路 “如今正是逃跑的良机,我们快走!” 人族男子,来到一群被抓来当做奴役的人面前,高兴地说道。 因为几名夜蝠族之人,都在大洞中听从乌拉安排,根本没有想起这帮凡人。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们怎么也要拼个求生的机会,否则最终绝对是死无葬身之地,幺哥,我们跟着你走!” 后面一个男子面色惨淡,看来也是吃了不少苦,此刻牙齿咬紧,坚决地说道。 “走,我们跟着你走!” 大家在此地,早就受够了地狱般的折磨,正是群情激扬,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对自由的向往,纷纷打起精神,站了起来。 那个微胖的女子,也激动万分,看着男子的眼睛,充满信任。 “大家跟着我,不要出声!” 见大家都有些激动,男子赶紧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同时猫下腰来,走在众人前面,很快来到一处不起眼的洞穴深处,停了下来。 就在此刻,众人都感觉到整个洞穴微微一晃,有些愕然。 男子管不了那么多,提起手上的榔头,对着一处洞壁,便是狠狠一敲。 只听“哗啦”一声,整个岩壁破开一个大洞,露出里面一条黑黢黢的洞穴通道。 “走,但愿上苍保佑,让我们能够回到家乡!” 男子顿了一下,双手合十,默默地念叨一句,取出一个火折子,然后毫不犹豫地翻身入内,朝着不知通往何方的洞穴深处走去。 众人也一个个紧紧跟上,只是每个人的心中,都很紧张,不知道幽墨一般的深处,等待他们的是无尽的黑暗,还是那黑暗尽头的一线光明。 。。。。。。 “吃我一拳!” 在大洞口的卞福,此刻浑身肌肉凸起,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双翅一扇,飞入空中,朝着流云就是一拳。 也许是因为刚才,他被尧杰一拳击飞,有些面子上挂不住。 如今换做对阵流云,看着对面那个干巴老头,他重新恢复了自信,急于表现自己,首先出招了。 这一拳威力更胜前面,只见一圈比刚才更大的冲击波,伴随着一个硕大的拳影,朝着对面一轰而去。 流云双眼一眯,同样不甘示弱。 虽然他并不以力量见长,但修为却比卞福高上一筹,如今也想试试这拳威力,便滴溜溜一转身,从腰间冲出一拳,挟裹风雷之势,朝着空中拳头一迎而上。 “轰”地一声巨响,整个洞穴内,顿时爆发一阵飓风般的气劲,朝着四面一荡而开。 还不知这一拳,二人胜负如何,只看见洞穴内灰尘漫天,岩顶上有碎小石块簌簌落下,每个人都感到脚下洞穴微微一抖,有些站不稳了。 “不好!”大家心中皆是一惊。 如果这些人在洞穴中继续狂轰乱炸,估计这洞穴不一定支撑得住,毕竟这座山体,内部中空,分布许多洞穴,都是靠着石壁维系的。 如果这些石壁被击毁,整座山头因为内部断层的原因,垮塌下来,那就极其骇人了。 别说王若他们琴心境修为之人,就是钟不定她们几个腾云境强者,都无法承受山头之重,估计连元婴级别的大佬,同样也有性命之忧。 “住手!” 钟不定大袖一挥,将洞穴中的漫天灰尘一扫而尽,看见卞福和流云二人,各自退了七八步,这一击居然平分秋色,不禁眉头一皱。 按照他们两个这种打法,迟早要将这座洞穴给拆了,赶紧喝止道:“这个地方太过狭窄,不好施展手脚,我们大家出去决一胜负,如何?” “现在可是你死我活的战斗,不是你我几人的比武较技,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尧杰看了一眼他们几人和洞口的位置,又看见孟良三人已经在洞口准备迎敌,对着流云点了点头,有些得意地笑道。 流云已经知道尧杰的意思,反正自己这边的人,距离洞口很近,就算山体真的垮塌下来,他们也能够快速撤离,全身而退。 但对方可就不好过了,说不定还真的有可能,被压死在这山腹之中。 王若和老夫子,是何等聪明之人,自然早就想到这一点,唯一不确定的,是洞内是否还有绝情阁的弟子存在。 不过想来,都已经过了三个月,这些弟子肯定早就被炼制成铜甲尸了,哪里还有存活的可能? 至于刚才,似乎有一个人族凡人露了一个脑袋,然后转眼不见踪影之事,估计很多人都没有注意到。 就算有这么几个凡人在里面,双方都不会因此有什么顾忌的,毕竟修道之人,视凡人如草芥,哪里会因为他们贻误战机? 听见尧杰不同意,钟不定差点银牙咬碎,破口大骂起来。 想不到前段时间,大家还和和气气,如今却要刀兵相见,而且一点情面不讲,让她也是十分恼火。 “打!” 尧杰他们,却并未给对方太多思考的时间,而是纷纷出手。 包括王若和老夫子,纷纷取出法器,汇同尧杰的宽剑、流云的番天印,组成一股滚滚而来的法力洪流,朝着对面三人攻去。 “欺人太甚!” 卞福此刻心中大怒,双翅一扇,朝着对面连续轰出数拳。 钟不定也手握一条混天绫,单手挥舞之间,一圈一圈凌厉虚影,在空中荡漾,仿若水纹,一波接着一波。 乌拉则将骨笛放在唇边,悠悠吹奏起来。 只见笛尾处,荡漾出一道道声波,朝着对面波浪般飞去。三人的攻击,同样汇成一条法力洪流,铺天盖地,迎了上去。 只见两股势不可挡的法力洪流,在空中相遇,瞬间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 同时狂风肆虐,灰尘满天,完全看不见中心对撞处,是什么样子。 一连串爆响噼噼啪啪的声音响起,一时半会无法结束。 这一次对撞的威力,可不是前面的拳头可比,只见整座洞穴都摇晃起来,大块的石头,从洞顶不断掉下来,有一些地面,甚至裂开了缝隙,大家摇摇欲坠,有一种地动山摇的感觉。 好在两股法力洪流,终于对撞完成,不分上下的样子。 看着四周的洞壁,都裂开了口子,尧杰和流云二人对看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欣喜之色。 于是再次携手起来,大喊一声:“再来!” 便再次出手,王若和老夫子也没有落后,纷纷动用强大攻击手段。 “我们不能和他们硬拼,这样洞穴会承受不住,大家先散开!” 钟不定对着卞福二人大喊一声,随即身形一晃,躲避开去。 卞福和乌拉自然知道钟不定的意思,这洞穴根本承受不起几次刚才那样的对撞威力,便也各自散开,避免出现山体垮塌的情况发生。 但令众人意想不到的是,乌拉三人不敢硬接,却让尧杰四人的法力洪流,扑了个空,在空中肆无忌惮的向前扑进。 轰隆一声,撞到旁边的洞壁之上,将这面洞壁全部撞塌,石头哗啦啦地掉了一地。 “你们看!” 王若手指朝着倒塌的洞壁一指,口中发出惊恐的声音。 众人赶紧瞧去,只见这面石壁倒塌后,露出后面的一个空洞,里面挖了一个大大的池子。 此刻池子里面,装有大半铜汁,而铜汁里面,浸泡着十来具铜甲尸,一个个双目紧闭,气息全无,明显已经死去多时了。 “想不到你们如此丧尽天良,将这些活人炼制成铜尸,真是可恶!” 众人见到这些铜甲尸,忍不住大惊失色,尧杰更是立刻怒喝出口,指着几人大骂。 “哼,既然已经是你死我活的战争,手段自然无所不用其极,我相信你们人族的狠毒手段也不少,何必在此惺惺作态!” 乌拉面对这般辱骂,依然十分镇静,用不屑的口气说道,似乎自己的这些做法,都是天经地义的。 钟不定却是目光闪动不已。 因为她发现一个难题,对方四人的攻击,此刻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最终都有可能导致洞穴的坍塌,所以她一直在思考,如何才能避免这种最糟糕的情况发生。 因为铜甲尸出现,尧杰四人心中怒不可遏,再也没有丝毫留手,一个个冷面寒霜,朝着三人发动猛烈攻击。 不过令他们惊讶的是,这一次四人不但没有占到便宜,反而每个人都觉得身前一股大力涌来,全部噔噔噔地后退了十多步,才稳住身形,定睛看去。 这一次洞穴的抖动,比上一次还要激烈,但众人已经看出,距离坍塌的程度,还远远不够。 同时对方三人身后,居然有十来具铜甲尸,一个个缓缓收回拳头,表情木然。 此刻乌拉的手上,多了一个黑幽幽的铃铛,正是驱动众多铜甲尸的魂铃, 他也嘴角翘起,得意地笑了起来。 看来有了这铜甲尸的相助,形势一下子逆转过来。 “走!” 尧杰四人见势不妙,相互低头说了一句,各自展开身法,一下子扑到洞口处,同时转回身体,朝着通道的洞穴顶部,发出惊天一击。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通道上方的石头被几人击垮,纷纷掉下,瞬间将整个通道完全堵死。 同时因为巨大的声响,司空雪等人在洞口处扭过头来,惊讶地看着他们。 第261章 黑云再现 看见钟不定三人,被困洞穴之中,一时半会无法出来,众人皆是心中大定。 光是一个乌拉,并不可怕,但要是再加上十多具铜甲尸相助,众人对付起来,可就有些困难了。 毕竟这些铜甲尸,悍不畏死,每一具都相当于一名琴心境的战力。 山下的夜蝠族人,听见一声巨响,但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纷纷扇动翅膀,朝着山腰洞穴处,蜂拥而来。 虽然都是一些凤初境修为之人,但胜在数量众多,体魄强健,让大家也是有些头疼。 不过大家完全可以放出飞行法器,径直飞走就是。 但不知是因为敌我关系,还是刚才看见绝情阁的弟子,被惨烈地炼制成为铜甲尸,出来的几人,心里都有些不好受,居然没有一个人撤退,全部祭出法器,朝着这些夜蝠族人,砍瓜切菜一般杀去。 刚才夜蝠族还可以凭借人数优势,将司空雪三人团团围住,让对方有些疲于应付。 但如今王若四人加入以后,特别是尧杰和流云的攻击,一个大剑一挥,顿时腰斩一片;一个番天印一砸,好多人骨肉成泥,形势一下子发生了彻底逆转。 众多夜蝠族人,纷纷转身逃跑,哪里还敢耽搁半分。 这一下对方做鸟兽散,反而不容易追杀了。 尧杰和流云对看一眼,也准备鸣金收兵之时,却听见“咚”地一声鼓响,许多空中的夜蝠族人,身体一下子凝滞,法力运转有些不太畅通起来。 “咚” 又是第二声鼓响,只见王若右手击打着一面古朴小鼓,发出摄人心魄的鼓声,空中一些修为低下的夜蝠族人,纷纷掉落下来。 “咦,你这小鼓有些意思,赶紧多敲几下,让这些兔崽子都落下来,我们好杀个痛快。” “顺便告诉你们一声,绝情阁边境上的所有弟子,除了一人侥幸逃脱以外,其余之人,全部被炼制成了铜甲尸,我们也杀他们一阵,挫挫他们的锐气,同时为这些弟子报仇雪恨了。” “然后大家就跟着我和流云,先回宗门,再做商议。” 尧杰看了王若一眼,脸上现出一丝惊讶之色,随即提气开声,对着众人喊道。 “啊?” 司空雪因为刚才在洞口,并未看见铜甲尸的事情,此刻心中无比愤怒,银牙一咬,念动口诀。 只见火凤鞭上,红光乍现,一道炙热的火灵力顺着鞭身向上爬去,将铭刻的火凤,瞬间点燃。 众人见此,也纷纷出手,各自催动法器威能,朝着摇摇晃晃的夜蝠族杀去。 王若则毫不犹豫地再次拍了一下鼓面,随着第三声鼓声响起,空中的夜蝠族人,全部倒栽,朝着地面掉了下来。 这鼓声穿透力不错,但透过封锁的石头通道,洞穴中基本上听不见任何声响。 乌拉耳朵一动,随即脸色大变:“敲心鼓?外面居然有人动用此种法器,糟糕,很有可能是敌人发出的攻击,如此一来,夜蝠族的弟子,怕是要遭殃了!” “敲心鼓?是怎么回事?” 一听见自己的族人即将遭殃,卞福脸色剧变,赶紧追问道。 同时对自己一点也听不见任何声音,乌拉却能够感应外面的攻击法器,让他心中也是骇然。 当然,他不知道的是,乌拉功法主修神魂,对于这类攻击尤其敏感,隔着石头,也能勉强感应到的。 “敲心鼓是一种运用在战争中的大范围攻击法器,可以用摄魂声波攻击敌人,让敌人灵海失守,陷入癫狂之中,也可以对己方战士使用,能够沸腾血液,提升战力。” “不过刚才这鼓声,似乎只是一种小型仿制品,而且品阶不高,对于琴心境以上的修士,作用就不大了。” 乌拉目光闪动,根据神魂收到的声波,作出了自己的判断。 “那也不行啊,我夜蝠一族弟子,现在全剩下凤初修为的,岂不是任由这些人族随意屠戮?别说了,我们赶紧挖出通道,救人要紧。” 卞福听完乌拉的话,十分担心外面的族人,话音刚落,便双臂青筋暴起,朝着前方石堆,连续轰出十余拳,每一拳都轰得碎石纷飞,威力绝伦。 乌拉也不再多言,手中魂铃一响,十多个铜甲尸,双手并用,快速地将通道上的石块搬开。 看样子用不了多久,就能将这条封堵住的通道打开了。 此刻外面三派之人,正杀得起劲。 尧杰大剑一个横扫,其剑气如长虹,瞬间将十多个夜蝠一族之人腰斩,犀利无比。 正在他嘴角微微翘起,大呼过瘾之时,突然眉毛一挑,猛地抬起头,一双眼睛里,闪烁着疑惑之色,朝着天边看去。 此刻正是深夜,天空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 地上倒还明亮一些,毕竟村寨的灯光、火光以及众人的法器光芒,都在漆黑的夜里,摇曳不定。 “你们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东西正朝我们飞来?” 尧杰收回巨剑,再次朝着天边定睛看去,口中似乎不太确定,有些犹豫地说道。 众人闻言,也纷纷朝着漆黑的天空看去,却什么也看不见。 倒是王若眼中蓝芒闪动,随即脸色巨变,大喊道:“糟糕,有一团乌云,正朝着我们飞过来!” “乌云?” 众人看着漆黑的天空,哪里有什么乌云? 正想向王若好好问个明白的时候,突然,尧杰和流云都脸色剧变,大喊一声:“跑!” 二人话不多说,一人放出怪鸟,一人放出飞鹰,同时朝着后方,疯狂倒飞而去。 其次反应最快的就是王若了,他在发出警告之后,猛然想起三河县酒楼掌柜说过那晚的情形,正是有一团乌云飞过来,将草本堂里面的绝情阁之人,全部擒拿回去的。 莫非此刻这乌云里面,正是那天晚上的三头六臂的怪人? 即使不是这种怪物,但尧杰和流云两位腾云境强者,掉头就跑,自己也就瞬间明白了,同样身形朝后急闪,准备放出风舟逃遁。 其余四人,对天上的危险一无所知,看见王若也逃跑起来,大家才手忙脚乱,纷纷取出飞行法器,准备溜之大吉。 “嘿嘿,现在才想跑,晚了!” 只见众人头顶的天空中,瞬间出现一朵巨大乌云,不但漆黑如墨,而且黑云不断翻滚,速度极快,仿佛里面藏有什么凶神恶煞。 “给我定!” 只听黑云中发出轰隆隆的声音,同时一股绝强的灵压,从天上一压而下。 王若众人,顿时觉得四周空气精钢一般,将全身上下完全包裹束缚,一下子无法动弹了。 “元婴老怪?” 王若心中,立刻升起这么一个念头,毕竟他从腾云境大圆满的钟掌门身上,也没有感觉到这种灵压,反而杨宝笙前辈,给了他相似的感觉。 此刻全身被灵压束缚,身体无法动弹,连手指头也不能弯曲一下。 如此一来,自己岂不是成了被宰的羔羊、砧板的鱼肉?难不成今天小命,就要交代在这里? 就在王若绝望之时,心底也迸发出垂死挣扎的力量,只听他全身骨骼,一阵噼里啪啦爆响,随即双手一划拉,竟然扯破了这无形的枷锁,身体重新恢复了自由。 他抬头一看,尧杰和流云,虽然没有被这股恐怖的灵压束缚,却也停在半空,眼睛盯着前面的一团乌云,如临大敌。 他又朝后面一看,后面的老夫子,也不知如何挣脱了灵压束缚,有些严肃地来到他的身边。 而孟良、郭鹤桥和司空雪三人,却只是身体微微颤抖,脸色涨得通红,根本无法动弹。 孟良曾是他最恨的人,当年如梦令的被骗,让他生不如死。 郭鹤桥也是一个狡诈小人,在赵家时也欺骗过他。 司空雪以前曾是他心中的噩梦,但现在关系却拉近不少,反而有点红颜知己的意思了。 这三人此刻被束缚,算得上一个千载良机,王若相信,三人之中,孟良倘若有机会干掉自己,是绝不会心慈手软的,而郭鹤桥对自己脚上的御雷靴,肯定也是觊觎已久,有机会也不会放过。 此刻大敌当前,很有可能大家要共同面对一个元婴级别的老怪物,而且目前为止,几人还是属于同一任务小组,即使组长钟不定,已经确定是兽族奸细。 他眼中目光闪动几下,心中念头急转,很快就下定决心,一个箭步飞跃过去,朝着三人便是一拳。 “糟糕,莫非王若此刻要寻我报仇?” 孟良和郭鹤桥二人,见对方一拳轰来,心底顿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看来真是千算万算,还是让这小子动了先手,二人脸上露出恐慌之色,无奈此刻无法动弹,只能束手待毙。 司空雪先前很是镇定,毕竟王若没有对她出手的理由,除非对方也是兽族之人,那自己肯定也是在劫难逃。 毕竟连自己宗门的钟不定师叔,都已经背叛,王若是敌方奸细,也不无可能。 而且自己乃是琴心上境修为,尚无法挣脱这恐怖灵压束缚,他却能来去自如,莫非有脱解之法?还是黑云元婴根本就没有对他动手? 想到此处,司空雪脸上,也浮现出一丝慌乱。 第262章 鬼推磨 就在三人都十分忐忑,但又无能为力的时候,王若这一拳已经到来。 只听“咔嚓”一声,三人身边的灵压,仿佛蛋壳一般碎裂开来,三人一下子恢复了身体的控制权,不由得心中大喜,看向王若的目光,异常复杂。 郭鹤桥和司空雪,与王若并无大恨,所以此刻心中,对他皆是感激之情。 但孟良则有些脸色讪讪,心中对王若的实力,也十分惊骇。 倘若二人对上,十有八九自己不是他的对手,这让孟良心中羞愧的同时,想起会武时师父交代的事情,以及自己当时的打算,不觉有些过于自信了。 好在大家并未撕破脸皮,表面上都是乐呵呵的,其实心中,都在相互防备。 现在大敌当前,大家一致对外,等到真有二人单独相处的机会,必定会有一场旧账的清算了。 三人重获自由,连忙朝着王若连声称谢,并快速来到他的身边,五人聚齐,朝着前方的尧杰和流云看去。 每个人脸上,都隐现担忧之色。 黑云中,一个雄浑的声音传了出来:“想不到这里还有一个不错的人族小子,能以琴心境修为,打破我的灵压结界,着实让我有些惊讶。” “只可惜今日你是敌人,否则我倒还有点想把你带在身边的冲动呢!” 此刻黑云翻滚不定,突然从中间散开,露出一个四十多岁左右的遒劲大汉来。 他满脸络腮胡子,长得异常高大,耳根处隐约可见几块黑色鳞片,不知究竟是哪一族之人,右手拿着一根黑色招魂幡,看起来尤其吓人。 他只是扫了面前的尧杰和流云一眼,并未在意,反而朝着远处的王若,看了一眼,说出一番赞扬的话,让大家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前辈,在下是古兰国隔世谷的弟子尧杰,旁边这位是若虚门的流云,不知前辈如何称呼,如今出现在这里,将我们几人拦住,有什么吩咐?” 尧杰很是恭敬地施了一礼,同时语气十分恭敬地问道。 “哼,抬出你们宗门来,莫非还想让我投鼠忌器不成?” “今日你们杀了这么多的夜蝠族人,肯定是要以命偿还了,为了让你们死得明白一些,我便告诉你们姓名,我叫鬼推磨,让你们在阎王殿报道的时候,也好说得清楚!” 这位遒劲大汉嘿嘿一笑,面对这几个落入手掌的人族之人,就像黑猫面对已经无处可逃的老鼠,总是要玩弄一番的。 “鬼推磨?” 众人一听这个名字,皆是愕然,同时也绝望至极。 看来今天是在劫难逃了,特别是王若他们五人,面对一位元婴级别的怪物,腾云境尚有一丝逃跑的可能,他们琴心境修士,就想也别想了。 不过大家并不准备坐以待毙,而且这几人,都是琴心境中佼佼者,每个人都准备着一些保命的杀招或者秘术,虽然脸色阴沉,但却严阵以待,伺机而动。 这时山腰洞穴处,隐约传来里面为了打开通道,不断使用法术狂轰乱炸的声音。 看来用不了多久,钟不定和乌拉等人便会脱困出来,届时王若他们,肯定只有死路一条。 尧杰和流云也明白这个道理,二人相互看了一眼,微不可察地点点头。 二人合作多次,还是有一些默契的。 只见他们突然朝着黑云中人,各自击出一招,然后身形急退,朝着众人大叫一声:“分开跑!”,随即便一南一北,急速狂奔。 “哼,雕虫小技,也敢献丑!” 黑云中的鬼推磨,似乎早就料到二人会来这么一手,鼻子一哼,再次释放元婴灵压,将正要逃走的王若五人困住。 同时两手一抓,只见空中出现两只黑黝黝的巨爪,朝着尧杰和流云一捞而去。 但尧杰的剑影和流云的大印虚影,也涨大数倍,朝着空中的鬼推磨一压而下。 眼见马上就要砍到对方身上之时,只见鬼推磨全身灵光闪动,出现一个漆黑如墨的护罩,将攻击全部接下。 “砰砰”两声,剑影和印影一撞而灭,对这漆黑护罩,根本没有任何伤害。 当然,这也是尧杰二人为了逃命,没有放手全力一击,否则以二人的腾云境修为,倒不至于如此不堪。 如今二人都将希望寄托在对方,只要元婴老怪追杀其中一人,另外一人,便可以得以逃脱,也是赌一把运气了。 但鬼推磨同时幻化出两个漆黑大手,似乎准备将二人都留下来的样子,这也惹得他们心中大怒,纷纷再次出手。 尧杰将手中大剑一横,一招举火烧天,将全身法力灌注大剑之上,剑身嗡嗡作响,一个接一个地,亮起五个符文。 每亮起一个符文,剑身上的力量便强上一分,直到五个符文全部亮起时,手中大剑,已经完全迸发出绝世力量。 其气息让司空雪等人略一感应,都忍不住微微颤抖,大为恐惧。 “呲啦”一声,漆黑大手在尧杰面前,被一剑劈断,瞬间消散,而尧杰身形只是略微停留一下,便急速飞去,眨眼间,已经逃出二三十丈了。 流云这边则是祭出番天印,在空中喷吐出一道黄光,死死抵住漆黑大手,随即他身形一闪,毫不犹豫地朝前奔去,同样跑出去很远。 就在他们二人分别施展手段,逃跑之时。 王若等人,则是瞬间挣脱了灵压束缚,连孟良三人都未被困住。 毕竟这一次,大家都有了准备,不像刚才那样猝不及防。 五人挣脱束缚之后,却并未立即逃跑,而是观察了一下周围环境,各自选择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说来也有些巧合,司空雪和王若,居然朝着同一个方向逃离,而老夫子则独自一人。 孟良和郭鹤桥,似乎有意识地朝着尧杰逃离的方向奔去,看来还是想追上对方,获得宗门庇护。 腾云境的腾云遁术并不快,只是不用借助任何法器,便能腾空而起,要想快速飞行的话,最好是借助各种飞行法器。 所以尧杰豢养的怪鸟和流云的飞鹰,便是他们赖以飞行的灵宠了。 王若见司空雪飞来,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想知道几人到底朝哪个方向奔逃,看见尧杰放出怪鸟,正要骑行上去,心中忍不住一动。 当年胡明掌柜在左溪村时,讲述如梦令的奇遇,其中就提到一个怪人和一只怪鸟,想不到今日就见到了。 要是自己的如梦令不被孟良骗走的话,自己才应该是尧杰的徒弟,那又不知是怎样的一个故事了。 真是奇怪,现在明明是逃跑的关键时刻,王若脑袋中,却冒出这么一个荒谬的想法,不由得苦笑一声。 对着司空雪点点头,手中白光一闪,准备放出风舟,也只有风舟的速度,才可能让他有一线逃离的希望。 当然,如果司空雪没有合适飞行法器,他也不介意带上她,毕竟多一个人,就多了一份力量。 “呔!” 突然之间,王若只觉耳边响起一道炸雷,大脑瞬间刺痛,双目一黑,全身法力一下子停滞不动,步履踉跄,在原地翻身栽倒。 好在眼前黑暗,并未持续多久,一两个呼吸以后,眼前景色。重新浮现而出。 只是头疼欲裂,神识也受到一些损伤,连法力运转都不太流畅,幸好身体并没有受到实质伤害。 睁眼一看,自己已经摔倒在地,旁边的司空雪,更是双目紧闭,面现痛苦之色,看来恢复如初,还需要一点时间。 远处的孟良等人,同样躺在地上翻滚,尧杰和流云二人,虽然并未跌倒,但也落在地上,有些摇摇晃晃,好似喝醉了酒。 “想不到你们几个,还有点滑不溜手,害我用了一记神魂灵刺,哼,不动用一点真本事,还真留不住你们!” 黑云中的鬼推磨,双目一眯,有些意外地看着众人。 随即口中念念有词,眨眼之间,其脑袋后面,又长出来两个头颅来,只是这两个脑袋,看起来有些不真实,还未完全凝实。 而且他们的表情,一个永远是一副笑嘻嘻的,一个永远是苦兮兮的,根本不会像普通人那般富于变化,倒像两个木偶,眼睛偶尔会眨动一下。 与此同时,鬼推磨的肋骨下面,也长出四条手臂。 这些多出来的手臂,倒是看起来和真的一样,各自灵光一闪,还出现一柄铜锤法器和铁锏法器,十分威风。 众人看见对方居然能够变成三头六臂,大惊失色,还从未看见过这等奇异的事情。 原来听酒楼掌柜诉说的时候,大家都在想,可能是他看错了,或者说被吓傻了,想不到他说的居然是真的。 这应该是一种神奇的功法,就不知究竟是哪一族人,才能有这样的神奇变化了。 而且鬼推磨的神功,应该还未修炼到家,否则多出来的这两张面孔,就不会这般木讷了。 但让众人惊恐地是,鬼推磨这三头六臂的变化一出,其气息比刚才简直判若两人,变得强大无比。 让刚刚醒来的司空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面对此怪,心中涌出一股蚍蜉撼树、螳臂当车的感觉。 第263章 战白骨 众人很快从神魂灵刺中恢复过来,特别是尧杰和流云,并未受到太大伤害。 只不过经过这一番耽搁,大家全被留下来,没有一人得以逃脱。 更加棘手的是,不知道鬼推磨究竟使用了何种功法,变成这般怪物模样,而且气息大涨,看来大家不拼尽全力,斗上一斗,是不可能轻易离开的。 空中的鬼推磨,没有让大家有太多喘息时间,三头六臂刚刚变化完成,便六臂齐挥,首先发起了攻击。 先是笑脸魔头,对着尧杰看了一眼,手中铜锤向下一挥,刹那间幻化出百十道锤影,朝着对方一砸而下,看起来简直有毁天灭地之威能。 接着哭脸魔头,也将手中铜锏一扔,自行呼啸着飞下来,朝着流云一鞭打去,同时背上双手,不断变化掐诀,似乎正在指挥空中铜锏。 最后鬼推磨则是对着王若等人,嘿嘿一笑,右手握着的黑色招魂幡,轻轻朝着脚下黑云一跺。 只听一阵凄厉的尖叫声响起,从招魂幡中,爬出来五具白色骸骨,居然全部是琴心境大圆满的修为。 全身无皮无肉,唯有头骨的眼眶中,有两团绿色火焰在不断燃烧,看起来异常恐怖。 “去,杀了他们!” 鬼推磨对着这五具白色骸骨吹了一口气,只见骸骨中的绿焰,陡然一盛,立即跳下黑云,伸出骨爪,朝着五人抓了过来。 尧杰和流云,都被另外二魔缠住,一时间难分生死。 琴心境的五人,相互看了一眼,默默抽出各自法器,朝着扑上来的白色骸骨,迎了上去。 王若面前红光一闪,一柄亮琤琤的红缨长枪,出现在手中,迎风一抖,幻化出三个枪头,朝着急扑而来的一具白色骸骨,闪电般刺去。 看这骸骨的模样,空有一身骨架,应该是灵智不高的鬼物。 所以王若这一枪三晃,摆明了欺负对方的灵智,只要它无法识别真假枪头,必定会遭受一记重创。 正在王若以为十有八九必中的时候,却看见对面的骸骨嘿嘿一笑,发出难听的声音,右手闪电一抓,居然将红缨枪头一把抓住。 用力一拉,王若只觉一股大力袭来,赶紧气沉丹田,力灌双腿,使个千斤坠才稳住身形。 同时心中暗暗惊讶,这骸骨不但力大无穷,而且灵智很高,千万不可大意。 骸骨见这一拉之力,王若竟然还稳如泰山,不禁眼中绿焰闪动一下,左手并掌成刀,朝着红缨枪杆一刀砍下。 “大胆!” 王若见此心中大怒,这骸骨居然想折断自己的枪头。 先不管它是否有这本事,光是这个动作,就让他恼火,毕竟才交手一个回合,就想毁掉自己的厉害法器。 只见他将手中枪杆一抖,整个枪头,急速旋转起来。 一阵叮叮当当的脆响,对方的两只骨手,都被红缨枪震开,同时他趁此机会,不退反进,一枪朝着骸骨胸前捅去。 只听“咔嚓”一声,整个枪头瞬间插入对方胸口,撞断前方的一根肋骨后,卡在后方两根骨头之间,一下子进退不得。 骸骨一阵桀桀怪笑,再次一把抓住红缨枪身,顺着枪杆朝着王若走来。 枪头一下子刺穿它的骸骨,却根本对它造不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咦,居然不惧怕法器攻击,那我便给你来个火烧排骨!” 王若双眼一眯,有些意外地看着眼前怪物,忍不住有些惊奇地喃喃自语。 同时手中红光,再次一盛,整个枪头喷出一道烈焰,将整个骸骨包裹起来,熊熊燃烧。 谁料这骸骨对身上火焰,根本不管不顾,径直穿过红缨枪身,双手朝着王若一个熊抱,好像要和他同归于尽。 吓得王若身形一矮,右手使劲一推枪尾,然后一个懒驴打滚,翻到骸骨后方,将贯穿骸骨身体的红缨枪再次抓住,反手又是一枪。 这一枪的目标,不再是骸骨的身体,而是它的脖颈之处,王若认为,倘若把它脑袋给切下来,看它还怎么蹦跶? 骸骨此时身上火焰已经熄灭,正在转身,它的速度并不快,这也是它最大的缺陷,但胜在不惧刀火,颇为难缠。 只听“咔嚓”一声,骸骨的头骨,被红枪一扫,咕噜噜地滚落在地上,整具身体没有了脑袋的指挥,在原地摇晃了几下,也“噗”地一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看来唯有切断绿焰头骨的指挥,对方才会彻底失去战力,王若嘴角微微一翘,转身看向各处。 只见尧杰和流云,都是大占上风的样子,却迟迟无法真正伤害到哭笑二魔,也无法脱身。 有好几次,眼看都要一击必中的时候,都被空中的鬼推磨曲指弹出一道气劲,立刻逼得二人手忙脚乱。 剩下孟良等人,则是和四具骸骨打得难分难解。 因为骸骨不够灵活的缘故,众人皆是占据上风,但同样没有将对方完全消灭的实力,陷入苦斗之中。 听着洞穴之中,砰砰捶打的声音越来越大,估计钟不定他们很快便能出来,黑云上的鬼推磨,却还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也许这老魔,是想让乌拉他们出来收拾残局。 “不行,战事拖得越久,越对我们不利,必须速战速决!” “看来只有赶紧逃走,不过在鬼推磨的眼皮子底下逃跑,怕是不行,还是先合力解决这些烦人的骸骨!” 王若想到这里,红缨枪一挺,就要出击。 突然左边肩头,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王若扭头一看,只见一只白森森的骨爪,正抓住自己的肩膀处。 骨爪上,不知是剧毒还是高温,瞬间将自己的肩头衣服烧烂,五个指头嵌入肌肤之中,发出一股皮肉烧糊的味道,还冒起一阵黑白色烟雾。 “啊?” 王若一声大叫,脚下电光一闪,身形瞬间消失不见,然后在白色骸骨的背后蓦然出现,心中狂怒至极,左手一拳,朝着对方脑袋轰去。 又是“咔嚓”一声,骸骨的脑袋被一拳击飞,连同整个身体都向后退了几步,再次扑通一下倒在地上。 王若此时才细细查看肩头伤势,只见左肩皮肉模糊,还有五道深可见骨的血印残留。 血印边上的皮肤,还是乌黑一片,只有底部骨头处,忽白忽红,竟是骨头和血水,相互交融的样子。 他取出一个白色瓷瓶,倒出几滴翠绿的浓稠液体,正是他在宗门购买的止血膏,将其细细敷在伤口处,果然疼痛一下子减轻许多,血液也立刻止住了。 做完这一切,王若才抬头看去。 只见对面,已经被自己第二次折断脑袋的白色骸骨,居然慢吞吞又站了起来。 向前走了几步,将地上的头颅拾起,安放在自己的脖颈处,左右扭动一下,竟然又复活了。 连同刚才自己打断了的几根肋骨,同样完好无损的出现在其胸口。 这一幕看得王若简直是瞠目结舌,无法想象。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看来自己,还是没有找到击败骸骨的方法。 先前一时大意,还以为已经将其消灭,导致自己受了伤,不知骸骨是什么时候悄悄合体的,真是一点动静也没有,也许当时自己的注意力,都被其他战团吸引了。 眼见骸骨一阵怪笑,又朝着自己走过来。 王若心中一阵发毛,面对这样的几乎不死不灭的怪物,究竟要如何对付呢? 正在他惊惧之时,只听流云一声大喝:“笨蛋,要攻击这骸骨眼中的魂火,只有将魂火消灭,骸骨自然无法动弹了!” 司空雪和老夫子等人,并未击败过骸骨,所以还一直缠斗并未受伤。 反而是王若最先打掉它的脑袋,也最先挨了一爪,此时闻言,心中恍然大悟,收起止血膏,将红缨枪重新取了出来。 骸骨刚才抓伤对方的肩膀,此刻正有些得意,摇头晃脑地走过来,嘴巴上下两排牙齿,一咬一合的,似乎想把对方嚼成碎片。 王若忍住左肩的些微疼痛,右手单手持枪,一招直捣黄龙,对着骸骨的头颅,一枪刺去。 也不知这骸骨生前是什么人,如此悍不畏死,直接将双手合拢,一下子抓住红缨枪头,不让其前进分毫。 随后一阵桀桀怪笑,似乎在嘲笑对方,还在这般直接刺来,难道不知自己刀枪不入么? 王若却是嘿嘿两声,一抖枪身,一股绝强的力量陡然涌现,让原本力气很大的骸骨,都不能控制。 其抓住枪头的两只白色骨手,再也无法抓稳,让红缨枪头再次向前,插入喉咙骨节处,将骸骨的头颅,一枪挑飞。 还未等白色头骨落地,王若枪出如龙,一个箭步跨上前,再次一枪,准确无误地刺入空中头颅的右眼眶中。 同时手中红光大放,一道烈焰从枪头喷出,将白骨头颅内的绿焰包裹起来,狠狠煅烧。 “啊!” 这一次,白色骸骨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眼眶中的绿焰,在红色火焰中左冲右突,摇晃不定,却始终无法挣脱红色烈焰的束缚,在焰火中逐渐缩小,最后一闪而灭。 白色头骨颤抖一下,再也没有任何动静了。 第264章 血手 就在王若将对方眼中的魂火,烧个干净,将这具白骨彻底毁掉的时候。 也许是听见了白骨凄厉的叫声,又或许是某种心灵感应,鬼推磨扭头朝着王若这边看了一眼。 见对方正将红缨枪头,从白骨头颅眼眶中抽出来,其脸色瞬间有些难看了。 鼻子忍不住哼了一声,喃喃说了一句:“好你个小子,居然毁掉我一具白骨,那便将你留下,替换它的位置!” 说完朝着王若这一边,曲指弹出一道劲气,就扭头过去,不再关注此人了。 他作为一个元婴高人,自然知道自己这一指之威。 他这一指,还不是普通的元婴气劲,而是一门叫做气虚剑的神通。 将法力压缩于指端,不但凝实如剑,而且速度极快,面对腾云以下敌人,从未失手过。 中了此剑之人,最初皮肤处,只有指头大小的孔洞,但击穿后背的地方,却洞大如碗,乃是这气劲在体内快速旋转,造成的巨大伤害。 一般只要被此剑击中,基本都会丧失战斗力,修为低下之人,更有可能一命呜呼。 所以鬼推磨虽然有些欣赏他最先破除自己灵压结界的强横,却对自己的这一击更有信心,毕竟二人修为天差地别,何况对方左肩还受了伤。 两个呼吸过后,鬼推磨并未听到意料中的惨叫,不禁眉头一皱,耳中反而传来另一具白骨的凄厉叫声。 扭头一看,对方不但没有被气虚剑一击而中,反而又是一枪,刺入司空雪面前的骸骨左眼,将这具白骨兵,一毁而灭。 “大胆!” 鬼推磨忍不住大喝一声,心头火起。 他虽然不知道对方是如何躲避上一记气虚剑的,但此刻不但没死,反而再次灭掉自己一具白骨的行为,让他忍无可忍了。 只见他食中二指连弹,瞬间发出两记气虚剑,朝着对方一闪而至,同时脸色,也稍微白了一分。 要知道这门神通,是要以莫大法力压缩于指端发出的,一旦连续使用,对自己的身体也是一种负担。 以他的元婴强横身体,也不过只能发出百击而已,而且必须间歇发出,否则身体同样受不了。 王若远远看见他手指连弹,想都不想,脚底下电丝闪动,身形一下子在原地消失不见。 只听“嗖嗖”两声,两记气虚剑,从原来王若的身体位置穿过,打在黑色土地中,炸出一个大洞来。 而王若的身形,再次出现在老夫子的身边,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一枪刺入另一具骸骨眼中。 “瞬移?不对,这是雷遁,想不到你居然拥有一件雷系法器,真是让我有些意外了。不过就算你有此靴,也逃不过我的手掌心,受死!” 鬼推磨见对方再次躲避开这凌厉一击,脸色不禁阴沉下来,看了他一眼,咬牙切齿地说道。 随即大喝一声,双目赤红,须发无风自动,样子十分狰狞,缓缓抬起右手,只见他的手掌,此时一片血红,仿佛刚从血水之中捞出来一般。 “给我灭!” 只见鬼推磨的黑云,瞬间来到二人的头顶,血红右手,狠狠在空中虚按一下。 一道巨大如房屋大小的红色手印,出现在空中,并带着骇人的气息,一压而下。 此刻的王若,正一枪将面前白色骸骨眼中魂火烧个干净,忽然觉得四周空气一紧,抬头看去,头顶上空出现一个巨大血手印,正朝着自己和老夫子压了下来。 “不好!” 原本因为王若帮忙,将白色骸骨消灭而有些沾沾自喜的老夫子,感受到空中骇人的气息,脸色一变,大叫一声。 怎奈此刻的血手印,已经将二人周围的空间完全封住,再无逃生可能了。 王若眼中倒还镇静,脚下电光一闪,身形在原地消失不见,却一下子从手掌边缘处,踉跄跌出,脸色顿时大变。 刚才他利用御雷靴故技重施,却不料在手掌边缘空间中,身体碰到一层无形壁障,让其不得不现出身形,只得脚下电光大放,身形再次消失不见。 直到王若又从手掌另一边,跌撞而出,他才明白,这血手印下降速度并不快,却在二人的周围,罩上了一层无形壁垒,让他的雷遁之术失效了。 这下可糟了,自己借助御雷靴的神奇之处,连续帮助司空雪和老夫子扫清障碍,原本心中还有些得意,不料引得鬼推磨亲自出手,这将如何是好? 无奈之下,眼见头顶上的血手,就要一压而下,倘若被此巨手压实,自己肯定被碾成肉泥,身死道消了。 “小师弟,此刻再不拼命,还等何时?” 老夫子也是脸色凝重异常,对着王若喊了一声,同时取出一柄五骨折扇,滴溜溜一转,朝着天空,便是一扇扇去。 只见一股绝强的飓风,随之而起,带着刺耳的呼啸之声,直奔空中血手。 强劲的风力和巨大的血手接触之下,相互摩擦碰撞,让血手的下降速度,也慢了下来。 “给我破!” 王若破釜沉舟地一声大喝,黄金拳套瞬间戴在手上,将手中烈火枪朝天一举,同时枪头喷出一股恐怖烈焰,朝着上方熊熊燃烧。 烈焰、飓风均是威力巨大的法术攻击,不断撞击到血色大手的手掌之中,让它居然在空中一顿,再也无法落下。 “咦?还真有点意思!” 鬼推磨见二人合力,竟然抵住了自己的全力一击,心中不禁有些疑惑。 按照常理推测,别说是两个琴心境弟子,就算这里的五个弟子全部出手,也绝不是自己一掌之敌。 可现在就很奇怪,这两人合力之后,血手不再落下,简直太过匪夷所思。 但他并不想细细考查其中的蹊跷,毕竟哭笑二魔,已经有些捉襟见肘,很快就要落败的样子。 想不到自己全力出手,居然奈何不了这一帮小辈,等到乌拉出来,自己的脸面挂在何处? 鬼推磨也不磨叽,张口喷出一口精气,没入空中血手之中,只见血手体型再次一涨,颜色更是鲜艳几分,朝着下方二人,再次缓缓压了下去。 想不到对方竟然再次加强血手威力,王若和老夫子已是脸色苍白,再也无法阻挡巨掌的下落,都是心中大惧。 旁边的司空雪见二人被困,心中慌乱,将手中火凤鞭全力催动,只见一条火凤,从鞭身上一飞而出,在空中盘旋一下,俯冲下来,朝着血手就是一啄。 无奈火凤的威力,对付此刻的血手,实在是伤不了它,不过也让血手身上的颜色,暗淡了一分。 似乎有些不耐烦,血手食指轻轻一弹,将再次飞扑而来的火凤击飞出去,差点消散在空中。 司空雪瞬间受到法力反噬,闷哼一声,嘴角流出鲜血,连忙将空中残影火凤召回,重新附身火凤鞭上,自己则捂着胸口,大口喘息起来。 郭鹤桥和孟良,则和两具白骨继续缠斗,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二人明明大占上风,却迟迟没有痛下狠手。 眼睛不时瞄过来两下,看见王若二人处于危局,却还是不紧不慢、腾挪跳跃,看样子短时间内,不会结束战斗了。 血手少了火凤的骚扰,重新落下,很快就来到二人头顶处。 王若的烈火枪尖,已经死死顶在掌心处,但还是无法阻止它的下落。 同时二人感觉到,身边的空气坚如钢铁,似乎被凝固了一般,同时烈火枪因为承受巨大压力,不断发出吱呀地对抗声音,枪身都不停的颤抖起来。 “这样下去,我二人必死,小师弟,我有一法,可救你一命。” “我动用一门神通,破开这血手的四周屏障,你便可以逃出去,但需要你竭尽全力,支撑这血手三息时间,不知你是否愿意?” 老夫子何鲲眼见血手逼近,自己也无能为力,眼中决然之色一闪,对着王若大喊道。 虽然不知道老夫子究竟有何神功,但现在形势危急,哪里容得下王若细细思量,只要还有什么秘术,尽管使出来便是,便果断点头答应下来。 “看好了!” 老夫子此刻豪气大发,瞬间撤回手中折扇,同时张口喷出一道精血,没入此折扇之中。 随即将它往空中一抛,只见扇子在空中不停急速旋转,然后“嗖”地一声,五骨折扇中的其中一只扇骨,居然脱离扇面,朝着其中一个方向,闪电般射去。 同时随着折扇的急转,四根扇骨接连飞了出去,和第一根扇骨连成一线,噼里啪啦地撞击到血手周围的同一处无形屏障之上。 只听“啪啪”之声,接连不断,一共响了五声,无形屏障瞬间碎裂开来。 牵一发而动全身,老夫子和王若,只觉身体一轻,周围无形压力,顿时消失不见。 少了老夫子的折扇威力,王若只觉得手中烈火枪,像是顶住了千重巨峰一般,脚下青石瞬间像蛛网一般迸裂开来。 “我顶!” 王若一声大喝,双目如血,拼尽全身之力,将烈火枪向上一抵,只听咔嚓之声不断,烈火枪居然寸寸碎裂开来。 “走!” 老夫子见屏障被破,心中大喜,脚下一滑,施展诡异身法,朝血手外飞了出去。 第265章 魂动雷珠 王若烈火枪被破,张口喷出一大口鲜血,动作却丝毫不慢,脚底下电光一闪,整个人一下子在原地,消失不见。 头顶血手,再无任何阻碍,闪电般一压而下。 旁边的司空雪见此情景,忍不住张大嘴巴,发出一声惊呼。 只见老夫子还未来得及遁出血手之外,便被巨大血手一压之下,整个身体“砰”地一声,承受不住巨大的压力,而硬生生爆裂开来,化作漫天血雨,洒了一地。 而王若则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施展雷遁,逃了出来。 他身形在司空雪身边,蓦然出现,再次张口喷出一口鲜血,萎靡不振,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煞白。 就在此时,郭鹤桥和孟良二人,也刚好将眼前白骨解决掉,身形一晃,来到二人身边。 看见王若居然还活着,只不过受了重伤,两人眼底都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王若心中伤痛不已,老夫子和他乃是同门,虽然以前并未接触过,但这次三派会武以及三河县之行,二人都留下不错的印象。 王若更是在过来的路上,陪着他喝了几顿酒,二人推杯换盏,称兄道弟,竟有相见恨晚的感觉,如今天人永隔,战死沙场,真是造化弄人啊。 其实以老夫子堪比腾云境的实力,要不是遇上这三头六臂的怪物,根本不会这么早便陨落掉。 看来这修仙一途,崎岖坎坷,稍有不慎,便会一失足成千古恨。 几人此刻全部脱困,让空中黑云中的鬼推磨,不禁眉头一皱。 随着五名白骨兵的灭杀,其手中的黑色招魂幡,颜色暗淡了一分,没有刚才那般漆黑如墨了。 还未等他有所动作,又是“砰砰”两声传来,只见自己三头中的哭笑二魔,使用的法器被尧杰等人击飞,同时灵光泯灭,破损不堪,已经毁坏掉了。 “两个贼子,居然敢毁我法器?”鬼推磨见此,心中大怒。 还未等他动手,山腰处传来一声震天巨响,随后无数碎石纷飞,在空中如雨点一般落下。 同时后面接连飞出三道人影,正是钟不定、乌拉和卞福三人,还有十多具铜甲尸,站在洞穴门口,暂时没有下山的动作。 三人飞出洞穴一看,只见外面地上,有许多夜蝠族人的尸体,人族之人也还在现场,唯独少了一个琴心境的老头。 在空中还有一朵黑云,上面站着一个三头六臂之人。 “舅舅?果然是你来了,我在洞穴中,便感应到外面一股强大魔族气息,要不是你及时赶到,相信这批人族奸贼,早就跑掉了!” 乌拉一见黑云上的怪人,脸上露出欣喜之色,连忙飞到黑云上,朝着对方深深鞠了一躬。 众人一听,这三头六臂的怪人,居然是乌拉的舅舅,都不禁脸色一变。 卞福是见过鬼推磨的,赶紧遥空施礼。 唯有钟不定有些心烦,怎么这鬼族的乌拉,和魔族之人搅合在一起,而且还有这么一层关系。由于并不喜欢二人,一个鬼气森森,一个魔气冲天,便只是略微点点头,不再说话。 尧杰和流云则是汗流浃背,一时也不敢有所动作。 对方一个元婴长老,已经让他们疲于应付,如今又添三个腾云强者,今日看来在劫难逃了。 王若等人更是面如土色,两腿颤颤,一颗心沉入谷底。 听见这鬼族乌拉居然说,这鬼推磨是魔族之人,一时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也是四人见识浅薄,并不明白魔族的真正含义,所以并不怎么太过惊骇。 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一朝被咬怕井绳,没有经历过的黑暗,便不会觉得长夜有多恐惧。 但尧杰和流云二人,则是听说过魔族的可怕,此刻正嘴唇微动,秘密传音起来,看来正在商量下一步的行动,估计准备背水一战了。 钟不定也许是在人族待的时间有些久了,也不喜欢鬼推磨的魔族样子,但对方乃是元婴前辈,自己又是兽族身份,只能乖乖听从别人的指令,不敢妄动。 卞福扫了一眼地上横七竖八的族人,双目喷火,正要动手,却听鬼推磨嘿嘿笑道:“这几个人族,还有些本事,已经被我灭杀一个,剩下的是让我动手,还是你们几个玩一玩?” “哼,屠杀我夜蝠族人,我今夜要将你们碎尸万段!” 卞福咬牙切齿地咆哮着,却未立刻出手,理智告诉他,就凭他一个人,远远不是对面的对手,还得看其他人的意思。 “这个人族小子交给我,我要活捉他,对我有大用!” 乌拉看见王若还活着,但是肩膀上血肉模糊,胸口衣襟上又是血迹斑斑,看样子受伤不轻,不由得怪笑一声,直接点名说道。 “那我便出手,帮你们灭杀这腾云境的两个小辈,你们几个解决其他人,如何?” 鬼推磨对尧杰和流云毁掉他的铜锤和铜锏法器,耿耿于怀,此刻盯着二人,露出残忍的凶狠本色。 “腾云境的修为十分难得,能否请舅舅帮我将其二人活捉,我好炼制成两具鬼影分身,这样实力便可大增,遇见一些宿敌也有了自保之力。” 乌拉看来是一个丧心病狂的炼巫,面对这唾手可得的人族,顿时起了歹心。 “想要活捉的话,那就要麻烦一点,要稍微耗费一点时间了,也罢,谁叫你是我外甥呢!” “舅舅今日便成全你,只不过以后遇见你母亲时,记得替我说两句好话。” 鬼推磨似乎有些惧怕乌拉的母亲,沉吟一下,答应下来。 “母亲大人乃是舅舅的姐姐,岂会因为以前的事情耿耿于怀?舅舅尽管放心!” 乌拉一听鬼推磨答应下来,心中大喜,看着远处的尧杰二人鬼魅一笑,心中颇是欢喜。 “鬼影分身?” 乌拉和鬼推磨二人说话并未传音,所以在场之人,个个都听得一清二楚。 尧杰和流云对看一眼,似乎都不太了解这鬼影分身究竟是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估计也要像铜甲尸一样,经过一番特殊炼制之后,最后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敌人还生龙活虎地站在对面,乌拉和鬼推磨,就这般旁若无人的讨论起对方的灵魂归属,真是肆无忌惮至极。 不过由于鬼推磨的元婴身份,摆在那里,反而没有人敢怀疑他说的话了。 尧杰和流云再次对看一眼,嘴唇微动,传音起来。 王若耳朵一动,响起了流云的声音:“待会我和尧杰要祭出一件杀器,可以暂时阻挡对面一些时间,这可是最后的逃命机会,你要抓住时机,赶紧逃命。记住,一旦我们开跑,你也赶紧溜。” 王若心中一动,抬头看去,只见远处流云,对着自己一笑,随即嘴唇再次微动,似乎是给司空雪传音去了。 而郭鹤桥和孟良二人,也是微不可察地点点头,看样子也收到了尧杰的嘱咐,现在就要看谁跑得快,谁就能捡回一条小命了。 此刻四人的位置,距离鬼推磨要近一些,离尧杰二人还要远一些,有点卡在双方中间的位置,此刻剑拔弩张,更是不敢轻举妄动。 就在乌拉等人扭过头来,看着王若几人,露出讥讽之色,准备动手之时,尧杰和流云却率先出手了。 二人也并未弄出什么大的动静,而是袖袍一拂,各自扔出一颗黑色珠子。 一颗扔向鬼推磨,一颗朝着钟不定三人飞去。 随即二人扭头就跑,放出各自飞鸟,纵身跃上鸟背,双翅奋力一扇,朝着远处疾驰而去。 王若四人早有准备,动作自然不慢,只见四人分成两个方向逃窜,孟良追随尧杰奔去,郭鹤桥却和王若二人一起,朝着另一个方向逃走。 “嘿嘿,现在还想跑,真是痴心妄想。还扔过来一颗珠子,这是什么玩意?” 鬼推磨看见二人狼狈逃窜,口中嘲笑一句,随即神识漫不经心地,朝着空中扫了过去。 “不好,魂动雷珠,大家快回避。” 鬼推磨神识,刚一接触这两颗黑色珠子,立即让黑色珠子表面,出现一道蓝色波纹,随即从神识接触的地方,荡漾开来。 鬼推磨此刻脸色剧变,一边急速后退,一边瞬间祭出一面高大的盾牌,挡在身前,将自己全身遮挡得严严实实。 要知道这魂动雷珠,可是对元婴境界之人,也有不俗的杀伤力。 倘若让其近身爆炸,甚至有可能将自己的肉身炸毁,万一出事,岂不是要找另外的身体夺舍了? 而且这魂动雷珠最诡异之处,还是其外表平平无奇,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威力,但只要有人用神识触碰雷珠,便能立刻激发他的威力。 只要等表面波纹,环绕珠子一周之后,便立刻爆炸开来,威力惊天动地,不亚于普通元婴自爆。 钟不定三人先是一愣,随即看见鬼推磨不但出言提醒,还如此紧张的样子,也是心中大惊,赶紧急退之时,各出手段。 钟不定将混天绫祭出,在空中上下飞舞,形成一道不断盘旋的法力屏障。 卞福则是大喝一声,身体陡然浮现一副青铜铠甲,将身体各处要害,全部覆盖起来。 第266章 灵兽十族 乌拉则是扔出一个黑幽幽的魂环,将自身包裹,同时魂环上面,涌动着无数张牙舞爪的黑雾之人,有些甚至是各种豺狼虎豹,因脱离不了魂环的约束,只是在表面不断拉扯,看起来像是被禁锢一般。 几人刚刚做完这一切,只见两颗魂动雷珠上面,荡漾的蓝色波纹已经巡完一周。 随即两个珠子一顿,只听“轰隆”地两声巨响,宛如平地炸起两颗惊雷,在场众人耳朵,嗡地一声,就什么也听不见了。 只见两颗珠子所在的空中,升起两个脸盆大小的光球,将四周照得如同白昼,并在下一瞬间,再次爆炸开来。 先是以光球为中心,一道绝强气浪朝着四面八方一荡而开,随即光球碎裂,化作无数电丝在空中乱窜,呲啦作响。 每到一处,不管房屋、土地还是地上的尸体、全部焦糊一片,无一幸免。 王若等人走得比尧杰他们要晚一些,听见巨响之后,身体被魂动雷珠迸发的气浪追上,让三人无法稳住身形,被吹到空中无法自控,眼见就要狠狠的摔倒下来。 好在王若急中生智,脚下电光闪动,一下横移十多米,稳稳站住身形。 哪知道司空雪从空中跌下,不偏不倚,刚好砸到雷遁而来的王若。 只听“哎哟”一声,被撞的王若一个仰翻叉,摔倒在地,司空雪压在他的身上,没有受多大的伤。 郭鹤桥运气就不好了,直接从空中跌落,啪地一下,将一棵树干撞断,随后滚入一处荆棘之中。 司空雪见自己身体压住对方,顿时脸上一红,赶紧爬起来,连声道歉。 王若也是苦笑一声,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看着旁边连脖颈处都红透了的司空雪,心中一动。 刚才的撞击,他并未受多大伤,只是因为司空雪的头部,撞击到自己左肩,让血肉模糊的伤口,再次雪上加霜,才忍不住叫喊一声的。 但刚才对方压住他的时候,那种温柔满怀、口鼻闻香的感觉,实在是太过奇妙,让他也忍不住回味起来。 司空雪本来就是绝美之人,此刻如此娇羞姿态,让王若也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有些讪讪地说道:“没事的,只要司空姑娘没有受伤就好,我们还是赶紧逃命!” 郭鹤桥却是骂声咧咧地,从荆棘丛中爬了出来。 他运气不好,满身都是细刺,有的地方甚至还在流血,虽然说都不是什么致命伤害,却也疼得他呲牙咧嘴。 “走!” 王若回头看了一眼后方,见空中光球爆炸之后,在原地形成一片雷区。 鬼推磨四人还不知什么情况,但事关自己小命,还是不要抱着任何侥幸心理,以为对面已经陨落了。 郭鹤桥还未来得及拔掉身上的细刺,就看见王若和司空雪二人,不要命地向前奔逃,自己也心慌起来,顾不得身上的伤,赶紧追上。 鬼推磨不愧是元婴高人,爆炸的气浪,只是让他后退了两步,而且接下来的雷电,噼里啪啦地打在身前的巨盾之上,也被完全抵挡下来。 乌拉三人则没有这么好运了。 他们比鬼推磨晚了一步,所以距离雷珠的位置,也稍微近了一些,而且未充分预料到雷珠的威力。 在雷电一阵噼里啪啦的打击中,钟不定的混天绫,竟然断成两截,头上发髻散乱开来,还真有点像一个女鬼。 卞福更惨,全身焦黑,左臂一片血肉模糊,身上青铜铠甲全部寸寸碎裂,要不是他身体原本十分健硕,恐怕是要受重伤了。 受伤最轻的却是乌拉。 也不知他是如何驱使身边魂环的,居然将一片雷电,全部抵挡下来。 不过原本漆黑如墨的魂环,此刻已经变成灰白之色,里面的残魂,也寥寥无几,看来这件法器就算没有完全废掉,也是不堪大用了。 随着最后一道雷电,劈在鬼推磨的巨盾之上,整片雷区顿时安静下来。 大家抬头一看,现场惨烈异常,到处都是倒塌的房屋,残砖烂瓦撒了一地,还有一个接一个深坑,以及夜蝠族人的众多残破躯体。 已经跑去很远的尧杰和流云,回头看了一眼,暗暗叹了一口气。 其实这魂动雷珠的威力,还不止于此,只不过被鬼推磨及早发现,提前引爆了。 要是等到雷珠飞到众人身边,再爆发威力的话,说不定乌拉三人中,有人就此陨落,也说不一定。 鬼推磨看了一下手中焦黑一片的巨盾,心头大怒。 看着已经远在天边、快要消失不见的尧杰三人,手中招魂幡狠狠一跺,驱动脚下黑云,朝着他们逃跑的方向,急追而去。 乌拉则是看了王若逃跑的方向,眼中目眦欲裂,心疼地收起已经残破不堪的魂环,化作一道遁光,朝着王若等人追去。 钟不定和卞福对看一眼,都没有动身的意思,只是看着满目疮痍,陷入沉思。 “唉,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夜蝠原本就是一个小族,为何宗主要让我们,平白做此牺牲?” “偏偏来到我这里,搞什么铜甲尸,还要惹上绝情阁,难道我夜蝠族人,就不是兽族之人么?” 卞福看见众多族人惨死,心中悔恨,眼底泛起泪光,仰天长啸,言语之中,似有对南宗宗主不满之意。 “嘘,你可小声点,怎么能如此责怪宗主呢?要是让他老人家听见,你们夜蝠一族,怕是要立刻族灭人亡!” 钟不定还是十分冷静的,赶紧沉声提醒道。 原本悲愤异常的卞福,一听此言,突然间一个激灵,醒悟过来,左右看了一下,见四下无人,只有钟不定在身边,才大大松了一口气,暗暗责怪自己情绪失控,差点授人以柄。 “钟瑶,你我乃是很多年前就认识的,你不会因为我这句无心之语,而向宗主告发?” 卞福此刻有些心惊胆战,更加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同时仔细观察对方的表情变化。 “我虽然是暗部之人,但常年在绝情阁卧底,也很久没有见到宗主他老人家了,而且以我的修为,还没有和宗主说话的资格,你放心好了。” “再说我还是把你当作多年好友,绝不会没事去别人那里乱嚼舌根的,只是你以后说话一定要注意,毕竟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万一碰上心机深沉之人,岂不倒了大霉?” 钟不定也长长叹了一口气,有些担心地说道。 “我记住了,刚才确实是悲愤过度,口无遮拦。” “只是可怜我族内众多儿郎,如今尸横遍野,若不是提前做了一些准备,否则真有灭族之危了!” 卞福看见眼前惨相,又是长长叹了一口气,随后仰天发出一阵奇怪声波,朝着四面一散而开。 说也奇怪,就在这声波扩散不久,四周黑暗处,竟窸窸窣窣的钻出来一些残余的夜蝠族人,慢慢地朝着卞福靠拢过来。 “天降大祸于我族人,唯有忍气吞声,奋发图强,才能让我族存活下去。” “今日我卞福在此发誓,只要我族同心,真心拥护,我一定带领你们,成为灵兽十族之一。”卞福举起右手,捶打在自己的胸口,对着众人朗声说道。 “拥护族长,带领我们走向光明!” 一位夜蝠大汉脸上,露出决然之色,同样举起右手,大声喊道。 随后一片拥戴的呼声响起,剩余的夜蝠族人,个个神情悲戚,却面露坚毅,一声接着一声地呼喊着。 卞福右手一压,对着大家说道:“今日死伤过半,你们将这些牺牲的族人埋了,相信伟大的蝠神会保佑他们,在另一个世界重生的。” 众人一听,连忙高喊:“蝠神万岁!”随后将这些残尸掩埋。 好在雷珠在地上炸开了不少深坑,大家直接将这些尸体扔了进去,剩下的只要用泥土盖上即可。 “族长,那些铜尸怎么办?” 一个夜蝠大汉走了过来,用手指着半山腰的铜甲尸,恭敬地请示道。 “哼,你管那么多干什么?我们又没有魂铃,怎么指挥得了她们?不要管了,干自己的活去!” 卞福看了这些铜甲尸一眼,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地说道。 这名夜蝠大汉,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碰了钉子,吓得脸色惨白,赶紧唯唯诺诺地走开。 “卞族长志气不小,竟然想要成为灵兽十族的其中一支,倒让我以前有些小瞧了你!” 钟不定看见卞福三言两语,便稳定了军心,还给众人画了一个大大的饼,忍不住笑着调侃道。 “你说笑了,我只不过不愿族人伤心罢了,哪里敢奢望灵兽十族?” “像你们玄鸟族,就是十族之一,最起码也要族人过万,我夜蝠今日受此重创,也不知何时才能恢复元气了!”卞福连连摇头摆手,苦笑一声,压低声音说道。 “其实也不必过于悲伤,想我玄鸟祖上,人口同样凋敝,但在后来的励精图治、修生养息之下,也渐渐发展起来,成为如今的灵兽十族之一。” “最关键的,是要有一个雄才伟略的领头人。” “我看卞族长修为虽然不高,但心胸宽广,志向高远,说不定这十族的誓言,还真有变成现实的一天!” 钟不定并没有嘲笑的意思,反而神情肃穆,语气十分真切。 第267章 追杀 “但愿如此!”卞福摇头叹息道:“你接下来是要返回人族?还是何去何从?” “那就要看乌拉和那位元婴前辈的手段了,倘若让他们中任何一人逃出去,我都是不可能再回绝情阁的,如今之计,只有暂时先返回暗部,向宗门复命。” “好在这次潜伏失败,并不是因我之过,而且还有鬼推磨这位魔族前辈插手,相信暗部也不会对我有所处罚,正好是卸去这暗子身份,回到族中的绝佳良机。” 钟不定看着远方的暗黑森林,眼中浮起一丝向往之色。 “你太多虑了,以鬼推磨的魔族元婴手段,擒住他们几人易如反掌,乌拉对付的则是三个人族小辈,更是不费吹灰之力了。” 卞福听钟不定的口气,似乎有些悲观,不禁开口劝道。 “呵呵,你太小瞧这些人族了,他们的手段可是层出不穷,颇为狡猾的。” “鬼前辈我倒还相信他的实力,这个乌拉嘛,十有八九要让司空雪他们跑了。” 钟不定似乎并不看好乌拉的实力,脑海中浮现出这几名弟子,在三派会武时展现的强大实力,苦笑着摇摇头。 “既然如此,那我们二人何不跟上去,助他一臂之力?” 卞福听闻此言,也开始有些担心,朝着王若三人逃跑的方向看了一眼,提出一个建议。 “我就不去了,准备先回暗部一趟,至于以后如何去向,还要等下一步消息,在此就向卞族长告辞了,祝愿贵族真的如你所愿,长治久安!” 钟不定摇摇头,对于追杀这些昔日同门,根本提不起一丝兴趣,说了两句告辞的话,足下遁光一起,便朝着暗黑森林深处,疾驰而去。 卞福苦笑一声,拿她一丝办法也没有。 毕竟她乃是十族之中玄鸟族的骄子,又是暗部的暗子,这些身份都是神秘尊贵至极,只要她不愿意掺和到此次事件当中,没有人会说半个不字的。 自己则不一样,不但全程参与铜甲尸的计划,还是这试炼之地的负责人,岂能一走了之? 没有办法,他取出一些膏药,涂抹在左臂之上,随即驾起遁光,朝着乌拉追去的方向,紧跟而去。 就在卞福消失在天边,残余夜蝠族人,忙着掩埋尸体的时候。 在山的后面,一处隐秘山脚处,一个毫不起眼的荆棘中,掩藏着一个将其狭小的洞口。 此刻从中伸出一个人族脑袋,左右张望,正是先前带领大家敲开岩壁,寻找出路的那名男子。 只见他小心翼翼地爬出来,见四下无人,朝着后面轻轻招手,后方洞穴中,就陆陆续续爬出来一二十个人,均是一脸紧张,四处张望。 “看来我们真的逃出这座山了,只是这里似乎还是那些怪物的地盘,我建议大家分散开来,一次不超过五人同行,这样能最大程度避免暴露身形,你们看怎么样?” 男子看了一下东边发白的天空,辨别了一下方向,对着大家说道。 “幺哥,你说得对,我们要想逃命,就得分开来,而且中间还要有些间隔才行,免得人多嘴杂,一旦被怪物发现,大家都得死。” 微胖女子十分信任男子的判断,紧紧挨着他的身边。 “那就这样,五人一组,开始向家乡潜行,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就立刻躲起来。” “相信只要离开这些怪物的地盘,我们就能回到三河县,回到我们的家乡去!”男子眼含热泪,目光坚毅地望着前方,对着大家吩咐道。 “小柱,我和你父亲马上回来了,我们一家人就要团聚了!” 微胖女子听见家乡这个词,忍不住泪流满面,口中喃喃地说道,同时更加用力地抓住男子手臂,惹得男子扭过脸来,看着她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众人立即响应,马上有五人联手前行,很快分成四组,断断续续钻入丛林之中。 男子和微胖女子,则在最后一组,回头深深看了一眼这雄奇的大山和隐蔽的洞口,一转身,消失在山林之中。 。。。。。。 也不知是无奈、还是情急之下忘了辨别方向,王若三人为了和尧杰他们分开逃走,居然选择了相反的方向。 等到三人一阵狂奔之后,才发现,他们正向着暗黑森林的深处逃离。 也是因为天快亮了的缘故,三人才意识到这个错误,不禁有些犹豫起来。 “王若,我们要不掉头回去,否则越往这边跑,距离我们人族地盘越远。” “到时就算逃过夜蝠族的敌人,说不定又要遇上另外什么兽族之人,岂不是要一直在这森林中亡命奔逃?” 司空雪看见前方黑压压的丛林,心中闪过一丝绝望之色,奔逃的速度都降低下来。 而且这样一直不断奔驰,她的体力也有些不足,想要休息一会了。 刚开始她还想祭出飞行法器,还好被王若阻止,说这样更容易被敌人追踪,才勉强作罢。 否则以法器的飞行速度,此刻怕是已经逃出去百里之遥了。 郭鹤桥也有些沮丧,此刻衣衫破碎,身上还有些密密麻麻的细小伤口,最关键的是,居然跑到森林深处来,这可如何是好? “不行,此刻回去,一旦遇上那个魔族之人,必定死路一条。我们只有往前走,才有可能获得一线生机,你们相信我!” 王若回头看了一眼来时的路,十分坚定地说道。 “可是我们这样走去,难不成要穿越这整个暗黑森林?” “要知道森林之大,听说比我们古兰国都要大得多,里面更是各种凶险,走进去更是死路一条。” 郭鹤桥干脆站在原地不走了,有些后悔跟着二人的样子。 “我们只是需要暂避锋芒而已,等敌人不再追杀我们,我们就可以绕回人族。” “我看你既然有些后悔和我们一起,为何当初不跟孟良一起逃命呢?”王若也只好停下来,三人暂时休整一下,随即有些好奇地问道。 “嘿嘿,我见孟良朝着尧师叔他们追去,要知道那个三头六臂的魔族怪人,肯定要追杀他们呀。” “孟良是尧师叔的弟子,想要寻求师父的庇护,这我可以理解。” “但我和他们在一起的话,肯定没人管我的。而且面对一名元婴怪物的追杀,我可没有一丝一毫的把握能够逃走,自然只有选择跟你们二人一路了!” 郭鹤桥虽然刚才有些微抱怨,现在却笑嘻嘻地说道。 “原来如此,我就说你和孟良既是同门,怎会不一起行动,不过既然我们三人一起逃命,自然要同心才是,我们虽是旧识,但以前颇有些不愉快,希望现在能够同仇敌忾,共同对敌!” 王若知道他的手中,握有天风老人的另外两件宝物,威力巨大,万一遇上追兵,三人同心,也不一定就打不过。 “王兄过谦了,你脚下的。。。” 郭鹤桥正要朝着王若恭维两句,突然看见对方脸色大变,对着大家急切说道:“不好,那个乌拉追来了,我们赶紧躲起来!” “躲起来干嘛,岂不是坐以待毙,还不赶紧跑?” 司空雪神色有些慌张,禁不住惊呼道。 “听我的,否则大家都有性命之忧!” 王若来不及解释,赶紧沉声说了一句,身形一晃,便隐入一片茂密树叶之中。 郭鹤桥和司空雪无奈之下,也赶紧躲藏了起来。 同时耳边传来王若的声音:“屏住呼吸,一丝法力不要外泄,不要有任何动静,更不要外放神识!” 二人连连点头,照着他说的方法,一动不动,但心情却是十分忐忑。 要是天上的乌拉发现三人,一定在劫难逃。 只见乌拉驾着遁光,在天空中一闪而过,并没有丝毫停留,众人心中一喜,同时也有些疑惑,凭借腾云境的强大神识,怎么就没有发现三人呢? 等乌拉飞远,二人脸上欣喜的同时,也忍不住有些好奇起来,纷纷将疑惑的目光看向王若。 见二人这般表情,王若长长吐了一口气,有些后怕。 刚才他其实是在赌一把,因为他发现,乌拉在夜蝠族的洞穴之中,为什么能够发现外面的人,主要还是王若几人,将神识最大程度外放,以便获取身边的情况,在无形中,也增加了自身暴露的危险。 毕竟遇见一些修为低下之人,倒可以凭借修为优势,肆意探测,但一遇见比自己修为高深的对手,随意散发神识,反而只会暴露自己。 在这深山密林之中,自己三人一直没有动用法力,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只要隐藏下来,更容易躲避对手的追踪。 前段时间,绝情阁的姜芳被下了尸毒,变成半个僵尸,一身法力全被禁锢,却在密林中,躲过了钟不定的追踪,同样也是这个道理。 如今对面乌拉追踪而来,也是估计了他们逃跑的大概方向而已,并没有确定的把握。 司空雪二人,听见王若这般解释,忍不住翘起大拇指,暗暗钦佩起来。 修道之人勤奋修行固然重要,明白这道术的运转原理,更为难得,知其一,更知其二,法术运用由心,以后的修行道路,也肯定更加顺畅。 第268章 巧遇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原路返回,还是绕路而行。反正还是要回到人族才行!” 司空雪看了四周都是密密麻麻的高山森林,有些担忧地说道。 “此刻还不是最佳良机,估计乌拉找不到我们,还会折返回来反复查看,我们只需要在此处,静静躲好便是。” “同时也可以休息一下,以便应对接下来的各种风险,等到乌拉失去寻找的耐心,我们便绕开夜蝠一族的地盘,慢慢回去!” 王若沉吟一下,竟一屁股坐下来,自信地说道。 “有道理,王兄料事如神,我以后可就跟着你混了!” 郭鹤桥虽然年纪比王若大,却每次都王兄王兄的叫得亲热,一看就是善于交际之人。 “那小妹也请王兄多多照顾了!” 司空雪因为火凤鞭受损,也受了一点内伤,正好想停下来调息一会,同样笑靥如花地说道。 “二位不必如此客气,如今大敌当前,能不能逃脱还是两说之事,抓紧时间养精蓄锐!” 王若连连摆手,随即盘腿坐下,开始吐纳起来,毕竟他受伤最重,烈火枪又被毁掉,实在是损失惨重。 其余二人也赶紧趁机整理一番,郭鹤桥将身上还未拔出的细刺扯出来,司空雪则取出一颗丹药吞下,慢慢蕴化丹药之力。 就在三人休息不久,天空中又飞来一道黄色遁光,从密林上空一闪而过,朝着乌拉前进的方向疾驰而去。 “怎么他也跟来了?钟不定呢?” 见天上的黄色遁光远去,郭鹤桥忍不住对王若二人说道,毕竟前来追寻他们的人越多,暴露的可能性越大。 “此人是夜蝠一族的族长,自然要追杀我等,至于钟不定,很有可能去追尧、流二位前辈去了。” “毕竟他们二人逃生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只要有一人回到宗门,她的奸细身份便隐藏不住。” “唉,也是我们宗门失察,想不到竟然让一个兽族之人,藏在身边这么多年!” 司空雪长叹一声,想起曾在宗门见过几次的钟长老,如今竟然生死敌对。 “司空姑娘不用担心,流云师叔先前传音给我,想必已经知道钟不定的身份了,而这些情报。很有可能都是你们绝情阁的高层提供给他的。” “既然如此,钟不定肯定是回不去了,说不定如今正好借势回族呢!” 王若笑了一下,将整个事件猜测得大不离,更是推断出钟不定回族的事情。 “但愿如此,只希望尧、流二位前辈,能够逢凶化吉,我们三人也能逃脱生天!” 司空雪想起这些烦心事,心情也不是很好,只能暗自祈祷几句。 又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只见远处两道遁光,一黑一黄,慢慢地飞了回来,看来是没有发现王若等人,只好打道回府了。 遁光中,卞福没有什么不满之色,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乌拉便不会责怪自己。 反而乌拉则是一脸阴沉,眼睛往下方左看右看,似乎还未放弃。 “乌长老,我看这几个小兔崽子机灵得很,说不定早就跑到哪里去了,我们还是赶紧回去收拾收拾,看一下鬼前辈回来没有。” “只要将那两个人族强者抓住或者灭杀,也算是为我们夜蝠一族报仇了!”卞福眼中有些焦急之色,朝乌拉说道。 “哼,要不是被魂动雷珠毁了我的魂环,大大削弱了我的神识之力,这小子绝对跑不掉的。” 乌拉想起尧杰和流云扔下雷珠,掉头便跑的样子,恨得咬牙切齿。 也是巧合之极,他乃是精研炼尸的巫师,必须要有强大的神魂之力作为基础才行。 只是他神魂天赋并不强大,幸得高人指点,修炼魂环之术,就是利用此环,吸收其他人的神魂之力,蕴藏其中,并为自己所用,他的魂力才十分强大。 如今为了抵御雷珠之威,将自己苦心蕴养多年的魂力,消耗殆尽,让其如今神识,还不如旁边的卞福,简直让他暴跳如雷。 而好不容易,才发现一名神魂强大的人族弟子,如今又不知去向,岂不是煮熟的鸭子都飞了,更是让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如今回去,倘若真的抓住尧杰和流云,倒也可以弥补自己的损失,否则这次可是亏大了。 幸好魂环还未完全损坏,以后还可以慢慢补充里面的魂力。 这样一想,他的脸色缓和下来,同时惦记着山腰洞口处的十多具铜甲尸,脚下遁光又快了一分。 眼见二人很快消失在天边,王若三人才从下方密林黑暗处,钻了出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王兄,我们是此刻就走么?”司空雪看见敌人消失,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心情,赶紧问道。 “不急,说不定是对方疑兵之计,引我们三人自动现身呢!我们还是在原地等待半个时辰,彻底安全了才能离开。” “而且还是和前面一样,不准使用法力,只能凭借双脚穿梭在这密林之中。” “同时,我们先朝着南面走上两三个时辰,再折返向西,应该就能避开夜蝠一族的地盘了!” 王若现在已经彻底成了二人的主心骨,说出了自己的建议。 “好,我们都听你的!”郭鹤桥赶紧应允道。 “咦,你们看,那是什么?” 司空雪也正要答应的时候,突然指着前方一团黄色的雾气,有些惊讶地说道。 二人赶紧顺着方向看去,只见前方密林中,突然出现一团黄色雾气,正慢慢地朝着三人飘过来。 “这边也有!”正在王若疑惑不解之时,郭鹤桥突然指着另一边也惊呼道。 只见密林另一侧,也出现一团黄色雾气,转眼之间,前方全是大雾弥漫,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完全看不清楚远方的景象了。 “我知道了,这是瘴气,我在宗门的书籍中,看过一些介绍,它们可是这森林中特有的毒气,可以杀人于无形,吸入之后,头晕目眩,上吐下拉,甚至会有生命危险!” 司空雪突然睁大眼睛,想起了这黄色雾气的来历。 “快服用清瘴丸!” 一听瘴气的名字,王若陡然想起在草本堂得到的药丸,赶紧取出一颗服用下去。 司空雪和郭鹤桥自然也取出丹药来,还好众人之前,每人留下几颗,否则此刻只有放出飞行法器,高飞而走了。 很快黄色瘴气便将三人包围,又朝着后面缓慢飘去,眨眼间雾气朦胧,三人都有些看不清眼前的景象了。 “太好了,有了这瘴气遮掩,乌拉他们更是不可能发现我们了,大家不用再休息了。”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我们立刻出发,只是这大雾弥漫,我们的速度也要慢上不少,还要注意相互照应,不要跟丢了!” 王若看见黄色大雾如此浓密,心中大喜,赶紧对着其余二人说道。 “走!”司空雪和郭鹤桥早就想走了,赶紧跟着王若,钻入浓雾之中,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 这时距离夜蝠一族不远的天空中,正有一艘飞舟疾驰而来。 只见这具飞舟,造型十分奇特,宛如一条青蛇。 船头上,是一只昂首吐信的蛇头,船身遍布青色鳞片,而船尾则是一条青色蛇尾,看起来十分坚固。 这艘飞舟,比起当年青三的大上许多,但造型却是一模一样,凡是兽族之人一看,就知道这是青蛇一族大名鼎鼎的蛇舟了。 但这艘飞舟,和当年青三催使的,还是有所不同,具体就在船体中间。 青三的那艘内部中空,只能让人站在上面,而这艘飞舟中间竖着四根柱子,上面还搭着一个顶,做成一间凉亭的样子。 飞舟凉亭中,放着一把太师椅,两个扶手处,被雕刻成两颗蛇头,正向外吐着红信子,栩栩如生。 此刻椅子上,正坐着一位四十多岁模样的男子,穿着一件青袍,长有一对三角眼,面色阴沉,正闭目养神。 在其后方左侧,则恭敬地站着一位华服青年,束手而立,眼睛盯着前方,让人惊恐地是,此人眼珠,竟是一对竖瞳,令人望而生畏。 要是王若在此,便可认出,此人正是在太微山脉,将其追得上天入地、无处可逃的蛇族男子青三。 此刻他神光内敛,身上气息十分强大,已经是一名腾云初境强者了。 就在飞舟默默飞过一片密林上空时,突然,椅子上的中年男子睁开双眼,脚下灵光一闪,将飞舟悬停于空中,望着脚底下,黄雾弥漫的原始森林,忍不住地轻呼一声。 “父亲大人,您这是为何?” 青三心中一凛,连忙顺着中年男子的目光看去,只见下方雾气沉沉,根本什么也发现不了。 想不到这位中年男子,就是青三的父亲,青蛇一族的族长青于蓝。 要知道,这青蛇一族,可是灵兽十族之一,而且整个南宗宗主青不老,还是青三的祖父,可以说整个南宗,都是他们青蛇一族把持着。 “有点意思,在这下方黄雾之中,有三名人族修士,只是琴心修为,却收敛气息,悄悄潜行,看样子不是偷袭就是逃离。” “青三,你将这三人拿下,问个明白!”青于蓝嘴角一翘,颇有些兴致的样子。 第269章 再斗青三 “是,父亲,只是我怎么一点感应也没有,我可是一直将神识外放,时刻警惕着周围环境的。” 青三眼见下面大雾弥漫,根本看不清任何东西,有些疑惑的说道。 “嘿嘿,这三人颇为狡猾,完全没有动用法力,连神识也不外放,伪装成凡人,用双脚赶路,你自然感应不到。” “我已经是元婴巅峰修为,才能发现他们的,你将这三人抓上来,仔细询问一二,说不定正是人族三派中的奸细!” 青于蓝笑了一下,似乎对青三颇为喜爱,不厌其烦地解释一二。 “原来如此,看来确实有鬼,父亲稍候,我下去很快就回来!” 青三恍然大悟,不禁对父亲钦佩万分,对方既然只是三个琴心境的弟子,自己自然手到擒来,不会耽搁多久时间的。 只见他驾起遁光,来到密林头顶处,大袖一拂,将森林中浓密的黄色瘴气,吹开一个大洞,朝着下方定睛看去。 只见密林中,正有三个人,两男一女,正是王若他们三人。 他们发现头顶吹过一阵怪风,将身边黄雾驱散,均都抬头,朝天空看去。 三人看见空中站着一名华服青年,双眼竟是缝状竖瞳,都有些惊疑,一看就应该是蛇族之人。 “腾云境?” 郭鹤桥和司空雪随即神识扫过去,一下子跳了起来,忍不住惊呼道。 “青三!”,王若则是双眼一眯,十分意外。 当年太微山脉中,此人追杀他和白虎、红蟾,差点让几人魂归地府,要不是路云现身相救,哪里还有今日? 所以他对此人,印象十分深刻,可惜的是,路云问了此人三言两语之后,居然把他放了,今日又在此相逢,真是冤家路窄。 “是你?” 青三看见下面三人中的王若,忍不住大叫起来。 对方给他的印象,也是十分深刻,不但杀了他的得意手下,还在后面救了白虎红蟾,当年对其,可谓是恨之入骨了。 如今陡然间见到,还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 司空雪和郭鹤桥见二人居然认识,都有些惊讶。 郭鹤桥忍不住问道:“王兄,莫非你认识这个人?不是是敌是友啊?” “以前的生死大敌,想不到已经进阶腾云境了,我们快跑!”王若苦笑一声,就要施展身法逃离。 “别这么着急走嘛,难得多年未见,何不叙旧一番?” 还未等三人动身,前方人影一闪,青三目露惊喜之色,出现在密林中,正好将三人去路挡住,同时笑呵呵地说道,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哼,青三,当年路前辈好心放过你,莫非你现在还不知悔改,非要作恶不成?”王若见此人拦住去路,眉头一皱,沉声说道。 “哼,只可惜那时,我还只是琴心境巅峰修为,没法将其留住,否则定是大功一件,哪里还会回来被臭骂一顿?” “当年是你坏了我的好事,如今就该为小青偿命了。是你乖乖束手就擒,还是被我打个神魂俱灭、死无全尸?” 青三面对这个当年侥幸逃脱的若虚门黄衣弟子,依然还是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即便王若此刻已经是琴心中境修为,但他已经成为腾云强者,还是不把对方放在眼中。 “究竟鹿死谁手,还未可知,我们可有三个人,难道你要以一敌三?” 王若看了司空雪二人一眼,比划了一个准备战斗的手势,不屑地说道。 见对方这种情况下,还如此自信,青三忍不住心中恼怒起来,大喝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就让你知道本少爷的厉害!” 话音刚落,手中突然飞出一道血红影子,朝着对方闪电般刺去。 虽然此击快如闪电,但王若曾经和青三战斗过,知道他的诡异红爪,所以一直防备着。 一见对方有了动静,立刻手中光芒一闪,一副黄金拳套戴在手上,同时吐气开声,一拳朝着血红影子轰去。 只听“砰”地一声巨响,周围树叶纷飞,气旋乱窜,连同浓密的黄雾,也朝着远处翻滚不定,一下子荡除一大片区域来。 血红影子倒飞而回,落在青三手上,现出本来面目,正是以前王若领教过的幽红鬼爪。 这让原本志得意满的青三,瞬间惊讶起来。 十多年前,被自己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只知道四处奔逃的黄衣弟子,如今居然能硬接自己一抓之力。 虽说自己只用了七八分力气,但也不是一个琴心境弟子,能够接得下的啊? 看来此子实力不凡,自己可要用点真功夫了,否则父亲大人在天上看着,自己连一个琴心境的人族都拿不下,岂不是大大丢脸? “你力气很大是,那就让你再尝尝我这破阵锤的厉害!” 青三知道幽红鬼爪以奇袭为主,此刻不好建功了,便更换了一柄黑色大锤,有意和王若较劲的意思。 “来啊,别以为我怕你!” 王若向前一步,傲然说道,同时黄金手套光芒闪烁,已经将威力发挥到极致。 “看锤!” 青三将全身法力,尽数注入黑锤之中,随即舞动以来,只见这黑锤幻化出十余道锤影,一连串地朝着对方砸了过去。 王若也双脚一蹬地面,双拳齐出,同样汇聚全身功力,朝着空中锤影,一连打出十余拳。 只听一阵“轰隆”作响,宛如平地炸起十多个惊雷,让郭鹤桥和司空雪,都连连后退,躲避不已。 二人好像成心斗力,十余击过去,竟然不分胜负,平分秋色的样子。 只不过青三的黑锤,品阶明显好得多,一点伤痕也没有,王若的黄金拳套,却灵光黯淡,甚至右手手腕处,裂开一个细小的缝隙了。 “哼!” 这一下。青三的脸色就难看了。 毕竟十多年前,自己一只手就可以打败眼前之人,还将他追得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如今居然能和自己拼个平手,这让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只见他脸色铁青,张口喷出一道精气,没入铁锤之中,铁锤一下子涨大两倍有余,浑身黑气萦绕,表面乌黑铮亮,随即高高举起,以泰山压顶之势,倾尽全力,朝着王若狠狠一砸。 “来得好!” 王若对自己的力量也有了新的认识,不由得豪气大发,双拳握紧,对着空中的铁锤两拳齐轰。 “砰”地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司空雪和郭鹤桥只觉得一股巨力涌来,被气浪一冲,忍不住朝着后方,急速退去十多丈,才勉强稳住身形。 而青三和王若二人,各自噔噔噔地向后退了五步,双方嘴角都留下一丝血迹,竟然还是势均力敌的样子。 青三自知自己不是力修,但怎么说也是腾云境的修为,竟然和琴心中境的王若,在力量上不分上下,这不禁让他有些骇然,心中奇怪对方的这股巨力,究竟从何而来? 王若此刻却是苦笑不已,自己在力量上,虽然没有输给青三,但手中法器实在不堪,如今这一击过后,黄金手套寸寸碎裂,已经毁坏得不成样子了。 他本来法器不多,如今又毁掉一件,真是让他心疼,只好将宗门发放的寒冰剑取出来,严阵以待。 正在此时,耳朵中突然传来司空雪的声音:“王兄,不管你和此人是何恩怨,都不适合在此缠斗,否则一旦引起其他敌人注意,我们恐怕插翅难飞。” “你说的对,我看见这个仇人,一时没有想那么多。我们最好马上逃走,如今大难临头,我们三人,还是各自散开逃命,否则聚在一起,只会被敌人一锅端掉!” 王若刚才斗得兴起,如今才反应过来,连忙点头答应。 说到逃命,王若倒是很有把握的,毕竟这御雷靴变化莫测,自己还有一艘飞舟可以使用,至于其他两人,他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分开逃走?” 司空雪一下子有些犹豫起来,毕竟她修为虽然最高,但实际上实力最弱,还想借助王若和郭鹤桥的力量逃命,分开的话,自己人单势孤,反而危险了。 “想走?那是不可能的!” 不知何时,众人的头顶上,出现一个中年青衣男子,像是走楼梯一般,从空中缓步而下,动作十分沉稳,一点也不费力气。 “你是谁?” 王若将神识扫过去,却发现根本看不透此人是什么修为,一会儿虚无缥缈、一会渊深如海,实在太过诡异了。 这种情况,要么他是一介凡人,要么就是修为已经高到他无法探查,可看见他从空中走下来,明显是神仙一样的人物,看来今天危矣。 “父亲大人,您怎么亲自下来了?” 青三看见中年男子,赶紧鞠了一躬,恭敬地说道。 “我刚才看了你们二人的战斗,他不是你一时半会能够解决的,而且此刻三人商议溜走,倘若我不下来,怕是这三人全部要跑掉了!” 青于蓝白了青三一眼,并没有对他的表现不佳而生气,反而深深看了王若一眼,觉得很有意思。 “你是青蛇族族长青于蓝?” 王若一听青三喊他父亲,陡然想起当年路仙子询问青三时候说过的话,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之极。 第270章 俘虏 郭鹤桥和司空雪,没有听过青于蓝的名字,但从刚才此人的表现和自己神识查探,均知道对方根本不是他们这个级别能够对抗的,一下子脸色惨白。 “跑!” 王若根本没有和对面动手的意思,大喊一声。 正要催动脚下御雷靴,忽然只觉得周围一紧,一股无法抗拒的灵压,瞬间包裹过来,将自己全身禁锢住。 司空雪和郭鹤桥同样如此,还未有所动作,就被困在原地,连手指头都动不了,甚至眼皮都无法眨动。 “父亲,您的不动如山神功,已经练到如此境界,看来是得到祖父的真传了,真希望有朝一日,我也能做到此种程度!” 青三见青于蓝一挥手,便将眼前三人定住,眼中闪过钦佩之色,连声恭维。 “嘿嘿,你还年轻,只要肯勤加修炼,以后的成就,绝不在我之下。” “但我更希望你能像你祖父那般,练就至高修为,拥有南宗大权,成为我们兽族的风云人物,引领我们,走向更广阔的天地。” “你们几兄弟里面,我可是最看好你的!”青于蓝回头看了对方一眼,忍不住鼓励两句。 突然,前面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咔嚓”之声,青于蓝脸色一变,回头一看。 只见王若面前的空气中,仿佛鸡蛋壳被轻轻撕开一道口子,让精钢一般的灵压,现出一丝松动。 “有点意思,居然以琴心修为,就能撼动我的禁锢神通,这可是我在腾云中境以下修士中,从未见到过的,真是有些奇怪了。” “哦,对了,三儿,你刚才说这人杀了小青,莫非你和他有什么仇隙不成?” 青于蓝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之色,并未再次出手,因为他知道,对方只不过能够微微撼动一丝灵压禁锢的空间,但距离整个空间破碎,还早着呢。 “此人乃是若虚门的弟子,当年杀了我几名手下,我正要替她们报仇呢。只是刚才父亲说要活口,那么此刻还需不需要询问一二?”青三赶紧解释一句,又接连追问。 “不用了,远处有一黑一黄的遁光飞过来,应该是听见动静寻过来的,我有什么事情直接问他们即可。” “而这几名人族修为低下,应该也不会知道太多,杀了也没有关系。” “至于这个小子,我冥冥中感到一丝熟悉,却又说不上来的感觉,真是奇怪。这样,既然是你的仇敌,那就全部杀了,免除后患!” 青于蓝沉吟一下,似乎对自己心头的一丝冥觉,有些犹豫,最后还是一甩衣袖说道。 “是,父亲!” 青三听完对方的话,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色獠牙,手中红光一闪,幽红鬼爪赫然出现,正要一爪,朝王若心口击去。 “手下留人!” 只听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一道黑色遁光一下子出现在二人面前,拦住了青三的出手。 “怎么,乌先生莫非和此人是朋友?还是你想投靠他们人族,与我们为敌么?” 青于蓝看见黑袍之人,有些惊讶,慢条斯理地说道。 “青族长,切莫误会,这三人都是刚才从夜蝠族地盘上逃走的人族,我和卞福族长正在追杀,哪里会是什么朋友?” “只是此人神魂颇为强大,我有其他用处,故而想向青族长讨要此人,不知可否?” 黑袍人转过身来,正是乌拉,此刻双手抱拳,对着青于蓝施了一礼。 “不知乌先生准备如何处置他?”青于蓝还不放心,有些追根问底。 “嘿嘿,我要先吸取此人的神魂之力,然后再将其做成一具炼尸分身,到时他可是生不如死,完全丧失意识,甚至连转世轮回的机会都没有了!” 乌拉看了一眼王若,想不到一夜追踪无果,如今居然得来全不费功夫。 王若此刻被青于蓝神功禁锢,但耳聪目明,神识也未封闭,听见乌拉此言,心中大急。 要是真的被他炼成那铜甲尸一般的傀儡,还不如被青三一刀杀了痛快。 只可惜如今自己动弹不得,一颗心瞬间沉到谷底,绝望至极。 郭鹤桥和司空雪同样睁大眼睛,露出惊惧之色,但连眼皮也眨不了一下,只能任人宰割。 “呵呵,你乌先生,可是我从鬼族请过来的贵宾,还要仰仗你完成这炼尸大军的计划,我哪里得罪得起。这三人就全部让给你,你自行处置即可!” 青于蓝听完乌拉的话,嘴角一翘,当即答应下来。 原本青三还有些不满,但转念一想,自己杀对方,不过一刀了事,交给这个鬼气森森的乌拉,反而可以令他们生不如死,更是妙哉? 便也慢慢将法器收起,看了几人一眼,露出极其邪恶的笑容。 想不到乌拉如此狠毒,王若全身冷汗直冒,拼尽全力,双臂再次往外一嘣,又是一声轻微的咔嚓之声传出,但依旧无法离开无形的禁锢空间。 “咚”地一声,一道黄色遁光砸落地上,现出卞福的身影,看见青于蓝之后,赶紧过来见礼。 青于蓝见他左臂焦黑一片,神情憔悴,脸上微微一笑,心中却有些不屑,难不成就这么三个人族小子,也能搞成这样? 乌拉见青于蓝将三人都交给他处置,心中大喜,从怀中摸出三张黄色符纸,“啪啪啪”三下,给他们每人贴了一张在额头上。 随即只见符纸黄光一闪,没入三人脑门中,消失不见。 王若只觉全身法力一凝,再也无法调动分毫,忍不住心中大惊。 难道,这就是姜芳经历过的被禁锢法力的鬼东西?如此一来,自己已经如同凡人一般了。 别说和这些强者对抗,就算随便一个凤初境的夜蝠族人,也可以轻易捏死自己了。 其余二人同样面如死灰,看情形也是大为不妙。 更让三人绝望的是,乌拉又取出三颗黑绿条纹相间的药丸,此药丸一经取出,便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令其他几人,全部转过身去。 王若双眼一眯,看见这黑绿药丸的一瞬间,他就想到姜芳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看来这药丸,十有八九就是那尸毒丸,服下可令人在不知不觉中,变成绿毛僵尸的。 显然郭、司空二人也认出了丹药来历,一脸绝望之色。 乌拉可不管这些,捏着王若的嘴巴,扔进一颗丹药,然后又给其余二人喂下。 这散发着恶臭的药丸,放进嘴里的那一瞬间,王若真的连死的心都有了,可惜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 这丹药说也奇怪,入口即化,化为汁水顺喉而下,再也闻不到任何臭味,身体也没有任何反应,仿佛没有这回事一般。 但越是没有任何征兆,王若心中越是担心。 想到以后,自己可能就是一具只会吸血的绿毛僵尸,或者像昨天见到的那种铜甲尸,心里就一阵发毛。 乌拉见三人服下丹药,满意地笑了起来,却还未结束,手中光芒一闪,又取出一条黑色锁链,锁链上有十来个黑色项圈,漆黑如墨,令人心悸。 乌拉将项链一扔,只见其中三个项圈,准确无比的套在三人脖颈处,随即一拉锁链,一阵哗啦作响,三个项圈紧紧扣住几人脖颈,连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 “我先警告你们三个,这项圈和锁链,乃是特意用来拘役你等的,千万不要存了逃跑的念头,否则一旦被我听见或者神魂感应到,就不再是做成炼尸这么简单了,那就真是剜心挖肺、掏眼割鼻,对你们千刀凌迟,死无全尸了!” 乌拉知道这三人虽被禁锢,但耳聪目明,知道自己说什么,开口威胁道。 青于蓝见乌拉已经准备妥当,微微一笑:“乌先生,我大老远跑过来,就是想看一看你这铜甲尸的厉害,我记得你好像还说过银甲尸和金甲尸?” “倘若此术果然不错,我自当向宗主禀告,派遣百余名弟子,向你学习这炼尸术,到时你提出的那些要求,我兽族自会一一满足的!” 乌拉闻言大喜,但又苦笑一声:“多谢青族长器重,晚辈自当尽力。” “只不过昨天发生了一些变故,那些铜甲尸还未真正祭炼完成,便被我情急之下召唤出来,估计其威力,比起当初我说的要略低一些!” “变故?” 青于蓝见乌拉这个说法,又看见旁边卞福一脸躲闪的样子,眉头一皱。 但随即又舒展开来,沉声说道:“先回去再说!”然后身体轻盈,宛如一根羽毛,朝着空中的蛇舟飞去。 王若三人,顿时觉得周身一松,身体重新恢复了行动。 但此刻法力全无,脖颈又被套上项圈,还有一根黑色锁链拖在地上,身形晃动之下,都会引发哗啦之声。 “走,我们也坐一回青蛇一族鼎鼎有名的蛇舟,你们几个可不要给我耍花样!” 乌拉声音沙哑地嘿嘿一笑,将地上锁链牵在手中,腾云而起,径直飞到蛇舟之上。 这可苦了王若三人,一个个被勒住脖颈,吊在半空,憋得面红耳赤。 虽然乌拉飞行速度不慢,但也让几人差点喘不过气来,一到飞舟之上,便忍不住大声咳嗽起来。 还未等三人喘口气,只见飞舟灵光一闪,载着众人,风驰电掣一般,朝着前方夜蝠族飞去。 第271章 返回夜蝠 “乌先生,卞族长,你们二人可以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为何铜甲尸的威力,会略有不足?” 青于蓝还是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大家则众星拱月般站在其身后,王若三人被铁链锁着,站在船尾。 “说来惭愧,昨天晚上,我夜蝠一族遇袭,死伤无数族人,房屋大量被毁,还请青族长为我做主啊!” 卞福一听青于蓝问起此事,早就想好了说辞,立刻双拳一抱,沉重无比地说道。 “哦,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二人慢慢说来!”青于蓝一看就是那种大权在握,遇事沉稳之人,听见卞福如此声泪俱下,并不着急,身体向后靠了一下,不急不缓地说道。 乌拉和卞福便将昨夜之事,说了一遍,听得青于蓝是眉头一皱,青三更是惊讶万分。 “魂动雷珠确实棘手,就是我遇上了,也要暂避锋芒,想不到那两位人族小辈,居然拥有两颗,也难怪你等吃瘪了。” “原本我和鬼先生相约今日相见,幸好他提前一夜来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失去几个族人倒没什么,你乌先生可不能有什么闪失,否则这炼尸计划,又得另寻他人,岂不耽搁么?” 青于蓝听完整个过程,并没有觉得十分惊讶,笑着对乌拉说道,看样子十分器重。 卞福心中一怒,这青于蓝居然视自己族人如草芥,根本没有放在心上的意思,实在可恨。 表面上却不敢露出丝毫不满,脚步却朝后面退了一步,默默无语。 青于蓝看了他一眼,有些沉吟,竟好像知道他的想法一般,缓缓说道:“我们兽族所在暗黑森林,幅员辽阔,这古兰国已经是相邻最弱的国家了。” “绝情阁之人不足为惧,你们放心试炼,有什么事情,南宗在后面给你们撑腰。” “你夜蝠一族,也是我灵兽百族中的一支,我们不会让你做出白白牺牲的,只要这次保全乌先生完成炼尸计划,你们便可搬迁到须弥山上去,我会划出一片地盘给你们!” “啊,族长此话当真?” 卞福正在心怀怨恨,突然听到这句话,忍不住大叫一声,同时圆睁双眼,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嘿嘿,难道我说话还不作数么?” 青于蓝原本有些慵懒的双眼一睁,一股强者气息一闪而逝,看得卞福心惊肉跳。 “属下不敢!” 卞福赶紧退后两步,深深朝着他鞠了一躬。虽额头冒汗,心中实在欢喜无比。 这须弥山,可是暗黑森林中有数的灵山之一,正是南宗青蛇一族管辖的地盘,上面灵气浓郁,哪里是他们这鸟不拉屎的边境地方可比? 当然,卞福心中清楚,自己在须弥山的地盘,绝对是此山最偏僻的地方,否则青于蓝怎可能答应自己? 不过就算是灵山偏僻之地,也比这里强上太多了。 他不禁暗暗庆幸起来,想不到高层对这些铜甲尸如此重视,早知如此,别说抓几个绝情阁弟子时,损伤一些自己的族人,就算将这些族人炼制成铜甲尸,他也绝无怨言。 “乌先生,那鬼前辈是否将这人族几人抓住呢?” 青三听到此处,却有些好奇地问道。 此言一出,王若三人也不禁抬起头颅,目光闪动,关心起来。 “这个还不知道,我和卞族长出来寻找这三人,在此区域反复查看,就听见你们打斗的声音,就赶过来,也还未回去呢!”乌拉摇了摇头,一脸苦笑地说道。 “哦,刚才我见先生给这几人打入一道灵符,又喂下一颗丹药,如今这几人,却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不知可否赐教一下?” 青三看见王若站在后面,和平日里并没有什么两样,不禁有些担心地问道。 “哦,三公子不必过虑,我这道灵符换做禁灵符,一旦打入人体内,便会在丹田处产生一道封印,将他们体内的法力封住,无法动用分毫。此刻这三人如同凡人,根本没有任何威胁了!” “至于刚才的尸毒丸,更是神妙,可让这些人在十日之内,慢慢转变为普通僵尸,完全丧失意识,只凭本能行动。” “到时我再抽取他们魂魄出来,炼制银甲尸,便容易得多,也便于以后控制。” 乌拉脸上现出得意之色,将这恶毒的炼制之法娓娓道来,如数家珍。 “哦,我看这三人耳聪目明,还有些担心他们听见我们的一些秘密,如今倒也放心了!” 青三嘿嘿一笑,对着王若咧嘴一笑。 “这个尽管放心,十日之后,别说他听过什么,见过什么,就是他亲妈站在眼前,也绝对认不出来的,更别说这些往事了。” “他们迟早是三具行尸走肉,而且一旦炼制后,永远不可能恢复原来的样子,我们就不要管他们了!” 乌拉呵呵一笑,拍着胸脯保证道。 青三同样大笑,眼睛绕过王若,向着后面的司空雪瞄了一眼,一丝异色闪过。 蛇舟速度极快,不久,便来到夜蝠族上空。 看见地上的尸体已经不见,唯有一些残垣断壁,还隐隐露出昨夜大战的痕迹。许多夜蝠族人正在修墙补窗,重建房屋。 其中一个最大的木制建筑前面,有一块空地,一个四十多岁左右的遒劲大汉,满脸络腮胡子,正倒背着双手,看着空中的蛇舟,朗声说道:“青于蓝,你怎么现在才来,咦,居然抓住了那三个小兔崽子,真是有点意外啊!” “嘿嘿,我刚好碰见他们狼狈潜行,如果不出手,还真有可能让他们逃掉了。” “我听乌拉说,你去追两个腾云小辈,以你的身手,应该是手到擒来,不费吹灰之力!” 青于蓝看见下面的鬼推磨,不敢大意,立刻起身说话。 虽然他的修为,已经是元婴巅峰,鬼推磨不过元婴初境,但鉴于对方魔族的身份,自然又要尊贵许多了。 转眼众人来到地面,从蛇舟中走了出来,王若三人自动地跨出蛇舟,在一旁束手而立。 见他们如此识趣,乌拉嘴角一翘,也没有再生拉活拽,将铁链很随意地扔在地上,根本不怕他们逃跑的样子。 的确,要是戴着这一动就要哗啦哗啦响的铁链,怎么可能逃脱而让人无法察觉? 王若三人低眉顺眼,没有一点反抗的意思,这让乌拉十分满意。 “说来惭愧,这二人滑不溜手,其中一人紧要关头,施展拼命剑法,被我一掌拍死了。” “剩下另一个虽受重伤,却趁此机会,施展一种秘术逃脱了,只擒住一个琴心小辈,关在牢狱之中,待会交给乌拉便可。” 鬼推磨摇了摇头,似乎不太满意自己的这次追杀。 “难道流云师叔逃走了?” 王若心中一动,有些意外。 虽然鬼推磨说得并不具体,但使用剑法的应该是尧杰,也不排除流云的可能。 毕竟修为到了他们那种境界,会一两门剑法并不稀奇,流云还会剑丝为笼,他的剑法造诣绝对不低的。 他回头看了司空雪和郭鹤桥二人一眼,见他们脸色也有些疑惑,心底也都在暗暗祈祷。 倘若真的逃出去一人,也不知他会不会回来救他们? 当然,这样的可能性极小,毕竟虎口夺食,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到的,不但需要非凡的勇气,更需要绝顶的智慧,否则只是送死而已。 更为糟糕的是,逃走之人,或许根本就不知道他们三人被擒住之事,如何来救? “鬼先生不必介意,逃脱区区一个小辈,何足挂齿?” “倒是前段时间,你我商议的那件大事,今天我们两个再合计合计。再看看乌拉的铜尸威力如何,说不定对我们合作的那件大事,有所帮助呢!” 青于蓝先是一愣,随即马上笑起来,以掩饰自己的失望之色,语气宽慰地说道。 “那就要暂借卞族长的大厅一用了,请!” 鬼推磨何等聪明之人,自然发现了对方的惊讶,但自己也并不在意,毕竟跑掉一个腾云境,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倒是这次万里迢迢来到兽族,肩负着一些特殊使命,还是商议大事为重。 卞福马上站出来,对着大家笑道:“难得青族长和鬼前辈同时大驾光临,小族倍感荣幸,我这就带大家到厅内安坐,准备香茗和酒菜,略尽地主之谊!” 随即叫过来两名夜蝠族人,简单吩咐几句,便朝前带路,朝大厅走去。 “二位大人先走一步,等我安顿好这三人之后,再去牢房一趟,随后再领铜甲尸过来,请青族长阅兵!” 乌拉并没有抬步,反而对着众人笑道。 “我也有点小事,要请乌先生帮忙,父亲大人和鬼前辈先请!” 青三嘴角一翘,颇有深意地看了乌拉一眼,呵呵笑道。 见二人有事,青于蓝和鬼推磨便不管他们,跟着卞福,直接走进了那栋最大的木质建筑,看来这阁楼,便是夜蝠一族的议事大厅了。 “不知三公子找我何事?” 等众人走远,乌拉一脸疑惑,忍不住问道。 他和这三公子只是第二次见面,也谈不上什么交情,怎么会有求于自己? 第272章 第一次握手 “呵呵,我这只是小事一件,对于乌先生来说,真是易如反掌!” 青三露出一副邪淫的笑容,看了一眼被铁链拴住的司空雪,颇有些玩味地说道。 “哦?莫非三公子看上这人族小妮子了?这当然是小事一桩,如有需要,直接送你便是。” “同时恭喜三公子,眼光果然不错呀!不知是否需要将其尸毒解除掉?” 乌拉一见青三这般模样,心中顿时了然,想不到对方居然是一个色鬼,以后可投其所好了。 “这个就不需要了,我又不是带回去做夫人,只不过今夜寂寞无聊,让这女子陪我一夜便可,明日归还与你!” 青三摆了摆手,看来只是见司空雪如此绝色,想玩弄一番罢了。 司空雪见二人当着她的面,这般肆无忌惮,心中又惊又怒,忍不住脱口骂道:“你这畜生,岂能。。。” 话只说了一句,只见青三身形一晃,一下子来到她面前,一把掐住她的喉咙,面色狰狞:“你要再多说一个字,我保证你今天晚上,绝对生不如死!” 随即吐出一道红色信子,在司空雪脸上舔了一下,露出十分享受的表情。 司空雪此刻睁大惊恐的双眼,因喉咙被其扼住,无法发声,只是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极其难受。 “对嘛,这才像话!” 青三见她憋得满脸通红,嘿嘿一笑,放开掐住她喉咙的手,退回原位。 而司空雪立刻猛烈咳嗽起来,一时无法言语。 “三公子,那我现在便将她交给你如何?”乌拉见青三这般猴急,忍不住微微笑道。 “不急,我还要和父亲大人,看看你的铜甲尸威力呢,似乎还要商议什么事情,等这些事情结束,你将她领到卞族长给我安排好的房间即可!” 青三看见司空雪的黑色紧身衣,勾勒出妙曼的身姿,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却不敢这大白天的,就行此荒淫无道之事。 “呵呵,那就全凭三公子安排了!”乌拉当然没有什么意见,立即附和。 司空雪此刻气息刚刚调整过来,不再咳嗽,听见青三的话语,面如土色。 自己已经是服下尸毒丸之人,迟早都会成为一具人不人鬼不鬼的僵尸,岂能在遭此厄运之前,又受到这般侮辱,还不如死了算了。 只可惜这禁灵符太过厉害,自己一丝法力也无,根本无法动用储物戒。 而修为到了这个境界,不会像凡人一般,将刀剑挂在身边,故而真的想死,也不一定死得了。 更何况琴心境的躯体,已经有了韧性,可不像凡人那般,说什么咬舌自尽。 其实真的将舌头嚼烂,也死不了,不过是徒受其伤罢了。 如今之计,干脆自己破口大骂,彻底激怒此人,说不定他一时气愤,直接一掌将自己毙了,还来得痛快一些。 只不过这般死去,要是师父知道岂不伤心? 还有家中父亲母亲,以及整个司空家族,都会留下遗憾。 但不管怎么说,两权相害取其轻,父亲、母亲、师父,孩儿不孝,先你们一步去了。 心中主意已定,司空雪立刻抬起头颅,脸上露出决然之色,指着正欲转身离去的青三,张口便要大骂。 旁边的王若,早就看出端倪,知道司空雪打的什么主意。 还未等她开口,突然出手,食中二指并拢,朝着她胸前连点几下,让她一下子竟无法开口,也无法动弹了。 看着突然对自己出手的人,司空雪目眦欲裂,眼神中带着极度怨恨,发疯一样盯着他,极为恼火。 王若却是脸色凝重,并未生气,只是对着她,微不可察地摇摇头,似乎在示意什么。 只不过司空雪此刻正在气头上,身体无法动弹,哪里知道王若的意思,还以为他记恨以前龙隐山的旧怨,正好报仇雪恨呢。 听见动静,青三回头一看,望着司空雪和王若相互仇视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 对王若这样识时务的做法,非常满意,随即转身,朝着阁楼走去。 乌拉也对王若另眼相看。 忽然觉着此人,不但神魂强大,心智过人,应变能力还非常强,在这样的情况下果断出手,看来还得小心一点才好。 现在虽然封住了他的丹田,但从刚才他的出手来看,似乎世俗界的武功,也颇有造诣,自己可别阴沟里翻了船,让其逃脱了。 想到这里,乌拉嘿嘿一笑说道:“你小子还是挺机灵的,所以,你也老实点!” 说完手指急点两下,同样封住王若穴道,让他也无法动弹了。 随后又如法炮制,将郭鹤桥制住,竟又随手解开了司空雪的哑穴,呵呵笑道:“可别把这小妮子给憋坏了,我不好交差。再说也没有几天能够说话的了,你们好好享受最后的时光!” 看来这乌拉,也是惹事不嫌事大,很明显要让王若和司空雪吵架了。 眼珠一转,又叫来三名夜蝠族大汉,将王若三人绑在广场一旁的柱子上,命令三名夜蝠族人严加看守,这才放心地大笑而去。 这下王若三人,不但法力被封,连身体也动不了,还好神智清醒,能开口说话。 司空雪早就一肚子火,等乌拉一走,恨恨地对王若说道:“王若,你。。。” “啪”地一声脆响,司空雪脸上顿时出现五个鲜红指印,硬生生打断了她说话。 只见一旁的一名夜蝠族人收回手臂,怒气冲冲地说:“谁让你们说话的?杀死我们这么多族人,还在这里叽里呱啦,听着,我不允许你们说一个字,否则谁说一句,我就是一巴掌,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巴掌硬?” 好汉不吃眼前亏,司空雪立刻闭口不言,只能心中暗暗气愤,想狠狠地瞪王若一眼,也无法做到。 三人此刻,乃是捆在同一根柱子上,王若是自己的左后侧,根本看不到他的样子。 正在心中难过之际,司空雪忽然察觉左手掌心一动,居然是王若的右手,轻轻捏住自己的左手,同时食指在自己的掌心慢慢划动,好像是在掌心写字的样子。 “咦,他居然没有被乌拉制住?太奇怪了,可真是有点邪门!” 司空雪此时心中惊讶,仔细体会掌心中的一笔一划,看这王若到底想说什么。 其实王若,还真的未被制住,他在龙隐山跟着不慧师父学艺之时,就有一门将全身穴道尽数封闭的功夫,练得炉火纯青。 可笑的是,这乌拉的点穴手法,也是半生不熟,真要摒除法力和修为,单论武功的话,两个他都不是王若的对手,还以为已经将他们三人制住,笑嘻嘻地走了。 当然,郭鹤桥是真的被点住穴道的。 他此刻心情极为沮丧,看见乌拉离开,知道他是去找孟良,给他也喂下尸毒丸了。 只不过自己自身难保,哪里还会为他人担心? 唯一遗憾的是,听他们所说,尧杰师叔已经身死道消,估计自己也难逃这一番劫难了。 他并不知道王若还能活动的事情,毕竟王若表面上,还是装作无法动弹的样子,只是右手有些小动作,在司空雪的掌心传递消息罢了。 “留得有用之躯,等我行动!” 经过王若食指一笔一划的慢慢留言,司空雪脑海中出现这句话,这可让她惊喜万分。 从这句话来看,王若似乎还有一个后手,难道她们还真的有机会逃出生天? 不管怎么说,她此刻都没有再怨恨对方了,从另一个方面来说,王若其实是制止了她愚蠢的挑衅行为,没有让她立刻受苦。 而且她明白王若传过来的这句话后,心中升起一丝希望。 但也同样下定决心,倘若事情没有转机,只要乌拉或者青三,在解除她穴道的一瞬间,必定拼死反抗,誓死不从,哪怕撞柱割喉,也要以死明志。 就在她暗暗打定主意之时,突然觉得,自己的左手被王若轻轻握住,然后慢慢捏紧,一直没有放手。 让她先是一愣,然后脸上,一丝红晕升起,心中一股暖流经过,对王若有些感激起来。 肯定是对方知道她无法动弹,心情沉入谷底,也不知是否体会到他的一片苦心,便不顾男女之嫌,抓住自己的手,给予她一种强有力的鼓励。 当然,王若的本意就是如此。 只不过在握住对方左手的瞬间,感觉她的手柔弱无骨,冰凉滑嫩,突然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这种感觉特别舒服,让他忍不住想一直紧紧握住,永远不愿放手。 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握住女生的手,也是司空雪第一次被人握住,二人心中,从最开始的异样,到中间有些不好意思,红了脸庞,最后竟然不愿放手了。 似乎在这生死关头,两颗心灵,能从这短短一握中,寻找到一丝温暖的力量,和一丝别样的欢喜。 此时此刻,村庄外一片很远的密林之中,有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三人,眸子中,透露出猎手般的耐心和智慧。 第273章 有钱能使 “卞族长,你这大厅很是不错,颇为宽敞,看来你倒是一个很会享受之人!” 青于蓝看了一眼整个大厅的装饰,虽然说不上华丽,但在夜蝠这等小族中,算是不错的了,随即毫不客气地坐在当中的一张虎皮大椅上。 这张座位平日里,都是卞福坐的,整个夜蝠一族,还没有那个族人敢私自坐下。倘若被卞福知道,起码屁股上一顿板子,是要挨打的。 可如今卞福却笑脸相迎,完全没有一丝不满之意,反而在下首左侧随意坐下,拍了一下手掌。 两名夜蝠一族的女子,将早已准备好的香茗端了上来,恭敬地放在众人身旁的桌子上。 鬼推磨也不太讲究,随便在右侧找了一个座位,就坐下了。 “这是我们族中女子,在上月农历十五,夜半三更时刻,借着天上皎洁的月光,沾上深夜每片新叶上的露珠,采摘下来的嫩芽。” “并将这些叶片上的露水,全部收集起来,用来泡制这杯唤作寒露的灵茶。” “虽说对我们修道之人裨益不大,但胜在清香沁脾,顺喉养心,还请二位大人品尝一下!” 卞福端起桌上的茶杯,十分陶醉地闻了一下,然后恭敬地对着二人说道。 “哦,那我可要好好尝尝!” 青于蓝听卞福说得如此自信,便微微一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还真觉得这茶入口不涩,有一股淡淡清香,萦绕唇齿之间,确实不错。 鬼推磨并不是爱好茶叶之人,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如此鲸吞牛饮,完全没有感觉这茶叶有什么特别之处。 青于蓝见他这个模样,不禁莞尔,呵呵一笑说道:“看来鬼先生不爱茶道,原本我还想回去,将族中的两款香茗送于你,如今看来,我还有点舍不得了!” “咳,你这一言九鼎的青族长,如今说话怎地不算数了,我虽然不爱好茶道,但我身边很多人都是很喜欢的,我可以拿去送给他们呀,说不定他们要对你说一声谢谢呢!” 鬼推磨眼睛一睁,马上嘿嘿笑道。 青于蓝忍不住苦笑着摇摇头,自己没有答应过他,只不过刚才随意提起一句,反而好像自己不守信用一般。 这鬼推磨真是爱财如命,见到什么都想要啊,估计就是天上的大雁飞过,也得拔两根毛来。 不过自己正有求于他,哪里还会计较,于是不紧不慢地说道:“送你好茶倒不打紧,只是想请鬼先生,帮我在鬼族那边要一样小东西,这应该没什么问题!” “咦,鬼先生不是魔族之人么?难道在鬼族也有些关系?”卞福一听此言,心中疑惑,忍不住脱口而出。 “嘿嘿,鬼先生身上,可是拥有鬼、魔两种血脉,卞族长也千万别小瞧了。” “其姐鬼见愁在鬼族,可是赫赫有名的大巫师,其修为之高绝、权势之滔天,我青于蓝可是万万惹不起的!” 青于蓝看见卞福疑惑的神色,解释一句,同时点明鬼推磨的身份,更有一丝恭维的意思。 “哼,什么小东西?青族长可要讲清楚,免得我稀里糊涂就上了你的当,岂不冤枉!” 鬼推磨冷哼一声,看来已经瞧不上青于蓝的那点茶叶了。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只是听说鬼族有一种秘法,能够在两军交战之际,发出一种震慑敌方心灵的声波攻击,还请鬼前辈成全!” 青三此刻正从外面走进来,恭敬地说道。 “哼,居然想要我鬼族的震心摄魂大法,岂不是想要动摇我鬼族根基,真是痴人说梦!” 鬼推磨见青三一个小辈,也敢来和自己讨要秘术,虽然知道他是青于蓝的儿子,但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呵呵,鬼先生多虑了,这种震慑神魂的秘法,我们兽族也有一些,而且只要修为达到一定境界,对他人自然就有威慑之力。” “你我心知肚明的,我也不要你真的将功法传授,只需要弄来百具追心锣即可,你看如何?” 青于蓝朝着青三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其在一边暂时不要说话,又笑嘻嘻地说道。 “亏你青族长想得出,当我鬼族的追心锣是大白菜不成,一下子就要百具之多,实话告诉你,门都没有!” 鬼推磨还是不买账,嘴巴一呶,没有好气地说道。 “先生先不要忙着拒绝,先看看此物再说!” 青于蓝也不多费什么口舌,直接扔过来一个玉盒,随即笑吟吟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似乎极为自信。 “合神丹!” 鬼推磨将玉盒打开,一下子噌地站起来,双目圆睁,不可思议地看着盒中的一颗白色丹药,满脸狂喜之色。 只见这玉盒之中,有一颗鹅蛋大小的白色丹丸,正静静地躺着,并不出奇。 但只要有人看它一眼,便会觉得眼前一花,玉盒中出现更多的一模一样的丹丸,具体会看见多少数量,都是由个人修为决定。 像鬼推磨这般的元婴修士,一般能看见两颗,青三和卞福这样的腾云境修士,则可能看见十余枚,倘若王若这样的琴心境修士,则可能是满眼都是密密麻麻的丹药,根本分不清那颗是真,那颗是假了。 “此丹药是我们元婴境界跨境进入乾元境的时候,准备服用的丹药,对神魂裨益甚大,多少人求之不得,难道鬼先生也不需要么?” 青于蓝好像很是惋惜的样子,朝着青三看了一眼。 后者心领神会,立刻走到鬼推磨面前,伸出双手捧着,看样子是要将此丹药取回。 “且慢,我倒想问一句,这合神丹如此珍贵,而且你青族长元婴巅峰修为,正是需要此丹进阶的时候,如何舍得送给我呀?” 鬼推磨将玉盒紧紧攥在手中,没有一点松手的意思,只是有些好奇地看着青于蓝,一脸疑惑。 “这合神丹要真是我的,我怎么舍得拿出来,这可是我们宗主送给先生的。” 青于蓝嘴角一翘,也有些不舍地说道。 “不老宗主?原来是他老人家的意思,那我鬼推磨肯定不敢推辞了。” “只不过这追心锣,我们鬼族制作也不容易,其中腾云境的魂魄,每锣至少需要一具以上,殊为不易,恐怕倾尽鬼族之力,也不一定有这么多啊!” 鬼推磨深知这追心锣的威力和制作原理,不由得暗暗皱眉。 “加上这十万灵石,够么?” 青于蓝笑了一下,摆头示意一下,青三立刻掏出一枚黑黝黝的储物镯,双手捧着来到鬼推磨面前。 鬼推磨神识朝着储物镯一扫,犹豫的脸色立刻转为笑意,一把抓过储物镯,开口说道:“百具追心锣实在无法凑齐,我换成五十具追风锣,五十面敲心鼓如何?” “相信我将合神丹和十万灵石献给姐姐,我再从中多说几句好话,也许能成!” “那就先请鬼先生收下这十万灵石作为定金,合神珠我暂且保管,等先生将这些东西拿来,我们在当面交换,如何?” 青于蓝见对方说话还不肯定的样子,心中暗骂这只老狐狸,随即单手一招。 原本鬼推磨捏的紧紧的玉盒,忽然消失不见,白光一闪,出现在青于蓝的手上,被他嘿嘿一笑,收了起来。 看见玉盒这般轻易被他拿走,鬼推磨心中暗暗吃惊。 要不是这玉盒做了手脚,就是这青于蓝实在是神鬼莫测,手段高绝,自己万万不是对手的。 其实这追心锣,也不过是对中低阶弟子有些作用,到了元婴境界,根本不会受其影响了。 对方索要如此之多,估计是想用在战场之上,增加胜利几率罢了。 而鬼族制作这些数量的追心锣,也不会太费力气的,只是对方既然索要,自己当然要狠狠敲上一笔。 “一言为定!” 眼见自己什么也没有拿出,白得十万灵石,鬼推磨嘴巴都有点笑的合不拢了。 只要稍微分一点给乌拉,让他对其母亲求上几句,这追风锣和敲心鼓,还不是小菜一碟? 众人见生意达成,都是皆大欢喜,纷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这乌先生怎么去了这么久,都还没过来?我们夜蝠一族的地牢并不远啊?这样,我去催他一下,顺便看一下酒菜准备好没有,一定要给二位大人接风洗尘。” 卞福看了一眼门外,见乌拉迟迟没有出现,不禁有些担心地说道。 “哈哈,多谢卞族长的关心,我刚才的确在地牢耽搁了一些时间,遇见了一点小事情。” “而且我还要到山腰将这些铜甲尸带过来,也要费一番手脚。”这时门外一个黑影一闪,正是乌拉走了进来,对着大家拱手笑道。 “既然来了,还请乌先生为我等演示一二,也好让我们开开眼界!” 青于蓝今日过来,其中一件事情,就是查看铜甲尸的威力,见乌拉出现,立刻吩咐道。 “为了演示需要,还请卞族长找几位族中凤初上境弟子过来,待会让他们比试一下,便知这铜甲尸的威力了!” 乌拉微微一笑,大手一挥,从储物镯中放出一具铜甲尸,咚地一声落在大厅地面之上。 只见此尸双目呆滞,浑身上下裹着铜甲,手上还提着一柄普通弯刀。 第274章 炼尸神威 这铜甲尸炼制的时候,并未拥有兵器,看来是乌拉为了测试其威力,特意给其配备的。 “这具铜甲尸的原身,是绝情阁的一名凤初上境弟子,经过我九次浇筑,用不同铜汁和各种药材的炼制,其战力已经提升到相当于凤初巅峰。” “而且其皮糙肉厚、悍不畏死,甚至可以和一名普通琴心初境修士一战。” 乌拉看着冷冰冰的铜甲尸,十分得意的说道。 “乌先生未免有些夸大其词了?倘若将实力提升一个小境界,我还勉强相信,你说的直接跨了一个大境界,这怎么可能?” 青三一听,这炼尸之术,居然可以将凤初之人炼制成琴心铜尸,马上质疑,并毫不留情地指出来。 青于蓝和卞福也有些疑惑的样子,脸上现出沉吟之色。 唯有鬼推磨呵呵一笑,并未说话,神情间并未,露出不信的神色。 此时正好有三名夜蝠族人进来,正是被卞福喊过来测试的。 这三人皆是凤初上境大圆满,已经算是此刻族中的最高战力了。 卞福朝着其中一位夜蝠人,眨了一下眼睛,这位族人心领神会,立刻走出来,亮出一双铁锤,小心翼翼地看着对面一动不动的铜尸。 “我这铜甲尸不惧刀枪,不知疼痛,还请这位夜蝠弟子小心应付。” 乌拉当着大家的面,自然要提醒一二,取出魂铃,轻轻一摇,只见铜甲尸双目一睁,一股凌人气势瞬间释放出来。 夜蝠大汉心中一凛,握着铁锤的双手,因为用力,而更加苍白几分。 面对这人不人鬼不鬼的铜尸,他选择了先下手为强。 口中大喝一声,双翅一扇,飞在空中,朝着铜甲尸,双锤狠狠一砸而下。 不知道是铜甲尸太过拙笨,还是因为只剩一魂一魄的原因,居然不知道闪避,径直朝前踏上一步,手中弯刀一紧,再无其他动作了。 “哈哈,去死!” 夜蝠大汉看见铜甲尸这个样子,心中大喜,加上之前对其一直有些恐惧,如今正是彻底扫除心底阴霾的时候,直接用尽全力一击。 “糟糕!” 卞福见这名弟子这般拼命,导致胸前空门大露,有些担心起来。 但却不好出声提醒,更不会出手阻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只听“砰砰”两声,夜蝠大汉双锤,准确地砸到铜甲尸的双肩之上,却仿佛砸到钢铁一般,并未出现意料中的肉身成泥,只让铜甲尸双肩,微微塌下去一点而已。 此刻这名夜蝠大汉,已经意识到不妙,正要抽锤后退。 只听“哗啦”一声,自己整个身躯,从肚皮处被铜甲尸一刀削成两截,还未等自己感觉到疼痛,一片血雨纷飞,顿时双眼一黑,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看到这里,众人都忍不住眼睛一眯。 看来这铜甲尸的确悍不畏死,防御力也是十分惊人,最关键的,是自己双肩被铁锤砸的塌陷下来,却连眼皮也没有眨一下。 卞福却有些忍不住了,眼中闪过一丝怒火,对着剩下的两名弟子大喝一声:“你们两个,一起上!” 眼见同伴被一刀毙命,这两个夜蝠族人都惊惧异常,但族长发话,自己也不能退却。 便各自抽出一刀一剑,采用左右夹击之势,朝着铜甲尸攻去。 但二人吸取了前面同伴的教训,没有让招式走老,只要发现铜甲尸面朝自己,便急速闪开,免得正面对敌。 可是这样一来,不免显得缩手缩脚,还没有刀剑砍到铜甲尸身上,便被其逼得连连后退,瞬间处于下风。 “此二人必败!” 青于蓝此刻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正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像此二人这般心虚胆怯,哪里会是铜甲尸的对手。 果不其然,二人很快便被铜甲尸逼到一处角落,眼看无处躲闪。 其中一人,起了拼命之心,就地一滚,一柄寒剑在铜甲尸脚上一抹。 只听一阵金属摩擦的声音,寒剑在铜甲上,只留下一道淡淡白痕,根本无法伤到对方分毫。 却见铜甲尸手中弯刀一闪,一个斜撩,朝着地上大汉就是一刀。 吓得大汉连忙侧身闪避,却不料身后翅膀收拢不及,被弯刀硬生生切掉半边翅膀。 “啊!” 随着夜蝠大汉一声惨叫,连忙站了起来,正欲回头查看一下伤口时。 铜甲尸蓦然伸过来一只左手,一下捏住男子的脖子,将其整个人抓了过去,随即头颅一顶,将夜蝠大汉的整个脑袋撞得粉碎,宛如西瓜开瓢一般,脑汁血水,残留在铜甲尸脸上,看起来尤为恐怖。 “你。。。” 剩下那名夜蝠男子已经被吓破了胆,话都说不出来,满脸惊恐。 突然双翅一扇,朝着门口不要命地飞了出去,仓皇逃窜。 即便如此,铜甲尸还是没有放过他,手中弯刀狠狠一扔,如闪电一般,瞬间洞穿大汉的胸口。 让对方在空中惨叫一声,“扑通”一声摔在地上,抽搐几下,便不再动弹了。 众人见这铜甲尸果然厉害,都露出满意的神色。正要说话之际。 突然青三冷哼一声,身形一下子跳出来,手中红光一闪,一道幽红影子,迅疾无比地朝着铜甲尸背后袭去。 铜甲尸闻听后面风声,只来得及将身形转过来,便“噗”地一下,整个幽红鬼爪已经洞穿自己胸口,破开处,一丝血水也无,反而有两三滴铜汁滴落。 “有点意思!” 青三见自己这一击,虽然击穿铜甲尸的防御,却并未将其杀死,嘴角一翘,满意地笑了笑。 正要收回幽红鬼爪之时,却见铜甲尸眼睛一瞪,一下子双手抓住鬼爪的锁链,并一步一步朝着青三走过来。 众人见这个变故,都不禁有些惊讶,唯有青于蓝笑而不语,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乌拉则是将手中魂铃再次摇动,一串铃声响起,让铜甲尸再次气势一盛。 “哼,难不成你还想和我斗?” 青三目中精光闪现,口中不屑的说了一句。说完手上用力使劲一扯,谁知这铜甲尸不但没有放手,反而顺着鬼爪锁链,借力使力飞扑过来。 “不可近身!” 青于蓝见此情景,、爱子心切,忍不住出声提醒。 青三心中一凛,原本准备另出法器的,听见父亲的话,身形一闪,腾空飞起,避过铜甲尸的飞扑。 随即在空中手中锁链一抖,沿着铜甲尸身体缠绕起来,瞬间将其捆绑成一个粽子。 然后口中大喝一声,一道绿火从手中开始,沿着锁链将铜甲尸全身包围,熊熊燃烧起来。 谁知这铜甲尸虽然被捆绑起来,身体在熊熊绿焰之下,并未立即化为灰烬,只是表面铜甲化为汁水,慢慢流淌下来。 其眼中凶光一闪,双腿略一弯曲,全身弹跳而起,朝着空中青三,一头撞了过来。 “果真难缠!” 青三心中忍不住暗暗说了一句,随即身体急坠地面,同时手中白光一闪,使劲一扯铁链,同时大喝一声:“给我破!”。 只见空中铜甲尸身上的铁链,一下子迸发出一股绝强力量,化身为刀锋,瞬间将整具铜甲尸撕裂开来,斩为七八截残破尸体,从空中掉落,毁坏得不能再用了。 “三公子果然实力不凡,三招两式便解决了一具铜甲尸,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同时恭喜青族长,后继有人啊!” 卞福一见铜尸落败,便马上站出来,恭维了一句,眼中尽是谄媚之色。 “哼,要不是我出言提醒,说不定还要缠斗一会呢,卞族长莫非欺我老眼昏花,看不出来么?” 青于蓝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反而有些不高兴起来。 青三一听此言,脸上顿现惭愧之色,站在一旁不发一言。 卞福此刻心中暗暗叫苦,想不到这马屁拍到蹄子上了,不由得尴尬地自嘲两声。 “也是这处空间有限,铜甲尸又悍不畏死,三公子初次对上,没有准备罢了。” “倘若真的在两军对战,生死相博,这铜甲尸估计也就只是三公子的一招之敌而已,毕竟实力还是悬殊太大!” 鬼推磨却悠悠地开了口,十分中肯地评价了刚才的战斗,却是为青三说话的。 如此一来,青于蓝的脸色,才稍微好看一点,缓缓说道:“这铜甲尸的确不错,我自会向宗主禀报,为乌先生争取最大利益,同时派遣百名兽族,向先生学习炼制之法,还请先生不吝赐教!” “晚辈一定尽心教导,还请族长放心!” 乌拉此刻一脸得意之色,看来自己的铜甲尸,让对方很是满意,自己索要的几件宝贝,肯定是少不了了,一想到这里,就忍不住浮现一丝笑意。 “父亲,怎么派遣这么多人学习此法,难不成我们要去抓捕大量人族修士?这岂不是要引起我们和人族的争端么?” 青三听见父亲的话,心中有些疑惑和担心,暗自传音说道。 “嘿嘿,谁说这炼尸只能是人族?你不要多说了,我自有安排!” 青于蓝脸上浮现一丝诡异之色,同样传音给青三,口中轻描淡写地说道。 “莫非。。。?” 青三心中一惊,看着深不可测的父亲,一下子似乎想起了什么可能,赶紧捂住口鼻,遮掩自己的惊慌之色,随即眉头深皱,忧从中来。 第275章 逃脱 “二位大人,三公子,乌先生,属下已经备好酒菜,还请大家移驾偏厅,尝尝我们夜蝠一族自家酿的土酒。” 卞福此刻站了出来,朝着大家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我记得还有一个黑衣女子,乃是腾云上境修为,怎么不见她出来啊?” 鬼推磨立刻站起身来,左右看了一下,突然问出这么一句话来。 “前辈说的是她呀,她叫钟瑶,乃是玄鸟族之人,有些事情先走了,此事我也给乌拉先生讲过了,只是还未来得及向前辈汇报!” 卞福心中苦笑一声,想不到这鬼推磨如此爱管闲事,居然还记得钟瑶。 毕竟她是暗部棋子之一,此刻弄得尽人皆知,看来这隐秘身份,是无法保密了。 “玄鸟族钟瑶?我记得她以前在暗部就职,但很久没有看见她了,想不到她居然在此出现。” “如此一说,应该是被派到人族去了。真是可惜,要是早点来到,大家还可以坐下来聊一聊!” 青于蓝一听钟瑶的名字,眼中顿时一亮,他作为灵兽十族之一的青蛇族长,又是南宗宗主青不老的儿子,暗部的事情他多少知道一点。 十族中年轻一辈的佼佼者,他都会格外注意,很早就知道钟瑶了,同时暗暗看了青三一眼,有些遗憾地摇摇头,看来心中有一些其他的想法。 青三明白父亲这一眼的意思,却主动避开父亲目光,假装没有看见,也不知他心中如何想的。 “待会我自会向青族长细细禀告,大家还是先随我来,难得二位前辈大驾光临,我夜蝠一族倍感荣幸,请!” 卞福不想在此事上过于解释,再次将手一摆,邀请各位起来。 “走,我也正好有些其他事情,要和鬼先生谈一谈!”青于蓝呵呵一笑,当先迈开步伐,在一名夜蝠女子的带领下,朝着旁边一个房间走去。 鬼推磨和乌拉也嘿嘿一笑,随即跟了上去。 “你们把这里清扫一下,将他们三个人好生埋葬,我夜蝠一族的前途,说不定就寄托在他们几人身上了。” 卞福看着地上的族人尸体,眼中闪过一些悲凉之色,同时似乎又燃起一线希望。 旁边原本有两名守卫,看见族人尸体,目瞪口呆,心中感到酸楚不已。 看见这些高人,一个个离开大厅,其中一个夜蝠人长叹一口气,有些悲哀地说道:“昨天那些人族,杀得我们片甲不留,今日这些蛇族,又来欺辱我们,这可让我们怎么活呀?” “嘘,你不要命了?这些大人哪一个不是神通广大,耳眼通天之辈,万一让他们听见了,看你怎么死?” 另一个夜蝠人,连忙将一根手指竖着放在嘴边,眼睛往外面一看,有些惊慌地说道。 “哼,死就死,难不成我哥哥被他们无辜杀死,我连说句话都不行?” 开始说话的那位夜蝠人,不满地小声说道,但也不敢继续多讲什么,只剩下一脸无奈之色,还有眼角可见的辛酸。 。。。。。。 正值中午时分,烈日当空,太阳底下的众人,都显得有些蔫巴巴的。 三个负责看守王若他们的夜蝠人,更是有些烦躁。 其中一个抬起头,眯着双眼,看了一下万里无云的晴空,还有那光芒万丈的烈日,忍不住骂了一句:“真是晦气,摊上这么一个辛苦活,这太阳都快把我晒死了。” “唉,这有什么办法?这是乌大人吩咐我等的事情,岂能不尽心尽力?否则你看前几个月抓来的那些女子,全部变成不死不活的铜甲尸,那才叫一个惨呢!” 另一个夜蝠人个子小一点,同样唉声叹气地说道。 “哎哟,我肚子有点疼,你们两个先看着,我先上趟茅厕!” 第三个夜蝠人是个胖子,此刻热得满脸大汗,听见另外二人说话,眼珠一转,突然捂着肚子,一副疼痛难忍的样子,拔腿就要走。 “如果你不怕变成铜甲尸,尽管去,反正待会乌大人倘若问起,我们只会据实相告!” 最先开口的高个子,嘿嘿一笑,似乎早就看穿了胖子的把戏,冷不丁来了一句。 都已经提起一只脚,准备迈出去的胖子,闻言心中一寒,脸上有些讪讪之色说道:“我又不是擅离职守,不过是人有三急,相信乌大人,应该是能够理解的!” 说完朝着族内议事大厅处看了一眼,却发现大厅中,一个人影也没有,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哼,这些鬼族之人,阴气森森的,看一眼就让我看就全身起鸡皮疙瘩,全都是冷血无情之辈,可千万别去招惹他了。” “毕竟连族长大人都要讨好对方,我们在其眼中连蚂蚁也不如,万一交办之事,真的出了什么差错,那肯定就是一个死字,而且死了都没人敢埋的!” 小个子对乌拉是恐惧至极,言语中很是害怕。 “呃,还是你们说得对,我突然觉得肚子不是那么疼了,还是忍一忍!” 胖子听见二人言语,一阵冷汗直冒,似乎觉得也没有那么热了,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一边点头,一边小声地说道。 高个子和小个子对视一眼,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这多少让胖子有些脸红,但这太阳实在太毒,大家都有些受不了。 胖子尤其怕热,干脆原地蹲下,将身后的双翅张开,化作一道屏障,挡在自己头顶,顿时觉得清凉多了。 见胖子如此动作,高个子和小个子都是心中一动,有些佩服起胖子的智慧来,也赶紧各自蹲下,如法炮制,果然舒服多了。 “我发现这样倒是能遮挡太阳,可是也看不见这几个人族的情况呀,会不会有什么不妥当啊?” 小个子突然撤开双翅,看着身后被捆绑的王若三人,有些担心。 “嘿嘿,你怕啥,他们全被被乌大人下了禁制,连动一根手指头都无法做到,怎么逃跑?难不成像我们一样,长出翅膀飞了不成?” 高个子立刻收起翅膀,看了一下身后被晒得奄奄一息的三人,呵呵一笑,随即又张开翅膀,一屁股坐在地上,竟然闭上双眼,打起盹来。 “说的也对!” 小个子也哂笑一下,点头说道。 看见三人在烈日的暴晒下,脸上汗如雨下,却因身体无法动弹,连擦一下汗都做不到,感觉自己的确有些杞人忧天了。 忽然身旁传来一阵呼噜之声,转头一看,胖子已经睡着了。 小个子无奈地摇摇头,也坐了下来,张开翅膀,闭上双眼,闭目养神。 也许是天气太热的缘故,又或许是受到胖子的影响,小个子感到眼皮十分沉重,刚开始还努力支撑着,不一会儿,居然也脑袋低垂,呼吸沉重,进入了梦乡。 森林中的中午,尤其闷热,这些夜蝠族人,都躲避到房间内休息去了,他们在晚上十分活跃,在白天则有些无精打采,更别说这闷热的天了。 就在青于蓝他们推杯换盏、夜蝠族人午间安睡之时,在广场上的柱子上,王若他们三人,正顶着烈日,流着豆大的汗珠,苦不堪言。 其中,司空雪最是辛苦,毕竟从小到大,都是家族中的宠儿,到了绝情阁,又是师父处处照顾,从来没有吃过这般苦头。 最难受的,是脸上汗珠淌下时,总有一种又麻又痒的感觉,恨不得立刻挠一下才好。 郭鹤桥同样如此,就在二人有些坚持不住的时候,突然感觉身上的麻绳,其中一股似乎有些松动,都是心中一喜,特别是司空雪,知道早已期盼的王若,终于开始行动了。 王若密切关注着广场周围的环境,见四周空无一人,三个夜蝠人的呼噜声,已经是此起彼伏,才手指如刀,轻轻切断了手边的一根麻绳。 虽然他法力被封,但因为穴道并未被制住,以他在龙隐山跟着不慧大师学习的那几年,武学造诣已经算是一流高手了,切断这区区麻绳,简直是小菜一碟。 在距离广场不远处的丛林中,有一双明亮的眼睛,一直盯着他们,见到王若切断第一根麻绳后,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将身边叶子摘下三片,轻轻放在手中。 王若当然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别人看在眼里。 此刻,他正小心翼翼地将第二根麻绳割断。 这其实也挺不容易的,毕竟要做到悄无声息,就一定要掌握到切割力度。 力度过大,很可能捆得紧紧的麻绳,会因为突然释放而发出“嘣”地一声,力度过小,则需要多次才能割断,耽搁了时间。 而王若的力度刚刚好,这一流武学身手,可不是白学的,每次二指如刀,轻轻一划,必定有一根麻绳,悄无声息的滑落下来。 很快,三人身上的麻绳完全脱落开来,这让司空雪惊喜连连。 只可惜麻绳已经解开,但身体仍然无法动弹,正苦恼之际,忽然看见一个人影,转身来到自己面前,差点吓她一大跳,定睛一看,正是王若,忍不住激动地就要喊出来。 第276章 杨宝笙 却见王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下子捂住她的嘴唇,随即右手竖起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 同时看着她的眼睛,温柔一笑。 也不知是因为先前的盈盈一握,还是如今王若单手按住自己的口鼻,让司空雪不禁脸上一红,却没有避开对方的眼神,勇敢地看着他。 如果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那么此刻二人,虽然只是短短一瞬对视,却已经在彼此眼中,看到另外一种神奇的感情。 那也许是一见钟情,也许是灵犀一震,也许是一抹无边的温柔,也许是一丝妩媚的动人。 王若只觉心中咚咚直跳,脸上一红,收回舍不得的目光,手中食中二指并拢,在司空雪胸前,迅疾无比的点了几下,只见她娇躯一震,全身立刻恢复了自由。 司空雪也赶紧收回目光,心中却像蜜一般甜。 这种感觉,可是从小到大从来没有拥有过的,是一种陌生的感觉,但又是一种欢喜的感觉。 此刻可不是回味这些的时候,司空雪缓慢地活动了一下手脚,捏了捏自己有些发麻的手腕,最重要的是,终于可以擦把汗了。 王若又过去,将惊喜交加的郭鹤桥救下,顺便给他解开穴道,伸手一招,让二人跟着自己,猫着身子,蹑手蹑脚地,慢慢朝着远处丛林走去。 也不知是心中有所警觉,还是正好一阵凉风吹了过来,小个子突然睁开眼睛,心中狂跳,冥冥之中感觉出事了。 赶紧撤开翅膀,一下子站了起来,朝着身后一望。 只见背后,只剩下一根光溜溜的柱子,地上躺着一堆断成七八截的麻绳,三个人族,已经不翼而飞。 小个子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连忙转身一看。 只见王若三人,也听见后面动静,回头看了过来,正好四目相对,双方脸色,都是一变。 只见小个子夜蝠人,嘴唇一动,就要仰天长啸,发出警告之声。 却见一片绿叶,悄无声息地穿过他的喉咙,随即“咚”地一声,仰面倒地,一动不动。 王若三人大惊,想不到如此安静的逃离,还是惊动了其中一人,更想不到的是,居然暗中还有人帮助他们。 正惊疑间,只见已经睡着的另外两人听见动静,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可惜的是,还未等二人有所行动,又见两片绿叶割开二人喉咙,瞬间结果了他们的性命,连身体都还未站起,便直接倒在地上不动了。 王若三人先惊后喜,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赶紧顺着方向看去。 只见远处丛林中,正有一位黑衣人,蒙着黑巾,朝着三人招手。 王若三人对看一眼,心中一跳。 从那么远的丛林中,摘下几片树叶,便能无声无息地杀死夜蝠三人,已不是他们这个境界,能够做到的事情,看来这黑衣人,至少是腾云境以上修为了。 三人顾不得想太多,赶紧一路猫着身子,跑到密林之中。 他们三人运气好,整个夜蝠族并无一人发现他们离去,此刻都在睡大觉呢! “前辈,多谢救命之恩。” 王若三人有惊无险地来到密林中,见脱身有望,朝着黑衣人躬身行礼,言语中满是感激之情。 “你们三个小鬼可还好?” 黑衣人露在外面的眼睛,微微露出一丝笑意,一把扯下脸上黑巾,现出一张熟悉的面孔来。 “杨师祖!” “杨前辈?” 三人一见此人,忍不住小声地惊呼起来。 司空雪更是美目闪动,露出久违的喜悦与满心的委屈,瞬间泪光涟涟,差点控制不住了。 怪不得刚才黑衣人,给她一种无比熟悉的感觉,却想不到竟然是元婴前辈,这下三人可彻底有救了。 杨宝笙对着王若点点头,似乎有些欣赏的样子,随即小声说道:“大家快走,此地不是久留之地,而且待会有人发现广场上尸体,再跑就有些来不及了!” “师祖,我们三人被下了禁灵符,一丝法力也无法动用,还有尸毒丸,也不知什么时候会变成僵尸,还请师祖搭救!” 司空雪连忙着急地向杨宝笙说道,看来她对变成僵尸的事情,是十分恐惧的。 话音未落,只见杨宝笙手指连弹,三道红光一闪而至,没入三人体内。 三人只觉丹田处,一道暖流经过,原本将整个丹田封得死死的那道符文,被这股热流一冲之下,宛若六月天的滚汤泼雪,一下子冰消雪融,消失不见了。 眼见体内法力,如洪流一般涌出,瞬间贯穿四肢百骸,那种充满力量的感觉重新回到身上,王若差点忍不住仰天长啸起来。 抬头看看其余二人,也是一副喜不自禁的样子。 “至于这尸毒丸,稍微需要一点时间化解,此时不是最佳时候,敌人下一秒就有可能杀过来。” “好在这尸毒,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你们三人先走,我自会找到良机为你们拔毒!” 杨宝笙沉吟一下,对着三人说道,同时用手一指,让三人顺着这个方向逃跑。 见她指着东边的方向,让三人逃离,司空雪一时间有些懵了,赶紧说道:“师祖,你不和我们一起走么?” “我知道他们还抓了孟良,我在这里设法营救。” “你们三人的身上,都被我下了印记,尽管朝东面跑去,不要动用法力,他们便很难追踪。我救下孟良,自会跟你们汇合。” “同时我会先朝着西面飞一段,留下一些法力痕迹,故意扰乱敌人注意力,装作要回到人族的样子,你们便有很大机会逃出去。” “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之时,千万别动用法力和神识。” 杨宝笙目光闪动,看见其中一个房屋,走出来一名夜蝠族人,又看见其他房屋,也有人陆续走出来,脸色有些凝重起来。 “杨前辈,为什么你不带我离开,这样岂不安全得多?”郭鹤桥似乎很不理解对方这样的做法,很是疑惑地问道。 “唉,你们不知道,我赶来太晚,遇见重伤而逃的流云,他告诉我尧杰已经被鬼推磨一掌拍死,临死之前,曾大喊救下他徒弟。” “我让流云先暂回宗门,心中不忍,肯定要营救一下孟良的,毕竟你们几个,都是我亲自点名过来的。” “况且我一个人,带着你们三人,也会拖累我的遁光速度,很有可能被青于蓝和鬼推磨追上,到时就谁也走不了了。糟糕,你们快走!” 杨宝笙见这名夜蝠族人摇摇晃晃,明显是喝醉了酒,想要去茅厕的样子,摇摇晃晃地,朝着广场走了过去。 “杨前辈言之有理,我们走!” 王若再不犹豫,拉了一下还在有些依依不舍的司空雪,转身朝着密林深处钻去。 郭鹤桥也无奈地苦笑一声,紧跟而去。 三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茫茫大森林中。 杨宝笙见三人离开,重新将黑巾戴上,面对已经是元婴巅峰的青于蓝,她可不敢有任何丝毫大意,一个不小心,都有可能将小命交代在这里,更别说,还有一个和自己一样元婴初境修为的鬼推磨了。 她其实比青于蓝还要先到夜蝠族,刚好看见众人乘坐蛇形飞舟,押着王若等人下来。 幸好她精通一门敛气之术,将自己全身气息,一丝也不外露,这才瞒过对方的神识,在林中潜伏下来。 她让王若三人独自逃命,其实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最好办法了,毕竟光天化日之下,夜蝠族三人被杀,很快就会被人发现。 倘若她带着三人逃离,绝对会被青于蓝的蛇形飞舟追上,到时肯定顾不上三人,结局可想而知。 如今这般安排,还有一丝逃脱的可能。 眼见这夜蝠醉汉,踉踉跄跄地朝着广场走去,杨宝笙心中一动。 也许等醉汉发现尸体,发出警告,全族大乱之时,正是她潜入地牢,将孟良救起的好时机。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暗自点点头,身形一闪,在密林不见了身影。 这名醉汉也是可爱,醉眼朦胧间,不辨方向,径直来到广场上,看见一根光溜溜的柱子,还以为是一棵树,便想到这树边,解决一下小便。 可还未等他走到柱子旁,突然脚下一滑,踢到什么东西,身形不稳,一个狗啃泥摔了下去。 “哎哟,是哪个兔崽子在地上睡觉,害你爷爷摔了一跤,真是可恨!” 醉汉还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嘴里骂骂咧咧地说了一句,就要爬起来。 突然,他觉得这地上黏糊糊的,一种液体粘得自己满手都是,便忍不住伸手过来,放在鼻子下面一闻。 “咦,怎么是一股血腥味?” 醉汉原本惺忪的双眼圆睁,一下子酒醒了大半。 看见满手的鲜血,突然间,脊背升起一股凉意,在这中午烈日当空时,四肢冰冷无比。 他赶紧爬起来一看,只见柱子旁边的三人,都已经死去,鲜血流了一地,而柱子旁边,只剩下一堆切断的麻绳,原来捆绑的三名人族,已经消失不见了。 “啊!快来人啊,救命了,见鬼了!” 醉汉心中无比恐惧,赶紧张大嘴巴呼喊起来。 同时顾不得撒尿,踉踉跄跄地朝着最近的房子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声叫唤,眼神中充满惊恐,恨不得少长了两条腿。 第277章 接连出事 “什么?” 听见一名慌慌张张的夜蝠族人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什么,青于蓝冷哼一声。 随即大袖一拂,整个身形瞬间消失不见,鬼推磨也脸色一变,紧随而去。 “到底怎么回事?” 卞福看着结结巴巴的族人,忍不住给了他一巴掌,并怒不可遏的骂道。 刚才大家正在喝酒,谈笑风生,谁知这小子居然跑过来,惊慌失措,话都说不利索。 “广场。。。死了。。。跑了!” 这名族人一下子被打懵了,用手捂着脸庞,更加说不清楚了,只能断断续续地挤出几个字来。 青三和乌拉脸色一变,赶紧朝着广场跑去。 卞福则一脚将此人踢翻,心中怒不可遏。 要是真的广场上的人族跑了,坏了青三公子的好事,这酒还怎么喝得下去?赶紧一跺脚,也朝着广场跑去。 剩下这个报信的夜蝠人,一脸委屈地坐在地上,想不到自己只是来通报一声,却无缘无故地挨了打,心中不禁暗暗恨道:“下次哪个龟孙子还来干这种傻事?” 卞福赶到广场之时,看见青于蓝他们几人,已经站在柱子边上,旁边还有密密麻麻的族人围观,同时几个夜蝠人,在一旁嚎啕大哭。 “住口!” 卞福过来一声怒吼,将几个哭哭啼啼之人赶走,然后看着躺在地上的三具尸体,以及孤零零的广场柱子,和下面的一堆麻绳,有些目瞪口呆。 “这大白天的,难不成见鬼了?” 卞福见大家沉默不语,特别是青三和乌拉的脸色,阴沉如水,既然事情发生在自己的地盘,多少有点看护不严的责任,便忍不住故意说道。 “不是鬼,是人。” “你们看,死去的三人,均是喉咙被人割破,而且是被一片树叶刺穿,看来有人在远处摘叶飞花,在三人还未反应的时候,便把他们杀死了,这起码也要腾云境以上的修士,才能做到。” 鬼推磨看着地上三个人的死状,十分肯定地说道。 “腾云境?” 卞福三人吃了一惊,就算自己,也要全力以赴才能做到此事,难不成附近还有其他敌人? “这伤口平滑如整,一点也不拖泥带水,而且角度拿捏得刚刚好,看来不是腾云境能够办到的,应该是一名元婴级别的修士,我们还是有些大意了!” 青于蓝听完鬼推磨的话,却有些不一样的看法。 “那这几人,肯定是被其救走的,先杀看守,再割断麻绳,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实在是不简单呀!” 卞福很是佩服青于蓝的判断,赶紧顺水推舟接过话头。 反正总要将这些责任,全部推到这位陌生元婴修士身上,自己也就少了失职之罪。 “错了,这些麻绳,应该是其中一名被捆绑的人族自己划开的,看见断口处没有?根本不像刀剑那样平整,反而是手刀切割,看来你们并未控制住其中一人啊!” 青于蓝暗暗叹了一口气,抬起头来,看了乌拉和青三一眼。 二人心中一凛,同样疑惑不解。 青三并未出手,但他在转身回去的时候,知道乌拉将三人穴道点住的,怎么会有一人还能行动自如? 此刻他的心中,不禁浮现一个人的身影,便是王若。 此人在凤初境界,杀了自己的手下,被自己打落悬崖却没有死,如今还成了琴心中境修士。 倘若真的要从俘虏的三人中,找出一个人来怀疑的话,青三必选王若无疑。 乌拉本来打死都不相信,三人还会动弹,但既然是青于蓝开的口,自己可不好反驳。 只是暗暗奇怪而已,倘若青于蓝说的是真的,必定就是那个世俗界功夫不错的小子,说不定用了什么手法,骗过自己了。 “可惜当时小看了三人,没有留下什么印记,否则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要将其追回来!” 青三想起王若两次从他手中逃脱,有些牙根痒痒,恨然说道。 “算了,不过是三个小虾米,跑了就跑了,我们还是回去商量大事为重。鬼先生,走!” 青于蓝见四周夜蝠族人众多,都有些看热闹的意思,随即对着鬼推磨,作了一个请的手势,转身朝着刚才吃饭的偏厅走去。 看来青于蓝并不在乎这些小事,鬼推磨嘿嘿一笑,看了一眼乌拉,颇有些无奈的样子,也朝着偏厅走去。 毕竟真是元婴修士救走的人,除了青于蓝和他之外,谁敢擅自去追? “好在乌先生给他们都喂下了尸毒丸,就算跑了,最终也是个毒发身亡,变成僵尸的样子。” 卞福嘿嘿一笑,宽慰着脸色阴沉的二人,再次邀请他们回去饮酒。 “卞族长有所不知,腾云境修士对我这尸毒倒是有些棘手,但在元婴修士面前,这就不值得一提了。” “也就是一炷香的时间,便能将尸毒全部拔出,根本不是什么难事的。” 乌拉长叹一声,心中还在记挂着神魂强大的王若,心中的一个计划,看来要泡汤了。 青三则惦记那个人族绝色女子,不过此刻更恨的,还是王若。 倘若真的有机会,再次抓到此人,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将他立即杀死,免除后患。 三人无奈之下,也只好慢慢走回去。 旁边一直忍住悲伤的几名夜蝠人,才开始放声大哭,同时走出来几个人,将这些尸体抬起,准备处理后事了。 五人重新坐下,一时间无话可说,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卞福作为地主,自然只得举起酒杯,讪讪说道:“二位大人、乌先生、青公子,虽然走脱了几个小喽啰,可千万别扫了大家的兴,来来来,为了我们兽族和鬼族的合作,以及美好未来,我提议大家喝上一杯。” 见卞福拿兽族和鬼族的合作说事,大家心中虽有些不痛快,但还是全都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样一来,气氛的确活跃一些,青三和乌拉都将这一丝郁闷压在心底,不再表现在脸上了。 酒过三巡,大家又回到正常的话题上,正各自交流之时。 门口一个夜蝠族人,悄悄探出了头,脸上还有一道鲜红的巴掌印,正是刚才那名报信的夜蝠族人。 只见他一脸不情愿,却又无可奈何地慢慢溜进来。 刚才他还在抱怨自己挨揍的事情,现在却又不得不再次进来,毕竟其他人,谁也不愿意干这窝囊事,他为人懦弱,差事自然又派给他了。 “你又进来干什么,没看见我们正忙着么?” 卞福看见这小个子又走进来,心中气恼,放下筷子,没好气地说道。 被卞福一喝,小个子浑身一个哆嗦,原本想好的说辞,又给忘记了,急得结结巴巴地说道:“禀告。。。禀告族长,地牢。。。地牢里面。。。有人晕过去了。。。”。 “你说什么?”卞福闻言大怒,正要发火。 突然青于蓝脸色阴沉如水,一下子冲天而起,将整个偏厅屋顶,撞破一个大洞,同时将自身神识一下放出去,目光阴霾地查看四周。 “西面空气中,有一丝法力波动,看来是朝这个方向逃走了,鬼先生,我们追!” 青于蓝用手一指,和鬼推磨一起,化作两道遁光,朝着西面而去,转眼便到天边。 “我去接应父亲大人和鬼前辈。”青三看见二人遁走,朝着卞福和乌拉略一抱拳,也展开身法,腾云而起,朝着青于蓝追去,但明显遁速慢了许多。 “地牢?难道地牢也出事了,难不成有人将关在地牢中的人族救走了?我去看看。” 乌拉脸色一黑,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急匆匆地朝着地牢方向奔去。 “完了,你个小兔崽子,每次进来,都没什么好事情,还不给我滚!” 出人意料的是,卞福这次没有打人,只是对着小个人大骂一句,随即一屁股坐在地上,整颗心拔凉拔凉的。 原本活得好好的,却冷不丁来个乌先生,搞什么铜甲尸,弄得鸡飞狗跳不说,还把人族给得罪了,杀了自己半数族人。 好不容易,听到青于蓝发话,说只要好好配合炼尸行动,就给本族在须弥山发展的机会。 谁知青族长来到族内,屁股都还没有坐热,便接二连三地发生这么多事情,倘若因此怪罪下来,岂不是所有梦想,都要竹篮打水一场空? 唉,正在长叹之时,乌拉回来了,脸上虽然失落,但眼中却闪现一丝狡黠。 看着坐在地上悲伤的卞福,忍不住惊讶地问道:“卞族长,你怎么了?要不我二人也追上去,接应一下二位大人?” 一语惊醒梦中人,卞福这才反应过来,坐在此地徒增伤悲、于事无补,赶紧站了起来。 突然,有些担心地说道:“会不会我们前脚刚走,中了敌人调虎离山之计,将我族人尽数斩杀呀?” “是不是敌人计策,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人族逃跑还来不及,岂会再次返回来送死?” “而你如果再不跟上去,又接连在你地盘出事,说不定青族长,都要怀疑你有二心了。”乌拉嘿嘿一笑,有些讽刺地说道。 “多谢乌先生赐教,我们赶紧走!” 卞福老脸一红,背后双翅一扇,冲天而起,朝着西面疾驰而去。 第278章 汇合 在一片茂密的丛林中,王若三人,正如惊弓之鸟,眼睛不停地观察着四周,身形腾挪纵跃,在密林中不断穿梭前进,十分隐蔽。 “哈哈哈!” 不知为何,郭鹤桥突然笑了起来,只不过笑声中,多了一丝悲凉与自嘲。 “郭兄为何突然发笑?”王若和司空雪对看一眼,忍不住问道。 “唉,我也是一刹那间,突然感悟,便忍不住笑出声来。” “想我在隔世谷的时候,作为一名高高在上的琴心境长老,底下弟子那个不巴结我?讨好我?何等快活自在?” “却鬼迷心窍地参加这所谓三派会武,又莫名其妙地跑到这暗黑森林来,如今不但被人喂下尸毒丸,还如丧家之犬一样狼狈逃窜,惶惶不可终日,你们说好笑不好笑?” 郭鹤桥有些怀念在宗门中呼风唤雨的感觉,此刻心情颇为失落,摇头叹息。 司空雪听他这么一说,也有些后悔的样子,但却什么也没有说,心情颇为复杂。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我们之所以在宗门安心修炼,主要是宗门为我们遮风挡雨,保驾护航。” “我们如果一直在它的遮蔽之下,没有经历这些风雨的话,又如何成长起来呢?” “郭兄不必感怀,相信有了这番经历,你的心性更加坚韧,修炼也必定更上一层楼,反而应该是件好事情!” 王若微微一笑,并不赞同对方的说法。 想不到王若将这些事情说成好事情,郭鹤桥和司空雪不禁暗暗钦佩他的心胸,都在心中暗暗翘起大拇指来。 郭鹤桥赞扬说道:“王兄如此高瞻远瞩,相信你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我在此先恭喜你,大道可期了!” “我们修道之人步履艰难,如履薄冰,说不定下一刻就会厄运临头,哪里想得到多远的将来?” “只不过若不调整好自己的心境,哪里能走得更远?修行乃是逆天而行,我们都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大家共勉!” 王若看着眼前茫然的未知路,眼中却露出坚定的神色。 大道虽远,行则将至,唯有大毅力之人,才能不畏艰险,勇攀高峰。 “哎哟!”跟在身后的司空雪,突然一个踉跄,被一根树藤绊倒,身体朝前一扑,就要摔倒。 王若急速转身,一把将其拉住,同时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毕竟修道之人耳聪目明,身轻如燕,怎么会被一根藤蔓绊倒呢? “这是?” 王若摸到司空雪的手背,发现居然有种毛茸茸的感觉,低头一看,此刻她手背上,有一层细细的绒毛,虽然还很短,但的确是绿色的,和以前姜芳身上一模一样。 司空雪此刻有些眩晕,被王若拉住以后,一下子清醒过来,连忙站起身子,柔声说道:“我没事,谢谢!” “这还没事?你的尸毒已经开始发作了!”王若有些关心地对她说道。 郭鹤桥过来一看,也是连连摇头,急忙检查自己全身上下,见并无绿毛长出,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我们已经逃走三四个时辰了,现在已经到了晚上,却没有任何追兵过来,看来的确是暂时脱离危险了。” “不如先到前方,找一个安全的僻静之所,休整一番,同时等待杨前辈过来如何?”王若见司空雪有些虚弱,开口提议道。 “可以!我们也别走得太远了,免得杨前辈找过来也麻烦。” “司空姑娘也别担心,杨前辈一到,便可以拔出尸毒,我们就能恢复自由之身了!”郭鹤桥点点头,也十分赞同地说道。 三人趁着夜色,往前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发现一个隐蔽的山洞,便进入其中,稍作休息。 谁知这一等,一直等到半夜,还是不见人来。 这让三人都有些担心起来,郭鹤桥则守在洞口,看着外面漆黑一片,心情颇为郁闷。 “小心,有人过来了!” 郭鹤桥突然神色一动,赶紧朝着洞内喊了一声,躲在洞口隐蔽处,朝着洞外,心情忐忑地观察着。 “快!”王若一把拉起司空雪,也躲在洞内一根大石柱的后面,却一直没有放手。 司空雪脸色一红,也没有挣脱的意思。 只见洞口处人影一闪,一个身材窈窕的黑衣女子,带着一个青年现出身影,正是杨宝笙和孟良。 “师祖!” 司空雪一见杨宝笙,脸上现出惊喜之色,一下子从石柱后面跑了出来,心中实在欢喜。 王若和郭鹤桥也赶紧现身,朝着杨宝笙躬身行礼,和孟良也打了一个招呼。 孟良却有些脸色不自然,勉强挤出笑脸,拱一拱手。 “师弟,你也被救出来了,真是太好了。当时我看你追随尧师叔而去,还有几分担心呢!” 郭鹤桥见到同门,心中自然亲切一些,上前去拍了拍孟良的肩膀,十分感叹。 “只可惜师父他老人家,为了救我,被那个三头六臂的怪人一巴掌拍死了。” “我看见流云前辈落荒而逃,我却被那怪人制住,带到夜蝠族的地牢下面,幸亏杨前辈救了我,否则很难和大家再见上一面了!” 孟良也是不胜感慨,想起这些伤心事来,说话之时,有些泫然欲滴了。 “尧前辈真的战死了?这实在是太可惜了,以他腾云上境的高深修为,实在是我们三派的一大损失。还请孟兄节哀!” 王若听见流云逃走,心中有了一些安慰,却因尧杰的事情,不得不劝慰两句。 “尧杰战死,我回去会向隔世谷传递此消息,不过说再多也无用,我们目前要考虑的,就是眼前的处境了!” 杨宝笙看了一眼众人,叹了一口气,环顾一下四周,缓缓说道。 “一切听师祖安排就是!”司空雪赶紧恭敬地说道。 “我设下迷踪法,引青于蓝他们离开,但相信很快,他们便会知道上当了,说不定此刻正恼羞成怒,到处搜捕我们呢。” “所以接下来,你们听我指挥,咱们再往暗黑森林深处走去,然后再折返向南而下,直达无影海,再沿着海岸线回到人族,途中会经过两个兽族小族的地盘,到时我们从海上绕过即可!” 杨宝笙看着这几名弟子,想起在绝情阁时商量的事,当时还以为这些弟子,可能全军覆没,谁知还能剩下四人,已经非常不错了。 这次探知兽族动向,得知鬼族和兽族暗中联手,算是掌握了比较直接的证据,回去之后,三派高层肯定要碰头商量此事了。 唯一没有考虑到的,便是青于蓝和鬼推磨了。 想不到这两个元婴级别的敌人,一个是魔族,一个是青蛇族族长,可都是重量级人物,让原本以为轻松应对的她,也有些束手束脚,无法施展了。 众人听到杨宝笙之言,自然无人反对。 最后,杨宝笙却意味深长地看了孟良一眼,缓缓说出一句:“孟良,我在你身上,一点也察觉不到尸毒气息,莫非你没有被乌拉喂下尸毒丸?” 孟良脸色微微一变,见众人都是紧张的样子,摇头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在地牢之中的时候,乌拉过来给我脑门贴上一张红色符纸,随即我便人事不知,晕了过去。” “等我醒来没有多久,杨前辈就来救我了,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 “红色符纸?我怎么记得当初乌拉给我贴的,是黄色符纸呀?难道不是禁灵符?” 王若眼中目光一闪,似乎有些疑惑。 “的确不是禁灵符,因为我去地牢之时,孟良的法力并未被禁锢,但具体是什么符纸,起什么作用,我也不清楚。” “看来只有先观察一下,以后有什么症状才好判断,等回到宗门之后,自然会详细探查的,你也不用太过担心!” 杨宝笙眼中闪过一丝奇怪之色,口里却安慰道。 孟良苦笑一声,连连点头。 “杨前辈,刚才司空雪有眩晕的现象,而且手背也长了绿毛,还请前辈早点为她化去尸毒!” 王若看见司空雪有些苍白的脸庞,主动说道。 “果然是尸毒发作的轻微现象,我这就为你取毒,你们几人在洞口护法。” 杨宝笙拉起司空雪的手查看一下,点头说道,心中却有一丝奇怪,怎么是王若为司空雪求情了? 王若三人赶紧走到洞口,各自守住一边。 只见杨宝笙让司空雪盘膝坐下,然后两只手同时按住对方的肩膀,暗暗运起功法来。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只见司空雪突然张口,“哇”地一声,吐出一大口绿色血液。 脸色顿时一片潮红,感觉神清气爽,心中舒坦无比,赶紧抬起手臂一看,手背上的绿毛,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 “多谢师祖救命之恩!” 司空雪连忙调转身体,朝着杨宝笙磕了一个头,言语中尽是感激之情。 “无妨,只是这尸毒并不好驱除,我也要耗费一些法力而已!” 杨宝笙笑了笑,不在意地一挥手,让对方站了起来。 “不好,有人破坏了我沿途留下来的法力结界,看来是敌人追上来了!” 原本正想叫王若过来驱毒的杨宝笙,突然脸色一变,一下子站了起来。 第279章 魂契 “啊,敌人追上来了,我们怎么办?” 郭鹤桥发现自己的手臂上,也有一些绿色绒毛开始长出来,但暂时没有昏厥的现象。 正想走过来,请杨宝笙帮忙驱毒之时,却听到这个不好的消息,心中慌乱,连忙问道。 “当然是跑喽!” 杨宝笙白了他一眼,随即正色说道:“虽然触发的印记很远,但以他们的遁术,估计也就两个时辰便能赶到。” “我们千万不要在此停留了,你们几人,全部踏上我的离罗伞,咱们快走!” 随即白光一闪,一柄绿色竹伞,出现在其手中,轻轻一抛,飞在空中,同时伞面打开,迎风一涨,化作房屋般大小,悬浮在空中,一动不动。 见四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办,杨宝笙急促地说了一句:“全部跳进去!”。 大家才恍然大悟,纷纷跳进伞中。 随即杨宝笙单手打出一道法诀,伞面一下子收拢起来,重新化为正常大小。 然后左手大袖一拂,发出一股绝强气劲,将洞中几人的气息,一扫而尽,才提起绿色竹伞,化作一道遁光,宛如流星一般,朝着天边飞去。 虽然伞面已经合拢,但司空雪等四人,并未感觉空间发生什么变化,忍不住惊讶起来。 “杨前辈的这柄竹伞,居然是一件空间法宝,这实在是让我大开眼界,无法想象。” 王若见空间内,虽然看不见外面的情况,但依旧能听到呼啸之声,这便是杨宝笙施展遁术,快速飞行的声音。 光听这个动静,就知道比他们几人,不知快了多少倍。 要知道法宝这个名字,可不是随便叫的,凡是能叫上法宝的,那都是修道之人梦寐以求的宝物。 法器虽然威力不俗,但相比法宝来说,就是萤火虫之比皓月,简直有天壤之别。 法器对于一个宗门来说,只要掌握了炼制方法,拥有相应灵材,便可以源源不断地炼制出来。 就像王若储物戒中静静躺着的寒冰剑,每一个琴心境长老都有一柄,这就是可以量产的法器。 法宝则不同,不但所需灵材珍稀异常,而且炼制手法也不相同。 最关键的,是法宝拥有一定灵性,可以体内蕴养,还可以随着主人修为的提升而提升。 蕴养时间越长,威力越大,使用起来越是随心所欲,敌人即使得到自己法宝,也要重新祭炼蕴养,不是马上就可以使用的。 其余三人,听王若说这柄竹伞居然是一件法宝,脸上都涌现出羡慕之色。 毕竟几人还从未见过法宝,只是从宗门书籍中,见到过相关介绍。 “呵呵,王若你说错了,我这离落伞,还算不得法宝,顶多是半件法宝,更不是什么空间法宝了。” “只是我在请秦羽大师炼制此伞的时候,加入一片十分罕见的星空石,才机缘巧合之下,获得这么一个小小空间的。” 杨宝笙的声音突然在房间中响起,看来她人虽然在外面飞行,里面众人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王若脸上一红,他的见闻,还没有其余三人广博,只不过大家都没有见过法宝的样子,便被王若蒙蔽了,见他说得头头是道,还以为他真的懂。 “不管怎么说,半件法宝也是法宝,师祖如此厉害,真是让我深深震撼,这次回去以后,一定更加勤奋修行。” 司空雪见王若有些尴尬,赶紧出来说句话,既是恭维之语,同样发自内心。 “呵呵,如果真的厉害,如今岂会被人追得到处逃窜?” “不过你们几个小辈,经此磨难,回去确实要赶紧提升自身修为了,毕竟这世上强者太多,稍不留神,就只能被别人踩在脚下,永世不得翻身。” “好了,不说了,你们在我离落伞里,也要抓紧时间调息,以防不测,接下来我要专心赶路了。” “先往东面赶路两个时辰,然后在直行南方,但愿敌人不要再追上来了,否则。。。” 杨宝笙长叹一口气,凭她的修为,如今也不能说完全自保,不禁让大家心中一凛,默然无语。 她的话也只说了一半,就戛然而止,心中也颇为担忧。 。。。。。。 两个时辰之后,刚才王若众人栖身的隐蔽小山洞门口,现出一行人的身影,正是青于蓝、鬼推磨、青三和乌拉四人,卞福则不见踪迹。 “就在这里,只不过如今神魂气息微弱,已经快要感应不到了!” 乌拉使劲在空气中嗅了几下,然后闭着眼睛,仔细感应一会,才缓缓说道。 “哼,这里还有一滩尸毒水,看样子,应该是其中一人已经拔出尸毒了,看来这名元婴修士功力也不简单啊!” 鬼推磨来到洞中,看见地上一滩绿莹莹的血迹,凝重的说道。 “应该还有两人并未拔除,几人便仓皇而逃,看来是此人在沿途应该作了什么标记,我们没有注意,惊扰了她!” 青于蓝看看洞穴四周,见并没有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来到洞口,朝着外面望去。 “如此一来,可就有些麻烦了,此人遁术奇快,又在沿途留下标记,我们岂不是要被她牵着鼻子走?” 鬼推磨摇了摇头,感觉有些棘手。 “原本只是几条小虾米,谁知竟钓来一条大鱼,我们可千万不能放过。还得追下去,只不过这一切,都要靠乌拉先生了!” 青于蓝眼中凶狠之色一闪,随即又和颜悦色地对着乌拉说道。 “也是一种运气,要不是那小子一看见我,就下跪求饶,声泪俱下,一点骨气也没有,好像一条癞皮狗一般,我怎会饶他一命?” “所以跟他签订了这魂契,让他永远效忠于我。要是当时真的给他喂下尸毒丸,如今还不知道如何追踪呢。” 乌拉嘿嘿一笑,想起当时的情况,觉得自己还真是有先见之明,便闭上眼睛,感应起孟良的神魂位置。 “父亲,这魂契是什么东西,我怎么没有听说过?乌拉为何能凭借这个东西,锁定对方的位置呢?” 青三看见乌拉这个古怪模样,有些好奇,为了不打扰他施法,悄悄传音给青于蓝。 “这是鬼族的一种神秘巫术,是将自己的神魂,无条件地交给另一个人控制,为了达到这个目的,而订立的一种灵魂契约。” “凡是订立魂契之后,交出神魂的人,相当于将自己的生命交付他人,别人可以一念之间,便让其灰飞烟灭,魂飞魄散。” “这是鬼族的一种比较厉害的控制之法,至于定位嘛,应该是冥冥之中的一丝神魂联系所致,但距离太过遥远之后,同样无法感应到的。” 青于蓝对鬼族功法也颇有研究,便传音过去,细细为青三讲解一番。 青三听后眼睛一亮,默默点点头,心中却涌出一丝渴望。 这魂契如此厉害,看来接下来要好好和乌拉套套近乎,将这魂契之法学过来才行。 “咦?” 乌拉原本闭着的双眼突然睁开,脸上现出一丝疑惑之色,似乎有什么事情不明白。 “怎么了,有什么不妥么?还是无法追踪到他们的位置了?” 青于蓝见乌拉这般表情,目光闪动,急切地问了一句。 “神魂印记倒还能感应,只是他们一直向东而行,如今却直线向南,且速度极快,不知是为了什么?” 乌拉摇摇头,对着大家说道。 “向南而行?” 青于蓝眉头一皱,随即又像是明白什么,眉梢一动,同时抚掌大笑道:“真是天助我也!” “青族长,这里面有什么玄机啊?” 鬼推磨也有些疑惑,原本逃跑的话,肯定是直行的几率更大一点,如今敌人这般迂回,显然有些违背常理了。 他是魔族之人,虽然好勇斗狠,但论起心机谋略来,还是略逊于老谋深算的青于蓝,故而有此一问。 “现在可以推测的有两点,其一,是他们并未发现其中有人,身体已经被作下标记之事,否则不会行此愚蠢路线。” “其二,是他们不敢深入森林,免得碰见更多兽族之人。” “现在想要绕道无影海边,返回人族。我们正好直接斜插而下,直接在无影海边等着他们。” “这样的好处,不但节省法力,以逸待劳,还不用跟在其身后,触发此人留下的警示标记,让他们以为我们无法跟踪,从而麻痹大意。” “嘿嘿,等他们好不容易赶到海边之时,却发现我等早就在那里等候,不知道他们会是何种表情?” 青于蓝一口气解释了众人心中疑惑,还直接对下一步行动做出部署,十分得意。 “青族长果然神机妙算,智谋过人。我和乌拉就听你的啦,哈哈!” 经过青于蓝解释,鬼推磨也不禁连呼大妙,翘起了大拇指。 “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出发,据我估计,途中可以停留两三次,让乌拉再次感应一下,便可直接到达无影海等待了,到时布下天罗地网,一定要将这条大鱼抓住!” 青于蓝呵呵一笑,放出蛇形飞舟,当先大踏步地登了上去。 鬼推磨也没有再驾驭遁光,而是和众人一起,只见飞舟在空中微微一颤,随即像流星一般,朝着天边疾驰而去。 第280章 警觉 一天一夜过后,直到黄昏时分,杨宝笙带着四人,一直朝着南面飞行,经过一处高山之时,却停了下来,取出一张兽皮地图,仔细查看。 看了一会,似乎心中有什么难以决定的事情,将手中绿色竹伞打开,朝着众人喊了一句:“你们先出来,我有事情跟你们说!” 王若众人,见绿伞空间打开,纷纷跳出来,左顾右盼。 在空间中待了这么久,也不知道身在何处,如今正好出来透透气,活动活动筋骨。 “此地距离无影海,只有不足百里,以我的遁速,一个时辰之内,便可到达。” “只是不知怎么,心中老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仿佛要出什么事情。” “因我修炼的功法灵犀决,特别讲究预兆冥感,所以到底要不要再往前走,也想征询一下你们几人的意见,毕竟事关大家安全,大家合议决定,更加稳妥一些。” 杨宝笙眉头一皱,神色古怪,竟对大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啊?” 众人一听,不禁面面相觑。一直都是杨宝笙一人做主,如今说要问一下他们意见,反而不知道如何说起。 此时的王若和郭鹤桥二人,身上均长出一些细长的绿色绒毛,眼底也出现一抹绿色,但距离彻底变成僵尸还早,神智也十分清醒。 “师祖为何要询问我等意见,你全权做主便可,我们弟子鼠目寸光,说出来的主意,反而影响您老人家的判断呢!” 司空雪根本不知道对方说的危险是什么,见众人不说话,赶紧躬身一礼。 众人跟着连连点头,都是有些茫然地看着杨宝笙。 只见她微微一笑,沉吟一下,便开口道:“那我有话直说了,我发现这次逃跑,有些蹊跷之处,说出来大家分析分析。” “为了查明敌人踪迹,我一路飞遁的同时,也沿途全部作下特殊标记,只要有敌人飞过,我便能感应到。” “从夜蝠族出来之后,我的标记大部分都被触发,但从短暂栖身的洞口以后,到现在为止,却从未感应到任何标记触发,这不禁让我有些担心起来。” “大家可以说说这是为何?看是否符合我心中所想。”杨宝笙看着四人,面色开始有些凝重。 “难道敌人找不到我们飞行方向,而自动退却了?”郭鹤桥有些犹豫地说道。 他身上的绿毛,比王若稍长一些,应该是发作比王若早的缘故,看样子有些难以忍受了。 看见杨宝笙摇头,王若心中一动,有些不确定地说道:“难道敌人已经知道我们的动向,故意避开前辈的标记,准备埋伏我们?” 杨宝笙一听,很是欣赏地看了对方一眼,点头说道:“你说的正是我担心的,毕竟敌人没有不继续追踪我们的理由。” “如果是沿着我的法力痕迹追踪,那么必定在我们后面,触发标记才对。” “如果不是这样,那我心中还有一种担心,就是你们四人中。有一人被不知不觉下了印记而不自知,导致我们行踪暴露,处于危险之中。” 她说完这句话,还特意看了孟良一眼,心中有所怀疑,却又不敢肯定的样子。 孟良心中一跳,脸上却是不动声色。 其实他何尝不想告诉大家实情,但倘若说出魂契之事,说不定会被众人当成叛徒诛杀。 毕竟这魂契,乃是要被约束之人,心甘情愿才能订立,如此没有骨气之事,他岂会当着众人说出。 王若等三人见识浅薄,也许不知其中道理,但杨宝笙乃是元婴大能,见多识广,他可不敢冒这个险。 当日看见师父被鬼推磨杀死,血肉横飞的景象。一直萦绕在其脑海,让他当时就吓傻了。 所以后来乌拉一出现,他便立刻跪下求饶,在那一瞬间,只要能活下来,让他做什么都可以,哪里还顾得上许多? 而且乌拉也吓唬他,说这魂契,除非施法人自己主动解除,否则就是大罗神仙,也解不了这种灵魂契约。 他冥冥之中,也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约束,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 此刻杨宝笙问起,他却不敢实言相告,只得借口推脱了。 只希望逃脱生天、返回宗门之后,在师祖面前苦苦哀求,或许还有一线转机。 相信只要自己死不开口,大家也拿自己没办法! 心中主意已定,孟良抬起头颅,装作有些疑惑的样子说道:“前辈,那天乌拉给我贴上一张红色灵符,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但身体一直没有什么异样,前辈需不需要亲自探查一番?” 想不到孟良以退为进,主动要求检查,杨宝笙反而有些犹豫起来。 她所谓的探查手段,主要是指搜魂,这可是元婴以上修为,才能施展的大神通,但也是最有效的方式,可以直接探测对方神魂和记忆,让对方无处隐瞒。 不过她很少用这种方式,因为搜魂,虽然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对被搜魂之人伤害极大,轻者昏迷不醒,重者变成白痴都有可能,所以要慎用。 孟良还是隔世谷的弟子,不是绝情阁的弟子,倘若有个三长两短,又没有找出什么线索的话,对于同气连枝的两派来说,就有点不好交代了。 看见杨宝笙有些沉吟,王若心中一动,大概明白了什么情况,想了一下,突然问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来:“杨前辈,不知道您的神识,能够延伸多大的范围?” “元婴级别最多百里,我只是初境,大约能覆盖方圆六七十里,怎么了?”杨宝笙有些奇怪这个问题,随即反问道。 司空雪等人听了,不禁暗暗咋舌,她们琴心境的神识范围最多里许,二者相差,实在太大。 “刚才杨前辈说了,这里距离无影海岸大约百里,也就是说,以青于蓝元婴巅峰的修为,神识差不多已经能够覆盖到此处,我们已经落入对方眼中了。” 王若叹了一口气,有些担心地说道。 众人一听,都有些惊慌起来,杨宝笙也是眼睛一亮,赞扬地看了对方一眼。 “那接下来怎么办?我们是应该往哪边走?”郭鹤桥一听情况危急,急冲冲地问道。 王若沉吟一下,又接着说道:“在没有明确敌人,是否真的在前面设伏的情况下,我看还不如在此,原地休息一个晚上,来个以静制动,观察清楚再走。” “如果贸然前往,说不定正好落入敌人圈套。但要说光凭猜测掉头就走,岂不是打断原来计划,万一敌人没有设伏呢?” “而我们不进不退,就待在此处,倘若敌人发现,必然起疑,说不定就要派人前来查看,我们就可伺机而动,赶紧往后面跑。” “如果敌人一直没有动静,我们便可前进三四十里,再做观察!”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觉得王若说的方法比较稳妥。 杨宝笙更是笑着说道:“我还可以让你们在此休息,我悄悄前往探查,如果有什么动静,便可急转回来,带着你们快速跑路!” “杨前辈,在你探查之前,能否先替晚辈解除这尸毒之困,我现在感觉,浑身上下都有点麻痒,一点也不好受!” 郭鹤桥用手抓了抓胸口处,赫然发现自己的指甲,也长长了一些,不禁有些惶恐,赶紧开口求情。 “行,那我就先将你们二人的尸毒解除,再依计行事。郭鹤桥,你先过来,其他人注意警戒!” 杨宝笙笑了一下,看见他的情况要严重一些,便首先朝他招呼道。 三人一听,立刻散开,呈三角形守护在二人周围,目不转睛地盯着四周。 王若虽然尸毒发作,症状却要轻得多,看来其体质较为强健,连尸毒都要发作得慢一些。 。。。。。。 “咦,他们怎么停滞不前了?”海边的乌拉,默默感应着神魂中的那一丝联系,有些惊讶地说道。 “一共有五道气息,果然是他们,至于为什么停滞不前,难道是发现了我们?” 青于蓝放出自身强大神识,朝着远方探测而回,也有些奇怪地说道。 “会不会对方也是一名元婴后期修士,所以有所察觉?还是感应到我们布下的这套七杀长蛇阵,而准备掉头逃跑?” 鬼推磨同样放开神识,却无法感应这么远的距离,回头看看周围布下的令旗,透出的冲天杀气,有些疑惑地说道。 他们到了此处,已经布下青蛇一族的一套绝强法阵,务求将这几人一网打尽,谁知敌人竟然踌躇不前。 青于蓝回头看了看此阵,确实有杀气透出,有些后悔起来。 此阵厉害无比,但因为布置仓促,没有带上遮掩法阵气息的阵盘和令旗,还真有可能因此暴露了行踪。 “反正对方也只有一名元婴修士,不管他是何种境界,怎么也挡不住我和鬼先生二人联手。” “事不宜迟,我们赶紧追上去,只要他们不一口气逃出百里之遥,这次无论如何,是跑不掉了!” 青于蓝当机立断,大手一挥,只见四周灵光闪烁,一杆杆令旗从地下飞出,被他藏入大袖之中,瞬间将法阵收了起来。 同时蛇形飞舟蓦然放出,几人面现狰狞之色,脚下青光一闪,嗖地一声,宛若闪电一般,朝着王若他们的位置,风驰电掣一般飞了过去。 第281章 秘术追踪 也不知是因为尸毒在体内停留的时间越长,就越难清除的缘故,这次杨宝笙给郭鹤桥驱毒,明显时间要久一些,一炷香过去了,还未见到他将毒血吐出来。 王若三人还是呈三角形,紧紧守在周围。 其实以他们的修为实力,不过是防止野兽之类突然闯入,要是遇见青三等敌人,也是难以抵挡。 孟良此刻心中稍定,刚才在杨宝笙的逼问下,虽然表面镇定自若,心中实则惊涛骇浪。 不过,他的心理素质一直都很不错,当年骗取王若的如梦令,硬是让对方像个白痴一般,跟了一路,都未发现任何破绽。 此刻他的心中,也正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目前只有两条路供他选择。 一条是承认自己懦弱无能,成为人族叛徒,脸面扫尽,还有可能因为隐瞒真相,暗地暴露行踪,而受到众人惩罚,甚至诛杀。 另一条,则是死心塌地投靠鬼族,说不定能熬到乌拉无故身亡的那一天,自己就能彻底恢复自由。 只是这样的希望十分渺茫,过程中自己还不知要吃多少苦头。 现在同行这几人,和自己都不是很熟,郭鹤桥虽然是同门,结交也不多。 更糟糕的,是还有一个死对头王若,假如自己真的将实情相告,说不定他正好落井下石,将自己置之死地。 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暗暗怨恨起自己的师父来:“师父啊师父,你怎么就让鬼推磨一掌给拍死了呢?如果你还活着,我便可放心大胆,对你和盘托出,岂不是什么事情都好解决么?”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埋怨上天的不公。 唉,看来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看看这老天,究竟要让他怎么活? 司空雪望着渐渐黑下来的天空,和天边闪烁着的一颗星星,脑海中回味着自己被王若牵手的那一瞬间,心中充满了幸福。 时不时偷瞄一眼王若,又赶紧回过头来,一副生怕被他发现的样子。 王若则在戒备的同时,心中感触良多。 这个世界太多强者,自己唯有拼命修炼,迎头赶上,才不会被别人踩在脚下。 像老夫子那样的长者,尧杰那般高深的修为,都一招毙命,真是世事无常,悲喜不由心啊。 “哇” 只见郭鹤桥大口一张,喷出一口恶血,脸色顿时红润起来,身上的绿毛也全部褪去,眼底的一抹绿焰,彻底消失不见了。 “多谢杨前辈再造之恩!” 郭鹤桥心中一喜,立刻倒头便拜,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丝毫没有扭捏作态,一脸真诚。 “呵呵,你不必客气,我们三派同气连枝,我也相当于你们的长辈,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王若,你也过来,为你驱毒完毕,我也好调息一番!” 杨宝笙将郭鹤桥托起,随后转头朝着王若笑道。 看其气色,虽说祛除这尸毒,伤不了她的根本,但还是要费一番力气的,加上一直赶路,并未休息,此刻脸色也稍微白了一分。 王若赶紧过来盘膝坐下,心神守一,一动不动。 发现后面却没有什么动静,回头一看,只见杨宝笙望着南面的天空,眉头紧蹙,似乎在感应什么。 “不好,距离此地大约五十里远的地方,正有几道强烈的法力波动,朝我们疾驰而来,两道元婴气息,两道腾云气息,绝对是青于蓝他们一伙的,我们快跑!” 杨宝笙神识略一感应,蹭地一下站起来,面色凝重地说道。 “啊?来得这么快?” 众人听见此言,都是大惊失色。 王若也赶紧爬起来,心中苦笑一声,司空雪和郭鹤桥都已经没有尸毒之忧,偏偏到了自己的时候,出了这样的岔子。 “你们还是跳进我的离落伞中,大家一起遁走。看敌人这次来势汹汹的样子,估计很难善了了!” 杨宝笙无奈地看了孟良一眼,手中离落伞一拉一收,将四人卷入伞内,随即化作一道蓝色遁光,流星一般,朝着远处逃去。 “不好,这些人族已经发现我们,开始遁逃了。我觉得此人遁术十分高明,以我们这样的速度追下去,不知道要耗到多久呢?” 鬼推磨并不擅长逃遁之术,感应到前方人族飞快离去,忍不住有些担心地说道。 “就算她遁术了得又如何,不过是晚一些被擒住罢了。我们这里有父亲大人和您老人家,怎么说最先耗尽法力的,也是她们呀!” 青三却不以为然地嘿嘿一笑,一副稳操胜券的样子。 “话可不能这么说,要想耗尽一名元婴修士的法力,怎么也得飞行一两个月,三公子就不怕这遥遥路途中,发生什么变故不成?” “而且照她们这个方向逃窜,两个月以后,已经进去西宗的地盘,青族长就不怕西宗之人有所为难?”鬼推磨看了青三一眼,有些不屑,悠悠说了一句。 “西宗?” 青于蓝闻言眉头一皱,脸色有些难看起来。 鬼推磨说得很对,自己青蛇一族,在南宗可以说是要风得风雨,要雨得雨。 但跑到西宗去,别人就不一定给面子了。 而且这些年西宗和南宗一直明争暗斗,都想压下对方一头,这次贸然追敌过去,西宗之人别说帮忙,不给他暗暗使坏,就已经很好了。 “这样下去不行,我有一飞行秘术,激发之后,可以提升蛇形舟的两倍速度,相信很快便可以追上对方。” “不过这秘术有三个缺陷,一是对飞舟使用之后,这艘飞舟威能耗尽,也就不能再用了。” “其二,便是只能维持半个时辰的时间,相当于透支蛇形舟的隐藏力量。” “其三,就是颇为损耗元气,我一旦全力施为之后,气息不稳,待会追上对方,就只能麻烦鬼先生出手对付了,对方我已经探知清楚,不过是一名初境修士而已,鬼先生应该没有问题?” 青于蓝眼中凶光一闪,似乎下了某种决心,扭过头来,征询对方的意见。 “当然没问题。” 鬼推磨很是爽快地答应下来,心中却有些腹诽。 修为到了他们这种级别,岂会因为一个秘术而大亏元气,分明是青于蓝想借刀杀人,趁机挑拨魔族和人族的关系。 不过他可不在乎,原本人族和魔族也不对付,杀掉一个元婴修士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正好再借此机会讨要几种兽族特有灵材,便可让自己的三头六臂的魔功再上一层楼了。 青于蓝见鬼推磨一口答应,连连点头,颇为满意,正要催动秘术时,却又听鬼推磨悠悠说道:“不过听说贵族有一种龙王蛇涎,对于塑造分影金身之类颇有奇效,我这三头六臂魔功尚有两头不太如意,不知青族长能否借用一两瓶呀?” “果然还是来了,这该死的见钱眼开鬼推磨!”青于蓝心中暗暗骂了一句,脸上却不动声色地说道:“宗主早就看出来你魔功不稳,已经为你准备了一瓶此物,不过还要看鬼先生是否全力配合我们,相信只要先生和乌拉完成铜甲尸计划,并协助我拿住这名人族元婴修士,我只会禀明宗主,早日为先生下发此物!” “一言为定,哈哈哈!“鬼推磨闻言大喜,忍不住大笑起来。铜甲尸的威力兽族已经了解,接下来只需要带着乌拉回到南宗,开堂授课即可。如今再对付这一名同样是元婴初境的人族修士,对他来说并不困难。 青于蓝见他再无要求,脸色一缓,吩咐众人一句:“坐稳了!”随即双手一拍座椅两边的蛇头扶手,手中红光大放,只见一股红色光芒从蛇头流出,沿着蛇头向下流淌,所到之处,船体变成通红之色,仿佛烧红了的烙铁一般。 红色光芒很快便流遍整个船体,蛇形飞舟浑身一颤,仿佛得到大补一般,蛇尾急速左右摆动起来,“嗖”地一声,整条飞舟窜了出去,速度比刚才两倍有余。 青三和乌拉一个踉跄,差点把稳不住,心中皆是又惊又喜。鬼推磨则是脸色一变,看着满面红光的青于蓝,陷入沉思之中。 。。。。。。 “糟糕,后方敌人不知道使用什么秘术,居然速度比原来快了两倍,如此一来,不消半个时辰,我们必然被其追上!”杨宝笙神识感应到身后敌人的位置变化,忍不住大惊失色,同时惊呼出声。 “啊?那可怎么办?”伞中众人一听,都惊慌起来,这一次要是被重新抓住,说不定连当铜甲尸的资格都不够,很有可能当场毙命,身死道消了。 “我带着你们四个,遁术也会变慢一些,如果对方一直是这个速度,我们肯定跑不掉的,你们几个小鬼怎么看?”杨宝笙语气也很无奈的样子,对着众人说道。 “我们也不知道,全凭师祖您老人家做主了!”司空雪看了其他三人一眼,见大家都不说话,便决然说道。 “好!其实我并不想放弃你们,只是如今这种情况,聚在一起只会被全部歼灭,分而逃之反而更好一点,至于能不能逃出去,就要看各自的造化了。” 杨宝笙长长叹了一口气,她实在也是尽力而为,奈何敌人实在强大,无法继续庇护这些弟子了。 第282章 分而逃之 “分而逃之?” 众人一听,皆都默默无语。 大家都很清楚这个决定带来的后果,以他们琴心境的修为,只要被对方元婴境追上,很有可能就像一只蚂蚁一般,被随意捏死了。 “杨前辈,我这尸毒还未解除,即使分开逃走侥幸生还,又如何避免这尸毒之患呢?” 王若脸色凝重,有些忐忑地说道。 现在他可是面对敌人和尸毒双重压力,心情很是糟糕。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倒是可以在你体内种下一枚印记,倘若我二人都得以生还,我自会找到你为你解毒。”杨宝笙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道。 王若闻言脸色有些难看,看着自己手臂上的绿毛,默默发呆。 众人知道他心中不好受,但也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语,唯有司空雪用手轻轻拍了两下他的后背,心中千言万语,难以言喻。 “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分开跑,假如小命不保,中不中这尸毒又有何妨?为了给你们求得一线生机,我带着孟良走北方,你们三人往东面逃,越快越好!” 杨宝笙感应到后面的青于蓝他们,很快就要追上来了,有些情急地说道。 “带走孟良?” 三人听了都忍不住看了孟良一眼,他也只是无奈地耸耸肩膀,两手一摊。 其实他心中很清楚,杨宝笙之所以要带着他走,就是怀疑他体内种有标记,这样后面的追兵,就会失去王若他们的目标。 即使真要对付王若他们,至少也要一名元婴修士出手,这样无形中分散了敌人的力量。 同时也大胆赌一把,万一他们为了杨宝笙这条大鱼,放弃王若这些小虾米呢? 王若三人也是冰雪聪明,很快便想通了这一点,但却对杨前辈让他们向东跑,有些疑惑,毕竟人族地盘,可是在西边呀,往东跑岂不是要进入兽族的老巢? 杨宝笙感应到众人的疑惑,连忙说道:“如今身后敌人只有四人,缺少一个腾云境强者,我估计他们安排卞福,在西边布下天罗地网,就等着我们呢!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随即她一个盘旋,落在一个山头,毫不犹豫地将离落伞打开。 只见王若他们三人,身形一个闪动,纷纷跳出来,呆呆地看着茫茫森林。 “嗖”地一声,一道白色法决没入王若体内,杨宝笙随即勉强一笑说道:“我看你们三人,都不是短寿之相,相信不久后定能再见,千万要对自己有信心。” “王若做事沉稳,思虑周全,你们二人多听他的意见,行了,快走!”。 随即她也不停留,将孟良一卷而起,驾着一道遁光,飞在空中,只是几个闪动,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三人看见杨宝笙遁走,心中都是一阵失落,仿佛被大人丢弃的孩子,欲哭无泪。 “我们也走!”王若看了一眼身后的茫茫森林,叹了一口气说道。 “怎么走?我倒是有一件宗门发放的飞行法器,你们二人呢?” 郭鹤桥看了王若和司空雪一眼,有些犹豫地说道,毕竟他的飞行法器,只能供他一人使用。 “坐我的风舟,速度比一般飞行法器,都要快一些!”见司空雪掏出一根竹笛,正欲脚踏凌空之时,王若却沉声说了一句。 手中白光一闪,一条青色小船迎风一涨,出现在大家面前。 “咦,这飞舟很是高级的样子,王兄还有这般好东西呀!”郭鹤桥原本也想取出宗门飞行法器的,看见面前小船,脸色一喜,赶紧跳上去,左右查看起来。 司空雪也是泯然一笑,上得船来。 只见王若脚下青光一闪,嗖地一声,风舟窜入天空,差点让其余二人一个趔趄,随即风驰电掣一般,朝着暗黑森林深处飞去。 “有了这般速度,怕是赶得上一般腾云境的遁光了?只要不是元婴境敌人追上来,我们倒还真有可能逃出生天呢!” 郭鹤桥见风舟速度极快,自己原本的飞行法器,根本无法相提并论,有些意外,又有些惊喜地说道。 司空雪也面现一丝喜色,却并未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王若长了一些绿毛的脸上,心中为他担心起来。 “但愿如此!只不过我全力飞行,法力消耗很快,估计这样的速度,也坚持不了多久的。” 王若头也不回,只是将目光坚毅地看着前方。 毕竟以他们的神识,根本无法感应到后面敌人的情况,只有一个劲的跑,倘若半个时辰之内,无人追来的话,倒也可以暂时松一口气了。 。。。。。。 “哼,居然分开跑了!” 后面火红的蛇形飞舟之上,青于蓝正密切探查着前方动静,眼看很快就要追上对方了,却发现敌人一分为二,两边逃窜,不由得怒哼一声。 “敌人如此狡猾,就看青族长的意思了,是要抓大放小,还是全盘通吃?”鬼推磨同样感应到前方情况,嘿嘿一笑地说道。 “青三跟我抓大鱼,这几条小虾米,就劳烦乌拉和鬼先生了,我倒要看看,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青于蓝因为动用秘术,气血有些亏损,此刻心中已经有些动气了,一定要将这些人族消灭的样子。 “没问题,青族长就等我的好消息了!” 鬼推磨嘿嘿一笑,伸手一抓,将乌拉卷到身边,随即身下升起一团黑云,朝着东方滚滚而去。 “父亲,你动用秘法,待会又要应战人族元婴修士,没有问题?”青三看见青于蓝脸上的狰狞之色,有些担心地问道。 “无妨,就算我的战力下降一点,对付一名元婴初期,根本不是问题,你放心!” “唯一担心的,是这蛇形舟可能随时崩溃,估计坚持不了多久了。”青于蓝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并无大碍,眼中却有焦虑之色。 “父亲,你看,她们就在前面!”青三正想说什么,突然圆睁双眼,指着前面的一道蓝色遁光,大喜说道。 “哈哈哈,看你还往哪里逃?” 青于蓝同样看见了前方遁光,哈哈一笑。 此次要是将这人族元婴修士生擒或者灭杀,对于人族来说,可是一大损失,毕竟元婴级别的高级战力,是任何一方不愿失去的。 杨宝笙见后面红船迫近,心中大急,但也无计可施,自己已经全力以赴了,看样子可能要恶战一场。 就在青于蓝脚下红光大放,蛇形飞舟比刚才还要快上一分的的时候。 突然,听见青于蓝大叫一声:“不好!”化作一道青色遁光高飞而去,同时大袖一卷,将一旁还不知危险的青三,拉入自己的遁光之中。 “轰”地一声巨响,竟然是蛇形飞舟,因为承受不住刚才青于蓝的突然加速,而爆裂开来。 船体各处燃起熊熊大火,四处纷飞,宛如在空中放了一个大大的烟花。 杨宝笙和孟良回头一看,心中惊喜交加。 随即只见她眼中决然之色一闪,张口喷出一道精气,没入脚下遁光之中,二人居然比刚才还要快上三分的速度,在天边一闪而逝。 “我们追!”青于蓝顾不得损坏的蛇形飞舟,脚下也是青光闪动,速度并不亚于前方的蓝色遁光,紧追而去。 就这样,只见天上一道蓝色遁光闪过,后面一道青色遁光紧紧跟随,但二者速度相近,一时半会也追不上的样子。 “父亲,我看前面这人遁术很是高明,前方正是白虎族的地盘,不如我们请白虎老祖出手帮忙如何?” 青三见此情景,忍不住对青于蓝说道。 “可是这就要动用青蛇令了,这可是紧急情况或者战争时期才能使用的,只可惜我们不在族内,否则通过飞天镜联系,更加稳妥。”青于蓝似乎有些犹豫,没有马上答应。 这青蛇令,乃是青蛇族的族长才有的特殊令牌,而且在整个暗黑森林,这种令牌只有十枚,分别握在灵兽十族族长的手上。 这种令牌,在青蛇一族就叫青蛇令,在玄鸟一族就叫玄鸟令,此令既可以在战争情况下,号令其他相邻小族,也能在情急之下,沟通各族的飞天镜,用来传递情报信息。 当然,这青蛇令一般情况下,并不动用,各族之间通信往来,都是联系飞天镜。 那是一种特殊的通信装置,每一个大族都有一个,可以相互传音,必要时还可以现出影像来。 “如果继续这样追下去,我怕事情有变,反而节外生枝了!”青三虽然有点担心父亲生气,但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 “你说得对,我这就联系白虎老祖来帮忙!”青于蓝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沉吟一下,点头说道。 其实这动用这青蛇令,也并没有想象中那般诸多忌讳,只不过让他求助别人,有些抹不开面子罢了。 只见他摸出一个令牌,这令牌一面是一头青蛇,另一面则是十只灵兽,围成一圈,中间好像是一个祭坛的模样。 青于蓝一道法诀打入其中,令牌之上的青蛇瞬间宛如活过来一般,竟游出令牌之外,来到背面。 对着背面的白虎图案,吐出一口清气,随即白虎双眼一睁,跳了出来,化作一道明镜,悬浮在空中。 第283章 斗乌拉 “于蓝兄,今日怎么有如此雅兴,联系我这无用之人啊?” 明镜中随即出现一位白袍老者,目中精光四射,同样是一位元婴境巅峰人物。 “涧桦兄,好久不见,今日特有一事相求!”青于蓝赶紧呵呵一笑,恭敬地说道。 “哦,还有什么事情,是你青大族长都无法解决的?你可别给我出什么难题啊。” 对面白涧桦也是一族之长,闻言苦笑一声,青于蓝如今如日中天,还是要小心应对的。 “我正追杀一名人族元婴修士,此刻正朝你们白虎族的地盘而去,我想请你帮我拦截此人,如果可能,还请帮忙擒拿!” 青于蓝苦笑一声,不好细说其中曲折,只能再次客气地说道。 “哦,人族?怎么会跑到我们暗黑森林来了?哈哈,没问题,青族长继续跟住此人,我马上出来,只要进入我虎族地盘,保管此人插翅难飞!” 白涧桦今天心情似乎很是高兴,没有多说什么,立即答应下来。 同时掐断联系,只见明镜一阵波纹荡漾,飞入青蛇令的背面,重新化为栩栩如生的白虎图案。 “有了白家老祖的围堵,此人已是瓮中之鳖了,我看其飞行速度,居然又快了三分,应该是使用某种秘术,这样一来,只要法力稍有不济,败象立现,我们可就好对付多了!” 青于蓝收起青蛇令,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那就先要恭喜父亲,再立新功了,相信祖父得知,也会大加赞扬的。”青三也是微微一笑,十分尊敬而又崇拜地说道。 “嘿嘿!” 青于蓝听见他提起南宗宗主、同时也是自己的父亲,眼中泛起得意之色,脚下再次用力,遁速又加快了一分。 。。。。。。 “三个小兔崽子,你们往哪里跑?” 就在王若三人仓皇逃窜之时,只听后面传来一阵桀桀怪笑。 回头一看,远方天空中,飘过来一团漆黑如墨的乌云,马上就要笼罩过来。 “糟糕,我们被追上了,只能落到地面,分头逃跑了!” 王若大感不妙,对着二人喊了一声,随即风舟掉头向下,落在一片草地上,将风舟收起,随即各自朝着一个方向跑去。 王若身形闪动之间,发现司空雪紧紧跟着自己,禁不住心中一暖。 正要开口说话之际,忽然前方一人,从天而降,竟然是鬼推磨,看着他们二人,哈哈大笑。 二人立刻停住身形,心中绝望至极,身不由己地朝后面缓步而退。 回头一看,只见郭鹤桥也被乌拉拦住,同样朝着王若二人靠了过来。 “咦,竟然你们两个的尸毒,都已经解除了?却又还有一个发作不深的样子,真是有点奇怪!” 乌拉看见三人模样,嘿嘿一笑,又有些疑惑的样子。 “管这些干什么?看我一掌拍死他们!” 鬼推磨却没有好脸色,右手一动,空中一道巨大血手,瞬间成型,就要一压而下。 “舅舅,且慢!” 乌拉连忙叫住鬼推磨,连连摆手道:“这其中一人神魂异常强大,正好让我吸收,补充魂力,不要一掌杀了。” “而这女子,是青三公子青睐之人,也最好生擒回去,交给他处置。” “哎呀,还是这么麻烦,我打死几个人,还得挑肥拣瘦的,这个碰不得,那个杀不得,干脆你自己动手算了!” 鬼推磨一听,其中竟有两人不能动,嘟哝一句,把空中血手撤掉,站在一旁,双手抱在胸前,一下子成为看客了。 “这样也好,那就请舅舅为我掠阵,不要让这几人走脱了!” 乌拉不禁苦笑一声,看来自己的舅舅,是想看一下自己的个人实力,自己也得拿点手段出来,免得被他小瞧了。 当然,面对王若三人,他倒是颇有信心。 毕竟修为最高的,不过就是司空雪的琴心上境,另外二人还是琴心中境,都是不堪一击。 其实鬼推磨还真有这个意思,他身上同时具有魔族和鬼族两种血脉,却长期在魔神大陆厮混,很少回到鬼族。 乌拉作为他的外甥,也只不过见过两三次而已。 这次受他姐姐鬼见愁的委托,护送他过来,他自己其实还有魔族隐秘任务,正好到兽族这边一起完成。 看着鬼推磨真的在一旁吊儿郎当地看戏时,乌拉将胸膛一挺,走了过来。 同时信心十足,并充满戏谑之色的笑了一下:“你们三人此时束手就擒,我还可以再给你们一次当银甲尸的机会,否则现在就要杀了你们。” “吸了你的神识,再将你扔给青三,受尽蹂躏而死,你们三个可要考虑清楚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用手接连指向王若和司空雪,脸上狂妄至极,丝毫不把三人放在眼里。 “我倒想看看,你是如何吸了我?” 王若见已经身处绝境,反而心中豪气大发,取出一柄寒冰剑,侧身横剑在胸前,严阵以待。 郭鹤桥和司空雪闻言,同样默默抽出法器,一个手提狼牙棒,一个紧握火凤鞭,视死如归地看着对面。 “好好好,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我就让你们尝尝,我鬼头鞭的厉害!” 乌拉见三人如此,心中大怒,黑光一现,一只漆黑如墨的铁鞭,出现在其手上,其鞭头车,赫然雕刻着一头獠牙毕露的凶恶鬼头。 其身形一闪,首先对着王若,便是当头一鞭,。 “来得好!” 王若大喝一声,手中寒冰剑冷气逼人,横着一剑向上撩去。 这柄寒冰剑,虽说只是宗门发放的普通法器,但在王若的手中,同样发挥出绝强的威力。 就在二者将要激烈碰撞在一起的时候,乌拉诡异一笑,手中灵光一放,只见其鞭头处,凶恶鬼头狞笑一声,吐出一条长长的红舌头,朝着王若的寒冰剑一卷而来。 “这是什么鬼东西?” 王若心中一凛,当然不愿意被长舌卷中,只好长剑一抖,在空中幻化出三道犀利剑影,朝着鬼头长舌接连削去。 同时寒冰剑本体,依然方向不改,朝着鬼头鞭一迎而上。 “砰”地一声巨响,鬼头鞭和寒冰剑在空中相遇,发出一道激烈碰撞的气劲,朝着周围一散而开, 同时两者在空中相互摩擦,不分上下的样子。 原本分化出来的三道剑影,却被鬼头一口咬住,嗒嗒地嚼了起来。 这剑影乃是灵力幻化,一旦断裂,便化作一股青气,重新没入寒冰剑之中。 “哼,居然还有一点蛮力!”乌拉见这名琴心中境之人,力量居然和自己不相上下,忍不住心中一惊。 随即怒吼一声,左手一道法诀,打入鬼头鞭之中,只见鞭头上的凶恶鬼头,一下子脱离鞭身,张着满口獠牙,朝着王若的肩膀,一口咬来。 这鬼头居然能自行激发出来,王若此刻正拼尽全力。抵挡鬼头鞭本体的威力,无暇他顾。 等发现鬼头自行脱离,迅疾无比地朝着自己咬来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 正在这危急的时候,突然身侧一道炎热气息升起,正是司空雪将火凤鞭激发,一鞭朝着狰狞鬼头打了过来。 长鞭未到,鞭身火凤已经燃烧起来,发出恐怖高温,而且端庄的凤目一睁而开,对着鬼头盯了一眼。 也不知是否因为火凤天生克制鬼物的关系,鬼头眼中,竟然现出一丝惊慌之色,忙不迭缩回脑袋,重新附身鬼头鞭之上,朝着火凤嘶吼不已,却不敢上前了。 “哼,无用的废物!”乌拉见鬼头如此懦弱,忍不住骂了一句,心中有些恼火。 这鬼头精魂,乃是他在族中得到的一个琴心境修士,见其凶狠残暴,便将其祭炼在自己的鬼头鞭上,用作这法器的器灵,谁知今日看见火凤,居然躲着不出来了。 还未等乌拉再次出招,突然腰间一道劲风袭来,让他顾不得和王若斗力,身形一个闪动,后退开来。 才发现是郭鹤桥,趁机横着给了自己一棒,虽然没有伤者身体,却逼得自己无功而返,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看来眼前三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倘若自己和他们三人缠斗,说不定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毕竟自己擅长的功法,不是和别人近身格斗,而是炼尸之法。 想到这里,乌拉嘿嘿一笑,再次后退一步,随即手中光芒闪动,只听“咚”地一声,一具浑身被铜汁包裹着的铜甲尸,落在地上,手中还提着一柄铁剑法器。 看着眼前双目紧闭、面无表情,却又勉强还能显示出玲珑身段的铜甲尸,三人心头一震。 司空雪更是面现悲伤之色,这些人,前几个月还是自己活蹦乱跳的同门,如今却变成傀儡,身不由己,实在让她痛心。 看见三人脸色变化,乌拉忍不住哈哈大笑,随即大袖一甩,一具接着一具铜甲尸接踵而至,一下子放出六具出来,全部虎视眈眈地排列在三人前面。 “给我杀掉这三人!” 乌拉脸上狞色一闪,顾不得什么留下活口之类,手中一摇,魂铃叮当响起,只见六具铜甲尸双目一睁,悍不畏死地朝着王若三人扑了过去。 第284章 乌拉之死 旁边的鬼推磨见乌拉甩出六具铜甲尸,嘴角不禁微微翘起。 看来自己这外甥,修为还勉强过得去,但真正打斗的实力,还是不行。 好在其懂得炼尸之法,指挥这些炼尸战斗,否则就有些外强中干,徒有其表了。 王若三人合力对付乌拉,还能勉强应付,如今一下子跳出来六具铜甲尸,顿时感到压力很大。 看来迟早都是一死,即使侥幸打赢乌拉,旁边的鬼推磨,还在虎视眈眈地看着呢! 但众人并未放弃一线生机,看见这些铜甲尸扑上来,正要准备迎敌之时。 王若突然眼前一黑,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一个铜甲尸见状,立刻大锤一挥,朝着王若脑袋一砸而下。 “尔敢!” 一道火热竹节鞭飞了过来,和已经砸下的大锤一碰,只听“砰”地一声,那名铜甲尸噔噔噔朝后面退了三步,而火凤鞭立刻倒飞而回,重新落入司空雪的手中。 “王若,你快醒来!” 看见王若站在原地,身体摇摇晃晃,司空雪大急,拼命将眼前两名铜甲尸逼退一步,飞身过来,挡住另一名铜甲尸砍向王若的铁剑,同时口中焦急地大声呼唤。 可惜王若此刻,大脑一片混沌,根本什么也不知道。 其眼中一片绿焰闪动,全身绿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外长出一截,整个人变成一个浑身绿毛的猿猴,但毛发还不是很长,眼中绿焰也是不断闪动,时大时小。 王若这种无意识的状态下,无法控制身体站立,竟然“咚”地一声,单膝跪在地上,低下头大口喘气。 同时双手抱着自己的脑袋,使劲摇晃,似乎头颅里面,疼痛无比。 原本每人要对付两具铜甲尸,但因王若此刻尸毒发作,无法战斗,司空雪不得不站在他的前面,独自面对四具铜甲尸的进攻,形势一下子岌岌可危起来。 郭鹤桥也被另外两具铜甲尸缠住,无法抽身过来帮忙。 “嘿嘿,原来是尸毒发作了,正好先将你拿下,以后你便是我这鬼头鞭的主魂!” 乌拉看见王若这个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 手中法诀一变,狰狞的凶恶鬼头,再次浮现而出,只不过看见前方司空雪的火凤鞭,有些瑟瑟发抖的样子。 “呔,你这蠢货,给我上!” 乌拉见状十分不满,握住鞭尾的手指暗暗使劲一捏。 只听鬼头大叫一声,仿佛被人抓住了尾巴,慌不择路地冲出来,在空中幻化为一道漆黑的雾气鬼脸,张着血盆大口,朝着王若怪叫而来。 “凤舞九天!” 司空雪见形势危急,这四头铜甲尸都有些应付不暇,何况再来一只鬼头? 此刻心中一横,将火凤鞭往天上一抛,同时双手快速掐诀,张口喷出一口精血,没入火凤鞭之中。 只见此鞭立刻红光大放,一股炽热气浪一散而开,同时鞭身上的凤凰图案,瞬间活了过来,径直飞上天空,略一盘旋,便朝着狰狞鬼头和铜甲尸扑下。 狰狞鬼脸见此,脸上惧意大盛,慌忙中,想要转身逃走之时,却被飞扑下来的火凤,轻轻一啄,便全身燃起红色火焰,在连连惨叫声中,化作飞灰,消散不见。 同时火凤双翅一扇,翅膀上的火红羽毛径直飞出,宛若利箭一般,唰唰唰地全部刺入眼前四具铜甲尸身上。 只见原本坚不可摧的铜甲尸,每根红色羽毛所到之处,便破开一个洞口,眨眼之间,全身上下全是密密麻麻的空洞。 同时身体燃起一堆火焰,快速融化起来,仿若滚汤泼血,转眼间,三具铜甲尸融化成一滩铜汁,流淌在地上。 做完这一切的司空雪,脸色煞白,竟连站都站不稳,一下子瘫倒在地,趴伏着身旁王若的肩膀,大口喘气。 也许这一击,耗费了她积蓄的内在精血,看样子十分虚弱,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了。 火凤鞭也扔在地上,灵气全无。 空中火凤最后扭头看了司空雪一眼,随即也化作火焰星点,漫天飘散。 “咦,难道这法器中,居然含有火凤的一丝精元?”旁边的鬼推磨一下子精神起来,随即又叹息一声。 只可惜这法器,实在无法承受火凤的一丝精元,无法发挥最大威力,自行溃散。 否则以火凤的滔天威力,哪怕是一丝精血所化攻击,别说乌拉不能抵挡,连鬼推磨他自己,也要全力应对才是。 原来祭炼这法器之人,道术不精,没有完全理解火凤精元的真正威力,如今精元燃烧殆尽,火凤鞭也成为普通法器,没有多大的价值了。 这不禁让鬼推磨暗暗叹息,要是早知如此,他可能要出手抢夺,另行祭炼了。 “该死,居然毁我法器主魂,烧我铜甲战尸,看我不剥了你的皮!” 乌拉没有想到,司空雪的火凤鞭,居然有这般威力,转瞬之间,便毁掉自己最得意的鬼头,心中大怒。 再也顾不得什么青三公子和吸收神魂了,身形急闪过来,朝着司空雪脑袋就是一抓。 此刻司空雪浑然无力,看见乌拉这凌厉的一击,根本避无可避。 只能最后看了一眼身旁的王若,脑海中,浮现出他握住自己玉手的那一瞬间,双眼一闭,引颈待死,嘴角微翘,脸上竟还有一丝欢喜。 “轰!”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让司空雪忍不住瞬间睁开眼睛。 只见王若居然挡在自己身前,缓缓收回他的拳头。 他此刻的眼中,一丝绿色也无,反而有一丝红色火焰,在眼中跳跃燃烧,十分妖异。 更让司空雪想不到的是,乌拉不但没有抓破自己的头颅,反而被王若一拳震飞,整个身体飞退十多米远,才站稳身形,一脸惊慌之色地看着对方。 “咦,这一丝气息?” 鬼推磨并没有注意到王若的眼神变化,只是鼻子一动,突然大惊失色,原本靠着一棵大树的身体,猛地立正,在空中使劲嗅了几下,十分疑惑地看着王若。 王若眼中的红色火焰早已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汪清泉。 他竟在关键时刻,一下子恢复神智,同时不知怎么地,变得力大无穷,让他自己也惊愕当场。 “刚才是怎么回事?” 乌拉揉揉自己震得发麻的右臂,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深深地看了王若一眼。 不敢再欺身上前,只能面露狰狞,大袖一挥,将剩下的七具铜甲尸,全部放了出来,疯狂地朝着王若扑去。 “哼!” 王若恢复清醒以后,看见旁边的司空雪萎靡在地,心中怒火中烧,没有动用任何法器,只是对着前面的铜甲尸,便是噗噗两拳。 也不知是什么缘故,王若此刻的力量,已经恢复了正常的水平,这两拳,只将两具铜甲尸击退二十多步,然后又张牙舞爪地重新扑了过来。 “哎!”王若心中忍不住默默叹息一声。 刚才自己突然之间,暴涨的强横力量消失不见,真让他有些失望,心中也留下一个深深的疑惑。 看见王若力量不再那么恐怖,乌拉悬着的心才落了地。 但他也不敢太靠近王若,便在远处频繁使用魂铃,急急催动这些铜甲尸,上前攻击。 鬼推磨脸色也慢慢缓和下来,奇怪地看了王若一眼,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怀疑刚才自己是不是有了一丝错觉,便渐渐放松下来。 七头铜甲尸相互配合,和王若打得难分难解,郭鹤桥和另外两头铜甲尸缠斗,虽占了上风,却也难以取胜。 “王兄,这样下去,我们的法力渐渐枯竭,可就真的陷于死地了,我有雷霆一击,说不定可以重创乌拉,但需要你将我这两头铜甲尸,一并应付过去,不知你能否接得下来?” 郭鹤桥此刻脸上现出凝重之色,悄悄传音给王若。 “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现在是杀一个保本,杀两个就赚了。” “你要是能重创乌拉,我们便合力对付鬼推磨,虽是螳臂当车,但求无怨无悔!” 王若此刻豪气大发,立即传音应允。 “好,王兄看我手段!”郭鹤桥也是哈哈一笑。 在这生死关头,展现出铮铮铁骨,他纵身一跃,飞身闪入王若背后,手中白光闪动,取出一柄红色小锤和一根黄色铁钉出来。 王若则手持寒冰剑,将全身上下舞得风雨不透,左手拿着一面藤盾,不时抵挡铜甲尸砍过来的刀剑。 奋起神力,一人勇斗七具铜甲尸,而不落下风。 “这是搞什么鬼,难道还想换着休息不成?” 乌拉见三人中只有王若一人硬顶,不由得冷笑一声,向前走了几步,将手中魂灵摇得像拨浪鼓一般。 “天风神雷!” 只见郭鹤桥喷出两口精血,没入手中的天音锤和电母钻,随即汇聚全身法力和精气,大喊一声。 其身体跳到空中,拿起手中红色小锤,尽全力朝着左手黄色铁钉,一锤敲去。 “轰隆隆”,一声惊天动地的炸雷响起。 只见郭鹤桥手中,一道粗逾手臂的白色闪电亮起,瞬间消失不见。 下一刻,神雷出现在乌拉头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下子将猝不及防的乌拉击得粉身碎骨,化为几道袅袅青烟,随风飘散。 第285章 棺材再现 看见对面腾云境的乌拉,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这一道闪电,击得灰飞烟灭。 司空雪蹭地一下站了起来,看来已经恢复了不少力气,同时用手捂住嘴巴,眼睛睁得大大的,露出惊喜之色,简直无法相信看到的眼前一切。 由于乌拉身死,手中魂铃也在这一道闪电中,击成粉末,七具铜甲尸瞬间失去控制,个个呆立当场,每人还保持着各种进攻的姿势,却是一动不动了。 王若也一下愣住,原本以为郭鹤桥准备的一击,能够重伤乌拉,谁知竟然直接击毙,连身体残渣都不剩。 他心中狂喜的同时,看见郭鹤桥手中的红色小锤和黄色铁钉,脸上闪过一个念头。 这两样法器和自己脚下的御雷靴,合称天风三宝,都是顶阶法器,自己得其一,他得其二,不知三者合在一起使用,会不会威力更大一些? 让他意外的是,郭鹤桥此刻不再是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模样,脸上皱纹密布,须发皆白,像是瞬间老了十多岁。 他从空中落下后,竟然踉跄几步,然后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抬起浑浊无神的双眼,对着不远处的王若和司空雪,勉强一笑。 站在一旁观战的鬼推磨,更是双眼圆睁,张大嘴巴,难以置信,一时呆立当场。 事情发生得如此突然,这让身为元婴境的他,还未来得及出声提醒,这位外甥便身死道消,化为飞灰了。 这次兽族之行,只有他和乌拉二人前来,特别是临行前。其姐鬼见愁还特意嘱咐过他,让他好好照顾这个外甥。 当时自己可是将胸脯拍得咚咚响,保证过的,想不到如今居然是这样的结局。 更让人惊怒的是,杀死乌拉的,还是三个琴心境人族小辈,而且当着他的面当场击杀,这让他如何说得过去。 如今就是将眼前三人挫骨扬灰,也不足抵挡姐姐鬼见愁的千万分怒火之一。 “啊!” 一阵撕心裂肺的长啸之声从其口中发出,一时间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鬼推磨心中意难平,疯狂发泄着自己滔天怒意,双拳紧握,一道道青筋暴现,脸上变得十分狰狞。 在这声吼叫之中,脖子上迅速钻出另外两个脑袋,肋下和后背,也长出四只粗壮手臂,赫然变成三头六臂的恶魔模样。 王若三人听见这声长啸,忍不住将耳朵捂住,可还是抵挡不住这恐怖啸声。 他见司空雪虚弱,一个飞身过去,将她拉入自己怀中,紧紧抱住。 如此一来,司空雪顿时感觉好受多了,虽然魔音还在耳中徘徊,但脸庞贴着对方火热的胸膛,反而感到一丝温暖,脸色一红,仿佛什么妖魔鬼怪,也就此远去。 郭鹤桥就有点惨了,捂住耳朵,长啸之声,仍然在其耳中狂轰乱炸。 他原本已经血气大亏,如今更是难以抵挡,其眼中、口中、鼻子和耳朵里,都汩汩流下一道道鲜血,凄惨无比。 “去死!”鬼推磨结束长啸之声,恶狠狠地看着三人,大喝一声,运起滔天魔功、。 只见三人头顶天空,出现一片乌云,一只巨大血手赫然出现,朝着三人毫不留情地一压而下。 “跑!” 就在血手出现的一刹那,王若已经感觉到了危险,口中大喊一声,同时脚底电丝闪动,抱着司空雪一个雷遁,瞬间逃离了血手的笼罩范围。 二人回首一看,却见郭鹤桥身体摇摇晃晃,根本无法移动身形,血手恐怖的灵压瞬间逼上来,让原本虚弱无比的他,根本无法逃遁,只得绝望地看着空中的血手。 “接着!” 眼见自己无法活下去,郭鹤桥眼中突然现出一丝安详之意,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天音锤和电母钻朝着王若这边扔了过来。 也不知是否因为鬼推磨愤怒一击的缘故,这次血手下降的速度极快,而且范围很广,将呆在原地的七具铜甲尸,也笼罩在内,一并摧毁。 扔出钉锤之后,郭鹤桥没有任何挣扎,只是对着王若一笑,似乎包含着许多深意。 笑容里,既有对赵天赐家族的歉意,也有对王若个人的欣赏,也许其中还夹杂着一丝壮志未酬的遗憾和叹息。 七具铜甲尸因为还剩下一魂一魄的缘故,在这种生死关头,也知道自身难保,居然齐刷刷地举起手中法器,一同朝着天上的血手攻去。 王若伸手接住天音锤和电母钻,然后便眼睁睁地看着空中血手宛若山峰一般,只在空中短暂一凝,便将地下的郭鹤桥和七具铜甲尸,直接压爆。 血液和铜汁混合在一起,已经完全无法分清彼此了。 鬼推磨见全力一击之下,只不过击毙一人,怒气未消。 回头一看,王若和司空雪二人,再次脚底电光一闪,一下子又跑到四五十丈开外去了。 “还想逃?”鬼推磨早已见过王若的这种遁术,知道极其诡异迅捷,倘若让其再施展次,就要消失在自己视线范围了。 赶紧左手五指微曲,一只人形般大小的鬼手,在王若身后浮现而出,朝着二人一抓而去。 此时的王若,已经连续使用两次御雷靴,正有些疲乏,无奈只能双掌聚起全身功力,返身向外一推。 一股绝强气劲迎面撞上漆黑鬼手,发出一阵闷响。 随着两声惨叫,王若和司空雪身体,都像断线的风筝一般,朝着后面飞出二三十丈,“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他们的嘴角流下血丝,各自捂住胸口,气血翻涌不已。 见这一击并未斩杀二人,鬼推磨脚下黑光一闪,飞到二人空中,右手再次往下一掌拍去。 这血手威力巨大,鬼推磨自己也无法一直连续使用,如今连出三掌,已经让其有些吃不消了,不过相信这一掌下去,下方二人断无再生之理。 只见血手挟裹风雷之势,朝着惊慌失措却又无可奈何的二人,狠狠压下。 王若被鬼爪一撞,连法力都开始凝滞不畅,勉强压住翻涌的胸中气血,却无力再次动用御雷靴了。 就在二人眼见难逃一死,忍不住各自抓住对方的手,眼中满是遗憾之色。 突然,一道恐怖气息从二人不远处陡然升起,同时“砰”地一声,一块棺材盖板冲天而起,朝着空中血手一撞,。 只见威力无比的血手,居然被其一撞而灭,漫天灵压,瞬间消失不见。 “谁?” 鬼推磨见自己最强一击,居然被轻松击散,不由大吃一惊,厉声喝问。 同时顾不得再攻击王若二人,反而取出一面高大盾牌,将全身遮掩,朝着下方隐秘之处看去。 王若和司空雪则是又惊又喜,劫后余生。 扭头看去,才发现不远处的茂密草丛中,有一具漆黑如墨的棺材,棺材盖从天空落下,正好严严实实地将棺材重新盖住,看不见里面是什么情况。 刚才也不知是专注于与敌人战斗,还是因为茂密的草丛将棺材遮掩起来,竟一点也没有发觉。 “啊!”,一声长长的呵欠之声,从棺材中响起,似乎棺中人才刚刚睡醒的样子。 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大梦谁先觉,平身我自知,正是春好梦,无端扰滋滋。唉,是谁在外面大呼小叫的,吵了我老人家睡觉啊?” 想不到这漆黑棺材里面,还真有人,听声音应该是一名老者。 却不知为何躺在棺材之中,不过其刚才出手破掉血手功法,看来修为绝不在鬼推磨之下。 鬼推磨听见此人如此大口气,不禁有些恼怒,自己怎么说也是元婴修士,居然被对方如此小看。 于是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怪叫一声:“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人还是鬼?” 说完一拳朝着棺材轰了下去。 “不自量力!” 棺中人冷哼一声,棺盖再次一飞而起,将空中这一拳直接震飞。 同时里面人影一闪,一个带着恶鬼面具的人,一飞冲天,悬浮在空中,释放出强大的气息,冷冷地看着鬼推磨,手中大袖一拂,将漆黑棺材收进储物镯中。 想不到这棺材,竟然是此人的一件法宝,王若和司空雪都是一愣,他们二人可从来没有想到过的。 不过此刻王若的目光中,异色连连,似乎想起了什么,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司空雪则是心神不定,看此人面具如此惊悚,又躺在这暗黑森林中,虽说救了自己,但是敌是友,还不是很明确。 “元婴巅峰!” 鬼推磨略一感受这股强大气息,双目一眯,有些惊慌起来。 此人居然和青于蓝相同修为,甚至还要略胜一筹,给他的感觉,就像半只脚已经踏入乾元境了。 “在下魔族鬼推磨,请问道友如何称呼?我见你从棺材中出来,又带着这种面具,莫非是鬼族之人?” “我与鬼族也颇有渊源,可别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了。” 鬼推磨看着对面之人,双手抱拳,口气变得十分客气,字斟句酌地说道。 “你说对了,我还真是听说过你,只是你不知道罢了!”面具老头嘿嘿一笑,仿佛知道对方的身世。 第286章 故人 “啊,知道我?敢问阁下究竟是何人?难道是南宗之人?” 鬼推磨听得一头雾水,想到此处乃是南宗地界,对方很有可能是兽族的某个高层人物,不过并未见过面,只是听闻而已。 毕竟自己这番三头六臂的功法造型,实在是太好辨认了。 司空雪原本以为必死结局,如今岔出来这么一个神秘人物,居然还认识鬼推磨,心情又忐忑不安起来,连王若都有些疑惑了。 “呵呵,实话告诉你,我既不是南宗之人,也不是什么鬼族,你不要乱猜了。” “你一个魔不魔、鬼不鬼之人,如今竟然对两个小辈出手,不觉得有辱你前辈的身份么?” 面具老者扭头一看,见王若和司空雪脸色大变,不由得目光一闪,有些好笑。 “哼,此二人居然趁我不备,将我外甥杀害,我岂能善罢甘休?如今不将此二人拿下,我回去如何交代?” 鬼推磨想起乌拉被杀之事,心情郁闷至极,盯着王若二人大吼道。 “外甥?难道刚才死的那个鬼族人,是鬼见愁的儿子?这还真是有些麻烦了。” “不过刚才我可清清楚楚看见,是另一名人族动的手,而且他也被你一掌拍死了,就算杀人偿命,也已经了结了。” “假如以后遇见鬼见愁前辈,我自会当面向她诉说原由的。” 面具老者沉吟一下,感觉确实棘手,缓缓说出一番话,明显是维护王若二人的样子。 这让王若二人心中大喜,可是他的疑惑更甚。 如果说刚才看见这棺材,只是惊鸿一瞥,并不确定,如今他可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肯定这面具老者,乃是以前旧识了。 “不行,他们三人是一伙的,这两个人算是同谋者,我绝不能放过,还请道友看在我姐的面子上,将这两个人交出来,否则我可不敢保证她知道此事之后,究竟会做出如何疯狂的事情来!” 鬼推磨用手指着王若二人,冷笑一声,将鬼见愁再次搬了出来,准备压迫眼前面具老者放手。 “按道理说,鬼前辈的话我不敢不听,但第一,她老人家现在并不在这里,第二嘛,这两个人对我来说,十分重要,我不可能让阁下得手的,你还是回去,免得伤了大家的和气。” 面具老者也有点不耐烦了,铁了心要保护王若二人,大袖一挥,示意对方及时离开。 “虽然阁下修为高绝,但一直不敢吐露姓名,我无法相信你的话了。只有向你讨教两招,看我是不是够资格带走二人!” 鬼推磨见好说歹说都不行,也有些生气,摆开架势,准备摸一摸对方的底细了。 其实他也是没有办法,若说灰溜溜的离开,肯定无法向鬼见愁交代,但打架又怕打不赢,思前想后,还是决定试一试。 毕竟魔族之人体魄强健,力量强横,许多时候足以挑战高上一阶的敌人,如今对面虽然是元婴巅峰,怎能不动手就跑? “哼,既然如此,就请动手!” 面具老者也不客气了,伸出一只手掌,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 同时左手一挥,只见一股柔劲朝着王若二人推来,将他们送到颇远处的草地上,似乎害怕战斗时的余劲,会波及二人。 鬼推磨双手一掐诀,顿时身上黑云滚滚,朝着天空飞去,面具老者也是嘿嘿一笑,同样紧跟而去。 一时间飞沙走石,电闪雷鸣,根本看不清二人是如何交手的,只有一阵阵气浪向周围散开,吹得各种树木哗啦作响。 “王若,这老头似乎认识我们,可我一点印象也没有,你知道他是谁么?” 司空雪见此人如此爱护他们,但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在哪里结交过这般元婴高人,便奇怪地询问道。 “假如我猜的不错,你应该见过这位前辈的!” 王若此时心情很是放松,有了一位前辈庇护,何愁还有什么危险?脸上莞尔一笑,神秘地说道。 “什么?我怎么不知道,你倒是说说!” 司空雪见王若居然卖起关子来,忍不住伸出手,去揪王若的耳朵,却被他一闪而过,不禁有些惊愕。 同时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脸色一红,赶紧缩回手来,同时没好气的说道。 “我在龙隐山的时候,差点被你火凤鞭上的火凤,一击而灭,就是这位前辈救的我,难道你不记得了么?” 王若呵呵一笑,十分庆幸自己学过老夫子的揪耳朵大法,否则刚才还真是危险了。 “是他?” 司空雪听见王若所言,一下子想起了多年前在龙隐山上发生的事情。 想起那具漆黑如墨的棺材,但当时自己修为低下,根本不知道棺中人的具体修为境界,想不到今日会在此相逢。 王若心中,更是感慨良多。 此人在龙隐山,教会自己迈出修仙的第一步,实在算得上自己的授业恩师。 只不过一直不知道这位前辈的姓名,也没有见到真容,如今再次相见,可要好好把握机会,表达心中感激之情了。 只不过他心中一直有个疑惑,刚才棺中人说他们二人,对其十分重要,他相信这句话,其实是向自己说的。 但就算他教过自己五行聚气术,也带领自己入得修仙之门,怎么也说不上多大的关系? 难道当时自己取下棺材的黄色符纸,真的对他有这么重要么? 转念一想,王若又不禁苦笑着摇摇头。 别说元婴高人被困的禁制,就是如今以他琴心境修为布下的机关,普通人根本不可能破解得了,看来其中,一定有些蹊跷。 就在二人胡思乱想之际,天上风雷之声骤停。 只见鬼推磨凄惨异常,三颗头颅只剩两颗,其中一颗竟被硬生生捏爆,同时手臂也折断两只。 他驾着一团乌云,飞也似地朝着天边逃去,一边跑一边咆哮道:“此仇不报非君子,你给我等着!” 面具老者,没有理会他的无礼叫嚣,只是嘿嘿一笑,从天而降,来到二人面前,盯着王若看个不停。 王若被面具老者盯得发毛,心中异常慌乱,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反而是司空雪见此情景,赶紧上前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同时轻轻一拉王若衣袖,道谢一声。 “不错不错,十多年不见,你已经是琴心境修为了,看来当年我没有白教啊,哈哈哈!” 面具老者见到王若,心中甚喜,忍不住先开口说道。 王若心中狂喜,看来自己还真的猜对了,正要大礼参拜之时,突然脑中一阵眩晕,双目一黑,一个跟头,栽了下去。 司空雪连忙将其拉住,抱在怀中。 见他双目紧闭,牙关咬紧,似乎陷入梦魇一般,身上的绿毛开始生长,整个脸庞,也被绿毛完全覆盖了。 “前辈,求求你救救他,他被喂下尸毒丸,再过几天,就要成为一具活僵尸了!” 司空雪见他尸毒发作,心中难过,赶紧向旁边的老头求情。 “无妨,这点小小尸毒,还毒不死他,要不是他此刻法力亏空,神魂疲劳,应该还不会发作得这么快的。” “你且让开,我为他将尸毒驱赶出来,以绝后患!”面具老者目光一闪,并不觉得意外,将王若扶了过来。 只见他将右手食中二指并拢,朝着王若胸前疾点两下,只听王若闷哼一声,一下子身体僵直,无需别人扶着,自行端坐起来。 随即他提起对方两手,用二指从手掌腕部开始,运起一道白光,沿着王若手臂,斜斜向上抹至肩部。 说也奇怪,这白光所到之处,皮肤上的绿毛,像是遇见克星一般,纷纷缩回体内,不敢再冒出头来。 两只手臂都如法炮制以后,他又将双手叉在王若腰间,催动手中白光,慢慢往上提,很快就来到颈部,随即变指为掌,朝着王若的后背,轻轻一拍。 只听“哇”地一声,王若张口喷出一道绿色血液,同时双眼一睁而开,只见眼中绿色火焰,正快速消退,眨眼间完全消失不见了。 王若只觉得全身一震,胸中那股挥之不去的绿气,已经荡然一空,心中石头落地,正要转身道谢之时,后脑勺传来砰地一声,随即整个人双眼一闭,径直向后倒去。 原来竟是面具老者给王若驱毒以后,又给了他后脑一击。 这一下,让司空雪忍不住心中狂跳,还以为要对王若不利,可转念一想,觉得不对,才勉强按捺住差点动手的冲动。 “他尸毒虽解,但我所用驱毒手法过于霸道,必须静养一会,才能缓解身体的不适。” “否则一旦妄用法力,可能会导致身体本源损伤,反而得不偿失了!” 面具老人见司空雪差点动手救人的样子,嘿嘿一笑解释道。 看着地上尸毒已解,正在熟睡的王若,司空雪大大松了一口气,倒头便拜。 同时惊讶这老人的解毒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又站起来深深鞠了一躬,小心地问道:“敢问前辈是他什么人,为什么会救下我们?” “说来话长,我只需要知道,我是他的一位故人便可!” 面具老者长长叹了一口气,看着睡得香甜的王若,眼中泛起了一丝泪光。 第287章 去而复返 “故人?” 司空雪有些疑惑,不断猜测眼前二人的关系。 面具老者却收回目光,扭头看了看她,笑着说道:“你叫什么名字,是若儿的道侣么?” 司空雪闻言,粉颈一红,连连摆手,心中却有一丝甜意。 幸好王若此刻正在酣睡,否则自己可就要羞得手足无措了。 “即使不是道侣,也肯定心有所依。” “毕竟刚才他毒发之时,你是拼命护着他;而你力尽之时,他又拼命护着你,我又不是老眼昏花,难道连这个都看不出来么?” 面具老者眼中露出慈爱之色,微微笑道。 “前辈,你莫非是我们人族?”司空雪看见老者的眼神,心中升起一阵暖意,胆子大了一些,有些小心地问道。 “不是,你也不要再问了,就是若儿醒来,我也不会告诉他太多东西的,毕竟他此刻修为实在太弱了。” “但我相信,他一定会很快成长起来,毕竟有很多事情,还等着他去做呢!” “你也有些累了,赶紧调息一下,等若儿一醒,我们便离开此地。”老者看了看呼吸均匀、坠入梦乡的王若,笑了一下,对司空雪吩咐一句。 司空雪赶紧应允,同时也感到疲惫不堪。 不过此刻,有了这样一位前辈守在身边,可以放心大胆地调息吐纳,快速补充一下自己的体力。 王若此刻正做着一个十分香甜的梦,梦中的他,回到左溪村,已经逝世的三叔公,居然又活了回来。正教导许多孩子,一起读书。 他左右一看,里面还有云飞哥,大牛哥,身边跑着跳着的正是二丫,却不读书,只朝着一只蝴蝶追去。 旁边一大堆村里的人,正站在那里,指指点点。 原来今天,正是他毕学后,去往镇上读书的日子。 不远处的父亲和母亲,正微笑着看着他,因为有了这么一个能读书的孩子,而感到十分骄傲。 他看着旁边准备的一个包裹,鼓鼓囊囊地,不知道装了些什么,但捆扎的绳索间,却露出一块白色树叶状的玉佩,上面写着“如梦”两个古色古香的小字,散发出迷人的光晕。 “咦!” 王若心中一动,这块玉如此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正陷入沉思之时,突然身旁的马云飞,惊慌失措地朝着他喊道:“若弟,快跑!” 他回头一看,只见天边一朵乌云滚滚,里面发出一阵鬼哭狼嚎之声,迅疾无比地朝着自己这边飞来。 正惊愕间,突然手臂被人一拉,猛地睁开双眼,只见司空雪正有些焦急地说道:“王若,快起来,鬼推磨又返回来了!” “什么!” 原本迷迷糊糊的王若,一下子彻底醒来。 看着身旁一身黑衣、脸上戴着恶鬼面具的棺中人,以及司空雪绝美的脸庞,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朝着天边望去。 只见鬼推磨驾着黑云,真的朝着这边飞来了。 他用手往脸上一摸,发现全身绿毛尽褪,尸毒已经解除,心中大定。 原本想和面具老者问上几句,却发现时机不好,便稍微深呼吸几下,在原地静静等待。 “鬼推磨,你为何去而复返?难道另一个脑袋,也不想要了么?” 面具老者口气冰冷,眼中含着一丝杀机。 刚才他顾忌一些事情,并未对其下死手,才放其逃窜,如今还没过多久,就又跑回来,看来是有所依仗了。 “嘿嘿,此一时彼一时,倘若有机会雪此侮辱,我又岂能放过?” 鬼推磨驾着黑云,远远地停住,并不敢靠近,只是口气开始强硬起来。 “凭你的修为还想雪耻?难道是因为后面这两道强大气息的缘故?” 面具老者并未出手,而是双眼看向远处天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不错,后面赶过来的,是青蛇族长青于蓝和白虎族长白涧桦,阁下倘若不惧,敢不敢留下来,和他们斗上一斗?” 鬼推磨此刻很是得意,用手指了指身后天空,狂妄地说道。 “你不必用什么激将法,我只是想等一个人而已,否则我早就走了,你还能拦得住我不成?” 面具老人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看都未看他一眼。 “难道还有人过来?” 王若见到面具老者虽然不惧,但口气还是严肃很多,心中着急。 毕竟青于蓝可是和他一个级别的,那什么白虎族长,估计也弱不到哪里去?此时不逃,反而在此等待,这是为什么呢? 他正想开口询问,突然天边出现一道蓝色遁光,正朝着他们这边急速飞来。 后面紧紧跟着两道遁光,一道青色,一道白色,速度丝毫不慢,看样子,正是青蛇、白虎二族族长了。 蓝色遁光速度极快,眨眼间已到眼前,遁光在空中一个盘旋,落在司空雪身边,现出身形,正是杨宝笙前辈,但孟良却是不知所踪。 此刻的杨宝笙,脸色惨白,应该是施展逃遁秘术,导致气血亏损所致。胸膛起伏不定,香汗淋漓,大口喘着粗气,一副累坏了的样子。 “师祖!我。。。” 司空雪看见杨宝笙,心中欢喜,赶紧上前见礼。 正要说话之际,却被对方摆手制止,同时一转身朝着不远处的面具老者,拱一拱手,口中客气地问道:“道友修为高绝,莫非是师姐告诉我在暗黑森林中的接应之人?” “不错,杨道友辛苦了。只是看对面过来的人,和原先计划的不一样,多了一个白虎族族长,可有些棘手了!” 面具老者微微点头,同杨宝笙打了个招呼,却一直盯着后面的两道遁光看去。 想不到二人有这般联系,王若不禁心中一动。 看来他们三派侦查小组,过来这边的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的,说不定正是他们口中所说的计划之一。 青、白两道遁光,也是眨眼间便到了鬼推磨身边,现出身形。 其中青色遁光正是青于蓝,而白色遁光一停,走下来一位白袍老者,双目精光乍现,额头上现出三道深深皱纹,中间偏偏还有一道竖纹,看起来像一个“王”字一样。 “青兄,白兄,刚才传信给我,我还有点不相信呢,如今你们二位果然赶来了。对面这个神秘人实力不凡,你们可要小心一点!” 鬼推磨本来神情萎靡,毕竟刚才受了重伤的缘故,如今却兴奋起来了。 “鬼道友,乌拉怎么被打死了?这炼尸计划怎么办?”青于蓝一见面就问起此事,也顾不得白涧桦是否听去,脸上现出焦急之色。 毕竟这计划,可是宗主他老人家交给自己办理的,如今才刚刚开了一个头,便出现这等状况,他可怎么向宗主交代呀! “我也是一时大意,被这些人族小辈,突然祭出一件威力极大的雷电法器,将乌拉当场击杀。” “也是他修炼的这鬼族功法,正好被雷属性压制,这才身死道消。” “如今之计,唯有青族长将眼前这些人拿下,送往鬼族,也许能熄灭我姐姐的怒火,为了两族大计,另外派人来也未可知!” 鬼推磨早已想好了托词,毫不犹豫地说了出来。 “哼!” 青于蓝脸上现出不悦之色,却也无可奈何。 同时看见他气息萎靡,应该是身受重伤,不禁在心中暗骂一句:“真是个没用的废物!” 随后扭转目光,朝王若这边看了过来,仔细观察了面具老者的身形样貌,心中暗暗惊讶, 不知道这暗黑森林中,什么时候混进来这么一个高手,看起来实力,比自己还要高明一些的样子。 “涧桦兄,敌人十分强大,搞不好我们二人,待会要通力合作才行,只不过在这之前,你先不慌出手,待我试一下他的虚实再说!” 青于蓝目光并未离开面具老者,嘴唇微动,悄悄传音给旁边的白袍老者。 白涧桦默默地点点头,心中却苦笑不已。 自己只不过帮忙追击一位人族元婴初期修士,如今却被青于蓝拖下水,准备对付一名元婴巅峰敌人,真是无可奈何啊! “对面这位道友,我是青蛇一族的青于蓝,旁边这位乃是白虎族长的白涧桦,不知你可否通报一下姓名,免得一些误会!” 青于蓝飞了出来,对着站在地上的面具老者,略微拱一拱手,不缓不急地说道。 “老夫姓名早已多年不用,如今只剩下这一副残躯,蜷缩于一口棺材之中,苟活于世间而已。道友一定要一个称呼的话,便叫我棺中人!” 面具老者转身,朝着王若三人点了点头,随即脚下生风,慢慢飘到天空之上,和青于蓝对面站着,不冷不热地说道。 “以阁下这般惊人修为,肯定不会是无名之辈,既然你不肯说,我也不问。” “只是今日,我们追击这几名人族修士,颇费周章,同时还损失了一位重要之人,现在已经是势同水火,无法相容了。” “道友如今出现在这个地方,就不知是敌是友?”青于蓝并未生气,只是试探性地说道。 因为看不见此人的面部,不知其态度如何,只感觉气息十分强大,只得小心询问。 “以前是友,现在是敌。其中沧海桑田,早已变幻万千,不得不让人感叹呀!” 面具老人面对青于蓝的问题,莫名其妙地说出这番话,让所有人都一头雾水。 第288章 相认 “道友莫打玄机,是友皆大欢喜,是敌生死搏命,结果可是天壤之别,如今你们实力上处于劣势,还请道友讲清楚一点!” 青于蓝以为面具老者在和稀泥,面色有些不悦,悄悄捏了捏自己的拳头,不太耐烦了。 “如果你们是要追杀这几人,我是一定要维护他们的,至于是不是处于劣势,还是要试过才知道!” 面具老者丝毫不惧,反而嘿嘿一笑。 “狂妄至极!” 青于蓝大怒,身处高位的他,一直手握大权,已经很多年,没有人对他这般不客气了。 如今对面老头,软硬不吃,让他心中无名火起,顿时脚一蹬地,大袖一拂,一股无影无形的神识,挟带着绝强威势,朝着对面一涌而去。 “来得好!” 面具老者哈哈一笑,同样朝着对面挥一挥手,一股无形神识蜂拥而出,朝着对面激射而去。 以自身神识化作攻击,一般只有元婴境以上强者,才能做到,毕竟需要强大的神识作为底气。 而且神识相斗,最为凶险,倘若有所损伤,那可是直接影响修士识海的,轻则头疼欲裂,重则变成痴傻了。 所以二人看起来,手上没有什么大动作,也没有使出什么法宝之类,但实际上,一出手便是生死相搏、危险万分。 “砰”地一声,两股绝强神识在空中相遇,竟化作两道肉眼可见的飓风,在空中不停急速旋转、碰撞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之声。 声音入耳,王若和司空雪脸色一白,难以承受这种钻入脑海的钻心疼痛,赶紧捂住耳朵,蹲了下去。 “嘭”地一下,杨宝笙张开手中的离落伞,化作一道白色光幕将二人及自身围住。 王若二人,这才脸色稍缓,战战兢兢地抬起头来。 对面三人,均是元婴境之人,这点魔音当然伤不了他们。 奇怪的是,青三也不在此处,不知是跟不上元婴的遁速,还是另有什么安排去了。 两股飓风在空中相持一会,只见青于蓝的神识飓风,渐渐不支,不但风势变缓,而且也小了一些,慢慢地朝着后面退去。 白涧桦见此情景,双眼一眯,双手一震,身上的白袍无风自动,一股冲天杀意涌起。 同时身形一晃,飞入高空,聚集毕生功力,化为一爪,朝着面具老者抓来。 只见这一爪,在空中幻化为一头张开血盆大口的白虎,四脚腾飞,双目如电,朝着老者一口咬下。 “又来一个!” 面具老者哼了一声,左掌稳住神识飓风,右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圆圈,同时食指朝着圆圈一点。 只见圈中空间,一阵荡漾,赫然走出来一个和面具老者一模一样的人,连修为都分毫不差。 嘿嘿一笑,举起手掌,朝着扑过来的白虎一掌拍去。 “乾元分神?” 青于蓝和白涧桦见到此景,大惊失色,再也顾不得出手伤敌。 一个将神识飓风顶了一下,随即化作漫天无形一收而回;另一个手中白虎哀嚎一声,掉头朝着自身飞奔而来。 “此刻想跑,晚了!” 两个一模一样的面具老者,同时一笑,一个左掌如刀,朝着青于蓝一切而下;一个变掌为抓,一下逮着空中白虎的尾巴,使劲一扯。 “啊!” “哎呦” 只听两声不同的惨叫之声发出,青于蓝神识撤退不及,被面具老者手刀切掉一块,顿时抱着头颅,发出一声凄厉长啸。 而白涧桦则脸色一白,捂住胸口痛苦不已。 自己毕生功力所化白虎,此刻已经断掉一尾,一个虎跳,跃入其身上消失不见。 “走!” 二人再无丝毫迟疑,掉头就跑,却发现鬼推磨早就驾着滚滚黑云,逃到前面去了。 眨眼之间,一片乌云和两道遁光急速而退,很快消失在了天边。 面具老者也不追赶,抬手一招,其中一个老头转身跳入空中圆圈,消失不见。 而他将右手。顺着圆圈边缘处一抹一划,整个圆圈便神奇地消失在空中,随即降下遁光,来到众人面前。 王若和司空雪见此人眨眼之间,便将两名元婴后期打跑、一名元婴初期吓跑,不禁大喜过望。 同时心中钦佩之至,不知道何年何月,他们才能修到如此大神通啊! “想不到您还是一位乾元境的前辈,恕刚才晚辈无礼了!” 杨宝笙同样惊喜交加,赶紧上前深深鞠躬,恭敬地说道。 “道友你错了,我只是元婴巅峰修为而已,还没有到达乾元境,否则怎会让他们二人离去呢?”面具老者嘿嘿一笑,连忙扶起对方。 “啊?道友莫非骗我,刚才你施展出来的,应该是乾元境才能有的分神分身,难道还会有假?” 杨宝笙一脸愕然,似乎有点不相信他的话。 王若和司空雪更是一头雾水,对于这高境界的神通知之甚少,根本说不上话。 “刚才我是使用了一个障眼法,其实是利用本身的一门浮影分光的神通,混合一门叫做玄虚气的法门,附身其上,化作类似乾元分神的样子,暗中左右手同时发力,才唬住对方,慌忙撤退,我才偷袭得手。” “要是这二人当时不惧,拼命反击,便会发现其中有诈,说不定我还要吃点小亏呢。” “毕竟同时对上两名相同境界的敌手,还是要略输一筹的。” 面具老者见杨宝笙有些疑惑,解释一句,眼中却还是有些自得之色。 “玄虚气?”王若听到此处,不禁心中一动。 自己同样修习玄虚之气,但一直没有重视这门功法,想不到在这些高人手中,竟有如此妙用。 而且不知这棺中人,是如何得到这种功法的,难道他就是在若虚门后山凉亭中,传授自己功法之人? “啊?原来如此,可能够面不改色的在两个元婴上境修士面前,施展如此绝学,不但将对方完全唬住,还能趁机给其一击,真是胆大心细,计划周密,小妹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杨宝笙见其说出其中奥秘,连连咋舌。 要知道刚才倘若被对面识破,受伤的,可能就是眼前面具老者,接下来他们几个,可就要再次落荒而逃。 “不过他们二人伤得并不重,而且很快就会反应过来,定会聚集人手,返身追击,如今之计,我们不要在此停留,尽快离开。” “我带着王若,你带着司空雪,先朝着无影海边飞去,到时我们再相机行事!” 面具老者抬头看了一下快要亮了的天空,指了一下南面的方向,缓缓说道。 “道友说得对,此地并不安全,况且四周都是兽族地盘,他们很容易再次组织人手围拢过来,我们走!” 杨宝笙说完,化身一道蓝色遁光,将司空雪拉入其中,疾飞而去。 “前辈,上次在龙隐山授业,晚辈还未来得及感谢,如今又蒙受救命之恩,晚辈铭记在心,倘有回报之日,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只是无法得知恩人名讳,不知可否让我见上一面,以慰心中挂念?” 王若对着面具老者,深深鞠了一躬,不胜感激。 见此刻,只有他们二人单独在场,便大着胆子,有些好奇地请求道。 面具老者闻言,原本正欲起飞的身形,陡然一顿,缓缓收回脚步,回过头来看着对方,眼光中竟然再次泛起一丝泪花。 “前辈,您怎么了?莫非我说错什么话了么?” 王若虽然看不见老人的表情,但能感受到那种真切的情感,心中一惊,有些手足无措,整个人都慌了。 “没事,有若儿这句话,我心足矣!” 面具老人此刻似乎心情难以平复,仿佛有千言万语,却又一时间不知道从何处开口。 上前一步,伸出有些颤抖的双手,摸了摸对方的脑袋,一副疼爱至极的样子。 “若儿?” 王若见老人如此失态,又称呼自己为若儿,不禁一愣。 难道这位前辈还是自己的亲人不成? 他心中不禁十分忐忑,感受着老人手中的温度,有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却像镜中月、水中花,总是隔着一层朦胧的迷雾,无法看得清楚。 “可惜你如今修为太低,还需要磨砺成长,上次我让张若虚带给你功法,也不知修炼得怎么样了,这次我过来,就是准备将你带在身边,亲自教导你!” 面具老者缓缓收回双手,稍微冷静了一下,然后长呼一口气,似乎已经作了决定。 “张若虚?带给我功法?难道你就是那糊涂前辈口中,说的另外一个前辈?你究竟是谁,我怎么感觉这么亲切?却始终无法想起?” 王若记起当日在若虚门后山凉亭上,那位怪异前辈传功之时,曾提到过他是受人之托,莫非就是眼前的这位老者。 可是他搜肠刮肚,想破了脑袋,也猜不到眼前之人,究竟是谁,忍不住再次问道。 “傻孩子,我照顾你这么多年,你都蒙在鼓里。” “虽然你的父母,希望你能够平平安安地像一个普通人一般生活,但你终究按捺不住修道的天赋,闯入这尔虞我诈、血雨腥风的世界来,这一切,可都是你自己选择的!” 面具老者长叹一口气,伸出右手,将自己脸上的面具,缓缓摘了下来。 第289章 影子 “三叔公?” 王若看见面具下,一张有些熟悉的瘦峭面容,一时惊在当场。 这瘦弱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当初垂下来的细长眉毛,但双目炯炯有神,看着他含着一丝热泪,不是三叔公,还能是谁? 王若大喊一声,一下子扑到老人怀中,找到久违的温暖亲人,竟嘤嘤大哭起来,将这些年的思念、这些年的委屈,一下子全部发泄出来,眼泪一直扑簌扑簌地往下掉。 “别哭了,都这么大个人了,还像小孩子一样哭鼻子呢?” 三叔公用手拍着王若的肩膀,也忍不住老泪纵横,口中却故作轻松地安慰道。 “三叔公,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是修道之人?” 王若简直无法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想起以前在左溪村摇头晃脑读书、无忧无虑的日子,感觉就像梦中一般。 “一切说来话长,相信你的养父已经给你说了,你是被他们捡来的养子,其实这都是我故意安排的,就是想让你过一个凡人的生活。” “既然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你已经踏入修仙界,我的确应该给你好好讲讲你的身世。只是此地不是说话之地,而且我以后也不打算离开你,咱爷俩有的是时间聊。” “现在我们先赶上前面的杨道友,和你的小朋友,渡过眼前难关再说!” 三叔公看着眼前长大不少,英俊魁梧的壮小伙,心中高兴,按捺住自己激动的心情,理智地说道。 同时他大袖一挥,将一脸发呆的王若,卷入遁光之中,朝着司空雪她们离开的方向,疾驰而去。 王若感受到耳旁呼啸的风声,在风驰电掣的遁光中,一时张不开嘴,只好将满肚子的疑惑,和无边的欢喜藏在肚中,等三叔公一旦空闲下来,自己可要好好问个清楚。 。。。。。。 此时暗黑森林的上空之中,正有一白一青两道遁光,疾驰而行,后面跟着一片滚滚乌云,让地上的野兽看见,还以为要下大雨了呢? 突然前面的青色遁光颤抖一下,随即停了下来。 后面白色遁光和滚滚乌云也立刻停下,在不远处露出身形。 “怎么了,青族长,我们这样停下来,就不怕后面那个乾元境的老头追上,把我们几个像蚂蚁一样捏死么?” 鬼推磨很是紧张地看了后面一眼,见并无追兵,才略微松了一口气,心有余悸地问道。 “哼,我们都上当了,刚才那人其实修为,只比我和涧桦兄略胜一筹,根本不是乾元境的强者。” “我们当时见他使出分神分身,有些慌乱,不辨真伪,被他暗暗偷袭了一道。” 青于蓝因为一小部分神识。被三叔公斩断,此刻脸色有些惨白,头疼欲裂的感觉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识海中的一阵阵乏力和疲惫。 此刻正银牙咬碎,恨恨地说道。 “我也觉得有些生疑,毕竟真的是乾元境之人,我们此刻怕是已经身死道消了,鬼先生更是跑不脱。” “如今我们三人,不但安然无恙,对方反而背道而驰,看来其中真的有诈!” 白涧桦回忆起刚才的情形,缓缓说道。 三人中,他受伤最轻,此刻神识探查,发现对方已经朝着无影海方向遁去,不禁面露尴尬之色。 “什么,对方跑了?” 鬼推磨一听很是奇怪,他的神识原本不弱,但刚才被三叔公断其一头两臂,身受重伤,连神识都遭到重创,只能让神识归于识海中蕴养,没有放出来多少。 “不行,我们得重新杀回去,否则一旦让此人跑掉,不但乌拉白死,更有可能放过这两条大鱼,损兵折将不说,恐怕宗主他老人家,也要生气的!” 青于蓝面色阴沉,心中恼怒不已。 刚才神识受此一击,起码要回去后,静养年许才能恢复,虽说这点时间对于他们来说,并不算长,但终归还是吃亏的,他作为一族之长,好多年不曾受此屈辱了。 “可是你我如今皆有伤在身,就算合力,也不一定擒得下此人,万一他还有什么厉害后手,我们岂不是再次吃瘪?如果那样,我们这跟头那可就真的栽到家了。” 白涧桦有些犹豫,却又不好意思反驳青于蓝的话,只能委婉的提醒一句。 “别忘了还有一个元婴初境的女子,我此刻重伤在身,恐怕也是无法对付的!”鬼推磨也凑上来,有些灰心丧气的样子。 “光凭我们三个,当然不行。可是你们别忘了,这里可是暗黑森林,是我们兽族的地盘!” 青于蓝诡异一笑,再次取出青蛇令,望着令牌背面的一个图案,陷入沉思。 “莫非你想让墨无矩来帮忙?他的地盘刚好离这不远,如果他肯前来的话,敌人就算再厉害,也无法抵挡我们三人合力了。” “只不过黑熊一族,一直只听宗主调令,颇为桀骜不驯,就不知青族长能否请得动他?” 白涧桦看见对方一直盯着令牌背后的黑熊图案,心中一动,呵呵一笑。 “上次墨无矩想换取我手中的一瓶五毒液,我没有换,如今说不得,只好将此物送给他,换取他这一次的出手相助,我相信他,绝对不会放弃这次机会的。” 青于蓝左手取出一个不起眼的白色小瓷瓶,眼中满是难以割舍的眷念。 “五毒液?青族长也太大方了!当然,黑熊一族家大势大,架子也大,不下点血本还真请不动。不像我们虎族这般势弱,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也!” 白涧桦此刻却面含不悦之色,有些酸溜溜地说道。 青于蓝知道他的意思,赶紧抱拳说道:“涧桦兄,你同我相交甚厚,乃是手足之情,岂能同他人相比?而且此事之后,我命族人给涧桦兄奉上蛇涎香两支,以谢你相助之恩!” “哦,那我就要先谢谢于蓝兄了!”白涧桦一听此言,喜出望外,连忙笑嘻嘻的拱手称谢。 “青族长,你出这么大的血本,就为了几个人族,不知是否值得啊?”鬼推磨看见他这般大方,都有些懵了。 五毒液和蛇涎香这些东西,对他们元婴境修士,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如今接连送出,也是蛇族家大业大,否则一般人,还真的拿不出来。 “因为今天这些人族,有些古怪,里面可能藏有一个重要的人物,我刚才逃回来的途中,才突然想起,面具人施展欺骗我等的画圆分神之术,竟然是影族的影分身!” 青于蓝嘿嘿一笑,凭借广博的见识,识破了三叔公的功法秘术。 “影族?” 白涧桦和鬼推磨闻言大惊失色,皆是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 影族作为极其稀少的一个种族,特别神秘,很少有人见到过。 虽然少见,但并不代表影族弱势,相反,影族作为一个特殊的存在,各个大宗的修炼流派,都有相关记载。 相传此族,诞生在大海中的一座影族圣岛之上,每个影族人,从小就被训练技击秘法,特别擅长伏击偷袭。 而影族之人,从不离开圣岛,只有一种情况例外,就是这名影族人成为了影子。 所谓影子,便是这名影族之人,心甘情愿为某个人效命,并赴汤蹈火、生死不辞。 影族人一旦成为影子,就将生死交给主人,除了不能对其他影族人出手之外,其余命令皆是无条件执行,哪怕让他自刎当场,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拿出刀剑抹了脖子。 所以修道之人,个个都想得到一个影子,只是具体如何获取,要付出什么代价,没有任何书籍记载,大家也都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圣岛之外,一旦发现有影族人的存在,就说明他正保护着他的主人,或者授命做某件主人让他做的事情。 如今,面具人既然是影族人,难道其他三个人族中,就有其主人? 更何况这个影族人,还是元婴巅峰、半步乾元修为,看来他要保护之人很不简单,这才让青于蓝动了心思,想要生擒这几名人族。 “如果此人是一名影子,那么那两个人族小家伙,就大有来头了,肯以这么高的修为,保护两个琴心境的弱小之辈,岂是一般影族人愿意的?” 鬼推磨想起了当初面具人说的一些话,这才醒悟过来,连忙补充道。 “所以为了弄清楚其中蹊跷之处,我才下血本,请大家援手,即使我们猜错了,能消灭这些敌手,对于人族来说,也是一个很大的打击!” 青于蓝看见二人反应过来,眼中闪过一丝自得之色,同时拿起青蛇令,正要施法。 “于蓝兄,如果真是影子,我们可要再慎重一点,光凭墨无矩一个人过来,能不能搞定啊?” 白涧桦知道面具人功力高绝,而墨无矩和他们二人一样,都是元婴上境,所以还是有些担心。 “不怕,我已命令青三,在夜蝠族的地盘布下一座大阵,只要敌人经过,绝对能阻挡一时。” “而我准备让墨无矩带上弥天幡过来,我们从这里返身杀回,三路围堵,敌人便无路可逃,难道还敢向无影海中飞去不成?” 青于蓝早已胸有成竹,谋定而后动。 “弥天幡!那便没有什么问题了,于蓝兄赶紧联系,这次他们可是插翅难飞!” 白涧桦哈哈大笑,似乎对这个什么弥天幡,颇有信心。 第290章 来无影 青于蓝微微一笑,手中打出一道法诀,只见令牌上的青蛇脱牌而出,游到令牌背后,对着一只黑熊的图案,喷出一口清气,随即黑熊双目一睁,化作一道明镜悬浮在空中。 。。。。。。 杨宝笙驾驭遁光,确实有独到之处,三叔公和王若只是简单说了几句,却一路急追,都没有看到她们的身影。 最后一直赶到无影海边,才看见二人,正站在一处礁石上,对着大海,谈笑风生。 王若从小是在山中长大之人,哪里看过大海? 如今看见这碧波万顷、汹涌澎湃,不禁眼睛一亮,好奇地看着这水天一色,露出羡慕的目光。 听见后面动静,杨宝笙和司空雪这才飞身过来,脚踏着柔软的细沙,口鼻中呼吸着淡淡咸味的海风,司空雪同样喜欢得不得了,左顾右盼,很是好奇。 “道友,刚才蒙你相救,不知姓名,还请不吝赐教!”杨宝笙对着三叔公施了一礼,颇为恭敬地问道。 “我叫来无影,只是藏匿多年,已经很少用此姓名了,杨道友不嫌弃,叫我一声道友即可!“三叔公同样抱拳一笑,打个招呼。 “三叔公,原来您叫这个名字呀,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 王若此刻张大嘴巴,不再眷念四周大海的美丽风景,听了三叔公的话,却像发现一个新大陆一般。 “三叔公?” 杨宝笙和司空雪听见王若的话,都不约而同地惊呼起来。 也是二人乃是绝情阁之人,以前和王若,并没有太多交集,并不知道,他一直是以散修的身份进入若虚门的。 否则真的是若虚们的同门在此,听见王若居然有这么一个修为高绝的三叔公,恐怕一个个都要惊掉下巴了。 司空雪心中疑惑万分,她可是在龙隐山,和来无影有一面之缘的。 当时还以为这棺中人,误打误撞救了王若一命,如今想来,哪里会是这般巧合,都是来前辈精确计算,故意为之的啊。 见二人这般表情,来无影呵呵一笑:“原本若儿也不该这么称呼我,但既然从小跟在我身边长大,已经喊顺口了,就没有必要再改口,如果若儿也说一句来前辈,我还不习惯呢!” “三叔公,你永远都是我的三叔公!” 王若脸上大窘,赶紧抬起头颅,斩钉截铁地说道。 “既然王若叫您三叔公,我能否也跟着他,喊您老一声三叔公呢?” 司空雪此刻眨巴着眼睛,总算是弄清楚了王若和这个老头的关系,心中一动,笑嘻嘻地说道。 “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啊!” 来无影知道二人已有一丝情愫在内,他也很是喜欢这个标致的红衣姑娘,用手捋捋胡须,哈哈大笑。 司空雪心中大喜,如今跟着王若,认了这么一个三叔公,以后还有谁敢欺负她呀。 赶紧走到来无影身边,拉着他的衣袖,很是亲昵。 “来道友,我不知你和师姐他们怎么商议的,如今这兽族谋划炼尸计划,已经完全暴露,估计下一步,还会有针对我们人族的更多行动,你作为我们三派之人,还请指示下一步怎么走?” 杨宝笙见此人修为虽高,性情却颇为温和,口中十分恭敬,隐隐以半个晚辈自居了。 “杨道友过谦了,我并不是三派之人,所以你们人族下一步怎么做,还是你回去以后,和武玉、张若虚他们慢慢商量。” “接下来,我要带着若儿找一个清净之地,好好修炼一番,尽快提升他的实力,让他快速成长起来!”来无影摇摇头,看了王若一眼,很是欣慰。 “什么,道友不是我们人族?” 杨宝笙闻言大惊,不禁身形后退一步,有些紧张。 可是心中又是奇怪,要真的是异族之人,又怎么可能和武师姐以及张若虚他们打交道呢? “世事变化无常,桑田曾是沧海,杨道友不必惊讶。” “如今我们几人,还未脱离危险,需尽快找到一条回去的路,否则在此处待得越久,就越容易陷入兽族的包围之中!” 来无影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不再纠缠于过去的事情,而是有些担心的说道。 “刚才我用神识感应,对方并未追上来,我们暂时还是安全的。” “如今我连续奔波,有些疲乏,想在此调息一日,然后可以沿着海岸线,到达人族与三河县相邻的明礼县,再直线返回宗门,如何?” 杨宝笙脸上露出一丝疲惫,她被人一直追杀,并使用耗费大量法力的秘术赶路,确实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王若和司空雪一听,也赶紧点头附和。 二人同样精疲力尽,这几天都在和乌拉他们斗智斗勇,早就累得像条狗,身上都还带了一点伤的。 来无影一听,脸色有些凝重,没有开口,而是缓缓闭上眼睛,将自身强大的神识,散开百里之外,仔细感应起来。 “奇怪,确实没有人追过来,难道我猜错了?” 过了一会,来无影慢慢睁开眼睛,眉间闪过一丝疑惑,喃喃地说道。 “三叔公,既然敌人不知我们虚实,不敢前来,我们就让杨前辈休整一番,养精蓄锐之后,再动身也不迟!” 王若看着司空雪有些苍白的脸色,知道刚才她为了护住自己,受了些伤,便开口向来无影求情。 “好,我们就在此停留两个时辰,大家抓紧时间休息,然后就先按着杨道友的路线走!” 来无影见大家都是这个意思,自己也不好催促,便点头应允。 “太好了!”司空雪和杨宝笙一听,赶紧找个凉快的地方,盘膝而坐,周天运行。 “我身体倒没什么事,不如抓几条鱼,烤来给大家吃,让三叔公也尝尝我烤鱼的味道如何!” 王若瞥见不远处的海中,不时有鱼儿跃出水面,不禁手痒起来,钻入森林中,寻找柴火和木棍去了。 来无影见王若这般活泼,心中甚是安慰。 虽说他早就辟谷多年,但很多时候,还是忍不住要满足一下口腹之欲,便笑呵呵地随他而去。 王若抓鱼烤鱼,可是得心应手,在太微山脉的小灵穴中,已经吃了不少肥硕黑鱼的,如今修为大进,抓几条鱼儿,更是不在话下了。 杨宝笙刚刚运行完一个大周天,虽然亏损的法力,还远远未能补充,但身上疲乏之意缓解不少。 突然,一股浓浓的鱼香飘了过来,让她忍不住鼻子一动,使劲嗅了几下,立刻睁开眼睛。 “哇,我说王若,你以前是个厨子,怎么这鱼烤得这么香?我要吃两条!” 司空雪早就按捺不住,收了功法,跑到王若烤鱼的地方,看着架子上已经全是金黄之色,并不断滴下几滴油的烤鱼,馋得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说完忍不住诱惑,伸手就要取下其中一条,却被王若“啪”地一下,拍在她手背上,笑骂着说道:“馋猫,还没烤熟呢,快去叫三叔公和杨前辈过来尝尝!” “小气鬼!” 司空雪一缩手,眼睛一瞪,故作生气地回骂一句,然后才蹦蹦跳跳地,朝着二位前辈跑去。 来无影很是关注四周的动向,一直将神识范围最大化,不过好在敌人。至今尚无任何动静,让他一颗担忧地心,慢慢放下来,看来兽族,真的放弃追杀他们了。 “三叔公,杨前辈,吃点东西,补充一点体力,然后我们再出发!” 王若将两条金黄烤鱼,递到二人面前,恭敬地说道。 看着眼前香飘四溢的美食,来无影和杨宝笙都接过来,有些意外。 想不到这孩子才几年不见,居然还学得这门手艺,让他心中颇为欣慰。 “王若,你刚才不是说那两条没有烤熟么,你怎么骗我?” 司空雪此刻瞪着大大的眼睛,佯装生气地说道。 同时右手一闪,闪电般朝着王若的左耳一把揪去。 “百善孝为先,我们应该先尊敬长辈呀,当然要把好东西留给老人家啦!” 王若嘿嘿一笑,脑袋稍微一偏,便躲过了司空雪的迅疾一抓,同时呵呵笑道。 “你还挺会躲!” 司空雪见自己一手抓空,有些愣在当场。 心中真有些奇怪了,右手再次闪电般连连出手,却不料对方仿佛是滑不溜手的泥鳅,竟连他的毛发都碰不到。 就在司空雪有些挂不住脸面,正要再次出手之时。 却发现王若,将一条烤得外黄里嫩的烤鱼,递到自己手上,这才扑哧一笑,欢天喜地地啃起烤鱼,不再计较了。 来无影和杨宝笙见二人这般胡闹,不但没有喝止,反而哈哈大笑起来,一时间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谁?给我滚出来!” 正在吃鱼的来无影,突然眉毛一皱,右手闪电般朝着后方树林中一抓。 只听“砰”地一声巨响,原本空无一人的地上,一下子现出五个人的身影,而且其中一个虎背熊腰之人,手中拿着一杆灰蒙蒙的布幡,将五人身形全部遮掩在内。 “好一幅开心快乐的景象,就不知这顿烤鱼,是不是尔等的最后一餐了!” 布幡中此刻闪出一人,正是青于蓝,此时看着对面,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第291章 弥天幡 王若四人大惊,连忙站起身来。 只见对面虎背熊腰之人,将布幡一收,五个人完全露出身形,正是青于蓝、白涧桦、鬼推磨和另外一个身穿黑袍之人。 除了这名虎背熊腰之人不认识之外,王若看了黑袍人一眼,发现其居然是在太微山脉暴露身份之后,一直消失不见的墨规。 如今对方也仔细打量着他,眼中满是惊讶之色。 这也难怪,当初他在宗门中,抑制不住心中嗜血之意,变身黑熊,跑去刍养堂的牧场外准备偷吃点血食,却被王若发现。 二人大打了一场,当时的王若,还只是刚刚入门的青衣弟子。 第二次看见王若,便是在太微山脉中,还未来得及对其出手,就已经被青三一尾巴打落悬崖,那时的王若,也只不过是凤初上境而已。 如今再次相见,却发现对方已经是琴心境中境巅峰了,比自己的中境修为,还要凝厚一些,这岂能不让他惊讶万分? 此刻他心中万分震撼,却下定决心,不能再放过对方了。 只见他悄悄附在虎背熊腰之人耳朵边,悄声说了几句,一边用手指着王若。 虎背熊腰之人听见墨规的话,看向王若的眼中异彩连连,脸上浮现出一丝惊讶之色。 “是不是最后一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烤鱼十分可口,你们要不要来一起尝尝?” 来无影突然呵呵一笑,将手中剩下的半只烤鱼径直扔了过去。 “谁要吃你什么烤鱼,我可是要喝人血,为乌拉报仇的!” 鬼推磨见来无影这种情况下,还镇定无比,脸上大怒,一爪将空中的烤鱼直接捏碎,却见大家并没有立刻动手的意思,又将右手收了回来。 “你们究竟是如何寻来的?我刚才将神识完全打开,却一点也感应不到有人逼近,难道你们用了什么秘法不成?” 杨宝笙心中惊骇,看了大汉手中的灰色布幡一眼,有些奇怪地问道。 “呵呵,这可是我们黑熊一族的法宝弥天幡,由族长墨无矩亲自施展,最是善于藏形隐迹。” “别说我们五个人了,就算是再来五十个人,同样能遮掩起来,你们根本感应不到的!”青于蓝没有掩饰他们各自的身份,因为他相信,这一次,对方绝对逃不掉了。 “弥天幡,不过是徒有其形,否则刚才我为何能发现你们的行踪?”来无影听对面吹牛厉害,眼睛一眯,有些不屑地说道。 “哼,刚才要不是鬼先生杀机迸现,露了一丝杀气,相信阁下也不会轻易发现!” 虎背熊腰之人,原来就是黑熊一族的族长墨无矩,此刻看了旁边的鬼推磨一眼,神情倨傲。 “我看西边,有一股法阵之气冲天而起,看来你们是在那边布置了什么阵法!” “这边你们又苦苦围住,将我们逼到这海岸绝境,难道不怕我们破釜沉舟,拼死一战么?”来无影轻轻叹了一口气,似乎有一丝无奈。 “道友无须太过悲观,修为到了我们这种境界,很少有人愿意拼命了。” “既然大家都比较珍惜自家性命,我倒有一个主意,可以轻易解决大家的争端,化干戈为玉帛,不知道友想不想听一下?” 青于蓝微微一笑,连连摆手,并不想多惹事的样子。 “哦?说来听听!” 来无影回头看了身后三人一眼,对着王若眨巴一下眼睛。 这让异常紧张的司空雪,忍不住笑了一下,觉得这个三叔公好可爱,只有王若心中明白,这是让他做好逃跑准备的意思。 “乌拉乃是我从鬼族请来的大巫师,如今在我们这里被害,我们无法交代,只需要将你身后的那个人族小子交出来,我们大家便相安无事,分道扬镳如何?” 青于蓝用手一指王若,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王若心中一动,青于蓝点名索要自己,便能化解这一场争斗,难道自己这么重要么? 如果真的能够以自己卑微之身躯,换取三叔公和其余二人的平安无事,他心中可是有些动心的,毕竟三叔公养自己这么大,正是回报他老人家的时候。 他正要上前一步,手臂却被人一把拉住,回头一看,正是司空雪。 同时耳中传来三叔公的声音:“傻孩子,他们骗人呢,你也相信?” “乌拉之死,当时我也在场,是他自己学艺不精,被另外一名人族小辈杀死的,而这位人族,也被鬼推磨一巴掌拍死了,可以说是恩怨两清,怎么还能牵连其他人呢?” 来无影呵呵一笑,根本不相信青于蓝的只言片语。 “道友觉得我这样说给鬼见愁大祭司听,她老人家会相信么?失去的可是她的儿子呀,如今道友这般修为,却为了保护一个孩子,命丧于此,岂不是太可惜了?” 青于蓝看了鬼推磨一眼,只见后者眼中,迸发出仇恨的光芒,再次劝道。 “看来你已经猜透了我的身份,故意说出这番话来诓我,想要再次确认一下的意思,我便明确告诉你们,就算是我死了,也不会把他们中任何一个人,交给你们的!” 来无影这时怒气填膺,忍不住仰天哈哈大笑。 这笑声穿过众人头顶,直震得远处的树林哗哗作响,连海中的鱼儿,也纷纷跳出水面,受不了海中激荡的声波。 青于蓝等人,见来无影一下子动用功法,赶紧双手在胸前一划,一个透明气罩将五人罩住,免受这笑声的干扰。 “于蓝兄,我们如今人多势众,还给他讲什么道理?直接一拥而上,解决掉此人,剩下三人,就是瓮中之鳖,唾手可得了!” 墨无矩磨拳擦掌,有些不耐烦了。 “好,等会我和涧桦兄、无矩兄三人一同出手,对付这个老头,其余三人,便交给鬼推磨和墨四公子了,你二人无须获胜,只要缠住她们即可。” 青于蓝点点头,对着剩下几人说道。 鬼推磨听见自己要对付元婴女子,心中不禁有些打鼓。 原本以他半身魔族血脉之力,对付同阶之人,绰绰有余,只是他被来无影打怕了,又发现人族女子也不好对付,心中有些忐忑,表面上却是十分镇定,还对墨规笑了笑。 “动手!” 就在来无影笑声刚落,青于蓝大喝一声,伙同白涧桦和墨无矩,同时合力发出一击。 只见三掌法力,汇成一股洪流,朝着对面滚滚而去。 “来得好!” 来无影见三人出招,豪气大发,双手提起胸前,向外一推。 只见两只硕大的白色大手印,出现在他面前,闪电般朝着对面法力洪流一迎而上。 “哼,居然以一敌三,我倒想看看,你究竟有多强?” 青于蓝眼中杀机一现,朝着远处法力洪流喷出一口精血,只见整股洪流瞬间涨大三分,气势更加凶猛。 “轰隆隆”,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法力洪流和两只白色大手印在空中抵住,相互消磨起来。 撞击产生的气浪,朝着四周一荡而开,让王若三人都忍不住捂住耳朵,竭力压住身形,否则便要被这股气浪推出去了。 却见来无影身形一晃,似乎是被巨大的洪流推了过来,随即身形化作一道遁光,将王若卷起,同时对着剩下两人大喊一声“走!”,便如流星一般朝着海中奔去。 杨宝笙动作也不慢,将司空雪拉起,双足一点地面,冲天而起,紧随来无影和王若而去。 王若看见来无影脸色有些苍白,肯定是刚才全力一击,吃了一点小亏,忍不住关心地问道:“三叔公,你没事!” “呵呵,无妨,我趁机逃遁,他们无论如何,也追不上我们的,你小子放心好了!” 来无影胡须一翘,竭力压制住心中的气血翻涌,说了一句安慰对方的话。 青于蓝三人,同样被这股巨力一震,朝着后面退了三步,空中两只白色大手印,没有了来无影的法力灌注,很快就被法力洪流吞噬了。 青于蓝三人发出的法力洪流,也威力大减,渐渐消散在空中。 想不到对方并不拼命,而是借助撞击之力逃遁,让青于蓝三人恨得牙根痒痒。 “哼,想跑,没门!”。 只听墨无矩大喝一声,同时将手中弥天幡,当做标枪一般,朝着逃走的众人,狠狠掷去。 见这杆弥天幡来势汹汹,宛如闪电,风驰电掣地追了上来。 杨宝笙只得将手中离落伞一撑而开,只听“嘭”地一声,弥天幡被伞面一弹而起,在空中一下子铺展开来,只见整个天空,顿时变得灰蒙蒙一片,四周景象消失不见,众人陷身一处灰蒙蒙的空间之中。 “不好,这弥天幡有遮天盖地之功,乃是一件幻器法宝,我们如今被困其中,必须赶紧破开,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来无影见四周景象变化,一下子分不清东西南北,也不知道这空间的边界在何方,心中大急。 杨宝笙同样想不到这布幡如此不凡,看见四周迷雾顿起,很快就要将众人身形淹没。 如此一来,别说方向了,就是对面之人,也不一定看得清楚,倘若敌人进来偷袭,十有八九要吃亏的。 第292章 深海 只见她面色一寒,将手中离落伞朝空中一扔,十指连弹,一下子打出十余道法诀,没入伞面中。 同时心念一催,只见离落伞原地一颤,便急速旋转起来,其伞面带起阵阵狂风,将这些即将到来的迷雾,吹得一干二净。 这还不算,只见杨宝笙再次法决一变,将整柄离落伞伞面一收,同时右手朝前,奋力一推。 只见离落伞化作一道利箭,其伞头露出锋利的光芒,闪电一般,朝着远处灰蒙蒙的天空,狠狠扎下。 “咔嚓”一声,原本灰蒙蒙的前方空间处,露出一块灰蒙蒙的壁障,此刻被离落伞扎出一道细小裂缝,但此伞也威力耗尽,无法再前进分毫了。 离落伞不愧是杨宝笙最得意的法器,而且可以算得上是半件法宝,威力果然非同小可,一击之下,打开弥天幡的一丝破绽。 当然,这也是因为这灰蒙蒙的壁障,是弥天幡幻化而成,并不是其本体,否则就算离落伞如何用劲,也不可能撕裂弥天幡的幡面的。 “神雷一击!” 王若取出一柄红色小锤和黄色铁钉,配合脚下御雷靴,聚集全身功力,举起小锤,狠狠地朝着铁钉一砸而下。 “轰隆隆”地一声巨响,一道粗逾儿臂的闪电,凭空出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细小裂缝一击而去。 只听哗啦之声作响,细小的裂缝,一下子再次涨大几分,已经有些快要崩溃的样子。 “不好!这些人族修士,居然有能力破开弥天幡所化空间,我们赶紧追上去,不能让他们得逞!” 感应到弥天幡的变化,墨无矩气急败坏,赶紧对着众人说道。 其实他心中更加担心的,就是此幡千万不能受损,否则这次应邀前来,绝对得不偿失了。 毕竟此幡,乃是他们黑熊一族的镇族之宝,自己擅自损坏,可怎么向其他几位长老交代? “干得好,臭小子!”来无影见王若如此神勇,开口赞叹一声。 看来其手中的锤子和铁钉,也不是普通之物,应该是两件顶阶法器,就是一般元婴修士,也完全够用了。 来无影趁热打铁,手中光芒一闪,一口漆黑如墨的棺材出现在其面前。 他轻轻一掌拍去,只见这棺材微微一顿,随即夹带风雷之势,朝着原本已经快要崩溃的灰色屏障,一撞而去。 同时他一把抓起王若,化作一道遁光,跟在棺材后面。 杨宝笙则目光一闪,同样抱起司空雪,右手一招,将离落伞抽回,紧跟来无影的身后。 “嘭”地一声巨响,黑色棺材瞬间将整面灰蒙蒙的壁障撞得支离破碎,露出外面明亮的天空和汹涌的海面。 而弥天幡则哀鸣一声,重新化作一人高矮,迅疾无比地朝着后面墨无矩飞去。 “该死!对面的那口漆黑如墨的棺材,居然也是一件法宝,而且威力不俗,我们可要小心一些!” 眼看着弥天幡的迷幻空间瞬间被破,墨无矩十分恼怒,伸手将弥天幡收了起来,仔细查看,发现并没有伤其根本,这才心中大定,回头对着其余之人提醒道。 看见前面来无影和杨宝笙二人,化作一黑一蓝两道遁光,朝无影海疾驰而去,青于蓝脸色气得铁青,毫不犹豫地化作一道青光,如影随形地跟了上去。 鬼推磨因为乌拉之死,一直想要将王若他们几个小辈拿下,否则面子上怎么也挂不住,同样双脚一跺,升起滚滚黑云,翻涌而走。 白涧桦和墨无矩对看一眼,都是苦笑一声,一个化作白色遁光,一个将弥天幡裹住墨规,双双尾随而去。 “父亲,不是说这海边乃是绝地,敌人无处可逃么?如今他们跑进这无影海中,我们难道要一直跟着去?倘若穷追之下,莫非要穿越整个无影海域?” 墨规躲在弥天幡的内部空间中,虽然将王若恨得牙根痒痒,却有些担心地说道。 “横穿整个海域?以我现在修为,没有详细的地图指点,根本做不到。” “如果一直追下去,只会法力耗尽,困死在这茫茫大海之中。” “至于青于蓝刚才所说的绝地,是指距离此地大约飞行十日的路程,便进入了无影深海,那里常年惊涛骇浪、飓风横行,万万不可长期停留的。” “我们一旦追踪敌人到那个地方,便可借助深海的恶劣环境,将这几名人族拦截围杀,然后必须立刻返回来的!” 墨无矩摇了摇头,详细地解释一下。 别看他外表五大三粗,脾气也是非常火爆,但对自己的儿子,却很有耐心。 “原来是准备到深海截杀他们,但万一他们狗急跳墙,一直朝深海奔去,怎么办?”墨规先是一喜,随即又疑惑地问道。 “深海乃是这个世界上最危险的地方之一,那里不但天气恶劣,飓风横行,海中还有许多怪鱼,专门跳出来咬人,一旦没有准备,贸然进入其中,便只能是九死一生的结局了。” “所以我们不用担心,只要守在深海边上,不让他们出来,说不定,你就可以亲眼看见他们被怪鱼撕成碎片的样子,岂不悠哉?” 墨无矩想了一下,安慰墨规几句,心中却冒出一个念头,要是青于蓝真的让大家进入深海追击,他宁愿不要什么五毒液,也要保住自己小命才是。 墨规不再说话,心中却隐隐有一丝担忧,长长叹了一口气。 “来道友,我们这是往绝路上跑呀,倘若到了深海,岂不是必死无疑?” 杨宝笙看着前方风平浪静的海面,一眼望不到头,深知这无影海广袤无边,不禁担心起来。 “无妨,深海既是死地,也是我们逃脱的唯一机会。” “你看后面几人,一副虎狼之相,肯定是想生吞了我们,以我们二人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对付对方四人,所以还是一直跑的好!” 来无影脸上,并无惊慌之色,似乎一切,都在其计算之中,话语间也是从容不迫、胸有成竹。 “可是深海危险重重,以我们现在的修为,还无法安全渡过?” “敌人只需要守住深海边界处,我们却只能在深海中挣扎,不管是葬身鱼腹,还是钻出来被敌人截获,似乎都不太妙啊?来兄莫非有什么奇计不成?” 杨宝笙听对方说得这般云淡风轻,心中不禁一动,赶忙追问道。 “杨道友可知我是影族人?” 来无影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莫名其妙地来了这么一句。 “影族人?” 杨宝笙心中一惊,心中也是万万没想到,不过这影族人,和此刻被追杀难道有什么关联不成?也不会因为你是影族人,别人就不杀你了呀? 王若听见三叔公居然不是人族,心中一愣。 他可从来没有听说过,也不知这影族和人族有什么区别,目前从外形上来看,几乎一模一样呀! “道友原来是影族人,难道和这无影海,有什么关系不成?”杨宝笙最后还是想到了一种可能,疑惑地再次追问。 “我们影族圣岛,本来就在无影海中,所以我朝深海中去,正是回家呢!” 来无影嘿嘿一声,望着前面一望无际的大海,眼中闪过一丝归乡之情。 “什么,竟有此事?那深海中的各种危险,咱们怎么应付?” 杨宝笙第一次听说,影族居然藏在无影海域,不由得疑窦丛生,有些不相信的说道。 “这深海中的飓风,虽说人力不可抗衡,但其起伏之间,实际上有一定空隙。” “我们影族之人,经过多年观察,已经总结出百余道可以平安通过深海屏障的路线。” “只要经过一日路程的飓风屏障,里面的深海,同样是风和日丽,碧波万顷的太平景象,很少有恶劣天气出现的。” “你们二人,到时紧紧跟着我的轨迹飞行,只需要将那些烦人的食人鱼打发掉,便可相安无事。” 来无影原本就打算带着王若去往圣岛修炼,如今这些敌人逼迫之下,正好前往,所以一点也不担心。 “道友说得倒是轻松,我在各种典籍中得到的信息,均是凶险万分的描述,大家还是小心一点的好!”杨宝笙似乎并不是很乐观,比较谨慎地回了一句。 来无影知道此刻说什么,她们都不一定会相信,便闭口不言了。 只要到了深海地界,跟着自己穿梭在狂风暴雨中而平安无事,就自然会信服的。 两拨人就这样一前一后,风驰电掣地在大海上追逐起来。 一拨毫不停留,一拨紧追不舍,不分昼夜,很快就过去了十天。 这一天,大家一直你追我赶,都有些疲惫,但没有丝毫休息的意思。 突然,青于蓝用手指着前方,大声说道:“你们看!” 众人连忙抬头,只见远处天边,不再是一望无尽的蓝色,而是一道紫色天空横亘天际,仿佛一个吞天巨兽,张着大嘴,将蓝色的海洋一口吞了进去。 “那里便是深海,果然令人望而生畏!” 看见前方海水都改变了颜色,天空也灰暗无比,墨无矩有些感叹,在这种人力不可抗拒的大自然面前,他们显得多么渺小啊! 第293章 飞鱼 更让他们奇怪的是,深海和他们这边,仿佛两个不同的时空。 这边风和日丽,碧水蓝天,而那边却是乌云密布,狂风暴雨。 而且最恐怖的是,一道道密密麻麻的飓风,在海面疯狂肆虐,不断交错碰撞,发出一道道震天声响。 普通人别说进入其中,就是在边上看几眼,也会吓得目瞪口呆,仿佛末日来临。 即使王若和司空雪这种已经达到琴心境的修道之人,也看得心惊肉跳,惶惶不安。 “三叔公,我们真的要进入其中么?” 眼见深海越来越近,漫天灰暗好像要将他们吞噬一般,王若不由得心里打鼓,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若儿,别怕!待在原地只有死路一条,进入深海才有一线生机!” 来无影看见这狂风肆虐的天气,双目一眯,安慰对方一句,心中却有些疑惑:“为何今日这天气如此恶劣,比起以前狂暴得多?” 杨宝笙和司空雪,同样面露惶恐之色,心中十分忐忑,不过后方的敌人,并没有减速的意思,也只好银牙一咬,紧紧跟了上去。 “于蓝兄,我发现对方并没有停留的打算,看样子要直闯深海了,我们怎么办?他们要去送死,我们不可能也跟着陪葬?” 墨无矩听见墨规传来有些恐惧的意思,心中顾虑重重,忍不住对着前面的青于蓝喊道。 “哼,他们都敢闯,我们有何不敢?” “而且我才想起,前面影族之人,说不定知道这深海屏障的通过之法,我们只需要跟着他后面走,应该没有问题的!” 青于蓝此刻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疯狂地说道。 看来暗黑森林中,三番两次让人族逃脱,已经彻底激怒了他,而且一连追击十余日,还未建功,也让他恼羞成怒、欲罢不能了。 “可我还带着小儿墨规,如此贸然进入,风险太大,就不能奉陪了。不如我在深海边上,给诸位巡视,以作策应如何?” 墨无矩虽然未停下遁光,但速度也慢慢减下来,真的不愿意继续追击的样子。 “无矩兄,还有其他几位,你们如果愿意跟我进入深海,追杀此人,我愿意再送你们每人一颗龙蛇胆,怎么样?” 青于蓝似乎早就料到这些人会掉链子,不紧不慢地,说出自己想好的筹码,引得众人一片惊呼。 “于蓝兄没有开玩笑?如果真的是送我此物,我就是陪你追到天涯海角,也绝不推辞!” 白涧桦听到这句话,脸上狂喜,失声追问。 “我堂堂青蛇一族族长,难道说话还不算数么?” 青于蓝心中颇有怒气,但此刻正要用到这些人,不好发火,只好佯装生气地说道。 “有你这句话就行,今日我且卖命于你,你说怎么干我就怎么干!” 白涧桦装作看不出他生气的态度,呵呵一笑,遁光加快了几分,与青于蓝并排而行。 鬼推磨原本就不打算放弃,但刚才看见这深海的天地之威,也有些吓住了,正犹豫不决之时,听见青于蓝的话,马上态度来了一个大转弯,连连表示愿意追随。 “东西虽好,也要有命享受才行!虽说龙蛇胆,我是垂涎已久,但今日却不得不说失陪了!” 墨无矩真是铁了心,不想再前进一步了。 “无矩兄,咱们追击此敌,以半日为限如何?” “我和涧桦兄有伤在身,恐怕拿不下此人。你有弥天幡这样的法宝傍身,又神完气足,应该比我们二人,更有把握全身而退。” “倘若进入深海半日之后,还不能追上此人,你立即返回,我绝无二话!” 青于蓝眉头一皱,心中念头急转,然后又露出决然之色说道。 “半日?倘若半日的话,我倒是可以相随!” 墨无矩一听青于蓝的话,心思忍不住活动起来,毕竟这龙蛇胆,对他的诱惑也是十分巨大的。 而且他对自己的实力十分自信,又有弥天幡在手,同时还准备得有一些逃命手段,料想只是追敌半日的话,应该无碍,便爽快地答应下来。 “那就抓紧时间走,免得被他们甩得太远,失去行踪!”青于蓝见说动众人,嘿嘿一笑,带头猛追下去。 “来道友,你真的确定进去深海之后,还能有路么?倘若我们此刻掉头朝西,说不定还能沿着深海,逃遁一段距离的!” 杨宝笙看见眼前波浪越来越大,天空越来越压抑,好似要闯入什么洪荒巨兽的口中,带着惊慌的司空雪,有些犹豫地问了一句。 “紧跟着我,让司空雪做好战斗准备即可!” 来无影哈哈大笑,不但不惧,反而斗志昂扬,一头扎进茫茫深海之中。 就真的仿佛两个世界,来无影和王若一进入其中,便发现在外面畅通无阻的遁光,如今却不受控制起来。 四周飓风相互碰撞,引起的空间气浪,像海水一般不断挤压,让二人飞行速度大减,而且还像小船一般,在空中颠簸摇晃。 更让王若吃惊的是,一道道巨型龙卷风,在周围咆哮着经过,其巨大的撕扯力,将能够碰到的一切,都撕成碎片。 同时将海水卷成柱状,吸入天空,再从头顶乌云之中倾泻下来,瞬间将几人衣服全部打湿。 天地之威,岂是人力所能抗衡? 王若第一次面对这种骇人的气象,不禁从心底生出敬畏之心,感觉到自己,实在是太过渺小与脆弱了。 “若儿,做好战斗准备,接下来就要靠你了!” 来无影回头看了一眼后方敌人,发现他们全都进入深海,不禁眼中有些焦急,竭力稳住在巨大气压之下飘荡的遁光,大声喊道。 王若一听,赶紧将天音锤和电母钻取出来,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这让来无影忍不住呵呵一笑:“若儿,不要动用这威力巨大的顶阶法器,而且以你的修为,用不了几次,就会法力枯竭,随便找一件普通的法器即可!” “普通法器?身后之人可都是元婴强者,普通法器,怕是对他们没有一点作用?” 王若有些惊讶,但还是将天音锤和电母钻收了起来,取出宗门发放的那柄寒冰剑。 “不是对付敌人,他们自顾不暇,要打架,也是穿过这片屏障再说。” “你要对付的,是深海中的食人鱼,他们会成群结队地朝我们攻击,你将它们击杀即可!” 来无影耐心地解释道,同时也给旁边的杨宝笙和司空雪提醒一句。 王若见越往里走,周围山峰一般的飓风越来越多,四人就像随风飘荡的树叶,在狭小的空隙中穿梭,稍有不慎,便会被罡风撕成碎片。 而且为了躲避巨型龙卷风的恐怖威力,来无影将遁光压得极低,几乎快要贴着水面而行了。 突然,海水中一道白光一闪,一只怪鱼嗖地从水面飞起,朝着来无影急速射来。 王若眼睛一眯,手起剑落,将飞过来的鱼儿一剑削成两半,鲜血喷洒在海面上。 此鱼长得很是奇怪,体型狭长,约有二尺,其上颌又长又尖,仿若一柄利刃,鱼口中,长满锋利的细小牙齿,通体光滑无鳞,看起来十分凶猛。 刚才就是这条鱼,跃出水面,以其利刃一般的上颌,攻击人类。 倘若真的被其扎到,无异于被锋利的箭矢射中,纵然不死,也是重伤。 好在这鱼除了尖嘴上颌锋利无比,其余部位和一般鱼儿无异,被王若的寒冰剑轻易劈成两半。 但尸体刚刚落入水中不久,便被寻味而来的其他食人鱼,吃得干干净净。 “注意!”来无影见第一条鱼儿被杀,赶紧将遁光提高几分,同时提醒道。 果然,还未等王若喘息,海中鱼儿已经发现天空中的人类,同时嗅出了寒冰剑上的鲜血气息,纷纷跃出水面,恍如一阵箭雨,朝着二人前仆后继地射来。 王若急忙将寒冰剑舞得风雨不透,一剑一个,将这些激射而来的食人鱼,纷纷斩杀。 一阵“叮当”之声过后,凡是和其上颌碰撞的剑刃部分,竟然有些隐隐裂开的痕迹,这不禁让他大惊失色。 要知道这寒冰剑,可是宗门赐下的法器啊,其坚硬程度,凡俗世界难有与之匹敌者,想不到这些鱼儿的上颌,居然可以与之媲美,简直太过匪夷所思。 司空雪也取出一柄蓝色宝剑,上下翻飞,将飞袭而来的这些飞鱼全部击飞,偶尔来不及抵挡的,都被杨宝笙十指连弹,一一击毙。 后面紧追不舍的青于蓝等人,同样飞行艰难,也被这些漫天飞鱼袭击,都是脸色阴沉,手中白光闪动,纷纷掐诀,放出一个个白色透明护罩,将各自团团护住。 “噗、噗、噗”的声音接连响起,青于蓝众人一看,这些飞鱼不但悍不畏死,而且数量极多。 最恐怖的,是其上颌利刃锋利无比,竟然纷纷插入大家的透明法力护罩之中,留下半截尾巴,在护罩外使劲摇晃,看起来尤为吓人。 “这飞鱼居然能刺破护罩,这可麻烦了,我们可要想个办法应对!” 眨眼之间,大家就发现护罩正面,全是密密麻麻的飞鱼插在上面,整个护罩很快就要溃散,墨无矩脸色一沉,有些焦急地对着大家喊道。 第294章 雷鲸 “哼,区区一些飞鱼,也敢阻我去路!” 青于蓝心头大怒,大手一挥,一股绝强气劲爆发而出,将这些护罩中卡住的飞鱼,全部击飞。 同时左手青光一闪,将整个透明光罩再次修复。 众人见状,如法炮制。 不一会儿,就将护罩上的飞鱼清空,不过这些海中飞鱼,还是连续不断地激射而来,很快又将众人的护罩插满了。 “这样下去不行,这些飞鱼卡在护罩上,不但严重拖慢我们的飞行速度,而且还要耗费法力清理,这样下去,短时间内看不出有何弊端,时间一长,我们必定法力首先耗尽,而且会被他们远远甩在后面的。” 青于蓝发现就是刚才清理飞鱼的时间,前方的来无影,已经拉开了一小段距离。 看着王若和司空雪,只凭自身法器将飞鱼击落,而来无影和杨宝笙则专心飞行,不禁恍然大悟,赶紧对众人说道。 “那怎么办?这些飞鱼烦不胜烦,难不成我们也两两组队,一个负责飞行,一个负责对付飞鱼?” 鬼推磨此刻也被这些飞鱼缠身,十分烦恼,却又想不出好的办法,只能对着众人诉苦道。 “我倒有一个提议,不如让无矩兄展开弥天幡,将我等几人全部包裹在内,这样一来,大家可以暂时休息一下,还因为合在一起的缘故,被这巨型龙卷风拉扯进去的概率,也小一些。” “同时以弥天幡法宝的坚韧程度,这些飞鱼是不可能破开它的防御的,岂不一举多得?” 白涧桦眼睛一转,瞄了墨无矩一眼,嘿嘿一笑,提出一个建议。 “哼,白老鬼,你打的好主意,想让我一个人干苦力是,你们几个倒是享清福?” “这弥天幡施展之时,颇为耗费法力,我可坚持不了多久,你这馊主意,万万不行!”墨无矩冷哼一声,哪里肯答应。 “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至少目前是可行的,至于法力耗费问题,等无矩兄觉得吃力的时候,我和涧桦兄再换过来便是。” “虽然无法驱使你的弥天幡,但我身上还有一具普通的蛇形舟,也能将就带大家一程。” “涧桦兄则不要退却,相信你的手中,起码也有一两件这样的代步法器?” 青于蓝却脸色一动,颇为赞成,沉吟一下,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可是我一人驾驭遁光带着你们几人,速度肯定会更慢,岂不让前方的敌人趁机逃走了?” 墨无矩似乎还是不太满意,将眼前的飞鱼再次清空以后,感觉体内法力的确消耗甚快,有些犹豫起来。 “无妨,在这样的天地之威中,能保全性命才是第一位,对方既要躲避飓风撕扯,又要格挡飞鱼进攻,也快不了那里去。” “就算让他们稍微领先一些,只要渡过这层深海屏障,我们自然还能追上的。”青于蓝则哈哈一笑,根本不怕敌人跑掉。 “既如此,我便勉为其难,先带着大家飞上一程,不过这弥天幡颇费法力,最多一个时辰,我就要请于蓝兄出来换我了!” 墨无矩沉吟一下,随即缓缓点点头。 没有办法,现在他们几人,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 只见他取出弥天幡,迎风一涨,化作房屋大小空间,让青于蓝等三人全部钻了进去。 随后站在弥天幡的幡杆之上,全身亮起一个光罩,朝着来无影他们,紧紧追去。 这样一来,他的飞行速度降低下来,不过在这原本举步维艰的深海中,也并未被前方落下多少,只是两者之间的距离,正一点点的被拉开。 来无影见后方敌人合力飞行,不禁朝着旁边的杨宝笙看了一眼,只见她也正好看过来,眼中闪过一丝期待之色。 看来她自从被青于蓝他们追杀以来,除了海边短短的两个时辰休整,还未真正调息过,已经是疲惫不堪了,如今又要对付这飓风和飞鱼,颇有些难受。 “你们二人过来,我也带你们一程!只是两个小辈身体疲乏,这些飞鱼,就请杨道友负责对付了!” 来无影略微想了一下,向二人一招手,只见杨宝笙带着司空雪一个加速,便融入到来无影的遁光中。 同时杨宝笙手中绿光一闪,其得意法器离落伞“蓬”地一下在前面张开,将四人完全遮挡住。 只听“砰砰”声响,那些悍不畏死的飞鱼,撞到离落伞上,都被伞面一震,倒飞而回,丝毫伤害不了他们了。 不过因为伞面阻力的原因,他们的遁光速度也降低下来,但还是比后面的墨无矩快上一些,毕竟对方拖着房屋大小的弥天幡,艰难飞行。 两拨人再次在这飘摇的深海中追击起来,在无尽的大海中穿梭。 来无影他们已经拉开差距,估计有十里之遥,这点距离,是不可能逃脱后面敌人的追踪的,何况现在,相互还看得见对方的遁光。 “三叔公,你看,那是什么?” 杨宝笙的离落伞,只是遮挡住前方飞鱼的进攻,并未遮挡几人其他方位的视线,王若此刻正低着头颅,用手指着海底下的一片巨大黑影,有些惊慌地说道。 其余三人朝下一看,只见身后海底,慢慢浮上来一片巨大黑影,由于体型太过庞大,根本看不清楚是什么东西。 “小心,这可能是深海巨兽,我们离远一点!” 来无影再次将遁光拔高,才发现这黑影庞大无比,他们看见的地方,只是这巨兽的头颅部分,其身体还长长地拖在海水之中,一眼看不到边。 “不好,这好像是雷鲸,要从深海之中出来透气的样子。我们赶紧远离它!” 来无影仔细看了一下海中黑影,发现其头部,有一根房屋大小的肉须,宛如擎天柱一般,正摇摇摆摆地浮上来。 而这根肉须的表面,不停有电丝缠绕,就像一根巨大的电棒。 可是周围环境恶劣,哪里是说避开就能避开的,只不过尽量高飞一些,免得被此兽发现,那可就不得了了。 后面的墨如矩,并未察觉雷鲸的存在,只是看见前面来无影他们突然高飞,觉得疑惑,低头一看,才发现海底漂上来一片乌云一般的黑影,不知何物。 他正有些惊奇,准备凝神细看之时,却发现他们下方的黑影部分,已经浮出水面。 其中有两道比房间还大的黑洞,正排列在黑影背上,同时黑洞周围不断蠕动,仿佛是两个鼻孔。 “奇怪,这难道是鲸?” 墨无矩虽未到过深海,但暗黑森林与无影海相邻,其族内有一些书籍,提到这些深海巨兽,大概了解一些。 如今见到这奇异景象,心中慢慢回忆起来。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只见这两道漆黑如墨的黑洞,突然喷发出两道绝强的水柱,朝着他身下的弥天幡,射了上来。 “糟糕!” 他略一感应水柱的巨大威力,心中大呼不妙。 想立刻唤出墨规他们,然后将弥天幡收起,只可惜这雷鲸喷出的水柱,快若闪电,根本容不得他有所行动。 青于蓝等四人,待在弥天幡的内在空间中,对所到来的危险一无所知。 只听的外面的墨如矩大叫一声:“快跑!” 还未等几人反应过来,一道力透苍穹的水柱,不偏不倚,正好撞击到房屋大小的弥天幡上。 只听“哗啦”一声,震天巨响,弥天幡只是稍微抵挡一下,便被冲天水柱,将幡面击破一个大洞,将其中一人顶到天上去了。 青于蓝几人不愧为元婴强者,在危急时刻,各自祭出法宝护住全身。 只见青于蓝和白涧桦,各自都是被一块巨大令牌挡住全身,虽被水柱边缘扫中,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张口吐出一口鲜血,竟然保住了性命。 而二人身前的令牌,正是青蛇令和白虎令。 鬼推磨则是将自己的招魂幡包裹全身,被水柱一冲,身体如断线风筝一般,抛入空中,随即强自驾遁黑云翻下来,胸口衣衫全被鲜血浸染,但同样奇迹般活了下来。 墨如矩身形急闪,避过冲天水柱,仔细一看,只见被水柱冲上天空之人,宛若石头一般掉落。 急得他不要命地飞遁过去,一把接住,定睛一看,正是他的儿子墨规,早已全身骨骼尽断,气息全无。 “儿啊!” 墨如矩此时双眼充血,脸色狰狞,仰天大喊一声,心中悲痛欲绝。 墨规回到族中不久,他正要好好培养一番,这次带他出来历练,却想不到被这黑鲸喷死,此刻对他来说,真是苍天无眼,深海无情啊! 众人见他如此,都不敢说话,各自捂住胸口,大口喘息着。 墨如矩哪里气得过,单手一招,将残破的法宝弥天幡收回手中,迎风一绕,将幡面裹住幡杆,然后用尽全身之力,将整杆弥天幡如标枪一般,朝着海面的雷鲸背部,一掷而下。 “不可!” 青于蓝见墨如矩如此愤怒,做出这样不理智的行为,心中大惊,赶紧出声喝止,却已经为时晚矣。 只见这法宝弥天幡,挟裹着风雷之声,同时也带着墨如矩的滔天怒气,“嗖”地一声,插入下面巨兽雷鲸的背部,尾杆兀自颤抖不已。 第295章 接连陨落 只见伤口处,喷出一股泉水般的鲜血,瞬间将周围水域染红,雷鲸身体突然一凝,浑身一阵颤动。 “哞!” 一声奇怪的仿佛水牛一般的叫声,从海底发出,对方已经被彻底激怒了。 众人听见这奇怪的声音,均都脸色一白,纷纷一个倒栽葱,从空中跌落而下。 王若四人也没能幸免,他只觉得自己全身法力一凝,竟一时无法运转,像一块石头般,垂直掉了下去。 “不好!” 王若心中一急,眼见就要落入无边的深海海水之中,却腰部一紧,一只白色大手将其一把捞起,重新回到来无影身边,不禁暗暗庆幸。 司空雪也同样被来无影救了下来,二人对看一眼,均是心中骇然。 这雷鲸仅凭一声吼叫,就能让他们全身法力短暂失效,要不是三叔公在,恐怕早就掉入海中喂鱼了。 此刻的来无影,正张开一个巨大白色光幕,连同杨宝笙三人一同笼罩。 空中飞鱼还在不断飞来,很快就扎得护罩千疮百孔。 “墨如矩,你疯了么?怎么敢惹它的呀,我们快走!” 青于蓝刚刚同样翻身坠落,不过他们修为高绝,很快调整过来,立即驾驶遁光高飞,厉声责备起黑熊族族长来。 “哼,它杀了我儿,今日我就要替我儿报仇,看招!” 墨如矩哪里肯听青于蓝的话,厉喝一声。 看见巨鲸身体一个颤动,便将自己的残破法宝弥天幡,从身上挤了出来,而且幡面破损,幡杆折断,已经损毁得不成样子了。 他心中更是大怒,毫不犹豫地驾驭遁光,一个俯冲,随即手中白光一闪,一柄鲜红如血的鬼头大刀,握在手中,朝着鲸背再次斩下。 “不要!” 青于蓝见他还要不自量力的冲上去,赶紧大喝一声,正要冲上去阻止时,却发现海中雷鲸,已经彻底愤怒了。 其头上房屋般大小的肉须,电丝缠绕,陡然一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朝着墨无矩便是一鞭甩过来。 “小心!” 白涧桦看见墨如矩身处险境,不由得关切地大声提醒。 却不料墨如矩此刻,已经杀红了眼,失去了理智,对着迅雷一般甩过来的雷鞭视而不见,不要命地继续俯冲下去,狠狠一刀砍在巨鲸背上。 “噗” 刀锋所到之处,鲸背被劈开一丈长的口子,大量鲜血蜂拥而出,瞬间将附近海水,全部染成红色,引来无数飞鱼贪婪吸食。 “哈哈哈!” 墨无矩仰天长啸,眼中已经全部都是疯狂之色。 可还未等他再有所动作,房屋大小的雷鞭肉须,夹带风雷之势,一鞭打在他的身上。、 “啊!” 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墨无矩身体瞬间焦黑一片,连体内鲜血,都一下子蒸发干净。 被雷鞭巨力一击之下,整个身体、连同元婴化作漫天黑灰,就此陨落在这茫茫深海之中。 “傻瓜!” 青于蓝看到吃惊,心中不禁十分震撼,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在心底暗骂一声。 想不到他修为达到这个境界,反而如此意气用事,导致身死道消,葬身海底了。 来无影四人看见墨无矩惨死,说不出心中是喜是悲,只是慨叹生命的脆弱,赶紧提高警惕,全力应对。 墨无矩这一刀,对于雷鲸来说虽不致命,但也让它负痛惨叫,更是彻底激怒了它。 只见房屋大小的头上雷须,陡然伸直,同时整个黑压压的身体表面,电丝闪动,全身闪电朝着头顶雷须集中过去。 突然,从擎天柱一般的雷须顶部,迸发出一道惊天闪电,朝着天空一劈而去。 “咔嚓!” 随着一声震天动地的霹雳响起,闪电劈在空中乌云之上,就像起了连锁反应,整个天空的乌云,迅速朝着这边聚拢过来,形成一大片如墨黑云。 黑云之中,电闪雷鸣,一道道水桶般大小的闪电,随机劈了下来。 “雷暴!” 众人一看,顿时目瞪口呆。 想不到这雷鲸,居然还能动用雷暴之术,降下水桶一般粗细的闪电。 别说被其劈中了,就是稍微挨上一点,也会让人浑身焦黑,灰飞烟灭了。 “躲!” 来无影见到这根本无法抗衡的雷暴,心中大惧。 对着杨宝笙大喊一声,随即卷起王若和司空雪,身形一下子消失在原地。 杨宝笙同样身形急闪,朝着另一边激射而走。 就在四人刚刚离开,刚才的那个位置,便有一道闪电劈下,要不是来无影预警迅速,四人此刻,已经是一堆飞灰了。 青于蓝三人同样腾挪闪避,被天空中随机的雷电,弄得手忙脚乱。 关键是此刻四周的强力飓风,并未停歇,随时可能撕扯大家的遁光。 而那些可恶的飞鱼,还在源源不断从海中飞出,不将几人击落海底,誓不罢休的样子。 雷电、飓风、飞鱼和巨浪,多种攻击交错,风雷闪电齐鸣,让剩下的七人疲于应付,形势一下子岌岌可危。 尤其是鬼推磨和杨宝笙,二者一人身受重伤,一人神疲力乏,应付起来,都有些吃力了。 鬼推磨驾驭着一团黑云,正小心翼翼地应付着各种外面的攻击。 其脚下黑云翻滚,但相比天空庞大的雷云,感觉就像小巫见大巫,萤火虫之比皓月了。 “这该死的墨无矩,偏偏要去惹这巨兽,自己死了不说,把我也拉下水,真是害死老子了!” 鬼推磨先前被来无影拧断一个脑袋,功力大减,如今面的纷繁复杂的多重攻击,抵抗得有些吃力,不禁在心中暗暗骂道。 “哎哟!” 还未等他再埋怨几句,没注意身前的护罩,已经支离破碎。 一条飞鱼突破他护罩的空隙,一嘴扎到其大腿之上,直接扎出一个洞口,其尾部还在不停地摇晃摆动。 “该死!” 鬼推磨大喊一声,一把抓住飞鱼的尾巴,将其整个身体从大腿上扯出来。 同时手上用力,“啵”地一下,将整条飞鱼捏爆开来。 其大腿之上,破开蟠桃大小的一个空洞,正向外飙血,慌得他赶紧弯腰,将一张绿色灵符“啪”地一声,快速贴在伤口之上。 可还未等他起身,右侧肩胛骨上,赫然又插入一条飞鱼,疼得鬼推磨呲牙咧嘴,嚎叫不已。 同时整个身体,因为两处负伤,行动更加迟缓,只见一波飞鱼激射过来,有四五条直接插入他的身体,全身鲜血直流。 “救命!” 鬼推磨此刻惊恐万分,赶紧朝着其他人喊道。 青于蓝见他受伤如此之重,性命危在旦夕,赶紧驾着遁光赶过来相救。 此人可是他从鬼族请过来的贵宾,如今乌拉已死,鬼推磨再出什么意外,就真不好向鬼族交代了。 可还未等青于蓝赶过来,鬼推磨已经完全丧失战斗力,全身上下,插着十多条飞鱼,最恐怖的一条,直接洞穿其喉咙,让他身形一倒,从黑云中磐石坠落。 身体刚刚没入水中,大量海中食人鱼,蜂拥而上,瞬间爬满鬼推磨的尸体,短短几个呼吸以后,整个人只剩一副光溜溜的白色骨架,连肉渣和元婴也不剩一丝。 “鬼先生!” 青于蓝大叫一声,脸上满是愤怒之色,心中却不禁犹豫起来。 也许这一次追击几人,就是一个错误,此刻损兵折将,自己也还未逃脱危险笼罩。 白涧桦更是脸色苍白,心中后悔不已。 想不到这深海如此恐怖,自己为什么要为了那些身外之物,来此绝境? 真是古人说得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 这边杨宝笙也快坚持不住了,飓风和飞鱼都还能应付,主要是天空中不断落下的惊雷闪电,让她每一次动用极限身法,都要耗费体内真元,很快就显得疲惫不堪,难以应付。 “三叔公!” 司空雪在来无影的庇佑下,倒还平安无事。看见鬼推磨陨落,杨宝笙也岌岌可危,不禁用充满希冀的眼神,哀求的口气,对着来无影喊道。 “我带着你们两个,已经是最大逃生极限了,倘若再加上她,不但保不住她,反而连你们二人,都有可能散落,那定会更加危险。” 来无影苦笑一声,无奈地说道。 “我有一策,可去救她!” 一直没有说话的王若突然开口,见杨宝笙刚好朝着他们三人闪过来,便身形一晃,擅自脱离来无影的遁光,一下闯入杨宝笙撑起的离落伞中。 “若儿?” 来无影见此大急,却又无可奈何。 毕竟此刻危急关头,稍不留神,随时可能陨落,只能大喊一声。 “杨师祖,你只管对付飞鱼和飓风,天上的雷电交给我便是!” 王若眼中双目一眯,顿时亮起蓝色光芒,原来是将小成的破幻神光使了出来。 在他眼中,周围黑暗的世界,变得如同白昼,尤其是天上黑云中的动向,什么时候蕴含神雷,什么时候将要劈下,都观察得一清二楚。 此刻正有一道闪电,在二人上空聚集,在黑云中吸收庞大能量,随即电光一闪,朝着二人劈了下来。 就在这闪电吸收能量成型的时候,王若已经观察到它的动向了。 就在它破开乌云,一劈而下之时,王若脚下电丝闪动,将脚下御雷靴发挥到极致,“呲啦”一声,原地消失不见,巧之又巧地躲过了这道闪电攻击。 第296章 封棺入腹 闪电劈到空处,刚好电死海中的不少飞鱼,随即消失不见。 而另一侧,王若和杨宝笙闪现而出,一丝伤害也没有。 “雷遁配合其预敌机先的蓝色神目,能有效躲避空中雷电的攻击,这一下,杨道友安然无忧了!” 来无影看见二人这一番巧妙配合,不禁赞叹一声,同时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不远处的青于蓝和白涧桦见到此景,都不禁眼睛一缩,颇为惊讶。 他们能够躲过这天雷劈击,完全依靠元婴境强大的神识感应和条件反射,每一次都躲避得险之又险。 但看王若的样子,却早已知道天雷落下的地方,提前回避,反而轻松有余。 看见他眼中一片蓝光闪烁,青于蓝心中不禁有些嫉妒,此子应该是修炼有什么神目,否则不会发出这种奇异的景象,还真是让人感到意外。 杨宝笙也万万没想到,王若居然会轻松躲避闪电攻击,心中大喜,便专心对付飞鱼和驾驶遁光,立刻轻松许多,法力消耗也慢了下来。 “只要再坚持片刻,相信这雷暴之术就过去了,大家挺住!” 来无影看着天上原本漆黑如墨的黑云,如今已经转变成为黑灰颜色,脸上一喜,朝着王若和杨宝笙大喊道。 由于并未使用传音之术,青于蓝和白涧桦同样听见了,抬头看了一眼。 果然如来无影所说,不但黑云颜色变淡,而且浓厚的云层,也渐渐变得稀薄起来。 看来雷鲸施展的雷暴之术,威能快要耗尽了,不但闪电劈下来的频率,慢了许多,连原来水桶般大小的闪电,如今也只有扁担一般大小,威力减弱许多。 更让大家意外的是,大量烦人的飞鱼,在一道道粗大的雷电轰击之下,已经是尸横遍海,随处残骸了。 众人暗暗庆幸,只要再坚持一下,便可脱离险境。 青于蓝的心思又活络起来,经过雷鲸这么一番折腾,自己这边人手折损严重,此刻就算对上来无影他们,胜算也不多了,看来这一次,可能要无功而返。 “涧桦兄,如今只剩下我们二人,着实不再适合与敌人硬拼,不如等雷暴一散,我二人便逃回暗黑森林,如何?” 青于蓝有些精疲力尽,不由得传音给白虎老祖。 白涧桦一听,脸上一喜,赶紧点头应允。 他正担心青于蓝因为损失惨重,一意孤行,非要斗个你死我活,他就不好置身事外。 如今既然是他主动提出,自己正求之不得呢!看来青于蓝也是颇为珍惜自身小命的,情况不对,赶紧撤退。 来无影和杨宝笙也在传音密谈,不知道二人说些什么,但从二人脸上的轻松之意,便可看出,他们早就想好应对之策,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随着最后一道竹竿大小的闪电,霹雳而下,被众人轻松躲过之后,一阵大风吹来,整片黑云烟消云散,露出外面灰蒙蒙的天空。 连周围密密麻麻的飓风,都稀少许多,海中飞鱼。更是再无一只飞出了。 整个海面,此刻全被血水染红,密密麻麻的飞鱼翻起肚皮,死得不能再死了。 其中还有两具白色人形骨架,漂浮其中,整个景象,仿若森罗地狱。 “走!” 青于蓝对着白涧桦招呼一声,二人脚下遁光一闪,没有和来无影他们说一句话,就头也不回地驾驭遁光,往回而飞。 来无影双眼一眯,并没有任何动身去追的意思。 对方只是不敢交手,并不是溃败而逃,如果赶尽杀绝,反而会引起对方的疯狂抵抗,结局就说不清楚了。 更何况自己这边的杨宝笙,早已疲惫不堪,又带着王若和司空雪两个小辈,更是不敢妄动,也招呼杨宝笙一声,四人朝着另一侧海面飞去。 就在此时,突生异变,只听一声“哞”地闷声吼叫,空中六人应声栽倒,全部急速朝着海面坠落而去。 “该死的雷鲸,怎么还没走?” 来无影不愧为六人中实力最强之人,第一个在空中恢复神通,不禁大骂一句。 正要出手救人之时,突然看见海底现出一大片黑影,只见两个房间大小的黑眼睛,瞪着自己,突然张口一吸,只见海面迅速形成一个超级大漩涡,将所有东西全部一吸而入。 更让人恐怖地是,这股吸力,不但针对飞鱼尸体和海水,连空中的六人,都感到一股无法抵挡的力量,将六人往深海漩涡中拉扯而去。 “呔!” 来无影大吼一声,竭力稳住身形,同时将身边的司空雪一把抓住,却看见杨宝笙和王若,仿佛石头一般,一前一后,朝着大旋涡飞速坠下。 “给我回来!” 来无影心中大急,右手朝前一抓,空中顿时出现一只白色大手,将杨宝森拦腰抱住。 同时她将手中离落伞迅疾伸出,让最下面的王若一把抓住,就这样在空中吊了起来。 可是底下的漩涡吸力实在太大,让来无影一个踉跄,差点和三人一起坠下。 他赶紧气沉丹田,在空中稳住遁光,将抓住杨宝笙的法力幻化的大手,使劲往回拉,显得十分吃力,满脸涨得通红,倒也能勉强稳住的样子。 正要飞遁而回的青于蓝和白涧桦,同样毫无防备,一下子掉入旋涡正中央。 虽然二人反应迅速,很快就恢复神通,但由于身处旋涡中心处,受力最是猛烈,纵然二人竭尽全力,还是一点一点地被拉扯下去。 “吞天噬地,这雷鲸居然还有这般本命神通,此番危矣!” 白涧桦见自己无法摆脱旋涡巨大的撕扯之力,不禁心中大急,仰天长啸一声,瞬间身体迎风涨大,变成一头威风凛凛的白虎,可惜少了一条尾巴,看起来怪怪的。 其双脚在空中一蹬,竟然真的朝着上方前进一步,竟能挣脱这巨大旋涡的吸附。 青于蓝也变身成为一头青色巨蟒,奋力朝着上方游去。 不过却是游上三步,下滑两步的艰难状况,努力地挣脱旋涡的束缚。 见上面这几人,都能在自己这吞天大口中勉强支撑,雷鲸似乎暴跳如雷,巨尾一扇海面,掀起一股滔天巨浪,朝着空中六人打去。 原本大家都是在勉力支撑,哪里还能抵挡其他的攻击,巨浪袭来,眼看就要将众人淹没。 青于蓝眼中凶狠之色一闪,深吸一口气,身体陡然一坠,刚好落到巨虎头顶,随即蛇尾一弹,将白涧桦所化巨虎,一下子蹬到下方漩涡之中,而自己趁机借力一弹,飞也似地逃出巨浪和漩涡束缚,仓皇而逃。 “青于蓝,你这个畜生!” 白涧桦气得大吼一声,却无可奈何地直线坠落下去,整个白虎身影一闪,便落入下面恐怖的无尽深渊中。 眼看着青于蓝和白涧桦二人,一个逃走,一个落入雷鲸口中,来无影面色已经苍白无色,身体也到支撑的极限。 见这片巨浪打过来,他右手青筋暴起,还是死死地抓住杨宝笙不放,但左手司空雪,却再也无力照顾,被巨浪一冲,脱离自己手腕,飞也似地朝着下面巨口落了下去。 更糟糕的是,王若也无法幸免,被巨浪一冲,再也抓不住杨宝笙的离落伞,同样朝着下方坠落。 “若儿!” 来无影此刻双目充血,脸色大急。右手使劲一拉,将杨宝笙甩上天空。 同时左手大袖一挥,一口漆黑如墨的棺材,出现在其面前,他张口喷出一口鲜血,没入黑棺之中,同时左手使劲一推。 只见这口黑棺,快如流星,朝着下坠的二人,急追而去。 此刻王若和司空雪身体,已经无法控制地往下坠落。 司空雪还好,平直往下掉,而王若则如同翻跟头一般,不断在空中滚动,一时间,东西南北都无法分清。 “给我收!” 只听上方的来无影大喝一声,两道法诀后发先至,没入黑棺之中。 黑棺盖板吱呀一声,砰地腾空而起,同时从棺中伸出两股黑气,在空中幻化成两只黑色大手,朝着二人一把抓去。 司空雪位置偏上一些,第一个被黑色大手抓住,嗖地一声,被收入黑棺之中。 随即黑棺快如闪电,来到王若身边,另一只黑色大手捞住王若腰部,往后一缩,将他也同样拉入棺中。 “封棺!” 来无影再次大喝一声,手中法诀一变。 只见棺盖从空中落下,砰地一声,将整个棺材盖得严严实实。 随即黑棺浑身一个颤动,竟被来无影用莫大法力停住,悬浮在漩涡上方,不停颤动。 杨宝笙见来无影居然能以一人之力,和雷鲸这吞噬天地的大神通抗衡,不禁心中骇然,赶紧俯冲向下,想要来帮忙。 却不料雷鲸再也无法容忍,头顶雷须一颤,一鞭子甩过来。 鞭身电光闪耀,威能恐怖,倘若被沾染一丝,绝对烧成木炭。 “走!” 杨宝笙见状大惊,用离落伞将来无影一裹,随即二人闪电般避过这致命一击。 不过装载王若和司空雪的黑棺,就此失去了控制,被底下巨大的吸力一拉,如一块石头,垂直落入巨大漩涡之中,再也看不见半分影子。 第297章 跟丢了 雷鲸见来无影二人逃脱,知道无法吞食他们,便不再恋战,大口一闭,巨大的眼睛,深深望了空中二人一眼,随即一个咕噜,便往海底钻去,瞬间不见了踪影。 “若儿!” 来无影虽被杨宝笙所救,却来不及说感谢的话,看见深蓝黝黑的海底,再也瞧不见雷鲸的身影,满脸绝望之色,忍不住朝天怒吼一声。 “来道友,事已至此,着急也没有用,我们还是看看能否探寻一下此鲸的动向,也好有个追寻的线索!” 杨宝笙看见对方的模样甚是吓人,就像弄丢了自己的性命一般,赶紧柔声劝慰道。 但她心中已经明了,来无影应该就是王若这名弟子的影子,但这么高的修为,却甘愿保护这么一个弱小的弟子,看来其中,还颇有些曲折。 来无影此刻心中,悲痛莫名。 王若可是他从小带到大的,自从左溪村一别,他使用一个诈死之术,轻而易举地骗过那些善良的乡亲,一路跟随王若到了龙隐山,并亲自指点他修道启蒙。 还将天枢策的功法,简化成为五行聚灵术,传授给他,并在龙隐山救下他以后,才回到影族办事。 回来之后,却发现王若并未加入隔世谷,反而来到了若虚门。 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他找到张若虚,让他将天枢策转交给王若。 谁知张若虚见到王若后,还将玄虚之气也传给他,真是令他意外。 这次再次办事回来,和绝情阁的武玉商量,准备等王若侦查任务结束之后,带其离开。 途中见到好几次王若危急,都并未出手,都只是在暗中保护。 后面终于有了机会,他对王若公开身份,就是想带他回影族圣岛,秘密修炼。 希望在自己的指导下,让他修为能够更快提升。 想不到阴差阳错之下,王若居然被雷鲸吞食,虽说已将他和司空雪,封入黑棺之中,暂无生命危险。 但此次一旦失去联系,这天下之大,又去哪里寻找? 所以此刻,他心中真是悔恨万分,听了杨宝笙的话,突然心中一动,连忙以心神联系自己的黑棺法宝,同时脸上一喜,朝着前方一指:“走,就在前面!” 随即脚下青光闪动,化作一颗流星,向前飞驰。 杨宝笙见状,无奈地摇摇头,将手中离落伞一收,也赶紧跟了上去。 一日之后,在无影海某个不知名的海域上空,来无影和杨宝笙站在一处高空,停了下来。 不过此刻,来无影脸色铁青,杨宝笙则是满脸无奈。 想不到雷鲸不但实力非凡,游速更是惊人,来无影二人根据法宝的一丝联系,狂驾遁光,还是在此处跟丢了。 来无影多次尝试感应和黑棺的联系,一丝回应都无法得到,便停在此处,面面相觑。 “来道友,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看王若和司空雪面相,都不是短命之人,说不定还是有希望逃脱大难,以后还有相见之机的!” 杨宝笙见对方脸色实在难看,再次开口劝慰道。 “谢谢杨道友好意,如今我们已经是在深海之中,不知杨道友如何打算?可否有兴趣随我到圣岛,还是准备回到绝情阁去?” 来无影长叹一口气,似乎也想通了什么,抬起头问道。 “我出来这么久,得知兽族炼尸计划,自然要将此消息带回阁内,请大长老决断,所以就不打扰来道友了。” “不过这个茫茫大海,四面皆水,只能凭借赤日与极星确定方向,我法力亏空,还不知能否飞得出去呢?” 杨宝笙略一抱拳,随后又有些惆怅地说道。 “这个简单,我这里有一份无影海的详细地图,我给你标注一条安全路线,你只要沿着这条路线走,应该没有问题的。” “不过古兰国境内,只有西水郡临海,你可能要绕一点路,从西水郡上岸,穿过中元郡,才能到达宗门了!” 来无影稍微思索一下,从怀中取出一个卷轴,放在手中,然后青光闪现,铭刻出一条弯弯曲曲的路线,递给了杨宝笙。 她将卷轴展开,发现地图上有一条红线指引,不禁心花怒放,赶紧连声称谢。 “这条路线是我早年记得的,如今地形可能会有一些变动,你小心飞行。” “还有,这海中常有雷暴天气,以及一些修为通天的深海巨兽,倘若遇上,尽快绕开,千万不要惹它们。” 来无影见她收下地图,还是有些不放心,再次叮嘱一句。 “多谢来兄关心,此次救命之恩,大恩不言谢,小女子终身不忘,铭刻于心。随便问一下来兄,如今大海茫茫,你还是准备继续找下去么?” 杨宝笙心中感激,对着来无影深施一礼,随即十分关心地问道。 来无影听她都喊自己一声兄长了,心中多了一丝宽慰。 环顾一眼四周的茫茫大海,摇了摇头,说道:“这样找下去不行,我准备回到圣岛上去,请岛上大法师,为我卜上一卦,看若儿到底凶吉如何?然后再决定以后的事情,杨道友不必担心!” “既然如此,那小妹就先告辞了,倘若来兄寻到王若和司空雪的消息,还请方便的时候,也通报绝情阁一声,我们绝情阁,对司空家族可是很重视的!” 杨宝笙对着他点点头,随即双拳一抱,再次称谢,身形一闪,化作一道蓝色遁光,朝着某个方向疾驰而去。 其实杨宝笙并不关心司空雪的生死,毕竟她只是一个小小的琴心境弟子,所谓司空家族,也只是一个托词而已。 真正让她在意的,是王若和司空雪二人的关系,而王若的背后,又牵扯到来无影这个高手,不得不慎重对待。 说来此次行动,终究是人族占了上风。 虽说死了一个隔世谷的腾云境尧杰长老,郭鹤桥和老夫子也相继陨落,司空雪和王若生死不明,但完全弄清楚了兽族的炼尸计划。 更让她惊喜的是,不但乌拉和鬼推磨相继陨落,连灵兽十族中的白虎族和黑熊族族长,也葬身深海。 真是大大削弱了兽族的实力,估计短时间内,兽族是不敢再掀起什么大的风浪了。 如此一想,杨宝笙感觉这次兽族之行,有惊无险、收获颇多。 回去之后,大长老一定高兴万分的,她嘴角泛起一丝微笑,脚下加大法力,归心似箭。 来无影看见杨宝笙离开,脸上担忧之色丝毫未减,看着天空万里无云,不禁用手捏成拳头,使劲捶了一下自己的胸口,仰天长啸。 随即大喊道:“若儿,你在哪里?不管你是死是活,我一定要将你找到,绝不辜负你父母对我的托付!” 其声如洪钟,震得下方海水翻涌起来,一条条青色海鱼跳出水面,场面颇为壮观。 只见他一跺脚,直接朝着前方飞去,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海洋的尽头。 。。。。。。 就在王若被拉入黑棺的一瞬间,他看见里面正躺着司空雪,不禁脸色一红。 可是这千钧一发之际,自己更是无法动弹,同样抛入棺中,紧紧压在司空雪的身上,随即棺材盖板狠狠落下,二人都是双眼一黑,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了。 黑棺之中空间并不大,来无影平日里,都是他一个人躺在里面,哪里想到今日竟会装入两人。 王若更是压着司空雪,只觉得满怀温柔如水,耳旁呼气如兰,一种从未有过的舒服感觉,让其心乱如麻、血脉贲张。 司空雪同样羞红了脸,幸好棺材之中漆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才看不见她的窘状。 感受到王若粗重的呼吸,心中小鹿乱撞,正想伸手将其推开。 突然,黑棺在漩涡中激烈颤动,而且由于不停旋转的原因,黑棺在雷鲸口中翻滚不定,让里面二人控制不住身体,只能紧紧抱在一起,以抵御黑棺带来的震动。 过了好一会儿,黑棺终于在停留在某处,不像刚才那般上下翻滚,慢慢平稳了下来。 “停下了,莫非我们已经到了雷鲸腹中不成?” 王若知道海底的漩涡,正是雷鲸张开的大嘴巴,而他们连同黑棺一起,掉入其中,自然就是被雷鲸吞进腹中了。 司空雪也有些惊疑不定,忽然发现对方正紧紧抱着自己,一下子羞涩万分,赶紧用手去推,口中急切说道:“王若,你压着我了!” 原本王若经过刚才的颠簸,还未感觉自己和司空雪如此肌肤相亲,如今听对方提醒,才反应过来,觉得司空雪的身体柔软如玉,还有点舍不得放手呢。 不过男女有别,他赶紧松开手臂,却发现这黑棺空间狭小,二人叠在一起,尚还可以左右稍微晃动,慢慢爬下并排躺着,也怎么也挤不下了。 唯有身体侧躺,将一只手臂枕于司空雪脑袋下面,而同样司空雪也得侧躺,也要伸过来一只手臂才行,否则二人便只能叠着。 “冒犯司空姑娘,我实在是不好意思,还请姑娘念在此刻情况特殊,宽恕一二。” 王若没有办法,只好告罪一声,将手臂从司空雪脑袋下伸出去,当成枕头让她靠着。 而司空雪则同样如此,二人就这样面对着面侧躺,气氛一时间尴尬至极。 第298章 一吻定情 “王若,怎么办?如今困在这黑棺之中,连身也翻不了,我们怎么出去呀?” 感应到黑棺虽然已经平稳,但并未停留,似乎还在缓缓蠕动,难道是在雷鲸的胃里还是肠道里? 相对于身处危险的环境中,她更在意此刻和王若困在这小小的棺材之中。 二人虽然很早就有交集,但各自印象并不算友好,唯有这次三派会武时才冰释前嫌,在暗黑森林中,有过心动的感觉,但还远远未到共处一室的程度。 如今无奈蜗居在这里,还如此亲密,她真不知道,自己以后该如何面对。 “此处空间虽然狭小,但呼吸顺畅,看来是这黑棺法宝特有的神奇之处,怪不得三叔公,老喜欢一个人躺在这里面呢。” “而且四周并不坚硬,反而有些柔软,就像躺在床上一般,唯一不妙的,便是不知道如何打开这口棺材。” “另外我们还在鲸鱼肚子里,没有这黑棺的保护,恐怕早就化为一滩血水了。好在你我皆已辟谷,唯有静观其变,慢慢想办法。” 王若也是无奈地说道,同时心中暗暗思量。 他和司空雪的处境,这般挤在一起,对她有很大的影响。 毕竟一般女子,哪里能够这样和男子相处?肌肤相亲的事情,唯有夫妻才能这样做的。 “夫妻?” 王若想到此处,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要是他和司空雪乃是夫妻,便不存在影响贞洁的事情,而且还可以避免如今的尴尬气氛,岂不一举两得? 以前他对司空雪并没有好感,虽然知道她长得倾国倾城,但一直视之为魔女。 经过这次绝情阁之行,反而觉得此女,其实也挺不错的。 在暗黑森林中的盈盈一握,让其至今记忆犹新,特别是司空雪途中,舍身救下尸毒发作的自己,如今想来,也是尤为感动。 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对她已经有了一丝情愫,只是从未将这层窗户纸捅开而已。 如今机缘巧合,她同自己共处一棺,先不管未来如何,此时此刻,已经是二人无法避开的情缘了。 倘若以后有机会逃出去,让司空雪这一个女子,如何自处? 还不如自己主动表明心迹,免得让一个弱女子为难。 “咳咳,那个。。。” 王若这才发现,其实想要表明心迹,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就像刚才自己想得好好的,也打定了主意,但话到嘴边,却不知如何开口,憋得脸红心跳,一时半会,不知说什么好。 察觉到王若的异样,敏感的司空雪蕙质兰心,似乎猜到了对方想要说什么,也是心头小鹿乱撞,砰砰直跳。 唯一的好处是,即使脖子都羞红了,对方也看不见,这才让她稍微心安一些。 “雪儿,额。。。” 王若发现自己此刻心中狂跳,手臂颤抖,比面对当初的元婴强者鬼推磨,还要紧张许多。 说话都结结巴巴的,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来。 司空雪听见对方叫她雪儿,一时间有些惊慌失措,但心中更多的,却是一种甜蜜的感觉。 仿佛王若原本就该这么叫她,大脑一片迷糊,全身也颤抖不已。 其实她对王若,也有同样的感觉,只是少女情窦初开,哪里敢大胆说出来? 何况她们修道之士,对个人感情,看得更是淡一些,许多修道之人,到了腾云元婴境界,才寻找道侣的比比皆是。 她和王若都是刚刚长大之人,哪里经过这样的场面? 感觉到王若的紧张,司空雪心中一动,不知怎么地,居然左手轻轻握住对方的右手,勇敢地迈出第一步。 也不知是王若终于调整过来,还是司空雪盈盈一握,给了他莫大勇气。 他终于平复下心中激动的心情,大胆地开口说道:“雪儿,倘若你不嫌弃,我愿意做你的终身道侣,一辈子爱着你,护着你,与你同生共死,共赴大道!” 司空雪一听,心中就像蜜一般甜,绝美的脸庞飞起红云,嗯了一声,将头埋进对方宽阔的胸膛,感受男子如山一般的厚重气息,将所有的危险,已经全部忘得一干二净。 “雪儿!” 听见司空雪答应,王若心中也是狂喜。 用手摸着她的脸庞,感受如兰似麝的处子幽香,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 “若哥哥!” 司空雪同样脸红心跳,将头抬起,用手抚摸着对方坚毅的脸部轮廓,娇羞地喊了一声。 王若再也忍不住了,抱住司空雪,深深一吻。 这一刻,二人的大脑都是一片空白,却都怀着忐忑的心情,体会这世间最美好的感觉,仿佛天地之间,唯有二人而已。 一吻定情,良久,二人才分开来,都有些不好意思,却又甜蜜万分的样子。 “雪儿,我以后一定一心一意对你好,如果有一句假话,天打雷。。。” 王若心潮激荡,忍不住赌咒发誓,话还未说完,却被司空雪一把捂住嘴巴,柔声说道:“若哥哥,我知道你的心意便是,怎么能够让你受此毒誓,别说了,我相信你!” 王若心中感动,想不到对方如此温柔善良,忍不住再次抱住,同时翻身上来,和她身体交缠在一起,温柔缠绵,云雨难控。 。。。。。。 一日之后,身处黑棺的王若和司空雪,感情急剧升温,已经是如胶似漆的甜蜜关系。 二位虽已成为道侣,但都是初尝禁果,既有些生涩,又十分期待,都将对方,看作此生再也无法分离的另一半了。 “夫君,你家里人都有哪些呀?假如这次能够逃脱大难,我们可要去看看他们才行!” 司空雪此刻,犹如一只温顺的羊羔,将脑袋趴伏在对方的胸膛,有些好奇地问道。 “雪儿,你这可真难倒我了,原本我只是东山郡缘木县左溪村的一个普通小孩,父母皆在,还有一个可爱调皮的小妹二丫。” “可是自从发生一些变故之后,我才得知,他们二老只是我的养父母。对于我的身世,一点也不知情!” 王若听闻此言,长长叹了一口气,有些惆怅地说道。 “啊,难道你是孤儿?那么你有没有问一下三叔公呢?” 司空雪闻言一愣,心中泛起对他的怜爱之心,忍不住双手将其抱得更紧一些。 “我也曾迫不及待地问过这个问题,可是当时,我们大家都在逃亡之中,三叔公也来不及细说,只是表示回到圣岛之后,会给我细细道来。” “谁知还未脱离险境,我们便被迫分开,如今也不知他老人家,究竟在哪里?”王若想起这些,心中泛起一丝担忧。 “你不用担心三叔公,他老人家修为通天,肯定没事的,就像杨师祖,我相信她也会平安返回宗门的!” 司空雪赶紧柔声劝慰,免得王若他多想烦恼之事,徒添悲伤之情。 “对了,雪儿,你家在哪里,家里又有些什么人呢?” 王若深呼吸一口,平息一下脑中的乱麻思绪,同样好奇地问道。 “我出生在一个大的修仙世家,我有两个哥哥,修为都比我略低一些。” “父母对我很是疼爱,将我送到绝情阁师父那里修行,就一直到了今天,生活平淡如水。” “但自从遇见你之后,便发生了巨大变化,不但龙隐山上,你给我惊喜太多,这次三派会武、暗黑任务中,都让我太过惊异,看来你真是我前世修来的冤家!” 司空雪刚开始,还平静地回忆自己的一生,说到后来,却有些娇羞起来,忍不住用拳头,轻轻捶了对方的胸膛几下。 “呵呵,雪儿你太看得起我了,我俩如今被困在这雷鲸腹中,还不知如何逃脱呢?” 王若见她女儿模样,哈哈一笑之后,还是忍不住担心起来。 “你说这黑棺,既然是三叔公的法宝,会不会有一些什么机关留在棺内,或者有一线生机也未可知。” “只是这棺内漆黑一片,去哪里查看呀?”司空雪眨巴着眼睛,突然想到一种可能,不自觉地说了出来。 “雪儿,你说得很对,佛不渡人人自渡,唯有自强方度人,我们看看这黑棺中,是否留有什么线索?” 王若眼睛一亮,随手放出一枚月光石,将整个棺材,照得亮如白昼。 司空雪一拍脑袋,自己怎么没有想起月光石来? 看来自从二人进入棺中以后,一直都是甜蜜的忘我状态,连基本的月光石,都抛在九霄云外了。 即使没有月光石,王若其实还有破幻神目,只要眼中蓝光亮起,便可视黑夜如同白昼。 不过因为陷入温柔乡中,一时半会没有想起。 只见此棺,不知由什么木材炼制而成,里面全是黄色木纹,不像外表那般漆黑。 二人左右环顾,并没有发现什么特殊之处。 “咦,夫君,你看这底下是什么?” 司空雪见左右并无发现,轻轻低头瞬间,无意发现二人躺着的木板上,居然有一道红色的纹路,掩映在二人身体之间。 “哎哟!” 王若一听,低头一看,却因棺内狭小,无意间碰到了司空雪的脑袋,让二人同时感到疼痛,随即又哈哈大笑。 第299章 炼宝决 “雪儿,撞疼你没?”王若忍住笑意,有些不好意思地柔声问道。 “没事,我们赶紧挪开地方,看看这底下,到底是些什么?” 司空雪赶紧摇摇头,同时身体尽量贴着一侧的木板,好奇地说道。 只见二人的中间,现出一道红色的莲花图案,铭刻在底部木板之上,栩栩如生。 “这到底是什么?” 司空雪眼中泛起一丝惊异,用手轻轻抚摸一下莲花图案,并未感到有任何反应,入手之处,冰凉一片,也不显得粗糙。 “此处四周皆是空白,唯独此处有这么一个图案,必有深意,我们要好好研究一下才行!” 王若也是目中异彩连连,伸手触碰,也没有任何感应。 “让我注入法力试试!” 他忽然心中一动,让司空雪先将手移开,自己则伸出一根手指,沿着荷花图案的线条,将全身法力聚于指端,慢慢书写起来。 只见指头白光闪动,将整个莲花图案,完全勾勒完成,却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不过他的指头并未离开图案,而是眉头紧锁,似乎还在探寻什么。 “难道有什么发现?”司空雪看见他这个表情,有些欣喜,满心期待地问道。 王若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良久以后,才又缓缓收回指头。 同时有些疑惑的说道:“不知怎么的,我体内法力,可以融入这莲花图案中,但却感觉空空荡荡、无所依靠,一旦收回手指,所有法力又倾泻而回,不知道为什么!” “难道还有什么窍门不成?”司空雪听完王若的话,忍不住将自身神识散出,朝着莲花图案一扫而去。 “不好!”突然司空雪大叫一声,用手捂住自己的脑袋,神情十分痛苦。 这让王若大吃一惊,赶紧伸手过来将其抱住,不停安慰。 说也奇怪,王若这情急的动作,遮住了底部的莲花图案,还真让司空雪一下子缓了过来,不再痛苦喊叫,只是脸色苍白异常,额头已经沁出滴滴香汗。 “怎么了,雪儿?”王若见她好转,赶紧关心地问道。 “我刚才尝试一下,将神识深入莲花图案之中,却不料感觉图案中,有一股巨大吸力,将我的神识往里面拉扯。” “吓得我赶紧撤回,却发现自己神识,已经无法控制了,还好你及时抱住我,切断这股联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司空雪喘着粗气,心有余悸地低头看了这莲花图案一眼,赶紧将眼睛挪开,再也不敢妄动神识了。 “什么,居然有这样的事情?”王若觉得十分奇怪,仔细询问了对方当时的感觉,开始沉吟起来。 要知道,神识可是修道之人最为重视的,不能受到太大伤害,否则轻可痴呆,重则毙命。 青于蓝的神识,被来无影砍了一刀,伤情之重,就和白涧桦断尾一般可怕。 导致二人后面的行动,基本上都是墨无矩出手较多,他们都退居二线了。 而刚刚司空雪发现神识被图案吸入,当时恐慌至极,慌里慌张地和图案对抗起来,根本没有太多考虑。 经王若仔细询问,才想起当时图案中的吸力,并无恶意,反而是需要神识做什么事情一般。 “雪儿,我俩被困绝地,生死一线,倘若没有奇缘妙法,终身无法离开这黑棺,恐怕以后就只能在棺中等死了。” “我孤身一人,无牵无挂,你还有家人和师父等,可不能陪我在此处等死,就让我用神识试上一试,万一有什么转机呢?” 王若想了一下,暗暗下定决心,轻轻抚摸着她的青丝,看似随意地说道。 “不行,你身世如此迷离,从小到大吃了这么多苦,怎么还一心为我着想?” “要是真的为了我,你更不应该冒险,毕竟从今往后,你便是这世界上我最亲之人,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离开的!” 司空雪一听,他竟然要再试莲花图案,不禁心中一惊,赶快紧紧抱住王若,死死不放手。 “你也是我如今最疼爱之人,如果不能保护你,我又如何立于天地之间,如何做你依靠的臂膀呢?” “雪儿,你听我说,我只是尝试一下,并不是寻死,倘若真的事不可为,我也不会勉强的。” “如果我真的失去控制,你就及时将这莲花图案遮挡即可,我又能好端端地出现在你面前了!” 王若也忍不住摸摸她的脑袋,怜爱又坚决地说道。 “那你一定要小心一些,只要有一丝不对劲,立刻退出来!” 司空雪听出了他话中的决然之意,知道富贵险中求的道理,便有些忐忑的应允下来。 只不过心中,却早已下定决心,一旦王若有变,她可是会立刻掐断他的神识,断绝和莲花图案的联系。 王若笑了一下,点点头,二人将身体腾开。 只见他双目一眯,双眉倒竖,同时眉心处波纹一闪,一股波浪状的透明神识,聚成一线,朝着棺底的莲花图案一闪而入。 司空雪看到此景,既是紧张又是安慰,想不到王若的神识强大,居然能够隐约成型,也对他多了一份信心。 神识刚刚接触莲花图案,王若便忍不住身体一颤,但随即稳住,并摆手示意司空雪不要妄动,同时将体内神识,源源不断地注入其中。 见王若没事,司空雪也放心下来。 只见整幅莲花图案,从底部开始,亮起一道红光,宛如一条蜿蜒的河流,慢慢朝着图案上方,流淌而来。 果然有机关,司空雪见此大喜,却注意到王若的表情,开始显得凝重。 毕竟这神识向外倾泻越多,对身体负担越重,而且一旦收不回来,就万分危险了。 她也只能干着急,没有办法帮上王若的忙,只能紧紧握住他的手,在心中默默祈祷,右手却随时准备覆盖符文。 随着时间推移,整个莲花符文,只剩顶部少量图案没有被点燃,王若却已经满脸通红,艰难异常了。 不过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此刻到了绝对不能退缩的时候。 “呔!” 随着王若一声大喝,将识海中的剩余全部神识,一股脑释放出来,随即眼睛一黑,就要晕倒。 只觉一片冰凉之意从脑中传来,王若顿时睁开双眼。 发现莲花符文中的神识,不但全部百川归海,朝着自己识海倒灌而回,而且自己的神魂,也隐隐坚固三分,比之从前,更加强大。 更为奇妙的是,整个莲花图案符文,已经被全部点燃,仿佛熊熊燃烧的火焰,却没有丝毫温度,也不会点燃任何物体。 “这是何意?” 二人面面相觑,都猜不透这燃烧符文的含义。 王若心中一动,将手指头再次放在莲花底部,运起全身法力,一笔笔地勾勒起来。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就在王若的手指,以饱满的法力勾画过的地方,红色的莲花图案线条,一条条的剥离开来,飘在空中晃晃悠悠,好似许多飞行的虫子。 等到王若将所有的图案全部描摹完毕,整片莲花图案便脱离下来,在空中变成一条条不规则的线段,恍如漫天的毛毛虫,在空中不断蠕动。 司空雪和王若已经惊呆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看见这悬空漂浮的丝丝线段,或直或弯,或圈或点,司空雪忍不住伸出玉手,用食指轻轻碰了一下其中一道红色丝线。 仿佛很害羞,这条丝线一惊,赶紧朝着上空飘去,紧紧贴伏在棺材上盖,随即身上红光一闪,不再移动。 “咦?” 看见这条丝线变成这个模样,二人皆是疑惑。 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空中的所有丝线,像是受到某种召唤,纷纷朝着棺盖飞去。 一条条、一段段纵横交错,居然组成一个个文字,吸附其上。 随着最后一道丝线光芒一闪,一篇文章出现在棺盖上,仿佛亘古以来,就铭刻其上,丝毫看不出是莲花符文变化而成。 “神识炼宝,变化由心,聚气于顶,神散百骸。。。” 王若看见这篇突然出现的文章,忍不住小声地念了出来,却根本弄不清楚是什么意思。 “这肯定是一篇炼宝决,真是太好了!” 司空雪飞快看了一下全文,心中狂喜,忍不住惊呼出声。 “炼宝诀?雪儿,这究竟怎么回事?” 王若可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炼宝诀,不禁万分疑惑,赶紧向她追问。 “嘿嘿,真不知你在宗门干嘛去了,难道从来不去藏经阁读书的么?” 司空雪白了对方一眼,有些好笑,随即将心中猜测说了出来。 原来这世间的法宝,想要驱使如臂,可不是像法器那样注入法力即可,而是要修炼这样一篇炼宝决,通过心神加强与法宝的联系,应用如心,才能完全发挥法宝的最大威能。 由于法宝十分珍稀,而且每一次炼制,都有可能不同,所以每一件法宝的炼宝诀,都不一样,是根据法宝自身特点单独修炼的。 就算你拥有了法宝,在未得到它的炼宝诀的情况下,根本无法使用的。 除非你是一个无相境的至尊,才能打破法宝禁忌,随心所欲地驱使。 第300章 骂笨蛋 一般的炼宝诀,都是铭刻在法宝内部,通过特殊方式感应。 也有些法宝的炼宝诀,被主人单独存储在玉简之中,不用和法宝建立联系,便能修炼。 不过后者,渐渐被修道之人摒弃。 因为大家发现,倘若法宝和炼宝决分开存放,一旦出现什么意外,导致炼宝决丢失,而主人也来不及再铭刻一份就死去的话,那么遗留下来的法宝,便无法发挥全部威能,有些甚至根本无法驱使了。 如今黑棺作为来无影的得意法宝,却因二者分开太远,已经无法相互联系了。 王若才得以能够重新点亮这份炼宝诀,否则也是痴心妄想之事。 司空雪不愧是绝情阁的杰出弟子,修为见识,都比王若强上许多,此刻已经看出了这篇文章的来历。 而王若一直注重修炼,对于很多修道的知识还不了解,看来以后,的确需要多加强一下了。 王若听到此处,连连点头,心中欢喜不已,连忙对司空雪说道:“雪儿,既然这炼宝决已出,我们二人可修炼一番,万一修炼有成,将这黑棺驱使如臂,岂不是随时想出去就出去?” 司空雪也是满脸欣喜,心中却嘀咕一句。 倘若外面真的是雷鲸的肚子里面,说不定二人待在黑棺之中,还要好一些。 如果出去要面对凶狠残忍的搏杀、尔虞我诈的人性,还不如和王若一起,一辈子待在棺中,携手老死而去,也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但看见王若兴奋的样子,她也不好将心底的话说出来。 毕竟黑棺之中,没有灵气,二人根本无法提升修为,待在棺中,肯定死路一条。 “神识炼宝,变化由心,莫非这炼化法宝的第一步,是要动用神识和法宝建立联系,雪儿,你觉得呢?” 王若迫不及待地看着前两句,开始跟着炼宝诀修炼起来,同时积极和司空雪探讨,颇有兴致。 司空雪莞尔一笑,也投入到炼宝诀的研究中去,不再为二人的未来担心,一切随缘。 。。。。。。 一个月后,在暗黑森林南部,有一座高山,叫做须弥山,此山底部,有一条巨大的灵脉,乃是整个南宗灵气最为浓郁之地,而山腰之上,终年云雾缭绕,仿若仙境。 须弥山方圆千里,都是蛇族管辖地段,而南宗的宗门,也设立在须弥山之上,只是占据了山顶灵气盎然之处,一般人根本不能得见。 此刻山腰之上,越过厚厚的云层,升到顶部的山峰之上,才会发现,山顶同样十分宽阔,修建了一大片青石建筑,看起来十分厚重。 这些密密麻麻的建筑中央,有一间最为宽大的青石阁楼,阁楼的上方悬着一块牌匾,上面用金笔写着“南宗”两个大字,用笔厚重,端正大气。 此刻阁楼中的大厅里面,有一个异常精美的宝座,四周由雕刻成青蛇状的石头围砌,座位上,坐着一位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正闭着眼睛,静心聆听。 其宝座下方两侧,各有一把藤椅,上面坐着两个人。 左面一位,乃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头,两条白色眉毛一直垂下,几乎快要到嘴唇的位置了,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而另一侧,则坐着一位妖娆的四十岁左右的美艳女子,拿着一把花折扇,轻轻朝自己扇着,眉目之间、顾盼生情,仿若花楼女子。 下方则是左右两排座椅,此刻全是空空如也。 唯有地上石阶处,跪着一人,身着青袍,长有一对三角眼,正是青蛇族长青于蓝。 不过他此刻已无往日举足轻重的族长风采,像一只丧家之犬,脸色苍白,气息大减,战战兢兢地在诉说着什么。 坐着的三个人,一直静静的听着。 青于蓝将这次行动全部叙述完毕,连头也不敢抬起,并将额头深深伏在青石之中,神情忐忑。 “笨蛋!” 台上三人久久没有说话,最后还是主座上的青年,面色一沉,冷若寒霜地骂了一句。 此话一出,石阶上的青于蓝脸色煞白,不住地将脑袋往石阶上磕头,直碰得头皮破裂,鲜血直流,却没有一点停下来的意思。 “行了,蛇族可是越来越让我失望,上一次针对古兰国三大修仙宗门的断根计划,就很不如意。” “这一次,搞了一个炼尸计划,也是虎头蛇尾,连鬼族过来的两个人都死了,你怎么向鬼见愁交代?” “更糟糕的是,连白涧桦和墨无矩二人也陨落了,这岂不是大大削弱了我们兽族的实力?” “说不定还要影响整个灵兽十族的争锋动荡,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从今日开始,你给我在族内禁足百年,没有我的允许,决不能走出须弥山一步!” 青年白了一眼地上磕头不止的青于蓝,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口气十分严厉地说道。 面对这么苛刻的处罚,青于蓝不但没有任何抱怨,反而心中狂喜,再次磕头谢罪,口中连声称谢。 他心中自然明白,要不是宗主偏袒自己,哪里会这般草草了事? “宗主,青族长本身也受了伤,而白虎、黑熊二族也在我们南宗管辖之内,并不会引起太大的动乱,我看是否对青族长的处分太重了些?” 右侧藤椅上的美艳女子,突然咯咯一笑,将折扇一收,打趣地说道。 “天敏,莫非觉得我处事不公,处罚太轻么?” “你作为右司尊者,可以提出你的建议,我且听上一听!”坐在主座之上的青年眉头一皱,忍不住哼了一声。 想不到这主座之人,就是南宗的宗主青不老,也就是青于蓝的父亲,青三的祖父,也不知吃了什么灵丹妙药,模样十分年轻。 “宗主息怒,我不过随口而言,只是这一次损失了一位灵兽十族的族长,按理应该呈报中宗知道,不知属下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位叫做天敏的妖娆女子,听见青不老有些不快,心中一凛,赶紧回头来来抱拳说道。 “该上报就上报,死了两位族长,肯定是不能隐瞒的,而且你还是中宗派过来的监察使者,对上面也要有个交代。” “不过此二族都在我的管辖之内,我自会选出合适的人选担任族长,你在报告中可如实禀明。” 青不老见对方示弱,便将心中不满暂且放下,不冷不热地说道。 “属下知道了,我就说二位族长擅自追敌,不幸身亡,绝不会给宗主添任何麻烦的!” 天敏再次抱拳,口中颇有讨好之意,不敢再有任何放肆。 青不老闻言,满意地点点头,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缓缓说道:“天敏,你们玄鸟一族的一位天才女子钟瑶,前几日回到了南宗,正在暗部休养生息,同时给我提了一份身份暴露,请求返回宗门的文书,你看我是批也不批?” “瑶儿?她回来了,可真是太好。她从小聪明伶俐,是我最喜爱的晚辈之一,还请宗主高抬贵手,放她回去!” 天敏闻言一惊,随即露出欣喜之色,赶紧离开座位,朝着青不老单膝跪地,十分诚恳地请求道。 “既然你开口了,我就放她回去。” “不过你既然到我南宗担任监察使者,还望你同长眉一起,多多协助我的事务,这样整个南宗,才能铁板一块,不为外人所侵蚀!” 青于蓝嘴角一翘,有些意味深长地缓缓说道。 “宗主所言极是,我定不离不弃,追随宗主左右,以效犬马之劳!” 天敏闻言心中更是惊慌,看来这青不老颇会玩弄权术,已经对自己敲山震虎,明言警示了。 “她不日就要离开,你可去和她叙叙旧,以慰你牵挂之情!”青不老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开始客气地说道。 “属下这就过去,不打扰宗主在此处理宗门事务了!” 天敏闻言,知道是青于蓝让她离开的意思,便略一抱拳,随即起身,向阁楼外飞去,瞬间不见踪影。 “一个元婴境的影子,保护一位琴心境的人族,这可有些意思,看来这名年轻的人族有些来头。” “而且据你推断,很有可能和当年的啸月公主牵扯上,那就有必要好好查一查了!” 青不老沉吟一会,长长叹了一口气,有些惆怅地说道。 “宗主英明,那是否需要属下前去查看一番?只要他们没有跑出千里之外,我自然能够将之擒来。” 左侧眉毛奇长的老头,面色一动,随即转过身去,恭敬地说道。 “只要长眉长老肯出手,以您乾元境的强大修为,肯定是手到擒来,到时也可以为涧桦兄报仇血恨了!” 跪在地上的青于蓝,听见长眉的话,露出惊喜之色,竟忍不住插口说道。 “这样也好,就有劳长眉了,不过突破无影海的屏障之后,不要和影族之人直接冲突。” “倘若此人逃到圣岛,你万不可鲁莽前去,以免引起他们的不满!”青不老似乎还有些顾忌,面对长眉的主动请缨,叮嘱了几句。 “请宗主放心,如果这几人没有跑得太远,我定将他们生擒过来,如果真的跑到圣岛之上,我也无能为力,恐怕只有宗主亲自出面了!” 想不到这眉毛奇长之人,名字就叫做长眉,呵呵一笑,身形一转,化为一道遁光,飞天而去。 第301章 命中有劫 “我出面?呵呵,真逃到圣岛之上,恐怕我这张老脸也不够看,算了,赌赌运气!” 青于蓝对长眉的追击并不看好,有些无奈地说道。 “父亲,天敏对你有时并不尊重,要不要我暗地安排一下,让她不要这么嚣张。” 此刻青于蓝从地上爬起来,对着青不老说道,看来对刚才对方的言语,有些心怀不满。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中宗派过来监视我的,我们不能做得太过分。” “你放心,只要我还在这个位置上,她便不敢乱来,倘若我真的发起火来,她也知道厉害的。” 青不老调整一下身体的位置,摆手说道。 “那炼尸计划怎么办?我们如何对付绝情阁等三派之人?”青于蓝言归正传,说起心中的担心之事。 “哼,小小一个古兰国,不过是弹丸之地,要真的只是这三派之人,我要灭掉他们,易如反掌。” “不过是顾忌相邻的风神、孟殇等国,以及大誉国这边强大的人族而已,此事你且不要管了。” 青于蓝并未将绝情阁等三派看在眼里,看来是投鼠忌器,害怕引起两族大战,才顾忌重重的。 说话之际,神情间略显疲惫,还忍不住打了一个呵欠。 “那孩儿不打扰父亲休息,先行告退了。” 青于蓝见父亲困乏,赶紧躬身一礼,慌忙退了出去。 “慢,青三那孩子,这次是不是跟着你一起出去的,他没什么事?” 青不老挥挥手,示意青于蓝退下,随即又像想起什么,开口问道。 “我们追击敌人之时,他俘获了一名人族,带着他回到夜蝠族了,此刻想来,还有些后怕,要是跟我们前去,后果不堪设想!” 青于蓝赶紧躬身回答,心中有些忐忑。 他知道父亲很是喜爱这名孙儿,万一真有个三长两短,自己绝对无法交代。 “百年之内,就不要让他到处跑了,趁你禁足的这段时间,悉心教导他,务必尽快提升他的修为和实力,我可不希望,一旦我有什么意外,青蛇一族,连个接班的人都找不出来!” 青不老听见青三无事,缓缓松了一口气,随即又严厉地说道。 “是,父亲,我一定动用最好的资源,将其栽培!”青于蓝闻言心中一凛。 青不老修为通天,这世间能威胁到他的人,根本不多了,为何还有这般担心,难道父亲的天劫要来了么? 但他不敢多问,只好硬生生将心中疑问憋回去,告退一声,转身离去。 青不老独自一人坐在蛇椅上,眉头紧锁,最后竟长长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道:“不管你是不是那人的儿子,如今我自顾不暇,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就算你真的是,这长生大道万般艰难,连你父母这样的天之骄子,尚且无法成就大道,你更不知要经历多少艰险,才能成长起来,一切只能随缘了!” 随即手中青光一闪,从头上扯下唯一的一根白发,叹息着说道:“不老呀不老,如今你也老了,这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难道这根白发,就是我青不老的一么?” 然后哂然一笑,将其随意扔弃在空中,任由它慢慢飘落在房间的某个角落,然后缓缓闭上双眼,不再说话,似乎进入某种冥想之中,一动不动。 。。。。。。 广袤的无影海中,有一座很大的岛屿,在岛上的一座偏僻的峡谷处,这里蛇鼠横行,毒虫漫天,连许多猛兽都不敢接近这里。 却有一间低矮的茅屋,搭建在一棵巨大的树上,仿佛一个大型鸟巢,在风中摇摇欲坠。 奇怪的是,不管风力刮得多大,看起来左右摇晃的茅屋,却就是掉不下来,周围的毒虫蛇鼠,也不敢逼近房屋周围百米之内,均畏畏缩缩躲在外圈,不敢进入一步。 此刻的房屋中,正亮起一盏昏暗的油灯,将整个房间照得朦朦胧胧,一点也看不真切。 唯有放着油灯的老旧木桌子上,一双满是皱纹的手,握着一些奇怪的树皮和贝壳,显得有些颤抖。 一个嘶哑的声音响起,念出一些根本听不懂的咒语,随即将手中握着的东西,一散而开。 其中居然还有石头和蓍草,更让人难受的,是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一颗牙齿也掉下来,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洒满了整张木桌,毫无规则地散落着。 “大法师,此卦凶吉如何?若儿到底是生是死?” 木桌旁边,坐着一个人,满脸关切之色,忍不住立即开口追问,正是来无影。 “咦?此卦颇有些古怪,我可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乱象,你等我再次推演一番!” 黑暗中一个老态龙钟的声音传来,同时一个头戴灰帽的年老女人隐现于油灯旁边,两只眼眶深陷,眼睛浑浊发黄,仿佛行将就木之人。 她伸出满是皱纹的手,手中出现一根小木棍,将桌子上的五样东西逐一点了一下,随即便沉吟下来。 过了一会,她再次拿起木棍,将最边缘的牙齿拨回来,和树皮挨在一起。 只见二者刚刚一接触,便发出砰地一声,整个木桌陡然升起一团迷雾,将所有东西笼罩,再也看不清楚。 大法师脸色大变,赶紧大袖一拂,将整个桌面的迷雾吹散开来,却发现五样东西,已经全都不在原来的位置上,而是整整齐齐地排列成一条直线,笔直地摆在桌上。 “怎么回事?” 来无影见此异象,心中大惊,一下子站起身来,无比疑惑。 他和大法师关系很好,也曾见过她的几次占卜,却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命中有劫,妄觅天机,想不到我一生修为,竟参不透一个小小少年,看来此子乃是大气运之人,非我能力所能窥探呀!” 大法师虽然还在端坐,声音却是有些颤抖,将灰帽取下,露出满头白发,有些无奈而又沧桑地说道。 “大法师,你头发怎么一下子全白了,难道就因为刚才这一次占卜?” 来无影见状大惊,他刚刚进屋之前,还未见她如此苍老,怎么转眼之间,仿佛老去十年。 “无妨,我们玄族之人,命该如此,只是此子命格非我所能参透,唯有我们玄族大天师,才有可能拨开迷雾,预见未来,老身实在无能为力了!” 大法师摆摆手,没有因为占卜折寿而生气,反而笑嘻嘻地说道。 “大天师?那怎么可能,我连他老人家见一面,都十分不易,更不要说请他卜卦了。既然不知若儿如今是死是活,心头实在有些难过。” 来无影听见大法师的话,苦笑一声,长长叹了一口气,有些气馁的样子。 “无影不要着急,我叶凌风可不是浪得虚名,纵然参不透他的一生,但最初的卦象显示,他可不是命短之人。” “这次被巨兽吞噬,不但能够全身而退,反而接下来还有奇遇,你暂时不用担心了。”大法师呵呵两声,笑着说道。 “真的么?太好了!可是刚才卦象变化,看起来像是凶兆,我才心中担心,难免有些惊慌,望大法师恕罪!” 来无影一听,脸上顿时由忧转喜,连声称谢。 “不过此子命中有一个大劫,似乎生命终结于情字,可惜当时看不真切,我便将卦象改动一下,谁知触犯天怒,不得不付出十年的光阴谢罪。” “你既是他的影子,可要小心守护,免得和他一起,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大法师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收起,颤巍巍地将油灯放在桌子中间,并将灯芯往外拨动两下,整个房间顿时明亮许多了。 “有生命终结之大劫,那可怎么办?我是千万不能让他死的!” 来无影听到此处,双拳紧握,眼中决然之色闪过,全身因为用力,而有些微微颤抖。 “有生就有死,有起便有灭。天道循环,向来如此,岂是人力所能阻挡?” “如果你心中有了执念,人生便成了枷锁,一辈子都逃不开它的囚笼了。” 大法师似乎显得有些疲倦,向后一躺,靠在身后的木椅上,将眼睛闭上,不紧不慢的说了这么一句。 “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生命必有所为,有所不能为。” “我受恩于大长老,但同样受恩于他,此生唯有结草衔环、方能报答其恩情之万一,纵然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眉头也不会皱一下,只有一死报之!” 来无影却听不进大法师的劝慰之言,斩钉截铁地说道。 见大法师不再言语,他双膝跪地,朝着大法师深深磕了一个头,随即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身形一闪,融入茫茫的峡谷夜色之中,瞬间不见了踪影。 茅屋中,原本闭上眼睛的大法师,再次慢慢睁开双眼,望着消失的来无影背影,听着屋外呼啸的风声,忍不住长叹一口气。 随后自言自语地说道:“无影啊无影,我从小看着你长大,知道你的心性,绝对是情深义重之人。如今你一句一死报之,岂不是命中之劫,一语成谶?可惜呀可惜!” 随即声音小了下去,慢慢地,一阵呼噜声取而代之,在这狂风呼啸的夜晚,睡得如此宁静。 第302章 龙涎香 无影海底,雷鲸腹中。 “夫君,你天赋居然如此之高,才不过两月有余,便将这黑棺的炼宝诀熟透于心,真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司空雪此刻正有些惊异地看着王若,感觉自己从未真正了解过他。 “我自己也没有想到,今日终于将炼宝诀修炼有成,不过却不敢随意施展,万一贸然打开此棺,发现雷鲸腹中,全是臭鱼烂虾,岂不扫兴?” “而且最怕的,还是一旦开棺,有什么腐蚀气体或是液体流进来,可就麻烦了!” 王若同样有些兴奋,却只是将炼宝诀在心中默默演练,从未真正施展。 其担心也是不无道理,毕竟此刻二人,还在平安无事,一切都是黑棺保护之功。 “那难道我们就这样一直困在这里面不成?” 司空雪一愣,苦笑一声,看来就算二人将这炼宝诀融会贯通,却对此刻困境毫无帮助,岂不是白忙乎一场? “应该不会,这两月时间,我一直留心观察,发现黑棺并未停止流动,而是十分细微地在它腹中穿梭,说不定此刻已经到了肠道。” “可能有一天,就会将我们像个屁一般放出来,那时便可得到自由了!”王若嘿嘿一笑,摆手说道。 “哎呀,你好恶心!” 司空雪一听王若说到后面,脸色一红,狠狠白了他一眼,同时一只手,快捷无比地朝着他的耳朵伸过来,一把揪住,顺势拧了一圈。 “哎哟哟,放手,放手,雪儿饶命!” 王若不是没有防备,而是这黑棺之中空间有限,根本避无可避,让对方抓个正着,只有无奈求饶的份。 二人经过两月相处,又私定终身,早已有了夫妻之实,平常拌嘴打闹,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不过皆是王若吃亏的多,他总是一直让着对方,就像此刻,虽然耳朵被揪住,心中却像蜜一般甜。 突然,二人感觉黑棺一阵急速抖动,不禁面面相觑,赶紧停下手来,有些惊疑地感知着黑棺的动向。 这黑棺也不知是什么材质炼制而成,二人的神识,根本无法穿透出来,唯有依靠身体的触碰,勉强能推断一下外面的情况。 只觉得黑棺颤动不已,好似有什么危险来临一般。 王若将司空雪紧紧抱住,正有些忐忑的时候,突然感觉棺材的头部,传来一股巨力,似乎被什么东西一撞,让黑棺本身,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飞速朝着下方急速坠去。 “抱紧!”二人经历剧变,不由有些慌乱,纷纷用脚顶住棺尾,竭力保持身体不受伤害。 只觉得黑棺一直飞速前进,并且七绕八拐地,经过一段颇为曲折的路途,随即“嘭”地一声,一下子被喷出好远,但前进速度瞬间慢下来,很快便停住不动了。 虽然前进的力量已经消失,二人感觉到黑棺,却在不停地缓慢旋转和上升,也不知过了多久,才悬浮不动,左右轻微摇晃起来。 “夫君,好像停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司空雪慢慢感受到黑棺有规律的晃动,慢慢放松下来,还是心有余悸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离开了雷鲸的身体,我准备开启棺盖,看看到底怎么回事?雪儿,你觉得如何?” 王若也苦笑着摇摇头,心中却有某种猜测,忍不住说道。 “你决定便是,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反正我现在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要永远缠着你的!” 司空雪傻笑一声,抬起脑袋,偷偷地亲了一下王若。 “雪儿,你又开始调皮了,等我先看一下,说不定还真的已经脱离危险了!” 王若越想越觉得,他们已经被雷鲸排出体外,笑着刮了一下司空雪的鼻子,然后暗暗用神识沟通黑棺,将早已熟练的炼宝诀施展开来。 只听“吱呀”一声,黑棺的棺盖,抬起一丝缝隙,未有任何腐蚀液体流进来,反而飘进来一股淡淡的、咸咸的海风味道。 “风?我们自由了!” 司空雪闻到这股味道,心中狂喜,忍不住惊呼出声。 王若也是心中激动异常,赶紧默默催动法诀,将整块盖板一掀而开。 只见此刻的黑棺,正漂浮在平静的海中,轻轻摇摆不定。 天上一轮明月,正将柔和的银光洒下来,还有漫天繁星闪烁。 一望无际的宁静大海,像一面镜子,将明月和繁星倒映在水中,波光粼粼,景色绝美。 王若和司空雪赶紧站起来,低头往水中一看,只见海底,再也看不见雷鲸巨大的身影,甚至连鱼儿也未曾看见一条。 只有水天一色,宁静夜空,他们就好像被上下两片星空裹在中间一样。 “啊!” “呜!” 二人见真的脱离危险境地,逃脱生天,都忍不住仰天长啸,各自喊出自己心底的郁闷与欢畅。 那种不经历风雨,怎能成长的痛快呐喊,响彻在无人的大海中,只有水中偶尔经过的鱼儿,才能够听到。 “哈哈哈,我们自由了!” 也不知是生的喜悦,还是逃脱樊笼的激动,让二人紧紧拥抱在一起,眼角都流出了快乐的泪水。 “咦,什么香味,如兰似麝一般?” 王若和司空雪相拥良久,心情开始慢慢平复,突然司空雪鼻子一动,露出一丝奇怪之色。 “嗯?” 王若也是神色一凝,随着鼻子指引,朝着棺尾慢慢走去。 却发现棺尾外面的漆黑木板上,正粘着一大坨像是粪便的东西,香味正是从上面飘出来。 “这是?” 王若神情一动,似乎想起了自己在《药草纲目》中看到过的一味奇药,心中暗喜。 他伸手将一大坨黑色的蜡状物体,从木板上扣下来,随即递到司空雪面前。 “哎呀,这是什么呀?看起来怪怪的,闻起来却香香的?” 司空雪赶紧往后退了两步,白了对方一眼,却又有些好奇地问道。 “咳咳,让你平时不读书,这下就不明白了!这叫龙涎香,又名龙泄香,乃是雷鲸体内肠道的分泌物,对于我们修道之人来说,无异于天材地宝,世间奇珍呀!” 王若看了司空雪一眼,有些卖弄地说道,同时心中狂喜万分。 这龙涎香在修仙界大名鼎鼎,便是因为它乃是静神香的主要材料,专门用来辅助修道之人,在进阶之时,点燃此香,防止邪魔外道侵入心神,具有不可估量的价值。 而且腾云境以上的强者,进阶元婴或者更高境界,静神香都是必不可少之物。 否则心神不稳,心魔作怪,甚至可能神智失控,发疯而死,修仙界这样的事情,几乎常常发生的。 王若和司空雪境界低微,还没有机会用到这么逆天的灵材,不过此刻有了这么一大坨,别说二人进阶已经足够,就是再供应十来个人,也是绰绰有余了。 想不到此次被吞进雷鲸腹中,反而因祸得福,这让王若开心不已。 他虽然不知道龙涎香的真正价值,但他明白,就算指甲一块的龙涎香,放在外面,也要被众人抢破头颅,别说他手上这庞然大物了。 其实司空雪,也不是不知道这逆天灵物,只是从未想到竟如此轻而易举得到。 所以王若才敢调侃她一句,要说真的见识广博,如今的王若,两个也不一定赶得上她。 “龙涎香?”司空雪一听,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随即也是欣喜若狂,顾不得此物难看,接过来仔细端详。 “雪儿,你将此物收好,有了它,我们不知道可以换取多少灵石,真要回到宗门之后,再也不会为任何修炼资源发愁了!” 王若笑嘻嘻地看着她,满意地说道。 “不行,这灵材是我们二人一起发现的,我怎么能独自私藏?这样,我们先将其分成两半,你我各得一半如何?” 司空雪哪里肯听,眉头一皱。 “也好!” 王若闻言一愣,随即点点头,拿过此物,右手二指并拢为刀,轻轻一划,将其分成两坨。 每一坨皆有五六斤重,将其中一块收入储物戒中。 司空雪也笑吟吟地收起另一块,却有些担心地说道:“刚才提到伤心之事,我二人逃脱大难,如果返回宗门,如何能在一起?” 说完脸色一红,还有些不好意思。 “无妨,我自会向宗门提出申请,以宗门的名义,向贵阁提亲,想我们两派同气连枝,应该不会有太大阻碍的!” 王若似乎早已想好一切,信心满满。 “那我便在宗门等你,同时向师父禀明一切,再带你到家族中去,面见我父亲母亲,到时你可得好好表现哈!” 司空雪盈盈一笑,顺势闯入王若怀中。 王若也哈哈一笑,抱着她躺入棺中,抚摸着她瀑布一般的秀发,努力地点点头,望着天上的星星闪烁不定,一时间任由黑棺随波逐流,静静享受二人的甜蜜时光。 正是: 想当年,龙隐山上初见,身似魔头心如铁, 而如今,无影海中并卧,天作锦被水为床。 暗黑林中盈盈握,鲸腹百转愁更多。 棺中一吻情不禁,满船清梦压星河。 月中嫦娥应有意,海上清风皱吹波, 当抚此夜温柔水,哪管明日白发多。 第303章 白龙 一夜缠绵,酣睡天明。 “不知我们现在身在何处,接下来怎么办?” 司空雪睁开双眼,伸了一个懒腰,看着天上的蓝天白云,有些慵懒地说道。 被司空雪当成枕头睡了一晚,王若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手臂,站起身来,四处看看。 只见周围全是一片白茫茫的海水,一眼望不到边,眉头一皱,思量着说:“如今只有先确定一下位置,才好返回宗门。” “也不知待在雷鲸腹中的两月,究竟游了多远,还是不是无影海域也未可知,我们暂且向西而行,走一步算一步了!” 随即他大袖一挥,放出风舟,首先踏了上去。 等司空雪上船之后,口中炼宝诀默默运起,将黑棺收入储物戒中,随即脚下青光闪动,催动风舟,朝着西面疾驰而走。 他们修为虽然不弱,但海洋是何等的广袤无边,二人一直飞行到夜晚,也未见到丝毫可以落脚的地方。 “雪儿,以我二人的修为,就算不停地轮番催动风舟,也不一定能够飞出这片海域,你可要做好再次陷入绝境的思想准备。” “而且我听说,连腾云境修士,贸然进入海域之中,都是十分危险的事情,更别说这海中还有多少未知的风险,你怕不怕?” 王若见司空雪有些消瘦,不免有些担心地说道。 他们二人虽然已经辟谷,但身体还未达到乾元境界,就不可能永远这般鲜活下去。 至少也要补充一些日月精华、天地灵气以及必要的水分,如今两月不吃不喝,二人身体都已经快到极限,再不调息就要出事了。 “若哥哥,跟着你同生共死,我已经很知足了,只要有你陪着,什么也不怕!” 司空雪倒很是坚强,莞尔一笑,从后面抱住王若,将头埋在他宽阔的背上,并不担心二人,以后能否走出去。 司空雪这一番话,正好触动了王若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让他暗暗发誓,无论如何,也要保护好她。 “你看,那是什么?”正在王若下定决心之时,突然背后的司空雪,用手指着右侧天空,惊奇的喊道。 王若扭头一看,只见他们右面的天空中,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有一大片七彩的霞光,在闪烁不定,宛如一条七彩匹链当空舞动,光芒绚丽夺目。 “这莫非是传说中的极光?真是太好看了,想不到我们竟会在这里碰见这等奇景,啧啧,简直太幸运了。” 王若看着远处天边的景色,将风舟停了下来,驻足观看。 “若哥哥,我们朝着极光的方向走,我想凑近一点看看,体会一下黑夜极光的美好!” 司空雪忍不住心潮激荡,赶紧催着他朝极光那边飞去。 王若苦笑一声,不过此刻四面皆水,往哪里走都是一样,便将风舟调转过来,朝着右侧疾驰而去。 也不知是飞舟速度迅疾,还是原本极光隔得不远,二人很快便来到极光下面。 仰头看着天空绚丽多彩的流动光芒,忍不住都露出惊奇之色。 “咦,雪儿,你看,那是什么?” 就在二人驻足欣赏极光风景之时,王若却发现,在极光的头部,有一颗闪闪发亮的东西,仿佛一颗星星嵌入其中,更像所有的极光,都来自于这颗星星。 “难道是彗星?好像还有一条长长的尾巴,怎么这么神奇?”司空雪也注意到了此景,有些惊疑不定。 “不对,是一条白龙,整片天空的极光,都是从它口中吐出来的。” 王若眼中蓝芒闪现,瞬间动用了破幻神目,随即惊呼出声,满脸不可思议。 “白龙?” 司空雪并没神目神通,无法查看空中到底是什么,听见王若的话,心中半信半疑,一脸茫然。 “糟糕,它发现我们了!” 王若看见空中的不断游动戏耍的白龙,突然有所感应一般,朝着二人这边看了一眼,竟身形一凝,悬浮空中不再动弹。 整片极光,因为白龙的停顿而不再流动,下一秒,只见白龙张口一吸,将漫天的七彩霞光吸入肚内,深深看了王若一眼,掉头疾驰而去。 这极光竟然真的是这条白龙弄出来的,二人大喜,再也顾不得对方是谁,脚下青光急闪,催动风舟,猛地加速跟了上去。 “若哥哥,我们这是干嘛,难道真的要去追这条龙么?不怕它将我们二人一口吞了?” 漫天绚丽极光一收,司空雪终于看清了,天上真的是一条头生双角,身上长满白色鳞片的真龙,不禁有些惊慌,向王若问道。 她可不想才刚刚从海底的鱼腹逃生出来,又跑进空中飞行的白龙口中,虽然她充分相信王若的判断,但还是要问上一句。 “此龙灵智已开,正是我二人逃脱这茫茫海域的唯一线索,岂能不追?” “至少也得让它给我二人指路才行!至于修为嘛,不管它多厉害,我们都要搏一搏,也许根本就不会动手,毕竟我们之间,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王若并未放缓风舟速度,反而更加迅捷地追上去,和前面白龙的飞行速度差不多,并没有被它甩开距离。 “既然如此,若哥哥你将风舟的禁制放开,我也用神识建立联系,并用法力助你一臂之力。” 司空雪一听,连忙点头,自己干着急也不行,突然灵光一闪,对着王若说道。 “这样也好,我们二人一起催动风舟,速度必然快上许多,这风舟倒也承受得起!”王若心中一动,点头称是。 只见空中风舟突然一颤,随即“嗖”地一声,以极快的速度划过天际,朝着白龙快速靠近。 白龙回头一看,脸上现出一丝慌乱,尾巴一摆,用尽全力飞行,一时间,二者又回到最初的僵持,根本无法拉开距离。 就这样飞行了两夜一天,直到第三天清晨,前方的白龙突然停下,化作一个身穿白衣的俊朗男子,满脸怒容的看着后面疾驰而来的风舟。 见前方白龙突然停下,并化作人形,王若二人也不敢靠得太近,在距离白龙二十余丈处停了下来,神识朝着对方一扫而去。 “腾云境巅峰修为,这可不太妙!” 王若感应到白龙的实力,不禁看了司空雪一眼,她也正好看过来,二人眼中,皆是凝重之色。 “你们两个是何人?为何苦苦相逼?我可没有惹你们。” 白龙这段时间内,一直用了各种办法,始终没有甩脱后面的风舟,心中气愤,干脆停下来问个明白。 “前辈息怒,我是人族若虚门的王若,旁边这位是绝情阁的司空雪,我们这般急切追上前辈,是想问一下前辈可有这片海域的地图,我二人想重金购买一份!” “海域地图?没有没有,你们二人快走,免得惹恼了我,一爪将你们抓个粉碎,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俊朗白龙先是一愣,随即连连摆手,口中说着恶狠狠的话,还将双手朝着空中虚晃几下,以示恫吓。 王若和司空雪见此,不禁哑然失笑。 感觉这白龙前辈修为虽高,心性却如小孩一般,不但举止幼稚,更透着一丝不经世事的天真。 “前辈你别吓我们,我们只想跟您交换一下地图而已,倘若您不愿意,开个价也行,需要多少灵石,看我们两个能否凑得出来!” 王若强忍心中笑意,装作十分诚恳的样子,客气地说道。 “我并不需要灵石,不过你二人真的想要地图,也不是不可以,只要帮我做一件事情就好了!” 白龙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珠一转,面露喜色,笑嘻嘻地说道。 “哦?前辈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只要我和雪儿能够帮得上忙的,一定尽力而为。” 王若见对方突然态度转变,有些疑惑,赶紧追问道。 “其实也没什么,我在这片海域呆得太久了,一直都没人陪我玩耍,今天幸好碰见你们两个,只需要陪我玩一次捉迷藏的游戏,我便将家中地图双手奉上,如何?” 白龙用手挠挠头,倒有些不好意思似的说道。 “捉迷藏,前辈莫非说笑?” 司空雪还以为对方刁难,要提出完成什么艰巨的任务,谁知竟然是陪他玩小孩子的游戏,神情一愣,有些不敢相信是真是假。 “二位不要怀疑,我从小到大,都很少有人陪我玩,以前还有一只老龟和我说说话,如今也不知去往何处了,只要你们二人陪我玩上一天,我就将家中地图给你们,怎么样?” “可这海面一望无际,无处藏身,如何玩得了捉迷藏的游戏?”司空雪苦笑一声,心中疑惑。 “这里肯定不行,你们得和我去家中,在那里玩耍。” “我家里可是很大的,还有亭台楼榭、走廊鱼池,到处都可以躲藏,不过你们二人不熟悉,肯定会先被我找到的,哈哈哈!” 白龙似乎想到几人在府中玩耍的情形,忍不住大笑起来。 见这白龙真有些孩子脾性,王若和司空雪对看一眼,反而有些踌躇起来,搞不清楚他说的话里面,到底有几分真假。 第304章 异乡冢 不过二人所在之地,也不知道是庞大海域的哪个位置,如果二人不尽快弄清楚,像前面那样瞎逛的话,估计很难走出这片海域,说不定就困死在此地了。 如今既然遇见这条白龙,乃是十分幸运的,不管怎么说,二人都要博取一线生机的,故而并没有考虑多久,当即答应了对方的要求。 “哈哈哈,王道友和司空道友果然痛快,我的名字就叫白龙,你们跟我来,估计飞行半日,便可到家了。” 白龙很是开心的样子,随即脚下遁光一闪,当先朝着一个方向飞去。 “若哥哥,这条白龙,看来似乎有些稚嫩,难道真的是某个真龙家族的子弟出来玩耍?” “要是和他交上朋友,说不定还真的可以求他帮忙呢!”司空雪看着白龙远去,目光闪动,拉着王若的手臂说道。 “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虽说到现在为止,白龙并未表现出不好的一面,但我们二人还是要谨慎一些,避免直接发生冲突!” 王若缓缓摇摇头,脚下青光闪动,催动风舟紧随而去。 半日之后,三人还在无垠的海域飞行,周围依然是茫茫海水。 “若哥哥,你看!” 正在王若有些疑惑的时候,司空雪忽然指着前方极远处的一抹绿色,兴奋地大叫起来。 王若抬头一看,天边有一个岛屿,岛上绿色植被郁郁葱葱,好一幅美丽的自然风光。 二人在海中漂流太久,早就想到陆地上活动一下筋骨,看见这片绿洲,心中兴奋不已。 “前面便是我家住的地方,因四面环水,万里之内渺无人烟,连个人影都看不到,我便将之取名为绝影岛,二位随我下来。” 白龙遥空一指,看着下方方圆十余里的小岛,呵呵一笑,在空中一个盘旋,落了下去。 王若二人在空中略微观察一下,发现整个小岛,全是绿色植被,并没有看见一点青砖绿瓦的踪迹,更别说什么府宅大院啦,都有些面面相觑。 三人落下遁光,来到岛中的一道溪流处。 只见白龙口中念念有词,朝着溪流中的一块大石头,打出一道法诀。 随后石头微微一颤,向外发出一道波纹似的法力波动,漫天景色突然大变。 所有绿树红花,全部消失不见,甚至连哗啦啦流淌的溪流,也不见踪影,众人面前展开了一个新的天地,一座雍容大气的府宅,出现在三人面前。 只见大门处,左右各有一头雄伟的石雕,左侧为一条张牙舞爪腾飞的巨龙,和白龙倒是有几分相像。 右侧则是一头黑黝黝的鲸鱼,正朝外喷吐一股水柱,头颅上伸出一根粗壮的肉须,上面电光缭绕,居然是雷鲸的塑像。 王若二人,看见这两个栩栩如生的石雕,心中有些骇然,看来此府主人,定不简单,他们可要小心应付了。 石雕后面,是两扇宽约丈许的朱红大门,上面提着一块牌匾,写着“异乡冢”三个大字。 而大门左右,各有一副鎏金对联,上面写道:“走极夜,活白龙,收雷鲸,一生坦荡,无奈两鬓飞若雪;孤星剑,日月环,佳人枕,半世戎马,方知万事皆随风。” 王若二人见此宅如此气派,忍不住脸上有些惶恐,看到门上牌匾和两旁对联,心中却是一惊。 光从这里来看,此处不像是一般人家,反而倒像一处荒坟。 “二位随我来,我这宅院颇大,你们不要到处乱走,免得迷路了。” 白龙当先走到大门处,将双手放在门环上,手中青光乍现,同时双臂用力。 只听吱吱呀呀一阵响动,白龙用尽全身力气,憋得满脸通红,才将这朱红大门慢慢推开,看来门上,应该是有什么古怪。 当大门出现一道缝隙,足够几人通过以后,白龙立刻停下双手,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笑着说道: “这门颇重,乃是家父当年辛辛苦苦,寻找深海中的万斤玄铁铸造而成,很是牢固。唯一不便的,就是无法频繁开门,还请两位见谅,快进来!” 王若二人赶紧快步入内,白龙见状,呵呵一笑,随即双臂用力,使劲一推,想将大门关上。 不料大门丝毫未动,扭头一看,却是王若一只手抓住大门门框,手中青光闪动。 “王道友,你此举是何意?”白龙脸色一沉,十分不满,当即喝道。 “前辈,为何还要关门呢?让着外面的凉风吹进来,整个院子也显得凉快些。” “而且我和雪儿。倘若待会想出去散散心,还要有劳前辈再次开门,岂不麻烦?” 王若并未被白龙震住,而是面色自若,毫不畏惧地客气说道。 见王若生疑,白龙眼珠一转,哈哈一笑,客气地拍着他的肩膀,笑着说道:“王道友有所不知,这岛上盛产毒蛇,俗称五步蛇,被它咬上一口,不出五步必死,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还是将此门关上,免得不小心钻进一两条来,惊扰你们。” “既然如此,那我也来搭把手,帮你关上其中一扇!” 王若一听不好反驳,便热情的用手扶着左边的门,嘿嘿一笑说道。 白龙见王若如此,脸上现出尴尬之色,只好默默点点头,同时心中也有些好气。 这门可不是随随便便来个人就能关上的,以对方的修为,能否推动还是一回事,要是待会出丑,自己可要奚落他一番。 想到这里,他便放开左手,汇聚全身力气,只推右面的门。 看来王若还是有些不放心白龙,只不过这万斤铁门确实沉重,王若单手一推,居然纹丝不动,脸上泛起笑意,觉得颇有意思。 于是双腿略微下蹲,身体前倾,将双手一起按在铁门之上,轻喝一声。 只听吱呀声响起,整扇铁门真的移动过来,与白龙推过来的右门,刚好合拢。 “想不到王道友虽是人族,却天生神力,不禁让我佩服。” “不是我自夸,这门别说琴心境,就是一般的腾云境之人,也推不动,我乃真龙之身,身负巨力,也不过勉强开合而已!” 看见王若居然真的推动铁门,白龙眼中闪过惊异之色,忍不住赞叹道。 “有点蛮力而已,道友谬赞了!” 王若感应到铁门之上,并没有动什么手脚,不禁心中稍定,连忙谦虚地说道。 “二位随我来,先到前厅用茶!” 白龙呵呵一笑,见对方没有解释的意思,也不再纠结,用手作了一个请的姿势,当先一步领路而去。 王若和司空雪紧随其后,发现这府邸十分宽敞,亭台水榭应有尽有,绝对的大户人家。 要不是二人刚才从大海之中进入此处,都会以为,已经身处江南水乡的某个宦官之家了。 “咦,前辈,此处为何如此残破?” 当三人走到一处大鱼池的时候,却发现池塘边上的府邸围墙,垮塌大半,似乎被什么东西撞破一般。 如今已经长满了密密麻麻的藤蔓,仿若多年未经修缮。 “哦,这个呀,当年家父养的一只宠物跑了出去,将此处撞坏,一直还未来得及修理。” 白龙扭头看了一看破损处,神情一愣,脸色有些不好看,勉强笑着解释道。 王若闻言心中咯噔一下,扯了扯司空雪的衣袖,示意她走慢几步。 随即悄悄附在其耳旁,并用传音之术说道:“雪儿,咱们慢一点,我估计这个院子,有些古怪!” “若哥哥,难道是因为刚才破墙的原因?我也觉得有些奇怪,哪有人家墙倒了不修的道理!” 司空雪暗暗点头,同样传音过来。 二人有意将脚步放缓,很快便落后白龙十余步的样子。 前面白龙似乎并未察觉,也未回头查看,依然大步流星地朝前面走去。 就在三人穿过一座风雨连廊,眼看前方就是一座阁楼正厅的地方。 突然,走在前方的白龙,一步跨出走廊外面,同时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身侧的一根红色圆木柱子,一掌拍去。 “你要干什么?” 跟在身后的王若二人,一直密切关注着前方白龙的动向。 见他突然出手,不禁脸色剧变,口中大喝一声,王若脚底电丝闪动,就要催动御雷靴雷遁过来,阻止白龙出手。 但由于二人相隔甚远,而白龙出手前,也没有任何征兆,等王若发现,正要展开身形的时候。 白龙已经一掌,将红色柱子拍断,随即众人眼前,突然现出一股弥天大雾。 “不好!” 王若大叫一声,正要遁过去的身形,突然硬生生停下,随即左手拦在司空雪的前面,右手大袖一挥。 一股绝强气劲随袖而起,将漫天迷雾,瞬间吹散开来。 只见二人还是停留在原来的位置,风雨连廊的尽头,却再也看不见白龙的丝毫身影,仿佛凭空消失了。 断掉的一根红色柱子碎屑,掉了一地,上面的屋顶,看起来岌岌可危。 “想耍我们,看来白龙真有古怪!” 二人此刻面面相觑,心中都有些忐忑,难道这白龙,真要和他们二人玩捉迷藏的游戏不成? 第305章 布置法阵 既然白龙不见了踪影,二人便小心翼翼地走出风雨连廊,来到后面的阁楼 阁楼大厅中,不但空无一人,而且原本主座的位置,没有交椅,反而是一张供桌,上面供奉有一个灵牌,上书:“天族龙松龄之仙位。” 供桌下方,放着一个蒲团,好像是蓍草编织而成,应该是供别人磕头用的。 只不过蒲团光鲜依旧,似乎还没有人使用过。 “龙松龄,难道是白龙的家人?”王若见此,忍不住这般猜测道。 “可能!夫君,我们还是赶紧到处找一找,看看白龙去了哪里,否则到现在为止,整个府邸,还没有看见一个丫鬟,你不觉得有点瘆人么?” 司空雪并不关心灵牌的事情,看了一下空荡荡的大厅,有些担心地说道。 “好的,不过寻找之时,可要慢一些,毕竟这宅院中,设有什么机关,我们也不清楚,千万要小心!”王若闻言点点头,带着司空雪一起,到处搜索起来。 府苑虽大,但怎经得起二人一番查找,很快就将整个院落找了个遍,没有看见白龙的一丝身影。 却发现这府苑布局完整,正厅、偏厅、书房、卧室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一个练功房和一个灵兽屋,后面还有一块灵田,上面长满了奇花异草。 二人初见这些仙花灵草,心中惊疑不定,却不敢贸然采摘,眼中闪过狂热之色。 二人已经兜兜转转,找了半天,府邸上下,跑了好几遍,却还是没有发现白龙的踪迹。 更奇怪的是,府中偌大地盘,一直看不见人影,整个府邸像是一座空宅。 “空宅,异乡冢?不好,我们上当了!” 王若望着空荡荡的府邸,心中一动,突然想到什么,脸色大变,忍不住大叫一声。 随即拉着司空雪,身形急闪,朝着大门处飞奔而去。 “怎么了,难道我们被关在一座空坟了么?”司空雪同样心中念头急转,想到了一种可能。 “是与不是,一试便知!” 王若来到刚才关上的万斤玄铁大门前,见两扇朱红大门,紧紧合拢,没有一点开启的迹象。 他双手抓住两边的门环,使劲往里一拉。 只见大门纹丝不动,根本没有一点反应。 王若心中,一块石头沉下去,顿感不妙。 刚才这一拉,已经是他八成的力量,先前同样这般用力,铁门缓缓而关,如今情况却大相径庭了。 “哼!” 王若脸色一沉,往下半蹲,同时双手只拉着一个环,双臂用力,脖颈处青筋暴起,使劲大喝一声:“开!” 瞬间全身衣服无风自动,全力施展。 可惜玄铁重门都不曾晃动一下,仿佛已经在地上生根了。 王若如此死力拉门,只不过是蚍蜉撼树,不自量力而已。 “太奇怪了,刚才明明没这么重呀?”王若连续拉了几次,见铁门都没有反应,有些疑惑起来,但也随即放手,不再尝试了。 司空雪见他拉不开铁门,自己也上去略微试了一下,以她的力量更是不可能,很快也垂头丧气地下来了。 “难道就这样被困在这里?”二人颇为郁闷。 突然司空雪跳起来拍了一下王若的肩膀,大喜地叫道:“夫君,你还记得破损的围墙么?” 王若恍然大悟,赶紧和她来到鱼池,看见绿色的藤蔓依然爬满残缺的围墙,还能看见外面郁郁葱葱的景色,不禁心头一松,绕着鱼池,慢慢走了过去。 “咦?” 可等二人走近时才发现,原本残破的围墙处,竟有一层淡淡的法阵光幕遮挡,入手处韧性十足,根本无法出去。 “我再试一试!”王若抽出寒冰剑,力透剑锋,一剑刺了过去。 谁知这光幕用力越重,反弹越大,寒冰剑剑锋,才不过刺入光幕数寸之深,王若立即感觉到剑尖处,传来一股巨力。 让他噔噔噔地连退三步,才勉强稳住身形,随即口中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法阵好像是罩着整个府苑,根本不是我们能够破除的,除非找到法阵的枢纽所在,将法阵的控制权接管过来才行。” 司空雪双目异色闪动,伸手拉住还想再次冲上去的王若,轻轻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那现在怎么办,不可能就老死在这里?” 王若连续几次破禁无功,有些灰心丧气,一屁股坐在鱼池边上,看见水中游动的几尾青鱼,发起呆来。 “记得白龙先前说过,要和我们二人玩一个捉迷藏的游戏,不会就是指眼前的考验?” “我们只有再次翻找,相信这府苑再大,也绝对藏不住白龙这么一个大活人的。”司空雪想起在海上之时对方说的话,忽然醒悟道。 “雪儿你说得对,说不定游戏已经开始了,我们就算在府中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找出来!” 王若也似乎隐隐抓到什么契机的样子,噌地一下站起来,毅然说道。 随即二人不再焦急,慢慢在府中闲逛,先从大门处看起,然后走过连廊,水池、正厅、练功房等,连后面的灵田也一步一步丈量出来,灵花灵草之间都摸了个遍,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过了半天,二人又垂头丧气地回到水池边上,面面相觑,一时无语。 “若哥哥,这条白龙不会是钻进这水池中去了?”司空雪望着水池里面的鱼儿,突然灵光一闪,脱口而出。 “不可能,这水池才多大的面积?而且清澈见底,我们都能看到水底的山石和水草,怎么藏得住一个大活人?” 王若连连摆手,苦笑着说道。 “实在不行,咱们休息一下,我有些困乏,正好打坐调息一二。”司空雪心神有些疲惫,忍不住说道。 “好,你先调息,我再好好想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若点点头,望着池中几尾游鱼,陷入沉思之中。 。。。。。。 就在二人冥思苦想之际,府邸大厅的供桌之上,那块写得有名字的灵牌,突然一个晃动,发出一道耀眼的白光,一道身影从中激射而出,空中盘旋之后,落在地上,正是白龙。 此刻他的手中,抱着一柄七尺长的宽刃宝剑,这柄剑没有剑鞘,剑是双刃,看起来也不锋利。 剑柄乃是一种不知名的古木炼制而成,单手握上去,其剑柄后方,会自动伸出两条藤蔓,将手掌包裹住。 不过此刻他并不是要使用此剑,而是将其放在大厅中间处,早已画好的一幅七星法阵图中,剑柄朝外,剑刃朝内,剑身上铭刻着一条腾飞的白龙图案,和一旁站着的白龙极其相似。 而剑身下方,有三个古体篆字,线条古朴苍劲,正是“孤星剑”三个字,字体后面,镶有三颗绿色宝石,圆润晶莹,却不发亮。 白龙将孤星剑放入七星图案之中以后,又从怀中取出另外一件法器,状如圆环。 随即双手一分,神奇般地从圆环中,取出一个半圆似的弯刀,放在七星图案的顶部,伸手打出一道法诀,再将手中圆环一扔。 只见圆环蓦然涨大,将整个七星图案包围起来。 而弯刀法器则在上方不断延伸,将长大的圆环包住一半的样子,倘若从空中看去,倒很像一只有眉毛的眼睛。 做完这一切,白龙又去到大厅四角,分别放置了一盏油灯,将灯盏中的灯油加满,还特意将灯芯挑出来一点。 做完这一切,白龙满意地笑了一笑,眼神中,哪里还有半分稚嫩与天真,全是阴谋得逞的笑意。 再次检查一遍之后,他好像突然想起什么,又走出大厅,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小瓶。 虽然他的脸上,露出极其不舍的表情,但还是一咬牙,在外面庭院中,沿着四方边缘,将瓶中不知名液体滴成一线落下,浸入下方图案之中。 整个方块图案完全合拢的时候,瓶中液体也刚好倒完了。 “嘿嘿,差不多了,一下子用了这么多好东西,以他们二人的修为,就算比一般人逆天一些,也绝难逃脱了。” “不过那个王若,倒有几分蛮力,我还得再耗他几天,挫挫他的锐气,才好下手!” 白龙仰天哈哈大笑,看着自己布置的这一切,满意地点点头,同时自言自语地说道。 也不知为什么,他一点也不担心自己会被王若二人发现,不但大摇大摆地到处检查法阵的布置,还时不时哈哈大笑,没有一点顾忌的意思。 说也奇怪,王若二人,早将这府邸上下全部仔细翻找,哪里有个什么蛛丝马迹,都能说出一二来,而大厅中偌大一个法阵图案,居然会一点也没有发现。 就在白龙到处巡视,做最后检查的时候,供桌之上的灵牌,其中龙字的最上面一点,却突然跳跃一下,化作两点出现在灵牌上。 最让人惊讶的是,这两点不但能够在灵牌上游走,还突然间化作两只眼睛,一下子睁开。 看见院落中一丝不苟的白龙,诡异眼睛中,忍不住闪过一丝讥讽之色,随即又重新化作一点,跳到龙字的顶端,安然不动了。 第306章 破幻 不知不觉,一天已经过去。 也不知是漫天繁星点点,还是法阵之内月光石的照耀,王若二人并不觉得周围很黑。 要不是天上的星星闪烁,二人几乎都感觉不到,已经到了夜晚时分。 “好像不太对头!” 王若还是望着水池发呆,突然间脑中灵光一闪,好像想到了什么,连忙噌地一下站起来,指着水底的鱼儿喊道。 “怎么了,夫君难道有所发现?”司空雪刚好运行完一个大周天,立刻睁开眼睛,欣喜地问道。 “我有一个大胆的推测,你听一听。” “这座宅院给我的感觉,虽然气派,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直到刚才我才反应过来,少的是人气。” “一个宅院没有人居住,怎么会有人气?这也就是它这边的围墙垮塌掉了,却没人修理的原因。” “但既然没有人居住,也就没有人管理,那么这水池中的鱼儿,是如何活到现在的?这可不是什么长江大河、湖泊溪流,而是一滩死水呀。” “从这点出发,我就有了两个推断!”王若一边叙述,一边思考,尽量不让自己的推测产生漏洞。 “我知道了,第一个可能,便是这座宅院看似荒凉,实则还是有人管理的。” “第二个,便是我们现在所看到的,听到的,甚至触摸到的东西,全部都是假的,眼前一切都是幻境而已!” 司空雪接过话头,笑吟吟地说道。 “雪儿,你真的和我想到一块了,你是怎么发现的?” 王若见她说出自己心中所想,十分惊喜,连忙追问道。 “我刚到小岛的时候,很自然地感受了一下这岛上的灵气,发现虽然说不上充沛,但至少还是能够满足修炼的。” “但刚才我运行一个大周天以后,发现丹田中的灵液,并无增加,这就说明,我并没有真正吸收到天地灵气,这一切都是假象而已。” “只不过布置这个幻境之人,十分高明,让我们五感之外,连同神识都欺骗过去,绝对不是元婴以下的修道之人能够布置的,我们想要破解这个幻境,恐怕也有难度。” 司空雪微微一笑,慢慢解释一句。只是神情有些担忧。 “雪儿,别担心,既然知道眼前一切都是幻境,我们只要找到幻阵的法旗,便可破解。” “我们先去风雨连廊那里看一下,说不定那棵碎成木屑的红色柱子,正是法旗所在。” 王若却很是兴奋,拉起司空雪的手,朝着外边跑去。 “不对!” 司空雪看着被王若再次打得粉碎的红色柱子,赶紧拉住他,。 否则他要将另外一根柱子也拆了,整个风雨连廊,随时就会垮掉了。 “我怀疑是大厅中的那块灵牌,咱们过去试试!” 王若眼见这红色柱子不是法旗,又想到一物,赶紧拉着司空雪再次跑去。 也是他的破幻神光并未大成,否则只需要神光一照,幻境自破,连法旗都不用找的。 如今就算动用此神目,却只能视黑夜如白昼,对付幻境,还差的远。 二人来到大厅中,见到灵牌依然供奉在供桌之上,王若取出寒冰剑,便要一剑斩去。 “不可,此灵牌怎么说也是祭奠亡灵之物,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损坏,免得供奉之人地下有知,责怪我们。” “要是我们猜测错误,这处空间根本不是幻境,那岂不是大不敬之举?” “这样,夫君,我们先去查看其他可疑之物,实在不行,再过来砍断此灵牌,如何?” 司空雪突然伸手拉住王若胳膊,心中不安,有些忐忑地说道。 想不到她居然为一个死去的亡灵考虑,王若不禁心中好笑,却不好拂了她的意思,便点点头,心中想了一下,又往后面灵田走去。 就在二人的身影,消失在大厅之中时,灵牌一阵颤抖,从中突然传出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想不到这个小姑娘,心肠倒好,不愿打扰我老人家休息。” “看在你如此善良的份上,待会有难,我便帮你一把!”随即灵牌又回到安静的状态,没有任何异样了。 也不知是王若晦气,还是二人根本就是乱打乱撞,哪里找得到幻境中的法旗所在?兜兜转转一圈回来,还是没有任何进展。 “夫君,你对法阵了解多少?” 司空雪看见王若像个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闯,有些担心地问道。 “其实我只知道一些皮毛,雪儿,你是绝情阁的骄子,你师父应该讲过很多这些知识,不如你来分析分析,这幻阵究竟应该怎么破?” 王若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讪笑着说道。 二人在雷鲸腹中的两月,已经将二人以前的事情,全部说了两遍以上,当时还以为难以逃出生天,便什么都搜出来说,连小时候的糗事,也没有放过,王若自然知道她的师父一品红的事情。 只不过他并不知道,自己曾经得到的如梦令,就是一品红流落人间的,更不知道,自己因为这一块令牌被她下令诛杀,毕竟孟良一直没有寻找到合适时机。 司空雪见王若恭维自己,脸上泛起一丝自得的微笑,悠悠说道:“师父曾说过,凡是幻境者,可以法天地、映万物,但总有一道法旗,是阵中枢纽所在,不与四时同,不与悲喜共,识之破之,幻境自散!” “不与四时同,不与悲喜共?哈哈哈,我知道了!” 王若虽然没有谁给他说过这些教诲,但他天资聪颖,心有灵犀,听司空雪一说,马上想到一物,忍不住满脸狂喜。 只见他径直来到水池边上,望着水中几条悠然自在的游鱼,嘴角微微翘起。 突然右手一伸,闪电般从水池之中,捞出一条背上有一道白色斑痕的大黑鱼,只见鱼儿在他手中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 “鱼儿啊鱼儿,你这么多年,还是这般快活,却把我给坑惨了,要不是雪儿一语惊醒,我还不知道被困到何时呢?” 王若心中感慨,忍不住喃喃一句,随即五指用力一抓。 只见大黑鱼瞬间被捏爆,同时周围漫天景色一收,恍如泡沫一般,消失不见。 王若定睛一看,他和司空雪,还是站在风雨连廊中,连一步也没有迈动过。 更为神奇的是,前面的红色柱子完好无损,根本没有一丝破碎的痕迹。 看来二人是在幻境激发的瞬间,便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王若四处一看,并没有发现白龙的踪影,心中长舒一口气,拍着胸口笑着说道:“这白龙也真是笨,倘若趁我们二人陷入幻境中时,随便一记手刀,都可能结束我二人的性命,看来真的是和我们玩游戏啦!” “那倒不一定。” 司空雪活动一下有些发麻的身体,前后看了一眼,笑着说道:“我看这风雨连廊前后这么多柱子,应该是构成幻境的天罡之数,以此形成幻境的封闭空间。” “白龙要是想对我们不利,他站在幻境之外,是无法伤害到我们的,要么指挥幻境中的禁制,对我们发动攻击,要么便要同样进入幻境中来。” “所以,我们现在还不能盲目地猜测他的用意,毕竟一进来,就动用幻境手段困住你我,怎么也不像个好兆头。” “雪儿说得对,既然此刻我们二人脱困,也得把他找到问个明白才行。” 王若佩服她的心思细腻,忍不住赞叹一声。 二人走过风雨连廊,朝着宅院后面赶去。 才走得几步路,二人便惊奇地发现,眼前所有的一切景象,和他们二人在幻境中看见的,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这座府邸,其实二人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既然这样,想要找到白龙,应该更简单一些。 二人此刻神识受到极大压制,应该是和整座洞府的法阵有关,也不在意,径直朝着后面正厅而去。 刚刚步入大厅前面的院落,王若便心中一动,感觉有些不对劲,空气中,多了一丝危险的味道。 “雪儿,你跟在我身后,小心一些!” 王若对着司空雪说了一句,随即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小心翼翼地走过院落,来到正厅门口处。 “咦,这地上怎么会有一个奇怪的图案,还有一柄剑?” 王若看见大厅中的情景,和幻境中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便是多了这两样东西。 司空雪也是一愣,站在奇怪的图案旁边,仔细查看地上的情况。 “孤星剑?” 王若忍不住小声地说出剑身上的名字。 不知怎么的,他从第一眼看见此剑的时候,心底便生出无限的渴望,好想一把抓过来,尽情舞动一番。 “此处有古怪,我们千万不要妄动!” 司空雪看了一下四周,阴森森的,忍不住提醒道。 回过头来一看,却看见王若,正不自觉地将右手伸到地上,准备拿起那柄剑来。 “夫君,别动!”司空雪情急之下,赶紧出声喝止。 王若闻言,一下子惊醒过来,正欲缩手。 突然,孤星剑的木制剑柄上,伸出两条藤蔓,一下子将他整只手掌缠住。 并且轻轻一拉,他整个人便跌入法阵之中。 随即藤蔓迅速蔓延过来,将王若完全缠裹住了。 第307章 灵体 “呔!” 王若大喝一声,身体瞬间绷直,全身蛮力爆发,使劲一挣,想将身上的藤蔓崩开。 不料这藤蔓很有灵性,随着王若身体变化,涨大几分,伸缩不定,如同绸缎一般柔软,很有韧性。 王若见自己没有挣脱藤蔓的束缚,脸上一愣,正要再次应对之时。 却发现藤蔓中,传出来一股无形力量,将其整个身体,凭空举起横躺在半空。 同时肚脐眼处,传来一阵剧痛,一根藤蔓已经将自己的气门封住,全身法力瞬间停滞运行。 旁边司空雪逢此惊变,慌而不乱,手中白光一闪,一柄白色匕首,迅疾无比地朝着王若身下的藤蔓,一刀割下。 “叮”地一声,一只三角镖从角落中射出来,将司空雪的匕首击飞,同时一道白影闪现,对着司空雪就是一掌。 想不到大厅中还藏有敌人,司空雪仓促之间,也只能硬接一击掌。 只听“砰”地一声响动,司空雪的身体,如断线风筝一般,飞出屋外,在院中噔噔噔地退了七八步,才勉强站稳,同时喉头一甜,张嘴吐出一口鲜血来。 对面白色人影也是身形急退,脸色一白。 其伤情虽然没有司空雪严重,却也并不好受,脸上一副惊讶的样子,正是白龙。 他强自忍住心中不适,向前走了几步,看见被孤星剑藤蔓拴住而无法挣脱的王若,又看看外面身受重伤的司空雪,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白龙,你在干什么?赶紧放了我!” 王若此刻心中焦急,却又无可奈何,见司空雪受伤,心中更是难过,只能对着白龙大喊,声音十分凄厉。 “嘿嘿,放了你?那是不可能的,你给我乖乖地待在一边,等我将这位姑娘制住,再回头来和你好好聊聊!” 白龙瞥了王若一眼,没有理睬他的胡乱咆哮,而是笑嘻嘻地看着司空雪,一步步朝着外面走去。 “白龙,我们二人和你无冤无仇,只是想到贵府借用一下海域地图,你为何要暗害我们?” 司空雪见白龙逼过来,心中一紧,强自站起身来质问道。 “本来也没什么,你们既然想借地图,我给你们便是,但我也同样想向你们二人借点东西,不知你二人肯不肯?” 白龙走到大厅门口,蓦然站住,笑嘻嘻地说道。 “借东西,什么东西?”司空雪觉得十分疑惑,赶紧追问道。 “借你或者王道友的身体一用,不过我还是倾向于王道友,毕竟我也是个男子,总不至于找个女儿身!” 白龙脸上现出邪恶之色,轻描淡写地说道。 “可恶!” 司空雪见此人如此无耻,想要做下这种伤天害理的恶毒事情,却表现得如此理所当然。 随即心中一横,取出一支竹笛,横在唇边,手指翻飞,一阵悦耳笛声立刻响起。 笛声入耳,连被捆绑悬在空中的王若,都感觉神情一阵恍惚,仿佛刹那之间,回到了左溪村外的学堂中,正捧着书本,摇头晃脑地读着。 “可惜,这种程度的幻音,是无法瞒过白龙的!”王若觉得不妙,使劲甩了一下脑袋,立刻清醒过来。 瞥见白龙似乎也倚在门框,有些陶醉的样子,心中却暗暗叹了一口气。 是啊,连王若这样的琴心上境修为,都能瞬间清醒过来,白龙作为腾云境巅峰强者,应该是连眩晕的瞬间,都不应该有的。 可是事实偏偏如此奇怪,白龙不但着了道,还比王若更加沉醉的样子。 就在二人都觉得有些奇怪的时候,白龙眼中绿光一闪,整个人清醒过来,露出恼羞成怒的脸色,身形一动,就要上前给司空雪一个教训。 却不料第二波幻音袭来,白龙双眼一黯,眼神再次变得朦胧迷离,像是喝醉了一般,东倒西歪的朝着院落走过去。 司空雪见状大喜,想不到这竹笛的幻音,居然对白龙起作用。 她一直用得最顺手的火凤鞭损坏之后,已经没有几件趁手的法器了,刚才被白龙打伤,情急之间取出这竹笛,还真是用对了。 不过这竹笛虽是神魂法器,但威力不大,平常对付同阶之人倒还勉强,对付修为比自己高的人,就有些不够看了。 如今却想不到对白龙有奇效,莫非此人的神魂不稳? 可惜这幻音,确实不怎么厉害,白龙一会陷入迷音之中,一会又清醒过来,害的司空雪只有不断吹奏,无暇腾出手来救援王若。 更糟糕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白龙一次次醒得快,看样子,竹笛幻音很快就会不起作用了。 王若全身法力被封,但神识并未受阻,感应到外面庭院中的争斗,他心中也是危急万分,突然神色一动,口中轻呼一声:“我怎么把它给忘了?” 神识一召,将灵兽袋中的小白给唤了出来。 只见七尺长的巨蛇钻出来,看样子还有些迷迷糊糊的,应该是睡觉时被王若唤醒了。 “小白,你赶紧将我身上的这些藤蔓咬断,随后就去帮助那名红衣女子,她可是你的女主人,一定要保护她安全!” 王若用神识急促地吩咐道,毕竟心中,还是担心司空雪的安危多一些。 “女主人,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最近一直在灵兽袋中吃了睡,睡了吃,怎么一觉醒来,多出一个女主人来?” 小白昂起头,看了院中的红衣女子一眼,觉得十分奇怪,用神识沟通说道。 它这几个月可是过得真舒服,一个月吞下一颗饲灵丸,便不再觉得饥饿,睡得十分开心,连修为都隐隐提升不少。 “你别这么多废话好不好,按照我说的做,待会有空再给你解释!” 碰见这么一头多话的灵宠,王若也是无语至极,赶紧急切地说道。 小白见他不断如此催促,看来情况真的不妙,便不再说话,而是张开大口,露出锋利的獠牙,朝着王若身上的藤蔓咬去。 “嘎嘣”一声,一条藤蔓应声而断。 小白抬起高高的头颅,似乎有些炫耀,气得王若赶紧大喝几句,才又赶紧俯身下去,接连不断地咬起来。 也不知是这藤蔓并不结实,还是小白的獠牙太过锋利,又或者白龙此刻自顾不暇,根本没有管到大厅中的事情。没有催动这孤星剑的禁制。 王若感觉藤蔓不再主动伸出,咬断的一截,反而缩回到剑柄之中,就像从未伸出来一般。 司空雪正极力催动竹笛,可是自己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就在最后一阵幻音发出之后,胸口气血翻涌,再也控制不住,喷出一口血来,而且身体一软,就要晕倒在地。 白龙神情,一阵恍惚,只听笛声停止,瞬间清醒过来。 看见司空雪摇摇欲坠,脸上狰狞之色一闪,身形暴起,朝着她便是一拳轰去。 他可是恨透了这笛声的幻音攻击,因为他本身神魂的原因,这幻音让他十分难受。 现在好不容易逮住机会,肯定不能再让司空雪吹奏了。 却不料就在他的拳头将要轰到对方身上之时,突然旁边凭空横过来一拳。 两拳相撞,一声巨响,白龙身形噔噔噔地向后退了七八步,才勉强稳住,抬起脑袋,惊讶地看着对面。 只见王若正出现在司空雪的身边,一手将其拦腰抱住,一拳正缓缓收回。 但二人同样向后退了三四步的样子,地上的青石,都留下了深深的拖痕。 而二人旁边,有一条白色的巨蟒,正游走不定。 它望着白龙的眼神,充满憎恨之色,吐出口中的红信子,伸缩不定,头颅高高扬起,随时准备攻击。 白龙回头一看,只见大厅七星法阵图案中,原本缠绕着王若的孤星剑,已经重新掉落在地上。 其剑柄光滑如初,再也没有任何藤蔓伸出来,而原本地上被小白咬断的残枝,也不见踪影,似乎是被剑柄重新收了回去。 “千算万算,没算到你居然还有一头琴心巅峰的灵宠,而且刚好趁我被笛声所困,无暇控制孤星剑的时候逃出来。” “不过这一切都没有关系,很快,我便会让你重新进入法阵之中,乖乖交出你的神魂,我便可以占据你的身体,重获自由了!” 白龙先是有些惊讶地看着对方,随即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两个人族,还是有些本事,特别是王若的一拳,让他意外地发现,此人的力量犹在自己之上。 但他心中毫无惧色,毕竟自己还有一些对方根本想不到的手段,只要一使出来,眼前二人,必定束手就擒。 “想要我的身体,你莫非是要夺舍?难道你如今的身体有问题么?” 王若闻言觉得十分奇怪,忍不住眼中蓝色光芒一盛,使出破幻神光,朝着白龙看去。 只见此刻的白龙,在破幻神光的映射下,整个身体浮现出一些五颜六色的光点,密密麻麻地吸附其上。 连同身上的衣服,也由各色光点组合而成,并不是真正的衣物。 “啊?你居然是灵气幻化而成的灵体?” 王若见此,脸色大变,惊呼出声。 第308章 月环 怪不得白龙的实力不济,原来是因为没有身体的缘故。 而他刚才偷袭司空雪的一拳,也是有心算计无心,占了暗处的便宜。 听见王若的惊呼声,白龙嘿嘿一笑,颇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见其眼中蓝芒闪现,忍不住赞叹道:“想不到你居然还修炼有灵目神通,让我越来越喜欢这身体了。” “小白,你好好照顾雪儿,就让我来会一会这奇异的灵体怪物,想不到光凭灵气聚合而成,便已经是这么高的修为,实在是太过恐怖!” 王若吩咐小白一声,力灌全身,做出一个防守的姿势。 “倘若怕了,便早点束手就擒,免得我暴殄天物,收手不及。” 白龙见王若有些胆怯,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并未祭出什么法器,笑呵呵地说道。 “先吃我一拳再说。” 王若见对方没有取出法器,他也干脆不拿出来,直接力灌右臂,同时脚下电光一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轰出一拳。 其实王若心中并不是胆怯,而是有些好奇。 是什么样的修为,让单单一个灵体,也能达到腾云境界,其本体实力绝对恐怖至极。 自己必须先下手为强,于是动用御雷靴的雷遁之术,想给对方仓促一击。 这一下确实让白龙十分意外,原本正常的距离,他完全可以全力应对,却不料对方脚下电光一闪,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随即风雷一拳,闪电袭来,自己只来得及双手交叉,护住胸前,就被对方一拳击飞。 只见白龙的身体,如断线风筝,“啪”地一下,撞到在大厅中央的供桌之上,将桌上的供品撞翻一地。 同时那块写着字的灵牌,也掉在地上,翻了几个骨碌。 没有人注意到的是,此刻灵牌上龙字的那一点,瞬间活了过来,化作两个小黑点,在灵牌上游动,就像两只眼睛,密切地关注着眼前的一切。 “雷遁加上这股巨力,怎么也不像是一个弱小的琴心境人族所能拥有的,这可奇怪了!” 白龙因为没有防备的缘故,被一拳打飞,脸色异常难看。 他此刻全身骨架散疼,却并不担心自己身体,反而很是疑惑地说道。 “哼,世间上没有什么不可能,你再吃我一拳!” 王若得理不饶人,见对方不过是个花架子,心中信心十足,随即揉身而上,再次一拳,朝着白龙轰过去。 “欺人太甚,难道真以为我怕了你不成?” 白龙知道,自己如今仅凭借灵体,是无法和王若较力的,心中一横,单手一招,将地上半圆形的图案一吸在手,同时向外一划。 只见这半圆形的图案,瞬间变成一柄两头尖尖的、宛如月亮一般的弯刀,在空中白光一闪,幻化出一道丈许长的白色刀芒,朝着对方一劈而下。 揉身而上的王若,突然间感受到四周空间一紧,全身被禁锢似的,忍不住心中大惊,脑海中第一个反应:“难道白龙手中的弯刀,居然是一件法宝?” 要知道,法宝在动用的那一刻,因为本身强大的威力震慑,可以让对手短时间内,感到一种强烈的压迫。 倘若境界相隔太大,就会出现刚才王若这般,整个身体被瞬间禁锢的感受,实际上并未有任何限制。 境界低微之人,遇见这么强大的法宝袭来,要么呆在当场,要么避无可避,多半都会被这弯刀一劈两断。 但王若岂是一般人,他脚下电光一闪,整个人瞬间消失,然后在大门处现出身形,随即被刀光所夹带的气浪所迫,连连后退几步,来到了庭院之中。 半圆形的白色刀光,一刀劈在空气中,无处着力,呼啸着朝着远方奔去。 好在司空雪和小白都离得较远,没有被刀光波及。 却听见远处“哗啦”一声响动,原本连成一片的风雨长廊,被一劈两断,瞬间垮塌。 红砖绿瓦以及柱子,全部掉入水中,溅起一大片水花。 白色刀光还未停止,一直飞到府邸院墙处,被突然出现的一道透明光幕阻挡,整片刀光切入光幕之中,却如石沉大海一般,连半点波动都未引起,就消弭于无形了。 王若回头一看,白龙手中拿着的,是一柄两头尖尖的弯刀,中间部分乃是一个刀柄,正是握手的地方。 刀身寒光闪闪,只看一眼,便觉得肌肤生寒,如芒在背。 想不到看起来很是平常的弯刀,居然有这么大的威力,王若心中大惧,慢慢移动脚步,朝着司空雪靠近过去。 白龙发出这一击以后,并未立刻再次出手。 但从其身上的气息减弱,脸色苍白来看,使用这弯刀法宝,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若有心人仔细探查,就会发现,白龙的灵体,都变得有些暗淡了。 在大家都没有注意的地上,灵牌上的两只眼睛,却显得有些焦急,不停地眨巴着,似乎按捺不住的样子。 “咦?居然能躲过月环一击,不错不错。” “我还想着就算真的将你劈成两半,大不了就用她的身体算了,看来还是低估了你。” “如今我月环在手,你最好乖乖就范,还可以保留神魂,否则我再次出手之后,恐怕你就要身死道消,魂归极乐了!” 白龙扬了扬手中的弯刀,有些惊讶地说道。 “月环?” 司空雪忍不住想起府邸大门上的对联,其中便提到孤星剑和日月环,难道对方手中的弯刀便是月环? 这样说来,岂不是还有一个日环没有祭出,更别说对方没有使用地上的那柄孤星剑了。 这样一想,司空雪脸色惨白,感觉她和王若二人,根本毫无胜算,此刻自己又受伤了,根本帮不上忙,心中不免焦急。 “那你就再出手试试,我王若顶天立地,宁为战死之英魂,也不当不死之傀儡,来!” 王若从储物戒中,取出一柄红色小锤和黄色铁钉,一脸凝重之色,同时眼中蓝芒闪动,似乎发现了什么。 原来他早就看出白龙以灵体之身,全力催动月环法宝,是不可能坚持几下的。 只要自己竭尽全力,躲过几击,说不定白龙的灵体,便要溃散开来,无法凝聚成人形了。 “小白,你保护好雪儿,离得远一点,看我如何利用这天风三宝,与这白龙斗上一斗!” 王若嘴唇微动,悄悄传音过去,她们二人躲避起来,也好消除自己的后顾之忧。 “臭小子,不自量力,还想趁机消耗我的灵气,我就如你所愿,让你灰飞烟灭!” 白龙似乎也看出了王若的心思,不过对方的确说得对,以他如今的灵体,的确施展不了几次月环的神通。 而威力更大的孤星剑,却被他锁死在法阵之内,无法动用。 否则别说一个王若,就是在场两人一蛇,全部上场,也绝不是孤星剑的一合之敌。 如今骑虎难下,对面王若特别狡猾,倘若再纠缠下去,说不定还真有可能栽在他手里,唯有速战速决,才是上策。 想到这里,白龙也下定决心,先把王若干掉。 他手中七彩霞光闪动,慢慢注入月环之中,只见月环刀身,接连亮起七种颜色,炫目至极。 “事到如今,唯有先下手为强!” 王若见白龙祭出大招,有些不妙,一种心惊胆战的感觉,涌上心头。 赶紧将全身法力,注入红色小锤之中,同时将黄色铁钉对准白龙,跳将起来,在空中狠狠一锤敲去。 “咔嚓” 只听见空中一声雷鸣,一道手臂般粗细的闪电,瞬间成型,朝着白龙一晃而至。 此刻白龙也施法完毕,将手中七彩月环一扔,只见弯刀散发着迷人的七色光彩,旋转着向前飞去。 “砰”地一声巨响,白色闪电碰撞上七彩弯刀,只见二者在空中剧烈摩擦,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整道白色闪电,便被一撞而开。 “嚓”地一声,击打在旁边的墙壁上,将左面破开一个大洞,砖块瓦片掉了一地。 而七彩弯刀并未停止,反而略微停顿,再次迅疾地朝着王若飞去。 就在快要到达对方身体的时候,又被王若催动雷遁之术,闪躲过去。 七彩弯刀劈到空处,所发气劲,直接将远处的青石划开一道深深的沟壑。 “就这样还想伤我?” 王若身形从大门右侧闪现而出,脸上带着丝丝笑意。 他凭借御雷靴的神奇遁法,自然不怕这月环的巨大威力,有些悠然自得。 “小心!” 突然,后面的司空雪一声惊呼,王若感觉不妙,脚下电光闪动,再次消失身影。 就在他消失的一瞬间,原本飞出去的月环,再次飞了回来,从他刚才站立的位置,一刀划过。 王若此刻一身冷汗,要不是司空雪出声提醒,自己可能已经身首异处了,想不到这弯刀居然还能飞回来,这可难办了。 弯刀没有切中王若,却将右侧的大门,一下削成两半,偌大一个门板断成两截,跌落下来。 “住手,你这个孽畜,莫非想把老夫的家给拆了不成?” 此时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陡然响起,回荡在空荡荡的大厅上空。 第309章 残魂 空中一道白光闪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突然出现在大厅中。 同时单手一招,空中月环弯刀,身形一震,蓦然脱离白龙的控制,稳稳落入此人的手中。 听见声音之时,白龙已经是满脸难以置信的神色,当看到老人真切地站在其面前,更是忍不住惊呼出声:“主人,怎么可能是您?” “嘿嘿,我再不出来,你小子就要把整个异乡冢给拆了?” “我纵横一生,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个地方埋葬尸骨,你却如此不懂事,将这里搞得乌烟瘴气,还窃了我如此多的宝贝,你知罪么?” 老头看着四周支离破碎的房屋走廊,露出十分心痛的样子,忍不住呵斥道。 “你如今也不过一丝残魂,哪里还有资格教训我?” “再说我被困剑中这么多年,为你立下多少汗马功劳,如今想要自由之身,难道还不行么?” 白龙见老头形态飘忽,比起自己的灵体更加虚无,心中大定。 同时双手一抓,将地上围住七星法阵的圆环取上来,牢牢拿在手中,似乎想起了以前的苦楚,声嘶力竭地喊了起来。 王若见突然冒出来一个老头,吓了一跳。 发现老人只是一丝残魂,却对周围环境,熟悉无比,更是一出现,便将月环收于掌中。 再通过二人对话,透露出了此人的身份,心中惊骇异常,莫非这老头,就是灵牌上供奉的龙松龄? 他赶紧快走几步,来到司空雪和小白的身边,看见她经过调息,脸色好看许多,稍微放下心来,两手紧握天音锤和电母钻,密切地看着眼前一切。 老头见白龙有些激动,心中暗暗后悔。 要不是白龙和王若打架,将府邸损坏,惹得他心疼,自己是万万不愿出现的。 不过此刻既然已经现出身形,趁自己这一丝残魂还未消散之际,将这一切做个了结。 想到这里,老头脸色一沉,没好气地说道:“当年你是自愿将三分之一的魂魄,封入孤星剑中,如今怎么反悔了?” “而且万万想不到,我走后这么多年,你在剑内,居然能够自行修炼,还借用天地灵气,凝聚了这么一副灵体,难道还没有得到自由么?” “自由?哈哈哈,当年我受你蒙蔽,虽然大部分神魂转世而去,但你知道么,我这小半神魂封入孤星剑内,日日夜夜不得脱离,那是何等的煎熬?” “以前你在世之时,尚且可以和我说说话,自从你仙去之后,只剩我困在剑中日夜挣扎,永世不得翻身,那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残酷的刑罚了。” 白龙听到这里,脸色惨白,忍不住仰天长啸,声泪俱下,看样子,这些年确实吃了不少苦头。 “那是你自作自受,当年我和你已经约定好的,只要我驾鹤西去的那一天,我和孤星剑的联系自动中断,和你的神魂契约同样失效。” “你大可自行脱离孤星剑出来,兵解而已,为何你没有这样做?”老头并不买账,反而不屑地哼了一声。 “蝼蚁尚且偷生,为人自当惜命。自从主魂转世以后,我实在舍不得这一世的记忆,哪里敢自行兵解?” “神魂脱离寄存之地,出来必定烟消云散,我便不得不日日煎熬了。” 白龙也是叹息一声,千年的积怨终得倾诉,一世的惆怅始有安慰,心情慢慢平静下来了。 “说来说去,还是你舍不得死,如今布下七星法阵,看来是想剥离眼前二人的魂魄,占据他们的身体,同时让他们二人的魂魄,代替你成为孤星剑的主魂了,是不是?” 老头瞥了一眼大厅中的黑色图案,呵呵一笑,毫不遮掩地说出来。 “原来如此。” 王若和司空雪听到此处,忍不住对视一眼,心中皆暗呼侥幸。 只不过有些奇怪,为何老头要当着他们二人的面,直接说出来,直接点明白龙的阴谋,岂不是暗暗帮了他们一把? 白龙立刻显得尴尬一些,随即也大方承认了,眼睛咕噜噜地到处乱转,不知道在寻找些什么。 老头看见白龙这般模样,心中一紧,有些慌乱,脸上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呵呵笑道:“白龙,那头雷鲸,是你放出去的?” “嘿嘿,我哪有那个本事?是它自己突破乾元境界,撞破围墙禁制,自行离去。” “要不是我控制冢中法阵,及时将其修复,保证岛上灵气不泄,还不知已经引来多少强敌了呢?” 白龙一边答话,一边开始走动起来,眼睛朝着四周以及地上的各种物品,飞快扫描,看样子在寻找什么东西。 老头也开始紧张起来,故意走到七星法阵面前,伸出一只手,慢慢抚摸着图案中的一笔一划,手上白光轻轻闪动。 “你在干什么,就不怕我和你彻底翻脸么?” 白龙见老头似乎对这个法阵动什么手脚的样子,赶紧大喝一声,跳将下来,大袖一拂,一股罡气扑面而来。 老头见成功地将白龙注意力转移到图案上,瞥了一眼倒在地上而安然无恙的灵牌,脸上露出满意地笑容。 身形随风,飘到一旁,同时说道:“我看你这个法阵布置得不太完善,替你检查一下而已。” “哦?我可是照着你书中的模样布置的,没有一丝改动,难道还有什么不妥么?” 白龙深知老头生前的一身玄功造化,见他提出这么一个问题,有些半信半疑地说道。 其实他刚才努力寻找的东西,便是眼前残魂的寄生之处。 他跟随龙松龄这么多年,对其功法修为,都有很深的了解,知道这缕残魂,要想存活这么多年,必须找到一件寄身法器,否则早就被灵气同化,消弭于天地之间了。 而老头正是龙松龄的残魂,以他对白龙的了解,当然知道他在寻找什么,立即动用声东击西之法,故意对七星法阵动手脚的样子,引起白龙的注意。 否则一旦让其发现,灵牌就是自己寄身法器,一把捏爆,自己只有灰飞烟灭了。 当年也是他一念之差,非要留下一道残魂看守孤冢,想看一下,自己留下的宝贝究竟给了何人? 想不到竟被剑中白龙。修炼成型,占据了这些东西,不禁苦笑一声。 按照他的设想,当时自己的灵宠雷鲸,倒还有些可能继承自己的衣钵。 不料它修炼有成,到达乾元分神的境界,脱离魂牌控制,破墙而出了。 也许是冥冥之中,等待有缘之人。 自从看见王若和司空雪,闯入自己的坟墓,龙松龄心中一动,不知怎么地,生出一种自然亲近之感,难道自己的衣钵,终究是这二人传承? 特别是王若,他是越看越喜欢,在他危难之时,顾不了自身安危,挺身而出。 虽然在白龙面前,暴露了自己,不过他这一缕残魂,早就想自行兵解了,所以并不害怕烟消云散,只是希望借助这残魂,做一些事情罢了。 想到这里,他再次忽悠白龙道:“这个法阵,形似而神不似,特别是孤星剑的摆放位置不对,需要重新调整一下!” 说完就走过来,弯下腰去,伸手想要抓住剑柄。 这孤星剑,可是他当年最厉害的法宝,放在体内蕴养多年,多少次遭遇强敌,都是靠着它,杀出一条血路。 只要对方放松警惕,自己将此剑取在手中,虽是一缕残魂,也不再畏惧修成灵体的白龙了。 自己手上虽有月环,同样是自己当年喜爱的法器,但月环善攻,日环善守,自己没有拿到孤星剑的时候,单以月环之力,还是没有把握拿下手握日环的对方。 况且自己一缕残魂,气息衰弱,最多也只能全力催动孤星剑一击之力,可要小心谨慎,千万不要胡乱出手,以免消耗自己的唯一机会。 就在龙松龄的残魂,将要抓住地上的孤星剑柄之时, 突然,旁边的白龙呵呵一笑,露出极其诡异的表情,:“想不到主人如今如此愚蠢,竟要自寻死路,我正好送你一程!” 残魂闻言一惊,似乎想到了什么,正要缩手之际。 突然从剑柄之中,伸出两条藤蔓,宛若活着的触手,一下子卷住残魂的右臂,朝着法阵之内拉扯而去。 “呔!” 残魂大惊失色,右手使劲一甩,却发现根本无法摆脱藤蔓的控制,而且因为身形不稳,被藤蔓瞬间拉入法阵之中,包裹得严严实实,悬浮在半空,无法动弹。 “白龙,你要干什么?快放开我!” 残魂失去平衡,体内仅剩的一丁点法力,也被封禁起来,不禁恼羞成怒,大声呵斥道。 “嘿嘿,干什么,当年你让我尝尽幽禁之苦,如今我便让你也尝尝相同的滋味。” “我要将你封禁在孤星剑中,这样你便可以永生永世地陪伴你的法宝,直到有一天剑毁人亡,或者永远困于剑内,经历永恒之黑暗!” 白龙仰天大笑,催动孤星剑的禁制,脸上露出疯狂之色,把这么多年以来所受到的委屈,全部发泄出来。 第310章 日环显威 “白龙,你疯了,孤星剑可以不要主魂的,不过是威力略逊而已,你不要执迷不悟,以我对此宝的理解,你又岂能轻易就将我封禁?” 残魂似乎颇为恐惧,嘴上仍不认输,大声喊道。 “在你生前,确实不可能做到此事,但如今你已和孤星剑断绝联系,我却是此剑的剑灵,要论对它的控制,别看我修为不高,十个你也赶不上一个我了。” 白龙笑意不减,双手轮动,打出一道道法诀,没入孤星剑中,此剑浑身微微一颤,一股绝世气息,散发出来。 “不!” 残魂惊恐地睁大双眼,感觉孤星剑正在苏醒,不禁大叫起来。 可是不管他如何吵闹,根本影响不了白龙的施法,只得尖声叫道:“臭小子,你还在一旁看戏么?还不赶紧出手!” 王若一愣,知道残魂喊的是自己,心中苦笑一声。 他可是打算坐山观虎斗,以取渔翁之利的,却想不到这个看似威风的残魂,转眼间被白龙捆缚起来,一点作用也没有,真是让他大跌眼镜。 此刻若不相救,等白龙制服残魂之后,便会回过头来对付他和司空雪,这可不是他所愿意的,只好硬着头皮,顶上去了。 正在他身形一闪,要上前相帮之际。 只见白龙回头,邪恶一笑,口中喷出一道白色精气,迅疾无比地射入院落前方的凹槽之中。 “呲啦”一声响起,王若这才注意到,院落的四周,居然各有一道凹槽,将整个院落围成一个正方形的法阵。 随着白龙口中精气的坠落,整条凹槽,起了一连串反应,瞬间从凹槽中生出四道冰障,快速地朝着天空延伸上去。 “不好!” 王若来不及招呼司空雪和小白,脚下电光闪动,直接动用雷遁之术,逃出院落。 身形刚刚在大门处出现,回头一看,整个院子,已经被四块冰障严严实实地罩住,上面直通头顶法阵光幕,将她们封闭起来。 “呔!” 王若见状,担心院落内司空雪和小白发生什么变故,聚气于右臂,狠狠一拳,朝着整块寒冰屏障轰了过去。 “砰”地一声,王若平日里无所不利的狂暴一击,如今却在整块寒冰屏障之上,只砸出一个浅浅的白痕。 不但所有力道,都被屏障轻易吸收,反而震得他整条右臂,又酸又麻,差点抬不起来了。 “笨蛋,这北玄寒液所化极冰,岂是你能破解的,她们二人已经被困死在里面了,现在你要对付的是白龙,只要救下我,说不定还能替你想点办法化解!” “白龙,你这般浪费我的珍贵寒液,难道不心痛么?” 七星法阵中的残魂,看见王若这般愚蠢,忍不住直翻白眼大骂,同时又责怪起白龙来。 “哼,你的那些宝贝,都被我挥霍一空了,如今也就只剩这两件法宝,等我将神魂换出来之后,再重新祭炼一番便可!” 白龙哈哈大笑,看见残魂着急的样子,似乎特别过瘾。 “北玄寒液?” 王若一听懵了,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北玄寒液,看着冰障并不太厚,却十分坚硬。 刚才一拳之下,他已经明白,自己是无法破开它了。 不过残魂说得对,如今只有合力打倒白龙,才有一线生机。 他抬头一看,只见白龙正用力催动孤星剑,要将龙松龄的残魂拉入剑内。 王若不再说话,脚下电光闪动,手中红色小锤与黄色铁钉使劲一敲,一道粗逾手臂的白色闪电,应声而出,朝着正紧张施法的白龙,一闪而去。 “雕虫小技!” 白龙背对着王若,却根本头也不回。 只见白色闪电到达后背,正要一击而中,突然,其背后亮起一道圆形光芒,并迅速涨大,将白龙环形保护起来。 白色闪电毫不犹豫地朝着白色光圈一击而下,只听“呲啦”一声,白色光圈轻轻一晃,便将白色闪电吸收入内,仿若石沉大海。 除了刚刚进入光圈时,仿佛石头入水,荡起一层涟漪,便再无任何威力可言了。 “这怎么可能?” 要知道当初这闪电是一击之下,便将腾云境的乌拉,击得粉身碎骨、飞灰湮灭。 白龙同样是腾云境之人,却一点也没有受伤。 天风三宝,以前可是一名元婴强者的法器,怎么到了此刻,却无法建功呢? 其实王若想错了,虽说天风三宝乃是顶级法器,但对面白龙使用的,却是真正的法宝日环。 两者相比之下,高下立见,更何况王若的修为,还差白龙一大截呢。 而且他惊疑之间,可能没有发现,白龙虽然坦然受了一击,看似没事,其实整个身形灵光,已经再次黯淡一分了。 “小伙子,他已经受伤了,你再来几次,必胜!” 被藤蔓缠着的残魂,感觉孤星剑内的拉扯之力减弱几分,看到白龙的灵体变淡,忍不住大声提醒道。 此刻的残魂,已经被藤蔓穿过来的灵光穿透身体,正将体内的灵力,一点点拉扯入剑身之中,看来不消片刻功夫,整个残魂,便要被封禁入内了。 “原来如此!” 王若恍然大悟,面对着紧张施法而无暇还手的白龙,正是痛打落水狗的好时机,再次举起手中铁锤。 “老匹夫,我和你拼了!” 白龙受了王若一击,依仗日环的变化之功,并没有受太大的伤。 只不过自己苦心铸造多年的灵体,不堪重负,眼看着就要渐渐黯淡消散,不禁心中大怒。 一旦灵体消散,他只能返回孤星剑内,就成了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只见白龙果断放弃手中法诀,蓦然一转身,聚齐全身灵力,将面前的日环往外一推,大喝一声:“给我困!” 做完这一切,整个灵体的光芒,再次暗淡下来,已经快要和残魂差不多了,身体的一些地方,都隐隐变得透明。 日环光芒一盛,突然在原地消失不见。 “糟糕!” 王若心中暗叫不妙,脚下电光闪动,正要催动御雷靴闪避之时。 却发现周围空气一紧,一个圆形光环,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将自己拦腰一束,整个身体便无法动弹,“砰”地一声,摔倒在地。 低头一看,捆住自己双臂和腰部的,正是刚才白龙手中的日环。 想不到这件法宝,还有瞬移控敌之功效,王若猝不及防,一下子着了道。 “哼,害我费了这么多的手脚,整个灵体都快要崩溃了,如今我倒要看看,你们几个,还能蹦跶出什么名堂?” 白龙见王若被捆住,心中窃喜,脸上又浮现出骄傲之色,恨恨地说道。 他转身过来,看见仍被孤星剑藤蔓缠住,但神魂已经恢复正常的龙松龄,呵呵一笑,并未马上动手,而是原地坐下,大口喘着粗气。 “唉,想不到辛苦一生,却看到这个结局,也罢,你放开我,让我自行兵解,你再将这人族小子用换灵大法,催动七星法阵威力,夺取其身体。” “不过你自由之后,府邸中的东西尽量不要动,这些都是我辛辛苦苦修建的孤冢,留给后人一个纪念!” 残魂见王若被日环捆住,当即苦笑一声,知道今日难逃命运安排,便平静地对着白龙说道。 “呵呵,你想得倒美。我早就说过,我要将你封入孤星剑内,永世不得超生。” 白龙气息有些不稳,却仍旧强提精神,对着残魂说道。 “这怎么可能?我这孤星剑内,只能有一个魂魄藏身,你让我进去,那人族小子的魂魄怎么安放,你的魂魄又怎么出来呢?” 残魂觉得白龙的话十分幼稚,忍不住哂笑道。 “看来你真是老糊涂了,我将你封入孤星剑内,然后将我的魂魄放出来,至少可以持续一时三刻。” “只要这段时间内,将这小子的魂魄抽出来,我便可以鸠占鹊巢,完美重生了。” “至于这小子的魂魄嘛,我心情好,便放其轮回转世,心情不好,直接一把捏爆。”白龙早就想好了一切,毫不犹豫地说道。 “这样说,你是一定要置我于水深火热之中,折磨我的神魂千万年之久喽?” “哈哈,可惜让你失算了,我本来就不想活了,岂能到头来还被你所困?” 残魂微微一笑,知道一切皆成定局,心中不再纠结,彻底放松下来。 “喔?你如今被孤星剑所困,法力封禁,难道还能使出什么花样来么?” 白龙眉毛一挑,有些不相信残魂说的话。 “孤星一点,江湖岁月挥之去,弯刀月现,窈窕佳人入梦来。想我戎马一生,纵横睥睨,仍逃不过天道轮回,真是惜哉!痛哉!” 残魂回忆起生前之事,散发出一种视死如归的王者气势,同时大喝一声:“走了!” 随即张口一吐,一道弯刀凭空出现在其头顶,再张口一吸。 只见弯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下轻轻一划,所到之处,不管是藤蔓、还是残魂的身体,都被一道划成两半。 一阵哈哈大笑之声过后,残魂整个身体,像一阵烟雾一般,随风散去。 第311章 换灵大法 “前辈!” 王若见这老人自行兵解,魂魄消散,不禁惊呼一声,同时心中万分无语。 他真是万万没想到,这老头看似厉害,实际上却不堪一击,这么快就完蛋了。 寒冰屏障虽然阻隔了司空雪和小白的视线,却能够听见大厅中的打斗之声,知道王若被困,老头升天,却只能暗自焦急,无可奈何。 白龙也想不到,残魂还有这么一手,也不知他最后,是如何控制月环给自身最后一击的。 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他既然已经走了,便再也没有人阻止自己的行动,正好可以慢慢实施。 “嘿嘿,王若,也是你运气不好,偏偏在这茫茫大海遇见了我,给我送来这副好身体,我可要先说一声谢谢了!” 白龙调整好自己的呼吸,忍不住兴奋起来,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朝着大厅的一个角落走去。 “白龙,你到底要干什么?难道你想夺舍我?” 王若被日环困住,一点也动不了,心中慌乱至极,只得声叫唤。 “夺舍?嘿嘿,可以这么说,但又有所不同。” “夺舍是强者神魂吞噬弱者神魂之后,占据其身体的行为,而我这换灵大法,则是借助法阵之力,剥离你的神魂寄放在孤星剑之内。” “而我原本的神魂,则进入你的身体,如此一来,你并未死去,只是换了一种活法而已。” 白龙利用身体的残余灵力,将角落里的一盏黑色油灯点亮,颇为耗费心神,身体气息都再次减弱一分。 但他却丝毫不在意,反而十分高兴地说道。 “岂有此理,你这个恶魔!” 王若一听,从心底生出一股寒气,整个脊背发凉,心中大为恐惧。 这换灵大法和乌拉的炼尸一般邪恶,都是让人生不如死的妖法。 庭院中的司空雪和小白听见,心中也是一阵恶寒,赶紧动用各种功法,拼命攻击这寒冰屏障,却连在寒冰上留下痕迹都做不到,更别说打碎此屏障了。 “嘿嘿,以后我便是你,你便是我的剑灵,我不会亏待你的,况且以我白龙的见识,很快能让这副身体修为再上一层楼,连元婴境界都是指日可待的。” 白龙点亮第二个角落的油灯以后,脸色更是苍白,却满脸欢喜地说道。 “我的神魂都不在体内,身体的修为再高,和我又有多大关系?况且我只是一个弱小的人族,你为什么不找另外一个强大一点的身体呢?” 王若心中绝望至极,但仍然抱着一线生机,和白龙继续周旋,期望他突然良心发现,放自己一条生路。 “我费尽千辛万苦,才铸造这么一副灵躯,却不能离开孤星剑千里范围,毕竟神魂被困于此,我也只是强忍剧痛,分割下来的一缕分魂而已。” “这么多年,我早已经找遍方圆千里,从没有见到一个修道之人,也是上天垂怜,今天一下子送来两个,我便将就了,哪里还想去寻找什么好的躯体?” 白龙苦笑一声,似乎被王若的话勾起往日的伤心事,长长叹了一口气,随即点亮了第三盏油灯。 想不到当初王若和司空雪追击白龙,其实是中了别人的欲擒故纵的把戏。 二人还傻傻的以为,白龙像是某个龙之家族尚未长大的孩子,现在想来,心中苦涩不堪。 “既然你不能离开这里,我可以和雪儿带你和宝剑一起离开,替你寻找一个绝佳的修仙根骨,供你夺舍。” “这样一来,你同样能够重生,也不需要占据我这样的资质低下的躯体,影响你以后的修行,如何?” 王若还未放弃最后的希望,身体无法动弹,只能攻心为上,争取说动对方。 “噗”地一声,第四盏油灯亮了起来,整个房间顿时陷入一种昏黄的光线之中,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让王若都忍不住有些昏昏欲睡。 “不必了,我觉得你的身体就很不错,天生神力,还有这么漂亮的一个道侣,艳福不浅,正是我所需要的。” 白龙脸上泛起邪恶的笑容,将司空雪也牵扯进来。 “你无耻,你卑鄙,你这个恶魔,老天不会放过你。。。” 王若听见白龙的话,顿时肺都气炸了,忍不住破口大骂,哪里还有修道之人的冷静和沉稳? “骂,尽量大声骂出来,否则以后你便再没有机会开口了,我会让你在孤星剑中禁言的。” “并且随时一个念头,就可以让你灰飞烟灭,趁现在还有力气,你就随心所欲的骂!” 白龙见王若气急败坏的样子,显得十分开心,但随后身体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口中忍不住喃喃自语道:“看来灵体消耗过度了,得赶快进行换灵大法。” 王若的心中,已经彻底绝望了。 他法力被日环所禁,神魂还能够自由延伸,已经和小白沟通过了,知道它和司空雪,在寒冰屏障中拼尽全力,依然无法闯出来。 不由得心如死灰,看样子今天,唯有死路一条了。 要真的让他选择,他宁愿浴血奋战而死,宁愿杀敌力尽而死,宁愿有一千种死法,就是不愿意成为活死人,当初被乌拉下毒,都没有此刻这般绝望。 白龙见对方冷静下来,一言不发,不禁有些佩服起来。 随即从怀中取出一个黑色瓷瓶,从中倒出一股血腥气味浓郁的液体,慢慢流入地上的七星法阵之中。 “白龙,既然我已经放弃了,但心中还有颇多疑问,有些死不瞑目。你能否说说,这里究竟是何处?龙松龄又是谁?这处府邸的厉害法阵,如何才能出去呢?” 王若长叹一口气,语气尽显悲伤之情,缓缓问道。 他其实是想利用最后的机会,问清楚一些情况,给冰障中的司空雪一个可能,万一她有幸获得自由,也好知道如何逃出去。 “人之将死,我就让你做个明白鬼。” “此处名唤天风海域,广阔无比,这处小岛乃是一个无名岛,当年被龙松龄看中,选为埋骨之地,建造了这么一座孤冢。” “此岛有一处灵泉,散发浓郁灵气,被他以法阵镇压,用来供应府邸的法阵运行。” “所以在外面看见这里,乃是一片密林,根本不知道还有一座院子,而你肯定也发现了,府中灵气盎然,府外却一丝灵气也无。” “所以在这种荒无人烟的茫茫大海之上,别说没有修道之人经过,就算偶尔飞过几人,也难以发现下面的玄机。” “至于龙松龄这个人嘛,在天族可是鼎鼎大名,你乃是区区一个人族,不用知道了。” 白龙见瓶中黑色液体倒完,将整个七星图案完全覆盖,满意地点点头,口中也没有闲着,看在对方可怜的份上,就解释了几句。 想不到这岛上有一口灵泉,还真是一个绝佳的修炼之地。 可惜王若此刻自顾不暇,否则给他一点时间,就有可能突破腾云境界。 也是他法力不足,对法宝黑棺无法运用自如,否则刚才以黑棺法宝对阵日环,胜负还说不定。 不过一切为时已晚,纵有诸多手段,也施展不出来了。 白龙做完这一切,感觉灵力也消耗得差不多了,只得再次调息一下。 随后将王若推入法阵之中,最后尽力开启孤星剑的剑柄禁制,伸出两条藤蔓出来,将对方捆得严严实实。 同时手中光芒一闪,将法宝日月环合二为一,放在旁边的地上,随即大口喘着粗气,似乎极其疲惫。 “白龙兄,我最后一次恳求,你夺取我的身体后,还请放雪儿和小白离开,我纵然化作冤魂,也不再和你作对,也不会怨恨你,你就行行好!” 王若见白龙一切准备就绪,知道大难临头,心中难过,想起了自己和司空雪的快乐时光,忍不住哀求起来。 “你可真是聒噪!” 白龙原本神魂疲惫,还一直不停地听对方念叨,心中已有厌烦之意。 于是抬手打出一道法诀,催动藤蔓,暂时封闭了王若的哑穴,让其不要再说话了。 冰封中的司空雪,听见王若居然放下尊严,说出这般服软求饶的话语,只为了自己以后能够谋求一线生机,不禁悲从中来,泪流满面,身体一软,晕了过去。 小白见司空雪倒地,也是手足无措,唯有神魂不断联系王若,告知他这边的情况。 可惜王若此刻神识还能交流,身体却无法动弹,大家都陷入极度悲恐之中。 好在王若的哑穴却并未被制住,就在藤蔓点上穴道之前,他早已将这穴道封闭住,此刻不敢出声而已。 “煌煌天威,令出道行,七星助我,以灵换灵!” 白龙口中念念有词,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同时口中大喝一声:“起!” 只见指地的左手并拢二指,黑光一闪,一道黑色的法决带着幽暗的气息,迅疾无比地打入淌满黑色液体的七星法阵图案凹槽内。 瞬间整个法阵红光一闪,燃起一道道绿色妖异火焰,不但将整个图案全部点燃,而且火苗升起尺许来长,不断晃动,将周围的物体照得光影散乱,背后的影子摇曳不定,仿若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恶鬼。 第312章 动了手脚 其指天的右手虚空一抓,竟从空中凝聚出一团七彩灵气,被大手揉成一团,随即“噗”地一声,被他用莫大法力,强行打入地上的孤星剑中。 此时的孤星剑,正静静地躺在绿焰之中,突然一震,随即整个剑身,慢慢漂浮起来。 和半空中的王若,只隔着一尺的距离,同时剑身上的白龙图案,光芒闪耀,瞬间活了过来。 王若虽然面朝天、背朝地,看不见身后孤星剑的异象,却感觉到不对劲,拼命挣扎,却抵不住这可大可小、柔性十足的藤蔓捆绑,没有办法挣脱。 剑上白龙双目一亮,从剑身上飞腾而出,在空中盘旋一圈,望着七星法阵中的王若,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只不过其龙体并不凝实,魂魄显得忽明忽暗,看样子经过多年消耗,已经快要烟消云散的样子。 而化作人形的白龙灵体,也因为这最后一抓,耗尽全身灵气,整个身体完全消散开来。 同时从中飞出一丝魂魄,迅疾无比地飞入空中白龙身体内,顿时让空中原本虚弱的光芒稍微一盛,龙体也凝实一些。 因为整条白龙为神魂所化,总给人一种不太真实的虚无缥缈之感,神魂一旦脱离寄身之地,是不可能在天地之间待得太久,很快就会消散的。 孤星剑因为白龙脱离剑身的缘故,整个法宝气息弱了三分,连捆绑王若的藤蔓、都要黯淡一些,不过对方还是无法挣脱的。 白龙此刻双目一红,张口吐出一股灵气,喷到孤星剑上。 只见剑身中,突然生出一股难以抗拒的吸力,通过藤蔓将王若的神魂拉扯,竟有丝丝缕缕的魂力,化为白线慢慢飘进剑身。 “啊!” 王若疼得忍不住大叫起来。 感觉脑海中疼痛欲裂,整个四肢百骸酸麻无比,一股股钻心的疼痛,从身体各处传过来,简直难以忍受。 “嘿嘿,凭你小小一个人族,很快神魂便被抽取干净,到时留下这副躯体,供我使用了。这么多年,我终于要重获自由了,哈哈哈!” 空中白龙见到王若痛苦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 果不其然,随着王若身上的神魂被不断抽取,他的脸色越来越白,不见一丝血色。 眼睛中的光芒也开始黯淡,就像生了一场大病。 而他身上抽取出来的神魂白丝,不断融入下方的孤星剑中,这让痛苦不堪的王若,也感觉到一种新的体验,好像自己的灵魂,找到一个新家。 而且慢慢地,他对孤星剑产生一种神奇的感觉,似乎此剑也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其实他不知道,随着神魂越来越多的进入孤星剑中,他和此剑的联系便越加紧密,慢慢地可以控制此剑,像是自己的法宝一般。 而天空中的白龙,则异常紧张地看着这一切,为了今天的换灵大法,他可是花费了偌大的心思,成败在此一举。 一炷香的时间慢慢过去了,王若身体中的神魂白丝,还在源源不断地溢出来,飘入孤星剑内,白龙的脸色,却异常难看,甚至有了一丝惊惧。 按照他的推算,一般人族的神魂,早就吸干净了,为何此人还远远没有结束的意思,难道他是天生神魂强大之人么? 最关键的,是此人的神魂不断吸入剑身,必然和孤星剑产生联系,看见下方的孤星剑有些微微颤抖,白龙已经开始惊恐了。 一个小小的人族,不可能神魂强大到可以控制孤星剑的地步? 当然,王若此刻也是半昏迷的状态了,整个人晕晕乎乎的,一半清醒、一半糊涂。 就在这一瞬间,他的额头上,突然出现一个奇怪的金色符文,像是一个飞行的鸟,但又没有那么具体,只是中间有一到金色圆点,两边延伸的线条,仿佛一双翅膀般,远远看去,有点像倒着的人字。 这个金色符文一出现,王若顿时觉得心神稳定许多,同时神魂的流逝也慢了下来。 连另一半在孤星剑内的神魂,都躁动不已,想要从剑身返回王若的身体。 他心念一动,居然真的指挥孤星剑调转方向,将剑身内的神魂输送回来,而且身上的藤蔓,也有溃散的趋势。 “不可能,你怎么会是天族之人?” 旁边密切关注这一切的白龙,见到王若额头上的金色印记,脸上全是难以置信的神色,像见了鬼一般大叫起来。 “天族?” 王若听见白龙的话,心中一动,莫非自己并不是人族? 不过此刻,可不是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可以控制孤星剑了,不由得加大速度,将自己丢失的神魂赶紧吸回来。 只见藤蔓之间白丝回流,比刚才还要快上一倍的样子。 “真是天助我也!” 白龙惊愕过后,反而是满脸的贪婪,整个身体在空中一个盘旋之后,口中念念有词:“北斗七星,收放随心,三千冥火,助我换灵。一烧躯干,二烧灵魂,三声过后,必往幽冥!” 法诀念完之后,白龙张口再次喷出一口精气,没入下方七星法阵之中。 “噗”地一声,整个法阵下方的绿色火焰大盛,竟将上空的孤星剑和王若,全部包裹起来。 不过这绿焰并不直接焚烧王若的身体,而是将其体内的神魂挤压而出,不停地朝着孤星剑汹涌而去,比之刚才抽取的速度,快了十倍有余。 “不好!” 王若大叫一声,任凭心念狂催,却一点也阻止不了此刻神魂的流逝,连已经建立心神联系的孤星剑,也无法控制吸纳行为,就像被下方法阵强制而为。 白龙喷吐完这一口精气,整个气息瞬间衰弱无比,脸上却露出欣慰之色。 看着在熊熊火焰中无法自拔的王若,忍不住喃喃自语道:“还好你小子的修为不高,倘若进阶腾云境,神魂再强大一些,我便是竭尽全力,恐怕也无法抽取了。” “在这偏远海域,居然能碰见一位修为低微的天族人,真是无比幸运啊!” 说完他便在一旁伺机而动,一旦王若的神魂抽取完毕,他可就要毫不客气地占据这副身体了,毕竟他的神魂,也不能长期滞留在这天地之中。 七星法阵的凹槽之中,白龙先前倒入的黑色液体,正在熊熊燃烧,消耗的速度十分迅速,液体的高度,肉眼可见般慢慢下降,估计最多只能坚持一炷香时间。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火焰包裹中的王若,更是整个身体快速透明起来,看来只消片刻功夫,整个神魂必定全部被抽取,用不了一炷香的时间了。 白龙眼中泛起得意之色,想起原先的主人龙松龄,同样是天族之人,修为何等通天,如今自己也可以拥有这样一副躯体,说不定以后也能如他一般,纵横仙界了。 耳边听着王若撕心裂肺的惨叫,眼中看着摇曳不定的妖火,脑中想着自己以后威风凛凛的模样,白龙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痛快淋漓。 “噗”地一声轻响,这声音既像黑夜之中,有人吹灭灯火的那一口气,也像久旱大地上,迎来落地的第一滴雨。 声音不大,但传入白龙的耳朵里,不亚于轰轰惊雷,让他瞬间从仗剑天涯的幻想中,清醒过来。 低头一看,不知怎么地,原本燃烧旺盛的七星法阵焰火,如今东南的一角,却集体熄灭了,而熄灭的凹槽内有白光点点闪动,黑色液体已经不见。 这可不得了,这七星法阵连成一线,环环相扣,任何一个地方都不能出现问题,更别说整个角落的焰火都熄灭了。 白龙此刻心中大急,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刚才龙松龄残魂动用手指,在七星图案上画了几笔的景象,当时涂描的,正是东南一角。 “你个老匹夫,居然暗中对法阵动了手脚,真是该死!”白龙恍然大悟,忍不住跳脚大骂,却也无可奈何。 东南角的焰火熄灭之后,白色光点慢慢蔓延过来,眨眼间,整个法阵一半的绿焰都熄灭了,迅疾无比地朝着还在燃烧的另一半扑过去。 “给我停!” 空中白龙大急,张口喷出一口连续不断的精气,没入另一半法阵之中。 也不知这口精气究竟有何玄机,真的让扑过来的白色光点踌躇不前,只能在熄灭的那一半法阵凹槽里,不断游荡了。 整个法阵失去一半的效力,再也无法维持刚才那恐怖的吸收神魂的威力,只能是最初那般抽取王若的神魂白丝,速度大降。 也不知是不是王若已经丢失了大半神魂的缘故,居然没有任何反抗,仔细一看,他双目紧闭,脸色惨白,已经晕过去了。 只是其身上的神魂化为白色丝线,从四肢百骸处缓慢地溢出来,连额头上的金色印记,都忽明忽暗,仿佛随时可能泯灭。 白龙更是浑身颤抖,表情痛苦。 看来他要供应这持续不断的精气,用来维持法阵运行,也到了身体的极限,同样随时可能崩溃的样子。 第313章 敌亡 好在白龙虽然痛苦,神智还是清醒的,看见王若已经气若游丝,顾不得自己神魂也即将崩溃,咬牙切齿地坚持下来。 此刻二人陷入一种奇妙的拉锯之中,也不知是王若神魂先一步泯灭,全被抽取进入孤星剑内;还是白龙神魂坚持不住,首先溃散开来。 现在的每一秒,对于白龙来说,都是煎熬。 反而王若晕过去了,根本不知此刻的凶险,安静地睡着了一般。 白龙用本身神魂之力,勉力支撑着法阵运行,眼睛紧紧盯着对方不放。心中盼着,下一秒就能够完成换灵大法。 也是对方神志不清,否则要向刚才那样,动用孤星剑神魂反溯,自己早就放手了。 突然,只见已经到了最后紧要关头的王若,一下子睁开双眼,眼中不再是白眼黑瞳,而是血红一片,好似一头洪荒魔兽。 “啊。。。这是?” 白龙正在苦不堪言之际,发现王若整个人瞬间变了个样子,不但眼睛血色恐怖,身上的实力,也猛然大涨,血腥之气,瞬间弥漫整个大厅。 情况突变,白龙无法想象,对方居然会变成这么一个充满血腥暴力的怪物,同时对方的神魂再次一盛,原本宛若游丝,此刻又长大到了手指般粗细。 不但其神魂大盛,因为某种缘故,下面的七星法阵,像是受到某种克星一般,焰火一下子熄灭大半。 仅剩两三处火苗,还在微弱而又顽强的摇曳着。 “撤!” 白龙大叫一声,赶紧中断口中精气的持续供给,身体一软,落在地上翻滚几下,连飞行都无法做到了。 七星法阵一灭,原本已经吸收乏力的孤星剑,剑身一颤,大片神魂从剑身中蜂拥而出,争先恐后地、如潮水一般,回流到王若的身体中。 同时他额头上的金色印记,也一下子亮起来,下一秒消失不见,王若更是瞬间睁开了眼睛。 此刻的他,已经完全恢复原来的样子,眼中再无一丝血色。 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还是琴心境气息,刚才变身怪物的那一幕,如同幻境,并不真实。 说时迟那时快,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王若清醒过来,脸上一愣,根本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不过,此刻看到身下的孤星剑,他心神之中有种感应,此剑宛如自己的手臂一般,自己在没有经过炼宝诀的情况下,和此剑建立了血肉般的联系。 只见他翻身落地,手腕一抖,孤星剑就被其握在手中,原来伸出来缠绕他的藤蔓,也立刻缩了回去,在王若的手臂和手背上,反复缠绕几圈,化为此剑的护腕。 “你,你,你究竟是什么怪物?” 白龙已经奄奄一息,看见对方全身完好无损,还将孤星剑给收服了,不禁在地上仓皇攀爬,口中惊恐地说道。 “你才是一个吃人的怪物!” 王若的脑海中,瞬间想起先前被其捆绑在七星法阵中,差点被他抽取了魂魄的事情,心中大怒,抬手一剑劈了过去。 只见这剑还未离手,剑身便发出一道犀利无比的剑气,瞬间来到白龙面前,将其身体一下切成几截。 其惊恐的表情都没有结束,整颗龙头一分为二,随即微风吹起,变成一阵白烟,消散在天地之间。 “啊?” 王若不可思议地看看手中的孤星剑,一脸愕然。 其实他刚才只是气愤之极,随手挥出一剑而已,想不到竟然将白龙瞬间斩于马下。 早知道此剑有如此威能,他肯定要收手的,毕竟还有好多事情不明白,要询问白龙呢。 如今白龙已经神魂寂灭,他只能苦笑几声,有些郁闷起来。 随后像是想到什么,疾步走到庭院中,大声呼喊:“雪儿,雪儿,你怎么样了?” 寒冰屏障中,没有任何回应,反而心神之中,小白倒是焦急地说话了:“主人,主母晕过去了,现在还未醒来,怎么办?” “晕过去了?还好,还好。那就等她慢慢醒来,我尝试将这道冰壁破开,放你们二人出来!” 王若一听司空雪只是晕过去,一颗心也落地了,随即往后一跳,同时举起孤星剑,就是一剑劈去。 一道犀利无比的剑气发出来,“噗”地一声,嵌入冰壁之中,不过却并未洞穿冰壁,只是陷入寸许深度,便戛然而止了。 “咦?这冰壁果然厉害!” 王若见一剑并未破开,不由得心中一惊。 仔细一看,刚才破开的那寸许深度的裂口,已经瞬间复原了。 “啊,居然还能自动修复?” 王若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发现冰壁下方凹槽之中,透过厚厚的冰壁,隐约能够看见下方流动着的蓝色液体,正化为丝丝白气,钻入冰壁之中。 “看来真是这冰壁中的蓝色液体作怪,难道这就是残魂老头口中所说的北玄寒液?” “如果真如他所说,恐怕要破解这道冰壁,就有难度了。”王若想起先前残魂说过的话,若有所思。 不过孤星剑在手,自己无论如何也要一试的。 刚才只是凭借此剑本身蛮力攻击,如今倒是要注入法力,将其威力彻底释放出来才行。 想到这里,王若退后几步,郑重地单手握住孤星剑,一招举火烧天,同时聚齐全身法力,朝着手中孤星剑缓缓流了过去。 就在法力流入孤星剑的一瞬间,王若只觉全身法力一泄,竟如洪流一般、拼命地朝着孤星剑汹涌而去。 短短两三个呼吸后,全身法力已去一半。 “糟糕!”王若睁着恐慌的双眼,奋力将手中长剑一甩,谁知剑柄处伸出的藤蔓护腕,并未解除,一下子没有扔掉,身上法力,又在疯狂涌入。 如此下去,别说驱动孤星剑了,还未满足此剑的法力条件,自己全身法力就要被吸干了。 救人不成,自己不死也要重伤,岂不糟糕。 王若赶紧以心神联系此剑,解除了藤蔓护手,再胡乱一甩。 只见孤星剑化作一道流星,“铮”地一下,插入大厅后面的柱子上,剑柄颤动不已。 “这是什么鬼剑,居然需要吸取这么多的法力?” 王若脸色惨白,内视一下腹中丹田,发现自己饱满的法力、此刻消耗一空,剩下的不足原先十分之一,不禁苦笑起来。 好在自己及时甩脱此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而此刻正扎在圆柱上颤动不已的孤星剑上,最底下的那一颗绿色宝石,正泛起一阵微弱的亮光。 但因为王若中断法力供给的原因,又渐渐黯淡下去了。 自己全盛时期,尚不能斩破冰壁,如今法力亏空,更是无能为力了。 王若赶紧走到冰壁面前,再次用心神联系小白。 “若哥哥,我已经没事了,你还好么?” 突然冰壁中传出司空雪的声音,虽然细弱蚊虫,并有些虚弱的样子,但已经让王若高兴得跳起来了。 “我没事,白龙已经死了,残魂也破灭了,如今整个府邸就剩下我们二人了。” “现在我出了一点小问题,法力亏空得厉害,估计要调息两天,再破除冰壁来救你!”王若心中欢喜,赶紧传音过去。 “太好了,你没事就好。我也有些疲乏,需要调息一下,等我们二人回到巅峰状态,再里应外合、共同发力,破除眼前的冰壁。” 司空雪的声音充满了希望和惊喜,心情一下子大好,有些激动地说道。 “那雪儿你就好好疗养一番,小白,你也赶紧养精蓄锐,到时可以助我们一臂之力。” 王若见对方没有大碍,又有小白照顾,心中顿时放下心来。 他转身来到大厅的柱子上,将孤星剑拔了出来,仔细端详。 此剑原来剑身上的白龙图案,已经完全消失不见,看起来光滑如镜。 但只有他心里清楚,此刻的孤星剑内,缺少白龙神魂,虽然腾出一个空间来,威力却减弱不少了。 他手中白光一闪,孤星剑便消失不见,被其收入储物戒中,又走到旁边的日月环旁边,将其拾起,慢慢查看。 根据门上的对联,可推断出这日月环,也曾经是墓主人的得意法宝,并且分为日环和月环。 刚才王若已经领教了其惊天动地的威力,只不过在没有得到此宝的炼宝诀之前,是无法驱使的。 “对了,雪儿的火凤鞭不是毁掉了么,我既然得了孤星剑,就将这日月环送给她防身,这样一来,只要不是修为境界相差太远的敌人,雪儿她也有了自保之力。” 王若心念一动,忽然想到一个好主意,便将这日月环放好,等雪儿出来的时候再给她。 他又看到原本大厅的供桌已经毁坏,包括灵牌在内的众多贡品散落一地,不由得叹息一声。 这墓主人他虽然没有见过,但就凭大门上的对联,不难猜出,此人乃是惊才绝艳之辈。 说不定生前是何等的威风,如今转入轮回之后,连苦心经营的埋骨之地,也被白龙捣乱,真是可惜,可叹。 第314章 困地苦修 于是他将灵牌拾起,重新找了一把椅子,将令牌安放在上面,并将其他还未损坏的贡品,也一一摆放好 想到死者为大,他跪在灵牌前,深深磕了一个头。 随后瘫坐在地上,全身放松,此刻才感觉到,一身酸疼无比。 不过这身体的疲乏,他并不在意,反而心中思绪万千,想起了一连串的事情。 二人误打误撞,被白龙哄骗进入这异乡冢,差点命归黄泉。 好在有惊无险,反而得了这么一件威力不知有多大的孤星剑,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和司空雪二人,都没有弄清楚墓主人的来历,也不知道如何开启坟墓的大门。 而且司空雪还被困冰壁之内,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破壁而出。 从刚才残魂和白龙间的谈话,倒是隐约猜到一些事情。 这条白龙,应该是墓主人生前封入孤星剑的一道龙魂,在墓主人死后,自行修炼并幻化出一具灵体来。 只是因为封印的原因,无法飞出此地方圆千里的范围。 而之前二人从雷鲸腹中死里逃生,这头雷鲸,很有可能便是此地主人原先的灵宠,修炼到乾元境后,逃出坟墓,在各大海域间自由穿梭。 唯一让王若不解的是,白龙在临死前大叫天族之事,自己明明就是一名人族,为何白龙会如此说? 天族又是什么种族,怎么自己以前从未听说过? 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金色印记已经消失不见,他也从未出现过这样的奇异景象,看来只有想法逃离此地,再慢慢探访关于天族的事情。 好在这异乡冢里面,灵气盎然,丝毫不亚于绝情阁和若虚门的灵脉,倒是一个潜修的绝佳之地。 他当即盘膝而坐,慢慢闭上双眼,专心吸纳天地灵气,尽快补充起自己亏空的法力。 可惜他从整理供桌到如今,却丝毫没有发现灵牌的异样,更是没有办法,发现灵牌中隐藏的神秘空间了。 不过空间中的好东西,基本都被消耗殆尽,除了几样特殊的物品外,就剩下一口漆黑如墨的棺材了。 物品当中,其中有一块浑身漆黑的木牌,其中一面雕刻着一头巨大的雷鲸图案,一面则有一团幽绿色的神魂,困在令牌内,不停地旋转游荡,却无论如何也离不开木牌。 这应该是之前白龙和残魂口中提到过的,控制雷鲸的魂牌,只可惜正孤零零地待在隐秘空间内,不知何年何月,才会有人发现啦。 王若因为法力亏空太过厉害,一打坐就是一天一夜,这才稍微恢复一些力气,感觉整个人疲倦至极,便站起身来,朝着旁边的卧室走去。 现实中的府邸布局和他在幻境中的一模一样,但唯一不同的,便是里面的物品不一样,看来幻境是按照最初建设好的时候显现,并不一定就是如今的模样。 王若迷迷糊糊走进卧室,果然看见一张大床,嘴角一翘,倒头便睡,这一睡便是三天三夜,连梦都没有做一个。 “啊!” 三天之后,王若慢慢睁开双眼,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全身酸麻的感觉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浑身舒坦和饱满的精力,忍不住大叫一声。 一个鲤鱼打挺,他翻身而起,此刻肉身虽然恢复,但法力却还是亏空,只有当初的十之一二,看来自己得抓紧时间修炼了。 正如此想,眼角忽然瞥见,床头边上有一枚玉简,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自己迷迷糊糊进来,居然没有发现。 他赶紧拿起玉简,用神识浸入其中,仔细查看起来, “异响冢的府邸结构图,还附带周边海域位置?”王若才刚刚看了个开头,便忍不住跳起来,脸上现出狂喜之色。 果不其然,这玉简还真是当年的龙松龄,为了建造异乡冢,特意规划的图纸,。 为了方便当年运输这些灵材,他还描绘了绝影岛周边的海域地图,虽然并不完整,但东边现出来的一块超级陆地,也在图中,其他方向,则是茫茫水域,最多途中有几个小岛而已。 想不到从这里出发,一直向北,便可以到达一个叫做大誉国的地方,看来脱困之后,也只有先去到那里,再想办法打探古兰国的位置,辗转而回了。 这份玉简,对于周边地图描绘很是粗糙,大部分的内容,都是对异乡冢的介绍和规划,估计当年的龙松龄,也是费了一番功夫,千辛万苦才建立这个孤冢的。 据上面介绍,异乡冢并不是完全孤立和封闭的,只要拿到一个刻有“龙”字的门牌,便可和其建立心神联系,随意进出了。 看来这墓主人,也不想自己真正的埋骨于异域他乡,至少留下这个门牌,就是期望有人能够过来这里,至于这人是否是他的后代,就不得而知了。 王若想到当初随着白龙进来的时候,也未感觉到任何异样,难道白龙的身上,就有这异乡冢的门牌? 他此刻想来,觉得可能性非常大,心中一动,赶紧回到大厅中,在白龙身体泯灭的地方,搜索起来。 皇天不负有心人,王若很快就在大厅的一个角落,拾到一块木牌,一面刻着一个龙字,一面刻有异乡冢大门的图案,就是此物无疑。 “哈哈哈!”王若望着手中的木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夫君,你在笑什么,如今可有把握击碎这冰壁呀?” 司空雪的声音从庭院中传出,听见了王若的笑声,略带疑惑地问道。 “雪儿,你猜我找到了什么,居然是控制整个异乡冢进出的木牌,只要此牌在手,我们便可以随时进出这个地方了!” 王若听见司空雪的声音,赶紧来到冰壁前,异常兴奋地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其实他还没有说得太多,这块木牌,不但是进出异乡冢的凭据,还能指挥控制这府邸中的众多禁制。 虽然大多数都是困敌、惑敌之功效,但也有少量的一两个禁制,还有杀敌的厉害攻击。 整个法阵依靠的,只有府邸下面的一口灵眼之泉作为支撑,对付像王若这般境界低微之人还可以,要是遇到高阶修士,可就不够看了。 而且禁制木牌,还无法干预整座大阵的运行,应该是刚开始就设定好了的。 王若估计,这禁制令牌应该还不止一块的样子,只是其他在何处,不得而知。 “太好了,那我们就不用为那个难开的大门发愁了。不过这两天我恢复神通以后,和小白一起尝试攻击过这冰壁,却发现此壁之坚韧厚实,远远不是我们现在所能攻破的,不知夫君是否也有这种感觉?” 司空雪先是一喜,随即又有些忧愁地说道。 “我已经感受到了,最关键的是,这冰壁上抵法阵天幕,下到府邸地基,都是被法阵包裹着,根本无法破除。” “我估计唯有你我进阶腾云境之后,内外齐出一击,方有可能破除此壁。” 王若也是暗暗叹了一口气,却毫不气馁,提出了一种可能。 “我也正是此意,与其你我在此不停耗费法力,攻打冰壁,徒度岁月,还不如我二人趁此机会,修炼一番。” “经过这一番生死经历,我隐隐感觉到腾云境的关口,有些松动,正想将自身状态调整到最佳,并服用一颗腾云丹,尝试进阶了。” 王若知道司空雪早已经是琴心境巅峰修为,外加腾云丹相助,很有可能跨过这腾云境界的。 心中为她高兴,便也豪气大发地说道:“雪儿,我相信你,我自己也要奋力追赶,一定赶上你的脚步,让我们两个,一起加油修炼!” 二人商议已定,王若又嘱咐小白,也要勤加修炼,毕竟以他二级顶阶的修为,说不定苦修一番,同样有可能突破成三阶灵兽。 随即他并没有立刻进行修炼,而是拿起禁制木牌,走遍了异乡冢的每一个角落,再也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不过府邸之中的禁制,倒是熟悉了不少。 来到后面的灵田中时,有好一些灵药长势喜人,王若看了半天,只能勉强分辨出一半左右,另外一半根本就不认识。 看来自己怀中的《灵药大全》这本书,其实也并不全面。 但王若并没有立刻想要采摘的意思,看来是想等到脱困之日,等灵药年份再久一点,再来个大丰收。 逛完一圈,他还特意跑到大门处,进出两次,见这禁制令牌果然神奇,又笑嘻嘻地回来了。 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王若从储物戒中取出一颗丹药,上面有七八个小孔,正缓缓流淌出一股股白色雾气,正是腾龙丹。 看着这颗丹药,他眼中泛起欢喜之色。 这一路走来,跌跌撞撞,好不容易成为琴心境长老,以为可以在宗门内摆摆谱的时候,在外面却发现,其实修为低得可怜,几乎遇见的对手,都可以拿捏自己。 如今好不容易稳定下来,是应该苦修一番,提升自己的修为境界了。 第315章 无影离岛 王若将腾龙丹收起,沉吟一下,径直走到另外一个房间。 这里是一间练功房,中间筑起一个略高一点的平台,上面放着一个蒲团,四周各有一盏油灯,里面添加的,乃是常见的梧桐灯油。 这种灯油,凡俗界的普通人家都在使用,应该是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但王若将其点燃之后,才发现座下灯盏,忽明忽暗,似乎有些古怪。 他心中一动,端详片刻,突然伸手,打出一道绿色法诀,没入灯盏之中。 只见铜盏蓦然一亮,灯火一盛,从灯芯处吐出一道光幕,遮住了平台的东南方向。 “咦?” 王若见此异象,用心神感受一下,发现笼罩的空间中,灵气比之外面更加浓郁一分,这让他高兴得跳了起来。 随后三道法诀,嗖嗖嗖地从其指端飞出,将另外三个角落的油灯禁制启动。 只见四道光幕合而为一,形成一个半圆形的拱罩,将整个房间笼罩在内。 此刻房间内的灵气,赫然比之原先,要多出十分之一的样子。 大家可别小看这十分之一的增幅,要是天长日久在此地修炼,可是十分逆天的功效。 “看来这四盏油灯,还是一种高明的聚气法器,组合起来像是一种四象法阵,有利于中间练功人的吐纳吸收,这可真是太好了。” “以后即使我不在此地,这四盏油灯,可是一定要带走的!”王若脸上现出惊喜若狂的表情,口中喃喃自语。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这灯盏之内,倘若盛放其他仙界神油,那效果更是不可思议。 如今仅凭四象灯盏本身之力,便已到达这个效果,实在是令人瞠目结舌。 王若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慢慢盘膝而坐,两手放在膝盖处,各自掐诀,缓缓闭上双眼,默默运行天枢策的功法,渐渐进入物我两忘的奇妙状态中。 。。。。。。 半年之后,一动不动的王若体内,突然传出一声轻微的爆响,随即他慢慢张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喜悦。 短短半年时间,他便从琴心境中境巅峰跨入上境,刚才正是进阶的声音。 此刻其体内的法液,变得十分粘稠,在丹田之中都不怎么流动,隐隐有凝固的迹象。 “慢慢练,此地灵气还是不够,看来这口灵眼之泉,除了保证大阵的运行,剩下的灵气也不多了。” “好在如今有的是时间,至少要一二十年才能练至大圆满,达到进阶条件,希望雪儿你等一等我啊!” 王若心中苦笑一声,他知道司空雪已经是大圆满境界,相当于领先自己二十年的苦修,自己必须奋起直追了。 想到这里,他又缓缓闭上眼睛,进入入定之中。 。。。。。。 无影海域,影族圣岛,树上的低矮茅屋中。 “你真的想好了么?” 昏暗的房间中,一双满是皱纹的手,缓缓将桌上的石头、蓍草和树皮等占卜之物,重新扒拉过来,同时一个嘶哑的声音缓缓响起。 “主母待我恩重如山,要不是当年,她在天风海域将我救起,还将黑棺法宝送于我,我早就不知道经历无数轮回了。” “如今大法师既然判定,小主人不久后远水之气、近土之端,应该是二人在雷鲸的肚子里面,快要脱险了,准备上岸的意思,我自然要去寻找一番。” 对面站着一个黑影,赫然正是来无影,半年未见,面容更加苍老三分。 “刚才的卦象,的确显示二人已经脱困,在甲子之内,必定重新有所奇遇,不过凶险万分,稍有不慎,便是身陷囹圄、身死道消之象呀!” 大法师想起刚才排列的卦象,脸上也忍不住跳动一下,心有余悸的说道。 “多谢大法师不顾天罚,再次为我占卜此子,既然他将有大难,我只当竭尽全力,为其阻挡一二!” 来无影露出决然之色,斩钉截铁地说道。 “此子命运多舛,不是你一人之力可以挽回的。” “况且根据上次占卜的结果来说,此子最终会死在情之一劫上,根本不是旁人所能阻止。” “还有,你这一次出岛,我曾默默为你算过,那可是大凶之兆,你还想出去么?你考虑过岛主他老人家的感受么?”大法师叹了一口气,脸色戚戚。 “岛主他老人家,待我如同亲生儿子,我纵然粉身碎骨,也难报答他恩情之万一。” “大法师您老人家也是看着我长大的,您的恩情我也无法回报。” “但您和岛主修为通天,在这修仙界,没有几个人能威胁到你们,而我这小主人修为低微,正是需要人保护的时候,倘若我不尽全力,以后黄泉之下,如何面对主母?” 来无影心中悲怆,双腿一跪,朝着大法师连着磕了三个头,随即又面向岛中的位置,再次磕了三个头,这才慢慢起身,身形一晃,就要遁出屋外。 “慢!” 突然一个十分魁梧的黑影,出现在茅屋门口,堵住来无影的去路。 此人四十来岁的样子,穿着却像一个老农民,脸型方毅,双目炯炯有神,一副不怒自威的模样。 “岛主?”来无影一愣,赶紧跪了下去,心中惶恐不安。 “安岛主也过来了,老身见礼!” 大法师也颤颤巍巍站起身来,准备蹲下行礼。 “凌风法师不要客气,你为我们影族鞠躬尽瘁,应该是我向你见礼才对!” 老农打扮的黑影,居然就是影族的圣岛岛主安儒农,此刻右手轻轻一抬,示意叶凌风大法师不必客气。 “岛主今日为何这般闲情逸致,到我这茅屋一叙?” 叶凌风也不客气了,毕竟她的年纪也大了,和安儒农也是老交情,便嘿嘿一笑坐下了。 “凌风法师明知故问,我当然是为了无影而来!” 安儒农微微一笑,闪身进入房间当中,扯过一把椅子坐下,随后意味深长地看着地上跪着的来无影。 “岛主,我。。。”来无影心中十分忐忑,赶紧跪着向前几步,正要解释一番,却被安儒农打断了。 “不要说了,刚才你和法师说的话,我全部都听见了。你先站起来,我有话给你说!” 只见安儒农大袖一摆,示意来无影起身,同时右手一抓,将茅屋中墙壁上挂着的一个老旧黄葫芦,一把摄到手中,扒开瓶塞,将葫芦中的黄色液体倒入口中,一边嗒嗒喝着,一边露出痛快的神情。 “岛主,你可是算准了我这葫杏黄酒刚刚酿好,便借口无影之事进来的,我看你关心无影是假,进来偷酒是真啊!” 叶凌风见安儒农这般痛饮,脸上现出一丝心疼之色,无奈地说道。 “凌风法师不必小气,你每次都要酿造十葫之多,我偷喝一葫,不算什么!哈哈哈。不过你这次可猜错了,我真是为了无影而来,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他!” 安儒农根本不管叶凌风的脸色如何难看,自顾自地又灌了几大口,才嘿嘿笑道。 “好消息?还请岛主明示!”来无影脸上现出疑惑之色,顾不得尊卑,抢先问道。 “你口中的主母,其实并未离世,只是被天族之人关押起来了!” 安儒农将手中黄色葫芦一放,左手抹了一下嘴巴,这才畅快地说道。 “什么。。。?她老人家居然还在世上,我一直以为她早就蒙难了,哎呀!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呀!” 来无影一听。双眼圆睁,脸上露出狂喜之色,忍不住惊呼出声。 随即他便冷静下来,用一种不可思议地眼神看着对方,声音颤抖地说道:“岛主,莫非你见我离去,编了这么一个谎言,让我相信!” “嗨,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此事可是一个天族的强者亲口告诉我的,岂能有假?” “不过她究竟被天族关押在何方,我们就不清楚了,我当时旁敲侧击许久,对方也未吐露一字。” 安儒农嘿嘿一笑,有些遗憾地说道。 “只要主母还在世上,不管她关押在何处,我都必须把她救出来。” 来无影终于确认消息属实,忍不住浑身激动得颤抖,两个拳头握得紧紧的。 “对方知道我的身份,所以才卖我一个人情,告诉我这件事情,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他知道我们影族向来不偏袒任何一方,在整个修仙界完全中立,才会这般放心说出。” “不过你们这些已经成为影子的人,反而有诸多纠缠,好在你们成为影子的那一刻,就算是脱离了影族身份,所以别人也不会把你们的行为,怪罪到我的头上来。” “只是无影你修为尚浅,而且我记得你的千年之劫,也快到了,不如留在岛上,我为你做一些准备,便能轻松应对了!” 安儒农从心里还是不愿来无影出岛,所以才苦口婆心地劝道。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岛主,你不必再劝我了,我意已决!”来无影眼中含着泪花,但口里依然斩钉截铁地说道。 “好一个有所为,有所不为,无影,保重!” 安儒农哈哈大笑,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劝说,随即身形一晃,整个人在房间内消失不见,唯有大笑之声,越来越远。 第316章 进阶腾云 “岛主,您老人家也千万保重!”来无影含着热泪,对着门外空荡荡的黑夜,忍不住也小声地说道。 “嗨,这个安岛主,就是故意跑来偷我的酒喝,你看,现在喝完一葫,连声道谢也没有就跑了!” 叶凌风取过桌上的空葫芦,摇了摇,发现里面一滴酒也不曾剩下,不禁眉头微微皱,责备一番。 不过有心人便会发现,大法师口里说着责备的话,脸上却露出了笑容,而且整个房间墙壁上,就挂了这么一葫,看来是早就准备好的了。 “大法师,既然主母还健在,我想立刻出岛,争取早日找到小主人,让她们母子团圆,我也算是了了这桩心愿了,告辞!” 来无影自从知道这个好消息之后,一直坐立不安,看来这件事情,对他的影响真的非常大。 “且慢!”这回却是叶凌风叫住了他,也不说话,扔过来一个黄色的葫芦,朝着来无影慈祥地笑了笑。 “杏黄酒,这可太贵重了,晚辈承受不起!” 来无影双手捧着扔过来的黄色葫芦,一脸惊慌之色,赶紧弯下身子,诚惶诚恐地说道。 “不过就是一葫酒而已,你收下!倘若此去大难不死,记得回来看看我这个老太婆就行!” 叶凌风大手一摆,并不在意酒的珍贵,反而更看重二人的感情。 来无影无奈,只好跪下,再次磕头而去。 他知道,这杏黄酒,可不是像大法师说得这么轻松,不但其百年才能酿出来十余葫,而且添加了不知多少灵材,十分珍贵。 对于安儒农那样的大能之士,也许饱饱口腹之欲,但对于来无影来说,此酒对其修炼颇多助益。 要是像王若这般修为之人,喝上一葫,只要身体受得了,直接进阶一个小境界,那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门外寒风习习,天空月儿弯弯,转眼间热闹的茅屋,又只剩下屋外的蛙鸣。 叶凌风昏黄的老眼一眯,长叹一口气说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今日逢别离,当浮一大白!” 说完不知从什么地方,也掏出另一只黄色葫芦,取出一个青铜杯子,倒上满满一杯,一饮而尽。 。。。。。。 二十年后,天风海域,绝影岛,异乡冢内。 冰壁之中,司空雪正打坐修炼,其面容比之二十年前稍微成熟一些,显得更加妩媚动人。 但身上的气息,却是庞大无比,赫然已经是腾云初境修士了。 就在二人闭关潜修的第五年,司空雪郑重地服下身上的腾云丹,在经历三天三夜的痛苦蜕变,终于凝结金丹,成为一名货真价实的腾云境强者。 可惜其境界虽然提升一个大台阶,但手上并无合适法器,连续攻击冰壁多次,都没能完全破开此壁。 稍一停顿,受到地下凹槽中北玄寒液的寒气供给,很快受损冰壁便修复如初,坚如磐石。 此动静自然惊动了王若,不过他在外面也是无能为力。 无奈之下,二人再次约定,等到王若修炼进阶腾云之时,再合力破除冰障。 小白倒是有些懒惰,一年中有半年都在睡觉,时不时取出一颗饲灵丸吞下,再盘起身子修炼一会。 其实以它二级顶阶灵兽的修为,早已不用吃东西了,只不过,它老是改不了这贪吃的毛病。 也不知是它天赋神奇,还是这饲灵丸真有奇效,在大家闭关十年的时候,它突然莫名其妙地进阶成三级灵兽,这可让王若和司空雪惊讶半天。 可惜它从未得到一颗开灵丹,否则早就变化人形,到处玩耍了。 如今它正在酣睡中,突然两只鼻孔一动,似乎嗅到什么东西,突然盘起身子,扬起头颅,惊讶地望着周边。 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空气中,突然出现许多小水滴一般的灵气,正静静地在空中凝结。 “终于来了!” 正在盘膝修炼中的司空雪,也突然睁开眼睛,望着空气中的异象,发现凝结的灵气越来越多,脸上现出惊喜之色,忍不住喃喃说道。 此景象,正是有人要突破琴心,进阶腾云的征兆。 不过以前司空雪进阶之时,感觉空气中的灵气光点,远远没有现在这般密集,也没有这么大。 “夫君,你在琴心境之时,实力便可堪比腾云强者,如今你进阶腾云,征兆又如此强烈,真不知你的实力,究竟会暴涨到什么程度?” “你一定要承受住凝结金丹之痛苦,千万不要功亏一篑!” 司空雪伸出玉手,轻轻抚摸了一下空中的光点,玉手所到之处,这些光点仿佛有灵性,纷纷摆动身体躲避,倒像是一群群萤火虫。 而在异乡冢的练功房内,四象法阵的圆形光罩之外,灵气光点已经密集到一个挨着一个,形成了一个恍若实质的灵壁了。 而且都在争先恐后地往光罩之中钻入,却无法突破法阵的阻碍,急得一个个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王若正双目紧闭,手中法诀不断变幻,将丹田之内的粘稠法液一滴滴压缩,此刻已经形成一个鸭梨般大小的圆形球体,正悬浮在丹田中,吸收周围剩余的法液。 他已经知道,自己引发了进阶腾云的天象,可是却不敢放任光罩外的灵气光点进入身体。 毕竟他感觉到,自己此刻凝结而成的金丹,内中还有法液流动,还没有完全达到凝固的时机。 无奈之下,他只能将丹田之中的这团法液,继续压缩,起码也要让这团灵液,压缩为鸡蛋般大小,才有更大的机会凝丹成功。 也是他身体资质特殊,才有此艰难异象,一般琴心境之人进阶腾云,将全部法力压缩起来,也只不过核桃大小,而且许多时候还是灵液居多。 当然,真是那样,一次凝丹的几率也不大,毕竟压缩的半丹越是凝实,进阶腾云的几率便越大。 司空雪也是资质出众之辈,凝结金丹之时也不过鸡蛋般大小,借助腾云丹之功,一次凝丹便结束了。 想不到王若将全身法力压缩之后,居然有鸭梨般大小,要是让别人知道了,不得不惊叹其法力这雄浑,远远不是一般修道之人可比。 不过这也让其进阶腾云,更加艰难。 一旦凝结金丹,毋庸置疑,其实力也会比普通人厉害许多,甚至初境便可对敌上境而不落下风。 此刻王若的脸上,汗水如雨,咬牙坚持,知道自己多坚持一分,体内压缩的半丹再凝实一分,凝结金丹的可能便增加一分。 其实他也不是不能放外面的灵气入体,进行最后的凝丹一步,不过进阶的可能性较小而已。 而且将体内半丹压缩得越小,进阶的可能性越大,以后的成长空间也就更广阔。 基本上进阶腾云之人,哪个不是竭尽全力,将自己体内的法液,压缩到最小状态? 一天一夜过去了,整个异乡冢内,几乎全是漂浮的灵气光点,还是没有看见王若开始吸收天地灵气的意思,这忍不住让冰壁中的司空雪,隐隐有些担心起来。 “怎么这么久了,还不开始凝丹?我进阶之时,只不过坚持了半日,便再也受不了,只能吸收天地灵气尝试凝丹,想不到一蹴而就,也是运气太好了。” “不过夫君这么久了,还在坚持压缩半丹,就怕待会放开身体,所有灵气全部一股脑钻进去,他的身体能够承受得了啊?” “倘若不能保持灵台清明,利用天地灵气凝丹的话,反而危险了!” 司空雪此刻已经从刚开始的喜悦,变成现在的担心,一直坐卧不安,在庭院中走来走去。 小白则懒洋洋地卧在一个角落,趁司空雪不注意的时候,偶尔对着空中灵气偷吃一口。 直到满嘴灵气入体,相当于身体运行一个周天的吐纳,不禁脸上现出满意之色。 当然,这一切不能让司空雪看到,否则估计就不是这么悠然自得地偷吃,而是被她追着庭院到处找打了。 有她在,岂能容许其他人偷食天地灵气,影响她夫君的凝丹? 这天地灵气实在太多,小白偷吃这几口根本没事,但依然要时刻瞥着司空雪,只有她一转身的一刹那,才快如闪电地张口一吞。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眼看外面光线开始变暗,明显已经到了黄昏的时候,司空雪已经忍不住,快要发狂了。 不停地在庭院中走来走去,脚步越来越快,连一旁的小白也有些担心,抬起高高的头颅,一直盯着空中的灵气变化。 “嗷!” 只听一声狼嚎响起,空中密集如墙的灵气光点,突然全部颤动起来,随即呼啦一下,朝着练功房里面疯狂钻入,仿若里面有个大漏斗。 “终于凝丹了,夫君,你一定要坚持住啊!” 忐忑不安的司空雪脸上,终于现出惊喜之色,只是眉眼间,却含着一丝忧虑。 而房间中的王若,此刻满脸痛苦,连身体都有些微微弯曲,但心神一直坚守灵台,将外部天地灵气,不断引导进入体内,如飞蛾扑火一般,依附在葡萄大小的白色半丹之上。 第317章 破壁 经过一天半的苦修,王若忍受了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终于将鸭梨般大小的半丹,压缩成为葡萄大小。 此刻的半丹,内外凝实无比,就算外部的天地灵气没有多少,也影响不了他凝结金丹了。 可怕的是,由于他此前特意压制了天地灵气的吸收,如今一放开身体,只见周围密密麻麻的灵气光点,从身体各个地方钻进来,在其体内,汇聚成大小不一颜色各异的灵气河流,犹如长江黄河一般,奔腾咆哮着冲往丹田之处,汇入白色半丹之中。 同时这颗白色金丹,开始慢慢变色,竟隐约有七种色彩,变幻其中。 这一幕倘若让其他有识之士看见,可能要惊掉下巴。 而王若却并不知道这些,只感觉全身宛如刀割,从头到脚,每一寸肌肤仿佛已经龟裂,让其忍不住呲牙咧嘴,都有些难以承受了。 不过其心性坚韧,颇能忍受痛楚,就算是如此撕心裂肺的疼痛,他仍然咬牙坚持,任由天地灵气疯狂钻入。 。。。。。。 五天五夜之后,当最后一粒灵气光点,钻入王若身体,消失不见。 王若忍不住痛快地长啸一声,尽情发泄这心中压抑许久的喜悦之情。 此刻的他,已经完成蜕变,他苦修二十年,在服用腾云丹的基础上,一举凝丹成功,成为一名腾云境初境强者了。 也是在这无人的小岛上,无人关注,要是还在若虚门的话,说不定整个宗门都要沸腾了。 王若看着自己的双手,感受到身上充满强劲的力量,脸上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同时其体内的金丹,已经凝聚成核桃一般大小,竟是一颗七彩丹,正在丹田之中,缓缓转动。 “我得赶快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雪儿!” 王若想到这里,站起身来,径直来到外面庭院中的冰壁处,轻声呼唤道。 二人此刻都是腾云修为,神识范围比之以前大了许多,按照修仙之人的标准,腾云境最远可达十里之遥。 故而王若还未说些什么,司空雪便已知道他来了。 “怎么样,夫君,你刚刚凝结金丹成功,何不好好打坐几天,稳固一下?” 司空雪早知他进阶成功了,脸上露出欣喜之色的同时,却也有些责怪的意思。 “我牵挂雪儿,故而等不及了,你和小白且让开些,我要用这法宝孤星剑一试,破开此壁。” 王若听见司空雪的声音,心中一酥,许久未见她,心中快要思念成疾了。 司空雪赶紧点点头,心中十分甜蜜,招呼小白一声,各自站在两侧的冰壁上,有些忐忑地等待着。 也不知王若进阶腾云之后,能否破开这北玄寒液凝聚的冰之屏障。 白光一闪,一柄木头为剑柄,剑身镶着三颗绿色宝色的锋利长剑,出现在王若手中,正是法宝孤星剑。 二十年前,自己丹田之中的法力,差点被其吸干的一幕,仍然浮现在他的脑海。 不过如今自己已经是腾云境界,法液形态已经转变为固体金丹,驱使此剑,应该多了几分把握。 不过王若还是慎重地退后几步,深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握剑,轻轻催动体内金丹,将法力缓缓流入此剑之中。 当法力洪流进入孤星剑的那一刹那,王若感觉自己体内的法力,像是找到一个泄洪的缺口,疯狂朝着孤星剑身涌入进去。 虽然同样让其一惊,不过不再像以前那般难以承受了。 剑身吞噬法力的速度极快,几个呼吸之后,王若接近一半的法力涌入剑身之中。 此刻其剑身最下面的一颗绿色宝石,蓦然亮起,整个剑身也浑身一颤,仿佛从千年沉睡中苏醒。 王若心中大喜,此刻的他,明显感觉到孤星剑已经和自己融为一体,仿佛自己的手臂,完全可以驱使了。 但身上的法力并未停止流淌,仍然源源不断地进入剑身之中。 他心念一动,切断了法力供给,感觉孤星剑并没有因此而中断联系,只不过三颗绿色宝石,只亮起其中一颗。 看来自己的实力,目前只能勉强驱使此宝,要想完全发挥它的威力,还是远远不够。 不过能驱使一层威力便驱使一层,王若将宝剑举过头顶,大喝一声,动用全身之力,朝着眼前的冰壁狠狠一劈。 只听“咔嚓”一声,原本坚不可摧的冰壁,在孤星剑发出的一记七彩流光剑气中,被硬生生的划开一个巨大口子,宽约三尺,高度更是直通法阵上方,两头窄,中间宽,冰壁两旁的切口内,寒气翻涌不定。 同时冰壁下方的凹槽内,北玄寒液激烈涌动,不断有大量寒气伸上来,想要将这巨大的口子重新封闭。 “雪儿!” 还未等王若的话音落下,缺口处人影一闪,一人一蛇从茫茫寒气中闪电般射出来。 其中红影一现,直接扑到王若的怀中,紧紧地将其抱住。 “雪儿,你受苦了!”王若感受到满怀温柔,闻着司空雪身上散发的淡淡幽香,忍不住扔下宝剑,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心情又是激动、又是歉疚地轻声说道。 司空雪却是一言不发,只是使劲地抱着对方,仿佛这天地间,再也容不下其他任何东西了。 唯有小白在一旁瞥了二人一眼,嘿嘿一笑,摇了摇头,突然鼻子一动,朝着后院径直游了过去。 二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对于修道高深之人,这二十年不过弹指一瞬,而对于凡人百姓来说,却有可能青丝熬成白发,蹒跚学步成为健壮青年了。 “雪儿!” 王若再次呼唤一声,轻轻捧着司空雪的绝美脸庞,忍不住心潮激荡,一把将她抱起,朝着一旁的卧室走去。 半日之后,二人云雨方才结束。 司空雪像以前一样,把头枕在王若的胸膛上,脸色绯红,幸福地依偎着。 “对了,雪儿,我记得你的火凤鞭不是毁掉了么?我想将这日月环送给你防身,这可是真正的法宝!” 王若同样很是惬意地躺着,突然想起了什么,赶紧坐起来,对着司空雪说道。 “日月环,这应该是墓主人的法宝,原先是在白龙的手里,莫非你夺过来了?” 司空雪闻言却是一惊,赶紧站起来,有些激动地问道。 要知道这法宝,可不是人人都有的东西,甚至许多元婴之人,也无法拥有一件。 连绝情阁杨宝笙前辈的离落伞,也只不过算是半件法宝而已。 此间主人龙松龄,生前绝对是拥有大神通之人,其日月环法宝,肯定比起普通法宝更胜一筹。 王若笑而不语,白光一闪,只见圆环状的法宝出现在其手中,整个圆环光滑如玉,散发出淡淡的荧光,伸缩不定。 司空雪高兴地接过来,仔细端详,右手轻轻一拉,从圆环中取出另一个两头尖尖,形如小船的月环,心中欢喜得不得了。 “雪儿,你拿着此宝,慢慢用心神寻找,应该不难发现隐藏的炼宝诀,有了这威力无穷的日月环护身,我也就放心多了!” 王若见司空雪颇为喜爱,也满意地笑道。 “嗯,多谢夫君了!”司空雪脸上一红,心中甜蜜万分。 “那夫君你用什么法宝呢,就只有这孤星剑么?” 司空雪看到这日月环,还可拆分为两件法宝,而王若只有一柄剑,不由得有些担心地说道。 “雪儿,你可别小看这孤星剑,以我如今腾云修为,也只能是勉强催动而已,相信随着自身修为的不断提升,孤星剑将会发挥出它应有的威力,有了这么一件厉害法宝,难道还不够么?” 王若微微一笑,用手抚摸着她的脑袋,温柔地说道。 “那就好,倘若你自己都没有合适的法宝,我又怎么忍心拿这日月环?”司空雪安慰地点点头,随即手中白光一闪,将日月环收入储物戒中。 “小白这个小家伙,跑到哪里去了?这么半天了也不见什么动静,我们去看看!” 王若左右环顾一下,没有发现它的身影,不得不动用神识,发现它此刻正停留在后面灵田处,一动不动。 二人很快穿过大厅,来到院落后面的灵田,却都双目一凝,随即张口结舌,目瞪口呆。 只见后面灵田中,一条胖乎乎地白蟒,正懒洋洋地躺在灵田之中,一动不动。 其腹内鼓起一个巨大的包,像是吞进去一头牛似的,而周围灵田中的灵药灵草,大部分都已经东倒西歪,残枝断叶,显得十分凌乱狼狈。 “小白,你都干了些什么?” 看见灵田中的满目疮痍,王若忍不住气得跳起来,大吼一声。 看来这贪吃的白蛇,居然不问青红皂白,将这些灵药吞吃了十之七八,简直太可恨了。 这些可都是上了年份的灵药,拿来炼制各种灵丹的话,多少修士和宗门,怕是要抢破脑袋。 “小白,你还装睡,给我起来说个清楚。”见小白根本没有答应他,王若再次雷霆大怒,朝着园中走去。 第318章 三人离岛 “且慢,小白似乎有些不对劲!”司空雪一把拉住王若的胳膊,脸上现出奇怪之色,赶紧说道。 “嗯?” 王若眼中异色一闪,也觉得小白有些异样。 二人赶紧过去一看,才发现小白躺在灵田中,面容扭曲,露出十分痛苦的表情,尾巴微微摇动,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了。 “小白,你怎么了?” 王若赶紧上前几步,蹲下来用手摸着白蟒的脑袋,口中焦急地问道。 “主人,我感觉肚子好疼,头痛欲裂,整个人迷迷糊糊,一点力气也没有!” 小白双眼迷离,腹中鼓起的大包一涨一缩,十分虚弱的说道。 “笨蛋,你吃了这么多灵药,也不是一个品种,全部混合在你体内,肚子当然疼了。” “倘若这些灵药里面有相冲之物,岂不是要在你肚里闹个天翻地覆,不疼才怪!”王若白了小白一眼,露出嗔怪之色。 “夫君,你就别说它了,它这贪吃的毛病,难道你还不知道么?困在冰壁中二十年,恐怕早就馋得心慌了。” “如今最重要的是,如何缓解小白的痛楚,更不知道这么多药材,活生生吞进肚中,会不会有性命之忧啊?” 司空雪扯了一下王若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再说了,同时看着它那胀大如牛的蛇腹,很是担心。 “如今之计,唯有先看看它到底吃了那些东西,看能不能从中调节一二,我现在并没有什么合适的丹药,不知雪儿你那里有没有什么顺气的丹丸,先给它喂下一两颗!” 王若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不等司空雪回话,便走到灵田中,查看起这些已经被糟蹋的灵药灵材来。 灵田虽然不大,但里面种植的品种倒是很丰富,起码有一二十种。 王若取出《药草纲目》和《灵药大全》,临时抱佛脚地看起来,一边对照书中的绘本,一边查看地上的灵药,很快就将整块灵田的灵药,了解得七七八八了。 “雪儿,这里的灵药药性相冲的并不太多,我看就是这个家伙吃得太多的缘故,应该没有性命之虞,而且你看我找到了什么?” 王若很快就转回来,拿着一棵奇特的人形灵草,对着司空雪笑道。 “莫非是化形草?这可是兽族炼制开灵丹的主材料,莫非小白也吃了这种灵药?” 司空雪看了几眼,有些不太肯定地说道。 “是啊,这个家伙别的不说,这种灵草要是炼制成开灵丹,岂不立刻可以变化人形?” 王若看见小白已经憨憨的睡去了,不由得嘿嘿笑道。 其实他手上的储物镯里面,有一颗炼制好的开灵丹,不过此丹,乃是蜃健当初立下遗言,要送给杨紫的那只灵宠蜃鼠的。 后来他回到宗门之后,听说杨紫已经离开宗门回族完婚,还未来得及将丹药送去,就急急参加三派会武,这阴差阳错之下,便一直耽搁了。 开灵丹对于兽族来说,十分重要,但要说珍贵程度,倒也算不上,一般都是些低阶灵兽看重一些。 也是王若和兽族一开始便是对立状态,否则真的到兽族大宗里面去,只要肯出灵石,这开灵丹还是很容易搞到手的。 如今好了,还未等王若动身寻找,小白稀里糊涂吃了这化形草,就看它有没有机缘直接变化人形了。 “咦,这小家伙怎么睡得这么香甜?莫非雪儿给他吃了好东西不成?” 望着眼睛睁得大大的,但呼噜声却如雷响起,王若苦笑着说道。 “刚才我给他吃下一颗顺气丹和宁神丸,应该是起了作用,减轻了它的一些痛苦!” 司空雪微微一笑,用手捋了一下耳边的青丝,有些得意。 “那应该是有所缓解了,不过这肚腹这么肿胀,估计需要一点时间,才能消化完成!”王若摸着小白胀鼓鼓的肚皮,感受到蛇鳞的坚固与锋利,还是有些担心。 “咦?你看!” 突然,王若快若闪电地缩回右手,指着小白的肚皮,惊讶地对着司空雪喊道。 只见小白身上的白色鳞片慢慢消退,后来消失不见,同时整个巨大蟒身快速缩小,变成了一个穿着白色肚兜的四五岁小男孩,手指上还带着王若给它的储物戒指。 此刻小孩子依然睡得香甜,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圆圆的脸蛋,小嘴巴红嘟嘟的。 但明显肚皮鼓鼓,小手小脚也时不时乱蹬几下,显得非常可爱。 谁能想到,这圆溜溜的小孩子,居然是一头巨大的白蟒变化而成?而且还是三级灵兽,相当于人类的腾云境修士了。 “小白有此机缘,直接生吞化形草之后变成人形,看来这兽族,的确有许多人类所不能及的天赋神通,连消化药力,也比我们强大得多。” “看来他吃了这么多,也没有多大问题,顶多难受几天罢了!”司空雪目中奇光闪现,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忍不住用手去摸了一下小白那胖嘟嘟的脸蛋。 入手处皮肤光滑紧致,颇有弹性,让她忍不住二指稍稍用力,轻轻捏了一下。 小白一下子睁开眼睛,对着她哈哈一笑,憨态可掬。 “你小子可以呀,居然因祸得福,化形成功了,我也来摸摸!” 王若嘿嘿一笑,也想伸手去捏一下,却被小白脑袋一晃,灵巧地躲开了。 “臭小子,才一二十年不见,怎么对主母就十分客气,对我就不友好了,找打是不是?” 王若佯装生气,既然捏不到脸蛋,就顺手在他吃得鼓鼓的肚子上一拍。 只听“卟”地一声,傻傻样子的小白笑而不语,却撅起屁股放了一个响屁,周围空气瞬间被污染了。 “小白,你这个可恶的家伙!” 看见司空雪掩口而退,王若哭笑不得,大袖一挥,将这个臭屁空气吹散,正要伸手,朝着其圆圆的屁股拍上几巴掌。 却听见“卟卟卟”地一串响屁连珠而出,王若表情一愣,赶紧脚下电光闪动,整个人蓦然消失,随后在二十米开外拉起司空雪,不要命地逃出灵田。 “看来是刚刚服下的顺气丹发挥作用了,小白应该已经无事,而且他吞服了这么多的灵花灵草,说不定其身体还能吸收一部分,对其修为反而很有好处呢,但具体能提升多少,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司空雪和王若逃离到大厅之中,她忍不住偷笑半天,才缓缓说道。 “臭小子,这次算是便宜他了,这么多灵药,要是拿出去给火炼堂,不知道能炼出多少灵丹妙药呢?” “这次全然他给糟蹋了,不过看来还剩余十之一二,等小白好一点之后,我们就将剩下的灵药采集起来,准备启程离岛了!” 王若回头看了一眼灵田的方向,苦笑一声,随即又看着天边的云,慢慢说道。 “离岛。。。?这么快么,我还以为夫君你想在此处多停留一段时间呢!” 司空雪眼底深处,闪过一丝遗憾之色,但转瞬掩饰地笑了一下,有些幽幽地说道。 其实这个地方,虽然是一座坟墓,但宛若府邸,亭廊水榭、主卧厅堂一应俱全,而且灵气也算不错,真是一个潜修的好地方,更是一个二人可以长相厮守的世外桃源。 “雪儿,并非我不愿意在此长留,而是这修道一途,宛若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我进阶腾云之后,发现此岛的灵泉灵气,已经不够我二人修炼了,况且它还要分出一半的灵气,供应此冢法阵运行,所以我们二人必须要走出去才行!” 王若叹了一口气,也有些无奈的样子。 “我知道了,一切听夫君的便是!”司空雪一笑,没有争辩什么。 “趁小白顺气的时候,我们二人,干脆将整个府邸好好搜寻一番,看墓主人还有没有留下什么好东西,此次离岛之后,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次回到这里呢!” 王若左右看了大厅一眼,发现除了一侧的墙壁损坏以外,其余地方还是完好无损的,走到一侧,慢慢搜寻起来。 司空雪见此,莞尔一笑,也走到另外一壁,仔细查看。 可惜二人搜寻一番,一无所获,完全没有发现灵牌上的龙字少了一点,更不可能发现灵牌中隐藏的空间了。 二人又去其他地方看了一下,还是没有任何收获。 不过他们并不觉得遗憾,毕竟在此地进阶腾云,还各自获得一件厉害法宝,已经算是天大的福缘了。 二人返回灵田处,见小白肚子小了许多,心中也放心不少。 将灵田之中还未被小白糟蹋的灵药,尽数采集起来,分成两份,各自装入储物戒中。 三人走出灵田,越过断掉的风雨长廊,来到大门处,王若取出控制木牌,轻轻一晃,两扇大门便缓缓打开,三人走了出去。 回头一看,不但两扇大门自动合拢,而且光幕一闪,整个雄伟气派的异乡冢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副郁郁葱葱的森林模样。 “走!” 王若有些舍不得地看了这个地方最后一眼,脚踏虚无,凌空而起,化作一道青色遁光。 司空雪化作红色遁光、小白化作白色遁光,三道遁光,以极快的速度划破天空,朝着远方疾驰而去。 第319章 莱州 大誉国,乃是紧挨着暗黑森林的人族大国,其国土面积,虽然略微小于暗黑森林,但比整个西域大陆还要辽阔,共有九州十八郡,每个州郡的面积,都大得吓人。 在其最南面共有两州三郡,其中莱州,是独立出来的一个州府,没有下辖郡县,是大誉国经济繁荣之地。 莱州盛产盐,全国各地的食盐,都是从这个地方供应的,每年还有大量的巨型货船,将这些食盐运送到其他大陆上去,甚至连暗黑森林中的兽族,也会供应。 一年之后,某一天,十来艘巨型货船,正在码头上装货。 上百个苦力正排着队,有序地将堆积如山的海盐,一袋袋扛上货船,不知道将要运往何方。 “健仔,待会上完货,你等我一下,我有话给你讲!” 一位脸型方正,浓眉大眼的中年男子,将肩上的一袋盐堆放在整整齐齐的货架上,随即拍了拍手,对着后面紧跟而来的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嘿嘿一笑,神秘地说道。 此人叫做牛磊,乃是莱州码头上干了二十多年的老把式,大家都喊他牛哥,算是这一带有名的扛盐人。 而他招呼的,是一个叫做王健的兄弟,跟着他干了四五年,颇为亲近。 “牛哥,有什么事情,你现在说,我待会装完货,还要回去,英子在家做好饭菜等着我呢!” 王健卸下肩上的货物,扭扭头,活动了一下肩膀上有些发胀的肌肉,好奇说道。 “你看你,一天就知道英子,很久都没有出来陪我这个老哥喝酒了,今天不许回去,陪我到风月轩走一趟。” “听说里面来了几个北国佳人,都是身材高挑,杏口鹰鼻,还生有一双蓝汪汪的迷人眼睛,简直美得不可方物。” “我还约了韩陵、瘦书他们二人,大家一起去快活快活!”牛磊擦了一把头上的汗珠,压低声音,悄悄附耳王健身边,神秘兮兮地样子。 “牛哥,你就不怕被嫂子拎着耳朵骂呀?” “上次你去风月轩的时候,嫂子提着一根扫帚,追了你两条街,打得你满头是包,难道这么快就忘了?”王健闻言,想了牛磊的以往糗事,掩口而笑,借故推脱。 “哎,人生得意须尽欢,哪管婆娘这一关?再说韩陵这小子不是还没婚配么,他看上了里面的月儿,正准备为她赎身呢,我们也过去替他把把关!” 牛磊并不以为然,拍了拍胸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王健忍住笑意,面有难色地说道:“牛哥,这风月轩太花费银两了,我在这辛辛苦苦干一个月,最多只能去里面消费两三次,银两便要花光,这回去以后,如何向英子交代呀?” “我看还是算了,这些风月之地,我们这些最底层的人还是少去!” “哼,你也太小瞧自己了。我们在这卖苦力,怎么也比那些种田的强,而且这么辛苦的打拼,难道每个月去放松一次,还不行么?” “我们挣的虽然看起来是沾满汗水和泥土的铜钱,其实也是这世界上最干净的钱,怕啥?这次一定要去的。” 牛磊似乎不高兴了,脸色一沉,口气训斥一般。 王健苦笑一声,无奈地点点头。 他可是牛磊一手带出来的兄弟,自己一定要承这份情的。 别说就是各自凑点钱,兄弟们聚一下,就算是要他一人出这些花销,他也要咬牙硬挺的。 见王健答应下来,牛磊高兴地给了他肩膀一巴掌,笑着说道:“这才像话嘛,想当年我可是从。。。” 话说到一半,却戛然而止。 王健听他说出想当年的三个字的时候,就知道他又要吹嘘当年如何一个人从乡下老家,来到这莱州城里打拼,又如何娶妻生子,过上好生活的故事。 正摆头叹息,不得不洗耳恭听的时候,却发现他没有说下去,不禁一愣,才发现对方看着天空,露出惊奇之色,连举起的一只手都忘了放下来。 “咦,怎么了?” 王健心中疑惑,赶紧朝着天上望去。 只见万里无云的蓝天上,居然有一条船,在空中缓缓而行,径直朝着他们这边飞了过来。 他们在码头上干了半辈子,一直都是看见海中的船,可从来没有见过空中的船,一下子圆睁双眼,瞠目结舌,像个呆子一样,一动不动地看着天上。 不知谁也发现了天空中的异样,大叫一声:“神仙!” 随即整个码头立刻炸了锅,全部放下手中活计,仰头看天,露出既惊奇又羡慕的表情,像一排排木偶人。 空中风舟似缓似疾,很快就来到众人头顶。 只见上面站着三个人,一个剑眉星目、神情坚毅;一个红衣似火,眉眼如画;最后一个,则是四五岁的小男孩,穿着一件红肚兜,胖嘟嘟地,非常可爱。 三人自然就是王若、司空雪和小白三人。 他们一年前,从绝影岛出发,向北而行。 刚开始还各自施展遁光,快若闪电,后面才发现,这片海域广阔无比,他们从地图上看见,小岛和这片超级大陆距离不太远的样子,却一直飞行了三个月,法力都快见底了,还没有任何能够靠岸的迹象。 无奈之下,王若只好放出风舟,三人中一人掌舵,二人休息,这样轮番不停飞行。 风舟的速度,虽然赶不上三人的遁光,但全力催动之下,也差不了多少,就这样花费一年多的时间,才堪堪赶到这里。 在此飞行过程中,有一次遇见一种罡风,一吹之下,简直整个神魂都在颤抖,要不是三人都进阶腾云,勉强能够抵挡一时,早就被这罡风吹得血融骨消,尸骨不存了。 而且这种天风持续时间并不短,竟然有一月之余。 要不是王若果断放出黑棺,三人一起挤在里面,竭力渡过这段最危险、最难熬的路段,是否还能走到今天,都难以预料了。 三人历经艰险,终于在天边看到大陆边缘,忍不住心中狂喜,赶紧催动风舟飞过来。 却想不到地上这些人,一个个呆若木鸡,这才恍然大悟。 “夫君,看来这些人,都是此地的普通百姓,我们这样大摇大摆地驾驭风舟出现在空中,有些惊世骇俗、太过招摇了,既然已经到了陆地,还是将风舟收起来!” 司空雪看见众生众相,莞尔一笑,柔声说道。 “雪儿说得对,我们这就下去,询问一下这些人,这里是什么地方?” 王若点点头,单手一招,风舟急剧缩小,被其收入储物戒中。 随即三人遁光一闪,转眼落在码头上,正好来到牛磊和王健的身边。 众人见这么大的一艘船,居然被这个男子缩小之后,藏入手指,看得眼睛都不眨一下。 直到王若三人落地,才大呼小叫地喊着“神仙”之类的话,朝着他们蜂拥而来。 “神仙,你们。。。” 牛磊和王健同样惊讶不已,眼看这空中的神仙,居然来到他们面前,不禁诚惶诚恐、心中无比忐忑地跪下去,正想说些什么。 突然,眼前一花,二人整个身体,被王若左右拎起,像提着两只小鸡似的,只感觉眼前景色不断快速移动,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 等他二人头晕眼花,都有些想要呕吐之时,突然双脚落地,眼前景色也定格下来,居然是莱州城墙之外的一片小树林里。 二人双腿一软,直接站不住,扑通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双手捂着翻腾的肠胃,不断干咳,虽然憋得脸都通红,最终还是没有呕吐出来。 “你们二人没事,我看刚才码头上的人,实在太多,便想请两位到旁边一叙,我只是问几个问题而已,回答让我满意的话,自然会给你们二人一些好处的。” 王若想起刚才码头上这些凡人,铺天盖地跑过来的样子,吓得他们随便抓起两个人就跑,心中也是暗暗苦笑。 他们这样的神仙被凡人吓跑,可能整个修仙界,也就只有他们这一次了,以后可千万不要说出去,免得被其他同道笑掉大牙。 牛磊和王健对看一眼,都有些结结巴巴地不敢说话。 只是眨眼之间,他们便被眼前男子带到这片树林,按照平日里的路程,可是要走上一个时辰的,让他们感觉不可思议。 “此地是什么地方?说具体一点,还有这附近有没有修道的宗派?” 王若见二人不敢开口,心中一动,从怀中取出一锭黄金,放在二人的面前,微微一笑。 这黄金还是王若在龙隐寺拿出来的,这么多年过去,根本没用上几块,如今修为大涨,更是觉得此物没什么大用,直接扔出一块来。 “金子!” 牛磊和王健二人,眼中一下子光芒大放,想伸手却又不敢,只得唯唯诺诺地干咳几声,才大着胆子小声问道:“神仙大人,是不是回答几个问题,就能得到这锭金子呀?” “那是当然,不过要看你们回答,是不是让我满意了?” 王若哈哈一笑,没有任何为难二人的意思。 一旁的小白一把将黄金抓过去,左瞧瞧又看看,有些稀奇,放在口中用牙齿轻轻一磕,瞬间咬成了两半。 第320章 显灵镜 “小白,你怎么这么顽皮,连金子也要咬上一口么?” 司空雪笑着拍了一下小白的后背,将其咬断的两块金子取过来,放在二人的面前,金灿灿地颇为诱人。 牛磊和王健,见这小孩子牙齿一动,便将整锭黄金咬成两半,不禁目瞪口呆,莫非这小孩子的牙口这么好? 要不是刚才见到三人御空飞行,乃是神仙般的人物,二人都要怀疑这金子是不是假的了。 “这里是莱州地界,这边上的巨城便是莱州城,是我们大誉国三大独立州府之一。” “至于你们说的修道宗派,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附近有一个望月庵,乃是一些尼姑在里面,不知道是不是神仙大人要找的地方了!” 牛磊被眼前的金银诱惑,胆子一壮,带着些颤抖的声音说道。 “大誉国?莱州城?望月庵?额,你们可曾见过像我们这样空中飞行的修道之人?” 王若一头雾水,看来询问这些凡人,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最后干脆直接一点。 “我见过几次,不过他们在天上飞得太快,根本看不清楚!” 王健见牛磊回答了问题,生怕自己少答,赶紧抢着说道。 “你们知道古兰国么,或者暗黑森林?” 司空雪见王若这般问法,就算问到天黑,也并无多大进展,直接插口进来。 “古兰国?从来没有听说过,倒是暗黑森林,好像在哪里听过一次,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这个问题让二人抓耳挠腮,想了半天,最后还是牛磊憋出来这么几句。 “行了,雪儿,小白,我们走,估计他们也不知道太多修仙界的事情,我们还是去城里打听打听!” 王若苦笑一声,不再问话,招呼二人一声,朝着莱州城走去。 牛磊和王健二人,见眨眼间对方走了个干净,有些目瞪口呆,恍若做梦一般。 直到看着地上,还躺着两块黄灿灿的金子,这才反应过来,各自拿起一块,欣喜若狂。 “牛哥,是真的!” 王健用牙齿咬了一下,发现金子坚硬中带着柔性,不禁大叫起来,心头狂跳,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 “嘘!小声点。” 牛磊同样满脸通红,却左右看了一眼,压低声音说道:“这可是神仙给的,哪里有假?这些神仙呀,住的地方全是金子,连房子都是金子建造的,哪怕随便掉下来一片瓦,我们几辈子都吃不完。” “哈哈,太好了,这下英子不用老是要去做些针线活补贴家用了,我还可以买个宅子,再买上几亩地,安安稳稳过日子了!” 王健急忙将金子塞进内衣中,用手紧紧捂住,忍不住眉开眼笑。 “咳,没出息的家伙,一天就知道英子。咱们快去风月轩,叫上韩陵和瘦书,今晚可要好好快活快活!” 牛磊白了王健一眼,也将金子收好,招呼一声,二人不再返回码头,直接朝着城里走去了。 。。。。。。 “主人,你刚才费那么大劲干嘛?这些凡人懂什么,还不如自己放开神识,扫一下周围,就知道有没有修道之人了!” 小白自从变化人形之后,很是喜欢说话,一路上都在唠叨不停,让王若和司空雪二人苦笑不已。 “你懂什么?此处乃是人口密集之处,也不知道什么情况,贸然用神识扫过去,可是大不敬之举。” “万一同时惹怒了多个同道之人,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王若瞥了小白一眼,用教训地口吻说道。 “原来如此,那我也把神识收好,免得惹祸!” 小白闻言,顽皮地吐了一下舌头,立刻规矩一些了。 他自从在异乡冢,吃了大部份灵田中的灵药,已经被王若教训过一顿,如今变化人形之后,懂事多了,不敢再恣意妄为。 “既然是一个巨城,肯定有不少修仙宗派的产业设在这里,我们需要留意一下那些古玩、药铺和当铺,肯定能找到同道之人的。” 司空雪看见小白的样子,莞尔一笑,随即柔声说道。 “雪儿说得对,我们收敛神识进去。我可是好几年没有尝过人间酒菜,心中都有些挂念了,要不我们先去吃一顿大餐,再慢慢寻找不迟!” 王若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虽然辟谷已久,但说起酒菜,还是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 “好啊好啊,我也好久没吃东西了,正馋得慌呢!”小白一听要吃东西,高兴得跳起来,连连叫嚷。 莱州城果然很大,比起以前王若待过的江州,简直不能相提并论。 其城墙之高,约有三十四丈,上面旌旗遍布,人影晃动,随时都有士兵在巡视当中。 而下面的城门处,上方写有“莱州南门”四个大字,同时两旁士兵陈列,正在一一检查进城之人。 “雪儿,这些都是凡人,我们三人将修为压低一些,低调行事,免得惹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王若三人同样排队在后面,不过他却低声吩咐道。 司空雪和小白连连点头,都将自身修为降低到琴心水平。 “你们三人的进城令牌呢?” 不一会儿,便排到王若三人上前检查,但其中一个军士见三人面孔陌生,也不主动出示信物,上前喝问道。 “大人,我们三人都是第一次来莱州,不知道要办理什么令牌,还请大人给我们说说!” 王若略一拱手,十分客气的说道。 “第一次进城?难怪觉得面生,你们三人准备好三两银子,在旁边那里进行身份验证,通过之后便可以办理进城令牌,以后可以凭借此令牌随意进出了!” 也不知是王若三人的气度不凡,还是军士见三人穿着怪异,没有继续啰嗦什么,朝着旁边一个木桌那边一指,示意三人过去。 “大人,我们三人初次进城,不知如何验证身份?” 三人来到木桌前,敲了敲桌面,将一名靠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军官吵醒了。 “初次进城,这好办,登记一下你们各自的相关信息,缴纳三两白银即可!” 被吵醒的军官并没有生气,反而揉着惺忪的睡眼,从桌子地下取出一个厚厚的登记账本,拿出一支蝇头毛笔,和一方端砚,示意三人填写。 王若见此,苦笑一声。 自己就算是填写了一个古兰国,这些士兵也不一定知道在何处,看来还是乱写一通。 于是上前一步,提起毛笔,正要书写的时候,却见军官漫不经心地,从桌下又取出一面巴掌大的镜子,对着三人随意一照。 只见镜子中出现王若身影的时候,突然发出一道强烈的光芒,晃得军官眼睛都睁不开,脸色剧变。 赶紧蹭地一下站起来,恭恭敬敬地说道:“原来是仙师大人,刚才多有冒犯,还请恕罪!”说完赶紧将镜子收起来。 “哦,你怎么知道我是修道之人?” 王若放下毛笔,一脸惊讶之色。 神识扫过去,对方明明就是一个凡人,却能够察觉自己修道的身份,难道凭借的,就是此人手中的那一面镜子? 司空雪也是有些讶异,她和王若不刻意放出自身灵压的情况下,区区一个凡人,是无法看穿的。 “看来仙师真的是从很远的地方过来的,不知道我手中的镜子,唤作显灵镜,是我们大誉国朝廷,特意请大仙师制作,发给军部,专门用来探测各个城门中进出修道之人的。” “只要有仙师经过,用此镜一照,必定会发出警示!”军官见三人有些惊讶的样子,知道他们可能来自远方,谦虚地解释一下。 “这么神奇?你作为一介凡人,又是如何催动此宝的呢?”王若一下子来了兴趣,忍不住追问。 在他的印象中,古兰国的凡人朝廷,根本不可能去管、也管不了这些修仙门派。 但听刚才这位军官所说,这大誉国非常有意思,似乎这里不但朝廷要管,而且朝廷本身也有法师,自成一派的样子,确实让人讶异。 “这个简单,这显灵镜的后面,制作了一个凹槽,可以放入一块灵石,并安装了一个开关。” “我们需要使用之时,只需要按动开关,灵石自然连通仙镜,便可以使用了!” 军官觉得这并不是什么秘密,犹豫了一下,便爽快地说出来。 “原来如此,这大誉国果然神奇,不知接下来,我们要如何验证身份,才能得到进城木牌?” 王若点点头,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心中暗暗佩服设计这显灵镜之人,看来这里的灵气不但十分浓郁,修道之风更是盛行。 “三位仙师说笑了,修道之人是不用验证身份的,这是三块玉牌,比起进城木牌多了许多好处,还请三位仙师笑纳!” 军官脸色一红,从怀中摸出三块玉牌,捧在手心。 “那就谢谢了!”王若也不客气,上前拿起一块,随之便大摇大摆地朝着城门走去,再也没有任何人敢阻拦分毫。 司空雪和小白同样取了令牌,跟了上去。 等三人身影消失在城内,这名军官的笑容才渐渐消失,将身体挺直,快步走到一旁角落处,取出一块圆盘,用一只特殊的木枝,在上面急速写着八个字:“两大一小,异域腾云!” 第321章 白吃楼 与此同时,莱州城中央的一处雄伟阁楼里,在三层的一个房间中,一个黑瘦老者正闭目吐纳。 突然,其双眼一睁,随手取出一块和城门处军官一模一样的圆盘。 只见上面白光闪动,浮现出相同的八个字。 “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加上他们三个,刚好凑足八个人,这下便可以开始谋划了。” 老者看见圆盘上的文字,哈哈大笑,似乎十分高兴。 同时取出两张灵符,一红一蓝,分别用神识铭刻一段文字封入其中,再随手一扬。 只见两张灵符在空中无风自燃,立刻消失不见。 做完这一切,老者满意地点点头,随即又像想起什么,取出另外一块圆盘,伸出右手食指,在上面迅疾地写下几个字。 做完这一切,他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将圆盘收好,也不再打坐,盘膝而起,朝着门外走去。 “师父,还没到中午,您老人家怎么出来了?” 一位蓝衣女弟子,正在外面大厅中查看一些文件,看见老者出来,连忙起身见礼。 其身前的长桌上,整整齐齐地堆放着数十枚竹简,其中一枚,正展开一半的样子。 “丽儿,为师有一件事情,需要你马上去办!” 老者看见女子如此用功,很是欣慰。 “什么事情这么急,请师父立即明示!”蓝衣女子听完,心中一惊,赶紧束手侧立,静耳聆听。 “呵呵,小事情,你现在。。。”老者说到开头,竟使用传音之术。 只见女子目中露出异色,连连点头,朝着老者鞠了一躬,便转身离去了。 。。。。。。 莱州城内十分繁华,用青石铺就的街道很是宽阔,而且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两旁店铺林立,商品琳琅满目,实在是让人大开眼界。 王若和司空雪倒还镇静,小白就有点忍不住了。 他看见这么热闹的地方,还有好多好吃的,跑上前去,伸手抓一个蒸笼上的白面馒头。 “哎哎哎,哪里来的浑小子,也没给钱,怎么就拿馒头吃?” 蒸笼后面的店家,正头系白巾,身上套着一件大白褂,吆喝着四方宾客。 冷不防,看见一只白嫩小手,抓起一个馒头就往嘴里送,慌忙用手中竹片朝着小手一拍,口中呵斥道。 说也奇怪,明明看见小手速度也不快,可自己连连挥动竹片,却一下没打着,反而让眼前胖小子又拿了好几个馒头,一口口吞了下去。 “你这个小家伙,想抢呀?” 店家一看打不住,心中有些生气了,正要从蒸笼后面钻出来,想抓住小白。 “他吃的这几个馒头,我买了!” 只听旁边出现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身穿一件黄色华服,头发梳得整齐锃亮,脸上无须,嘴角微翘,扔过来十个铜板,笑吟吟地说道。 “原来是贺公子,既然是您的朋友,区区几个馒头,值什么钱呀!” 店家看见这个青年后,满脸堆笑,赶紧退了回去。 却将板上的十个铜板,麻利地一拨,全数掉进了自己的大白褂兜里。 姓贺的公子眼睛一眯,眼底闪过一丝心疼,却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呵呵一笑,伸手去摸小白的脑袋。 不料一下子却摸了个空,定睛一看。 也不知这小孩如何转身一闪,溜到一旁继续啃馒头,口中还“嗯嗯”之声不断,吃得十分香甜。 “多谢这位仁兄仗义疏财,我家小孩子不懂事,给你添麻烦了!” 还未等青年惊讶之色消退,远处王若和司空雪也快走几步,来到青年面前,拱手一笑。 “无妨无妨,不就几个馒头嘛。在下贺鞍,看三位穿着颇为不凡,不知是不是第一次到这莱州城呀?” 这位青年自报家门,同时双眼咕噜一转,很有深意地笑道。 “原来是贺兄,我三人的确是初到贵地,莫非贺兄乃是风信子?” 王若见此人外面身穿华服,脖颈处却隐约露出里衬的老旧之色,而且脚底下,穿着一双洗得有些发白的棉布白鞋,心中立即有数了。 “咳咳,我其实什么都在做,一天到晚,都在这城里瞎溜达,今日和三位如此有缘,就当一回风信子又有何妨?” 贺鞍被王若直白询问,一时间有些下不来台面,脸色一红,腆着个脸,应声答道。 “贺兄放心,只要你真心实意帮助我们,银两自然不在话下!” 王若看见贺鞍这个样子,已经明白此人就是一个街头混混,这种人消息很是灵通,自己正好询问几个问题。 “好说,好说!”贺鞍一听有银两,两眼放光,顿时兴奋起来,觉得自己刚才扔下的十枚铜板,真是没有白花,说不定碰见一个大主顾呢。 “这里哪家酒楼的酒菜不错,你给推荐一家,我们几人都没有吃饭,贺兄也赏光一起去!” 王若看见小白一个劲地往嘴里塞馒头,不禁有些好笑,不知道待会到了真正的酒楼,这小家伙还能吃得下么? “莱州城里的酒楼,出名的有五六家,距此最近的有一家白吃楼,不过走路去的话还是太远,这。。。” 贺鞍立刻跳起来,热情地介绍出来,但同时眼睛瞄了王若一眼,脸上露出为难之色。 “哈哈哈,当然是坐车了!” 王若知道他的心思,大手一举。 只见一辆四轮的双辔双轿马车,立刻停在众人面前。 车夫是一位四十来岁的黑脸汉子,脸上泛着笑意,自己的这辆马车价格贵一些,一般人都不敢乘坐的。 “白吃楼!” 贺鞍十分熟络地对着车夫吩咐一声,听见黑大汉一声轻喝,皮鞭一响,两匹高大骏马立即扬起四蹄,朝着城中疾驰而去。 “贺兄,为何你推荐的这家酒楼,会取这样的名字呢?”司空雪上马车后,忍不住开口问道。 “这说来也有点意思,这家酒楼的掌柜乃是外乡人,而是颇为喜爱拳脚功夫,后来老了,便在本地落脚,开了这家酒楼。” “并且在门口,用生铁铸造了一头牛雕,并且贴出告示,谁能将此千斤雕塑举起,便可在酒楼内白吃白喝一天。” “这一下可炸了锅,四面八方过来尝试之人,络绎不绝,不过能够举起来的万中无一。” “久而久之,大家便将这酒楼唤做白吃楼,掌柜索性直接将此楼如此命名了!”贺鞍娓娓道来,如数家珍。 “原来如此,这不过是商家招揽顾客的套路罢了,却不知酒菜如何?”王若笑道。 “很是不错,酒楼里的两道菜,孔雀开屏鱼和油焖狮子头,乃是一绝,待会三位一定要尝尝。” 贺鞍连连点头,同时忍不住吞了一大口口水。 “我要吃!”小白将最后一个馒头塞进嘴里,还有些意犹未尽,听见对方的话,立刻嘟囔着说道。 “好好好,今天让你吃个饱,就怕你肚子装不了。” 王若哈哈大笑,摸着小白的头,很是亲昵。 这白吃楼果然远,四人坐车也用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才赶到。 只见这酒楼有五层之高,门庭若市,门口左侧,立有一座铁牛,栩栩如生。 “到了,这一趟颇远,我就收几位一两白银如何?” 黑大汉此刻脸上也沁出一些细细汗珠,内心有些期待,客气地询问道。 “辛苦了!” 王若从怀中掏出一锭黄金,随手扔给了车夫。 却不料金子在空中划出一道曲线,还未落到惊愕的车夫手中,便被贺鞍半途一把抓住,连声说道:“多了,多了,哪里用的了这么多?” 黑大汉以为王若大方一点,会真的给到一两白银,那今天可就赚大发了。 谁知他竟直接扔出一块金子来,神情一愣,立刻欣喜若狂,正要伸手接住之时,却被贺鞍半路拦截,脸色大变,随即喝问道:“贺鞍,你要干什么,快把车钱给我!” “嘿嘿,大黑,你名字有个黑,但心可不能黑呀,你刚才要的一两纹银,给你便是,这可是一锭金子呀,岂是你能乱要的?” 贺鞍也想不到王若出手如此阔绰,不,应该说出手如此败家,就算是王公贵族,也犹有不及。 随即他摸索了一下全身上下,掏出了几钱碎银子,居然拿不出一两纹银来,脸上显得有些尴尬,口中嗫嗫说道:“这一下手紧,找不开,等我找店家将金子锯下一小块,再付给他罢!”说完就要下车。 “哎呀,哪有这么麻烦,拿来!” 小白脸上现出鄙夷之色,一把抢过金子,放在嘴边,轻轻一咬,便将一锭金子咬成两半。 同时将半锭放在大黑的手上,一半扔还给贺鞍,口中嘻嘻笑道:“这下都满意了!” 大黑和贺鞍见这唇红齿白的胖嘟嘟小孩子,牙口居然这么好,比起那些刀斧还要锋利得多的样子,看得目瞪口呆。 要不是贺鞍赶紧接住空中扔过来的金子,那沉甸甸的感觉不会错,都差点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我叫大黑,一直在这莱州城里跑车,倘若三位以后有什么需要,随便给这城中拉车的人说一声,我立刻赶来,绝不推辞!” 大黑看见手中黄灿灿的金子,两眼一红,赶紧鞠了一躬,郑重地说道。 第322章 吃饭真的不花钱 “好的,如有需要一定会向黑兄求助的!” 王若微微一笑,牵着司空雪的手,走下了马车。 小白也紧随其后,倒是贺鞍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大黑手中的半锭黄金,心中着实心疼,但也无奈地也跳下了马车。 “公子,这剩下的半锭黄金。。。” 贺鞍急走几步,来到王若旁边,弯下身子,显得有些卑躬屈膝,一只手将黄金捏得死死的,半伸半缩,口中试探性的欲言又止。 “你先收着,就当你今日的花费。” 王若看见他攥得紧紧的手,连称呼都变了,明白他的意思,笑了一下,便朝着白吃楼大步流星而去。 “多谢公子赏赐!” 贺鞍心中狂喜,赶紧将金子塞进内衣,左右看了一眼,深知财不露白的道理。 同时心中想到,今日莫不是遇见财神爷了! 此刻酒楼旁边,正有人尝试举牛,一个壮汉双手抱着一只牛腿,扎个马步,正大喝一声,全身肌肉绷紧,不过憋得面红耳赤,却无法撼动铁牛分毫。 而旁边站着一大堆人,正在指指点点,不亦乐乎。 “不行,不行!”壮汉最后还是放弃了,连连摆手,看见周围一片失望的目光,溜了出去。 “哎哟!” 这小白走路不长眼睛,刚好经过铁牛的身边时,突然脚下一滑,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身体朝着旁边一歪。 惊呼声中,慌忙伸出右手,扶了铁牛一把。 谁知他这小手轻轻贴上去,便听“轰隆”一声,整个铁牛突然倾斜起来,朝着旁边围观的百姓,倒了下去。 “啊。。。?快跑!” 这些看热闹的人,哪里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吓得面如土色,拔腿就跑。 不管腿长的腿短的,都恨不得自己再生两条腿,否则被这铁牛一压,绝对碾成肉泥。 “小白,不许胡闹!” 王若脸色一沉,嘴唇微动,毫不客气地传音呵斥一句。 同时右手手腕轻轻一招,只见这千斤铁牛,像是被一股无形之力阻挡,随即又摇摆回来。 “砰”地一声,重新坐回原地,将地上的尘土,激得四处飞扬。 “我不过是想试一试,这铁牛有多重嘛!”小白嘴巴一撇,赶紧乖乖地急走几步,来到王若的身边,吐舌眨眼,一副顽皮的样子。 “哎呀呀,吓死我了,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人群四散而逃,没走几步,却发现铁牛又回去了,一个个拍着胸口,心有余悸地四处打听道。 “好像是刚才有一个四五岁的小孩,摔了一跤,正好用手推了一把。” 有个老头,刚好站在刚才小白的后面,这时有些不太肯定地说道。 “啊,真的么?什么样的小孩呀,这么大的力气,怕不是巨力神转世投胎的?” 旁边的人一听,都笑了起来,觉得这是今天听到的最好的笑话。 “我说的是真的,亲眼所见,这个小孩如今已经进了白吃楼,你们不相信可以去问!” 老头听见别人嘲笑他,有些生气,自己年纪一大把了,莫非还说谎不成? “咳咳,这绝对不可能,我这每天手抬肩扛五六百斤的壮汉,尚且动不得这铁牛分毫,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子,能做什么?” “你就说是一阵狂风吹过来,都比这小孩子的说法可靠得多!” 刚才争得面红耳赤的壮汉,还未离开,如今听老头这般奇谈,心下愤慨,站出来斩钉截铁地说道。 要知道,倘若真的小孩子都能推动,那岂不是说自己连个小孩也不如,这可是壮汉万万不能接受的。 “你们不相信就算,反正我老人家这么大年纪,还会诓骗你等不成?” 老头子彻底生气了,鼻子哼了一声,一跺脚,竟转身走了。 大伙见老头离开,没了玩笑的源头,也没有人再上前挑战,也都散开了。 他们都是附近之人,没有什么多余的钱财去白吃楼里验证什么,不过闲来无事,在此围观逗趣,打发无聊的时光罢了。 众人散尽,却发现人群里,居然有一个蓝衣女子,正笑吟吟地看着尘土还未散尽的铁牛,口中喃喃说道:“我可是绝对相信的!” 。。。。。。 三楼的一间宽大包厢之内,王若四人,正坐在一张大桌旁,看见贺鞍招呼着伙计,上了一道道美味佳肴,其中就有他极力推荐的两道名菜。 “此酒名叫三日醒,喝起来入口醇和,实际上后劲特足,等感觉稍有醉意之时,也快要人事不知了,所以我只点了一壶,请三位细细品尝!” 贺鞍抬起一壶酒,给王若和司空雪斟了一小杯,同样也给自己倒了半杯,嘿嘿地陪笑道。 “我的酒呢?” 小白一见贺鞍没有给他倒酒,立即不干了。 直接取过酒壶,给自己倒了满满一碗,立刻喝了一大口,两眼放光,忍不住叫道:“好酒!” 贺鞍原本没有准备小白的杯子,却发现他如此豪饮,不禁心中惊疑,询问的目光忍不住看向王若。 “别管他,今日有缘,得遇贺兄,我们且先喝一杯!” 王若朝着他摇了摇头,示意不用管,随即举起酒杯,司空雪作陪,朝着贺鞍微微一笑,一仰脖子,一饮而尽。 贺鞍见王若和司空雪二人,都是这种喝法,心中大惊。 赶紧吩咐小二再上一壶,同时将手中酒杯浅酌一口,心中念头急转。 刚才他以为自己眼花了,看见小白顺手一推,将铁牛差点推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如今又见这几人,行为如此奇特,喝酒都是豪饮,心中十分奇怪。 先别说这酒价值不菲,单单几人这酒量,就十分吓人。 一般人喝上一小杯,就已经昏昏欲睡,自己是酒量颇大之人,也不过最多能喝上两杯,想不到对面鲸吞牛饮,也不知待会醉倒,如何处置? “雪儿,这些年辛苦你了!”王若又倒上两杯酒,同时对着雪儿一笑,举起酒杯,柔声说道。 “夫君,只要有你在身边,纵然身在苦海,也是万般皆甜!” 司空雪举起酒杯,含情脉脉地看着王若。 二人经历如此多的事情,今日乃是第一次正式饮酒,都感慨万千,颇有一番知心话要讲。 不过此刻,却不是畅诉心怀的时候,二人相视一笑,皆知对方心意,轻轻一碰杯,纵有千言万语,汇成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贺兄,你可知这进城木牌之事?”王若放下酒杯,转头望着贺鞍,客气地问道。 看见二人又喝了一杯,贺鞍忍不住暗暗咋舌,赶紧按捺住心中的惊讶,回答道:“公子说的是进城木牌,乃是对第一次到莱州的人专门制作的。” “有了这块木牌,才能在莱州城自由出入,算是官家对百姓的身份认同!” “哦,原来如此,可我听说还有一种进城玉牌,不知你可听说,都有些什么用处?” 王若伸出筷子,在摆成一只孔雀开屏样子的盘子里,夹了一块鱼,细细品尝,似乎漫不经心地随口问道。 “公子说的那可是仙家玉牌,此牌我有幸见过一次。” “那可是咱大誉国对仙师的恩赐呀,只要此牌在手,走遍整个莱州城,不管是米店、布店还是酒楼,随便吃喝拿要,没有人敢收下一个铜板!” 贺鞍说到这里,心中咯噔一声,突然灵光一闪,对面这三位,不会是神仙? 司空雪听到此话,扑哧一笑,看来她手中的这玉牌,还能白吃白喝,只不过以她们腾云强者的身份,岂会如此做? 估计也是怕修道之人,没有随身携带黄白之物的习惯,朝廷故而特意照顾的。 王若心中也是一动,不过这玉牌,肯定不止贺鞍所说的这点作用,否则对方这么多年才见过一次,看来也没有多少修道之人,愿意占这种便宜的。 “贺兄真是见识渊博,还请兄台为我说说这莱州城,具体风土人情、官家百姓、奇闻怪录,都可一讲。” “特别是什么神仙鬼怪之类的传闻,我最是爱听!” 王若觉得这鱼还不错,夹了一块到司空雪的碗里,随即又对着贺鞍说道。 “好勒!” 贺鞍一听来劲了,别的不说,这吹牛闲聊的功夫,他可是一把好手。 平日里在几个兄弟面前,都是他拍桌子打板凳,说得不亦乐乎,今日可要好好表现表现。 王若和司空雪微微一笑,也不管小白的胡吃海喝,二人一边饮酒,一边吃菜,难得享受了一回人间烟火。 一个时辰之后,一大桌酒菜,居然一扫而光,其中大部分都是小白狼吞虎咽,看得贺鞍直傻眼。 “店家,你算一下多少银子?” 王若见小白两眼朦胧,脸现腮红,已经是八分醉意了,白了他一眼,对着旁边经过的店小二吩咐道。 “一共是五两纹银,不过已经有人替客官您付过了!” 店小二似乎早就得到掌柜的消息,连忙点头哈腰地笑着说道。 “哦,原来这白吃楼,名副其实,吃饭真的不花钱,哈哈哈!” 王若一听,并不觉得十分惊讶,哈哈大笑起来。 第323章 苏广上人 “贺兄,今日承蒙你照顾,受益良多。我这边有一位朋友邀见,就不留你絮叨了,以后有缘,还有见面之机!” 王若朝着贺鞍一拱手,笑着说道。 贺鞍乃是聪明之人,知道这是对方想让他辞行,心中有些难过,但并未表现出来。 而是顺着台阶微微一笑,同样拱手说道:“今日一别,在下万分不舍,倘若公子还有需要我的地方,找到城里面的这些车夫、苦力或者风信子,都可以通知到我,再会!”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夫君,如何将其赶走?难道不想再打听其他事情了?” 司空雪见贺鞍离开,有些不解,柔声问道。 “雪儿,现在已经用不着他了,既然有人将这顿饭钱付了,说明我们已经被人盯上了,不要说我们特意去找,就是在此端坐不动,也会有人自动找上门来的!” 王若早就是江湖老手,知道这其中玄机,便笑着解释一二。 “可小白怎么办?你看他如今醉醺醺的,肚子又鼓起来了!”司空雪恍然大悟,抿嘴一笑。 “这个只知道吃的憨货,真是头疼!” 王若瞥了小白一眼,苦笑着摇了摇头,趁四下无人,单手一招,将小白直接摄入灵兽袋中,然后牵着司空雪的手,缓缓下楼而去。 “二位前辈,吃得可还满意?” 一位蓝衣女子正守在白吃楼的门口,见王若下来,盈盈一笑,上前行了一个礼,缓缓问道。 其眼神深处,闪过一丝疑惑,朝着二人后面看去,却再也没有见到第三个人的出现。 “阁下是?” 王若见有人和他们打招呼,和心中猜测一般无二,知道这便是请客做东之人。 此女子一身蓝衣,容貌妍丽,嘴角处生有一颗豆粒般大小的黑痣,神识一扫,发现其是琴心中境的不俗修为。 王若心中一喜,和修道之人打交道,自然更能了解此地情况了。 “我叫阳丽,受家师所托,特来恭请二位前辈到府邸一叙,还请两位前辈赏光!” 阳丽语气十分恭敬,用手一指,只见外面的马路上,已经停好了一辆四辔四轮马车。 一名凤初境界的弟子,正端坐在驾驶位置上,朝着二人躬身行礼。 “怎么?莫非吃了你一顿饭,就想让我们跟你走?” “光说一个名字,我又不认识你,万一你在前方设下刀山火海,难道我也往火坑里跳?” 王若眉头一皱,朝前轻轻跨上一步,一股无形的灵压朝着对面阳丽轰然而至。 他其实并不想为难她,只是不想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故而必须先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免得对方真有什么坏主意,也好趁早熄了这般心思。 阳丽被这股灵压当面一撞,噔噔噔地忍不住连退七八步,心下骇然。 还好王若并未发出全部灵压,否则此女怕是要当场趴下了。 “前辈息怒,家师乃是半武堂的长老,唤作苏广上人,见二位前辈初来乍到,身姿不凡,颇想结交一番,绝无恶意!” 此刻阳丽的额头上,沁出豆大的汗珠,有些诚惶诚恐,赶紧急声说道。 “半武堂,苏广上人?我们和他素不相识,他却知道我们初来乍到,看来是早有准备了。” “也罢,就跟你走一趟,不过倘若真要去到什么不善之地,可别怪我们翻脸无情!” 王若正要寻找本地同道询问一番,刚好将计就计。 “二位前辈放心,我们半武堂,乃是整个莱州两大宗门之一,行事光明磊落,你们稍一打听,便知道晚辈所说,绝无虚言。” “只不过家师给我说的,是三位前辈,如今只有两人,就不知另一位前辈现在何处?” 阳丽脸上露出欢喜之意,对着王若二人做了一个请上车的手势,同时眼睛朝着后方瞄了一眼,有些疑惑地问道。 “呵呵,他呀,不用管他,他有要事前去办理,待会自然会和我联系的,我们走!” 王若一听对方打听小白,心中一动,干脆借口要事推脱,也好让对方投鼠忌器。 “要事?不知可有需要本门帮助?我们半武堂在莱州手眼通天,只要不是什么生死仇杀,基本上都能替前辈们解决的!” 阳丽眨巴眨巴眼睛,神情间颇为自信。 “哦,如果说真有什么需要的话,你给他准备一张大床即可,我想他现在,应该是很想舒服地睡一觉!” 王若拱手一笑,拉着司空雪上了马车。 只听马夫喊了一声“驾”,四马扬蹄,飞也似地在城中狂奔起来。 “准备一张大床?”阳丽一愣,有些理解不过来。 司空雪见王若开了个玩笑,不禁白了他一眼,主动和对方攀谈。 她话语间颇为客气,有意询问一些半武堂以及本地修仙宗门的事情。 阳丽也不掩饰,口若悬河地介绍起来,不过涉及到半武堂的高层机密时,都是一笔带过,没有细说。 就算如此,也让王若二人了解到了许多。 这莱州有两大修仙宗门,一个便是半武堂,一个叫做齐文阁。 据说两家最初都还是一个宗派,不过传到其中一代,师兄弟二人为争夺掌门之位,大打出手,最后竟然分了家,各自成立一个宗派,一直流传至今。 当司空雪问到古兰国的时候,阳丽却直接没有听说了,而且对于大誉国其他地区的修仙宗派,也不清楚。 只知道大誉国,有一个叫做云霖宫的超级宗门,在其莱州也有分舵,但具体情况也说不上来。 此地的朝廷,也算是一股不小的势力,所以真正严格意义上来说,实际上莱州是三大势力相互掣肘,鼎足而立。 至于云霖宫的分舵,更多的只是一种权势的代表而已。 对于暗黑森林,阳丽却是知道的。 但没有听说过无影海域,至于天风海域嘛,稍稍知晓却从来没有去过。 这番问话,让阳丽也不禁暗暗确信,眼前的二位,绝对是来自于大誉国之外,难道是天风海域中的散修? 这可要慎重对待,毕竟能在天风海域那种恶劣环境下,修炼到如今境界之人,无不是拥有大毅力之辈,不可小觑。 “到了,二位前辈请随我来!”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马车在一处宽大宅院处停了下来,阳丽首先跳下来,十分客气的说道。 这座宅院虽然不大,但在这寸土寸金的莱州城中,能够拥有这样一座院子,其主人的权势不言而喻。 且此处颇为幽静,和刚才经过的那些繁华街道相比,更加适合修道之人居住。 “苏家小院!” 王若下得马车来,看见院门上提着一块牌匾,上面写着四个大字,不由得念出声来。 院门处两旁的柱子上,同样写有一副对联:“酣睡不用听更鼓,梦醒何须掩房门。” 字里行间,透露出飘逸洒脱的人生态度。 此刻虚掩的院门处,光芒一闪,出现一个黑黑瘦瘦的老头。 穿着一身黄色衣衫,满脸堆笑,朝着王若二人拱手说道:“贵客临门,老朽赶紧出门相迎,恕罪恕罪!” “这位便是家师!” 阳丽见老头出现,赶紧上前见礼,同时转过身来,对着王若二人介绍道。 “老朽半武堂的苏广,不知二位道友如何称呼呀!” 黑瘦老头嘿嘿一笑,看见王若和司空雪二人,神识自然地扫了过去。 “腾云初境,看来这修为有点低,就不知实力如何了?” 名叫苏广的黑瘦老者,虽然眉眼含笑,心中实际上有些失望,并没有表现出来。 “道友客气了,我叫王若,她是司空雪,我夫妇二人初来乍到,还请苏兄多多照顾才是。” 王若和司空雪赶紧拱手还礼。 这苏广可是腾云上境大圆满的修为,似乎随时可以进阶元婴,十分恐怖。 这也让王若二人心中一凛,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丽儿,怎么还有一位前辈没有请到呀?” 苏广见眼前只有二人,脸色一沉,对着女子问道。 “这。。。”阳丽也不知如何回答,好在王若及时出声:“苏兄不用管他,待会他办完事情,自然会来找我们的。” “那就先请王道友,司空仙子进府一叙,我已准备好几壶香茗,大家坐下来慢慢聊。” “相信二位道友,也有一些问题想要询问老夫,哈哈哈!” 苏广见此,赶紧侧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随即在前面带路,引二人进府。 苏家小院看起来不大,但进入院中之后,才发现面积也不小。 院中一棵十分高大的枫树,长得郁郁葱葱,将整个小院都遮蔽起来,树枝疏影婆娑,揉碎了一地的阳光。 王若最是喜欢这样的小院,看起来就像普通农家一样,让人在正午时分,树下放上一把躺椅,悠悠地睡个午觉,别提有多惬意了。 “丽儿,给二位贵客看茶!” 苏广将二人领进客厅,在主位坐下,随即对着一旁的女子吩咐一声。 “苏兄真是太客气了,就不知我们素不相识,为何会找到我们夫妇两个,莫非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不成?” 王若浅浅品了一口茶水,立即放下,直接问道。 第324章 太极盘 “原本以我半武堂在莱州的地位,还不至于找到王道友这里来,不过这一次确实是难得的机缘,才厚着脸皮,想送一场富贵给二位!” 苏广见王若开门见山,自己也就不藏着掖着,很是坦率地笑道。 “哦,道友这话,可就自相矛盾了,既然是难得的机缘,这莱州城人才济济,半武堂又是并列大宗,岂会找不到像我们这样修为低微之人?” 王若嘴角一翘,连半个字都不会相信的样子。 “哎,王道友不要多心,这次我作为发起人之一,确有难言之隐,对于宗门之人不好邀请的。” “所以王道友三人才进入莱州,我便立刻相求,否则岂敢劳烦你们三位道友呢?” 苏广脸露难色,有些尴尬地解释道。 看来这苏广是想邀请他们做一件事情,却不好请相熟之人,这在修仙界倒也常见。 毕竟同门之人,存在相互竞争的关系,都不愿大家知道自己的底细。 要是私下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更是要掩藏自己的身份,有些人,甚至会制作专门的面具用来遮挡, 更有甚者,由主事之人召集一些不相干的修士,共同完成一件任务,随即大家立即分散,谁也不认识谁,以前赵天赐父亲加入的无因会,就是这样的组织。 想到这里,王若有些释然,但对方既然和自己并不相熟,在大家做事期间,就一定要多留个心眼。 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苏兄,你说的这个机缘,到底是什么呀?难道以你腾云大圆满的修为,还不够么?那我们夫妇二人这点实力,哪里还上得了台面?” 司空雪有些好奇,忍住开口连声询问。 “司空仙子问得好,不过在我向二位道明原委之前,需要二位先进行一个测试。” “这个测试无伤大雅,只不过看一下二位的实力,究竟能否胜任这次行动的需要。” “通过之后,我再详细给二位介绍,倘若测试出了什么意外,二位就当到我府中游玩一日,我还会奉上百数灵石,以示我苏广的结交之心!” 苏广微微一笑,并没有立即说出机缘所在,而是客气地说出另外一番话来。 “测试?” 看来这苏广还要考量一下实力,王若忍不住眉头一皱。 看来他说的这次行动,并不是那么简单的样子。 “行,我们就测试一番,倘若侥幸过关,我有一些问题需要询问苏兄,到时还需要你的帮忙和照顾,苏兄可千万不要推却啊!” 王若也没有说出自己到底需要什么帮助,看来在没有展示自身实力之前,任何话语和承诺,都会显得轻飘飘的,没有份量。 “王道友快人快语,很对我的胃口,二位随我来!” 苏广很是高兴,哈哈大笑几声,起身朝着旁边的一处房间走去。 只见这房间乃是一间练功房,一边墙壁处挂了一块大大的圆盘,这圆盘以圆心为,往四周伸出八条线,将圆盘平均分成八份,看起来倒像一个切过的大饼。 苏广径直走到圆盘旁边,指着这圆盘,脸上现出骄傲之色说道:“此盘乃是半件法宝,唤作太极盘,是我和另外一人花费偌大心血,倾尽家财才得手的,二位的测试之物,也是此盘!” “太极盘,可怎么没有太极的样子呀?反倒像是一个八卦盘。” 司空雪听见这个称呼,有些疑惑地问道。 “呵呵,那是司空仙子没有看见它的另一面!” 只见苏广一笑,一道法诀打出去。没入盘中,整个太极盘光芒一闪,翻了过来。 其背面正是太极图案,一黑一白之间,不但微光流动,连黑白两个鱼眼,也同样缓缓转动,颇为神妙。 “原来如此,为什么是半件法宝呢?” 王若也很是好奇,忍不住再次询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法宝可不是这么好炼制的,修道之人谁不想拥有一件?” “但此宝太极这一面,确实能发挥法宝的威能,另一面却只能达到上品法器的程度,无法再次进阶了,真是万分可惜!” 苏广同样很是遗憾地看了此盘几眼,摇头苦笑。 “苏兄要如何测试?” 王若似有所悟,否则要真是法宝的话,没有修炼过炼宝诀,是无法催动此宝的。 “很简单,我这太极盘,需要莫大法力才能催动,你们只要将法力,输送进这法盘中心处,便可根据法力多少,唤醒这法盘的其中一格流光。” “当这道流光,从中心一直流到边缘处,填满整个小格子的话,就说明已经完成八分之一的法力注入,算是完成考核了。” 苏广将太极盘又翻转过来,指着盘中简单地说道。 “好!” 王若微微一笑,正要上前一步。 却发现右臂被司空雪一把拉住,只见她笑吟吟地站了出来,轻声笑道:“那我便先来试试!” 随即王若的耳朵里面,传来司空雪的传音:“夫君,此地人生地不熟,也不知这太极盘是否有什么机关,我先来试水,如果有什么意外,你及时出手便是!” 王若见她想得如此周到,禁不住暗暗点点头。 心中却有一丝担忧,右手轻轻捏紧,一旦发生什么意外,他必定是雷霆一击。 “司空仙子,这法盘需要法力深厚者,才能催动,而且一旦和法盘建立联系之后,注入的法力便不能中断。” “而且不管是中途不济退出来,还是将其中一格完全催动,进入太极盘的法力,都不会返回身体,还请仙子小心!” 苏广见司空雪首先测试,知道自己的法盘有些古怪特性,免得引起二人猜疑,赶紧解释几句。 “法力不会返还?有点意思!” 司空雪莞尔一笑,并不惧怕。 毕竟真的法力亏空,调息几日便能恢复,实在不行,汲取灵石,也能够补充一部分的。 只见她轻抬右手,并拢食中二指,白光一闪,朝着墙上太极盘输出一股法力。 却发现法盘一点动静也没有,法力仿若泥牛入海,瞬间不见了踪迹。 “咦!” 司空雪心中觉得奇怪,但手上的法力供给并未中断,仍源源不断地持续输入,法宝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是法力不够催动此盘? 于是胸膛一挺,将手上的法力不断加大,直到身体的法力,犹如洪流一般,不断注入法盘之中。 才感觉整个法盘微微一颤,从中心处亮起一道白色光点,随即化作一道流光,十分缓慢地,朝着其中一格流淌过去。 竟然需要这么多法力供给,才能勉强催动,这太极盘确实极其耗费法力。 但司空雪没有放弃,仍旧维持法力洪流,源源不断地注入其中。 司空雪比王若进阶腾云早了十多年,其初境已经完全稳固,并隐隐有向中境推进的意思。 故而其法力还是比较深厚的,加上她天资聪颖,资质不凡,本身就是一个修炼奇才。 今天遇见这太极盘,却显得有些吃力,那道流光仿若蜗牛一般,在法盘上,从中心点慢慢移动,一步一步爬过去,看起来都有点让人心急。 苏广见司空雪真的催动了太极盘,不但没有失望,反而露出兴奋之色。 甚至恨不得这道流光,早点到达边缘,完成测试。 一炷香过后,白色流光终于到达边缘处,只见就在白色流光,漫过边缘的一刹那,整个八分之一的格子,瞬间亮了起来,发出一面柔和的白光,像是整块美玉。 司空雪此刻体内丹田处,全部法力,已经亏空了三分之二还要多,真是有些骇人听闻。 “恭喜司空仙子通过测试,这可真是太好了!” 苏广也是喜不自胜,赶紧示意司空雪可以终止测试了。 “还好妾身不辱使命,让苏兄见笑了!” 司空雪香汗淋漓,赶紧掏出一方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雪儿休息一下,等我来试一下!” 王若扶着司空雪,在一旁的蒲团坐下,让她稍作调息,随即朝着法盘缓缓走来。 夫君的神通,司空雪是知道的,根本不用担心,所以也就没有出言提醒什么。 只不过也未立刻吐纳调息,反而美目一翘,有些期待地看过去。 “王道友还请小心,务必保持法力不要中断,否则就将前功尽弃!” 苏广见王若的修为比起司空雪还要弱一点,只是刚刚踏入腾云初境的样子,不免有些担心,出言提醒。 “多谢苏兄提醒,小弟自会注意!” 王若微微一笑,径直来到刚才司空雪站立之处,轻吸一口气,随意地抬起右手,一道法力洪流,便汹涌而出。 “唰”地一声轻响,太极盘中间的圆心处,瞬间亮起一个黑点,随即化作一道黑色流光,朝着其中一个格子外围,快速流动过去。 “啊?” 苏广见到眼前一切,不禁圆睁双目,张口结舌。 他可是深知这太极盘启动之难,以他腾云大圆满的修为,全力催动之下,也不过如此。 王若一个初境修士,怎么这般快速启动起来? 第325章 黑白二路 王若看见旁边苏广的惊讶表情,心中一动,手中法诀一缓,将法力洪流控制小了一些,不再像刚才那般迅如奔雷。 不过流光还是不快不慢地流过整个格子,随后散发出一片黑黝黝的光芒。 见王若还没有用到一炷香的五分之一时间,便将太极盘完全启动,苏广双眼一眯,眼底闪过一丝忌惮之色。 口中却哈哈大笑:“王道友原来深藏不露,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佩服,佩服!” 立刻示意对方终止测试,同时将二人重新请回客厅之中,脸上挂满了笑容。 连桌上的香茗茶具,全部换了新的,三人重新落座。 “苏兄,此刻可以说说到底有什么事情了?” 王若喝了一口新茶,感觉比刚才的还要淡雅清香,不禁微微一笑,开口问道。 “既然二位通过测试,我当然要告诉你们实情,不过在此之前,还请二位给在下做一个承诺,接下来我要讲的事情,绝不能向第三人吐露,否则恕我不能明言了!” 苏广神色一收,异常凝重地说道。 王若二人一愣,明明是你邀请我等行动,却还需要我们保守秘密,不过既然寄人篱下,也不得不低头。 况且有些机密事情,主事之人不想太多人知道,也在情理之中。 见二人都点头应允,苏广脸色浮起笑意,缓缓说道:“我大誉国乃是人族精锐所在,江山代有才人出,惊才绝艳之辈,自然层出不穷。” “其中有一位散修,曾以一柄三才子母剑,纵横两州三郡之地,所向披靡,修为通天,不知二位,可曾听过真奇灵君的名头?” 王若和司空雪对视一眼,心中苦笑,他们哪里知道这大誉国的事情,都无奈地摇摇头。 见二人不知,苏广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也不在意,接着说道:“当初他凭空出世,扰得两州三郡之地,鸡犬不宁,却又无人是他对手,徒唤奈何。” “不料他有一日,竟然得罪了云霖宫,在此一年之后,销声匿迹,再也没有出现过,恍如刹那芳华、昙花一现!” “难道此人被云霖宫派人剿杀了不成?”听到这里,司空雪眉毛一挑,忍不住插口问道。 “这个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和齐文堂的全空长老,在一次意外奔逃之下,居然发现一处洞府遗址。” “经过我和他多年的苦心研究,已经可以确定,此处洞府主人,正是曾奇灵君。” “此次我和他召集众人,就是要一探此处秘地。”苏广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 “哦?这洞府二位难道不打算自行探索么,还需要我等外人帮助?” 王若心中疑惑,有些不太相信对方的话。 “是这样的,我和全空长老去了无数次,可是洞府大门处,有一个两仪阵,虽然岁月久远,却依然还在运行。” “我俩施展浑身解数,也无法破解这个法阵,无奈之下,只得返回。” “经过多年研究,我们找到太极盘这样的法宝,根据太极生两仪的天道法则,有了破解之法。” “无奈这太极盘,必须八个人,按照八卦方位,分别催动其中一部分,才能最终完全发挥太极盘的威力,故而只好相求于诸位了!” 苏广苦笑一声,有些无奈地说道。 看其表情,就像看到一座宝山,只能空手而回,实在是有些难过的样子。 “原来如此,我们万一侥幸攻破此阵,里面有些宝物的话,如何分配呢?” 王若嘿嘿一笑,似乎对这个遗址也很感兴趣。 “王道友稍安,这个等我和全空道友商量一下,出发前自然会给大家说清楚的。就不知二人如今住在何处,如何联系你们?” 王若和司空雪苦笑一声,刚刚来到这莱州,还没有容身之地,看来只有先找一个客栈住下了。 苏广见二人表情,立刻明白过来,沉吟一下,从怀中取出一个木牌,递了过来。 同时口中呵呵笑道:“哎呀,差点忘了二位初来乍到,恐怕还没有寻到合适的住处!” “如不嫌弃,我这有一处小宅子,空置不用多年,距离此处不远,二位将就一下如何?这样一来,我们也好随时联系,方便了许多! “既如此,我们夫妇二人就不客气了!”王若也没有推辞,立刻接了过来。 “这是一块传音盘,还请王道友收下,如有特殊情况,将法力注入其中,即可百里传音于我,我也好随时通知到你!” 苏广又取出一块圆盘,看样子,居然和城门处那名军官使用的圆盘,一般无二。 眼看这苏广似乎就要送客了,王若和司空雪对视一眼,抬起桌上茶杯,浅浅喝了一口。 然后慢悠悠地说道:“苏兄,小弟有一事相求,不知如何开口?” 苏广一愣,立即一拍大腿,哈哈笑道:“哎呀呀,你看我这记性,高兴得把二位道友的正事给忘了,不知二位来自哪里?具体有何事情呀?” “我二人来自古兰国,就想请教苏兄,如何才能回到我们自己的国家去!” 王若抿然一笑,毫不介意地说道。 “古兰国。。。,莫非是神风国旁边的那个古兰小国?你们二人居然来自西域大陆?” 苏广一听,刚刚喝到嘴里的茶水,一下子喷出来,连忙以手遮掩,咳嗽几声,这才抬起狼狈的双眼,十分惊讶地看着二人。 “怎么,苏兄知道古兰国?这有什么不妥么?” 王若见苏广如此大的反应,心中却很是高兴,今天算是问对人了。 “你们真的是西域大陆的人?那你们是从白路还是黑路过来的?” 苏广终于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出口问道。 “什么白路黑路,还请苏兄解释一下!” 王若和司空雪都是一头雾水,连忙追问。 见二人表情不似作伪,苏广像看着怪物一般,神情十分复杂。 却又不得不苦笑一声,解释道:“这西域大陆和我们天中大陆相隔遥远,中间隔着偌大一个暗黑森林。” “北面被幽暗峡谷切断,南面又有各大海域所阻,故而虽同为人族,交往十分不便。” “但我们人族精英辈出,在超级大宗云霖宫的宗门所在,建有一个超级传送法阵,直通你们西域大陆的神风国,而通过这个法阵来往的,我们便称之为白路。” 说到这里,苏广偷偷瞄了二人一眼,见二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看来此二人并非走此路而来。 于是再次说道:“只不过走白路之人,必须由元婴以上的修士,缴纳大量灵石,并获得两个大陆的高层通行证,才能进行传送。” “像二位这般修为,只能是元婴前辈带着,才能通过。” “但并非所有的人,都能走白路,不要说行为不端、私自外逃者无法通过,就光是需要缴纳的天价灵石,也不是一般修士能够承受的。” “所以便出现了一个神秘的暗黑组织,名叫沧浪山,网罗一帮散修之士、亡命之徒,铸造惊天巨船,从南边天风海域出发,途径天风、红云、流沙、无影四个海域,到达古兰国的西水郡码头,这条路,便称之为黑路!” “原来经过海域的便是黑路,但既然称之为黑,怕是不怎么光明正大!” 王若二人,终于明白了黑白二路的含义,不过他们既不是白路过来,也没有完全经过海域。 像他们这般,端坐在雷鲸的肚子里游荡过来的,怕是整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出一人来,勉强算作黑路! “嘿嘿,王道友恰恰想错了,这黑路的船票,在各个黑市上偶尔明码标价,还有一丝机会获取。” “反而白路的超级传送阵传送名额,没有云霖宫的背景,根本不可能得到的。” 苏广摇头笑笑,眼前二人到底如何来到这里的,对方不明言,他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了。 “这黑白二路有什么区别没有,还请苏兄再次解惑!” 王若见对方见识不凡,心中钦佩,口气也更加恭敬了。 “二路区别?倒也有些。” “首先安全性方面,便有很大差别。白路乃是康庄大道,通过超级传送阵传送的话,基本上万无一失,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传送阵出过问题。” “但黑路则不敢保证了,毕竟巨船虽然经过层层法阵的庇护,但海中危险重重,不可预料的危险随时来到。” “所以黑路上,倒是时常有噩耗传来,但也不多,不过只占十之一二罢了。” “十之一二?” 王若心中一凛,这已经是很高的伤亡概率了,看来走这黑路,确实要冒一些风险。 苏广看了二人一眼,接着说道:“其次,便是得到途径不同,白路必须要有云霖宫的人作保才行,而黑路嘛,可以在黑市碰碰运气!” “黑市。。。?不知黑市为何物,苏兄可否有空带我们开开眼界?” 王若对着黑市也比较好奇,嘿嘿笑道。 “没有问题,所谓黑市,不过就是一些地下交易会而已,在会上可以通过以物易物、灵石购买等手段,将一些见不得光的宝物交易出去,所以常常也有一些好东西。” “不过这黑市乃是不定期召开,倘若我们行动前有此机会,我一定通知二位道友!” 苏广倒是很大度,没有一点拒绝的意思。 第326章 管闲事 “如此,便叨扰苏兄了,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以后还有不懂之处,可能还要多多麻烦苏兄,请多多包涵!” 王若点点头,随即站起身来,准备拱手告辞了。 “二位慢走,一旦你们同伴过来,还请及时和我联系,只有通过测试,我才好安排下一步的事宜,二位千万记住了!” 苏广也站起身来送行,不过心中还记得小白未曾测试的事情,看来的确颇为重视这次探宝之行。 “一定一定,相信他很快就会过来的!”王若微微一笑,随即便和司空雪,离开了苏家小院。 阳丽领着二人,坐着马车,很快就来到了不远处的另外一处宅院。 “二位前辈,我因为师父时常吩咐一些宗门之事,故而无法在此服侍二位,但已经找了四名凤初境的丫鬟在此候命,随时听二位前辈调遣。” “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给她们说便是!”阳丽下了马车,指着宅子门口站着的四个女子,笑吟吟地说道。 王若见四名女子容貌妍丽、举止端庄,显然是经过挑选过来的,道谢一声。 “夫君,我见还未到黄昏,正好你我在附近逛逛,闲庭信步一番,可好?” 司空雪并未感到疲倦,反而初初进城,很想到处逛一下,便吐了一下舌头,缠着王若说道。 “雪儿想要到处走走,我岂有不陪之理?” 王若笑了一下,吩咐四个女子自行其事,让司空雪挽着手臂,朝着旁边的街道走去。 此刻的莱州,在夕阳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温暖。 王若二人散步的街道,就在宅子边上不远处,人并不多,许多挑着担子买卖的生意人,都开始打道回府,只有路旁的酒楼,却是最热闹的时候。 “夫君,你说这黑白二路都不好走,我们二人何时才能回到古兰国去呀?也不知师父她老人家怎么样了,家中父母也是许久未见了!” 司空雪看着这些贩夫走卒,尚且有家可回,而她却流落他乡,心中免不了有些思乡愁绪。 “雪儿放心,纵然白路一时半会走不通,黑路我也要给你弄一张船票来,绝对不会让你困在此地的!” 王若知道她的思乡之情,心中也有些戚戚。 司空雪尚有父母师父,他却孑然一身,好不容易碰见三叔公,如今也不知身在何处。 甚至对方都不知道自己能否逃脱鱼腹,说不定正在某个小岛上,黯然神伤呢。 不过男儿当自强,自己可不敢显现出悲伤之情,否则在这异国他乡,司空雪唯一依靠之人,便是自己,表现如此不堪,说不定会让她感到彷徨无助的。 “我们三个自从上岸以后,便尽量压低修为,维持在琴心境界,那个苏广长老和其弟子,是如何知道我们的真实境界的?” 司空雪似乎想起了一件疑惑之事,问了起来。 “这有何难,他以腾云大圆满的修为,是能够轻易感受到我们的真实修为的。” “但在此之前,应该是城门处的那块显灵镜测试出来,不过我们二人不知道罢了!”王若微微一笑,觉得此事并不难解释。 “那他们却不知道小白的真实身份,乃是你的灵宠,否则就不会急着追问他的下落了!” 司空雪想到这里,莞尔一笑。 其实谁又能想到,王若的灵宠,实际上比他自己还要更早进阶腾云境界呢。 “等这小家伙醒来,我便让他前去测试一番,应该能够勉强通过,到时我们三人同行,倒也不怕对方捣鬼了!” 王若也点点头,有些欣慰地说道。 此时街上的行人,渐渐稀少。 王若他们的前方,有一个身穿锦绣长袍,单手拿着一把五骨折扇,腰间挂着两块玲珑玉佩,一看就是富贵之人,正不紧不慢地走在大街上。 突然,从街对面急匆匆地跑过来一个七八岁的小孩,看样子神色匆忙,脚步踉跄,边跑边回头看去,像是后面有人追打他一般。 “哎哟!” 只听一声惊叫,手拿折扇的中年人大叫一声,瞬间弯下腰去,脸色一白,用手中折扇,指着旁边一脸歉意的小孩子,大吼道:“小兔崽子,走路没长眼睛呀?撞得你爷爷肚子疼,还不赶紧给我道歉?” “对不住,对不住,我因为调皮,被爷爷教训,所以跑得慌张了些,不小心撞到你了,你没事!” 小孩子一脸惊慌之色,赶紧不停地弯腰。 “哼,小兔崽子,真是找打,给我滚!” 中年人有些气不过,抬起一脚,将小孩子蹬了几个跟头,双眉倒竖,怒不可遏地吼道。 “是是是,我滚,我滚!” 小孩子被踢了一脚,却并未露出怨恨之色,反而一咕噜爬起来,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笑了一下,转身跑去。 “真是晦气,下次别让我遇见你,否则腿都给你打折!”中年人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气狠狠地骂道。 小孩子装作听不见,一个劲地朝后面跑去,却看见后面有两个人看着自己,露出笑意。 一个年轻沉稳、一身青衣;一个红影婆娑、笑靥如花。 小孩眼睛朝着二人身上一瞄,发现并没有什么吊坠之类。 青衣男子手上不但有戒指,手腕处还有一颗黑黝黝的手镯,看起来价值不菲。 可惜这直接和肌肤接触的东西,可不是那么容易搞到手的。 小孩从心里叹了一口气,暂时放弃了脑海中大胆的想法,赶紧从二人身边跑过去。 可是当他刚刚跑过二人身边时,忽然觉得空气中,似乎有一堵棉花墙,瞬间将自己阻挡下来,任凭他如何迈步,都跑不过去的样子。 “这大白天的,不会遇见了鬼!” 小孩心中吓出一身冷汗。 他停下脚步,朝着左右一看,只看见身边的美貌男女,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他常听爷爷说起,那些故事的主人公,都喜欢夜间在荒山野岭走路,有时候就会遇见鬼打墙,怎么走都走不出,最后被妖精吃了。 现在可是青天白日呀,虽说太阳已经落山,但天色并未完全暗下来,不应该呀? 中年男子向前走了几步,心里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双手往腰间一摸,顿时脸色大变。 低头看去,只见原先系在腰间的两块玲珑玉佩,赫然不见了踪影。 “好你个小兔崽子,居然是个贼,大爷我今天怎么撕了你!” 中年男子心中大怒,回头一看,见小孩还未跑远,一边怒骂,一边挽着袖子追了上来。 眼看着中年男子怒气冲冲地跑过来,小孩脸上现出惊慌之色。 可是此刻前方跑不动,左右两侧都是房舍,想往后跑,那岂不是自投罗网? 情急之下,他朝着王若和司空雪背后躲了过来,同时将手中两块玲珑玉佩,麻利地递到司空雪的手中,然后露出两只小眼睛。 “好小子,你还挺会躲,别以为你躲在你家大人背后,我便拿你没办法,本大爷惹怒了,我连大人都要打!” 中年男子见小孩身子灵活,不好抓住,干脆举起巴掌,朝着王若二人打来。 “放肆!你这人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凭空打人呀?” 司空雪一见这人嚣张模样,有些生气。 正要有所动作,王若已经快她一步,将空中挥舞的手掌,一把抓住。 “哎哎哎,今天真是太稀奇,这贼反而厉害起来了,就不怕我报到官府,让你们三个吃不了兜着走!” 中年男子发现空中的手掌,再也挥不下去,不禁有些骇然,心想此人好大的力气。 但口里却不肯认输,依然还在叫嚣。 王若见此人如此糊涂,他和司空雪可是跟在他的后面的呀,怎么会是一伙的呢? 只不过他也懒得和一介凡人耍嘴皮子,手上稍稍用力,便听见中年男子疼得杀猪般的嚎叫起来。 世间自古不缺看热闹的人,刚才还很冷清的街道,听见中年男子的怒吼和惨叫,许多人都纷纷钻出来,潮水般围拢过来,一个个幸灾乐祸的样子。 “打人啦,打人啦,大家快报官啊!” 中年男子疼得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掉。 王若见周围人多,不想惹出事端,便将其手腕放开了。 “哼,你们这些贼,蛇鼠一窝,仗着有些功夫,便欺负我这老实人,你们等着,我马上让我女婿带兵来抓你们!” 中年男子见王若放了他,还以为是对方怕了,当着众人的面,又将腰杆挺直了。 “你口口声声说我们是贼,到底偷了你什么东西?”司空雪也不想把事情闹大,莞尔一笑。 “哼,我腰上系着两块祖传的玲珑玉佩,刚才被这小孩一撞,便不见了,不是你们偷的,还有谁?” 中年男子得理不饶人,气势汹汹地吼道。 他还故意将两块廉价玉佩说成祖传的,要是对面之人不小心弄坏了,嘿嘿,这笔账就有得算了。 “哈哈哈!” 周围围观之人一阵哄笑,纷纷朝着中年男子指指点点。 这让他感觉莫名其妙,忍不住伸手往腰上一摸,突然脸色大变。 低头一看,只见两块玲珑玉佩,正好好的系在腰间,丝毫无损。 第327章 问本性 “什么?” 中年男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连忙解下玉佩,细细查看。 果然是自己的那两块,可为什么此刻,会完好无损地挂在自己的腰间呢? 躲在司空雪后面的小男孩,也很是惊讶。 他明明将玉佩塞给了眼前女子的呀,此刻他一脸疑惑,冥冥之中,感觉到眼前二人可不一般,不禁多看了几眼。、 同时也大胆的挺着胸膛,转到前面来,还朝着中年男子做了一个鬼脸。 “真是大白天见了鬼,难道是我眼花了?” 中年男子掂量一下手中玉佩,又瞄了一眼表情严肃的王若,不敢久留,连话都未再说一句,灰溜溜地转身离开了。 旁边的众多看客见此,一阵哄堂大笑,也各自散去。 小男孩见此,身子一猫,宛如一条鲤鱼,混入人群之中,悄悄地开溜了。 司空雪二人恍若未觉,也不管小孩去哪里,只是相视一笑,再次手挽手在清空的大街上,慢慢走去。 “夫君,你发现没有,这个小孩居然有灵根,只是他自己不知道罢了!” 司空雪一边走着,一边笑道。 “我已经发现了,不过具体灵根好坏,还得靠宗门的法阵,才能检测出来,我见他天庭饱满、乖巧伶俐,倘若收为弟子,倒应该是一个好帮手!” 王若眼中泛起一丝异彩,也同样笑着说道。 很多凡人都有灵根,可惜自己并不知道,往往只是活得比别人长久一些,并无多大建树。 但要是遇见有缘之人,稍加点拨,说不定就能拨开云雾见日月,走上修道的艰难道路。 说起来好笑的是,王若都已经似乎腾云境界了,还不自知自己到底是什么灵根。 不过这一切,都不是那么重要了,灵根对于一个人的修炼。十分重要,但入道之后的坚定之心和身遇机缘,则更加重要。 司空雪说起小男孩的灵根,王若还以为她想收其为徒,这才开口戏说一句。 不过他对小男孩的印象,可不算好。 不要说他现在干一些小偷小摸的盗窃行径,只说刚才将玉佩拿给司空雪,就有嫁祸江东的意思。 倘若真要收归门下,在道德品质方面,一定要再严格要求的。 司空雪却缓缓摇摇头,有些惆怅地说道:“夫君想差了,我并不是想收他做徒弟,而是觉得既然有修炼的灵根体质,却混迹于这滚滚红尘之中,不免有些可惜了!” 王若也是心中一动,当年他十四五岁了,却根本不知道修道之事。 要不是山村发生变故,出现了一枚如梦令,说不定他就这样永远沉寂于山村之中,早已娶妻生子,说不定连孙子都抱上喽。 也不知为什么,当初的三叔公,以元婴修为蛰伏在这小小山村,守护着王若一个人的安全,甘愿当一名默默无闻的随身影子。 却并不教导他修道之法,看来应该是在遵守什么承诺。 当王若决定走出山村的时候,他依然记得,三叔公曾经极其凝重地问过他的意见,征求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此刻想来,这条修仙之路,其实是自己主动选择的。 眼前的小男孩不出意外,应该平平静静地过完这凡人的一生。 如今却很有可能因为他们的参与,从而改变了他的人生命运。 命运啊,就是这般神奇,一切顺其自然就好。 司空雪既然有意点拨这个孩子,他可以随便找个宗门收了他,至于以后的修为成就,就要看他个人的机缘造化了。 想到这里,王若轻轻点点头,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忽然看见旁边有一家小酒馆,他心中一动,干脆和司空雪二人缓步其中,找到一个临街的位置坐下来,叫上几样酒菜,慢慢细品。 “如果饿了,就出来吃一点,否则待会我二人可要打道回府了!” 华灯初上,王若和司空雪正享受这静谧的晚餐时光,突然他嘿嘿一笑,扭头瞄了一眼街道外的一处角落,嘴唇微动,传音过去。 只见角落黑暗之处,慢慢走出来一个身影,正是刚才偷偷溜走的小男孩。 他此刻睁着大大的眼睛,脸上浮现出惊奇的表情,用手不停地卷着自己的衣角,从刚才的胆大妄为变得十分拘束了。 他小心翼翼地走到二人酒桌前,就在店小二看见,要来驱赶的时候,司空雪拦了下来,同时示意他在旁边的凳子坐下,一脸笑意。 “你叫什么名字?饿了,先吃一点东西。” 司空雪让店小二拿了一副碗筷过来,放在孩子面前,十分温柔地说道。 “我叫李浩辰,你是一位神仙姐姐?你对我可真是太好了。” 小男孩含着眼泪,忍不住笑着说道。 轻轻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端起桌上的饭碗,夹了一大口菜,看样子还真是有些饿了。 “这个小屁孩,看见别人长得漂亮,就喊人家神仙姐姐,真是嘴巴甜,脸皮厚,走到哪里饭都管够!” 此刻正好店小二上一道菜,听见小孩的话,噗呲一声,笑得这个叫做李浩辰的小男孩,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此刻大堂中的其他食客,也哄笑起来。 随即许多人都顺便又偷看几眼司空雪,毕竟以她倾国倾城的容貌,在这世间,可是难得一见。 司空雪哪里会在乎这些凡人的目光,摸了摸李浩辰的脑袋,轻轻一笑,心中也着实高兴。 “喏,这是你的东西!” 王若看了李浩辰几眼,突然扔出来一个荷包,鼓鼓囊囊的,只见上面还绣了一枝荷花,整个物件,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这,这不是我的东西!” 李浩辰看见桌上的绣花荷包,脸色一变,心中有些懊悔起来,红着脸嗫嗫说道。 这当然不是他的东西,而是今天下午,在对面的那条街上,从一个富家小姐身上摘下来的。 他今天总共出手两次,第一次成功取下荷包,第二次取下玉佩,却差点当场翻船,要不是司空雪解围,不是被暴揍一顿,就是已经成为阶下囚了。 就在他以为自己成功逃脱之后,在拐角处,却发现自己身上的荷包不翼而飞。 心中一惊,陡然想起刚才那对好看的青年男女,莫非自己的荷包,被他们拿走了? 怪不得他们根本没有追查自己,原来也是小偷。 李浩辰气不过,返身回来,悄悄跟在二人后面,试图在一个合适的时机里,夺回自己的东西。 刚才他在暗处的时候,发现耳边。居然有一个人的声音响起,不禁心中狂跳。 想起了今天遇见的种种怪事,又想起了爷爷平日里说过的那些神仙,感觉眼前二人的身份,呼之欲出了。 所以当王若将荷包丢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可不敢承认是自己的,更不敢说王若就是一个贼,而是老老实实地坦白。 见李浩辰这个表情,王若眼珠一转,严肃地问道:“这个荷包是不是你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刚才你为何将玉佩塞给我们?” “难道你作为一个小男子汉,自己做的事情不敢承认么,却要去害别人?” 李浩辰一听,惊慌失措,连忙将嘴里还未咀嚼的一口饭菜吞下,哪知噎住了,涨得面红耳赤。 司空雪见状,正要开口,耳朵里忽然传来王若的声音:“雪儿,你先别说话,我一定要试一下此子的品格心性。” “倘若让一个时刻包藏祸心、陷害他人的修道者成长起来,会让多少人无辜受害,还不如让其泯然众人!” 司空雪闻言神色一凝,轻轻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望着王若刀剑一般的眼神,李浩辰全身冷汗淋淋,其一介凡人,如何招架修道者的逼问。 忍不住将心中最真实的想法脱口而出:“我不想扔下我爷爷一个人,我是决不能去坐牢的!” 说话的同时,眼圈一红,似乎触动了心中最柔软的地方,眼泪滴滴答答地掉下来。 他半个月才进城一次,每次出手都十分谨慎,没有十足的把握,不会轻易出手。 要不是今天王若二人多管闲事,他绝对相信,自己能够全身而退。 “你还有个爷爷?他在哪里,为何不见与你同行?” 王若和司空雪闻言,心中石头落地,神色也缓和不少。 他们二人都是冰雪聪明之人,知道这世界上的恶人有两种。 一种是天生为恶,其骨子里坏意,早就根深蒂固,就像古代的那一头狼,不管东郭先生如何相救,最后这头狼,还是避免不了贪婪吃人的本性。 也许站在狼的角度,觉得这是弱肉强食的本质,但对人来说,如此反复小人,已可称之为恶了。 而另一种人,则是逼善为恶,纵观整个历史长河,有多少男儿官逼民反、落草为寇;又有多少美女被逼为娼、辗转青楼? 眼前这个李浩辰,要真的只是为了生计,干下这些小偷小摸的事情,倒还不算大恶,还有调教的机会。 “我和爷爷相依为命,他年纪太大了,走不动路,都是待在城外山林中的三清观。哎呀,糟了,爷爷还没吃饭呢,我得赶紧回去了!” 李浩辰突然噌地一下站起来,十分焦急地就要往外走。 第328章 三清观 “急什么,怎么也得给你爷爷带一份烧鹅饭,然后我们一同过去!” 王若听见李浩辰说出三清观,心中一动,一把将其拉住,呵呵笑道。 “一同过去?” 李浩辰根本不明白王若的意思,难道他还要跑到家中去告状不成?一时呆在当场。 司空雪也是一愣,随即微微一笑。 看来王若已经原谅了孩子之前的冒失行为,此去就算不给这孩子一个出路,也必定会留下一些好处的。 三人点了一份香喷喷地烧鹅饭,让李浩辰前面带路,不紧不慢地离开小酒馆,朝着城外而去。 三人一直没有打火把,也许是李浩辰轻车熟路的原因,根本不怕找不到方向。 而二人本身就是腾云修士,耳聪目明,比起普通人来,简直是天壤之别,更别说王若还修炼有神目,可以视黑夜如同白昼。 一个时辰之后,三人摸黑,经过一段弯弯曲曲的山路,才终于赶到一个不太高大的山峰下。 只见一片密林之后,有一座破破烂烂的道观,不知经过了多少年的风吹雨打,墙面斑驳,处处蛛网,已经腐蚀得不成样子了。 这座道观虽然破旧,但面积挺大,想当年烟火鼎盛之时,肯定也是非常热闹的。 此刻却只有庭院后面的大殿处,传出来一丝微弱的灯光,映照出这寒风瑟瑟中唯一的温暖。 “爷爷,我回来了!” 李浩辰一见大殿的灯光,满脸兴奋,忍不住撒开小腿,疾步跑了进去。 他可要把手中香喷喷的烧鹅饭,早点拿给爷爷吃,爷爷肯定很多年也没有吃过这么香的饭菜了。 王若二人则慢走一步,仔细查看起这破旧的道观,发现许多地方都已经倒塌,不成样子。 连李浩辰二人寄身的大殿,其中一处角落也坍塌下来,幸好被一些破旧的木桌木椅挡住。 但还是留下了几处破洞,夜风一拂,风儿便随着缝隙钻进来,让人陡然生出一股凉意。 “烧鹅饭?辰儿,今日难道有大善人施舍么?否则你怎么会要到这么好的饭菜?” 大殿里面的一个角落处,有一个用石头垫起来的木板,上面铺了一床打了好几个补丁的棉被,一个老人正有气无力地躺在上面休息。 忽然鼻子一动,赶紧爬起来,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问道。 “确实是遇见了两个大好人,爷爷你先吃,我去请他们进来!” 李浩辰脸色一红,赶紧将烧鹅饭递给爷爷手里,正要起身出来。 王若和司空雪已经跨入大殿的门槛,只见这大殿中间,立着三座雕像,正是玉清元始天尊、上清灵宝天尊和太清道德天尊的泥塑金身。 但大部分金漆已经掉落,显得有些破败,连元始天尊的一只手臂都断了,露出里面的黄色泥土来。 前面倒还摆着一个供桌,上面除了一个老旧的香炉外,别无一物。 “哎呀,二位贵客临门,老朽未出门迎接,实在是怠慢了呀!” 老头头发花白,眼睛倒还明亮,看见王若二人进来,赶紧将烧鹅饭放在一旁,起身连连说道。 “老人家不必客气,您快吃饭,别饿着了!” 司空雪见老人一把年纪了,说话这么谦恭有礼,却住在这么一个破旧地方,心中一酸。 她一出生,就在一个显赫的修仙世家,从小锦衣玉食。 就算送到绝情阁师父那里,也是被一品红宠着,很少见到这真正的人间疾苦。 如今心中不是滋味,恨不得立刻掏出钱来,将这道观重新修缮一下。 “老朽姓黄,名德惠,祖居这三清观多年,二位贵客还请在一旁就座,等我去泡一壶茶来!” 老者从李浩辰口中知道,眼前二人就是他口中的大好人,这烧鹅饭也是他们买来的,心中甚暖,立刻报上姓名,同时招呼二人,在三清旁边的一张木桌坐下来。 “祖居此地?这三清观应该是一座道观。” “据我所知,许多地方都有这种三清观,用以祭拜三清上神,老人家怎么说祖居此地呢?莫非这座道观姓黄?” 王若也不客气,大马金刀地坐在一条板凳上,颇有深意地说了这么一句。 司空雪闻言一愣,眉头皱了起来。 不明白王若为何说话如此怪异,难道故意惹这老头生气么? 这个老者刚才她已经神识探查过,的的确确就是一个凡人,没有什么奇特之处,心中疑惑,一旁静观其变。 而黄德惠老头一听此言,手上泡茶的动作瞬间停下,转过身来,有些难以置信的样子。 忽然,问出一句莫名奇妙的话来:“莫非贵客,见过一位姓黄的三清观道士?” “呵呵,的确见过一人,叫做黄廷磊,不知老人家认识不认识?”王若微微一笑,一字一句地说道。 “啪嗒”一声,老头黄德惠手中的茶壶,瞬间摔在地上,里面的茶水洒了一地。 但老头却浑然不觉,只是张大嘴巴、眼睛发直,突然感到一阵眩晕,扑通一声,倒地不起。 “爷爷,你怎么了?” 李浩辰看见爷爷摔倒,连忙跑过去。抱起爷爷的脑袋,使劲摇晃,口中大声叫喊。 却不见爷爷醒来,一时间惊慌失措,满脸流泪。 “夫君,你这是。。。” 司空雪正要询问,却被王若一摆手阻止了,同时笑着牵着她的手,来到了三座金身的后面。 只见这后面,摆了一个大大的桌子,上面有二三十块逝者灵牌。 而这些灵牌的前方,摆着一个香炉,插着三根檀香,烟雾袅袅,里面还有许多半截的残支,香灰堆了满满一炉。 司空雪眼睛一扫,发现众多灵牌中,还真的有一位叫做黄廷磊的牌子。 不禁十分奇怪,看着王若眨巴着眼睛,心中猜想,莫非夫君认识此人? “你这个坏人!” 李浩辰此刻心中悔恨无比,还以为王若和司空雪乃是神仙,想不到刚刚进来,就把爷爷给气晕了。 随即抄起旁边的一条板凳,朝着对方狠狠地砸了下去。 “辰儿住手!” 老头黄德惠被他一阵乱摇,很快醒了过来,却发现李浩辰正要打人,脸色一急,赶紧喝止。 但为时已晚,只见李浩辰怀着满腔愤恨,一板凳砸下去,却发现着力处,软绵绵的,就好似碰见白天在大街上那闯不出去的无形之墙,所有力气使尽,都砸不下去分毫。 “仙师息怒,小孩子一时心急,无意冒犯。辰儿,还不赶紧放手!” 老头一咕噜爬起来,上前将李浩辰拉开,同时身体不停地鞠躬,很是惶恐。 “无妨,敢爱敢恨是乃真男人,不畏强权才是伟丈夫,我现在倒还有些喜欢这小孩了!” 王若哈哈一笑,将心中所想确认无误以后,再次坐了下来。 李浩辰虽然被其爷爷拉住,不让动手,但仍旧小手紧紧握拳,一脸怒意地看着对方,恨不得将其痛打一顿。 “不知贵客在何处见到我家先祖,如今他老人家,可还有音讯?” 老人也缓缓坐下来,眼神中闪过一丝希冀之色,有些颤巍巍地说道。 王若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取出一块似金非金,似玉非玉的令牌。 其正面乃是一座道观图案,和眼前的三清观十分相像,背面刻着一个篆体的“黄”字。 老人颤巍巍地接过令牌,眼中的希冀之色早已泯灭。 反反复复地看了好几遍,才长长叹了一口气,忍不住问道:“不知仙师,是在何处得到这块先祖的宗门令牌,先祖如今可得善终?” “我是在西域大陆古兰国境内的三河县,一处乱坟岗发现的,同为修道之人,他的坟墓略有破损,我已经修缮了一遍,起码能够经历一个甲子左右的风雨侵蚀。” “但若要保证万年不朽,只能你们这些后人,自己去维护了!”王若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形,缓缓说道。 司空雪一听这个地名,心中一愣。 这就是当初她们三派小组捉鬼的地方,想不到留下王若一人处理黄老汉的坟墓,他却阴差阳错,得了这么一块身份令牌。 “西域大陆?我听都没有听说过,看来是个极其遥远的地方,我这一生是不可能过去了。” “而且黄家传到我这一辈,只有我这一个孤寡老人,香火已经断绝,哪里还提什么万年不朽?” “不过仙师如此仁义,不远万里送还这块令牌,我黄德惠感此大恩,无以为报,只能给恩人磕几个头了!” 老头无奈地摇摇头,言语中尽是心酸,离开凳子,就要跪下。 “老人家不必如此,当初我也不知道,竟然还有这般缘分,能够遇见黄家后人。” “只不过我倒有些好奇,这三清观应该是一个仙家宗门,为何如今变得破旧不堪?” 王若左手轻轻一挥,一股无形的力量,柔和地托着老人正要下跪的身体,有些好奇地问道。 “今日得遇二位仙师,乃是我黄某的三世福分,倘若不客气,还请稍坐片刻,我取一些东西出来,再慢慢说给仙师听!” 老人实在无法跪下,便不再强求,缓缓站起身子,朝着灵牌供桌处颤巍巍走去。 第329章 三件宝物 见老人像是要去取什么东西,王若心中一动,身子却一动不动 反而扭过头来,看着惊愕的李浩辰,笑着说道:“小家伙,还不快去扶着你爷爷,免得他摔倒!” 孩子经过刚才这戏剧性的变化,已经明白,自己误会了对方,此刻有些不好意思。 连忙起身,搀着老头的手臂,同时偷偷转头,看了二人一眼。 只见老头将放置灵牌的供桌拉出来,走到中间灵宝天尊的泥塑后面,取出来一个涂着黄漆的木盒子。 盒子不大,但做工精巧,四面都勾勒着古朴云纹,看来已经十分久远了。 老头小心翼翼地捧着木盒子,来到桌旁坐下。 将王若给他的令牌,放在盒盖上,随即轻轻叹了一口气,无比惆怅地说道:“刚才仙师问到三清观的事情,我虽是一介凡人,但身为三清观宗门嫡传弟子的后人,大概知道一些。” “不过年代久远,又是祖辈口口相传,我又年老忘事,大多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三清观在很久很久以前,是一个繁荣昌盛的宗派,具体如何由盛而衰,我也不清楚。” “我的先祖,乃是三清观中一个内门弟子,在接到宗门一个外出到暗黑森林的任务时,他老人家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便给家中之人,留下这么一个木盒,说是百年之后,不见他回来,便将此木盒,赠给后辈之中有灵根之人。” “可是我看这个木盒,应该被打开过很多次了!” 王若见木盒陈旧,特别是开关处,有一道明显的锁痕,却没有看见任何锁具。 “仙师说对了,这个木盒父亲给我时,就不知打开多少回,我也常常打开来,所以现在连一把锁都没有了。” 老头低头看了一下木盒,苦笑一声。 “那老人家,你拿出这个木盒是什么意思?木盒里面又有些什么东西呢?” 司空雪觉得有些奇怪,对里面的东西,产生了一些好奇。 老人听见司空雪的话,勉强一笑,随即恭敬地说道:“我们黄家人丁凋零,如今我算是最后一人了。” “老朽有个不情之请,倘若二位仙师,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要求,老朽愿将此木盒相赠!” “最后一人?” 王若闻言,将目光看向站在一旁的李浩辰,心中思量着二人的关系。 “八年前的一个清晨,我听见门口有个小孩的哭声,起身一看,不知谁家将辰儿扔在此处。” “只留下一个竹篮和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李浩辰’三个字,我便将其抚养长大。” “他乃是上天赐予我的礼物,但却不是我黄家之人!”老人看见王若的神色古怪,缓缓解释道。 旁边的小孩听见爷爷这番话,并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看来是早就知道了这个事实。 看见小孩如此坚毅和坦然,司空雪心中一痛,心底生出一股怜爱之意。 “此木盒里面,还剩下些什么,我可是一点都不知道。但我倒是姑且听听你的要求。” “但你若是趁机提出一些难以达成的条件,我可是不会答应的!”王若想了一下,口气中,略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老人却似乎并不在意这份警示,而是如释重负地缓缓说道:“我们黄家受这三清观庇佑多年,很是感激。如今道门凋敝,黄家无后,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倘若这木盒之中,真有什么对二位稍微有用的东西,我想拜托二位,在以后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找一位黄姓子弟,将这三清观重新建立起来。” “如此,我就是九泉之下,见到列祖列宗,也算有个交代了!”说完这话,老人便将身前的木盒,推到了王若面前。 “找个黄姓弟子,传承三清观的基业,这可不是什么好办的事情啊!” 王若闻言一笑,看来这老头,还不知道开宗立派之艰难,哪里是随便找一个人就能做到的, 苦笑一声,又将木盒推了回去。 他可不愿意,为了这么一个不明不白的木盒,就许下这个难以完成的承诺。 “爷爷,我不想姓李了,我要姓黄,我要跟您姓!”李浩辰站在一边,小手捏得紧紧的。 别看他年岁小,但他什么都懂,以前很少听见爷爷说这些往事,如今明白了爷爷的苦衷,他立刻站出来,眼中含着泪花安慰爷爷。 他的心中只有他的爷爷,那个连面都没见过、一生下来就将他抛弃的亲生父母,别说长大了不会去主动寻找,就是他们主动找上门来,他也绝不会认他们的。 老头慈祥地看着孩子,眼中露出欣慰之色,并没有说话,而是轻微地摇摇头。 这些年,有这个孩子陪着自己,二人相依为命,已经是上天对他最好的赏赐了。 司空雪听见孩子的话,心中一动,看了王若一眼。 发现王若也正在看他,二人的想法,似乎不谋而合。 “二位仙师,我一看你们就是好人,千万不要推却。我并不是一定要你们完成这个承诺,而是你们在以后,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再办。” “就算以后完全忘记这件事情,也没有关系,我不过了却心中一桩夙愿而已。” “就凭二位今日给老朽送上的这份烧鹅饭,我将此木盒相赠,也不为过!” 老头再次将木盒推到王若面前,态度十分诚恳,真是情真意切。 “也罢,既然我不远万里、归还令牌,和你们也算是一种缘分,且这小家伙我也很是喜欢,就答应你们!” 王若微微一笑,语气却是十分凝重。 老头一听,心中一块石头落地,又要趴下来磕头。 可是却被王若阻止,同时当着众人的面,轻轻掀开木盒的盖子。 只见里面放了三样东西,一个灰色的小瓷瓶,一个薄如蝉翼的青纱,还有一个圆溜溜的小小铜铃。 偌大一个盒子,里面只装了这么少的三样东西,老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赶紧说道:“以前这木盒中,还有几样东西的,好像有一柄匕首,不过在漫长的岁月中,都被黄家后人拿去典当了。” “剩下这几样,估计都是看不上的东西,不过,我一直相信先祖,不会莫名其妙的留下这些东西,也许是我们肉胎凡眼,不识其中奥妙!” 王若和司空雪对看一眼,苦笑连连。 怪不得这老头说话也不硬气,毕竟这盒子里面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 但东西在好不在多,倒是要仔细瞧瞧,究竟是些什么东西。 王若首先拿起灰色的小瓷瓶。 毕竟修道之人,总喜欢留给后代一些增进修为或者突破瓶颈的丹药,就看还有没有价值。 “啵”地一声,瓶塞被轻轻拔出来,并没有什么特殊气味飘出。 王若眉头一皱,将瓶子倒过来,也不见有任何丹药滑出,使劲抖了几下,同样如此,竟然是一个空瓶子。 “啊。。。?什么也没有?” 老头也是吃了一惊,他虽然常常取出盒子,却从未能拔出过这瓶子的瓶塞,想不到居然是一个空瓶子,这可如何向二位仙师解释? 王若的表情,也是十分难看,感觉上当了。 殊不知这瓶中的丹药,早就被一些黄家后人服用光了,哪里还轮得到他呀。 王若苦笑一声,将空瓶拿出木盒外,然后又拿起那块轻纱,轻轻掂量一下,感觉一点重量也没有。 整块青纱异常透明,完全可以看到青纱下面的清晰掌纹。 “咦!” 王若尝试将神识延伸上去,居然轻而易举地连接了。 但只是感受到。自己和青纱建立了一种奇妙的联系,他心神一动,将法力催动起来。 手中青纱,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不管王若如何催动莫大法力,它依旧静静地躺在手中,没有一点变化的意思。 王若再次苦笑,将青纱递给司空雪,示意她来试试。 司空雪也觉得奇怪,想了各种办法,除了能和青纱建立起神识联系,其他的也是一无所获。 “暂且先放着!”王若将青纱取回,重新放入木盒之中。 老人见二位表情,不像有所收获的样子,心中渐渐忐忑起来。 要是这木盒中,没有一件有用的东西,人家仙师凭什么帮自己履行承诺啊? 王若将最后一个不起眼的小小铜铃拿起,自然地将神识延伸过去。 却发现这铜铃外面,像是有一层无形的阻力,任凭王若如何使劲,也无法洞穿而过。 这让他脸色一变,通过暗黑森林一战,他知道自己的神识比普通同阶修士,强大太多,此刻却连一个小小的铜铃都搞不定。 而且这铜铃,明显就是一件法器。 按道理来说,以他腾云境的修为,应该不存在驱使阻碍,他可是连法宝都能驱使,何况这一件小小法器? 可问题是,王若就是无法和铜铃建立联系。 这样一来,就算这铜铃拥有逆天神通,他也只能望之长叹,折戟而返了。 “我来看看。” 司空雪见王若这般表情,很是疑惑,将铜铃取过来,反复查看。 谁知越看越是疑惑,脸上渐渐浮现出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 第330章 传承法器 要是论起见识来,王若远远不如司空雪的。 此时见她这般表情,定是有所收获,心中也有些期待起来。 毕竟这木盒之中,一个空瓶、一个不知有何作用的青纱,最后就是这铃铛了。 要是三件宝物都没用,自己也不好因此不守承诺,倒是做了一次亏本生意。 “莫非这是一件传承法器?”司空雪研究一会,表情越来越古怪,最后有些不太肯定的说道。 “传承法器?” 其余三人听见之言都是一愣。 老头和李浩辰,根本不明白什么是传承法器,不过内心还是有些期待,希望这是对二位仙师有用的东西。 王若则立刻在脑海中,回想起关于传承法器的一切记载。 据说这传承法器和一般法器不同,主要功效,并不是攻击或者防守,而是用来传承宗门或者个人的功法,以及相关的一些遗言之类。 这类法器,用外力很难打开,强行开启的话,还有可能导致法器自毁,得不偿失。 一定要被封印在被传承之人的识海之中,才能顺利通过神识沟通打开。 有些厉害的传承法器,不但要封印在识海中,还会根据被传承之人的修为变化,不断开启法器中的多层禁制,给被传承人,输送相适宜的功法信息,一层一层地,帮助其走到最后,达到炼制传承法器之人的要求。 不过传承法器是炼制,尤为不易,需要耗费炼制人的大量心血,还会抽空其一部分神识,封印在法器内。 用以识别其他人得到传承,如此便会启动自毁机关,将法器毁于一旦。 这铜铃诸多表现,完全符合传承法器的特征,看来还真是黄家先祖留下来的传承法器。 如此一来,这颗铜铃,就算是里面铭刻了当年三清观的诸多妙法,王若也是无法得到了。 毕竟他可不想当什么黄家的传承后人。 “传承法器是什么东西呀?” 见二人一脸古怪,李浩辰站了出来,拿起司空雪手中的铜铃,左看右看,觉得颇为新奇。 二人见李浩辰跑出来,灵光一闪,不禁相视一笑。 看来这命运,就是如此巧合,既然他们碰上,就促成这一段奇妙的缘分。 “小家伙,你是不是真的想姓黄,成为黄家的后人?”王若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李浩辰,凝重地问道。 “那是当然,从这一刻起,你们都要叫我黄浩辰,我绝对不会让爷爷失望的。” 小孩子神色很是坚决,对着老头使劲点头,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倔强之意。 “哈哈哈,不错不错。” “老人家,今天我就履行刚才对你的承诺,让这小家伙成长起来,成立三清观即可,哪怕最初只有他一人,只要心中信念不改变,说不定未来可期呢!” 王若第一次觉得这是天意,哈哈大笑指着黄浩辰说道。 “辰儿?” 老头一愣,随即像是想起什么,突然眼睛睁得大大的,难以置信地看着孩子。 小孩子自己有些莫名其妙,疑惑地看着大家。 “不错,黄浩辰乃是身具灵根之人,只不过到现在,还没有开启感悟之门,无法自知而已。” “我问你最后一句,你是否愿意开启修道一途,以后不管有多艰难,都抱着唯一的信念,要将三清观重新开创起来,这将作为你一生追求的目标,并为之奋斗不已?” 到了关键时刻,王若特别郑重,一字一句地问道。 “我一定能办到!”黄浩辰两只拳头捏得紧紧的,眼神露出坚毅之色,下定了决心,用尽全身力气喊道。 “好!” 王若仰天一笑,突然左手一抓,凭空将对方摄到面前,同时右手闪电般从其手中取过铜铃,运用莫大法力,将铜铃“啪”地一下,拍入他的脑门处。 说也奇怪,这铜铃一闪而入,消失不见了。 事情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还未等大家有所反应,王若已经将这传承法器,打入黄浩辰的识海之中,只等以后他的修为开悟,慢慢领会法器的神妙之处了。 黄浩辰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和平日一样光滑,既没有小孔也没有伤口,觉得非常奇怪。 同时身体中,似乎多了一样东西,这种感觉一闪而逝,再无任何异常了。 “夫君,虽然浩辰已经传承了法器,但他年纪这么小,没有宗门或者领路师尊开悟的话,怕是很难自己开启感悟之门,你觉得该怎么办?” 司空雪看见小家伙有些欢喜,脸上却现出一丝担忧。 “这个好办,明日我便带他去见苏广,让其推荐进去半武堂当一名弟子,先跟着宗门修炼,一旦到了合适的时机,他自己可以随时选择出来,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了!” 王若微微一笑,原来早就想好了对策。 “仙师大恩大德,老朽和辰儿无以为报,请务必让我们爷孙两个磕三个头,以表感激之万一!” 老人已经明白了王若的所作所为,心中激动,老泪纵横,拉着黄浩辰,颤颤巍巍地跪下,咚咚咚地磕了三个头。 真是世事无常,变化万千。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捡来的孩子,居然是拥有灵根之人,还机缘巧合之下,传承了黄家的法器。 自己九泉之下,亦可含笑而去。 王若这次没有推辞,笑着受了磕头礼。 他忙活了半天,都是给黄浩辰做了嫁衣,不过心情颇为舒畅,也算是结下了一份善缘。 “这件青纱我就收下了,你们二人没有意见!”王若笑着将青纱拿起,对着老头说道。 “这原本就是赠与仙师之物,我们正求之不得呢。只是实在是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再给仙师,还请仙师勿怪!” 老人赶紧诚惶诚恐地说道。 别人忙活半天,还给辰儿指引了一条修道之路,也没什么好报答的,光是一件不明所以的青纱,还有些担心对方不高兴呢。 “既如此,老人家先吃饭,随后收拾一下行李,带着孩子和我们一起走,明日我就安排他的去处。” 王若满意地点点头,手中光芒一闪,将青纱收入储物戒中,准备回去之后,再好好研究一番。 “啊?” 老人一听,神色一愣,有些犹豫起来。 停了半晌,表情有些不自然地说道:“多谢仙师美意,烦请将辰儿带走即可,我一个将死之人,就守在这三清观苟延残喘,以待天年,哪里也不去了!” “爷爷,你若不去,我也不去!” 黄浩辰听见老人的话,哪里肯干,连忙拉着他的手臂左右摇摆,口中也大喊起来。 “胡闹,你现在肩负建观重任,岂能如此任性?” “我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很快就会离开人世间,你也不必悲伤,只要牢牢记住爷爷说的话,我在九泉亦开怀大笑,再无牵挂了!” 老人先是严肃地批评了孩子一句,随后又十分豁达地说道,看来早就想好了身后事。 “爷爷!” 黄浩辰立即低下了头,不敢再说什么。 他心中很清楚爷爷的期望,自己唯有不断努力,才有一丝实现的可能,故而以后不可能再任性了。 小小的他,已经在心中种下了大大的愿望种子,不知道以后能否发芽开花? “小家伙不必担心,老人家不去也行,我这里有五锭黄金,省着点用的话,十年花销不成问题。而且都在一座城中,随时可以回家看看的!” 王若微微一笑,大袖一挥,五块黄灿灿的金子,出现在木桌上,让整个大殿都明亮了一分。 老人和黄浩辰看见黄金,脸上都是惊喜之色。 这些金子,别说花销十年,就是一些穷苦人家,省吃俭用,一辈子的花费也够了,甚至有些人家一辈子也挣不到这么多钱的。 “老人家,你想必饿了,先吃点东西!” 司空雪将烧鹅饭抬过来,递到老人的手中,温柔地说道。 “吃,吃,我吃!” 老人眼泪一下子滴落下来,赶紧用袖口擦拭一下,随后满脸笑容,打开盒中的烧鹅饭,用筷子不停地扒拉起来。 这烧鹅饭已经有些凉了,饭菜略显冷硬。 但老人时不时滴下两滴热泪,混入碗中饭菜,吃得香甜无比。 这顿饭,对于老人来说,乃是这辈子吃过的最美味的饭菜了。 此时黄浩辰却走到后面供桌前,抽出三炷香点燃,对着供桌上的黄氏家族的列祖列宗。磕了三个响头,口中大声说道: “我李浩辰,今日此时起,正式更改姓名为黄浩辰,愿为黄氏家族再续香火,更立志重建三清观,再铸辉煌。” “望各位先祖保佑,我黄浩辰必定全力以赴,决不言弃!” “好,好,好!” 老人此刻已经是泪水滴答,双眼模糊了。 轻轻放下碗筷,慢慢走过去,将黄浩辰拉起来,爷孙两个相拥而泣,一时间,王若二人都有些泪目。 正是: 三河县外拾令牌,莱州城内遇爷孙; 前人独走天涯路,后人结伴守三清。 宝物盒中无宝物,传承珠外有传承; 祠堂桌前三叩首,从此一诺重千斤。 第331章 入市令牌 一晃七日已过,这七天内,王若不但让小白顺利通过了测试,还将小男孩黄浩辰交给苏广,请他帮忙安排进入半武堂中。 这对于苏广长老来说,简直易如反掌,直接吸纳黄浩辰当了宗门的内门弟子,成为重点培养的对象。 而黄浩辰的爷爷,则收下五锭黄金,一个人留守三清观内,默默守护着这千年的产业。 王若则和司空雪二人,逛了一下莱州城的主要风景胜地,随即便回到宅院中,调息吐纳,修炼一二。 这一天黄昏时分,王若正在房间中打坐,忽然一声轻微的嗡鸣声响起。 他眉毛一动,手中出现一块白色圆盘,上面写道:“今有黑市,邀君一游!” “嘿嘿,看来运气不错,正好去看看有无船票的消息!” 王若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将身边的小白拉入灵兽袋中,同时传音给隔壁的司空雪。 三人稍作准备,一同来到苏家小院,只见苏广上人,已经早早在门口等待了。 “只有二位前来,看来白道友又贪玩去了,哈哈!” 苏广见王若和司空雪,赶紧抱拳见礼,同时笑嘻嘻地说道。 “不用管他,苏兄,不知这黑市所在何处?这一次可有船票的消息?” 王若呵呵一笑,既然苏广不知道小白乃是自己的灵宠,他也乐得装傻,不去解释什么,免得引起对方的戒备。 “嘿嘿,这黑市具体在哪里,我也不知道。” “每一次召开的时候都是预先组织,通过临时设立的传送法阵进入,所以不是内部人,根本不知这黑市老巢所在。” “这次我通过一些消息得知,将会对外拍卖五张船票,机会难得,所以我才急匆匆地通知二位了!” 苏广见对方如此心急,面含微笑,有些神秘的说道。 “哦?那可真是太好了,我们赶紧走,免得待会误了时辰!” 王若一听大喜,赶紧催着前往黑市。 “王道友不要着急嘛,我看二位都是第一次参加这种黑市交易?不知你们的灵石,带得是否足够?” 苏广呵呵一笑,带着二人,坐上早已准备好的马车,关心地询问道。 “灵石?”王若心中一沉。 完了,自己一直没有注意灵石之事,在宗门中,都是以贡献点结算。 如今出来之后,贡献点已经不可能使用了,而灵石只有寥寥百余块,怎么敢去争抢这昂贵的船票啊? 司空雪也是眉头微蹙,她也是拥有宗门贡献点,说起灵石,还没有王若的多,只有寥寥几十块而已。 当然,这也不能怪他们,从绝情阁出来之后,这么多年,一直在海中孤岛困地潜修,哪里有机会获得灵石呀? 看二人这般模样,苏广摸了摸下巴,苦笑道:“二位不会没有准备灵石?” “否则此趟前去,你们怕是连门都进不了了,更别说去购买和争拍一些自己想要的宝物!” 王若和司空雪对视一眼,都看懂了对方眼中的无奈之意,心中一动,同时看向苏广。 “你们别看我,我因为筹备探秘洞府之事,整个身家全部砸进去了,现在也是捉襟见肘,入不敷出的。” 苏广赶紧躲避二人的求助眼神,连连摆手。 不过随即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接着说道:“但黑市上既然有卖东西的,自然也有买东西的。” “二位手上如果有什么法器、丹药或者宝物之类,也可以拿出来售卖。” “只不过这黑市中的买价,可就比平时低上一层,你们要吃点小亏了。” “我手上正好有些无用的法器,可以去换点灵石,至于能不能争抢到自己需要的东西,就看天意了!” 王若一听能够宝物换取灵石,心中大定,一下子又显得从容不迫,举重若轻了。 “既然王道友已有主意,我们便快马加鞭,早点赶过去!” 苏广听对方之言,知道他肯定有了准备,当下呵呵一笑,吩咐车夫一声,四匹骏马扬蹄如飞,朝着偏僻的城东而去。 一个时辰之后,三人来到城东一处宁静的小巷子里。 此地有一家看起来幽静典雅的店铺,店铺大门处,有一块牌匾,题着“罗刹海市”四个大字。 两边各点起一个火红灯笼,看起来有些诡异。 王若三人下车,走近一看,只见店铺的两边,还有一副对联贴在柱子上,上联是:“入则成鬼常颠倒”。下联是:“出则为人莫混淆。” “有点意思,看来这黑市算是来对了。” 王若哈哈一笑,牵着司空雪的手,跟着苏广进门而去。 “二位道友,请问你们可有入市令牌?为什么不佩戴罗刹面具?” 谁知刚刚进门,大门后面就横着摆了一张木桌,两名身穿黑衣,脸上戴着古怪面具之人,将他们拦下,口气颇为严厉。 “二位令官,他们二人是我带过来的,第一次参加,烦请二位给他们每人一个面具!” 此时的苏广脸上,已经戴着一个牛头面具,完全看不见其面容了,同时从怀中掏出一块黄色令牌,在二人面前晃了一下。 “原来是黄牌客人,那就请缴纳一百灵石,临时租赁两张面具给你们,佩戴完好之后,方可入内!” 二位令官看见苏广手中的黄色令牌,口气一缓,随即取出两个面具,一个兔头,一个猴头,放在桌上。 王若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临时租赁两个面具,便需要一百灵石,这在原先的宗门,都抵得上琴心境长老一个月的供奉了。 而且自己身上的灵石,也只有这么多,租下面具,所剩无几了。 此时可不是吝啬的时候,王若十分心疼地一挥手,甩出一百灵石,这才轻轻拿起桌上的猴头面具,戴了起来。 司空雪觉得有些尴尬之际,见王若真的拿出一百灵石,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也取过桌上的兔头面具戴上。 这才发现,这面具也是一件法器,专门避免别人的神识探查。 如此一来,不管购买到何种宝物,也不害怕什么有心人会认出来了。 见三人都戴上面具,两位令官才作了一个请的动作,示意三人进入,但并不前方带路,任由三人自行前往。 这次幸好是苏广带进去,否则二人还要摸索一下才行。 店铺后面有三条走廊,分别通往不同的房间,见苏广径直朝着左侧的走廊走去,王若二人赶紧跟上。 “苏兄,难道这黑市还需要入市令牌么?不知可有什么讲究?” 王若见苏广已经将黄色令牌收起来,有些好奇地问道。 “这黑市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来的,最初都需要取得入市令牌才行。” “而且审核发放令牌名额的时候,考察很是严厉,不具有高深的修为,就必须拥有强大的背景,两者都不具备,就需要宗门作保了。” “具体我这就不赘述了。现在只说这令牌分为三种。” “第一种绿色令牌,是专门为琴心境修士准备的,每一块都是代表修士本人,获得入市资格。” “第二种为黄色令牌,都是腾云境修士方可发放,每次可携带三位临时道友参加,就像今天这样。” “还有一种红色令牌,那可就是元婴境的前辈才能拥有。” “拥有红色令牌之人,不管带多少人入内,也不管是否佩戴面具,前面的令官都不会阻挡,只会恭恭敬敬地迎接。” 苏广呵呵一笑,娓娓道来,如数家珍。 看来其参加这黑市交易,早已不是一次两次了。 “原来如此,那进来之后有三条路,我们怎么知道走哪一条?难道三条道路殊途同归,都是通往同一个交易场所么?” 司空雪恍然大悟,又指着三条道路接着问道。 “当然不是,每一条道路,都是通往不同的拍卖会。” “我们走的这一条,就是专门为腾云境修士准备的,而最右面的道路,则是为琴心境修士准备的。” “中间的嘛,自然只有元婴前辈参加了。”苏广说到此处,看着中间的道路尽头,露出一丝羡慕之色。 “啊,此处没有任何标识,那第一次参加之人,走错了怎么办?” 司空雪忍不住惊讶起来,不小心走到其他会场,需要马上退出来,重新走过么? “来参加黑市之人,都会对黑市先了解一些,避免发生这样的笑话出现。” “而且每条道路的尽头,都是一座单向的传送法阵,一旦进入其会场,是不能再返回的。” “倘若真的不小心,进入修为不相符的会场,那便只有随便逛逛或者提前离开了,很难有所收获的。” 苏广莞尔一笑,看来应该有不少修士,发生过这样的笑话,却也是无可奈何的。 对于苏广说的话,王若倒是相信的。 试想一个腾云境修士,走进元婴会场,看见个个都是修为高深、财大气粗的前辈,早就吓得屁滚尿流,不得不早早离开会场,哪里敢去虎口夺食,自取其辱? 而如果进入琴心会场的话,碰见的都是低端法器和丹药,根本看不上眼,肯定也是索然无味、兴致全无,同样不会有太多收获的。 第332章 鉴宝 当然,也不排除一些高阶修士,为了给门下弟子或者亲人,索取什么相应宝物,而进入低阶会场,这样的事情倒是偶有发生的。 但低阶修士主动进入高阶会场争抢宝物的,百年难得一见,几乎没有可能。 元婴修士要是进入黑市,背后的庞大势力,还会主动派出一名侍女带路,确保高阶修士,不会犯下此等低级错误。 但低阶修士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每年总会有几名愣头青,被元婴会场的气势吓住、落荒而逃,成为懒散修道之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单向传送法阵?那我们出来之时,如何安排?” 司空雪心中又泛起一个疑问,再次问道。 “黑市交易会场的出口,会有一个传送法阵,每个人都可以从法阵出口出去,被随机传送到背后势力准备好的十余个城中的地方,然后自行返回即可。” “待会我们三人也是一样,同时出去,很难传送到一个地方的,到时就不得不麻烦二位道友,自行回府了!” 此刻的三人,已经走到道路尽头,只见这里有一个圆形的传送法阵,正散发着淡淡荧光。 苏广嘿嘿一笑,话音刚落,抬脚跨入法阵之中,整个人瞬间消失不见。 “雪儿,我看这罗刹海市,颇有实力,如果你看上什么好东西,只管出手便是,待会我用龙涎香换取灵石,无论如何,也要抢到两张船票,送我二人回家!” 看着绿光莹莹的传送法阵,王若停了下来,扭头对着司空雪嘱咐一句。 “夫君放心,妾身自有主意,你也要注意安全。” 司空雪默默地点点头,也很是关切地说道。 王若一笑,抬腿进入法阵之中,只觉眼前景色一阵恍惚,随即整个身体一轻。 再定睛看时,已经是两脚落地,稳稳地坐在一张木椅之上,而两旁皆是坐满了人。 “啊?” 想不到这传送法阵,竟能随机将进来之人,分配到座位之上。 此刻抬眼望去,整个大会场颇为宽敞,前方有一座高台,上面除了一张桌子以外,再无他物,台上也未见一人。 而高台前面,则有一排排呈半圆形排列的座位,后面一排的座位,永远比前面一排高了一个台阶。 这样无论坐在前排还是最后一排,都能将整个高台看得清清楚楚。 每两排座位之间,还特意留出宽敞的走道,供大家通行。 会场的屋顶上,有一颗巨大的白色珠子,发出亮如白昼的柔和月光,将整个会场照亮,居然是一块超大的月光圆石。 此石中间还有孔洞,应该是模仿腾云丹的样子制作而成,其中还有淡淡雾气缭绕,让整个屋顶显得云雾飘飘、显露仙意。 会场的左侧,有一道门,旁边挂着一个牌子,写着“会场出口”四个字,并在门的两旁,各有一位黑衣修士站立。 王若神识一扫,二人都是腾云上境大圆满的修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会场的右侧,同样也有一道门,门上挂着一块牌匾,上书“鉴宝”两个古色古香的大字,却无一人把守。 有一些人正在门内不断进出,时有喜悦、时有忧愁。 王若心中一动,看来此地就是鉴定宝物价值、换取灵石的地方,自己倒是应该去一下。 整个会场的两侧墙壁上,从一人高的地方开始,就有一些木制格子,略微凸出一些。 每个格子都是长方形,一排就是十个左右,一共有五排,整齐地排列着。 这些格子表面光滑无比,每一个格子,都刻有几个大字,大字下方,还有一些小字。 王若定睛一看,发现上面写的,全是各种腾云境修士用得着的宝物。 有各种丹药、法器、功法等,琳琅满目,下方小字则是具体售卖的灵石价格。 “咦,这倒不错,可以选取自己看中的东西购买,只是不知这些东西的品级如何?” 王若心中一喜,要是灵石充足,他肯定要选取一些,特别是合适的丹药之类。 但现在先要找到司空雪才行,他左右一看,发现左侧的是一个虎头大汉,右侧的,则是一位狐狸面具的年轻女子。 根本不见司空雪和苏广的踪迹,看来他们二人,也是随机传送到了不同的座位之上,无法聚在一起了。 王若站了起来,因为自己的位置较为靠后,前面密密麻麻的好几排人影,只能看见背影,无法看到前方面具。 而后面也有两三排座位,密密麻麻全是人。 更糟糕的是,并不是每一个人的面具都不相同,其中多有重复的面具。 大约共有二十余种样式,但会场却有近百人之多,他都看到两三个戴着兔头面具之人,全部都是男子。 “要不,先去兑换灵石,再回来寻找一番!” 王若知道司空雪和苏广都在会场之内,却一时半会无法发现,神识也探测不了,便不再纠结,而是起身,朝着鉴宝之门走去。 想不到小小的门进去之后,才发现里面甚为宽广,还有十二个独立的房间,排成一条线,映入眼帘。 每个房间的门上,都写有一个字,第一扇门写的是“子”,第二扇门写的是“丑”,根据地支的顺序,排列过去。 有些房间上的字显示为红色,而只有两个房间的字,显示为绿色。 “莫非红色的字,代表有人在里面么?” 王若心中一动,并未立刻朝绿字的房间走去,而是驻足观察。 此时“卯”字房间的房门,忽然打开,走出来一个象面男子,而同时门上的“卯”字,也瞬间变成绿色。 果然和自己猜测的情况一样,王若微微一笑,甚为佩服这黑市的天才设计。 这些房间相对独立,又相互隔绝神识,真是鉴宝交易的好地方。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房门字体为红色之色,就算外面的人想要打开房门,也是无法做到的。 因为这些禁制和整个会场连在一起,就是元婴修士,也无法对抗。 想到司空雪带着的,也是一个兔子面具,王若来到“卯”字房间,轻轻一推房门,闪身进入其中。 只见里面房间,并不宽大,中间隔着一张桌子,这边摆着一张藤椅,对面坐着一位戴着兔子面具的女子,穿着一身鹅黄长裙,朝着王若微微点头,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这位道友有些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王若刚刚坐下,对面女子便主动开口了,声音委婉动听,仿若清晨的鸟儿歌唱。 “我手中有一些宝物,想换取一些灵石,不知可不可以?” 王若神识一扫,发现对面女子是腾云中境修为,于是口气十分客气。 “当然可以,看来道友是第一次到我们黑市,我们开设鉴宝阁,正是服务众位道友的。” “这里不但可以鉴定宝物价值,还可卖出会场两侧展示之物,也可以收购大家想要出手的宝物。” “甚至若有什么特殊要求,也可以向我们提出来,至于能不能满足,就得看道友具体需要什么服务了!” 女子咯咯一笑,知道对方是个新手,多加解释了几句。 “原来如此,那还请道友帮我看一下,这东西能值多少灵石?” 王若恍然大悟,大袖一拂,桌上便多了一个普通木盒,看起来毫不起眼。 女子瞅了一眼木盒,并没有太过在意。 毕竟这木盒太普通了,俗话说,好马配好鞍、好船配好帆,这宝物也是需要包装的,看来盒中之物,并不怎么样了。 她漫不经心地轻轻打开盒盖,忽然一股奇香飘出来,让她瞬间圆睁双眼,眼中异彩连连。 赶紧取出一个小镊子,将盒中核桃般大小的漆黑之物,夹下一小块,放在眼前仔细看了看,同时鼻孔抽动几下,嗅出了什么的样子。 “想不到居然是上品龙涎香,品质绝佳,而且很是新鲜,不错,不错!” 女子一边观察宝物,一边连连点头,忍不住赞叹道。 “不知这一块龙涎香,能值几何?” 王若见女子很是满意,心中大定,迫不及待地询问道。 “龙涎香一直有价无市,十分难得。” “最新的报价,应该是四百多灵石一钱,这块如此之大,估计有一两左右,应该能值四千八百灵石!” 女子鉴定完毕,将盒子重新盖上,有些兴奋地说道。 王若心中一喜,想不到这龙涎香,居然这么值钱。 而且还是已经被黑市打压了价格的情况,其价值之大,仍然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让其准备好的另外几个木盒,都有些舍不得拿出来了。 可是不知道这黑路船票,究竟要多少钱,万一这四千多灵石还是不够呢? 王若踌躇起来,瞄了对面女子一眼,忽然心中一动,斗胆问道: “在下冒昧地问一句,不知贵市拍卖的黑路船票,大概需要多少灵石才能拍到?” “黑路船票?”对面女子一愣,眼珠咕噜噜一转,呵呵笑道:“原来道友想要远游,不过我们黑市,向来不允许内部之人透露宝物的拍卖价格,除非。。。” “除非什么?” 见女子欲言又止,王若知道有戏了,赶紧追问一句。 第333章 蔽灵纱 “除非道友能让我们黑市获得更大的利益,比如这样品质的龙涎香,以相同的价格拿给我们,至少需要三份左右!”女子毫不避讳地说道。 “三份?这是要将我整个身家掏空的形势呀,不过为了获得这黑市船票,我便赌这一把!” 王若装作惊讶的样子,有些肉疼地又摸出两个一模一样的木盒,直接递给对面女子。 他深知财不露白的道理,绝不会透露自己拥有很大一块龙涎香的消息,免得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想不到道友真是大手笔,还真有这么多,哈哈,不错不错。” 虽然看不见女子的表情,但从其言语之中,可以听出她的激动心情。 说不定因为王若这一单生意,她便可以获得黑市后台丰厚的报酬了。 女子将三个木盒收起,将一袋灵石推过来。 王若神识一扫,发现里面密密麻麻的一堆灵石,足有一百多枚,每一枚灵石都是灵气盎然,比起普通灵石,大了足足一倍有余。 “中品灵石?” 王若心中一动,不免有些惊喜。 这一枚中品灵石,可以换取一百低阶灵石,但却没人这样做,毕竟中品灵石异常珍贵,不是低阶灵石可比的。 而且许多大型的法阵,都需要中品以上的灵石才可催动,大家更是十分珍惜。 如今黑市居然如此大方,直接以中品灵石,结算这次交易。 倘若黑市真的以低于市场的价格交易宝物,但用中品灵石支付,王若也不算太吃亏了。 见对方喜滋滋地收起灵石,女子微微点点,小声说道:“这黑市船票,只是我们黑市代为拍卖,每一次的拍卖价格,都是一千灵石起拍。” “具体成交价格,就要看争抢的人多不多,依照往年的成交价格推算,一般都在三千灵石左右。” “三千?” 王若心中石头顿时落地,这样的价格还能接受。 就算他一次拍走两张,也不过六千灵石,自己的身家,已经绰绰有余了。 “道友还有什么需要?比如购买我们展示在墙壁左右两侧的物品,或者有什么宝物需要鉴定,如果没有,还请早点回到会场,估计正式拍卖会,也要开始了。” 女子笑呵呵地说道。 虽然距离开场,其实还有一点时间,但打发了对方,说不定还有下一个道友需要进来呢。 王若其实也想走了,但听见女子的话,忽然心中一动,原本站起来的身子,又坐了下来。 手中光芒一闪,掏出一块薄如蝉翼的青纱,笑着说道:“我想鉴定一下宝物,请问道友这是一件什么宝物?叫做什么名字,有什么功效?” “道友有所不知,我们鉴定宝物,是要收取费用的,统一价格为五百灵石,不知道友是否还愿意继续鉴定?” 女子看了这青纱一眼,眼神中露出疑惑之色,口中缓缓说道。 “没有问题,还请道友仔细辨识一下!” 王若一点犹豫之色都没有,取出五块灵石放在桌上,嘿嘿一笑。 女子见对方如此痛快,也很开心,大袖一拂,桌上五块灵石消失不见,随即拿起青纱,仔细查看起来。 “咦?” 女子看了一会,眼中疑惑之色更甚,有些拿不定主意。 不得不对王若问道:“不知道友在何处取得这件宝物,或是何人所赠?” “道友这样询问,未免有些强人所难!” 王若一听,有些不满,鼻子哼了一声。 “道友千万不要误会,我问这些,只是想确定一下这件宝物的产地,你不说也罢。” “这样,你等我一会,我将其拿到内堂,请执事长老看一下!” 女子连忙开口解释一下,随即告退一声,拿着青纱,身形一闪,没入后面的一扇门中,不见踪迹。 王若脸上倒也镇静,没有因为女子拿走宝物,而有丝毫担心。 这里可是黑市,背后应该有一股强大的势力,绝不会半路卷宝而逃。 果不其然,女子很快又返回进入房间,呵呵一笑说道:“让道友久等,你这件青纱有些特殊,我一时也没有想起来,还好长老点拨两句,便赶紧回来回复道友。” 虽然看不见女子表情,但从其言语中可以听出,她对王若这件宝物,有些震惊。 要知道,她可是每次黑市开启,都在这里开门迎客,所看宝物不下千件,其中不乏法宝法器,因王若这件宝物十分偏门,才不敢确定。 “无妨,只要能够知道它的用途,也不在乎等待这点时间,还请仙子为我解惑!” 王若脸上一喜,颇有些期待起来。 “此物唤作蔽灵纱,乃是暗黑森林之中,十大灵兽之一的玄鸟一族,其高阶的修士,自知大限即将到来,无法躲避的情况下,利用自身的本命绒毛,编制而成的一件特殊用途的宝物。” “其用途主要是遮蔽灵识,既可以藏形隐身,也可以隐藏全身灵压或者神识波动,颇为神妙!” 女子立刻娓娓道来,看来已经做足了功课。 “蔽灵纱?” 王若一听,心头念头急转。 此物看来既不是攻击法器,也不是防守法器,听其解释,必要时刻用上,倒是一件伪装的好法器,遮掩神识和法力波动,说不定能逃脱一些致命的追杀。 想到这里,他有些高兴,又接着追问道:“那不知此物如何使用,有什么忌讳没有?” “此物乃是专门为玄鸟一族设计炼制,我们人族是无法使用的。” “因为必须要含有玄鸟血脉或者气息,才能引起青纱法器的共鸣,方能催动它。” “而且一旦启用了它的隐蔽功能,就不能再动用神识或者法力,否则便会破坏遮蔽效果,现出身形!” 女子轻笑一声,在其眼中,这件宝物,可以算是鸡肋般的存在了,用之不成,弃之可惜。 “啊。。。竟有这般限制,难道我们人族就真的无法使用了么?” 原本兴高采烈的王若,听着听着,脸色难看起来,苦笑一声,看着手中的青纱,默默摇头。 怪不得三清观黄姓道士留下的宝物中,其余宝物,全被其后人挥霍一空。 唯独这青纱和传承法器没有动用,原来是不识宝物呀。 “倒也不是没有例外,除非道友能够得到一份玄鸟之血,炼入自身血液之中,便可催动。” “这也是人族修士唯一能够催动蔽灵纱的方法,所以,一般修士得到此物,都是用来和玄鸟一族的高层相互交易,换取一些对自己有用的宝物而已!” 女子倒也没有藏私,再次开口说道。 “我知道了,谢谢道友解惑!” 王若称谢一声,再无停留,转身离开房间,朝着会场走去。 心中却想到,自己乃是人族,玄鸟乃是兽族,两族不和,历来已久,自己怎么可能和玄鸟一族的高层打交道? 但女子这样说,证明修为越高之人,心中种族之别越加淡化,在一起交易一些物品,也不是不可能了。 如今此物在自己手中,并没有什么用处,暂时先收着,看以后是否有用到的一天。 就在王若转身离开房间之后,房门上的“卯”字,却迟迟没有变绿。 戴着兔子面具的女子,嘿嘿一笑,从身上取出一张黄色的传音符,嘴唇微动,将一段语音铭刻在符纸上。 随即轻轻一挥,只见这黄色符纸,瞬间没入虚空之中,不见了踪迹。 在另外一处不知多远的房间内,一位黑袍之人,正半卧在一张木床之上。 忽然一道黄光闪动,传音符在空中浮现而出,绕着闭上眼睛睡得正香的黑袍人,飞舞不停。 这个房间有些昏暗,因为黄色灵符的到来,才感觉明亮一些。 房中陈设倒也简单,唯有一边的墙壁上,挂着一个很大的木制帆船模型,制作十分精良。 时不时还会有一道流光闪动,栩栩如生,倘若放入水中,感觉便能立刻扬帆起航了。 “咦,兔子传来信息,莫非有什么事情?” 黑袍人忽然睁开双眼,有些惊讶的说了一声。 一道法诀打出,没入黄色灵符之内,只见灵符无风自燃,很快便烧成了灰烬。 “还有这种事情,看来是条大鱼。” 黑袍人等灵符化为青烟,忍不住眼角泛起笑意。 一下子翻身而起,径直走到旁边的书桌旁,提起毛笔,在一张白纸上写下: “今日竞拍船票之白衣人,腾云初境修为,登船之日,务必擒下,若遇反抗,立毙之,将其储物戒镯交回!” 随后放下笔墨,将白纸卷成一个筒状,朝着书桌边上一个圆形管道一放。 同时大手轻轻一拍,只见这张白纸,如离弦之箭,瞬间消失踪迹,不知道通往何处。 做完这一切,黑袍人又嘿嘿笑道:“居然以腾云修为,就能拥有上品龙涎香,而且还是很大一块的样子,也不知是祖辈传下来的,还是走了狗屎运,在海中偶然拾得。” “但不管怎么得到的,既然德不配位、必受其累;人不配财,必有所失。你这怀璧其罪的道理,就只能向地府阎王去述说了。” 第333章 蔽灵纱 “除非道友能让我们黑市获得更大的利益,比如这样品质的龙涎香,以相同的价格拿给我们,至少需要三份左右!”女子毫不避讳地说道。 “三份?这是要将我整个身家掏空的形势呀,不过为了获得这黑市船票,我便赌这一把!” 王若装作惊讶的样子,有些肉疼地又摸出两个一模一样的木盒,直接递给对面女子。 他深知财不露白的道理,绝不会透露自己拥有很大一块龙涎香的消息,免得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想不到道友真是大手笔,还真有这么多,哈哈,不错不错。” 虽然看不见女子的表情,但从其言语之中,可以听出她的激动心情。 说不定因为王若这一单生意,她便可以获得黑市后台丰厚的报酬了。 女子将三个木盒收起,将一袋灵石推过来。 王若神识一扫,发现里面密密麻麻的一堆灵石,足有一百多枚,每一枚灵石都是灵气盎然,比起普通灵石,大了足足一倍有余。 “中品灵石?” 王若心中一动,不免有些惊喜。 这一枚中品灵石,可以换取一百低阶灵石,但却没人这样做,毕竟中品灵石异常珍贵,不是低阶灵石可比的。 而且许多大型的法阵,都需要中品以上的灵石才可催动,大家更是十分珍惜。 如今黑市居然如此大方,直接以中品灵石,结算这次交易。 倘若黑市真的以低于市场的价格交易宝物,但用中品灵石支付,王若也不算太吃亏了。 见对方喜滋滋地收起灵石,女子微微点点,小声说道:“这黑市船票,只是我们黑市代为拍卖,每一次的拍卖价格,都是一千灵石起拍。” “具体成交价格,就要看争抢的人多不多,依照往年的成交价格推算,一般都在三千灵石左右。” “三千?” 王若心中石头顿时落地,这样的价格还能接受。 就算他一次拍走两张,也不过六千灵石,自己的身家,已经绰绰有余了。 “道友还有什么需要?比如购买我们展示在墙壁左右两侧的物品,或者有什么宝物需要鉴定,如果没有,还请早点回到会场,估计正式拍卖会,也要开始了。” 女子笑呵呵地说道。 虽然距离开场,其实还有一点时间,但打发了对方,说不定还有下一个道友需要进来呢。 王若其实也想走了,但听见女子的话,忽然心中一动,原本站起来的身子,又坐了下来。 手中光芒一闪,掏出一块薄如蝉翼的青纱,笑着说道:“我想鉴定一下宝物,请问道友这是一件什么宝物?叫做什么名字,有什么功效?” “道友有所不知,我们鉴定宝物,是要收取费用的,统一价格为五百灵石,不知道友是否还愿意继续鉴定?” 女子看了这青纱一眼,眼神中露出疑惑之色,口中缓缓说道。 “没有问题,还请道友仔细辨识一下!” 王若一点犹豫之色都没有,取出五块灵石放在桌上,嘿嘿一笑。 女子见对方如此痛快,也很开心,大袖一拂,桌上五块灵石消失不见,随即拿起青纱,仔细查看起来。 “咦?” 女子看了一会,眼中疑惑之色更甚,有些拿不定主意。 不得不对王若问道:“不知道友在何处取得这件宝物,或是何人所赠?” “道友这样询问,未免有些强人所难!” 王若一听,有些不满,鼻子哼了一声。 “道友千万不要误会,我问这些,只是想确定一下这件宝物的产地,你不说也罢。” “这样,你等我一会,我将其拿到内堂,请执事长老看一下!” 女子连忙开口解释一下,随即告退一声,拿着青纱,身形一闪,没入后面的一扇门中,不见踪迹。 王若脸上倒也镇静,没有因为女子拿走宝物,而有丝毫担心。 这里可是黑市,背后应该有一股强大的势力,绝不会半路卷宝而逃。 果不其然,女子很快又返回进入房间,呵呵一笑说道:“让道友久等,你这件青纱有些特殊,我一时也没有想起来,还好长老点拨两句,便赶紧回来回复道友。” 虽然看不见女子表情,但从其言语中可以听出,她对王若这件宝物,有些震惊。 要知道,她可是每次黑市开启,都在这里开门迎客,所看宝物不下千件,其中不乏法宝法器,因王若这件宝物十分偏门,才不敢确定。 “无妨,只要能够知道它的用途,也不在乎等待这点时间,还请仙子为我解惑!” 王若脸上一喜,颇有些期待起来。 “此物唤作蔽灵纱,乃是暗黑森林之中,十大灵兽之一的玄鸟一族,其高阶的修士,自知大限即将到来,无法躲避的情况下,利用自身的本命绒毛,编制而成的一件特殊用途的宝物。” “其用途主要是遮蔽灵识,既可以藏形隐身,也可以隐藏全身灵压或者神识波动,颇为神妙!” 女子立刻娓娓道来,看来已经做足了功课。 “蔽灵纱?” 王若一听,心头念头急转。 此物看来既不是攻击法器,也不是防守法器,听其解释,必要时刻用上,倒是一件伪装的好法器,遮掩神识和法力波动,说不定能逃脱一些致命的追杀。 想到这里,他有些高兴,又接着追问道:“那不知此物如何使用,有什么忌讳没有?” “此物乃是专门为玄鸟一族设计炼制,我们人族是无法使用的。” “因为必须要含有玄鸟血脉或者气息,才能引起青纱法器的共鸣,方能催动它。” “而且一旦启用了它的隐蔽功能,就不能再动用神识或者法力,否则便会破坏遮蔽效果,现出身形!” 女子轻笑一声,在其眼中,这件宝物,可以算是鸡肋般的存在了,用之不成,弃之可惜。 “啊。。。竟有这般限制,难道我们人族就真的无法使用了么?” 原本兴高采烈的王若,听着听着,脸色难看起来,苦笑一声,看着手中的青纱,默默摇头。 怪不得三清观黄姓道士留下的宝物中,其余宝物,全被其后人挥霍一空。 唯独这青纱和传承法器没有动用,原来是不识宝物呀。 “倒也不是没有例外,除非道友能够得到一份玄鸟之血,炼入自身血液之中,便可催动。” “这也是人族修士唯一能够催动蔽灵纱的方法,所以,一般修士得到此物,都是用来和玄鸟一族的高层相互交易,换取一些对自己有用的宝物而已!” 女子倒也没有藏私,再次开口说道。 “我知道了,谢谢道友解惑!” 王若称谢一声,再无停留,转身离开房间,朝着会场走去。 心中却想到,自己乃是人族,玄鸟乃是兽族,两族不和,历来已久,自己怎么可能和玄鸟一族的高层打交道? 但女子这样说,证明修为越高之人,心中种族之别越加淡化,在一起交易一些物品,也不是不可能了。 如今此物在自己手中,并没有什么用处,暂时先收着,看以后是否有用到的一天。 就在王若转身离开房间之后,房门上的“卯”字,却迟迟没有变绿。 戴着兔子面具的女子,嘿嘿一笑,从身上取出一张黄色的传音符,嘴唇微动,将一段语音铭刻在符纸上。 随即轻轻一挥,只见这黄色符纸,瞬间没入虚空之中,不见了踪迹。 在另外一处不知多远的房间内,一位黑袍之人,正半卧在一张木床之上。 忽然一道黄光闪动,传音符在空中浮现而出,绕着闭上眼睛睡得正香的黑袍人,飞舞不停。 这个房间有些昏暗,因为黄色灵符的到来,才感觉明亮一些。 房中陈设倒也简单,唯有一边的墙壁上,挂着一个很大的木制帆船模型,制作十分精良。 时不时还会有一道流光闪动,栩栩如生,倘若放入水中,感觉便能立刻扬帆起航了。 “咦,兔子传来信息,莫非有什么事情?” 黑袍人忽然睁开双眼,有些惊讶的说了一声。 一道法诀打出,没入黄色灵符之内,只见灵符无风自燃,很快便烧成了灰烬。 “还有这种事情,看来是条大鱼。” 黑袍人等灵符化为青烟,忍不住眼角泛起笑意。 一下子翻身而起,径直走到旁边的书桌旁,提起毛笔,在一张白纸上写下: “今日竞拍船票之白衣人,腾云初境修为,登船之日,务必擒下,若遇反抗,立毙之,将其储物戒镯交回!” 随后放下笔墨,将白纸卷成一个筒状,朝着书桌边上一个圆形管道一放。 同时大手轻轻一拍,只见这张白纸,如离弦之箭,瞬间消失踪迹,不知道通往何处。 做完这一切,黑袍人又嘿嘿笑道:“居然以腾云修为,就能拥有上品龙涎香,而且还是很大一块的样子,也不知是祖辈传下来的,还是走了狗屎运,在海中偶然拾得。” “但不管怎么得到的,既然德不配位、必受其累;人不配财,必有所失。你这怀璧其罪的道理,就只能向地府阎王去述说了。” 第334章 换座 王若回到会场,发现整个大厅,已经是坐得密密麻麻的了。 看来这大誉国名不虚传,真是人族的修炼圣地,只是一个州府,便能聚集如此多的腾云境修士,实在是不可思议。 此刻他所处位置,正是平台旁边,刚好可以从正面看见整个会场之人。 目光梭巡之处,只见红色身影一闪,看见一个戴着兔子面具的红衣女子,坐在其前面第三排,赫然便是司空雪。 只不过她身侧的位置,也是全部坐满的。 王若抬眼一看,自己原来的位置,倒还空着。 看来黑市为其随机分配一个位置后,绝大部分人都是谨守原则,不会随意乱坐。 司空雪此刻也在四处张望,发现一道目光盯着自己,顺着看去,也发现了王若,激动地站起来,朝着他挥了挥手。 王若沉吟一下,径直朝她走了过去。 他走到旁边的一个紫衣大汉的面前,客气地说道:“这位道友,在下有个不情之请,想和道友。。。” 话音未落,只听紫衣大汉鼻子哼了一声,随即冷冷说出一个字:“滚!”。 王若脸色一变,心中顿时无名火起。 原本他是希望和紫衣大汉换个座位而已,说话也是用商量的口气,谁知这大汉如此不近人情,身上灵压顿时一放而出。 这大汉乃是腾云上境修为,自然不会将王若放在眼中。 见他居然敢动手,眉毛一竖,同样将身上灵压急撞而去,想给对方一个教训。 “砰”地一声,二人都已经全力控制灵压范围,但两股绝强灵压一撞之下,还是发出很大的一声闷响。 紫衣大汉脸色一变,不禁双足使劲,想要站起来的样子。 他是坐着的,和王若较力有些吃亏,但他毕竟是腾云上境修为,境界高了许多。 却不料初初接触之下,自己居然被对方压得死死的,心中惊骇。 周围的人,也注意到了二人的争斗,虽说动静不大,但这些人,那个不是身经百战之人,灵觉十分敏感,早已有所察觉。 一个个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正准备看一场好戏。 黑市会场是严禁修士争斗的,轻者逐出会场,重者还要给予惩罚。 只不过此刻交易尚未开始,也未见黑市中有人出来主持会务,只有出口的两个人威风站立,也没有顾及到王若这边。 眼看自己处于下风,紫衣大汉脸色一红,瞬间将全部灵压放出,势要挽回一些颜面。 虽说自己戴着面具,别人无法查看,但许多相熟之人,通过身材穿着,还是能大致猜测一些的。 王若却不给他这个面子,发现紫衣大汉全力施为,自己也卯足一股劲,将庞大灵压释放出来。 同时右脚向前一步,整个身体居高临下地压迫过去,宛如泰山压顶。 紫衣大汉此刻不再是蛮横愤怒了,而是心中大惧。 毕竟自己全力施为之下,仍然被对方压制得死死的,连手脚都动不了。 整个身体靠在后面的椅子上,将这木椅压得吱吱作响,要不是木椅经过大厅法阵的加持,恐怕自己早已身体倒地,狼狈不堪了。 就在此时,由于二人动静过大,出口处的一位黑衣人,扭头看了过来,脸上露出疑惑之色。 “夫君,算了!” 司空雪眼看事情就要闹大,赶紧拉了王若一把,免得生出祸端。 王若知道她的心意,二人毕竟人生地不熟,岂能无缘无故招惹别人? 要不是这紫衣大汉太过无礼,王若断然不会动手的。 也是在这黑市之中,利用面具遮蔽了本来面目,否则是否要动手,王若可还要考虑一下的,不能因为逞一时之勇,招惹了这些地头蛇,结果得不偿失。 借着司空雪的一拉之力,王若顺势缓缓收回灵压。 而紫衣大汉脸色也慢慢由白变红,眼中全是惧怕之色。 原本他也不是这么不堪,但这不是生死搏斗,他的一些压箱底的东西,也未施展出来。 王若也没有动用什么别的手段,这样一看,高下立判。 “希望阁下注意自己的言行,不可这般无礼!” 王若轻飘飘地丢下这么一句话,就放开司空雪的手,准备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周围之人,见二人没有打起来,都有些失望。 但这些人已经看出来,王若占据了上风,脸色都起了变化。 毕竟以腾云初境修为,就能压制上境修士,简直有些妖孽的存在了。 距离司空雪她们后面两排的侧方,一位牛头面具之人,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切。 看其身形穿着,自然是苏广无疑。 不过他并没有一丝想要起来劝解的意思,而是默默看着这一切,目光不停闪动。 门口的黑衣卫士,见没有冲突产生,将目光扫了一下众人,又扭头回去了。 “这位道友留步,莫非你和这位兔仙子乃是道侣?如果想要换个位置,在下倒是可以相让!” 司空雪左侧的修士却站了起来,戴着一个龙形面具,穿着一身黑白相间的长袍,笑呵呵地说道。 “哦。。。如此甚好,那就有劳这位道友了,在下感激不尽!” 王若一愣,想不到有人主动相让,当即拱手一礼,很是惊喜。 “呵呵,小事一桩,但要劳烦阁下,告知你的座位在哪里,我也好过去寻找一下!” 龙形面具的道友大手一摆,并不在意,而是目光朝着后方巡视过去,看一下哪里还有空位。 “道友,跟我来!” 王若再也不看紫衣大汉一眼,而是迈开步伐,带着龙形道友,来到自己的座位前,再次称谢。 “这里也不远,隔着四排位置而已,而且坐得高,看得远,我反而很是喜欢这里!” 龙形道友呵呵一笑,表示自己很满意。 王若再次道谢一声,返回到司空雪的身边。 却发现原先紫衣大汉的位置上,坐着一名素裙女子,他已不知去往何处。 看来对方应该是和别人也换了位置,免得三人在一起尴尬不说,还有再次发生冲突的可能。 这样最好,王若心中这样想道。 同时轻轻拉起司空雪的玉手,安慰地说道:“雪儿,我已经换取了足够的灵石,待会你需要什么,尽管拍下便是!” 司空雪欣慰地点点头,刚才这一幕争斗,让她有些放心不下,还好未出什么岔子,心中一块石头,也算是落了地。 原本她也想自己去换取一些灵石,但进来之后,发现不见了王若,心中一时紧张,到处张望寻找。 等看见王若之时,又发生这样一件小小插曲,让她还未来得及去换取呢。 二人好好打量起左右两壁之上的展示木牌来,发现好多东西,都是外面难以寻觅的,心中暗暗欣喜,仔细寻找是否有可用之物。 “梆”地一声,一个戴着丑陋面具之人,左手提一面铜锣,右手拿着一个木槌,从平台后面的幕布之中走了出来。 顿时全场肃静,鸦雀无声。 “各位道友有礼了,欢迎来到我们黑市的腾云交易会场,我是今天的主持,大家可以叫我美夫人。” “有些道友已经来过多次,但也有些道友初来乍到,我简单给大家介绍一下整个交易过程。” 丑陋面具之人,声音苍老嘶哑,明显是一个老头,却偏偏叫做美夫人,着实有些啼笑皆非。 全场却无一人笑出声来,因为这位看起来貌不惊人的美夫人,实际上是一位元婴初期的强大修士。 虽然神魂内敛,灵压不放,但修为境界,实实在在地摆在那里,这些腾云境修士,哪里还敢有人造次? “整个拍卖会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乃是由我们黑市提供各种宝物,进行拍卖,各位道友量力而行,自行争抢,价高者得。” “第二部分,则是我们提供平台,供各位道友自行以物换物,最后才是大家购买我黑市展示的两侧商品,交易完成之后,大家便可自行离开了。” “倘若中途有人需要退出,随时可以在钱账两清的时候走人,我们绝不阻拦!” “另外,不允许任何人在会场争吵打斗,否则我就不客气了!”美夫人呵呵一笑,将铜锣和木槌放在桌子上,拍了拍手。 只见一位戴着面具的侍女,从后台出来,手上端着一个玉盘。 盘中之物,被一块红布遮盖,无法看出到底是什么宝物。 “灵兽袋乃是各位道友必备之物,但不知各位是否听说过灵兽环?” “此环乃是用带有空间属性的镂空石,经过元婴境的炼器大师亲手打造,经过七天七夜才炼制而成。” “不但中途用了多种珍稀材料,还打造成了两个内室,一个大厅,还有一个练功房的内部空间,简直是诸位圈养灵兽的不二之选、本命灵兽的上家府邸呀!” 美夫人将红布掀开,露出里面一个晶莹白润的圆环,笑呵呵地说道。 “啊。。。居然第一件拍卖之物,就是如此高阶的灵兽环?那可是各种灵兽的福音啊!” 会场一下子沸腾起来,人人跃跃欲试,毕竟到了这种境界,拥有灵兽的大有人在。 “主人,请务必将此物拍下!” 王若心中一动,脑海之中传来小白的急切渴求之声,看来这小家伙,也想拥有此物。 第334章 换座 王若回到会场,发现整个大厅,已经是坐得密密麻麻的了。 看来这大誉国名不虚传,真是人族的修炼圣地,只是一个州府,便能聚集如此多的腾云境修士,实在是不可思议。 此刻他所处位置,正是平台旁边,刚好可以从正面看见整个会场之人。 目光梭巡之处,只见红色身影一闪,看见一个戴着兔子面具的红衣女子,坐在其前面第三排,赫然便是司空雪。 只不过她身侧的位置,也是全部坐满的。 王若抬眼一看,自己原来的位置,倒还空着。 看来黑市为其随机分配一个位置后,绝大部分人都是谨守原则,不会随意乱坐。 司空雪此刻也在四处张望,发现一道目光盯着自己,顺着看去,也发现了王若,激动地站起来,朝着他挥了挥手。 王若沉吟一下,径直朝她走了过去。 他走到旁边的一个紫衣大汉的面前,客气地说道:“这位道友,在下有个不情之请,想和道友。。。” 话音未落,只听紫衣大汉鼻子哼了一声,随即冷冷说出一个字:“滚!”。 王若脸色一变,心中顿时无名火起。 原本他是希望和紫衣大汉换个座位而已,说话也是用商量的口气,谁知这大汉如此不近人情,身上灵压顿时一放而出。 这大汉乃是腾云上境修为,自然不会将王若放在眼中。 见他居然敢动手,眉毛一竖,同样将身上灵压急撞而去,想给对方一个教训。 “砰”地一声,二人都已经全力控制灵压范围,但两股绝强灵压一撞之下,还是发出很大的一声闷响。 紫衣大汉脸色一变,不禁双足使劲,想要站起来的样子。 他是坐着的,和王若较力有些吃亏,但他毕竟是腾云上境修为,境界高了许多。 却不料初初接触之下,自己居然被对方压得死死的,心中惊骇。 周围的人,也注意到了二人的争斗,虽说动静不大,但这些人,那个不是身经百战之人,灵觉十分敏感,早已有所察觉。 一个个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正准备看一场好戏。 黑市会场是严禁修士争斗的,轻者逐出会场,重者还要给予惩罚。 只不过此刻交易尚未开始,也未见黑市中有人出来主持会务,只有出口的两个人威风站立,也没有顾及到王若这边。 眼看自己处于下风,紫衣大汉脸色一红,瞬间将全部灵压放出,势要挽回一些颜面。 虽说自己戴着面具,别人无法查看,但许多相熟之人,通过身材穿着,还是能大致猜测一些的。 王若却不给他这个面子,发现紫衣大汉全力施为,自己也卯足一股劲,将庞大灵压释放出来。 同时右脚向前一步,整个身体居高临下地压迫过去,宛如泰山压顶。 紫衣大汉此刻不再是蛮横愤怒了,而是心中大惧。 毕竟自己全力施为之下,仍然被对方压制得死死的,连手脚都动不了。 整个身体靠在后面的椅子上,将这木椅压得吱吱作响,要不是木椅经过大厅法阵的加持,恐怕自己早已身体倒地,狼狈不堪了。 就在此时,由于二人动静过大,出口处的一位黑衣人,扭头看了过来,脸上露出疑惑之色。 “夫君,算了!” 司空雪眼看事情就要闹大,赶紧拉了王若一把,免得生出祸端。 王若知道她的心意,二人毕竟人生地不熟,岂能无缘无故招惹别人? 要不是这紫衣大汉太过无礼,王若断然不会动手的。 也是在这黑市之中,利用面具遮蔽了本来面目,否则是否要动手,王若可还要考虑一下的,不能因为逞一时之勇,招惹了这些地头蛇,结果得不偿失。 借着司空雪的一拉之力,王若顺势缓缓收回灵压。 而紫衣大汉脸色也慢慢由白变红,眼中全是惧怕之色。 原本他也不是这么不堪,但这不是生死搏斗,他的一些压箱底的东西,也未施展出来。 王若也没有动用什么别的手段,这样一看,高下立判。 “希望阁下注意自己的言行,不可这般无礼!” 王若轻飘飘地丢下这么一句话,就放开司空雪的手,准备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周围之人,见二人没有打起来,都有些失望。 但这些人已经看出来,王若占据了上风,脸色都起了变化。 毕竟以腾云初境修为,就能压制上境修士,简直有些妖孽的存在了。 距离司空雪她们后面两排的侧方,一位牛头面具之人,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切。 看其身形穿着,自然是苏广无疑。 不过他并没有一丝想要起来劝解的意思,而是默默看着这一切,目光不停闪动。 门口的黑衣卫士,见没有冲突产生,将目光扫了一下众人,又扭头回去了。 “这位道友留步,莫非你和这位兔仙子乃是道侣?如果想要换个位置,在下倒是可以相让!” 司空雪左侧的修士却站了起来,戴着一个龙形面具,穿着一身黑白相间的长袍,笑呵呵地说道。 “哦。。。如此甚好,那就有劳这位道友了,在下感激不尽!” 王若一愣,想不到有人主动相让,当即拱手一礼,很是惊喜。 “呵呵,小事一桩,但要劳烦阁下,告知你的座位在哪里,我也好过去寻找一下!” 龙形面具的道友大手一摆,并不在意,而是目光朝着后方巡视过去,看一下哪里还有空位。 “道友,跟我来!” 王若再也不看紫衣大汉一眼,而是迈开步伐,带着龙形道友,来到自己的座位前,再次称谢。 “这里也不远,隔着四排位置而已,而且坐得高,看得远,我反而很是喜欢这里!” 龙形道友呵呵一笑,表示自己很满意。 王若再次道谢一声,返回到司空雪的身边。 却发现原先紫衣大汉的位置上,坐着一名素裙女子,他已不知去往何处。 看来对方应该是和别人也换了位置,免得三人在一起尴尬不说,还有再次发生冲突的可能。 这样最好,王若心中这样想道。 同时轻轻拉起司空雪的玉手,安慰地说道:“雪儿,我已经换取了足够的灵石,待会你需要什么,尽管拍下便是!” 司空雪欣慰地点点头,刚才这一幕争斗,让她有些放心不下,还好未出什么岔子,心中一块石头,也算是落了地。 原本她也想自己去换取一些灵石,但进来之后,发现不见了王若,心中一时紧张,到处张望寻找。 等看见王若之时,又发生这样一件小小插曲,让她还未来得及去换取呢。 二人好好打量起左右两壁之上的展示木牌来,发现好多东西,都是外面难以寻觅的,心中暗暗欣喜,仔细寻找是否有可用之物。 “梆”地一声,一个戴着丑陋面具之人,左手提一面铜锣,右手拿着一个木槌,从平台后面的幕布之中走了出来。 顿时全场肃静,鸦雀无声。 “各位道友有礼了,欢迎来到我们黑市的腾云交易会场,我是今天的主持,大家可以叫我美夫人。” “有些道友已经来过多次,但也有些道友初来乍到,我简单给大家介绍一下整个交易过程。” 丑陋面具之人,声音苍老嘶哑,明显是一个老头,却偏偏叫做美夫人,着实有些啼笑皆非。 全场却无一人笑出声来,因为这位看起来貌不惊人的美夫人,实际上是一位元婴初期的强大修士。 虽然神魂内敛,灵压不放,但修为境界,实实在在地摆在那里,这些腾云境修士,哪里还敢有人造次? “整个拍卖会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乃是由我们黑市提供各种宝物,进行拍卖,各位道友量力而行,自行争抢,价高者得。” “第二部分,则是我们提供平台,供各位道友自行以物换物,最后才是大家购买我黑市展示的两侧商品,交易完成之后,大家便可自行离开了。” “倘若中途有人需要退出,随时可以在钱账两清的时候走人,我们绝不阻拦!” “另外,不允许任何人在会场争吵打斗,否则我就不客气了!”美夫人呵呵一笑,将铜锣和木槌放在桌子上,拍了拍手。 只见一位戴着面具的侍女,从后台出来,手上端着一个玉盘。 盘中之物,被一块红布遮盖,无法看出到底是什么宝物。 “灵兽袋乃是各位道友必备之物,但不知各位是否听说过灵兽环?” “此环乃是用带有空间属性的镂空石,经过元婴境的炼器大师亲手打造,经过七天七夜才炼制而成。” “不但中途用了多种珍稀材料,还打造成了两个内室,一个大厅,还有一个练功房的内部空间,简直是诸位圈养灵兽的不二之选、本命灵兽的上家府邸呀!” 美夫人将红布掀开,露出里面一个晶莹白润的圆环,笑呵呵地说道。 “啊。。。居然第一件拍卖之物,就是如此高阶的灵兽环?那可是各种灵兽的福音啊!” 会场一下子沸腾起来,人人跃跃欲试,毕竟到了这种境界,拥有灵兽的大有人在。 “主人,请务必将此物拍下!” 王若心中一动,脑海之中传来小白的急切渴求之声,看来这小家伙,也想拥有此物。 第335章 灵兽环 其实灵兽袋也不是不能用,只不过里面是一层灰蒙蒙的空间,啥也没有,就像坐牢一般。 所以很多灵兽,都不愿意待在灵兽袋中,如今出现了这种两室一厅的灵兽环,大家自然趋之若鹜了。 “中品灵兽环一枚,起拍价五百灵石,每拍一次一百灵石,上不封顶,价高者得,各位道友请出价!” 美夫人见大家热情高涨,嘿嘿一笑。 “五百灵石起拍?” 一听价格,会场中一下子肃静下来。 大家都没有想到,这灵兽环居然这般高价,许多囊中羞涩之人,已经彻底放弃了。 “六百!” 前排一个孔雀面具的女子,毫不犹豫的举了一下手,第一个喊价。 “七百!” “八百!” 众人反应过来,也都纷纷加入争抢行列。 价格很快就被推上一千五百灵石,此刻的价格,距离起拍价已经三倍之多,许多人也不敢喊价了,唯有两三个人,还在坚持。 “两千!”王若微微一笑,直接加了五百灵石,看来是志在必得了。 “两千?这位道友出价两千,真是豪气,不知还有哪位道友再次出价,否则这难得一见的灵兽环,可就要归这位道友所有了!” 美夫人一听,目光朝着王若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每件拍品,一般能达到起拍价的三倍,便已经是难得的成绩了。 如今王若这一喊,直接提升到四倍,这让美夫人笑意更甚,连连点头。 整个会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大家都觉着,这个价格拿下一个灵兽环,实在是太过败家,几乎没人再出价了。 “两千一百!” 停了一下,就在美夫人确认灵兽环归属的时候,前排的孔雀面具女子一咬牙,再次举手加价。 同时她嘴唇微动,扭头看向王若,直接传音起来:“这位道友,在下急需这个灵兽环安置本命灵兽,还请道友莫要和我相争了!” “不好意思,我也有一头灵兽急需安置,故而无法相让,你我各凭本事,价高者得!” 王若一听,同样传音过去,丝毫没有退步的意思。 因为灵兽袋中的小白呼声急切,看来确实是不想待在灵兽袋了。 拍下此环之后,相当于随身携带了一座灵兽洞府,以后便不会再收到小白的呼唤,和它时时刻刻想要跑出来的抱怨了。 “两千五百灵石!” 王若再次毫不犹豫地举手喊道。 看样子只要孔雀女子敢跟,他一定会继续喊下去的样子。 “算你狠!” 孔雀女子听闻此价格,长叹一口气,恨恨地对着王若说了一句,不再加价了。 其实她若不是还有重要的宝物需要争抢,说不定要和王若较量一番的。 美夫人此刻笑得合不拢嘴,直接确定地说道:“恭喜这位猴道友,以两千五百灵石的价格,拍得本次拍卖会的第一件宝物。” “简直物超所值呀,还请这位道友待会散场之时,到鉴宝阁交付灵石,钱货两清。” “各位道友,该出手时就出手,莫待无花空折枝,否则错过这些罕见的宝物,又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次一见啊!” 众人听见这灵兽环,居然以起拍价五倍的价格成交,都暗暗咋舌。 在场的人,谁不是几百年的老狐狸了,哪里会轻易相信美夫人的煽动之词,都在心中不住摇头。 看来黑市第一件藏品,就迎来了一个败家子、冤大头。 王若不知众人所想,也不会在乎众人所想。 此时的他,正和小白心神交流,感受到它欣喜若狂的激动心情,便觉得纵然价格再多一点,也是值得的。 司空雪轻轻拉了一下王若的衣袖,有些担心地说道:“夫君,你花这般大价钱买下灵兽环,不知待会船票出来,你还有多余的灵石么?” “雪儿放心,不管怎么说,船票我可是志在必得的!” 王若微微一笑,安慰一句。 不过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妙,原本以为自己的灵石,绰绰有余,现在却开始担心起来。 剩下的灵石根据以往价格,买下船票应该没有问题。 但倘若途中,司空雪和自己看见心动的宝物,恐怕就要好好考虑一番,不像现在这般孤注一掷,随意喊价了。 与此同时,后方戴着牛头面具的苏广,目光再次闪动,嘴角微微翘起,心中忍不住默默说道: “根据各方情报来看,此人第一次出现在码头的时候,身后有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正是后面过来测试的白道友。” “看来这白道友,真是此人的灵兽了,想不到如此年纪轻轻,就拥有和自己同阶的灵兽,确实很不简单,可以列为重点关注的对象了。” 就在苏广暗自揣测的时候,平台上的侍女,又抬出另外一个玉盘。 但这回红布明显拱起,不知道又是什么宝物。 “第二件藏品,乃是一件火属性的珍稀矿石,唤作紫火石。” “乃是炼制火属性法器的绝佳之物,产自天山火池之中,十分难得。” “相信火灵根或者修炼火系法术的道友,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起拍价两百灵石,每一次喊价五十灵石,各位道友请出手!” 美夫人轻轻揭开红布,只见一块拳头大小的红色砂石,出现在玉盘中,砂石表面粗糙无比,仿佛癞蛤蟆的后背。 红布一经掀开,一股热浪四散而来,整个大厅的温度似乎都高了一些。 美夫人将一张纸片扔在砂石之上,还未等纸片接近砂石,在空中便燃烧起来,根本无法靠近。 “紫火石,这可是炼制上品法器紫火刀的主要材料呀,而且这块矿石灵气盎然,火力强盛,明显才刚刚从火池中捞出来不久,可惜我并不擅长火属性功法,否则定要拍下此物!” 王若后排一位老者,嘿嘿一笑,似乎颇为熟悉这种矿石,口中无比称赞,却没有动手争抢的意思。 周围之人一听,却纷纷出手。 毕竟此矿石起拍价格不算太高,大家都可尝试一番。 王若却无动于衷,他稀里糊涂开始修道,如今已经是腾云强者修为,却始终不知道自己是何种灵根资质。 总感觉什么属性的法器,都能驱使一二,反倒有些懵了。 这次要是真的能回到若虚门,一定要去问心阁,好好测试一番。 司空雪眼中,倒是异色一闪,可是刚刚才拍下灵兽环,这第二件矿石,虽说也有些心动,但并不是法器成品,自己还得找到炼器大师打造,颇为麻烦。 如今人生地不熟的,她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很快,这块火属性的紫火石,最终以七百五十灵石成交,令在场众人,唏嘘不已。 只要是市面上难以买到的东西,在这拍卖会上,基本都能拍出高价来。 这些修炼多年的修士,可是毫不吝啬自己口袋中的灵石的,说不定百年积蓄,也就是等待这一刻的到来。 只要能拍到自己心仪的东西,提升自己的修为,可比干巴巴地守着一堆无趣的灵石,强上太多了。 一件件的宝物端上来,又一件件地拍卖出去,基本上每件东西,都是起拍价三倍以上的价格成交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快就到了拍卖会的尾声。 期间王若也再次出手,替司空雪拍下一件叫做“幻影红绫”的上品法器。 她虽然有日月环法宝护身,但平日里,总不能动不动就掏出法宝来。 这样不但太过炫耀,而且也容易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她的法器在暗黑森林中已经消耗殆尽,看见这条火属性的红绫,十分喜欢。 王若毫不犹豫地争抢下来,而他自己倒是还有一柄寒冰剑的法器,也就不想再浪费灵石了。 眼看这五六十样拍卖品,都成功成交,美夫人哈哈大笑,忍住心头喜悦说道:“接下来,我们黑市还为各位道友准备了三件压轴的宝物,都是十分罕见的,请各位道友拭目以待!” 只见一名侍女端上来一个玉盘,但红布下面的覆盖之物,好似三颗小小的圆球。 大家的目光都聚集过来,凝神屏气,心中纷纷猜测。 美夫人见众人这般模样,呵呵一笑,将红布轻轻掀开。 只见玉盘之中,有三枚金灿灿的丹药,表面泛起微微的金光,闪烁不定。 “淬骨丹。。。还有三颗之多?” 中间一位虎背熊腰的壮汉,噌地一下站起来,眼中露出贪婪之色,连呼吸都沉重起来。 “淬骨丹?居然是魔族的炼体圣药,这要是在体修的眼里,可是不顾一切、倾家荡产也要抢到的丹药啊!” 周围之人一听,纷纷侧目,惊讶起来。 “淬骨丹?想不到在这里还能遇到,如果有可能,我还是要保证船票的基础上,尽量争抢才行!” 王若见此丹药,同样脸色一喜,跃跃欲试。 当年三派会武之时,就出现一颗淬骨丹,王若十分心动。 不料会武还未结束,便被杨宝笙前辈点名,组成任务小组,来到了暗黑森林。 后来辗转流落到了大誉国,在这黑市之中再见此丹药,他可是十分兴奋的。 自己的身体原本就很强横,倘若利用淬骨丹加以修炼的话,绝对如虎添翼,实力更胜从前。 第335章 灵兽环 其实灵兽袋也不是不能用,只不过里面是一层灰蒙蒙的空间,啥也没有,就像坐牢一般。 所以很多灵兽,都不愿意待在灵兽袋中,如今出现了这种两室一厅的灵兽环,大家自然趋之若鹜了。 “中品灵兽环一枚,起拍价五百灵石,每拍一次一百灵石,上不封顶,价高者得,各位道友请出价!” 美夫人见大家热情高涨,嘿嘿一笑。 “五百灵石起拍?” 一听价格,会场中一下子肃静下来。 大家都没有想到,这灵兽环居然这般高价,许多囊中羞涩之人,已经彻底放弃了。 “六百!” 前排一个孔雀面具的女子,毫不犹豫的举了一下手,第一个喊价。 “七百!” “八百!” 众人反应过来,也都纷纷加入争抢行列。 价格很快就被推上一千五百灵石,此刻的价格,距离起拍价已经三倍之多,许多人也不敢喊价了,唯有两三个人,还在坚持。 “两千!”王若微微一笑,直接加了五百灵石,看来是志在必得了。 “两千?这位道友出价两千,真是豪气,不知还有哪位道友再次出价,否则这难得一见的灵兽环,可就要归这位道友所有了!” 美夫人一听,目光朝着王若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每件拍品,一般能达到起拍价的三倍,便已经是难得的成绩了。 如今王若这一喊,直接提升到四倍,这让美夫人笑意更甚,连连点头。 整个会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大家都觉着,这个价格拿下一个灵兽环,实在是太过败家,几乎没人再出价了。 “两千一百!” 停了一下,就在美夫人确认灵兽环归属的时候,前排的孔雀面具女子一咬牙,再次举手加价。 同时她嘴唇微动,扭头看向王若,直接传音起来:“这位道友,在下急需这个灵兽环安置本命灵兽,还请道友莫要和我相争了!” “不好意思,我也有一头灵兽急需安置,故而无法相让,你我各凭本事,价高者得!” 王若一听,同样传音过去,丝毫没有退步的意思。 因为灵兽袋中的小白呼声急切,看来确实是不想待在灵兽袋了。 拍下此环之后,相当于随身携带了一座灵兽洞府,以后便不会再收到小白的呼唤,和它时时刻刻想要跑出来的抱怨了。 “两千五百灵石!” 王若再次毫不犹豫地举手喊道。 看样子只要孔雀女子敢跟,他一定会继续喊下去的样子。 “算你狠!” 孔雀女子听闻此价格,长叹一口气,恨恨地对着王若说了一句,不再加价了。 其实她若不是还有重要的宝物需要争抢,说不定要和王若较量一番的。 美夫人此刻笑得合不拢嘴,直接确定地说道:“恭喜这位猴道友,以两千五百灵石的价格,拍得本次拍卖会的第一件宝物。” “简直物超所值呀,还请这位道友待会散场之时,到鉴宝阁交付灵石,钱货两清。” “各位道友,该出手时就出手,莫待无花空折枝,否则错过这些罕见的宝物,又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次一见啊!” 众人听见这灵兽环,居然以起拍价五倍的价格成交,都暗暗咋舌。 在场的人,谁不是几百年的老狐狸了,哪里会轻易相信美夫人的煽动之词,都在心中不住摇头。 看来黑市第一件藏品,就迎来了一个败家子、冤大头。 王若不知众人所想,也不会在乎众人所想。 此时的他,正和小白心神交流,感受到它欣喜若狂的激动心情,便觉得纵然价格再多一点,也是值得的。 司空雪轻轻拉了一下王若的衣袖,有些担心地说道:“夫君,你花这般大价钱买下灵兽环,不知待会船票出来,你还有多余的灵石么?” “雪儿放心,不管怎么说,船票我可是志在必得的!” 王若微微一笑,安慰一句。 不过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妙,原本以为自己的灵石,绰绰有余,现在却开始担心起来。 剩下的灵石根据以往价格,买下船票应该没有问题。 但倘若途中,司空雪和自己看见心动的宝物,恐怕就要好好考虑一番,不像现在这般孤注一掷,随意喊价了。 与此同时,后方戴着牛头面具的苏广,目光再次闪动,嘴角微微翘起,心中忍不住默默说道: “根据各方情报来看,此人第一次出现在码头的时候,身后有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正是后面过来测试的白道友。” “看来这白道友,真是此人的灵兽了,想不到如此年纪轻轻,就拥有和自己同阶的灵兽,确实很不简单,可以列为重点关注的对象了。” 就在苏广暗自揣测的时候,平台上的侍女,又抬出另外一个玉盘。 但这回红布明显拱起,不知道又是什么宝物。 “第二件藏品,乃是一件火属性的珍稀矿石,唤作紫火石。” “乃是炼制火属性法器的绝佳之物,产自天山火池之中,十分难得。” “相信火灵根或者修炼火系法术的道友,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起拍价两百灵石,每一次喊价五十灵石,各位道友请出手!” 美夫人轻轻揭开红布,只见一块拳头大小的红色砂石,出现在玉盘中,砂石表面粗糙无比,仿佛癞蛤蟆的后背。 红布一经掀开,一股热浪四散而来,整个大厅的温度似乎都高了一些。 美夫人将一张纸片扔在砂石之上,还未等纸片接近砂石,在空中便燃烧起来,根本无法靠近。 “紫火石,这可是炼制上品法器紫火刀的主要材料呀,而且这块矿石灵气盎然,火力强盛,明显才刚刚从火池中捞出来不久,可惜我并不擅长火属性功法,否则定要拍下此物!” 王若后排一位老者,嘿嘿一笑,似乎颇为熟悉这种矿石,口中无比称赞,却没有动手争抢的意思。 周围之人一听,却纷纷出手。 毕竟此矿石起拍价格不算太高,大家都可尝试一番。 王若却无动于衷,他稀里糊涂开始修道,如今已经是腾云强者修为,却始终不知道自己是何种灵根资质。 总感觉什么属性的法器,都能驱使一二,反倒有些懵了。 这次要是真的能回到若虚门,一定要去问心阁,好好测试一番。 司空雪眼中,倒是异色一闪,可是刚刚才拍下灵兽环,这第二件矿石,虽说也有些心动,但并不是法器成品,自己还得找到炼器大师打造,颇为麻烦。 如今人生地不熟的,她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很快,这块火属性的紫火石,最终以七百五十灵石成交,令在场众人,唏嘘不已。 只要是市面上难以买到的东西,在这拍卖会上,基本都能拍出高价来。 这些修炼多年的修士,可是毫不吝啬自己口袋中的灵石的,说不定百年积蓄,也就是等待这一刻的到来。 只要能拍到自己心仪的东西,提升自己的修为,可比干巴巴地守着一堆无趣的灵石,强上太多了。 一件件的宝物端上来,又一件件地拍卖出去,基本上每件东西,都是起拍价三倍以上的价格成交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快就到了拍卖会的尾声。 期间王若也再次出手,替司空雪拍下一件叫做“幻影红绫”的上品法器。 她虽然有日月环法宝护身,但平日里,总不能动不动就掏出法宝来。 这样不但太过炫耀,而且也容易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她的法器在暗黑森林中已经消耗殆尽,看见这条火属性的红绫,十分喜欢。 王若毫不犹豫地争抢下来,而他自己倒是还有一柄寒冰剑的法器,也就不想再浪费灵石了。 眼看这五六十样拍卖品,都成功成交,美夫人哈哈大笑,忍住心头喜悦说道:“接下来,我们黑市还为各位道友准备了三件压轴的宝物,都是十分罕见的,请各位道友拭目以待!” 只见一名侍女端上来一个玉盘,但红布下面的覆盖之物,好似三颗小小的圆球。 大家的目光都聚集过来,凝神屏气,心中纷纷猜测。 美夫人见众人这般模样,呵呵一笑,将红布轻轻掀开。 只见玉盘之中,有三枚金灿灿的丹药,表面泛起微微的金光,闪烁不定。 “淬骨丹。。。还有三颗之多?” 中间一位虎背熊腰的壮汉,噌地一下站起来,眼中露出贪婪之色,连呼吸都沉重起来。 “淬骨丹?居然是魔族的炼体圣药,这要是在体修的眼里,可是不顾一切、倾家荡产也要抢到的丹药啊!” 周围之人一听,纷纷侧目,惊讶起来。 “淬骨丹?想不到在这里还能遇到,如果有可能,我还是要保证船票的基础上,尽量争抢才行!” 王若见此丹药,同样脸色一喜,跃跃欲试。 当年三派会武之时,就出现一颗淬骨丹,王若十分心动。 不料会武还未结束,便被杨宝笙前辈点名,组成任务小组,来到了暗黑森林。 后来辗转流落到了大誉国,在这黑市之中再见此丹药,他可是十分兴奋的。 自己的身体原本就很强横,倘若利用淬骨丹加以修炼的话,绝对如虎添翼,实力更胜从前。 第336章 购得船票 就不知这淬骨丹是单独一粒一粒的拍卖,还是三颗一起拍卖? 若是后者,恐怕所需灵石,也将是无法估量的一大笔,纵然以王若的身家,也不一定负担得起啊。 “淬骨丹三枚,乃是魔族那边传过来的炼体圣药,具体功效就不用我多说了,三颗丹药一起拍卖,起拍价为五千灵石,两百灵石拍一次,价高者得!” 美夫人听见大家的惊呼之声,颇为满意,慢吞吞地说道。 “五千灵石?” 突然一声惊呼传来,只见和王若换过座位的那位龙形面具之人,忽然站起来,眼中闪烁着不可思议的光芒,似乎颇为激动。 王若回头一看,见是此人,心中有些疑惑。 而周围之人也纷纷侧目,有些不满起来。 拍卖会举行到现在,还未见有人出现如此无礼的、质疑拍卖价格的行为。 龙形面具之人,也立刻意识到自己的不妥之处,坐了下来,有些抱歉地双手虚空一按,不再说话了。 美夫人也听见了这句话,深深看了龙形面具之人一眼,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并未责怪此人。 而是再次开口说道:“淬骨丹很受体修的喜欢,就是一般的修士,只要能稍微忍受一下炼丹入体的疼痛,炼化之后,后面的好处就太多了。” “所以这三枚淬骨丹,一共以五千灵石作为起拍价,老夫不但不觉得价高,反而有些略低了呢!” “就是,就是!” 一些男修纷纷点头赞同,开口附和之时,一个声音响起:“六千!” 众人一惊,寻声而去,赫然是一位戴着猴头面具的修士,身材颇为魁梧。 此人一下子就提高了一千灵石,让大家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王若更是心中苦笑,自己用龙涎香换取来的灵石,不过一万多点。 经过鉴宝用掉五百,拍卖灵兽环用掉二千五百,拍幻影红绫又用掉两千。 如今囊中只有九千多一点,要想拍下这淬骨丹,那剩下的船票肯定没戏,只能望宝叹息了。 “哼,六千就想拿下这三枚淬骨丹,我看你是痴心梦想,六千八!” 就在大家彷徨之际,从一个角落中,又传出来一个声音,也是势在必得的样子。 “七千!” 还未等此人话音落地,另外一处,又有人立即出价了。 同时还有几人的声音,此起彼伏,抢夺进入白热化。 美夫人见此呵呵一笑,不紧不慢地引导着大家。 只见价格慢慢朝上涨,特别是最初出价六千之人,特别坚决,最终居然以一万二千灵石成交。 龙形面具之人,从最初的惊愕站起,到最后拍卖结束,他都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但其眼神之中,却闪过一丝悔意,同时也夹带着一丝无奈。 “好,好,好!看来大家对这淬骨丹颇为喜爱,接下来,就到了我们黑市专门为大家准备的特殊宝物,那就是开往异域大陆的通天船票十张。” “每张船票一千五百灵石起拍,每拍一次一百灵石,各位道友出价!” 美夫人掀开端上来的玉盘,只见上面整整齐齐地排列着十块令牌,每一块令牌上面,都铭刻着一个巨船图案。 “且慢,前辈,在下有一事不明,想要想咨询一下。刚才听前辈说这令牌通往异域大陆,不知有没有去往西域大陆的?” 王若却站了起来,对着美夫人拱手一礼,十分恭敬地问道。 “看来这位道友是初来黑市,也不太明白这船票的含义,我便解释一二。” “我黑市代为拍卖的通天船票,据我所知,有三条路线,一条去往天族的天都大陆,一条去往魔族的魔神大陆,而最后一条,则是去往你说的西域大陆。” “只不过去往西域大陆之人颇少,天都大陆和魔神大陆则来往频繁。” “但不管去往哪里,这船票都是统一售价,道友拍下之后,可静静等待,等到大船聚齐人数,自然会通知到你。” 美夫人倒也豁达,耐心解释了几句。 想不到这船票,居然能通行三条路线,只是去往西域大陆之人较少,等待的时间较长,才能开船。 王若心痒难耐,还是冒着头皮再次拱手说道:“那不知通往西域大陆的船,通常多久才能起航,在下有些要紧事情,耽搁不得!” “哼,我怎么知道要多久?我们黑市只是代为拍卖,你等不了就别拍,也可以去乘坐传送法阵呀,就怕你还没有这个能力!” 美夫人有些不耐烦了,呵斥了一句。 王若见他生气,眉头一皱,脸色有些难看,正要再次开口。 忽然耳边传来一个声音,正是苏广:“王道友,切莫再起争执,这里是黑市地盘,万事需小心。” “你问的这个问题,我倒是知道的,你也不需要等待多久,因为不只我们莱州一个地方拍卖船票,整个大誉国九州十八郡。都会一起拍卖,这样凑足去西域大陆之人,不会太久,道友耐心等待便可!” “哦,谢谢苏兄!” 王若回头一看,见后面不远处,一个牛头面具之人正看着自己,赶紧微微点头,打过招呼,随即坐了下来。 司空雪也拉了一下他的衣袖,低声说道:“夫君,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们也不赶时间,慢慢等待就是。” “嗯,我知道了,我也是想到你离开师门太久,颇为想念父母亲人,心中焦急了些,如此我们便拍下两张,再做好充分准备,随时等待!” 王若暗暗点点头,立刻举起右手,朗声喊道:“两千灵石!” 美夫人见王若又是第一个喊价,还一次性涨了五百,脸色好看了一些,不再计较刚才无礼之事了。 “两千一。”一直没有说话的龙形面具道友却开了口,看样子也是要远游。 “两千二。” “两千三。” 随后大家反应过来,叫喊声此起彼伏,很快就推到了三千二百灵石的高度。 “三千三。” 王若没有犹豫,再次举手喊道。 “道友,我相信这十张船票,不会一下子全拍掉,我也相信你势在必得,但我们二人如此耗下去,只会便宜了东家。” “看在刚才我将座位让于阁下的面子上,这第一张船票,就不要和我争了好不好?” 王若正要开口,耳中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只见龙形面具之人,遥遥对其点头示意,还隔空拱手一礼。 随即对方举手喊道:“三千四。” 到了此刻,这第一张船票的价格,已经让黑市十分满意了,不过还是有人争抢,最终龙形面具的道友,以三千八百灵石的价格拍了下来。 王若当然没有参与这次争夺,怎么也得给这个龙形面具道友一分面子。 要是他也争抢的话,这价格怎么也得上四千。 也不知是不是第一张船票竞争,过于激烈,随后的九张船票,都是三千灵石往上的价格成交。 王若也分别以三千六百灵石,和三千三百灵石,拍下了第三张和第六张船票。 望着王若一人,购买了两张船票,周围修士都有些侧目,均觉得此人财力雄厚,又要远游,还是结伴同行,实力不可小觑。 对于他最初动用灵压、压迫紫衣大汉之事,反而觉得有些正常了。 十张船票之中,拍卖价格都很是平均,最高的就是第一张的三千八百灵石,最低的就是第八张三千二百灵石。 看来参与竞拍之人,都多多少少了解了往年的交易价格,没有被黑市当成冤大头。 “接下来最后一件拍卖品,乃是我们最近才刚刚收购到的,这件宝物异常珍贵,上到乾元境界,下到入道之人,都能从此宝中获益,具体是何物,还请大家拭目以待!” 美夫人先是吊了一下大家的胃口,然后才将侍女端上来的玉盘,一揭而开。 只见玉盘之中,有一枚核桃大小的黑色蜡状物体,正静静地放在盘中。 既没有荧光缭绕,也没有奇异幻象,唯独散发出一股似兰似麝的幽香,钻入每个人的鼻孔,让大家精神一震。 “龙涎香!” 还是那个龙形面具的道友,再次激动地站了起来,语气都有些颤抖,指着盘中之物,眼中散发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司空雪看见此物的第一反应,便是朝着旁边之人看去。 只见王若苦笑一声,微不可察地点点头。 自己也没有想到,刚刚卖出去的三块龙涎香,居然被对方拿出一块来,当做拍卖会的压轴之物,看来自己还是远远低估了此物的价值。 “不错,正是龙涎香,而且是新鲜出炉的上品龙涎香,以此物为主材炼制而成的静神香,乃是我等元婴进阶乾元境界,绝不可少的重要辅助灵物。” “按理来说,这件宝物不应该出现在此会场,但上面的元婴会场,已经有了此物,今日我们黑市,便破例拿出一块,让各位腾云境的道友受益了!” 美夫人眼中同样有一丝火热,但还是平复心情,朗声说道。 其实要不是腾云境中之人,也有许多财力雄厚之辈,黑市哪里会让此物出现在这里。 而且根据以往的经验,许多元婴境界用得着的东西,反而在腾云境能卖出天价。 故而黑市也拿出一块,试试今天的运气如何。 第336章 购得船票 就不知这淬骨丹是单独一粒一粒的拍卖,还是三颗一起拍卖? 若是后者,恐怕所需灵石,也将是无法估量的一大笔,纵然以王若的身家,也不一定负担得起啊。 “淬骨丹三枚,乃是魔族那边传过来的炼体圣药,具体功效就不用我多说了,三颗丹药一起拍卖,起拍价为五千灵石,两百灵石拍一次,价高者得!” 美夫人听见大家的惊呼之声,颇为满意,慢吞吞地说道。 “五千灵石?” 突然一声惊呼传来,只见和王若换过座位的那位龙形面具之人,忽然站起来,眼中闪烁着不可思议的光芒,似乎颇为激动。 王若回头一看,见是此人,心中有些疑惑。 而周围之人也纷纷侧目,有些不满起来。 拍卖会举行到现在,还未见有人出现如此无礼的、质疑拍卖价格的行为。 龙形面具之人,也立刻意识到自己的不妥之处,坐了下来,有些抱歉地双手虚空一按,不再说话了。 美夫人也听见了这句话,深深看了龙形面具之人一眼,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并未责怪此人。 而是再次开口说道:“淬骨丹很受体修的喜欢,就是一般的修士,只要能稍微忍受一下炼丹入体的疼痛,炼化之后,后面的好处就太多了。” “所以这三枚淬骨丹,一共以五千灵石作为起拍价,老夫不但不觉得价高,反而有些略低了呢!” “就是,就是!” 一些男修纷纷点头赞同,开口附和之时,一个声音响起:“六千!” 众人一惊,寻声而去,赫然是一位戴着猴头面具的修士,身材颇为魁梧。 此人一下子就提高了一千灵石,让大家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王若更是心中苦笑,自己用龙涎香换取来的灵石,不过一万多点。 经过鉴宝用掉五百,拍卖灵兽环用掉二千五百,拍幻影红绫又用掉两千。 如今囊中只有九千多一点,要想拍下这淬骨丹,那剩下的船票肯定没戏,只能望宝叹息了。 “哼,六千就想拿下这三枚淬骨丹,我看你是痴心梦想,六千八!” 就在大家彷徨之际,从一个角落中,又传出来一个声音,也是势在必得的样子。 “七千!” 还未等此人话音落地,另外一处,又有人立即出价了。 同时还有几人的声音,此起彼伏,抢夺进入白热化。 美夫人见此呵呵一笑,不紧不慢地引导着大家。 只见价格慢慢朝上涨,特别是最初出价六千之人,特别坚决,最终居然以一万二千灵石成交。 龙形面具之人,从最初的惊愕站起,到最后拍卖结束,他都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但其眼神之中,却闪过一丝悔意,同时也夹带着一丝无奈。 “好,好,好!看来大家对这淬骨丹颇为喜爱,接下来,就到了我们黑市专门为大家准备的特殊宝物,那就是开往异域大陆的通天船票十张。” “每张船票一千五百灵石起拍,每拍一次一百灵石,各位道友出价!” 美夫人掀开端上来的玉盘,只见上面整整齐齐地排列着十块令牌,每一块令牌上面,都铭刻着一个巨船图案。 “且慢,前辈,在下有一事不明,想要想咨询一下。刚才听前辈说这令牌通往异域大陆,不知有没有去往西域大陆的?” 王若却站了起来,对着美夫人拱手一礼,十分恭敬地问道。 “看来这位道友是初来黑市,也不太明白这船票的含义,我便解释一二。” “我黑市代为拍卖的通天船票,据我所知,有三条路线,一条去往天族的天都大陆,一条去往魔族的魔神大陆,而最后一条,则是去往你说的西域大陆。” “只不过去往西域大陆之人颇少,天都大陆和魔神大陆则来往频繁。” “但不管去往哪里,这船票都是统一售价,道友拍下之后,可静静等待,等到大船聚齐人数,自然会通知到你。” 美夫人倒也豁达,耐心解释了几句。 想不到这船票,居然能通行三条路线,只是去往西域大陆之人较少,等待的时间较长,才能开船。 王若心痒难耐,还是冒着头皮再次拱手说道:“那不知通往西域大陆的船,通常多久才能起航,在下有些要紧事情,耽搁不得!” “哼,我怎么知道要多久?我们黑市只是代为拍卖,你等不了就别拍,也可以去乘坐传送法阵呀,就怕你还没有这个能力!” 美夫人有些不耐烦了,呵斥了一句。 王若见他生气,眉头一皱,脸色有些难看,正要再次开口。 忽然耳边传来一个声音,正是苏广:“王道友,切莫再起争执,这里是黑市地盘,万事需小心。” “你问的这个问题,我倒是知道的,你也不需要等待多久,因为不只我们莱州一个地方拍卖船票,整个大誉国九州十八郡。都会一起拍卖,这样凑足去西域大陆之人,不会太久,道友耐心等待便可!” “哦,谢谢苏兄!” 王若回头一看,见后面不远处,一个牛头面具之人正看着自己,赶紧微微点头,打过招呼,随即坐了下来。 司空雪也拉了一下他的衣袖,低声说道:“夫君,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们也不赶时间,慢慢等待就是。” “嗯,我知道了,我也是想到你离开师门太久,颇为想念父母亲人,心中焦急了些,如此我们便拍下两张,再做好充分准备,随时等待!” 王若暗暗点点头,立刻举起右手,朗声喊道:“两千灵石!” 美夫人见王若又是第一个喊价,还一次性涨了五百,脸色好看了一些,不再计较刚才无礼之事了。 “两千一。”一直没有说话的龙形面具道友却开了口,看样子也是要远游。 “两千二。” “两千三。” 随后大家反应过来,叫喊声此起彼伏,很快就推到了三千二百灵石的高度。 “三千三。” 王若没有犹豫,再次举手喊道。 “道友,我相信这十张船票,不会一下子全拍掉,我也相信你势在必得,但我们二人如此耗下去,只会便宜了东家。” “看在刚才我将座位让于阁下的面子上,这第一张船票,就不要和我争了好不好?” 王若正要开口,耳中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只见龙形面具之人,遥遥对其点头示意,还隔空拱手一礼。 随即对方举手喊道:“三千四。” 到了此刻,这第一张船票的价格,已经让黑市十分满意了,不过还是有人争抢,最终龙形面具的道友,以三千八百灵石的价格拍了下来。 王若当然没有参与这次争夺,怎么也得给这个龙形面具道友一分面子。 要是他也争抢的话,这价格怎么也得上四千。 也不知是不是第一张船票竞争,过于激烈,随后的九张船票,都是三千灵石往上的价格成交。 王若也分别以三千六百灵石,和三千三百灵石,拍下了第三张和第六张船票。 望着王若一人,购买了两张船票,周围修士都有些侧目,均觉得此人财力雄厚,又要远游,还是结伴同行,实力不可小觑。 对于他最初动用灵压、压迫紫衣大汉之事,反而觉得有些正常了。 十张船票之中,拍卖价格都很是平均,最高的就是第一张的三千八百灵石,最低的就是第八张三千二百灵石。 看来参与竞拍之人,都多多少少了解了往年的交易价格,没有被黑市当成冤大头。 “接下来最后一件拍卖品,乃是我们最近才刚刚收购到的,这件宝物异常珍贵,上到乾元境界,下到入道之人,都能从此宝中获益,具体是何物,还请大家拭目以待!” 美夫人先是吊了一下大家的胃口,然后才将侍女端上来的玉盘,一揭而开。 只见玉盘之中,有一枚核桃大小的黑色蜡状物体,正静静地放在盘中。 既没有荧光缭绕,也没有奇异幻象,唯独散发出一股似兰似麝的幽香,钻入每个人的鼻孔,让大家精神一震。 “龙涎香!” 还是那个龙形面具的道友,再次激动地站了起来,语气都有些颤抖,指着盘中之物,眼中散发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司空雪看见此物的第一反应,便是朝着旁边之人看去。 只见王若苦笑一声,微不可察地点点头。 自己也没有想到,刚刚卖出去的三块龙涎香,居然被对方拿出一块来,当做拍卖会的压轴之物,看来自己还是远远低估了此物的价值。 “不错,正是龙涎香,而且是新鲜出炉的上品龙涎香,以此物为主材炼制而成的静神香,乃是我等元婴进阶乾元境界,绝不可少的重要辅助灵物。” “按理来说,这件宝物不应该出现在此会场,但上面的元婴会场,已经有了此物,今日我们黑市,便破例拿出一块,让各位腾云境的道友受益了!” 美夫人眼中同样有一丝火热,但还是平复心情,朗声说道。 其实要不是腾云境中之人,也有许多财力雄厚之辈,黑市哪里会让此物出现在这里。 而且根据以往的经验,许多元婴境界用得着的东西,反而在腾云境能卖出天价。 故而黑市也拿出一块,试试今天的运气如何。 第337章 又被坑一个 当然,这龙涎香的作用,绝不止进阶乾元之用。 进阶元婴之时,倘若能够得到静神香的辅助,进阶几率起码多上两成,也是十分难得的。 听闻玉盘中的物品,居然就是此物,整个会场,顿时炸了锅。 大家平日里,哪里会有机会遇到此种宝物,纷纷磨拳擦掌,跃跃欲试。 第一个站起来的龙形面具道友,更是异常兴奋,两个拳头攥得紧紧的。 “这块龙涎香的分量,足以制作三支静神香,所以我们这次黑市的起拍价为八千灵石。每次加价两百,价高者得。” “嘿嘿,就看那位道友有此财力,抢到此宝了!”美夫人十分期待这个拍卖品,很快宣布开抢。 “八千灵石?” 这一回轮到王若惊讶了。 没有想到,这一块龙涎香,有这么高的起拍价,他卖给黑市的时候,只得了四千多灵石,看来这黑市是真的黑。 腾云境的修士,还真的有许多财力雄厚之人。 很快,这块龙涎香的拍价,已经涨到了一万二千灵石。 其中喊得比较频繁的,就是那位戴着龙形面具之人,看来志在必得。 “一万四千!” 忽然一位红衣汉子大吼一声,其嗓门之大,让整个会场嗡嗡作响。 “啊?” 大家一下子愣住了。 刚才都是两百两百的加,现在此人一下子加了两千,顿时让众人无语,而且这个价格,已经让许多人望而却步了。 “一万五千!” 龙形面具道友并未退让,但语气有些颤抖起来。 “一万六千!” 红衣大汉鼻子哼了一声,并未被这个价格吓住。 “前辈,我想问一句,倘若身上灵石不够,是否能用其他宝物代替,或者等我置换灵石之后再来竞拍?” 龙形面具之人心有不甘,眨巴眨巴眼睛,忽然问出这样一个问题。 “用宝物代替等价灵石,当然可以,不过必须现场出示,我来估价即可。” “而置换灵石却不行了,我们大家不能因为你一人,而等待半天,所以下次感觉身上灵石不足的时候,应该及早进行兑换才是!” 美夫人见二人相争,龙涎香的价格,已经完全到达了预期,心中高兴,颇有耐心地解释了几句。 “既然这样,那我出价一万六千四百灵石!” 龙形面具之人想不到是这个结果,默默思量了一下,狠心地一跺脚,再次出价。 “一万八千灵石!” 红衣大汉也有些激动了,直接站了起来,声音震得整个会场隆隆作响。 “哼,一万九千灵石!” 龙形面具之人想要死磕到底,牙齿一咬,再次颤声喊道。 “这位道友,你是第一次到黑市竞拍,恐怕还不知道,倘若喊出高价但却囊中羞涩,拿不出灵石的话,黑市可要重罚的。” “轻者削鼻割耳,重者废掉修为,还请阁下三思!” 红衣大汉见此人和自己杠上了,转而压低声音,沉声提醒,同时再次一攥拳头,低声吼道:“两万灵石!” 众人见这块龙涎香,居然拍出两万灵石的天价,个个瞠目结舌,暗暗心惊。 要知道这笔灵石之多,许多小门派的腾云境长老,都要积攒十来年才能凑齐,更别说一些散修,更是身家不足了。 龙形面具之人身体一颤,沉吟良久,两手一摊,颓然坐了下来,再也不发一言,宛如木雕。 “嘿嘿!” 红衣大汉像一个斗胜的公鸡,傲然昂起头,左顾右盼,见再也没有人出价,发出一阵哈哈大笑,甚是得意。 “恭喜这位道友,以两万灵石拍下这块龙涎香,到此为止,我们黑市这次的拍卖会,就到此结束了。” “接下来,便是各位自行以物换物,或者到鉴宝阁结算的时候,其他道友没有这些需要的话,便可自行离开了!” 美夫人呵呵一笑,大袖一挥,转身走进内堂,消失了身影。 这时前排的一位蛇形面具之人,蹭地一下跳出,最先来到平台上的木桌前,嘿嘿笑道:“不好意思,我近水楼台先得月,最先换取宝物了。” 随即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件长刀,娓娓介绍,想以这柄法器,换取一些丹药。 王若和司空雪二人,可以说身无长物,对这以物换物,没有什么兴趣,心中记挂船票,便起身离座,来到鉴宝阁结算了。 “这位道友,你总共花了一万一千四百灵石,共拍得两张船票、一个灵兽环和一件幻影红绫法器,这些东西都放在桌上,还请道友查收!” 对面兔头女子,将两块黑黝黝木牌、一个晶莹白润的圆环以及一条红绫放在桌上,笑嘻嘻地说道。 也是一些缘分,这次王若结算之时,刚好又看见“卯”字房间空着,便进来了。 对面之人,自然就是那位兔面女郎,也认出了王若,但依然彬彬有礼,毫不慌乱。 “想不到你们黑市这么黑?我四千多的一块龙涎香,你们卖到了两万,这让我们心中作何感想?” 王若苦笑一声,取出一万多灵石推了过去,口中有些抱怨道。 “呵呵,道友多虑了,我们黑市组织这么大的平台,每日消耗也不少的,再说交易都是公平公正,你情我愿的,我们可没有强迫道友!” 兔面女子脸不红、心不跳,沉着冷静地回答道。 看来每天这样的问题没有十个,也有八个,她们都习以为常了。 “行,不管怎么说,我也算是完成了目标,告辞!” 王若将桌上的物品全部收起,脸上也浮现出欣慰之色,拱手一礼,转身离去。 直到房门关闭,兔面女子嘿嘿一笑,自言自语道:“想不到你还邀约了另一个人同游,这样的话,目标就更为明确了。” 她和前面一样,取出一张黄色传音符,铭刻了一些重要信息,传递而走。 王若当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此人卖了,还沉浸在获得船票的喜悦之中,正准备和司空雪一起离开,却发现“子”字房间内走出来一人,正是龙形面具的道友。 王若见到此人,心中一动,想起了他刚才争抢龙涎香的一幕,笑着走过去打个招呼:“道友留步!” 此刻的龙形面具之人,似乎颇为生气,有些烦躁,发现有人叫他,正要发火。 抬头一看,居然是王若,又强自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懒懒说道:“原来是你,有什么事情快说,我还有要事在身呢!” 王若见其心情不佳,微微一笑,直接切入主题:“刚才我见道友对龙涎香志在必得,不过失之交臂,不知此刻还有意向否?” 也是王若一时心动,想卖点高价的龙涎香给他,以换取大笔灵石。 毕竟不管是黑市,还是外面的店铺,绝对会打压自己手中龙涎香的价格。 而此人看样子特别需要,正是交易的最佳对象。 “什么?你手上。。。”龙形面具道友一下子惊呼出声。 这不禁让王若吓了一跳,赶紧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传音过去:“道友,你这是干嘛,切莫惊动旁人啊!” “对对对,我一时吃惊忘形,差点坏了大事。来来来,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谈谈,只要道友手中真有此物,我一定不会吝啬灵石的!” 龙形面具之人瞬间兴奋起来,简直想要手舞足蹈,赶紧拉着对方的衣袖走到一边,暗暗传音。 “此处人多眼杂,并不安全,我们需要找个合适的地方才行,倘若道友不惧,我们出去之后再碰头如何,但此物太过珍贵,价格比刚才拍卖的成交价,少不了多少哦!” 王若此时待价而沽,正是优势一方。 “哎呀,道友找上我,相信也不会太过高价,若真是刚才的成交价格,我也买不起,怎么你也得少一些下来。” “而且我手上灵石不多,可能等会也要用其他物品兑换的!” 该男子呵呵一笑,一副既不愿放过、也没有多少钱的样子。 “什么物品?倘若没有价值,我可不愿意!” 王若嘴巴一撇,没有轻易答应下来。 “嘿嘿,我这也是宝物,就是刚才拍卖的三宝之一淬骨丹,兄台看起来身形略微瘦弱,有此丹淬炼身体,实力可大大加强,就怕你不敢尝试这淬丹入骨的痛楚!” 龙形面具之人左右张望了一下,见四下人不多,才小声的传音说道。 看来此人非常想要龙涎香,不但说出自己拥有的宝物,害怕对方不喜欢淬骨丹,连激将之法都用上了。 “啊?” 王若心中狂跳,脸上却只是露出略微惊讶的表情,使劲稳住自己颤抖的手臂,小声地问道: “阁下拥有这种丹药,莫非刚才拍卖的那三枚淬骨丹,就是阁下卖给黑市的喽,就不知阁下卖了多少灵石?” “去他奶奶的,一提起这事,我就生气,从我这里两千灵石一颗拿出去,转眼卖了一万二。我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这黑市可是真黑!” “不过兄台,我们两个可说好了,这淬骨丹,决不能两千一颗折价给你,就算拍卖成交价,也应该是四千一颗,对?” 龙形面具之人一拍大腿,开始骂起来,忽然想到现在是和王若谈生意,赶紧又笑了起来。 第337章 又被坑一个 当然,这龙涎香的作用,绝不止进阶乾元之用。 进阶元婴之时,倘若能够得到静神香的辅助,进阶几率起码多上两成,也是十分难得的。 听闻玉盘中的物品,居然就是此物,整个会场,顿时炸了锅。 大家平日里,哪里会有机会遇到此种宝物,纷纷磨拳擦掌,跃跃欲试。 第一个站起来的龙形面具道友,更是异常兴奋,两个拳头攥得紧紧的。 “这块龙涎香的分量,足以制作三支静神香,所以我们这次黑市的起拍价为八千灵石。每次加价两百,价高者得。” “嘿嘿,就看那位道友有此财力,抢到此宝了!”美夫人十分期待这个拍卖品,很快宣布开抢。 “八千灵石?” 这一回轮到王若惊讶了。 没有想到,这一块龙涎香,有这么高的起拍价,他卖给黑市的时候,只得了四千多灵石,看来这黑市是真的黑。 腾云境的修士,还真的有许多财力雄厚之人。 很快,这块龙涎香的拍价,已经涨到了一万二千灵石。 其中喊得比较频繁的,就是那位戴着龙形面具之人,看来志在必得。 “一万四千!” 忽然一位红衣汉子大吼一声,其嗓门之大,让整个会场嗡嗡作响。 “啊?” 大家一下子愣住了。 刚才都是两百两百的加,现在此人一下子加了两千,顿时让众人无语,而且这个价格,已经让许多人望而却步了。 “一万五千!” 龙形面具道友并未退让,但语气有些颤抖起来。 “一万六千!” 红衣大汉鼻子哼了一声,并未被这个价格吓住。 “前辈,我想问一句,倘若身上灵石不够,是否能用其他宝物代替,或者等我置换灵石之后再来竞拍?” 龙形面具之人心有不甘,眨巴眨巴眼睛,忽然问出这样一个问题。 “用宝物代替等价灵石,当然可以,不过必须现场出示,我来估价即可。” “而置换灵石却不行了,我们大家不能因为你一人,而等待半天,所以下次感觉身上灵石不足的时候,应该及早进行兑换才是!” 美夫人见二人相争,龙涎香的价格,已经完全到达了预期,心中高兴,颇有耐心地解释了几句。 “既然这样,那我出价一万六千四百灵石!” 龙形面具之人想不到是这个结果,默默思量了一下,狠心地一跺脚,再次出价。 “一万八千灵石!” 红衣大汉也有些激动了,直接站了起来,声音震得整个会场隆隆作响。 “哼,一万九千灵石!” 龙形面具之人想要死磕到底,牙齿一咬,再次颤声喊道。 “这位道友,你是第一次到黑市竞拍,恐怕还不知道,倘若喊出高价但却囊中羞涩,拿不出灵石的话,黑市可要重罚的。” “轻者削鼻割耳,重者废掉修为,还请阁下三思!” 红衣大汉见此人和自己杠上了,转而压低声音,沉声提醒,同时再次一攥拳头,低声吼道:“两万灵石!” 众人见这块龙涎香,居然拍出两万灵石的天价,个个瞠目结舌,暗暗心惊。 要知道这笔灵石之多,许多小门派的腾云境长老,都要积攒十来年才能凑齐,更别说一些散修,更是身家不足了。 龙形面具之人身体一颤,沉吟良久,两手一摊,颓然坐了下来,再也不发一言,宛如木雕。 “嘿嘿!” 红衣大汉像一个斗胜的公鸡,傲然昂起头,左顾右盼,见再也没有人出价,发出一阵哈哈大笑,甚是得意。 “恭喜这位道友,以两万灵石拍下这块龙涎香,到此为止,我们黑市这次的拍卖会,就到此结束了。” “接下来,便是各位自行以物换物,或者到鉴宝阁结算的时候,其他道友没有这些需要的话,便可自行离开了!” 美夫人呵呵一笑,大袖一挥,转身走进内堂,消失了身影。 这时前排的一位蛇形面具之人,蹭地一下跳出,最先来到平台上的木桌前,嘿嘿笑道:“不好意思,我近水楼台先得月,最先换取宝物了。” 随即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件长刀,娓娓介绍,想以这柄法器,换取一些丹药。 王若和司空雪二人,可以说身无长物,对这以物换物,没有什么兴趣,心中记挂船票,便起身离座,来到鉴宝阁结算了。 “这位道友,你总共花了一万一千四百灵石,共拍得两张船票、一个灵兽环和一件幻影红绫法器,这些东西都放在桌上,还请道友查收!” 对面兔头女子,将两块黑黝黝木牌、一个晶莹白润的圆环以及一条红绫放在桌上,笑嘻嘻地说道。 也是一些缘分,这次王若结算之时,刚好又看见“卯”字房间空着,便进来了。 对面之人,自然就是那位兔面女郎,也认出了王若,但依然彬彬有礼,毫不慌乱。 “想不到你们黑市这么黑?我四千多的一块龙涎香,你们卖到了两万,这让我们心中作何感想?” 王若苦笑一声,取出一万多灵石推了过去,口中有些抱怨道。 “呵呵,道友多虑了,我们黑市组织这么大的平台,每日消耗也不少的,再说交易都是公平公正,你情我愿的,我们可没有强迫道友!” 兔面女子脸不红、心不跳,沉着冷静地回答道。 看来每天这样的问题没有十个,也有八个,她们都习以为常了。 “行,不管怎么说,我也算是完成了目标,告辞!” 王若将桌上的物品全部收起,脸上也浮现出欣慰之色,拱手一礼,转身离去。 直到房门关闭,兔面女子嘿嘿一笑,自言自语道:“想不到你还邀约了另一个人同游,这样的话,目标就更为明确了。” 她和前面一样,取出一张黄色传音符,铭刻了一些重要信息,传递而走。 王若当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此人卖了,还沉浸在获得船票的喜悦之中,正准备和司空雪一起离开,却发现“子”字房间内走出来一人,正是龙形面具的道友。 王若见到此人,心中一动,想起了他刚才争抢龙涎香的一幕,笑着走过去打个招呼:“道友留步!” 此刻的龙形面具之人,似乎颇为生气,有些烦躁,发现有人叫他,正要发火。 抬头一看,居然是王若,又强自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懒懒说道:“原来是你,有什么事情快说,我还有要事在身呢!” 王若见其心情不佳,微微一笑,直接切入主题:“刚才我见道友对龙涎香志在必得,不过失之交臂,不知此刻还有意向否?” 也是王若一时心动,想卖点高价的龙涎香给他,以换取大笔灵石。 毕竟不管是黑市,还是外面的店铺,绝对会打压自己手中龙涎香的价格。 而此人看样子特别需要,正是交易的最佳对象。 “什么?你手上。。。”龙形面具道友一下子惊呼出声。 这不禁让王若吓了一跳,赶紧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传音过去:“道友,你这是干嘛,切莫惊动旁人啊!” “对对对,我一时吃惊忘形,差点坏了大事。来来来,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谈谈,只要道友手中真有此物,我一定不会吝啬灵石的!” 龙形面具之人瞬间兴奋起来,简直想要手舞足蹈,赶紧拉着对方的衣袖走到一边,暗暗传音。 “此处人多眼杂,并不安全,我们需要找个合适的地方才行,倘若道友不惧,我们出去之后再碰头如何,但此物太过珍贵,价格比刚才拍卖的成交价,少不了多少哦!” 王若此时待价而沽,正是优势一方。 “哎呀,道友找上我,相信也不会太过高价,若真是刚才的成交价格,我也买不起,怎么你也得少一些下来。” “而且我手上灵石不多,可能等会也要用其他物品兑换的!” 该男子呵呵一笑,一副既不愿放过、也没有多少钱的样子。 “什么物品?倘若没有价值,我可不愿意!” 王若嘴巴一撇,没有轻易答应下来。 “嘿嘿,我这也是宝物,就是刚才拍卖的三宝之一淬骨丹,兄台看起来身形略微瘦弱,有此丹淬炼身体,实力可大大加强,就怕你不敢尝试这淬丹入骨的痛楚!” 龙形面具之人左右张望了一下,见四下人不多,才小声的传音说道。 看来此人非常想要龙涎香,不但说出自己拥有的宝物,害怕对方不喜欢淬骨丹,连激将之法都用上了。 “啊?” 王若心中狂跳,脸上却只是露出略微惊讶的表情,使劲稳住自己颤抖的手臂,小声地问道: “阁下拥有这种丹药,莫非刚才拍卖的那三枚淬骨丹,就是阁下卖给黑市的喽,就不知阁下卖了多少灵石?” “去他奶奶的,一提起这事,我就生气,从我这里两千灵石一颗拿出去,转眼卖了一万二。我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这黑市可是真黑!” “不过兄台,我们两个可说好了,这淬骨丹,决不能两千一颗折价给你,就算拍卖成交价,也应该是四千一颗,对?” 龙形面具之人一拍大腿,开始骂起来,忽然想到现在是和王若谈生意,赶紧又笑了起来。 第338章 白云飞 “这个价格嘛,我们先不谈,毕竟我也吃了这黑市的亏,我们两个,不如找个僻静之所慢慢聊。” “只不过这传送法阵一出去,随机分配地点,怕是不好找啊!”王若也是苦笑一声,若有所思地说道。 看对方也是吃瘪的表情,龙形面具之人心中有数。 二人同是天涯沦落人,一起吃了黑市亏,对视一眼,竟心有灵犀地再次苦笑。 “约个地址便可,这有何难?” 一旁的司空雪见二人密谈,早已猜出了七八分,而且后面几句也没有传音,故而莞尔一笑,轻声说道。 “如此便好,那我们二人,就在城东的同心楼碰面如何,不管谁先到,都占据二楼窗户边上的位置等待,不见不散!” 龙形面具之人脑袋一歪,觉得这真是一个好主意,迫不及待地安排了见面地点。 “一言为定!” 王若伸出右手,二人击掌为誓,各自欢喜,便道别而去。 “夫君,此人乃是腾云上境修为,我们不可不防,我出去以后,也尽快赶往此处。” “倘若我还没有来到,你一定要等我,不能一个人上去,免得出现什么意外!” 司空雪见此人离开后,沉吟一下,才缓缓嘱咐一句,神色郑重。 “知道了,雪儿不用担心,我等你便是!” 王若微微一笑,心中一股暖流淌过。 他虽然不惧此人,但司空雪的一片关怀之意,岂能空付,赶紧答应下来。 二人也不再逗留,通过黑市出口的单向传送阵,传送而走,瞬间消失了身影。 王若只觉眼前一花,已经站在一处小小的房间内。 此刻方总,还有一位身穿黑衣的腾云境上境修士,坐在一把藤椅上,双目紧闭,似乎睡着了。 房间并不大,房门处还贴有一张白纸,上面写着:“由此出去!”四个大字。 王若苦笑一下,走出房门,沿着一条弯弯曲曲地走廊,来到一个小店铺,走出来一看,自己所在的位置,是一条不起眼的小巷子,具体是哪里也不清楚。 正要找一个人问问,忽然看见巷子中,停了一排马车。 见王若出现,其中一辆马车驶来。 王若脸上一笑,举手示意,走到车厢坐下,朗声说道:“同心楼!”。 看来黑市还真是有心,居然安排低阶弟子在此等候,也算是服务到家了。 此时已经快到半夜了,街上人流稀少,马儿毫无阻碍,四蹄腾空、跑得飞快。 王若随机传送的位置,距离同心楼比较远,等他赶到之时,司空雪已经在酒楼门口等待了。 他赶紧下车,牵着对方的手,在一个伙计的带领下,慢慢走上二楼。 “两位客官,我们同心楼在整个莱州,可是一天十二个时辰,不分昼夜都在营业的。不知二位,想坐二楼哪一处雅间?” 一个机灵的小伙子一边上楼,一边殷勤地介绍着。 “我就在这间如何?” 王若来到二楼,见到靠窗的一处房间里面,坐着一位三十多岁的儒雅男子,朝着二人笑了一下,已经心中有数,用手一指。 “啊。。。这个房间已经有人了,客官。。。” 还未等小伙子说完,中年儒雅的男子,直接扔过来一块碎银子,吩咐道:“这二人是我的朋友,赶紧去准备些好酒好菜,再加两副碗筷!” “好勒!” 小伙子脸上一喜,赶紧将银子揣在兜里,一路小跑,下楼去了。 “在下白云飞,早已等候二位道友多时,不知二位道友如何称呼?” 儒雅道友站起来,朝着二人拱手一礼,首先自报家门,客气说道。 “我叫王若,这位是我夫人司空雪,让道友久等了,还请见谅!” 王若同样拱手还礼,随即走入房间,沿着圆桌坐了下来。 “原来是贵伉俪,失敬失敬。道友如约而来,令我倍感欣慰,就不知道友手中,还有多少龙涎香?” 白云飞也是个性急之人,屁股刚刚坐下,便迫不及待地问起来。 王若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大袖一拂。 木桌上,顿时出现了一个普通木盒,王若伸出右手,将其轻轻推了过去。 “居然和拍卖会上的那块差不多份量,看来道友还真是福缘深厚之人,能有这种宝物!” 白云飞打开盒盖一看,顿时啧啧称奇,脸上堆满了笑容。 “要是知道黑市能拍出这么高的价格,说什么我也不会卖给他们,如今道友需要,就成全道友了。” “还是按照你在拍卖会上出的价格,一万九千灵石即可。” 王若微微一笑,轻描淡写地抿了一口茶。 “道友说笑了,我当时也没有那么多灵石,准备以宝物代替的,如今你我二人有缘,哪里还能用这么高的价格?我给你一万六千灵石,如何?” 白云飞大手一摆,连连拒绝子,但眼底深处,已经闪过一丝喜色了。 “一万六千灵石?道友莫非做生意起家的么,如此会讲价?不过我感谢你换座之情,也想交你这个朋友,就以这个价格成交,只是还需要满足一个条件才行!” 王若两眼一翻,有些无语,不过还是苦笑着应允下来。 “什么条件?” 白云飞听见王若答应下来,满心欢喜。 随即又听见他说要满足一个条件,心中一凛,有些小心翼翼起来。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这一万六千灵石,全部需要用淬骨丹来抵偿即可!” 王若露齿一笑,这才是他本来目的。 “哦!” 白云飞也是聪明之人,转眼便明白了,对方原来看上了自己的淬骨丹。 脸上先是一愣,心中反而暗暗窃喜,如今二人是相互有求于对方,自己倒也不那么被动了。 他装作脸色有些难看的样子,叹了一口气道:“看来王道友对这淬骨丹不太了解,此物其实不宜过多服用。” “以我们腾云境界,每次吞下一颗,根据个人的身体强横程度,炼化此丹多则上百年,少则十余年,才能完整地将此丹炼化入骨。” “而第二枚吞服下去,因为第一颗已经被炼化,骨头强度大幅增加的原因,第二颗更加难以炼化,炼化时间成倍增加,还要忍受撕心裂肺的融骨之痛,道友还请三思呀!” “多谢白道友解惑,这个不用你担心,我自有分寸!”王若嘿嘿一笑,并未让步。 “根据我得到的资料,淬骨丹虽然是魔族炼体圣药,但腾云境强者,最多能够炼化两颗,就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许多女修因为难以承受锥心裂骨之痛,容易让身材走形,基本没有女修愿意服用此丹的。” “所以还请道友再考虑一下,我可以给两颗淬骨丹,剩下的用灵石支付!” 白云飞看了王若一眼,又瞄了一下司空雪,再次劝道。 司空雪知道他会错意了,掩面扑哧一笑。 王若无可奈何地说道:“我夫人自然不会服用此丹,只是我一人炼化而已。” “不过道友不必担心,倘若我真的无法炼化这么多,也不会强行催动的,只会等到进阶元婴之后,再炼化剩下的两枚。” 白云飞见对方这般坚持,无奈之下,只好从怀中掏出四个玉盒,有些心疼地推了过去。 虽说这些丹药对他来说,来得比一般人容易得多,但他知道这淬骨丹的价值,在魔族还能卖出更高价格的。 可惜这里是人族地盘,除了体修之外,没人对其感兴趣。 王若见白云飞真的能掏出四枚丹药,心中大喜。 将每一个盒盖都打开检查,发现里面都躺着一枚金灿灿的丹药,立刻笑得合不拢嘴,赶紧收了起来。 随即他立刻调侃地说道:“白道友也太会做生意了,我的龙涎香,你把价格打下来了,而你的淬骨丹,却依然按照黑市的最高成交价计算,未免有些不地道!” 白云飞喜滋滋地将龙涎香收起,然后露出一丝狡猾地笑容: “其实我更愿意用灵石支付,但既然稍稍占了一点贵伉俪的便宜,这顿酒菜,便由我做东如何?” “这顿酒菜能值几个钱?哈哈,算了,能交到白兄这样的爽快人物,我也很是高兴,今日就喝上两杯,庆贺一番!” 王若也是豪气,举起酒杯,高兴说道。 “请!” 白云飞也甚是开心,三人还真的喝上了。 本就是境界相同之人,还有点趣味相投,这顿饭吃得是有滋有味,尽兴而归。 特别是说到被黑市坑的时候,二人都在一起痛骂,惹得司空雪咯咯直笑,差点直不起腰来。 。。。。。。 七日之后,王若已经将一枚淬骨丹服下,正在宅院中打坐炼化。 这淬骨丹果然名不虚传,吞下之后,需用莫大法力幻化为刀,将此丹一点点地刮出些粉末来,再将这些金色粉末,强行融入全身骨骼之中。 那种疼痛,连王若这般坚毅隐忍之人,都忍不住呲牙咧嘴,差点叫出声来。 就在此时,他忽然神色一动,从身上取出一块圆盘,只见上面闪烁着八个字:“万事俱备,明日出发!” 第338章 白云飞 “这个价格嘛,我们先不谈,毕竟我也吃了这黑市的亏,我们两个,不如找个僻静之所慢慢聊。” “只不过这传送法阵一出去,随机分配地点,怕是不好找啊!”王若也是苦笑一声,若有所思地说道。 看对方也是吃瘪的表情,龙形面具之人心中有数。 二人同是天涯沦落人,一起吃了黑市亏,对视一眼,竟心有灵犀地再次苦笑。 “约个地址便可,这有何难?” 一旁的司空雪见二人密谈,早已猜出了七八分,而且后面几句也没有传音,故而莞尔一笑,轻声说道。 “如此便好,那我们二人,就在城东的同心楼碰面如何,不管谁先到,都占据二楼窗户边上的位置等待,不见不散!” 龙形面具之人脑袋一歪,觉得这真是一个好主意,迫不及待地安排了见面地点。 “一言为定!” 王若伸出右手,二人击掌为誓,各自欢喜,便道别而去。 “夫君,此人乃是腾云上境修为,我们不可不防,我出去以后,也尽快赶往此处。” “倘若我还没有来到,你一定要等我,不能一个人上去,免得出现什么意外!” 司空雪见此人离开后,沉吟一下,才缓缓嘱咐一句,神色郑重。 “知道了,雪儿不用担心,我等你便是!” 王若微微一笑,心中一股暖流淌过。 他虽然不惧此人,但司空雪的一片关怀之意,岂能空付,赶紧答应下来。 二人也不再逗留,通过黑市出口的单向传送阵,传送而走,瞬间消失了身影。 王若只觉眼前一花,已经站在一处小小的房间内。 此刻方总,还有一位身穿黑衣的腾云境上境修士,坐在一把藤椅上,双目紧闭,似乎睡着了。 房间并不大,房门处还贴有一张白纸,上面写着:“由此出去!”四个大字。 王若苦笑一下,走出房门,沿着一条弯弯曲曲地走廊,来到一个小店铺,走出来一看,自己所在的位置,是一条不起眼的小巷子,具体是哪里也不清楚。 正要找一个人问问,忽然看见巷子中,停了一排马车。 见王若出现,其中一辆马车驶来。 王若脸上一笑,举手示意,走到车厢坐下,朗声说道:“同心楼!”。 看来黑市还真是有心,居然安排低阶弟子在此等候,也算是服务到家了。 此时已经快到半夜了,街上人流稀少,马儿毫无阻碍,四蹄腾空、跑得飞快。 王若随机传送的位置,距离同心楼比较远,等他赶到之时,司空雪已经在酒楼门口等待了。 他赶紧下车,牵着对方的手,在一个伙计的带领下,慢慢走上二楼。 “两位客官,我们同心楼在整个莱州,可是一天十二个时辰,不分昼夜都在营业的。不知二位,想坐二楼哪一处雅间?” 一个机灵的小伙子一边上楼,一边殷勤地介绍着。 “我就在这间如何?” 王若来到二楼,见到靠窗的一处房间里面,坐着一位三十多岁的儒雅男子,朝着二人笑了一下,已经心中有数,用手一指。 “啊。。。这个房间已经有人了,客官。。。” 还未等小伙子说完,中年儒雅的男子,直接扔过来一块碎银子,吩咐道:“这二人是我的朋友,赶紧去准备些好酒好菜,再加两副碗筷!” “好勒!” 小伙子脸上一喜,赶紧将银子揣在兜里,一路小跑,下楼去了。 “在下白云飞,早已等候二位道友多时,不知二位道友如何称呼?” 儒雅道友站起来,朝着二人拱手一礼,首先自报家门,客气说道。 “我叫王若,这位是我夫人司空雪,让道友久等了,还请见谅!” 王若同样拱手还礼,随即走入房间,沿着圆桌坐了下来。 “原来是贵伉俪,失敬失敬。道友如约而来,令我倍感欣慰,就不知道友手中,还有多少龙涎香?” 白云飞也是个性急之人,屁股刚刚坐下,便迫不及待地问起来。 王若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大袖一拂。 木桌上,顿时出现了一个普通木盒,王若伸出右手,将其轻轻推了过去。 “居然和拍卖会上的那块差不多份量,看来道友还真是福缘深厚之人,能有这种宝物!” 白云飞打开盒盖一看,顿时啧啧称奇,脸上堆满了笑容。 “要是知道黑市能拍出这么高的价格,说什么我也不会卖给他们,如今道友需要,就成全道友了。” “还是按照你在拍卖会上出的价格,一万九千灵石即可。” 王若微微一笑,轻描淡写地抿了一口茶。 “道友说笑了,我当时也没有那么多灵石,准备以宝物代替的,如今你我二人有缘,哪里还能用这么高的价格?我给你一万六千灵石,如何?” 白云飞大手一摆,连连拒绝子,但眼底深处,已经闪过一丝喜色了。 “一万六千灵石?道友莫非做生意起家的么,如此会讲价?不过我感谢你换座之情,也想交你这个朋友,就以这个价格成交,只是还需要满足一个条件才行!” 王若两眼一翻,有些无语,不过还是苦笑着应允下来。 “什么条件?” 白云飞听见王若答应下来,满心欢喜。 随即又听见他说要满足一个条件,心中一凛,有些小心翼翼起来。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这一万六千灵石,全部需要用淬骨丹来抵偿即可!” 王若露齿一笑,这才是他本来目的。 “哦!” 白云飞也是聪明之人,转眼便明白了,对方原来看上了自己的淬骨丹。 脸上先是一愣,心中反而暗暗窃喜,如今二人是相互有求于对方,自己倒也不那么被动了。 他装作脸色有些难看的样子,叹了一口气道:“看来王道友对这淬骨丹不太了解,此物其实不宜过多服用。” “以我们腾云境界,每次吞下一颗,根据个人的身体强横程度,炼化此丹多则上百年,少则十余年,才能完整地将此丹炼化入骨。” “而第二枚吞服下去,因为第一颗已经被炼化,骨头强度大幅增加的原因,第二颗更加难以炼化,炼化时间成倍增加,还要忍受撕心裂肺的融骨之痛,道友还请三思呀!” “多谢白道友解惑,这个不用你担心,我自有分寸!”王若嘿嘿一笑,并未让步。 “根据我得到的资料,淬骨丹虽然是魔族炼体圣药,但腾云境强者,最多能够炼化两颗,就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许多女修因为难以承受锥心裂骨之痛,容易让身材走形,基本没有女修愿意服用此丹的。” “所以还请道友再考虑一下,我可以给两颗淬骨丹,剩下的用灵石支付!” 白云飞看了王若一眼,又瞄了一下司空雪,再次劝道。 司空雪知道他会错意了,掩面扑哧一笑。 王若无可奈何地说道:“我夫人自然不会服用此丹,只是我一人炼化而已。” “不过道友不必担心,倘若我真的无法炼化这么多,也不会强行催动的,只会等到进阶元婴之后,再炼化剩下的两枚。” 白云飞见对方这般坚持,无奈之下,只好从怀中掏出四个玉盒,有些心疼地推了过去。 虽说这些丹药对他来说,来得比一般人容易得多,但他知道这淬骨丹的价值,在魔族还能卖出更高价格的。 可惜这里是人族地盘,除了体修之外,没人对其感兴趣。 王若见白云飞真的能掏出四枚丹药,心中大喜。 将每一个盒盖都打开检查,发现里面都躺着一枚金灿灿的丹药,立刻笑得合不拢嘴,赶紧收了起来。 随即他立刻调侃地说道:“白道友也太会做生意了,我的龙涎香,你把价格打下来了,而你的淬骨丹,却依然按照黑市的最高成交价计算,未免有些不地道!” 白云飞喜滋滋地将龙涎香收起,然后露出一丝狡猾地笑容: “其实我更愿意用灵石支付,但既然稍稍占了一点贵伉俪的便宜,这顿酒菜,便由我做东如何?” “这顿酒菜能值几个钱?哈哈,算了,能交到白兄这样的爽快人物,我也很是高兴,今日就喝上两杯,庆贺一番!” 王若也是豪气,举起酒杯,高兴说道。 “请!” 白云飞也甚是开心,三人还真的喝上了。 本就是境界相同之人,还有点趣味相投,这顿饭吃得是有滋有味,尽兴而归。 特别是说到被黑市坑的时候,二人都在一起痛骂,惹得司空雪咯咯直笑,差点直不起腰来。 。。。。。。 七日之后,王若已经将一枚淬骨丹服下,正在宅院中打坐炼化。 这淬骨丹果然名不虚传,吞下之后,需用莫大法力幻化为刀,将此丹一点点地刮出些粉末来,再将这些金色粉末,强行融入全身骨骼之中。 那种疼痛,连王若这般坚毅隐忍之人,都忍不住呲牙咧嘴,差点叫出声来。 就在此时,他忽然神色一动,从身上取出一块圆盘,只见上面闪烁着八个字:“万事俱备,明日出发!” 第339章 霓虹仙子 看来苏广上人,已经准备妥当,邀人一起去探秘这真奇灵君的遗留洞府了。 不过这洞府之中,到底有什么灵宝灵药,现在他还不得而知,也未听苏广提起分毫。 他其实对这些遗址兴趣不大,当初答应苏广一同前去,一是为了结交他这个地头蛇,暂时有了安身之地,二则是可以打听回到古兰国的方法。 这个问题现在已经解决,所以陪同苏广他们探秘之后,就一心等待船票通知了。 想到这里,王若微微一笑,将圆盘收起。 同时将手环轻轻一抖,只见白光一闪,一条白蟒出现在房间中,似乎还在酣睡。 被王若打扰,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主人,又怎么了,我刚刚梦到一大桌好吃的,正要开口,就被你叫醒了,害我口水流了一地!” “你个憨货,一天就知道吃,赶紧好好养足精神,明日就要和我们一道出发探宝了!” 王若摇了摇头,忍不住骂了一句,可对它也无可奈何。 毕竟它的修为,比自己还要高一点,要是一只琴心境界的灵宠,哪里敢用这样的口气和主人说话? 当然,王若待人以宽,和小白已经是亦师亦友的关系,倒不会计较什么。 “啊?明天就走了么,那我可得好好准备准备!” 白蟒一听,瞬间来了精神,变成个五六岁的小孩模样,高兴地睁大眼睛,看来对这次探秘,十分感兴趣。 “你以为是外出游玩、赏景踏青呀,一点也不警惕。万一行动中遇到什么危险,你要想想怎么保护好你自己。” “这是我以前宗门发放的寒冰剑,和我意外得到的一面神奇的敲心鼓,你既然没有什么法器防身,就送给你了,趁今天的剩余时间,好好熟悉熟悉!” 王若白了他一眼,手中光芒一闪,取出一柄冷气逼人的寒冰剑,和一面拳头大小的小鼓,递给对方。 “嘿嘿,这才像当主人的样子嘛,那我进洞府去好好练习一下!” 小白嘻嘻一笑,接过王若递过来的一剑一鼓,说了一声谢谢,白光一闪,又钻入手上的灵兽环中,消失不见。 见小白又跑回洞府中去,王若苦笑一声,将神识悄悄放出。 感应到这个家伙回去之后,直接将两件法器扔在一旁,又四仰八叉地躺在太师椅上,眨眼间打起了呼噜。 “唉!” 王若在心中暗暗叹气一声,也不再管它了。 他知道小白此刻的腾云境初境修为,使用这两件法器,确实寒碜了一点。 当天黑市之上,都没有想到为这个家伙购置一件合适的法器,确实有些考虑不周。 不过这个家伙,很是喜欢重金拍到的灵兽环,把临时洞府当成家一样,一点也不愿意在外面和王若大眼瞪小眼。 只要没事,它都愿意一个人待在灵兽环中。 王若也不管它,毕竟很多时候,自己还要和司空雪讲一讲悄悄话,巴不得这个家伙天天睡觉呢! 只要启动神识,将灵兽环封禁起来,它在里面,可是什么都感应不到的。 接下来就要通知司空雪一声,不出大的意外,这次探秘之后,二人就要准备启程回去了。 回去之后,王若无论如何,也要赶回左溪村一趟,算算年纪,估计养父母都老得不成样子了,再不回去,恐怕难以见到最后一面。 他同样要带着司空雪,看一下自己从小生活的地方,要是看见他找到这么一个天仙般的媳妇,两老绝对笑得合不拢嘴。 更重要的,是他要去不慧大师的坟头祭拜一番,再顺便和已经年老的武师兄叙叙旧,将这一切尘缘了结一下。 以后的日子,自己很难和他们再有交集了,必须趁他们在世之时聚一下。 毕竟修道之人,一坐可以百年,而世间早已沧桑巨变。 不知怎么的,一想到这些,王若再无心思炼化淬骨丹了。 干脆起身,走到另一个房间,拉起司空雪,说要出去走走。 司空雪也是有些惆怅,却没有动身的意思。 反而一下抱住王若,将头埋在他的肩膀之上,一言不发,静静地感受着对方温暖的身体。 王若心头一热,轻轻抱起她,朝着房内走去。 。。。。。。 第二日一早,三人来到苏家小院,只见苏广早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见到三人,面色一喜,赶紧过来招呼。 “苏兄,怎么就我们四个人,其他人呢?” 王若左右看了一眼,就他们几个站在这里,不禁有些疑惑。 “哦,为了避人耳目,我们和全空道友召集的六人,分作两批前往。” “出城之后,在城外的鹰嘴岩碰头,此刻全空长老,已经带着其他三人先行一步了,我们也抓紧出发!” 苏广解释一句,同时单手一招。 只见一辆四轮马车飞驰过来,车夫居然是阳丽,朝着众人点头示意。 “全听苏兄的指示,这一路上还请多多照顾一二!” 王若微微一笑,让司空雪和小白先上了车,客气地说了一句。 “好说好说,大家互相帮助,有福同享、有福同享!” 苏广也非常客气,坚持让王若先上车,才最后跳上去,对着阳丽轻轻点点头。 只听空中皮鞭一声脆响,马儿奋蹄如飞,朝着城外疾驰而去。 很快便出了城,苏广打发阳丽驾驶马车回去,和三人驾起遁光,朝着一个方向飞行了一天一夜。 终于在第二日中午,远远地看见前方有一座高山,山顶有一块凸出来的大石头,远远看去,真像是一只巨鹰的喙,惟妙惟肖。 “苏兄,你这速度也太快了,我们前脚刚到,还未休息片刻,你们便赶来了,真是好脚力!” 王若四人驾驶遁光,停在鹰嘴岩上,就看见一个一身道士打扮模样的中年男子,嘿嘿一笑,起身朝着四人中的苏广,打起招呼。 这个道士满脸堆笑,手中拿着一杆浮尘,头上戴着一顶黄色的帽子,笑嘻嘻地看着他们。 王若神识一扫之下,不禁心中一凛,对方同样是腾云上境大圆满修为,功力深不可测的样子。 “哈哈,全兄你也不慢,来来来,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最新加入的三位道友,大家熟悉熟悉!” 苏广同样抱拳一笑,很是开心。 看来对面的道士,便是苏广口中常常提到的齐文阁全空长老了。 而剩下三人,分别为两男一女,纷纷从地上站起来,对着王若等人拱手示意。 王若抬眼一看,却一下子愣住了。 对面其中一位男子,正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看着自己,竟然就是前几天在一起喝酒聊天、交换宝物的白云飞。 不过对方却没有主动开口的意思,王若心中一动,也没有立刻相认,而是微不可察地点点头。 只觉得这世界真是太小了,二人还有缘分再见。 司空雪看见白云飞,同样不动声色。 小白却是一个人也不认识,晃着脑袋东张西望。 对面也看了过来,见小白如此年幼,竟已经是腾云境修为,皆都大吃一惊。 “这是王若道友,和其道侣司空雪道友,还有这位叫做小白的道友。” “他们三人虽然修为低了一些,但都通过了太极盘的测试,和我等一起,开启这真奇秘境,绝无问题!” 苏广笑着指着王若三人,朝着对面介绍。 “苏兄请来之人,岂会有误?我叫全空,也给大家介绍一下这几位道友。” “一位叫做白云飞,一位叫做郑量,最后一位则是霓虹仙子。”对面的道士呵呵一笑,同样指着对面两男一女,客气介绍道。 王若三人赶紧抱拳施礼。 对面的三人,修为可都是高深莫测,除了白云飞乃是上境修为以外,那位叫做霓虹仙子的,同样也是腾云上境。 只有满脸横肉、虎背熊腰的高大男子郑量,也是腾云中境的恐怖修为。 看见王若三人修为如此之弱,对面三人的表现,却不尽相同。 白云飞双眼含笑,朝着三人点头示意,颇为亲近。 而霓虹仙子则是不冷不热的,安静地打了招呼。 唯有郑量这个大汉,有些瞧不起三人的样子,从鼻中发出一声闷哼。 王若听见这声闷哼,心中有些不快,但也没有说什么。 司空雪同样能够克制自己,反而小白一听之下,双眉倒竖,就要向前一步理论。 却被王若一把抓住胳膊,扯了回来,同时传音说道:“不可妄动!” 对面的郑量,见三人虽说修为不高,但难得的是相互认识,还是一对道侣。 倘若三人合力,反而是这些人当中最强大的一股力量。 看见其余二人,都听王若指挥,他将傲慢之色,收敛了一些,不再表现明显。 “各位道友,我们今日聚在一起,乃是百年修得的缘分,大家一定要团结合作,才有可能打破禁制,取宝而回。” “如今真奇灵君的洞府遗址,距离此地还很遥远,大家随我和全空道友二人一起,及早出发!” 苏广见气氛有些不对,赶紧出来打圆场,笑眯眯地说道。 第339章 霓虹仙子 看来苏广上人,已经准备妥当,邀人一起去探秘这真奇灵君的遗留洞府了。 不过这洞府之中,到底有什么灵宝灵药,现在他还不得而知,也未听苏广提起分毫。 他其实对这些遗址兴趣不大,当初答应苏广一同前去,一是为了结交他这个地头蛇,暂时有了安身之地,二则是可以打听回到古兰国的方法。 这个问题现在已经解决,所以陪同苏广他们探秘之后,就一心等待船票通知了。 想到这里,王若微微一笑,将圆盘收起。 同时将手环轻轻一抖,只见白光一闪,一条白蟒出现在房间中,似乎还在酣睡。 被王若打扰,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主人,又怎么了,我刚刚梦到一大桌好吃的,正要开口,就被你叫醒了,害我口水流了一地!” “你个憨货,一天就知道吃,赶紧好好养足精神,明日就要和我们一道出发探宝了!” 王若摇了摇头,忍不住骂了一句,可对它也无可奈何。 毕竟它的修为,比自己还要高一点,要是一只琴心境界的灵宠,哪里敢用这样的口气和主人说话? 当然,王若待人以宽,和小白已经是亦师亦友的关系,倒不会计较什么。 “啊?明天就走了么,那我可得好好准备准备!” 白蟒一听,瞬间来了精神,变成个五六岁的小孩模样,高兴地睁大眼睛,看来对这次探秘,十分感兴趣。 “你以为是外出游玩、赏景踏青呀,一点也不警惕。万一行动中遇到什么危险,你要想想怎么保护好你自己。” “这是我以前宗门发放的寒冰剑,和我意外得到的一面神奇的敲心鼓,你既然没有什么法器防身,就送给你了,趁今天的剩余时间,好好熟悉熟悉!” 王若白了他一眼,手中光芒一闪,取出一柄冷气逼人的寒冰剑,和一面拳头大小的小鼓,递给对方。 “嘿嘿,这才像当主人的样子嘛,那我进洞府去好好练习一下!” 小白嘻嘻一笑,接过王若递过来的一剑一鼓,说了一声谢谢,白光一闪,又钻入手上的灵兽环中,消失不见。 见小白又跑回洞府中去,王若苦笑一声,将神识悄悄放出。 感应到这个家伙回去之后,直接将两件法器扔在一旁,又四仰八叉地躺在太师椅上,眨眼间打起了呼噜。 “唉!” 王若在心中暗暗叹气一声,也不再管它了。 他知道小白此刻的腾云境初境修为,使用这两件法器,确实寒碜了一点。 当天黑市之上,都没有想到为这个家伙购置一件合适的法器,确实有些考虑不周。 不过这个家伙,很是喜欢重金拍到的灵兽环,把临时洞府当成家一样,一点也不愿意在外面和王若大眼瞪小眼。 只要没事,它都愿意一个人待在灵兽环中。 王若也不管它,毕竟很多时候,自己还要和司空雪讲一讲悄悄话,巴不得这个家伙天天睡觉呢! 只要启动神识,将灵兽环封禁起来,它在里面,可是什么都感应不到的。 接下来就要通知司空雪一声,不出大的意外,这次探秘之后,二人就要准备启程回去了。 回去之后,王若无论如何,也要赶回左溪村一趟,算算年纪,估计养父母都老得不成样子了,再不回去,恐怕难以见到最后一面。 他同样要带着司空雪,看一下自己从小生活的地方,要是看见他找到这么一个天仙般的媳妇,两老绝对笑得合不拢嘴。 更重要的,是他要去不慧大师的坟头祭拜一番,再顺便和已经年老的武师兄叙叙旧,将这一切尘缘了结一下。 以后的日子,自己很难和他们再有交集了,必须趁他们在世之时聚一下。 毕竟修道之人,一坐可以百年,而世间早已沧桑巨变。 不知怎么的,一想到这些,王若再无心思炼化淬骨丹了。 干脆起身,走到另一个房间,拉起司空雪,说要出去走走。 司空雪也是有些惆怅,却没有动身的意思。 反而一下抱住王若,将头埋在他的肩膀之上,一言不发,静静地感受着对方温暖的身体。 王若心头一热,轻轻抱起她,朝着房内走去。 。。。。。。 第二日一早,三人来到苏家小院,只见苏广早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见到三人,面色一喜,赶紧过来招呼。 “苏兄,怎么就我们四个人,其他人呢?” 王若左右看了一眼,就他们几个站在这里,不禁有些疑惑。 “哦,为了避人耳目,我们和全空道友召集的六人,分作两批前往。” “出城之后,在城外的鹰嘴岩碰头,此刻全空长老,已经带着其他三人先行一步了,我们也抓紧出发!” 苏广解释一句,同时单手一招。 只见一辆四轮马车飞驰过来,车夫居然是阳丽,朝着众人点头示意。 “全听苏兄的指示,这一路上还请多多照顾一二!” 王若微微一笑,让司空雪和小白先上了车,客气地说了一句。 “好说好说,大家互相帮助,有福同享、有福同享!” 苏广也非常客气,坚持让王若先上车,才最后跳上去,对着阳丽轻轻点点头。 只听空中皮鞭一声脆响,马儿奋蹄如飞,朝着城外疾驰而去。 很快便出了城,苏广打发阳丽驾驶马车回去,和三人驾起遁光,朝着一个方向飞行了一天一夜。 终于在第二日中午,远远地看见前方有一座高山,山顶有一块凸出来的大石头,远远看去,真像是一只巨鹰的喙,惟妙惟肖。 “苏兄,你这速度也太快了,我们前脚刚到,还未休息片刻,你们便赶来了,真是好脚力!” 王若四人驾驶遁光,停在鹰嘴岩上,就看见一个一身道士打扮模样的中年男子,嘿嘿一笑,起身朝着四人中的苏广,打起招呼。 这个道士满脸堆笑,手中拿着一杆浮尘,头上戴着一顶黄色的帽子,笑嘻嘻地看着他们。 王若神识一扫之下,不禁心中一凛,对方同样是腾云上境大圆满修为,功力深不可测的样子。 “哈哈,全兄你也不慢,来来来,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最新加入的三位道友,大家熟悉熟悉!” 苏广同样抱拳一笑,很是开心。 看来对面的道士,便是苏广口中常常提到的齐文阁全空长老了。 而剩下三人,分别为两男一女,纷纷从地上站起来,对着王若等人拱手示意。 王若抬眼一看,却一下子愣住了。 对面其中一位男子,正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看着自己,竟然就是前几天在一起喝酒聊天、交换宝物的白云飞。 不过对方却没有主动开口的意思,王若心中一动,也没有立刻相认,而是微不可察地点点头。 只觉得这世界真是太小了,二人还有缘分再见。 司空雪看见白云飞,同样不动声色。 小白却是一个人也不认识,晃着脑袋东张西望。 对面也看了过来,见小白如此年幼,竟已经是腾云境修为,皆都大吃一惊。 “这是王若道友,和其道侣司空雪道友,还有这位叫做小白的道友。” “他们三人虽然修为低了一些,但都通过了太极盘的测试,和我等一起,开启这真奇秘境,绝无问题!” 苏广笑着指着王若三人,朝着对面介绍。 “苏兄请来之人,岂会有误?我叫全空,也给大家介绍一下这几位道友。” “一位叫做白云飞,一位叫做郑量,最后一位则是霓虹仙子。”对面的道士呵呵一笑,同样指着对面两男一女,客气介绍道。 王若三人赶紧抱拳施礼。 对面的三人,修为可都是高深莫测,除了白云飞乃是上境修为以外,那位叫做霓虹仙子的,同样也是腾云上境。 只有满脸横肉、虎背熊腰的高大男子郑量,也是腾云中境的恐怖修为。 看见王若三人修为如此之弱,对面三人的表现,却不尽相同。 白云飞双眼含笑,朝着三人点头示意,颇为亲近。 而霓虹仙子则是不冷不热的,安静地打了招呼。 唯有郑量这个大汉,有些瞧不起三人的样子,从鼻中发出一声闷哼。 王若听见这声闷哼,心中有些不快,但也没有说什么。 司空雪同样能够克制自己,反而小白一听之下,双眉倒竖,就要向前一步理论。 却被王若一把抓住胳膊,扯了回来,同时传音说道:“不可妄动!” 对面的郑量,见三人虽说修为不高,但难得的是相互认识,还是一对道侣。 倘若三人合力,反而是这些人当中最强大的一股力量。 看见其余二人,都听王若指挥,他将傲慢之色,收敛了一些,不再表现明显。 “各位道友,我们今日聚在一起,乃是百年修得的缘分,大家一定要团结合作,才有可能打破禁制,取宝而回。” “如今真奇灵君的洞府遗址,距离此地还很遥远,大家随我和全空道友二人一起,及早出发!” 苏广见气氛有些不对,赶紧出来打圆场,笑眯眯地说道。 第340章 避水符 众人一听,纷纷点头,正欲驾驭遁光之时,忽然听见一个粗犷的声音说道:“慢!” 众人回头一看,又是郑量此人,正抱着双臂,一点动身的意思也没有。 “郑道友这是。。。” 苏广眼底深处闪过一丝不满,但脸上却是笑嘻嘻地故作惊讶。 “我是个直人,说话不拐弯,当初你们邀我这一个散修入伙的时候,就说过寻址之前,讲清楚怎么分配这洞府之中的宝物,如今怎么只字不提了呢?” 郑量哼了一声,语气冷冷。 众人听见郑量之言,都将目光看向苏广和全空二人,也是询问之意。 其实大家都记得这个事情的,只是有些抹不开脸面,不好询问,唯有郑量不卑不亢,将话说在前头。 这样一来,王若反而对其产生了一丝好感,此人喜怒都写在脸上,倒不像心机深沉之人。 “哎呀呀,刚才想到路途遥远,一时心急,倒把这茬给忘了,差点引起郑道友的误会,实在是我和全空道友疏忽了。” “这样,趁大家都在,我将我和全空道友商量的结果说出来,大家也好参考参考!” 苏广一拍脑门,现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赶紧道歉。 众人见二人还真的商量了这事,心中顿时安定许多。 二人既是主事之人,忙中出错,忘记给大家说宝物分配之事,倒也在情理之中了。 见大家都是有些期待的样子,苏广和全空相互看了一眼,随即苏广咳咳两声,笑着说道: “各位道友,我和全空经过多年研究,对于真奇灵君的生平,倒是了解了许多,但他现在的这座洞府,究竟是真是假?或者打开之后,到底能有多少宝物?这个谁也说不清楚。” “所以我和全空道友提议,进去之后,发现的所有宝物,包括法器、丹药、灵花灵草以及功法等,只要有价值之物,全部由我们八人一同分配。” “但我和全空道友乃是发起人之一,为了这次行动,花费了偌大心血,所以,我和全空道友要这次宝物的四成,其余六成,你们六位道友均分如何?” “六成,那也就是说,我们剩下之人每人一成,倒也合适!” 霓虹美目一亮,缓缓点头,似乎颇为赞成。 王若三人自然没有什么异议,白云飞也是嘻嘻一笑,表示赞同。 唯独郑亮看了王若三人一眼,有些踌躇,没有立即表明态度。 看来他见王若三人修为稍逊,有些不想和他们平分宝物的样子。 而白云飞和霓虹的修为,都比他高,自然对这二人没有什么意见。 苏广看其脸色,知道他心中所想。 再次呵呵一笑:“郑道友,大家都是腾云修为,实力强弱还说不一定。” “而且最重要的一个禁制,需要我们八人齐心协力才能完成,所以大家出力是一样的,不必介怀修为上的一点点高下之分。” 苏广这句话,说得十分意味深长。 因为修为境界的高低,许多时候,都不一定就代表真实战力的高低,更别说像王若这妖孽般的存在了。 郑量想了一下,点点头,哈哈大笑起来: “我郑量并非没有肚量,只不过修仙界一向强者为尊,所以认真了些。既然诸位道友都是这般意见,而且苏兄和全兄两位主事之人也如此说,我岂会不从!” 众人见意见达成一致,皆大欢喜,纷纷请求马上上路。 苏广和全空呵呵一笑,化作两道遁光,朝着天边飞去,众人一一跟上。 一时间,天空中八道遁光如惊鸿闪现,气势磅礴。 倘若从地上抬头仰望,凡人百姓无不磕头许愿,低阶修士个个惊慌避让。 “夫君,我怎么觉得这郑量有些针对我们,要不要格外关注一下!” 司空雪悄悄飞到王若身边,小心翼翼地传音说道。 “不用,此人观其本心,无法忍受心中藏着喜怒哀乐的,他既然同意这个方案,就不会再为难我们。” “我们反而要注意苏广和全空这二人,他们从头到尾谋划了这次行动,我们其余全是外地人,哪里知道他们二人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一定小心为上!” 王若摇了摇头,并不同意对方的看法,说出了心中所想。 “我知道了,一切听夫君便是!” 司空雪莞尔一笑,立即点头附和。 她这么信任王若,一是因为二人乃是夫妻,二是从暗黑森林一路走来,她发现王若心思细密、实力强大,只要跟着他的思路走,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八人就这样驾着遁光,毫无顾忌、惊世骇俗地朝着天边飞去。 一连飞行了两月之久,在一片无垠的大海中停了下来。 “苏兄,到了么?”王若见遁光停下,忍不住问了一句。 “应该就是这附近了,不过那个地方比较隐蔽,我和全兄要仔细定位一下才行!” 苏广点头说道,同时从怀中取出一块黄色铜盘,递给了全空。 只见全空默默接了过来,伸出食指轻轻咬了一口,一滴鲜红精血滚落而下,没入下方铜盘之中。 “叮”地一声,血液在铜盘中,化为一颗红色圆珠,滚动到了在铜盘中的左上角。 “看来还要往右下方走一点!” 全空看见血珠的位置,脸上一喜,开心地说道。 其将圆盘拿在手中,说也奇怪,无论圆盘如何倾斜,甚至倒过来,红色圆珠在盘中的位置,总是静止不动,仿佛被磁铁吸住一般。 “莫非二位。还一次找不到准确位置?难道也没有来过几次?” 白云飞忽然讪笑一声打趣道。 “白道友说笑了,这茫茫大海,哪里能够一下子定位准确。” “这一次还算是好的,我们直接飞到了能够感应洞府遗址的百里之内,凭借这个罗盘可以精确定位了。” “上几次我和全道友来时,都是在周围转悠了好一趟,才走到了感应区域的!” 苏广瞥了白云飞一眼,摇头苦笑。 “啊。。。莫非这个洞府遗址,在这苍茫大海之下?” 王若一听,立刻感觉不对,赶紧追问。 其余之人听见王若之言,也反应过来,纷纷疑惑地看着对面二人。 “不错,要不是在这大海之下,我们二人,难道还需要这罗盘来定位么?倘若是个什么岛屿之类,哪里还这般麻烦?” 苏广呵呵一声,看着众人目瞪口呆的表情,感觉有些好笑。 “那这海水之中,我们几人如何去得?难道你们都是修炼水属性功法的么?” 郑量眉头一皱,万万没想到这洞府居然在海底,有些束手无策。 “是呀,这可怎么办?” 其余众人也大惑不解,开始你一言我一语,议论起来。 这千算万算,就是没想到,真奇灵君将洞府建在了海底。 “各位不要担心,我和全兄,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 “此符叫做避水符,乃是我们花了大价钱收集来的,每一枚都价值不菲。” “现在给大家每人分发一枚,将神识和法力注入其中,便可在身边,形成一个避水的圆形气罩。” “此罩不但可以避水,也不会阻挡我们修道之人施法,颇为神妙,大家接住!” 苏广早就料到大家会有如此表现,手指连弹,只见六道灵符射出,纷纷来到众人面前。 王若伸出手中二指,轻轻一夹,发现此符还是一枚玉符,心中顿时惊讶起来。 要知道这符箓一道,也是颇有讲究的。 一般符箓都是一次性的灵符,而玉符大多是可以重复使用的,其价值和普通纸符,根本不可能相提并论。 想不到苏广二人,为了这次探秘,居然一下子拿出这么多的灵符,这让众人心中一动。 光凭这些玉符,苏广二人占据宝库的四成,根本没有多占,反而有所牺牲了。 “苏兄真是大气,不知这避水符此次行动之后。。。” 一直不太讲话的霓虹,此刻笑了起来,轻轻抚摸着光滑玉符上凹凸的符文,似有所指。 “大家不必担心,此符就算我和全兄送给大家的,还希望大家在此次探秘中,团结互助,同德齐心,共同取宝!” 苏广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缓缓说道。 “啊。。。这真的是要感谢苏兄了,这洞府定位在何处,我们现在就赶紧出发!” 郑量一听这玉符是送的,心中大喜,赶紧将避水符收好,大袖一挥,有些迫不及待起来。 其余众人,也是心中欢喜,对于苏广和全空再无怀疑,都催着及早出发。 全空见众人情绪高涨,微微一笑,将罗盘放在手中,身形朝着右方飞去。 说也奇怪,这罗盘上血液所化的红色圆珠,也开始滚动起来,像是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指引。 随着众人位置的移动,红色圆珠,慢慢朝着罗盘的中间靠近,看来当红色珠子滚到中间的时候,便是寻到洞府之时。 众人飞行了一段时间,终于在一片深蓝的海水上空,停住身形。 全空用手指着下方的幽蓝漆黑的海底,郑重说道:“各位,就在这里了!” 第340章 避水符 众人一听,纷纷点头,正欲驾驭遁光之时,忽然听见一个粗犷的声音说道:“慢!” 众人回头一看,又是郑量此人,正抱着双臂,一点动身的意思也没有。 “郑道友这是。。。” 苏广眼底深处闪过一丝不满,但脸上却是笑嘻嘻地故作惊讶。 “我是个直人,说话不拐弯,当初你们邀我这一个散修入伙的时候,就说过寻址之前,讲清楚怎么分配这洞府之中的宝物,如今怎么只字不提了呢?” 郑量哼了一声,语气冷冷。 众人听见郑量之言,都将目光看向苏广和全空二人,也是询问之意。 其实大家都记得这个事情的,只是有些抹不开脸面,不好询问,唯有郑量不卑不亢,将话说在前头。 这样一来,王若反而对其产生了一丝好感,此人喜怒都写在脸上,倒不像心机深沉之人。 “哎呀呀,刚才想到路途遥远,一时心急,倒把这茬给忘了,差点引起郑道友的误会,实在是我和全空道友疏忽了。” “这样,趁大家都在,我将我和全空道友商量的结果说出来,大家也好参考参考!” 苏广一拍脑门,现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赶紧道歉。 众人见二人还真的商量了这事,心中顿时安定许多。 二人既是主事之人,忙中出错,忘记给大家说宝物分配之事,倒也在情理之中了。 见大家都是有些期待的样子,苏广和全空相互看了一眼,随即苏广咳咳两声,笑着说道: “各位道友,我和全空经过多年研究,对于真奇灵君的生平,倒是了解了许多,但他现在的这座洞府,究竟是真是假?或者打开之后,到底能有多少宝物?这个谁也说不清楚。” “所以我和全空道友提议,进去之后,发现的所有宝物,包括法器、丹药、灵花灵草以及功法等,只要有价值之物,全部由我们八人一同分配。” “但我和全空道友乃是发起人之一,为了这次行动,花费了偌大心血,所以,我和全空道友要这次宝物的四成,其余六成,你们六位道友均分如何?” “六成,那也就是说,我们剩下之人每人一成,倒也合适!” 霓虹美目一亮,缓缓点头,似乎颇为赞成。 王若三人自然没有什么异议,白云飞也是嘻嘻一笑,表示赞同。 唯独郑亮看了王若三人一眼,有些踌躇,没有立即表明态度。 看来他见王若三人修为稍逊,有些不想和他们平分宝物的样子。 而白云飞和霓虹的修为,都比他高,自然对这二人没有什么意见。 苏广看其脸色,知道他心中所想。 再次呵呵一笑:“郑道友,大家都是腾云修为,实力强弱还说不一定。” “而且最重要的一个禁制,需要我们八人齐心协力才能完成,所以大家出力是一样的,不必介怀修为上的一点点高下之分。” 苏广这句话,说得十分意味深长。 因为修为境界的高低,许多时候,都不一定就代表真实战力的高低,更别说像王若这妖孽般的存在了。 郑量想了一下,点点头,哈哈大笑起来: “我郑量并非没有肚量,只不过修仙界一向强者为尊,所以认真了些。既然诸位道友都是这般意见,而且苏兄和全兄两位主事之人也如此说,我岂会不从!” 众人见意见达成一致,皆大欢喜,纷纷请求马上上路。 苏广和全空呵呵一笑,化作两道遁光,朝着天边飞去,众人一一跟上。 一时间,天空中八道遁光如惊鸿闪现,气势磅礴。 倘若从地上抬头仰望,凡人百姓无不磕头许愿,低阶修士个个惊慌避让。 “夫君,我怎么觉得这郑量有些针对我们,要不要格外关注一下!” 司空雪悄悄飞到王若身边,小心翼翼地传音说道。 “不用,此人观其本心,无法忍受心中藏着喜怒哀乐的,他既然同意这个方案,就不会再为难我们。” “我们反而要注意苏广和全空这二人,他们从头到尾谋划了这次行动,我们其余全是外地人,哪里知道他们二人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一定小心为上!” 王若摇了摇头,并不同意对方的看法,说出了心中所想。 “我知道了,一切听夫君便是!” 司空雪莞尔一笑,立即点头附和。 她这么信任王若,一是因为二人乃是夫妻,二是从暗黑森林一路走来,她发现王若心思细密、实力强大,只要跟着他的思路走,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八人就这样驾着遁光,毫无顾忌、惊世骇俗地朝着天边飞去。 一连飞行了两月之久,在一片无垠的大海中停了下来。 “苏兄,到了么?”王若见遁光停下,忍不住问了一句。 “应该就是这附近了,不过那个地方比较隐蔽,我和全兄要仔细定位一下才行!” 苏广点头说道,同时从怀中取出一块黄色铜盘,递给了全空。 只见全空默默接了过来,伸出食指轻轻咬了一口,一滴鲜红精血滚落而下,没入下方铜盘之中。 “叮”地一声,血液在铜盘中,化为一颗红色圆珠,滚动到了在铜盘中的左上角。 “看来还要往右下方走一点!” 全空看见血珠的位置,脸上一喜,开心地说道。 其将圆盘拿在手中,说也奇怪,无论圆盘如何倾斜,甚至倒过来,红色圆珠在盘中的位置,总是静止不动,仿佛被磁铁吸住一般。 “莫非二位。还一次找不到准确位置?难道也没有来过几次?” 白云飞忽然讪笑一声打趣道。 “白道友说笑了,这茫茫大海,哪里能够一下子定位准确。” “这一次还算是好的,我们直接飞到了能够感应洞府遗址的百里之内,凭借这个罗盘可以精确定位了。” “上几次我和全道友来时,都是在周围转悠了好一趟,才走到了感应区域的!” 苏广瞥了白云飞一眼,摇头苦笑。 “啊。。。莫非这个洞府遗址,在这苍茫大海之下?” 王若一听,立刻感觉不对,赶紧追问。 其余之人听见王若之言,也反应过来,纷纷疑惑地看着对面二人。 “不错,要不是在这大海之下,我们二人,难道还需要这罗盘来定位么?倘若是个什么岛屿之类,哪里还这般麻烦?” 苏广呵呵一声,看着众人目瞪口呆的表情,感觉有些好笑。 “那这海水之中,我们几人如何去得?难道你们都是修炼水属性功法的么?” 郑量眉头一皱,万万没想到这洞府居然在海底,有些束手无策。 “是呀,这可怎么办?” 其余众人也大惑不解,开始你一言我一语,议论起来。 这千算万算,就是没想到,真奇灵君将洞府建在了海底。 “各位不要担心,我和全兄,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 “此符叫做避水符,乃是我们花了大价钱收集来的,每一枚都价值不菲。” “现在给大家每人分发一枚,将神识和法力注入其中,便可在身边,形成一个避水的圆形气罩。” “此罩不但可以避水,也不会阻挡我们修道之人施法,颇为神妙,大家接住!” 苏广早就料到大家会有如此表现,手指连弹,只见六道灵符射出,纷纷来到众人面前。 王若伸出手中二指,轻轻一夹,发现此符还是一枚玉符,心中顿时惊讶起来。 要知道这符箓一道,也是颇有讲究的。 一般符箓都是一次性的灵符,而玉符大多是可以重复使用的,其价值和普通纸符,根本不可能相提并论。 想不到苏广二人,为了这次探秘,居然一下子拿出这么多的灵符,这让众人心中一动。 光凭这些玉符,苏广二人占据宝库的四成,根本没有多占,反而有所牺牲了。 “苏兄真是大气,不知这避水符此次行动之后。。。” 一直不太讲话的霓虹,此刻笑了起来,轻轻抚摸着光滑玉符上凹凸的符文,似有所指。 “大家不必担心,此符就算我和全兄送给大家的,还希望大家在此次探秘中,团结互助,同德齐心,共同取宝!” 苏广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缓缓说道。 “啊。。。这真的是要感谢苏兄了,这洞府定位在何处,我们现在就赶紧出发!” 郑量一听这玉符是送的,心中大喜,赶紧将避水符收好,大袖一挥,有些迫不及待起来。 其余众人,也是心中欢喜,对于苏广和全空再无怀疑,都催着及早出发。 全空见众人情绪高涨,微微一笑,将罗盘放在手中,身形朝着右方飞去。 说也奇怪,这罗盘上血液所化的红色圆珠,也开始滚动起来,像是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指引。 随着众人位置的移动,红色圆珠,慢慢朝着罗盘的中间靠近,看来当红色珠子滚到中间的时候,便是寻到洞府之时。 众人飞行了一段时间,终于在一片深蓝的海水上空,停住身形。 全空用手指着下方的幽蓝漆黑的海底,郑重说道:“各位,就在这里了!” 第341章 血脉开启法 司空雪看着黝黑深蓝的海底,仿佛一张吃人怪兽,准备随时吞噬一切的样子,不禁脸色一白,忽然感到有些眩晕 幸好王若在一旁,轻轻扶住她的肩膀,这才让她心中一暖,减少了对深渊的恐惧,稍稍镇静一些。 “这海底如此吓人,苏兄确定洞府遗址,真的在下面么?” 霓虹也有些神色不太自然,扭头过去,对着苏广问了一句。 “仙子不用怀疑,我和全兄已经来过好几次了,就在下方,大家随我来。” 苏广哈哈一笑,将避水符祭出来,只见一道圆形光罩,将其全身包裹起来,形成一个大大的气泡,然后闪身没入水中,朝着下方遁去。 众人见状,纷纷效仿,化身一个个圆形气泡。 初初出水,王若还下意识地闭了一下眼睛,随后就发现在这气泡之内,呼吸无碍,行动自如,一切都和陆地一般无二。 气泡之外,海水将其温柔包裹,一滴海水也无法侵入其中。 小白这个时候可就兴奋了,在气泡内不停翻滚跳跃,欢快至极。 他还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周围气泡,发现其看起来很薄,实际上坚韧无比,弹性十足,很是安全。 海底黝黑无比,众人不得不取出一块月光石,浮在头顶。 如此一来,海中那些鱼虾,纷纷追随,在气泡光罩外游弋不定,惹得小白又是一顿欢呼雀跃,跳上跳下的。 可是众人渐渐发现,越往下潜,身上所承受的压力越大。 渐渐地,众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样子,看来这深海之中,的确不是闹着玩的。 “苏兄,还有多久才到?水底压力很大,我估计小白最多只能坚持一盏茶的功夫,就要到极限了!” 王若见小白从最初的兴奋异常,到现在默默承受如山压力,一句话都不说了。 他扭头一看,司空雪的额头,也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心中有些担心,忍不住询问一声。 众人闻言,也担心起来。 他们几个,此刻还不至于无法承受,但心中同样不好受,呼吸也不顺畅。 由于深海压力实在太大,众人的气泡都被压扁了,不断发出吱吱的声音,很是担心它突然爆裂开来,难逃活命。 “各位道友再坚持一下,约莫还有半柱香的时间就到了。” 还未等苏广说话,全空看了一眼手中的罗盘,显得胸有成竹。 “小白,你怎么样?” 王若只好暗中利用心神和小白沟通,倘若它真的无法坚持下去,王若会立刻返回,根本不会再下潜了。 “没事,主人,我现在还好,只是觉得有点闷,好想把这个气泡给收了,化身白蛇本体,在这海中畅游一番,还要痛快些!” 小白嘴巴一撇,竟说出这番话来。 王若心中一动,自从他得到白蛇蛋孵化之后,一直寻找一些关于白蛇的资料,但都记载很少。 唯有在宗门藏经阁中,偶然翻到一本志怪小说,上面说这白蛇,遇水可浮行,遇雾可飞天。 王若当时置之一笑,如今心头灵光闪过,莫非小白真有这本事?不需要避水符,也能在水中畅行无阻? 不过此刻可不是验证的时机,王若心头暗暗吩咐他不要轻举妄动,更不可暴露本体。 否则众人知道他乃是兽族之人,可能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果不其然,真如全空所说,才半炷香的时间,众人到达了一处海底深沟。 其中有一块凸起的大石头,异常显眼,仿若一只趴伏在海底的巨大石龟。 全空轻轻停在旁边,用手抚摸着光滑的石头表面,脸上现出一丝复杂的眷念之情,就好像许久未见的老朋友。 “咳咳,全兄,你别太激动,我们还是先进入洞府空间再说!” 苏广见他这般表情,神色有些不太自然,呵呵一笑,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不好意思,有些失态,让大家见笑了。” “此石便是真奇灵君的洞府入口,不过需要一种特殊的方式开启,大家稍等片刻!” 说完这话,全空一巴掌拍到石头之上。 众人这才发现,这石头居然是幻影。 一道空间波纹,荡漾而出,只见他张口喷出一口精血,血液所到之处,将整个涟漪般荡漾的空间,融化出一个大洞,露出里面另外一个天地。 “走!” 苏广见状,大喝一声,首先化作一道遁光,飞入洞口之中。 随即众人也纷纷效仿,直到最后全空钻入血洞之后,这空间波纹才缓缓收缩,最后幻化成为巨龟石头,再无任何异象。 众人眼前一花,出现在一片绿意盎然的青青草原之上,周围凉风习习,将这片青草吹得摇摆不定,好一幅绝美春景。 苏广嘿嘿一笑,将避水符收了起来,同时对着大家说:“这里便是真奇灵君的洞府空间之中,大家可以自由呼吸了!” 众人纷纷掐诀收符,感受到这一丝甜意的微风拂面,神色都是一松。 抚摸着柔顺的青草,看着天边的云朵,简直像是来到梦境一般。 不远处的一座青山下,一片金碧辉煌的阁楼,出现在大家的眼中。 阁楼上空,还有几只仙鹤飞翔,看起来犹如仙境。 “走,那片阁楼便是灵君的洞府,看其完整程度,以前绝没有其他人来过这里,里面肯定留下不少好东西!” 苏广用手一指,眼中现出一片火热之色。 “苏兄所言极是,我敢保证,这里绝对没有第二个人个人来过。” “走,那个上古的两仪阵就在前面,此阵最是棘手,大家做好准备,我们一鼓作气破掉它!” 全空也是哈哈大笑,渴盼说道。 虽然他刚才打开入口,损失了一口精血,脸色有些苍白,但此刻却顾不得调息,大手一挥,首当其冲地走在了前面。 “王兄,想不到黑市短暂一别,今日又在此相逢,真是有缘。如今我与兄弟共同探秘,倘若中途有什么变故,还请王兄伉俪俩和我联手,共同进退如何?” 王若和大家一样,也跟着走过去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白云飞的传音,颇为意外。 “变故。。。联手。。。白兄你在说什么呀,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王若脸上神情如故,不动声色地传音回去。 “王兄,你如此聪颖之人,莫非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没看见这全空长老打开洞府时,喷出的那口精血么?” 白云飞嘴巴一撇,有些好笑地说道。 “啊。。。我还真不知道这其中的含义,还请白兄解惑一二?” 王若双眼一眯,故意拖慢几分脚步,走到对方身边,颇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看来王兄还真是蒙在鼓里,我看其余几人,可能也没看出什么端倪,我就将心中猜测说上一说。” “但凡洞府遗址中的开启之法,分为血脉开启、灵力开启和强行闯入。” “这几种方法各有优劣,但其中以血脉开启之法,最为苛刻。” “必须是与洞府主人有血脉联系之人,方可动用本身血脉之力,打开秘址,刚才我见全空道友这一举动,心中也吓了一跳!” 白云飞脸色一凝,口气严肃了起来。 “哦。。。根据你这个说法,莫非这全空难道是真奇灵君的后人?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王若心中一动,脚步再次缓了下来。 “哼,我对这推断有八成把握,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需要邀请大家,一起进入秘境。” “如果他说前面的两仪阵是真的话,那就说明,这座洞府采用的是血脉开启和灵力开启两种混合模式。” “这种模式,一般是需要后人拥有一定的修为实力之后,方能进府取宝。” “看来全空的修为还不够,只能求助于我等了!” 白云飞寥寥几句,将事实猜了一个八九不离十,真是聪明绝顶。 “既然如此,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我夫妇两个,便和白兄一起共同进退。” “倘若没有什么变故,大家皆大欢喜,一旦发生意外,你我相互援手,绝不食言!” 王若已经相信白云飞所说之言了,暗中点头,应允下来。 这也是在黑市之中,白云飞亲眼看见,对方以腾云初境修为,逼得上境的紫衣大汉连连后退,对王若的实力有了了解,这才极力拉拢。 见王若答应,白云飞露出满意的神情,笑了一下,随即上前几步,跟着大家疾行。 王若略微一顿,眉头皱了一下,一会儿又舒展开来,将刚才的事情给司空雪说了一下,却未告诉小白。 毕竟小白这个大嘴巴,性子活泼好动,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说漏了嘴。 司空雪也有些惊愕,却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反正有王若在,一切听他的准没错。 众人很快就来到洞府门口处,只见大门宽敞无比,上面一块匾额,上书“真奇灵府”四个大字。 两旁各有一副对联,写着:“生浮岛,出云宫,一柄三才剑,纵横两州无敌手;亡天风、埋水境,三缕孤幽魂,死去元知万事空!” 第341章 血脉开启法 司空雪看着黝黑深蓝的海底,仿佛一张吃人怪兽,准备随时吞噬一切的样子,不禁脸色一白,忽然感到有些眩晕 幸好王若在一旁,轻轻扶住她的肩膀,这才让她心中一暖,减少了对深渊的恐惧,稍稍镇静一些。 “这海底如此吓人,苏兄确定洞府遗址,真的在下面么?” 霓虹也有些神色不太自然,扭头过去,对着苏广问了一句。 “仙子不用怀疑,我和全兄已经来过好几次了,就在下方,大家随我来。” 苏广哈哈一笑,将避水符祭出来,只见一道圆形光罩,将其全身包裹起来,形成一个大大的气泡,然后闪身没入水中,朝着下方遁去。 众人见状,纷纷效仿,化身一个个圆形气泡。 初初出水,王若还下意识地闭了一下眼睛,随后就发现在这气泡之内,呼吸无碍,行动自如,一切都和陆地一般无二。 气泡之外,海水将其温柔包裹,一滴海水也无法侵入其中。 小白这个时候可就兴奋了,在气泡内不停翻滚跳跃,欢快至极。 他还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周围气泡,发现其看起来很薄,实际上坚韧无比,弹性十足,很是安全。 海底黝黑无比,众人不得不取出一块月光石,浮在头顶。 如此一来,海中那些鱼虾,纷纷追随,在气泡光罩外游弋不定,惹得小白又是一顿欢呼雀跃,跳上跳下的。 可是众人渐渐发现,越往下潜,身上所承受的压力越大。 渐渐地,众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样子,看来这深海之中,的确不是闹着玩的。 “苏兄,还有多久才到?水底压力很大,我估计小白最多只能坚持一盏茶的功夫,就要到极限了!” 王若见小白从最初的兴奋异常,到现在默默承受如山压力,一句话都不说了。 他扭头一看,司空雪的额头,也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心中有些担心,忍不住询问一声。 众人闻言,也担心起来。 他们几个,此刻还不至于无法承受,但心中同样不好受,呼吸也不顺畅。 由于深海压力实在太大,众人的气泡都被压扁了,不断发出吱吱的声音,很是担心它突然爆裂开来,难逃活命。 “各位道友再坚持一下,约莫还有半柱香的时间就到了。” 还未等苏广说话,全空看了一眼手中的罗盘,显得胸有成竹。 “小白,你怎么样?” 王若只好暗中利用心神和小白沟通,倘若它真的无法坚持下去,王若会立刻返回,根本不会再下潜了。 “没事,主人,我现在还好,只是觉得有点闷,好想把这个气泡给收了,化身白蛇本体,在这海中畅游一番,还要痛快些!” 小白嘴巴一撇,竟说出这番话来。 王若心中一动,自从他得到白蛇蛋孵化之后,一直寻找一些关于白蛇的资料,但都记载很少。 唯有在宗门藏经阁中,偶然翻到一本志怪小说,上面说这白蛇,遇水可浮行,遇雾可飞天。 王若当时置之一笑,如今心头灵光闪过,莫非小白真有这本事?不需要避水符,也能在水中畅行无阻? 不过此刻可不是验证的时机,王若心头暗暗吩咐他不要轻举妄动,更不可暴露本体。 否则众人知道他乃是兽族之人,可能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果不其然,真如全空所说,才半炷香的时间,众人到达了一处海底深沟。 其中有一块凸起的大石头,异常显眼,仿若一只趴伏在海底的巨大石龟。 全空轻轻停在旁边,用手抚摸着光滑的石头表面,脸上现出一丝复杂的眷念之情,就好像许久未见的老朋友。 “咳咳,全兄,你别太激动,我们还是先进入洞府空间再说!” 苏广见他这般表情,神色有些不太自然,呵呵一笑,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不好意思,有些失态,让大家见笑了。” “此石便是真奇灵君的洞府入口,不过需要一种特殊的方式开启,大家稍等片刻!” 说完这话,全空一巴掌拍到石头之上。 众人这才发现,这石头居然是幻影。 一道空间波纹,荡漾而出,只见他张口喷出一口精血,血液所到之处,将整个涟漪般荡漾的空间,融化出一个大洞,露出里面另外一个天地。 “走!” 苏广见状,大喝一声,首先化作一道遁光,飞入洞口之中。 随即众人也纷纷效仿,直到最后全空钻入血洞之后,这空间波纹才缓缓收缩,最后幻化成为巨龟石头,再无任何异象。 众人眼前一花,出现在一片绿意盎然的青青草原之上,周围凉风习习,将这片青草吹得摇摆不定,好一幅绝美春景。 苏广嘿嘿一笑,将避水符收了起来,同时对着大家说:“这里便是真奇灵君的洞府空间之中,大家可以自由呼吸了!” 众人纷纷掐诀收符,感受到这一丝甜意的微风拂面,神色都是一松。 抚摸着柔顺的青草,看着天边的云朵,简直像是来到梦境一般。 不远处的一座青山下,一片金碧辉煌的阁楼,出现在大家的眼中。 阁楼上空,还有几只仙鹤飞翔,看起来犹如仙境。 “走,那片阁楼便是灵君的洞府,看其完整程度,以前绝没有其他人来过这里,里面肯定留下不少好东西!” 苏广用手一指,眼中现出一片火热之色。 “苏兄所言极是,我敢保证,这里绝对没有第二个人个人来过。” “走,那个上古的两仪阵就在前面,此阵最是棘手,大家做好准备,我们一鼓作气破掉它!” 全空也是哈哈大笑,渴盼说道。 虽然他刚才打开入口,损失了一口精血,脸色有些苍白,但此刻却顾不得调息,大手一挥,首当其冲地走在了前面。 “王兄,想不到黑市短暂一别,今日又在此相逢,真是有缘。如今我与兄弟共同探秘,倘若中途有什么变故,还请王兄伉俪俩和我联手,共同进退如何?” 王若和大家一样,也跟着走过去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白云飞的传音,颇为意外。 “变故。。。联手。。。白兄你在说什么呀,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王若脸上神情如故,不动声色地传音回去。 “王兄,你如此聪颖之人,莫非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没看见这全空长老打开洞府时,喷出的那口精血么?” 白云飞嘴巴一撇,有些好笑地说道。 “啊。。。我还真不知道这其中的含义,还请白兄解惑一二?” 王若双眼一眯,故意拖慢几分脚步,走到对方身边,颇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看来王兄还真是蒙在鼓里,我看其余几人,可能也没看出什么端倪,我就将心中猜测说上一说。” “但凡洞府遗址中的开启之法,分为血脉开启、灵力开启和强行闯入。” “这几种方法各有优劣,但其中以血脉开启之法,最为苛刻。” “必须是与洞府主人有血脉联系之人,方可动用本身血脉之力,打开秘址,刚才我见全空道友这一举动,心中也吓了一跳!” 白云飞脸色一凝,口气严肃了起来。 “哦。。。根据你这个说法,莫非这全空难道是真奇灵君的后人?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王若心中一动,脚步再次缓了下来。 “哼,我对这推断有八成把握,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需要邀请大家,一起进入秘境。” “如果他说前面的两仪阵是真的话,那就说明,这座洞府采用的是血脉开启和灵力开启两种混合模式。” “这种模式,一般是需要后人拥有一定的修为实力之后,方能进府取宝。” “看来全空的修为还不够,只能求助于我等了!” 白云飞寥寥几句,将事实猜了一个八九不离十,真是聪明绝顶。 “既然如此,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我夫妇两个,便和白兄一起共同进退。” “倘若没有什么变故,大家皆大欢喜,一旦发生意外,你我相互援手,绝不食言!” 王若已经相信白云飞所说之言了,暗中点头,应允下来。 这也是在黑市之中,白云飞亲眼看见,对方以腾云初境修为,逼得上境的紫衣大汉连连后退,对王若的实力有了了解,这才极力拉拢。 见王若答应,白云飞露出满意的神情,笑了一下,随即上前几步,跟着大家疾行。 王若略微一顿,眉头皱了一下,一会儿又舒展开来,将刚才的事情给司空雪说了一下,却未告诉小白。 毕竟小白这个大嘴巴,性子活泼好动,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说漏了嘴。 司空雪也有些惊愕,却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反正有王若在,一切听他的准没错。 众人很快就来到洞府门口处,只见大门宽敞无比,上面一块匾额,上书“真奇灵府”四个大字。 两旁各有一副对联,写着:“生浮岛,出云宫,一柄三才剑,纵横两州无敌手;亡天风、埋水境,三缕孤幽魂,死去元知万事空!” 第342章 生两仪 众人见这上联写得气势磅礴,下联却又哀怨无比,都有些震撼。 其中霓虹看见上联中的浮岛之时,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之色。 “别看这洞府之门就在面前,但我们尝试多次,都无法进入,各位道友神通广大,可有先愿意尝试破阵的?” 苏广在门前停了下来,环顾了一下几人,呵呵笑道。 “我来一试!” 郑量洪亮地喊了一声,走了出来,手中白光一闪,出现一柄寒光泠泠的大马刀,毫不客气地一刀,朝着府门劈了过去。 他可不是鲁莽之辈,之所以选择出手,一是对自己实力以及这柄马刀法器的自信,二则是想试一试,这洞府禁制的深浅,看看它到底有多厉害? 腾云中境修士全力一击,威力不同凡响。 只见刀锋过后,一道丈许长的刀光脱刃而出,带着尖锐呼啸之声,一下子砍在洞府大门之上。 就在大家拭目以待,以为这洞府禁制肯定受到震荡的时候。 忽然门上一道黑色波纹,轻轻泛起,将这口刀光瞬间吞没其中,连一点伤害也没有。 “咦,这洞府禁制这般古怪,真有点意思!” 郑量见自己全力一击,如泥牛入海,连泡泡也没有冒一个,顿时脸色有些难看,不得不自嘲一句。 众人都很吃惊,刚才郑量这一刀,换做在场的谁要想接下来,都要费点功夫的。 就在大家惊愕之际,苏广和全空却是脸色一变,大喊道:“诸位,小心!” 只见府门处光芒一闪,一道凌厉的刀光,悄无声息一闪而出,竟然斜着朝众人切了过来。 倘若要是击中,人人都要身首异处,轻者断手断脚,重者毙命当场。 好在苏广二人提醒的早,众人虽然有些猝不及防,还是一一躲避开来。 这道刀光,赫然就是郑量刚才斩出去的那一道,一直越过众人,朝着远处天边而去,消失在空中。 “怎么会这样?” 郑量不由得有些懵了,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况,斩出去的刀光。一段时间之后,居然会自己弹射而回。 众人更是心中惊骇,他们见过太多具有反弹禁制的地方,但无一例外,都是立即反弹。 不会像现在这般,隔了两三个呼吸的时间,而且连方向都做了改变。 “诸位,不要惊慌,这就是这座上古两仪法阵的厉害之处。” “大家都知道,这两仪者,阴阳耳。或成天地,或幻黑白;或名吞吐,或曰得失。” “刚才郑道友这一记刀光,无法将整个大阵压垮,那就只能由阴阵吞进,由阳阵吐出。” “二者转换时间,便是大阵运行一周的时间,故而才会延迟一会,让大家措手不及。” 苏广见大家都没有受伤,长长吐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既如此,那我们八人同时出手,全力一击,说不定便可以一举破掉这两仪阵了!” 郑量似有不甘,再次建议道。 “万万不可。虽说强行破阵,只要攻击的力道足够强大,便可以一力降十会,万阵皆可破。” “但这两仪阵十分特殊,倘若我们大家全力一击,还是没能一举破掉,那么接下来等待我们的,便是不知从何处袭来的八道凌厉攻击,岂不是让我们自己和自己战斗?” “这一道刀光,尚且如此危险,到时四面八方,全是各种攻击,我们难免损伤,这可不是我们愿意看见的。” “最重要的是,法阵没有破掉,就再也进不去这洞府的大门了!” 苏广连忙摆手,示意大家不要轻举妄动,眼睛更是白了郑量一眼,想不到他竟会出这样的馊主意。 郑量闻言,也觉得刚才建议欠妥,挠挠脑袋,不好意思地咧嘴笑了一下,不再说话。 “我们还是听苏兄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王若微微一笑,上前说了一句。 众人闻言,纷纷赞同。 “还是我原来想好的办法,利用太极盘中的阴阳二气,将这两仪法阵吸纳于无形,自然便可破解了!” 苏广嘿嘿一笑,大袖一挥,太极盘飞了出来,从小变大,直到房屋大小,在空中悬浮不动。 “各位,听我指令,分别占据这太极盘背后的八方位置,各自将法力注入其中,保持灵力不要中断!” 苏广食中二指并拢,先是两道法诀,打入太极盘的阴阳鱼眼之中。 随后利用一股无形之力,牵引空中巨盘,将阴阳太极图案对准洞府大门,然后跃到空中,再次喷出一口精气,没入圆盘。 只见此盘有了灵性一般,从盘中射出八道虚影,分别为乾、坤、巽、震、坎、离、艮、兑八个方位。 而苏广不偏不倚,正好站在乾字方位之上。 全空见此,也一跃而起,占据了坤字的位置。 大家也都纷纷驾驭遁光,各自占据了一个方位,此前并没有分配明确的方位,大家都是临时选了一个。 霓虹在巽、巽为风;云飞在震,震为雷;司空雪在坎,坎为水;郑量在离,离为火;王若在艮,艮为山,小白在兑,兑为泽。 众人在空中,各自按照方位站定之后。 苏广便说道:“各位道友,我是利用太极生两仪的至圣法则,想出来的破解之法,只有一次机会,希望大家群策群力,互帮互助,将这两仪法阵一举破掉,便是大功一件啊!” 说完单手一指,一道法力洪流,涌入乾字方格,立刻将太极盘点亮起来。 大家纷纷出手,一时间,八道法力洪流涌入太极盘。 此盘不愧为半件法宝,默默吸收着庞大的元气,一点声响也没有。 很快,苏广的格子处产生一道流光,正缓慢地从中心处向外延伸,紧接着全空的格子流光,也亮了起来。 别看这道流光很是缓慢,其实它会越来越慢。 因为这扇形格子后面的面积,较为宽广,要输入更多的法力才能填满,所以越到后面才越难。 随着流光一道道亮起,王若的流光,居然只比小白早亮起那么一点时间。 这不禁让对面的苏广双眼一眯,脸上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别人不知道王若的实力如何,单论修为的话,他是八人中修为最低的,所以这番表现也是中规中矩。 白云飞也注意到了这个现象,却不动声色,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 很快,苏广的流光,第一个漫过整个扇形格子,表面散发出柔和的白色光芒,宛若无瑕美玉。 而太极盘的正面阳眼一下子亮了起来,好像活过来了。 随后太极图案中的阴眼,也亮了起来,看来全空也完成了法力倾注,剩下就看其他人的了。 就整个盘面来看,霓虹和白云飞紧随其后,郑量和司空雪二人差不多,倒是王若和小白落后了。 “小白,别急,我陪着你,正好养精蓄锐,以备不测!” 王若暗暗用心神联系小白,对方也微不可察地点点头。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炷香过后,随着小白最后“兑”字扇形格子的法力注满,整块太极盘全部亮了起来。 小白长长松了一口气,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珠。 “太好了,各位道友保持法力供给,不要中断,接下来就看我的啦!” 苏广见格子填满之后,哈哈大笑,再次单手一道法诀,打入圆盘之中。 此盘正面的太极图案,全部活了过来,缓缓转动。 阴阳交替之间,一股巨大的吸力,从中喷射而出,朝着洞府大门一闪而去。 这时洞府大门处的波纹旋涡,再次出现,不过这一回,却如儿女放学入娘怀,温雅柔顺,更像游子辞官归故里,悠然自得。 这些波纹化作一道本源洪流,倾注太极旋涡之内。 “哈哈哈,果然有效,看来还是让我猜对了,大家坚持住,只要完全吸收掉这上古两仪阵的本源之力,此阵便不攻自破矣!” 苏广见到这般奇异景象,心中大喜,忍不住笑出声来。 当年他和全空几次来到此处,都对这个两仪法阵束手无策。 无奈之下,又不敢请示高人,只能自己慢慢摸索,还真的从一本古籍之中,寻找到破解之法。 随后苏广倾尽全力,两次远走他乡,差点倾家荡产,才寻得这么半件法宝。 回来后日日研究,最终得出这么一个方案,今日一试,果真有效,岂能不让他欣喜若狂? 至于全空,乃是这真奇灵君游戏人间之时,偶然兴起,在春风楼一夜留情,留下了这么一个灵君自己都不知道的后人。 更巧的是,二人一次外出执行任务,被人追杀逃难到此,又受到血脉感应,才偶然发现此洞府。 恐怕这真奇灵君的本意,是想将这座洞府沉之海底,永远不见天日的。 大家的眼中,也都泛起笑意,虽然刚才全力催动这太极盘,法力损耗太过剧烈,但既然看见了曙光,又何必在意光明到来之前的些许黑暗呢? “不好,我发现这太极盘有些异样!” 王若脸色一变,虽未立刻掐断法力供给,却是忍不住大叫一声。 第342章 生两仪 众人见这上联写得气势磅礴,下联却又哀怨无比,都有些震撼。 其中霓虹看见上联中的浮岛之时,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之色。 “别看这洞府之门就在面前,但我们尝试多次,都无法进入,各位道友神通广大,可有先愿意尝试破阵的?” 苏广在门前停了下来,环顾了一下几人,呵呵笑道。 “我来一试!” 郑量洪亮地喊了一声,走了出来,手中白光一闪,出现一柄寒光泠泠的大马刀,毫不客气地一刀,朝着府门劈了过去。 他可不是鲁莽之辈,之所以选择出手,一是对自己实力以及这柄马刀法器的自信,二则是想试一试,这洞府禁制的深浅,看看它到底有多厉害? 腾云中境修士全力一击,威力不同凡响。 只见刀锋过后,一道丈许长的刀光脱刃而出,带着尖锐呼啸之声,一下子砍在洞府大门之上。 就在大家拭目以待,以为这洞府禁制肯定受到震荡的时候。 忽然门上一道黑色波纹,轻轻泛起,将这口刀光瞬间吞没其中,连一点伤害也没有。 “咦,这洞府禁制这般古怪,真有点意思!” 郑量见自己全力一击,如泥牛入海,连泡泡也没有冒一个,顿时脸色有些难看,不得不自嘲一句。 众人都很吃惊,刚才郑量这一刀,换做在场的谁要想接下来,都要费点功夫的。 就在大家惊愕之际,苏广和全空却是脸色一变,大喊道:“诸位,小心!” 只见府门处光芒一闪,一道凌厉的刀光,悄无声息一闪而出,竟然斜着朝众人切了过来。 倘若要是击中,人人都要身首异处,轻者断手断脚,重者毙命当场。 好在苏广二人提醒的早,众人虽然有些猝不及防,还是一一躲避开来。 这道刀光,赫然就是郑量刚才斩出去的那一道,一直越过众人,朝着远处天边而去,消失在空中。 “怎么会这样?” 郑量不由得有些懵了,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况,斩出去的刀光。一段时间之后,居然会自己弹射而回。 众人更是心中惊骇,他们见过太多具有反弹禁制的地方,但无一例外,都是立即反弹。 不会像现在这般,隔了两三个呼吸的时间,而且连方向都做了改变。 “诸位,不要惊慌,这就是这座上古两仪法阵的厉害之处。” “大家都知道,这两仪者,阴阳耳。或成天地,或幻黑白;或名吞吐,或曰得失。” “刚才郑道友这一记刀光,无法将整个大阵压垮,那就只能由阴阵吞进,由阳阵吐出。” “二者转换时间,便是大阵运行一周的时间,故而才会延迟一会,让大家措手不及。” 苏广见大家都没有受伤,长长吐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既如此,那我们八人同时出手,全力一击,说不定便可以一举破掉这两仪阵了!” 郑量似有不甘,再次建议道。 “万万不可。虽说强行破阵,只要攻击的力道足够强大,便可以一力降十会,万阵皆可破。” “但这两仪阵十分特殊,倘若我们大家全力一击,还是没能一举破掉,那么接下来等待我们的,便是不知从何处袭来的八道凌厉攻击,岂不是让我们自己和自己战斗?” “这一道刀光,尚且如此危险,到时四面八方,全是各种攻击,我们难免损伤,这可不是我们愿意看见的。” “最重要的是,法阵没有破掉,就再也进不去这洞府的大门了!” 苏广连忙摆手,示意大家不要轻举妄动,眼睛更是白了郑量一眼,想不到他竟会出这样的馊主意。 郑量闻言,也觉得刚才建议欠妥,挠挠脑袋,不好意思地咧嘴笑了一下,不再说话。 “我们还是听苏兄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王若微微一笑,上前说了一句。 众人闻言,纷纷赞同。 “还是我原来想好的办法,利用太极盘中的阴阳二气,将这两仪法阵吸纳于无形,自然便可破解了!” 苏广嘿嘿一笑,大袖一挥,太极盘飞了出来,从小变大,直到房屋大小,在空中悬浮不动。 “各位,听我指令,分别占据这太极盘背后的八方位置,各自将法力注入其中,保持灵力不要中断!” 苏广食中二指并拢,先是两道法诀,打入太极盘的阴阳鱼眼之中。 随后利用一股无形之力,牵引空中巨盘,将阴阳太极图案对准洞府大门,然后跃到空中,再次喷出一口精气,没入圆盘。 只见此盘有了灵性一般,从盘中射出八道虚影,分别为乾、坤、巽、震、坎、离、艮、兑八个方位。 而苏广不偏不倚,正好站在乾字方位之上。 全空见此,也一跃而起,占据了坤字的位置。 大家也都纷纷驾驭遁光,各自占据了一个方位,此前并没有分配明确的方位,大家都是临时选了一个。 霓虹在巽、巽为风;云飞在震,震为雷;司空雪在坎,坎为水;郑量在离,离为火;王若在艮,艮为山,小白在兑,兑为泽。 众人在空中,各自按照方位站定之后。 苏广便说道:“各位道友,我是利用太极生两仪的至圣法则,想出来的破解之法,只有一次机会,希望大家群策群力,互帮互助,将这两仪法阵一举破掉,便是大功一件啊!” 说完单手一指,一道法力洪流,涌入乾字方格,立刻将太极盘点亮起来。 大家纷纷出手,一时间,八道法力洪流涌入太极盘。 此盘不愧为半件法宝,默默吸收着庞大的元气,一点声响也没有。 很快,苏广的格子处产生一道流光,正缓慢地从中心处向外延伸,紧接着全空的格子流光,也亮了起来。 别看这道流光很是缓慢,其实它会越来越慢。 因为这扇形格子后面的面积,较为宽广,要输入更多的法力才能填满,所以越到后面才越难。 随着流光一道道亮起,王若的流光,居然只比小白早亮起那么一点时间。 这不禁让对面的苏广双眼一眯,脸上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别人不知道王若的实力如何,单论修为的话,他是八人中修为最低的,所以这番表现也是中规中矩。 白云飞也注意到了这个现象,却不动声色,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 很快,苏广的流光,第一个漫过整个扇形格子,表面散发出柔和的白色光芒,宛若无瑕美玉。 而太极盘的正面阳眼一下子亮了起来,好像活过来了。 随后太极图案中的阴眼,也亮了起来,看来全空也完成了法力倾注,剩下就看其他人的了。 就整个盘面来看,霓虹和白云飞紧随其后,郑量和司空雪二人差不多,倒是王若和小白落后了。 “小白,别急,我陪着你,正好养精蓄锐,以备不测!” 王若暗暗用心神联系小白,对方也微不可察地点点头。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炷香过后,随着小白最后“兑”字扇形格子的法力注满,整块太极盘全部亮了起来。 小白长长松了一口气,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珠。 “太好了,各位道友保持法力供给,不要中断,接下来就看我的啦!” 苏广见格子填满之后,哈哈大笑,再次单手一道法诀,打入圆盘之中。 此盘正面的太极图案,全部活了过来,缓缓转动。 阴阳交替之间,一股巨大的吸力,从中喷射而出,朝着洞府大门一闪而去。 这时洞府大门处的波纹旋涡,再次出现,不过这一回,却如儿女放学入娘怀,温雅柔顺,更像游子辞官归故里,悠然自得。 这些波纹化作一道本源洪流,倾注太极旋涡之内。 “哈哈哈,果然有效,看来还是让我猜对了,大家坚持住,只要完全吸收掉这上古两仪阵的本源之力,此阵便不攻自破矣!” 苏广见到这般奇异景象,心中大喜,忍不住笑出声来。 当年他和全空几次来到此处,都对这个两仪法阵束手无策。 无奈之下,又不敢请示高人,只能自己慢慢摸索,还真的从一本古籍之中,寻找到破解之法。 随后苏广倾尽全力,两次远走他乡,差点倾家荡产,才寻得这么半件法宝。 回来后日日研究,最终得出这么一个方案,今日一试,果真有效,岂能不让他欣喜若狂? 至于全空,乃是这真奇灵君游戏人间之时,偶然兴起,在春风楼一夜留情,留下了这么一个灵君自己都不知道的后人。 更巧的是,二人一次外出执行任务,被人追杀逃难到此,又受到血脉感应,才偶然发现此洞府。 恐怕这真奇灵君的本意,是想将这座洞府沉之海底,永远不见天日的。 大家的眼中,也都泛起笑意,虽然刚才全力催动这太极盘,法力损耗太过剧烈,但既然看见了曙光,又何必在意光明到来之前的些许黑暗呢? “不好,我发现这太极盘有些异样!” 王若脸色一变,虽未立刻掐断法力供给,却是忍不住大叫一声。 第343章 反哺 他很早就怀疑过,这太极盘是不是被苏广做了手脚。 因为此盘只是区区半件法宝,如何需要八个腾云强者合力才能催动? 自己手上的孤星剑,可是一件完整的法宝,自己独自一人,还能舞上几剑呢! 其实这倒是错怪苏广了,他们不知道的是,真正的法宝,只要修炼了炼宝诀,便能举重若轻,驱使如臂。 反而太极盘这件特殊法宝,一半是法宝,一半是法器,成了四不像。 众人要用驱使反面八卦法宝的内力,来催动正面太极图案,就像众人拿着小匕首,一起砍一棵合抱大树,自然费时费力了。 就在刚才,原本维持法力不中断的王若,突然感应到,从太极盘中,传过来一丝极其微弱的法力,没入自己的丹田之中,这让他吓了一跳。 因为苏广早就说过,太极盘的催动法力,是无法返还的,如今怎么会有一丝法力钻了进来? 若是苏广说得不对,不是法器动了手脚,就是这太极盘在运行当中,发生了其他变化,必须出声提醒大家。 众人闻言,纷纷脸色一变,用心感受。 “咦。。。怎么会这样?” 苏广自从得到这个太极盘之后,潜心研究多年,此刻感受到了太极盘的法力反哺,眼中也泛起又惊又喜的光芒。 大家察觉到了这种变化,一时间不知是福是祸,都有些目瞪口呆。 此刻的太极图案,不但转动更快,而且光芒耀眼,让人难以直视。 “苏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全空见到这种骇人变化,也有些害怕起来。 倘若不能一举攻破两仪法阵,他们苦心谋划百年的心血,也要付之东流了。 “大家不要惊慌,据我估计,这两仪法阵的本源之力,实在太过强大,太极盘虽然能够吸收一部分,却无法转化为内生动力。” “就像水满则溢,将无法吸纳的法阵之力,通过我们八人宣泄出去,如此一来,反而是天大的机缘了!” 苏广沉吟一下,说了自己的心中所想,并不太肯定的样子。 “哈哈哈,如此说来,我们岂不是白白获得这法阵的反哺,只要两仪法阵足够强大,让我突破到上境修为,都是有可能的喽?” 郑量闻言哈哈大笑,这不用修炼,就能白白获得的法力,不是天大的机缘,又是什么? 随着两仪法阵涌入的本源之力增加,太极图案旋转越来越快,反哺到个人的法力越来越多。 这一股股法力洪流,甚至比刚才大家自身催动时还要猛烈得多。 郑量再也顾不得大家的议论和担心,双手一掐诀,在空中盘膝而坐,将这些反哺的法力,通过周天运行,化为自身法力,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众人见状,同样赶紧坐下,各自吐纳起来。 要知道,这样的事情别说遇见,以前就是听都没有听说过,如此天大福缘,岂肯错过? 随着两仪法阵的庞大本元,源源不断地输送出来,大家心头狂跳,每个人的脸都涨得通红,兴奋异常。 只见大家的气息都不停上涨,修为节节升高,实在恐怖至极。 “啵”地一声,郑量原本就是中境巅峰的修为,真的在这股强大的法力冲击之下,顺利进入上境修为,这让他差点忍不住叫出声来。 时不我待,此刻不是欢呼庆祝的时候,他强自压制住心中激动的心情,继续周天吐纳,疯狂地吸收法阵之力。 太极盘法阵彼此相连,大家都清楚郑量进入了上境修为,皆是心中羡慕不已。 同时每个人也加强自身法力吸纳,把握住这千载难逢的机缘。 又是一声轻微的“啵”的声音传出来,众人心头一跳。 这声音来自“艮”字方位,居然是王若率先突破了初境,进入到了中境修为。 这可就有些骇人听闻了,毕竟他的修为,是八人中最低的,比起司空雪和小白犹有不及。 想不到大家同时修炼,他会领先其他二人率先破境,这样的修炼速度,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 与此同时,霓虹也轻微张口,发出舒坦至极的一声。 她原本就是上境巅峰修为,如今在庞大本元之力的催动下,已经进入大圆满境界,成为八人中第三个大圆满修为之人。 可惜原本疯狂旋转的太极图案,却渐渐慢了下来,两仪法阵中,蜂拥而来的本元之力也有些减弱。 看来这样的反哺,不会持续太久了,一旦两仪法阵停止运转,本元耗尽,众人的天大机缘也就到头了。 就在此时,又是“啵”地一声,司空雪也顽强地进入中境修为,脸上浮现出欢喜之色。 王若看了她一眼,心中颇为高兴。 八人都是腾云境的恐怖修为,共同疯狂吸纳之下,两仪法阵,也经受不住如此摧残,很快便由硕大洪流,变为潺潺溪水,马上就要见底了。 此刻的白云飞,却在心底暗暗叹了一口气。 他原本是上境修为,经过这一轮疯狂吐纳,已经到了上境巅峰,可惜还是差了一些,没能进入大圆满境界。 以如今接近尾声的本源供给,进阶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就在两仪法阵即将崩溃之时,小白所在的“兑”位,也传来一声轻微响动,他居然在最后关头,突破进入了中期境界。 就在众人皆大欢喜之时,转动越来越慢的太极图案,突然停止了转动。 只听“哗啦”一声,整个洞府外面,似乎有一层无形屏障瞬间崩塌,再也感受不到任何法阵之力了。 “哈哈哈,哈哈哈!”、 苏广和全空见此,忍不住疯狂大笑起来。 相比于刚才的天大机缘,二人似乎更加在意洞府的法阵破灭,眼中均是露出狂热之意。 他们二人,原本就是腾云大圆满境界,这一次在法阵反哺中,也得了莫大好处。 只不过想要进阶元婴,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毕竟元婴的瓶颈,可不是那么好打通的。 原先二人距离元婴只差临门一脚,如今更是像隔着一层窗户纸,在某一天某个时辰,说不定就能捅破,从而成为元婴修士了。 大家同样是从太极盘反哺之中,汲取法力,但每个人功法不一样,汲取法力多少也不一样。 王若从八人中脱颖而出,由最初的初境,到现在十分稳固的中境修为,让其他人心底都暗暗称奇。 如今他神光内敛、神采奕奕,实力更上一层楼了。 苏广单手一招,将空中房屋大小的太极盘缩小,拿在手中仔细观察。 发现此盘如今流光四溢,晶莹圆润,灵气也得到了增长,让他爱不释手,再次欢喜。 “恭喜各位道友,修为都有长足长进,想不到还未进府,便有此天大福缘,实在是我等之幸啊!” 全空朝着众人拱了拱手,眼含笑意。 “是啊,别说这洞府中还有什么宝物,就光是这一回法力反哺,足以让我心满意足,满载而回了。” “如此还要多谢全兄和苏兄的提携,实在感激不尽啊!” 郑量暗暗探视了一下自身雄浑的法力,高兴得合不拢嘴,拱手道谢起来。 “多谢二位兄长!” “多谢,多谢!” 其他人也纷纷拱手施礼,十分开心。 特别是王若三人都进阶中境,心中欢喜就别提了。 要不是当着众人的面不好流露感情,说不定小白要凭空翻几个跟头,长啸一声呢。 “哈哈,大家没事就好,现在洞府禁制已除,我们还是赶紧入府!” 苏广赶紧连连摆手,示意大家不要客气,同时身形一闪,带着大家来到洞府门口。 轻轻一推,府门应声而开,露出里面一条长长的走廊来。 苏广当先一步,迈进大门,环顾左右,朝着走廊缓缓走去。 也不知这洞府之中,是否还有其他禁制,大家都很小心,前进速度也不快。 “咦,这里有一朵优昙花!” 小白看见走廊旁边的假山上,有一朵碗口大小的花朵已经盛开,其下枝有两片红色叶子,相对而开,十分漂亮。 虽说此花,对于如今境界的小白,已经没有多大作用了,但他天生就是一个吃货,哪里忍耐得住,伸手过去。想将此花摘下来。 “小白,不可!” 还未等王若出声制止,小白已经将手伸到优昙花的枝条处,一折而断。 众人只觉眼前景色一花,大家瞬间来到一处广袤无垠的大海上。 此刻风和日丽,云朵飘扬,水中还不时有几尾鱼儿跃出水面,拍打起一串串晶莹水花。 “幻境?” 众人一惊,面对如此真实的场景,都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而小白手中的那支优昙花,也化作一道金色流沙,从指缝间流入大海,随即化身一条金色鲤鱼,尾巴一甩,没入海中,不见了踪影。 “不好,此花化作锦鲤,正是幻阵的阵眼之物,千万不可让它跑了!” 苏广不愧是阅历丰富之人,马上反应过来,反手就是一抓。 只见空中出现一只白色巨手,从金鱼消失之处一把捞起,却只见水花四溅,哪里还有金鱼的半点踪影? 第343章 反哺 他很早就怀疑过,这太极盘是不是被苏广做了手脚。 因为此盘只是区区半件法宝,如何需要八个腾云强者合力才能催动? 自己手上的孤星剑,可是一件完整的法宝,自己独自一人,还能舞上几剑呢! 其实这倒是错怪苏广了,他们不知道的是,真正的法宝,只要修炼了炼宝诀,便能举重若轻,驱使如臂。 反而太极盘这件特殊法宝,一半是法宝,一半是法器,成了四不像。 众人要用驱使反面八卦法宝的内力,来催动正面太极图案,就像众人拿着小匕首,一起砍一棵合抱大树,自然费时费力了。 就在刚才,原本维持法力不中断的王若,突然感应到,从太极盘中,传过来一丝极其微弱的法力,没入自己的丹田之中,这让他吓了一跳。 因为苏广早就说过,太极盘的催动法力,是无法返还的,如今怎么会有一丝法力钻了进来? 若是苏广说得不对,不是法器动了手脚,就是这太极盘在运行当中,发生了其他变化,必须出声提醒大家。 众人闻言,纷纷脸色一变,用心感受。 “咦。。。怎么会这样?” 苏广自从得到这个太极盘之后,潜心研究多年,此刻感受到了太极盘的法力反哺,眼中也泛起又惊又喜的光芒。 大家察觉到了这种变化,一时间不知是福是祸,都有些目瞪口呆。 此刻的太极图案,不但转动更快,而且光芒耀眼,让人难以直视。 “苏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全空见到这种骇人变化,也有些害怕起来。 倘若不能一举攻破两仪法阵,他们苦心谋划百年的心血,也要付之东流了。 “大家不要惊慌,据我估计,这两仪法阵的本源之力,实在太过强大,太极盘虽然能够吸收一部分,却无法转化为内生动力。” “就像水满则溢,将无法吸纳的法阵之力,通过我们八人宣泄出去,如此一来,反而是天大的机缘了!” 苏广沉吟一下,说了自己的心中所想,并不太肯定的样子。 “哈哈哈,如此说来,我们岂不是白白获得这法阵的反哺,只要两仪法阵足够强大,让我突破到上境修为,都是有可能的喽?” 郑量闻言哈哈大笑,这不用修炼,就能白白获得的法力,不是天大的机缘,又是什么? 随着两仪法阵涌入的本源之力增加,太极图案旋转越来越快,反哺到个人的法力越来越多。 这一股股法力洪流,甚至比刚才大家自身催动时还要猛烈得多。 郑量再也顾不得大家的议论和担心,双手一掐诀,在空中盘膝而坐,将这些反哺的法力,通过周天运行,化为自身法力,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众人见状,同样赶紧坐下,各自吐纳起来。 要知道,这样的事情别说遇见,以前就是听都没有听说过,如此天大福缘,岂肯错过? 随着两仪法阵的庞大本元,源源不断地输送出来,大家心头狂跳,每个人的脸都涨得通红,兴奋异常。 只见大家的气息都不停上涨,修为节节升高,实在恐怖至极。 “啵”地一声,郑量原本就是中境巅峰的修为,真的在这股强大的法力冲击之下,顺利进入上境修为,这让他差点忍不住叫出声来。 时不我待,此刻不是欢呼庆祝的时候,他强自压制住心中激动的心情,继续周天吐纳,疯狂地吸收法阵之力。 太极盘法阵彼此相连,大家都清楚郑量进入了上境修为,皆是心中羡慕不已。 同时每个人也加强自身法力吸纳,把握住这千载难逢的机缘。 又是一声轻微的“啵”的声音传出来,众人心头一跳。 这声音来自“艮”字方位,居然是王若率先突破了初境,进入到了中境修为。 这可就有些骇人听闻了,毕竟他的修为,是八人中最低的,比起司空雪和小白犹有不及。 想不到大家同时修炼,他会领先其他二人率先破境,这样的修炼速度,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 与此同时,霓虹也轻微张口,发出舒坦至极的一声。 她原本就是上境巅峰修为,如今在庞大本元之力的催动下,已经进入大圆满境界,成为八人中第三个大圆满修为之人。 可惜原本疯狂旋转的太极图案,却渐渐慢了下来,两仪法阵中,蜂拥而来的本元之力也有些减弱。 看来这样的反哺,不会持续太久了,一旦两仪法阵停止运转,本元耗尽,众人的天大机缘也就到头了。 就在此时,又是“啵”地一声,司空雪也顽强地进入中境修为,脸上浮现出欢喜之色。 王若看了她一眼,心中颇为高兴。 八人都是腾云境的恐怖修为,共同疯狂吸纳之下,两仪法阵,也经受不住如此摧残,很快便由硕大洪流,变为潺潺溪水,马上就要见底了。 此刻的白云飞,却在心底暗暗叹了一口气。 他原本是上境修为,经过这一轮疯狂吐纳,已经到了上境巅峰,可惜还是差了一些,没能进入大圆满境界。 以如今接近尾声的本源供给,进阶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就在两仪法阵即将崩溃之时,小白所在的“兑”位,也传来一声轻微响动,他居然在最后关头,突破进入了中期境界。 就在众人皆大欢喜之时,转动越来越慢的太极图案,突然停止了转动。 只听“哗啦”一声,整个洞府外面,似乎有一层无形屏障瞬间崩塌,再也感受不到任何法阵之力了。 “哈哈哈,哈哈哈!”、 苏广和全空见此,忍不住疯狂大笑起来。 相比于刚才的天大机缘,二人似乎更加在意洞府的法阵破灭,眼中均是露出狂热之意。 他们二人,原本就是腾云大圆满境界,这一次在法阵反哺中,也得了莫大好处。 只不过想要进阶元婴,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毕竟元婴的瓶颈,可不是那么好打通的。 原先二人距离元婴只差临门一脚,如今更是像隔着一层窗户纸,在某一天某个时辰,说不定就能捅破,从而成为元婴修士了。 大家同样是从太极盘反哺之中,汲取法力,但每个人功法不一样,汲取法力多少也不一样。 王若从八人中脱颖而出,由最初的初境,到现在十分稳固的中境修为,让其他人心底都暗暗称奇。 如今他神光内敛、神采奕奕,实力更上一层楼了。 苏广单手一招,将空中房屋大小的太极盘缩小,拿在手中仔细观察。 发现此盘如今流光四溢,晶莹圆润,灵气也得到了增长,让他爱不释手,再次欢喜。 “恭喜各位道友,修为都有长足长进,想不到还未进府,便有此天大福缘,实在是我等之幸啊!” 全空朝着众人拱了拱手,眼含笑意。 “是啊,别说这洞府中还有什么宝物,就光是这一回法力反哺,足以让我心满意足,满载而回了。” “如此还要多谢全兄和苏兄的提携,实在感激不尽啊!” 郑量暗暗探视了一下自身雄浑的法力,高兴得合不拢嘴,拱手道谢起来。 “多谢二位兄长!” “多谢,多谢!” 其他人也纷纷拱手施礼,十分开心。 特别是王若三人都进阶中境,心中欢喜就别提了。 要不是当着众人的面不好流露感情,说不定小白要凭空翻几个跟头,长啸一声呢。 “哈哈,大家没事就好,现在洞府禁制已除,我们还是赶紧入府!” 苏广赶紧连连摆手,示意大家不要客气,同时身形一闪,带着大家来到洞府门口。 轻轻一推,府门应声而开,露出里面一条长长的走廊来。 苏广当先一步,迈进大门,环顾左右,朝着走廊缓缓走去。 也不知这洞府之中,是否还有其他禁制,大家都很小心,前进速度也不快。 “咦,这里有一朵优昙花!” 小白看见走廊旁边的假山上,有一朵碗口大小的花朵已经盛开,其下枝有两片红色叶子,相对而开,十分漂亮。 虽说此花,对于如今境界的小白,已经没有多大作用了,但他天生就是一个吃货,哪里忍耐得住,伸手过去。想将此花摘下来。 “小白,不可!” 还未等王若出声制止,小白已经将手伸到优昙花的枝条处,一折而断。 众人只觉眼前景色一花,大家瞬间来到一处广袤无垠的大海上。 此刻风和日丽,云朵飘扬,水中还不时有几尾鱼儿跃出水面,拍打起一串串晶莹水花。 “幻境?” 众人一惊,面对如此真实的场景,都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而小白手中的那支优昙花,也化作一道金色流沙,从指缝间流入大海,随即化身一条金色鲤鱼,尾巴一甩,没入海中,不见了踪影。 “不好,此花化作锦鲤,正是幻阵的阵眼之物,千万不可让它跑了!” 苏广不愧是阅历丰富之人,马上反应过来,反手就是一抓。 只见空中出现一只白色巨手,从金鱼消失之处一把捞起,却只见水花四溅,哪里还有金鱼的半点踪影? 第344章 幻境有变 “什么。。。这条金鱼乃是阵眼?那如今鱼入大海,到哪里寻去?” 郑量一听大急,朝着下方海水中四下张望,如今鱼翔海底,鸟入天空,哪里还看得见? “小白,你看你闯下这大祸,连累众人,该如何处置?” 王若脸色一沉,表情严肃地朝着小白骂了一句,吓得他赶紧躲在司空雪的身后,不敢冒出头来。 “王道友,你这般语气对白道友说话,莫非。。。” 霓虹对三人的身份早就有些猜测,此刻正好借故相问。 “不瞒各位道友,小白乃是我的灵兽,从小顽皮任性,给大家添麻烦了!” 王若微微一笑,毫不避讳地将小白身份说出,将责任全部揽了过来。 除了苏广以外,其余之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要知道修仙界豢养灵兽的人很多,但灵兽的修为超过主人的,却寥寥无几。 就是和主人修为相当的,也是凤毛麟角,毕竟有什么好的修炼资源,自然首先提升自己的境界,哪里还顾得上灵兽? 其次灵兽的修为太高,也不利于对其的控制,往往有功高震主的风险。 所以许多喂养灵兽之人,都刻意将灵兽修为控制比自己低的境界,如此一来,方可呼唤自如,少了后顾之忧。 如今小白既然是王若的灵兽,而司空雪又是他的道侣,这三人牢不可破的关系,反而成了众人中实力雄厚的力量,隐隐可以和苏广、全空二人的组合相抗衡了。 不过按照常规来说,三个中境修士,还不是两个大圆满修士的对手。 和其余三个孤家寡人对比,却又强大太多。 如今王若主动认错,原本有些不满的众人,哪里还敢故意挑刺,都是呵呵一笑,连连摆手,示意并不要紧。 “据我所知,真奇灵君修为通天,他这入户幻阵肯定非同小可。” “说不定是从我们跨入大门的那一刻起,一直到走廊、假山和优昙花,甚至走廊下面的荷塘,都是组成幻境的必要因素。” “就算小白不去摘这优昙花,也有可能会在走廊的其他位置,触发机关。” “所以现在重要的不是追究责任,而是同心协力,破除幻境,重新回到现实中去!” 苏广略一沉吟之后,望着这无垠的大海,简简单单几句话,就将眼前形势分析透彻,不愧是领头之人,见识卓远。 “苏兄说的不错,大家可有精通法阵之人?只有将此阵摸透,才能有的放矢地进行破除,否则胡乱攻击,反而会引起幻阵本身的反击,大家就会手忙脚乱了。” 全空也站上来一步,郑重地说道。 同时朝着大家环顾一周,并未见一人出声,看来大家都不太懂阵法之道,顿时眉头蹙起,也感到为难起来。 “我们虽然不精通阵法细微之处,但阵法大道还是清楚的。” “但凡幻阵者,都有阵眼之物,我们只要将刚才的那条金鱼抓住,说不定轻轻一捏,此阵便可烟消云散,化于无形了!” 郑量站了出来,朗声说道。 大家一听,连连点头。 这些普通道理大家都清楚,可是刚才优昙花所化金鱼,已经跃入水中,此刻在哪里去找? “没办法,大家分头行动,我相信这幻境空间,也不会很大,大家注意海底中金色之物即可,好在此鱼颜色鲜艳,倘若真的遇见,万万不可放过!” 苏广想了一下,略微点点头,看来也只有这个法子了。 这茫茫海域,当然不可能大家一起行动,如此搜索面积,就会大大减小。 所以大家都是单独行动,刚好八人,朝着八个方向缓缓飞去。 虽说都是缓慢地搜寻海中锦鲤,但没过多久,八人就再也看不见相互的身影了。 好在苏广留给众人的玉盘,可以传音,否则还真不知如何互通信息。 王若朝着西北方向飞去,发现海水一直幽绿如黑,天空一直灰蒙似褐,很明显就在一个神奇的幻境之中,但总也找不到破绽之处。 “何不试试自己的神目,看看这破幻神光,能否有所帮助?” 王若想起自己在异乡冢的时候,神目没有发挥太大作用,但已能够看穿普通迷雾。 如今又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也没有停止修炼,正好测试一下。 只见他双目一眯,眼中蓝光闪现,更为神奇的是,其眼前陡然发出一道十分微弱的灵光,从双眼之中直射而出。 所到之处,原本幽绿的海水,已经变成朦朦胧胧地雾气,只是看不真切的样子。 “哈哈哈,看样子破幻神光已经小成,但是发出的灵光还不够凝实,可惜啊可惜。” “眼中蜃气已经不多,不一定能将此神目练至大成呀!” 王若见眼中射出的这道灵光,心中大喜。 平日里都是直接闭目修炼,既然已经有如此威力了,但随即又叹息两声。 当年蜃健说足够修炼百年,有些夸大其词了。 他或许是按照蜃鼠一族的修炼神通来计算的,哪里知道这人族修炼,可有不小损耗的。 能够如此小成,王若已经很是满意了。 要是这破幻神光修炼到极深处,遇到这样幻境,根本不需要寻找什么阵眼,直接可以破碎虚空,灭境而出。 只是这破幻神光运行起来,对眼睛的负担也很大,不一会儿,王若便感觉眼睛酸胀,不得不停下来揉一揉,休息一下。 好在神目之下,不但能够现出幻物原型,更是可以查看到阵眼灵旗的运行轨迹。 就在他花费了一个时辰左右,终于在海水之中,看到一条金鱼游过的痕迹,清晰地印在雾气之中。 “嘿嘿,这回看你往哪里跑?” 王若心中一喜,只要顺藤摸瓜,便可寻到金鱼。 只是不知这灵物,游动得快不快,距离长不长? 毕竟自己隔一会就得让眼睛休息一下,无法不眠不休地追踪下去。 就在这时,身上玉盘忽然咔嚓一声。 王若脸色大变,将其取出,发现上面无缘无故出现一道裂痕,再也不能使用了。 “啊,怎么回事?” 王若心中一惊,莫非出了什么变故。 而且司空雪和小白都没有玉盘,以前都是自己和苏广单线联系,失去玉盘,无异于蒙住眼睛、堵住耳朵,说不定还会陷入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的危险境地。 “不行,我要先回去找雪儿,她可千万不能出事!” 王若顿时焦急起来,赶紧往回疾飞而去。 事情就是这样,当你无法和别人互通信息之时,你又十分关心某人的时候,老是会朝着一些坏的方向去想。 所以王若越飞越急,整个遁光如流星一般,在无垠的大海中穿梭。 他对小白还要放心一些,因为主仆关系,他和小白心神相连,如有什么意外,一定会有心头警示。 如今一切平静,让他放心不少。 “夫君!”就在王若急飞之时,侧面掠过来一道红色遁光,现出司空雪的身影,看来也有些担心的样子。 “雪儿,你没事就好!” 王若看见司空雪,心中顿时大定。 同时将通信玉盘碎裂之事告诉了她,让她听得眉头紧蹙,疑惑万分。 就在二人相互安慰之时,从远处又飞来两道遁光,却是霓虹和白云飞。 二人发现玉盘裂开以后,也感觉不对劲,回来时遇上,便一起寻找其他道友。 “王道友,你看见其他人没有?” 白云飞刚一停下,就急切问道,看来心中也疑惑万分。 “没有,我发现不对之后,回来只找到雪儿,如今我们四人一起,再朝着其他方向找找如何?” 王若一听,摇了摇头,随即建议道。 “我们正有此意,大家一起出发,千万不能再分开了!” 白云飞点点头,和霓虹一起,四人朝着原先小白消失的方向找去。 “呜呜呜!” 四人还未飞到多远,忽然王若张口,发出一阵长鸣。 此声暗暗使用法力,如穿金裂石一般,朝着远方滚滚而去。 “好主意,王兄真是多谋!” 白云飞一听此声,忍不住赞叹一句。 连霓虹都朝着王若多看了两眼,很是欣赏。 “吼吼吼!” 只听远处同样有一道声音传来。 众人一喜,纷纷飞过去,只见郑量正驾着滚滚红云,飞驰而来,一边飞行,一边不停吼叫。 “郑兄,你这声音也太大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凶兽追杀呢。”白云飞呵呵一笑,马上打趣道。 “我这不是回应王道友的啸声么?谁让我天生嗓门大呀!哈哈哈。” 郑量见到众人,心中也是石头落下,放松地开起玩笑来了。 “小白呢,他应该是这个方向的呀!” 王若见郑量也来了,心中担心小白,忍不住喃喃说道。 “那我们再找一找,小白怎么说,也是腾云中境修为,不会出事的!” 司空雪安慰王若两句,朝着四处不停观望。 “小白应该没事,我担心的是苏广和全空二人,我们飞行这么久,啸声这么急,怎么到现在,还未看见二人的丝毫踪迹呢?” 白云飞心头涌起一种不好的预感,似乎隐隐想到了什么。 第344章 幻境有变 “什么。。。这条金鱼乃是阵眼?那如今鱼入大海,到哪里寻去?” 郑量一听大急,朝着下方海水中四下张望,如今鱼翔海底,鸟入天空,哪里还看得见? “小白,你看你闯下这大祸,连累众人,该如何处置?” 王若脸色一沉,表情严肃地朝着小白骂了一句,吓得他赶紧躲在司空雪的身后,不敢冒出头来。 “王道友,你这般语气对白道友说话,莫非。。。” 霓虹对三人的身份早就有些猜测,此刻正好借故相问。 “不瞒各位道友,小白乃是我的灵兽,从小顽皮任性,给大家添麻烦了!” 王若微微一笑,毫不避讳地将小白身份说出,将责任全部揽了过来。 除了苏广以外,其余之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要知道修仙界豢养灵兽的人很多,但灵兽的修为超过主人的,却寥寥无几。 就是和主人修为相当的,也是凤毛麟角,毕竟有什么好的修炼资源,自然首先提升自己的境界,哪里还顾得上灵兽? 其次灵兽的修为太高,也不利于对其的控制,往往有功高震主的风险。 所以许多喂养灵兽之人,都刻意将灵兽修为控制比自己低的境界,如此一来,方可呼唤自如,少了后顾之忧。 如今小白既然是王若的灵兽,而司空雪又是他的道侣,这三人牢不可破的关系,反而成了众人中实力雄厚的力量,隐隐可以和苏广、全空二人的组合相抗衡了。 不过按照常规来说,三个中境修士,还不是两个大圆满修士的对手。 和其余三个孤家寡人对比,却又强大太多。 如今王若主动认错,原本有些不满的众人,哪里还敢故意挑刺,都是呵呵一笑,连连摆手,示意并不要紧。 “据我所知,真奇灵君修为通天,他这入户幻阵肯定非同小可。” “说不定是从我们跨入大门的那一刻起,一直到走廊、假山和优昙花,甚至走廊下面的荷塘,都是组成幻境的必要因素。” “就算小白不去摘这优昙花,也有可能会在走廊的其他位置,触发机关。” “所以现在重要的不是追究责任,而是同心协力,破除幻境,重新回到现实中去!” 苏广略一沉吟之后,望着这无垠的大海,简简单单几句话,就将眼前形势分析透彻,不愧是领头之人,见识卓远。 “苏兄说的不错,大家可有精通法阵之人?只有将此阵摸透,才能有的放矢地进行破除,否则胡乱攻击,反而会引起幻阵本身的反击,大家就会手忙脚乱了。” 全空也站上来一步,郑重地说道。 同时朝着大家环顾一周,并未见一人出声,看来大家都不太懂阵法之道,顿时眉头蹙起,也感到为难起来。 “我们虽然不精通阵法细微之处,但阵法大道还是清楚的。” “但凡幻阵者,都有阵眼之物,我们只要将刚才的那条金鱼抓住,说不定轻轻一捏,此阵便可烟消云散,化于无形了!” 郑量站了出来,朗声说道。 大家一听,连连点头。 这些普通道理大家都清楚,可是刚才优昙花所化金鱼,已经跃入水中,此刻在哪里去找? “没办法,大家分头行动,我相信这幻境空间,也不会很大,大家注意海底中金色之物即可,好在此鱼颜色鲜艳,倘若真的遇见,万万不可放过!” 苏广想了一下,略微点点头,看来也只有这个法子了。 这茫茫海域,当然不可能大家一起行动,如此搜索面积,就会大大减小。 所以大家都是单独行动,刚好八人,朝着八个方向缓缓飞去。 虽说都是缓慢地搜寻海中锦鲤,但没过多久,八人就再也看不见相互的身影了。 好在苏广留给众人的玉盘,可以传音,否则还真不知如何互通信息。 王若朝着西北方向飞去,发现海水一直幽绿如黑,天空一直灰蒙似褐,很明显就在一个神奇的幻境之中,但总也找不到破绽之处。 “何不试试自己的神目,看看这破幻神光,能否有所帮助?” 王若想起自己在异乡冢的时候,神目没有发挥太大作用,但已能够看穿普通迷雾。 如今又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也没有停止修炼,正好测试一下。 只见他双目一眯,眼中蓝光闪现,更为神奇的是,其眼前陡然发出一道十分微弱的灵光,从双眼之中直射而出。 所到之处,原本幽绿的海水,已经变成朦朦胧胧地雾气,只是看不真切的样子。 “哈哈哈,看样子破幻神光已经小成,但是发出的灵光还不够凝实,可惜啊可惜。” “眼中蜃气已经不多,不一定能将此神目练至大成呀!” 王若见眼中射出的这道灵光,心中大喜。 平日里都是直接闭目修炼,既然已经有如此威力了,但随即又叹息两声。 当年蜃健说足够修炼百年,有些夸大其词了。 他或许是按照蜃鼠一族的修炼神通来计算的,哪里知道这人族修炼,可有不小损耗的。 能够如此小成,王若已经很是满意了。 要是这破幻神光修炼到极深处,遇到这样幻境,根本不需要寻找什么阵眼,直接可以破碎虚空,灭境而出。 只是这破幻神光运行起来,对眼睛的负担也很大,不一会儿,王若便感觉眼睛酸胀,不得不停下来揉一揉,休息一下。 好在神目之下,不但能够现出幻物原型,更是可以查看到阵眼灵旗的运行轨迹。 就在他花费了一个时辰左右,终于在海水之中,看到一条金鱼游过的痕迹,清晰地印在雾气之中。 “嘿嘿,这回看你往哪里跑?” 王若心中一喜,只要顺藤摸瓜,便可寻到金鱼。 只是不知这灵物,游动得快不快,距离长不长? 毕竟自己隔一会就得让眼睛休息一下,无法不眠不休地追踪下去。 就在这时,身上玉盘忽然咔嚓一声。 王若脸色大变,将其取出,发现上面无缘无故出现一道裂痕,再也不能使用了。 “啊,怎么回事?” 王若心中一惊,莫非出了什么变故。 而且司空雪和小白都没有玉盘,以前都是自己和苏广单线联系,失去玉盘,无异于蒙住眼睛、堵住耳朵,说不定还会陷入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的危险境地。 “不行,我要先回去找雪儿,她可千万不能出事!” 王若顿时焦急起来,赶紧往回疾飞而去。 事情就是这样,当你无法和别人互通信息之时,你又十分关心某人的时候,老是会朝着一些坏的方向去想。 所以王若越飞越急,整个遁光如流星一般,在无垠的大海中穿梭。 他对小白还要放心一些,因为主仆关系,他和小白心神相连,如有什么意外,一定会有心头警示。 如今一切平静,让他放心不少。 “夫君!”就在王若急飞之时,侧面掠过来一道红色遁光,现出司空雪的身影,看来也有些担心的样子。 “雪儿,你没事就好!” 王若看见司空雪,心中顿时大定。 同时将通信玉盘碎裂之事告诉了她,让她听得眉头紧蹙,疑惑万分。 就在二人相互安慰之时,从远处又飞来两道遁光,却是霓虹和白云飞。 二人发现玉盘裂开以后,也感觉不对劲,回来时遇上,便一起寻找其他道友。 “王道友,你看见其他人没有?” 白云飞刚一停下,就急切问道,看来心中也疑惑万分。 “没有,我发现不对之后,回来只找到雪儿,如今我们四人一起,再朝着其他方向找找如何?” 王若一听,摇了摇头,随即建议道。 “我们正有此意,大家一起出发,千万不能再分开了!” 白云飞点点头,和霓虹一起,四人朝着原先小白消失的方向找去。 “呜呜呜!” 四人还未飞到多远,忽然王若张口,发出一阵长鸣。 此声暗暗使用法力,如穿金裂石一般,朝着远方滚滚而去。 “好主意,王兄真是多谋!” 白云飞一听此声,忍不住赞叹一句。 连霓虹都朝着王若多看了两眼,很是欣赏。 “吼吼吼!” 只听远处同样有一道声音传来。 众人一喜,纷纷飞过去,只见郑量正驾着滚滚红云,飞驰而来,一边飞行,一边不停吼叫。 “郑兄,你这声音也太大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凶兽追杀呢。”白云飞呵呵一笑,马上打趣道。 “我这不是回应王道友的啸声么?谁让我天生嗓门大呀!哈哈哈。” 郑量见到众人,心中也是石头落下,放松地开起玩笑来了。 “小白呢,他应该是这个方向的呀!” 王若见郑量也来了,心中担心小白,忍不住喃喃说道。 “那我们再找一找,小白怎么说,也是腾云中境修为,不会出事的!” 司空雪安慰王若两句,朝着四处不停观望。 “小白应该没事,我担心的是苏广和全空二人,我们飞行这么久,啸声这么急,怎么到现在,还未看见二人的丝毫踪迹呢?” 白云飞心头涌起一种不好的预感,似乎隐隐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