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姓嚣名张字跋扈》 第1章 黄昏 黄昏日落,花谢花开,对的人总有遇见的时候~~~~~~~ 夕阳西下,绚烂而美好,隐藏着一个个不为人知的故事; 南陵七十五年,现国主君凌,在他的管理下南陵如日中天,呈现一片片盛世安稳祥和的景像 南陵民风开放,四季如画的南陵城都历来人潮涌动热闹非凡 夜,明月高挂,洒下一片银白,给这繁华的城都带来了无尽的美好;八月十五,一年一度的花朝节又到了,每年的这个时候各家各户的年轻少男少女们都会成群的相邀游玩,又或许都在期盼一段美好的姻缘,满心幻想,商贩也使出各式的吆喝,热情的与各位路过的人们争相推销着自家商品,一排排的花灯让人眼花缭乱,美不胜收。 城南的羽国公府传来一声声女子撕心裂肺的叫声,与这美好的夜晚格格不入,叫声从羽国公府的四房传出,羽国公府的四夫人许氏原应为十一月生产,因饭后在花园里散步被外来的野猫扑食冲撞,一时间吓得后退几步踩在一颗碎石子上,导致重心不稳摔在地上从而引发早产,吓呆一众仆从,许氏的陪嫁刘嬷嬷赶忙稳住心神抱住许氏,吩咐下人抬来软轿抬将许四夫人抬入漪澜园待产;同时打发身边的丫头禀告老夫人和大夫人告知四夫人早产并请寻四爷回府。 大夫人郁氏听到下人来禀,立即着人外出寻四爷回府,同时起身前往漪澜园,待到漪澜园外,只听许氏一声声痛苦的叫唤着实让人心惊,房内一盆盆鲜红的血水往外搬,此时四爷惊慌失措的从外赶来,还拉着一身狼狈的陈太医,一看就是拉着跑了一路。 稳婆慌张出来询问:“四爷,大夫人,四夫人胎位不正大出血,是保大还是保小”? 四爷慌张失措的直转,不停的自言自语:保大?保小,保大?保小? 国公夫人阙氏这时从外赶来,一把抓住许四爷,道:“恒儿,先劳陈太医进去看看。” 后朝陈太医道:“陈太医,劳烦您跑一趟,您放心诊,实在情况严重,您只管保大人”。 陈太医朝国公夫人施了一礼后转身进入产房,陈太医进去大半个时辰后稳住了出血情况,亥时,许四夫人生下两男一女,第一个男孩由于长时间的憋气原因夭折,第二个男孩脸色青紫,哭声像刚出生的小猫一样小,比小女孩小了一圈,看着只怕难养,唯有一起出生的小女儿哭声哄亮健康。由于些次生产实在凶险,四夫人也因气血亏空怕以后再难有孕,此时已气力尽脱累晕了过去,陈太医开了药方后复许四夫人无碍,大家这才松了口气。 老夫人赶忙打赏了稳婆,也请陈太医留宿一晚,以防四夫人再有异。同时也安排了一众后续事宜后离开漪澜园 此时的漪澜园气压较低,一众仆人鸦雀无声,恐惊了熟睡中的夫人,许四夫人此胎她一直看重,嫁进来多年只生一女,如珠如宝的待着;好不容易本应有两个嫡子只余一个,另一个还不知能不能养活,不知道醒来生是否受得了。 第2章 醒来 第二天午时许氏缓缓醒来,看到床前的刘嬷嬷,急问到:“嬷嬷,我的孩子呢”? 在许氏昏睡前她的印象是嫡子夭折,后生的孩子由于身体太过疲累晕了过去,不知孩子是否健康,此时她顾不上自己,挣扎着要起身看孩子,刘嬷嬷看到许氏醒来,连忙抹掉眼泪,叫人将温着的鸡汤送上来,连忙扶着许四夫人半靠在床头道:“夫人,感谢菩萨,您终于醒来的,您怀的是三胞胎,二少爷和小姐好着呢,这会已经喝奶睡了,您先喝口汤暖暖身子,待会少爷和小姐醒来,再给您抱过来瞧瞧?大少爷您节哀,为了二少爷和小姐您也得养好自己的身子不是,总不能便宜了那些人是么?” 许氏听闻嚎啕大哭,可怜他的嫡长子一出生就未见到这世间的美好,刘嬷嬷赶忙安慰:“夫人,您可不能哭,月子里头哭坏了身子可不行,多想想少爷和小姐。”许氏缓了一会后慢慢的冷静下来,是啊,她还有儿子需要照顾,必须得打起精神来,刘嬷嬷见安慰起了些许作用,便端起鸡汤喂给许氏,就着刘嬷嬷的手喝了半碗鸡汤后奶娘抱着两个孩子进来,许氏瞧着儿子明显比女儿小了一圈,她伸出手将儿子抱在怀里,小小的人儿像只小猫,脸色惨白整个人都透着不健康的状态,反观女儿脸色红润,脸蛋大出儿子一圈,闺时她听说双胎存在娘胎里抢养份的事,没太留意,现一瞧,完全就是这么回事,搞不好的嫡子也因为女儿的缘故夭折,加上这些年羽四爷风流多情,房里美婢娇妾无数,庶子庶女不停,自己好不容易怀上嫡子一个夭折,一个看着不健康,而此时她昏迷一日羽四爷未守在正房,还不知道又去跟哪个狐狸精鬼混,自己嫁进来多年未有嫡子,平时与妯娌们相处总觉得矮人一截,用命换的孩子也没见羽四爷过来多照看一下,怨气瞬时就达到了顶峰,连带尚在襁褓中的女儿也不受许氏的不待见便叫奶娘将女儿抱回喂养,将儿子留在房内细心照料,许氏本着自己的孩子自己疼想法,将儿子羽承希捧成了心头肉,而女儿羽落则不受待见,成了尤为多余的存在 时间一晃两年过去了,这小女孩在府里成了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实在叫人唏嘘。 一陈头痛欲裂,羽落猛的睁开眼坐起来,映入眼帘的是古色古香的房间,粉色的床帘尤为刺眼,她多少年都未见这个颜色了,离床不远的个桌子上摆着一套茶具,她觉得有些渴了,下意识的起床去倒水喝,然而她惊奇的发现自己怎么小胳膊小腿了,而一双小短腿够不着地,这足够让她这个快三十岁的小姐姐吓掉魂,但多年的部队生崖让她强迫自己冷静,自我催眠:肯定是撞车撞晕了,身体还没醒来,意识还在梦中,打开模式不对,再来。 她再次闭上眼再睁开,反复多次又掐了自己几下后不得不接受自已缩水的事实,而且还缩成了小娃娃的模样,她一直都是无神论者,根本不相信有这回事,但现在也不得不试着消化眼下这个变小的现状,昏迷前她明明刚出完任务和一些朋友组团前往西部的无人区放松,天气的原因她的车子进入雾区后刹车失灵撞上了物体,具体是什么她还没来得及下车人就晕了过去,而醒来后就成了一个小女孩。 缓了一会,她实在是渴得难受,趴在床边想用那双小短腿下过去倒水喝,但由于重心不稳,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头部撞到了地上,痛得她眼冒金星,后知后觉这小女孩额头受伤了,而且还伤得挺严重的样子。 听到屋里的响声,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慌忙从外边推门进来,立即将羽落抱在怀里,边说边查看羽落的额头:“九小姐,你怎么样,有没有摔痛哪里?”羽落摔得有些懵,看着小丫头一脸焦急的模样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小丫头看羽落怔怔的看着自己不说话,便哭着大声朝外喊到:“王嬷嬷,您快过来看看小姐,小姐摔倒了,她两眼发直的看着我不说话,连哭都不会了,这怎么办呀?” 第3章 送走 在外间整理的王嬷嬷此时听到丫头的哭声赶了过来,赶忙接过羽落抱在手里:“小姐,你没事,摔到哪了,嬷嬷看看。”王嬷嬷转而对小丫头道:“荷花,你去找四夫人请府医过来看看小姐。”荷花转身便向门外走去,这时羽落缓过来说道:“我没事,渴了想喝水。” 软糯的童音从小女孩嘴里发出,瞬时让羽落石化,思绪万千:这是我的声音?还能这样? 王嬷嬷和荷叶松了口气,王嬷嬷将她放在桌边的软凳上,倒了一杯温水给羽落喂下,说道:“小姐,您饿了么?吃点小米粥可好?还有您最爱小馄饨,可以么?”羽落昏迷将近一天,确实有些饿了,她此时需要吃饱知道现在什么情形,对王嬷嬷点头:“吃小馄饨。” 王嬷嬷喜道:“好呢,马上端过来。”随后对外间道:“桑叶,你去小厨房将小姐的馄饨端过来。”桑叶听完忙说是。 不过一会桑叶将馄饨端给王嬷嬷,王嬷嬷喂羽落吃完一碗馄饨,并将羽落轻放在床上,羽落安静的躺在床上假寐,目前她不知道什么个情形,她也不能直接问王嬷嬷,小小的孩子问多了会让王嬷嬷起疑,她可以晚些问荷花那个小丫头,还没等她问这个小身体就疲惫的睡着了。 荷花从外间进来,朝王嬷嬷小声道:“嬷嬷,四夫人说府医现在正在照看十一少爷,没有空前来查看小姐的伤势 ,您说怎么可以这样,有两个府医在,还有一个太医,小姐才这么小,也是夫人的孩子,怎么就不能安排一个过来看看小姐,四夫人这是把十一少爷摔伤也怪在了九小姐的头上?明明是十一少爷推小姐撞到了假山上,后他自己才摔倒的。”王嬷嬷赶紧摆手示意荷花闭嘴,问到:“老夫人和大夫人去万佛寺烧香的回来了吗?”“还没有,下午大夫人院里的画娟姑娘在厨房说要五天左右才能回来。”荷花回道“要是大夫人在还能去找大夫人,大夫人都比四夫人疼小姐,至少明面上不至于做出来那么偏袒的事来。”王嬷嬷摇头,主子决定的事她也无法,只走过来摸摸羽落的额头,这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才两岁多的孩子,爹不疼娘不爱的,平时虽活泼了一些,但是也不会大哭大闹要这要那,纠缠不休。但在四夫人眼里小姐就是调皮捣蛋,冥顽不灵的孩子,她可以做到屡次忽略小姐的存在,连正常的小孩子见到娘撒娇都不耐烦打发,十天半个月不闻不问,哎!王嬷嬷对着羽落叹了口气。 此时她们还不知因为十一少爷羽承希的这一摔让她们再也没能照顾这个小女孩,再次见到已是多年之后的事了。 上半夜羽承希发起了高热不退,多次险些过去,此时的许氏害怕恐惧到了极点,除了太医、府医都在漪澜园候着外,园里还在外请了神婆过来施法,整个漪澜园烟火缭绕,神婆一边大跳一边道:“府上是否有与十一少爷同生辰的人。”许氏赶忙说道:“有,这孩子出生是三胞胎,大儿已夭折,女儿还在?”神婆紧接着道:“您这两个孩子相生相克,想要小少爷平安,您的这位小姐可不能一直与其待在一起,要离得远远的才好,否则两相不安呀。”许氏原本就对羽落没什么感情,现下一听因为羽落才导致她的希儿一直不见好,两岁多了还总是生病,每次生病都让人心焦,现还哪有什么理智可言,直接吩咐刘嬷嬷赶紧安排人把那个孽障送出府,送得越远越好,连刘嬷嬷规劝现已半夜就算送走也要天亮才安排都不同意,一心只想赶紧将这个瘟神送走他的希儿才能好,完全不见半点母女情,刘嬷嬷见状只好安排人半夜安排送九小姐离开,送的地方就愁,近郊的庄子请示许氏,许氏直接吩咐送到塞北边关去,越远越好。 第4章 无力 羽四爷平时又做不主,刚从温柔乡里回来,已喝得烂醉,宿在丽姨娘处,刘嬷嬷吩咐身边的丫头去请都未能请过来,只道:“有什么事找夫人就好,别找他。” 现下九小姐也受伤,年纪又小,越往北越冷 ,塞北边关条件又冷又恶劣,这个时候送到塞北边关这不是要了九小姐的命吗?刘嬷嬷也无法,九小姐只能自求多福。 几个壮实嬷嬷闯进了九小姐的闺房,不由分说的抱起九小姐就往外走,王嬷嬷和荷花并不知发生了什么,问将九小姐抱往哪里,其中一个嬷嬷应九小姐生了邪病,需送往塞北边寻求名医,他们也是听命行事,两人的力量拦不住众人,赶忙起身打听羽四爷在哪个院子,听到许四爷烂醉绝望的坐到了地上,听到吵杂声赶来的羽凡看到王嬷嬷坐地上,王嬷嬷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磕头求三少爷救救九小姐,此时十二岁的少年还不知道发生的什么事,王嬷嬷稳住了心神将夫人要送九小姐去塞北边关的消息给到了三少爷,他是羽四爷的庶长子,在府里也并不受羽四夫人的待见,平时这个九妹妹总是爱粘着他,他甚是喜爱,听王嬷嬷说完他便想办法从后门出府,一路跟着送走羽落的马车,路上黑灯瞎火,冷风飕飕,给这个宁静的夜晚带来一种诡异的感觉,让羽凡忍不住把衣服拢了再拢,想着等再走上一个时辰待天亮了看能不能在他们休息的时候偷带走九妹妹,至少不能让她去塞北边关,那里太冷了,这么小的孩子杠不住,路上就会丢了命。 羽落在嘈杂的环境中本想用力的睁开眼睛,奈何意识清醒,但身体无法动弹,身上一阵冷一阵热,她自己判断应该是发热了,在拼凑的信息中她得知自己这具身体一直不受待见,没想到是这么个存在,这比不受待见还严重,自己的亲娘还恨不得自己不存在,如果可能,她想许氏更愿意她能代替那个夭折下来的孩子,自己在心里默默的给自己烧了支香,反复冷热过后又睡了过去。 马车一路上并未停歇,但车速不是太快,羽落小小的身体侧躺在马车的一角,一缕夕阳透过帘子散落在了这个小女孩的眼眸上,如天使的轻吻般唤醒这个睡了一天多的孩子,羽落睁开双眼,用小短手撩开马车上的帘子,偷偷打量着外面的情形,两岁多的孩子,快三十岁的里子,一张粉嫩的脸,充满好奇的看着外面。马车上有一个马夫,一个妇人,还有两个随从,应该是许氏的人,加上她一行五人,羽落松了口气,心想:还好,还好不是卖给了人贩子。 以她现在两岁多的情形完全是英雄无用武之地,两条小短腿跑不快,就算是跑了也没办法生存,搞不好还得饿死在荒郊野外或被什么野兽裹腹,加上她现在还有些发热,小身体没什么力气,想想都很无力颓废,但不管怎么样都得先活下来长大些才能另想办法啊。 待夕阳西下,天空开始昏暗起来,一行人来到了一个小镇上,其中一个随从说停下,待用完餐后再赶路,说罢便找了一个小客栈停了下来,妇人进入车厢将羽落抱下马车,她进到马车内后也很意外,这个小女孩醒了不哭也不闹,安安静静的,一点也不像雇主说的调皮捣蛋;小二将马车赶入后院顺道将马喂饱,几人用完餐后准备赶路,羽凡也在这家客栈找了掌柜的加钱买了匹马,路上也有不少来往的人在赶路,他不远不近的跟着马车。 第5章 惊险 夜已深,远处传来一阵阵马蹄声,似千军万马般奔腾,声音越来越近,让人心惊。突然听前面有人大呼:快!快跑!惊马了!惊马了!然后传来一声声惨叫,黑压压的一众马匹向这边奔来,吓得后面这些赶路的人都拼命的往回跑,路上行人刹时乱成一锅,两个随从被人挤散,妇人准备进车内抱走羽落,但架不住的人流涌动将马车都挤得转动起来,马夫见状直接拉着妻子也往回跑,终是夫妻也被人挤散,已没人顾得了车里的小女孩。羽落也赶忙拉开帘子往外爬,她从来没有这么痛恨过长这么双小短腿,一边试着往马车下跳,一边暗骂:奶奶滴,姐姐我以后一定练两条大长腿,脖子下都是腿的那种,可怜她再生气也下不去马车。 此时的少年拼命的往马车奔去,看见小女孩想下马车下不来,他伸手接住羽落抱在怀里,然后说道:“九妹妹,别怕,抱紧我,三哥带你离开。”羽落愣了一下,想不到此时此刻还有人来救自己,而且还说是她三哥?也顾上别的立即紧紧的抱住少年的脖子,以防掉下去,少年抱着她寻找着各个着力点飞奔,后找到一棵大树后让羽落趴在他背上手脚并用的爬上了树,气喘吁吁将她放在一个树杈上,他自己也坐下来,由于跑得太快,坐下来的少年满头大汗脸红得像煮熟了的虾子,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多年后,羽落还记得这个少年抱住她的时候身上是带着银光的,是她来这个世上最早看见的一束光,绚烂唯美。他那时也才十二岁,如果不是他,她可能会被惊马踩踏而亡,她知道就她这个小身体是没办法躲得了惊马的。 少年缓过来后,看着羽落不哭不闹,睁着一双大眼睛盯着他,以为她吓坏了,而后一边拍着羽落的后背一边道:“九妹妹,别怕,待惊马离开后我带你去雍城关找祖父,我们不去塞北边关,塞北边关太冷了,你太小受不了,虽然我也不知道雍城关怎么样,但总比塞北边关要好,祖父总不会不管我们的,反正我不在家里也没人知道,我们一边问一边走着去。”羽落还是盯着他不说话,因为她不太清楚这个三哥哥是哪家的,她刚醒来后还没来得及套荷花的话就被带离了羽国公府,平时也不知道这小女孩跟家里的哪个人亲近,她连她自己的父母都没见过,更何况三哥哥,她醒来后就只记见了王嬷嬷和荷花两个人,所以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但这少年一直在她耳边碎碎念,她知道,其实他也吓坏了,见少年嘴里不停的碎碎念,全都是安慰她的话语,让她心里感动异常:至少在这个世上还有一个少年不计性命的关心她,已经多年没有这种感觉出现了,伸出双手抱着少年的胳膊,甜甜的喊了一声:“三哥哥,我不怕,我们一起去找祖父。”此刻兄妹俩歪着头相视而笑,温暖了时光。 羽国公多年未回南陵城都,羽凡都快忘记这个祖父长什么样子了,他们不知道可能祖父都不记得少年的模样,毕竟已经五年未见,少年都变了模样,而更加不可能认识这个才两岁多的小女孩 ,但祖父留给羽凡这个少年无所不能印象,祖父曾经的夸奖则是他为数不多的认可,此时此刻这个少年的决定改变了他们的一生。 待惊马过后,羽凡背着羽落从树上下来,惊马经过的地方一片狼藉,眼见有着多人被惊马踩得血肉模糊,少年强忍着胃里的翻滚用他的一只手盖住羽落的眼睛,不想她看到眼前的画面怕吓到她,而他自己也是第一次见如此残忍的画面,内心里还是一陈后怕,虽然同情这些无辜的人,不过他们都不能在此停留太久,这么大的踩踏事件官府肯定会马上赶来处理,而他们则不能被羽国公府的随从找到,不然羽落就得再次送往塞北边关,远远瞧见羽落原乘坐的马车也被踩得支离破碎,少年心想:不知道母亲知道羽落被马踩踏的消息会不会伤心难过,可能会?少年背着年幼的妹妹转身往南边跑去,他们得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第6章 向南 少年背着年幼的妹妹飞快的往南边跑去,羽落只听得风在耳边呼呼的刮过,她躲在少年的背后心里五味杂陈,她自幼与奶奶相依为命,奶奶年纪大了,没有兄弟姐妹的她多年来习惯了独来独往,后来进了部队就经常单独往返世界各地参加任务,很少与人长期的相处就更加的特立独行,加上前些年奶奶也离她而去,她没有享受过这种兄妹情,让她有些无措,不过这并不妨碍她体会到温暖。约摸跑了一个多时辰,少年的脚步越来越慢,羽落赶忙对着羽凡说道:“哥哥,把我放下来,我跟你一起走,我能走的。” 少年刚开始不肯,后面实在是力气不够了,就把羽落放下来,牵着她的手一起走,天还未亮,心想等走出一这片山林,看能不能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再睡一觉,少年心里犯嘀咕:不知道去雍城关的马车要多少银子?他手里的银票还能不能租得到一辆马车?相当庆幸他爹虽然混不管事,但银钱方面只要功课好他足够大方,还好他一直有父亲给奖赏,而他有将银票放在鞋底的习惯,不然他们可能连饭都会吃不上。 天空渐渐露出了鱼肚白,两兄妹也有些累了,走到一处小溪处,两兄妹就地喝了些溪水,靠在树荫下休息了片刻后继续往前走,身上的衣服也不见当初的颜色,特别是羽落的头发散乱成一团,乍一看就像两个小乞丐,路上遇见一对赶着驴车的年迈夫妇。羽凡赶忙跑过去请夫妇俩载他们一程,老妇人看到一个少年加一个年幼的孩子,看上去像逃难的一般,就动了恻隐之心,赶忙让他们上了驴车,一边询问两兄妹怎么单独出来一边给羽落收拾下她那头乱发,羽凡只道两兄妹父母双亡,带妹妹前往雍城关寻亲,老夫妻俩将他们带到了青双镇,并特别交待小心人贩子,两兄妹谢别两位老人家后找了一家包子铺各吃了些东西,再找了一家客栈美美的睡一觉。醒来后羽凡就找小二的打听前往雍城关的路程, 小二好心提醒羽凡找掌柜的问问,后在客栈掌柜的推荐下,找了一家镖局的陈镖头,恰好有明天前往雍城关的车队,陈镖头看羽凡带了个孩子,只收取了一个人的费用,只道此次紧急,需要急行,如果快大概二十来天的时间就能到雍城关,兄妹俩好一阵高兴,第二天就跟着镖局一起出发。 官府的人赶到惊马的地方已是第二日,今早殷家来人告知县令昨夜马场马受惊,造成了一些人员伤亡,要县令安抚,不要闹开了,私下解决,县令一早亲自带着一众衙役前来现场处理,当今的殷妃娘娘出自殷家,当下圣宠正隆,处理不好他这个县令可做到头了,不成想现场惨况触目惊心,县令当即安排人员清理并封锁现场。送羽落的其中一个随从赶来时并不能进入现场,无法打听到里面的情况,便私下塞了银子询问一名衙役:声称自己的妹妹、妹夫、外甥女一家三口前往杨子镇省亲,但至今未到,所以他来打听一下情况,听说此处发生了意外,便过来寻找,衙役摇头要他不要多问,现场没有活口,如果现在都未能回,让他节哀,安慰到:也可能他们躲开了,并让他返回他妹夫家去打听打听,可能他们回去了随从一听深知九小姐可能凶多吉少,与他一起的另一个随从也下落不明,马夫夫妇也不见踪影,很有可能也已经惨死。听说几千匹马受惊狂奔,连年轻力壮的男子都没能逃过,两岁多的孩子怎么能跑得了,考虑一下后决定先回羽国公府禀告情况,回到国公府后先见了刘嬷嬷,刘嬷嬷带他见了许氏禀明情况,许氏只是晃了一下神后,并言明他是许家的家生子,九小姐已送往塞北边关将养,过段时间对外称在路途中邪病发作夭折,让他考虑一下他的一家子,随从应是后退下。 第7章 赶路 羽落此时还未知她这会在羽国公府许氏的嘴里已夭折,跟着镖局坐在马车里摇着她那双小短腿,装作天真无邪的样子逗着羽凡,以前除了在部队基地内,其它时间懒散惯了,现松懈下来后她是能躺着就不坐着,能坐着就不站着,整天像没骨头一样的摊着,羽凡很多时候不停的纠正她的言行举止,虽然他是庶子,但是府内也有正常上学,识文断字,礼仪教养从小先生就有要求,在他的潜意识里女孩子这样是不可以的,还想着见到了祖父一定要祖父给她安排一个教养嬷嬷。而在她眼里,这个瘦小白净的少年故做深沉的样子很可爱,两岁的孩童本来就是玩闹的时候,再活一世她也不愿意崩着,无聊的行程不停的赶路让人疲惫,她所有的恶趣味都用来逗这个少年,总在不停撒娇的叫他哥哥要抱抱、要喂饭、手痛、脚痛、屁股痛,还时不时的伸出她那小胳膊抱着他亲一口,糊他一脸口水后哈哈大笑,很多时候少年满脸通红,表情无奈,不知是被羞的还是气的,缓过来后再说妹妹,女孩了不可以这样,反正无数次纠正,但小女孩就是不改,慢慢的他也放弃了,总自我安慰:妹妹也不过才两岁多,调皮捣蛋点也正常,大点就好了。 羽凡还在往妹控的路上一去不复返,羽落则收集了这些天听到的信息:雍城关与南疆交界,四季如春,因此衍生各种奇珍异草,药用资源丰富,每年的雨季瘴气让整个南疆境内迷雾缭绕,不熟悉地形的人进入南疆稍有不愖容易被各种瘴气所伤,形成得天独厚的自然防御屏障,南疆王室与巫师平分秋色,相辅相成。王室一脉单薄,现任南疆王戴奇卡膝下只有一子两女,大巫师善各种巫蛊也甚得国王看重,故重大决议都需要大巫师参与决议,可见巫师在南疆不可动摇的地位。 南疆靠着天然的地理优势多次蠢蠢欲动想侵入南陵的版块,南陵皇遣与他一起征战多年的羽国公镇守雍城关,后南疆多次挑衅均以失败告终,至今明面上两国相安无事,背地总是暗搓搓的整些妖蛾子也无伤大雅。 为了节省路程,镖局运送的路线多为陆路,二十来日翻过无数高山峻岭,多是些荒无人烟的险道,幸运的没遇上山匪,临近雍城关不足半日的路程,陈镖头终于松了口气,咐吩停下歇息一刻后再赶路,日落前需赶到雍城关的纳也镇。羽凡见车队停下,便从装有货物的马车上跳下来询问:“陈镖头,怎么停了?今晚是要在此过夜吗?。”陈镖头答道:“凡公子,车队日落前要进雍城关的纳也镇了,我们此趟镖今晚就能交付,进镇后你们需自行安排好落脚地,镇上的迎来客栈不错,你们兄妹可以先去那里休息,再寻你们的叔父。”羽凡一听,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赶忙抱拳感谢陈镖头善意的提配醒,然后返回马车上,告知羽落就快到了,这没日没夜的赶路让兄妹俩疲惫不堪,对马车外的景色都由新奇转为麻木,多日颠簸连长年出镖的镖师都有些受不了,更何况这一少一小,骨头都颠散了架了。羽落也觉得这个消息让她终于又有活过来的欣喜 第8章 纳也 日落前车队终于进了纳也镇,陈镖头看两个孩子晚间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也难找到休息之所,顺路将他们带到了迎来客栈。客栈的小二也熟悉这些长年走镖的车队,连忙迎了过来问道:“陈爷,好久未见,是住店还是~~~”话没说完,陈镖头道:“小二,这次爷有事,先不住店了,车上有两个子侄前来寻亲,先在你们店住下,关照一下。”说完见羽凡带着妹妹下车来。小二应专声道:“应该的,您放心,我们掌柜的前些儿还在说很久没见到您了。”陈镖头哈哈一笑:“好说,我先走了,回头办完事我再来。”小二乐呵呵的道:“行,那您先忙。”说完就请羽凡俩兄妹进店,羽凡也再次向陈镖头道了谢后随小二进了店,兄妹俩现下是又困又饿,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有,只有一个装着干粮的布袋,里面放了一些干粮和一些碎银子,银票他还是放在鞋子内,毕竟还是知晓银钱不可外露的道理。由于羽落年纪尚小,他拿出银子定了一间房,订了半月之久。请小二安排一些吃食送到他们房间,两兄妹是又困又饿,进房间后羽落开口道:“哥哥,我们还有钱吗?” 羽凡道:“有啊,落落是要银子吗?” 羽落:“哥哥,我们都臭了,我要洗澡,可是没有衣服换,我们去买好不好?” 二十来天两人都没有时间换洗,加上雍城关的气温偏高,羽落都闻到他俩身上都有异味了,羽凡也准备吃完东西后出门去购些日常用品,连忙开口问:“我们先吃饱饭,再出去买衣服回来洗漱,好不好?” “好”羽落回道。 这时小二哥端着吃食的托盘在外敲门,羽凡开门后小二把吃食放在桌子上,给两人倒各倒上一杯热茶准备退下,羽凡忙跟小二打听了纳也镇的一些民俗风气,问成衣铺子以及一些日用品的店铺,小二热情的介绍了当地的一些情况,还推荐两兄妹吃完饭可以出去逛逛,他们纳也镇人热情好客,而且有军队驻守,就是晚上也不必担心安全问题,也不会出现黑店宰客的情况。羽凡谢过小二后两兄妹才开始吃饭,准备吃完后带羽落出去逛逛,最紧急的是得将自己和落落洗干净才行。 饭后两人都有些困了,但还惦记着洗漱问题,羽凡本想让羽落留在客栈休息,但羽落不同意要一起去,他想应该是小孩子害怕,就领着她一起出了客栈,往集市上走去,由于刚入夜没多久,集市上相当的热闹,有卖当地特色水果的、糖人的、各色小吃的、还有一些杂耍的,大家脸上的笑容很感染人,眼前的一切让人切身觉得现世安好。俩兄妹没有过多的停留,径直来到了小二介绍的成衣铺子挑选衣服,老板娘见一个少年带着一个孩子买成衣,看情形少年应该是没有独自买过成衣,就热情的介绍起成衣来,羽凡也不道妹妹的衣服要怎么买,就让老板娘看着给他俩各搭配了三套,价格也跟小二说介绍了差不多,付了银子后拉着羽落回到了客栈。 回到客栈后叫小二安排热水送进房里,可羽落的洗漱上少年为了难,虽然妹妹才两岁多,但总不能他这个十二岁的哥哥给妹妹洗澡,羽落看着少年阴晴不定的脸色想到了什么,然后憋住笑说:“哥哥,你问下小二哥,看有没有打杂的妇人来帮我洗漱。”羽凡这才反应过来出门请人帮忙。两兄妹洗漱过后羽凡问小二再拿来一床被子,两人各盖一床被子休息,这一觉是从羽国公府出来后,睡得最安稳的一次,两人睡到次日午时将近才起。 第9章 打听 雍城关驻军军营内校练场上四周围满了营地的将士,时不时的有人起哄:”少将军,揍他,揍夏烈这小子,让他仗着自己有两下子总是揍我们,揍他趴下爬不起来。” “齐杨,你要不要脸,自己不行还指望少将军给你打回来不成。” “怎么滴,爷爷我就不要脸咋啦,你咬我呀。”说完叫齐杨的士兵冲对面的人做了个鬼脸。 说完又引来一阵哄笑。 “你小子站着别动,有本事跟你大爷我上场见真章。” “怕你不成,等着。” 这时传来一声:“谁是谁爷爷啊,嗯?” 羽国公羽震从营地走过来,大家赶忙见礼,羽震摆了摆手叫他们起。 “齐杨,又是你这小子挑事?: “将军,哪有呀,我们闹着玩呢,少将军正在与夏烈较量。” 这时场上的较量已分胜负,羽澈长枪一挑赢了夏烈,校练场下一阵欢呼。而后两人同时向羽国公见礼,羽震瞧着这个多年随他一起守在雍城关的幺子,欣慰拍了拍羽澈的肩膀道:“好小子,不错呀,有长进;夏烈你小子也不错,继续努力。”“谢将军夸奖。”夏烈抱拳答道。 羽国公哈哈一笑到:“羽澈,你跟齐杨来一下。”后对着众将士道:“你们继续。” “是”,众人大声答道。 羽澈和齐杨随着羽国公来到了他营帐,羽国公拿出压在桌子上的一张信纸,递给羽澈道:“宿傲群上报麒麟关有一处发生瘟疫,恐爆发引大漠边境不安稳,现治疗的药物即将缺少一味尤为重要的草药做药引,皇上密信需雍城关安排人员前往南疆寻药,你按单子上的草药,前往南疆寻药,只有五天的时间给你们寻药,寻到后你们前往纳也镇的松山居,拿这个玉佩找掌柜的,会有人安排送至大漠边境的麒麟关,齐杨你配合云澈前往南疆,你俩以商人的身份进入南疆,在南疆境内自行行事,切不可对外暴漏自己的身份和行程,南疆狼子野心,对南陵虎视耽耽多年以防对你们不测同时不可对外泄漏麒麟关瘟疫一事,我调四名亲兵与你俩随行,同时还有两名军医也同你们一起。” “是”,两人正式回到。待天边最后一丝光亮消失,羽澈一行人悄然离开军营前往南疆。 “一觉睡到大天亮的感觉真好呀。”羽落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撑着懒腰躺在被子上,想想这些日子的奔波,让她感到特别的疲惫,现下到了纳也镇,能让她安安稳稳的睡上一觉是件多么幸福的事呀,要是真如羽凡说的找到祖父,而祖父也能给他们自身做些安排的话,那她这辈子偷懒做个米虫应该不难,就是不知道这个时代的祖辈会是个什么想法,要是直接再把他们送回去就惨了。 “落落,快起来吃点东西,我给你买了的油糕来了,可甜了,都城的不一样,你过来尝尝。”少年从门外推门进来,一个手上拿着两个纸包,另一个手上拿着一个食盒,少年把手上的东西放到桌子上,后伸出手将羽落抱起来放在凳子上,之后再把食盒里的东西拿出来,放到她面前,看着桌上的吃食,羽落瞬时觉得五脏六腑都在叫嚣,伸手拿了一块油糕放在嘴里,一边吃一边恨不得多伸出几个手去拿; “你慢点,别噎着,来喝羊乳。”羽凡一边喂着羽落吃羊乳,一边拿帕子给她擦着嘴。羽落抬起头:“哥哥,你也吃,这个好吃,我们一起吃。”故作天真的拿过一块油糕偏过头递到羽凡嘴边:“落落长大了,不用喂的,以后我也自己吃。” 羽凡张嘴接过羽落递过来的食物笑着说:“嗯,落落长大了,以后都自己吃。”这个时候都已经算是午餐了,由于太饿俩人都吃得有些撑了,吃完后羽凡站起来对羽落说道:“落落,哥哥等会要去打听祖父的军营在哪里,你乖乖待在客栈,把门关好,哥哥不回来你不能开门可以吗?” “不好,我要跟哥哥一起去。”羽落摇头,她已经无数次心里吐槽穿在这个小身体里了,两岁多的身体体力就是个大问题,出去久了可能还要连累这个少年背着。 听到羽落回复少年也没多犹豫就决定带她一起去,其实妹妹太小他也怕她走丢了,到时候找不到就麻烦了,他想实在不行等会他背着她走就好了,决定后少年他牵起羽落出客栈。 第10章 消息 纳也镇这边的天气像春天般温暖,跟着少年走在街道上的羽落感受着这里不一样风土民情:石板砌成的街道、曲折的深巷、古老的木式房屋,着各色艳丽的服饰的少年、偶见敲着手鼓的热情姑娘无不显示着这里的和谐与安乐,这个漂亮的小镇绝对是个养老的好地方,让她都有些忍不住的想跟羽凡建议不再找什么祖父了,在这个地方买个小小的院子自己自足,等她大些了养活他俩的生计决不是问题,这样他俩以后就不用受什么约束。但是她知道应该不可能,毕竟个少年是这个时代土生土长的人,家族观念也不允许他有这样的想法。看来她得日后另想他法才行,她可不想像刚醒来那会回到那个吃人的国公府,然后过着大门不出小门不迈的日子,会把她憋死的,这个只能慢慢来。 羽凡不敢遇着人就问军营所在,必竟在这个时候私自打听军营可能会引来官府,两个孩子穿梭在各个茶楼酒肆去打听这个消息也不合适,后经过一个牙行,羽凡正好想买个妇人来照顾羽落起居,便进了牙行向老师表明来意,牙行的老板姓于,看是个少年带一个孩子前来买仆妇,就向他推荐了一个大概三十来岁的妇人,妇人是个富商给外室安置在外仆人,外室因病过世后富商将其资产全部卖出,故当时侍候的仆从连带都一起卖出,羽凡问了几各句后就意向买下,老板赶忙去取妇人的卖身契。办妥后没急着走,状似随意跟于老板聊了起来:“于叔,您是本地的吗?” “小少爷,我家世世代代都出生在这里,妥妥的本地人。”于老板笑着回道。 “我们是从外地来的,家里出了些意外,来雍城关寻找叔叔,只知道叔叔在雍城关的军营内,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所以也不知道会带着妹妹停留多久,您近期帮忙留意下有没有向外出售的小院,小点没关系,价格便宜些,地段要安全点的。” “得咧,我给您留意着,您给留个地址到时候有合适的给您去个信,您叔叔在雍城关军营内哪个营知道吗?” “不太清楚,只是听父亲说叔叔在雍城关五年了,我也五年未见叔叔,只知道他的名字,其他的都不知道。” “那可难办了,雍城关军营那么多人,可不好找。” “于叔,您知道羽国公羽将军在那个营地吗?营内有没有认识的人?我们兄妹俩现无依无靠,只能来这投靠叔叔,如今还不知道怎么去找。”说罢少年的声音都带着微颤,让人听了好不难过。羽落看向这少年天衣无缝的演技心里翻了翻白眼,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是那么回事。 “羽将军在哪个营地,哪里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能知道的,军营在城南过去二十来里地,不过那地方小少爷您可不能去,军营重地陌生人过去会当细作收押,搞不好掉脑袋的事啊!军营内倒也认识两个,我家邻院的一小子在军营内,但不常回家,下次我要见到他给您问问。”说罢还特意再次叮嘱着少年,怕少年不管不顾的去闯军营。 “于叔,太谢谢您了,我住在迎来客栈,如果那位军营内的小哥哥有回家来,麻烦您通知我,我过来找他。”说罢拿了一两银子出来给于老板答谢,于老板见状赶忙推拒,想着这少年叔叔在军营多年,说不好已是将领,再说这少年还带个孩子也不容易,就当交个善缘了。 羽凡见于老板是真心不需要,就将银子收了起来,再次道谢后,领着羽落和刚买来的妇人走出了牙行。妇人叫玉叶,家乡遭水灾,一家三口在逃难中只余下她一人,无法生存的情况下,被路过的富商买了后送至那也镇照顾外室,没成想这外室上个月去了,这些仆人就被再次转卖到了牙行,她也是个可怜人。 羽凡心里高兴第一天出来就收获不小,不仅知道了军营所在,还找着了愿意帮助的人,同时也将照看妹妹的妇人也买了,后面就先回去等着消息了,走到了街上问:“落落,你累吗?要不要哥哥抱。” 羽落忙道:“不用,我自己能走,哥哥,你是不是想在这里买个房子?我们可以有自己的房子了是吗?” “落落,我们得找着祖父和叔叔后才能买房子,咱俩出来太急了,连通关的文碟都没有,官府要检查的。” “这样吗?那我们得赶紧找祖父和叔叔。”两兄妹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很快就回到了客栈。 第11章 任务 玉叶站在旁边候着,看着羽落就想到了她的女儿,要是没出意外的话,她的孩子也如小姐这般年纪,软软糯糯的叫着阿娘,想着想着眼眶有些泛红。羽落转过头见到玉叶泛红的眼眶问道:“玉婶婶,你怎么了。” “小姐,奴婢没事。”玉叶准备跪下回复,羽凡托了她一下:“玉婶,我家就我跟妹妹两人,没那么多规矩,你不用跪来跪去的,我们不习惯,现在正在找祖父和叔叔,你主要就是照看好我妹妹,你在纳也镇多久了,对这里熟吗?” “少爷,您放心,奴婢一定尽心照顾好小姐,奴婢跟妙夫人在纳也镇五年了,纳也镇民风淳朴,妙夫人平时也经常出门游玩,少爷和小姐要是外出,奴婢熟悉这镇上的各处,可以带您到处逛逛。”玉叶回道。 羽凡和羽落听到心里甚是高兴,就算现在不能找到祖父,但有玉叶在,至少不担心近段时间生活上抓瞎,目前他们知道祖父的军营离纳也镇不远,可以在纳也镇到处逛逛,他的银票还能顶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应该能想到办法。现在就是要怎么去军营?这个问题比较为难,不知道羽国公在哪个营地,要是贸然前往说找一方大将,家里又没个信,俩人也没个信物,真说不好不仅会见不到人可能会被关押。 羽澈一行人顺利的进入了南疆,由于担心大量的收购一种药材会引起南疆的注意,他和齐杨分开两拔在南疆的两个城镇进行收购药材,同时也会收购一些其它伤寒的草药和一些当地的名茶,羽澈这个少年副将可谓是低调到了极致,他跟随父亲羽国公多年,除了在军营内,营外平时只闻其名不识其人,并不露其锋芒,所以羽国公是真正放心把这些事务交到他的手上,到他手上的事物,从未失手过,这些年在军营中,靠自己地步一步的升到了副将这个军衔。当年羽国公原是想带老三羽栋来雍城关参军的,没成想武将家的儿子居然都崇文,这可将羽国公这位老将气得当场就劈了书房内的桌子,气头上指着家里的五子一通痛批,要求老三当即收拾同行。当时尚十岁的幺子在书房外求见,跪下来求与父同行,俩父子在书房内呆了一个时辰,后随行人员由老三改为老幺,大家见他竟然将从来说一不二的羽国公给说动了,同时还将那位老来得子,当她眼珠似的国公夫人也同意他前往边关,可曾想这位云副将的本事。 羽澈一行几天内顺利的将草药买回,分两批顺利入关并急行往纳也镇赶去,第五天的傍晚到达了纳也镇的松山居,与松山居的掌柜交接后几人终于松了口气,任务完成后的齐杨又成了他那副纨绔模样,嘻皮笑脸的提议前往纳也镇最大的酒楼打打牙祭:“羽澈,很长时间没来纳也镇了,我们去云来酒楼喝点?想死了那里的叫花鸡了、卤猪尾了。”放松下来的其他几人也附和,羽澈考虑到这几天,大家往南疆确实绷得太紧了,现在任务顺利完成了,吃个饭再回军营也不影响,点头道:“走,我请。” 几人出了松山居后未骑马前行,一路牵着马往云来酒楼走去,这几天羽落有了玉叶的照看,羽凡便天天往各酒楼茶肆打听,收集到的都是平时大家都知道的,但均无任何有关羽国公军营的有用的信息;傍晚便带着羽落出来逛逛集市,这几天羽落假装与玉叶出门游玩,记忆力惊人的她,这几天也熟悉了这小镇上的各个街道、每家店铺、还有各家店铺经营的客流情况,她悉数在心里做了一个分析,羽落特别喜欢这里的慢节奏,与她以往在任何地方的不同,她还是准备撺掇羽凡在这个地方买个小院,然后找找他们营生的活计,不能把指望全放在羽国公的身上,虽然羽凡暂时接触不到军营,可现在都已经离军营这么近了,他是迟早会顺利找着人的。羽凡这个年纪的少年可以进入军营历练,但她一个女童羽国公肯定不可能将她放在军营里养,都没见过情况下,她祖父也不可能见了她马上就有什么祖孙情,搞不好还有可能立马送回都城,她可不那么天真的以为,在这个时代,一个上过战场的将军会将这个孙女看得多么重要,顶多送她回都城时派人敲打敲打她父母,但是她那对父母有多不靠谱,她醒来的那天就体验到了,她要不想那么快遭罪,那么最有利于她的就是说服羽国公,让她在这个小镇上居住长大,毕竟这里是在羽国公的羽翼下,在她这个身体不能独立前,她可以靠着这个关系在镇子上安全无忧的长大,然后暗地里找一门营生,多赚银子,无论在哪个时代,钱都是最重要的存在,待她再大点有能力了就能随时离开,去过她海阔天空任鸟飞的日子。 第12章 告状 两兄妹刚好也走到了云来酒楼,羽凡正与商贩攀谈给羽落买糖葫芦,羽落乖巧的在旁边等着,迎面走来的羽澈几人并未注意旁边的行人,一行人正好与之插肩而过,军人的第六感让羽落下意识的望向刚刚走向云来酒楼的几人,观察下她第一时间捕捉到这些人的步伐并不是寻常,不是平常的商人应有的气息,虽然打扮上像是商人的模样,但是她在部队多年,这些人与她前世的气息极其相似,虽然有刻意收敛,但军人的身姿仪态是刻在骨子里的,仅凭她几眼就能判断出这些是军人。 应是被人窥视的感觉引起了羽澈的注意,停了下来往路边扫视,羽落赶忙收回视线,暗道:好犀利的一双眼睛。此时的羽凡正好拿一串糖葫芦给到羽落,羽落接过来咬了一口,又酸又甜的味道让她瞬时眯起了双眼,然后递给羽凡,想让他也尝一下,“落落,哥哥不吃,你吃。” 羽澈扫视一圈后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只是对面拿着糖葫芦的少年侧脸让他有些眼熟,但他一时想不出来哪里见过,他想可能以前来纳也镇或许见过,并未多想就转身进了云来酒楼,双方就这样错身而过。 快临近客栈短租到期,这日牙行的于老板向客栈递来消息,称邻家的小子有从军营回来,俩兄妹赶忙往牙行赶去,于老板将俩兄妹带到了他邻家,见了一个黑壮的小伙,小伙名叫于秋成,在军营内已有四年之久,已是一个校尉,此次回来看望生病的亲娘,今晚就得回军营。于老板有简单的跟于秋成介绍了兄妹俩前来寻找叔叔情况,而后羽凡担心直接找羽国公会有麻烦,就直接问到:“于校尉,您认识齐杨吗?” “齐杨?我倒是认识一个参领叫齐杨,不过他年岁不大,不知道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人,你是他侄子?” “真的?你真认识齐杨?他是年纪是不大,十七岁,您可以帮忙告诉他,就说都城来的小凡子在迎来客栈找他吗?”羽凡惊喜道。 “我可以帮你将话带给齐参领,你身上有带什么信物吗?”于校尉说道。 “没有,家里出了些意外,我跟妹妹出来太急,麻烦您帮我带将这话带到就行。” “行,没问题,要是找的不对我再给你留一下。” 羽凡再次次感谢于老板和于校尉后,带着妹妹回到了客栈,现在他们能做的就是等待齐杨过来找他,少年笃定只要齐杨知道了他的消息,肯定会过来的,这样就可以见到祖父了。齐杨是户部尚书齐石涛的嫡次子,由于家里就两子一女,姐姐与兄长跟他年岁差得较远,家里孩子少,老太君更是将他宠得无法无天,齐杨从小就遛鸡逗狗,十足的纨绔子弟模样,在都城那就是一霸。 三年前在京都与睿亲王家的小王爷君冠楠,在酒楼喝酒时与伍大学士家的公子起了口角,两人将伍大学士家的独苗伍永浚给给揍了,被伍大学士找睿亲王和齐尚书告状,两人被请家里禁足一段时间,齐尚书也是恨铁不成钢,自有了这小子后他这张老脸都丢尽了,不知为这玩意在外给赔过多少礼道过多少歉,气得给齐杨请了家法,抽得他几天下不来床,要不是老太君要死要活的拦着,估计还得更狠。 这位少爷哪是可以受委屈的主,伤好后同君冠楠将伍永浚骗至小巷,套麻袋给揍了一顿,连腿都给打折了一条,原想着都套麻袋了,只是揍一顿泄愤也就没什么事了,可哪成想君小王爷将身上的玉佩给掉在了现场。 伍家可就这么一个独苗苗,伍永浚是被人抬着回去的,伍夫人哪里受得了这个,当场就晕了过去,伍大学士当即拿着捡来的玉佩就进了宫,请皇上做主,皇上也是一个头两个大,睿王爷家的小子和齐家小子,这俩从小就混在一块惹事生非,也听不少大臣夫人与皇后说过些事,偶有听皇后提起,他又何尝不知道,那些人是想借皇后之口述之。 睿亲王和齐尚书这些年为朝廷勤勤恳恳,只要这俩孩子没有做得太出格,他平时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偶尔见到时点两人几句就过了,总见睿亲王和齐尚书没少为这两孩子着急上火,他也在旁边看个热闹,庆幸还好自家没这样的孩子,没想到现被伍大学士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告到了御前。 当即着御前侍卫前去调查,并将睿亲王和尚书父子宣进宫,睿亲王和齐尚书进宫看到伍大学士跪在御前心道坏了,肯定又是那两玩意给闯祸了,吓得马上也跪了下去,御前侍卫将调查到的结果给上报后两人心都凉了,当即表示赔偿要打要骂决无意见,伍大学士不依,请皇上做主。 皇上思考片刻后,将两人各打五十大板并赔偿损失,另将君冠楠丢到了大漠边境宿国公的军营,而齐杨则丢到了南疆边境羽国公的军营,让这两大爷一南一北去霍霍这两个老将去。 第13章 感激 三人都对皇上的处置甚是感激,特别是睿亲王和齐尚书,他俩对连着给皇上多磕了几个头,皇上抚着额头打发三人下去,想想让他头痛的那个老七与这俩有得一拼,那还是多年前的事,倒有些想他了。 军营是锻炼人的地方,他们管了这么多年也没管好,进了军营不期望这两孩子有什么建树,但有军营资历在前,往后回都城找个闲散的职位倒不成问题 ,前期也不是没有将这俩丢去都城外的守备军营去,但是这俩玩意仗着家里这些年在外面混习惯了,不仅舍得花钱,还特别的朋友意气,酒肉朋友处了一堆,家里的后台摆在那里,也没人敢得罪,在那呆了一段时间,将军营内搞得乌烟瘴气,被给退回来了,特别是齐杨家里还有那么个祖母宠着,齐尚书断他的钱袋子也不管用,自己母亲偷偷补,根本没法管。现在发配这么远,家里的祖辈们也伸不了这么长的手,这俩总不能仗着家世在边军内逞能,再说两个国公爷可不会看他俩面子的人,相信两个国公看在一起为朝廷的份上也不会让两个孩子出什么意外 ,再说这人是皇上丢过去的,国公爷不愿意也得接着,还得让他们不出什么安全问题,他俩还不用再回去面对那群哭哭啼啼的妇人,这可是圣旨啊,这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事没想让他俩给捡着了了,得赶紧回去写个信,请宿国公和羽国公帮管管这两逆子,该揍时候别手软。 皇上的想法其实简单,就是想让这俩孩子分开,这军营一南一北总不至于再一起惹什么事,伍大学士也松了口气,谁知他俩后面会不会再找儿子的麻烦,这都送出都城了,进了军营就不知归期,现下当然是越远越好,这俩狼狈为奸的货被罚后就被当即送往军营了。 七王爷君宇轩的封地燕蜀挨着南疆,与七王妃上官南依多年呆在燕蜀的燕城,据说这位王爷当年也是混的,在都城都是属螃蟹的横着走,妥妥一个扮猪吃老虎的主,直到一次外出游玩遇见当年还是上官家三小姐的上官南依,惊鸿一瞥尤为惊人,死皮赖脸的住进了上官家就为了赢得美人归,把当时的上官家主上官舜磨得一点脾气也无,上官舜是上官南依的祖父,非常疼爱这饱读诗书、性格直爽且做事干净利落孙女,知道七王爷打他这个孙女的主意,太知道七王爷啥性子,当然不会同意这门亲事,而七王爷像个狗皮膏药似的天天粘着上官舜,不同意他就不走,就天天住在上官家,一住就几个月之久,他没事就在府内不停的晃荡,并对外扬言要与上官家结亲,看上哪个不说,主打一个不让他家的其他女儿结亲,当时正准备议亲的几个孩子亲事都不了了之,大家都不敢得罪这位七王爷,上官舜这下急了,只得面见太后和圣上,请其做主。上官家毕竟上四大世家之一,即然求到了皇上面前,皇上训斥了七王爷许久,但不管怎么罚唯独不能打消他娶上官南依为七王妃的想法,上官南依后来知道此事觉得即然看上的是她,总不能因为她一人让其他的姐姐妹妹都不嫁了,后见了一次七王爷,与其谈了一个时辰,她也不是拖泥带水的性子,两人能达成一致,然后她当天去找上官舜请祖父同意了这门亲事,事情这才告了一段落。 没成想七王爷娶了七王妃后收了了性子,两人成婚多年,但膝下一直空缺,太后娘娘在世时免不了操心他的子嗣问题,曾多次给这个儿子指侧妃塞侍妾,连去母留子的主意也打尽,但都被这混账玩意给破坏掉了,只要是强塞过去的女子不是落水就是被车马撞了,缺了胳膊少了腿还算轻的,那些落水被人救起来了大臣之女因肌肤之亲还不得不嫁给当时下水救她们的人,运气好的还会是世家子弟,不好的还可能是走街窜巷的商贩,发生的事故多了,当时各个大臣人人自危,生怕自家的孩子被太后惦记塞给七王爷,气得太后大病几次,太后就更加的不待见七王妃,七王妃气性也大,以无子问题多次与七王要求其休妻另娶,但这拧着一根筋的七王爷硬是给抗着,时间长了他也够呛,后私下天天找找皇上插科打混,磨了许久皇上受不了了才让放其去封地,为此皇上还被太后不待见了许久。 第14章 求佛 七王爷对七王妃那可是宠得无边,自婚后就一直未曾改变对其宠爱程度,让多少人艳羡不已,不仅多年未有子嗣未有半句怨言,还为担心七王妃听些闲言碎语一直都留在燕蜀,皇上不下旨召见都不曾回去都城,这些年两夫妇联手将燕蜀打理得井井有条,百姓安居乐业,燕蜀的百姓提起两夫妇都感激不尽,最遗憾的是两人成婚多年一直无所出困扰着七王妃,虽然她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想给七王爷留后,所以这些年七王妃在燕蜀看了许多名医也不见其效,就热衷于各个寺庙,七王爷一直安慰七王妃可以在宗族过继,七王妃也未同意,听说挨近南疆的纳也镇西边有个叫大昭寺的寺庙特别灵验,七王妃就带着侍卫和侍女乔装前来参拜。 这日是玉叶丈夫的忌日,请示羽凡兄妹想去大昭寺给丈夫上柱香,羽凡点头同意,羽落呆在客栈也无聊想跟着一起去,羽凡想了一下同意了,交待玉叶要看好羽落,寅时一定要回到客栈,玉叶的卖身契在他手里,没有通关的文书,她跑不了,再说纳也镇安全也不存在私自买卖人口的问题,于是他就留在客栈等待消息,玉叶再三保证后与羽落一起前往大昭寺。 到了大昭寺,玉叶先去给她死去的丈夫和女儿上香,羽落则在殿外等着她,本也想进去,但她看进去的人都跪下,虔诚的双手合十对里面的佛像磕着头,做为二十一世纪的无神论青年,她可没有给人下跪磕头的癖好,这种求人不如求己的想法只能是自己的心理安慰,起不了什么大作用,她心不诚就不想进去了。 然后对玉叶说大殿人太多了,她去旁边的偏殿门口等她,玉叶担心她便先将她送至偏殿门口,并交待她一炷香的时间过来找她,羽落点头说知道了。想想她前世都没到过寺庙,对这个地方她是有些好奇的,以前看的一些聊斋志异里有部分记录的一些牛鬼蛇神都会与这个神秘的地方有所牵联,就是不知道这个大昭寺能不能把她这里子还回去。她还有美好的青春没享受完呢,还有一大堆钱没花光呢。想着想着就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两条小短腿有些累便席地坐在了偏殿门口的大石柱旁边,双手托着腮盯了盯天上又把目光看着柱子边的蚂蚁搬食物,而后她取下头上的银簪子把蚂蚁搬的路线弄乱,看着蚂蚁忙成一团,但过不了一会又连成一线,周而复始几次后便跟着蚂蚁搬食物的路线走了过去。 七王妃去见了寺里的方丈后丫鬟陪她从正巧从偏殿出来,她看着柱子旁的小姑娘坐在地上,穿着嫩绿色的纳也民族服饰,双手托着腮捧着她那张带着点婴儿肥小脸蛋,一双小手漏出一小截粉嫩的小胳膊,粉嫩得想去掐一把,坐在那乐呵呵的对天看了一会又从头上取下了根簪子去逗什么东西,她左右瞧了一下没见她身边跟着个大人,原想着看看这个小女孩是不是与人与走散了,便上前准备问问,只见她拿着簪子在逗蚂蚁,还盯着蚂蚁许久准备再往前走,当即觉得可爱极了,便蹲下来笑出声道:“小姑娘,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家大人呢?”羽落转过头差点撞上了七王妃的头,看清来人后着实让她惊艳了一把,一袭鹅黄纱衣的夫人眉眼如画、巧笑嫣然的低声问着她,她一时呆了呆回道:“好美啊。”七王妃被她的反应取悦了,娇笑道:“小姑娘你也可爱,你家大人呢。”羽落见来人梳着已婚妇人的头饰,便回道:“夫人,我家婶子在大殿那参拜,等会她会来找我呢。””那就好,我陪你在这里等她好不好。”羽落见这位美妇没有恶意,以为她走错了地方,便奶声奶气的感激到:“谢谢您,我一个人可以的,您也是来这里参拜的吗?大殿在那边,右拐过去就好了。”“我已经拜完了,我陪你坐会可好。” “好,可是这地上太脏,弄脏了您的衣服可不好。” 七王妃拿出帕子对丫鬟摆了摆手,然后丫鬟将地上铺好两个帕子往后退了几步。她示意羽落坐到帕子上:“这不就可以了吗?” 羽落抬起腿坐在了一个帕子上,七王妃也顺势坐在另一个帕子上随她等起人来。羽落想着她来此应该是信佛的,这么美的人还求啥呢,近期她补了不少这个时代的信息,这美妇人的衣着看着也是不缺钱的主呀,有钱,有颜还求啥呢?美女人眼睛弯弯的笑看着她,这可是十足的诱惑着她呀,从小到大也最爱美的人和事物,不禁问到:“夫人,您是来求什么的呀!” 第15章 得知 七王妃回到:“我就是来许许心愿。”一大一小坐在偏殿的石柱旁聊了起来。“可是佛主就一个,那么多人许心愿他忙得过来吗?”七王妃没想到这小姑娘竟然问出了她没想过的问题,不禁觉得有趣:“你怎么知道他忙不过来?”羽落自己又圆了回来,还彩虹屁道:“佛主肯定得忙过来,别人许愿肯定会排在夫人您的后面,您会心想事成的。”七王妃掩嘴笑着点了点羽落的头,这孩子太讨人喜欢了,别人夸她可能会让她觉得在巴结,可这小小的孩子软糯糯的说出来就让人觉得心里特别的舒服。 玉叶从大殿快步走了过来,看见羽落与一位夫人双双坐在偏殿的柱子旁,两人聊得甚欢,夫人的颜色极好,气质高贵婉约,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夫人,身后的丫鬟目不斜视退后几步站着,一看是规矩甚严的府邸出来的,但是她在纳也镇许久,也见过当地官府大人们的夫人,并未有见过眼前这位,她赶忙走到跟前向羽落和七王妃行礼,羽落见玉叶过来便起身道:“南姨,我家玉婶过来了,我们要回去了,哥哥还在等我们。”聊着聊着,七王妃让羽落叫她南姨,羽落则告知七王妃,她叫落落。 “要不要我安排人送你们?”七王妃问。 “不用,我跟玉婶回去就好,我哥哥还在等着我们呢。” “那行,你们早点回去,路上注意。” 玉叶牵着羽落往寺庙往回走,七王妃目送他们到门口后也带着丫鬟往马车方向走去。她还是惦记着刚刚的羽落,丫鬟紫梅见王妃怅然若失的神情便安慰王妃道:“王妃,这次我们回去说不好佛主就给您送了个小郡主过来了呢,您看刚刚落落小姐不是也说了您会心想事成的么。”七王妃收了收心神笑道:“就你会说,但愿!不知道这小姑娘是纳也镇哪家的丫头,教养的可真好,刚刚那丫头是安慰我的呢。”“那需要奴婢去查查吗?” “不用了,不必去打扰她,我们赶紧回,王爷办事应该也快回了,别让他等急了又寻过来。”说着丫鬟扶着她上了马车,一路往燕城驶去。 军营内楚杨听说有人找,便来到了营帐外,见是一个黑壮的小伙,于校尉给他见礼后便带给他侄子侄女在纳也镇的迎来客栈等他的消息,他听到消息半天都以为他听错了:“侄子?侄女?你确定你没有搞错?”心想:我大哥派我侄子过来看我?还带个小侄女?不对啊,我爹不同意,大哥不可能只让侄子过来看我呀,再说我何时来的侄女?也没听大哥写信提起过啊。他再次与于校尉确认。于校尉被连问几次他也不确认了,以为是他搞错了,可能不是这个齐杨。后想起来羽凡有跟他交待说:“他说小房子过来找,您听到后一定知道的。”“小房子,他娘的你确定说的是小凡子?。” “属下确认,他就说的是小房子 。”楚杨马上反应过来小房子说的是羽澈的侄子羽凡,小凡子是他给他起的外号,以前在都城他算计过右侍郎家的嫡子赵修文,正好被躲在角落的羽凡看了个全程,他就威胁了一下他,那小子倒是个有眼力见的,主打一个他什么都没看见没听见,后给这小子起了个外号,遇见就逗他一逗,倒也没对他产生实质性的伤害,在都城这小子见他都绕道走,不过这小子不是一向怕他吗?怎么跑到雍城关的纳也镇了,还直接找他?不应该是找羽澈或羽国公吗?他心里主打一个纳闷,并不知道羽凡跟羽澈并不熟,羽澈来军营时他才几岁,哪里会跟他这个小叔叔亲近。听说还带了个小侄女,什么鬼?他赶忙领着于校尉往羽澈的营帐走去,到了后直接就喊了一声,羽澈应后他带着许校尉走了进去,羽澈坐在书桌前处理着公务,于校尉抱拳见礼,羽澈抬头见齐杨还带人过来转头问向齐杨:“你带人过来什么事?” 齐杨连忙道:“好事,你侄子和侄女到了纳也镇,说是过来找你的。” “你皮痒了是,家里并未说此事。” “真的,是你那三侄子,羽凡,带着他妹妹。” “羽凡?带着哪个妹妹?”羽澈带着疑问看向齐杨 “大哥,我哪里知道呀,你那么多侄女,是这个于校尉说的。” 说罢让于校尉复述了一遍,羽澈这才放下手中的笔道:“不是来找你的吗?” “他找我干嘛呀,只是你这个侄子我平时在都城关照过,肯定是觉得你们不好找才说找的我,现在怎么办?”齐杨问 羽澈站起身说:“你俩在这等一下,我去问问父亲,是不是家里安排的。” 羽澈大步往羽国公的营走去,羽国公正在擦拭着随身的佩剑,见小儿子过来问道:“澈儿,你这时候过来是有什么事?” 羽澈回:“父亲,家里最近有信么?刚刚齐杨说我侄子带着侄女前来找他,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你侄子带侄女?没有啊,他说的是哪个?” “羽凡带着他妹妹。” “羽凡?老四家的长子?你确认了吗?在哪?。” “一个纳也镇的校尉说的,他回家探亲时找到的他,在纳也镇的迎来客栈,他原话是找齐杨。” 羽澈再次将于秋成的话说给羽国公。 羽国公听罢让羽澈带着齐杨和于秋成两人换身常服去纳也镇上瞧瞧,如果是先将两孩子先带到军营来问问怎么回事。 第16章 见面 当即三人上马出了营区往纳也镇的迎来客栈赶去,正好与羽落回到客客栈的时间凑到了一起,羽落进客栈时看到三人竟也一同进来。 这不是前几天在云来酒楼遇见的那两个小哥哥吗?羽落心想,这是又来住客栈了?小二见有客进来赶忙迎了过来,他一眼就认出了于秋成,便立即到:“于爷,您这是有何公干?” 于秋成看了一眼羽澈,羽澈朝他点头, 于秋成赶忙问到:“小二,凡公子在哪个房间,我们找他。” 小二也挺有眼色,于秋成都是校尉了,他带来的另外两人官职肯定更高,立即道:“知道,小的为几位领路。”眼睛正看到了准备上楼的羽落:“几位爷,您前面正是凡公子的妹妹落落小姐。”羽澈第一时间看向准备上楼的小女孩,此时小女孩听了小二的话也转过来看向这一行人,羽澈见小女孩并没表现得惊慌失措,而是目光清澈的打量他们,顿时想起来前几日在云来酒楼门口见过这小姑娘,当时他还觉得给她买糖葫芦的少年侧脸似曾相识,没想到竟然是自己的侄子,而这个小姑娘就是侄女咯,不过这看起来应该不到三岁的小姑娘,怎么随着羽凡从都城来到了千里之外的雍城关?莫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他直接走到小女孩面前,蹲下温和的问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羽落想起来他们要找的人,看着眼前这张五官分明、有棱有角且俊美异常的脸,稍加考虑就能想到这个青年应该就是羽凡说的小叔叔了,当即耍了点小心思:“羽落,我叫羽落,我哥哥叫羽凡,你是不是祖父派来带我们去见他的吗?” 羽澈一听,顿时心知这孩子真的是他侄女,停顿了一下问道:“为什么要来这里见祖父?” 羽落故意回得不明不白:“我是没人要的孩子,母亲说我在家十一哥哥就不能好,就将我丢了,三哥哥把我捡回来了,只有他要我,还带我来找祖父和小叔叔,说祖父最好了,不会丢了我们。”说完边流泪边努力的吸着鼻子,她在赌这个素未谋面的小叔叔面对幼小的孩子生出一丝怜悯,见她泪流满面的可怜模样,只要小叔叔对他们有丝怜悯,那么祖父那里就会帮着周旋,至少总不至于他们刚到就将他们立马送回都城,这么小的孩子被自己的母亲丢了这反应是正常现象,他应该不会怀疑! 羽澈也不可能觉得这么小的孩子有什么心机! “我们走了好久好久,没饭吃,饿了很久才到了这里。”说完还对羽澈伸出双手。羽澈看着小女孩伸出的双手愣了一下,后将小女孩抱在了手里往楼上走去,齐杨听了这小女孩的话立即就联想到什么,后宅阴私他听过,但还没见过不待见这么小孩子的,悄悄的问云澈:“你们羽国公府这么乱的吗?将两个孩子逼得像流放千里一样找到这来了。” 其实羽澈听了羽落的话心里也不是滋味,他多么聪明的一个人呀,从羽落的话里他也下意识的拼凑了些信息,但有于秋成这个外人在,当即对齐杨斜了一眼:“闭嘴!” 齐杨立马收起他那煽风点火还有些八卦的嘴脸,惹毛了羽澈可不是什么理智的事,他可是真削他呀,这几年将他修理的都条件反射了。于秋成见涉及羽将军家的私事,便主动的留在了楼下。 小二领着他们来到了羽凡的门口,然后识趣的退下,玉叶则守在了门口。 齐杨直接推门而入,嘴里叫着:“侄子,你齐叔叔来了。”羽凡正端坐在窗边看书,听到齐杨的声音猛的一下站了起来,眼见齐杨推开门后关上,而小叔叔抱着妹妹进来,赶忙对羽澈行礼:“见过六叔,齐二公子。” “不对呀,小凡子,你不是让人给我带信说是我侄子吗?叫声齐二叔叔听听。”齐杨在旁边打着混,实在是在这边关几年太无聊了,好不容易找点乐子,他哪里能错过,而后羽澈又横了他一眼他才老实下来 羽澈也在打量着眼前的少年,他在边关七年只回过一次都城,那也还是五年前的事了,对家里的这些侄子侄女不熟悉,但羽凡这个名字他却记得,人却印象不深了,几年的时间足够让小孩长大变了模样,前段时间觉得羽凡侧脸有熟悉感不过是这个侄子的轮廓像他四哥,他对着羽凡道:“羽凡,你先过来坐下,家里没有来信,你怎么带着妹妹来了雍城关?” 羽凡听话的走到桌子旁,然后顺手给羽澈和齐杨各倒了一杯茶,待羽澈和齐杨坐下后他才落坐,对这个六叔他是从心底里敬畏的,虽然见得不多,但是关于他的传言颇多,每个在边关的将士,能靠着自己的努力拼来军职是非常非常不容易的,没有点真本事祖父是不可能让其长年留在这里,在祖父的字典里就没有捷径这个词。 第17章 军营 接下来的时间羽凡将他知道的羽落摔到头母亲要将她送往塞北边关,还有冲撞问题一一叙述了出来,包括怎么从都成来到雍城关,然后在纳也怎么找的于校尉及买玉叶照顾羽落的所有事情事无巨细的说了出来,特别是惊马的时候,说着说着这个十二岁的少年像船终于找到了停靠的港湾一般哭了出来,可能是当时就吓着了,但他一直担心妹妹害怕就紧绷着,现在见到了六叔松了那根弦,才露出少年原有的模样。齐杨听完后在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慢 慢的调整他的情绪。 羽澈听到都觉得荒唐,没想到羽落竟然是四哥的嫡次女,要她不是四嫂所出她这样待她还想得通,可怎么就什么都怪在了一个两岁多的的娃娃身上?不过他没发表什么意见,只说让羽凡收拾一下,带他俩去军营,至于玉叶则先留在客栈,军营里没有女人,羽落则待见到羽国公后再安排。 羽落也是这么多天来第一次见羽凡破防,从羽澈的腿上溜下来倚在羽凡的身旁,伸出小手给他擦眼泪,见着越擦越多的泪,她其实心里也挺难过的,她心理年龄很成熟了,相对于她来说这一路算正常,她没有害怕过,总会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淹的佛系想法,没关注过少年的心理活动,这实属不该呀,得反省下自己。 待羽凡情绪稳定后,吩咐玉叶收了一些羽落和他的衣裳,他们也没什么行李,拿了一些银子给玉叶让她待在客栈等着,待他们见了祖父后再做安排。 羽凡又重新要她叫羽澈六叔,但她固执的叫小叔叔。齐杨也在旁边逗着她,让她叫齐二叔叔, 她想着叫声叔叔又少不了什么,嘴皮子一翻的事,便甜甜的叫了齐二叔叔。此时的她还不知这一声齐二叔叔让她多年后回到都城都能横着走,齐二可是妥妥得把他当自家的侄女般对待,这都城一霸可是护内的紧。 齐杨没有侄女,小女孩这一声叔叔叫得他心都化了,笑得那是一个龇牙裂嘴的嘚瑟样,羽澈在一旁都没眼看,说了声:“齐二,得了啊!”下楼的时候齐杨自告奋勇的伸手来抱羽落,羽落则跑过去抱着羽澈的小腿抬头叫:“小叔叔,抱!” 羽落从进客栈后就一直有意的粘着羽澈,对她来说这个小叔可是她的转机,也是她现在唯一一根救命稻草,羽凡很有可能会被留置在营地,而她就说不好了,在她那个素未谋面的祖父面前,她那个便宜爹都没有这个小叔有话语权,特别是在这个边关,只要把这个大腿抱好了,一切兼有可能。羽澈也对这小小的侄女对他的依赖心里异常波动,说不出来那是什么感觉,特别是那软软糯糯的童音叫着小叔叔,他长这么大就没有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这个年纪的小女孩,让他有一瞬间的错愕,低头看着抱着她腿的孩了,伸手将她抱了起来,几人来到了楼下,羽澈脱下外袍将小女孩裹了一圈抱在胸前上了马,齐杨则与羽凡同乘一骑,于秋成随后,几人快速的向军营飞奔去,羽落只听到风声呼呼的从耳边刮过,衣服将她整个头都裹住了,根本看不见马上的风景,骑马她也是会的,她多久没体会过这种驰骋的感觉了,再忍忍就好了,再过几年她一定要再次享受享受下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感觉。 到了军营,齐杨则不敢再去凑这份热闹了,与于秋成一起退下了。羽澈带着羽凡和羽落径直来到了羽国公的营帐,帐内羽凡牵着羽落跪在了羽国公面前,羽澈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羽国公让跪着的兄妹俩先起来,羽落起来后靠到了羽澈身旁,羽凡则坐在另一边,只听得羽国公先指出了羽凡带羽落前来雍城关的问题,其实羽凡也自知有错,只是为了他俩的小命拼了一把,毕竟每个家族规矩严明,特别是边关守将,如果每个人都像他俩一样不就乱了套了,羽凡将错误全部揽到了自己身上,并未诉苦因为母亲的不公和因救嫡妹的性命不顾一切才来到的此处,对此羽国公便觉得这孩子的心性不错,不仅没有诋毁家里还将妹妹照顾得不错,羽落则在一边悄悄的打量羽国公:这位羽凡口的祖父确实是给人一种刚正不阿,百折不饶的硬汉形象,长年呆在边关并不让人感觉沧桑,最让人心惊的是那双能洞查一切的眼睛,让人不敢直视,而战场多年的将军理应如此。 其间羽凡将羽落的在府里的不受待见以及来雍城关路上的遭遇再次说了一遍,并未发表他的个人意见,只是娓娓述说,因为他已在客栈述说了一次,再次说出来已经没有刚开始那种崩溃的心态,只是说着说着眼眶发红,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的感觉让人动容。 第18章 混账 听完后羽国公深吸了一口气,说了声孩子你辛苦了!并问羽凡:“你出来这么久,家里人发现你不见了,你又没去静德书院怎么办?” 羽凡答道:“孙子有跟小厮交待家里要是问起就说去外游学,静德书院每年都在外游学的名额” “那你去游学学院没记录呢?”羽国公再问。 “平时很少见到我爹,母亲那十一弟多病平时也免了请安。所以也不会有人去学院查实我是不是真的游学去了。” 羽国公一听,心里将老四那混帐玩意骂了一个遍,生了这么多孩子自己不管,没得丢了也不知道,累得这些个孩子这么小就得自己管自己,天天在外花天酒地,要是在他面前肯定得剥他层皮,连带着将他那老妻也埋怨上了,就是她惯的。 羽国公转头直视靠在幺子身边的孙女,这孩子从进来除了给他行礼外一直紧挨着羽澈,小手纠着他的的袖子,活像怕羽澈抛弃她的样子,刚刚羽凡叙述时小女孩安安静静的,但时不时的抬眼偷偷抬眼打量他,眼神并不像其他子孙表现的唯唯诺诺,面上神情多变,除了好奇还有些事理所当然的样子很是有趣,便问到:“你叫羽落?” 羽落直视着羽国公的眼睛利落清脆回到:“是的,祖父,孙女叫羽落。”声音里还带着软糯的童音。 “你跟你三哥来雍城关怕吗?” “不怕,三哥会保护我的,三哥说找到了祖父我们就安全了。”然后松开羽澈的衣袖朝羽国公走过去,抓着羽国公的衣袖子摇了摇再问道“祖父,是这样吗?不会再将我丢了是吗?” 羽凡在一旁看着干着急,本想将羽落拉过来,羽国公对他摆了摆手,然后弯腰将羽落抱了起来,放在桌子上与她平视,这是这么多子孙里面第一个这么小并不怕他主动亲近他的孩子 武将身上的气势是让他望而生却的,而这个孙女至始至终都抬眼与他直视。 “你知道什么是军营吗?军营里不能有孩子。” “我会长大,不会一直都是孩子。” “那你觉得你能做什么?” “我可以做将军,您能做的我以后也可以。” 祖孙两一问一答的说了起来,羽国公没想到这小小的孩子竟然回他想做将军,而这回答也取悦到了他,顿时哈哈大笑:“好!祖父等你长大做将军,你知道你排行第几吗?” “王嬷嬷叫我九小姐。” “那以后祖父叫你小九。” 羽澈在旁边听着祖孙俩的对话,也被羽落的回答逗笑了:“父亲,羽家后继有望啊,连这么小的孩子都要做将军。” 接着道:“父亲,他们俩是要送回都城吗?” “祖父,小叔叔,我不要回都城。”羽落赶忙回道 “你不回都城去哪里?我们这可没人照顾你啊!”羽澈笑道。 “我可以照顾小叔叔的,我喜欢这里。”羽落转头望着他回道。 外面天已渐渐暗了下来,羽国公并没有明确安排俩兄妹的去处,叫羽澈安排晚饭到营帐,祖孙三代一起吃完饭后便让羽澈带兄妹俩先暂时去他的营帐休息,而后坐到书桌旁打开亲随今早递过来的家书,家书是老大羽桓写的,内容前面是常见的问候,中间是近期都城及朝堂的动向,后为家里一些孩子们的上进情况,而对于近期这个丢失孙子羽凡竟然只字未提,刚到这的这个两岁多孙女羽落则是用两个字概括:早夭。哼,好一个早夭,见到的活生生的孩子竟然被说成了早夭 羽国公用力将信攥紧,一会后缓缓将信放在桌子在,背靠在椅子上,瞬时有了些苍桑的无力感,想他多年驻守边关,以往他总认为家里一片祥和,老妻能独当一面,老大也是个不错的,努力上进,面面俱到,能将家里都照看好,一大家子他完全可以放心,可今天见到这两孩子让他想法动摇,这封家书更家让他明白家里并不如表面上那般安乐,连孩子都不能护好的家早就从里子里开始在烂了,原以为只有老四那般糊涂混账,没想到老大也是个事不关几高高挂起的主,但凡在家里用点心思,总不至让孩子被逼无奈跑到边关来。他现在心理是极度复杂的,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原羽国公是想着将俩兄妹送回都城交给老妻照看的,但现在他不那么想了,跑到边关来找他回家也免不了会被迁怒,这俩孩子要是没有个人庇护也是无法安然成长的,现在只有他能护着了,一看成羽凡那孩子是个好的,可以留在军营内,澈儿好可以帮着照看些,就这那个小小的女娃怎么安排得好好想想。 第19章 安排 羽落在营帐也是紧紧的粘着羽澈,他走到哪她就跟到哪,软软糯糯的叫小叔叔,羽凡也觉得有趣,这是落落第一次见到羽澈,没想到这么粘六叔,他照顾她这么久,在府内还时不时的给她带糖果,没想到来了营地就粘上小叔叔了,让他甚是好笑的是羽落偷偷的跟他说:“小叔叔比三哥好看。”那么大声的说悄悄话让羽澈好笑的摇头,后亲自照看着这个小侄女,只是此时的羽落还不知道,她耍的这点小心机,还有这一声声小叔叔让羽澈护了她一世,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她最强有力的后盾。 第二天一早,羽国公让人叫羽澈来他营帐,羽澈进来后叫了一声:“父亲。” “嗯,坐,他们兄妹俩起了没?” “还没,昨天他俩很晚才睡,特别是落落,一直跟在我身旁,眼睛里满是担心我将他遗弃,睡着了都紧紧抓着我的袖子,这孩子很聪明,应该是想着我能护着她。” “嗯,小九这孩子很聪明,这么多年了,能直视我的孩子也是第一次见,勇气可嘉,难得的是这么小的孩子竟然有些小心思,恐怕在府里的日子是不好过啊!”羽国公感叹道。 “父亲,那他们俩现在怎么安排,军营里留下他俩合适吗?”羽澈问道。 “羽凡不错,你安排他留下,平时多照看着些,男孩子也不用太拘着,至于小九嘛,是不能送回都城了,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去处?” “不送回都城?留军营?” 羽国公看着他说道:“你看看桌子上你大哥写来的家书。” 羽澈走过去拿过桌子上的家书,看到最后一页时愣住了:“早夭?不是好好的在这吗?大哥怎么说早夭?” “所以说这孩子不能送回都城,府里的这些人啊,一叶障目,只能看得见自己眼前的这些利益,要么在纳也镇买个院子将她先养在那里,你不是说客栈内还有个妇人吗?”羽国公问道。 “买个院子倒不是很难,安全也没多大问题,可是父亲,我们都没养过女孩子,奴婢不能教养,这里没有好的教养嬷嬷放这里就怕被给养歪了,我们可都不知道怎么养女孩子啊,这不像上战场打仗,光打杀就行,别到时候可真养出个女罗刹来。”想想那画面都太美,羽澈不由得自己先笑了起来。 “教养嬷嬷?”羽国公自言自语。 羽澈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说道:“父亲,我们是不是可以去找七王爷那求个教养嬷嬷过来?从这里到燕蜀快马只不过一日的路程,七王妃出身世家,她身边的教养嬷嬷肯定错不了。” “这个行,你去看下他俩醒了没,用过朝食带他俩过来,我问问。” “好,父亲我先回了。”羽国公摆摆手让他退下 半个时辰手羽澈带羽凡兄妹俩来到了羽国公面前,听到羽国公的对他俩的安置,羽落高兴的简直要蹦起来,她以为还会要费一番周折,没想到羽国公安排得如此顺她心意,此时她才真觉得羽凡天天在她耳边说的祖父很好不是假的。也为羽凡留在军营感到高兴,至少他可以在祖父和小叔叔的羽翼下成长,不用再回到那个让他唯唯诺诺的府邸,慢慢地消磨掉最后一丝少年的志气,本来就应该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庶长子这个身份在府里永远都是个尴尬的存在,这个身份本来就怪他们的父亲,明明他带给他的,后果却要孩子来承担,在羽落看来,三妻四妾就是这个年代在明目张胆的耍流氓。 从羽国公的营帐出来,羽凡依依不舍的松开羽落,一遍又一遍的交待她要她要乱跑,去哪里都要带上玉叶,不能出纳也镇,还有等他有时间了就去看她,羽澈则交待齐杨安顿好羽凡,带着羽落翻身上马前往纳也镇,到了纳也镇后直接骑马进了府衙叫县令给安排一处院落,县令不敢怠慢,赶忙亲自领羽澈前去观看庭院,看过后羽澈将银票给县令去安排过户,县令哪敢要羽副将的银票,几番推脱,羽澈拿着刚过户的房契将银票推给县令,然后吩咐到:“银子爷不缺,叫你拿着就拿着,这是我侄女,你平时多照看着些安全就行,你先安排人去迎来客栈找掌柜将一个叫玉叶的妇人带到这里来。” 县令赶忙道:“您放心,羽小姐的安全一定放第一,需要下官安排些人过来照看吗?”说实在的,他也不敢不看着呀,要是在他的地盘上这位祖宗出了点什么差池,羽家的边军还不把他碾成肉泥啊。 “暂时不用,我会安排些人在这里,你安排人打扫一下,平时多注意下就行,你先退下。” “下官告退。”县令从刚买的宅院退了出去赶紧安排人进去打扫。 羽落看着刚买的宅子发愣,这么快的吗?看来这古代的权势是真的好呀,有了祖父和小叔叔撑腰那是不是代表她在纳也镇可以狐假虎威?好不快活呀! “小九,你愣着干嘛呀,进来坐。”羽澈看着发呆的羽落喊道。 “小叔叔,这么大的院子我以后一个人住吗?”羽落赶忙小跑的跟上羽澈。 “你先跟玉叶在这里安顿下来,仆人这个院落本就有的,安全小叔叔给你安排了人,晚些会到,等会我要先去一趟燕蜀再给你求个教养嬷嬷过来,平时小叔叔还有你三哥有空就会过来看你。” 第20章 宅院 “那祖父呢?” “祖父有空也会来,只是祖父太忙,空的时候少,你要乖乖的别到处乱跑知道吗?” “小叔叔,我很乖的,你放心不会乱跑的。”羽落仰着头对着羽澈道。 羽澈忍不住刮了一下羽落的鼻子说道:“那说好了啊,你答应小叔叔的。”羽落对他点点头。 他都不知道自己何时这么有耐心了,可能以往接触的都是调皮捣蛋的男孩子,没想到侄女这么乖巧可爱,从看到大哥的那封家书开始,让他不禁有些疼惜这个小女孩,就像捧了个瓷器一样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给打碎了。 不一会玉叶和羽澈安排护卫已到了宅院,羽澈敲打一番后骑马赶往燕蜀,刚出纳也镇就遇上了打马正往纳也镇方向的七王爷君宇轩,赶忙下马行礼,七王爷挥挥手让其不要多礼,看着他往燕蜀方向以为他有什么军务,便让其先行,羽澈忙道:“王爷,下臣有事相求。” 七王爷以为听错了,羽震那老匹夫有什么解决不了的,要找他?问道:“你说什么?” “王爷,下臣有事相求。”羽澈抱拳道 ,七王爷才确认他没听错,翻身下马挑着眉问:“公事?” “私事。” “私事?莫不是羽震让本王给你找个媳妇?”七王爷呵呵道。 “王爷,您说笑了,下臣是想跟您和七王妃求个教养嬷嬷。” “教养嬷嬷?怎么着,在雍城关找了相好的,让教养嬷嬷给教教规矩?这你可找对了,本王的王妃去了纳也镇的大昭寺烧香,本王正要去接她,一起走。”说完翻身上马。 羽澈跟七王爷打交道多次,深知七王爷胡搅蛮缠的性子,皇上都为其头痛,更别说羽国公了,所以要羽澈亲自跑一趟燕蜀相求,他深知再多说下去,圆的都被他说成扁的了,便不再多说也跟打马跟上七王爷往纳也镇回走。 七王妃原计划去大昭寺烧完香便回燕蜀,但许久未出燕蜀,往回的路途中经过纳也镇的街道被这里的热闹所吸引,相较于燕蜀这了多了一些异族风情,当即便遣侍卫回燕蜀告知七王爷想在纳也镇多留几日,七王爷办完事后回府未见七王妃,管家告知他七王妃暂留在纳也镇便直接打马跟了过来 正巧七王妃下榻的客栈也是迎来客栈,小二见到多人骑马而来,见有多名侍卫腰间佩剑,深知这些是他们得罪不起的贵人,赶忙请掌出来迎接,掌贵的急行出来迎接,并对着领头的七王爷行礼道:“大人光临小店,让小店蓬荜生辉,请问是住店还是??”话没说完被七王爷打断:“掌柜的,昨天下午入住的夫人可有在店内。?” 昨日下午只有一位夫人带着一众侍从将二楼的上间全部包下来了,见七王爷也带着一众侍卫前来,心道应该是来寻昨天入住的那位夫人,便回复:“大人,夫人今早外出了,还未回小店,您是~~~”话未说完七王爷便下马将马丢给身边的侍卫,直接吩咐到:“刘凉,你们自行安顿下,羽小子,你陪爷逛逛这纳也镇,让爷看看羽老头管理的雍城关咋样。” “七爷,属下随您一起。”刘凉急忙回道。 “不用了,放心,管着雍城关的人在,你还担心爷在这纳也镇出什么意外?是,羽小子?”七王爷边往前走边说道 “七爷您放心,其它地方下不敢说,雍城关您随便逛,出不了安全问题,不过您下次给皇上去信时得跟皇上提一句您陪王妃来大昭寺烧香,朝廷的规定下官不敢忘。”羽澈跟着七王爷回道。 “怎么?皇兄还怕爷跟羽老头勾结不成?羽小子,别搞得像个老学究似的,你累不累。” “这不是怕引起些不必要的误会吗?” “行了,少啰嗦,带爷逛逛这纳也镇最繁华的地方,王妃应该就在那。”七王爷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羽澈也不再吭声,心道:回营地得与父亲商议此事上报。便不再纠结此事,回答七王爷一路遇到的好奇事宜。 此时此刻的羽落终于全身心的放松,说不出的高兴,看着这一堆的仆从在打扫,她围着这个大宅院转了一圈便坐到了院子里的秋千上,心道:老天待她可真不薄,说不好就是前世修来的福份,有羽国公这座靠山在这里,不用天天呆在一块怕露马脚,也不用再小心翼翼的装可怜了,身边就一个玉叶也是买来的不用担心,终于可以毫无负担的做她的米虫了,小孩子能干嘛?小孩子不就是天天吃喝玩乐,不愁吃穿,不担心人身安全吗?可以说只要羽国公不回都城,她可是过上了梦寐以求的生活呀!再说就算等几年羽国在公被调回都城也不用担心了,长大些自保能力完全没问题,要是再大些还被拿捏她找块豆腐撞死算了,现在是没办法,溜了要担心生计和人生安全问题,实在是这个身体实在是太小了,后面得想想怎么能快些长高,锻炼这个小身体的体能。 第21章 阁楼 玉叶从进来宅院后整个人都有些惊到了,亲眼见到一众侍卫对小姐的叔叔叫少将军。没成想这位小主子竟然是雍城关少将军的侄女,而这边关能被叫少将军的只有一人,羽国公府那位少年将军,雍城关羽家军的副将,那岂不是眼前的这位小主子是羽国公的孙女,想通后她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侍候这位小主子,要是这位祖宗在她的照顾下磕着碰着了,她十条命也抵不了。 羽落没注意玉叶变幻不断的微表情,在秋千晃了几下小短腿并不好玩,一不小心容易掉下去,便对着玉叶出声道:“玉婶,我们出去看看杂耍行吗?” “小姐,这少将军刚走我们今天不出去好吗?” “玉婶,小叔叔不是有安排侍卫吗?我不乱跑,就在纳也镇的集市上去看看,我想吃冰糖葫芦了,哥哥以前就经常给我买。”羽落说完就吸了吸鼻子。 玉叶见小女孩可能还没有习惯与凡少爷分开,出去逛逛也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也好,便回道:“小姐,那侍卫会放我们一起出去吗?”玉叶问 “会的,小叔叔说出门带两个人就好了。” “那行,就在集市上逛逛,不能太晚,可以吗?” “嗯,走。”话落玉叶走到过去将她从秋千抱了下来。 羽落率先走在了前面,玉叶紧跟上,门口的侍卫见俩人出来便安排了两人一起跟着。 小女孩本想试试她出门会不会有人拦着,没想到小叔叔真没有限制她的自由,只是安排了两个人跟着一起出门。心里一震暗喜:这是自由的味道呀! 羽落边走边逛,遇上好看的新鲜玩意还停下来摸摸碰碰,遇上热闹的地方去凑凑,看到有人喝彩也跟拍手大笑,走路像个小兔子一样一蹦一跳,活脱脱一副天真烂漫的孩童形象,七王妃逛累了正坐在临街的茶楼上喝茶休息,看到小女孩天活泼可爱的样子恨不得去将她抱过来捏捏小脸蛋,羽落抬头正好见到笑意盈盈的七王妃满目柔和看着她,即然见到了也不能装作没看见,便在楼下向她挥手,羽落第一次在大昭寺偏殿见到这位夫人时很明显的感觉到她的善意,那种从内到外的那种温婉气质像那种潺潺的溪流般纯净,很是吸引人。见小女孩认出了自己,七王妃示意紫梅下楼去将这小小的人儿接上来。玉叶看到下楼的紫梅请羽落上楼则看了看羽落有些不放心道:“小姐,您以前认识这位夫人吗?” “玉婶,我认识。”玉叶则跟着一起上了楼。 不一会儿羽落便来到了阁楼上,嘴巴像抹了蜜一样脆生生道:“南姨,我们又见了,您今天比上次更美了。” 没有什么能比孩子的赞美让人心动,七王妃走过来弯腰捏了捏羽落的脸蛋道:“落落也变可爱了。”后牵着她坐到了窗前坐下,端起装着鲜花饼的盘子递给她:“吃些点心,这里的点心很好吃,落落今天又出来玩吗?”七王妃问道。 羽落顺手拿起一块鲜花饼,咬了一口,含糊的回道:“嗯,南姨,我跟玉婶出来看杂耍,这里很热闹的。” “落落经常出来玩吗?住在纳也镇吗?” “南姨,我没有经常出来玩,小叔叔说我要乖,不能到处乱跑。” “嗯,你小叔叔说的对,像你这种漂亮可爱的小孩子是不能乱跑,被坏人拐跑了就麻烦了。” 七王妃看着眼前奶声奶气跟她聊天的孩子,心底特别羡慕,一边给她递着茶水一边擦着她嘴边的碎饼屑。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她好似听到了七王爷的声音:“好!” 便伸出头往寻声音望去,只见七王爷身旁跟着羽家六公子在杂耍前扔了一锭银子拍手叫好,七王妃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想到七王爷来得这样快。再次吩咐紫梅让侍卫去将七王爷请上来。 羽落太矮,坐下来后无法看见窗外的景色,听到一声声喝彩后,便拿着饼站起来把头伸出去, 嘴角还挂着碎饼屑,七王妃见状赶忙站起来护着她,以防掉下去,侍卫见到七王爷后朝阁楼望了过来,羽澈也把目光转过来,便见自己的小侄女手里拿着点心,趴在窗台上伸直了脖子往外望,旁边竟然是七王妃在护着她,心底带着疑问拨开人群与七王爷大步往阁楼走去, 七王爷上了阁楼看见七王妃旁边的小女孩便上前问道:“南依,这个小鬼哪里来的?” 羽落听到后心里暗骂:小鬼?你全家小鬼? 后面跟着的羽澈正要行礼,七王妃抬手制止,他们夫妻俩来雍城关并不合规矩,她只是过来烧香的,并不想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羽落则见到羽澈后,后起身飞扑了过去,心想这条大腿她得好好抱着,还得抱几十年呢:“小叔叔,你来接我的吗?”羽澈慌忙接住扑过来的孩子抱在手上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七王爷说道:“小叔叔?我说羽澈啊,莫不是你连孩子都有了,孩子娘上不得台面,便向我们夫妻俩来求嬷嬷的?”七王爷神情玩味,一双眼睛不停在在羽澈和羽落脸上流连,八卦的想在他俩的脸上瞧出些什么。 第22章 八卦 “会不会好好说话,不会就闭嘴。”七王妃掐了一下七王爷,七王爷立时闭嘴,七王妃便向羽澈道:“少将军,请坐。” “谢七夫人。”既然七王爷夫妇不想泄露身份羽澈便直接叫了夫人。 羽落见羽澈对七王妃行礼,而且还是非常尊敬的姿态,心知恐怕眼前的夫人身份高贵,便想以小孩的心态转移面前几人的注意力,她是孩子嘛,说什么大家都不至于怪罪。 羽澈抱着羽落坐下后,羽落嘴叭叭说个不停,说在大昭寺见到了七夫人,七夫人陪她抓了蚂蚁,今天又请她吃了好吃的鲜花饼,然后说在家想吃糖葫芦了,她这些前言不搭后语混乱表述让羽澈根本就没办法问她些什么,而坐在七王妃旁边的七王爷都惊了,他见的他们家那么多侄子侄女小时候加起来都没眼前的小女孩能叨叨,心里想什么就问了出来:“羽澈,你们那一家子锯嘴葫芦怎么出来这么一个话痨啊?”话刚说完,七王妃又斜了他一眼说:“落落,羽澈是你小叔叔?” 羽落这才转过对着七王妃回道:“南姨,这是我小叔叔,可厉害了。”说着便将手里的鲜花饼送到羽澈嘴边:“小叔叔,这个饼可好吃了,里面还有红色的花瓣,我不要吃糖葫芦了,要吃这个。”羽澈将小女孩递过来的饼接住转手又塞回了羽落嘴里哄道:“你别说话,当心等会噎着了,先吃完饼再说话可以吗?”羽落乖巧的点了点头后安静的在一旁吃心来,眼睛骨碌碌的在坐着的三人身上瞟,心想羽澈肯定跟眼着的七爷和七夫人有事要说,她还是不要捣乱的好。 见对面的小女孩羽澈一句话就乖巧的安静下来,七王爷也顿感有趣,问道:“羽澈,这小丫头你们家谁的啊?怎么跑到这雍城关来了?” 关于羽落的身份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羽澈也没想瞒着,便说道:“七爷,落落是四哥的嫡次女,刚到纳也镇没几天,至于怎么来的雍城关关乎家事,说来话长,此次去燕蜀原是想向您和七夫人求一个教养嬷嬷来教教这个孩子。” “羽四的嫡次女?怎么?他的孩子多到都要你来管了吗?”转头又对七王妃说道:“他们家老四呀,可是个寻花问柳夜宿青楼的主啊,想当年~~~~。” 七王妃打断道:“七爷怎么好意思说别人的,当年在都城你又好到哪里去?” “南依,这你可冤枉我了呀,自认识你以后这些年我可是一直一心一意对你的啊,家里连只蚊子都是公的啊,不信你把我的心剖出来看看?”七王爷赶忙解释。 “是是是,你最好!还不是你自己扯到这的,别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有的没的,不害臊。”七王妃回他。 羽落见这俩口的相处方式很是新奇,模式就像现代正常的夫妻俩一样说笑,在这个时代应该很难见的,这七爷惧内啊!对面的羽澈和羽落面眼前的俩人喂了一嘴狗粮,七王爷见对面的小女孩看他的眼神有些似笑非笑,有些尴尬的朝小女孩扯了扯嘴角,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对面的孩子在笑他。七王妃也不再跟七王爷扯这个话题了,看着羽澈问道:“少将军,教养嬷嬷倒是没问题,只是这次出来我没有带贴身的嬷嬷,只带了个丫鬟,待我回燕蜀给你送两个过来,到时候我送到哪里?我的人可不能给你送到军营去的啊,再说这么小的孩子你养到军营里去吗?” 羽澈赶忙感激道:“多谢七夫人,到时候嬷嬷麻烦您送到县衙,下官跟县衙交待一声,到时候再送到落落的宅院去,您也知道,军营里没有人照看孩子,更不能安排嬷嬷去军营,所以父亲就安排在纳也镇买了个院子,她暂住镇上。”说完便起身行礼致谢!七王妃说道:“些许小事你不必多礼,就坐着。”而后再问道:“养在纳也镇?她父母都在都城怎么把她养在这里,还买了院子?看这架势是打算将她长期养在这里?”羽澈神情有些为难,其中内幕有些让人难以启齿。七王妃看他的神情体原本不欲多说,但是又想到这么小个孩子单独的在纳也镇不禁觉得有些可怜,便多问了一句:“怎么?不便多说?” 羽澈本不欲家丑外扬,但想想对面的何许人也,家里都已经对外宣称羽落早夭,只稍加打听便可知,要是这位爷好奇再让人去打听一下,那是想捂也捂不住,父亲原想是家里已对外早夭,现在送回去也来不及补救,送回去也只能徒惹人笑话,早夭的孩子过段时间再出现在府里,要是再被老四那两口子那样对待,搞不好都长不大,儿不教父之过啊。 想先安排在这将落落养大,待他调回都城将这孩子再一起带回去给她安个身份,届时也能护着她不让她受委屈。现谁家没点糟心的事,犹豫了一下便回道:“七夫人见谅,此事实为家丑,说出来怕污了两位的耳。” 他忘了对面那位曾可是为恐天下不乱的主,见羽澈说家丑,七王爷就有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八卦神情:“既然不是不能说,说出来给爷听听,说不定能给你想想办法。” 第23章 照顾 羽澈见羽落在一旁安静的吃着点心,七王妃时不时的将多种点心换着花样推给她,还给她要了个熟牛乳,稍微纠结了一下便将羽落为何到纳也镇的情况说了出来,说到那封家书早夭时七王爷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吓了羽落一跳,其实她也是刚知道她早夭这回事。七王爷气极:“虎毒不食子,没想到羽四这两口子是这么个玩意,好好的孩子才多大点就受这罪,要不是这丫头命大,还真如了他们的意。” 七王妃听到羽澈说的也震惊了一会,看着对面的小女孩越发怜惜起来:她是想要孩子要不了,没想到还会遇到自己的孩子被嫌弃不珍惜的,要是这个孩子是自己的多好呀,瞬时出来的这个想法让她吓到了自己,而后越想越觉得如果羽国公同意也不是不可以,再说这孩子在自已身边肯定会比羽四那俩口子照顾得好,也不用自己一个人呆在这纳也镇,再怎么说这孩子也才两岁多,需要人照顾,平时有个孩子在自己和王爷身边也热闹些,这孩子与自己又有缘,性格又讨喜,聪明伶俐的。也不用长大后羽国公再去给他安排个身份,他们养在燕蜀就是七王府的小郡主,想到这她看了看气愤的丈夫,试探性的问道:“王爷,您觉得这孩子怎么样?” 此时的羽落喝完牛乳,抬头望向七王爷,七王爷也瞧向她说道:“挺乖巧一孩子,南依,你说羽四怎么就那么混账呢?不过生出来的孩子倒不错,胆子挺大,运气也不错,俩兄妹竟然能从都城安全到这雍城关,那个叫羽凡的孩子可惜了,还好羽老头拎得清,不然就可怜这俩了。”说着说着看到到妻子的瞧着对面那丫头的神情不对劲,两夫妻相处多年,他一下子反应过来:“南依,你是想将这丫头留在身边?你要是喜欢也行。” 羽澈听到七王爷这样问七王妃心里也是一惊,见七王妃问他:“少将军,你看这孩子年岁太小,又是需要人照顾的年纪,我和王爷膝下无子,这孩子与我又有缘,我们带去燕蜀,以后她就是燕王府的小郡主,你看怎么样?” 羽澈原想七王妃只是现下无子,想带个孩子在身边热闹些,没成想七王妃竟是想直接收养羽落,还许诺以燕王府的郡主之尊,这可是一下子就成了七王妃七王爷的孩子啊,他也想如果羽落呆在七王妃身边长大,那么这孩子的礼仪教养完全不用担心,或许多年后回到都城有七王爷两夫妇养大的这层情意在,这孩子就不用担心以后在都城再受什么委屈,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七王妃竟想要收养羽落,那以后这孩子可是跟他们羽国公府没什么关系了,他深知如果羽落真让七王爷夫妇收养,对这孩子肯定是益处最大,想来想去他深觉这个事情他做不了主,便站起来向七王爷夫妇行了个大礼:“七爷,七夫人,这个事情下官做不了主,可否让下官前往军营与父亲商议。” 七王爷没想到七王妃动了想收养的念头,这可是这么多年南依第一次说收养孩子,以往他提过的过继和收养问题南依却一直给他挡了回来,从来没松动过,她现在终于有了这念头,那是不是以后对孩子的执念就没那么深了?他可得给她抓住这个机会,让她以后莫要再钻牛角尖,心下高兴的冲羽澈道:“你先别行礼了,这孩子我们先带去迎来客栈,你去找羽老头商议后来客栈找我们,我俩在这镇上再待两天,快去。” 说完对着羽落露出了他认为最帅气的笑容,笑容中有些莫名的讨好,他看着羽落越看越喜欢,甚至还对着七王妃说:“南依啊,你看这孩子是不是有些像我呀,看这鼻子跟我的一个样,这眼睛笑起来跟你一个样,这肯定是咱的孩子啊。”七王妃有些好笑的看着七王爷盯着孩子看,这刚来的时候还说人是个话痨呢,现在就越看像他们夫妻俩了? 羽落在一旁心里闪过无数次问候,她特满意现在一个人呆在纳也镇生活,可以摆脱一切,等她大点再来个金蝉脱窍,才闻到自由的味道,还没过上天高皇帝远生活,也还没体会狐假虎威的日子,没想到出来一趟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还把自己给埋了,这叫什么事啊!又刚从羽澈与七爷夫妇的谈话中她猜出了这两夫妇的身份,她想大喊她不愿意,但没有人问她愿不愿意,羽澈只跟她交待了一番就骑马回了军营,她在为她考虑,她又不好再粘着他要求什么,毕竟他也只是她叔叔,一个还未成婚却要先为侄女考虑未来的叔叔,她也明白,羽国公父子肯定是为她好,在这里确实是担心照顾不好她还跑去找七王妃求嬷嬷,所以她也从心底里感激他们,面对七王爷夫妇她有些欲哭无泪,既然七王爷都提出来了,再看他这心有成竹的样子,她应该是真要混个郡主的身份了,这七王爷宠妻无度啊! 第24章 温馨 羽澈走后,七王妃有些小心翼翼的问到:“落落,你想南姨做你阿娘吗?”看着和善的七王妃那渴望的眼神,羽落心底感慨道:为了不让祖父他们为难,好像做个郡主也不错,反正羽国公府她是回不去了,若是多年后再回羽国公府势必会带来一系列的麻烦,她讨厌麻烦。反问道:“南姨,你为什么要做我的阿娘?我阿娘都不要我了。” “因为你是南姨的孩子呀,没有不要你,南姨不小心把你丢在了都城,只是被你现在的阿娘捡了回去,我们找了好久没找到,现在把你找回来了呀!” 听着七王妃这话她心里都郁闷死了,这是真拿她在当孩子哄啊,紧接着七王爷也哄道:“落落,你看阿爹和阿娘来找你了,你是不是得跟阿爹阿娘回去?” “可是祖父和小叔叔说要照顾我的,他们也要我的。” “嗯,等你长大些阿爹给你找个通体雪白的宝马,阿爹教你骑马,等我们有时间就可以过来找祖父和小叔叔玩。”七王爷在一旁哄骗道。 哎,羽落心底叹了口气,算了,等羽国公消息,可能他会不同意呢。 “那我要黑色的。” “行,阿爹给你找黑色的。” 七王妃伸出手准备抱她下楼,旁边的七王爷却先将她抱了起来,说道:“南依,我来抱,等会下楼你小心些。”然后又偷偷在她耳边问道:“你确认了?”七王妃笑靥如花对他点点头,他似乎又见到了她多年前的样子,心底暗暗道:为了南依一笑,羽老头这孙女他抢也得抢过来,反正他那么多孙子孙女,再说羽四那么能生,他就只要这么一个,还是个他自已不要的。 从阁楼下来后,七王爷便一路抱着羽落与七王妃并肩走着,七王妃在一旁时不时的拿着路边买来的小零嘴逗着她,高大帅气的父亲,温婉美丽的母亲,乖巧可爱的孩子,让人瞧着这一幕无比的温馨,在回迎来客栈的途中,七王妃边走边嘴里念叨着孩子需要用到的东西,所经过的店铺便都进去逛了一遍,所有在她的认知里小孩子喜欢吃的,玩的都被买了下来,遇上颜色好看的布匹,都拿过来对着羽落比了又比,装不下的交待伙计送到客栈,羽落瞧着这满心欢喜的两人连连心里感叹,这一定是一对非常爱孩子的父母,能做他们的孩子肯定非常的幸福,可惜前世她没有父母,来到这里又见证了她那一对奇葩父母,看看人七王妃夫妇,这应该才是正常父母待孩子的样子!其实她也是蛮幸运的。 待几人回客栈已是天黑,刚用完晚餐外面侍卫刘凉来报羽国公求见,七王妃唤来丫鬟紫梅先将羽落带出房去消消食,她考虑到这孩子还小,稍候与羽国公所谈还是不要让孩子听到为好,既然已经认定了羽落为自已孩子,那么她的孩子只要无忧无虑长大就好了,其它的他们为人父母的理应为孩子清除一切障碍。 羽国公一人踏着夜色而来,未带任何随从,进入客栈后,侍卫直接带着羽国公进入七王爷的房间,半个时辰不到羽国公从房间里出来,正好遇上紫梅带着羽落上楼,见到羽国公羽落脆声声的叫了一声:“祖父。” 羽国公蹲下来看着眼前的孩子,眼里闪过一丝内疚,摸了摸羽落的头,然后低声道:“孩子,以后跟着你阿爹阿娘要乖乖听话,等你长大点,祖父再带着你小叔叔和三哥去看你,小九,对不起。”说完眼眶微红。 “祖父,七爷说他才是我阿爹,南姨是我阿娘是吗?”羽落偏着头问,看着前面这个只见过一面的祖父,眼眶微红的对她说对不起,她心微动,有也么一丝丝的感动流过,这是一个好父亲,好祖父,他能做最好的将军,可惜常年驻守边关,没办法养好他所有的孩子,他也会有过遗憾! “是的,孩子,以后你跟着七爷和七夫人,要好好的!”说罢猛的站起身往门外走去。 羽落则快步用尽全力跑到门口,对着飞身上马的羽国公喊道:“祖父,你一定要来看小九啊!” 羽国公看着客栈门口那泪流满面的孩子,心里瞬间有些破防,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后便打马离开,直到羽国公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羽落才发觉她在不知不觉中已是泪流满面,七王妃已蹲在她身旁半抱着她,并用帕子不停的给她擦着从她眼角冒出来的泪,羽落也很奇怪,然道是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吗?她怎么感觉到那么难过? “阿娘,祖父说你是我阿娘,祖父也不要我了是吗?”羽落然过的问 “落落,不哭了好不好?祖父只是没办法好好照顾你,没有不要你,等我们有时间了就过来看祖父,嗯?”七王妃将羽落的头护在她的胸口,轻声哄道。 “阿娘,你们不会不要我对不对?” “阿娘一直都要落落,都会陪着落落。”说完将她整个抱了起来往楼上走去。 第25章 眼色 自此她便成了燕王府唯一的郡主,直到多年后燕王妃诞下嫡子,也未能超越她在燕王夫妇心里的位置。 回到燕蜀的第一件事七王爷夫妇便向都城的皇上上书,将羽落改名为君宁安,字宣。其母为七王爷婚前因病已故侍妾月竹,上报记七王妃名下按嫡出认祖归宗,对外一致称因小郡主体弱多病不得以在外养病,现因病已好转便带回娇养,七王妃更是视如已出,亲力亲为,刚始大家还将信将疑,待后期看到七王爷夫妇对小郡主接近盲目的在乎程度,便也觉得定为亲生,不然怎么能做到那个程度,不管什么时候七王爷夫妇对她都无限包容,即便后来在燕城内天天带着一群小萝卜头走街窜巷,招猫斗狗,惹下了一堆堆祸事,七王妃都归结于七王爷上梁不正下梁歪,七王爷却甚是得瑟的对外宣称:他们家的丫头青出于蓝胜于蓝,至此也就再没人质疑她的身世,想想哪家的女孩能像王爷家似的养成了个女纨绔,除了体弱多病这个头衔外,作风和当年的王爷可是如出一辙,尽管如此,但是夫妇俩对她这在外的名声完全不相信,就自认为是别家的孩子影响了他们乖巧的女儿,让她离那些惹事的孩子远点。 想当年,皇上收到七王爷的书信后都吓了一跳,这个皇弟成婚多年无后,要不是他自己胡搅蛮缠不同意,他都想再给他赐两个侧妃绵延子嗣,现终于有了一女,他都替他高兴,大手一挥便按皇家郡主之尊封赏,只是后来多年陆续有消息传来,宁安郡主被七王爷夫妇养得刁蛮任性,和七王爷以前的性子极其相似让人很是头疼,便书信要求七王爷夫妇携女进京,想着亲自管管,但七王爷回小女体弱多病、不适合长途跋涉为由拒之,这才作罢。 而羽落确实为了研究她前世的那些热式武器,想法一个接着一个,没少炸毁房屋茶舍,但在七王爷夫妇眼里那都是别的孩子带坏了他们的宁安,他们眼里的孩子善良乖巧,对她的爱和足够的信任足已治愈她的整个人生,说童年都不足以表达,后来羽落以君宁安的这个名字在这个王府里生根发芽,慢慢的长成了一颗参天大树。 这日宁安炸了王府的西厢房后,七王爷夫妇吓得在那堆废墟中捡出了六个黑成一团的孩子,都不认识谁是谁了,七王爷先一步确认了这几个孩子无恙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自己家的宁安也就罢了,胡闹惯了。没成想这太守、刺史家的孩子,还有侯爵府、忠武将军的也都在,夫人家的那个漂亮得像只狐狸的外甥也成了一团煤球,这群孩子胆子也是大,除了林太守家的那个林岩朋吓得哭了一会后,其它几个孩子都像没事的人一样,也可能都习惯了被自家女儿霍霍,正常的父亲看到女儿成这个样子,都心疼得不得了,但他却最得意他家的女儿完全继承他的衣钵,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不就随他了吗?他都完全不想这个孩子本不是他家的。 七王妃则一边拉着宁安一边检查她是否有伤到,一边给她擦着她那张黑猫似的脸,生怕给毁容了,女孩子毁容了就麻烦了,虽然没有了刚开始他们这些孩子炸房子时的心神俱裂,但眼泪还是止不住,确认她只是一身黑其它无事后,狠狠的在宁安的屁股上拍了几下,吓得她也够呛。这几个孩子总能在他们把所有危险物品藏起来后,还能找到新的东西替代。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家法都禁不住,这哪是在养孩子呀,这活脱脱的是在养命啊,而且还是给自己养短命。 宁安一边小心的注意着阿娘的眼色,还是像以往一样不停的对七王妃撒娇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她不多试试这武器可就没法问世啊,她还想着以武力守望着他们燕蜀这一亩三分地啊,虽然可能用不到,但以备不时之需啊,阿爹阿娘护她,她也想护他们一世安稳。后来想想守着南陵也不错,皇伯父虽然没见过,但每年的礼物可是成堆成堆的给她搬过来,守好了南陵那她不就现世安稳,后半辈子衣食无忧么?所以往长远了看,还是得试啊! 以前她太小,她想着慢慢地试,多次后他们会习惯成自然,可阿娘每次都哭得梨花带雨,让她感觉罪孽深重,看来又得好长一段时间不能试了。其实她试验的时候早就搭建了安全角,所以他们试了那么多次也没出现意外,只是这个方法现在不足为人道。在父母眼中,不可能不担心意外的发生,说再多也没用,只好双手晃着七王妃的手道:“阿娘,下次不会了。” ”还下次不会?宣宣,你跟阿娘保证多少次了?”七王妃气道 “阿娘,真的?” 七王爷却在一边和着稀泥,对宁安使着眼色,宁安见阿爹如此作态便挤出了几滴眼泪:“阿娘,我饿了,想您做的葱油鸡,想得都流口水了,您看我们是不是都没事?倚舟哥哥也没事,他护着我呢!” 第26章 挨揍 宁安想着祸水东引,而且屡试屡灵,花倚舟在心里翻了无数次白眼:这死孩子又坑他,这顿打又得让他挨,谁让他比这位“聪明可爱”的表妹大两岁,事是她想的,锅是他背的,不背都不行,每次只要有事她就先把他给坑了埋了,这几年折在他这位表妹手里无数次,以前小不懂,被揍多了却揍出了心得,谁让这个小表妹抓了自己的命门呢?天天说他长得像狐狸,而这眼前看似乖巧的她才更像千年老狐狸,这不,一句话小姨的火力全部开向他了。 得,受着! 七王妃一把从七王爷手上拉过这位外甥,啪啪就是几下,边打边骂道:“花倚舟,长本事了是,天天撺掇妹妹惹事生非,你俩要是出事让我怎么活啊,让我怎么跟我那去世的姐姐交待?”七王妃哭的那叫一个凄惨。 七王爷赶忙过来抱着娇妻,伸手朝这几个孩子打手势:“南依,这小子我来收拾。”象征性的又开口道:“舟小子,你知道错了没?还敢不敢了?”作势要揍他,七王妃哪里舍得,就怕七王爷没轻没重,赶忙拉住他的手。”花倚舟赶忙随蛇上棍:“姨父,小姨,我错了,我再也不带妹妹胡闹了,我也饿了。”其他的几个小子也连忙在旁边点头附和下次再也不会了,见几个孩子如此,七王妃心里好受了些,手指戳了几下花倚舟的头道:“饿死你俩算了,天天除了吓我就是吃吃吃,吃饱了没事干就天天吓我。” 七王爷接着道:“这几个孩子知道错了,你看他们这衣服都脏得不成样子了,脸也看不清谁是谁,是不是先给他们洗洗?我已经打发人去叫这几家的来领了,等会他们这样也没法见人不是?再说也快到饭点了,给这些孩子准备点吃的?”七王妃见此不说话,七王爷心知这关算是过了,再吩咐道:“刘凉,你将他们几个小子送去给文嬷嬷 ,紫梅,你将小郡主带回去收拾一下。” 几人也是惯犯,见七王爷打的手势,赶忙一窝蜂似的随着刘凉前往后院,宁安则由七王妃和紫梅带了回去,七王爷留下来安排管家重建西厢房,完后边走自顾自的摇头苦笑:他这些年是真把宁安当自己的孩子,除了这些出格的事,这孩子对他们也似亲生,乖巧可人,时常腻在他们夫妻身旁给他们带来天伦之乐,孩子的教养问题极好,礼仪周全,学习能力特别强,连书院的教习和教规矩的嬷嬷也不停的夸奖; 三岁时说想学武,他便给她安排了武师,而后每个寒冬酷暑未曾喊过累,一日都不曾间断,效果惊人; 琴棋书画也拿得出手,甚至连书院的学习也一日不落,名列前茅,只是对女红却一窍不通,惫懒异常,夫妻俩想想她这辈子不学也没事,他们这样的家庭不学就不学,总不能少了她的穿的; 可就不知道为何总执着于一些奇奇怪怪的事物,而且是不搞明白不罢休的架式。 近期迷上了郊外狩猎,说是为了要去抓猎物,嫌箭太慢了,也嫌自个个子矮,骑马追赶不到,从郊外回来就一直在研究更有效的武器,迷上的这个叫什么“轰天雷”的,刚开始他见着塌掉的凉亭都吓了一跳,瞬间他也想到了战场上要是能使用这“轰天雷”该是能起到何震慑效果? 在女儿再三保证不会伤到自己的情况下,他也悄悄参与了两次后便偷偷的达成了共识,在背后支持着女儿,只是这个事情太大,不能让外界知晓,便要求孩子后期只能在家里试。这不又开始了不是? 前两天这孩子突然提出说想去百川谷学医,吓他们夫妻俩一跳,总担心她又偷溜去百川谷,那里的十八峰峰回路转的,溜了人都找不到,好不容易让她松口不去了,现在又开始回家炸房子了,这都炸多少回了?比起找不到人这个还能好接受点。 七王爷肉疼的抚额,感叹道:难怪都说儿女都是债,还好他的债不多。想着又释怀了,炸个房子也不是了不起的事,炸! 七王妃给宁安收拾好后,也陷入了沉思:刚开始宁安跟着他们夫妇到燕城时乖巧听话,整个一粉嫩嫩的团子模样,特别是叫阿娘的时候能把她的心都给化了,可是不知怎么滴,难难道真的是丈夫言传身教?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自从这孩子四岁后她操碎了心,就那么小个孩子,能将比她大几岁的孩子揍得鼻青脸肿,五岁后就更夸张了,这被烧掉的衣服鞋子就不说了,有几次头发都给烧没了,六岁后就对家里的房子出手了,干什么不好?开始炸房子,这都已经记不清是几次了,自家的还不够,前两次将夏侯和索将军府的房子炸塌几间,连着与他们旁边的几家也受了波及,几家赔了钱还不算,被上了一顿家法后隔段时间又开始,上次因为宁安是女孩子便躲过了一劫,这次说什么也得要吓唬一下这几个孩子,不然真的要无法无天了。此时的宁安已快七岁了,再不收拾收拾,这般胡闹下去这往后的名声可怎么嫁人啊! 第27章 女红 这次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整个燕城的孩子都绕开她走,男孩子怕挨揍背锅,女孩子怕被她的奇思妙想烧掉头发伤到脸,这几年只要这几孩子聚在一起准没好事,干的事情人嫌鬼憎,霍霍掉衣服鞋子是小事,连路上的狗见着他们都避着走,更别说家里偶尔被剪掉胡子的祖父、爬满书房的青蛙,此类事件数不胜数,屡禁不止。 这几个胆大的就从她能揍赢他们开始就陪她一起胡闹,很多时候她自嘲笑自己就是带着一群孩子的孩子王,不过信任不都是要从孩童时候培养的吗?她也需要他们一起搭建燕蜀的未来不是吗?在这个地方她只是不想被动的挨揍,想守好这一世安稳。 春去秋来又是一年,君宁安已过七岁,燕城内的每个角落她都熟悉得像可以闭着眼睛走,包括那些玩伴家哪个地方有几个狗洞都了如指掌,七王妃近期拘她拘得有些紧,哪也不许她去,让她静下心来好好学女红,眼见着她年纪大了,女红却一塌糊涂没眼看,连简单的绣朵花都不会,她看着手上那个绣了几针的帕子很是头痛,说是绣帕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压着她上断头台呢?说来也奇怪,她这双手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什么都能学好,为啥对上这女红这双手怎么就不听使唤呢?七王妃她也很奇怪,归根到底给她总结:她懒。都说熟能生巧,要熟才能巧呀!可她只要一拿上针线就会把这线搞得一团糟,解都解不开,真是见鬼! 阳光明媚的上午,宁安盯着一方绣帕发呆,这时墙外传来两声布谷鸟的叫声,宁安一听心下乐了,心道:索煦这小子真够意思,还知道来解救她,赶忙吹了几声口哨回复,一刻钟后贴身丫鬟阿赤领着索蝉夏来到她的屋内,索蝉夏作势要行礼,宁安赶忙制止,这个索煦的小妹妹可是她的解药,每次只要七王妃将她关狠了,索蝉夏一来马上解除禁令,原因无它,只因这孩子是女红的佼佼者,这可是一堆坏瓜里的极品好瓜,绣品绣得栩栩如生,无人见了不称赞,特别是这孩子出生在武将家,但是一点都没有他们这些孩子的匪气,也不与他们一起惹事生非,是父母眼中女儿形象的代表,温柔谦逊、进退有礼。但就是这么美好一女孩子被索煦用来作解救宁安的幌子,第一次的时候宁安还骂他禽兽来着,索煦怼她:你有更好的法子?还不是要你这口中的禽兽来想办法?当即让她闭上了嘴。 第一次效果出奇后,几人就心安理得让索蝉夏来充当这个救世主,习惯了后就互以动物叫声传递信息。 “夏夏,你来了,快坐。”宁安起声接着吩咐道:“阿橙,将阿爹刚派人着送来的蜜瓜和葡萄端上来,再泡两杯蜂蜜菊花茶来给夏夏尝尝。” “郡~~~宁安,先不忙,这几日天气甚好,我约了些小姐妹去郊外的庄子上出游几日,特来邀请你,我刚刚已跟王妃请示过了,王妃同意了,你看下要不要一起?”蝉夏说道,她比君宁安年长一岁,刚开始哥哥叫她来时她也是心里突突的害怕,可没想到王妃那么和蔼可亲,而名声在外的宁安郡主也不似对外传的那般刁蛮任性,只是有些不拘小节而已,与她们这些小女生玩不到一块去,性子是有些泼辣,但不会到不讲理的程度,只是特别烦遇事就哭的女生,几番接触下来哥哥再要她过来,她便没有什么顾虑了,至少郡主平时对她客客气气的,在外也挺维护她的,从第一次见她后便让她不用行礼,喊她宁安就好,也不在她面前摆郡主的架子,只有先入为主对她不友好的人她才狠狠的还击,一次就把人吓怕了,所以大家都有些忌惮这个燕王府的小郡主。 “去,肯定要去呀!”宁安笑着道:“我也没什么东西收拾,嬷嬷,你给我准备几件衣裳,要几身骑装,常服两套就好,阿橙,刚到的水果带上,把筐也装上,给这些小姐姐小妹妹们也尝尝,夏夏,你先坐下喝些蜂蜜茶,我去问问花狐狸去不去?” 宋嬷嬷赶忙答道:“行,嬷嬷去准备,您慢着点,小心摔着。” “没事,阿橙,你陪着夏夏哈,我去去就回,待会你和阿赤陪我一起出门。” 阿橙和阿赤也高兴的答道:“是,郡主。” 宋嬷嬷见小郡主说风就是雨的直接从房里跑了出去,赶忙要她小心,同时心里也暗暗发笑:王妃这几天可是把郡主给拘坏了,上午开始就看她拿着帕子发呆,针线扎了一次又一次,就是没见一朵花,这索小姐一过来,好似她整个人都活了一般,风一般的就窜了出去,王妃估计也看到了,不忍心才答应的。 看着这一阵风窜出去的孩子,不知不觉都已经长这么大了,小郡主刚刚来王府时,王妃便安排她来照看小郡主的起居,这一照看就是五年了,这五年里她可是看得明明白白王妃有多疼这孩子,什么事都亲力亲为,连小郡主生病都一整宿一整宿的守在身边,生怕这孩子有什么闪失,而王爷更是什么都依着她的性子来,任她哪般胡闹都在旁边笑,还得给她收拾烂摊子。 第28章 出去 而这孩子也是将王爷和王妃看得比任何人都重要,经常逗得王爷和王妃开怀大笑,她没来府里前,她都记不清王妃这样大笑是多久前的事了,有了孩子后这府里才是到处喜气洋洋,充满了生气,那时的她是真替王妃高兴啊,偶尔有人提起这孩子的生母时,王妃也不见任何的反应,如果不是一直侍候在王妃身边亲眼没见王妃生子,她都怀疑这孩子是王妃生的,脾气、气性与王妃和王爷极其相似,现在连长开的眉眼她都瞧着竟与王妃有些相似,整王府都把这孩子当成眼珠子似的捧着,她自己也捧着捧着没想一眨眼就长这么大了,时间真快啊! “花狐狸,花狐狸,我们出去玩,你去不去?”人未到声先到,宁安一边跑一边对着花倚舟的院子大声喊。 这两天七王妃不仅把宁安拘在府里,也把这位花少也拘在府里跟武学师傅学习,并放话学不好就使劲修理,七王爷也过来教导了两次,他这几年懒散,功底不如宁安好,被揍得不轻,现下在躺在床上哎哟哎哟的叫唤,小厮金子在给他擦药,稍重点就听他在吼:“金子,你想弄死爷是!轻点,轻点会不会?” “少爷,奴才已经最轻了,您别乱动,待会碰到了别处您又喊疼。” “到底谁是爷?你去让银子过来给爷擦。” “您是爷,您是,银子这会动不了,昨天您踹他的那一下,将他脚踝给踹错位了,现下也躺在床上动不了了。”金子一边给这位大爷搽药还得一边防止这位爷踹他,可谓心力交瘁。 王妃明令禁止不给他和宁安俩独处,就怕这俩一起霍霍她刚养了没多久的那几只孔雀,前两天都被花倚舟这小子拔秃了不少毛,就担心这俩玩意一起将她的孔雀给炖了,以前养的那些小宠物,除了宁安自已养的那两只海东青好好活着外,其它的都被这俩玩意给炖的炖了,烤的烤了,连她的波斯猫也不放过,还得出来:波斯猫的味道还不如家猫好吃,气得她偏头疼。 花倚舟是她二姐的独子,也是花家主花晋璋的第二任继妻,花家世代经商,也是皇商,据说富可敌国,而花家主已娶三任妻子,第一任因难产而亡,留下二子一女,姐姐是第二任,生下嫡子后没多久就因病过世;现第三任又生下一子,所以花倚舟在府里地位较为尴尬,第一任的孩子已长大,而第三任的有母亲护着,就他年幼无人护着,都说有了后娘就有后爹,虽然有上官家在,花家明面上不会怎么样,可是在暗地里呢?大家族里是非多,那年幼的他在府里处境可想而知,上官夫人去见过他几次,想接回上官家养着,可花家又不同意,所以就不了了之。 原本以二姐的身份是不可能会嫁到花家续弦,可与她有婚约的商家长子在临近大婚那年年初,在北蒙边境意外身亡,刚开始那几年家里给她安排她又不愿相看,拖着拖着就错过花期,在一次花灯会上邂逅了花晋璋,花晋璋当时可是都城有名的美男之一,也是多少女子的梦中情人,刚开始家里坚决不同意,但姐姐也是个倔的,要死要活的要嫁,一拖再拖,家里眼看后面的弟妹因她婚事受挫,父母又拧不过自家的孩了,不得已同意,她娘每次跟人提及此事都会嚎啕大哭,哭她二姐命苦,哭幼子可怜 她刚开始与王爷大婚后要应付一众事宜,在都城甚是疲惫,加上无所出,应付太后塞人都困难,更别提有什么别的想法,到了燕蜀才算是真正的随心所欲,正是那年她从纳也镇将宁安带回时接到母亲的书信提及外甥,便动了想接外甥来燕蜀与宁安为伴的念头,那时的花倚舟也不到五岁,与王爷一商议,王爷觉得可行,便直接写信给了皇上,皇上找了花贵妃后他再安排人将花倚舟送来燕蜀的燕城,七王爷混惯了,他才不怕对谁产生什么影响,觉得找花家太麻烦,懒得多费口舌,此事找皇兄最是妥当,不用费口舌就能达到目的。 现皇贵妃花芯出自花家,在宫中独宠多年,可见其美貌与智慧,而花家一众子女不论男女可谓都是颜色出众,花倚舟小小年纪便生得艳若桃花,雌雄难辨,一双狐狸眼扫过来更是有勾人的风情,宁安第一次见的时候都惊艳到了,前世今生她也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人儿,而且还是个不到五岁的孩子,还是个男孩,这要长大得惊艳多少人啊,喜欢美好的事物是人之常情,自此以后她便经常找他玩,可能跟从小的生活环境有关,这孩子性子有点拧,脾气有些爆,人前有后两个样,挺别扭的,对金钱方面特别感兴趣,可能跟家世有关。 第29章 撒娇 宁安便啥事都拎上他,故意赖着他,刚开始还好,哥哥哥的叫着,后来两人混着混着她就坑他,黑锅让他背着,宁安还理直气壮的诱哄他,男孩子皮厚实就是要给女孩子扛事的。刚开始那两年这小子也没啥反应,后面再坑他就得拿钱换,掉钱眼里去了,宁安常说他这么漂亮一副皮,竟然那么市侩的里子,反正脸皮倒是被他练厚了,任她说啥都打击不到他,不过这小子也真把她当妹妹了,平时别人欺负她可不行,一定得给人打趴下,宁安总在想这么暴力是不是她影响的他? 花倚舟在房里鬼哭狼嚎的,宁安隔着老远就听到了,走到房门外便直接推门而入,幸灾乐祸的挑着眉靠在他床头的柜子旁,乐呵呵奚落道:“花狐狸,怎么啦?这张狐狸皮被人剥了?” 只见花倚舟脱了上衣,趴在床上,后背青一块紫一块的都是外伤,金子在给他揉搓化瘀,不知道的还以为人金子把他怎么了呢? 花倚舟没好气的瞟了她一眼道:“君宁安,你还是不是个女的,你看看你都几岁了,进男孩子的房间不知道害羞的吗?没见小爷我脱了衣裳吗?也不知道避着点?” “开玩笑,花狐狸,你几两肉我还不知道,你光屁股的样子我都见过了,别说露个背了,你见过长得这么漂亮还怕疼的男的?金子,你见到了吗?别嚎了,吵死了!” 金子在一旁装瞎装聋,主打一个看不见听不到,这两祖宗闹,为什么每次受伤的都是他? “臭丫头,就你这样的,以后嫁不出去也不能怨别人,就你这一张臭嘴,人都得给你熏死。”花倚舟气急败坏道。 “嫁不出去我嫁给你呀!我去霍霍你们花家,气死你爹和你继母,打残你那些兄长,钱都归我。”宁安甩甩了袖子满不在乎的与他打着嘴仗。 七王妃要是听到这话得给她气晕,金子在一旁恨不得找个洞躲进去,这是他能听的吗? 花倚舟听了她的话也是一呆,然后摇摇头想了一下他竟然觉得这个办法甚好,要是可以,把这个魔女往花家一丢,那可是无人能敌啊,一人便可横扫千军万马,那以后岂不是花家的钱他想花就花,想咋样就咋样;但又一想他现在也不再是以前那个受气包了,花家他自己也能去霍霍啊!可是这魔女不光能收拾花家也能收拾他啊,从小被她坑,挨她揍,如果再娶了她那往后的日子不是得天天这样过啊,再说钱到了她口袋还有他的份吗?吓得他一激灵,脱口道:“别别别~~~祖宗,我还想多活几年,您高抬贵手,放过小的。”他这几年别的学得不好,能伸能屈的本事那叫一个收缩自如,脸皮比这燕蜀的城墙还厚实。 宁安噗嗤一笑便不再打趣他,看这孩子纠结的表情,这几年被她荼毒可不轻,连骨子里都在抗拒她啊,说道:“索蝉夏过来了,说要去郊外玩,你去不去?不过看你这样子几天下不来床啊,要么你别去了,我自己跟他们去?等久了索煦那小子又得叽叽歪歪。” 花倚舟听到后人一下子从床上蹦了起来:“去,怎么不去,这几天小爷我都长毛了,金子,快去给小爷准备几套衣裳,抬也给小爷抬过去。” 宁安见他这判若两人的模样便知这小子又在装,便赶忙说道:“你慢点蹦,等会缺了胳膊折了腿我可不抬你啊!” “臭丫头,你就不能见我点好吗?” “得,你赶紧收拾,一刻钟后你去我院子喊我,我们一起出发,要是一刻钟不到我就走了哈,过时不候。”宁安说完就抬腿往外走。 花倚舟像突然想到后脚追了出来问道:“臭丫头,姨母同意了吗?姨母这几天可不让我去找你,怕我俩将她宝贝的那几只孔雀给烤了,前天给你拔了几根孔雀毛,被姨父修理了一顿,你看看我背上、腿上伤,都是姨父指点留下的,有没有点良心。”那委屈声,不知道还以为是她打的呢? “行了行了,别吹了,阿娘不同意,我也不敢来找你啊!这几天宋嬷嬷寸步不离的跟着我,手指都被针给戳出洞了,再说,那几根孔雀毛你可讹了我不少银子,阿爹指导指导你不应该吗?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啊!”宁安挑了挑眉回头看了看他,说完挥挥手叫他快点,别磨叽,然后大步流星的往七王妃院子里跑去。 “阿娘,阿娘,您最爱的宝贝女儿来看您来了。”宁安轻车熟路的到了七王妃的雅园,见七王妃正在院子修剪她那株绿牡丹,宁安跑过来抱着七王妃的一只胳膊轻晃着撒娇。 “宣宣,你轻点晃,这株绿牡丹刚挂苞,别等会给我晃掉了。”七王妃边说边把手里的剪子递给旁边的文嬷嬷,然后问道:“刚索家那丫头不是过来邀请你出去玩吗?怎么没去收拾,跑我这里了?” “宋嬷嬷和阿赤他们在给我收拾了,刚刚去叫了倚舟哥哥一起,想着又好几天见不着阿娘了,过来看看阿娘。”宁安笑着又用头在七王妃的手臂亲昵的蹭了蹭。七王妃温柔的给她理了理额头掉下来的碎发笑着戳了一下她额头道:“多大的人了,还跟阿娘撒娇。” 第30章 林子 “多大也是阿娘的孩子啊!”宁安笑着跟七王妃闹。 七王妃笑着摇头:“你呀!就惯会哄你阿娘。”说着两人走到了院子里的亭子内,伸手给宁安倒了一杯花茶,宁安一口气喝完又再自己倒了一杯大口喝了进去。 “你慢点,小心咽着了,下次跑慢点,别跑那么快,看看都渴成什么样子了,文嬷嬷你去给郡主泡杯蜂蜜水过来润润喉。”七王妃赶忙给她拍了拍背。 “文嬷嬷您在这陪着阿娘,阿娘真不用了,夏夏还在我院子里等着呢,刚刚跑快了点,有点渴了。”宁安赶忙道。 “那给你把今早送过来的瓜果带上些,路上吃?” “也不用,阿娘,早上送过去的蜜瓜和葡萄我都带上了,够吃了,您留着跟阿爹吃。” “那行,去了外面别乱跑,身边多带几个人,晚上盖好被子别着凉了,把宋嬷嬷也带上,她照顾得细致些。”七王妃不厌其烦的交待着。 “阿娘,宋嬷嬷不带了,都是些小姐妹,我带阿赤和阿橙就好了,出去玩还带上嬷嬷,会被笑话的。”宁安再三保证道会好好照顾自己,不跟着花倚舟胡闹七王妃才作罢。 儿行千里母担忧,自从来到燕蜀,每次出门七王妃要给她安排一堆吃的、用的,还要一堆人照看着她,刚开始出去的时候她还亲自跟着,现在大些了,出去的次数又多了,而且又在燕城七王妃就没有以往那么担心她的安全问题,就担心她胡闹伤了自己,不免又多交待几次。 七王妃还在门口交待着花倚舟说道:“倚舟,照看着点妹妹,别带着他胡闹,知道吗?” “姨母,我会照顾好妹妹的,您放心。”花倚舟说道。 “阿娘,我们走了,等我回来给阿娘带好吃了,爱你哦!”宁安在王府门口抱着七王妃在脸 上亲了一口后钻进了马车里。 “马屁精!”花倚舟翻着白眼小声吐槽道,宁安听到伸出头对他做了个鬼脸。 “这孩子!”七王妃笑骂,马车缓缓的离开王府,待马车远去后七王夫扶着文嬷嬷的手进了王府,仔细还能听到文嬷嬷安抚七王妃的话语。 待到了燕城郊外已是下午时分,来的人不少,大家就先进了索家在郊外的庄子上,不多时安排好房间后便商量一起去外郊的林子里去打些野味晚上烤肉吃,女孩子们愿意去的一起,不愿意的就在家里先歇歇,再安排些晚上需要的食材,自己动手才有趣嘛!宁安则是迫不急待的换上了她的骑装跟着这一群半大不小的孩子往林子里钻,进林子前花倚舟还在后面对着她喊:“臭丫头,你跟着我,别往林子深处去啊!等会伤了回去我又得挨揍。” “你跑你的,等会我们看谁打得多,你的功夫还没我好呢,关心你自己!”宁安呛他。 “你挨揍不正常吗?”索煦他们几个在一旁起哄。 “好像她伤了,回去你们就躲得了似的?”花倚舟在一旁挖苦道。 几个人瞬间扎心了,这些年可没少被连带罪,反正错的都是他们,他宁安郡主就没错过,可就是没人相信每次出主意的都是比他们小的君宁安,出了事挨揍的都是他们,她就在一旁撒娇卖乖,让人恨得牙痒痒,但是堵不住她大方啊,大把大把的银子诱惑他们,每次了出事她就拿银子堵他们的嘴,也有些不愿意的,但是尝试了几次后还是被栽赃到他们头上,七王爷又是个护短的,说他们一天天惹事生非,出了问题还要栽到他家郡主头上,再扇风点火一番家里的大人打得更狠了,多几次后大家就不再吭声了,反正要挨打,闭嘴还好过些。 这些人里申屠木飞最大,他朝这些人指了一圈道:“你们这些人里有谁打得过她?骑马比她溜?打架有她狠?先关心关心自己?别等会自己摔下马伤了就行。” 大家转念一想,这丫头比他们还像是个男的,得,合着他们都白操心了呗,就各自散开去寻找着林子扑通扑通的声音去了。 对于宁安来说这林子的确算不得什么,以前自己进原始森林都不在话下,再说这几年她也勤学苦练基本工,还偷偷的将以前那学的那些也都拾了起来,暗器装进了手腕上的镯子里、头上的饰品里,连靴子里都被她插上了两柄改良后的匕首,这些都是她这些年出门就会带在身上的,后慢慢养成的习惯,以防万一的,因为身体小力气不够只能用暗器来凑,如此就足够让她有底气碰到大型的猎物也不怕,她一个人悄悄的进了深处的林子,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见着麋鹿,麋鹿的味道是真好啊,吃了一次后让她回味无穷,要是能碰上晚上就有口福了。 林子深处马就无法骑行,她下马将马系在一旁的树上,自已则一边观察一边径直往里走,突然一只通身雪白的动物从她眼前闪过,她便迅速朝动物方向跑去,想着要是只狐狸倒是可以抓着取毛给阿娘做个围脖,紧追了两盏茶的时间,见那白色的动物停在一个山洞外还转过头来看着她,她走近看后才发现是只白貂:奇怪,这燕蜀什么时候有貂?这玩意不是生活在北方吗?怎么出现在燕蜀郊外? 第31章 白貂 白貂见她走近也不怕她,一双眼骨碌碌的望着她,往前两步后又停下来往后看看,宁安也挺奇怪,这家伙像是在等她,便出声道:“你等我干什么?是需要我帮忙吗?” 它好像听懂了一般,用两只爪子在地上刨了一下,像在示意她跟着她走,宁安心里暗示道:这里的动物还能成精了?她真是有些少见多怪啊。便跟上了前面的白貂往山洞里走去,同时将靴子里的一把匕首给拔了出来握在了手里,大概再走了一刻钟,白貂带着她从山洞里七弯八拐穿了出来,眼前的景色竟让她豁然开朗,前面呈现的是一个小小的院子,座落着三间瓦房,房身用的是杉木,年岁有些久,有些微微的发黄,竟然还用的是琉璃的窗户,在这个时代琉璃可是贵重物品,更别提用琉璃来镶砌窗户,这妥妥是个有钱的主啊!围着院子的一圈种满了红色的曼珠沙华,光彩夺目,绚烂唯美,风一吹过,像是一场铺天盖地的炫耀,刹那就让她爱上了这几秒的记忆,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总有人说这花是明媚也是忧伤,可她却瞧见了唯美。 院子里种着一些不知名的绿色植物,她瞧着是不像是菜,更像是草药,但她又不认识,那只白貂见她愣在那不动,便又跑回来用嘴拉着她的衣摆往院子里拖,像是很着急似的,这她还有什么想不明白,这玩意铁定是人家养的呗,不过带她过来干什么呢?她踢了白貂一脚,白貂松了口在地上滚了一圈,她可不是喜欢动物的主,很是嫌弃衣摆粘了动物的口水,口头警告道:“你别再咬我的衣服了,小心姐姐我剥了你的皮做衣服,脏死了。” 走进院子,院子里的门是是敞开的,院子左边晒了摆了几个竹盘,里面摆满了一些她看不明白的像树根一样的东西,她走过去拿起一块闻了闻,然后在外对着里面叫道:“房间里面有人吗?我要进来了,一只白色的貂把我带过来的,不出声我就进来了啊!” “进来。”一声低沉的男声从左边的房间传来,声音听不出年纪,宁安便推门进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黑色软塌,软塌上一个满头银发的男子抬头与她对望,从骨子里发出来那种清冷的气质让人望而却步,第一眼就让宁安有想逃的冲动,男人看不出年纪,说他老,脸上却没有一丝皱纹,整张脸异常的精致,像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说他小,又满头白发,但与她对视的眼神又有些像那种看尽世间百态的那种苍桑感,两种感觉又出奇的融合,没有一点违和感,就好像他就该是这个样子的。 可能见进来的是一个小女孩,男人抱着白貂的手又轻抚了一下它的毛未出声,宁安都有种遇到了妖精错觉,第六感告诉她远离这个危险的男人,这么多年能第一眼就让她感觉到害怕的这是第一人,怯怯的说道:“小哥哥,你的白貂把我带过来,我不是故意闯进来打扰你的,我这就走。”说完正准备伸手将门关上,但转念一想她进来时转了那么久,她不认识的路啊!这深山老林的她要是不能准时回庄子上,等会那群小子又得到处找她,搞不好等她出去了又得去找他们,缓了会状似有点为难的开口道:“小哥哥,你能不能让你的白貂把我送出去?我不认识路。” 男人冷眼瞧着面前这个大概七八岁的女孩,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她脸上从刚开始那种见到他害怕到现在有些坦然的跟他求助的情绪变化快到惊人,他也从未想过能在一个孩子身上能见到这种状态,突然有了些兴致:“小哥哥?孩子,我可能比你祖父还大。” “你是妖精吗?长生不老?”嘴比脑袋快,说完她就懊恼的拍了下自己的嘴,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年纪小了脑子退化了吗?怎么真的跟个小孩子一样口无遮拦了,看来以后得再练练。 男子噗呲一笑开口道:“妖精?孩子,少看点话本子。”他这一笑简直像是冰川融化,瞬间让整个大地带来新生,宁安看呆了。男子看着前面的孩子呆愣愣的看着他,嘴里还叨叨着“见鬼了吗?太好看了。” “过来扶我一下,一会妖精一会鬼的,你这丫头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从这男子笑了一下开始后她就没那么害怕了,便向他走了过去,但不知道从哪下手扶他,便把手伸过去问:“小哥哥,我怎么扶你?我没照顾过人,你教教我。” “我叫莫问,你可以叫我莫先生,跟你说了我年纪比你祖父还大。”然后指着塌尾边那张有着两个轮子的椅子,让她推过来,宁安将类似轮椅的椅子推到前面,然后伸手扶着他胳膊将他慢慢地扶到轮椅上,男子此时的力气很小,上轮椅都靠宁安用力搀扶才能坐上去,坐上后他还有些微喘,而宁安则张开嘴大喘,男子有些高,她目测应该有一米八以上,而她还未到他的胸口,而男子的大部分重量几乎都全靠在她身上,还好她平时练武力气大,为了长高长大吃的也多,才不至于两人摔倒在地上。一会后她呵呵笑道:“莫先生,您太高了,也太重了,我差点扶不动你。” 第32章 先生 “丫头,你不是习武了吗?这点力气可不行,怎么?不怕我了。”莫问回道。 距离一下子拉近,她都忘记怕了,又发挥了她话痨的本质:“先生,您长得这么好看,我阿娘说长得好看的人都是好人,我怎么会怕您呢?”她花式的拍着马屁。 莫问觉着有些好笑,说道:“你推我去院子里坐会。” “好咧,您坐稳哈,推翻了我可不负责。”没想到白貂给他带来这么个有些顽皮的孩子,莫问便跟这孩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莫先生,您这里的曼珠沙华太好看了,能不能让我挖些回去种呀!” “你认识这花?” “认识啊,传说中的彼岸花,开在黄泉路上的,花开不见叶,叶生不见花,花叶两不见,生死惟相惜,不过我也是第一次见到真的,您说这么漂亮的花,怎么会传说开在黄泉路上呢?这不是好好的开在先生的院子里吗?”宁安直接坐在莫问轮椅旁的地上,双手捧着脸望着莫问,期待他的回复。 “你都说了是传说,传说不就是不可信么,你回去时候自己挖几瓣回去种。” “谢谢先生,我阿娘一定会特别高兴的,她最喜欢漂亮的花了。” “你很爱你阿娘?” “我阿娘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我肯定爱我阿娘了,我阿爹也很好。” 见着这个孩子鲜活的模样,一看在家里极度宠爱的,莫问都觉得跟这孩子处在一起自己都年轻了不少,说话都比以往随意了。见他沉默,宁安也惊觉这是个寂寞了许久的人,可能活久了的人都寂寞! “先生,您在燕蜀多久了呀,我在燕城怎么都没见着您啊?” “你是燕城的?那你叫什么名字?” “是呀,燕城我可熟了,谁家里有几个狗洞我都知道,您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燕城呀,我家有好多人,可以让他们照顾您,我叫宣宣,我阿娘和阿爹都叫我宣宣。”宁安没有直接将全名告知,如果碰上有心人,逮了她对阿爹阿娘是个威胁。 “我中毒了,需要留在这里解毒,谢谢宣宣的好意。” “先生,您会医术是吗?医术很高吗?” “还行!” “我可以跟您学吗?” “你想学医?” “嗯,我想有个弟弟或妹妹,但是我阿娘生病了,学了给我阿娘治治,可是先生,您一个人在这里怎么生活?没有人给您做饭吃,您饿很久了吗?” “有个哥哥在这里照顾我,他出去采药去了,要晚些才能回来,你要是有时间就过来跟我学学,有可能你学好了你就有弟弟妹妹了。” “真的?先生愿意教我?” “嗯” “先生,我很聪明的,肯定能学好,我给您做顿饭感谢您!” 看着眼前兴致勃勃的孩子,莫问一直温和的答着她各种种样的问题,这孩子跳跃式的问话方式不会让人感觉到尴尬和冷场,她总会有不停的问题问他,见他不回答也不恼,更不会揪着一直问,会再找个话题聊起来,自愉自乐,她唇角总是扬起,眉眼带笑,一副天真烂漫没有任何烦恼的模样,不自不觉时间过得飞快。 “你会做饭?你回去晚了家里不会担心吗?” “会,做得还不错,您这里有食物!我跟我表哥他们来郊外玩的,我阿爹阿娘没有跟来,晚点回去没事的,我们经常来郊外玩的。” “有,那我等你的晚饭。” “好咧,您等着啊!厨房在哪边?” 说完宁安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莫问指了指靠最右边的房间旁边那个小偏房,宁安一蹦一跳的往那间偏房去,小偏房没有门,她直接进去后,厨房很整洁,一丝不苟,足以见打理的人非常用心,她看见厨房的桌子上面有一把青菜,还有一些鸡蛋,打开旁边的柜子里面些擀好的面条,还有一些面粉,大米便在柜子角落的瓷缸里,做饭来不及了,等会太晚大家会担心她,便对外问道:“先生,有肉吗?” “有,在你前面的那口水井里镇着。” 宁安跑到水井旁,将水井上面的盖子打开,见里面吊着四个木桶,每个木桶里都有食物,她便直接拉起其中一个,拉上来后见里面有一一只山鸡,还有一块瘦肉,便将瘦肉拿在手上,把木桶重新放了回去。 “先生,吃青菜肉丝面好不好?” 太麻烦的需要时间,青菜肉丝面好吃又简单。 “你自己看着做就行了,我不挑,宣丫头,你做两份,等会那个哥哥回来让他也吃一口,他做饭很难吃。”莫问对她吐槽着照顾他的鬼七。 “没问题,您等着哈,马上就好!” 宁安先将火给生了起来,然后洗了锅,煎了两个荷包蛋,再将肉切成丝炒好,下好面条将青菜放进去,不一会,一碗热腾腾的青菜肉丝面出锅,上面还铺着一个金灿灿的荷包蛋,对她来说做饭是个小问题,前世好吃,来到这个世界也好吃,这个她有心得,又愿意去学,所以从小就为了这口吃的经常让花倚舟背锅,家里那些小动物几乎都是她鼓动花倚舟去霍霍的。 第33章 做饭 另一碗她只是将配料备好在柜子里,面条没有煮,不知道那个采药的小哥哥什么时候回来,要是面条放久了就不好吃了,便在旁里搬了一条高一些的凳子放到莫问跟前:“先生,您快吃!待会凉了就不好吃了,还有一份我没有煮面条,配菜做好在柜子里,等小哥哥采药回来自己下面条就好了。” 莫问也没想到眼前这小姑娘竟然能将一碗简单的青菜肉丝面做得这么有食欲,比起鬼七那只是熟了的饭简直是天差地别,拿起筷子便吃了起来,吃进嘴里的青菜混合着汤汁味道异常鲜美,没想到一样的食材两样味道呀,虽然他平时对吃的也没什么要求,但是这区别真是太大了,一会一碗面便见底了,连着汤也喝完了。 “先生,好吃吗?吃饱了吗?” 莫问慢条斯理的喝完最后一口汤回道:“吃饱了,很好吃,你做的比鬼七哥哥做的好吃好多了。” “您喜欢就好,鬼七哥哥?是照顾您的那个小哥哥吗?” “嗯。”莫问点头。 宁安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先生,那下次来我再给您做,时间来不及了,我要回去了,等会我表哥找不到我就得到处寻了,我先把您推进去,明天我再过来您教我学医。” “没事,你先走,太阳快落山了,鬼七也快回了,我在这外面等他,让白貂先送你出去,你明天过来能找到路吗?” “我不知道。”宁安老实道。 “给,你拿着这个,到在这林子里,你吹响这个,白貂听到了会去引你过来。”莫问拿出一个黑色的木哨放在她手里。 宁安高兴的对他摇了摇手道:“谢谢先生,那我先走了,先生,再见!” “明天见,宣丫头!”莫问看着一貂一人隐入山林里,此时的残阳洒落在他身上,活像一尊雕像,圣洁无比! 白貂在前面给她引着路,不多久她就到了她的马旁,白貂一溜烟的跑得没了影,她便摸了摸马头跟马说道:“白龙马,咱蹄朝西啊!” 说完她自己哈哈大笑了一声,骑上了她的白龙马往林子外跑,她的马全体通黑,却被她起了个白龙马的名字,满足了她自己的恶趣味,没少被她的同伴们埋汰她,可是,她喜欢啊!这可是来燕蜀前阿爹答应给她找的黑马,还是匹纯正的汗血宝马,五岁那年阿爹送给她的生辰礼物,她宝贝得紧,平时谁都不借他们骑,太阳已落山了,夜色降临。 “宁安,宁安”远处传来一声声的呼唤,都是来找她的,在小院呆了那么久,在林子里又转了一圈,所以她是一个猎物也没打着,便扯着声音回道:“这呢,在这呢!” 几人都听到了宁安的回答声,松了一口气,一整个下午他们这些人都没碰上她,待天都黑了,他们都在林子外面等了一段时间都没见她出来,同行的几人便一起再进林子找她,没多久便找着了,大家松了一口气。 花倚舟见着她骑马过来,而马上一个猎物也没,焦急的问道:“臭丫头,你跑哪了?怎么一个下午都没见你,天都黑了你都没出来,知不知道大家都很担心你,小心被熊瞎子叼走,哭死你!哼!” 宁安见大家脸上的着急不是假的,也知道花倚舟担心她,虽然这孩子平时挺欠的,但关键时候是真护着她的,便也没跟他怼,从马上下来走到他身旁,像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拉了拉他的袖子:“花哥哥,我错了,下次不会了,我在林子里看见一只白色的狐狸,想追上去抓了给阿娘做个围脖,可是我没追到,在林子里迷路了,转了许久白龙马才把我带出来。”每次犯错只要她服软再叫上几声哥哥花倚舟铁定投降,屡试屡胜。 “花哥哥,哥哥~~~~”宁安故作难过的要抹她那并不存在的眼泪,该认怂的时候就得怂嘛,不然这小子没完没了的像个小大人似的训她。 “行了,行了,没追到我下次帮你去追,以后不要一个人去,到时候跑丢了姨父和姨母得揍死我了,你别哭,搞得我欺负你一样!” “不会了,下次我一定叫上各位哥哥帮我!”宁安顿时脸上由阴转晴笑开了花,花倚舟偏过头心道:又来了,又来了,不跟这丫头片子计较。 几人几骑乘着夜色往庄子上飞奔,索煦跑在最前面对着后面的他们大喊,看谁先第一个进庄子,最后一个烤肉,都是争强好胜的年纪,索煦一激,大家都加快了拍马的速度,箭一样的飞了出去,只能听到一阵阵的马蹄声,偶尔还有孩子气极败坏的嬉闹声 宁安并没有告诉花倚舟她在林子里遇到的人和事,学医的事情也没跟他说,毕竟她感觉那里的人太危险了,如果不是实在想学医,那么她也是没有可能再踏入那片林子了。 第34章 醉酒 晚上回来时间有些晚,但也架不住大人没在身边没人管的兴奋,下人们已将架子摆好,只待处理带回的猎物就好,大家围着烤架烤肉猜拳好不热闹,夏霄鸣还特别神秘的说给他们带了礼物,让贴身小厮从他的马车里搬来两小坛女儿红,这些男孩子们当即炸了起来,纷纷询问他酒哪里来的,边说边去撬开那两坛酒想尝尝味道,而女孩子们则是避之不及,蝉夏还在一旁劝说着索煦,让他不要喝酒,要是让父亲知道又得挨抽,但半大的孩子哪是能被劝住,都连哄带骗又加上威胁要这些女孩子不能与家里说,花倚舟还在一旁起哄说让大家都浅尝一口,都尝了就不怕被告状了,法不责众嘛,被宁安给推了回去,后只有宁安跟着他们喝了一小杯,确实是年份已久上好的女儿红,夏霄鸣喝多了还在一旁吹下次出来多带点,家里还有好多,其他人都在一旁起哄,下次要是不带就去他家,他还在吹着没问题管够! 直到三年后夏侯嫁女才发现夏霄鸣这玩意将他埋藏了十八年的女儿红偷了个精光,一坛没留,那原本是他珍藏起来嫁女儿时喝的,没想到进了这些小子的肚里,要不是他即将出嫁的姐姐和一众客人一起拦着,没准真会被打断腿,夏侯脾气可不是一般的暴躁,因此事,夏霄鸣被母亲连夜送到外祖家呆了半年夏侯消气才回来。 一夜好眠,第二日一早宁安在一声声鸟鸣声中醒来,伸手撑了个懒腰便让阿赤过来帮她梳洗,想着今天还要去找先生学医,不能赖床; 实在是这头发太麻烦了,每次都需要别人帮忙,要是可以她真想剪个短发,但又怕阿娘的眼泪攻击便作罢,但每天花在头发上的时间太长,阿赤也纳闷今天郡主怎么起来这么早,以往在外不睡到自然醒郡主是不会起的。宁安见阿赤进房来,要她给她简单的编个鱼骨辫,头上不需要任何发饰,阿赤还是细心的在她头上扎了几个细碎的小花,让她看起来机灵俏皮。阿橙则是去给她备早餐去了。 她昨晚回来时便跟花倚舟说了今天还要去林子里寻白狐,花倚舟还说一起去,本来她还在想怎么甩开他,昨晚夏霄鸣带了酒正好让她找到了机会,多灌了他一杯,估计不到午时醒不过来,但她还是装装样子火急火燎跑去他的房子,推开房门直接进去,见裹着被子缩成一团的花倚舟,靠窗的塌上金子趴在上面睡得正香,她使劲摇了花倚舟两下喊道:“花狐狸,花狐狸,快醒来,一起吃早餐,然后你陪我去找白狐。”摇晃了几下,床上的人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又闭上眼睡着了,看来真是是醉得不轻。 金子睡眼惺忪的看着摇晃花倚舟的郡主,从榻上过来行礼,宁安向他摆了摆手问他:“金子,怎么回事呀,花狐狸怎么摇都摇不醒?” 金子回道:“郡主,花少爷昨晚喝多了,闹了一晚上,吐了好几次,天亮才睡着。” “喝不了不会少喝点呀,真是,喝了醒酒汤吗?”宁安问 “喝了的,索小姐有安排送了醒酒汤,昨晚喂了一次吐了,今早又喂了一次才睡着的。”金子说。 “那行,等他醒来告诉他我去林子里找白狐了,让他不要过去了,我带了信号烟雾,我交待阿赤注意点,要是需要我会拉开烟雾,你再让他来找我,你也照顾他一晚上了,也休息下!”宁安交待道。 “郡主,您一个人去吗?要不要小的安排铜子跟着您一起?” “不用,带铜子我还不如带阿橙呢,没事的,又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说完她抬腿便走,到门口又说道:“金子,你多注意着点花狐狸啊,要是他不舒服便去找宋小姐叫庄子上的大夫来看下,他也是第一次偷喝这么多。” “郡主,小的知道了,您放心。”金子回道。 宁安一个人回房里吃了早餐,便骑马外出,走时跟索蝉夏交待了一番,她也怕他们酒精中毒,别给毒成个傻子,索蝉夏说昨晚已经要大夫给他们都看了,只是本醉酒,睡一晚就好了,晚些她再安排人去看看,说完便邀请宁安一起出去赏花,宁安说她另有安排,让她们自便不用管她便骑马直接往林子方向跑了,原阿赤和阿橙想跟着一起,宁安跟她俩实话实说了,还要她俩给她瞒着她的行程,她俩才作罢!阿赤和阿橙说白了是她培养的心腹,她从三岁开始就自己挑了七个比她大不了几岁的丫头,让这几个陪着她的丫头一起跟她学武、识字、算术、偷偷让她们学马术,后来慢慢的教她们防身、格斗、都初见成效,性子也比一般的丫头沉稳 ,遇事不慌,就是为了以后能独挡一面,待她需要的时候放出去给她办事,她把她们是在当合作伙伴在培养。很多时候在府里还要给她瞒着她的一众日常,所以对宁安单独出门已是见怪不怪了,只是再三交待她要注意安全。 第35章 白衣 宁安到了昨日系马的地方把马给拴好便吹响哨子,不多会一道白色的闪电便向她奔来,离她一丈外停下来看了她一眼便转身往回走,只是速度慢下来许多,她跟着白貂在林子穿梭,穿过洞口后又来到了昨天的院子,院子里一个穿着青灰色短衫的少年正在翻晒着昨天的那堆树根似的草药,而莫问则一身白依披着那头随意的白发坐在阳光下捧着一本书,让她不禁想起了以前听过的一句词:除却君身三重雪,天下谁人配白衣。这副画面让她有感而发,谁能想到这个一身白衣的少年而年纪却比他祖父还大呢? 莫问见女孩站中院子外望着他发呆,便出声道:“宣宣,想什么呢?怎么不进来?” 鬼七也转过头来看着走进来的小女孩,这就是师尊昨天说起的那个孩子?看着像才七八岁的模样。 宁安回过神了独自懊恼自己怎么就看呆了呢,快步走了进去,先对着莫问行了一礼,按她平时见她的教习先生执礼:“先生,我跟您习医,是不是得跟您行拜师礼?” “拜师?小丫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师尊怎么可能收你为徒?指点你是你的造化,别得寸进尺啊。”鬼七被眼前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话语惊到了,抢先出了声。 “师尊?”宁安马上抓到了鬼七话里的重点也吓了一跳“小哥哥,你说他是你师尊?” 鬼七回道:“是啊,有疑问吗?” 莫问打断道:“鬼七,别吓到这丫头了,她还小。” “所以说先生,您昨天说比我祖父还大不是骗我?”宁安再次确认道。 “嗯,我不说假话。”莫问温和的回她,鬼七在一旁也见鬼似的望着眼着一大一小的对话特别意外,师尊什么时候这么温和了,不是一直都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么? 宁安昨天以为莫问在蒙她,想着最多也就三十多岁,跟他阿爹也差不了多少,可见鬼七这般大的少年叫他师尊才知是真的,那么他是怎么做到保持这么年轻的呢?这世上还真有长生不老不成? 莫问见她不说话便问道:“刚刚在院外想什么呢?不进来?” “除却君身三重雪,天下谁人配白衣。”这句赞美的词毫无遮拦的从宁安嘴里溜了出来,等她发现已经来不及收回,急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 鬼七被她大胆的话语吓得语无伦次,伸手指着她:“你、你、你大胆~~~~~~” 莫问反应过来后则是仰头大笑,止都止不住,多少年没这样肆意的笑过了?他都记不清了,没想到在一个几岁的丫头嘴里听到如此露骨的赞美,如果不是这丫头实在是小,都怀疑被这丫头给调戏冒犯了,若一个年轻的女孩对一个男人说如此话语的确不妥,但眼前这孩子才几岁呀,倒不至于让人都冒犯的感觉,就是觉得这孩子胆子挺大的。 宁安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后便低下头偷偷的瞄着眼前这个大笑的人,少年?不对?老头?也不对。她心想完了完了,这还没开始学就被打上了不尊师的标签。 莫问却笑着问道:“宣丫头,你知道这句词的意思吗?今后可别对着别人乱说啊?” 宁安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美好的词就是用来赞美的,只是这个时代比较含蓄,接受不了如此大胆奔放的词语,以后得谨言慎行才是,但就是不知为何,她总会在他的面前口无遮拦,她有些尴尬的回道:“先生,我知道,只是我脑海里就出来了这句词,我以后注意,希望没有冒犯到您。” “谈不上冒犯,只是你以后得注意着些,你多大了?”莫问问道。 “先生,我过了七岁了,应该算八岁了。”宁安认真的回道。 “嗯。”莫问问完后像刚刚的事没发生过一般,然后指着他身旁的鬼七介绍道:“宣丫头,他叫鬼七,你可以叫他鬼七哥哥,他的医术很好,你跟着他认认药材。” 然后对鬼七说道:“她叫宣宣,这段时间你照顾着点,你去我房里将昨天让你找出来的那几本书给她,让她先看看。” 宁安见莫问并未再提起拜师的问题便知莫先生只是暂时指导一下,见鬼七的态度便知莫先生应该是个隐藏的大师,拜师自己还不够资格,这样是不是说明她遇到了大师更得好好学习了?然后脑海里捋了一下整个燕蜀里姓莫的大家和世族,可是她印象里并没有姓莫的呀!那莫先生就是传说中的隐士? “是,师尊”鬼七恭敬道。 “鬼七哥哥,以后请多多指教。”宁安甜甜的叫了声哥哥,并朝鬼七行了一礼,鬼七赶忙躲开,对她点点头,心想:你别总吓我就行。 不一会鬼七将四本医书给到宁安,随手给她拿了条凳子和小桌子,问道:“你识字吗?” “我识字,很小就开始识字了,遇上不懂的我再请教先生或你,谢谢鬼七哥哥。”然后从他手里接过书和凳子坐在莫问身旁。 第36章 学医 宁安坐下来后便安静的看起医书来了,边看边边从身上拿出一个小簿子和一支自制的铅笔认真将不懂的摘抄下来,莫问在一旁看着这个安静好学的孩子点头,孩子看书的速度很快,翻页频繁,她很聪明,知道自己准备簿子和笔备注摘抄,没有像以往他遇见的孩子一般见着不懂的就问,一天下来进度太慢 ; 宁安则想的是不知道莫问能在这山谷呆多久,在她看来,一般隐居的人本事大,以前的小说都是这么写的,好不容易叫她遇着了,能学多少赶紧学下来,以后她自己回王府再去试好了,不求能出神入化,只要懂些皮毛,看些风寒之症,能简单的辨别这个时代的毒药,就可以预防别人的有意为之,再不济给家里的人调养调养也是好的,以往她不是没跟府里的府医动去学习,可是动不动就涉及到人家的家传密方,祖传手法,简单的外伤她是会了,给人开方子这些她没试过,再加上大夫知乎者也,她烦就没兴趣了。 秋天的阳光明媚但不灼人,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极度的舒适,宁安忙起来就是一个不分白夜的性子,再加上极度舒适的环境让她一时忘了身在何处,一个上午的时间她已经把一本医书翻完,而且将不懂之处全部摘抄下来备注,其间鬼七过来看了几次都特别的惊讶她的速度,想出声提醒,被莫问给眼神制止,她伸手准备换另一本时莫问用手按了下来,问道:“你看完了?” 宁安抬头:“看完了,先生,不懂的我待会问先生。” 莫问便逮着里面问了几处,她都能一下回答出来,而且速度极快,他不得不承认这孩子极其有天赋,这速度简直是过目不忘啊,没想到他这把年纪临了临了还能遇上一个极具天赋的孩子,心里隐隐有了些期待。 她看的这一本是调理的书籍,因宁安说想给母亲治病生个弟弟或妹妹,那么就先将女性调理的书籍拿给她,本想着还需要些时日她能消化,没成想她速度这么快,越问心里就动了些念头,心想:再看看,看这丫头的造化。想到这便让宁安将不懂的提出来,宁安赶忙将不懂的一一提出,一问一答。 莫问越解答她的疑问越心惊,没有多余的废话,她也总能抓住重点,举一反三。半个时辰不到所有的疑惑全部解开,鬼七便在旁道:“师尊,我们先吃饭。” “好,拿过来这边!”莫问回道 “是。”鬼七便去将厅里的桌子放到了院子里,宁安也赶忙起身去帮忙盛饭过来,见着鬼七做菜她才明白了为什么先生要吐槽只是煮熟了,倒是做了三菜一汤,但全都是水煮的,水煮鸡、水煮青菜、还有一个水煮豆角;清淡的像个减肥套餐,不过她不挑,能吃就行,只是这味道让她皱眉:鸡肉咸了还咬不动、青菜煮过了没有青菜味了、豆角没盐,饭倒是煮得刚刚好。莫问对她使了使眼色,她明白了先生的意思,反正不用自己动手有饭吃就不能挑,她动手倒了些鸡汤把豆角放进去综合了一下,再放了一勺饭,拌均后吃了一碗,莫问也学着她的样子吃了些,吃完后她主动跟鬼七提出晚饭她来。 鬼七昨晚吃了她配好的面条,味道确实比他做的好吃多了,他求之不得,反正食材有,她要学习他就问她要做些什么菜,他给备好,只等她做就行,宁安特别高兴鬼七的妥贴,这样她就费不了多少时间,午饭过后莫问要休息半个时辰,宁安便与鬼七一道准备晚上的食材,准备完后鬼七便给她介绍院子里种的那些药材,鬼七是个不多话的少年,介绍起来犹为简练,很对宁安的味口,院子里种的这些有哪些功效,与哪些搭配合适,又与哪些相克,宁安都一一认真的记了下来,一圈下来记得极其认真,连鬼七都怀疑这孩子是不是真是七岁,怎么记忆那么好,他自愧不如。若长期学下去这小女孩铁定超过他们,就是不知道师尊怎么想,要是师尊动了收徒的念头他也挺崩溃的,难道以后还得叫一个七岁的孩子师叔?不过转念一想又想开了,他又不是最老的,别人指不定比他更崩溃,不对,应该是比他崩溃的更多,这样一想自己都有些幸灾乐祸。 下午宁安又将另一本医书看完,跟上午一样莫问将她不懂的地方全部解答了便起身去做晚上的菜,中午宁安把那锅鸡汤再用小火重新炖了一下午,加了些干蘑菇再加上把小葱,色香味一下子上来了,炒了个青菜,然后炒了一小份牛肉,炒完后她提出要回家,白貂再次把她送了出来。 待宁安走后,徒孙俩在一起对话:“鬼七,你觉得这丫头怎么样?” “很聪明,学起来很快,似乎过目不忘。” “我也看着不错,今天一天下来看完两本医书,没有一点小姑娘该有的娇气,想当年你们师傅教你们时哪一个能一坐坐一整天还这么认真学的?别说两本医书,一本都难,当年你们学习的时候都差不多这个年纪。”莫问感叹道 “师尊,徒孙们自愧不如!” “也没说你,连你师傅和二师叔也不能,就你三师叔认真努力天赋好,但他也没有这个速度。”莫问叹气的摆摆手,让他推他进屋。 “师尊,您是想收她为徒吗?”鬼七试探的问道。 “看看,你师尊我也到了这把年纪了,操不了太多心。” “师尊,您现在为模样不过三十而立呀!” “鬼七,你在哪学的?以往不是话最少吗?” “师尊,我~~~~” “你把我推进去休息,把院子晒的药给收了!” “哦!” 第37章 酒醒 两人的说话声越来越小,鬼七将莫问推进房后把院子里的药材也收进了房里,然后取出银针给莫问的腿施针,施针的时长至少得两个时辰后,而宁安则骑上她的白龙马往索家的庄子方向飞奔而去,这次她手里抓了两只灰兔,刚刚出林子后遇上的,她顺手就逮了回来,出来一天她总得有点什么收获不是。 回到庄子上,她顺手将两只兔子丢给庄子上的侍卫,并交待给厨房,她晚上要吃爆炒兔丁,刚走到房间门口见阿赤守在房门前,便问道:“阿赤,你待在门口干吗?” 阿赤见到她很欣喜迎了上来:“小姐,您去了一天,花少爷酒醒后就一直在您房里等着了,都快两个时辰了,要不是不知道您出去的方向估计得追过去找您了,估计等会又得找您麻烦了。”宁安交待,出门在外都唤她小姐,不要唤郡主,以防小人作祟,所以出门在外她所有随侍都会唤她小姐,而不是郡主。 宁安一听道,赶紧先发制人,故意大声说道:“他还好意思,我还没找他麻烦呢,昨晚还说陪我一起去找白狐,一大早我去叫他死活叫不醒,等着就等着呗,我又没叫他等!” 花倚舟听到宁安外面说的话几步走到房门前拉开门,冲着她嚷道:“你那么大声干什么,出去一天了,一进门就听你在嚷嚷,阿赤,我几时有说过找你家小姐麻烦?小爷我敢吗?赶紧进来,也不怕丢人,这可是别人家。”他赶忙把火力对准阿赤,一把将宁安拉进门,阿赤则快速的把门给关上。 “花狐狸,你对阿赤叫唤什么,又不是我没喊你,你自己说的今天陪我,你问金子你早上什么德性,掐都掐不醒。”宁字抱怨道。 “金子,她早上掐了小爷你怎么不拦着点,难怪酒醒后一身疼。”花倚舟懒懒的靠在软榻上。 “你可真会倒打一耙哈。”宁安就着阿橙打过来的水洗了手,擦干后拿起桌上的梨子啃了起来,顺手丢了一个给花倚舟。 花倚舟拿着梨子狠狠的咬了一口,跟她吵架就没赢过,再说下去还不气的是自己,算了,不跟她计较,便问道:“你出去一天找着白狐了吗?” “没有,只抓了两只兔子,晚上加餐爆炒兔丁,你酒什么时候醒的?头还痛吗?”宁安问道。 “不是,你出去一天就抓了两兔子?”花倚舟反问。 “我一直在忙着找白狐,哪有时间打别的猎物,不过很可惜,没找着,明天再去,看你样子没事了?” “明天还去?我没事了,就是一身痛,就像挨揍了似的。” “没找到肯定别有还去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哪有那么容易放弃,总不能空手而归 !一身痛下次别喝了,再说你才多大,要是被我阿爹知道你喝醉了又得肉痛。” “就你那死不罢休的性子也不知道随了谁,明天我陪你一起去,不过不是说只出来三天吗?明天他们应该要回去了。”花倚舟将梨核仍到了桌子上的空盘里,然后又对她威胁道:“你要告诉姨父我就说你也喝了。” “那我就跟阿爹说是你给我喝的,阿爹肯定会说是你带我喝的。”宁安打趣道。 “得了,我错了,放过小的。臭丫头,你明天还要去找那白狐不跟他们一起回去?我们现在还在索家的庄子上呢?”花倚舟说道。 “这还不简单,让他们先回呗,我们去自家的庄子上住几天,又不是很远,你让铜子回去给送个信,要是阿爹有空让阿爹来一趟呗,把我的小海带过来,让它过帮着抓,肯定一抓一个准,估计它不愿意跟着铜子来。”宁安想起了她的那两只海冬青,要是能过来就可以让它也跟着一起记那个开满曼珠沙华的院子,她被白貂带着走了几趟,总是每次路线都不一样,做了记号也不对,动物的敏锐度比人要强,就让它偷偷跟着她记。 “你还准备在这待多久啊,还要把你的那两只宝贝带来一只,准备将这林子里的狐狸抓完不成?”花倚舟问。 “小海一来总比我一天天在林子里抓瞎的好,狐狸都是死精死精的,你以为跟你这只花狐狸一样呀,只长了身皮囊没长脑子?” “君宁安,你行了啊,你妒忌就罢了,不带这样人身攻击的啊!”花倚舟气极。 宁安看着眼前这个越长越漂亮的少年有些心塞,他基因可真好,越大越漂亮,一双狐狸眼细长细长,斜过来看她的眼神眼角上挑,像带了勾子似的,连生气都这么好看,盯着他有些花痴道:“花狐狸,你说你长这么好看,等长大了得迷死多少纯情少女啊!” 花倚舟被她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哪有一个女孩子这样盯着男孩子瞧的,要不是眼前的这孩子是她表妹,他早就动手了,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说他漂亮,虽然事实如此,可如今的他是个中二少年啊,哪壶不开提哪壶不是,他走过来拍了下她的头,狠狠的出声道:“闭嘴,女孩子嘴没个把门,羞不羞。” “不羞,我表哥长那么好看,还不让我夸的啊!”宁安嬉皮笑脸的跟他打混。 第38章 庄子 花倚舟也无奈,这臭丫头从小到大就这样,一点也不像个女孩子,从两岁多开始脸皮就一天比一天厚,刚开始他还会因为她的大胆言语脸红耳赤,现在已经过了免疫期了,便正色道:“明天真不跟他们一起回去是不是?” “不回,刚不是说了要铜子回去一趟么?你要是想回你也回呗,我一个人去寻。”宁安回他 “我一个人回去干嘛,那我就安排铜子明早回王府一趟,金子待回去王府的庄子上安排一下,明天一早我们就去那边。”花倚舟说 “行,你安排!”宁安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不一会索家的丫鬟来请用晚膳,兄妹俩便一起结伴而去,饭后花倚舟跟大伙说了明天先不回去,要去王府的庄子上呆几天,他们要是有时间邀请他们一起,本来索煦几人也挺心动的,这次过来没玩尽兴,昨晚喝的酒今天中午后才醒,等于都没出去疯玩,但是申屠木飞、林岩朋他们要上书院,不能一起留下来,所以就只有宁安有空有闲留下来,而花倚舟则义不容辞留下来保护她做借口,有宁安在,只要她跟王爷撒撒娇,花倚舟就在安全范围内,大不了回家再去书院多补习就好,几人都暗暗羡慕他。 次日一早,兄妹俩告别众人往王府的庄子上去了,花倚舟在路上便闹起了肚子,马车一路上一会走一会停,不太远的路程硬是用了平时的三倍之久,到了庄子上他人都虚脱了,宁安忙叫庄头请来大夫,大夫诊断是昨日本醉酒后受寒所致,没什么大事,但需要卧床休息几日,花倚舟喝了药后躺下休息了,宁安交待金子和阿赤照顾好后便出了门,与昨日一般进了林子,唤来白貂进入小院 ,她到院子里后,见桌子和昨天的医书已经放在院里昨日的位置,但未见莫问,便出声问莫问怎么不在?鬼七轻声的解释:昨晚先生针灸了两个多时辰,还在休息,解毒过程中身体较虚弱,要她降低行动和说话的声音,让先生好好休息一下,宁安点头明白,并笑着做了个闭嘴的动作,而后小声问鬼七是否需要她一起晒草药?鬼七摇头,她便自顾自的坐下来看着医书,不懂的还是如昨日一般认真的摘抄。 花倚舟在床上躺了三日,宁安这几天也一直去往小院学习,几日相处下来她发现莫问是个很好的教习先生,不会因为不懂问多了不耐烦,总会引导着她学习,鼓励她多问,在不了解前他给她的第一印象是危险的,一眼感觉这人深沉而且还冷,接触后慢慢改观了,她竟觉得先生其实是个温和的人,特别是在指导她的时候 ,可谓称得上是位良师益友; 而鬼七则话很少,但是也会很照顾她,教她的时候很认真,这日下午宁安看完一本《伤寒杂论》后冷不丁问道:“先生,您的毒解了吗?” “没有,还需要些时日。” “那需要多久?” “应需要三个月!有事?” “先生,我也想看看这毒怎么解的,可以吗?” “针灸需要晚上,你晚上不回去家人这担心?” “先生,我可以跟我阿爹说在这里学医吗?您放心,我不说地方,不会让人来打扰,我要是说服我阿爹我可以晚上过来住吗?” 莫问低头沉思了一会说道:“打扰到不担心,这个地方外人找不到,不过你不是说你阿爹在燕城吗?你回燕城说?“ “表哥感染了风寒,我阿爹这几日应该会过来接我们,可是我还想跟您学习,不想这么快回燕城,但是一个人住在庄子上我阿爹会担心,所以想不能过来住,您放心,我不会吵到您和鬼七哥哥的,我可以自己照顾好自己的。”宁安说完有些忐忑,她担心莫问觉得她有些得寸进尺,莫问之前并没有同意她拜师,只是指点她一二。 莫问盯着她看了一会,然后像做了什么决定似的问道:“宣丫头,你是燕城哪家的?” 宁安知道想学习迟早要告知他们身份,便直接回道“先生,我姓君,名宁安,字宣, 南陵七王爷君宇轩是我阿爹,人称燕王,燕蜀便是他的封地。先生,我不是刻意瞒您的,只是在外我担心有人会别有用心用我威胁到我阿爹。” 正在翻药的鬼七听到她的话停了一下,抬眼看了她两眼继续他手上的动作。莫问也没想到这孩子是南陵皇氏一族,据悉燕王膝下目前只有一女,那肯定就是眼前这个孩子了。他是想过能在郊外庄子上出入自由,在林子里如此胆子大的孩子不多,而这孩子的谈吐学识这些骗不了人,他猜测她家世不低,但也没想到是燕王独女,不过也是,能如此胆大心细,学识谈吐高于常人的是皇族也不奇怪。 他略一思考,有心想留下这个孩子,便对鬼七说道:“鬼七,你身份牌有带在身上吗?” “师尊,有的,您要检查吗?”鬼七说完在将腰间的黑色牌子取下来递给莫问。 莫问伸手接了过来,然后递给宁安,说道:“宣丫头,你见到你阿爹便告诉他你在百川谷学医,你拿着这个牌子给你阿爹,他看到了会信让你过来的。” “百川谷?先生,您是百川谷的人?”宁安高兴道 “嗯,你听过?” “听过,听过,我前段时间还在跟我阿爹阿娘说想去百川谷学医,我阿娘天天抹眼泪,怕我丢在十八峰,不让我去,没想到让我碰上先生了,太高兴了,谢谢先生!”宁安此时说话情绪有些激动。 第39章 说服 莫问看着眼前快蹦起来的孩子笑了笑说道:“没事,你很努力。” “我回去就跟我阿爹说,我阿爹肯定会同意的,那先生,我跟我阿爹说学多久呢?我先跟他说三个月吗?这地方我能告诉他吗?” “先说三个月!这地方布有障眼阵法,你跟你阿爹说了也找不到,你只说在林子里就好,其它不用多说。”莫问回她。 “好,难怪我做了那么多记号每次都不对?原来还有阵法,先生,这个我也可以学吗?”宁安追问道。 “宣宣,三个月你医术的时间都不够,阵法需要时间更长,你想多了。”鬼七在旁边打断道。 “哦!”宁安有些失望的闭嘴 莫问看着眼前一脸郁闷的宁安便安慰到:“你要有时间你便看着学,我在旁边指点一二,你自己能悟多少算多少。” “真的?”宁安仰着头一脸渴望 莫问点了点头便去翻他手上的书了,宁安则是内心比较兴奋的,还不待太阳落山便起身要回,她要回去找阿爹跟她分享这个好消息,前几日铜子回府阿爹并没有过来,只是小海跟着铜子来了,小海前两天跟着她在山林里做记号认路,但都没认成,没想到真的有障眼法这回事,她昨天让小海给阿爹送了一封信告诉他花倚舟得了风寒,阿爹收到信应该这两天会过来一趟,这样她就可以在这里多留一段时日了。 回到庄子上便远远瞧见燕王逮着花倚舟在中蹲马步,她快速下马后向燕王跑了过去,大声喊道:“阿爹,阿爹,宣宣想死你了。”说过过去搂着燕王的手臂,燕王将她抱起来像小时候一样往上抛了抛再把她接住,然后将她放下来上下瞧了瞧,两父女从小就这样玩,燕王道:“宣宣宝贝,你来庄子上阿爹都不在家,我过来庄子上又不见你,又去哪里疯玩了?” 宁安以前刚听到七王爷这样称她时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这些年下来她都习惯了,便有些神秘的凑到他耳边说道:“阿爹,有个高兴的事要跟您分享,我们进去再说。” “哦,我家宣宣宝贝捡到宝了?还不能在外面说?”燕王故意打趣道。 宁安笑笑不说,看到满头大汗站在那里蹲着马步的花倚舟便问道:“阿爹,你还让花哥哥蹲马步干什么?这个不是已经好几年不用蹲了吗?” “这小子身体不行,让他平时多蹲蹲不听,这不,来个庄子上还能风寒,这身体就得多练练,不然一男孩子总生病可不好。”燕王理所当然道。 宁安没敢将他是喝酒后受寒跟燕王说,怕他再被挨揍,见他可怜兮兮的用眼神向她求救,便跟燕王说道:“阿爹,花哥哥在床上躺了几天,大夫说要静养,他现在身体刚恢复,您快让他别练了,过几天恢复好了再练,别又把他练病了。” “大夫这样说的?”燕王看着她又看了看旁边陪着的金子和阿赤,见大家都点了点头,他便让他起来一起洗手去吃饭,花倚舟这才松了下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金子赶忙去将他搀扶起来跟上燕王和宁安。 “马屁精。”花倚舟看着走在前面的燕王和宁安,小声吐槽道。 “少爷,您快别说了,要不是郡主,您现在还蹲着呢,再说,郡主也是为你好,你看喝酒的事没跟王爷说不是,要是说了你还能在这蹲马步,估计得断胳膊断腿啊!”金子在一旁劝道。 “闭嘴,你想害死爷不成!”花倚舟急忙打断金子,金子见状也赶忙闭嘴 “你俩在嘀咕什么呢?快点跟上。”宁安在前面喊。 “来了,来了!”花倚舟赶忙跟上,暗里踹了金子一脚。 三人在花厅里围着桌子用晚膳,宁安一边吃饭一边找些高兴的事与燕王聊天,吃到她认为好吃的菜再给燕王也夹上一筷子,燕王也是,一边给她夹菜一边俩女叽叽喳喳的说笑,花倚舟时不时的插几句,他不敢多说呀,生怕宁安一不小心嘴给漏了他喝酒的事,他怕得少层皮,燕王这些年对他可严厉了,对待男孩子和女孩子简直是双标,不过比起在那个虚假的花府不知好多少陪,他也知道燕王夫妇是真心对他好,除了学习上严厉外,其它的吃穿用度几乎跟表妹一致,表妹虽然嘴有点欠,总是坑他,但也是真心关心他对他好,但是姨父处罚起他来他还是怕啊! 晚膳过后,厅里只余下他们三人,燕王便说明天一早回燕城,花倚舟没什么意思,他当然不敢有意见了,还得去学院,他便在坐在一旁听着。宁安便说有要事要跟燕王商量,燕王便问道:“我们宣宣宝贝有啥事跟阿爹说?” “阿爹,我之前说的学医的事,你知道的?” “学医,你说的是去百川谷学医的事?那不行不行,你阿娘也不让,我要是同意了你阿娘得劈了你阿爹,宝贝啊,听话,咱不去啊!”燕王连连摆手不同意。 “阿爹,我不去百川谷,就在这学。”宁安说道 “在这学?跟这里的大夫?想学医,你回燕城,阿爹给你找燕蜀最好的大夫来府里,你在府里学就行,这里的大夫肯定比不上的。”燕王赶忙打断她的话,承诺给她找最好的大夫。 “阿爹,你听我说完行不行?”宁安气道 见宁安有些生气了,燕王便道:“你说,你说,阿爹听着。” 第40章 同意 宁安拿出鬼七的身份牌,她也看了那个牌子,牌子看不出来什么材质,正面只印了一个金色的“百”字,顶上有一条海浪纹饰,背面一个繁体的“柒”字,燕王爷拿着牌子一愣,反复的看了几次表情严肃,问道:“宣宣,这个哪来的?” 宁安见燕王的表情这么严肃,她也是第一次见,便问道:“阿爹,有什么问题吗?这是先生给我的,这几天我在跟他学医。” “先生?你这几天在学医?”燕王惊讶的问道:“在哪学?” “学医?我怎么不知道?”花倚舟大声道。 燕王瞟了他一眼,他赶忙闭嘴,待在一旁听他们父女说。 “在林子里,刚来的那天我见到一只白色的狐狸,本来想追过去抓了给阿娘做围脖,误闯入了先生的院子,我见他一个人无聊,便跟他聊了一会,然后说道想学医,他说可以指点我一二,所以我便去了。” “林子里?就是郊外祁连山那片林子里?”燕王问道 “嗯,林子深处,要进去几里地,我那天追狐狸没注意进了林子深处,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进去很远了,先生不愿意外人打扰,所以我没同任何人讲。”宁安回燕王 “嗯,你没对外讲是对的,百川谷的人都隐了身份的,不愿被外人所知。只是那片林子深处进去的人少,有人以前在里面遇上过老虎和能瞎子,丫头,你太大胆了。” “阿爹,你看我不是没事吗?还遇上了先生教我医术。” 燕王看着手里的牌子沉默了良久,见女儿用渴望的眼神望着他,便问道:“宣宣,你是真想学医是么?” “是,阿爹,我想学医,我想学些医术自保,或许以后能用得上,如果可以,我还想给阿娘治好她的心病。”宁安说着站了起来。 燕王看着眼前懂事的女儿,他何尝不知道这孩子这些年对他们夫妻俩的全心全意,虽然他们夫妻俩也真心真意对她,但是她让妻子从纳也镇回来后整个人不再那么郁沉,让整个王府那般鲜活,这么些年的陪伴,让他们彼此都成为了最亲的人,但是没想到这孩子比他们还有执念,很小的时候就说要学医,要治好七王妃的病,让他们快快乐乐的一家三口变成一家四口,一家五口,他们当时都只当玩笑话听的,但这丫头明显是当了真。 “宣宣,你要是想学医,阿爹不反对,但是并不是为了你阿娘学,而是你学有所成最好,学不好也没关系,阿爹和阿娘很庆幸有你这么个乖巧懂事的孩子,你知道吗?”燕王动容道。 “阿爹,我知道,你和阿娘是世界上最好的父母,我很爱你们。”宁安心里是无限感激这对父母的。 “宣宣,先生有说你要学多久吗?你知道这块令牌代表着什么吗?”燕王问道。 “阿爹,先生说先学三个月,三个月后他的毒解了,可能要走,这块令牌有什么意义吗?”宁安问。 “来,你坐下,倚舟,你也坐过来一点,我跟你们说说这个百川谷和这个令牌。” 宁安和花倚舟两人围着燕王,燕王便跟他们说起了他知道的百川谷。 百川谷是个历来改朝换代不受影响的地方,它是立世于各国之外的一处,何时存在的也不知,传说有十八峰,十八峰具体多大外人不得而知,外传进入十八峰只有一个入口便是西楚的百溪镇,而百溪镇目前也不属西楚管辖。数百年来能进入十八峰的人廖廖无几,而百川谷内涉及众多:武、医、商、机关、情报全是顶级存在,不依附于任何国家,同时也不插手各国纷争,据说只要谷主愿意便可凌驾于各国之上,也可随时颠覆任何一个国家,连谷主姓甚名谁是男是女也未得而知,但这些都是传说,近百年来并没有人去挑衅,沉睡安稳的存在着,数百年前也有些不长眼的试过,但都无疾而终,甚至搭上了整个家族,后便再没有人主动去打探招惹。 百川谷内据说代表身份象征的牌子总共分为三种,分别是金色、黑色、红色。金色代表的身坐份是谷主亲传弟子和各处长老,黑色是嫡系子,红色是旁系,还有大部分是没有身份牌的,谷内等级森严严重,旁系务必拥护嫡系,而所有人在外如无特殊情况不得向外透露身份和谷内一切事宜,如若有损害谷内利益将以叛徒带回谷内处置,所以多年来这个地方给世人无限猜测和遐想。宁安听完燕王的介绍,看着他递给她的黑色牌子抓在手上看成了又看,心里暗道:我滴乖乖,这是不是代表打神兽打出来个王者,这运气也是爆棚,当年抱了七王爷夫妇的大腿,现在又能再抱百川谷这条大腿了?百川谷她不是不知,但也远没有燕王知晓的多,要是能学上点皮毛那真是她幸运了,当即便对燕王说道:“阿爹,这样说来那女儿岂不是占便宜了,这更得去不是?” 燕王无奈的看着眼前这兴致勃勃的孩子,他跟他们说这些是想告诉她百川谷很危险,能不沾染便不要去沾,就她女儿这性子别到时候惹出事端,虽然他年轻事也很跳脱,但也是极有分寸的,能打得过的架才打,能收拾的人他才收拾啊,而眼前这孩子自小可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经常是明知山有虎偏上虎山行的那种啊!以前在燕蜀随便她怎么闹他都给她兜着,说得难听点就算在南陵地界上惹了什么有皇兄在,也出不了什么大事,但是她若是惹了百川谷他护不住他啊。 第41章 关心 宁安见着燕王一脸便秘的脸便知道阿爹的担心,一个劲的揪着他撒娇:“阿爹,您看您跟我讲了这么多我知道了,我保证不惹事,再说就我一个人去学,又不带上花狐狸,肯定惹不了什么事,您别担心,我保证。”说完赶忙举起手就差要发誓了。 燕王笑骂道:“瞎说什么,叫什么花狐狸,叫哥哥,口无遮拦的,叫你阿娘知道不收拾你。” 花倚舟在王爷背后暗戳戳的向她举起作势要收拾她的手,宁安吐了吐舌头:“是花哥哥,我错了。”说完还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小嘴再央求道:“阿爹,让我去嘛,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再说这牌子是先生拿给我让我拿给您看的,不就是怕您不同意嘛!” 燕王也崩不住女儿不停的央求便松口道:“宝贝啊,既然你这么想去那你答应阿爹学完就回去,就三个月哈,三个月后阿爹来庄子上接你,你去了要收敛着你的性子,不能什么都由着自己的性子,口无遮拦的习惯要改改,能做到吗?” “阿爹,可以的,我一定多做少说,不给家里带来麻烦!阿娘那里您给安抚安抚?”宁安急急道。 “阿爹不是担心你给家里惹麻烦,是担心你自己的安全呀!你顾好自己就行,阿娘那阿爹去说。”燕王不舍的说道,转头又对花倚舟说道:“倚舟啊,对外闭紧嘴啊,对外就说宣宣在庄子上养身子,别的不可多说知道吗?” 花倚舟恭敬的道:“姨父,倚舟知晓了,您放心。” 燕王点点头,还想再跟女儿交待点什么,但又不知从何说起,便道:“宣宣,晚上早点睡,明早我跟倚舟回王府,你便去你先生那住上些日子!到时候你要是有时间就回家看看,平时让小海给家里捎平安信,你阿娘会很担心你的,你要谨慎着些,知道吗?。” “阿爹,知道了,不过小海可能没办法捎信,那个地方小海进不去,我带着它做了几天的标记都无功而返。” “你让铜子回府带小海过来是为了这个?”燕王追问,宁安点了点头回道:“是啊!阿爹你知道的,我记性好,正常走过两次的路我都会记得,但就是先生在林子里的院子,我走了几次都没能记下来路,所以想看看小海是不是厉害些,但没想到根本就没用,那地方我也是昨天才听先生说有阵法。” “你这丫头也太大胆了,以后不能如此了,明白?既然先生不愿让人知悉,那我就不安排人进林子护着你了,你自己一定要注意,听到没?”燕王再三交待她注意自己的安全。 “行了,阿爹,我知道了,我也不小了,您和阿娘就放心!”然后对着花倚舟说道:“花哥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帮我看着些阿娘啊,多去陪陪她。” “还用你交待,你管好你自己!”花倚舟翻着白眼回她,燕王则在一遍又一遍的交待她,这孩子这几年一直都未单独离家过这么长时间,他还是不太放心,所以像个老父亲般在一旁喋喋不休,宁安只好出言打断:“阿爹,就只是去几月,您别搞得我像去几年一样行吗?没事的,我还要早睡明天要早起呢?” 燕王见天已晚,便用手在她头上揉了几下道:“嫌阿爹啰嗦了?行,你早点休息!阿爹也累了,倚舟,我们也休息去了,明天一早就回城。”说完迈腿朝房门走去,花倚舟则在她耳边说回去再收拾她,然后也跟着燕王进房休息去了。 宁安站在原地抬头望了望天上的月亮,感叹道:其实幸福是件挺简单的事,这不她也遇上了不是吗?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后回了自己的房间 次日一早,宁安主动拜别了燕王,独自一人骑马先往林子里去了,燕王盯着女儿的方向心里五味杂陈,其实很多时候并不是孩子依恋父母,更多的是父母离不开孩子,他将花倚舟带回,留了四个侍卫在庄子上,另将宁安的丫头阿赤和阿橙留在了这里,交待她们在这里等郡主,对外声称郡主需要静养,来人一律不见。 安排好后便打马回了燕城,回家还得有一场硬仗,南依那性子,知道他做主将女儿留在这,少不得要亲自跑过来,但关于女儿跟百川谷学医的事只能瞒着,现在就只有他和倚舟知悉,回家得让南依也一块瞒着,庄子里也只有她的丫头知晓,此事越少人知越好,其中利害也交待了花倚舟,这孩子平时虽然不太靠谱,关键时刻倒是靠得住,不过这身子骨得赶紧练起来,回去得让刘凉将这小子丢到军营里去呆几个月去,正好宁安也要去学医几个月,他瞟了眼花倚舟决定将他也丢军营去磨几个月,花倚舟被燕王这一眼瞟得心里发毛,待到了王府见了王妃后便被王爷直接安排刘凉将他丢去了军营,跟着萦煦的叔父被虐了几个月,正是这次的历练,几个月下来整个人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用宁安的话说,看起来利落了不少,没有以前那么娘了,颇有几分少年意气风发的风范,至少别人第一眼后不会只关注他那张精致漂亮的脸的,虽然还是那么妖孽,但总归气质不同了,换上红衣竟有了几分鲜衣怒马少年郎的模样 第42章 穴位 三个月的时间很长,但对了宁安来说不够用,呆在山中院子里的这些日子她没日没夜的看医书、认草药、看鬼七针灸,偶尔也与鬼七出门采药,缠着莫问教她眼着的障眼阵法,恨不得一天的时间掰开来用,要是遇上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晚上睡了一关都爬起来翻医书,莫问将这些看在眼里,鬼七都自愧不如她的勤奋好学,也更加努力起来,莫问偶尔问起来时她总会笑着说:“先生,已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我得把这些黄金屋搬回家,那我岂不是就成了颜如玉?” 鬼七每次都说她是强词夺理,词不该这样用,她每次都回他:学好了都是自己的,管它呢,她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枳壳、熟地黄、芩莪、当归~~~~~~”宁安拉长了声喊出声:“先生、先生,您看我这样配对吗?”她将刚开好的一张风寒单子拿过来给到莫问。 “嗯,没错,用量也可。”莫问回她 “先生,那我是不是以后也可以被叫做宣大夫了?”宁安有些臭美道。 莫问瞧着眼前这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线,嘴里还叽叽喳喳不停的小丫头,目光中带了许多他不自知的宠溺,见她还时不时的抓两颗瓜子扔进嘴里嚼两下,活像只剥壳的松鼠,讨喜又可爱,刚开始那几天没见这丫头这么多话啊,怎滴后面住这里了后一天到晚小嘴叭叭的说个不停,都不带停歇的,刚开始鬼七都跟他抱怨说快被她烦死了,但这丫头倒有自知之明,经常自己研制些零嘴给到鬼七堵他的嘴,连着他也跟着喜欢起来她做的这些零嘴来,换着花样的给他送各式瓜子坚壳类的干果。 她来了后院子热闹不少,伙食也改善的相当不错,连着鬼七都习惯了每次出去都会带些她提过的东西回来,两人在厨房半天只为研究一道道加了药材的美食。可以说这丫头每天除了学习外,其余的时间都跟鬼七泡在厨房研究食物,然后给各种肉类配上各类药材,就是在厨房都会逮着鬼七教她各式各样毒药的分辨方法,从来不会像正常的小孩一般只顾着玩,她则是玩也玩了,学也学了,两不耽误,特别是近期用药材研制出的红烧肉,让他这没有口腹之欲的人都赞不绝口。 晚间,宁安跟着鬼七过来给莫问扎最后一次针灸,这次过后只需休养几天便可全愈,刚开始她是真以为莫问的腿是中毒所致,但她这些日子学着学着看出了端倪,问了后才知莫问当时只说了一半,腿确实跟中毒有关,但关系不大,主要是因为莫问练武中出现在差错导致,只不过第一次见这么个孩子,她问了,他便随口这么一答。 一听练武她便更加好奇,哪种武功能让腿不能行走?问他是不是如以往那些小说中说的能隔空取物或者能隔山打牛?是不是有轻功?是不是可以飞檐走壁,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还是能在水上漂?莫问都被她问的这些问题逗得哈哈大笑,问她从哪里听来的?她便不好意思的说道在话本子里看的,哎,万能的话本子呀! 后来她才知道所谓的武功并没有她看小说里的那么神,多练会比常人灵活,可以借力打力,轻功是有,也不过还是需要不停的换着力点才可连贯,内力也不是人人可以练,需要机缘的,不能像乔峰一般一掌就横扫千军万马,也不能像乾坤大挪移一般练就绝世神功,她还低落了好一会,后来她把她看到的这些小说当故事讲给他们听的时候,鬼七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莫问才明白了她为何那么执着问他武功的事。 鬼七将最后一根针针扎入莫问的穴道后,宁安便蹲在一旁问道:“先生,这次扎完以后您就能正常行走了是吗?不用再坐在轮椅上了吗?” “嗯,这次后就能自由行走了。”莫问拿着帕子擦了擦手回道。 “先生,我想试试这个银针,我可以拿兔子试吗?”宁安问道。 “你想试这个银针?你知道这些穴位了吗?一不小心扎错了,可能会导致兔子一条腿废了再也站不起来了。”莫问说道。 “先生,腿上的穴位我都记熟了,人体身上的几百个穴位我都知道,包括两百多块骨头我都清楚。”宁安认真的回他,她前世的工作让她不得不记清这些保命的穴位,常年在外执行危险任务,可能会在某一次的任务中用到,这些是必学的保命本事。她眼瞅着三月时间已到,但是学习的东西才九牛一毛,说不好莫问恢复后便会马上离开,她必须抓住这次机会,如果可以她是真想拜莫问为师,退一步就算拜在百川谷的嫡系她也赚了。 莫问听清楚她稚嫩的话语后,正视着她的眼睛问道:“宣宣,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先生,我知道,我以前就对人体结构感兴趣,这几月瞧着鬼七哥哥给您施针,好几次我都想试试,可是又担心搞错了害了您。”宁安也直视莫问回他。 第43章 拜师 莫问便指着手上、头上、身上,腿上的几处穴道让她回答,她一一回复,没有半分犹豫,而且还将穴道旁边的各个骨头都对答如流,莫问这才相信这孩子是真的熟悉人体的各个组织,鬼七在一旁都惊得张大了嘴,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要说什么。莫问便正视起来,问她:“宣宣,这些是谁教你的?” “先生,骨头是您房里第二个书架上的书里面看的,有七本,我将各处局部记熟后给汇总一下,在脑袋里就形成了一个人体形象,就一一对上了,穴位是我曾在王府里跟着府医学了一段时间,但是他不太愿意教,只是因为我是阿爹的孩子应付一下我,便给了我十本讲人体穴位的书,他只不是过是想用那些书打发我,让我知难而退,我看完后就没有再找他了,这段时间我看鬼七哥哥给您施针,所扎入的穴道我也问他了,他回答的跟我看到的都是一样的,所以我觉得我记的是没有错的,刚刚您的反应告诉我没错是吗?”宁安答道。 “对,你没有记错,你这过目不忘的本事有告诉过别人吗?”莫问问她。其实她也并不是天生的过目不忘,只是前世国家培训方法严苛,速记方法形成了惊人的肌肉记忆,便已超越了一大部分人,加上自己的努力,就有了如此成就。 “先生,我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只是我阿爹和阿娘知道的多些,不过我阿爹和阿娘都让我不要对外说,我便不曾对外透露过。” 莫问看着眼前这个眼睛扑闪年闪的孩子心里再次感叹:多好的苗子啊!只是他眼里还闪过纠节,毕竟他已年过六旬,将进古稀,如果再多个徒弟他自问还有没有那种精力教她?会不会耽搁这个孩子?旁边的鬼七在猜他的心思,便不动声色的问道:“师尊,我们在些已逗留四月有余,您腿也快好了,师傅来信催促您回谷休养,您看何时起程为好?” 宁安心里暗暗紧张了起来,问道:“先生,您和鬼七哥哥要回去了是吗?可是我还没学好,还不能给阿娘看病怎么办?” 莫问见宁安如此着急的问他安慰道:“你可以先给你阿娘将身体调理好,调理一年半载后我再给你捎些书过来,你自己看完后可以试着开方子,就像这几个月一样不是做的挺好吗?” 宁安听完哭了起来:“先生,到时候我去哪里找您问啊?我就是个半吊子,要是开错了方子害了我阿娘,我阿爹、阿爹~~~~”话没说完便呜呜哭了起来,见鬼七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她,莫问则腿上扎着银针无法行动也有些干着急的要鬼七哄她,鬼七过来给她擦着眼泪,他也没干过安慰孩子的事呀,他本来话就少,加上这些天与孩子的交流中,他发现这孩子心智成熟,交流无碍,完全都将她当作一个正常人的成人在对待她,哪成想这丫头还是个孩子,一下子就露出了小孩子心性,说哭便哭,且哭声越来越大,由呜呜小声哭泣改为了趴地上嚎啕大哭,哭的那叫一个惊天动地泣鬼神,连在榻上的白貂都吓得弹了起来,一溜烟的躲了出去,鬼七默默的在心底纳喊:早知道他就不在这里跟师尊提什么回谷的事了。他也一屁股坐到地上,一脸的愁眉苦脸,抬起头对莫问说道:“师尊,我不会哄孩子呀!”说完他自己都快哭了。 莫问活了一大把年纪了,膝下无儿无女,弟子也尽是男性,也未有哄小女孩的经验,听到鬼七的话他也失语,不过毕竟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活了,便低声跟宁安打着商量:“宣宣,你先别哭了,你看先生现在也动不了,再哭先生一急就得站起来,这针就白扎了对不对?” 宁安泪眼朦胧的抬眼望他,满脸泪水的小脸看起来可怜兮兮的,见莫问好声的哄她,心里暗自高兴,没想到先生吃这套,她还是个孩子,这样也没什么不对,吸了吸鼻子,止住哭声道:“先生,我不哭了,可是我一想到先生要走,我、我、我忍不住,呜呜~~~~。” 莫问见她一边哭一边打着嗝,鬼七在一旁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也哄不了孩子,不禁有些头疼的抚额,这些天相处下来说没感情是骗人的,但这么个孩子带回谷里他也不知道能不能照顾得好,他不是没有照顾过孩子,但现下看来照看男孩子和女孩子他就不是一回事,女孩子会哭,哭得他心里发慌啊,这是前所未有情绪。 宁安见状赶忙见好就收,流着眼泪不再发出声音,忍着哭声开口道:“先生,您不走行不行?再在这里呆一段时间,如果您觉得这里不热闹,等您好了我带您和鬼七哥哥去燕城,我们带你们去集市吃好吃的,玩好玩的,街头王婆卖的瓜又大又甜,赵大娘的馄饨可鲜美了,配上一把虾皮舌头都要鲜掉了,还有李婶子的豆腐花,您想吃甜的或咸的都有,李婶炸的油条也是一绝,还有杏花楼的鲜花饼配牛乳,右巷的杂耍,还能胸口碎大石,街尾的皮影戏,还有`````还有~~~~~~” 莫问见坐在地上的孩子叨叨絮絮的说着她想带他体会这些她认为的好吃的,好玩的,第一次让他有了被人需要和牵挂感觉,似见着了一帧人间烟火的画作,让他心里一怔,有些意动,后做了个决定,问道:“宣丫头,先生过几天需要离开这里,你也听到了鬼七说家里人催,我是要回家去的,你可愿意拜我为师?” 第44章 收徒 鬼七在一旁睁大了眼看了看莫问又看了看宁安,只见她也呆了一下便立马从地上爬起来,扑通一声跪在莫问面前:“先生,我愿意,不不不,师傅,请受徒儿一拜?”然后恭敬的朝莫问行了个大礼。 “宣丫头,你先别急,我是要回百川谷的,如果你要拜我为师,那在你未学成前需要跟随我前往百川谷,期间可能一年只能回来一趟,你可愿意?你家里可愿意?”莫问对她摆手要她起来。 “师傅,您放心,我跟您一起去百川谷,我这就回家说服我阿爹阿娘,他们都很爱我,我喜欢的他们都不反对的,您放心,我能吃苦的,肯定不会让您失望的。”宁安着急忙慌的保证。 莫问见她都语无伦次了,让她先擦干眼泪先缓缓,她顺手拿过鬼七手里的帕子奖一张花脸胡乱的抹了几下,鬼七见状也反应过来,哭丧着脸对着莫问道:“师尊,您真要收她为徒?那我以后岂不是要叫她为小师叔?她比我小那么,您不再考虑考虑?” “鬼七哥哥,你不带这样的,师傅都说了收我为徒了。”宁安辩驳道。 莫问好笑的看着眼前的这俩人,然后又想到了要是带回去再宣布收这孩子为徒,估计会哀嚎一片,四十来岁的徒孙比比皆是,想想那场面他都有些恶趣味的乐道:“鬼七,你说你师兄会不会比你还高兴?” “师尊,您说您收这么一个小徒弟,我师傅会不会又像上次见到三师叔一样吓得坐地上?尾椎骨都摔裂了,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我是不是需要给他再准备点伤药?”鬼七也幸灾乐祸起来,反正叫小师叔的又不是他一个,虽然有些叫不出口,但比起那些老头子他可好多了。 “鬼七,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多,明早给你师傅传信,就说我收了个关门弟子,不日将回谷,让他准备一切拜师事宜,待回谷后便安排拜师礼。”莫问吩咐道。 “是,师尊。”鬼七收敛了他的嘴角,认真的给莫问拔起银针来。 宁安见目的达成,便安静的坐在旁边看着鬼七拔针,她现在比较苦恼怎么去说服七王爷夫妇,本来说好的三月,现在估计三年都不止了,阿娘肯定会用眼泪淹了她,算了,伸也一刀缩也一刀,实在不行就直接扯着百川谷的大旗比较好,想通后整张小脸又恢复了往日的开怀模样,莫问在一旁瞧见了这丫头从一脸纠结到恢复原样只用了差不多一刻钟的时间,心想真应了那句话:孩子的脸啊,像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啊!须不知,半个时辰前还趴在地上嚎啕大哭,现在直接就由雨转晴了,而且像是一点心理负担也没有似的,便问道:“宣丫头,你准备什么时候回燕城跟你爹娘说去百川谷的事?” “师傅,我明天回去成吗?您在这里还呆多久?不会等我回去了您就和鬼七哥哥跑了?这百川谷在哪里我都不知道,我找不到您了怎么办?”宁安有些不信任的问道。 “宣宣,师尊一向说话算话,没有人质疑过?你怎么可以这样问?”鬼七抢先答道。 “师傅,我不是不相信您啊,我只是担心您提前走嘛。”宁安用撒娇的口吻回道。 莫问听着她的话摇了摇头,暗道:这丫头! 然后回她:“我在这边还会呆上六日,你明天一早便回燕城跟你爹娘好好说,一定要征得你爹娘同意,不能偷跑过来,知道吗?你回去后的第五日过来这里,如果你能直接说服你爹娘最好,但若你爹娘要是坚持想见我便带一人一起过来,仅限一人,可以做到吗?” “先生,太好了,我一定会说服我阿爹阿娘的,您放心好了,您回去这段时间你可不能带着鬼七哥哥先跑啊?行吗?”她再次确认道。 “不会,过六日你要不来,那我俩便回谷了,待下次遇见再带你一起入谷,可明白?”莫问也强调了时间,意思是过时不候,要是错过了这次,待下次再遇,要是错过了这次还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呢? 宁安猛点头表示知道了,这时鬼七已将莫问腿上的银针全部取完,需药浴,她起身告退,回到房间压抑住内心的喜悦,嘭的一声扑到了床上,嘴都咧到后脑勺去了:嘻嘻嘻,终于成功了,可以去见见那个传说真的百川谷了,来这世间一趟,怎么着也得学好本事,这些都将成为她的底气,到时候再逍遥自在的去见见这个异时代的风光美景,有钱、有权、有军队、有武器才能守护好她想守护的,总不能自己一事无成,然后像权谋小说里说的,还活不过一集就成炮灰了,这可不是她想要的,既然重活一世,就得活得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想要的和不想要的都有能力接受和拒绝,谁有都不如自己有。 她扯了扯头发,想着她要做的事还很多,得想想让阿赤和阿橙协助花狐狸在燕城赚钱,赚好多好多的钱,花倚舟可能是出身原因,不久前就串掇过她俩一起合伙开个酒楼,让她去找七王妃说,她还没来得及说就被拘在家里了,本来她就想着年后与他合计合计,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得提前提上日程,她以后去了百川谷就没有多的时间出来,得一起合作多赚钱才行,他和她都需要。想着就从床上跃起来,走到书桌前坐下用笔写写画画做起了计划来,直至半夜堵不住瞌睡来了,就趴在桌上睡着了,睡着前她还在想要怎么安抚阿娘。第二天醒来时落枕了,一早便跑去鬼七的房间让他给她扎了两针,然后告别了莫问往庄子方向跑去,到了庄子她直接叫门口的侍卫唤上阿橙阿赤出来一起与她急驰回府,王爷留下的侍卫见此也赶忙上马护送她们回燕城。 第45章 回城 一行人打马急行,惊起了路上的一并行人,纷纷自觉的靠边,至燕城城门时守卫眼见急向城门奔来的一行人,一眼便认出了是燕王府的侍卫护着宁安郡主,赶忙吩咐将路障推开,迎郡主进城,宁安进城后直奔王府而去,行至杏花楼时正好今日休沐的花倚舟和索煦、夏霄鸣几个靠在窗前的塌上喝茶,花倚舟和索煦这几月被丢进了军营,没少遭罪,他俩懒洋洋的靠在软榻上,夏霄鸣坐的位置一眼便见到了急驰而来的宁安,便指着窗外问花倚舟:“花狐狸,这就是你说的在庄子上静养的表妹,你确认需要养病的是她而不是你?” 花倚舟听他如此说,急急从榻上换了个方向把头伸出窗外,见打马急驰而来的一行人,宁安跑在最前头,后面跟着阿橙和阿赤两人,一旁还有侍卫护着,大声喝道:“臭丫头,君宁安,君宁安~~~~。”见宁安并未减速,直接在桌子上抓了个杯子扔了下去,杯子啪的一声在路上碎开。 “吁~~~~”宁安这才见到伸出头的花倚舟,急忙勒住马停了下来,急道:“花狐狸,赶紧回府,有急事找你,我先回府了,让人将碎片清理了。”说完她再次扬鞭往王府赶。 “哎····什么事这么急啊,连停一下的时间都没有?几月不见长本事了?”他话都没说完,宁安却已去了百丈远,后面的话只有他们这几个人自己听到了。 然后他起身对同来的两人道:“我先回了,索煦,这几天我不回军营了,我妹回来了,你自个一个人去,你跟你二叔说一声啊!呵呵。”他现在心里乐了,宁安回来了,那军营是不是姨父就不用逼他去了?这段时间都快被索二叔给虐出毛病来了,想起来都一身疼。 “花狐狸,花兄,倚舟,你是不是兄弟,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一人?”索煦一听到花倚舟不去军营了急了,让他自己面对那虐他虐得有些变态的二叔?他猛的一下子从塌上蹦起来了,然后哭丧着一张脸急着的问道。 “你至于嘛,不就是去那呆了几个月嘛?”夏霄鸣见他差点将他桌子上的茶水给碰倒,赶忙伸手端在了手里。 “就是,至于嘛,哈~~~~”花倚舟在一旁有些得瑟,从榻上下来准备回王府。 “至于,你懂什么?小白脸一个,花狐狸不去你陪我去。”索煦赶忙将矛头对准一旁说着风凉话的夏霄鸣。 “别、别~~~~~我家老头子要我走科举,天天盯我读书盯得像只蚊子一样,一不小心就见血,今天和我哥有事出门了,不然我都出不来,要是回去瞧见我没在,估计又是个爱的故事。”夏霄鸣急忙推拒,开什么玩笑,见他俩在这跟他吐槽了半天,索二叔罚他们时都让他们去整夜香,想想那场景他都得吐半天,他怎么可能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跟索煦去军营里去找罪受?再说就他家老头子那得性,肯定得叫人往死里收拾他,他也赶忙站起身想溜,心想别真让老头子逮到,说不好还真能把他也扔过去,说道:“都出来半天了,花狐狸也要回去,我也要回家做做样子去,别真让我家老头逮着了,这几天他那脾气发的我哥都怕。”然后又对索煦说道:“你也赶紧回了,别在这嚎了,谁让你没个能跟你爹撒娇的妹妹救你出水火呢,受着! 实在不行你就装病了呗,能躲几天算几天。” 索煦瞧着眼前这俩没人性的损友说道:“你们这俩没良心的,要是装病被我爹发现了,估计我得真病,而且还是躺几天的那种病,你们说我要是让我娘现在生个妹妹还来得及吗?” “这个可以有。”花倚舟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兄弟,保重,为兄先行一步了。”说完直接往门口走去。 “保重,兄弟。”夏霄鸣学着花倚舟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摇了摇手里的杯子,一口将剩下的茶饮尽:“好茶!”放下杯子后还对他挑了挑眉,装模作样的告辞。 “滚,滚,滚,滚蛋~~~~~”索煦瞧着这俩得瑟样心塞,见他俩都走了,自己留在这也无聊,便起身准备回去,刚站起来才想起不是夏霄鸣这小子请他们喝茶吗?他们都走了难不成还让自己付钱?急忙跑下楼但不见两人的影子,得,还得他自己付钱去,好不容易攒下点银子一顿炫没了,心里哀嚎,下次得狠狠的宰这小子一顿 “阿娘,阿娘~~~~~~”人还未至声先到,宁安在王府门口下马后就直接往生七王妃的雅园跑,边跑边喊七王妃。 到了雅园,文嬷嬷在廊下见几月未见的小郡主跑这样快,连连出声提醒道:“哎哟,小郡主,您慢着点,仔细脚下,等会摔着了王妃要心疼了。” “嬷嬷,不碍事,摔不着的,我阿娘呢?”宁安问道。 “您可终于回来了,王妃天天念叨着您呢,刺史家的申屠夫人过府了,正与娘娘小叙。”文嬷嬷赶忙过来扶着她,宁安这才停了下来。 “申屠夫人来了?来多久了?”宁安问道。 “来一会了,郡主您这些天身子可好?您刚刚养好,往后可不能这样跑了,瞧着脸都瘦了,王妃见着得多心疼。”文嬷嬷将她上下打量一番说道。 第46章 瘦了 “文嬷嬷,我怎么听到了宣宣的声音?”这时燕王妃正急匆匆从房里面出来,身旁跟着申屠夫人。 “阿娘,阿娘,我可想你了,想得肝都疼了。”宁安见到七王妃一阵风似的过去抱住了七王妃,头靠在她胸口撒娇道。 “这孩子,多大的人了,还跟阿娘撒娇,没瞧见申屠夫人在吗?”七王妃虽嘴上说着她,但双眼泛红,一只手抱住她,另一只手在她头上轻轻的抚摸着,宁安头从她的胸前抬起来,见着旁边的申屠夫人,退后几步有些不好意思的向她见礼:“夫人!” 申屠夫人赶忙侧身道:“使不得,妾身还未向郡主问安呢。” “她年纪小,您是长辈,怎么就使不得了,夫人见外了。”王妃笑道。 “瞧郡主这脸色可是大好了,娘娘总算可以安心了,时候不早了,就不打扰王妃和郡主了团聚了,妾身先告退。”申屠夫人奉承道,心想:这王妃还真是宠这宁安郡主啊,这么多年了这宠爱丝毫不减,郡主眼瞧着都快八岁了,还能抱着王妃撒娇,瞧着王妃这心疼劲,不知道内情的谁能想到这不是亲母女俩。 “今日慢怠了,下次再去贵府叨扰,文嬷嬷,送送申屠夫人。”七王妃吩咐道。 文嬷嬷应是便送申屠夫人出府。 燕王妃拉着宁安便进了房内,扯着她的手左瞧瞧又瞧瞧,还把她的袖子给卷起来看了看她的手臂,生怕她受欺负了,“阿娘,我是去学医了,不是去打架了,没有受伤。”然后配合似的原地转了一圈“您看看,是不是一点事也没有?”宁安笑嘻嘻的说道。 “怎么没事,你脸都小了一圈了,是不是学医累瘦的?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燕王妃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道 “阿娘,不累,学医真的不累,这不是想阿娘想的么,想得连饭都不香了,想您做的葱油鸡、卤牛肉、红烧桂花鱼,想得口水都流出来了。”宁安抱着七王妃的手臂说道。 “小没良心的,想阿娘就这样想的?几个月了就捎回了一封信,阿娘去庄子上呆了几天也没见了着你,这得多忙?你还这么小,咱学医也要慢慢来不是?阿娘去给你做你喜欢的,给你好好补补。”七王妃一边数落一边让唤紫梅去准备食材,但泛红的眼角无不显示她的关心。 “阿娘,不急,您看我脸小了,是不是长高了点,袖子都有些短了。”宁安转移话题,如果她现在跟七王妃说还要去百川谷,估计七王妃说什么都不会同意,还是等阿爹回来再一起说! 七王妃见她如此说,便让她站直,扯了扯她的衣袖确实发现这宝蓝色的蜀锦衣裙袖子有些短了,这孩子近期长得厉害,她得给她好好养养才行,还得亲自给这孩子缝几套衣衫,虽然已备有好多了,但哪有她刚缝的贴身。 “姨母,姨母,外甥给您请安了”花倚舟在外面喊道。 “别在外面喊了,进来!”花倚舟推门进来,装模作样的要给七王妃行礼。 “行了!还不知道你俩这德性。”七王妃被花倚舟的行礼模样逗笑了,见着眼着这俩孩子瞬间都感觉人生圆满了,刚开始接来时这孩子闷不吭声,脾气暴躁,总是小心翼翼,好多次她都跟王爷埋怨为什么自己没有提前想到把他接过来养着,好好的一孩子被花晋璋给养坏了,没想到宣宣乐此不疲的接近他,带他一起玩,一起闹,丝毫不担心多了个他会抢走父母的关注,慢慢地这孩子性格变好了,懂事了,是宣宣治愈了他,这些年俩兄妹虽然没少狼狈为奸惹下不少祸事,但总归是两个贴心善良的好孩子,会想方设法逗自己开心,给她和王爷带一份他们喜欢的小零食,到处给她寻她喜欢的花草,经常的陪伴在她和王爷身边,让她享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感。 七王妃惦记着给宁安做午饭,便说道:“你俩在这玩一会,我去厨房给你们做顿好吃的,文嬷嬷,去找下钱福让他去找王爷,要是他有空就回来用午膳,说他宝贝女儿回来了。” “好咧,王妃,奴婢这就去。”文嬷嬷高兴的答道,也在替王妃高兴。 “阿娘,我跟您一起去,我去帮您加柴,我最近学会了一道红烧肉,用药材烧的,很好吃,晚几天我烧给您跟阿爹吃。”宁安说道 “我也去,我去帮姨母打下手,臭丫头,就只给姨父姨母吃,没你花哥哥的份?”花倚舟在一旁说道。 “搞得好像哪次我做菜你没吃过似的,明天你打下手,一起做,想吃多少有多少。”宁安对翻了个白眼说道。 “那还差不多。”俩兄妹吵吵闹闹的跟着七王妃一起去了厨房,七王妃见惯了他俩这般闹,也就见怪不怪了,笑着摇了摇头给他俩指派任务。虽然说君子远离庖厨,但架不住这俩喜欢,动手能力很强,不然王爷的鹦鹉、池子里的锦鲤、进贡的波斯猫、还有那些奇禽怎么没的,只要被他俩盯上,都是被他俩烤的烤了,炖的炖了。都说小孩子喜宠物,喜小动物,但他家的这俩完全没有一丝宠爱之心,只有喜吃之情,逮到什么先想到的是怎么做好吃。 连着与他们一起玩的这些孩子家里看到他俩都是先将家里的宠物关起来,生怕被逮着了,有次夏侯养了二十来年的乌龟都被他俩说动夏霄鸣给偷了出来炖汤喝了,还顺了一只他的珍珠鸡,美而名曰:霸王别姬。还是王爷赔了一方名贵的砚台才作罢,而后有近半年的时间只要见到他俩去夏侯府夏侯都吩咐管家全程跟着,夏霄鸣则是搜身后才能出府。 第47章 激动 中午七王妃亲自做了一桌子好吃的,燕王大步流星的往花厅过来,见三人已经开吃上了,看到几月未见的女儿特别高,当即就过来一把将她抱真情 为颠了颠说道:“我家的宝贝终于回来了,怎么轻了?给瞧瞧这小脸瘦得啊!是不是想你阿爹想的?” “可不是嘛!就是想阿爹想的,我都这么大了您还抱我,别闪到腰了。”宁安撒娇道。 燕王妃在一旁说道:“还不赶紧将孩子放下来,孩子吃饭吃一半你将她抱起来,也不怕噎着她,净手吃饭!”说完叫丫鬟打来水给王爷净手,燕王这才将宁安放了下来,坐到王妃身旁。净完手后问道:“宝贝啊,这几个月怎么瘦这么多?是不学医很辛苦?咱不学了,回来了明天阿爹带你出去玩。” “净瞎说,一天天的教坏孩子。”燕王妃横了燕王一眼。 “阿爹,学医不辛苦,您跟阿娘想多了,我只是长高了,长高了自然就会瘦一点,再说了瘦一点漂亮,胖了人家会说像猪的。”宁安臭美道。 “你才多大点,就想瘦了,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不兴这套啊,再说长点肉多好,可可爱爱的。”宁王妃说着将一个葱油鸡腿夹到她碗里,同时也将另一个夹给花倚舟说道:“倚舟,你也多吃点,这几个月也辛苦了,天天呆在燕蜀军营里吃不好睡不好的,这次在家里多呆些时日,姨母给你俩补补。” 花倚舟听了燕王妃的话不断的点头,像找到知已般就要泪撒当场,要是这个时候给他一根尾巴,估计他得对着燕王妃把尾巴给摇断:“姨母,还是您懂我,您不知道我天天在军营里都吃些什么呀,天天不是萝卜就是青菜,还一大锅煮的,那是一点荤腥也吃不到啊!都快吃成兔子了”他这是昧着良心在说,军营的伙食怎么可能像他说的这样,他只是想燕王妃可怜可怜他,说不好还能让他从此以后不再去军营,不用面对索二叔那变态般的折磨,稍慢点跟不上队就得被罚去扫夜香,蹲马步。 “瞎说,谁敢说燕王府的小郡主是猪本王弄死他,我家宝贝这么可爱听话,就是要多吃些,长点肉怎么啦,就是要多长点,可可爱爱的羡慕死那堆老匹夫。”燕王在一旁附和道,然后听了花倚舟和燕王妃说的话,当即反驳道:“花小子,什么时候燕蜀军营里的食物改成萝卜青菜了?我得去找找索二,他敢让我外甥吃萝卜青菜,不给荤腥,嗯?” “姨父,姨父,也不是只有萝卜青菜,是我腿短跑不过那些大头兵。”花倚舟赶忙找补,他可不就忘了姨父也总去军营,他这不是话赶话扯过头了么? “不过你这小子也不错,索二前几天还在跟我夸你小子有前途,能吃苦耐劳,是个当兵的好苗子,不错,再接再励,继续保持,好小子!”燕王说完哈哈大笑,花倚舟却只想哭:索二叔,不带这样坑我的啊! 一顿饭下来,其乐融融,甚至连王爷都同意花倚舟多留些时日,他如愿能在家多呆些日子了,陪陪宁安,虽然不能如愿以后不去了,但对他来说能推已是让他很高兴的事了。 饭后,燕王妃见平时好动的宁安坐在凳子上表情纠结,也不像平时一般吃完饭就跟花倚舟一起往外跑,以为她是累了,便轻声出言关心道:“宣宣,你一大早就从郊外跑马回府,回来后又陪阿娘在厨房一上午了,是不是累了?累了就赶紧回房休息去,休息好了再和倚舟出府玩去。”燕王妃说完花倚舟也接道:“宣宣,你先去休息几个时辰,晚上我带你出府去看烟火,临近年关,今晚天黑后集市上有烟火,我约了申屠和索煦他们一起,届时索婵夏她们也一起。” “去,等你休息好了,再过来陪你阿娘和我。”燕王也在一旁说道。 “阿娘去给挑几件颜色好的衣裳,保管你晚上出去漂漂亮亮的。”燕王妃说完燕王也附和。 见着眼着全然关心她的父母和表哥,她内心十分的歉疚,然后有些犹豫着要不要这时候说,燕王妃看出来她的纠结,问道:“宣宣,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阿爹阿娘说?嗯?” “阿爹,阿娘,我们去您房里说。”宁安深知等会说的话会刺激到夫妇俩,便提议去燕王妃房里说,说完她拉燕王妃走在了前面,燕王和花倚舟随后一起进来。 “阿爹,阿娘,我拜了先生为师,几日后先生要回百川谷,我跟着一起去。”宁安说完大气都不敢喘,甚至都不敢抬头看燕王夫妇。 燕王夫妇愣了半晌后,燕王首先发声,音大如雷:“什么?宝贝你说什么?去百川谷?” 燕王有些不敢置信。 “阿爹,您别激动,您先坐下,听我慢慢说。”宁安赶忙安抚道。 这边花倚舟瞧见燕王妃泪如雨下,原本他要说的话都憋了回去,急忙一道安抚着燕王妃,宁安过来扶着燕王妃的胳膊坐好,说道:“阿娘,您别这样,我难过。” 第48章 难过 “难过你就该为你阿娘多想想,这次你去郊外三个月,你阿娘见不着你,天天都问小海是不是有信过来?还跑到庄子上呆了一段时间就想离你近一点,但待了许久也没见着你,担心你吃不好,睡不好,有没有饿着,有没有冷着,你现在说你要去百川谷,你知道百川谷多远吗?百川谷离燕蜀千里远,挨着西楚,你要去了百川谷你阿娘要是想你怎么办,惹了祸事阿爹护不住你怎么办?到时候受欺负了阿爹阿娘不知道怎么办?”燕王越说声音越低,堂堂一七尺男儿眼眶泛红,看得她心里像堵了一块铁似的难受。 “阿爹,您别说了。”听着燕王絮絮叨叨的说着她难过的哭了起来。 “宝贝,咱别去行么?待在燕蜀陪着阿爹阿娘。”燕王低声商量着。 燕王妃抹了把眼泪镇定下来,抚摸了几下宁安的头顶,说道:“阿娘的宣宣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阿娘很高兴,只是阿娘以前就总想着啊,我家的宣宣慢点长,这样就能一直陪着阿娘,阿娘也能一直陪着你。可是阿娘想不到宣宣竟这样快就长大了。”边说眼泪止不住的又流了下来:“宣宣,来,你抬头看着阿娘,看着阿娘的眼睛说,你是不是真的想去百川谷。” 宁安抬起头来看着燕王妃,与她初见时没什么两样,还是那样的温和婉约,梨花带泪说的就是眼前这副模样,然后她有些不由自主的说道:“阿娘,宣宣想去百川谷,可是更舍不得阿娘,阿娘,您别哭了,哭得我这里疼。”她指了指心口的位置。 燕王妃更加心疼起眼前这个在悄悄长大的孩子,她懂事,聪明,有分寸,如果不是喜极了医术,断然不会提出离开他们身边的,孩子在长大,他们不可能一直拘着她在身旁,现在瞧着王爷如此,要是等她长大后出嫁,估计王爷绝对做得出跟着一起陪嫁过去,这个不能想,一想就像挖了心肝般难受,努力挤出一抹笑问道:“宣宣,你要去百川谷的话要去多久?先生有跟你说吗?” 宁安见燕王妃挤出的笑比哭还难看,不由道“阿娘,您别说我,我不去了,不去了,就在燕蜀陪着您,哪也不去了。” “这就对了嘛!你留在燕蜀想干什么干什么,等大了阿爹给你再择一良婿上门,就在王府一直住着,以后的燕蜀就你最大,谁不听话阿爹都给你收拾他。”燕王听她说完啪的一声拍桌子站了起来,大声说道。花倚舟在一旁吓了一跳,白痴般的看着燕王,就差翻白眼了:还想着招婿,就臭丫头这德性,活活一女罗刹,这燕蜀熟悉的谁敢啊,不熟悉的一打听也不敢啊,还上门,这不是上赶着找死么,谁那么想不开,切! “又在瞎说八道,教坏女儿。”燕王妃喝道,燕王听完闭嘴不再说话,将妻管严发挥到极致。 “宣宣,别理你阿爹,跟阿娘说说你去百川谷要多久?为什么想着去百川谷,燕蜀也有不少医术好的大夫,留在这里学不一样么?” 宁安整理了一下思绪,轻声道:“阿娘,先生大材,我想学的学不只是他的医术,我想跟他学天文地理、奇门遁甲、还有武功阵法,阿爹说过,百川谷是个传说般的存在,里面的资源自然也是极致,待我学成归来,那我是不是可以更好的守护着燕蜀陪着阿爹阿娘呢?” 燕王妃她从没想想过这孩子志向如此远大,竟然还想着守护燕蜀,自然而然的想到挑起她父亲肩上这个重担,可这不是她的责任啊,他们俩夫妇收养她时并未想过把这么重的担子压在她身上啊,她只需要健快活的长大就好。没想到这孩子却如此这般让人心疼,有些哽咽道:“宣宣,燕蜀并不是你责任,这块土地并不需要你来担当,责任太大了,待你阿爹百年之后你皇伯父自会安排人,你不需要如此。” “可是阿娘,我深爱这片土地,这里有我最亲的人啊!阿爹也会老去,我怎么能不想护着它呢?如果我以后有了弟弟妹妹是不是更要护着它?”燕王夫妇相视一眼,燕王妃哭得更狠了,燕王过来抱着她嚎啕大哭,孩子的话让他第一次防破,这些年真是没有白疼她,他是真没想过要什么回报,刚开始只是想着让南依心里舒坦,慢慢地她时而调皮,时而乖巧总是喜欢粘着他们夫妇俩,不知不觉就上了心当成自己孩子养了,父母的爱是真的可以传染孩子的,这么小的一孩子竟然如大人般说出如此窝心的话,这辈子他们夫妇俩值了。 宁安没想到燕王反应如此之大,有些手足无措的拿着帕子给燕王妃擦泪,又转过来给燕王擦,连站在一旁的花倚舟都满眼含泪,她不知道就是她这一番话点醒了这个少年,让这个少年在今后的岁月拼尽全力的努力,力求什么都做到最好,做到极致,虽然表面看上去吊儿郎当,但骨子里透着一股狠劲,甚至年纪轻轻做到了南陵第一富商。 是啊!他们都有想要守护的人,只要不断的努力让自己无坚不摧,才能护好这些人! 第49章 回忆 许久后,夫妇俩止住了眼泪,燕王妃温和的说道:“宣宣,阿爹和阿娘谢谢你,感谢有你! 既然你想去学就去,阿爹阿娘支持你,但是你若受了委屈就回来,燕王府的门永远向你敞开,无论你闯了什么祸,阿爹阿娘都给你兜着,你永远是阿爹阿娘的孩子!不管你学多久,整个燕蜀都等你!” “谢谢阿娘。”宁安高兴道,又转头对燕王说道:“也谢谢阿爹,有你们真好!” “小没良心的,就会卖乖,没见你阿爹还在哭吗?”然后燕王又紧接着说道:“你师傅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出发?能让阿爹见上一面吗?” “阿爹,师父他可能想到了您要见他,说只能一个人去,五日后我返回林子里,六日凌晨离开。”宁安回道。 “那行,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去,见见你这位师傅。”燕王说道。 “王爷,那届时宣宣出门时间长,对外怎么说?出门学艺?”燕王妃问道。 “阿娘,就说我体弱多病,外出就医,需长时间的休养,反正这次不是在郊外呆了三个月养病么?” “那可不成,说你养病,以后影响你说亲,谁会娶一个病殃殃的媳妇,不妥不妥!”燕王反对道。 “阿爹,您想想,总有那些个小人盯着皇室,现素有与各国联姻的情况频发,要是皇伯父的公主不够了,被人盯着我去联姻,嫁到北蒙、北疆那些鸟不拉屎的地方去,隔着十万八千里,您忍心啊?再不济要是皇伯父哪天心血来潮,给我指个婚,嫁到都城,您一年都见不着我几回,若是说我从小体弱多病,需要一直将养,那谁也不可能娶一个病殃殃的郡主不是?总不能还没和亲就死在半路,这不是结仇么?身体不好谁也不能挑唆皇伯父给指婚不是?也给您省了很多麻烦,届时你完全可以体弱多病推拒不是吗?” 燕王和燕王妃一想也是这个理,虽然体弱多病名声是不好,但是一劳永逸,他们就这么个宝贝疙瘩,还是在羽国公手是抢的,燕王说道:“这不失为一个好法子,虽然皇兄不一定给你指婚,也不会让你和亲,但这个指不好哪个小人作祟,就这样说,花小子,你听到了?先不对外提,过几日待你表妹走了后再对外说,待她去了百川谷,你也去军营呆着去,多学学,别总整那些花架子,自保要紧。” “是,姨父!”花倚舟认真的回道。 咦,这小子怎么变性子了,这么干脆的就同意了?以往不都是要跳脱几下么?燕王不禁多看了他几眼。 “那雍城关那边要~~~~?”燕王妃没说完就被燕王打断:“花小子,你先回你的院子休息去,我跟你姨母要交待你妹妹些事情。” “姨父、姨母,小子告退,宁安,我晚些过去找你啊!”宁安对他点了点头,花倚舟说完就走了出去。 “宝贝,雍城关那边你要去跟羽老头说吗?”燕王问道。 “阿爹,不用说了,明年八月十四羽澈过来时,您跟他再说就好了,就说我外出学艺,有时间我就去雍城关见他,不要提百川谷,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宁安说道。 “那也行,你自己看着办,至少羽老头、羽澈还有羽凡那小子他们是关心你的,不然当时明明可以把你送回府,后羽国公给却给你安排在了纳也镇,也是为了保全你。”燕王如此说。 “我知道的,阿爹!”宁安回道,从他来燕蜀那天开始,燕王夫妇就没有避开跟她说这个事,她当时也是有记忆的,只是她的身份府里除了他们一家三口,只有丫鬟紫梅知道实情,其余人只当宁安是王爷妾室所生,后由王妃养大。 每年的八月十四羽澈会过来接她外出玩一天,刚开始那年将她接去了纳也镇,她见到了羽凡,他见着她就哭,羽凡想着好好的妹妹怎么出来一趟雍城关就不是他妹妹了?祖父不是都安排好好养在纳也镇吗?为何出去一趟就变了,变成别家的孩子了?为此他埋怨了羽国公很久,后见到宁安后,见她确实被养得很好,脸上肉嘟嘟、粉嫩粉嫩的,连身上穿的衣服比在国公府要精致,性子比在府里活泼了,也变得明亮鲜活了很多。 祖父告知羽凡她现被一大户人家收养,过得很好让他放心,以后却是别人家的孩子,见着了不能再像以往那样叫妹妹了,虽然他看着宁安比在国公府都过得好,也理解收养后肯定要比纳也镇一个人待在那好,可这是他亲妹妹啊!虽不是一母所生,总归是他最亲近的妹妹不是?但他有什么办法呢,又拗不过祖父,自己又没能力带她独自生活,并且六叔也说很不错,比在纳也镇好,他也只能接受,当时他逮着差一天三岁的宁安问了半个时辰,宁安耐心的从小孩的角度告诉他她真的过得很好,反过来让他安心的待在军营里跟着祖父和六叔学习,长大后杀敌卫国,以后她来找他。 几年过去了,她只见过他一次,后来她问羽澈羽凡的消息,羽澈告诉她羽凡自请去了别的营地,也许是因为气还没消,怨着羽国公,后来的每年八月十四她生辰的前一天,羽澈都会打马前来,就算是当天有事耽搁,晚上也会跑过来带生辰礼给她,羽国公则是一次都没见着,但每年给她的那份生辰礼却会随着羽澈的到来如期而至,她想这个老头心怀愧疚!比起在羽国公府的一众子孙,他对她的这份心思已经超越了他们许多,至少他觉得亏欠,同时也有份牵挂!呵呵,可爱的老头,宁安陷入了回忆。 第50章 小憩 “宣宣,是不是累了,回房去休息会!”燕王妃看着眼前有些发呆的孩子,轻松的唤了一声,宁安从回忆中惊醒,说道:“阿娘,我累了,想睡会。”她一大早从郊外回来,上午又没休息,刚刚还哭了那许久,哭都哭累了。 “那我让文嬷嬷送你回去?”燕王妃说道。 “我想跟阿娘一道休息,可以吗?”宁安有些想不想动,想赖在燕王妃身旁。燕王妃听她如此说便说道:“那你在这陪阿娘休息会,你阿爹刚还说有事要处理。”燕王妃也累了,要小憩一会,便叫文嬷嬷进来收拾下。 “王爷,净了脸再出去!”燕王妃唤道,便起身唤了紫梅端了一盆水进来,亲自服侍燕王净了脸。 “阿爹,您办完事早点回啊!” “知道了,办完就回来陪我家宝贝。”说完便走了,王爷走后,燕王妃再叫紫梅端水进来收拾了一下她自己和宁安两人,两母女躺在床上午休,等宁安醒来时,窗外的夕阳正好,微风不燥 她在床上赖了一会后起身,想着还要去找花倚舟,还有好多事要找他呢。听到房内的动静,文嬷嬷第一时间推门进来,见宁安已起身,喜道:“郡主,睡好了?嬷嬷给您梳妆,保管把您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看烟火。” 文嬷嬷这些年也是爱屋及乌,燕王妃自小就是她在身旁照顾着,也是燕王妃的陪嫁嬷嬷,自然将宁安当自己的小主子般疼着。平时宁安没少惹祸,燕王妃生气的时候都是文嬷嬷在一旁帮着宽慰王妃,只要王妃和王爷好好的,小主子平平安安的,她就什么满足了,但是王妃婚后多年未有所出,连着他们这些陪在王妃身边的人都着急,好不容易得了个小主子,虽说她是王爷妾室所出,但妾室又已然过世,王妃又宠着宁安,瞧着宁安又是个孝顺的,没有生母在一旁蹦跶挑唆,自然是最好的,所以就将她当成了王妃的孩子般疼着。 “有劳嬷嬷了,一定要把我打扮的漂漂亮亮啊,将她们都比下去。”宁安娇俏道。 “那是一定,瞧我家郡主就比这燕城的小娘子都好看,嬷嬷再一打扮自然是比她们都漂亮了。”许嬷嬷得意道,她心里真是这样想的。 “嬷嬷,您过了啊,我怕出去被揍”宁安被逗笑了。 “嬷嬷,我阿娘呢?怎么醒来不见阿娘了?”她问道 “南边新送了一批云锦过来,王妃说要亲自给您做上几身衣裳,正在挑着呢。”文嬷嬷回道。 “不是绣纺有送许多过来吗?我房间的柜子里都有许多啊,新的都穿不完怎么还做啊!” “那哪有王妃做的合身,再说这云锦今年出得少,王妃紧着您,自然得给您多做几身,把我们的小郡主打扮得天仙似的。”文嬷嬷打趣道。 “嬷嬷,又打趣我。” “好了,郡主,您瞧瞧怎么样!”文嬷嬷将妆台上的铜镜摆正,宁安凑近瞧了瞧,故意傲娇的说道:“哟,这天仙似的姑娘谁啊!”瞬间将文嬷嬷给逗乐了,这开心果谁不稀罕啊! “嬷嬷,您待会跟阿娘说一声,我去找花哥哥了,晚膳让她和阿爹先吃,不要等我们,我们要是在集市上遇上好吃的就不回来用晚膳了,让她也少用些,我给她带好吃的,给您也带一份。”宁安对着文嬷嬷说道。 “好咧,外面注意着点安全啊,带上阿橙和阿赤,离烟火远点,别让它溅到身上,王妃和老奴就等着您带好吃啊!”文嬷嬷说道。 “知道了,走了,嬷嬷再见!”宁安摆了摆手,提着裙边就跑了起来。 宁安一路小跑进了花倚舟的院子,见花倚舟竟然坐在院子里的石桌上练字,他坐得笔直,握着笔正有模有样的在纸上写着,虽未近看写得如何,但这姿势丝毫不差,这可是前所未有的景象啊,要是燕王见着都得夸几句,以往要让这小子拿笔练字可是个力气活,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努力了,宁安便打趣道:“花狐狸,你花家祖坟冒烟了,怎么今儿这么认真练起字来了?” “你家祖坟才冒烟了呢,怎么着,只许你努力,不许别人也优秀?”花倚舟呛道。 宁安用手探了探他额头:“没发烧啊?哪根筋又拾错了?受啥刺激了,跟姐说说!” “行了,行了,有没有女孩子样,就你这样还姐姐,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啊,一边去!”花倚舟说着推开她的手。 “哥,表哥,亲哥,花哥哥~~~~~”宁安拖着尾音唤他。 “你烦不烦,闭嘴!”然后放下笔,将纸和砚台推到一边,颇有些泄气的趴在石桌上。 不知道这中二少年又怎么了,难道叛逆期到了?是不是得开解开解他?她戳了戳他的手臂小心的问道:“你怎么了,上午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现在无精打采的?” 花倚舟瞥了她一眼道,有些伤感的说道:“宣宣,你这么小都想那么多了,你都想着要护着姨父姨母和燕蜀了,为什么我却从来没有想过?我阿娘也不在了,阿爹又那样,我应该护着谁?我都没有想过我以后怎么办?”他有些难为情的说道,这些话本不该是跟这个小他两岁的表妹说的,可是他不知道要和谁说,这几年都是跟表妹混在一块,天天在外遛街走巷,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时不时还惹点事,做什么都拈轻怕重,学什么都半途而废,突然有一天,他知道这个一直跟他混在一块的表妹并不是如他看到的那般只知惹事生非,而是有着远大志向抱负,现在她都要朝着她的理想付诸行动了,想想自己则是一无所长,连想法都没有,深深的落差感让他倍受打击,他觉得跟别人说有些羞愧,只能跟眼前这个他最熟悉的人说说。 第51章 合计 一直以来,宁安都是花倚舟安全区范围内的人,从他未满五岁刚到燕王府时俩人就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虽说自己比宁安大了两岁,但很多时候其实都是宁安带着他玩,出主意的也大多都是她,他是特别依赖着这个比他小的表妹,而且全心全意的信赖这个小伙伴,可是一想到她即将要离开王府心里是很慌乱的,他对自己的未来还没有过幻想,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些什么,还没想未的时候他最熟悉的伙伴却将要离他而去,他又不能帮到她,更不能将她留下来一直陪他,他突然就发现宁安在长大,而自己却一成不变。 宁安见着眼前这个有些丧气的少年,估计即将的离别让他恐慌了,还有今天上午在阿娘房里说的话也打击到他了,让他觉得自己不如这个比他还小许多的表妹有些伤自尊了,现在正是需要好好引导的年纪,而他自小就缺失了母爱,爹又是个那样不管他的,那么多孩子他也顾不过来,再说有了后娘就有后爹,也不是个能奢望的,要是靠得住,当年见到他时就不会是那样个胆小又脾气暴躁的孩子,爹不疼娘不在的孩子总是缺爱的,虽然这几年燕王夫妇对他挺好的,但总归隔着一层,不过她也没养过孩子,不是太会安慰人,便以她的想法给他做起了心理疏导,建议道:“你可以护着我呀,你想想你能做什么,对什么感兴趣,我们一起合计合计?” “可你以后都不需要我护着了,你都要去百川谷了,我没有想过能做什么,不过我对钱感兴趣,而且算账特别快,这个算吗?”他很难过,但是又不想表现出来。 “算啊,这个怎么能不算呢?再说我又不是一辈子会呆在那,总要回来的啊!”宁安回道 “我会算账,但总不能跑去铺子上当账房!”他说道。 “堂堂花家嫡子,燕王妃外甥,谁敢让你去做账房,你自己说说谁敢请这么尊菩萨去坐着呀,你可是真敢想啊!”宁安调笑道。 “能别在这说风凉话了么,站着说话不腰疼。”花倚舟对她翻了个白眼。 “不说笑了,上次你不是找我说想开个酒楼吗?你是真想还是心血来潮瞎说的啊?”宁安问道。 “想啊,当时不是将夏老夫人的状元红给薅秃了做了桂花糕了吗? 姨父将我俩的月银给断了,没钱不就想开酒楼挣些银子花么,我看那杏花楼可是天天满坐,里面的点心还没有我俩做的桂花糕好吃呢?对!那我俩要是一起开个酒楼不是稳赚,再不济开个点心铺子也好啊!”花倚舟点点头,真还别说,用夏老夫人种的状元红做的糕点可真比一般的桂花糕好吃,余下的还做了些桂花蜜也是格外清甜,十里李飘香。他现在说起都还在回味呢,可惜夏老夫人就种了一株,还被他和夏霄鸣趁着夏老夫人晚上休息了,悄摸着给薅没了,那可是老夫人的命根子,养了数十载,家里的仆人都不敢去碰,也没人想到要防着这俩孩子因为嘴馋去把花给全摘没了,叶子被薅光了,想着还气愤瞪了宁安一眼再说道:“还不是因为你,就你说的状元红做桂花糕好吃,我跟夏霄鸣那小子才去薅的,什么事都是你说,我背锅,出了事你倒是没事,明明主意你出的,大家也都吃了,你就只被罚了月银,而我和夏霄鸣还得挨揍,还把他祖母都给气病了,夏侯揍起他来比刘凉揍我还狠,再说你吃得比我俩还多。”花倚舟越说越气 “花狐狸你讲点道理行么?什么叫主意我出的?我只是看到院子里的桂花开了顺嘴说了那么一句,我哪知道夏老夫人的状元红也开了啊,也没想到你俩敢趁着晚上偷摸着把夏老夫人整棵宝贝树都给薅秃了?连叶子都不放过?再说你俩摘过来的桂花我有没有帮着你们一起给瞒着了?不是还动手帮你们一起做了么,多吃了些那不是正常的吗?谁知道夏霄鸣那么怂,夏侯一顿揍就把你我卖了,我又没去摘,就多吃了几口罚了我两个月月银,都够我买一堆桂花糕了。”宁安赶忙把事情撇得一干二净,开什么玩笑,这种事怎么能认,其实她当时只是想着摘一点就好,没想到这俩二愣子害怕被人发现,胡乱的将树都给薅秃了,每每想起都忍不住想笑,但得忍住了,不然以后这孩子就没那么好忽悠了。 花倚舟听了她的话感觉有道理,但又总觉得哪里不对,便不在纠结的问道:“反正你说的都有理,你是有理他爹,你过来找我什么事?” “都被你胡搅蛮缠给搞忘了正事了。”宁安甩锅道。 “我胡搅蛮缠?大姐,你搞搞清楚,是谁挨的揍?谁背的锅?”花倚舟听了她的话气愤到站了起了。 “我,我,我,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先坐下说正事。”宁安赶忙安抚到,拉着他坐了下来,再扯下去这孩子得炸毛了。 “是这样,开个酒楼就你我俩人没有经验,成本有些高,倒是可以去找阿爹阿娘拿银子,可是这样一来拿人手短,要是赔了就不好意思再去了试别的了,我们先做成本低的行么?等赚了银子我们再开酒楼,这样自己赚的银子亏了也不怕,你说是吗?你整天都在外晃荡,你觉得哪些能挣着钱?”宁安认真的问道。 第52章 胭脂 花倚舟坐下来认真的思考了一下,也觉得宁安说的有道理,现在开酒楼心里没底,然后他回忆了下集市上那些高朋满座的地方,说道:“点心铺子、成衣铺子、酒楼、还有珠宝铺子,这几个人多,而且来钱快,但酒楼和珠宝铺子成本太高,成衣也不成,我俩不会,请人成本就高了,点心铺子可以,我们自己会,再找人牙子买几个人,让他们学着就成,买的人也不用担心,用着放心。” “你想想这些一般都是些什么人会去光顾?然后是哪些人喜欢?”宁安引导道 花倚舟稍作一想便回道:“女人,除了酒楼,其余喜欢光顾这些铺子的都是女人。” 聪明,这孩子天生这块料,稍加引导就知其关键,便说道:“对,女人,喜欢吃点心,喜欢漂亮的衣服,喜欢华丽的饰品,所以女人的钱最好赚,而且越有钱的女人钱越好赚,花狐狸,眼光不错嘛!” 听到宁安的夸奖,他大言不惭的道:“那是,也不看看哥哥是谁?” “那你有没有想过还有一个女人多,而且来钱最快的地方?。”宁安问道 “青楼?这里女人多,可是这不行啊,会被姨父弄死的。”花倚舟连连摆手。 “青楼?你小子想哪去了,你也敢想,就我俩小屁孩宵想青楼,被我阿爹知道我俩骨头渣都剩不了,再说花狐狸,你几岁啊?是不是去过了?”。宁安气笑了,伸手抽他的头。 花倚舟赶忙躲开她的手,扯住她说道:“祖宗,你小点声,等会被发现了我俩都没好果子吃,去什么去,这个我哪敢,这又不是揍一顿能解决的事,我是在营地里听那些老油条说的。” “知道就好,以后也不许去,听到没?要让我发现就告诉阿爹让他收拾你。”宁安吓唬道。 “行了,这个我知道,小爷我还想多活几年,你说的是哪里?” “西巷口那家叫醉红颜的胭脂坊你记得么?”宁安问道。 “记得啊,那个是女儿家用的,我没太关注,怎么,你想开个胭脂铺?”花倚舟问 “这个成本低来钱快啊,你是不是经过那里时经常见人很多,有时候还排着队?有些好点的脂胭水粉都要提前预定,女人啊,为了漂亮可舍得下本钱了。”宁安说道 “你不会让我一男的开胭脂铺子,这哪成,再说我也不会做胭脂啊,还是开个点心铺子来得实际。”花倚舟忙拒绝道。 “我会呀,这些天我在林子里看了好多关于这个的书籍,用草药做的胭脂水粉更好,特别是面脂,细腻又清香,不会起小疙瘩,还会让人变白些,不信我明天做给你看看,这几天我就在家里教你,把阿赤和阿橙也带上,这个比点心铺子赚钱多多了,到时候别说千金,万金都有,你信我,要么我们现在出门去醉红颜看看,你去看了我们再决定?”宁安游说道 花倚舟对这种女子用的东西内心是拒绝的,可是又受不了宁安说万金的诱惑,眼睛一闭再睁开,心想:豁出去了,去看看又如何,要是真有她说的那么赚钱,那就干了,大不了被那些小子嘲笑一番而已,但到候手握万金随便花的时候让他们羡慕去! 俩人达成一致,乔装了一番,叫上了金子和阿赤,起身一起去胭脂坊,到了门口花倚舟有些扭捏,不太想跟着宁安一起进去,宁安一把将他拖了进去,小声说道:“怕什么,你还不能陪你妹妹来买胭脂了,在这谁还敢说你不成?”花倚舟心想也是,胭脂铺子又没说不让男子入内,又不会将他赶出来,瞧瞧又如何?再说里面他刚也瞧着有年轻的男子进去,只是不多而已。 宁安拉着花倚舟直接走到了摆满胭脂的柜台,指着其中了一个装着粉色粉沫的彩盒问道:“老板,这个胭脂怎么卖?” “哟,小姐可真识货,这是我们刚上胭脂,一盒三两银子,货不够了,这边都是刚上的样品,给您试试?”穿着绿色袄子的老板娘赶忙介绍道。 “什么?三两银子?这么一点三两?”花倚舟惊到。 老板娘见着俩人的打扮心知不是缺钱的主,见小公子这般惊讶应是平时不太知悉女子这些所用的东西,便笑呵呵的说道:“公子,有所不知,这是用上好的珍珠粉加玫瑰花粉研制而成,就这一小盒都用了几十颗珍珠,东西好成本高了自然就需要这个价了,再说您看看这细腻度 和颜色,燕城内您上哪寻去?现在这个时候珍珠难寻,马上就供就不上了,昨个儿太守府的林夫人还跟我这订了几十盒还没交上货呢?” 花倚舟是真没想到这么小一盒子什么粉就要上三两银子,这也太夸张了,三俩银子他都可以在杏花楼买一堆点心了,就这么点卖这么贵,确实做不个比做点心划算,然后对着老板娘说道:“老板,您给我这妹子试试,今个儿小爷是陪她过来买胭脂的。”说完向她指了指一旁的宁安。 “好咧,先给小姐试试,保管满意。”老板娘乐呵道。 宁安赶忙将手伸出来给到老板娘,她可不想在脸上试,待会画得像个猴屁股似的,就花倚舟都得笑死她,再说她从未在外面买过这些脂粉,谁知道质量咋样,等会要是过敏就不好了,府里所用都是燕王妃安排的,好多都来自于都城或贡品,以往她也没往这方面想过,只是今天跟花倚舟讨论的时候才突然想起以前偶然在网上看到:女人的钱最好赚,心血来潮想到了这个。 第53章 馄饨 老板娘拿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涂涂抹抹好几层,还真别说涂出来的效果不错,粉红的颜色,她擦了几下也没擦掉,确实适合做少女的腮红,花倚舟在旁边看了几眼,也觉得不错,俩人便在店里逛了一圈,什么画眉墨、口脂、唇脂、胭脂、面脂买了一堆,花了他俩几十两银子,他现在才知道宁安说的没错,这个确实是太花钱了,而且女子爱俏,出门都会要用到,用完就还得买,如此循环,只要他们做的好,再让家里的长辈给推销推销,不愁卖不出去,也不担心最后压在手里,要是按宁安所说成本好管控,那他们自己能做肯定挣钱,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拉着她出了铺子就要回府去。 宁安见他拉着她出来就准备回去便问道:“花狐狸,你不是说今晚约了申屠和索煦他们一起看烟火吗?天都快黑了我俩现在回去?” 花倚舟被她这么一问反应过来:“是哦,刚看着这些我都忘了,还想着紧回去试试。” “天晚了,试不了了,再说需要珍珠和一些草药,还要一些干花,我们都没准备呢,哪里能试,我们先去吃些东西,再去看烟火,明天一早我们再去筹集这些材料,草药可以去药店买,珍珠我房里也有,就是这干花怎么办?哪有干花卖啊?”宁安问道。 “姨母有晒干花的习惯,晚点回去问问,等会见着了申屠他们,也问问他们哪家有这个,肯定会有的,这个不担心,只是如果要很多就麻烦了。”花倚舟说道 宁安突然脑袋一激灵,兴奋道:“我知道哪里有了,纳也镇有,我曾在纳也镇的集市上看到过有卖干花的铺子,他们那喜欢做鲜花饼,还喜欢泡花茶。” “鲜花饼?那是不是杏花楼也有?他们那也有鲜花饼。”花倚舟说 “人家卖点心的,又不是卖花的,不一定会卖给你啊,卖给你也卖不了多少不是?不过我们明天先试试,没事,用不了多少。我们先去吃东西,我想吃馄了,去赵大娘摊子那吃行么?”宁安问道。 “行,走,我也好久未吃了,你在庄子上的这些日子我天天在军营里受虐,你不知道索煦他那个二叔多变态,我俩蹲不好马步要罚,起晚了要罚,慢了也要罚,我跟索煦俩人都将被罚得快全包了整个营地的夜香了,刚开始我看到都怕了,他还让我俩去倒,去涮,整得我五天都未进食,看到食物就想吐。”花倚舟一边走一边跟宁安抱怨。 “你恶不恶心,快别说了,我们现在去吃东西呢,你这样让我怎么吃?”宁安抬起手打他。 花倚舟边跑还边恶心她:“怕什么,现在又看不到,你知道吗?索煦还掉里面,当时他样子我都惊呆了,全身都是,臭了好多天,那段时间我见到他就觉得他臭。”边说边哈哈大笑 宁安无奈地在一旁喊他闭嘴,俩兄妹边跑边打闹来到了赵大娘的摊子,花倚舟喊道:“大娘,给我俩上俩份鸡汤馄饨,多加些虾皮。” 赵大娘见到兄妹俩乐呵呵道:“好咧,花少爷来了,宁安小姐也好多天没来了,今个有空过来吃馄饨了?你们找位子坐,马上就来了”他俩是常客了,有时候半夜都溜出来解馋,赵大娘在这摆摊三十多年了,一来二去就认识了,刚开始知道她是郡主的时候还小心翼翼的,来的次数多了熟悉后就让他们不要称呼小郡主,唤宁安小姐便可。 “赵大娘,我前段时间病了,刚从庄子上养病回来便馋您的这鲜肉小馄饨了,今个有空便和哥哥一起过来了,怎么您一个人在这,不见赵大爷啊!”宁安笑嘻嘻的问道。 “病了?那现在可好了,这顿大娘请你们,大爷回去拿馄饨皮去了。” “就是好了才出来吃的嘛,您请那我可得多吃点。”宁安笑道 “可劲吃,多吃才身体好不生病!”说着便给他俩端来两碗热腾腾的馄饨,里面铺满了一层虾皮,还飘着几粒葱花,让人食欲大开。 宁安拿着勺子正准备吃,便听到夏霄鸣的声音传了过来:“大娘,您请他们吃,请不请我啊,我也好多天没来了。” “夏公子也来了,请请请,大娘都请,快坐下,马上就好!”见着这些孩子都喜欢自己的馄饨,赵大娘乐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线了。 夏霄鸣不客气的坐在花倚舟身旁,眼疾手快的抢了花倚舟的勺子,往嘴里送了一颗馄饨,由于太急馄饨太烫,烫得他呲牙咧嘴,嘴里一个劲的喊着烫。 “烫不死你,叫你抢。”花倚舟说完把眼前还未吃的馄饨推到他面前,他则等夏霄鸣那一碗。 “这不是一路过来又冷又饿吗?再说吃你一个怎么啦,谁嫌弃谁还不一定呢?”夏霄鸣说道。 “嫌弃你倒是别吃啊,抢了别人的还这么臭不要脸。”花倚舟呛道 “我吐给你?”夏霄鸣作势要吐出来。 “夏霄鸣,你够了啊,别让我动手揍你。”花倚舟说道 “呵呵,开玩笑的嘛,哪敢让花哥哥去动手呀,是宣妹妹。”夏霄鸣嬉皮笑脸道 “谁是你妹妹,你叫谁妹妹呢?”花倚舟捏了捏拳头,作势要揍他 “我错了,是你妹妹,你妹妹,我妹妹在家里搁着呢。”夏霄鸣耍宝道 宁安见着眼前这俩二愣子笑着摇了摇头,这也是个不长记性,只长个头不长脑子,都说老虎的屁股摸不得,这位也是要去摸两把的主,夏侯总说他的一世英名被这臭小子给毁了,其实他们处在一处的这几个都这样,二货一堆,谁也别笑话谁。 第54章 烟火 “来咯,馄饨来咯,夏公子您坐好,小心别烫着了。”赵大娘将馄饨端上桌,放到了花倚舟旁边,夏霄鸣也不闹了,三人都拿着勺子吃了起来,吃到一半花倚舟突然问道:“夏霄鸣,你家里还有没有人养花?” “养花,你又想干嘛?我家状元红可没有了啊,树都快死了,上次薅了我祖母的状元红,她都给气病了,没摘她状元红前还经常私下塞些银子给我贴补贴补,她现在见着我都不舒坦,搞得我都不敢往她老人家面前凑,到现在都靠着府里那点月例银子过日子,我娘都被我爹明令禁止不准给我钱,现在出来一趟银子都不够我花的,再说这快到年关了,我也不扛揍啊!”一听到花倚舟问他花的事,夏霄鸣反应很大,立即推拒。 “你想哪去了,谁稀罕你家的状元红了?我是想问你,你们家有没有人晒干花,再说上次的事又不是只有你挨揍了,我也挨了好吗?我和臭丫头都被停了两个月月例,我们说什么了吗?我俩不冤啊!”花倚舟这甩锅的本事学得挺快,马上就甩给夏霄鸣了。 “切,你不稀罕别吃那么多呀,那桂花糕你俩兄妹没少吃啊!”夏霄鸣呲道。 “你俩神仙打架别带上我个小鬼,行么?”宁安在一旁装鹌鹑。 “就因为你””还不是你”刚刚还在对呲的俩人立即把话头对准在一旁吃馄饨宁安。 宁安马上装怂:“我错了,你们继续,继续” “你要干花干嘛?”夏霄鸣忍不住好奇的问道,他也是个嘴馋的,虽然上次摘光了祖母的状元红挨揍了,但他不得不承认状元红做成桂花糕是好吃,比他以往吃到的糕点好吃多了,想着花倚舟找花是不是又拿来做糕点,便问了出来。 花倚舟对他做了个手势,要他离他近点,然后咬着耳朵跟他说道:“最近不是手里头紧吗?想找点银子花花,想到了一个法子。”花倚舟是想忽悠夏霄鸣跟他一块干,大不了给他一成,到时候别人笑他的时候好歹还有个人跟他一起担着,再说这小子得宠啊,宁安要是去了百川谷他铺子里要是有点什么事,他不就是解决这些的最好人选么?总不能有点什么事都去找姨父! “什么法子?”夏霄鸣有些急着的问,他也缺钱呀,而且缺得严重。 “你们府里有没有干花嘛?没有干吗告诉你。”花倚舟吊他胃口。 “管我府里有没有,你说出来,有好事带我一份,兄弟我去给你找啊,这还不简单。” 宁安在一旁见着夏霄鸣猴急的模样,心想:得,又是一个扔点饵就业上钩的,花倚舟这本事见涨了啊,不过她以后很长时间不在,要是有夏霄鸣帮着花狐狸更好,虽然平时这俩都不太靠谱,但好在这俩臭味相投,同频共振呀。 她假装咳了一下,小声对俩人说道:“先吃饭,吃完去看烟火,干花的事晚点说,这里人太多了,晚些去我们府里商议。” “还看什么烟火呀,我们吃完就去你家,去我家也行,只是去了我家我爹就得派人跟着,谈不了什么事,还是去你家,没人看管着,我们好合计合计。”夏霄鸣对宁安说道 “我要看烟火,都多久没看了,你要不想看你先去花狐狸房里等着呗!我们看完再回。”宁安不同意,拉着花倚舟就要走,她马上就要去百川谷了,下次看烟火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虽然可以让阿爹在府里安排一场,但是人太少感受不到这满城的喧嚣,到时难免会让人伤感,她还是更喜欢热闹些,她就是要再去看一场。 “去去去,我们去看烟火,你要看烟火我俩还能不陪着不成?别的事等看完烟火回家再说,是!”花倚舟这时候生怕把宁安惹急了她撂挑子不干了,赶忙安抚道,没她这方子他不会啊,不就赚不着钱了么。 然后对着夏霄鸣使眼色,夏霄鸣一看便懂,赶忙改口道:“去,怎么能不陪宣妹妹看烟火呢,谁说不去了?” 宁安对他俩如此狗腿般识实务只觉好笑,夏霄鸣这小子也是个人才,这能屈能伸的本事跟花狐狸学的? 吃完馄饨后宁安放了一小锭碎银子在桌子上然后起身,走远了些赵大娘喊她拿走,她说,说好的这顿她请的,宁安摆摆手回道:“大娘,先存着,我们下次来吃。” “这孩子!”赵大娘笑笑将银子收了起来 三人去杏花楼门前与索煦他们一行人汇合,聚在一起后齐往集市上走去,集市的整条长街上灯火通明,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小孩的嘻闹声,不绝如缕的吆喝声、热闹非凡,加上临近年关,各式各样的年会娃娃灯笼挂在屋檐下,说不出的喜庆,让宁安有那种隐没人间,穿梭在喧闹中的快乐,燕蜀真的太好了,她太爱这里的人间烟火了。 嘭嘭嘭几声闷响,一道道优美的弧线划过天际,顿时在天空中炸开了花,似五颜六色的星光照亮了整片大地,璀璨夺目。看着再次盛开的火树银花,像千姿百态的繁花穿过无边的黑暗让人眼花缭乱,惊心动魄!宁安此时心里划过莫明的感动,双掌合在胸前,唯愿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第55章 鼓励 看完烟火后天色已晚,大家便散了各自回家,夏霄鸣心心念念事还没打听到,急不可耐的拖着花倚舟和宁安挤出人群,然后对金子说道:“金子,你去我府上找下青松,让他去告诉我娘一声,今晚我去燕王府了,在花倚舟处留宿,让他紧醒着些,别让我爹发现了。”挥挥手让他赶紧去,金子向花倚舟瞧去,听他的指示。 “夏霄鸣,我什么时候留宿你了?你晚些再回去不就得了,要是夏侯知道你留宿不告知他,待知晓后不会连我也挨罚,兄弟我近段时间可是被索二叔给虐惨了,你别坑我了。”花倚舟反对道。 “又不是没留宿过,放心,我娘会给我兜着的,是不是兄弟?你不会这么晚了还让我一个人回?”夏霄鸣耍赖道。 “行了,别吵了,吵得我头疼,先回王府,要是晚了我让阿爹找人给你爹带个信,不晚就让阿爹派人送你回去。”宁安对着夏霄鸣说道 “还是宣妹妹体贴,看到没,学着点!”夏霄鸣见宁安一句话解决了他现在的难题,燕王的面子他爹还是要给的,对着花倚舟有些欠揍的蹦跶道。 “夏霄鸣,夏公子,您安分点,等会要是挨抽了别怪我没提醒你。”宁安看着要暴走的花倚舟赶忙灭火,出声阻止夏霄鸣再作死。这两人就关系好是好,性子都是属爆竹的,一点就爆,但是呢有个好处,打完就和好,不带过夜的。她都不知道跟他俩合伙一块做生意是不是个错误决定。 三人回到王府后宁安叫阿赤将刚在集市上买来的各种点心、糖果、还有几串糖葫芦送到燕王妃的雅园,她出门时说了给阿娘和文嬷嬷带好吃的她可没忘,并让阿赤说今晚累了明儿再去跟燕王夫妇请安。 这边夏霄鸣看着宁安跟阿赤交待,无骨似的靠着花倚舟感慨道:“难怪你姨父姨母疼她,看看人家这马屁拍的?我以后也得学着点,是不是明天我回去也给我祖母和我娘买些?我祖母是不是就不生我气了?” “你明天也回去试试!不过要注意下你祖母和你娘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最好是一大早去排队的那种,不经意的透露一下,效果很好哦,说不好银子就大把大把的塞给你了,这不就不用愁了吗?至于怎么个经意这不用我再教了?”宁安笑着教道,眼前的少年虽然跳脱了些,但是有孝心是好事,久了这些点滴的小事做习惯了就上心了,谁能说这只是做表面功夫?十年如一日的坚持就是大孝,家里的父母也不是说缺了这口吃的或这点用的,而是这些小事会带给他们欢愉,会让他们感觉到你在惦记他们,让他们从心里感到高兴。 “真的?”夏霄鸣问道。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吗?我等你意外的惊喜哦!”宁安鼓励道。 夏霄鸣认真的点了点头,想着明天要试试。 宁安要金子将下午在胭脂坊买来的东西给到花倚舟拿着,再让他去她的院子叫阿橙过来,来了后跟金子一起候在门外,三人则进了花倚舟的卧房,围着桌子相对而坐,花倚舟将买来的口脂、唇脂、胭脂、面脂全部打开,连画眉墨也拧开放在了一旁,然后他一一向夏霄鸣介绍起这些的价格,这些小小的东西全部加起来几十两,夏霄鸣听着花倚舟介绍眼前这些小盒子的价格,他惊的是目瞪口呆。 “没想到,今天之前我也没想到这么小个东西这么贵。”花倚舟在一旁对着夏霄鸣说道。 夏霄鸣摇摇头,拿起装面脂的盒子,用手指往里戳了一下,只见用檀木盒装着的面脂还没有他食指的一个指节深,而椭圆形的木拿还只有他手掌心那么大,这玩意竟然卖到了十几两一盒,也没见家里的姐妹擦了就变漂亮啊,难懂?不过倒总是听她们在家讨论哪家的什么胭脂水粉好看,哪家铺子的珠花又出了什么新式样,每每这个时候都离不开抱怨银子不够花,要是外头的胭脂水都按这个量,就他二姐的那张脸长那么大可不是得缺银子么,这么贵的东西天天往那张脸上抹这谁能不烧银子? 宁安则继续给他介绍这些东西的功效,哪些是用在脸上的,哪些是用在唇上和眉上的,他听得云里雾里的,这玩意还分那么多种?而后夏霄鸣问道:“你们说的来钱的法子是要做这个吗?” 宁安对他点了点头说道:“是,不是我跟花狐狸前段时间停了两个月月例吗?最近手头有些紧,就想着挣些银子花,原本他说要开个酒楼,但是我们又缺银子,酒楼成本太高,我们又太小,也没有经验,要是向家里要银子,往后亏了不就不好意思再要了么。” “燕王夫妇那么疼你,你还缺那点花的银子?那你们会做这个?”他再问道。 “她会,她有方子。”花倚舟指着宁安说道。 “是,我会,我阿爹阿娘疼我,但我也长大了,总不能天天问他们要!你们也总有些要花钱的地方不好意思向他们要的,要得多了你爹还不是限制你?自已能赚点零花钱有什么不好,我想买什么买什么,还不用告知家里。”宁安说道。 “那倒是,我爹近期也管得紧,做什么都不方便,不过你怎么会的这个?”夏霄鸣怀疑的问道。 第56章 忽悠 “我前段时间不是在庄子上养病么,大夫又不让出庄子,待着无聊便跟着他学了些医术,然后自己在庄子上捣鼓了一些面脂,里面加了些药材,我自己试了效果很好,所以今天才想到这个,这不在街上遇到了你,他说漏了嘴所以才加了你一个,本来我们是准备我们自己俩做的。”宁安忽悠他道。 “说什么呢,怎么能叫说漏嘴呢?这么赚钱的法子我本来就想着去找夏兄商议的,这不是刚好在街上碰上了嘛。”花倚舟抢着说道。 “好兄弟,什么都想着我,放心,要什么跟我说,我去找!”被忽悠成功的夏霄鸣在那自我感动道,义气的将所缺的材料都打了包票,“那这个这么贵,做起来很费银子!”他问道。 “这个你得保证你要保密。”宁安认真的说道,其实她心里都快笑开了花。 “你们赚都不忘带我一份,哥知道分寸,这又是赚钱的买卖,放心,保证不会泄露出去的。”夏霄鸣豪气道。 “我们先现做些现成的干花种类,有些药材可能要名贵些,珍珠我那有许多都没做成饰品的,我挑些出来磨成粉,做这个就是费时间,材料要齐全,明天先试试,夏霄鸣你明天一早回府去问问家里有哪些干花,要是你家没有,你去磨磨你娘,杏花楼肯定有,杏花楼不是有你们家一份吗?药材我去药铺里找,你俩也不熟,花狐狸你出去找些小瓷器,跟装这些差不多大小”宁安指着桌子上的那些盒子说道,然后她想了一下,可能买这么小的瓷器盒子有困难,再次交待道:“先买些现成的回来,如果没有这么小的也没办法,反正先买些,等我们做成了再去定制,我们都快点,争取明天做出来,我们看看效果,你们觉得怎么样。”宁安安排到,大有说干就干的架式。 “我没问题。”花倚舟说道。 “要不我现在回去?明天一早我怕起晚了。”夏霄鸣有些兴奋道。 “天这么晚了,你现在回去也没用呀,你们今晚早点休息,咐吩金子明天早上早点叫你们起床就好,还有你回去的时候别忘了在路上带些早点回去给你娘和你祖母,办起事来顺当些。”宁安提醒道。 “好咧,那你今天也累了一天了,你也赶紧早些回去歇着,我跟倚舟也早点睡,不能耽搁明天的事。”夏霄鸣见事情已有着落,就要宁安回去休息,宁安有些哭笑不得,这孩子也太容易忽悠了,跟打了鸡血似的。 “行,那我走了,你俩早点睡!明天就在我院子里试,到时候可不能再带外人,试成功前谁也不许说出去,要是再让人知道或带别人来,那我就不干了!”见他俩点头,宁安说完就推门出去,唤了阿橙一起回了自己的院子。 次日一早,连早膳都没用夏霄鸣和花倚舟就出门了,见他俩这么积极,她便去了雅园跟燕王夫妇一起用完早膳,同时也跟夫妇俩表达了他们三人想开个铺子的想法,燕王很惊讶问她是不是缺钱花了,缺了就直接去帐上取就好,她便同他们说道,她马上要去百川谷了,花倚舟一个人在这也孤单,总要找点事转移他的注意力,再说他以后是要回花家的,总要接手部分花家的生意,总不能到时候他啥也不会,然后放弃他该有的那份!正好她自己也得了个方子,就算不开铺子给燕王妃用也是好的,有花倚舟在燕王夫妇身边陪着尽孝她也好放心些,说得燕王夫妇很是欣慰,燕王妃双眼又含着泪瞧着眼前的孩子,真是怎么看都觉着自己的孩子哪都好,感慨这孩子是真的一夜间就长大了,然后让文嬷嬷拿了一匣子珍珠给她,干花她没有,倒是可以出去打听打听给她想办法,珍珠则是说用完了再来找她拿,宁安赶忙说不用,夏霄鸣已经去找干花了,要是找不着再找她,拿着一匣子珍珠就已经令宁安高兴不已,其它就不劳烦燕王妃了,她总不能他们自己找点事做,什么都指望她娘! 燕王则说需要的药材让她直接找管家钱福去库里找,随她怎么折腾,高兴就好,宁安想着府里的药材都是顶好的,脂粉里面用着浪费了,还是去药铺找,便向燕王夫妇告退,带着阿赤阿橙出府去了。 夏霄鸣一早出了燕王府,他也没忘记昨天宁安的提醒,一大早便带着热腾腾的面点回到在侯府,先是去他祖母处,祖母还未起身,他给祖母留了一份早点后再拿着另一份早点送到了他娘的院子里,正好遇上还未出门的夏侯,夏侯看到这小子竟然一大早的拿着在外买的早点孝敬他们很是惊讶,直呼今天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了,后被夏夫人喝住了,夏侯夫人则是看着养了十年的儿子突然不惹事生非了,还一大早去外面给她卖了早点回来,感动的那是双眼含泪,饱含欣慰,抱着他直呼好孩子,心肝宝贝。他也是第一次体会到了宁安说的好效果,一顿早膳下来那是用得叫一个其乐融融,母慈子孝,还收获了意外惊喜,用完早膳后夏侯外出办差,他则询问夏夫人家里是否有干花时,夏侯夫人将她近期收集来的干花全部给了他,本来夏侯夫人是想用着这些干花办一次花茶宴的,现在儿子要她便一股劲的全给了他,还跟他说不够可以去杏花楼再拿些过来,也不过问他要干什么,总之她现在怎么看儿子怎么顺眼。 第57章 上品 夏霄鸣怎知会如此容易,他还想着开口问他娘要这些花得费一些功夫的,没成想她娘问都不问他要干什么就直接全给了他了,待他出了他娘的院子都还有些懵,然而等他自己回他自己院子时,祖母还咐吩身边的嬷嬷给他送来一小匣子银票,足足有三百两之多,让他惊喜不已,他也没想着就那么两份早点竟有这么大的威力,看来以后他得跟宁安多学着点,跟着她混有肉吃啊! 花倚舟这边出门后直奔卖瓷器的一条街,由于出来太早好多瓷器铺子没开门,他则耐心的等着瓷器铺子开门后,将这条街上的小瓷器全都淘了个遍。跟金子俩人抱了一堆回府,回府后直接去了宁安的院子,宁安则是跟阿橙阿赤还有夏霄鸣几人在开始研磨材料了,他便和金子也一起过去帮忙将这些材磨成粉沫,同时叫银子守在门外,任何人来了都不得入内,今日宁安的望舒园闭门谢客。 院内几人忙的不可开交,但又干劲十足,不知不觉已到午时,几人忙得连燕王妃过来叫他们用午膳都没时间,还是叫银子安排人给送进来,几人也是极快的扒了几口就完事,待材料全部磨成粉分类后都盯着宁安做成膏状的液体,将这些干花粉分别放入一个个装着液体的容器慢慢加热后,每个容器就呈现出不同的颜色,玫瑰的鲜红色,杏花的深黄色,桂花的淡黄色,茶花的粉色,玉兰的纯白色,他们几个耐心的等着液体慢慢凝固,但凝固后宁安将其膏体取出放入不同的瓷器内,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还夹杂着丝丝药香,竟比他们昨日买回的面脂还细腻清香。几人望着她就待她告知他们结果,她赶紧各拿了一盒在他们几个手上试了试效果,好用不油腻,花香还不容消散,比起她现在用的还好,不禁对他们高兴的点了点头,几个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没想到第一次自己动手效果就这么好,脸上都洋溢着满满的成就感! 即然面脂做出来了,那么口脂、唇脂、胭脂就做得很快了,只是这些并没做多少,这次试验主要还是面脂做得多,画眉墨则没开始研究,先做了这些膏体和胭脂,待这些做完已到了晚膳时分,几人已累得腰酸背疼手都有些抽筋,平素养尊处优惯了,这么长时间的自己动手干活还是第一次,再说他们也都是些半大的孩子,动手的强度大了劣势就出来了,就花倚舟和宁安好些,他俩人近期都有在高强度的训练和学习,做完后几人坐在地上都不想起身了,也顾不得几人手上身上的粉沫和膏体,还有被染上色的衣裳及地上的灰尘。 燕王妃见几人从早到晚都没出过院子,晚膳时分了也没见出来,担心他们出什么问题,同时心里还有些忧心这几个孩子不会把宁安的望舒园给炸了,实在是有前车之鉴,让她不得不愁,便起身跟文嬷嬷前往宁安的望舒园,到了院门口见银子在外头守着,银子见了燕王妃正要行礼被燕王妃打断了,文嬷嬷便率先推开了院门,俩人走进院子后见几个孩子摊在院子里坐着,话也不说,吓了她一跳,以为出了什么事,急忙走到宁安的边上问道:“宣宣,怎么了?这是出什么事了吗?倚舟、霄鸣你们怎么都坐在地上?” “阿娘,没事没事,您别担心,我们只是累了,在地上坐会。”宁安安抚道。 燕王妃见这几个孩子狼狈不堪,脸上、手上、衣服上到处是粉沫,脸上和手上的颜色一边黄一边红,额头上还冒着粉红色,头发更是乱糟糟的,衣服更是染得不成样子,院子里也乱七八糟的摆着各种东西,就院子里放的两张桌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极小的瓶瓶罐罐。不知道的人见他们这样,还以为哪里来的乞丐呢。 燕王妃听宁安这样说,便安心下来,说道:“这样着急干什么?累成这样子,不能一点点慢慢来么?”说着准备将宁安抱起来。 “阿娘,您别抱我,我身上脏死了,别搞脏您衣裳了。”说着她便自己站了起来,文嬷嬷也赶忙将花倚舟和夏霄鸣给扶了起来,阿赤和阿橙还有金子也赶忙自己站了起来退到文嬷嬷身后。 “阿娘,您过来看看,看看我们今天做的这些面脂、口脂、唇脂、和胭脂,看看是不是比我们在外面买的好很多,文嬷嬷您也过来帮我试试。”宁安献宝似的将桌子上刚做好的这些瓶瓶罐罐打开拿给燕王妃看,燕王妃接过宁安手上的玫瑰面脂,用手轻轻的取了一些在手背上晕开,膏体细腻透亮,散发着淡淡的花香,用鼻子闻一下还有丝药香,不刺鼻无颗粒,还甚是好闻,上品。她是真想不到这几个孩子竟然制出了上等的面脂,原以为孩子们贪玩,她便由着他们闹,可见着眼前的这些东西倒是让她大开眼界,小瞧了这些孩子。她笑着说道:“上品!” “上品,竟然是上品。”花倚舟和夏霄鸣高兴道,要不是实在太累了,估计他俩都得跳起来了。 “姨母,姨母,那这个能卖出去吗?”花倚舟急问道。 “能,肯定能,而且还会抢着要,不比贡品差。”见燕王妃肯定的回他,夏霄鸣特别激动,他好似看到了无数银子在向他招手,大笑起来,抱着花倚舟说道:“倚舟,宣宣,听到没,燕王妃都说好肯定是真的好,我们的铺子肯定能开起来,而且这些能大卖,我们马上就有钱花了,呵呵~~~~~” 第58章 细腻 夏霄鸣在一旁止都止不住笑,宁安和花倚舟肯定更加高兴。 燕王妃见几个孩子都笑得跟个傻子似的便让宁安院子里的宋嬷嬷带宁安下去收拾,花倚舟和夏霄鸣回花倚舟的院子里去收拾一番再去燕王妃的院子一起用晚膳,用完后再安排人送他回侯府,晚膳后夏霄鸣拿了几套今日做的膏脂回去给他祖母和母亲献殷勤,并说明日再过来与他们商量后续开铺子事宜。 夏霄鸣回到侯府后便直接去了母亲的院子,他二姐和三姐还陪着母亲在院子里消食,隔着老远他就叫唤道:“娘,二姐,三姐,你们还没休息呢?” “你这不是见着了吗?还问。”二姐夏婉语呛道,她平时就跟夏霄鸣不对付,因为长得有些胖,夏霄鸣总是嘲笑她大盘子脸嫁不出去,而家里却总是偏心夏霄鸣这个老幺,什么好的香的都让他先挑,平日拌嘴家里不管是祖母还是母亲,亦或是那总是对夏霄鸣跳脚的父亲都会偏心的帮着他,她就气不过,总要呛上几句。 夏侯夫人见状拍了拍夏婉语的手让她不要说了,她气得将头扭到一旁不看他。夏侯夫人便问道:“小鸣,晚膳用了吗?白天都没见着人,怎么晚上来母亲这了?”平时他休沐也天天往外跑,白天也是见不着人的,夏侯夫人也见怪不怪,但是这小儿子很少晚上来她这,不免多了几分关怀,以为他没吃晚饭。 “娘,我在燕王府吃了。”夏霄鸣此刻心情很好,懒得搭理一旁跟他呛声的二姐,用手拍了拍他手里提的包袱有些神秘的说道:“娘,我给您带了礼物,您进来房里,我给您试试。”说罢他自己先一步进了厅里,夏婉语和夏婉娇也好奇弟弟带给母亲什么礼物,便扶着夏侯夫人一起进了厅里。 夏侯夫人此时是很高兴的,早上这小儿子刚给她带了早点,晚上回来又说给她带了礼物,便兴致勃勃问他带了什么礼物,夏霄鸣忙用力挤开一旁的夏婉语将夏侯夫人扶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然后打开手里的包袱,里面一堆瓶瓶罐罐发出哗啦啦的响声,他赶忙伸手护好这些瓶子,然后按大小分了出来,总共是有五套,每套都包括了面脂、口脂、唇脂、胭脂这四样,玫瑰、桂花、茶花、玉兰、杏花这五种他每种拿了一套,宁安担心这么多不好区分,分别按瓶子的大小来装这几种膏脂,只是因为瓶子颜色不是定制的而是临时买的,就不好区分哪个跟哪个是一套的,她只能用用小纸条写好,然后贴在上头,夏霄鸣分好后,将那套玉兰的四样全部打开然后将面脂递给夏侯夫人说道:“娘,您试试?这套是玉兰香味的。” 夏侯夫人拿起一小拿面脂惊奇的问道:“小鸣,这是面脂?”她见到如此透亮的膏脂,还散发着玉兰的香味,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是的,您试试,我特意带过来给您的,连燕王妃都说好,是上品。”夏霄鸣得意的说道。 夏婉语和夏婉娇一听是面脂,而且燕王妃还说好,那肯定是不错了,又看母亲手里的膏脂如此透亮还夹杂着香气,顿时大感兴趣,夏婉语甚至还伸手去拿桌上其它的瓶子,被夏霄鸣制止:“二姐,你可别碰,这些都是花了大价钱的,碰坏了你可赔不起。” “哼,我还不稀得看呢?”夏婉语一听顿时不高兴,伸出的手也收了回去,夏婉娇却在一旁催促着夏母试面脂,她可没那么傻,惹毛了家里的心肝宝贝这些就啥也捞不着了,而且这桌上还有这么多呢,要是真有小幺说的那么好,就凭他俩的关系肯定得送自己一些啊! 夏母也取了一些抹在手背上,面脂抹开特别细腻,皮肤眼见的水润嫩滑手,触感甚好,还不油腻,香味也刚刚好,确实是像小儿子说的是上好的面脂,然后她又试了口脂、唇脂、胭脂,都很不错,瞬时就喜欢上了手上这个玉兰的味道,拿在手上闻了又闻。 “娘,怎么样,不错!我特意给您挑的玉兰香。”夏霄鸣有些狗腿的说道。 “是真不错,确实是上品,这触感比上次宫里来贡品还要好。”夏侯夫人肯定道。 夏婉语和夏婉娇眼睛一亮,这可是好东西啊,要是送自己一套岂不是能用好久,而且这么好的东西肯定很贵,夏婉娇赶忙问道:“小弟,你带了这么多过来,能送三姐一套吗?”而夏婉语在一旁焦急却有些拉不下面子。 夏霄鸣还没回答,夏侯夫人却打断道:“小鸣,这么好的东西,你是从哪来的?得花不少银子,你哪来的银子?该不会是燕王妃送的?你赶紧给她送回去,这么多得多少银子啊!这礼太贵重了”上好的膏脂在南陵是非常昂贵的,因为技术不精,提炼一般都不太细腻,像这种手感还自带鲜花香气的完全是最上品了。 “娘,哪里来的您就别管了,这是儿子孝顺您的,肯定不是偷鸡摸狗来的,您尽管用,用完了我再给您寻来。”他卖了个关子。 “真的?”夏侯夫人怀疑到,她这小儿子不靠谱惯了,她不放心啊! “真的,您把心放肚子里去,这些是我早上用您给我的那些干花换回来的,燕王妃也知道呢,她也用上了,不信您明天去燕王府问她,她的话您可是信的!”铺子还没着落,他得去跟宁安他们商量好了再跟母亲说,现在二姐和三姐在,这两个大嘴巴子就先给他漏了出去,到时候宁安和花倚舟不带他玩就亏死了,好不容易找了个着调的事,他还等着同伴们羡慕,还有他爹夸他呢! 第59章 铺子 听到他如此说,夏侯夫人有些许放心了,只是那些干花真能换来这么多膏脂?还有这么大的好事?但她相信这孩子总不能用燕王妃的名义忽悠她!瞬时老母亲的心都化了,这个她最担心的孩子总归是会体贴人了,知道体恤母亲了,有了好吃的,好用的都会想到她了,跟她这个母亲更亲了,这就心满意足了!拉着夏霄鸣的手眼泪都流出来了,一个劲的说谢谢儿子什么的。 夏霄鸣有些不习惯的挠了挠头,他都不好意思了,今天这是他娘第二次夸他了,以往都是闯了祸被老头子揍了,她娘心疼得直哭,又或者他把他娘气哭,这还是第一次见他娘笑着哭,哭着笑,心里还怪有成就感的,原来他娘这么容易满足啊! 他站旁边见他两个姐姐把他娘安抚好了,便指着桌子上的那一堆大气的说道:“娘,这套玉兰香的送给您,这套茶花香的您给大姐捎过去,这套杏花香的就给三姐,至于玫瑰香的”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见二姐渴望的眼神便不现逗她了:“给二姐,二姐你以后少呛我!” “不呛了不呛了,还是咱小弟好啊,心胸豁达!”夏婉语赶忙恭维道,开玩笑,有这么好的东西她也得给他捧起来啊!这可是有价无市啊。 “至于桂花香的,我明个儿早上给祖母送过去,祖母最喜桂花香,上次不是摘了祖母的壮元红嘛,明天我拿着给她老人家赔罪。”夏霄鸣说道。 夏侯夫人见儿子现在如此懂事,欣慰的叮嘱道:“上次的事是你不对,明天你跟祖母好好说说,过了这么久祖母也消气了,只是心气有些过不去,她年纪大了你好好哄哄,老人家最是疼你了,下次切不可再如此行事了,可知道?” “娘,儿子知道了,一定哄得祖母高高兴兴的,您别担心了。”夏霄鸣回道,然后见事情也办完了,今天也累惨了,待后面铺子成了后再找他娘给他对外宣传宣传,想着明天还得去王府商议赚钱的事,便提出要回去休息,夏侯夫人便送他出了花厅。 由于今日实在是太累了,宁安和花倚舟回到小院洗漱一番就与周公幽会去了,夏霄鸣也不例外,睡前他还特意交待小厮青松,明早务必辰时三刻前将他唤醒,他还要明早去祖母那刷好感呢,今日在母亲跟前可谓真是扬眉吐气了一把,谁说他只会调皮捣蛋惹事生非呢,他干起正事来也照样不错好!待铺子一开,闪瞎那些说他闲话的人狗眼,想着想着实在是抵不过周公,一夜好梦! 青松一早叫夏霄鸣时心里还十分忐忑,这位爷可不是个好相与的,若是以前谁敢在他没睡醒前叫他那肯定讨不到好,但他交待了又不得不在指定时间内唤醒他,便怀着异常复杂的心情用手推了他两下后轻轻的唤了了起来:“小少爷,小少爷,起床了。” 声音刚落,奇迹发生了,他猛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吓了青松一跳,迷迷糊糊的问道:“辰时了吗?” “是,小少爷,辰时到了,您昨天交待的辰时唤醒您的。”青松赶忙回道,就怕这位爷发脾气。 “哦,给我洗漱!”说完他快速爬了起来,这不动还好,一动全身都在痛,像挨揍了似的,然后问道:“青松,爷昨天是挨揍了吗?怎么手都抬不起来了?” “少爷,没有哪,谁敢揍您呀,您昨个儿不是从外头回来就休息了吗?您休息后奴才可是一直在外头守着,不曾离开,没有任何人来过您房间呐。”青松纳闷道。 “哦,昨个我带回来的包袱没人动!”夏霄鸣一下想起来昨天事情了,身上的痛应该是昨天干活后的肌肉酸疼,待会去了王府可得让花倚舟身旁的铜子给揉揉放松放松,他可比自己身边的这些有用多了,平时花倚舟一身痛都是铜子给负责放松的。 “少爷,您放心,放在桌子上没人动过。”青松整个人都松了口气,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没睡醒的少爷起来竟没发脾气。 夏霄鸣心里有事动作便急促了些,洗漱完后去祖母那刷了一波好感后就往燕王府跑,他到时花倚舟还未起身,正在床上呼呼大睡,他有些迫不急待的将想将他拉起来,花倚舟睡眼惺松的见着眼前猴急的夏霄鸣心里一阵郁闷,这小子怎么回事啊,昨天不累么?怎么这一大清早的就住他这里跑,不由急道:“你干嘛,夏霄鸣,我太困了,让我再睡会,你自己去外间待着去,要是待不住那有书,你看书也行,实在太闲你就去我姨父的练武场,找刘凉给你松松骨,神经啊,这一大清早的。”说完他又趴了下去。 “兄弟,你赶紧起来啊,我们一起去找宣宣商议下铺子的事,我也困啊,商议完了随便你怎么睡,行?”夏霄鸣在他床前磨着不走。花倚舟无奈只好起身,收拾好自己后来跟他一起到宁安的院子,宁安正坐在桌前写着铺子的计划,见他俩过来,便将她手上的计划书给到他俩,征求他俩的意见,最终三人拍定:铺子、方子由宁安负责,生产由花倚舟负责,他还得负责找一处院子做生产用,瓷器也由他去定制,使用到的原材料由夏霄鸣负责,还有铺子的装修得他盯,所需用到的银子由宁安先垫付,目前就只有她有,花倚舟和夏霄鸣月月光,待到赚钱了除却这些成本再分成,后面的运营则由花倚舟负主责,夏霄鸣辅助,以后赚到的银子七成归宁安、两成归花倚舟、一成归夏霄鸣,对于这个分配花倚舟和夏霄鸣是没意见的,谁让他俩没钱呢,出点力分成也行,他们做出来膏脂连燕王妃和夏侯夫人都肯定是上品还怕赚不到钱么?宁安还在给他们洗脑做好了就能把他们的铺子开到南陵各处,如果卖得好还可以卖去别的国家,届时遍地开花还怕赚不到钱?就算一成在他们眼里也是很多很多了。 第60章 惬意 其间夏霄鸣有疑问为何宁安其它的都不负责了?反正她闲着也是闲着,宁安则提前给他打了预防针道她身子不好,小时候的旧病复发了,经常要养病,所以没办法劳累,兴奋中的他也表示理解,特别大方的让她放心,交给他和花倚舟就好,花倚舟则是心里白眼都翻掉了,他还不知道他这个表妹,简直是头披着羊皮的狼,坑起人来骨头渣都不剩,不过一想到她马上要离开了,心里还是万分不舍,给面子的什么也没说,再说夏霄鸣这样像打了鸡血似的更好,总归赚钱也有他俩的份不是吗,主意和方子还有银子都是宁安出的,风险她都担了,他们只是出力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瞬时心里平衡了不少,多年以后三人想起当日的豪言壮语无不感概,其实他俩是真没敢想过“俏佳人”会那么受欢迎,会从南陵的走向各国,实现了宁安当时所说的遍地开花,赚的那叫一个盆满钵满,以致后来申屠和索煦还有林岩朋每每见到他俩都眼红不已,从当初的看不上各种嘲笑转变为抱怨不带上他们。 三人组的事业在如火如荼的推进,店铺的名字三人一致通过为“俏佳人”,宁安自那日后便当起了甩手掌柜,难得见这三个调皮捣蛋的孩第一次起性子聚在一起开起了铺子,燕王妃和夏侯夫人是一百个支持,连着夏侯都转了性子连夸他们,多日见着人都是眉开眼笑,好不得意。 大人们见几个孩子并没问家里要银子,他们主动拿银子支持他们也不要,便从别的地方支持不少,不仅帮着在贵人圈子里宣传,还支持了不少珍珠,夏霄鸣连着他家姐妹和祖母手上的珍珠都给搜刮不少,这时候的珍珠可是值钱的玩意,都是纯天然的,还没有人工养殖。 五日的时间转眼即逝,到了宁安告别的时候,燕王妃是万分不舍,千分叮嘱,娘俩抱在一起痛哭,但她也没办法,只能放孩子自己去飞,午时后,燕王和宁安俩人同乘一骑往郊外打马而去,由于去百川谷的路程较远,她只带了几套燕王妃亲手缝制的衣裳和几张大额的银票,虽然心知师父那什么也不会缺她的,但是她还是在阿娘的期盼中收了她递过来的银票,这个确实也是有需要的,以防万一,她很小的时候不就是因为羽凡有这个好习惯才不致于让他俩流落街头来到边关的吗?所以后来她也有了这个习惯,银子又不咬手,多多益善。 进了林子,燕王便见着宁安吹响了手里的哨子,不多会一只白貂像往日一般过来领着他们进了院子,燕王当时是极其震撼的,他没想到在他管辖的燕蜀境内竟然还藏着这么一处世外桃源,看院内的房子就知已存在多年,却一直未有人发现,可想而知百川谷的隐匿实力相当不错,宁安牵着他的手进了院子,鬼七和往日一般在他那几块药地里忙碌,而莫问则是在院子里半躺在摇椅内休息,翻开的书本直接覆在脸上挡着直射下来的阳光,椅子一晃一晃有节奏的摇曳,椅子旁边放了四张凳子和一个茶几,茶几上放了个火炉,火炉上的水壶冒着热气,水壶里面的茶水咕噜咕噜欢腾,旁边的杯子里还有半杯热茶,他俩并没有因为明日凌晨回百川谷而忙着收拾,而是与往日一般惬意自在。 “鬼七哥哥。”宁安唤道,鬼七只是转过头来向他们点点头。 听到她的声音,莫问像是惊醒了一般将脸上的书拿开,但眼睛未睁,有些慵懒的开口说道:“宣丫头回来了?” “师父,我回来了,我还带了我阿爹来了,你瞧,我阿爹好看!就是看着没有您年轻了。”宁安笑着调侃道。 “瞎说什么。”燕王笑着点了点宁安的额头,后对着莫问执了晚辈礼:“晚辈见过先生,叨唠了!” 莫问这才睁开眼客气的说道:“燕王,有礼了,请坐。” 睁开的瞬间燕王对上了莫问的眼,他早听宁安说过先生已年过六旬,一头白发,但脸像十七八岁的少年,虽然他早有准备,但还是被眼前的莫问惊到了,没想到真有鹤发童颜的人,而且还活生生的出现在他的面前,眼前的莫问给他的感觉神秘莫测,距人于千里之外,清冷出奇,虽然声音透着温和,但整个还是给人感觉到冷,且冷到极致,特别是那双眼睛,给人一种看历经繁华看尽千帆的苍桑感,一眼洞察人心。这样一个危险的人,如果可以,他真想带着他的宁安离他远一点,不自觉的攥紧了宁安的手。 第61章 离别 听了莫问的话,燕王顺势在莫问的对面坐了下来,宁安则是自然的松开燕王的手,然后过去给莫问续上一杯茶,也给燕王倒了一杯,说道:“阿爹,喝茶,师父的这个茶不错,君山银针,您多喝两杯。” 宁安在一旁活跃气氛,她也担心燕王不放心她跟着师父去百川谷,怕他以为她会受委屈,加上她爹见到了莫问那一瞬间攥紧她手的小动作,她知道他担心了,她只是想告诉他师父很好,对她很宽容。 “师父,您少喝点,喝完这杯就喝白水,不是喝药这段时间不能喝茶吗?鬼七哥哥怎么把茶给搬出来了?”宁安自然的埋怨道。 “无事,师父腿已经好了,不喝药了,喝些茶无碍。”莫问温和的笑道。 “那就好,师父,您这君山银针还有多少?”宁安问道。 “还有一罐,怎么?” “您送给我,我阿娘也喜欢喝茶,让我阿爹带回去给她尝尝呗!我借花献佛,嘻嘻”宁安笑道问莫问要茶叶。 “宣宣,不可如此,怎能夺人之好?先生,小女顽劣,请先生见谅!”燕王赶忙拒绝。 “无妨,燕王尝尝这茶,着实不错。”莫问邀请道。 “好茶”燕王浅尝了一口,口感醇爽回甘,茶汤清亮透明,清香持久不散,确实好茶。 “宣丫头,你待会将那罐未开封的给你爹带回去,让你娘尝尝?”莫问笑着对宁安说 “得咧,谢谢师父!师父,阿爹你们聊,我去那边的篱笆挖些曼珠沙华,等会让我阿爹带走,我阿娘可喜欢鲜花了,她打理得又好,她要是种满院子肯定比这还美。上次我回府回得匆忙,都忘了带些回去了。”宁安指着左边的篱笆说道,他知阿爹这次过来肯定有些话要和先生谈,她在不太好,所以就自动的去做别的事情了。 “去,注意着些,别把鬼七种在那的金线莲给挖死了,待会他得要你种回去,那个挖出来可种不活了。”莫问叮嘱道。 “好咧,我尽量小心。”宁安笑嘻嘻的说道 燕王见着莫问对自家女儿果真如她说的那般耐心温和,渐渐将心放了下来。 这边的鬼七听到宁安要去他种金线莲的地方挖曼珠沙华,赶忙丢下手中的活过来跟她一起挖,他担心这个几岁的小师叔将他的金线莲给弄死了,好不容易才种活了这么一小撮。 “鬼七哥哥,你放心,不会将你的金线莲给弄死的。”宁安站在那撮金线莲旁拿着竹篮和小锄头对着走过来的鬼七说道。 “你弄死的还少吗?你站那,我给你挖曼珠沙华。”鬼七回道,她以往确实是不认识这些药草,借着帮忙的名义弄死过不少,刚开始不认识在她眼里不就都是草么,随手就拔了丢了是常事,鬼七都有些怕她了,现在既然她都认识了,哪里还会去损坏,只是以前留给鬼七的印象不太好,所以他就宁愿自己去干也不要她帮忙。 宁安蹲在篱笆旁时不时的抬眼偷瞄正在院子里的莫问和燕王,就担心他爹那性子与莫问起什么冲突,但两人却相谈甚欢,两刻钟后宁安和鬼七挖了整整一篮子曼珠沙华,远远看去火红火红,很是漂亮,莫问和燕王也已谈完,具体谈的什么不得而知,只见燕王起身告辞:“先生,往后小女就麻烦您了!”并又向先生行了个大礼 莫问点头并回礼,这是一个一心为孩子的父亲,难怪这孩子性子这么开朗明亮,可见燕王夫妇对她可是如珠如宝的宠着,但凡受点委屈都养不出如此活泼善良的孩子。 即将离别的时刻,她将前几天写好的调理燕王妃身体的方子和刚讨来的君山银针放在一起,交待燕王也跟着燕王妃一起调理,另一篮子曼珠沙华则请他带给阿娘,她想待阿娘种好了后,以后再多发的种子再种在她的望舒园。 燕王也是红了眼眶,像千千万万父母般反复的叮嘱宁安要好好听话注意安全,有时间多回家看看父母,甚至还说学不好没关系,回家阿爹养她一辈子,让宁安有些哭笑不得又感动不已,燕王夫妇是真的只要她平安就好,根本就不在乎她学有所成,学有所用,就算她什么也不会纨绔不堪,他们也给她最大的包容,但是只要她想的他们也不阻拦她,支持她去追寻,这是一对开明的父母,天色渐晚,燕王还得回到燕城,宁安便抹干了眼泪催促燕王离开,燕王转身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院子,他生怕一回头就直接将宁安给一起拉了回去。 眼见着父亲的的背影隐没在山林中,宁安呆呆的在院子门口站了会,莫问见她如此便问道:“想爹娘了?后悔了?” 宁安坚定的回道:“想,我爹娘是这世上最好的父母,我肯定会想他们,但不后悔,我跟着师父一样的,学好了本事才有资格回家陪他们。” 师徒俩在夕阳的余晖中相视而笑,一扫离别的阴霾。 第62章 风起 南陵八十五年春,边关急报:北蒙、北疆两国同时来犯,两国联合集结六十万大军压境,仅二十日便占领嘉和关、居正关两处重要关卡,驻守的边军军力不足,两处守将顽固抵抗数日未能等到援军战死沙场,而后敌军如入无人之境、势不可挡,南陵接连失守附近数座城池,敌军在嘉和关、居正关两处大肆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百姓流连失所,生灵涂炭,四处一片狼藉,满目疮痍。 当今国主南陵皇最小皇弟十九皇叔自小在军营,曾数次出入战场,此次君池岸请命出战,南陵皇命其挂帅奔赴战场,两月后十九皇叔以三十万大军大败两国六十万敌军成为一段神话,被见证过这次战事的军人、百姓传的神乎其神,无所不能,稳坐南陵战神之榜首,而且是当时最年轻的战神。此次后北蒙、北疆投降议和,签下三十年不进犯南陵之条约,并赔偿数计金银及牛羊以示求和决心。传说这位小皇叔郎艳独绝,世无其二,不过见过其人的却少之又少。 大战大捷后,朝上一片欢呼,都城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全国上下举国欢庆,在这欢喜的日子里南陵皇接到燕蜀传来喜报,燕王夫妇喜得一子,南陵皇也牵挂这位皇弟多年,见终得有后,当即赐名平安、字乐。 君平安出生在如此欢庆的日子里,可不得是乐吗?燕王夫妇成婚多年膝下只有一女,如今已十岁,但外传此女体弱多病,常年在养病中,近几年见过人的更是屈指可数,现如今诞下一子,可谓不得不是个令人高兴的事。 南陵八十六年夏,大漠蠢蠢欲动,大有来犯趋势,经常派人挑衅偷袭麒麟关,尽行恶心之事, 守将宿国公宿傲群八百里急书上报请战,有前北蒙、北疆之大胜战事,皇上密报默许,便寻着大漠挑衅之时,宿国公领世子宿遇与大漠开战,历经四月,大漠以赔付南陵两个城池做为求和交换,另送嫡公主前往南陵和亲,结两姓之好。只是在最后一役中世子宿玉中毒重伤,睿亲王府小王爷君冠楠领命送其回都城养伤,南陵皇更是单独给其赐下庭院静养,这是近年来南陵的第二个少年将军,传说宿世子积石如玉,列松如翠,清风霁月,一时成为万千少女恨嫁对像,些许见过的更将其作为白月光般的存在。 南陵八十七年春,南疆最为阴险,见着南陵近两年战事紧密,国气大伤,悄摸着在雍城关赤水以南密林内偷藏二十万大军,就打着趁你病要你命的算盘,连夜在雍城关赤水南边和雍城关西边两个地方各安排十万大军向南陵突袭,由于南疆地带密林极多,南边又隔着赤水这条河,兵力打探实在难为,刚好此次南陵皇微服私访偷摸着到了雍城关,突起的战事可是吓坏了羽国公,主要是担心南陵皇的安全,羽国公急命羽澈送南陵皇回都城,但均被南陵皇拒绝,硬是亲临战场迎敌,羽国公在战场为救南陵皇重伤,手脚尽断,奄奄一息,南陵皇也在此次战役中重伤。 此时的羽澈和羽凡两叔侄临危领命,羽澈负责南边,羽凡西边,燕蜀燕王也接到了雍城关的求援,原本亲王无令不得出封地,但来使密令皇兄也在雍城关,当即大惊失色,便决定领军奔赴现场,正好宁安此次从百川谷回到了燕蜀,进门见父亲正着军装欲赴战场,急道:“阿爹,您着战袍准备去雍城关吗?” 燕王见一年多未见的女儿还来不及高兴,将她拉在一边急急解释需要奔赴雍城关,还将南陵皇在雍城关的消息告知了女儿,并抱歉不能陪她,让她在家看顾好娘和弟弟,宁安哪里能留得下来,再怎么说雍城关有羽国公、羽澈、羽凡,还有即将过去的父亲,战场上刀剑无眼,九死一生,她便直接了断的说道:“阿爹,我跟您一起去,只要雍城关不破,阿娘和弟弟无虞,再说您肯定也安排了他们的安全问题 ,我会武功,即便我不上战场我也会医术,我的医术您看到过的,比任何大夫都好使,我去了你们就少一分危险。” 燕王一听便觉得有道理,如果遇上万一,女儿在能救命,用不上更好,但万一用得上呢,还有皇兄在,主要是要确保皇兄的安全,便再次叮嘱她不得上战场,到时候到了雍城关他顾不上她,她跟燕王保证会保护好自己便直接跟着燕王去了战场 ,除了她还有一直跟她在一起一块来燕蜀的楼小五,此次幸好他俩来了,救下不少人。 刚到了雍城关,燕王直接奔赴西面的战场,宁安则没法形容眼前看到的场景,简直就是个修罗场,电视里面演的都不及她见到的十分之一,到处的残腿断臂,血肉模糊,冷兵器的战场就是个人间地狱,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旁边的楼小五倒是比她还镇定些,抓着她的手臂问了句:“莫宣,我们是跟你父亲上战场还是先去找人?” “去找人!”她也顾不得眼前的景象,直接抓了个士兵问道:“羽国公的营帐在哪?” 她得先去找南陵皇,她爹交待她的要先确认南陵皇的安全,全力护着他不得有任何损伤,士兵指了个方向后直接走了,她跟楼小五俩人着男装便衣,舍了马匹,楼小五给她拎着手上的药箱,别人见着也只会当是来救援的大夫,到了营地后她拿出羽澈以前给她的令牌一路无阻的来到了羽国公的营帐,此时的营帐内一片愁云惨淡,一盆接着一盆的血水从营帐内接出来,再有源源不断的清水端进去,她见着齐杨在帐外内直抹眼泪,当即抓着他问道:“齐扬,谁受伤了?” 第63章 云涌 齐扬见着眼前抓着他的男子,一时记不起这是谁,便问道:“你是谁?你怎么进的营地?” 多年未见,齐扬肯定认不出来她,就算认出来也不敢认啊,她现在是男子打扮,宁安赶忙拿出羽澈的令牌给他看,急道:“羽澈让我来的,里面谁受伤了?” “羽澈他现在在战场他让你来干什么?我怎么不认识你?”齐扬谨慎道。 “我是大夫,最好的大夫,你快带我进去。”齐扬见另一个男子手上拿着药箱,赶忙撩开营帐请他俩进去,里面的军医说羽国公全身筋脉尽断,回力无天,但还在全力抢救,羽国公可是整个雍城关的定海神针,没了谁都不能没了他,加上旁边还有重伤的皇上命令军医必需救治羽国公,这是圣旨啊,不得不从。 齐扬见到她像是见了根救命的稻草般赶忙挤开众人将她拉了进去,里面的军医都说羽国公没救了,羽澈不会坑他,他请来的大夫肯定是最好的,他心里太害怕了,这些年被丢在雍城关羽国公比他父亲都待他好,唯一的希望就是眼前这人了。 他大声说道:“都让开,让这位大夫看看,这是羽澈请来的大夫。” 宁安多年未见羽国公,没想到多年后见的第一面是这样的场景,只见床上的羽国公浑身是血的晕死过去,胸口的伤口还在不断往外冒血,当即跑到床边把正在给羽国公止血的军医挤开,楼小五直接打开药箱,递过银针,军医见着眼前如此年轻的大夫迅速将手里的银针刷刷刷全部插入羽国公胸口,接着那双手在眼前眼花缭乱晃了几十下,国公爷的血竟然止住了,站在旁边的军医见着羽国公能在这么快的时间内止血,就知这眼前的少年比他们医术不知好多少倍,纷纷退到一旁观看,这样是不是羽国公有希望了?宁安正聚精汇神的给羽国公各个穴道扎针,其他人瞬时安静的不敢发声,连躺在旁边重伤的南陵皇也惊喜不已,不敢发出任何声响,本来他是要斥责他的,但听齐扬说是羽澈请来的他便没说话,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快给止住血了。 给羽国公扎完针后,宁安便抬头见着眼前的众人,便出声道:“齐扬,让这些人都出去,不要围在这,等会我要给羽老头治伤,一不小心就会惊扰到我,我一个错手就会要人命。” “我可以留在这帮忙吗?”齐扬问道。 “你在这递外面送进来的水和纱布,小五给我打下手就好了,其他人都出去,两个时辰内不要让任何人进营帐,准备好足够的油灯,把这个营帐的光点到最亮。”宁安说道。 “这里还有一个伤患,重伤,不过比国公爷情况好,他一直心系国公爷,还未救治,你能先看看他吗?”齐扬歪了歪头示意躺在旁边榻上的南陵皇说道。 宁安抬头看了过来,灯光下此人有几乎眼熟,心下立即了然,赶忙走了过来问道:“皇上,您伤哪了?”她边说边动手看皇上的伤势,南陵皇伤在左胸,用手触摸胸口肋骨断了三根,左肩还中了一箭,右手骨折,不过没有生命危险,但是要躺上一段时间,瞬时松了口气,拿了颗化淤血的药丸给他吃了,然后说道:“重伤,但没有生病危险,将皇上也一并留在营帐内,我一起治。” 她说完,齐扬赶忙将众人请了出去,营帐内的都是羽国公和皇上的亲信,还有一名皇帝的近侍,大家都是知晓他南陵皇的身份的,其他人都退出去了,皇上身边的德公公却依旧不动,她也只能做罢,谁让人家后台硬呢,皇帝也在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少年年纪不大,眼神清澈,脸上白皙干净,整个人给他文弱书生的感觉,但能在一眼间便确认他身份的人肯定是熟悉他的人,他来雍城关知晓他身份的仅那么小部分人,怎么眼前的少年就一眼就数断定了他的身份?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南陵皇问道。 “见过皇伯父!”宁安抱拳行礼,后知后觉她应该行女子礼,但她现在着男装,再说行不行都改不了了。 “皇伯父?你是哪个王府里的?朕怎么从未见过你?也没听说过哪个府里有这么个医术惊才绝艳之人?”南陵皇问道。 “皇伯父,您想错了,我是小女子,姓君,名宁安,字宣,燕王长女。”宁安回道,然后拿出了代表她身份的玉佩给南陵皇过目。 “什么?你是宁安?你爹不是说你体弱多病?连回都城都受不了这奔波之苦吗?你在哪学的医术?”南陵接过她手上的玉佩后皇惊得抬起身来,德公公赶忙扶住了他,但也牵得他伤口痛呼一声。站在旁边的齐扬更是惊得张大了嘴,动了几下没说出话来。 “皇伯父,您别动,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我得先给羽国公治伤,他情况紧急,等晚些我再跟您细说,您刚吃了化淤的药,我晚些给您拔箭,箭带着倒钩,拔的时候会很疼,您先养下精神,晚些有您疼的,我阿爹让我一定要保证您的安全,您放心,保管给您治好!”说完她便自顾自的走到羽国公床前接过楼小五手里的银针,同时在胸口掏出一个玉瓶,将里面仅剩的一颗红色药丸放入羽国公口中。 “莫宣,这可是你保命的药啊!”楼小五激动道。 “他比我更需要不是吗?要是不给他,他会死。”宁安答道 帐内的另外三人也听到了楼小五激动的声音,南陵皇更是惊乎道:“丫头,你得了什么重病?怎么将你保命的药给了别人,你要有什么三长两短你爹得闹死我!我去哪找一个赔他?我有何脸再去见你爹?” 第64章 医治 “皇伯父,雍城关更需要一个活着的羽国公不是吗?放心,没事的,药还会有的。”宁安答道,然后紧着说道:“皇伯父,我要开始专心给羽国公治伤了,请大家无论看到什么都保持沉默不要发声。”南陵皇只得将刚要说出嘴边的话憋了回去,这次无意识的行为给她在南陵皇的心里刷了一波好感。 宁安说完便戴上轻薄手套与楼小五配合开始给羽国公消毒治伤,羽国公伤得是真重啊,全身筋脉尽断,武功尽失,此次救回来也只能救他的一条命,以后耍不动剑,提不起枪,拉不开 弓了,再上战场更是没有可能了,能捡回一条命也全靠遇上她了,数十年的边关镇守,披挂上阵,战场厮杀,醒来后如果知道自己将变成个废物,只能安享晚年,会不会就此不愿醒来?都说美人迟暮将军老,最是红尘两不堪,而今醒来后将面对将军迟暮他会不会后悔?宁安有些难过的甩了甩心里的想法,试图赶走这种忧伤的情绪。 最后宁安将羽国公的手筋脚筋这些身上的筋脉用羊肠给接了起来,胸口那道吓人的伤口也给缝了起来,扭扭曲曲,像一条张牙舞爪的大蜈蚣,不过至少能让他活着了,后半辈子也不至于瘫痪在床,免去了难堪已是她能做到的极致了,她还得感激师父给她的那颗药丸,要是没有它,宁国公这辈子救回来也只能躺在床上靠人照顾了,两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她缝好最后一处人都虚脱了,坐在床边满头大汗,停下来才敢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楼小五很有眼力见的给她端来一杯水,她就着他的手一口气全部喝完方才做罢。 “还需要吗?”楼小五问道 “谢谢,不用了,我休息会,再给皇伯父治伤。”说完丢掉手上的手套,楼小五自然的拉起她的手给她每个指节揉按了起来,南陵皇想说些什么,但终归未说出口,他其实是想说男女授受不亲,楼小五此举不妥,但这孩子终归太累了,按下手指不算什么,再说这里是战场。 刚刚她治伤时,南陵皇和德公公还有齐扬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见她拿着针像缝衣服似的在羽国公身上穿针走线,用刀直接就剖开羽国公的左侧腰部取了一腰子出来,又快又准,然后面不改色的割掉再缝合,吓得他们几个面无人色,还好他们拼命咬住了自己的衣服没让发出声来,这羽国公还能活了的?这种治疗手法简直前所未有,闻所未闻,要不是亲眼所见,打死他们都不相信,而眼前这丫头他没记错的话才十二岁?这太吓人了。 “皇伯父,您别这样看着我,羽国公这几天只要不高热不退就能活了。”宁安见南陵皇见鬼似的看着她,连齐扬瞧着她的眼都是一脸惊惧,她很吓人吗?没有,只是可能治人的手法他们有些接受不了!齐扬恨不得离她远些,是真被她吓到了,德公公毕竟年岁较长,见她眼睛扫过来,慌忙稳了心神。 “丫头,这把他腰子割了他还能活?”南陵皇怀疑道 “能啊,人一个腰子就能活了,羽国公的那个腰子被震碎了,留在体内会烂掉,然后会引起别的疾病,不割掉他醒来后还是会感染,也会死,还不如割掉来得保险,一劳永逸。”她不在乎的说道。 南陵皇宁她无所谓的态度,小心翼翼的问道:“丫头,你等会不会也给我割了!” “哈哈~~~~,您说啥呢?您的又没坏掉我割了它干嘛?再说这手术很困难的,我一不小心下错刀就有生命危险,可惜了,羽国公以后只能静养,长年喝药了,只能安享晚年不能再上战场了。”宁安被南陵皇一脸小心思的话逗得哈哈大笑。 “能救活就好,朕亏欠他啊,这次要不是为了救朕他也不会送掉半条命,这老家伙守了南陵这么多年是该安享晚年了!”南陵皇放下心来,紧接着道:“不会割掉腰子就好,吓我一跳!” “皇伯父,您侧躺好,我来给您拔箭了。”宁安说道,然后走至榻前,对着站在皇上身侧的德公公问道:“请问您是?” “见过郡主,郡主唤奴家小德子就好。”德公公赶忙行礼。 “您就是德公公呀,难怪一直尽职尽忠的守在皇伯父身侧,我阿爹也提起过您,有劳了。”宁安说道。 “不敢担,您随意,保护皇上这是奴家的职责,郡主您请担待。”德公公顺带着解释刚刚不出营帐的事,顺带将她的玉佩给双手恭敬的递给她。 宁安接过后笑笑不再说话,这人说话真是滴水不漏啊! “楼小五,我们带了麻沸散吗?”宁安对着正在拿药的楼小五问道。 “还有,要用?”他简洁的回道。 “给我,这箭上有倒刺,估计会拔的时候会痛得受不了,待会咬到舌头就不好了。”宁安随意说道,其实她是想让南陵皇放松下来。 “没事,丫头,皇伯父又不是没上过战场,这点小痛不算什么,尽管来。”宁安还是拿着麻沸散给南陵皇用了下去,不多会他便便睡了过去。 第65章 脱险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身上已经打满了绷带,但麻沸散药效还没散,南陵皇感觉不到疼,而宁安已经体力耗尽正在营帐里和楼小五还有齐扬一起吃东西,本来叫德公公一起的,德公公却说晚些,待皇上用完后他再用,德公公见皇上醒来,本欲出声,皇上给他使了眼色便闭嘴听几个年轻人在一旁说话。 齐扬在一旁坐着跟宁安说话:“郡主,您怎么知道我是齐扬的?” “羽澈说的。” “可是你都没见过我怎么猜到是我的?” “羽澈说营地里最爱哭最骚包的就是齐扬,而我过来的时候你正在哭。”宁安说道 “什么?他竟然这样说我,这不靠谱的,他不应该说最帅的吗?”齐扬气得差点暴走:“我哪里骚包了?骚包吗?嗯?”他转头问在另一旁吃饭的楼小五。 楼小五木着脸点头,差点把他给气死,这边的皇上听的噗呲一笑。 “皇伯父,您醒了?”宁安问道:“身上痛吗?” “这会不痛,你们在聊什么?”南陵皇问道 “您刚刚不是听到了吗?您少动,这两天吃点流食,不要吃荤,免得积食伤口不易好,您现在饿吗?要不要他们把把粥给您端过来?我饿死了,先吃几口饭再过来哈。”宁安说道 “不急,你们慢慢吃,今天都辛苦了。”南陵皇说道 今天接触下来宁安对南陵皇有了一个大体的了解,总的说这是一个好老板,体恤下属,不专断独裁,对员工有情有义,从今天她进营帐就能感觉到他的诚意,自己重伤先不管,竟然是要所有的军医先救羽国公,在这皇权至上的时代是多么难得的事情,这可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年代啊!这个大腿她也可以抱,多多益善嘛! 吃完饭后宁安先看了看未醒的羽国公,还好没见发热,看来那药比她想像中的还要好,皇上则是麻沸散还没消,并未有什么异常,因为感觉不到疼痛,南陵皇此时精神异常的好,便再次上下打量了一番扮作少年的宁安,他现在像是在做梦似的,没想到老七那个不着调的还能有如此出色的孩子,心底也十分高兴,便说道:“宁安,你过来,来坐皇伯父这来,让伯父好好看看你,你看你都十二岁了,你那不靠谱的爹每次让他带你去都城他都推拒说你身体不好,我看着这不是挺好的吗?” 宁安知道他有很多话要问她,要不是她今天一来就在紧张的救治羽国公,估计他都忍不住问她八百遍了,她搬了条凳子坐在榻旁边,面对着南陵皇说道:“皇伯父,我阿爹没有遍您,我身体确实不好,这些年一直跟着师父在治病,您也听到了,我将救命的药都给了羽国公。” 其实那颗药是莫问给她以防遇上万一有生命危险的时候用的,而楼小五平时说话简洁,直接就让他们误会了那颗药是她生病了保命用了,为了以后少些麻烦她就故意让他们误会下去也好。 “哎!你这丫头,心太善良了,把保命的药都给了羽国公,那你怎么办,会不会出什么事?”南陵皇紧张道。 “没事,皇伯父,我最近没发病,待雍城关大胜,我便回我师父那,师父能保我平安,只是要在床上躺上一年半载了,我也没别的事,躺着就躺着。”她乐呵呵的回道。 看着眼前是双眼明亮的宁安,多好的孩子啊!南陵皇心里满是歉疚,今日若不是她,羽老头就没命了,自己也说不好也去了半条命,心下更加怜惜这个孩子。 “你得的是什么病你知道吗?需要什么药材你跟皇伯父说,皇伯父给你去寻。”南陵皇说道。 “谢谢皇伯父,不过不用了,我这病是自小娘胎里带的,好的时候像正常人一样,只有发作的时候才病殃殃,我都习惯了,这些年师父带着我到处寻找药材,给羽国公的那颗红色药丸子光药材有几十味,其中有特别难寻有天山雪莲、千年灵芝和人参,数百年的何首乌,具体哪些我就不知了,师父只是叮嘱我发病的时候要马上用上,可以吊着命,而且这么多年也只得两颗,另一颗在我上次发病时用了。”宁安乱扯一通,说不好南陵皇还真能给她搞到几样珍贵药材,保命的东西要是能分享点给她也是好的。 帐内的几人见她这么说都听的瞠目结舌,这么小颗药丸子就有这么多稀世药材?这些可都是可遇不可求的,有钱都买不到啊,她就这样送出去了?真真是个心善的孩子,只有楼小五心知肚明,但也不会戳穿她,南陵皇听她说完感动到:“真是个好孩子,回头我回都城去将宫里那颗千年人参给你送过来,其余你说的天山雪莲什么的宫内也无,待寻到了我再给你送过来。”南陵皇亲切的拍了拍她的头,然后问道:“宁安,你这医术是跟你师父学的吗?” “嗯,因为我长期跟师父呆在一块,小时候一个人玩无趣,又不能出去,怕发病,所以就跟着他学医,不过我学的不好,我只会动手,就像今天你们看到的这些,我不会开药方子,不会熬药。”宁安点点头回道,她是不想长期耗在这里,待羽国公脱离了危险期她得去寻她阿爹,她怕她阿爹在战场上出什么意外,他以前只是个亲王,并没有上过战场。 第66章 瞎扯 “什么?你不会开药方子?那你怎么看病?”齐扬在一旁惊道。 “我不会啊,我跟着师父还没学完,学了个半吊子,今天给皇伯父和羽国公用的药都是用的我师父做好的药丸,用完就没了,我不会,刚刚吃完饭我还正准备跟你说,让你找军医来给皇伯父和羽国公开药。”宁安稚嫩的声音的营帐内响起,头低了下去状似有些难过,惊得当场的人那是一个激淋。 “不会没关系,咱慢慢学啊,不学也没关系,你已经很厉害了。”南陵皇见宁安有些难过,便狠狠的横了齐扬一眼,他当即闭了嘴。 “嗯,我阿爹也是这样说的,皇伯父。”宁安说道 “对了,宁丫头,你阿爹跟你一起过来的吗?怎么没见他?”南陵皇突然想起今日没见着老七。 “阿爹去了西边的战场,他让我过来寻您,说务必要保证您的安全,他知道我会些医术,让我过来帮忙。”宁安说道 “德福,你赶紧安排几个人去战场护着点老七,他是个莽撞的,没上过战场,可千万要护住了。”南陵皇听到燕王上战场急忙吩咐德公公安排人去相护,这个弟弟在他眼里就是个不学无术的,而如今听说他有难竟上了战场,还让他的宝贝疙瘩过来护他,立即就急了,不过这些年皇上对七王爷也着实不错,并没有像以往的宫斗剧般恨不得将兄弟弄死,好坐稳皇位无人争抢。 德公公赶忙领命出去。 “皇伯父,能不能把我会医术的这个事帮忙瞒着,今天要不是有药在我手上我也不敢治羽国公,我怕到时候有人知道了过来求救我救不了,别人说我见死不救,而且我对我的医术也不是那么自信。”宁安向南陵皇相求道。 “这个放心,皇伯父会他让们禁言,你救不了不救就好,谁敢强迫你皇伯父治他们的罪。”南陵皇见孩子有些吓到了,便让她放心。 “谢谢皇伯父,我今天累了,想休息了,还有我的身份再请您帮我瞒着,要是让我阿娘知道了非得用眼泪淹了我不可!”宁安撒娇道 “这孩子,知道了。”南陵皇笑道,还真是个孩子。然后吩咐道:“齐扬,你安排郡主去休息,找几个妥贴的人守着营帐。” “是。”齐扬回道 “皇伯父,我先去休息了啊!”她拉起楼小五的手臂就要外出,然后回头说道:“皇伯父,这个是我的朋友楼小五!” “好,记住了,早点休息!”这个小丫头,南陵皇笑着摇了摇头。 齐扬出去后给她找了个营帐休息,然后将楼小五带去了他休息的地方,两个帐篷挨在一起,交待完后回了羽国公的帐子,宁安交待他,如果羽国公今晚发热就危险,让他时刻注意,只要过了今晚和明晚就没事了,他得去盯着,还得找军医来给皇上和羽国公开药,他是真没想到医术这么好的小姑娘不会开药方,看来是真的如她所说只学了一半。 宁安本就赶了大半天路,来了后还动了两手术,整个人都透着疲惫感,羽澈那边南疆企图渡河,目前还未开渡,暂时安全,前面又来报燕王首战告捷,燕王和羽凡在一道,本来还担心他们,现在无事她便一沾上床就睡着了,还好一个晚上齐扬没来找她,那就是羽国公没发热了 第二日一早她便惊醒了,得先去看看羽国公后再去找燕王,皇上的伤没事,有军医在最多只是受点罪,而羽国公是真严重,稍加不注意就得感染发高热。她快速起来叫了楼小五一起直奔主帅营,皇上麻沸散醒后折腾了半宿,这会正睡着了,她先过去看了羽国公还在昏迷中,脉象没有任何异常,也没有高热现象心下放松下来,人是救过来了,她便跟军医说了一些注意的细节后便让齐扬找个人带她去赤水,她得去见见羽澈看能不能帮上忙,西边的战场燕王带了驻守封地的军队过来了,暂时不用担心,再说皇上也安排了人去护着燕王,应出不了什么大事,所以她还是决定先去羽澈在的赤水那边。 宁安与楼小五两人飞身上马,迎着朝阳赶往赤水,一路未做任何停留,到了赤水她还是拿着羽澈的令牌一路无阻,叔侄俩已是两年未见,羽澈站在营地指挥,见着朝阳中的少年向他飞奔而来,待近了见到宁安那张充满稚气的脸时不敢置信,随后大步走向打马过来的两人。 “羽澈,羽澈,这这这~~~~~。”宁安在马上挥着手喊道,见羽澈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赶忙下马向他跑了过去。 走近后只见羽澈拉着她的手又欲将她塞回马上,他怒道:“胡闹,你怎么来这了,这里是你来的地方吗?赶紧回燕蜀去。” “羽澈,羽澈你轻点,扯疼我了!”宁安赶忙推他,羽澈听到后也松了手上的力道,紧接着说道:“小九,听话,这太危险了,你回燕蜀去。” “羽澈,我不回去,我阿爹也过来了,他带我一起来的,昨天我还救了羽老头和我伯父,他们都脱离危险了,羽澈,你先松手!”宁安大声说道,他这小叔叔什么都好,就是太担心她了,自从她跟着师父去了百川谷后叔侄俩见面的次数就少了,以往都是他每年的八月十四去燕蜀看她,但后来她回燕蜀的时间没那么固定,他就不好再去找,一般都是她来营地找他,这些年她也只见过他,羽凡离得远,他又故意躲开羽澈他们,要不是这次大战,估计他还躲着他们走。 第67章 赤水 听到宁安的话,他冷静了下来,然后拖着她往他的营帐走去,小五也在跟在后面与他们一起进了营帐,因为宁安每次过来见他,后面都跟着这个面无表情的少年,他们也算相识,也没有让人拦他。 昨日父亲为救皇上伤重,情况十分紧急,有性命之忧,下晌有人再报有位大夫已在全力施救,所有军医也在待命,盯着的人整晚未有消息传来,他本就忧心重重,虽然他已做了最坏的打算,但心里却十分难受,这是他父亲啊,一起驻守边关十来年的父亲啊,而今却听宁安说父亲已转危为安,心下一松,是了,他这侄女一直在学医,医术甚好,他都急忘了。 这孩子自从去了燕蜀后就叫他羽澈,再也没听她叫过小叔叔了,刚开始他还纠正,后来说多了她也不改就懒得纠正了,叔侄俩的身份又不好对外,羽澈就羽澈! 进了营帐他松开宁安,给她和小五各倒了杯水,然后说道:“坐!” 他俩接过水就着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说说,你怎么跟燕王来雍城关了?别人躲都还来不及,燕王他也同意?”叔侄俩许久未见,见这侄女一身便装就来了战场,战场刀剑无眼,他是真担心她啊,他这侄女年纪不大胆老大,哎,不知道随谁了,羽澈关怀的问道。 “嗯,我爹去了西边,他本来不愿意带我来的,是我要求来的,我会医术你不是知道的吗?过来搭把手也好,幸好我来了,不然老头子命就没了。”宁安说道。 “你不怕?老头子怎么样了?”羽澈问道。 “怕就不来了,只是到处都是伤兵残将有些惊到了,我没上过战场,缓缓就好了。” “既然来了别乱跑,担心伤着了,老头子怎样了?” “命保住了,多亏了我师父的药,不然就没命了,不过你得做好心理准备,他全身筋脉尽断,虽然我全都给他缝上了,但是以后肯定是个废人了,只能安享晚年不能上战场了,我要没来估计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宁安有些低落道。 “命保住就行了,他呆在这雍城关数十年了,是该回都城安享晚年了,皇上如何?”羽澈再问。 “皇伯父无碍,伤筋动骨,得受一段时间的罪,要躺些日子,羽老头醒来后你得关注下他的心理,估计将军迟暮的这种落差他一下子接受不了,我尽全力了。” “我知道了,小九,谢谢你!”羽澈怎么也没想到最后救他父亲的竟然是当初被四哥四嫂丢弃的这个孩子,心里特别庆幸当时留她在了这里而不是送回都城,所以凡事有因就有果,世间万事都是个轮回。 “我是不是也得感谢当初羽老头的心善,留了那么一线?”宁安无谓道。 “瞎说,别怨他,当年也是无奈,他和我都没养过孩子,心里没底,又担心养歪了,再说这些年每次我去见了你回来他都等着我跟他说你的近况,听你过得好他也就放心了,他只是碍于面子,不敢见你。”羽澈解释道,他这个侄女心智成熟近妖,跟她这个年纪一点也不符,而且在他面前从来不藏着掖着,四五岁的时候叔侄俩就以正常成人的思维对话,她则是什么话都大大方方的说,他也见多不怪了。 “我开玩笑的,好赖我还是分得清楚的,我爹去了西边,羽凡也在那,真想见见他独挡一面的样子,你最近见过他吗?我都快九年没见过他了,不知道他还认不认识我。”宁安心里是感激羽国公的,现在说起羽凡又有些想见他,但是多年未见又有些近乡情切,当年要不是羽凡这个三哥,她可能就真的死在都城又投胎一次了,每每听羽澈说起他都想见他一面,可是他躲着他们,知道她过得还不错就没再见过了。他应该是满怀歉疚的,来的时候他跟她说祖父会好好照顾他们的,可是一转眼就将她给送人了,那可是在他眼里无所不能的祖父啊,他又无力反抗,也没有更妥的办法,自已别扭了这些年。 “他肯定是很想见你的,只是他自已想差了,这些年年纪也大了,会想明白的,不对啊,他都二十多了,早就该想明白了,是不是得给他看看婚事了?”羽澈惊觉羽凡都二十多了,早就到了成婚的年纪了,还跟他们守在这,没人管他的婚事,待大战后他得跟父亲说说。 “羽澈,他二十多了,你呢?你更大啊,你的婚事呢?叔叔都没大婚你让侄子怎么大婚?”宁安调笑道。 “小屁孩,你少操心,你要不回燕蜀就赶紧滚回老头子那,还能看着点老头子,我这边正忙着阻止南疆从赤水上岸,免不了大战。”羽澈反应过来他在跟这个十二岁的孩子扯婚事赶紧转移了话题,她心智成熟也并不代表这些事她也熟啊,要是宁安知道他现在所想,估计会回他一句,这个她也会。 “这南疆就是只讨厌的臭虫,见着了啥都想过去嗅嗅,这次谁带的兵?”宁安问道,她挺讨厌南疆的,去年她跟着师父去了一趟南疆,以药商的身份参加了一次他们的宴席,那个大巫师看成上去像具干尸似的,而长公主更像只开屏的大孔雀,处处争强斗艳。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他们的傲慢与无理,故对他们印象不太好。 第68章 纠结 “南疆的长公主戴丽莎,此人狠辣无比,心机颇深。”羽澈说道。 “那只大孔雀?”宁安意外道,真是人不可貌相啊,那只骚得五颜六色的大孔雀竟然坐拥军权,还挥刀上了战场。 “大孔雀?”羽澈听了宁安的形容,噗呲一笑,他是见过这位长公主的,想想也够贴切的,然后跟她解释道:“南疆不拘泥于男子继承王位,只要能力够,也能成为女皇,而戴丽莎有这样的野心,加上她聪明果敢,如果此役她赢了,很有可能下任南疆王就是她了。” “嗯,这个我知道,只是近年来南疆王没有出现女皇,很久之前有过,看来她是想效仿了。”宁安点点头,然后说道:“能带我去河边看看防御吗?我都来了暂时就在这了,你也别赶我,我不走。”宁安有些耍赖道,虽然她没接触过冷兵器战场,但是她也是部队出身,兵器上帮忙也来不及了,防御上看能不能帮得上。 “走,你留下可以,但不可以离我太远,做得到吗?”羽澈深知他这侄女性子轴,她决定的事说一不二,八头牛都拉不回,想了一下便说道。 “成交,走!”宁安满意道。 到了赤水河畔,宁安边走边左瞅瞅右瞧瞧,总体来说羽澈的布防在她看来很稳妥,毕竟他在雍城关这么多年,又是老将羽国公亲自教授,与南疆也算是打交道这么些年,叔侄俩倒是一边走一讨论,有几处小地方的她提了点她的意见,羽澈也有回应她。 楼小五像个工具人似的寸步不离的跟着他们,确切的说应该是跟着宁安,他从宁安八岁那年就跟着她一道了,宁安是从契方城外的乱葬岗把他在死人堆抠出来救的他,当时的他因为家里内斗被打得浑身是伤后灌了毒药丢在乱葬岗,奄奄一息即将死去,宁安将他捡出来准备动手解剖时发现他心脉还在微弱的跳动便动手治了他的伤,顺带还让莫先生给他解了毒,全愈后的他,宁安她在哪他便跟到哪。 想想那年莫问为教她医术,让她动手处理过无数次动物,不论是有毛的还是无毛的,亦或是恶心的老鼠青蛙,只要是她见着的活着的能动的,莫问都让她去试手,后来动物研究完就研究人,活人不能动刀就动死人,几岁的孩子莫问竟把她带到契方城不远的乱葬岗去抠尸体来解剖练手,还好当时的她是里子里是成人思维,对死人也没那么害怕,那阴森森的鬼地方但凡是个正常的孩子都得给吓破胆,莫问见她不哭不闹,还能动手从死人推里帮他捡尸体都甚是惊讶,当时他还问她为什么不怕,宁安主打一个完全迷妹的崇拜模样说师父对她肯定是最好的,师父又不会害她,所以她什么都不怕,将莫问哄得那叫一个慰贴,便更加用心的教她。 当时但凡有个人见了,都得说这是俩疯子。 后来她向莫问求情收留了他,带他一起回了百川谷,莫问见他是颗练武的好苗子便同意他留在了宁安身边,以至于莫问每次见到楼小五在宁安身侧,他都跟宁安吐槽楼小五是颗甩不掉的牛皮糖。 羽澈见宁安对军事上的细节这么感兴趣纳闷道:“你说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不好好的呆在安全的地方,硬是往战场上凑,从小就对漂亮衣服饰品不感兴趣,却对行医打仗这么感兴趣,随谁呢?” “这不是随你了吗?”宁安玩笑的说道。 羽澈无语,他是急也急了,气也生了,这孩子一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她知不知道战场会死人的,看着南疆一次又一次的想强行从赤水登陆,虽然他们挡了下了南疆数次进攻,但以南疆源源不断的往这边输兵力的强攻的架式,他们也很吃力,皇上虽调了大军驰援,但是南疆这次来得太快也太猛,不知道能不能等到大军前来,他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只想这孩子能够早点抽离。 宁安在赤水呆的这三日,亲眼见着了这冷兵器时代的落后,每天都有无数伤亡,她也亲自在全力救助这些伤患,看着每日渐多的伤员,她在无数次想要让“轰天雷”问世,但是又无数次的自我否认,如今南陵的当权者在,只要她将此武器挪来这里,那么瞒是瞒不住的,上位者都有野心,只要见到了这个“轰天雷”的威力,那么南陵皇是否会满足只守着南陵此处,而不是再发动征战去扩充南陵的版图?剑指整个天下?那时整个天下的百姓将会真正在流离失所,大地血流成河,生灵涂炭。 第三日黄昏,宁安正与羽澈在赤水河边观战,便有人来报:“少将军,刚西边传来消息,燕王追击南疆一路人马进入密林,羽副将带人前去营救无果,目前燕王一行人不知追踪。” “什么,你再说一遍?”宁安瞬时变了脸,来报的人再复述了一遍。 “小九,冷静,南疆没传来消息就证明没落到他们手里,我先去找熟悉密林的人去救援。”羽澈见瞬时面无人色的侄女,当即安抚道,然后挥手让来报的人退下。 宁安缓了一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南疆密林甚是凶险,常年瘴气弥漫,变化多端,不止有致命的毒气,还有毒物,甚至连里面的虫子都比正常的大上数倍,加上雾气大,入内罗盘都会失灵,易迷失方向,很少有人进入后能够安全无虞的出来,她阿爹怎么会进了密林呢,他在燕蜀这么久他知道的呀! 第69章 神灵 “羽澈,你告诉我,我的马在哪里,我得去救我阿爹。”她望着渐暗的天色,面容肃静的说道。 “你疯了吗?南疆的密林你没听说过?有多危险你不知道?”羽澈听了她的话说得有些咬牙切齿。 “我知道,就是知道我才要去的。”宁安很平静的看着他。 “我会安排人去,你在这好好的待着,听话。”羽澈语气缓了下来跟她商量。 “可是羽澈,我姓君,他是我阿爹,我不敢想如果他要是出事了,我阿娘该怎么活,她得多么痛苦,她也会死的,我好不容易才有了爹娘,他们多疼我你知道吗?”宁安的语气越来越平静,没有一点起伏。 “小九,我知道,可是~~~”羽澈找不到什么话来安抚她了,他知道他劝不动。 “羽澈,你说我将他们全部留在赤水可好?”宁安抬眼望着河面,指着河中的那些南疆的战船,此时的战船正一波又一波的他们往这边靠近。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羽澈盯着正跟他平静对话的侄女,此时的她明明就在身旁,却觉得她说话的声音很遥远 “我要他们全部留在赤水,羽澈。”宁安再次强调:“对,他们应该留在赤水,也只能留在这”。此时的她看上去有些魔怔。 “好,要怎么做?”羽澈停顿了一下说道。 要是此时有别人听到这对叔侄的谈话,肯定会认为他俩都疯了,那可是十万军队啊,但事实却打人的脸。 当晚,天边的最后一丝残阳隐匿后,宁安带着羽澈和他特意安排的一队亲兵,悄悄地跑到了纳也镇一座靠山的大宅子里,在一处隐蔽的地窖里搬了一百多个黑色的大桶,再伪装成粮草,以最快的速度来到赤水,到了赤水后,宁安在旁边指挥他们全部倒入河内,瞬时黑色的液体以最快的速度向外蔓延,待一百多桶黑色液体全部倒完后,见河面黑色的液体已流向了南疆的战船,液体已将船团团围住,只是由于是夜晚,大家看不清河面的变化,没有人警觉。而这边羽澈早已听信宁安的话命撤兵,所有的战船靠岸,待这些人上岸后,南疆的战船在河中央正威武的摇旗呐喊,以为南陵的军队怕了他们便更加猖狂进攻 待时机成熟后,宁安手持弓箭,亲自向河里放了九支箭,一次三支,刹那间整个赤水的河面冒起滔天大火,火苗就像一个张牙舞爪的红色恶魔映红了整个河面,仿佛要吞噬着世间的一切,羽澈被眼前的一幕震在了当场,而跟着宁安一起去拿这一百多桶液体的亲兵,更像是见到了最为恐怖的恶鬼般手脚冰凉,呆若木鸡。 怎么形容当时的景象呢?整个南疆的战船在河中即时被点燃,而且逃都无法逃脱,对面的敌军都吓破了胆,战船上的人好多纷纷往水里跳都无法熄灭身上的火焰,河面传来的惊叫声求救声惨绝人寰,船上的人更像是群魔乱舞,就像是到了传说中的十八层地狱般被鬼火刑罚,渐渐地在火海里的人和物全部化为灰烬,一个不留。 这场无法形容的火焰整整烧了三天三夜才熄灭,被当时目睹了这一幕的南疆人和南陵人传为地狱之火,南疆的十万军队活活烧死在了赤水,三天三夜后河面恢复了平静,像这场战争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此时的南疆国内盛传南疆长公主惹怒了神灵,所以将十万军队无端的活活烧死在了赤水,这是神灵的惩罚,南疆本来就善巫蛊敬神灵,而且越传越凶,南疆长公主也被当日亲眼目睹的灵异现象吓得重病一场,因为找不到解释的原因,南疆皇因此要求大巫师向天祈祷去灾以慰南疆民众,减少恐慌。 宁安在那几箭射出后,不顾众人如见鬼的表情和恐惧,飞身上了马,羽澈赶忙反应过来说道:“小九,你没来过,谁问起这事你都不知道,明白吗?”他担心这么违背天理的事情被泄露,让这个才十二岁的侄女背上骂名,事出反常必有妖,就担心有心之人给她安上什么妖女的名号,如果要遭谴责就都他受着! “羽澈,如果我阿爹出了意外,我要整个疆陪葬。”宁安一脸冷漠的说出此话,要是以前他肯定不相信她的话,但现在亲眼见证她不知用了什么让整个河面全部烧了起来,而且还是在水面,知道他有多震惊吗?以往着火都是用水扑灭,而现在火竟然在水面上烧了起来,且越烧越旺,这已经够惊悚了。 “好,如果需要你说,我帮你,熟悉南疆密林的人已经出发了,我知道劝不住你,你注意安全,别忘了有事找我。”羽澈承诺道,递给她一个布包,里面有干粮和水。 “好!”宁安点头,而后挥起手上的马鞭,楼小五紧随其后两人两马往西边急驰。 羽澈则对自己的亲兵下了禁令,揽下了后续的一众后果。 当晚宁安便跟着楼小五进了密林,历时两天在密林中找到了受伤的燕王,届时整个人一松,心里庆幸:还好,还来得及。燕王一行五十人还余十人,都是燕王亲信,索二叔也在其中,只是这些人疲惫不堪,九死一生,身上脸上都挂着彩,楼小五一路都带着药箱,宁安给这些人看了伤后,取出羽澈留给她的干粮和水,给这些人补充体力。 第70章 密林 燕王见到她很是生气:“宣宣,你怎么来了,你这丫头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你怎么敢来。” “阿爹,您在这我怎么能不来?我不想以后没有阿爹,您别动气,保存点体力,我们还要出去。”宁安安抚道,这个世人眼中不着调的燕王是她眼中最好的爹。 “丫头,这里很危险,以后莫要再冲动了,阿爹能护好自己。”燕王听到宁安如此说,感动不已,眼泪都掉了出来,他没想到这孩子为了自己如此不顾自身安危,明知这里危险重重,都不敢来,她却不管不顾的闯了进来。 “王爷,郡主如此孝心您该高兴,您快别怪她了,既然都进来了,我们得赶紧找出去的路,这里面太危险了。”索二叔在一旁也感动不已,替燕王高兴。 “还是索二叔懂我。”宁安笑道。 “阿爹,您看我不是好好的吗?还能给你们疗伤送吃的,您就放心,您女儿本事大着呢,不会有什么事的。”宁安安慰道。 还好,她与莫问来过这片林子采药,也算有些熟悉,根据她前世进出热带雨林的经验看样子还没到林子深处,她再看了看树叶的密集程度来判定方向,待几人休息好后便要求众人跟着她和楼小五,几人在林子里又转了两天后终于出来了,此时一行人又折损了三人,原本加上她和楼小五还有十二人的,现在出来的只有九人,心下终于放松,几个人出了林子像一摊软泥似的躺在了地上,这几日像过了几个世纪那么长,这辈子是再也不想进这林子了,太危险了,一不小心就丢了命,此次出来要不是宁安郡主,估计他们都得折在里面了,出来的人都万分庆幸,看宁安郡主的眼神都十分火热。 体息好后,宁安提醒燕王他们得赶紧赶回雍城关,现在还不知道战事有没有结束,目前他们还在南疆地界,要是被逮到了用燕王来威胁南陵皇就得不偿失了,宁安见出来的这些人她都认识,便问道:“阿爹,皇伯父不是派了人保护你吗?怎么这里面一个都没有?” “你皇伯父确实是派了几个四个大内侍卫过来,两个在战场上重伤,另外两个在密林里护着我死了,回去得好好感谢你皇伯父,一行五十人,才出来七个,索二,回去好好安抚这些兄弟们的家属,体恤金给到位,看看谁家有困难帮一把,本王对不住他们!”燕王情绪低落道 “谢王爷,保护王爷的安全本来就是属下们的职责。”索二赶忙跪谢,其余几人也跟着跪了下来。 “大家都辛苦了,走,对外:途中遇到了两个南疆采药人,威逼后走出的密林,此次是大家相护的结果,与小郡主无关,小郡主未入密林,在半道上遇上的,知道吗?”燕王吩咐道。 “是”余下的人领命。 在众多兄弟中能退居一隅悠闲自在的在自己封地这么多年的王爷就只有燕王一人,虽然大家对他的印象是纨绔不堪的混世魔王,但仔细一想无不透露着他的智慧,这些年只要他想的就没有他做不到的,如当年娶上官南依,又或者独自来燕蜀多年,避开各个势力的纷争,能做到这样的也不是个什么简单的主,只是世人被表像蒙蔽了而已。 所以燕王出了林子第一件事就帮女儿把这个事给瞒了,他的女儿还年幼且太过聪明不能被人盯上,必须得隐其锋芒,以防万一,自小起这孩子学什么都快,只要她想的她都会做得很好,除了女红,才外出几年的时间就能有如此高的医术,当年南依高龄产子,他第一次见她动手从南依肚子上切开取出儿子后吓得双腿发软晕了过去,想想当初的情景现在都有些毛骨悚然,而南依母子却奇迹般的平安,剖腹取子后全然无事,这简直是闻所未闻,她面不改色的做完手术后还安慰他,说她已经在别人身上试过了,没有任何危险,而当时她才十岁。 当年他可是悄悄盯了她好久,生怕被什么妖物附了身,总是想问她是不是被莫问那老妖怪教成了小妖怪?当年他见到的莫问时莫问已年过六旬,可是却顶着张少年的脸,不是老妖怪是什么?后来还是女儿明明白白告诉他并动手给他看,她是怎么学会的医术,他不信还抓来几头待产的猪和兔,宁安试给他看后才相信她不是使的妖术,而此次她又镇定自若的将他们一行人从密林中带了出来,她才十二岁啊,以往从未听说过有谁能在南疆这座林子里出来。 虽然她师从百川谷但如果她不够聪明怎么能学得如此之好,慧极必伤,他都有些担心了。 而宁安见燕王主动给她隐下这些事实在是太满意了,她也不想太被人关注,少了很多麻烦。 “谢谢阿爹。”宁安悄悄的在燕王耳边说道,父女俩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眼 燕王摸了摸她的头顶说道:“丫头,阿爹和阿娘只希望你健康平安,一生顺遂。” 宁安对着他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说道:“阿爹,放心,我们一家都会好好的,赶紧走,我只有半月的时间,我还得回去见阿娘和弟弟呢,我要是只在家呆一天,阿娘会用眼泪淹了我的。要是我在外面呆久了再回谷里,去晚了师父他又不知道跑哪去了。” 听着女儿在自己耳边叽叽喳喳诉说着她担心的事,燕王却觉得很?心,也很是欣慰,一行人加快了脚步。 第71章 表演 待他们一行人回到雍城关的军营时大战已结束,南疆在他们回的两日前递上降书,南陵大获全胜,以最少伤亡赢得了这场战争,羽澈被外传得神乎其神,还给其安上了神秘的色彩,此战过后,羽澈被封为一品大将军,接替羽国公镇守雍城关,同时赐婚殷太师幼女殷羲瑶,择日再回都城完婚。羽凡也被封为镇南将军,燕王君宇轩救驾有功,废除无召不得出封地的惯例,封赏金银无数,所有参战的将领官升一级,一时整个雍城关一片欢腾。 燕王到了军营外,自顾自的扯了扯本来就破了好多处的衣裳,将身上的血迹也抹得到处都是,还在地上蹭了些泥土在脸上,整完后就急着进军营去见南陵皇,宁安见他爹一番孩子似的动作觉得好笑,这爹是要去他哥面前刷存在感要好处去了?这要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受了多大的伤,受了多少委屈呢?众人见燕王实在做得是太明显了,偏过头一副看不过眼的样子跟在他身后,宁安则懂事的走到他旁边扶着他,提醒道:“阿爹,您得慢点,太快了就露馅了。” 燕王瞬时慢了下来,装模作样的拖着一条腿,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了多重的伤呢,他还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以示了解。 还没进到营帐,在营帐外燕王就大声的喊了起来:“皇兄,皇兄,臣弟救驾来迟,请皇兄恕罪。”边喊边大哭,那喊得叫一个深情啊,宁安在旁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都还不知道她爹有这个天赋,营帐内只有皇上、羽澈和德公公和两个大内侍卫在,她进去后自动的站到了羽澈身侧。 而南陵皇见到多年未见的弟弟衣衫褴褛地出现在他面前,身上到处血迹斑斑,而脸上的血迹和泥土眼泪混合在一起,像个调色盘一般,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还透着恶心,要不是现在的这个伤感的场景,宁安估计都得笑出声来。南陵皇则是感动不已,这个只会惹事生非的混世魔王竟然这般关怀自己,不仅不顾生死的上了战场,还追击敌军进了密林,这几天害他担心不已,现在见他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虽然看上去很狼狈,但确无性命之忧,让他宽慰不已,赶忙让燕王起身给他赐坐,两兄弟见面后那叫一个兄友弟恭,其乐融融。 “宣宣啊,快来拜见你皇伯父。”两兄弟客套完后,燕王赶忙向他推荐自己的女儿,要不是女儿救了他和羽国公,这会指不定怎么样呢,怎么着也得给这丫头捞点好处 “宁安见过皇伯父。”宁安听了燕王的话赶忙上前给南陵皇行礼,实在是刚刚燕王一进来就一顿大哭,南陵皇的注意力全投在了燕王身上,没见着这个跟燕王一起进来的侄女,宁安进来后也没出声,一直安安静静的站在羽澈旁侧看他爹表演,进来时羽澈用眼神询问,她给了羽澈一个无事的眼神,两叔侄就待在一旁看着燕王演,听到燕王让宁安拜见,南陵皇这才注意到她。 “见过皇伯父”宁安施礼。 “好孩子,快起来,这次要不是你啊,羽老头和朕都危矣,老七啊,你养了个好女儿,救了我俩的命啊!”南陵皇感慨道。 “皇兄您太抬举她了,就一小孩子,学医学了个半吊子,得亏她师父的药管用,还有这边的军医给力,哪有皇兄说的那么夸张!是您吉人自有天相。”燕王拍着马屁,不过他脸上的笑容倒是一点也不谦虚,满脸都是骄傲,像是在夸他似的。 “这次是真多亏了她,老七,这孩子是真好!小小年纪医术就这么好,等长大了就更加了不得!”南陵皇毫不吝啬地夸道,自他和羽国公从战场浑身是伤回来的那天,所有军医都说羽国公回力无天,甚至他当时都觉得无希望了,少年打扮的她进来接过另一个少年手里拎着的箱子说她能救,而且整个治疗过程中面不改色,正常的小姑娘都得被那些不断往外冒的血吓住了,可是她一点事也没有,从容淡定的给羽国公治伤,甚至割腰子时都手起刀落,像平常的不能再平常了,话说在场的几人无不被吓到,只有她像个无事人一样,胆大心细,这不是医术高明是什么,不止医术高,心态还稳。 “皇兄啊,您高看她了,这医术她学得没那么好,可是这胆子呀是真的大,从小到大惹得我跟她娘呀是提心吊胆的,近几年是好了,以往呀您不知道她真真是个让人头痛的小霸王,整个燕城都认识她,连燕城的狗都要绕开她走,不过这孩子呀顽皮归顽皮,心倒是顶顶好的,特别心疼臣弟和她娘,这不一听到我进了密林,这孩子都不顾自己的安危往南疆那边跑,幸好臣弟托了您的福,安全出来了,在半道上碰到这孩子呀,差点把我吓死,你说她哪来的胆子啊!”燕王一边说一边向南陵皇叙述宁安这几天未前来给他们看伤的原因。 “宣宣,你来看看你皇伯父的伤怎么样了?你这孩子也真是的,怎么不守着你皇伯父呢,跑那么远去找你爹。”燕王向宁安假意抱怨道。 “无碍了,宁安那天也说了,她只会手术不会开药,走的时候有交待了军医,有孝心是好的,你别怪孩子,吓到她了。”南陵皇赶忙说道。 第72章 赏赐 宁安在一旁看着她爹演,连站在一旁的羽澈都被他一番言论给惊了,要不是他跟燕王打交道多年,知道这就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主,都得被他这一番奉承给糊弄了,论说话的艺术,不服都不行。 南陵皇慈爱的看着宁安,越看越喜欢,要是自家的那几个有一个这样的多好,他轻声问道:“宁安,你救了皇伯父和羽国公,想要什么赏赐?”得,她爹在皇上面前表现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这个重头戏吗? “皇伯父,宁安什么都不缺,不需要赏赐,再说救您和羽国公不是应该的吗?”宁安推拒道。 “你这孩子,你皇伯父既然问你要什么,你就大胆的说。”燕王在一旁急道。 “阿爹,我真的不需要别的了,皇伯父上次说要把宫里的千年人参送给我,这个已经很珍贵了。”宁安提醒道,她惦记这个,怕南陵皇忘记。 “那个人参是补偿你药丸的,算不上赏赐,你看看你还有没有想要的?”南陵皇慷慨的说道。 “要是实在没想要的,皇伯父给你赐门好婚事可好?一定是南陵顶好的男儿。”南陵皇和蔼的说道 “婚事?”燕王在一旁急了,这皇兄怎么扯到婚事上去了,这孩子才多大,他才舍不得嫁出去呢,再说就算嫁也得嫁在身边,他能护得住才行,要是皇兄给她嫁到都城去,那不白瞎了他一番计划啊,他得招婿啊! 宁安见她爹在一旁急了,她也不想这么快定婚约,虽然皇上是会给她赐个好的婚事,可是盲婚哑嫁没有一点基础可不行,再说她自己心理上还接受不了,就算到时候实在要嫁也得呆在燕蜀才行,这个地方让她舒心啊,赶忙说道:“皇伯父,我不要婚事。” “皇伯父一定给你挑最好的,像宿家宿遇那小子就不错,那可是千千万万南陵少女的恨嫁对象啊!”南陵皇打趣道,越说越觉得这主意不错,然后悄眯眯的看了眼德公公,示意他助攻。 “是呢,郡主,宿世子是顶顶好的人物,风光霁月的。”德公公见了皇上的眼色,心领神会在一旁附和道,他也是真觉得这位世子不错,与眼前这位小郡主挺相配。 “皇伯你,我还小呢,您要么就赐我长大了以后自己挑夫婿?或者赐我些银子也成。”宁安看了看南陵皇的眼色,感觉这老头开始在乱点鸳鸯谱了,一脸吃瓜的表情,所以她赶忙说道。 “哈哈哈~~~~”南陵皇听完她的话笑了起来:“自己挑夫婿?”南陵皇见她一边说着自己小,一边又毫不扭捏的的说长大后就要自己挑,还真是个孩子,顿时将他逗乐了。 “是啊,我还小,搞个未婚夫婿要是看不上我岂不是都亏了,要是以后我找着了再找您赐婚也一样的不是么?”宁安笑呵呵的答道 “这孩子,皇兄,你看,她也不害臊。”燕王在一旁见皇上无任何不悦,助攻道。 “行,那皇伯父就答应你以后自主择婿,不过宁安啊,以后择好了得先给皇伯父参看参看啊。”南陵皇笑着同意了,还搭着回燕王说孩子胆子大了好,有什么害臊的,不随你了么? “那是,不仅要给您看看,还得我阿爹阿娘看得上呢。”说起这个宁安一点都没有正常女孩 害羞的样子,大家都只以为这孩子还没开窍。 “宁安,你刚刚说赏金子是怎么回事,你爹不给你银子花?”南陵皇好奇的问道。 “不不不,阿爹和阿娘给我银子花,侄女自己也和花狐狸开了个小店,赚得也挺多的,只是我不是还没学怎么练药吗?练药可费药材了,药材又贵,要用钱买啊,所以想着您不是挺多钱的吗?要是给赏点给我也好呀,这些年我和花狐狸赚的那些银子都搭在我学医上面了。”宁安故作为难的说道。 “学医花银子,这怎么说?”南陵皇还是忍不住好奇。 “您看到的,我那天在羽国公身上缝缝补补给他接各处的筋脉,那都是我练过无数次才有这样的结果,这些可费银子了,我买了无数小动物练手,死了好多,有段时间师父家的风干猪肉和兔肉都挂满了整个院子,楼小五看到吃干肉就想吐,可这些都要花钱去买啊,我总不能全部让师父出,所以我缺钱。”宁安理直气壮的说道,她是想让他们知道她学医很费工夫很费钱。 “难怪你那天那么熟练,真是辛苦你了,皇伯父得支持我们家宁丫头学医,待皇伯父回朝后下道圣旨,封你为固伦郡主,可自由出入宫庭,赏黄金五万两,至于那你自行挑夫婿的事就不上圣旨了,以后你长大了自行慢慢挑选就成,宁丫头,你可满意。”南陵皇说完宁安倒是没想到还有如此意外收获,燕王在一旁高兴坏了,赶忙要她谢恩。 “谢皇上赏赐。”宁安行了大礼。 “行了,羽澈你带他们两父女下去收拾一下,等会过来一起吃个饭,宁安,你收拾好后先去羽国公的营帐看看他的伤口,他醒来后军医不敢动手。”皇上吩咐道。 “好咧,皇伯父,正好花狐狸给我传信说要送两车药材来军营,我看看有没有用得上的,要是有看能不能让小五给您制些药丸放在身上备着。”宁安甜甜的答道。 “花狐狸?宁安,我刚刚听你说了几次花狐狸了,他是哪位?”南陵皇问道。 “皇伯父,我先去收拾一下,晚点吃饭时再和您细说。”宁安回道。 “那赶紧去,慢点,别摔着了。”南陵皇关心道。 第73章 哥哥 燕王父女和羽澈三人一起退了出来,羽澈给他们父女俩安排好后,再将楼小五丢给齐扬,他自己则去了返回去给宁安找了一身干净的男装。 两刻钟后宁安洗漱干净出来见到羽澈道:“羽澈,麻烦你帮我将这封信立即送去燕城,务必让他跟我阿娘说马上按信上所说安排下去,紧急。” 羽澈接过信问都没问就安排他的亲信立即打马前往燕城,宁安在一旁看着他交待,交待完后羽澈在她手上接过她拎着的药箱,两人往羽国公的营帐走去。 “羽澈,你怎么不问我送的是什么呀?” “你会害我吗?”羽澈反问。 “不会。” “那不就得了。” “羽澈,你这么相信我呀” “你说呢?”叔侄俩边走边说。 “羽澈,上次的事?” “上次没有事,你不在,你去了南疆找你爹去了。”羽澈跟她强调 “哦,那羽凡在吗?”她再问 “在老头子的营帐里。” “你说他会不会认识我?”宁安笑着问。 “不好说,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活脱脱一假小子。”羽澈还刻意瞟了她一眼。 “羽澈,你这样会没朋友的,娶不到媳妇的。” “我已经有了,皇上赐婚了。” “哦,哪家的?漂不漂亮?” “不知道,没见过。”羽澈见侄女在一旁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与平时的她有些出入,他正奇怪着,然后听她说道:“羽澈,我害怕?” 羽澈停下来,然后下直视她的眼睛,从她眼里确实看到了胆怯,那双眼不同往日的坦荡,然后有些好笑这个有胆子捅破天的孩子竟然跟他说害怕,他有些无奈的问道:“你怕什么?怕羽凡?” “嗯,你说他会不会怪我这么多年没来找他?”宁安紧张问道。 羽澈摸了摸她的头说道:“没事的,他不会怪你,你好好的他肯定很高兴。” “可是我就是怕他歉疚,他不欠我的,当初如果不是他,我就死了。”想起幼时那些逃难般的日子,她满心的难过。 “没事,我在。”羽澈安抚道:“你不怕老头子怕羽凡?是不是想差了?” “老头子有什么好怕的,要不是我羽凡也不用一直待在雍城关。”宁安说道 “你怎知他不是自己乐意?”羽澈安慰她 “他知道我来了吗?” “不知道你爹有没有说,你爹跟他一起上的战场,你忘了?” “哦!”然后她不再说话,跟着羽澈进了羽国公的营帐,因为羽国公受伤太重,帐里一直都有军医在内守着,见羽澈带着宁安进来,在座的两位军医起来行礼,见到羽澈身后的她时眼睛都亮了起来,正准备出声讨教,羽澈打断了他们,让他们退下,帐里只剩下他们祖孙三辈四人在。 宁安从一进来就盯着坐在床边照顾羽国公的羽凡,当年孱弱的少年如今长成了边关的少将,那张经过了风霜的脸脱去了少年稚嫩,坐在那都是身姿挺拔如苍松,气势刚健似骄阳,与当初的他气质一点也不相符,可是她就是一眼就认出来了,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羽凡见着进来的羽澈带了个文弱的少年,羽澈手上还拎了个箱子,便已知是救祖父的大夫,起身正要行礼道谢,然而他对上少年的眼时却见少年盯着他泪流满面,顿时有些无措,然后转向羽澈,想让他解惑。 “哥。”宁安带着哭声唤了声哥,没有刻意改变她的声线,少女声音在帐内响起。 这一声哥将羽凡如遭雷击,愣在了原地,迟迟不敢相信眼前的少年就是他当年带过来的妹妹,而且他当年还一遍又一遍地向她保证他会好好照顾的妹妹,可是等他找到了祖父,没几天他就把她给弄丢了,而后这么多年他只见过她一次,在六叔那里知道她被送养在了一家大户,过得不错,他这些年总是在刻意回避,恨自己当年的懦弱无能,无能为力,等他有能力了却不敢再去见她,担心打扰了她现在的生活,而眼前的少女却俏生生的站在他面前,唤他哥,他犹如听到了当年幼妹每天不厌其烦的追着她叫哥哥的场景。 此时的他脑里一片空白,脚却不由自主的向宁安走来,一把抱住她,眼泪哗啦啦的流进了她的脖子,紧接着嚎啕大哭,好不伤心,羽国公和羽澈在一旁没有出声,看着这俩孩子相拥而泣羽国公甚至在想当年他是不是做错了? “对不起,对不起,落落,对不起!”羽凡一边哭泣一边小声的跟宁安说对不起,时间大概过了一刻钟,羽凡和羽落兄妹俩终于情绪稳定了下来。 宁安见羽凡之前总想着有千言万语要说,可真的见着后又不知从何说起,她反过来安慰羽凡道:“哥,你没有对不起我,我很感激你当初救了我,然后带我来雍城关,脱离了不喜欢我们的人和事,你看我现在过得好好的,还学了一手好的医术,你不必愧疚。” 羽凡松开她,瞧着眼前这个快长到他脖子的少女一副少年的打扮,要是在路上遇到他可能真的认不出来她,问道:“这些年你在哪里?过得好吗?” “我在燕城,过得挺好的,羽澈应该跟你说了。”宁安说道。 “嗯,那你这次过来要留在纳也镇吗?哥哥可以保护你了。”羽凡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 “哥,我都长大了,而且我要学医,不会留在这里,不过以后我有时间就来这里找你。”宁安回道。 第74章 谢谢 羽凡听她这么说也没有很失望,早就知道的事了不是吗? “刚刚听羽澈说你被封大将军了,还没贺喜你呢,真替你高兴。”宁安为缓解气氛说道。 “谢谢!以后就可以保护你了。”说到这个羽凡眼里盛满了欣喜,完全不顾羽国公的羽澈在一旁,大大方方的表示出来了他就想以后护着他妹妹,所以他拼了命的努力,他的底子并不好,刚进军营时候被打击多了很多时候都很气馁,但是想想宁安他就咬咬牙忍了下来,可以用宝剑锋从磨砺出来形容他。 “好,以后就等你护着我了。”宁安笑着答道。 然后对着床上的羽国公说道:“羽老爷子,也谢谢你!” 羽国公冷不丁了听到宁安这样说,他扯了扯嘴角想给宁安一个笑容,可是他没有在晚辈前有过这种表情,所以一时间扯出的笑容有些怪异。 “您不想笑就别笑了,我来给您看看伤口,还有,我不会叫你祖父。”宁安见了她怪异的笑容满不在乎的说道。 “没大没小,没让你叫祖父,你过来看看伤口就成,你这牙坚嘴利的怕被你伤着。”羽澈在一旁接道。 帐内的气氛顿时轻松了下来,宁安打开箱子将里面的剪刀拿了出来,拿后小心的剪开那些纱布,见伤口都有在愈合,这是个好现象。正在她给羽国公消毒的时候燕王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开玩笑,他得看好他的女儿,养了这么久了孩子别给羽国公那老匹夫给拐跑了,到了门口未经同意就直接进来了,见到宁安正在给羽国公处理伤口,然后大声问道:“羽老头,怎么样了,挂没挂?听说九死一生,我家的宣宣给救回来的?”宁安听她爹一进来就宣示主权,心里觉得好笑又可爱,笑笑摇了摇头没说话。 “见过燕王。”羽澈和羽凡起身行礼,燕王挥了挥手便一屁股坐到了羽国公对面。 “宣宣,怎么样,这老头死不了?”燕王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 “阿爹,您别在这乱说,死不了,还能活蹦乱跳安享晚年。”宁安笑着答道,羽国公都不想理他,当年七王妃提议时虽然很意动但也没做决定,但就是这厮胡搅蛮缠的要的孩子,他才狠下的心,现在又来他这蹦跶,真想把他赶出去。 “燕王,劳您操心了,老夫肯定活得好好的,这孩子不是在给老夫治着么?”羽国公呛道。 羽凡站在一旁听着宁安唤燕王阿爹,而羽国公又跟燕王呛上了,顿时明了这些年是燕王养着宁安,而且当年对外的那个郡主就是他妹妹,惊讶不已,他看了眼羽澈,羽澈对他点点了头,他有些情绪复杂了看了看眼前正在呛着的祖父和燕王,祖父所说的大户竟是燕王,难怪。 宁安则像没听到他们话似的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羽老头,你可不能跟我抢,当年说好的。”燕王有些急道。 “阿爹,抢什么抢,你以为是什么香饽饽吗?还抢呢,我姓君,一直都姓君。”宁安斩钉截铁的回道。 听女儿在这里当着羽家这三个握着军权的男人这样回他,无异于给了他一颗定心丸,顿时笑开了花,得瑟的对着羽国公说道:“我这女儿养得好,这次不仅救了你,还救了我皇兄,皇兄刚刚下对旨封她为固伦郡主,这可是前所未有尊荣啊,这孩子又孝顺,见我进了南疆密林,还想方设法去救我,你说我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好事呀,得这么个闺女,你说是,羽老头。” 羽国公差点被气得内伤,这么好的孩子本来是他家的,都怪老四那混帐玩意,好好的孩子不养好,让她跑到这来被燕王捡了个便宜,现在还在他面前嘚瑟,这次回都城得弄死那混帐玩意,老四跟这燕王同是都城内有名的纨绔,一个疼惜孩子媳妇,另一个却只管自己快活,这一对比他心塞啊! 宁安见羽国公起伏的胸口知燕王的话气到他了,赶忙说道:“阿爹,您先去陪皇伯父去,他老人家还在等着您呢,看能不能给平安讨个双环玉佩什么的,上次他不是问您要吗?” “对哦,我去问问皇兄还有没有上好的玉佩带在身上,那你在这好好看哈,看完就去那边一起吃饭,我们等你一起啊,几天没好好吃了,看你这脸都瘦了一圈了。”燕王边说边站了起来,女儿那句姓君的话给了他定心丸,比啥都好使。 然后对着羽国公态度大转变,说道:“国公爷,您好好将养着啊,祝您早日康复。”说完他便转身走了出去,主打一个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其实羽国公看燕王这女儿奴的态度哪里会不知这是孙女最好的造化,跟着他们回到国公府又怎么样呢,还是爹不疼娘不爱,以老四和老四媳妇那死样子能让孙女讨到什么好,搞不好就被他俩随意许个婚事嫁了出去,他老了,顾得了一个顾不了一大家子,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他很是沮丧。瞧瞧眼前这孩子,冷静沉着,听着燕王跟他说的那些话反应迅速并轻松应对,毫不拖泥带水的安抚住了燕王,尽管刚刚安抚着燕王她手上也丝毫不乱,连带他眼见甚高的儿子每次说起都毫不掩饰的夸着这个孙女聪明大方,而且胆大心细,今日见着可不就是吗? 第75章 养伤 眼下这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无不彰显着她的聪明努力,意志坚定,学医可不是什么人都学得好的,这孩子现在才十二岁呀,这般心智无人能及啊!燕王夫妇确实在孩子身上下了不少功夫,才会让孩子如此优秀上进,懂事孝顺。 不能想了再想他都恨不得现在回去将老四那两口子直接给弄死。 “好了,老爷子,您这几天注意别乱动,让军医给您三天换一次药,至少半年您不要有大的动作,比如骑马射击之类的,要是伤口绷开可没人会给你缝了,我还得回去继续学医,半年后我再来给您看一次,要是我来不了,我叫信得过的人来看,这半年您就呆在雍城关哪也别去,好些了你去纳也镇养伤是最好的,当年不是买了个院子吗?您去那里养伤,那里空气好环境好,还能散散心,您要忍得了就长命百岁,忍不了就享年在您忍不了的那天。”宁安边说边收拾药箱边警告道。 “羽澈,后面的事交给你了,我要是去学医了,你们都找不到我,所以这老爷子是死是活至少半年内靠你了。”宁安当着羽国公的面再交待道。 “听到了,老头!”羽澈在一旁调侃道,看着祖父便秘的脸羽凡也在旁边忍着笑,没想到这妹妹现在长成这么个促狭鬼模样,不过这样挺好,总比他们这几个闷葫芦好!果然被爱的孩子还是有恃无恐啊! 羽国公从来没有人这么直白的说过他,猛的一听,虽然有些难听,但是被人关心他还是懂的,心里也一?,乖乖地回了一句:“知道了!”所以说嘛,谁都喜欢听好听的话。 这边完事后宁安便说道:“哥,我晚点找你,现在得去跟皇上吃顿饭,还得感谢他的赏赐。” “你先去,我们晚点再说!”羽凡点点头。 “那我走了哈!”宁安对帐里的三人挥了挥手,楼小五在帐外等她,顺手拎了他的药箱。 “楼小五,你要跟我进去一起吃饭吗?”宁安侧身问楼小五。 “不去,在外面等你。”楼小五回她,他平时话不多,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 “那你别等我了,这里很安全,你回去休息,这些天都跑累了。”宁安考虑到这些天在外奔波很累了,其实她也想休息,可是皇上都发话了,她不得不去啊,再说刚占了那么大个便宜,吃个饭而已,她还赚了,再说她还得帮花狐狸在皇上面前刷刷好感呢。 “好!”楼小五回道,说完拎着箱子就走了,宁安还来不及多想就遇着了齐扬跟她打招呼,这户部尚书家的二世祖还是当年她见到的那副吊儿郎当样,被罚来到雍城关一直就未回都城,齐尚书好像忘了他一般也不派人接他回去,一呆就是数年,这些年他一直跟着羽澈一起,成了他的左右手,羽国公也当多了个儿子在养,其实是齐尚书有跟羽国公了解过情况了,所以他才放心。 “郡~~~齐扬话还没说完,就被宁安打断:“你可以叫我莫宣。” “莫宣,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齐扬总觉着眼前的少年有些眼熟,其实扮作男装的宁安跟羽凡是有些相似的,只是没人将燕王府的郡主和羽凡连在一块去想。 “你说呢?别见着女孩子就撩,我才十二岁呢?你多老啊,都快羽澈一般大了。”宁安正紧的逗他扯开话题。 “你你你~~~~”齐扬被她的话吓得语无伦次,开什么玩笑,他有九条命也不敢去往她跟前凑啊,就燕王那性子不得剥了他的皮啊,再说就这小丫头那手起刀落的利落劲,他怕哪天把他也给噶了,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被个十来岁的小丫头一句话堵得话都说不全了。 “逗你玩的,齐扬叔叔。”宁安大笑的跑开了。 “什么,叔叔?谁叔叔了?我老吗?我哪里老了?明明是风华正茂好不好!”他逮着旁边的人问了几次他老不老,想想他也是翩翩少年郎,怎么就被说老了呢? “皇伯父,阿爹,我过来啦!”宁安撩来营帐的帘子跑了进去,外面的侍卫昨日她见过了,见她进来也未拦着,应该是南陵皇有交待了,里面皇上和燕王已坐在了桌边,面前都均有盛了碗汤,见她坐下后燕王盛了一碗羊肉汤放在她面前说道:“你跑那么快做什么,等会跑得一身汗容易着凉,快,喝碗这个羊肉汤补补。” 宁安坐下后,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汤,肉香浓郁清甜,没有一点羊膻味,说道:“好喝,皇伯父,阿爹你们多喝点,还是雍城关的羊肉汤好啊。” “你慢点,管好你自己,别烫着。”燕王说道。 “嗯嗯,我知晓了,阿爹,您也喝。”说完她接着问道:“皇伯父,您伤口好些了吗?这个汤可以多喝些,有助恢复您的伤口。” “喝,都多喝些,这里就我们三人,宁安啊你敞开了吃,皇伯父的伤口除了痛点没别的事了。”南陵皇说道。 “嗯嗯,很久都没吃到这么暖乎乎的饭菜了,我是得多吃些。”宁安说完一点也不客气的大吃起来,甚至吃烤羊排时她还动上了手,主打一个不拘小节,燕王都在一旁见着她摇头,南陵皇却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看着她吃,这孩子是饿坏了,这护食的模样哪有一点前几日的稳定从容?见到燕王在一旁摇头他都觉得有好笑,这老七是想说不敢说了?燕王在一旁像个普通父亲般想女儿多吃些,又想提醒她礼仪,但又担心说了后她又不好意思再吃了,后干脆眼一闭在一旁给她递起茶来,管他呢,这里又没别人,皇兄看到了就看到了。 皇上在一旁瞧着燕王那张纠结的脸可有意思了,老七也有今天?呵呵 第76章 说好 吃饱喝足后,南陵皇开始和燕王拉起了家常。 “老七啊,皇兄废除了你无召不得出封地的规定,你今年带着你王妃还有宁安和平安一道回都城过年可好?” “皇兄啊,不是臣弟不回都城啊,这些年我也想回都城与皇兄和皇弟们一起欢聚一堂,热热闹闹啊,实在是皇弟有苦难言啊,你看着宁安这孩子现在好好的,但说不好什么时候就发病,她七岁那年发病要不是这孩子的师父,你现在就见不着这她了,臣弟一直都不敢离开,唯恐哪次发病来不及赶回来啊!”燕王无中生有的诉起了苦,这是他们一家以前串通好的说辞。 “哦,治不好吗?” “暂时没听说能治好,这孩子的师父说是先天性的,臣弟这些年遍寻神医良药都未能将她治好,隔段时间这孩子就得去山里静养,一走就是一年半载的,臣弟夫妇俩一年到头也是只能见着她一两次,着实是心疼她啊!”燕王难过道。 “要去山里静养?在燕蜀和都城不成么?”南陵皇再问。 “不成,说是对环境有要求,还有些药物只能在那环境里存活,臣弟也不懂,但为了孩子,她师父说什么就是什么,不敢赌啊!再说这几年她师父把她教得挺好的,都没以前那么浑了。”燕王说道。 宁安在一旁听得心里都给燕王竖起了大拇指,由着燕王一边抱怨一边解释,她得配些药改变下自己的脉向,别到时候诊出来什么给她爹安排个欺君之罪。 “苦了这孩子了”南陵皇在一边感慨!他也没再追问宁安师从哪里,燕王在饭前就单独跟他说过是位隐士,只知姓莫。 “皇伯父,阿爹,没事的,我不苦,跟着师父我学了很多东西呢,这医术不就是顶好的吗?而且我还会武功,轻功也小有所成,只是身体原因比较难的就没办法学了。”宁安乐观的宽慰道,再不说好听点,等会让他们太过担心就不好了。 南陵皇见她一点都不放心上,还反过来安慰他们瞬时觉得这孩子真是懂事,问道:“宁安,你上午说的跟花狐狸开铺子,花狐狸是哪个?” 宁安正想着怎么提起这个话题还没转过来,南陵皇自己却问了起来,赶忙回道:“皇伯父,花狐狸是我姨的儿子,说是在都城接过来的那个花倚舟,他双眼睛细长细长的,脸长得跟我以前养的那只他狐狸似的漂亮极了,所以我一直叫他花狐狸。” “皇兄,就是花晋璋那厮的儿子,第二个继室南依二姐生的,当年还是臣弟求您给送过来陪这丫头的。”燕王帮南陵皇回忆道 “就是当年朕找花贵妃安排的那个?”南陵皇想了一下问道,花家的皮像是挺好,不然花贵妃如何能进宫多年了还是那般明艳大方,宠绝后宫呢。 “就那个,那孩子是长得真真好看,完全遗传了花晋璋那老狐狸,比他生得还好看,这些年得亏了这孩子陪在身边,皇兄你不知道,刚开始接来的时候啊那是被花晋璋那厮给养歪了~~~~”燕王边说边在南陵皇面前给花晋璋上眼药,说他对继妻的孩子多么多么不好,这些年他们夫妻俩将这孩子养得多么好,再吹得这孩子天上有地下无,只比他的宁安差那么一点。 宁安在一旁听乐了,这绝对是神队友啊,都不用她出马,她爹就给搞定了,而且还说得那么传神,好似见着了花晋璋虐待花倚舟一般,花晋璋估计都不知道他是这样待花倚舟的。要是皇上这次回都城能带上花倚舟,那他回去接他母亲留下的产业和他该得的那一份会轻松很多,南陵最大的靠山在这,花晋璋也不敢明着不给,私下也得掂量掂量,主要是得先抱紧这棵大树,她今天要羽澈给阿娘传信就为了这事,花倚舟千万得上道啊! “皇伯父,花狐狸听说军营里缺药还自发的找了几车药材,说这两天要送过来呢,到时候您看看他是不是长得如侄女说的那般漂亮,要是个女子绝对惊艳四座。”宁安在一边笑嘻嘻地在一旁附和。 “哦,那到时候宁安你带来给皇伯父见见,这也是个善良的好孩子,你们自己开铺子赚的那点银子还想着给军营买药材送过来,难得这孩子有这份心啊!” 花倚舟在南陵皇心里已有了形象,宁安见目的达成,宽心不已,桥她给他搭了,要不要走后面的就靠花倚舟自己了,不过那厮这几年生意下来真是越来越像只狐狸了,那三寸不烂之舌能将人哄得找不着北,生意场上更是得心应手,左右逢源,妥妥的商人本色啊! 稍晚,宁安便出了营帐去找了羽凡,兄妹俩人骑着马出了营地,在一处有斜坡的草地上坐了下来,俩人望着天边的落日谁都没先开口说话,不知从哪里开始说起,许久后还是宁安打破了觉默,两人便随意的坐着聊了起来:“哥,这些年,你有想过把我找回来吗?” “很多次有过这种冲动,想找到你然后我们兄妹俩寻个地方生活,但是又担心养不活你,当时我很胆怯,那种无力感现在都很难受。” “哥,你在我心里很伟大,当年的事我记得,而且清清楚楚,惊马时你救我的样子都闪着白光。” “又在乱说,你别安慰我。” “真的,哥,要不是你的勇敢,我不会像现在这样快活舒心,再说我找到了世界上最疼我的父母,可是我不会分给你。” 羽凡沉默。 “哥,你还记得你爹长什么样子吗?” “记得,可是我想忘记。” “那就忘记,这世上没有谁应该欠谁的,我过得很好,是因为你所以我很好,所以你也得放下,我都不记得在羽国公府的事了,我希望这辈子也记不起。” “嗯,你说的对,都忘记。” “哥,你这些年回去过吗?” “没有,你说可笑吗?你被他们说成了早夭,而我丢了这么多年,竟没有一个人找,就算是游学也应该有个时限,这么多年未回府竟无一人提起。” “那你说这次被封镇南将军他们知道了会不会想起你?” “呵,有些人生来就不配为父母。” “嗯,所以远离,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哥,祖父要半年后要回都城,你要回去看看吗?” “这里挺好,如果可以,我想这辈子就驻守在这里。” “那哥你要早些给我找个嫂子,生一堆的孩子,做最好的父亲,我有时间就过来找他们玩。” “好” “哥,你以后叫我莫宣,我以后叫你羽凡。” “好!” “哥,我们赛一场,我马术很好,不会让着你。” “好!” 兄妹俩迎着余晖在空旷的草地上逛奔了起来,好似当年拼了命的逃离那个地方。 第77章 计划 第二日上午花倚舟从燕蜀风尘仆仆的赶来,还带来足足五车药材,羽澈将他带到了宁安休息的营帐,他一进来就瘫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自行倒了杯茶喝上,问道:“臭丫头,你这么急赶赶的要姨母让我带药材过来干吗?你不知道小爷我这些天正在盯着琉璃烧制吗?耽误我赚大钱了,你不心疼啊!” “让你来自有让你来的道理,你废话可真多,姐姐我啥时候坑过你?药材带了吗?”宁安问道。 “打住,你谁姐姐啊,莫不是又忘了你几斤几两呢?睡坏脑袋了!我带了五车药材,这送个药材随便安排个人就好,你干嘛非得让我跑一趟?我忙着呢。”花倚舟边放下茶盏抱怨道。 “行了,别耍嘴皮子了,让你来肯定是有事,而且还是好事。”宁安有些神秘道。 “好事?你快跟哥说说,是不是又有什么来钱的路子?”花倚舟一听宁安说好事就来劲了,赶忙坐直了身子,这表妹一谈正事准有大把的银子向他飘来。 “你这么短的时间哪里找来的五车药材,现在不是紧缺吗?”宁安问他 “之前你不是信里说你要学制药吗?我就想着你今年要是回来可能用得着,就给你备了一个仓的药材在郊外的庄子上,这些天我正和夏霄鸣在郊外的庄子上盯着琉璃烧制,昨儿姨母派人去庄子上找我说你要我送药材来雍城关,我便装了两车;夏霄鸣在一旁听说你在雍城关还急着要我送药,可能是想到了这边刚打完仗需要,所以他也去他娘的药铺里把能用的都给装上了,整了两车,回王府姨母也给装了一车,就凑齐了五车,里面都是一些伤药和防疫的药材,现在药材是难买,好多铺子都缺药,要不是备了肯定凑不齐两车。” “不错嘛,还会未雨绸缪,我就随意提了一下,你就给我备了药材在那。”宁安很高兴。 “那不是,不然到时候你要用还不得让我去给你找,我还不知道你。”花倚舟哼了一声接着说:“你刚说的是什么好事。” “花狐狸,你想回都城吗?”宁安问花倚舟。 “回都城?”花倚舟听完宁安的话愣了一下,刚开始来的那些年每每想起都恨不得杀回都城拿回本该属于他的东西,只是当时还年幼又没实力只得作罢,而近几年却是过得相当的恣意,特别是做了生意后,在燕蜀有姨父姨母撑腰,不担心有什么大的问题,再加上他近两顺丰顺水的将“俏佳人”的胭脂系列在南陵开了几十家分铺,赚得那是一个盆满钵满,连带着所有人都对他改观,客客气气的。 现眼瞅着只待时机成熟便能在每个地方遍地开花; 而如今琉璃铺子问世,还未对外推销就已被预售一空,单子都排到明年年底了,守着这大把自己亲力亲为的事业,他整个人都轻松自信,手里握着大把的银子,神采飞扬的,都好长时没想过以前的事了,这宁安猛的一问他不就愣住了吗? 宁安见着走神的花倚舟便知他这是给忘了他以前对她说的那些了,这样也好,便说道:“是不想回了吗?不想便不回了,也没什么好回的,呆在燕蜀也挺好的。” “近几年太忙了,我都忘了我姓什么了”花倚舟回过神来有些自嘲道。 “别别别,你别这么说,不想更好,你这说得我浑身不舒坦。”宁安有些后悔说起这个话题了。 “跟你没关系,我自己的问题,这几年太顺了,顺得我都没想过回都城拿回属于我和我娘的东西了。”他有些反思道。 “不要就不要了,我们以后肯定赚得更多。”宁安安慰道 “那可不行,是我的就是我的,可不能便宜了外人,就算拿回我娘的那份给上官家也好过喂了狗,你怎么突然提起这个?是有什么好主意?”花倚舟问 “我是昨天突然想到的,只是不知道你要不要采纳。” “你说。” “皇上来了雍城关,还受伤了,现在正在营里养伤,对外是瞒着的。”宁安直接说 “什么,你说那位在营里?” “你小声些,没几个人知道,我这是看见他了才想到你。”宁安赶忙捂住他的嘴。 花倚舟对她点点头,宁安便放开了手。 “难怪听说皇上今年提前往昌合县避暑,原来是来这了。”花倚舟说道。 宁安便跟他介绍了这边的情况,连着说了她的建议,说道:“昨天我和我爹将你的情况介绍给了皇上,然后我爹还在他面前给你那个便宜爹点了些眼药,你要有想法再找我爹出点力将你推荐给皇上,让他此次回都城带上你,这是个最好的机会,所以才要你送药来,你觉得呢?” “这确实是个好机会,可是那这边的生意呢?”花倚舟犹豫道 “这里的生意远不及你花家应得的那份,这个在花家面前只能算是小打小闹,你要是不想要就算了,咱安安稳稳的从燕蜀这边打基础,也不怕有朝一日赶不上,就是有些可惜,再说 这边胭脂铺的生意上了正轨,想想当初为什么拉夏霄鸣入伙,不就是为着有一日生意做大还有人顶着吗?” “要,肯定得要,怎么能不要呢,要回去我就不止要我的那份了,我还想要整个花家呢。要做就得做南陵最大的商户。”花倚舟激情满怀的说道,然后又有些担忧道:“胭脂铺夏霄鸣倒是可以顶着了,就是琉璃这块刚刚起来没多久,利润惊人,我要是走了夏霄鸣肯定吃力。” 第78章 贿赂 “那就分一成出去,林岩朋、申屠木飞、索煦这三你从小就混一起的玩伴,你分一成给他们,那燕蜀的几家权贵全上船了,燕蜀这块不就妥了吗?你觉得呢?你要是不想分你的,在我的里面分一成给他们也行。”宁安大方道,琉璃方子她飞鸽传书给花倚舟的,只道是百川谷学的,但是怎么烧制她记不全,只记得所有步骤和材料,但记不清配比,就说方子不全,只有个大概,让他们自己去试,成功后她要六成,其它的随花倚舟自行安排。 花倚舟找了夏霄鸣商议,夏霄鸣也是够意思,尝了前期”俏佳人”的甜头,主动表示只要带上他,他全程随叫随到,且只要一成,余下的三成归花倚舟,他也是个聪明人,眼见现在的生意越做越大,只要搭着宁安和花倚舟这俩财神,他就不愁没钱花,他们俩现在真是活脱脱的成了燕城夸赞的最好的例子,自从“俏佳人”火了后,他和花倚舟是走到哪人就夸到哪,他爹每次见到他后都喜笑颜开,也不逼着他练武了,一个劲的要他注意休息,再也没吹胡子瞪过眼了。 “这个是可以,就这么办!不过哪能再要用你的那份分,用我的。本来之前就想过等琉璃铺子建好后再跟夏霄鸣商议带上他们,他们之前见我们的“俏佳人”卖的那么好都埋怨我好多次了,刚开始他们还嘲笑我和夏霄鸣俩大老爷们竟然做脂粉生意,可是当知道我们赚那么多后眼红坏了,让我们下次有生意带上他们,哪知道琉璃铺子都还没建好就被直接就下了单子预定了,还排到了明年年底,可把我和跟夏霄鸣高兴坏了,这不我俩都在庄子上忙活两个月了,连回燕城的时间都没,好长时间都没见着他们了。”花倚舟说道。 燕王妃只是在家里办了个赏花宴,来的客人见了他给王妃建的那个琉璃花房羡慕坏了,纷纷打听在哪买的琉璃,现在的外面卖的琉璃还没他们烧的好,而且还是个精贵玩意,又是从外邦传入的南陵,有钱都买不到多的。王府的那座琉璃房还是他和夏霄鸣俩人试的瑕疵品,扔了又可惜,有次回府见燕王妃在暖房里搬花出来晒太阳,才想到了用那些烧得不好的琉璃给她建了座花房,这样太阳就能直射,不用总是搬来搬去,建好后燕王妃高兴坏了,春日里办了个赏花宴,邀请了众多夫人小姐前来观赏,本意只是赏花,可没想到众人却看上了琉璃花房,给了他们一个意外的惊喜。后来姨母直接找上他,问他还能不能买到琉璃,能不能预定? 他便跟燕王妃说了这不是买的,是他和夏霄鸣自己试制的,还不成熟,但这送上门来的生意肯定得抓住啊,他跟夏霄鸣一合计就接了,这些人的购买能力也惊人,一传十,十传百,预定的单子来个不停,连外地的客商不好找上王府都找到夏家去了,那些时日他俩的嘴都给笑歪了,当即俩人就没日没夜的呆在庄子研究,功夫不负有心人,将宁安给的方子试了上百次后终于出了一批没有瑕疵的,才出第二批就被姨母叫来给宁安送药材了。 “就这么办,拿我一成出来分给他们叁,我回都城去,去搅他个花家天翻地覆,再说我们的脂粉和琉璃迟早要卖到都城去,我先去趟趟路,都城权贵多,有最好的人脉啊,要是能抱上皇上那个大腿,何愁以后生意不能遍地开花。”花倚舟下定决心呵呵道 “那你决定要回了我们就先合计合计,待会我们去找我阿爹带你去见皇上,往后就靠你那张嘴了,如果你要是能攀上我皇伯父,那你往后就一路畅通,不过你得想想怎么跟皇伯父扯上点利益关系,这样才靠得牢。”宁安边说边想道。 “利益关系?难不成还将生意分些给皇上不成?皇上还会缺钱花?”花倚舟随意道 “这个可以有,谁还怕钱多不成?皇上也是人,他也有私库,他也会喜欢银子啊!”宁安引导道。 “真的?怎么可能。”花倚舟不信。 “真的,你想想,如果往后你要是成为了皇上的钱袋子,还不怕他不罩着你吗?罩着你就是捂住他自己的银子啊,这关系不就是更牢靠了吗?”宁安理所当然的说道。 “你不开玩笑?” “不开玩笑。真的不能再真了。” “那这样算不算贿赂?皇上哪能看上我们的这点小打小闹啊!不行,我还是不敢?”花倚舟有些被说动了。 “行的,你试试,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宁安再鼓励道。 “你骗的还少吗?”花倚舟反驳。 “正事上我哪有骗过你,难道我还骗你去被降罪?” 花倚舟想想也是,大事上这丫头毫不含糊,所以这个事可以干?他再看向宁安,宁安对他狠狠的点点头。 “那我试试?”花倚舟心动道。 第79章 分成 “试试嘛,怕什么,等会见了皇伯父你看我眼色行事,在旁边机灵点接我的话,这琉璃下一批做出来的先送进宫里,我想办法让皇伯父同意在他办公的地方给安上一块大的,待会我把这个话题给你引过去,我的六成里分两成就当是侄女送给他的礼物,他肯定乐意,待到时候琉璃挣着了钱他会吓一跳,银子多了自然就看上了,以后你不就是他的钱袋子了吗?再说我们的琉璃在南陵又是独一份,还怕赚不上钱?这不就自然而然护上你了么?有皇上入股,这方子有心人要抢也不敢不是?”宁安再次给他出主意。 “行,就这么干,不过你的那两成我出一成,总不能便宜让我占了,亏让你吃了。”花倚舟慷慨道。 “算了,你分了林岩朋、申屠木飞、索煦这三人一成后就只有两成了,这事你还得打头阵,在我的里面分,往后要是再有别的生意你再让分成给我就好了,我们又不是只做这一单了生意了,往后还不得靠你,我们的生意还得遍地开花呢!”宁安坚持道,只有花倚舟好了她以后才能赚更多的钱,不能让人亏了。 “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你四成,我两成,皇上两成,夏霄鸣一成,他们另三个一成。待成了后我再回去跟他们说,要真有这么大个背靠着,估计不要分成他们都愿意干。”花倚舟心里其实是特别感谢宁安的,年纪比他小,但为他考虑得却特别周全。 “跟我客气啥,等会要是成了,你进了都城借着皇伯父的势头去花贵妃那里拉进拉进关系,怎么着侄子孝敬姑姑天经地义的,“俏佳人”里的脂胭水粉带一份给她,要是能制作琉璃杯了也送套给她,这些都是的宣传,宫里的娘娘都用了还说好,你这销量就不担心了,搞不好你家老头子还得高看你,必竟他在宫外很多生意也得靠着宫里的那位。”宁安提醒道。 “这些我会,你不说我也会去做,我还得打花家的主意呢?”花倚舟正色道。 “那祝我们旗开得胜!”宁安端起茶杯,两人碰了下杯将杯子里的茶水一饮而尽。 两人商议许久后去找了燕王,花倚舟将想回都城要回他和他母亲的那份产业说给了燕王,还说想去都城拓展手上的生意,燕王再三跟他确认后同意去找南陵皇帮他,便带他和宁安再去见了南陵皇,事情出奇的顺利,南陵皇对花倚舟和宁安所说的琉璃特别特兴趣,特别是听说他们已经烧制成功后很是惊讶,以往这些琉璃制品只能是外邦流入,竟被宁安在外误打误撞的得了方子,没想到眼前这十来岁的少年竟然跟夏侯家的那小子给试了出来,还能自己烧制准备在南陵出售,要不是身上有伤,估计他都想去现场看看,当即要他回燕蜀准备准备,安排好后续事宜,待他伤好后届时再跟他一起回都城,宁安说送他的两成他当时也没在意,这两孩子有这份心,他就收了,待后来花倚舟给他送上分成时着实吓了他一跳,当即就觉着这小子着实是个能干的,比他那老子有眼色多了,往后多年他们的生意都被南陵皇给护着了,里面的分成当然又多了一个他的一份。 花倚舟和宁安当日便回了燕城,后面还跟着个楼小五,燕王暂留在营地陪南陵皇,宁安回到王府后燕王妃抱着她又是好一阵担心后怕,宁安只说皇上和羽国公重伤,她去帮他们治伤了,都不敢告诉燕王妃她和燕王去了南疆密林,要是她知道,估计燕王得有段日子得独守空房了,而她得受着她一波又一波的眼泪淹攻击,父女俩尚有默契的把这事给瞒了。 晚饭时分,醒来的夜平安见到了宁安,此时俩姐弟是非常陌生的,她还是在平安出生的那一年回来过两次,一次是燕王妃生产,一次是年底,当时平安还小不会认人,这次见着这孩子宁安有点不知道怎么样去接近,反倒是平安见着坐在宁安旁边的花倚舟,伸出小手要花倚舟抱,眼睛却骨碌碌的望着宁安,对这个突然冒出的姐姐充满好奇,燕王妃和花倚舟逗他唤姐姐,一时间花厅内笑语晏晏,好不欢乐,待一顿饭用完后君平安就开始黏着宁安,要宁安抱,还会简单的唤姐姐,一不留意就糊宁安一脸口水,让她很是无奈。 然而相聚的日子总是短暂,宁安在燕城呆了三天后便启程回百川谷,燕王妃是万分不舍,这宁安要回百川谷,花倚舟又不日将与南陵皇同行回都城,虽现由十九皇叔君池岸监国无大碍 但雍城关离都城太远,晚了时间上赶不上,南陵皇决定待伤口稍好就由水路慢行,赶在避暑结束前返回宫内,这样才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宁安和花倚舟在燕王夫妻俩身旁数年,燕王妃更是对他们疼爱有加,见孩子将要离开,心里特别难过,但是孩子长大了,总不能一直拘在身边,便忙着给他们收拾行囊,笑着送俩孩子出门,回府后独自伤神好久,还好身边又多了个平安要照顾,让她不至于太过孤单。 出门后宁安再次交待花倚舟:“花狐狸,下次见面不知何时,你回都城后先以你自身安危为主,注意你花家那一堆子关系,往往先给你找麻烦的会是他们,一旦感觉到危险就先暂停掉你认为危险的事情,生意的事别太着急,钱是赚不完的,有的时候挡了别人的道就会遭殃,还有俗话说伴君如伴虎,你一定要注意。你到了都城安顿好后让小东给我传信,我们以后用小东传信,它能找着我。”宁安将养的两只海东青送了一只给花倚舟。 “放心,我有分寸,你也注意安全!”花倚舟听着宁安絮絮叨叨的叮嘱他,感觉很奇怪,仿佛他是晚辈一般,但心里很温暖,他就在一旁静静的听着,没有了以往的吊儿郎当。 俩人互道离别后两人往两个方向前行,再次相见已是多年以后。 第80章 温润 三年的时光转眼即逝,一晃就又是一年秋。 自从南陵与南疆雍城关那战后,三师兄莫子尤神出鬼没的,时不时的在百川谷呆上一段时间,亦或是寻着莫问与宁安外游玩的地方呆上一段时日,他永远都是举止优雅从容,不急不躁,妥妥的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很温暖的一个人。莫子尤本姓皇甫,名子尤,百川谷的嫡系弟子进谷后都承师姓氏,所以宁安和子尤都冠上了莫姓。皇甫是东耀的国姓,他是东耀皇后之子,东耀国的二皇子,谁都想不到整个东耀的军权掌控在这个温润如玉的人手上。东耀多年无战乱,据传东耀锻造的兵器削铁如泥,锋利无比,用在在战场上威力惊人,所以东耀一直稳居诸国之首,无人敢挑衅。 这些年的舒心日子让宁安都快忘却她的前尘往事了,在百川谷的日子总是跟着师侄们一起混,从鬼一开始到鬼七他们七个师兄弟经常被霍霍得躲着她走,平常在谷里她最怕的就是大师兄,按理来说都有她祖父年纪的大师兄应该是慈祥的,可就是不知道他怎么就那么能说教,一如当年学校的教导主任一样一样的,除了威严的压迫感,那口才逮着她说教时,听完后她都觉得自己十恶不赦,罪该万死,所以当莫问外出将她丢给大师兄时,她都会对着莫问哇哇大哭,反正她又不怕,她还小又是个女孩子,不讲理点也无妨,让莫问不得不带上她个拖油瓶,来谷许久轻功不行,师父将她丢给大师兄指点,硬是将她吓得在一个月的时间内突飞猛进,让莫问都侧目,只是那次后她便再也不让大师兄指点了,她还是喜欢她师父的仙人之姿,虽然平时话不多也高冷。但相较于大师兄好太多了。 近日,莫问和宁安来到了一个叫渎山小镇的地方,莫子尤也寻摸着来了这个地方,这个小镇地处南疆边陲,与雍城关相邻,正是格桑花开最旺的时节,整个小镇都笼罩在这绚烂缤纷的花海里。莫子尤来这是随他皇兄前来南疆恭贺新皇登基,他这些年从未在诸国露面,此次他回国正好遇上此事,便带着人皮面具扮作大皇子堂弟一起来了。 进入南疆后见到了宁安的那只海东青,他便寻了个理由出来找他们了,跟着海东青找到了师父和师妹在渎山小镇的小院落,这个小镇鲜少有人光顾,没有客栈,莫问在这租了一个院子,这个院子是当地村长给外出务工的儿子准备的新房,挨着山脚处,独门独栋,地方还够安静隐秘,院子还未使用过,便被宁安多花了些银子租了下来,租期两月,正好今日莫问外出会友,她便一人在院里练习轻功,莫问总说她气息不稳,轻功不够逃命,她刚站掠到房顶上就看见了缓缓而来的莫子尤,在房顶上高兴的唤道:“三师兄,你怎么来了?” “你小心着点,学这么久了还没学好么?还在练?”莫子尤温和的问道 “我觉得很不错了,可是师父说不行,我下来,你帮着看看行不行?”宁安双足轻点从房顶上轻轻落在了莫子尤跟前。 “有进步,比上次好多了,今天没跟小五出去?”莫子尤问道。平时莫问外出,她就跟楼小五俩人四处晃荡,莫问教武时对她很是严厉,其它的都随她意,外出跟他交待一声就好,反正经常是一行除了她和楼小五,还的鬼七常伴莫问左右。 “能不进步吗?师父说我轻功连逃命都难,所以近段时间逮着我折腾,都压死好多格桑花了。”宁安指着院子旁被她压坏的格桑花对莫子尤埋怨,这个三师兄永远都是一副慢慢悠悠温和的样子,就没见他急过。 “师父还舍得折腾你?瞎说。”莫子尤轻笑道。 “师父都不喜欢我了,前天,他把我丢在一处崖边,一脚把我从崖上踢了下去,当时都快吓死我了,不信你问楼小五。”宁安大声控诉道。 “你又哪里惹他老人家了。”莫子尤无奈道,这丫头进了百川谷后那些师侄无一不诉苦,她就有见着大师兄时像只鹌鹑,其他时候都是霍霍别人,连大家最怕的师父莫问她都撒娇打浑全然不怕。 “我只是很轻声地说了一句老妖怪,哪知被他听到了,直接将我从崖上扔了下去!还说让我练好了再去崖上飞给他看,我想着都腿软。”宁安现在都一阵后怕,虽然当时莫问接着了她,不过是真吓到了,而后莫问让她再练,在院子练好了后再去崖上练。哎,都怪自己这张破嘴! “你呀,就师父纵着你,你看百川谷哪个像你这样,要是别人早死三百回了。”莫问有些哭笑不得。 “师兄,你想想,我小时候见着师父他就是长这个样子,我都长大了他还没变,大师兄和二师兄都老成那样子了,他却还是如十七八岁的少年般,再过几年我都不敢叫他师父了,你想想我俩以后一脸皱纹,也跟大师兄和二师兄一般叫师父,瘆不瘆得慌啊!”宁安嘴无遮拦的说了出来。 “小师妹,慎言,平时师父都把你纵坏了,以后可不能这般议论了,他老人家是练武功心法才如此,你要是想也可以找师父去学。”莫子尤还是说得那般温和,只是语气重了几分。 第81章 师兄 百川谷内一众对她甚是恭敬,加上她又是莫问的关门弟子,除了她三个师兄外辈份就属她最高,刚开始进谷时,大师兄和二师兄的徒弟叫她小师叔时她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实在是他们年纪比她大了太多,有些甚至比她爹都大还叫她小师叔,不过后来慢慢也就习惯了,几个师兄见她是如此年幼的小女娃 难免就纵着了些,特别是莫子尤对她很是照顾,师父更平日更是很少对她立规矩,所以她真的算是无忧无虑的再长大了一回,对着莫问她总有些口无遮拦,这是她前世不曾有过的体验,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师兄,我知错了,也跟师父认错了,这不在学着呢嘛!”宁安笑嘻嘻认错。 “师父在家吗?”莫子尤问她 “没在,一大早就跟鬼七偷偷溜了,我都还没醒他们就出去了。”宁安气道。 小时候莫问偷溜都不行,她总会想方设法找二师兄送她去找他,莫问总说她比楼小五还像牛皮糖,扒都扒不掉,她也随他说,所正就是赖着他,美而名曰:跟师父长长见识。 现在年纪大了,莫问也不吃她这套了,她也做不出来以前那种撒泼打滚的事了,毕竟年纪在这摆着了,再做就不合适了。 “这倒是新鲜,还有你守不住的时候,呵呵”莫子尤笑着道。 “别笑了,我不要面子的嘛,你还没告诉我怎么来这里了呢?”宁安再问道。 “南疆新王登基,随王兄前往恭贺,进入南疆见到了你的小海,便跟着它寻来了。”莫子尤回她。 “又是它把你带来的?你俩好得都让我嫉妒了,你刚刚说南疆新王登基?戴奇卡死了?” “嗯,重病而亡,传位二公主戴希尔继位。” “戴希尔?二公主?怎么会是她继位?这位不是一向都是个隐形的存在么?戴丽莎那只花孔雀会同意?”宁安惊道。 “大公主在三年前的那次战役中失了先机,原以为会是南疆王独子戴维伦继位的,没想到南疆王直接跳过他们俩将皇位传给了这位二公主,大巫师全力支持二公主,这也是个有成算的,默默无闻却赢得了大巫师的全力支持。”莫子尤跟她讨论了起来。 “南疆的这些人都是些臭虫,阴险狡诈,还用毒用蛊,你过去自己注意着点,就为这点事,你怎么跟你皇兄都去?” “皇兄自是去恭贺新王登基,我则是听说南疆的往生花要开了,想去看看”莫子尤跟她解释 “那个传说中活死人肉白骨三十年开一次的往生花吗?那这次是不是诸国都会派人前往?”宁安问道 “就是那个,只是不知道是否真有传闻中的奇效,诸国借着此次南疆新王登基,估计都会安排人去抢夺。”莫子尤说道。 “那不是很危险?你也想要?晚点我问问师父去不去凑热闹,要是他老人家去,肯定就是我们的了。”宁安有些跃跃欲试,她也很好奇,也想去凑凑热闹。 “别了,我也只是去看看,往生花开的地方肯定有很多武者,再说谷里现在也没那个需要,别打扰师父他老人家了,你可别去冒那个险啊!没必要。”莫子尤说道,他还是有些担心这丫头偷摸着去,早知就不跟她说了。 “知道了,我就问问,师父不去我也不去,不然他又瞒着我溜了,找都找不着,不说这个了,你帮我指导下,否则师父又该说我偷懒了。” “行,那开始,我们去山上找个树高的地方练,别折腾这院子了,坏了还得修补。”俩人说完便朝山上的林子里掠去。 直至天边的最后一丝余光转暗,莫问才回到院子,见着莫子尤在他也没惊讶,只是淡淡的说了声:“来啦!”自从宁安那丫头的那只海东青跟着他们后,这小子没少寻过来。 “师父”莫子尤起身行礼。 “坐,这次又准备呆多久?”莫问从容的坐了下来。 “师父,弟子明日便离开。”莫子尤恭敬的回道,师徒俩一问一答交谈起来。 “有事?” “是的,本次皇兄前往南疆恭贺新王登基,弟子想去瞧瞧南疆的往生花开,故而一起来了南疆!”莫子尤解释道。 “嗯,这三十年可真快啊!南疆的往生花是该开了。”莫问感慨。 “师父,师父,这往生花的传说是真的吗?真三十年一开啊!您见过没有?”宁安在一旁扯着莫问的胳膊问道,她是真好奇。 “像什么样子,坐好去。”莫问说道 “哦,师父我坐好了,您给讲讲呗!”宁安立即松开走到椅子上坐好。 “往生花三十年一开倒是没错,只是活死人肉白骨这个说法光往生花可不行,还需加上须臾草,几年前给你的那个药丸里就有这两味。”莫问说道 “什么?是您给的那个红色药丸吗?真的那么贵重?那您怎么后面还给了我两颗?师父,您那是不是还有那个往生花?”宁安一句接着一句问。 “宣宣,你问这么多让师父怎么答?安静些,听师父说。”莫子尤打断宁安喋喋不休的提问 “哦,师父,我不问了,您继续说。”宁安见莫问盯着她,她赶场忙闭嘴,她只有见着莫问了才这样,对上其他人她不会。 莫问缓缓将问题一一解惑,表示目前谷内已无往生花和须臾草了,至于宁安问他要不要去南疆摘这次即将盛开的往生花,他则表示无兴趣,宁安只得作罢。 第82章 村长 第二日一早莫子尤便拜别莫问前去与东耀大皇子汇合,莫问便领着宁安来到了崖边开始试她的轻功,接连几日回到小院后她是精疲力尽,倒头就睡,终于在十日后莫问那她是过了关,而日子正好到了七月六日清晨,本来她是呆在院子里补种那些格桑花的,但见到一大早而来的村长便问道:“村长伯伯,早上好!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吗?您怎么过来了?” “早上好,莫小姐,明个儿就是七巧节了,小老儿过来问问莫先生和莫小姐要不要去凑凑热闹”村长乐呵呵的回道。 “七巧节?你们这也过吗?我以前见与你们相邻的雍城关有举行过盛大的仪式。”宁安说道 “当然过啦,雍城关与我们那般近,都是一样的。”村长说道 “那你们是在村上过么?还是在哪里?” “在旁边的镇上一起,大伙都去热闹热闹,说不好年轻的公子小姐还能成就一段美好姻缘呢!”村长回她。 莫问此时正好开门出来,站在房间门口,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宁安见他出来便问道:“师父,您听到了吗?您要去凑凑热闹吗?说不好能给我找个师娘呢?”宁安笑嘻嘻地调侃莫问。 “莫宣,你又皮痒了是吗?”楼小五在一旁敲打她,这丫头脑袋里装的是什么?真想给他扒开看看。 “师父,我错了!”宁安立马认怂,开玩笑,昨个儿才从崖底上来,不能因为这张嘴又把自己给坑了。 “村长,谢谢告知,我们就不去凑这热闹了。”莫问瞥了宁安一眼后回村长,宁安顿感遍体发寒,心道完了完了。鬼七在一旁两眼望了望天,这小师叔真真是个二愣子,明明平时狡猾得像只狐狸似的,但怎么一遇上师尊这张嘴就像个漏勺似的没个把门呢?明明武力值不够,可总是屡屡挑战师尊的忍耐力,经常话就不过大脑似的秃噜了出来。 “那真是太可惜了,既如此那小老儿先回了。”村长见莫问一脸清冷的拒绝了他,他识趣的退出了院子,他是真怕莫问啊,这人像个冰块似的,看人一眼便让人通体生寒,只是他长得太好了,除了那一头白发,站在那似一副画似的好看,要不是他婆娘逼着他来问,他也不会来碰这个钉子,他得赶紧回去让那婆娘打消想人家做女婿的念头,这人不是他们这种平头老百姓可宵想的,光这一身清冷就可以把人冻死。 “师父,我想去雍城关看看,凑凑这个热闹可以么?”宁安赶忙找理由想溜,她其实并不想去,只是刚刚才调侃了师父,这会不溜留下来被虐吗?她又不傻。 “去,三日后我们起程去下个地方。”破天慌的莫问竟然同意了,没找她麻烦,现在不溜还待何时,手里的锄头一下子朝鬼七扔去,说道:“鬼七,后面的你来补,我先撤了。” 那速度快得连鬼七都讶然。 “师父,我三日后肯定回来,您一定得等我啊。”说完快速的唤来她的白龙马,翻身上马,动作一气呵成,不带一点拖沓,连一旁的楼小五都刚反应过来后追她而去。 “这丫头”莫问摇头,他哪里会不知道宁安想什么,只是他懒得计较了,这么多年只要在他身边她就不太长脑子,在别人面前都挺好。 一路狂奔的宁安见终于出了村落便慢下了脚步等楼小五,这小子肯定得追过来,果然不一会就看到了楼小五同样狂奔过来。 “楼小五,你慢点,刚刚师父那眼吓死姐姐了。”宁安跟同样慢下来的楼小五吐槽道。 “莫宣,你在先生面前都不长脑子的吗?”楼小五看了她一眼说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在师父跟前,嘴总比脑子快,嘴在前面飞,脑子在后面追,你说怎么这样啊?”宁安很郁闷。 “谁知道你,现在我们去哪?真去雍城关?”楼小五翻了一个白眼。 “去,干嘛不去,我们去雍城关找羽澈和羽凡,纳也镇的七巧节可热闹了,我们去凑凑热闹去,三日后赶回来,师父应该也就忘了,不会再罚我了。”宁安说道。 “那快点,我们还得去找个镇子上买些衣裳,你跑那么快我都来不及拿包袱。”楼小五说道。 “你带银子没有?”宁安问他 “没有,你不是带了么?”楼小五说道,平时这丫头身上都会藏着银票,所以他没这个习惯。 “完犊子了,我昨天从崖底上来鞋坏了,忘了把里面的银票放回这双鞋子里了,想着今天放也一样,昨儿实在是太累了,我就懒了那么一会儿,现在我俩身无分文了。”宁安哀嚎 楼小五脑袋上闪过一条黑线,早知道刚就拿上包袱再追她了。 “我回去拿?”楼小五问道。 “算了,我们快点跑,路上饿一顿就饿一顿,等进了雍城关就有钱了。”宁安摇摇头 “那走,要是实在饿了,你头上那根簪子应该值一顿饭钱。”楼小五看着她头顶上仅有的那根玉簪说道,宁安逃命似的跑出来的,连男装都没来得及换,第一次着女装出来,平时他俩出来宁安都是换男子妆扮的。 “你损不损,这根簪子是平安给我的生辰礼物,这主意你也打,要是被他知道换一顿饭,估计又会被那臭小子烦死,每次回去他都粘着说我不想他不带他玩,连他送的东西都不被受待见。”宁安想起那粘人的弟弟发觉还真有些想他了。 。 第83章 玉婶 “那还是算了,指不定到时候我又得给你背锅。”楼小五说道,到时候宁安肯定又会毫无愧疚的推给他,然后他得被那小子磨死,这姐弟俩都是磨人的主。 “我有你说的那样吗?”宁安辩驳 “有”楼小五面瘫着一张脸,一本正经的说道 “行,姐姐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我们赶紧走,先去纳也镇找玉婶,去那换衣裳后去营地。”说罢宁安先打马急驰。 俩人直至下午申时才到纳也镇,很久前羽国公给她购入的那座院子玉婶还守在那里,房契三年前羽国公给了她,她偶尔来雍城关时就在这座院子休憩,来到院子前她敲响了院门,院子里的门从里面打开,守门的许老头见着宁安,高兴的说道:“小姐,您回来了?五公子也来了。” “许伯,这马你给安置下,玉婶呢?”宁安边说边将马绳扔给许老头,自己先一步进了院子问玉叶在不在家。 “玉叶在东炊院做糕点,这不明天是七巧节了么,她今个儿一早就带着几个丫头在厨房忙着了,想着凡少爷要是过来,让他带点走,老奴这就让人去给您唤她过来。”许老头说道。 “别,我自己去,您先给我们将这两匹马给安置了,多喂些草料。”宁安摆手说道 “得咧,小姐。”许老头说完就牵着两匹马往马房走去,宁安和楼小五则缓步进了花厅,虽然长期没有主子住在这里,里面却丝毫不见一丝脏乱,院子里被玉婶打理得井井有条,开满了各色菊花,争相斗艳的,比别的地开得还早了些。 当年她被燕王夫妇收养后,羽国公也将这留了下来,只是遣散了一大部分人,只留下不到十人继续守在了这里,玉婶当时是羽凡买来的,又照顾了羽凡和宁安一些时日,羽澈当时便做主让她管理这座院子,在这座空旷的院子里她一呆就是十来年,偶尔她和羽澈会来这住上几天,羽凡都是近两年才过来几次。 宁安和楼小五穿过花厅往东炊院走去,路上都未见到一个人,看来大家都去那忙活了,东炊院是这座院子的大厨房,平时很少用,往日都是用小厨房,每个院子里都备了小厨房,只有宴请或他们这些主子来的时候才用到进东炊院,他俩到了院外,只听里面传来一阵阵笑声,看来大伙都在这了,宁安跨进门,见大伙都忙得热火朝天,院里摆了十不张桌子,上面全是花花绿绿的糕点,这是准备做多少糕点啊,就算他哥明天会来,也用不了这么多。 “玉婶”宁安在门口大声喊道,众人听到声音见是宁安过来了,赶忙施礼。 玉婶在厨房内忙活,听到大家请安的声音赶忙出来看,见是宁安脸上笑开了花:“小姐,您过来了,您别进膳房了,这里有些乱,一路辛苦了,奴婢伺候您去歇着。” “乱什么,没事,我一路跑马过来,身上早就一身灰尘了,不碍事,辛苦倒是不辛苦,就是饿了,赶了一路午饭都没吃呢,你做这么多糕点吃得完吗?”宁安边走边进了厨房,顺手还拿起了一个紫色的给放进嘴里。 “奴婢马上给您准备吃的,这糕点您少尝些,不然待会用不下饭了,五公子,您也尝尝?”玉叶也见到了每次跟宁安一起过来的楼小五也打了声招呼,她就从未见这少年脸上有多余的表情,总瘫着一张脸。 “嗯。”楼小五嗯了一声回应了她,宁安总说楼小五才应该是莫问的弟子,两人那个言语简洁简直如出一辙,还有那张死人脸比莫问还瘫,他跟着宁安数年,莫问也默认了,百川谷众人也未有疑问,当他是大师兄门下,可惜他并未拜师,平时大师兄喜欢他的根骨,指导得比较多而已,莫问扔了好多本适合他的武功心法,都是他自己悟的,宁安在一旁帮着他一起参详,不懂的他们就一起问她那几个师兄,在谷里日混久了,大家都称他为五公子。 “玉婶,我要吃豆腐丸子,炸多点,晚些我把羽澈和羽凡也逮过来一起过七巧节,反正他也一个人呆在这,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明明都娶媳妇了,还过得像单身。”宁安说道 “那敢情好,待会可要许伯出去多备些吃食,这糕点也再多做些,您等会,我马上给您做吃的,很快就有得吃啊,本来奴婢做这些糕点想着凡公子明天要是来,可以多带点回营地,他年纪也不小了,要是能遇上合适的小娘子明天也可以送一些出去不是?”玉叶乐呵呵的跟她拉起了家常,宁安在一旁也没出去,看着玉叶忙活着给他们做吃的。 “玉婶,羽凡这两年常来吗?” “凡公子去年和今年来得频繁些,偶尔还会在这呆上两天,去年的七巧节他就过来了,不知道明天他还会不会来。” “那玉婶你可有听他说过哪家的小姐?或是他去见过谁么?”宁安忍不住八卦,羽凡都快二十二了,在这个时代别人都做爹了,他一个人在这没个人操心他,这种事他应该不会和羽澈商议,羽澈也是今年年初才回都城大婚的,估计他自己都不急也不会过问羽凡的私事。既然会来这小住,会不会跟玉婶说说呢? 第84章 贺礼 “这个倒是没听凡少爷提起过,不过去年在这拿了不少糕点走了,还交待奴婢桂花糕里多加蜜,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有给哪个小娘子送去。”玉叶这么多年也未再嫁,守着宁安在纳也镇的宅子过着,平日里就只有他们三叔侄偶尔过来,他们都待她像亲人似的,她也满足了,这些年她就将宁安和羽凡当成了自家的孩子般关心。 “真的?那我明天要是见到他了可得好好问问。”宁安高兴道 “小姐,凡公子脸皮薄,您问的时候稍微含蓄些,别吓到他了。”玉叶满含慈爱的看着活泼的宁安道。 “玉婶,你不就是说我脸皮厚嘛,偏心。” “要偏心也是偏心小姐您呐,您这样的性子是顶好的,凡公子太安静了,平日里就呆在军营跟一班大老爷们一起,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玉婶这不也跟着瞎操心么。”玉叶一边跟宁安说着,一边将手里的豆腐丸子放入油锅内,还提醒道:“小姐,您离远着点,等会锅里的油溅到您脸上了。” 宁安听着玉叶的话也就笑笑,她看着锅里豆腐丸子发出的霹雳叭啦的响声,也离远了些,想着待会还得去营地找羽澈,还是先去换身妆扮,遍说道:“玉婶,我先去换身衣裳,待会还得去找羽澈呢!” “那快去,您院里的小鹂在院子里守着的,直接吩咐她就好,待会饭菜好了奴婢直接端到您院里去。” “好咧,说了好多次叫您不要自称奴婢了还不听,下次我可生气了。” “记住了,玉婶记住了,你这孩子。”玉叶笑道。 宁安转身就和楼小五回了自己的院子,到了院子后,她见到廊下正在做针线丫头,便恶趣味的唤道:“美人儿,宣爷来了,想死爷了,还不赶紧侍候爷?” 小鹂抬头见到女装的宁安高兴道:“小姐,您终于来了,您又不正经,只会逗奴婢。” 小鹂是羽澈给她在这座宅子安排的丫头,只是当时宁安在这宅子里一天都未呆,后来偶尔来这宅子时,小鹂负责她起居后才熟起来的,刚开始见时她呆萌呆萌的,很容易害羞,经常被宁安逗得满脸通红,时间长了,她也知道宁安只是逗她玩,偶尔也会反驳宁安几句。 “没逗你,逗你干嘛呢,你这是在干嘛呢?绣嫁妆?”宁安瞧着小鹂手里的绣品说道。 “小姐,您又打趣奴婢,奴婢正在绣一方帕子。” “哦,有没有小情郎了,小姐给你做主了”宁安豪气说道。 “小姐,您您~~~~。”宁安见小鹂又羞红了脸,话都说不出来了,便不再逗她了,说道:“不逗你了,去给我找身男装,我待会要出去。” “是,您先进屋子休息会,奴婢给您打水先洗漱一番。”小鹂红着脸说道 “小鹂,你这动不动就脸红可不行,以后会嫁不出去的,见到了喜欢的就得去抢回来。”宁安是真心觉得她这样不太好,可是人也受不了她这思想啊,楼小五要是在这肯定得吐槽她:还抢回来,土匪啊! 小鹂听了加快了脚步,像似后面有鬼在追她一般,宁安笑笑就进了自己的寝房,待换好衣裳后她在院子里又转了一圈玉叶才将吃食端了过来,用完后她便与楼小五打马去了雍城关的军营,羽澈见到她后有些意外,上次来信还说近期不会来这边,怎么一晃才一个月不到就到了这呢? “莫宣,你不是说近期不会来这边的么?”羽澈问她 “这不是想你了么,就八百里加急赶来的呀!”宁安不要脸的回羽澈 “女孩子家的,眼着就要到说婚事的年纪了,你说话注意着点,这话要是被别人听到,你看你还嫁得出去。”羽澈有些头疼他这个说话从来不注意的侄女。 “我又不是对谁都这样说,这不是对你么,怕什么,还怕谁误会咱俩不成,怕小婶婶?”宁安歪着头开玩笑道。 “你这丫头越说越来劲了是?”羽澈斥道。 “开玩笑啦,你大婚我给你送的礼物收到了?我让花狐狸给送到羽国公府去的。”宁安问道。 “收到了,你从哪里寻来那么好的红珊瑚?还将它做成一个镯子和一个手串,挺暴殄天物的”羽澈回她。 “你把这叫做暴殄天物?羽澈你有没有良心的,我那么大手笔的给你俩一人做了一件首饰,你居然说我暴殄天物?你知道我看着那株珊瑚加工时,心里头都在流血吗?要不是是给你和那未谋面的小婶婶做贺礼,我才舍不得那么大手笑呢,连花狐狸见着都眼红不已,心疼那株红珊瑚,都传信让我下次在他大婚时也按这标准。”宁安有些气到了。 “逗你的,我很喜欢,手串我都带过来了,手镯给了羲瑶,谢谢!”羽澈见宁安气鼓鼓地指控他,赶忙回道。 当时他见到花倚舟送过去的礼还惊住了,不只是他,连在场的几人都被她如此大的手笔惊到了,感慨不已,实是这礼太贵重了。花倚舟送过去时是大婚当日,已拜礼完成,殷太师父子、宿国公、宿世子还有羽国公、齐扬正跟他在一处,羽澈正在给几个老的敬酒,花倚舟见到他便递来一个长方形的红色锦盒,只道是宁安郡主请他带的新婚贺礼,祝他们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第85章 羡慕 他接过来准备递给身旁的侍卫待晚些再拆,没成想花倚舟跟他说了一句:羽将军不拆开看看吗?要是不喜欢送给他可好?瞬时引起了在座几人的注意,纷纷望向了他俩,哪有送礼的人当着主人要别人送的礼的?这怕不是朵奇葩,齐扬则比几人还好奇,伸手准备从他手上拿来拆开看看是什么让花倚舟这位大地主这般眼红,羽澈手快偏给躲了过去,然后当着几人的面拆开了锦盒,映入眼帘的是两个通体鲜红的首饰,齐杨当场就惊叫了起来:“羽澈,我没看错,这是红珊瑚?” 说完他伸手拿起那串手串捧在手里左看右看,确认是红珊瑚无误,说道:“真的是红珊瑚,竟然真的是红珊瑚,这得多少银子呀,宁安郡主怎么舍得用这么大的红珊瑚拆了给你做新婚贺礼啊,太败家了,但真是让人嫉妒啊!羽澈,要么我大婚的时候你将这送给我?我要这个手串就行!”然后他小心的把手串放进了盒子里,这个他得赶紧放回去,要是一不小心失手掉到了地上,羽澈得弄死他,这下大伙就知为什么花倚舟也那么不要脸的问他要礼物了。 “想得倒挺美,这是她送予羽将军夫妇的礼物,再送给你?你也好意思要。”花倚舟在一旁呛他,他是真的羡慕了,虽然宁安说以后找到了也给他雕个玉佩,可这玩意哪是说能找就能找到的呀! “你刚不是也想要么,说得你好像不觊觎似的。”刘杨在一旁呛花倚舟。 “澈儿,拿给我看看。”羽国公在一旁无视他们的吵闹,接过羽澈手里的盒子放在了桌子上,他小心翼翼的拿起那个镯子在手上参详,红珊瑚的手饰在光照下色泽艳丽、晶莹剔透漂亮极了,而且这红艳艳的颜色极是喜庆,只是这红珊瑚十分珍稀,鲜少有这样大能做成一整个镯子,就算是有幸遇上了也不会将他给做成首饰,大家只会收起来珍藏或者上贡,哪舍得这样霍霍啊,这要是一整株红珊瑚放在那得是多艳丽的光景,这丫头真是舍得啊!就是够浪费,哼,也不见这丫头给他这个老头子也带一份,羽国公在心里都有些意动了,可惜一看这首饰就是一对,真是有心了。 宿国公在一旁看得也心动不已,连连称赞,只有殷太师在一旁沉默不语,想着这宁安郡主是什么意思?怎么舍得下这么大的血本送礼,难道女婿与这宁安郡主相交甚深?这可不是个什么好现象,宁安郡主前两年被皇上下旨御封为固伦郡主,这可是皇室的头一遭赐封亲王郡主,前所未有,虽然未见这位郡主前来都城谢赏,可皇上每年赏赐不断,连宫里的那株千年人参据说也给这位从未在都城露过脸的郡主送了过去,他上次进宫都听女儿德妃提过,皇上每每提及郡主都是一脸慈爱,对其甚是怜惜,现这郡主的年岁也快到婚嫁年纪,这时候给羽澈送来如此重的大礼可不是有什么不妥吗? 殷大公子殷玮海本也是眼馋不已,无意间瞧见了父亲的脸急,稍一下便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妹婿,宁安郡主怎么给你送这么大的礼啊?”他一问完,其他几人也一怔,是啊,为什么呢? “大哥,雍城关与燕蜀相邻,往日跟燕王府有些来往,宁安郡主幼时好动,小弟指导过其武艺,加上上次雍城关与南疆大战,燕王上了战场增援,小弟护过燕王而已,这个是做谢礼的!”羽澈解释道,他总不能说这是他侄女送的! 大家听完他的话了然,见羽国公也在一旁说他也见过这丫头几次,甚是让人头痛,而后殷玮海才主动扯开了话题,花倚舟在一旁听了撇了撇嘴角,一副不以为然,旁边的宿世子正好逮到他撇嘴的模样,花倚舟他则对着他一脸假笑,宿世子倒是一脸深思的样子。 花倚舟回到都城后这几年靠上了南陵皇这棵大树,生意越做越大,不仅将琉璃、脂粉铺子遍地开花,还涉及了瓷器、美酒、皮毛、茶砖等这些产业,赚得那叫一个盆满钵满,连每次南陵皇见着他都眉开眼笑,一通夸奖,还赐他自由出入宫庭之便,这可是除了几位国公和皇室外第一个开的先例。花贵妃多年无子,也常常被他哄得找不着北,姑侄俩的关系可谓是比花家众人都还要亲热,到这时众人这才不得不侧目花家这位多年默默无闻的少年 当时大家都只道他为燕王夫妇抚养长大,后燕王将他送至于南陵王跟前一起进了都城,刚开始大家都以为是燕王的面子撑着这位少年,可是后来他在都城所为一次又一次斩头露角刷新了人们对他的认知,待反应过来后,这少年以他惊人的经商天赋及灵活的头脑在都城将他的产业四处盛行,想想当时的琉璃可谓是相当难求,而他却有着自己的琉璃生产基地,且大批大批的运往都城,还运进了宫里,赚得那叫一个让人眼红,连他父亲花晋璋都打起了他琉璃坊的主意,硬是被这少年借着南陵皇的势让花晋璋折损了两次,而后他不仅要回了属于他和他母亲的那份,还成功的接手了花家的大部分产业,由一个默默无闻的继室之子碾压了他众多的兄弟姐妹,成功的成为花家少主,连花晋璋都得忌惮他几分。 第86章 热闹 可就是这个长象异常俊美邪魅的少年郎却是个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形象,常常混迹于烟楼酒巷,对各式示好的小娘子都一副轻佻模样,来者不拒,处处留情。被人私下称燕王自己养了第二个燕王,与他之前在都城的行事有过而无不及,可架不住人家会做生意有靠山啊,所以大家伙都在臆测哪个能成为他的第二个上官南依,总有那么些有那个幻想的,想着花倚舟能为自己溺水三千,只取一瓢,就他那副皮囊实在是吸引人啊! 宁安也没再跟羽澈纠结,催他赶紧安排一下跟她一起去纳也镇呆两天,还让他通知羽凡一起,她说完便跟楼小五俩人出了营帐,说是去校场逛逛,羽澈听她说明日下午就得回她师父那,赶忙要侍卫去先去西边的营地通知羽凡也去纳也镇,而后他自己换了便服,将宁安贺他大婚的手串戴到了手腕上。 天色渐晚,通传的侍卫也没那么快回到营地,他便去校场找了宁安和楼小五先行回纳也镇,羽凡听到宁安过来,只要是没有外出巡视多晚他都会赶过去的,待三人到达纳也镇的宅子时已快夜深,玉叶在等着他们回去后,将温着的食物端上桌,几人快速吃完后各自回院休息。 第二日一早营里送信羽凡不在营地,归期未定,宁安只是觉得有些可惜,但人有军务在身,她也是突然来的,不在很正常,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拿着昨儿要玉叶给他们准备的民族服饰给羽澈送了一套,然后又带了一套给楼小五送了过去,待早膳时却不见楼小五过来,她便让小鹂去他院子叫他,小鹂一脸便秘的说五公子今日一早就外出了,说晚些回来。宁安看着小鹂一脸想说却不知怎么说的表情问道:“一早出去了,什么时候出去的,我早上送衣服时不是说还在休息吗?怎么一晃就出去了?” “小姐,要不我把伺候五公子的人给您唤来,您再问他?”小鹂一脸不敢说的样子 “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吗?直说。”宁安有些奇怪 小鹂纠结了一下便说道:“小姐,五公子就是看到您送的衣服才出去的。” “什么?他是不愿意穿那个衣服才跑的?这么怂的吗?”宁安纳闷 玉叶在一旁笑道:“小姐,五公子那性子不太愿意凑热闹,估摸着是怕您待会逼他穿那套服饰,所以才出去找地方躲起来了。” “我会逼他吗?我是那种人吗?”宁安对着羽澈和玉叶问道。 “会!”羽澈肯定的回她,连小鹂在一旁都连连点头,玉叶则是一脸笑的看着她 “算了,这么好的日子不会享受,让他做一辈子单身狗去!羽澈你会陪我的,你可不能跑啊,得跟我一起去。”宁安逮着羽澈说道。 “去,我能不去吗?不去你同意?”羽澈无奈道,反正也不是第一次陪她闹了,要是羽凡今天来了,他就不去了,让羽凡陪她,可现在羽凡没来,楼小五都躲了,他要不去得被她闹死。 “不能,不去不是你死就是你死。”宁安威胁道。 她倒是一点亏也不吃,还想着她会说不是他死就是她亡呢,合着不去就全让他死了,笑着回她:“你快点吃,吃完我们换了衣裳就出门去,等会外面肯定热闹了,不过今日你可不能接别人递过来的鲜花啊,到时候我可不给你善后,你就等着嫁这!” “知道了,上次不是不懂嘛!”宁安笑着回道。 乞巧节说白了是雍城关附近几个城池才大肆操办,是少男少女们一年一度的相看的日子,这边民风开放,挨着南疆,有好些习俗与南疆相似,不似南陵其它大部分地区一般未婚男女需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们这的少男少女可以在乞巧节这天展示自己的才艺大胆示爱,只要男女双方将手里的鲜花递给自己有意的一方,对方接了手上的鲜花便可大胆的追求结为姻缘,前两年宁安过来碰到了一次,不知道这里的习俗,接了几个少年递过来的鲜花,当时那场景可让她目瞪口呆,几小少年为抢她在她面前打了起来,有一个还被打得嘴角都流血了,吓了她一跳,后来还是羽澈出面给她解决的,待解决后玉叶跟她解释她才知晓怎么回事,要是当时真的有人胜出了,那她不得顶着一门亲事呀,虽然她可以武力动手解决,但总归理亏不是? 羽澈便不再说话,专注的剥起了盘子里的鸡蛋,宁安拿了一个剥好的咬了一口,转身对着小鹂道:“小鹂,你也去换身衣裳,待会也跟我一起去,你也去看看有没有瞧上眼的,小姐给你做主抢回来。” “什么抢回,你会不会好好说话,这么大了还不知羞。”羽澈敲了她头一下训道。 小鹂听到宁安的话脸瞬时就红了,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头都低到肚子上去了,不知道要怎么回她了,还是玉叶让她下去换身衣裳待会陪宁安出去,不用理宁安说的话,她赶忙松口气退了出去。 “小姐,您看您每次过来都把小鹂吓得不行,这丫头从小与外男说话都脸红,您这样说她估计都不敢出院子了。”玉叶笑着轻声说道。 “她这样子胆子小可不行,我们宅子里也没个看得过眼和少年,她可比我大好几岁呢,再害羞嫁不出去了,得让她跟我出去相看相看才行。”宁安理所当然的说道,完全不认为她这样有什么不好。 第87章 出使 羽澈都在一边抚额,这丫头这性子跟正常的女孩子完全不一样,比男子还彪悍,就没有她不敢干不敢说的,以后谁要是娶她谁受得了她这时不时的抽抽行为啊,她自己比人家小了好几岁,还操心上别人的婚事了,玉叶见羽澈在一旁抚额话都不想说了她便接道:“小姐,您就关心好自己,这边的事玉婶给操心了,小鹂的婚事我会放在心上的,您好好的出去玩,玩开心了就好。” “嗯嗯,玉婶您不跟我一起去吗?说不好您也能遇着呢!”宁安又在调侃玉叶。 “还想不想出去了,想就快点,别那么多话,你操心操心你自己!”羽澈在一旁忍不住打断她,玉叶则是特别好笑的看着这般相处的俩人,小姐这性子呀真真是直率啊! “去去去,我不吃了,换漂亮衣裳去,羽澈你也快点哈!”说完放下筷子就往她院子里走。 南陵出使南疆贺新皇登基的一行人已于昨天到达纳也镇,休憩在纳也镇的驿站,县令亲自在驿站内战战兢兢的候着,前来的人员众多,十九皇叔君池岸为此次代表南陵出使的皇族,除了大使、使节外,还跟着一众年轻公子小姐,但都不是他这个小县令能惹得起的,他只能随时在驿站候着,期望着不出差错的把这行人送出雍城关就好,原他是想着十九皇叔会召见雍城关守将羽澈将军的,羽将军自然会负责安排一行人的安危,但十九皇叔却一纸文书给到了县衙,意思是说出使人数太多,不便打扰羽将军了,由他这个小县令安排驿站就好,不扰民为主,为期三日。他就这么赶鸭子上架来这候着了。 宿国公世子宿遇与大漠那一战后的余毒未清,整个人病殃殃的,长年呆在府里养伤,此次往生花即将花开的消息一传来,宿国公便给他请旨与使团同行,望往生花能解得了他身上的毒,南陵皇一听便同意了。睿王府家的小王爷君冠楠闻信死乞白赖的去求了南陵皇要求一起,美而名曰要照顾宿遇,自从他从军营与宿遇一起回到都城后便经常找理由赖在宿遇府邸,南陵皇见他自军营回都城后性子都改了不少,至少不再像前一般天天被人追着告状,想想也就同意了。 有了他俩的特殊请旨,其他世家也跃跃欲试,先后有几家请了几次旨想家里的小辈同行,本来南陵的学院就有游学这一项规定,就算无此事,书院的有些少年还是得外出游学,南陵皇便大手一挥表示:此次出使全权由君池岸负责,宿遇及君冠楠随使团一起,其他想一起的世家公子小姐皆可一起同行,但各家自行负责安全问题,不得以南陵使团身份参与国事,此行中出了任何问题皆由各自承担。 此指示一出,顿时有意向的人家便操作了起来,四大世家只有施家未有人同行:商家嫡三子商少永、嫡幼女商玥、上官家主嫡幼子上官云鹤、刑部侍郎家次子葛言风都在此次出行中,除了商玥是好奇跟着商少永出来的,其他三人都是本应此次游学的学子,即然皇上都未有意见,几家一合计便跟着使团的车队一起同行了。 所以一行人到了纳也镇后将驿站给塞满了,显得有些拥挤,东厢的院子只住了君驰岸一人,他讨厌太吵,身份又摆在那,自是单独一个院子独住。西厢的院子则住了宿世子、冠楠小王爷兄妹,还有太师长子殷玮海,他为此次出使南疆的使节。睿王府小郡主君笙笛则是拉着花盈珊、画卿晚两位一起偷跑着跟来的,花晋璋第一任夫人所出的花盈珊传为都城第一美人,画御史嫡三女画卿晚则有着都城第一才女的称号,待君冠楠发现君笙笛在车队后面跟着自己时已是五日后,他就不得不带上她们一起,另外两个地方则分了一个院子给女客居住,还有一个给男客居住,咋一看这行人还以为是支贵族公子小姐们出动郊游的队伍,他们倒也不是为着重视南疆王登基去的,大部分都是想去凑凑往生花开的热闹,毕竟这事也不是什么隐秘的事,而且三十年一遇,且南疆的国书上还诚邀各国英雄豪杰前去观赏。 因着此次出行的人员里有君驰岸、宿遇和君冠楠,这三个可是妥妥的钻石王老五,未定亲事,身上有着军功,虽然年纪大了些,但都是顶级的好儿郎,九皇叔郎艳独绝,清冷凛冽,宿世子清风霁月,面若潘安,君小王爷皇亲国戚,虽然以前不着调,可现在也是丰神飘洒,器宇轩昂,加上他们几人的身份贵不可言,所以同来的小姐们无不是冲着这几位来的。 待这些人入住后,县令也安排了纳也镇的特色食物至各个院子,同时亲自上各个院落见礼,告知明日是雍城关一年一度的乞巧节,如若有空诚邀各位参与,也告知了此节的意义和注意事项,十九皇叔直接回绝了县令的,而宿世子刚开始也是拒绝参与,但扭不过君冠楠的纠缠同意明天一起出门看看,其他的这些少男少女们倒很是活跃讨论着要去参加,虽然赶路时间有些长了很是疲惫,但也挡不住他们的好奇心。县令安便排了明日早膳后统一起出行,他安排人员护着各位贵人的安全。 第88章 乞巧 宁安在小鹂的协助下换好的了民族服饰,上衣一件红黑色的短式开衫,七分袖,打底的是一件刚到肚脐眼的抹胸,紧掐着腰身,如若动作幅度大的话会露出些许小蛮腰,脖子上挂了一串银饰;下身是及膝的短裙,腰带上的银饰走起路来发出叮叮铛铛的声响,整套衣服偏黑色,衣襟、袖口还有裙子上有许多民族图案,色彩斑斓,整体看上去特别合身还漂亮,脚上搭了一双黑色的绣花鞋让人眼前一亮,头上原本应该是要带银饰的发冠,但是她嫌太重,只叫小鹂给她编了两个及腰的鱼骨辫子,头上有挂了一圈银饰,吊坠刚刚好将额头处遮住,耳朵上还戴了一副银色的流苏耳环,垂到双肩上,虽然衣服偏黑,但给人的感觉却是青春洋溢,俏皮可爱。 换好衣服后,她还特意在右眼下方靠近眼角处点了一颗红色的痣,用的是她特制的颜料,遇水都不会掉,除非用药水洗净,看上去就似眼角真的有颗痣似的,这么多年她也习惯了伪装,男装和女装时都会在脸部做刻意的修饰,如是不是很熟悉她的人,根本就不会联想到她会是燕王府的宁安郡主,为了不让各方盯着她,她一直都很注意的,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燕王也总说低调低调,所以她在外行走多年都没被人发现莫宣就是君宁安,甚至各方调查的画像都只是她刻意有着厚厚刘海的样子,本人就是站在面前都认不出来。 待装扮完毕,宁安走到院里围着一身民族服饰的羽澈转了个圈,还对他吹起了个口哨,见她这女流氓的模样,羽澈都觉得没眼看她了,正准备让她稳重点,她却拖着他就出门,稍未注意就他就被她拖得一个踉跄,嘴里还说:“羽澈,今天是个好日子,别急着训我,你长得这么好看,给我看看怎么啦,别人又不敢调戏你,要是我这样夸我阿爹啊,他肯定乐昏了头,直夸我有眼光,所以为人长辈的别这么小气。” “对,你说得都对,反正往后嫁不出去的又不是我,总会有人往后治你的。”羽澈无奈。 “我又不嫁,我阿爹说给我招婿,实在不行他养我一辈子,大不了我以后对平安好点,让他给我养老,哼!” “平安知道吗?” “不知道,以后让他知道,嘻嘻,对了羽澈,你什么时候有孩子啊,要不让他给我养老也成!”宁安越说越来劲。 “我谢谢你。”羽澈有些被气笑了。 “不客气嘛,应该的!”耍嘴皮子她是从来没吃过亏。 见到路上越来越多的人往纳也镇的集市上汇集,宁安拉紧了羽澈的胳膊,同时还不忘交待小鹂跟紧她,一路上她东看看西瞧瞧,见到路上有人热情邀她一起跳舞她也欢快的拉着羽澈一起来那么一段,然后礼貌的退场,重点的相看仪式在纳也镇正中央的一块空地上举行,那块空地的对面是夏霄鸣两年前开的天问阁,夏霄鸣赚钱后在燕城和纳也镇两处各开了一家叫天问阁的酒楼,位置极佳,站的第二层和第三层都能看到底下全貌,天问阁的三楼夏霄鸣常年留了一间上房给自己,本次她又可以蹭上了,便叫小鹂去跟掌柜的打个招呼准备午膳,待晚些她再过去。 昨晚县令已将天问阁的三楼给包场了,除了夏霄鸣那间是不对外的,其余三间全部给包圆了, 这边县令将君小王爷一行带至了天问阁三楼,单独给十九皇叔安排了一间,其余两间随意这些公子小姐落坐,昨晚本不欲同行的十九皇叔君池岸本想单独出门逛逛,看看这雍城关的风土人情,实在是路况太过拥挤,只得同殷玮海改了方向,与县令一行一起到了天问阁,街道上到处人声鼎沸,歌舞连成一片,那些都城来的公子小姐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热情似火的场景,虽然节日的意思与都城的花朝节类似,但跟眼前的乞巧节简直没法比,完完全全两种类型,南陵都城的少男少女羞中带怯,十分含蓄,而纳也镇的七乞节上的男女则是热情奔放,大胆直白,且这些青年男女的服饰精致漂亮,有部分女子露出小蛮腰,是以往都城少女不敢穿上身的,其中不乏女子大胆的邀请心仪的男子热舞,将手中的鲜花献出,亦或是与其对唱情哥小调,让这些都城来的公子小姐咂舌的同时又有些羡慕,君笙笛、商玥俩人还在一旁跃跃欲试想亲自参与,要不是画卿晚在一旁拦着,估计她俩也出去与人一道载歌载舞了。 这边君池岸刚刚落座,殷玮海在一旁泡起了茶,君冠楠便拉着宿遇急匆匆的来到了君池岸的门外,他伸手敲门道:“十九皇叔,侄子能进来吗?” “何事?”清冷的声音传来,君冠楠虽然很惧怕这位小皇叔,但是另外两间实在是人太多了,太吵,原本给他和宿遇单独安排了一间,但挡不住那些人来求见,将他们的房间都快坐满了,眼见宿遇病殃殃的脸上很不耐烦了,他想着十九皇叔这清静,便拉着他来这躲躲。 “宿遇身子不太好,旁边两间房人太多太吵了,可以来您这坐坐吗?”君冠楠很是恭敬的问道。 宿遇见君冠楠理所当然的拿着他做筏子,一脚对他踹了过去,他赶忙躲开,双手放在胸前朝他拜了拜,这才让宿遇忍住了再向他动脚,清了清嗓子说道:“十九皇叔,宿遇求见。” “进!”君池岸坐在窗前拿着一杯茶喝了一口,殷玮海见宿世子和君小王爷进来,赶忙将临窗的位置给让了出来,向旁边挪了过去。 第89章 鲜花 外面太吵,而十九皇叔的房间却很冷清,为了不冷场,君冠楠一直在找着话题闲聊,不一会君笙笛携着花盈珊、画卿晚也来拜见,君池岸瞥了他一眼,君冠楠心道坏了,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起身准备将他妹子给打发了,这君笙笛不知道十九皇叔和宿遇都喜静吗?怎么还带人来拜见?这么不知趣? “进!华金,再来人一概不见”十九皇叔破天荒的同意了,并让侍卫华金守好门,再不让其他人进门。其实站在房间外的三人心里很是忐忑,以往在都城这十九皇叔可是谁的面子都不给的啊,这次竟然同意让他们进去了,三人赶忙整理了一下仪装进去行礼后坐了下来。 君池岸只是看在睿王的面子上关照一下君冠楠兄妹,再怎么说,出门时睿王再三上门请求,他这个皇兄从来没求过他什么,只是这双儿女他极其看重,君冠楠年少的时候他就不停的给他收拾烂摊子,现在好不容易儿子懂事了,女儿又是个能折腾的,原想着女儿跟着小姐妹出门游玩了他没在意,直至几日后发现女儿也留书跟着他们一起来了,便让人八百里加急给他送了信,请求他多照看着些,一个小丫头而以,看顾些就看顾着些。 宁安拉着羽澈到了天问阁对面的那块空地上,只见空地上到处都是鲜花,中间还堆着一堆火把,是为今晚的篝火宴会准备的,可惜她参加不了,下午就得赶回师父那,每次师父都是凌晨出发,第三日可不是就明日凌晨嘛,刚开始她很不理解,三更半夜赶路外面漆黑一片看都看不见,遇上大雾天还阴森森的,像百鬼夜行般,可莫问却回她凌晨出发不会被人围观,热天还躲阳光,既然自己说服不了他,而自已也还得跟着他跑便只能接受了。 宁安见鲜花旁边有很多手敲鼓她便兴致勃勃的走过去敲了起来,感觉这手鼓很适合她曾外出旅游时听到的那首歌,便边敲边清唱了出来。 天地乾坤一道线 把混沌斩两边 谁人不是在这炉中练 苍老了容颜 人生的路突兀陷 那遗憾多绵延 倘若大梦惊醒再一遍 你想怎么演 你我苟且在这云底人间 看过千千万万真人假面 时光匆匆一晃多少年 那时的梦还剩下几分的迷恋 天地乾坤一道线 把混沌斩两边 谁人不是在这炉中练 苍老了容颜 人生的路突兀陷 那遗憾多绵延 倘若大梦惊醒再一遍 你想怎么演 清灵的歌声从她嘴里唱出来,婉转动听,众人听到歌声纷纷让出位置围着她舞了起来,待一曲完毕后有很多青年男子双手执鲜花给她,但全部被她拒了,宁安顺手在帝边的鲜花架上抽了一支向日葵递向正在旁边看戏的羽澈,然后对他眨了眨眼故意大声问道:“羽澈,我漂亮吗?” “漂亮~~~~~~~”旁边的众人大声的起哄, “唱得好听吗?我要他回我!”宁安指着羽澈对众人大声道。 “好听!”羽澈满脸堆笑的回她。 “真的吗?那你接了我的花啊!”宁安更大声的笑着说道。 “接住啊,快接住啊,女孩子都那么主动了,不能太怂了。”各种哄笑从旁人嘴里发出来。 羽澈无奈地看着眼前笑得像狐狸一样的孩子,就知道刚刚他在一旁看戏会被她还击,摇了摇头满脸带笑的从宁安手上接过了向日葵,旁边的众人哄的一声拍起手来,宁安便牵起他的手在人群中随着大伙舞了起来,可怜了羽澈这一把老骨头肩膀都快被摇碎了,从未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出了风头,像父亲宠溺孩子般任她闹,他在一旁笑着看她闹,就知道这丫头是个能闹的,想着要是他有个女儿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呢? 羽澈大婚时是回都城举行的,对于这位大败南疆的将军,大家在都城是见到过的,天问阁上的众人看到羽澈在众目睽睽之下接了一位妙龄少女的鲜花,大家都知道代表什么,县令昨晚有解释过,不禁面面相觑安静了下来,这边包间内的一行人更加惊讶,除了君池岸和宿遇两人外,其他几人都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特别是身为羽澈大舅子的殷玮海脸上一片阴沉,大伙见到羽澈接了宁安的鲜花后都不约而同的望向殷玮海,脸上一片同情,羽澈可是今年年初才和殷玮海幼妹大婚,虽然殷羲瑶没有跟着一起来雍城关,但这也太快了,才多久就在雍城关风流快活起来了,这等于是啪啪打殷家的脸啊!而刚刚远远见了羽澈全程宠溺配合那个女子。虽然远远瞧不见女子的颜色,但身型是极好的,脸上的笑容灿烂,青春洋溢。 “殷使节,刚刚那人是羽澈没错,我没看错!”君冠楠的询问声打破了一室宁静。 “闭嘴!”宿遇扯了下他的衣角让他闭嘴,这人怕不是个傻的,这种时候问什么问,人家不要面子的吗? “可能有什么误会,殷使节你还是找羽将军问清楚的好!”宿遇在一旁给他找补道。 “殷大公子,是不是可以要殷姐姐来雍城关?羽将军怎么这样啊,还以为是个了不起的大英雄呢?”笙笛郡主在一旁建议道,她都气死了,殷姐姐多好一个人啊,聪明美丽大方,羽澈竟如此不知珍惜。 除了君池岸还在淡定的喝茶外,其它几人都未再出声,殷玮海见大家如此便知自已不适合在此时谈论家里的私事,再怎么说也是他家和羽国公府的私事,便说道:“抱歉,打扰大家的雅兴了,这是家妹私事,自是由他们自行处理。”说完便动手泡起茶来,稳定心绪。 第90章 误会 过了好一会,殷玮海终于从刚刚的事情中缓了过来,然而越不想谈,事情好似越要找他般,这时旁边的厢房外响起了刚刚那位唱歌女子的声音:“羽澈,我吃不下了,这个糖葫芦你吃了,我待会还要吃饭呢,这里的糖醋小排和酸辣鱼特别好吃,我都好久没吃过了。” “好吃你待会就多吃些,可别吃撑了!糖葫芦你给小鹂。”羽澈叮嘱道 听到声音的殷玮海一怔,便知是羽澈携着那女子到了三楼,此刻应是在旁边的包间门外了,当即站了起来。 君池岸发声道:“殷大人,去请羽将军一起用午饭。” “是!”殷玮海便走了出去,君冠楠特别好奇,也想跟着去看看羽澈身侧的女子到底长什么样子,但被宿遇一把拉住,他见宿遇对他摇头便又重新坐了下来 此时酒楼掌柜正敲门进来询问是否可以上菜,君池岸点头后他退了出去准备了。 “妹婿!” 在门口还未进厢房的宁安和羽澈听到这声妹婿的称呼停下了脚步,双双转头望了过来。 “大哥?您在这吃饭吗?”羽澈惊讶的问道,其实府衙昨天就给他送信说赴南疆使臣昨晚会到,但十九皇叔君池岸不欲声张,他便没有插手此事,只是在驿站旁边安排了重兵巡逻以防万一,没想到在这见到身为使节的大舅子。 “是,昨天到的纳也镇驿站,昨晚听县令说起了雍关城今日举行乞巧节,其它地方没有,便过来体会下这里的风土民情,顺带尝尝美食,这位是?”殷玮海故作疑问,看着宁安问道,好似刚刚没有看到那一幕般。 “故友家的孩子,有些闹,许久未见了,今日来雍城关便带她出来凑凑热闹。”羽澈坦荡的介绍道。 “哦,那一起吃个便饭?里面也有几位在等。”殷玮海隐晦的提到房里的几位。 羽澈一听便知十九皇叔只怕也在房内,便转头跟宁安说道:“你自己进去吃,我还有事,不能陪你吃饭了,你晚些骑马小心些,听到没?” “那真是可惜,我特意让掌柜的给我们准备的,你没口福了。”宁安笑着说道 “这位小姐可以一起吗?”殷玮海邀请道 “不了,她喜欢些酸酸甜甜小孩子吃的食物,就不去打扰了。”羽澈替她拒绝,都城来的人都是人精,宁安没在人前露过面,还是不要往前凑的好。 宁安一听就知应该有些人她不方便见,羽澈在给她挡着了,马上笑眯眯的回道:“谢谢您的邀请,我点了一大桌子菜,不吃就浪费了,羽澈跟您一起就好了,我就不打扰了!” “羽澈,等会我吃不完的全部给你打包,你带回营地去哈。”宁安说完便推开了特地留的包间。 “也行,你别吃撑了。”羽澈再次交待。 “知道了,啰嗦!”宁安小声嘟囔道。 殷玮海深深的看了一眼宁安,这羽澈是不是太关心这女子了,轻声细语的一再交待她别吃撑了,而眼前的女子着一身民族服饰,打扮的异常俏皮可爱,十四五岁的模样,眼角的红痣给她整张脸增添了不少色彩,一双大眼睛会说话似的扑闪扑闪,可以想像待再长大些该是何等的颜色,她跟羽澈说话的语气自然熟稔,仿佛相处多年般随意,这可得写信提醒他妹警醒起来了。 见宁安拒绝,殷玮海也没再说什么,跟羽澈一起来到了君池岸所在包间,君冠楠见他俩身后没有那位佳人便问道:“羽将军,您身侧那位佳人呢?怎么没一起?”要不是房间内有君池岸这谁座大神,估计他们兄妹俩都跑出去看了,虽然他不似以前那般主动的惹事生非,但也是个八卦过了头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心里似猫抓似的,没想到殷玮海和羽澈他们俩人进来没带美人,难道那位佳人比花盈珊、画卿晚俩人都漂亮?羽澈这才要藏着掖着? “见过十九王爷!”羽澈进来给最上座的君池岸见礼。 “免礼,坐,本不欲打扰羽将军,可今日碰着了,便一起用个饭!”君池岸说道 “谢王爷。”羽澈坐了下来,同时与宿遇和君冠楠打招呼,至于三位女客他真不认识,只是点了点头,待羽澈坐下后随即便与君池岸开始客套起来,并未再回应刚刚君冠楠的问题。 一刻钟后酒楼的掌柜亲自领着小二进来上菜,三楼的三个包间可是县令大人亲自交待要照顾好的,虽然此时县令大人在另一个包间,但羽将军却进了这个房间,可见这些贵人来头不小,便亲自过来上菜招待,不多时桌子上便摆满了各种菜式,君冠楠还在纠结刚刚羽澈没回答他的问题,他又不敢打断十九皇叔与羽澈的交流,只得自己在心里臆想,想着三楼不是被县令大人包了吗?那隔壁的那个房间是因为羽澈的原因预留的?便拉着准备离去的掌柜假装闲聊:“掌柜的,这三楼不是被县令包了吗?怎么隔壁厢房还有佳人呢?” “这~~~~~”掌柜的看了一眼羽澈斟酌着要怎么回这位贵人,羽澈听到了他的话便真接回道:“冠楠公子,您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就好了,没必要为难人掌柜”羽澈并未直接点名他小王爷的身份,在这人多眼杂的地方还是不点破身份为好,说完他便对掌柜说道:“掌柜的,你先下去,隔壁的菜式也麻烦快些。” “好的,那小的先退下了,各位贵人请慢用!”说完便转身退了出去。 第91章 佳人 “羽将军,抱歉啊,只是刚刚见了那位佳人敲的手鼓甚是好听,有些好奇而已。”君冠楠假意应承道,开什么玩笑,这要不是十九皇叔在他肯定得上去敲门了,这么多天赶路没遇上点什么乐子,今日终于激起了他那该死的好奇心,怎么能不打破沙锅问到底呢,再说羽澈在都城可是个神秘的存在,一直在边关多年未回都城,还是今年大婚且才回了一趟,当年的火烧赤水之战也是个未解之迷,大家只是广传而未知其中之窍,齐扬那小子在雍城关呆了那么多年也变得滑不溜秋了,嘴里一句有用的信息也没有,其羽澈本人据传是不近女色的,这么多年连个侍妾通房都没有,殷太师还直夸找了个上好的女婿,今日在这被他们瞧见的那幕,也不像啊! “无事,哪有什么佳人,只是故友家的孩子,喜闹,孩子还小,便由着她性子陪她玩闹而已,让各位误会了!”羽澈当着十九皇叔的面也是解释得十分坦荡,可见刚刚宁安在对面唱歌献花那一幕被眼前的这些人瞧见了,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只是宁安的身份一直都未示众,此次来的人员又不知牵涉到哪些世家哪些关系,宁安那性子又是个爱闹腾且不怕事的主,待会要是跟这些人起了冲突也不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说她晚些时分还得去跟她师父汇合,恐耽搁了时辰,所以他就给她给推了,众人见他解释起来特别从容,也并无异色,心里相信了几分。 “哦,那是哪家的女子呀,既然喜闹我们这这么多人可比一个人吃来得热闹,何不请来一起?”君冠楠再次说道。 “不了,待会她用完午饭还得回家,家里管得较紧,再说这孩子口味独特,喜欢的食物跟各位可能不同,昨日已知会天问阁提前准备好了,就不叨扰各位了。”羽澈再次拒绝,君冠楠见羽澈连人家的喜好都这么清楚,还一再替人拒绝,便更加好奇,只待再问,宿遇又悄悄在桌子下踩了他一脚阻止他再问下去,同时君池岸也扫了他一眼,他才改口道:“那真是太可惜了,来,大家先吃饭,雍城关的美食可真不少啊!”边说边给自己打圆场。 宁安带着小鹂坐在隔壁的房里一心一意的对着满桌子菜肴奋斗,鲜嫩的糖醋小排她好久没吃过了,虽然自己做了好多次,可是都不如这里的好吃,她干脆舍了筷子,用手抓着排骨啃了起来,跟小鹂吃饭有个好处,她想怎么吃就怎么吃,要是羽澈在,还得要她注意点形象,虽然她可能不会听,但怎么着也感觉像有个长辈在旁边管着似的,她一边啃着排骨一边喊小鹂多吃些:“小鹂,这个小排好吃,来,多吃些,羽澈不在,这整桌子好吃的都是我俩的,楼小五那玩意躲那么远,活该没口福。”她边吃还边损了楼小五几句,还将装有糖醋小排的碟子往小鹂那推了一下,这么大桌子菜本来是给他们三个人准备的,便宜她和小鹂了,可是吃不完啊,根本吃不完。 小鹂本是在一旁站着伺候宁安用饭的,但房内就两人,不吃又太浪费了,加上她也不习惯小鹂在旁边看着她吃,便拉着她坐下两个人一起吃了起来。 “小姐,这个烤羊排更好吃,外焦里嫩的,比我们小厨房做的还好吃,您尝尝。”小鹂也在给她推荐她吃的烤羊排。 “来,给小姐我尝尝。”宁安赶忙将手里的小排放进嘴里嚼了起来,伸手抓起了一块烤羊排,要是羽澈在这看她吃成这个样子,肯定得训她。 “好吃,小鹂,还是这里的羊肉好,都没有有膻味,这厨子的技术也好,外焦里嫩,咬一口还冒着汁呢,快多吃些。”宁安边说边与小鹂讨论这桌子菜品,不知不觉就吃撑了,实在吃不动了,两主仆看着不吃完的那些菜肴有些头疼,剩太多了,都打包回去,要不是这些菜凉了不好吃,她真想给她师父打包一些。 小鹂给宁安倒了一杯雀嘴花茶解腻消食,她端起来喝了一大口,感觉味道不错,跟平日喝的花茶味道都不同,便问道:“小鹂,这是什么茶,怎么跟以往喝的花茶都不一样,挺好喝的。” “小姐,这是雀嘴花茶,掌柜的说是刚到的新货,奴婢便做主点了这个茶。”小鹂回她 “嗯,不错,我师父应该喜欢,你下去问问掌柜的还有没有,给我包上一斤这个花茶,我带回去给我师父尝尝,然后让小二上来给拿个油纸把这份烤羊排给我单独装了,我待会带走,其余的用食盒装了带回去,要是羽澈不带回营里你让玉婶给大家分了!”宁安吩咐道。 “是,奴婢这就去安排,您稍等会。”小鹂回道,宁安对她摆摆手。 一盏茶的时间都过了也没见小鹂上来,宁安便开门见门外无人,却听二楼有很多人在起哄,便倚在了围栏上伸长了头往下瞧,此时的君池岸也刚好从另一侧过来,他原是在包间内饮酒,但实在是外边太吵,加上包间内几人连番敬了他好些酒,便中途来到了三楼的另一侧醒醒酒,往日在都城这些人见着他像见鬼似的,大气都不敢出,可能今日的氛围恰到好处,又或许还有大家都在外的原因,羽澈敬酒后其他人也纷纷跟着一起敬他,大伙也未像以往那般拘着,加上这里的酒水极好,君池岸便多喝了几杯。 第92章 初遇 他走过来时正见到了宁安伸头往下瞧的模样,因着羽澈的关系便多扫了一眼,眼前的女子真如羽澈所说还是个孩子,脸上稚气未脱,伸长了脖子往楼下看,眼角上的那颗红痣让人记忆甚深,一双圆溜溜的大眼对着起哄的二楼很是感兴趣,就如同刚刚君冠楠八卦的神情,看来羽澈说是个能闹腾的孩子并未有假。 宁安因着身高的关系,瞧不着楼下所发生的事情,转过身准备顺着旁边的楼梯下楼,没瞧见迎面而来的君池岸,猛地被眼前高大的身影吓了一跳,惊慌之下差点坠下楼梯,还好她眼疾手快伸手朝眼前的身影抓了一把,期望着能抓住眼前的人不让自己掉下去,君池岸也未预料这女子竟伸手朝他抓了过来,而且还那般快速,本来是他是用手去挡着不让她接近,没成想宁安一只手却紧紧的抓住了他的右手,软乎的触感让他没有任何犹豫的甩了出去,可宁安借着这股力道松开了他的手直直朝他的头发抓去,揪住了就没放手,眼见两人都得跌下楼梯,千均一发之际君池岸忍住头皮上火辣辣的疼痛,偏着头用一只手将宁安拎起来,使轻功让俩人落在了二楼的转弯处,待俩人站稳后宁安松了拽住君池岸头发的手准备道谢,但滑稽的事情又发生了,她头上的银饰勾住了君施岸胸口的衣衫,从上往下看就似宁安依偎在君池岸的怀中。 跟在君池岸身侧的华金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见王爷拎着那女子下了二楼,他正准备出手,被君池岸眼神制止了,只发出抽刀的声响,殷玮海和君冠楠听到门外的声响后出门,看到二楼楼梯拐弯处的景象时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他们眼花了?这十九皇叔竟然公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抱着个女子,看样子还十分亲热,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据传十九皇叔家府里全部都是侍卫,没有一个侍女,连家里的蚊子都是公的,除了不近女色外连男色也不近,经常独来独往,大家都传他是不是在战场上受了伤,所以接连拒绝了南陵皇多次赐婚 ,连着西楚、北疆、大漠三国希望与其联姻都给拒了,现在这情况是铁树开花了?他可是从未有过任何的花边消息的王爷呀! “很抱歉,钩到你的衣服了,您稍等会,我试着解一下。”宁安急忙道,她知道面前的人应该是个不好相与的主,刚刚人家本能的拒绝帮她,是她强扯着人家头发,人家才不得已拎着她落下楼梯来的。 君池岸此时脸色黑沉,心里极其抗拒,强忍着不适吭了一声:“你快点!” 宁安略一想,伸手从腰间取出一把很小的匕首,直接了断的朝着头上的银饰挥了过去,瞬时她的头便解放了,还割下来一缕头发落在了地上,而后伸手去清理挂在君池岸胸前的余下饰品,处理完后见银饰已将他的胸前衣襟给钩出了丝线,衣服出现在细微的破损,便抬头准备向君池岸致谢,这一抬头却让她惊艳不已,她忍不往对眼前的人从上到下的打量起来:此人黑亮垂直的长发,斜飞英挺的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不同与她以往遇到的任何男子,虽然她见过了像她师父、花倚舟、莫子尤这般的出色的男子,可眼前的人感觉却完全不同,臆想着要是将这高高在上的人拖入尘世,该是怎样一番情境啊!但她还未臆想完,就被眼前的人给嫌弃了。 君池岸见眼前的女子见他后先是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艳,而后却上下打量起他来了,不禁有些不耐烦,正抬脚准备拾阶而上,宁安马上反应过来了,姐姐我这是被人嫌弃了?赶忙屈身致谢,刚若不是她强拽着他,他估计都不会搭理她,这人好看是好看,就是脾气太臭了,惹不起,惹不起,赶紧道谢远离才是真理,便说道:“刚刚谢谢您援手,很抱歉,损坏的衣裳我赔,请稍候,我身上没带银票,我这就找丫头去取。” “不必了,刚刚我并不想援手。”君池岸回道。 “虽然您并不想,但还是出手救了我,道谢还是需要的。”宁安听他说话这么难听,也不再上赶着说要赔他银票了,否则人家还以为她有什么想法呢,姐姐再怎么样也是枚无敌可爱的小美女好吗?一看眼前这物种就不好相处,只是曲身给他行了一个礼,行的是雍城关这边少数民族的礼。 能这么快镇定自若且不失礼的女子还真是少见,君池岸深邃的黑眸扫了她一眼后转身离开。 楼上的殷玮海和君冠楠瞧见眼前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连声音都忘了发出来,眼瞧着君池岸缓步上楼。 这女子,这女子不是刚刚跟羽澈一起来的吗?怎么看着跟十九皇叔关系这么好了,还靠上了十九皇叔的胸膛,这是什么情况?有谁能给他讲讲?此时的君冠楠骨子里的八卦因子喷泄而出,谁能给他解释解释?可惜他怂, 不敢去问十九皇叔,就算是问了他也不会回他。 第93章 服了 同时还有呆在一旁的殷玮海,见君池岸与女子如此亲近,想到都城的传闻,这些年他是亲眼见着送上门女子的都是自取其辱,有些过份的还将家里都给连累了,十九皇叔拒了所有女子的示好和皇上的赐婚,一丁点也不会怜香惜玉,因此不近女色传闻是坐实了的,想着刚刚羽澈说的话可能真是他误会了,看这情型十九皇叔与此女也相识,而且关系还很好的样子,就是不知房内的羽澈是否知悉。 宁安见君池岸转身上楼,她便往楼下走去,心里吐槽道:什么人嘛,搞得好像自己上赶着要赖上他似的,好看了不起啊,我师父也很好看呀,可比他这眼睛长在头上的人好看多了,还是自家师父好,等会回去多瞧瞧师父去,心里就平衡了,哼!心想着可千万别落到姐姐手里,落姐姐手里搓死他,要不是他吓她,她至于逮着他吗?还剪掉了她一缕头发,连头饰也坏了。 本来她就是想来二楼凑凑热闹,也想下楼看看小鹂怎么回事,二楼至一楼的楼梯间被围得水泄不通,这时小鹂万分艰难的从一楼挤了上来,酒楼掌柜还在疏通楼道,小鹂见宁安下来便快步走过来拉着宁安的胳膊说道:“小姐,我们先上去,待楼道疏通了再下去,刚刚我和小二被人流挡住了,好不容易才挤上来。” “下面怎么了?怎么那么多人,还那么多人起哄?”宁安好奇的问道 “几个年轻男子为了一个小姑娘的花斗了起来,大家在助阵,所以把楼道给堵了。”小鹂说道 “那我们下去看看?你刚下去问的雀嘴花茶掌柜那还有吗?”宁安问她 “还有,刚好只剩下两罐了,我全要了,楼上的吃食小二哥也去打包了,只是人那么多,您确定要挤下去瞧?”小鹂问她 “算了,还是在这等会!反正我们也得回去了,待会我还得离开纳也镇呢!”宁安抬手扯了下头上掉出来的碎发说道 “小姐,您的头饰哪去了?怎么头发还跑出来这么多?刚刚您也去挤了吗?”小鹂缓下来后看到宁安头上的银饰不见了,而且额头间头发还跑出来几缕,有些乱,以为她挤下去找她挤掉了。 “没事,刚刚不小心掉下来了,我嫌着不舒服,给扯下来扔了。” “那回去奴婢给您再找条漂亮的,小姐,您一定得今天走吗?不能多待几天?”小鹂表现得有些难过。 “下次来多住几天,这次太赶了。”宁安应她 “您总说下次,可也没见您真的多住些日子呀!”小鹂委屈道。 “怎么啦,舍不得小姐我啦?哟,瞧瞧这委屈样,小姐我心疼呀!要不下去我们也抢一个回去给你做如意郎君?”宁安挑起小鹂的下巴有些夸张的逗她。 “小姐,您又逗我!”小鹂羞红了脸把头扭到了一旁,跺了跺脚。 殷玮海和君冠楠两人倚在三楼的围栏上远远瞧着宁安逗得她身侧的丫头如诉如泣,满脸通红,都觉得不可思议,而刚刚上了三楼的君池岸却瞧得面无表情。难道十九皇叔就喜欢这样的?真的很想问问,可又太怂,两人两脸便秘的跟着君池岸进了包间,对刚刚所看到的均不敢提及,君冠楠还想着这顿饭赶紧结束,他得跟宿玉分享一下,快憋不住了。 不一会楼道已疏通,宁安和小鹂到了一楼,还是没瞧见刚刚是哪位少年郎抱得美人归了,宁安还甚是可惜,见打包的东西太多,两人拿不下,小鹂便花了些银子找酒楼掌柜安排了人一同送回宅子。到了宅子后玉叶说楼小五已回房,这会正在房里休息,宁安气不打一处来,跑到他房里一脚踹开了他房门,见到坐在桌子旁看书的楼小五一顿喷:“楼小五,你好样的还学会跑了,现在怎么不再跑出去躲起来了?” “要回去,没法躲!”楼小五说话永远那么简洁,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不解释不掩饰,直白的气死人了。 “你跑啊,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弄死你”听他这么回,宁安更气了,想想跟这玩意生气不值当,能动手别动嘴,不然气的还是她自己,顺手抓起桌上的杯子朝他扔了过去,她扔他接,直到她顺手的东西都扔完了,没东西可扔了,而后直接从腰间抽出了她的千页扇向楼小五攻了过去,楼小五赶忙从房里跑了出来,这会要是在房里打起来,房子都得被俩人给拆了,宁安追到房外将扇子在手里转了个圈又朝楼小五扔了过去,楼小五抽出腰间的玉箫挡了回来,两人都没用上内力,一来一回只近身攻击对方,出手快如闪电,都朝着双方的命门攻去,不知道还以为俩人要致对方于死地呢?赶过来的玉叶和小鹂急得满头大汗在原地转圈,但又不敢尖叫,怕两人分神,这万一要是伤到一方就不好了,多么希望羽将军也跟着一起回来了啊!只有羽澈能将俩人分开。 数十招后,以宁安脚踩着倒地上的楼小五致胜,她趾高气扬的问道:“服了吗?不服再来?”小样,姐姐的近身搏击可是国际顶级型的,还怕治不了你个中二少年? “服了,要我干什么?”楼小五倒在地上被宁安踩着胸口,认输倒是爽快。 “将早上姐姐送的那套服饰给穿上,等会我们回师父那去,不服再打。”宁安威胁道。 “好,你松开。”楼小五认命 第94章 红裙 “早上不跑不就好了,还不是得穿上,切!”宁安松开脚对他翻了个白眼,楼小五则认命的起来进房去换衣服,反正每次惹她发脾气都得挨揍,而且经常发的莫名其妙。 “楼小五,你赶紧的,两刻钟后我们出发。”宁安胜利的扬着头出了院子,像只斗胜的炸毛公鸡耀武扬威的,此时的她心情无比舒畅,玉叶见宁安如此不禁摇摇头心道,这丫头还是小孩子心性! “小姐,赢了五公子舒服了!”小鹂赶忙追上她问道。 “舒服,有些人啊,就是不揍不知道谁老大,呵呵!”宁安笑着大声说道,有些刻意想让楼小五听到,她对一旁的玉叶说道:“玉婶,我等会就走了,刚刚带回来些吃的,您给我将那两盒雀嘴花茶和那个油纸包的羊排给装上,其它的你等会问问羽澈要不要,不要你就分了!” “好,我记着了,小姐,您再带上些糕点路上吃,我给您再泡上两壶茶给带上,您这一天天在外的得注意着点。”玉叶关心道。 “还是玉婶好,放心,你小姐我在哪都不会亏待了自己的,待会备好了给楼小五,让他给提着。”宁安交待道,玉叶便先离开去准备了。而后她对小鹂说:“小鹂,花狐狸说给我捎了衣裳过来你看到了吗?” “小姐,奴婢不知道您说的花狐狸,羽将军是从都城带回来一个包袱,里面有好两身漂亮的衣裙,只是奴婢没有见过那种衣裙,给收在箱笼中了,您这个身量应是可以穿的。”小鹂回道。 “走,你找出来给我换上试试。”宁安快速的进了房,小鹂便去箱笼里将花倚舟捎过来的衣裳找了出来,宁安甩开一看,好家伙,竟然是两套马面裙,还是按她随手画给他的图纸做出来的马面裙,一套白衣红裙,一套黑衣黑裙,都是用的上好的丝绸,上衣只有领口和袖口有一圈刺绣,裙子下摆都是她最喜欢的曼珠沙华图案,大朵大朵的曼珠沙华似活了一般绣在衣服上面,全是用颜色艳丽的丝线刺绣上去的,花瓣处还用金线重复钩织了一遍,两套衣裳像工艺品般让人眼前一亮,宁安抓着都有些爱不释手,还是得花狐狸的审美啊,要是换作她以前的时代,花倚舟绝对是走在时尚的最前沿的那个,眼光真是太好了,她当时画的衣裙只是个画了个衣裙的样式,并没有画上曼珠沙华,她写信开玩笑说就他那张脸要穿上这裙子肯定能独领风骚,她是调侃他的。没想到花倚舟给她做了出来了,还做得如此贴心啊!绣上了她最爱的曼珠沙华。她赶忙小鹂帮她换上那套白衣红裙,然后绑了一个高马尾,再系上条红飘带,换好后她站起来在房里转了一圈,感觉一下子整个人都英姿飒爽不可一世,氛围感瞬间拉满。 “小姐,这衣服穿在您身上好美啊!”小鹂由衷的赞美道。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不对啊,小鹂,你小姐平时不美吗?只有穿上这身衣裳才美?”宁安又开始逗她。 “不是,是这身衣裳穿在您身上感觉不一样,跟以前都不同,让人眼前一亮,奴婢觉着没有别的比这个更适合您的了,那位送您衣服的人可真是懂您!”小鹂不知道怎么形容 “那是,还算这小子有良心,有了好的都记着我,只是也好几年未见了,不知道他在都城过得怎么样了。”宁安说着说着倒有些想花倚舟来了,毕竟从小一起长大,就好似自己操心教了个孩子一样,他们都好几年未见了,虽然这几年他们有书信来往,但也不多,他那个家可是个虎狼窝,指不定怎么内斗呢?这小子总是只报喜不报忧,从未说过他的难事,可他一个人在都城单打独斗,年纪又不大,还能赚回那么多的银子,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就算是换成她也不一定做得比他好。虽然是有南陵皇的关照,可要是他无能不能自己撑起来,没有利益可图南陵皇又不是傻子,怎能一直看顾着他,怎能一直看顾着他,打铁还是得自身硬,这才是真理。 “小姐,既然能给您送两身如此漂亮又精贵的衣服,那他肯定是个有本事的人,有本事的人在哪里都会过得很好的。”小鹂见宁安情绪低落了下来,赶忙安慰道。 “就是,还是你小丫头明白。”宁安被小鹂的话安抚到了,那只花狐狸被她霍霍的从小就扛造,要不混不下去了,不是还有燕王嘛,回燕蜀他还是能混的,就他那小子能屈能伸的德性,要真有难事估计也会跟她说的,毕竟从小一起长大,这些年的情谊不是假的。 “您是关心则乱!”小鹂回道 “不错啊,小鹂,还会开导你小姐我了,你近期跟着玉婶多出去走走,遇到合适儿郎让玉婶给你做主,小姐我给你备份丰厚的嫁妆,再去官府给你备案去了奴籍,不过咱可得睁开眼睛找哈,不能受窝囊气,到时候我们小鹂呀!凤冠霞帔,风光大嫁!”宁安心情好了,又口无遮拦的调侃起了小鹂,只是她说的也不是假话,她早就跟玉婶说过了,这宅子里所有未婚男女,大婚时全部都放了卖房契,也算是成全了他们的一段主仆情,这个时代的穷人是真的挺可怜的,为了些许银钱卖儿卖女比比皆是,为奴为婢的更甚,主家可随意掌控生死,但是她太渺小了,很是无能为力,能帮一个是一个! 第95章 上妆 “小姐,奴婢不要嫁出去,奴婢在这里挺好的,求您别赶奴婢走!”小鹂大哭着跪了下来。 “小鹂,你这是干嘛呀,我什么时候不要你了,怎么会赶你呢?刚不是说得好好的嘛?”宁安见小鹂哭着下跪赶忙将她一把拉起,她刚刚明明没说什么啊。 “您刚刚不是说给奴婢放了奴籍嫁出去吗?”小鹂怯怯的说道 “没错啊,这没什么问题啊!”宁安回她 “可是奴婢自小就在这了,虽然小姐您不常来,可小姐您还有玉婶他们都对奴婢很好,从来没有人对奴婢这么好过,这里就是奴婢的家了,奴婢不要嫁出去。” “你想差了,就算你嫁了,这儿也永远都是你的家呀,你想啊,你若嫁得好了你是不是得回家管着自己的小家?我经常不在这里,你也可以随时回来陪陪玉婶呀,她无儿无女可不就当你是女儿般特别疼惜吗?算了,不说了,你不想嫁就不嫁!”宁安打断小鹂再想,她自己都觉着嫁人没什么好呢,这么煽情的话还是不适合她来说,她安慰不来,俩人思想不统一,待会要是再说出些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别害了这小丫头,她只好打断,其实她真觉得一个人多自由自在,随心所欲,随遇而安,只要燕蜀的爹娘和弟弟好好的,南陵不再起战乱影响到他们,她就愿蜗居在他们身旁做个自由自在的米虫。 此时玉婶将一切准备妥当后进了宁安的院子,正好在门外听到了刚刚宁安要小鹂婚后陪她的话甚是感动,后又听宁安有些语无伦次不知道怎么安慰小鹂了,她便稳好情绪故意在门外喊道:“小姐,东西已经全部安排妥当了,五公子也在外院等着了,您现在过去吗?” “玉婶,马上就来。”宁安赶忙拿了块帕子要小鹂将眼泪擦掉,并告诉她:“小鹂,小姐没想赶你走,你想在这呆多久就多久,玉婶有你陪着还热闹些,不要想其它的了,明白吗?”这丫头脑容量不够,一根筋,思想跟她不在一个频道上,别弄巧成拙,各人有各人的因果,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小鹂听完擦干了眼泪点点头表示明白,宁安这才松了一口气。 玉叶见宁安出来着实惊到了她,说道:“小姐,这身衣裳可真适合您,太好看了!” “玉婶,好看!人靠衣装马靠鞍,我也觉得好看呢,是不是闪瞎了眼!嗯?”说完她对着玉叶眨了眨眼,臭美的在她跟前转了一个圈。 “是呢,我家小姐都长成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这衣裳穿在您身上衬得您更好看了。”玉叶刚开始见宁安的时候还是个两岁多的娃娃,很久后,再见她则常常一身男装,现在见她如此着装,好似猛地发现她长大了一般,一脸慈爱的看着她,由衷的觉着宁安越看越好看,可惜就是长年在外,见她的次数很少,至于小姐为何多年在外,她也从未打听过,给她守着这个宅子这辈子就满足了,她这些年因着小姐,日子都过得实在是太安逸了。 “这话好听,我喜欢!”宁安笑嘻嘻的挽过玉叶的胳膊一起走向了外院,小鹂红着双眼像只小白兔似的跟在他们后面。 外院的楼小五见到宁安,面瘫的脸上难得闪过一丝情绪,也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就恢复了。宁安瞧着他楼小五那面瘫脸,见穿着五颜六色的民族服饰的他,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气质不对,这么漂的衣服配上他那张脸实在是太不搭了,楼小五见她拿着笔还有一个小盒子走近他有些想躲,急道:“莫宣,你还想干嘛,衣服我也穿了,难不成还要在我脸上画乌龟不成,别太过份了!” “哟嗬,你还真猜对了,你不说姐姐我还想不到呢,不许动,再动我揍你!”宁安恶趣味的恐吓他,这小子也能多说话嘛,这不一吓不就可以说全一句话嘛,平时装得那么高冷,多说几个字跟要命一样。 “我下次不躲了,你别乱在我脸上乱画,回去路上还那么远!”楼小五再次又吐了几个字出来。 “别动,我只是觉得你这面瘫脸不喜庆,给你上点妆,你想什么呢!”宁安说道。 “没骗我?” “没有。” 楼小五妥协,站在那没再动,任宁安在他脸上上起妆来,宁安将他眉毛加浓后眉尾往上画,整个眼部上起了浓妆,细长细长的眼线往上挑,眼睛流转间看上去特别的魅惑,脸颊两侧画起了一对雄鹰的翅膀,宁安还在一旁心里暗自可惜没有美瞳,要是再配上蓝色的美瞳,他这妆扮不就是活脱脱的从漫画里走出来的苗疆少年郎了吗?不过这楼小五的底子确实是好。 旁边的几人见宁安画完后都惊呆了,这也太好看了,这妆扮亦男亦女,完全看不出以往楼小五原来的模样,要不是刚刚见着宁安亲手画上去的,他们都不可能相信眼前的邪魅少年竟是那面瘫脸的楼小五,明明只是在他脸上动了一下而已,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小姐,这也太好看了!”小鹂在一旁惊叹道。 “是,可惜这面瘫脸不会笑,不然更好看。下次过来小姐我给你画更漂亮的。”宁安回她。 小鹂在一旁猛点头,瞧着楼小五的脸表现得有些激动。 第96章 好奇 待宁安将上妆的用具放回马背上的小袋子后也不搭理楼小五,直接接过许老头手上的缰绳飞身上马,动作一气呵成,漂亮的马面裙在半空中甩出一道优美的弧度,让骑在马背上的宁安顿感自己不同凡响,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她的脚下了,难怪以前电视剧里的锦衣卫着飞鱼服个个衣冠楚楚,不可一世,还不是那身衣裳给的底气,可惜自己模仿不了他们的那股子邪魅,否则姐姐一样皆可横扫千军万马,虽然她觉得她也可以,可惜总归少了那么点霸气。 “玉婶,走了!”宁安说完直接打马而去,不曾回头,楼小五随后跟上。 原想着一手甩鞭,一手挽缰,从容洒脱打马飞奔,可惜涌动的人流不给她机会啊,出雍城关就必须经过纳也镇,而纳也镇还过着乞巧节呢,人从街道上过都有些拥挤,更别说恣意踏马了,算了,她还是认命的下来牵着马走!行至天问阁时宁安还想着羽澈是否还在?要不去看看?以往都是他送她出的纳也镇,但想想还是算了,别给自己惹事,今天羽澈见的那些人肯定都是位高权重,否则他也不会让她回避,她没那个爱好去打听,只想做只快乐的鹌鹑。 好不容易她和楼小五从纳也镇挤了出来,便赶紧翻身上马往雍城关关口飞奔而去,路上竟是遇上了县令陪着都城来的一众贵人立在城门上,他跟大家介绍起了三年前守城那场战役的伟迹,同时将他们带来的关口亲自感受,羽澈也在其中,陪衬着君池岸。 因着今日乞巧节的盛景,晚上还有篝火晚会,大家都聚集在纳也镇,此时飞奔而来的两人犹为突兀,哒哒的马蹄声如踩在众人心尖上,羽澈一眼便认出了跑在前面的宁安,跟君池岸请示后下了城楼,宁安老远也见着了羽澈,见他从城楼上下来便放慢了速度,到了他面前飞身下马高兴的喊了声:“羽澈,你是来送我的吗?” “嗯,这就回了?”羽澈看着她问道。 “回了,赶不回去师父就又跑了。”宁安笑盈盈道 “衣裳很衬你,很漂亮。” “是,我也觉得很漂亮,可惜没人欣赏,楼小五那张面瘫脸看什么都一个样,在我师父眼里我们这些人都是一堆骷髅。”宁安先是双眼一亮后再抱怨道,而后对羽澈指了指随在她身后的楼小五说道:“羽澈,楼小五好看,我给他上的妆。” 楼小五只稍点了点头向羽澈问好,羽澈同样点头回他,见到他羽澈也惊了一下,若不是宁安告知她后面的是楼小五,他在路在遇着了都认不出来,明明只是换了身衣裳,脸上画上了图腾,但气质是完全改变了,宁安这孩子还很是神奇,总有惊喜等着他。 “好看,你们路上注意安全。”羽澈见楼上众人的视线全在他们处,也不好多说什么,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交待道。 “好,我下次再来找你玩,跟羽凡说我很想他。”宁安回完就翻身上马,朝羽澈摆了摆手,骑马往关外飞奔。 “放行!”羽澈在一旁对着守关口的士兵吩咐道,关口士兵立即将路障给搬开让宁安和楼小五打马出关。羽澈在城楼下眼着他俩出关远去后上了城楼。 羽澈上了城楼后,众人集体沉默,连平时不怕死的君冠楠都未出声,眼睛偷偷的看看十九皇叔后又看看站在他身侧的羽澈,县令站在那也未再开口介绍,若是今日在天问阁未见着这位少女的模样,那刚刚在城楼上有些眼力的是都真真瞧见了宁安的样子:少女看上去年纪不大,虽没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但肌肤白皙,五官精致,眼睛大大的,水亮水亮的,眼角有着一颗红痣,让人印象深刻,一头清爽的马尾上只系着一根红色飘带,身着一袭从未见过的白衣红裙,裙子上大朵大朵的曼珠沙华似存活在上面一般,无比的融洽,纵马飞奔时的样子潇洒恣意,就好似她本该就是如此。特别是对着羽澈那一笑,宛如一朵绽放在枝头的向日葵,娇俏可爱,鲜活艳丽。 而她身后的少年则是一身民族服饰,脸颊两侧的图案看上去像是少数民族的图腾,那张阴柔的脸说不出的邪魅,整个人充斥着一股子神秘气息,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深挖了解。 城楼上众人的神色不一,君池岸是今日午时近距离接触了宁安的,他不好奇羽澈与她到底是什么关系,只是这女子与羽澈如此熟悉,看他待她并不像是对友人孩子的模样,别人可能没注意到,但他注意到了守在关口的士兵都向其行礼,这女子绝对不会像羽澈说的是那么简单的关系,而午时见的她与刚刚的样子截然不同,午时见她时完全就是一副顽皮的稚气模样,而刚刚打马恣意的样子却让人感觉英姿飒爽,有着根本不似这个年纪的洒脱,同一天两种模样,气质完全不同,要不是亲眼所见都无法相信一个人在同一天内会切换变化如此之大,而她身后的少年却是妥妥的异族打扮,脸上的图腾饶是他见多识广也未曾见过,且他们是出雍城关往南疆而去,羽澈给的权力?还是本来她就是南疆人?他对着身侧的华金点了点头示意安排人跟上,华金点头收到。两人动作细微,并没有人发觉有什么异常。 要是宁安知道他的心理活动肯定会送上一句:哪里是什么图腾,她只是觉得雄鹰的翅膀好看而已。 第97章 提点 难怪在天问阁邀请佳人一起用午饭时羽澈一再推拒,要是自己也有那么个佳人相伴也得想方设法藏起那份鲜活,可是佳人为何往雍城关外去了呢?难道是南疆人?羽澈是因为少女是南疆人而不敢放在雍城关的?看她身后的少年也不像是南陵人的样子,君冠楠猜想到,然后又抬眼偷偷瞧了瞧十九皇叔,心道:十九皇叔不是也认识该女子吗?怎么也不见他有什么反应?自己中午明明没有看错啊! 宿遇则是午饭后君冠楠偷偷跟他八卦了不少,只知刚刚打马而去的女子与十九皇叔和羽澈有关,但深知君冠楠和德性,也没有多在意,他瞧着远处打马而去的俩人一副高深莫测的沉思模样,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胡乱猜测的人很多,但真正敢问出来的却不多,殷玮海这个大舅子此时的心境很糟,想着必须说服幼妹来雍城关不可,刚新婚两地分居,妹夫迟早被人哄走,就看他刚刚对那少女情形就让人不得不警惕,而且这个地方并没有他们以为的那么贫瘠荒凉,反倒这里的人们富裕满足,安居乐业,别的地方他不知道,至少他看到的纳也镇是如此。 花盈珊和画卿晚志不在羽澈,对此事倒不那么上心,只是心里有些替殷羲瑶有些不值,同时又多了分幸灾乐祸,同是都城世家女子的她们曾都是都城的风云人物,可能美女的友情都只是喧于表面,并不是想别人比自己好,当时殷羲瑶赐婚羽澈,大伙还羡慕了好久,可刚刚大婚却得面对如此尴尬的事,可惜了。刚刚那个跟着少女的异族少年倒是有几分颜色,从未见过有男人长成如此样子,只是她们也只在心里好奇而已,长年的教养让她们不至于去打听别人的私事,就算是想讨论也得回房后偷偷这议论,此时只得站在一旁沉默不语。 倒是君笙笛这位睿王府的小郡主忍不住了,中午她在包间时就替殷羲瑶打抱不平,现在看这女子出了关口,而羽澈当着大伙的面与其亲密一点也不避讳,当即便发问道:“羽将军,你刚刚大婚就如此行事,可是想左拥右抱,坐享其人之美?” 君冠楠也没想到这位炮仗似的妹妹操起了这份闲心,连殷大人这个大舅子都未说些什么,她倒是先发声问了出来,真是想省点心都不成。急忙说道:“羽将军,舍妹唐突了,请海涵。” “楠小王爷,您想多了,不至于,笙笛小郡主只是替羲瑶抱不平而已,午时澈已解释过了,这丫头是故友家的孩子,自小看着长大,往日里一年都见不了一次,难免多关照了些,请大家不要误会了。”羽澈还是那般解释,他才不管他们信不信,关他什么事,难不成对自己的侄女好点还得要看你们的眼色不成? “既然一年都见不到一次,怎么在今日这么特殊的日子来找你了?你和她都不知道这日子代表了什么?这解释谁信啊!”君笙笛呛道,君冠楠拦都没拦住。 “君笙笛,你闭嘴,平日的诗书礼仪学哪去了?跟羽将军道歉!”君冠楠赶忙打断她,祖宗哎,这跟你有啥关系啊,有没有点眼力见,这可是皇上亲封的一品大将军,哪经得起你这么得罪,人家掌着实权呢,就是睿王见着了都得礼让三分,何况你这么个黄毛丫头。这可不是在都城,你想耍横就耍横的地方。 “哦,是吗?笙笛郡主,你问、我回,澈不需要谁信!”如此霸气的话从羽澈嘴里说了出来,同时浑身散发出凌人的气势,将君笙笛吓得一个激灵,刹时,大家才醒悟到眼前的这人可是长年金戈铁马拜官一品的铁血将军,虽然给人感觉温文尔雅,可他是一头实打实的猛虎啊,并不是只病猫,人家礼让三分并不是他怕了,只是他的涵养甚好,仅此而已,他们蜗居都城太久了,将他们的脑子都待坏掉了,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听人家的私事,这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是吗? 君笙笛听到这话都快吓哭了,君冠楠在一旁打圆场给妹妹找补:“羽将军,抱歉,舍妹只是有些好奇而已,并不是质疑将军,我替舍妹道歉,抱歉!”说完抬手执礼。 羽澈侧身让开,并未受礼,说道:“无坊,只是好奇心害死猫,此番小王爷一行人前去南疆,您还是照看着点好,并不是每件事都有个结果的,南疆可不像我们南陵!”羽澈不忘提点一下君冠楠,虽然之前听齐扬提起过他也是个混的,但他与齐场在军营相处的这些年也深知齐扬他只是嘴巴有些欠,做事比较冲动而已,能与齐扬幼时混在一起做朋友还念念不忘的君冠楠应该也差不了,可能只是当时岁小,加上身份有些心高气傲而已,心地应该也是是善良的,便不忘提醒他管好自己这个总多管闲事的妹妹,一看就是只出头鸟。 “谢将军提醒!”君冠楠还是挺感激羽澈的提示,即然出了远门,他这个妹妹是得看着点,他虽然有些混,但不至于缺心眼,而他眼前的这个妹妹可是实打实的二愣子,他此时才明白当年他父王为何总是如此恨铁不成钢的数落他了,此时他一样的心境。然后他将君笙笛拉到他旁后瞪眼看着她,看来回去后真得将她拘在身旁了,到时候若是在南疆闯了祸可是没人惯着她了。 第98章 传承 君池岸至始至终冷眼瞧着眼前的事,未致一词,他是懒得说,这孩子得受些教训,这要他是睿王,非得一脚将君笙笛踢下城楼不可,如此的愚不可及,挡都挡不住,可睿王夫妇这么多年一惯都是谨小慎微、审时度势,怎么就生了这么俩缺心眼子的子女呢?难不成他们君家有这样的传承?总出这样纨绔子弟,都不长脑子?前有燕王兄死皮赖脸,胡搅蛮缠,后有睿王夫妇的这对子女,据传燕王兄膝下的君宁安也养成了个纨绔不堪的性子,还有都城里皇兄家的那个小八君景辰,都不是什么让人省心的主。 此事到此便告一段落,至少大家不会蠢到表面上再去提及此事,背地里大家如何就不得而知了,羽澈主动接过县令的活,给君池岸介绍起雍城关来,不过至始至终未向大家提及三年前火烧赤水那场战役是怎么回事,他自己都无法解释,就让世人去猜! 天色渐晚,外出一天的众人都已满是疲惫,除了还有几个跃跃欲试想去参加晚上篝火宴会的人去了纳也镇外,其余的人都已回到了驿站休息。 戌时一刻,前去跟踪宁安俩人的侍卫已返回驿站,华金前来请示,君池岸示意来人进房禀告,华金便将人带进来后站到了一旁,来人跪在君池岸跟前报:“王爷,属下无能,跟丢了。” “跟丢了?”君池岸坐在太师椅内右手轻抚左手的袖口,似是自言自语道,华戈可是数一数二的追踪高手,他身边的四大护卫之一,竟然跟丢了? 此时的华戈心里异常慌乱,没有了往日的镇定,擅长追踪的他竟把人给跟丢了,还一点痕迹也找不到,这太丢人了,可以让王爷身边的另外几人笑话他很久了,但当时在发觉跟丢的那一刻他甚至都不敢相信,两个活生生的人,还骑着马,竟然在他眼前凭空消失了,这可是以往从来没有过的情况,他在跟丢的叉路口想找找蛛丝马迹,可惜什么也没找着,他正在怀疑自己眼花之际,发现跟着那俩人的不止只有他,还有另外俩人,一人是殷家的暗卫,还有一人是跟在宿世子身旁的护卫,他躲在暗处,见两人也在那个叉路口呆住了,要不是他们,华戈都以为自己见着鬼了,那么诡异。 “是,那俩人打马出了雍城关进入了南疆地界,属下便使用轻追踪,骑马的俩人向北急驰,行至一处山林时,在北边岔路口俩人俩马凭空消失,属下找了许久,连半点痕迹都没有找着,属下办事不利,请您责罚!”华戈如实禀告,自请受罚。 “哦?还有你跟丢了还找不到痕迹的人?这是遇上高手了?”君池岸不慌不忙的说道,半晌他再问:“还有什么异常吗?” “属下还见着了殷家的暗卫和宿世子身边的护卫,一前一后的跟着那俩人,属下等在隐蔽处见他俩也愣在了那个路口。”华戈说道。 “呵,有趣!”君池岸扬了扬眉说道,殷玮海跟踪情有可原,没想到宿遇对这俩人也那么感兴趣,能让他们三家的人都给跟丢了,倒是有些本事了,羽澈这位友人可是真有点意思了。这个时候不应该是去南疆的王庭凑热闹吗?而这俩人的方向竟不是去南疆的王庭,而是往北?不过俩人暂时对他起不了什么威胁,便说道:“下去,自己去华铁那领罚!” “是!”华戈松了口气退下。 这边的宿遇听前去跟踪的人禀报在南疆北边跟丢了,且人是凭空消失的,心里起了那么一丝波动,但也没有纠结太久,而后他让侍卫退下,便熄了烛火休息。 只有殷玮海听到此事后当即飞鸽传书至父亲殷太师,将今日所发生的事全数写信告知了他父亲,他相信父亲见到他的信后会有所行动,至于幼妹羲瑶是否前来雍城关,就看父亲和母亲的怎么劝了,他们俩老规劝总比他要周全,他是男子,有些事情不能说得过于直白,但母亲就不一样了,他是建议父亲将羲瑶送至雍城关来的,后面的事有父亲考虑他就不便过多插手了。 宁安和楼小五入南疆时就发觉身后有人跟踪,俩人对了眼神后,故意往北边的林子里跑,用了障眼法将跟踪的几人丢在了身后,要是这几人当时有注意到他们跑的路线估计应该会有所警觉,都是在同一处转圈,只是障眼光误到了他们,宁安这些年在莫问处很用心学了这些阵法,平时几乎都用不到,没人跟踪过她,这次用上将那些人甩了她心里还是挺美的,没想到师父这阵法这么利害,等回去了再给师父泡杯茶好好谢谢他老人家。 接近子时,宁安和楼小五才回渎山小镇的那个小院,此时莫问的房间内还燃着烛火,在寂静的夜里犹为突兀,宁安下马后跑到楼小五那拿了那包凉掉的烤羊排和那两罐茶提在手里,而后直接走到莫问的房门前啪啪啪地敲起了门:“师父,睡了没有?我给您带好吃的了。” “就算睡了也被你吵醒了,大晚上的这样敲门。”鬼七把门打开,对着她说道。 “小师侄,要尊老!哪有这样对你师叔说话的,回头我告诉你师父,让他收拾你。”宁安呛鬼七,平时相处多了,她就这德性。 “师尊让你进去。”鬼七就差没翻白眼了,当年入林子时她可是叫了他好长一段时间的鬼七哥哥,那时候多可爱,等她成了师尊弟子后便露出了她呲牙咧嘴的本性,霍霍了他还不够,连着谷里的一众师兄弟们,见到她都有阴影。 第99章 北蒙 其实宁安只是觉得在谷内日子太无聊了,除了学习就是学习,很多嫡系的那些师侄,最多也是初中或高中生的年纪,思想有些呆板,不太活跃,一点青春的活力都没有,有时她会做些幼稚的动作找些乐子,或言语上口无遮拦损他们,对于她的跳脱性子他们一时是很难消化,以致于刚开始那两年他们都以为外边的女子都如宁安一般彪悍,她知道的时候都有些哭笑不得,跟大家解释了许久,后来,慢慢的大家也就从心底里服她了,谁让她总是能在很多学识上吊打大家,明明年纪最小,但不管学什么都快,比他们好,只要她认真的时候完全就像换了一个人,要不是见久了,都没人敢相信总耍嘴皮子的她和认真专注的她是同一个人。 莫问坐在矮塌上专心泡他的茶,见到宁安在他对面坐抬眼说了声:“怎么这么晚?” “路上被人跟踪了,师父,您在等我对不对?”宁安双手托着下巴搭在矮塌的小几上,双眼亮晶晶看着莫问。 “甩掉了?” “那还用说,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徒弟,嘻嘻”宁安乐呵呵的笑着答道,然后献宝似的拿出她带回的雀嘴花茶给到莫问,那冷掉的羊排她便说明天早上再给他烤上吃,味道特别好,再就是小嘴不停的叨叨今日在纳也镇所见到的有趣事情,包括让羽澈一脸无奈的接过她手上的鲜花她都说了,还有她说楼小五逃了,她给他画了一个漂亮的异族妆容,待会叫他进来给莫问瞧瞧,最后站起身问莫问:“师父,我今天穿的裙子好不好看?” 莫问在一旁听着这丫头绘声绘色的跟他说她今日的见闻,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好似他这么多年就没见她愁过,甚至他偶尔都能瞧这丫头自己把自己给逗乐了,不自觉的莫问脸上都柔和了下来,这些年这丫头陪着自己,从来就没让他感觉到孤寂,她总会有法子逗他放松,好似这世间就没什么难得了她的事,就是这正常的人都受不了她这么碎嘴子,其实他也发觉了她只在熟悉的人面前叽叽喳喳,在不认识的人前还是挺正常的,挺矛盾的一孩子。 “羽澈给准备的?” “不是,花狐狸捎过来的,羽澈大婚后从都城捎带过来了,捎过来好长时间了,我这次去了纳也镇才想起来。” “你那个回了都城的表哥。” “嗯,师父,他长得可好看了,他那双狐狸眼可漂亮了,不知道要迷死多少人。”宁安每次跟莫问提起花倚舟都会说他那双漂亮的狐狸眼,只是一直未见过本人。 莫问没接她的话,他都这么大年纪了,跟小女孩没法讨论这个话题,便转移了话题:“今天谁跟踪了你?” “应该是羽澈认识的人,可能他们好奇我跟羽澈的关系,今儿回来时羽澈从城楼上下来送我,在城楼上站有好多人,因为出关的时候我骑马逆着光,看不清城楼上那些人的脸,我也不知道是谁,不过也没关系,伤害不到我,我也懒得去打听了。”宁安说道 “嗯,那你自己看着办,回去休息,明日卯时我们起程去北蒙凉州。”莫问说道 “师父,不是说要去北疆吗?怎么又改去北蒙了?”宁安好奇的问道,她赶了一路马,师父却改了方向,时间也改成了天亮时分。 “收到赫连老将军的拜帖,去看看。”莫问回她 “赫连啸?还是以药商的身份吗?” “嗯,去北疆也不急着这一时,既收到了帖子就去看看,帮人还个人情。” “好,那我回去好好睡一觉,今天累死了,明天我换男装。”宁安也没问师父要去还什么人情,反正他说去哪就去! “去!”莫问温和的出声 宁安起身,忽地瞧见烛光映在莫问那完美且无可挑剔的侧颜上,有感而发道:“师父,您再不老让我们怎么活呀!” 莫问听后伸手往她头上拍了过去,说道:“赶紧休息去,脑袋又进水了不成!” “哦!”宁安快步走到门口处转头对着莫问喊道:“师父,您说我大师兄和二师兄在谷里时整日对着您,心里会不会心里抓狂?”她大声的问完直接跑回她自己房里去了,反正她又没说假,指不定他师兄们有多崩溃,等过些年她师父要是还不老,估计她自己都得不肯面对,大师兄和二师兄还是扛压的,还能整日面不改色的对着这张十七八岁的脸恭敬的喊师父,呵呵。 莫问伸手摸了自己的脸后问身后的鬼七:“是这样吗?” 可惜鬼七不回他,并不是他不想回,他只是不知道怎么回,因为师尊看上去比他还年轻,这么些年一直陪着师尊走南窜北,他都觉得自己那张脸已经饱经风霜的摧残了,而师尊却依然还是初见的模样,就只是顶着那一头感觉老了才有的白发,问题是这白发还给莫问增添了不少色彩。小师叔说的也没错,是很打击人。 第二日天刚破晓,师徒四人就已准备妥当出发,此时还太早,他们的离开并未惊醒村里的人,犹如当初从未来过般静悄悄的离开,还是如来时那般鬼七赶着马车,莫问坐马车内,宁安和楼小五两人骑马,但正常情况下如若是凌晨出发,宁安都会赖在马车上,楼小五给她看着马,待她在马车内睡醒后才会与楼小五一般骑马前行,几人的速度很慢,马车内一点都不颠簸,可能是鬼七的技术好,宁安见坐在车内的莫问正闭目养神。 第100章 阳谋 宁安此时不太困便纠着莫问闲聊:“师父,我们真的不去凑南疆的热闹吗?往生花在向我们招手呢?”宁安还在惦记着南疆的往生花,莫子尤都去了,她也想去瞧瞧。 “不去,你要是想去可以去找你三师兄。”莫问闭着眼建议。 “您都不去我当然也不想去啦。”她赶忙表决心 “嗯”莫问回了她一个字,她挺不甘心的,说道:“师父,您给点反应嘛,这样聊天很容易聊死啊!” 莫问不理她,继续养他的神,等了好一会后宁安再试探道:“那我就去看看,您留下来等我?” 莫问终于睁开眼扫了她一眼,她赶忙改口道:“那往生花有什么好看的嘛,当然是师父的正事重要,我一点也不想去,跟您说着玩呢。” 莫问见她改口如此之快,就没再说什么了,只是轻声问道:“你是想去凑热闹还是想要往生花?” “凑热闹,往生花我又不需要,只是从来没见三师兄去往哪国凑热闹过,有些好奇而已。”对于这些世人说的这些什么稀世之药,她并不强求,遇上了更好,没遇上也没那个嗜好跟一堆人去抢,搞不好还会抢得头破血流,丢了性命 ,她对她的医术有信心,不会把希望寄托在这种虚无缥缈的传说药材中,加上百川谷也不缺药材,所以她真不感兴趣,只是喜欢把自己置身热闹的环境中而已,要是到时候实在需要了,那就看谁那有,去偷去抢就各凭本事了。 “如果是你,既然往生花如此有效,你会宣告世人来抢吗?”莫问问她 “不会,我藏着掖着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广而告之。”宁安理所当然的回道,而后又问道:“您是说南疆想搞事情?可是如此反常大家都能想到呀!” “南疆为何将往生花开的消息放出来?而且还是南疆新王登基的时间?”莫问问她。 “这是阳谋,就是想这些人来他们这里抢夺?”宁安回莫问 “阳谋?嗯,这个说法不错,南疆的大巫师可不是吃素的,这么堂而皇之喧之于世,又邀请各国英雄豪杰前往,除了这些人外诸国都出动了皇室,甚至出动的都是各国皇室的佼佼者,那么南疆的目的会简单?”莫问反问宁安。 “对,南疆那个干尸一般的大巫师阴险狡诈,肯定又在酝酿着什么阴谋,可是师父,他总不能将这些人都留在南疆一网打尽,这样会引起各国围攻的。”宁安回道 “如果这些人是自愿的呢?往生花开在南疆圣地,他们说圣地的地方都是南疆密林,圣地长年瘴气弥漫,那地方连南疆人自己也无可奈何,而往生花的地方都千年毒物,三十年前你师父我也差点折在那里。”莫问回忆道。 “不是,在他们地盘出问题,他们还能推得了责任不成?”宁安觉得不可思议,就算是这些人自愿去圣地看往生花,那在那里出了问题他们还能赖了不成?难道真是以前自己法制社会待太久了? “南疆的圣地几乎连南疆皇室都不敢轻易进入,圣地入口有许多武者看守,能进入很是艰难,对于往生花他们只是放了消息而已,并未邀请这些人进圣地,只是邀请他们参贺新王登基,你说要是这些人强行进入南疆圣地,那么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呢?”莫问解释给宁安听,宁安也没想过这层,她知道南疆的往生花开在圣地,但对于圣地里面什么情况以为也跟以前与师父进的密林一般,虽然也危险,但也没那么夸张呢,听师父这意思,比密林危险太多了。 “这也太阴险了,这南疆的大巫师是属虫的吗?心眼子比虫子腿还多吗?坏心思一个接一个的,没完没了。”宁安气道。 “就算不能将这些人折损在南疆圣地,那南疆也能借着此次摸清各国之间的实力,也是一个大的收获不是吗?这是国与国之间的较量,去的那些人他们都是皇室的佼佼者,还有的是盘踞江湖一方的影响人物,他们也未必不知,只是这个诱饵有些大,往生花确实不错。”莫问安慰道。 “师父,您三十年前进入南疆圣都差点折了,那除了您还有哪些人从里面出来了?关于里面的情况是不是各国都不太清楚,所以大家都涌入南疆来凑这份热闹?”宁安问道。 “圣地情况大家应该是都很模糊,不太清楚,当年从圣地出来的据为师所知,只有三人,这三人中还包括为师,南疆大巫师就是其中一个,另一个在西楚。”莫问温和的回着宁安,但思绪却飘得有些远。 “太坏了,这个大巫师太坏了,这老怪物自己都知道什么情况,还放出往生花的消息,那师父,您有跟三师兄提起吗?他会不会也往圣地闯?不行,我得让小海给他传消息过去,不能进那什么圣地,我们又不缺那个什么往生花,大不了以后知道在谁手上去抢就好了,总比去那个未知的地方生死未卜的强。”宁安急急的道,想着起身召唤她的那只海东青。 见宁安这么着急,莫问从回忆中缓了过来,说道:“已经跟你三师兄说过了,他会自己斟酌的,你何时见你三师兄冲动过?嗯?” 听了莫问的话宁安心安了一些,但是都是心高气傲的年纪,总觉得自己无所不能,要是莫子尤脑袋一个抽抽就进了圣地呢?她还是觉得莫子尤有可能会进入,想寻求答案般问道:“师父,您说三师兄会不会进去?” 第101章 对话 “该说的情况为师已跟他说过了,进去又如何?别担心了,以他的谨慎不会出事,你该相信他。”莫问给她一颗定心丸。 “师父,南疆大巫师那岂不是也很厉害?” “能在南疆大大巫师的位置上历经三任国主的人不能是个简单的,除了他的武力,心机和手段更是了得。” “那他才真正是个名副其实的老妖怪呀,都历经三任南疆国主了,您看他那个干尸样,整个人远远瞧着阴森森死气沉沉的,盯人一眼都感觉瘆得慌。”宁安想起了她之前跟莫问参加过南疆的宴会,远远的瞧着的大巫师模样,再问道:“师父,您要是对上他哪个武功好些呢?” “为师三十年前能够重伤他,三十年后依然一样,但也没有非要置人于死地程度,百川谷不参与任何国家的纷争,你记住了?” “师父,入谷时您交待过了,我记得的,我知道自己的身份,只是以后若是遇着了,他们不找我麻烦我不理便是。”宁安小声道。 “欺到头上了又是是另一回事,不主动惹事便好!遇这上了也不要轻易对上此人,能居高位如此之人能是什么善茬?”莫问提配她 宁安想了一下道:“也是,师父,您说如若是我,进去了圣地能出来吗?”她没有再追着问当年同师父一同出来圣地的另一人是西楚的哪位,因为跟她现在没有冲突。 “宣宣,师父活了这么些年,见的也多了,你是师父见过的唯一一个从小就扮猪吃老虎的,这个不用师父再解释了!”莫问眼睛直视宁安,将她直接剖析开来,第一次如此直白且犀利的指出她这些年偷偷掩饰的本性。 “师父,您别这么犀利的指出嘛,难得糊涂,难得糊涂~~~。”宁安眼神有些想躲闪,但稍想一下便就释怀了,这些年师父深知自己本性却还对她如此好,自己就知足! “这样挺好的,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只要不存在害人之心便都是好的,你很小的时候为师就知其本性了,尽管你再加掩饰,但也隐藏不了你的优秀,七窍玲珑心是好,掩其锋芒也没错,你的聪明才智不输谷里的任何一个人,年龄与心性完全不相吻合,你不必在师父面前小心翼翼地隐藏试探。”莫问说道。 还说不是只千年老妖,明明都看出来了,硬是看着自己这些年像只跳梁小丑一般在他面前蹦跶,反正师父也点出来了,她便不再掩饰破罐子破摔道:“师父,您既然知道我这些年在您面前耍的小心眼,还陪着我闹?” “孩子就该有孩子本来的样子,这些年你带给为师的欢乐很多,是我占便宜了,再说这些年你不也很轻松吗?”莫问笑道。 “师父,您真好!”宁安忍不住感动,有些煽情,接着说道:“可是师父,您马上就要比我年轻了,这让我很难过,要么您把那个什么心法教给我,我也不想年纪一大满脸褶子。”此时宁安的状态特别放松,莫问本就是她心理安全范围内的人,加上人家本来就知道自己什么样的心性,再掩饰就没必要了。 “你师父这张脸还得感谢南疆,就是三十年前在南疆圣地中毒中蛊后,再回百川谷试了无数种毒药解药后突然有一天就成这样了。”莫问回她 “不是,三师兄不是说您练了武功心法才这样的吗?”宁安在马车里惊道。 “跟武功心法也有关,中毒期间有闭关过练过心法,但主要还是这南疆的毒虫蛊虫起的作用大些,还有些是各国的这些毒药解药,为师当时无法也都亲自尝过,所以身体内这些东西应该相互起了制衡作用,才会如此,这些年为师带着你们在也在各国间辗转,也是在研究,所以这张脸暂实还没有弄明白为何一直如此。”莫问如实说道 “原来这样啊,师父,这个我从来没想呢!那我得天天陪着师父解决这个难题,以后受益的不还是我吗?呵呵!”宁安又开始不自觉的跟莫问撒娇。 “行了,你休息会,一大早被你吵得头痛。”莫问又闭上眼开始养神 “师父,最后一个问题!” “说!” “所以您每次带着鬼七是为了以防万一?” “是为了让他记录!” “哦!那您岂不是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那鬼七也知道这事咯。”宁安再加了个问题 “你刚保证的最后一个。”莫问堵了她的嘴。 宁安妥协,她还有好多问题的好不好,可惜师父惜字如金,不搭理她了。她很低快就调整好了自己,反正天天跟师父在一块,有的是时间,她以后再慢慢磨,撩开车帘往外瞧了一眼,外边天已大亮,七月的天在南疆却感觉不到酷暑难耐,马车外面到处郁郁葱葱,到处生机勃勃,她轻手轻脚的出了马车,跨上了她的白龙马,手里的鞭子轻轻一扬,白龙马配合她蹿了出去,没有比此时更是惬意了,耳边的风呼呼刮过,抚过她那张肆意又张扬的脸,似穿越了光阴,惊起了岁月,耀眼的朝阳洒在她的背影上,使她的周身仿佛都洒上了一层余晖,仿若降落人间的天使; 正值少年的她一路向前,直至精疲力竭,而后停下来望着远方:嗯,又是美好的一天呀! 至于南疆的往生花到底怎么样,哪些人折在了南疆宁安再也没去问过莫问,这都跟她没多大关系了不是么,只是偶尔会问问莫问莫子尤怎么样了,莫问回她:还活着。能知道他活着就好,自古英雄出少年,初生牛犊不怕虎,她很是佩服他的勇气,明知山有虎却偏上了虎上行,如果是她不到万不得已肯定再也没了那份勇气,在这世上她再也不是孑然一人,她还惦念她的家人,还有疼爱她的阿爹阿娘和师父,有她爱也爱着她的弟弟,还有那一班从小到大的朋友,他们都是她的羁绊,这都是些最可爱的人。 第102章 喜雪 南疆这边的往生花明知是阳谋,但是大家还是心甘情愿的中了计,如了大巫师那老妖怪的愿,他并未邀请各路前去贺新王登基的人前往圣地,在新王登基典礼上对于往生花开一事只字未提,后来入了圣地的人都是未经南疆同意闯入的圣地,不止南疆不担责,甚至进入的人还要担上擅闯南疆圣地之责,宁安听到这消息时还想师父果然还是师父,料事如神。 据传此次入了南疆圣地的人各国都有,但重伤在里面被南疆遣送回去的人都是各国皇室的重要人物,南疆借着此事向各国索要了不少好处,宁安知道时大骂卑鄙无耻,可人家又没邀请人进入圣地,自己擅闯他们提要求也没有什么问题,据莫问告知:南陵的君冠楠小王爷重伤被十九皇叔带回国,宿世子宿遇不知所踪,十九皇叔君池岸成功从圣地脱身,东耀莫子尤也成功从圣地出来,还有一位从圣地脱身的是西楚摄王丁起伯之子丁暮风小王爷,西楚小皇帝的堂兄,这次出来的这些人都是出身于各国皇室,可见各国皇室这些年人才拔地而起,不可小觑。 莫问收到百川谷传来的消息时还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真是英雄出少年!这几位成功出了圣地的都是二十多的年纪,不出意外,往生花应该在这三人的其中一人身上。 历经一个多月的走走停停,宁安跟着莫问来到了北蒙的凉州 ,带着赫连家的拜帖敲响了将军府的门,赫连啸恭敬地将几人迎入了赫连家的别院,不入赫连将军府是莫问要求的,他不喜太闹,将军府肯定人多吵杂,所以四人入了赫连家别院。 八月中旬的北蒙是真冷呀,披了狐裘的宁安站在满目白色的别院都让她瑟瑟发抖,虽然她从未感受过如此冰天雪地的寒冷,可也挡不住她对这里遍地皑皑白雪的喜爱,进了北蒙后宁安换上了女装,点起了她的红痣,与侍女阿紫经常在雪地里玩闹,一玩就是几个时辰,连连伤寒几次也挡不了白雪对她的诱惑,可能这是身为南方人的执念,前世的她生在南方,长在南方,后进入部队也在南方,连执行任务也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雪,后空降南陵也是一直呆在南方,连燕蜀也在南方,那里四季如春,不曾下雪,别人不是会体会到她的那种欢乐,莫问提醒过几次也削减不了她的热情,后面就随她了,只是规定她一次玩雪不可超过一个时辰,并吩咐鬼七随时给她准备些预防伤寒的汤药,天天不停的灌,她也乐意。 楼小五在十日前已回了契方城,去出那口当年差点死在乱葬岗的恶气,所以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此次他不将整个契方城折腾个半死不活估计都不会心甘,虽然她和莫问并不赞成,这样无异于又撕开他的伤口撒次盐,但是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的道理都懂,便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给他多准备了些救命的药丸带着,目送他出了别院。 在赫连别院呆了几天后宁安便将一直被她安排在北蒙的阿紫给唤了过来陪她,在燕蜀自小她就给自己培养了七个丫鬟为心腹,以彩虹的颜色赤、橙、黄、绿、青、蓝、紫命名,姓宋,因为阿赤姓宋,其他人买来时还很小,并不知其姓,本来她欲让她们跟着她姓,但君是国姓,不合适,跟燕王妃姓上官也很张扬,所以就沿用了阿赤的姓氏。除了阿赤和阿橙一直陪她在燕城外,其余几人都被她安排在各国间经营,她只负责提供银两,随着她们在异国慢慢成长开花,女子不会让人刻意的去注意,行事比较方便,而且送她们出来时都有了自保的本事,待到花倚舟的生意在各国遍地开花的时候她们便起了很大的作用,而阿紫正好在北蒙。 莫问对于阿紫的到来也没过问,反正只要是她带来的人他都没有询问过,好似对她极其放心,自从那次与莫问直白的交流后,她也不再藏着掖着,做起事说起话来那叫一个随心所欲,这样相处起来更加的轻松,不怕什么时候就掉了马甲师父怀疑她,加上鬼七也不是个多事的,这样大家便十分融洽。 这日赫连啸带着赫连诺推着坐在轮椅上的赫连丹,还有一位身着绯衣的少女来访,宁安又在雪地里与阿紫堆起了雪人,赫连啸见她后笑着问道:“莫姑娘,又在玩雪了?”来了北蒙后,这里的对女子的称呼与南陵不同,南陵称呼年轻的女子为小姐,而北蒙唤姑娘。 “老将军,您来了,我正忙着堆雪人呢,不不得空,便不跟您见礼了,您见谅啊!”宁安转身笑着回了正在廊上的赫连啸,她手上正忙着给雪人装上胳膊,转头见他还带着一个青年推着另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少年问道:“这就是您上次来找先生说需要看病的人?” 自从来到赫连别院后,他们几人便称莫问为先生,总不能让鬼七喊师尊,她喊师父,师父顶着那张少年脸实在是太招摇了,叫先生也就杜绝了这些人的追问,有个天赋异禀的少年神医总比要解释他们的关系简单,他们此行的身份还是药商,也是隐世医者。 “您是客人,当然无需多礼,又要来叨扰先生和姑娘了。”而后他指着推轮椅的那位说道:“这是老夫的长孙赫连诺。”再指着坐在轮椅上的少年介绍道:“这是四孙赫连丹”,最后介绍起那位着绯衣的少女:“这是小孙女赫连娇英,年龄与莫姑娘相仿,看是否能入莫姑娘的眼做个玩伴。”赫连啸这么一个叱咤风云的老将,此时的他态度和蔼可亲,并不高高在上,连将军府的小孙女都带过来给她做玩伴,可见这少年的病怕是不好医。 第103章 所托 “老将军,您说笑了,将军府的公子和姑娘肯定都是龙中龙凤,晚辈哪敢高攀啊。”开什么玩笑,就以赫连啸在北蒙的身份,他的这些子子孙孙肯定从小都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哪轮得着陪着她这么个在他们眼中无家世背景的小女子,只不过是借了莫问的光而已,此时赫连娇英的眼里满是不耐,倒是推着轮椅的青年对她笑了笑,释放了他的善意,轮椅里的少年则是混身无骨似的靠在椅背上,低着头看不清他的面容。 这时从厅里鬼七的喊声:“莫宣,一个时辰到了,赶紧回来喝药!” “就来了,这一个时辰怎么这么快啊,你没蒙我!”宁安回道,同时让阿紫也停了下来,如果不遵守师父定下的规定,估计以后就没得玩了。 而后对着赫连啸说道:“老将军,我领你们进去,先生在厅里泡茶,上好的君山银针,您进去尝尝?” “那老夫有口福咯,姑娘先请!”赫连啸客气道,一旁的赫连娇英满眼的不认同,不知道祖父为何对这小丫头如此客气,正不满准备出声,被一旁的赫连诺眼神吓退,别人不知道他是知道的,祖父为了请这位隐世的神医给四弟看病,暗地里动用了不少关系,费了很大的功夫才让西楚的一位高人请来的,四弟的病这是唯一的希望了,要是被这丫头给搅合了,估计杀了她的心都有,毕竟四弟是二叔唯一的孩子了,祖父此次是满怀希望。 宁安拍拍身上的雪落落大方的道:“你们好!我叫莫宣,往后可直接唤我名字。”说完也没看几人的眼色,便领着几人进了大厅,到了厅里后,满室的温暖迎面而来,她解开身上的狐裘递给阿紫,人则自然的坐到了莫问下侧端起莫问泡好的茶喝了起来。 赫连啸客气与莫问见礼,莫问未起身,只是对他点了点头,见礼后赫连啸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赫连诺见到一头白发而脸却似十七八岁的莫问惊了一下,虽然祖父是有跟他说神医较为年轻,可没想到会这么年轻,不过也只是愣了下神便推着赫连丹上来见礼,莫问也淡淡的点了点头,而看着莫问呆在一旁的赫连娇英却愣在了当下,一双眼直直的粘在了莫问脸上很是失礼,这丫头的一双眼不想要了么?宁安赶忙打断这倒霉孩子的视线,说道:“赫连小姐,坐!” 赫连娇英这才反应过来她的失礼,赶忙行礼后坐到了赫连诺的下手,只是一双眼时不时的偷偷瞟向莫问,小脸微红。心想:这眼前的白发少年跟三哥前段时间带回的那个友人比起来毫不逊色,只是眼前的人更加清冷,而那个人还整日躺在床上,一副病殃殃的模样,不过这人这么年轻真是神医吗?能治好四哥? 旁边的赫连诺倒是地瞧出了几分,看向她的眼神里充满了警告,他真不知道祖父把他这个无脑的妹妹带过来干吗?难道真是因为与莫小姐年纪相仿的原因?可是人家莫小姐一看便是个机警聪慧的,真能看上这个目中无人愚昧无脑的妹妹做玩伴?人家没那么瞎,待会得跟祖父建议下,如若神医真有本事,那这个妹妹过来只怕是会坏事。 哎,这又是一个被师父荼毒了的纯情少女,可惜师父年纪太大,比赫连啸还大,内里实际是个老头子,宁安在心里吐槽道。莫问看着宁安转动着她那骨碌碌的双眼便知这丫头不知又在心里打什么鬼主意了,说道:“喝药!” “哦!”她端起鬼七放在茶几上的一碗黑乎乎的药汁喝了下去,眉头都没皱一下,看得对面的赫连诺都是一愣,心道:这又是个狠的,这药看着都苦,她这么大一碗药喝下去眼睛都不带眨的,自家的妹子在她面前都没法看。 宁安喝完后,莫问在一旁拿了个蜜饯盒子给她,她拿一颗放进嘴里嚼了起来。 赫连啸见宁安喝完药便跟莫问说起了正事,他之前见过几次莫问,深知莫问少言喜静,便将坐在轮椅上的赫连丹跟莫问介绍起来:“莫先生,此子是老夫四孙,名唤赫连丹,也是老二家唯一的香火了,老二前些年死在了战场,只余下这唯一的孩子前两年受奸人所害身受重伤,还身中奇毒,老夫无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挽住了他的性命,可他身上的伤和毒这两年请过无数医者,但均断定这孩子活不了明年,老夫实在是无法才求到了西楚那人跟前,他才愿意请您出山,烦请您帮着看看。”赫连啸的姿态可谓是摆到了最低,起身行了一个大礼,连坐着的赫连诺兄妹都赶忙起来跟着祖父一起行礼。 “老将军不必多礼,既然莫某受人所托来了,那就不论如何都会完成所托之事。”莫问坐着回道,宁安则在起身扶了一下站着赫连啸说道:“老将军,师父都说您太多礼了,您快请坐下,我们来北蒙就是为了此事,虽说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但一定会尽全力的,您大可安心。” 宁安知道莫问不喜多言,她就在旁边活络气氛,再怎么说人家也是北蒙地位崇高的护国老将,这种精忠护国的人都值得被人尊敬,人家姿态都摆得这么低了,能够交好肯定是好的,若不能交好面子上也得说得过去,说不好以后还得相见,虽然前些年北蒙与南陵是有战事,但这是国与国之间碰撞,与私人无关,这个她还是分得清的。而莫问此次过来确是私事,卖个好没什么不好的。 第104章 传闻 “嗯,她说的没错!”莫问再简洁的回了一句,好让赫连啸放心。 “大恩不言谢,老夫先谢过先生了!”赫连啸抱拳后坐了下去, “宣宣,你将四公子推过来这边。”莫问吩咐道 “好!”宁安将赫连丹从对面推到了莫问下首,她则立在了一旁,鬼七自然而然的也站了过来,莫问吩咐道:“鬼七,你看看他中了什么毒。” “是,先生”鬼七先走过来将赫连丹的双眼扒开看了看,而后手搭在他左手的脉上。 对面的赫连娇英一听莫问如此吩咐直接站了起来问道:“莫先生,不是您看诊吗?怎么让别人看上了。” “闭嘴,不得无礼!”赫连啸急忙打断,后对着莫问道:“孩子无礼,请先生见谅。”这丫头真是蠢笨,他都如此低姿态了,自己这个祖父都没说话,哪轮得着她在这里质疑,他是有些后悔带这小孙女过来了,原想着这丫头心无城府更容易让莫小姐接受,但没想到却是个没眼力的。 莫问连头都没有抬,倒是宁安出声问道:“老将军,先生的名号您可能没听过,但是鬼医您应该有听过?” “有,老夫有听说过,江湖传闻数年鬼医能在阎王殿抢人,只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没人知道他的行踪,也不知其是什么模样,让他出手救人只得靠运气,莫姑娘您认识鬼医圣手?”赫连啸话语有些激动。 “啰,他姓鬼,就是传闻中的鬼医,我跟他跟着先生学医多年,在阎王殿抢人倒是没那么厉害,一点小本事还是有的,您确认好,要是还需要我们治就得按我们的来,不止是鬼七得瞧,我也得上,我们解决不了的先生会出手,现在我们需先给四公子查看一番,如若能治自是全尽全力,但整个过程我不希望再有人打扰,您和您的家人可以在旁边观看,但是不得妨碍,否则我们便回了。”宁安指着鬼七跟赫连啸不客气的说道,她讨厌治疗过程中不懂的人指指点,横加干涉,不信任就不要找他们,要不是受人所托师父才不会出山给人医治呢,这些年都没见师父出过手,倒是鬼七顺手时救过些受伤严重人,鬼医的名号就是这么传出来的。 “先生,老夫有眼不识泰山,丹儿的病劳烦先生您了,需要我们这些人做什么您尽管吩咐,以后绝不妨碍您看诊!”此时的赫连啸感觉像被馅饼砸到了头般欣喜激动,没想到请来的人还有鬼医,而且听莫姑娘的话,鬼医的医术还是莫先生所授,赫连丹有希望了,他当即表态道。并对着赫连娇英呵斥道:“娇英,跪下给先生道歉!” 赫连娇英被赫连啸严厉的声音吓到了,哪怕是她闯了再大的祸,她祖父也从来没有如此大声的训斥过她,吓得她“哇”一声哭了出来,由于太害怕了,当即就双腿一软准备跪下去,旁边的宁安伸手扶了一把说道:“老将军,不必如此 ,赫连小姐年幼心直口快罢了,只是我得先申明,别等到时诊治中有人再行打断害了四公子的命。” 她把话先往严重了说,别到时候治疗指手画脚,耽搁时间,再说开什么玩笑,让这娇娇女跪下认错,别到时候丢了脸把帐算她头上,虽然她也不是怕,但懒得应付。 “放心,以后我们绝不插手,晚些老夫便将这丫头带回,只留诺儿一旁照顾,有什么需要直接找诺儿就好!”赫连啸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被这突来的惊喜有些冲昏了头,不过此时的他倒是放了一百二十个心。 “那现在可以开始了吗?”宁安问道,刚刚的闹剧莫问好似没看到一般,一点也不影响他坐在那泡他的茶,因着平时喜静,此次要不是欠着西楚那老家伙的人情,他也不喜欢跑到这冰天雪地来受罪,平时像这种迎来送往的事都是宁安在做,他也乐得清闲,鬼七也话不多,这里话多的就只有宁安,所以大部分时候都是她在周旋。 “您请!”赫连啸赶忙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赫连诺瞧着刚刚宁安一个人与祖父交谈,几句话便将要求明确表达,条理清晰,丝毫没有因为祖父是赫赫有名的大将而胆怯,加上莫先生的对她完全纵容的态度,不得不重新审视宁安,这丫头不简单,他拉着赫连娇英在一旁也坐了下来,同时眼神扫了她一眼,赫连娇英瞬时将眼泪憋了回去,不发出一点声音,谁让她平时最怕的就这个大哥呢。 一盏茶的时间,莫问撤回了把脉的手说道:“先生,中了两种毒,一种是南疆的夕颜醉,让人全身肌无力,就像四公子这样,软若无骨;还有一种比较隐秘,鸠尾,慢性毒,毒性极其霸道,毒发时会让人全身疼痛,慢慢侵入五脏六腑,药石无医。” 赫连啸听完正准备发问,但见莫问还未开口,想到刚刚宁安说的诊治过程中不希望被打扰,硬是憋住了。 “嗯”莫问回了一个字,再说道:“宣宣,你看他身上的伤。” “好的,先生!”宁安上前先检查起了他的手和头,然后对着赫连诺说道:“诺公子,我需要你的协助!” “好!莫小姐,你看我需要怎么做?”赫连诺也走了过来问道。 “先生,他需要全身检查,伤太多!”宁安跟莫问说道,莫问对她点头。 “你将四公子推入里间的偏房,他身上的伤太多,我需要全身检查,你给他翻身。”宁安对着赫连诺说道,坐着的赫连丹虽然全身无力靠在轮椅上,但听闻宁安一个女孩子说要给他全身检查,刹时脸都红了,连赫连诺都意外她如此大大咧咧的说出要替一个男了检查,有些不知如何是好,望向赫连啸,赫连啸也意外,但他又不好发问,望着莫问,欲言又止。 “有什么问题吗?”宁安见赫连诺愣在那不动,反问道。 “莫姑娘,你替四弟全身检查会不会影响姑娘的闺誉?”赫连诺小声问道。 “担心我以后赖上他?放心,不会的。”宁安噗呲一声调笑起来,反倒让赫连诺不知如何回答。 “医者眼里没有男女。”莫问难得说了一句话。 “是”赫连诺赶忙推着轮椅跟上宁安进了里间。 第105章 麻烦 赫连诺将赫连丹放在了软榻上,按宁安的要求将外衣全都脱了,手腕、脚踝处全都撩起露了出来,宁安戴了个薄如蝉翼的手套认真给他检查起来,待检查完手脚膝盖后,又让赫连诺将他里衣脱掉将他翻过来检查起他的脊椎,由于检查需要用手按压,此时的赫连丹虽全身无力,但羞得面红耳赤像个小媳妇似的,若是他此时手脚有力,估计得反抗了,连站在一旁的赫连诺都看着宁安检查,眼神都左看看右瞧瞧有些无所适从,心想:这莫姑娘真是太大胆了,哪有一个未婚的小姑娘这么检查一个男子身体却一脸平静的。 检查完后,赫连诺给赫连丹穿好衣衫,宁安眼睛瞥到赫连丹满脸羞红的样子甚是好玩,便逗道:“四公子,我可没占你便宜哈,你哥刚可在旁边看着呢!要是他没看着就不一定了。” 虽然北蒙民风彪悍,可也没见过女子这样一脸无谓理调笑男子的呀,赫连丹脸红得都充紫了,羞得双眼都闭上了,要是他能动,估计都跑远了,还是一旁的赫连诺解围道:“莫姑娘,四弟年岁尚小,先生不是说医者眼里无男女吗?怎能是您占便宜呢?” “我也小啊,你看我都没害羞,年轻人,这样可不行,往后娶不到媳妇的。”宁安见他脸越来越红,眼睛都不敢睁开了,越逗越有趣,纯情的少年郎啊,可惜姐姐老了。 “这~~~~~”赫连诺都不知道要怎么接话了,尴尬得不行。 “行了,推出去,还得跟先生汇报他的情况。”她出声的语气一冷,就似火还没烧完,哐的一盆冷水淋了下来般打破这气氛,说变马上就变,说完她还率先出了房间来到了厅里,里面的俩人还没适应过来,赫连诺呆呆地将赫连丹推了出来。 “老将军,您这是得罪了谁呀?这么歹毒,下那么重的手,也不给个痛快,还这么折腾人。”宁安在莫问身旁坐下,边问边拿了颗蜜饯放进嘴里。 “莫姑娘,这孩子怎么样?可是有救?”赫连啸听宁安说完心情比较沉重。 “能让他活长些,但是恢复不到以前了,他身上的所有关节全部被碾碎了,这得多大的仇才能对一个少年下这么狠的手啊!不过万幸的是脊椎没有受到损伤,若是那人再狠点,估计他这辈子再也没办法站起来了。”宁安嚼着蜜饯含糊不清的答道。 “意思是能救是吗?”赫连啸听到宁安的回答激动的站了起来,赫连诺赶忙过去扶着他。 宁安点点头,然后对着莫问说道:“先生,赫连丹的全身关节处全部粉碎,小腿腿骨当时碎了没整好锲到了肉里面,这两年应该没少治,好多处错位,脊椎没事,尾椎骨有些错位,能动刀,就是那些关节麻烦哦,要全部切开再重新组,估计最少得半年,半年后还得做康复,具体后面的恢复情况就看他自己努不努力了,他全身无力跟夕颜醉有关,活不长跟鸠尾有关,全身软瘫跟身上的伤有关,哎!好麻烦呀,马上年关了,我阿爹阿娘还在等我一起过除夕呢?”宁安不理对面的几人,跟莫问埋怨起来。 “嗯!”莫问听她抱怨完站起来伸手把了赫连丹的脉,又掀开他手上的袖子摸了手腕看后说道:“赫连将军,刚刚他俩诊断没有错,能救,但解毒和伤处都需要很长时间,还有以后只能立于行,其它的就别想了。” “真的?谢谢莫先生,谢谢莫先生!这样已经很好,很好了!”这个纵横了一生的老将军此刻听到莫问肯定的回答瞬时泪流满面,喜极而泣。 “祖父,这是好消息,您别激动!”赫连诺在一旁安抚他,过了没多久他便缓过来,对着莫问、宁安还有鬼七三人行了个大礼。 “别别别~~~,老将军您别这样,担不起,我怕折寿啊!”宁安和鬼七慌忙躲开,就算他不是一国大将,但见到年纪这么大的老人对他俩行大礼也不妥啊,吓得她边躲边说。 “担得起,担得起,先生是唯一一个说能救的人,老夫实在是欣喜啊!”赫连啸此时还是特别的激动,只是激动中多了喜悦。 待几人重新落座后宁安很愁啊,师父眼看着年底要闭关,他必须回谷里,鬼七又是常年跟着他的,说不好也得一起走,单看赫连丹这身体状况也不能挪动跟着走,看情形好像只有将她留在这里最合适,可是她也想家了啊,想着来一趟北蒙也就两个多月的时间,年底总能赶回去,可这赫连丹的身体极差,必须得赶紧开始解毒,一旦开始治疗至少得半年啊,这半年都得在这里待着啊! “先生,您不会把我一个人留在这的对吗?”宁安试探的问道,她也不管有外人在,必须得先发制人啊,丢了先机就得她一个人待这,鬼七动刀没有她擅长,估计师父肯定打她的主意。 “那我留?”莫问把她的问题丢给她。 “您要闭关啊,我哪敢让您留嘛!”这老狐狸,千年老狐狸,宁安心里头都开骂了,他肯定知道她想让他说让鬼七留下,可人家就不如她的意。 “先生,是有什么为难吗?”赫连啸听到他们师徒对话心里很是忐忑,难不成莫先生要离开?莫小姐也不愿留下?那鬼医呢? “先生要回去闭关,没办法留下来,那现在就剩下我和鬼七了,我阿爹阿娘等我回家,我都已经很久很久没归家了,鬼七,你留下!”宁安自己转头指着鬼七说道,同时也算是回答了赫连啸的问题。 “我要陪先生!”鬼七拒绝 “先生不需要你陪,他自己能回,你好意思拒绝这么美丽可爱的女孩子吗?你若敢回头我告诉大师兄,让他揍你。”宁安开始暴躁了 “先生没说不需要陪,还有我好意思。”鬼七开始反抗了,还女孩子,她也不想想她像不像?一点也不可爱! “长本事了,我的话也不听了?嗯?”宁安威胁他道 第106章 泄气 此时鬼七不说话了,也不搭理她,再说又得被他这小师叔折腾,搞不好被窝里、鞋子里又天天多出来些什么了,或者什么时候脸上顶着被画乌龟,头发少了一块就成常事了,防不胜防。 “先生,还请救救这孩子!”赫连啸算是听懂了,着急道。 “你急什么急,这不是在商量着吗?”宁安语气开始有些不好了,呛了赫连啸一句,虽然不想承认,可是留下她却是最好的结果,她想挣扎一下。 莫问坐着喝茶不说话,斜着眼看着宁安,她瞬时像只泄了气的皮球,趴在莫问泡茶的茶几边上抬眼对着莫问幽怨的说道:“先生,您这是不爱我了吗?要抛弃我了是吗?您怎么可以这样呢?好说我也陪了您这么多年啊!”说得那像一个负心汉抛弃多年的情人似的,要多暧昧就有多暧昧。 莫问看着她演,脸上的表情无半点变化,他都习惯了宁安在不乐意情况下的插科打诨,早些年她还会倒地撒泼,他早就波澜不惊了,倒是惊得旁边的赫连啸和赫连诺祖孙俩人连连咳嗽,赫连丹刚褪下去的脸再一次通红,赫连娇英则是张大了嘴,都能放得下一个鸡蛋了,只有鬼七在一旁见怪不怪望着屋顶,阿紫使劲憋笑,想着:她家小姐真是嘴皮子越来越利索了,脸皮倒是从小就这么厚。 “坐好!别瞎说。”莫问终于开口了 “好咧!”宁安立马坐直了身体,表情也严肃起来了。 看着一秒恢复正常的宁安,厅内的几人都不知做何反应了,不是亲眼所见真不敢信,赫连诺暗道: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莫姑娘这是不是应了那句翻脸比翻书还快?也不对,这样形容也不对。他还没想明白,莫问就安排了起来。 “你和鬼七都留下,下月中旬我自己回去,这段时间鬼七你先给四公子用药物调理一下,调理好了开始解毒,动刀的事宣宣你来,什么时候动刀你看着决定,这段时间将医案给我。”见莫问如此安排 ,赫连啸松了一口气,虽然有先生在可能会更好,但学武之人的闭关是无法改变时间的,这个他懂,再说鬼医这名头也不是白来的,有他在就行,他对这安排很满意。 “是,先生!”鬼七服从安排。 “先生,我再不回去我阿爹阿娘都不认识我了。”可宁安对这安排不满意啊,哭丧着一张脸,明明有鬼七在就可以了嘛! “你动刀比他稳,既然受人之托自是尽最大努力,你说呢?”莫问用话堵她,他也知道他这一安排,她肯定会留下,只是有些不甘心而已,便肯定了她的动手能力。 “好,您赢了!鬼七,你好样的!”宁安竖起大拇指转身离开,还不忘恐吓鬼七,谁让他不主动开口说留下来。 “莫小姐~~~~”赫连啸唤转身离开的宁安。 “赫连将军,不必理会,小孩子心性,一会就好,她和鬼七的医术不比我差,既然已允诺,便不用担心了。”莫问将手里的茶一饮而尽。 “那感谢先生了,打扰您太久,老夫先回了,以后这孩子麻烦您了。”赫连啸目的达成,识趣的带着赫连娇英离开,将赫连诺留下照顾赫连丹,同时也是担心治疗中有什么需求赫连诺能马上安排 一连好几日宁安挺郁闷的,就算见了鬼七也是鼻子不鼻子,眼不眼的,这些时日赫连丹的身体都是鬼七在调理,鬼七也尽量避免与她碰面,减少他的存在感,他怕被宁安给惦记上了,下月师尊回去了,他就有好果子吃了,连带着也提醒赫连诺两兄弟也少往她跟前凑,虽然她不至于伤害他们,但是恶作剧也够他们受的了,赫连诺很是诧异鬼七为何如此惧怕莫姑娘,他瞧着莫姑娘平日总是笑眯眯的,整日除了出去院子里玩雪就是跟在莫问的身旁一副小女孩的模样问东问西,偶尔见她快将莫先生惹毛了后立马很有眼色的就认怂,他瞧着倒很是有趣,想着他妹妹要是也如此他会不会如莫先生那么有耐心。 宁安连着在院子里玩了二十来天雪了,有些腻了,加上慢慢的适应了这里的寒冷,连药都不用怎么喝了,就开始想着怎么找点乐子了,她不太清楚这里哪个地方山顶滑雪或外出狩猎刺激,虽然阿紫是生活在这里没错,但是这些危险的野外活动她没太关注,给不了她太多的意见,便趁着别院有人送来野味时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好吃的,还给赫连丹炖了药膳鸡汤,想着让赫连诺介绍些好玩的,他是这里的东道主,加上他们家在北蒙的地位,肯定会推荐最好的地方!再过段时间她得给赫连丹动刀了,没有时间玩了,她吩咐厨房,让他们将她做的吃食送至赫连丹和赫连诺住的院子里,待会她过去跟他们一起用午饭,还让阿紫特意跑了一趟让他们等她,还要叫上鬼七一起。莫问的那份她便亲自端到了他的房里,见他总是捧着本书在看便问道:“师父,这么冷的天,您怎么天天捧着书啊!” “不看书做什么?”师徒俩人聊了起来 “难道就没有什么好玩的了吗?要么我们出去玩?” “师父这年纪跟你去堆雪人?” “也没什么不好的呀,总比天天坐着强啊!” “外头每个院子里都被你堆满了雪人,晚上走在廊上你也不嫌瘆得慌?” “这有什么好瘆得慌的,当年跟着您去乱葬岗掏尸体都不怕,你可爱的小徒弟还怕几个假的雪人么?” “也是,你是人才!” “您夸奖了,虽然我是不错,但师父夸起来格外好听!嘻嘻。” “脸皮比这雪还厚。”眼见着雪越下越大,堆得越来越厚了,都没过膝盖了,莫问调侃她。 “您教得好!都是您的功劳啊!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放心,师父您老了我会孝顺您的” “青出于蓝胜于蓝,我得谢谢你!” 第107章 靠谱 “您太客气了,应该的!师父,您今天话怎么这么多呀!以前您不是都不带搭理我的吗?”反正在师父面前脸又不值钱。 “你是又想到什么鬼主意了?还亲自下了厨。” “师父,您别这样想我嘛,人家会难过的,心都碎成一块块的了,要不您给瞧瞧?”宁安作势将心捧到他面前。 莫问看着宁安有些无语,他活了一大把年纪,而这孩子的性子真是他活久见的一个,说道:“有事说事,无事右转出去。” “师父,有事!” “说!” “我想出去玩,这段时间我都适应了这里,不会伤寒了。” “你自己看着办,雪地里久了小心雪盲。” “师父,您都不担心我的吗?” “我更担心别人。” “好,那我去找赫连诺,让他给推荐好玩的地方,到时候我试过了再带您出去一起玩!” “你自己玩就好,别耽搁了赫连丹的病情,早治早回。”莫问提醒道 “不会的,我还是挺靠谱的,不然师父你也不会把我留下来了,是吗?师父。” “嗯,自夸这块你是无人能敌,这雪越下越大了,你大师兄安排的人这几日该是快到了,为师便准备回谷了,再不走后面雪再大便难了。” “师父,您真不再考虑考虑带上我吗?”宁安还想再争取争取。 “你们午饭用完后,都去厅里,让鬼七放上软榻,我瞧瞧赫连丹的情况。”莫问直接不回她,还说要再看赫连丹的情况,看来是是没得商量了,算了,都已经安排好的事,她便不再纠结了,总归她得留这。 宁安见莫问说起了正事,也正紧起来了,说道:“行,您先用饭,汤冷了就不好喝了,我跟他们一起用完午饭后保管安排得妥妥的。” “你别总是欺负鬼七,这些年他照顾你挺多。”宁安都快走到门口了,莫问突地来了这么一句。 “师父,您想什么呢,我哪有欺负他,只是偶尔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罢了,我很护短的好吗?”宁安停下脚步回道 “那就好。” “哼,就是偏心!”她边走边说,莫问只是轻微的扯了扯嘴角喝起汤了,这丫头就是跳脱了些,手艺还真是不错,天赋也不错,可惜整人的手段也不错啊!连他都觉得宁安亲手下厨不安好心了。 鬼七在赫连丹的房里看着一大桌子的菜心里有些惴惴不安,宁安亲自下厨叫他来赫连丹的院子里吃午饭?还做了这么大一桌?这是终于想起要霍霍他了?这些天他晚上都不敢熟睡,就恐这小师叔恶作剧,可是她却好似忘了一般相安无事,这是终于想起来了? 赫连诺见他有些坐立不安便问道:“鬼七,这些都是莫姑娘做的?她手艺这么好么?”一起待在一起时间长了他就没对鬼七神医神医的唤了,两人年纪差不了太多,鬼七觉得他唤他神医别扭,而后便相互唤名字了。 “嗯,自小就不错” “那她经常亲自下厨吗?” “会,但不会做这么一大桌子,只有有求于人或打什么鬼主意的时候才会做一大桌子,待会你少说话多吃饭。”莫问好心提醒道,他不知道宁安这顿饭是冲着他还是冲着这俩兄弟去的。 “莫姑娘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吗?” “有,你最好别惹,我那些师兄弟看见她都绕着走!”鬼七答道。 “鬼七,干什么呢,你又在败坏我的名声,背地里说我坏话,你良心不痛的吗?”宁安从莫问那快速的到了赫连丹的房外,就听到鬼七说谷里的那些小师侄躲她的事,有这样的吗?从门外进来的她快速的将白色的狐裘解开递给阿紫,随后她坐上到了桌子旁的椅子上,桌上的菜还冒着热气,她赶紧招呼道:“赫连诺,你们都站着干嘛?都过来坐呀,这么多好吃的不馋啊?阿紫,你也过来。”而后又大方的说道:“鬼七,今天姐姐心情好,不跟你计较,往后要是再败坏我形象,哼哼,你知道的。” “没有以后了。”鬼七反应迅速,求生欲很强。 几人都围坐在了桌子旁,见他们都不动筷子,有些拘谨,宁安便问道:“怕我下药?” “没有没有,只是有些惊讶莫姑娘的厨艺而已。”赫连诺连连答道。 “你真的没有别的事?有事先说。”鬼七还是不信,实在是坑得太多了,他都不信。 “你怎么回事啊,不想吃拉倒,我还刻意要阿紫叫上你呢,阿紫,来,我们先吃。”宁安自己先动手儿用汤匙舀了碗鸡汤喝了起来,鲜甜美味,不知道是不是野味的原因,特别好喝。 “小姐,这个肉丸子很筋道,很好吃,还是您的手艺好。”阿紫边吃边夸,她从小就是个吃货,年岁尚小时在燕蜀就比较好吃。 “多吃些,晚些我们再要厨子手工打点,我去盯着调料,这天气多备一些也不会坏,明天我们围着炉子吃锅子。”宁安边吃边说,对于吃的她是很拿手的,可惜少了花狐狸给她捧场,以往楼小五是个面瘫,吃啥都一个样,鬼七也差不多,都是闷葫芦,师父也是从不多言,这些年要不是她,估计他们自己得把自己闷死,哎! 赫连诺和鬼七便见她俩毫不客气的先开动了,他们也跟着一起吃了起来,赫连诺浅尝了几道后心里很是惊讶,这莫姑娘的手艺真是不同凡响,比别院的厨子做的不知道好吃多少倍,都是一样的食材,味道却截然不同,他也就敞开吃了起来,边吃还边夸道:“莫姑娘,你这手艺堪比大厨啊!” “那是,来了北蒙我都好久没自己动手了,实在是这地太冷了。”宁安答道,然后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问道:“我有单独做了一份药膳鸡汤,有端给赫连丹了吗?” “谢谢莫姑娘惦记,刚有端进里间给四弟了,此时小厮正在喂他。”赫连诺道谢 “客气了,总不能我们在他房里吃喝却漏了他!”宁安说道 第108章 要求 鬼七此时说却问道:“莫宣,你们明天什么时候吃锅子?能带上我么?”在北蒙的这些日子,吃食这块他还是有些不习惯,挺怀念宁安下厨的日子,但前提是她情绪正常才行。 “呵呵,现在不怕我下毒了?”宁安呛他 “我俩要在这呆上半年之久,不是得好好相处么,以后赫连丹这里我多看着些,动刀后你只管玩,行么?”鬼七为这口腹之欲也就豁出去,改得太快了。 “行,姐姐我大人不计小人过,明天中午准备的时候给你们也准备一份,到时候让厨房给你们送过来。”宁安大方道,反正又不用她全部亲自动手,顺便的事,锅子还是很简单的 “那谢谢莫姑娘了!”赫连诺看跟着鬼七又沾了光,这莫姑娘不是挺好的吗?哪里有鬼七说的那么恐怖,要是鬼七知道,肯定会说只是你没惹到她而已。鬼七都被她这种自称姐姐的行为感到无语,明明比他小那么多,总称自己姐姐,他也懒得跟她计较,按辈份岂止是叫姐姐,还得尊称小师叔。 “鬼七,待会吃完午饭,你安排人搬个软榻到前院的厅里,先生说他再检查下赫连丹的情况,这里的雪越下越大了,先生准备回去了。”宁安边吃边说道 “好!吃完就安排。”鬼七回她 “莫姑娘,先生要回家了吗?”赫连诺问 “嗯,就这几日。” “那我待会让人传信给祖父,安排人送先生回去。”赫连诺说道 “不用,家里有人来接,就这几日到。”宁安回他 “哦,这样啊,那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不用,什么都不缺,倒是我有个事情想麻烦你。”宁安趁机提了要求。 “别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只要我们赫连家能办到的定全力配合。”赫连诺承诺 “不用不用,哪用得着你们赫连家呀,我是想着出别院去玩,有没有适合滑雪或狩猎这类好玩的地方,你给推荐推荐?”宁安问他 “有,凉州西边的天池山最适合滑雪,离别院也不远,莫姑娘可以去那里,不过那里最高峰被做了皇家别院,可惜我要照顾四弟不能陪你,你看哪天有空,我安排人陪你去。”赫连诺见她只是想出去玩而已,连连答应,祖父说的只要将人留下,什么条件都同意,不惜代价,这些小事当然全力满足。 “那我先谢谢了,不过还得给我安排个技术好的人,我不会滑雪,需要人教。”宁安说道。 “那是自然,我那小妹虽然娇纵了些,但吃喝玩乐上没人比她更精了,她的滑雪技术比我们这些男子都好,我让她陪您?”赫连诺有些不好意思的向她推荐了赫连娇英,确实他们在玩这块不如他小妹。 “那敢情好,你这小妹跟她有得一拼,她俩估计能处好!”鬼七在一旁忍不住嘲道。 “能别这么阴阳怪气吗?都跟你似的玩都玩不好啊,先生说的:玩都不会玩的人哪里能学好?”宁安理直气壮怼鬼七。 “先生有说过吗?”鬼七纳闷,他怎么没听过。 “说过,你学识不如我好,脑子不够用,所以你没记住。”呵呵,跟姐耍嘴皮子。 “赫连诺,那就拜托你帮我安排了哈,后日开始,我天天有空。” “行,没问题,明日我就让小英过来跟你说说注意事项,你们准备准备。” “好滴,不说了,赶紧吃饭,吃完还得去大厅呢!” 几人不再交谈,吃完休息两刻钟后,将赫连丹推到了前院的大厅,莫问仔细的给他检查完后,肯定了宁安和鬼七的方案,赫连诺在一旁暗暗松了口气,先生的话让他很是放心,这十来天鬼七尽心尽力给四弟用药物调理,莫小姐也时不时的过去诊诊脉,将四弟的饮食全部做了调整,定时定量进餐,以她的说法叫食补,说是补回来后面好动刀。最让人高兴的莫过于赫连丹知道自己有望治好后不再双眼空洞,抗拒医治,虽然还是不开口说话,但心理情方面明显松驰了不少。 第二日上午,赫连娇英顶着风雪来了别院,她出府前祖父一再交待并警告她要好好与宁安处好关系,若是得罪了就别回赫连将军府了,这话她还是能听进去的,她在凉州也是个心气高,眼睛长在头上的,但也不得不听从赫连家最高权威者的话,就算再不情愿也得过来陪笑脸,加上这里还有个大哥发了话,她很怵她大哥的,前段时间过来她也见识了宁安的任性,比她还夸张,一句话不合直接甩袖子走人,对上她祖父都敢甩脸子,她是太冲动,但也不是蠢得无可救药,现在赫连家既需要她给四哥看病,再不舒服也得忍段时间,再说人是找她过来陪玩的,应该还好。 赫连娇英进了别院后先去看了赫连丹,见他精神好了不少,也不再呆呆傻傻了很是诧异,看来这请来的神医还真有两下子,赫连诺见小妹来了,便再次交待赫连娇英:“小英,你只需带着莫姑娘玩就好,我这些天与他们相处下来,莫姑娘挺好处的,可能会有些小性子,但人家年纪跟你一般大,难免骄纵了些,为了你四哥都得忍忍知道吗?” “大哥,你交待几次了,我知道了。”赫连娇英收起她的不耐烦回道。 “最主要的就是需要保证她的安全问题,后续开刀需要莫姑娘来,虽然我没理解开刀是需要怎么做,但肯定需要用到手。” “大哥,这个你放心,没问题!”武将家的孩子都会有些功夫伴身,这个倒是问题不大,赫连娇英连连保证一定会带人好好玩,保证好她的安全。 赫连诺交待完后便带着赫连娇英到了宁安的院子,此时的她正在她住的院子外间的小花厅里,半蹲半跪的与阿紫鼓捣着中午吃火锅的炉子,总觉得这个炉子太高,放在桌子上不方便,赫连诺俩兄妹到的时候就听她们主仆一边动手一边小声的讨论。 “阿紫,你看看这边这个炉子的腿齐了吗?是不是左边还高点。” “小姐,我怎么觉得这三个炉脚都高了呢?” “那你将那个锤子拿过了,我再敲下。”只听得一阵砰砰的声响传来。 “你看这样可以了吗?” “还是不行,小姐,锤子给我!我来。”宁安将手里的锤子又交回给了阿紫。 第109章 好吃 “莫姑娘,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赫连诺带着赫连娇英进来看到这一幕问道。 “你们来啦,自己找地方坐,我先整完这个再说。”宁安抬头见到了赫连诺和赫连娇英,跟他们说道,只见她往日白皙的脸上像花猫般黑一块白一块的,全是木炭灰,看得他们兄妹俩一愣,而后赫连娇英大笑了起来:“莫姑娘,你这是去拾炭了吗?” “有那么好笑吗?等会好吃的你别吃啊!”宁安知道自己脸上什么样,就一旁的阿紫也一样,只是都已经弄上了,想着等会洗了就好,就没管了。 “好吃的?莫姑娘你整这个炉子是为了做好吃的吗?我来帮你,你说我来做。”赫连娇英一听宁安说好吃了瞬时来了兴趣,吃喝玩乐的事她都感兴趣。 “你也好吃?”宁安见赫连娇英也特别感兴趣,还蹲下来要帮忙,问道。 “莫姑娘,你别说那么难听嘛,什么叫好吃?这叫品尝美味。”赫连娇英不认同的说道 “那是,还快意人生呢!”宁安接道 “莫姑娘,你也这样觉得?那我们可是同道中人了”赫连娇英大言不惭。 赫连诺在一旁没说话,宁安和阿紫对视了一眼,得,又来一吃货,还把自己说得那么高大上,不过有人爱好相同也不错,赫连娇英生在凉州长在凉州,多她一个肯定好处多多,便说道:“待会我们要吃锅子,准备将锅子放在桌子上涮牛肉吃,可是你们北蒙的炉子是用来烤火的,太高了,再放上锅子抬手不方便,我们想着敲掉一截,可是总是敲不好,敲了半天才敲好一个。”宁安对着她解释道。 “用锯子锯掉不就好了?”赫连娇英看了看她们手里的炉子说道 “什么?你们这里有锯子?”宁安大声叫道 “有啊,工匠手里都有锯子呀,可以锯动这铜炉。”赫连娇英不理解的看着她 “阿紫,你不知道有锯子吗?害你小姐我在这敲了半天。”宁安转头看着阿紫不认同的说道。 “小姐,我也没整过这个呀,哪知道有锯子这个东西。”阿紫是真不知道,她很委屈。 “得了,浪费我这半天的光阴白忙活了,赫连小姐,这别院有工匠吗?可否找个人来协助一下?”宁安自嘲道,而后找赫连娇英帮忙,专业的事还是得找专业的人,往后得多问才行。 “小事,我这就安排。”说完她站起来对站在她身的丫鬟说道:“小环,你去前头找管家要个工匠过来,快点啊!” “是,姑娘”小环领命出了花厅。 “赫连小姐你跟你哥先坐会,那个矮几上有蜜饯和干果,挺好吃的,你尝尝; 赫连诺你自己泡壶茶,我俩先回房里收拾收拾。”宁安伸出她那双黑手,向他们展示道。 “你先去收拾,不用管我们。”赫连娇英忙说,她说完就转身去看矮几上的蜜饯。上次她远瞧着莫问给宁安递蜜饯时就瞧着就很好吃的样子,赫连诺则是对她点了点头说道:“莫姑娘,请便!” 宁安主仆俩人进房收拾干净出来见赫连娇英捧着她的蜜饯盒吃的津津有味,赫连诺还在一旁说:“小英,别拿了,你再拿都见底了。” “大哥,我待会问问莫姑娘这个蜜饯是在哪里购的,太好吃了,比我以往的吃过的都好吃,你要不要尝尝?” 赫连诺表示拒绝,这丫头是真不知道客气俩字怎么字,眼见一盒子都被她快吃光了,他正要开口,这边出来的宁安便说道:“赫连诺,让她吃呗,这东西摆出来不就是让人吃的吗?吃完再做就好了。”说完她坐到了矮几旁边。 “莫姑娘,见笑了。”赫连客气道 “这有什么好见笑的,我也喜欢吃,女孩子挺正常的。”宁安笑着说道 “就是嘛,莫姑娘,刚你这话是说这个蜜饯是你自己做的?”赫连开口问道 “嗯,不止这蜜饯,旁边的这些干果也是先生帮忙找来,我自己研究烘制的。”宁安说完还抓了把松子剥了一颗放进嘴里。 “你还有这本事呢?可以教教我吗?”赫连娇英问道 “行啊,你教我滑雪,我教你做好吃的。” “成交!”赫连娇英喜道。 “不过我们是不是不用总这么姑娘小姐的唤了?你俩都直接唤我莫宣!听着怪别扭的。”宁安对着他俩说道,她都直接唤赫连诺了。 “我也觉得直接唤名字好,你跟我大哥一样唤我小英好了,我唤你阿宣?”赫连娇英说道 “行,你先让你身旁的工匠给我解决这三个炉子,中午我们围坐着吃锅子,暖和又美味。”宁安说道。 “你看要他怎么做,你吩咐就行了。” 宁安便跟工匠说了她的要求,很快工匠便按她的要求将炉子脚给锯平了,效果又快又好,赫连娇英便在一旁问道:“阿宣,这炉子怎么吃锅子?直接放这炉子里?” “不是,这个只是放木炭的,上面还需放个锅子才能涮着吃,现在炉子好了,我们去厨房看看厨子们食材准备得怎么样了,你去不去?”宁安问她 “去,一起去,我也学学。”赫连娇英连说要跟着去。 “赫连诺,你就别跟着去了,这里有四个炉子,你送一个给鬼七,再送一个给先生,你们房里放一个,待会我让厨房把准备好的食材送到你们屋里去。”宁安对着赫连诺说道。 “莫宣,这个锅子我没见过,要么待会都到我们那屋子去用食,可否?”赫连诺问道。 “也行,那你将鬼七的那个炉子也先放你那,你叫上鬼七一起,你回去准备好足够的木炭哈,我跟小英去准备食材。” “没问题 。”赫连诺回道 第110章 丢下 交待完的宁安与赫连娇英一道去了厨房,新鲜的肉类已按她的要求切成了片,就是蔬菜种类少,特别是带叶的菜,谁让北蒙冷呢,这天气新鲜的叶菜都存活不了。不多久她和赫连娇英便来到了赫连诺他们的院子,几人欢欢喜喜的涮起了锅子,北蒙天气常年寒冷,他们的主食以牛羊肉为主,都是水煮,而且都是大块大块煮一锅,主打一个原汁原味,但对于宁安他们这些长年生活在南方的人很不习惯,虽然赫连啸单独在别院给他们安排了南方的厨子,可是天太冷,食物容易结冰,故而味道不太好,今日的锅子几人可谓是吃得酣畅淋漓,甚至几人还喝了几杯小酒。 赫连娇英完全被这一顿给吃美了,她都没想过一样的食材,只是肉切薄了些,再蘸上料,怎么就那么好吃呢,吃撑了的她此时毫无形象的瘫在椅子上说道:“阿宣,以后我就跟你混了,你就说你想玩什么,我都带你去玩,但吃这块你别忘了我。”此时的她完全没有了第一次见面的那种不情不愿和目中无人的样子,妥妥一枚小吃货。 “你明天开始先教我滑雪,等我学会后,你将你觉得好玩的通通都带我玩个遍,吃的小意思,我家阿紫也手艺好,都不是问题。”宁安笑道 “那说好了!” 宁安对她点点头,没想到一顿吃的把赫连娇英给收买了,她还想着要是与这娇小姐起了冲突到时候自己要不要收敛着点,别天天虐得人哭,这不,有了个这么个意外收获,挺好! 这天后,连着七、八日宁安天天跟着赫连娇英早出晚归,滑雪学了两天后她就大胆的从最高的雪山飞奔而下,实在是太享受那种快感了。 见她一个人从雪山顶上飞奔而下时,连赫连娇英这个资深的玩家都深感惊叹,这也学得太快了,而且她见宁安胆子也大,才刚学就不要命的往下滑,速度又快又稳。她晚上回来的时还跟赫连诺感叹宁安的毅力,不管摔多少下,摔倒多少次,从未见她抱怨过一句,摔倒了就自已爬起来,而且都不让人扶,连她身边陪着她一起学的丫鬟阿紫也是,不叫苦累,效果惊人,她都佩服死宁安了,难怪人年纪轻轻就学了一手好医术,有这个毅力和忍耐力,何愁学不好别的?人都慕强,赫连娇英也不例外,此时的她是真的把宁安当作朋友般对待,而且还十分黏着她,在宁安离开北蒙前,一直都居住在别院没回将军府。 莫问是在一日大雪纷飞的凌晨离开的北蒙,除了宁安和鬼七半夜起来送行外,未惊动任何人,就如同当日悄声的来到北蒙一般,这些年在外,莫问从未将宁安和鬼七留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那么久过,宁安她想着在这里至少得待上半年以上,不禁心里有些难过,家也回不了,此时师父也走了,情绪不太好,莫问只是伸手拍了拍她的头说了一句:“自己注意安全,要习惯离别!”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宁安瞬间眼眶都红了,她习惯不了,没办法习惯,原本不是矫情的性格,但自小脱离南陵城都后,她都在享受来自各处的温暖,浓厚的亲情、坦诚的友情无时无刻不在侵蚀她的感观,每次分别,让她不舍且渐渐多了份多愁善感,带着哭腔问道:“师父,您闭关过来会来接我们的?不会将我俩给丢了?” “这么大个人了,还说这么幼稚的话,待这里事了你们回谷就好,还要人接?”莫问温和的回她。 “这不是怕您不要我们了吗?”宁安依依不舍道。 “进去,太冷了!”莫问没有回她,上了马车,马车在风雪里蹒跚而行,直至消失在白茫茫的风雪里,鬼七喊她进去,他想安慰她,但是不知道怎么说。 此时,天空的雪越飘越大,似要吞噬整个大地~~~~~~ 一日夜间,别院迎来了一群不速之客,一过来就冲到鬼七的院外大喊大叫,领头的还在院外大言不惭地喊要鬼七起来跟他走,但迟迟无人回应,其中一人进房后发现房内无人,一大群人便急匆匆转道去了赫连诺和赫连丹的住处,此时的鬼七正在赫连丹房内给他施针,赫连丹整个人全身发红,沐浴在药桶内关顶上冒着白烟,赫连诺在一旁等着,宁安和赫连娇英也在,赫连娇英还悄悄的捅了下宁安问道:“阿宣,我四哥不会是煮熟了?” 宁安对她翻了个白眼,然后伸手做了个动作让她闭嘴,不要打扰鬼七。 不多时,只听院外乱哄哄的声音传来:“赫连诺,赫连诺,那个鬼医是不是在赫连丹的房里?你让他出来,我有急事找他。” 宁安见着赫连诺脸色一变,赫连娇英倒是先一步急急的转身快步出去了,对着大喊的人道:“赫连廷,你快闭嘴,不要命了,三更半夜来别院撒疯,四哥正在治疗,要是打扰了到了鬼医,你就想着要怎么死!” “娇英,你也在?大哥呢?能不能叫大哥出来?我有急事!”赫连廷特别急的高声道,此时的他倒是像被赫连娇英有些骂醒了般,不再叫赫连诺的名字,改唤大哥了。 “长本事了,敢来别院大喊大叫了,祖父不是明令禁止任何人靠近别院?你怎么进来的?”赫连诺的此时正从房内出来,还顺手将房门给关上。 “大哥,大哥,你让鬼医跟我走一趟,我朋友快死了,让他去看看。”赫连廷理直气壮道,房内的宁安都听得有些来气了,什么叫让鬼医走一趟,为了赫连丹这破事,师父都把他俩留这里了,本来拘这里半年她就有气,连年都没办法陪阿爹阿娘过,越接近年关她越不爽了,现在还来了个什么不三不四的人说要鬼七跟他走?来个人就想叫走?开玩笑,要不是师父欠人人情,他们早都回去了。 第111章 出手 “闭嘴,赫连廷你快闭嘴!鬼医岂是你一句话就能请走的?要不是祖父,人家哪会来给四弟看病,你那个什么朋友要死了你来这做什么,赶紧回去!”赫连诺呵斥道,他都被赫连廷的言语吓到了,里面的两位可不是什么脾气好的主,莫姑娘都敢给祖父甩脸子,要不是看在莫先生的份上,他们俩都不会多在北蒙多待,估计早就回家去了。 “赫连诺,这么多年我看在你是大哥的份上对你多加尊重,你别给脸不要脸,四弟都在这里看病那么多天了,我只是今天晚上要鬼医去看看,你休要拿祖父吓我,今儿他是想去也得去,不想去也得去!”赫连廷蛮横道。 “你敢!”赫连诺咬牙道。 “赫连廷,你疯了!不怕祖父家法了?”赫连娇英在一旁劝道。 “你看我敢不敢!”说完他就抽出了身上的佩刀,准备往房里冲。 “阿紫,太吵了!谁在外边叫,让他闭嘴!”宁安不耐烦的声音从房内传来,只见一道紫衣的身影从房内闪了出来,快如闪电般向赫连廷袭去,赫连廷带来的侍卫急忙护住他,都见不到阿紫怎么出的手,护在赫连廷周边的侍卫接连倒地五人,每人持剑的手和同一侧的小腿鲜血淋漓,深可见骨,一招就吓退了其他护着赫连廷的几人,连在一旁准备挡住赫连廷的赫连诺和赫连娇英都讶然不已,这个平日里温温和和一副萌蠢模样的阿紫竟是这般厉害,一出手竟伤了五个训练有素的侍卫,瞧她倒是一脸不自知的回到了台阶上与一群侍卫对立。 “可以闭嘴了吗?”宁安从房里缓缓走了出来,轻声问道,阿紫迅速回到她的身侧。 “你是什么玩意,这里轮得到你一个小丫头说话吗?”赫连廷旁边的一个侍卫嚣张道,刚刚他们的人在一个小姑娘手上吃了瘪,此时正拿着弯刀气愤道。 “是吗?”宁安笑着问道,而后手里的千页扇在空中抛出一道弧线,只听“嘭”的一声刚刚出声的侍卫应声倒地,脖子上出现了一道伤口,血从伤口处不断的涌了出来,染在那洁白的雪地上触目惊心,一招毙命,毫不拖泥带水。而后含笑对着赫连廷问道:“现在呢?可以闭嘴了吗?” 赫连廷像见鬼般的看着眼前笑语晏晏的女子,不禁打了个寒颤,瞬时清醒,手里的弯刀应声而落,此时的赫连诺才清楚的意识到鬼七为何那般害怕宁安,瞧着眼前的人连他现在都心生惧意,刚刚他看到阿紫出手,都只是以为她是保护宁安安危的武婢,身手好些无可厚非,而宁安刚刚这一出手,他便深知她才是那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对啊!有这样身手的丫头,主子肯定更加厉害才是。 赫连娇英的表情则是不比赫连廷要好多少,见到宁安的这一出手,通体生寒,原以为宁安跟自己一样只是有些任性、脾气不好的大家小姐而已,而此时她才意识到并不是,这些日子与宁安在外游玩,宁安跟她说过她去了很多地方,让她很是向往,自己还想着也要学着出去走走,仅她今天露的这一手,才知她能随心所欲游走在各个在地方,肯定是对自己足够自信才能做到,她也清楚的认识到自己完全无法与之相比,自己那半吊子的功夫在她面前都不够看,宁安能做到眉眼带笑的取人性命,而她做不到。 赫连诺不愧是大家公子,仅是愣了一下神后就开始收拾赫连廷惹下的烂摊子,双手抱拳向宁安施礼赔罪:“莫宣,很抱歉!我替三弟向你赔罪了,请手下留情饶了他这次,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赫连诺深知如若赫连廷再敢纠缠下去,说不定宁安真会下手,到时候不仅仅是对赫连廷下手,估计赫连丹这里她都敢甩手不管了,此时他不敢赌。 “阿宣,你就饶了我三哥这次!不可能有下次了。”赫连娇英控制住内心的恐惧向宁安开口道,这三哥虽然冲动了些,但平时不会这样,肯定是急了才如此。 宁安手里把玩着千页扇对着还站在雪地里的赫连廷漫不经心道:“呵呵,我就是这么个玩意,赫连公子你可知晓了?” “三弟,道歉!”赫连诺深知此事若是处理不好,今天他们都别想好了,都得吃不完兜着走。 听了赫连诺的话,赫连廷立时反应过来单手放至胸前赔礼:“莫姑娘,抱歉!赫连廷唐突了,请姑娘见谅!” 赫连廷也算是个能屈能伸的汉子,北蒙人彪悍,但都敬奉强者,刚刚宁安和她侍女的那手实打实的给了他们一个下马威,虽然自己输得难看,但照人家这身手,估计再纠缠下去吃亏的还是自己。 “看在你哥和你妹的面子上,仅此一次,下次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宁安警告道,而后慢悠悠的收起了千页扇,说了一句:“我们来给赫连丹看病,并不是因为你们赫连家的面子大,而是先生欠了人情,还人情而已,如若不是如此,现下就算是你们国主重病又如何?与我等何干?你们得清楚。” 说完后转身进了房,才不管后面赫连诺怎么处置,外面实在是太冷了。刚刚她本不欲出手,但看赫连廷的态度,便知他们都认为她和鬼七只是赫连家请的大夫而已,想让他们出去给谁看病就得去看病,开什么玩笑,她和鬼七又不是专门给人治病的大夫,毕竟还得在北蒙待那么长时间,要是什么阿猫阿狗生病了都来喊他们,她不得烦死了?谁都像赫连廷一样三更半夜闯进别院来威逼他们就得听?所以她才出手杀鸡儆猴,一劳永逸,平时大家面子上客客气气就好了,跟她耍威风,呵!姐姐全身上下皆是反骨,她很多年前就姓横了,就没谁横过她的,有事好好说,说不定她还会坐下来仔细听听,这么些年都没人敢这么指着她说过她是什么玩意呢?今日她这态度,往后肯定能少了百分之九十九的麻烦,以后不管谁有事找他们麻烦都得掂量掂量。 第112章 请求 鬼七见她进来,对她伸了个大拇指,宁安则笑着对他眨了眨眼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伸手捧着阿紫递过来的热茶捂了捂手,要换做刚来的那些年,骨子里深深刻着和平年代的法治法规,别说杀人了,连伤人都过不了自己心理上的那道防线,可惜这个是弱肉强食的年代,不是你死就得我亡,这些年她都已经够克制了,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伸手杀人,有些人有些事,不是忍一时风平浪静,而是蹬鼻子上脸,她已见识过多次了。 大概一刻钟后,赫连诺和赫连娇英进了房间,见宁安和鬼七像个无事人一般在给赫连丹扎针放血,整个药桶内的药汁由原来的褐色变成了暗红色,有些吓人,就像流动的血液一般,阿紫还是如刚开始那般安静的坐在一旁的吃着干果,见到他俩进来,还赶忙将手上的干果递了过来,赫连娇英愣了一下伸手接住,若不是今晚发生的那幕,他们都得认为这丫头只是好吃了些,没什么危险,平时宁安挺宠着她这个丫头的,不管是有好吃的还是好玩的都带上她,现下他们不得不慎重,重新考虑相处方式。 赫连诺也才知道为何鬼七总提醒他让他离宁安远点,不要惹到她了,这么一尊杀神在这,能不避着吗?他无比庆幸赫连娇英这丫头走运,没有一来就得罪她,而是俩人越走越近,关系挺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左右,赫连丹全身慢慢恢复了常色,鬼七和宁安便开始收针,收完后宁安甩了甩手道:“阿紫,我饿了!” “小姐,有在小厨房温了吃食,拿过来这里吃还是回我们院子吃?”阿紫问道 “鬼七,你要吃吗?赫连诺,小英,你们呢?要不要吃?”宁安问道 “我也饿了。”鬼七回道,扎针挺耗人心神的,每次扎完后要找些东西垫垫肚子。 由于此次是第一次给赫连丹扎针,赫连诺和赫连娇英没想过,所以没顾及到,宁安猛得一问他们才想道,赫连诺便道:“抱歉,我没想到,下次会安排上,我不吃了,你们快去吃!” “我也不吃了!”赫连娇英跟着道,刚刚在门外赫连诺跟她说待会他要回一趟将军府将今晚之事与祖父禀告,赫连娇英今晚需在这守着赫连丹。 “他们都不吃,那你去我那一起吃呗!”宁安对着鬼七说道。 “好!”说完净了手,将药箱收拾好,准备跟着宁安一起出门。 “我送俩位!”赫连诺在一旁道。 “不用了,太冷了,你守着赫连丹,他今晚不能受凉,房里多添几个炉子,明日我再来看他。”鬼七说道。但赫连诺还是站起了身,鬼七也没再说什么了。 赫连廷此时还在门外跪着,一是为了朋友,他那位朋友确实快不行了,若没有高人相助,估计很悬,前些天都是用人参给人吊着,今晚若不是实在没办法,他也不会夜闯别院 ; 二是今晚这事马上就会传到祖父那,虽然莫宣可能不计较了,可是他的那顿家法无论如何跑不了,赫连娇英给他出主意,若是祖父能看到他此诚意可能会罚轻些。他便毫不犹豫的跪下了,若是里面的鬼七看到他如此诚心的求医能去看看他那位朋友,他也值了。 赫连诺送宁安和鬼七出门,见到跪在雪地里的赫连廷,宁安也是一愣,这家伙都不怕冷的吗?这么冷的天竟是在这雪地上跪下了,刚自己不是说了不计较了吗?这是跪下要挟吗?鬼七虽未亲眼所见,但猜想也知这位该是今晚来闹事的三公子赫连廷,便温和的问一旁送他们出门的赫连诺:“赫连诺,这是做什么?刚刚莫宣不是说不计较了吗?怎么跪上了?” “他这是请罪,为今晚差点惹出的祸事请罪,虽然莫宣不计较了,但是赫连家不会轻易饶了他,祖父明令禁止任何人不得靠近别院,他却明知故犯,让他跪着醒醒神,俩位就别管了,天太冷了,请!”赫连诺说道,他这解释也说明了赫连啸确实无比看重赫连丹的病情,同时也很尊重他们俩个,说了不让人打扰就不让任何人靠近别院,赫连廷是自己擅自作主闯进来的,赫连啸是不知情的。 “走!冷死了!”宁安催促鬼七,她才不想管呢,管他赫连家是不是想做给他们看呢,呵呵,看来赫连啸治家也不怎么严嘛,否则怎么可能他自己都下令了禁止了,但还是有人将这位将军府的三公子放了进来。 “鬼医,你能帮我去看看我的朋友吗?”赫连廷本来不想再求人了,可是如果他现在不求,待祖父来了,那他就更没有机会了,祖父肯定会家法侍候后关着他,那他朋友不就彻底没治了吗? 赫连诺没想到这该死的家伙还敢出声求助,伸脚将赫连廷踢倒在雪地里道:“你还不知悔改是吗?” “赫连廷,你说什么样的朋友值得你这样?心上人?”宁安倒是有些好奇了,他自己都这样了,眼瞅着赫连啸那关他就难过,而且她都那样吓过他了,现下他竟然还有这样的心思为别人求医,真是个不怕死的。 “不是,是个男的,他救了过我的命,我不能见死不救,现下鬼医是唯一的机会了,其他大夫我都找人去看过了,都说没救了,现在用上人参吊命了,求鬼医出手。”赫连廷倒在雪地里大声呼道。 “嚯,还挺知恩图报的嘛!”宁安在一旁说道。 “你可知我不是神,只是普通的医者,既然别的大夫看过了,那此人命该如此,你来这有什么用呢?”鬼七倒是好心的回了他一句。 “可是小英说四弟已在好转不会死了,四弟受这么重的伤都能救回来,只要您出手肯定也可以,求你了!”说完这位像熊一般的彪形大汉竟当场哭了出来,这倒是出宁安意料之外,她是见过他刚开始来时多么嚣张的。 ! 第113章 同意 “行了,你别哭了,这么大块头对着我们哭也不害臊。”宁安都觉得辣眼睛, 赫连诺和赫连丹身形没有眼前的赫连廷魁梧,身高倒是差不多,但这赫连廷却长得五大三粗的,穿的衣服又厚实,看起来可不就像只大狗熊么,不过他对朋友倒不错,还能为了他这么不怕死的求医,只是这么一汉子趴在雪地里哭,搞得好像他们欺负了他似的。 “只要鬼医能帮忙去瞧瞧,让我干什么都成,要我这条命都可以!”赫连廷泪眼婆娑的抬头道,虽然用泪眼婆娑来形容一个男子不太恰当,可是眼前的情形就是如此呀! 鬼七和宁安对望一眼,他平时最见不得人哭,若是眼前的赫连廷还似刚刚来别院般耍横,那他们都不带理的,可现在一大汉在他面前哭成这样,他有些于心不忍了,宁安只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思,神情严肃的打断道:“不行,鬼七,你明天还要给赫连丹施针,而且连着要施五日,手不要了?你不能去,不可以!” 赫连诺一听宁安的语气,便知赫连丹的治疗已进入了正式流程,若是此时鬼七跟赫连廷走,那么很有可能治疗赫连丹那就会耽搁,而且宁安神情如此严肃,说不好还会有危险,虽然他此时对跪在雪地里的三弟很是同情,但绝不能误了赫连丹的治疗,便出声道:“赫连廷,你可知如若今日鬼七跟你去看了你朋友,那么现在你躺在房里四弟就有可能终身如此,你还要这样做吗?”赫连诺不允许赫连丹的治疗出一点岔子,如若他知其原因还不加阻拦,那他们这一家子都将不得安宁,这也是赫连丹唯一的机会了。 赫连廷听了他的话,整个人瞬时像只泄了气的河豚,肉眼可见的干瘪了下去,神情很是沮丧,宁安见了都有些不忍了,而鬼七又双眼又望向了她,用嘴形问道:“你去?” 她深吸一口气,哎!算了,就当是做好人好事了,说道:“赫连廷,你去安排个马车,里面给本小姐多放几个炉子,我去吃些东西,待会我跟你走一趟。” “真的?”赫连廷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假的,你自己看着办!”哎,这傻子,活该自己就多了那一嘴。 “还不赶紧感谢人莫姑娘,快去收拾好马车!”赫连诺在一旁都没眼看赫连廷那傻样。 “只此一次啊,下次我就弄死你!”宁安吓唬他。 “那太谢谢莫姑娘了,您放心,就这一次,没有下次了,我准给安排得妥妥的,马车上一点风雪也吹不着您!”他马上道谢,但转瞬又想到他不是来请鬼医的吗?莫姑娘去了有什么用,正准备出声询问,被赫连诺一把拉过捂住了嘴,赫连诺客气的说道:“就不送两位了,我跟三弟一起去准备马车,稍候再来请姑娘。” 宁安和鬼七不置一词的往宁安的院子走去,边走宁安还边说:“鬼七,这个人情你欠我的啊!这鬼天气,我竟然还想着出门去,我脑子是不是锈逗了。”对于宁安总是说这样奇奇怪怪的词鬼七都习惯了,相处久了他也总能猜出她说的什么意思,便回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说人话,姐姐我是人,又不是神,那什么浮屠关我什么事!下次你别给姐找事!”宁安呲他 “好!”鬼七顺从的回了。 “再说佛祖又有什么用,天下人多了去了,他那么忙,又能帮上谁?”宁安还在不停的吐槽。 “莫宣,慎言!”鬼七在一旁制止这个口无遮拦的小师叔,虽然可能并不管什么用,但他还是出言相劝。 “你说我现在跟佛祖许愿把我送回去,怎么样?”宁安又开始一本正经的逗鬼七,这一根筋的脑子呀,她可不信佛祖什么的,靠人不如靠己的意识是刻在她骨子里的,哪能轻易就动摇了,鬼七无语的看着她闭了嘴,多说多错,她总归有理反驳他,他还是闭嘴的好。 这边赫连诺松开了捂住赫连廷嘴的手,赫连廷急急问道:“大哥,莫姑娘跟我去几个意思,她去能干嘛?” “赫连廷,你真是个驴脑子,莫姑娘既然去了没用,她是有病这么冷的天跟你跑一趟?”赫连诺反问,这傻子光长个子不长脑子,让他很是无奈。 “你是说她会看病?”赫连廷这时反应过来。 “当然,她和鬼医都自小跟随莫先生,后续四弟身上的伤全部都需莫宣来动刀,不然你以为莫先生为何将她留下?”赫连诺见这傻子终于反省过来了,便将赫连丹的伤后续由莫宣动刀的消息说给了赫连廷,也是希望他待会少说话,莫宣那性子现在看来有些阴晴不定,还是跟他说透了比较好。 “那就好!”赫连廷得了赫连诺的准话放心下来。 “赫连廷,你今晚也见识到了她的性子,你可千万别再惹到她,她可是祖父的脸子都敢甩,你若是将人得罪了,耽搁了四弟的病,别怪我没提醒你,届时祖父的雷霆之怒不是你可以承受的,原本今晚我是该拦着不让她去的,但是你既说你朋友救过你的命,那还人一命也应该的,现下证明你也努力过了。但若你再惹了她,搞不好会给整个将军府带来灾难,她的身手你见识过的,我们根本就不是对手,待会若是她看了你朋友的伤,要是说没救了你也不能勉强,恭恭敬敬送她回来,知道吗?”赫连诺一而再再而三的苦口婆心交待他。 “我知道的,大哥,我又不傻!”赫连廷回道 “你不傻?你不傻我傻,跟你说这么多,算了,我先不回将军府了,跟着跑一趟!”赫连诺转念一想,还是不放心,当即便决定跟着一起去,有他在还能看顾着些。 “大哥,你去也好,我还真有些怵她,她今晚杀人的样子比祖父动家法还恐怖,这么笑着就把人给杀了,渗得慌。”赫连廷一想起这个就有些心有余悸。 “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你就想好明日怎么应对祖父,臭小子。”赫连诺气骂,平时对这些弟弟妹妹他本是很宽厚的,护习惯了。 “那有什么,不就是一顿家法嘛,我还是受得起的。”赫连廷解决了问题,呵呵一笑,不置可否。 呵,还是傻子的简单让快乐来得更快些,赫连诺不想跟这傻子说话了,拉着他就去布置马车。 第114章 臆想 赫连诺兄弟俩布置完马上,便来到了宁安住的院子里等着了,待宁安吃饱后阿紫拎着药箱跟着宁安一起出了门,宁安见到外头笑得像傻子似的赫连廷暗道:这人脑袋缺根弦吗?今晚刚刚才杀了他的侍卫,给他下马威,这会人却笑得像熊二似的傻不咙咚的,这强大的心理素质不是真傻,就是真傻啊! “赫连廷,我们是去将军府吗?”宁安问道 “不是,莫姑娘,我将人安排在我娘陪嫁的一处宅子里,离别院不太远,大概半个时辰能到。”赫连廷回道 “不错嘛,还会安排在别处,我以为你会直接安排在将军府方便照看呢?”宁安语气是真有些挖苦了,可人家听不懂啊,赫连廷笑着回道:“我又不傻,祖父要是知道我将外人安排在将军府非得抽我不可。” “你是怕你祖父抽你才安排在将军府的?”宁安想扶额,这个二愣子。 “当然!”赫连廷回得理直气壮 “哈哈~~~~~”宁安是真被他逗笑了,跟简单的人打交道就是好啊,身心愉悦,作为将军府的二世祖,他不应该是考虑到将军府的安全才不将外人安排入府吗?毕竟将军府里军事机密多,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可不是什么小事,搞不好还会祸国殃民。 赫连廷见宁安大笑,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有什么好笑的,赫连诺都不想再说些什么了,反正说了这傻头傻脑的三弟也不一定听得懂,只得在一旁说道:“莫宣,先上马车!” “嗯,赫连诺,你这弟弟不错呀!是个人才,就是不知他的这位朋友值不值了。”宁安笑着上了马车,就差点没问,你确定是他的那位朋友救了他?而不是他单纯的被人利用了? 赫连诺此时无奈的笑了笑,能有什么办法呢,这小子自小就单纯过了头,否则也不会那么无畏的英勇。 由于路上风雪太大,原本半个时辰路程快一个时辰才走到,虽然马车直接赶到了院子里,但宁安下马车时,还是被迎面而来的风雪冻得她一个哆嗦,简直是作孽呀,这冰天雪地的跑出来看病,自己真的是也病得不轻,宁安暗道。 赫连廷将宁安和赫连诺带到了一个房间内,房内摆满了火烛和炉子,温度极高且视线很好,赫连廷示意房内的婢女和小厮都退了出去,房间内侧有一张挂满烟罗软纱的大床,露在纱帐外的白狐裘作为铺垫,宁安看着这装饰真的很想问一句:不是说是男子吗?怎么房间布置得跟个女子的闺房似的?难不成这彪形的汉子内里是个萝莉? “莫姑娘,请跟我来!”赫连廷先一步走到了床边,将烟罗软纱挽起固定,露出床上早已昏迷男子的容颜,虽然刚刚赫连廷有跟她说过这位公子有天人之资,饶是她有心理准备,但也还是忍不住惊艳,这是一张多么完美的脸,面若潘安都不足以形容,真的是足够打击人的,在他面前都让身为女子的她自惭形秽,不过此时的躺在床上的他脸色煞白,毫无血色,但是却一点不影响他的俊美。 而一起前来的赫连诺也一阵惊诧,这个人是三弟从哪识来的朋友?与赫连廷不管哪里看上去都不搭,北蒙人历来五官深邃,立体感极强,而躺在床上的男子则是一种惊为天人的俊美模样,一看就不是北蒙人,不行,他得好好问问怎么回事,便出言道:“三弟,你这位朋友是何处识得?” “在霍林沼泽地认识的,当时我们一小队人在那执行军务,不小心深陷在沼泽里,是他用树藤卷成绳子丢给我,拉上来的,而后我欲邀请他跟着我们一起来凉州,他拒绝了,只是我们没走几步便见他倒地昏迷了过去,一番查探后才发现他身受重伤,就将人给带上了,回了凉州后我找了很多大夫给他看过,均说不止重伤,还中毒了,至于什么毒无人知晓。”赫连廷如实回道。 “你知不知道你盲目带别国人进入凉州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赫连诺问道。 “大哥,我能不知道吗?自小就被祖父耳提面命,我又不傻,可是在回凉州的路上我们遭遇了刺杀,他又救了我一命,原本他只是一副病殃殃的样子,不至于不良于行,但那次出手救我后伤才越发加重了,只能整日躺在床上。”赫连廷赶忙辩解道。 “大哥,你先别问了,先让莫姑娘给他看看,其他的我晚点再跟你细说行吗?”赫连廷急道,不是来看病的吗?怎么大哥先问东问西来了? 赫连诺不再拦着,对宁安也做出了请的手势,宁安便走到了床前,刚伸出手想给他把脉,可是却被眼前的男子反手挡了回来,此人虽还是昏迷着,但下意识的十分抗拒别人接近,赫连廷便上前对着昏迷的男子说道:“玉兄,这位是我请来的神医,过来给你看病,请放心!” 后对着宁安说道:“莫姑娘,请再替玉兄诊脉,他一路上都是如此,有些讳疾忌医,请见谅!” “你倒是知之甚深,你们关系很好?”宁安有些恶趣味的问道。 “是挺好的,呵呵!”赫连廷点了点头回道。 “你好这口?”这话问得就有些暧昧了,连在一旁的阿紫的神情都有些炸裂了,好似赫连廷和床上的男子真有什么关系似的,眼睛在他们之间转来转去,其他人可能一下子理解不了小姐的意思,但她是秒懂。 “啊!”赫连廷愣住了,不知道宁安为什么如此问。 “没事,我只是随口问问!”宁安收起她的臆测,伸手给床上的男子把脉,此时男子也不再抗拒,任她把脉,看来关系是真不错呀,至少人挺信任赫连廷这二愣子的。 “哦!”赫连廷愣愣地点头。 旁边的赫连诺却像是从来没有认识过宁安一般看着她,眼睛都瞪圆了,他刚刚听到了什么?本来他是没往那方面想的,但是却无意间瞧见了阿紫的表情,让他不得怀疑宁安说的就是那个意思,而他这个傻愣愣的弟弟却根本没听懂,还实打实的回复了宁安,他长这么大从未想过会有女孩子像宁安一样如此大胆,不仅臆想好男风的风流韵事,还给大大咧咧的给问了出来,刷新了他的认知,不行,他得缓缓~~~~~ “这么盯着我干吗?我还没他好看呢,要看也是看他啊!”宁安坐在床边给床上的男子把着脉,抬眼见赫连诺一脸不认识她的表情,调侃道,好家伙,失误了,弟弟听不懂,哥哥能懂呀,就是不知道北蒙是否也有好男风之人,这床上的家伙实在是太秀色可餐了。 “说笑了”赫连诺不知道该如何回复才好,他也只当没听懂,否则尴尬的就是自己了。 第115章 家法 过了许久,宁安把脉的手都没松开,拧着眉一时不知该不该如实相告,此人可不止是重伤中毒那么简单啊,毒都中了几种,还中了蛊,能活到现在也真是命大; 诸国这样的长相的人她不知道有多少,因着平日并不关心,但此人此时不明不白的出现在北蒙,不止中了南疆的蛊虫,还中了大漠前朝皇室早已失传的禁毒,要不要提醒一下眼前的两兄弟呢?原她也不知大漠皇室禁毒之事,是师父偶然间讲了一次起她记了下来,中此毒之人脉像不一样,正像极了现在床上男子的脉,不过她有些拿不准,要是鬼七在这倒是可以讨论一下,赫连廷见拧着眉的宁安迟迟不出声,心里很是忐忑,便问了出来:“莫姑娘,玉兄是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多着呢,中了那么多种毒药,能活到现在已是奇迹了。”宁安收回把脉的手说道。 “那能治吗?”赫连廷听她这么说,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怎么说呢,他比赫连丹还难治,赫连丹花了多少代价你们是知道的,要救他付出的代价是赫连的三倍之多。”宁安不想沾上这麻烦,确实太难了,要是接手还得去找师父,光靠她和鬼七搞不定,可惜了这么个漂亮的美人,过不了多久就要香消玉殒了。 “只要能救,您尽管说,缺什么我去找!”赫连廷一说有救立马来了劲,不就是付出些代价而已嘛,他尽全力就好了。 “你救不了!”宁安不是她想打击他,而是实话实说。 “莫姑娘,只要你能救他,我什么代价都能付,我的命都可以拿去!”赫连廷满脸激动道。 “要你的命有何用?赫连诺,你这弟弟是不是缺根筋啊,这代价他付不起,你们赫连家也付不起。”宁安有些无奈道,不过赫连廷这傻小子,是真的不错,做他的朋友很幸运。 “三弟,你先冷静,莫姑娘说代价大到连我们赫连都付不起,你救不了。”赫连诺安抚赫连廷。 “大哥,他要不是救我就不会如此,真的只能见死不救吗?”赫连廷反过来问赫连诺 “莫宣,如果要救他需要些什么?”赫连诺见瞬时像抽了精气神的赫连廷有些不忍,问道。 “往生花、须臾草、天山雪莲、千年老参~~~~~~”她越说赫连诺脸色越黑,旁边的赫连廷直接耷拉着头,这些东西别说是赫连将军府,甚至放眼诸国都不可能凑得齐,只要拥有其中的一种便奉为国宝了,赫连廷虽然有些傻,但这些东西他是听过的,找到其中一种都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了,还这么多种。 “莫小姐,你没骗我?”赫连廷多希望宁安此时回他是开玩笑的,可惜事与愿违。 “没开玩笑!”宁安回他,虽然她是夸张了些,但床上的人是真的寿命不长了,为了成全这段难得的友情她还是选择先瞒了他实际的情况,反正床上的人也活不久了。 “真的没办法了吗?”赫连廷再次问道。 宁安都被他的执着有些感动了,搓了搓手说道:“毒解不了,但可以施针让他多活些日子。” “那请莫小姐施针,您是需要诊金还是需要什么?我通通给您找过来。”赫连廷听到能延长床上男子的性命又像活过来了一般问道。 “所有的药材当然你们自己出,诊金嘛,我到时候再算,不过现在要给他施针,你们把他给扒了,只余下亵裤就好,还有扒了后阿紫留下就行了,你这一惊一乍的别影响我。”哎,刚刚心下一软,又给自己找了个事,这该死的嘴,总是比较快! “这合适吗?”赫连廷瞪大了眼,他不是问扒光床上的男子合不合适,而是问宁安一个未婚女子与一扒了衣服的男子呆在一室合不合适。 “你还想不想让他活了?莫宣都愿意伸以援手了,你就快点!医者眼里没有男女!”赫连诺适时的将之前莫先生说过的那句话搬了出来,反正这些日子她给赫连丹看伤,就如同看栈板上的猪肉般随意,一点也没有身为女子的羞涩,他也习惯了,拿这句话堵了赫连廷。 “哦哦!”赫连廷赶忙点头。动手扒起床上男子的衣裳来。 “赫连廷,他叫什么?待会施针要是醒了,他要激动我总不能叫他‘喂’!” “哦,对,他叫玉苏,碧玉的玉,苏醒的苏”赫连廷回答他。 姓玉?她没印象,诸国世家有姓玉的有哪些?她得好好想想,不过就凭他如此颜色,但凡有人见过,至少也有个美名,但是她好像从未听到过有玉姓儿郎如此颜色的,晚些回去问问鬼七,看他不知道。 “赫连诺,你要不要先回去休息?我施针时间比较长,大约要两个时辰左右,到时候天都快亮了,你回去休息好了再去守着赫连丹!”宁安对赫连诺提议道,赫连诺今天也累一天了,一直陪着赫连丹,都没休息过,她今日睡到午时才起床,现在还好,不太困。 “好!那麻你了,你现在有什么需要找三弟,我回去将小英唤过来,昨晚三弟擅闯了别院,家法肯定少不了,待小英过来再让他回将军府受罚,辛苦你了!”赫连诺挺感激宁安的。 “真要上家法?”宁安问道 “嗯,武将之家不允许抗命,这是他应受的!”赫连诺点了点头 宁安也无法再说什么了,错了就是错了,虽然事出有因,勇气可嘉,但若不是她强势,现在受欺负的就是她了,一码归一码。 “行,赫连廷,你搬两个软榻到房里来,我跟阿紫暂时只能在这房里休息,其他人我没叫一概不允许靠近,这个你能办到!”宁安说道 “这个你放心,我待会也不让祖父的人来抓,自己回将军府受罚,绝不会影响到姑娘,房外我安排了两个婢女和侍卫,您有需求直接吩咐就好,保证听话!”赫连廷回道,还不忘他自己回去领家法的事。 第116章 红颜 “嗯,扒掉了你们就出去!”宁安摆摆手。 “好,辛苦您了,就是他中间要是醒了对您出手,希望您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手下留点情。”赫连廷有些小心的提醒道,还不忘看了看宁安的脸色。 “知道了,去!去!”宁安有些哭笑不得了,看来震慑的效果不错,赫连家的这些个子孙都被养得挺好,不似有些世家,一堆子坏心思,说话都夹着阴谋诡计,反而他这种直白难能可贵,给人光明磊落的即视感。 待赫连诺兄弟俩出去后,软榻也随之抬了进来,待这些人都清退后,宁安便让阿紫喂了玉公子几颗药丸,阿紫边喂还边心疼了一下:小姐的药丸多贵啊,一次就喂了人家几颗,真是便 便宜他了。喂完药后阿紫便配合宁安给床上的玉公子施针,这些针全部都扎在人体的重要穴位上,看着后背被扎成刺猬似的玉公子,阿紫都有些心有余悸,想着她千万别有这么一天,这要是人醒着得多疼啊,还好这位玉公子没有知觉。 待宁安全神惯注的扎完最后一针,手都有些抬不起来了,阿紫也赶紧过来拉过宁安的手给按了起来,边按边问道:“小姐,这位玉公子真的没救了吗?” “差不多,很难,中的毒和蛊太霸道了。”宁安回道 “小姐,这位玉公子也太俊了,要是这么年纪轻轻的就死了,可惜了。”阿紫感慨道,主仆俩就这么聊了起来。 “自古红颜多薄命嘛!这不就应景了吗?” “红颜薄命不是都是说的女子吗?” “谁说的,你看你小姐我有他那个颜色吗?这张脸要令多少女子失色呀!这不是红颜薄命是什么?” “还是小姐学识多!”阿紫一直很是崇拜宁安,都是宁安说什么她信什么。 “阿紫,你说要是这张脸换到小姐我脸上,我保管它遗祸千年,绝不会短命。” “小姐,既然你这么喜欢,那要不我们待他过世后取了他这张脸皮?”阿紫见宁安这么羡慕玉公子的皮囊,想着小姐那么厉害,说不好还能保留下来这张脸呢,再说这人小姐不是说活不了多久了么? “阿紫啊!你别把你小姐说得那么恐怖好不好,我也只是有点羡慕嫉妒而已,还不至于去剥死人的脸,口味也太重了!”宁安想着自己还没那么变态,能做出如此事之人,该是什么奇怪的癖好啊。 “您要是实在喜欢,下不了手,我帮您啊!”阿紫以为宁安不敢,为了小姐她敢啊。 “打住,阿紫小姐姐,收起你那奇怪的想法,我再喜欢也不会喜欢死人的皮,这得多变态。”宁安赶紧打消她的念头,她真怕这丫头能做出此事来。 “好,小姐说不喜欢就不喜欢,已经很晚了,您先去休息一会,半个时辰后我再叫您?”阿紫能宁安一边揉着手指的关节,一边问道。 “行,我躺一会,等会换你。”说完她就爬上了放在床边的软榻,衣服都没脱,裹着被子就闭眼休息,这是个持久战,她此时需要休息,先养好精神再说,阿紫便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盯着那扎满针的背,为了不让自己睡着,认起了银针所扎的穴位,这是幼时宁安逼着她们识过的,就当复习了。 床上的人其实在宁安扎针的时候意识就开始清醒了,只是不知道宁安给他喂了什么药,导致他全身无力无法动弹,连眼睛都睁不开,从身上传来的阵阵酥麻感他便知是有人在给他施针,只是随着这针越扎越多感觉有些不对劲,这扎针的地方怎么尽是些死穴?这要是一不小心自己扎错了那自己不就要见阎王了么?但是待背上的针全部扎完都没有发生他担心的情况,心里已知怕是遇上高手了,就是不知赫连廷在哪里请来的,北蒙还有如此厉害的医者?要是真有,那赫连丹怎么还不能站起来? 带着疑问的宿遇想了很久没想出个所以然后,一愣神的工夫却听两个女子正在讨论他这张脸皮,甚至其中一位还想要在他身死后剥了他脸上这张皮保存,这是哪里来的女子?怎么这般恐怖?虽然自己整日对着这张脸感觉不大,但也不至于让人羡慕到死了也要剥下来!仔细听下来这是一对主仆,是那位小姐出手救了他,施针的也是这个小姐,丫鬟在一旁做助手,待那位小姐明确表示不要这张脸后,这丫鬟才打消了剥他这张脸的念头,这真是历来最能打击他的事,什么红颜薄命,乱七八糟的词都往他身上按,北蒙哪家能养出来这么个思维跳脱的姑娘来? 听着听着,那位小姐休息去了,他才暗暗在心里松了口气,只是这身体还是动不了,他也强求不了,自己这身体什么情况他是知道的,原以为在南疆圣地就活不成了,没成想还捡回了一条命。为了躲避毒虫被逼着跳下了一处地下暗河,被水流冲得他都快窒息时被一股暗流吸了进去,随后自己便失了知觉,待他醒来时却到了北蒙边境的霍林沼泽,这南疆圣地和北蒙霍林沼泽难道有什么关联吗?相隔甚远,暗流怎么会将他送至于此? 好不容易他自己从沼泽出来,没走多远便见到一队人马也陷在沼泽里出不来,看面部轮廓是北蒙人,就顺手帮了一把,毕竟在人家的地盘,要是能够顺上他们车马也好过自己拖着孱弱的身体回南陵,搭把手将人救出后才知这一行人要去北蒙的京都凉州,不同路便谢绝了他们的好意,想着要怎么联络自己的人过来接他,只是这身体太过孱弱,晕了过去,醒来后已被救上来的那些人抬上了马车,往凉州方向而来,此时的他无能为力,只想等着养好些再想办法。 第117章 心眼 可是总是事与愿违,这一行人遇上了刺杀,在赫连廷差点被刺中时拉了他一把,救了他一命,但刺客却一脚将他踢开数丈远,原本就重的伤更重了,还诱发了体内的毒,一发不可收拾,在行程中他得知所救的领头男子是赫连啸老将军的孙子赫连廷,排行第三,此人看着高大粗狂,但心思却简单直白,一点也不似大家族内的子弟,有些过份的单纯,赫连廷将他视为他的救命恩人,说什么也要报救命之恩,带他进了凉州当独安排了一个院子,请了无数大夫过来查看,对于自己这个身体他也深知多少大夫也无济于事,但是他也拒绝不了这么一个至纯的人对他的关心,多少年没遇上这样单纯只为他好的人了?他都记不清了,与他相处下来真是让他全身心放松。 反正自己对外也是失踪状态,也不会有人想到在南疆失踪人却到了北蒙,便对赫连廷瞒了身份,只告知他叫玉苏,被仇人追杀暗害才导致一身的伤和毒,只有这样届时如若身份被发现也不至于牵连到他,只当是他利用了赫连廷,赫连廷倒是个仗义的,都没问他是哪国的就将他安排在这个宅院,让他不必担心他身上的病,会找人救他的。 只是自己已经病得不良于行了,还没机会联络到他的人,就是不知自己还能不能活到被人发现身份的那天了;没错,此人就是在南疆圣地失踪的南陵宿国公世子宿遇,机缘巧合来到了北蒙凉州,迷迷糊糊的他忆起过往又昏睡了过去。 一个时辰后宁安起来将宿遇背上的针全部拔除,再将他翻年糕似的翻了过来,在他胸前又扎起了针,扎完后让阿紫去休息一下,今晚都没休息好,本来阿紫还担心她饿,说去准备些吃的,宁安说待会赫连娇英会来,让她去准备,一下子换了地方可能这里的吃食不合她们的意,赫连娇英总能准备到好吃的,阿紫一想也对,跟外间的侍女交待了若赫连娇英过来,请她去准备吃食,然后她上了软榻休息了,太困了。 施针这活太耗她精力了,宁安坐床边自己边按着手指边吐槽:哎,这什么人嘛?怎么把自己的身体折腾成这个样子,赫连廷你欠姐姐这个人情欠大了,真的是。 过了大半个时辰后,宿遇在这个时间醒来了,只是全身还不能动,缓缓睁开眼后看见一个着绿色冬装的少女正坐在床边,用双手撑着头左边摇摇右边晃晃,还自己一个人自言自语,待瞧清她的模样后脱口而出说道:“是你?” 宁安此时也听到了他的声音,见他醒来的第一句竟然搞得他们好像很熟似的,问道:“你认识我?” “有过一面之缘。”宿遇答道,他记忆犹深的是她右眼角下方的那颗红痣,他的确在纳也镇的城楼上见过她一次。 “哦,那就怪了,我没见过你,像你这么漂亮的人儿我若是见过了,肯定有印象的。”宁安回想他会在哪里见过她呢?往日她都是男装示人,只在南疆和南陵边境有着过女装,那么他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见过她的,而且她都有稍微改变了一下她原本的样貌,他见到的应该就是自己现在的样子。 “是你救的我?你是北蒙人?”宿遇躺着问道,声音很是嘶哑,活脱脱一副病娇美人的模样。 “你既见过我,那肯定不是在北蒙见的,你是南疆人,亦或是南陵人?”宁安见他的眼睛看起来没有一丝一毫的修饰,看向她的眼神淡淡的,眼睫毛很长,细看之下,他的眼睛如湖水般清澈见底、如皓月般皎洁明亮,宁安想逗逗眼前的病美人,看他能不能在失态下告知自己在哪见过她,还故作随意的坐近了一些欣赏起他的眼睛来。 宿遇见眼前的女子如此大胆的盯着他的眼睛打量,毫不掩饰她的欣赏,一时之间有些不自在,但自己全身又不能动,眼角扫过自己扎满银针的前胸,脸上顿时有了一丝窘态,眼神也有些闪躲,不过只是一瞬便调整过来与她直视。 “呵呵~~~~~”宁安见他这么快就调整好他自己的心态,便笑出声来,看来自己这女流氓的样子对人家不太管用,接着说道:“玉公子?据我所知南陵没有姓玉的世家,而南疆姓玉的世家可没有你这样的美人儿,据公子这双平日习武的手,肯定不是什么默默无闻的家族里出来的子弟?所以你不应该姓玉?” “姑娘好眼力,光凭一双手就可如此推测,可见平日是见多识广的。”宿遇打着太极道。 “你也别捡着好听的恭维我,姐姐我不吃这套,也不想了解你到底是谁,只是有人在这冰天雪地里跪了一晚求医,这会回家领家法去了,你得对得起人家这一跪之情,别给人带来麻烦就好!”宁安暗戳戳地将赫连廷求医的事说给他听。 “赫连廷去跪求的?你是鬼医?”他前几日听赫连廷说起过鬼医在为赫连丹诊治,他想去求,但赫连啸禁止任何人靠近,据说鬼医脾气不好,这会呆在这的这个小姑娘会是鬼医? “赫连廷对你是真不错,竟然连鬼医都告知了你,你们俩一个二傻子,被人卖了都不知道,一个病美人,藏着一肚子心思八百个心眼子,真是天生的一对!”宁安见宿遇说话遮遮掩掩,一点也不坦率,不想再跟他绕圈子,讽刺道。 “休要瞎说!”宿遇有些被她的言语震到,这丫头在开什么玩笑呢,怎么能将他与男子放在一起说天生一对?难道羽澈就喜欢这样的?那日在雍城关的城楼上他是见过羽澈看她的眼神有多宠溺。 第118章 传信 “我说错了吗?我没觉得我哪里错了呀,南陵人!”宁安嘴里突然蹦了一句出来,点明他是南陵人,宿遇听了倒是一惊,眉毛微动了一下,正要回她,此时门外传来赫连娇英的声音:“阿宣,你诊病诊完了吗?我可以进来吗?” “小英,还没有,你去给我准备点吃的,我等会施完针出来吃,我不要一大早吃大块的肉。”宁安对着门外回道,还起身细心的给阿紫将头给盖上,生怕吵醒了她。 “行,那我先去准备!”说完赫连娇英便转身去准备吃食去了,宁安再次来到了床边,伸手准备给宿遇拔针。 “你是怎么猜出我是南陵人的?”宿遇问道。 “我没猜出来啊,你现在的反应告我你是南陵人呀,我现在给你拔针,不管你现在有没有知觉,不想死就别动,你是习武之人,就该知这些针扎在什么地方。”宁安此时的表情有些严肃了,与刚刚那个挖苦讽刺他的神情完全不同。 “好”他轻声答道。 他近距离瞧着宁安有条不紊将他胸前的针一根根拔出来,眼神认真专注,不带一丝情绪,就如同自己在她面前只是一具尸体一般,他怎么将自己想成了尸体呢?肯定是她态度的问题。 不一会儿针全部拔完了,他的手脚竟都可以动了,身体明显感觉到了许久未有的轻盈,宁安将一侧的里衣扔给他,问道:“需要我帮你吗?” “不用,我自己来,谢谢你救我!”宿遇真心的道谢! “你最该谢赫连廷,要不是他,就你中的毒和蛊一起发作,你可能就成了一具完美的尸体了。”宁安嘴欠道。 “呵呵,羽澈就喜欢你这样的?”宿遇穿好里衣靠在床头道,人虽还是虚弱,但精神很好,可能因为感受到了自己身体的好转,神情放松跟宁安开起了玩笑。 “羽澈?你认识他?哦,对,既然你是南陵人,又见过我,你认识他也很正常。”宁安听他说起羽澈,原本准备出去找赫连娇英的她转过来坐到了床边。 “认识,家族世交,但我和他本人不太熟。”宿遇回他。 “世交?玉苏?你是宿遇!”宁安立时反应过来,肯定道:是了,身体不好、美男、南疆中蛊、又中了大漠前朝禁毒,还叫玉苏,倒过来不就是宿遇吗? “姑娘很聪明!我是宿遇。”宿遇肯定了他的身份,这姑娘既然跟羽澈关系交好,那么告知她身份应该无事,他想赌一把,现在自己这身子想要出去传递消息让人来北蒙接他很难,但这姑娘是赫连家的座上宾,若是她愿意出手相助呢?那肯定是容易许多。 “你为何要告诉我?宿遇,宿世子,不是我想的那样?”宁安立马警惕起来,这死男人,肯定想求助于她,不然以他这种小心翼翼掩着一肚子心思的人怎么可能那么快承认自己的身份,肯定是笃定了她与羽澈关系密切才如此试探的。 “在下只是想让姑娘给羽澈去个消息而已,告知他我在凉州,请他将消息传回宿家罢了。”宿遇见这女子如此抗拒,但他无别的选择,只好说出来看她会不会看在羽澈的面子上帮他,世人皆知南陵羽国公府与宿国公府世代交好。 “只是这样而已?”宁安确认道。 “嗯。只是想请姑媳帮忙传个消息即可,我现在不能动,无法外出联络宿家的人,你既与羽澈相熟,传个消息应该不难,可以吗?还有姑娘贵姓?”俩人聊了许久,宿遇才发觉不知眼前女子姓甚名谁。 “传个消息可以,我叫莫宣!”宁安也很干脆的答应了,毕竟他也是南陵的一员大将,于南陵而言是不可多得震慑他国的存在,能联络到人助他归国她肯定会全力以赴。 “谢谢莫姑娘了!如果能直接传给十九皇叔也可。”宿遇道谢,而后想起了君冠楠在雍城关纳也镇的那个八卦,若是能直接传回都城更好。 “十九皇叔?那恐怕做不到,我不认识他。”宁安拒绝,她可以肯定宿遇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可为什么让她传给十九皇叔呢?就算是宁安郡主,她也不认识十九皇叔呀,见都没见过。 “那可能是我搞错了,还是请莫姑娘传消息给羽澈就行了。”见宁安不像撒谎的样子,下意识的就回了他,宿遇想着君冠楠那消息太不靠谱了。 “哦,我晚些回别院就安排。”宁安也不再纠结,随口应道,转身趴到了旁边的软榻上。 现下宁安都有些烦了,连东西也不想吃了,趴在软榻上将头埋进被子里哀嚎了一声,即已知晓他是宿遇,肯定就又不能见死不救,怎么着也得将他带回别院去养着,在她眼皮子底下才安会,别让他真死在凉州,至少在他的人接他回南陵前不能死在这里。姐姐我怎么就那么苦命呢,叫你嘴欠去好奇,这下好奇心真害死猫了,又是一个烫手山芋,就他个人对于南陵的功绩她也做不到甩手不管啊,烦死了! 听到她的哀嚎阿紫猛地被惊醒,赶忙从榻上一跃而起问道:“小姐,怎么了?” 宁安有些心态不太好的指着床上的男子回道:“他是宿遇,你说小姐我怎么了?” “什么?宿~~~”阿紫惊觉自己大声有些不妥,随即捂上了嘴,小声问道:“他是宿遇?大败大漠那个宿世子?” 宁安认命的点点头,阿紫上下打量了靠在床头的宿遇说道:“小姐,难怪他长得这般好看,宿世子可是南陵传说中的第一美男啊!” 宿遇有些惊异的看着面前这个一惊一乍的丫鬟和知道他身份后一脸郁闷的宁安,听她俩在他面前讨论他,都不带避讳的,这种景像也是奇了怪了,在他昏迷时就是这丫鬟说要剥了他的脸给她小姐的,呵!真是少见的一对主仆,他这么多年倒是第一次遇上这样的,他听着她们讨论也不置一词,倒是心里在猜宁安的身份,只可惜平日了解羽澈太少,跟他搭上关系的女子他不太清楚,眼前莫宣年纪看上去甚小,绝不会超过十七岁,雍城关附近的几大家族没有听说有一位如此出色的大夫,要是有早就有传闻了,所以会医毒知蛊的她真是南疆人? 第119章 大恩 “那小姐,我们要救他是吗?”阿紫问道 “你说呢?”宁安反问。 “应该是要救的!”阿紫消化了刚刚的消息,小声道,她知道小姐有多怕麻烦,可是遇上了能怎么办?小姐也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特别这人还是南陵的功臣。 “嗯,你将嘴给闭紧了,此事你知,我知,最多能再让鬼七知道,其他人一概不能透露,知道!以后唤他玉公子。”宁安叮嘱道。 “小姐,我知道了,那现在怎么办?你不是说他很难救吗?”阿紫又问。 “等会我让赫连娇英安排人将他一起送到别院,后面的事我再安排!”宁安说道,然后对着宿遇道:“喂,病美人,我等会安排将你带回赫连家的别院,你等会就闭紧嘴,跟着我们回别院,有问题没?” “这样会不会麻烦到姑娘?”宿遇也没想到这姑娘会把他带去别院,他只想着传个消息就好。 “哼,你已经麻烦到了,送佛送上西,在你们的人来接你回去前都呆到别院去,那里好说也安全些,就你这身子,我不在,搞不好你哪天就归西了,我消息不就白传了吗?”宁安不客气道。 “姑娘大恩,宿遇现下无以为报,待来日姑娘到了南陵~~~~~” “救命之恩,你以身相许呗!”宿遇话还没说完就被宁安给打断了,只是这话太猛让宿遇呛了起来,他还没来得及缓过来,宁安便接着又道:“这以身相许也不好啊,就你这个病殃子的身体也活不久,你若是以身相许我岂不是要成寡妇啊,不好不好!”宁安自己又否认自己的话,摇了摇头。 宁安这样的女子,宿遇实在是又一次刷新了他的认知,俊美的脸上一片错愕,反都反应不过来了。 “行了,你别这样看着我,姐姐我是欣赏你的美色,但还是至于觊觎,到时候有需要我再上你宿家去挟恩求报,别傻坐着了,你赶紧休息,天都亮了,我跟阿紫出去吃点东西,晚些我再让人将你挪去别院。”宁安也不理会床上被她刺激到的宿遇,起身就往外间走,真是的,搞得好像她多想要报酬似的。 阿紫紧跟着宁安出了房间,美男她不太感冒,自小就见了花少爷那样的,她觉得还是花倚舟好看,这宿世子病歪歪的,风一吹就要倒了似的,还是美食对她诱惑比较大,俩主仆到了外间,见赫连娇英正坐在那等她们,炉子是正温着几样小炒,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赫连娇英见她俩出来问道:“怎么样了?里面的人救回来了吗?” “这会是救回来了,不过也活不长,这个病殃子,一身的病,还中了一堆的毒,活到现在也是个奇迹了。”宁安答道。 “上次我跟三哥过来,就见他病得很重,只能瘫在床上,昨晚三哥不是说都用人参吊着命了嘛,他那样着急肯定是不太好了,还好遇见了你 ; 不说了,你们先吃些东西,正好温着呢!”赫连娇英赶忙说道。 “饿死了,这么多好吃的,还是小英体贴人啊!”宁安笑嘻嘻道,又恢复了以往的嬉皮笑脸,仿佛昨晚的人不是她般,赫连娇英虽然昨晚是有些怵,但想着自己又没得罪过她,谁还没个脾气了?管他呢。 都松懈下来的几人一起吃起了早饭,可怜昨晚那个二愣子赫连廷此时被赫连啸动了家法,打得那叫一个皮开肉绽,满院子的哀嚎声,估计没有月余都下不来床,赫连啸还刻意将他拉到院子里行家法,让赫连将军府上下所有人都看着执行,胆小的吓得捂住嘴巴哭泣,赫连啸的所有儿子都战死沙场,唯独剩下这几孙子孙女,余下的都是一些遗孀,以往他还比较宽厚,但这是第一次见他如此动用家法,赫连廷他娘都心疼得晕了过去,除了赫连廷被动了家法外,昨晚跟着去的侍卫全部四十军棍后流放边关,守别院的家奴及侍卫同罪一起罚,这阵仗估计再也不会有人起心思靠近别院了。 “小英,房里的那个人病得太重了,需要天天施针,我不可能天天过来,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你待会安排人将他一起挪去别院!”宁安吃了几口跟赫连娇英说道。 “阿宣,你还要救他?”赫连娇英很意外,以为宁安只管昨晚那一次,没想到她还叫她将人挪去别院。 “我答应了赫连廷让他活久些,总不能言而无信,他身上的毒我也想研究研究,说不好对赫连丹有用呢,再说里面的人长得实在是太好看了,要现在死了有些可惜了。”宁安装作一副花痴样。 “那倒是,也不知道他是哪里人?三哥说他也没细问,可那张脸真让人犯迷糊,我第一次见的时候都差点失礼了,可惜人家一脸嫌弃的表情,我还没嫌他一副病歪歪的模样呢,哼!不过上次我在别院见着莫先生,觉得还是莫先生那样的好看点。”一说起美男,赫连娇英话也多了起来,满脸八卦样,一点也没把宁安主仆当外人,什么话都往外说。 “你可别肖想我家先生呀,你肖想不起!”宁安马上不乐意了,提醒她。心道:还差点失礼?瞧你见我师父的模样眼珠子都快爆出来了,说不好对着里头的宿遇该是直接流哈喇子了,人家能不嫌弃你? “知道知道,我要是还肖想莫先生敢跟你说?我不怕你削我啊!”赫连娇英夸张道。 “知道就好,你待会再仔细瞧瞧房内的那个病美人,现在他那小模样,活脱脱的病西施,你在画本子里有看到病西施的?就那样的,柔弱不能自理,嘻嘻!”宁安有些八卦的朝她眨了眨眼说道,近两天她俩都没出去玩,躲在被窝里看话本子,那些话本子都是宁安在各地收集的,有次阿紫传信说在北蒙有些无聊,宁安见到了手边的话本子就给她捎过来了,这次阿紫来别院都给带过来了,想着小姐要是无聊可以打发时间,赫连娇英看了一本后喜欢坏了,天天捧着不松手。 第120章 怂恿 “我以前也没有近看,他好像除了我三哥挺抗拒别人的,那等会再瞧瞧去?”赫连娇英也有些蠢蠢欲动,美好的事物谁不喜欢啊! “嗯嗯,不看白不看,长这么好看不就是让人看的嘛!”宁安在一旁猛点头,怂恿道。 “那赶紧吃,吃完我去安排,祖父那里我还是要派人去说一声,就说是你让我将人挪去的啊,今日肯定刚罚了三哥,要是我再擅自作主带人进别院,祖父得打断我的骨头炖了,汤都不带留的。”赫连娇英也怕她祖父,还不知道今日祖父怎么罚赫连廷呢,有些怕怕的说道 “没问题,你就说他中的毒我想研究一下。”宁安义气道 “行!你多吃些,这个好吃,吃完我进去瞧瞧病西施去,呵呵~~!”赫连娇英夹了一筷子菜给宁安笑得有些猥琐,宿遇都没想到宁安转手就给他卖了,往后在别院他得天天对着这俩不太正常的女人,不知会作何感想。一旁的阿紫佩服得不行,没想到小姐三言两语就把赫连小姐给带偏了,让她不至于盯着宿世子的身份,而是盯着他的美色。 三人在叽叽喳喳的讨论声中用完了饭,赫连娇英便去安排人再整辆马车,宁安则带着阿紫进了房内,见宿遇还是靠在床头她便走了过去问道:“病美人,你怎么不躺下去休息?是不能动吗?” “莫姑娘,在下不叫病美人,请叫我玉苏或者玉公子,你对着一个男子叫美人这样合适吗?”宿玉由于前些天已经躺了好多日子了,好不容易有点力气能够靠着床头半坐着,他不想躺下去,这时又见宁安进来,张嘴就给他起了绰号。 “我觉得挺好啊!公子什么的就算了,你这样子也应景啊!”宁安才不管他听了舒不舒服呢,她顺口就好,待会还得用这个称呼忽悠赫连娇英那个小炮仗呢。 “您随意!”宿遇见这一时半会也没办法说服得了宁安,他现在精气神不够。 “病美人,你有要收拾的东西吗?我让人进来给你收拾?啧啧啧啧,你瞧瞧这房里的装饰哪一样不像是女子的闺房,叫你美人亏不了你,赫连廷这是金屋藏娇啊!”宁安四下打量起这房间来,昨晚专心着给他诊治,都没好好瞧瞧这房间的装饰,只是见床上的烟罗软纱和白狐裘作床垫,还有周围的这些飘飘带带让她第一反应觉着像闺房,她一个女孩子房里都不至于这样,可现在细瞧这房里的摆饰和随处可见的珠帘无一处不告诉她这就是一个女子的闺房,难道赫连廷真的有这个爱好?不自觉的她看宿遇的眼神都有了丝意味不明。 “莫姑娘,你这是什么眼神?平时话本子少看些,这间房本就是赫连廷她娘给她自己偶尔来宅子里准备的,只是布置后未能过来住,赫连廷觉得这间房比较敞亮才将我挪进来,房里的装饰他没觉着有什么不便就没换了,我一个客人总不能要求这要求那!。”宿遇见着宁安瞧他的眼神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这丫头脑子长这么歪,羽澈知道吗? “哦,是这样吗?”她调笑道,看来宿遇也不是什么纯情少年郎嘛,这么急着撇清关系。 “是,收起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宿遇觉看跟这丫头说话有些让人短命。 “哟哟哟,你怎么知道我怎么想的呀?想法怎么就乱七八糟了?看来病美人你也挺懂嘛,呵呵~~~~~”宁安笑出声来了。 宿遇选择闭嘴,这种事越描越黑,特别是遇上的还是个百无禁忌的女子,他从没想过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这句话像现在这么贴切。 “小姐,您这眼神太露骨了,玉公子能没想法嘛!”阿紫适时的接过话。 “是吗?”宁安假意与阿紫回话。 阿紫在一侧猛点头,还是跟着她家小姐好,随时随刻都能找到乐子。 “好,不开玩笑了,病美人你看下还有需要收拾的吗?让阿紫给收拾一下,待会赫连娇英那小姑娘过来后我们就出发,你现在不要在这进食,待到了别院后再给你安排药膳。”宁安收起了她那欠揍的样子,恢复正常后问道。 “就左边柜子里几件换洗的衣裳,没有其它什么东西了。”宿遇见着宁安这两种模样收放自如,他都很佩服了,看来他还是需要修炼才行,毕竟以后还需与她和平相处,想着她刚刚还说赫连娇英与他们一起去别院?顺口问道:“赫连娇英也住在别院?” “是啊,怎么,你对她感兴趣?正好人家也对你感兴趣?”宁安又接着怼上了他。 “莫姑娘,我们说话能正常点吗?”宿遇觉得跟这姑娘说话还是需要直白点好,否则她肯定会装不懂。 “我很正常,有什么不对吗?请玉公子指教?”宁安一本正经问道。 “算了,你说正常便正常!当我没问。”宿遇有些心累。 “呵,你是担心赫连娇英对着你流口水?不过你这得提前适应适应,毕竟在你的人来凉州之前得与她住在一个屋檐下,哦,不对,不止是她,还有我,别人的地盘你不喜欢也得给姐憋着。”宁安提醒道。 “在下受教了!”宿遇甘拜下风。 安排好马上后的赫连娇英敲响了房门,在门外问道:“阿宣,马车准备好了,我可以进来吗?” “进!”宁安回道,赫连娇英推门而入,虽然上次见了床上的宿遇对她一脸嫌弃的表情,但还是挡不住她对美人的向往啊,进来就直愣愣的盯着宿遇瞧。 宿遇见赫连娇英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看,眉心都紧皱了起来,若是他现在有力气,早就将人拍一边去了,真是应了那句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这里的女人就没一个正常的吗? 第121章 换人 “口水都流一地了,擦一下!”宁安看了眼宿遇的表情,再对着赫连娇英调侃道。 “乱说,又骗我,哪里有流口水嘛,不过你别说,还真是像话本子里的病西施呀!”赫连娇英听了宁安的话赶忙用手擦了擦嘴角,发现并不存在口水,有些埋怨道,不过又有些惊喜近看床上的玉公子正符合她现在看的话本子里的人物。 “别看了,待会人就带回别院了,有的是时间看,你安排几个人将他抬上马车,用被子裹严实了,这烂身体别冻死他了,阿紫给他收几件衣服就好了。”宁安不客气的说道。 “行行行,你说的也对!”赫连娇英连忙附和道,觉得宁安说得有理,她咐吩门外的侍卫进来帮忙挪人,虽然她也想帮忙,可若是将人摔雪地里就不好了。 一刻钟的时间,全部准备妥当后两辆马车便迎着风雪出发了,宿遇单独躺在了一辆马车上,安排了一个小厮在里头照顾,宁安和赫连娇英还有阿紫在一辆马车上,一上马车宁安便趴卧在一侧,说是累了想休息,赫连娇英很是友好的把另一侧也让了出来让阿紫也趴着睡会,她昨晚见了宁安和鬼七施针,知其中的劳累,自已则坐在外侧闭目养神,外头风雪很大,但影响不了里边的人,她也被这摇摇晃晃的马车给摇困了,其实她昨晚又睡了多久呢?一直在四哥旁边守着,都不敢睡太死,生怕四哥施完针后有什么情况,一会起来看看又摸摸四哥的额头,生怕有什么异常被她耽搁了,待大哥回去后她又赶来了这边,现在人一松懈下来就困了,她也不管,直接躺平在宁安和阿紫中间睡了过去,想着还好她有先见之明,多安排了几张黑熊皮,盖在身上暖和不怕冻着了。 大概一个时辰左右,马车外的侍卫在外轻声喊道:“五姑娘,五姑娘~~~~”连着唤了两声,宁安迷迷糊糊的睁开眼问道:“到了吗?” “莫姑娘,到了,只是守门的护卫都被换了,需要五姑娘的令牌才能进入。”外边的侍卫回道。 “换人了?哦,等会哈!”宁安伸手摇了摇身旁的赫连娇英,唤道:“小英,小英,快起来。” 赫连娇英睁开眼,问她:“嗯,到了?” “外头侍卫说别院换了护卫,要你的牌子才能进别院!”宁安如实说道。 “这么快就换人了吗?我还以为会晚些呢?”赫连娇英起身将身上的牌子递了出去给到侍卫,不一会儿马车便赶进了内院。 “怎么突然就换人了?”宁安将阿紫也唤了起来准备下马车。 “昨晚三哥来闹那么一通,祖父今日肯定得换人啊,我祖父是那种说一不二的人,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在北蒙除了国主,无人敢明着违抗他下的令。”赫连娇英有些骄傲的夸着她祖父,赫连啸可是北蒙人心中的大英雄。 “那赫连廷今日不是会很惨?连累别院的护卫都换了,他这个闹事的人不得被打残啊!”宁安说道。 “那说不好啊,应该不死也得脱层皮,不过他皮实,又不是第一次领家法,只是这次估计祖父会比以往狠些,他又得在床上躺上十天半个月了。”说起这个赫连娇英还是有些担心赫连廷,祖父发起火来太可怕了。 “让他长长记性也好,不然以他那脑子,说不好以后会惹更大的事。”宁安说道。 “也是,我们到了,下车!”马车在这时候停了下来,她们仨先下了马车,裹紧了身上的狐裘。 “里边的病美人放哪?”宁安问赫连娇英将宿遇安排在哪里。 “病美人,你是这样唤玉公子的?”赫连娇英问道。 “不像吗?”宁安反问 “太贴切了,这个名好,我喜欢,呵呵!”赫连娇英乐道,而后说道:“要么放你和鬼七旁边那个院子去,要是往我们旁边那个院子放,离你太远了,不方便你医治,到时候这冰天雪地的来来回回太冷了。”赫连娇英稍一思索便回道。 “行,你安排,反正别太远就好了,他这身体底子太差,经常得看着,说不好哪天就毒发了,你注意下他的院子要保暖啊,不能受凉了,我要回去睡一觉,都别来吵我。”宁安挥挥手转身准备回她住的院子,反正到了别院赫连娇英会安排妥当的,这孩子虽然有些目空一切,说白了有些狗眼看人低,但是她办事还是挺靠谱的,就是她要是看不上一个人,刚开始与她相处那简直就是受罪,你得拧过她才行,只要她认可了你,对人倒是挺真诚的。 “行,你回去睡!我看着安排,不会有人来吵你睡的。”赫连娇英干脆道,宁安点点头就带着阿紫走了,留下她一人处理后续事宜。 宁安和鬼七住在一个院子,刚开始进别院时本来加上莫问他们仨住在一起,后来赫连诺和赫连丹过来住在一个院子,等上次赫连娇英过来她为了热闹些不愿单独自己住一个院子,原想跟宁安住又不太方便,鬼七在那院子里住着总不能叫别人搬出来,只得搬去跟着赫连诺和赫连丹住一个院子,还好一个别院每个院子的房间够多,这宿遇过来非亲非故的,总不能说搬进宁安住的院子里去,她要这样安排,他大哥也得说她。 待她安排人将宿遇安排好后便先回去找了他大哥,现在的她连欣赏美人的心思都没有了,她担心赫连廷怎么样了,从别院的护卫全部调换这个结果来看,赫连廷应该挺惨,她得赶紧去问问大哥知不知道。 赫连娇英走进赫连丹房间时,他的小厮正在喂赫连丹喝药,赫连诺在一旁泡茶,见她进来问道:“回来了?莫宣也跟着一道回来了?” “大哥,回来了,阿宣也一起回了,现在去休息了,还将那个玉公子也带过来了,三哥,你好些了吗?”赫连娇英一边回赫连诺,一边走过去问正在喝药的赫连丹。 赫连丹对她点了点头,这已经是很好的回应了,自从四哥伤了后都不带理她的,现在她问什么都会有些回应了,她见到赫连丹向她点头很是高兴,坐在赫连诺对面满眼带笑的说道:“大哥,四哥他回应我了,呵呵!”只是笑得有些傻。 第122章 缘由 “你们怎么将玉公子也带过来了,这事祖父知道吗?”赫连诺笑得傻兮兮的小妹摇头,后又停下了手上泡茶的动作,问她怎么将玉公子带来别院。 “我让人去给祖父送信了,阿宣说玉公子身上有一种毒对于四哥有效,她要研究研究,再说阿宣都答应了三哥让他多活些日子,他那身子那么差,到时候哪天没人管说不好就挂了,总不能把他扔在宅子里自生自灭!再说三哥领了家法,估计一时半会也管不了。”赫连娇英搬出了莫宣的那套说辞。 “这样啊,那晚些我派人查查他的身份,放这么一个陌生人进别院总归不太妥,就是不知祖父会如何指示,不过他身上的毒于四弟有益,想来祖父不会太反对。”赫连诺说道。 “暂时不用查了,他都救了三哥两次,三哥都没多问,我们去查不好!阿宣说他身体太差,活不长的,总不会这么一个病歪歪的人对将军府起什么祸心!”赫连娇英不太赞成道。 “你呀,想的太简单了,查查总归是好的,人家不主动提起你别问就行了。”赫连诺用手指点了点赫连娇英的头。 “大哥,你戳疼我了!三哥怎么样了?你知道吗?刚刚我进来时别院的护卫全部都被调换了,查了我的牌子才放我们进来。”赫连娇英问道。 “昨晚你三哥闹的那出被侍卫禀告给了祖父,祖父差点就晚间跑过来别院了,正好晚间我亲自回去向祖父说明了缘由,祖父大怒,你三哥这次估计没有月余都下不来床,搞不好还得调去边关,不过具体的情况我也不知,只是别院全部换成祖父的亲卫了,昨晚我回将军府他有跟我说过了,我知晓了。”赫连诺回道。 “真这么严重吗?别院都换成祖父亲卫了,这太夸张了!”赫连娇英有些不信。 “只会更严重,祖父多年都不曾动过大怒了,当年二叔在战场上是为了护着祖父才中了敌人的致命一击,他一直认为二叔的死是他的过错,四弟的伤也是因为他没照顾好,才让四弟被人占了空子寻的仇,本来对二叔他就心存亏欠,现下更加愧疚了,这次四弟的病好不容易求到了机会,他肯定是不容许任何人破坏。”赫连诺也是第一次向小妹解释缘由,他也是瞧着赫连丹喝完药后休息了才跟赫连娇英说的。 “大哥,你怎么不早说?”赫连娇英小声问道。 “我也是祖父让我来别院照顾四弟才知道的,他老人家不放心别人,所以才要我来,喝了些酒后跟我吐露的此事,你平日心里头有底就成了,别到处乱说,知道了?”赫连诺交待赫连娇英,因为此时在别院的就他们俩兄妹,经过昨晚的事,他觉得还是让小妹知晓的好,知晓后她也不会再那么冒冒失失。 “嗯,我知道了!应该晚些会有人来报三哥的情况,但愿打他一顿就好了。大哥,你昨晚也没休息好,你去休息会,四哥这里我看着,酉时过后鬼七会过来施针,到时候你换我!”赫连娇英也有些心疼这个时时都护着他们的大哥。 赫连诺见小妹态度转变好此之快,有些欣慰她又长大了些,知道心疼人了,便也没平客气,说道:“那行,晚些我换你,鬼医说这五日比较重要,过了这几日会好些。” “嗯,快去!”赫连娇英催促道,赫连诺起身看了下床上的赫连丹转身出去了,从昨日到今天,他确实也累惨了,心累! 第二日一早,天刚微微亮,宁安便醒了,在床上翻了几圈后还是决定起来,坐起来后用手抓了抓凌乱的头发给自己醒醒神,从昨日下午开始休息,至半夜又醒过一次,见鬼七没让人找她,她便头一转又睡着了,直至现在才醒来,这冰天雪地的,起床实在是太难了,可五脏六腑都在叫唤了,不得不起了,她迅速下床将厚厚的衣裳往身上套,住在偏房的阿紫听到了响声赶忙起床走了过来,见到宁安正吃力的将鹿皮靴往脚上套,她赶忙走过去帮宁安套上,问道:“小姐,你今日怎么起这么早?天都还刚刚亮呢!” “肚子在抗议啊!你休息好了吗?”宁安问道。 “休息好了,小姐,我去打些水过来您洗漱一下,然后让小厨房将温着的鸡丝粥端过来,您先垫垫肚子,再安排一碗鸡汤面,行么?”阿紫回道。 “好,怎么一大早就有鸡丝粥?”宁安随口问道,平日的吃食没有这么早。 “本来是准备着昨晚您休息好后食用的,哪想您一睡到现在,所以就一直温在那里了。”阿紫回完便到了外间将洗漱的水端了进来,宁快速的洗完坐到了桌子边喝起粥来。 “阿紫,你一起坐过来吃啊,你是不是也一直没吃?”宁安喊道 “小姐,您先吃,我去看看鸡汤面,我昨晚吃过了。”阿紫回道 “行!”宁安点头。 不一会阿紫端了两碗鸡汤面进来,两主仆一人一碗吃了起来,宁安边吃边问道:“昨晚有人过来找我没?” “没有,你昨天不是说不让人来打扰吗?应该是五姑娘给您挡了!”阿紫回道,她想应该是赫连娇英不让人过来打扰的,她来这也跟着这里的仆人叫赫连娇英五姑娘。 “我以为鬼七晚上会来找我一起施针呢!”宁安说道 “他昨日见您累了就没唤您了,不过施针的时间长了些,丑时三刻才回到房间,我还给他端了粥过去,他还问您呢?”阿紫回道。 “哦,他问什么了?”宁安接着问道。 “就问您醒了没,我说还没有,我见他也累了,放下粥就回了,刚刚出去我去瞄了一眼,他还没起。”阿紫说道,而后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小姐,我昨晚还给隔壁院子的玉公子送了一份鸡丝粥过去,这个没影响!我见他一天未进食,您说要安排药膳也没见您吩咐,您睡着了我也不想打扰,就自做主张了。” 第123章 倾城 “你不说我还忘了,没影响没影响,你考虑的对,晚些你去跟准备赫连丹药膳的厨子说下,让他每天按食谱准备两份一样的,送一份到病美人的院子,他们俩人都要补血,病美人需要补血后才能解毒,瞧他那一脸菜色。”宁安都有些不好意忘了人家,人是她带回的,带回后却忘了他应该许久未进食了,还好有阿紫这个体贴的丫头。 “那您今日还要过去给他施针吗?”主仆俩聊了起来。 “还要去,我用完早饭就过去瞧瞧,晚些你出趟别院,给羽澈和花狐狸都传个信,让他们转告宿国公府尽快安排人过来接病美人归国,放着这么个定时炸弹在身边也不是个事,就怕哪天赫连啸过来看到他起疑,他那张脸太招摇了,赫连诺不认识,赫连啸应该有所耳闻,那是只老狐狸来的。” “看到了会怎么样?赫连啸会扣下他吗?现在两国之间不是无战事了吗?”阿紫不理解。 “不好说,这些年赫连啸所有的儿子都死在了战场,虽说不是全都死在与南陵的对战中,但总归是有死在那的,病美人这样不明不白的出现在凉州,只要赫连啸想,随便给他安个什么罪名到时候就不好收场了。”宁安耐心给阿紫解释道。 “好,那我用完早饭就出门去,就是北蒙的雪还得下好几个月,他们的人怕是不好来接人啊!”阿紫听到宁安这样说,立时正视了起来,自己也是南陵人,保家卫国的南陵英雄还是非常值得尊敬的。 “那这天气我们也没办法,现下只能尽能力最快传信过去了,其它的总归得他们自己去想办法解决,你等会先跟我一起去病美人那边,我问问他有没有随身携带什么证明身份的东西,给花狐狸的信不带些证物宿国公那可能过不了关,你待会不要透露我们还会直接传信给花狐狸哈,别让这满肚子心思的人猜我身份。”宁安交待道。 “好的,小姐,您放心!”阿紫回道。 俩主仆用完早饭后裹紧身上的大氅往旁边院子里去了,到了院子阿紫就直接带宁安去了宿遇的房间,在外间见到了照顾宿遇的小厮正从里间出来,人还是从赫连廷宅子里带过来的,见着宁安马上行礼道:“莫姑娘,阿紫姑娘,这么早?是来给玉公子看诊的吗?” “玉公子醒了没?”阿紫问道。 “醒了醒了,两位请?”小厮赶忙将俩人往里间引,然后朝里间问道:“玉公子,莫姑娘过来看诊了,可以进来吗?” “进”好听的声音从里间传来,不似昨日那般无力,多了些清透感! 小厮将门打开后自觉的退了出去,昨日莫姑娘看诊也不让外人在场,三公子要他有点眼力,别打扰姑娘看诊,他记着呢。 “病美人,听这声音大好了?不似昨天那般有气无力了哦!”宁安一进门就调侃起来。 “托姑娘的福,是好多了。”宿遇还在靠在床头对她笑了笑,这笑看得宁安都闪了眼,不禁说道:“病美人,你笑起来真好看,简直是一笑倾城啊!你以后多笑笑,赏心悦目!” “姑娘玩笑了,不过这一笑倾城是在下可无福消受。”这丫头又在胡乱使用形容女子词语调侃他了。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不就是形容你的么?”宁安继续道,阿紫知宁安等会要给宿遇诊脉施针,搬了个软凳放在床边,宁安耸耸肩坐了下来。 “那姑娘是否忘了,前面还有佳人二字?”宿遇也毫不退让的应了回去。 “无趣,美到极致不用在乎男女的,明不明白?哎,不跟你多扯了,你身上有没有信物,我让人给你传信回南陵。”宁安正色道 “只余下个玉佩,你拿走!”宿遇说完在枕头底下翻出个玉佩递给宁安,宁安示意阿紫接住。 阿紫接过后用个袋子装了起来,而后对着宁安道:“那小姐,我拿了信物,现在出府去传信了。” “嗯,去,去之前别忘了让人准备药膳,还有去问问赫连诺,我们进出是否需要身份牌,如若需要,你先去办事,办完事回来找我,我去闹上一闹。”宁安咐吩道,阿紫点头退了出去。 “为何要闹上一闹?”见房间内只余下他们俩人,宿遇问道。 “不闹上一闹怎么让人明白醒悟我们为何出现在这里?而出现在这里的缘由为何?我们是他们赫连府请来的客人,不是犯人。”宁安理所当然道。 宿遇但笑不语,这丫头真是聪明,永远都是第一时间让自己处于主动,而不是被动。 宁安让他伸出手,搭上脉,而后看了看他右侧手臂上蛊虫爬动的位置,有些嫌恶道:“南疆的这些臭虫真是恶心,姐姐我迟早一把火全给他们烧了,让他们嘚瑟去。” 宿遇听到宁安说起南疆的蛊虫如此嫌恶,讨厌的表情藏都藏不住,这态度不应该是南疆人才对呀!不对,肯定是哪里他想差了。 “你这些天要将准备药膳全吃完,就算不好吃也得全吃下去,待身体好些我再叫鬼七来给你将蛊虫除了。”宁安边给他看诊边说道。 “鬼七是传说中的鬼医?”宿遇问道 “嗯,虽然我也可以将你体内的蛊虫除去,可我嫌恶心,等你身体养好些让他来。”宁安自然答道。 “姑娘和鬼医关系很好?” “不好我能住这里?别总是一肚子心思的将这些人翻来覆去的猜,你不嫌累得慌啊!还有,你住进了别院,赫连诺肯定会查你,为了你身份不被怀疑,就算你能走动了,你也尽量别去人前晃荡,别院到处都是赫连啸的亲卫,我将你的身份往东耀玉家引了,你若遇上他似是而非的话会说,他虽不会明着问,但暗示总是会的,你让他查的方向往那去,东耀与各国间一直都无战事,这样你安全,赫连啸短期内不会来别院,但你也要注意防着他。”宁安交待道,她能帮忙的都已经做了,其它的靠他自己了。 “姑娘本事不小啊!”宿遇感慨道,没想到这姑娘将这个也考虑到了。 “一般一般!” 第124章 主意 说着宿遇便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莫姑娘,你我素不相识,你为何如此为我考虑?正常不应该只是传个信就好吗?为何还要考虑我的安危?” “你长得好,看你长得顺眼成吗?好说你也是一方名将,这么一副好皮囊死在他国可惜了。”宁安呛道! “那我真得谢谢我这副皮囊了。”宁安多次提到他的容颜,他也习惯了,不过这么肤浅的理由他怎么可能信,小声试探道:“难道因为羽澈?” “这样想也对,要不是因为你说出他,我可能不会救你,你这会还躺在赫连廷的宅子里等死,你是得谢谢他!”宁安实话实说。 “姑娘你可知他已大婚?”宿遇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担心这姑娘不知情受到伤害,将羽澈大婚消息说给她听,若是以往他肯定不可能操这个心,可现下她是真心在考虑他的安危,他也得投桃报李,羽澈再好,这丫头也不像是与人做妾的主!但愿她听懂后及时回头。 “我知道啊,年初大婚的,娶的还是殷太师幼女殷羲瑶,听说她在都城素有才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据说那手琴艺在都城无人能及,你听过吗?”宁安听宿遇说起殷羲瑶,她也来了兴趣,笑着问道。 “琴音是挺不错。”宿遇哪能想到她是这个态度啊,回道。 “那她长得美不美?”宁安接着问。 “没太注意,你不介意吗?”宿遇也没见过心这般大的姑娘呀,他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本意他只是提醒羽澈已娶妻,以这姑娘的聪明肯定能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可这画风完全不对啊! “介意?我不介意啊!”听到这宁安总算反应过来宿遇想要说什么了,这是把羽澈当作她的心上人了?羽澈还是渣男的那种,有了妻子还吊着她?她都在心里大笑了,我就不说,姐姐我憋死你,小样,让你病成这样了还八百个心眼子。 “姑娘既知羽澈已娶妻,不应该远离才对吗?若他有心,这会八抬大轿娶的不就是姑娘了吗?既他已娶了殷羲瑶就证明他无意,不是吗?”宿遇想着这姑娘可能还小,不太懂这个,干脆直白的与她说开了。 “那他不是南陵皇赐婚吗?他也没办法不是?”宁安憋着笑说道。 “他若有心,赐婚又如何?既不敢抗婚,那就不应该在婚后还与姑娘来往,这是人品问题了,他这人是不错,相处下来让人如沐春风,年纪轻轻就成了南陵镇守一方的大将,朝廷的肱骨之臣,但是就这行为不能让人苟同。”宿遇既说到这了,就规劝了宁安几句。 宁安都快堵不住心里的乐了,误会就让他误会下去,反正这次后他们见面的可能又不多,管他呢,说道:“行了,你就别操那闲心了,我知道了,谢谢你,操心多了活不长,不对,你本来也活不长,少操些心!” 宁安话刚说完,外间的小厮就说赫连娇英亲自送药膳过来了,宁安便从床边退到温着茶桌子旁笑道:“啰,操心你自己!流口水的来了。” 宿遇很是无语,都那样说了,面前的人还似个无事人一般,看来这姑娘的脑袋跟别人的真是长得不一样,还调笑起他来了,算了,他还是不适合操这种闲心,自己人生以来第一次操这种闲心,却铩羽而归,他真是病久了脑子也不够用了。 “阿宣,你是在给玉公子看诊吗?”赫连娇英提着一个食盒过来问道。 “小英子,你怎么亲自给人送食物了,我可都没这个待遇呢?”宁安调笑道 “你少来,给你送的还少吗?我不是听阿紫说你在这吗?我才过来的。” “哦,这样吗?”宁安斜着眼看了赫连娇英一眼,见她脸都有些微微发红了。 “真是,过来看美人也不带上我,诊完了没?”赫连娇英小声在在宁安耳边说道。 “我可是过来给他看诊的,昨儿睡太久了,起得早而已,下次带上你,不过等会还得给他脱衣服施针。”宁安笑呵呵的跟赫连娇英耳语。 “那我可以留下来吗?”赫连娇英不要脸的问道,宁安还没回答便被宿遇给打断了,一个嘴上不留情的他都吃不消,再来一个得气出内伤来。 宿遇长年练武,昨日施针明显感觉到各个感观在恢复,她俩讨论的再小声他也能听着,只得当没听见打断她们,谁知道这俩会不会越说越离谱,便对着赫连娇英说了声:“感谢五姑娘亲自跑一趟了!” “不客气,来,先用早饭,跟我四哥一样的药膳。”赫连娇英听到宿遇这声道谢,倒是有了几分小女儿的娇态,拿着食盒递给了一旁的小厮,小厮接过食盒放至床头,在桌上支起了一个小桌子,将食物全部摆了上去,问道:“玉公子,需要奴才喂您吗?” “无需,我自己来。”说完就着小厮的手坐直了身体,也不再看坐在茶桌旁的俩人,用起了早饭。 赫连娇英自顾自的坐到了茶桌边泡起茶来,泡完还递了一杯给宁安,边喝着茶别看着宿遇喝汤,那眼睛都快要粘上去了,宁安见宿遇喝着汤,但身体却是越坐越直,估计他是不习惯了,用手轻轻的拉了下赫连娇英的袖子,小声说道:“你行了啊,眼睛都快粘人身上去了,他吃完饭还得施针呢,你再看着人饭都吃不下了,等他身体好些了再来折腾。” “秀色可餐嘛!”赫连娇英还是收敛了了她现在目光,转过来对宁安小声说道。 “那也不是这么个瞧法呀,俗话说女追男隔层纱,你得想想别的办法投其所好才行,这样盯着人家只会让人嫌恶。”宁安给她出主意道。 第125章 娇羞 “这不愧是你呀,我都还以为你们西楚的女子都是些含蓄内敛的呢?没想到你也如我们北蒙女子这般彪悍,鼓动我去追他了,阿宣,我太爱你了!”赫连娇英有些兴奋的小声说道,真是跟宁安相处越多越觉得她跟自己很合拍,一点都不扭捏,想什么说什么。至于她为什么说宁安是西楚人呢,是因为大哥告诉她人是西楚请过来的,所以她就自然而然的认为宁安和鬼七是西楚人。 “呵呵,你自己彪悍可别带上我,姐姐我可是柔弱娇羞的小姑娘。”宁安小声反驳道,对于赫连娇英说她是西楚人她并不反驳,反正最好越猜越偏才利于她游走各个地方。 “你柔弱娇羞?我怕是听错了?”赫连娇英瞪大了双眼瞧着她,这莫宣也好意思说出来,她怕是对自己定位不清,哪个柔弱的女子能双眼带笑的取人性命,能当着莫先生和祖父的面甩脸子,一言不合起身就走?哪个娇羞的女子能一本正经的当面调笑于男子,想想平日里她没少见宁安经常将她大哥和四哥逗得面红耳赤,话都说不出来,而她自己则是一本正经的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她都不敢当面调笑陌生男子好吗? “怎么?你有意见?”宁安斜眼道。 “没有,小女子甘拜下风!”赫连娇英学着平日宁安抱拳道。 “多学着点,别一整天的盯着人瞧,像上登徒子似的,又不是调戏良家妇女。你要有些实际的,别让人觉着讨嫌,那么多话本子白看了?就算女子追男子也得值点钱,赶紧回去学着去。”宁安怼道。 “看话本子真有效?”赫连娇英心动了。 “你见哪个话本子的女子追男子没成的?又有哪个一来就盯着人猛瞧的?看了那么多也没点长进,你呀!”宁安戳了戳她头,想着先打发她回去,这丫头这会都这么明目张胆的盯着人家了瞧,说不好人家等会衣裳一脱她就敢上手,等会她若是真要留下来,估计床上的宿遇得抓狂,她说不好也得受影响。 “那我回去学着去了?”赫连娇英像是小孩般看着宁安,想要得到她的确认。 宁安对着她点点头,她忍着不情愿,想着这样确实不行,待回去专心研究话本子去,以后学会了再来追求玉公子,想明白了猛地站起身来对正用完药膳的宿遇说道:“玉公子,我就先回去了,你慢慢养伤。”说完她对着宁安眨了下眼,风一般的就转身出去了。 宿遇实在是恨不得自己聋了,听着她们这般肆无忌惮的讨论,真是想将她俩一掌给劈出去,让自己清静清静,可现在自己这身体又有求于人,他都快忍成千年神龟了,还得当自己没听到,真的是一个敢教,一个敢听,佩服她们的勇气。 “哈哈~~~~~~”待赫连娇英走远后,宁安实在是忍不住大笑出声了,这赫连娇英真是太可爱了,这么好忽悠的? “姑娘经验很足?”宿遇绷着一张俊脸道。 “我知道你听得见,可那又怎样,还不是我将她打发走了解救了你,不用谢哈!”宁安大言不惭答非所问道。 “那在下真是临表涕零,不知所言!”宿遇回道。 “你千万别言,我怕我忍不住将那位小可爱请回来,在旁边欣赏你俊美的容颜。”宁安威胁道。 宿遇内心深吸一口气,自我安慰不与眼前这牙坚嘴利的小女子计较,人家虽然嘴上是占了上风,可也确实做的事于他有利,嘴上说说就说说,他不生气,不生气~~~~~~ 而后宿遇唤外间的小厮将食盒给收了出去,再打上一盆热水进来,慢条斯理的清理那双指节分明的手,搓了一遍又一遍。 宁安见他一瞬就恢复了往日的神情,想着这人还真是不容小觑,果然做大事的人都有颗强大的心脏啊,这么快就情绪就收放自如了,便也不再多说什么,说道:“你将里衣脱了,趴在床上,我给你施针,要不要再用些麻沸散让你昏迷过去?” “就像昨天那样全身不能动,但意识清楚吗?”宿遇问道 “是,不对,你昨日意识清醒?”宁安好奇的问道,用了麻沸散的人都会陷入昏迷啊,怎么他意识清楚? “有意识,我知道你针扎在哪个穴位,但是动不了,眼睛睁不开。”宿遇如实回道。 “那你可是第一人啊!”宁安边说边将床头的银针摆了出来。 “有什么问题吗?”宿遇再问。 “没有!那你现在还用不用麻沸散?如若不用,待会我施针时你可不能动,动了你知道后果。”宁安再次问道,他既是醒着的,也得征求下人家的意见不是,这么个意志力坚定的人,说不好还省了麻沸散呢。 “不用,我不会动,姑娘,请!”宿遇将里衣脱尽,趴在床上,此时的他已没有昨日那般窘态,可能是他从宁安的眼里并未看到她对他的兴趣,反而是像看一具尸体一样的神情让他放松,虽然她嘴里是说着喜欢他这张皮囊,可事实真的如她所说她只是欣赏,没有做一点出格的事,就是这张嘴让人有些受不了。 “行,开始!”宁安也不废话,涉及她的医术,她则是一脸严肃,没有往日一丝一毫的跳脱,慢慢的将针一根一根的扎入背上的穴道,而宿遇也只是刚开始施的那两针,背上有些微微的颤动,后面就没有任何异常了,宁安都不得不佩服。 待背上的针全部施完,起身走到放有温水的桌子旁,伸手进盆里将手洗净,而后坐到了茶桌旁给自己泡了一杯茶,见床上的人额头不停的冒汗,问道:“还好吗?” “还好,就是穴位上有些隐痛,像蚂蚁撕咬一般。”宿遇答道 “这就对了,明日你会更痛。既然昨日你意识清醒,那么我们所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咯!”宁安想着一个人也无聊,跟他聊聊天分散下他的注意力也挺好。 “什么话?是说我死了取了我的脸皮那些话吗?还是说红颜薄命?”两人一问一答。 “这你也听到了?看来这麻沸散也是挑人的嘛。” 第126章 幸运 “嗯,当时我就在想这是哪里来的女罗刹呀,连我死了这张脸都不肯放过。” “是吗?那有没有让你失望?”宁安边喝着茶边答道 “失望倒是没有,就是有些不可思议,没想到救我的是这般年轻的小姑娘,也有些惊讶前段时间还在雍城关的城楼上远远的见过你。” “哦,那你以为我应该是哪样的?” “想着能这么精准施针的你应该是个四十以上的女子!” “你肯定想着能要人脸皮的肯定是老女人,而且还很变态,不然谁羡慕年轻的脸呀,可惜你想差了,差得太远。年轻人,爱美之心人兼有之,喜欢你那张皮是你的荣幸,可见你平日里想法也太狭隘了,是得多想想这世间的美好,并不是所有学有所成的人都是老家伙,我这手医术是我多少时日的努力的呀!”宁安猜出了他的心理,这是正常人应有反应,可惜呀,她很年轻。能拥有这么好的医术完全不是靠的运气,而是她多少日日夜夜的反复钻研试验,幸得她里子好,心理年龄成熟,学医真的不是说说而已,有那个定力坚持下来的真的很少。 “嗯,的确没想到,第一次在雍城关见你时,你在逆光中打马而行,那时的你白衣红裙,那般潇洒恣意,无比鲜活,不对,那应该是第二次,第一次是在天问阁对面,不过只是远远的见你献花,并未多关注。” “听起来对我印象挺好嘛!” “是挺好!可惜你眼光不怎么样?” “怎么说?” “你都知晓羽澈大婚了,你还能看上他,眼光能好?” “病美人,这个话题绕不开了是?关你什么事,你少管。” “你看你,长得好,性格好,医术好,供你挑选的人都可以排着队了,何必要吊死在一棵树上是!”宿遇这话就有些苦口婆心了,但天都已经聊到这里了,为了劝宁安,这宿遇也是拼了,瞎话张嘴就来。 “呵,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有这些优点,还被你给发觉了?那我看上你了,你从了我?”宁安有些耍赖道,你不是说姐姐不是优点多嘛,那就你了,看你受不受得了。 “我短命,不能让你做寡妇。”宿遇用昨天的话堵她 “我看你是嫌命长了,这天聊不下去了。”宁安也没想到才认识两天的人这么快就能将话给她丢回来了。 “不说这个了,你心里有底就成,刚刚赫连娇英说你是西楚人?” “你这人真的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这心眼子无孔不入呀!你是不是将我从南陵人猜到了南疆人、东耀人、而后才是西楚人?” “聪明。”宿遇一点也不意外宁安能猜到,聪明人一点就破,只是这两天他说话属实有些多了,从来都没见过像宁安这样的女子,让他很是好奇,可能是她对他只是嘴上说感兴趣,他没有心里负担,不知不觉话也多了起来。 “我谢谢你!我是哪国人都与你无利益关系,在你的人来之前,你就在这好好的养病,不关你的事别瞎猜,不利于身心健康!”宁安怼他。 “我在这里的消息多久能传到雍城关?”宿遇觉得打探下去,对俩人都不太好,说不好惹了她搞不好还会削他,直觉告诉他如此,只得又转移话题。 “大概十天半个月,你很急?” “不急,我急也没用,回了都城没人能给我续命,在这挺好!”宿遇倒是有自知之明。 “现在知道不惹我了,不过这北蒙的天会越来越冷,雪会越下越大,就算人来了,估计你年前也回不了都城,这冰天雪地的你这破身子受不了。”宁安实话实说道。 “那你要赶回家过年吗?”宿遇问她。 “我也想啊,可是回不去,赫连丹这里要留半年,欠了人家的人情总得还。”宁安说起自己的父母情绪上有些落寞,本来说好年关要回去的,阿爹阿娘肯定早早就准备好她喜欢的东西在等她、盼她,不知道小海有没有将信带到了?他们收到信会难过的!平安也想她了。想着想着就用双手捧着脸,手肘撑在茶几上。 宿遇虽然看不见她的表情,但也能听到她言语中的落寞,这丫头是想家了! “你很想你父母?”他再问道 “嗯,我阿爹阿娘待我很好,我说是圆的,他们绝不会说是扁的,就算是圆的也会被他们搓成扁的。本来都说好了回去一起过年的,可惜遇上了这事。”宁安叹气道。 “那等这里的事了了,你回去多陪陪你父母就好!”一听宁安这样描述就知这姑娘肯定从小就在蜜罐里泡着的,这性子一般父母可宠不出来,这父母得多爱这个孩子呀! “嗯,谢谢!你背上还痛吗?”宁安收起了思绪。 “不痛了,有些麻。”宿遇回她。 “嗯,那保持这个姿势闭眼休息会,我让小厮去看看鬼七醒了没,半个时辰后腿上的针让他来。”宁安说完起身去了外间。 宁安交待小厮去找鬼七后,便站到了外间的窗台前,将窗子推开,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伸手接了几朵,亲眼瞧着如鹅毛般大的雪花在手心里没多久便化成了水,虽然她的确对这漫天飘雪的季节很是向往,偶尔来看看倒很是新奇,想像中总觉得下雪的季节特别浪漫,可是人若长期呆在这环境下太压抑了,整天就只能瞧着这白茫茫的一片,瞧久了也会厌烦。这北蒙的天气对于常年住在这里的人真是不太友好,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衣食无忧的只欣赏着眼前的美景,正常人都需解决温保问题,看来这地方只宜旅游不宜居住,难怪以往常听人说这里长期缺少粮食闹饥荒,这一年到头有半年的时间都在下雪,不缺就怪了,她现在是衣食无忧地呆在这温暖的房内,时间一长了都觉得要憋疯,那这里的百姓日子肯定更加难过,他们许多人还需挣扎着解决温保问题,所以啊她是真的幸运! 第127章 有幸 现下已是十月,真不知道这雪要下到什么时候,眼瞧着这风雪是越来越大,待到年关都不知是什么情况,这样的天气对于出行肯定是不利的,房内的那家伙在雪没停前肯定回不了南陵,要是强行走,说不好会冻死在路上,在大自然面前人真的是特别渺小,无任你多厉害都没有抗衡的能力,难怪读书的时候总说要敬畏自然敬畏生命。就是不知道师父回谷了没有,也不传个消息,哎! 鬼七随小厮进了房间,就瞧见宁安双眼无神地站在窗前伸手接雪,他走过来将窗户关上,说道:“天气这么冷,衣服也不披上,又想喝药了?” “鬼七,你说师父他回谷了没有?”宁安转过来看着他问道 “还没消息传来应该是还没到,到了自是会传消息过来的,不用担心。”鬼七温和安慰道,平时瞧着这小丫头没心没肺的,现在这表情怎么看着有些可怜? “哦,我想我阿爹阿娘了。”宁安再说道。 “今天怎么了?是遇到什么事了吗?”平日可没见她如此过。 “没有,让我自己缓一会,一会就好!”宁安说道。 “我不是在这里陪着你吗?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回去了,到时候你就可以回去见你阿爹阿娘了,再住上一段时间,现在就算是你想走也走不了,这天气会冻死人,北蒙边境已经开始有冻死人员上报了。”鬼七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想想她平日再怎么跳脱也还是个小女孩,会想家想家人,不似他,从小就没有父母,百川谷就是他的家,久了他也会想。 “嗯,我知道,我就是说说而已,你刚刚说北蒙边境有冻死人员了?你怎么知道的?”宁安问他。 “昨晚赫连诺说的,赫连啸今日已经前往边境安抚灾民去了,北蒙每年都会冻死很多人。”鬼七说道。 “他们北蒙皇室没有别人了吗?都那么怕死吗?让个老将出面去安抚,赫连啸年纪已经那么大了,这天气够他吃一壶的了。”宁安不平道。 “你以为将军真是那么好当的?这就是赫连啸为何会受北蒙百姓和将士爱戴的原因,他已处在这个位置了,没有人比他更合适。”鬼七说道。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宁安自言自语道。 “这样理解也对,只是这话你可不能对别人说。”鬼七提醒道,议论皇室,在这个时代还是个禁忌的存在,被人听到了可能会引来些不必要的麻烦,而后鬼七又问道:“你找人要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对对,你跟我进来。”说着宁安就拉着他的手肘进了里间,顺手将门给关上。 房内的宿遇转过头瞧见宁安拉着一个男子进来,他也未出声询问,只是向他们点了点头。 宁安将鬼七拉到宿遇床边,说道:“他是宿遇,南陵宿国公府世子,南陵八十六年在麒麟关大败大漠,中了大漠前朝皇室禁毒,前段时间在南疆去抢双生花又中了蛊,但我诊脉发现他现在身上还有几种毒,内伤也很重,反正就是身子烂透了,前天晚上赫连廷拉我去的时候他快死了,我给他吃了颗保命的药丸后施针将他给救活了。”宁安介绍道。 “你需要我做什么?”鬼七听着宁安介绍完后问道,宿遇他听过,但也是第一次见,但没想到此人真如传言般长得如此好看,连平日里不关注外表的他都有些意外。 “本来想着你昨晚给赫连丹治病累了不找你的,可是待会给他施针在腿上,我倒是无事,这不是怕他害羞吗?所以将你拉过来给他施针。”宁安说道。 “你倒是诚实。”鬼七就差直接说她了,以他对她的了解,她可不像是会矜持的。 “姐姐像是不诚实的人吗?这里交给你了,晚上赫连丹那我去!”宁安提议道。 “你准备救他到什么程度?”鬼七指着床上的人问道。 “能治的都给他治了,我已经安排人给南陵传信了,只是北蒙这天气要接走他困难,这段时间得帮他瞒着身份,我跟赫连娇英说他身上的毒于赫连丹有益,才将人带过来研究的。对外他姓玉名苏,我将他身份动了下手脚,往东耀玉家引了,赫连诺暂时应该查不出什么,就是担心赫连啸,不过你刚不是说赫连啸去边关了吗?所以暂时不用担心。”宁安如实说道。 “你这是打算管到底了?”鬼七问她 “谁让他三生有幸遇上了我呢!”宁安大言不惭道。 鬼七不说话,伸手把起了宿遇的脉,宿遇在一旁也很惊讶宁安如此信任鬼医,将他的身份毫不掩饰的说与鬼医,而鬼医听后表情都没变化一下,他以为鬼医的年纪可能有些大了,宁安应该是鬼医的徒弟才说得通,可没成想鬼医也是个年轻的男子,年纪看上去不会比他大,看来宁安说得对,他以往的想法是太狭隘了。 “他确实是挺有幸遇上你的,这身子是烂透了,若前晚你没跟着赫连廷去,这会大概就是具冰冷的尸体了。”鬼七说话也不会修饰,实话实说,也不担心谁受不受得了。 “是!我的提议怎么样?”宁安问道。 “我来给他腿上施针,赫连丹那我们一起,我手不稳的时候你来,不然待会那少年又得被你臊得全身充血,你作为一个女孩子,能不能稍微注意下你的言行,还有性别?”鬼七借机劝道。 “谁让那孩子如此纯真呢,我真的只是随口说了几句,他就脚趾头都红了。”宁安觉得她才冤枉呢。 “我说不过你,你注意着些,还有大漠的禁毒我解不了。”鬼七对这才十几岁的小师叔很是无语,明明她才十几岁,活脱脱一流氓样,不管是谁,她也不分男女,都能调侃几句。 “我知道,大漠的禁毒我也没办法,其它的虽然很麻烦,但也是能解得了,只要能控制得好,活个十来二十年应该没问题的!”宁安问道。 宿遇听他俩在他床前旁若无人的讨论起他的病情来,而且听鬼医劝她的样子,宁安不止是在他面前口无遮拦,而是对其他人也如此,他又平衡了一些。 第128章 特别 “莫姑娘,你说还能活十几二十年?”听到最后突然听他俩讨论只有大漠的禁毒不能治,其余身上的伤和体内的毒、蛊都能治好,特别是还有一种毒是从娘胎里带的,找了多年名医都未能见成效,只能用毒相互压制,所以为什么他体内毒药成份多,祖父从小就将他带在身边,就是为了让他还不能自保时再受人暗害,顺便好四处暗地求医,现在得知也能除,他有些不可置信?多次的失望让他都有了随时死去的觉悟,现知他还能多存活十几二十年,说他不高兴都不可信。 “鬼医在此,还能骗你不成?”宁安笑着拍了拍鬼七的肩膀。 “不是你救吗?你拍我做什么?”鬼七问道。 “这不沾上鬼医的光嘛,怎么?不准啊!” “你说什么是什么,你动手把针拔了就出去!”鬼七催促她拔针,再扯下去不知道她又会有什么惊人的话语出来,他投降。 宁好也不再说什么,动手将宿遇背上的针一根根拔了出来,拔完后宁安对着宿遇道:“病美人,我救你可不是白救啊!你可得给报酬。” “好,你要什么,你说。”宿遇难得开怀的回道。 “你自己想想你值些什么,待你想好了再给我立个字据,实在想不出,金子银子也成。”宁安毫不犹豫的要求道。 “没问题,多少都值,宿遇谨记两位的恩情。” 宁安边洗手边说道:“你少肉麻,来实际的就成。”而后话锋一转对鬼七说道:“鬼七,你待会看看他右手臂上那个蛊虫,这个你负责,太恶心了。” “他身体这般弱,现在拔不了蛊虫。”鬼七说道。 “我知道,只是说你负责,你说什么时候除就什么时候除,这可以?”宁安说道。 “行,你快出去!”鬼七说道。 “中午我们吃锅子行么?我去准备吃食,这里交给你了?”宁安问道。 “好!”鬼七回她。 宁安出了房门,裹紧了身上的大氅往自己的院子走去,原本她可以在廊上行走,可她还是踩着及膝深的雪,一踩一个脚印的走出院子,偶尔还伸手在半米高看不见原本模样的植被上抓一把雪,然后张大嘴尝一下味道,总能冻得她一个哆嗦。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消逝,半个月已经过去了,这些天鬼七上午给宿遇施针,下午给赫连丹施针,宁安则是一站几个时辰将赫连丹身上的关节全部切开,正位,缝合,累得鬼七和宁安觉都不够睡,俩人这些天没休息好脾气都很差,宁安说话都带刺,鬼七则一个字都不多说。 别院这些天的气压特别低,所有人走路都是轻手轻脚,生怕惊着了他们,说话的声音都刻意放小,看他俩这么累,连赫连娇英都识趣的不往宁安跟前凑,赫连诺难得的小心翼翼,只瞧着宁安和鬼七给赫连丹治疗,一句都不多过问,让他在外等着就等着,有异议的话也都憋着,谁让四弟看着越来越好了呢,连往日没有知觉的手脚都开始不自觉的有了些小动作,也开始开口唤疼,简单的跟他有些交流了,这若是换作以前想都不敢想。阿紫则全心全意的照顾起俩人的饮食。 南陵,城都,花倚舟此刻正在他购入的一处宅子歇息,自从他掌了花家的命脉后就从花家搬了出来,懒得天天去见着那堆讨厌的人在面前晃,时不时的还恶心他一把,除非家花家有什么重要的事,他才回花宅一趟,其余时间不是在外边处理他的生意就是在这处宅子休息,亦或是休在秦楼楚馆,虽然其中不乏有些是他暗地里打听消息的产业,但外人不知,花花公子的名头就是这么来的,连着南陵皇都有所耳闻,见着他都让他少流连那些地方,每次他进宫给南陵皇送分成,南陵皇都跟花贵妃说让她留意着些都城的这些世家年轻的女子,催她赶紧给花倚舟找个门当户对的妻子管管他才是,但每次花贵妃一跟花倚舟说起此事,都被他以各种理由搪塞,花贵妃见他滑不溜秋油盐不进也就懒得管了,随他去,谁让他马屁拍得好,不仅皇上,连花贵妃都对他十分纵容。 “少爷,少爷!”金子此时正在门轻声的唤花倚舟。 “进来!”金子应声推门而入。 此时申时刚过,花倚舟刚回都城没多久,正半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花倚舟回到宅子后就唤金子给他准备吃食,此处的宅子名唤净悠居,也是他平常在都城休憩的宅院,金子是他从燕城带回的亲信,往日相处也比较随意,他准备好吃食后便来他房间唤他。 “少爷,吃食准备好了,您先过来用些。”金子将准备好的几样小菜放置在房间内的桌子上。 “嗯!”花倚舟起身过来坐在桌子旁,拿起筷子速度的吃了起了,他也是真饿了,一路上风尘仆仆的,吃没吃好,休也没休息好,不过这一趟去江南收获颇丰,琉璃在那边市场极大,且那边的富人多,地方富足,是个日进斗金的好地方,只可惜当地世家势力盘踞; 外来商户难以入驻。以前苦于没有门路,市场不好打开,比他以往去的任何地方都要来得艰难,耗时两年终于让他给撕开了一道口子,凭着他的东西好,产品俏,在江南占了几分市场,此时的他甚是高兴。 饭用到一半,他放慢了速度,随口问候在一旁的金子:“近来都城有什么特别的消息吗?” “花家那边的算吗?”金子问道 “又怎么了?”花倚舟问道,主仆俩边问边答起来。 “您那位大哥与继母俩人掐起来了,为了几个铺子。” “让他们去掐,只要没闹到我们头上便好!” “您父亲打发人过来找了您几趟,但见您不在也没说什么,只是说回来后去见见他。” “先不管他,准没啥好事,还有吗?” “宿世子在南疆失踪,下落不明,算吗?” “失踪了?十九皇叔回了吗?” “回了,一行人就宿世子未回,君冠楠小王爷重伤,还有据传南疆大王爷戴维伦有意您那位都城第一美人的花盈珊姐姐为侧妃,消息是画卿晚身侧的婢女传出来的。” 第129章 拜帖 “就宿遇一人未归?那就怪了,花盈珊那里南疆有上国书求娶吗?” “还没有,只是传闻而已,就是往日一些想上花家提亲的世家都在观望。” “哦?这就有些意思了,画卿晚和花盈珊这俩关系平日不是挺好吗?南疆这八字还没一撇,画卿晚就敢往外放消息,断人姻缘?” “放消息的侍女已被处置,画卿晚还亲自往花家与花盈珊赔罪说是不知此事,全是侍女乱传的。” “呵呵,这是多大的仇啊!花盈珊就这么吃了个闷亏?难怪我那位好父亲要过来找我。” “后面的奴才就没去打听了。” “不用管,当个笑话看看就好,燕蜀有信过来吗?” “有,平安小世子有给您传了几封信放在书房。” “那臭小子,准是没钱了让我做冤大头,我上辈子真是欠他姐弟俩的。”说起宁安两姐弟,花倚舟脸上笑容明显扩大,他这辈子在花家没有兄弟姐妹缘,没想到在燕城给全都体会了,虽然他嘴上嫌弃,可态度却不是如此。 “还不是您纵容的。”金子也笑道,很怀念在燕城的日子,他也说得上是在燕城陪着花倚舟和宁安一起在燕王府长大的,宁安郡主那性子真真是鬼见愁,而现下这个平安世子也好不了多少,燕王在宁安郡主小的时候经常给她收拾烂摊子,可还是哪哪都觉得郡主好,可自从有了平安世子后燕王却总说倒了八辈子血霉,派这么个倒霉孩子来折腾他,他家少爷说每次去燕蜀总会看到燕王爆走,对着平安世子说不是他父亲,想想那场面都替燕王心塞,这好不容易宁安郡主和花少爷大了不用操心,现下得了个儿子比他自个儿年少时还能折腾。 “对了,少爷,前两日北蒙的阿紫姑娘给您传了一封信,奴才正准备待小东回来给您销过去。” “哦,她能有什么事找我?难不成是找不到那臭丫头倒过来找我的?” “这个不知,信封了蜡。” “信在哪?”花倚舟一听信封了蜡,想着应该是有重要的事找他,当即问道。 “在书房!” “你现在去给我拿过来,我看看什么事,要是有急事别耽搁了。”花倚舟说道。 金子听完转身快步走了出去,不一会就从书房把信给带了回来,此时的花倚舟已放下筷子,让下人将碗筷收了下去,坐到了茶桌旁自己泡起了茶,金子进来将信双手托给他,他拿过来沿着封蜡的痕迹撕开,里面的玉佩露了一个角出来,花倚舟将玉佩拿在手上看了看:上好的羊脂玉,质地细腻带有光泽,玉中的极品,他对着玉佩还在猜,这然道是臭丫头得了好玉让阿紫给他捎来的? 不过他没有过多的欣赏玉佩,而是将信缓缓展开,里面内容简洁直白:爷,安!宿遇在北蒙凉州赫连将军别院,为赫连廷搭救,鬼医正为其医治,恐赫连啸发觉,请告知宿国公速安排人接其隐密归国,玉佩为其信物,还有以下为转告:让宿老头赶紧将人提走,半死不活的麻烦死!! 看到最后两句花倚舟乐了,这转告的口吻明显是那臭丫头说的啊,她竟也在凉州?没想到宿遇运气那么好在凉州遇上了她,不然就他那病歪歪的样子跑去冰天雪地的凉州不死也得丢了半条命。话说宿遇这家伙可是都城一美男子呀,皮囊是想当好的,以往那臭丫头老是嫌弃自己长得太过艳丽,不够玉树临风,清风霁月,回了都城初见宿遇后,他还以为宁安好这一口呢,这个人倒是符合宁安的描述,可没想到他也被这丫头给嫌弃了?平日里他与宿遇打交道少,但也接触过,本来印象挺好,可接触下来后越看他就是越不顺眼,假模假样的一堆臭毛病,遇上臭丫头就是不知道他那张脸能不能绷得住,呵呵,想想都乐! 花倚舟也没想到宁安和阿紫给他带来这么个消息,虽然平日里看不惯宿遇,但他自小在燕蜀长大,深知边疆守将的不易,就宿遇身为国公府世子,甘愿驻守一方也挺让人敬佩的,稍一想便对金子说道:“金子,你偷偷安排人送份拜帖给宿老国公,约在亥时一刻。” “爷,为何要偷偷送拜帖?还约那么晚?”金子不解的问道。 “信里的内容跟宿遇有关,你小心谨慎着些,别让人跟踪,避开那些盯着宿国公府的人,晚间我还不能走宿家正门。”花倚舟脸色凝重道,宿遇失踪,这会盯着宿国公府的人肯定特别多,若是被不怀好意的人得知宿遇在凉州,担心人使绊子于他不利,既然他先得了这个消息,肯定是得上门告知,越少人知道越安全。 “好!奴才亲自去办!”金子见花倚舟难得脸色凝重,当即表示道。 “嗯,拜帖一定要给宿老国公啊,不是宿国公。”花倚舟再次交待道。 “是”金子答道,他跟着花倚舟从燕蜀回花府,这几年在花府见多了里头的弯弯绕绕,自是知晓怎么回事,这宿世子也如他家少爷一般,并是不现任主母之子,处境有些相似,肯定是从小将宿世子养在身边的宿老国公才会重视他的安危。 “去!我休息会,要是我睡过了头,你晚些时候记得喊醒我哈,你要是外出就叫银子喊我。”花倚舟吩咐道。 “少爷,您尽管休息,晚些时候会叫醒您的!” 花倚舟点了点头,金子从房间内退出,而后跟银子交待了若他出门办事没回的话,戌时一定要叫醒少爷。 也许是因为心里装着事,花倚舟没让金子和银子提醒,到了时间便自已醒了,从床上醒来后感慨:还是在家好啊!舒服! “金子,金子!”花倚舟对着门外喊道。 “在呢,在呢!”金子端着热水急急忙忙从外间推开了里间的门答道。 “去给爷打点水来洗把脸,你待会陪爷去。”花倚舟背着他边穿衣裳边说道。 “好咧,爷,水端进来了,您先洗把脸,这天都这么黑了,都城的天气也越来越冷了您多加件衣裳,别着凉了。”金子端着水叨叨絮絮。 “金子,你也比少爷我大不了几岁?怎么一天到晚这么唠唠叨叨的?年纪大子怎么办啊!”休息好了的花倚舟满血复活,开始嫌弃起金子来。 第130章 夜会 “少爷,奴才这唠叨您也不听啊,要是着凉了您又嫌药苦。”金子一脸哀怨的回道,反正着凉了不止他受罪,一众人也得跟着受折腾。 “行了,知道了,你去将那件黑色的斗篷拿过来,我披上,这一脸怨妇样也不知道跟谁学的?”花倚舟吐槽道。 “爷,您今年要回燕城过年么?”金子岔开话题,他是真想说这脸怨妇样还不是您给逼的,可惜他不敢,这大爷是真踹他啊! “去,明日开始你就回来准备着,给姨父姨母还有那俩姐弟的礼品你给归整归整,明晚你例个单子给我,我看看还缺些什么,我们后日下午出发。”花倚舟说道,这离过年也就一个多月了,赶到燕蜀刚好能一起过年,今年江南这里的商道打通了,好不容易才有时间清闲一下,顺道去看看夏霄鸣那里的情况,得让他多建几个作坊,届时货源直接从他那里供去江南,省了时间和精力,再说他也已经好一年多没回燕蜀了,挺想回去的,毕竟最美好的时光都在那里,就是不知道那臭丫头能不能回燕城过年,就他所知,这个时候的北蒙可是风雪很大,想要出门都难,他也已经几年没见过她了,这几年他忙着赚钱,宁安忙着学医,俩人行踪飘浮不定,往来的书信都得等他回了都城才能看到,从信中知她过得很是惬意,大江南北的跟着她师父到处逛,也会将她遇到的好玩的事情跟他分享一下,性子还是一如即往的跳脱,只是不知道几年不见她长成什么样子了。 “爷,您刚刚说的我们?是说这次回燕城会带上奴才是吗?”金子一下子就兴奋起来了,问道,以往少爷出门都会带上银子或是铜子,总让他守在都城给他管着家里,虽说留在家也是很重要,可是他更想跟着少爷出门,他都要忘了上次出远门是什么时候了。 “是是是~~~怎么,你不想去?”花倚舟坐在榻上眼睛一挑问道。 “想去想去,爷,您可别反悔呀!奴才肯定给您归整得妥妥当当,不出一点岔子,您放心就好了!”金子这幸福来得太突然了,赶紧保证道。 “切,瞧你那熊样,出息!”花倚舟呲道 “只要能跟爷出去,您说是什么样就什么样。”金子这些年在花倚舟身边别的没学会,能屈能伸的本事学了个十足像,不然怎么花倚舟每次出去都放心让他守在家里呢? “收起你那熊样,交待你的事办好了的!”花倚舟问道,起身准备出去。 “您放心,拜帖是奴才亲自交到宿老国公的心腹手上的。”金子说起正事也收起了那副玩笑的脸色。 “嗯,走,还得避开那些讨人厌的苍蝇,爷好不容易做回好事,还搞得像个贼一样,哼!” 花倚舟有些嫌弃的吐槽,但脚步未停,从房间内出去,不能坐马车,也不能骑马,只能穿着黑衣在夜间往宿国公府急行,这叫什么事嘛! 宿国公府,宿傲群宿老国公手里拿着心腹递过来的拜帖,打开后贴内的署名:花倚舟?上门拜访的时间却约在亥时一刻,这是有什么重要的事?素日宿家与花家无任何交际,定在这个时候上门拜访,莫不是有了遇儿的消息?宿国公顿时心里一紧,是了,应该是此事,这位花少管理着那一大摊子生意,经常外游走,或许他有消息也说不定,宿老国公眼里燃起了希望。 这位叫花倚舟的少年他有见过,长得极好,外表比当年的花晋璋有过而无不及,手段也了得,作为花家主第二任继妻之子,身份尴尬,自小被燕王妃接去燕蜀,由燕王夫妇抚养长大,三年前由南陵皇从雍城关带回,虽对外是说燕王送至皇上的避暑之地,可他是知晓三年前雍城关与南疆那战,南陵皇亲临现场,他是知情者之一,自花倚舟回到南陵都城后不声不响了赢得了南陵皇和花贵妃的支持,将在燕蜀的生意渗透到了都城,特别是掌握了外邦才有的琉璃工艺,仅仅几年的时间将其改进推广至南陵各处,生意做得风声水起,让人心生羡慕。 同时在花晋璋还没感到威胁的情况下,以迅雷不及俺耳之势架空了花晋璋,掌了花家的命脉,待花家都反应过来时已无能为力,偌大的花家都要瞧其眼色行事,本来眼瞧着花家在花晋璋手里走下坡之势,但按现下这小子的经营能力来看,未必不会做到比顶盛时期还红火。虽然他是有南陵皇和燕王做靠山,但也要他自己立得起来才行啊,年仅十几岁的孩子就如此,实在是让人不能小觑。 收到拜帖后的宿国公思虑良久后决定在他自己的院子里接待花倚舟,并派了心腹去侧门等待着,而他自己则在院内的大厅里坐等了一个时辰,天知道他心在心里多么希望有孙儿的消息,花倚舟到达宿国公府的时辰很是准时,人还刚到侧门,便有人开门引着他和金子进了宿老国公的院子,进门后见到宿老国公正笔直的端坐在太师椅上喝茶,便向其致礼:“晚辈花倚舟见过老国公!” “花少主,等你很久了,坐!”宿国公道。 “谢老国公!”花倚舟在一侧的椅子上恭敬的坐了下来,收起了往日的轻佻,一副晚辈见长辈的乖巧模样,这也是他第一次单独来宿国公府见宿老国公,因着往日两家并未有什么交际,因此没什么往来,对于眼前这位危襟正坐的南陵传奇人物,他从骨子是敬佩的。 “花少主今日趁着夜色前来拜访不知有何贵干?”宿老国公先开口问道,对于眼前在他下座坐得规规矩矩的少年他是欣赏的,虽然坊间风评并不怎么好,但都是些花边消息,不值得一提。 第131章 不骄 “您唤晚辈小子便好,这少主二字在您面前就有些说笑了,担待不起!此次晚辈深夜前来叨扰实在是事出有因,还请见谅!”此时的花倚舟姿态摆得极低,让人心生好感 ,所以说为何只要他乐意,总能讨长辈的欢心了! “那老夫就托一回大,唤你花小子可好?”宿老国公见眼前的少年如此谦卑,忍不住的心里暗暗道好,燕王夫妇将这孩子养得极好啊,不骄不躁,恭敬有礼! “您随意,今晚小子前来是因着宿世子的消息,您看看这玉佩您是否熟悉?”花倚舟也并未绕圈子,从怀里将阿紫信内的玉佩拿了出来,上前几步递了过去,既是来送消息的,总得卖人好才行,此时房内就只余下四人,宿国公和他的心腹,还有他和金子。 宿国公见到玉佩噌的一下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几步就走到花倚舟的位置亲手接过玉佩,拿在手里端详起来,眼眶激动的都有些发红了,这是遇儿随身所佩戴的玉佩没错,这么多时日都没有他的消息,加上他身子底子太差,他都已经在心里做了无数种预想的可能了,今日这位年纪轻轻的少年终于给他带来了消息。 “花小子,这玉佩哪里来的?是有见过遇儿了吗?他在哪?还好吗?”宿老国公抓着花倚舟的手臂激的摇晃道,问题一个接着一个,都是问的宿遇安危问题,他也是怕带回的是不好的消息! 花倚舟也没想到宿国公这么激动,自己双手被抓得都有些动弹不了了,身子随着宿老国公的摇晃前后摆动,下意识的就想反抗,还是宿老国公旁边的心腹看出了异样,赶忙过来安抚道:“老爷子,您放开花少主,都吓着他了。” 宿老国公这才反应过来,松开了手,说道:“抱歉,老夫太激动了。” “无妨,您担心宿世子的心情晚辈能理解,只不过晚辈没有见到世子,是北蒙传来的消息,世子在北蒙凉州赫连别院,身体暂时无碍,您别担心;小子在那边有生意营生,得知世子身份便传来了消息。”花倚舟赶忙安抚道。 “凉州?赫连别院?遇儿在北蒙?还在赫连啸的别院?他是怎么从南疆去的凉州?”宿国公一听,脑里闪过一堆可能性,他现在最大的担心是赫连啸抓了遇儿跟南陵要好处,或是找理由给他安个罪名,这都够他们宿家吃一壶。 “老国公,您先别激动,先坐,现下宿世子安全,赫连啸也不知其身份,至于世子为何从南疆到了凉州这个在下就不得而知了。”花倚舟担心宿老爷子想岔了,便解释道。 “哦,信是这样传的吗?”听完花倚舟的解释他松了口气,而后问道。 “是!” “花小子,你先喝口茶,将你知道的消息细细跟老夫说下,你也别嫌老夫烦,北蒙和南陵毕竟以往有冲突,赫连啸作为北蒙的老将,他的一众儿女有许多都战死在沙场,虽然说不上私怨,但人往往都会带有臆测主观,老夫担心他拿遇儿作筏子。”宿老国公也不藏着掖着,人家都已给他送信过来了,他便将其中的利害说与花倚舟听。 “晚辈受教了!竟不知这中间有如此多的弯弯绕绕,不过小子知其信息就这么多,还有宿世子因祸得福,鬼医正为其医治。”花倚舟谦虚道,将鬼医正为宿世子医治的这个好消息也跟宿老国公说道,意欲减少他的担忧。 “传说中跟阎王抢人的鬼医?”宿老国公听到这个消息高兴的问道,刚刚的担忧都立时少了一半。 花倚舟点了点头,对他说道:“是鬼医没错,但有没有传的那么神,晚辈不知。”他也不知道鬼七和宁安医术到底能不能治得了宿遇,他的病情据说是很严重的。 “花小子,你有将那封信带在身上吗?”宿老国公问道。 “带了。”花倚舟回道 “介意给老夫看看吗?” “看看倒是可以,不过您自己一个人看,看完后什么也别问成吗?”花倚舟稍考虑了下回道。担心他问最后一句宁安说的话,问他这是谁,自从宁安去了百川谷学医,知晓实情的人都颇有默契的替她隐藏身份,特别是宁安还叮嘱过他,她会医有事不能让人知晓,她怕麻烦,学医只是为求家人平安,多一份保障而已,所以花倚舟不愿意与任何人透露宁安的身份与人知晓,更不可能将她会医之事道出,再说她又不是专职的大夫,而且她怕麻烦。 “好,你放心!”宿国公保证道。 花倚舟从胸前取出那封信,递给宿老国公,宿老国公看后才明白他是不想他问与信上其中一人的关系,信上的人与花倚舟关系亲昵,说话随意,而且称自己为宿老头,应该就是他认出了遇儿的身份,将其给暂时隐了身份搭救了,谁没几个怕麻烦的朋友,人不仅看在花倚舟的面子上救了遇儿,还传回了消息,他已经感激不尽了,看完后他将信折好还给了花倚舟 ,宿老国公将这份恩情记在了花倚舟头上,同时还向花倚舟行了大礼:“花少主,宿家承你的情,如若你有用得上我这老头子的地方尽管提!” 花倚舟跳着躲开,急急忙忙说道:“您真的见外了,我朋友也是因为敬佩您和世子的为人搭救的,您行此大礼,我一晚辈哪里受得起,您折煞晚辈了。” “大恩不言谢,老夫记下这恩情了。”宿老国公说道。 花倚舟连连摆手,他没想着要宿家记他的恩情,他想着最多卖个好就罢了,没有他们为国为民镇守护一方,哪有他们现在的平安喜乐,见过了战争的他是深有体会的。 “国公爷,您看天色也晚了,您还需安排人员前往北蒙接世子,救人自是越快越好,恐时间长了夜长梦多,晚辈便打扰您了,愿世子早日安全归国!”花倚舟见消息也传到了,便提出离开。 “好,多谢你了,待日后再另行谢礼!”宿老国公亲自起身相送。 花倚舟再推却一番后又带着金子从侧门出了宿国公府,悄悄的来,悄悄的走,他拢了拢身上的斗篷,将手放进了斗篷内,隐入了夜色里,只想着赶紧回去再睡一觉,明日再出去巡视下都城的生意,后日起程往燕蜀,想想都特别放松。 第132章 确保 此时的幽王府寂静无比,在深夜更让人觉着森冷异常,自北蒙和北疆那战后,十九皇叔君池岸便常年辗转各处,神出鬼没,一般人都无法了解其行踪,只有每年年关会回到都城,参加宫里举行的宴会,这还是南陵皇多次要求的结果,他哭丧着脸说一年到头几兄弟都聚不了一次,他才勉强答应的。君池岸因着前些日子出使南疆,回都城后便想着过了年才回军中看看,回来后还是住在了那座寂静森冷的幽王府,这座府邸还是先皇在他出生时赐下的,那次大战大捷后后,南陵皇再给他赐下新的王府,但他嫌换地方不习惯,也就一直住在这了,据说南陵皇认为先皇赐的幽王封号里的幽字不太吉利,私下里多次问他要不要改了?但他自己却觉得挺好,所以也就顺着他了。 都城的人都跟着南陵皇的那些皇子唤他十九皇叔,很少有人唤他幽王的。 十九皇叔君池岸还在书房内处理着近几日的军务,且大有不处理完不休息的架式,侍卫华金敲响了书房的门:“王爷,华戈有事禀报。” “都进来!”十九皇叔应道。 听到声音,华金和华戈便一起进了书房,华金站到了一侧,华戈抱拳道:“王爷,盯着宿王府的人来报,今夜亥时花家少主花倚舟深夜偷偷拜访宿老国公宿傲群,大概两刻钟不到便离去,谈话内容未知,他离开后宿老国公安排了一众亲卫悄悄离去,地点尚未可知。” “哦?花倚舟?花家那位新上位的少主?”君池岸问道。 “是,此人做人做生意都八面玲珑,长袖善舞,自来了都城后没多久便架空了他父亲花普璋,生意做得风声水起,就是花边消息不断,小小年纪经常混迹于烟柳之地,不过据我们调查到的资料显示,这些都只是掩人耳目,实际这些地方有好多处是他在暗地里操控。” “他自小是在燕王兄膝下长大,燕王兄的这些套路倒是被他学了个遍,是个聪明的。”君池岸评价道。 “王爷,他有何事需要避开一众盯着宿国公府的耳目,单独会见宿老国公?宿家与花家可是从无多少交集,正常像宿家这种门楣是看不上商户出身的花家的。”华金在一旁问道。 “他这次是从哪里回来,知晓吗?”君池岸问道。 “江南,我们的人在江南见过他。”华戈接道。 “江南?不对啊,按理宿遇不可能出现在江南啊!”君池岸停下笔靠在椅子上轻声道。 “您是说他有了宿世子的消息,所以夜会宿老国公?”华金轻呼道。 “王爷,我们出动了这么多人一直在查找宿世子的消息,不可能他人在江南我们没得到消息啊!”华戈说道。 “别小瞧了人家的实力,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架空花晋璋,不动声色的攀上皇兄这个靠山本就是不什么简单的角色,再说他是燕王兄养大的,燕王兄是个什么人不需要本王跟你们细说了!”君池岸点醒道。 “是,王爷!”俩人齐声答道,是他们大意了。 “盯着宿国公府出去的人,随时来报,若是见着其他家也跟着,全部替他们解决掉,确保宿遇安全归来!”君池岸吩咐道,右手手指在桌子上轻轻点了几下。 “是,属下这就去办!”华金答道。 君池岸摆摆手让俩人退下,自己则坐在椅子上陷入了觉思:花倚舟?呵,有趣,自从宿遇在南疆失踪后,他便启动了南疆和南陵的人,遍布眼线,查了许久,却查不到半点关于宿遇的消息,甚至与南疆相临的国家都下了指示,却也未有回应,现下竟被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得了消息,看来手下的人都该练练了。 花倚舟回到了宅子后,一头便扎进了床榻,并吩咐无重要的事,任何人都不得打扰,他得好好睡一觉,明日再准备淮备安排回燕城,谁也不得阻拦他。 华金和华戈出门后便去做了安排,只是华戈有些伤神,如若宿世子真在江南,他都要怀疑自己的能力了,明明江南都被他们的人翻了个底朝天,不知这花少主是怎么得到的消息,华金则是安慰他人可能不在江南,而花少主生意遍布,自是有他自己的消息通道,有些地方他们没注意到也属正常。 眼瞧着再过几日赫连丹的诊治就快完成了,但可能赫连丹在这过程中实在是太疼了,以致于他每次宁安一碰到他,他身体上就本能的有些退缩,宁安见他身体抗拒得如此明显,便知他是有些吃不消,便问道:“赫连丹,你身上这些缝合的地方是不是特别疼?” “是,特别是膝盖处,每次麻沸散过后,就疼得发抖。” 赫连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虽然他更希望自己能够马上好起来,可是身体上的本能反应他控制不了,只得实话实说。 “那我们休息两日,这两天你好好休息,手臂除了继续要人帮你按摩外,你自己也要多动动,这样康复起来快,腿部这块你就尽量先不要动,待过几天我动完刀了,看情况后你再动,好!”宁安交待道。 “没事的,我忍着些,请您继续!”赫连丹咬咬牙道,对于自己的身体这两年他饱受精神上的折磨,正是年少风华的年纪,同伴们能策马奔腾,好不潇洒,而自己却只能瘫在床上等死,受尽别人的同情和白眼,让他觉着屈辱,虽然别人因为他的身份不能明目张胆的说他怎么样,但是那种眼神他再也不想见到了,那种如死鱼般的日子他也不想再过了,只想快点好起来,告诉大家:他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还是北蒙赫连家最好的男儿。 “不能勉强,如果中途出了什么意外,后悔莫及。”宁安说完便收起了他的药箱,递给阿紫,准备回自己的院子。 赫连诺这几天也看在眼里,他则是认为宁安说什么都没错,也就在一旁听着宁安和赫连丹说话没出声,只是最后上前用手拍了赫连丹的肩膀道:“四弟,听莫宣的。” 赫连丹点点了头,没再出声。 第133章 雅兴 宁安本欲回自己的院子,但走到院外停住了,她这些天一直忙着赫连丹的治疗,不知道宿遇怎么样了,便问身侧的阿紫:“阿紫,病美人这些时日怎么样了?” “已经能下床走动了,偶尔还能见到他在花厅里走走,有几次我过去送点心都见他在窗边煮茶赏雪。”阿紫答道。 “现在还未到午时,我们去看看。” 宁安说道,赫连丹这边也要休息两日,她现下有这个空余时间,说完便转了方向,往旁边院子走去。 “小姐,近几日五姑娘天天往玉公子院子里跑,这冰天雪地的,她竟还穿着特别单薄的纱衣来这院子里头玩雪,为了玉公子她也是想尽了办法,可惜玉公子却不为所动。”阿紫将赫连娇英这几日的行为说给宁安听。 “这傻丫头,病美人这朵高岭之花可不是那么好摘的,她这次算是踢到石头了!”宁安轻声说道。 “可不是嘛,可是小环说她劝了几次五姑娘都不听,还说五姑娘说的:话本子里的才子佳人都是这样近水楼台先得月,相处后日久生情,还说大雪天这样穿着玩雪才能展现她的身姿,玉公子见到她的好,俩人说不定就就相知相爱,互定终身了。我也不懂,所以也不知道怎么帮着劝。” “呵,这天气穿纱衣,可不叫美丽冻人吗?这此话本子可真敢写呀,写这话本子的人肯定不是北蒙的。”宁安觉得赫连娇英勇气可嘉。 “小姐,您说这玉公子真的会看上五姑娘吗?”陈紫问道。 “就病美人他自己这个颜色,估计一般的美色吸引不了他,应该要有才有颜才行,俩人从小处的生活环境不同,受的教育也不同,三观这些估计都不一样,难咯!小英这样彪悍的姑娘估计他也没见过,够呛!不过也劝不了,她这般年纪,怎么会那么容易认输,不撞南墙不会回头的。”宁安深知赫连娇英的性格,不过一静一动,说不好看对了眼也说不定,感情这事谁都说不准呢? “小姐,这世上真有比玉公子还好看的女人吗?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阿紫有些不信。 “有,女的我也没见过,不过你看花狐狸就长得很好看呀,若换作是女子呢?是不是平分秋色,两种不同类型的美?” “还真是,不过花少爷是男子啊!” “据说南陵都城第一美人花盈珊也出自花家吗?她和花狐狸是姐弟,基因相同,应该是个绝世大美女。”宁安又在臆想花倚舟的那张脸换成是女子如何模样? “小姐,什么是基因啊?” “说了也你也不懂,就是说他们是亲姐弟有血缘关系,应该长得有些相似!”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肯定很美。小姐,您在外这么多年,哪个地方的女子最漂亮?”阿紫好奇的问道。 “我经常呆在深山老林练医术,找药材,哪有时间知道哪里的女子最漂亮呀,不过南疆的就都长得不错,据传大漠的美女也多,还热情奔放,特别漂亮,我之前有见过一两个,比一般女子都漂亮。” “真的?” “当然是真的,有机会我带你走出去看看。”宁安顺口说道。 “小姐,您说的啊,可别骗我。” “骗你干嘛,又不能当饭吃!”宁安戏道,不用想着给赫连丹治病的她又恢复了往日的跳脱,两人边说边笑的到了宿遇居住的房间,宿遇正坐在窗边泡茶,远远的瞧见宁安和阿紫有说有笑的走了过来,便叫小厮打开房门去迎接。 “莫姑娘,阿紫姑娘,请进?”小厮笑着请宁安和阿紫进门。 “哟,几日未见,这院里的小伙都长这么英俊了,这是被玉公子的光普照了么?”宁安对着开门的小厮调侃道,边说还边进了房内,朝宿遇靠的窗前走去。 小厮被宁安说的不知道怎么回才好,这是明着说他暗里点玉公子呀,阿紫见状赶忙向他挥了挥手要他退下,小厮急忙退了出去。 “病美人,今日这气色不错嘛,还能开窗欣赏美景了,你不觉得你坐在这窗前就是一道风景么?”宁安在宿遇对面坐了下来,斜靠在窗前看着窗外,这漫天的飞雪,再泡一壶热茶,加几道点心,意境确实是美,还得是他们这些文人墨客有这个雅兴呀! “托姑娘的福,姑娘尝尝这刚泡的茶水?”宿遇将刚泡好的一杯茶递给宁安,宁安伸手接了过来,饮了一小口,放在茶桌上。 “别拽文了,这文绉绉的模样给谁看呢,我又不姓赫连。”宁安呲笑道。 “见笑了,这些时日多亏了姑娘和鬼医,这身子大好了,蛊毒也除了。”宿遇笑笑回道。 “那挺好的,消息也给你传出去了,你们的人来得快或慢就看你家老头子的反应了。”宁安说道,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急不来,我瞧着这未来半月雪还会大。” “哦,你还会观天象不成?”宁安好奇道 “会一点点皮毛而已。” “把手伸出来我看看。”宁安想着今日时间有余,看看他的情况如何了。 宿遇闻言后将左手伸了出来,宁安搭上了他的脉,良久后宁安放开了诊脉的手说道:“你生命力是挺顽强的,才过半月,脉像竟已大好,完全看不出来你半月前还要死不活的。” “还是要归功于姑娘和鬼医的医术,我体内的毒大部分都是自己服用的,是为了牵制体内的禁毒,因着没有解毒的方法,只能以毒攻毒,鬼医很厉害!”说到这宿遇由衷的佩服道。 “那当然啦,他从小就天赋极高,也经常拿自己试毒,想不厉害也不成啊!”宁安也挺佩服鬼七的勇气的。 “你们从小一起长大?” “怎么说呢,是他看着我长大,不说这个了,赫连诺有没有来过这里?”宁安问道。 “来过两次,第一次试探,第二次试探加关心。”宿遇说道 第134章 艾慕 “他没多说什么!”宁安问他 “没有,至于会不会怀疑就不知了,不过没再过来试探,应该是暂时无事。” “赫连啸还是将他这些孙子保护得太好了,他没上过战场,应该平日也没多注意诸国的动向,若是让他抓着一点点细节抽丝剥茧,你今日就别想安稳的坐在这里了。”宁安感慨道。 “赫连啸一生为了北蒙,所有儿女都战死沙场,仅剩这为数不多的几个孙子孙女,有所保护也是人之常情。”宿遇说道。 “一将功成万骨枯啊!赫连啸这样无私的人挺值得让人敬佩的。”宁安说完拿起一块点心塞进了嘴里,吃相一点也不淑女。 “莫姑娘形容很是贴切,只是在下想不通你为何学医,以姑娘的谈吐学识,应该是个衣食无忧的大家小姐才是,怎么会想到了学医?”宿遇问道。 “你怎么看出来我是大家小姐?以我的行为举止你哪里看出来是大家小姐的,眼睛擦亮点,年青人!别想多了,我只是个小家碧玉而已,家里吃穿倒是不愁的,因为我阿娘生病,所以我学医了呀,就这么简单。”宁安答道,让你猜去,猜不死你。 “阿紫,这点心不太好吃,你回去让小厨房备些绿豆糕,不要太甜,我晚点想吃。”宁安不满意刚刚吃的点心,太甜了,喝了一大口茶对着站在门口的阿紫说道。 “是,小姐,我这就去安排,中午您想吃些什么我一起安排了。”阿紫问道。 “我想吃鱼,你去安排,等会我自己回去,你别再跑过来接我了,天太冷了。”宁安贴心的说道。 “好的,小姐”阿紫对宿遇点了点头,乖巧的退了出去。 “你对你的丫鬟倒是挺好的。”宿遇见了几次阿紫与宁安说话都未自称奴婢,而且这丫鬟也与别的丫鬟不同,与别人说话也未见她卑躬屈膝,说起话来落落大方一点也不像个丫鬟该有的样子,只是平日看上去有些呆,她与别人一起跟与莫宣一起时完全两个样,要不是亲耳听到,他都不相信当时说剥了他脸皮给莫姑娘和丫鬟与眼前的阿紫是同一人。 “她是我的玩伴,不是普通的丫鬟。”宁安自然的答道。 “难怪。” “病美人,你怎么什么事都那么好奇,还想那么多,真的不累吗?” “环境所致,姑娘见谅!” “也是,就你那狼窝似的家,爹不疼娘不爱的,想多些保命,也能理解。”这话绝对不是宁安讽刺,她只是想到了花倚舟的处境,这俩都有个后娘,俗话说有了后娘就会有后爹,她有感而发而已。 “姑娘很了解在下的家事?”宿遇问道,跟宁安一起他发现他很容易破防,与他从小的环境有关,他做什么事说什么话都需自己过滤一遍有没有漏洞才能说出来,而宁安则是大大咧咧的想到什么说什么,完全不顾及别人听到话是什么感受。 “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吗?宿国公府的当家主母不是原配,你又不是现当家主母所出,她自己有孩子能疼你宠你?不弄死你争你的世子之位就不错了。”宁安呲道。 “那姑娘你怎知后娘对我不好?” “要好你能一直跟宿老头待在边关上战场吗?没听过有了后娘就有后爹呀,你傻的啊!”宁安对他翻了个白眼,拿着茶杯又让宿遇给她倒了杯茶。 “姑娘倒是直白,也不怕在下伤心。”宿遇装道。 “别恶心我了,你早就过了伤心的年纪了,你这一大把年纪的,别说你喜欢你继母啊!那我真得谢了。”宁安继续喝她的茶。 “哈哈~~~~跟姑娘聊天就是敞亮啊!”宿遇跟宁安聊着笑出声来了,连日的忧心都少了许多,这种感觉挺好! “病美人,你别笑了,太引人犯罪了,你们都城的第一美女花盈珊据说是绝色,你见过的?是不是比你还好看?”宁安有些八卦道。 “要是能吸引到姑娘也是在下的荣幸呀,这不是姑娘自己说的吗?”转而接着回道:“花家自古出美女,花盈珊自是不错的,只不过红颜枯骨,左不过是一副皮囊而已,年华逝去总有一日会老去,抵不过姑娘这有趣的灵魂啊!”宿遇想着这姑娘总是嘴上在戏谑着身边所有的人,好似没有一个人能入她的眼一般,便拿她自己说过的话回敬她,不过最后一句他也没说错,跟她相处下来确实特别的轻松,她说话方式很有趣,容易让人卸下心防。 “病美人,别这样说,我会当真的,到时候赖上你可别怪我呀!”宁安笑道。 “荣幸之至” “这么快就不担心我赖上你了呀,我可记得你当日可是退避三舍的呀!”宁安觉得这人可真有意思,说的话很是让人舒坦啊!眼前这男人英俊多金人又长得好,妥妥的高富帅呀!若她真是这年岁的姑娘说不好真就迷上他了,跟赫连娇英一般沉溺其中也说不定。 “姑娘会吗?” “暂时不会,以后可就说不准了啊,你看看人赫连娇英,听说她在这冰天雪地里都穿上纱衣了,怎么样,有没有一点点心动的感觉?” 宿遇冷不丁的听宁安提到赫连娇英,便有些无奈道:“你们女孩子看的都是些什么话本子!尽是些害人的东西,赫连小姐不太适合跟着学。” “青春懵懂,少年艾慕,人之常情嘛!多美好纯情呀,你记着人家的好就行了,别打击她,撞了南墙自是会回头的。”宁安只是希望宿遇不要过多的言语打击到她。 “姑娘也是吗?”宿遇问道。 “我还小,不太适合谈这个,会害羞的。”宁安不要脸的回答道。 “呵呵~~~~~~”宿遇又一次的笑出声来,这已是他在与宁安短时间的相处下第二次笑了。 “姑娘我这叫: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病美人,你可别迷恋姐,姐只是个传说啊!”宁安见他身体确实大好,最后牛饮了手里的茶后,甩下惊人之语起身往外走,小样,姐还治不了你。 “在下受教了!”宿遇在她的身后回道,然后回味宁安刚说的话,有些好笑的抚了抚额头,这姑娘还真的是一点亏也不吃。 第135章 受罚 过了两日,花倚舟已带着金子欢欢喜喜的出发去了燕蜀,没再关注宿老国公后续安排,在他出发的这一日下午,羽老国公羽震则上宿国公府拜访老友宿傲群,两家世交多年,两位老国公关系也一直挺好,走动也正常,并未引人注意。 羽澈将宁安传给他宿遇在凉州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回了都城,给了他父亲羽震,羽震收到信的第一时间便来宿国公府将消息告知宿傲群,有了羽澈的消息,宿傲群更加确定宿遇就在凉州,羽澈这小子做事很靠谱,绝不是无中生有之辈,宿傲群很是感激这位老友带来的消息,便告知羽震他已收到消息,是花家花倚舟带着宿遇的玉佩过来传的消息,羽震一听就知怎么回事,肯定是那丫头担心羽澈的消息晚了,以防万一两边都传了信,这丫头做事一直都考虑得比较周全,宿家小子也是运气好!既然被她遇着了,肯定不会看着不管,就冲着宿遇曾镇守一方为国为民她也会出手救人,他也暗暗自豪,虽然这丫头不承认她自己姓羽,但怎么也饶不过身上还流着他们羽家的血!只是太可惜被老四那夫妻俩给霍霍了,最好的俩孙辈全在外面,一个不承认自己姓羽,一个则不愿意归家,他也很是憋屈,听了宿傲群知晓了消息,他也未多说,老哥俩晚上还喝了一杯,在一起忆起了当年,聊得好不畅快,羽老国公晚上还是人扶着回府的。 羽震自与南疆之战重伤后,在雍城关养了半年后,鬼七去确认过伤口后才回到了都城,回到都城的第一天,第一件事便是将羽四爷羽恒上了一顿家法,未做任何解释,也未说明任何缘由,直接将他拉到大院,命亲卫当着众人面打得皮开肉绽,哭爹喊娘,连着病重的老妻要死要活的求情都没用,越求打得越凶,打完后丢祠堂跪着,跪不了就趴着,不让请大夫,后面因着高烧神志不清,羽老夫人偷摸着命人从外请了郞中才救治好,不过好了以后还是继续跟着夫人许氏去跪祠堂,那次后羽四爷差点致残,见着羽老国公就害怕,烟花柳巷再也不敢明着涉及,整日待在自己的院子里不敢出门,唯恐再挨家法,他以为老父亲是因着他在外花天酒地罚他的。 除了羽四外,羽四夫人也同样受了罚,只是不似羽四那般挨揍,而是让她跪在羽家祠堂,每日跪足三个时辰,时长需半年之久,在此期间吃斋礼佛不得外出,他亲自安排人看着,羽国公这令一下达等于直接下了四房的脸,羽四刚罚完,紧接着又罚了羽四夫人,整个羽国公府都人心慌慌,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羽家大爷羽桓悄悄的向羽老爷子身边的人打听才知是因着羽凡,之前大伙都以为羽凡是外出游学,其实并不是,而是去投奔,而羽四两口子孩子丢了这么久也未知其因,更是不闻不问,老爷子才发的火,现如今羽凡已被封为镇南将军,却无任何家书回府,也不前往都城谢恩,而是一直待在雍城关,好似无父无母无家族一般,原本大家还心存疑问,不知怎么回事,这一打听,便已心知肚明了,羽桓还将消息偷偷告知了许四两口子,气得羽四两口子在自己院子里破口大骂,这一骂府里的人便像风一般的传开了,老爷子这是为着孙子出气呢。 其实这消息也是老爷子默许身侧的人放出的,他就是在试哪个敢将手伸到他身边来,没想到是这个他往日最看重的儿子,很是失望。本来因着羽凡和羽落的事,这大儿子的处事方法他就有所不满了,瞧他只会粉饰太平,他就不信这个儿子真不知羽四夫妻俩平日的所作所为,也不见作为大哥的他有所担当,不劝诫兄弟,也无所作为,只不过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这次他无任何缘由的罚了羽四俩口子,大家都担心自己是下一个,见与自己切身相关,还不就急了么?当即便过来打听了,这一打听让羽老头子有了别的想法。 更让人接受不了的还在后头,羽老爷子回来后观察了几个儿子三个月的时间,做了一番调查后,做的第二件事便是着正装进了宫,向皇上递了折子,请封羽家三爷羽栋为羽国公,皇上竟然大手一挥,毫无异议的批复同意。 第二日赐封新国公的圣旨便传到了羽国公府,当时大家还在猜圣旨的内容,羽老爷子领着一众人接了圣旨,听到圣旨的内容,羽家大爷羽桓似在腊月里一盆冷水从头浇下,全身冰凉,本来他以为稳妥的国公之位肯定是自己的,没想到父亲越过自己和二弟,将这国公之位请给了三弟,这可是从来未开过的先例,这让他今后在都城如何自处?不是止在都城,而是在哪里都看着像个笑话,而他自己根本就未意识到他哪里出了问题,为何这国公之位会传给了三弟。 历来爵位传长不传贤,羽栋上头还顶着俩个兄长,历来只有兄长故去或是伤残后面的兄弟才有机会,如今两位兄长好好的健在,这羽家的国公之位却到了他的头上,这泼天的富贵突然降临,让他一时不知所措,直直盯着羽老爷子,羽老爷子则示意他接圣旨,他在一头雾水的情况下接旨谢恩,而后双手捧着圣旨发呆,直至三夫人温氏反应过来,将随身带着的几张银票数都没数就了塞到前来宣旨的公公手上,当作茶水费,那神情是掩不住的高兴,大伙再反应过来行恭贺之言,只是当时除了三房的人满脸高兴,其余的众人则都是一脸耐人寻味,特别是大房一脉,大夫人郁氏则是跌坐在地上,双眼无神,一脸的不可置信,羽老国公送走宣旨的公公后,未理会众人,让身侧的管家叫上羽家五兄弟去了他书房,几人这才反应过来快步跟上。 第136章 动怒 进了书房后,羽老爷子坐到了上首的太师椅上,一脸沉默的看向跟着他进来的几个儿子,良久都未出声,书房内那种压抑的气氛让身为老大的羽桓当即跪了下去,其他四人见状也跟着一起跪在了羽老爷子面前,待一刻钟后,羽老爷子才发声:“老大,你说为父为何将国公之位传给了老三,而不是你和老二?” “请父亲明示,这些年儿子兢兢业业为这个家,虽说不是做得多好,可是也没出什么差错,明明爵位有史以来都是传长不传贤,可是父亲为何如此对儿子?” 羽桓声俱泪下的控诉道,不知父亲为何如此不公平。 “别的我不多说,那你现在告诉我,为何羽凡在十二岁的年纪不顾性命的跑去雍城关?而如今封了将军也不愿回都城来谢恩?”羽老爷子轻声问道,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好似在稀松平常的与他讨论一件事情。 “此事确实是儿子的疏忽,未能及时知晓实情,可这是四房自己的事,儿子不好过多参与,他们自己应当管束不当,这不能做为怪儿子的理由?” 羽桓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有什么问题,他也是现在才知道羽凡这么早一个人跑去了雍城关,老四这儿子本事大着呢,还连 累了他。 “哦,那你再告诉我羽落为何早夭?”羽老爷子继续问道。 “羽落?早夭?” 羽桓一时忘了这么个早夭的孩子,不知道羽老爷子说的是谁。 “呵呵,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了这个早夭的孩子了?”羽老爷子都不想说下去了,双手搭在太师椅上,神情有些落寞,这么大一家子,家里有几个孩子意外了都没几个人记得住,连下一代都不关注,谈什么以后和未来?转而道“老四,你来说,羽落是谁?” 一直低着头的羽四冷不丁的听到羽老爷子点他,他自己也有些蒙,羽落?羽落是谁?他也得好好想想。见他也如此,羽老爷子是真的又想把他拎出去揍一顿,呵呵,这就是一个身为父亲的,连自己有几个孩子都不知道,这混账玩意! “老三,你说,羽落是谁?别说你们兄弟几个都关注着朝廷大事,家里的这些孩子你们都没空管啊!”羽老爷子这时有些怒了。 “禀父亲,儿子知晓,羽落是四弟嫡次女,两岁左右因病早夭。”羽栋回道。 “还是有人记得啊,那么小个孩子,我以为只有羽凡记得呢?” 羽老爷子出言讽刺道。 “你们真不知道她是如何早夭的吗?嗯?”羽老爷子将桌子上的一堆他近期调查来的资料摔到地上,说道:“你们自己好好看看,一个两岁多的孩子犯了什么天条,就因一个什么都不是的神婆,轻轻一句话,寒冬腊月的竟要将好好的孩子送往塞北边关,查到的信息称是死在马蹄下,而不是因病早夭,竟还大言不惭的在家书内写着早夭?哼,你们可知羽凡跑出去救年幼的妹妹亲眼所见那群惊马,若不是他也命大,早死在那群马蹄下了,他绝望到跑去千里之外的去求助我这个只见过几面的祖父,可想而知在府里过的什么日子?老大你还说你没出过差错?你光管着你自己没出差错就好了?府里的兄弟姐妹孩子就不用管了?老四俩口子的行为你当真一点也不知?连府里的孩子都没管明白,在这冰冷的府里受尽冷待,那就别再跟我谈什么家族未来了,你管不了,也管不好,我敢将个羽国公府交给你?嗯?” 坐在太师椅里的羽老爷子满脸怒气接着说道:“都似你这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国公府你们迟早守不住,现在你们都给我滚回去,好好反思反思,将家里的孩子全部有一个算一个,你们 明日一早列个单子给我,如果不幸夭折的,原因给我查清楚,若是让我查到了不属实,别怪我不客气!”羽老爷子越说越气,自羽凡和羽落的事发生后,他多次写信敲打过老大,可惜他却一点也未当回事,这几个月查到的那些破事,让他不得不动怒啊! 这会兄弟几个终于知晓什么原因罚羽四俩口子了,而且也知父亲为何动怒将国公之位传给老三了,在子女教养方面,作为父亲的他们确实是不够上心,但荒唐像老四那样的还是少,老大羽桓也不知用什么言语来做反驳了,是啊!作为一家之主,并不是只管着自己,而是要时刻关心着整个家族的未来,未来是什么?是这些他们看着长大的孩子,所有的荣辱兴衰都指望着这群孩子,他只顾着自己那一房,总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明哲保身的态度,终是惹怒了父亲,害自己丢了国公之位,他后悔啊!可惜悔之晚矣。 羽老爷子最后将羽老三羽栋留下,父子俩在书房内呆了半个时辰,走出书房的许老三满脸严肃,但脊背确挺得笔直,步伐坚定,颇有了一丝上位者的风范,刚刚在书房内父亲的教导也让他汗颜,他也才知并不是他多么优秀,而是他比较务实、这些年所做的荒唐事最少而已,所以父亲才挑中了他,往后他将挑起整个国公府的重担,担子重了心境也不同了,父亲说得对,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他受教了,他会努力做好的。 此事过后,羽国公府的后辈都得到了羽老爷子的特别关注,不论男女成年前一律都需在家里设的学堂学习,不求他们学得多好,但绝不能再出羽老四之流,至于那些原本就性子就已经偏了的孩子也只得夹紧尾巴过日子,不能让自己的荒唐事传到祖父的耳里,羽家的家法已经够让他们开眼界了,谁都不敢再去挑战老爷子的权威。 第137章 月余 因着风寒的关系,赫连娇英连着好几日未能出门,躲在房里唉声叹气,她四哥因着身体的原因休息了两日,原本想着趁这个时间去找宁安诉诉苦,出出主意,可赫连诺来看她时却说让她先别出去,一是担心她自己风寒加重,二是担心她将风寒传染给宁安,恐耽搁了医治赫连丹的进度,让她还是呆在自己的房里比较好!她想了想还是听了赫连诺的话,乖乖待在房里不出门。 宁安知道赫连娇英染了风寒后,人过来了一次,但赫连娇英担心风寒传给她,没让她进门,宁安只给她留了一瓶药丸子后便带着阿紫回了,拿到宁安送的药丸后让她高兴不已,终于不用喝那苦到心里的汤药了,连着多日她按着话本上的样子去找玉公子说话,也改变着装,耐着性子,可爱、娇柔、英气、楚楚可怜她都扮过了,甚至穿着纱衣去她院子里玩雪的桥段她都试过了,连她都风寒了也没见点成效,也不见他打发人来问上一句,只能说是这些一点作用也无,难道她是有哪里做得不对吗?还是人玉公子根本就半点也不解风情?对着她始终无动于衷,虽然他是没有再露出开始见她时的那种嫌恶的表情,但说话很是敷衍,眼神都不多瞟她几眼,让她很是无力,她再怎么说也才是个十来岁的女孩子,脸皮再厚自尊心也受挫了,所以她急需安宁给她疏导疏导,毕竟这别院她也无别人诉说了不是? 赫连诺对于他这个见到美男就有些犯花痴的妹妹很是无奈,他身为男子,见了玉公子两次就知自己这个傻妹妹根本就没有机会,玉公子自己有着天人之姿,学识渊博,又是大家公子,不可能因着自家妹妹献几次殷勤、装几次乖就看上她的,这种人本身骨子里就有着不同常人的高傲,可这傻妹妹根本就看不清,有事无事总往人院子里跑,献尽了殷勤,这冰天雪地的穿着纱衣将自己都折腾得风寒了也不见人来问候一句,他作为兄长真是又气又无奈,劝了几次她也不听。 自宿遇来别院后他就派人出去查了他,身份倒是查向了东耀玉家,只是不知是哪一支,只因着查回来的消息他倒是放心了些,对着他未多加关注,近些日子眼看着四弟好转,心里的大石头也快落地了,只是临近年关,就是不知祖父能不能赶回了,风雪太大,消息也没有往日那般快速的到他手里,想着待四弟这里稳定了,他也跟着祖父进军营去,祖父年纪也大了,赫连家的责任是得他接过来了。 宿遇在北蒙凉州的消息传回了幽王府,此时的君池岸手握着华戈刚刚递上来的书信自言自语道:宿遇竟是到了北蒙凉州,南疆与北蒙是有什么牵连吗?相隔甚远怎会从南疆到了北蒙呢?这得好好查查,以防万一,到时候若再有个什么联盟之类的闪失,南陵就危矣! 思虑完后便安排道:“华戈,北蒙你最熟悉,你先传信凉州让他们随时关注赫连别院的动态,一旦发觉宿世子安危有异就先救人,你亲自跑一趟嘉和关,带两队熟悉北蒙的人马前去迎接,务必想办法将宿世子安全接回,宿老国公的人估计对凉州和北蒙的天气不能准确做出判断,以防万一,你去协助,还有让凉州的人查查从北蒙至南疆是否有条秘密通道,此事要快,要防着南疆和北蒙联盟,还有个北疆同时作乱。” “是,王爷,属下去准备一下,即刻出发。”华戈领命道。 “如若无危险,你们尽可扮成江南的富商,暗处护着宿遇回南陵即可,不用暴露身份!”君池岸交待道。 “属下领命!”君池岸点头让他退下,十九皇叔君池岸只是默默的做了安排,并未告知宿老国公,他这些年暗暗为着南陵的安危做的安排多了去了,觉着没必要一一告知,不过他还是起身着衣进了皇宫,将这个消息告知了南陵皇,毕竟做了这些安排也得让身为帝王的皇兄知晓,若是皇兄在别处知晓了,总会产生些想法,届时总会有些人想着挑拔关系不是?还不如从源头就杜绝了,提前知会一声较好。 又过了将近月余,离年关是越来越近了,赫连丹这边宁安也治疗完成了,就余下偶尔施一次针了,往后的大部分时间都是需靠着他自己做康复了,也终见这个少年经常露出笑脸了,以往倒是不知,现在宁安才知这个少年竟是个话唠,自从他手脚都有了知觉后话是一天天多了起来,宁安都嫌他烦,很多时候她不耐烦了就会露出她女流氓的本色,逗得他脸红耳赤,他才会闭嘴,有时候赫连娇英也会一起胡闹,说话荤素不急忌,赫连诺只得在一旁看着,说也不管用,宁安总在旁边帮着自家妹妹,她那张嘴他也说不过,这不,几个人聚在一起又给聊上了。 “四哥,你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嫂子?等你好了,我特意办一场马球赛,将这凉州的未婚小姑娘都邀请上,看你是喜欢善解人意的还是温柔体贴的?或是活泼可爱的都行,我跟阿宣给你把关,保管给你找个可心的人。” 赫连娇英大气的保证道,而后对着赫连诺也说道:“大哥,放心,你也有,我肯定不会只偏心四哥的!” 赫连诺见这丫头又开始在飘了,伸手敲了一下她的头说道:“越来越不着调了,没事回去多读读书,别整天想这些有的没的?这么大了也不害臊,整日追着人男子后头献殷勤,让人笑话,先生教的都学狗肚子里去了?看我不告诉阿娘拘着你!” 第138章 笑话 “大哥,你多大了,还兴告状的吗?”赫连娇英气道,这大哥整日管这管那的烦死了,连说几句玩笑话都要挨训,不服气的向宁安撒娇:“阿宣,你笑话我了?” 宁安笑着摇摇头,还对她伸起了大拇指以示她说得不错,在别院的这几个月,她都不知道是不是她影响了这丫头,说话是越来越大胆了,连口吻学得都有些像,不过她可不会承认,她觉得这样挺好,以赫连家的地位,赫连娇英十有八九嫁得不会太差,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政治联姻,很可能会嫁入北蒙皇室,再过两年她想这么勇敢去争取些什么都不被允许了,无所畏惧的日子不多啊,做为赫连家唯剩不多的孩子,将来注定要考虑她的家族荣辱,婚后的她大概会活在一个被禁锢的笼子里,不被允许做自己,以母家、夫家为尊为荣为辱,要收敛起她傲娇的小性子,不会再像现在这般鲜活了。 这个时代的女子想要活成自己的样子太难了,特别是她这种大家族里的女子,几乎接触不到不一样的思想,都会以家族荣辱为重,未来会有很长的日子,没有自主的选择权,带着面具活得像具傀儡,因着家里的长辈世世代代就是这么过来的,根深蒂固的观念不是那么好打破的,她想:赫连家这朵娇艳玫瑰,若是能开得久一些也是好的! “那是四哥你笑话我?”赫连娇英又转头问赫连丹,赫连丹赶忙摇头,她目光又转向正拿着医书的鬼七,自说自话道:“那也肯定不可能是鬼七笑话我的。”再看向赫连诺,她来了一句:“大哥,你要是长成玉公子那样我也天天对你献殷勤。” 宁安听到她这话乐了,嘴里的茶水“噗呲”一声全部喷了出来,差点喷到鬼七身上,还好他躲得快,只将医书的一角打湿了,鬼七还一脸不悦的看向宁安,平日这些书可是他的心头好,他连褶皱些都舍不得。 “我真不是故意的,拿过来,我来给你烤干。”宁安先对着鬼七伸出手准备接过医书,鬼七不理她,自己坐到炉子旁烤了起来。 本来听到赫连娇英话的赫连诺一脸黑线,正要说自家妹妹,被这小插曲给打断了。 “阿宣,什么事那么好笑,还弄湿了鬼七的宝贝医书。”赫连娇英咋咋呼呼问道,她根本就没觉得刚刚的话有什么问题,她就是那样想的。 “我在想你大哥要长成病美人那样,你们家的门槛都得被人踩烂了,哪还轮得着你去献殷勤?搞不好你哪凉快哪待去。”宁安笑着说道。 “也对,你说的不错,可惜了,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玉公子那样的,阿宣,你在外面见识多,你说说是不是别国公子都似玉公子那样惊为天人?姑娘都一个个柔情似水,千娇百媚的?跟我们北蒙姑娘完全不同?” 赫连娇英问道,她也不管房内的另外几人,反正两个是她哥,赫连诺只会说她这也不好那也不行,赫连丹只会附和她,话也聊不到一块去,还有一个鬼七是个闷葫芦,眼里只有他的医书,她都怀疑他这辈子只能跟他的医书过了。 “你问这个干嘛?还不死心?”宁安反问道。 “小英,听哥的话,别想了,他看不上你,再说我就你这么个妹妹,不可能将你远嫁,玉公子那你以后不准去了,听到没?” 赫连诺在一旁颇有些心疼道,总看着这傻妹妹高高兴兴出去,垂头丧气回来,他也不忍啊,这丫头长这么大什么时候不是被人捧着的,都怪老三那臭小子,若不是他将人带回来,又求着鬼医去救治,自家妹子哪会像现在这样天天患得患失的着了魔,他多少有些气玉苏不识抬举了,他妹妹差哪了? “赫连诺,你怎么像个老妈子似的没完没了呀!没有遗憾才叫青春,你就没有过喜欢的人和事?都没争取过你凭什么阻止,年少是要伴着轻狂的,你自己不敢,就羡慕我们小英!”宁安及时打断道,并不是她支持赫连娇英追着宿遇跑,只是赫连诺的这些话没有任何作用,只会让赫连娇英陷入自我怀疑中,才十几岁的孩子容易进入死胡同。 “阿宣,你说我哪不好了?” 赫连娇英有些沮丧的问道,她真的已经努力过了,可是没有用啊! “小英,你看啊,我们又不是金银珠宝,做不到人人喜欢,有人不喜欢是很正常的事情,再说就算我们是金银珠宝,那也有人视金钱如粪土不是吗?既然努力过了,你也知道没有结果,那我们饱饱眼福就行了,俗话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长这么漂亮,性子又大方,他不欣赏你是他的损失;换句话说,北蒙的山上全是树,你总不能逮着一颗树吊死?我们再好好找找,肯定会有别的树比这颗更好,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呢?”宁安被迫做起了知心姐姐,她这千年单身狗也没谈过恋爱,哪知道安慰人,只是她的心态如此,就讲给这小姑娘听听。 “阿宣,我知道,但是还是有些难过,不过谢谢你安慰我,我决定以后不喜欢他了,我要去找更好的树!” 赫连娇英说话的声音从小到大,好似这决心要说给大家听,又好似说给自己听。 反倒是赫连诺松了一口气,他这些日子没少苦口婆心的劝她,可是这丫头就是一根筋,虽然不知道她能不能做到,但至少今天有了个表态,他对宁安眼神示意感谢,宁安没理他,她又不是为了他才劝赫连娇英的,宿遇本就不可能是赫连娇英的归宿,中间差着太多东西,若是宿遇有意还好,总会有解决的办法,可人家一心想着离开,对赫连娇英真的是郎心似铁,半点心思都没,她在中间撮合了一次就暗着劝赫连娇英放下了,这样的人赫连家这位孙小姐是捂不热的。 第139章 疯了 “小英,我们今天晚上吃锅子,我都要阿紫去准备了,还烤了面饼子,等会多吃些,吃饱了睡一觉,明天又是美好的一天。”宁安忙着转移话题,反正现在时间多,闲着也是闲着,就又开始捣鼓吃食,她原想着待北蒙的风雪停了,看能不能赶回家去,反正赫连丹这里没她什么事了,可是风雪实在是太大了,没有办法走,等过了年后再看! “还是阿宣好,知道我心情不好,还会安排好吃的,不像我哥,只会训我。”说起吃的,赫连娇英终于心情好了一些,对着赫连诺做了个鬼脸,赫连诺无语极了。 “那你把你哥让给我?”宁安顺口就接道。 “我分你一半?要么你做我嫂子!” 赫连娇英眼睛一亮提议道,她喜欢莫宣,何不让她哥娶她?越想越觉得这主意好,接着道:“阿宣,你做了我嫂子我们不就可以天天待在一块了吗?” 这话一说出,连平日情绪很少有波动的鬼七都抬起头望向她俩,心道:这赫连娇英是疯了,几句好听的话就找不着北了?忘了眼前的这个莫大小姐可是个不折不扣的魔女了?还敢让她哥娶她,嫌命长了! 赫连诺则是惊得咳了起来,脸都咳红了,还是鬼七递了一杯茶给他,虽然他是觉得宁安非常不错,可是他不敢想呀,总忘不了那晚她眉眼带笑取人性命的场景,自己在她面前说话都硬气不起来,驾驭不了这样的姑娘呀!反倒是坐在轮椅上的赫连丹觉着提议不错,难得附和说道:“小英,我也觉得大哥和莫姑娘挺相配的。” 看着连连咳嗽说不出话的赫连诺,宁安不乐意了,说道:“赫连诺,你这是啥表情,本姑娘很差吗?配不上你么?用得着这么激动?” 而后又逮着赫连丹怼道:“配什么配,赫连丹,我看你是病久了,眼神不好,脑子也坏了,我如花似玉的年纪,你看看你大哥都多大了,老得都没市场了,这么老还没人要,姐姐我又不是收破烂的,切!”宁安语气嫌弃道。 话一出,赫连娇英爆笑,憋都憋不住,还是得阿宣啊,就她才敢这样损她大哥,这些年可没哪个姑娘敢当面这么说她大哥,见她大哥憋屈的表情她实在是太爽了,边笑边指着赫连诺说道:“老?破烂?大哥,阿宣说你是没人要的老家伙。” “赫连娇英,你给我闭嘴!” 赫连诺正被宁安怼得无话可说,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他全程可是一句话都没说啊,就被嫌弃成这样,他真的老吗? “又不是我说的,有本事你说阿宣啊!老男人,哈哈~~~~” 赫连娇英还在笑,赫连丹被宁安的话惊得都瞪大了眼,他知道宁安彪悍,可是这莫姑娘怎么如此敢说,当着大哥的面一点面子也不给,说人家老,还破烂? “莫宣,我刚刚可一句话都没说呀,我哪敢肖想你啊, 不敢,不敢!” 赫连诺连连解释道,他是真没这个想法,欣赏归欣赏,这莫宣可是朵棘手的刺蔷薇啊,一不小心就扎手,不管是动手还是动嘴,赫连家没一个是她的对手,他怕到时候受罪的是自己。 “那就好!不错,年轻人,有这个觉悟不错哦!”宁安满意道,姐姐都还没玩够,情啊爱的不在她的字典里,暂时不考虑。转而接着道:“小英,以后干点正事,少出这些馊主意,姐姐我怕忍不住揍你。”宁安威胁道。 “知道了,莫宣姐姐!” 赫连娇英调皮地唤道,此刻她的心情是真好了,而后想到过不了几日就要过年了,对着宁安问道:“阿宣,你和鬼七跟着我们去将军府过年好么?” “鬼七,你去吗?”宁安问道,她知道鬼七不喜热闹,肯定会拒绝,这丫头好心邀请,让鬼七拒绝好了,她就不做这个坏人了。 “不去。”鬼七想也没想,拒绝得干脆,就知道宁安想拿着他当筏子拒绝赫连娇英。 宁安也知道他会如此回答,便说道:“他不去我也不去,你们兄妹叁人回去,可以在家多呆些时日,赫连丹身上那些伤口等过段时间我再复查一次,看看恢复情况,如果没有感染,后续只需要偶尔施施针,坚持做康复就可以了,记得要忌口哈!” “你们俩在这也无聊啊,一起去嘛!我娘肯定会喜欢你的,我想将你介绍给她认识认识。” 赫连娇英继续磨道。 “以后有时间再去拜访!趁着这段时间我再跟鬼七研究研究从他身上取下来的毒,以防万一。”宁安找借口道。 “那好!”见安宁如此,赫连娇英也不再强求了,便对着赫连诺问道:“大哥,你是准备哪日回府?祖父可有说回府过年吗?” “路况太差,祖父赶不回来了,我们后日回府,莫宣,你和鬼七真不考虑一起吗?这里就你们俩人过年会不会显得有些冷清了?”赫连诺再次问道。 “不了,鬼七不喜闹,再说这别院不是还有一人么?”宁安说道。 “既如此那我便不强求了,还差点忘了别院还有位玉公子了,不知他的伤如何了?” 赫连诺问道。 “伤无大碍了,就是他的毒我们解不了,只能暂时压制,他有跟你说何时离去么?”宁安故作不知问道。 “他只是说已知会家里前来接他了,但这天气估计就算是人来了,再回东耀也需明年一月底或二月中了,待风雪停了马车才能正常行走,前些天我三弟还特意过来和我说让留他在别院,住到他家人来接他,我同意了。” 赫连诺说道。 “三公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可爱呀,为别人倒是考虑得周全,只是这次竟没有要求住下来?” 赫连廷上次来她没见到,只是听宿遇说了。 “上次那顿家法可不是白挨的,他哪敢啊!要不是大哥带他进别院,估计他都进不来,我可是亲眼瞧着祖父安排的那些人对他虎视眈眈,生怕他闯进来。” 赫连娇英在一旁有些幸灾乐祸道。 “你现在这就是在看笑话了。”宁安调侃她。 “阿宣,别说出来嘛!留点面子给我,呵呵” 赫连娇英承认道。 在房间里还是她俩说话最多,另几个偶尔搭上一句,没多久阿紫便安排人将晚餐送至房里,几个人又畅聊了一番,吃饱喝足后回了各自的住处。 第140章 话别 年关已将至,赫连诺三兄妹已回了将军府,宿遇也在赫连诺他们回去后的第二日早上见到了来接他的人,这人是扮成给别院送食材的仆从进来的,他见了来人后考虑了良久,想着先从别院搬出去,看着年关将近,赫连啸说不好就回了凉州,若是见着他,肯定起疑。 在别院的这些日子,虽然身子已大好,但他整日待在房里捧着书,还好赫连家的书籍颇多,够他打发时间,他也想过出门试着联络以前在北蒙的人,可四周都是赫连啸的亲卫,一个不小心漏出马脚容易坏事;既然现在接他的人来了,那搬出去肯定要安全些,就是这天气也注定是个麻烦事,不能马上起程,还是先出去后再从长计议! 在与宿国公府的人接洽后的上午,宿遇借着身体原因,让照顾他的小厮前往宁安的院子里请她,想着她关照了他这么长时间,总得告个别。 小厮前来请宁安时,她赖在床上还没起,阿紫不多会进来说玉公子身体不适请宁安前往,宁安不情不愿的坐了起来,不满道:“阿紫,你说病美人是不是把我当他家的大夫了?想什么时候找就什么时候找?” “小姐,不能,这可是玉公子第一次让人来请您呀!”阿紫一边给宁安拿鞋一边说道。 “是吗?以前没请过?”宁安问道。 “没有!”阿紫肯定的回道。 “好,那去看看!” 宁安穿好鞋子后,径直走到妆台前拿起一根玉簪轻轻的挽了下头发,往日在房里她连头发都不挽,只顺手拿根丝带系起来,阿紫却想着小姐要出门去见人,这样不好,欲给宁安盘头发,可宁安觉着这大冬天的坐那盘头发浪费时间,便制止了,让阿紫将她的斗篷拿过去,套上就出门了。 来到宿遇的院子,见他又坐在窗前泡茶,她直接推门而入,问道:“病美人,你不是不舒服吗?坐在这儿等风雪?要不要我给你吹个口哨?” “莫姑娘,这是打扰到你休息了?”宿遇见宁安火气有些大,问道。 “知道还问!”宁安说完,直接将斗篷取下递给阿紫,阿紫接了后退出了房间,去外间等候。 “先喝杯茶暖暖!”宿遇递给她一杯茶。 宁安坐下接过递来的茶问道:“说,哪里不舒服?” “接我的人到了。”宿遇没接宁安的话,只是轻声告诉宁安这个消息。 “那很好啊,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宁安一听便知他不是身体不舒服,只是告知她这个消息而已。 “现在走不了,年后看天气情况定,我准备搬出去,赫连啸若回来,我可能就有麻烦!”两人小声交谈起来! “所以你让我来是通知我一声?”宁安反问。 “我要说主要是谢谢你,你信吗?” “信啊,你是该感谢我呀,没有我你早死透了。”宁安不客气的回他。 “莫宣,谢谢你!”宿遇真诚的道谢,并举起了茶杯,宁安自觉的跟他碰了一下茶杯,接受了他的道谢。 “你准备什么时候搬出去?地方找好了吗?”宁安问他。 “院子安排好了,我准备明日就搬走。”宿遇回她。 “不用这么急,赫连啸年前赶不回来,不过也快了!你在这过完年再搬,也就两日了。”宁安告诉他赫连啸在往凉州赶的消息。 “怎么,舍不得我了?”宿遇反向输出问道,问完就有些懊恼了,可话已说出口了。 “是,奴家舍不得公子,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宁安斜了他一眼,用最硬的语气,说最暧昧的话。 “你一女孩子都不害羞的吗?”宿遇每次与她聊着聊着,都理解不了,这丫头是怎么做到脸不红心不跳,什么话都张口就来的?她是真没把自己当女子?还没把他当男子? “怎么?不够啊!那再给你吟几首?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还是一寸相思一寸灰,一抹年华一抹伤?亦或是夕阳一点如红豆,已把相思写满天?怎样?满意吗?”宁安状似难过的捂着胸口问道。 “咳咳咳咳咳~~~~”坐在对面的宿遇猛咳了起来,他要怎么回她?这种诗句她怎么能这么心平气和说出口?还问出来的?此时的他脸有些红了,不知是不是咳的。 “还不够吗?我把相思都写满天了啊!”宁安问完这句后,真想再问问,你们男的是不是在不好意思的情况下只会咳啊?却瞟见宿遇耳朵根都红了起来,乐死她了,自己法力不够,还想逗她? “莫宣,你到底多大?你知道这些诗句的意思吗?”宿遇绷着脸问道,他宁愿相信她不懂。 “反正比你小,但懂得比你多啊,你要不要再了解了解?哈~~~~~”宁安大笑出声了,实在是乐子多让她身心愉悦啊! “所以在医者眼里真没有男女?”宿遇缓了一会问道,他想起了赫连娇英在他面前说过宁安的事迹。 “别说男女,在医者眼里这些病人就是一堆肉而已。”宁安随口回道。 “所以你都没把我们当成人?” “那倒不至于,我又不是大夫,很少给人看病的,别自我代入!” “你跑这么远,你家人不担心吗?”宿遇问这话纯属好奇,因为不管是西楚、南陵、南疆这几个地方都离北蒙远,他没见过一个女子这样到处跑的。 “你应该担心你自己哈,你看,这次要没有我,你就客死他乡了,快过年了,咱们好好相处这几日,别问些伤感情的话,成吗?”宁安叫他收起他的好奇心,这不是个好现象。 “赫连丹的病真好了?” 宿遇岔开话题。 “嗯,后续就看他自己了。” “那你们也快离开北蒙了,是吗?” “等风雪一停就走”宁安回他。 “那也许能再遇上。”宿遇也是随口道。 “遇不上,方向都不一样。”宁安回他。 “是吗?” “是,祝你一路顺风。”宁安笑着祝福。 “你们也一样。”宿遇也笑道。 “没什么事我继续回去躺尸了啊,你明日若走就不必道别了,我不习惯。”宁安起身说道。 “不留我一起过年了?” “不留了,我刚觉得还是早点走安全些,谁知道赫连啸是不是真的赶不回来了,消息是赫连诺给的。”宁安实话实说。 “好,替我谢谢鬼七。” “不客气,我替他回了!”说罢宁安冲他摆摆手,走出了房间。 第141章 大意 宿遇还是按他自己的计划第二日上午离开了别院,只留了一封信给赫连廷,交给了照顾他多日的小厮,宁安和鬼七这里他也没来道别,独自一人顶着风雪走出了别院,出别院门口时,护卫并没有拦他,只有别院门口一辆马车停在那里等着他,他从容的上了马车,而后撩起车帘看了一眼身后的别院,便命人离去,只在雪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车轮印。 他前脚刚走,别院的护卫便有人来给在将军府的赫连诺传了信,赫连诺也是一愣,心想着玉公子为何会如此着急?现在这天气也不适合出行啊?难道真是怕自家妹妹再纠缠他?不过他并没多想,想着大家本来就是萍水相逢的关系,让他住到别院只是为了给赫连廷答谢人家的救命之恩而已,他走了也好,至少自家妹妹不会再犯蠢了。 宿遇走了的消息还是阿紫在他们吃午饭的时候说的,此时三人正坐在厅里一起烤肉,宁安本想着要不要给宿遇送一些过去,阿紫却说他已经走了。 “走了?这么快的么?我还以为他至少得下午呢。”宁安出声道。 “只留了一封信给赫连廷,都没来告个别,小姐你和鬼七还给他治了那么久病呢?照顾他这么多天。”阿紫不平道。 “昨天他跟我说了要走,我让他不要来告别的,这样显得我们叁很寒碜,在这鬼地方做个三无产品。”宁安说道。 “小姐,什么是三无产品?”阿紫问道,鬼七不吭声,低着头都知道宁安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 “无人疼、无人爱、无人关心,这不是三无是什么?”宁安忽悠道。 “不会啊,我就很高兴跟小姐在一块,我关心小姐啊!”阿紫脱口而出道。 “傻丫头,你就偷着乐!来来,吃肉。”宁安塞了一把烤好的肉串给她,对着鬼七道:“鬼七,我们什么时候离开?你是直接回百川谷吗?” “等风雪停了我们就走,你去哪我跟你一起,师尊走的时候交待的。” “什么?师父还交待了你这个?我怎么不知道。” “师尊怕你抱着他哭,单独交待的。” “鬼七,我是那种人吗?我会抱着他哭?” “你会!”鬼七看着她肯定道,他又不是没见过,别说哭了,搞不好还会撒泼打滚,只不过这现象已是好几年未见了。 “你狠,那我不回百川谷,我回燕城,去那里待几个月,找我爹娘安抚我受伤的心灵。”宁安拧着道。 “好!” “你真跟我一起?舍得抛下你那高大英俊的师尊?” “我只是听命行事!”鬼七答道。 “那以后我不回百川谷了,我天天在外头混,我让你也回不成。”宁安挑眉看着他,想看看鬼七有什么反应。 “你不会。” “这么了解我?” “师尊来信,待他闭关完后会前往北疆,而后是大漠,你去吗?”鬼七不想跟宁安扯那个话题,到时候惹了她真敢给他苦头吃。 “去去去,我们去,小姐,你不是说要带我去大漠看美女的吗?”阿紫在一旁忙接着道。 “你别在这捣乱,吃你的去。”宁安又塞了一块烤肉在阿紫嘴里,堵住了她将要说的话。 “鬼七,你什么时候收到的信?”宁安问道。 “今日一早。”鬼七边吃边回她。 “好小子,你一早收到了信,现在才说?” “刚记起来。” “行,我们先回燕城,再去找师父。”宁安知道鬼七说忘了不作假,他是真的忘了。 行程定好,只待雪停了,她待在这里待烦了,想回家,想去热闹的地方,而这里只有满世界的寂静,一点都没有过年的气氛,也可能是她待在别院感受不到,可太冷了,她也不愿意往外头凑,这是她第一次在外跟鬼七、阿紫三个人冷冷清清的过年,鬼七倒没觉着有什么,阿紫在北蒙这些年也习惯了,可宁安就一脸怨气了,恨不得现在就让外面的冰雪全给融了,她好找个暖和的地方待着去,这儿冷得没有一点烟火气。 赫连啸是在一月中旬回的将军府,赫连诺随口提了一句玉公子在年前两日搬离了别院,这句话成功引起了赫连啸的注意,为何玉公子会年前搬离?他可不是赫连诺,会想那么简单,本来是有调查过一番的,调查回来的信息指向东耀玉家,可宿遇这个年前着急搬离别院的动作让他总觉得哪里不对,便着人前往宿遇居住的地方查探,可他的人去后回复已人去楼空。 这下赫连啸终于发觉自己大意了,即刻让人画了一副宿遇的画像给他,经过再次调查后才发现赫连廷带回的根本就不是什么东耀玉家之人,而是南陵宿国公府世子宿遇,他当即便安排人出去查探近期出入过凉州的车马,找到线索后安排人去一路追踪而去。 前期宿遇原本计划好在一月下旬出发,因着担心赫连啸,改在了一月中旬出发,也正因他的这层思虑让他们有了缓冲之机。 只是最终,宿遇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在路途中便知身份已暴露,赫连啸正在四处搜寻他,虽然因着时间差赫连啸不能立即追上他们,但在人家的地盘,不太熟悉地形的他们迟早会被追上。 为了想快些摆脱,他们将人分成了两路,一路维持原来的路线,迷惑追逐他们的那些人,另一路改变路线,绕小道而行,可北蒙的天气终归是太恶劣了,马车又太慢,只得舍了马车骑马而行,这天气他们纵有十八般武艺也使不出来,只能顶着风雪没日没夜的赶路,但没有常年在这种环境下生存过,速度实在是太慢,人也冻得不行,很快就有人一个接一个的倒下了,还是华戈带的人正好遇上了另一队人,得知情实情后,一路过来找到了他们,这才救下不少人。 第142章 辞行 “幽王府华戈见过宿世子。” 华戈本不欲泄露身份,可宿世子这一行人,看着东倒西歪的冻得不行了,他救人就需禀明身份。 “是你?十九皇叔派你来的?”宿遇见到华戈有些意外。 “是,王爷有令,务必安全接世子归国。” 华戈回道。 “南陵都得到消息我在凉州了?”宿遇继续问道。 “没有,消息都被王爷给截了下来。” 华戈答道。 “嗯,你对北蒙很熟悉?” “是,曾多次潜入过北蒙,王爷才安排属下前来接应。” “有劳了!”宿遇客气道,他现在是急需帮助,自己倒是无事,只是连累了来接他的这些人。 “世子客气了,我们先找个地方让兄弟们吃些东西缓和一下,行吗?这天气很容易冻坏人。” 华戈与宿遇商议道。 “既你熟悉此地,大家的安危就交给你了,你安排就好!”宿遇很是通情达理,谁让人家在这里出生入死过呢,当年大战,十九皇叔可是一人降了北蒙、北疆两国,现在体验过了才知道是何等的艰难。 华戈想着现下当务之急是先将宿遇送出北蒙, 但因着冻伤的人太多,他们中的一部分人无法继续前行,华戈不得不留下几人照顾这些伤员,其余人只要不被发现身份,安危暂时不用担心,他自己则提议宿遇跟他先行,并跟宿遇保证这些受伤的人待到他们养好了他再想办法,宿遇也无法,若带上伤员强行走,可能会冻死,其余的人也无法负荷,只得同意华戈的提议先行。 “好了。”随着鬼七的最后一根银针从赫连丹身上拔出,最后一次施针也完成了。 宁安在一旁对着赫连诺说道:“赫连诺,你祖父在家吗?” “应该在,你要找他吗?” 赫连诺问道。 “嗯,你派人去请一下,说我想见他。”宁安说道。 “现在?”赫连诺见时间已快申时,不知道宁安为何要见祖父。 “是啊,你让人跟他说有点急。”宁安强调道。 “好,我现在就安排人去请。” 赫连诺并没多问,他以为是关于赫连丹的病情问题。 “阿宣,你找我祖父干嘛?” 赫连娇英看着赫连诺出去安排 ,她好奇的问道。 “好事!” “什么好事?你跟我说说!” 赫连娇英赶忙凑到她跟前,想宁安与她分享一下。 “秘密!”宁安故意道。 “那你跟祖父说了后再跟我说?” 赫连娇英不死心的问道。 “好。” “那你记得哦!” 赫连娇英高兴道。 “记得,晚上我们大家一起吃顿饭。”宁安看着眼前这笑得一脸欢快的小丫头,不知怎么告诉她离开的事,还是不说了,她有些怕她会抱着她哭,所以人还是不要长处的好,感情处好了怕离别。 鬼七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赫连娇英,心道:可怜这傻孩子,还一个劲的傻乐!有你哭的时候。 宁安和鬼七前两日商议后,决定给赫连丹施完针的第二日凌晨离开,现下已是一月下旬了,眼看着风雪慢慢的小了起来,宁安就待不住了,想找个温暖的地方晒晒太阳,她都好多天没见过阳光了,都觉得她自己要发霉了,再待下去人都要进入冬眠了,本来想着待风雪停了马上回燕蜀,可前两日小海给她带来了家书,里面的内容让她郁闷了好久。 她阿爹带着阿娘出门游玩去了,花狐狸在燕城过的年,年后出去打理生意了,平安粘着他跟着一起去了,她现在就是回燕城也是只剩下她自己了,都怪她没提前跟他们说好年后回去,但她又担心提前说了,他们又在那望眼欲穿的等她,再遇着什么情况回不去他们又得伤心难过,所以就忍着没说归期,哪知会这样呀! 思来想去,逮着鬼七和阿紫讨论了一通,阿紫提议说南疆天气好,可宁安本能的就拒绝,想想那里的蛊虫都头皮发麻,鬼七说要么去北疆,可以去那里等师尊,既然北蒙已经快停风雪了,那北疆应该也开始转暖了,宁安也同意,大手一拍把地方决定了,只待跟赫连啸交差了,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跟赫连娇英说这个事,这几个月相处下来都处出感情来了,最后心一横决定不说了,还让鬼七和阿紫也不准透露半分消息,阿紫趁机讹上了宁安,让她带着她一起走,她说她会安排好出行的一应事务,还会将这边的生意安排得妥妥当当,宁安这段时间也习惯她在身旁,便点头同意了。 赫连啸来的时候已是戌时了,宁安单独过来见了赫连啸,开门见山的说道:“老将军,赫连丹今日已是最后一次施针,效果您刚刚应该也看到了,答应的事我们尽全力完成了,所以此次请您过来是向您辞行的。” “辞行?莫姑娘,不是说需半年之久吗?”见宁安冷不丁的辞行,赫连啸很是意外,问道。 “赫连丹很是坚韧,比常人能忍,所以医治时长缩短了,再说半年之期也只差月余左右,已经医治完成了,后续就只需康复了,赫连诺和府医都有参与康复过程,后面就用不上我们了,所以向您辞行。”宁安解释道,她总不能说她是先将时间说长了些,若是中间有什么异常也好补救! “非走不可吗?”赫连啸问道,虽想再留他们一段时间,可他也知宁安的脾性,也见过她当场甩脸子,强求也没多大把握,既医治完成,也不便强留,结个善缘于他于赫连家都是好事,没必要开罪这个年轻、有本事还有些脾气的小姑娘,赫连廷来找茬反被给下马威的事他是知晓的。 “嗯,明日凌晨出发,烦请老将军安排人送我们出凉州。”宁安提出要求。 “凌晨?莫姑娘,是不是太仓促了?老夫还没来得及安排谢礼。”赫连啸急忙道,他没想到他们这么着急离开。 第143章 赠礼 “既是受人之托,哪敢要谢礼,您的心意我们心领了,回去一定告知先生。”宁安客气道。 “莫姑娘,是真的太急了,你怎么也得给老夫时间给你们准备准备出行的东西,总不能来我赫连家一趟,什么也不带回去,让老夫的这张老脸往哪搁?” 赫连啸是真觉着不好意思。 “老将军,真的不需要,我们要去北疆等先生,所以带不了东西,出行的一些必需品我的丫鬟都已经安排妥当了,只需您安排人送我们夜出凉州即可。”宁安再次推拒道。 “既这样,那老夫也不强留了,凌晨一定安排人将你们安全送出凉州,莫姑娘,谢谢你!也代老夫谢谢鬼医!” 赫连啸站起来对着宁安正式行了个大礼。 宁安还是赶忙侧身,说道:“老将军,您别这样,晚辈担不起!您是个让人敬佩的人!”这句话宁安发自内心,赫连啸一生为国为民,为了北蒙毫无私心,所有子女战死沙场。现下为了子孙,弯腰屈膝,只为了他们的健康,四处奔走,就面前这位头发花白的老者,他可是北蒙人人敬仰的战神啊! “莫姑娘,你担得起,谢谢!”这句谢谢饱含了这位老者的一腔感谢,宁安只是笑笑没说话。 “老将军,您先坐,还有件事要麻烦您!”宁安说道。 “莫姑娘,你说。” “麻烦您将这个步摇交给小英,谢谢她这些时日的照顾陪伴。”宁安将早已准备好的黑色长形妆盒递给赫连啸。 赫连啸伸手接过,轻轻推开盒子,一支镶着红宝石的玫瑰式样步摇呈现在眼前,赫连啸惊到了,他还以为是小女儿家相送的小礼物,可是这步摇却镶着几颗少见的红宝石,光彩夺目,他赶忙推拒道:“莫姑娘,这使不得,那丫头陪你是应该的,哪能让你如此破费。” “老将军,您别拒绝我,就当是我给她日后大婚的添妆,我不敢当面跟她告别,我怕她哭。”宁安心里有些难过,毕竟这几月赫连娇英是全心全意待她的,偶尔还会被她一些无意识的小举动给感动到。 “可这步摇太贵重了!” 赫连啸还是心里过意不去。 “这一别,下次再见到她不知是何时了,很可能这辈子再也见不着了,您就成全一下我们这段小女儿的友情!”宁安说这话时声音有了丝低哑。 见宁安话已说到这了,赫连啸很是动容,没想到这五丫头还有这种运气,交了个真心待她的朋友。 “好!”赫连啸点头同意了。 “那您忙,我先回院子了,我们寅时一刻出发,只有三人,您安排的人在别院门口等着就好了,不要吵醒小英他们几兄妹,拜托了!”宁安起身道谢,也是道别。 赫连啸起身送宁安至门口,随后出了别院,虽然宁安说不需要谢礼,可多少得准备些,再说她送了自家五丫头那么贵重的礼品,他多少也得意思一下。 宁安、鬼七还有阿紫三人趁着夜色出了别院,没想到赫连啸等在了院外,三人向他见了礼,赫连啸伸手将一个红色的漆盒递给了宁安,说道:“莫姑娘,鬼医,这是老夫的一点心意,你们走得实在是太匆忙了,路上带别的不方便,我也来不及去安排,只得拿了这些黄白之物作为谢礼,你们若再推拒了,老夫心头不安。” 赫连啸将宁安要推拒的话直接给堵了,宁安转头看向鬼七,鬼七也对她点了点头,她便伸手接了过来,说道:“老将军,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赫连啸同样回道。 三人依次上了马车,在出凉州前有赫连啸安排的亲卫相送,用不着他们几个赶马车,所以三人都进入了车厢内,待三人坐定后,马上缓缓驶离了别院,在白茫茫的大地上慢慢前行。 马车走了一段后宁安将手里的盒子递给阿紫,阿紫忍不住好奇将漆盒打开,看到里面那一堆银票时眼睛都瞪大了,害怕马车外的人听到,小声呼道:“小姐,这这这~~么多钱。” 她说话都有些结巴了,宁安和鬼七都看向阿紫,只见盒里面整整齐齐的躺着两大摞银票,宁安伸手将盒子拿过来拔了一下,她都不知道有多少张,每张面额一千两,还都是诸国随处可通用汇通钱庄的银票,这么大手笔,宁安都有些愣了,说道:“这里起码得有三十万两!” “应该有。”鬼七接道。 “那我们这是成暴发户了?” “小姐,什么是暴发户啊?” “突然很有钱的人叫暴发户,不是,这么多钱带身上安全吗?” “都已经在这了,你纠结有什么用。”鬼七回她。 “阿紫,赶紧收起来,财不外露!以后请叫我富婆!”宁安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她还是很喜欢赫连啸这份谢礼的,虽然她没有想过要任何回报,可架不住人家主动啊!瞬时就觉着赫连啸这人能处。 “小姐,你不早就是富婆了吗?”阿紫不解道。 “那不一样,这个香。” 阿紫赶忙拿了一张银票闻了一下,说道:“没有啊,跟以前的银票没什么两样啊!” “你不懂,收着!”宁安转头对着鬼七说道:“鬼七,这个钱我俩分了?” “不用了,你收着!”鬼七很是大方道,这就是宁安所说的视金钱如粪土的人。 “行,以后你需要跟我说哈!鬼七,要是再遇上病人都像赫连啸一样,我们是不是早发财了?” “别人没有赫连啸这么有钱。”鬼七泼她冷水。 “也是,算了,我们也不是大夫,鬼七,你睡,等出了凉州,你就得赶马车了。”宁安说道。 “为什么是我?” “难道你让我俩女孩子去赶马车?你心安吗?睡得着?”宁安反问。 “好!”鬼七也不再辩驳,他只能认命。 待鬼七和阿紫都休息后,宁安静静的坐在马车里陷入了沉思,小英那丫头若是知晓她不告而别会难过的,也会怪她的!可是她更怕她当面哭,这些年她越来越害怕离别,她也怕自己破防,只能在心里默默的说声对不起。 第144章 不信 赫连啸送走宁安他们后也没急着回将军府,而是进别院休息了,因着离天亮还有几个时辰,想着待天亮了将这几孩子一起带回将军府。 次日一早,赫连娇英便被丫鬟小环叫醒了:“姑娘,姑娘,醒醒!老将军叫您起床一起用早饭。” “我不吃,让我再睡会!” 赫连娇英眼睛都没睁开,根本就不想起来。 “不行,姑娘,是老将军亲自吩咐的。”小环有些着急道,她家姑娘起床困难,特别是来了别院后无人管束,更加的随心所欲,这几个月都是她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可现在老将军都亲自喊了,再不起来怕挨骂啊! “别吵我!” “姑娘,不行啊,老将军会骂人的。” “老将军,什么老将军?” 赫连娇英迷迷糊糊问道。 “就是您祖父啊!他来了别院,叫您到花厅里一起用早饭,大公子和四公子都已经过去了。”小环声音都有些颤了,不知道是急的还是吓的。 “祖父?祖父来了?” 赫连娇英像是一下子就清醒了一般,从床上跳了起来。 “是的,您没听错,老将军在花厅等您一起用早饭。”小环再次强调道 “快快快,你赶紧帮我收拾一下。” 赫连娇英这下算是是很彻底醒了,手忙脚乱的从床上爬了起来,一边自己穿衣服一边奇怪道:“祖父怎么这么早来了?” “奴婢不知!”小环也是一边给宁安穿鞋一边回她。 待装扮好后,赫连娇英急匆匆的往花厅走去,只见花厅的桌子边,祖父坐在上首,大哥和四哥坐在他左侧,她进去后唤了声祖父,跟赫连诺两兄弟打了招呼后坐到了赫连啸右侧,小声问道:“祖父,您怎么这么早过来了?” “先吃饭,吃完后祖父有事要和你说。” 赫连啸温和的说道。 祖父有事跟我说?不对啊,他能有什么事找我?我最近没惹什么事啊,看祖父的表情也不像是我惹事的样子啊?她抬头望向赫连诺,眼神示意他提醒她一下,可赫连诺也不清楚,只能对她摇摇头。 赫连娇英边吃边回想她自己最近到底有没有干什么惹了祖父的事,可是确实没有想到,这顿饭她吃得有些忐忑,连吃进嘴里的是什么都没尝出来,她有这样的想法,还不是被上次罚赫连廷给吓着了。 一顿早饭很快就结束了,赫连啸将宁安委托他转赠给赫连娇英的步摇递给她,赫连娇英接过来后在他的示意下打开了盒子,见到里面的步摇后很是惊喜,她从来没见过这个式样的步摇,金色的玫瑰花瓣上还镶着红宝石,一看就是珍品,精致又漂亮,拿在手里瞧了又瞧,高兴的问道:“祖父,这是给我的吗?” “是!” “谢谢祖父,谢谢祖父,这个步摇太好看了,我很喜欢!”只是可惜今日起晚了,没有盘头发,不然就要当场试戴了。 “不用谢我,这个是莫姑娘送你的,她让我转交的。”赫连啸见他这孙女见着这步摇的高兴劲,想着是不是往日关心这些孩子少了,见到礼物才会如此开心。 “莫姑娘?是莫宣送我的吗?她怎么不自己给我?” 赫连娇英觉着有些奇怪,她们在这别院天天见到,怎么还让祖父转交礼物给她? “她走了,凌晨和鬼七一起走的。” 赫连啸不知道这孩子听到这消息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走了?走哪里去了?” 赫连诺在一旁出声道,怎么他们都不知道。 “昨日与我告的别,凌晨寅时一刻我安排人送出的凉州,她担心娇英难过,就没有刻意告别,只转赠了这份礼物。” 赫连啸有些担心的看着赫连娇英。 “不是,祖父,你是说阿宣她回家了是吗?凌晨瞒着我们回去了?连道别都没有就这样走了?” 赫连娇英一时有些消化不了这个消息,急急的与赫连啸确认。 赫连啸点了点头,看着赫连娇英眼眶内瞬时流出的眼泪有些不忍,这孩子自小眼光高,脾气大,但心性不坏,重感情,只要她觉着好的人或事,就会全心全意的对待,这几个月看这孩子每次回府,都会叽叽喳喳的说莫宣这好那好,看到喜欢的都会给莫宣带一份来别院,莫宣也是感受到了,才不敢道别的! 见祖父点头,赫连娇英一时不信,将手里的步摇放进盒子里关上抓在手上,直接跑进了风雪里,向宁安住的院子方向跑去,嘴里一直念叨着:不会的,不会的,阿宣不会偷偷瞒着我走掉的~~~ 赫连诺见妹妹如此,他提步要追上去,但刚抬脚却想到了祖父还在,准备请示,赫连啸冲他点了点头,示意他跟上,他抬步就跟着冲进了雪地里。 赫连娇英将宁安住的院子全部找了个遍,没见到莫宣,也没见着鬼七,连阿紫也不在,被子里面冰冷冰冷,她终于相信祖父没有骗她,一心想着要去找莫宣道别的她,跑到马厩里牵出一匹马飞身而上,直接就往别院外冲。 她不知道要去哪里找莫宣,只想着要再见一面,好好道个别;出了别院,她也不顾路上的风雪,打马一路逛奔向凉州的城门,风刮在脸上生疼生疼,她也顾不上了,只想追上莫宣问问她为什么要偷偷有走,不能好好道别?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像莫宣一般,支持她所有的想法,肯定她,就算是错的也陪她一起胡闹,她压根就没想过她会这么快离开。 可是她终究未能追上莫宣,在凉州城门外摔下了马,坐在雪地里嚎啕大哭,哭得守城门的守卫都有些不忍,可是又不敢上前去劝,这位赫连家的五姑娘大家都认识,平日里也是脾气很大的娇小姐,现在这样伤心,他们哪敢上前去触这霉头,只得打发人去赫连家送信,刚没走几步就见诺公子骑马赶来,赶忙迎上前。 第145章 玫瑰 赫连诺见到坐在雪地里大哭的妹妹很是心疼,下马将马绳交给了一旁的守卫,过去抱住了坐在雪地里的妹妹,轻轻的拍着她的背,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赫连娇英满脸带泪的抬头问他:“大哥,你说他们为什么这样,一个个都悄悄的走,怎么都不告别?连说一声都不敢,他们是不是都不把我当朋友?” “没有,他们怎么会不把你当朋友呢,不把你当朋友就不会赠你如此贵重的礼物,是不是?”赫连安慰道。 “可是我不想要礼物,大哥,你知道吗?从来没有人像阿宣这么肯定过我,她说,她说我是北蒙最娇艳的玫瑰,就该高高的挂在枝头任它绚烂;她说要勇敢,就算失败了也没关系,只要有重头再来的勇气;她还说有时间带我去见见外面的世界,要让我知道这世上还有很多美好的事物比男子更重要,她还说~~~~~,可是她说了这么多,为什么就是不说她要走?”赫连娇英倚在赫连诺怀里哭得一颤一颤的。 “她可能怕你哭,怕你伤心难过,她怕她也舍不得!” 赫连诺轻声道。 “大哥,她说的我都相信了,可是她却不等我,我甚至都不知道去哪里找她。” 赫连娇英的哭声慢慢的小了起来,赫连诺在一侧用心的倾听,顺着她安抚,待她哭累了将她抱了起来往城门内走去。 “大哥,你说我们还会见到吗?” “会的” “真的吗?” “真的!” “大哥,我不难过了,等以后再见到她时我不理她;不,大哥我要回去好好学本事,再见了她揍她一顿,让她好好说说为什么不告而别。” “好!”赫连诺只能不停的附和她。 赫连娇英的话让赫连诺越听越自责,平日在家对她关注太少了,只知道她脾气大,从来没想过去了解她为什么脾气大,刚刚他才回想起来,她在别院的这几个月天天嘻嘻哈哈,没发过脾气,连着对别院内所有人都很是温和,就算宿遇拒绝了她无数次,莫宣稍稍一哄就立马无事,桩桩件件的小事回味过来才知这丫头是缺爱,少安全感,没人理解她才会脾气大,而莫宣对她那些明显的偏向,引导方式让她得变得温和,容易满足,相处后悄悄地治愈了她,可也让她更加依赖莫宣,他想他回去后也该学学相处之道。 出了凉州后,鬼七拿着阿紫给的舆图赶着马车,可走了几日了, 怎么马车越走越偏,路上都未碰着人,地上也没有车马经过的痕迹,不禁有些怀疑,便停了下来,问道:“阿紫,你确定这个去北疆的舆图对吗?” “对啊,我找了好几份,这份是去北疆最快的路线。”阿紫回道。 “不是被骗了,我怎么瞧着这几日路上都没有碰到别的人?”宁安也怀疑道。 “不会,我们还做着生意呢,若是路线不对怎么去北蒙?可能是这条路走的人少!”阿紫拿过舆图又对了一下,而后再说道:“鬼七,莫不是你赶马车走错路了?” “不可能,我又不是第一次出门。”鬼七否认道。 “要不我们看看盒子里那些别的舆图,看还有没有别的路?若这荒郊野岭的走错路,不是冻死就得饿死。”宁安说道。 鬼七听完也觉得行,反正他们又不赶时间,赶忙钻到车厢内,拿起一盒子舆图,看了又看,最终决定调头,换个路线走。 由于雪地里车马少,走起来慢得不行,三人又不赶时间,只是担心寒冷问题,所以一路上就有些佛系,走走停停,慢慢悠悠,马车在往回走了没多久,只听得前边一阵阵刀箭相撞的声音,鬼七瞬间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这路上就怕遇上悍匪,北蒙这段时间缺少食物,不太平,若遇上一群悍匪够他们受的。 宁安和阿紫也听到了打斗声,两人相视一眼,不自觉的撩起了车帘向外看去,远远的瞧着前面一群人围着一小拔人攻击,看打扮不像是悍匪,更像是寻仇,鬼七把马着停在远处问道:“怎么办?过去?” “停在这,等他们打完了再过去,这看着像寻仇啊,这么多人,是准备车轮战啊!”宁安在马车上搭话道。 眼见着前面的战斗力越来越弱,宁安他们几个却停在这隔岸观火,时不时还点评一下,终于那群打斗的人发现了他们,可能是见只有一辆马车,还停在远处,便没有多做关注。 待他们打得快结束的时候,又从远处过来一群人死死围着中间的人,看样子不死不休啊! 离得太远看不太清战况,但他们这样打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耽搁他们的行程啊! 鬼七也见着又来了一群人,这打斗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说道:“闯过去?” “行,等他们打完了说不定还是得找我们麻烦,闯过去!”宁安说道。 “紧醒着点啊,可能还得动手。”鬼七提醒道。 “哦!”阿紫在车内答道。 一群人见着这辆马车明知他们在打斗的情况下还越走越近,看样子是根本就没打算管闲事的过路人,准备从这条路上穿过去了,以往也不是没遇着过这种情况,一般只有胆子大的人才敢这样做,众人见着马车缓缓而来,赶马车的还是位年轻男子,两眼都未看向他们,只专注着赶着马车,两拔人都未动,停下来观望,被围在里面的那一拔人见外围的人都被马车吸引,猛地发起了突围,瞬时外围倒下了一片,但终究还是挡不住另一拔人多,不能力敌,呈弱势,双方就这么僵持着。 “管吗?”鬼七马车走近后往人群里扫了一眼,没想到他竟看到了本应离开了数日的宿遇,被围在里面,所以他才出声询问。 “不管!”宁安想也没想的答道,她坐在马车里没往外瞧,本能的就不想管这种麻烦事。 “是宿遇。”鬼七叹气道。 “什么?你开什么玩笑,人早都走了,怎么可能还在这,你眼睛花了!”宁安不信道,同时又撩起了车帘,这一瞧果真瞧见了被围在里面病歪歪的宿遇,身侧还有一群受伤挂彩的护卫,在这种危难的情况下宿遇还是顶着他那张引人犯罪的脸,真有让她想上前踩两脚的冲动。 “瞧见了?”鬼七用话堵她。 第146章 面子 宁安在当下有些气馁,这大爷怎么还没走出北蒙,还顶着那张招蜂引蝶的脸,就不能稍微隐藏一下吗?丢脸重要还是丢命重要他不知道啊!你大爷,同时也不禁埋怨起宿国公府的人怎么那么差劲?接个人都那么费劲,不仅那么久没将人接走,还让人给围了? 宿遇这时也瞧见了鬼七,但他并未表现出认识他,看着鬼七就赶了一辆马车,猜也知道里面的人是宁安,这么多人围攻他们,他自身都难保,不想将鬼七他们卷进来,只想着他们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停下,鬼七,你自己进车厢去,我跟阿紫去帮忙。”宁安安排道。 “小姐,为何鬼七要进车厢?”阿紫疑惑道。 “他不是南陵人,管什么闲事,可你我是啊,不管也不行啊!”心安心里大骂,宿遇这死小子,姐姐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姐都快离开北蒙了还能遇上,这纯就是一麻烦精。 宁安和阿紫从马车里钻了出来,从马车上一跃而下,鬼七还是坐在马车外一动未动,宁安站在雪地里,一脸不高兴的看向僵持的众人,说道:“怎么,你们这么大一群人围攻这么几个人?不觉得以多欺少会不好意思?” “姑娘我劝你少管闲事,识相的就赶紧离开!”领头的那位男子见马车上下来的是两位姑娘,他们也不想伤及无辜,只想完成任务,带宿遇回凉州即可,便劝宁安离开。 宁安在这些北蒙人面前显得格外的娇小,气势不足,她也不顾什么形象大声回道:“姐姐我路见不平,想拔刀相助,大人你给个面子呗!” 一瞧这些人就是训练有素的军人,宿遇这小子还是让赫连啸给惦记上了,难怪还没跑出去,可这不是往北疆的路吗?他怎么跑这里了? “姑娘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领头的人见宁安点破了他们的身份,不自觉的小心谨慎起来了,北蒙这天气和路况,敢就这么一架马车出行的人没有点身份,那就是身手不错,不然不敢这么走。 “姐姐我酒量不好,不喝酒,这是不能商量了呗?”宁安反问道。 “头,跟这臭丫头废什么话,我先去将她拿下。”另一个拿着弯刀的男子不耐烦的直接朝宁安攻了过去,领头的都没来得及反应,就见这男子倒在了不远处,胸口的血流了一地,眼里还有着不可置信。 阿紫将手里的软剑甩了甩,挡在宁安前面,宁安往前走了两步指着远处的宿遇说道:“我看上了那个长得很是漂亮的美人,大人给个面子送我可好?” “姑娘,这是来找茬的?”领头的看着地上刚刚死去的同伴,又听宁安如此说,脸色也顿时沉了下来,但又有些忌惮那个拿着软剑的姑娘,语气有些不好的反问道。 “好!你说是找茬就是找茬的,不过人我得带走。”宁安这话说得就有些气人了。 “莫姑娘,多谢了,你们先离开!”宿遇适时打断道。 “离开后再来给你收尸?闭嘴你!”宁安听到宿遇的话都想揍他。 “大人,你确定要打吗?你也看到了我这丫鬟的身手,都见血了,我若再出手非死即残啊,就我跟赫连啸的那点交情,杀了他的人,有些于心不忍。”宁安还想再劝劝,将赫连啸搬出来想让他们有些别的思虑,可这话却惹到他们了。 “臭娘们,你什么东西,还跟我们老将军有交情?你也配?老子先收拾你。”说罢六七个人同时拿着弯刀攻向她,宁安从腰间抽出千页扇直接朝外甩了出去,扇子在空中转了个圈回到了她手里,而朝她攻过来的这些人全部倒地,每个人脖子上都有着一道同样的伤口,鲜血缓缓从脖子处流了出来,皆是一招毙命,这些人却连宁安的衣角都没碰到。 “上次问我是什么玩意的人,也是这样没的?这次又说我是什么东西?你们北蒙人都这样?瞧不起女子?”宁安边说边拿着千页扇左瞧右瞧,生怕将这些人的鲜血留在上面。 这一出手不止北蒙人吓到了,连宿遇都惊到了,他从没想过眼前这个看似无害的丫头身手这般好,杀人于无形,相处了数月他一点都没看出来,若不是现在亲眼所见,绝对不会相信,他可一直都以为她只是个医术好、家世不错、有些坏脾气的小姑娘而已,可眼前的她,让人很是陌生,轻声细语的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姑娘这是要与我北蒙为敌了?”领头的男子见这一时突然出头的两个女子,一出手招招致命,心里不免有些惧怕,而坐在马车上的男子还纹丝未动,不知是否也身手了得,他此刻也不敢轻举妄动,本来围着的那些人身手已经很好了,他们折损了不少人才将他们围在了此处,眼看着终于要完成任务了,不想因此功亏一篑,要让他们就这样撤退实在不甘心,只好言语威胁道。 “我是要他,跟你们北蒙有什么关系?还为敌?说大话别闪了舌头。”宁安再次指着宿遇强调道。 “姑娘不知他是南陵人吗?” “现在知道了呀!你说的。可那又怎么样?没有人能从我手上抢人,赫连啸也不例外。” “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一起上!”领头的终于被惹怒了,一起群拥而上。 宁安还从未体验过被这么多人围攻过,正好试试身手,看看这些年学得到底如何,只见她手里千页扇似活了一般,没有过多的花里胡哨的招式,出手便是非死即残,倒下人全都一击毙命,无一例外伤口都在人的死穴上,眼见倒下的人越来越多,不止北蒙的这些军人,连宿遇他们这边的人都全部停了手,以一种惊恐的方式看着她。 第147章 练习 “不打了吗?”宁安见他们都停了手,也收起了手里的扇子,问道。 “姑娘你到底是何人?”领头的有些心神不安的问道。 “哦,我没自我介绍是!我叫莫宣,你回去问赫连啸,你要不打了就走,告诉赫连啸,人被我遇上带走了。”宁安说道,见着这一地的死人,她也是一惊,没收住,以后得注意些,这感觉怎么那么不真实呢? “阿紫,这些人都是我杀的?”宁安问道。 “是的,小姐,你好厉害。”阿紫很是崇拜道。 “哦,鬼七,我这是学得很好?”宁安转头问坐在马车上一动不动的鬼七。 “嗯,是不错!”鬼七回她。 “你们还不走吗?还要在这等死?”宁安转头问那些还没走的北蒙人。 “真放我们走?”领头的回道 “我本来就没准备杀人啊,是你们攻上来的,我不杀你们,等你们杀我吗?我傻啊,都走!刚刚那句话带给赫连啸,他应该不会罚你们。”宁安好心提醒道。 “走”北蒙人见她真无意留下他们,一行人呼啦啦的全部撤退了。 待这些人都走后,宿遇带着华戈他们走了过来,宿遇盯着宁安不知要如何开口,还是一旁的华戈双手抱拳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我没想着救你,只是第一次试手,没收住,不用谢!”宁安说道。 而后总觉得眼前的人有些眼熟,突然一下想起了什么,对鬼七说道:“鬼七,就他,他就是上次在南疆跟踪我的苍蝇之一。” “从纳也镇跟到南疆的那次?” “嗯,还有两个。”而后问宿遇:“病美人,所以说你从那次就安排人跟踪我了?可查到什么了吗?” “很抱歉,只是有些好奇羽澈另眼相待之人而已,无意冒犯你。”宿遇上次确实安排人跟踪了宁安,但不是华戈,而是另有其人,但都被她给甩掉了,他也不便在这狡辩。 华戈倒没有被拆穿了的尴尬,退后几步站到了宿遇的身后,他也没想到如今救他们的是他在雍城关跟踪过的女子,刚刚抬头见到了她眼角的红痣才发觉,不过这姑娘身手如此好,他被发现甩掉了也正常,只是这宿世子是什么时候认识的这个姑娘?上次不是还安排人跟踪她吗?他一肚子疑问,但是没法问,人家出手救了他们,总不好再去打听人家的私事! “莫宣,今日多谢你,如若不是你出手,我们很难脱困。”宿遇接着说道。 “你怎么还在北蒙?都这么久了,我以为你早都回南陵了,你们宿国公府行不行啊?几个月了,接个人都还被人围攻,还有你那张死脸,能不能稍稍隐藏一下,就这样逃命,你这是等着给人送人头?”宁安当着众人面吐槽道,其他来接宿遇的人头都低了下去,确实很丢脸。 “因着提前出发,来接的人都没适应好天气,身体上受不了,确实也没料到这么艰难,后被赫连啸发觉了身份,一直被追着跑,连日的打斗疲惫不堪,为了摆脱不得已改了数次路线,还是被围了;至于这张脸嘛,人皮面具在打斗中掉了。”宿遇简短的介绍了这些天还未回南陵的原因,也叙述了为何没易容。 “所以,你是一出发就被发现了身份?还被你们的人拖累了?”宁安问道。 “前后差不了几日就被发觉了。” “而后就被撵着跑?”宁安笑了。 “嗯!”宿遇不想承认,可这是事实。 “你不是很厉害吗?以你身手不至于啊!” “百人可以,千人光靠我身手也不可以,可能还不止千人。”宿遇说得倒是实话。 “赫连啸倒是大手笔,这是想把你留在北蒙要好处了?”宁安笑他。 “也不是不可能。”宿遇他也很无奈啊! “阿紫,你去马车里找些金疮药给他们,我只有一辆马车,带不了你们这么多人,你们一路过来附近可有休息的地方?”宁安问道。 “右前方有座废弃的寺庙,麻烦姑娘带上世子就好,世子这些天也受了重伤。”华戈在一旁出声道。 “呵,你这条命迟早被你折腾没,上车!美人。”宁安戏谑道,而后对着华戈道:“小苍蝇,你赶马车,鬼七,你进来休息一下?”华戈也没异议,接过鬼七手里的马鞭,鬼七也巴不得有人给赶马车,冻死他了,赶紧进了马车内,车厢内空间有点小,但胜在暖和舒适,挤挤还是可以的,他进去后就靠在车厢上闭眼休息。 “你真休息啊,不给他看看?”宁安见鬼七进了车厢真的就双眼一闭,靠着车厢休息了起来。 这时马车也缓缓移动了起来。 “你自己看,冻死了,手不方便。”鬼七眼都没睁开回道。 “病美人,你伸出手来呗!”宿遇依言伸出了左手,宁安搭上了他的脉。 没多久,宁安跟阿紫说道:“阿紫,你将那个绿色瓶子里的药丸给他喂一颗。” 阿紫找出来递给了宿遇,宿遇倒是没任何犹豫,直接干吞了下去。 “不怕我毒死你啊!”宁安问他 “你会吗?” “那倒不会,要是想毒死你用不着这么麻烦,你是真想自己短命是么?再来一次你就去地府报到去,阎王不想收也得收。”宁安挖苦道。 “不是没办法吗?”宿遇苦笑道。 “我又救了你一次,你欠我的都还不清了,银子翻倍啊,你自己记着啊!”宁安跟他说道。“好!”宿遇也回得干脆,而后问道:“你不是要回家吗?怎么走反方向了?” “你知道我家在哪?” “不知。” “不知还乱问。” “莫宣,你到底是谁?”宿遇憋了很久才问出这个问题。 “莫宣啊,你不是知道吗?”宁安随口就答道。 “可你的身手,连我都没把握赢你,而且你没有内力,怎么做到杀人于无形的?” “多加练习就可以了呀!”宁安暗暗撇嘴,谁没有内力?只是你不知道而已,少见多怪。 “练习杀人?”宿遇没猜到宁安所说的练习是哪层意思,突兀的问道。 “为什么要练杀人?我没这个爱好,有些事情想不明白就别想了,休息会!”宁安出声打断道,她为什么要跟他讨论身份的事,他们很熟吗? 宿遇见宁安无意多谈,也识趣的闭了嘴,跟鬼七一般靠在车厢上闭眼休息,他都好多天没有休息好了,现在终于能放松一下了。 第148章 丢人 没多久,马车到了华戈说的那座破庙,一行人主动的收拾了一番,宁安和阿紫还有宿遇几人坐在一尊残缺的佛像前生起了火,宁安让阿紫拿了一些面饼分给大家烤热了吃,鬼七则说是去寺庙外去转一圈。 因着大雪,没找到足够的干柴,华戈正准备安排人出去寻时,宁安问道:“为什么要寻柴,这里不是有现成的吗?” “现成的?” 华戈没有明白。 “你将这尊佛像砍了不就能烧了吗?够你烧几天了,这大冷天的出去你找得到吗?”宁安说道。 “砍了这尊佛像?姑娘你没说笑?” 华戈觉着宁安这话有些让人不可思议,怎么会有人想到将佛像砍了烧了,连王爷都不敢如此放肆,可这姑娘理所当然的模样他都认为他听错了。 “有问题吗?不是都已经缺了一半了吗?再砍了烧了又如何?”宁安不理解。 “莫宣,你从来没拜过佛吗?你怎么会想到烧佛像?”宿遇见宁安对佛像完全没有敬畏之心,他很是诧异。 “拜佛能解决你现下的问题吗?矫情!”宁安吐槽道,而后问站在一旁的华戈:“怎么?不能烧吗?这不是木头做的吗?我刚刚敲了一下是木头没错呀,不是石像。”她觉得做到心中有佛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纠结于形式?现下不应该是先解决问题吗? “你~~~~”宿遇这才真的相信宁安不是在说笑,是真有这个想法,连材质都确认过了,他又看向阿紫,问道:“你也觉得没问题 ?” “小姐确认过是木头的了啊,你们砍不动吗?不至于啊!”阿紫作势要站起来再去确认。 宿遇和华戈俩人对视一眼,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有问题了,看得出来这两人是真的建议他们把佛像砍了烧了。 华戈不敢,急忙闪了出去,不小心碰到了鬼七,鬼七见他一脸惊慌活像见了什么吓人的东西般,他走到宁安旁边坐了下来,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他怎么一副慌张的样子?” “莫宣说没有柴了,要烧了后面这尊佛像。”他想看看鬼七的反应。 “你听她的了?”鬼七反问 “没有,你也觉得没问题?”宿遇是真的想象不到宁安是在何种地方长大的,他担心鬼七也一样。 “哦,正常,别理她就好,她从小就这样,觉得物尽其用才是最大的尊重,佛祖心中留就好,你别太惊讶了。”鬼七平静的回道。 宿遇心道还好,有个正常的,宁安见大家吃了东西,也都包扎好了,她不知道宿遇他们怎么计划后面的行程,便问坐在对面的宿遇:“病美人,你们是从嘉和关回南陵吗?” “嗯。” “这儿离嘉和关还有多远知道吗?” “正常行走大概还要两三日才能到。”宿遇回她。 “那还好,等会吃的我分你们一些,你们路上省着点吃,应该够了。”宁安想着反正干粮够,就当接济他们了。 “你们去哪?”宿遇随口问道。 “去北疆,找个暖和的地方晒晒太阳,这几个月北蒙都把我给整抑郁了。”宁安吐槽道。 “晒太阳?去南疆不是更暖和吗?” “那里有虫子,太恶心,不想去,所以就去北疆。” “你出门都是这么随心所欲的吗?” “是啊,我喜欢哪里就去哪里,人生得意须尽欢嘛,有问题吗?” “没有。”宿遇选择闭嘴。 “路不同,只能帮你到这了,你们休息好了就赶紧走,不知道赫连啸的人还会不会追来,我可不帮你们打架了,杀孽多了对我这小姑娘不友好。”宁安说道。 “是吗?”他看着不像啊。 “是啊,你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吗?” “不随我去南陵看看?南陵的太阳更好!”宿遇发出邀请。 “不了,你自己都够呛,等哪天没钱了再去找你讨债。”宁安随口道。 “好!” 找了些柴过来的华戈,在一旁听着宁安与宿遇的对话,他没想到还有拒绝宿世子的姑娘,还拒绝得如此干脆,在雍城关时,很明显的就看得出来这姑娘跟羽将军关系很好,羽将军再好,可已有妻室,难道眼前的宿世子不比羽将军合适? “看看,这孩子满脑子都是你我的爱恨情仇了。”宁安见着华戈在她和宿遇之间看了又看,一脸便秘的表情。 “莫姑娘,您多虑了。”华戈赶忙否认,他又不是嫌命长,这姑娘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主,不止不好惹,实力还碾压他们。 “好,不和你计较。”而后对鬼七说道:“鬼七,舆图你看明白了没?我们怎么走?你挑大道走,人多店多的大道,又不是逃难,逃难的人都知道往富足的地方去,不要总在这荒郊野岭的吹冷风了,鬼影都没见一个。” “走,再不走怕是这几天都只能在这荒郊野岭过夜了。”鬼七答道。 宁安起身拍了拍衣裳,说道:“病美人,走了哈,希望下次见到你时不是在这种情况下,一个大男人,总让女子救,很丢人。”宁安走都不忘打击他。 “借你吉言。”宿遇起身,休息好了,他们也该出发了。 到了庙门口,一行人向左,一行人向右,越走越远,终是要往自己所要前往的目的地而去。 宿遇终是安全回到了南陵,如何回的宁安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回了就好! 赫连啸的人回去后将遇宁安情况告知了他,而且宁安说的话也一字不漏的转达给了他,他挥挥手让其退下,并未再安排人追着宿遇而去,只是去了一封信至西楚,他想问问莫问及宁安、鬼七这几人的身份,西楚回信让他什么也别查了,到此为止,他坐在书房内将信点燃,看着火焰化为灰烬,不再纠结。 北疆最初是个游牧民族,后来慢慢衍变成了一个国家,与北蒙相邻,可能因着这两国的民风相似,黎民百姓都比较爽朗,包容性强,加上两国的当政者无冲突,所以两国间的关系处得也一直不错。 第149章 兽医 阳春三月,该是春暖花开踏青的好日子,可是宁安和鬼七这俩在北疆的草原上都快被整成兽医了,三人组从北蒙悠哉悠哉的来到了北疆一个叫塔木尔草原的地方,一到这个地方,宁安便喜欢上了这辽阔的?原,这里有热情的牧民,醇香的奶茶,还有成群结队的牛羊,她最享受的是在草原上打马驰骋的感觉,这自由的味道,感觉好久都未享受过了啊! 二月中旬几人刚来塔木尔草原的时候,几个牧民得知他们从北蒙过来,都特别热情邀请他们去家里做客,后知晓他们想在此处等人,都纷纷提出可以去家里居住,推脱一番后几人借住在一个牧民家中,其家人还特意让出了两个帐篷供他们居住,三人就这样在人家家里混吃混喝还住下了,家里的女主人叫:巴雅尔,男主人叫乌日根,都是三十来岁的样子,他们有对调皮可爱的儿女,哥哥叫恩和,刚刚年满八岁,小女儿宝音六岁。 一到草原稳定了住所就给莫问去信了,可一个月过去了还没有收到回信,还不知道他老人家什么时候能来北疆,几人也不知道要在人家家里住到什么时候,实在是不好意思白吃白住,宁安就想着给他们塞银子,意思是总得要将几人的吃住给管了,总不能这么无条件的一直住下去呀,很不好意思。 可能是这里的人太善良了,反正就是怎么塞都没用,人家就是不收,那没办法,宁安和阿紫只好去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帮忙挤挤奶,陪恩和去放放牛羊,带着人家的小女儿在外头疯玩,三月中旬的草原已轻开始慢慢披上了绿妆,很短的时间里,她俩就成了草原上的孩子王,只要有时间就领着一群孩子上山抓鸟,下水摸鱼,教他们射箭,空了就在草原上赛马,累了就倒在地上休息,这是宁安以往从未有过的体验,新奇又享受,比在北蒙不要舒服太多。 鬼七则是满草原的闲逛,找找药材,他也没来过草原,不知道这里会不会找到些有用的药材,来一趟总得找找看看! 一日傍晚,天边晚霞染红了整个草原,宁安和阿紫刚刚从外面回来,就见宝音坐在她的帐房前抹眼泪,宁安赶紧过去抱着她坐下,轻声问道:“谁欺负我们家宝音了,怎么在这掉金豆子呢?” “阿宣姐姐,我的小羊羔快死了。” “小羊羔在哪里快死了?” “在它阿妈的肚子里快死了,阿爸说那是我的小羊羔。”宝音软糯的童声带着哭腔。 宁安没太听明白,看了看阿紫,阿紫也摇了摇头,宁安只好再次说道:“你带姐姐去看看你的小羊羔好不好?姐姐没听明白。” “好!” 宝音拉着宁安的手来到了羊圈,看到羊圈里的几只母羊正在生产,有两只母羊难产,其中有一只母羊,是宝音她阿爸乌日根答应生了小羊羔就给她的,现在生不出来,所以她才说她的小羊羔快死了,宁安看到后才理解过来。 乌日根夫妇正在羊圈里忙着照看这些生产的母羊,见到宝音拉着宁安过来,巴雅尔忙道:“宝音,你怎么将阿宣姐姐和阿紫姐姐带过来了,这里太脏了,赶紧带姐姐出去。” “阿婶,没事的,我们就过来看看,您看我们能帮上忙吗?”看着忙碌的俩夫妇,宁安问道。 “不用了,阿宣,这里太脏了,你们去别的地方玩!” 巴雅尔大声回道。 “阿妈,我是带阿宣姐姐过来看我的小羊羔的,可是我的小羊羔快死了。”宝音难过的大哭。 “晚些阿妈再给个别的小羊羔给你,好吗?” 巴雅尔哄道。 “不,我就要阿爸说的那只小羊羔。”宝音有些倔强的说道。 止不住的哭声让宁安心一软哄道:“宝音,别哭了好不好?阿宣姐姐去看看能不能救它,行吗?” “阿宣姐姐,你能救它吗?” 宁安在她的哭泣声中投了降,点了点头,而后对阿紫说:“阿紫,你去将药箱拿过来,看看鬼七在不在帐内,要是在,把他也喊过来帮忙!” 草原上的人,收入全靠家里的这些家畜了,要是遇上病害死伤,一年就算白干了,反正以前自己也在动物身上练过,实在不行就剖腹取出来,在人家这白吃白喝这么久,总得回报人家些什么!就是不知道剖腹取了小羊后,以后这母羊还能不能再生产了,她以前只是剖了缝好,母体是活了,但后面那些小动物还能不能再生产她没关心过。 “小姐,你还能看这个?”阿紫奇怪道。 “以前学的时候就是用的这些小动物,剖了后能活,你快点去。”宁安吩咐道。 “好!”阿紫转身跑回帐篷拿来了药箱,还将鬼七也喊过来了。 “莫宣,你叫我过来做什么?”鬼七见宁安呆在羊圈旁,不解的问道。 “母羊难产,我想到了剖腹。”宁安说道 “你自己处理不就好了?”鬼七很是抗拒,之前宁安学的时候他就不愿意跟着学,被宁安逼着一起学的,当时燕王妃高龄怀孕,宁安担心燕王妃难产,就学了剖腹取子,可就她自己学,她又担心自己若是有什么意外会让燕王妃有闪失,鬼七会了能以防万一,只得逼鬼七一起学,鬼七学成后一直没用过,他潜意识里就认为这是稳婆该干的事。 “我只能管一只呀,另一只也快死了,你在人家这白吃白喝这么久,什么忙也帮不上,好不容易能帮上点忙,你抗拒什么,毛病。”宁安对他翻白眼道。 鬼七也无力反驳,人家不要钱啊,他有什么办法,算了,给动物接生总比给人接生心理上要能接受些,再说这是直接剖,思想挣扎了一会最终回道:“好,剖!” “阿叔,阿婶,你们过来下,跟你们商量点事!”宁安大声对着乌日根、巴雅尔夫妇俩喊道。 巴雅尔走了过来,问道:“阿宣,什么事?” 第150章 吓跑 “阿婶,我和鬼七会点医术,我们想给这两只母羊剖腹,将里面的小羊从他们肚子里取出来,不会伤到他们,但是以后母羊能不能再生产了我不知道。”宁安解释道。 “剖开肚子羊还能活?”巴雅尔长这么大都没见到过这种做法,连听都没听说过。 “应该能,我们试试行吗?”宁安问道。 巴雅尔不信,但点了点头,心想着两只母羊难产也可能活不了,他们想试就试! 没想到这两只母羊真被他俩给救活了,连小羊羔都好好的,一点事也没有,还活蹦乱跳的。宝音高兴得的手舞足蹈,一个劲的夸阿宣姐姐和鬼七哥哥很厉害,乌日根夫妇俩更是惊奇,而后这事一传十,十传百,没多久草原上就都知道了乌日根家住着两位会接生的巫医,只要是有动物遇上难产,大家都会过来请他俩帮忙。 宁安都不知道她和鬼七怎么就成巫医了,这些淳朴的牧民又不像那些权贵,他们想医就医,不想医就不医,本来他们叁来到这后就受了大家的恩惠和馈赠,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人家都求到这了不帮忙又不行,只能陪着笑去帮忙,还不能甩脸子,鬼七刚开始还无比抗拒,现在都麻木了。可整个草原那么多牛、羊、马这些家畜,天天都有难产的,多了俩人也受不了啊,宁安无比后悔当时自己怎么脑袋一抽就去干了这事呢,想想都恨不得找块豆腐撞死。 百川谷最年轻有为的两大好青年,沦落成了兽医,要是被谷里的那些师兄弟们知道了,肯定会笑话死他们,如若莫问看到都不知道会不会假装不认识他俩。 这日,宁安伸着一双带血的手问一旁的鬼七:“鬼七,师父到底什么时候来啊,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再待下去我俩都成兽医了!” “不知道,还没传信过来,你受不了我就受得了了?怪谁?”鬼七也是一脸不耐烦了。 “不管了,我们先走,换个地方等他。这太恐怖了,昨天阿满大叔还把我找过去给他媳妇接生,我长这么大哪接过生啊!我平日都是动刀的,稳婆的事我哪懂?我自己都开始可怜我这双手了。你赶紧缝完这头马的肚子,我们回去就收拾,今晚连夜走。”宁安有些暴躁了。 “行!”鬼七回道,宁安能忍到这个时候才想走,也是出乎他的意料了。 草原好玩,可惜这个好玩的地方被她自己给玩没了,俩人在回去的路上遇上了阿紫带着一群小孩玩,宁安唤她一起回了帐篷,回去后就让阿紫收拾东西,说是要今晚离开。 宁安先是去了巴雅尔和乌日根夫妇帐内,只有巴雅尔在家,正给宝音缝制衣裳,宁安将来意告知了巴雅尔,感谢他们一家热情款待了他们这么久,而后偷偷塞了一些银子在她的针线篓子里,当晚叁人就赶着马车离开了草原。 马车途经一处叫瓦拉特部落时,这里的一切又刷新了宁安的认知,她原以为北疆是游牧民族,大家住的都是帐篷,没想到瓦拉特这里与南陵的有些郡县一样,有亭台楼阁,也有小桥流水,热闹的集市,宽阔的街道,只是这里的人着装都是这边的特色服饰,饮食习惯与他们不一样而已,不过街道上也有褚国的食肆,应了那句话,只要钱够,哪里都是天堂啊!看来自己这些年跑的还是不够远,了解的不够多。 几人当即决定暂留这了,租住在这条街上最好的客栈内,开了两间上房,反正他们又不缺钱,不享受都对不起自己。 休息好了后,几人来外面找找美食,宁安无意中听到有人在讨论这里盛产汗血马,她这一下子就来劲了,她的白龙马留在了谷内,想骑也没得骑,想着能不能在这买上几匹,日后还得去大漠,天气只会越来越热,马车不适合天天乘坐了,若能买上几匹汗血马跑起来岂不是快哉,吃饱后便拉着鬼七和阿紫云了马市,可到了马市后却是大失所望,这里是产地没错,可这里的汗血马并不出售,只供皇室权贵使用。 没想到在北疆境内产地这马还管得这么严,怎么办呢?动用百川谷的关系?不行不行,为了几匹马不值当,宁安当即就否认了这个想法。 可实在是想挑最好的马呀,来了产地都不能骑上多可惜啊!这就好比最好战士无法用上最利的兵刃,不像话嘛!这种执着像极了她前世想要配最好最快的车一般,见着就想过过瘾。再说这要是整上几匹带回南陵,可是妥妥的战马呀,不要太受欢迎,不能合法得到,那只能非法咯,宁安想着找人打听打听,非得找个机会去养马的地方探上一探。 想到就去做,她也不纠结了,准备今晚好好休息,明日晚上去瞧瞧,总得看看这产地的汗血马与她的白龙马有什么不同。 第二日一早,她特意花了些银子找人好好介绍了一番,等到晚上交待了阿紫和鬼七,若是她没能准时回来让他们不用担心,自保的能力她还是可以的。对于自己的身手,这些天她也有了初步的了解,师父老是嫌弃自己不行,可她发现比她行的没碰到过,特别上次在北蒙,让她信心爆增,所以她想可能只是相较于师父不太行而已。 晚间她穿着夜行衣往马场奔去,到了地方才发现,怎么一个养马的地方还戒备森严?不仅有高高的围墙,还有一堆人不停的来回巡逻的官兵,这怎么这搞得像个府邸一般?难道搞错地方了吗?但来都来了,不进去探探又不死心,也许是第一次有这种做贼的行径,心里还是隐隐有些小兴奋。 宁安用轻功跃过围墙,轻手轻脚的行走在墙角的各个阴影处,躲过了那些巡逻的人,转了好一会根本就没见到别人介绍的马场,连马厩都没找到,越找越觉得这更像是权贵的府邸,想着自己应该是搞错地方了,正准备原路返回,突然见到远处也有两个着夜行衣的人翻上了房顶,往里面的院子掠去,本来还有些做贼心虚的她,见着来人好似突然有了底气一般,既然这里已经有人潜进来了,说不好里面有什么别的情况呢,她好奇的跟着其中一人穿在这些庭院中。 第151章 夜探 跃过了几座房顶,前面的黑衣人终于停在了一座房子的房顶上,她悄悄的潜了过去,趴在房檐下的阴影处,心里还是有点小得意的,姐姐第一次跟踪人,居然都发现不了她,只听到里面有俩人正在小声讨论着什么陨铁的事,陨铁?不就是陨石吗?可以做兵刃,且无坚不摧,怎么?这里有陨铁?若真是,那这可是个意外的惊喜啊! 宁安趴在那一动不动,想听清楚些,可是声音太小了,听不真切,她还想再换个位置,可房顶上的那位不小心搞出了动静,里面的人立时发觉,一枚暗器从房顶上射了出去,应该是打到了房顶上那黑衣人的身上,她闻到了血腥味,接着房里的两人同时追了出来,其中一人追着开溜的黑衣人而去,府里瞬时响起了抓刺客的声音,宁安紧紧的趴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出,心道:完了,这只飞天猪坑死她了。 趁着另外一人也往外走之际,她从一侧溜进了刚刚那俩人待的房间,想着找找看有没有关于陨铁的消息,里面的陈设看似是间书房,房间有内有一半的空间摆着书架,书架上摆满了书籍,一张太师椅摆在正中央,书桌上还摆着未收起的笔墨。 她四周转了一圈,发觉这书房内的陈设摆得真有意思,给人感觉是到处都有机关,不可随意挪动,可是很多机关处却未有被触动过的痕迹,像是迷惑别人的摆设一般,只有书桌上的砚台有两处特别光滑。 呵呵,这可是碰上她这个行家了,她本无意做贼,可碰上了她感兴趣的,未做任何犹豫,轻轻的转动了一下砚台,太师椅后的墙上缓缓露出来一个壁龛,里面有个黑色的木盒,她也没理外面闹哄哄抓刺客的声音,直接打开盒子,将里面一本手掌大的册子收进了自己腰间的暗袋里,然后将机关归位,溜出了房间,想着先找个地方躲躲才行。 刚刚拿的册子收得那么隐秘,若不是她学了机关术,估计别人一时半会也找不着,藏得这么隐秘的东西,肯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来了一趟,又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她总得瞧瞧拿的是什么东西,不然太亏了。 宁安从这个院子里转向另一个院子,虽然外面兵慌马乱的在找刺客,可晚上这种昏暗的角角落落那么多,不可能都能被查到,她躲几个人还不至于困难,只是现在出府怕是有些难了,毕竟要翻高墙不是。 宁安转了两个院子才找到一处相对安静的地方,她纳闷这个府邸到底谁的,怎么那么大?靠着墙角她转到了一个房间外,瞧着有个丫鬟在房里用炉子煮着什么东西,还时不时的用勺子搅拌,她悄然潜入房里,摸到她身后抬手敲晕了她,在柜子里找了床薄被将她裹了起了,藏到了里间的床底下,利落的换上了她的外裳,将自己那身夜行衣也丢到了床底下。 此时的宁安还想着扮成丫鬟趁乱混出去,也非常庆幸自己出来时没有拆了阿紫替她梳好的头发,还是北疆女子喜欢的样式,否则此时自己扮作丫鬟准露馅。 她长这么大,做不好的两件事:一件是女红,到现在还是歪歪扭扭;一件是盘头发,只能盘最简单的样式,像这种有点复杂的,不可能出自她手。 床下的丫鬟能昏迷一个晚上,天亮前她必须想办法离开,否则明日就会被发现,正当她准备开门往外走时,房门被人推开,一个带刀的侍卫对着她问道:“醒酒汤准备好了吗?” 醒酒汤?刚刚那丫鬟在炉子上煮的玩意?怎么办,再敲晕这个?宁安刚要出手时,外头又有几人在喊快点!得,这么多人,算了,还是当回丫鬟! “大人,好了,奴婢这就盛出来。”宁安低着头道,返身到了炉子旁,将沙锅里的褐色液体倒在了一旁的瓷碗里。 “快点,端上跟我来!”侍卫催促道。 什么?还要端上跟着走?你大爷的,你这来都来了干嘛还让我端着跟你走?自己没手吗?宁安在心里问候了他祖宗十八代,她可是急着要去找出府的路啊! “磨蹭什么,还不跟上?”侍卫见着宁安动作太慢,不耐烦的催促道。 “大人,马上!”宁安认命的端起托盘跟着他走了出去,拐了两道走廊,进了一个院子,守门的侍卫将他们拦了下来。 “干什么的?”带头的侍卫问道。 “扎那大人吩咐给玖幽公子准备的醒酒汤,烦请大哥通传一声。”侍卫客气道。 “让丫鬟送进去!” 那侍卫回道。 “去!别惊了玖幽公子。”跟宁安一起来的人叮嘱道。 宁安低着头端着那个托盘进了房间,她进去先后偷偷的打量了一番,这间房是一个套间,分了里外两间,外间只有一盏昏暗的油灯,里间没有掌灯,见外间没人,她便端着那碗醒酒汤往里间走去,进入房里后想确认人在哪?但太黑看不清,只好小声喊道:“公子?公子?奴婢~~~” 话还未说完,就有什么东西朝她欺身而来,她本能的就将手里的拖盘扔了过去,瞬时有人接住了拖盘甩在一侧,掌风随之向她迎面劈来,宁安感觉到了危险,也顾不得暴露与之近身博斗起来,她只想赶紧结束这场打斗,离开这里。 宁安戴着暗器的右手,一招一式往来人的各处死穴攻去,与她动手的人身手也不弱,对她也下了死手,两人交手十来招后,宁安成功的将戒指上的尖锋抵在了对面人的颈动脉上,而她的左手命门也被扣在了别人的手里,两人面对面靠得极近,都毫不示弱,即便如此,也并未发出大的声响,只有那碗醒酒汤被碰落在地,碗未碎却发出了细微的动静。 第152章 放手 借着微弱的光,君池岸瞧清了眼前女子的模样,认出了曾见过一面的她。 宁安这时也抬头瞧清了只着白色里衣的男子,心里也嘀咕起来:是他?这不是在纳也镇遇过的男子吗?当时她还削了几缕头发,他就是刚刚侍卫嘴里的玖幽公子? 君池岸姓君,名池岸,字玖幽,母族姓顾,出自南陵江南顾家,多年前他就化名为顾玖幽与褚国都有交涉,对外是江南茶商,也经营丝绸;只有重要情况发生时,才用顾玖幽的身份游走在褚国,顾家那边也做过安排,一切都有迹可寻,别人怎么查他也还是顾玖幽。 “玖幽公子?”宁安小声问道,这男人实在太高了,她只到他胸口,来了北蒙和北疆后她倍受打击,跟这里的人一比她简直就是个矮矬矬,身高是硬伤,小时候就嫌弃这身子短胳膊短腿,可长大的过程中明明她很努力过了,但就是没能长出一米七的大长腿,她这身高放在南陵还好,中规中矩,可在这北方没眼瞧,她只能归功于羽四夫人基因不好。 “你是这府里的丫鬟?” 顾玖幽并未回她,而是提问。 “奴婢来给玖幽送醒酒汤。”宁安轻声的答道,也不管他信不信,可抵着他颈动脉的右手却始终未放松。 “就是这样送的?放手。” 顾玖幽低声道。 “你先放!”宁安声音极小,但很坚定的回了他。 话落,没想到顾玖幽直接松开了她的左手,宁安都有些诧异了,他不是应该说两人一起放么?这是觉得自己对他够不上威胁?见他松开,宁安也毫不犹豫的收回了她的右手,想着她这是遇上硬茬子了?亏她昨日还在嘚瑟自己身手不错,没遇见过对手,没想到第一次做贼就遇上了,啪啪打脸。 “所以你是他们要抓的刺客?” 顾玖幽见她也松了手,转身坐到了右侧的椅子上,双手随意的扯了扯袖子,直接问道。 “不是,我若是说我不小心走错了地方你信吗?”宁安见他镇定自若的坐到了椅子上,她也随意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这人还能好好跟她聊,估计有戏。 “你觉得我会信?” 顾玖幽反问,心里也在暗赞叹宁安的身手,近身搏斗,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在他手上不吃亏的人,他也很难遇见,不过刚刚抓着她的左手,发现这姑娘没有内力。 “我说事实你不信,我也没办法。”宁安耸了耸肩,有些遗憾道。 “你走!” 顾玖幽直接让她走。 “可能来不及了。”宁安听到门外乱哄哄的吵杂声,快如闪电般坐到了顾玖幽的怀里,还将自己的外衣松了腰带扔在地上,头靠到了他胸前,宁安这一呵成的系列动作顾玖幽都始料未及,双手本能的去拉开她,但还没将她拉下来,门就被推开了。 严忠带着两个府里的侍卫进来时看到的就是眼前的这一幕:昏暗的房里,王爷只着里衣坐在椅子上将一女子抱在怀里,地上还散落着女子的腰带,女子的头靠在王爷的怀里,看不见面容。 “出去!”顾玖幽的声音暗含冷冽,吓得来人一阵激灵。 看情形是打扰到人家的好事了,府里的侍卫赶忙道歉:“抱歉,玖幽公子,小的奉命保护公子,前头院子正在追寻刺客,刚听到房内有声响,担忧公子的安危,这才打扰到公子了,小的这就退下。” 三人急忙退了出去,顺带着将门关上了,还体贴的将咐吩院里的侍卫撤远点,这时院外有人来禀,刺客抓到了,原还有些嘈杂的声间也一起消失了,院落刹时恢复了宁静。 只有严忠还在纳闷,王爷这是开窍了?看不上南陵的女子,看上北疆女子了?听到动静的他,跟侍卫未经禀报就闯进了王爷的房间,扰了王爷的好事,等着受罚!可他也只是担心王爷的安危啊! 宁安见人都走了,赶忙从顾玖幽的怀里跳了下来,拾起地上的腰带系了回去,脸上的神情没有半点女子应有的羞涩和忸怩不安,好似刚刚那样做的人不是她一般,待她整理完后对着顾玖幽道:“现在相信我不是刺客了,我就是走错地方了。” “那你刚刚那么做是为何?” 顾玖幽的眼神隐在黑暗中,宁安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敲晕了给你煮醒酒汤的丫鬟,塞到了床底下,若是被人发现我不是本人,你说会不会挨揍?”宁安反问道。 “呵,本事不错!” “过奖!我走了,今日多谢了!”宁安回道。 “建议你晚些再走!” 顾玖幽好心提醒道。 “为何?你也是重点关照对象不成?”宁安纳闷道,刚刚那些人不是对他挺恭敬的吗?而后又反应过来自言自语道:“哦!对,若是真不被怀疑,就不可能被人推门而入了!” 顾玖幽不理她,径直走到床前上床休息,完全将她给无视了。 宁安也不自讨没趣,趴在桌子想着等晚些再出去,这会出去估计很多人在外盯着,晚些应该不会太引人注意,大概半个时辰后宁安准备回去,门外却响了起声音:“公子,公子,严忠有事求见!” “进。”顾玖幽躺在床上出声道。 严忠推门进来见宁安坐在桌子旁的凳子上,顾玖幽则躺在床上,一时搞不清怎么回事,但他也没有时间没多想,将门关上禀道:“公子,塞勒亲王来了府邸,现在带人将整个府邸围了起来,他差侍卫过来说想见见您,奴才推托您醉酒了,恐冲撞,可侍卫说塞勒亲王说的:若是玖幽公子不方便,本王亲自过去探望。” “知道有多少人围了这府邸吗?” 顾玖幽问道。 “奴才不知!但看阵仗不小。”本来严忠该称自己属下的,但由于他们身份是南陵江南来的茶商,严忠的身份是小厮,所以自称奴才。 “你在这府里干了什么?” 顾玖幽缓缓从床上坐起来冲着宁安问道。 第153章 作戏 “我一小姑娘能干什么?”宁安想也不想的否认道。 “把她扔给塞勒。” 顾玖幽见宁安这态度,直接吩咐严忠。 严忠一时不知王爷跟这位姑娘什么情况,刚才这俩人还抱在一起,这会王爷就直接让他将她交给塞勒,以为他们吵架了,解释道:“姑娘,你若是做了什么说出来!要是将你交给塞勒可就没命了!” “废什么话!” 顾玖幽淡声道,虽然声音没有什么太大的起伏,可压迫感迎面而来。 “是!”严忠伸手去抓宁安。 “玖幽公子,商量个事呗!”宁安赶忙躲开,她见这人说变脸就变脸,比她变得还快,只得迂回道。 宁安听了刚刚严忠的话,已知晓恐怕她拿的这个册子真的很重要,现在肯定是被发现不见了,塞勒才让人围了府邸,据她所知,瓦拉特这个部落是塞勒亲王统管的,这地就相当于是在南陵,皇帝赐给番王的封地一般,整个部落都是他塞勒的; 她也没想到跑错了地方,就拿了个册子竟惹了这么个麻烦事,若是将她交出去,逃是应该能逃,可这都被围了,有可能得恶战,搞不好还得在整个北疆被通缉,易容换装什么的都来不及了,理智告诉她暂时服软,让眼前这人给她挡一下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现在能说了?” 顾玖幽瞟了她一眼。 “我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你帮我掩护一次,我告诉你谈话内容。”宁安说道。 “先说!” 顾玖幽回道。 “北疆有陨铁!”宁安只说了这么一句。 “严忠,你发暗号通知严云不用回来了,她来替代。” 顾玖幽听了宁安的话吩咐道,他这次就是为着陨铁来的,陨铁的事还没有多少人知道,而她却说北疆有陨铁。 “你叫什么?” 顾玖幽问她。 “莫宣!” “好,现在起,不管谁问,你都是陪我从南陵江南一道来的宠妾,我是茶商顾玖幽,今日喝多了,你一直在身侧伺候!” 而后吩咐严忠:“你去告知塞勒的侍卫,我醉酒实在是无法过去,只能请王爷前来!酒醒后再赔罪。” 顾玖幽安排道。 “什么?宠妾?你让本姑娘扮你宠妾?没开玩笑?”宁安听到这安排脑子有瞬间短路,不可置信的反问。 “刚刚是谁跳到我腿上的,还让人当场瞧见,不说宠妾说什么?” 顾玖幽瞥了她一眼反问她,这丫头还得感谢今晚出去的严云,其身型相似,也没在人前露过脸,但进府时却都知与他随行的有个女子,不然这个谎都无法圆过去,不过他也急需一女子解严云不在身侧的理由,刚刚他说将宁安丢出去,也是吓唬她的。 宁安自知理亏,顾玖幽提出的方法,能最快最有效的排除她的嫌疑,现下不知道塞勒带了多少人前来,为了自身的安危,还有不连累鬼七他们,先如此,等事了,她再找机会溜。 可刚刚她坐他腿上也是为了解燃眉之急,那是当时她能想到的最快且不被发现的办法啊!没想到这一失足,还混了个宠妾的名头,宠妾就宠妾,总比被撵着在北疆跑来得好,出师未捷啊! 至于册子嘛,打定主意死也不交!她还没来得及看呢。 “是,王爷!”严忠回道,转身准备出去。 “等会,你还得去办件事,我敲晕的那个丫鬟得从床底下捞起来,我把外衣脱给你,你去给她换上,别让她发现她是被敲晕的,还有,我没有外衣。”宁安对着即将出去的严忠说道。 严忠转头看向顾玖幽,顾玖幽点了点头。 “奴才这就去安排,还请姑娘将外衣脱下来给我,晚些我先将严云的衣裳拿过来给姑娘。”严忠说完转身过去。 “你先出去回了塞勒的人!”顾玖幽吩咐道。 “是!”严忠出了房间去向来人解释。 “玖幽公子,你是不是得先借身衣裳给我呢?”宁安有些不太高兴的问道,想想给人扮宠妾这名头就有些让她不爽,虽然只是假的,可够膈应她的。 “你觉得你能穿得了我的衣裳?塞勒马上会到,你先想想你怎么做,能消除得了他的怀疑。”顾玖幽把问题丢给她自己解决。 宁安憋屈的将外裳脱了放在桌子上,而后跑到君池岸所在的床上,从他身上跨过去,抢过他盖在身上的被子,躺了下去,说道:“你不是要装醉吗?躺下啊!” 真的是,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要靠钻男人的被窝来脱身的,塞勒是吗?姐姐我记着了,待姐姐搞清楚陨铁的事后,一定让你开开眼界,要不是为了陨铁我忍你个鬼,一定将你这府邸给掀了不可。 顾玖幽一怔,他也没见过这样毫无心理负担上男人床的女子,还半点也不知羞的叫一个只见过两次的陌生男子一同躺下,她知道她在做什么吗? “这样看着我干嘛,别觉得我占你便宜啊,既然要扮你的宠妾,人来了总得装装样子!放心,赖不上你的。”宁安见男子迟迟未动,说道。她可还记着第一次在纳也镇时被他嫌弃过的眼神,不知道人家是不是有这个担心。 宁安她前世受的教育不同,想法也不同于这里的女子,男女大防,看得并没那么重,再说还穿着衣服呢,逢场作戏而已,什么都没有自己的安危重要,这样想就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刚刚听他介绍了自己的身份,知顾玖幽出身于江南顾家,据她了解,顾家是盘踞在江南最大的士族,她既在南陵见过他,又知晓了他的身份,那么也不用太担心他对她不利,怎么说人家也是大家族里出来的公子,见过的美女多了去了,她可没那么自恋人家还能看得上她。 再说自己也不是吃素的,换句话说,若真对她做了什么,她就闹翻北疆杀到江南去,打砸了他顾家,他们又能怎样? 待严忠将事情处理完退出后,没多久,门外响起了一众人的脚步声,顾玖幽一把将她拉进怀里,盖上被子假寐。见宁安在他怀里有些僵硬,他还以为这姑娘一点也不怕呢,没想到是只死鸭子,只剩下嘴硬了,见她如此恐怕等会露馅被人看出来,他小声提醒道:“放松。” 第154章 多疑 男子的怀抱,陌生的气息,加上心跳,还有能感受到在耳边的呼吸声,让宁安有些紧张,这跟刚刚跳到君池岸腿上还是有些不同的,她再有心里准备,也从未体验过跟一男子躺在一个被窝,被抱着还盖着被子啊!这么暧昧不适应也正常,她还以为自己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可临了还是高估了自己,听到顾玖幽叫他放松,她也小声的嘀咕道:“让我缓缓,大姑娘上轿,姐姐我也是头一回啊!” 顾玖幽听了,心道这姑娘心态倒是好,在陌生男子的怀里还能自我调侃,看来应该能马上调整好,果不其然,门推开的那刻,宁安身体放松了下来,还将她的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脖子上。 “玖幽,玖幽兄弟?”扎那走到床前小声唤着顾玖幽,见他正怀抱着一女子躺在床上休息,不禁有些意外,虽说他手下是有跟他报了亲眼见到玖幽公子在房里与一女子亲热,可他认识顾玖幽数年,从未见他身侧有过女子,唯独昨日他来这里带了一名女子,可他们也未见到其人;他认识的顾玖幽心里头可只有他的生意,以往为着俩人的关系,环肥燕瘦的女子他都给他送过,没一个入了他的眼,如今这棵铁树这是开花了?不禁对他怀里的女子有些好奇。 顾玖幽装作很艰难的睁开了眼,见到站在他床前的扎那,眼神迷蒙的回道:“扎那大人?”此时的宁安还在装睡,顾玖幽将宁安搭在他脖子上的那只手轻轻的放了下来,挣扎的想起身,刻意将宁安的那张脸露出来给扎那看到,这家伙多疑,得让他亲自看到才能减少他的怀疑。 扎那见他如此模样,确实像是醉酒很严重的样子,而且他怀中的女子也没作假,赶忙说道:“玖幽,别起身了,王爷让我来看看你怎么样了,需不需要请大夫,本来王爷是要亲自来的,可府里丢了点东西,王爷在处理,就派我过来了!” “多谢大人前来探望,大夫就不必了,王爷那请帮着担待些。” 顾玖幽假模假样客气道。 “自然的,你休息,我就不打扰了。”扎那意有所指的说道,而后出了房门。 扎那出了房门后,脸色立马变得阴沉了起来,跟刚刚笑眯眯温和的样子判若两人,对着塞勒亲王派来的人道:“不是他!”而后几人快步出了院子。 见来人终于走了后,宁安快速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拉开了俩人身体上的接触,呼了一口气,问道:“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扎那多疑,从现在开始就会盯紧我们这些人,直至打消他的疑虑,我们才能离开北疆,你将你听到的如实说出来。”顾玖幽说道。 “离开北疆前都会被监视?那我岂不是要跟你绑在一块了?你不会在这待很久?”宁安惊呼道,问题一个接一个。 “会呆一段时间,具体未知。”顾玖幽答道,他扮了多年的顾家茶商,此次陨铁的事,需查实了才能回南陵,还好北疆地广人稀,这些部落间关系并没那么融洽,平日往来少,这儿离北疆王庭又甚远,不用担心被人识破身份。 “我离得太远,没听全他们说什么,只是听到他们说要用陨铁制造兵刃。”宁安接着跟他说在房檐底下听到的话,她倒是也没撒谎。 “所以你到底拿了他们什么东西?”顾玖幽盯着她的眼睛再次问道,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情绪变化。 “不是我!”宁安还是坚持道。 “你自求多福!”顾玖幽不想再跟她废话了,他根本就不信,所谓的刺客都抓到了,扎那还亲自跑过来查探,就说明丢的东西还没找到,而她恰好是这个府邸多出来的那人,所以那这东西应该在这丫头手上。 “所以你这是用完了就丢?”宁安气笑了,这什么人嘛,他怎么笃定东西在她身上的? “不是你用了我?刚不是掩护过你了?”顾玖幽不慌不忙道。 “你不是也用我打消了他们的疑虑吗?我都被你坑成宠妾了,你不能不管我,我若是做些什么,他们肯定会怀疑到你们身上,到时候你们也躲不了。”宁安耍赖道,她觉得他们的身份不会仅仅是茶商那么简单,应该是有所图。 “倒是挺会倒打一耙的啊!”顾玖幽讽刺道,但说得也是事实。 “彼此彼此!”宁安说道。 “我要休息了,下去!”顾玖幽说道 “那我睡哪里?”宁安问道 “桌子椅子随你。” “你还是不是男人?你让一个小姑娘去睡桌子椅子?你一大男人睡床上?” “你确定要和一个陌生男人在床上讨论这个话题?” 顾玖幽威胁她 宁安气得想当场弄死他,心里问候了他祖宗八十遍都不够解气,姐姐这辈子没见过这样的死男人,不对,上辈子也没见过,顾玖幽是吗?反正现在上了一条船,姐姐就跟你耗上了,不信治不了你。 她气呼呼的下了床,可也不能真去睡桌子椅子啊,被子都没有肯定得冷死,又不能出府,怎么办?她打开门见外间无人,走了出去,严忠听到里边的门响,在外间的门口问道:“公子,是有什么事吗?” “你进来一下。”宁安出声道。 严忠推门进来,见宁安未着外裳出来,有些尴尬,赶忙转身过去,问道:“姑娘,您这么晚出来做什么?” “被赶出来的,你不是说给我找衣裳的吗?衣裳呢?还有我睡哪里?”宁安直接问道。 “姑娘,稍候,我去拿严云的衣裳给你,再带你去她的房间。”他还以为王爷终于懂得怜香惜玉了呢,没想到还是老样子,说完他就出去了。 不多时他拿了一套衣裙给宁安,并将宁安领到了旁边严云的房间,而后给她关上了门。 第155章 出府 宁安到了严云的房间,赶忙将暗袋里的册子拿出来就着油灯打开,册子里面没有内容,只有一张舆图,具体是什么她没看明白,只得将舆图给记了下来,想着会不会跟陨铁有关,看以后能不能再探些消息搞明白,不过最要紧的是得赶紧将这个玩意传给鬼七,说不好那死男人不耐烦了会搜她的身,毕竟他笃定东西在她身上。 她推开窗,用手势偷偷唤来了在空中盘旋的小海,将册子装进袋子里传给鬼七,还附了一张小纸条,让鬼七带着阿紫赶紧离开北疆,去大漠等师父,并说明册子很重要需交给师父,她留下有点事,事了再去大漠与他们会合。 第二日,宁安迷迷糊糊从床上醒来,眼睛扫了周围一圈后才反应过来身在何处,她得好好想想要怎么打听消息,怎么跟这些人相处,毕竟留都留下来了,总不能什么也不做!还有顾玖幽那厮硬的不行她得来软的,总得套套近乎才行,按昨晚的反应来看,他们就算不是为着陨铁来的,留在这也跟陨铁有关,否则怎么会大半夜的有个同行的女子偷偷外出呢?肯定是出去探什么消息去了。 “笃笃笃~~~”一阵敲门声传来。 “进来!”宁安听到敲门声说道。 “姑娘,奴婢是严管事安排来伺候您梳洗的。”门开后,进来一个着粉身衣裳的婢女,宁安听她说是来帮自己梳洗的,她想这严忠办事还挺不错的嘛,还给她安排了丫鬟。 可在梳洗过程中这丫鬟却故意跟自己套近乎,不经意的打听她的身份,看来这丫鬟应该是那位扎那大人以严忠的名义安排过来的,宁安装作不知,按昨晚顾玖幽交待的那套说辞说给了那丫鬟听。 梳洗好后的宁安来到了顾玖幽的住处,见房里无人,门外连侍卫都无,而外间的桌子上却摆好了早饭,她坐下来仔细瞧了瞧桌子上的吃食,无毒,而后也不等顾玖幽他们,拿起筷子先吃了起来,顾玖幽和严忠回来时见到的就是宁安自顾自的在用早饭,一点身为外人的意识也没有,严忠先一步问道:“莫姑娘,你怎么先吃了?” “我饿了,不能先吃吗?还是说这不是给人吃的?”宁安抬头看着他问道,开什么玩笑,我又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回来,我自己饿着等你们不成? “这~~~~”严忠正准备再说,顾玖幽打断了他。 “无妨,吃!”说完他自己也坐在了另一侧。 “我唤你顾玖幽?还是玖幽公子?亦或是公子?”宁安问道。 “随你!”顾玖幽回道。 “哦!刚刚有丫鬟过来给我梳洗套了话。”宁安想着既然要在一块相处些日子,那发生了什么总得跟他说说。 “你怎么说的?” “按你昨天晚上交待说的呀,说我是你玖幽公子在顾家唯一的宠妾,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公子你溺水三千只取我这一瓢。”宁安口无遮拦道。 顾玖幽听了她的话,本要夹菜的筷子停在半空迟迟未下去,眼前闪过一条黑线;这丫头真是个女子吗?这种话张口就来,羽澈受得了?口味真是独特。 站在一旁的严忠听了这话除了惊讶外,还想笑,这小祖宗是哪里来的哦,王爷都被堵得说不出话来了。 “怎么?不信啊!我都信了呢?”宁安嗤道。 “你跟羽澈也是如此说话的?” 顾玖幽觉得应该搬出羽澈来让这丫头收敛一下。 “嚯,又一个跟我扯羽澈的,合着我昨晚是因着他躲过了一劫?姐姐我跟羽澈说话更好听,他祖宗我都带问候的,你也想体验体验?”宁安问道,看来她在纳也镇是错过了些什么,既然认识羽澈,那就好办了,姐姐以后说话更不用客气了。 “赶紧吃完,待会出府去。” 顾玖幽没想到搬出羽澈这丫头态度更嚣张了,一点也不似听着恋人的那种羞涩反应,看来羽澈也得事事顺着她,所以他们应该不是那种关系,那是哪种呢? “出府?可以出府?”宁安听到这话表情倒是正常了,她还以为得在这待许久呢。 “怎么?你想在这府里长待?” “不不不~~~,公子,奴家可是您的宠妾呢,当然是您在哪奴家在哪呀,来,您多吃一些,昨晚您辛苦了!”宁安听着能出府,立马改变了态度,这鬼府邸跟她犯冲,面前的大爷能带她出府,她肯定得态度好呀! 这炉火纯青的变脸本事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出来的呀,还那么自然的切换两种面孔,若不是亲眼所见严忠都不敢相信,连顾玖幽都暗暗称奇,羽澈这是从哪里寻来的奇葩。 早饭后,宁安跟着顾玖幽出了府,坐在马车内的宁安才反应过来,面前的这个叫顾玖幽的男子真是南陵顾家的公子哥,就刚刚扎那送他出门的那态度,不是认识多年绝对不会如此熟稔的称兄道弟,扎那这种人疑心重,又是塞勒的心腹,不调查清楚绝对不会如此相交。 “你跟扎那认识多年?真的只是茶商?”宁安在马车里问坐在对面闭目养神的顾玖幽。 “你不是看到了吗?难道你不应该交待一下你来自哪里?为何出现在扎那的府邸吗?”顾玖幽未睁眼,但声音却飘了过来。 “我真的是走错地方了,要么就是被人坑了,本来想着去整几匹汗血马骑骑的,可哪知走进了扎那的府邸,昨日我花银子找的那人明明是跟我说马场在四黎路最高的围墙内的,我找去的时候就是找的就是最高的围墙啊,哪想翻过去是人家的府邸啊!”宁安吐槽道,想着要是再遇上那人非得让他把银子退给她才罢休,坑死人的货。 顾玖幽听了她的话倒是反应过来了,这丫头要找的是恐怕是十黎路,瓦拉特有个最大的马场在十黎路,只是这边的人说话有些不太标准,带很浓的口音,她可能听错了,不过这番吐槽倒是让他对她的话相信了几分,但也不能全信。 “对哦,顾玖幽,你跟扎那那么熟,你帮我搞几匹汗血马呗,放心,不会让吃亏,价格你随便开,姐姐我不缺钱!不过你也别狮子大开口哈!”宁安想到刚刚扎那对顾玖幽的态度,若是他愿意帮忙,几匹马于他来说应该不难! 第156章 园林 顾玖幽听完宁安的话后不置一词,还是闭着眼坐在那,像尊石像一般一动不动,宁安见他不理她,也觉着正常,俩人又没什么交情,若是他那么容易答应给她整几匹马,她还得想些什么呢,而后不再纠结,掀开车厢上的帘子看着外面的风景,她也不知道顾玖幽要带她去哪,即来之则安之。只不过心里在暗暗吐槽:这死男人肯定是属角雕的,高傲的就差没将毛插在头上了。 马车从街道转入了一条僻静的巷子,没多久后停在了一座宅子面前,严忠在外面唤道:“公子,到了!” 顾玖幽睁开眼,从马车里先走了出去,宁安紧随其后,下了马车后宁安抬头见宅子的牌匾上写着“顾府”。怎么?这家伙在北疆还有什么别的身份不成,还有了自己的府邸?不应该是顾宅吗?不过人家的事她也不好多问,问了人也不一定会说,只得跟着顾玖幽身后进了宅子。 管家孙用带着一众人在门口迎接,他也瞧见了顾玖幽身后的宁安,脸上一脸喜色,虽说公子不常来北疆,可这么多年了,这是公子第一次带女子回来,而且还是同乘一辆马车回的,想来这姑娘对公子是不一样的!只是这小姑娘看着年纪极小,进了宅子后一双眼四处打量,一点也不拘谨,不过这也好,胆子大跟公子相处起来才随意,想着自己得打起十二分精神照顾好这姑娘,说不好这姑娘是以后的夫人也不一定。 宁安也没想到顾玖幽在北疆居然建了一座江南的园林,从门口一路进来,除了亭台楼阁,还有池塘、小桥、水榭、游廊,随处可见的假山,这人是钱多了烧的!一南陵人跑北疆建座园林,够夸张招摇的。不过心里吐槽归吐槽,毕竟人顾家有底蕴,就是钱多,赚钱了不就得花嘛,这是人家的自由。 宁安跟着顾玖幽七弯八拐的进了会客厅,顾玖幽先座在了上首,宁安也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几个丫鬟上了茶后退了出去,厅里就只剩下君池岸、宁安和严忠、孙用四人,他轻轻拔了拔茶杯里的茶叶喝了一口道:“孙管家,你安排一下莫姑娘的住宿,她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公子,您放心!”管家孙用回道,他肯定会照顾好的。 “嗯,严云有回来吗?” 顾玖幽接着问道。 “回了,公子是要召见她吗?”管家回道。 “不用了,你将她安排到远一点的院子,告诉她这段时间不要在人前走动。” 顾玖幽继续吩咐道。 “好!”管家回道。 “顾玖幽,我要在这里待多久?”宁安忍不住问道。 “可能月余,也可能更久。” 顾玖幽淡淡的回道。 “也就是说你不离开北疆我不能走呗!那你要是在这待一辈子,我也得陪你?”宁安反问道。 “至少近段时间你不能离开,扎那会时时盯着,塞勒也会在暗处安排人,你走了连累了我的生意,你赔不起。” 顾玖幽暗示道。 “那你生意赶紧做,我家还在等我回去呢!”宁安回道,什么鬼生意,谁知道他们在暗地里做啥勾当。 “嗯!”顾玖幽放下茶杯轻声回道。 “住这里需要我做些什么吗?还有,是不是不限制我自由,我能随意出入这座宅子?”宁安问道。 “可以,别惹事,也别出瓦拉特就行,出入宅子多带几个人,以防万一,有事找孙管家。” 顾玖幽交待道。 宁安听完了解了,就是自己得住到他办完事才能出北疆,不过还算这死男人有点良心,还知道担心她的安危。 “哦!” 宁安问完后不再说话了,管家带着她到了她住的院子,院子很大,叫听雨轩,孙管家还给她安排了两个丫鬟,一个叫双喜,脸蛋圆圆的,自带喜气;一个叫双环,看上去比较稳重。 “莫姑娘,您看看这院子喜不喜欢,不喜欢老奴给您换。”管家孙伯笑呵呵的问道。 “我很喜欢,谢谢孙伯。”宁安也笑着回道,对于充满善意的老人家,她还是挺乐意客气客气的。 “应该的,您是公子这些年唯一一个带回来的姑娘,老奴自当要伺候好,您有什么不满意的您随时吩咐就好。”孙伯笑着跟宁安拉起了家常。 “啊!你家公子看着年纪也不小了,我还是唯一一个?”宁安愣道,她就差点没说顾玖幽这年纪一把的老男人,第一次带女子回,不是有什么毛病! “姑娘您有所不知啊,我家公子平日里只顾着做生意,都没有时间成家,这好不容易遇着您了肯定会对姑娘很好的,再说年纪大点会疼人。”孙伯生怕自已说错了什么,赶紧找补,刚严忠跟他说了,这位是公子的宠妾,这些年他别说宠妾,连个姑娘他都没见着公子正眼瞧过,他都怀疑他家公子不喜女子,这好不容易带回来个别给他说错话吓跑咯。 “孙伯挺懂嘛,还知道年纪大了会疼人。”宁安笑着调侃道,这老头对顾玖幽那家伙挺好的。 “呵呵!”孙伯在一旁陪笑,他也不能说他不懂啊,而后问道:“莫姑娘,您这边有什么忌口的吗?我们园子里的厨子偏南陵江南的口味,您若是不习惯,我让他们按您的口味来。” “没有,我也是跟你家公子从江南来的,按着你们公子口味就好了。”宁安答道,她得多说说是从江南顾家来的才行,不然到时候怕说漏了嘴。 “那行,您先休息,老奴先去安排午饭去了,稍后给安排人给您送到房里来,若有什么事你直接让这俩丫头来寻我就成。”孙管家指着双喜和双环说道。 “您忙,不用太过客气,有事我会找你的。”宁安笑着道。 宁安住下来后,倒也没多无聊,几天就将整个园子都逛了一遍,逛完园子后还出门去了趟客栈,确认鬼七已经带着阿紫离开了,她的心也松了些,万一到时候要跑,她自己一个人跑起来也方便些。 第157章 刺客 又过了几日,宁安想着出去查探陨铁之事,可除了扎那的府邸外,她毫无头绪,所以就让孙管家将府里所有关于瓦拉特部落人文地理的书籍都找了来,想着看能不能找找那张舆图跟哪个地方有关,可还是什么也没找着,就有些不耐烦了。 在此期间宁安就见了一次顾玖幽,那次还是她想着去打听打听消息,可没多久就被严忠有事打断了。 孙管家见宁安这段时间都没有问起顾玖幽,也没去他的院子,以为她生气顾玖幽不陪她,总过来说顾玖幽这几日事务繁忙等等,刚开始宁安还在想他事务繁忙关我什么事,又不影响我,后来说多了才反应过来她的身份,就觉得好笑,但也只能在心里偷偷乐。 一日夜间,顾玖幽从外头回了府里,孙管家特意提了个食盒过来给宁安,要她给顾玖幽送过去,宁安还在想干嘛要我送去,没别人了吗?后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这老管家是想给这个他脑中臆想的男女多一点的相处时间,正好她也有事想找顾玖幽,也就没有拒绝孙管家的好意,这老管家这段时间确实很是照顾她。 宁安提着食盒往顾玖幽住的院子里去,本来双喜要跟着,宁安觉着就这么点路,再说她一会就回来了,没这个必要,就没让她跟着了。 守门的人见到宁安并未拦着,她这个身份在府里也是人尽皆知,顾玖幽也未否认过,大伙都比较好奇,但也没有人真敢去触这个霉头得罪她,加上平时老管家对她都毕恭毕敬,大家自然就敬着她了,宁安轻轻的敲了下顾玖幽的房门,里面的传来顾玖幽的声单:“进!” 宁安进去后将食盒放在桌子上,打量着正在办公的顾玖幽,心里感慨道:这男人认真办起公的样子还挺好看的,就是这性子太不讨喜了。 可能是见来人没有出声,顾玖幽在桌子前抬起头看了过来,见是宁安提着食盒进来的,他便问道:“怎么是你来送吃食?” “你家老管家觉着我们相处太少,不利于我俩感情发展,这不在给你我创造机会么?”宁安自己找了个椅子斜靠在上面说道。 “习惯没?”顾玖幽没理会宁安的话,反正这种话她经常张口就来,他也不跟她计较。反过来问她这段时间在这里习不习惯。 “还行,你们的事什么时候了?可以走了没?”宁安这两天想着还是先去大漠,若是北疆真有陨铁,那她得好好计划一下,光靠她一个人查着了也没用,弄不走,还是要找师父帮忙,就是不知道师父会不会帮她,毕竟百川谷不插手褚国事宜。 她想过直接开溜,可又担心真的影响了顾玖幽,毕竟他是南陵江南顾家的人,若是他们真在此处替南陵查陨铁之事,那么她不就无意间坏事了么。 “怎么,待不住了?”顾玖幽放下笔,朝放着食盒的桌子走来,见她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没有一点女子该有的样子,眉头皱了一下,但也未说什么。 “我自己找乐子玩都快半月了,再待下去我都怀疑我自己会不会拆了你这座府邸重组,你们这生意可有进展?”宁安语气有些怨怼,同时也想试探下他们这什么情况。 宁安话刚毕,院子外传来了一阵打斗声,顾玖幽便出声道:“你待在房间里别出来。”他说完就打开门出去了,顺手将房门关了起来。 宁安并没有听顾玖幽说的躲起来,而是起身将房门打开了一条缝往外看去,好家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外面是百鬼夜行么?院子里至少有几百号人着黑衣在打斗,脸上还戴着恶鬼的面具,面具上的两颗獠牙乍一看怪让人渗得慌的。 这顾玖幽是得罪谁了?刺客都进家里来行刺了,这阵仗就为了取一个商人的命?她怎么那么不信呢?外面的黑衣人越打越多,好似打不完似的,院里一半以上的侍卫都倒下了,顾玖幽倒是挺厉害,可被数十人缠住了,他也腾不出手将这些人全部解决。 “嘭”的一声,宁安眼前的门被一个鬼面人砸掉了,可能是见着了里面是个女的,爬起来就想钳制住她,可这人打错算盘了,宁安在他伸手过来时,先直接捏住了他的脖子,轻轻一用力,面具人便软软的倒在了地上,死得透透的。 站在不远处的孙管家本想过来救宁安的,他见宁安不叫不闹,脸上没有一丝女子该有的害怕,而是伸手毫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了刺客的性命,这一幕让他心里不禁对这位往日娇滴滴、总是笑眯眯还有些活泼的姑娘有了新的认识,原来公子喜欢这样的呀!不过这样也好,公子出身在外,总会遇到这些场景,需要这样的姑娘陪伴! “孙伯,注意你前面!”宁安出声提醒道,孙管家这才反应过来,全力对付刺客。 宁安则倚在另外一扇没坏掉的房门前,看着这场打斗,后面看这些侍卫实在是吃力了喊道:“顾玖幽,,你这是得罪谁了?要帮忙吗?”宁安喊道。 “你管好你自己。”顾玖幽回道,他探过她没有内力,光靠手脚上的功夫,自保可以,但对付这些训练有素的刺客合伙围攻还是有些难。 “你的人快不行了,你确定?”由于打斗的人太多,宁安的话断断续续的传了出去,顾玖幽没可能没听到,也可能不想她白白送命,没回答,但这话却引起了刺客的注意,数十人合力朝她袭来,她正准备出手,顾玖幽却飞身过来一把拉住了她的一只手往旁边拖了一把,躲开了刺客的袭击,宁安没想到他还注意到了她这边,在她危难之际还能跑过来救她,心想:这人这样一看还不错。 “你闭嘴,别捣乱。”顾玖幽抓着她,边训她边抵抗那些刺客,靠一只手也斩杀了不少刺客,可这些刺客一拔又一拔,眼瞧着刀快刺到宁安身上,他却转身将她拢在怀里,用背给她挡了一下,刺客一刀下去,他面上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 第158章 旧伤 这些刺客见顾玖幽跑过来救这女子,且他用自身给女子挡刀,见顾玖幽受伤,他们就下意识的觉着女子这边是个可以攻破的点,瞬时又几十人合力朝他们俩人攻过来。 “顾玖幽你放开我,你受伤了,我能自保。”宁安见他脸色有变,便知他应该是挨刀受伤了,大声急道。 于顾玖幽来说,她太过娇小,被他背对着刺客搂在怀里她看不见刺客攻来的方向,若刺客再合力袭过来,刚刚为她挡刀的这男人估计得重伤。 紧急之下她也顾不得隐藏实力了,在顾玖幽的左手上咬了一口,顾玖幽本能的松了手,她趁着他松懈的这一瞬从他腋下钻了出来,手持着千页扇朝刺客迎了上去,扇子一转一收之间刺客像被她收白菜似的放倒了一片,而后这些刺客才反应过来,眼前的这个女子也不是个善茬,越发的对她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宁安沉着冷静的应对着这些刺客,此时的表情与往日那个总是笑语晏晏还有些跳脱的女子判若两人,像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的女罗刹,她扇子所到之处,刺客皆被一招毙命,无半分挣扎。 不远处的顾玖幽见到这一幕着实惊到了,终于意识到了一个问题,看来他这次是完完全全的看错了一个人,需要反思的同时也需要重新认识她了,这丫头的身份怕是大有来头。 严忠和严云带着一堆人赶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个场景,让他们足够惊悚的同时产生了惧意,还有这些院里还活着的侍卫,怎么也没想到公子的宠妾竟是这么个厉害的角色,还好他们从没惹过她,难怪他们公子瞧不上别人,不过公子这口味也是独特,有这么一个枕边人在,不知道他晚上睡不睡得着。 有了宁安和严忠他们的加入,战局眼见着像他们这边倒,刺客见无力回天,一声口哨声响起,全部像退潮般朝门外撤退,不多时便无影无踪,严忠欲追,顾玖幽喝住了他。 “公子,属下来迟,请公子责罚!”华忠带着赶来的一众人跪了下来。 “将这里打扫干净,查查这些是什么人?”顾玖幽并未说罚也未说不罚,只是朝他说了这么一句。 “是!公子。”华忠和孙用俩人同时答道。 “顾玖幽,你受伤了。”宁安将手上的扇子合拢后握在手里,对着他说道。 “孙管家,去找大夫过来。”顾玖幽吩咐道,而后对着宁安说道:“莫宣,你跟我进来!” “哦!”宁安答道。 宁安跟着顾玖幽进了他的卧房,见顾玖幽转过身来死死的盯着她,她不禁后退了两步,心想,这男人有毛病,姐姐刚刚救了你们,就这态度?虽然你是为我挡了一刀没错,可我没叫你挡啊,不禁理直气壮道:“干嘛!你这眼神要吃人似的,我又没得罪你,救你们还救错了?” “你不应该解释一下吗?”顾玖幽想她解释下她的身份,见宁安丝毫没有想要说些什么,还倒过来问他,这丫头怎么做到这么理直气壮的?身手给她的底气? “解释为什么会杀人?还是说身份?”宁安反问道。 宁安并不觉得她需要解释说明她的身份和身手,对于身手她自己可能都不太清楚她到了什么程度,这些年真要用到身手的地方少之又少,她又没有经常找事与人拼生死。还有就是她认为这些都是她自己的事,有什么需要跟人解释辩解的吗?她的身份又不会影响到他们,完全没有必要说解释什么嘛! “你觉得呢?既然你身手那么好,为何会还会留在这里?”顾玖幽也不绕弯子让宁安猜了,直接问道。 “不是你让我来的吗?”宁安总不能解释说因为陨铁,因为你是南陵顾家的人,怕坏你事! 这样一说人不就死命的查她了吗?她潇潇洒洒的过了这么些年,可不想人人都关注她这个燕蜀的小郡主,她只想当个默默无闻的鹌鹑,别人都看不见她。 近两年诸国无战事,因着巩固国家间的利益关系,去往诸国联姻的公主郡主不在少数,眼看自己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若那些人为了利益都盯着她,说不定什么联姻和亲的事都出来了,她阿爹还得不厌其烦的给她处理这些麻烦事,搞不好还有人撺掇南陵皇呢,虽然是说答应了让她自主选择,可也没同意让她一辈子不嫁啊!她还是觉得没人关注她更安全,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她不想联姻,不想嫁人,更不想惹麻烦。 没有麻烦一身轻的日子不过,曝光在大众底下束手束脚的,她脑子又没病,天高任鸟飞的日子都还没过够呢! “顾玖幽,你不用问,也不用查,我对你没有任何威胁,如果你能解决扎那和塞勒的问题,我明日就离开。”宁安认真的说道。 顾玖幽听了她的话没回应,背上传来的疼痛让他有些难忍,眉头拧了一下,宁安见他如此,便说道:“你受伤了,需要治疗,先治伤!” 说罢走过去扶他坐下,她还在想要不要看看他的伤口,门外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想法。老管家的声音:“公子,大夫过来了。” “进来!”宁安先一步出声回应道。 孙管家是和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大夫一起进来的,见顾玖幽还坐在凳子上,便过来将他扶到了床上,宁安欲转身出去,但又有些不太好,总得知道人伤得怎么样,毕竟人家那刀是为她挨的,只得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等大夫看过后是什么情况才回房,顾玖幽这伤她也能治,可若冒昧的说替他看伤,人家可能不信她,刚刚他还让自己解释身份呢,这样一想便打住了这个想法,还是坐着等! 第159章 杀手 “公子,这刀刺在旧伤口上,深可见骨,且血流不止,老夫这医术怕是止不住血啊,恐危险!”孙管家带来的那位老大夫见了顾玖幽的伤口,说道。主要是他怕承担那份责任,有些畏手畏脚。 “无事,你尽管治。”顾玖幽开口道,医术最好的施乘风近日出去给华铁治伤去了,这会赶不回来,半月前华铁因打探陨铁的消息,受了重伤,施乘风在外给他治疗。 宁安听了这话纳闷道:旧伤?这家伙身上还带着旧伤?而后站起身走到床前,见顾玖幽背上确实交叉着几条伤口,新伤加上旧伤,血肉都翻出来了,胆小的看着就能吓晕过去。能将这后背折腾成这样还若无其事的人,她也算是见着了。 要不要帮他治呢?纠结了一下,现在她这身马夹都掉一地了,也不差这回了,希望这些人念她的好,别把她给查个底朝天再给秃噜了出去,想归想,做归做,最后她还是认命的说道:“我来,你在这帮我,还有你这有没有缝补伤口的羊肠线?”宁安跟那位站在一侧的老大夫问道,据她所知,应该是很少有人有这个羊肠线的。 “莫姑娘,你会医术?”孙管家惊讶道。 “会,比他好!”宁安指着那老大夫说道。 “公子,这~~~~”孙用有些犹豫,他不知道宁安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让她试试。”趴在床上的顾玖幽以为宁安都已经回房了,猛地听到她说会医,也有些讶然,不过她既说能治伤,且说比这大夫好,他也没过多考虑,那就让她试试,这会也没别的大夫了,实在不行,等施乘风回来复诊好了,这些年受刀伤是常事,没什么大不了的,话说她身手那么好,会治些刀伤也有可能。 “老夫这里有银针,没有羊肠线。”老大夫回道。 “施公子的房里应该有,老奴马上去找。”孙管家一下子想到了施公子平日喜欢捣鼓这些东西,立时回道。 “如若有药箱之类的全部都搬过来。”宁安跟孙管家说道,她担心孙管家不认识那些针具什么的。 老管家应是后,快步退了出去。 宁安打开老大夫手里的医药箱查看了一翻,将银针取出来在火上烤了烤,说道:“顾玖幽,我现在施针给你止血,这大夫医药箱内没有麻沸散,你将就着点,疼你就自己先忍忍。” “嗯!”顾玖幽给了她一个回应。 老大夫在一旁看着宁安施针,他以为这个小姑娘在托大,没想到人家十几根银针扎下去,背上的血就止住了,不由得暗暗称奇,认真配合起宁安来。 孙管家没多久就将那位施公子房里的那些箱子,还有瓶瓶罐罐都给拿了过来,宁安在这些箱子里还找到了小巧的手术刀、羊肠线之类的,看来这位施公子医术也不错嘛,备得这么齐,而后就认真给顾玖幽治起伤来。 那位老大夫和孙管家见宁安止完血后,拿刀在公子背上刮旧伤口上的腐肉,而后将这些伤口像缝衣服似的穿针走线的缝起来,让没有见过的人看得毛骨悚然,怎么也想不通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怎么做到面不改色将伤口缝起来的,这是公子的背啊,又不是一块布,孙管家看着宁安的眼神越来越惶恐,反倒是那老大夫看得一脸激动,若不是宁安交待了医治过程中不能发出声响影响她,估计李大夫都要跪下来请教了。 宁安最后一针收线,顾玖幽后背被她缝了无数针,像补了个破麻袋一般,很不美观,可她也没办法,谁让他背上伤口那么多,整个治疗过程用了快两个时辰,收完线后整个人都虚脱了,最让她佩服的是顾玖幽至始至终没吭一声,哪怕是痛得额头、身上汗如雨下也没吭过,更别说动了,若不是她见着了他这全身的汗,都要怀疑这人怕是具木乃伊! “孙伯,你找个人来给我按下手指,僵的都动不了了;还有我饿了,给我快点准备些吃的过来。公子的药方这些让这位老大夫来,我吃完东西要休息,注意好他晚上会不会发热,若是发热再找我。”宁安说道。 “孙管家,你扶她去隔壁房间休息。”顾玖幽听宁安说完,转过头来看了下她的脸,确实有些惨白,看来是累到了。他今日真是被她震惊到了,这丫头年纪不大,会医术,身手很好,她还说过她不缺钱,那她到底是哪国哪家的姑娘?姓莫?西楚的? “莫姑娘,老奴扶您去休息,刚您说的老奴马上安排。”孙管家赶忙过来扶住宁安往隔壁房间去,没多会双环就被安排过来伺候她了。 老大夫已开好方子出去煎药了,虽然他还想留下来跟宁安请教,可现在不是时候,只能待明日了,顾玖幽则待老大夫出去后起身从床上坐了起来,而后唤来严忠,孙管家则留在房里照顾。 “查到了这些刺客出自哪里?”顾玖幽询问道。 “公子,这群刺客来自魅影阁,有人雇了他们过来刺杀,应该是对我们暗中查探陨铁的事有所怀疑,故安排的杀手组织前来刺杀,这是一次试探也是警告。”严忠答道。 “魅影阁?”顾玖幽沉思道。 魅影阁是出自江湖的一个杀手组织,总部据传在雾峰,此组织诸国都有渗入,并设有他们的分部,据传只要花钱就可雇佣,近几年在江湖上甚是猖獗,但他们从不与各国皇室为敌,因此也未遭到各国清洗,只是此次是谁雇了他们来这刺杀他呢? “传令给华金,让他在南陵各处查,查到魅影阁的分部,全部给我掀了。”顾玖幽吩咐道。 “是!”严忠抱拳回道,有件事他不知道该不该和公子说,正有些犹豫。 顾玖幽见他踌躇着未退下,神情有些犹豫问道:“还有何事?” “公子,属下刚刚清理尸体时,发现被莫姑娘所杀的刺客全部都是一击毙命,伤口整齐,深度一致,且都是刺在死者的死穴上,无一例外。”严忠觉着这个事还是要跟公子禀报,就这些伤口再结合莫姑娘的年纪,确实让人有些匪夷所思,这根本就不像她这个年纪能做到的事。他还记得公子跟他说过莫姑娘没有内力,但能将杀人做到这般极致且不失手,非常人所能。根据这些伤口来看,莫姑娘更像是专业的杀手。 第160章 调查 “你想说明什么?”顾玖幽低声问道 “属下觉得莫姑娘更像是顶级杀手。”严忠硬着头皮说道。 “公子,老奴在刺客砸倒房门时,亲眼瞧见莫姑娘伸手捏碎了一个刺客的喉骨,手法极度老练,让人有些骇然。”孙管家在一旁补充道。 “你们在外可有听说过她这样一号人?”顾玖幽听了他们的话只是轻轻问了一句,这丫头来自哪里他也没有头绪。 “属下从未听过,瞧莫姑娘这年纪属下实在是想不通她这身手是如何练的。”严忠摇摇头道。 “公子,老奴倒是觉得这莫姑娘不像是坏人,今晚她完全可以袖手旁观不参与的,可她还是出手帮了我们,而且她刚刚还给您治了伤。”孙管家觉得宁安是好人,至少不会伤害到公子,他们家公子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个妾室,只要她对公子好,不与公子为敌,厉害些也无可厚非,再说杀的又不是他们的人,瞧着还有一手好医术呢。 “莫姑娘还会医术?”严忠问道,刚刚在房里他还以为是老大夫在给公子疗伤呢。 “莫姑娘医术应该很好,李大夫瞧着两眼发光,很是激动,就是手法有些瘆人,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家,拿着针线就这么在公子背上将那些伤口生缝起来,刮起腐肉来眼睛都不带眨的,正常的姑娘家见到这么血肉模糊的伤口别说是动手了,连见到都会被吓晕了去,我这么多年都没见过这样的,就是施公子整日在府里捣鼓医术,也没见他这样给谁治过伤。”孙管家说起了刚刚宁安的治疗手法还有些头皮发麻。 “你给华金传消息时,让他一起查下莫宣的身份,提醒他从羽澈身边的关系开始查起,她跟羽澈关系匪浅,还有华戈若回了都城,让他来一趟北疆。”顾玖幽安排到,这丫头的身份看样子再问她也不会说,他还是查查心里有个底。 “好,公子,属下这就去安排!”严忠说完后便退了出去。 宁安第二日一早醒来就见双喜安静的坐在窗前打哈欠,一副没睡好的样子,她刚伸出双手准备活动了一下,双喜见便注意到了,走过来高兴道:“姑娘,您醒啦!” “怎么?我睡了很久吗?你这般高兴,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生病了好不容易醒来呢!”宁安玩笑道。 “这话您可不能乱说,谁生病您都不能生病啊,奴婢给您去打些水来,给您梳洗一下再用早饭,今日的早饭还是孙管家亲自送过来的呢?”双喜在一旁叽叽喳喳,眼里的笑藏都藏不住。 “今日这是喜鹊上门了?你这般高兴?”宁安穿好鞋起身问道。 “可不是嘛,公子留您在他院子里休息,还用心的安排了早饭,奴婢替您高兴。”双喜说着将洗脸的帕子递给宁安。 “为这事啊,昨晚这边发生了什么你不知道?双环呢?”宁安没见到双环问道。 “这里昨晚有发生了什么吗?奴婢是今日一早过来替双环的。”双喜回道,今日一早孙管家就让她过来伺候莫姑娘,她都不知道昨晚双环也被叫过来伺候姑娘了,双环走的时候还特意交待了不要吵醒姑娘。 “没事。”说罢宁安便走到了梳妆台前坐下,双喜给她梳理头发。 “姑娘,公子对您可真好,一早孙管家还送来了好多衣裳和首饰,看得奴婢都眼花缭乱的。”双喜一边给宁安梳着头发,一边替宁安高兴道。 瞧着双喜这模样,宁安暗自好笑:呵,这丫头可能想岔了,肯定在脑里面又演了一出戏了,觉着她昨晚没回去,半夜双环来伺候,一早孙管家送完早饭又送了衣服首饰的,她肯定以为昨晚她在这与顾玖幽发生了什么,脑洞够大的啊! “双喜,头发给我整简单点,不要搞那么多头饰,走起路来头重脚轻的,挽起来簪几朵珠花便可。”宁安见双喜拿起那支看着就繁重的孔雀步摇就让她换掉,这玩意走起路来一晃一晃的,还得注意仪态,太不方便了,在这又不是非戴不可,用不着装淑女样子。 “姑娘,公子送了您这么多首饰,您不应该打扮打扮吗?这样公子见着也高兴啊!”双喜不解道。 “谁教你的呀,别整这些乱七八糟没用的,一个男人若是喜欢你,你什么样他都喜欢,若是不喜欢,你就算是绫罗绸缎加身,金银珠宝挂满也是无用的,以后你就知道了。”宁安觉得她有必要给这丫头洗洗脑,为着自己舒服,也为着这丫头往后有这个意识。 “姑娘,您没骗我?”双喜不理解,因为她见着身旁的这些女子见到喜欢的人恨不得将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 “没骗你,真的!”宁安又不好跟她说女为悦己者容不适合他和顾玖幽现在这假扮的关系。 “好!”双喜又给宁安盘了个简单的发髻,只簪了几朵粉色的梅花珠饰在发间。 宁安很是满意双喜给她换的这个妆扮,她长得本来就有些偏小家碧玉,不是让人特别惊艳的那种,就是那双眼睛特别灵动,加上她经常笑眯眯的,又活泼好动,整体气质上给人感觉神采飞扬的,特别鲜活。 眼角她自己点的那颗红痣让人很容易就只记住了她这个人的特征,当然也容易忽视她其它的特点,别人查她下意识的也会先从这一特征开始查起,所以不容易查到她身上,这也是她这么多年为何总是着女装就点着那颗痣的原因。 用完早饭,宁安便带着双喜来到了顾玖幽的房外,严忠见她过来,语气比往日恭敬了不少,看来是她昨晚出手多少让他们对她有了些忌惮了。 “严忠,顾玖幽醒了没?”宁安问道。 “莫姑娘,公子醒了,这会正在用早饭,您是过来瞧公子的?”严忠客气的问道。 “嗯,过来看看。”宁安回道。 “莫姑娘,您请进!”严忠做了请的手势,双喜和他自觉的留在了门外。 宁安进去后见顾玖幽坐在桌子旁用早饭,她都有些惊讶了,昨晚都伤成那个样子了,这男人怎么还有力气自己坐到桌子旁用早饭的,也是个狠人啊! 第161章 来访 “顾玖幽,你不疼了啊?”宁安进去后问道。 “还好,你用早饭了没?”顾玖幽问道。 “吃了,还是孙管家亲自送的,待遇都提高了一个等级。”宁安说完就在他旁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你医术很好!”顾玖幽能明显的感觉到背上的伤口比以往受伤治疗后的感觉要好,早上李大夫看了一眼伤口还啧啧称奇。 “当然,姐姐我学了这么多年也不是白学的。”宁安根本就不把他这话当作恭维,她医术确实好,不好都对不起她这些年的努力。 “你自小就学医?多大了?” 顾玖幽问她 “学了许多年了,顾玖幽,你礼貌吗?女孩子的年龄是不能随便问的,你不知道?”宁安拒绝回答,扯道。 “莫宣,你不应该坦诚一点吗?你身上到处都是迷,让人怎么相信你?”顾玖幽将筷子放下,看着眼前试图曲解他问题的宁安说道。 “顾玖幽,我没想过要取信于你,你最好也别信我,本来我们就是陌生人关系,因着不得已的缘由搭在了一起;我从始至终也没想过要伤害谁,只要你能解决得了塞勒和扎那的疑心问题,还影响不到你,我即刻离开。”宁安再次认真的回他,其实宁安更想回他: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别跟她谈什么聊斋,难道你就可信?真的是商人?扯! “是吗?”顾玖幽问道。 “是!就算是我说了又怎么样,你也不会信,你肯定都已经安排人去查我了,查到什么是什么!”宁安无所谓道。 “你过来找我什么事?”顾玖幽不否认,转移了话题。 “你吃完了就躺床上去,我给你看看伤口。”宁安说道。 待顾玖幽吃完饭后,她让严忠去将李大夫找了过来,先看了下他的药方,做了些改动,包括饮食方面她也做了调整,最后看了顾玖幽的后背,让孙管家给她找一些药材来,她要重新配金疮药。 孙管家将她带到施乘风的药房,她倒是很满意这个地方,看来这个施乘风医术也不错,里面该有的一些药具、药材一应俱全,一个上午的时间她就跟双喜待在药房内,双喜这才知道公子昨夜受伤了,莫姑娘她会医术,在给公子治疗,并不她想的那样,现下见她给公子配药,她就留在一旁给宁安打下手。 “终于好了!”宁安揉了揉脖子说道。 “莫姑娘,这就是金疮药了?”双喜看着宁安手上拿的两个瓶子说道。 “是啊!走,回去给你家公子涂上!”宁安说完就抬腿往外走,正好在半路遇上了孙管家,过来请她去顾玖幽那用午饭。 “孙伯,你家公子让你来请我的?”宁安有些奇怪,还以为她听错了,顾玖幽怎么让她去他房里用午饭?这不符合常理呀! “是的,莫姑娘,扎那大人得知公子昨夜遇刺受伤,特意过来看望公子,问到了姑娘,公子便让老奴来找您了。”孙管家答道。 “这样啊!”宁安一听就明白了,不就是扎那借着这机会,过来看看她这位顾玖幽公子身侧的宠妾,是否真是他那晚看到的那人么?或许他还怀疑顾玖幽说的那位宠妾,只是想转移他视线,忽悠他的。 几人快步来到了顾玖幽的房间,宁安进了卧房后,见顾玖幽坐在床上正与床边的扎那聊天,扎那一脸关怀,搞得好像真的很关心顾玖幽似的,宁安走过去跟扎那施了一礼,而后故意坐到顾玖幽床边,对着床上的顾玖幽嗲声嗲气的埋怨道:“公子,您怎么坐起来了呀,孙大夫不是说您需要侧躺着休息吗?要是再加重了伤情,伤了身子,妾身可怎么办呀!” 宁安说话用的是江南女子独有的吴侬软语,一般人还学不来,说完她还抓着顾玖幽的袖子轻轻摇了一下,状似撒娇,此刻无论谁瞧见了她,都是妥妥的一娇滴滴的江南女子形象。 扎那见了都觉着腻歪,心道:难怪顾玖幽看不上他们北疆的女子,家里有这么位娇滴滴的小娘子,光这说话的声音就让人心痒难耐,撒娇撒到人心坎上去了,更别说这女子长得也不差,身段也娇小玲珑的,顾玖幽能不宠着吗?光这声音他们这的女子都比不了,还在心里想着下次得让人寻些江南女子来北疆才行。 只有坐在床上的顾玖幽嘴角抽了抽,这丫头这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她家是怎么养的?不仅平时口无遮拦,什么瞎话张嘴就来,开玩笑时她连她自己都调侃,而现在这神情动作都让人挑不出任何错处,好似她就是他的妾室在对他撒娇关心般,挺像那么回事的,只是她怎么会江南语的?而且发音还特别标准,他承认他听了都觉得她就是个生长在江南女子。 “不像话,有客人呢!”顾玖幽抓着宁安轻摇他袖子的那只手,假意训斥道。而后对着扎那说道:“扎那大人,见笑了! “小夫人关心玖幽,也无可厚非,哪能是见笑呢?既然见了玖幽无事,那我就先回了,你放心养伤,待我查出是谁在我管辖的地界这么大胆子刺杀你的,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扎那见到宁安确实是那晚躺在顾玖幽怀里的那个女子,且看他俩关系属实后,便起身告辞。 “扎那大人,那您忙!”顾玖幽客气道,而后吩咐:“孙管家,替我送送扎那大人!” 孙管家应声后便恭敬的送扎那出了门。 刚赶回来隐在房间另一侧的施乘风都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他刚可是全都听到了,不仅听到了一女子跟顾玖幽撒娇,还听到了顾玖幽从未有过的温和训斥,听着更像是俩人打情骂俏,他想他肯定是幻听了。 待扎那刚走出房门,他便急忙从一侧走出来想看看真切,见顾玖幽的手还抓着那女子的手没放开,瞪大了眼睛盯着他们看,心道:顾玖幽这是铁树开花了? 第162章 憋屈 宁安见到从一侧走出的施乘风站在那盯着她看,她也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眼前的人穿着一身灰衫,头发有些乱,脸上倒是白净,看上去风尘仆仆的,顾玖幽认识的?刚刚躲在房里?不过瞪着眼看着她干嘛?她有什么好看的,有毛病!刚想问顾玖幽怎么回事,见自己的手还握顾玖幽手里,赶忙抽了出来,问道:“这人你认识?盯着我看干吗?” “施乘风。”顾玖幽介绍道,见宁安的手从他手里抽出,他自己都愣了一下,而后有些好笑的甩开脑袋里的想法。 “顾顾顾~~玖幽,你不解释一下吗?就这么点时间没见,你这是老牛吃上嫩草了?这丫头看上去这么小,及笄了没有?怎么像幼女啊!” 施乘风突兀的问道。 “这位大叔,眼睛瞎了就治,脑袋进水了就倒掉,实在倒不掉就回炉重造,幼女?幼你妹啊!”宁安不客气的反击道,她这身高来这北方后,她自己都已经倍受打击了,别人还当面说她幼女来戳一刀,气死了 施乘风听着她这骂人的话又是一怔,刚刚这女子不是吴侬软语娇得不行吗?怎么这会骂人都不带脏字呢? 顾玖幽在一旁也算是真的见识到了宁安的脾气,说变就变,比六月的天气变得还快,而且她也不管来人是谁,只要惹到她了当场就回击回去,不留任何情面,这到底是谁家的孩子养成这种性子?一看就是嚣张惯了的,不过反过来想想,她那身手也有这嚣张的资本。 “顾玖幽,你都不管管的吗?” 施乘风郁闷道,他也是第一次被人不带脏字这般连损带骂,还被叫大叔,不过看这丫头的年纪叫大叔也不是不能接受,只是她对幼女反应那么大,应该是及笄了。 “小妹妹,你家没人告诉你骂人是不对的吗?” 施乘风见顾玖幽在一旁看戏,并不打算出声,便自己出声了反问道。 施乘风?姓施?会医?南陵的医药世家?宁安稍作思虑就直接回怼他:“你家施旭那老头没教过你要礼貌吗?” “你认识我家老头?” 施乘风见这丫头问候到他家老头了,不禁诧异道。 “不认识,以后去认识,再叫姐姐幼女,姐姐先毒哑了你,再将你扔给施旭那老头回炉重造!”宁安威胁道,他既然是南陵人,那她这身高怎么就被看成幼女了呢?在南陵她这身高也不差啊,这人眼神真的不好,在北疆待久了冻的! “行了,你一个大男人跟女子计较什么,她叫莫宣,近段时间住在府里,你少说话,多做事,别惹她!” 施乘风还想再说被顾玖幽和稀泥般打断了。 施乘风也很郁闷,他竟被人给威胁了,还是这么个小妹妹,刚刚说幼女只不过是见宁安那双灵动的眼,加上她娇滴滴的声音,下意识的就觉得她应该很小,话就这么脱口而出了。 顾玖幽说完,施乘风也下意识的闭嘴了,他觉得他再说,这位叫莫宣的女子肯定会再说出什么惊人的话语气他,他还是闭嘴好了。 “先出去吃饭!”顾玖幽见这俩人都不说话了,他出声道。 见顾玖幽准备起身,宁安指着施乘风问道:“要不要他扶?” “为什么是我扶?你不能扶吗?” 施乘风见这小丫头一点也不客气指着他问顾玖幽,他瞬时不乐意了,凭什么。 “你们关系好啊,你不扶谁扶。”宁安呲道。 “你们关系不应该更好吗?都妾身了,扶自己的夫君不应该是你的本份吗?” 施乘反驳道。 “顾玖幽,揍他没有人找我麻烦的!”宁安问道,她是真想揍他,一大男人不仅嘴巴大,还计较得要死,扶一下人会死啊! “施公子,您就别说了,担心等会挨揍。”严忠在外面听到里面大声争执,还以为施乘风又在里面跟王爷耍无赖呢,忍不住进来瞧瞧,没想到他跟莫姑娘干上了,他好心的提醒施乘风。 “挨揍?严忠,你开玩笑的!” 施乘风不信道。 “真的,您见我几时开过玩笑。”严忠真想说,如果你昨晚看到了莫姑娘杀人的场面,估计你得躲着她走,不过这施公子也可能会凑上去看热闹,挨揍也看的那种,他也不明白他家王爷怎么就被这施公子赖上的,一赖就赖了这么多年。 “好!”他不情不愿的接着严忠这个台阶下来了,若等会真在顾玖幽房里打起来,估计顾玖幽得把他扔出去,底线还是不碰的好。 顾玖幽最终也没让他们扶,自己走到了桌边坐下,宁安和施乘风一人坐在一侧,宁安见桌上有她喜欢的糖醋小排,便伸筷子去夹,因着筷子太滑,夹起来费劲,顾玖幽见着便将这道菜换了个位置,直接摆到了她面前,看得施乘风都怀疑他眼睛也出问题了,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顾玖幽吗?而顾玖幽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顺手的事而已。 宁安自然也不会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她平日与人相处别人都是这么照顾着她的,她认为这很正常,低头吃起饭来。 这顿饭就施乘风吃得很是憋屈,他想找个人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才离开府里半个多月,怎么回来府里多了这么个牙尖嘴利的女子,而大伙跟她相处起来好似没什么感觉似的,连平日习惯一个人用饭的顾玖幽也让她同桌一起用饭,吃饭还照顾她的喜好,好似不正常的是他自己一般。 饭后,宁安唤了双喜进来,将两瓶金疮药交给顾玖幽,说道:“这两瓶药你让他给你涂!他不是会医吗?我教他怎么涂,效果比你现在用的好!”宁安又指着施乘风说道。 “你伤还没好?”在一侧的施乘风接过宁安手上的金疮药问顾玖幽,他难得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因着宁安说这药效果会更好,他想瞧瞧这金疮药怎么个好法。 第163章 嗑了 “昨晚受的新伤。”顾玖幽淡定道。 “新伤?昨晚又出去了?” 顾玖幽没回他,施乘风边问边动手帮顾玖幽解开身上的外衫,宁安在一旁看看顾玖幽又看看施乘风,这俩的相处模式挺和谐的,瞧眼前施乘风给顾玖幽脱衣裳的场景,怎么看怎么都像娇妻在给晚归的丈夫宽衣解带,同时还夹带着关心。 她都脑补了一系列场景,不自觉的站那露出一脸姨母笑,嗑了起来了,这若是真的,谁是攻?谁是~~~~ 顾玖幽转过身,见到宁安那副表情心知这丫头准没想好事,猛地一下子联想到了什么,瞬时脸都黑了,声音带着压迫感道:“莫宣,你在想什么?嗯?”那尾音拖得老长。 施乘风转过头来宁安那副表情还没来得及收起来,他也是一愣,而后联想到某种可能,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望向她。 宁安心想:完了完了,被这俩抓包了,不过他们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的?这老男人懂得还真是多,若俩人没有些什么,怎么相处起来这般自然,她在这里住了这么些天,这偌大的府里一个小妾通房都没有呢?这可不像一般世家公子府里该有的现象,一般至少也得有一两个才像话嘛,他俩人年纪看着应该也不小了,顾玖幽又那么有钱,不是身体有毛病就是取向异常嘛! 其实她也不是刻意想嗑,可没办法呀,看到美好有画面她容易联想,刚刚这场景比上次在北蒙遇着宿遇和赫连廷时还好磕。 “没没没~~~”宁安连连摆手道:“我能想什么呀,就是觉得公子您秀色可餐而已,害得我都些犯花痴病了。”开什么玩笑,这事怎么认,认也不好说出口嘛。 “是吗?”顾玖幽反问道。 “是!绝对是!必须是!”宁安猛点头。 “你过来给我上药,施乘风你在旁边看着。” 顾玖幽说道。 “不是说我教吗?”宁安拒绝。 “你来!”顾玖幽坚持。 “好!”宁安认命的跟施乘风换了位置,而后帮他将里衣脱了下来,施乘风这时脑袋也一片空白,不知要做什么好,只是想到宁安刚刚那表情,他自己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过一瞬,他看见顾玖幽背上缝的伤口,一把推开宁安,激动的问道:“这伤口谁缝的?是谁?” 宁安被他推得趴到了床上,下巴差点磕到了顾玖幽的头上,还好顾玖幽侧身让了一下,她才没磕上去,不然她得捂着下巴跳脚。 顾玖幽坐起来朝外喊道:“严忠,你进来把他扔出去!” 看着一瞬间像疯子一样的施乘风,宁安都想敲晕他扔出去,吵死了,还碍事! “施公子,请出去!”严忠进来拉施乘风,施乘风却不愿出去,他强压着自己冷静下来,眼神有些狂热的望着严忠问道:“严忠,这伤谁治的? “莫姑娘治的!施公子您出去!”严忠劝道,他再不出去他就要动手了。 “莫宣,是你治的?” 施乘风转过头两眼盯着还坐在床上的宁安问道。 “顾玖幽,他是疯了吗?”宁安见施乘风这个样子,不自觉的向顾玖幽那边再挪了挪,从床上刚坐起来的她转头正好碰到了他的鼻尖,两人眼神对上后,顾玖幽有一时的闪神,宁安也愣了下再将头转了过来,时间很短,没人注意到顾玖幽的眼神暗了暗。 “施乘风,这伤是我治的,你不用这么大惊小怪,姐姐我知道我自己的医术很好!”宁安将刚刚的那小插曲自动忽略了,对着施乘风说道。 “莫宣,莫姑娘,莫姐姐,好妹妹,我给你打下手,你能教下我吗?我拜师也行!” 施乘风急切道。 “停停停~~~施乘风,我没准备收徒,收也不收你这么老的,我现在没兴趣教你,你赶紧走开,别妨碍我给顾玖幽上药。”宁安拒绝道。 “我来,我来就好,哪能让您动手,您在旁边指点就行!” 施乘风特别狗腿的说道,而后将装有金疮药的瓶子打开,准备给顾玖幽上药。 “让她来,你看着,再多嘴就滚出去。”顾玖幽在一旁说道,声音是带着一股不可置疑的强势。 宁安只得从施乘风手中拿过金疮药,在顾玖幽背上涂抹开来,边涂边跟施乘风示意用量,见顾玖幽身上疤痕太多,不太美观,问道:“顾玖幽,你身上这些疤要不要淡化些?” “不用!”顾玖幽回道。 “要要要,当然要,男子的背也需要美观嘛,以后不也是便宜了莫姑娘吗?” 施乘风急忙补充道,刚瞧见了宁安缝的伤口特别的有效,很是实用,还有这金疮药,比他做的要精致,效果应该也好,他也想宁安多动动手,她动手时,他也能在旁边多学学。 “确定不是便宜了你吗?”宁安反问道,问完她就知自己嘴快了,都怪旁边这像哈巴狗似的施乘风一直叭叭叭个不停,影响了她的情绪,她此刻很烦他,真怀疑谁受得了他。 “莫宣,你最好收起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顾玖幽这时出声了。 “我没想,什么都没想,药涂好了,你俩继续叙旧,我先回去了。”宁安忙回道。 “我俩没什么旧好叙,莫姑娘,可否跟在下讲讲这金疮药加了些什么?怎么~~~~” 施乘风在旁叭叭叭的提问,还没问完就被宁安打断。 “你俩没旧叙,那我跟顾玖幽有,你别打断我跟顾玖幽谈情说爱,我们现在可不太适合三人行。”宁安只想赶紧摆脱这个疯子,也顾不上她说的话合不合适了。 她知道有这种执着于某方面的狂人,但像施乘风这样叭叭叭个不停的没见过,她自己也话多,可这施乘风不仅话多,还特别没眼力见,没见她都不耐烦了吗?还一直像个苍蝇似的在耳边叭叭。 “谈情说爱什么时候都能谈,莫姑娘您先~~~~” 宁安不想再浪费口舌了,直接伸手将还欲多说的施乘风给劈晕了,见到倒在地上的他,宁安转过头望着顾玖幽问道:“顾玖幽,你是怎么忍得了这二百五的,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二百五?”顾玖幽不理解,可他猜也知道她说的不是什么好话,回道:“他平时不这样,只有遇着了跟医术有关的才会如此。” 第164章 挡坑 “哦,那你处理一下,我回院子了,还有请你不要让他来打扰我,我怕我忍不住揍他,到时候缺胳膊少腿的不太美观,若他想成为哑巴我也不介意成全他。”宁安说完就直接出了房门,也不管里头的人怎么个表情,反正该说的她都说了,该做的她也没落下。 待宁安走后,顾玖幽看着躺在地上的施乘风用手拧了拧眉心,而后将严忠唤了进来,严忠见到倒在地上的施乘风问道:“公子,施公子这是怎么了,怎么倒在地上?” “被莫宣嫌他烦给劈晕了。” “啊!真揍啊!”严忠惊讶道,他还以为莫姑娘多少会看着点公子的面子,对他朋友耐心点。 “将他抬出去,等会醒来告诉他,不想被毒哑丢回南陵,让他离莫宣远点,那丫头看着像真能做出这事的主。”顾玖幽吩咐道。 “哦!”严忠赶忙将地上的施乘风扶了出去,心想:看来不止施公子了,他们这些人也千万别去惹这个莫姑娘,连公子都不想管。 宁安回到原来的院子后,又开始钻研那一堆人文地理的书籍,又是几天过去了,她越看越觉得这些东西里没有她要找的答案,便不看了,将书往旁边一丢,对外喊道:“双喜,双喜!” “姑娘,您唤我何事?”双喜从外头进来,看着坐在矮榻上宁安问道。 “你想想还有什么好玩的,我无聊啊!”宁安有些有气无力说道。 “姑娘,奴婢实在是想不出了。”这段时间,双喜将她能想到的全部都陪着姑娘一起玩闹过了,双环还说过她几次乱出主意呢。 “我这天天除了吃饭就是睡觉,都快成猪了,脸都要大一圈了,到底要在这待到什么时候呀!”宁安叹道。 “姑娘,您哪里胖了呀,奴婢看您刚刚好呀,太瘦了压不住福气!您看您在这多好呀,还有公子陪着您。”双喜是真不觉得宁安胖,当然宁安也不是真的胖。 双喜她认为宁安在这里能和公子独处,若是回了南陵江南的顾家就不一定了,虽然她也不知道公子家里是什么情况,可她儿时长在江南,后来跟着孙管家来到的北疆,小时候没少听说大户人家的妻妾之争,一大家子人围着一个男人,可不好相处了,姑娘在这可是独宠,自由自在的,多好呀! 这几天宁安倒是去了几次顾玖幽的院子,看看他伤口恢复的情况,也问过他什么时候能走?他总是回她再等等,她再等下去都快要等成白娘子了,千年等一回啊! 她想着鬼七和阿紫也不知道到了大漠没,小海自从从扎那的府邸飞走后也未再给她捎来消息,不知它是不是也跟着鬼七走了?现下鬼七他们的消息她也不知道,所以就更别说莫问的消息了,她有种掉队被遗弃的感觉。 施乘风那货从那天被她劈晕后,应该是顾玖幽警告过他了,他第二日就正式来她院子里道歉了,还一副道貌岸然的君子模样,那张嘴也收敛了不少。宁安看在他多次诚意来拜访的情况下,她偶尔也指导下他怎么缝合。 施乘风也没想到宁安真会指导他,只是指导时让他闭嘴不要叨叨,为了他自己的那份执着他也得忍着啊!像宁安会的这种独门医术,正常都会有师门禁忌的,看宁安教他一点也不藏私,也不跟他讲什么大道理,遇上他处理不好的只要他客气去请,她一般也会过去现场教他,一来二去,两人倒是熟悉了起来,所以对宁安他是真的很感激,也很佩服! 宁安也发现施乘风这货,除了医术方面有些神经质外,其它方面都还行,就是有些嘴毒,不过也毒不过她。 而关于宁安和顾玖幽的关系,顾玖幽也如实告知了施乘风,施乘风在与宁安相处了这些天后,经常逮着顾玖幽就说他捡了个宝贝,让他想办法将人留在身边,什么理由都成,还说顾玖幽捧着这么个宝贝疙瘩不自知,他若不留,他就要想办法了。 宁安正与双喜讨论要出去玩时,严忠就过来请宁安,说是顾玖幽请她过去。 “你家公子有说过去做什么吗?”宁安好奇的问道 “姑娘您过去就知道了。”严忠不说,只道宁安过去就知道了。 “不是扎那那玩意又来了!”宁安喃喃自语道。 严忠走在前面引路,出了院子后却不是将她带去顾玖幽的院子,而是来到了马厩,见顾玖幽和施乘风正站在马厩前,隔得不远的地方还站有两个女子在摸着马身,看装扮应该是北疆这边的贵女,还带了个丫鬟。 “玖幽公子,莫姑娘来了!”几人行至马厩前,严忠出声道。 “哎呀!莫姑娘,乌云郡主来给玖幽送马匹了,她听说玖幽公子身侧有美人相伴,想见见!您这么快就来了啊!” 施乘风这货先在一旁提醒宁安是这位乌云郡主要见她,还是因着顾玖幽的原因。 宁安一听就知麻烦又来了,一个女人想见另一个女人,能有什么好事?不是爱恨情仇那点事,就是女人间那些争风吃醋的戏码,顾玖幽这是被这郡主给看上了?艳福倒不浅嘛! 宁安几步走到顾玖幽一侧,跟顾玖幽呶了呶嘴,示意了下不远处一身大红色骑装的女子,小声问道:“怎么回事?这是人看上你了,你叫我来给你挡坑?还是说你看上她了,拿我来让她以明心意?提示一下!” “挡坑?”顾玖幽不知道她说的挡坑是什么意思,但多少能猜到,只是对她这用词提出了质疑。 “就是做挡箭牌的意思!”宁安解释道。 “哦,那是挡坑。”顾玖幽回道。 “我帮你那么多次,你得给点报酬!我很贵的。”宁安不满道,自从来这,不是这事就是那事,不仅要帮着打架,还得治伤,时不时的还得做挡箭牌应付那些来打听的人,现在还得给他料理女人,他倒是用得挺顺手的,想一毛都不拔吗? 第165章 气人 “塞勒的女儿乌云郡主,刚刚替塞勒送了几匹汗血马过来,我花了钱买的,没成想她过来送,你帮我弄走她,我送你一匹,就在旁边的马厩里。”顾玖幽说道,其实她不帮忙他也会送她一匹,只不过没想乌云郡主会找着这个理由来府里,只好借用一下她了。 “真的?那这乌云郡主的战斗力怎么样?若是太强,一匹可不成,得两匹。”宁安听了一喜,没想到他真去买马了,她这是有马骑了?不过能让他喊她来挡坑,估计也是个不太好相与的主,她也不想吃亏,再说谁知道这乌云郡主好不好对付,先跟他讨价还价再说。 “你先将人弄走再说!”顾玖幽回道。 “只要弄走就行是不是?” “是!” “那得罪了你别怪我哈!我得让她见识见识什么叫江南女子的柔情似水。” “不能大打出手!”顾玖幽提醒道。 “成交!看姐的!你配合配合哈。”宁安拍了拍他一侧的手臂答道,不能打架,那就装柔弱秀恩爱咯,她会啊! 那位不远处的乌云郡主眼角瞥到了顾玖幽站在不远处,正与一女子窃窃私语,俩人靠得极近,顾玖幽还特意配合那女子侧耳倾听她说话,看上去关系特别好的样子,看得她双眼冒火,心道:这就是扎那所说的那名宠妾?哼!玖幽公子是她看上的,谁都不能抢! “玖幽公子,不介绍一下这位吗?”乌云郡主带着丫鬟大步朝他们走来,指着他身侧的宁安问道,眼神里的势在必得都不加掩饰,她手里还拿着一根马鞭,马鞭还她是刚刚骑马过来时一直抓在手上的,这架势好似稍不满意就能动手抽人似的。 “宣宣,来,见过这位乌云郡主!”顾玖幽轻声道! “妾身莫宣见过乌云郡主!”宁安低头怯怯的跟乌云郡主行礼,可那个声音嗲得都能捏出水来。 “你就是玖幽公子的那位宠妾!”乌云郡主问道。 “幸得公子垂怜,能侍候公子是妾身之幸,当不得郡主您这个宠字。”声音还是娇娇柔柔的,听得一旁的顾玖幽和施乘风两人的眼角都抽了抽。 “抬起头来给本郡主瞧瞧!” “公子~~~”宁安好似有些怕乌云郡主一般,装作有些无助的唤顾玖幽。 “怎么?不能给人看了?见不得人不成?别搞得好像本郡主欺负了你一般!” 乌云郡主很是讨厌这种矫揉造作的女子,说个话都搞得她在欺负她,什么东西! “郡主,我家宣宣胆子小,还请见谅!”顾玖幽在一旁出声维护道。 “这么护着,本郡主看看都不行了?” 乌云郡主有些生气了。 “郡主您别生公子的气,是妾身的不是,妾身蒲柳之姿,扫了郡主的兴。”宁安忙将责任揽到了她自己身上,而后缓缓抬起头看向乌云郡主。 “长得倒是挺不错的,可本郡主还没说什么,怎么就搞得好像我欺负了你一般?” 乌云郡主见了宁安的长像,与他们北疆女子的明艳完全不同,一张小脸楚楚可怜的小脸倒是有几分姿色,可她还没说什么,就只是想看看她长什么模样,没想到这女子还一脸泫然欲泣的狐狸精模样,她就是这样勾搭玖幽公子的?看着宁安她都来气。 “郡主,妾身~~~~~~~”宁安故意将一句话未说完,而后却朝顾玖幽可怜兮兮道:“公子,妾身不是故意惹郡主生气的,实在是妾身不太会说话,妾身~~~”边说边状似有些害怕的往顾玖幽一侧靠,本来她应该是要回乌云郡主的话,可她却把重点故意忽略了,顾玖幽算是知道她想如何气人了,这种状似无意的忽视正常人都受不了,更何况这位骄纵跋扈惯了的郡主,估计自小没人给她这种气受。但他也没表现出来什么,而是伸手将她揽了过去。 “莫宣是!好样的,本郡主记住你了!” 乌云郡主见顾玖幽当着她的面揽了宁安,咬牙道。 “公子,妾身怕~~~~”宁安拖着长音,好似的真的惧怕她一般,将头埋入了顾玖幽怀中,身子一抖一抖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吓哭了,可惜宁安是乐的,她都快憋不住了,这乌云公主段位太差了,就几句话能给她气冒烟,这会应该能气跑了! “郡主,你吓到她了。”顾玖幽装得也挺像,当面搂着宁安安抚着,而后对乌云郡主道。 “好好好!!!” 乌云郡主连说了三声好,是被气到了,没想到顾玖幽当真这么维护他这个妾室,当旁边的人如无物,再待下去估计她会忍不住抽她,父王让她收敛点脾气,不能让玖幽公子觉得她不能容人,为了玖幽公子,她忍! 不过她得先回去跟父王说这女子留不得,让他想办法将人给偷偷处理了,宁安都不知道此时她的性命都被人给惦记上了,若是知道非得好好多要几匹汗血马作为补偿。 宁安见这郡主说了三声好后没反应了,心道:这还气不走?还要留下来看他们继续秀恩爱?她不怕她再待下会被气爆? 乌云郡主咬着牙深吸了一口气道:“玖幽公子,本郡主现下累了,先回别院去休息了!父王邀请你参加那达慕大会,届时请带着这位莫姑娘准时参加!” 说罢她转身就走,得给人留个好印象,再待下去她得气死,只是在与宁安错身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宁安却故意柔弱无骨的倚在顾玖幽胸口,而后还在他胸口处蹭了一下像挑衅她一般,见她快要发作时,施乘风赶忙在一侧协调道:“郡主远道而来,着实辛苦了,府里招待不周,恐影响郡主休息,在下先送您出府,可行?” “玖幽公子,回见!” 乌云郡主拾着施乘风的台阶而下,她担心再待下忍不住当场对这位莫姑娘下手,不值得,压了心里的怒气与顾玖幽告别道,而后心想:哼!狐媚子,让你得意这会,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宁安见这乌云郡主明明都快气炸了,还要保持着一份大度的样子,装都装不像,不禁摇了摇头,道行还是太浅了。 第166章 太老 待施乘风和乌云郡主走出了他俩的视线,宁安赶忙站直了身体,问道:“怎样?满意吗?不过你这艳福倒是不浅,这乌云郡主长得挺好看的,就是可能有点善妒!” 顾玖幽敛起了眼里的那一抹暗幽,问道:“你年纪不大,懂得倒挺多,这气人的本事在哪儿学的?” “姐姐我在楼子里学的呀!像不像朵白莲花?”宁安呵呵道,她自己刚刚都觉得太装了,只是装起白莲花气人,倒是效果奇好,难怪有些人白莲花战斗力惊人,只是确实够恶心人的。不过恶心人也要是男的配合呀,不配合装也没用呀! “楼子里?以后别去这些乌烟瘴气的地方了!”顾玖幽听她说是在楼子里学的瞬间脸都黑了。 “乌烟瘴气?你也去了很多次了?不过你又不是我爹,要你管!”宁安不平道,凭什么男子能去,她就不行了?也不是每个楼子里的人都乱七八糟的,有些人也是因着这个时代的原因,身不由己才卖身的,再说她爹都不管她了,你顾玖幽管得着吗?是不是管太宽了? 听了宁安的话,顾玖幽脸更黑了,只是一瞬就察觉到了自己的情绪波动,随后调整过来,说道:“莫宣,我没有要管你,只是你年纪还小,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女孩子很容易出问题,你自己注意着点。”顾玖幽难得耐心的解释道。 “知道了,知道了,你能别像我师兄那个老头子似的说教了吗?你家住河边啊,管那么宽,真是!”宁安吐槽道,而后问道:“你送的两匹马是让我自己挑吗?”她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盯着马厩里的那几匹汗血马道,想着哪匹要好,顾玖幽见她如此不耐烦别人管她,也没继续说什么了,两人站在马厩前争论起马来了。 “我同意送你两匹了吗?” “顾玖幽,不带你这样的呀,一点诚信都没,刚刚明明说将人气走了就送两匹给我。” “我同意了吗?” “你也没反对啊!” “你自己挑一匹,另一匹待参加完瓦拉特部落的那达慕大会后再送你。”顾玖幽说道。 “所以,你根本就不是让我来气乌云郡主的,你主要目的是想让我跟你去参加瓦拉特部落的那达慕大会?”宁安想了想问道。 “你去吗?”顾玖幽问她。 “理由!”宁安说道 “去参加完那达慕大会就可以回南陵了。” 顾玖幽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想看看她什么反应。 “意思是说参加完后我也可以走了,是吗?”宁安反问,这是个让人高兴的好消息。 “这么急着想走?”顾玖幽见宁安除了高兴,没有别的什么情绪,他有些后悔问了。 “当然,姐姐我不走跟着你回江南混吗?真去了我担心你顾家受不住,到时候一家子被我折腾的短命!”宁安说道。 “那达慕大会你去不去?”顾玖幽问她。 “去啊,干嘛不去,玖幽公子邀请哪能不去呢?只是提前说好啊,我没参加过那达慕大会,据说挺热闹,到时候我玩脱了,得罪了人,你可别怪我!”宁安提醒道。 “嗯,只要不将塞勒给得罪死就行!”顾玖幽说道。 “这个没问题,我可没想着亡命北疆,姐姐是个文明人,不干野蛮事!”宁安说完,指着一匹宗色和一匹白色的汗血马道:“顾玖幽,我要这两匹,一匹我骑走,另一匹你给我先养着,到时候我找人问你要。” “你确定你到时候能找着我?”顾玖幽问道。 “也是,要么你将这另外三匹全都卖给我,再让人将它们送去雍城关给羽澈,费用我付双倍,成吗?”宁安又试探道。 “胃口倒是不小,总共才五匹,你倒是好意思全要。” “行吗?” “不行!” “好!想想你也不会同意,那只能到时候找到你再问你要了,我一个人也带不走两匹呀,太招摇了。” “为何你想着要送去给羽澈?你买马也是为了他?” “是啊,他在边关,汗血马就是最好的战马啊,这可是所有边军战士的底气,他见了肯定高兴。” “你跟他关系好到这个程度了?”顾玖幽心里微微带着些异样问道。 “好到这个程度什么意思?我说顾玖幽,你们这些人一个两个的,脑袋里就只能有男女关系,不能有别的什么友情之类吗?还有,你可别在南陵境内乱传啊,到时候影响了他和殷羲瑶的夫妻关系我可就成罪人了,他好不容易才娶着的妻子。”宁安叮嘱道。 “所以他不是你的心上人。”顾玖幽直接问道。 “不是!姐姐不好那口,他都那么老了,我还小,亏呀!”宁安随口道。 顾玖幽好不容易松了口气,而后又有些憋屈,这丫头怎么总嫌弃别人老,而他自己年纪也跟羽澈差不了多少,这话说得太扎心了。 “什么心上人,什么老?” 施乘风送完乌云郡主后返了回来,听到他们在讨论什么,不过只听到了几个字,好奇的问道。 “我说你俩老,都是年纪一大把的老光棍了,要么你俩合计合计一起过得了!别再去霍霍好人家的小姑娘了。”宁安对着他俩建议道,想想这样还真不错,她也好磕cp。 “瞎说什么!女孩子家家的总这么口无遮拦!”顾玖幽伸手在她头上拍了一下。 “顾玖幽,你打我的头干嘛,打笨了你赔啊!再说我说的是事实好,哪个能看上你这只座头雕,拽得像个二万五似的。”宁安赶紧后退了几步,担心他再拍她的头。 “哈哈哈~~~~~~顾玖幽,我觉得莫宣形容得得很贴切,是很像。”施乘风一听宁安这样说顾玖幽,他大笑的都不与宁安计较了她说他老了,因为实在是难得有人当面损顾玖幽,大部分人都被他那高高在上,又冷傲孤清的样子给唬住了,当然,还有些是被他那郎艳独绝,世无其二的外表骗了。 第167章 偷听 “你也觉得是,一看他长得就是注孤生的样子。”宁安见施乘风那么上道附和她,不多说几句都对不起顾玖幽拍她的那一下子。 “就是就是,莫宣妹妹,咱不带他玩。” 施乘风火上浇油道。 “走走走,姐姐我刚刚靠自己的本事挣了两匹马,咱俩出去溜一圈?”宁安转头问施乘风,施乘风当然连连点头,顾玖幽那家伙舍得这么大出血买汗血马,还大方的送了宁安两匹,余下的他应该沾不了光了,他这会若提出要,估计顾玖幽也不会给,有现成的马骑过过瘾也是好的。 他俩也不再管顾玖幽那张臭脸,一人称妹一人道姐急赶赶的去解了马绳,而后去旁边的空地上试跑了一圈,兴致勃勃的直接往大门打马而去,严忠站在原地偷偷的瞄他家王爷那张臭脸,张了张嘴但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且公子身上散发出的冷意让他有点不敢上前打扰。 出发去那达慕大会的前两日,宁安意外的收到了莫问的书信,是小海带回来的,信里告知她:他们都已经到了大漠,她让小海带回去的册子应该是一个地方的舆图,但只有一半,应该还有一半,他现在已经安排人去查探了,但肯定是跟她说的陨铁有关,很可能那个舆图的上的某个地方就是陨铁所在的位置,莫问让她不要在此地久待了,先去大漠再想别的办法。 收到信的宁安心里是相当的雀跃,但想到她已经答应了顾玖幽去那达慕大会,看时间也快了,想着到时候参加完那达慕大会后直接从那走就行了,顾玖幽也说参加完后回南陵,两全齐美。 心情美了自然也就想着要好好吃一顿了,喊了双喜和双环去厨房做了几只葱油鸡,稍想了一下,就分切了一只装盘,准备给顾玖幽送过去,怎么说在人家这也是好吃好喝了那么久,快走了,多少也得感谢感谢嘛! 她提着食盒进了顾玖幽的院子,守门的一众人跟她行礼,她也微微点头示意,进了顾玖幽的外间,正准备出声,但里头传来隐隐约约的说话声,好似刻意压低了声音在说话,宁安也有些纳闷,这里面是在商议什么吗?一般他们有事不是都在书房谈论的么? 宁安觉得里头的人也在商议,她也不便打扰,立时放轻了自己的脚步,准备在外间找个椅子坐下来,可声音里却传来了陨铁的字样,这个她就有些兴趣了,悄悄的靠在门外偷听起来。 “公子,属下有打听到了,陨铁的另一本册子在扎那手里,可扎那住处已全部查探完毕,身侧也安排他的侍妾打探过了,没有找到。所以册子很有可能在塞勒手上,可塞勒居住的府上已安排人全部查过了,也没找到,因此他应该带在身上,此次趁着那达慕大会,属下会趁机溜入塞勒的帐中再去查探。”华铁正与顾玖幽禀报这段时间的查探情况,前段时间受伤后一直未有进展,伤好后就查完就立即前来汇报。 “嗯,小心行事,塞勒比扎那还多疑,他身侧高手应该很多,此次前往那达慕大会也正是因着陨铁的事。”顾玖幽轻声道。 顾玖幽他一直怀疑另一本册子在宁安身上,可宁安进了顾府后,他已经安排双环探过了,确认册子没在宁安身上,若是带在身上,她们朝夕相处了这么久也早该发觉了,他肯定宁安来府里后未与外界联络过,只是去了一趟客栈问过她同伴,可去的时候她同伴已经走了,他不是没想过宁安可能在扎那府里就将册子转出去了,可当时的情况,应该不太可能,所以就一直在查另一册的下落。 宁安偷听的时候没有听全,只听到了来禀的人说册子在塞勒手上,他们想趁着那达慕大会去塞勒帐中查探,也有可能册子在塞勒身上。 听到这宁安才明白为何顾玖幽要去那达慕大会了,原来是找另一半册子的下落去了。这样听来,顾玖幽的身份肯定就不是只是商人了,就是不知道是南陵朝廷派来打听陨铁消息的,还是说顾家想私藏,以自家利益来的了,毕竟这可是个好东西,每个有点势力的大家族都想要。 听到这,宁安担心进来久了没出声顾玖幽起疑,便悄然走至外间桌子旁,将食盒重重的放到了桌子上,里间的人听到外头的声响立即禁了声,施乘风先一步从里间出来,见到宁安将食盒放至在桌子上,面带微笑说道:“莫姑娘来了?还带了个食盒,这还没到饭点,又是孙伯让送来的?” “姐姐今天心情好,做了几只葱油鸡,想着给送给你们尝尝。”宁安说道。 里间的顾玖幽示意华铁从窗户外出去,现下他不适合出现在人前,华铁便立即从窗户翻身出去了。 “只给玖幽送了?没我的份?” 施乘风调笑道。 “又没住在你的府上,干嘛要给你送,再说你不是与顾玖幽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就差睡一起了么,送这有什么区别?搞得好像送过来你就不吃了似的?”宁安翻了个白眼,嘟囔道:“说不好你们睡一起也不一定呢?” “莫姑娘,你这话可不能乱说啊,败坏我名声。” 施乘风见宁安如此暧昧的说他与顾玖幽的关系,想赶紧让宁安别再说下去了,再说下去,估计她又得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就没有她不敢说的,他也是服了。 “施乘风,我真怀疑你在南陵有好名声吗?一大男人,跟个女子似的说话都要争个输赢,谦谦君子你懂不懂,先生没教过你吗?”宁安怼他。 施乘风张了张嘴想再说,但转念一想,再说也说不过她,干脆就闭嘴不言了,去打开宁安送过来的食盒,只见里面一只葱油鸡不仅摆盘得很是漂亮,看着都很有食欲。 此时顾玖幽也从房里走了出来,见到施乘风从食盒里拿出来的葱油鸡很是惊讶,北疆这里的厨子可做不出来这卖相,他府里厨子也没做过葱油鸡,便问道:“这是你做的?” “是啊,这不是在你这住了这么久,做了好吃的,想着送一份过来谢谢你的照顾么?”宁安见只有顾玖幽从房内出来,便知刚刚说话的那人应该是不便让她知晓,她也识趣的当不知道了。 第168章 找茬 “看样子不错。”顾玖幽夸道。 “不止样子,味道也不错,尝尝呗!”宁安说道。话毕,顾玖幽和施乘风俩人试了宁安做的鸡肉,俩人一致夸奖,特别是施乘风还在旁边道:“莫姑娘,这鸡肉太好吃了,想不到你还有这手艺。” “你想不到的还多呢,你俩慢慢吃,我先回了,我也还没吃呢!”宁安说完转身就朝外走了出去。 她得回去准备一下,看看那达慕大会后从哪条路线去大漠最快,而且还不易被人查到,既然去了肯定得去探探塞勒身上到底有没有那另一个册子,那达慕大会在草原上举办,塞勒肯定会有很多人保护,她要怎样去探才不会被人发现呢?她得好好想想。 “玖幽,你说她刚刚有没有听到我们的谈话?” 施乘风一脸正色道。 顾玖幽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出声,不知在想什么。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两日后,马车从顾府出发,顾玖幽和宁安同乘在车厢内,施乘风在外骑马,还有一众随从跟在车后,待马车驶出郊外后,宁安就不耐待在马车内,直接与施乘风在宽阔些的草地上打马跑了起来,直至马车将要到达那达慕大会会场不远处,宁安才恋恋不舍的又回到了车厢内,没办法,谁让她扮的是柔弱不能自理的江南女子呢? 待到了后,顾玖幽便被塞勒的人请去了,只留下宁安和双喜被人引着去了一个离顾玖幽住处有点远的帐篷,她还以为塞勒会安排她和顾玖幽住一块呢,毕竟她的身份与顾玖幽有关嘛,可人家估计看上了顾玖幽做女婿,想将她分开好方便他女儿,不过也正合她意,她原还在想着要怎么样不被顾玖幽发现夜探塞勒的住处呢,现在正好方便了她。 由于那达慕大会要办几天,她想着趁这几天私下转转,熟悉熟悉地形,跑路的时候好用得着,因着心里有事,对所谓的热闹也就没那么想去凑,再说上次装白莲花,与乌云郡主间肯定不太和谐,估计她会找自己麻烦,所以这几天她准备装病,用完晚饭后便开始又吐又泄的,她自己开的药,装起来也不会被人查觉。 晚间顾玖幽也带着施乘风前来探望,施乘风见她病殃殃的躺在床上,也给她把了把脉,说是水土不服,估计得要几天才能缓过来。 在北疆这么长时间她还水土不服?不应该啊!可看病症就是如此,他们也就认为宁安在北疆待了的时间短,前段时间在顾府饮食习性都是按江南来的,而到了这里的饮食是完全按着草原的习性来的,所以她不习惯也正常,嘱咐她多休息后也就离开了。 总共五日,宁安有四日白天都躺在床上,晚上她是都用药迷晕了双喜,才出去找线索,一连几日,她连塞勒帐都找过了,却没有任何收获,正当她准备好要无功而返时,第五日晚间无意中在施乘风帐外听到了他和华铁的谈话,得知有一册在顾玖幽身上,那顾玖幽找的那册不就是她传出去的那份了吗?所以找顾玖幽不就可以了吗?这个消息真是及时雨,让她喜不自胜。 既然得知了在顾玖幽身上,那怎么着也得拿来瞧瞧,怎么办呢?她从刚刚的地方走了没多远,便碰着了乌云郡主带着几人走了过来,宁安本想着躲开,可来不及了,被眼尖的乌云郡主瞧见了,宁安一想麻烦又来了,烦死了!她装病期间乌云郡主有来奚落过她一次,她也给忍了,谁让她那时还没查到关于陨铁的任何信息呢,现在躲又躲不掉,能怎么办,迎难而上呗! 乌云郡主这几天其实比宁安更郁闷,她准备了一堆对付宁安的办法,可这贱人一来就生病了,躲在帐里都不出来,中间去了一趟,也没能把她弄出来,好不容易见着了她,哪里会让她有这个逃脱的机会,上来就问道:“莫姑娘,身体这是好了?能出来逛了?” “见过郡主!托郡主的福,妾身已有所好转,只是几日待在帐内有些闷,趁着晚间出来透透气,不想扰了郡主,请郡主勿怪!”宁安低声请安道,心里知道明日他们即将离去,这乌云郡主怕是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她了。 “怎么?今日不怕本郡主了?” 乌云郡主开始找茬了。 “郡主风华绝代,犹如这草原上最美的明珠,妾身怎能怕您呢?上次是第一次瞧见郡主天人之姿,一时有些慌乱,才唐突了郡主,公子已与妾身说了,郡主您心地善良,平易近人,是草原上最为英姿飒爽的女子,他很是钦佩。”宁安将乌云郡主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同时还心安理得的将顾玖幽给卖了,秉承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宗旨,先将这一晚混过去再说,反正明天就要离开了。 “是吗?玖幽公子是这样说本郡主的?” 乌云郡主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娇羞起来,她没想到平日里对她冷冰冰的玖幽公子,私下里竟是这般形容她的,看来他平日对她如此冷淡也是装出来的,父王说的果然没错,只要不乱发脾气,装大方点,玖幽公子总会看到她的好。 “是的!公子特别看重郡主呢。”宁安低着头瞎说道,心想:反正说瞎话又不犯法,他自己惹的桃花债,当然得靠顾玖幽自己去解决了,都说最难消受的美人恩,就是不知道这朵带毒的罂粟顾玖幽消不消化得了了。 “别以为这样说本郡主就信了。”本还在高兴中的乌云郡主瞧见低着头的宁安,心绪又是一转,怎么看怎么觉着宁安碍眼,想给她点教训,让她在她面前装,得出手教训教训她,让她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 乌云郡主正准备发难时,施乘风跟顾玖幽从远处而来,一眼就瞧见了低头行礼的宁安,便大步走了过来,施乘风先开口道:“乌云郡主,前面的晚宴已经开始了,塞勒王爷在寻您呢!” 第169章 回击 乌云郡主见到了顾玖幽,便收敛了她的情绪,忽略了施乘风的话,转而对着顾玖幽说道:“这不正遇上莫姑娘了么,聊了几句,玖幽公子这是来寻本郡主的吗?” “乌云郡主,塞勒王爷正在四处寻您,您先过去?”顾玖幽出声问道。 “正要去呢,玖幽公子带上莫姑娘一起去!”乌云郡主见顾玖幽也说父王在找她,那应该是真的了,可她又不甘心错过为难宁安的这个机会,就要顾玖幽领着宁安一起去。 “莫宣不太舒服,还是回去歇着!”顾玖幽见这架式估计乌云郡主会为难宁安,到时候若将莫宣这丫头惹急了,估计得很难看,他便试着拒绝道。 “她不是说她闷了几日了,出来散散心吗?怎么,玖幽公子这是怕本郡主为难她不成?”乌云郡主不客气的说道。 “郡主您如此善良大方,怎会为难于我呢,既然郡主诚邀,妾身哪有不从之理,倘若有不小心得罪之处,还请勿怪!”宁安心知再纠缠也无用,反正这位娇蛮的郡主总会找着理由让她出出丑,受受训。 “那走!” 乌云郡主说完瞥了宁安一眼,心道:算你识相。 乌云郡主率先走了最前面,顾玖幽随后,宁安几步走到了顾玖幽身侧,施乘风难得的闭了嘴走在她旁边。 “你刚刚又得罪那位了?” 走了一小段路后,施乘风在一旁小声问道。 “怎么算是我得罪了呢,有顾玖幽这朵桃花在,我的存在就是个错误啊。”宁安也小声回道。 “也是,待会你机灵点,看样子她会找机会让你出丑。” 施乘风叮嘱道。 “我知道啊,真的是倒八辈子霉了,躲都躲不掉。”宁安吐槽道,而后又对着另一侧的顾玖幽说道:“顾玖幽,这事真不是人干的,你得加报酬才行。” “你刚刚跟她说了什么?” 顾玖幽问道。 “没说什么啊!” “真的?”顾玖幽不信,他发现前面的乌云郡主刚刚看他的眼神不太对。 “我若告诉你,你别骂我成吗?”宁安还是觉得跟他说说的好,想想光她一个人待会受折腾,她怎么就那么不爽呢? “说!” “我说你夸她心地善良,平易近人,是草原上最为英姿飒爽的女子,你很钦佩她。”宁安一股脑的将这些夸奖的词全说了,看着顾玖幽一脸炸裂的表情,心里甚爽,旁边的施乘风捂住嘴笑抽了,还用另一只手给她竖了个大拇指,这丫头比他还唯恐天下不乱。 宁安见着顾玖幽的表情,估计他此刻心里想掐死她,管他呢,谁让他惹这么朵烂桃花,既然如此,大家都别舒服的过。 刚刚乌云郡主邀请她时,想到了一个办法,想着今晚无论如何得将顾玖幽给灌醉了,不然没机会瞧瞧他身上的那个册子了,走了九十九步了,没理由最后一步不走了,这不是她的风格。 晚宴上,整个部落里有威望的人都到齐了,特别豪迈的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因着大会的结束,这些人开始了他们的狂欢,轮着一拔又一拔的喝酒敬酒,年轻的男女载歌载舞好不热闹,期间乌云郡主邀请了顾玖幽好几次一起跳舞,他都以喝多了为由拒绝了,宁安也被乌云郡主刻意的为难饮了不少,还挑衅她的骑射才艺,可都已经到了晚间,她不想跟着她折腾,均以不会为由认输了,让不少这里的贵族女子一通奚落,可那又怎么样,她又不用长期生活在这里,言语伤不到她,过了今晚,往后谁还认识谁,丢脸就丢脸。 塞勒因着身体的原因提前退席,可依旧不能减了大家的热情,乌云郡主见宁安一直不上道,强硬的让宁安来个才艺表演,说是没见过南陵女子的才艺,问是不是南陵的才艺都上不了台面?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到最后让宁安忍得都想抽她了。 她还在那说再推辞就是看不起她,宁安很想回:姐姐我就是瞧不起你怎么了,你以为你是谁,整个太阳要围着你转不成,你是颗球啊! 这样一说大家都望着她,宁安深吸一口气后转头问顾玖幽:“顾玖幽,我要是将她给得罪死了,你得给挡在前面啊,真的是烦死了,我都想弄死她了。” “你想做什么?”顾玖幽脸色有些红,是真的喝得有点多了,刚刚她也灌了他不少。 “不做什么啊,表演个才艺而已。”宁安说道 “嗯!”有点醉酒后的顾玖幽声音煞是好听,带着磁性,那张面容在篝火下越发的不食人间烟火,她想难怪乌云郡主被迷得非君不可。 得到顾玖幽的回复,宁安便要了一把琴,在他们安排的不远处坐了下来,随手调了下琴音,而后看了乌云郡主一眼,心道:今儿姐姐就让你见识下南陵女子的才艺,希望你等会别后悔。 宁安一曲露骨直白的戏腔歌曲对着顾玖幽就边弹边唱了出来,惊呆四座。 哎呦,小情郎你莫愁, 此生只为你挽被看。 三巡酒过月上枝头, 我心悠悠。 一年四季的更替, 竹篱下的乱花影。 温柔的风刚过季, 像还在自己家里。 故乡的那一封信, 是谁在不问归期。 酒馆的老伙计, 也有思念瘦的回忆。 烛灯下的旧情意谁理, 西窗外的良人泣不易。 举杯谁和明月提起她在远方等你, 等你再落下几笔。 等你再弹奏几曲, 等你再回到故里。 等你金榜把名题, 砚上笔 落墨鹧鸪啼。 谁识曲中意 断弦等你系, 哎呦,小情郎你莫愁。 此生只为你挽被看, 三巡酒过月上枝头, 我心悠悠。 哎呦,小娘子你莫忧, 待到春来又雪满楼。 不负天长不负地久, 你我白首。 一曲完毕,大家都还未反应过来,乌云郡主气得杯子掉在了地上,惊醒众人,而后借有事先告退了,若不是晏会上有一众权贵,估计乌云郡主吃了宁安的心都有,她担心自己再留下会当众做出些什么来,父王总说在人前要收敛着些,有些事可以在人后做,没必要在人前丢了身份。 第170章 听曲 施乘风闹事不嫌大的先拍起了手,随后大伙一众热烈的掌声响起,估计很久以后都会有人谈论:谁说南陵女子含蓄内敛,玖幽公子身侧就有一个热情奔放的,连往日火热的北疆女子都做不到如此大胆露骨示爱,没想到面前这柔柔弱弱的女子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真是稀奇,不少人应该还动了些别的心思。 要说内心波动最大的肯定是顾玖幽,他在听宁安开始对着他弹唱出此曲时,心里就已经翻起了波滔汹涌,眼神深邃得像一汪洋大海般注视着宁安,手指紧紧的攥住了手里的酒杯,待宁安一曲完毕时走过来时,他整个面部表情少有的柔和,因着人有些微醺,眉眼都不自觉的带了笑,宁安也是第一次见他如此,心里有了些异样的感受。 顾玖幽见宁安走了过来成他身侧坐下后,轻声说了句:“很好听!” “谢谢!”宁安轻声回道,此刻她的心里很是忐忑,刚刚顾玖幽看她那眼神,该死的,让她有了些别的想法,可又下意识的觉得应该是她想多了,否则自己这回玩笑开大了,看来以后她真的得注意着点了,害人害己的事,她还是少做的好! 一轮又一轮的劝酒开始了,直至深夜,施乘风那货也喝多了,顾玖幽醉酒后抓着她的手不松,宁安只好扶着醉酒的顾玖幽进了他的帐中,本来她就是想将顾玖幽灌醉,现在醉了正如她意,得抓住这个机会才行。 守着帐子的随从见宁安扶着顾玖幽进了帐中,正准备进去帮忙,被严忠制止了,严忠还特意打发他们站远些,近日公子有了些异常的举动,让他觉着他家公子莫不是看上莫姑娘了?既如此,今晚有她照顾公子最是合适的了,正好借着此次机会给俩人独处的时间。 宁安见外面的人都不进来,便将顾玖幽扔在了床上,动手脱起了顾玖幽身上的衣裳、鞋子,好不容易都脱掉了,她就小心的在他身上搜了起来,在腰间触到了册子,她小心翼翼的拿了出来,边打开看,边关注顾玖幽的情况,生怕他中途醒来,待她将里面的舆图记熟后又放了回去,轻轻的给他盖上了被子。 此时左手又被顾玖幽给拉住了,她挣了几下没挣出来,便妥协的趴在床边上想等顾玖幽睡熟后松手,她今晚喝得也有点多,头有些不适,本来想着回去吃颗药丸的,可这家伙久久不松手,渐渐的有些犯困了,而后头趴在床边上睡了过去。 宁安睡去没多久,原本醉酒的顾玖幽却睁开了双眼,那双眼里清明的哪还有刚刚的一丝醉酒样子。他是在装醉,施乘风和华铁的谈话是他们刻意让宁安听到的,就是想看看她要做什么。 今晚的她一直灌他酒,与平日极为不同,他猜她是为了他身上关于陨铁的册子,可是她只是打开瞧了一下就又放回去了,难道自己猜错了? 他都没往‘过目不忘’这四个字上面想,因为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少了,这么短的时间内要将册子内的舆图记下来,几乎不可能办到。 顾玖幽知道宁安对他未有什么不同,虽然平日里总会与他说些暧昧的话语,可是从她的行为和眼神中,完全可以察觉出她对他没有起心思,要说有,勉强算是对他有些许好感而已。 只是今晚顾玖幽更加确认了自己的心思,得想想着要如何留下她,现在他没有多少把握,见她趴在床边,身体悬空,原想着起身将她抱上床休息,可他刚一动,她的眼皮有了些松动,她的警惕性太高,打消了把她抱上床休息的念头,许久后他轻轻给她盖上了脱在床边的那件裳,自已则躺在床上闭眼休息,今晚是喝得有些多了! 宁安就趴在床前睡了半晚,醒来时身上被披了一件外裳,床上的顾玖幽睡得很是安稳,这衣裳应该是顾玖幽中间醒来给她盖的,她轻手轻脚的拿了下来,放在床上,而后走出了帐篷,抬头望向远处的天际,已开始微微泛白,她已做好准备离开了,不能在这里溜,让人怀疑,那就只能把时间定在回去的路上咯。 回程的路上,宁安听双喜说乌云郡主一大早出现在顾玖幽的帐内,不知道闹了些什么,走的时候是哭着跑出去的,而后顾玖幽去见塞勒亲王,好像提了什么影阁的事,她没记全,反正事情平息了下来,离开前都没有人再过来找她麻烦,乌云郡主也未相送。 自宁安昨晚感觉到顾玖幽的异样后,回程的路上她跟顾玖幽坐在一个马车厢内就有些不自在了,不自觉的对上顾玖幽眼神就想闪躲,虽然顾玖幽却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可她实在受不了俩人待在车厢内那气氛,只好假装闭眼休息。 待马车在返程到半路的时候,宁安有些心烦意乱的从车厢里走了出来,坐到了车夫的另一侧,盯着一双悬空的脚晃荡来晃荡去,施乘风坐在马上见她坐到了车厢外,以为她无聊,便接过了车夫的鞭子做起了马夫,他也是个闲不下来的主,坐下后俩人便聊了起来。 “莫宣,你昨晚唱的那小曲哪里学的?挺好听的,就是有些太大胆了。” “勾栏听曲知道么?我就不信你没听过比这露骨的。” “你经常听?” “偶尔,哪敢经常呀,被发现了会被揍的。”宁安夸张道。 “也有你怕的人?” 施乘风不信道。 “不是怕,是尊重懂不懂?姐姐我也是好人家的孩子好么。” “原来你怕你家里啊!” “说什么呢,他们只是担心我而已,我阿娘若是看到了我去那些地方,会用眼泪淹了我,我阿爹说不好就会一边揍我一边哄我了。”宁安提起父母满眼柔和,声音都带了几分亲昵。 “你父母很是惯着你?” 施乘风反问道,她这性子,明显惯出来的,惯得有恃无恐什么都不怕的那种。 第171章 溜了 “也没有!只是比较随着我罢了。”宁安望着远处道,而后站起身对着他说道:“我骑马吹吹风,你别跟过来!” 施乘风以为自己提到了父母,宁安想家了,便说道:“去,别跑太远!” 宁安骑上马扯了扯嘴角笑了笑,没说话,此时谁也没想到她早已安排好了去大漠的路线,就着这机会直接开溜了,她没跟任何人提起过她要走,何时走,去哪里,就这么堂而皇之的不告而别了。 直至一个时辰后,施乘风见宁安还未回来,便将马车停了下来,而后跟马车另一侧的严忠说道:“严忠,你跑远些去看看莫姑娘在不在附近,她应该是被什么事耽搁了,这么半天还没回来。” 因着以往宁安也这么骑马到处跑的,他们就没人多加注意,形成了惯性思维,没人想过她原本就跟他们不是一道的。 “好!”严忠回完后就打马去附近找去了,施乘风便将马鞭给了车夫,自己则安安稳稳的坐在了另一侧,待严忠寻人回来。 半个时辰后,出去寻人的严忠跟华铁一块回来的,施乘风见到华铁很是意外,问道:“华铁,你从哪里来的?” “我~~~”华铁不知要怎么回施乘风,王爷让他近两日暗中跟着莫姑娘,他是跟着了,可也跟华戈一样也跟丢了,上次华戈将人跟丢了,不仅了罚,还被他们笑话了他好久,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他了。 顾玖幽听到华铁也回了,心里顿时明了,莫宣那丫头应该是走了,不告而别,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心情却不太美丽了,沉声道:“停车!” 马车停了下来,顾玖幽从车厢内出来,面无表情的下了马车,华铁见到顾玖幽立时单膝跪地抱拳道:“爷,属下无能,人跟丢了!” “哪个方向跟丢的?”顾玖幽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问道,低沉的声音不怒而威。 “西南方,跟了半个时辰后跟丢的。” 华铁大气都不敢出,明显能感觉到了王爷的不悦。 “哼,你们真是出息,上次是华戈,现下是你,都将人给跟丢了。” “属下办事不力,请您责罚!” 华铁也觉得丢人。 “怎么丢的?”顾玖幽问道。 “突然就不见了,像华戈说的凭空消失了般。” “西南方向是通往哪里的?” “可通往南陵,也可通往大漠,可具体通往大漠哪个城池,属下不知。” “嗯!”顾玖幽眯着双眼望着西南方不知在想什么,而后转身上了马车吩咐继续前行。 本来在一旁还有些云里雾里的施乘风,听了顾玖幽主仆俩的话也有些明了,莫宣这是趁着刚刚这空档溜了?而且还是一句话都没留的不辞而别。他看了看顾玖幽沉冷的脸色,觉着自己还是先问清楚华铁再往顾玖幽跟前凑,不然不明所以说错了话,自己容易被误伤。 施乘风弄清楚后才明白:原来玖幽早就见过莫宣了,只不过第一次是在南陵的边境见着的,那时的他还因着羽澈的关系命华戈跟踪过莫宣,只是也跟本次华铁一样被莫宣给甩掉了,凭空消失,看来玖幽有预感莫宣会离开,所以才让华铁跟着她,只是没想到她离开得这么突然,相处了这么久,一句话也没说就走了,太不讲义气了。 “玖幽,你早就知道莫宣要走了?所以你让华铁跟着她?” 施乘风进到马车厢内问道。 “嗯。”顾玖幽盯着手里的册子回道。 “还找吗?”施乘风试探的问道。 “她是有预谋的离开,去哪里找?”顾玖幽头也不抬的回道。 “查她的人还没消息过来吗?” 施乘风问他 “不好查,很多消息都被抹掉了,查不到她是哪里人。”顾玖幽如实回他。 “那她本次是冲着陨铁来的?” 施乘风再问 “昨晚她看了册子,但并未拿走。” “看了,没拿走?那不是?” “不好说,我也未猜到原因。”而后俩人陷入了沉默。 宁安快马加鞭往大漠方向赶,一路上都未停歇,小海一直盘旋在上空跟随她,第六日夜间,终于赶到了大漠与北疆交界处,一入大漠,扑天而来的热浪,让她都有些受不住,连日赶路出汗太多,一身粘粘糊糊的让她有些受不了,而后随意找了家小店,洗漱完后换了男装,休息了片刻后再打马赶往莫问所在的地方。 莫问他们此次住的是一家居民住所,有些偏僻,房子是石头做的,她找到的时候天空还未亮,莫问也未起身,她小心进入院子后便被鬼七发觉了。 “来了?”鬼七见她进了院子,问道。 “嗯,累死了我!赶了这么多天的路,骨头都散架了。”宁安回道。 “又不是投胎,你那么急做什么?饿吗?” “投胎我倒是不急了,这不是急着来见师父么,师父呢?。”还不待鬼七回她,她又装可怜道:“鬼七,我饿,有吃的么?” “师尊休息得比较晚,你等会再叫他,你先去洗把脸,我给你做吃的!”鬼七回她 “嗯嗯,这地方条件也太恶劣了,不仅热,还漫天的黄沙,特别脏,你们怎么想到在这里住下的,不能去附近的镇上吗?那里要好上许多。”宁安边在院子里打水洗脸,边跟鬼七吐槽道。 “师尊说这里是你册子上指向的一处地标位置。” “师父这么快就研究到地方啦?有没有搞错哦,这里到处都是黄沙,难不成陨铁藏在沙底下不成?”宁安疑问道。 “你自己等会问师尊,我不知道。” “哦!”而后宁安又问:“阿紫呢,她在哪?我去看看!” “最边上那间。”鬼七指着右边最边上一间石头房回道,面后说道:“你先吃些东西再去,等会阿紫也该起了。” 鬼七将一碗糊糊状的汤端给她,而后又塞给她几块像馕饼一样的面食,说道:“先吃!” “鬼七,这也太寒碜了,这一碗黑乎乎的是什么?”宁安看着碗里有些发黑的糊糊有些不敢下嘴。 “有得吃就别挑了,这里的人都这样吃的,汤里面是羊肉碎,看着不好看,味道还行。”鬼七怼道。 第172章 求助 “哦!”宁安尝了一小口,味道确实还行,便飞快的将饼和汤全部吃完了。 鬼七在一旁见她吃得狼吞虎咽的,不禁问道:“你多少天没吃了,吃像这般吓人。” “这几天都在赶路,别说吃了,睡都没睡多少,到了这后又太热了,吃不下,只顾着喝水了,这地好啊,我得多待,减肥!”宁安自我调侃道。 “别吹了,睡会去,晚点师尊醒来我喊你。”鬼七见她眼圈黑得严重,看得出来是很久没休息好了。 “行,我睡哪?” “挨着阿紫旁边那间没人睡,你去那间!” “嗯嗯,还是鬼七好,体贴又入微,等姐姐休息好了带你去看美女哈,大漠最不缺的就是美人了。”吃饱喝足后,宁安又开始拿鬼七开涮了。 鬼七转身懒得理她,这死丫头吃饱喝足后又开始这副鬼样子了。 宁安调侃完鬼七后,像做贼似的进了那间房,脱掉鞋子就扑到了床上,呼呼大睡起来,累死她了,就等着这张床救命了。 一觉睡到临近午时她才醒,还是被热醒的,醒来伸了个懒腰后就开门出来了,这外头的温度有些高,她走出来后,太阳火辣辣的射到了脸上,让她最后一丝睡意全无。 “小姐,小姐,你可来了,阿紫想死你了。”阿紫正在院子一边的厨房做饭,见到走出来的宁安高兴的道。 “阿紫,我也想你啊,中午吃什么?”宁安笑嘻嘻道。 “鬼七说您来了,我炖了鸡汤,给您好好补补。” “还是我家阿紫懂我啊!晚点跟你说啊,我先去找我师父。”宁安见鬼七打开了房门在等她,跟阿紫说道。 “小姐,您快去,先生也等了您好些天了。”阿紫急忙道。 “师父,您终于来了,您快瞧瞧您的乖徒儿,想您想得都瘦了几圈了,吃不下睡不着的。” 宁安进了房间,见到正坐在窗边看书的莫问,宁安跑过去扯着他的袖子撒娇道。他还是那副一丝不苟的精致模样,在这般条件下还是着一袭白衣,一头白发无一丝杂乱的垂在身后,脸上容颜也无半丝变化,真不知道他要顶着这张少年的脸到什么时候。 “又来这一套。”鬼七在门口嘀咕道,他虽见了她多次如此了,但还是觉着宁安这状态有些不正常,就似脑子有毛病的人般,只会瞎说八道。 “是吗?想得脸都圆了?这多吃了几碗!”莫问转头看着她道,这小丫头睁眼说瞎话惯了,一说就说了这么多年,无情的戳穿了她。 “师父,这就是您的不对了,怎么能这么说您徒儿我呢,我这是化悲痛为力量,想的时候用力过猛了,所以这脸它不自觉的鼓了起来。”宁安伸手摸了摸她自己的那张脸,好似这段时间确实是胖了些,又瞎扯道。 “这般瞎说也不害臊。”莫问笑了笑说道。 “您又不是别人,不害臊滴。” “可以了,说正事。。” 宁安一听莫问说正事,也不再插科打诨,走到另一侧的书桌前坐下,提笔将另一册舆图给画了出来,而后拿给莫问,说道:“师父,这是另一册的舆图,在南陵一个叫顾玖幽的人身上,我偷偷记下的,他们也在找陨铁,以为我传给您的那册还在北疆的塞勒亲王手上。” “所以南陵也得到了陨铁的消息?” “应该不止,我在顾玖幽府上待了一段时间,还有一个叫魅影阁的杀手组织也参与了,几百人带着鬼面面具刺杀过顾玖幽。” “顾玖幽?南陵顾家之人?” “嗯,说是顾家人,茶商,可他查陨铁之事,又与塞勒交好,不像商人,查陨铁不知是为了顾家还是南陵朝廷。” “你跟他交过手了?” “嗯,身手很不错,我第一次与他动手还失手了。” “难得!”莫问听完宁安的话说道。 “师父,您这是夸他损我?” “你说呢?”莫问反问。 “我就当是您夸我了,嘻嘻。”宁安腆着脸道。 “去将桌子上另一册拿过来,放在一起看看。”莫问指着书桌右侧的那一堆书说道。 宁安过去将书一本本拿起来,在中间看到了她传回来的那一本册子,拿过来递给了莫问,师徒俩将两张舆图拼接在一起研究,不久后得出结论,舆图走向指向一座山脉:阴连山山脉,而陨铁若是真有的话,应该在两张舆图合在一起的那个位置上,阴连山山脉横跨大漠与北疆,正与他们现住的地方不太远,对不对要去看了才知道。 宁安拿着舆图,小心翼翼的问道:“师父,我想去看看,若是有陨铁,您能帮我吗?” “若是确认有陨铁,你待如何?”莫问问她。 “我想偷偷的运回燕蜀,留着做后盾,总觉得南疆那个地方太过诡异,不安全,随时都在打着南陵的主意,燕蜀离南疆太近,我担心往后若有了冲突会遭殃。”宁安难得正式的和莫问正式谈论这些褚国之间的情况。 “百川谷不参与这些事,你知道的。” “我知道,师父,我不需要百川谷参与,若真有,您就帮着掩护掩护就好,我会安排我们的人运送。” “先去看看再说,也可能是北疆的噱头,不然这种事应该传得很快,至少诸国都会参与,目前看样子知道的人不多。”莫问没直接回宁安,而是说要先确认,宁安一听觉得还是有希望,师父没直接拒绝她就是有可能。 “嗯,谢谢师父,您跟我一起去?”宁安问完看了看莫问的眼色,怕他拒绝。 “今晚出发。”莫问等于就直接同意了。宁安一脸喜色,这种事本来就不应该莫问出马,太大材小用了,可他还是因着她的关系乐意去看看,她很是感动。 正好此时阿紫说可以开饭了,她便热情的扶着莫问到了用饭的地方,其实莫问根本就用不着她扶,只是见这丫头多少有些喜形于色,便没扫她兴。 饭后宁安便又粘着莫问诉说着她这些天在外的情况,从北蒙讲到了北疆,再讲到来大漠途中的事,连遇着宿遇和顾玖幽的那段她都讲得特别细,包括顾她发现顾玖幽对她有些异常,她还说可能是她看错了,本来想当面告别的,后来因着自己不自在,直接溜了。 第173章 找到 莫问听完后一脸的无语,这丫头是神经大条还是对情爱无感?你说她不明白,她却感受到了别人对她的异样,心里刚有了些起伏,可又自我安慰是自己看错了,跑得那叫一个快,招呼都不打。这种小年轻的事莫问听了也不便过多说些什么,个人的姻缘看以后了。 刚入夜,莫问带着宁安他们一行四人前往阴连山,跟着舆图从大漠境内进入了阴连山,越往北疆方向走越阴冷,根本就不像是地处大漠境内,为了能快速的到达舆图上的位置,几人使用轻功急行,进入北疆后,在山里转了两日之久才终于找到了图上的位置。 到了地方后,几人四处探寻良久才在一丛一人高的荆棘中找着一个山洞的入口,沿着洞口进去后,七拐八弯的摸到了一处洞穴,里面堆着许多大木箱,粗略数了一下,大概有七十多箱。 宁安随意拆了几箱后,确认里头装的是他们所要找的陨铁,可这些木箱的颜色已全部泛黑,根据木箱的颜色,能判断出这些陨石在这山脉中存在的时间已经很长了。 “师父,这些陨铁存在这里至少得数十年了,北疆哪里来的这么多陨铁?您有听闻过吗?”宁安觉得这么多陨铁堆在山脉中,一直未被发觉有些奇怪。 “四十年前有过传闻,但当时褚国都派有能人异士寻找过了,均未找到,而后又有人放出消息说已全部入了东耀,东耀在一次战场上亮出过陨铁铸造的兵器,所以传闻便不了了之,没想到还有一批在北疆。”莫问轻声道。 “师父,这些陨铁我若全部要运去燕蜀,您能帮我掩护吗?”宁安又一次一脸正色的求助莫问。 “你运回燕蜀后能保证不主动挑起战乱吗?”莫问直视她的眼睛。 “师父,我能!”宁安坚定的答道。 “你能保证你的父王见了如此多的陨铁也无其它想法吗?” “师父,我保证,这些年您也见到了,我没有什么太大的理想和抱负,更不用说目标了,自小我就懒散惯了,只想挣点小钱,学好医术,守好小家,守着燕蜀安稳度日;我阿爹您就更不用担心了,他眼里心里只有我阿娘和我们的小家,燕蜀他都没想着要管下去,只是那里可以远离都城的一切纷争,所以他十年如一日的守在那里。”宁安将心里的想法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那你只为防着南疆才要这些陨铁?”莫问再问她。 “是,燕蜀是我准备了要呆一辈子的地方,它必须安全,我们一家才多一份保障。”宁安肯定道。 “师父,这些陨铁就算我不挪走,迟早也会有人找过来的,您说他们如果他们找着了,是不是又会对着别的国家开战?或许是南陵、或许是大漠,就算是被南陵的人带走了,可终究也是一个隐患,谁知道这些陨铁会指向哪里,又得多少人得流离失所,生灵涂炭。”宁安还在争取道,她知道这么多光靠她带不走,除非莫问帮她。 莫问沉默了下来,没说话。 “师父,您要是还有顾虑,您安排人将这些陨铁带回百川谷可好?”宁安建议道。 “百川谷不需要。”莫问拒绝道。 “那总不能放在这里!现下北疆和南陵都在找寻这批陨铁,舆图虽然有一册在我们手上,可若这世间不止这一份呢,总会有聪明人找到这里。”宁安接着说道。 “你准备怎么运走?”莫问问道。 “大漠有我们的商队,我得先去大漠找人过来将这批陨铁运出这山脉,而后从大漠当商品运回燕蜀,平日生意上有通商,多运几次,这样不易被人察觉。”宁安回道。 “商队不担心中途出意外?还有从山里运这么多东西出去不会被盯上?” “怎么样都会有风险,总不能担心有风险就不去做!是不是?师父。” 这些年,莫问难得见她如此坚持一件事,就算不帮她,她也会去做,到时若被人盯上了又是一番血雨腥风的抢夺,而这此陨铁若留在此处被人找到,确实对哪国都是个威胁,近几年好诸国不容易止战,天下太平了。 莫问自小看着宁安长大,她在他身边的时间比在燕王夫妇身边都长,宁安这孩子虽然性子跳脱,大事上却拎得清,最主要的是善良有底线,正如她自己所说,她是真没有野心,燕王他也调查过,也如她所说的一般。罢了,帮她一次。 “你安排车队在大漠等,为师安排人将这些箱子给你运到大漠,具体怎么运回燕蜀你自己安排,另会将这些查陨铁的人的视线全部转移掉,君宁安,别忘了你跟我保证过的事!”莫问满脸严肃的说道。 “师父,您放心,有我在,燕蜀绝对不会主动挑起纷争。”宁安再次保证道,这是这么多年来,莫问第一次唤她君宁安,可见他说这话时是多么慎重,她也绝对的重视。 接下来的日子,宁安带着阿紫亲自跑去了他们在大漠的店铺,在大漠的阿兰见着字安很是惊喜,而后宁安让阿兰集结了所有的商队,做了一系列的安排,分了三批运送陨铁回燕蜀,阿兰第一批,阿紫第二批,第三批她自己亲自送。 离别的时间总是来的太快,待阿兰和阿紫分批出发后,宁安也准备离开了,从上次从阴连山回大漠后,为着商队出入方便,宁安便拉着莫问住在了北疆和大漠边境的那个小镇上。 离开的这日,她特意换上了一袭鲜红似火的长裙,将她的皮肤映衬得更加白皙,长裙将少女身体的曲线完美地呈现出来,若隐若现的美背上勾勒着曼珠沙华的图案,让人的视觉上有着不小的冲击,走起路来衣袂飘飘,还带着铃铛的脆响,仿若是从另一个世界走来的精灵。 第174章 消失 最后上好妆后,宁安在脸上覆上了红色的轻纱从房间走了出来,莫问见到她都是一愣,没想到这丫头如此适合大漠的装扮,让人眼前一亮,连鬼七都怀疑她是不是同一个人,见他俩如此,宁安倒是特别高兴,冲散了她离别的愁绪。 “师父,你送送我呗!”宁安扯着他的袖子撒娇道。 “走!”莫问回她。 宁安似小孩一般扯着莫问的袖子出了门,离商队等她的地方要经过一条街道,她正笑嘻嘻的与莫问说着什么,一副小女儿的天真烂漫形象。 “那不是鬼七吗?他旁边的是莫姑娘?莫姑娘拉着的那个白发少年是谁?这般亲密?他们怎么在大漠?”从南陵赶来的华戈推开窗户后见到鬼七和宁安,惊讶的与一旁的华铁说道。 房内的另外三人都对莫姑娘这三个字比较敏感,特别是正在用茶的君池岸,听完华戈的话,他站起身来到了窗边,施乘风更快,一把扒开了华戈站在了他的位置,华铁也伸长脖子朝窗外望去。 “王爷,真的是莫姑娘。”华铁说道。 “还用你说!”施乘风喝止道。眼前的一幕他担心顾玖幽这棵铁树受打击呀,原来莫姑娘也会有如此天真烂漫,童心未泯的时候,连走起路来一蹦一跳的,这种快乐是发自内心的,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都能感受到。 可这快乐感染不了玖幽这内心啊!估计他现在这会心里拔凉拔凉的,好不容易才知晓她与羽澈没什么,这会又出来个白发少年,看样子年纪比他们小了许多,长得也不比玖幽差,年纪还小,难怪莫宣老是嫌弃他们年纪大,他还以为她开玩笑,现在看来可能是真的嫌他们年纪大,他有些同情的看了看一身冷气的君池岸,难得没有开口调侃什么。 “华戈,你何时再见过她?还认识她身侧之人?”君池岸问道。 “爷,属下在北蒙见过莫姑娘,宿世子离开北蒙时莫姑娘搭救过他,且从俩人的谈吐来看应该很是熟悉,宿世子离开北蒙多亏了莫姑娘,还有,莫姑娘与赫连啸好像交情不错。”华戈回道,不过看王爷的样子怎么也像是认识莫姑娘?自雍城关之后,王爷不是让他不要查了么?华戈纳闷道。 “什么,她还跟宿遇很熟?”施乘风急道,这一白花少年还没解决,又来了一宿世子,玖幽这情路坎坷啊,宿遇也是人中人凤,年纪比玖幽小,长得是那种小姑娘喜欢的类型。 “他与赫啸交情不错?如何得知?”君池岸问道。 “在北蒙回南陵的途中,属下与宿世子被围在雪地,危难之时,莫姑娘出手搭救了我们,她跟赫连啸的人说,宿遇被她莫宣带走了,说赫连啸听了不会罚他们。就是那次后,赫连啸再也没派人追捕过我们了。”华戈回道。 “哦,宿遇有说过什么?”君池岸再问道。 “没有,属下有问过宿世子何时认识莫姑娘的,可宿世子闭口不谈,属下还纳闷呢,当时在雍城关明明宿世子也安排人查了莫姑娘啊,怎么去了一趟北蒙就那般熟悉了?”华戈将他的疑问都说了出来。 华戈说完后,君池岸没再问,只是站在窗台前死死的盯着走近的三人,宁安与他相处了一段时间,可从未有过眼前这般小女儿的姿态,且她今日这打扮,女为悦己者容? 眼前的人一颦一笑皆入了他的心底,哪能那么快舍弃。 “师父,我怎么感觉有人盯着我们呀?是不是我这身装扮太过漂亮了?”宁安感觉到了好多视线盯着他们瞧,转头与莫问开玩笑。 “上面!”莫问轻声回道,而后用眼神示意了宁安茶楼上的盯着他们的人。 宁安顺着莫问的视线,见到了茶楼上正紧盯着他的顾玖幽和施乘风,说道:“这俩货?” “认识?” “认识,左边的那个是跟您说过的顾玖幽,右边的是南陵施家的施乘风。”宁安有些不好意思的朝楼上的人扯了扯嘴角,有些尴尬,看样子人家是认出她了。可她心虚啊,偷了人家的舆图,抢了陨铁,还得担心人家知晓后找她麻烦。 “不上去打招呼?”莫问见她只是远远的笑了笑,并不想上前与他们打招呼,问她。 “师父,您哪有见到贼偷了东西,还与被偷东西的人保持良好关系的呀,这不是扯着老虎尾巴喊救命,找死么?”宁安心虚的道。 “自知之明倒是一直不错,可看样子人家在等你去打招呼。”莫问也调侃起了她。 “师父,您得给我拦着他们,收拾收拾您乖徒弟留下的烂摊子,让我先安全的出了大漠,否则被他们跟上了,我心里发慌啊!”宁安直接将后面的事甩给了莫问。 “你本事不是挺大吗?还怕被人跟踪?”莫问见宁安只担心被跟踪的事,对那个顾玖幽只字不提别的,可这对面楼上的青年明显还有别的心思,看向这丫头的眼神都不加掩饰,眼前这丫头的心得多大?才能觉得是她自己想多了。 “这不是安全起见么,若是我一个人,跟上就跟上了,可不是还有别的人么?再说您这小徒弟本事大还能大过师父您么?是!”宁安拍着马屁道。 “出息!”莫问笑骂,宁安就当他是默认了。 随后宁安并没有上茶楼前去打招呼,而是直接顺着茶楼下的街道转弯往前走了过去,君池岸见她准备当作不认识溜走,心里不太舒服,从茶楼另一侧走了下来,想着从茶楼前前面下去截住她问问,具体问什么他自己也还没想明白。 当君池岸从茶楼里走出来后,眼见前面的三人离他不远,正当他快步跟上去时,在第二个拐弯处,前面的三人瞬时没了踪影。 这时候施乘风和华铁、华戈也随后跟了上来,他们也瞧见了明明才转弯的三人,竟一下子凭空消失在街道,好似是他们的幻觉一般,惊得施乘风张大了嘴,问道:“怎么回事,人怎么凭空消失了?”若不是他亲眼所见,是不太相信的,总觉着华铁上次说的话夸张了,可今日是他自己亲眼所见,不得不信。 “上两次她也是这样凭空消失的?”君池岸出声问道。 “是”华个和华铁异口同声回道,而后俩人相视了一眼,低下了头。 “先回客栈!”君池岸沉声道,随后几人跟在君池岸身后往他们所住的客栈走去。 第175章 回家 “师父,我先走了哈,您要记得给我传信啊,待我这次回家待一段时间后,再来找您,您可不能把消息给断了呀!到时候我若是找不到您,我就满天下嚷嚷,看您受不受得了。”宁安正在车队的马车前跟莫问告别,耍着无赖道。 “真不要鬼七跟你一起?”莫问原是要鬼七跟着宁安一起回燕蜀的。 “不用了,师父,鬼七留给您,您都那么大年纪了,没人陪您孤单寂寞冷啊!”宁安还在跟莫问耍着嘴皮子。 “行了,赶紧走,在身边吵得慌。”莫问催道。 “好咧,您照顾好自己,记得想我哈!鬼七,你管着点哈,走了,不要太想我!”宁安上了马车,将头从车窗伸出来冲莫问和鬼七摆了摆手喊道。 莫问笑着摇了摇头,站在原地看着车队缓缓前行,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师徒俩的这次分别,待下次再相见时,这个平日鲜活的孩子,像一只破败的瓷娃娃般倒在了地上,浑身是血,奄奄一息,不知那时的他有没有后悔过,当时为何不坚持让鬼七跟她一起走。 客栈内的上房,君池岸坐在主位,幽暗的眸子盯着手上的茶杯一动不动,似乎想看出来些什么,华戈站在一侧低着头,施乘风则有些焦急的在门口走来走去,一个时辰后,房门被敲响。 施乘风赶忙伸手将门打开,急忙道:“怎么样了,打听到了吗?” “王爷,属下打听到了莫姑娘一行四人是十几日前来到的小镇,住在街尾的一家小院内,与房主租了一月之久,附近的居民说他们入住后深居简出,很少走动,都不太熟悉,只有莫姑娘偶尔跟这些街坊邻居们打声招呼,刚刚属下去了那个小院,无人在院内。”华铁将刚刚探听到的消息禀告给了君池岸。 “让华金从羽澈处入手查的消息有进展吗?”君池岸问道。 “华金传来的书信中暂无进展,羽将军在雍城关多年,查不到与莫姑娘往来的任何消息。”华铁很是惭愧,这些年他们就没遇上过这么难查的人,好似莫宣这个人是凭空出世般,没有任何往来信息。 “莫姑娘的面部特征如此明显,怎么会查不到呢?”华戈在一旁出声道。 “特征?什么特征?”施乘风问道。 “她眼角下有颗红痣,如此明显的面部特征应该很好查才对,可只能查到她在南疆和南陵的边关出入过,甚至她在北蒙的那段时日还未核实完。”华戈道。 “你们是不是忘了她会医?有没有可能这一特征是假的?”施乘风弱弱的问道,他现在知道他们为何查不到了,方向错了。 “施公子您是说莫姑娘易容了?那颗红痣是莫姑娘故意混淆人视线的?”华铁问道。 “她没有易容,易容后面部表情不会如此生动,可眼角的红痣很可能是假的。”施乘风说道。 君池岸听了这话后陷入了沉思,宿遇在北蒙的消息最先是花倚舟传回的,而后羽澈也接着传回这份消息,羽澈~花倚舟~燕蜀~雍城关~关系?将这些事情一件件一桩桩串连在一起,君池岸心里一下闪过什么,可自己又不愿相信,他将手里的杯子攥了攥,若是有人稍加注意,就可见他手背上突出的青筋来。 “华铁,安排人去查燕王府郡主君宁安,从小到大的画像都给画过来,还有这些年的成长经历,事无巨细的一一查实呈上来。”君池岸冷不丁的吩咐道。 “王爷,查宁安郡主?”华铁愣了一下反问道,王爷这突然吩咐查宁安郡主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王爷觉得莫姑娘跟宁安郡主有什么关联不成? “不是,玖幽,你怀疑莫宣是君宁安?你亲侄女?”施乘风反应倒是快,不可置信的问道。 “先查了再说,你们都下去,这几日盯紧那个小院,若是他们回去再过来报。”郡池岸吩咐道。 “是!”华戈和华铁应是退下,施乘风却未出去,他有些问题想问君池岸。 “玖幽,你让人盯着那小院是因着莫宣本身,还是陨铁的事?” 施乘风问道。 “有区别吗?”君池岸反问。 “当然有,如果你确认她出现在这里跟陨铁有关,准备怎么办?” 施乘风反问,自上次宁安翻开了君池岸身上那份册子后,君池岸便笃定她上次留在顾府也因着陨铁之事,可是想不通她当时为何不拿走? “如果她真是君宁安,而且找到了陨铁,你又准备怎么办?” 施乘风再次问出了一个他不愿意回答的问题。 “再说,你先出去。”君池岸不愿正面回答施乘风所问之事,只待查实了再说。 莫问带着鬼七离开了街尾的那个小院,自那日他们从街上遇上君池岸他们后便没再回去,也可能回去了,华铁他们未能查到。 就那日之后,大漠和北疆境内谣言四起:北疆重现陨铁之传说,可查不到消息出自何处,褚国都安排人蜂拥而至北疆寻找陨铁的下落 ,让正在暗处查询的君池岸他们措手不及,只得作罢先回南陵,留下华铁在北疆继续暗查。 “阿爹,阿娘!我回来啦!”宁安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见到等在门口的燕王夫妇后,开心的上前抱住了燕王妃。 “你这丫头终于知道回来了?”燕王在一侧酸道,燕王妃则在一侧抹眼泪。 “阿娘,您别哭呀,我这不是回来了吗?阿爹,瞧您这话说得,这不是我家吗?我还不知道回来?”宁安一边安慰燕王妃,一边跟燕王撒娇道。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宣宣,我们先进去说!”燕王妃将眼角的泪抹完后,拉着宁安的手就往她院子里走,燕王跟在身后满脸堆笑。 “阿娘,平安呢?怎么不见他?”宁安问起了那个比她小十岁的弟弟。 第176章 开怀 “年初跟着花小子出去了,到现在都还没回来,也不知道他们上哪野去了。”燕王抢答道。 “不是,这都大半年了,还没回来,阿爹,您就不担心?”宁安也没想到君平安跟着花倚舟出去后还没回来。 “男孩子就该出去多历练历练,没什么好担心的。”燕王倒是心大。 “阿娘,您也这般想?” “平安在这府里闹得欢,就如当初的倚舟一般,做什么都三分钟热度,这次想让倚舟开导开导他,毕竟倚舟这孩子后来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开窍了一般,如此优秀。”燕王妃回道,也不像是担心的样子,估计心里更担心的是平安那上房揭瓦的性子! “您两位就放心,平安只是现在年岁小,再过两年就好了,看看我和花倚舟,不正是阿爹和阿娘的功劳吗,当年我俩不也是让人头疼的存在么?优秀的父母总会养出优秀的孩子。” 宁安臭美道。 “你这是夸我跟你阿娘?还是变着法的夸你自己呢?”燕王乐呵呵的逗她。 “当然是夸优秀的父母和我们呀!呵呵呵~~~~” “也不害臊!”燕王伸手拍了拍宁安的脑袋道。 “阿娘,阿爹不喜欢我,我刚回来,他就打我。”宁安抱着燕王妃的手臂撒娇道,燕王妃看着还在打闹的父女,心底满是满足。 “你俩都别闹了,先吃饭!”燕王妃得知宁安今日回来,但时辰未定,从前几日开始就在备着宁安喜欢的吃食,桌子上都快摆不下了。 “听阿娘的。”宁安乐呵呵道,而后进了燕王妃夫妇的院子,看到厅里那一大桌子的菜道:“阿娘,您这也太夸张了,就我们三个人哪吃得完这么多?” “你每样都尝尝,咱慢慢吃,喜欢哪个明天阿娘再给你做,你在外这么久,阿娘就想多给你做些。”燕王妃满眼都女儿,怎么看都不够,哪会在乎吃不吃得完。 “谢谢阿娘!” “傻孩子,客气什么,赶紧吃!” 随后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用起了餐,一顿饭后宁安撑得慌,在外确实想念燕王妃的手艺,母亲的味道,幸福的味道! “还是家里好呀!”宁安用完饭后回了自己的院子,洗漱一番后感慨道。 “小姐,您不知道王爷和王妃在家盼了你多久,自阿兰回来那日起,他俩听说您要回来,天天盼,王爷嘴上安慰王妃快了快了,让王妃别操心,可他自己还总是偷偷跑去城门口等你,他还以为王妃不知道呢,其实王妃早就知道了,只是王妃没有戳穿他。”阿橙对着宁安笑嘻嘻的说道。 “嗯嗯,所以说父母的爱无私呀!对了,阿橙,阿兰和阿紫在哪?”宁安问道。 “不知王爷安排在哪,王爷说您这边要是洗漱好了,先去书房找他。”阿橙提醒宁安燕王爷正在书房等她。 “嗯,那我自己去问,正好我也有事找他,我先去书房找阿爹了哈。”宁安跟阿橙交待了一声,便往燕王的书房走去。 “阿爹。”宁安进了书房后唤道,七王爷正拿一支笔在桌案前写着什么,见宁安进来,便出声道:“宣宣,先坐会,等阿爹一下。” 宁安便在一侧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片刻后,燕王放下了笔,走到她旁边坐下。 “宣宣,你跟阿爹说说,你是在哪里寻到这么多陨铁的?”燕王问道,他见到阿兰送过来的那二十车陨铁后,惊得整个人都立在了当场,这可是陨铁啊,不是什么可以随处可见的石头,阿兰跟他说还有的时候,他都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对待了。 “师父跟我在阴连山山脉中找到的,按着两张舆图的位置找的。”宁安答道。 “两张舆图是你师父给你的?”燕王问她。 “不是,一张是在塞勒亲王的心腹府里找到的,另一张是在江南顾家一个茶商的人手里找到的。”宁安答道。 “你去找的?”燕王问道。 “也算是。”宁安便跟七王爷的讲起了找这陨铁下落的册子的事。 “瓦拉特部落不是产汗血马吗?我当时想去买几匹马,他们那不卖,我就想着去马场看看,找错了地方,误打误撞到了扎那的府邸,也就是塞勒的那个亲信,无意中听到他们在谈陨铁的事情,在他书房有个机关,藏得特别隐秘,我打开后发现里面有个盒子里只装了本册子,想着藏这么隐秘的东西,估计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就顺走了。”宁安绘神绘色与燕王说起了找到册子的全程:“另一册是在一个叫顾玖幽的人身上找着了,说是江南顾家的人,对外是茶商,但是肯定不全只是茶商那么简单,我没拿走册子,只是在他身上拿着瞧了许久,记了下来,而后偷偷的还了回去,溜回大漠找了师父,他帮着我找着的。” “等会,顾玖幽?你确定他是江南顾家的?叫顾玖幽?” 燕王关注点一下子被顾玖幽这三个字给吸引了。 “嗯,说是叫顾玖幽,名字是不是真的我就不知道了,塞勒和扎那俩人应该认识他很久了,关系看起来还挺好。他应该是顾家人没错,塞勒那么多疑的人肯定是查过他的,阿爹,您这么大反应做什么?您认识他?”宁安问道。 “你是怎么在他身上拿到册子后再还回去的?” 燕王没回答宁安的问题,而是接着问她。 “把他灌醉了在他身上偷拿的呀!”宁安回他。 “你把他灌醉了?偷的?” 燕王没管理好他自己的情绪,大声道。 “不是我一个人灌的,我跟着他去参加了那达慕大会,那里的人喝酒很是厉害,我最多只能算是在旁边推了一把而已。”宁安说道。 “这样就给灌醉了?” 燕王反问道。 “不然呢?阿爹,您什么意思嘛!”宁安好奇的问道,看样子,她阿爹应该是认识这个叫顾玖幽的了。 “哈哈哈~~~~~~” 燕王在书房内大笑起来,房外守着的人见怪不怪了,因为只要有宁安郡主在,总能逗得他们王爷开怀大笑。 第177章 吓到 “阿爹,您卖什么关子呀,真认识这个叫顾玖幽的?”宁安见七王爷笑声止都止不住,好奇的问道。 “宣宣,你知道这个叫顾玖幽的人是谁吗?” 燕王止住了笑,问道 宁安摇了摇头,等着燕王继续说。 “是老十九,只是没想到老十九那只老鹰也有被鸡啄了的时候,想想就舒坦,丫头,干得好,你阿爹都有些迫不及待想看看他知道这些陨铁被你得了后的表情,哈哈~~~他肯定想不到会被你这只小狐狸给坑了,还在他手上将东西给抢了,真给你爹长脸啊!” 燕王乐得不行,满脸的幸灾乐祸。 “老十九?不是,阿爹,您确认您没搞错!”宁安终于也坐不住了,在椅子上唰的一下站了起来,老十九?能让阿爹叫老十九的能有几个?只能是她那素未谋面的十九皇叔君池岸啊,完了完了,她想的却是另一件事,她可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惹了人家呀,虽然不是亲的,可他俩名义上可是亲叔侄呀,隔着辈呢,但愿他知道后不找她麻烦。 “没错,怎么能错呢,你十九皇叔,姓君,名池岸,字玖幽,母家就是江南顾家,塞勒的人查他肯定也能查到顾玖幽这个人的,顾家他不认也得认啊!” 燕王回道。 “阿爹,我可能惹到人了。”宁安在一旁弱弱的说道。 “惹到谁了?惹到谁都不怕啊,阿爹给你兜着啊!” 燕王在一旁满不在乎的说道,在他燕蜀的地头,他家宣宣惹了谁他都摆得平。 “君池岸。”宁安看她阿爹满不在乎的表情,她就知道燕王根本就没想过她惹了他弟。 “惹了就惹了呗,你能在他手上抢陨铁是你的本事,你十九皇叔看在阿爹的面子上也不会怪你的,放心!”燕王乐得合不拢嘴,下次见到老十九肯定得好好打击他一下,谁让他这个最小的弟弟从小眼睛就长在头顶上呢。 “阿爹,我可能~~~~”宁安有些不知道怎么说了,难道跟燕王说她这个侄女可能情感上惹了皇叔?这不是乱伦吗?虽然不知者无罪,可她也有些说不出口了。 “没事,宣宣,你十九皇叔不是小气的,你这样能干,说不好他还高看你了呢。”燕王见宁安表情特别纠结,不停安慰道。 “好!阿爹,到时候不管出了什么事,您都得给我兜着哈。”宁安只得再次把想要说出的话憋了回去,她实在是不太好跟燕王讨论这个,说不好自己是自作多情呢。 “宣宣,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吗?”燕王见宁安自从知道了顾玖幽就是十九皇叔后,都没笑过,反而一脸惊慌,惊慌过后纠结得眉头都皱起来了。 “阿爹,我在扎那的府邸碰上了十九皇叔,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扮了他的宠妾骗过了扎那,不过这是十九皇叔同意的,再说我也不认识他呀,不知道他是十九皇叔!”宁安觉得还是先跟燕王透露些,如果真有万一呢,往后也好解释。 “老十九让你扮的?”燕王一听这个就以为宁安纠结的是这个。 “嗯,当时情况紧急,双方都不得已而为之。”宁安也不好细说,只能有些模糊的描述。 “这样啊,那你更不用纠结了,你十九皇叔这人平时有些眼高于顶,可做人做事很是小心谨慎,不是特殊情况不会利用你的,他让你扮他宠妾肯定是当时情况也危急,扮了就扮了,就当相互帮忙了,只是扮妾这个事日后你可别对人提起,于你名声不好。”燕王想着晚些得去封信给老十九,让他把这事给压下了。 “阿爹,这个也没事?”宁安看燕王一点也没往别处想,看来她是多虑了,十九皇叔这人连他阿爹都连连夸奖,不至于以后怎么样! “没事没事,你别想了,后面的事阿爹给你处理,还有,宣宣,往后这么危险的事,你别再做了,这些陨铁若不是你师父帮着你把水给搅浑了,一旦被发现,估计你自己都有危险,更别说将这些陨铁都安全运回燕蜀了,为着这些身外之物将自己置身危险之中,不值得,知道吗?”燕王还是更担心宁安的个人安危问题,至于这些大家都争抢的陨铁看得不是太重。 “知道了,谢谢阿爹!这次是意外情况,这么多陨铁若是落入有心人手中,说不好就会再起战乱,南陵近几年才未有战事,好不容易才有了现在的一片和乐,既然碰着了,我总得做点什么,往后我一定注意。阿爹,有您和阿娘真好!”宁安衷心的说道,她也是这么想的。 “就会灌我跟你阿娘迷魂汤,这么久也不见你回家来,这些年都在外乐不思蜀了!小没良心的。”燕王边说边用手戳了下宁安的头说道,他知道宁安这丫头平时大大咧咧的,可一旦关于燕蜀和南陵还是挺有责任感的,她还小的时候他就知道了,就算她嘴上说着往后不再冒险,可再遇上了,她还是会做的,再说也无用,他便转移了话题。 “阿爹,您可是冤枉死我了,这燕城都会六月飘雪了啊!您女儿我可是无时无刻不在惦记你们呀,这不是师父的任务重嘛,不得已罢了。”宁安见燕王里再说她什么,她便还是跟小时候一般喊着冤枉撒娇道。 “行了,阿爹知晓了,越长越回去了,还像小孩子一般,真不知道你师父怎么受得了你的。”燕王假意嫌弃道,他还是挺享受孩子在身旁撒娇的样子。 “您女儿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您就将就下!”宁安笑呵呵的自我打趣,而后问道:“阿爹,这些陨铁您准备怎么处理?放入军中用?还是先收起来?这要是铸成了兵器,会不会被有心之人参个私藏兵器之罪呀!”宁安有些担心道。 “无事,阿爹这就给你皇伯父传道密信,不过这些陨铁估计得拉几车去都城了,你皇伯父也稀罕着呢。”燕王说道,宁安听他这话的意思是大部分得收在燕蜀,至于得了多少还不是他说了算。 第178章 带偏 “您考虑好就成,我就不操这份心了,阿爹,您叫我过来就是为着这事是!”宁安问道。 “嗯,没别的事了,这两天你先休息休息,你阿爹得亲自去把这些陨铁安置一下,过几天你休息好了跟我去趟军中,露露脸,好叫老索他们知道这些好东西可是你给带回来的。”燕王有心给宁安在军中立立威,树树形象,反正这孩子对军中之事甚是上心,若是自己往后万一有些什么,她也可在这燕蜀立足,毕竟这些军中的几位叔叔伯伯是看着她长大后,一步步变优秀的。 “好啊,我也好久没见过索叔叔他们了。”宁安答道,她也想去军中看看情况。 都城,幽王府书房。 “王爷,宁安郡主的资料全部在此,请您过目!”华戈双手恭敬的递上查来的资料。 君池岸翻了几张她的手绘像问道:“怎么只有幼时?未有最近几年的?” “王爷,宁安郡主近年来一直在外养病,鲜少有人见过她,所以未有近期的画像,据消息称她自幼体弱多病,被燕王夫妇接回燕蜀后宠得刁蛮任性,性子更是无法无天,与七王爷以前的性子极其相似,大概七岁左右因病复发,一直在山中休养,连燕王夫妇一年也见其甚少,所以见过她的人很少。” 华戈回道。 “消息就这么多?”君池岸听完华戈的话问道,他拿着查来的资料翻了一遍,实在是这些资料少得可怜,没什么有用的信息。 “属下查到的关于郡主的消息就这么多。”华戈低着头答道,因着他们平日只关注了燕蜀军营的情况,对于这位燕王府小郡主从未关注过,加上燕蜀毕竟是王爷的兄长,对其心性也足够了解,连皇上都对其无比信任,所以他们掌握的消息大部分只是关于燕蜀军营的动静。 “皇兄的六十寿辰快到了!”君池岸手中拿着华戈查来的资料久久未出声,过了半晌后忽的出声道。 “快了,此次大寿各国都有使臣前来都城贺寿,礼部已在着手布置了。”华戈答道,他对于都城的情况倒是知悉清楚。 “去皇宫!”君池岸起身道,他从北疆回来后还未见过皇兄,正好今日进宫一趟,有些事情皇兄比较清楚。 御书房内,君池岸执黑子,南陵皇执白子,俩人正围着棋盘下完一盘棋。 “不下了,不下了,我说老十九啊,你就不能让让你皇兄吗?”南陵皇边推了棋盘上的棋子,边埋怨道。 “那是欺君,赎臣弟做不来。”君池岸清冷的声音在御书房内响起。 “懒得理你!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坐坐,往日不是最不喜欢往皇宫里跑吗?”南陵皇知道这老十九在跟他扯犊子,他懒得多说,见他今日耐心的与他下了两盘棋,不禁心里有些好奇的问道。 “皇兄寿辰将近,臣弟想问问皇兄有没有什么需要皇弟效劳的?”君池岸一本正经的道。 “哟哟哟~~~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还操心这个?”南陵皇突然有些受宠若惊,打量起君池岸来,平日里他是想留他在都城多待会都难,这会想起要主动帮忙了,看着有些不对劲啊! “今年是皇兄的六十寿辰,不比往昔,臣弟自是上心。”君池岸回话时脸上表情都没任何变化,语气平淡但有些郑重,给人感觉说得如此认真。 “用不着你,有礼部在安排,你在都城待着就行,还有赶紧趁着这些时日,让你皇嫂给你相看相看都城这些正值妙龄的女子,你也老大不小了,与你同龄的孩子都有了好几个了,你该成家了。”南陵皇见他如此认真的回他,他都有些相信了。但一想到现在离他寿辰还早,这小子在都城待的时间会有些长,又开始了花式催婚。 “皇兄,您有这份闲心,操心操心小八君景辰,昨日臣弟进都城时,正见那小子在街上与人斗殴,一皇子毫无形象在大街上与人斗殴成何体统?”君池岸这招祸水东引用得那叫一个溜,成功将南陵皇带偏。 “这混账王意,昨日又溜出去了?”南陵皇以前还笑睿王和齐尚书那老匹夫,没少看他们笑话,没想到风水轮流转,近年至他家。他为着管这孩子,连府都未给他开,专门将他拘在宫里想拧拧他那死性子。 这两年南陵皇甚是头疼这孩子,比当年的君冠楠和齐扬朋过而无不及,那俩小子自送至边关后丢给了羽震和宿傲群,没成想将性子给养好了,近年他见到这俩还甚是感慨,以前这俩可没少让人愁啊! 他也动过心思将小八送至边关磨磨性子,可现在羽震和宿傲群这俩老家伙都回都城了,没在边关了啊,总不能将孩子扔到人家里让人给他管孩子!那太丢人了,他丢不起这张老脸。 不过话说回来,这俩老家伙挺会带孩子的,一个羽澈,一个宿遇都是人中龙凤,让人找不出一丝不满意来,连带着将君冠楠和齐扬都给养好了。 “溜没溜出去您问问不就好了,不过也不要紧,当初七皇兄不也是如此么,臣弟都以为这是我们君家的传承呢,前有七皇兄,后有君冠楠,现有小八,听说七王兄家的那位小郡主君宁安也不遑多让,与七皇兄年少时如出一辙。”君池岸状似无意的提及了宁安,就想从皇上嘴里套套他的看法。 “宁安?那孩子可跟他们这些臭小子不一样,那可是个好孩子,哪有他们这般让人操心的。”南陵皇连连摆手道。 果然,看皇兄的表情就知调查的结果是有差入的,皇兄对君宁安应该很是喜欢,不然也不会赐封她为固伦郡主,这可是公主才有的赐封称号,大家刚开始听到第一反应只会是觉着她有个好爹,跟她自己本身没什么关系,可皇兄这态度明显不是,而是真心喜欢她的。 “怎么?惹祸的本事比君笙笛小?”君池岸又将睿亲王那个小女儿提出来问道。 第179章 确认 “笙笛那孩子是真的年幼无脑,哪能跟宁安比,宁安那孩子性子虽说是有些跳脱,却极有分寸,她可不会像他们似的做出那些愚蠢的事来,都已经快五年没见过这个孩子,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病好了没?”南陵皇提起宁安倒是有些念起她了,这些年这丫头时不时的让老七给他捎来些保养的药丸来,效果奇好,偶尔还会有些治疗伤寒的药丸,连太医院院首都连连称赞,稀罕得不行,他最后的一句话似在自言自语。 “哦,皇兄对君宁安评价如此之高?坊间所传皆不可信?” “不可信,她性子是娇纵了些,可女孩子嘛,谁没个脾气,当年在雍城关羽老头能活下来全靠她了。”南陵皇跟君池岸聊起宁安来了。 “臣弟是漏了什么重要信息了吗?羽国公活下来还要靠她?她还会医?” “医术挺好,不过老十九啊,这个消息你可不能漏出去了,当年皇兄我可是答应过替她隐瞒着的。” “医术挺好?难道当年医治羽国公的那位神医是她不成?可那时她才多大,十二岁?” “嗯,你都不能想像她那手治外伤的医术有多出神入化,就是那手法有些瘆人,你皇兄我现在想想都头皮发麻,羽老头身上那些像蜈蚣一样的伤口,都是她穿针引线似的缝起来的,还有她那手起刀落的利落劲头。若是她没生病,你皇兄我就得想办法让她来都城待着了,这么个优秀的孩子,就是可惜了她自幼就得养病,真是应了那句话:医者不能自医啊!”南陵皇说起宁安有些滔滔不绝了。 君池岸听了南陵皇这话后,心里瞬时最后一丝侥幸都没有了,现在几乎可以肯定莫宣就是君宁安了,因为他背后也有着像蜈蚣一样的伤口,而且这丫头手起刀落的样子他也见过。 莫宣是君宁安这件事情一旦确认了,一切就皆可解释了,所以为何她与羽澈关系如此之好,是因着她自小就与他相熟,据资料显示羽澈曾指导过她武艺,在羽澈大婚时君宁安还刻意寻来了重礼。 所以为何宿遇在北蒙的消息第一时间知悉的是花倚舟,因着他们青梅竹马,所以她才传了消息给他,可是青梅竹马这几个字怎么就那么让人不舒服呢。 所以为何她看到宿遇在北蒙她会第一时间传消息回来,而且出手相救,因为她知晓他是南陵的威震一方的守将,于南陵而言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所以为何他化身为顾玖幽时她心甘情愿的配合他,因着她知晓如若她没扮好那个身份,可能扎那会找他们麻烦,这样一连惯,君宁安确实是挺有分寸的。 既然她如此聪慧,十二岁就一手医术惊人,那么她很有可能就是那个过目不忘,自带天赋的人,也就能解释得通她为何只打开册子瞧了又放回去了,所以,陨铁现在最有可能已经在她手上了,北疆放出来的那个消息也跟她脱不了干系,放出的消息就是为着迷惑别人的。 可为何这丫头是他侄女?还是亲侄女,这份情感可不是为世人所能容的,自己的这份心思得藏起来才行,可入了他的心底的人,哪能说放就能放的。 “皇兄,七王兄此次可会回都城?”君池岸敛了眼底的情绪问道。 “会回,去年年底前来信,说是会携王妃和平安在我寿辰前来都城,这会应该也快出发了。”南陵皇没察觉到君池岸的心思,以为只是兄弟间的家常话。 “七王兄不是一家全来?为何君宁安不会来?”君池岸问道。 “宁安啊,这丫头就不太清楚了,老七说这孩子他见她一面都难,若是这会回了燕蜀也可能会过来,这么些年了,不知道她那病有没有好转了!”南陵皇还是比较期待,这么些年未见了,不知这丫头长成什么样子了。而后反应道:“说起宁安这丫头,也早就到了婚嫁的年纪了,不知道老七给他选了人没有?老七这浑的,还说不能让她嫁出燕城,只能让她留在府里招婿。” “招婿?”君池岸问道。 “是啊,他将这丫头可宝贝得紧,舍不得她受一点委屈,你可是没见过你七王兄对着宁安那想说不敢说的劲头,可乐死我了。”南陵皇呵呵道,他又想起了当年老七在雍城关营帐内,不敢打断宁安吃饭时的表情。 “既然皇兄也如此喜欢这丫头,何不在都城这些世家里寻找一位出色的人选 ,给她赐婚。”君池岸试探道。 “这可不成,当年你皇兄我答应过她,让她婚嫁自由的。”南陵皇摇摇头道。 “皇兄,这么些年臣弟可是第一次见您如此怜惜这么个小辈啊,连婚嫁都答应自由了。”君池岸他也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 “这丫头你也没见过,你若是见过了就知道了。”南陵皇说。 “这也简单,皇兄您只需给七皇兄传个信,若是君宁安在燕城,可让她来都城挑选挑选夫婿人选,毕竟都城的优秀男子总比燕蜀要多!可挑个十家左右的好儿郎供她参考。”君池岸还是不自主的有些不死心。 “这样成吗?”南陵皇有些犹豫。 “这又不是赐婚,既然皇兄你和七王兄都如此看重她,多挑选挑选也是好的,总得有对比才知道哪个合适。”君池岸说话的水平还是有的,诱着南陵皇又动了些心思。 “也是,那我试试?”南陵皇觉得这办法可行,动了心思,燕蜀的男子哪有都城这些世家的优秀,可他转念一想,这老十九什么时候能跟他聊到儿女婚事上了,他以前不是对这些事完全不理会的么? “老十九,你今日跟我聊这么多,真没别的事?”南陵皇总觉着不对劲,这老十九还是第一次听着他家长里短的念叨这么多,难得他还没打断他。 “皇兄是想着有点什么?也不是不可以,臣弟~~~~~~”君池岸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南陵皇给打断了。 第180章 旨意 “皇兄我信你,你肯定只是上心皇兄的寿辰而已。”南山陵皇又担心这臭小子再说出些什么来,他又得大出血,赶忙打断他未说出的话。 “皇兄信了就好,那皇兄这里无需臣弟协助的话,那臣弟先告退了。”君池岸了解自己的兄长,见他动了心思,见好就收,准备离开。 “去,我也得去给老七传个信,看宁安那丫头在不在燕蜀,若是在,得让她来趟都城挑挑夫君人选,别稀里糊涂的让老七那老小子给找错了人,老七是不太靠谱。”南陵皇念叨道。 “皇兄,正好臣弟有人在燕蜀附近办差,离燕城较近,要不要臣弟的人代劳?”君池岸就等着南陵皇这句话。 “那也行,你直接让你的人去一趟燕城,去燕王府捎个口信就成。”南陵皇想着老十九顺趟的事,就交给他去办了。 “好!那臣弟告退了。”君池岸见目的达成,直接出了御书房,往宫外去了。 催他相看的事待君池岸走了后南陵皇才想起,可惜又被这臭小子给转移话题了。 君池岸回了幽王府后便让人将南陵皇的意思转达了,可他故意安排人传达的大意却是:让君宁安亲自来都城挑选夫君人选,若是人不来,南陵皇便会给她送十个男子去燕蜀做她的夫婿。 消息发出去后没多久,来传信的人便到了燕王府,燕王妃听到这个消息时都惊呆了,王爷不是跟她说过皇兄不再插手宁安的婚事了吗?怎么会让人传信过来说宁安不去都城就给她送十个男子来燕蜀呢?这到底怎么回事?而此时宁安正跟着燕王去了军营,得几日后才能回来,她将来传口信的人打发了后,便安排人去军营里找宁安父女俩。 宁安跟燕王急匆匆的从军中赶了回来,燕王妃可是从未让人如此急的找过他们,他们俩父女还以为出了什么急事了呢,进了府邸后便直接去找了燕王妃。 “阿娘,您这么着急让人去军中找我跟阿爹是为着何事?”宁安进门后便问道。 “是啊,南依,你怎么这么着急让我们回来?出什么事了?”燕王也在一旁出声道。 “君宇轩,你不是说皇兄已经同意了宣宣婚嫁自由吗?怎么刚刚有人来传信要宣宣回都城择婚事?如若不回去,皇兄就要安排人给宁安送十个男子来燕蜀,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啊!”燕王妃很少连名带姓唤燕王,可只要唤燕王全名,燕王肯定先怂,正常情况下她都是温温柔柔的满眼带笑唤王爷,要么就唤轩哥,不会像现在这般高声唤君宇轩。 “什么?送十个男子?皇兄这是要给宣宣送十个面首不成?他不是答应过我宣宣婚嫁自由吗?皇兄这是想干嘛,吃错药了不成!”燕王大吼道,他也不可置信。 “不是,阿娘,您是不是听错了,或许传信的人传错了!皇伯父不像这种人啊!”宁安也觉得南陵皇不像是会这么做的人。 “我与来人确认了几次,他就是如此说的,还带了皇家印信,就是皇家平日里来传信的人带来的旨意。”燕王妃也怕自己听错了,问了几次,人家就是这么回她的。 “君宇轩,这个事你要不给宣宣想办法处理了,我就带着宣宣和平安回上官家去,你们君家我们娘叁是待不起了,宣宣不去都城还要送十个男子来?怎么?我们家女儿名声是不要了吗?送十个?不让人戳脊梁骨?没得这么糟践人的。这些年我们千防万防,不想让她的婚事受到制约,没想到还是这般,你们皇家都可出尔反尔的吗?”燕王妃话里都带了哭腔。 “阿娘,阿娘,您先别难过,皇伯父不像这种人,肯定是哪里传错了。”宁安安抚道。 “对对对,南依,这肯定是错了,皇兄不能这么干,他要敢这么干我就去皇陵里哭去,看他要不要脸,你可不能瞎想呀,还想带着一双儿女丢了我不成?千万不能这么干啊!”燕王一听燕王妃如此更急了,他还是觉着皇兄若真有这道旨意,太不正常了,有些不可思议。 “阿娘,我们先想着怎么解决,既然来传信的人身份无假,那么这旨意怎么来的,还是得回都城去问问皇伯父了。”宁安出口道。 “可他让你亲自去,你怎么能亲自去?咱好不容易躲到了该婚嫁的年纪,早知道阿娘早些时日就给你将婚事定下来,总比去都城要来得好,这叫什么事!”燕王妃此时无比后悔没有前些日子与燕王讨论这个事,总觉着孩子还小,他们还想多留两年。 “要不我们现在给她将婚事定了?”燕王在一旁建议道。 “婚事?阿爹,你跟阿娘在跟我开玩笑!”宁安见话题一下子就转到了她的婚事上,她还有些转不过弯来,她想都没想过嫁人。 “宣宣,本来这事阿娘是要早些跟你谈谈的,可总觉得你年纪还不大,我跟你阿爹想多留你两年,不想你这么早嫁人,在燕蜀就算你年纪大些也无妨,反正燕蜀你阿爹说了算,也不会有人谈论你什么,既然现在你皇伯父提及了你的婚事,那阿娘便不能再拖着不和你商量了。”燕王妃说道,燕王坐在一旁听着不出声。 “阿娘,您和阿爹这是考虑过了?有人选了?”宁安听到这,便知燕王夫妇早就已经操上心了。 “宣宣,我跟你阿爹讨论过了,你可以大婚照后留在府里,以后这燕王府你和平安平分,你不必担心平安,你和他都是我们的孩子,连他都是你亲自带到这个世上的,而且他又那么粘你,心里敬着你,肯定会很高兴的。如若你不愿意留在府里,也可以嫁在燕城,有阿爹和阿娘在,不会有人欺负到你,往后若我和你阿爹不在了,平安也会护着你的。”燕王妃将宁安往后两种嫁人的方式都提了出来。 第182章 考虑 燕王妃紧接着又说道:“若是你能够接受留在府里,不妨考虑考虑倚舟这孩子,他和你自小玩到大,性子什么的你最是知悉,双方又知根知底,你和他关系也好,嫁给他不会让你受什么委屈,就算有什么花花肠子,你也制得住他。”燕王妃问完还看了看宁安的脸色,不知道她有没有想过这事。 “花倚舟?阿娘,不是,您让我考虑花倚舟?您问过他吗?他怎么能同意,自小他就被我霍霍怕了,他不敢啊!就算他敢,阿娘,太熟了,我一直都当他是哥哥,从未想过别的呀!”宁安听完后声线有些拔高的反问道,她这么些年,实际上可是一直当花倚舟是弟弟那般呀,从来就没想过要跟他扯在一起过一辈子的呀,这个突来消息跨度有些大,她心理上有些接受不了,虽然花倚舟是长得不错,但太熟了,她也不敢下手啊! “宣宣,阿爹也觉得花倚舟这小子不错,你跟他至少会一辈子不受气,虽然长得嘛是不太安全,可总归赏心悦目啊!还有就是他欺负不到你,他若是敢,阿爹在时阿爹就休理他,阿爹就算是不在了,你也可以自己休理他,你觉得呢?”这样一想,燕王也觉得花倚舟挺好,前提是大婚后宁安也能住在府里,待在燕城,花倚舟对花家又没什么感情可言,花家那是可回可不回的。 “阿爹,阿娘,您俩这想法太吓人了,你们女儿我又不是土匪,哪还能想着欺负人一辈子呀!花倚舟是不是还不知道您俩有这个想法?他若是知道了,而后他再想到往后的人生还得一直活在我的阴影下,估计他得吓得晚上都睡不着,你们不能只考虑我不考虑他啊!他也是由您俩养大的呀!”宁安听了燕王夫妇的话,不赞同道,他们这完全是替她着想了,只想着她往后的子好过了,都没考虑过花狐狸的感受。 “就是因为倚舟这孩子是我跟你阿爹养大的,知其心性,才觉得你们俩合适,你先别急着拒绝,可以好好想想,想好了后再告诉我和你阿爹,你自小就主意正,阿娘和你阿爹都尊重你的意见,行么?”燕王妃问道。 “行,我想想哈,想想再说,您俩可千万先别跟他提,我担心他听了后又碍于您俩的的养育之恩,不得不同意,可又心不甘情不愿的,得憋屈死他。”宁安叮嘱道,她爹娘实在是脑洞太大了。 “什么心不甘情不愿的?他敢!我们家宣宣宝贝若是看上他了是他的造化,他哪会看不上你,宣宣,你很优秀,不能这么说自己,知道没?”燕王一听宁安说那话,语调都高了起来了,谁还敢看不上他女儿不成,她女儿哪里都好,不仅琴棋书画拿得出手,四书五经更是不在话下,还能医会武的,这南陵有哪家的孩子有他家的优秀?还敢心不甘情不愿?瞎眼了不成?若是有谁被他家宣宣瞧上了,指不定是上辈子烧高香了呢。 “阿爹,我只是在您和阿娘眼里才是宝贝疙瘩,你们倒是挺稀罕的,可在别人眼中还是算了哈,您再说我可就信了,搞不好就要飘了。”宁安赶忙回道,果然只有在父母眼中,自己家的孩子才是最好的。 “宣宣,不能妄自菲薄,你性子好,才学好,医术好,武功也不错,确实很优秀。”燕王妃肯定道。 “阿娘,你跟阿爹快别夸了,我都不好意思了,还有别的人选吗?”宁安见这对父母王婆卖瓜般架式,她都有些招架不住了,可花狐狸她是真下不去手,虽然可能眼下他真的是不错的选择,可她还需要做心理建设才行,一时消化不了这个消息,她想看看她爹娘还有没有别的人选。 “宣宣,夏侯家的霄鸣你觉得怎么样?年纪和倚舟相仿,你们又在一起合作了生意,这孩子虽然小时候浑了些,但近些年很是靠谱,赢得燕城一众人的夸赞,如今是燕城最受欢迎的女婿人选;阿娘也考虑过了,他是嫡幼子,不用管家里那一大摊子事,以后也可独开府,主要是夏侯夫妇性子好,你若是嫁过去也不用受闲气,只要你还待在燕城,婚后还是可以跟现在一样过得舒心。”燕王妃又提出夏霄鸣,也是经过她多番考虑后的第二人选。 “阿娘,您这是想将我在燕城这几家内部消化了是么?您是不是还想说林岩朋、申屠木飞、索煦他们三个?这几个都是跟我一起长大的呀!”宁安抚额道。 “林岩朋不行,他是长子,责任太大,往后要管那一大家子事太多,得找个人口简单点,又没什么家族事要操心的人家;索煦也不行,这孩子太大大咧咧了,又是武将之家,不知道疼人,往后很是操心,不适合你;申屠木飞你也可以考虑一下,他是嫡次子,家里人口也简单,不过性子较霄鸣木讷了一些,但你话多,性子活跃,跟他在一起也不至于过太冷清,你若是觉得可以也行,这孩子也是知根知底的好孩子。”燕王妃真的是将燕城这些个适婚的好儿郎都筛选了一遍又一遍,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才跟宁安说这些话的。 “哈哈哈~~~~~”宁安听了燕王妃的话都忍不住笑出声了,她阿娘真拿她当成香饽饽了,将这些人和家里情况都给她分析了个遍,搞得好像真的任她挑选一般,她想求这些小子知道后的心理阴影面积,小时候她的外号可是叫魔女,他们可都没少被她坑过,经常被霍霍,估计她阿爹阿娘若是将他们有意在这几家挑选女婿消息放出去后,这些小子得集体搞消失。 “别笑,好好听你阿娘说。”燕王在一旁见宁安笑得不能自已,敲了下宁安的头道。 “嗯嗯~~~~阿爹,我听着呢,就是忍不住想笑而已,您说,如若您放出去消息要在这几人中挑女婿,他们会不会集体消失?”宁安自我认识很是清晰,她想可能以前她太能装,她爹娘又盲目的相信她,还护短,以至于到现在她爹娘都以为小时候那些祸都是别人闯的,跟她无关。 第183章 商定 “宣宣,这几个都不成是么?那还有燕城外别的世家,好些儿郎阿娘也查过了,你若有意,我们娘俩一起参详参详可好?”燕王妃以为她不满意,再轻声问道。 “阿娘,我知道您跟阿爹是认真考虑过才跟我说的,可燕城这几个也太熟了,我以前是真没想过,等我想明白了再找您,如若觉得谁合适,我自己再私底下去问问行么?燕城外的先暂时放一边!不合适了再看燕城外的,反正我这次在家待的时间久了些,既然我人都回来了,也得跟燕城这几个一起长大小伙伴们聚聚的,我也好久没见到他们了,到时候我自己私下问就行了,不用搞得人尽皆知,若不成还丢人。” 宁安觉得如若真要嫁人,燕城这些人还靠谱些,至少知根知底,亏不了她,只是她还一直停留在他们都是小屁孩的思维里,毕竟还带着以前的记忆。 “这孩子,哪有自己问的?你不害臊啊,整个燕蜀的好儿郎你只管挑,挑好后我跟你阿娘给你处理后面的事情,我们近期先将亲事定下来,而后再给你皇伯父回个信,他自己答应过你婚嫁自由的,等我们都将亲事定了,他总不能耍赖让退掉的;若说耍赖,你皇伯父可耍不过你阿爹,你放心!”燕王自信满满的道,只要女儿过得舒心了,留在燕城就好,反正没脸没皮的事又不是第一次干,他就这么一对儿女,只要他们过得好就成。 “去个信恐怕不成,我们还是亲自回都城问问!你皇兄不会无缘无故的下这么道旨意,应该是事出有因,总得问清楚才行。”燕王妃说道,而后紧接着道:“王爷,你不是答应过你皇兄,要携家眷回都城贺你皇兄六十寿辰么?眼看寿辰只余三月,我们原想着下月动身回都城的,既然出了这事,我们就先趁着这段时日将宣宣的亲事定了,再去都城。”燕王妃提醒道。 “也对,反正计划下月就要启程回都城了,是得去问问皇兄,就是要委屈我家宣丫头了,亲事是得先定下,若是此次回都城再碰上个不长眼的,加上褚国这些使节使臣一搅和,再来个和亲联姻也是个麻烦事。”燕王还想到了这一层,也就说了出来。 “阿爹,皇伯父寿辰您和阿娘都准备回都城了?”宁安听了燕王的话问道。 “嗯,我跟你阿娘都很多年没回过都城了,趁着此次回去看看,你阿娘也想念她的亲人了,我上次还跟倚舟回信说了,让他带着平安直接在皇兄寿辰前去都城就好,我再和你阿娘去都城接他。”燕王回道。 “这样也好,省了他们来回跑,阿爹,皇伯父要我亲自去都城一趟,那我是不是也得去都城?”宁安问道。 “你师父有交待你别的事吗?”燕王问道。 “没有,师父应该还在大漠,他没交待我别的事了,我此次回来还刻意跟他老人家说了要多待些时日陪陪你们。”宁安摇头道。 “你若是无事,那陪我们回都城看看?你外祖母来信也总是念叨你,这么些年她就只在你小时候见过你一次,时隔这么久了,有了好的东西她也总是惦记着你,还大老远的都给你捎过来,堆在一起都算是不少嫁妆了,她如今年纪也大了,就总是惦记着我们都有空时回都城看看了。”说起这个燕王妃很是惆怅,这些年她是过得舒心了,可是总觉得亏欠父母,隔得太远了,没能在跟前尽孝。 “行,阿娘,我也想念外祖母了,这些年女儿不仅不能陪着您跟阿爹,也没回都城见过外祖母,趁着这次机会我陪您和阿爹到处走走。”宁安没多加考虑就应承了下来,她还记得那个远赴千里只想来燕城见见她的老太太,总是笑眯眯的摸着她的头一个劲的说好,她知道那老太太只是爱屋及乌而已,她把她当成了燕王妃的孩子在疼,其实老太太当时可能只是为了疼自己的女儿,以为她这辈子无法生育了,有个孩子傍身也是好的,可自己确实是这份爱和善意的受益者。 后来平安降生后,外祖母还是同样的待她,只要给平安捎过来礼物,也总有她的一份,燕王妃都给她收起来了,虽然她也有经常将一些养生的药丸让燕王妃捎给她,但老人家的这种善意难得,而且是这么多年。 再说,皇伯父不是也让她亲自去一趟都城吗?她去就好了。 “那行,那下月我们一家一起出发,现在当务之急是先将婚事给定了。”燕王一听宁安有时间,他当然高兴,恨不得这孩子以后都不回百川谷了,留在他们身边。 “宣宣,婚事这事先定下你有意见吗?”燕王妃问宁安。 “我听阿爹阿娘的,定就定,人选我先想想。”宁安答道,反正是权宜之计,先私下找个人挡挡,只是订个婚约而已,她相信这几个小伙伴都会愿意帮忙的,若他们遇到合适的再解除就好了,耽误不了他们,她就是这样想的。 “阿爹,皇伯父的生辰礼您准备好了吗?”宁安问道,她突然一下子就意识到了一件事,这次回都城,她不就得遇上十九皇叔了吗?他若是知道了她偷了他的舆图,有没有可能会为难她?他可是叔叔啊,若真想为难,到了都城她不是得吃暗亏?一瞬她想到了个主意。 “早就准备好了,怎么了?是不是你没准备?没有就算了,反正这些年你也没少给他捎那些药丸回去,他吃着倒是挺好,好几次都来信明是暗里问还有没有?”燕王不在乎道。 “您若是准备好了,那送几车陨铁的事,就让给女儿行么?我想将这个当寿礼送给皇伯父。”宁安说道。 “为何?这事若是被你皇伯父知晓了,他不就更想你留在都城了么?”燕王疑惑不已,这孩子不是最不乐意出风头的吗? 第184章 机灵 “我偷偷的献给他,就让他一人知晓就成,得了好东西他肯定乐意给女儿捂着的。阿爹,您是不是忘了这个陨铁我是在谁手上得来的?此次回去都城还得见十九皇叔呢,总人有个人给您女儿我挡挡!”宁安将她的想法提了出来。 “妙啊!就这样办,看在皇兄的面子上,老十九也不好过多的说什么了,宣宣,你脑子太好使了,随你爹我了。”燕王又哈哈笑出声来了,就差拍手了。 “你俩在打什么哑迷?”燕王妃平日里不关心这些事,只知道宁安得了陨铁,她只关心女儿的安危问题,宁安也担心有些事说出来吓到燕王妃,所以也没主动说过。 “阿娘,这些陨铁是我在十九皇叔手上抢的,我当时不知道他是我皇叔,当然,他也不知道我是他侄女,所以担心这次回都城他找我麻烦,但这陨铁若是献给了皇伯父,那皇伯父是不是得给我兜着?”宁安轻描淡写道,拿着敌人的子弹打敌人,她觉得这个主意是挺好的。 “就你机灵,以后可千万不能做这么危险的事了,记住了没?不能总仗着自己身手好些就不考虑自身安危。”燕王妃点了点宁安额头,再次叮嘱道。 “知道了,阿娘,没有下次了,呵呵!”宁安总是每次都说没有下次了,可做的事却不尽相同,燕王妃也无奈,孩子大了不在身边,想管也无力,不过孩子也有分寸,她平生的心愿也不过是只要他们姐弟俩平安就好。 “阿爹,阿娘,你们若没事了,我先回去洗漱一下,这几天在营里跟索叔叔过招他都不让着我,出汗多了,人都有臭味了。”宁安撒娇道。 “去,你回去先洗漱一番,然后吃点东西好好睡一觉,醒来再想想阿娘跟你说的婚事人选,知道吗?”燕王妃交待道。 “知道了,阿娘,我先回我自己的院子。”宁安大力的抱了一下燕王妃,在她脸上偷亲了一个,转身就走,边走还边嘀咕道:“喂猪都不带这样喂的,吃了就睡!” “这孩子,真的是一点也没长大,还跟小时候一样。”燕王妃用手摸了摸宁安亲过的脸颊,满脸的笑意。 “女儿跟你亲,你就满足!”燕王在一旁羡慕道。 “羡慕了,你也赶紧去洗漱一下,一身臭汗。”燕王妃对着燕王捂了捂鼻子,有些嫌弃道。 燕王一脸黑线,他这是被嫌弃了?合着女儿一回来就没他什么事了呗,算了,他还是认命! 南陵都城。 “王爷,刚刚收到燕蜀传来的信,宁安郡主确实已回了燕城,且带回去诸多货物,具体是什么未能查实到。还有传达宁安郡主来都城的旨意已送达,只是传信之人在燕王府未见到宁安郡主本人,据查燕王带着郡主外出了。” 华戈禀报道。 “嗯,看来这丫头确实本事不小。”君池岸站在卧房的窗前,盯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道。 “您上次让调查宁安郡主生母,属下也查了,对外称是燕王早年间的一名妾室,名唤月竹,因病过世,当时还未有燕王妃,不过这名妾室在燕王身边时间较长,殒命之后,她身侧的人都被打发了,因间隔时间长,再查困难,辗转数次后,才寻到一个曾是月竹院子里洒水的小丫鬟,她反复证实说没见过月竹有过身孕。”华戈接着说道。 “燕皇兄对外称君宁安是月竹所生,可你们查到的她生母月竹却没有过身孕?所以她身世有问题?难不成七王兄还敢混淆皇室血脉不成?”君池岸听到这则消息,心里也是咯噔了一下,按道理七王兄不会干如此糊涂之事。 “为了进一步核实,属下也安排人再去寻月竹身侧之人,可时间隔得太久了,不一定能查到,若是燕王有意为之,那么很有可能不会再有知情之人。”华戈回道。 “有意为之?那这个月竹院子里洒水的丫鬟你们是如何寻到的?”君池岸再问。 “这个丫鬟在月竹未过世前就已经嫁离了燕蜀,在江南找到的。” “这丫鬟现在在哪?” “已被属下让人安置了起来,您要见吗?”华戈问道。 “不用了,将人送去嘉和关,消息不能有任何泄露。”君池岸之前看过宁安的资料,两岁左右她的消息是空白,七岁后也是空白,所以他让华戈去查了她生母的身份,再查了她七岁后的一些情况,按理燕王兄婚后多年无子,如若真有这么个女儿存活在世,他担心燕王妃介意也不是不可能瞒着,可为何几年后突然就不瞒了呢?冲着这个思路却查出了月竹未有孕,那燕王兄到底在瞒着什么? “是!”华戈回道。 “君宁安七岁后你们还查到了什么?” “就只查到了她在外养病,偶尔回一趟燕城,待的时间不多,并不能查到些实际的资料,好似有人故意隐藏了起来般,完全查不到别的消息。” “七王兄本事不小啊!”君池岸伸手接了几滴雨水在手上,看了良久后说道。 “羽澈那里呢?有再查到些什么?”君池岸再问道。 “羽将军与宁安郡主的关系极好,他每年的八月十四会打马前往燕蜀,给宁安郡主送去生辰礼物,宁安郡主还小的时候,他都会带她出来玩一天,后来宁安郡主出门养病,他也不管宁安郡主在不在燕城,八月十四这天他都会去到燕城。”华戈回道。 “哦?”君池岸甩了甩手上的雨水,一脸深思,再问道:“君宁安的生辰我记得不是八月十四?” “不是!”华戈肯定的回道。 “羽澈是从什么时候给君宁安送生辰礼的?” “从宁安郡主三岁开始送的,直至现在都未间断过。” 三岁?羽澈他为何要从三岁开始送君宁安生辰礼?而且还不是她生辰的时候送?那时君宁安太小,也不适合教授武艺!而且羽澈当时的年纪也还小?怎么会对一个孩童如此上心?君池岸心里带着疑问,接过华戈递来的干毛巾擦了擦手。 “羽家近二十年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事?你说来听听!”君池岸将手上的毛巾递给了华戈,出声道。 第185章 小聚 “近二十年?”华戈不明所以,反问道,王爷这话怎么突然就转到羽家了?而且二十年这个时间有些长,有些事他也不太清楚,需再查实再报。 “你去查查羽家,近二十发生过哪些较为重要的事,重点查羽家的子女,查实后再过来报!”君池岸挥挥手,让华戈退下。 “是!”华戈依言退了出去,只是退出房后才想到王爷是怀疑宁安郡主与羽家有什么关系不成?难不成宁安郡主的生母出自羽家?所以羽将军才会如此上心?这样一想也不是没可能。毕竟每家宅子里都有那么些阴私之事。 “夏夏,这里~~~~~~”宁安在杏花楼上直接冲着楼下的索蝉夏挥手道。她今日请了林岩朋、申屠木飞、夏霄鸣、索煦、索蝉夏他们五个一起吃个饭,订在了以前常聚的杏花楼。 索蝉夏对着宁安笑了笑,点头示意知道了,她与索煦还有夏霄鸣一道来的。没多久,包厢的门便被推开了。 “君宁安,你这大忙人终于舍得现身了?见你一面还真是难。” 夏霄鸣一进包房就嘚嘚道,自从宁安七岁多开始在外养病后,大家一年都不见得能见上她一面,更夸张的是花倚舟说都快五年没见过这丫头了。 “宁安在外养病又不是她自己愿意,你那么大意见做什么?阴阳怪气的。”此时,林岩朋也和申屠木飞一起进了包房,林岩朋替宁安争辩道。 “就是,我若好好的,谁不愿待在燕城啊,还是林岩朋够大气。”宁安附和道,没想到他们几个中,这个爱哭包林岩朋长成了大哥模样,说话做事总会顾及别人的感爱,一副邻家大哥哥的温和模样,特别的善解人意,可能跟他是长子的身份有关。 “怎么,这是说我小气么?既如此,那这顿我可不请了。”夏霄鸣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假意生气道。 “不用你请,哪能用得着你呀,我请我请,请各位哥哥吃顿饭,小妹还是能请得起的,待会你别忘了给我打折就好!”宁安笑着道,她今日除了想跟大家聚聚,还想找夏霄鸣谈谈,她将婚约的目标对准了夏霄鸣,这些人中只有他最是滑头,脸皮也厚,还豁得出去,以后若是解除婚约只要他一闹,她再跟着闹,两家人都会依着他俩。 而后招呼道:“夏夏,坐过来呗!木飞、索煦你们也坐,好吃的待会就上了。” “宁安,你怎么样了?身体好了吗?会在燕城待多久?还要出去养病吗?”索蝉夏走到宁安身旁坐下,而后拉着宁安的手问道,眼里满是关心。 “好多了,这次待的时间会长些,不过我还得陪着我爹娘去一趟都城,我皇伯父六十寿辰,要去贺寿。”宁安回道,她还是喜欢这个什么时候说话都温温柔柔的小伙伴,儿时她没少扯着给索蝉夏给自己当幌子,都记清多少次让她免于做女红了。 另一边的夏霄鸣很是纳闷,今天的君宁安怎么那么好说话,平日里总是自称姐姐,一副她最大的架式,这次竟然自称妹妹,她何时叫过他们哥哥,难道过了一年多转了性子不成? 现下不仅连呛都不呛人一句了,还叫上了哥哥,以往她不应该是赖着他请吗?她总说杏花楼是他们家的,他不请谁请,今个儿怎么说话这么好听了?还跟小时候一般露出了她自认为和善的假笑,妥妥一笑面虎的模样,一看就准没好事,不知道又要坑谁?不会是坑自己,他瞬时就有些警惕了。 “君宁安,这顿我请,收起你那假笑的脸,渗得慌,你别坑我啊!” 夏霄鸣主动提出要请大伙吃这顿饭。 “夏霄鸣,我在你心中的形象就这样?只会坑你们?是吗?”宁安反问道,而后还笑着扫了扫一另外几个一眼,不过心想夏霄鸣这孩子趋利避害的反应倒是挺快,第六感也强,只是自己不能认呀! “你找面镜子自己照照,你那脸黄鼠狼给鸡拜年的假笑,你自己信吗?你若是没有镜子,我送你,正好我们的镜子出来了,照得人可清晰了。” 夏霄鸣回道,反正他是不信。 “索煦,我有吗?”宁安转头问坐在索蝉夏另一边的索煦。 “有!”索煦肯定的点了点头,他也觉得宁安对着他们笑得太假了。 “哈哈哈~~~~~”夏霄鸣一阵爆笑,而后说道:“君宁安,你真的是太可爱了,你问谁不好,问索煦,你不知道他缺根筋啊!说了实话你又要迁怒于他。”听了这话,坐在桌子旁的几人同时笑了起来,宁安也是顺嘴这么一问,没想到索煦这个愣头青还是老样子,性子一点没变,说话都不转弯的,一点点好听的话都不会说,难怪阿娘说他大大咧咧,这哪里是大大咧咧,分明就是有点二嘛! “我真的就只是想找你们聚聚嘛,没别的事,我下月要去都城,你们有谁也要跟着家里一道去的吗?”宁安问道,她今次出来就想夏霄鸣帮个忙,所以她也不想继续跟他们扯别的了,便转移了话题。 “我们这些人家里应该只是送上贺礼,我们大概都不会去都城,夏霄鸣你爹去不去?。” 申屠木飞接话道,平日里他话最少,今日与他们在一起也不至于不搭话。 “我爹是说要去,索煦你爹应该也是要去的?不对啊!君宁安,你不是不适合长途颠簸吗?这次怎么又能去都城了?” 夏霄鸣问道。 “我二叔去,我爹不去。”索煦答道。 “我就不能身体好些了呀,真是!”宁安呛道。 “当然能,你好些了才好呀,好些了你也管管那摊子生意上的事,总是扔给花倚舟跟我,天天累得我跟个孙子似的。” 夏霄鸣怼道。 “能者多劳嘛,这些年你赚得不多呀,搞得好似亏待了你一般,你说说,你爹现在见了你还天天追着你骂吗?现在在燕城哪个不是捧着你这么个财神爷?”宁安笑着指正他。 第186章 提议 “就是,你要嫌累再让出来一些给我们,我们乐意天天装孙子,呵呵~~~” 林岩朋打趣道。 “看到没,有的是人愿意累成孙子。”宁安打趣他。 “看,这样才正常嘛,这才像我们认识的君宁安嘛,刚刚进来那般客气,搞得我都头皮发麻。” 夏霄鸣笑着说道。 “夏霄鸣,我看你是纯属喜欢找虐的,对你态度好点你担心别人有别的企图,你只适合别人揍你!”索煦也接着开起了玩笑,只有索蝉夏看着他们这一堆从小到大的小伙伴们笑,也只有她最是安静。 一顿饭下来,大家喝了些酒聊嗨了,好久没聚在一起这么畅快了,宁安突然想到他们第一次偷喝女儿红的场景,问道:“夏霄鸣,你家的女儿红还有吗?夏侯有没有发现女儿红被你偷喝了呀!” “噗呲~~~”坐在宁安对面的申屠木飞差点将嘴里的茶吐到桌子上,笑着说道:“宁安,你快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当年他大姐出嫁,夏霄鸣他差点被夏侯给揍死,要不是他大姐和一众客人拦着,估计那会就缺胳膊断腿了,你不知道当时夏侯看到他埋下去的女儿红一坛都不剩的模样,脸都被气得通红了,拿起棍子都不带犹豫的追着他跑,都没想过是别人偷了。” “少在这里幸灾乐祸,当年你们都没少喝,君宁安没喝是因为她不在燕城,搞到后面被揍的是我,笑话我的还是你们,狼心狗肺的一群人。” 夏霄鸣想到他爹当年拿的那根大棍子,若不是有人拦着,他跑得快,没准还真像申屠木飞说的那般断了胳膊腿了,害他在外祖母家躲了半年,赔了他爹一堆酒他才消气。 “你没给你爹留几坛啊?真的全挖了?”宁安也是服了他了,当时就建议让他多少留几坛的,实在不行再买些新的埋下去也行啊,没想到他们挖完了全然不管了。 “那时候不是穷吗?哪有银子再去买酒,等后来赚到钱了就忘了。”夏霄鸣有些微醺了,想起当年的黑历史就有些感慨,好似还在当年一般,可大家都悄悄的长大了,可惜这些人里还缺个花倚舟,那时他俩最合拍,干坏事都搭一块的。 “你真厉害!”宁安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你少来!”夏霄鸣对她翻了个白眼。 再晚些,宁安眼见着林岩朋和索煦,还有索蝉夏几个喝趴在桌子上,叫来了他们的贴身小厮和婢女,将人交给了他们送回府里,而后对着对面的申屠木飞道:“木飞,还喝吗?” “不了不了,我头都晕了,就先走了,下次我请你们,还有,你少喝些,不是说身体不好吗?”申屠木飞连连摆手站了起来准备走,他也担心宁安再灌他,他酒量可没她好。 “我也不喝了,你路上小心点。”宁安见他起身准备回去,顺着他回道。 “要么我先送你回去?” 申屠木飞而后道。 “不了,让夏霄鸣送我,他还没醉!”宁安见一旁的夏霄鸣只是有些微醺,脑子还是很清醒,就是反应慢了些。 “那行,我先走了!夏霄鸣,你将人安全送到啊!” 申屠木飞转头对着夏霄鸣说道。 “知道了,你担心你自己!” 夏霄鸣也没别的事了,想着宁安让他送就他送,反正以往也是他送得多。 待他们都走了后,夏霄鸣对着宁安说道:“走,我送你回去!” “不急,夏霄鸣,跟你商量个事,成吗?”宁安好声好气的说道。 “你有事就说,别假惺惺的跟我来商量这两字,行吗?我今天进门就感觉你要坑我,敢情在这里等我?”夏霄鸣心道原来自己的感觉没错,这丫头绝对是有事找他,就冲着她在杏花楼不要他请吃饭这事,他心里就在打鼓,觉得有猫腻。 “那我说了哈,这事只有你能办!”宁安还不忘捧他一下。 “别给我戴高帽,你先说,说了我再回你能不能办,不过,咱先说好了啊,太难办的不行。” 夏霄鸣让宁安先说事情。 “是这样,此次回都城是我皇伯父点指明要我亲自去的,说要让我去都城挑未来夫君的人选。”宁安也不绕弯子了,直接跟他说。 “所以你此次回都城给皇上拜寿,同时他还要给你挑夫君?”夏霄鸣反问道。 “嗯,就这么回事。” “那挺好啊,你也快到了嫁人的年纪。” “可我不想嫁去都城,离家太远了,我想留在燕城。” “那你嫁人以后来燕城住不就好了?” “你觉得可能吗?我皇伯父能给我挑一般的人?肯定是往高门世家里挑,待挑了这些世家的公子哥后,我还能潇潇洒洒回燕城?就算是那个人同意,那人的家族和父母会同意?这世上有几个跟我阿爹一样的不管不顾的?” “也是,那你找我是让我去给你搅和了?” “嗯,在燕城就你胆子大,有这个本事,别人不行。”宁安又反向夸起了夏霄鸣。 “具体怎么做?”夏霄鸣问道。 “我跟你定个婚约成吗?”宁安盯着他的眼睛直白道。 “什么?君宁安,我听错了?”夏霄鸣惊得酒都醒了一大半,直接站了起来问道。 “你没听错,我认真的!”宁安再次确认道。 “君宁安,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我俩定婚约?我俩啊!”夏霄鸣指了指宁安,而后又指了指他自己,一脸的不敢相信。 “你先别激动,坐下听我说成吗?”宁安拉了他一把,把他按在了椅子上,接着说道:“我找不到别人帮我,但又不想嫁去都城,此次褚国都会来南陵给皇上贺寿,中间肯定会有想挑事的人,我阿爹和阿娘还担心有人会趁着此次机会,让我去和亲或联姻,要是这样,我将远嫁他国,以后都有可能都回不了燕蜀,你忍心不帮帮我吗?” “你为何不找花狐狸帮你,你不觉得他最合适吗?”夏霄鸣第一反应就想到的是花倚舟,他们这两表兄妹自小就狼狈为奸,气味相投,加上平时他们相处下来花倚舟也总是让着她,定了婚约就亲上加亲了,这不更好吗? 第187章 敲定 “他离得太远了,现在不是找他来不及嘛!再说眼下在这燕城也没人敢接我这摊子呀,只能是你了,你若是不同意帮忙,我就只能再去找木飞和索煦他们了,你放心,只是我们俩家定婚约而已,暂时不会大婚的,若是你有了心仪的对象我俩以后再解除婚约,你家爹娘和我家爹娘,你我都太了解,只要我俩统一战线,到时一起再闹闹,婚约也就可以解除了,还不影响俩家的关系,但是木飞他们别家的父母就没那么好说话了,他们应该也不太敢闹起来。”宁安也是很坦诚的将她想的全盘托了出来,已到这份上,找人帮忙也要诚恳点。 “君宁安,你这是吃定我了?哪有你说得这么容易,这个可不是能开玩笑的事啊,我们都处在燕城,大家又熟识,往后再毁了婚约,你还要不要在燕城混了?我倒是还好,你一女孩子名声不要了?”他也没想到宁安会提出来让他如此帮忙,还将婚约当玩笑。 “那不是没办法嘛,名声什么的我都不担心,你就别替我想了,一句话,你帮不帮?还是说你有了心仪对象了?要是有了你直说,不能坏你好事。”宁安问道。 “心仪的对象倒是没有,不过我娘最近是拿了一堆画像让我有时间看看,这不是太忙了没来得及看嘛!”夏霄鸣想起他娘给他的那一堆画像,他也有些抗拒,扔在那没管。 “既然没有,你考虑考虑我呗!反正我皇伯父答应过我婚嫁自由,若是我订了亲,他也不会强行在都城给我挑人了。”宁安也不催他,静静的坐在那等他想好了回她。 半晌后,夏霄鸣也认真的问道:“君宁安,你也没有心仪的对象是么?” “没有。”宁安回他。 “那你有没有想过要嫁给谁?” 夏霄鸣盯着宁安的眼睛问道。 “若不是这次突如其来的消息,我都没想过嫁人,哪会想要嫁给谁。”宁安也认真答道。 “要么你想想嫁给我呢?能接受吗?” “嫁你?你认真的?”宁安反问。 “嗯,既然我们都没有要娶要嫁之人,那么我俩呢?有没有可能?我们又是自小一起长大,很是熟悉,往后少了不少麻烦。” 夏霄鸣刚刚脑袋里转了一圈,切身代入了一下,发现他并不排斥娶宁安为妻,相反觉得挺好,两家关系近,自己与她又相熟,都不用再去盲婚哑嫁,君宁安除了有点闹以外,其实挺好的,聪明大方,有什么说什么,就是有些腹黑,喜欢坑人,但也不会太过份,俩人还可以一起闹。 “我善妒啊,若是你娶了我,往后可不能坐享齐人之福了,而且我性子你也明白,你若是在婚后真有了人,我担心我会弄死你当寡妇,这样你也接受?”其实宁安也想过,如若夏霄鸣不同意假的婚约,那么真的呢?她自己好似也没什么答案,若是夏霄鸣有诚意,能答应往后就她一人,好像也行,感情可以培养的,她就不信拿不下他。 只是她从没往那块想过,总认为他们都是小屁孩,反正这辈子也不可能不嫁人,除非她一直待在百川谷,可那不是她初衷,她本就想好以后要回燕城长久的待着的,这样一想夏霄鸣的确是最好的人选。 “我刚想了一下,并不排斥,或许我们可以试试,至于齐人之福什么的,你放心,我自小看我娘总是独自一人黯然伤神,挺可怜的,我没这个想法。” 夏霄鸣诚意满满,他们俩也没想到,能这么理智的俩人坐在一块讨论婚事,也是两朵奇葩。 “那行,你让你爹娘准备好,早些上门提亲,不能拖太久,我们先将婚约定了,如若一年后我们的想法都没变,就大婚。”宁安也不是墨叽的性格,既然定好了就去做,说不定夏霄鸣真的是个好丈夫的人选。 “君宁安,你确定?”夏霄鸣很是慎重的再问了一次。 “我确定。”宁安也坚定的回了他。 “好!那你回去跟你爹娘说,我回去也让我爹娘准备,不日将上门提亲。”夏霄鸣说道,心里隐隐还有了些期待,挺好! “那我先回去了?”宁安指了指门外道。 “我送你,未婚妻!” 夏霄鸣搞笑道。 “呵呵~~~”宁安笑了起来,自我打趣道:“夏霄鸣,我真以为你听到这消息会退避三舍呢,没想到还能如此淡定,看来我也不是那么讨人厌嘛。” “有时候是真挺讨厌的,不过现在看来还好!走!” 夏霄鸣说完,将宁安送回了燕王府。 三日后,夏侯夫妇带上夏霄鸣欢欢喜喜上了门,而后对外宣布燕王府的小郡主与夏侯家幼子定下婚约,惊掉一众人的下巴,待这消息传到那群小伙伴耳中时,大家都不敢相信,见着他们后都说他俩不仗义,闷声干大事,谁也没想到他俩会定了婚约,不过大家也特别为他俩高兴,恭贺他们,俩人也是大大方方的接受了众人的祝福,偶尔有些时候与夏霄鸣再相见,让宁安有种俩人拜把子的感觉。 九月初,燕王安排了索二叔陪着宁安一道先出发去了都城,提前了二十天左右,因着婚约之事还是需要一个人先去试探下南陵皇的态度,也想知道那道旨意到底是怎么回事,宁安便决定她先去探探,时机到了燕王再善后,就算到时候她在都城闹开了,燕王后回都城后也可以替她兜着。 花倚舟将君平安带回都城后先安置在他买的宅子里,想着等宁安来了都城后再带着他一起进宫面见皇上,可冷不丁的金子给他带来了封信,将他惊在了原地,手里攒着信瞪大眼睛盯着没动。 金子见他站在了房中央盯着那封信不动,一副失神的模样,不由小声的问道:“爷,怎么了?是燕王给您传什么消息了吗?” 花倚舟神色很是复杂,看了金子一眼,而后将信递给了他,说道:“自己看。” 第188章 相见 花倚舟是真没想到臭丫头竟然和夏霄鸣定了婚约,这消息对他来说相当炸裂,两个他自小最要好的小伙伴,现在他俩组成了一伙,将自己丢在一边,而且自己还是最后得到消息的人,瞬时让他有种被背叛的感觉。 “爷,这是真的?”金子也被信中的内容震惊到了,这夏公子怎么和宁安郡主订了婚约?他一直觉得只有他家少爷和郡主才是最合适的一对,这些年只要宁安郡主想到的,他家少爷都全力以赴的满足,就算有时候只是宁安郡主一个想法,他家少爷也是围着团团转的,一定得想尽主意达成,怎么转眼间宁安郡主就与夏公子订了婚约了呢? “出去!”花倚舟让金子退下。 “是!”金子欲言又止,知晓现在他家少爷只想一个人静静。 花倚舟走至床前,不紧不慢的脱了身上的衣裳,而后躺下,他得好好的想想为何自己看到这消息竟有些生气?还失落?自己潜意识里从未想过臭丫头会嫁人哪,难道这些年做哥哥做上瘾了,见不得自己妹妹嫁人不成?他躺在床上一整晚未眠,想着这些年几人相处的点点滴滴,可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次日一早,花倚舟便起身打马而出,他已知晓了宁安正在赶往都城的途中,不日便会到,他想着去迎迎她,也问问她为何一点消息都未透露,突然就定了婚约。 幽王府内同样也收到了君宁安正在回都城的途中的消息,可华戈还收到了一则关于燕王府小郡主与夏侯幼子订亲的消息,拿到这则消息的他犹豫了半晌,深呼了一口气后,对着卧房内小声道:“王爷,属下有事求见!” “进!”君池岸正起身着外袍,见华戈如此早求见,便问道:“何事?” “王爷,宁安郡主已在回都城途中,预计两日后将抵达都城。” “嗯!盯着!” “还有属下收到一则消息,宁安郡主月前与夏侯家幼子夏霄鸣定了婚约。”华戈有些视死如归的说道,他担心这消息刺激到自家王爷,他家王爷为了查宁安君主的身世,将她周边的人都查了个遍,现在就差将羽国公府给掘地三尺的挖了,眼下终于有了些眉目,可宁安郡主又定了婚约,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婚约?月前的事,为何现在才报?嗯?”君池岸眼底的暗沉都快溢出来了,周身瞬时冷了下来! “属下知错!”华戈只交待人关注宁安郡主途中的情况,并未要求下面的人事无巨细的汇报,才导致信息错位。 “哼,华戈,近期本王对你们是不是太宽厚了?”君池岸此刻的心情特别不好,没想到他让传的一个似是而非的旨意,让这丫头剑走偏锋,断了将她留在都城的路,这丫头真是胆子大得很,这是算准了皇兄不会拿她怎么样,先下手为强把婚约给落实了? “属下这就去领罚!”华戈双腿跪了下去,他就知道这事没那么容易过,得脱层皮,近来在这位小郡主身上他们都挨了不少罚,这位可真不是按常理出牌的主,都已经传旨意让她来都城选夫君了,可她却先在燕城与人订了亲,不知该不该赞她的勇气! “嗯,还有别的事吗?”君池岸问道。 “平安小王爷已到了都城,现居住在花少主在外置的宅子内,花少主几日前打马外出了。”华戈规规矩矩跪着回道。 “安排人暗里护着君平安,确保他在都城的安全!”君池岸吩咐道。 “是!”华戈答道。 “下去!”君池岸将穿好的衣袖抚了抚说道,华戈这才松了口气,退出去领罚了。 宁安一行人从燕蜀赶往都城,因带着十车陨铁,一路上全程都是急行,恐途中出什么意外让人发现不太好,现在是特殊时期,褚国都有人在前往南陵的路途中,若是被人知晓陨铁出现在燕蜀,那他们可就成了众矢之的,到时候就成了靶子了。 花倚舟自出了都城后,并未再往前行,就在城外的必经之路找了一户人家住下了,他在那待了两日后终于见到了燕蜀来的车队,由索二叔领头的,后面跟着数十辆马车,宁安则在快进入都城后由骑马换成了乘坐马车,这会靠坐在马车内休息。 “索二叔!”花倚舟上前打招呼。 “花少爷,好久不见?过来迎我们的?”索二叔见到花倚舟,爽朗的声音响起,他也算是看着花倚舟长大的,且这小子还在他们军营内待了很长一段时间,看到他过来很是高兴,想他应该是过来迎他们的。 “是的,索二叔,我出来迎迎你们,君宁安呢?”花倚舟答完后反就问宁安。 “郡主在后面第三个马车内休息,你去看看,她见到你肯定很高兴!”索二叔说道。 “那我去找宁安了啊!”花倚舟打过招呼后就直奔后面宁安坐的马车。 花倚舟掀开马车的帘子,轻手轻脚的进了马车厢,见宁安闭着眼,半倚坐在马车的另一侧车厢上,姿势放松且随意,这个五年都未见的女孩长大了许多,巴掌大的小脸退却了之前的婴儿肥,清秀的五官如同精致的瓷器般白皙,安静睡着的样子看上去特别的无害。 “看够了吗?姐姐我好看吗?”宁安像只狡黠的小老鼠般睁开了双眼,还猛得向花倚舟靠近了过去。 “你吓我一跳,怎么还是这般喜欢吓人!”花倚舟被宁安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一屁股坐了下来。 “花狐狸,这也太不公平了,你怎么还是这般漂亮,我都自卑了。”宁安细细的打量了一下坐在对面的少年,几年未见,他长高了不少,像漫画里走出来的花美男,一袭红衣衬得他艳丽无比,那双细长的狐狸眼还是那般有着勾人的风情,让人不由自主的陷入其中。一个男人长成这样子,还越长越漂亮,真的是不想让她们这些女子有活路了,让她羡慕得紧。 第189章 上瘾 “你自卑?哪呢?天底下谁都会自卑,就你不会,别扯了。”花倚舟怼她,俩人几句话就拉近了几年未见的距离感,自然熟稔的语气就如同昨日还在相见的老友。 “看看你这大长腿,再看看我这小短腿,上天真是太不公平了,不仅让你顶着一张迷倒众生的脸,还长了一米七的大长腿,花狐狸,我要和你交换人生。”宁安越瞧他越不满,人家外型一看就是高富帅,而自己则是个矮穷矬。 “行了行了,小爷我知道你妒忌了,你若是想不开,小爷我吃些亏,让你多瞧几眼总成了!”花倚舟很是无语,这丫头小时候开始就对着他这张脸多次感慨老天不公,长大了还这样,她是得有多执着,不管自己怎么生气,她每次都还要强调,他的相貌被她经常拿来与自己讨论,这也是没谁了,也只有她君宁安才能如此大胆的当面议论了。 “这张脸给了你又不会欣赏,真是暴殄天物。”宁安撇着嘴道,眼睛还是没能离开他那张脸。 “这么久没见,就没别的可说了?别着盯着我,让我觉得你有什么企图。”花倚舟见这丫头眼里满是羡慕,他真的要谢了。 “我能有什么企图,无非就是想贪图你的美色而已。” “君宁安,你给我正常点,都这么大了,你就不考虑考虑害下羞?装下臊?” “跟你不需要,又不是刚认识!”宁安摇摇头道。 “那跟谁需要?夏霄鸣?”一想起这两人订了亲,花倚舟内心就不爽,本来准备好好问的,可没办法,嘴比脑子快。 “你知道了?我爹跟你说了是么?”宁安见花倚舟一脸小孩玩具被抢了的样子,问道。 “你们怎么回事,怎么事先一点迹象也没,突然就定了婚约?”花倚舟顺着话问道。 “被逼的啊!皇伯父要我回都城选夫婿人选,说是不回就要送十个面首去燕城,你看看我像是能接得住十人的人吗?所以就只能先找夏霄鸣给顶上呀,明明那年雍城关大战时,皇伯父答应了我婚嫁自由的,也不知道是谁吹了什么风,让他食言而肥。”宁安抱怨道。 “皇上下的旨意?”花倚舟好奇问道,他回了都城没听说这回事啊。 “没有下正式旨意,找了个人传的消息,若不是人家拿着皇家印信去的,我真怀疑人传错了。”宁安说道。 “没理由啊!皇上不会出尔反尔的,肯定中间有什么变故,我让人去查查。”花倚舟也觉得皇上不太可能下这么道旨意。 “算了,反正我人也到了,还给他带了几车寿礼,到了都城我直接进宫去问好了,你别淌这趟浑水了,都城盯着你的人肯定也特别多!”宁安想着别连累他了,他这些年在都城也挺不容易的。 “我就打听打听,你别管,还有你为何就挑了夏霄鸣呢?”花倚舟还是不平衡,她怎么就没想找他帮忙? “在燕蜀,谁敢接手我这么个声名在外的人?当年我在燕城可是个鸡飞狗跳的存在呀!现在还是个人人都熟知的病秧子,所以除了夏霄鸣有这个胆子,你还找得出来谁么?” “你可以找我呀,我也能帮你啊!” “我倒是想过找你啊,可你太远了,再说我跟你太熟了,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我总不能连兔子都不如!”宁安呲道。 “行,你是道理他祖宗,总是说不过你,我不跟你争论,那现在婚约也定了,你以后准备怎么办?”花倚舟觉得再纠结也没用,主要是这婚约往后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夏霄鸣没有想娶之人,我没有想嫁之人,如若一年后大家还这样,那就大婚啊,反正他又欺负不到我,我还是能过自由自在的日子,守在燕蜀挺好的,你觉得呢?”宁安想通后,觉得这样也挺好,加上夏霄鸣这人本身也不错。 “所以,你是真准备嫁给他?”花倚舟高声道。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宁安觉得花倚舟太大惊小怪了,这男未婚 ,女未嫁,合适就行了呀! “不行,我不同意!”花倚舟脸都气红了,没想到宁安是真想嫁给夏霄鸣。 “不需要你同意啊,我爹娘都同意了,你在这不同意个什么劲,毛病。”宁安白了他一眼道,这孩子做哥哥做上瘾了,这是担心人家抢他妹子? “君宁安,我不同意,你听明白了吗?我不同意!”花倚舟气急败坏道,这死丫头怎么想的,随便找个人嫁了就行? “花狐狸,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放松放松!你这反应会让我有错觉的,你不会偷偷的对我有什么想法?”宁安很是纳闷,递了杯茶给他,想着花倚舟这反应是不是太过了。 “宣宣,这婚姻不是玩笑,不是以后想反悔就能反悔的,你得想明白,不能这么潦草的做决定。”花倚舟好不容易冷静了下来,有些苦口婆心的劝她,想让她好好再想想,当然现在自己也没搞明白是不是对她真如她说的有什么想法,可她这种连婚姻都凑和的态度让他不认同。 “花狐狸,我真的认真想过了,我知道我要什么,而夏霄鸣正好合适,所以你不用担心我,真的可以放心!谢谢你!”宁安盯着他,认真的回道。 “君宁安,你就没有想过我~~~~~~”花倚舟这话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总不能说他还没发现发他自己可能有了别的想法?这丫头明显也没有往别的地方想,真的是只将他当哥哥了,想到这,他眼里的光暗了下来,重逢的喜悦被宁安刚刚这么认真直白告知给击散了,有些话他却不能说出口了。 “干嘛?别这么操心,小小年纪想多了容易老,我这不是还没嫁呢吗?哥哥做上瘾了也不带你这样的呀,这么快就舍不得了?不是还有时间么,说不好夏霄鸣在这一年中春心萌动了呢?”宁安笑他。 第190章 胖子 “你呀!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好了,从小就这德性,女孩子家家的,脸皮厚到不行,这次找夏霄鸣定下婚约也是你自己去找他说的?”花倚舟听了宁安的话,心里松快了些,是啊,不是还有时间么,现在是被逼无奈,若以后她想法又变了呢,这丫头可是说变就能变的主啊! “当然是我找的啊,若他不同意,到时候再闹起来,大家都别在燕城待了,有时候还是要点点脸的嘛,不过脸皮薄了容易生冻疮,所以厚点没啥损失。”宁安理直气壮道。 “歪理!”花倚舟都逗笑了。 “对对对,就这样笑,你多笑笑好看,就算皮笑肉不笑也行,别浪费了这张皮囊。”宁安呵呵乐道。 “滚蛋,一点女孩子样都没有,你对我这样口无遮拦没人说你,若是在都城对着别的男子这样说,人家还以为你是个女色鬼呢,光天化日之下,调戏人家。”花倚舟觉得这丫头这么多年性子怎么还是这般歪? “那是他的荣幸,丑的我还不调戏呢?别说男子,漂亮的女子,姐姐我也照样凑上去调戏调戏。”宁安满不在乎道。 “你行,你大爷,回都城住我那?”花倚舟一阵唏嘘道,这事她君宁安真能干出来。 “你那里待着舒服吗?平安是不是也在那?”宁安问道。 “你说呢?全部按你喜好来的,你弟也在。”花倚舟道。 “还是我家花哥哥好呀,你准备了当然住你那了,等我爹娘到了后我再和我弟住回燕王府。”宁安想着不住白不住,花狐狸说按她的喜好准备的,那肯定舒服呀!他这人就这点好,做事不打半点折扣,说什么样便是什么样。 “有便宜占就成花哥哥了,德性!”花倚舟呲她。 “那也是跟你学的,我年纪比你小,被你这奸商本色耳濡目染的,你可别将我家平安给带坏歪了啊!”宁安怼道,反正我不好,你也别想好,大家都一样,彼此彼此。 花倚舟又一阵特写的无语,真想掰开她脑袋看看她是不是将脑子长错地方了。 马车还在全速而行,表兄妹俩在车厢内一直聊着,好似要将这些年没能说的话全部聊完般,夜深了也还能听到他俩打闹的声音,索二叔骑马过来本想问问是否还需休息,但听俩人聊得开心,也就没再打扰了,反正此情景见多了也是见怪不怪,只是吩咐车队快速前行。 宿国公府内,宿遇自北蒙回南陵都城后,便一直随宿老国公居住在了宿国公府,只是住的地方不与人随意进出,因着身体的好转,领了大理寺卿的差事,这么一个风光霁月的男子,大家都想不通他为何会同意领这个差事。 “世子,燕城前来贺寿的车队刚刚进了城门,花家少主前去迎接的。” 江石禀报道。 “能让他亲自跑出去迎接的,也就只有这位燕蜀的小郡主了。”宿遇与花倚舟打过几次交道,那可是个傲气的少年,虽然给人感觉是个八面玲珑的少年郎,可那眼神有着不寻常人的傲气,得天独厚的外型总能让人为之惊艳,与自己完全是两个类型。 “此时车队正往花少主在外购的宅子里去,平安小王爷也在花少主的宅子里。”江石再道。 “嗯,继续盯着,近期所有来都城的人都多注意些。”宿遇交待道。 “是!”江石回道,宿遇挥挥手,让其退下了,他也查过这位燕蜀的小郡主,可惜不是他要找的那人。 天还未黑,马车缓缓到了花倚舟的住处,宁安从马车上下来了,扫了一眼眼前的这座宅子,取名花间小筑,倒是挺别具一格的,花倚舟见她站在门口未跟上来,朝她喊道:“进来呀!站在那发呆干嘛!” “这名字,你自己取的?”宁安问道 “是啊,随意取的,怕人不知着这是谁的宅子,特意将我姓氏放在最前面,怎么样?不错!”花倚舟道。 “不错,就是有些脂粉气,感觉像是女孩子住的地方。”宁安笑道。 “你废话可真多,就住的地方而已,你现在住进来了,也算是应了你说的脂粉气了。”花倚舟觉得这丫头屁事可真多,一个名字而已,还被她说成了脂粉气。 “你不常住在这里吗?怎么人这么少?”宁安进了宅子后见往来的仆人不太多,问道。 “一年也就回来那么几趟,没必要弄这么多人在这,再说这是我私宅,怎么服舒怎么来呗!”花倚舟答道。 “也是,你家那位父亲大人不经常来请你回去住?” “他没事恨不得天天不在他眼前晃,若是见多了我啊,估计得让他天天浑身不太爽。” “那是,有你这活招牌,估计天天都在提醒他无能!”俩人边走边聊道。 “阿姐,阿姐~~~~”君平安似一团球似的朝宁安投了过来,若不是花倚舟手快,拎了一下他的衣领,估计这小子得直接将宁安撞倒。 “小乐,你怎么胖成这样了?”花倚舟松开了君平安的衣领,宁安伸手抱了一下君平安,放开后看着眼前的小胖子问道。 “姐,你都多久没见我了,怎么能一见到我就说我胖呢?”君平安不满道。 “你是真胖啊,怎么一年多的时间肥成这样了?要减肥啊!”宁安还是有些不解,捏了捏他那张小胖脸道,这孩子真像燕王呀,简直一个模子里出来的,就是她阿爹是个帅大叔,而眼前的小胖子像q版燕王,她去年见这小子的时候他还比现在样子小了一圈呀! “过完年后跟我出来胖的,一路上见到什么都好奇,不知饱的往嘴里塞,一年未到,他就成这样了。”花倚舟在一旁笑道,他也说过君平安多次了,可这小子一晃人就不见了,手里经常拎着一堆吃的,刚开始他觉得这孩子在外的时间少,嘴馋点就算了,可是他一放松,等有一天才突然发现,这小子他自己把自己喂成了个小胖子了。 第191章 进宫 “你也不知道管着点,长这么肥,等他回到了燕城,不被他那些小伙伴笑死,到时候又跟阿娘闹。”宁安牵起君平安的手进了廊里,边走还边埋怨花倚舟。 “怪我?”花倚舟觉得这臭丫头真是什么坏事都能扯到他身上,他真是欠这姐弟俩的。 “姐,这真不怪花哥哥,是我忍不住嘴馋,偷偷吃的。”君平安道,虽然他平日是喜欢什么都推到别人身上,可也知道绝对不能得罪眼前这个财神爷,他的所有出处可都指着他花哥哥呢,若是断了他的财路,那他也不用活了。 “小滑头,别以为你姐不知道你想什么,这些都是你姐用剩的,往后饭量减半,不准加餐,点心零嘴都给戒了。还有,花狐狸,你不准再给他提供银子了,等他减下去再说!”宁安直接安排道,语气不容质疑。 “我没问题!”花倚舟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宁安训君平安。 “姐,怎么能这样呢,你这么可爱的弟弟会饿死的!”君平安哭丧着张小胖脸道,他自小对这姐姐是又爱又怕,他爹只是叫唤得多,被他气狠了要动手的时候大多被阿娘给拦了,可只有他姐姐是直揍他啊,他爹娘都不带拦的。 “你看看你,都胖成球了,还好意思说,我可不想我弟弟是个小胖球,还有你现在是在都城,人家会笑话燕蜀的小王爷是个胖墩的。”宁安瞟了君平安一眼道。 君平安这小胖子立时禁了声,若再说多了等会他姐揍起他来,估计没人会帮他,花哥哥那只狐狸还会在一旁添油加醋,果然自己还是那只被压在五指山下的猴子,见了他姐姐这尊佛跟头也翻不起来了,所以他姐姐为何要给他讲这个小故事呢?是为了以后用来比喻他的? 花倚舟对着宁安伸出了大拇指,果然恶人还需恶人磨,君平安这只在燕城闹翻了天的猛虎,见着了君宁安瞬时就变成了乖顺的小猫。 “你先去洗漱一番,休息好了,我们开饭。”花倚舟跟宁安说道,宁安点点头,而后她跟着花倚舟去了给她安排的院子,进了房间后发现这里的布置真的跟她在燕王府里是一样的,床是软的,沙发是软的,地上铺了皮毛,没有过多的什么红的粉的不实用的装点,都是纯白的装饰,舒适的室内环境,还有落地的玻璃窗,给人感觉就是特别慵懒的风格,不要太舒服。 “花狐狸,谢了哈!”宁安见了眼前的一切,很是高兴,她就喜欢住的地方给人慵懒放松的感觉。 “客气!”花倚舟笑道,他就知道这臭丫头喜欢,不过她倒是惯会享受的,导致他自小跟她一样也染上了这种怪毛病,家里布置也是越来越讲究舒适感。 “小乐,你别乱跑啊,等姐姐我休息好了找不到你,你知道的。”宁安对着跟她一起过来的君平安警告道。 “姐,你就放心休息,我就去我院子里待着等你醒来,哪也不去,我可是一直很乖的。”这个七岁的孩子在宁安面前不敢太造次,他可会看眼色了。 “乖!”宁安摸了摸君平安的头道,说罢转身进了房间。 “哎,好日子到头了!”待宁安进房后,君平安耷拉着脑袋道。 “噗呲”花倚舟看着君平安这个小胖子乐出了声,该,活该! “花哥哥,不带你这样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呀,若是我惹了什么事,我姐揍我时,你帮我拦着点成吗?”此刻的他才像个乖巧可爱的孩子模样,完全不像平日里趾高气扬混世魔王的样子。 “我可不敢,你最好老老实实把皮给绷紧了,她发起火来连我都揍。”花倚舟一副难兄难弟的口吻道。 “所以,花哥哥,你怕我姐发火?”君平安拉着花倚舟出了宁安的院子,边走边小声问道,他都不敢大声说话,怕招来他姐。 “你不怕?”花倚舟反问。 “我也怕。”君平安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扁了下去。 第二日上午,宁安领着君平安上了马车,还有一起随行的花倚舟,后面跟了十几辆装有货物的马车,一行直接浩浩荡荡往皇宫方向走去,到了宫门口都未经通传,宁安直接用自由进出宫廷的牌子进了宫。 此时早朝已散良久,南陵皇正在御书房内与一些留下来的大臣商议政事,连平日很少参与议事的十九皇叔君池岸、睿亲王、宿老国公、羽老国公、宿遇,还有一些机要大臣都在,正待散时,有小太监在门外耳语,南陵皇身侧的德公公见状赶紧出了门,小太监附过来禀报燕蜀宁安君主求见。 “宁安郡主?你说的是燕蜀的宁安郡主?”德公公一惊,他确认道,小太监肯定的点了点头,还道有花少主和平安小王爷。 德公公惊过后大一脸喜色,赶忙进了御书房,南陵皇见他一脸喜色也是意外,能让德福这老家伙喜形于色的事不多,出声问道:“何事?” 德公公瞧了眼四周的这些人,南陵后会意,说道:“过来说!” 德公公附耳与南陵皇小声说宁安郡主求见,南陵皇也是一脸不可置信,他以为他听错了,虽然是让老十九给传信了,可这丫头身子不太好,他都没报什么希望,没想到真被他给招来了。 “宁安?你确定是宁安来了?” 南陵皇直接问出了口。 德公公回道:“皇上,除了宁安郡主外,平安小王爷和花少主也来了。” “快快快~~~德福,你去领过来,这丫头真的来都城了,哈哈~~~”南隆皇大笑起来了。 只有君池岸听到宁安这两个宁外眼神暗了下,喝茶的手停顿了会又恢复了正常,他今日是刻意上朝议事的,留下来也是他计算好的,君宁安昨日进了都城,她与君平安都住进了花倚舟的宅子,并未直接回燕王府,旁人不是刻意探听都不会知晓,因此知道宁安进了都城的人不多,如若她带来的真是陨铁,那么她今日肯定会迫不急待的送进宫,不会压在手上担风险,所以这丫头真的是在北疆得了陨铁,真是好得很! 第192章 纵容 羽老国公羽震则是手抖了一下,茶杯里的茶水稍稍有溢了些出来,好似没拿稳似的。他今日也是刻意进宫来的,昨日他也收到了宁安进了都城的消息,且住在了花倚舟的私宅,他知道这丫头肯定不会登羽家的门,而自己去见她又有些拉不下脸面,送拜帖又不合适,也是五年未见这丫头了,只是想见见她长成了什么样子了而已。 而羽震这种细微的动作被对面的君池岸收入了眼底,他就是刻意坐在羽老头子对面的,虽然现在是没有直接的证据证实,可他认定了中间肯定有猫腻,刚刚羽震在听到宁安的名字时,手抖了,这不是正常现象,更加证实了他的猜测,查了这么久,他深觉君宁安应是羽家孩子,但为何被燕王养了,具体就要问他们这些知内情的人了。 他眼皮稍稍抬了一下,似扫过众人一般,并未让羽震察觉。 “奴家见过宁安郡主,平安小王爷,花少主。”德公公见到等在偏厅的几人,赶忙见礼道。 “德公公,多年不见,您还是这般精神啊!”宁安问候道。 “托您的福!”德公公呵呵道。 “皇伯父呢?现在有空见我吗?”宁安问道。 “皇上正在御书房等您呢,您先请!”德公公道。 “御书房?见我?这不合适!”宁安觉得御书房那种地方她不是很合适去,只有朝中重臣才行的。 “合适,皇上可惦记您得紧,刚刚一听说您来了,连议事都停了,赶忙要奴家过来带您过去呢!”德公公也是尽挑着好听的说。 “是吗?”宁安怎么觉着那么不踏实呢。 “让你去就去呗,反正是皇上让你去的,我也去过几次了。”花倚舟在一旁说道,恢复了他一惯吊儿郎当的样子。 “三位请!”德公公走在了前面引路。 宁安跟着德公公一跨进御书房,里面的那些刷刷刷眼光全望向了他们几人,吓了宁安一跳,她以为皇上已经议完事才让德公公带她来的呢,没想到这些人都还没走,这阵仗着实有些大呀! 她先看向的是坐在主位的南陵皇,而后往旁边扫了一眼,好家伙,十九皇叔君池岸也在,还有羽老头也在,宿遇竟也在,他不是身体不太好,连边关也没去了么?怎么今天凑在这里商议政事了?其余还有数位应该是朝中重臣,或是些皇室宗亲,不过她都不认识。 “宁安见过皇伯父!” “平安见过皇伯父!” “花倚舟见过皇上!” 虽然这里人多,但也容不得他们三人多想,先与皇上见礼。 “不必多礼,宁安,平安,你俩过来让皇伯瞧瞧!花小子,你找地方坐。”南陵皇慈爱道。 “皇伯父,您还是如此的龙马精神呀!怎么还越来越年轻了呢?”宁安马屁拍得铛铛响,多年未见南陵皇,上来就不见外的夸道。 “就你这丫头嘴甜,瞧瞧都长成大姑娘了,身子好点了没?这一路舟车劳顿的,可吃得消?”南陵皇可没忘了这丫头将救命的药给了羽震时那场景。 “好多了,就想着上都城来给您拜寿!”宁安笑着道,一张小脸带着笑,眼睛弯成了月牙儿形状,鲜活无比。 “好些了就好,这是平安!”南陵皇而后对着宁安身侧的小胖墩道。 “是的,皇伯父!”平安也大大方方让南陵皇打量,这皇伯父他见过一次。 “好好好,你们爹娘呢?”南陵皇拉着平安又细瞧了会,问道。 “我们姐弟俩先过来的,我阿爹和阿娘他们会晚些。”宁安回道。 “嗯,那你们姐弟俩先住到宫里来,待你们爹娘到了都城后再回燕王府!”南陵皇安排道。 “不了,皇伯父,我们姐弟俩有点闹,别惊了宫里的各位贵人,现在住在表兄家里挺好的。”安宁立时拒绝!开什么玩笑,住宫里,哪还有什么自由可言。 “那怎么行,你们都还是孩子,外面哪有宫里安全。”南陵皇也不同意。 “皇伯父,我说实话您不怪我!”宁安道。 “说,在皇伯父面前哪有不能说的。”南陵皇纵容道。 “待在宫里不自由呀,我都没来过都城,想去街上逛逛,而后到处看看美景,尝尝美食,住在这宫里也不方便呀!”宁安说话的口吻有些撒娇了。 “行!还是这般小丫头的性子,皇伯父给你们安排几个人,这总行了!”南陵皇稍加思虑后就同意了,他知晓这丫头喜欢热闹,以往她总在养病,好不容易来趟都城就不拘着她了。 “行!谢谢皇伯父!”宁安笑道,全程都是她在与南陵皇交流,语气态度毫不生疏,也不扭捏,就如同正常间的父女谈话,完全都不管在坐的各位大臣翻起的心里翻起的波涛,这可是第一个当着众人面拒绝皇上好意的女子,而且皇上还不生气,乐呵呵的接受了,可宁安郡主不是第一次来都城吗?皇上怎么对她如此宽容纵着了?真是因着燕王的关系爱屋及乌了?但这人也只敢在心里想,不能问出来,还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随意在南陵皇面前撒娇的燕王府小郡主了。 “皇伯父,侄女给您带了生辰礼,不过想卖个关子,只能献给您一人,国事重要,您先与诸位国之栋梁议事,我们几个去偏厅等,等您议完后,您再跟我们去看看礼物成吗?”宁安见这一屋子的人,主动提出要出去等待,这么多人她也不可能将带来的东西说出来呀,再说她也不能耽搁人家议事呀!轻重缓急她还是知晓的。 “哦,你还给皇伯父带来生辰礼?还不能让人知晓不成?”南陵皇高兴的问道,没想到这孩子如此有孝心,还单独给她安排了生辰礼,接着大手一挥道:“不妨事,你们几个不用出去等了,刚国事已议完,午时将近,诸位一起留下用完午膳再出宫去!” 第193章 宫宴 大家忙一阵感激皇上赐膳,这位小郡主几句话下来,皇上高兴了,连大伙也一起被留膳了,这就能看出这个她在皇上心中有着不一样的地位啊! 南陵皇说完后领着一行人到设宴的厅里,刚坐下,南陵皇就与宁安姐弟俩介绍起围在一处的人。 “宁安,平安,来,皇伯父给你介绍下这几位皇叔和朝廷重臣,你们姐弟俩未来过都城,也从未见过他们,认识认识也好!”南陵皇主动担起了介绍的任务。 “谢皇伯父!”姐弟乖巧的俩异口同声道谢。 南陵皇看着满意得不行,没想到老七那混球养了这么对好儿女,真是让人眼红,不过他一向都归功于燕王妃的功劳,不然以老七那浑性子,不养歪这俩孩子就不错了,可他并不知,其实这俩孩子性子也挺歪的,只是装得好而已。 南陵皇介绍完睿王后,再介绍十九皇叔君池岸,宁安一副装死的样子,反正早都猜到了这场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见过幽王叔!” “君宁安,是么?”君池岸抬眼玩味道,宁安瞬时觉着阴风阵阵,大白天的见鬼了么? “是,侄女君宁安,早就听闻幽王叔骁勇善战,且郎艳独绝,是位心中有丘壑,眉目作山河,顶天立地的南陵战神,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宁安明目张胆的夸起他来,既然拍马屁就得好好拍,都夸上他心中有丘壑了,那她那点事,希望他能看在她爹的面子上大人不计小人过了。 “是吗?那可是传错了,你幽王叔最是记仇,最擅长的便是耿耿于怀,睚眦必报。”君池岸才不吃她那套,让他查了这么久,哪能几句话就被她给打发了。 “老十九,别吓坏了孩子。”南陵皇见这个一向不太爱说话的君池岸如此吓唬宁安,也不知道他抽什么风,可别将这孩子吓到了,赶忙安抚道。 宁安也知这人几句话打发不了,反正她脸皮厚,当听不懂,一笑了之。 宿遇自君宁安进入御书房后,满心都是懊恼,他不是没怀疑过莫宣就是君宁安,可他的人带回的资料对不上,画像一过来后彻底打消了他的疑虑,可以说是完全不一致,所以就没再关注了,没想到大家都被这丫头给摆了一道。 现在在这设宴的地方,看十九皇叔刚刚这态度,估计也被君宁安给蒙过,还记上仇了,不过自己还好,是受益的那方,燕王真是将燕蜀打理的不错,君宁安如此本事,竟然能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藏这么久,若不是此次她回都城,估计他以后查莫宣的方向都不会往燕蜀去。 “宁安,有听过宿世子的美名,诺,眼前这位就是。”南陵皇一直就很是看好宿遇,给宁安推荐道。 “世人都道南陵的宿遇宿世子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才高八斗,学赋五车,貌比潘安宋玉,德堪柳下惠,人见人爱,犹如一枝梨花压海棠,今日得见,实属宁安之幸!”夸人宁安还是会夸的,而且她那表情,那神态夸得特别真诚,谁也不会说有假。 宁安见到此时的宿遇还是那副美人图的模样,只是身上换了身朝服,一点也不影响他的俊美,没了以前那病秧秧的模样,看上去风度翩翩的,只可惜这样的美人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心眼子太多,容易遭算计,相处起来就累了,再说美人都会有脾气,可她没那个耐心哄别人呀! “郡主过奖了!”宿遇若是不知道宁安的性子,可能还真以为又是一个垂涎他皮囊的,君宁安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可是越来越见长了,想想她在北蒙时听过她的豪言壮语多了去了,但凡她无聊了,都会把找点乐子,把人调侃得脸红心跳,狠起来连她自己都会侃几句,那时他都怀疑是不是别人的眼睛有毛病,不然这丫头怎么会一点别的想法也没?除了想揭了他那张脸,她是第一个没凑上来的女子,挺意外的。 “哈哈~~~~你这丫头,这性子太直爽了,怎么着,宿遇不错!”南陵皇问道。 “是挺不错的,长得这般好看,让身为女子的我都无地自容了。”宁安状似难过道。 “哎,不可如此想,这都城的女子也没有几个长得如你般灵动的,再说哪有你这丫头般通透呢!”南陵皇怕这丫头真的难过,确实外貌能胜过宿遇的没几个。 “皇伯父,您不用安慰我,我有自知之明的。”宁安乐马上就乐呵呵道,天生一副乐天派的性子。 “你这鬼丫头!”最后南陵皇才介绍羽老国公羽震,他故意的,就想看看这个老家伙急一会,可人家一副态龙钟的模样,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急的样子。 “羽老爷子,好久不见呀!”宁安打招呼道,这位她要再装作不认识有点太假了,只要稍稍一查,就都知道她与羽澈关系很好,而羽国公未受伤前也一直待在雍城关,不可能与她不相识。 “是挺久了,有时间去羽国公府陪我这老头子吃顿饭!”羽老国公开口道。 “我挺能吃的,那您得做好吃穷的准备。”宁安呵呵道。 “还能差了你一顿吃的不成?”羽老头难得跟一个小辈扯这些没营养的话。 “现在在这宫里吃了不也一样么?借花献佛了,我坐您旁边来。”宁安说完就起身直接坐到了羽老国公的下首,一副凡事都好说的模样。 只有羽老国公知道这丫头是不愿意回羽国公府了,心里一阵失望,不过他也能想到不是吗?羽凡那小子到现在都没回过都城,更别提这丫头了,不过这孩子对自己的亲近不抗拒,这就是最好结果了。 对于宁安跑到羽老国公下首这事,大家也觉着没什么,想来是太熟悉了才会如此,只要上位者没有别的想法,就不会有人再出来置喙,毕竟能进入御书房议事的人都不是什么愣头青,必须是些狐狸中的老狐狸。 第194章 面首 “宁安,你跟平安是从燕蜀来都城的吗?”南陵皇边吃边问道,问得比较随意。 “平安年后跟着花表哥出来的,此次他是跟着表哥到的都城,我则是从燕蜀出发的,昨日才到的,休息了一晚后想着先进宫拜见皇伯父。”宁安也是边吃边答,很是随性,一点也没觉着问她这话的人是南陵最高的上位者。 “哦,花小子,你在给老七带孩子?”南陵皇也是觉得老七这心可真大,让一孩子带着他唯一的嫡子就这么出来了,也不怕出点什么差错。 “皇上,燕王说他养了我这么久,他这儿子也该让我给养养了,不然以后养他都不会!”花倚舟想想年后燕王将平安丢给他时,那无赖的嘴脸也是让他一脸大写的无语。 “咳咳~~~”南陵皇被这话呛到了,德公公赶忙给他拍背缓解,这话真是老七说的?怎么还是这般不要脸?理直气壮的将自己儿子推给花小子,真像个无赖,此时老七若在,他估计要忍不住对他砸东西了。 “皇伯父,您慢点,我爹干这么不靠谱的事,您又不是第一次见,不用着急的,还好我们都大了。”宁安铺垫道,她要问问那道让她来都城旨意到底是不是他下的,趁着这么多人在这,若是是真的,他也不好意思认不是? “也是,老七说什么做什么也不能按常理去想!还好你们这两个孩子被你娘养得挺不错的,连花小子都出息了。”南陵皇再次当众感慨燕王妃的好,老七这小子最成功的一件事就是去上官家赖上了这个王妃,不然再找个浑的,燕蜀都得被他霍霍完,这么一想,瞬时想到了上官家的好。 “就是,我阿爹他还说君家人这么不靠谱还是有些遗传的,再说家里的祖坟又不会经常冒青烟,总会有那么几个不太靠谱的赶不上趟,也正常!说您这次下的旨意也挺要命的,只得让我来都城嘛!”宁安学燕王说话学得惟妙惟肖,虽然这话确实是大不敬,可这旨意也下得不像人干的事,宁安想着您可千万别这么脆弱,不然待会可就下不了台了呀! “君家不靠谱是遗传?老七也真是敢说,他就是那最不靠谱的那个。”南陵皇心道这老小子,自己不行就将整个君家都拉下水,不知道列祖列宗若是知道会不会气活了,接着想想自家的小八,老四家的冠楠,还有~~~~~这不能想,再想他自己都要觉着老七这话也没太大问题了,无法解释这些孩子越长越歪,也就只能怪君家的先祖遗传了,每代中总有那么几个混不吝的人。 “皇伯父是给你爹传了个消息,说你若是在燕蜀,身子好了些,就想着让你来这都城挑挑夫婿,你也到了适婚的年纪了。”南陵皇主动道,他说明只是让她来挑挑,并不是要强行掺合她的婚事,毕意答应过她婚嫁自由的。 “皇伯父,我爹跟我可不是这么说的,他说~~~~~~”宁安装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 “老七怎么说的?皇伯父就给你爹传了个消息而已,可未下什么旨意啊!”南陵皇觉着老七应该是在埋怨他插手宁安的婚事了,毕竟他自己多次都说要把宁安留在燕蜀招婿。 “那我可真说了哈,皇伯父您可别不认哈!”宁安给南陵皇提前打个预防针。 “说!”宁安这话听得南陵皇眼皮直跳,深觉有什么不好的话要从宁安嘴里说出来,不过话赶话到这了,不让她说出来还真让人觉得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 “阿爹说您给的旨意是:让我此次亲自来都城给您贺寿,顺带您要给我找个夫婿,如若我敢不来南陵都城,您就要给我送十个面首去燕城,您说我这小身板哪里受得住十个面首,敢不来吗?”宁安弱弱的问道。 她话刚毕“噗嗤噗嗤”“咳咳咳”“咚咚咚”的声音在宴厅四起,一众人表情管理失控,嘴里喝了茶的喷的喷出来了,吃了食物的呛的呛到了,还有不小心筷子掉了的声音,实在是这消息真是劲爆啊,大家看看宁安又看看南陵皇,对怪燕王会说君家不靠谱是遗传,若这话真是皇上传的,那这~~~~给人无限遐想空间啊! “老七这混账玩意,朕哪有如此说,朕只是想让你来都城看看有没有瞧上眼的,朕都答应了你婚嫁自由,自是不会再插手你的婚事,老七这完犊子玩意,为了让你留在燕城啥脏水都往朕头上泼,这王八羔子,朕拍死他!还十个面首,这么脏的话也敢跟你这孩子说,不长脑子的吗?”南陵皇气得摔了筷子,将他毕生能骂的脏话都问候了一遍燕王,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成这样,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呢? “皇伯父,您快别生气了,侄女也觉着这话不可能是皇伯父说的,您这么深明大义,庇护弱小的长辈,怎么能这么传消息呢,肯定是中间传的人传错了。”宁安一见南陵皇这过激的反应,估计这旨意真不是他下的,肯定是传送中出了纰漏。 “所以传信的人真这么传的?”南陵皇冷静下来后抓住重点问道,宁安不是个冒失的人,不会无风不起浪的乱说,所以这话估计真是这么传的。 “是!我阿娘都确认了几次,就是这么个意思,当时都惊呆了,她也以为她听错了。”宁安点点头道。 “皇上,这话若是传出去,可真会让人说闲话啊!哪有给一未婚的小姑娘赐十个面首的说法,真是前所未有啊!”羽老国公出声道,刚刚他用眼神跟宁安示意过了,宁安肯定的点了点头,那就是说真有人这么在燕蜀传的旨意,胆子也太大了。 花倚舟也没有细问宁安定婚是怎么回事,他也没想到中间还有这么个旨意,难怪她火急火燎有将婚约给定了,这若是他,也得这么干呀,一脸同情的望向宁安,宁安对他笑了笑表示她无事,反正都说开了,闹起来她也不怕呀! 第195章 公道 宿遇则也是呛红了脸,没想到平时一向不动声色的他,能在君宁安这里数次破防,这丫头不仅能惹事,也一点也不怕事啊,这种事她不应该单独找皇上确认么?她则是反其道而行,当着一众朝臣面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咧咧了出来,也不怕坏了自己的名声,不过估计她宁安郡主也没什么好名声,以她的本事,她也不在乎! 只有始作俑者君池岸雷打不动的坐在那,还能偶尔喝口茶,他想过无数种可能她确认的情形,独独没想过她这么破釜沉舟的当众人面问,还轻松的将所有问题推给了前去传信的人,他可没说过送十个面首这话,她这是笃定离得远,她又当着众人面提了出来,若是皇上自己传的他会就会自己圆回来,若不是那也会给她查个水落石出!他倒是低估了这丫头豁得出去的程度呀,看来她这是要将她订婚之事堂而皇之的摆上明面来?让人不再打她主意? “老十九,这是怎么回事?消息不是你安排传的吗?”南陵皇缓过来后直接将球踢给了君池岸,大伙这才将视线转了过来,可一看这位南陵最年轻的战神王爷,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会如此恶劣的拿这事开玩笑,肯定是传的人传错了。 “皇兄,消息是您吩咐臣弟传给了七王兄没错,可并未传面首之类的话,臣弟定会查清,给宁安一个说法。”君池岸缓缓道。 “老十九,这么多年你可没出过任何纰漏啊,这次的事可得查清怎么回事才成。”南陵皇一锤定音道,不仅将此事推得干干净净,而且还让君池岸去查,他这个最小的弟弟除了这件事是个意外外,其余事可办得是相当的完美。虽然这消息确实也与自己无关,不过总归是他动了要留宁安在都城的心思。 “皇伯父,误会一场,您别生气了,相信幽王叔会给侄女一个公道的,毕竟您侄女我名声本就不太好了,债多不压身,我无所谓的。”宁安像无事人一般反过来安慰南陵皇,这让南陵皇多少有了一丝歉疚感,这孩子本就身子不好,还奔波这么远来给他贺寿,不仅给她带来了生辰礼,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还能笑嘻嘻的反过来安慰他,多好的孩子呀! “宁安,你受委屈了!”南陵皇道,而后又对着众人道:“今日关于宁安郡主之事,属误会一场,朕不希望出了这里还听到什么不好的传闻。” 大家都道是,皇家之事也容不得他们四处宣扬,特别还是这种乌龙事件,这宁安郡主也是胆大,这种事不应该是藏着掖着吗?她倒好,一点也不嫌事大的闹了出来,看来也不是个好惹的主,回去得跟自家的孩子好好交待交待,可别惹上她,估计她若受了委屈得打上门去,这主第一次来都城,进了宫她都不带怕的。 “皇伯父,不委屈,为着此事我还得了便宜呢,我阿爹坚信皇伯父不会传此旨意,您又答应过我的婚事自由,所以我就自己给自己挑了一个夫君人选,来都城前两家都已经交换了庚帖,定下了婚约。”宁安觉得此事此时挑破最是合适,趁着南陵皇的一丝歉意,事半功倍。 “哦!你都已经定了婚约了?这么快?老七的信还未传过来,哪家的?”南陵皇好奇的问道。 “夏侯家的幼子夏霄鸣,自小与侄女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知根知底,我阿爹可能是想着来都城再与您说,所以没传信了!”宁安说起自己的婚事一点也不害羞,落落大方,还侃侃而谈,眼里的笑意满满。 “哦,竟是夏侯家的幼子?听花小子提及过几次,那小子也是个不错的,你这是打定主意听你爹的话留在燕城了?”南陵皇语气多少有些酸道,老七养的这孩子真是处处如了他的意。夏霄鸣他是有经常听花小子提起过,燕蜀周边的生意都是他在打理,一个侯府之子,半点也不嫌弃商贾之道,尽心尽力的将生意经营得有声有色,确实是个不错的,跟小花小子一般是个可造之才。 “父母在,不远行,您侄女这性子,能受得了的可没几个呀,再说身子也不好,嫁往别处我阿爹阿娘太操心了,待在他们身边挺好的,不过最感激的还是皇伯父您,给了侄女最大的恩惠。”宁安捧道。 “行,你觉得好就成!这次在都城多待段时间,多看看多走走,待你爹娘来了进宫来住段时间。”南陵皇说道。 “好!听皇伯父的!”宁安也不见外,跟南陵皇像聊家常一般,当这些朝臣如无物,一点也不怯场,自己的目的全部在一聊一搭中完成,完全自然无做作。 君池岸偶尔瞟过一眼这个与皇兄聊家常的丫头,心道,皇兄对这丫头倒是挺好,这纵容的态度连宫里的皇子公主估计都没有过,不过也不是谁都像这丫头一般与皇上聊天都这般随性,有理有据,懂得适当的示弱,还能不声不响的拍着马屁,确实是个难缠的丫头,而且惯会装,狡滑得像只狐狸般,稍不留意就被给忽悠了,扮猪吃老虎的本事学得不错。 宿遇在北蒙是见过宁安阴晴不定的性子的,也是第一次见她如此之乖巧,看来她的乖巧也是分人的,能屈能伸的本事倒是炉火纯青,与皇上聊起来活脱脱一个晚辈的乖巧模样,让人分不清到底在北蒙时应该是她原来的样子,还是此刻的她是她原本的样子,亦或都是。 宁安倒是坐在羽老国公下首,自在的享受着她的美食,整个宴厅内估计只有她最是自在,后顾之忧解决后,她的关注点全在美食上,遇害上她觉得味道好的还会夹些给羽老国尝尝,羽老国公也不嫌弃,她夹什么他吃什么,很多时候都是羽老国公在看她吃,如若有人特别关注这一现象,肯定会多想,不过御前用食,都没有那么多闲工夫关注别人,这一现象就只有君池岸和宿遇注意到了,君池岸的表情是了然,而宿遇则是觉得稀奇,宁安郡主倒是挺尊老的。 第196章 献礼 一顿饭在众人心思各异下完成,因着宁安有生辰礼要献,饭后,就只有她留在南陵皇身侧,连花倚舟和平安她都让他们先去等着她了,这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昨晚她也只是稍稍跟花倚舟说了下这个生辰礼是个烫手山芋,他也没多问,领着平安就去了花贵妃的宫里,只道待会过来寻她。 南陵皇和宁安俩人闲聊着慢步到了寄放生辰礼的地方,俩人身后就只跟了个德公公,一应侍候的人都按吩咐退下了,连守着这十车生辰礼的人都被宁安请南陵皇打发了,南陵皇见她如此慎重更加好奇了。 “宁安,什么东西这般神秘?”南陵皇好奇问道。 “好东西!您肯定喜欢!”宁安眨了眨眼调皮道。 “哦!那我得好好瞧瞧了!”南陵皇很是感兴趣道,连自称朕都省了。 “皇伯父,请上来看!”宁安跳上第一辆马车,而后上去将第马车上的遮挡之物拉了下来,将大木箱上面的一块木材板拆了后说道。 “怎么看,要爬上来看不成?”南陵皇见她像猴子似的将马车上的遮挡之物拿了下来,而后还动手拆了箱子的一块木板。 “您上来看不亏的!侄女我实在是拿不下来!”宁安道。 南陵皇此时也不嫌麻烦,跳了上去,本来德公公要代劳的,可南陵皇觉着宁安如此他也来了兴趣,乘兴便自己先跳上了马车,平日里可没人敢这般和自己说笑。 宁安示意南陵皇往木箱内看,南陵皇看完后神色大变,望着宁安一脸的严肃,问道:“宁安,这是陨铁?” “是啊,皇伯父,这个生辰礼您喜欢吗?”她问得云淡风轻的。 “这十车全是?”南陵皇紧张问道。 “嗯,都是!”宁安点点头道。 “德福,你将这些箱子全部撬开看看!”南陵皇没回复宁安,而是吩咐德福将所有箱子全部打开确认一遍。说完他率先下了马车,宁安也跟着下来站到了他身旁。 直至德福检查完这十个大木箱后,对着南陵皇道:“皇上,都是!”此刻谁都无法解他心头的震惊,没想到宁安郡主给皇上带来这么个生辰礼,这岂是可以用喜欢来表达的? 这话像个平地惊雷般将南陵皇炸了条裂缝般,望着宁安一脸的不可置信,而后一脸纠结,到最后一脸逛喜。 “宁安,你知道陨铁代表着什么吗?”南陵皇盯着宁安道。 “知道啊,所向披靡的利刃呀!”宁安就知会是这么个场景,这玩意是上位者都会喜欢,特别是领过兵打过仗的人才知其的好处。 “这十车就是你要送给皇伯父的生辰礼?” “嗯,我阿爹说过您肯定会喜欢的!” “喜欢,太喜欢了,这份生辰礼比起皇伯父这些年收到的所有礼物都重,宁丫头,谢谢你!”南陵皇喜形于色,到现在心里还有些不信,这丫头竟然这么大胆的带着这十车陨铁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来的都城,她不担心出什么意外么? “您喜欢就好,侄女看到这些陨铁的时候第一个想的也是给您送过来!”宁安乖巧道,完全一副小孩子献宝的神情。 “宁丫头,这些你是在哪里找到的,怎么一点消息都没透露过?也不给皇伯父来个消息去接你,还好中间没出什么意外!”南陵皇想起都一阵唏嘘,还没从激动的情绪中缓过来。 “皇伯父,我直说了您可要罩着我哈!”宁安一副小女儿寻求帮助的模样。 “直说,谁敢为难你就是在与皇伯父为难,放心!”这么多陨铁,可是稀世之物呀,现在宁安就是说要做公主他都立马同意,别说护着她了。 “还是皇伯父对我最好了!”千穿万穿马屁不会穿,宁安夸张道,心里一阵暗喜,等的就是您这句话了,接着说道:“这些是我在十九皇叔手上抢来的。” “抢了老十九的?”南陵皇纳闷道,这是怎么回事?不过前期老十九确实是去北疆寻过陨铁,不过是失望而归,现下北疆因着陨铁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没想到这些陨铁此刻躺在他的皇宫内,摆了十个马车之多。 宁安绘声绘色的与南陵皇说了她在北疆的所作所为,当然很多细节被她给省掉了,有些能说有些不能说嘛,而后南陵皇才知晓宁安为何说是抢了老十九的了。 “哈哈哈~~~~~老十九也有今天,难怪他今日对着你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一脸阴阳怪气的模样,朕还道他今天又抽什么风呢,这是见到了你想到了陨铁的事呗!能在他手上抢东西,宁安,你可是头一个啊!不错,真不错!”南陵皇笑呵呵的看着宁安,拍了拍她肩膀道,看着她很是欣慰,越看越满意。 “幽王叔说他睚眦必报,您可得帮侄女我挡着些呀!”宁安一副后怕的模样。 “无事,你放心好了,他技不如人,一个长辈怎会跟你一个晚辈计较,这事皇伯父护你了!”南陵皇满脸堆笑道,现下谁都不如这十车陨铁重要。 “那侄女我就放心了,这陨铁的事,您帮我瞒着点,我担心北疆知道了找您侄女麻烦,我可是千辛万苦将这些陨铁运回来的,整整几月都提心吊胆的,现在交还正主,侄女也就放心了,还有我爹留了一些,不多,您担待一下,他实在也喜欢得紧。”宁安俏皮的提出燕王也留了一小部分,这事还是得过明路,便一道说了。 “留了多少?”南陵皇问道。 “只留了两个大木箱,他说要铸些利刃,防不时之需。”宁安道。 “嗯,他可真是雁过都拔毛啊!你爹这次倒是也没贪得无厌,只留了两箱,若以往估计他都只愿给送两箱来都城,其它的都给昧下!”南陵皇哼道,不过到底没说什么,老七还知道给他送了十箱过来,估计也是割肉般的疼痛了。 第197章 扯上 “我阿爹虽说是浑了些,可是大事上不会含糊的,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宁安适时撒娇道。而后说道:“皇伯父,这生辰礼也献了,那我先回去了?我还跟花狐狸说好去逛逛都城的夜市呢!”宁安见好就收,提出出宫去。 “宁丫头,你送了皇伯父这么份大礼,要些什么赏赐?”南陵皇问道,这丫头就是这么大大方方,毫无城府的模样甚是得他看重,自己的那些孩子都做不到像他这么坦荡无私心,之前在雍城关也是,跑那么远去救人,不顾自身的安危,连救命的药也不带犹豫的献了出去,现在又是这般,得了这种稀世之宝,也毫无保留的给他送过来,这份心性难能可贵,也从不提任何要求。 “皇伯父,我不要什么赏赐,您帮我偷偷的瞒了这事就成,不要让人知道这些陨铁是侄女送的就好!还有幽王叔那,您记得哈,我有点怵他,他脸色一变,太吓人了。”宁安也没想过要什么赏赐,反正她很安于现状,什么都不缺,没什么可要的了。 “嗯,那你到时候想到了什么再跟皇伯父提,皇伯父允你一诺!”南陵皇想着现在也不便大肆奖赏,恐引来人窥探,便答应允她一事。 “谢皇伯父,那您找个人唤花狐狸和平安过来,我们出去逛逛去。”宁安欢喜道。 没多久,南陵皇便安排了几人跟着他们叁一起出宫,美其名曰是保护他们姐弟俩安全的,宁安也没异议,谢了恩与花倚舟和平安一道出宫去,一路上三人有说有笑,好不热闹,但都未提及生辰礼的事。 行至宫门口,除了他们的马车外,还停着十九皇叔君池岸的马车,华戈正在马车旁抱着剑等候,见宁安一行人出来,便上前抱拳道:“见过宁安郡主!我家主子有请。” 宁安见到华戈后很是意外,问道:“小苍蝇,你家主子有请?怎么?病美人这是想我了么?这么迫不及待的在宫门口等着了?”宁安还以为华戈是宿遇的属下,在北蒙她可是见过他的,有印象。 “郡主,您先请!”华戈一脸便秘样,一听便知这位小郡主误将他当成了宿遇的下属了,可他又不好当着这么多人面强调他主子是十九皇叔,别人可都知晓他是十九皇叔的下属,只有这位小郡主误将他当成了宿世子的手下,她这还当众调戏起宿世子来了?听完宁安的话后他脸上的肌肉抽了抽,还是一板一眼的先请宁安上马车,希望马车里的那位爷听了宁安郡主这些话不会气狠了。 “不去,告诉你家主子,我可不认识他,姐姐今个儿要去逛夜市,没空,下次约。”宁安傲娇道,你说去就去呀,没兴趣。 “我家主子有要事相告,您会感兴趣的,费不了您多少时间。”华戈硬着头皮道,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主,如若正常的女子,就算是见到宿世子在宫外等她,这会准屁颠屁颠的上了马车。 “是吗?那行,就去看看!花狐狸,你带着平安上那辆马车,姐姐讨债去,今晚的花销姐姐包了!”宁安大气道,心想还怕了这病美人不成,再说他还欠着自己的钱呢,讨点过来逛夜市去,好不容易来趟都城,不买买买对不起自己呀! 花倚舟知晓华戈是君池岸的下属,可宁安唤病美人,不知是个什么意思,又给人起外号了?胆子可真大,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叫十九皇叔病美人,整个南陵恐怕都只有她一人,着实佩服她的勇气,他还想着待会回去后再好好问问她。 不过君池岸他是宁安的皇叔,只是邀请宁安去说说话,想来也不会有事,他也不敢拦着,这位十九皇叔孤冷得很,一双眼扫过来就能将人冻住,而且宁安这玩笑的语气,想来也是相识之人,待宁安语罢,他便和平安上了自家的马车。 “病美人,有什么好事找我呀,想姐姐我了?还是说将欠姐姐的银子准备好了,等着姐姐来取不成?”宁安跃上马车,边说边撩开了车帘钻了进去,可见到里头的人,她脸色立马就僵住了,下意识的退了一只脚出去。 “怎么,不是你想象中的人?还是说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敢进了?”君池岸抬眸看着她道。 “十十十~~~九皇叔。”宁安有些慌张道,还有一只脚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心道:这人怎么这样呀,合着在这里特意等她,这是准备找她秋后算帐了? “十九皇叔?不唤幽王叔了?”君池岸看着想退还又未退出车厢的宁安道,原来这丫头还知道怕啊!看情形跟宿遇也相熟,不然不会如此调笑,他今日还是第一次听有人唤他幽王叔呢。 “一个称谓罢了,您不会跟侄女计较的!”宁安扯道。 “进来坐下!”君池岸懒得跟她扯,这丫头惯会胡说八道的不着调,扯也扯不清,便出声让她进来。 “哦!”宁安硬着头皮进入了马车厢内,坐在了君池岸的对面,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 “陨铁送进宫了?”君池岸轻声问道 宁安下意识的摇摇头,再点点头,她此时心理上是有些心虚的,还有些莫名的有些怕这个坐在对面的男人,这种感觉太糟糕,在这狭小的空间内实在是让她觉着压抑。 “哑了?”君池岸见她不说话,先摇头再点头,有些意外。 “幽王叔,陨铁的事您可不能怪我呀,那时在北疆,您侄女我也是歪打正着,不是刻意去探听这陨铁下落的,我哪里知道您是我皇叔呀,我若是知道肯定双手奉上呀!怎么也不能在您的眼皮子底下有所动作是么?”宁安开始狡辩道,那时她若知道了他的身份,估计也会这么干,只是多少会分他一些而已。 “是吗?如今你得了,也不见得你奉上给我?”君池岸语气凉凉的道。 第198章 摆烂 “幽王叔,话不能这么聊不是,这样不就聊死了嘛!您不是明知道我送进宫了嘛!”宁安觉得这死男人揣着明白装糊涂,肯定调查清楚了才会如此说,现在这样就是故意在找她的茬。 “那该怎么聊!”君池岸都快被她这么理直气壮的话语给气到了。 “这陨铁肯定得献给南陵身份地位最高的人呀,您若是得了不也该如此么?再说您现也不是呀,皇伯父才是,对不对?现在连皇伯父都说了这事就这么过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放过侄女这次,下次碰上您,侄女一定绕道走,隔您十万八千里的。”宁安试图与君池岸讲理,将南陵皇都搬了出来。 “少给我扯这些有的没的,好好说话!”君池岸声音冷了下来,这丫头来了都城都不会收敛着性子,就这么与人谈论上位者的话题,若是被别人听着又是一场不小的风波。 “您是长辈,您教教我怎么说呗!”话都聊这了,宁安也懒得装了,直接摆烂,反正她再躲着也解决不了问题,估计在南陵皇的眼皮子底下,君池岸暂时应该也不会对她怎么样,最多也就骂骂她就行了,人家心气不顺,出出气也应该。 “呵,脾气倒是不小,本事见长了。”君池岸损道。 “那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君家的遗传基因强大,祖坟冒青烟时没捎上我。”宁安不要脸道。 “君宁安,是吗?难不成君家的祖坟冒青烟冒错了地方?”君池岸瞟了她一眼道。 “肯定是呀,您侄女儿时就脾气不好,长大了也不太好改,总不能是我娘生我时就自带的,这也太牵强了。”宁安还在胡说八道,试图扯开话题,这样让她蒙混过去就行了,没太注意他说了什么话,更没想过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君宁安,你要不要脸的?”君池岸是真被她的胡搅蛮缠给惹到了。 “不要,送你了,脸值多少钱呀,又不能当饭吃,您侄女再怎么逆天换命也换不来一张如十九皇叔一般的脸呀!如此的国色天香。”宁安干脆就调侃起他来的了。 君池岸听罢,伸手拉住她的胳膊将她一把抓了过来,伸手真想揍她,可发现她是个女子,又不知从哪里下手。 “顾玖幽,君子动口不动手!”宁安挣扎道,她急起来连君池岸以前用的名字都给唤出来了。 “是吗?谁跟你说我是君子了?现在不叫皇叔了?”君池岸无动于衷问道,他就这么看着她挣扎,这孩子就是少教。 “君池岸,你敢打我,我就大声嚷嚷,让整个都城的人都知道你对你侄女动手。”宁安威胁道。 君池岸偏不受威胁,大有看着她喊的意思,而后她再叫唤时,直接在她的腿上拍了几下,让她再口无遮拦。 “君池岸,你真动手啊!我长这么大了,我爹都不曾打过我,你算老几呀,你放开我,再不放开我就叫非礼,这要是闹起来,传出去这叫乱伦,看你如何面对世人!”宁安口不择言道, 刚刚是她大意了,没有立时反应过来被他抓住了手臂,没想到他真下手打她,他大爷的。 “乱伦?你叫啊,你尽管大声叫,你敢叫,我便让世人看看如何叫乱伦。”君池岸还是抓了她一只手臂半分不松,另一只手转过她的头强逼着她看向他,两人脸离得极近,双方都能清晰的看清俩人眼里的情绪,宁安满眼怒火,君池岸则眼眸幽深,两人僵持着互不相让。 这死男人怎么这般没品,对女子动手,而且抓着她挣都挣脱不了,一瞬,宁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里的狡黠一闪而过,猛得往前一倾,想着吓他一下他能松开她,再不济他至少也会因她此举动往后躲的!可没想到君池岸这死玩意不仅手不松开,他自己不躲也不避,宁安这一动作,直接就亲上了他的右脸,这下就轮到宁安尴尬了,她这哪里还敢喊,这操作下来可真叫非礼了。 “如何?轮到我叫非礼了?”君池岸眼眸更加幽深了,出声道。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君池岸,你到底要干嘛,若是你不平衡要陨铁,你找你皇兄去要,全给他好,你现在打也打了,羞也羞辱我了,还想要干嘛!你松不松开,不松开我哭给你看!”宁安作势要哭,以此来缓解自己的尴尬,这人怎么一点反应也没?不是说古人更看重这种伦理纲常吗?被自己这么大一侄女亲了,他还能做到如此面无异色,心理得多强大啊! “你以往都这么无理取闹的?”君池岸终于松开了宁安的手臂,递给她一杯茶状似安抚道,天知道他此刻心里有多乱,他也需要一杯茶缓缓。 “你才无理取闹呢?你全家都无理取闹!”宁安抚了抚被抓痛的手臂,而后接过他手上的茶一口喝了下去。 “我全家?不也包括你?”君池岸慢悠悠道。 “君池岸,我发现论起不要脸,你绝对称得上是一枝独秀,没人比得过你,你知不知道你什么身份,我什么身份?还能这般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实在是让人佩服!”宁安讽刺道。 “你不是也没变么?这么理直气壮的干着乱伦的事,你不也是第一个?”君池岸反讽。 “君池岸,你是不是单身久了身体上有毛病了?半边瘫?我往前倾你不会躲啊!你觉着和我一个小姑娘讨论这个合适吗?你不怕我羞愤而死呀!”宁安气不过,也不管话好不好听,张嘴就来,心里不停的问候起他的祖宗十八代,反正祖宗又不是同一个,骂了就骂了。 “你要试试?”君池岸不要脸的接道。 “试什么?”宁安是真没往那方面想,而后觉这话着实怪异,细想后,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急道:“你是真不怕我爹会揍你啊!如此禽兽,我们可是亲的呀!亲的!你是我亲叔叔,隔着辈呢?开这种玩笑合适?” 第199章 尊老 “是吗?真亲?”君池岸拧眉状似怀疑道。 “这还能有假不成?不信你问我爹啊!看是不是他被人给戴了绿帽子。”宁安翻着白眼道,君池岸肯定也不会真的去问燕王,这时候她不想认怂。反正生她的羽四夫妇俩人还真不是什么好鸟,帽子什么颜色还真不好说,她才不关心呢,甩起锅起来毫无心理负担。 “嗯,会问的。”君池岸一脸正色道。 “我谢谢您,所以那个旨意真是你下的,给我送十个男子去燕蜀给我做夫婿!”宁安肯定道。 “嗯,就想看看这个叫莫宣的和燕王府这位常年养病的小郡主是否是同一人,果不其然。”君池岸直接认了。 “您真是聪明绝顶,可千万要注意您这三千黑丝呀,保不准哪天就谢顶了。”宁安呲道。 “君宁安,不尊长辈是七王兄教的?”君池岸见这丫头嘴上怎么都不服软,反问道。 “那你也得有地方让我尊呀,尊老是建立在您爱幼的前提下,您觉得您爱幼了么?一上来就欺负我。”宁安撇嘴。 “在我身上偷了陨铁位置的舆图,我还不能问问了?道理是你家的?”君池岸被这丫头的歪理说的一愣,简直了。 “我偷了吗?我只是打开看了一下而已,并没有偷走啊!”宁安想当然道。 “所以你真的过目不忘?”君池岸觉着跟这丫头再扯下去脑子都不够用了。 “嗯,师父教的,有练过。”宁好承认了以前有练过速记,理由推到了她师父身上,人家也不好多问,再问她就回师门绝学。 君池岸听完久久不出声,但视线却一直未错过她一系列的小动作,还有她面部表情甚是丰富生动。 “你问完了?事情我也认了?所以我可以走了吗?”宁安想离开,不想跟这个脑子长得有些恐怖的男人说话,他不仅心思缜密,反应也极快,嘴还特别毒,更重要的是自己只是嘴有些贱,而他人比嘴还贱,没什么能吓到他,刀枪不入。 “你会北疆语?”君池岸问道。 “会!”宁安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不过也实话实说了,那份舆图上有北疆语,说不会他也不信。 “我府上有几册文书,你去给译出来。”君池岸道。 “君池岸,你讲点理成吗?我刚来都城,刚来你懂不懂,没时间,也没兴趣去你府上做幕僚,译文书,我要出去玩,出去玩知道吗?我大好的时光,给你这个老大叔译什么文书?这得浪费我大把玩的时间,您觉得行得通吗?”宁安很明确的拒绝。 “幕僚?你?译完后陨铁的事一笔勾销。”君池岸摇了摇头打击道,他都懒得纠正她直接唤他名了,在南陵可没人敢这么直言不讳的连名带姓的唤他,不要命了么?可这丫头唤他皇叔的时候让他更不爽,总觉得自己就是她嘴上常说的老家伙。 “这事皇伯父会替我管了,无所谓!”宁安还是不同意,对于他怀疑自己能力问题她忽略不计,他觉得自己不行更好。 “若是我放出消息你认识鬼医,别名叫莫宣呢?”君池岸这句话立时抓住了宁安的命门,若是将鬼医抖出来,别人求到头上她还要不要活了。 “君池岸,你狠!有几册?多久?”宁安吸气道,她想弄死他,可眼前不合适。 “现下有四册,你在都城的这段时间,如若有需要你就得协助!”君池岸没说死多久。 “那你要是天天有译文,我还要不要活了?再说,偌大的南陵,你怎么可能找不到一个会北疆文的?你这是故意为难我。”宁安不信,谈起了条件。 “你以为关于北疆的文书那么容易得?天天会有?我的人两月后就会回来,别人信不过。”君池岸看她的眼神像白痴似的。 “我就能信得过?”宁安也觉得这人吃了亏还没学乖,还敢让她看文书,不怕她又泄露些什么? “于南陵有害之事你不会干!”君池岩笃定道。 “行,那就最多两月,如今你是大爷,我是鱼肉,鬼医的事你也得给我挡着,我没那么多时间去救死扶伤,别让人找着我!还有不急的文书你别催我,我今晚要出去逛夜市,文书你等两天。”宁安不想这么快就给他干活,条件甩给他说道。 “嗯,那你两日后直接去府上就行!”君池岸同意了她的条件,没有立时让她去,怕引起他的逆反心理。 宁安一下想起了她还有一匹汗血马在他那,问道:“我的那匹汗血马呢?能还给我吗?”此次她来都城比较低调,没骑汗血马过来。 “在我府里,你自己去骑。”君池岸这次倒是很爽快,没为难她。 “好!那我先走了,到时候我直接去你府里骑!”宁安也没问他的意见,也懒得问他进他府邸用不用通报或什么牌子之类的,到时候去了若是不让进更好!说完起身就走,临走时还在茶具上状似不经意的下了点料,让你欺负我,姐也让你尝尝浑身难受的滋味。 “姐,你怎么去了那么久?谁是病美人?”君平安见宁安一脸郁气的上了花倚舟的马车,将车帘子甩得叮当响,一看就是受气了的样子。 “没谁,今天遇上了活阎王。”宁安一脸不爽的坐在了花倚舟和平安的对面。 “干嘛了?你惹十九皇叔了?”花倚舟问道。 “所以你知道刚刚那辆马车是君池岸的?”宁安反问道。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叫人病美人?还开玩笑问人家是不是想你了?”花倚舟也是一脸懵,合着这丫头根本就不知道马车里面的人是十九皇叔啊! “我知道个鬼啊,我在北蒙见过那个叫华戈的侍卫,当时他跟宿遇在一块,我还以为马车里是宿遇,没想到是君池岸!”宁安撇撇嘴道。 “切,我当时还在想你真是胆色不错,这么明目张胆的唤十九皇叔为病美人,以为你给人新起的外号呢?没想到你不知道啊!被训了?”花倚舟很少见她吃瘪,一脸兴致的问她。 第200章 天赋 “花狐狸,你做个人!姐姐我都受委屈成这样了,你还在一旁幸灾乐祸,一脸八卦样,合适吗?”宁安见他一脸坏笑就想伸手弄花他那张狐狸脸,太没天理了,长成这样。 “呦呦呦~~~~~这是在人家那里受委屈了,来我这找平衡了?”花倚舟阴阳怪气道。 “你再这么阴阳怪气我把你扔出去!”宁安威胁道。 “就只会对我甩脸子,真有本事!”花倚舟认命道,没办法,谁让他自小就被欺负惯了,他比她大几岁,让着她算了,也见多了她说就变就变的性子,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宁安对他眼神示意了一下一旁的平安,有些话她也不能当着孩子面说呀,这孩子一个没把门,将他们说的话传了出去,不要了人命了呀! 花倚舟会意,说道:“别气了,我带你们姐弟俩去吃好吃的,吃完后再来夜市逛逛,保准气都消没了。” “好咧,好咧!”君平安拍手乐道,别看他年纪小,可是个人精,见宁安一脸不高兴,他暗道自己又不是没头脑,可不敢这时候凑上去踩她姐的雷,在燕城他是混世魔王没错,可在他姐面前可是个听话的小乖乖,小魔王在大魔面前不听话容易找抽,再说他又不是他姐说的什么眼色都不会看的小可爱。 “小乐,你待会少吃些哈!好吃的只适合浅尝下,这一身肉,减起来可难了,再胖下去,你得长不高了,最近你手上的功练得怎么样了?姐姐明天给你检验一下。”宁安对这个弟弟倒是很有耐心,捏着他脸上的肉肉有些碎碎念道。 “阿姐,我好不容易才见你这么一次,您能稍稍宽容一下吗?”君平安一听宁安不仅要他不要多吃,还要检查他的武功,心里有些慌,扯着宁安的袖子撒娇道。 以他姐的标准,未来的日子自己肯定苦不堪言,他爹娘怎么这样,让他有这么个聪明又有本事的阿姐,这是直接镇压他啊!还让不让他这个只想偷懒的人活了? “怎么,又没好好学?偷懒了不成?”宁安一看这孩子的脸色就知道他肯定又犯了懒病,这孩子与她小时候在燕城的名声一样的,横行霸道,调皮捣蛋,被传的可不好了,可她小时候是装的,而这小子则是真的,想想都替燕王妃难过,再怎么温柔的人都得逼成梁山好汉,否则管不住这孩子呀!难怪燕王也不停的跟她抱怨这小子又懒又馋,恨不得将他塞回燕王妃的肚子里重造,所以君家真的是有基因遗传,都成传承了。 “没有,阿姐,我有好好学,只是天赋不太好而已!”君平安将他的懒归功于天赋不好。 “是吗?姐姐会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的?”宁安阴恻恻的瞟了他一眼,这孩子懒出了心得,还借口天赋不好?看来是日子过得太好了。 “姐,我努力,我今后一定努力,天赋不好我让它变好!”君平安见了他姐这眼神,瞬时觉着什么都不想要了,只要他姐姐不这么跟他说话。 “真乖!”宁安摸了摸平安的头道,那活脱脱披着羊皮的狼外婆形象深入人心,让人心底里发寒。这两个字听得君平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噗呲~~~~~~”花倚舟实在忍不住在马车厢里笑出了声,他好似看到了自己幼时就是这么被君宁安恐吓加忽悠的,真是风水轮流转,怎么还没转回君安宁身上?可他不知道的是,这风水已经转到了她君宁安身上了。 “叫你笑!” “谁让你笑的!” 姐弟俩一听花倚舟乐出了声,矛头瞬间转向了他,一致对外,不愧花倚舟常称他姐弟俩是两只养不熟的白眼狼,果真是!只要有人说他们姐弟俩其中一个,另一个肯定不干!不过若是别人敢欺负这只花狐狸,他们姐弟俩也是不干的。 南陵都城的夜市很大,人潮涌动,热闹非凡!眼前的繁华景象更是让人眼花缭乱,特别是对于君平安这个小胖墩来说,很是新奇,他左看看左摸摸,手上拿满了吃的和玩的,花倚舟还帮着他拎了一些,宁安本欲再说,可见他这么欢乐,也就不再扫兴,随他了,所以带孩子的人有时候是真的很双标了,昨天她刚见到君平安长成胖子的时候还在不停埋花倚舟呢!这会就不管了。 君平安他很少出过燕蜀,前两年燕王妃本欲将他送来都城求学,觉得都城的学院要好过燕蜀,可燕王和宁安怜惜他年岁尚小,都不同意将他送这么远的地方来,想着若他受了委屈都管不到,再说他年纪小,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这么小送走怕以后他埋怨他们,思来想去还是舍不得。而后宁安就给他在莫问处求了一名师,靠着师父的关系她上门求人,将人请往燕城,不过这小家伙从小没什么压力,有些惫懒,学得杂,都是半吊子。 “小乐,你慢点跑,等会丢了没人找你啊!让你天天在外流浪做乞丐!”宁安唬他,看着这胖小子一会钻这一会钻那凑热闹,很是灵活。 追了好长一段路后,宁安不得感慨这看孩子真是个体力活,眼神得好,速度还得快。 “姐,你弟我都七岁了,又不是三岁小孩,你还用这套吓我,是不是还当我三岁呢?”君平安在远处一边跑一边大声回道,觉得他姐还这样唬他真是搞笑。 “你个臭小子,给我站住!我跟不上了。”宁安也扯着嗓子喊道。 “行了,你慢些,不会丢了的,我安排人跟上去了。”花倚舟觉着宁安担心过了头,在一旁出声制止道。这小子都这么大了,怎么能丢?像他们这么大的时候早就不用大人跟着了,满燕城的跑,也没见丢了一个。 “花狐狸,他跟你出来一直都这样?”宁安觉着这看孩子还真是累,感恩父母啊! “嗯,小孩子好动,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小时候的时候比他还好动,至少他不炸房子,你则是将燕城那些人家都炸怕了。”花倚舟玩笑道。 第201章 往昔 “呵呵~~~~~~~”宁安想起幼时那些糗事笑出了声,那时的她和花倚舟真是鬼见愁,还好她爹够好,一边暗地里支持他们,一边又给他们收拾烂摊子,还要接受她娘的洗礼,真是为难他了,好不容易他们这俩大的消停了,又来一小的,以往的事还得再重来一次,宁安想想脑袋都嗡嗡响。 “花狐狸,时间过得真快呀!一眨眼都过了这么些年了。”宁安忆起往昔笑意盈盈的道。 表兄妹俩忆起童年有说不完的话,激动处,宁安还伸手往花倚舟身上呼,时不时还踢上他两脚,花倚舟忙不迭的往一边躲,有时候躲不及还会撞到路上的行人,忙着与人道歉!这打闹的画面很是温馨。 远处的酒楼上宿遇正与君冠楠、齐扬三人在临街的小楼上小聚,君笙笛拖着她要好的小姐妹施师硬是凑了过来,正好这时商少永带着商玥过去见礼,也一同留了下来,原本三人的聚会凑了一大桌,已是七人之多。 宿遇原本不愿出来,可今日在御书房见着了宁安,听她说要出来逛夜市,想着出来看能不能遇上她,所以要了临街的窗口包房,想来也能偶遇。 这位燕王府的小郡主可真能藏,不露山水的转移了所有人的视线,连查都无法查实本人其真面目,若不是本次的乌龙事件,估计都不可能会有人再注意到她,这是个高手中的高手,不仅医术冠绝,身手也是相当了得,谁能想到身子孱弱且纨绔不堪的宁安郡主是这么个妙人? 宿遇见现下这么些人都凑上来了,良好的教养让他又做不到赶人,只得与齐扬换了个位置坐下来,心不在焉的喝着茶,齐扬和君冠楠倒是热场的好手,与众人一起谈天说地起来,而坐在一旁的君冠楠见宿遇并未出声,有些明显的不耐烦,心道:小样,谁让你坐在临街窗口的,这些人估计是见了他才凑上来的,失算了!不过以往也没见过他坐在窗前开窗的,好似在等什么人似的,奇怪? 宿遇坐了一刻钟后,菜陆续上桌,他正想着找理由直接离席,而齐扬扫了一眼街市,见到了正在打闹的宁安和花倚舟,花倚舟他是认识的,不仅认识还特熟,之前与他从雍城关一道回都城时打下的良好交情,加上花倚舟为人大方,他自己又自来熟的性子,跟花倚舟混熟了后,他又带着自己赚点小钱,一来二去俩人便称兄道弟了,他对着窗外出声道:“咦!我这是眼花了吗?怎么看到了花兄弟和那个小魔女了?” 正在准备用餐的几人听了他的话全部将视线向他投了过来,纳闷齐扬说的小魔女是谁? “哪里来的小魔女?”君冠楠好奇的问道,花倚舟他是知道的,花家那位颜色极佳却手段狠辣的花少主,不过他好奇的却是齐扬声称小魔女的那位,能让齐扬这个都城一霸称之为魔女的女子可得是个狠角色。 齐扬对着他向窗外使了使眼色,君冠楠走到窗前站了起来,其余人见他站起来,也纷纷起了身,好奇的瞟向窗外,宿遇在听到花兄弟时,也心里有了底,也跟着起身踱步来到了窗前。 一房子的人,都挤在一个窗口往外张望。 由于离得还有些远,大伙只能瞧见花倚舟那一袭标志性的红衣,而他身侧的女子相较他而言比较娇小,一袭黄衫,裙子不像裙子,裤子不像裤子,可就是这身衣裳正好掐出她盈盈一握的腰身,身形煞是好看,她正与花倚舟边走边打闹,抬脚踹起花倚舟来毫不客气,干脆利落,花倚舟却只顾着闪躲,并不计较。 目睹了远处嬉闹的一幕,众人连连称奇,虽这位花少主经常流连烟花场所不错,可并未传出他对谁如此这般有耐性,而这女子的装扮一看就知不可能是烟花场所的女子。 待她走近后众人才发现这女子头发也只是简单的盘了一下,并不像都城女子般满头珠翠,一袭长裙,也不是说都城女子这般打扮如何,倒也是端庄漂亮,可到底少了几分活力,走起路来远不如眼前的女子鲜活恣意! 宿遇隔着老远就认出了宁安,与她在北蒙相处那段时间他是见识过了她的乖张任性,可没有见过她如此孩子气的一面,原来在她熟悉的人面前是这副模样。 “这这这~~~不是在纳也镇见过的那位女子吗?当时羽澈还送她出了雍城关,我记得她脸上有颗痣的啊,记错了吗?”君冠楠在瞧清了宁安的模样后惊出了声。 “不错,就是她,为了她当时羽将军还训了我一顿,不过她跟花少主怎么也那般熟悉?。”君笙笛也认出了宁安,还有些气道。 “嗯,他跟羽澈关系挺好的,毕竟看着她长大的嘛!”齐扬接话道,他见过她多次,羽澈对她是很好,若不是羽澈说她还是个孩子,几年前他都要怀疑羽澈要娶这位宁安郡主呢? “看着她长大?什么鬼?”君冠楠问了出来,其实也是君笙笛想问的,他们兄妹一肚子疑问,不过人齐扬此时关注点并未在他们身上,没有回他们。 “花兄弟,花倚舟,这这这~~~~”齐扬对着走近的俩人大喊道。 花倚舟和宁安俩人听到有人唤花倚舟名,抬头往出声的地方望去,见齐扬正酒楼上对他俩招手,花倚舟笑着挥手回了他。 “上来啊,花倚舟,一起喝一杯!”齐扬大声道,他并未唤宁安为郡主,担心她此次前来都城也是隐着身份来的,当年在雍城关,他可是被皇上交待要隐着她身份的人,再说他也有些怵她拿着针线缝伤口的样子,这么多年了还记忆深刻。 花倚舟知道宁安也认识齐杨,而齐扬身侧还有几人,转头望向宁安,问道:“去吗?” “你什么时候跟他称兄道弟了?他大你好多!”宁安好奇问道。 第202章 呛人 “在雍城关陪皇上回都城时与他深交的,挺不错的人,据说以前是都城一霸,在这都城没几个敢惹他的,与睿王家的小王爷君冠楠被戏称“都城双雄”,以前一起合伙揍了伍大学士家的独苗伍永浚,被告了御状,皇上将他塞到了雍城关去了,性子还是羽老国公给掰正的,当然也少不了羽澈的功劳。”花倚舟几句话说掀了他的老底。 “原来这样呀!我小时候还唤过他齐二叔叔呢,当时觉着他是挺二的。”宁安笑道。 “上去吗?我好像还看到了君冠楠兄妹俩。”花倚舟再次征求她的意见。 “去啊,都叫过他叔叔了,蹭他一顿饭也没什么负罪感,我们也逛许久了,找个地方休息下也好!反正这些人迟早要见的,你让人去问问小乐,看他愿不愿意去。”宁安回道,反正迟早要与这些人打交道的,认识认识也好,如今想躲也躲不了了。 “走,我们先上去!”花倚舟交待完铜子后,便抬脚与宁安上了楼,齐扬正开着门在门口等他们,见他们俩上去,齐杨走满脸堆笑的走过来伸手拍了拍花倚舟的肩膀道:“花倚舟,你小子什么时候回的都城,都不来找你哥哥我喝酒!” 花倚舟被他拍得一个踉跄,心道,这老小子不愧是在军营待过数年,自己只是稍未注意就差点被他给拍倒,笑笑道:“这不是刚回么,要陪这祖宗啊!”花倚舟笑着指了指一旁的宁安。 “我该称呼你~~~~~”齐扬想着要怎么与宁安打招呼,不知道唤郡主合不合适,直接问出了出来,反正还没到房间里,外面就只有他们三人。 齐扬刚出声被宁安笑着打了招呼:“齐二叔叔,别来无恙呀!本郡主是不是越长越漂亮了,闪瞎了你的眼?”宁安知他纠结什么,便解了他的疑惑。 “小郡主确实越来越漂亮了!”齐扬明了,这丫头应该是来都城与皇上贺寿的,所以亮出了她郡主的身份,他也是几年未见到她了,这丫头看起来比以往更灵动了,就是这性子估计还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就刚刚这几句话在都城可就无几个女子敢这么问出来。 “那今儿就让齐二叔叔破费了。”宁安边随着他往包房走边笑着回道。 “我的荣幸,你还是唤我齐扬!这声齐二叔叔可担不起。”齐扬赶忙纠正她对自己的称谓,他还真能让这小郡主在都城唤叔叔?她唤他也不敢应呀,就他爹都会削他,更何况这些年也未见她唤过羽澈为叔叔啊,他可没那么大脸。 “能行?”宁安见他一脸紧张,开起了玩笑,这可不像是在雍城关见到的齐扬呀,难道大家回了都城都这么小心翼翼了么? “当然行,请请请~~~”齐扬先将她与花倚舟请进了包房,顺手关上了门。 “呦嚯,这么多人呢!”花倚舟和宁安踏进包房后,见位置上还坐着几位俊男靓女,他倒是全都认识,可宁安就只识得宿遇,其余几人她没印象见过,随后大家都起身见礼,不过视线却瞟向宁安。 坐在桌子旁的几人除了施师外,其他五人可都是在雍城关见过宁安了,只是宁安没见过他们而已,宁安一进来,睿王家的君笙笛郡主就发难了,学着花倚舟的话接道:“哟!这不是日日流连烟花柳巷的花少主么?怎么今个还带着相好的出来逛夜市了?” “笙笛,慎言!”君冠楠出声制止,他这妹妹怎么这般无脑,能让花倚舟和齐扬如此态度的,怎么可能是烟花柳巷的女子。 “花狐狸,你经常流连烟花场所?” 她转过头问花倚舟。 宁安一进门就听对面桌上的女子出言不逊,不知道她哪来的敌意,不过她还是听到了重点:花倚舟在都城经常流连烟花场所。 “算是!”花倚舟承认。 “那你下次带我去瞧瞧,我也想见识下烟花粉黛是如何的千娇百媚,学学也是好的呀!”宁安大大咧咧的当着众人面就说要去烟花柳巷见识,一个女子如此说真是刷新在座这些人的三观。 “哪里来的无知村妇,你要不要脸的?竟然还想去烟花之地,真是不知所谓!” 君笙笛见这女子丝毫不以为意,还这么轻松的说出要去烟花之地,耍泼道。 “你相好的?”宁安指了指君笙笛,再问站在她身侧的花倚舟。 她倒是不知道这睿亲王家的小郡主这般的不经事,她才刚说一句话,这孩子就像个装了弹药的机关枪一样,喷出的全是火气,吃炸药了?她可也不是受气的主,直接甩出气人的话。 “不是!”花倚舟马上摆手回道,他可无福消受这般无脑子的女子,别跟他扯一块,拉低了他智商。 “那她为何一脸妒妇样?我还以为是你从哪个楼子里赎出来的呢?现在从良了?”宁安这气死人的嘴可没个把门的。 君笙笛听了这话,暴怒,正要发作,被宿遇给喝住了:“君笙笛,闭嘴!” 君冠楠见宿遇出言警告他就真的当回事了,宿遇可不是什么闲事都管的主,赶紧拉着君笙笛,施师也很有眼力捂住了她的嘴,制止她再破口大骂,怕待会收不了场,君笙笛此时也缓了一下,眼神示意施师松开手,她在都城可从未受过气,这还是第一次,现下被他哥逮着,她敢怒不敢言,只得坐在那怒目瞪着宁安。 这时众人脸上的表情就有些微妙了,没想到在都城这一向横行霸道的笙笛郡主被人给呛了,她本想辱人出气,没想被辱了?连一向不多管闲事的宿遇也出声给警告她,今日这笙笛郡主算是遇上对手了,人仅一句话就让她气得跳脚,方寸全无,而气人的人却气定神闲的一脸淡笑,无一丝情绪上的影响,看看人家这气度!立见高下。 “过来坐!”宿遇对着宁安道。 “病美人,看你这气色不错啊!就是这张皮囊太招人稀罕了!你还是这般翩翩佳公子的假模样呀!”宁安走到宿遇身旁坐下,语气里全是恶趣味的调侃。 第203章 耍横 大家正等着宿世子呵斥她呢,可没想到宿世子不但未生气,还一脸温和的回应了眼前的女子。 “你不也还是这般得理不饶人,无理辩三分?”宿遇微微一笑反问道,这一笑都惊呆了众人,宿遇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将其逗笑的人,很多时候美则美矣,有些不可攀矣。 “立如芝兰玉树,笑似朗月入怀,这句送你了!”宁安见他笑得春暖花开的,不禁想起了一句词,对宿遇说道。 “谢谢!”宿遇收了她的赞美。 “客气!”宁安熟稔的道。 “你们认识?”齐扬听着这俩人谈话的语气,好奇的问道。 “认识啊,他还欠我一堆银子呢?”宁安随口回道。 “宿遇,不介绍一下?”君冠楠在一旁急道,这小子什么时候认识的这女子,这态度可前所未有呀!明明在雍城关时有没表现任何出异常,现在怎么跟她这般熟稔了?还能说笑?这是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故事发生了?此时他一脸八卦,其余几人也好不到哪里去,没问帮忙够是因着他们与宿遇没那么熟。 “你家亲戚!”宿遇知她出现在皇宫,又是以给皇上贺寿的名义来的,身份当然是燕王府的宁安郡主,而不是什么也查不到的莫宣莫大小姐了。 “我家亲戚?我怎么不知什么时候有这么个亲戚了?竟比我家妹子还横?”君冠楠纳闷道,不过他声音小,没多少人听到。 宿遇倒是听到了,没回他。 宁安看看坐在她左侧的宿遇,再看看坐在她右侧的花倚舟,随后不嫌事大的拉着坐在她右侧的花倚舟道:“花狐狸,你俩坐一处,让姐姐我看看谁的颜色更胜一筹!” 说罢她站起来,将花倚舟扯过来跟宿遇坐到了一块,自己则拉着齐扬一脸八卦,齐扬也很是兴趣。 这俩是南陵都城出了名的俊俏美男,眼前坐在一块的画面怎么那么的和谐美好呢?一人艳丽无双,一人清风霁月,一红一白甚是相映,这可真是一幅美不胜收的画卷呀!可惜这个时代没有相机,不然拍下来永存呀! 宁安想:此时若是再逮上君池岸,将三人往街上这么一丢,她拿个碗在旁边,得收多少银子呀! 众人见这女子与宿世子也如此调笑,且也不见宿世子生气,反而露出一脸无奈样,还配合着她的恶趣味将他与花倚舟扯到一处,可真是件稀奇事!至少在都城就算有人想,也没人敢,谁敢在老虎嘴上拔毛呀,不找死么? 宿遇这人只是看着芝兰玉树的,发起狠来也没人敢惹,毕竟人可是上过战场的人啊!谁也不能小瞧了去,也只是看着他温润如玉,也不是真的呀! “君宁安,你得了啊,小心小爷我抽你!”花倚舟见宁安一脸奸笑的站在对看着他俩,就知这丫头准没想好事! “怎么,你俩还要收我银子不成?那不行,我很穷的,这顿不是齐二叔叔说他请了么?”宁安拍了拍齐扬,而后对着他怼道。 “对对对~~~我请,我请,来了都城可不能叫小郡主破费。”齐扬也一个劲的附和道,有拱火的嫌疑。 花倚舟叫她什么?君宁安?姓君?皇姓?那这这这~~~不就是燕蜀那个被燕王宠得无法无天的纨绔郡主君宁安么?难怪比君笙笛还横,这位可是出了名的横呀,人在燕蜀,名都传遍整个南陵了,不仅横,身子还不好,惹她发病了还得担心燕王打上门去,那位曾经也是个耍横的好手。 “君宁安?你是燕王叔家的宁安?”君冠楠惊道。 “堂兄,你好呀!我叫君宁安,就是你燕王叔家那个嚣张跋扈的小堂妹,往后得在都城待一段时间,嗯,至少得待到皇伯父生辰后才回燕蜀,所以近期请多多关照哈!”宁安笑眯眯跟他打招呼。 而后接着说:“若有得罪,你们就先忍忍哈,我可受不得委屈,我担心自己一不高兴了就进宫找皇伯父哭诉去,毕竟是他让我来都城的,你堂妹我从出生到现在就没受过气,我阿爹说谁让我受气了,他就搅得人家家里鸡犬不宁,其实我自己也可以!”君宁安皮笑肉不笑的说了一长串。 暗暗警告起了君冠楠,有南陵皇护着,她谁都不怕,就是不在南陵她也不曾怕过几个人,刚看这君冠楠挺护短的,刚刚若不是宿遇出声,估计君笙笛那没头脑的脏话就出来了。 在座的众人见过横的,可真没有见过横成这样的,这她刚来都城就杠上了睿亲王家的这俩地头蛇,可真是勇气可嘉,不过人家有这个本事,她不是说她还是皇上给招来都城的吗?就冲着皇上的这份偏爱,还有她那固伦郡主的头衔,在座的人,除了君冠楠这个小王爷,其余的有一个算一个都得给她见礼。 君冠楠也被这个小堂妹的话惊得一个合不拢嘴,他还是真是第一次见识到了什么叫嚣张跋扈,他自己以前也没横成这样啊!看看人家这段位,再看看自家妹子,她怎么就总是蠢得没边去招惹人家呢? “都是自家兄弟姐妹,哪有什么得罪不得罪的,想多了,宁安堂妹,你笙笛堂姐刚刚的话别往心里去,这几日堂兄做东,带你在都城各处逛逛,来,坐坐坐~~~~~~”君冠楠可是知道君宁安在南陵皇心里的重量,雍城关燕王叔救驾的事虽没对外,可他多少也能猜到些。 再说这个小堂妹可是个赚钱的好手,连皇伯父有暗地里跟他夸过多次,也是最近他才知道花倚舟和君宁安合伙做生意,其中一部分进了皇伯父的口袋,所以他得打圆场啊,闹到皇伯父那有笙笛那丫头好果子吃。 第204章 讨债 “谢谢堂兄,笙笛堂姐性子耿直,真真是个小可爱!长得也是珠圆玉润的,煞是让人羡慕呀!”宁安见好就收,以后免不了跟他们兄妹经常打交道,总不能天天见到就怒目相对互掐!等她爹娘到了都城,再与睿王相见,小辈不和,他们长辈会有些想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还是强夸了君笙笛几句揭过去了。 花倚舟知她夸小可爱的意思,强忍住没笑;宿遇也是清楚的,曾经她也这么夸过赫连娇英。其他人不懂就当是赞美了。 “还是堂妹你肚量大,笙笛,你这段时间可得多带着宁安到处走走,联络联络姐妹感情。”君冠楠做起和事佬来倒是顺溜。 君笙笛从听到眼前的女子是君宁安时,内心就一阵纠结,君宁安这几个字她以前总是听人提起,总有人拿她和君宁安比,以前心里还觉着有人垫底呢?自己比她好了不少呢?不过不是说她纨绔不堪、心无点墨,还身体不好么?怎么这看着除了横还是横啊!损起人来也是一套一套的,而且看他哥和宿遇都挺向着她的,这怎么回事? 看来还是得回去好好问问她哥,也没想着继续闹了,再说人家都夸她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扯着嘴不自在的对宁安笑了笑。 宁安见了心道:只长个子没长脑子的孩子呀!愁人。 “大家别愣着呀!我逛了许久了,饿了,可以开始吃了么?”宁安见众人还在震惊中,缓和下气氛道。 “对对对~~~~,这菜都快上齐了,今个儿我买单,大伙吃好喝好!”齐扬暖场道。 宁安顺势坐下,花倚舟道:“臭丫头,你过来,坐这!” “不要,你们哥俩好,凑一起得了,我就不跟着凑这热闹了,再说,你让我坐你与宿遇中间,你磕碜谁呢?我就算有颜值也叫你俩给秒灭了,你俩长那样,我长这样,合适吗?也不怕我自惭形秽,而后自气自馁!”宁安拒绝,嘴里的话全是自知之明,可没一句话让当事人听着舒服,齐扬都被逗乐了,想笑又不敢笑,宿家这小子小心眼得很,再说花倚舟也不喜欢人拿他的长相开玩笑。 “君宁安,再胡说八道信不信小爷我抽你!”花倚舟见她还将他与宿遇扯一起,出言恐吓道。 “我好怕呀!花哥哥~~~~~”宁安玩笑道。 “哈哈哈~~~~~~~”齐扬和君冠楠俩人都同时笑出了声,君宁安这丫头真是太能气人了,这张嘴着实欠。 “很好笑?”宁安阴恻恻瞟了齐扬一眼,花狐狸她笑可以,可别人不行,现下大有你再笑我就收拾你的架式。 齐扬瞬时收起了笑脸,开玩笑,若这丫头对准他,准没他好果子吃。 “不好笑,不好笑~~~~~~”齐扬连连摆手,他才不触这霉头呢。 “算了,花狐狸,你坐这边来,我许久未见病美人了,很是想念他欠我的银子,我跟他讨讨债!”宁安见花狐狸确实是不太喜欢与宿遇扯一块,眉头都皱起来了,她站起身与花倚舟交换了位置。 “病美人,你帮忙介绍介绍这几位呗!说不好以后要打交道呢!”宁安坐下来夹了一筷子鱼,小声问道。 “你倒是物尽其用,毫不客气啊!”宿遇觉着这些人最好不要让她认识的好,被惦记上不是什么好事。 “这里不是只有你欠我钱嘛,抵十两,够可以了!”宁安大方道。 “你真大方!”宿遇遇上她都没脾气了。 “你干不干?不行就让齐二叔叔帮着介绍下呗!” 宁安又转头准备问齐扬。 “欠了你了!”宿遇叹道,而后跟她小声的做起了介绍:“从左边过去,商家嫡系商少永,排行第三,旁边是她幼妹商玥,挨着君笙笛的是施家大房之女施师,会医术,目前是医女,偶尔在宫内当值,这三人都是商家和施家这两大世家里比较优秀之人,其余几个你都认识了。” 宁安扫过宿遇介绍的这三人,细看这几人都长得都挺不错的,难怪都说有权有势的人家很少有长得丑的孩子,这些人就充分说明了这个道理,不仅长得不错,涵养也好,不愧为世家子弟。 其中商玥看上去不仅漂亮,还让人感觉很舒服,眼睛里透着机灵劲,应该平日里也是个不太安静的,说话时商少永时不时的提示她,倒是挺会看眼色,至少不会像君笙笛那般什么都说。 而施师则是安安静静的淑女,就冲她制止君笙笛口吐莲花那场景,她心性应该还不错,能在宫里当值做医女的,脑子应该也不错,不过她怎么和君笙笛关系好的?不像呀! 商少永是个中规中矩书生模样,谈吐给人感觉是饱读诗书之人,是个挺注意细节的人,与人交流中还能不忘提示自家妹妹,思虑周全。 “施?医女?那她是施乘风侄女咯?”宁安反问道。 “嗯!你认识施乘风?”宿遇也好奇道,都道施乘风神出鬼没,很少在都城晃荡。 “认识,是个疯子。”宁安随口道。 “惹你了?”两人也是随意的聊。 “那倒没有,一个大男人,嘴欠又鸡贼,遇上他感兴趣的做小伏低没眼看,那股执着劲像疯子。” “是吗?”宿遇很想说嘴欠还能欠得过你?不过他可不想给自己找不自在。 “用得着怀疑?”宁安闲闲的扫他一眼。 “没有!”宿遇肯定道。 “你们俩在说什么悄悄话呢?”君冠楠见宁安与宿遇小声的交流,他凑了过来问道。 这也是个稀奇事,他认识宿遇这么多年,可没见过宿遇这么好耐心跟人这般聊过。 “能说什么悄悄话,我在问他欠我的那六十万两银子啥时候能给我?”宁安开口道。 “什么?六十万两!宁安堂妹,你开玩笑的!”君冠楠瞬时站了起来,一脸的不可置信,宿遇这小子什么时候欠的这么多银子?太吓人了。 这个六十万俩君冠楠一喊出来,一桌子的人都看向他俩,宿世子欠了宁安郡主六十万两?这欠的是什么债啊,这么多! “病美人,我开玩笑了吗?”宁安问道。 “没有,就欠这么多。”宿遇嘴角抽了抽,认了下来,这丫头还真是敢要,不过六十万两买了他两次命,也值。 第205章 眼红 宁安却觉得六十万两不多啊,这些人这么惊讶做什么?为了救宿遇她出力比帮赫连啸救贺连丹多多了,人家赫连啸都搭上了人情,给的都不止这些,再说宿遇钱多,这点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买命啊!多吗? “君宁安,燕王叔的银子都给你了吗?你怎么有这么多银子借给宿遇?” 君笙笛此时急急问道,眼红极了!也顾不上俩人刚还发生过冲突,问道。 君笙笛她就是好奇君宁安哪来的这么多钱,而她自己怎么那么穷?就算六千两她都要凑,大家都是郡主,怎么差别这么大?她君宁安竟然有六十万俩借给宿遇?她想都不敢想。 “当然啊,我家的银子都是随便我使的呀,我阿爹还将他的私库的钥匙都给我了,难道你爹的钱不都给你用?”宁安装作懵懂的反问过,那表情一脸的不可置信。 君冠楠见她这表情,心道坏了,君笙笛这丫头若信了,肯定回去又得跟父王闹,自己怎么就那么嘴欠,好奇什么呢! 他只能看着宁安内心哀嚎:君宁安这丫头绝对是故意的!嘴上说着不记仇,可她却在这里等着坑她妹呢,这丫头不仅脑子黑,心还死黑死黑的,这般忽悠她妹妹,他妹妹这简单的脑子肯定得信,晚些回去又得在家里掀起一场闹剧。 他甚是头疼的抚了抚额,难怪宿遇要警告他们,这么个难缠的主,谁杠上谁倒霉,他今日算是见识了,是谁传的她纨绔不堪的?这简直是一个披着羊皮的狼,吃人都不吐骨头。 “小郡主,你这么有钱可得罩着我些啊!随手就借出去六十万两,财神啊!”齐扬在一旁嘻笑道,这丫头可是座行都的金库啊,随意这么一甩都借出去几十万两,一方豪绅啊! “好说好说!钱若是不够用了,我爹让我去找皇伯父要,他说皇伯父私库大,一个人也用不了那么多,让他资助点给我这侄女也不是不可以的,到时候你陪我去要,要到了我分你一半。”宁安拍拍齐扬豪气道,齐扬瞬时哑火,很想说:丫头,我不想再去边关呆数年。 “这样也可以?那我也陪你们一起去可以吗?” 君笙笛听了这话满脑子都是银子,她缺呀,缺得不行,总是不够花,君宁安这方法她也可以用?分她一部分也好呀!她也是皇伯父的侄女啊! “~~~~~”众人看看君笙笛又看看君宁安,一头黑线,这两个郡主的言语真让他们大开眼界,听不见,听不见! 只有花倚舟听了见怪不怪,只要齐扬附和,估计这事这丫头真干得出来,到时候要了钱她再心安理得的把事推给齐扬挡锅,都不带眨眼的,好处她得,锅别人顶,这是她一向的作风。 君笙笛这个没脑子的还凑上去,这是看人头不够吗? “当然不可以!”君冠楠伸手拍了一下君笙笛那破脑子,这丫头是真蠢呀,家里也没缺过她用的,可她挥金如土啊,总是不够用,若是她信了君宁安的,真跑去问皇伯父要,估计他父王得羞愤而死,睿王可不像燕王那般没脸没皮的。 “哈哈哈~~~~~~~”宁安大笑了起来,她实在是忍不住啊!刚刚那话她是用来堵齐扬的,没想到又惹来君笙笛这小可爱了,这孩子确定脑子长好了? “宁安,你行行好,别乱教,我父王最近身子不太好!”君冠楠认怂,君宁安这张嘴就来的瞎话君笙笛真的会放在心上的。 “那我得抽时间去看看睿王伯父,祝他老人家早日康复!长命百岁,呵呵~~~~”宁安会意,可还是忍不住小声笑,看在君冠楠这个做哥哥还不错的份上,算了,不再怂恿君笙笛那倒霉孩子了,也别继续折腾他们兄妹俩了,只是可怜了睿王,她家小乐都比君笙笛脑子好使。 商少永和商玥这兄妹俩是聪明人,整顿饭下来没有过多的说些什么,也没让人觉着讨厌,偶尔还附和一下大家讨论的话题,只有施师,全程安静,没什么存在感,不过宁安瞧着她对君笙笛倒是真的好,总会安抚她的情绪,目前看来是不错的,不知道君笙笛这么没脑子的人怎么交到的这么个有脑子的朋友,也是个稀奇事。 宿遇坐在宁安身侧不动声色的看着她观察打量桌上的这些人,总一副笑眯眯的无害模样,暗道:这丫头可真是个聪明人,不管在什么情况下,她总能将所有不利局面掰过来,遇上横的她更加嚣张,没见过她带怕的,哪怕是在北蒙也不惧对上他们的军队出手救他,只是不知她此次来都城带了什么目的。 宁安若是知道,肯定会说他想多了,此次她来都城真的是被迫的。 一顿饭下来除却开头,氛围还算愉快,在座的人大致对这位燕蜀的小郡主有了第一印象,估计只有君笙笛那脑子不太好使的人还当她是心无点墨的纨绔,其余人对这燕王府的小郡主的印象那绝对是不好惹的主。 特别是君冠楠,已经把宁安定为危险人物了,这几个月他得拘着她妹妹少出府,别到时候再惹上她,被人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花哥哥,你们吃好了吗?可以回去了么?”君平安在楼下见到了坐在窗口的花倚舟,在楼下大声喊道。 “好了,你在下面等,我和你阿姐这就下来!”花倚舟也回道。 “我们先走了哈!”宁安见平安在楼下喊,起身道。本来宁安还想着找宿遇去要要债,现在人也见着了,事也办了,省了她跑一趟,无事便要撤了。 君平安这孩子不愿跟一堆人凑一起吃饭,还是喜欢夜市的热闹,他们在酒楼吃饭,君平安在外面逛,现下饭吃好了,还得陪这孩子再转转。 “那下次再聚,无事就去齐府转转!”齐扬见君平安在楼下喊,也起身道。 “行!感谢齐二叔叔的招待!”宁安道谢。 第206章 警示 而后对着宿遇道:“病美人,你别忘了明天将欠我的银子送去花狐狸住处哈,在花间小筑,地方若不知道你问呀,可别让我上门讨,上门我可得收双倍哈!” “知道了,小心些!”宿遇回她,真是个财迷,谁还会少了她?临走了还不忘提醒他。 “各位,下次我做东再请各位!”花倚舟也与几人道别。 众人见他们俩人走了,也便都散了。 “宿遇,你怎么欠上君宁安六十万两的?”君冠楠让护卫送自家妹子回府,自己则跟着宿遇去了宿国公府的住处,刚刚在外面太吵,不太好问,回到宿国公府便将他的疑问提了出来。 “君宁安会医。”宿遇坐在茶桌边优雅的泡着茶,一边将茶水上的浮沫撇掉,一边答道。 “这个我知晓,皇伯父有跟我父王透露过一些。”君冠楠也坐到了他的对面,说道。而后想到近来宿遇身子好了太多,不再是以前那病秧秧的模样了,有些明了,问道:“所以她治好了你的病?解了你身上的毒?” “算是,我身上如今只有大漠的禁毒没解了。”宿遇回他。 “她竟这般厉害?”这下轮到君冠楠惊诧了,宿遇不会跟他说谎,所以他说的话可信,这可真是意外,估计没有人会想到年纪如此小的君宁安竟有这般本事,不得不让人深思。 “嗯,她救了我两次,六十万两是救命欠下的。”宿遇也没再藏着掖着了,继续说道。 “哪两次?”君冠楠问道,宿遇这人就是这般,不问谁都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什么都闷在心里。 “在南疆那次?是她救的你?”君冠楠稍回想一下子宿遇所遇之事,想到了去年他在南疆的那次失踪。 “嗯!”宿遇喝了口茶回了他一个字。 “所以你是那时认识的君宁安?她在南疆救的你?宿遇,你不能总是什么事都自己闷着,上次回来,我问你去了哪里,你闭口不谈,我还以为你受了什么创伤,不好再问,今日你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君冠楠叭叭叭的说了一堆。 “我是在南疆圣地失踪的,醒来后人却在北蒙,毒发快死时是君宁安出手救的我,我跟她求助,她不仅没有袖手旁观,还将我在北蒙的消息传给了花倚舟,而后再转给我祖父安排人的去接的我,这是第一次。”宿遇轻描淡写道,没详说过程。 君冠楠没打断他,等着他说下去。 “第二次是我在回南陵途中,被赫连啸知晓了身份,用数计军队围攻我们,被她遇上了,她又出手救了我,而且她一人放倒片后,让他们回去跟赫连啸说人被她带走了,就这么轻轻一句话,赫连啸便再未让人追击,我们一行人才得以安全出了北蒙。”宿遇说这话时,语气还是淡淡的,盯着杯子里的茶水眼睛都未眨。 “你是说赫连啸因着她的关系放你归了南陵?”君冠楠一脸的不可置信。 “嗯,我回了都城后查了她许久,可是完全查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而且我查到了君宁安身上,可惜画像完全不是本人,你说奇不奇怪?若不是她来都城,我都不知救我的人是她君宁安。”宿遇接着说道。 “这般煞费苦心的隐藏身份是为何?燕王叔做的?”君冠楠也想不通,以宿遇的追查手段不应该才是啊!他边想边问道。 “所以,你们别去惹她,管好你家君笙笛,你若见识过君宁安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样子,就会知道她有多难缠,什么刁蛮任性,纨绔不堪,你见了她之后,还会觉得传言能当真吗?”宿遇只是想让他们远离她,以免惹祸上身,在都城君笙笛横惯了,没人跟她计较,要么身份不够,要么都是让着她,可君宁安明显不是都城的这些人。 “那简直是头披着羊皮的狼,黑心着呢!坑人都不带眨眼的。”这是君冠楠今日对宁安的印象。 “知道危险就好,不管是脑子还是身手,你们都不是她的对手,她聪明机警,身手极好,能一个人面对着一群训练有素的军人面不改色的迎上去,动起手来干脆利落,不给人留一丝活命的机会。你想想你们有谁能做到她那样?” 宿遇与君冠楠在边关处了数年,这么些年他也只有这么一两个好友,特别提醒他。 “宿遇,你若不说,我真不可能想到。”良久后,君冠楠才说出这话,这事他必须得重视了,宿遇他从来不曾如此警示过他。 “不过君宁安也不会乱发脾气,原则性很强,她当时出手救人只是因着我是南陵的宿遇,于南陵有益,所以她应该是真的很有家国情怀,对南陵感情深厚,皇上估计早就知晓了这点,对她极其纵容,今日她进宫,皇上的对她的态度比任何人都好,连太子都比不上。”既然说开了,宿遇也将这些他知晓之事全部说给了君冠楠。 “往日也听我父王提起过皇伯父总是往燕蜀送些新奇的玩意,都送给他君宁安的,不过君宁安也经常会给皇伯父捎些养生的药丸过来,我父王还得过一瓶。”提起皇上对君宁安的态度,他也是有所知晓的。 “我遇上君宁安时,她就最怕麻烦,只要别往她跟前凑就行,可你家君笙笛那个没脑子的惹人烦。”宿遇很直接的点出了君笙笛烦人,他也很烦她。 “我知晓了,谢谢你,宿遇!”君冠楠很是领情,这么多年宿遇也是第一次这么郑重的警示他。 “燕王倒是隐的一手好棋。”宿遇感慨道。 “想想燕王叔当年的所作的所作所为,大家都以为他是浑,可哪个一结果不是让他称心如意?”君冠楠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二世祖,边说边警醒道。 “看看燕王夫妇养的花倚舟,就该早就知晓了。”宿遇也是很佩服花倚舟的,虽然他个人风评不好,可能力确实不错,最重要的年纪小,做事老练。 第207章 暗算 所以归根到底,他们认为燕王才是那个扮猪吃老虎最厉害的主,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燕王命好,孩子争气,当然他自己也不错。 君池岸与宁安分别后便回了府,进房间时先是感觉到右手有些不适,手背上有些瘙痒,当时也没太在意,用手挠了一下,待洗漱后便躺在了床上,没多久就感觉到肩膀也开始痒,特别是背部已经有了灼热感,渐渐瘙痒难耐,这时他才发觉不对劲。 “华戈,去叫施乘风来一趟,让他带上药箱!”君施岸吩咐道。 “是!”华戈在门外答道,而后急急忙忙赶往施乘风住的院子。 施乘风跟着君池岸回了南陵后没有回施家,住在了幽王府,这么多年他赖着君池岸赖习惯了,将幽王府当成了自己家,施家他偶尔才回去一次,也很少出去闲逛,最多时间是在他住的小院里试各种药,所以在都城见他的人也少。 每次他回都城都住在幽王府,刚开始住客院,而后君池岸见怎么赶也赶不走他,干脆就安排人给他在府里备了一个院子,只是离他住处较远,方便他试药折腾,医术确实是越练越好,特别是一些疑难杂症,有奇效。 这些年施乘风的作用也挺大了,有他在,君池岸躲过了不少药物上的暗算,而且他还挺自觉,觉着试药浪费了君池岸不少银子,只要研究出来新药,总是会全部献出来,因此君池岸的军营里有大部分伤药都是出自他手,他改良后,大大的减低了人员的死亡,这对整个边军来说贡献巨大。 华戈来找施乘风的时候已是半夜时分,他已然休息。 “施公子,施公子,您睡了吗?”华戈边敲施乘风的房门边问道。 “这三更半夜的你鬼叫什么,投胎也得天亮啊!”施乘风被华戈吵醒,很是不耐烦。 “施公子,王爷有请!”华戈大声道。 “你家王爷什么事不能明日再说吗?非得这时候打扰我美梦。”施乘风边起身边埋怨道。 “这三更半夜的吵醒您肯定是要紧的事,您快些!王爷还吩咐您带上药箱。”华戈深知这位施家的大爷也不是个好相与的。若不是王爷有请,平日里都没人过来他这个院子打扰,就怕被他逮着试药。 施乘风这人可是个疯子中的疯子,为了试药经常连他自己都能整得十天半个月下不来床,更别说什么他让试药的人,他倒是不会让人丢了性命,可是会去了人半条命,华铁还被他拉着试过,顶着一个月肿胀的像猪头般的脑袋,被人笑话死。 还有更夸张的一次是将好好的人折腾得只剩下一口气,只是为了让他吊着一口气插管进食,硬生生的被折磨了二十来天,可人意识却是清醒的,所以在他这没有夸张,只更夸张,被他盯上的人都苦不堪言,折腾次数多了,大家自然而然就怕了,都躲着他走。 “知道了,知道了,催命啊!”施乘风黑着脸打开了房门。 “君池岸得急病了?”施乘风跨出门问华戈。 “不知,王爷只说叫公子您过去一趟,声音较急,不过这么晚找您,肯定是身体不太舒服了。”华戈回道。 “那你还磨蹭什么?话那么多,走啊!”施乘风将药箱扔给华戈拎着,自己先一步走了。 “~~~~~~”华戈真想怼他,不是你一直叽叽歪歪在问吗? 俩人匆匆赶往君池岸住所,一进房门,施乘风就对着床上的君池岸问道:“身体不舒服?” “嗯,全身瘙痒难耐,刚开始是右手,而后肩膀,再到背,现在腿也开始了。”君池岸答道。 “解毒丸吃了吗?”施乘风边看君池岸身上的症状边问道。 “吃过了,没用,越来越严重!”平日里君池岸身上都带着解毒丸,以防万一,可此次药丸失效了。 君池岸褪下里衣,背上已经是红通通一片,没多久的功夫已经向全身蔓延,看起来有些吓人。 施乘风观看良久后问道:“你今日接触了什么?” “中毒了?”君池岸问道。 “也不算是毒,就是会让人全身瘙痒难耐的药粉而已,过几日就好了。”施乘风搞不明白谁会这么恶作剧拿这个恶心人,有这机会接触君池岸,不应该是直接将人弄死么?。 “有办法缓解?”君池岸问道。 “暂时不能,我得先分析这个红疹是些什么成份的药粉引起的,不过待分析出来,估计你都撑过去了,你这是又得罪谁了?”施乘风问道。 “君宁安!”君池岸说这话时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君宁安?她?你将她招来都城了?”施乘风愣道,没想到君池岸动作这般快。 “嗯!”君池岸边穿衣裳边回道。 “玖幽,你动作挺快嘛!不过你做了什么让人家如此气愤?”施乘风好奇道。 “威逼送她十个面首算吗?”君池岸捡着宁安的话说,觉着有时候她说的那些话也挺能概括的,特别形象。 “什么~~~~~~”施乘风以为他听错了,君池岸也能干这么幼稚的事? “你有疑问?”君池岸瞥了施乘风一眼。 “不敢,不敢!”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施乘风也是一只病猫。 “你治不了,就赶紧走,别在这碍事!”君池岸发话。 “哦!那你千万别再挠了,担心感染!”施乘风提醒道,君池岸没理他。 “你这穿上衣裳准备去哪?”施乘风见君池岸将外衣也一并穿上,问道。 “找始作俑者。”君池岸简单的回他。 “你这三更半夜的去找人小姑娘?”施乘风惊道。 “你能治?”君池岸凉凉道。 “那不能。”施乘风赶紧否认,他确实不能马上止痒,这些红疹不是病也不是毒,只是药粉引起的瘙痒症状而已。 “那你在这里是等着跟我一起夜闯人香闺?”君池岸痒得有些迁怒了。 “~~~~~~~”施乘风想说也不是不可以,他也想凑凑热闹,可他不敢,对君池岸伸出了大拇指以示夸赞,谁能想到君池岸也能干出三更半夜闯人女子闺房的事。 第208章 夜半 “嗯~~~~”君池岸这话拖了老长的尾音,可以听得出威胁的意味挺浓。 “我这就走,这就走。”施乘风乖巧道,这时候的君池岸明显情绪不太对,不躲着些,他傻吗? 君池岸也不待施乘风先走,他先一步出门用轻功掠上了房顶,往花倚舟的花间小筑方向。 “王爷!”华戈见君池岸未做任何安排,自己赶忙跟上。 “都不必跟着。”君池岸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准备跟着的几人只得作罢,退了回来。 “你们傻呀,跟着去妨碍你家王爷的好事?”施乘风慢悠悠的从室内出来,见华戈站在院子里,望着施乘风远去的方向。 “施公子,王爷身体无碍?”华戈问道。 “无碍,好得很,现下不是去找美人去了么。”施乘风一脸八卦道。 “美人?”华戈懵了,施乘风这话是什么意思? “能这么迫不及待的让你家王爷凑上去的还有谁?想想?”施乘风心里猫抓一般难受,很想与人一起八卦一下,引导道。 “想不到。”华戈拒绝,开什么玩笑,聊王爷的八卦,他又不是皮痒了,再说与施公子一起唯恐天下不乱?他又不是华耀,还能与这位聊一起去,施乘风他自己本就不靠谱了。 “没意思,一群呆子,若是华耀在就好了。”施乘风摆摆手往院子外走,觉着华戈真是扫兴。 宁安和花倚舟又陪着君平安逛了会夜市,回到家里已经很晚了,几人也逛累了,花倚舟只是跟宁安说了句明天再找她细聊,便带着君平安回了他们住的院子,花倚舟确实挺会照顾孩子的,估计小时候被她虐的,照顾起平安来比她还细心。 “小姐,回来了?”阿紫见宁安回了院子,迎了上来。 “嗯,你休息,不用守夜,我洗漱下也就睡下了。”宁安跟阿紫道,这些天阿紫跟着她也是挺奔波的,着实有些累。 “好的,小姐!”阿紫对于宁安的话那是绝对的服从,从不反问,宁安就喜欢她这点。 宁安平日里自己照顾自己习惯了,她跟着莫问在外这些年,什么都得自己动手,并未养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习惯,所以这些自己的日常生活琐事一直都是她自己来的,不需要人帮忙,只有回了燕城,她才让燕王妃的帮她安排一些日常的琐事,不然燕王妃又得难过帮不上她什么忙了。 宁安让阿紫先回了偏房休息,她自己则推门进了内室,待她从盥室洗漱完后出来,准备休息,一只腿刚迈进卧房就发觉不对劲,立时警觉起来,只听得昏暗的卧房内有明显细微的呼吸声,因着刚刚洗漱完成,身上其它的饰品已经全部卸下,只余了右手戒指上一枚暗器,她紧握着暗器准备往呼吸处射过去。 “是我!”君池岸坐在进门左侧的沙发上出声道。 “君池岸?你这么三更半夜跑我房里来干嘛,别告诉我你半夜睡不着走错地方了?”宁安收起右手的暗器,问道。 “呵,不是你邀请我来的?”君池岸忍着全身的瘙痒道。 “我邀请你?你脑子秀逗了?”宁安呲道,开玩笑,这死男人坑她坑得还不够,她邀请他来这?她又不是吃多了撑的。 说罢宁安转身将烛火点上,房内瞬时亮堂了起来,原花倚舟在房内放了几颗夜明珠,可她嫌弃太亮了,一点也没有夜晚的祥和,有时间房里一片光亮,让她有仿如回了前世的感觉,会让人沉沦。 “我说君池岸,你作为长辈,应该有为人长辈的自觉才对,这三更半夜的你跑到你侄女的闺房,这要让人看见得传成什么样?我还要不要见人了?”君宁安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抱了个抱枕,闲适的说道。 君池岸扫了一眼内室的装扮,这个房间内所有的装饰都是纯白的,连一把平日里正常坐的椅子都无,他现在所坐的地方软塌不像软塌,椅子不像椅子,倒是挺软乎的,女子都喜欢这样的装饰? 而坐在他对面的君宁安明显是刚洗漱完,脸上都透着红润,露在外的肌肤如雪,晶莹剔透,身上一袭宽松的白衣白裤,上衣几乎将整个肩膀都裸露在外,及腰的长发全部披散开来,有几缕还搭在胸前,有些许凌乱,她就这么软绵绵的将自己倚进了沙发里,抱着一个四方的物什,整个人透着一副慵懒的膜样,与平日牙坚嘴利的她完全不同,此时的她像只吃饱喝足的猫,面前的她给他的第一反应:像猫。 “将衣服穿好。”君池岸说道。 “衣服穿好?我穿好了呀!怎么?你有异议?”宁安觉着这人莫名其妙,这么晚跑她这来第一句话是让她穿好衣服的?而且自己不是穿的好好的吗?难道她晚上还得裹好了再睡? “你这样对着外男不合适。”君池岸有些僵硬的说道。 “你也知道你是外男呀!这么晚跑我这里怎么不说不合适了?就不怕人说三道四了?”宁安拒绝,她这么穿着的睡衣是很正常的,只是露了肩膀而已,自己还没露胳膊露腿呢。 “你会怕人说三道四?”君池岸反问道,这丫头估计根本就不怕蜚短流长,不然不会总这么有恃无恐,她自己都不介意,他也不便再多说了。 “谁说我不怕,我也是个好人家的女儿好么?就算您是长辈也不能三更半夜的往我闺房里跑呀!” 她借着光见到了他手背上发红了,这时的宁安已经反应过来君池岸因着什么事来了,不过那药粉不应该明日才发作吗?难道她走后他又喝了不少茶? “是吗?好人家的女儿就能动不动给人下药了?”君池岸讽道。 “叔叔,小叔叔,您能讲点道理吗?别这么张嘴就来污蔑我,我给您下什么药了?相思药?让您相思成疾了?三更半夜都忍不住跑来见我?毛病!”宁安胡搅蛮缠道,不过声音没了往日的高声,有些许低沉。 第209章 欠教 “相思药?你可真是敢想?不怕乱伦了?”君池岸觉得这么些年的修养全在这丫头这里崩塌了。 “不是吗?既不是,那您赶紧离开,若病了就去医馆,若生理需求忍不住了您就去秦楼楚馆,您别在我这撒野,找不自在呀!”宁安赶人,她想着也就痒一下,他实在忍不了,不是还有施乘风吗? “呵呵,君宁安,我看你真的是欠教了。”君池岸虽无数次听她这么口出无状,可一次比一次让他抓狂,这丫头百无禁忌,根本不能用常理沟通。 “那也用不着您操心,我有爹有娘,未来的夫君也有了着落,他们觉得我挺好就成,这么多年也没人说我少教呀。”宁安觉着跟君池岸这死男人杠上,她也有些后悔了,应该躲着离得远远的才对,就两个月而已,当当鹌鹑就算了,干嘛惹他。 “解药给我!”君池岸开口道。 “解药?什么解药?”宁安明知故问。 “不给?”君池岸眼里有了些许怒火。 “君池岸,你若是身体上真有什么毛病了,我可以帮你治,你准备好银子就成,可你别三更半夜的扰了人美梦,还要算我头上成吗?”这事君宁安不能认呀,只想着给他治了后,她就离他远远的,别总给自己找不自在算了。 “~~~~~”这丫头是没在人手上吃过亏,每次都将自己做过的事甩得远远的,说什么也不认,君池岸现在不想计较什么,只想赶快将身上的痒止了。 君宁安是真的很厉害,身上痒得他快受不住了,想想他这么能忍的一个人都快忍不下去了,而且她下的药粉连施乘风都需要时间去解,更不用说别人了。 “求人办事态度要好嘛!”宁安说罢便将抱枕扔开,起身朝他走去。装模作样的问他哪里不舒服。 君池岸将右手抬了起来,往上拉了下衣袖,只见露出来的地方全部都一片红肿,宁安抓着他的两只手都翻了一下,而后伸手将他脖子上的衣裳扒开,看了看他脖子上的情况也较严重了,问道:“怎么这么严重?现下全身都痒了吗?” “嗯!”君池岸回道,此时他的注意力全在宁安身上,她软乎乎的小手在他身上划来划去的,加上她靠近后身上一丝丝香气袭来,导致他脸上都有了些微热,更致命的是他此刻有了想将她拉入怀中的想法,君池岸赶紧甩了甩脑子里的念头,双手握紧克制。 “很难受?”宁安见到了他握紧的拳头,以为他痒得难受,而且这么严重了他都不曾抓破皮,耐力倒是挺不错的。 君池岸点了点头以示回应。 “你将上衣脱掉,我看看你背上。”宁安见他如此,便觉得不应该如此呀,不过君池岸这状况是不对劲,如果只是他只是染了她下的那个药粉,不应该这么短的时间内出现这么严重情况的,再怎么严重也得明天晚上,而他则是刚过去几个时辰就这样了。 “这会合适?”君池岸有些迟疑。 “你装什么装,合不合适你都已经在这里了,再说你又不是第一次脱了,现在问是不是太迟了?”宁安说道。 听了她的话,君池岸也不管了,将衣裳脱了,想着反正他们又不是没有孤男寡女在一室处过,一次和无数次无区别。 他已经打定主意君宁安这人他要定了,她以后人都会是他的,就算前路困难那也是迟早的事,他确实不应该考虑太多,只要过了燕王兄那关就好了,趁他还没来都城前,先得想办法将这丫头掰过来再说。 宁安见他背上比脖子上更严重,不禁纳闷到底哪里出了问题,问道:“你晚上是吃什么了吗?怎么这般严重?不正常啊!” 君池岸将晚膳所用的食物全部与她说了,宁安听罢也没发觉有什么异常,而后问道:“你是不是对有些药物过敏?” “过敏?”君池岸发觉这丫头很多词汇他似懂非懂。 “就是你不耐药性,用了药后人不舒服,类似这般起红疹,痒。”宁安解释道。 “不知,从来没有这样过。”君池岸回道。 “那你是不是吃什么药止痒了?”宁安继续道,可能是药性起了冲突。 “是吃了两颗施乘风自制的解毒丸。”君池岸说完他将手里的一小瓶药丸给了宁安。 宁安掰开药丸看过后就知晓怎么回事了,好死不死,施乘风那疯子连出的药品都出其不意,代用的药材与正常医者完全不同,他做的解毒丸里有几味药材与她药粉里的药材都冲突,她说怎么君池岸发作这般快呢,而且还严重成这样子。 “你等会,我去给你配药!”宁安说完就去了隔壁的偏房。 大概一刻钟的时间,宁安拿着一琉璃瓶绿色的液体过来,说道:“你趴着,我给你上药。” “趴哪?”君池岸问道,沙发小了,他太高,趴不下。 “你将就一下,就趴这。”宁安说道,用完药后她还要时间观察,不方便将他带入别的房间,再说她也懒得跟人解释为何君池岸这么晚出现在她房间。 “你把这叫沙发?”君池岸指着他坐的白色沙发问道,宁安点了点头,君池岸再试了下,可他太高了,实在是趴不了呀! “你将药给我,我先回府。”君池岸说道。 “不行,我不知道这个药会不会与施乘风下的药丸再起冲突,得你用了后才能知晓。”宁安气道,施乘风那个疯子,乱用什么药。 “隔壁的偏房?或是客房呢?”君池岸问道。 “你想搞得人尽皆知不成?我怎么跟花狐狸解释你晚上为何出现在我房里?再说我弟还在这呢!”君宁安气急。 “有什么问题?”君池岸觉着她担心过多了。 “你没问题,我有问题,是我想多了!”宁安觉着跟这人再扯,她又忍不住口吐莲花了。 “你去我床上趴着。”宁安不想再过多说些什么,只想赶紧给他上药,而后将这尊瘟神送走。 君池岸眼角抽了抽,他没想到宁安这般安排,她是真没有男女大防这个意识吗?还是真把他当叔叔了? 第209章 摊开 宁安见他无任反应问道:“担心我床上不干净?放心好了,全都是新的,我只睡了一晚而已” “你~~~~~~”君池岸想说什么,可又不知道怎么说。宁安偏着头看着他等他将话说完,可君池岸半天只吐了一个字。 “干嘛不说了?”宁安问道。 “算了,无事!”君池岸说完直接就躺到了宁安床上,他刚躺下去就被床上柔软的触感给惊到了,她的床很软很软,与别家的床都不一样,以至于他躺下去床垫就往下沉了;床上还夹带着一丝丝宁安身上独有的香味,让他一时有些心猿意马,心脏跳得奇快。 “君池岸,你说我俩是不是缘份不错呀,在北疆我上了你的床,而你现在上了我的床!”宁安趁着君池岸上药不能乱动时调侃道。 “是挺不错,都是心甘情愿的。”君池岸接道。 “我可还记得你将我三更半夜赶出房了呢,一个大男人一点气度也无,指着桌子椅子让我睡,现在的你是不是也该睡椅子?”宁安想想当时的情景就有些气。 “你会让一个陌生人留在你房间内?是敌是友的情况都不知?”君池岸反问。 “也是,君池岸,像你们这些位高权重的人,是不是有很多人会色诱你们呀!”宁安上完药看着君池岸宽厚的背有些好奇的问道,这人身材这么好,色诱的人也不吃亏! “所以你上次也是色诱?”君池岸觉着每次跟这丫头聊上几句都需要他有颗强健的心脏,否则都跟不上她跳跃的思维,且与一男子在床上讨论这个是不是有些不太好?还是说她根本就不会意识到男人是个危险的物种? “不不不,我那次是被逼无奈,可算不得上是色诱啊!”宁安连连否认。 “那怎么色诱?”君池岸问道。 “我怎么知道呀!不是在问你么?”宁安将床让给他,她自己则在柜子里找了条被子,准备在沙发上将就一下,君池岸刚涂了药,也没那么快见效。 “没有!”没人敢在他面前这般做,可能有人做了,他也不会正眼瞧。 “又蒙我,你长这么好看,身材又好,身份地位又够高,怎么可能没有?”宁安觉着这人真不诚实,她也只是好奇,长夜漫漫,还得等药起效果,想着八卦八卦,打发一下时间。 “真的?”君池岸眼里闪过一丝笑,他还是第一次觉得她夸他其实也挺不错的,至少他不会反感,内心还挺庆幸自己长得还能过她的眼,当然,也从来没人敢这么直白的夸过他。对于自己长相如何他都没过多的关注过。 “你们这些长得漂亮的人是不是都那般没自觉呀!花狐狸也是,自小我见他那张狐狸精似的脸,我都恨不得是长在我脸上;还有宿遇,初见时真是惊为天人!在北蒙时我还跟他讨论过为何要长那么好看呢?我丫鬟甚至还想替我揭了他那张皮存起来欣赏。”宁安想想都觉得有些好笑,跟他讨论起来了。 “所以只要是长得稍微有些好看的你都喜欢?”君池岸试着了解她的想法。 “肯定呀!美好的事物谁不喜欢?明日我得找找花狐狸,让他找时间带我去见见他那第一美人的姐姐花盈珊,据说长得特别漂亮,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是吗?”宁安的话题一下子就跳跃到了花盈珊身上。 “没注意过。”君池岸听了她的话心里一堵,不理解她为何又讨论上花盈珊了。 “切,说谎也不打草稿,你在都城这么久,怎么可能没见过她?”宁安不信。 “红颜枯骨,只不过是张皮囊了罢了,那么在意做什么?”君池岸不理解。 “红颜枯骨?你跟宿遇怎么口吻都一样啊!你们这些长得漂亮的人当然能这般说了,你们不需要嘛!再说漂亮的事物赏心悦目,谁不喜欢?”宁安不信。 “你长得也不错!”君池岸这话脱口而出。 “我长得不错?真的?幽王叔,您还是第一个这么夸我的人,谢谢!”宁安笑眯眯道。 “君宁安,在你眼里我只是叔叔?”君池岸忍不住问道。 “不是叔叔是什么?你还能做爹不成?”宁安回道。 “君宁安,你这么聪明,在北疆你就没感觉到异样?”君池岸问道。 “什么异样?”宁安反问道。 “嗯?”君池岸低沉的声音拖得老长,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沙发上的她,眼神灼热道。 “干嘛?你别这么盯着我,挺瘆人的。”宁安怎么会瞧不出来呢?这眼神她要是再瞧不出来,那她这两辈子都白活了,只是她不想与他讨论这个话题,太惊世骇俗了。 “不然你告诉我,当时为何不辞而别?”君池岸觉得跟这丫头说话得直白,不能藏着掖着,不然她惯会装死,刚她在他面前有些兴奋的夸起花倚舟和宿遇来,他心里着实有些堵,觉着必须将话给摊开来说,须得让这丫头有意识才行。 “所以,君池岸,你是真对我有想法,我的直觉没有错?”宁安见君池岸一副不罢休的架式,不得不重视这个问题,看来女人的直觉是相当的准。 “是!”君池岸回得斩钉截铁,既然确定了自己的心意,那么提前告知她,让她也有个心理准备。 “所以,你是查到了莫宣就是君宁安,旨意也是你故意带偏的?只为让我来都城?然后准备来个瓮中捉鳖?”宁安继续问。 “是!”君池岸回得很快。 “君池岸,你确认你是看上我了?不是因为我抢了你的东西心有不甘?”宁安再问道,她很想他否认。 “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君池岸直接堵死了她想说的话,系好衣带从床上走至她身旁盯着她道,眼里的情意此刻倾泄而出,没有任何掩饰,让宁安无处可躲,也让她相当的炸裂。 “幽王叔,我很抱歉惹上你,谢谢您的喜欢,也请停止您所有的想法!”宁安此时的表情很冷静,眼神不曾闪躲,直视着他回道,此时的她甚至全身都写着抗拒。 第210章 疯子 “君宁安,来不及了,停不了了。”君池岸叹了口气在她身旁坐下,宁安刚想离他远些,可君池岸好似提前知晓她的动作一般,快一步拉住了她的手腕,宁安甩了一下没甩开,只得作罢,不情不愿的坐在他身侧。 “幽王叔,您冷静,别让我忍不住对您出手!我俩这关系,几辈子都不可能,就算是如何了,可您想想我俩的关系,见得了光?您愿接受世人的指指点点?这可不是开玩笑,真的叫乱伦了,于世不容。”宁安被他拉着手腕僵着未动,想着这人怎么动不动抓她的手啊! “是吗?世人与我又何干?”君池岸无所畏惧的道。 那种满不在乎的语气真的吓到了宁安,她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你 是 个 疯 子!” “你得习惯,我也第一次有了势在必得的想法,这种想法连我自己也震惊!刚开始知晓你身份时我想过放弃,可纠结不过几日,还是忍不住将你引来都城;即便此刻,都不曾有过半丝动摇,你说,正常吗?”君池岸直接将内心的想法剖析给她。 “君池岸,您是我长辈,就算你不在乎,可我在乎,我不能让人诟病我的父母,他们对我真的很好很好,世界上再也没有如此好的父母了。”君宁安带着些祈求的看着他,君池岸说的是真的,不是吓她的,她禁不住有些方寸大乱了。 “你真姓君吗?你若姓君,那这话我就不会此时跟你说。”君池岸不想让她躲,就算她此时不喜欢他,但也得让她从此刻起抛却身份上的这层顾虑。 “不姓君?那我应该姓什么?”宁安一惊,反问。燕王十多年前就做了手脚,还被君池岸给查实了不成? “你不姓君,姓羽!”君池岸轻声道。 宁安的瞳孔缩了缩,抬眸望向他,双方都从对方眼里看明白了对方的想法,看来他是真的下了一番功夫,将她查了个底朝天。 “然后呢?你就不是我叔叔了?”宁安同样也轻声问道,她现在的父母可是燕王夫妇呀!只要燕王夫妇认定了她,那么她的身份永远都是燕王府的小郡主,就算不是亲生又如何? 君池岸见她这反应,心一下子就松了,仿若心上开出了鲜花,脸上的情绪也跟着松了下来,看来他猜得没错,君宁安确实是羽家的孩子,证据都不用去找了。 宁安也不再狡辩,以他有能力,只要他有心,什么查不到?她现在整个脑子很乱很乱,若换作是任何一人跟她说喜欢她,她还可能还会想办法去说服人家,实在不行威逼利诱都行,可眼前这人,她只觉着危险,好似自己一身本事无用武之地。 虽然她自己是很欣赏君池岸,不否认他长得好,家世好,自身条件硬,唯一的缺点也就年纪大了些,可她也不可能因着这份欣赏跟他一起沉沦,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呀!现在的她可不是孤身一人,而是有一大家子亲人,她太知道这种关系在这个时代代表着什么了。 良久后,宁安开口道:“幽王叔,我有婚约,我准备明年就大婚了,夏霄鸣很好,是我千挑万选的人,我要留在燕蜀,守着我的父母,您多想想我父母的不容易行吗?我不能因着我自己一人让他们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呀!”宁安这话很是示弱,打着亲情牌,试着看能不能打动他。 “婚约可以退,往后你若喜欢待在燕蜀,也可以随时回你的燕蜀,不冲突。”君池岸回得简单明了。 “不是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么?您怎么可以说得这样理所当然!”宁安觉得这人简直不可理喻。 “本来就是权宜之计,你还认真了不成?”君池岸反问? “君池岸,我平生惫懒,就只有这么点小小的心愿,都说喜欢是成全,您高抬贵手成吗?”宁安快被眼前的人给逼疯了。 “可我平生也就只遇上你为么一个,你觉得可能吗?”君池岸反问。 “君池岸,你喜欢我什么?我改,我改成吗?”宁安哭丧着一张脸道,她不想与他过多纠缠。 “君宁安,我就那么不能入你的眼?”君池岸见宁安拒绝得如此彻底,连一丝犹豫也不曾有,也有了一丝从未有过的挫败,声音淡得似有若无。 不过他很快就自我调整了心态,自己对她本来也没什么很高的期待,药下猛了,就担心这丫头跑了,人都不好找,他还没研究明白上几次她为何会凭空消失,还是待日后,得徐徐图之才行。 “君池岸,我觉得我是疯了才跟你讨论这个!”宁安见他如此说话,都不像是以前她遇到的那个毒嘴毒舌会欺负她的人了,心里面还是有些慌乱,她不想与他再说这个了,只要自己坚定,他应该不至于怎么样! “嗯,你回床上去休息,我走了!”说完放开宁安的手腕,转身准备离开。 “君池岸,一码归一码,只要你别再有僭越的行为,你还是待到你身上的红疹缓解后再走!”宁安觉得这些红疹是她恶作剧闹的,虽然不能全怪她,可是他过敏症状很严重了,不缓解容易引起别的病症,还是她收拾完自己惹的乱摊子再甩手! “你确定?”君池岸问道。 “嗯,你去床上休息,我在沙发上躺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我再给你检查,如若症状缓解,就无事了。”宁安回他。 “好!”君池岸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宁安则是逛得太累了,盖着被子睡在了沙发上,一夜好眠,连梦都未入。 “阿姐,阿姐!我在你这再休息会,借借你沙发哈。”君平安天刚亮就起了,想着来宁安这里跟他阿姐再撒撒娇,若晚些宁安检查起他的功力来也就不会那么严厉,他自小闯宁安的房间习惯了,一早便推自顾自的推门进来了,以为宁安还在休息,直接跑到床边对着床上的人喊道。 “一大早的鬼叫什么?”宁安睡得迷迷糊糊的,在沙发上出声道。 第211章 别扭 阿姐,你怎么睡在沙发上?那床上的人是谁?”君平安转过来看着睡眼朦胧的宁安好奇的问道。 “床上?啊!”宁安觉一下子醒了,惊道。 “君池岸,你怎么样了?没挂!”宁安急忙从沙发上跳了下来,跑到床前问道,她怎么把君池岸给忘了?本来说是一个时辰后给他确认药效的,可自己太累,睡了过去。 “无事!”君池岸低觉的声音在床上响起。 “阿姐,这个男的是谁?怎么出现在你房里?”君平安听到男子的声音在床上响起,喊了出来;他不明白为何阿姐房里会出现男子?还躺在她姐的床上。 “没谁,你别乱喊,闭嘴!”宁安赶忙捂住这祖宗的嘴,这家伙是想搞得人尽皆知不成?本来昨晚君池岸跟她说了那些后,她心里就有些发虚了,虽然两人并不曾有些什么,可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心里感觉总是别扭的。 君平安见他阿姐如此心虚的捂住了他的嘴,心里更加怀疑了,只是他比较会看眼色,对着他姐姐拼命的点点头,以示他不会再喊了。 宁安见他如此,松开了捂住他嘴的手,小声说道:“小乐,这位是幽王叔,他生病了,过来找你阿姐治病。” “幽王叔?”君平安小声反问道。 “嗯!”宁安对他点点头! 虽然房间里面幽暗,看不清人的脸,君平安听了宁安的话后还是恭恭敬敬的给君池岸见礼:“侄子君平安见过幽王叔!”稚嫩的童音在房内响起。 “嗯!”君池岸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幽王叔,我给您看看药效如何了,抱歉,我睡过头了,忘了时辰。”宁安赶忙岔开话题,生怕他在她这个小弟弟面前说些什么,那自己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嗯!”君池岸也是只回了一个字。 “小乐,你先出去!待我给幽王叔诊治完成后再找你。”宁安对着君平安说道。 “哦!幽王叔,那侄子先退下了,祝您早日康复。”君平安总觉他阿姐有什么事瞒着他,说话都没了往日那么利索,若是平日,他打扰了到了他阿姐,总是免不了被骂,可此次他阿姐却特别紧张,一句说他的话都没,他反倒觉得没猫腻都不正常。 再说就算是幽王叔,那也不能在自己阿姐房里待一晚呀,他阿娘可跟他说过这样子是不对的,他带着一脸的问号退出了宁安的院子,而后直奔花倚舟住处,他得去问问军师,他阿姐这是什么情况,毕竟花哥哥更了解他阿姐。 宁安待君平安离开后,在心里哀嚎:完了,花狐狸马上就得杀过来了,这下就算没什么也得有什么了,花狐狸可不像她弟这么好打发。 “哭丧着一张脸做什么?”君池岸见宁安站在那一脸的生无可恋。 “还不是怪你?待会花狐狸过来,我得怎么解释你在我这待了一晚?”宁安怼道。 “你刚不是跟君平安解释了么?”君池岸不觉得有什么好解释的。 “您是圣人,理解不了我们这些凡人的想法,多说无益,您脱掉上衣我给您看看!若是好了您赶紧离开!”宁安有气无力的说道。 君池岸依言解了上衣的衣裳,宁安为了能瞧清楚些,拿了颗夜明珠过来,仔细瞧了他脖子上和背上的红疹,虽然还是红得吓人,但没有再继续严重下去,看来昨晚涂的药效果,这些疹子还是得需要些时日才能好,说道:“有些好转了,还痒吗?” “痒。”君池岸答道。 “那这几日你别动去挠,我给你再配些止痒的药,过几天红疹消下去就好了。”宁安说完准备转身去给他配药。 边走边小声嘀咕道:“施乘风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连制出来的药都那么怪异。” “跟他有关?”君池岸听到了,问道。 “当然,若不是他的解毒丸,你最多也就痒两三天,现在至少要七八天。”宁安停下脚步答道。 “施乘风说药粉的成分分析需要时间,而你一看便知,所以,你还不承认药粉是你下的?”君池岸低沉的尾音挑起,声音说不出来的好听。 “您可以别那么聪明么?谁让您对一个弱女子动手的?还有您干的那些叫人事吗?还不能让我反击一下不成?”宁安此时脾气又上来了,认了你又能怎么样?烦死了。 君池岸凉凉的扫了她一眼,若以往宁安多少会有些害怕的念头,可此次,宁安反倒没了往日的害怕,当没看到,直接转身进了偏房去配药,不知道是不是昨晚他说的那些话起了作用,她有些有恃无恐的觉得他不会真伤害她。 反倒君池岸见她无任何反应转身离开,嘴角稍稍扬起,若往日她总是有些怕他,有多远离他多远,对着他一脑子的警惕和闪躲,再不济也会嘴上损人几句,现在对上他的眼神竟能甩都不甩的离开。 不错,这是个好的转变信号;昨晚也是,她那么警醒的一个人,竟然能让他在她的房间内休息了一晚,而她则一点警惕心都没有,安安心心的睡了一晚,晚上都不带醒的,自己也是故意没有叫醒她,想看看她今日的反应,没想到有意外的惊喜,看来这丫头她自己没意识到,她对他开始有了信任,很好! “幽王叔,药给您配好了,您一日多涂三次,过几天便好了,施乘风在都城是吗?”宁安将两瓶药给到君池岸。 “嗯,在幽王府。”君池岸答道。 “你俩关系挺好啊!不离不弃的。”宁安随口就调侃道。 “你介意?”君池岸曲解她的意思。 “没没没~~~~您可别瞎说,您好男风女风都跟我没关系,别扯上我。”宁安连连否认。 “君宁安,你脑子里都是什么东西,男风女风?你一个女孩子总能这么张嘴就来?”君池岸想掰开她的脑袋看看。 “幽王叔,既然施乘风在您府内,那后续若有什么异常,您就将这药方给他,他会给您治的。” 宁安双手奉上药粉的药方,不想回他别的话,自己这嘴往后也得注意注意了,她打定主意往后要离君池岸远远的,他那心思可见不得人。 第212章 倾诉 君池岸未伸手去接,盯着他说道:“你不是就这两日要去我府上议文么?你负责就好了。” “您行行好,找别人成么?”宁安没想到他还想着自己上门给他议文,他脑子怎么想的,自己不想与他有往来,他看不见吗? “你若不去,那我就只能与燕王兄修书一封,与他说说我俩的那些事了。”君池岸明晃晃的威胁上了宁安,这是不准备罢手了。 “您别说的那么暧昧成吗?我跟您能有什么事?我们不熟好吗?”宁安气急败坏道,君池岸这玩意是准备与自己耗上了么? “是吗?”君池岸轻声问道,盯着宁安的眼神让她全身有些发毛,像狼盯着猎物一样,就想趁着一击扑杀上去。 宁安两辈子都没见过这样认真又偏执的人,她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表白,霸道又蛮不讲理,不顾自己的感受,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式,这阵仗她害怕啊! 她现在这会也不知道怎么办,得好好想想在这强权的时代怎么脱身。 “好,我去,君池岸,你把你的心思藏好,在人前别这样成吗?我害怕,真的害怕,小时候,我父母对我不好,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有了疼爱我的父母,有了我喜欢的地方,我自小就很努力的让自己过得更好,也很满意我现在的生活,你不能这么自私的全部给我搅乱了。”宁安这话说得真心实意,都带了颤音。 “我知道了。”君池岸说完这话,径直离开。 宁安不知道他的这句我知道了是什么意思,是说以后不打扰自己了么?还是~~~~~~~ “臭丫头,臭丫头!”君池岸刚离开没多久,花倚舟就像一阵风似的跑了过来,边喊边往她房里冲,进来后见宁安情绪很是低落的窝在沙发里,头埋在抱枕上,好似霜打的茄子一般。 问道:“君宁安,你怎么了?” “花狐狸,我完了,好日子过到头了。”宁安从抱枕上抬起头看着他说道,情绪很是低落。 花倚舟从未见过宁安这个样子,看着她一副天塌下来的神情,坐到她身侧,轻声问道:“是出什么事了吗?跟十九皇叔有关?” “嗯!”宁安此时需要倾诉,可她在都城能相信的也就只有眼前这个一起长大的伙伴了。 “刚刚君乐那小子找我,说你房里有个男子,你让他唤他幽王叔,所以他真在你房里呆了一晚?是在治病?”花倚舟想到了一个可能,可是他不好直接问,只得迂回问了出来。 “你干脆直接问我是不是与君池岸有什么私情不就好了?”宁安白了他一眼,这小子这表情,这语气,她还不了解他么? “所以真的有?”花倚舟见她如此直白,也就直接问了,反正俩人的关系也不需要什么铺垫,没什么不能说的。 “怎么说呢?我在北疆招惹了他,给他扮了一段时日的宠妾,可他当时的身份是江南的茶商,送进宫去的贺寿礼是陨铁,算是我在他手上抢的,当初发现他对我有些苗头的时候我直接跑了,可我不知道他是君池岸呀,我若是知道,可能我还是会抢,只是会换种方式,离他远远的。”宁安轻描淡写的叙述了一下。 “你细说!”花倚舟听后一脸认真的说道。 宁安便事无巨细的将她和君池岸俩人在北疆如何认识,而后她再如何不辞而别,再至他怎么将她引来的都城,包括昨晚他说了些什么娓娓道来,当然有些细节她没有多说,其间花倚舟也没出声打断,一直听她诉说,花倚舟听完后一阵恍惚。 想不到十九皇叔是这样一个人,不管世间伦理,只为她君宁安这个人,虽然她不是燕王夫妇亲生没错,可是她自小在燕城长大,燕王府小郡主的头衔跟着她那么多年,她那么爱她的父母,那么向往自由,怎么可能会想着与君池岸一起? 想想都不可能,而且燕王夫妇也那么宝贝她,十九皇叔调查的时候不了解么?她那么努力的隐藏身份,如若君池岸真想让她舍了这一切,估计这丫头会疯。 “花狐狸,你说我怎么办?”宁安抬头看着花倚舟问道。 “你对他是什么想法?”花倚舟问道,他从宁安的叙述中能感觉到宁安并不讨厌十九皇叔。 “有好感,可那也是在北疆时候的事,自我来了都城知道他是我叔叔后,哪里敢有什么别的想法,只想离他远远的,这种关系你也知道代表了什么。”宁安回道。 “抛却身份呢?”花倚舟一下子指出重点。 “抛不开呀!怎么抛?”宁安低声道。 “你不想身份上的事,不把他当叔叔,似北疆一般,当他是江南的商人。”花倚舟再提示道,他觉着君池岸不会那么快罢手。 “我没想过,也不想去想,你也了解我,这辈子就那么点愿望,赚点小钱够花,陪着父母到老,守着燕蜀一辈子,父母希望我成家生子,那么夏霄鸣很适合我,我是真准备明年大婚,而后在燕蜀自由自在一辈子。”宁安再一次告知花倚舟她就是这么安排她往后人生的,她想法真的很简单很简单。 “那你那么努力让自己越来越优秀也只是想留在燕蜀?” “当然,世间的繁华也不过如此,再多的喧闹总要归于平静,我很享受在燕城的日子,这些年我跟师父在外,去了很多地方,可总归那些地方不是燕蜀,没有归属感,只有回到了燕城,我的心才有了归处,我很确定我喜欢那里,喜欢待在我阿爹阿娘身旁。”宁安倚在沙发上轻声诉说着心声。 “嗯,我自小就知你性子很懒,可是你又很努力去学习各项技能,而且总能做到最好,很矛盾。”花倚舟想起那些她打击他的日子很是唏嘘。 “我之前也跟你说过只是备不时之需,可你不信,事实我就是如此想的。”宁安说道,花倚舟也终于信了她是真的只是学以待用而已。 第213章 分析 “待皇上大寿后你回百川谷,君池岸年纪也不小了,让姨父想办法找皇上给他赐婚,待他有了王妃,还有你什么事?”花倚舟建议道。 “你的想法也是躲着他?如若我回了百川谷,你说他会不会找我阿爹阿娘的麻烦?”宁安问道。 “不至于,你躲着就好了,十九皇叔这人平日里高高在上的,私下里大家对他又敬又怕,这么些年他也很少在都城,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也没听过他有过出格的事,应该干不出来太过份的事,再说他那心思也不能跟人明着说,你又拒绝的那么明显,他那么骄傲的人,只是一时想差了,你想多了。”花倚舟分析道。 “你这么一说也对,再说我也不是长得花容月貌,国色天香的,他看上我什么了?我都怀疑是我自己的错觉。”安宁也觉得花倚舟说得有道理。 “就是,再不济你爹是他亲兄长,他们有血缘关系,能怎么样?最多也是到处找你,如若你父母也找不着你他也无法,他总不能拖着不大婚,但凡他要点脸也不能直接跟你父母明说!”花倚舟再补充道。 “你说得不无道理,那我在都城的这些日子呢?”宁安问道。 “也不用担心太多,他不会把你怎么样,南陵的战神,不至于真不顾这些伦理纲常,他的教养也不允许,你想想你与他相处的这些时日,是不是他对你只有言语上的试探,并未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花倚舟觉得不至于。 “所以他是吓我的?”宁安问道。 “按理是这样。”花倚舟回道。 “真的?”宁安疑问,她是心里没谱。 “真的!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花倚舟觉得君池岸至少不至于将这事闹得人人都知晓,他也得顾虑着宁安的想法,点点头回道。 俩个不着调的二愣子讨论着都不太懂的感情问题,由于都不太懂,只能按常理分析起了利弊。 “花狐狸,我怎么觉得跟你聊这个那么不靠谱呢?我也没见你有过什么喜欢的人呀!”宁安反问。 “我天天混迹于烟花柳巷,借用你的话: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花倚舟怼他。 “你还不一定过猪跑呢?德性!你给我将嘴闭严实点哈,你知我知哈!”宁安白了他一眼。 “放心,到我这为止了,你别想了,开心点,多大点事!”花倚舟伸手拍了拍宁安的头道,紧接着说道:“不过君宁安,你挺不错呀,不声不响的勾搭上了十九皇叔,若是以前我都不敢想,你这么个惹事生非,上窜下跳的性子,那么折腾,我还想着你长大了谁敢娶你呢?”花倚舟趁着转移起了话题,活跃了现下有些沉重的气氛。 “你笑话谁呢?搞得好像你就不折腾似的,你我都差不多,蛇鼠一窝。”宁安呲他,听花倚舟那么说,她此时好似又活过来了似的,甩掉了一大半的担忧,花倚舟分析的没错的,自己又何必自寻烦恼呢,再说君池岸又没说要怎么样,桥到船头自然直。 “再说,姐姐我有订婚了,你还没着落,也不知道谁能看上你!”宁安怼他。 “若不是你坑了夏霄鸣,你嫁得出去?开玩笑了,本来哥哥我还不同意的,可想你以后只能去霍霍他一个,也不错。” “毛病,见不得人好!你怕不是羡慕嫉妒恨!” “我不跟你说,说不过你,小乐还在我院子里等着呢,我们出去玩?”花倚舟问道。 “去哪?”宁安问他。 “去游湖,西玉湖上最近从江南来了一批舞姬天天在花船上表演,据说其中还有你好奇的瘦马,我们一起去看看?”花倚舟本不欲带她去那地方的,可此时的她需要些她有兴趣的事来转移她的注意力,放松放松心情。 “真的?”一说起这个宁安立时来了兴趣,宁安知道江南有瘦马,而且都是从小就花了大价钱培养的,据说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还温柔似水,可她只是听说,未见识过。 “我还能骗你不成?”花倚舟瞟了她一眼道。 “不能不能,您谁哪,骗谁也不能骗我不是?”宁安乐道。 “知道就好!你收拾一下,我去叫上小乐一起。”花倚舟起身道。 “带上小乐?你确定我阿爹和阿娘知道后不会揍我俩?”宁安觉得小孩子还是不要带去这种地方的好,再怎么说也是玩乐场所,最主要的是这地方还带点颜色,这可是他俩小时候被明令禁止的地方。 “也是,我俩小时候没少被警告过。”花倚舟反应过来说道。 “那你去检查检查他武艺,找个问题罚他留在宅子里?我俩去?”花倚舟出主意道。 “行,走!”俩人一合计,爽快的决定将君平安留在宅子里受罚。 俩人毫无心里负罪感的甩掉君平安,直奔西玉湖,上了一艘画舫,宁安瞧了瞧画舫的布置很有江南的特色,问道:“花狐狸,这就是你所说的花船?” “嗯,我也是第一次来这,跟江南的倒是不差。”花倚舟四处打量后说道。 “你还去过江南的?”宁安问他 “当然,我在江南奔走这么些年,为了生意,这些地方也需要常去好么?”花倚舟回道。 “不错嘛,跟姐姐还炫耀上了。”宁安撇嘴道。 “你不是说带我见见瘦马吗?哪呢?”宁安问道。 “其它的歌舞不看了?”花倚舟问她,他还安排了别的节目呢。 “就我俩?有什么好看的,都起不了哄!”宁安白了他一眼道。 “怎么,你还准备对着人吹口哨不成?”花倚舟不能理解她这流氓属性怎么还不曾改。 “也不是不可以啊!出来玩的,还不能让人乐呀!” “君宁安,你收敛着些,这是在都城,不是燕蜀,到时候你一女孩子起哄,人得传成什么样子?脸不要了?” “知道了,真是,叽叽歪歪的,湖中央是在歌舞表演么?我们靠过去瞧瞧热闹去!”宁安听到不远处传来的丝竹之声不绝于耳,煞是好听,时不时还有人一阵喝彩。 第214章 风情 没多久,船靠近湖中央的位置停了下来,湖的正中间正搭建着一个超大的露台,中间正如火如荼的载歌载舞,外边围了许多观众,最前排还安排了坐席,看众男女兼有,能来这捧场的都是些都城的权贵,毕竟入场费用不低,消费也不低,寻常的百姓人家不会往这里凑,台下叫喝声不断,好一派热闹的场景。 台上的舞姬们穿得很是清凉,一眼望去很是吸引人眼球,宁安兴致勃勃的对着花倚舟道:“花狐狸,不愧是都城呀!这里的美人都别巨一格,你看那个着粉纱的,媚眼如丝,妖娆多情呀!” “臭丫头,你私下里跟我说说就行了啊,待会别大庭广众的去与人讨论啊!”花倚舟叮嘱道,就知道这丫头不论男女,只要颜色好的,她都有兴趣,还有她那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不知道又得惹上谁。 “爱美之心,人兼有之,我只是喜欢而已,又不是想要怎么样,你别一副婆婆妈妈的样子,一点也不似当年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怎么年纪越大胆子越小了?”宁安回他。 “你倒是胆子大呀!还不是惹上事了,不知道怕?”花倚舟呲她。 “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成吗?出来散心的,主打一个要开心,你别扫兴啊!”宁安用话堵他。 “行行行,你大爷,你说了算。”花倚舟决定舍命陪君子了,若是这丫头真知道收敛,那也就不正常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怕什么?惹事多了皇伯父才开心呢,他终于有机会给我收拾烂摊子了,不是么?”宁安笑着道。 “也是,背靠大树好乘凉,你悠着点。”花倚舟耸耸肩道。 “嗯,我们上去露台看,近些能看清些。”宁安道。 俩人上了露台后,便有人认出了花倚舟,特意叫小厮过来请他。 “花少主,我家主子请您去前席观看。” “你家主子是?”花倚舟瞧着眼前的小厮眼生,一时没认出来。 “我家主子姓君,行八。”来人道。 “请领路!”花倚舟一听便知这人是八皇子君景辰的人,便让人领他们前往。 “那个就是让你皇伯父最头痛的八皇子君景辰,吃喝嫖赌样样行,我陪着他赌了几次,几次都赌赢了,每次看到我他都很热情,恨不得拉我去赌坊再来两把。”花倚舟小声的跟宁安介绍远处坐着人的,只见君景辰一袭红配白的贵公子打扮,坐在前面叫得欢。 “这是臭味相投?还是说哈巴狗看到肉骨头了?”宁安笑花倚舟。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花倚舟拿着手里的折扇敲了一下宁安的头。 “你狗嘴里给吐一个象象牙试试?你动嘴别动手啊,小心姐姐我敲掉你的狗牙。”宁安威胁道,反正两人在一起免不了磨嘴皮子,越磨越利索。 “君宁安,今日可是我带你出来散心的,你可别找我的不痛快啊,若是不爽,在座之人,你随意找麻烦,兼可一战成名,往后都城都得留下你的大名。”花倚舟觉得跟宁安磨嘴皮子不是明智之选,每次受伤的都是自己。 “看在你的诚意上,姐姐不计较了。”宁安也是与花倚舟玩笑惯了。 “见过八皇子。”俩人来到君景辰坐席前,花倚舟见礼道。 “花兄,好久不见,不必多礼了。” 君景辰笑呵呵的拍了拍花倚舟的肩膀笑道,而后看向一旁一副闲散模样的宁安挤眉弄眼道:“你相好的?哪家的小姐?” “八皇兄好眼力,这一下子就瞧出来我俩关系不错。”宁安笑呵呵接道。 “八皇兄?你是?” 君景辰纳闷宁安对他的这个称呼,他可不记得有这么位皇妹。 “八皇子,这位是我的表妹,您的堂妹,燕王府的宁安郡主。”花倚舟介绍道。 “见过宁安郡主。”坐在君景辰一侧的商少永也过来见礼,宁安笑着与他打了招呼,这人她昨日见过。 “宁安堂妹?你竟是宁安堂妹!”八皇子君景辰大声惊道,看着与传闻不像啊!这堂妹笑眯眯的与他打招呼,完全一副无害的清纯懵懂的模样啊! “八皇兄,您这么惊讶做什么?难道我不符合您的想象?我应该长得三头六臂?呲牙咧嘴才符合纨绔的形象?”宁安幽默的自黑道。 “不不不~~~~堂妹说笑了,坐坐坐。”八皇子君景辰赶忙将她安排在他的身侧,这位可是父皇都另眼相看的人啊,得好好照顾着,父皇若是见到自己如此懂事,估计也会放他多出来逛逛! “谢谢八皇兄!”宁安笑嘻嘻的道谢,而后在八皇子的身侧坐了下来,忽视掉一切打量她的眼神,饶有兴致的盯着前方的舞台,眼睛一眨不眨,遇上她觉得好的节目,还与坐在她旁边的花倚舟偶尔小声论之。 众人看着她也与八皇子相谈甚欢,在别人眼里也让人暗暗称奇,一向没什么耐性的八皇子竟与一女子谈天说地,好不热闹,连一向吊儿郎当的花少主也是轻声细语的与她聊之,其间还亲自为她添水倒茶。 一曲刚毕,正好台上换了一批舞姬,领舞的舞姬一袭橘色的软烟罗,酥胸半露,腰部轻纱围之,若隐或现,同色系的百褶裙,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 细腰如水蛇般舞动,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只缀着一根翠玉簪,流苏洒在青丝上。面如花娇,指如削葱,嘴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还真有点粉腻酥融娇欲滴的味道,煞是诱惑。 此女一舞毕,全场一阵哗然,特别是在场的男子,眼珠子都粘人身上去了,宁安也在心里惊叹,难怪有从此君王不早朝一说,妲已魅惑也不过如此呀! “最是那回眸一笑,万般风情绕眉梢啊!”宁安夸奖道,这女子真是漂亮呀,最吸睛的还是那回眸一笑百媚生的风情。 “这个应该就是你所好奇的瘦马,专门培养的。”花倚舟小声在宁安耳边道。 第215章 烟娘 “堂妹对此女也甚感兴趣?”八皇子见宁安一点也未带轻视的夸奖起舞姬来,还一副兴趣盎然的样子,看来这宁来堂妹也是个有趣之人,他有些意外的问道。 “美丽的事物总让人心之所向呀,媚骨天成,也不过如此。”宁安是真的很喜欢这女子的风情,夸赞之词脱口而出,这话若是男子所说人最多说他风流,可一女子如此说让人就感觉怪异了。 “还得是堂妹呀,我还以为你会说喜欢她的舞,轻视她的出身呢?”八皇子呵呵道,这都城中的有些人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看着就倒胃口,他见宁安如此,有种终于找到了同道中人的错觉。 “她的风情让人更加难忘,倒是让我一时忘了她舞了什么,再说出身又不是自己能决定的,她本身就是一种极致的本事了,至少我未见过如此风情万种的美人。”宁安直言道。 “堂妹真是爽快,不似这都城的有些人,说什么做什么都扭扭捏捏的让人倒尽胃口,堂兄送你一个见面礼!”八皇子说完让人叫这女子过来见礼。 “八皇兄,这话可不能如此说呀,我得得罪一片呀!不过对你这见面礼我倒是很期待”宁安笑呵呵的扯道,人家要送礼不要白不要。 “怕什么,有八皇兄罩着你,谁还能不长眼的凑上来不成?你八皇兄可早就听说你胆子挺大啊!”八皇子也是口无遮拦的那位,说话从来都是直来直往。 “那宁安就提前谢谢八皇兄啦!”宁安调皮的对他眨眨眼。 “好说好说!包在你八皇兄身上!”君景辰拍着胸脯保证道。 花倚舟在一旁都没眼看,想提醒一下都不成,他一脸同情的看着君景辰这个二货在那逞能,想着你有几个脑子够君宁安霍霍啊! “她叫什么?”宁安眼视示意前来拜见的舞姬,小声问花倚舟。 “我怎么知道?我也是第一次来好么?”花倚舟横了他一眼道。 “奴家烟娘见过贵人!”刚刚领舞的舞姬走过来对着八皇子盈盈一拜道,那声音如出谷黄鹂,悦耳动听。 “美人不必多礼。”八皇子一脸带笑,还围着美人转了一圈,宁安见君景辰虽一脸的嬉笑,可眼神里并没有好色之人的急切感,大有演给人看的样子。宁安心道:有意思,看来都城的人都不可道听途说呀! “堂妹,来,皇兄给你介绍下,她叫烟娘,江南来的,烟波楼新进的花魁,你运气好,今日可是她第一次登台,你刚刚不还是夸她来的么?”君景辰笑着给宁安介绍。 “谢谢堂兄,这么个美人,当然要认识下。”宁安笑呵呵的接口道,而后细细的打量起眼前的美人来。 烟娘没想到八皇子叫她过来是要介绍她给眼前的女子认识,她对着宁安又施了一礼,满脸得体的笑意,不似刚刚跳舞时的媚意横生,而是进退有礼,如若不是刚刚那一舞,就单看这个人如此有眼色,都不会想到人是欢场上的女子,真不愧从小就培养过的人呀!宁安很是好奇,若不是场合不对,她真的想问能不能带回去好好研究研究。 “八皇子,有人来请这位烟娘去旁边的花船。”八皇子的随从小声的在他耳边道。 “谁?有人是谁?开什么玩笑,这位烟娘我可是花了大价钱买了下来赠与宁安堂妹的,哪轮到别人来请,让他哪来的回哪去。”君景辰大声斥道。 “啊!八皇兄,你这么大方的吗?”宁安听到君景辰的话愣了一下,没想到她只表现在感兴趣一些,这位堂兄就送她这么大份礼。 “宁安堂妹第一次来都城,堂兄我肯定要大方些呀,刚八皇兄不是说要送你的见面礼么,就这,满意么?”君景辰道。 “你送的这份见面礼可真够特别的啊!”宁安道,君景辰这玩意是想把火往她身上引啊!这么些权贵在,他买个风情万种的女人送给她,不是让她得罪好一大批人么?想看看她几斤几两? 她就说嘛,都城这些人都长了八百个心眼子,而且还都是歪的,她刚来就打上她的主意了。 “怎样?堂兄对你好不好?你堂兄这次可是大出血了,为了给你送这份见面礼,半年的俸禄都没了,你可得在我家老头子面前给我多美言几句呀!”君景辰有些傻乐道,一脸的别太感谢我的表情。 我谢你全家,宁安在心里暗骂,今日在这的都是些权贵,她刚一露面就跟八皇子混在了一起了,他还送了她一花魁做为礼物,晚些大家还不知道怎么传呢?在宫里的皇上若收到这个消息不知道会不会更加头疼。 “八皇子,你送她一花魁?”花倚舟在一旁也被八皇子这操作给懵到了,这是什么情况,他送君宁安一瘦马做什么?真是因为她刚刚一时的兴趣?不见得! “是啊?有什么问题?我看宁安堂妹很是喜欢啊!”八皇子反问道。 “喜欢,怎么能不喜欢呢!只要堂兄送的礼物我都喜欢。”宁安接口道,暗暗拉了拉花倚舟的袖子,示意他别多问,反正人都出招了,她还怕接着吗?君景辰这玩意到底想干什么?她陪他好好玩玩就成,在都城总要找些乐子。 “宁安堂妹爽快人,待会我们换个地方好好喝几杯,你堂兄我坐东,就当给你接风了。”君景辰豪气道。 “恭敬不如从命!”宁安也是满脸笑意,给人一副兄妹俩感情好的错觉。 “烟娘,还不拜见你家主子?”八皇子对着在一旁还微微欠着身的烟娘道。 “烟娘见过主子!”烟娘对着宁安行了大礼。 “起!”宁安此时还没想到要怎么安置她,先叫她起身了。 烟娘刚刚也听到了八皇子和宁安的谈话,知晓了眼前俩人的身份,没想到她第一次登台就被八皇子给买了,还送给了燕王府的那个据说嚣张跋扈的宁安郡主,心里多少有些失落,她还没等来她要等的人,但也不能在此刻表露出来。 第216章 嘲笑 烟娘刚从江南来都城十日有余,养家本欲将她送进太子府伺候,可不知怎的两次都被人从中阻挠,未能如愿,她来都城前养家按太子的喜好培养了她数月,此次来西玉湖登台也是知太子的行程而安排的,养家安排她以烟波楼花魁的身份前来登台,说太子若见了她本人,肯定会纳她入府,只要能入府以她的荣华富贵自不在话下,更别说报达养家之恩了。 今日也是她第一次在都城出现在众人目光之下,暗中安排好了一切后,养家传了消息太子就在不远处的花船,所以她特意上台献舞,用尽了浑身解数,在远处的太子应该见到她了,本来自己很有信心顺利进入太子府的,没想到中间被八皇子横插了一脚。 “宿远见过八皇子!” “花倚柏见过八皇子!” “羽承睿见过八皇子!” 三人穿过人群,缓缓上前与八皇子见礼,花倚舟小声与宁安介绍这三人:一个是宿国公府继室生的,在家行二;一人是花晋樟的现任妻子生的长子花倚柏,行四,与花倚舟一直都不对付;一人则是羽国公府大爷的嫡长子羽承睿,如今这三人都是太子一派,常年一个鼻孔出气,都不太好相与,仗着家里,眼睛都长在头顶上的。 宁安见领头的是宿国公府的宿远,也就是宿遇同父异母的弟弟,忽视掉那不耐烦的神情,长得倒是还行,不禁心里暗夸宿家基因不错。 花倚柏那双标致性和狐狸眼一看就是花家的孩子,不过他看人的目光有些轻佻,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 羽承睿相较另外俩人倒是沉稳一些,外表就显得稀松平常了,若是宁安见过羽家大爷应该也能认出他来,不过现在相较宁安来说只能是个陌生人,他长得一点也不像羽老国公。 “哟嚯,你们几个也来看美人的么?”八皇子君景辰阴阳怪气道,语气明显的不待见这三人。 “听闻八皇子在此,特意前来拜见!” 花倚柏说话有些滑溜,像看不见君景辰的脸色似的打着圆场。 “是吗?太子皇兄叫你们来传美人的?”君景辰可不是个说话委婉的,刚刚让人来传美人的就是太子君景行,只是他比较道貌岸然,来喝花酒还不想带上花名,凭什么每次父皇骂的都是他,还总拿太子的品行来压他,他还不知道君景行什么德性,惯会装模作样,他既然不欲摆明身份,那就让他这皇弟帮他好了。 “八皇子,您会错意了,太子殿下正与人议事,见八皇子在此,便请您一道过去坐坐。” 花倚柏奉承道。 “那美人不要了?”君景辰嘁了一声,一脸的轻视,敢做不敢当,小人也。 “有美人作陪自是被看添香,主要是请您去船上坐坐!” 羽承睿努力狡辩道。 “是吗?要美人直说嘛,还说请我去坐坐,脸真大!可惜呀,美人没有,送人了!”君景辰呲道。 三人瞟了眼眼前半低垂着头的烟娘,光看身形就让人眼前一亮,美人一副娇滴滴的模样站在那,我见犹怜,裸露在外的肌肤胜雪,细腰宛如柳条般柔软纤细,让人忍不住想去抚摸。真是难得一见的尤物,难怪太子殿下刚刚远远见了她,眼睛都直了。 太子原本已安排人过来传唤美人,可被八皇子给骂了回去,而后特意暗地里吩咐他们要将人带上船的,不若身份不允许,太子都想自己亲来了,三人若不能将人给带过去,估计待会有他们好看,只是遇上八皇子这浑的,以太子的身份也不能过来与之争论,不然也不会让他们三个下船来会这难缠的八皇子了。 “八皇子,太子殿下真是在议事!还有不少大人在呢!”花倚柏想着赶紧将人请上船,不能坏了太子的名声,没有想到八皇子这个浑球不按常理出牌,一见他们就点出了太子。 “太子皇兄议事议到西玉湖了,可真是稀奇事。”八皇子君景辰则是一点面子也不给,张嘴给秃噜了出来。 花倚柏就算再能说也不能接这句话茬,倒是宿家那个二公子宿远自命不凡,提醒道:“八皇子,您慎言,太子殿下之事,不是我们这些人可置喙的。” “哟哟哟!看看这马屁拍得铛铛响呀,花四,学着些!”君景辰浑道。 君景辰这话,这语气,还有这态度,刹时点燃了宿远的怒火,平日都是别人拍他马屁还不得他理会,这会八皇子这蔑视的语气、可谓让人不得不气,正常人都受不了,何况现下这位一直被人捧着的公子哥,在都城大伙都得避其锋芒,再说他又不是没与君景辰起过冲突,皇上还不是照样各打二十大板了结。 他正准备与八皇子呛上,被一侧的羽承睿拉了一下,对他摇了摇头,示意船上还有其他人,他们是过来请人的,并不是惹事的,宿远憋了一口气正准备忍下,只听得一声“噗嗤”的笑声,在他听来无疑是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八皇子也就算了,这平民打扮的女子哪里来的胆子嘲笑他? 这声花四让宁安忍不住“噗呲”笑出声来,花四这俩字不禁让她联想到了熊二,她也不知道她为何总是将二货的人设往熊二身上想,难道他们都有这特质? 虽然眼前这人长得并不像熊二,可她第一反应就是如此,再看看宿远这憋屈的表情让她正想着受气的熊二该是什么样子?没忍住笑出声来了,而后再瞄了一眼人家的表情,心道:坏了,她又惹事了,哎!动画片看多了,容易受影响,再说眼前这人还没熊二可爱呢! 宿远正受气没处发,转而就瞧见与花倚舟站地一处的女子笑出了声,见女子并不是都城贵女的打扮,柿子都捡软的捏,八皇子不能得罪,他还不能捏个小女子出气么?瞬时转移了怒火,指着宁安吩咐怒道:“来人,给这贱人掌嘴!敢嘲笑本公子。” 第217章 嚣张 宿远语罢就有两名侍卫从他身后站了出来,上前来就朝宁安动手。 宁安一愣,没想到火还是烧到了自己身上,宿远这死孩子真是好样的,难道自己真是长了一张好欺负的脸不成?怎么他就先想着拿自己立威呢?不怕人嘲笑他欺负女子么?这脑子,怎么在都城混的?把欺软怕硬演练得淋漓尽致呀,脸都不要了。 “宿远,刚刚我没嘲笑你,如若为了刚刚这一笑动手,不值当,我跟你道歉!”宁安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此时的宿远哪能听得进别人的话,你说道歉就道歉啊,这怒火他总要发泄出去,发给君景辰看,耍耍威风找回刚刚下的面子,再说美人他也得带走,横习惯了的他早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你什么东西,你说道歉小爷就得收着,你跪下来给小爹磕五十个响头,小爷就考虑放了你。”宿远横道。 “那就没得谈了?哎,又一个说我什么东西的。”宁安见他如此,也不欲多说。 “动手,掌嘴!”宿远轻蔑的看着安安和花倚舟道。 花倚舟见他来真的,也来不及说什么,直接将两名动手的侍卫踢出去老远,摔在地上动弹不得,这若是在都城让人动了这个小祖宗,他的好日子可就到头了,就光应付燕王就够了,再说没他的允许谁也不能动君宁安,动个给他试试! “花倚舟,你什么意思?打狗也得看主人,为了一相好的与宿国公府的人动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来人,将这贱人给我带走!”宿远见自己的人刚出手教训人,就被花倚舟踢得动弹不得,又一次被下了面子,怒火更甚,吼道。 “你们敢动她试试!”花倚舟也懒得跟他们解释,实在是当下解释也不见得他们会听,挡在了宁安身前,一副谁敢试试就灭了谁的架式,让人饶是看着就怒火中烧。 花倚舟心想:野狗咬人时难道咬回去不成?再说这些人讲理?只得以暴制暴了。 “三哥,为了一个女人得罪宿国公府不值得,赶紧给人道歉!” 花倚柏在一旁拱火道,心里想着:得罪!得罪死了才好,父亲若知晓了肯定会让他让出花家大权,花家的大权本就属于自己的,没想到被这野种给得了。 在他心里不论是花倚舟,还是父亲的第一任妻子所出的都是野种,只有他娘所出的才是花家正统。 若眼前之人是八皇子他们三个还有些顾忌,对上花倚舟,这三人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连羽承睿也警告道:“花倚舟,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小爷我今日不吃酒,大家都留些面子,哪来的回哪去!这事就算了了。”花倚舟也警告道,他倒不是怕,只是想着他们平日里没起过冲突,为了他们几个着想而已,待会若这不嫌事大的臭丫头动手,估计有他们好看。 “你这是要与宿国公府和羽国公府作对了?”宿远阴恻恻道。 “三哥,我们花家可得罪这起两个国公府啊!” 花倚柏还在一旁煽风点火道。 花倚舟神神在在,懒得搭理他们的,心道:我可是给过你们机会了,你们自己不要,怪得了谁? 八皇子君景辰倒是悠哉悠哉在一旁璧上观火,宁安这个当事人也无事一般的站在花倚舟身后看戏。 三人还在言语上威胁花倚舟,甚至他们带来的下人都围了过来上前动手,花倚舟一一将人给打发了,一刻钟后他还是如之前一般在前头给宁安挡着,没半分动摇。 宁安正不耐烦之际,转头却见君景辰这个罪魁祸首还坐在那摇着扇子,一脸兴味,心里瞬时就不太平衡,这趟浑水怎么着也得拉下他呀! 问道:“君景辰,他们能代表得了宿国公府和羽国公府?不是说宿家世子叫宿遇吗?羽国公府爵位不是旁落在三房么?长子好像叫羽承乾!这俩是什么鬼?是叫这名字!” 宁安问这话时连堂兄都不唤了,直接呼名道姓,她刚把前因后果给捋了一遍,心道:君景辰这死孩子肯定是知晓了太子在附近,又知晓了太子的喜好,故意将美人买了让自己与太子的人对上,他算计自己想从中看戏,呵,可这戏不是那么好看的,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干脆掀翻了天去,反正塌下来有高个顶着。 “嗯,这个鬼叫宿远,那个鬼叫羽承睿,还有这只上跳下窜的拱火鬼叫花倚柏。羽国公府和宿国公府做主之人,据本皇子知悉,他们确实不够格,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嘛!”君景辰自是不会落下奚落这三人的好时机,用扇子指着这几人一一答道。 这个堂妹很对自己的胃口,对上谁也不带含糊的,他只是顺着她的话说而已,还刻意没有点明宁安的身份,就想看看这位能闹多大。 “哦,原来这样呀,我还以为南陵第一美男就长这样呢?没想到是个冒牌货,想将姐姐我带走呀!叫你家宿傲群那老头子过来,姐姐还省了找他要债呢,让他用你来赔好了!”宁安轻轻推开挡在他身前的经倚舟嚣张道。 “贱人,你竟敢辱我祖父,我祖父的名讳可是你这个贱人能提的,看我不弄死你!”宿远听宁安如此激他,他长这么大都没受过这种气,怒火一上头,脑袋都不能想事了,直接伸手朝宁安劈了过去。 原本在几人过来时,露台上的众人担心他们闹事怕烧火上身,都躲开来几丈了,实在是都城这群二世祖闹事闹习惯了,一个不好就被殃及池鱼,都躲得远远的看戏,此时见他毫无风度的对一女子出手,不禁都替宁安捏了把汗。 “咔嚓”一声脆响,只见宿远的右手掌直接被宁安给折了,而后不带一丝犹豫的将他的左手掌也给折了,宿远吊着两只手掌以诡异的方式呈现在众人面前,看得人遍体生寒。 “怎么?就这本事也敢来姐姐面前挑衅?谁给你勇气?”宁安手里拿着一支折扇在他头上拍了拍问道,这支折扇还是她刚刚在君景辰手里顺手捞过来的呢! 第218章 跋扈 “啊!!!!我要杀了你!!!!”宿远疼得颠坐在地上,嘴里不停的叫着,还是花倚柏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可不知如何动手医治,脸上一片慌乱,没想到这女子一动手就将宿远的手给生生折了。 “闭嘴!吵死了!”宁安不耐烦的凶道,大有你再叫唤就揍你的意味。 “你悠着点啊,别把人给玩死了!”花倚舟在一旁幸灾乐祸,还不忘提醒宁安一句。 “你来?棍棒底下出孝子,你不知道么?我这是帮宿老头子调教他那不成器的子孙,学着点!”宁安这话说得可谓是不气死人不罢休。 花倚舟立时就对宁安竖起了大拇指,而君景辰则是对她做出了一个甘拜下风的手势,宁安挑挑眉,当是受了。 “羽承睿,花倚柏你们看着做什么?帮我废了这臭娘们,其它的事都好说!” 宿远在一旁差点被宁安的话气死过去,激动道,敢动他就得做好被他报复的准备。 花倚柏这不怕死的真的就因着宿远一句话动起手来,花倚舟都想闭眼,不忍看他的惨状! “啊!!!!”又是一声惨叫,宁安动手将花倚柏的左手臂给卸了,而后抬腿将花倚柏踢倒在地,右脚踩在他有右手掌上,说道:“手不想要了早说呀,姐姐我成全你!” 若说她第一次出手伤宿远是侥幸,那这次伤花倚柏呢?除了花倚舟,大家都没看清她怎么出的手,花倚柏就被卸了左手胳膊,并将他踢倒,踩在了他右手上,一个用力估计花倚柏右手就废了。 “贱人,快放开小爷!”花倚柏嘴里还在叫嚣着。 宁安不急不忙的蹲下身下,伸手在他右脸上甩了一巴掌,说道:“你再骂一句,姐姐我废了你!” 见宁安这话不是在开玩笑,花倚柏不知是不是被吓的,立时噤了声,不再口吐莲花;宁安见他老实后起了身,而后前脚尖故意用力在踩着他的右手上,一阵哀嚎响起,可他却不敢再骂出声了。 稍缓,花倚柏见宁安走开了,看着躺了一地的手下,又作妖骂道:“花倚舟,你就放任她这般对我吗?若是父亲知晓你看着别人残害手足,你这少主就别当了。”花倚柏这不敢骂宁安,却对着花倚舟开了火。 花倚舟白了他一眼,说道:“不想死就别出声,嫌命长了?” “你就等着!”花倚柏恶狠狠的出声,此时的他还搞不清自己的小命捏在谁手上,妥妥的傻白甜啊! 倒是宁安不乐意了,说道:“花倚舟,你行不行啊!在都城这么些年了,还叫这些人在你跟前蹦跶,当年我说的可不是开玩笑的,你若是不行,我就去花家走一趟,先弄残几个再说。” “被疯狗咬了,你再咬回去?不嫌脏?”花倚舟摊摊手无所谓道,不过也趁机挡了一下欲上前教训花倚柏的宁安,不想她为了这些个小跳蚤脏了用手,不值。 宁安撇了撇嘴不认同,说道:“狗就是要打才知道自己的地位在哪,不然蹦跶到自己头上,虽不致命,但很恶心人”。 一旁的八皇子君景辰听着他们的对话乐了,没想到这宁安堂妹如此胆量呀,举手投足间就收拾了宿远和花倚柏这俩货,真是过瘾,而且那张嘴也是损人都不带避讳的,连自己都不能做到如此快的反应,甚至她还当着众人面说要去花家弄残几个,如此性情,真真是勇猛无比! 露台上围观的众人中,始终没有人敢出来出手相助和劝阻,也许大伙都见惯了打架斗殴的场面,见怪不怪!全都默契的只想躲远些,可能是怕得罪君景辰,牵连家人;也可能是怕花倚舟出手对付家里的生意;还有可能是怕宁安出手弄残他们,反正事不关己,都高高挂起。 宁安有些嘲讽的扫了这些人一眼,准备找个椅子坐下,看哪个倒霉蛋过来接这三个跳蚤似的傻子。 她刚转身,就有人已然悄悄离开,应该是去花船上搬救兵了,她也不急,没出手阻止,而是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等,只是这露台的上歌舞不能继续了比较可惜。见羽承睿还在给宿远端着一只手,问道:“你也要等羽震那老头子来收尸?” 羽承睿哪里不知遇上硬茬子了,能在都城知晓他们身份后还如此有恃无恐的人可不多,特别是她提及宿老国公和羽老国公一点也不惧,还一脸来无谓的神情,甚至都没带尊称,他再回不过神来就是真傻了。 他刚猜了数次后宁安的身份,可均被他自己否认了,早知道如此,他们就应该了解清楚以后再动手,都怪宿远这小子冲动坏事,晚些还得被太子责怪。 “请问小姐贵姓?”羽承睿问道。 “姐姐我姓嚣名张字跋扈。”宁安大声的答道,答完后呵呵笑了起来,四周的众人一阵后怕,这女子是疯了么,动手伤了宿家二公子和花家四公子后还出言威胁羽家大公子。 “希望小姐待会还是这般喜笑颜开。”羽承睿扶着宿远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好说好说!谁让你们走了么?”宁安甩了甩里的折扇子,有些无聊的对着完好的羽承睿道。 “小姐,得饶人处且饶人,这道理相信小姐懂的!”羽承睿语气也有些强硬道。 “花倚柏你可以带走,宿远让宿老头过来领!”宁安满不在乎他威胁的语气,既然闹了,那就干脆搅浑了,往后也少些人来惹她,得把嚣张跋扈坐实了。 露台上上百人都是都城权贵,还包括了一些舞姬,不敢离开也不敢走动,大气都不敢出,连带着烟娘都吓得颤抖了起来,这个宁安郡主太可怕了,自己往后跟着这位主子得小心了。 “小姐真要惊动宿老国公?”羽承睿觉着这女子的要求不可思议,正常人得罪了宿家不应当是有多远躲多远吗?这丫头竟然叫宿老国公来领人,她知晓宿老国公是何人吗? “他耳朵有问题?听不懂人话?”宁安懒得再理会他,对着君景辰道。 第219章 功绩 “估计不太好,不过小小年纪耳朵不好使了,不好,不好啊!”君景辰不嫌事大的附和道。 “八皇子,平日里大家玩闹也就过了,可今日若是惊动了宿老国公,估计皇上那您也不得好了!”羽承睿见君景辰也不嫌事大,暗戳戳的提醒道。 “这关我什么事么?”君景辰两手一摊 ,一副不关他事的模样。 羽承睿无法,打又打不过,人也带不走,他不可能真的只带上花倚柏将宿远留下,再怎么说花家远不如宿家来得重要,宿远这双手若是再耽搁下去估计得废了,现下带来的人都倒下了,他在都城还从未如此憋屈过,眼下只能待太子殿下仁慈,过来解救他们这些人。 而露台上的众人今日他们算是见识到了这位嚣张跋扈小姐的真面目了,虽然知晓她是用来搪塞羽大公子的,可这一系列的霸道行为,不是嚣张跋扈是什么? 大伙在都城多年都未见过她,她一来都城就杠上了宿家、羽家和花家这几个多年在都城横着走的公子哥,就是不知她知不知晓这些人与太子殿下甚是亲近?不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呀,就是不知她要怎么收场?宿国公真会来接人不成? 宿遇今日正好被太子邀请前来西玉湖议事,晚了一步,便和君冠楠同乘一艘画舫前来,刚准备登上太子的船,见宿家的下人过来对着他就是一阵磕,说是二公子快不行了,求他救人; 宿遇也懵了,若是平日他肯定不会管,可如今他领着大理寺卿的差事,不管也说不过去,再说与宿家有关,太子也在此处,他不管都不行。 所以最先从花船上过来的并不是太子君景行,而是宿国公府世子宿遇,与他一道而来的还有睿王府小王爷君冠楠。 见一众都城的人鸦雀无声的站在露台一侧,而另一侧端坐着唯恐天下不乱的八皇子,他旁边还坐着一袭绿衣的君宁安,花倚舟也摊坐在后坐,三人坐那惬意懒散,看上去并无不妥。 只是地上倒了一片人,羽承睿则扶着宿远立在离八皇子不远处,花倚柏垂着手坐在地上,君冠楠他还有些奇怪刚刚为何有宿家下人见到他急匆匆的找宿遇呢,原来是为着这事呀,一看这倒了一片的人,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是与人打架打输了被赶家长了呗! 宿远见来人是宿遇,他拉不下脸求救,把脸撇向一边。 可花倚柏不同,好似有了底气一般呼救道:“宿世子,您赶紧找太医救治我们!您弟弟宿远的手都被这人给折了,再不治恐怕要废了。”他不敢再呼宁安贱人了,怕再挨揍,这女子真不是一般人,她是真动手啊! 对外宿遇可是宿家的世子,就算平日里再怎么不对付,在这么多人面前怎么说也得救自家弟弟!花倚柏想。 宿遇瞟了宿远一眼,见他手都伤成那样了,还那副死样子,求救还得他开口不成?不过他也只瞟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没说什么,继续往宁安那边走去。 此时他也知晓这几人估计是惹到君宁安了,只有她才会如此不留情面; 八皇子武力值不行,不够三人围攻,再说他也不会出手就将人手给折了,若这几人要真残了,他也得吃不完兜着走,再怎么说皇上那边他多少还要顾忌着些。 “哟哟哟哟,正主都没出声呢,你着什么急?这是打架打输了要找家长了?”君冠楠笑道,这几人平日什么样子他还不知? “小八,你打的?”君冠楠还未待别人出声便先开口问道。 “堂兄,你看我是这么能打的人么?”君景辰赶忙撇清道。 “也是,若你要这么能打,那告状的人肯定少了一半以上。”君冠楠道,而后问花倚舟道:“花倚舟,你打的?” “一半一半!”花倚舟道,反正几人也熟了,没人介意见不见礼的问题。 “宁安堂妹,别说是你的功绩啊!”这一声宁安堂妹一呼出,在场不知道宁安身份的人为之一震,大家这些年可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呀,虽然是这名是臭名,可也远扬啊! 可真是作孽呀,昨日不少人在家里还被嘱咐了一番:千万别惹上这个燕王府的小郡主,未想今日在这种情形下见到了本尊了。 那些不知内情的人心道:君宁安这个燕蜀的小霸王什么时候到的都城? “有人问候我是什么东西?有人张嘴就说我是贱人,你说该不该揍!”宁安闲闲道。 “是该!太该了,嘴那么臭,该洗洗了。”君冠楠赶忙道,这态度就让人寻味了,睿王府的小王爷何时对人这么热络了?还一味的附和人家。 “是!”宁安点了点头。 君冠楠一脸庆幸,还好他听了宿遇的话,将君笙笛那丫头拘在府里头了,不然今日这热闹估计也有她的一份,看着不远处的宿远和花倚柏,他就觉着手疼,难怪宿遇说君宁安惹不起。 “病美人,你是来赎人的?”宁安对着宿遇出声道。 宿遇也未急着回她,而是让人找了个椅子在她对面坐了下来,问道:“要多少?” “噗~~~”八皇子听宁安叫病美人,他还没反应过来,这时见宿遇回她,嘴里的一口茶喷了出来,差点喷到宁安身上。 宁安嫌弃道:“君景辰,你家先生没教过你要礼貌吗?你这是往哪喷呢!” “抱歉,没崩住!”君景辰赶忙收拾了下自己问道:“宁安,你叫宿遇病美人?” “不像吗?”宁安反问。 “像,太像了!”君景辰是真的服了君宁安,这丫头不仅敢做,还敢说,对着宿遇还能当面叫人病美人,在都城谁敢啊! “是吗?”宁安白了他一眼,她可还没忘记眼前这事是他坑的她。 君景辰相当识时务,呵呵傻笑,当回宁安了。 他在宁安当着众人说她姓嚣名张字跋扈后,心道要糟,他坑君宁安的同时将自己也给坑了,今日这事后,估计他也得被这丫头惦记上,虽然自己做得是不太厚道,不过谁让君景行那厮太讨厌了,他只是想让他吃瘪而已; 当然,他也想看看宁安的战斗力,现下瞧见了,往后可得捧着些,希望这堂妹不记仇。 第220章 明抢 宿遇这时也冷眼瞟了过来,君景辰弱弱的闭了嘴,自己绝对算得上是这都城活得最窝囊的皇子了,谁让自己没实权呢? 天子脚下也总有那么几人是他不敢招惹的,宿遇这货就是其中一个,那瞟过来的眼神凉嗖嗖的,让人有些莫明的胆怯,曾他就被宿遇悄无声息的告过黑状,若是他此次又在父皇面前若有似无的说些什么,估计他又得轻则被禁足了,父皇现下可是信任他得紧。 “二十万两,不二价!”宁安脆生生的答道。 “好!明日奉上。”宿遇没讨价还价,心知这丫头讨价也不一定会给面子,若她不肯开价才要糟。 “爽快!人给你了,你可得管好了,不过你们宿国公府有钱,以后多多关照哈!”宁安对着宿遇眉开眼笑,神似遇了财神般,此时她整个身心都愉悦,这种好事若是多来几次她就发了,还做什么生意?就是不知不都城的二货还多不多? “二十万两!”君景辰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还慌张的把椅子给带倒了,在一旁的商少永急忙将椅子扶了起来。 商少永心里正猜想:昨日晚间在酒楼听闻宿世子欠宁安郡主六十万两,今日宿远又欠上了二十万两,所以,宿世子欠的银子也是如此欠的不成?难不成宁安郡主还揍过宿世子?想想又觉得不可能,就冲宿世子这外表,哪个女子会揍他?肯定不是! “怎么?我亏了是吗?还是说宿远不值这个价?”宁安一脸无害的笑着问君景辰。 “没没没~~~~值值值,非常值!”君冠楠扶了一下君景辰,让他稳住了身形,拼命对他使眼色,可他只能气君景辰这人好似看不明白似的,眼瞅着他继续出声。 “君宁安,我没听错?你折了宿远的手还不够,还问宿遇要二十万两赎人?”君景辰这话愣是没憋住,问了出来。 “你耳朵也不好了?”宁安反问。 可君景辰不答话,一脸急切的看着宁安,等她解释。 “你没听错啊!谁让我跟病美人是旧识呢?我还给了他友情价,打了五折呀,若是宿老头过来,我可就要四十万两了,再多他也得掏啊!要是我阿爹上门要,那可就不是银子的事了,你懂的!”宁安心情好,不介意多解释,笑嘻嘻的回了君景辰。 他懂?他哪里懂啊!这分明就是明抢!土匪都没她胃口大,二十万两是多少她知晓吗? 君景辰看着宁安的笑脸一阵后怕,明明眼前的人笑得阳光明媚,可他怎么像置身冰天雪地中呢?她真是敢要啊!银子这么好挣?借他几个胆子他都不敢如她一般,如此光明正大的讹人宿家这么大笔银子啊! “心多大,舞台就有多大!学会了没?”宁安笑着走过去拍了拍有些回不过神的君景辰鼓励道。 “我怕挨抽!”君景辰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他不知道君宁安哪里来的胆子,难道燕王叔真不管,由着她胡来? 他若敢这样,估计他老爹得踹他几脚再被发配去守皇陵,人比人真是气死人,自己跟君宁安一比,简直小巫见大巫,他还得顾忌他爹的脸面,君宁安过得比自己舒服多了。 “别呀,怕什么!你刚不是说你罩着我么?你看,我们君家这些名声在外的人都聚齐了,明日叫上君笙笛,咱们去皇伯父面前论论谁厉害些。”宁安见君景辰半天回不来神,指着君冠楠还有他们俩说道。她就是要下猛药吓吓他,谁让这死孩子刚来就坑她。 “君宁安,你行行好,我闭嘴成吗?”宁安这话让君景辰像只踩了尾巴的猫一般要炸毛了,他可没有那么多银子够她讹,再说他也怕他家老头将他拘在宫里出不来啊,不然为何成年的皇子中就不给他开府?还得日日住在宫里受管制,憋屈死了。 “兄弟,多看少说保平安。”君冠楠拍了拍君景辰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此时他俩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羽承睿此时心境糟透了,他们几人惹上了君宁安,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这会燕王怕是也到都城了,届时他们几家不得被燕王打上门去啊!祖父还千交待万交待他们这些子孙,在皇上寿辰前后,千万别出去惹事,更别去惹了燕王府的人,若他老人家知晓这事,这回去得被祖父请家法,想着都一阵肉疼。 花倚柏在听到君冠楠唤宁安郡主时,已经尽全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了,那位燕王他们花家惹不起,别说燕王了,就眼前这宁安郡主就够他们花家吃一壶,难怪她说要去花家走一圈去,她有这底气不是吗? 此时最难过的还得是宿远,一听君宁安唤宿遇病美人,宿遇都不带反驳的,直接认了,还问她要多少?她说二十万两赎人,宿遇竟也直接认下,这不是他认识的宿遇啊!在都城多少人碍于宿家的面子从没找过他事,这君宁安可真敢开价,竟对着宿遇也毫不客气。 明明他才是受害的一方,这银子一赔,不就全盘在肯定是他的错了么?那往后他还如何在都城混?再说这么多银子,他父亲可不是个好脾气的,连带着母亲都得吃挂落。 “宿遇,我的事不用你管!”宿远出声道。虽然他嘴上并不承认自己比宿遇差,可心里还是知道差一大截的,只不过是此次丢人丢大了,要宿遇如此善后心里很是不平,就算闹到皇上面前也不该如此处理啊! “江石,将人送回府,进府后你先将此事禀报给老头子,再从府里的公帐上取二十万两送去燕王府,如若有人阻挠,直接将宿远丢去燕王府,任其处置!不服让他们再进宫找皇上也不迟。”宿遇没理会宿远,直接出声道吩咐道。 “是!”江石从羽承睿手上接过人后直接将人给劈晕,杠起来就走,怕宿远他再说些什么话惹祸,宁安郡主的黑别人不知道,他可知晓的,主子跟冠楠小王爷耳提面命时他可在一旁候着。 第221章 见鬼 羽承睿扶着花倚柏未再吭声,有些灰溜溜的跟着江石往不远处的画舫走去,此刻他只想赶紧离这是非之地远些。 “羽大公子,回家转告羽老头,说我有时间会前去拜访,让他准备好吃好喝的,我肯定吃不穷他!” 宁安恶趣味对着准备登船的羽承睿道,让你威胁我,哼! “恭迎郡主大驾!”羽承睿僵硬的回道。 “是吗?那就好!算了,你还是跟他说,许久未见,我很是想念啊!”宁安朝着羽承睿大喊道,却看着羽承睿像逃似的上了船,她有那么可怕吗? “他这是见鬼了吗?”宁安问一侧的花倚舟。 “比鬼都可怕。”花倚舟呲她。 宁安撇撇嘴不太认同,姐姐虽说长得不是国色天香,好歹也娇俏可人呀! 露台上的人像退潮似的都走完了,只余下宁安、宿遇、花倚舟还有君景辰、君冠楠、商少永他们这几人,当然还有那位风情万种叫烟娘的美人啦!不过整个闹剧的起因还得是因着这位美人呀! 此时西玉湖上这场闹剧算是圆满了结了,花倚舟见场面没有了开始的紧绷,戏也唱完了,理应换地方了,对宁安眼神示意了下旁边垂着头的烟娘,问道:“她怎么办?” “能怎么办?带回去呗!这可是八皇兄送我的见面礼,等我哪日空了,带进宫去给皇伯父瞧瞧,问问他有没有收过他儿子如此贵重的礼物?你说他会不会有些羡慕呢?”宁安一点也不在意她说了些什么,这话她就是要说出来膈应君景辰的。 “千万别!如此美人,堂妹你还是还于我,你也笑纳不了,八皇兄再送一份你喜欢的见面礼给你,保证比此份礼贵重十倍!”君景辰被宁安的话吓得心脏受不了,咯噔了一下,后悔都晚了。 他送什么不好,送个烟花女子,若是君宁安还将人带进宫,添油加醋再在父皇跟前说些什么,父皇不得剥了他一层皮啊!再说这美人也是他不怀好意才送她的,君宁安这死丫头肯定心知肚明。 “八皇兄如此大方,堂妹我可是受宠若惊呀!不过这份礼就很好了,赏心悦目,很是怡情,就不劳堂兄再破费了!”宁安不干,装作客气道。 “二十倍!”君景辰忍着痛加码道,此时的他心里在滴血了,烟娘可不便宜,十倍都够他拆东墙补西墙了,加到二十倍,回宫还得去自家亲娘静妃宫里搜刮一遍才行,他惹谁不好,惹这个黑心肝的君宁安,瞧刚刚宿遇那爽快劲,肯定也在她手上吃过亏,赎人都不带还价的。 “还是八皇兄大气!不过这样会不会不太好?会有人说闲话的!”宁安皮笑肉不笑看着他说道。 “谁敢,你八皇兄自己乐意的,谁敢说闲话我缝了他的嘴!”君景辰咬着牙道,他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打掉牙齿往肚里吞呀! “既八皇兄如此喜爱这美人,那堂妹就忍痛割爱了,成人之美的心堂妹还是有的,眼前美人就还于八皇兄了!”宁安示意烟娘跟着君景辰走。 “多谢堂妹了!”君景辰装得后槽牙都快碎了。 “八皇兄,补的礼物你送去燕王府哈,有人会替我收着的,真是多谢八皇兄了,破费了!破费了!”宁安笑着坑了君景辰一把,满嘴的客气,可让人听着很是不合时宜,有些看笑话的意味。 “应该的,应该的!”君景辰一个劲的假笑,就是笑比哭还难看。 宿遇在一旁看着摇头笑了笑,这丫头还真是一点亏都不吃,不过君景辰不去惹她,她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敲诈他一笔,估计今日之事跟君景辰脱不了关系。 君冠楠乐得差点笑出声,不过他怕火烧到他身上,努力憋着,君景辰这混账玩意也有今天,真是开了眼了! 倒是今日从头看到尾一句话没说的商少永长了教训,看来都城又多了一个不能惹的人,连八皇子和宿世子都花钱息事宁人,估计他还得回去给八皇子凑些银子,谁让他姑姑是八皇子的生母静妃呢? 今日表弟出门肯定没看黄历,诸事不宜,他还得警醒家里的人往后别往君宁安跟前凑,她连都城最浑的八皇子也坑,估计在这都城都没有她怕的人了。 只有花倚舟看君景辰此时的表情可怜了下,他本还想提醒提醒他来着,可这不是来不及么?君景辰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往坑里跳,拉都拉不住;他就知道君宁安这黑心肝的不怀好意,不过看着她坑别人不要太爽,也让人体会体会那些年他被虐的心境,大家都乐呵乐呵也不错。 “八皇兄,你说换个地方给我接风的话还算不算?”宁安见眼下还早,这会回去太早了,都没混到午饭呢,便问君景辰。 “算,当然算,我们去一品居 ,堂兄请你吃顿好的!”君景辰此时也顾不得什么银子了,就想着将这祖宗笼络住,往后别上逮着他讹就好了。 “你们去么?”宁安问君冠楠和宿遇。 “我们就不去了,太子还在等我们议事呢?”君冠楠先出声道。 “哦,太子殿下真在呀!在这还能议事?倒是挺忧国忧民的。”宁安这话说得挺讽刺的。 太子君景行是皇后所出,宁安听燕王偶尔提及过,印象不好也不坏,不过就今日这出,明显就是太子要美人,使唤别人出面,出了事他还躲在后面做缩头乌龟,就这么看,品行也好不到哪去。 “储君嘛,当然是心怀天下!议事还不忘被看添香,一段佳话啊!”君景辰也出言讽道。 “你俩就少在这阴阳怪气了,走!”君冠楠出言道。 “刚还不是要请你去坐坐么?”宁安对着君景辰调侃道。 “那可不是请我,我可没那么大的面子,不过美人我就不给他,呵呵!”君景辰一副像占了上风的无赖样。 “你不给他带回宫去?找抽了你!”宁安笑他。 “是哦,不能带进宫怎么搞!”君景辰反应过来他还没开府,而后对着君冠楠道:“冠楠哥哥,要么人借你几天?” 第222章 邀请 君冠楠听了君景辰这声娘叽叽的哥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当即拒绝道:“你得了,自己解决,我好不容易才从边关回来,别坑我!还有,你往后别叫我哥哥,恶心死人了。”说完还作势拍了拍手臂。 君景辰无法,总不能强塞给人家!而后他眼神转了一圈,君冠楠好心的对他呶了呶嘴,他顺着方向朝后看去,顿时会意,对着商少永道:“三表兄,你将人带走,可不能带回商家啊,先找个宅子将人安置好就行,我再找你。” 君景辰差点忘了身后跟着他一起出来的表兄,揪上了这株救命的稻草,这时候不用啥时候用?不过银子他是不能出了,没钱。相信空宅子商少永肯定有,人扔给他放心。 “哦。”商少永有气无力的回道,他就知道这事肯定得落他头上,今日出门,真是诸事不宜,晚些若是被他父亲知道他跟着八皇子出来胡闹,还带了个舞姬回去安置,估计又少不得一通责骂。 “宁安堂妹,请!”解决了问题的君景辰心情挺好的对宁安发出邀请。 “嗯,走,我俩这声名狼藉的,确实只适合吃喝玩乐,像议事这种重要场合也不适合,吃完饭我们再去赌坊来两把?”宁安很是高兴,今日有意外之财,得去花花才过瘾。 “那敢情好!花倚舟可是赌坊的常胜将军,有他在,稳赢。”君景辰听到这话高兴的合不拢嘴,若是能在赌坊赢几把,他就又有钱了。 “放心,姐比他更厉害,跟姐走,今日咱把赌坊给抄底了。”宁安吹道。 “真的?”君景辰听了这话,眼睛都亮了。 “当然真的了,花狐狸的赌术还是我教的,不信你问他?”宁安神气道,吃喝嫖赌她得来一圈才罢休,不然对不起今日这一出,纨绔子弟也不是那么好当的,落实才让人信服。 “花倚舟,宁安堂妹说的是真的?”君景辰转过头问花倚舟。 花倚舟无奈的点点头,由不得他不承认; 想来还真是,他很多吃喝玩乐的把戏都是君宁安教的,就算不是她教的也是她怂恿的,不过只要是坏事,从小到大都给这臭丫头背锅,导致他在燕蜀的风评也不好,其实他自认为自己比君宁安那厮不要好太多。 只是学的那些本事也少不了君宁安的鼓励,好坏掺半,君宁安本自小就是很矛盾的一丫头,这是他长大后才后知后觉的。 “哎呀,堂妹,小心脚下,此刻起你是我亲妹啊!不不不,亲姐!”君景辰看着花倚舟点头,心里那个乐呀,对着宁安马屁一个接一个的拍,就差跪舔了,余下的几人都没眼看。 宿遇见俩人兴致勃勃的边走边讨论赌博之事,还聊得那么起劲,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光听他俩说的这些,还有今日那场众人见证的闹剧,那些传闻也没冤枉了她这个燕王府的小郡主,表面看,确实嚣张跋扈,是个十足的纨绔子弟。 只是以她的聪明,若她只想让别人看到她纨绔的一面,那别人也就只会看到这些,可为何要如此藏拙呢?还有她怎么会养成这么矛盾的性子呢?燕王也是? 宿遇只在心里纳闷了会,没过多深究,准备回太子殿下的那艘画舫。 “宿世子,太子殿下说今日有贵客在,烦您邀请褚位前往右边的画舫共用午膳。”在宁安他们即将登船时,太子的侍卫前来传话。 几人听到侍卫的话停住了登船的脚步,望向宿遇,太子殿下这是让他们一起去陪贵客? “贵客?什么贵客?我们都得去?”君景辰不太客气的问道。 “八皇子,太子殿下得知您和宁安郡主都在此,特意吩咐属下前来邀请。”那侍卫恭敬道。 “哦?太子殿下知道我也在?贵客与我们有关?”宁安问道。 “属下不知,太子殿下只交待邀请诸位。”侍卫依旧低着头恭敬的回话。 “管他呢,不去不去,我们还另有安排呢,下次再让他请吃饭。”君景辰不乐意,他如今缺银子,吃了饭要去赌坊,若上了君景行的船,还不知跟他们那些酸儒待到什么时候?君景行那厮既敢说是议事,多少他也得做些样子的,船上肯定一群腐朽的酸儒在。 “这~~~~~”侍卫看着宿遇不知如何是好。 “去吗?”宿遇问宁安,他知晓只要她去,君景辰他们这些人都会跟着去。 宁安见宿遇问自己,想了下,君景行说贵客估计是假,丢了面子想找回场子是真,反正迟早要见的,今日去会会也成,省得来日见了皇伯父没话题,若君景行不好相与,也好去告告黑状。 “去,干嘛不去,谁说天底下没有的午餐?这不就来了么。”宁安笑着回道。 “真去?”君景辰不太想去,可君宁安若去,花倚舟肯定也跟着一起,那留他和商少永也不能去赌坊了,没意思。 “去啊,反正我在都城还要待那么久,你这顿欠着下次请不一样么?”宁安提醒他。 “行,那就去,都去。”君景辰想想宁安说的话也对,不急这一时,说罢走在了最前头。 “臭丫头,我今日才知道你这号召力在哪都不错啊!这才多久,八皇子就唯你马首是瞻。”花倚舟小声在宁安耳边道。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姐就是女王,自信放光芒。”宁安也小声回花倚舟。 “头不想要了?又口无遮拦!”花倚舟敲了一下她的头。 走在最后的宿遇和君冠楠听到了他俩小声的谈话,君冠楠捂着嘴差点没笑出来,君宁安这丫头让人太乐了,身边若有这么一颗开心果,皱纹得多多少,就是要防着她算计自己。 再看着花倚舟敲她头的动作,而她伸手掐了一把花倚舟的胳膊,花倚舟想叫又不敢叫,呲牙咧嘴的抚着手臂,君冠楠不由有些羡慕,说道:“不愧是一起长大的情份啊!怎么打闹感情都如此好!” “嗯!”宿遇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别说,君宁了这性子挺随性的,不纠结,有仇当场报!”君冠楠在宿遇旁边小声道。 宿遇笑笑没接话,君冠楠也没说错,确实如此。 第223章 换坐 几人上了画舫后,宁安随意扫了一眼,画舫有两层,比她跟花倚舟过来坐的那艘要大上许多,装饰得也要豪华不少,侍卫将他们引入舱内,宁安还以为就几个人在舱内呢?没想到舱内两侧坐了许多人,像个小型的宴会现场,俊男美女自是不少。 君景辰率先进去,君冠楠随后,宁安走在中间,坐在宴席后面的人她都不识,只得眼睛往前扫去,不看还好,一看心里开始骂娘:不是说太子有请吗?怎么君池岸那厮也在?她赶紧收回视线,有些想逃,难不成他就是太子所说的贵客? “怎么了?”一旁的花倚舟瞧见了她的异样,问道。 宁安眼神示意他往前看,果然,花倚舟也见着了左上首最前的位置上,坐着都城人都尊称的十九皇叔君池岸,心里明了这臭丫头为何如此了。 “这饭能不吃了么?”宁安弱弱的问。 “你觉得呢?”花倚舟反问。 宁安认命,这时候打退堂鼓也晚了,希望这大爷不会为难她就好,虽然君池岸并未在人前做过什么过份的事,可她还是心虚。 几人先向太子见礼,宁安抬头打量了下上座的太子,长得倒是不错,脸部的轮廓与八皇子有几分相似,应该是像年轻时候的南陵皇! 不过这些皇室的子孙长得都不会太差,能进宫的女子都是百里挑一的,更别说皇后了,宁安见他一脸一本正经上位者的姿态,就是气势弱些,想着可能年纪还没到! 而后几人毕恭毕敬的又向端坐着的十九皇叔见礼,毕竟这画舫上只有他这么一位位高权重的皇叔在,太子都得礼遇三分的人,就算再别扭,宁安也还是跟着众人与这位南陵的十九皇叔见礼! “刚听人来禀宁安堂妹来了都城?孤竟还不知,堂妹远道而来,还未来得及给堂妹接风洗尘呢!”几人刚落坐,就听君景行坐在上座出声道,话很官方又谦逊,完全就是一副好哥哥的语气,只是一句不知将他自己撇了开来。 “宁安见过太子殿下!是宁安失礼了,本该上去太子府上见礼的,皇上却说太子殿下事务繁忙,未在都城,宁安便未去叨扰,还请太子殿下见谅!” 宁安站起来对着君景行施了一礼,这人可是南陵的储君,众人面前该有的礼数她还是不能少。 “哎!堂妹客气了,择日不如撞日,今日不就见着了么?”君景行笑道。 “今日不知太子殿下在此,扰了太子殿下的清静,若知晓,肯定第一时间前来拜见。” 宁安也客气道,场面话谁不会说? “宁安堂妹不必多礼,唤孤二皇兄就好!多年都未见得堂妹,没想到是个如此娇俏的佳人啊!”君景行场面话不断。 “二皇兄谬赞了,堂妹自小名声不太好,往后在都城这些时日得二皇兄多多海涵了。”宁安回道,人家就让她称皇兄了,她也不好再客气,顺着唤了声二皇兄,之所以她不说多多指教,是因着她并不认为自己有需要别人指手划脚的地方,属实不太喜欢。 “哎!传言当不得真,孤瞧着堂妹就真性情,挺好!”君景行笑道。 “那堂妹就当是夸奖了!”宁安调皮的笑答。 “当然当然!宁安堂妹快别站着了,坐坐~~~”太子君景行回道,宁安也不再客气,坐了下来。 君景行的声音又响起:“今日孤邀大家一起用个午膳!大家吃好喝好!” “谢太子殿下!”大家都识趣的道谢。 被八皇子君景辰带进来的烟娘刚被侍卫又带了出去,安置在哪自是没人傻到去问,她临走时对着君景行柔柔的施了一礼,那身姿真是让人心痒痒,宁安都在心里感叹人家的千娇百媚,可惜她自己学不来啊! 好死不死,宁安坐下才发觉自己坐在了君池岸的下首,挨着她的是八皇子君景辰,她顿觉不对劲,再怎么说她身份也不会高了八皇子去,便对着君景辰道:“八皇兄,我俩换个位置?” “换什么位置?你坐那挺好的!”君景行连连摆手,好似她身边有什么东西吓到他似的,这位置刚可是他故意抢坐下来的呢,本来这是给君宁安安排的位置,他趁着君宁安瞧美人分神那一瞬,先一步坐下了。 “你不觉得这么坐不对劲吗?”宁安小声反问。 “有什么不对劲?这又不是正式的宴席,让你坐那就坐那呗!”君景辰打定主意不跟她换。 开什么玩笑,今日最克他的几人都到齐了,他从一进来看到十九皇叔君池岸坐那就想退出去,可他怂,不敢,到现在都觉着是君景行故意摆的鸿门宴,要么怎么没人告诉他十九皇叔在?君景行那厮不也挺怕十九皇叔的吗?怎么把他给请来了? 要说在都城他最怕的还不是南陵皇,而是眼前这个高冷又腹黑的十九皇叔君池岸,他才不乐意坐他下首呢! 等会一个不好被他逮着了,他会当着众人面揍得他皮开肉绽的,这事他又不是没干过,连父皇都不带管的;不止他,他们好几个兄弟都被这个小皇叔给虐过,见着他都像老鼠见着猫似的。 宁安觉着君景辰这表情不对,而后从他那飘忽的眼神中有了些猜测,小声问道:“你怕君池岸?” “嘘,小声点,不怕挨抽啊!十九皇叔手下可不留情面的。”君景辰没想到宁安直呼其名,赶忙挪过来些,焦急的叫宁安小声些,若不是场合不对,他都要捂住宁安的嘴了。 宁安这下心知肚明了,难怪君景辰要坐她下首,原来这样呀! “宁安堂妹,你跟小八在讨论什么呢?说出来让大伙听听?”上座的君景行见宁安和八皇子俩人靠得极近,在那不停的窃窃私语。 “二皇兄,宁安觉着坐的位置不对,想与八皇兄换换,可他不愿意,说怕十九皇叔抽他。”宁安大大咧咧给说了出来。 第224章 贵客 “啊!”君景行一愣,讶然发声,他没想到君宁安会如此直白的回他,那瞬间给他整不会了,只能回以假笑,说实话,十九皇叔他也怕,若不是有大漠的贵客在,诚邀了十九皇叔,而十九皇叔又与人相熟,估计他也邀不来他,就算平日里他也不敢去邀请十九皇叔一道,跟他在一块,自己都得小心翼翼,生怕惹了他,正如小八说的:怕抽。 宁安这话刚落,众人先是一愣,而后都望向她和太子,见太子没回她,众人又偷瞄老僧入定般的十九皇叔君池岸,刹时一片安静,谁也没出声。 只有君宁安和君宁辰这俩不怕死的还在悄悄的掐。 “君宁安,你怕不是傻!”君景辰拧了宁安的胳膊一把咬牙小声道,声音他不敢大啊! “君景辰,疼死了,姐姐抽你啊!”宁安在桌子底下踢了八皇子一脚,八皇子用手捂着小腿有些委屈的看着宁安。。 “噗呲~~~~”坐在对面的女子笑出声了,接着说道:“没想到贵国的战神不止在战场上让人闻风丧胆,在南陵也让人心生畏惧啊!” 宁安一怔,贵国?这里还有别国之人?真有贵客在?宁安一下子抓住了对方语气里的关键信息。 刚刚进来时,她只是初略的扫了一眼,扫到君池岸后匆匆收回了视线,没发觉舱内还有别国之人,细瞧对面的女子虽是一袭南陵女子的妆扮,可那有些深邃的五官不难猜出她来自哪里?既有外人在,那她刚刚这话就有些不合适了。 “这位美女姐姐可说错了,这不能叫心生畏惧,只能归功于对南陵英雄的敬畏,每个保家卫国的英雄在南陵一众儿女心中形象无比高大,这些人是刻在南陵人心中不可磨灭的信仰,我们这些皇子皇女也不例外,所以八皇子才会对十九皇叔产生敬畏之心,这实属正常。”宁安淡定的反驳道,将话给圆了回来。 “敬畏?信仰?幽王,您说,对吗?” 阿依慕将话转给了君池岸。 宁安终于听到有人唤君池岸为幽王了,十九皇叔这个称呼太绕口,觉着幽王这个称谓更合适,再说一朝天子一朝臣,现在又不是先皇在位时,唤幽王叔更好区分。 “君宁安,是这样?”君池岸将话头又丢给了宁安。 “肯定是呀!您可是南陵民众心中神只般的存在!众人难免生出敬畏之心啊!”宁安笑着回道,就算她此时对上君池岸心中仍有些别扭,可此事上她不能怂,外人看着呢,不能让人瞧了笑话去。 “你也是?”君池岸凉凉的问道。 “当然,我对您除了敬畏,还十分的敬仰!”宁安一脸真诚道。 “哦?如此?”君池岸信她才怪。 “您别不信,您侄女对您的敬仰犹长江之水,源远流长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波涛,汹涌澎湃一发不可收拾!”宁安张嘴就来,她这是话赶话到了这,硬夸啊! 虽然她确实对保家卫国的人带有过滤眼镜,可对君池岸还没到这程度,只是话开了头她就得结尾,加上她那一脸的崇拜,让人又不得不信。 就是此刻宁安怕有人让她解释黄河和长江在哪?若问了,她又得扯半天,侥幸的是没人揪着这个不放,有惊无险。 这马屁拍得相当到位,连君池岸都被宁安的话给逗笑了,这丫头昨日还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今日大庭广众之下竟能如此胡说,他若信了才有鬼,这话他不能接下去,不过难得的松了松紧皱的眉心,抚着额头无奈的笑了笑。 十九皇叔笑了!这可是难得的奇观!众人心里不得不佩服君宁安的勇气,觉得这种话也就她这个不熟悉十九皇叔的人敢说,都城这些人可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拍马屁,十九皇叔最是讨厌人如此。 “啪啪~~~~~~”一阵拍手声响起,只见那女子拍着手开口道:“不愧是燕王府的郡主,这觉悟就是高啊!” “姐姐说笑了,每个保家卫国的人都值得我们尊敬,没有他们的负重前行,哪有我们如今的现世稳?您说,是吗?”宁安笑着反问,对面的人也不可能说不是,若说不是得罪的就多了,诸国英雄谁不值得尊重? “说得真好!很高兴认识你,宁安郡主!我叫阿依慕,不知是否有幸让宁安郡主邀请我等同游南陵都城?” 阿依慕发出邀请。 阿依慕?大漠人?阿依慕,阿依慕?这名字怎么那么熟,大漠五公主!宁安一下子想起来在大漠那段时间鬼七给她普及的知识。 可她怎么来都城这么早?不过她刚没介绍自己身份,估计还不到时候! “宁安之幸,只是我也是第一次来都城,对都城很是陌生,待过些时日我熟悉后才能邀阿依慕姑娘同游了。”宁安客气道,装作不知其身份。 她见对面的阿依慕说话也挺坦荡的,至少在她在她眼里没有看到明显的恶意,应承了下来,至于她什么时候熟悉了都城,还不是她说了算? “好,静候佳音!” 阿依慕爽快道。 在座有众人都不是什么脑子不太灵光的人,见宁安这么轻松的把这话茬接了过去,化解得还如此完美,不禁对她刮目相看。 刚刚露台上那场闹剧他们都看到了,君宁安此人确实嚣张至极,仅她一人就敢动手对上都城三大家世显赫的世家子弟,正常人都不敢如此,可若说对君宁安的印象只剩下纨绔不堪,嚣张跋扈,他们带了脑子的自是不会这么认为。 虽然在露台上她是得理不饶人,可她一人伤两人,动起手来毫不含糊,伤了宿远和花倚柏后还威胁了羽大公子,她自己却全身而退,连宿世子也未讨什么好,只是拿钱消灾,足见她有那底气,听来人来禀宿遇与之还是旧识; 就刚刚,她对上太子殿下的贵客反应如此之快,让人不得不侧目,难不成燕王的爱国教育如此之深?让她都不用思考就能如此回答? 第225章 你妹 最主要的还是她对上十九皇叔,也能一副无畏的神情,煞是难得了,不明白内情的人都只会以为她是真的如此崇拜英雄呢!小姑娘嘛,也能理解。 众人觉着燕王府的小郡主确实机警又大胆,不过她嚣张跋扈确实也属实,就冲她这谁也不怕的架式大家也不不得不掂量几分。 坐在宁安对面,靠中间位置的花盈珊和画卿晚,她俩对视了一眼,很明显也认出了在雍城关见过一面的她,特别是画卿晚,之前见她与羽澈相处随意,今日又见她不仅与宿遇相识,还能对上十九皇叔不惧,心里也不禁有些警醒,看宁安眼神里都带着审视。 当然宁安现在也没那个精力注意别人,她现在最愁的还是坐上她上首的君池岸,她本想离这大爷远远的,可是她刚来都城几天,天天都见着了他,阴魂不散一般,不是说十九皇叔高冷,不常在都城露面吗?这谁说的?她想问问是不是这人耳聋眼瞎啊! 鱼贯而出侍女将美食一一呈上面前的矮几,还没待用完,又一道接踵而来,此时晏席中间又有美人抱着琵琶献曲,宁安刚放松些,君景辰这货就靠了过来叭叭说个不停。 “君宁安,马屁拍得不错!”君景辰在一旁小声贺道。 “还不是被逼的,让你换坐你不换,又坑我。”宁安白了他一眼。 “我错了祖宗,你八皇兄我实在是太害怕十九皇叔了。”君景辰实话实说。 “你怕我就不怕了?我是女孩子,皮还没你结实呢!”君宁安吐槽道。 “十九皇叔不会对女孩子动手的,放心!”君景辰一副你放心的模样。 “是吗?你确定他没修理过君笙笛?”宁安一脸不信,她还不了解他?她还是忘不了在北疆就被半夜赶出来的场景,怜香惜玉的心他君池岸没有,虽然他对她可能有那么点不同。 “没见他动手揍过君笙笛那丫头,骂过算吗?还是损人不带脏字的那种。”君景辰想起去年在宫里那次宴会,十九皇叔当众将君笙笛那顿羞辱,差点没让她哭死过去。 “羞辱更过份好吗?”宁安知君池岸毒嘴毒舌到什么程度,气道。 “没事,又揍不到你身上,今日见你这么勇猛,扛得住,不会像君笙笛那般要死要活的。”君景辰安慰道。 “君景辰,你妹!”宁安忍不住爆口粗,这死孩子是说她脸皮比君笙笛厚呗! “啊!我妹在宫里,明日我带出来给你见见,就是不知道父皇让不让,今晚回去我问问。”君景辰还不知宁安这话是在骂他,以为她想见见他妹妹。 宁安气得不想理君景辰这二货了,对他翻了个白眼,坐直了身子,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不再搭理君景辰这怂货,气人。 君池岸听着他们这俩人谈话,嘴角抽了几抽了,君景辰这臭小子怕不是傻的! 花倚舟坐在花景辰的下首,听了这俩人的对话实在是忍不住了,笑得肩膀一耸一耸的,心里还想着:君景辰这活宝,臭丫头这一拳算是打在了棉花上。 他也不是刻意探听的,只是晏席上人较多,位置离得有些近,且他耳力不错而已。 “花倚舟,你笑什么?”君景辰见宁安不再搭理他,又向花倚舟靠了过去。 “没笑什么,只是佩服八皇子您大智大勇,大无畏而已。”花倚舟觉得这孩子太心大了些,不长记性,还是没被君宁安虐怕。 “真的?”君景辰反问,他怎么觉着夸他的这话那么不对劲呢? “真的,比真金还真!”花倚舟见君景辰一脸狐疑的看着他,他只得一本正经模样回他,将一脸笑都给崩住了。 “来来来,八皇子,我敬您一杯~~~~”花倚舟见他还是不太信,盯着他瞧,立时端起了酒杯敬酒。 宁安在一侧也听到了他们说什么,听着花倚舟忽悠君景辰,不得不感叹南陵皇怎么养的这孩子?好歹他也是个皇子啊!虽说没必要耍些什么阴谋诡计,可最基本的好赖话得听懂,这性子,皇伯父为他应该操碎了心! 就目前相处来看,宁安瞧着君景辰这孩子小聪明有,可都写在脸上,尔虞我诈,弄权谋术这些跟这孩子基本无缘,期望他往后乖乖的做个闲散王爷,不知道南陵皇会不会早早的给他划个封地打发出去,留在这权力中心的都城,很容易被有心之人当枪使。 不过就算现在给他块封地,估计南陵皇也愁,这孩子容易被人忽悠得底裤都不剩,难怪不给他单独开府,是怕他守不住?约么着南陵皇也心知这孩子虽然简单了点,可心性不坏,所以才容得他在这都城上窜下跳。 君景辰这性子不禁让宁安想到了北蒙的赫连娇英,也一样是个心思单纯的人,不知道那丫头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怪她不辞而别?会不会有那么一点点想她呢? 宁安见君景辰与花倚舟打得火热,笑着摇了摇头,她今日起得早,又与花倚舟俩人在房里探讨了许久,因着没胃口早饭都未用,只在出门时吃了几块点心草草了事,上午又在露台上折腾了那么一番,看着上来的一道道美食,着实有些饿了。 此时的她便不管别人如何,自己专心的吃着眼前的食物,遇上她喜欢的,甚至还会将一盘全部吃光,说是一盘,可那精致的盘子里也就一小戳,不知道是给人吃的还是看的?这光洗盘子的活都得累死人! 她在奋力享受美食时,对面的那些人频频看了她许多次了,有好奇的,也有不屑的,谁还能真在这宴席上吃上许多东西呀!估计整场也就只有她了,本来大家对她就好奇,这会更加侧目了。 特别是与大漠五公主一道而来男子,坐在宁安对面的最上首,这个位置来看他地位肯定不低,不过也没人介绍给她认识,从宁安进来后她也没见他说过话,大部分时间都是五公主在推杯举盏。 宁安再一次抬头,又见那人在打量自己,宁安觉着很奇怪,她这是不能吃饭么?为什么盯着她瞧? 第226章 解惑 现下也无人给她解惑,太子又没向他们介绍这人,君景辰和花倚舟跟她一道来的,肯定也不认识,眼下能知晓其身份又离她近的就只有君池岸了,可她又不想问他,只得继续无视。 直至那人眼神再次扫过来时,宁安实在是忍不住了,吃东西还盯着她一个劲的瞧,影响她食欲呀!瞧得都让她有些发毛了,难不成自己还得罪过这么一个? 穆则帕尔往这边瞧多了,君池岸也有所察觉,而后见宁安的小动作不断,有些坐立难安,君池岸在一旁也瞧进了眼底,在等她什么时候忍不住了来问他,这不,人不是主动了么? 宁安往君池岸那边挪了一下,轻声问道:“幽王叔,对面上首的那人是谁呀?也是大漠皇室之人?” “你见过他?”君池岸回道。 “没有。”宁安回道,她若是见过他,理应有印象才对,可自己对对面那人毫无印象呀。 “那你怎知他是大漠皇室之人?”君池岸反问。 “幽王叔,您觉着我是蠢还是傻?坐在那位置,身份肯定比五公主高啊!”宁安又忍不住怼君池岸,这人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所以你知晓阿依慕是大漠五公主?” “知道啊,又不是什么秘密,我去过大漠,你知道的呀!” “可知晓阿依慕身份是大漠五公主这事,大漠人也不一定都知晓。”君池岸回她,虽不知道这丫头怎么知晓的,可还是提醒了她一下。 “什么意思?”宁安没反应过来。 “大漠的公主排序未成年前不对外。”君池岸回她。 “这样吗?是说他们皇室公主名字与排行第几不对外,秘而不宣?”宁安纳闷,她好似没听鬼七提起过呀,若是提及了,她肯定有记忆的。 “不是,名字对外,可排序不会对外,待成年后凭本事排序。”君池岸给她解惑。 “也就说阿依慕这个名字大家都知道,也知晓她是皇室中人,可不知道她是几公主?这样理解?”宁安问。 “嗯!”君池岸回应她。 宁安没再追问大漠为何如此做的缘由,她若想知道,宴席散后回去问阿兰就知晓了,没必要在这问君池岸。 不过她确实没听说过大漠皇室还有此项不合理的规则,排第几不是按出生年纪定的吗?难不成年纪大没本事的就不是他们大漠的公主了?或是排成末位了?那这岂不是乱套了,刚出生就成了一种竞争模式?谁定的?怎么那么变态? “这样啊!那我得装不知道了,你还没回我上首的那位是谁呢?”宁安再问道。 “穆则帕尔。”君池岸简洁回道。 “大漠的三皇子?”宁安小声呢喃。 “你知道的不少啊!”君池岸也没问她怎么知晓的,不过这丫头经常在外,以她的本事,知晓也不稀奇。 “还好啦,可他老盯着我吃饭干吗?倒胃口啊!”宁安纳闷。 “他应该在哪个地方见过你,所以在确认。”君池岸明确的给宁安指了出来,他刚刚也注意到了穆则帕尔打量宁安的眼神。 “见过我?不可能啊!我出门在外很少着女装的,就算是着女装,脸上我也动了手脚的。”宁安奇怪。 “有的人能认出来。”君池岸回她。 “就像你?”宁安知晓有本事的人不少。 “可以如此理解。”君池岸倒是不客气的承认了。 宁安撇了撇嘴不认同,可能人家也只是怀疑而已,而后问道:“他们怎么这么早来了都城,距皇伯父大寿不是还有月余么?” “联姻。”君池岸淡定的说了两个字,直接给她解惑。 “联姻?三皇子还是五公主?”宁安惊道。 “或许都有。”君池岸真的是很有耐心的回了宁安许多问题了,换作别人,早就被他的冷眼给打发了,不过别人也不敢像宁安这般凑上去问东问西。 “在皇子和公主里面挑?可皇室不是已经没有适龄的公主了么?”宁安心里一咯噔,皇室正统没有,不是还有旁枝么?估计得在这些皇室宗亲里挑了。 “对象未定,皆有可能!”君池岸眼神示意这眼前的局。 经君池岸这么一点醒,宁安立马会意,瞧眼前这局,一船的年轻男女,都是些适婚的才子佳人,不难瞧出来在打什么主意啊,这是相亲啊! “幽王叔,我安全的?”宁安有点小担心,指着她自己小声的问君池岸。 自己这是不知不觉送上了门啊,本来此次没有她的,被君景行这杀千刀的坑了上船来了,他组这么个局,是摊出来让人挑啊! 还没待君池岸回她,宁安先自我安慰起来:还好自己有婚约了,这事应该不会落到自己头上,再说她阿爹也绝不会允许的!有他阿爹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南陵皇怎么着也不会让她去和亲,再说昨日自己在宫里那么一闹,她婚约的事早就传开了,皇帝肯定是一言九鼎,不会变卦的。 “知道怕就安份些,近期少在外头蹦跶,此次诸国前来贺寿,不少人有这意向。”君池岸将手上的茶盏放下后回她,希望她能将这话听了进去,少了不少麻烦。 宁安听他这话的意思是想联姻的还不止大漠?其它褚国也是?那她是得装鹌鹑,找个地方躲起来才成,外面太危险,她想回家啊! “所以这宴会是皇伯父授意的?你也在其中?”君宁安八卦的心骚动起来了;是了,没有皇伯父授意,君景行这货也不会网罗这么大一堆人游湖啊!南陵皇也够意思,连君池岸都给逮过来压阵了。 这妥妥的挂羊头卖狗肉啊!不知这些人若是知晓该是什么样的表情?估计有多远躲多远,要是今日之事被人提前知晓,估计都城这些少男少女该病倒一片了,谁想孤身一人远嫁他国?当然也不会有人想娶尊佛放家里了,公主又如何?别国的呀!一旦两国有战事,就会被人提出来溜。 君池岸见此刻宁安两眼闪着八卦的光,在北疆与她相处时他就没少见,这副模样不免让他有些头痛了,他忘了这丫头脑子是歪着长的,哪里热闹那里钻,一时不愿再搭理她,凉凉的扫了她一眼,警告意味很浓。 第227章 失礼 宁安见状立即做了个封嘴的动作,先保自己小命要紧,别人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受着去,她怕再问下去君池岸给她来个劲爆的,自己承受不住啊!明知道人家对自己有意,此时再缠着他八卦就成死绿茶了,她还是要低调低调。 宁安与君池岸的互动被人都瞧在了眼里,实在是太过稀奇了,在都城他们就没见过十九皇叔与人聊上过几句,一般都是直接碾压,没别人说话的份;刚见宁安凑上去时,有人就在想她肯定会被十九皇叔斥责或是冷眼相待。 可瞧了半天,大家见十九皇叔不仅没有斥责她,还与她聊了起来,眼底不见丝毫的不耐,宁安也就成了那个意外的焦点,大家心底都在猜测:十九皇叔是看在燕王的面子上才如此纵容?他们早就相识?所以君宁安刚刚才敢如此拍十九皇叔的马屁? 由于俩人聊的时间不短,这会连太子也频频看了过来,他也奇怪十九皇叔为何突然转了性,难不成是因为君宁安是侄女的关系?只是平日里也没见他对哪个侄女如此啊? 不过往日不管是都城的这些公主还是郡主,见了十九皇叔都像只老鼠见了猫一般声都不敢吭,不会像君宁安那般往他跟前凑。 “幽王,阿依慕敬您一杯!感谢您今日抽空相陪!”对面的五公主大大方方的提起了酒杯向君池岸敬酒。 “你不能喝!”宁安伸手抓住了君池岸的酒杯,反应快得连她自己都有些错愕,可都已经干了这事,也就不退却了,固执的抓着酒杯不松手。 君池岸转头看向她,目光落在了宁安抓着他酒杯的手上,等她解释。 “你想全身溃烂不成?施乘风的解毒丸需禁酒,他没跟你提过?”宁安提醒道,而后将他酒杯内的酒倒掉,换上了茶。 君池岸一怔,施乘风是说过,可也没有特意交待,他以往用解毒丸后也饮过酒,未见出现什么异常啊,难不成这次不一样? “未曾听闻幽王不善饮酒啊!宁安郡主何故要倒了这美酒?”阿依慕看了宁安的动作,脸色微变,可还是好教养的笑着问了出来。 “这丫头有些失礼了!”君池岸见宁安关心自己的身体,嘴角扯了扯,满目柔和,没待宁安出声,他先回了阿依慕。 宁安见君池岸先发话了,她就没再出声回阿依慕了,她这样在别人敬酒时倒了君池岸酒杯内的酒,确实不太礼貌,何况人家身份高贵,不过君池岸既解释了,应该也不会有人再说什么了! 众人一阵诧异,没想到君宁安此行为并未惹来十九皇叔未斥责,还出声维护?什么情况? “怎么?幽王殿下连喝酒都要受小辈的管制不成?”宁安终于听到了那位大漠的三皇子穆则帕尔说话了,这话就是他问出来的,有几分试探,可宁安听来却有挑事的成份在。 “这丫头只是关心我身体罢了,近两日偶感风寒,不宜饮酒,只能以茶代之了。”君池岸端起酒杯里的茶,先一饮而尽。 宁安本来准备开口怼穆则帕尔的,君池岸却又一句感染风寒的话带过了,人家身体不舒服,总不能勉强人陪你喝酒! “幽王殿下,您以身体为重,随意就好!” 阿依慕见君此岸如此,表示理解,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穆则帕尔听罢也未再言。 “阿依慕姑娘好酒量!”宁安很是欣赏对面的阿依慕,若是换作脑子有些抽抽的人,肯定不依不饶找她的麻烦,免不了又得干上,这大漠的五公主不仅脑子好,气量也大,不禁让人高看一眼。 “宁安郡主,我俩喝一杯?” 阿依慕出声邀请! 她不知君池岸为何如此纵容君宁安,可看眼下的情形,君宁安这个燕王府的小郡主不宜得罪,还得攀好关系,至少她能得君池岸的维护,光这一项就特别难得,君池岸是谁?不管是传闻也好,亲眼所见也罢,都不曾见过他如此维护过一个人,当然那个不太要脸的施乘风除外。 “好啊!宁安敬阿依慕姑娘,祝愿阿依慕姑娘一生顺遂,得偿所愿!”宁安端起酒杯也豪爽的一饮而尽,人既远道而来相亲的,她说几句喜庆的话又不要钱,多多益善;再说,人姑娘长得挺好的,漂亮又大方,希望在座的做好准备了。 “借郡主吉言。” 阿依慕也听出了宁安话里有话,看来君池岸确实纵容这个燕王府的小郡主啊!今日宴会的目的肯定是提示过她了,她才会如此说,不过她的这份好意她收下了,眼下与君宁安交好就对了。 好酒!可惜有些辣,一杯酒下去让宁安不自觉的眯了一下眼睛。 “慢些喝!”君池岸出声道,而后给她递过来一杯茶,她接过来喝了一小口解辣,待她将茶杯放下,再看向对面时,却见大家都见鬼似的看着她,怎么回事? “这酒是不能喝么?”宁安奇怪的嘟囔,这些人干嘛这表情? 其实大家是被君池岸这递茶的动作惊到了,还有君宁安竟自然而然的接过来就喝了,一点惶恐的意思也无?这丫头胆子也太大了。何时见十九皇叔给人递过茶?南陵皇才有这待遇!他们肯定是眼花了。 宿遇坐在对面君冠楠的下首,听了宁安刚刚祝贺阿依慕的话,聪明人一点就透,他也回味过来太子组此局何故了。 虽然太子未介绍贵客身份,可他毕竟与大漠有过一战,对其皇室较熟,认出来了君冠楠上首俩人何许人也,对联姻之事不太上心,大漠这联姻之事不会到他头上。 让他好奇的是君宁安为何与十九皇叔关系如此之好?既如此,那在雍城关怎未表现出来?还有君宁安在北蒙时说她不认识十九皇叔,她下意识的回答不会作假,那他们何时相熟的? 十九皇叔不能饮酒?身上带伤?君宁安从北蒙去了北疆,他俩北疆认识的?看来得亲自去送一趟欠着的银票了。 第228章 眼花 宴席上大家其乐融融,推杯互盏,一片祥和,待一曲结束后,穆则帕尔借着酒劲,忽然出声问道:“宁安郡主一直在燕蜀?” “没有,我自小身体不太好,大部分时间随关师父在深山养病,偶尔师父会带上我出去寻上些时日的药草。” 他这问题让宁安有些怔愣,有些谨慎的回他。 心道:这人怎么回事?目光移开没多久就直接问上了,还让不让人吃饭了?她刚吃了没多少好吗?看来君池岸猜的没错,这人应该是在哪过她。 “哦!是吗?今日观宁安郡主风采,不像是久病之身啊!” 穆则帕尔再次发问。 “有些疾病是突发性的,可能现在好好的,晚些就要命了呢?这位公子一看就是见识宽广之人,有些顽疾应该有听说过!”宁安打着太极,将话推了出去。 “嗯,确实也有,那宁安郡主这病能治愈?在下认识一些名医,介绍给郡主?” 穆则帕尔状似好心道。 “既是顽疾哪有那么容易好?名医就不劳烦公子了,我与师父在寻药途中曾遇见过鬼医,他看了后也摇头,连鬼医都无法,相信再多名医也是无用的,我也就看开了。”宁安将鬼七给推了出来,这个穆则帕尔不是个省油的灯,不似阿依慕那般直爽,暗戳戳的要搞事情? “连鬼医都无法,那真是可惜了。” 穆则帕尔装模作样道。 可惜你妹啊,说得姐姐我好像马上要嗝屁了一般。 “可不嘛!因着身体的缘由,平日里不适宜长途跋涉,此次也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来都城,若不是皇伯父此次六十寿辰,估计我也下不了这决心来都城。”宁安毫不在意的回他。 “是吗?我倒是瞧着郡主眼熟得紧!” 穆则帕尔状似无意说道。 “这样吗?可能是我长得不出挑,比较大众,在南陵这样的面孔随处可见!”宁安装傻道。 “郡主之姿可不是随处可见啊!在下曾有幸在大漠边关见过一带面纱的红衣女子,与郡主十分相似,让人记忆犹深。” 穆则帕尔想起了前几月在大漠边境见过的那个红衣女子,轮廓与在座的宁安郡主极其相似,虽然带着面纱,看不清全貌,可露在外面的那双眼睛很是灵动,与眼前的宁安郡主如出一辙。 可惜他也只是惊鸿一瞥,匆匆跟上去却不见了踪影,而后他派人查了许久也未查到,这女子就似凭空消失了一般,让他很是遗憾,不过那女子眼角有颗鲜红欲滴的红痣,而宁安郡主却无,他刚远远的瞧了她一会,总觉着似曾相似。 “那公子肯定是看错了,我从未去过大漠,身体实在是吃不消。”宁安笃定了这人是在大漠边境见过她,红衣?难不成是离开时候? 眼下她只能极力否认,在大漠她干了什么可不想被人知道,陨铁的事得捂着,她不想再与这人周旋了,多说多错,不能让别人也有什么想法,觉着这人有些烦,她还没吃饱饭呢! 穆则帕尔见宁安直接否认,他又不敢肯定了。 “可能是我眼花了!” 穆则帕尔笑道,可心底的疑虑并未打消。 宁安懒得理他,未作回应,她没这义务给他解惑。 穆则帕尔正待再次出声时,君池岸给她解围了:“这丫头自小体弱多病,跑不了那么远,公子应是认错人了;她这性子又胡闹惯了,此次前来都城燕王兄还多次致信让我看着些,没想到今日出来胡闹了。” 君池岸见宁安有些不耐烦了,明显不太喜欢穆则帕尔追着不放的问,直接出言阻拦。 众人听完君池岸这话心中才得以平缓:原来如此,难怪十九皇叔如此维护君宁安,少不了燕王殿下的托付。 “宁安堂妹,那你平日得多注意些啊!出门多带些人。”太子坐在上首终于发了一句不痛不痒的话,以示关心。 “谢二皇兄关心,宁安知晓了。”宁安乖巧的答道。 此时阿依慕眼神示意了一下穆则帕尔,让他不要再继续盯着君宁安问下去了,此次她和他来南陵都城是奔着联姻来的,多与人交好自是于他们有利,眼看君池岸对君宁安态度不一般,自是不想穆则帕尔问多了将君池岸给得罪了。 穆则帕尔也是很聪明一人,不再盯着宁安打量了,而是转头与宿遇聊上了,言语之间射影宿遇当年在麒麟关的那场战事,眼前这位清风霁月的宿世子曾让大漠战败,如今他人在都城,却还是宿家军震守边关。 此次前来,他早就有了一较高下之心,心里还是更多的将那些战绩倾向于宿老国公的功劳,如若只有宿遇,估计大漠也不会那般惨败。 那年因着战败,大漠不得不安排嫡公主前来南陵和亲,且来的还是他嫡姐阿里娅,此次来都城后,他私下见了如今已成南陵大皇子妃的嫡姐,很是心疼,嫡姐这些年孤身一人在南陵,长期深居在大皇子府,早已磨平了她所有的棱角,失了往日的那份骄傲。 想当年,回去的使臣均说皇姐福泽深厚,嫁入了南陵皇室,很得南陵皇看重,如今看来所谓的看重却是这般:将他那骄阳似火,一身傲气的嫡姐嫁给了年纪足以当她爹的大皇子,而且还是继室,这简直是啪啪打他们大漠皇室的脸,以他阿姐的能力完全可以做一国之后。 这几日每次想到此事,他都恨自己当时为何轻信了别人的话,那么些年也不来南陵看看阿姐,都怪自已当年能力不够,未能上阵参战,他年岁与宿遇相仿,这些年又勤学苦练,兵法谋略他自是不认为自己比宿遇差,此时就有些上头了。 阿依慕见穆则帕尔不再盯着宁安不放,而是转头对上了宿遇,心中很是不喜,可大庭广众之下又不能下他面子制止。 父皇当时安排她与三哥来来陵时,她还暗喜,觉得三哥稳重自持,可自打他来了南陵见了他嫡姐后,像变了个人似的,连性子也变得冲动易怒,像只行走的斗鸡一般,难不成还要在别人的地盘与人一决高下? 真不知父皇这安排是对是错?搞不好还要拖她后腿,他难道不知道自己是过来做什么的吗? 第229章 心思 阿依慕认为她好不容易借着南陵皇之势,与太子殿下组了这场宴会,目的是联姻,南陵皇也乐见其成,十九皇叔君池岸看着往日相识的份上也来了,面子是给够了,可三哥这又有些搅局,不禁有些泄气。 既要联姻,那她肯定是想要挑个最好的,所以才提前月余来到都城,想趁着诸国使臣来前定下人选。 来南陵前,她父皇单独嘱咐过她,希望她把握住机会嫁入南陵皇室,以此来稳固两国间的关系,同时希望促进双方贸易交流,当然,更需要的是想时时知悉南陵的动态。 阿里娅嫁大皇子多年,可几乎无只字片语回大漠,对两国的贸易和文化交流未做任何贡献,估计是对让她来南陵和亲心有怨怼,大漠皇才不得不另动心思,将阿依慕送来都城,来前还承诺阿依慕:待她嫁入南陵皇室,大漠将成为她的后盾,互助互益,互相成就。 阿依慕扫了整个宴会上的青年才俊,都是些都城的世家子弟,身份高贵,长相一等一的好,特别是宿遇和花倚舟,让人惊艳。但再好也不能考虑,毕竟她是奔着南陵皇室来的,这些人都不是皇室子孙。 心思几经辗转,她也不是没动过太子的心思,可此路艰难,大漠的公主做人侧室,低人一等,自是不愿,除非太子登基为帝,她做贵妃才行,可现下南陵皇身体康健,此路不通。 其实她也知道南陵皇室联姻的人选并不多,南陵皇总共只有十个皇子,其中六个已娶正妃,余下只有四个正室未定:其中十皇子年幼,九皇子未成年,八皇子是个浑人,只余下个七皇子未娶正妃,但其母族势微,并不得南陵皇看重,所以太子组局才会叫上这些都城的青年才俊,其中之意不明而喻。 大漠皇帝最属意的选是十九皇叔君池岸,认为他在南陵有权有势,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论日后谁登帝位,都无法动摇到他在南陵的地位,若阿依慕能攀上这位皇叔,于大漠来说,肯定是受益匪浅; 阿依慕心知不太可能,聪明如她,自是不会往南墙上撞,试探之后将人选定在了那位素未谋面的七皇子身上,才有了今日的宴会,可没成想七皇子昨日出了都城,有些失算。 倒是幽王君池岸没驳了她的面子,受邀撑了这么个场子,她知晓这已是他能帮她的最大极限了,得寸进尺的事她不会干,别到头来落得个鸡飞蛋打一场空。 其实在场的众人又何尝不是在猜测阿依慕兄妹俩的身份,这俩人被太子奉为上宾,连十九皇叔也受邀其列。 奇怪的是太子并未对众人介绍俩人的身份,只道是昔日之友,可你的好友为何叫上大家陪同?还理由各异?只是因着太子的身份没人提出疑问罢了,既来了只得当是场小型的聚会了。 这边阿依慕坐在那,关注着穆则帕尔,生怕他又有些什么不好的言论出来,不过还好,他们聊了没多久就见太子在夸赞南陵这些世家小姐,道:不仅知书达礼,且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被夸到的人,有些人一脸娇羞,谦虚恭谨;有些人又有些洋洋自得,一脸自傲。 阿依慕见在座的部分美人跃跃欲试,想要在此宴会上大胆展示才艺,想着趁此机会脱颖而出,她却还在可惜七皇子不在都城,不然这么多美人在,可趁此机会试试他心性如何,若只是其母族势微,不好美色,她倒是可补短。 宁安却很想提醒这些美人不要做出头鸟,若是太出挑被大漠这三皇子瞧上了,到时候有她们哭的,就算是会封个公主的头衔又怎么样?还不是要远走他乡,一辈子回不了故里,见不了亲人,被折磨死都没人为其讨公道,真是这个时代的悲哀啊! 待太子夸到礼部尚书的孙女秦欢时,她比较大胆,直接提要出抚一曲,太子此时正求之不得,刚刚他夸了那么久,没一个接茬的,还是秦尚书家的孙女识相,把这话茬给接了过去。 “太子殿下,臣女才疏学浅,略通琴艺,献上一曲《凤求凰》。”秦欢站起来朝着太子盈盈一拜,眼神却瞟向宿遇,身为礼部尚书家的孩子诗词歌赋自不在话下。 “秦姑娘,请!”太子一副温文尔雅的大叔模样,见秦欢眼神瞟向宿遇,心下了然;只是听闻这个秦欢平日里有点喜出风头,什么都有想压人一头,今日正被她得了机会,不过有她这木椟在前,不怕珠玉不在后。 宁安看着君景行这大灰狼的模样,心底翻了一个白眼,君景行这不是在引人跳坑么?不知道这个叫秦欢的孩子知道她自己做了什么后,回家会不会哭鼻子?不过也可能她是个引路的,后面是别人哭。 秦欢的琴艺确实不错,一曲《凤求凰》惊艳四座,琴声如流水般细腻,如怨如慕,如泣如诉,细腻婉转,直抵内心,让人不自觉地陶醉其中。 一曲听完,宁安带头鼓起了掌,这孩子弹得真好,不是说都城琴艺最好的是殷羲瑶吗?没想到礼部尚书家的孙女也不错啊!都城真是藏龙卧虎呀,随便一个尚书家的孩子琴音都如此出众。 “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啊!秦小姐的琴艺,堪称一绝。”太子毫不吝啬的夸奖道,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他是真没听过这秦小姐的抚琴啊,有她这般琴艺,出头又如何?传言不实,不错,真不错! “谢太子夸奖,臣女献丑了。”秦欢说此话时脸上藏不住的高兴,不枉费她没日没夜的苦练琴技,今日终是得了太子殿下的夸赞,就是不知那人是否也一样觉得呢? 秦欢说这话时眼神频频偷瞄向宿遇,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宿遇像没听到一般在与君冠楠讨论着什么,连眼神都没给一个。 “哎,这哪里能说是献丑?秦小姐谦虚了,孤多年都未听到过如此动人的琴音了。”太子笑道。 第230章 偷溜 “太子殿下过奖了,花三姐姐和画三姐姐的才艺才是一绝,臣女这点拙技在‘都城双姝’面前不值一提。”秦欢谦虚道,不过她脸上的神情并不是如此。 “都城双姝?太子殿下,阿依慕一直闻其美名,但未见识过,今日是否有幸能见识一下两位的才艺?”阿依慕听到此名号也有了些兴趣,出声道,她在大漠早就听闻过这两人的美名了,据说见识过的人都赞叹不已,只道自己无能,不能娶得如此佳人。 “花三小姐,这位阿依慕姑娘想见识见识你的才艺,可否?”太子听了阿依慕的话出声道,若是穆则帕尔看上其中一人,那都城就少了一位美人了,有些可惜,可人提出来了又不能驳了人家的面子。 “是!”花盈珊见秦欢拉她俩下水,很是不喜,她原就没兴趣在此展示才艺,又不是国宴,让她在此展示,没得失了她一美人的身份,可太子点名了,又是先点的她,也不能说不愿,只得起身回是。 “画三小姐呢?”太子又问端坐着的画卿晚。 “太子殿下恕罪,臣女前几日不小心扭伤了右手腕,实无法再提笔或抚琴,扫了贵客的兴了!” 画卿晚起身低头恭敬的回道。 其实她的手早已无碍,可她不愿意这画舫上执笔抚曲,如舞姬一般献艺,她总觉着此次宴会太子在谋算着什么,贵客的身份也不明朗,心里头不愿,只得以手伤的理由推拒。再说她的手腕确实是前些日子受伤了,别人盘问也不担心。 “那可惜了,画三小姐这段时日得好好养着手啊!这可马虎不得,待宴席散后,我让人给你送些伤药去御史府,待养好了,在父皇寿辰再一展风采。”太子见她如此,也不强求,好意送药。 “谢太子殿下!” 画卿晚谢恩,太子摆摆手让她坐下。 而后太子对花盈珊道:“花三小姐,那辛苦你了!” “臣女的荣幸!”花盈珊笑意盈盈的回道,她和画卿晚两人虽表面上姐姐妹妹的唤的亲昵,可私底下谁都不服谁,只是此时她心里头只能骂画卿晚奸诈了,自己怎么没想出别的理由拒绝呢?再说谁知道她那伤是不是真没好?可自己先回了太子,也就不能不应了,她起身说是要出去挑把琵琶。 宁安原是期待对面这个都城第一美人花盈珊的舞,还有第一才女画卿晚的画,可画卿晚以手伤为由拒了,而花盈珊又挑了琵琶,瞬时让她有些意兴阑珊。 她刚刚吃饭时有注意过对面的第一美人花盈珊了:眉如远山含黛,目似秋水横波,唇如朱砂一点红,肌肤水嫩通透,仿如晨露滋润花瓣,唇角轻含抹微笑,往那一坐,整个人如同艳阳高照的夏日,明媚照人,真对得起她第一美人的称号,如若再加上她的舞,谁不心心念念? 哎!难怪花倚舟也长得那般漂亮,这外表还真是靠基因的,都怪羽四夫妇长得丑,不然她怎么一点也没遗传到? 而花盈珊一旁画卿晚外貌上则是逊色了一些:一张精致的鹅蛋脸,一头乌黑秀发自然垂落,如同一道美丽的水墨画,婉约动人,只是眉宇间透着睿智与沉稳,让人倾倒,很有古典美人的那种韵味。 总之,俩人各有千秋,单从外貌来看,宁安觉得是花盈珊优胜,才艺她就不知了,不过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估计在座的这些死男人不止爱才,更爱貌,只是没人那么直白而已,那样显得自己太浅显了。 宁安吃饱喝足了,美人又不展示拿手才艺,她就想着趁机会溜,她本意就是来蹭饭的,现下吃完了,当然得溜啊!不过走之前得打听下这里的厨子,她很喜欢刚刚吃的道佛跳墙,汤鲜味美,比她往日吃过的都要好,若是能将人挖走,又是一大喜事。 “八皇兄,这画舫是租的还是二皇兄的?”宁安问一旁的君景辰。 “应该是君景行的!不过也可能是租的。”八皇子一边喝汤一边含糊不清的回道。 “君影行惹你了?连皇兄都不唤了,直呼其名。”宁安小声说他。 “你可不知道他有多装,他~~~~~”君景辰将汤匙放下,正准备跟宁安吐槽。 “停停停,喝你的汤!是我多嘴了,现下没兴趣听你们的爱恨情仇,人家大你那么多呢!喊声哥哥也亏不了你,你就说你知不知道这画舫谁的!”宁安打断他,不想听君景辰叭叭,她吃饱了,准备撤前去会会这厨子,反正这相亲大会跟她没关系,不耐这场合在这当猴子给人看。 “你问这个干嘛?难不成你看上这艘画舫了?”君景辰见宁安打断他也未生气,而是反问她。 “我看上这的厨子了。”宁安说道。 “啊!什么时候看上的?”君景辰听得莫名其妙。 “啊什么啊,我说我喜欢这道佛跳墙,想买了这厨子做饭。”宁安解释。 “哦,这样啊,那我安排人给你去问问。”君景辰觉着这是小事,喜欢带回去就好了。 “若是不麻烦,你干脆帮我将人给买了,送去花倚舟的私宅。”宁安说道。 “行!”君影辰回道,而后反应过来:“你自己带走就好了,为何要我送过去?” “我吃饱了,先撤了!”宁安起身准备往后退,眼神示意了下花倚舟,花倚舟回她一个好的手势,先一步安排去了。 “就这么溜?”君景辰见花倚舟就这么走了,惊道!这俩人真是干得出来呀,丢下这么大一堆人,准备招呼都不打一个? “那还要怎么溜?”宁安反问。 “带上我一起!”君景辰觉着宁安说的也对,溜难不成还要昭告天下?当然是偷偷的啊,他也准备起身。 “得了!你那美人不要了?花了你半年的俸禄呢?不心疼?”宁安踩到了他的痛点,君景辰一愣,又坐着不动了。 是啊!烟娘还被君景行的人带走了呢,花了他不少银子,他还欠下了君宁安一堆银子,若是烟娘还不带回去,他不亏死了啊!此时若是他问君景行要人,估计也够呛,君景行可能不会还给他。 “那等会他若不给我怎么办?”君景辰这算是乱投医,问宁安。 第231章 指点 宁安真的很想回他一句:我俩很熟?你要不到人关我什么事? 不过看在他还得给她买厨子的份上,指点他一下,就当是他帮忙买厨子的费用了,只是这费用有些高而已,如若要靠他自己那脑子要回美人,做梦去!君景行那货肯定会找一堆理由来搪塞他,到时候指定竹篮打水一场空,还得赔上美人。 宁安见君景辰满脸期望的看着她,她没好气的说道:“你等会待宴席快散时,当着众人面跟他要美人,就说你花了很多钱买的,为了买她你欠了许多银子,至于多少你往价高了喊!他可能会当面答应将人还于你,或是好心替你安置,不过你都别信,就说见她舞姿曼妙,买来准备待皇伯父寿辰让此女献舞当贺礼的。” 宁安边说边注意其他人,担心别人听到,扫了一圈见没人注意她,再继续道:“太子肯定会说你们兄弟俩想到一块去了,他正有此意,你就顺着梯子让他花银子买,要装作一副忍痛割爱的样子啊!还要不停的夸他是你们兄弟的榜样,反正你就死命夸,什么好听夸什么,夸人你会的!”宁安问道。 君景辰点了点头,表示会。 而后再继续道:“你夸好了,他自然高兴,当着众人的面,肯定又好面子又想充大哥,脑袋一上头就会冲动消费,自然会掏钱给你,冤大头当得也不亏,切记兄友弟恭你要装好了啊!反正太子看上了那个女人,你面子给足了他,马屁拍得铛铛响,他又有钱,银子上面自是不会亏待了你,搞不好你要多少他给你多少,不过你别贪得无厌啊!”宁安警告道。 “真的?你确定他不会坑我?还能心甘情愿掏银子?”君景辰眼珠子乱转,心里有些不信。君宁安这主意能行?还要多少给多少?那他是不是可以直接说高二十倍,将君宁安坑他的那银子直接在君景行身上抠出来? “爱信不信,不信拉倒!”宁安见他一脸的疑问,真想一脚踹过去,自己没办法要问她,可又怂,又菜又爱玩的小菜鸟,姐姐说行就一定行。 “祖宗,我信,我信还不成吗?”君景辰见宁安想揍他的表情,立马怂了。 他原来本意是不想将美人给君景行的,如若君景行能给他那么多银子,那美人他肯定不要了,银子比较实际,省了他去母妃宫里搜刮,搞不好又要惹来父皇的怀疑。 宁安趁大伙注意力不在她身上,准备往后边溜,眼角却瞟到了君池岸凉凉的眼神,立马过去小声道:“幽王叔,您这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别扫向我呀,搞得我好像妖怪要现原型似的,人都被你冻住了。” 宁安潜意识里觉着君池岸不会将她怎么样,所以才能如此调侃他,只有玩笑的语气才让她不那么别扭。 “准备溜?”君池岸也不在意她调侃的语气,他有发觉她与自己说话时的那股别扭劲,自是不会顺着她的话扯下去,问出了声。 刚有听到了她教君景辰坑君景行的话,不禁替君景行捏了一把汗,待会这个南陵的太子殿下肯定得大出血,君景辰这臭小子也不是个手软的,特别是在银钱这方面。 “今日这西玉湖上的风太大,我穿得有些少,太冷,先撤了,待会太子若问起,您帮着挡着些,行么?”宁安状似无意的拉了拉身上的衣服装道。 “好处?”君池岸问道。 “爱护幼小不是叔叔该做的吗?您还要什么好处?送你个美人?”宁安扯道。 “闭嘴!”君池岸冷着脸道。 “哦,那我当您同意了哈!”宁安转身不准备再停留了。 “议文!”君池岸幽幽的声音在宁安刚转身时响起,提醒她别忘了答应他议文的事。 “知道了,忘不了!”宁安小弧度的冲他摆摆手,抬脚就撤了。 反正她不同意他也会想办法让她去,正好她去他府里折腾折腾,她也想通了,面对困难要迎难而上,躲着不是她的风格,让他见见她的真面目,他才能歇了那心思。 宁安和花倚舟俩人溜得相当顺利,从西玉湖上岸后,两人还去赌坊里坐了一个多时辰,反正赢了多少再加多少,翻倍的往上加注,直至赌坊的人受不了了,找了个东家有急事找的理由,将他俩给请了出来,而后挂上了当日闭门谢客的牌子,这可真是大白天的见鬼了,从来没人见过‘利来赌坊’大白天的关过门。 宁安见人家挂上了谢客的牌子,她赢的那部分又给她了,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再说她也只是想玩几把,让她这个纨绔不堪的名声落实了而已,并没想着闹事,赢钱了就算了,也不是故意要砸人家场子的。 “花狐狸,你说他们为何不找我俩麻烦?”宁安走在回去的路上,见后面没有尾随的尾巴,好奇的问道。 这太不正常了,正常像他们这种进了赌坊后赌得大又把把赢,而连续赢了一个多时辰的客人,赌坊多少会认为他们是找茬的,绝不会这么客客气气把他们给请出来; 而是会找机会教训他们一顿才,而后将银子抢回去才罢休,搞不好要弄残几个,这种事发生地赌坊这种地方多了去了,她都做好了动手的准备了,可惜英雄无用武之地,人家根本就没这意思。 “怎么?你想被人打劫啊!”花倚舟翻着白眼怼他。 “你不觉让我俩这般安安全全的出来,还不派人跟着,正常?”宁安见他俩走出来半天了,也没个人跟着,纳闷道。 “你宁安郡主面子大呗,别人不敢惹你!反正我进过这赌坊没这待遇,像你这种算故意挑事的,他们对待挑事的人可没这么好说话。”花倚舟觉着肯定是这丫头今日闹了那么一场,被人认出来她了,想息事宁人。 “赌坊谁的?”宁安问道。 第232章 赌坊 “不知道,查过,里面的关系错综复杂,原还还以为是南陵哪个皇子皇孙开的,查后发现不是,不过有消息显示,利来赌坊遍布褚国,每年总有一部分银子流进了各国皇宫,南陵都城的这个肯定与皇上少不了关系。”花倚舟道,他猜应该是利来赌坊与各国当权者扯上了关系,所以才有一部分最终流向了皇宫,大手笔啊! “也就是这个赌坊有皇伯父的手笔?他默认的?” “是,但幕后主子不是他。” “那我岂不是等于今日在皇伯父手里抢了钱?”宁安问道。 “可以这么说,也不完全是,正因如此,人家才不敢得罪你,只将你请了出来,今日我还沾了你的光呢!”花倚舟最后那句话说得阴阳怪气。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啊!”宁安掐他。 “疼死了,臭丫头!”花倚舟喊道。 “疼就对了,那往后我可要低调了些,一来得罪了那么些人,现如今该认识我的人都认识了,估计有人正想着怎么弄死我,早就说这都城来不得嘛,一堆是非!” “你也知道啊,人家明的不成来暗的,你小心着些。”花倚舟提醒她。 “姐姐我是谁,牛鬼蛇神尽管来,让他们回去连阎王爷都不认识。” “切,你这么厉害怎么不上天呢?还不是见着了某人愁得连饭都吃不下?” “花狐狸,你别哪里不痛快刀哪里行么?姐姐我那是愁吗?那是我无处安放的魅力啊!只不过是有点点惆怅而已。” “是是是~~~你都对,真不知道你这牙尖嘴利的丫头有什么好,放进嘴里还硌牙。” “你又皮痒了是!”宁安一脚踢过去,花倚舟像是提前知道她动作一般,轻松躲开了。 “臭丫头,你别动不动不是踹就是掐行么?这大庭广众的,我不要面子的吗?好歹我也是花家的少主,很多人见了我都得礼让几分的。”花倚舟跳开后,说道。 “面子?回去给你扒了煮了。”宁安白了他一眼,小屁孩跟我谈面子。 “你吃?”花倚舟继续与她扯。 “给你家宅子里的桂花树当肥料。”宁安怼他。 “桂花树?臭丫头,我在外郊的庄子上种了许多桂花树,这会第二茬的桂花开得正好,让人明早采些桂花送过来,我们明日做些桂花糕来吃呗!”花倚舟一下子想到了前些日子庄子上说桂花开了,满园飘香。 君平安那小子当时还吵着要吃桂花糕,当时自己太忙,懒得动手,只叫厨房做了些给他解馋,但味道不如宁安做的好,虽然他自己也会做,可一个人总归少了那份兴致。 “好啊!正好我多做些带给外祖母尝尝,她也挺喜欢的,多年未见了,不知道这老太太身体是否康健?”宁安原想着是等燕王妃来都城后一同去上官家的,可自己来了都城才两天就遇上那些不长眼的,动静闹得这般大,估计都知道她来都城了,若自己不主动去,搞不好明日老太太就要上门了。 “挺好的,每次我回都城都有去探望了,能吃能睡,还能骂我,还时不时的催我娶亲!”花倚舟想到了上官老夫人,心里有些怵,在这都城也就只有这老太太能追着他骂了,自从得知他对成亲之事毫无心思后,这老太太比任何人都急,每次都要逮着他念叨半天,耳朵都要起起茧子了。 “呵呵呵~~~~~是不是每次都要念你娘命苦,享不了你的福?而后泪流满面要你早日娶亲才能对得起你娘,然后拿一堆女子的画像让你相看?”宁安一听花倚舟话,脑补了几帧画面,那老太太可是演苦情戏的好手。 “还得是你啊!”花倚舟佩服死宁安了,她都只见过这老太太一次,而且还是许多年前,就将老太太摸得一清二楚了;如今这老太太见着他就是如此干的,她刚说的好似她就在现场看到了一般,说得眉飞色舞的,不禁对她伸了个大拇指。 “那是,当年老太太跟我阿娘哭诉的时候,我还特意在旁边学了呢?后面演给我阿娘看的时候,没少被她敲头教训。”宁安想着当年为了逗燕王妃一笑,让她不要那么伤感想家,这种事没少做。 “你还好意思说,当年终归是我扛下了所有好吗?你学外祖母哭诉也不关我什么事,后来姨父还硬怪在我头上,说是我教的,冤枉死。”花倚舟想起往日的那些旧事,庆幸自己皮够厚。 “你是哥哥嘛,你不扛谁扛?” “是哦,干坏事的时候就是哥哥了,德性!” “好啦,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你就别扯出来溜一遍行么?溜一次你埋怨我一次,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俩关系差呢?”宁安说这话有些撒娇的意味了。 “我俩关系好吗?你记错了!”花倚舟说起小时候总是一脸怨气,实在是被欺负得太惨了,说不过,骂不过,打不过,长辈的心还偏到肚脐眼了,憋屈啊! “肯定是你记错了,你还得当我一辈子的哥呢?要罩着我的。”宁安一本正经的哄他。 “现在是哥了?” “当然,你一直都是!” 俩人边走边打闹回了花倚舟的花间小筑,刚进去就见平安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哭丧着一张脸看着他们。 “怎么了?小乐,谁欺负你了?”宁安走过去蹲下来牵着他的手问道。 “你确定不是他欺负别人了?”花倚舟拆台道。 “别说话,没见他正难过吗?”宁安瞟了花倚舟一眼道。 “哇~~~~~~~”君平安听了这话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越哭越凶,哄都哄不住。 “小乐,你别哭啊,你跟阿姐说,怎么回事!”宁安见他哭得厉害,以为他哪里疼,赶忙伸手给他把了脉,又对着他头上手上瞧了一番,没事啊!她疑惑的看向花倚舟,带孩子这事她没花倚舟有经验。 “小胖墩,有话好好说,别哭了,男儿有泪不轻弹知道么?你都七岁了,大男子汉了,有事说事,别哭哭啼啼的。”可往日还与他斗嘴的孩子愣是不理他,花倚舟也心道坏了,没见过这小胖子这么哭过啊! 第233章 闲话 宁安和花倚舟俩人哄了两刻钟也没哄好,在确定他不是身体上的毛病后,就站那放任他哭了下去,反正哭又哭不坏。 君平安见他们俩人站在那不哄了,心里那股子委屈劲也哭散了,终于停了下来,装着一副怯怯的模样看着他俩。 “行了,小胖墩,别装了,你这招哥小时候用得多了去了,现在可以说什么事了!”花倚舟问道。 “你才小胖墩呢,你全家都小胖墩!”君平安带着哭腔反驳道。 “哎嗨嗨~~,君平安,长本事了,骂人都带全家了,跟你姐学的是!”花倚舟听了他这话呲道。 “说话就说话,别带上我。”宁安坐在一旁翻白眼,不过见君平安终于不哭了,耳朵都清静了不少。 “小乐,告诉阿姐为什么哭?”宁安轻声问道。 “你们俩都出去玩了,留我一个人在家里练武,都没人管我!”君平安吸着鼻子委屈道。 “就知是这样!”花倚舟刚刚也反应过来了,君平安应该是觉得他和宁安出去玩了,丢他一个人在家,心里不平衡,委屈了。 “那明天早上早点起来,我们做了桂花糕一起去外祖母家,可以么?”宁安揉了揉他的头轻声问道。 她确实是忘了君平安是被燕王夫妇捧着长大的,不像她和花倚舟,七岁时候完全独立了,往日他身边都有人陪,这会他不适应,难免会有这种被抛弃的想法,今日他和花倚舟甩开他出门了,到天黑才回来,小孩子委屈很正常,她的童年离她实在是太远了,今日这小子一哭,让她也反思过来了。 “真的吗?明天不会也把我一个人留在家?”君平安问道。 “不会,不过你的武艺方面不可偷赖,知道吗?” 君平安点点头。 “还有以后你也得自己习惯,没有人会一直陪着你,大家都很忙,都有自己的事要做,就比如,练武的事别人就不能帮你,只能靠你自己,对么?”宁安觉得还是得跟这小家伙说明白这个道理,今日他们是甩开他去玩了,可以后若他们都有事呢?也不可能时时带上他呀! 宁安见小家伙不以为意,而后又加了把火:“小乐,你想想啊,以后阿爹阿娘会老,阿姐也不能时时陪着你,往后的燕蜀可就靠你一个人撑了,如果你还要找一个人陪,那到时候谁陪你?你可是燕王府唯一的小王爷,不能总指望着别人,没人陪你就要适应,明白吗?” 小家伙听了宁安的话不吭声,似懂非懂。 “可是阿姐,你一来就不要我,而是带上花哥哥一起去玩了。”君平安力争道。 “我们是有事要做,并不是出去玩的,如若无事就带上你成吗?像昨晚那般。”虽然今日确实是去玩了,可那地方这小家伙不合适去啊,不过这小家伙的情绪还是要安抚的。 “你跟花哥哥的关系比跟我要好,你明明是我的阿姐啊。”君平安觉着宁安和花倚舟关系更好,玩都只带花倚舟,不带他。 “呵”宁安一阵好笑,这孩子是吃醋了呀! “我肯定跟你关系好啊,你可是我亲弟弟,今日我跟花哥哥是出去办事了,不是出去玩。”宁安耐着性子引导道。 “真的?”君平安不信,看看宁安又看看花倚舟。 “行了,男孩子娘叽叽的像什么样子,我不跟你抢你阿姐,她是你姐,不是我姐,走,先进去把脸洗了,哭得脏死了,洗完后来吃饭了。”花倚舟觉得这孩子就是矫情。 “哦!”君平安听花倚舟说不跟他抢姐,脸上又露出了笑容,转身朝里跑了。 “花狐狸,你说这孩子是不是玻璃心啊!我们小时候也这样?”宁安边走边问道。 “你是铁了心,我是没有心,矫情,这孩子就是闲的,像是我俩抢玩具似的,觉得我把他的抢走了。”花倚舟觉得宁安想多了。 “他也只是个七岁的孩子呀!” “得了,你我七岁的时候可不这样,被揍了都不带哭的,就是被宠的。” “得关注青少的心理健康啊!” “什么?” “说了你也不懂,算了,进去吃饭。”宁安说完就先跨上了台阶。 “不过,臭丫头,你耐心挺不错的嘛!”花倚舟也跟上去。 “切,姐姐小时候也没少哄你好吗?” “胡说八道,小爷我用得着你哄?” “得得得,你不用,不用,希望你以后的孩子是个铁墩,够你锤的。” “臭丫头,明日去上官家,你给我哄着点老太太行么?让她少念叨我娶亲的事。”刚刚宁安这孩子俩字一出来,他就有点愁见上官家的老太太了。 “看我心情。”宁安洗完手,坐下,等君平安一起用饭。 三人用饭到一半,花倚舟给他们姐弟俩盛了碗汤说道:“臭丫头,我今日看你跟君池岸聊得挺好啊!” “好好说话。”宁安提醒道,桌上还有君平安呢,这小子是个人精,最会补风捉影,只是要忽略他刚刚的争宠行为。 “知道,你祝福人阿依慕的那句话怎么那么奇怪?”以他对宁安的了解,这丫头肯定是发现了什么事,才会那样说,下午在外头一直有别人在,不好问。 “阿依慕你能看出来她来自哪里么?” “她五官深邃,看着像是大漠人。” “嗯,阿依慕是大漠五公主,穆则帕尔是大漠三皇子,君池岸说俩人是来联姻的,今日这场宴会是相亲。” “我去,君景行这是拉我们去凑人数?” “差不多,往后各国陆陆续续的会有使臣到都城,应该有几国递了国书联姻,皇伯父也有这个意向,你我都得躲着点,特别是你,担心好事临头,南陵皇室能联姻的只余下八皇子和七皇子了,亲王的孩子也不多,所以你们这些世家子都是目标。”宁安提醒他。 “不是!这么粗鲁的吗?” “不信你尽管往前凑,你这副皮囊最讨女子喜欢了。”宁安斜了他一眼道。 “这可不行,得想想办法离开都城些日子,小爷我还没这个打算呢!再说我也侍候不起那些个郡主公主的,万一被逮着了,我这潇洒的日子还过不过了?”花倚舟想起那场景,碗里的汤都不美味了。 第234章 起早 “我也正有此意,想着回来跟你合计合计,明日我们要去上官府,后日我得去趟幽王府,然后去你郊外的庄子上躺尸?正好也陪着小乐练练手,可行?。”宁安问道。 “郊外的庄子还是太近了,现下桂花正浓,枫叶正火,少不了这些人会去郊外游玩,不安全。”花倚舟说道。 “那有离都城一两日光景就能来回的地方么?”宁安问道。 “等会啊!”说完,花倚舟就朝门外大声喊道:“金子,金子!进来!” “少爷,您唤奴才何事?”金子急急忙忙的从门外进来。 “金子,你说说离都城一两日光景能来回的地方有哪些?说我有买过宅子的地方。”花倚舟对都城没有金子熟,特意喊他进来问道。 “少爷,走水路还是陆路。”金子问道。 “都行,要安全一点的,没什么人去的,最好偏僻点的。” “可您置下的宅子没有太偏僻的地方啊!少爷。”金子苦恼,他们买下宅子一般是落脚的,都不偏僻。 “屁话真多,找抽是!安静点的就好。” “走陆路的有个叫密阳镇的地方,离都城打马约一日路程,乘马车两日路程,那里较为安静。”金子见花倚舟不耐烦,急忙道。 “金子,这个密阳镇不是来都城的必经之路?”宁安提问。 “不是,这个小镇只有平日里特意去万佛寺的人才会经过。”金子答道。 “万佛寺?如若离寺庙近,那人不岂不是很多?理应不安静才对呀!”宁安提出她的疑虑。 “郡主有所不知,现下这个时节早已过了万佛寺参拜进香的日子,最是安静。”金子解释道。 “那就这里了,你先安排人去密阳去将那个宅子收拾出来,过两日我们几个要去那待一段时日。”花倚舟直接咐吩道。 “好!”金子回道,准备出去安排。 “金子,等会,我跟你打听个人。”宁安喊住金子。 “郡主,您说!”金子停下脚步回道。 “万佛寺是不是有个叫净空的和尚?”宁安想起了他师父曾跟她说过有个叫净空的老秃驴在万佛寺,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都城的这个万佛寺。 “你问这个做什么?难不成你还认识和尚?”花倚舟一旁奇怪道,他自小就没见宁安好奇过寺庙的问题,他知道她不信这些,没想到今日竟问起一个和尚来,稀奇。 “别插话,金子,你回我?”宁安打断花倚舟的插话。 “有,万佛寺有这位叫净空的高僧,据说已到耄耋之年。”金子答道。 “那应该就是他了,他如今在万佛寺是!”宁安问道,如果在,她准备顺道去拜访下这位他师父口中的老友,虽然师父提起他时语气里满是嫌弃,总骂他老秃驴,可她知道他们关系应该不错。 “郡主,这位净空大师是得道高僧,眼下在不在万佛寺奴才不清楚,要去打听,不过就算在,一般人可见不着他啊!”金子神情里有些为难。 “没事,你去打听在不在就好了,我自有办法见他。”宁安摆手道。 “行,那奴才退下了。”花倚舟对他点了点头。 “臭丫头,你去见个老和尚做什么?你往日里不是最不喜往寺庙这些地方凑吗?”花倚舟问她。 “我师父老是提起他,去拜访一下,顺道问他要点什么东西给师父带回去。”宁安喝完最后一口汤道。 “你对你那师父可真好,大老远还记得给他带东西,还替他拜会旧友。”花倚舟酸道。 “对你就不好?我这些年也没少给你收罗好东西!”宁安斜了他一眼。 “就是,花哥哥,姐姐给你的礼物比我多多了。”心里最不平衡的君平安说话了。 “谁让你不早出生,合着怪我?”花倚舟注意力瞬时被君平安引过去了。 “就怪你,让你将姐姐送的礼物分我些你不干。”君平安像惹急了的猫一般站了起来。 “就不给你,气死了!”花倚舟逗君平安,这话幼稚又气人。 “你俩几岁?动嘴别动手啊!你们慢慢扯,我回去休息了。”宁安站起来就往外走。 “阿姐,你别走啊,他会欺负你弟的。”君平安见宁安要走,瞬时气焰下来了,可怜兮兮的喊宁安。 “花狐狸,差不多就得了啊!”宁安转过头来就说了这么一句,而后头也不回的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君平安,君乐,你这小子属白眼狼的是,这些年我送你的东西还少吗?你不会以为你姐回来了就有人给你撑腰了,跟我叫板你还嫩了点~~~~” 走了老远了宁安还能听到君平安的尖叫声,还有讨好声,她不禁好笑的摇了摇头。 第二日一早,天也刚亮,宁安还是被君平安这小子吵醒来的,她以前都不知道这小孩的精力可以这般好,明明自己休息的早,可起得最早的却是他。 “阿姐,你快点起来,新鲜的桂花都从庄子上送过来了,你再不起来桂花就不新鲜了,做出来的糕点也就不好吃了。”君平安在宁安的床边大声叫道。 “君乐,你去叫你花哥哥,我要再眯会。”宁安将被子蒙住头道。 “阿姐,花哥哥睡得跟头猪一样,我拖都拖不起,你起来去叫嘛。” “你先将你花哥哥拖起来,我再起好不好?”宁安耐心的哄道。 “阿姐,我拖不动他啊!他没睡好会发脾气的。” “去找金子,金子若不帮你,要阿紫去,阿紫能将他拎起来。”宁安出主意道。 “好!那阿姐,你快点哈!我们早点去见外祖母。” “嗯~~~~” 没多久,一脸怨气的花倚舟拎着君平安过来叫她了,宁安不得不起,胡乱的绾了一下头发就跟着他俩去了厨房,三人一大早就奋斗在厨房做桂花糕。 什么君子远离庖厨这话,宁安自小就给他们灌输是错误的,要是连讨女孩子欢心都做不到,媳妇都娶不着。 第235章 盛装 “臭丫头,我小进候肯定是脑子进水了才听你忽悠君子远离庖厨不对,这会让你拉过来做苦力。”花倚舟一边揉着面团,一边吐槽道。 “那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也错了?你小时候比我馋多了,我好心教你还教出毛病了,若你远离庖厨,得错过多少美食。”宁安怼他。 “我谢谢你啊!”花倚舟不以为然道。 “不客气。”宁安就当他真的道谢了。 花倚舟白眼翻上了天,跟她学的,宁安也不理他,手把手的教君平安做桂花糕。 三人在厨房弄了接近两个时辰,才将要送礼的那部分做好,余下的花倚舟让厨房的人再接着做完分给大家,就当是福利了。 几人回房去换了衣裳,正准备出门,金子前来禀报:“郡主,门外有人求见!” “见我?这么早谁啊!”宁安一愣,虽然早上他们折腾了那么,可现下辰时刚过没多久啊,这么早找她做什么? “奴才不知,来人是名侍卫。”金子答道,平日里华戈很少出现在人前,金子也不知他是幽王府的。 侍卫?官家?难不成君景辰给她送厨子来了?也没这么早!宁安正纳闷。 “带进来!”花倚舟在一旁发话了,金子应声去请人了。 “你赶紧问问什么事,问完了我们好出发,不然等会老太太又得打发人过来请了。”花倚舟跟宁安说道,他昨晚打发人去上官家说了今日他们要去看望上官老夫人,那老太太指不定就在那盼着了。 “知道了,小乐,别忘了外祖母若是留宿,你怎么讲哈!”宁安没当回事,边叮嘱君平安边给他整理外裳。 “晓得了,阿姐!”君平安乖乖的答道。 “华戈见过宁安郡主。”华戈对着宁安行礼,刚进来时他远远就瞧见宁安正在替君平安理衣裳,有些意外,没想到宁安郡主还有如此贤惠的时候,他看到的宁安郡主可是个鬼见愁的性子。 宁安抬起头来见到来人是华戈,很意外,问道:“小苍蝇,你这么早过来做什么?你家主子不行了?” “宁安郡主,我家主子请您出去一趟,还说请务必带上您的药箱。”华戈一脸尴尬,他就知道这祖宗还是那个性子,这不,一出口就让他不知怎么接了,也就是她才能如此毫无惧色的调侃他家主子。 “真不行了?还让我带上药箱。施乘风呢,他死哪去了?”宁安接连发问。 “施公子一人为难,只得来打扰郡主了,还请郡主跟属下走一趟。” 华戈一脸黑线道,捡容易的回,忽略宁安说他主子不行的问题,宁安郡主这嘴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啊。 “切,你家主子说去就去啊!我没空,今日要去上官府见老太太。”宁安拒绝,不想去帮君池岸救人。 “主子说条件随您开!”华戈硬着头皮道。 “真的?”宁安一听这话,心想难不成君池岸身上的红疹又严重了?她不是给他配药了么?难道不管用?施乘风不知道成份只能找她? “是的!”华戈恭敬的站在那等宁安回复。 “阿紫,你去拿我的药箱,随我出去一趟!”宁安终是决定去看看,而后对着花倚舟说道:“花狐狸,你带着小乐先去上官府,我晚些从幽王府过去!老太太若问起,你就帮我找个理由搪塞下,看着点小乐哈!” 花倚舟点了点头,示意明白了。 阿紫很快就提来了宁安的药箱,宁安便随着华戈到了门外,正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马车,从外表看上去极为普通,宁安上了马车直接掀开门帘钻入车厢,没想到君池岸就坐在里头,她赶忙转头吩咐正准备跟着一起进车厢的阿紫道:“阿紫,药箱给我,你坐在外头。” “哦!”阿紫也没问为何,直接将药箱交给了宁安,在外边坐了下来,华戈就驾车驶了起来。 “幽王叔,身上的红疹变严重了?这么大一早亲自跑了过来?”宁安在君池岸对面坐下,将药箱放在了一旁,出声问道。 “不是我,有个人受了重伤,要请你帮忙诊治。”君池岸回道,而后抬眸打量起坐在他对面的宁安来,这丫头一袭粉色纱裙,繁琐又华丽,脸上略施粉黛,连头发都特意妆扮过了,用上了都城女子惯用的步摇,细看,完全一副大家闺秀的妆扮,就是要忽略她平日的性子。 “很重要的人?”宁安问道。 “嗯!” “难得啊!能让你亲自出马的人,肯定不简单,剑伤?”宁安问道。 “你去了看,施乘风在,无把握,我才过来找的你,有些棘手。”君宁安抬手拧了拧眉心,一副没睡好的模样。 “这么严重?先说好啊!我若是无法,你别强求哈。”宁安出声道,施乘风医术是真不错,若他在都无法解决,那肯定真像君池岸说的棘手了,她得先申明,别赖上她才好。 “今日很漂亮!”君池岸突然说了那么一句。 “啊!”宁安一愣,她没想到君池岸这人还会注意她的妆扮,有些不太自然的扯了扯袖子回道:“谢谢!” 她也是为了见上官家那老太太才盛装的,之前老太太在燕蜀那些时日,总是会逮着她梳妆打扮,说女孩子就该粉粉嫩嫩漂漂亮亮的,只要哪次妆扮素净了些,她都会给她重拆了重新梳妆,直至老太太她自己满意为止,连燕王妃都无法帮她,只在一旁看着; 宁安想起那段满头珠翠,华衣加身的日子来都有些怵得慌,谁理解她老黄瓜刷绿漆的心啊! 为着不再被老太太折腾,宁安今日特地叫阿紫给自己打扮一番,还穿上老太太最喜欢的粉色,戴上了她老人家送的珠钗步摇。 若今她还是如平日那般简单舒适的妆扮去见老太太,她担心老太太又会不顾场合的逮着她重新来一次,不想再被折腾,就干脆迎人所好了,反正就一天而已。 君池岸嘴角微扯了一下,没想到这丫头装扮起来也会如此清丽婉约,与她平日的样子相差甚远,还有她那不太自然的表情挺可爱的。 第236章 不去 宁安捕捉到了君池岸脸上的表情变化,更加不自然了,连忙解释道:“你别多想啊,我不是为了见你才如此装扮的,今日我本是要去上官家见老太太的,我很小的时候,她就喜欢我盛装,经常把我扮成这个样子。” “我说什么了吗?”君池岸见她有些慌乱的解释,脸上的笑容更大了,让宁安有种自己搬了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反应过来她干嘛要跟他解释,犯得着吗? “君池岸,别笑了,笑得一脸的引人犯罪!”宁安见君池岸不断扩大的笑脸,有些恼羞成怒道。 “你犯一个看看?”君池岸语出惊人。 “你真是荤素不忌啊,不怕天下的唾沫淹了你?”宁安挖苦道。而后也不再看君池岸的脸色,将马车帘掀开了一点往窗外看去。 还好君池岸听了她的话也没再说什么过份的话吓她了,而是靠在车厢上闭目养起了神,宁安见他一脸的疲惫模样,也没再出声,而是盯着外边瞧。 马车走了很长一段路程了,宁安估计都要过一个时辰以上了,可还没到幽王府,宁安虽不知道幽王府在哪,心想也不可能这么久不到?不过她忍着没问,谁知道是不是这个有些怪癖的家伙府邸是不是与众不同。 又等马车走了一段路程后,她见着外面越来越陌生的街道,总感觉这马车越走越偏,深感不对劲,问道:“幽王叔,你家府邸离皇宫很远吗?怎么走了这么久都不到?越走越偏了?” “不去幽王府。”君池岸闭着眼回道。 “不去幽王府去哪?很远吗?我今日还得去上官家啊!”宁安担心道。 “去城外,今日赶不回了,晚些我安排人去上官家说一声。” “去城外?君池岸,你怎么不早说?有你这样的吗?一声不吭就要出城,我同意了吗?”宁安炸了。 “你没问。”君池岸终于睁开眼道。 “我没问你不会说啊!你至少得提前告诉我去哪里!我一直都以为是去一趟幽王府就好!”宁安气死了,这个烂人。 “我以为华戈跟你说清楚要去哪里了,你没问我以为你知道。”君池岸见宁安脾气一下子上来了,解释道。 “说清楚个鬼,只道让我跟他走一趟,你又说救人,我以为在幽王府救,哪知道你们要出城啊!停车,我不去了!”宁安闹起了脾气,起身要走。 “君宁安,别闹!”君池岸说完,伸手去拉宁安,宁安顺势一躲,君池岸不小心抓住了宁安的头发,痛得宁安反手就朝他劈了过去,君池岸慌忙伸出手去挡,狭小的车厢内禁不住俩人的动作,瞬时一晃,宁安没站稳,头往小桌子上的茶具砸了过去,君池岸见状急忙将自己的手掌放过去护着,以防茶具碎了伤到她的头。 “嘭”的一声响,俩人都摔倒在马车厢内,而宁安的头正好砸在君池岸的手掌上,而君池岸的右手掌心因护着宁安的头,被震碎了的茶具碎片扎了进去,他发出一声闷哼,反而摔倒的宁安此时正被君池岸安安全全的护在怀里。 “王爷!” “小姐!” 车外的华戈和阿紫俩人听到车厢内的响声同时出声,俩人几乎同一时间掀开了车帘,见到了车厢内宁安躺在君池岸怀里的一幕,他俩眼睛都瞪圆了,心里直呼什么情况? “出去!”君池岸出声道。 华戈拉了一把还瞪着眼的阿紫,将车帘放了下去,装作无事一般又赶起了马车,只是心里还在感慨他家王爷这速度可真快啊! “小姐,你怎么样?”阿紫见华戈扯下了车帘,也不纠结,而是出声询问宁安。 “无事!”宁安躺在君池岸怀里瞪了他一眼,出声道。 阿紫听宁安说没事,也就就心了,而后回到了原来坐的地方,华戈见阿紫一脸镇定,完全未受马车厢内俩人带来的冲击,很是佩服,心道:不愧是宁安郡主的侍女啊,心理够强大,见到如此场面,也无一丝变色,他得跟她学学。 “抱够了没,抱够了就松开!”宁安对还抱着她的君池岸冷静的说道。 君池岸松开抱着她的左手,说道:“小心碎片。” 宁安撑着手坐了起来,而后背对着君池岸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裳,不过头上的发钗有些落了下来,她干脆伸手将碍事的那几支也全部拔了下来,整理完后,转头见君池岸还半靠在那没起来,以为自己砸到他了,问道:“要我帮你?” 君池岸没吭声,抬头看向了她,她没理解,君池岸将手掌心翻了过来,宁安这才发现君池岸的右手受伤了,茶具的碎片有些还扎在他手掌心内; 急忙将手里的钗子扔在一旁,拉了他左手一把让他坐直了身子,而后去看他右手的伤,问道:“受伤了怎么不说?” “无事,小伤!”君池岸冷淡的开口道。 “小伤?那你的手别要了啊!”宁安怼他,不过心底的异样很浓,说不感动不假的; 君池岸这人真不错,在明知道自己身手不错的情况下还会屡次去护着她,虽然今日这事少不了他的手笔,不过也不能全怪他,到底是华戈没表述清楚。 “君宁安,随我去一趟万佛寺,那里有个人需要救治,条件随你开。”君池岸语气认真,还带着几分期盼,他觉着这丫头生气是因为华戈没告诉她去哪,先不管手上的伤,再跟她解释了一遍。 “现下不应该是先治你的伤吗?”宁安无语了,这人真的是,自己受伤都不用管了,先管别人,得多重要的人? “你答应了?”君池岸还在追问道。 “我不答应你就送我回去?”宁安拿过药箱,反问,而后给他处理右手上的伤口。 “你要实在不愿,我就让人送你回上官家。”君池岸语气一转道,人情是自己欠的,她若不愿,不应该逼她才是。 “很重要的人?有非救不可的理由?”宁安见他如此说,多问了一句。 “嗯,前朝太傅之孙,黎启。”君池岸回她。 第237章 同乘 “黎启?黎家不是全族被流放了么,也没听过赦免啊,怎么人出现在万佛寺?”宁安好奇道,她记得黎家好像是被先皇判了流放之罪,全族流放塞北边关啊,不过具体什么缘由流放的她没细致的了解过,只是被流放的人能自由出入流放之地? 君池岸一时不知从哪里开始跟宁安解释其中的缘由,正斟酌要怎么开口,宁安却不想知道了,忙道:“你别跟我说,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是吗?”君池岸不信,这丫头不是最喜欢八卦了吗?这会不想知道,转性子了? 宁安点点头,而后想着反正自己过两日也要来万佛寺的,如今马车也走了这么久了,君池岸刚也护着她受了点伤,跟他跑一趟送个顺水人情算了。 说道:“幽王叔,这次我不计较,帮你去救人,只是往后这种事你千万别找上我啊!我胆子小,身子弱,受不得惊吓,这种前朝秘事不适合我知晓!先说好,今日所救之人,我不认识,没见过,以后再见到也不认识啊!” 宁安连连几个不想知道、不认识,将好奇心藏得彻彻底底,堵住了正要开口的君池岸; 她也刚反应过来,好奇心害死猫,上次在北疆不也是么?好奇别人为何半夜去人房顶偷听,而后奇出了陨铁之事,惹上了君池岸; 师父说过,别管闲事,收起好奇心长命百岁,她还没活够呢?不该她关心的事都跟她没关系,知道越多担的风险越大,还是不知道的为好。 “呵呵~~~”君池岸见她这副装胆小,嫌麻烦,同时头摇得像只波浪鼓似的样子很是好笑,不由得笑了出来,低沉的笑声由小变大,想不听到都难; 宁安撇嘴不认同,她的话有那么好笑?可抬头见那张脸笑得春光明媚,百花齐放,宁安不禁都看呆了。 “好看吗?”君池岸难得见她如此呆愣的模样,轻声问道。 “好看,君池岸,你以后别对我笑了,容易犯事!”宁安赶忙收住心神,专注着给他包扎伤口。 “有些事你看到的、听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只是有人想让你看到听到而已。” 君池岸也未再逗她了,而是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宁安心知他这是在跟她解释黎家流放之事。 她听了没发表意见,君池岸见此也未再多说,心知她是真的嫌麻烦,不想给自己惹事,便看着她给自己包扎伤口; 没多久,伤口包扎好了,宁安看着那些碎掉的茶具,小心翼翼的拾了起来,以防再次碰到被扎伤。 君池岸还是继续靠在马车厢上休憩,宁安见如此也未打扰,在车厢内随手拿了本杂书看了起来,没多久,便被书内的内容吸引了过去; 一时间,马车厢内一片安静祥和。 马车一路上行得很急,不知道走了多久,宁安脖子发觉脖子有些酸疼了,她放下书,伸手揉了揉脖子,而后撩开一侧的帘子向外看去:此时的马车还是行走在官道上,两边的树木落叶飘零,飞舞的树叶偶尔被风吹得摇曳生姿,在半空中一圈两圈~~~~ 直至飘落在地。 路上也见不到几个行人,只有天边五彩斑斓的彩霞晃得她有些睁不开眼,让她体会到了夕阳无限好的美景,只可惜临近黄昏。 彩霞退场没多久,天边开始昏暗,像给这块大地披上了一层神秘的轻纱,远处的景致开始若隐若现,透着一丝朦胧的美,宁安将帘子放了下来,拿了些点心吃了起来,从花宅出来后就马车就一直未停过,午时她没味口,也未进食,直至现在感觉有些饥饿感,便用点心来充饥。 “饿了?”君池岸此时才睁开眼问道 “有点。”宁安实话实说。 “干粮吃不习惯?” “也不是,只是觉得点心要好吃些,面饼和肉干太干了,有些难咽。” “那就别吃了,晚些路过驿站时用饭!”君池岸道。 “别了,我饿了自然就吃得下了,又不是没吃过,没那么矫情,只是很久没吃不太想吃而已。”宁安见马车走得急,不想耽搁时间,拒绝道。 君池岸正待出声,马车厢却外传来了华戈的声音:“王爷,我们已经出了都城,请下马车!” “嗯!”君池岸回道,而后对宁安说道:“先下车。” 宁安点点头,跟着君池岸下了马车,而后阿紫将她的药箱拎了过去;宁安看了眼周围的环境:天色已暗,马车停靠的地方是一个设在郊外的茶棚,茶棚简陋,因着晚间的关系,没了客人,只有一盏昏暗的油灯在夜里晃来晃去。 里头的人见他们从马车上下来,从侧边的露天马棚内牵着几匹马迎了上来,而后行礼,君池岸对人摆了挥摆手,转身对宁安道:“后面的路程要骑马前行。” “骑马?可我这身装扮怎么骑马?”宁安苦恼道,早知道今日去不了上官家,就不穿这么碍事的裙子了。 “你我共乘一骑。”君池岸道。 “你我?我没听错?”宁安觉着这人够厚颜无耻的,这般光明正大耍流氓。 “抱歉,我没考虑到你的衣着,放心,等会会将你捂住。”君池岸道,一点也没有耍流氓的意识,搞得好像她想多了一般,只见他翻身上马对她伸出了左手。 “你右手受伤了,能抓得住我?”宁安反问。 “小伤,不碍事。”君池岸的手还伸在半空,看着她道。 宁安真他妹的郁闷,出来得急又不知道要出远门,根本就没想过要带身便装,她看向阿紫,可她那身量比她还瘦小,根本不可能搂住她,就算能,等会骑马赶路估计也够呛。再则,她这身实实裙装也不好意思坐在阿紫背后。 “小姐,我带你!”阿紫倒是在一旁出声道。 宁安想了想,而后摇摇头,而后心一横,伸手抓住了君池岸的手,与他同乘。 君池岸将她拉上马后,横放在他前面的位置,而后用披风将她一整个人裹住,连头也塞了进去,不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马上有两人,还没待她多想,就打马风驰电掣般跑了起来。 第238章 亲密 “啊!”宁安人身体一晃,脸朝君池岸胸口撞了上去,还好君子岸搂了她一下,没让她的脸撞上他胸口,只是吓得她发出惊呼一声而已,刚刚马起步得太快,她还没想好抓君池岸哪里比较稳妥。 “抓稳!”君池岸见她一惊,那只受伤的右手及时搂稳了她,而后抓着宁安的手放在他的腰间,示意她搂住他腰身,别掉下去。 宁安的手刹时像被开水烫了一般松开,开什么玩笑,这男人的腰是她能搂的吗?本来她就有些尴尬,这么暧昧的样子要被别人瞧见得传成什么样子?再说这种亲密的动作让她也极其不适。 “君池岸,你故意的,要被人瞧见,我俩脸都别要了!”宁安咬着牙小声吼道,手还在他手臂上掐了下去。 “疼!”君池岸闷哼一声,宁安便松了手,她只是想提醒他别过份。 “赶时间,将就下,没人会看见。”君池岸冷然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无法,宁安只得双手抓住他腰音两侧的衣裳,尽量减少身体上的接触,君池岸见她如此,冷然的脸上闪过一抹笑意,随后隐匿,专心打马前行,华戈和阿紫紧随其后。 骑行中,俩人身体上的接触自是不可避免,偶尔触之,宁安都身躯紧绷,脸上有些发烫,实在是这姿势太过亲密了,让她不得不多想,只能在心里自我催眠,装作毫无发觉一般自欺欺人,心里暗暗提醒自己,往后上哪都得带上方便出行的衣裳,不然像这种尴尬境地还得发生。 君池岸一直快马骑行,偶尔也会问问她有没有不适,就在宁安这般反复自我催眠中,自己将自己洗脑成功,慢慢放松了下来,直至后半夜,几人才来到万佛寺的山脚下,待马停稳等后,君池岸将宁安抱了下来,示意万佛寺在山顶。 宁安看着黑暗中那不见尽头的石阶一阵头疼,心里不停的吐槽到底是谁将万佛寺建到山顶上的?还真为了离天近些?天上有没有佛祖还说不定呢?还有设计这个石阶的人也真是,干嘛要用这种台阶的形式?修条蜿蜒的大道路上去不行吗?非得全部设计成台阶,这是想爬死谁呢? “我用轻功带你上去!”君池岸跟宁安说道,他考虑她没有内力,爬上去不太可能。 “不用了,我自己上去。”宁安拒绝,她别扭,虽然刚与他同乘一骑有身体上的接触,可她还是不愿; 自己在北疆第一次见他时,俩人也有过身体上的接触,可当时自己心底什么都没想,可坦荡了,而这次明显感觉到自己与以往的那种心境不同了,就怕再多来几次,自己对他动了歪心思就麻烦了。 “这么长的台阶,你走到天亮都上不去。”君池岸劝道。 “是啊,宁安郡主,您让王爷带您,万佛寺的石阶又陡又长,靠两条腿走上去,搞不好腿都要废了。”华戈在一旁劝道。 宁安没理他们,顺着台阶施展轻功往上掠去,速度之快惊到了刚出声的华戈,阿紫也率先追了上去。 “王爷,您不是说宁安郡主没有内力么?那她轻功怎么这般好?”华戈忍不住问了出来。 “呵,真是意外啊!”君池岸也有惊到了,他在北疆试探过她,肯定她没有内力,可她这轻功没有内力怎么来的?他这会又被当场打脸啪啪响,这小丫头隐藏的本事可真不小啊! “跟上!”君池岸说完直接追了上去。 待几人来到万佛市的大门前,宁安看着这座笼罩在黑暗中的寺庙心里有种前说不出的感觉。 她第一次进寺庙是在纳也镇,在那碰上了七王妃,改变了她一生的轨迹。都说信佛是种心灵的洗涤,可她却认为那是一种心灵寄托,只能给自己一些心理上的暗示而已,说到底,还是事在人为,只是有人需要在这茫茫人海找一丝慰藉罢了。 此时有个着灰袍的僧人见到了他们,快步迎了上来,好似就在那等他们似的,走近了双手合十对着他们道:“几位施主,这边请!” 几人跟着他往寺庙的后院走去,经过好几处大小不一的殿宇,七弯八拐,才在一处靠山边的小院外停了下来,而后转身施礼道:“几位施主,要找的人在里边,小僧就不打扰了。” “多谢小师父。”华戈赶忙客气回道。 “施主不必客气!”随后那僧人快步离去。 宁安随着君池岸进了那个小院,小院里边一排僧舍,不像是香客留宿之处,更像是这里的僧人平日居住之地,不过宁安也没过多询问,而是跟着他们来到了左边的一间房外,华戈伸手推门,而后君池岸先走了进去! “玖幽,你终于来了,莫宣那丫头呢?来了没?”施乘风靠在床边打着哈欠,见君池岸进了房间,立即站起身走了过来,连连发问道。 宁安从君池岸背后往左边移了一些,伸出头看向他玩笑道:“怎么?多日不见,这么想我?” “哎哟,祖宗,你可别开玩笑了,正等你呢!你快过来看看这人怎么回事?我用药后他后背的伤口好了,可腰上的伤口就是不好,人也一直不醒,再躺下去就饿死了。”施乘风见宁安跟他开玩笑,赶忙岔开话题,指着床上的人道。 若君池岸不在,他还有可能把这玩笑话接过去,此时他若敢接,君池岸准削他。 “有夜明珠吗?没有把烛火多点些,这么暗的光,哪里看得清?”宁安见房内昏暗,要求他们点灯或找夜明珠。 “有有有,我带了,等会!”施乘风说完后在他的药箱内取了一个盒子出来,盒子打开后两颗鸡蛋大的夜明珠发出柔和的光来,将整个房间都照亮了。 “两颗够了吗?”施乘风问道。 “够了,你拿放一颗在床头,一颗在床尾。”宁安说道,施乘风照做,君池岸主仆让开了些,阿紫拎着药箱走了过来,准备给宁安打下手。 第239章 伤口 “药箱给我,我来给她打下手。”施乘风对阿紫道。 阿紫没理他,而是看向宁安,待她示意,宁安转过头来对阿紫点点头,阿紫才将将药箱给施乘风,宁安心里想的是这人愿意打下手自是再好不过了,毕竟床上的是个男子,他上手挪动方便些。 “伤哪里了?”宁安走至床边,看着床上昏迷的黎启问道。 “背部是刀伤,腰部是箭弩,头上我查了许久,没看到伤口。”施乘风掀开床上的人被子,只见那人上半身未着寸缕,只有受伤的地方用绢帛绑着。 宁安用酒精将手给消毒了一番,而后用剪刀将包伤口的绢帛全部剪开,重新查看伤口,背上的伤确实是好了,可腰上的伤化着脓,需要手术切开,她怀疑里面的箭弩没有清理干净,可这里又没有先进的机器给检查,只能切开了看。 而后准备查这男子的头部,但由于黎启的头发太脏,应该是许久没有清理过了,她出声建议:“头发能全给剃了吗?” “啊!”施乘风愣了一下,这丫头看病还要剃头? “头发太脏太长,不好检查,他头上应该有暗伤,所以才晕迷不醒;还有他腰上的伤都化脓了,里头的应该还有箭弩的残留,如若伤及了里边,腰子都得切了。”宁安平静道,完全是出于一个医者正常知会家属的语气。 “腰子切了还能活?”施乘风听了宁安的话有些疑惑,头发剃了他倒是能接受,切腰子?那人不就死了?不过他也怀疑他腰上的伤口内还有异物,可切开伤口去里面找,他确实没把握,所以才让君池岸求助宁安。 “能活,我见过一个?贤脏的人活得好好的,你们商量一下,切不切?不过也有可能没感染到,用不着切,先做最坏的打算。”宁安答道。 “你切过不成?”施乘风瞪大了眼。 “切过,一个?脏影响不了太多。”宁安回他,这种事在这个时代还是不太好接受,她得让他们决定,别到时候人救了,救出个仇人来,毕竟他们都信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老套又守旧。 “真的?”施乘风还是有些不太信。 “假的!”宁安没好气道,然后对着君池岸问道:“幽王叔,你意见呢?”宁安不想跟施乘风扯了,直接问君池岸,人是他让她来救的。 “切了后会有什么影响?”君池岸出声问道。 “他成亲了吗?”宁安问道,看着床上的人年纪应该也跟君池岸他们差不多,不过正常人这个年纪应该已经成亲了。 “成了。”君池岸答道。 “那他可能以后没办法享受齐人之福了,只能守着一个过,三妻四妾会累死他。”宁安说得直白,其实一个肾影响也不是很大,但有些人抵抗力会变差,忌过度劳累。 她说这话时一丝害羞的神情都无,说得像喝水一般平常,反倒让君池岸有些无语了。 稍缓,他道:“你看着办,人救活就行,头发也一定得剃了?” 这家伙若是醒来发现头发被剃了,不知会不会抓狂,这人最是注重外表了,虽然人长得不怎么样,可总少了不臭美,他多问了一句,也是想替他争取一下。 宁安听罢还以为她没听明白呢?怎么?切了个腰子没事,还担心上剃头发了?头发又不是不能长了?不懂什么逻辑,她看了看君池岸,见他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成份,心下了然。 “施乘风,你把他这些乱糟糟的都给剪了,别剃光了。”宁安懂了君池岸的话,估计这人十分在意外表,有施乘风在,她懒得自己动手了。 “玖幽,你说这家伙醒来若是见自己头发被我剪了,会不会揍我?”施乘风边剪边兴奋道,终于有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好好收拾下这家伙了,头发可不是他要剪的啊,可是为了他治病。 君池岸看他那兴奋的表情,手上的剪刀又毫不留情,懒得搭理他。 宁安见施乘风将黎启的头发剪得像狗啃得似的,有些没眼看,出声道:“施乘风,晚些你要是被抽了别怪我没提醒你啊,这人应该很臭美!” “好了!”施乘风听宁安说完这话,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说道。 “我要开始给他医治了,你们都出去,施乘风留下来助我即可。”宁安说道。 “嗯!”君池岸带头先走了出去。 宁安在药箱里拿了颗药丸直接喂入黎启嘴里,而后开始检查起他的头部,半晌后,宁安在黎启的后脑勺取出一根食指长的细针,让施乘同风诧异不已; 黎启的头部他查过多次,也怀疑他脑袋受伤才导致昏迷,可查了多次都未查到,君宁安怎么查出来的?他想问,可又想到了宁安说不能打扰她,硬是给憋住了。 宁安看着这根让黎启陷入昏迷的针,心里很是疑惑:她听过南疆有这么一种邪术,埋根针入人颅内能近距离的控制人心神,今日也是她平生第一次见,原来传言不假,可这种下作手法怎么会用到黎启这个被留放到边塞人身上?这是为何?难不成他与南疆有什么关联? 宁安将疑问先放在了一边,将那根针扔入一旁的盘子里后,拿出了银针,在他头上施起了针,施完针后就继续动手医治起黎启的腰部的伤来,只见她用轻车熟路的将伤口割开,动作毫不迟疑,切开后在里边真的找到了一块有些生锈的箭头,可惜这箭头将他肾脏给感染了,不得不切除。 待她手起刀落切除后,在一旁看着宁安动作的施乘风只觉得自己腰部一阵酸软,自己也行医这么些年,可比起君宁安来简直是个小儿科; 这丫头这种闻所未闻的医治手法让他汗颜,还有她这种毫无顾忌,切人?脏之行为让一般人都不能认同,看来自己还是小瞧了她,若她愿意,自己是真的想拜她为师,可惜这丫头之前就拒绝得彻底。 手术越到后,施乘风看宁安的眼神越无比炽热,让宁安不察觉都不行,只得最后将缝合手术交给了他,以缓解他这种放在自己身上的眼神。 第240章 摄心 “施乘风,最后的缝合你来。”宁安出声道。 “我来?真的?”施乘风喜道。 “你没少练?应该娴熟了!” “还行,我试试,如若不对,你在旁边指导指导。”施乘风很是心动,厚着脸皮道,如此好的机会肯定要上手试试啊,他伸手接过宁安手上的医具掂了下,他也不是没在人身上试过,可那些人都没黎启的伤严重。 “嗯,你动手,我看着。”宁安看他那眼神灼灼的样子,不就是想试吗?她给他这机会,往 后再遇上这样的,她就不用被人给惦记上了,说完便跟他换了位置。 天边的最后一丝黑暗已隐没,迎来了丝丝光亮,待施乘风缝合完毕后天已大亮。 “可以了,没问题!”施乘风缝完最后一针,转过头来问宁安,此时的他脸上一点疲惫也无,眼里还闪着一丝兴奋,虽然中间出过一次小异常,但宁安及时给他纠正了。 “嗯,不错,你没少在别人身上练!”宁安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不再是那种紧绷得让人有些害怕的神情。 “是没少练,只是缝得没现在这般精致,麻药也时常不够,那群小兔崽子可不如黎启这般一动不动让我练,总是狼哭鬼嚎的,一点也不配合,现在王府那些侍卫看到我都绕道走,他们还假惺惺的以为我不知道,哼!”施乘风又恢复了他往日那死德性。 “生缝啊?”宁安将黎启头上的针全部拔出来后放回药箱,不可置信的问道。 “我用了止痛药,不过效果没那么快见效,是有点痛,可又痛不死,男子汉大丈夫,这些小痛算什么?我这不是为了给他们治伤么?”施乘风一点也不认为他这么做有什么错。 “我下次给你试试,看你嚎不嚎。”宁安对他翻了个白眼,有些替那些做小白鼠的侍卫肉疼。 “莫~~宁安郡主,你给黎启吃的是什么药丸?他怎么能一动不动一点反应也没?我上次给他医治时,他可是还时不时的不自觉的抽动呢!”施乘风带着讨好的语气问宁安,刚一时岔了,差点叫出莫宣的名字。 “你少打听,我现在没兴趣跟你细说,饿了,要吃饭,你出去问问有没有给准备吃的。”宁安打发他,现在她饿死了,没力气。 “行行行,我出去问,你歇着。”施乘风这时候不奉承着都对不起他刚刚的所见所闻。 不一会,阿紫端着吃食进来了,后面跟着君池岸主主仆和施乘风,宁安走至桌子前坐下,见有一整只鸡煲的汤很是不解,问道:“阿紫,这不是佛门净地吗?怎么还能见荤腥啊!” “小姐,你放心喝,王爷说无碍,这个小院子是经过了住持同意住下的,四周没有旁人,只要别让人知道就成。”阿紫说完给她盛了碗鸡汤,她知晓宁安饮食习惯,正常动手医治病人后都想要喝些荤汤缓解。 “是这样?”宁安转过头问施乘风,虽然她没什么忌讳,可在人家的地盘这样不好,特别还是这种佛教严明之地。 “无事,你吃!昨日至现在你也未吃什么东西,再说黎启后续也要养伤,免不了荤腥。”君池岸回道。 “就是就是,没事,我也沾沾光,天天除了青菜就是豆腐,再待上几天,我都要饿成皮包骨了。”施乘风在一旁坐下,也附和道,他并不喜欢全素。 宁安是毫无心理负担的喝起汤来,他们都说没事,那她更没事,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以往有人这么说过。 “你们也没吃早饭,一起呗!”宁安见只有她和施乘风在吃,君池岸坐在一旁,阿紫和华戈站在远一点的地方。 “小姐,我们吃过了。”阿紫出声道。 宁安听了不再出声,专心吃她的饭,每次手术过后她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三碗过后终于心满意足了。 “吃好了?”君池岸见她放了碗筷,问道。 “嗯!”宁安回他。 “黎启怎么样了?”他刚刚听施乘风说黎启?脏切除了一个,具体情况如何施乘风也不太了解。 “最迟明日上午会醒来,不过要时刻关注他有没有高热,如若没有高热,晚间应该会醒来。”宁安道。 “谢谢!”君池岸道谢。 “人情留着,我下次再讨。”宁安回道。 “嗯,随时!”君池岸承诺。 “爽快,不过这黎启跟南疆有什么关系吗?”宁安觉得要让他们知道黎启昏迷的原因,南疆那只跳蚤这些年总是在搞事情,不知道此次又想做什么?怎么挑这么个人控制? “南疆?”君池岸反问的语气有些重,在座的除了宁安主仆,其余人听完南疆这两字后脸色均是一变。 “导致他昏迷不醒的那根针出自南疆,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南疆那个摄心术传闻?”宁安没理他们突变的脸色,继续说道。 “摄心术?你是说黎启中了摄心术?”施乘风急问。 “那根针就是如此用处。”宁安回他。 “从他颅内取出来的那根针是南疆人特意埋下的,用来控制他的?”施乘风听了,停顿了一下,而后反应过来了。 “对啊!你们不知道?”宁安好奇道,不应该啊,这些人应该听过这道传闻才对啊。 “听闻过,但不知控制人心神的是他颅内的那根针,君宁安,你是怎么知晓的?” 施乘风不解道,这丫头知道的是不是太多了,连南疆的邪术她都能知晓得如此清楚。 君池岸反倒没出声,坐在那沉思。 “我怎么知道的关你什么事?”宁安不想解释,怼他,该提醒的她已经提醒了,至于自己如何知晓的没必要跟他们解释。 “宁安郡主,你挺神秘啊!不仅知晓这种传闻,还能一眼就发觉那根针出自南疆,还清楚道出是摄心术,正常人都不会想到那儿去!”施乘风又嘴贱道。 “那只能说明你脑子不太好,不想事呗,头发长见识短,说的就是你咯;这个消息告诉你们了,后面的你们自己琢磨去!”宁安也不想多说了,困得不行。 “君宁安,你确定是摄心术?”君池岸出声再次确认道,如若不假,那黎家被流放也不冤。 第241章 拜访 当年黎老太傅送了一女子给前朝太子,而后此女不知为何死在了宫内,随后先皇就下旨废了太子,抄了黎家,全族流放; 他那会还小,并不知晓当年发生了何事,十年前他意外得知黎启在查黎家当年之事,因着幼时相识,他并未出手阻止,甚至还暗自查了当年所有相关之人,可知晓当时之事的宫人已全数尽诛,老太傅在流放途中离世,而后多年再也未有人再提起,难不成黎家是因着南疆的关系被降的罪? “肯定,就是南疆那种下作的摄心术,不过这种摄心术需很亲近之人才能下,银针入颅内每隔段时间就会疼痛无比,离得远了,那人就无法替他缓解。”宁安将她所知悉的事全部说了出来。 “隔远了会如何?”君池岸再问道。 “离远了就脱离了掌控,受控之人会头痛难忍,而后就会出现这种昏迷不醒的状态,这个鬼摄心术与他们的蛊虫同样可恶,只是会摄心术的人少之又少,风险极大。”宁安回道。 “也就是说黎启现下脱离了受控人的范围?”施乘风接着问道。 “他现在昏迷不醒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么?”宁安回他。 “那他头上的针取了下来,控制他的人会不会知晓?”施乘再问。 “平常看不出来,施展的时候才会发现。”宁安答道 “这样听来,这个摄心术也没那么恐怖嘛!传得神乎其神的,还不是距离受限,你还不是给他解了。”施乘风吐槽道。 “邪术嘛,不靠人靠神啊?不都是人心险恶才整出来的嘛!”宁安耸耸肩膀道,其实做这些事的人也挺厉害的,这么长一根针钉入人脑内也没得让人死了。 “哦,对了,黎启若是没遇上我,他过几天也会醒,但醒来是疯子还是傻子就不知道了,所以这些天那人肯定会四处找他,如果你们想查到其人,最好让他装傻子,引人上勾,摄心术也不是南疆人人都会的,学这个据说得很高的天赋。”宁安建议道。 “黎启身侧现下还有南疆的人,那当年黎家被流放,与南疆有关?”施乘风嘟囔道。 “莫不是黎太傅送给太子的那名女子也是南疆的?而后在皇宫行凶被先皇识破,再降罪?若这样,也不冤。”施乘风充分发挥了他的想像,将他所想到的连贯在了一起,他现下将南疆与黎家扯到了一块,加上黎启又这样,他如此想也不是没可能。 “这种秘辛不适合我知道,你们自己讨论,待他醒了你们再问问他自己,与他亲密之人无非是他身边的人,我休息去了。”宁安没兴趣参与他们的讨论,涉及前朝,加上黎启这人身份是不被允许出现在这里的,这种事她别染上就好。 “嗯,去!”君池岸回道。 “如若他没什么异常别来找我,待他醒了后,你们别告诉他是我救了他啊!我是来万佛寺上香的。”宁安起身往门口走去,还不忘叮嘱道,她就想离这些是非远着些。 “嗯,后续让施乘风来。”君池岸回她了,他也不愿让她沾染上。 施乘风在一旁翻着白眼,君池岸何时这么好说话了?还一脸温和,没有半点不喜,这双标得,啧啧啧~~~ 宁安不再多言,伸手将门拉开后走了出去,只见外面阳光普照,像是给这个寺庙镀了一层金光,晃得她差点睁不开眼了,她下意识的护住眼睛,伸出手挡了下直射的光,阳光透过指缝,洒落了一地的温暖。 阿紫将宁安带到了小院的最右边那一间房内,而后侍候起了宁安洗漱,没多久便洗漱完成,宁安躺在床上,听着寺庙内偶尔响起的钟声缓缓入睡,只是睡前还特意交待阿紫给她找套方便的衣裳,男装女装不限,身上这套,好看是好看,可终归是不太方便。 未时刚过没多久,宁安便醒了,房内只余下她一人,伸手撑了个懒腰,在床上静待了会,而后起身,决定去会会那位叫净空的高僧;来都来了,不见见总归遗憾,师父也不可能跑到南陵来见他的旧友,她帮他去拜见,就当是孝顺了。 阿紫终是给她找来了一身浅蓝色方便她出行的衣裳, 衣裳还未穿好,阿紫便听到了里头动静,进来帮宁安简单的绾了一下头发,问道:“小姐,现下用午饭么?” “不了,刚睡醒,没胃口,我们去一下那边的大殿,去打听一下净空大师,想去见见他。”宁安道。 “小姐,您不是不信这些么?”阿紫纳闷她为何要去见和尚,她记得她家小姐对这些一向都敬而远之的啊! “只见人,不拜佛,我师父跟他是旧识。”宁安解释道。 “哦!那要我先去打听一下么?”阿紫问道。 “不用,一起去!”宁安回她,人在不在她还不知呢,像这种得道高僧,金子说有可能云游四海呢。 “哦!”阿紫便未再多说,跟着宁安出了房门。 主仆俩人出门时未惊动旁边的人,沿着道路边走边打量这里的地形,一路上遇见了几个僧人,打听到了净空师父现下没有云游,此时正在礼佛,俩人便找到了净空大师礼佛之处。 可惜她们连找了几个僧人,都不愿意给她俩递东西给净空,都道静空大师不允任何人打扰,俩人无法,待在那许久,见佛堂内出来一个小和尚,五六岁的样子,宁安便上前去哄了好一会,小和尚才愿意给她们递物件。 “施主,说好了,我只给你们递进去,大师见不见你们我不管的。”小和尚稚嫩的声音响起。 “只要递进去就行,净空大师若不愿见,我们转身就走。”宁安笑着将手上莫问给她的玉牌递了过去,小和尚拿着进了内室,等了许久,小和尚才带着一个年纪大点的僧人出来请她俩进去。 “两位施主请!”那僧人见小和尚指着说是她俩,便过来请她们。 “谢谢小师父。”宁安对着那小和尚道谢,而后跟着这位年纪大点的僧人进了内室,走了许久,来到一处禅房前停下。 第242章 净空 “施主,净空大师在里面,您请!”那僧人客气道。 “谢谢小师父!”宁安客气道,这僧人年纪也不大,大概十来岁的样子。 “施主无需客气,阿弥陀佛!”僧人说完便退了出去。 “阿紫,你在外面等,我进去!” “是,小姐!” 宁安进了禅房,见一和尚正背对着她坐在蒲团上轻击着木鱼,有节奏的声响随着清风飘荡,悠扬的旋律映衬着他的宁静。 宁安未出声,静静在站在一旁等候,待那和尚敲完后,站起了身,转过来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笑着道:“施主,里边请!” 同时宁安也打量起了他,师父不是说老家伙吗?怎么看上去不像?倒像是个中年和尚,得道高僧在她的心里的形象可一直都是老态龙钟的样子啊!这人可不是哦,难不成眼前的人不是净空? 宁安还是压抑住疑问没说话,只随着他进了内室,在一张茶桌前与他面对面坐了下来,那和尚也不着急说话,而是伸手煮起了茶。 一时间,房内只有茶水的沸腾声和茶具的碰撞声,在这静谧的环境里相当的突出。 “净空大师?”最后,宁安忍不住唤道,她以为他不会应,可人家直接就接话了。 “正是老衲,莫问那老家伙可还好?”净空一句话就点明了莫问,宁安便没什么疑惑了,这人就是净空,不熟悉他师父的人不可能如此姿态,可此人看上去真的不像啊! 对面的和尚袈裟披身,精神抖擞,脸色红光满面,一脸福相,看上去顶多也就五十,一点也不像耄耋之年啊!至少在她的认知里,得道高僧不应该是这副模样的,难不成这些老怪物都驻颜有术?她师父比净空还夸张,顶着一张少年脸。 “师父还好,只是总念叨着大师!”宁安客气道,她总不能说师父老说你是老家伙! “念叨我?小姑娘真是客气啊!他说起我,肯定是十句里有九句不离骂我是个老家伙,哈哈~~~”净空说这话时挺逗,自己把自己给说笑了,而后将宁安的玉牌交给她。 “您可真是了解他啊!”宁安见净空这态度,伸手接过玉牌,人也就放松了下来了,说话不那般拘谨了。 “你是莫宣?”净空直接道出了宁安的名。 “大师您怎么知道?是师父跟您提起过晚辈?”宁安有些好奇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的,难不成这俩老的一直有联络?她怎么不知道? “莫问给我来信多次提及他的关门弟子,说是个爱闹腾的小姑娘,就那家伙这臭脾气,这些年跟着他没少受气!”净空一点也没有大师的架子,与宁安聊了起来。 “没有,净空大师,晚辈师父很好的,只是晚辈年幼,有些跳脱,还经常惹事,偶尔惹到师父了,罚罚也是应该的。”宁安觉得在外人面前多少也得给师父留点面子,其实更多时候她胡搅蛮缠,师父也无法。 “哈哈~~~~他这个徒弟挑得好啊,还会替他说好话。”净空笑着给她递了一杯煮好的茶,宁安道谢后接了过来,浅尝了一口放在一旁。 “您夸奖了!”宁安笑道。 “怎么?你一个劲盯着我瞧,是有什么疑惑么?”净空大师见宁安还在打量他,有些好笑的发问。 “大师,我只是好奇而已!” “哦?说来听听!” “您和我师父是不是都驻颜有术呀?晚辈的师父这些年一直顶着那张少年脸,一头白发半点也不折损他的容颜,晚辈一年比一年害怕自己老去,师父却还是当初那个少年; 现下看到您也是,您看上去半分都不像是耄耋之年的状态啊!在外若是说您四十都不会有人反驳。”聊着聊着,宁安实在是想问问为何他们为何都不显老态? “哪有什么驻颜有术啊!你师父为何不老,你应当知晓;老衲只不过练的内功心法不同而已,要学学?”净空颇有兴致的问宁安,莫问夸过这孩子资质好,若她有意,指导指导她也不是不可以。 “学了能像您一般,一直保持这个状态?”宁安直接问了出来,她实在是太想知道了。 “能有所助益,主要还是心态问题。”净空答道。 “晚辈想学,可是师父说我学得太杂了,不知道您这内功心法于我会不会冲突?”宁安现在突然遇上这种好事,能不有兴趣吗? “无事,只是一门内功心法而已,你若想学可明日卯时过来,你试试。”净空笑呵呵道。 “真的?大师,您没骗我?”宁安大喜,不过瞬间又愁绪上头,说道:“不行啊!晚辈有师父,您再教我,那晚辈岂不是还得拜您为师,我师父肯定不同意啊!” “不用你拜师,就当我送那老家伙的徒弟一份见面礼了。”净空解除了她的顾虑,这孩子心思敞亮,是挺不错的。 “那晚辈替师父多谢了!”宁安此时心里很是高兴,没想到还有这际遇,若师父的这种朋友多来几个就好了。 “莫宣,你怎么来了都城?你师父呢?”净空见孩子高兴也就没多说了,问宁安莫问。 “大师,晚辈也几个月没见过师父了,我离开时,师父还在大漠的,现下不知他到哪里了,也没给我传信过来,此次我是回来给皇伯父祝寿的。” “祝寿?皇伯父?你是南陵皇室之人?” “大师,我师父没跟您说么?我是燕王府的小郡主,君宁安,字宣,所以师父赐名莫宣,此次是前来都城给南陵皇贺寿的。”宁安和盘将自己身份托出。 “这样啊,小丫头不错!身为皇室子女,还能跟着那老家伙受那份苦,可见其心性和定力都不错啊!”净空想起那脾气不太好,性子还有些古怪的莫问,一脸的唏嘘,不过那老家伙的眼光独到,他挑的人肯定错不了。 “大师,我师父待我挺好的,只是晚辈有些离经叛道些而已,名声可臭了。”宁安实话实说。 “无需在意,做自己就好!”净空也听过不少关于燕王和燕王府小郡主的传闻,可眼前这孩子说话时坦坦荡荡,进退有礼,眼神毫不闪避,跟传闻一点也不符,便出声安抚道。 第243章 光顾 哎!宁安心想:得道高僧的觉悟就是高啊,连说话都这么有哲理,关键安抚到人心坎上去了,真是让人心情愉悦呀! 她师父怎么就没这觉悟呢?从小到大,打击得她坚硬的钢铁心都碎了一地,碎了还得自己捡起来的那种。 年纪相差甚远的俩人在禅房里煮茶聊天许久,大部分时间是宁安静静在听净空与师父的一些过往,逗得宁安大笑不已,她也想不到他们俩人相识近六十年了,师父也有如此幼稚的时候?不过她最好奇的是师父的出身,净空还是略掉了; 忆起往昔,谁不怀念? 一个时辰后,便有僧人来请净空,宁安识趣的告退,本来还她还想着问人讨点东西带给师父圆他的念想呢,没想到还能混到人家一套内功心法,到时候直接去师父面前嘚瑟就好了了。 连着几日,只有施乘风偶尔过来告知她黎启的伤口情况,宁安听着没什么异常,也就不再关心了; 君池岸却好似没来过大佛寺一般,没再出现过,连着华戈也不在,阿紫跟她说起的时候宁安也并未在意,她自己也忙着呢! 自那日见了净空后,她便每日随着净空到后山练习两个时辰内功心法,那处地方偏僻幽静,无人打扰,她学习,净空打坐,时间过得飞快,宁安也庆幸每日有此事打发时间,不然她早无聊透顶了。 第六日上午,净空便给了她一本册子,让她往后照着册子练就好,不必由他指导了,宁安很是感激,就着山间的一座凉亭,泡了壶茶以示感谢!净空自是笑呵呵的接过了; 两人正闲聊之际,住持来后山寻静空,远远的见他正与宁安坐在那喝茶,走过来见礼,宁安也赶忙起身回礼,只听住持恭敬道:“师伯,宿老国公在外候您,您看见是不见?”他说完还抬眼示意站在远处的几人。 宁安放眼望去,远处确实有好几人在候着,只是离得太远,看不清是哪些人,领头的肯定是宿老国公没错了,可这么早他们来后山堵净空做什么? “走,去见见。”净空见人都寻到这了,没多做考虑就回道。 “莫宣,一起?”净空问她。 “不了,大师,我现下过去免不了一堆人问候来问候去,很是麻烦,您先去,晚辈等会自行离去。”宁安道。 “那好!”净空说完便随着住持走出了凉亭。 宁安见远处的宿老国公一行人与净空见完礼后,随着净空离开了后山,临走时他还朝坐在凉亭中的她望了一眼,隔得太远,不知道有没有认出她来,不过她也不太关心,认出来又如何?反正往后的交集不太多。 她在凉亭内喝了会茶后从另一条小路离开了后山,刚跨进小院,就见几日不见的君池岸与宿遇在院子里下着棋; 施乘风坐在一张摇椅上翘着二郎腿,嘴里啃着梨子,看着君池岸和宿遇正在下的棋盘一脸的纠结,想说什么,可又一副不敢打扰的模样;旁边还有个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施师正泡着茶。 真是奇了怪了,她就才出去几个时辰而已,这些人就凭空冒出来了,万佛寺的阶梯有这么好爬?这么点时间这些都聚在了这里,是要做什么?难不成万佛寺还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发生?连宿老爷子都过来了。 金子不是说万佛寺近期不会有什么人光顾么?到底什么缘由呢?宁安边想边往里边走。 施乘风见到宁安回了院子,赶忙一脸关切的问道:“宁安,怎么这会才回来?一大早上的就不见你人影,散步也不用这么久?日出不用天天看的。” 前两天施乘风一大早过来找宁安,阿紫找理由说宁安觉着这万佛寺的早晨风景宜人,出去散步去了,顺道看看这里的日出和云海; 施乘风也没多想,这万佛寺的风景倒是真的不错,主要是地处在山顶上,可以俯瞰整个山底,一大早整个山顶就云雾缭绕,还能见到穿过云层的日出,美不胜收,女孩子感性,宁安没见过稀奇也不见怪,可没见过天天一大早就晃出去看的啊,不腻么? “多坐了一会,我才出去那么点时间,怎么才子佳人坐了一院子呀?”宁安笑着转移了话题。 “见过宁安郡主。”施师起身行礼。 “施小姐,几日不见,又漂亮了啊!”宁安笑着侃道,随后摆摆手让她坐下,夸施师漂亮也只是想开个玩笑,没想到引来了施乘风的反驳。 “君宁安,你别一副调戏良家妇女的模样成么?我这大侄女脸皮子薄。”施乘风开口维护道,实在是宁安盯着施师那模样有些不太正常,让他不得不多嘴,不过她什么时候见过施师这丫头了? 宁安是盯着施师的脸多瞧了一会,觉着施家基因真是强大,他们叔侄俩的脸型特别特相似,心里还在感慨若她也是这个脸型就好了,可盐可甜,还自带御姐范,盯着盯着不禁有些思想开了小差,盯久了一会。 “宁安郡主,我家小叔叔说笑的,您别介意。”施师赶紧出言找补,面对宁安她有些怵,不想她小叔为她得罪君宁安,小叔刚刚那句话确实也不好听,什么叫她面子薄?难不成宁安郡主就脸面厚?这话可得罪人了。 “没事没事,施小姐不必替他找补,我刚确实是多看了你一会,只是好奇施乘风怎么有这么个文静内敛的侄女,难不成施家这么好的基因没传到他身上?”宁安笑着道,施乘风这家伙倒是挺护着小辈的。 “君宁安,你不埋汰我不舒服么?”施乘风不满道。 “赶紧回去问问你家老爷子,问他,你是不是捡来的?”宁安没好气的怼了他一句,而后坐在了阿紫给她搬过来凳子上,没去打扰正在下棋的俩人。 “你家捡的?”施乘风嘴倒是很快! “我家祖坟埋得好,可出不了你这么个不孝子孙,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宁安呲道,而后抓起一只梨甩到了施乘风嘴里,堵住了他的嘴,再伸手也拿了一颗咬了起来。 第244章 目的 施乘风这下话也说不出来了,只得干瞪着眼盯着宁安。 宁安这一系列动作让一旁的施师也开了眼了,心道:宁安郡主处理问题这么简单粗暴的么?这个可是在她在祖父面前也忤逆的小叔啊! “噗嗤~~~~”宿遇抬头瞟见了施乘风的模样,不禁笑出了声,也是难得没忍住。 此刻眼前的这盘棋终于下完了,宿遇他手里还执着一颗白子,刚刚宁安和施乘风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斗嘴,让人不关注都不行,没想到君宁安这张嘴谁都不放过啊,不仅动嘴还带动手的,施乘风这个难缠又毒舌的都能败下阵来,让人真是意外啊! “很好笑?”施乘风狠狠的咬了一口梨子,恶声恶气的问道,他不敢惹宁安了,转过头盯着宿遇。 “十九皇叔,宿遇输了。”宿遇倒是没接施乘风的话,而是将白子放到了一旁的棋篓里,坦然认输;即便是认输,都是一副镇定自若的谦谦君子模样,毫无违和感。 “嗯!”君池岸就嗯了一声,没再多说一个字,同时也将手上的棋子放在了棋盘上。 “宁安,你何时来的万佛寺?”宿遇自是不会与施乘风去纠缠口舌之争,而是轻声询问宁安什么时间来的万佛寺。 其实他更想问她为何会与君池岸和施乘风在一个院子里?不过他知晓就算他问也白问,宁安不会回他; 他此次来万佛寺是因着大理寺抓到了几名魅影阁的杀手,交待了近期有一批南疆人暗里来了都城,具体因着什么事那几人不太清楚,他顺着那些杀手提供的线索查到了这些南疆人往万佛寺这方向来了,谁知道这些人会不会在皇上寿辰前出什么夭蛾子,既然知晓了,他自是要过来查实的。 正好宿老爷子跟他提起要来趟万佛寺还愿,他便以陪老爷子的名义私下过来查证,在山脚下碰上了十九皇叔,后面还跟着华戈和施师,宿老国公见着十九皇叔也很是意外,邀着一起同行。 到了万佛寺,宿老国公去见了住持,宿遇便跟着君池岸一同来了这个小院,令他没想到的是施乘风和宁安的丫鬟居然也在,让他不禁有些好奇他们的关系,这丫鬟君宁安说过不是普通的下人,而是玩伴,那她也在? 可他们为何这么多人都来了万佛寺?此行目的又为何? 难道十九皇叔也收到了南疆人暗地里来南陵的消息?他此行目的与自己一样?要是说怀疑十九皇叔会与南疆扯上关系,他自是不信的,可这么多人来此,不烧香不拜佛的,难不成游玩?可谁跑这么远来寺庙游玩?那会是什么事呢? 带着疑问留下与十九皇叔下起了棋,同时也想等等外出的宁安。 “来了几日了,你呢?”宁安一边嚼着梨子一边回道,完全没顾忌自己的形象。 “刚来,陪老头子过来的。”宿遇道。 “哦,你还有这个空闲?大理寺卿都这么闲的么?”宁安随意问道。 “祖父有命,不得不从啊!”宿遇无奈道。 “你俩很熟?”施乘风见俩人问的人随意,答的人更随意,不禁好奇道。 “反正不生,他欠我六十万两,你也想欠不成?你若想欠,我俩也熟,而且还熟得不得了。”宁安见施乘风这货又开始搭话了,忍不住怼他。 “别别别,我俩不熟,一点也不熟,比陌生人还陌生,压根就没见过。”施乘风赶紧摇头否认,六十万两,让他卖了他家老头子都不值这么多钱,再说他家老头子现在也不太搭理他,这些年自己学医和制药的钱还得靠君池岸呢,折腾不起啊!待会要让这祖宗再讹上了,还得了。 “那就离姐姐我远点,别什么话都搭。”宁安翻了个白眼,只有施师对着宁安投去钦佩的眼神,这个让人头痛的小叔终于有人收拾得了了,她回去一定要好好跟祖父说说小叔现在害怕的样子。 “施小姐,别这么看我,会让我误会你对姐姐我有什么想法的,虽然姐姐我可以凑合,你行么?”宁安又逗起了这个安静的小姐姐。 “郡主,我我我~~~~”施师听完宁安的话羞得满脸通红,都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了,我了半天,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作为医者,施师平日里接触过的人或事多了去了,也会有人言语污秽,不堪入耳,可从来说没有听过一个女子这般调侃过她啊!她答也不是,不答也没是,再者,宁安郡主刚刚那叫什么话?让人浮想联翩的。 “哈哈哈~~~~~~”看着施师慌乱想要解释的神情,宁安憋不住笑了起来,摆摆手让她用不着解释了,她就是磨磨嘴皮子罢了,真没什么别的想法。 看来她以后得离这些天真的孩子远些,没得带坏了她们,这几日在这寺庙里头没找着乐子,今日这话都有些放飞了。 “君宁安,你丫的还是不是个女孩子?什么话都能说出口。”施乘风快要炸裂了,君宁安这丫头损起来连自己都黑,别带坏了他家侄女。 “你要试试?不过你太老了,不给试,哈哈哈~~~~~~”宁安这话刚说出口,看着施乘风那吞了苍蝇般的表情,放肆的笑了起来。 一直没出声的君池岸原本还盯着棋盘的,听了宁安这话眉头一皱,转过身来,眼神凉凉的朝她扫了过来,冷声道:“收敛着些!” “是,幽王叔!不过是他先惹的我呀,您不能因着你俩关系好,就只训我!您也不管着点!”宁安略显委屈道。 “管他还是管你?嗯?”君池岸盯着她问道,宁安只觉着一股子压迫感迎面而来。 “当然是管他呀!施乘风这家伙就是话多,看着像情窦初开,多少有些不安于室的嫌疑,您不管谁管呀!。”宁安收了笑脸,装作一副无辜的口吻道,这话却连君池岸也调侃进去了。 “什么叫他管着点,君宁安,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别污了这佛门圣地。”施乘风跳脚了,君宁安这暧昧的暗讽,让他想起了她在北疆时看他和君池岸的眼神,属实不够清白。 第245章 生气 施师听着施乘风气急败坏的话有些懵,宁安郡主将这不安于室用在她小叔身上?还跟十九皇叔这般说?不禁让她想起了十九皇叔不近女色的传闻,如今宁安郡主敢这般说,她是知道些什么吗?小叔与十九皇叔真有些什么不成?所以才一直不回施家成婚? 想到这里,她心里惊疑不已,脸上还露着不可置信,连带着宿遇都看了看施乘风,又瞟了眼君池岸,心里还在琢磨着,君宁安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原本几人都还没觉着宁安上面的话有什么问题的,可施乘风后面这话一接上,让人不得不联想啊!还污了佛门圣地,是他们想的那样么? 君宁安也真是,怎么连十九皇叔也敢惹?这种事得藏着掖着啊!老虎头上拔毛说的就是她了!嫌命长啊~~~ “幽王叔,施乘风他自己想法龌龊,还怪上我了,他欺负我!”宁安娇滴滴向君池岸撒娇,她深知刚刚那话有些过了,担心君池岸当场发作,赶忙撇开那些词的意思,看来自己又得想办法溜了。 “君宁安,你别污蔑我,老子是男人,男人你懂不懂,只喜欢女人。”施乘风再绷不住了,吼了出来!这丫头真的是太气人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也没说你不是男人啊!你是男人没错!没错!”宁安敷衍道,那语气真真是气得人肺疼。 “很好,君宁安!”君池岸没当场发作,只是脸色阴沉,谁都知道他此时动怒了,被君宁安气的。 “是,我也觉得我挺好的。”宁安不怕死的又回了一句。 看着池岸那阴沉的有些可怕的脸,宁安的心吊了起来,又惹到这大爷了,她得赶紧离开万佛寺才行,不然又得与他干起来,只是不知道花倚舟带着小乐到了密阳镇没有?此时的她还在考虑着今晚开溜? 宿遇将几人的互动看在了眼里,敛起了心神,他可以确定君宁安确实与十九皇叔相熟,而且与施乘风关系也挺好,虽然看着闹得厉害,可施乘风是谁?连他自己老爹都忤逆的人,他气成这样却一直憋着未曾动手。 而十九皇叔被君宁安气得脸都黑了,也只是言语上警告了一番,并未有什么实质伤害宁安的动作,这若是换成别人,他早就出手教训了,哪会忍得住? 所以十九皇叔有什么事要指着君宁安,才对她例外?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会是因为燕王的关系,君池岸可不是看人脸色的主。 见气氛有些紧绷,宿遇开口邀请道:“宁安,六十万两银票带过来了,随我去确认一下?” “这么多银票带身上?”宁安顺着宿遇抛来的梯子接了话,此时她不适合待在这跟君池岸再呛上,得出去晃一圈才行。 “我去了两次花宅你都不在,江石便收在了身上,想着回去时再去一趟花宅,如今碰上了,直接给你。”宿遇道。 “那还等什么,走啊!”宁安站起来拉着他胳膊就往外走。 宿遇起身还不忘与君池岸道别,阿紫见宁安出去,她也赶紧跟上。 施乘风看着宁安一溜风似的跑了出去,一阵气急,她倒是跑得快,留他来面对君池岸这大黑脸,少不得又要断他钱财;他惹谁不好,惹君宁安这祖宗,明知这丫头也就是嘴上不饶人,他还跟她计较什么?没得失了风度还坑了自己,往后他见着她一定躲着走。 “吓死姐姐了,君池岸那晚娘脸,摆给谁看呢!”宁安走出去一段路后,拍着胸口道。 “知道怕了?”宿遇慢悠悠的跟在她身后,一阵好笑道,也有她怕的人?不过她此时害怕是不是太晚了? “怕倒不怕,就担心等会跟他干起来,两败俱伤的,不划算。”宁安道。 “你胆子不小啊,没有人敢如此想!”宿遇佩服她的勇气,这丫头真是什么时候都是这般自信又神气的。 “不止想,我还跟他动过手,不过都没讨着好处。”宁安顺口道。 宿遇对她点点头以示佩服,没想到俩人还真动过手啊!面对那煞神她也敢,实在是勇气可嘉,估计君池岸见着这丫头也没少头痛。 “不说他了,得罪了就得罪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心道:反正她都要溜了。 宿遇好笑的摇摇头,他也是服她了。 “病美人,我刚远远见到了你家老头子了,信佛?”宁安试探的问道,宿老爷子这年纪算得上是一生戎马了,还信佛?不应该呀。 “他说来还愿,我陪他来这趟而已。”宿遇这话没骗她,老爷子真是这么跟他说的,说是还祖母多年前许的愿。 “你可真是孝顺!”宁安不以为然道。 “一般,一般。”宿遇学着她的口吻回她。 “不错嘛,病美人,偷师需要费用的哈!” “不说笑了,你来大佛寺这几日可有见过什么可疑的人或事?”两人边走边小声聊着。 “你果然有公务!”宁安一副了然的神情。 “抓了几个杀手,一番审问后交待有南疆人私下来都城,线索往万佛寺这边来了。”宿遇深知宁安对南疆那些人没什么好感,她离开北蒙时,宁愿去北疆也不愿去四季温暖的南疆,与她说说也不碍事,或许她还能提供有用的消息。 “南疆?又是南疆,这些臭虫什么时候能消停?”宁安一听南疆人又想搞事情,脸色都沉了下去。 “你这几日有留意过么?”宿遇继续问。 宁安听了他这话心里瞬时就想到了黎启,他就中了南疆的摄心术,这事肯定与南疆有关,可又担心说出来会坏了君池岸的部署,君池岸偷偷将她接到寺庙来救治黎启,肯定是不想别人知道黎启在这,加上这几天他人又不在寺庙,应该是出去做什么去了,心念一转,帮着瞒了,她不想多事。 “没有,我来万佛寺是为着躲清静的,现在都城闹得慌,那日太子的宴席你应该也察觉到了什么,我不想去凑这个热闹,所以想离远些。”以宿遇的聪明,联姻的事他应该是知晓了。 第246章 合适 “你不是有婚约了么?”宿遇很想问问是什么样的人让她心甘情愿的定下这个婚约。 “有婚约就更要避嫌呀。”宁安理所当然道,说完便找了处石阶坐了下来,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宿遇坐下聊,反正出来确认银票是个幌子,在外面多待一会也好,君池岸那货等会消气了就不会再找她麻烦了。 宿遇按着她的示意,在一旁坐了下来,虽然席地而坐不太雅观,可他也没在意,这般坐着半点也没影响到他出尘的气质。 “夏霄鸣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话他本不该问,可他还是想知道,问出了声,自那日在宫里听了她有婚约这个消息后,他便让人查了夏霄鸣这人,查到的资料不多,仅青梅竹马这一项就有些刺目。 能让君宁安认定过一生的人应该很不错!她恣意洒脱,看着嘻嘻哈哈有些玩世不恭,却聪明大胆,眼界却极高;不过那夏霄鸣也挺胆大,就冲她那性子,一般人可没这个把握娶她,贤妻良母这一套估计她做不来。 “夏霄鸣啊!从小被我坑,替我背黑锅不敢吭声的人;被我欺负了,还只能怪自已认命的人;若要是惹我生气了,还会挨双方父母批斗的人。”宁安想了一下,眉眼带笑的回他。 宿遇看着她脸上的那抹怔了下,她发自内心的笑总能让人感到愉悦和放松,可惜却在诉说着别人的好。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听她这般形容,宿遇便知她很满意夏霄鸣这个人,且关系极好,而且双方父母都很宠着她。 “可以这么说,他挺好的,毕竟能忍得了我的没几个。”宁安坦然道。 “你这么随性恣意一人,我以为你不会急着嫁人。”宿遇听到宁安这话后,心里有些明了,有些怅然若失,是啊!他哪里能比过人家青梅竹马的感情,还好,有些话没说出来。 “我恣意的前提是有纵着我的人,能让我一直这般无后顾之忧,如果我嫁人后还是可以如此,那我早嫁晚嫁有什么区别呢?”宁安认知很清晰,虽然她一开始是真没想过嫁人,可想通了后也觉得挺好。 “嗯,”宿遇笑笑没说话,因为他找不到反驳的话来回她,她的话很通透。 “病美人,你呢?年纪不小了,有意中人了?” “还没遇见上合适的。” “别啊,你这张皮囊可不能埋没了,趁着小姑娘都恨嫁,赶紧计划计划,挂在枝头久了,待风一吹就干了,往后可就无人问津了。”宁安劝道,这么好的基因可别浪费了。 “我谢谢你!”宿遇听了她这比喻有些哭笑不得。 “我说的是真的,那日我瞧着画小姐看你那眼神都带着钩,肯定是看上你了,才子配佳人也挺好啊!”宁安扯道。 “你真这么觉得?”宿遇觉着这丫头眼神有问题! “我乱说的,说实话啊!你还是得多看看美人的本性,别娶心思多的,不然往后有你好受的,若是娶回去一天到晚家宅不宁,鸡飞狗跳的也糟心,还是找个单纯点省心的!”宁安觉得画卿晚这种才女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那天在宴会上她远远瞧着在场的女子明显都不是画卿晚的对手,整个人透着一股白莲花的气息,好似别人的存在都是为着衬托她纯洁无暇的,太装,也太假! 连那第一美人花盈珊也在她的小心思中败下阵来,妥妥的宅斗高手,高门大户里的女子大多不仅手段高,心思还多,特别是名声在外的才女类型,越完美的人越要小心,往后跟她生活在一起的人应该挺累,就言语间都防不胜防,在她看来画卿晚还不如那个施师呢。 “你年纪不大,见解倒是多啊!”宿遇听着她分析,感慨道。 “我生长环境单纯,可我并不傻啊!在燕蜀从小也见多了别家后院一些事,小时候不懂,长大后脑袋还不转了?有些后宅阴私触目惊心,人前人后一张脸的人见得多了去了,我就不信你家没有,就说说你那继母折腾人的方法也能数出一筐来!”宁安这又是忍不住做起了知心姐姐。 “那要照你这么说,我去哪找这么个人?”宿遇反问。 “做为大理寺卿,你让人去调查啊!这都城那么多高门大户,里边总有那么几个纯粹的!不过,就你那家庭环境,太单纯了可能连骨头都会啃得不剩,厉害点的好!”宁安真心建议道,她个人很是讨厌这种家庭复杂的环境,麻烦事太多。 “我条件这般差?你这么一分析,我都觉得我有可能孤独终老。”宿遇也是第一次有这么个人分析他的条件,大多女子都是看中了他的家世和自身,从来没有人如她一般这么嫌弃的。 “你差不多就得了呗!你以为你长得好,自身条件好,就是个不错的选择啊!嫁给你的人也需要强健的心脏好么?不然老要盯着你被别人染指,内心煎熬啊! 还得时不时要防着你家里那一摊子人,特别是你那继母给的红苹果,心累容易短命的。”宁安觉得嫁个帅气的也糟心,总要担心苍蝇盯,还有他家庭环境复杂,所以嫁给宿遇对那些女子来说也并不见得是什么好事,他那么受欢迎,那些恋爱脑肯定都是被他那副皮囊迷了眼 “呵,听君一席话,我觉得还是孑然一生的好,别去祸害人家了。”宿遇得出了这么个结论。 “别别别~~~~爱情还是美好的,你得相信哈!我多余说了,瞎扯蛋的!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句话是没错的,只要看对了眼就上,姐给你加油啊!”刚刚自己这么一分析,确实单身好,可她这观点不能误导别人啊!人家可是十好青年,罪过罪过! “你确定?”宿遇见她一副努力找补的表情很是好笑。 “肯定啦,你可别想岔了,不说了,走,拿钱去。”宁安只得站起身来转移话题。 “这么着急做什么?”宿遇笑她。 “你有公务啊,我可不能妨碍你是!” “你倒是时时有理,快午时了,一起去吃顿斋饭?”宿遇邀请道,他肯定宁安此时不想回小院。 第247章 放肆 “你不说我都忘了这会到午饭时间了,那一起去!来这么些天我还没尝过这里的斋饭呢?”宁安觉着这个提议好。 “见过宿世子。”宿遇刚站起来,便有四人过来见礼,两男两女,看打扮就是都城的世家子弟,宁安总觉得走在最前面的那位男子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羽七公子。”宿遇淡淡的打招呼,其余人他确实也不太熟。 “羽七公子?羽栋的嫡子?”宁安嘟囔道,对于排在她前面的那几位,她还是有点点印象的,羽凡提起过,宿遇一开口她便想起来眼前的羽七是谁的孩子了。 近看这个羽七公子确实跟羽澈的轮廓有些相似,难怪她觉得此人眼熟呢,不过羽澈这些侄子也不是都与他相似的,比如她前些日子见到的羽承睿就完全不像。 “放肆!” 宁安这话刚出,便被羽七公子身后一位姑娘喝得一愣,这孩子那般暴躁作什么?她又没说什么,怎么就放肆了? 宿遇听了宁安刚出口了那句话,正准备给她介绍眼前的人,想着宁安跟羽澈关系那般好,她应该也有兴趣认识。 可他都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一女声给吓了一跳,只得站在一旁瞅着那女子作死,一脸的玩味,敢在君宁安面前逞威风,她找错人了,君宁安是绝对不会看在她是羽澈侄女的面子上忍住不教训人的,人家上赶着找死,他也懒得阻止了。 “你是说我?”宁安看向那女子,而后指了指自己问道。 “不是你还有谁?你一民女竟敢直呼羽国公之名,好大的胆子!”出声的是羽栋的嫡次女羽轻彤, 她怒瞪着宁安。 而后她反应过来宿世子还在一旁,又有些不好意思,可她话已出口,不想失了气势,又想到这女子竟敢直呼父亲大名,一点规矩都没,起了教训之心,不禁又理直气壮起来,伸出的手指直指宁安。 “阿紫!”宁安轻轻唤了一声阿紫,她很讨厌别人用手指着她,而正好此时就有人如此做了,看来她是真的跟羽国公府犯冲,那里怎么总出这种没头没脑又讨人厌的玩意呢? 阿紫听到宁安唤她,心领神会,上前就是给指着宁安的羽轻彤一巴掌,还将她的手打落下来,而后冷声道:“再指着我家小姐,手就别要了!” 阿紫的速度极快,让人猝不及防。 宿遇在宁安叫出这声阿紫后,心道:果然如此! 但凡有点常识的人,在宁安直接呼出羽栋名字时就会想到这人不能惹,她敢直呼其名肯定是有所倚仗! 羽家这孩子怕是被捧着高高在上习惯了,以为由着羽国公府的名头,人家就得到哪都尊着敬着?还是看君宁安装扮不像是都城世家的女子,就想着仗势欺人了?没想到踢到了君宁安这块铁板,她竟直接吩咐人动手,挨揍也是该。 “你这贱婢竟敢打我?”羽轻彤捂着被打的脸,一脸的不可思议道,正待她要发疯还手时,被还有些眼色的羽七公子给拦下了。 “七哥,他竟敢打我,我要跟她拼了!” 羽轻彤气不过,叫嚣着往阿紫的方向扑去,阿紫挡在宁安前面,动都没动,冷眼看着她折腾,七公子羽承乾用力拉住了她。 “八弟,拦住十妹妹。” 羽承乾吩咐道,羽八公子羽承奇本还站在那没什么动作,听他七哥唤他拦住十妹,他才动手死死的将抱住羽轻彤,同行的另一女子也在一旁安抚着羽轻彤:“十姐姐,你别冲动,七哥和八哥会给你讨回公道的。” 可这话明显就是在煽风点火,宁安心里吐槽,又是一蠢货,看不清形势,只想着在别人身上逞威风,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这位小姐,你刚刚直呼其父之名,舍妹就算有错,你也不至于动手!” 羽承乾心底也很是气愤,在都城他从没见过如此嚣张之人,明知他们是羽国公府的,却还是吩咐婢女动手,这不是在打他们羽国府的脸吗? 宁安轻轻推开了还挡在她前面的阿紫,语气轻蔑道:“别说羽栋,就是你家羽老头在这,姐姐我也照呼其名,有意见?” 宁安这话多少带点私人恩怨,对羽国公府那些不太聪明的人她没多少耐心的。 羽承乾毕竟是现任羽国公的嫡长子,这些年在外看眼色的本事他还是有的,他见宿遇站在一旁不制止这女子的行为,还一脸玩味的看着,证明这女子身份不低; 他上下打量着宁安,看她衣着朴素,料子却极为华贵,头上未有珠钗点缀,可那根玉簪却极为醒目,一时有些拿不准这位女子的身份,只得出言问道:“请问小姐贵姓?” “怎么,挨打了知道要先问清别人身份了?早干嘛去了?出门将脑子落在家里了?”宁安嗤笑。 “别太过份了!”宁安这话一出,连还拉着羽轻彤的羽承奇也蹦出来怒声道。 “病美人啊!你说羽家的这些孩子脑子都不太好使吗?还让我别太过份?过份怎么了?咬我?”宁安摇着头啧啧道,而后话峰一转,继续道:“既然我敢动手,肯定是没把他们放在眼底啊!怎么一个个好似没听懂一般呢?” “行了,出气了就算了,不看僧面看佛面,你不用再看看羽澈的面子?”宿遇在一旁终于出声劝了一句,而后对羽承乾道:“羽七,你带着这几人先走!” 可这几人却一时站在那没动,心里很是不服气,甚至那位羽八公子还做出了准备动手的姿势。 “用得着吗?惹急了姐姐我,羽澈面子都不带给的,再说羽家能扛的也就只有羽澈和羽凡了,羽澈他若在,估计得自己上手教训了,识时务者为俊杰这话他们都听不懂!”宁安看着还不顺着宿遇梯子就下的几人,很是不解,都说了她谁的面子都不给,他们还不懂示弱?猪脑子啊! “臭丫头,嘴巴放干净点!”羽承奇也吼了起来,大有宁安再说他就动手的样子,不过只是因着宿世子在一旁,他没敢动。 这女子是欺他们羽家没人了?什么叫只有羽凡和羽澈了?羽凡能跟他们比吗?一个庶子而已,有军功又如何? 第248章 口气 “小子,你敢动手我就废了你,不信你试试?”宁安看着羽承奇一字一顿感的说道!羽承奇一时被她唬住了。 “你这张嘴啊,气死人不偿命,走了!”宿遇再次吭声道,他也担心她出手弄死羽承奇,君宁安这丫头一向不太好说话,羽家和宿家是世交,在他眼皮子底下羽承奇出了事,他也不好跟他家老头交差,不是怕,是没必要,再说这里是佛门净地。 宁安本就没想计较,只是讨厌羽轻彤那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她只是反问了一句,说了一下羽国公羽栋的名讳而已,这丫头就逞起了威风,她凭什么? 羽澈和羽凡拼死拼命的守着边关,羽老头更是满身带伤的退场,换来的尊荣不是为他们这些蠢货耍威风用的。 她再次感慨道:“可惜啊,一个常年驻守边关,一个却死活不愿归家,羽家未来堪忧啊!”宁安确实有些替羽老头不值,自己征战沙场多年,受伤后也算是荣归故里,本该安享晚年的,可面对着这一堆脑子没长好的孩子,忧不忧心? 她正准备走,想着吓吓他们也就算了,再纠缠下去,她若忍不住真出手弄残了一两个,羽老头又得自责自己教子无方了,责任真不在他,若换作是她,里子坏了就全部挖出来,伤筋动骨也比这一家子全烂了好。 “我瞧瞧这是谁呀,好大的口气啊!竟敢说我羽家未来堪忧?”这时一名身着浅青色衣裙的女子在婢女的搀扶下慢慢走了过来,小腹微耸,应该是有孕了,她身后还跟着一众人小心翼翼的仆人。 “阿姐,阿姐,就是这女子直呼父亲其名,还让婢女打了我。” 羽轻彤见这女子过来,像有了主心骨一般,瞬时委屈的告上了状。 “宿世子!”羽轻悠也见到了与宁安在一排的宿遇,点了点头与宿遇见礼。 “善夫人。”宿遇也点头回礼,又来一个口气大的,哎,这羽家真的像君宁安所说,前景堪忧呀!这善郡王府的世子夫人连宁安的身份都没搞清楚,就开口怼,估计也想着以权压人了。 来人正是羽栋的嫡长女羽轻悠,现下是善郡王府的世子夫人,羽轻悠走过来看了看羽轻彤被打肿的脸,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羽轻彤果然被安抚住了,不再哭诉。 “这位大婶,姐姐我口气一直都大,不止对你,就算对上羽老头也如此,要么你去找他说说?就说我君宁安说的,他们羽家未来堪忧?”宁安也不怕气着孕妇,懒得跟他们周旋了,直接报出了了自己的名字,回怼道,本来想着给了羽轻彤一巴掌也就算了,没想到又来一个不长眼的。 羽轻悠也没想到眼前的女子自称君宁安?一时愣住了,心里还在反复想燕王府那个嚣张跋扈的君宁安? “君宁安?你是燕王府的宁安郡主?” 羽承乾最先反应过来,惊呼道。 “怎么?不像吗?没见过我嚣张跋扈的样子?还是说我这身衣着不是你都城贵女惯有的装扮,你们就想着仗势欺人了?羽承睿没跟你们说,我过些日子会去贵府拜访你家羽老头么?”宁安连连发问,问得他们几人哑口无言,君宁安还真不是他们可以惹的。 “见过宁安郡主!” 羽承乾倒是能屈能伸,直接行了礼,羽承奇和羽诗意也跟着行了礼,只有羽轻彤和羽轻悠两姐妹未有任何动作; 羽轻悠作为善郡王府的世子夫人,又怀着身孕,若是宁安不计较,可行同辈礼的,君宁安她可是有封号的郡主,不过她有些被宁安这话给气到了,她是羽国公的嫡女,又嫁进了善郡王府做了好些年世子夫人,这些年哪个人不对她客客气气的?连宫里的娘娘都不曾如此下过她的面子。 “别来这套虚的,往后出门在外注意着点,先搞清楚别人身份再掂量掂量能不能欺得下去,羽承睿的教训没分享给你们?切!”宁安是真觉得与这些人纠缠浪费她时间。 “宁安郡主,好歹我是你堂兄之妻,你这样打了羽国公府和善郡王府的脸面,就不担心有什么后果吗?”羽轻悠丢了面子,出声威胁道。 “什么后果?羽轻悠,你可真会给自己带高帽,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打了又如何?就算我踩地上了,皇伯父也得给我兜着,不信你去问问他老人家?看是护你还是护我?”真是给脸不要脸,本来她都想着要离开了,羽轻悠硬是要跳出来找存在感。 怕你?开玩笑!不骂醒你还以为自己多了不起呢? “你你你~~~~~” 羽轻悠气得捂住肚子,旁边的人一阵兵荒马乱的叫世子夫人。 “骂完了没?骂完了就吃饭去,免得气坏了自己!”宿遇见她怼得羽轻悠都快气炸了,反过来安抚宁安,都城这些人就该君宁安来治,都是一副死得性。 “别啊,等会她孩子出了什么事,得怪是我气的,那多冤啊!”宁安出声道,也是想确认她是否无事,她哪知道孕妇这般不能受气,羽轻悠的气性也太小了。 宿遇知她是什么意思,也没再催她了,而羽轻悠听到这话更气了,倚在一个老嬷嬷的身上大口的喘着气,还有几人在给她顺心口。 “这出什么事了?”宿老国公见这里围着一堆人,出声问道!他旁边还跟着君池岸,宁安顺着声音看过去,还好奇君池岸怎么与宿老爷子一起来了呢?难不成都去吃斋饭? “见过十九皇叔!” “见过宿老国公!” 众人又一阵兵荒马乱的行礼,宁安看着乌央央的这些人,心里吐槽得死,金子那小子的信息肯定有误,不然万佛寺怎么聚集了那么多人的? “老臣见过宁安郡主!”宿老国公见到了与自家孙子在一块的宁安,竟径直走过来对着宁安跪下去行了大礼,震惊全场! 按理宿老国公这种级别的老将,对着皇上都不用行如此大礼,为何会对君宁安行如此大礼?羽家的那几个看得一阵心惊,心里凉嗖嗖的。 在场的只有君池岸和宿遇知道宿老国公为何对宁安行大礼了,他是为着宁安在北疆多次搭救宿遇的谢礼。 第249章 折寿 “宿老头,这可使不得啊,您对着我行如此大礼,折我寿啊!”宁安赶忙跳开,她也没想到宿老国公会给她行如此大礼,一时惊到了,反应过来后急忙伸手去扶他。 “宿遇,傻站着干嘛?你过来帮着拉一把呀!”宁安直呼还愣站在一旁的宿遇,而后他才反应过来帮着去扶他家老头,他也想不到这老头子会为他做到如此地步,内心感动不已。 “老头,您~~~~”宿遇说话时有些哽咽,导致后面的话说不出来了,宿老国公拍了拍他的手以示明了。 “老爷子,不必如此,心意领了哈,我这祸害得遗千年啊!您这么一跪足足折了我百年的寿啊!”宁安小声在宿老头耳边小声劝道。 这话让本来还满是感动的氛围变得有些搞笑了,宿老国公心道:看来皇上说的没错,这丫头性子是跳脱啊! “行礼是老臣应该的!”宿老国公回道,他知她不想让人知晓救宿遇之事,可他不能不记这个恩情啊!故行此大礼以示感激。 “您想多了,都两清了,我拿了不少好处呀!”宁安内涵她要过银子了。 宿老国公侧头打量了下这个传闻中的小姑娘,看她说话的语气和脸上的表情不像是假的,她是真的认为六十万两足够两清了,心思百转间,也就顺着他俩的手被扶了起来。 君池岸站在一旁瞧着,没动也没说话,听到宁安说自己祸害遗千年后脸上表情抽了抽,他还是第一次听人这般说自己是祸害的,原本温情的气氛被烘托到这了,硬生生被这丫头轻描淡写给破坏了,也是服她了。 羽轻悠看到宿老国公对君宁安行如此大礼,十九皇叔也不拦着,她也没听清他们在说些什么,本想告状的她也不敢再说君宁安什么了,心里不得不后怕自己真的是鲁莽了,善郡王府比起燕王府来,孰轻孰重她还是能分得清的,看来自己这些年真如君宁安所说,太看得起自己了。 “发生了何事?”君池岸这话是对着宁安问的,其余人也不敢搭话。 “我赏了羽轻彤一巴掌,说他们没脑子,善郡王家这位世子夫人问我知不知道得罪了羽国公府和善郡王府是什么后果? 我说他们太看得起自己了,谁的面子我都敢踩,不信让他们去找皇伯父,现在幽王叔在这,你们可以问问他咯!”宁安耸耸肩随意道,一点也没藏着掖着,还建议他们可以找君池岸告她的状。 羽家这几个被宁安的话也惊到了,他们没想到她在十九皇叔面前也如此随意,一点也不担心她这些行为伤到了皇家脸面,也不顾及谁的面子,还堂而皇之的全部抖落了出来。 “就这样?”君池岸觉着这丫头惹事的程度堪称神速,刚刚在院子里将他惹得火冒三丈,自己好不容易才平息下来,才多久,又杠上了这这一堆人,还对上的是羽家,若不是她来了都城后,没有主动去找羽家麻烦,他都要怀疑她借机报复羽家呢? 毕竟,当年羽四俩口子确实也没干人事,自上次宁安没反驳他的猜疑后,顺着羽凡身世,他让人重点查了羽四夫妇俩; 君宁安无疑就是那个刚出生就不被喜的九小姐,被冤枉与她同胞的兄长犯冲被送走,还对外称夭折的孩子,虽然并不清楚羽凡当时如何将她带走的,但肯定的是他带着她去了雍城关。 “哦,对了,我还说他们羽家前途堪忧,都是些出门不带脑子的,就这样,这位世子夫人气到肚子疼,我怕她孩子出什么事,冤了我,便在这等她疼完了再走,毕竟我虽然混了些,可孩子是无辜的,不是?”宁安补充道。 她的话刚说完,羽家跪着的那几个把头埋得更低的,只有那个不怕死的羽轻彤还想反驳一番,被羽承乾的一个眼神吓住了; 开玩笑,此时若他还不知君宁安腰杆有多硬就白长了这些年了,能在十九皇叔面前如此放肆,什么都不藏着的人,十九皇叔会为他们说话? “得罪了就得罪了,怪不到你头上。”君池岸瞟了跪在地上的那些人一眼,冷冷道。 这话听得人心里一咯噔,大气都不敢喘,果真如此,还好他们没先告状,不然今日收不了场了。 “你说的啊!”宁安立马接道。 “嗯,要去哪?”君池岸问他。 “吃斋饭。” “走!”君池岸转身往前走了两步,见宁安没跟上,又停了下来看着她。 “那这孩子真要是出什么事,可千万别赖我头上啊!不然我本就不好的名声又得加上浓重一笔了。” 宁安看着他再次申明。 君池岸疑惑她什么时候这般怕事了?脑子长正了些?盯着她没回。 “不是说皇室重血脉吗?你说她挺个大肚子不在家好好休息,还往这么远的寺庙转,怎么想的?”宁安往前走了几步,嘴里还不忘吐槽君轻悠为何不在家养胎。 “华戈,叫施小姐过来看看。”君池岸见宁安好似真有些不放心,便吩咐华戈去找施师来看下。 “是,王爷!”华戈转身就往小院的方向走去。 “现在可以放心了?”君池岸语气里满是纵容,连宿老国公和宿遇都震惊到了,君池岸真是转性了? “可以了,我还饿着了呢,幽王叔,你也去吃斋饭?”宁安快步追上走在前面的君池岸,心安理得的丢下那惹的那堆烂摊子,实力下的强权,这些人不高兴也得受着,走了几步后她还不忘唤上宿老爷子祖孙俩。 一场闹剧又被君宁安单方面的碾压了,一点浪花都没激起。 余下的人更是不敢再出声阻拦,只能恭送,羽轻悠见人走了,松了一口气,她这个郡王府的世子夫人确实给羽轻彤主持不了公道,搞不好自己回去她还得受丈夫的埋怨; 脸上愁绪上头,难怪君宁安在都城也横着走,皇上和十九皇叔都如此纵容,再加上一个燕王,谁敢惹? 现在只得怪母亲将自家妹妹纵过头了,什么人面前都想逞威风,这不,遇上硬茬了。 第250章 银票 羽承乾还有些后怕的唤了声:“阿姐,你没事!” “没事,不必担忧!”羽轻悠回道,刚刚她是被气糊涂了,这会缓过来,心里只余下愁了。 “可祖父那怎么办?前些日子大哥也是惹了君宁安,祖父动了家法,现在还在床上下不来呢,我们这又惹上了祸了,燕王若来了都城会不会将羽国公府给掀了啊!”君承乾内心很是担忧。 祖父本就要他们这段时间低调,除了学堂哪也不能去,这好不容易沾了阿姐的光,跟着出来一趟,又惹上祸了,这回不得被祖父扒皮啊! “七弟,这事你回去后等先跟父亲和母亲禀明原由,而后让父亲带你们去找祖父请罪,父亲毕竟是如今的国公爷,祖父会碍着些父亲的面子,你们主动请罪,处罚也会轻些。” 羽轻悠的脑子现在算是归位了,她也是这些年被人捧过头了,仗着两边的家里的权势,没少以势压人,但做了多年世子夫人的她,自不是什么愚蠢的女子; 只是被以往的行事风格蒙了眼,加上许多人对她父亲占了羽国公的爵位颇有微词,因着不占嫡长,流言较多,别人一说羽家有些什么,总心里觉得在说她父亲德不配位一般,情绪激过了头。 “七哥,你怕什么,燕王府的郡主怎么了?还比父亲的国公的爵位重要不成?一个郡主而已,他唤父亲名讳本就是她的错,祖父怎么会不分青红宅白的罚我们?大哥的事本就是祖父小题大做了。” 羽轻彤一脸的娇纵道。 ‘啪’这一巴掌是羽轻悠打的,这时候了,羽轻彤她还如此不识时务说出如此话来,真是气得她忍不了了,希望这一巴掌可以打醒她。 心里不禁埋怨起母亲来,这些年对这个小妹一味的娇宠,特别是父亲成了羽国公后,纵得这孩子没边了,怎么就不教教她如何为人处世和生存之道呢?只一味的由着她性子来,歪得没边了。 “阿姐,你也打我?” 羽轻彤被打懵了,这可是她阿姐第一次动手打她,反应过来的她哭着跑开了,羽诗意赶忙追了上去。 “七弟,回去后要母亲管制着些小妹,这丫头脑子太简单了,又蠢又冲动,完全看不清形势,这巴掌估计都怨上我了。”羽轻悠叹了口气道,作为姐姐,她很担忧羽轻彤,这冲动易怒又好逞威风的性子,往后如何是好? “阿姐,我知晓了!”羽承亁也觉得小妹被纵过了头,可阿娘还总是说小妹是真性情,他又不好反驳说自家妹妹不好,这次回去真的要好好跟母亲说说,母亲若不以为意,得告知父亲才行,今日这事是过了,可明日后日迟早还会惹出祸事来,自己也得警醒。 没多久,华戈便领着施师过来了,而后施师当场给羽轻悠把了脉,只道孩子无事,要羽轻悠多休息少动怒,开了几副安胎的药后便离开了。 谢过施师后,羽承乾和羽承奇兄弟俩扶羽轻悠回了休息的地方,她本意是过来万佛寺为肚子里的孩子祈福的,她前头生了一女,而后几年一直没怀上,这次好不容易怀上了,便想着来寺庙为孩子祈福; 本来家里的婆母不同意的,她便央求着丈夫说情,郡王妃才勉强同意,丈夫事务繁忙,便让家里的弟弟跟着走了这么一趟。 顺带着让几个弟弟妹妹也出来散散心,现下心没散到,还糟了心,她坐在那不禁轻抚了抚肚子,心里不停的祈祷要是个嫡子才好,这样她才能在郡王府站稳脚 ,未来也有个依靠; 交待兄弟俩明日一早他们一行人便启程回都城,以免羽轻彤那丫头气不过,再做出什么蠢事来惹了君宁安,那就是真麻烦了。 羽承乾和羽承奇兄弟俩自然是应好,而后退了出去,不再打扰羽轻悠休息。 这顿斋饭宁安没吃好,她偏荤,素菜也喜欢,可一定是要荤素搭配好了才有兴趣,这上来的全是素,虽然看着不错,可她却没多少食欲,捡着吃了些。 “病美人,让江石将银子给我,我带回去!”宁安见江石过来了,小声跟离她没多远的宿遇说道,此时在这里用斋饭的人较多,她只得小声说。 宿遇对江石挥了挥手,而后江石递了个盒子过来,宁安从宿遇手里接过,一脸的喜色,这可是大宝贝啊!今个晚上得枕着银票睡,醒了都会笑的。 两刻钟后,待大家都用完了餐后,宁安便找理由要回去休息了,君池岸也起身一起回了小院,其实她只是急着回去重新吃一顿而已。 到了小院后,阿紫动手做了些吃的,宁安在一旁打下手,做好后还让华戈给君池岸送了一些到房里,她们主仆俩则吃撑了,在院子里消了会食,便回了房里。 “阿紫,我俩晚点溜!”宁安坐在床上一边数着银票,一边跟阿紫道。 “溜?小姐,我还没安排好马车,现下安排也来不及呀。”阿紫如实道。 “我们用轻功,待离这远了些再找马车就行!” “行,那我收拾一下。”阿紫应声道。 “就几身衣裳,塞一个包袱里得了,最主要的是要带上这些银票。”宁安边说还边亲了手里的银票一口。 “小姐,这银票脏!”阿紫制止道。 “怕什么,满身铜臭的味道,我喜欢!” “小姐,你上次不是说这是幸福的味道吗?怎么又成满身铜臭了?” “都是都是啊!别拘于一格嘛!” “小姐说的都对!”阿紫是真心的夸道。 “哈哈哈~~~~~阿紫,你太可爱了。”对这个她说一不二,特崇拜她的小丫头,宁安是打心底里喜欢啊! “小姐,别笑了。”阿紫道,每次宁安这般笑她都觉得自己像只待宰的小白兔。 “害羞了?用不着啊!对了,让你打听羽家来万佛寺多少人,问清楚了没?什么个情况?”刚刚在用斋饭时,宁安示意阿紫去打听的。 “羽家一行人总共就来了五个主子,在这里加上今日已是第四日了,都是陪羽轻幽过来祈福的。” “哦,没来家长啊!我还以为来一堆呢?说说那几人的身份。” 第251章 传言 “羽轻悠是羽国公羽栋的嫡长女,她和善世子前头有一女,中间好几年都没怀上,好不容易怀上这胎,自是想这胎是个嫡子,现下已快四个月了,大夫断定不了男女,不知道她在哪里听信了传言说来万佛寺祈福能得偿所愿,便让自家弟弟妹妹陪着一起来祈福了。”阿紫继续道。 “不是,她这都怀上几月了,男女早就注定了啊!冒这么大风险来万佛寺就为这事?也不怕在路上磕着碰着,得不偿失。”宁安觉得这种传言可笑,竟还有人信。 阿紫听了也不由得点点头,就是就是!她是懂医理的,也觉着羽轻悠这趟是白来了,怎么可能来趟万佛寺就生儿子?太扯了。 而后继续道:“今日出言冲撞您的是羽栋的嫡次女羽轻彤,排行第十,自小就被羽国公夫人骄纵的不行,平日里就好出头,爱逞威风,在都城贵女圈里不讨人喜,可她还不自知,但因着是羽国公的嫡幺女,羽国公夫人又护着,家世比她低的那些都城贵女一般都敢怒不敢言。” “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当花瓶都不够格。”宁安评价道。 “在她身侧的那个粉衣女子是羽四爷家的庶女羽诗意,排行十一,是个惯会阿谀奉承之人,人前一套人后一套;与羽轻彤年纪相仿,关系挺好,羽轻彤很是信赖她,好多事应该是她在给羽轻彤出主意。” “心机女,白莲花,应该没少撺掇羽轻彤!”宁安分析道。 “嗯嗯,小姐您真厉害,跟她来的那个小丫头应该没少被她整,今日我都瞧见她胳膊处有不少红痕,估计没少被她虐待。”阿紫想起了无意间见到那丫头手上的鞭痕。 “还心狠手辣?另外两个男子呢?”宁安觉着这么小的小姑娘也太毒了? “与宿世子见礼的七公子是羽栋的嫡长子羽承乾,听说学识还行,平时也温和有礼。”宁安听完阿紫介绍羽承乾,回忆了一下他今日的表现,中规中矩,不好也不坏,不过家里妹妹都管不住,魄力不够。 “另外一位羽八公子是五爷家的嫡长子羽承奇,性子急,好打抱不平。”阿紫一边收拾,一边与宁安说明今日那几人的身份。 “那这也是个二愣子啊!”这是宁安对羽承奇的评价。 “我打听到的就这些,小姐,还要调查一番吗?”阿紫问。 “不用不用,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别浪费时间!”宁安拒绝道,她没兴趣查他们,羽家各房的子女还就只剩羽二爷家的没见过了,不知道二房的会不会给她惊喜呀? “羽老头这些子子孙孙呀,除了羽澈外,其他人也真是够他愁的了!”宁安接着唏嘘道。 “还真是,您说羽老国公军功赫赫,感恩感念他的人无数,可这些子孙后辈怎么都不太好呢?”阿紫也是快人快语道,连她都看不上,这不正常啊! “别乱说啊,我家羽凡挺好的。”宁安反驳道。 “哦,对,羽凡少爷挺好的。”阿紫忙改口道,可好又怎么样,他待在雍城关不愿回来啊! “阿紫,你说那个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庶女羽诗意是四房的?”宁安再问道。 “没错,是四房的。”阿紫回道。 “四房的庶女竟然能攀着三房的这些嫡子女出来游玩,钻营的不错呀!”宁安将装银票的盒子随意关上了,嗤笑道。 她刚没细瞧,若当时知道她是羽家四房的,怎么说也得好好看看她长么样子,毕竟从血缘上来说羽凡和她都与这位羽诗意都有那么些关系,虽然并不愿意承认。 “听说她姨娘较为受宠,有时候风头比羽四夫人更盛。”阿紫附声道,她刚打听时与那小丫头多聊了会,估计那小丫头没少受那这位十一小姐的气,跟她吐槽了不少事,当然银子也出了不少的力。 “嘁,狗改不了吃屎!”宁安满脸的不屑道。 羽凡每次跟她提起羽四爷都不愿回想,据他所说,自打他有记忆后,他父亲不仅宠妾无数,还常常流连各个烟花场所,上门闹事要他负责的烟花女子都不少; 后院的那些姨娘更是一个个也蹦跶得没完没了,羽四爷他自己则是主次不分,全凭喜好,羽四夫人闹一场就收敛几天,导致他那院子里经常乌烟瘴气,闹哄哄的; 他糊涂得甚至连他自己有多少孩子都不清楚,叫什么名字更是记不清,对羽凡他这个庶长子还算好些,时不时的会给他些银子,再怎么说他也算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加上他争气,功课也好。 宁安刚听了阿紫的话,再联想到羽凡所说,心里对于那个素未谋面的羽四,是厌恶到了极点的,也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人还是一点记性也不长,任凭这些姨娘庶女出来蹦跶,这样的人只爱他自己!他跟羽四夫人真是绝配,都只顾着自身的利益。 “啊!小姐,你说谁?羽四爷吗?”阿紫反问。 “没谁,赶紧收拾完休息一会!别晚上跑不动。”宁安收起了思绪,提醒道。 “小姐,您先休息,我一会就好!”阿紫答道,她整理完后,还去小厨房准备了晚上的吃食,当然还做了些点心带进了房里,准备当离开后的干粮。 晚饭后,宁安主仆俩人又睡了两个时辰,醒来后简单收拾了一下,蹑手蹑脚的打开了院门,却被守在院外的华戈吓了一跳。 “小苍蝇,人吓人吓死人的,你知道的!三更半夜的你不去睡,守在院门口干嘛?”宁安拍了拍胸口说道,她也没想到华戈这么晚上不睡守在院门口啊! “宁安郡主,王爷说明日巳时离开万佛寺,届时请郡主一起随行。”华戈终于明白他家王爷为何要他半夜守在院门口了,连他自己都怀疑王爷判断错误了,没想到还真让王爷也料准了,宁安郡主这是准备凌晨开溜。 “姐姐我不想跟他同行,自己有腿,能回得去。”宁安不爽道。 第252章 可疑 “郡主,黎启已由施乘风叔侄带着先行离开了,王爷说为了不引人猜忌,您须得与他一同离开,他会将您安全送回家的。”华戈一脸公事公办的口吻,天知道他现在心里有多慌,还得防着眼前这祖宗将他打晕后扔一边开溜。 “君池岸怕宿遇查到黎启?问他要人?”宁安猜道。 “属下不知!”华戈真想说:郡主,您可不可以别问出来? “行了,知道了,明日我跟他一起,你也去睡!别熬夜,老得快!”宁安退让道,还不忘关心华戈身体问题,在她看来这孩子也不容易,跟了这么个冰块主子,一点也不会体恤人。 可华戈听后重点却不在宁安关心他的那几句上,只在心里重重的松了口气,还好宁安郡主今日讲理没为难他。 宁安转身往回走,心道:如此看来,黎启真的可疑,他身上肯定有大秘密! 就是她这该死的大局观,这觉悟又让她退了一步,就是可怜她每次与君池岸独处,都要做好几分心里建设。 第二日辰时刚过,宁安便跟着君池岸一道与住持道了别,住持将他们送至寺院门口,此时的寺院外风景不错,向下望去,一级级石梯还是如上来一般还是不见尽头,石梯两边的枫叶在阳光的照耀下红如火焰,给这个季节增添了一抹浪漫的气息。 微风不燥,阳光正好,置身其中,身心都舒服了,宁安不想错过眼前的风景,就没施展轻功,拉着阿紫向那些似天梯的石阶往下走,边走边驻足欣赏,君池岸与华戈跟在她们身后,也没催促,好似与她们一道出来游玩一般随性。 走了两刻针左右,宁安见他们也没有施展轻功的意思,转身问道:“幽王叔,您不赶时间吗?” “不赶!” “哦!你走过这些石阶吗?” “走过。” “要多久?” “一个多时辰。” “那我准备将这将石梯都走完,您要是嫌累,可以用轻功先走,在山脚下等我们就好,若是不想等,给我们留匹马就行。” “嗯!”君池岸就回了这么个字,却一直慢悠悠的跟在她们身后。 宁安也没再劝,一个多时辰后,走得双腿都有些酸软了,还是见不到石阶的尽头,有几次她都以为快到了,可现实直接打脸,转个弯又看不见石阶的尽头了。 “幽王叔,你不是说一个多时辰吗?我们都走了快两个时辰,怎么还没到啊!” 宁安实在累了,不顾形象直接一屁股坐在了石阶上,有气无力的问道。 “你这般慢腾腾的走,三个时辰都到不了。”君池岸回她,他和华戈也跟着一起,并没有撇下她们先下去。 哎!终归是她想多了,他说的一个多时辰跟她的一个多时辰不一样,她腿短。 现下的她已经没有兴欣赏风景了,再走下去脚都要废了,休息片刻后便施展轻功到了山脚下,真的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做,早用轻功就不用走那一个多时辰了。 进了马车厢,宁安一边抱怨一边伸直了腿给自己放松肌肉,嘴里还叨叨谁闲得慌去爬这天梯啊!不是纯找虐吗? 君池岸看着她一阵好笑,刚刚是谁说要自己走的?不是他。 “幽王叔,我们这是要回都城吗?” “嗯!” “我休息会,等会到了密阳镇你将我放下来,我要在那待些日子。”宁安提要求道。 “密阳镇?你待那做什么?” “您说的呀,少出门少惹事,我待密阳镇就不会与那些不太长眼的人冲突上了呀,躲人又躲事还清静,多好!。” “是吗?”君池岸端着茶水,看了她一眼,一脸的怀疑,他说的这丫头听进去了? “是,等我阿爹和阿娘快到都城时,我跟他们一起回燕王府。”宁安想着等燕王夫妇快到都城时,她再去与他们汇合一起进都城。 “你爹娘还有多久到?”君池岸问她。 “二十来日!” “那北疆的译文呢?” “您让人送到密阳镇,快马也就一日的路程,我实在是不想回都城啊,您看,我才来都城多久啊,这些破事就一个接一个的找上我,挺郁闷的。” “我怎么觉得你乐在其中呢?”君池岸这淡淡的语气绝对是一种嘲讽。 “您瞎说,我是这种人吗?”宁安反驳。 “不是吗?”君池岸那眼神是完全不信。 “我跟您说不通,今儿起得太早了,我要睡会,反正到了密阳镇你给我放下来,你若是敢把带回都城,那我就去你府里上房揭瓦,您受得住就成。”宁安耍上了无赖。 “没来万佛寺前,你本来就准备来密阳镇?”君池岸见她如此心里明了,这丫头怕是早就安排好了来这边躲清静。 “是啊,只是准备晚两日而已!” “不喜都城?” “那倒不是,只是有些犯冲,我再在都城待下去,估计会声名鹊起超了我阿爹去,为了都城人的健康幸福着想,我想我还是不去霍霍他们为好。”宁安说完,拿了一条薄毯搭在身上,头靠着马车厢闭上了眼。 睡前心里还在感慨:还是君池岸这厮会享受,马车厢里边什么都备有,里面布置得也舒服,连马车在行驶中也不怎么颠簸。 君池岸见宁安就这么靠着睡着了,也没再打扰她,偶尔伸手给她拉一下毯子。 大佛寺离密阳镇本就不太远,宁安本以为睡一觉醒来就会到密阳镇了,可待她迷迷糊糊睁开眼时,正好撞进一人的眼底,那深邃的眼眸如同旋涡一般吸引着她陶醉其中,无法自拔。 让她一时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此时的她内心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感觉,就像是一支支无声烟花,在寂静黑夜中绽放出刹那芳华,直晃人心底。 “醒了?”君池岸低沉的声音在她头顶底响起。 宁安这才反应过了她身在何处,慌乱的避开那双眼,而后才发现她的头正枕在君池岸的腿上,内心尴尬不已,挣扎着坐了起来。 待离他远了点后,宁安才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君池岸这妖孽,长得实在是太好了,一不小心就被诱惑住了,她就说不能与这厮单独相处! 第253章 落石 她现在就是那只与狼外婆斗智斗勇的小红帽,稍不留心就会有被吃的风险,君池岸刚刚那行为比大灰狼好不了多少。 “我的簪子呢?”宁安头上的簪子不知何时被取了下来,一头黑发随意散在脑后,她伸手准备绾起来,没想到没摸簪子,故作镇静的问道。 君池岸将那根玉簪递了过来,不动声色的说道:“刚见你靠着不舒服,取了下来。” “哦!”宁安接过后,用簪子将头发绾了几次都没绾好,心里不禁有些着急。 “要我帮你?”君池岸好听的声音从她耳边传来,吓得宁安往后一退,头差点又撞上马车厢。 “不用,你坐好!”宁安心道都怪他这头大尾巴狼,扰乱了她的心绪。 “刚刚抱歉啊,我不是故意的。”宁安绾好头发后,转身看见君池岸腿上的衣袍有些褶皱,那是她刚刚枕过后留下的,脸上有些不好意思道。 “无碍!”君池岸伸手弹了弹衣袍,毫不在意道,好似刚刚什么也没发生一般。 “还没到密阳镇吗?”宁安现在对着君池岸浑身不自在,心底好像有什么在慢慢坍塌一般,那种感觉说不出道不明,可以肯定的是与坐在马车厢里的这个男人有关。 “还没,前面有山石滑落堵住了去路,马也惊了,撞坏了几辆马车,横在路上,此时正在修葺,过不了。”君池岸语气很是温和的跟她解释道,此时的他心情出奇的好,从他翘起的嘴角就能发现,可惜此时的宁安根本就不敢直视他。 “我出去看看!”宁安掀起马车上的帘子,逃似的钻了出去,惹得君池岸发出一阵阵低沉的笑声,他终于确实,君宁安对自己也不是毫无感觉,只是她内心还不能接受罢了。 “笑死你!”宁安跳下马车后愤愤道,走了好几步后还能隐隐听到君池岸低沉的笑声,心里一阵气急,都怪美色误事,这家伙若是再引诱她,她就得投降了。 宁安见阿紫和华戈都不在车外,想着应该是去前面看路况了,她也不再纠结车厢内君池岸的笑声,快步往前走去,远远见前面有好些人,有在阴凉处休息的,也有在修葺马车的,人多有些许吵闹。 宁安还没到人多的地方,阿紫就从人群里面挤了出来,见到宁安后赶忙走过来问道:“小姐,您怎么过来了?” “刚醒来就见马车停了,便出来看看,前面怎么样了?”宁安见前面横七竖八的停着几辆马车,远处路上还拦着许多大块的石头,虽然君池岸跟她说了有山石拦路,可她没当回事,以为耽搁一会就可以了,没想到情况这么严重。 “前面山石掉落下来惊了马,拦了去路,您先去马车上休息!华戈正在想办法让这里的县衙安排人过来清理掉落的山石。”阿紫解释道。 “这好好的,没刮风没下雨的,山石怎么会滑落呢?”宁安奇怪道,这些都是石头,不是那种泥土啊!被风化了? “我也不知,不敢靠得太近。”阿紫道。 “嗯,是得离远点,你别去看了,这石头砸下来得砸死人的。”宁安担心这丫头再凑过去看。 “好!小姐,你饿了没?先去吃些点心垫垫!还不知县衙的人什么时候能过来呢。”原本计划是午时吃些点心,未时再去密阳镇吃饭的,没想到申时了还被堵在了路上。 “不急,你吃了没?马车坐久了,我先在外边透透气再说。”宁安才不想回马车上去面对君池岸呢。 “我刚吃了几块点心,小姐,我们还往后退点,别去凑这热闹了。”阿紫拉着宁安往后走去。 宁安也听劝,边后退边问道:“我们走多久了?离密阳镇近么?” “走了一个多时辰了,离密阳镇不远了,只是通往密阳镇只有这条路。” “不对啊,这么多山石滑落,肯定会有动静的,我们走在路上地面也会震动啊,你们刚刚赶马车时就没发现?”宁安觉着不对劲,这么多石块堆在那,动静应该不小的。 “大的那些不知道什么时候滑落的,前面的人也说没见到大块的山石落下,只有些小块山石掉落时惊到了前面的马车,我们只看到了几匹马往后逃窜,还差点撞上我们的马车。”阿紫回道,接着又庆幸道:“也是我们运气好,要是路过的时候山石滑落就麻烦了。” 宁安见阿紫知晓的也不多,便没再问了,找了个阴凉的草地坐了下来,双手往后撑着,腿伸直,抬起头看着树顶,刚在马车上睡得手脚都硬了,便趁着现下活络一下手脚。 阿紫则去拿了些点心和水过来,让宁安先吃点,宁安也没扫兴,坐好后吃了起来,看着前边的样子,估计一时半会走不了,今晚估计要在这过夜了,远远望着前面那些人道:“前面坏的马车谁家的呀?这么多人。” “羽轻悠和羽家兄妹的,昨日见过的那几个,你说巧不巧?”阿紫一脸幸灾乐祸,这马车坏了,马也跑了几匹,他们这么多人够呛。 “哦,那还真是巧了,这阵仗也不小啊,前边就只有他们?”宁安见着阿紫这丫头的表情有些好笑,还真是个孩子呀,看别人倒霉自己就高兴。 “还有葛家,不过葛家人不多,也就十来人;其余全是羽轻悠从善郡王府家带过来的仆从,还有许多侍卫; 还别说,他们善郡王府对羽轻悠这位世子夫人倒是挺看重的。”阿紫八卦道。 “这又被你知晓了?看什么都别只看表面。”宁安敲了一下阿紫的头,看不看重羽轻悠她不知晓,不过对她肚子里的孩子肯定是看重的。 “记住了,小姐!”阿紫虚心接受宁安的教诲,小姐说的肯定没错的。 “得了,马车坏成这样,有人受伤吗?” “有几个,被惊马给吓到了,不过只破了些皮。”阿紫这个包打听都了解过了。 “嗯,那这荒郊野外的,坐这也无聊啊!”宁安喝了一口水后将水壶递给了阿紫。 第254章 烤肉 “那我们去这旁边看看有没有山鸡什么的,抓几只过来晚上烤着吃,行么?在万佛寺也不敢烤,我都馋了。”阿紫提议到,现下已到酉时,夕阳已经开始西下,路又过不了,离了寺庙,晚上在这烧烤更合适。 “没水啊,小妹妹!”宁安打击她,总不能带毛烤!不过也能干拔。 “有有有,我刚在后边不远处看到有股山泉,离路边不远。”阿紫赶紧说道。 “你个吃货,眼睛倒是尖,那还等什么,走!”宁安站起身,拍拍手道。 “要跟王爷说一声么?”阿紫问宁安。 “你过去跟他说一声,别等会又让华戈过来寻我们,现下路堵着也过不了。”宁安跟阿紫挥挥手道,示意她去跟君池岸说一声,反正她看马车内那位也不着急回去。 “小姐,走!”阿紫笑着过来道。 “没说什么?”宁安眼神示意了下马车的方向。 “说让我们别跑远了。”阿紫会意道。 宁安和阿紫俩人在附近的山林转悠了许久,逮了几只野鸡和野兔,在那处山泉处理时,华戈已经找了过来,说是有将马车再往后赶了些,担心她们回去找不着。 三人回到马车边后天都已经暗了下来,气温下降,明显的可以感觉到有些冷,华戈在路边早已升起了火,君池岸在一旁偶尔添几根柴进去,附近没见到羽家和葛家的那些人了,宁安奇怪道:“华戈,路通了?” “还没,密阳镇的府衙明日才能过来。”华戈接道。 “那白天的那些人哪去了?”宁安问道 “在前边,宿世子也在前边。”华戈实话实说。 “宿遇也来了?不对啊!既然你们都在,那府衙的效率何时这般低了?”宁安边说边在火堆旁坐了下来。 阿紫此时将手上有野味递了两只给华戈,示意他自己烤,华戈接过没答话。 宁安好像顿时明白了什么似人,接着问对面坐着的人:“幽王叔,今晚这是有事要发生?山石拦路是有人故意的?” “可能是,小心着些。”君池岸回首,黎启醒后他还没来得及多问便有事离开了万佛寺,昨日过来见着了宿遇在暗查些什么,他才让施乘风带人先走的,黎启身上肯定是有事了。 “所以我们是来做诱饵的?还是说意外遇上了?”宁安问道。 “意外。”君池岸道。 原来如此,难怪宿遇要过来,跟南疆有关?他这是来堵人?还是说别人也在堵他们?不过因着什么事呢?黎启?宁安猜想。 不过不管什么事跟她没太大关系,她还是关心她的五脏六腑比较来得实际,若是等会打起来,她离远点看着就好。 阿紫用泥巴裹了两只鸡丢在火堆里一起烧,华戈看得一脸震惊,鸡还能如此烧?用泥巴裹着不脏吗?不过他也没问,阿紫的厨艺他还是知晓的; 君池岸这大爷全程坐在那看着,宁安还时不时的指导华戈给烤兔子上香料,几人虽然知晓晚些可能有事要发生,但也没影响他们对美食喜爱,还时不时讨论怎么烤好吃些,与平常一般都挺淡定的。 直到阵阵烤肉香传来,宁安才发现自己肚子已经在抗议了,阿紫便先将烤好的一只鸡递给了宁安,她也不客气,没问其他人,接过来就先吃了起来。 “姐姐,鸡肉好吃吗?”宁安正啃着鸡腿,旁边一个三四岁左右的小女孩走到她面前讨好的问道。 正在在啃肉的宁安突然听到童音,惊了一下,转头问道:“小家伙,你怎么一个人过来了?你爹娘呢?”宁安看了一圈,没见这小孩旁边有人,不禁纳闷道,葛家都不管着孩子的么?丢了都不知道。 在小女孩过来时,除了宁安,其余几人都看到了,不过见是葛家的孩子,便没出言拦着。 “爹娘在前面,我闻到了烤肉的香味,偷偷跑出来的。”小女孩睁着圆圆的大眼睛看着宁安手上的鸡。 “你也想吃?”宁安见小女孩活像小时候的阿紫,很是喜欢,阿紫她小时候也是这副馋样。 “想吃,姐姐能分我一些吗?”小女孩拼命的点点头,一脸渴望道。 宁安将另一只鸡腿拔了下来递给他,说道:“给,坐下吃!” “谢谢姐姐!”小女孩高兴的接过,在宁安旁边坐下来啃起了鸡腿,边吃还边盯着华戈正在烤的兔肉,华戈都被他给逗笑了。 没多久,前面就响起了葛家寻人的声音,估计是发现小孩丢了,宁安看着还只顾着吃的小屁孩道:“小家伙,你家人在找你,送你回去?” “姐姐,我不叫小家伙,我叫小甜,我不回去,回去就没肉吃了。” “好,我叫你小甜,可你爹娘在找你啊!”宁安逗她。 “姐姐你不出声,我爹娘就找不到我了呀!”小家伙还是舍不得她还没吃到嘴的兔肉。 “行,你吃!”宁安见这小家伙吃得腮帮子都鼓起来了,眼里还尽是不舍,便吩咐道:“阿紫,你去前边说一声,说小家伙在这里,不用担心。” “好。”阿紫站起来往前走去。 “你喜欢小孩?”君池岸见宁安很有耐心的照顾小女孩进食,问道。 “不喜欢,不过这小家伙很像小时候的阿紫,阿紫小时候就跟她一样,天天跟在我身后要吃的。”宁安答道。 “你倒是挺爱屋及屋的。”君池岸回道,他也没想到宁安这样回他,他怎么觉得这孩子更像是她小时候! 宁安撇撇嘴没回他,不一会,阿紫回来了,身旁还跟着刑部侍郎的长子葛鸿明和他妻子张氏,此时宁安正割了一块兔肉给小甜,嘴里还说着:“你小口点哈,别烫着了。” “见过十九皇叔!小女失礼了,请十九皇叔见谅!”俩人过来后,看清楚坐着的人,先是一愣,而后有些恐慌,愣了一下后赶忙行礼。 “无妨!”君池岸道。 葛鸿明夫妇俩站那有些局促,看女儿坐在一女子旁喜滋滋的吃着肉,看到他们来了头都不抬一下,让他们很是尴尬; 他们也没想到这孩子一眨眼便不见了,肯定是闻着烤肉香味来的,这孩子对烤肉尤为喜欢,刚在不久前她还在闹着要吃肉。 第255章 熟人 “十九皇叔,下臣夫妇俩是来接孩子的。” 葛鸿明只得硬着头皮道,他们俩过来本意是将女儿接走的,没想到孩子见到他们却不吭声,只顾啃手里的肉。 “我不回去,肉还没吃完呢。”小女孩听到葛鸿明的话后,终于做出了反应,抬起头来看了他们夫妇俩一眼,满脸抗拒道。 “你这孩子,怎么这般好吃?跑出来也不说一声,要急死爹娘么?赶紧跟娘回去,别扰了贵人清静。” 葛鸿明妻子张氏忍不住对着小女孩低声数落道,有些恨铁不成钢! 这丫头,平日里也没少她吃的啊,怎么就这般馋呢?哪有吃的都敢去蹭,竟然还蹭吃蹭到十九皇叔这了,胆子也太大了,看她不回去好好教训一顿,她越想越气,还伸手过来拉小女孩。 小女孩明显不太愿意,神情有些许害怕,忍不住往宁安身边缩了一下,宁安注意到了这个细节,抬头看了张氏一眼,没说话,张氏被宁安的这一眼吓得一哆嗦,快速将手给缩了回去。 宁安就坐在那继续给小女孩递烤兔肉,张氏只能碘着脸出言道:“谢谢位小姐照顾我家小甜,孩子有些好吃,打扰了!” “好吃是孩子的天性,葛夫人不必介怀,既然她不愿意跟你们回去,你们俩就先回呗!等会她吃完了,我让人给你送回去。”宁安出声制止道,她不认同葛夫人在外这般数落孩子,小孩子也有自尊心的,教孩子私下说就好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就不太好了。 “这~~~~~”张氏转头看了眼她丈夫,犹豫道。她心底是不同意的,这孩子丢人都丢到十九皇叔面前了,只怕别人见了会怪她这个娘没教好,可又不敢得罪眼前这个不知身份的女子,心里想葛鸿明出言附和她。 “放心,不会丢了的,有十九皇叔在,你还担心丢孩子呀!”宁安见葛夫人说话吞吞吐吐,便直接打断道,孩子小,馋,想吃些肉无可厚非,她又不跟她抢孩子,只是满足下这小家伙的口欲而已,这般姿态做什么? 这俩既然不知道她是谁,她也懒得自我介绍了,扯出君池岸这面大旗出来比什么都管用。 葛鸿明夫妇俩听了一愣,转头望向君池岸,他们心里却想的是:纵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叫十九皇叔给他们看孩子啊! 意外的是十九皇叔竟跟他们说:“孩子丢不了,你们先退下!” 俩人战战兢兢的回去了,待到葛老夫人问孩子时,俩人才说十九皇叔给看着,惊得葛老夫人以为自己听错了。 俩人只好将刚刚看到的情形与葛老夫人描述了一遍,葛老夫人更担心了,生怕那小丫头冲撞了十九皇叔,只是她也不敢去将人领回来罢了。 同时几人都在猜测宁安的身份,碍于十九皇叔的威严,又不敢冒然的去打听,只得在原地等着。 待叫花鸡吃完后,已到亥时,宁安不得不佩服旁边的小家伙,小小的身体竟能吃下这么多,估计明日得积食了,她让阿紫拿了一颗消食的药丸给她服下,准备送她回去,没想到小家伙抓着她的手道:“姐姐,我可以再多待一会吗?” “不是,小甜甜,你这是赖上我家小姐了?” “阿紫姐姐,你乱说,我才没赖上宁安姐姐呢,我只是想晚一点而已。”小家伙嗲声嗲气道。 “为什么不想回去?”宁安问她。 “阿娘会骂我,不给肉吃,宁安姐姐,你这明天还有肉吃没?”小女孩有些期待道。 “小家伙,你害怕骂是假,想留下来蹭肉吃吃真!”阿紫取笑道,正准备再说些什么,几人便听到了耳边树叶在不正常的响动,顿时一怔,心知麻烦事来了。 “小甜,待会跟在姐姐身旁,别乱跑,知道么?”宁安收起了笑脸,对小女孩道。 葛甜不知道宁安为何一下子就收起了笑脸,不过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没多久,前边传来了打斗声和哭喊声,宁安先带着小女孩进了车厢,君池岸随后,阿紫和华戈坐在了马车外,不过只是坐着,并未驱动马车,前面的人因着打斗不停的往后退,眼看就要退到宁安他们所在的位置了。 树叶的沙沙声越来越大了,看情形前边来人不少,宁安心里感叹:这些人胆子可真不小啊!竟敢在离天子脚下不远处搞如此大阵仗,着实太嚣张了些。 渐渐的,一些黑衣鬼面人从四周慢慢的围了过来,待华戈看清时也是一惊,来人竟是全部带着鬼面面具,这些人他可曾打过交道,老熟人啊!不过南陵何时来了这么多专业杀手了?真是大手笔啊! “王爷,是魅影阁!”华戈在马车外提醒道。 “嗯!”君池岸眼眸一抬,嗯了一声,以示知晓; 他也没想到来的人竟是魅影阁的人,看来华金还是没将这些人给掀干净啊!让他们离都城这般近还能如此蹦跶。 “幽王叔,你跟这魅影阁真是缘份不浅啊,你都到了自己的地盘了,他们还舍不得你,这是对你穷追不舍啊!”宁安听了华戈话,有些意外魅影阁的人来这里堵人,不过她还是忍不住调侃起了君池岸 。 “你不也是?我也只遇到了两次,而你都在。”君池岸回她。 “那还不是沾了你的光,要没你跟在一起,我这辈子估计都没这福份。”宁安反击道。 “姐姐,什么是缘份不浅啊!”小女孩突兀的出声问道。 “就像经常遇见。”宁安也没想到小屁孩会出声问她,顺口忽悠道。 “那小甜也跟姐姐缘份不浅,往后天天遇到。” “嗯嗯嗯,还是小甜甜乖!” 一刻针不到,他们这些人全部被魅影阁的人围在了中间,只听前头有人出声道:“宿世子,交出我们的人,我们便立即离开。” “你得告诉我要什么人,我才能交出来啊。”宿遇的声音也从前头传了过来。 第255章 威胁 “宿遇,你少打马虎眼,你在万佛寺没查到人会离开?”鬼面人凶道。 “哦?照阁下这么说,万佛寺真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人?”宿遇回道。 他暗中查探了万佛寺上下,可并没找到可疑之人,他本次过来原是来暗查南疆人的,没想到查到了魅影阁的踪迹,一路追踪过来,他们竟然还倒过来找他要人?不由心里也诧异起来,到底怎么回事? 难不成南疆竟与魅影阁也有了交易?真是好本事啊!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上!”随着那领头的鬼面人一声令下,又传来了一阵打杀声,一时间惊呼求救声不断,血腥四起。 “你将人带去哪了?”宁安问君池岸,此时她肯定这些人来找黎启的。 “密阳镇。”君池岸道。 “宿遇这是给你背锅了呗。”宁安满脸可惜道,那些人找错人了都不自知,能要得到才怪。 “算是!”君池岸并没有什么负罪感,淡声道。 “他到底是什么人?”宁安问的是黎启,魅影阁如此大张旗鼓找的人,肯定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再说他还跟南疆还少不得有关联。 “身份没假,不过他具体做了什么,或知晓了什么,还没来得及问。”君池岸回她,他在解释黎启就是前朝太傅之孙没错。 “你不出去帮他?怎么说也是受你所累,外边还有葛家和羽家的人在呢?”宁安问他。 “待会。”君池岸闭上了眼,宿遇此时应该还不需要他插手。 马车外厮杀一片,宿遇带来的人和善郡王府的侍卫,正奋力抵抗,双方死伤一片,魅影阁的人到底是杀手出身,动起手来狠辣无比,杀起人来也是惨状百出; 羽轻悠虽被那些侍卫护在中间,可还是被刺客的杀人的血腥场面吓得惊慌失措,小腹传来一阵阵不适她只能咬牙忍受,这种情况下能护住命就不错了,此时心里万分后悔来万佛寺祈福了,就该听郡王妃的话,在家好好养胎,不拘于孩子是男是女了。 今日在这遇上这些人,搞不好在场的众人都得命丧于此了,越想心里越恐慌。 “阿姐,阿姐!我害怕~~~~~。”羽彤刚刚亲眼见一刺客将人的头给砍了,鲜血都飙到她身上来了,吓得她脸上血色全无,尖叫连连; 转头又见一刺客将剑刺进了羽承奇的左臂,鲜血不停的往外冒,她胆都快吓破了,紧抓着羽承悠的手,害怕得抖了起来,一向骄纵的她,此时完全没有了往日那般惹事的胆色,整个人惶恐不安,生怕下一把刀就到了自己身上。 羽诗意也紧紧跟挨着她们姐妹俩,眼里充满了恐惧,只是她没像羽轻彤那般尖叫,而是时刻注意着身边的动静,用她那些仅有的防身术,躲避着外来的刀剑,以防扎到自己身上。 “别怕,有宿世子在,葛大公子也在,那些刺客马上就会被处理干净的。”葛轻悠忍着心里的恐惧和身体上的不适,不停的安慰这个比她小了许多的妹妹,这孩子虽然平日是骄纵得没边,可到底是第一次遇上这种血腥场面,害怕也是正常的。 “八弟,你退去阿姐那边,让阿姐她们府上的府医给你处理一下伤口。”羽承乾倒是时刻关注着这个比他只小半岁的堂弟,就刚刚,他一边与刺客交手,一边还不顾自身安危,在另一个刺客手上救下了羽承奇,可谓是惊险万分。 “好,七哥,那你自己小心!”羽承奇万分感激羽承乾,刚刚若不是七哥救他,自己就不只有手臂受伤了,他走时还不忘叮嘱羽承乾小心。 这一幕被正好撩开一点车帘的宁安给看到了,她心里还在想,羽承乾武艺倒是还不错,还能在杀手手上边打边救人,羽承奇也看得过去,可能实战不多,发挥得不好;至少不像羽轻彤那个废物一般只会尖叫,一点忙都帮不上; 正常像他们这些武将家的孩子不是应该都有些武艺傍身的吗?怎么羽轻彤和羽诗意好似一点绣花架子也没学好呢? “宁安姐姐,你在看什么,小甜也想看!”小甜站起来,脑袋往宁安这边凑,宁安赶紧将车帘放了下来,担心外面的血腥场面吓到她。 “小家伙,外面一群坏人在打架,我们都不看了。”宁安一手把她捞过来,抱在前面,一边逗她一边制止她的好奇心。 “哦,那小甜不看了,姐姐,外面的坏人什么时候能打完啊?他们不会打我哥哥!”小女有些担心她坏人打她哥哥。 “不会的,你哥哥跟着你爹娘呢,他们会赶跑坏人的。”宁安安抚她,此次葛老夫人和葛鸿明夫妇带了一双儿女去了万佛寺,据说那个儿子身体不太好,此时小家伙担心的就是她那个身体不太好的小哥哥。 “那就好,我哥哥生病了,不能打的。”小女孩听宁安说坏人不会打她哥哥,脸上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跟她名字相得益彰。 君池岸就在一旁看着宁安轻声细语的安抚小女孩,心里满是诧异,他以为君宁安这脾气应该是耐心不够的,没想到从她给眼前这孩子喂食开始,再到现在轻声安抚,一直都是满脸带笑、和言悦色的,一改往日怕麻烦的本性,所以她的脾气和性格是对人对事的? “住手,快住手,宿世子,救救我阿姐!”外面传来了羽承乾大声的怒吼,声音中还夹杂着恐惧。 “对对对,快住手,还有我的孙子!救救他!”葛夫人也声嘶力竭的哭喊着救她的孙子。 刺客可能是见着这么多人打杀太费时,许久都胶着不下,就安排人混到人群中抓了被护在中间的羽轻悠和葛家的孙子葛谨,想以人质威胁宿遇交人。 被抓的一个是孕妇,一个是身体不太好的孩子,这才引得他们家人连连大叫,向前边的宿遇求救。 场面如此,宿遇不得不停手,冷声道:“将这孩子和孕妇放了,若是他们有所闪失,那你们魅影阁也就到头了。” 第256章 替换 “宿世子,我们魅影阁向来不愿与各国朝廷产生纠纷,也不愿伤及无辜,可你扣了我们的人,必须得交出来!”带头的鬼面人回道,他们也是上头有令,不得不完成。 “你现在扣着的是善郡王府的世子妃,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皇室血脉,你们快放了她!”羽承乾在一旁抢声道,他看着刺客用刀架在羽悠的脖子上,心里焦急万分,只恨不能过去将人抢过来。 “我们也不愿,只要宿遇交人,我们绝不伤害他们。”鬼面神色也是一愣,不过掩藏在面具下,无人可以瞧见,他也没想到抓的这个孕妇是皇室中人,魅影阁很少动各国皇室的,除非万不得已。 “我确实不知道你们要什么人,在场的阁下看看可有你们要寻之人?”宿遇反问。 “别狡辩,我们要找的人就在万佛寺失踪的。”面具人不信。 “阁下不信那就没办法了,不管如何,你们用孩童和身怀六甲之人威胁是否有些不妥?”宿遇出言道。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你们什么时候交人,我就什么时候放人,给你们一柱香的时间考虑,一柱香后不交人,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鬼面人冷声道。 而后一个手势,他身后的手下还将君轻悠往前推了推,刀在君轻悠脖子上轻轻滑过,动作危险又吓人,一个不小心,可能会割破她的血管,这动作吓得羽轻悠差点晕了过去,还有在场的人脸色均是一变,特别是羽家那几位。 “我阿姐动了胎气,你们放了她,我去给你们做人质!”羽承乾看着羽轻悠越来越苍白的脸,忙提议道,阿姐若是出事,他都不敢想会发生什么。 鬼面人一看抓着的孕妇,脸色苍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往下冒,手还捂着肚子一脸痛色,心知这孕妇怕是不好了,抓在手上也拿捏不了多久,便出言道:“你们换个身份高的过来,这个孕妇给你们还回去,不要男子。” 此话一出,羽承乾第一想到的是妹妹羽轻彤,他眼神扫了过去,将羽轻彤吓得猛摇头,对着羽承乾一脸祈求,虽然她也想救阿姐,可这些刺客心狠手辣,一个不好她就没命,她没那个胆子。 羽承乾不忍,也担心这妹妹坏事,只得将眼神转向一旁的羽诗意,羽诗意见羽承乾看向她,心知其意,吓得一哆嗦,拼命的往后靠,不愿意上前; 最后,羽承乾还是觉着羽诗意比羽轻彤要机灵些,心一横,哑着声问道:“十一妹妹,你去替阿姐可好?” “不,我不去,羽承乾,你凭什么让我去送死!我只是四房的庶女,羽轻彤她才是你们三房的嫡女,她身份更贵重,让她去,让羽轻彤去!”羽诗意此时满脸不忿,大叫出声。 心底的阴暗此刻一下子爆发出来,凭什么好事没她份,坏事都找她,就只因为她是庶女,不得家里看重,平日里谨小慎微,为了过得好些,她还得拼命的巴结她们不说,还得轻常为羽轻彤闯的祸受牵连,今日更是得为之送死,换谁谁愿意? “诗意?你~~~~”羽轻彤没想到这个她平日的小跟班竟然如此对她,她平日对她不好吗?什么好事都想着她,她怎么能将她推出去?她去提一下为何就不行? “羽轻彤,你是嫡女,你身份比我尊贵,你不去谁去?不要什么事都指使我,被抓的人是你阿姐,不是我阿姐!”羽诗意故意大声道,她就是要让那些人听到,也让他们知晓羽轻彤身份比她更有利,生死面前她也不再是平日那副做低伏小的模样了。 “吵什么!就她了,换不换?不换就算了,待会时间一到,我先拿她开刀。”鬼面人指着羽轻彤不耐烦的道。 羽轻彤刹时脸色大变,肉眼可见的颤抖着,看着羽诗意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从没想过羽诗意会如此对她,枉她平日里对她这般好。 “换换换!轻彤,你去!你去换阿姐!”羽承乾快步走到羽轻彤身旁,拉着她就往前走,羽轻彤拼命挣扎,可他也无法,姐妹俩都是他的至亲,阿姐眼看就不行了,不换过来就医,说不定就会一尸两命,现在只能让轻彤去换了,刚刚羽诗意又戳破了她的身份,别人也不可能替了。 “我不要,我不要!”羽轻彤还在拼命挣扎不愿意往前走,羽承乾只好将她向刺客处拍了一掌,让她飞扑过去,刺客抓到她后,便示意将羽轻悠放了过来; 羽承乾接到后将人抱了过来,府医赶忙为其诊治,可情况有些严重,需要一个隐僻点的地方医治,他扫了一圈后把目光放向了宁安他们坐的那辆马车,他刚刚没注意到,现下看到马车也很奇怪,这辆马车是何时出现的? 不过羽轻悠情况紧急,不容他多想,他抱着羽轻悠快步走了过来,想借马车一用,待走近后发现马车外坐着的人竟是十九皇叔和宁安郡主身边的人,这会他也顾不得害怕了,直接跪了下来,急道:“十九皇叔,羽国公府羽承乾借您马车一用!” 宁安刚刚看了一出好戏,对他印象改观了一些,虽然有些优柔寡断,可心思终归是正的,面对生死,愿意以自己换嫡姐,不错了,只是羽轻彤和羽诗意那俩姐妹,就呵呵了。 “怎样?借吗?”宁安将小甜放在了一侧,问对面坐着的君池岸,可他听到了外面羽承乾的话后,眼睛都没动一下,还手里端着杯茶品着,一点借的意思也没有,这无声的回复是不同意借咯。 见他如此,宁安知晓其意,也是,换作她,她也没这个义务,不过人家求到了头上,她就出去看看! 宁安牵着小女孩从车厢内走了出来,羽承乾也不意外,刚他看到了她的丫鬟,便知宁安郡主肯定也在,只是葛家的孩子怎么也在马车上? 此时的他无法想太多,只想借马车厢救他阿姐,他看着宁安竟也急切的恳求道:“宁安郡主,您能请十九皇叔将马车借用给我阿姐一用吗?” 第257章 谁敢 宁安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居高临下看着他道:“幽王叔为何要帮你?我又为何要帮你呢?” 羽承乾一时被她问懵了,是啊?为何要帮呢,他们昨日还得罪了君宁安,可此时阿姐急需医治,又没有别的地方可遮挡,只得咬牙承诺道:“只要您愿意伸以援手,往后您有用得着羽国公府和羽某的地方,羽某定万死不辞!” “羽承乾,不是我看不上你,而是你确定你能代替得了羽国公府?还有你觉得燕王府和幽王府有用得着你的时候?别轻易为着些小事承诺别人!”宁安觉得这孩子还是太天真了,说话都不过脑子,君池岸是什么人,他不知道? 而这种小事,让那些仆人脱了外衣挡着不就好了?怎么脑子一根筋呢? “那让我做什么都行,可以吗?”羽承乾这会也想不到别的了,只得如此说。 “阿紫,将那个折叠的帐子借给他!”宁安见他诚意不错,一心为着自己姐姐,帮他一次,也不提醒他别的方法了,直接吩咐阿紫道。 羽轻悠确实也需要救治,而君池岸又不愿出借出马车,刚好前几天她和阿紫做了一个折叠的帐子,准备出来露营的,没用上,又没舍得丢,刚刚拿出来放在火堆旁,准备晚上试试效果,便宜他们了。 其实在这地上不遮挡也能救治,可君轻悠毕竟是世子夫人,没点阻隔,宽衣诊治被人瞧去了于她名声不利,很可能会上升到清白问题,这个时代的悲哀。 陈紫听后,转身去将火堆旁那个帐子能拿了过来,递给羽承乾一旁的侍卫,教他撑了起来,羽承乾再次谢过后,将羽轻悠抱了进去就退了出来,只留一名嬷嬷和府医在里边救治。 “小姐,羽轻悠肚子里的孩子估计危险了。”阿紫刚刚瞧了一下羽轻悠,她满脸痛色的捂着肚子,整个人都被汗给浸湿了。 “人各有命,都怀孕几月了,还不顾自己的身体跑这般远,怪得了谁呢?”宁安并不愿出手相助,没这个义务; 此时她若是出手,估计以后麻烦不断,再说,她观君轻悠的身体底子不太好,不然就算惊吓也不至于这个样子,她肚子里的孩子就算此次保住了,往后的几个月也不一定能保得住。 “也是!”阿紫可惜道。 “阿紫,小家伙呢?”宁安刚刚注意力在羽轻悠姐弟俩身上,没注意身侧的孩子,这会见她转身没瞧见,奇怪道! “刚还在这呢,这一会跑哪去了?”阿紫惊道,她只是去拿了个帐子而已,怎么小家伙就跑了呢? “去她父母那了。”华戈在一旁吭声道。 “哦!”宁安听华戈如此说,也就放心了,没想着去寻,别人家的孩子回父母身边也正常,她刚准备上马车,后面传来一女子的哭喊声:“谨儿,谨儿,你们别伤害我的谨儿!” 宁安见远处的刺客不小心在小男孩脖子上划了一道口子,她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这些王八蛋,真的准备连孩子也不放过? 可接下来听到的话,让她整张脸都冷了下来,葛夫人张氏拖着刚刚回她身边的小女孩对着刺客道:“我们也换,我们也换成么?我拿我女儿跟你换儿子行么?” “阿娘,您抓疼我了!”小女孩可能是被张氏抓痛了,大哭了起来。 “吵什么吵?再吵我削了这孩子的手!”带头的鬼面人有些不耐烦了,刚换过来的这个女子要死要活的,抽了几巴掌才消停,现下这个妇人又闹了起来。 “别别别,千万别,我儿子身子弱,用我这个女儿换成么?求你了。”张氏还在拼命的跟鬼面人求着,让人心寒的是葛老夫人也反应过来了,也一同要求拿孙女换孙子,只有葛鸿明一脸痛苦的在一旁看着,不过也并未提出不同意见,葛家一家子没有一个人看到小女孩痛苦的小脸,一味的要拿她换小男孩; 这场景多么熟悉啊!宁安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羽落,她应该也是被这般对待的,羽四夫人眼里只有儿子没有女儿,所有碍了他儿子的人和事,都得像杂草一样的清理,而羽四爷也与葛大公子一般,没任何担当,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不愿!这一幕让宁安除了心寒外瞬时怒气暴增。 是啊!在这个时代重男轻女是通病,还得延续许多年呢!可笑的就只是因为性别而已?遇到这种情况,多少人会选择舍了女儿救儿子?估计很多很多。 又有多少孩子会如自己一般幸运呢?现在这个叫葛甜的小女孩,长大后该如何治愈被亲人毫不犹豫舍弃的痛苦呢?现在她可能不懂,往后也会不懂?不过这一换可能有以后? 这场厮杀今天完不了,要么弄死方,要么就被对方弄死,宿遇没人交,别说一柱香,就算是一个时辰,一天又如何,他都交不了人。 “宿遇,一柱香的时间快到了,想好了没?若是没想好我便拿这孩子开刀了。”鬼面人问宿遇。 “别别别,你不能杀我儿子,拿我女儿换儿子,求求你了!宿世子,他们要什么人,你交给他啊,求你了!”葛夫人张氏在不停的哀求,同时还在要求换孩子。 “别吵了,将孩子丢过来!”鬼面人被这妇人吵得烦死了,想着让她把孩子丢过去,一起抓了两个好拿捏。 “我看谁敢换!葛夫人,你丢一个试试?”清脆的女声在此时响起!大家的注意力都引了过来,宁安缓步朝前走去,大家自动给她让出一条道来。 “姐姐,我快疼死了,阿娘抓得我太紧了。”小女孩听到宁安声音后,马上收起了哭脸,小脸上布满了喜色,对着宁安委屈的大声呼道。 “这位小姐,这是我自己的孩子,换不换是我们的事,你别多管闲事。”葛夫人一时气愤道,她好不容易让人家同意换人了,她凭什么阻止? “放手。”宁安走到离张氏没多远的地方,轻声道,虽然宁安只是轻轻说了两个字,可这声音让张氏不寒而栗,宁安越靠近,张氏越怕的后退。 第258章 救人 “放什么放,不放!我们葛家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手!”葛老夫人说话更是难听,她说完后还将葛甜的另一只手臂也紧紧攥在手里,不让张氏放开,痛得小女孩哇哇大叫。 “没听到我家小姐让你放手么?不放就连手都别要了!”宁安身侧的阿紫冷冷朝张氏道,眼里的威胁显而易见。 张氏吓得立马就松了手,可葛老夫人却坚持不放,嘴里还骂骂咧咧的,甚至还将葛甜往鬼面人那边丢去。 阿紫见状,连忙飞身接住葛甜,而后将她放在地上,快步行至葛老夫人而前,伸手将她的左手一扭,“咔嚓”一声响,生生折断了葛老夫人的左手腕,痛得葛老夫人一声惨叫。 葛鸿明见阿紫真的出手扭断了他娘的手,欲还手,宁安先出了声:“你们葛家都想死在这便动手就试试!” 葛甜没有了束缚,欢喜的跑过来抱着宁安的腿,轻声道:“姐姐,我的手好疼!” 宁安伸出手将小女孩的衣袖往上拉了一点,看见被抓紫的指印,眼眸里一片平静,接过阿紫递来的药膏给她涂了一层,而后将小女孩牵在了手里,抬眼看向葛家那对婆媳的眼神,像在看死人一般。 宁安这一眼扫去,吓得还在闹的葛家婆媳俩都噤了声,连葛鸿明看了都有些害怕了。瞬间,心里又是一喜,对啊!刚刚这女子是跟十九皇叔在一起的,只要十九皇叔出手,不就不用害怕这些刺客了吗?他怎么把这个给忘了呢? 正待他要出声向宁安询问十九皇叔时,宿遇从另一侧走了过来,到宁安面前后,问道:“你怎么过来了?为了这小丫头?” 刚刚打斗这般久,他都未见十九皇叔和她出手相助,还以有他这个大理寺卿在,他俩就只会在一旁看着呢,没想到此刻却见君宁安亲自过来救葛家这个小丫头,挺意外的,他知道,麻烦事她一向都不太愿意沾手的。 “嗯,虎毒还不食子,今日算是再次见识到了。”宁安情绪不太好,语气有些冷。 “有人说捧在手心里的才是肉,背上的全是皮,待她自己强大了就好了。”宿遇叹息道,谁没经历过呢?他也如此,人的心生来就是偏的,只能靠自己不断强大,葛家这样的情况哪家又没有呢? “你待会不用我替你收尸?”宁安听了宿遇的话,没再反驳;瞧眼前这架势,不知他有没有把握,就随口问了这么一句。 心底想的却是:这病美人也真是,打架都磨磨唧唧的,还让人抓了孩子和孕妇被威胁上,不知道他怎么做大理寺卿的,明知道会有麻烦,还不多带些人,魅影阁这些杀手可不是吃素的。 听到她这话,宿遇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收尸还不至于,是他轻敌了,哪知在这地界会冒出这么多杀手来?他查到魅影阁的时候就该多加派人手的,看来都城周边他都得清洗一遍了。 不过还好他将人分成了两批,这会另一批人应该也该也快到此地了,待他的人一到,就能将这些魅影阁的人给一网打尽了。 “你说说你,还大理寺卿呢,在自己的地盘都被人给拿捏住了,真有本事!”宁安不准备插手,可还是忍不住嘲讽道。 宁安这话声音不大,但周边听到的人均是一惊,特别是葛鸿明,他不清楚宁安的身份,只是听她与宿世子说话如此不客气,而宿世子也不加反驳,脾气还挺好,看成来她身份应该不低。 羽家这几人倒是认识君宁安,见识过她的嚣张,可也没想到她的嚣张不仅仅只是针对他们,对着宿世子这个大理寺卿竟也是如此,她这话这相当于直接掀人老底了,看来昨日他们被教训得也不冤。 “我这是被嫌弃了?”宿遇苦笑道。 “你说呢?走了。”宁安看宿遇此时神情不太像是应付不了的样子,应该是留有什么后手,若在自己的地盘这些人都处理不好,她都要鄙视他了,这大理寺卿的位置换人算了。 “小家伙,姐姐要走了,跟着走么?”宁安偏过头问牵着的小女孩。 “姐姐,你能救救我哥哥吗?坏人会打他的。” 小女孩仰着头,一脸天真的问道,她想跟着宁安离开,可又害怕这些坏人打她哥哥,三岁左右的孩子,对杀人这个事还有些懵懵懂懂,现下对她好的就只有牵着她的宁安,她只能问她。 “你哥哥对你好么?”宁安听了小女孩的话,有些意外,她以为的重男轻女的家庭里,孩子关系应该不太好,可这孩子却想让她救她哥哥。 “哥哥很好的,他经常偷偷给我送吃的。”小女孩使劲的点了点头,宁安抬眼看了看远处被抓住鬼面人抓着的小男孩,又看看眼前的小女孩,心里有了丝异样,多年前的羽凡也是这样对羽落的,同样也是哥哥和妹妹; 这一瞬,她改变了想法,罢了,帮帮她!或许葛谨也是葛甜心中的那道光。 “挺好的!”宁安笑笑站那没走了,准备等会帮宿遇一把,趁机救下那个孩子。 远处的鬼面人看着一柱香都快烧完了,宿遇还是没任何动静,竟还与人聊上了,心里想给他点颜色瞧瞧,恶声道:“宿遇,看来今日你是铁了心不想交人了?先砍了这孩子的左手!” “慢着!” “慢着!”宁安和宿遇同时出声阻止。 宿遇还想再缓上一会,他的人已经到了,可贸然动手,被挟持的人可能就会直接被杀。 宁安则是不管不顾,直接用暗器打掉了挥向小孩左手的那把刀,若这孩子这么小就丢了一臂,就算她救人了,可在这个时代就只能是个废人了,所有的科举爵位之类的都将与他无缘了。 “有本事直接真刀真枪的干就好了啊,拿个孩子威胁人算什么本事?”宁安对着鬼面人怼道,这些人真的是一点底线也无。 葛夫人被刚刚把挥向葛谨的刀吓得晕了过去,葛老夫人吓得在那又吵又闹,疯了一般。 第259章 撤退 “闭嘴!”宁安大声吼道,她不知道这老太太哪里来的精力,折了一只手都不消停,声音还那般聒噪,让人听着心烦意乱,若不是场合不对,她非得教教她怎样闭嘴才可。 领头的鬼面人比她更狠,直接往葛老夫人那边扔了一把尖刀过去,眼看刀快飞到她身上了,葛鸿明提起剑去挡,由于力度太过,刀锋一转,从他的右侧落了下去,他还没来得及亲开,尖刀直接扎穿了他的手臂,顿时鲜血淋漓,吓得葛老夫人两眼一翻也晕了过去。 “你又是什么人?”领头的鬼面人见耳边清静了,盯着宁安问道。 他刚刚远远瞧着宿遇与宁安交谈,本来还不以为意,以为也就是个胆子大些的世家小姐而已,此时见她用暗器打落了他们的刀,便心生警惕,盯着她问道。 “你祖宗!”宁安口出狂言道,她本来就被葛家那几人恶心到了,刚刚这些人又准备动手伤人,她心里烦,说话自是很冲。 “臭丫头,你再说一遍!”鬼面人怒道,他还没见过如此不识时务的人,在此时竟还能如此嚣张。 “再说十次也一样!你回去告诉夜离,他敢帮着别国在我南陵挑事,就要做好被报复的准备,若造成什么不可预估的后果,待我们清算完居心叵测之人,我们南陵的军队必会前去踏平他的乌隐山,你在这杀一人,我们便过去杀一城,不够就将乌隐山周边的城全屠了,不信你试试看。”宁安站在那淡定的出言威胁道。 “你到底是何人,你怎么知晓这些的?”领头的鬼面人听了宁安的话,面具下的脸色瞬间变得特别难看起来,言语也谨慎不少。 世人只知魅影阁在雾峰,雾峰在哪没人知道,更别说乌隐山了,而现任阁之名--夜离,也只有他们极别够的人才知析清楚。 这女子是如何知晓的?还说得还如此笃定。 其实宁安并没特别关注过魅影阁的消息,更没查过他们阁主是谁,她之所以知道,还是她上次在大漠跟她师父闲聊时,聊到她在北疆与魅影阁的人交手了,莫问得知后将这些情况告知了她,她当时没当回事,今日正好用上了,没想到他们还挺忌惮的。 刚宿遇悄悄提示了她,让她帮着拖延下时间,她便将她知道的都给说了出来,希望能唬住他们一时。 不过她觉得她也没说大话,如若这魅影阁的些人真不管不顾在此大开杀戒,一定会惹怒南陵皇,收拾他们是迟早的事,只是干这事之前就要先收拾北疆了,毕竟乌隐山地界隶属北疆境内,如果真要收拾他们,她倒愿意去查乌隐山的信息。 “你别管我是谁,该说的我都说完了,怎么做你们自己看着办!”宁安说完这话,真就领着葛甜往后走了,后面的事就看宿遇的了,不过她也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只是乌隐山这消息让宿遇也是一怔,君宁安知晓魅影阁的底细? “哦,对了,你们也可以试试,将在场的人全给杀了,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可是,你们能吗?” 宁安走到一半,又转过头说了这么一句,将鬼面人的心思全猜中了。 现场一片死寂,谁也不敢说话,只有那刚醒过来还知死活的葛夫人张氏打破了这个宁静,大叫道:“你不能带那丫头走,把她还给我!” 宁安停了一下,问旁边的小女孩:“小甜,你要回去吗?” 小女孩对着宁安摇摇头,她不想,刚刚她阿娘的样子太可怕了。 宁安见此,也再没理会她,径直将小女孩带到了马车旁,而后将小女孩交给了阿紫,此刻的她需要自我调整一下,怕吓着孩子了。 她伸手将帘子一掀,钻进了马车厢内,一张脸冷得可怕,身上也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君池岸见她如此,诧异的问道:“怎么了?刚不是挺威风的么?” “别理我,让我静会。”宁安答道。 君池岸递了一杯泡好的茶给她,平日里这丫头经常嬉皮笑脸,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他还第一次见她有如此低落的情绪,便没再说话了。 “君池岸,你说父母不爱就算了,为何还要伤害?”宁安声音很轻很很轻,似在问他,也似在问自己。 君池岸顿时了然,不过也没说什么安慰她和话,而是起身出了车厢,将空间留给她,在他看来,她确实需要静会了,有些事别人帮不到她。 外头的面具人刚刚听了君宁安的话有些犹豫,一时拿不准主意,不敢轻妄动,一时两边又陷入僵局,君池岸就隐在远处远远的瞧着。 “上!一个不留!”没多久,领头的鬼面人沉声道,他是真觉将这些人全部杀光,或许才能不走漏消息,心念一转,下了命令。 然后与周边的人对视一眼后,数人联手向宿遇攻去,只有先围杀掉宿遇,他们才有胜算全身而退,否则一旦让他逃了,后果可能真会如那女子所说,杀了宿遇,其他人也就不足为惧了。 几乎同时,宿遇的人也动手了,他们在不远处,用箭弩将抓着人质的鬼面人射死,而后全部快速围了过来,两边又混战了起来,葛家和羽家这些人全部往马车这边靠了过来,此时的他们都反应过来了十九皇叔在马车上,心理上更是倾向于靠近这边更安全。 君池岸是在数十鬼面人围攻宿遇时飞身过去的,速度快得让人咂舌,在魅影阁的人还没反应过来时,提剑划过,将那些围攻宿遇的人放倒了一半。 所有被他剑放倒的人,均是刺中要害而亡,见此情形,余下的人纷纷停了下来,对着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领头的鬼面人待看清来人后,不由得心中升起了恐惧:君池岸怎么在?他们的人怎么没提到都他也在?消息有误! 原本他们还有几分胜算的,可如今君池岸在,再加上宿遇,肯定是没戏了,当即就命令撤退! 第260章 安置 “多谢十九皇叔出手相助。”宿遇抱拳道。 “你清理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君池岸跟宿遇说完后便不再理会众人的目光,转身朝马车走去,上车后吩咐华戈将马车往后赶,远离人群,实在是前边那些劫后求生的人哭闹成了一片,让人耳朵有些受不了。 次日上午,路上的山石已被全部清理完毕,马车缓缓往密阳镇的方向驶去,路过昨晚打斗的地方时,路上的血迹都已被新鲜的泥土掩埋,路边的落叶都被打扫了一番,若不是有些受伤的人还坐在路旁休憩,都没人会想到昨晚这个地方经过了一场恶斗。 当地府衙的县令亲自过来赔罪,同时心里也是惴惴不安的,在他管辖的地方出了这种事,估计他这顶官帽带到头了,不过他还是没忘记给葛家和羽家送来的新的马车,还安排了人送他们离开。 昨晚宁安在她的坏情绪中睡着了,今早醒来时又恢复了她往日神采飞扬的模样,阿紫早上还打听了昨日一行人的情况,吃早饭时还在絮絮叨叨的跟宁安说她打听来的消息: 羽轻悠的孩子没保住,人醒来后大哭了一场,现在整个人不哭不闹也不吃东西,像失了魂一般。 羽轻彤右脸被刺客的刀给划伤了,毁了容,善郡王府的府医诊治后,说可能会留下疤,一向爱美又冲动的她,当即在地上捡了把剑向羽诗意的刺了过去,要不是羽承乾拦得快,羽诗意这会说不好非死即残了,两姐妹就此翻目,估计羽诗意回羽国公府后的日子不好过了。 葛谨那孩子被吓得旧病复发了,葛家众人一直都在围着他转,没有人过来问过葛甜一声,道路通了以后,葛家是第一个离开的,甚至都没有人过来接葛甜一起回都城,就这么把她给丢下了,像是不记得有她这个人一般。 一路上有些无聊,马车厢内,宁安与葛甜玩闹,不小心把她的头发弄散了,宁安正手忙脚乱的给她整理,可她越理越乱,心里一阵无力,明明这双手动手能力不错啊,怎么连扎个小辫子都那么难呢? 君池岸在一旁看着小女孩被她越弄越糟的头发,出声提醒道:“她可能有点疼。” “瞎说!”宁安不服,明明人家都没吭声。 不过她还是将小女孩交给了外边的阿紫,她确实不太擅长做这个。 ---------------------------------------- 离密阳镇还有一个多时辰,宁安与君池岸闲聊起了昨晚的那些人 “幽王叔,那次在北疆,魅影阁为何刺杀你?” “塞勒知晓我们在查陨铁之事,特意找来警告我们的,也是试探。” “那你们后面离开北疆他没找什么事?” “能在魅影阁手下全身而退,他多少有点忌惮,当然,更多的是我们带给他足够多的好处。” “你真的跟他们做生意不成?” “嗯,你爹没跟你讲?”君池岸不信,若没讲,这丫头怎么可能知晓他的身份。 “讲了,我是跟他讲了后才知道顾玖幽就是你的,您藏得可真是深啊!” “有你深?”君池岸斜眼看着她,反问道,她好意思说别人。 “幽王叔,我们不聊这个,聊点别的,呵呵~~~”宁安打着哈哈转移了话题:“您昨晚可真是厉害啊!魅影阁的人一见你就全都撤了” “你也不错啊,将魅影阁的老巢底细都给抖出来了,这些天你自己注意着点。” “我抖了也无用啊,人家还不是想将我也一锅端了?又惹上麻烦事了,哎!”宁安有些后悔道,被魅影阁的人盯上可不是什么好事,想低调都不成。 “端得了吗?”君池岸问她。 “那可能不能,在南陵的地界不查清楚我们的身份,就想将我们全给灭了,确实勇气可嘉啊!” “乌隐山在哪?”君池岸昨晚就想问她了,只是当时她情绪不对,就没问,这会聊到了这个,顺带问问。 “在北疆北部。”宁安回他,这个消息也不是不能说。 “你去过?”君池岸以为她曾去过。 “没有,我只是无意中听人说起过。”宁安并不想告诉他消息的来源。 “还知道些什么?”君池岸再问道。 “就只知道他们新首领叫夜离,刚上任没几年,就这么多了,要不是上次跟他们交过手,我都不会关注他们。”宁安道。 “嗯,葛家那个孩子你准备怎么处置。”君池岸没再接着问了,反而问起了葛甜,葛家今日走了也没来接人。 “我还没想好,若是还给她那个偏心偏到肚脐眼的娘,估计她往后的日子不好过了,爹不疼娘不爱的,能不能好好长大都是个未知数。” “你自己养?” “那不能,我自己都还是孩子呢,怎么养?又不是养阿猫阿狗,给点吃的就行。” “让你爹娘再养着?” “也不成啊!我家有一个君平安就够他们受的了。”宁安也在考虑这个问题,跟着她?还是去燕蜀?可都不妥啊!人家怎么说也是刑部侍郎家的孙小姐,她带走不合理啊! “她祖父挺不错的。”君池岸建议她送回给葛老爷子。 “你说的真的?”宁安问道,君池岸点了点头。 “幽王叔,你将她带回去交给她祖父行么?”既然君池岸都说不错的人,那应当是真不错了,希望她往后有祖父护着,未来会好! “理由?” “你的面子肯定比我要大嘛,只要有人护着她长大些就好了。”宁安想说,只要刑部侍郎肯护着,往后葛家那对婆媳若想再作妖也得收着点。 葛甜与自己小时候不同,若是当时羽国公把她送回来,有羽国公在,她肯定是安全无虞,可羽国公待在边关啊,所以她若是被送回,可能都长不大。 “嗯!”君池岸没有推辞,他昨晚知晓宁安为何情绪如此低落,肯定是想到了她自己,顺手的事,帮就帮了,她也不用再愁了。 第261章 跑马 “幽王叔,多谢了!到了密阳镇我请你吃饭哈,就当谢礼了。”宁安见他答应,高兴道。 “下次,我还有别的事。” “见黎启?” “不是不好奇吗?”君池岸反问。 “当我没问,你没听到。”宁安表示不想知道,这是在都城,天塌下来有他们顶着,与她无关,她不想给自己找事做。 话刚落,前面传来了一阵阵急促的马蹄声,宁安正想掀开车帘看看是怎么回事,华戈却将马车停了下来,君池岸起身下了马车,说道:“你不用下来,华戈送你们到密阳镇,葛家那孩子你让华戈带回都城,我先走了。” “哦!”宁安掀开车帘,瞧见马车前站着十来个侍卫,都是骑马过来的,看样子是特意过来接君池岸的,君池岸跟华戈交待了一些事后,直接翻身上了一匹马,绝尘而去,只留下渐行渐远的背影,让宁安好一阵羡慕,她也想享受下策马狂奔的感觉了。 还没进密阳镇,宁安就从窗口远远瞧着花倚舟打马过来的身影,忙从车厢里钻了出来,对着他大声呼道:“花狐狸,这里,这里~~~~” “吁~~~~~”花倚舟的马堪堪在马车前停下,而后利落的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花狐狸,你这骑术越来越好了嘛!来接我的?”宁安也从马车上跳了下来,问道。 “听说遇上刺客了?没伤着!”花倚舟上下打量了他一下,问道。 “你觉得刺客遇上我,该担心有是我?”宁安反问道。 “也是他们倒霉。” “那可不!” “这孩子哪里来的?”花倚舟看着马车外除了阿紫和华戈外,还有一小女孩,三、四岁的样子。 “捡的,怎么样,可爱!” “嘁,怕不是在哪家拐的!” “别乱扣帽子行吗?马绳给我,我骑马,你坐马车。”宁安伸手过去抢马绳。 “想都别想,等会,金子在后边,待会让他坐马车。”花倚舟躲了过去,让她再等等。 宁安听他如此说,也就不抢了,率前往前走去,花倚舟牵着马跟了上去。 “小乐呢?”宁安走了几步后问道,她以为花倚舟将他留在密阳镇了。 “被老太太留在上官府家了,那天老太太盼你半天,等到下午了也没见你去,她就一直在府里念叨,还要云鹤那小子去幽王府接你,那小子害怕十九皇叔,借口说没见过你,担心认错,一直不肯去,把她老人家气得够呛,直到第二天我离开的时候,老太太都没理他呢!”花倚舟一边说,一边还将老太太焦急的样子学给她看。 宁安见了他手舞足蹈的跟她比划,乐了。 她都能想到老太太数落人和念叨她的样子,心里很是愧疚,不过她在都城的时间还多,待阿娘回了都城,她陪着一起去上官家住几天算了。 “幽王叔不是说会给上官家送消息的吗?没去么?”宁安记着这事呢,若是知道要出都城,应该当场就交待的,省得老太太盼她半天。 “快天黑时,幽王府的人去送了个消息说你有事去不了,她老人家听了后,还让大舅去接你呢?” “啊!那大舅去了?” “没去,那送消息的人说你不在幽王叔,出了都城,归期未定,气得老太太待人走后拍起了桌子,晚间我们要离开她死活拦着不肯,只得留宿,第二日,我借口生意上的事,才出的上官府,小乐没更好的理由,被扣那了。”花倚舟心有余悸道。 他可以想像,只要他再留多一天,她老人家定得逮着他串门子去,而后再跟他说哪家女子好,哪家又怎么怎么样了,他不想被惦记,只得先溜了,就是可怜了小乐那孩子,要接受她老人家无时无刻的关爱了,不过他还小,就应该倍受关爱的洗礼,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这是让他谨记外祖母关爱之情的最佳时刻。 “小乐能习惯?有人陪他没?留他一个人在那,会不会把上官府搞得鸡飞狗跳啊!”宁安担心他的安全,同时也担心他祸祸上官府,那小子折腾起来,绝对人神共愤。 “在都城,安全问题哪用得着你担心,皇上给你们的人都留在他身边,再说,出门还有个上官云鹤陪着呢,丢不了哈!只会乐不思蜀; 说实话,我也就担心他霍霍上官家,毕竟比他皮的也没几个,不过老太太疼他,应该再怎么折腾,别人也不敢说什么。”花倚舟分析得头头是道,结论就是把他丢那绝对没问题。 “但愿!你来密阳镇几天了?” “三天了,去处理了一趟生意上的事,便直接来密阳镇了。” “那你怎么知道我快到密阳镇了呢?” “在镇上遇到了宿遇,他说你在后边,我就跑过来了看看咯。” “遇上君池岸没有?”宁安奇怪,她以为花倚舟是遇上了君池岸才过来的呢。 “没有,他不在后边的马车里?”花倚舟奇怪道,他刚刚明明看到了华戈啊。 “一个时辰前先走了。”宁安道。 “哦!那你不回都城!” “不回,在密阳镇窝到我阿爹和阿娘来再回,最近都城不太平。”宁安提醒道,黎启和魅影阁,再加上君池岸和宿遇,总觉着中间有什么事要发生,她这些天就躲在这修身养性! “跟昨晚的刺杀有关?”花倚舟马上反应道。 “回去再跟你细说。”宁安见前头传来了马蹄声,应该就是金子了。 “少爷,少你!您也太快了,奴才都追不上你了。”金子一边喊一边往他们这边打马而来,他刚从马上下来,人都还没站稳,宁安就抢了他的马绳翻身上去,动作利落又帅气。 “金子,你跟阿紫他们坐马车回去,我跟花狐狸先走了!”宁安坐在马上吩咐愣了神的金子。 “赛一场?”花倚舟偏过头问道。 “好啊!输了别哭鼻子啊!”宁安一脸自信道。 “谁哭过?”花倚舟不认。 第262章 耍泼 “反正不是我。”宁安笑他,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驾~~~~~~”两人的马像离弦的箭一般往前飞奔而去,扬起一地的尘土,金子赶忙捂着嘴鼻,双眼盯着跑出去老远的俩人,一脸被抛弃的表情呆愣在那,他就知道,受伤的终归只是他。 “金子,快上来啊,不然就只能走回去了哦!”阿紫在后边的马车上喊道。 “来了来了~~~~”金子听到阿紫唤他,赶忙跑了过去,阿紫带着小丫头进了马车箱,他则跟华戈在外边赶起了马车。 ----------------- 两匹飞腾的骏马像一阵风似的席卷着整条官道,路上的行人不多,待他们反应过来时,只能远远瞧见马背上一红一绿的身影,偶尔还有被带起的落叶和扬起的尘土。 宁安和花倚舟俩人追赶着并肩飞驰,谁也不服谁,速度不分上下,没多久,俩人很有默契的停在了密阳镇的街道上。 没办法,人太多,总不能在街上还纵马而过,若真那样做了,那明日他俩就在这小镇扬名了。 “花狐狸,你这骑术没少练!”宁安勒紧马绳,放缓了速度,对着旁边的花倚舟赞道。 “这些我当牛做马的在外奔波,还用得着练吗?闭着眼睛都能跑了!”花倚舟在一旁点她。 “说你胖还喘上了是!” “你自己说说,生意上的事,你双手就这么一扔,我累得像个孙子似的,还不让我说说了?” “说,想干嘛?” “有批账本送到了,你负责。”花倚舟昨日看到那些成箱的账本,头都大了,这丫头刚好回了,有现成的账房他不用白不用,反正他都干了这么多年了,让她也体会体会赚钱的难处。 “行,那你请我吃饭。”宁安也明白这些年是真累着他了,不就是看账本嘛,她也可以。 “没问题!”花倚舟以为她会犯懒拒绝,没想到今日这般爽快,那让他请顿饭他肯定乐意。 俩人牵着马,走到了街上最大的酒楼,小二将他们领进了二楼的包间,花倚舟大方的点了一桌子菜,宁安不客气的吃了起来,本来说要等阿紫他们一起的,花倚舟说金子会安排的,让她别管了,她也就不纠结了,终于可以海吃了,在万佛寺的那几日喝点鸡汤都得偷偷摸摸的。 俩人吃到一半时,门外传来了吵闹声,声音还越来越大,还夹杂着贱人什么的? 花倚舟起身走到门口,拉开了门,对外面道:“都嚷嚷什么呢?吵死了,吃个饭都不得清静!” 他开门后见到羽承乾对面站着三男一女,正和他们在理论,羽承乾抓着一个戴面纱的女子往房里推,那女子嘴里还骂着贱人什么的,对面的一男子准备动手,被最前边那个穿黑衣的男子抬手给制止了。 最前面的那黑衣男子一脸死沉,旁边那个女子不太会骂人,气得在那跺脚。 “花少主,你怎么在这?”羽承乾见是熟人,自是打了个招呼,他此时正头疼自家这个惹事的妹妹,若不是看她脸上有伤,他真恨不得再给她来上几巴掌。 刚刚明明是她自己面纱没戴稳,掉了下来,对面一男子给她捡了起来还给她,面对她受伤的脸,眼里惊了一下,多瞧了几眼她脸上的伤口而已,她就不依不饶的说人家嘲笑她,跟男子一起的那女子气不过与她争了几句,羽轻彤就骂人贱人,贱男了,真的是将他给气死了。 “羽七?吃饭就吃饭,你们在这吵什么呢?店里这么多人呢!”花倚舟看到是羽承乾,提醒道,世家子地在这大庭广众下吵,你羽国公府的名声不要了?他还在纳闷,羽家这几个怎么也来了这里? “抱歉,舍妹伤了脸,有点情绪不稳,请几位见谅,几位先请!”羽承乾替羽轻彤道歉道。 “七哥,我没错,你道什么歉!贱人!”羽轻彤尖锐的声音传了过来。 宁安实在是听不过了,一世家女子,开口闭口脏话连篇,一点教养也没,除了耍威风就是耍泼,真是让她太开了养,羽国公夫人的教养也不得不让人怀疑。 “羽轻彤,你这是欠抽了么?在这大庭广众之人耍泼,真真是好教养啊!”宁安从房里走了出来,倚在门上闲闲的说道。 “哪里来的贱~~~~~~”羽轻彤话还没骂出口,声音戛然而止,只因着她看清了说这话的人是君宁安,她不敢再骂下去了。 “再骂呀,再骂句贱人我就缝了你的嘴。”宁安直直的看向她,欺软怕硬的货,老是不忘蹦跶。 而后她扫了一眼对面的三男一女,这不看还好,一看心里咯噔了一下,就是脸上不动声色。 最前面的那黑衣男子竟是戴维伦,现任南疆王唯一的弟弟,而他旁边气得跳脚的女子是他堂妹戴华邑,也是南疆唯一的一位郡主,准备动手的是他堂兄戴昆,只是,他们怎么出现在这?给皇伯父拜寿的? “羽承乾,管不住你妹妹,以后就不要放她出来咬人,别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宁安暗暗警告羽承乾,希望他能把她这话听进去,戴维伦这货,眦睚必报,羽轻彤怕是麻烦了。 羽承乾趁着羽轻彤害怕宁安的这瞬,将人给推进了旁边的包间,羽诗意伸手去扶羽轻彤,此时气鼓鼓的羽轻彤没处撒气,对着羽诗意就是一巴掌,打得她眼冒金星,昨晚至今日,她都被羽轻彤撒了几次气了,她也只能含泪受着。 “啧啧啧,毒妇啊!再几巴掌下去,这位小姐的脸得毁了哦!”花倚舟在一旁阴阳怪气道,很看不上羽轻彤那欺软怕硬的行径。 “羽轻彤,你若再敢动手,回去我让祖父给你动家法!”羽承乾也气到了,这妹妹当真是狠毒,从昨晚到现在,她一不顺心就拿羽诗意出气,还跟他大吵大闹,连受了伤的羽承奇都被她无缘无故的将伤口给再次弄开了,搞得好似大家都欠了她的一般; 第263章 硬茬 昨晚遭遇了那样的事,羽诗意就算再错,那也有家里的长辈处置,哪轮得到她如此糟践,大家谁都不想死,也不是故意让她毁容的。 这种情况,他今早不得不让人先护着大姐回善郡王府,他留下来管着她,可是她现在不止闹他们,还跟别人耍上了泼,他都有些心力憔悴了,只想赶紧吃些东西回都城。 “抱歉了几位,今日这顿羽某请了,就当是赔罪了。”羽承乾见羽轻彤终于闭嘴了,赶忙与那几位再次道歉。 “不必了,你妹子这性子还着实是让人大开眼界啊!” 戴昆讽刺道,他只是多瞧了几眼她脸上的伤疤而已,本还想着如此漂亮一张脸,要不要送她一盒去痕膏,看来是他想多了。 羽承乾一脸尴尬,谁让他妹妹骂得难听呢,别人说几句就说几句。 “几位这是吃好了?”宁安给羽承乾解围道,心里头有些可怜他摊上了那些猪一样队友。 “嗯,好了,多谢您刚刚出言相助。”最前头的戴维伦笑得一脸温和,他见宁安一句话就让那耍泼的女子闭了嘴,现下又主动问他们,便出言道谢! 面前的这人,满脸带笑,一副很好相处的样子,若不是宁安知晓他的身份,肯定不会有人猜到他是南疆的王爷。 “我可没有帮你哦,只是太吵了而已,几位既然吃好了,那就不送了,我还没吃饱呢!”宁安笑着回道。 “您随意,告辞!”戴维伦回道。 看着几人下楼后,花倚舟转身进了包间。 “羽承乾,过来一下!” 羽承乾冷不丁的被宁安唤他,先是一愣,而后跟着宁安进了他们的包间。 “你这是要提醒他?”花倚舟坐下来问坐在一旁的宁安。 “你也认出来了?”宁安说道。 “我又不瞎。”花倚舟撇撇嘴道。 羽承乾站那听着他们打哑迷,又不好开口问,他不知道君宁安叫他做什么。 “羽承乾,等会你们吃完饭赶紧走!不要停留。”宁安提醒道。 “郡主为何如此说?”羽承乾没听懂宁安的话。 “你那好妹妹,又给你惹上硬茬了,刚刚她指着鼻子骂的那四位:领头的叫戴维伦,南疆王亲弟;那个被她气得跳脚的女子叫戴华邑,南疆王堂妹,也是目前南疆唯一的一位郡主;她右边那个叫戴昆,戴华邑的亲哥,站在最后那位不认识。” 宁安给他解惑道。 羽承乾被宁安的话吓得一脸苍白,君宁安没必要骗他,难怪刚刚她会替自己解围,原来这几人都是南疆皇室之人,而且身份如此之高,羽轻彤那个惹祸精,这下他们都死定了,祖父若知道了非得被他们气死不可。 “多谢郡主提醒!”羽承乾赶忙向宁安行礼致谢。 “不必谢,你想想等会怎么逃得过人家的刁难就好了,他们善毒。”宁安主要是想提醒他,等会他们回去的路上肯定会挨教训,会在哪下手她也说不好,所以要他们赶紧走。 戴维伦可不像他表面上那般温和好说话,只是刚刚在大庭广众下不好下手而已。 羽承乾一脸懵,这些人难不成还会在南陵的地头对他们下手? “这孩子啊,养得太天真了,就是你想的那样,会咬人的狗不叫,记住了!”花倚舟看着一脸懵的羽承乾,对他点头道。 “行了,我该说的都说了,你赶紧过去吃饭,别待会你那好妹妹又给你找一堆事。”宁安起身将羽承乾给推了出去。 “哎!萌蠢萌蠢的,这是遗传了谁呢?你说这性子正到底是好还是坏啊?”宁安关上门后,也忍不住叹了口气道。 “八百个心眼子都长你身上了。”花倚舟嘲笑她。 “别乱说,小心揍你啊!”宁安讨厌他将她与羽家这些脑子不够用的孩子扯一起。 “我好怕哦!”花倚舟欠欠的道。 “别贫了,说正事!你一出去就认出他们了吗?”宁安问道。 “没有,只觉领头的那男子有些眼熟,你警告羽承乾的时候才反应过来的,估计羽七那会根本就没听出来你是在提醒他。” “你只认识戴维伦?” “嗯,我在南疆只见过他一次,装扮与现在截然不同,他们现在穿的可是我们南陵的服饰,另外三个不认识,只是他们为何出现在这里?”花倚舟这话是在问宁安,也是在问自己。 “来南陵贺寿的是他们吗?”宁安问。 “不知道,我没关注这个,回去让金子去查查。”花倚舟道。 “嗯,不知道他们出现在这与昨晚魅影阁的那些人有没有关系?” “先查!昨晚怎么回事,你说说!” 宁安一边吃饭,一边将昨晚发生的事全部细细与花倚舟说了,让他的人近两天关注下周边,她不知道魅影阁的人会不会找上她,毕竟君池岸提醒她让她注意着些,怕倒是不怕,就担心伤及无辜。 “无事,就我俩,小乐又不在,魅影阁找上来也没什么顾忌,小爷就怕他们不来。”花倚舟主安抚道。 “别轻敌,在北疆我也遇上过一次,君池岸都他们被伤过。”宁安提醒他。 “知道了。”花倚舟听完脸色严肃了几分。 俩人吃饭的地方离花倚舟买的宅子还有一段路,待吃完后,悠闲的牵着马走过了闹市区,而后打马回家; 快到宅子时,听到前边传来一阵阵打斗声,两人相视一眼后也知是怎么回事了,没想到戴维伦他们在这地方就动手了,还以为怎么着也得要偏僻一点没什么人烟的地方呢。 “就是多管闲事的命啊!你过去么?”花倚舟问她,被他遇上了肯定要去搭把手的。 “去看看,别让人把人给打残了。”宁安妥协道,本来想着眼不见为净,可他们却一定要让她遇上。 两人便纵马到了打斗的地方,羽承乾和他的人正与数十黑衣人缠斗在一起,羽轻彤正被人抓着打嘴,打得啪啪作响,边哭边叫!羽诗意则蹲在地上扶着受伤的羽承奇,旁边站满了黑衣人,不过只是守着,没动他们。 第264章 交锋 宁安和花倚舟从马上直接飞身过去,俩人一左一右,将与羽承乾缠斗的人全部放倒, 羽承乾见到他俩到来,一阵惊喜,而后又急忙对他俩说道:“你们快走,不能连累了你们。” 宁安忍不住翻白眼,这孩子也太实诚了,他们这会都来了,还能怎么走? 正说话间,几个黑衣朝他们攻了过来,宁安将千页扇一转,几人瞬间丧命,惊得羽承乾都睁大了眼,不是说宁安郡主不学无术么?怎么身手这般好,眨眼间能放倒数人? “这位姑娘和花少主这是要多管闲事了?” 戴维伦见宁安和花倚舟出手就杀了他数十人,不得不从阴影处走了出来,抬手让他的人退回到了他身后,可负责打羽轻彤嘴的人却没停手。 那啪啪声听得宁安都一阵脸疼,她出声道:“戴王爷,我这个人最怕麻烦了,一向都是不愿管闲事的,可在南陵的地头,你这吓也吓了,打了打了,差不多得了哈!让你的人停手!” “哦?姑娘认识王本?还有,本王为何要停手呢?”戴维伦很诧异眼前的女子竟知道他的身份,他上下打量了宁安一番,确实没见过她,语气轻飘飘的问道; 至于花倚舟他是知晓他的,在南陵,长得艳若桃花又被唤花少主的男人,也就只有花倚舟了。 “你再不停手我就不客气了!”宁安见他不以为意,还不叫人停手,出言威胁道,她不想废话了,这人气焰太嚣张了,在南陵地头也不收敛着点,羽轻彤纵是再有错,不是已经被教训够了么?那张脸估计都没法要了。 戴维伦摆手让人停下,看着宁安问道:“这会停了,姑娘贵姓?” “君宁安。”宁安自报家门。 “宁安郡主,久仰大名啊!”戴维伦客气道,没想到这女子竟是君宁安,不是说燕王府的宁安郡主不仅体弱,还嚣张跋扈,不学无术么?身手竟这般好?手里的扇子像把追魂的刀一般,所到之处,皆一刀毙命,没有半点花架子。 “反正不是什么好名,你听听就算了哈!”宁安呲笑道,这人心里肯定琢磨上她了。 “宁安郡主这身手着实跟传闻有些不符啊!” “怎么个不符呀?嚣张跋扈也要资本的不是?我光与人打架,不学点功夫,名不符实呀!”宁安与他言语间拉扯着。 “本王今日见识了。”戴维伦一副笑面虎的样子,接着道:“不过羽家这几个也让本王长了阅历啊!这般的不经事。” “尺有寸短,寸有所长不是?一个手上五个手指头还分长短呢,你说是?” “宁安郡主好见解!” “羽家这几个我带走了,戴王爷高抬贵手?”宁安皮笑肉不笑道,开玩笑,在她面前下羽家的面子,你也配? 只是羽老头估计要气死了,自家的孩子不争气也就罢了,连打架都打不过,只有闯祸的本事,没有善后的能力,真是打得脸疼! 若眼前的这些人换成是羽凡或羽澈,他们哪敢如此羞辱他们?南疆总归是他们羽家的手下败将,现在羽家的这几个年轻的算是丢尽了老爷子的脸了,一无是处还惹是生非。 宁安看了一眼羽承奇和羽诗意,他们俩没什么事,羽承奇的伤口看上去渗血了,可还是昨晚的旧伤,羽承乾也只是在打斗中有些虚脱,并没伤到他; 只有羽轻彤被打得像个猪头似的,特别是脸上的伤有些狰狞,嘴巴也肿得老高,现在的她整个人趴在地上,哭都哭不出来了,估计这次的教训够她记一辈子,若这次还没将她打醒,那她是真没救了。 看着羽家的这几个,宁安知晓戴维伦还是有分寸的,并没想把他们怎么样,只是想泄泄刚刚在酒楼受得气而已,再就是顺带着羞辱羞辱羽家咯,雍城关可是他们南疆这么多年以来的噩梦,南疆多想破了雍城关呀! 戴维伦的这番操作若说他没夹带私怨,宁安自是不信的。 “宁安郡主请随意,本王此次过来是为南陵皇贺寿的,没想到还没到都城就被人指着鼻子骂了,些许教训,宁安郡主能理解的!” 戴维伦假模假样的说道。 “理不理解你不都打了吗?孩子有错教训是应该的,就是不知道他们家长会不会有想法了?子不教父之过嘛!”宁安也阴阳了过去。 “嗯,本王到了南陵都城定会前往拜访羽老将军的,若他老人家有意见,本王再登门告罪。” “相信羽老爷子也很乐意看到戴王爷您的!” “但愿如此。” “戴王爷,本郡主好奇一件事,您能给解解惑么?” “宁安郡主但说无妨!” “这密阳镇与哪里都不顺路,您怎么走到这里来的呢?” “本王若说想见识见识南陵的风景,一时走岔了路,郡主信么?” “信啊!怎么会不信呢,毕竟南陵地大物博,我都经常迷路;不过本郡主还是建议由礼部的官员带着王爷到处转转比较合适,您说呢?”宁安满脸带笑的回怼了过去。 “当然,本王这就前往都城请南陵皇安排人陪着转转,届时若郡主有空,再邀郡主一起?” 戴维伦也不是省油的灯,还顺带拉上她。 “一定,若有空一定尽到地主之宜!”宁安满口答应,到时候去不去是一回事,现下的态度又是一回事,毕竟她也不想在这与他打起来。 “宁安郡主,那本王就先告辞了,后会有期!” 戴维伦见在宁安手上也讨不了好,刚刚一场交锋下来,君宁安并不如传言那般无脑,反倒精明得紧,真如她自己所说的,嚣张跋扈是真,有点本事也是真。 “戴王爷,后会有期!麻烦您帮忙跟华邑郡主问好!”宁安笑道。 “好!”戴维伦带着他的人往前边走去,远处停着几辆马车,戴华邑兄妹俩应该在前边等。 “多谢宁安郡主救命之恩!”羽承乾竟对着她跪了下去,行了大礼,羽承奇和羽诗意也跟着跪在了原地。 第265章 陈年 “别跪了,用不着你们谢我,我也只是遇着了搭把手而已,再说戴维伦并没想把你们怎么样,他只是要教训你那个出言不逊的好妹妹出气而已,如若他真想杀你们,就不会这么大张旗鼓的现身了。”宁安回他。 “要谢的,今日多亏了您和花少主,若不是你们出手,戴维伦不会这么快罢手。”羽承乾坚持道。 “别谢来谢去了,你们还是想想回去怎么面对你们家老爷子,若他知道你们今日所为,估计此刻恨不得将你们都塞回你们亲娘肚子里去; 你家羽老爷子守着雍城关大半辈子,碾压了南疆这么些年,那是何等的硬气;可你看看你们,这一个个东倒西歪的窝囊样,你们自己说丢不丢人? 戴维伦你们骂了就骂了,可你们骂了后得有本事在人家来找场子的时候打回去啊!还让这些人在自己的地头被人堵在这一顿羞辱,问题是你们还姓羽,啧啧啧~~~~”花倚舟不客气的道,他都觉得羽家这些后辈丢死人了,虽然与他关系不大,可还是忍不住多叨叨了几句。 羽承乾一脸菜色,他何尝不是觉得丢死人了,只是自己力所不及,羞愧异常,祖父的那张老脸让他们在这给丢没了,更别说羽国公府了,估计此次回去他们都有可能被赶出来。 “可他下手也太狠了,将十妹妹打成这个样子。”羽承奇看着羽轻彤的脸,气愤道。 “羽承奇,你现在还在气这个?那也是你们给了他这个机会啊!呜~~~~~”宁安深呼了一口气,这个死孩子没救了,他不应该反省是他们自己本事不够才被人抽吗?不应该发奋图强一洗前耻么?还在这抱怨,弱者!! “羽七,我此刻终于理解臭丫头说的那句将脑子忘在家是什么意思了,啧啧啧~~~~”花倚舟都只能摇头,以后若他有这样的子孙,他直接掐死算了。 “花狐狸,走!我要回去休息去了。”宁安她不想和他们多待了,生怕这蠢病传染给她。 “自己没本事,就离是非远着点,这年头胸襟开阔的人太少,祸从口出。”宁安临走前还是再提醒了他们一句,能不能听进去就不关她的事了。 “两位要回都城吗?”羽承乾忙问道,对于刚刚羽承奇的话他都懒得搭理了,此次回去定要求得祖父指导一番,不然总靠家里的庇荫,能走多远? “不回,我在前边有座宅子,在这休息几天再说,先走了。” “花少主,您这宅子上有大夫吗?”羽承乾腆着脸问道,想跟花倚舟借个大夫,再怎么样羽轻彤也是他疼了这么多年的亲妹妹,顶着这样一张脸,他于心不忍,再说羽承奇的伤口也需要重新包扎。 “跟上,去我那处理一下再走。”花倚舟大方的开口道。 “多谢花少主!”羽承乾施完谢礼后将地上的羽轻彤抱了起来,放到了马车上,而后几人上了马车,跟着花倚舟到了他的宅子; 他们的人剩的并不多了,有的刚刚在打斗中死了,有几个还是密阳镇县令安排的人,善郡王府的人他们一个都没留,护着羽轻悠回都城了,现下总共就只余下十二人了。 花倚舟在密阳镇的宅子不大,但很是清幽雅静,独门独院青瓦白墙的宅子,古色古香的布局,再加上铺满院子的那些五颜六色的菊花,在阳光下争奇斗艳,仿若夜空中灿烂后坠落的烟火,置身其中,可以感受到这座宅子独特的韵味,让人没办法不喜欢。 宁安跨进宅子后,便没再理会众人,而是随着阿紫去了给她安排好的房间休息去了,宁静雅致的环境让她一下子就放松下来; 洗漱完后,宁安没见着阿紫身侧的葛甜,以为她在别的房间休息,便吩咐道:“阿紫,我先睡会,你去陪小甜甜,陌生的环境估计她有些不适应。” “小姐,小甜跟着华戈回都城了。” “什么?不是,华戈没留下休息?” “没有,他把金子和我送到后就走了,华戈跟小甜说带她去找她哥哥,小家伙虽然不舍,但还是愿意跟他回去找哥哥。”阿紫道。 本来她还想着等小姐回来再说,可华戈急着回都城,说幽王吩咐过他将孩子一起带走,她便没有强留。 “哦,这么快?我还以为华戈会在这休息几天呢。”宁安也没想到华戈这么着急,君池岸的速度够快,竟让华戈今日就将人带回都城了。 “我也没想到。”阿紫附和道。 “也好,幽王叔面子大,葛侍郎会善待她的,下次回了都城你记得去打听打听,看她过得怎么样。”宁安只是想确认她有人护着就好。 “晓得了。”阿紫笑着道,而后退了出去,好让宁安休息。 ------------------- “说说,你怎么出现在这的?”君池岸正坐在黎启的床边,问靠在床头一脸虚弱的黎启,他刚刚没有打马回都城,而是到了密阳镇的一处小院,施乘风也倚在一旁看着。 “此事说来话长,我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黎启道。 “那就慢慢说,不急,你想到什么说什么。”施乘风在一侧出声道。 “那我先说我在南疆查到的一些事!”黎启道。 “嗯!”君池岸端了一杯茶,回道。 “今年二月,我去了一趟南疆,查到了当年我祖父送给前朝太子那名女子,她师承南疆大巫师一系,且是南疆皇室之女,我猜我祖父当时应该是知晓其与南疆皇室有些关系的。”黎启说这话时脸上很颓废; 在他心中,祖父应当是不知情才对,他没去南疆前,一直都以为祖父当年是冤枉的,所以他才查了这么些年,只想洗清黎家的冤屈,可他反复这么抽丝剥茧查下来,结果却跟他想像的差异太远,让他有些接受不了。 “为何如此说?”君池岸也是一愣,他知道那女子出自南疆,可没想到竟是南疆皇室之人。 第266章 旧事 “说不通啊!”施乘风也觉得诧异,南疆皇室之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送入太子府?怎么看都不对劲,若要两国联姻,完全可以表明身份,以南疆皇室女的身份与南陵太子和亲的,黎太傅为何要私下送? “世人都知道南疆皇室一脉单薄,实际并不绝对,前几任南疆王就是双生子中的一个,在南疆皇室,双生子其中的一个身份是不被承认的,一旦皇室有双生子出生,都会由大巫师私下带走一个,留下的那个最有可能继承大统。”黎启将他查到的这些娓娓道来。 “你的意思是只要是双生子,带走的那个没身份,另一个继承大统?”施乘风问道。 “嗯,我查到的就是如此。”黎启点了点头。 “那也就是说现在的南疆王戴希尔也是双生子中的一个?”施乘风不太信,毕竟南疆的大统据他们所知一直都是不论男女,能者居上;如若黎启说的属实,那岂不是南疆王的位置是一出生就定好了的? “那些不论男女,能者居上的言论都是假的,南疆放出来的假消息而已,据传,他们的神明会选定双生子中的一人长大后直接继承大统,至少,我可以确定目前的南疆王戴希尔是双生子,我在南疆圣地见到了一个与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黎启道,当时他见到时还吓了一跳,以为自己眼花了。 “你没看错?”施乘风觉得有点太不可思议了,他也是第一次听说这种离奇的事。 “绝对没错,我还在南疆圣地待了一段时间才逃出来的。”黎启回他。 “那与你查那女子有何干系?”君池岸开口问道。 “被我祖父送给前朝太子的女子就是上任南疆王的孪生妹妹,我不知祖父是怎么与人相识的,据我祖母回忆,那女子是祖父一次在外出途中带回的,她刚到府里时,我祖母连心都寒了, 据她老人家说她至今都未见过长得如此漂亮的女子,倾国倾城都不足以形容,不论谁与她站一块都会黯然失色; 因着这事,我祖母跟祖父没少吵,甚至连我爹当时都动了心思,可我祖父将人带回后却没有给她名份,只是将她安置在后院,安排人看护着,他一月也只是偶尔去看她一两次; 后来有次太子去府上,我祖母特意让人在她的院外放了一把火,借着走水的由头让前朝太子瞧见了她,而后人便被太子带去了太子府,我祖父还因着这个事动手打了祖母。 没多久祖父便去参加了那次宫宴,不过我祖母未去,那次宫宴上发生了什么她不知,只知那女子死在了宫里,后面就太子被废,黎家被流放,她老人家打听过,但没有任何消息流出。” “你祖母知其身份?”君池岸问道。 “不知,她那时只是嫉妒了,想将人给弄走,她又违抗不了祖父,只好借着太子在时放了把火,她知晓,只要是男人,见了那女子肯定有想法。”黎启回道。 “所以当时实际是你祖母设计了你祖父,人不是你祖父主动献上的?”施乘风问道。 “不是,但后来不知怎么就传成了是我祖父送的。”黎启说道,这些都是前段时间他祖母告诉他的,老太太很后悔,念着若不是她,应该就不会给黎家带来灾祸,虽然她不清楚黎家流放的缘由,可想来也与那女子有关。 “你是从塞北边关过来的?”君池岸将茶杯里的水倒掉,重新换上了新的茶水。 “嗯。”黎启回他。 “可你这信息没太大用处啊!”施乘风不觉得这些消息有用,再说南疆双生子的事跟他们也无关啊! “你这次来都城是为何?来找我确认你的猜测准不准?确认你祖父是否真做了对不起南陵之事?”君池岸反问道。 “玖幽,我不愿相信我查到的消息,我祖父是多么正直一个人啊!”黎启此时眼里还有一丝期待。 “当年在皇宫那次宴会上,那女子找借口接近了先皇,施展了巫蛊之术,害得先皇差点成为那女子的傀儡,若不是当时正好有高人在,先皇危矣,南陵可能因着先皇被控的关系为南疆所祸; 所以,黎启,当年的事,先皇是顾及了老太傅的,感念他多年的付出,所以未将那事对外,巫蛊之术如若成功,对南陵的危害你是知晓的,先皇已经给你们黎家留了后路了; 不管黎太傅知不知晓那女子身份,人是他带回的,又是从黎府送进的太子府;那女子如此行事,你们黎家满门抄斩都不为过。”君池岸淡淡出声道。 “你怎么知晓的?” “你如何得知?”施乘风和黎启俩人同时问道。 “有些事虽尘封多年,可并不是无迹可寻,因起于你黎家,或许无心之失,也或许有意为之,亦或是为着前朝太子所愿,当年的事,不管是黎家还是前朝太子,有意或是无意,这些都不重要了,我只是告诉你,你们黎家不冤。”君池岸冷道。 黎启听君池岸如此说,整个人都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君池岸不会说假话骗他,查了这么多年,到头来确实是黎家做了大逆不道之事。 “你再说说你怎么进的南疆圣地?还有什么发现?这一身伤又怎么来?”陈年旧事已过了,再翻出来也无多大意义了,就算当年黎太傅没做,翻案也难。施乘风便揪着黎启问起了他自己的事。 不管是他还是君池岸,都要知晓魅影阁的人为何要寻黎启?他身上有什么他们非要不可的东西不成?还有他现在与南疆的是怎么回事?摄心术怎么就下到他身上来了?这些才重要。 “我是被大巫师发现我跟踪他后扔进的南疆圣地,六月的时候,我混进了大巫师的府邸,发现他每隔十天就要去一趟南疆圣地,去大概三至五天不等,连续几月,一到日子我便去跟踪他,跟了好多次都无果,总跟到一个地方,他人就莫名其妙的不见了,最后一次我被他发现了,他命人把我扔进了圣地的万虫窟。”黎启回忆道。 第267章 药丸 “你说他会凭空消失?”施乘风听到这断了他的话,问道。 “嗯,凭空消失。”黎启点点头,他至今都没想通怎么回事。 君池岸和施乘风对视了一眼,又听说一个能凭空消失的人,他们也是亲眼所见君宁安凭空消失过,关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或许君宁安可解惑,也许君宁安与南疆有什么渊源也说不好。 “接着说!”君池岸沉声道。 “说来也奇怪,我被丢进万虫窟后,本来以为死定了,没想到那些蛇鼠虫蚁都躲着我走,我刚开始还以为我想错了,特意往虫子多的地方跑,没想到它们跑得比我还快,就像我是什么毒物似的, 知晓这个后我就不怕了,在万虫窟里走了许久,在最里头发现了几个山洞,里边用摆满了罐子,我掀开了几个,里面全部养的是蛊虫,吓得我头皮发麻,本能的拼命朝前跑; 在一个有光的洞里我驻足了良久,悄悄的混了进去,躲在一旁往里看,瞧见里边有个大铁笼子,里边关了七八个昏迷的人,几个巫师打扮的人将一个盒子里的药丸喂给那些昏迷的人吃, 没多久,那几个人就醒了,眼神涣散,像发疯似的攻击关在一起的人,不论伤得多严重,都没见那些人叫喊,好似一直有使不完的力一般 ,我在那个方躲了一天,那些人一直没停,那几个巫师像是习以为常一般在旁边看着; 直到第二天,我实在是饿得不行了,想出去找些吃的,趁着那些巫师休息时,潜进去偷拿了几颗药丸就跑了,而后在里边来来回回走了十来天,才走出万虫窟。”黎启将里边他觉得怪异的事情说给他们听。 “那你怎么出的南疆圣地?”君池岸继续问他,南疆圣地可不是个能轻易出来的地方,他上次进去都是危险重重,九死一生。 “我在南疆圣地转了一个多月都没转出来,靠吃里边的植物为生,很多东西都不敢吃,后面实在饿得不行,晕倒了,醒来后才知被一个叫星茴的女子救了,是她帮着我一起逃出来的。”黎启道。 “星茴又是谁?”施乘风接着问道。 “星茴是影子姑娘的侍女,影子姑娘就是戴希尔的孪生妹妹,圣地的人都唤她影子姑娘,星茴是从小陪着影子姑娘在圣地长大的; 她将我藏在了一个洞里,每天给我送吃了,我养好身体后想出圣地,她知晓我的心思后,帮我逃出来的,我还将她也一起带回了塞北边关。”黎启说这起这个时脸上还带着些许温柔。 “什么样的侍女能从南疆圣地救你?怕不是给你下的套!”施乘风想起了黎启脑袋上取出的那根针,君宁安说的摄心术不就是亲近之人才能下吗?他觉得他真相了。 “不会的,她为了救我差点丧命,现下身子都不大好。”黎启不信。 “那她现在在哪?她知道你在圣地拿了药丸出来吗?”君池岸再问。 “她在塞北边关,我没让她知晓我在圣地拿了药丸出来,这个东西也不知道圣地那些巫师用来干嘛用的,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我不能将她置身于危险中。” 黎启说这话时还一脸护着的神情。 “这个猪脑子,真是被你误打误撞了,幸好你没说,不然你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的星茴姑娘说不好一直就离你不远。”施乘风没好气道。 “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施乘风欲再说,被君池岸打断了:“所以你是一个人从塞北过来的?过来找我?” “嗯,那药丸我左思右想还是觉得应该交给你,给别人我不放心,也想提醒你南疆圣地的情况,我不知道南疆在密谋什么,不过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他们在圣地的万虫窟里养了那么多蛊虫,又搞了许多人在用药丸试药,那里还有好多巫师,还有就是那个与戴希尔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不管哪一个都挺渗人的。”黎启说这话时,有些急,扯动了身上的伤口,闷哼了一声。 “不急,慢慢说,药丸呢?”君池岸安抚道。 “我用一个小盒子装了,埋在万佛寺山脚下第三棵红松树下边了,那天就我和施乘风叔倒三人先从万佛寺出来,我担心路上遇到出意外,就没说。”黎启硬是等到今日君池岸来了才吐露他藏了东西。 “魅影阁的人为何要追杀你?为着这药丸?”施乘风好气道,这人就是不信他。 “我也不知,但我想应该不为了几颗药丸,要是我拿药丸的事被圣地那些人发现了,他们应该从南疆就开始追杀我了,以大巫师的能力,不可能用魅影阁的人; 并且我是从塞北来都城的路途中才遭遇追杀的,他们一直追着我要东西,但又没有明确说要什么,我还听他们说要抓活的。”黎启摇摇头道。 “所以你身上的伤是最近才被魅影阁所伤?”君池岸问他。 “是,就是那些戴着鬼面具的人刺的,我在万佛寺醒来后跟施乘风说过。”黎启回君池岸。 “玖幽,那也对不上啊,他都不知道那些人为何追杀他,魅影阁的人总不可能是找错人了!若是为了药丸,他那位星茴姑娘蒙蒙他就行了,为何还要找魅影阁的人逮他?”施乘风在君池岸对面坐了下来,不解道。 君池岸的手指在在茶杯上轻轻点点了几下,没回他。 “施乘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星茴姑娘蒙我?”躺在床上黎启又听施乘风提起星茴,而且这话明显是贬低他的,刚刚他就想问,被君池岸打断了。 “黎启,你知道你为何昏迷不醒吗?”施乘风见他问起,干脆就告知他算了,黎家这些人也真是,不管是老的还是小的,都跟南疆搭上了关系,那天若是不君宁安,这小的也没命。 “不是因为受伤吗?”黎启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他本能想回避,眼光灼灼的望着施乘风,想他肯定他昏迷不醒就是因身上的伤所致。 第268章 扎心 “不是,你昏迷不醒是因为你中了南疆的摄心术,从你后脑勺取了一根食指长的针出来,如若不是君~~~~池岸找到我,你醒来后就成一个傻子了。”施乘风差点就将君宁安的名字给秃噜了出来,君池岸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他才转了个弯说出君池岸的名字,他忘了君宁安说不能透露是她救的人。 “摄心术?怎么可能?我一点感觉也没有。”黎启不信。 “你问玖幽啊,那天给你医治时,他也在场。”施乘风气黎启这小子不信他。 黎启转过头看着君池岸,君池岸对他点了点头,黎启瞬间脸上的血色全无,他是知道摄心术的,他在南疆查过很多资料,也偷听过人谈话,同时也花钱买过不少消息,自是知晓南疆的蛊毒和摄心术被称为两大邪术。 据南疆许多人传摄心术也只是个传说,星茴怎么会的? “现在信了,摄心术只有亲近之人才可以下,你的那位星茴姑娘就是对你用这个摄心术,她准备控制你,所以你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们这般待你?”施乘风这话扎心了。 “别说了,让他休息会。”君池岸出声道,而后起身轻轻的拍了拍黎启的肩膀,以示安慰,而后转身先出了房门,吩咐华金守在门口。 施乘风则是扶着不出一声的黎启躺了下来,他本想出言安慰几句的,可看床上的人一言不发,双眼紧闭,一副拒绝任何交流的样子; 此时的黎启估计也听不进任何的人话,他还需要时间去消化这个事实,施乘风也只得给他拉了拉被子,转身走了出去。 出门后还摇头叹息了一声,也真是作孽,这小子肯定是对他嘴里的那个星茴姑娘动了情了,可是人家却想要他的命啊!可能要的还不止是命。 哎!明日还得提醒他装傻子,看能不能引出那个叫星茴的女子,就是不知他什么时候能想通。 ------------------ 君池岸的寝房内。 他刚已吩咐华铁去万佛寺取药丸去了,待华铁走后,施乘风推门走了进来,问道:“九幽,你说黎启身上到底还有些什么?能让魅影阁的人追杀他,还叫嚣着要活的还有那个叫星茴的为何要给他下摄心术?” “我已让华铁去万佛寺取药丸了,待取回后起程回王府,你先分析下药丸是怎么回事。”君池岸出声道,既然那些人都在找黎启,那他身上的疑团迟早会解开的,当务之急是将人给护住了。 “你说黎启身上若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那他自己怎么不知?还有他的家人会不会有危险?”施乘风将心里的担心问了出来。 “他的家的我已经安排人去查探了,按目前情形,魅影阁的人应该是先找过了,估计凶多吉少。”君池岸沉默了一会回道。 施承风也沉默了下来,如料不错,黎家现在估计只余下黎启一人了。 如果是真的,不知道他知晓这个消息后会如何消沉,会不会后悔自己这么些年去翻查他祖父的旧案?或许他会将发生的事全部揽责到自己身上,哎! 是夜,华铁将黎启埋着的药丸取了回来,当晚君池岸一行人连夜出了密阳镇,赶往都城。 ---------------- 在离万佛寺不远的一处崖边,站着两个人,一人戴着黑色的帷帽,一人戴着恶鬼面具。 “黎启抓到了?”戴黑色帷帽的那人看不清脸,也分辨不了男女,声音低沉又诡异。 “没有,在万佛寺被人救了,据查那几天宿遇正在追查,查到了万佛寺,以为人被他带走了,可昨晚追上去没见到人。”鬼面人有些恭敬的回道。 “确定是宿遇吗?” “不确定!” “也就是说人现在还是不见了?” “是!” “废物,这么多人都将人给跟丢了。” “您息怒,昨晚与宿遇交手后,还遇见到了一女子,准确的道出了现任阁主之名,还将魅影阁在乌隐山的事抖了出来。” “哦?人杀了没有?” 帷帽人意外道。 “没有,君池岸在,不得不撤退。” “一郡废物,黎启丢了,魅影阁底被掀了,还惹上了君池岸。” 帷帽人怒道。 “属下正在查黎启是不是在君池岸手上,宿遇那边也安排人盯着了,一旦有消息再报;还有那名女子身份也在查。”鬼面人赶紧跪了下来,声音忐忑道。 “查实后将消息传给我就行了,不要有什么动作,如若需要行动会再暗下通知,你们近期不要轻举妄动,先找个地方分散开,君池岸和宿遇这几日肯定会有大动作,不要让人抓到了。” 帷帽人安排到。 “是!属下必会安排妥当。”鬼面人低头回道。 “安排几个人跟着那个叫星茴的女人。” “是!” “好了,退下!” 两人消失在黑夜中,只余下断崖处呼呼吹过的风声。 密阳镇的花宅内。 “花狐狸,你这是想弄死我是,你将近一年的账都给我弄过来了,花家的你也丢给我,你要不要脸?看不得我闲?”宁安盯着一箱又一箱的账册搬进她的房间,她坐在书桌前顺手拿了几本账册,对着坐在摇椅上悠闲看着话本子的花倚舟砸了过去,此时的她气都不顺了。 明明来密阳镇是躲懒躲麻烦来的,她还想着过几天采菊东南下,悠然见南山的日子,没想到这混蛋玩意给她搬来了一箱又一箱的账册’; 她原来是觉得他一个人干了这么些年,太不容易了,心里有些过意不过,自己有时间帮帮忙也是好的,可这玩意却得寸进尺,一箱又一箱的搬,她都没日没夜的算了三天了,还搬个没完。 “这才哪到哪啊?你看到这些账册不应该想到的是银子么?那么大火气干嘛?”花倚舟轻松的接过宁安砸过来的册子,回怼道。 “我不干了,你自己干去,我头都要炸了。”宁安气呼呼的从书桌旁走了过来,顺势在一个矮塌上坐下了,伸手端了杯菊花茶,喝了一大口,菊花茶明目又降火气,此刻她正需要。 第269章 账册 “臭丫头,你这才三日而已,我干起来的时候三十日都不带休的,这就不耐烦了?花家的怎么了?花家的也是我的,你忽悠我的时候不是说不分你我么? 就让你帮着我算这么会,就分得这般清楚了?我这么多年管着那么大一摊子跟你吭声过吗?少你银子了?还是怎么着你了?”花倚舟叭叭叭的说了一大堆,这丫头就是懒,明明核起账册来又快又准,自己难得悠闲这么几天怎么了?合着还只能自己给她当牛做马了? “哥,花哥哥,亲哥,您这些年确实是辛苦了,小妹我是知道的,可你也不是这么个奴役法啊,我在这的这几天,为了早点核算完这些账本,吃饭睡觉的时间都省去了不少,没完没了的拨着算盘算帐,想睡个觉都觉得奢侈; 连着阿紫也没闲着,我俩加起来相当于干了六天六夜了,你还这么成箱成箱的往我房里搬,你说我若是脑子一短路,不就猝死了么,你去哪找我这般聪明伶俐的妹子去?是!”宁安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极尽谄媚之言语。 自已以前确实是趁花倚舟年纪小,没开窍的时候这般忽悠他的,谁让这小子脑子跟着年纪一起长了呢,真是应了那句话:出来混的,迟早要还的。 “呦呦呦,我可当不得你这声哥,是谁打包票说不就是账本么,看姐姐手到除来,用不着我操心?是谁说这有什么辛苦的,都是小儿科?”花倚舟学着她的口吻阴阳怪气道。 “我错了,花爷,君宁安小妹深刻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请花爷见谅,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从今日起,小妹痛定思痛,一定洗心革面,悔过自新,您辛苦了!”宁安站起来对着花倚舟深深鞠了一躬,前两天是她高估自己了,也低估了这工作量,此时此刻,她就想将这些玩意全给甩了,认个错怎么了?又不丢人,反正他俩都这么熟了,谁都清楚谁。 “君宁安,你这是想把我给送走!”花倚舟弹的一下就从摇椅上跳了起来,他还不知道她啊,先礼后兵,待会死皮赖脸找茬了。 “花狐狸,到底还有多少?”宁安耷拉着头坐了下来,她现在想休息,听到算盘的声音都犯恶心。 “还有五十来箱。”花倚舟回道,刚搬来的这些都是花家的账册,今日才送过来,算完后他得回去跟花家清清总账,好不容易趁着南陵皇大寿前的这次家族大会,把花家那些吹嘘溜马的能手都凑齐了,做一次性清算,长在身上的蛀虫,该好好涮涮了。 “那你也分担点成么?别拿着话本子在我眼前晃荡了,姐姐我羡慕嫉妒恨啊!”宁安语气软和道,五十多箱,按目前这个进度,还得算五天以上,她要疯。 “行了,我就是想看看你嘴硬到何时,休息会,我已经让人搬了十来几箱去我房里了,没准备让你一个人来。”花倚舟实话实说道,他只是来她房里喝杯茶提提神,顺带刺激一下她而已。 “行咧,你赶紧滚回你自己房间干活去!别在我眼前碍眼。”宁安将花倚舟往她房门外推,早点干完活能多躺几天尸,届时她阿爹阿娘就快到都城了。 “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嘴脸在你这臭丫头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花倚舟看着眼前啪的一声关上的房门道。 “别废话,你快点,早死早超生,以后你生意少做点,够花就行了,累死人了。”宁安吐槽的话有气无力的从房里传来。 夜深,宁安在在书桌前放了两颗夜明珠,照得房里一片亮堂,她还聚精会神的坐在那噼里啪啦的打着算盘,听到推门的声,她以为是花倚舟,不久前她还去他房里瞄了一下,他也坐在那跟账本夜斗,才知晓他是真的急,不然以他那性子也不会三更半夜了还老实的坐那算。 “放心,不用来监督,我没偷赖。”宁安边拨算盘边出声道。 “偷什么懒?这么晚了还在做什么?”君池岸声音从房里传来。 “幽王叔,你这是夜闯香闺上瘾了是么?”宁安听到是君池岸的声音,诧异的抬起了头。 “你自己答应的译文,忘了?” “没忘,可您也不用深夜来找我!有那么重要?白天送过来不就好了?” “白天没时间。”君池岸理所当然道。 “那也用不着您自己亲自跑一趟啊!”宁安甩了甩发酸的右手,从书桌前走了过来,顺带还打了个哈欠。 “您坐,喝点菊花茶,不想泡新的了,手疼。”宁安坐到茶桌前,炉子上温着菊花茶,示意他自己倒。 “何时这般努力了?夜深都还在看账本?”君池岸看着那一箱箱装着账册的箱子,不难看出来她在做什么。 “别提了,没日没夜干了几天了,现在是第四天了。”宁安有气无力道。 “这些急着要。” 君池岸将手里标有北疆文字的书册递给她,宁安接过来看瞟了一眼,放在了旁边的凳子上。 “急着要也没办法,我现在站着都想睡。”宁安拒绝道,她眼睛酸得紧,啥也没兴趣。 “真这般累?”君池岸近瞧见她眼底的黑青,哈欠连连,人倦得不行;起身在书桌前随手拿了一本账册,一看才知全都是花家的账册。 “嗯,过两日花家要开家族大会,花狐狸要跟花家那些人算总账,急着要将花家这些账本给清算出来,我就是那个的劳动力。”宁安吐槽道。 “他没账房么?” “有,这些是账房整理过的,还是得自己过一遍,谁知道谁是人,谁是鬼?他说得自己掌掌眼。”宁安觉得花倚舟这样做没有错,要清算就要有证据。 “先去睡会,差不了这一时半会。”君池岸看她精力不济,眼神有些涣散,一副疲惫的模样。 “嗯,我先睡了,幽王叔,您随意,译文的事,今日我实在是不行了,睡醒后再说。”宁安说完也没再理他,转身朝着身后的雕花床走了过去,还没到床边,就将脚上的鞋子踢掉,而后和衣倒床上,秒睡。 睡着前还在想,花倚舟真可怜,若经常这样迟早得短命,赚那么多有什么用?没命花。 第270章 诡异 她刚边往床前走,还边小声嘀咕:花倚舟真可怜,若经常这样迟早得短命,赚那么多有什么用?没命花。 一晃自己就睡着,这也是没谁了,君池岸好笑的摇了摇头,起身走到床边替她盖好被子,而后坐到她刚坐过的书桌前,竟帮她对起了账册,若是有外人见到,肯定得惊掉了下巴。 几个时辰后,宁安在睡梦中醒来,耳边传来了一阵阵算盘的声响,她还以为自己这几天她算盘拔多了,出现幻觉了,没当回事; 将被子拉过头继续赖了会床,可思绪转了一圈后,她确定不是她幻听了,确实有算盘响声,惊得她从床上猛的坐了起来, 见鬼了么?君池岸正坐在书桌面前帮她核对账册,瞪大眼看了半晌,才接受这个事实,赶忙从床上翻了下来,连鞋都没穿,跑到书桌前,对着君池岸问道:“幽王叔,您这是在帮我核账册,核了一晚?” “你不是看到了吗?”君池岸将手上的那本对完后,抬头看着她说道。 “您快别算了,这这这~~~我我我~~~~”宁安不太敢相信眼前她所看到了,她还是习惯与人针锋相对的相处方式,猛地对自己这般好,心里头受不住,很不适应,别扭,特别是这个人还是君池岸。 “别这我了,去把鞋去穿上,地上凉。”君池岸一晚没睡也半点不见他眼中的疲惫,双眼温柔的注视着她,声音里带着难得一见的宠溺,让宁安耳朵一红,一向伶牙俐齿的她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哦!”宁安只得装作转身找鞋,以饰她的不自在。 “我这还有两册没核完,你去洗漱一下,我还有别的事找你。”君池岸见她穿好鞋,又拿了一册在核算。 宁安此刻极度怀疑自己没睡醒,君池岸这大佬帮着她算账册?太难以想象了,说出去谁信?关键是他不大像是会干这种事的人啊!这画风怎么这般诡异呢?她摇了摇头,穿好鞋,一脸懵圈的转身出了房间。 洗漱完后,宁安看了一下时辰,时间还早,刚到卯时没多久,天边微亮,她在厨房端了一些吃食进来,这几天他们没日没夜的在核账册,厨房那边的厨娘娘也辛苦,随时要给他们温好吃食,宁安进来时,君池岸正好将最后一本账册核完。 “幽王叔,这几箱你全都核完了?”宁安将吃食放到矮桌上,看着堆成山一样的账册,小心的问道。 “嗯,都已经分好了。” 君池岸坐在那拧了一下眉心。 “威武!”宁安竖起大拇指道,她以为她速度已经够快了,没想到君池岸更快,大佬还是大佬,她走过去翻了一下他标出来问题,内心只觉得荒谬又震惊,同时心里还升起一种说清道不明的情绪。 “过去吃些东西,北疆的译文我吃完后就开始,放心,很快的。”宁安敛起了心思,喊他吃东西,并保证他拿过来的文件她很快能给处理好。 “嗯,有水吗?” “有,我打了水在外边,你去洗把脸!醒醒神。” 君池岸起身出了房门,在外间整理了一番,宁安问他:“在哪里用餐?” “里边,不用端来端去了。”君池岸返身进了里间,宁安像个小孩一般跟在他身后。 这几天为了清静,也不想被人打扰核账,宅子里总共就只有六个人,宁安主仆和花倚舟主仆,另加一个厨娘和一个洒扫的妇人,现下除了厨娘还在厨房守着,其余人应该都在休息,宅子里很是安静。 “你急着回都城吗?”宁安吃完饭后,拿起君池岸昨日晚间给她的书册,准备返回书桌开始译文,人家都这么给力了,她也得快点才行。 “等会,我还有别的事问你。”君池岸轻声道。 “嗯,你问。”宁安又坐了下来。 “第一次在雍城关、第二次在北疆,我安排跟踪你的人说你凭空消失;第三次是大漠时,我亲眼见你凭空消失,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君池岸开口问道。 “我会障眼阵法,所以你们就瞧不见我。”宁安没有隐瞒。 “真有这种阵法?”君池岸想过,但是一直都是传言,没见过,有疑问。 “有,你看到过的。”宁安点点头。 “嗯,会这个阵法的人你知晓有多少?”君池岸再问。 “我师兄和我师父会,其余人我不知,你问这个做什么?”宁安反问道。 “黎启在南疆见过大巫师凭空消失,所以我过来问问你;你师父和师兄与南疆有关?”君池岸将疑问问了出来。 “你是说南疆那个老干尸一样的巫师?他也会障眼阵法?你别多想,我师父怎么可能与那个老家伙有关?我师父惯是看不上那个阴险狡诈的家伙的。”宁安反驳道。 她师父长得多好看啊!谁人有他那般不食人间烟火气质?就周身那种超越世俗的气场是人见了都得矮上三分,心生敬仰;而南疆那个鬼巫师就像一具行走的木乃伊,那张死人脸和那双死鱼眼让人瞧着都渗得慌,根本不能混为一谈好么? “老干尸?你见过他?你师父与他相熟?”君池岸听她的形容也觉得贴切,就是这话有点损。 “我见过啊,我师父与他不熟,但了解其心性,还有什么疑问?”宁安点点头道。 “你师从何处?方便说么?”君池岸有些好奇。 “不方便,你们也别好奇去打听,有师训。”宁安道。 “嗯!”君池岸听她如此说也就不问了。 “你看下施乘风写的这张方子,是否有什么不妥?”君池岸从怀里掏了一张纸拿给宁安。 宁安接过来看了一会,越看眉头越紧,曼陀罗、鼠尾草、蜃虫~~~~~ “这些都是让人致幻的东西,还有会让人失去痛觉,里面还有蛊虫,这是要做什么?这方子出自南疆?”宁安看完后还给了君池岸,问道。 “嗯,黎启从南疆圣地带回来的几颗药丸,施乘风将其中的一颗给拆解了,成份都在这。”君池岸回道。 第271章 心安 “他进了南疆圣地?还出来了?这么厉害的吗?”宁安瞪大了眼,一脸的惊奇。黎启那小子厉害啊,她师兄莫子尤都说上次在那地栽了,差点出不来; 现如今却听君池岸说黎启不但出来了,竟然还能从南疆圣地带药丸出来,勇气可嘉,实力也不可小觑啊!难不成比他比自己师兄还厉害? 比起药丸,此时的宁安她更好奇黎启是怎么从里边出来的,自己都没进过南疆圣地呢,要是有时间定要当面请教一番,说不好她哪天就进南疆圣地去看看呢。 “被人带出来的,带他出来的人应是别有所图,你那天也看到了,他中了摄心术。”君池岸知她想岔了,给她解惑。 “哦,对对对,那个摄心术只有南疆人会,带他出来的肯定也是个南疆人咯?你们找到那个给他下摄心术的人了?”原来如此,听君池岸这般说,宁安就明白了;多问了一句下摄心术的人,虽然说自己不想惹事,但耐不住她好奇是什么样的人得了这个本事,她也想见见这个人。 “没有,据黎启说,救他的是一个叫星茴的女子,是个长年生活在圣地的侍女,目前还没查到此人在何处。”君池岸这几天也在大力的找人。 “女子?那不错哦!会摄心术的人天赋极高,幽王叔,跟你商量个事呗!” “说。” “若是找到这个女子,让我私下见见成么?我也很好奇摄心术是怎么回事,正常人脑袋里扎根针,过不了多久人都会死得透透的,不会像黎启一般还能活蹦乱跳的。” “你有办法让她开口?” “这有何难,下药就好了呀!你让我见人,我帮你撬开她的嘴?成么?”宁安提出条件交换。 “好。“君池岸点头。 “所以那魅影阁的人和那个叫星茴的女子是为了这个药丸追杀他?”宁安再问道。 “不是,据他所述,他们应该都不知晓他在圣地拿了药丸出来,现在还未查出他身上到底还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们如此大费周章。”君池岸见她问了,也没瞒着。 “这样吗?那可就奇怪了,黎家是不是跟南疆有什么渊源啊?为何黎家总是绕不开南疆呢?”宁安觉得这个事情有待查证。 “或许,已安排人查了,目前还未有消息传来。”君池岸也是如此想的,干脆就让人从黎太傅生前查起,不过年代已久,查证困难,需待时日才行。 “暂时估计也难查,不过眼前这个药丸的事,你们得特别注意,估计南疆又在蠢蠢欲动的想搞事情了,刚刚那方子里的那些东西阴毒又阴损,不是什么救命疗伤的药。 那些试了药的人神经肯定会受损,服完后会精神恍惚,就算有解药人也不能恢复正常了,这辈子不是傻就是疯,要么就会自残。”宁安提醒道。 “嗯,施乘风也说这药丸阴毒,这两天你可有发现有人盯梢你?”君池岸问宁安,他比较关心她的安全问题,那天她道破魅影阁在乌隐山后,那些人肯定查了她的身份,说不好就会动手; 君宁安虽说身手不错,但平时相处就知她遇上这种事的情况较少,总有大意的时候,虽然他那天后就已经在宅子四周安排了人,总归自己过来瞧瞧好放心。 “没有。“宁安摇了摇头道。接着说道:“到了这宅子后,一天都没出去过,天天在家看核账拨算盘,哪有时间关注别的呀!他们短时间应该不会在这动手呀,毕竟魅影阁的人也不傻,顶风作案风险高。” “若出门你多留意一下周围。” “嗯,知道了;对了,那天你走后,我们在密阳镇遇到了戴维伦、戴昆和戴华邑三兄妹,羽轻彤那个蠢货惹了他们,我和花倚舟解的围,你们查查他们兄妹叁出现在这跟魅影阁的那些人是不是有关?”宁安补充道。 “详细说说!”君池岸只知晓戴维伦已进宫拜会过皇兄了,这两日礼部的那些人接待的,皇兄说他们提出要在都城转转,领略一下都城的繁华。 宁安便将当时发生的事全部讲给他听了,他听过后只回了句他知晓了; 而后宁安便坐到书桌前认真的译起了他带过来的北疆文册,人家都帮她算了一晚上的账册,她总得投桃报李,快点完成才好。 君池岸远远的瞧着她认真的模样,走了神,宁安不知是发现了还是不经意间抬头瞧见了他盯着她,有些生气的瞪了他一眼,他只好收回视线; 轻轻将坐着的摇椅晃了起来,慢慢悠悠晃动的节奏让他放轻下来,不多久阵阵困意袭来,便靠在摇椅上陷入浅眠了,几天都没休息好了,可回到王府后,就是总想知道她在密阳镇怎么样了? 鬼使神差的骑了马就往这里赶,见到她后一扫之前的疲惫感,心里还暗自窃喜,像个十来岁的毛头小子一般,扯了个蹩脚的理由让她帮着译北疆的文册,这点小心思与其说是说服她,还不如说是想说服自已; 说来也奇怪,他警惕心很强,可每次遇上她总能让他心安,卸下心防,就如同现在一般,光与她待在一处对他来说也是好的,是一种别样的享受,很是贪恋; 虽然这丫头有时候很让人头疼。 待宁安译完后,她起身走过来准备递给君池岸时,却见他人正躺在摇椅上睡着了,木制的摇椅还在有节奏的晃动; 而椅子上的人虽然双眼紧闭,但那副坚毅的面孔仍然散发出不容忽视的英俊和威严,连平日里有些紧皱的眉头都在睡梦中舒展了开来;即使这般,他浑身上下依旧还流露出那份高贵与优雅。 宁安近距离的盯着睡梦中的君池岸,眼神有些痴了,除却身份,她真的心动了,这人沉稳、有安全感;现实中的高富帅,会出手护着她,会替她出头,大事可靠,小事也愿帮着搭把手,可惜了; 她轻手轻脚的拿了条毯子盖在他身上,刚搭上去,左手被他抓住了,他缓缓睁开眼,如黑曜石一般的眼底还有着一丝迷离与朦胧,见来人是宁安就松开了手,继续闭上眼帘睡了过去,看这情形,估计也是好几天没睡好过了。 第272章 心意 花倚舟过来时天已大亮,他瞧见宁安里间的房门敞开着,还纳闷这臭丫头怎么一大早就开着门呢,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准备吓她一跳,可刚到她门口,就瞧见她房里的摇椅上躺了个男子,身上还搭着一条白色的毯子。 而此刻宁安正坐在一旁,双手拿着一本书,却半天都没翻一页; 待花倚舟瞧清摇椅里的人后,刻意将脚步放重了一些,宁安听到脚步声,抬头见是花倚舟,赶忙用手示意他退出去,她自己则像做贼似的蹑手蹑脚走了出去,顺手将房门关上,拉上花倚舟就朝院子一侧走去。 “什么情况?解释一下?”花倚舟坐在院子里的木凳上,背靠着平日里用来放吃食的木桌,双手抱在胸前,懒懒的问道。 “能有什么情况?君池岸过来找我译几份北疆的文册,赶路太累了,睡着了。”宁安面对着花倚舟,坐在了花架旁的秋千上,双脚在地上撑了一下,秋千轻轻的荡了起来。 “你骗鬼呢,君池岸是谁?一大早过来就为了让你译个文件?疯了吗?君宁安,你看看我几岁?”花倚舟呲道。 “不对,他不是早上来的是不是?”花倚舟又接着道,现下也就辰时,他刚过去都没惊醒他,肯定是睡了一会了。 “嗯,昨晚夜深后来的,至于哪个时辰我没注意,太困了,睡着了。” “然后呢?他又在你房里呆了一晚上?” “嗯!” “还嗯?君宁安,你说你俩没点猫腻谁信啊?”花倚舟道,反正他不信,特别是现在。 君池岸和君宁安俩人虽担了叔侄的名份,可他们心里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君池岸是谁?只要他不愿意,怎么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与君宁安孤男寡女独处?还专挑三更半夜去她的房里?现在还找了个这么蹩脚的理由?连君平安都说服不了好!他不信君宁安不知; 君池岸他肯定是故意的,而君宁安这货估计自己也动了心思,才会那般纵容,但凡她没有一点想法,人肯定被她打出去了,哪会容忍睡在她房里,重点是还盖上了毯子,这也太明显了。 “哪来的猫腻?你想多了,话本子瞧多了!”宁安不认。 “话本子也不敢写成你们这种!瞧上他了?” “乱说,还瞧上你了呢,没有的事,不可能不可能~~~。”宁安连连否认。 “君宁安,你急了。”花倚舟见宁安如此快否认,悠悠道。 “你才急了呢!”宁安大声反驳。 “你肯定是看上他了,不然以你的性子哪会这么快否认?心虚的人才会大声,这是你自己说的,别不认!嚯嚯,你这次算是真完了,上次你跟我说起他时还不是这态度,十九皇叔这撬墙角的本事不错啊!”花倚舟斜着眼看她,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哥,你别吓我,我烦着呢。”宁安也反应过来自己态度过了。 “真的,你自己好好想想,只是现在我手上没镜子,不然得给你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样子,大写的四个字:为情所困!”花倚舟啧啧道。 “别在这里阴阳怪气了,我脑子里一团乱,烦死了。”宁安气势软了下来,头靠在一边的秋纤绳上,像只被戳破了皮的皮球,瘪得严重,心气都漏完了;被花倚舟这么一说,更加心烦意乱了。 “收起你那副死样子,给谁看呢?没什么大不了的,天又没塌下来,你不是圣人,他也不是你亲叔,好不容易才遇着这么个人,虽然年纪大了点,长得也不错,能力与你也相匹配; 想开点,至于身份嘛,让他愁去,他敢如此不管不顾的靠近你,以他的能力肯定有办法的。”花倚舟道。 他觉得没什么,能让君宁安愁成这样子的,这么多年来也就只有君池岸了,他也是第一次见她这副死样子,忍不住开口安抚; 若俩人真想有个结果,大不了恢复羽家的身份不就好了?羽老头肯定得乐死,只是这话他不能说,君宁安只对羽家那三个驻守在雍城关人有好感,也将他们当作家人,对其余人是完全无感,甚至于提起都不喜欢; 但凡她有半点想法,这么些年了,她第一次来都城,总得好奇生自己的父母长什么样?会有什么气要撒? 可她来了都城这么些天了,从没主动问过点羽家的事,也没想过去羽国公府看看,甚至羽老爷子邀请她,她都不愿意去,这是想彻底划清界线,她是完完全全将自己代入了燕王夫妇孩子的身份里,至于羽四夫妇,估计她没有一丝感情。 现在主要障碍在于世人的眼光,流言蜚语自是不会少,燕王夫妇受到的诟病肯定多,她不会愿意, 这条路还没走就堵了。 “你想想啊,你不就是怕你父母被诟病吗?只要君池岸给你解决了这个,其它的是不是就不是问题了?你愁什么,还不如让他愁去,只要自身强大,这些总会过去,没事没事啊!有问题解决问题,这也是你自己说的,再说你们还没怎么样呢,现在愁这个有点早啊!”花倚舟接着说道。 “你的想法倒是比我还离经叛道,对这样的事你心里没别的看法?”宁安问他。 “管那么多呢,别人的想法对你不重要!船到桥头自然直,最要愁的是他好,你父母和皇上要是知晓了,肯定觉得是他拐骗了你,千年老树开花,啧啧啧~~~~” “真是服你了。”宁安闷闷的说道。 “昨晚他做了什么?怎么让你一下子想开了?”花倚舟好奇道。 “我去睡了,他见我累,连夜把你昨天搬过来的那些账册给全部核完了,虽然,我可能不太需要,可终归是感动了。”宁安将昨夜他所做说给花倚舟听。 她惊讶过后真触动了,特别是给他盖毯子时,他睡得迷迷糊糊睁眼看她的那瞬间,君池岸是谁?能让他睡着后没有任何防备的人应该找不出来几个,自己肯定在他的安全范围内。 而且他昨晚连夜到,估计比她还累,却还撑着帮她把账本给核完了,瞧他睡着的样子,一看便知是许多天都没休息好了。 第273章 悸动 “这就对了,连细节都注意到了,很不错了。”花倚舟中肯的提醒她,一般人都做不到如此。 “我又不傻,就是知道才纠结。”宁安斜了他一眼道。 “你怎么可能傻呢,我傻!本来还想劝你躲着点的,可这一瞧,你们明明是郎有情妾有意了呀,顺其自然。”花倚舟顺着她说道。 “你哪里来的觉悟?还做起了知心姐姐的角色?”宁安上下打量了一下花倚舟,怀疑道。 “旁观者清啊!”这死妮子,他就多余安慰了。 “嗯,你清,寡淡得像锅白水面条一般!孤家寡人一个,白瞎了这身皮囊,中看不中用,也没见你被那个小姐姐瞧上啊!”宁安反讽道。 “君宁安,你说点好听的不会?枉我这般小心翼翼的开导你,就怕你一时想不通,我是抹布啊,用完就丢?还带人身攻击的?你良心不疼吗?”花倚舟叫嚣上了。 “别这么大声,吵到别人了!” “哟哟哟,这么快就护上了。” “闭嘴!别乱说,我还没想好,你别嘴上没个把门行么?”君宁安紧张道。 “知道了,夏霄鸣那兄弟就可怜了,被你坑了还得帮着埋了。”花倚舟调侃道。 “你又皮痒了是?赶紧回去算你的账册去,不是还急着算完回花府清算么?”宁安伸出拳头晃了晃。 “得,不跟你这臭丫头计较,小爷现在我算是碍着你了,还是老实核账册去,明日还得回花宅去扒掉他们一层皮呢,果然还是银子靠谱啊!”花倚舟说罢转身就走了,临走时还对宁安眨了眨眼。 宁安看着摇头晃脑往外走,还一直嘀咕着的花倚舟,心里很是感激,自己嘴上是欠了点,可也没见他计较过,反而是拐着弯的安抚她,心情好了许多。 嘁,本来在她眼里,他还是个小屁孩子! 宁安在院子里呆愣了良久,调整好情绪才回房,此时君池岸已经醒了,手里还拿着宁安给他盖在身上的毯子,只是他背对着门,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醒了?”宁安走到他对面坐了下来。 “嗯!”君池岸将毯子搁在一旁,抬眼看向宁安的眼光深邃又专注。 有些执念不生则已,一旦生出,就如燎原之火,不可灭也。 “幽王叔,您别这么看着我,渗得慌。”宁安有些害怕的躲闪他的目光,真是大白天的见鬼了,这人还没将她怎么样,光这么看着她,就让她有些诚惶诚恐,无所遁形,好似他这一眼就能看穿她好不容易隐藏起来的心思一般,这种情绪属实不应该出现在她身上才对啊! 君池岸看她的反应扯了扯嘴角,心道:不太诚实的孩子。 “我要赶回都城了,要忙一段时间,小心魅影阁的人,若有什么需要你直接吩咐~~~~。”君池岸站起身,往门口缓慢移步,边走边与她交待,本来他想说他安排了人在这周围,如果有什么需要直接吩咐华戈就好,若是遇到事也可让人直接找他。 “您忙,我没什么需要,用不着麻烦幽王叔的,我都没问题的,再说,还有花倚舟在呢!”君池岸话都没说完,宁安便出言打断了他后面要说的话。 她人跟在君池岸身后,准备送他出房门,嘴里连连拒绝,心里想的却是:他若还继续待这,她心脏受不了,说她胆小也好,不识抬举也罢,她就想着赶紧送走这尊佛。 君池岸听她语气里满是拒绝,好似不想与他有一点瓜葛一般,他突的停了下来,转过身问道:“是吗?有花倚舟?嗯?” 语气一个字重过下个字。 宁安没反应过来他会突然停下转身,被他这动作猛的一吓,身体瞬时失去平衡往后边的摇椅倒了下去,眼看整个人就要砸上去,君池岸急忙伸出一只手臂搂住她的腰身,另一只手护住她的脑袋,顺势将俩人位置给调换了过来,这一失重,双双都向摇椅倒了下去。 一声闷响,君池岸的后脑勺砸到了椅背上,宁安却被他稳稳的护在怀里。 “你没事!”宁安手忙脚乱的从身上撑了起来,没注意到摇椅在晃动,她这一动,重心就往前倾,她人便往前窜了出去; 撑着的手慌乱的攀住了他的肩,俩人的身体也毫无间隙的紧紧挨在了一起,连她的唇都正好印在君池岸的唇上。 突然的亲吻让宁安有些猝不及防,瞬间让她瞪大了双眼,头脑一片空白,呆愣愣模样让君池岸心里狠狠的颤悠了一下,哪还能顾上头痛,终于克制不住自己,翻身将她禁锢在狭小的摇椅内,扳住她的头,反客为主的吻上了让他朝思暮想的柔软之处。 他的吻似一股不可抗拒的旋风,将宁安完全卷入其中,使她忘了反抗,甚至都来不及多想,他那灼热的唇有力地压在她的嘴上,每一次的触碰都像是电流穿过她的身体,让她彻底沉沦,只余下未尽的言语,火热的氛围,还有仍在不停律动的摇椅。 “小姐!”门外传来阿紫的呼声,让正在热吻的俩人瞬时清醒了过来。 “出去!”阿紫的脚还刚准备迈进来,便被君池岸的声音给唬住了,将脚给缩了回去。 “把门关上!”君池岸吩咐道。 阿紫不幽王何时来的,不过她也没有再迈进房间,而是伸手将房门关上,而后又觉不对劲,小姐的房间,他干嘛要自己关上门?心底不放心,再次唤道:“小姐,你没事?” “没事!阿紫,你先回房!”宁安声音有些沙哑,强装镇定的回道。 ”哦!”阿紫听到宁安的声音没多想,转身离开。 听到阿紫走开,宁安才敢大呼了一口气,只是此时的她有些不知所措,甚至都不敢抬头看,只伸手推了推压着她的君池岸说道:“幽~~幽王叔,你起开!压到我了。” 君池岸则看着怀里羞红了脸的小丫头心底一阵悸动,此时的她呼吸还有些急促,双眼湿漉漉带些迷离,可能是感受到了他灼热的目光,现下的她恨不得将头都埋进他的胸口里去。 第274章 直面 “害羞了?呵呵呵~~~~”君池岸低沉的笑声从上方传来,他并没急着起身放开宁安,而是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双眼带着宠溺。 “知道还问?别笑了,起开。”宁安见他如此调侃她,有些恼羞成怒道,可听在君池岸的耳里更像是撒娇。 “嗯。”君池岸不再逗她了,将人惹恼了划不来,起身稳住了还在晃动的摇椅,而后将她从摇椅上拉了起来,双手圈住她的腰,将她搂在怀里,舍不得松开。 “君池岸,你放开,你够了啊!便宜都被你给占尽了。”宁安站稳后,见他还圈着自己,一时不太习惯,双手去推他的硬邦邦的胸口。 “我让你占回来?”君池岸无赖道,他可好不容易才让这丫头软化了一些,若不是刚刚这个意外,他还不知道这丫头还要躲他多久呢。 “君池岸?脸呢?”宁安抬头疑惑的看着他,这一刻她都不认识眼前的人了,这人的孤傲和高冷呢?跑哪去了? “别这般看着我,如假包换,君宁安,我是个男人,在喜欢的女人面前也会成为化指揉的。”君池岸叹了口气道,不过还是将她给放开了。 “您别这样,我担不起,还有,刚刚是个意外,您别多想。”宁安拉开了两人的距离,稳了稳情绪,边往门口退,边说道; 她脑子乱,被君池岸这一吻给搅的,心里想的全是俩人的身份问题,还是觉得不适合纠缠。 “你说什么?意外?”君池岸越靠越近,将她抵在靠近门口的墙上,自嘲道,可他哪里会让她退缩?伸手将她的手抓紧,身体向她靠了过去,他的嘴唇再次向宁安压了过去,这个吻带着惩罚和征服的意味,越吻越深; 宁安无法抵挡君池岸的强势,他再一次的触碰让她整个人都颤抖不已,活了两辈子了,还是第一次感受这种心脏砰砰直跳的感觉,原来这种感觉是的存在的?不只是话本子里那样简单描述而已,她以往看到还嗤之以鼻,以为是乱写的。 “现在呢?还是意外?”一吻毕,宁安正靠着他大口喘息,君沉岸暗哑的声音却在她头顶响起,敛了眼底的欲色,担心吓到她。 “君池岸,你就那么喜欢这种禁忌之恋?你明明知道的啊!不会有结果的。”宁安无法再回避,躲无可躲了; 她稳了心绪,推开他,几步走到了茶桌前坐下,语气里有些歇斯底里,气他,更气自己,君池岸这王八蛋,一步步引诱她,让她陷了进去;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是是掩饰不了的,刚刚只是更确定了而已。 “抱歉,但我并不后悔,身份的问题我自会想办法解决,你不用有心理负担。”君池岸语气温和,心意却坚定。 “怎么解决?隐姓埋名?浪迹天涯?你放下你的责任,我放下我的坚持?君池岸,我答应过我爹,永远姓君。”宁安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 “无妨,什么时候我都不需要你为我放弃什么,待过了皇兄的寿辰,我自会找燕王兄商议。”君池岸也认真的回她。 “商议什么?商议娶我不成?君池岸,你不疯我都要疯了,我是喜欢你,可还没喜欢到为了你放弃我从小到大的执念和规划;别忘了,我还有婚约!” 宁安特别冷静的说出了这么一段话,她男女感情这块经验不足,容易纠结;若是燕王妃在好了,她也好问问她的看法。 “你只能嫁我,我不会放手。”君池岸肯定道。 “滚蛋!”宁安气急,这王八蛋,他知不知道与他在一起,她就要有共同面对这些世俗目光的勇气,现下她根本就没做好准备。 “嗯,我先回都城了,我将华戈留在这里,四周也安置了暗卫,你认识华戈,有事你吩咐就好。”君池岸今日见宁安不再逃避,也知其心意,虽然现下被驱赶,但他心里却松了很大一口气,带有笑意的嘴角怎么都藏不住,不枉他一路向阳,终待花开。 “知道了。”宁安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算是接收了他的好意。 “我真走了。”君池岸再次道别,虽然他也很想在这多待上几天,但黎启和魅影阁的事还未解决,也需防着诸国在南陵皇寿辰前后作乱,特别是近期,诸国使臣陆续到了都城,容不得闪失。 “哦,路上小心。”宁安起身相送。 “君宁安,我挺不错的。”君池岸在院子里驻足回头,望向站在门口的宁安道。 “我也不差啊!”宁安回道,俩人在阳光下相视而笑,满院的菊花在微风下晃了眼。 --------- 酉时已过,花家的账册终于全部核完了,宅子里的众人都狠狠的松了口气,终于可以自由的呼吸了。 花倚舟着急忙慌的安排人将最后一箱账册搬上了马车,连晚饭都没来得及吃,就往都城赶了,再迟明日就不能回花家削人了。 “小姐,我们进去!”阿紫见花倚舟的马车已经消失在夜色里,唤宁安返回院子。 “行,累了这么些天了,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希望花狐狸这家伙明日在花家杀那些人个片甲不留,也不枉我们这几天的努力。”宁安边往回走边与阿紫闲聊。 “会的,花少爷虽然平日看着吊儿郎当的,一副不太靠谱的样子,可做起事完全就是另一副模样,可惜我形容不出来,很多时候我都觉得他认真的样子跟您很像,连性子都像。” “那当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强将手下无弱兵嘛!”宁安自夸道,应了那名王婆卖瓜。 “就是就是。”阿紫附和,听得在暗处的华戈睁大了双眼,还可以这般盲目推崇的么?他们都不敢这么拍自家王爷的马屁。 “哎,本来还想去给他撑撑场面,可这家伙硬说自己搞得定,英雄无用武之地啊!” “您不是说与周公约会更重要么?” “阿紫,能别拆我的台吗?你小姐我好不容易英雄气概爆棚,硬生生被你折成了英雄气短。” “哦,那我说错了,您说的都对。”阿紫赶忙改口。 银铃的笑声飘满小院,一扫今日的烦忧~~~~ 第275章 肉疼 两日后,密阳镇的小院里,五人在院子里各司其职,忙得不亦乐乎。 “小姐,您看这些够了吗?”厨娘庆嫂将清洗好的新鲜菊花端到了院子里,问正在擀着面皮的宁安。 若是前两日,她肯定要看着这些菊花心疼半天,可两日过后,她都已经麻木了,满院子的菊花,不管它们品种有多名贵 ,开得多好;全都被那位宁安小姐指挥他们摘得七零八落了,而摘下来的这些菊花全部都进了他们几人的肚子,她还总担心花少主回来看到后会不会杀了他们。 “庆嫂,不够,你跟胡婶叫上华戈再去摘点,绿牡丹少了,颜色不好看,这点菊花做不了多少菊花饼。”宁安瞧了一眼庆嫂篮子里的菊花回道。 “好咧。”庆嫂将篮子里的菊花按种类放好后,转身按宁安的吩咐去采摘去了,反正她劝不了。 华戈一脸无语的跟着庆嫂在院子里采摘起了菊花,若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他是真的不相信君宁安能如此折腾; 她竟为了口吃的,两日就将这院子里这些开得姹紫嫣红的菊花霍霍完了,只余下些残花败柳之姿的花在风中零乱,问题是这些她也不准备放过,还让他们去摘了做菊花饼,而且他还是亲自动手中的一个。 可怜的他呀,明明是王爷派他过来护着她安全的,可安全问题没轮着他,却沦为了这满院菊花凋零的刽子手,这种心境谁懂?不过这些菊花做的食物确实美味,不知是不是与这些品种有关?反过来想,若王爷没安排他来这,可能他这辈子都不知道菊花竟也如此美味。 若这位以后成了幽王府的女主子,那幽王府也够呛,到时候一个施乘风祸害人,君宁安祸害物,想想幽王府未来鸡飞狗跳的日子,他都替王爷捏把汗,也不知王爷怎么想的?不过可能王爷也是甘之如饴,不然也不会把他放到这里来。 “胡婶,你去将这绿牡丹洗了给小姐送去,我去厨房里头将那条新鲜的乌鱼给处理地,待会煮个新鲜的菊花鱼片粥。” “好,你去,我来我来。”做洒扫的胡婶乐呵呵的应了,这两天他们都被宁安折腾的这些新奇吃食给征服了,这辈子还不知菊花可以做出那么多花样来,就是太废花了。 ------------------ “阿姐,阿姐~~~~~” 几人正在院子里热火朝天的研究着美食,门外却传来了一阵阵呼声,还有由远而近的马蹄声。 “小姐,我好像听到了小王爷的声音。”阿紫看着正在辣手催花的宁安说道。 “小乐还在上官家呢,你幻听了!应该是外边打闹的小孩。”宁安没太在意。 “阿姐,阿姐~~~~~”君平安从马上下来后,直接就往宅子里跑,边跑边唤宁安。 “小乐?你怎么来了?这么远,你怎么来的?”宁安抬头见到跑进院子的小胖子,很是惊讶,赶紧放下手中的菊花,朝他走了过去,连连发问。 “阿姐,我跟花哥哥一起来的,还有云鹤表兄,都在外边呢。”此刻小胖子正气喘吁吁的喘着气,见到宁安一把抱住了她的腿。 “哦,那你松开阿姐,我身上全是面粉,别蹭到你身上。”宁安放心道,她就担心他一个人跑这么远,毕竟近期外边不太平。 “阿姐,你们在做什么?怎么摘了这么多菊花啊!”君平安依言松开了手,见到院子里的桌子上堆满了五颜六色的菊花,好奇的问道。 “做好吃的,你去那边洗把手,过来一起帮忙。”宁安指着不远处的水池说道。 “哦哦,我这就去。”君平安一溜烟的跑去洗手了。 “倚舟,你这院子里的菊花这么快就开败了么?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上官云鹤先进的院子,看到院里的菊花七零八落的挂在枝头,品相极差。 “怎么可能?十丈垂帘和墨菊开得正好,你眼睛有~~~~” 花倚舟也跟着抬脚踏进了院子,他话还没说完,卡在那里了? 他还以为他走错地方了,连忙退了出去,看了一下门楣,确实是他买的宅子啊!可他才离开两日,这院子怎么就像进了贼一般?满院的菊花都快秃没了; 他也没等上官去鹤,直接往院子里边走,不多久就瞧见不远处的桌子上摆了一堆洗好的菊花,君宁安正一在一朵朵的掰着花瓣, 一下就明了,合着都被君宁安全给霍霍了呗! “臭丫头,你这也太奢侈了,你拿十丈垂帘和墨菊做点心?绿牧丹也被薅秃了?”花倚舟走过去拿了一朵墨菊,大声喝了起来! 看着那一堆被摘下的菊花,都是名贵品种,天知道此刻他心里头滴血啊!君宁安这货懂什么欣赏啊,她就只懂吃吃吃,从小到大信奉的都是物尽其用,就没什么她舍不得的; 早知道他就不将这些名贵品种搬这了,这些菊花可花了他不少银子,果然棍子是不打到自己身上不觉得痛,他终于跟以前那些被他们霍霍的人有点感同身受了,这满院子的秋色,她是怎么下得去手的啊!败家玩意,比自己还欠。 “这这这~~~~~~”上官云鹤看了满桌子摘下的菊花,再看看正在掰花瓣的几人,惊得是目瞪口呆,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没看错?这是拿了这些菊花在做点心?这怎么舍得的啊!真是暴殄天物,这些花多稀缺这些人知道吗?若是他敢在家里摘下去做点心,肯定会被他爹打断腿;墨菊啊,还有难得一见的绿牧丹、瑶台玉凤~~~~~ “怎么?你种这么多在这,不是为了吃?”宁安见花倚舟难得一脸肉疼的样子,出言调侃道。 “那你种那么多曼珠沙华在燕王府也是为了吃?”花倚舟怼她。 “只要你敢吃,我无所谓啊!你早说嘛,你早说惦记上我院子里的曼珠沙华,我可以让我阿爹给你挖一些带过来,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能吃上,现在可能来不及了。”宁安笑他。 第276章 败家 “懒得跟你扯,你说说你,这么一大院子名贵品种呢,好歹给我留一些啊!”花倚舟气极。 “给你各留了一株放你房里了,够你日日观赏了,怎样?够意思了!”宁安还特意留了几盆放在花倚舟的房里,她就知道这货肯定心疼,可这两日她也得找点事做呀。 “你有种 ,我欠你的。”花倚舟咬牙切齿道。 “你行了,别傻站着了,化悲痛为力量,一起合作?还有这位长得不错的小哥哥是云鹤表兄?”宁安瞧见站在一旁先是满脸惊愕,再是一脸痛惜,而后再表情变幻了几次的少年,出声询问花倚舟。 “嗯,上官云鹤,大舅家的,年纪与我相仿。” “云鹤,这个败家玩意是君宁安,燕王府那个不学无术,嚣张跋扈的家伙。”花倚舟气愤的介绍道,将他的不满都表现在了语气里。 “见过宁安郡主。” 上官云鹤才反应过来施礼,刚刚花倚舟和君宁的说话方式让他很羡慕,两人就这么你来我往的往死里掐,急红了脸也没见这俩人真生气,话语亲密又随意,可以看得出来两人关系极好。 “云鹤表兄不必多礼,往后不用唤我郡主,直接唤我君宁安就好。”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上官云鹤毕竟年纪与他们相仿,还带些少年的稚气的爽朗。 “不用跟她客气,待相处久了,你就知道这丫头什么德性了,败家子!”花倚舟抢先回道,语气里的不满都溢出来了。 “花狐狸,你还想不想吃了?想吃就来帮忙,别在那叨叨叨了。”宁安翻了个白眼。 花倚舟拖着上官去鹤云洗手,还特意提醒他君宁安是只披着狼皮的羊,让他小心着些,别被她卖了还给她数钱。 花倚舟洗完手过来,看着这些被摘下的花瓣,也无法,摘都摘了,还能怎滴?他早该想到的,哎,失算了,这丫头估计这两天都在宅子里折腾这些。 心不甘情不愿的拖着上官云鹤一起动手,院子里的其他人也松了一口气,还好花少主没怪罪到他们身上,总算是逃过一劫了。 -------------- “臭丫头,你还别说,这个菊花鱼片粥挺好喝的。”花倚舟一边喝着粥,一边夸道。 上官云鹤和君平安在一旁附和,确实美味,他们都是第一次吃到。 “切,不知道刚刚是谁的心在流血呢?”宁安呲他,刚刚她在外边做菊花饼时,他还一边说她败家一边心疼银子呢。 “好吃是好吃,可太烧银子了,那十来珠十丈垂帘今年刚开的花,我费了很大功夫从江南搬过来的,连都城我都没敢放,就担心被人要了去,本来还想着你好不容易来趟都城,特意搬过来给你瞧瞧的,都还没来得及观赏,就被你给煮粥喝了,你说说换你肉疼不?”花倚舟还在絮叨。 “那你下次提醒我一下?我哪里知道这么麻烦,钱多了烧啊?从江南运花回来,真是!下次名贵的你放你房里,我不就知道了吗? 院子里的我就只想着过段时间就谢了,太可惜了,还不如趁着它风华正茂,都进了肚子来得实惠;要不,下次你将这些东西避着我点?”宁安建议道,虽然她知晓这些菊花不常见,但想着花都有凋落的时候,还不如实惠了自己。 “打扰了,小的错了!”花倚舟决定不跟她扯了,这丫头的脑子跟他长得不一样,说她她还有理了。 “行了,摘都摘了,你要实在气不过,多喝几碗粥,菊花饼你也多吃点,多大的事嘛!” 花倚舟不吭声,气的,化悲痛为食量。 “阿姐,你和花哥哥这段时间都只顾自己吃香的喝辣的,都没人管我这个小可怜。”君平安吃着菊花饼指控道。 “小乐,你听谁说的我俩吃香的喝辣的了?” “阿姐,你别不承认,说谎要遭雷劈的。” “我怎么就说谎了?” “花哥哥把我扔在上官家不管,你躲在这里吃美食,你看看这菊花饼多好吃,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吃到,要不是昨日云鹤哥哥告诉我花哥哥回了花家,我都没办法逮着他,这么好吃的东西可就只有你俩吃上了,不是吃香的是什么?”君平安很委屈,阿姐出门未归,花哥哥将他丢在上官家,他们都不去接他。 “小屁孩说什么呢?我怎么把你扔上官家了?是外祖母十分想念你,盛情难却,我又正好有事,才将你暂时寄存在那的,好吗?再说你云鹤哥哥没陪着你玩?”花倚舟不认同道,虽然自己溜得不太厚道。 上官云鹤这些天都在陪着君平安,他也知晓这小家伙有多滑头,自己都快被他给折腾翻了,这孩子除了调皮捣蛋、当面一套背面一套外,扮起乖变起脸来连他都叹为观止,这会他只能闭嘴,不想惹火上身。 “说,你有什么想法?”宁安瞥了君平安一眼道,这小家伙肯定又想作妖,要真委屈,他肯定一见到她就掉金豆子,不会憋到这时候才说。 “阿姐,你想多了,我能有什么想法?” “没有就算了?” “能说?”小家伙不甘心,装着怯怯的问,他姐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 “说!”宁安翻了一白眼,这孩子,跟她装,心眼子不少。 “我想明日出去抓野鸡,打野兔,然后野炊,我来了都城都没这么玩过了。” “可以啊,满足你!”宁安道,还以为这小子要干什么呢。 “好,那说好了哈!”君平安乐道。 “君平安,你这么乐做什么?搞得好像往日里我虐待了你一般,别忘了待会去蹲马步,至少一个时辰,你出发前答应过的。”花倚舟见不得他这么欢乐。 “阿姐,我今日能不蹲吗?”君平安双眼可怜兮兮的望向宁安。 “不能。”宁安无比温柔的回他,一脸很好说话的样子。 君平安听后双肩垂了下去,一脸生无可恋,心里头还在嘀咕:都怪花哥哥,这么好的气氛,提这么扫兴的事,若不是他提醒,不就没这回事了么? 上官云鹤在一旁看着强忍住笑,没想到这只上窜下跳的猴子这么怕君宁安,真是一物降一物呢。 第277章 救美 第二日一早,几人就出现在了离密阳镇不远的山上。 出门前,宁安特意提醒了上官云鹤可能有危险,但他正处于热血沸腾的年纪,表示自己武艺不错,宁安也就没多说什么了,只交待了华戈,让他多注意着他些,她自己则是一直跟在君平安的身侧,毕竟这小家伙更加需要保护。 虽说可能有魅影阁的威胁,但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出来玩自是把这些抛到了一边。 宁安跟着君平安在林中穿梭了半晌,她还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以免有人造访;其余的人都分散开了,都在各自寻找自己想狩的猎物 ,一时间里,山林中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断; “阿姐,阿姐,我刚刚明明射中了那中兔子,怎么这里没有啊?”君平安在林子里窜了半天了,打到的猎物少得可怜,刚刚他的箭明明扎到了一只免子,可他走近来找就是没找着。 “没打到要害跑了呗,别找了,我们先将你打到的这些拿过去让阿紫烤了行么?”宁安主打一个陪伴,全程都陪在这小胖子身侧,顺带指导指导他用箭。 “不可能,索二叔都夸我箭术挺准的。”君平安不信。 “那是在箭靶不动的情况下,明白?知道要努力了没?”宁安借机敲打他。 “那阿姐你明日还带我来?我要在林子里用这些野物练箭术,可以吗?”君平安趁机提了自己的要求。 “没问题,阿姐陪你。”宁安欣然同意,虽说这小胖子打的主意她知晓,可这不失为个好方法。 “谢谢阿姐!”君平安很高兴,他也没想到阿姐这般好说话,不像在燕城,去个郊外都一大堆人跟着,猎物全都给吓跑了,不似这里这般自在。 连着几日,宁安都陪着君平安在这些林子里瞎跑,有时候也会逮着他在山上练下手,花倚舟跟上官云鹤则有时会跟着一起,有时俩人也会在密阳镇闲逛,并未发现魅影阁的人盯梢,也并未如他们所预期的那般来找麻烦,几天下来也就松懈。 一日下午,在闹市逛累了的几人,去了密阳镇一家酒楼吃饭,正好是坐在临窗的房间,宁安推开窗后随意往楼下那么一瞟,就瞧见了一女子被好些人追赶,路上的行人都被撞倒了许多; 街上一片混乱,也有人站出来打抱不平,拦着要赔偿,也有些人拦住了追赶女子的那伙人,将那女子护在了身后;追着的几人在楼下不停的叫嚣着不关那些人的事,说要么还钱,要么人就得带走抵债。 以往这样的桥段一般都出现在话本子里,宁安没瞧见过这种现场版的,站在窗前示意花倚舟和上官云鹤云往下瞧,还出口问道:“这是卖身抵债?还是强抢民女?” “都差不多,也就是那么回事。”花倚舟见怪不怪,不以为意道; 这种事他在外经商经常能见着,一般家里欠了债或者有什么纠纷用女子抵债,真的假的就不好说了,曾也一腔热血的冲上去过,当然也被人赖上过,反正他现在是敬而远之。 宁安笑笑没说话,饶有兴味的瞧着,刚花倚舟那么一说,她就想起了仙人跳,决定看看再说,说不好真有意外的惊喜呢。 “不不不,我不认识这些人,没欠他们的债。”那个一身灰衣的女子有些狼狈的摔倒在地,大声哭着反驳道。 远远瞧去,那女子一身灰色的布衫微微发着白,头发有几缕散乱在额前,应是刚追赶掉落下来的,那张脸倒很是清秀,脸上挂满了泪痕,配上那哭红的双眼和那惹人怜爱的表情,让人瞧着有些于心不忍。 “朱二收了我们赌坊的银子,将你卖给我们了,还敢抵赖不成?”追赶的人凶神恶煞的叫道。 “这位大爷,小女子家中落难,昨日才来此投靠的二叔,小女子不是他家中的儿女,他不能卖我的。” 那女子一副弱不禁风惹人怜的样子,挣扎着在旁人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不停的哭着解释,试图说理。 “我不管,朱二拿着我们的银子跑了,你要么还钱?要么就老老实实的跟我们回去,谁要敢阻拦就一起去衙门说理去。”那人继续叫嚣着。 那些本来还在逞英雄的人,一听人说要去衙门,都打起了退堂鼓,纷纷噤了声,赌坊那些人得意的拖着那女子就往前走,那女子哭得那是一个梨花带雨,好不可怜,让在场认识朱二的人连连摇头,但也没再有一人站出来阻拦。 朱二这人烂赌成性,人又特别混,在密阳镇是出了名的,都不愿被他沾上,他这些年为了还赌债,相继将家里的妻儿全都给卖了,现下又要卖前来投奔的侄女,真是作孽啊! 心里暗暗可惜,这女子也是倒霉,投奔谁不好?想来她应该也是不了解朱二的为人了,只是这么个青葱水嫩的女子卖给了赌坊,能有什么好下场? 不过也还有那些穿得人模狗样的好色之徒上前要从那些赌坊人手里买人,一时间看热闹的人又多了起来。 宁安和花倚舟就站在窗前就这么瞧着楼下的这场闹剧,谁都没什么动作,倒是在一旁一言不发的上官云鹤有些不忍,跟他俩说下楼一趟就急忙出了房门,宁安这才反应过来,诧异问花倚舟:“这孩子下楼英雄救美去了?” “应该是!”花倚舟回道,心道云鹤这小子还是没经历过这人世间的毒打啊!反正不管这事是不是真的,他都不会管,也没那般同情心泛滥,又不是没被骗过。 “少年啊,还是太嫩了,你说那女子会不会赖上他?”宁安好笑道,虽然她是没遇过这种场面,可多少有些防备心理; 瞧刚刚那女子,给人感观上是很可怜,可哪有被人这么追赶着,身上脸上甚至鞋子上还干干净净的?虽然穿得是不好,故事也很美,可故意在这闹市最繁华的地方来这么一出,场面太和谐了就假了。 第278章 被骗 “你话别总说得这般老气横秋好么?你年纪不比我们都小啊!他嫩?你不更嫩?”花倚舟笑她。 “也是哈,姐姐比你们都还小呢?可是我都瞧出来不对劲了,他怎么看不出来?”宁安反问他。 “没经验,单纯善良又干净,还没被人骗过呗!哪像你一般,都成精了,心都是黑的;这小子啊,等会就知道有多麻烦了。”花倚舟叹气道。 “花哥哥,你乱说,我阿姐才没成精呢!你的心才是黑的呢!不能这般说我阿姐。”君平安板着小脸打断道,宁安笑着摸摸他的头,看着他给自己打抱不平,心里很是顺畅。 此时小二将菜都给上齐了,宁安还顺便将他拉到桌前吃饭,夸道:“我家小乐很棒,会给姐姐出头了。” “你小子,枉我待你这般好,你阿姐我还不能说了?”花倚舟也不瞧楼下了,坐到桌子旁拿起筷子夹起了菜。 “可你这般说不对啊,我姐姐是人,怎么可以成精?”君平安话刚说完,花倚舟还没来得及反驳,下楼的上官云鹤一脸尴尬的进门了,身后还跟着那女子。 “云鹤哥哥,你怎么将这个姐姐带过来了?”君平安转头又问了起了刚进门的上官云鹤。 “小乐,别说话,吃饭。”宁安出声道,她想让君平安也瞧瞧,正好给他上一课。 那女子站在上官云鹤身后,小心翼翼的抬头环顾了四周一眼,待瞧清花倚舟的脸后,眼里闪过一抹惊艳,而后又将头给低了下。 上官云鹤不知要怎么回,君平安这般问,他又不好意思说人家要以身相许,为奴为婢都要跟着他,他哪敢应君平安啊! 只得用眼神求助正在吃饭的花倚舟,可花倚舟只顾着自己吃饭,并没有想要搭理的意思。 他上楼时想过了,若是将这女子带回上官家,不说别人,他娘都要削他一层皮,所以带人回家这种事他是万万不敢的。 这女子是平民身份,让人为奴为婢不合适;以身相许更不可能,世家子弟正妻没进门前是不能纳妾的,她这身份也不可能娶她,再说他也没看上她。 “倚舟。”上官云鹤有些不自在的唤了一声花倚舟。 “啊,吃饭,菜都上齐了。”花倚舟这才抬起头来看向他,这小子装得宁安都一阵佩服。 “哦,倚舟,这位朱姑娘你能不能帮忙安置一下?”上官云鹤有些忐忑的问道。 “安置?你小子要养外室?”花倚舟反问道。 “不不不,你想差了,你看下你密阳镇的宅子里还需不需要人手?让她暂且有个住的地方,待她缓几天后再离开。”上官云鹤连连否认。 “公子,小女子在此地无亲无故,愿给公子端茶倒水,为奴为婢。”那位朱姑娘一听上官云鹤要将她安置在别人家,还要赶她离开,赶忙跪了下去,一副欲语泪先下的模样。 “看到没,人家不愿意,要给你奴为婢啊!没说以身相许?”花倚舟放下筷子,一脸看戏的表情。 “这~~~~”上官云鹤没遇过这种事,一时被花倚舟问住了,这房里还有君宁安和君平安呢,他也不好回答。 “朱姑娘,在下与你说过了,不需要你为奴为婢,刚刚已经给你还完了卖你的银子,我再给你些银子,你自行寻安生之处可好?”上官云鹤转身好声好气的与朱姑娘道。 “公子,我一介弱女子,在这密阳镇,若再被那些赌坊的人遇着,他们知我无依无靠,恐还会为难,望公子收留。”朱姑娘跪在地上哭诉道,说得好不可怜,若遇上那怜香惜玉的主,说不好已经美人在怀了。 上官云鹤此时左右为难,本是出手替她解围,可没想到人家要以身相许,再看看眼前这柔弱不能自理的姑娘,不知要怎么办,求助的眼神再次望向花倚舟,可花倚舟看向他的眼神里满是戏谑,他只得望向宁安。 “表哥,你不会让我给你想办法!”宁安出言道。 “宁安~~~”上官云鹤一脸不好意思的望向她。 “我倒是需要婢女,可外边这些来路不明的也不敢要啊!”宁安拒绝,只差没说人家不怀好意了,就你傻。 “公子~~~~”那女子一脸期待的望向上官云鹤,这演技,宁安都要拍手叫好了。 上官云鹤头都大了,他就是看她可怜去解个围,没想到成这样了。 半晌,花倚舟实在看不过去了,还是仗义出言道:“朱姑娘是!我建议你哪来的回哪去,好不容易遇上这么个大冤种,再薅下去,别得不偿失了。” “这位公子何意?小女子怎么听不懂?” “听不懂?那去官府说道说道,可好?帮你的这小子挺善良的,有那么点怜香惜玉,可小爷我没那份心思的啊!只会辣手催花,就是不知道这花它受不受得住了。”花倚舟话说的很直接了,言语中带着威胁。 “小女子别无他意,如今落难,只求公子收留!”那女子还跪在那对上官云鹤嗑着头,不停的小声的抽泣,一副被人冤枉了的模样,挺影响人食欲,他们是来吃饭的,又不是来看戏的,问题是戏还唱到他们身上来了,真是有意思! “朱姑娘,有些事,见好就收,别把人都当傻子,仙人跳这种事闹到府衙,没你什么好果子吃,这如花似玉的姑娘家,进了衙门,可就不那么容易出来了。”宁安也懒得看她在这演了,直言道,别倒了她吃饭的胃口; 这姑娘今日若不是遇上她和花倚舟,说不定就借着这弱不禁风的样子入了那些高门大户里某些人的眼,从此一跃龙门,改头换面了; 至少就眼前的上官云鹤单独遇见了就得栽,后面会惹来无穷无尽的麻烦,若是只求财还好,就怕还求别的。 上官云鹤这才反应过来,一脸不可置信的望向宁安,宁安微笑着对他点了点头;难怪刚刚在窗前,君宁安和花倚舟这俩人站那无动于衷,原来是这样!他再看向那位还在跪着的朱姑娘时,心里五味杂陈,难过自己的一片好心被人利用了。 第279章 跟踪 那女子被拆穿了还跪在地上拼命的哭着摇头,两眼泪汪汪的望向上官云鹤,想引起他的同情;明明自己这般作态,几乎是屡试不爽,她这是在哪露馅了呢?这俩人是在诈她么?她边回顾边在心底找原因。 身为世家子弟的上官云鹤是心性单纯了点,可他又不蠢,与君宁安和花倚舟相处的时日也不短,这俩人肯定比自己见多识广,连他们都如此说,自是不会骗他的。 “朱姑娘,请回!”上官云鹤说完后,看向那女子的脸上没了刚刚为难的表情,多了被骗的气愤。 “表哥啊!善良是种美德,可这种美德不是每个人都有的,这世上也不是人人都值得同情的,往后出门多用心瞧瞧,你看她那双鞋,跟新的一样,一点点泥都没沾上,像是被人追赶很久的样子?”宁安说完,眼神示意上官云鹤。 那女子见宁安如此说,赶忙将脚给缩了缩,宁安上前去拍了拍那女子的肩,吓得那女子一躲,上官云鹤见了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还不走吗?等我喊人送你去府衙?”花倚舟开口道。 那女子却还是装着一副假惺惺的委屈模样夺门而出,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里边的人把她怎么样了呢? “阿紫,跟上去瞧瞧!”宁安待那女子走后,吩咐道。 阿紫颔首,远远的跟了上去。 --------- “小乐,看明白了吗?”宁安拍了拍手,在君平安旁边坐下,趁机问道。 “阿姐,我明白了,云鹤哥哥遇上骗子了,这是色诱。”君平安似懂非懂的来了这么一句。 “色诱!哈哈哈~~~~~君乐,谁教你这些乱七八糟的?”花倚舟听了这话后大笑起来了,笑得上官云鹤满脸通红,今日他丢死人了,还是在君平安这小屁孩面前。 “小乐,以后出门遇上这种事,一定要多用心看看,不要逞英雄强出头,很多闲事不能管,要是被人赖上了,你有理说不清的,特别是这种漂亮的小姐姐,知道么?”宁安趁机教他,上官云鹤听了更觉得丢人了。 “行了,赶紧吃饭,这个话题略过了,往后都多注意着些。”花倚舟解围道,希望上官云鹤记忆深刻,响鼓是不用重敲的,这道理懂的人都懂。 ---------------------- “小姐,那个朱姑娘先回了朱家,而后她翻墙进了长乐赌坊,我混进去后没找着人;还有朱二死了,被人一刀捅进心脏杀死的,尸体被扔在他家的地窖里。”阿紫天黑才回到宅子里头,一回来就跟宁安禀报道。 “你是怎么知道朱二死了的?”宁安问道。 “我跟着那女子进赌坊后,转了一圈都没找到人,又返回朱家查想探了一番,在地窖边上看到了一些被处理过的血迹,打开地窖后发现他的尸身被人扔在里边了。”阿紫回道。 “嗯,我出去一趟,若是明早没回来你告诉花倚舟一声,让他不要声张,也不用去寻我,护好小乐。”宁安起身换上夜行衣,交待道。 还好她觉得那女人不对劲,看着弱不禁风的,可那双手却不像是个干活的,更像是拿刀的手,她借着起身的瞬间,在那女人身上下了些易追踪的药; 想着若需要,她追踪起来不太费力,现下正好派上用场了,不过药粉的有效期也就四个时辰,她得赶紧追上去才行。 “小姐,我知晓了,您注意着点。”阿紫回道。 “放心,没事的,你小姐的本事你还不知?”宁安拍了拍阿紫肩,趁着夜色正浓时出了门。 宁安出门后顺手在路边抓了一只飞蛾,在它身上着洒了些与那女子身上相同的药粉,随着飞蛾飞行的路线一直往前走,没多久它果真进了朱二家,又进了长乐赌坊; 此时的赌坊还是一片灯火通明,里头人声鼎沸,此起彼伏的压大压小的声四起,为了避开众人,宁安只好找了处相对较为阴暗的角落翻墙进入,跟着飞蛾一路进了赌坊的后院,而后飞蛾飞进了院里的一间厢房; 她环顾四周后,轻轻的将房门给推开了,闪进去后往四周扫了一眼,房里头就没有人,从里边的摆设来看是间卧房,而此时的飞蛾飞了一圈后,停在左边墙上的一幅画前不肯离去,宁安上前将画卷起来,敲了敲那堵墙,果然里边传来了空洞的声音,也就是说这幅画后边有暗道。 她仔细的在房里找起了机关,没多久在床头柜上边找着一只像是镶嵌在桌子里的花瓶,伸手轻轻扭动后,那扇暗门缓缓打开,飞蛾先飞了进去,而后宁安也跟着一个纵身闪了进去,在门口处找到了一处机关,将暗门给关上。 里边是一条昏暗的通道,可容纳五人左右同时行走,每隔十米左右,墙上都碶了一颗夜明珠,珠子不大,勉强能照清前方的路,里边的暗道蜿蜒曲折,每隔一段路,前面就会同时出现几个岔道; 若是没有那只飞蛾,宁安都不知道自己要走到哪里去,心里暗道这是谁修的呀?用来做什么的?这若是在这里边追人,没点特殊手段哪里能追到人?自己走丢了都不知道; 修这个地道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好鸟,别人狡免三窟,她这都不知道遇了多少窟了,等她哪天有时间了一定得将这四通八达迷宫一样的暗道都走一遍,看看究竟通往到哪些地方。 走了大概一个多时辰,飞蛾才在一道石门前停了下来,宁安这才在石门左边找到了开门的机关,她也不知道门外是个什么情况,在里边听了半天外边的动静,也没听到有什么异动; 考虑到药粉即将失效,为了争取时间,她还是伸手按了开关,石门在这时候启动,刚够一人通行时,她侧身闪了出去; 出来后发现出口是间盥室,也真是开眼了,她原还想这么隐秘的地道出口应该在书房之类的地方,没想到是间盥室; 第280章 有趣 宁安在盥室踌躇了一瞬后,蹑手蹑脚的往外走去,在昏暗的灯光下可以很明显的看到外边是间女子的闺房; 整个房间内的装饰都是粉嫰嫰的颜色,连地上都铺了一层粉色的地毯,瞧着就很华贵的样子,房里里收拾得特别干净整洁,宁安瞧了瞧她脚上那双粘有泥土的鞋,都有些不好意思往地上踩; 她小心的往里边挪了几米后,越过一座屏风,扫了一眼床上,知晓床上没人,只是那张床上的颜色更甚,在夜明珠的衬托得下简直闪瞎了她的双眼,老夫的少女心啊,实在是伤不起,至少她无福消受。 她往门口挪去,还没靠近门,就可以听到外间有女子的说话声,声音很小;她不想推门出去惹麻烦,走至窗边,将木质的窗户轻轻掀开了一角,从窗户上翻了出去,顺着飞蛾的方向继续往前行; 尽管处在黑暗中,宁安也能瞧清这座庭院内绿草如茵,繁花似锦,假山上的泉眼不间断涌出细流,东南角还有一汪清池,院外都有侍卫家仆巡逻,人数还不少;怎么看这里都透着浓浓的奢华; 这是哪个有钱人的庄子?用来金屋藏娇的?还是平日休闲用的?出了这座院子后,发现旁边连着许多这样的院子,刚刚那座还只是这其中的一个院子而已,谁在这地圈了这么大个庄子,大佬啊!宁安心里臆测着。 都说庭院深深,这句话也没假,她跟着飞蛾的方向穿过了几座庭院,终于在一间房门外停了下来,很明显她要找的人就在这,正准备闪身进去,却听到了阵阵脚步声由远到近,为免被人发现她只好翻上房梁再做了回梁上君子; 来人是三名女子,着北疆服饰,走在最前头那名女子到了房门前,直接推门走了进去,留另外两人守在门外, 宁安趴在房梁上许久,没听清里边都说了些什么; 大概半炷香的时间,那位自称朱姑娘的女子,随着那名北疆女子出了房门,而后向院外走去,只留给她一个袅袅婷婷背影;虽然朱姑娘换了身舞姬的装束,脸上也覆了轻纱,可宁安还是一眼能认出来了,那种纤细身段,是另外三名北疆女子不可比的。 北疆的?怎么回事?宁安内心有些呵呵了,难不成除了南疆,北疆也在暗戳戳的搞事?如若这个所谓的朱姑娘是北疆人的话,那今日在密阳镇的那场戏是冲着他们谁去的呢?这人都与北疆有交际,总不能说是场意外! 若不是她留了个心眼,在这女子身上下了药,谁又能想到这个柔弱不能自理的女子与北疆有关?就算无关,其中肯定也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猫腻。 有趣!宁安决定跟上去瞧瞧,她远远的尾随她们到了一座灯火通明的院子,还没进院内,就听里边丝竹阵阵,欢声笑语不断; 怎么着?北疆人还在这大肆宴请?哪里来的胆子哦?还是说南陵有什么人在这宴请北疆人?这个人是谁就耐人寻味了。 宁安想进去瞧瞧里头有哪些人,就算她认识的人不多,但皇伯父寿辰总有些人要去的,到时候她就知道哪些人跟北疆人走得近了;也能提醒下皇伯父去查查这些人的底了; 不过她今日的目的也只是想知道那朱姓女子是谁的人,也好防着些那人将主意打到他们身上,毕竟那条暗道四通八达,与那女子相关的人肯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 可院子里头灯火通明不好藏身,她这身夜行衣在黑暗里头还行,可被灯光一照太突兀了,她得先去找个地方换身衣裳才行,反正她刚刚一路过来瞧见这庄子里头丫鬟多,看来她又得扮回丫鬟了。 宁安悄咪咪的溜到了旁边的院子里,寻了间没人偏房,在偏房内找了套丫鬟的衣裳换了,刚走出房门便碰到了两个管事模样的的嬷嬷,两人在不停的争论着什么。 “站住!”其中一个嬷嬷出声喝道,宁安愣了一下,停下脚步施了个礼。 “抬起头来!”另一个嬷嬷说道,宁安缓缓的抬起头望向她们。 “新来的?” “是的,奴婢新来的。” 宁安心里还在想着要是她们察觉出什么异样,她得在她们出声前将眼前的俩人敲晕才行,手上不禁做了点准备动作。 “还不错,身段也相似,就她了。” 宁安还没来得及动手,其中那个高个点的嬷嬷走过来拉着她就往前拖行,害得她一个踉跄差点崴到脚,那个嬷嬷却好似没发觉似的,边走还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阿宁。”宁安稳了稳身形回道,这里的嬷嬷手劲都这般大的吗?生怕她跑了一般,这急匆匆的模样,一看就知这嬷嬷应是有什么事要用上她。 “进庄子上的丫鬟都有些舞艺要求的,你会的?” “奴婢会点。”这人都这般说了,宁安也不能说她不会啊,只得顺着她说道。 “嗯,你唤我冬嬷嬷,芙小姐待会献舞缺个伴随的舞姬,你换身衣裳去替上。”齐嬷嬷不由分说的将她带到一间房里,里头还有七个姑娘正准备换装; 那几人见冬嬷嬷进来,都上前来施礼,看得出来这个冬嬷嬷在这里是有些权威的。 宁安听了冬嬷嬷的话,再瞧着房里的这些年轻女孩一脸懵,缺舞姬?她替上?开什么玩笑,这能临时替?她都不知道那个什么芙小姐要献什么舞,她怎么替?替她们去丢人? “冬嬷嬷,替舞姬献舞,奴婢做不来的。”宁安摇头拒绝道。 “不需要你去献舞,待会芙小姐边跳舞边作画,你只需上前去将画布拉起来而已,很简单,跟着小乔就好!”冬嬷嬷确实也是急了,眼看着芙小姐要上场了,其中一个舞姬身体原因没法上场,只得拉个身形差不多的丫鬟顶上; 这不也是没法么?若这事要办砸了,殷知州非得弄死她不可,毕竟机会难得,夫人说都是些往常请不到的贵人。 第281章 临替 “小乔,这个是阿宁, 临时找过来替小娇的,你教她换上装,再告诉她怎么做,现下情况你也知晓,你可得用心,若办砸了没我们好果子吃!”冬嬷嬷急切的道,语气里有几分严厉,她也是没法了。 “冬嬷嬷,奴婢晓得了。”那个叫小乔的女子恭敬的答道。 “芙小姐待会就要上场,切不可误了芙小姐好事!”齐嬷嬷还是有些不放心,其实她心里也没底,小娇那丫头啥时候出事不好,临上场了却身体不舒服,这不是给她找事么? “奴婢一定尽全务教阿宁,齐嬷嬷,您放心。”小乔安抚道,她也怕啊,临时出了岔子,还好冬嬷嬷拉了个人来,丫鬟也可以凑个数; 冬嬷嬷在房里嘱咐了多次才忐忑不安的转身出去了。 小乔拿了一袭淡蓝色的纱衣给宁安,宁安伸手接过来,拎起来后那么一瞧,见了那样式一怔,这么暴露的吗?吊带外边披层纱? “小乔姐姐,你确定这是给我穿的吗?”宁安拿着衣裳,甜甜的问道,她刚刚好似听冬嬷嬷的意思是官家小姐献舞么,也这样穿?合适? 小乔见她如此问,以为她不好意思,安抚道:“阿宁,委屈你了,你也别太介怀了,就当是帮个忙了,待会我们还会在脸上覆上面纱的,认不出来谁是谁;我们几个此次也只是给芙小姐伴个舞而已,用不了多久的,往日里可穿得比这个更大胆。” “哦,小乔姐姐,你们全都是这庄子上的么?芙小姐的丫鬟?”宁安指了指另外几人小声问小乔。 “不是,我们是养在殷知州府上的舞姬,此次随着芙小姐来的这庄子上,也没几天;阿宁,你在这庄子上多久了?”小乔反问道。 “我也刚来没几天,好多事都不清楚。”宁安小心答道,以防她再问别的她答不了; “难怪,冬嬷嬷定是见你身形与小娇相似才拉你过来替她的,还好你来了,刚刚都我们都吓死了,生怕误了芙小姐献舞,殷知州若怪罪下来,我们这些人一个都跑不了,全得受罚,说不好还得丢了命去。”小乔说起这个都还一脸的心悸。 “这么严重?芙小姐是殷知州家小姐?”宁安打听道;她也知舞姬地位不高,很多都是养在府的家妓,她第一次知晓时心里很舒服,可终究是这个时代的悲哀,她扭转不了什么; 现下听小乔说她们是舞姬,知舞姬这样穿也正常,她上次在西玉湖上见那个叫烟娘的舞姬跳舞,穿得比这个夸张多了。 “嗯,芙小姐是殷知州府上嫡出的小姐。”小乔边换衣裳边答道。 “小乔姐姐,换衣裳我倒是没问题,可我只是个小丫鬟,舞艺不精,待会若是搞砸了,恐怕会连累了你们呀!”宁安装作一副为难又胆小的样子。 “无事,现下还有时间,换好装后我们再练两遍,很简单的,只需将芙小姐要作画的白布变换方位而已,你待会跟着我后边就好。”小乔道。 “哦,那我试试!”宁安听她这么说,决定一试,来都来了,总得过去瞧瞧的,面纱一戴,再将眼妆改变一下,谁还认识谁?除非熟悉她的人才可能认出她来,在这里肯定也遇不上。 房里的几人换上衣裳后,纤腰更显盈盈一握,小步一迈,犹如弱柳扶风之姿,特别是那一头乌发只用蓝色的发带寄于脑后,有两缕垂于胸前,脸上覆了蓝色的面纱,削弱的双肩和手臂在纱衣下若影若现,将女子的娇柔体现的恰到好处,不得不让人生出几分遐想,还别说,这古人的眼光是真不错。 小乔领着宁安与房里的几人练习两遍后,宁安才知是真的只要她们拉着一张白布当工具人用,很简单,她也就没说什么了; 待冬嬷嬷过来时,小乔对着她微微颔首,冬嬷嬷脸上终于爬上了丝丝笑容,不再一脸紧张,领着她们一行人往前边那座院子方向走去。 路上有几个小姑娘一脸兴奋的叽叽喳喳不停,说的无非就是想跟谁谁谁一样被贵人瞧上,以后就不用做舞姬之类的话,宁安听后拧了拧眉,心里一阵好笑,就去当个背景板而已,她们是不是想多了? 进了那个灯火通明的院子后,便有人出来将她们领进了一间偏房候着,仍可以听到里边传出的嬉闹声和阵阵琵琶声,还有各式的侍女舞姬的身影在院里来回穿梭;许多声音交炽在一起,更显得这院子里热闹非凡; 宁安跟小乔站在最后面,可能是受院里气氛的影响,小乔一脸庆幸的小声跟宁安说道:“阿宁,冬嬷嬷说此次殷知州请来的的贵客身份特殊,能去前院侍候的人更是少之又少,连献舞的人都是官家小姐,像我们这种身份的,也是芙小姐需要我们才被选上。” “这样吗?我刚瞧外边也有不少舞姬呀!” “那些都是有大家教导过的,像我们这种养在府上的不可比,遇上贵客的机会少有;来这里前,冬嬷嬷说过若是其中有谁能入了哪位贵人的眼,知州大人还会给其另寻身份,今后荣华富贵肯定不少,我们也不用再在府里做舞姬了。” 小乔一脸向往。 “小乔姐姐,我们不是只去伴舞凑数的吗?”宁安想劝她少幻想,既然是贵人,估计这个殷知州应是寻了许多美人在这里候着,舞姬地位属实太低,可能入不了贵人的眼。 “说的是没错,不过以往这种宴会里,也有运气好的小姐妹入了贵人府邸做妾的,做妾那也是半个主子,身份总能比舞姬要来得尊贵。”小乔说这话时显得有些局促,同时心里也有些期盼;将她所知所想小声告知了宁安。 “那希望姐姐得偿所愿!”宁安话刚落,两个嬷嬷将她们领到了宴会厅左侧; 她老老实实跟在小乔的后面进入了厅内,当起了工具人; 待琴音一起,一袭白衣的芙姑娘轻摆长袖,随着悠扬的琴音翩翩起舞,衣袖一甩一收间,身形不停的旋转,纤细的双手各持一只硕大的毛笔,轻点备好的墨汁,在宁安她们高举的那张白布上做起了水墨画; 第282章 收获 宁安随着方位的变化,偷偷抬眸打量起了宴席上那些小乔口中的各位贵人,左上首坐的那位竟是现任北疆王的亲王叔:苏合亲王,他怎么在这?宁安瞧得一阵心惊; 殷知州是个什么角色,怎么能宴请到他?苏合这人可是个实打实的狠角色,温文尔雅的外面内实则是头凶猛的野兽,当年他可是靠一已之力大败北疆各个势力,扶着现任北疆王上了位; 但凡当年他苏合有半分想坐拥北疆的野心,现在的北疆王就是他了。 她眼见着苏合正与他下首的一中年男子聊得甚是热络,而在那男子身旁倒酒的那名舞姬正是今日的那位朱姑娘,这个与苏合相熟的男子又是谁? 可惜她不认识,脑袋里记下了他的样子,回去她得让人得好好查查这人,至少得知晓暗道和今日那场戏是否与他有关? 芙小姐的画画到一半,宁安她们向个再次调换方位,她借着画布的遮掩抬头向右上首瞄去; 这一瞄让宁安更加诧异了,坐在右上首的那位竟是五皇子君景璃,虽然她没见过其本人,但来都城前燕王给她看过他画像, 据燕王调查到的资料显示他常年在外游历,从不结党营私; 来都城后她还听花倚舟说起过他,说五皇子是在众皇子中最低调谦顺的一位,因为常年不在都城,就没什么存在感,一直给人一种与世不争,谦逊温和的印象,南陵皇对这个儿子极为欣赏,就是怒其不留在都城帮他; 今日这个不结党营私,没什么存在感的人,竟与苏合坐到了一块,这就不得不让人深思了,果然,有些传闻还是不可信;看来,回去后也得让人挖挖君景璃了,说不好今日见到的这些人都是鬼呢? 难怪小乔说殷知州非常重视今日的贵客,殷夫人也说贵客平日里根本就请不到呢?还真是,这俩人确实难得,谁又知他俩竟能坐在一块谈笑风声? 场上的芙小姐还在卖力的舞动,她每一次跳跃、旋转、飞身、点足都犹如一幅流动的画卷,将优雅与力量完美结合,琴音渐急,她的身姿亦舞动的越快,如玉的素手执笔在白布上婉转流连,裙裾飘飘的同时,沾满墨汁的白布上也随着惊现了出一副完整的山水画,画工自是浑然天成,栩栩如生,让人惊叹; “殷宇轩这老家伙倒是在自家女儿身上下足了功夫,不仅舞艺极好,连画艺也这样好,甚是难得啊!子秋,你说呢?”祝斐见五皇子眼神总是若有似无的往场上瞟,心知怕是看上了殷芙,出口问道; 祝斐是晋州世家家主祝宏辉的嫡长子,晋州靠海,与东耀相邻,五皇子在早年间的一次游历中与其一见如故,成为多年挚友,平日里两人关系挺好,他也就自然而然的唤五皇子的字; “嗯,是挺不错的。”君景璃装作不在意夸道。 “有想法?”祝斐调侃道,若这殷芙入了子秋的眼,殷宇轩这老家伙可真是攀上高枝了。 “还不至于,斐兄,你觉得如何?”君景璃反问道。 “挺不错的,至少在晋州找不着才艺美貌如此匹配的。”祝斐也不吝啬赞美之词。 “比起画家和花家那两位,多少还是差点火候。”君景璃中肯道。 “那此次皇上寿辰我得好好瞧瞧,看看这两位名动南陵的美人是何等颜色。”祝斐笑道。 君景璃笑笑没说话,此时对面的苏合目光正扫了过来,君景璃将手上的酒杯端起来示意了一下,与对面的苏合相视一笑,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宁安随着殷芙的节奏不停的变换方位,同时还在偷偷打量在场的众人,可惜的是她真的只认识殷景璃、苏合和那位朱姑娘,不过据阿紫看到朱二被杀的情况来说,这女子应该不可能是朱二的侄女,所以身份也是假的,也待查。 半晌,琴音沉寂了来,音停、舞毕,画毕,看得宁安都叹为观止,心里暗想都城那两位第一才女和第一美女应该也不过如此?不过她还是期待比这位芙小姐更为惊艳,不然这南陵才艺双全的美人又得添上一人了。 热烈的掌声骤然响起,在场的众人纷纷夸赞殷知州好福气,连苏合和五皇子都非常满意殷芙的表现,开口夸奖芙小姐才艺双全;殷知州的脸笑得像朵绽放的菊花一般,满脸的褶子;脸上的自得和骄傲藏都藏不住; 心里暗自感叹殷芙为他争脸,不枉他对她多年的栽培了,如今他们殷家的未来可就指着她了。 而宁安在此次芙小姐的这一舞中,暗暗将在场露脸的这些人都记了个遍,待芙小姐一舞结束后,她跟着一众舞姬撤出了那座灯火通明,推杯互盏,一片热闹的院子; 她自发的走了在最后,一路上那些舞姬们还在谈论芙小姐和一众贵人,见没人注意她,在拐弯处悄悄的与一行人分散开来,往她换下夜行衣的那间房子走去; 她现在得趁着宴席还未散撤出这个地方,可她找过去时,偏房里亮起了灯,有好几个丫鬟在里头嬉笑,为免节外生枝,她也懒得去换了,靠着记忆返回到了那间粉色的房里,在盥室里启动了机关,闪身进了暗道; 哎!又是做贼的一天,不过还好,也算有点收获了,南陵的这位五皇子低调可能是不错,与世不争这个词的应该与他无缘,拉班结派都拉到北疆头上去了,能不低调么?不过他也是厉害,竟能拉得动苏合,着实是意外啊! 宁安在暗道里七拐八弯的急速往前行,没了飞蛾的引路,一时竟在里头迷糊了起来,嘴里一直都在吐槽,早知道她就应该再在院里抓只什么动物给她引路的,实在是自己自信过头了,没想到坑了自己; 她不知道走了多久,还在暗道里没转出去,本想着随便找条通道先出去了再说,走着走着,前方传来了极轻的声响,她还是以为是谁也被困在这个鬼地方呢,没想到却看到前边有座石门,难怪能听到外边声响,原来是暗道出口啊! 第283章 偶遇 人还刚从暗道中出来,四周的情况宁安都还没搞清楚,就差点就被院子里的人剑锋伤到,她赶忙在黑暗中迅速躲避开来,心里嘀咕着流年不利,怎么老碰上打打杀杀?也不知道是些什么人在此交手? 不过她也没心情纠结,在这种环境下也不适合她去逞英雄,总之这伙打斗的这伙人里边总不会与她友好,若是被人发现了她,搞不好还得杀她灭口,没必要惹这麻烦; 再说正常的打斗也不可能在黑灯瞎火中进行啊!悄悄远离才是硬道理,她身形一闪,偷偷远离了那是非之地,这趟浑水肯定是不能淌的,让他们自己打去呗,她只是误入而已。 稳了稳心绪后宁安发现她处在一座宅子中,刚刚打斗的地方是个院子,暗道出口处在宅院里的一座假山里边,具体四周有什么她没看清,实在是情况有些特殊,容不得她四处打量。 处在黑暗中的这个宅子它就不是个正常的地方,正常人家的宅子里多晚廊上和屋檐下都会有几盏灯笼的,可这里却没有,就像之前她去过的义庄一般,阴冷森森的; 还奇怪的是在这黑灯瞎火的环境里只能听到打斗声和闷哼声,没有惊呼声,难不成这里是被贼人血洗了?还是满门的那种? 宁安她越往外走越觉得这个地方不对劲,当即便停了下来,跃上了一间房梁,顺着房梁摸进了一个房间,准备躲房间里看看情况,避避风头,这个时候出去也危险,说不好宅子外还有埋伏呢?躲在房里还能摸清外边的情况,待天亮了一切就好说了; 人还刚落地,黑暗中就有人朝她攻了过来,这破地方真是欺负人,能动手了不起呀!宁安气急,反手就打了回去,你来我往的与人交上了手,两人都看不见对方,一招一式皆想将对方往死里整,越打越觉得不对劲,这招式怎么这般熟悉? “君池岸?”宁安手上的动作不停,小声问道。 “是我!”君池岸低沉的声音在耳边传来,此时的他也发现了黑暗中与他交手的人应是君宁安,这种近身搏斗的招式太熟悉了,他也正准备开口问。 “你怎么在这?” “你在这做什么?” 听到熟悉的声音俩人同时都停了手,几乎异口同声的问对方。 “这里是魅影阁的据点,过来给人端了”君池岸先回她。 “难怪,我说怎么这座宅子里死气沉沉,一丝光亮也无呢?原来是魅影阁的地盘啊!不过你们三更半夜的来做什么?怕人跑了?”宁安了然道。 “嗯,你还没回我为何在此处?有没有受伤?”君池岸伸手将宁安给拉了过去,双手抓着她双臂,想检查一下她有没有受伤,可房里太黑,看不到,只得出声询问; 他也没想到这三更半夜的会在京郊遇上君宁安,她不是在密阳镇吗? “没受伤,你别动手动脚的。”宁安双手抵着他的胸口道。 “说,外面魅影阁的人还未解决。”君池岸一听她说没受伤便顺势牵上了她的一只手,宁安挣不过也就不管了。 “我跟着一女子进了一条暗道,然后去了一个庄子,回来时找错了出口,刚刚才从那边院里的暗道中出来,出来后就遇上了打斗,想着找间房子躲起来看看情况,就遇到你了。”宁安简洁的解释了一番。 “暗道在哪?” “在那边院子里,出入口在假山里边,那边正在打斗,你的人?” “嗯,过去看看。”君池岸牵着她的手就往外走。 他们俩人过去时打斗已结束,华金手里正举着火把在清点,远远可瞧清地上横七竖八躺着许多尸体,还有许多黑衣打扮的人正在清理; 君池岸在不远处停了下来,转头看向宁安时,却瞧清了她身上的着装,顿时呼吸一窒;眼前的她一袭蓝色的纱衣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体,盈盈一握的纤腰看似柔弱无骨,若隐若现的锁骨和手臂在火光下下犹为朦胧,这无疑是一场无声的诱惑,而这丫头半点也不自知的抬头看着他; “干嘛停下来?不是要去看暗道吗?”宁安反抬头问道,她的手还被君池岸握在手里,无法继续前行。 “你跟踪人穿成这样?”君池岸松开她的手,将自己身上的外袍脱了下来,罩在了她的身上,一脸黑沉的问道。 “被人拉过去临时顶替了舞姬,出来时来不及换,就这样了。”宁安回道,身上这身装扮换在这个时代确实大胆了些,这样的穿着,要是行走在外,被人瞧了去都会认为不是什么正经的良家女子。 “君宁安,你还去扮了舞姬?”君池岸脸色阴沉,眉头微拧,声音里带了几分压抑的低沉 ,双眼死死的盯着宁安道; 宁安本来还没觉得有什么,可对上君池岸的双眼让她有种小孩做错事被大人抓包的错觉,莫明的想出声解释,嘴里跟着出了声:“本来是扮丫鬟的,临时有个舞姬不舒服,被人强拉上去替的,在场上也就转了几圈,还戴了面纱。” 君池岸听完后一言不发的往前走,宁安愣了一下,拢了一下披在身上的外袍跟了上去,走了几步后才发觉自己好奇怪,她为何要跟他解释? 正常的反应不是应该直接怼回去吗?她怎么穿着关他什么事?俩人还没怎么着呢,就管那么宽了?还被他一句话拿捏住了? 就算有什么,她也不需要事事与他交待?怎么就不能像之前那样理直气壮的怼回去了呢?就刚刚那一瞬,她都在心里问了自己十万个为什么了,这样不行,气势输了一半,等于直接丧失了主权。 “王爷,这里总共四十六人,全数皆亡,无一活口;还有五人逃了,华铁带人追过去了。”华金见君池岸过来,赶忙禀报情况,只是眼神扫到了君池岸身后的君宁安后,倍感诧异,宁安郡主何时来的?他们一路追踪过来并未见到她啊? 第284章 暗道 “追暗道里了?那麻烦了,进去了不一定出得来。”宁安急忙往暗道口跑,可披在身上的外袍太长了,她穿着像个唱戏的戏子似的,行动极其不便,一着急差点将自己给绊倒; 君池岸见状赶忙伸手揽住她的腰,低声道:“慢点!” “暗道?宁安郡主您说这院子里有暗道?”华金出声问道。 “你不知道?刚刚你们的人不是往暗道里追了吗?”宁安靠着君池岸才没摔下去,此刻还倚着他站着,在华金面前有些许别扭。 “不是,属下没发觉院子里有暗道,魅影阁的人往南边逃了,我们的人也是往那边去追了。” 华金恭敬回道,他刚刚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并未发现有什么暗道,宁安郡主怎么知晓这里有暗道的? 待宁安站稳后,君池岸很自然的伸手给她将外袍的袖子挽起,再弯腰将她身上的那件黑色外袍撕下一截扔在地上,这举动别说宁安了,连一旁的华金看到都无比震惊,这人是十九皇叔君池岸?他们家王爷什么时候这般体贴人了?可惜他不敢问出来。 “不用不用,您不必如此的,这衣裳好好的多浪费啊!”宁安反应过来后,连连摇头道后退,她有些受不起啊,这么多人看着呢。 “暗道口在哪?”君池岸好似没发觉宁安的尴尬一般,出言问道。 “哦,那里。”宁安指着假山处说道,而后率先朝假山的暗道口走去,此时的暗道门已关闭,宁安在附近找着了机关,将洞口打开,里边黑漆漆的一片。 “这里边我不知道有多少条暗道,我是从密阳镇的长乐赌坊进来的,然后去到了一处庄子,庄子是殷知州的,原路返回的时候迷路了,才到了这; 这暗道里边四通八达的,容易让人迷糊,进去后没多久就可以见到墙上镶嵌了夜明珠,大概每隔十米左右就有,不过珠子不大,看得不是太清晰。”宁安将她知道的情况说了出来。 “殷知州?”君池岸问道。 “嗯,那些舞姬说那个庄子是殷知州的,我也不知道是哪个殷知州,你可以安排人去查,他女儿叫殷芙。”宁安接道。 君池岸站在暗道口,吩咐道:“华金,你安排人去密阳镇的的万乐赌坊盯着,先别打草惊蛇,将赌坊里边的人都给查一遍;还有那个殷知州一起查。” “是,王爷,属下这就去安排。”华金抱拳回道。 “嗯,再进去十人,进暗道里边查探一番,看看这些出口都在哪,只查出口就行,不要惊动出口外的人。”君池岸这话一出,便有十人率先进了地道; “一起?”君池岸随后也走了进去,转身问外边的宁安。 宁安想了想也跟着进去了,现下这条暗道君池岸接手了,也就不需要她去查了,反正现在外边也未天亮,在这外边也只能等着,还不如进去找找,若是能找着,也省了她时间。 华金安排好外边的人后也跟着进了暗道,顺手将暗道门给关上了。 三人沿着暗道一直往前行,没多久就来到宁安所说嵌有夜明珠的通道,当多再次出现没有记号的岔路口时,君池岸出声道:“华金,你走左边。” “王爷,这暗道太黑,属下~~~~”华金想留在君池岸身侧。 “去!”君池岸打断道。 “是!”华金不敢不从,领命后就往左边去了。 “幽王叔,你说在你们眼皮子底下,都城附近都快被人挖空了,估计再晚些家都快被偷没了,你们还不知有这么条地下通道,丢人么?”宁安在里边越走越心惊,若那位朱姑娘是北疆人,那这条暗道有多危险傻子都知道,可怕的是还有那么多不同的出口。 “这条暗道前朝时就有了,只是没想到被人重新挖了这么些出口。”君池岸回道。 “你知道?”宁安疑惑。 “知道,没进来过,此条暗道原是直通万佛寺的。” “哦!我今日在那座庄子的宴会上见到了苏合,还有君景璃,其余的人我不认识,晚些可以将画像画给你。”宁安将今日所见说与君池岸听,在都城没有人比他更合适去查探这些见不得光的关系了,君池岸总归不会对南陵不利。 “嗯,你认识苏合?”君池岸对君景璃的为人有所了解,他这位低调的侄子这些年借着在外游历的幌子没少广交泛友,拉拢了一些势力,作为皇室中的皇子这样做也能理解,总归得抓些底牌在手上,但若损害了南陵的利益,与他国皇室有什么牵扯,那就得出手管了。 “见过,你不好奇君景璃为何跟他熟识吗?”宁安疑惑道,她感觉君池岸听到她这话后一副没放心上的样子,不奇怪吗? “做为皇室的一员,有点野心无可厚非,只要不损害到南陵也无妨。” “所以你知道他是什么样子的。” “知道。” 宁安觉得她说这个就多余了,沉默下来了,她不知道什么样的事在他君池岸眼里才算是大事,俩人沿着这条暗道继续前行,越走道越窄,连着夜明珠也在窄的地方没有了,但没往前走多久就摸到了一扇石门前。 “幽王叔,你让一下,我来找机关。”宁安出声道,机关这些她比较懂,君侧君也没逞能,侧身让出了空间,宁安在门四周摸了一圈后启动了机关,没想道石门还没打开,门口的碎石哗哗往下落; 君池岸慌忙将宁安揽进了怀里,快速往暗道里边退了回去,待退到安全的地方后,才将她放开,开口问道:“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 “没有,你呢?”宁安反问道,刚刚那些碎石掉落时他第一时间就将自己护在了怀里,这已经是这男人数次在发生意外时护她了,而且都是先顾着她,心里满满的感动,询问的语气里也多了急切和担忧。 “无事。”君池岸回道,他的左手刚刚被碎石给擦伤了,不想让她知晓,甩了甩左手后没作太多理会,而是向宁安伸出了右手。 第285章 惹火 “不用,你走前边,我自己可以的,你知道的,我又不是什么娇弱的小白花。”宁安借着一点点微弱的光拒绝道; “这个出口可能许久未启动了,以防万一,你离我近些。”君池岸的手固执的伸在半空中,一副她不伸手他就不往前走的架式; 宁安心中闪过丝窃喜,被人重视的感觉很好,特别这个人是他,她也不再犹豫将手伸了过去,任由着他牵前自己前行; 君池岸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紧裹住她的小手,让宁安一瞬就想到了大手牵小手的儿歌,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本来还有些暧昧的气氛被她这一笑一扫而空。 “笑什么?”君池岸在漆黑的暗道中听她笑出了声,问道。 “我阿爹和阿娘小时候就是这般牵着我到处闲逛的,就怕我走着走着走丢了;幽王叔,你这也是怕我走丢了?”宁安在黑暗中调侃道。 “阿爹?阿娘?君宁安,我不是。”君池岸气结。 “不是什么?不是爹娘?幽王叔,我知道你是我小叔叔呀,差不多,差不多哈!”宁安故意曲解道。 “小叔叔?”君池岸的声音透着危险,这丫头故意的,她知道他介意什么。 “你是我阿爹的亲兄弟,比我大了一轮还多,不就是亲叔叔吗?小 叔 叔~~~”宁安调皮的拉长了音,她故意气他的。 君池岸猛然停住了脚步,将她往自己怀里一带,扣住她的头,狠狠地吻下来,热烈又霸道的索取,今晚从见到她时就想这么做了,怕吓到她,可这小丫头还知所以,几句话就让他成功破防。 宁安被他吻得气息紊乱,身子轻颤,不自觉中伸出双手圈住他的脖子,慌乱地迎合着他;这动作像是给了君池岸莫大的鼓舞一般,唇齿之间与她纠缠了起来;直至她承受不住,整个人都无力的倒在了他怀里,君池岸才将头搁在她头上,捞住她往下掉的身子,软玉温香抱满怀; 宁安倚在他怀里像条上岸后,没了水的鱼一般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粗重的喘息声在这幽暗的环境中说不出的暧昧,让人听了忍不住想再欺负她; 良久,寂静的暗道中仍可听到俩人的如鼓点般急促的心跳声,全身的血液在此时燃烧着。 “还叫小叔叔?”君池岸低沉的声音在这幽暗的环境里特别吸引人,好似就在她耳边呢喃一般。 宁安摇了摇头不吭声,负气的张嘴在他胸前用力咬了下去,颇有几分出气的意味; 她刚松口,只听得耳边一声闷哼,君池岸的身子也瞬时僵硬了起来,而后用力勒紧了她的腰身,冰凉的唇落在了她的脖颈上,克制了那么久,被她刚刚这么不经意的一撩,吻里带着几分急切与凶狠的意味,揽住她的手,好似岩浆涌动般地热切,没等几秒钟,一切都快失控了。 “别,君池岸,我怕。”待宁安反应过来时,吓得她整个人在他怀里颤抖着挣扎,语气里带着祈求。 “别动。”君池岸听到她的声音猛然惊醒,立时停了下来,只是头还埋在她的锁骨上,压抑住喷涌而出的情欲,久久未动。此时的宁安也感受到了他的紧绷,一动也不敢动,等着他平复。 半晌,君池岸松开她,声音沙哑道:“君宁安,往后别这般招我,再招,我也不知道我自己会对你做出什么来。” 他这么多年的自制力,在君宁安面前几乎全线崩塌,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明明初遇时并未有什么念想,可相处一段时日后一切都变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连带着人都变得不正常起来; 眼下名不正,言不顺,是自己太失控了,这丫头比自己小那么多,恐吓坏她。 “我知道了。”宁安小声道,她刚刚真的是吓到了,哪怕是在黑暗中,她也实打实的感觉到了他想拆她入腹的迫切心情; 果然,单身久了的男人是惹不得的,可她明明也没做什么啊!一声小叔叔就能让他失控如此?自己魅力升值?这样吗? 在黑暗中,她都能感受到君池岸的失控,自己对他影响就这般大?想不明白啊!不过君池岸人品是不错,虽然不至于坐怀不乱,但也能稳住自己。 “嗯,走!”君池岸缓和后重新牵起她的手往前走去。 “君池岸,你有多喜欢我?”宁安在借着这幽暗的环境大胆的问道; 前几日她也想了许多,两世加起来活了这么些年了,她也是第一次遇上这么个让自己喜欢的人,很不容易; 都说世界上有两件事是藏不住的:一是咳嗽,二是爱; 她想她是爱了,会想他、会为他走神,想起某些小细节也会心里特别甜蜜,这种感觉是她这个万年单身狗都没有过的,俩人身上的阻碍他也说他会解决,自己的反应再否认也骗不过,本就不是什么畏畏缩缩的性格,那大胆一次又如何?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只是如此而已。 君池岸也没想到宁安会如此问,薄唇紧抿,一时愣住不知如何回答。 “你看,说不出来!你爱我是你自己的错觉。”宁安逗他。 “乱说!”君池岸反驳道。 “那你说几句情话给我听听?”宁安摇了摇他的手撒娇道。 “别闹。”君池岸头痛道,这丫头真是得寸进尺。 “你看看你,追女孩子都不愿下功夫,只会耍阴谋诡计,还有强取豪夺,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思呀!”宁安不死心的说道。 “君宁安!”君池岸的声音里有些气急败坏。 “说嘛,说嘛,我想听,你想这般把我骗走?也得下下功夫不是?几句情话都舍不得,那我明儿让别人说给我听!”宁安不罢休道。 “你敢!”君池岸咬牙切齿道。 “那我只听你说,行不行?”宁安撒娇的声音在暗道里满是诱惑。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君池岸憋了一会,来了这么一句。 “太假!没诚意”宁安憋着笑反驳道 第286章 情话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君池岸再来了一句。 “凤求凰?太敷衍。”宁安不乐意。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足矣。”君池岸语气有些低沉,若不是在黑暗中,都可瞧见他隐隐发红的耳垂。 “真的?你没骗我?”宁安心知他能说出这些已经不容易了,可还是想看看他能容忍自己作多久。 “君宁安,你够了。”君池岸虽然语气有些僵硬,但眼中有着浓浓化不开的宠溺。 “不够,君池岸,我要一生一代一双人,你给得了吗?” “嗯!” “君池岸,我善妒。” “不会有别人。” “我很闹,做不了贤妻良母。” “无妨。” “君池岸,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宁安这话刚说出口,君池岸停了下来,将她整个人紧紧的搂在怀里,终是守望得花开见月明。 “君宁安,你说的。”君池岸嘴角不断的扩大,心里柔软成了一片。 “嗯,我说的。” “不能反悔!” “不反悔,只要你能搞得定我阿爹阿娘。”宁安最后一句话破坏了你侬我侬的气氛,有些煞风景。 “嗯,你等着就好。”君池岸将她放开,手在她头上轻揉了几下。 “别揉了,我不会绾发,待会出去像个疯婆子。”宁安继续道。 “嗯,走!”君池岸满脸带笑,牵着她往已启开的洞口走了出去。 此时的天空已经微微泛白,他俩出来后发现到了在一座山林了,沿着山间的小路大概走了一个时辰左右,俩人见到了一处村庄; 伴随着清晨的微风,寂静的村庄被唤醒,可见村庄里四处都是袅袅升起的炊烟,淡淡的烟雾与清晨的雾气交织在一起; 早起孩童已在院子里头嬉闹,你追我赶的充满着欢声笑语,一派无忧无虑的闲适景像;也有农民已经开始了辛勤的劳作,温和的阳光照耀着他们朴实的脸庞,映照出他们对生活的热爱和执着。 迎面走来的村民瞧见了他俩,热心的过来问他们从何处来,宁安也不指着君池岸回答,只说是迷了路,见他俩不需要帮忙后,村民便笑着离开了。 “君池岸,你松开我的手,都被你握疼了。”宁安埋怨道。 晚上没见着人还好,这白天一见着人,他还握着她的手不松,总让她觉得自己与君池岸有什么奸情似的,不太能光明白正大的那种,毕竟他们这关系有点禁忌。 “君宁安,我见不得人?” 君池岸好似知道她想什么似的,偏过头瞟了他一眼道。 “不是,就是太见得了人,这地也不知道是哪,为了避免麻烦,我俩在大庭广众之下多少得注意着点!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宁安狡辩道。 “歪理。”君池岸虽在说她,可手终是放开了。 “你这样占我便宜可不行,我们还没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能这么光明正大的这般行事?无媒苟合是大忌,得沉塘的。”宁安夸张道,边说边笑。 “君宁安,这些词不要乱用!”君池岸无奈道。 “不像吗?你看看我俩这情形,还有我这打扮,像不像富家公子哥带着舞姬私奔?难怪刚刚那人看我俩眼神那般怪异。”宁安指了指自己,再指了指君池岸道,她那身打扮虽然有君池岸的外袍挡着,可蓝色的纱裙还露在外边呢,还有她那头青丝也不是正经姑娘的打扮。 “走,去那边等华金的人过来。”君池岸见她如此说,也有几分了然,率先往一边走去。 俩人没从人多的地方经过村庄,而是从侧边的小道绕了出去,宁安在一处较为干净之处席地而坐,君池岸则倚在一棵大树旁,眼神往前眺望。 “君池岸,你以后得三书六聘、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娶我是不是?” “嗯。” “十里红妆有么?” “好。” “那在我俩这身份没解决前你收敛着些行么?别让人瞧出来,我阿爹阿娘不能让人诟病。”宁安一副商量的口吻道。 “如你所愿。”君池岸回道,他也舍不得小丫头被人诟病。 “君池岸,你说你眼神是不是有点瞎啊!怎么就看上我了呢?口味挺独特的嘛,往后别怪我嚯嚯你哈!”在清晨的阳光下,君池岸的侧颜被光影轻轻勾勒,宛如一幅优美的画卷,让人的眼神忍不住为之流连,宁安一边欣赏一边嘚瑟道。 君池岸眼神凉凉的扫了过来,这丫头这脑子有时候真的想给她挖出来看看,时好时不好。 “君池岸,给姐姐笑一个!”宁安不怕死的调戏道; 往常君池岸眼神这样一扫她,总让她心里发毛,今日竟然觉得自己一下子就升华了,大有翻身农奴把哥唱的豪迈心境,都没那么怕死了了,心道他也就是纸老虎,不会把她怎么样,也就更加有恃无恐了。 “君宁安,别得寸进尺。”君池岸作势要走过来。 “我错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我开玩笑的。”宁安秒怂,站起来就往后退,君池岸见她如此,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不跟她计较,又倚回了原位。 这丫头确实让人头疼,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颜色就能开染房,难怪名声传成这样。 “有脚步声,听到没?”宁安听到树林里有响动,正色道。 “是华金他们。”君池岸答道。 “哦,那你让他给我准备匹马,我要回密阳镇。” “不急,先去庄子上休息好后再回。”君池岸瞧她这一身装扮也不适合骑马。 “庄子上?你在这附近有庄子?你知道我们身处何处?”宁安好奇道,她以为他不知晓这个地方是哪里呢。 “嗯。” 话刚说完,华金就带着一行人过来了。 “王爷” “郡主” 君池岸点了点头,宁安则是没出声,在一旁等君池岸交待华金一些事宜,交待完后他翻身上了一匹马,顺势将宁安捞上去,侧放在胸前,宁安坐稳后小声道:“不是说要收敛着些么?” “他们看不见。”君池岸话刚一出,正处于震惊状态的下属们纷纷低下了头。 “切,你比我瞎,他们比我装。”宁安在用力在君池岸腰上一拧,不满道。 第287章 庄园 “君宁安,我有没有说过你别招我?”君池岸低头在她耳边呢喃道,声音里充满了危险。 宁安一怔,不是,这也行?抬眼望向他,双目对视,一人眼神热烈如火,一人眼神却犹如透明的水晶般,清澈见底,还带着几分狐疑。 宁安这才彻底想信君池岸没有唬她,若不是地点不对,这只禽兽估计又会对她下手,她赶忙将头埋进他胸口,一言不发,生怕他当着众人的面亲她,说不定这厮做得出来。 君池岸见她这副模样,低沉的笑声从胸腔发出,惊了在场的众人,也羞红了宁安的双颊,害人终害己啊! 转念一想,关系都确定了,害什么羞啊!失掉的场子看她不得找机会找回来哦,总不能让这座大冰山给拿捏住,没道理的。 到了君池岸所说的庄子后,宁安心里也是咯噔了一下,她还以为就是普通的庄子呢,没想到是座矗立在青翠的山谷之中庄园,面积大到吓人不说,里边佳木茏葱,奇花烂漫,山石点缀,亭台楼阁与美景交相辉映,奢华又清幽; 要不说还是有权有势好啊,随口说的庄子都这般高大上; “君池岸,你在此搞这么大座园子是准备金屋藏娇?”宁安边走边问,啧啧称奇,虽然自己这些年到处闲逛,见过的豪宅也不少,可也没见过这谁在这些无人的山谷间搞出这么大阵仗啊,又不是常住,浪不浪费? “喜欢?”君池岸边往前走边问。 “这很难让人不喜欢啊,避世的好地方啊!” 宁安答道,这里四周山林环绕,远离尘世的喧嚣,是座与世隔绝的美妙居所,只要耐得住寂寞,是个躺平的好地方。 “藏你?”君池岸笑问。 “那可不行,我可做不了阿娇,像我这种日月之辉,注定是要闪闪发亮的,岂是这种凡尘俗物能把我给隐匿的?”宁安傲娇道,这里虽好,但待久了估计也无聊,偶尔还行,再说她也不会在都城待很久,再美的环境也吸引不了她。 “给你当聘礼,可好?”君池岸转过头看向她,这丫头还真是夸起自己来半点都不带假的。 “想用一座园子就忽悠我了?不够。”宁安撇嘴道。 “那我再想想多少能够?”君池岸宠溺的拍了一下她的头,然后说道:“先去洗漱,晚些我再让人给你送吃的过去。” “嗯嗯嗯,你多想一会啊,多少我都不嫌多。”宁安跟她挥挥手,跟着丫鬟走了。 君池岸呵呵笑出了声,旁边的华金见君宁安已多次逗得他家王爷笑出声了,内心已经震撼许久了; 他跟着他家王爷这么多年,从来没见他这般开怀过,原来他家王爷也是能这般开怀笑的啊!看来宁安郡主这个女主子几乎没跑了。 宁安到了房里问了带她过来的丫鬟后,她才知这地还是处在京郊,离密阳镇还有段距离,她也不再操心君池岸准备将那暗道怎么处理了,反正她是不管了,现在就想洗漱一下先美美的睡上一觉,不然对不起这里这般悠美的环境。 挥退丫鬟后,宁安泡在温泉池子里,全身心都彻底的舒缓放松了下来,没多久就睡意袭来;是了,她一整晚都没睡,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虽然心理上极不情愿,但行动上迟缓的从温泉池子里起了身,没办法,她可不想等会在池子里睡着了淹在这里边。 将头发擦拭了一番后,她就直接钻到被安窝里休息起来了,天大地大,此时睡觉最大,伺候的丫鬟见宁安迟迟没有唤她,也没有进去打扰,毕竟王爷交待了要听从郡主安排,她便守在门外候着。 “郡主呢?洗漱完没?”君池岸迈着缓慢的步子过来,询问候在外边的丫鬟,这丫头这般久了怎么还没去前院用餐? “郡主要奴婢在外头候着,奴婢不敢打扰。” “嗯。” 君池岸本欲伸出手推门进去瞧瞧,不知想到了什么,刚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又收了回来,而后对着守门的丫鬟道:“守好,她不唤你不必进去打扰。” “是,王爷。”丫鬟低着头恭敬道。 君池岸未多做停留,转身离去。 --------------------------------- “你说君宁安去追踪昨日那女子去了?”花倚舟一大早就见阿紫过来跟他禀报。 “是的,小姐说那女子手上的茧,不似一般农家女子劳作留下的,更像是常年用兵器所致。”阿紫回道。 “她怎么去的?”花倚舟问道。 “跟着药粉痕迹跟去的。”阿紫答道。 “这臭丫头还真是到哪都不忘留一手啊。”花倚舟呲道。 “她还交待了什么吗?” “说如若她未回来不必担心,让我们护好小王爷。” “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花倚舟气道,这臭丫头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跑了,好奇心怎么这么大呢,又将君平安扔给他,到底谁是君平安亲哥亲姐啊! “云鹤,你最近得罪什么人了吗?”花倚舟转过头问上官云鹤,君宁安一夜未归肯定是发现了什么,而昨日那名女子是冲着上官云鹤去的。 “这些天我天天陪着君平安,上哪得罪人去?”上官云鹤觉着很冤枉,他就是不忍心想帮个弱女子而已,还遇上了仙人跳,刚还听阿紫说那女子可能杀了朱二,君宁安才去跟踪的,到底是谁要这么害他啊? “确定?你再想想?”花倚舟不信,不然昨日那女子怎么那么巧出现在那里,还要跟着上官云鹤。 “当然确定,昨日我也是碰巧了,往后这种事,我铁定不沾了。”上官云鹤被吓怕了,好心被当驴肝肺的事他不可能再做了。 “知道就好。”花倚舟见他如此说,也没再问了。 “倚舟,待皇上寿辰过后,你带我出去长长见识行么?”这事上官云鹤昨晚想了许久,花倚舟经常在外,他跟他出去多见见世面,也就不会再有昨日那种事发生了; 再说他待在都城也不好受,天天被他祖母和他娘催着他先成家后立业,都相看出阴影了。 第288章 美色 “千万别,一个君平安都够我受的了,再加一个你,天天烂摊子都不够我收拾的。”花倚舟谢了。 “你出门巡视那些生意,我也能给你打下手。”上官云鹤是打定主意了。 “你能做什么?还打下手,我谢谢你哈!”花倚舟真想说,他看不上。 “我什么都能做,你吩咐就好。”上官云鹤一脸希冀的看着他。 “等我下次离开都城的时候再说!你不是要回去的吗?今日回呗。”花倚舟不想跟他讨论这个,这不是给自己找事做么?只得出言赶他回都城。 “我正要跟你说这个呢,你帮我给家里捎个信去,说这段时间我就留这了。”上官云鹤腆着脸道。 “不是,你来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你那时可是说待两天就回的。” “宁安表妹现下出门了,与我多少也有些关系,再说,不是还有那个什么魅影阁的威胁么?我在这搭把手护着平安,是不是也不错?”上官云鹤理由一下子就来了。 “不需要,我谢你!别到时候还得护着你。”花倚是真看不上。 “别啊,不是说就这几日要去接姨父姨母吗?我也去。”上官去鹤着急道,他就不想回都城,打定主意赖在这。 “不对啊,你小子说说到底是因为什么要赖在这?”花倚舟盯着上官云鹤,等他解释。 “好,我躲我娘和祖母。” “她们把你怎么了?吓得都不敢回去了?” “还能怎么了,天天逼着说张家小姐好,李家小姐俏,陈家的姑娘又知情识趣,商家的~~~~~~~”上官云鹤垮下了双肩,一脸郁闷道。 “哈哈哈~~~~~~”花倚舟拍着桌子乐出了声,她还以为外祖母只对着他丧心病狂的介绍呢,原来他们上官家的孩子也一样处在水深火热中啊,看把上官云鹤逼成什么样子了? “笑什么,你被我祖母逮着的时候我笑你了么?”上官云鹤觉着花倚舟这小子太不厚道了。 “早说嘛,早说不就不会赶你走了么?”花倚舟收起了笑脸,一脸同情道,这次他能感同身受,外祖母在他们身上估计是用了十成功力,至少他这两年只要是上上官家,打心底里都是怵的。 “不是不好意思么。”上官云鹤弱弱道,前些天为了躲她们,他天天找理由带着君平安在外边玩,现在君平安在这,他就没幌子了。 “行,待会我让人给大舅捎个信,说你一起去迎姨父姨母了。”花倚舟大气道,解兄弟于危难中,他义不容辞。 “谢了,兄弟。”上官云鹤一脸喜色,发现有些难以启齿的话,说出来也没想象中的那么难了。 ------------------- 君池岸端坐在书房内处理公务,直至天黑手头上的公务也未完成,华金在外头禀报:“王爷,晚膳已备好。” “嗯,君宁安过来了没?”君池岸听到华金的声音才将手上的笔放下,右手拧了拧眉心道。 “有丫鬟过来禀报过了,郡主还未醒。”华金低声道。 君池岸起身将门拉开,吩咐道:“摆去前院。” “是!”华金恭敬道。 君池岸说完便自顾自的往宁安休息的院子走去,摆手让人不要跟着,跟着的人只好又退了回去。 宁安睡着的房里点起了一盏烛灯,跳动的烛火将让静谧的房间如梦如幻,墙壁上的影子随着火焰的舞动而摇曳生姿,君池岸挥退了一直守在门外的丫鬟,推门走了进去; 床上的小丫头睡得很沉,一丝防备也无,如丝的黑发散落在床边,如玉的睡颜宛如初生的婴儿般恬静美好,只是她睡觉的姿势让人有些不忍直视,君池岸扫过那双裸露在外的玉足时,呼吸一窒,这丫头就是来折磨他的。 他缓缓移至床边,盯着她熟睡的容颜,有一时的愰神,宁安好似在睡梦中有所察觉一般,缓缓睁开了双眼,朦胧中好似瞧到了君池岸,又复闭上,嘴里呢喃道:“君池岸,你怎么跑我梦里了?可惜了那张人神其愤的脸,往后可要被我糟蹋了。” 君池岸听到这话不觉好笑,这丫头还没睡醒? “醒了?起床吃点东西去?”君池岸宠溺的声音在房里响起,脸上的笑一时没收住,在烛光的映衬下令人着迷; 宁安又努力的将眼睛睁开了一条小缝,这一瞬让她有些恍惚道:“君池岸,你这笑容是在引诱我犯罪啊!” 君池岸伸手拍了下她的头顶,这丫头怕是睡傻了,又对着他这般口无遮拦。 “不是在做梦吗?君池岸你怎么又在我房里了。”宁安感受到了头上的传来的痛感,唰的一下睁开眼; 像是被突然吓醒了一般,快速从床上坐了起来,杏色的蚕丝被子从她身上滑了下来,将她身上单薄的白色寝衣暴露在外,青丝如瀑布般散在她的肩上,一双杏眼带着控诉的盯着眼前的人。 君池岸伸手用被子将她裹住,沉声道:“我叫丫鬟过来给你收拾一下,起来用晚膳了。” 宁安见他脚步有些慌乱和往外走,恶作剧般的喊了一声:“哎呦!” “怎么了?”还没走出门的君池岸迅速返身来到床边,带着几分焦急道。 “坐下说。”宁安伸手将他拉得坐在了床边,满眼带笑的看着他。 “你没事?”君池岸见她如此,哪还不知是这丫头的恶趣味。 “有事,有大事!小叔叔的美色,让我垂涎不已,欲罢不能,您说怎么办呢?”宁安眨了眨她那双无辜的笑眼,伸手戳了戳她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道。 “君宁安,你自找的!”君池岸低沉磁性的嗓音微微发着颤。 说罢反手抓住宁安那只在他脸上作乱的手,俯身吻了上去,直至许久后他的手触碰到她光洁的背才从惊觉过来,停止了动作; 再看向躺在他身下的宁安,衣裳半解,白皙的肩颈上绽放着一朵朵红梅,还有她那双湿漉漉的眼神带着几分迷离时,他神情有些狼狈的放开了她,翻身坐在一旁,还不忘用被子将床上的人连头都给盖上。 良久,房里只响起俩人厚重的呼吸声,君池岸在心底自责自己如禽兽般的行为。 第289章 闹事 “君宁安,别诱我,哪日我要是忍不住了,受伤的是你自己。”君池岸沙哑的声音在房里响起。 “怎么个受伤法?像现在这样?嗯?”宁安故意道。 “闭嘴,你还小。”君池岸明知这丫头故意的,但拿她无法,有些事会让人上瘾。 “哪里小?小叔叔,你怕了~~~~”宁安将蒙在头上的被子推开,看着有些狼狈的君池岸,说话声故意拖长了尾音,声音特别娇俏。 “不听话么?”君池岸冷着张脸,眼神晦暗低沉,压迫感迎面而来。 “听听听~~~~我最乖了。”宁安见好就收,男人这个时候还是挺危险的,别玩脱了,不过见君池岸如此失控还能停下来,她也是没想到的; 果真是一物降一物,这个南陵国不近女色的十九皇叔终是被她给拿下了,这个禁欲系的高冷男神就这样被她拉下神坛了,换作以往她也不敢想,不过现在心里挺乐。 “嗯,我唤人过来帮你洗漱,我在院外等你。”君池岸清了清嗓子道。 “哦,知道了!”宁安笑着答道,将身上的衣裳拉了拉,末了看着肩上的红痕小声啐了句:“胆小鬼,闷骚男。” 君池岸听了眼角一抽,恨不得自己耳力没那般好,就自己这定力,这丫头还是早点娶回家的好,看来得赶紧将手头的事处理了,先回都城与皇兄通个气; 他心里也知燕王兄那关不好过,到时候有皇兄分担点也好,至少不用被两面夹击,届时燕王兄找起麻烦来,也不会只找他一个。 第二日一早,宁安换了身男装,将在宴会上见到的那几人的画像交给君池岸,之后提出离开。 “君池岸,这几人你查查他们身上有没有问题?作为回报,我只要那个朱小姐的信息,我想知道她找上上官云鹤是为何,也可能人家是冲我和花倚舟去的。”宁安道。 “好,查清楚后发你,路上小心。” “嗯,走了,都城见哈!”宁安利落的翻身上马,绝尘而去,连头都没有回一下;她身后还跟着君池岸安排护着她的几人; 直至宁安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君池岸才转身向院内走去,心里不禁吐槽起这个没心没肺的丫头,就不会儿女情长一下?突然意识到自己有这个想法,他好笑的摇了摇头。 -------------------- 太阳将落,天际映照出一片金黄色的余晖,映在前边古朴的街道上,更衬得这座小镇像一幅金色的水彩画,梦幻又唯美; 此时一位坐在马车厢内的少女正掀开了侧边的帘子,欣赏着眼前的景致,没多久,马车快经过小镇的街道时,前方传来了嘈杂吵闹声,接着还有乒乒砰砰的打斗声,让人无心再欣赏眼前的美景了; 少女伸长了头往外瞧去,可惜视眼被阻,任她怎么都瞧不见前面发生了何事,只得出言问前边的侍卫:“冷听,前边怎么回事?马车怎么停了?” “郡主,前方街上好似有人闹事,属下这就安排人过去看看。”冷听来报。 “哥,我过去看看,你去不去?”马车里一袭橙色骑装的少女将车帘放下,正问一名侧卧在马车内的男子道。 “丁晴,你消停会,别人闹事,你去凑什么热闹?闲得慌?” 侧卧着的男子一记刀眼扫了过来,他这个妹子什么都好,就是野惯了,逆反心重,刚消停了一会,这会又稳不住了。 “哥,我就是去瞧瞧而已,你管的也太宽了,马不让骑,街不让逛,美食不让吃,我跟你出来一趟跟个犯人似的。”丁晴抱怨道。 “我让你来的?不是你自己偷偷跟着来的?你给我在马车里好好的待着,别让我将你捆了送回西楚去。”丁暮风警告道; 他很是头疼这个长年混迹在军营里的妹妹,不管何时何地,我行我素惯了,极不服管,能让她安静会的除了远在西楚的那位身为摄政王的父亲外,还有他这个平日里很少管教她的哥哥。 处在马车厢内的男子正是西楚摄政王丁之子丁暮风,西楚摄政王府的小王爷;女子则是丁暮风的妹妹丁晴,西楚摄政王府的小郡主;而西楚摄政王只此一子一女。 “不去就不去嘛!你别总拿父王来吓我行吗?这都快到南陵都城了,你这时候把我送回去亏不亏?我偷着跟来是不对,但父王知道后不是传信给你要照顾好我吗?”丁晴争辩道; 不过声音弱了几分,她知道她哥真干得出来这事,反正每次都是她被她哥碾压着走,谁让自己打不过他呢! “安静些,马车停了你靠着休息会,待会前边闹完了我们找个客栈休息一晚,明日再赶路,过不了两日就到南陵都城了。”丁暮风道。 “哦!”丁晴妥协道,不过也只是嘴上妥协,心里叭叭叭不停,不服的情绪又不敢表现出来,要是她哥真将她捆了送回西楚,她哭也没用,他哥看着一脸无害,实则铁石心肠。 良久,外边的侍卫来报:“小王爷,前边的客栈客满,争执不下,就为了今晚的下榻之地打起来了。” “哦?知道哪些人在此闹事么?”丁暮风坐了起来,而后起身出了马车厢,居高临下道; 余晖下的丁暮风长相极佳,给人一种很干净帅气的视觉,虽然早已过了弱冠之年,但整个个还是充满着自信和阳光的少年气息,坚定的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就往那一站,不了解的人总会有种他无害的错觉。 “北疆的宝银公主,在客栈前要求里边的住客清场,一些在里头已经住下的客人不服,打起来了。”侍卫冷听道。 “哼,不知所谓!苏合没管?”丁暮风哼了一声道。 “苏合亲王并不在一行人中,不知为何。”冷听回道。 “宝银?那个蠢货?哪里借来的胆子在南陵撒野哦?以为这是他们北疆不成?”丁晴在马车厢内听到是北疆的宝银公主在闹事,也从马车厢里钻了出来,嗤笑道; 第290章 打架 丁晴外貌并不娇艳,却神态自信,因常年混迹军营,身上有着一股英姿飒爽的气息; “丁晴,你想干嘛去?”丁暮风见这丫头从马车里钻出来后就翻身上了一匹马。 “看宝银出糗去啊,不行吗?”丁晴虽然人是上了马,可还是不敢放马跑,担心丁暮风训她。 “我让你去了吗?”丁暮风木着一张脸道。 “哥,去看看嘛,我都待在马车上一下午了,腿都麻了。”丁晴示弱道。 “下来,一起去,走路。”丁暮风无法,他若不让,这丫头准得磨他半天,谁让前头的人是北疆的宝银公主呢,就这自家妹妹这性格,等会一准会跟宝银公主干上; 这俩人八字不合,小时候打过的架,这会还记仇,据这丫头说前两年溜出去又见到了宝银公主,据她身边的人说那是一个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打得难舍难分; 现下他是拦着,不过她既知道宝银公主在,晚些再溜过去找人麻烦就更头痛,她不会错过这机会的。 “好!”丁晴见丁暮风松口,高兴的像得了圣旨一般,立马从马上翻了下来; 她刚骑在马上往前头看了,这路上确实不好打马,车多人多,待会别将人给踩了。 “丁晴,等会你不可动手啊!”丁暮风在后头喊道。 “知道了。”丁晴一溜烟的往前跑,速度那叫一个快,眨眼就混入人群中了。 “敢跟本公主动手,活得不耐烦了!”宝银公主叫嚣着挥鞭骂道。 “我管你哪里来的公主,野蛮人就是野蛮人,在南陵的地头敢这般撒野,本郡主就教教你南陵的规矩!”君笙笛也是气急了,手持着剑就与宝银纠缠了起来; 俩人从客栈内打到了客栈外,所到之处一片狼藉,商贩们小摊上的东西掉落一地,有鞭子打碎的,也有被剑撞坏的,路上的行人都纷纷躲避,还有一些人围在外边看热闹。 而客栈老板看着一地稀碎的桌椅和餐具,还有正在客栈外打斗的两女子都快哭了;他家主子特意交待了近段时间去都城的贵客多,要小心着些; 自己本想着小心翼翼伺候好这些贵客,没想到祸从天来,他经营客栈多年,遇上闹事的不少,也是头一次见如此蛮不讲理,一言不合就动手的人,难怪称其为荒蛮。 丁晴跑在前面饶有兴味的看着眼前的打斗,恨不得给那个持剑的女子助威,一侧的丁暮风及时拉住了她,她只得与一旁看热闹的人打听情况了; 事情起因于宝银刚一进客栈就要店里最好的客房,这时候的客房都是满的,客栈掌柜与她说明情况后她竟要求将客栈的老板唤来; 没多久老板来后,她提出更无理的要求,让整个客栈清场,这时候客栈老板哪敢啊,谁都知道来客栈下榻的这些贵人开罪不起,只好刚委婉的拒绝了; 宝银公主气不过就挥鞭相向,若不是客栈老板躲得快,说不好左眼就废了,不过脖子还是被抽出斑斑血迹; 都如此了,宝银公主还不罢休,不停的朝客栈老板挥鞭子,可能是想武力吓唬,一女子看不过,出手斩断了宝银公主的鞭尾,然后俩人就从里头打到了外头,打了一刻钟了,双方都不示弱。 以至于将街道给堵了,而且后边的马车越堵越长,这时候了,都是急着往南陵都城去的,也有的是等着在此地休息的。 君笙笛一边与宝银公主缠斗,一边破口大骂,什么玩意?一个异族的公主就想在南陵逞威风,还清场?清她妈的场! 气死她了,这段时日,自己被强行拘在王府里头也就不说了,好不容易迎舅舅一家的由头父王才勉强同意她出来,提前几天在这客栈等着了; 舅舅一家都还未到,就被这疯女人要求清场,她以为她是谁啊!自己在都城横了这么些年都没要求过清场,一个异族的公主一来就要求清场,谁给她的脸? 人家客栈老板都跟她道歉解释了,她还不依不饶,将人往死里抽,虽然出门时父王千交代万交代不能惹事,可这事怎么忍得了?遇上这么个野蛮女,自己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都死了吗?一起上!”宝银公主见迟迟没能教训到君笙笛,让跟着她的人一齐动手; “宝银,你个臭不要脸,打不过就以多欺少!”丁晴看不起宝银的作为,大声嚷嚷道。 君笙笛见宝银如此,也让身侧侍卫也跟着一起动手,顿时场面变成了一场混战; “丁晴?关你屁事!你敢凑过来,本公主连你也一块收拾!”宝银公主听到有人喊她,在人群中瞧见了丁晴,怒呵道,又来一个讨厌鬼! “收拾我?你脑袋有毛病!”丁晴对着宝银公主怒道,不过转而又笑着对着君笙笛大声喊道:“姑娘,你别怕,我来助你!收拾北疆这个臭不要脸的货。”丁晴抽出手中的剑就迎了上去,丁暮风拉都没拉住。 ------------------ 燕王夫妇正好也下榻在前边不远的客栈,本想着在马车里久了,趁着天还未黑出来逛逛,出来还没多远就瞧着了前面有人打斗,走近瞧闹事的人有北疆装扮的,也有南陵侍卫装扮的; 他一时间也没认出来缠斗双方到底是谁和谁,只是瞧着这场打斗将后边的街道堵得水泄不通,而眼前的缠斗还有越闹越凶的架式; 既然被他遇着了,肯定是要管的,怎么说这些人应都是来都城给皇兄贺寿的,在这里打起了于南陵不太好看,于是大声呵道:“都给我住手!” “丁晴,你给我站好,再冲上去我揍你!”丁暮风咬牙道,他刚刚见丁晴上前,只得飞身将这丫头给抓了下来; 而丁晴还刚出手就被丁暮风给抓了下来,自是不服,还在那不停的挣扎,说道:“哥,你放开我,没听那宝银说要收拾我吗?还怕她不成!” “北疆的都给我住手!” 北疆的二皇子吉达大声喝道,他刚去了趟茅房而已,自家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妹妹就在外与人打得不可开交,这个蠢货! 北疆的人听到吉达的喝声,不敢不停手,纷纷退至吉达身侧; 第291章 道歉 君笙笛见有人喝住了宝银那个疯婆子,正示意她的人也停下来; 突然不知从何处飞过来一柄剑,正朝着站在燕王身侧的燕王妃飞去,吓得一旁的燕王大惊失色,说时迟那时快,他一把搂过燕王妃用身体去挡; 只听得‘叮’的一声,飞向燕王夫妇的剑被一支黑笛打落,剑身嵌入地上半尺,剑柄还在停的晃动,而那只黑笛在空中转了一圈后回到了丁暮风手里; 此时打斗都停了下来,只是双方的人隔着一段距离还对峙着。 “君宇轩,君宇轩!你怎么样了!”燕王妃惊慌失措的喊道。 燕王所预料的疼痛并未传来,倒是吓得燕王妃心都快停了,用力挣开了燕王,将他掰过来转了一圈,见他没受伤,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我没事,没事!”燕王赶忙安抚道,他这会还心有余悸,这剑要是落下来,南依得身受重伤。 “多谢这位公子援手。”燕王赶忙跟不远处的丁暮风道谢。 “丁暮风见过燕王殿下!您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丁暮风在燕王妃的惊呼中认出了燕王夫妃,走过来行礼。 燕王?在场的众人均是心里一震,而后许多反应过来的人纷纷跪下行礼:“见过燕王!” “侄女君笙笛见过燕王叔,王婶!” 君笙笛反应过来眼前的中年男子是燕王叔,那旁边的肯定就是王婶了,她像找着了撑腰的一般,赶忙过来见礼。 “笙笛?小丫头长这般大了?你父王呢?也在?”燕王瞧着眼前这个因为打斗,衣着和头发有些狼狈的小丫头欢喜道。 “燕王叔,我父王在都城,侄女是来迎舅舅一家的,没想到舅舅还没到,就被那疯婆子要求我下榻的客栈清场; 人客栈老板不同意,她就出手伤人,我看不过了出来制止,才与她打起来的。” 君笙笛一边告状一边委屈道; 若是在别的王叔面前她不敢如此告状,但燕王她敢,父王说过燕王叔最是护短,就算错了也会先护着自家的孩子的; 虽然她是没见了过燕王夫妇,可他父王不会蒙她的,这会脑子都多转了一圈,变聪明了些,想着如今她又不是与君宁安打架,燕王叔自会护她的。 “你这丫头,瞧瞧头发都乱成什么样子了?”燕王妃也护短,知晓眼前这丫头是君笙笛,伸手给她理了理散落下来的头发,同时也表示出了亲昵,明眼的人都知晓燕王夫妇的态度。 “多谢王婶,笙笛可想念王婶了,若不是父王拘着,不让侄女乱跑,侄女可就得跑去燕蜀看望王叔和王婶了。”君笙笛眼下也聪明,挽着燕王妃撒娇道。 “王爷,你看,还是小丫头贴心,这小嘴甜得呦~~~~”燕王妃拍了拍君笙笛的手道,态度表达到位。 “抱歉!燕王爷,是小侄的疏忽,未能管教好自家不懂事的妹子,以至于她在此胡闹了。” 吉达领着宝银快步过来放低姿态道,他也不能承认说自家妹子闹事,想用不懂事胡闹揭过。 刚刚他的手下也跟他禀明了情况,加上宝银打架的对象一个是南陵的笙笛郡主,一个是西楚的晴郡主,而西楚的小王爷丁暮风也在,自家妹妹如何行的事,自是赖不掉,只得走过来与燕王低头,此时只有做为东道主的燕王才可平了这场风波。 宝银这个蠢货,以为还是在北疆呢,没到都城就开始闹事,还这般不占理,没得让人轻看了,可眼下自己又不得不替她收拾烂摊子,若是此刻苏合王叔在,估计这会宝银要受些罪了。 “哦,这位是?”燕王当不认识,刚刚飞向南依的那柄剑虽不知是谁掉落的,但差点伤到人是事实,若不是北疆这位宝银公主闹事,哪会如此,心里记着呢。 “小侄是北疆二皇子吉达,这位是舍妹宝银!” 吉达一脸恭谦道。 “哦?是北疆的二皇子和十公主啊,真是龙中龙凤啊!”燕王假意道。 “燕王您过奖了。”吉达谦虚道,而后对身后的宝银喝道:“宝银,还不给笙笛郡主认错!” “小孩子打闹,自是没有只让宝银公主认错的理,是南陵招待不周了!”燕王摆摆手道,他也知这个吉达不是真想让宝银认错,只是理亏了堵悠悠众口而已; 燕王吩咐道:“刘凉,你去前头给北疆来的贵客安置间客栈出来!” “是,王爷!”刘凉一听,马上转身去安排了。 “燕王爷,大可不必!南陵待客极为周到,县衙有安置了驿站,是小侄唐突了;原想着一路多领略些南陵的风俗人情,才自行安排的,客栈此等小事不敢劳烦燕王如此费心。”吉达赶忙道。 “哎,小事小事,你们远道而来,一路奔波为本王的皇兄贺寿,怎能怠慢?只是为了间客栈打打闹闹的终归不好! 宝银公主年岁小,二皇子要多看顾着点,眼下只是造成些财物损失还好,若是遇上那等武艺好的,伤了公主,那南陵的过失可就大了。”燕王阴阳道,明知自家妹子这德性,还不看好了,放出来丢人现眼。 “一定一定!”吉达连连道,只是心里骂了宝银公主无数遍了,而后还吩咐手下将客栈的损失赔付上,燕王也未再多说什么了,打了人,损了物,赔人家的损失也是应该的,至于那柄剑,他记上了。 “还年岁小?不知她哪里小了,无理取闹,目中无人,还阴狠。”丁晴在丁暮风身后小声嘀咕道,说是小声,离的近的却都能听到; 不知是不是觉得不过瘾,丁晴再次出声道:“二皇子,既然你说她年岁小,你可得回去好好教导一番,别总放出来咬人。” 君笙笛听完后差点笑出声,燕王妃在她手上拍了一下,她才忍住,心底道:这个丁晴不错,骂起人来利索,她找时间也要好好学学。 “丁晴!!!”宝银公主炸了,丁晴竟把她比喻成狗,当即又想动手。 第292章 同行 “闭嘴!”丁暮风也很头疼自家妹妹,喝道;平时挺爽朗一丫头,不知怎么就跟北疆这个宝银公主就不对付。 “宝银!”吉达对着身后的宝银横了一眼,宝银公主立时就收敛了。 “二皇子,抱歉,我家这妹子口无遮拦惯了,在下回去一定严加管教。”丁暮风立即与吉达道歉。 “小王爷,我懂!”吉达苦笑着摇摇头,表面是理解,只是心里如何咬牙切齿就不得而知了。 “燕王,暮风小王爷,我还有些事,先告辞了!”吉达站在这被一堆人瞧着脸上挂不住,与燕王和丁暮风告辞。 “二皇子,走好!”燕王皮笑肉不笑道。 吉达带着人走了后,围观的众人也被燕王挥手示意散开了,只余下丁暮风兄妹和君笙笛三人了,燕王为着感激刚刚丁暮风出手相助,将他们兄妹俩留了下来一起吃个便饭,盛情难却,丁暮风也不再推却; 饭后还燕王将客栈也给他们安排在了同一家,说是热闹些。 君笙笛自是乐得一起的,虽然她与燕王夫妇不熟,可刚刚那场景燕王叔夫妇是向着她的,一句责惫的话也没有,更别说让她道歉了,这点就让她很是喜欢燕王夫妇,心里还一个劲的羡慕君宁安有对好父母; 以往自己在都城打架,她父王母妃家里总会不分青红皂白的都会先训她一通,这就更加激起了她的逆反心理,自己是冲动,可总不是每次都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啊!她很多时候也很委屈的。 “暮风,摄政王近来可好?”燕王在饭桌上与丁暮风闲聊道。 “托您的福,还好!”丁暮风很有礼貌回道。 “真是岁月催人老啊!当年见你父王时,你们都还没出生呢,一晃就这么些年过去了。”燕王感慨道。 “您不老啊?哪里老了?”丁晴在一边接过了话。 “您正当壮年,风华正茂,怎么能说老呢?”丁暮风这话夸到燕王心坎里去了。 ”是吗?当真?”燕王哈哈道。 “燕王叔,您哪里老了,我父王才老呢,跟我父王一比,他都成一糟老头子了。”君笙笛说的是实话,就是不知睿王听到这话会不会心寒,还不是被他们兄妹给折腾的。 饭桌上这些小辈左一句右一句的夸,夸得燕王通身舒坦,迷了方向,关系自是更进了一步,瞧着这些晚辈哪都好,还借着点酒劲,一个劲的对着燕王妃嘚瑟,瞧得燕王妃恨不得踢他一脚。 一顿饭下来,其乐融融,丁暮风兄妹谦逊有礼,燕王夫妇和蔼可亲,都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 燕王妃还特别喜欢丁晴那孩子,性子爽朗,一点都不扭捏,这不禁让她想到了自家的女儿,不知道她和平安在都城怎么样了?心里无不想念,只想快点回到都城。 次日一早,燕王夫妇邀了丁暮风兄妹同行,丁暮风自是不会推辞,一行人往南陵都城结伴而去,途经两日,终是可看到远处高耸的城门了。 燕王骑在马背上,心里十分激动,他们又回到都城了,虽然自己常年在燕蜀,可毕竟都城是他自小长大撒野的地方,他对这里的感情深厚又浓烈,这里所承载的记忆自是别的地方无可替代的。 “南依,我们到都城了。”燕王坐转头对着马车厢里的燕王妃喊道。 “嗯,王爷,我们回来了!”燕王妃掀开车帘望向前方,同样也大声回道; 是啊!阔别多年的都城,原以为这辈子不会回了,可最终是回了,恐怕都城的一切早已物是人非,庆幸的是身边人却依旧,夫妇俩隔着一段距离,对视的双眼里满是温情脉脉,只是一人在马上,一人在马车厢内。 “南姨,您跟燕王感情真好!真让人眼红。”被燕王妃邀来共乘的丁晴,见燕王夫妇如此,她满脸羡慕道; 燕王妃笑了笑将帘子放下,看着这个年岁与自家女儿差不多的孩子,温声道:“小晴,你这般好,也会找到这么一个人的。” “南姨,真有这么个人吗?”丁晴内心深处很是触动,没有人这么轻声细语的跟她说过这话,虽然她性格大大咧咧,可她终归是个女子,处在情窦初开的年纪,也会有期待。 “不急,你还小,慢慢来,终是会遇到的!”上官南依安抚道,这孩子缺母爱,看着爽朗直率,内心则很是敏感。 “南姨,谢谢您,您真好!”不管能不能遇到,她都很感激燕王妃的善意。 这两日与燕王妃相处下来让丁晴对她很是依恋,燕王妃会像母亲一般关注她的喜好,恰到好处的给予她关怀,会夸她,也会提醒她; 譬如:会给她别好偶尔掉落的散发、亲手给她系上披风、送适合她的簪子、建议适合她的装扮;会问她饿不饿? 累了还会让自己靠着她休息,也会轻轻抚摸她的头给她讲小笑话;这些都是小细节,可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体验过这些关怀。 她从小她就没有娘,她爹为了他跟她哥,一直没有续娶,爹是西楚的摄政王,天天忙得不见人影,就算有点空闲时间相处都将她当男孩子来教导; 哥哥又常年在军营,虽然她身旁有尽心尽力的嬷嬷,可终归感受不一样,在家她感受不到父母之前那种温情,家里也没有温馨的氛围; 不过她还是庆幸家里没有后来居上的主母,至少她长这么大没在家里受过什么委屈,她想应该是她爹不会养女孩子的关系; 想着想着,她就更加留恋这种温情,不过也不遗憾,让她终是体会到了。 --------------------- “驾驾驾~~~~~~~”三匹马奔腾的骏马在官道上飞奔,不过遇上车队就会驻足,以免相撞; 此时的官道上人多,马车也多,但都是井然有序的往一个方向,没再出现打闹现象。 “花哥哥,你快点,阿姐都跑前面了,你还像狗爬一样。”跟花倚舟同乘一骑的小胖子嚷嚷道。 第293章 相聚 “你个臭小子,你急自己单乘一匹去,叽叽歪歪个不停。”花倚舟伸手拍了一下君平安屁股道。 “这不是路上人多吗?我怕撞到人了,不然我肯定自己骑,速度比你快多了。”君平安死鸭子嘴硬,不服道。 “云鹤,接住。”花倚舟拎着君平安作势要将他扔去上官云鹤的马背上,这破孩子,真是欠抽,让他自己骑跑不过他们就嚎,快了嫌吹得脸疼,慢了又嫌太慢,叽歪个不停。 “花哥哥,我错了,我再也不说话了。”君平安急忙认错,这认错的速度堪比变脸,一秒完成;他是嫌上官云鹤骑马没花倚舟稳,颠簸得他屁股疼。 “小乐,你就别嫌弃这嫌弃那了,有人带你不错了。”上官云鹤在一侧笑他,这小子毛病多,又娇气。 “臭丫头,你停下,你家这皮孩子你自己带。”花倚舟在后边大声喊道,只有君宁安能马上治愈他,一句话就能治得服服帖帖的。 宁安拉了拉缰绳缓下了速度,问道:“小乐,你又作妖了?不行自己骑一匹,男孩子哪来那么多废话。” “没有没有,我很乖的!阿姐,阿娘他们到哪了啊?我们跑了这么久怎么还没见到他们?”君平安一听要自己骑立时就转了话题,他才不要自己骑呢,路上人多车多,撞到了还得自己赔,没钱,有钱也不乐意。 “小海在前头盘旋,不远了。”宁安盯着飞在上空的海东青道。 “花哥哥,我们走!”君平安紧紧抓着花倚舟前襟,一脸讨好道,好似刚刚嫌弃花倚舟慢的不是他一般。 “小滑头,白眼狼!”花倚舟低头看着紧抓他衣襟的小胖手,笑骂了一句,刚也是吓他的,这小子闹腾起来,君宁安很好使。 --------------------------------------- “阿爹,阿娘~~~~~~”宁安没跑多远就瞧见了骑在马上的燕王,边打马边大声唤道,声音里都透着欢快。 “慢点慢点~~~~~”燕王见听到了女儿的呼唤,赶忙从马上跳了下来,大声回应道。 “吁~~~~”宁安在离燕王一丈远的地方勒紧了缰绳停下,而后利落的跳到燕王面前。 “阿爹,你们怎么才到啊!我都想死你们了,阿娘呢?”宁安抱住燕王的胳膊撒娇道。 “你这丫头,那么着急做什么,也不怕摔着,还怕阿爹阿娘跑了不成?”燕王点了点她的头一脸慈爱道。 “我这不是好久没见着你们了么?当然急啊!”宁安笑道; “阿娘,阿娘!”宁安见到燕王妃,立马撒开了燕王的手,一阵风似的上前一把抱住刚下马车的燕王妃,亲昵道。 “呵呵,这臭丫头,有了娘就不要爹了,别将你阿娘给撞坏了。”燕王一脸无奈道。 “好了,别撒娇了,都长不大似的,外人看着呢!”燕王妃也反手抱住跟她撒娇的女儿,亲昵的拍了拍女儿埋在她肩膀上那颗毛茸茸的头道。 “不要,看着就看成着,还怕别人看到不成?我就是想阿娘了。”宁安赖着不抬头。 “阿娘,阿娘,你都不爱我了。”刚被花倚舟放下来的君平安直奔燕王妃,对着几月不见的燕王当没看见。 “臭小子,没见着你老子啊!”燕王一把拎住君平安,不让他往燕王妃跟前凑。 “阿爹,你放开我!”君平安被燕王拎着,像个被吊起的乌龟一般挣扎。 “阿娘,救我,阿爹又欺负您最爱的宝贝。”君平安一边挣扎一边求救。 站在一旁的丁暮风兄妹在一旁瞧着这温馨的画面,心里感慨颇深,这种场面是不可能出现在他们家的,娘不在了,爹太严肃了。 “姑父,姑母!” “姨父,姨母!” 一阵母慈子孝后,花倚舟和上官云鹤俩人上前见礼。 “好小子,辛苦了!”燕王将君平安放了下来,伸手拍了拍花倚舟和上官云鹤的肩膀,至于旁也换他姑父的这个想必是上官家的,轮廓与他那大舅子有些相似。 这边燕王刚将君平安松开,他人就一溜烟的往燕王妃撞去; 宁安赶忙站直了身,也用同样的手法拎住了君平安,生怕燕王妃被撞倒,如今这小子太胖了,冲击力太大。 “阿娘,我不活了,阿爹拎着我就算了,阿姐还要拎着我,你们都不爱我了。”君平安耍宝道。 “你太胖了,心里没点底么?”待燕王妃站稳后,宁安才将君平安放了下来,数落道。 “花小子,你这是养猪啊,这小子怎么长成这样了?衣裳都要裹不住他了。” 燕王看着儿子吐槽道。 燕王夫妇对着儿子上下瞧了瞧,这孩子都肥了一大圈了,他们要是在路上遇见,不仔细瞧,都认不出来了。 燕王这话一出,在场的几人‘噗呲’一声笑开了,燕王形容的也没错,君平安抱着燕王妃的腿,确实像只小肥猪。 “阿娘,你赶紧安慰安慰我这受伤的心灵,我只是稍稍丰满了一点而已,怎么可以说我是猪呢?你们还笑,呜~~~~~~”君平安嘴皮子利索的抱着燕王妃告状,底气全部来自于燕王妃。 “好了,别装了,小乐,你确实该注意了。”燕王妃看着儿子因为胖快挤在一起的五官道,再看向宁安:“宣宣,你怎么又瘦了,回王府阿娘给你好好补补。” “两面三刀,哼!”君平安不乐意了。 “宣宣、倚舟、小乐,上官~~~~”燕王此时给他们几个介绍丁暮风兄妹,可他不知道跟花倚舟过来的孩子叫什么,唤不来名字。 “姑父,小侄上官云鹤。”上官云鹤赶忙接道。 “好,云鹤!这两位是西楚摄政王家的小王爷丁暮风和小郡主丁晴。” 宁安这才转过身来注意到站在燕王对面的兄妹,花倚舟和上官云鹤倒是注意到了,但刚刚燕王没介绍,以为是哪个世家子弟与其同行呢,没想到是西楚摄政王家的子女。 第294章 朋友 丁暮风刚听燕王唤花小子的时候就已知晓了花倚舟的身份了,也知晓花倚舟是燕王夫妇养大的,感情很不一般; 再说花倚舟那张脸除了让人惊艳外,还会让人自惭形秽,很好辨认其身份;就是丁晴那个大大咧咧的小姑娘都忍不住盯着花倚舟瞧了多次,心里还在感慨怎么有长得这么好看的男子呢? 至于上官云鹤,能唤燕王姑父的就只有上官家,跑不了是上官家的子侄,毕竟燕王至今只此上官南依这一妻;所以燕王没介绍丁暮风也没打断那幅温馨的场面去自我介绍。 “你?”待宁安松开燕王妃,过来见礼时,瞧清了丁晴的模样后,一脸诧异,而后脸上一喜。 “是你?”丁晴也看清宁安的脸后,也是瞪大了双眼,有点不敢相认。 而后俩人在大伙的不解中抱在了一起,哈哈大笑起来,一时间让在场的几人一头雾水,君宁安和丁睛相似?关系看上去还挺好! “怎么回事?”“你们认识?”几人都疑惑道。 “秘密!”宁安和丁晴俩人松开后,同时回道。 既然她们都说是秘密了,也就没人再去追问了,双方见礼过后同往都城方向赶去。 -------------------------- 宁安与燕王妃在马车厢内待了许久后,丁晴过来邀她骑马,燕王妃自是让她们小姐妹聚聚,刚刚宁安也跟燕王妃简单的解释过了,她俩以前就认识,只是因着自己的本身的原因,都没将彼此身份如实相告,没想到在此见到了。 两年前,宁安同莫问在北疆的边境办事,她闲得无聊,换了男装出门去当地找美食,在一处酒肆闻到了很浓郁的酒香,正好遇上了当时没银子付酒钱的丁晴,她上前解围,跟酒肆的老板说都算她账上; 因为她不知道那种酒香是哪种酒散发出来的,只好吩咐酒肆的老板将店里的每种酒都上一壶,上的酒太多了,她一个人也喝不完,倒了又浪费,邀丁晴留下一起品尝; 当时丁晴因为感激宁安给她解围,便与她在酒肆里喝起了酒,谈起了天地,喝了好多壶酒后两人才品尝出那种散发香味的酒是梨花白,又点了几壶解馋; 那酒口感醇香,入口微甜,但后劲却大,不知不觉两人都醉了; 待老板打烊时,宁安才发现自己也没带银子,酒肆的老板见醉醺醺的两人吃霸王餐,威胁要报官; 尚存了两分清醒的丁晴拉着宁安就跑,后面一堆人在追,两人慌不择路的跑进了一家妓院,脑子不太清醒的俩人躲到了一间房的床底下,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俩人酒都还没醒,就被床上叽叽哼哼的动静吵到了,被打扰的俩人窸窸窣窣的从床底下爬了出来,站在床前瞧了一出活春宫,边看还边评价; 说了些什么不记得了,反正把当时还在床上卖力的俩人吓得哇哇大叫,估计那男的应该到现在都还有阴影; 后来俩人还将妓院给闹翻了,又被妓院的人撵着追了好几条街,好不容易逃脱的她们在一间马厩里睡了一晚; 具体怎么跑去马厩的她俩也没印象,醒来时宁安的头发也散了,脸也花了,丁晴也好不到哪去,俩人像俩个疯婆子一般,在马厩相视一眼,止不住哈哈大笑,都觉着荒唐至极; 醒生俩人身上都身无分文,牵了马厩里的两匹马准备回去,刚开始俩人都没注意,待将马牵出来后仔细一瞧,才发现那两匹马竟是汗血宝马,心中俱是一喜; 也都是不怕事大的人,骑着马就往冲,后被人追着撵,因为不识路,在草原上被人追了三天才摆脱,算是有了同甘共苦的友情了,这也是一段难得的经历。 今日刚见着时俩人都没想到对方身份一个是西楚的郡主,一个竟是南陵的郡主,主要是都不应该出现在那的两人出现在了那,就有些不可置信; 也没想到她俩竟还能在南陵碰着了,只得感叹世界真是太小了。 ------------------------------ “外边都传燕王府的宁安郡主不仅体弱多病,还刁蛮任性,嚣张跋扈,纨绔不堪;我怎么瞧着不像呢?”丁晴与宁安两人并驱齐行,转头看着宁安道。 “体弱多病没错的,你上次见我的时候就是跟着我师父在那治病,只是现在好多了;至于其它的嘛,传言也非虚,我干过的那些事,桩桩件件加起来也差不了太多。”宁安笑着回应。 “我以为你会澄清,没想到你却将这些都认了下来,君宁安,你比许多人都真实。”丁晴性子直,有什么说什么。 “没什么好否认的啊,我可以这么活,不是?”宁安也偏过头与她对望。 “确实,你很幸运。”丁晴羡慕道。 “你也是啊,至少你家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像后边的花狐狸,家里那群兄弟姐妹,继母的,总想弄死他争权抢利,你家不也只有你们兄妹俩么?所以你也是人家眼里羡慕的存在。”宁安接道。 “你说的没错!君宁安,我们是朋友吗?” “当然!怎么说也是过命的交情呀!” “既然是朋友,那我来了都城,你是不是要陪我吃喝玩乐?上次在北疆,我跑的时候可都是拖着你一块跑啊!” “没问题,不过都城我也不熟,到时候玩到哪算哪,行?” “行,那你去跟我哥说到了都城我要住到你家去。” “为何?不是有会同馆接待吗?那里安排的会更好。” “我是偷着跟来的,我哥嫌我太闹腾,若我哪天不小心惹恼了他,他肯定要将我捆了送回西楚去,你得给我做挡箭牌。”丁晴直白道。 “啊!”宁安一愣,没想到还有这一出,她以为这孩子也是来南陵联姻的呢? 她还纳闷西楚这次怎么也安排人来联姻了呢,以往他们的态度不都是不掺和吗?刚还在感慨西楚摄政王舍得,没想反转在这里,人家确实只是来贺寿的。 第295章 相交 “不可以吗?”丁晴见宁安愣在那,再次道。 “你还真是不客气。”宁安瞧着这丫头道,不过她喜欢。 “朋友不需之间不是不需要么?”丁晴理所当然。 “行!”宁安妥协,这丫头也没什么坏心思。 “那你去跟我哥说!”丁晴趁机提要求。 “不是,妹子,你去我家让我去跟你哥说?不是你跟他说一声就行吗?”宁安不解。 “我说他不会同意啊!”丁晴太了解丁暮风了,她敢提,他就敢将她捆起来,那个恶棍。 “你很怕他?” “那不是废话吗?都这么明显了。” “你哥好说话么?” “不好说话,很难缠,看着一副无辜样,满肚子坏水。”丁晴吐槽道。 “那你祝我成功!”宁安将马关调了一个方向。 “是祝我心想事成。”丁晴撇嘴道。 丁安不置可否,算了,她去就她去,希望丁暮风那家伙通情达理,成全下她俩这点交情,反正也住不了多久,南陵皇寿辰后,她们俩人就各处一方了,再相见很难,朋友相交不限于时间的长短,就如她和丁晴。 ------------- “臭丫头,你往后跑干吗?这马上都要进城了。”花倚舟见宁安打马往后边去了,大声问道。 “找丁暮风谈点事。”宁安回道。 “你找他有什么事可谈?”花倚舟的话宁安并没听到,也就没人答他。 “倚舟,你说宁安在燕蜀,丁晴在西楚,她俩怎么认识的?”上官云鹤在一旁问道。 “天知道,这丫头经常长年在外养病,认识几个朋友也不奇怪,你回去别乱说就行。”花倚舟肯定不会跟上官云鹤详说。 “我又不是妇人,没有长舌头。”上官去鹤反驳道。 “如此甚好,马上要进城了,想好怎么应对老太太和你娘了?”花倚舟提醒道。 他这话一出,上官云鹤换了副苦瓜脸,唉声道:“能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不能,做好心理准备,我看好你。”花倚舟奚落道。 “倚舟,我能去你家住吗?”上官云鹤这话说得有些卑微。 “不能,我都要住进燕王府了,你住在我宅子里躲不了。”花倚舟打击他。 “那我也去燕王府住,我这个侄子与你这个外甥应该能一视同仁的?”上官云鹤说这话,心里半点底气也无。 “那你觉得能比就行。” “倚舟,你能帮我去问问姑父么?”上官云鹤没跟燕王相处过,只是听家里说燕王对姑姑很好,至于燕王本人的传言,他还是知晓的。 “你自己去说。”花倚舟丢给他个自求多福的眼神,这小子应该不敢提。 “那我待会再去。”上官去鹤一脸心动,不过还得斟酌一下。 ------------------- 宁安打马没多久就来到了丁暮风的马车前,没半分犹豫就跳上了他的马车,对着里头唤到:“暮风小王爷,我可以进来吗?” “请进!”丁暮风听到君宁安的声音后坐直了身体,对外回道。 宁安掀开了马车帘子,直接走了进去,一点也不客气的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宁安郡主,你有何事?”丁暮风反倒是客气的问道。 宁安坐下来后,细瞧了对面的男子,确实长得挺具有欺骗性的,给人的感觉就是只无害的小白兔,这要是不识他的人,谁能想到他就是西楚摄政王府那个常在沙场上的名将? 只是能从南疆的圣地出来的货色,怎么可能会像他外表看上去的那般无害?这也是只藏起了爪子的黄皮子,还是成了仙的那种。 “宁安郡主为何盯着本王瞧?可是本王的脸上有何不妥?”丁暮风见宁安进来坐着不说话,却丙眼盯着他瞧,他伸手摸了把脸后,再次一脸温和无害的看着她问道。 “没有没有,本郡主只是有些好奇而已!”宁安摇头道。 “哦?好奇什么?”丁暮风反问。 “好奇小王爷的长相。”宁安如实道。 “本王长相如何?” “明明是个久经沙场的名将,为何你归来仍是少年的模样?” “我当是宁安郡主赞美了。” “本就是赞美,不用当的!” “宁安郡主很有趣。”丁暮风眼里含笑道。 “谢谢!小王爷,我想邀舍妹入住燕王府,可行?”宁安说出了来的目的。 “宁安郡主与舍妹关系好到如此地步了?”丁暮风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 “嗯,同甘共苦过,甚是相熟。”宁安继续道,那段经历丁晴应该不会跟丁暮风全盘托出。 “宁安郡主朋友很多?”丁暮风提问道。 “没有,我声名狼藉,不太招人喜欢,以至相交友人甚少,只邀了舍妹一人。”宁安搬出她的说辞,看样子这人确实不大同意。 “宁安郡主倒是坦诚,可事实真如此?”丁暮风反问。 “你查我!”宁安肯定道,这只黄鼠狼不好抓。 “偶然得知宁安郡主不仅医术惊人,身手更是了得。”丁暮风淡然陈述道。 “所以北蒙那份人情还的是西楚摄政王的?”丁幕风这话一出,宁安立时明了,师父欠的那个人情不可能是丁暮风的,那就只有可能是西楚摄政王丁起伯的; 是以,丁暮风才知晓她另一层身份,可丁起伯为何要帮北蒙赫连府呢?其中有何渊源? “难怪我父王夸你大智若愚,非常人能及。”丁暮风也没想到宁安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速度之快让人咂舌。 “能知我医术、身手,又是西楚的,我想不到别人。”宁安摊了摊手道。 “南陵真是卧虎藏龙,能人辈出啊!谁能想到如此名声的宁安郡主竟出师百川谷呢?”丁暮风感叹道,早年间,他想拜师也未能入得了百川谷的眼。 “小王爷,有些话可不能乱说,会闪到舌头的。”宁安一听她还知晓自己拜师百川谷,一双杏眼里含着笑,但不达眼底。 “放心,宁安郡主,消息自不会从西楚传出。”丁暮风道,两人言语中相互拉扯着,脸上都含着风淡云轻的笑,连表情都有些相似; 要是俩人的样子被别人瞧见,可得传出些什么了,至少看着像关系挺好。 第296章 不解 “甚好,但愿小王爷所言属实,毕竟姐姐我脾气不好,浑惯了,这些年嚣张跋扈的传闻也不是假的。” “只是脾气不好?” “胆子也不小,有人需要借,可我不用,浑身上下都是。” “我们家小晴有你这样一位朋友是她的幸运。” “你可以这样认为。” “西楚不欲与南陵联姻,小晴就拜托郡主了!” “好说,毕竟对我胃口的朋友不多。” “多谢!” “不必,不是因为你,小王爷,您休息?” “慢走,不送!” 宁安从丁暮风马车厢内出来后,就跃上马往前而去,脸上的笑容始终未变,只是眸子里幽深了些; 丁暮风这只黄皮子竟知晓她的两层身份,这是她所料未及了,连君池岸他都未必查得到,看来师父与丁起伯之间有些什么,不然怎么丁起伯会与丁暮风谈起她呢? 毕竟在外人眼里,她就是个被宠坏了,仗着家里有几分权势为非作歹的燕王府郡主而已,哎!又得深究一下这个丁暮风了,知己知彼才能安心啊! 同样,在马车厢内的丁暮风也是一脸高深,君宁安,呵!有趣。 本以为这个年岁的小女孩,自己拜师在百川谷,又有南陵郡主的身份加持,怎么着也会有几分目中无人的成份在,再不济也会有几分倨傲; 可他却什么也没看到,甚至面对他戳穿她的身份也没见她脸上有半分表情变化,只是暗戳戳的警告了一番,能当着他的面威胁警告他的,他也是第一次遇见; 最后连着他提出丁晴不联姻的要求,她都没有任犹豫的答应了,半点也没表现出为难的样子,还肯定回了他不是因为怕他; 能在南陵也这么有恃无恐承诺护得住别国公主的,恐怕也是个狠角色,他还是小看她了,看来,他也得重新审视下这个宁安郡主了; 丁晴这丫头确实挺幸运的,能得有宁安相护,估计自家那傻妹子还以为君宁安也是同她一样呢!呵呵,傻人有傻福! “君宁安,怎么样?我哥同意了没?”丁晴见骑马过来的宁安,出声问道。 “姐姐出马,哪有搞不定的?”宁安笑着应她。 “真的!”丁晴高兴道,若不是在马背上,估计她得抱住宁安跳起来。 “当然,你请我喝酒,要梨花白。”宁安出声道。 “没问题,管够,进了你们南陵都城就去找酒肆买。”丁晴是真没想到君宁安能搞定她哥,在她看来,能让她哥妥协的都是高手,绝对的高手。 “你带钱了吗?”宁安嘲笑她。 “没带,将我哥当银子给抵押了。”丁晴高兴起来就得意忘形了。 “看!”宁安指着天上道。 “什么?”丁晴抬起头,一脸莫名其妙,连在后边不远的上官云鹤都忍不住抬头往天上看去。 “没看见么?”宁安声音笑得有些不怀好意,可惜那俩人看不明白,只有花倚舟看着那俩傻子被君宁安忽悠,心里翻起了白眼。 “没有啊,天上什么都没有。”上官去鹤抢先应道,丁晴也一脸疑惑。 “牛在天上飞啊!”宁安调侃道,而后爆出哈哈大笑声,马鞭一扬,往前跑远了。 “君宁安,你嘲笑我!”丁晴这才反应被宁安涮了,追了上去,留上官去鹤在那一脸郁闷,他是有多傻,明明花倚舟提醒过他,君宁安就喜欢恶趣味,他还傻傻的去接话。 “这丫头,越来越野了,还是像小时候那般喜欢捉弄人。”撩起车帘子往外看的燕王妃满脸带笑的看着远处正与丁晴打闹的宁安道。 “孩子每天开开心心的,闹点没什么不好的,要是长成个闷葫芦,那才吓人呢!”燕王不以为意道,能天天看着孩子在身边打闹,自是高兴的。 “都跟你一样,养三孩子,三个混世魔王,还好倚舟越来越沉稳了。”燕王妃抚了熟睡的君平安,对着燕王翻了个白眼道。 “像我不好么?像我才好啊,活通多潇洒。”燕王乐呵呵笑道。 “是是是,像你最好!还好宣宣跟霄鸣定了婚约,不然我都愁,去哪找个能包容这丫头的人去?”燕王妃顺着燕王道,懒得跟他争辩; 虽然她怎么看都觉得自家的孩子哪哪都好,可他们不愿她远嫁,又想找个好的,宣宣自小主意又大,找这么个大家都满意的人不容易,当时他们连倚舟的算盘都打上了,没想到宣宣倒是跟霄鸣两人看对了眼,真是庆幸。 “夏霄鸣那小子肯定从小就不怀好意,如今引狼入室,好不容易长大的孩子都快被那只狼给刁走了, 每次见到夏侯那嘚瑟的脸我都想抽他,我家宣宣年纪还小,可不急着嫁人,留几年再说。”燕王自从两家定了婚约后,开刚始几天还好好的; 后面自宁安独自来了都城后,他就开始对夏侯没个好脸,总说他阴险,唆使夏霄鸣抢他女儿,好几次霄鸣都被他折腾得不轻。 “刚开始出主意的是你,现在不乐意的又是你,你可得了!”燕王妃数落道。 “哼!”燕王拒绝再聊下去,掀开帘子出了车厢,看着还在打闹的宁安,马上换了一副嘴脸,笑着喊道:“宣宣,别闹了,进都城了!” 若是被人瞧见燕王这变脸的速度,肯定就知君宁安随谁了,那丫头也是个百变之王,变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 “好的,阿爹!”宁安立时就停了与丁晴的打闹,钻进了马车厢,与燕王妃同乘。 礼部的官员一批又一批的在城外相迎,燕王与西楚小王爷进城自是场面浩大,人声鼎沸,热闹不已,路上拥堵异常,晚间丁暮风才被迎进了会同馆,上官云鹤与丁晴也如愿住进了燕王府,皆大欢喜; 因着一行人很是疲惫,燕王便让人传了消息进皇宫,说是明日携子女进宫拜会,人都到了都城,又跑不了,南陵皇自是不会不允。 ------------------------ 南陵皇的寝宫内 “老十几,你最近时间是不是跑宫里跑得太勤快了些?晚间过来就是为着与朕下盘棋?”南陵皇右手执着白子,抬眼看着君池岸,不解道; 第297章 摊牌 “皇兄不愿看到臣弟?”君池岸将一颗黑子放在了棋盘上。 “不是,你这小子真没事?可是又查到了些什么?”南陵皇心里没底,这小子肯定是有事,不然以这小子的性子,哪有这个耐性天天陪他下棋?以往这小子可是请都请不来的啊,什么个情况? 君池岸连着几日晚间都会进宫陪他下几盘棋,次数一多,南陵皇心里有了越来越多的猜测,难不成小五又做了什么?或是与别的哪个儿子有关?老十九越这样,就证明事越大,而且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这一想,心里不禁有些突突的。 “是有件事要跟皇兄禀报。”君池岸出声道。 “说,我受得住。”南陵皇心道,来了,终于来了,他都有些沉不住气了; 自前段时间老十九从外风尘仆仆进宫后,告知他小五与北疆苏合有往来,而且关系超出正常的结交范围,还私下宴请,陪同的还是他南陵的官员; 苏合目前都还没到都城,他这一国之主都还没安排宴会,小五就私下这般,此乃大忌,可既便如此,他还觉得有没有可能是别的原因呢? 当老十九说出小五这些年在外营私结党,勾结一些官员以权谋私,损害到了南陵的利益后,他当时一度他还不信,老十九丢出一堆他查来的资料后他才信了; 若不是老十九,他还一直以为小五是个老实的,没想到老实背后的图谋不小,他竟也看走了眼。 “还是跟小五有关?”南陵皇反问道,若是这样,他这寿辰都没法好好过了,还得先处理那不孝子。 “跟小五无关,跟君宁安有关。”君池岸淡定道。 “宁安?宁安又怎么了?”南陵皇松了口气道,那丫头能有什么事,她总不能干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臣弟喜欢君宁安。”君池岸道,声线都没一丝变化,就如同说我今天吃饭了一般自然。 “这孩子是挺招人喜欢的,我也挺喜欢她的,就是闹腾了一些,前段时间她在都城干的那些事我都知晓了,小打小闹的,就随她!”南陵皇笑着回道; 他根本就没往别的地方想,以为宁安做了什么事,让老十九欢喜呢,挺不错的,那丫头本身确实不错,有好事都想着他这个皇伯父,那手医术更是让人惊叹。 “臣弟想娶君宁安。”君池岸听他皇兄这样说,就知他没理解,想岔了,只得再次直白的表达出来。 “嗯,不错。”南陵皇这句话是顺着君池岸的话出来的,根本就没反应过来君池岸说了什么,就是随口这么一说,说完后甚至还随手将棋子放在了棋盘的某处; 而后像突然反应过来一般发现君池岸那话不对劲,猛地抬起头瞪大了眼,再次出声道:“你你你~~~~~说什么?你 你 你~~~~~再说一 遍~~~” “皇兄,臣弟喜欢君宁安,要娶她为妻。”群君池岸盯着南陵皇一字一句的说道,眼底的坚定让人明了他的决心。 “什么?老十九,你这混账东西,你是疯了吗?”南陵皇听清后咻的一下站起了身,不小心将棋盘打落,棋子滚了一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特别是那声混账东西说得咬牙切齿,眼中还带着不可置信。 在外候着的德福都听到了声响,推门而入,出声道:“皇上!” 而后他见到地上的棋盘,心知皇上未有危险,应是与十九王爷发生了争执,便站在一旁等南陵皇发话; “无事,退下!”南陵皇见德福进来,挥手让他退下。 “诺。”德福应声退下,皇上与十九皇叔争执,虽不常见,但也不是没有过; 直到他出门时,还能看到一脸惊怒的皇上站在那狠狠的盯着十九王爷,而十九王爷像无事人一般还坐在棋盘前一动不动,抬眼与南陵皇对视,眼神淡然,好似皇上发火一点也没影响到他一般,只有散落一地的棋子还有几颗在地上转着圈。 “老十九,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竟跟我说要娶你亲侄女?这叫乱伦你不知道?你无视这世间的伦理纲常,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多年的教养都他妈去哪了?你娘的想都不要想!” 南陵皇边压着声音吼君池岸,边气愤的在寝宫内来回走动,他越说越气,骂完最后一句后,指着君池岸的手还在颤抖着,明显气得不轻。 “皇兄,君宁安真是臣弟亲侄女?”君池岸缓缓吐出了这句话,可这话让南陵皇更怒了。 “好啊!好啊!老十九,你这是做足了准备才过来找朕的啊!敢情拿这事在这里堵我了?你这个鳖犊子,欠揍的玩意!”南陵皇气得将他所知晓的脏话全都用上了,骂完还不解气,直接抄起桌上的一个青花瓷瓶朝君池岸砸了过去; 君池岸不躲也不避,瓷瓶直接砸在了他额头上,瞬时鲜血从他额角流了下来,瓷瓶清脆的破碎声也从南陵皇的寝宫内传了出去。 “皇上!”房门外又传来了德福公公的担忧声。 “滚滚滚,都给朕滚远些,谁敢再出声朕弄死他。”南陵皇见君池岸完全不挡,直接就这么受着了,瞧着君池岸额头上的冒出的血,让他心里的怒气不减反增,对着外头的德福公公怒吼道。 外头的德福听到南陵皇如此暴怒,心底也是一愣,不过他还是听从皇上的话,将四周的人遣远了些,此时他还挺忧心南陵皇的; 前几日皇上还因着五皇子的事,刚砸了一套他最喜欢的茶具,这会又因着什么呢?动静这般大? 十九王爷这几日天天晚间来宫里陪皇上下棋,他的心也跟着揪了几天了,在皇上身侧倍了这么些年,见的事也多,他也深知君池岸是位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肯定有大事要爆,提心吊胆侍候几天了。 “皇兄,臣弟这话也是斟酌了许久才敢与皇兄吐露。”君池岸也知晓这事没办法善了,打起了感情牌; 皇兄这反应他能理解,自己这般违背世间纲常伦理,他也做好了被皇兄打骂的准备,刚刚那个瓷瓶,他若是挡了,估计这会就不只是出这么点血了。 第298章 糟心 “你和宁安,什么时候的事?”南陵皇缓了好一会后,在君池岸对面坐了下来; 见这小子被扔了花瓶也无半分反应,脸上流着血也不理,估计他也自知此事理亏,不禁有些后悔刚刚的冲动,扔了条帕子给他,有些憋屈的问道。 老十九这小子他也是当儿子养大的,这么多年了,从来没做过出格的事,更别说有这般大逆不道的想法;历来,最让人省心的就是他了,南陵如此稳固离不开他这个皇弟的功劳; 原本他还在愁他的婚事,现在听他这样说,还不如单着,别大婚了,至少不会被世人诟病,君宁安是谁,就算不是他亲侄女,那也是上了玉蝶的,与亲侄女无异,岂能玩笑?老十九再喜欢也不能娶啊! “北疆时因着那批殒铁,差点被塞勒知晓,臣弟与她被迫演了出戏,相处了一段时日,当时不知她是君宁安,便已动了心思。”君池岸答道。 “她也不知晓你身份?”南陵皇再问。 “嗯,她来都城后才知晓。” “那你呢?” “臣弟用十个面首逼她来的都城。”君池岸也没瞒着,这事确实是他干的,而且还是知晓她身份后干的。 “你个王八犊子,这事真是你干的?”南陵皇一听顿时明了,恨不得拿鞭子抽眼前这个死损的玩意; 难怪宁安闹得那般厉害,言词凿凿的说传信的人就是说给她送十个面首去燕城,原来这缺德事真是老十九干的,就为了迫她来都城。 “宁安那丫头何意?” 南陵皇很不想问,可话已到了这,不问清楚肯定不行,老七都到都城了; 老十九来这么出,按这缺损玩意的性格,肯定会去找老七,届时老七得提刀捅死这缺损玩意,他那些年一路皇权之争下来,靠得住的兄弟也就只剩下这么几个了,肯定不想他们再生嫌隙; “这事从始至终都跟她没关系,是臣弟魔怔了。”君池岸不愿宁安扯进来,把责任都揽了过来,也确实是自己强求的。 “既如此,赶紧歇了你这不该有的心思,回嘉和关去,老七若是知晓你起了这心思,非得弄死你不可,你现在就回去收拾,连夜给我离开都城,过些时日朕给你赐婚,除了她你要谁都行。”南陵皇急切道,想打发他远些。 “皇兄,来不及了,除了她我谁都不要。”君池岸不退让,怎么可能让他歇了心思就歇?他好不容易才让那丫头松了口。 “来不及?来不及什么意思?你逼迫她了?”南陵皇心脏有些受不了,低吼道,他都快被这小子吓得短命了。 “嗯。”君池岸老老实实的回道,他确实逼她了,虽然没到最后一步,在他看来也不差了。 这话听在南陵皇耳朵里如同一声惊雷,炸得他原地爆裂,他竟敢逼迫那丫头?竟真敢?他不知道宁安多大吗?老十九再年长几岁都快给人家做爹了,他竟敢去逼她?现在别说老七了,他都有弄死他的心了。 “君玖幽,你哪里来的胆子,啊!”南隆皇跳脚了,恨不得从来不认识这玩意,父皇怎么给他留一个这样的玩意?这会他连先皇也骂上了。 “老十九,你说说让我说你什么好?你自己多大,宁安那丫头多大你不知晓?你再长几岁都能当她爹了,这要让老七知晓,你说老七会不会以为是我跟你俩合伙骗他宝贝女儿? 你知道他有多疼君宁安吗?那可比他的命还重要啊!你们俩就不可能!”南陵皇一边数落,一边又泄气道,不过这时候说这些都晚了,他这一国之主都觉得这事荒唐。 完了,彻底完了,老十九这样干,老七只会认为是老十九蒙骗了那丫头,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为了让那丫头来都城,老十九将自己也给搅进去了,还是他金口玉言让宁安来的都城,早知如此,他宁愿宁安那丫头这辈子都待在燕城。 “臣弟这辈子非她不可。”君池岸没正面回复,表明了他的决心;他要的就是如此效果,七哥那关只会更难,提前在皇兄这预演一遍,他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你这样做,你想过一旦这事被人知晓,她在这世上如何自处么?流言蜚语会淹死人的,老七也不会让她这么没名没姓跟着你的,你这样做置她于何地?”南陵皇从没这般无力过,这事比他那些年争夺皇位时还糟心。 “皇兄,你说的这些臣弟都知晓,可臣弟放不了手了,在北疆她察觉我的心思后她就逃了,是臣弟一步步把她逼进的这张网里; 她一直都抗拒,臣弟也试过放手,可放不下,有时候甚至有将她捆起来藏在家里的想法,臣弟自是会去找七哥赔罪,七哥想怎么样都行,可人我要定了。”君池岸笃定道。 君池岸自开始跟他摊牌后,脸上的情绪一直都没什么变化,可南陵皇懂,就是因为懂,他也深知多说无益,这小子既敢这样跟他摊牌,就说明他真不管不顾了! “你先出宫去,明日老七一家会进宫,这些时日你先别在他跟前晃,就算你再有心思,你也给我收着点,暂时别让老七看出来,要想想怎么办才好!”南陵皇觉着累了,还有就是老十九额头上的伤口需要包扎,便出声赶他走。 “是,臣弟告退!”君池岸起身与南陵皇施了一礼,私下相处,他从未如此郑重的行过礼,南陵皇叹了一声,挥了挥手; 罢了,明日老七一家进宫,他先想想该怎么面对老七!若君宁安还是羽老头养在羽国公府的孙女,那成全老十九又如何?可老七不会干啊! 这些年不论有什么功绩,老十九都未跟他要过什么,好不容易有个入了心的女子,还是老七从小到大如珠如宝护着长大的养女,换谁,谁干? 老七甚至一度要求宁安上门招婿的,如今肯定是满意夏家那小子才同意两家结亲的,现在老十九这么横插一杠子,不弄死他弄死谁? 第299章 情调 君池岸没再多做停留,施完礼后转身从寝宫内走了出去,外边的德福见着十九王爷额头上冒出的鲜血,也是一愣,赶忙上前问道:“十九王爷,奴家让御医过来给您包扎后再出宫去?” “不用了,小伤无碍,你进去照顾好皇兄!”君池岸拒绝,而后顶着还没擦拭干净血的额头往宫门口方向走去。 当晚就有人目睹了十九皇叔满头是血的从宫里出来,都在猜测十九皇叔与南陵皇发生的什么不愉快,不过也没人敢去求证。 “王爷,您受伤了?”华金在宫门口候着,见君池岸额头上都是血,急忙问道。 “无事,走!”君池岸还是没理会伤口,上了马车后吩咐华金赶车。 马车走了一段时间后,君池岸从马车厢里钻了出来,吩咐华金赶着马车自行回府,他自己则跃上了燕王府的围墙,一路躲过燕王府那些巡视的人,来到了宁安的闺房。 想想他堂堂南陵的十九王爷,战功赫赫,威名远播,现在却只能在半夜翻人围墙,东躲西藏,就为见那小丫头一面,这若是在以前,他自己都不敢如此想,不禁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 宁安此时带着阿紫从丁晴的住处回来,刚推开房门,就看到了她房里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宁安还没怎么样,君池岸就先出了声:“是我!” “君池岸?你这么晚过来做什么?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的?不怕走错了地方?”宁安疑惑道,君池岸此时正背对着她,头靠在白色的沙发上,外袍随意扔在一边; 宁安进去后顺手将门给关上了,还让阿紫先退下了。 阿紫走的时候也是一脸好奇,幽王怎么总是过来找小姐?这三更半夜就算是亲叔叔也不合适啊!不过她不解归不解,也不会多说什么,毕竟小姐都没说什么。 “华戈说的。”君池岸回道。 “哦,那只小苍蝇说~~~~~~”她话还没说完,人就走到了君池岸面前,见到他额头上还有未干的血迹,忙问道:“怎么回事?受伤了怎么不包扎?” “这不是来找你么?你给我处理下。”君池岸抬头定定的看着她。 宁安赶忙找来医药箱,给他处理起了伤口,边处理边问道:“就这点皮外伤你跑燕王府来找我?幽王府请不起大夫?” “我想见你。”君池岸回道。 “君池岸,你不是只闷葫芦吗?什么时候这情话张嘴就来了?”宁安听了他这话一愣,没想到这男人还会如此说,这么快就上道了? “你不想见我?”君池岸反问道。 “想啊,怎么不想?小叔叔说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们都隔了好多个秋了,再见不着你,我都想去幽王府偷个香窃个玉呢。”宁安迎合道,她今日才进都城,现在才刚进自己的院子,还真没想过今日他会来。 “君宁安,你说这话太假了。” 君池岸不信。 “哪里假了?别怀疑我的真心,都被碎成一片片的了。”宁安装作伤心道,而后问道:“额头上的伤哪来的?” “皇兄砸的?”君池岸闷声道。 “你什么事惹到他了?看这伤口用力还不小哦!这要是破相了这张脸可就不美了。”由于伤口创面不大,不过血粘在额头上,看着吓人,实际就是些皮外伤,养几天就好了; 不过她处理得也小心,这张脸可不能留下疤,额头都不行,影响美观,自己还要看那么些年呢?可不能将就了。 宁安将血迹处理好后没有包扎,给伤口上完药后还涂抹了许多消痕的药膏。 “破相了你嫌弃?”君池岸见宁安将药放回了药箱内,伸手将她揽了过来,抱在怀里语气森然道。 “幽王叔,你平日里装得挺道貌岸然的,现在却跑到燕王府,把你这么大个侄女搂在怀里,你说要是被我爹看到,会不会折了你手?”宁安笑嘻嘻的逗他。 “会,还会打断我的腿,不对,应该更想弄死我。”君池岸看着坐在他腿上一脸笑意的小丫头道。 “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啊,那你还不松开?”宁安反手搂住君池岸的脖子,故意靠近了些调笑道。 温热的气息洒在君池岸脸上,痒痒的,极具诱惑力,他想也没想,伸出一手将她固定住她的后颈,低头吻了上去,激烈的交缠像暴风骤雨般,让人纷乱无比,更是难以自拔。 许久,君池岸松开她,看着怀里软成一团的小丫头本能的只想更进一步,可是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若真这么做了,估计七王兄杀了他都不解恨。 “君宁安,你说你给我灌了什么迷魂汤?”君池岸叹了口气后,将宁安放到了对面的沙发上,俩人中间隔了个桌子。 “怎么?怕我吸了你的阳气?”宁安将手肘放在桌上,双手托着腮撩道。 “君宁安,别勾我。”君池岸咬牙道,这丫头是真敢说。 “怕什么?我都不怕,难不成你不行?”宁安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眼神扫过某处。 “行不行到时候你自会知晓。”这丫头真是胆大得无法无天了。 “我现在想知晓成么?”宁安再勾道,反正她知晓俩人的事没成前,君池岸不会真把她如何,她就想看他的囧样,再就情侣间这也是种情调,不撩白不撩。 “君宁安,以后有你求我的!”君池岸呼了口气,低吼道。 “那我等着哈!”宁安低声笑了出来,不敢大声,到时候把她阿爹招来,君池岸就麻烦了,俩人这种偷偷摸摸的见面更是激情四射。 君池岸见这丫头越说越来劲,恶趣味十足,明显的吃定了自己不会对她怎么样,恢复了以往的冷然,凉凉的扫了宁安一眼,以示她消停; 宁安见他这样,心里跟着吐槽了起来:死男人,刚刚还热情似火,才一会就翻脸不认人了,看她找着了机会不磨死他; 不过她也没再闹了,把人给惹火了没必要,想着他这么晚过来,应该是有事与她说,也收起了那份玩笑的心思,出言问道:“你今晚过来有事?” 第300章 煽情 “嗯,我今日进宫将我们的事跟皇兄说了。”君池岸正色道。 “什么?不是说等过了皇伯父寿辰再说吗?你现在说是个什么意思?”宁安听他这么一说,急了。 “过了皇兄的寿辰我自是再会去找七王兄,至于皇兄那,他还是早些知道的好,若是中间有什么变故,我不方便明面上处理的,他也好给挡着些。”君池岸回道; 他还想着如若有那么些不长眼的打宁安的主意,皇兄既已知晓他的心意,届时都不用他出头,皇兄自会拦着。 “好样的!君池岸 ,你算计皇伯父!你不止是想让他挡了我所有的桃花路,你还想让他给你挡部分我爹的暴风雨! 今日你这头破得可以啊!一本万利,不仅让他消了怒气,还利用了愧疚的心理刷了一波好感; 就算有人点名要我联姻,他也要顾忌你;不仅如此,他还要帮你收拾摊子,不得不承认,你坑哥是把好手啊!”宁安佩服道。 君池岸也佩服这丫头脑子确实好用,他打的算盘她一下子就知晓了,只是太聪明了,对像是他的话,就有些折腾人了,不过他还是喜欢,温声道:“明日你进宫,皇兄若是问起我俩间的事,你全部推我身上,你完全是被迫的。” “我当然推你身上了,他是你亲哥,又不是我亲哥,打你总比打我强;再说我本来就是被迫的,要不是你挖那么大个陷阱,我用得着这么偷偷摸摸的搞地下情么?还是奸情。”宁安理所当然道。 自古伴君如伴虎,她才不相信他和南陵皇那点薄弱的感情经得起乱伦这一关呢,他怕南陵皇认为自己是个红颜祸水,让皇室蒙羞,再来个秘密处理,那她不就玩完了?这个锅肯定得让君池岸来背了。 君池岸被她这理所当然的语气噎住了,这丫头卖起他来还真不带犹豫的,虽然他是希望这丫头不受其影响,可她的话让他心里多少有些膈应,这小没良心的,就不会哄哄他?干嘛要说出来?装都不愿装下。 “嗯,走了!”君池岸语气冷硬道,他说完起身就往外走,脸色不太好。 “这就走啦?春宵一刻值千金啊!小叔叔不多留一会?”宁安见他往窗边走去,连落在沙发上的外袍都没拿,故意调侃道。 君池岸没理她,径直走到窗边翻了出去,还将窗户摔得‘嘭’的一声响,像是在泄愤似的,接着人就消失在了夜色里。 宁安想了一下她刚说的话,没毛病啊?这就生气了?心眼这般小的?算了,这么大个人了,不至于要让自己哄! 她没多想,起身去洗漱准备休息了;对了,她刚还忘了问那个朱姑娘的事呢,不知道查到哪了?只能下次再说了。 ---------------------- 养心殿内,南陵皇刚下早朝没多久,外头就有人来报燕王夫妇携子女拜见,他昨日因着老十九的事,愁得半宿都没睡好,上早朝时都没什么精神,这会一听燕王已到了殿外,大喜道:“快请进来!” “臣弟见过皇兄!”燕王进来后作势要行大礼,南陵皇亲自过来扶了燕王一把,德福公公也很有眼力见的扶住了燕王妃,俩人都没能跪下去,只有宁安和平安俩姐弟实打实的跪下行了个大礼,没办法,他们俩是小辈。 “皇兄,臣弟可想你了!今日可算是见着了,你都不知道~~~~~~”行过礼后,燕王抱着南陵皇哭得泪流满面,真情流露,场面煽情得很,连在一德福公公也一度擦拭着眼角; 宁安在旁边瞧着两大中年男人在养心殿内抱着大哭,让她一度以为自己走错了场地,她阿爹这也太夸张了,兄弟俩不是几年前在雍城关见过吗?阿爹真就这么想皇伯父? 君平安也很不理解,悄悄问在他身旁的宁安:“阿姐,阿爹怎么哭成这样了?被什么东西附体了!” “有可能,要不我们找个人来跳大神?”宁安好笑的逗着小胖子。 “那不敢,会挨抽。” 君平安还是挺自知的,接着吐槽道:“再哭下去养心殿都快被淹了!” “那我们去御花园抓几条鱼过来?”宁安低声道 “抓鱼干吗?”君平安不解。 “养啊,让阿爹和皇伯父的眼泪养啊!你不是说快淹了么?” “阿姐,你又逗我。”君平安反应过来阿姐又在跟他开玩笑,把头转过去一边,不想理宁安; 不过没隔一会,他又忍不住了,转过头来问宁安:“阿姐,阿爹不会哭出什么毛病?以前你出门我都不这样啊!又不是生离死别。” “年纪大了,泪腺发达?你要理解,以后你老了可不许不般抱着我这般哭啊,哭得怪难看的。”宁安悄声回道,不然怎么解释他们哭那么久还不停?燕王与南陵皇感情是好,可也不至于如此啊,难不成真的是年纪大了,想念亲人? “你俩都闭嘴!”燕王妃在一旁听着这俩闹腾的孩子吐槽燕王,警告道; 姐弟俩立时停止了讨论,坐在一旁看着,待南陵皇和燕王兄弟俩情绪稳定下来后,燕王妃提出去拜见皇后,皇上欣然应允,燕王妃便带着宁安姐弟出了养心殿。 “宣宣,小乐,待会见了皇后你们俩别像刚刚一样没规矩,没得让人看了笑话,该有的礼数不可少。”燕王妃叮嘱道,刚刚这俩孩子的话她都听到了,差点都给他们逗笑了,既然进了皇宫,该有的规矩和礼数自是要有的。 “阿娘,我们知晓了,只是刚刚阿爹哭得太夸张了,小乐第一次见有疑问很正常的。”宁安揽着燕王妃的胳膊撒娇道。 “就是就是,阿娘,我都没见阿爹这般哭过。”君平安在一旁附和道。 “你们阿爹这是近乡情怯,他远离故土、父母、兄弟姐妹多年,回来见到了亲人,一下子爆发了,等你们再长大些就懂了。”燕王妃叹道,她又何尝不是呢? 第301章 小住 “阿娘,还好我和阿姐以后会一直都待在燕蜀,要离得远了,像阿爹和皇伯父一般,许多年不见,等我老了肯定也会像阿爹一样抱着阿姐哭的。”君平宁似懂非懂道,他阿姐以后嫁到夏侯家,来回都不到半个时辰,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这个小鬼头!”孩子这样认为燕王妃没再反驳,倒是宁安没吭声,低头在思考着些什么。 没多久,几人到了皇后的坤宁宫,太子夫妇和皇后所出的九公主都在,还有一位是皇后娘家的侄女; 燕王妃领着宁安姐弟两人跟皇后行了礼,在殿内的太子几人也与燕王妃见了礼,表面上大家装得还挺热络的; 说实话,双方都不太熟,说有许多真心肯定不可能,多欢喜也不见得,只是进了宫,遇见了,表面功夫还是要装的; 于他们这些小辈来说,燕王夫妇很是陌生,太子也是小时候见过燕王妃的,九公主和太子妃不用说了,从来就没见过;而燕王妃也是如此,这些晚辈若是在别处遇到,都不一定认得出来; 皇后倒是表现得很高兴,拉着燕王妃一通问候,还和蔼的夸起了宁安姐弟,说的都是些客套之词; 殿内除了太子,其余几人宁安都没见过,坐在位子上显得有些无聊,装乖巧倒是要装的,为了燕王夫妇的面子也得装啊!可坐了一会就有些不耐了,正想着找个什么理由出去逛逛;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九公主就提出要去御花园玩,燕王妃也一并提出离开,多年未见的妯娌除了表面上过得去,以前也不太熟,加上皇后知晓皇上留了燕王一家在宫中午膳,也就没多留。 午膳过后,南陵皇借着身体的缘由单独将宁安叫到了寝宫内,宁安知晓南陵皇留她的目的,也做好了被盘问的准备,只是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什么,不动声色的替他把了脉,而后交待了一堆需要注意的事项,还多次叮嘱他少动怒不熬夜,言语间尽是晚辈对长辈的关心; 南陵皇看着眼前如此关心他的孩子,再对上宁安那双清澈的眼睛后,让他将原本想要问出的口的话憋了回去,还担心问出来吓到她; 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对老十九有什么企图?肯定是老十九这个瘪犊子逼迫的她,这丫头明明还是个孩子啊!老十九怎么下的手? 算了,不问了,就算有错也是老十九的错,南陵皇在心底已将一切罪过推给君池岸了,宁安还不知道自己躲过了什么。 她从南陵皇寝宫内出来后还在纳闷,皇伯父怎么不问了呢?是不好意思问出口?不过不问更好,她也懒得应付; 未时过后,一家子才从皇宫回到了燕王府,宁安见时间还早,便回房休息去了,今日进趟宫累够呛,除了见皇后,那些个有位份的妃子也都见着了,一个上午她都在假笑中度过,脸都快笑僵了; 就那么方天地,虽然富丽堂皇,看着风光无限,可实际上却没有人身自由可言,再多的钱权又如何?走不出那道宫墙做不了自己想做的事,像只被圈在笼子里的鸟儿一般,不知怎么会有许多人削尖脑袋的往里边挤? 被关在宫墙内的许多人,可能这辈子都没办法踏出那道宫门,说句话都不能大声,还得时不时的防着些别的,就连皇后待在自己的宫殿内都还要时刻端着,对着一些不喜欢的人和事都不能表达出来,长年带着假面具,着实太累了,让人光想都觉得压抑; 还好,她这辈子幸运,投胎这个技术活没赶上,运气倒是爆棚。 从皇宫回来后的第二天,宁安就陪着燕王妃在上官家住下了,原计划是住两日的,可上官家的老太太泪眼婆娑的要留着他们多住几日,燕王妃多年未回都城,对着母亲心里觉着亏欠,宁安见燕王妃不舍,倒是主动劝起了燕王妃,连着她,还有花倚舟,再加上一个丁晴,都留了下来。 丁晴本来不好意思跟着来的,但宁安说要来上官府上住上两日,她一个人呆在燕王府也无聊,又不想回会同馆,还有上官云鹤也在一旁邀请,她很容易就被说动了,腆着脸跟着燕王妃去了上官家; 至于她的身份燕王妃也跟上官家打了招呼,都知晓她是西楚摄政王家的小郡主,是来给南陵皇贺寿的,上官家上下对她都表示欢迎,老太太更是拿她当宁安一般对待,让丁晴有些受宠若惊。 同时为了避免给燕王府带来不必要的猜忌,燕王在进宫那日就与南陵皇禀明了宁安与西楚摄政王府的小郡主相熟,邀请她住在王府,有了南陵皇挡枪,就算是有人说什么也不怕。 住在上官家这几日,老太太对宁安的热情依旧不减当年,整日里逮着她打扮,还像小时候一般给她安排上了粉色、大红、大紫的衣裙,不止如此,还给她准备了一堆夸张的头面配戴; 连着一起过来的丁晴也给装扮上了,丁晴她从小也没感受过如此热烈的关爱,刚开始那一两天还好,第三天开始就叫苦连天,但又不好表现出来,只能私下跟宁安俩人相互吐槽。 宁安也为了不扫老太太的兴,每天都高高兴兴接受老太太的洗礼,过上了装淑女的苦逼日子,其实她内心里无比的抗拒,衣裙麻烦不说,那些步摇珠钗太重,一天下来她步子不能太大,脑袋不能太晃,甚至于晚上睡觉时脖子都酸疼; 没办法,谁让她是燕王妃的亲娘呢,心想也就住几天而已,顺着一下老人皆大欢喜,毕竟难得有这么个人让她妥协。 “君宁安,我头都快断了,老太太什么时候能放过我们啊!”丁晴在寝房内毫无形象的趴在桌子上跟宁安吐槽道,她是没感受过祖母的爱,可这爱来得太突然了,她有些受不了。 “快了,明日我们就回燕王府了!”宁安安抚道,她没想到这孩子也跟着她一起忍下来了,真是难为她了。 第302章 支援 “真的?”丁晴听宁安如此说,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当然!没见我阿爹过来接我阿娘了吗?最多明日就回去了。”宁安肯定道。 “我觉得我享受不起这份来自祖母的爱,若天天这样,我得疯。”丁晴哀怨道。 “这不是你自己愿意的么?说什么没体会过,我都将外祖母分你一份了,别在这得了便宜还卖乖了。”宁安笑她。 “别,下次这种好事别叫我,占便宜的才是王八蛋。”丁晴反驳道。 “那你现在是什么?”宁安反问。 “君宁安,你骂我!”丁晴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又与宁安在房里闹了起来。 “我可没骂你,你自己说的。”宁安边躲边笑她。 “阿姐~~~~晴姐姐~~~~”君平安从门外跑了进来,边跑边唤道。 “干嘛?你慢点,等会一身肥肉都要摔碎了。”丁晴见君平安气喘吁吁的跑进来,差点被门槛绊倒,伸手扶了他一下。 “晴姐姐,你乱说,我身上哪有肥肉,全都是肌肉。”君平安不认,这些人真是,以前还只是阿姐奚落他,现在他们都跟着阿姐一起奚落起他了,都是一帮坏人。 “对对对,是还没转化为肌肉的肥肉。”宁安接道。 “阿姐,你再说我哭给你看,外祖母说我都瘦了,我哪里还肥了?”君平安不满道。 “得了,掩耳盗铃,多说无益,你跑这么快过来,什么事?”宁安问道。 “花哥哥和云鹤哥哥在外祖母院里,说是请求支援,事成之后请你喝梨花白。”君平安赶忙说出目的。 “哦?有说什么时候兑现?”宁安问道。 “花哥哥说脱身就兑现!”君平安回道。 “寿安堂还有哪些人?”宁安知晓八成老太太又在给他们洗脑了。 “好大一屋子人,阿爹和阿娘也在。”君平安答道。 “有外人吗?”宁安觉得不对啊,老太太要是想让他们相看,不至于一屋子人啊?阿爹和阿娘竟也在。 “有,好像叫什么商夫人的。”君平安就进去了一会,只听到了这么点;本来他是要跟着花哥哥和云鹤哥哥出去玩的,但是阿爹说他们有事,让他先去别处玩,花哥哥只交待了他几句,他就被阿爹给赶出来了。 “你收了他们多少银子?”宁安反问道。 “没有,我怎么可能收他们银子呢,都是自家哥哥。”君平安急忙否认,他阿姐又要坑他了,他赚点银子容易吗? “君平安~~~~~”宁安拖长了尾音唤道。 “五十两。”君平安赶忙答道。 “嗯~~~~~”宁安不信,这小子就这点道行,能唤上他帮忙,肯定得出点血。 “两个五十两。” “是吗?” “是的,阿姐,真就这么多了,我分你一半。”君平安讨好道。 “不是,你们姐弟俩打什么哑迷呢?”丁晴在一旁听宁安俩姐弟你一句我一句的,听得有些云里雾里的,一会帮忙一会又牵扯到银子。 “花倚舟和上官云鹤这会正被老太太逮着相看呢,还将我阿爹阿娘也拉过去压阵了,估计脱不了身,要我去搅和,事成后请喝梨花白。”宁安解释道。 君平安见安宁没在揪着他问银票的事,松了一口气,他阿姐每次都像他肚里的虫子一般,总能知晓他做了什么。 “相看?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么?”丁晴不信,就花倚舟那外貌,上赶着的人应该多了去了,上官云鹤看着年岁也不大,相看是个什么鬼。 “就是,上官云鹤住进燕王府就是为了躲老太太和他娘,花狐狸如今也只有老太太能按得住他了,加上我爹娘,就更无力了,没出息!”宁安语气里有几分幸灾乐祸。 “你去搅和,不会挨骂?”丁晴觉得她们不适合去,长辈都在呢,相看就相看呗,两个大男人怕什么? “不是用梨花白贿络我么?你不想喝?”宁安一脸狡黠的望着丁晴,她怕挨骂,丁晴不怕啊! “你别看着我,梨花白哪够?不划算。”丁晴一眼就知晓宁安的意思,合着让她顶前边呗,只是就几壶酒就让她也跟着搅和,开玩笑,太少了。 “我也觉得,怎么着也得多要些。”宁安这话是盯着小胖墩说的,花倚舟肯定还交待了什么。 “阿姐,花哥哥说只要救他于水深火热中,条件可以再谈。”君平安插话道,这是花哥哥最后教他的,说阿姐若嫌弃不够,让他再说这话。 “这不就成了吗?”宁安得意道。 “你们真是够了,心眼子都长一块去了,叫小胖墩传个话都能传出花来。”丁晴无语道。 “去吗?今晚不醉不归。”宁安诱惑道。 “怎么救?”丁晴心动了。 “你进去后就说你哥找他商量一些事,你唤他倚舟也好,花哥哥也罢,声音柔美些,花倚舟反应过来会配合你的。”宁安教道。 “你这是让我装跟他有点什么啊!”丁晴叫唤道。 “反正你哥又不会让你嫁南陵,传点什么就传点呗!放心,传不到西楚去。”宁安接着忽悠道,有丁晴这个挡箭牌,花狐狸没了后顾之忧,他得狠狠的感谢她。 “那上官云鹤怎么办?”丁晴反问。 “山人自有妙计。”宁安一脸高深道。 “你行,走啦,救火去。”丁晴被说动了,她还没干过这种事呢。 宁安见忽悠成功,俩人就朝寿安堂方向去了,这种事小胖墩不合适参与,宁安还是让他找别人玩去了。 --------------- 上官府寿安堂内 老太太、燕王夫妇,上官家家主上官雄夫妇、上官家另几位夫人、商家大夫人携幼女商玥,还有翰林院掌院学士之妻韩夫人携嫡次女韩凝雪,加上被老太太拘在那的花倚舟和上官云鹤都齐聚在寿安堂内,说是小聚,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是干什么的。 上首的老太太拉着商玥和韩凝雪一个劲的夸赞,还顺手将一对白玉镯带在了商玥和韩凝雪手上,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老太太很满意这两个姑娘呗! 韩夫人和商夫人替俩孩子客气的推脱了一番,可老太太一句长者赐不可辞,让两家的小姐红着脸收了礼。 第303章 相看 老太太为了花倚舟和上官云鹤这俩孩子的婚事可是操醉了心,她是多方打听,在众多世家中挑了又挑,选了又选,斟酌了无数次,才相中了商家和韩家这两个人品,相貌都出众的孩子; 本来相看这种事不应该两人同时进行,但花倚舟和上官云鹤这俩破孩子经常见不到人,总以各种理由推脱,嘴上没一句实话,老太太一合计,趁着燕王夫妇在府上,以燕王妃的名义邀两家小聚,不过也很有诚意的提前告知了情况; 商家和韩家也都不是那等低门小户,知其中实处,相看主要是一个你情我愿,就算有什么不愉快双方也不会在外瞎传,也就没什么意见了。 加上两家也都有那个意思,自是应邀而来,毕竟上官云鹤和花倚舟这俩个后辈,也算是都城世家里的乘龙快婿的上佳人选了; 虽然花倚舟名声差了点,但堵不住人家有本事,已与花家分开独住; 就前段时间还将花家那些蹦跶的人全部给清理了一遍,家里的女儿若嫁给他,只要将他这个人给拢住了,都不用受什么气,一嫁过去就是有实权的当家主母,挺让人心动的。 再加上他是由燕王夫妇抚养长大的,就这层关系也给他带来了不少滤镜,毕竟当年的燕王也一样,花花公子一名,纨绔子弟他就是首当其冲;遇上了个上官南依不就收心了么? 上官云鹤也不错,出身名门世家却没有一点世家子弟的奢骄,一表人才,谦和有礼,学识也不错,上官家也有意让他入仕,上官家家风很好,许多世家都想将自家的孩子嫁入上官家。 ------- 花倚舟和上官云鹤表兄弟俩原是准备唤上宁安和丁晴出门游玩的,他俩还刚出自己的院子,就被二夫人郑氏亲自过唤来了寿安堂,说是家里来客了,燕王让他们去见礼,他们还纳闷来什么客了,燕王竟让他俩去? 想着肯定是身份有些来头的人,让他们去见礼就去!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来寿安堂前他俩还真以为去见个礼就行了,可刚跨进去寿安堂,见到一众女客后,花倚舟一下子就明了这是要干嘛; 与众人见了礼后他本想开溜,却被燕王给压下了,好气的是燕王坐在他对面一脸兴味的看着他,多年的经验告诉他,溜不掉; 他和上官云鹤俩人就像房里的摆设一般被按在了椅子上,没人问他们的想法,老太太这次是铁了心的要给他俩将亲事安排上,连燕王和上官家主都拎来坐阵了。 此时的花倚舟内心是崩溃的,没想到姨父姨母也掺和进来了,姨父不是从来都不管的么?说是尊重他的自由,这怎么回事? 他转头望向坐在他旁边同样一脸懵的上官云鹤,心里气这小子头脑简单,在自己家都快卖了都没收到一点风声,他在家里怎么混的? 若是在座的没有燕王夫妇和老太太,他肯定毫不犹豫的起身就走,可现在养大他的燕王夫妇在,毫无私心关怀他的老太太也在,他不可能甩脸子走,还得陪着笑。 就前两天,他还和上官云鹤聊起这事呢,说老太太因为燕王妃回来忘了他们,连画像都不谈起了,心里还松了一口气,想着燕王妃回来了,老太太应该将这事撂给燕王妃了; 对他来说实在是个意外的惊喜,至少姨母开明,不会压着他娶妻,合着全是在这等着他们,这架式,差不多就是直接定下,现下只是通知他们啊!真的是开眼了。 没办法,指望不上上官云鹤了,他只能指望君宁安了,逮着跟他们一道进来的君平安这胖小子去唤君宁安了,这丫头坑了他这么些年,总不会见死不救的,只是要出点血而已,但也总比坐在陪笑强! “倚舟,你待会可得救我啊!”上官云鹤刚瞧见了花倚舟与君平安交待了什么,肯定是去搬救兵去了,他小声的跟花倚舟求助道。 花倚舟此刻正被韩夫人问东问西,言语间还有些嫌弃他的花名,暗示他以后要断了外边那些个不清不楚的关系; 老天啊!他根本就没想攀附你韩家好么?真是尴尬又憋屈。 老太太干的这叫什么事啊,他数次用眼神求助燕王,燕王当没看到,而燕王妃根本就不看他,老太太则是一脸慈爱的给他找补,他那张脸都快崩不住了,直到门外有嬷嬷来禀宁安郡主和晴郡主过来请安,他这才松懈下来,还是君宁安靠谱。 “外祖母。” “老夫人。” 宁安和丁晴俩人进来先给老太太见了礼,老太太见外甥女和丁晴进来,脸都笑成了一朵花,赶忙拉着宁安给她介绍韩夫人和商夫人,宁安与丁晴笑着与在座的几位回了礼; 对于这位宁安郡主,韩、商两家早有耳闻,听说一回都城就将羽家、宿家和花家的孩子给揍了,还是为的一个舞姬,这事闹得还挺大; 她不仅大摇大摆的逛了西玉湖的花船,还将赌坊都给吓到了,关门也要请她出来,可见那些多年的传言不是虚的,只是看着眼前这娇俏的孩子,真的是人不可貌相啊! 至于这位西楚的丁晴郡主嘛,进了都城直接就入住了燕王府,连燕王妃来娘家她也跟着来了,能与君宁安玩到一块去,应该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物以类聚嘛! 燕王一见女儿进来就知这丫头是花倚舟那臭小子叫搅和的,他也没提醒,反倒在一旁看起戏来,这俩小时候就是这般,看着打打闹闹,但挺讲义气,凑到一起就狼狈为奸,好久都没见了,他倒是还挺期待的。 宁安看他们坐的位置就知晓,老太太这是属意商家的商玥给上官云鹤为妻啊!这个商玥她见过,挺机灵一丫头,配上官云鹤挺好的呀,这干嘛要搅和? 再看看韩家那位小姐,长得也挺漂亮的,皓齿含贝,腰如细柳,脸若芙蓉,细长的眉眼中透出淡淡的温柔,大家闺秀的标准样子; 端看外表,肯定是无法跟花倚舟比啦,放眼整个南陵,容貌能胜得了花倚舟就没几个,只是这温温柔柔的娴静模样,配花倚舟应该也不错啊! 第304章 脱身 姜还是老的辣,外祖母这回可是下了血本了,能让老太太说动她阿爹阿娘也拉过来凑合的,必是已调查清楚后精挑细选过的女子,宁安想,若她这么一搅和?会不会好心办坏事啊? 不过来都来了,不帮那只花狐狸好像又不合适,她刚拉着丁晴坐下,花倚舟就不停的给她使眼色,宁安就是不接招,俩人在不经意的眼神和动作下,已经来了一轮讨价还价了; 燕王在上头瞧乐了,差点就笑出声来,对于这俩的小动作他自是了解的,他就说不行,花小子都还没定性,南依硬是说可以先瞧瞧,这下估计黄了;燕王妃也看出了门道,用力的拧了一把燕王,燕王才收敛。 燕王妃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皮猴子,没福气! 刚刚接触下来,她对于这个韩凝雪是满意的,温柔娴静,长得也好,可惜花倚舟这小子就是不上道; 这孩子也算是她的养子了,现在宁安都有了着落,她心里也想花倚舟定下来,只是宁安一到场她就知晓这俩孩子肯定又要出幺蛾子,果不其然,宁安一示意,丁晴就开始表演了。 “花哥哥,你不是答应我今日去见我哥的吗?人家都等你好久了~~~~”丁晴保证,这真的是她长这么大,说过最恶心的一句话,不过为了在南陵都城这段快乐日子,她豁出去了,梨花白在向她招手呢! “啊!我都忘了,完了,完了!小晴,你待会一定要跟你哥说说我的好话啊,不能让他对我有偏见,不然以后就麻烦了。”花倚舟一听丁晴如此说,马上就反应了过来; 狐狸不愧是狐狸,将话说得似是而非,语气还很亲昵,外人一听不得不怀疑这位西楚小郡主与这位花少主之间有什么,都已经约好要见西楚小王爷了。 “各位,很抱歉,花某还有事要处理,实在是对不住了。”花倚舟站发起来,而后对着丁晴道:“小晴,我们先走,太晚了估计你哥以为我要失约呢!”花倚舟对丁睛眨了下眼。 “老夫人,我们就失陪了。”丁晴也很上道,做戏要做全套,这道理她懂,她站起身朝老太太行了一礼,脸上的表情满是抱歉; 老太太还一脸震惊,没想到花小子竟和丁晴凑到了一起,枉她做好人了,这小子,既然有了对象,为何不跟她说,真是欠打; 不过她也没再说什么,这个外孙一向都是个有主见的孩子,再强求就是她的不是了,挥挥手让他俩先走,韩家这边只得她来安抚了。 花倚舟和丁晴是脱身了,留一上官云鹤急坏了,不是商玥不好,而是他现在没这个想法啊!花倚舟这不靠谱的,只管他自己。 “你们等等我啊!我也要去,云鹤表哥,你陪我一道呗,我不识去会同馆的路!”宁安装得像是没发现这是场相看局一般,自己要走还不忘拉上上官云鹤作陪,这样他也能脱身。 本来她也想用丁晴那损招的,可惜不行,上官云鹤与花倚舟不同,他是要走仕途的,也没有花倚舟那般不要脸皮,再说他只是现下不想娶妻,往后还是要在世家中娶妻的,不能坏了他的名头。 “行,我陪表妹一道,祖母,我也先走了。”上官云鹤反应过来,拉着宁安就往外跑,老太太都没反应过来。 “这几个熊孩子,真的是够闹腾的,让两位夫人见笑了。”燕王妃无奈,这摊子她得来收,今日相看估计韩家那得崩,倚舟那孩子没这福气,商家这边就让大哥这两口子去操心了,商玥这孩子跟云鹤挺般配的。 “都是些皮猴子,我家那几个也一样。”商夫人倒没觉得什么,笑着答道;只韩夫人本来还想着不错的,可一看花倚舟与西楚的小郡主好似有些什么,她也不做另想了,拍了拍韩凝雪的手以示安抚,韩凝雪心下明子,脸色微变。 “上官云鹤,你停下,再跑我头都要断了!”宁安跟着上官云鹤跑出了前院,让上官云鹤停下来,她穿的那身衣着和头饰,根本就跑不快,刚刚好几次都差点把自己绊倒。 “抱歉啊!宁安,我没注意到。”上官云鹤停下来松开了宁安的手腕,看她这一身确实不方便跑动。 “没事,这里离寿安堂很远了,我们从侧门出去,花狐狸和丁晴在侧门等我们。”宁安说道。 “哦,好!刚刚谢谢你啊!”上官云鹤感激道。 “商玥挺好的,你可以试着处处。”宁安边走边衷心的建议道。 “你认识商玥?” “一起吃过一顿饭,挺机灵一丫头。” “哦,再说,我还想着跟倚舟出门见见世面。” “你不是要走仕途吗?跟着他见什么世面,见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商人本色可是唯利是图啊!” “见识这些也没什么不好有,见识过人间百态,往后走上仕途才能做个好官。” “小子,觉悟不错啊!挺你。”宁安觉得这孩子心地真好。 “宁安,你这声小子让人无法接受啊,你比我小呢!”上官云鹤已经接受宁安偶尔自称姐姐了,可这声小子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 “呵呵呵~~~~”宁安笑了起来,至于笑什么她没跟上官云鹤解释。 “你俩倒是快点啊!磨磨唧唧的。”花倚舟靠在马车上对着笑得有些大声对宁安喊道。 “叫什么叫,刚刚要不是姐姐我,你早就成别人的乘龙快婿了,哪有这个劲在这叫。”宁安呲他。 “行了,小的谢谢郡主殿下,你赶紧进马车换下你这身行头!还得去酒肆喝酒呢!”花倚舟懒得跟宁安斗嘴; 刚刚确实是她帮了他,虽然是丁晴出的面,主意肯定是这丫头出的,人应该也是她忽悠的,正常人都不会这么干,只有跟君宁安一般不太正常的人才会跟着一起闹。 “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宁安吐槽道。 “我错了,你快点,晚些梨花白没了没怪我。”花倚舟催促道。 “知道了,别忘了你刚刚答应的哈!”宁安提醒道。 “忘不了,大小姐!”花倚舟没好气道。 第305章 庙会 待丁晴和宁安在换好轻便的衣裳后,几人径直去了卢家酒肆,到了后,花倚舟去与酒肆老板交涉了一番,没多久老板就上了四壶梨花白,问题是只上了酒,再没上任何别的东西。 “不是要喝梨花白吗?喝!”花倚舟轻飘飘的声音传了过来。 宁安看着眼前这几壶酒,满脸不认同道:“花狐狸,你脑子没毛病?” “花倚舟,你不会就让我们在这酒肆里干喝酒?”丁晴也同时出声道。 “你们不是要喝梨花白吗?有问题?”花倚舟双手抱胸问道。 “把他送回去!”宁安扯着花倚舟胳膊,示意丁晴压着他一起。 “别,开玩笑的,这些只是给你们解解馋而已,余下的让老板安排人送到了酒楼,等会带你们逛完庙会再去酒楼喝。”花倚舟陪笑道。 “那还差不多!待会钱你出,东西你提啊。”宁安这才放手,提醒道。 “知道了,不用总是提醒,搞得好像我赖过你似的,放心,赖不了账。”花倚舟翻了个白眼道。 “谁知道呢?”宁安瞥了他一眼道,花倚舟气结,懒得搭理她; “来,丁晴,尝尝这梨花白,看看味道跟上次的一样么?”宁安自顾自的斟了一小杯酒,然后给丁晴也斟了一杯,俩人举杯碰了一下,一饮而尽,还是熟悉的味道啊! “你俩就只顾着自己?给我们也满上啊!”花倚舟见她俩自顾自的喝了起来,完全就不管他和上官云鹤,不满道。 “你没手啊!”丁晴怼他。 “就是,还要不要我喂你?”宁安反问。 “难怪你俩能玩到一块去,一样的没良心。”说罢拉着上官云鹤也一起喝了起来。 四人在酒肆里喝完那几壶酒后就到了庙会现场,这里人流如织,热闹非凡,一派繁华的景象。 尽管还处在白天,那也是锣鼓喧天,欢声雷动,透着喜庆的氛围;有卖糖葫芦的、耍猴戏的、吹糖人的等各式各样的摊位,从传统小吃到地方特产,琳琅满目应有尽有,让人目不暇接。 “宁安,你们南陵的庙会跟我们西楚差不了太多,就是这些吃食不一样。”丁晴手里拿着一根糖葫芦边咬着边说道。 “每个地方的特色是不一样,我们燕蜀庙会上的吃食也与这里不尽相同,味道都挺好的。”宁安手上抓着一个羊肉烧饼,也是边吃边含糊的回道; 像这种大型的种庙会,除了热闹外,小吃的味道都很不错,就像她手上这张羊肉烧饼,外焦里嫩,皮薄馅多,饼内的肉汁味道还浓郁,一口咬下去很是满足,还好她今日午膳没吃多少,不然多亏。 “你下次西楚我也带你去看看我们西楚的庙会,还有抛绣球的。”丁晴被糖葫芦里的山楂酸得眯起了眼。 “嗯嗯,下次去了西楚我就去找你。”宁安刚说完,就看到前边有卖鲜花饼的,忙将手里吃了一半的羊肉烧饼塞给花倚舟,拉着丁晴去买鲜花饼。 “臭丫头,你别买了,我都拿不下了,还有吃不完的别给我!弄得我全身都是臭味”花倚舟抓狂了,他就是活该,明知道这死丫头什么德性,还陪他逛什么庙会,吃了多撑的,就应该就找个酒楼或歌舞坊陪她们喝酒得了。 “你拿不下让上官云鹤帮你啊!”宁安理所当然道。 “我也拿不下了。”上官云鹤也是一脸苦笑道,他手上都没有空余的地方了,连手臂上都挂满了,此时的他只想拿张纸将脸给蒙上,这要是碰上平日相熟的人,准得笑死他不可,毫无形象可言。 他以往也陪他母亲和姐姐妹妹们逛过,可是谁都没有前面的这俩磨人,边买边吃,买来的都是他和花倚舟提,吃不完的也全丢给他们,这换谁受得了。 “庙会都还没逛到一半呢,这就不行了?我这不是为了让你们提前体验婚后的日子么?等你们往后娶妻了,这就是常态!”宁安睨了这两人一眼道。 “我以后要娶一个你这样的,我宁愿光棍一辈子。”花倚舟恶狠狠道,心道夏霄鸣真是倒八辈子霉了,要娶这么个祖宗。 “放心,你光棍不了,再过几年你要不娶,我就怂恿我阿爹阿娘将你给嫁了,切,多大点事!”宁安跟他做了个鬼脸。 “嫁到我们西楚去,到时候让他再生一堆孩子,提高一下我们西楚的颜值。”丁晴跟着打混,越看花倚舟那张脸越觉得他不多生些孩子可惜了,实在是太漂亮了。 这几日相处下来,丁晴发现这几人都挺好的,就是花倚舟脾气有花点阴晴不定,不过君宁安总能拿捏他,看他跳脚的样子也就给他归为纸老虎一列了; 上官云鹤就更不用说了,就是惹毛了他,表面也是一副谦和客气的样子,她本来就自来熟的性子,大大咧咧惯了,很容易就跟几人混好关系了,说话也开始恢复口无遮拦的本性了。 花倚舟:“~~~~~~~~” 上官云鹤听了后转头看了看花倚舟那张精致的脸一寸寸变黑,而后爆发出一阵大笑声,你也有今天? —————— “来,姑娘,鲜花饼,刚出炉的,您拿好。”卖鲜花饼的小贩将用油纸装好的鲜花饼递给宁安。 “谢谢大叔!”宁安笑着接了过来,拿出一只咬了一口,味道也好吃,就是没有纳也镇的香甜,不过能做成这样,手艺也是不错了。 “小晴,尝尝这个,挺好吃的!与燕蜀产出的鲜花饼味道相似,下次你去燕蜀,我请你吃正宗的。”宁安将手上的鲜花饼朝丁晴递了一下。 “我尝尝。”丁晴也毫无负担的将手上没吃完的糖葫芦塞到他身后的上官云鹤手上,跟宁安学的。 刚开始她还有些不好意思扔给他们,可宁安说这俩人今日要没有她俩救他们脱离苦海,说不好在家里当牛被按着喝水呢,再说她都豁出去了声誉,他们俩就应该当牛做马,她听了觉得就是这个理啊,所以就心安理得了。 第306章 分担 丁晴咬着饼发出一声赞叹后,拉着宁安的手径直往前边做糖人的摊子去了,根本就没理会身后的俩人。 上官云鹤拿着丁晴刚塞给他那串还没吃完的糖葫芦,内心挺崩溃的,走着走着不知被谁给碰了一下,一个踉跄,糖葫芦从手上飞了出去,甩在了花倚舟的衣襟前,粘腻腻的透着恶心; 花倚舟终于绷不住了,大吼道:“上官云鹤,你要死啊!” “倚舟,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上官云鹤不停的道歉,准备拿帕子出来给花倚舟擦拭,奈何他手腾不出来。 现在这俩人无比后悔为何不多带些仆从出来,下次再出门,一定带他个七七四十九个人出来给这俩祖宗提东西,现在这闹哄哄的庙会他们去哪找人去?挤都挤死了。 本还在这庙会上凑热闹的八皇子听到了花倚舟的声音,从另一边挤了过来,见到俩人狼狈的样子,好奇道:“花倚舟?上官云鹤?你们怎么在这?” “八皇子。”上官云鹤忙跟君景辰行了个礼,只是拿着一堆东西行礼的样子很滑稽。 “哈哈哈~~~~~”八皇子被上官云鹤滑稽的样子给逗笑了,连着在他身后的商少永也憋得脸都红了,想笑又觉着不好意思。 上官云鹤此刻恨不得找条缝躲起来,他现在这个样子不仅让八皇子见到了,还让他身后的商少永也看到了,今日他还刚与商少永的妹妹相看呢?想到这个,脸囧得通红。 “你们怎么那么慢啊,快点啊!”宁安刚转头见后边的俩人没跟上,又拉着丁晴俩人退回来寻他们,见俩人立在那与人聊天,催促道。 “君宁安?你也在!”君景辰本来还想埋汰几句手上挂满东西的俩人,这会一看君宁安过来,明了,这俩是陪君宁安出来逛庙会的; 估计也只有她敢让花倚舟和上官去鹤这俩在这提着东西招摇了,都城这些大家小姐,哪个不是捧着这些金龟婿的? “君景辰?你不用接待来使吗?还有这闲工夫出来逛?”宁安见来人是八皇子,心底也好奇,这会不应该各国使臣都到了都城么,他做为皇子不用接待?不合理啊! “用不着我,我家老头子怕我给他丢人。”君景辰摇了摇手上的扇子道,一点也不介意道。 “正好,一起呗逛呗!”宁安邀请道。 “好啊!我上次给你将厨子送到了花间小筑,你答应跟我去趟赌坊的,我找了你几次都没见到你。”君景辰一直没忘赌坊的事,见到宁安就提。 “那你得给找好靠谱的赌坊啊!上次人赌坊把我跟花倚舟给赶出来了,太输不起了。”宁安回道。 “行,地方我找好,那你到时候别推脱,我可是听说了你赌技一流啊!”君景辰喜笑颜开。 “好说好说,现下你得帮个忙。”宁安要求道。 “没问题。”君景辰满口答应,这君宁吃喝玩乐加坑人确实不错,上次烟娘的事还是靠她帮的忙呢; 再说上次赌坊关门的事他听说了,其赌术被传得神乎其神的,他都去她住的地方堵了她几次,硬是没找着了,这次遇上了,一定要约个时间,逮着她帮他将这些年丢在赌坊的钱给赢回来。 宁安见他如此说,满脸堆笑的将上官云鹤和花倚舟手上的东西一股脑的丢了一部分在君景辰怀里,君景辰手忙脚乱的接住了; 只是他手里的那柄折扇碍事,宁安顺手抽了过来,拿在手上,猛一甩开,用扇子挑了一下丁晴的下巴,故作风流的朝她抛了个媚眼道:“美人,爷英俊潇洒不?” “爷,奴家已心有所属。”丁晴也跟着宁安一起嬉闹。 君景辰瞬间石化,看着眼前的俩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上官云鹤看得眼角都抽了,果然,花倚舟说她俩臭味相投是没错的;只是君宁安胆子不小,竟让八皇子这个混不吝的都城一霸给她提东西,也不怕他发难。 而花倚舟已习惯了这俩货偶尔抽抽,见怪不怪;刚一听宁安邀请君景辰同行后,就将手上重的东西捧到了手里,他就知道这丫头又要整一个的劳动力,重的肯定扔出去啊! 这就是区别啊! “还发呆干嘛?走啊!”宁安提醒还站那搞不清状态的君景辰道。 “不是,宁安堂妹,你这是干吗?”君景辰一脸懵逼的捧着宁安扔给他的东西。 “你不说帮忙没问题么?这俩货拿不下了啊,你帮着拿啊!”宁安一脸的无辜道,旁边的丁晴听后转过身去,笑得肩膀一抽一抽的,不过她捂住嘴没笑出声,毕竟她跟这位八皇子不熟,待会若是人家面子上挂不住,搞不好惦记上她了。 商少永则是惊在了原地,君宁安这么理所当然的吗?让八皇子给她提东西?认真的? “你你你~~让我拿????这些都是你买的?”君景辰有些不敢相信,他什么时候给人拿过东西? “都是啊!这庙会都没逛完,待会我还要买,他俩都拿不下了,花狐狸都快发飙了,麻烦景辰堂兄分担一些,逛完花倚舟请你喝酒。”宁安一本正经道。 “不是,君宁安,我陪你逛了庙会,请你喝了酒,为何八皇子喝酒也要我请?”花倚舟反驳道。 “八皇子在给你分担啊!你也要学会分享嘛,是!吃独食容易肚子疼。”宁安边说边给他使眼色,待会喝醉了,谁请还不一定呢。 花倚舟在内心腹诽:这损货! 君景辰懵了一下,不过他也没再多说,不就是拿东西吗?他可以,为了那些年输在赌坊的银子,他没问题,转头见商少永手上没有,直接来了句:“给商少永也安排上!” 商少永:“~~~~~” 花倚舟那个快呀,又将手上的东西堆了一半也商少永,堆完后人闪到了前边,开玩笑,有冤大头不嚯嚯他傻啊! 而后庙会上出现了奇怪的一幕:两女子拼命的在前面买买买,吃吃吃;后面四个男子捧着比头还高的东西跟在后边追; 四人均被手上的东西给挡住了脸,若是有人近看,几人脸上均大写着生无可恋四个字,挡住脸是因为觉着丢人,故意藏起来的。 第307章 吹嘘 “君宁安,你去过烟波楼吗?” 丁晴看着远处门庭若市的烟波楼,好奇道。 此时华灯初上,天已泛黑,远处的烟波楼热闹还刚刚开始,楼外车水马龙,灯火通明,而楼内有笙歌丝管阵阵,酒绿香盈,好一派灯红酒绿的景象。 “怎么?你去过?”宁安手上还拿着君景辰那柄折扇在把玩,听到丁晴的话反问道。 “没有,西楚也有烟波楼,我在西楚听军营里那些小子提起过,据说里边热闹得不行,还对里边的歌舞称赞不已,只是他们每次去都避开我。”丁晴吐槽道。 “你就没溜进去过?” “还真溜过,只是还没进去就被我爹逮了,那次关了我两个月禁闭。” “小妹妹,烟波楼里边可不止歌舞啊!酒醇舞美乐无边,一曲舞罢不思归说的就是这里哦!”宁安用扇子敲了敲她的头道; 烟波楼是座实打实的消金窟,要说他只是座妓馆也不合适,里边吃喝玩乐一条龙服务,只是这种地方一旦与美色沾了边,就已经被颜色绚染了; 正常来这里消遣的多是男子,女子极少,偶尔有之也会被人传出不好的风评来;特别是那些披着文人墨客外皮的人,很是喜欢这个地方,难怪自古被看添香多是出自那些文人骚客。 还有烟波楼遍布褚国,存在的年数已无法去追溯,幕后的主子一直都没被人挖出来过,那此刻意找过碴的要么事发了,要么就悄声无息的消失了,数年来给人又增添了一层又一层的神秘面纱,反正其传言很多。 而这里,宁安不仅进去,还很熟; 她第一次陪着莫问进东耀的烟波楼时,简直吓掉了下巴,她还以为她师父那把年纪了也有那种需求呢,当时竟傻兮兮的直接问莫问是不是要解决生理问题?她现在都还记得莫问那张常年不变的童颜听到她话后差点碎裂,那时她才多大啊,十二岁? 而后听到有人叫他主子时,莫问才告知那是他的私产,当时她整个人都惊呆了,谁能想到她师父那个谪仙般的人竟会是烟波楼的幕后主子; 总之,颠覆了她所有的三观,要知道,莫问那无欲无求的形象简直是刻在了他灵魂里的,她反复确认后才不得不相信。 所以,烟波楼最初就是收集信息的重要来源地,虽然她不知莫问真实身份,但也肯定是哪个大家族里出来的,不然怎么会有这种私产。 “我知晓,我又不是小孩子,要是能光明正大的进,我还用得着偷偷溜进去吗?问题是进都没进去,就被我爹给逮了。”丁晴想想都气。 “你现在是想进去瞧瞧?”宁安见丁晴两眼放光,笑问道。 “想,可以去么?”丁晴盯着宁安道,内心怕是早蠢蠢欲动了,这里可没有她爹管她。 “可以啊,就怕你哥到时候找你麻烦,我是无所谓的,前段时间都上花船闹过了。”宁安首先得提醒他丁暮风在都城,若是她怕丁暮风就算了。 “我哥不是有你在么?你都能说动他让我去燕王府住,肯定是你拿捏了他什么嘛!”丁晴无所谓道。 “嚯,敢情你要把锅甩给我啊,你真是看得起我。”宁安嗤了一声。 “我大哥那黑心肝的,那么容易就被你说服了,证明你不怕他嘛!那正好,由此可以说明我跟你在一块去哪都是安全的啊!”丁晴性格是大大咧咧,可脑子还是有的。 “我谢谢你!”宁安也难得被堵了,这丫头该糊涂的时候怎么不糊涂呢? “不客气,走,难不成你担心燕王和南姨知道了骂你?”丁晴见宁安站在那一脸无语的看着自己,以为宁安顾虑燕王夫妇。 “等垫背的。”宁安没好气的回道,若是燕王夫妇说她,她就将责任推给君景辰和花倚舟,以往她就这么干的,背锅的随处都能找到。 丁晴听完也马上反应过来了,她这是等提东西的那几个,这样大家都去了,法不责众,而领头的那个肯定要背锅。 “君宁安,你够损,我喜欢!”丁晴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千万别喜欢,我对你没兴趣!”宁安翻着白眼道。 ------ “你们这是终于逛完了?”花倚舟最先走过来,见宁安和丁晴这俩站那等他们,有气无力的问道。 “等会别说话。”宁安小声警告道。 “八皇兄,逛累了吗?我给你拿一些,今天真是麻烦皇兄了。”宁安笑眯眯的问刚过来君景辰,边笑还边在他手上象征性的提了两个纸包; 花倚舟一瞧君宁安这模样就知君景辰得出血,不知这货又要在哪里坑他,他肯定懒得提醒,不然等会出血的就是他。 “还好还好,宁安堂妹不用客气。不过确实有点累了。”君景辰那货有些受宠若惊道。 “那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喝杯茶,听听曲什么的?”宁安引导道。 “行啊!”君景辰附和道。 “都城堂妹不熟,堂兄看看哪里有合适的地方,带我和丁晴去开开眼界?最好是有特色一点的,我们没见过的那种。”宁安是故意停离烟波楼的不太远地方的。 “有有有,我看看哈!”君景辰连连答道,他第一反应就是远处能看到的烟波楼,可一看这俩人这身份不合适啊! “八皇子应该对都城了如指掌!他能找到的地方肯定是不错的。”丁晴在那捧起来了。 “那当然,我堂兄是谁啊,南陵最尊贵的八皇子啊,最讲格调注重细节的人了,找的地方肯定是你在西楚没见识过的,一会准亮瞎你的双眼,那些个酒楼茶楼什么的他都看不上。”宁安也开始了她的表演。 “那下次我回了西楚可得吹嘘一番,让我那些个朋友羡慕羡慕八皇子的款待。”丁晴的彩虹屁也跟着来了。 “我堂兄,眼光好,眼界高,又大方,对朋友也义气,还热情好客,友爱兄妹,你回了西楚可千万要记得好好与人说道说道啊!”宁安马屁不断。 第308章 竞买 “那当然,八皇子长得也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妥妥的人中龙凤;连我哥都没他大方义气!”丁睛接道,为了能好好玩,哥也卖了,反正她哥这不让那不让的。 “可不是!那些个乱七八糟说八皇兄只会吃喝玩乐的传闻,根本就污蔑他的,本人就不存在这些缺点,都是那些个嫉妒他活得真实的小人臆想出来的; 实际上啊!他最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让一些个奸人给误传了,丁晴啊,你回了西楚后,一定得让那些人也清楚我南陵八皇子的威风。”宁安还在不停的捧,好话像不要钱似的秃噜了出来。 花倚舟都没眼看了,这俩货,将八皇子都忽悠得找不着北了,而后面来的商少永和上官云鹤听到后,不可思议的瞧着这俩在这虚假宣传,她们说的真的是八皇子?她们自己信吗? 君景辰此刻虚荣心爆棚,仿佛说的就是他一般,好像一下子就找到了自己的感觉,她们敢说,他也敢听,谁不喜欢听好话? “哪里哪里,走走走,本皇子今日带你们去烟波楼见识一番,费用算我头上,就当我这个做哥哥的给你们接风了。”君景辰大气的往前走。 “堂兄,烟波楼是个什么地方啊!”宁安故作不知道。 “烟波楼可是个好地方,什么吃的玩的都有,等会你俩跟紧我,堂兄带你们玩。”君景辰一副好大哥的派头。 “哇塞,堂兄真好!丁晴,我跟你说,我想去烟波楼好久了,可惜一直没人像堂兄这么大方带我去,听说里边吃喝玩乐新奇,在别的地方根本体验不到,没想到堂兄舍得这么破费请我们进去玩,对我们当真是没得说啊!”宁安一通夸下来连丁晴都不得不服,她都差点信了。 “不是,宁安,那烟波楼~~~~~”上官云鹤正要阻止,这时宁安对着花倚舟挤了挤眼,花倚舟立马会意,悄悄的拉了一下上官云鹤,眼神警告他,上官云鹤这才闭嘴。 君宁安目的刚达到了,这货要是扰了她的好事,这事准得让她记住上官云鹤了,她可不会管什么表兄不表兄的,到时候上官云鹤没血,还不是坑他?谁知道她要在里边玩什么? “八皇子,静妃娘娘特意嘱咐过您近几日不能做太出格的事,以免引来皇上的责骂。”商少永也出来劝; 这会若是让八皇子将宁安郡主和丁楚的丁晴郡主带进了烟波楼,要被燕王和西楚小王爷知道,就他们那几根骨头都不够他们炖汤喝的,烟波楼什么地方?这俩郡主不久居都城不知晓,八皇子不知道吗? 这儿可是连他们这些世家子都要避着人去的地方,八皇子这么大摇大摆的带两个郡主进去,这要是被皇上知道了,他们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静妃什么静妃,烟波楼怎么出格了?不就是吃喝玩乐多了些花样么?堂妹和丁晴郡主第一次来都城,我这个东道主当然要尽一下义务啊!”八皇子本就不是个很有耐心的主,再说那烟波楼里又不是只有妓馆,只要他护住她俩不就好了? 打定主意的事,劝是劝不住的,刚刚君宁安和丁晴这样夸他,他不要面子的吗?他再去哪里找一处独一无二又不无聊的地方去?烟波楼不就什么都有吗? “还是八皇子大气啊,丁晴着实佩服,我也听旁人说起过烟波楼里好吃好玩的多,可惜没本事见识,这次来南陵让八皇子破费,简直是我丁晴的荣幸啊!”丁晴生怕那个商少永打消了八皇子的热情,熄了火可就不美好了,继续道。 “走走走!”八皇子走在了前边,他想的是君宁安连花楼都去过了,还差一个烟波楼?可是他没想过这会燕王夫妇到了都城啊! 好,就这样,几人大摇大摆的进了烟波楼,八皇子领的头,丁晴拉着宁安一路好奇的不行,左瞧瞧右看看,赞叹不已,同时也稀奇的不行,宁安夸张的附和她,其实她一点也不好奇,也就那样。 八皇子边走还边跟宁安几人不停的介绍,宁安和丁晴还装着崇拜不已的样子,说这一趟跟着他长见识了,大大的满足了君影辰的虚荣心。 说实话,楼里边鱼龙混杂,像他们这样的女客有,但很少,不过都城的人几乎都认识八皇子,所以他们玩得也算是尽兴,至少没有多少不长眼的人前来挑衅; 玩了一圈后,领着他们的小厮提醒今晚还有场竞买,马上要开始了,问八皇子感不感兴趣,说是上好的厢房都给他留着; 这么一说,几人自然的被带进了那间厢房,进去后,茶都没让上,直接让上了酒,还是宁安和丁晴都喜欢的梨花白,几人边喝边等着竞买开始。 ------ 隔壁厢房内,江南顾家家主嫡幼子顾沛邀了君池岸和丁暮风参加了此次竞买;三人进入烟波楼后,遇上了东耀长公主之子焦宥世子以及陪同的宿遇和君冠楠,一番客气后,几人便一起进了一间厢房; 进入厢房没多久,就瞧见了楼下八皇子堂而皇之的领着宁安和丁晴上来了,后边还跟了花倚舟他们几个,当时丁暮风就黑了脸,但碍于在场的几位,他没起身阻止; 其实黑脸的岂止他一个,君池岸也在看到君宁安后,脸上的表情瞬间都变了,不过只是一瞬,在还没被人发现前眼神一敛,压下里边的暗沉:君宁安,好样的!那么多天没见,也没见她主动去幽王府哄他一下,现在竟敢在这逛烟波楼? 他越想心里越闷,装作喝茶的姿势不变,只是手里的茶杯都快被他给捏破了,手上的青筋犹为突出,真想当场将这丫头抓过来咬几口解恨,这丫头胆子真是大得没边了,哪里都敢去窜,还左瞧右盼的满脸兴味。 只是大庭广众下,都忍住了。 刚开始竞买的几个也就是正常的藏品,大家都没什么兴趣,宁安几人在厢房里一直喝着酒聊着天,时不时的还点评几句那些藏品。 第309章 气血 等到竞买过半,休息了一刻钟后,展示台上推出的竟是对异域的双生姐弟,女子身上的轻纱紧贴着婀娜丰腴的身子,乌黑的卷发垂至腰间,一身白皙的肌肤透着光,随着她缓步走动展示,私密部位在灯火中若隐若现; 男子则是弯曲的墨发垂肩,如同细腻的白瓷般的肌肤透着一股子病娇的瘦弱,他就那么静静的坐在台上,微垂着头,若不是胸前的衣裳微敞,就那张雌雄莫辨的脸,很难让人知晓性别。 随着主事者的介绍,俩人拥相继抬头,那两双蓝眸同样让人着迷,像深海里的一汪清水,明亮又神秘;姐弟俩就那么稍稍往台下扫了一眼,足以让在场的男人为之倾倒,女人为之尖叫; 这番操作,可是直接把那些参与竞买的人推向了高潮,还没开始竞价,现场就出现一阵骚动,有的甚至当场吹起了口哨,甩起了银票,都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 宁安心道:呦嚯,玩得挺大啊!这简直就是色诱现场啊,谁说只有女色侍人来着?这不是男色也可侍么? 看看台下那群野猪,细糠估计是没机会吃着了,这对应该会被包间里的这些人道貌岸然的色鬼拍走,可惜了。 回头得去找找花姐,这么些美少年美少女哪来的?若是买些放在身边,是不是得延年益寿啊? “这货色也太好了!”群景辰看着台上的人夸道。 “八皇兄,你说这烟波楼在哪里找的人呀!这俩姐弟简直了,亮瞎了这些人的狗眼啊!神秘又魅惑,我还以为上次你送我的那个烟娘就是天花板了, 没想到这俩更加让人心潮澎湃啊!别说是你们,我都觉得气血上涌啊!”宁安喝着小酒顺着八皇子由衷的夸赞道,是真漂亮。 “说什么浑话呢?你气血上涌,有用吗?买回去给你看?然后吐血而亡?”花倚舟一听宁安这般说,气得直接敲了一下宁安的头。 宁安想也不想的踢了花倚舟一脚,道:“怎么?只能你们犯花痴,我就不行?什么人嘛?” “咳咳咳~~~”君景辰在听完宁安的话后咳个不停,君宁安真敢说。 商少永抚额:“~~~~” 上官云鹤则直接闹了个大红脸。 “我也觉得心痒难耐啊!花倚舟,你银子带够了没?要不待会叫价我们买回去,太漂亮了,别便宜了那些个臭男人。”丁晴两眼也发直,她喝了不少酒,神色有些微醺。 “就是就是,多砸点银子,我们都带走!你看看那个男子,多让人心疼啊,这楚楚可怜小脸蛋,再加上那宽肩窄腰的小身段,破碎感拉满;害得姐姐我都忍不住想上前好好疼惜一番; 这一对比,你这张脸也没那么好看了。”宁安两眼放光的看着台上,满嘴认同丁晴的提议,其实不止是那个男子,就是那女子也绝对有资本让人目不斜视。 “你们俩还是不是女的?流氓都没你俩好色,收敛点,口水都流出来了!”花倚舟也是服了,这俩色女,色得这么明目张胆。 “食色性也,都是红尘中人,且别说我俩,你们就没点生理反应?见到如此尤物都没反应,你们是不是都不行啊!”宁安喝了些酒,越发的口无遮拦。 “应该是~~~”丁晴附和道。 房里的几人除了花倚舟气黑了脸,其余几人惊得连手里的酒杯都掉在了地上,这这这~~~~ 这种惊世骇俗的话从女子嘴里出来,别说花倚舟他们了,连旁边厢房里的人都惊得一愣一愣的,稍瞬,旁边的厢房里传出一阵爆笑声; “哈哈哈~~~~~~~~~~”大笑的人正是江南顾家的顾沛,也是君池岸的表弟,此次与家主前来给南陵皇贺寿的; 他不熟悉君宁安和丁晴,只是觉得这两女子胆子可真大,不过,也挺有趣,敢这般大胆言论的女子肯定不是一般人,若不是场合不对,他还说不好真得过去瞧瞧这两位女中豪杰。 此时的丁暮风脸黑得可以用锅底来形容,他算是知晓自家妹妹为何与君宁安合拍了,原来俩人属性都一样,脸皮都比城墙厚,逛了烟波楼不说,还要在这种场所买人,胆子都不带要借的,俩人都是女子中的极品。 而君池岸则是少有的失了态,垂头将洒在身上的茶水抚了又抚,以免让人瞧出他此刻眼眸里的不淡定,这个经常性让他想咬牙想抽人的丫头,竟有这般心思,好,真好! 惊诧后的宿遇则是眼里含了一抹笑,他早就知道君宁安是什么性子,只是暗自摇摇头继续听着; 君冠楠也听出了宁安的声音,只是她这样好么?燕王叔知道?确定不会抽她?不过他还好奇另一女子是谁啊?竟能与君宁安想到一块去,他是不是也要提防一下? 烟波楼的竞买场数不多,这里的厢房本来就是由一大间隔出来的,所以不太隔音,声音稍微大点就能听到隔壁的谈话声,再说这些人练武,本来就耳聪目明,听到也不稀奇。 “南陵的女子可真是与众不同啊!不仅逛得了楼子,还舍得砸银子,连男女通吃还能说得如此坦然,佩服,佩服!” 焦宥调笑道。 “大胆的也就那么几个,你可别在这调笑了,说不好你们东耀的女子玩得更开。”君冠楠回怼道; 话刚落,宁安又开始吐槽了:“这隔壁的谁啊,笑得比猴子还难听!” 顾沛:“~~~~~~~~” “猴子能笑?”丁晴总是捧场,宁安说什么,她总能回应。 “能,你不就听到了吗?比刚刚那个笑声好听那么一点点。”宁安淡定的回道,她知晓刚刚那番话应是让旁边听了去,回击道;让你笑,小心呛死你。 ‘噗嗤’一声,君冠楠喝到嘴里的茶都喷出来了,喷得到处都是,可这话回得实在是逗啊! 房里的几人都一脸嫌弃的看着他,好!他没忍住。 第310章 调戏 台上的竞买还在继续,这对异域的姐弟俩已经被叫到二十万两了,这个价相当于天价了,再怎么诱惑那也只是俩玩物,一般的人都舍不得; 正当主事之人准备拍板时,宁安突然出声叫道:“二十一万两!” “君宁安,你疯了?真准备买回去?”花倚舟叫道,上次是八皇子主动买给她,现在倒好,她自己在这出价。 “又不用我出钱,你叫唤什么,不是八皇兄带我们出来见世面的吗?八皇兄请啊!”宁安的恶劣因子暴了出来。 “不是,宁安,你手下留情啊!我没那这么多银子,别待会丢人啊!”君景辰一听宁安的意思是钱他出,吓得连连阻止道,美人虽好,可是他吃不下啊! “别怕别怕,大不了把你压这里,让皇伯父来赎你。”宁安无所谓的摆手道。 “买买买,我有钱!”丁晴见宁安叫价,以为宁安真喜欢要买回去,她在一旁大气道。 外边又开始几轮加价了,对面的厢房已经加到二十五万两了,有种誓不罢休的架式。 “二十六万两!”宁安继续叫道。 “君宁安,你再叫我要先走了,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八皇子喝得有些多,不过他也知道他出不起银子,这个空档要真被压这里了,他父皇铁定会打断他的腿,他怕啊! “你到底要干吗?”花倚舟觉得不对劲了,小声问道;君宁安就算再胡闹也不至于如此。 “坑戴维伦啊!没看到对面叫价的是他的人吗?”宁安也小声嘀咕道,别人的银子不赚白不赚,就当给师父搞创收了。 这时房里的几人才反应过来,原来如此! 君景辰一听那叫价的人是南疆的,情绪爆涨,叫得比宁安还欢,直接叫价到了三十万两,然后宁安示意他别叫了,再叫人不会要了; 果然,三十一万两被戴维伦买走了,现场的人一阵唏嘘,三十一万两买个玩物,再美再心动又如何?多有钱的人也不敢这样烧啊!再说,不是大主顾,拿不出这么大笔银子。 后面再叫了几轮,宁安只拍了一把软剑,其余四人什么都没买,只顾着喝酒了; 天越来越晚,房里的几人都快喝趴下了,而此时的烟波楼正是最热闹的时候,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就夹杂着一些醉酒后衣衫不整的人,当然多是正与娇妩的红粉佳人调情之辈; 越到后面越觉得没意思,没等结束了,花倚舟提议回去,几人无异议便起身准备回去了,刚下了楼没多远,宁安见走在她前边,一摇一晃的上官云鹤撞到了一对衣冠不整的男女; 那男子逮着上官云鹤说了一堆混不吝的话,羞得他满脸通红,眼睛都不知道往哪放,宁安顺道帮他解决了,回头一看他那样子,忍不住调侃道:“云鹤哥哥,脸怎么这么红啊?生病了?” “没没~~~”上官云鹤连连否认。 “那就是太热了,衣裳穿多了,脱掉两件?”宁安虽然喝得有些迷糊,可逗起人来却一点也不含糊。 上官云鹤拼命的摇头,这是什么话?虽然他喝多了,但意识还是清醒的,知道这样做不对啊! 他边摇头还边紧紧还抓住了自己胸前的衣襟,生怕宁安去扒他的衣裳,一副良家妇男的良好形象,乐死人了。 “你看看旁边,那些个怕热的,衣裳都不整,你裹得这么严实能不热吗,正是热血少年的年纪,都懂!”宁安给他抛了个眼神。 “宁安,你你你~~~~~”上官云鹤像见了鬼一般盯着她看,脸红得都滴血了,本来他就经不住调侃,酒喝多了更加话都说不全了。 “哈哈哈~~~~~”走在旁边的君景辰和商少永大笑了起来,君宁安这是调戏上上官云鹤了。 “臭丫头,你差不多行了啊,他若是有心理阴影,往后你可得负责。”花倚舟是几人中最清醒的一个,他都懒得说这丫头了,喝了些酒就更加放肆了,劝都劝不停了。 “负责负责,怎么负责呢?难不成我多娶几房放家里?哎,纯洁的少年男啊!”宁安喝得有些多了,嘴皮子越来越溜了,完全都不管自己说了些什么。 “她喝多了,你别理她,德性。”花倚舟甩了甩头安抚道,扶着上官云鹤往外走,不过他刚走几步眼前也有些发黑了,这酒的后力可真大。 待隔壁的几人走后,坐在君池岸旁边的顾沛像是瞧出了他的情绪变化,摇了摇手上的折扇,轻声问道:“玖幽,怎么了?有什么不适么?” “无事。”君池岸缓了缓情绪,将手上的茶杯轻轻放下,转动了下手上的玉扳指,半晌才答道。 而后像终于做了什么决定一般站了起来,借故离了厢房; 因着上官云鹤撞到了别人,宁安他们几人都还没走远,君池岸刚走到楼下拐弯处,君宁调戏上官云鹤的话一字不落的落入了君池岸耳中; 他一双手松了又攥,攥了又松,若不是场合不对,他是真想直接将她抓住狠狠的惩罚一番,磨人的小妖精,看她以后来口无遮拦,他非得将她的嘴给缝起来不可,真是逮谁都能侃上几句。 “玖幽,你这就不厚道了,怎么能先走呢?”顾沛见君池岸下了楼,他也跟了上来。 “有事,先走了!”君池岸说完大步朝门外走去,顾沛也不管,追着君池岸就出去了;他刚是跟着丁暮风出来的,可不知他从哪边走了,一眨眼人就不见了。 外边的庙会已散,不过都城的夜还是一如既往的灯火璀璨,许多酒肆茶楼还是依旧有人捧场,只是都不如烟波楼高朋满座。 “我要骑马!”丁晴在门口叫唤道。 “我也要!”宁安跟着起哄。 “骑,我们都骑!去,给爷备马去。”君景辰甩了几张银票给小厮; 小厮将几人送至门口,欢欢喜喜的牵了几匹马过来,几人刚想爬上去,从烟波楼出来的君池岸出声了:“把马牵回去!” “是!”那小厮不敢违抗,跟君景辰招呼都没打,急急忙忙将马给牵走了。 第311章 醉鬼 “你小子谁啊!小~~~爷~~~我要我要骑马,关你~~~~~”君景辰醉得话都说不齐了,可还没说完,就瞧清了出声的人; “十九~~~王~~叔~~。”他虽然还醉得有些迷糊,可也吓得一激灵,立即站直了身子,生怕挨抽;他这完全是下意识的举动,可能是来自长期的血脉的压制。 “上后边的马车!”君池岸对着君景辰冷冷道,君景辰像是鹌鹑一样乖乖的往后面的马车去了,嘴里也没了刚刚的那种小爷天下天一的架式,不听话十九王叔真的会抽他。 商少永他们几人也跟着走了。 “玖幽,你这做王叔的管得还挺多啊!你说八皇子都喝成这样了,路都走不稳了,还想骑马,也不怕摔死?” 顾沛站在君池岸后边,见一身冷凝的君池岸一句话就将八皇子吓成这样,好笑的吐槽道。 君池岸一声没吭,冷眼瞧着眼前的几个醉鬼,特别是眼神扫到君宁安后,内心起伏不定,但深邃的双眼里却让人看不清他的任何情绪,若不是因为这丫头,他哪会管这么多? 花倚舟走了几步后见宁安和丁晴没跟上,停下回头唤道:“臭丫头,你们快点!” “不要,我要骑马!不坐马车。”宁安拒绝道,她和丁晴俩人相互靠着,眼睁睁的见小厮一声不吭的将马给牵走了,一急,话就出口了。 “我也要骑马!”丁晴也跟着喊道。 “不坐马车就走回去!” 君池岸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开口道; 只是这一眼让宁安吓的往丁晴后边躲了躲,虽然她意识不算清醒,可这眼神她也有点怕啊! “君池岸,你有毛病!我们骑马关你~~~什么事?”宁安壮着胆在那叫嚣道 “就就就~~~是。”丁晴在一边附和。 “君宁安,你说说关我什么事?嗯~~~”君池岸见这丫头喝成这个样子还在叫嚣,慢慢的向她踱了过去,丁晴受不了君池岸那冷冽的压迫感,毫不犹豫的将宁安推出来挡在她前边。 宁安:这丫头可真是死贫道不死道友啊! “呦呦呦,这位就是燕王府的宁安郡主啊!难怪胆子这般大,逛了烟波楼喝得烂醉不说,连自家的小王叔都敢顶撞,啧啧啧~~~。”顾沛听出了宁安的声音; 这不就是刚刚在隔壁厢房那位胆子大得没边的女子么?还嘲笑了他比猴子还难听的笑声,这会对上君池岸也这样?君池岸不得杀杀她的威风啊!想着他就忍不住拱火道。 “你谁啊,一大男人怎么像几百只鸭子那么聒噪啊,娘们叽叽的,关你屁事啊!吵死了!”宁安回击道,她是喝多了,可脑子又没坏掉,好赖话还是听得懂。 “你~~~~”顾沛的话还没出口,就被君池岸打断了,他好好的出来逛逛楼子,惹谁了? “闭嘴,顾沛!”君池岸听到顾沛那句小王叔,没由来的冷睨了他一眼,顾沛当即闭上了嘴。 “君宁安,上来!”君池岸先一步上了前边的马车,撩开马车帘道。 “哦!”宁安也很听话的跟着进了君池岸的马车厢; 她唤丁晴一起,丁晴趋利避害的本能驱使她拉着花倚舟上了后边的马车,速度那叫一个快啊!喊都没喊住。 “华金,去燕王府。”君池岸看着坐在他对面,满脸醉意的丫头,还挺佩服她识时务的,原想着她若不愿,估计得被他拎上马车了。 “是!”华金回道。 “那我坐哪啊!”顾沛见自己的马车被几个醉鬼占了,站在原地叫唤道。 “只得麻烦表公子坐在外边了。”华金甩了甩手上的鞭子,回道。 “行!”顾沛妥协道,总共就两辆马车,后边的那辆也坐不下了,他只能蹭君池岸的这辆了; 进马车厢就别想了,此时君池岸马车厢里边还坐了君宁安,他们叔侄俩坐一起倒是无甚大事,可他一个外男坐进去被别人瞧了去,那就要惹闲话了; 再说,他跟君宁安又不熟,刚刚还呛上了。 君宁安他是没见过,可名动南陵啊,只是君池岸这货怎么能容忍君宁安上他马车的?看在燕王的面子上?应该是!不过再想想他刚刚那态度,估计平日里他就是这些侄子侄女的噩梦。 哎!这样冰冷一人,他祖母还让他打探他身边有没有合适的人选,谁敢往这冰块身边凑啊!虽然长得不差,可会冻死人滴!他都怀疑这厮这辈子会不会有怜香惜玉的那天。 “君宁安,过来。”君池岸见对面的丫头上了马车后安静过了头,忍不住唤道。 “不要,你凶我,还不让我骑马~~~”宁安委屈的看着他。 “喝了多少?”君池岸见她这样,原本训她的话说不出来了,有些认命的伸手将她揽了过来,抱在怀里,闻着满身酒气的她皱眉问道,他记得她酒量很好的啊!怎么喝成这个样子了?这得喝多少? “没多少,四壶?六壶?记不清了。”宁安躺靠在君池岸怀里,弯着手指有些迷糊道。 “烟波楼好玩?” “好玩?” “那异域男子好看?” “好看?” “给你买回来放家里?” “嗯,买回来?多买几个!” “还气血上涌?” “涌,必须得涌啊!看那身材多好啊!瞧着就让人心潮澎湃,白嫩嫩的小奶狗啊!姐姐我喜欢,嘻~~~。”宁安声音是越说越大,最后还有些激动了。 君池岸却越问脸越黑,君宁安这些话答得他心头那把无名火啊,腾腾地往上升,都快爆发了;才几日没见,这丫头所图不小啊,还多买几个?酒后吐真言? 他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做,跟这般没心没肺的小丫头问来给自己添堵。 “君宁安,我是谁?” “你你你~~你是君池~~岸。” “君池岸又是谁?” “君池岸?是小叔~~~叔。” 这话一出,君池岸终是按捺不住自己,迫使宁安抬头望着她,迅疾地吻上她的双唇,急切地撬开她的牙关,舌头在她口腔中肆虐,炽热缠绵,带着明显的惩罚意味; 第312章 别闹 宁安被亲得有些缺氧,脑袋也晕乎乎的,本来就醉了,现下更加分不清身在何处了,一味的攀附着他并伸出双手圈住了君池岸的脖子回吻他,渐渐地,她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任由他的舌尖在自己口中肆意横行。 君池岸原只是想着惩罚下这个口是心非的小丫头,让她还总是调皮的唤他~~,可吻着吻着,宁安情不自禁的发出了暧昧的嘤咛声,让他似突然被火燎了一般急促; 这会,离开她的唇,而后埋进了她的脖颈,一路向下廷伸,辗转于她的锁骨间,那双指节分明的大手隔着衣物在她身上摸索,直至攀上了那处柔软~~~~ “唔~~~唔~~~”节节攀升的热浪让宁安整个人颤抖不已,无意识的发出断断续续低吟; 而这声声低吟像是向君池岸发出了邀请一般,让他失了理智如狂风暴雨般吸取着她的甜美,也让他不再满足于隔靴搔痒,最终,磨人的情欲战胜了理智,促使他手一寸一寸的往她衣襟内滑入~~~~~~ 此刻的他不作它想,只想将眼前的人而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 “玖幽,你在~~~~~”顾沛听到马车厢里有声音发出,觉得不太对劲,以为出了什么事,在华金还没来得及反应时掀开了马车的门帘,就这一眼,让他呆若木鸡,脑子直接空白。 他看到了什么?是他眼睛出了问题吗?他竟看到了那个常年面不改色,冷冽异常的人竟紧紧的抱着醉酒的君宁安急不可耐的亲吻着,浑然忘我;那双手竟还~~~~~ 而君宁安则看着像是被迫迎合,在君池岸怀里发出那种羞涩的声音,那场面冲击着他所有的感观,在脑里久久盘旋,让他无法再有别的反应。 “滚!”君池岸被顾沛这一打断,让他瞬间清醒过来,急忙将用自己的衣裳挡着小丫头,恶狠狠的对着顾沛怒吼道。 此刻的君池岸,让顾沛瞬间有种他是衣冠禽兽的错觉,他怎么敢?怎么敢的啊!!! 华金则是唰的一下将车帘从顾沛手是拽下,阻挡了马车里的一切,心道完了,被表公子给害死了,这会王爷让表公子窥探了他的心思,而自己回去又得脱层皮了。 君池岸深呼了几下,将小丫头的衣襟拢好;而后看着怀里被他蹂躏得眼尾发红的小丫头,不吵也不闹,呆呆的看着他,他心里犹如一淌春水般软得不行; 然而身上却燥热不已,他强行摒下心中的杂念,像抱孩子般将宁安抱在怀里,不再有其他的动作。 “华华华~~~金,君池岸~~~君~~~宁安。”顾沛半晌后,惊恐的出了声,声音断断续续的,心里却是恐惧不已,这这这~~,这算什么事啊! “表公子,您眼花,什么都没看到。”华金绷着脸强调道。 而后顾沛像没听到似的,就这么傻傻的呆坐在马车外边,一动也不动,像是老僧入定了一般。 回了燕王府后,宁安在房里拉着君池岸不让他离开,开始各种闹腾; “小姐,您放开幽王,我伺候您洗漱。”阿紫见宁安拉着君池岸不松手,有些尴尬道。 “不要,让他来,你出去!”宁安不同意。 “小姐,这不合适啊!”阿紫知道些什么,可又不敢真出去,这万一要被自家王爷和王妃见了,她家小姐不就麻烦了吗? “无妨,你出去!将水放下,安排些醒酒汤过来。”君池岸见这丫头一时半会也不会松手,吩咐道。 “王爷,这不合规矩。”阿紫虽然有些怕君池岸,可该提醒的还是要提醒,这里可是燕王府啊!再说小姐醉得厉害,她担心她酒醒后后悔。 “去他妈的规矩,姐就是规矩,我说让他来就让他来,阿紫,你出去,出去~~~~。”宁安叫唤道,反正脑子不太清醒,语气却挺横。 “我出去,就出去,小姐,您别大声嚷嚷!”阿紫赶忙将水放下转身出去了,顺带着还将门给关上,像她自己做了贼一般心里发虚; 虽然她知道这样不对,可十九王爷应该也不至于趁人之危,就现在这情形要是大声把燕王夫妇引来,想想她都替小姐愁,不过小姐聪明,应该用不着她操太多心,她听话就好。 “君池岸,我想吐,我不要坐马车,我要骑马~~~~” “现在已经回家了,你躺好了。” “不要,就不要!” “君宁安,你老实点。”君池岸动手在她屁股上轻轻的拍了几下,试图让她停下挣扎,她这番无意识的行为磨得他又紧绷了起来。 “君池岸,你欺负我,还打我,呜~~~~”宁安终于消停了下来了,躺在君池岸怀里,一双小手抓住君池岸的衣襟,两眼泪汪汪的盯着他,委屈道。 “乖,你松开,我去给你拧个毛巾擦把脸。”君池岸哪受得了这个,见她这样,又怕自己失控,只得轻声哄着她。 他今日在烟波楼听了她的那些大胆言论,本来是准备好好教训教训这丫头的,可她一进马车就被她的那些话给气到了,后来两人亲密接触后他就心软了,舍不得说她重话; 待她回府后就开始各种折腾,他好不容易将她拎到房里,可和一个醉鬼也说不清,道不明,只得将人抱在怀里顺着她哄着,可越哄这丫头越闹腾,无奈的伸手拍了她两下,她又开始不依了。 “不松,你都不喜欢我了。”宁安的语气还在撒着娇。 “没有。” “就有,你都不亲我了。” “你喝多了,我不亲醉鬼。” “我没喝多,你亲不亲?” 君池岸看着她娇俏的模样,忍不住又亲了她一下。 “不够,还要!鼻子眼睛都要亲嘛~~~~” “外边还有人。” “你怕什么,连我你都敢拐,你还怕人啊!放心,姐姐不怕,鬼都不怕,你放心大胆的清,姐姐给你挡着。”宁安打着酒咯闹道,边闹还边又摸又掐君池岸的脸。 “别闹!”君池岸去拉她的手。 第313章 惊吓 “不,就闹!”宁安不依,还张开嘴去咬他的手,湿热的小嘴像小猫一般啃咬着他的手指不放; “君宁安,我抽你了~~~”君池岸呼吸一窒,哑声道。 宁安一听不乐意了,直接将他扑倒在床上,朝着他的脖子咬了下去,咬完还无意识的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你抽我啊!我就咬你~~~~”宁安一脸小人得志的样子,娇俏得不行。 “嘶~~~~~~”君池岸腹部骤然一紧,这丫头知道她在干什么吗?他慌忙双手顶着宁安的腋下,迫使她坐了起来。 “你不亲我,我亲你,长这么好看不多亲几个,姐姐我亏死了,你你你别~~~~动~~”宁安坐在君池岸腰腹上不停的扭动,试图趴下去亲君池岸。 “君宁安,你会后悔的!”君池岸此刻真的是咬牙切齿了,身体上的反应让他眼底发红,可此刻不是时候,有些事,他不想她后悔,也不能这么稀里糊涂的让她就这么跟了他。 “后悔的是王王~~~八~~”宁安晃着脑袋不满道。 “君宁安,我是谁?” “嗯?君~~~~池岸,这别晃啊!怎么多君池岸?我这小身板受不住这么多啊!” 君池岸:“~~~~~” “君池岸,我难受,头晕,脑袋疼,你给我揉~~揉~~~~” “嗯,你别动,坐好,我给你揉揉。”君池岸好不容易将她稳住,这丫头又跟他说头疼。 “你抱我,别离开。”宁安低声呢喃。 “嗯!”他将她的鞋子脱掉扔下床,再踢到自己的鞋子后将人抱在了胸前,伸手给她揉着头上的穴位,全部的耐心都给了这丫头。 看着小丫头舒服的样子,他深深的叹了口气,而后自己才慢慢的放松下来,他在她面前根本就做不到坐怀不乱;很奇怪的现象,这丫头总能不经意的乱了他所有思绪和自制力,且一次比一次严重。 “君池岸,你别走,陪我~~~”宁安慢慢的闭上了眼,可小手还是紧抓着他的衣裳。 “嗯,睡,陪你!”君池岸看着迷迷糊糊的小丫头对他这般依恋黏腻,眼里全是化不开的宠溺,脸上挂着温和又满足的微笑。 “君池岸,你是我的~~~~” “是你的,没有别人要。” “别人要也不给。” “好,不给。” 几乎折腾了近一个时辰,宁安才安静的睡了过去,就是睡得不是很安稳,总是不停的哼着不舒服; 抓着君池岸的手也不松,君池岸盯了她半晌,好似做了什么决定一般,不再犹豫,搂着她在床上躺了下来,整晚都没有离开。 --------------- 次日一早,丁晴缓缓的睁开了眼,看见近在咫尺的那张妖艳的面孔,以为自己还在睡梦中,只是怎么会梦到花倚舟呢?难不成因为他长得实在是太好看了? 昨晚酒醉,她脑袋还有些重,再度闭上眼,而后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手好像触到了什么东西,再伸手摸了几下,猛得一惊,吓掉了魂一般坐了起来。 “啊!!!你你你~~怎么睡在我房里,我我我~~~”丁晴看着被子下未着寸缕的自己和花倚舟睡在了一起,而她手刚刚是还摸了他的胸膛,那真实的触感让她满脸惊恐,叫了起来。 “别喊,别喊!”花倚舟被丁晴这一大嗓子吓醒,再看看当下情况,而后马上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他看见丁晴雪白的胴体上遍布的痕迹满脸通红,扯过被子将激动的丁晴给裹住,嘴里一个劲的让她别叫,还伸手去捂她的嘴,恐她再叫唤引来其他人,昨晚他也喝多了,对眼下发生的事也很懵。 “你放开我,你这个臭流氓,登徒子,你你你~~~~~~”丁睛被被子裹着,嘴里不闲着,不不停的道。 都被眼前的一幕气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了,她怎么?怎么跟花倚舟睡一块了?看看自己身上的痕迹,还有花倚舟身上的咬痕和被抓出的一道道血痕,一看就是俩人发生了什么。 “丁晴,你讲点理好吗?我哪流氓了,是你躺在我床上好吗?”花倚舟试图与她说理。 “啊!!我怎么到的你床上。”丁晴扫了一圈房间,确实是她躺在花倚舟的床上,这发现才是让她最崩溃的。 “郡主殿下,你问我,我怎么知道!”花倚舟头都被她叫痛了。 “就就就~~~~算这样,那你也不能对我对我~~~~~”丁晴边哭边从被子里伸出手来打他。 俩人还没搞清楚状况,门直接被推开了,上官云鹤和金子俩人同时走了进来; “少爷,少爷,怎么了?” “一大早的这是干嘛了?怎么听到有~~~~~” 隔壁房里的上官云鹤起得早,金子正送了一些醒酒汤过去,突地听到旁边房里发出的尖叫声,俩人急急忙忙赶来的,见鬼了,怎么会是女子的声音? 俩人进来后便看到了床上的光着的花倚舟,还有被花倚舟用被子裹着的丁晴,他们均是一愣,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花倚舟见是他俩,下意识的也钻进被子里躲起来; 谁知他一钻进去,不可避免的触碰到了丁晴滑腻的肌肤,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丁晴就带着哭腔在被子里死命拍打着他的手,并喊道:“啊,花倚舟,我要杀了你,你摸哪呢!” “你们俩愣着干嘛,出去啊!”花倚舟囧得不得,对着俩人吼道。 俩人这才回过神来,机械性的退了出来,金子出门后还不忘将门给关上了,刚刚那情景,说没发生什么谁信? 可丁晴为何会在花倚舟房里?上官云鹤看向金子,金子摇了摇头,他也不知啊?昨晚他出门了。 银子这时也跑了过来,金子抓着他退到了院里,急问道:“丁晴郡主怎么在少爷房里的?” “啊!完了完了!”银子被金子的话吓得脸色苍白,一个劲的道完了,刚刚他也是听到了喊叫声才过来的,结合金子这么一说,秒懂。 “快说,这下我们都完了,少爷被你害死了。”金子咬牙道,声音又不敢太大。 第314章 使坏 “昨晚少爷他们回来已经很晚了,可还闹着要喝酒,我便又温了几壶酒过来,少爷说不要打扰; 我想着丁晴郡主在此不太方便 ,便让丫鬟过来将她劝走,可丁晴郡主也劝不动,发了一通脾气不说,还嘲笑少爷御下不行,少爷喝斥了我一通,我便离开了!”银子一脸急切道。 “你个完蛋玩意,少爷叫你不打扰你就不打扰,他喝多了你没见?脑子装屎的啊!”金子气得胸口都疼了。 “没有没有,我晚些过来了,本欲在旁守着,少主吼着让我离远点,我便守到了院子外边,待再进来时房里没声了; 我有推门进了少爷的房里,准备去伺候,可少主扔了个鞋子过来让我退下;至于丁晴郡主,少爷也回复说在隔壁歇息了,哪能想到会这样?少爷这些年从来没喝成这样过。”银子都急哭了; 他们都知道此事事关重大,少爷房里头那个是西楚摄政王府的郡主啊!他家少爷就这样毁了郡主的清誉,会不会被西楚的丁小王爷给揍死? “姑父姑母回了吗?”上官云鹤了解了情况后,问道。 “回了回了,这会王妃应该正在宁安郡主的院子里。”银子回道。 “这事别声张,我去找姑父姑母,你俩把院子守好了。”上官云鹤快步走出了院子。 -------------------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丁晴,你别哭了,我~~~”花倚舟见嚎啕大哭的丁晴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从何解释起,俩人都这样了,不管怎么发生的,都是他占了人家的便宜。 “你别说话,让我哭一会~~~~”丁晴躲进被子里哭得一抽一抽的; 花倚舟趁机穿好了衣裳,不过他也没出去,而在床边守着,心里十分懊恼,真想抽自己几下,往后这个酒不能乱喝了,他就放纵了这么一次而已,一次就记终身。 没多久,丁晴好似发泄完了一般,嘶哑着道:“你出去,我要穿衣裳。” “要不要我让人过来伺候你?”花倚舟犹豫了一下问道。 “不用,你还怕别人不知道吗?你在外边守望着。”丁晴低声道。 “嗯,穿好了唤我,我们聊聊。”花倚舟心情有些忐忑道,他想起了昨晚的一些片段,心里十分过意不去,只是事都发生了,责任还是需承担的。 ------------- 燕王府内的望舒园。 宁安刚醒来便发现自己枕在君池岸的手臂上,而自己的手脚则像只八爪鱼一般缠在他身上; 脑袋有一瞬间的懵,而后记起昨晚自己的那些行为,真想捂脸把自己藏起来一会,这次真是自己没羞没臊占了人不少便宜; 她轻轻的挪开了缠在他身上的手和脚,就这么侧躺着抬头打量靠在她的枕头上人,她能清晰的见到他双眼紧闭,呼吸深沉而稳定,精致的脸部线条仿佛是一幅完美画卷,她就这么瞧着,有些痴了,原来,这人睡着这么好看啊! 不过也没多久,她就侧身撑着一只手,将自己往上挪了些,看着那张如雕刻般的绝美睡颜起了些许坏心思,抓了一缕自己的发丝在他脸上嬉闹了起来,先是眼睛,再是鼻子,而后到嘴唇; 原本还是睡梦中的人被她闹醒了,但还是闭着眼伸手抓住了她作乱的右手,轻声道:“别闹,再眯一会!”声音沙哑而低沉,让宁安有些着迷。 “就闹,君池岸,你昨晚这是爬我床了?”宁安挣扎了几下道; “我爬床?不是某人拉着不让走?嗯~~~~”君沉岸嘴角扯了扯,不过眼睛仍旧没有睁开。 “君池岸,你声音真好听,我耳朵都要怀孕了。”宁安不接他的话,试图再次挣了下右手,君池岸抓得紧,还是挣脱不掉,她干脆一不坐二不休,上半身趴到了他胸口上,用左手去捏他的鼻子,坏笑道。 “君宁安,别瞎说!”君池岸睁开双眼看着眼前一脸坏笑的小丫头,斥责道; 这丫头这么一大早就这么肆无忌惮作怪,还像个女流氓一般调戏上他了,真是没什么话是她不敢说的; 虽然他斥责有语气有些重,但只要是稍稍留意,就可见他眼里带着纵容的宠溺。 “哪有瞎说,真的!一大早起来见到你这张绝美的容颜眼都瞎了,就别提嘴了,它肯定不能瞎说,要么你试试它瞎不瞎。”宁安说完后,不等君池岸反应,像蜻蜓点水般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我的嘴瞎吗?我刚问了,它说它不瞎啊!”宁安眼里闪着狡黠,一本正经的逗弄道。 “是不瞎,脸呢,还要么?”君池岸被她无赖的样子给逗笑了。 “脸是什么?我有吗?要么你送给我?我挺喜欢你这张的,不送我可就抢了啊!”宁安继续打浑道; 边说还边像个流氓调戏小娘子一般 ,伸出那只还能动的手在他脸上摸了一下,此刻的快乐只有她自己知道。 “难怪外传宁安郡主刁钻野蛮,脸都要靠抢的,真不错~~~”君池岸配合道。 “我这张小嘴也不错,挺甜的,让你试试?满意我们也换换?”宁安故意趴到他耳边呢喃道。 小丫头温热的呼吸声充斥着君池岸的感官,让他瞬间全身僵硬起来,这丫头,一大早的就勾他,胆子不小啊!她这是吃定他了? “那就试试。”君池岸拉着她的手一翻身,将宁安压在了身下,一只手将宁安的双手举过头顶固定,双唇有力而又不失温柔地吸吮着她的唇瓣,再到脖颈,最后埋进了~~~~~ “还换吗?嗯~~~~”良久,君池岸睁着猩红的双眼紧盯着她问道,声音又欲又危险。 “你你你~~~用不着吓我,我不怕;你就不想要么~~~~”宁安身体微微颤抖着,眼神迷离又无助,她自己也快被这种感觉折磨死了,甚至出言想拉着他一起沉沦算了,反正都已经认定了,就他了,只是早晚的问题而已。 第315章 事发 “君宁安,你是真敢啊!我欠你的。”君池岸咬牙道,而后俯身狠狠的咬在宁安的肩膀上,这丫头是真的无时无刻不在刺激他啊,可自己不能在此时真要了她,至少在娶她前不行,这已是他最后的坚持了。 “疼疼疼~~~~~君池岸 ,你属狗的啊!我好疼~~~”宁安被君池岸咬得哭出了声,双手不停的捶着他,在他身下痛得扭动了起来。 “疼就对了~~~~”君池岸松开了口。 “小叔叔~~~你压死我了,起开~~~~~”身下的小丫头媚眼如丝,语气说不出的娇媚。 “乖,别动,让我缓一会。”双手想要禁锢她,可滑腻的肌肤触感让他太上头了,身体烫得快爆炸了一般,他自作自受,活该。 他略带冰凉的唇还覆在宁安的锁骨之上,粗重的喘息声不停,浑身烫得仿佛要将她焚烧殆一般,见他这般隐忍,宁安心里有些不忍,小声道:“君池岸,你可以不忍的,我可以。” “不可以!”君池岸的一只手紧紧的掐在宁安的腰间,被她这话撩的又加重了几分力度,他这声不可以与其说是说给宁安听,其实更多的是说服自己。 宁安被他加重的力道握得倒抽了一口气,她毫不怀疑此刻腰上已经青紫一片了,这禁久了的老男人,果真是撩不得!可这火拱起来了,怎么灭?她来? “要我帮你吗?可以用手~~~~~”宁安这话说出来像蚊子一般细,虽然没实践过,可理论知识是有的,试试也无妨,迟早要用得着的。 “轰”就这一句,让君池岸的整个人炸开了一般,失了理智,看向她的眼里除了有些不可置信外,还有浓烈的渴望。 宁安红着脸,手一点点的向下伸去,先是胸膛、再到腰腹,再往下~~~~~~~~~~ 没多久,房里响起了阵阵不可描述的声音,有他的,也有她的,俩人折腾了良久后才停下来; 此刻的宁安双颊通红,鬓角全都湿透了,身上布满了欢爱后留下的痕迹,有种被人肆意凌辱后的破碎感,是那样地惹人怜爱; 君池岸盯着床上人的看了许久,好似怎么都看不够一般,见那个双眼盈盈欲滴透着委屈,却不敢与他对视的小丫头,心里十分歉疚,同时让他的心满满的装的都是感动,这丫头生来就是来磨他的,不过,他认了。 他起身拿着毛巾将她的手指一根根细致又不失温柔的擦拭干净,这时的宁安才后知后觉的躲在被子里不敢看向外边神清气爽的人,任由他给自己清理手指。 “别闷坏了了!”君池岸见她这样,声音带着轻笑,提醒道。 “你管我~~~~”宁安声音沙哑着,有些羞愤道。 “现在害羞是不是晚了?呵呵呵~~~~”君池岸低沉的笑声在房里响起,气得宁安伸出被子里的玉足,胡乱的往外踢了一通,还笑,这死男人还好意思笑,她为了谁? “君池岸,你还笑,还不是因为你。”宁安闷声道。 “是为了我,不笑了~~~~”君池岸止住笑声,温和道;而后给她备了一套衣裙放在床头~~~~ 待一切处理完后,宁安见君池岸坐在沙发上翻着她的那些杂书,神情又恢复了往日那种清冷而孤傲的样子,若不是刚刚还那般火热,她真的不敢想象这是同一个人; 不得不说这人现在的样子真的是禁欲的天花板,让她时不时的有了勾搭的想法,而且她心底的恶劣因子见到他如此高冷的样子后全都释放出来了,很享受他为自己有些疯狂的模样; 她就是想打破他所有的原则冷静,将他拉下神坛与自己一起沉沦,只想折腾他,狠狠的折腾,有些欲罢不能; 都几次了,他还是在坚守,不知道他在坚持什么,明明他也很想的,刚刚若不是他那般隐忍,她也不会这样帮他,害得她手酸疼不已。 “君池岸,抱我去沙发上。”宁安在床上换上了往日的便装,撒娇道。 “嗯。”君池岸放下手中的书,走过来伸手准备抱她。 “不要这样抱!”宁安挥开他伸过来的手,而后双足踩在他鞋子上,伸手圈着他脖子,说道:“就这样,我踩着你,你往前走,就这样抱!” “调皮。”君池岸低着头看着娇小的她,眼角都带着笑。 “我喜欢!”说完踮着脚尖去亲他。 “宣~~~~~”燕王妃原想过来看看宁安醉酒如何了,轻手轻脚的推门进来后看到的就是宁安搂着一男子亲吻,惊得话停在嘴边,这丫头何时带了人来了闺房? “阿娘!”宁安见到燕王妃进来,手像烫到了一般,立时松了搂着君池岸脖子的手,像犯了错的孩子一般不知所措的唤了句阿娘,她没想过阿娘会这个时候来她房里,她以为她还在上官府没有回来。 君池岸这时也抬头望向了燕王妃,燕王妃瞧清了他的长相后,她整人僵在了原地,眼前发晕,捂着胸口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们:“老十九 你们~~~~” “七王嫂。”君池岸没有一点被抓包的窘迫感,淡声唤了声。 “君宁安,你给我过来!!!”燕王妃怒不可遏的吼道;阿紫见此情形很有眼色的将给关上了,她也悔啊,她没想到幽王还在小姐的房里,早知道她该拦着的。 “阿娘,阿娘,您别激动,别激动!!”宁安跑过来扶着燕王妃,她从未见过燕王妃如此色厉内荏的样子,心底是又惧又怕,生怕将燕王妃给气晕厥过去。 “你别叫我阿娘,我不是你阿娘,你你你~~~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啊!!!!”燕王妃直接甩开宁安扶着的手,用手指着俩人颤声道; 她没想到,真没想到,自已的孩子竟然跟王爷的亲弟弟有了羁绊,看着他俩刚刚的情形,还有凌乱的床铺,不得不让她多想,只期望老十九没有将这丫头怎么样,她从小到大捧着的孩子啊,知不知晓自己在做什么? 第316章 挨抽 “阿紫,去请王爷过来,只请王爷一人就好!”燕王妃虽然气得失了理智,但此事还是需要燕王出面解决,越少人知晓越好! 阿紫什么也没说,快速的出门去请燕王去了。 待阿紫出门后,燕王妃身形晃了晃,一副快要晕厥过去的样子,宁安心里慌得不行,也顾不上燕王妃生气,用尽全力的扶着燕王妃坐了下来; “阿娘,阿娘,您别吓我,我错了,我错了,您别生气了。”宁安泪眼婆娑的看着燕王妃,手不住的在她背上轻拍顺气。 燕王妃转过头不理她,眼泪流得比宁安还多,用力的甩开宁安扶着她的手。 “阿娘,您别不要我~~~~”宁安从来没想到燕王妃会如此生气,这次比以往都不同,她都感觉燕王妃是真的不想管她了,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了; 此时的她像只被抛弃的小动物一般破了防,不管燕王妃怎么甩,她依旧揪着燕王妃的袖子不松,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流个不停。 “七王嫂,都是臣弟的错,你要打要骂都行,别吓她,您别吓她行吗?”君池岸见宁安这样,他心里也慌乱了起来,语气带着祈求道。 没想到平日里那么没心没肺的丫头竟会这般,看来是他想当然了,不应该如此摊开的,应该私下去找七王兄夫妇的,是他错了。 “君宁安,你没错,是我错了,别哭了。”君池岸见宁安像丢了魂一般,几步走了过去,伸手欲给她拭去脸上的眼泪。 “你别碰她!”燕王妃恶狠狠的瞪了君池岸一眼,将宁安拉到了另一边,君池岸的手停在空中,一时没有收回来。 燕王妃看着宁安的样子哪里不心疼,这丫头她从小到大都没舍得说过重话,刚刚气急了才说她不是她阿娘,她在想她刚刚的话是不是说过了?让她如此伤心? 可是话不说重些不行啊!眼前的人身份上是她亲王叔啊,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世人眼中不是却不会如此想啊! “阿娘,阿娘!”宁安的拉着燕王妃的袖子,小心翼翼的看向她,满脸的孺慕之情,眼里满是害怕被丢下的担心。 燕王妃原本满脸怒容,可看着眼前不停流泪像失了魂的丫头,如何能不心软; “宣宣,你糊涂啊!世人会如何看待你们你知道吗?阿娘这辈子就只想你嫁个疼你的夫婿,生个漂亮的孩子,一生无忧就好!”燕王妃还是忍不住轻声细语的安抚道,这孩子情绪不对; 她的女儿从小到大一直都是乐观开朗的,虽然有些闹腾,也在他们跟前也嚎啕大哭过,可从来没像这次一般哭得像失了魂一般。 “阿娘~~~~”宁安抱着燕王妃哭得一抽一抽的,什么也说不出来,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身体剥离开了一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燕王妃满眼伤怀,这丫头这样,现在说教也起不了作用,伸手本欲给她理一理散落的头发,可眼尖的发现宁安脖子上的痕迹,眼神突变; ‘唰’的一下扯开她的衣领,看到上边青青紫紫的一片,做为过来人的她哪有不懂,猛的一下挣开宁安抱着她的双手,怒气冲冲走向君池岸,对着他的脸‘啪’‘啪’就是两巴掌。 “君池岸,这个王八蛋,你怎么敢的啊?她是谁你不知道?你个王八蛋,她还那么小,我让你糟蹋她,你个畜生~~~~~”燕王妃将她这一辈子骂人的话都跟君池岸招呼了一遍,有些歇斯底里,她悔啊,为什么要让这丫头来都城?来这里做什么?早知道如此,当初抗旨又如何? 君池岸生生受了,一声不吭的让燕王妃发泄,他原也做好了挨揍的准备。 燕王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看着燕王妃像个疯子一样对着老十九又打又骂,女儿像失了魂般蜷缩在沙发上,而房里只余下他们四人。 “南依,怎么了?”燕王过来拉开燕王妃,让她安静下来。 “你问他,你问他做了什么!!你问他啊!!!”燕王妃哭着挣开了燕王的怀抱,走到沙发前抱着宁安哇哇大哭,宁安则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燕王看着妻女,再看看老十九,神色沉了下来,肯定是发生什么大事了,不然南依不会如此,不过他不会想到俩人有什么猫腻上去,开口问道:“老十九,你怎么这么早出现在燕王府?为何惹得你七王嫂大发脾气啊!” “七王兄,我想娶君宁安!”君池岸深吸了一口气道。 “你说什么??你再说你一遍?娶娶~~~谁?”燕王脸色像见到了鬼一般盯着多年未见的十九弟,眼里盛着难以置信。 “娶君宁安!”君池岸重复了一遍。 燕王反应过来后,满眼怒火,一拳直接挥在了君池岸脸上,咬牙道:“你再说娶谁?” “娶君宁安。” ‘嘭’‘嘭’又是几声闷响。 “你再说!你再说我弄死你!”燕王也像疯了一般拳头死命的往君池岸身上招呼。 “七王兄,我要娶君宁安,请你和七王嫂成全。”君池岸擦了嘴角的的血迹道。 “我让娶,让你娶,让你这王八羔子不怀好意。”燕王挥了好多拳后将人打倒在地,气不过还踢了几脚。 “阿爹,阿爹,您别打了,别打了!”宁安好像突然醒神了一般,跑过来拦在君池岸前头,燕王妃也过来拉人,这样没轻没重的打下去人都会给打死的,她也担心气头上的燕王会打到宁安。 “宣宣,你让开,这丫的脑子有毛病,不打醒不行。”燕王喊拦在君池岸前头的宁安让开。 “君宁安,你让开,别伤到你了。”君池岸这些年,第一次这样被人揍得直不起身来,而且还不能还手。 “你闭嘴,君池岸,这就是你说的解决方法?苦肉计?”宁安一脸木然的盯着他,眼里平静得不能再平静了,好似刚刚那个失魂大哭的人不是她一般。 “君宁安,这顿打是我该受的,你别多想。”君池岸见她这般平静心中有些慌,想解释,可一下又解释不清。 第317章 相悦 宁安没理会他,而是扑通一声在燕王夫妇跟前跪了下来,冷静道:“阿爹,阿娘,是女儿做错了事,胡闹过了头,喜欢了不该喜欢的人,要打要骂我也逃不了,可君池岸不能再被打了,会死人的。” “宣丫头,你说什么?”燕王刚刚没问清楚缘由,以为是老十九一厢情愿,没想到自己这个无法无天的孩子竟承认也喜欢他,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阿爹,我知道这么做违了世间伦理纲常,别说您和阿娘了,刚开始我自己也是抗拒的,可是我也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也控制不了自己,女儿愧对您和阿娘; 不过请放心,女儿往后会跟他断干净,皇伯父寿辰后就回燕蜀过属于我的人生,安安心心的嫁人生子,一直陪伴在您和阿娘身边; 你们知道,这原本就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宁安用清冷的声音表达了她的决定,此刻,房里的几人谁都不会怀疑她的决心。 燕王夫妇听后,这会是真不知道说什么了,这丫头一向说到做到,自小主意比谁都正,有着几近执拗的性子,她说能办的事就一定能办到。 “君宁安,你敢!!你说断干净就断干净?除非我死,不然你若敢嫁谁,我就弄死谁。”君池岸听了宁安的话几乎疯狂,此刻的他什么也不想顾了,大声吼了出来; 吼完后气急攻心,一口鲜血从嘴里喷了出来,晕了过去。 “君池岸,君池岸~~~~~”宁安看着吐血君池岸,扑过去查看他的伤情,确认后拿来了银针,在他身上施起了针,没多久,躺在地上的君池岸才缓缓睁开眼; “你没事?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说,我给你治。”宁安满含担忧道。 君池岸看到眼前给他疗伤的宁安,恶声恶气质问道:“哼!你治?君宁安,我就那么容易被舍弃?” “我早就说过我们不可能,现在你认清事实了!我也说过我不会为你放弃我的所有,我喜欢你,但阻碍太多; 你说你处理,但你处理结果我并不认同,我也不想折腾,只能对不起你。”宁安也没顾燕王夫妇在场,冷静无情的话语从她嘴里出来;几乎贯穿在场几个人的心间,特别是君池岸,满目猩红,气到极致。 “君宁安,我也说过,你除了嫁我,没有别的人可以选。”君池岸不顾身上的伤,也没顾还扎在他身上的银针,缓缓的站了起来。 “你别乱动,待会我给你拔银针,你气急攻心,差点伤到心脉,再乱动会加重伤情。”宁安见他如此,慌了。 “君宁安,你会心疼吗?”君池岸又恢复了他冷情的模样,将身上的银针拔了一根出来,盯着她道。 “你个疯子,疯子!!住手!!!”宁安大哭着失声喊道,声音里的难过不是假的,这会早已没有了刚刚冷静自持的模样。 “老十九,你这是做什么,拿自己生命开玩笑?”燕王看不过去了,这小子脑子是有毛病!他原本是很气的,但见他现下这番折腾自己,心里多少生出了怜悯之心,毕竟他们兄弟活着的也不多了。 加上刚刚自己又揍了他一顿,自家丫头又担心成这样子,说她心里没他也不可能,这一通下来他心气也就消了不少; 哎!君家自古多出痴情种。 “君宁安,你有心吗?”君池岸仿佛没听到他们的话一般,自顾自的伸手再去拔身上的银针,边拔边继续问。 他就是在逼她,若不一次到位,往后这丫头估计一出事就会将他给丢开,而且还毫不犹豫的那种,他怎么可能会让? “君池岸,你给我滚过去躺着,再拔一根我就弄死你,然后在你头七的时候大婚,再去你坟上走几圈,气得你灰飞烟来,死都不得安生,君池岸,你知道的,我敢!” 宁安这会气起来就口不择言了,边说还边猛踹君池岸的腿,若不是他胸口还有银针,估计这会她都手脚并用了,君池岸这玩意自残好玩吗? “呵呵呵~~~~”君池岸见她这样反而笑了起来,这才是他认识的那个丫头,有血有肉会炸毛,虽然嘴毒了一些,但他知晓她也不好过; “笑你妹啊!”宁安一急脏话就跟着来了。 “你扶我!”君池岸示弱道。 “你死啊,直接死去好了!还用得着扶?”宁安嘴里不停的咒骂着,但还是伸手去扶着他在沙发上躺了下来。 燕王夫妇看着俩人的互动欲言又止,特别是燕王看君池岸的眼神像个傻子一样,这小子也有这么蠢时候?简直没眼看。 在他眼里,这老小子从小到大一直都是那副死样子,绷着冰山脸,看谁都凉飕飕的,没有一点温度,让他露个笑脸比登天还难,隔着老远都有生人勿近的气息,他一直都觉得这小子注孤身; 这么多年不成家,他还以为他有什么毛病呢,没想到这老小子竟敢来嚯嚯他捧着养大的孩子,他怎么看怎么不爽,年纪大他家丫头那么多不说,光身份这条鸿沟就跨不了,想娶他家丫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不过自家这丫头,还真具有做泼妇的潜质,就几句就人给吼住了,这样子他瞧着也稀奇。 燕王妃想法却不一样,若不是这俩人的身份,一物降一物,也算是件幸事,可这条路太难,她不希望自家的孩子受半点委屈。 -------- “还笑,还笑我戳瞎你双眼。”宁安冷冷的看着躺在沙发上一脸含笑的君池岸道; 不过就算再气她也只得再度给他施起了针,虽然她话说得狠,但也不可能看着他重伤置之不理,喜欢是真的啊,掺不了假。 “嗯,不笑了。”君池岸语气里的宠溺让人听了都起鸡皮疙瘩,宁安白了他一眼不再理会他,这人贱得没边,说好的高冷呢?死哪去了? 燕王夫妇对视了一眼,也不再说什么,而是在一边等着宁安施针,他们也年轻过,眼前的情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明明就是两情相悦! 老十九这么心思深沉的人,竟能被自家的丫头几句话就弄得喜形于色,拿捏得死死的,实属罕见,谁能想到? 第318章 理亏 “王爷,王妃,表公子上官云鹤有急事求见!”阿紫在此时敲响了房门。 “不见,让他回去。”燕王想也不想回道,他此刻烦着呢,房里还有条大尾巴狼没赶走。 “王爷,表公子说很急,与丁晴郡主相关,得请您和王妃前去定夺。”阿紫硬着头皮道,这时候她也不想通传的,可上官云鹤那火急火燎的表情,说话又支支吾吾,好似有什么难言之隐。 “丁晴?她怎么了?”宁安施针的手一顿,出声问道。 “表公子没说,但表情很不对劲。”阿紫隔着门在外边回道。 “嗯,就来。”燕王妃先应了,云鹤这孩子做事很有分寸的,若不是急事也不会寻到宁安的院子里来的。 “阿爹,阿娘,麻烦你们先去看看,我给他施完针就过去。”宁安一脸抱歉道,人是她领进来的,她自己的一摊子破事还没解决,现下丁晴那不知又出了何事,可君池岸这货针施到一半她也离不开,只得求助燕王夫妇。 “你们的事待会再说。”燕王磨了磨牙,阴沉着脸道; 老十九这死出,脸皮都不要了,一看就是不罢休的死样,这个样子送他回幽王府也不合适,他也不可能真看着不管; 丁晴郡主是客,在这边若出点问题也麻烦,得先去瞧瞧;既是女客,燕王妃肯定得在场,想着回来再处理老十九,不让这小子滚远些他就不姓君; 他说完扶着燕王妃出去了。 君池岸见燕王夫妇出了门嘴角微扯,七王兄虽揍了他一顿,但多少顾了兄弟情了,他原也想着循序渐进的,可昨晚这丫头那般磨人,他就改变了想法,想趁着这个机会找七王兄挑明; 今早般亲密被七王嫂撞破实属意外,只能怪自己按捺不住;虽然他是就坡下驴了,但结果是往好的方向走的,就是让这小丫头一起受委屈了; 他也知晓七王兄夫妇疼孩子,可没想到这么疼,从头至尾,他们再生气也没动宁安一下,就说了一句重话,七王嫂也是有去安抚的,这让他很是惭愧。 就是中间这丫头的那些话是真气人,将他都给气糊涂了,但一通闹腾下来,七王兄夫妇现在这态度有松动,貌似有戏。 “君池岸,你故意的。”宁安笃定道,此时若她还反应不过来她就是蠢了。 “挨顿打是故意的!”君池岸没否认。 “哼,算计到我爹娘头上了,你可真不错。”宁安讽刺道。 “我只是想知道七王兄和七王嫂的态度,君宁安,你是真狠啊,前一刻我们还在床上你侬我侬,下一刻你就这么不假思索的把我给舍了,这账该怎么算?嗯~~~~”君池岸定定的盯着她的脸,不放过她任何一个表情。 “你不都早就知晓吗?还用得着问我?”宁安用力弹了一下手上的银针,随口回道;就这一下疼得君池岸闷哼了一声,这丫头,真是一点亏也不吃,他也知晓她是刻意的。 “呵,你别想躲,也躲不掉。”君池岸忍着身上的疼痛,闷声道;可语气里透着一股强势。 “是吗?我若想躲,你以为你找得到?君池岸,你累不累?若不是因为我自己也动心了,你根本就威胁不到我。”宁安施完最后一根针,抬头看着他被燕王揍得有些变形的脸冷道,一点也不隐藏自己的心思和情绪; 说罢她站起了身。 “君宁安,到底哪个才是你?”君池岸抓着她的手疑问道,热情似火和冷漠如冰的性子怎么做到随时切换的? “你说呢?放开我。”宁安睨着他冷冷道。 “你去哪?”君池岸没放,心底带着一丝不确定,反问道; 他也心知她若真的要躲,他一时半会是真会找不着她;只是她真如此做了,他为了找她也不知道自己会做些什么。 “给你拿些药膏涂在你脸上,这张脸可不能废了,毕竟秀色可餐啊!没了这张脸皮你可不就没希望了么?毕竟你也就只有一条命来威胁我。”宁安暗讽道,不过语调平稳道,表情有点冷。 君池岸自知理亏,松开了手。 ------- 燕王夫妇被请进了花倚舟房里,没多久里边就传来燕王气急败坏的声音,接着就是打骂声,不过挨揍的人也是一声不吭,随便燕王动手; 一番动作后,花倚舟跪在燕王夫妇面前,两边脸上顶着红红的手掌印,丁晴双眼通红的被燕王妃搂坐在软椅上安抚着。 燕王也没想到,昨晚这几个小兔崽子出去喝酒,惹出这么多事来,不仅宁安那边出事了,花倚舟这臭小子竟也相继出了这等丑事; 这一大早的,接二连三的打击让他坐在椅子上话都不想说了,若不是他平日身体好,估计非得被气死不可,宁安那边还没解决,这里又来了; 他养的这俩小王八羔子还真是不错,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愧是从小就臭味相投,狼狈为奸的搅在一块屎壳郎,连这种事都能凑到了一天; 这趟都城回得真他妈憋屈,找事还给他找最棘手的,这会他都在想要怎么给西楚摄政王府交待了,脑子都给他们气懵了。 西楚都明确了不联姻,这会花倚舟将人摄政王府的小郡主给睡了,若把这事捅出来,花倚舟非得被抽死不可,这孩子自小也是他养大的啊!除了吊儿郎当了点,几乎也没什么毛病,但人家不一定满意啊! 真他娘的愁死了!这俩孩子简直比自己那时候还能闯祸,他那时都做不到让人如此恼火,难怪那些年父王和母妃一看到自己就跳脚,现在他也要跳脚了,还真应了那句,一报还一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现在就是他的现世报。 “小王八羔子!你现下是准备去会同馆跟丁小王爷请罪吗?”打也打过了,骂也骂过了,燕王再气也总得要拿出态度来解决此事。 “小晴,快别哭了,眼睛都红成这个样了,再哭下去就伤到眼睛了;这事是我们倚舟对不起你,一定会给你一个交待的,要打要骂要杀都随你,你想怎么样都好。”燕王妃轻抚着丁晴的墨发道; 换位思考,不管如何,总归是女子吃亏,作为一个母亲来说,她挺心疼丁晴的,就如刚刚她见到宁安那般。 第319章 忧伤 “姨父,我可以将丁暮风请来燕王府吗?会同馆人多眼杂,我担心有什么漏出去对丁晴不利。”花倚舟斟酌了一番开口问道,语气里有些小心翼翼,姨父的样子被他气得不轻,脸沉得厉害,虽然刚刚揍了他不少下,可多少有些分寸,没往死了揍他; 他现在也做好了提亲的准备,人肯定是要娶的,态度也要到,就是丁暮风这关不好过,西楚摄政王那更不好交待,不死他也得脱好几层皮。 “嗯,你跪在这好好反省,晴丫头什么时候消气你什么时候起,我舍了这张老脸亲自去一趟会同馆,请丁小王爷过来,小兔崽子。”燕王也觉得这事理亏,又踢了这小子一脚,权当给丁晴消气了; 能怎么办呢?既然当花倚舟是自家的孩子,那他这个长辈自是得亲自出马,说完他也不顾在场的几人,直接黑着脸出府。 哎,这都叫什么事啊! “花倚舟,你请我哥过来做什么,还嫌被揍得不够吗?我说了不嫁。”丁晴坚持道,刚刚燕王夫妇没来前她就明确过了,当这事没发生,她还没做好嫁人的准备,特别是这种不得已而为之的婚事,不是她想要的。 “晴丫头,你冷静下,嫁不嫁的先不说,这事小王爷得知晓。”燕王说完对花倚舟使了个眼色,这小子平日里不是很能说吗?这会怎么成木头疙瘩了? “丁晴,你别哭了,我说了会负责的。”花倚舟再次强调道。 “负什么责,不需要。”丁晴喊道,实际上昨晚的事也不全怪花倚舟,她自己也要负一半的责任。 “你这臭小子,出去打盆水进来。”燕王妃没好气道,这死孩子平日不是挺机灵吗?怎么也蠢成这个样子,拼命的说自己会负责,听不出来人家不想听负责两字?这么没眼力,还不如那个冰山呢。 “哦~~~”花倚舟傻愣愣的起了身。 ---------- 宁安过来的时候见花倚舟院里静悄悄的,所有的下人都被支开了,只有他形单影只的耷拉着脑袋坐在台阶上,一动也不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原本是直接去丁晴那边院子的,却听守在丁晴院外的银子说,丁晴郡主去了花倚舟的院子,她还纳闷了?丁晴怎么跑花倚舟那边了?银子守丁晴院外做什么?几人都酒精中毒了?不至于啊! “你坐这里干嘛了?出什么事了?丁晴呢?”宁安见花倚舟这副天塌了的样子,好奇道。 花倚舟听到她的声音缓缓抬起了头,而后又低了下去,有些生无可恋道:“丁晴在我房里,姨母在陪着; 臭丫头,哥哥我马上就要死了,记得明年的今日你多给我烧些纸,做了鬼就不想这么奔波了,只想坐吃山空,钱花不完。” “干嘛了?这么悲观?做鬼的事都安排好了,要不要到时再给你烧几个美人过去?”宁安呲道,这小子又哪根神经搭错了,她以为他病了,伸手搭在他腕上,替他把脉。 “没病,只是待会你要是能救就给我多用些麻沸散,还有我不要喝汤药,太苦,你给我制成丸子;救不了就多烧纸,越多越好。”花倚舟趁着她把脉的空隙要求道,对宁安的医术他还是相信的。 “是没病呀,也没发烧,你怎么开始说胡话了?”宁安收回了把脉的手,从脉象上看没任何问题,再伸手抚上他的额头,也不烫啊! “君宁安,我说的你听到没?”花倚舟还是那副死样子。 “有事说事,别打太极。”宁安有些不耐烦了,她自己一摊子破事还没解决呢,不想听他在这胡说八道。 “我昨晚喝多了,跟丁晴睡到了一块。”花倚舟如实道。 “你你不是~~~~”宁安懵了一下,追问道:“只是睡一块,没发生什么?” “你说呢?没发生什么我干嘛要去死,好好活着不好吗?”花倚舟没好气道。 “丁晴怎么样了?我爹娘没被气死?”宁安急了,担心起燕王夫妇了,这一大早上就受了两波刺激,不知道受不受得住。 “姨母差点气晕过去,姨父还动手抽了我,你看我这脸上,还不明显吗?他这会去会同馆请丁暮风了;丁晴在里头哭,你进去帮我劝着点。”花倚舟也想不到要怎么劝丁晴了,只能求助君宁安了。 “花狐狸,死了,我俩都死了,丁晴也被你害惨了,还顺带坑了我,我跟丁暮风保证过南陵与西楚不联姻。”宁安心都凉了,觉得说这话都多余了,丁晴可能要被坑得远嫁,丁暮风那她也没法交待。 “你以为我愿意啊!丁晴一直闹着不愿嫁,不要我负责;待会丁暮风来你也给我扛着点,我诚心诚意娶丁晴,什么条件都好说。”花倚舟认命道; 他刚刚也考虑了过了,能和君宁安玩到一块的心性都不会太差,就是太闹腾了,不过他也不需要心思深的人做妻子,丁晴的性格人品都不错,阴差阳错的也不一定不好。 “兄弟,我自身难保,你自己扛,我先进去瞧瞧,阿娘估计这会已被我俩气出心脏病来了。” “君宁安,以前我怎么帮你的?” “花大哥哥,我这次真的无能为力,君池岸一大早被阿娘堵在我房里,我阿爹揍他揍到肋骨都断了几条,脸都揍变形了,心脉还差点受损了,现在还扎着银针在那躺着,你说我怎么帮你扛?一条命不够扛两条命的事啊!”宁安一脸爱莫能助道,大家的忧伤都一样,平衡一点就都没那么愁了。 “你??你们???”花倚舟瞪大了眼。 “就是你想的那样,不然我不早就过来了?”宁安点头承认。 “呵,还真是难兄难妹啊!”花倚舟此刻忽然就没那么怕了,比起君宁安,他好像更安全些,反正就算被揍得半身不遂,君宁安会治。 “要是有往后,咱俩把酒都给戒了,要钱又要命,要不是真是巧合,人还以为我俩串通干坏事呢!”花倚舟哼了哼道。 “你滚,这时候还有心思想别的,你准备好迎接你大舅子的洗礼,少年!”宁安怼了他一句后直接往他身后的房间走了过去。 第320章 谈话 “阿娘,丁晴是睡着了吗?”宁安推门进去后发现丁晴趴在燕王妃的腿上睡着了,应该是哭累了。 “嗯。”燕王妃看着进来的女儿,再看看伏在她腿上的丁晴,一时相对无言,哎!这是撞了什么邪,这俩讨债的孩子,她也搞不明白,怎么一下子造就这种局面了呢? “阿娘,对不起,让你和阿爹难过了,我给您备的养身药丸您吃上两颗,您先顾着自己,行么?”宁安愧疚道,就一个早上,燕王妃的脸上盛满了疲惫,眼里满是忧伤,仿佛一下子颜色尽失苍老了几岁,都不像以往那般身上泛着光了; 而她和花倚舟,从小就麻烦事不断,虽然她是成人的里子,但重活一世,幼稚事一点也没少干,且那叫一个随心所欲,无人能及;自小,燕王夫妇就没少给他俩收拾烂摊子,都长这么大了还要他俩操心,实属不该的。 燕王妃没回她,只是深深的看了宁安一眼,儿女都是债啊!这俩孩子真不让人省心。 丁晴在这时候像受了惊吓一般睁开了眼;“醒了?”宁安见丁晴醒了,轻声问道。 “嗯,君宁安,你怎么才来?”丁晴转身委屈的抱着宁安抽了抽鼻子道。 “我也喝多了,刚醒,抱歉,没护好你。”宁安很诚恳的道歉。 “你俩好好聊聊,我先出去看看王爷回了没。”燕王妃把空间留给她们俩,宁安点了点头,示意有她在就好。 “怪不了你,酒是我自己闹着要喝的。”丁晴闷声道。 “身上的伤要我给你瞧瞧吗?”宁安问道。 “不用,有什么好瞧的。”丁晴别扭道,身上那些痕迹她也不好意思给宁安瞧啊。 “你怎么想的?花倚舟说你不愿嫁。”宁安轻声问她。 “我不知道,君宁安,你教教我。”丁晴此时的情绪已恢复正常,只是眼里有几分茫然,她没想过这么早嫁人,还要嫁到南陵来,她本能的抗拒,因为自小就知道自己不可能嫁出西楚。 “丁晴,我由着性子惯了,不会安慰人,教你估计也做不到,我帮你分析一下眼前的利弊行不行?”宁安对于安慰人这块也还要学,不过她最会从利益出发做分析。 “好!”丁晴点了点头,此时安慰也没用,事都发生了,逃避也不是她的性格,她想听听君宁安的想法。 “你为何不想嫁?有喜欢的人?” “没有,我只是不想因为这事被迫与他扯在一块,毕竟昨晚的事我要承担一半的责任,他喝得比我还醉。”丁晴说起这个有些心虚,印象中是她先稀里糊涂主动招花倚舟的,都是他那张桃花脸惹的祸。 “那你还哭什么,后悔?”宁安反问。 “我刚开始哭是因为一下子接受不了,毕竟我也是头一次嘛,要不是醉了,就算有那个贼心也没那个贼胆啊! 加上花倚舟一直说要负责,挺难堪的,我丁晴何时需要人负责了?还是借着这种事;你就让我哭哭我自己!等会我哥来怎么办?”丁晴顶着两只通红的青蛙眼睛道; 其实她更多的是怕被她哥收拾,本来他就不让她跟着来南陵的,也跟她强调了特殊时候,两国不要过多牵扯,若自己这次不小心坏了他的事,他不得收拾她啊!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办。 “丁晴,你现在这样更多的是因为怕你哥!”宁安直接戳破她的小心思。 “你看出来啦?”丁晴现在确实最怕的是她哥那要怎么交差,反倒是清白这事她还想得开些。 “抛开这些,花倚舟的形象符合你心目中良人的形象吗?”宁安试着问道。 “说实话,我没想过会是他这样的,他长得太好看了,我一直以为我最有可能会嫁在西楚的武将之家。”丁晴老实道。 “那花倚舟你能接受吗?你不要想你哥同不同意,还有西楚与南陵间有什么约定;也不想你们昨晚发生了什么;你只说他这个人你觉得你能不能嫁?”宁安问得很直接。 丁晴想了一会,肯定道:“能!” “那你嫁给花倚舟,他与我从小一起长大的,人品你不用怀疑,也不是那种会在外边乱来的人,嫁他你不用担心他会亏待你,退一万步讲,到时候实在过不了,只要你不太作,他有钱啊!你让他给你钱,放你远走高飞,哪里不潇洒?” “君宁安,你真这样想?” “我就这么想的啊,反正事都发生了,纠结没用,还不如利益最大化;待会你俩商议一下,等你哥过来干脆承认你们两情相悦,郎有情妾有意,只有这样,你哥才有可能松动。” “我哥真能同意?” “不试你怎么知道?你哥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他很疼你。” “君宁安,我哥很疼我?”丁晴反问,她怎么就那么不信呢,从小到大她都怕他怕得要死。 “你不用怀疑,旁观者清,你哥他很疼你;你若与你哥说两情相悦不仅帮了花倚舟,也帮了你自己,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你护他这一次,他想到都得感激你,只要不触碰他底线,他都会念你的好!日久生情这词不是空穴来风的。” “君宁安,花倚舟真的很好?” “他是真不错,好看又多金,就是性子有些狗;与其去赌一个陌生人的人品,我更倾向你去赌花倚舟,只是你想拢住他的心就要靠你自己去想办法了。”宁安满脸真诚道。 “君宁安,你这般理智的跟我说这样,有点~~~~”丁晴后面的话不好意思说出来。 “丁晴,今日这个人但凡换作是别人,或是我知道是你在明晃晃在算计他,这事多少都我得给他搅和了,不是来个人他都会负责的,他愿意我们燕王府也不会愿意,明白吗?是朋友我才跟你说得明明白白。”宁安朋友不多,她为她,也为花倚舟; 丁晴性子爽朗,没那些乌七八糟的小心思,也拎得清;而花倚舟也跟她说过他不喜欢心思深的人,总是要防着,简单的快乐最好。 第321章 求娶 “君宁安,这事换你会怎么样?”丁晴弱弱的问道。 “换我?赖上他啊!英俊又多金,养眼就养神,比起盲婚哑嫁好太多; 我们之前是吹嘘要喝这世间最烈的酒,骑世间最快的马,还要睡世间最俊的美男么?就这,你不先实现了吗?我还在路上,你等着我来追赶你。”宁安语气轻松道,只是想松快一下气氛; 其实她更想说,这事没办法换,若是她,稀里糊涂与人发生这种事可能暂时不会想着嫁,她更倾向于当这事没发生,若真的有缘份往后再说; 可是这话她不能说,她是看出来丁晴有意,花倚舟也愿意,她只是嘴替,捅破一下她心思而已,这话她自己也不好意思说出来; 当然,丢了清白在这个时代是大事,她的想法也没有任何实质性意义。 丁晴嫁花倚舟在她看来是不亏的,反过来想还占便宜了,花倚舟长得好,能力好,最主要的一点,涵养好,只要不出格,这辈子丁晴都可以享受自由,享受简单的快乐。 再说花倚舟常年在外,跟他家里关系不亲近,嫁过来后不用留在南陵理会花家那一摊子事,丁晴若愿意都可以跟着他到处晃,重要的是还没人敢说什么; 当然丁晴也不差,她之前说花倚舟有钱,她拿着钱远走高飞的话有些扯,丁晴做为西楚摄政王家的孩子,权势金钱肯定是不比花倚舟差的,只是她若嫁花倚舟是真自由啊,想开了不会比在西楚差。 哎!丁暮风肯定是气死了,一个难啃的硬骨头,就看这俩能不能顶着压力走这波了。 “也是哈,还成好事了;君宁安,你这么一分析,我都没那么愁了!”丁晴听宁安这么说心情都好了。 “行了,别钻牛角尖,跟着你自己内心走;想嫁就嫁,不想嫁也可以不嫁,可以再相处一下试试,你决定就好。”宁安说得坦坦荡荡,丝毫没有觉得这么说有什么问题。 “我知道。”丁晴也会细想。 “所以现在我让花狐狸进来跟你合计合计?”宁安觉得她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后面俩人处成什么样子就靠他们自己了,说不这场意外成就了不错的姻缘呢? “好,我哥那关还得先过!”丁晴坚定道,心里的最后一丝不确定也没有了; 宁安笑笑出了门,知道她自己也能取舍,就是遇事些慌,有个人给她这种底气她自然就通了。 “怎么样了?”花倚舟见宁安出来问道。 宁安点了点头道:“你们好好聊聊!你说话注意点,女孩子要多哄。” “嗯,知道了!”花倚舟会意,松了口气。 丁暮风很快就来了,燕王怎么说的她不知道,只是等她给君池岸拔完针后再过来时,花倚舟已被揍得趴在了地上起都起不来; 连扶都没人去扶一下,头肿得像个猪头一般,那张脸别说俊美了,完全都看不出来他原来的样子,真是应了那句:揍得连亲爹娘也不认识了; 而丁晴的脸上也有明显的巴掌印,眼里盛满的惧怕之意,整个人缩在燕王妃怀里,燕王妃正用冰块给她的脸消肿; 燕王则是坐在主位一动也没动,倒不是他不心疼,只是他的立场不行,今日这事是得让人出了这口气才能了; 只是他也没想到丁暮风比他还狠,这小子若不是顾忌到他们在场,还有他自家妹子拦着,估计这会花倚舟都被弄残了; 不过揍了这一顿后燕王心里也松了口气,还好丁晴这丫头知情懂理护着花倚舟这臭小子,愣是在她哥面前揽了一大部分责任下来,掰成了两情相悦,不然这臭小子还有得苦吃。 待丁暮风撒完气后,宁安将带来的伤药喂了两颗给花倚舟,丁暮风冷冷的扫了地上的花倚舟一眼,再看向一旁给他疗伤的宁安道:“宁安郡主,我记得跟你说过,西楚不欲与南陵联姻。” “小王爷,我父王私下请你过来也没有联姻的打算。”宁安给花倚舟探完脉后将他扶起坐在了一边。 “哦?难不成是我家那个没出息的算计了花少主不成?所以不欲负责?”丁暮风此刻余怒未消,只是他克制住了,他们说负责他不爽,不负责更不爽,心理上就很矛盾; 刚听说时,若不是此时燕王夫妇在这,他今天一定会弄死花倚舟那小子。 “小王爷应该听说了,今日这事是两情相悦,不存在算计,只是时机有些不当。”宁安也知他不信,但是没办法,总要解决。 “呵,两情相悦?是吗?”丁暮风嗤笑道。 “哥,我都跟你说了我心仪花倚舟,昨晚也是我喝多了稀里糊涂宿在了他房里。”丁晴虽然怕她哥,但还是据理力争道。 “你闭嘴,做出如此丢人之事,你还有脸了?”丁暮风话说得有点重,这个妹妹这些年都被纵得野惯了,有些女子的事情没有人刻意去教,父王也不知要怎么教,他更是疏忽了。 “暮风,你别责骂晴丫头了,确实也是我们的疏忽,没管教好自家的孩子,这些天刚回都城都忙晕头了,没想到这几个孩子昨晚多喝了些酒才出了这等事。”燕王多年都没这么憋屈过,没办法,现在自家的孩子犯了错,得低头娶媳啊!这时候也只能做孙子。 “燕王爷,他们都已成年,这事怪不到您头上。”丁暮风倒是讲理,虽然心底气没消,可这事真怪不了燕王夫妇。 “暮风啊,既然事已发生,我们也是诚心替倚舟这臭小子求娶丁晴,你看看这事可行?”燕王询问道。 这事还是由做为家长的燕王提出比较合理,肯定指望不上花晋璋那个亲爹,花倚舟也不会让他插手自己的婚事。 “燕王爷,此事晚辈做不了主,需父王同意。”丁暮风心里是不愿的,他就这么一个妹妹,肯定想放在眼皮子底下,远嫁是一场豪赌,再说摄政王府什么都不缺,不需要牺牲自己妹妹的婚姻去换些什么。 “那是否需本王给摄政王修书一封呢?”燕王为了花倚舟也豁出去了,其实他这个身份是不合适干这个事的。 第322章 撒泼 “您修书那就有可能上升到两国联姻了,我父王不会同意两的,这么多年西楚从未与禇国联姻过,此事不易破。”丁暮风也不瞒着,将他所知表述了出来,现在他们俩都已经有肌肤之亲了,说什么也晚了。 “小王爷,我父王的身份出面自是不好,外人难免会多想,不过是不是可以过考虑过些时日花倚舟亲自登门求亲?现下丁晴不是嫁入南陵皇室,完全可以不以联姻的名义,你觉得呢?”宁安提议道。 “难,除非~~~~”丁暮风眼神一转,说了一截。 “除非如何?”燕王问道。 “入赘吗?”宁安看着丁暮风有些看的脸色道,她也是一下子想起了南陵皇室好似没有任何一位郡主或公主外嫁出西楚过,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宁安郡主聪明。”丁暮风接道。 “不行,入赘绝对不行,花小子接管了花家,花家是皇商,就算他同意,皇兄也不会同意的。”燕王急得站了起来,此事牵涉到南陵的政事了,就算皇兄同意,他也不可能同意,入赘太为难孩子了。 “阿爹,不一定非到那一步,您别激动。”宁安安抚道,人家更舍不得家里的掌上明珠嫁到南陵来,她阿爹这样说让人家怎么想?合着你家的是宝贝疙瘩,人家的就是野草? 丁暮风也沉默下来了,确实为难,花家现在全部掌控在花倚舟手上,若是让他放下偌大的花家入赘西楚,不太现实; 抛开别的说,花倚舟这人确实优秀,若他是西楚人,他肯定愿意多这么个妹夫为西楚发光发热,可不是; 看自家妹妹那样子,肯定是看中了花倚舟,两情相悦也不一定是借口,他们摄政王府挑女婿不看家世利益,只看人品,可若外嫁,父王那难啊! 这丫头真的是很会找事。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相信摄政王是心疼孩子的,待皇伯父大寿后,花倚舟会亲自前去西楚诚心求娶,届时盼小王爷多多美言。”宁安回旋道。 “希望花少主届时的诚意能够打动我父王。”丁暮风缓缓道,父王惜才,说不好同意了呢?可自己心气不顺,哪哪都看花倚舟不爽,只是他就是在这杀了花倚舟也解决不了问题; 这事完全是个意外,若说花倚舟算计了丁晴也不能够,他没那个必要,花家只是南陵的皇商,与他们西楚扯姻亲关系对他不一定是好事,这个人他查过,不是那种会为攀附高枝不择手段的人。 “借大哥吉言。”花倚舟顺着梯子艰难的说了这么一句,身上太疼了,感觉五脏六腑都受损了,这个大舅子是真没手下留情啊! 希望那个未曾谋面的岳丈大人没那么难缠,可不能够啊,娶丁晴这丫头真的是肉疼,骨头疼,哪哪都得疼。 宁安听到花倚舟这样说,暗暗掐了花俺哥舟一下,这小子挺会打蛇随棍上的啊,这时候还不忘逞下嘴能,真真是不怕死。 “哼,花少主还是不要唤大哥的好,受不起。”丁暮风并不买账,他同意了吗?而后起身道:“丁晴,收拾一下,同我一道回会同馆。”他待在这里也于事无补。 “哦!”丁晴老实回道,现在她不敢多说什么。 “能不能待她脸上消肿后再送她回去,会同馆中人多眼杂。”宁安见丁晴脸还肿着,提醒道。 “也好!”丁暮风颔首道,妹妹这个样子确实会让人多疑; 此事他还需赶紧传回西楚让父王知晓,妹妹大了让父王也跟着操心去!不过自己回西楚也少不得要上军棍,可这傻兮兮的妹子怎么就看上花倚舟了呢?看上了那张皮?西楚的军中儿郎不够俊?真憋屈! 丁暮风很快就走了,走时再次跟丁晴强调了若再出事情,他亲自送她回西楚; 丁晴只得猛点头,她不想被拘在西楚,更不想被逮回摄政王府,外面的世界她太喜欢了,丁暮风的这话反而让更坚定了嫁花倚舟是个不错的选择。 丁暮风走后,宁安留在花倚舟房里给他诊治,丁晴被燕王妃带回了她住的院子,燕王则是去了宁安的房里,兄弟俩在里边谈了什么宁安宁安不知,也不敢去问; 待她处理完花倚舟的伤后听阿紫说幽王已经回去了,而燕王则怒气冲冲的出了府。 养心殿内。 南陵皇正用着午膳,外边就有人通传七王爷打马进了皇宫,南陵皇一怔,老七这又是发哪门子疯,几十岁的人了,还跟以前一般在宫里边纵马,这是又有谁惹着他了? “燕王爷,皇上在养心殿等您!”殿前的一个小太监恭敬道,他也是刚刚德福安排过来请燕王的。 燕王黑着一张脸,气势汹汹的往养心殿走去,一副老子很不开心,谁也别来惹的样子,这架式让遇上他的人都屏气凝神,恨不得再离他远些,生怕惹了这位声名在外的燕王,他浑起来都敢砸了御书房。 “皇兄,您真是我亲皇兄啊!要我这条老命您就直说,别暗戳戳的搞我。”燕王一进养心殿就开始撒泼,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老七,你这是怎么了?”南陵皇见燕王这般模样,忍不住眼皮都跳了跳,赶忙放下手中的筷子问道,他都好些年没见到这家伙浑了,这才刚回几天,老毛病又复发了。 “您不知我怎么了?做了什么还需问我吗?您这都快将我给逼死了啊!”燕王一边撒泼一边阴阳怪气道。 “几十岁的人了,你这是做什么,还不赶紧起来!”南陵皇脸皮都紧了,这混不吝的几十岁了还这般没脸没皮,顶着南陵亲王的身份还能干出一屁股坐地上的举动来,若是被别国的使臣见了,少不得又要笑话他们南陵了。 “起不来啊!您伙同老十九往我心上戳刀子,我命都没了,还要什么体面。”燕王嚎道。 得,扯到老十九,那就只能是他和宁安丫头的事了,是不是他去找老七了?这缺损玩意,都不给他点准备,南陵皇赶忙吩咐道:“德福,让这些人都退下,你也退远点。” 第323章 缺德 “是!”本来还在伸手扶燕王的德福赶忙应了声,而后朝站一在旁伺候的人摆了摆手,殿内和殿外的人都跟着他都退了出去; 皇上最近也够心塞的,马上寿辰在即都不得消停,前段时间是五皇子,后面是十九王爷,现在又沾上七王爷了,皇上想省省心都难; 不过这些也不是他一个奴才能操心的,就是担心皇上的身体而罢了;哎!德福出门后叹了叹气,远远的守着养心殿; “皇兄让他们退了做什么,你也觉得丢人么,觉得丢人就别干那缺德的事啊!自己的弟弟觊觎自家的侄女,您这做皇兄的还像个老鸨似的牵线,这不是要逼死我们一家子么?”燕王越说越气,阴阳怪气的话张口就来; 伤心难过也不是假的,本来他是想着打进宫来的,可各国使臣都到了都城,多少还得给皇兄留几分颜面,还有老十九干的那事也不得宣扬,他可以不要脸,自家孩子还得要啊! “你说的这是什么混账话,朕是老鸨,那你是什么?”南陵皇头开始疼了,老十九这小子这是把他给卖了啊,明明他也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个,这老七说得好似他就是同伙一般。 “皇兄,你敢说让我家宣丫头来都城不是你下的旨?老十九觊觎我家丫头您不知晓?”燕王咄咄逼人道,解铃还需系铃人,他得让皇兄想办法去解决老十九这小子啊! 他也是被气狠了,老十九那货刚刚在他府里油盐不进,他是想动手弄死他,可又下不了死手,那老小子骂不还口,打不还手,被他弄成那样了也不松口; 竟还敢道皇兄也知晓,完全就是一副皮厚不怕苍蝇多,破罐子破摔的无赖样,他真是长见识了; 在房里暴怒也没辙,强行让人将他送回了他自己的府邸,眼不见心不烦,再联想到这事皇兄还插了一脚,气不打一处来,就进宫来让皇兄想辙,反正他不管,他养大的孩子不可能给老十九嚯嚯。 “不是,老七,老十九那事我也是前些天刚知晓,我这不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起么?老十九也承认了是他魔怔了,我让他赶紧离开,可这缺损玩意他不走啊!”南陵皇见燕王提起这个他也恼火,他这不也是被老十九给忽悠了么; 他也无比后悔下个旨让宁安来都城,不过以老十九那小子的德性,就算宁安不来都城他也会粘上去将人给逮了,说起这个一肚子的心酸,他看上谁不好,偏偏是自家的侄女。 南陵皇说着说着也学着燕王的样子盘腿坐到了地上,这是他在宫里有史以来最没形象的坐姿了,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话是没错的。 “你给他赐婚,赶紧给他赐婚,我家那乖巧又贴心丫头不可能被人指指点点一辈子,也不可能还给羽老头,想都不要想。”燕王说起这个,老父亲的情绪来了,伤心的哭了出来。 “老七,你几十岁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一般在这哭了起来啊!你快别哭了。”南陵皇也能体会他那种心酸,如果要成全老十九,宁安这孩子的身份肯定得改,就算是改了,总会让人诟病,老七夫妇哪里舍得。 “那你赶紧给他赐一门婚,让他退都退不了的那种,现下不是褚国要联姻吗?你找个人指给他。”燕王有些急促道,这是最快的解决方法。 “我也想过赐婚,可他说赐一个他弄死一个,这小子的性子你也知,若真这样干了,这不是结仇吗?”南陵皇无奈道,他这不是也没办法吗?但凡有办法他早就干了。 “我不管,你得给我想办法把老十九给拦了,我家南依都气得起不来床了,你知道老十九有多过份吗? 昨晚他竟敢宿在燕王府,一早被南依撞见了,他没有一丝尴尬,不觉得无地自容,竟还大言不惭的跟我们夫妇俩说他要娶宁安,我家那丫头才多大?他是真敢啊!”燕王此时恨恨道。 “还宿在燕王府?他是疯了吗?”南陵皇也惊到了,这小子真疯了?一刻都不等了,竟敢在老七的府里这般做,这是豁出去了?死猪是真不怕开水烫啊!可怜了宁安那丫头,老十九是说过他逼的她。 “他可不是疯了,他是打定了主意我这亲哥不会真弄死他;那死样像块滚刀肉一般,您说他何时变得这般死皮赖脸了? 若不是考虑到他是亲兄弟,我今儿非得弄死他,可即便是肋骨都给他打折了他也强撑着要强买强卖,是土匪不成?我家的丫头他还想强娶? 这缺损玩意我真想干脆弄残了他了事,让他心生邪降念,枉顾人伦。” 燕王这会提起君池岸咬牙切齿,叨叨了半天;自动过滤了两情相悦的场景,都是被他花言巧语再加上强逼的,不然他家丫头怎么可能看得上他? 只是老十九他现在是重不得,也轻不得。 南陵皇也不能真让老七将老十九弄残,现在南陵还要老十九撑呢,这小子长这么大,也就这次什么都不顾了; 他上次在宫里也是不好开口问宁安的意思,不知宁安是怎么样的态度,试着问道:“宁安那丫头怎么样了?可是吓坏了?” “能怎么样?被他吓得语无伦次,都快崩溃了,他竟当着我们俩夫妻的面自残来逼迫她,完全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将我家那丫头吓得哇哇大哭; 我家那孩子自小乖巧懂事,孝顺父母,被他这么一吓人都像丢了魂一般,瞧着都可怜得紧; 这小子以往肯定也是这般耍心机又逼着诱哄她的,我家那丫头才多大,才十几岁的孩子,哪能受得了那老狐狸的手段? 这死德性都随了谁?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臭不要脸。”燕王想起早上那场面就心塞,边说还别将早上发生的事说与南陵皇听。 那丫头明显是被骗得喜欢上那小子了,不若这样,他家的丫头哪会将他给护上了?他家的丫头虽然闹腾了一些,可这违了伦理的事她是拎得清的,可烈女怕缠郎,恶鬼怕钟馗啊! 第324章 双标 随了谁?随你了呗,当年你追着上官南依跑时不是也住进人家府里了么?没脸没皮像个狗皮膏药似的在上官家住了几月,上官家那老头进宫来跟太后哭诉都没用,最后还不是成全了你? 现在老十九就只在燕王府宿了一晚,你就将人给揍了,还要死要活在这养心殿里撒泼,听他刚刚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老十九肋骨都断了几根; 若不是时机和场合不对,他都要怼出来了,只是这话南陵皇只能在心里暗发牢骚;这会他都差点以为君家这臭不要脸的劲难不成真是传承? “老七,听你说这么多,这小子是认真了,他可能真不会放手。”南陵皇思绪也收了回来,越听燕王叙述眉头就皱得越紧,叹了口气道! 换个方向想,老十九也就是想求个心仪的女子而已,不然以他的身份和性子哪能做出这般没脸没皮的事来,连多年的教养和德行都不顾了。 “我知道啊!我若是不知道哪会跑宫里来。”燕王也知晓,可他就是不甘心啊,不同意,说什么也不同意; 他的孩子要回燕蜀的,这丫头这些年在他们夫妻俩的身边不多,好不容易有机会了,他怎么舍得,再说老十九这个身份万众瞩目,盯着他的人太多,而且说不好哪天就上了战场; 他的孩子受不得这种颠簸的动荡,生离死别的事从源头就给她掐了;夏侯家那小子挺好的,年纪相当,一起长大,不敢让自家丫头受委屈,老十九那个狗性子就不一定了。 “老七,要么成全他?”南陵皇试探道。 “成全?皇兄,你说什么?老十九那死小子脑子坏了,皇兄你也糊涂了不成?他们是可以成全的关系?您就不怕南陵皇室成为笑话? 父皇要是地下有知,知道你们兄弟俩合伙坑我,晚上铁定会从地底下钻出来找你,我跟你说,你们想都不要想,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父皇啊,您怎么去的这么早啊!现在我没权没势,皇兄和老十九他们合伙作践我啊,我就那么一个丫头,只能任他们这么揉捏,您要是地下有灵,晚上爬也要爬出来给我作主啊! 实在是爬不出我明日就去皇陵把您给剖出来~~~~~~”燕王一听就炸了,高声嚎了起来,越嚎越离谱。 “好好好,你当我没说,你扯父皇做什么,我们什么时候一起合伙坑你了?”南陵皇脸都黑了,老七这混账玩意,真是什么都敢说,父皇又被他扯了出来,死都不得安宁,再嚎下去,估计母后也得被他拎出来溜一圈。 “你瞧瞧你刚说的什么话?你还说不是你跟他合伙坑我,我家丫头肯定是被这老小子连逼带诱了,现下我找你是让你想办法将老十九弄走,成全他个狗屁。”燕王激动道。 “行行行,我想想办法,你也别在这里闹了,回去安抚下你媳妇,老十九那你不是揍了他吗?会消停些日子的。”南陵皇现在也觉得老十九理亏,可现在不是没办法吗?只能先稳着老七。 “那这事你不能再帮着老十九了啊,你找时间找个理由把他弄出都城,等你生辰过了我就带宁安那丫头回燕蜀,一辈子不回都城这糟心地了。”燕王补充道,敬语都没了,他来皇宫就是这么个目的; 他都忘了他前些天还在这里抱着南陵皇哭得肝肠寸断,一个劲的说想家想兄弟;这会就恨不得再也不回都城了; 现下他是奈何不了老十九,但皇兄总有政事要用得上老十九,老十九还不至于撇下南陵要事不管,只要宁安回了燕蜀,俩人不再见了,这感情说不好慢慢就淡了,就没有他拆不了的墙,他就不信了。 “我晓得了,你赶紧出宫去!”南陵皇被燕王闹了这么一通也没了食欲,脑子乱得很,想着休息一会,找个什么由头将老十九打发回边关去,他喜欢宁安丫头这事,是真不靠谱,他都接受困难,不然也就没那么纠结了。 “得,那我走了,南依还躺在床上呢,被那俩孩子气得心气都不顺了。”燕王嘀咕道; 而后想起花倚舟和丁晴的事,这也得跟皇兄提前打个招呼,别让他再来个乱点鸳鸯谱,插手花小子的婚事,届时就不好收场了。 “皇兄,还有个事!”燕王站起身拉了南陵皇一把,俩兄弟都站了起来。 “还有什么事,说!”南陵皇就怕老七再闹。 “好事,这次是好事,你别一副我总找事的样子成么?”燕王当面吐槽道,皇兄那一脸你赶紧走的表情以为他看不懂啊! “你找得还少吗?赶紧说,别磨叽,我还有一堆奏折要批。”南陵皇只想快点打发走他。 “就是,花倚舟那小子和西楚摄政王府的小郡主丁晴瞧对了眼,若到时候有人在你跟前提起花小子的婚事,您别乱点鸳鸯谱,别赐婚或乱牵线什么的,我瞧着这俩挺合适。” 燕王说起这个再没半分犹豫,中间都没停顿,顺溜的说了出来,语气都轻快了不少,至少不是苦着一张脸,好似终于有了点喜事一般; 虽然,早上那事挺闹心的,可他们是男方啊,自家的猪拱了别家地里的白菜,这个不觉得亏,只要不入赘,这门婚事他觉着挺好; 至少那小子与丁晴看着还是挺般配的,那姑娘大方耿直,没什么心机,这么瞧着他们还占尽了便宜。 若宁安听了肯定得说,双标,这妥妥的双标狗。 “什么?花倚舟和丁晴?”南陵皇有点反应不过来。 “是啊,俩孩子挺好,花小子过段时间会去西楚提亲。”燕王说起这个好似有些板上钉钉的意思。 “不是,都论到提亲了?什么时候的事?”南陵皇找了个椅子坐下道。 “就今天早上讨论的。”燕王顺口回道。 “老七,是不是发生什么了?上次怎么没听你说起,这俩什么时候的事?西楚可是明确了不联姻的。”南陵皇听着怎么觉得那么不对劲呢; 西楚都不愿联姻了,丁起伯怎么可能舍得自家的孩子嫁到南陵来,而且西楚皇室从来没开过这个先例。 第325章 刺激 “这事,说来话长。”燕王本是不准备说的,毕竟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那就长话短说,花小子要娶西楚摄政王家的郡主可不是什么易事,丁起伯那老匹夫怎么舍得将掌上明珠嫁到南陵来,他就一儿一女,这辈子为了这俩孩子都没再续娶,花小子若敢去提亲,说不好会先弄死他。”南陵皇说着说着,自己都觉得不可能。 “哎,皇兄你说我这俩孩子怎么就那么能折腾呢,说起这个事我也愁,早上花小子被丁暮风往死了给揍了一顿,都起不来床了,比我揍老十九还揍得狠~~~~ ”燕王也在南陵皇帝边找个椅子坐下,有点碎碎念的吐槽道。 “你先别急着愁,先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南陵皇嫌燕王啰嗦,打断道;丁暮风总不能一大早无缘无故上燕王府揍花倚舟那小子。 “昨晚,这几孩子出门喝酒了,不小心给喝多了,晚间花小子跟丁晴在府里宿在了一块,就这么回事。”燕王真的是精简的说了由来,皇兄都开口问了,他不得不回。 “什么!”南陵皇惊得站了起来,这一惊一乍的都将燕王给吓到了,他还在想皇兄这么大反应做什么? “俩人发生了什么?”南陵皇瞪着燕王问道。 燕王不自主的点了点头道:“嗯,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丁暮风也已经知晓了,丁起伯应该过不了多久也会知道。” “老七啊,老七,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自家的孩子被老十九惦记上了,你心疼成那样,说什么也不愿意,老十九就算再没有分寸也不会对宁安那丫头胡来; 可花倚舟那小子竟动了丁晴,还是在你府里,你觉得丁起伯知道了会怎么样?估计不止想弄死花倚舟那小子,你也逃不掉,你还在这里支持他上门去提亲,想想怎么死!”南陵皇磨着牙说了这话; 老七这混蛋玩意还是跟以前一样那死出,占别人便宜占得理直气壮,可现在不止是占人便宜那么简单,人好好的一闺女,在燕王府出了事,若上升到国事,他这一国之主也得受挂落。 瞧瞧这都是些什么事啊!头疼。 “真这么严重?”燕王见南陵皇抚着额,一副不想再搭理他的样子,出声问道。 “你说呢?现在老十九要是将宁安怎么了,你会怎么办?”南陵皇现在很不待见眼前这二愣子兄弟,很想掐死他。 “他敢,我弄死他。”燕王咚的一声站了起来,早上太乱,燕王妃还没来得及跟燕王说她的怀疑,若是知道宁安身上有老十九留下的印子,这会君池岸估计身上会留下血窟窿。 “那你现在还觉得不可能?”南陵皇瞬间觉得老七在这很碍眼。 “那皇兄,你也得做好准备,昨晚是你家小八带着他们几个去喝的酒,去的还是烟波楼,不仅在里头玩了许久,喝得都烂醉。”燕王这会反应贼快,脑子转得可灵了,立时想着将皇兄也拖下水!刺激,来!互相伤害。 “你说是小八带他们去了烟波楼?”南陵皇听后心脏病都要犯了,这瘪犊子玩意,不是让他这几日少出宫吗?他带着女子去逛什么烟波楼,是怕死得太晚吗? “没错。”燕王肯定道,他也是听金子说了一嘴,据他所知,在烟波楼就喝多了,还是老十九送送他们回的燕王府,没想到那小子趁人之危留在了宁安房里,岂有此理!一想到这个就冒火。 “德福,德福!!”南陵皇几步走到门口,拉开了门对着外边怒吼道。 “奴才在!”德福小跑了过来。 “去将君景辰那玩意给我唤过来,再去查查他昨天都干了些什么!你亲自去。”南陵皇吼道; 他此刻急需发泄,家里这些不省心的,是要将他气死啊!他这皇帝当得真心累,说不好生辰都没得过就得被他们气了过去,享年六十不到。 “是!”德福见南陵皇这般,还想着是不是八皇子一大早惹了燕王呢,不然燕王干嘛一大早黑着脸进宫。 “那皇兄,我出宫去了,南依那还需臣弟安抚呢。”燕王见南陵皇动了怒,很有眼力的起身告辞,花小子和丁晴丫头那事,需从长计议,是他想简单了,今日是真被气昏了头,没细想。 “滚滚滚~~~~”南陵皇脑子乱着呢,挥手赶道。 “那皇兄,你别忘了答应臣弟的事。”燕王走到门口都不忘了叮嘱道。 “滚你!”南陵皇作势踢了燕王一下,燕王赶紧躲开溜了,开玩笑,几十年了,还被你踢到那还得了? 待燕王走远了他才反应过来,不是他进宫找麻烦的吗?怎么反倒是被皇兄打发了?再说花小子这事若要说责任,皇兄也跑不了,谁让小八那玩意带着宁安他们几个去烟波楼的? 虽然有些牵强,可若不是小八,他家几个孩子怎么可能喝成那个样子?肯定是小八的错没跑了,不是他的错也与他有关,反正他别想推脱。 幽王府。 君池岸是被燕王的贴身护卫刘凉从燕王府送了回来,门口的守卫将幽王扶进了他的寝房,华金见他家主子不仅伤了脸,人都有些站不稳,赶忙上前问道:“王爷,您这是?” “无事,去唤施乘风过来。”君池岸觉着胸口疼得厉害,七王兄是打定主意了不让他再见君宁安,不然怎么可能见他伤成这样还让人将他送回来; 原还想着能不能靠着这身伤在燕王府多赖些时日,现在看来行不通;苦肉计也不是无用,只是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华金扶君池岸靠在床头后,便立即安排人去请施乘风,他瞧着自家主子的伤应该有些重,打人不打脸,而王爷这次不仅伤了身,连脸都伤了,又是燕王府侍卫送回来的,让他不得不多想; 他跟着自家主子这么多年了,就没见王爷的脸伤成这样过,昨日马车里那幕,不止是表公子,他也瞧见了,没想到自家王爷还有如此失控的时候,都不顾忌场合就对宁安郡主那样,昨晚还彻夜未归,被揍也不冤; 所以这顿打十有八九是燕王动的手,不过这些事他也只能埋在他心里,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第326章 同病 没多久,施乘风提着药箱过来了,跟着一起来的还有一脸便秘的顾沛,他昨日就想着要怎么才能找到合适的理由问问的,可惜昨晚他送完八皇子和商少永到商府后,太晚,他忍着冲动没找过来; 后来实在憋不住,晚间再找了一次华金,华金却说他喝多了产生了幻觉,他都产生自我怀疑了。 今日一早再来寻君池岸时,华金又拦着; 若不是他刚刚在施乘风那,他都不知道君池岸一身伤从外头回了府,听到侍卫来报君池岸伤了,便带着一肚子疑问跟着施乘风一起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谁能让他一身伤? 稀奇,不过他更好奇他跟君宁安是怎么回事。 “哟哟哟,瞧瞧这谁啊?君池岸,昨晚你干嘛去了?偷人了?怎么脸被人揍成猪头了?”施乘风过来后,见靠在床上的君池岸那张人神共愤的脸肿得老高,青紫一片,忍不住幸灾乐祸道。 顾沛在一边看着也觉得辣眼睛,不能够啊,能将君池岸揍成这样的人不能够?除非~~~~ 心里一个答案形成,但他不敢说出来啊。 君池岸虽然是挨揍了,可常年冰冷的压迫感还在啊,他凉凉的扫了施乘风一眼,立时让他闭了嘴,主动上前去给他查看。 施乘风的手刚压上他的胸腔上,君池岸就痛得眉头一皱,七王兄这手下得真狠,现在全身像散架了一般疼。 “肋骨断了几根,胸口君宁安给施过针了。”君池岸出声道,就想让这小子轻点。 “君宁安都给你看了?那你干嘛还回来?赖在燕王府不好吗?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为春啊!多好的机会。”施乘风贱兮兮的打趣道。 顾沛在一侧怔住了,他听到了什么?施乘风竟然知道君池岸觊觎君宁安,还这般明晃晃的打趣,这是他能听的?不会灭他口!这信息有点惊悚。 “你以为这伤怎么来的?”君池岸看傻子一般看着施乘风。 “哦,明白了,你那位好王兄揍的呗,这是又晚上去夜闯闺阁,偷香窈玉去了?被人当贼抓了?”施乘风嘴贱道,君池岸竟主动说明这伤怎么来的,稀奇啊! 君池岸懒得理他。 “不是,君玖幽,你昨晚干坏事了?怎么身上除了被揍的痕迹还有被人咬过的齿印啊,禽兽啊你!没被打死算你命大!”施乘风将君池岸衣裳解开后看到了宁安咬过的牙印,啧啧佩服道; “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君池岸冷冷道。 “君玖幽,难怪你会挨揍,瞧瞧你身上的印子,这是有多激烈啊!故意被燕王发现的?他没弄死你算你命大了。”施乘风一边给他瞧伤一边奚落道; 这小子是真懂得往他亲哥胸口子上插刀啊,只揍成这样也算燕王手下留情了,谁家的女儿未成婚前愿意让人霍霍,君池岸这是兵行险招啊! 要不是他医术好,君池岸这会真想将他给扔出去,一天到晚屁话多多,唯恐天下不乱。 “施乘风,你过分了,君宁安是玖幽的王叔,他不能够啊!”顾沛此时还在纠结他昨天是不是喝酒多了出现了幻觉,这种不顾伦理道德的事君池岸不能干出来啊! “什么王叔啊,又不是亲的,你看着,那小丫头可不得了哦,让某些人春心荡漾,失了心魂,竟主动凑上去挨抽,啧啧啧啧~~~”施乘风鬼精鬼精,从君池岸开口说君宁安给他治过伤后,他就知晓君池岸根本就没想着瞒着顾沛,搞不好君池岸还打他的主意。 “施乘风,你什么意思?玖幽,我昨日看到的不是幻觉?”顾沛急吼吼问道。 “听不懂算了。” 施乘风翻着白眼道。 “施乘风,你闭嘴!”君池岸终于受不了这死男人的那张贱嘴了,施乘风担心这货真抽他,只好不情不愿的闭了嘴,只是那个眼神啊,有些赤裸裸,眼里一副我懂我明白的意味。 “顾沛,你先回去,昨日你看到的给我烂在肚子里,关于我与君宁安之间的事,待我伤好些再寻你,有些事需要顾家帮把手。”君池岸与顾沛招呼道。 “哦!”顾沛还有些搞不清状况,不过他也听清了,君池岸身上的伤是燕王揍的,而他与君宁安之间肯定不清白; 还有施乘风说君池岸不是君宁安亲王叔,他想问,但现在君池岸这情形明显不合适,他只得又带着一肚子疑问出了门。 后来,施乘风专心给君池岸医起伤来,本来宁安早上施过针了,可从燕王府到幽王府,一路上有颠簸,再加上从门口走进来,肋骨处的伤又被扯动了; 施乘风就算是动作再轻,也疼得他抽气,可再想想今早那丫头那般作为,心下又觉得熨贴,怎么样都值了; 心想:这会七王兄应该是去皇宫闹去了,皇兄那应该也被折腾得不轻,不过他可不管他俩,反正君宁安不能跑了,自己的终身大事全靠她了。 ------------------ 宁安替花倚舟处理完伤后已是下午,午饭都是在花倚舟房里解决的,丁暮风也是真气狠了,下手毫不留情,比燕王揍君池岸揍得重多了; 宁安看着被她包得像个木乃伊一般的花倚舟,一脸唏嘘,不过他身上还有几针要待会才能收,她只得在他房里等着; 这一对比,她阿爹对君池岸是真手下留情了,就花倚舟挨的这小子这顿抽,让他内脏都受损了,这小子估计没个十天半个月都下不来床,南陵皇的寿辰他也休想参加了。 “臭丫头,我疼死了,你能给我用点止疼的药吗?”花倚舟看顶着那张扭曲的脸问道。 “止疼药刚给你用下去了,药效要晚点发挥作用,只是止疼药不能多用,用多了对你的伤口恢复有影响,往后你得多忍忍了,实在疼得受不了我再给你用。”宁安现在是真的有些可怜他了; 这会要是对象不是丁晴,换作南陵的任何一贵女他都不会受如此大的罪,只要上门提亲就好,就算娶公主也不用如此,俩人偏偏都挑了个最难的,颇有些同病相怜的意味。 第327章 掀底 “那得疼多久啊,嘶~~~”花倚舟动了一下身体,疼得他倒抽了一口气,忍不住吐槽道:“小爷我还从未被人如此揍过呢,这还是第一次,真他娘的疼。” “你别乱动,好好躺着,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身伤至少得在床上躺上十天半个月,也好叫你记着,夫人来之不易,要好好珍惜。”宁安变相安抚他。 “丁暮风他是真想弄死我啊!”花倚舟感慨道。 “肯定啊,他就这么一个妹妹,想想都不乐意她嫁到南陵来,你小子还是躺在床上好好想想怎么讨好你老丈人,丁暮风这里近期应该不会太为难了,就是你在西楚的生意估计会全给你撬了。” 宁安觉得最难的应该是西楚摄政王丁起伯那关,他为了一双儿女在妻子过世后一直未娶,又放纵丁晴在军营长大,四处晃荡,怎么可能舍得她远嫁,搞不好真会看在丁晴的份上将花倚舟拘在西楚入赘。 “你说我怎么就鬼迷心窍了呢,怎么就动到丁晴头上去了呢?干这种要钱还要命的事,我冤不冤?早知道我昨日就留在上官府相看了。”花倚舟觉得他都快疼死了,不找个人说说话转移下注意力,估计他得嚎起来。 “你真冤吗?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别忘了我是大夫,还是那种医术不太差的大夫;你这只狐狸要是真的醉死了根本就出不了事,最多你俩盖着被子纯睡上一晚; 既然能成事,那说明你俩都有那么点意思,意乱情迷什么的我还是信的,还找补什么呀!吃了葡萄还嫌酸,嘁~~~~”宁安毫不留情的掀了他的底。 “君宁安,你能不能别这么直白,你是女的,还待字闺中,说起这些事能不能别那么犀利,脸不红心还不跳,搞得你好像很有经验似的。”花倚舟这会若是没伤,肯定一脚朝宁安踹过去了,在她面前他就像个透明人一般,半点隐藏的小心思都无所遁形。 “我只是让你直面自己而已,别东想西想,既然干了就好好对人家,她也不容易,那么怕她哥都一直挡在你前面,你很好,她也很好,两个很好的人在一起就能克服万难。”两人都有意,就别错过了。 “臭丫头,我没听错!你终于承认我很好了?”花倚舟有些意外,得她一句夸赞很不容易。 “一直都很好,虽然嘴有些贱,心思有些狗,但不否认你是个好哥哥,好儿子,也会是个好丈夫,将来更会是个好父亲,丁晴也很幸运遇上你。” 宁安也是第一次当着花倚舟的面说他很好,她损他的时候多,当面夸好像真没有过,看来有时候心灵鸡汤也是要跟着上的。 “君宁安,我怎么觉得突然就不认识你了呢?不会又憋了什么坏!”花倚舟总觉得这丫头说好听话就是想坑他,怀疑的种子就像条件反射般的长了出来。 “切,你被迫害妄想症又严重了!农夫与蛇啊,我就是那个的农夫,纯属多余了。”宁安呲道,这孩子受压迫太久了,夸他两句都不信,看来他还是习惯当钟,喜欢被打击。 “别别别,不多余,我领情了,不过以后你还是别夸我,总觉得没什么好事等我,再说太肉麻了,我也不习惯!”花倚舟觉得还是以往的相处方式比较保险,这么多年了,君宁安要是改了性子,他会头皮发麻。 “山猪吃不来细糠,你活该被虐!”宁安一边吐槽一边给他拔针,拔完后交待道:“行了,你别多想了,休息,好好养伤,这种养伤的日子对你来说也是新奇的,好好享受,我也得去接受洗礼了。” “你待会同姨父姨母好好说,把你那轴得要死的尿性收起来,你和十九皇叔的事可比我和丁晴要糟心,今日他们被我俩可气得不轻,说什么你听着就好,先别逆着来,慢慢再想办法,来日方长,细水长流啊!”花倚舟叮嘱道; 这臭丫头自小敢想敢做,出格的事也干了不少,可这次这事不是两句撒娇几滴眼泪就能解决的,姨父姨母那关太难了,至少现在是不可能妥协的。 “知道了,希望在田野上啊!”宁安心里唱起了哀调,都怪君池岸那狗玩意给她整这出,她也没防着,一下就暴雷了,本来她还想着等时机探探阿娘口风的。 商家 八皇子君景辰是被商家主商信给摇醒的,话说君景辰这位大爷休息时若是被打扰很折磨人,脾气臭不说,发起飚来也没几个人受得了,近身伺候的人都挨过抽,还会连累一堆无辜的人,所以极少有人敢在他熟睡时弄醒他; 可今日不是无法么?德福公公正在前厅候着,这位可是一直近身侍奉皇上的啊,连皇后娘娘和朝中重臣都要给他几分薄面; 如今他亲自前来商家请八皇子,肯定不是什么小事,正常小事都是别的近侍前来传召,轮不到他来,德福公公上商家来寻八皇子也是头一次。 商信刚听到通传时都吓了一跳,心里咯噔了一下,难不成八皇子又干了什么?他一边往外走一边问身旁的人,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可身边的亲信也摸不着头脑,八皇子不靠谱的事干得多了去了,也不知道此次是因为什么,商信只好客气的接待了德福公公,而后自己又亲自去八皇子下榻的房里唤他,不然别人的面子这位八皇子不一定给; 同时,他也让人出去打听一下这几日八皇子在外头干了些什么,没办法,他也怕啊!这个外甥这些年就是个惹事精,只是身为静妃母族的商家,因着是自家妹子的关系与八皇子往来密切,平日里外甥又喜来商家,自是亲厚; 虽然,这个外甥不着调的事没少干,他也没少给他收拾烂摊子,可没办法啊,商家与他一直都绑在一条船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很多时候他也很恼火,可毕竟是自己的亲外甥,身份又是皇子,有些事闭着眼睛也得给他平了,很多时候,就跟哑巴吃黄连似的,有苦难言。 第328章 原罪 加上八皇子成年后皇上一直不给他单独开府,他又经常有事没事留宿在商家,他总不能将人给轰出去,做为八皇子外家,他不得不默认在家里给他单独留个院子, 这不,又有事找上门来了。 “干嘛?别打扰本皇子休息,滚出去。”被摇醒的君景辰很不耐烦的叫唤道,一副别惹老子的死样。 “景辰,景辰,我是你大舅舅,皇上找你,你赶紧起来收拾好回宫去。”商信皱着眉头道。 “大舅?我是你大舅!”君景辰还云里雾里没完全醒,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骂人的话脱口而出。 “你~~~~~”商信被气到了,可是他能如何,身份上虽是八皇子舅舅,可人家是皇子。 “爹,我来。”商少永这时也被商信的小厮唤了过来,只是昨夜醉酒再加上没整理仪容的缘故,整个人看着特别颓废; 商信看着商少永这个样子真想收拾他,这孩子饱读诗书,长得一副书生模样,可平日里做事细致,一点也没有书生的迂腐,待人待事很是圆滑老练,前些日子他妹妹静妃让他这多看顾着八皇子这个外甥,恐他再惹事生非,让褚国使节看笑话; 他只好将自己与八皇子年岁相当的儿子安排过去盯着,可这会怎么觉得这个决定是错误的呢?有种将他儿子也搭进去了的错觉? 他的家少永以前可从没喝得这么烂醉被别人送回来过,这是又被八皇子拖下水了?心里不禁有丝后悔他是不是安排错了人。 “哼!昨晚又跟着去哪鬼混了?赶紧将他弄起来,德福公公还在前厅等着呢,让你看着他点,你怎么就不将人给看住了?喝得这么烂醉,莫不是又惹什么事了?皇上都让德福公公前来传人了。”商信心里多的还是担心,开口问道; 若真惹了事,他得赶紧让人去通知静妃,让她心里也有个底,好准备一下。 “德福公公来传人?他可有说何事?”商少永心里也跳了下,这些时日八皇子没与人起争执啊!打架斗殴的事也没干! 不过他还是先紧着将人给弄起来,不然八皇子这浑身酒味去见皇上,没事也成有事了。 商少永安排几人将八皇子强行拉了起来喝了一碗醒酒汤,然后再让人给他安排洗漱,为了防止他挣扎,连点穴都用上了,虽然待会这位爷醒后少不得找他麻烦,但现在顾不了太多了。 “家主,奴才与德福公公身侧的人偷着打听了一下,说是燕王今早黑着脸纵马进了宫,他走后皇上龙颜大怒,让德福公公亲自去传八皇子去养殿。”商信的亲信这时打听了部分消息,进门与他禀报道。 “燕王?少永,八皇子惹燕王了?”商信脸上又黑了一个度,要是惹燕王了得赶紧将人送回宫去,不若待会燕王可能会打上商家来; 燕王离了都城那么多年了,那些年的作为他可是一清二楚,蛮不讲理的性子无人能及,传说犹在,余威也在,可惜都不是什么值得传扬的好事。 完了,商少永一听说燕王黑脸进宫,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联想到昨日八皇子带着宁安和丁晴两位郡主进烟波楼的事,几人都喝得酩酊大醉,估计是燕王发现了,这是进宫找皇上告状去了?可他当时就劝了啊,八皇子不听,他有什么办法? 商信一见儿子的秒变的脸,就知晓可能真惹燕王了,急问道:“怎么惹的燕王?” “昨晚八皇子带着宁安郡主进了烟波楼,八皇子说替他们接风洗尘,几人都喝多了,估计是被燕王发现了。”商少永老实道; 不过他可不认为那位宁安郡主不知道烟波楼干什么的,西玉湖她都敢去搅和,耍了横不说,还坑了一堆人,连带着坑太子都不眨眼,主要是她甩锅的本事好,上次那名舞姬就是她甩锅给了八皇子,顺带着教八皇子坑了太子一把; 再想想她在烟波楼里说的那些话,还玩的那般尽兴,就不像是第一次进那种场所的人,近距离接触了几次后,他发现君宁安性子刁钻又难缠,话语犀利又大胆,这样的人怎么可能需要八皇子带她见世面? 现在事发后皇上和燕王只会认定是八皇子招的事,因为她是女子的身份,昨晚他都没想到这一层,此刻他完全有理由怀疑进烟波楼是那两位郡主一唱一和忽悠八皇子的; 是捏准了八皇子好面子、爱逞能的性子,想起她们说的那些话刚开始听着像真的似的,谁不迷糊?这样一想他都佩服她好手段; 可是他没证据,就是说出来也没人信,燕王护短出了名的,不会这么认为啊,只会认为是八皇子领的头,能不找他麻烦?那是烟波楼啊!这地方就是原罪。 “什么?你们将燕王府的小郡主带进了烟波楼?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事么?臭小子,你当时不会拦着?”商信一听说他们将燕王府那宝贝疙瘩带进了烟波楼,都气懵了,烟波楼什么地方?是女子可以去的?就算她君宁安想进,那也不能是八皇子领着进啊!用他接什么风,是抽风! “爹,我拦了,没拦住啊!”商少永无奈道,就算拦住了,估计君宁安也会找他麻烦,搞不好这锅今天是他背了,不过这话他只能在心里嘀咕。 “只有你们三个去了吗?”商信再问道。 “还有西楚的丁晴郡主,花倚舟和上官云鹤也一起跟着。”商少永回道。 “什么?还有西楚摄政王府的小郡主?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丁起伯那个老匹夫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啊!带了君宁安一个不够,还带上一个西楚的郡主,你们这是嫌事不够大啊!”商信指着儿子怒道,这些孩子真的是,那皇上铁定就是为了此事了。 “家主,您先别动怒,先送八皇子进宫才是正事。”商信的亲信在一旁劝道。 “对,没错,你安排人去宫里给静妃娘娘送个信,这事估计皇上会揍八皇子,让她周旋着些。”商信赶忙跟人交待道。 第329章 哀嚎 这边被人压着洗漱完毕的八皇子终于清醒了,一听燕王进宫找了父皇,还可能是因为他昨晚带君宁安进烟波楼的事找他,顿感后悔不已,早知道就不逞那威风了,他都忘了燕王叔回了都城,那可是个父皇都怕被缠上的人啊! 这会德福都在外头等着了,估计父皇那顿揍是跑不了了,想想他屁股就疼,没多做停留,速度跟着德福回了宫,回宫的路上还忐忑不已,父皇揍他从来都不手下留情,心底希望母妃能给他挡着点! 陪着八皇子进宫的还有一脸丧气的商少永,如若是为着昨晚烟波楼的事,他也跑不了,还不如自动前去认罚; 可能皇上还会念着点他主动的进宫请罪能网开一面,骂骂就得了,反正陪着八皇子挨罚的事不是他就是他家二哥,他二哥跟着罚的日子比他多。 “儿臣拜见父王!” “叩见皇上!” 养心殿内,八皇子领头,商少永随后,俩人一前一后直直的跪了下去,大气都不敢出; 本来应该在御书房批阅奏折的皇上让人将奏折拿到了养心殿批示,见商少永也跟着进宫来跪着,有些许意外; 而后想到小八昨晚宿在商家,而去烟波楼也有这小子的份就明了,虽然知道自家这玩意是什么货色,可也忍不住有几分迁怒,爱跪就都跪着! 现下若不是花倚舟那小子起不来床,他也该来跪着,都是些欠收拾的玩意;丁晴和花倚舟的事他不能宣之于口,但想到起因是全是因着小八这个瘪犊子玩意,火蹭蹭蹭的往上冒。 “你个小王八羔子,脖子上的东西白长了?出门都不带上,烟波楼好玩?好玩!!!”南陵皇顺手将手上的奏折朝八皇子扔了过去,声音一句比一句大声。 “父皇息怒!” “皇上息怒!” 连着好几声息怒响起,南陵皇的怒气不息反增,吼道:“息怒,你让老子怎么息怒!你个瘪犊子玩意,你是怕你老子过得了这六十大寿啊,非得找点事要提前气死我啊!” 说着,南陵皇将手上的奏折一股脑的全朝八皇子扔了过去,八皇子不敢躲,砸得叫一个结结实实的,疼他也不敢吭声,受着! 南陵皇这会有些话不能言明,憋屈死了,将自己气到心闷。 接下来,南陵皇憋着气将君景辰狠狠收拾了一番,连辩解的机会都没给他们,直接就吩咐人在养心殿外,让人压着八皇子打了板子,连静妃过来求情南陵皇都未见,打定主意要让这小子长长教训; 那日后,坊间传闻八皇子因为带着燕王府君宁安逛了烟波楼,燕王知晓后打进了宫去,而后皇上将八皇子一通收拾,不仅挨了板子,还被罚禁足两月,本来皇上还计划近期给八皇子当独开府的,也因此事泡了汤,八皇子知晓后在宫内一通哀嚎,悔之晚矣; 还传言连着与八皇子同行的商少永都未能幸免,也挨了几下板子;更别说一同前去的花倚舟了,据说被燕王发难,揍得连床都起不来了; 以至于听到传闻的宿远、羽承睿和花倚柏三人整日惶恐不安,连着几日府门都不敢出,就怕波及到自身,也担心燕王秋后算帐打上门去,毕竟君宁安刚来都城时与他们三人发生了龌龊,最气人的是三个人都没能讨得了好; 他们几个可没八皇子后台硬,八皇子就只是带人去了一趟烟波楼,还没起冲突就被燕王告到了皇上面前,那他们肯定会被直接收拾,难怪君宁安敢这般嚣张。 再说若燕王登门,家里也不一定会为着他们开罪燕王,燕王谁的面子都不一定给,护短和胡搅蛮缠是出了名的,连皇上都只有自认倒霉的份,更别说他们这几个小的了; 几人中,特别是羽承睿,上次在西玉湖君宁安可是说过要上门拜访祖父的,可一直未上门,以前以为是这位小郡主瞎说的,可现下就说不好了,就担心她领着燕王上门,他当时可还硬着头皮说了恭候大驾! 虽然事情在那时闹开了,但回来后他并未主动交待,还是做为羽国公的三叔在外道听途说后,回来语言上敲打了他一番,他当时还特别不服; 至于三叔有没有告知祖父他并不知晓,这些年祖父一直深居简出,能见的次数有限,其实对于祖父他是有怨言的,明明他爹是嫡长子,而他是嫡长孙,羽国公府的爵位本应该属于他们大房; 可祖父却一意孤行给了三房,让他们大房这些年都成了都城的笑话,若不是自己有点学识和本事,他们大房都被压得抬不起头来了; 而他爹不知是不是被打击到了,就在礼部兼了个闲散的职,一直都未得到升迁; 家里靠不上,他就不得不想方设法去广泛交友,为自己的前景奔走。 燕王府 宁安从花倚舟的房内出来后,就往燕王妃的院子走了去,待行至燕王妃寝房外时遇上了文嬷嬷,正一脸忧心的守在门外,见宁安过去,赶忙过来行礼道:“郡主过来了?可是来瞧王妃的?” “文嬷嬷,阿娘可是在休息?”宁安问道。 “王妃上午回了院子后一直躲在房里哭泣,午饭也未让送进去,王爷又还没回府,也不让老奴陪着,不知遇着了什么事?” 文嬷嬷说起这个特别难受,不知道她家主子受了什么委屈和打击,她从来没见王妃这般情绪崩溃过,而且连与她倾诉的欲望也没有,她伺候王妃这么些年,王妃什么事也不会瞒着她。 “饭菜还热着吗?”宁安此时有着深深的无力感,也很自责,若不是因为她,阿娘比她还无忧无虑,她也不想害阿娘伤心的。 “热着,在小厨房热着呢。”文嬷嬷赶忙道; 她见自家王妃如此伤心,早已去过宁安的院里了,可阿紫说宁安外出了,她只好又返回来守在王妃门外,现在宁安郡主来了,她也就松了一口气,往日王妃再不高兴只要宁安郡主哄着,保管喜笑颜开。 “你去拿过来给我,我进去看看阿娘。”宁安跟文嬷嬷道。 第330章 剖析 文嬷嬷赶忙去了小厨房,亲自将吃食端了过来,宁安接过后吩咐道:“文嬷嬷,您去院外守着,让这些人都退下去。” “好的,郡主。”文嬷嬷应声后退去院门外守着了,也将在院里的人全部带了出去。 宁安提着食盒从外间进了里间的寝房,燕王妃闭着眼靠美人榻的一侧,听到房门的响声头也没抬,沙哑着声音喝道:“出去!” “阿娘,您别赶我出去。”宁安听到燕王妃的的声音更加难受了,这么些年她让阿娘伤心流泪的日子很多; 小时候她调皮捣蛋伤着的时候,燕王妃没少为她心疼流泪,有时候一边揍她和花倚舟一边哭;后来她去了百川谷一次又一次的离别,燕王妃总会欢喜的送她出门,可她知道,她一走燕王妃就会偷偷的抹眼泪; 花倚舟还说过刚开始那几年,每逢节日燕王妃只要一说起她,然后说着说着就流泪,担心她在外边吃不好,睡不好,还受委屈; 再来就是现在了,终于她的婚事落定,女儿要归家了,可她却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又要为她操心,这样一想,她真是该死。 “进来!”燕王妃听到是宁安的声音,睁开了眼,轻声道; 宁安将食盒放在了塌上的小矮桌上,然后将里边的饭菜一样样的全都端了出来,轻声哄道:“阿娘,您多少吃点东西成吗?今日您都还没进食,身体吃不消的,您吃完我们聊聊行吗?” 燕王妃见宁安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也很是难过,她家的丫头什么时候这样过,印象中她可一直都是神采飞扬,活力四射的; 孩子还小,有些事不能全怪她,是她自己钻牛角尖了,可是她还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老十九是好,可是她舍不得她的宁安受委屈。 “宣宣,放着,我吃不下。”燕王妃此刻没有胃口。 “那您喝碗汤行吗?就一碗。”宁安再劝道,那双总是笑得像月牙的眼里都有了几分泪意。 “嗯。”燕王妃见宁安如此,点了点头道。 宁安赶忙拿起装鸡汤的汤盅,用汤勺搅动了一下,端起来准备喂燕王妃,燕王妃却伸手自己接了过去,默默的喝起了鸡汤,宁安便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燕王妃喝汤; 她以前都不曾注意,现在细看才发现燕王妃的眼角不知从何时开始,已有了细细的皱纹,在她的印象中,燕王妃一直都还是停留在在大昭寺初见的模样,犹记得当年那一袭鹅黄纱衣、眉眼如画、巧笑嫣然妇人照亮了她的整个童年; 谁说岁月不败美人?虽然她阿娘依旧美丽优雅,可是也开始长皱纹了,宁安就这么瞧着,瞬间有了些多愁善感的思绪,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反倒是吓到了一旁刚喝完一盅汤的燕王妃。 “丫头,你怎么哭了?”燕王妃将汤盅放了下来,伸手去拭她脸上的泪。 “没事,就是让阿娘操心了,我真是该死。”宁安用一只手将眼泪抹了一下,然后从榻上下来,扶着燕王女妃坐到了房间另一侧的沙发上,这沙发还是宁安幼时在燕蜀折腾出来的,大家都觉得比软塌舒服,后来她不管在哪里布置房间,都会在房里安排上沙发。 “说什么傻话,自己的孩子哪有不操心的?”燕王妃拍了拍宁安的手道,好似将早上生气的事遗忘了一般,没再主动提起。 宁安坐在沙发上后,像小时候一般,两下就将脚上的鞋给踢了,双腿伸直侧躺在了沙发上,头枕在燕王妃的腿上,主动道:“阿娘,我跟你说说我与君池岸的事。” 燕王妃也在等她主动提起,这孩子的性子轴,认定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她还没想好要怎么跟她说这个事,不过她家孩子主动提起,她自是要听听孩子内心想法的。 “嗯,你说。”燕王妃抚了抚她的头发道。 “阿娘,我跟他没发展到最后一步,但是也只差最后一步了,我不太在意,可是他在意,说是等洞房花烛夜。”宁安知晓燕王妃见到她身上的痕迹误会了,但是在这个时候清白这种事,也不一定是非得到最后一步才算失了清白的。 “宣宣,你知道这代表了什么吗?”燕王妃问道。 “我知道,阿娘,这些年在外,我过得是与在燕蜀截然不同的日子,可能与你们所知晓的孩子完全不一样,我也并不是你们眼中的样子,自小我性子就乖张,一身反骨,你们所看到的乖孩子只是我想让你们那样以为而已; 像勾栏画舍,秦楼楚馆,酒巷赌坊我去过的多了去了,所以我知道的可能比你们能想象的要多的多,而且清白于我并不那么在意,您也不用为我伤心,别气坏了自己; 君池岸他挺冤的,今早是我主动的,他只是被我撩得失控了而已。”宁安淡淡道,她只是想表明,她并不是他们眼中的小白花。 燕王妃听她这么一说也是一愣,她一直就没想过这个问题,在她的心中女儿还是软软糯糯的唤她阿娘,需要她呵护的样子,现今宁安突然这么一说她有些反应不过来。 宁安却没停顿多久,继续道:“您可能只知晓我医术不错,也以为这些年多亏了我师父护着,其实不是的,我很多时候都是孤身一人面对不同的人和事。 而我的身手更不错,放眼整个南陵能与我匹敌的没几个,我能在军队的围攻下全身而退,也能在多次暗杀中突围,更能女扮男装游走在褚国间从不被发觉身份,在外的这些年,一直都只有我伤人的份,从来没有人伤过我; 所以,阿娘,您不用为我忧心,我有足够的能力自保,早练就了一身游刃有余的本事,只要我不愿意,没人能逼得了我,欺骗我更不可能,就是君池岸也不能,您也不用担心是君池岸哄骗了我。” 宁安语气缓缓的,一点一点的将自己剖析给燕王妃听,只是想让她不要再为她忧心,也知晓自己说出来会给人带来的震撼,但在燕王妃面前没必要藏着掖着。 第331章 温情 “宣宣,你~~~~~”燕王妃不知道要说什么好,这孩子这么冷冷静静与自己说这些,是她所料未及的,原来她家的孩子这么厉害,也这么辛苦。 “阿娘,您别多想,我只是想让您不要为我担心难过而已,您不用把我当成小孩子,我什么都懂。”宁安翻了一下身,仰着头看着燕王妃道,她在阿娘的眼中没看到没的,只看到了心疼。 她扯了一抹笑继续道:“阿娘,我若说我原没打算过嫁人您信吗?” “瞎说,女孩子怎么会没想过嫁人?”燕王妃语气里虽是不认同,但心里竟有些信了,若真如这丫头自己刚刚所说,她还可能真这么想过,不过她还是忍不住反驳。 “阿娘,我是真的这般打算过,若不是这次君池岸假传皇伯父旨意,我不会急急忙忙的与夏霄鸣定婚约,我更想自由自在的过一辈子,您和爹也思想也不迂腐,我就只想一直赖着你们,守着你们过一辈子; “可不能这么想,阿爹阿娘陪不了你一辈子。”燕王妃抚着她的头道。 “但我可以陪你们后半辈子呀,我很庆幸那年在大昭寺遇上了您,是您和阿爹给了我家的温暖,让我无忧无虑的长大; 到现在我仍清楚的记得我是怎么被羽四夫妇抛弃的,也知晓自己在羽国府是多不受欢迎的存在。”宁安闷声道; 不管是前世还是这世,她都没有感受过这种家的温暖,这种温暖让人很是贪恋; “宣宣,你真的记得?”燕王妃越听越震惊,这丫头今日带给她的震撼让她都消化不了了。 “记得,小时候的事我全部都记得,还包括在羽国公府所受的那些不公平的待遇,记得清清楚楚,所以我只想一直陪着你们就好!别人我不在乎,我可忘不了我当时是多不受欢迎的。” 宁安再次肯定道。 前世独来独往惯了,这世燕夫王妇将她所有的童年都补齐了,从小她就很努力的投入到这个身份中去了,到现在已经完全融入到了这个世界,享受了本该不属于她的亲情、友情、甚至还有爱情,她不想失去。 “宣宣,你这一声声不受欢迎,不是在扎阿娘的心吗?羽国公府的那些事如果让你困扰你,就不要去想,你就是我们燕王府的孩子,一直都是。” 燕王妃没想到这丫头记忆这么好,虽然他们一直没有刻意瞒着她,但也没提起过,如今她这么轻描淡写的说出来了。 “阿娘,若不是今日这事赶上了,我永远都不会说,一直都会是你们眼那个乖孩子,需要你们护着的小郡主; 我很贪恋家的温暖,也很珍惜这份温暖,但是君池岸的事超出了我的计划,我也不想的,可是,阿娘,我控制不了自己,也不是故意伤您和阿爹心的。” 宁安情绪有了点波动。 燕王妃将宁安的头发顺了顺以示安抚,久久没有出声,宁安都已以为她不会回了; “宣宣,阿娘一直以为你是温室里的花朵,可不曾想你早已长成了风雪中的青松,关心则乱,不管你是什么样子了,总归是阿娘的孩子,往后有什么跟阿娘说,心思不要这么重,阿娘也相信你与老十九的事,不会是你故意如此的。”燕王妃叹了口气道; 她自己养了这么久的孩子自己知道,就算是再怎么样她也是个善良的孩子,就是知道才会如此担忧,不是说老十九不好,相反老十九很好,抛开身份和年纪大了些,其他的无可挑剔,这么一个冷心冷情的人,一旦动了心思,那就是一辈子的事。 “阿娘,我并像是你们想象中的那么好,性格使然,很多时候性子里都带着恶趣味,被我坑的人不在少数,所以我是在无意中招惹了他,他刚开始是看不上我的,我也是离他远远的,后来~~~~~~” 宁安将与君池岸相遇、相知、相爱的过程与燕王妃娓娓道来; 燕王妃听着宁安缓缓叙述,也知晓她抗拒过,也挣扎过,然后妥协了,而她也终于知晓自己的这个孩子确实不是被哄骗了,而是被老十九慢慢的打动了。 总的来说,宁安是发觉老十九从北疆开始就动了心思,而后就她逃他追,一步一步设了个网将她家丫头给套了进去,而自家这丫头,就如飞蛾扑火一般,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细思,君池岸的这份心思就让人心惊,而昨日当着她和王爷的面那般不管不顾表明了态度,肯定也是经过他深思熟虑过的; 老十九这人虽然她接触不多,可这么多年为南陵出身入死,战功赫赫,口碑极佳,这么个心思深沉,滴水不漏的人,他有心如此,换作是谁估计也逃不了,年少的艾慕总是美好的,突然她有些理解了。 “所以,阿娘,您看,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本来是没想着这么快坦白的,可能我昨日醉酒无意中做了某些事,说了某些话惹了他,所以他才不管不顾借着这个机会给戳破了; 原是说好待皇伯父寿辰后再私下摊开说的,我也知道你们不同意,可是还幻想着争取一下,但现在看你们这么难过,我害怕了,我是喜欢他,可你们更重要。”宁安说的话里没有带一丝别的情绪,好似在说别人的事一般。 “宣宣,就算我跟你阿爹不在乎,可是那些流言蜚语足已淹死你们,只要你们俩身份都在,南陵皇室也不可能有这桩婚事存在,我跟你阿爹也不可能让你无名无份的委身于他。” 燕王妃其实这会也没那么难接受了,就是身份的问题是条跨不过的鸿沟,若以后~~~,那也是以后再说。 “嗯,我知晓的,我只是想跟阿娘聊聊而已。”宁安无谓的笑了笑。 “你既然知晓,那就不要再和他接触了,待你皇伯父寿辰后我们回燕蜀,再也不回都城了,你俩现在这个身份不行,届时所有的脏水都会往你身上泼,宣宣,阿爹不愿意看你受委屈。”燕王在房外听了半天,听宁安如此说,推门进来道; 第332章 软化 “好,听阿爹的,如若以后有两全的办法,还请阿爹阿娘给我们一个机会,不过也可能时间久了我就不喜欢他了。”宁安语气有些松快道; 其实她知晓燕王在门外将她的话都听了去,燕王虽然还是不同意,但语气好了许多,她也就趁着这个时机提了出来; “那就等解决了再说,现在想都别想。”燕王直接一锤定音; 只是他心气怎么就那么不顺畅呢,想起就压不住怒气,俩人现在这个身份,若是被人知晓俩人间有情,会让人怎么想?那些有心之人会怎么说,他养大的孩子不能受这份委屈; 老十九这老小子终是动尽了心思,可这个心他就不该动,如若那老小子真不放手,也得有个契机,至少现在并不合适。 “阿爹,您和阿娘放心,我知晓分寸的,你们别再生气了。”宁安闭上眼睛轻声道,她现在很累,给花倚舟施针后本来要休息的。 燕王说的也没有错,远离可能更好,如若执念太深,总会有解决办法的,现下确实不行。 “阿娘,我睡会。”宁安就这么枕着燕王妃的腿睡着了,燕王妃满眼怜爱的看着枕在她腿上的孩子,轻轻给她顺着背。 “王爷,你说老十九会放手吗?”燕王妃看着燕王将毯子搭在了睡着的宁安身上,轻声问道。 “不会,这小子心思深沉,还不择手段,他不在乎那些流言蜚语,可是我家的丫头凭什么要跟着他受着?”燕王最担心的就是这个。 “他俩有可能吗?”燕王妃再问道,最坏的结果也就是成全了,虽然心里不舍,但孩子若是愿意她不会强加阻拦,这丫头真的长大了。 “换个身份,等个契机,老十九估计就是这么打算的,他此次在燕王府这般做不过是试我俩的态度罢了,后面就是解决身份问题,宣宣应该不会同意,不过这小子阴着呢,得防着他些。”燕王咬牙道,那是一种自家的花快要被人连盆端走的气愤。 燕王妃沉默了,燕王不愿娇妻再沉浸在这个情绪里,与她说起了今日纵马进宫后的事~~~~ -------- 南陵皇的寿辰将至,眼瞧着都城也越来越热闹,可燕王府却关门闭客,连平日闹腾的君平安也不出门了,整日被拘在府里习武,除了习武外,闲暇的时间就是在府里上窜下跳; 颇有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样子,所以,燕王的怒吼声总会在燕王府的上空响起,这小子实是将他爹气得够呛; 宁安这些日子也安安静静的呆在府里没去外边折腾,除了给花倚舟医治外,每日就是在府里研究美食,这一研究却将花倚舟气得够呛; 原因无它,她伙同君平安这小胖子故意将做好的美食端到他房里,让花倚舟看着他们吃,边吃还边吆喝着馋他,院子里经常充斥着花倚舟气急败坏的声音,但没用,他下不来床,按宁安的说法:有本事你气得爬起来揍我啊! 后来这句话被君平安学了去,天天抢在花倚舟暴怒的边缘怼他,宁安每每都会以此来激励小胖墩要早些练习轻功,告诉他若不努力,等往后惹了别人,他就是想跑都跑不过,那小子后来就对习武上心了些,至少会主动了,不用燕王天天逮着他练习了。 按花倚舟的说法,他们姐弟俩都是歪着长的,习武根本就不是用来强身健体的,而是用来跑路的,宁安却理所当然的回他,三十六计,跑为上策,有何错? 反正府里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让燕王夫妇欣慰不已,那日宁安跟他们将心里的话全都说出来后,还以为这丫头会沉寂一段时日,可宁安第二日开始就像之前的事没发生一般,还和以前在燕城一样笑得那般明媚,对他们态度也跟以前一般无二; 连着几日都没见她有别的心思,也不出府去游玩,除了研究美食就是盯着平安习武,要么就是两姐弟去气花倚舟,更没有提出去幽王府探病; 燕王夫妇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觉着不对劲,但又不好多问,任他们姐弟俩在府里折腾,就是可怜了花倚舟,要受他们俩姐弟俩精神上的摧残; 南陵皇生辰前两日 “宣宣,大舅母邀请出门去逛逛,说是银楼来了一批新颖的首饰,要给你表姐去挑些,你要不要一起?”燕王妃看着宁安又在院里折腾那些开放没多久的茶花,这丫头真的是,什么花她都能想到吃的上面去,都不管这些花有毒还是没毒,她总要试试。 “阿娘,你去,我不去了,待会我尝试这茶花做出来的糕点,不知道味道会不会不一样。”宁安头也没回,还在挑选着哪朵茶花开得最艳,她就挑哪朵下手,那手法就是辣手催花,都不带犹豫的。 “糕点明天做也一样,茶花开在枝头上,一两天不会败了的,回都城许多天了还没出门好好逛逛,你陪着阿娘一起!听你舅母说一品居也出了新的菜品,我们逛累了也去尝尝。”燕王妃劝道; 这都多少天了,这丫头都没闹着出门,燕王妃就想带她出去散散心,以往在燕城,这丫头都不带在府里多待的,与她那些小伙伴在外疯得不行。 “行,阿娘,我去换身衣裳,您等我一会。”宁安见燕王妃高兴,不想扫她的兴,她也知道阿娘担忧她,以为她这些天装的,其实真没有,她又不是真的十几岁,总会有人比她更忧心的。 没多久,母女俩欢欢喜喜的出了门,在银楼与上官家的大夫人于氏碰了面,双方见礼后宁安就随着她们上了银楼的第二层去挑选; 银楼展出的首饰确实不错,大都栩栩如生,精工细琢,让人看着眼花缭乱,于氏拉着燕王妃不停的讨论; 宁安却在一旁兴趣缺缺,她对这些金银首饰一直都是不太感兴趣的,在她眼里这些东西华而不实,戴在头上又重,不如全部换成金条更让她感兴趣。 第333章 许氏 燕王妃却想法不一样,总想将女儿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拿着一又喜鹊衔珠的步摇问宁安:“宣宣,这对步摇如何,喜欢吗?” 燕王妃看这个样式比较少见,觉得戴宁安发间应该好看,忍不住就想替她买下来。 宁安伸手拿过来看了一下,摇头道:“阿娘,好看是好看,可这流苏太长了,我戴着走路都不太方便啊!” 宁安是不想要的,这个时候的首饰全都是手工雕琢的,这些手艺人真真是有本事的,这对步摇确实新颖,创意和寓意都很好; 只是她更喜欢金条,在她眼里这些都只不过是货币的流通货,搞这么花哨做什么?如无特殊场合,她都不愿往头上戴,再说她首饰那么多,太多了扔在那还懒得打理,不需要。 “你这孩子,出趟门你换成这个样子,连试个步摇都试不了。”燕王妃看着自丫头这身打扮埋怨道; 出门时,这丫头说换身衣裳,她也没多做交待,可没成换成了这个样子,不仅将衣裳换成了浅蓝色的裙裤式样,连头发都扎成了个高高的马尾,就像是要去与人比武一般,这身一点也不女子的装扮,她就想给她将步摇给她插上试试效果都没办法。 “阿娘,我首饰够多了,您挑您喜欢的,我真不需要,你要是钱多直接给我银票,这个我不嫌多。”宁安嬉皮笑脸道; 她这身装扮还不是为了更好的与阿娘逛街?她没错啊!若要是成裙装,步子都不能大迈,再说她也不想往头上戴首饰。 “这孩子,一点也没个女孩子样,真的是。”燕王妃将步拿在手上瞧了又瞧,不禁理怨道。 “宁安啊!你看看你,全身上下一点饰品都没,女孩子家家的要多打扮打扮,等你年纪大了,想打扮都不好看了。”于氏在一旁见着宁安这样,也忍不住说了几句。 “大舅母说的对,下次我一定盛装打扮,今日我跟阿娘不是为的陪大舅母给表姐挑首饰么?您看看这个是不是挺适合表姐的?”宁安指着一对梅花簪子道; 就想转移这俩长辈的视线,她对自己的这身装扮挺满意的,于氏不知道是不是受老太太影响,总喜欢碎碎念她的装扮。 “嗯,是不错,给你表姐包起来?”于氏的注意力一下子被那对梅花簪转移了。 “包起来,必须得包起来,鲜花配美人,宝剑赠英雄,这对梅花簪只能配得我表姐,别人配不上。”宁安连附和道,表情那叫一个真诚,哄得上官夫人眉开眼笑。 燕王妃好笑的瞟了宁安一眼,这丫头,最会耍这嘴皮子,还溜头得很。 这时,二楼又上来了三位贵妇,领头的是羽国公府的大夫人郁氏,随后的是羽四夫人许氏和工部侍郎曹光的夫人邓氏; 许氏身形较为娇小,一米五六左右的个头,身型有些微微发福,但胜在皮肤白皙,衣饰打扮较为得体,看上去年岁较小;而邓氏却身型走样严重,但面容慈善,看面像就是很好相处的样子。 “妾身郁氏见过燕王妃。” 羽大夫人郁氏见到在二楼闲逛的燕王妃和上官夫人后有些晃神,不过只是一瞬,马上走过来见礼; 她也是多年未见着这位被燕王宠上天的燕王妃了,没想她还是如当年那般温婉优雅,好似岁月没有在她身上留上任何痕迹一般。 “见过燕王妃。”许氏和邓氏相视一眼后,均随着郁氏过来见礼。 “羽夫人不必多礼!”燕王妃见到羽大夫人后,愣了一下,后想起这位自称郁氏的妇人是谁,淡笑着回道; 不过她先是瞧了一下宁安,见她无任何反应,才反应过来这孩子应该不认识郁氏,倒是自己想多了,而后她也对着许氏和邓氏颔首,让她们不必多礼。 当年羽老国公镇守边疆,老国公夫人尚在,都以为爵位自然会落到羽家嫡长子羽桓身上,所以那些年羽国公府几乎都是由大夫人郁氏在打理,迎来送往自是由这位八面玲珑的郁氏主持,因此燕王妃是认识羽大夫人的,至于许氏和邓氏她也没什么印象。 “王妃,都说岁月不饶人,可这岁月终是眷顾了您啊!多年未见,您可还是当年的模样啊,一丝都没变化。”郁氏当着燕王妃的面不由得感慨道,当然语气里自是有几分奉承。 “羽夫人言过了,这一眨眼都二十来年了,哪能还是当年的模样,反倒是羽夫人说话还是这般的让人心生欢喜。”燕王妃谦虚道; 瞧着当年这位意气风发的羽大夫人早已没了以前的颜色,估计是国公府爵位闹的,这些年这位羽大夫人也没少因为这个受尽冷待,郁家的长女当年是何等的耀眼。 “妾身可没说假,不然您问问上官夫人。”郁氏又是和颜悦色的恭维道,连上官大夫人于氏也顺带着了,以示自己没说假; 于氏当然也只能附和,自家的小姑子确实比她们这些同龄的夫人显年轻许多,记得燕王妃前段时间回上官府时,她们妯娌之前都在感慨自家这个小姑子越来越光彩照人了; 当初可都不看好燕王的,没成想他真做到了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是个最宠妻无度的,眼瞧着小姑子嫁给燕王这么些年了,家里却连个妾室都没有,孩子虽然闹腾了一些,但都很是孝顺; 上没公婆管着,下没妾室给气受,夫婿又随着自己,能不舒心么?比一般人看着年轻也是正常的,当年燕王那般名声,谁能想到到头来自家这个小姑子过得最好? 宁安在一旁默默的瞧着她们这些差不多年纪的妇人,再看看燕王妃,确实比她们年轻不少,只气质上就胜出许多,也不枉她这些年给阿娘内外调理,健康状态好了,人自然显得年轻了。 在燕王妃提羽夫人时,宁安就细细打量了一下郁氏,这位恐怕就是羽家的大夫人了,羽凡和她实际上的大伯母,当年这位郁氏在羽国公府可是权威的存在啊; 第334章 似曾 宁安她犹记得当年照顾她的小丫鬟荷花就曾说过大夫人去礼佛了,不然大夫人能压下她被送走的命运了,她不止一次听到荷花说大夫人比四夫人疼她,如今再见早已物是人非了。 眼神再扫到许氏,对她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但她确定自己没见过她,只是这种莫名的熟悉感是怎么来的呢?她没多想,跟她关系不大; 再看向邓氏后,也就是轻轻一瞟就收回了目光,对这种无聊的社交有些兴趣缺缺,家长里短或是缅怀过去都不适合她,都城没有她值得怀念的人或事。 一番寒暄后,燕王妃象征性的提了一句许氏身后的两位妇人:“这俩位是?” “瞧我这没眼力的,只顾着与王妃您叙旧了,这位是我四弟妹许漪,这位是工部侍郎曹大人的夫人邓巧。”郁氏赶忙介绍道; 正常来说工部侍郎曹光的夫人燕王妃应该相识,但由于曹光是外任后再回京任的职,燕王妃那些年在都城时与邓氏没有过交集,所以燕王妃不认识也是当然。 燕王妃一听郁氏介绍许漪后,脸上的笑都淡了下来,这位就是当年抛弃宣宣的生母了,没想到在这个银楼里碰着了; 她这才好好的打量了一下这位重男轻女严重到极致的羽四夫人,本还想着是什么样的母亲竟舍得将自己的孩子这么糟践,没想到是这么位娇娇弱弱女子,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羽四夫人啊!早有耳闻,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燕王妃说这话时已经敛起了笑意,语气有些冷然。 宁安这时也知晓了许氏那抹熟悉感来自哪里了;是了,自己的脸部轮廓与这位羽四夫人不就是有些像吗?只是不熟悉的人可能不曾注意到而已。 她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那个曾经对她不屑一顾的羽四夫人,她刚开始穿过来时是没有见过许漪的,自是没有认出来,这下见着了,说实话,没有太大的感觉,不过她不愿与她有什么瓜葛,无视就好了。 “阿娘,你跟大舅母先逛着,我没什么想买的,去楼下等您。”宁安此时出声道,不想燕王妃因为自己的事再与许漪有什么纠缠,以后他们都不是可以有交集的关系。 “嗯,去,我跟你大舅母逛完就下来。”燕王妃温和的应道。 “王妃,这位便是宁安郡主?” 郁氏没见过宁安,而宁安这身打扮着实让她没有想到她就是传闻中的那位小郡主,忙着再次见礼。 宁安对在场的几人完全没理会,转身就往楼下走去,连她们见礼都当视而未见,在场几人的脸色有一瞬的僵硬,没想到这位传闻中的宁安郡主当真那般无礼。 “我家这孩子性子有些娇纵,几位别在意。”燕王妃说完直接就领着上官夫人去另一边看首饰去了,一副不想再与几人多做交谈的模样,与刚见时带笑寒暄的样子判若俩人,让郁氏几人都摸不着头脑,她们这是哪里惹着燕王妃了? 三人见状也不好再凑上去,而是与燕王妃的相反的方向走去,待离得较远后,郁氏轻声询问道:“我刚刚说错什么话了么?怎么燕王妃态度一下子就变了呢?” “没有!”许氏和邓氏想了想都摇头道。 “四夫人,你与燕王妃有什么过节么?”曹氏问许氏道; 她刚瞧着上了二楼后燕王妃与郁氏是聊得甚欢的,以往肯定是相熟,虽有传闻前段时日羽承睿、宿远和花倚柏与宁安郡主间有冲突,不过燕王妃了似乎并没有当回事,若是有意见,刚刚几人一上来她们就会受尽冷待,可燕王妃并未如此,还与郁氏寒暄了许久。 “我这是第一次见这位燕王妃,哪里来的过节,燕王妃连承睿与宁安郡主的过节都没提,我就更不可能了。”许氏否认道; 她没有惹这位燕王妃的时机啊,至于燕王妃刚刚那句百闻不如一见,应该是羽四爷那些年的荒唐事影响的; 毕竟当年的燕王和羽四都是声名狼藉的存在,许多人当初还拿这俩人做过对比,只是燕王改好了,而羽四这些年被羽老国公压着了,在外边不敢这么荒唐下去了。 “也是。”郁氏本来还愁承睿的事可能让燕王惦记上,刚刚她主动与燕王妃寒暄时却没见她有任何不愉; 而是在她介绍许氏与邓氏身份后燕王妃才表现出的不愉,可许氏这些年很少在外走动,邓氏也是近几年才回的都城,与燕王妃不可能有交集,这燕王妃为何来的不愉呢? “不想了,往后注意着些,我们去别的地逛!”曹夫人轻声道,虽不知道有什么事,但远离着点肯定没错。 “嗯,走。”郁氏点了点头,许氏也随着她们下了楼,心里在不停的想着刚刚燕王妃那句话的深意,但是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 在楼下有些无聊的宁安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翘着二郎腿,与阿紫俩人正咬着刚买来的糖葫芦,一点都不在意别人看过来的目光。 许氏顺着楼梯往下走,半道中瞧见了坐在楼下咬着糖葫芦的宁安正与小丫鬟说笑,那么恣意随性,让人心生羡慕; 而某个角度的侧脸,让她总觉得有几分熟悉感,心里莫明的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她在哪里见过呢?怎么一时记不起来了? 宁安转过头正好与她对视上了,她带笑意朝宁安点了点头,却瞧见那位燕王府的小郡主瞬间收起了笑意,眼里满是冷冷的漠视; 那眼神像极了当年老国公因着羽凡和羽落的事,惩罚她时看向她的眼神,她那时就被老国公就那么冷冷的瞧着,从心底里生出来的那种凉意让人不寒而栗,想想她都惶恐不安; 她赶忙收回视线,逃一样的下了楼,而后往银楼外走去,连郁氏唤她都没听到,只想远远的逃离,待走远了后停下来才想起,为何这位宁安郡主会用这种眼神瞧她?她何时得罪过她?完全不可能啊! 第335章 书生 许氏在心里暗暗打算:看来,往后她还是少出门的好,没得得罪了人还不自知,届时闹起来,羽四那薄情寡意的男人说不好真会毫不犹豫的休了她,婚后这些年她过得并不好,与羽四爷俩人只是表面上是维持了夫妻关系而已,实际上早就名存实亡了; 她自有了嫡子后,就只想她的承希好好的,这孩子是她这些年在府里唯一的支撑,可十多年过去了,那孩子身子却一直都不见起色,汤药不断,见天的在府里养病; 她这么多年寻遍了名医良药,想尽了办法,都未能将那孩子治好,都道身子弱是来自娘胎,无解,这始终是她心中的意难平; 后来得知御医都断定了她不能再生养了,她还替羽四爷养了一个难产的妾室之女在身边,只因那妾氏过世后羽四舍不得孩子没娘,拜托她养的,也不知一向风流的羽四当时是抽了什么风,从来不关心孩子的他竞也有了慈父之心; 所以,对于这个姑娘,她当时是存了别的心思的,虽不能视如已出,却也上心,原因无它,这孩子确实很是讨羽四爷的欢心,至少前期因着这孩子,俩人不再见面就掐,刚开始她也只是担了个名,后面那孩子确实讨喜,她就也上心了些。 谁知道她心里是不是别的东西在作祟。 宁安瞧着许氏像见鬼了一般往外跑,心里冷笑了一下,不知道这个许氏午夜梦回时是否还记得那个曾被她害死的孩子,不过都不重要了,无关的人无关的事她不愿多做纠缠。 “小姐,您怎么了?”阿紫见宁安的情绪有瞬间的变化,两眼定定的瞧着门外,出声问道。 “无事,吃你的!”宁安稳好了心绪,好笑的将阿紫手里的糖葫芦往她嘴边推了一下,塞住了她即将再问出的话,既然无关她想这么多干嘛? 俩人的糖葫芦都快吃完了,燕王妃和上官夫人还未下楼,宁安咬着最后一颗往门外走去; 想看看这边上还有没有别的小食,刚走出去没几步就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将他手上的书简撞落在地, 可能是书简不够牢固,掉在地上来就坏了; “抱歉,抱歉,我刚不小心的,你看下这份书简多少银子,我赔你一份。” 宁安她赶忙蹲下去将书简拾了起来,递给对面的书生道; 这年头书简是很贵重的东西,既然都用到书简了,那么这人必不是什么富贵子弟,弄坏了人家的书简,宁安心里很过意不去,赔是肯定是要赔的; 当那书生伸手接过书简时,宁安眼神却暗了一下,这双手可不是书生的手啊!虎口的茧虽然不明显,但也绝对是行家啊,但她却不动声色频频道歉,想要赔偿。 “没关系,我回去修补一下就好,不需要赔了,我先走了。”对面的书生却连连拒绝,好似急着赶路一般,不愿耽搁。 宁安见他毫不在意书简坏了,且急着走时心下了然,这人根本就是不书生,不然怎么对银子和书毫不在意呢?书可是读书人的命呀! 只是她没点破,还是装出非常抱歉的样子,看着那男子走远。 “小姐,这人有问题?”阿紫瞧见了宁安的视线一直盯着远去的人问道。 “可能是我想多了,你回去守着我阿娘,跟她说我遇见了熟人,若是晚归不必担心。”宁安交待道。 “哦,那你小心哈。”这种事阿紫遇得多了也就习惯了。 宁安见那人从街角转了弯,赶紧朝那方向追了过去,见那书生进了一间布庄,宁安也跟着进去了,可进去后她并未见到那个书生,她在布庄里头逛了一遍,都没见那个人出去; 为不引起别人注意,只好装模作样的买了一匹布,抱着那匹布刚出门,就与一中年男子擦肩而过,然而这个男子才真正让宁安心里一咯噔,虽然外表看不出来什么,可他周身的那股气息让人很不自在; 这人怎么给人感觉那般怪异呢?虽然是不引人注意的打扮,可就是让她有种浑身都不舒服的感觉,很是违和,在哪见过呢?她肯定是在哪见过他,不过一时想不起来; 她一时间有点想窥探的冲动,不过也不好大白天的盯着人家瞧,只好抱着那匹布在布庄对面的茶楼里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叫了一壶茶,慢慢的饮着,等着里边的人出来; 还没等到里边的人出来,却意外的看到了羽承睿竞与戴华邑在斜对面的酒楼里相会,俩人亲密的样子让人不得不浮想联翩,若不是她坐的这个位置正好可以瞧见,估计也不会被人发现。 心安心道:羽承睿这王八蛋,亲近谁不好?竟亲近南疆的郡主,他不知晓自己的叔叔和堂弟守着的是哪?自己的祖父是因何受伤? 羽老爷子若知晓,估计得弄死他,看来她得找个时间给羽老头敲敲钟了,色字头上一把刀,还是把美人使的刀,这小子别到时候让人卖了都不知道。 直至午时将近,那个书生才从布庄出来,而他后面却跟着刚刚那个让人感觉很不舒服的男子,虽然他们看上去没什么交集,可宁安却觉得这俩人之间有点什么,不然不会那么巧合一前一后出门; 既然那个书生不是正常的书生,而这个中年男子也可能是易容了,不然怎么连半点面部表情也没有呢?只是刚没细瞧那男子面部,所以才没找着破绽; 这样一想,宁安总得刚刚这俩人在里头密谋什么也不一定,她就这么瞧着俩人分别往不同的方向走了离去,很容易就联想到阴谋论。 她几乎没做任何犹豫,将那匹布扔在茶楼,尾随那名中年男子而去,能让她感到不舒服的人,肯定警惕性很高,她也不好跟得太紧,一路走走停停,手上还拿着掩饰而买来的扇面,见那中年男子走了没多远就上了一辆其貌不扬有马车; 宁安只好想办法在路上行的人手上抢了一匹马,那人本欲发作,却被宁安手上的银票给惊到了。 第336章 借马 “兄弟,借你马一用,这个算是借你这匹马的银子。”宁安在身上随手摸了一张银票递给那男子,也不管他同不同意,直接将缰绳从他手上牵了过来,与其说是借,还不如说是买。 那人倒也没大叫,愣神的瞬间,便见一袭蓝衣的女子翻身打马远去,只余他在街上看着那张世额的银票发呆,然后傻兮兮的笑了出来; 心里嘀咕道:今日赚大发了,明日得再牵匹马出来,不知道会不会再遇上这种好事。 前面的马车往城门外驶去,宁安很快就跟着来到了城门口,待排队出了城门后,她跟着的马车越跑越快,她也不遑多让,紧紧的跟了上去; 还好路上行人多,她这么跟着才不会让人觉得太显眼,不然人家快她也快,这么突兀的速度就有些太过刻意了; 大概一个时辰后,宁安弃了马,悄摸着贴到了马车底下,跟着马车一路颠簸来到了城外的一座农家小院,小院的院门紧闭,从外边瞧不见里边情形。 不知道是不是里边的人在等着,那中年男子敲了几下院门后,门就从里边打了开来,待那中年男子进入院子后,车夫将马车也赶了进去,停在院子一隅,随后车夫便离开了; 宁安这才敢从马车下钻了出来,而后眼神小心翼翼的溜了一圈,发现院里没人后才攀上了房檐; 此时她不得不再次感慨:哎,又是做贼的一天! 好像她对做贼这事还有些轻车熟路了,特别是来了都城后,总能让她遇着这些事,不想做贼都不行,她不是不知道好奇心害死猫,可那中年男子让她觉着危险,本能的就想知晓这人是谁?为何有熟悉感? “人找到了吗?”宁安刚攀上去就听到房里边传来一男子的声音,竟是找人? 她想冒头去瞧瞧里边有多少人,但又担心被人察觉尴尬,就没冒那个险,她只是想知晓那中年男人是谁而已,按理来说她见过的人,不可能记不起啊!不能以真面目见人的人或多或少有点问题,她认为她这样想也没错。 “还没。”一女子回道。 “你确定你对他下了摄心术吗?怎么这么久都没追踪到人在哪?”另一男音又响起。 “确定,我不是第一次用。”女子肯定道。 摄心术?追踪?嚯,南疆人?这是要追踪谁?难不成是黎启?她只知晓他被人下了摄心术。 “谁知道你的摄心术学没学好,不然怎么那么久都追踪不到?说不好没学到位。”这时又传另一女子阴阳怪气的声音。 “你有本事你来啊!少在这里瞎搅和。”另一女子呛道。 “切,我可没这本事,连自己都卖了还没找到东西,我若是你早就完成任务了,没用的东西。” “你说谁没用?” “就说你,连个男人都搞不定,还在这里充什么~~~~~~”里边传来了女子的吵闹声和男子的劝和声。 “都闭嘴!”一声怒吼,还夹带着兵器出鞘的声音,刹时房子里的争吵声停了下来,而后又有人问道:“是不是那摄心术有人给解了?” “不可能,能解摄心术的人寥寥无几,姑娘也还在圣地,谁能替他解得了。”那女子坚定道。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别把自己想得太理所当然了。”那女子再次出声讽刺道。 “你~~~~~~”另一女子刚想指责,就见顶上有东西掉落下来,让她不得不闭上了嘴。 好死不死,宁安此时正与房檐上与一条长满红色花斑的蛇对峙上了,那条花斑蛇朝着她立直头,龇起了牙,不时还吐着信子; 宁安瞧着这小畜生挑衅的模样气结,叔可忍婶不可忍,平时她就最讨厌的就是这些臭虫蛇蚁,瞧着都让人恶心; 本来她还想忍一下的,可这小畜生却朝她攻击了过来,这蛇明显就是被人饲养的毒物,要是被咬上一口,她还得想办法解毒; 此时她也顾不得隐藏了,直接抽出了腰间的千页扇,将那条蛇一劈两断,蛇身掉了下去,这下才引起了房里的人注意。 “谁?”这时一黑衣男子瞧清了掉在地上成两截的蛇身,喊了出来:“啊!谁!是谁砍了小花!” “你家姑奶奶!”宁安此时也知藏不住了,也就从房檐上跳了下来答道; 既然这里有南疆人,那不好意思,姐姐自小就对南疆印象不好,特别是听到那男子唤那条花斑蛇叫小花后,便知这蛇应该就是这些人养的了; 再者她刚听到那女子在这地对人使了摄心术,这种东西在南陵使,她能有好语气?真当他们南陵是无人之境? 房里总共有四男两女六人,其中还包括那个中年男子,若是没有那条蛇,她对自身的隐匿能力还是肯定的,只是自己被这玩意泄了行踪。 “你个臭丫头,活腻歪了?”那黑衣男子见房檐上下来是一女子,没太当回事,且听宁安自称姑奶奶,起身作势要动手。 “老三,坐下!”坐在凳子上那名紫衣男子喝住了黑衣男子,黑衣男子愤愤不平的收了手。 既能悄无声息出现在这院子里还未被他们发觉的,肯定不是什么平庸之辈,紫衣男子比黑衣男子更有眼力,还沉得住气; 刚刚的他们讨论的事不知被这姑听了多少去,若是被传出去,恐引来事端,得先稳住这个姑娘才好,若是稳不住就只能想办法将人给留下了。 “姑娘怎么到的这里?”紫衣男子出言问道,自认为语气谦和有礼。 “你话问的好生奇怪,这里可是我南陵的地界,我爱上哪上哪,你们管得着么?”宁安轻蔑道; 收拾这几个人她不在话下,最要注意的就是那名中年男子了,此时那人却面无表情的坐在那,连个眼神都没给宁安,宁安盯着他定定的瞧了瞧,而后转向另外几人,心里还在暗自可惜没听全他们的谈话。 紫衣男子被宁安的话噎住了,反倒是那名黑衣男子见宁安这态度,又将手上的一只红色的蜘蛛朝她扔了过来,接着语气阴暗道:“你个臭丫头,好大的口气,弄伤了小花,看爷爷我不用你的血去给我家小花疗伤。” 第337章 巫师 “你说你们去哪里养这些毒物不好,偏偏还带我们南陵来养,你养就养,还放出来蹦跶,是嫌活得长了么?用我的血疗伤?就怕你们吃不消哦!真是癞蛤蟆打呵欠—好大的口气!”宁安还是照样忍住心理上的不适将蜘蛛劈成了两半,边动手还边讽刺道; 只见掉在地上被劈成两半的蜘蛛还在不停扭曲着,伤口处不断冒出绿色的汁液,那样子不仅恶心,还够诡异的; “你~~~~”那黑衣男子见养的宠物接连被宁安击杀,而宁安又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口吻,他瞬时暴怒,咻的抽出了身在的配剑,想要动手,刚要将剑抽出来,又被他身侧的紫衣男子将刀给压回了剑鞘; “你干什么?”黑衣男子恶狠狠的盯盯着宁安,这话却是问紫衣男子的,那紫衣男子只朝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 刚刚这女子一亮招就知晓此人身手不简单,贸然动手于他们不益,再说他们此次身份不宜在南陵暴露,唯恐起了冲突坏了事; “姑娘这话可是有些难懂了,谁会嫌命长呢?有时候,还是不要嘴上逞威风的好!祸从口出总是有缘故的。”紫衣男子当着宁安的面,不慌不忙的将一瓶褐色的液体灌进了那条花斑蛇的嘴里。 更诡异的画面出现了,只见地上的那条死了的花斑蛇,头部的那半截竟奇迹般的活了过来,身体肉眼可见的在不断的挣扎廷伸,好似还能再长出尾巴一般,宁安瞧着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人是要以此来震慑她? “哼,可惜姐姐我长了嘴啊,你说可气不?”呵,姐又不是被吓大的,虽然不喜欢与这些毒物打交道,但又不是真怕,仅是不喜欢再加上讨厌而已。 那名紫衣男子听罢,再次将那条花斑蛇放在了手腕上,变态一般的抚摸了一下它的头,慢条斯理的对着宁安道:“姑娘,你可知偷听人讲话很不礼貌?有些小客人不太喜欢。” “是吗?凑巧了,我也不太喜欢这种不请自来的小客人。”宁安反讽道,不过比起这些虫和蛇之类的,她更讨厌紫衣男子那般阴阳怪气的威胁她,以为几只毒物就怕你了? “哼,你说你们南疆人在我南陵的地盘上都这么明目张胆的找死了,还怪人偷听?是不是更不礼貌呢?是!星茴姑娘。”宁安在几人的脸上扫视了一眼,接着道;而后眼神停留在那两名女子脸上; 宁安这话也只是诈她们的,她也不清楚到底哪个是星茴,或许她搞错了也不一定,眼前的这两名女子年纪看着都相差不了太多,都是南陵普通女子素色打扮,衣着看上去并不出彩; 不过,她现在至少能肯定里边会摄心术的人是南疆人,至于黑衣男子和紫衣男子这般饲养毒物,肯定跟南疆也脱不了关系;所以她的话才会直指南疆去。 “你到底是谁?那人在哪?” 星茴此刻正直视着宁安问道,眼里满是冷色,她没有正面回复宁安; 只是宁安盯得细致,瞧见了左边的那名女子眼里有一瞬的变动,很细微,但被宁安给察觉了,加上她这一出声,宁安便知此女便是星茴了。 与此同时,星茴也在打量宁安,一身蓝色衣裳的女子看上去很是稚嫩,但说出来的话却很是狂妄,不知是该夸她胆子大,还是无知无谓,不然怎么敢一个人就对上他们这几人?可惜了,这么娇俏的佳人注定要陨落了。 不过让星茴很感兴趣的是这姑娘应该见过黎启,知晓她叫星茴的人可没几个,而且她也是第一次出现在南陵都城,若不是认识她的人,那就与黎启相熟之人了; 不然根本就不可能知晓她的名字,所以黎启在哪这姑娘应该知晓?就算不知晓那也见过,心道: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总问我是谁累不累呀!可惜我没有给你解惑的义务哦,至于你问的那人在哪?什么人?。”宁安不承认,她干嘛要认,黎启本来就不认识她,而她也不知道君池岸将人放哪了,知道也不能说啊,她可没兴趣当老好人。 “姑娘会知晓人在哪的。”星茴淡笑道,一脸的笃定,而后与紫衣男子对视了一眼,俩人同时向宁安攻了过来; 可惜还没近身,都没瞧见宁安怎么出的手,就被宁安手中的千页扇给割断了右手腕上的经脉,若不是宁安还想留着俩人问问情况,这扇子就朝俩人的颈动脉上去了。 “啊!”俩人同时发出痛嚎声,黑衣男子速速给俩人止血,其余几人脸色都变了,除了那名中年男子,不过他终于正眼瞧向了宁安; 宁安现身后,他便一直坐在紫衣男子对面,全程都很安静,好似这些事都跟他无关一般,那叫一个淡定,更多的可能是漠视。 “我就说我不知晓嘛,你硬要问,这可怪不了我啊!”宁安笑嘻嘻的对着星茴道,只是这话确实气人; 也没等星茴反应,宁安瞬间就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心里一顿:是了,他知道那中年男子是谁了,竟会是巫流! 刚刚那中年男子瞧向她的那一眼,竟让她一下子就反应过来在哪见过他了,也认出了他是巫流,南疆大巫师座下的弟子,果然是易容了,脸上不再是那副老皮了,不过那神态是他没跑了; 若不是她在南疆见过这个人,根本就不会有人联想到他是南疆的巫师,既然使团中没有他,那他出现在这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宁安直直的对着那名巫流冷然道:“你们说说,来我南陵要找什么?不仅使了摄心术,连巫师都出动了。” “小丫头,有些话可不能瞎说!”那中年男子终于开口了,只是话里的语气阴森冷然。 “啧啧啧,是不是瞎说你把人皮面具掀了呀!戴维伦若不给南陵一个交待,我便让人将他扣在南陵,就是不知道戴希尔会不会救他了,说不好她巴不得戴维伦留在南陵也说不定呢!”宁安耸了耸肩道; 不管大巫师一派对戴维伦怎么样,至少不会让他们南陵给看了笑话去,也可能他们只是表面上不睦,宁安是这样猜的。 第338章 打斗 宁安也只是耍耍嘴皮子而已,如若她不知晓双生胎的事,可能还真以为南陵皇室和大巫师自成一派搞对立呢; 可现在知晓了,这传言应该就是个幌子嘛,他们内部都没有争皇储这回事,哪来的大巫师一派鼎力相助这回事?既不存在,忽悠傻子呢?好,她也是傻子中的一个,好气哦! 再说南疆这么藏着本来就是不合理的,那些传言估计是他们自己给传出来的。 “就凭你?也不怕闪了舌头。”那黑衣男子见宁安出手便伤了他们两人,还言语上威胁他们南疆的巫师,看着宁安恨恨道,还有那满脸藏不住的轻视; 他可不会承认是宁安伤了星茴他们,只会认为是他俩轻敌了才受的伤,而且南疆的巫师是那么好威胁的?乳臭未干的丫头而已,怎么那么讨人厌? “没错啊,就凭我,你们是自己跟我走呢?还是我绑着你们走?若是绑着就不太好看了,待会我就像赶尸人一般走在后边,太难看,不好!影响我形象。”宁安皱着眉轻飘飘道,好似真在考虑一般。 “姑娘这话可就强人所难了,什么摄心术?什么巫师?姑娘怕是搞错了。”巫流像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嗤之以鼻,不过还是嘴上否认道,明显的看不上口出狂言这个小姑娘,太蠢了; 接着他就起身往门口走去,至于这个小姑娘嘛,就留在这好了,反正不远处都埋伏他们的人; 他刚刚确认过了,这小姑娘确实是孤身一人来的,就算她身手再好,孤掌难鸣也逃不了,竟还敢大言不惭的说要将他们带走,还要跟他们戴王爷讨说法,真是搞笑。 “巫流,你真以为姐姐我是吃素的吗?不认识你会乱说?”宁安睨了他一眼道。 此时不止是巫流停下了脚步,另外几人都被宁安这话惊得站直身体,这丫头远比他们知晓的要多得多,竟能认出巫流来,看来这下非得将人留下不可了。 宁安之所以能认出巫流来,还是得益于莫问,她也是之前与莫问在南疆时偶然见过他一次,就他周身的那种气息与大巫师很是相似; 当时她也只是好奇,多嘴问了一句他的身份,莫问就告知了她,因此她才知晓此人正是大巫师的弟子,但是许多人却不一定知晓。 “所以你是认出了我,才跟着我来的此地?”门口的巫流此时转过头来盯着宁安道,不过那眼神阴恻恻的,像极了盯着人的毒蛇。 “嗯,若不是认出你来了,我哪会跟过来?我又不是闲的。”宁安不客气道,她才不会承认说刚开始是真不知道他是谁,只是觉得他有问题才跟着的呢!多丢面子。 反正这会来都来了,都正面杠上了,也没什么好怕的了,正好让她瞧瞧南疆巫师的能力,下次她也好跟莫问吹嘘下与大巫师的弟子动上手了,但此次只能赢不能输,不然得被莫问嘲讽上,人身将又是一大污点。 “小姑娘,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进来,本来还想着留你一命日后好相见的。”巫流一脸可惜的摇头道。 “那俩不也这样想的么?可还不是手都废了?老家伙,你长么大夜郎自大的后果你可知晓?姐姐给你上一课?”宁安指着被她伤了手的俩人道; 就算输人也不能输了阵,嘴皮子上的功夫是不能丢的,她是一点也不担心,若是打不过,跟她还是跑得过的,就是有些丢人而已; 不过要真打不过了肯定得跑,丢人也就一会的事,丢命比较可怕,丢人了大不了她再练武呗,没命了啥都练不了。 “哼,希望你的命比嘴硬。”巫流阴冷的语气降了好几个度,听了都让人觉着不舒服。 语毕,在巫流的示意下,房里未受伤的三人迅速朝宁安围了过来,宁安也想速战速决,便与他们动起了手; 一时间房里兵器的碰撞声四起,那三人拼尽全力都没在宁安手下讨到好,心道:那丫头手里的扇子就像是长了眼一般只朝他们的穴位攻去,虽不能将他们重创,却每每都见血,直是邪门了。 而宁安也并不想就这般轻易要了人性命,她还没问清他们要找什么东西呢,自是只想将人弄得动弹不了就行,若不然,这三人此刻性命堪忧了。 而巫流却在他们打斗间,拉开了房门,准备离去。 “想走?姐姐同意了吗?” 宁安见巫流出了门,心里着急,手上也不得闲。 其实她耐心更有限,甩动手里的扇子朝着巫流的后脑勺而去,因着是她忽然发力,巫流躲闪不及,他毫不犹豫的拉着离他最近的那名男子挡在了他前边; “噗呲”一声,那男子的胸口被宁安手上的千页扇开了一道口子,血花四溅,那男子最后以一脸不可置信的眼神盯着宁安,而后缓缓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我还以为南疆的巫师不怕死呢,原来危险的时候也跟普通人一样啊,会毫不犹豫的牺牲别人啊!可惜了,我本没想杀他的。”宁安指着地上死了的男子对着另外跟出来的四人道,眼神瞟过巫流,满眼的讽刺。 语罢还觉得不过瘾,继续说道:“若是有人寻仇,你们几人可得做证啊,人可不是我故意杀的,要寻仇,让人找巫流,找不到他就找你们南疆的大巫师,毕竟蛇鼠一窝嘛。” 宁安很看不上巫流的这种行为,刚刚他若是想要躲,完全能躲开,可能手臂会受些伤而已; 而这人却不想自身担一点点风险,将人拉过来给他自己挡了,让人白白丢了一条命,自己的命是命,别人的就不是了?她是不敢苟同的。 师父说的果然没说错,阴险毒辣的大巫师能教出来什么好货,他的徒弟自是一脉相承,一样的自私又狠毒。 “你找死!”巫流像是被宁安戳中了心事一样恼羞成怒道,手持两把弯刀的朝宁安袭了过来; 危险的气息铺面而来,宁安不得敛了悠闲的神情,专注与巫流打斗,至于其他几人,不是宁安看不上,而是对上他们真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就这个巫流是最难缠的。 第339章 群殴 俩人你来我往打了几个回合,都不留余地的朝对方的命门攻去,恨不得能瞬间弄死对方; 大概一盏茶的时间,院里已被俩人这场打斗弄得七零八落了,巫流见迟迟不能将宁安给拿下,心里怒极,朝着在场的几人吼道:“你们都死了吗?都给我上!” “不是,你个老家伙,打不过群殴啊,不怕传出去丢人啊!”宁安这话就是故意气他的,就那几人的身手,上来也只是凑人头而已。 院里还活着的另外四人见巫流如此暴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也顾不得身上的伤了,齐齐又朝宁安围攻了上去! 宁安便不得不分心对付另外四人,还要防着巫流那老家伙来阴的,她也顾不得其它的,全都下了死手。 巫流却趁着宁安与几人打斗时出了院门,翻身上马离去,他也没想到这丫头身手这般了得,他用尽了全力都没讨得好; 即使是使了毒,也没见那丫头有丝毫损伤,在南陵的地界他可不能被人抓了去威胁大巫师,若真这样,自己这个大巫师座下的弟子可就扬名了,大巫师也就成了个笑话,以大巫师平日所为,自己肯定难逃一死。 他上马后,跑了没几步,吹响了口哨,欲唤来附近守着的人给他断后,以防万一; 正在打斗的宁安就听到了三短两长的哨声,一听就知是在打暗号搬救兵,这阴险的老家伙,果然狡诈,宁安心里不止问候了巫流祖宗十八代,同时也将南疆大巫师的鼻祖也问候了一个遍; “老虎不发威,以为姐姐是只病猫吗?本来还想留着你们蹦跶会的,可你们硬要去当小鬼,阎王这会闲得慌,你们就上路!”宁安不再恋战,正面迎了上去,将那名黑衣男子和另一女子直接收割了,心道死了就死了!她要去抓大鱼。 这会她也没别的办法啊,只有她一个人在这,巫流逃了,她急着要去追,若是逮到他,戴维伦一行人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扣下了,发难也师出有名,就算问不出个东南西北,南疆要干些什么,多少也要忌惮着些; 南疆那么些不入流的阴谋总要给他们掐死了结,世界那么美好,总有人想着去破坏,忙着要去做阴沟里的那只臭老鼠。 星茴和那名紫衣男子见宁安此刻眼里满是杀意,他们这才真正感到惧怕,虽然他们不是隶属大巫师一派,但也是为着南疆皇室出生入死的下属; 而他们这段时间也没少替巫流掩护,危难时刻,没想到巫流那老家伙竟这般轻易就将他们舍弃了,此时俩人心里写满了绝望,以这姑娘的身手,他们俩人毫无胜算,只有等死的份。 宁安此刻可不管他俩想什么,直接将欺身而上,在俩人绝望之际动手将人给拍晕了过去,再用特殊的手法在俩人的穴道上插入了银针,主要是让人醒了后也不得动弹,另外三人已经翘了辫子,她总要留俩喘气的,该问的她都还没问呢。 做完这一切后,足尖轻点,掠出了院子,使轻功朝巫流运去的方向追了过去,虽然这大白天的这么干太突兀了,可有什么办法呢,就算是骑马,那这地也找不着脚程好的汗血马,追不上啊! 她刚经过一处小树林,四周又围上来一群黑衣人,全身上下只露出了对眼睛,个个磨刀霍霍,这是想将她当羊宰杀啊! 宁安在心里暗骂:宿遇这小子的大理寺卿真别干了!娘的,这么多人在眼皮子底下搞事他竟没发觉,上次是万佛寺途中的魅影阁; 现在又是埋伏在南陵城郊外的南疆人,魅影阁的人还只是晚上出没,这些人却大白天的都不管不顾的现身拦住她,也是服了; 这两拔人竟还都给她遇上了,真真是运气好到爆棚,可惜这个时代没有福利彩,不然多少她都得买上几注,瞎猫总要逮上死耗子; 宁安内心还止不住腹诽道:等过段时间空了,得去趟万佛寺问问立在佛堂之上的那几尊大佛,她今年是不是犯太岁了? 不过此时的境况也容不得宁安多想,收起了内心活动,必须快刀斩乱麻解决这些人,人多都是车轮战,忌拖泥带水,否则巫流那老货就溜不见了; 宁安在黑衣人还没反应过来前,将千页扇展开朝着四周甩了出去,没一会最前一排的黑衣人倒地一片; 而倒下去的人全都没再起身了,可能是被她的出手吓到了,黑衣人围着她的圈都大了,不那么的急着攻过来,纷纷往后退了去,有点观望的意味; 不过也没多久,那些人相互打了手势后又再度围了上来,人比第一波还多,待再一轮攻上来时,宁安再次将手上镯子里的暗器全部都发射了出去,又是倒地一片; 那些黑衣人可能是没想到宁安手法如此狠厉,出手就是杀招,不止身手相当了得,身上的暗器也让人防不胜防,如此下来完全是送人头,可不将人拦住了,他们也没办法交差; 待第三波人动手时,宿遇从天而将,虽然晚了些,但终是到了。 “病美人,你要再不来,我还以为你这大理寺卿卸任了呢?一次两次的,家都快被人给掀了,还没察觉到,这般悠闲真的好吗?”宁安见着挡在她前边的宿遇调侃道。 “惭愧,着实惭愧!”宿遇内心挺不好意思的,虽然是发觉了,也紧赶慢赶的找了过来,但还是晚了一步,又被君宁安给碰着了; 他解决完手上的一人道:“怎么样?没受伤?” “没,能让姐姐受伤的还没出生了呢?”宁安吹嘘道,她手上动作没停,将千页扇转了一圈回到手里后,再接着道:“我去追个人,这里交给你了,这些人估计都是南疆的,逮几个活的回去问问。” “好,你去追谁?”宿遇不放心道,虽然知道宁安身手不错,可还是忍不住担心。 “巫流,南疆大巫师座下,不过易容了,若是逮不到人,他们也不会认的。”宁安说完后就准备闪身离去。 第340章 武者 “你先去,我解决完这里就来。”宿遇一听宁安说溜掉的是巫流,心里也是一颤,大巫师座下弟子都到了都城,他们竟还未知,着实太失职了。 宁安心安理得的将这些人丢给宿遇,自己几个飞身窜出了包围圈,拦截她的这些黑衣人各个身手都不错,应该是南疆培养的死士,上来一句话都没,目标明确,就是合力围攻; 宁安窜出去没多远,还回首看了这边黑压压的一圈又一圈围攻宿遇他们的黑衣人,就算宿遇带的人够多,那也够他们吃一壶了,都说反派多死于话多,可这些人只动手不说话,若不是遇宿遇赶到,她可能还真有可能一时半会走不了,这些人的武力值还是可以的。 她一路沿着撒在巫流身上的药粉追踪了过去,巫流那老家伙也是狡猾,跑路的路线总往偏僻的山路走,害得她在这些丛林中穿梭,一不小心还要被树枝给刮到,不知道那家伙骑着马怎么跑的,也是个人才。 “巫流,你说你往这些鬼地方跑什么?既然来了南陵,多少也得留下来喝几杯呀!南陵这么热情好客,你不想喝酒也得留点什么东西嘛,不然怎么对得起巫伽多那老家伙呢?”宁安追了近半个时辰才点足轻落在巫流的马前,阻碍了巫流的去路,对着巫流满脸讥笑道; 她也是刚刚才发现,自己被莫问嫌弃得要死的轻功也还是有点用处的,耽搁这么久后竟还能追上巫流这老家伙,她还以为她耽搁了那么许久,很难的呢? 这样来说,师父要求是不是太高了?她的速度应该已经超过许多人了。 “你个臭丫头本事不错啊!竟能追上来。”巫流眯着那双阴幽幽的眸子哼道,他也不得不重视眼前这个笑得很碍眼的丫头了。 “是吗?我也觉得还行,再不济追个你还是行的,毕竟老当益壮不太适合你,老了就要认,知道哇!”宁安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哼,大言不惭。” 巫流也不多废话,弃了马,飞身朝宁安袭了过去,他也知晓今日不解决这坏事的丫头,他估计走不掉了。 隔着老远,宁安就能感觉到巫流的掌风袭来,她忙着闪开,掌风才堪堪滑过她的面门,让她不得不沉着应对; 躲开这阵掌风后,转身就将手上的千页扇子转动了机关,化为一柄细长的剑,主动朝着巫流迎了上去,一时间俩人在树林中斗得难舍难分。 巫伽多那木乃伊的弟子,实力肯定是不容小觑,加上巫流这人年岁估计至少也五十以上了,功力精进,心思狡诈,还善用蛊毒; 宁安一时也有些手忙脚乱,不过也并未处于下风;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巫流那老家伙越来越急切,手上也出现了些许破绽; 宁安手上还与他佯装打斗,实际找准时机朝着他发射了镯子里的暗器,五根银针就这么突然朝巫流身上发动了,巫流一时不察,中了一根,摔倒在地。 还不待宁安高兴时,身后又有人向她袭来,来的来不止一人,而是一左一右朝她夹击过来,让她不得不撤回正要逮住巫流的手; 本来她还欲趁人之危将巫流一举给拿下的,又被这突然冒出来的人给打断了,立时在离巫流一尺远时转了一圈退开了,就只差一点点了,气人。 待她退开后,瞧着站定在巫流身前的两个男子,就像远处飘来的幽灵一样般,面色死白,死人脸加上死鱼眼,吓人不说,给人视觉造成了不少冲击; “你们这是死了几天从哪座坟墓里爬出来的鬼啊!都让人闻着臭味了。”宁安忍不住吐槽道,谁让那俩人的那副死样子是活像死人诈尸啊! 那俩死人脸站定后只瞟了宁安一眼,而后其中一人对着巫流点了点头,巫流那老货竟爬起来又跑了,宁安气极,眼看人就要逮到了,又开溜了,真是气煞她了。 “老家伙,你跑断腿姐姐我也给你逮回来炖汤喝,你等着!!!!”宁安眼睁睁的看着一溜烟跑远的巫流大喊道; 到手的鱼怎么能让溜了呢,何况那条大鱼都快被她给弄残了,中了她的银针,就算跑了也解不了,疼死这老小子,只是她再不甘心,也只能两只手左右开弓与那俩死人脸又打了起来; 仅一个回合就知这俩人功夫并不在巫流之下,甚至更高,拆了他几个招式后觉得有些熟悉,突的就想起了南疆圣地的武者,不用怀疑,这俩人就是,虽然看着不太像,但武功路数和招式错不了。 “你们南疆可真是不讲武德啊,巫师跑南陵来捣乱还不够,竟连圣地的武者都派出来了,还来俩,说你们没有阴谋谁信啊!”宁安边打还边念叨,可那俩人就像个机器一般不理她,只顾着动手,都不带停的。 “妈蛋,谁有姐姐我倒霉啊,就一时好奇而已,给自己惹来一身骚,我容易吗?姐姐迟早有一天打上你们南疆去,什么破地方,到处搞事,想称霸全世界?扯!”宁安被这俩人给缠住了,一时半会又拿不下人,气愤也只能嘴上突突,只是出手越来越快,不再分心; 还好没多久宿遇也赶了过来,见宁安被俩人缠住,毫不犹豫的加入了打斗中; “他们是南疆圣地的武者,虽然看着不像,但武功招式均是,你攻他们下盘,先将人弄死再说。” 宁安手上动作不停,出声提醒宿遇; 南疆的武者都是死士,而且武都也不是只有南疆有,就算是他们抓到了也不会有人认,逮住没任何意义,弄死拉倒; 宿遇听了宁安的话后仅停顿了一下,毫不迟疑的那俩死人脸的下盘攻去,心道:君宁安这丫头运气真是太好了,难缠的都让她给遇上了,只是她怎么断定这俩人是南疆圣地的武者? 两人联手后,几个回合下来,那俩武者明显就处于下风,宁安心里松了口气,传说中守着南疆圣地的武者也就那么回事嘛,看来自己的身手这些年确实被师父他老人家虐得不错啊!感谢他老人家的栽培。 第341章 配合 宁安心里这么想着,脸上也就轻松下来了,她跟宿遇是没有一起联手过,但配合起来却相当默契; 宁安仅一个眼神宿遇便明了她其中之意,俩人一上一下将其中一名武者直接给斩杀了,兵器抽出的一瞬,那武者脖子上喷出的血溅了宁安一身,温热的血珠连她脸上也溅上去不少,夹杂着些许腥臭味,让人作呕; “这就是传说中的血溅三尺?太恶心了。”宁安撇嘴嫌弃道,用袖子在脸上胡乱擦了一把。 这也是她第一次体验被别人的血溅了一身的感觉,胃里有些翻滚,心态都不怎么好了,不过还是很忍住,往日那些与她动手的人都还没达到这个级别,自是将人收拾后身上干干净净的。 宿遇也好不到哪去,一身白色的常服上面开满了朵朵红梅,也都是那死了的武者奉上的,不过他也只是皱了皱眉,不像宁安一般明晃晃的嫌弃。 解决掉一人,另一人就好说了,俩人用同样的方法欺身而上,不给另一武者喘息的机会,一人持扇,一人持剑,几乎同时插入了对方的致命处,这次俩人学乖了,退得很快,没再让那人的血溅在身上; 解决完这名武者后,俩人相视一笑,都为对方的身手惊艳,满是胜利的喜悦。 宁安将千页扇收回后,还对着宿遇揶揄道:“哟嚯,病美人,身手不错啊!几日不见,当是刮目相看啊!这身手,帅呆了,比你那张倾国又倾城的脸还有看头。” 这场打斗下来,他们俩人身上也挂了彩,不过伤的不重,都是些轻伤而已,虽然脸上和身上都带有血迹,俩人看上去都有些许狼狈,但丝毫不影响男子的温润俊美,女子的灵动俏皮。 “郡主给人的惊喜总是无处不在啊,身手和胆识的确让人惊艳。”宿遇不吝夸赞道; 君宁安和身手他见过,但一次比一次惊艳,即便遇上南疆的武者她也毫无惧色,刚刚他若不来,她也能解决掉,只是时间问题。 “一般一般,南陵第三。”宁安灵动的眼里满是的顽皮的调笑。 宿遇轻笑出了声,这丫头的嘴,她若是第二,恐怕是南陵无人敢认第一,从来都不知道谦虚一词怎么说,本事是有,脸皮也是真厚,至少他很多时候都被她怼得无言。 “病美人,你别笑了,容易让人迷失在你的笑容里,姐姐我可是有主了呀!罪过,罪过!”宁安连连摆手道,这小子真是一笑倾城啊,若不是她有了幽王叔,这不得被他迷了眼啊! 正常人被她这般调笑可能还会不好意思,但宿遇都习惯了她总是语出惊人,心态倒是宽了,再看看她这般狼狈的样子,反倒让他笑出了声:“呵呵呵~~~~~~~~” “病美人,我怎么听你这笑声那么不对劲呢?你这是嘲笑我?”宁安翻了个白眼道。 “不敢,受伤了没?”宿遇收了手中的剑,缓缓向宁安走了过来。 “你不说我还不觉得,你一说我怎么就觉得有些疼呢?”宁安看着左手臂上那道被刀划过的伤口道。 刚刚急着追巫流那老货都没察觉,这一停下来就觉得是疼,她从腰间摸了一瓶药粉倒在手臂上,那药粉下去,疼得她都皱眉了。 “给,吃一颗!”宁安再从腰间摸了一瓶药扔给宿遇。 宿遇打开后,里边就只有三颗褐色药丸,他也没多问,直接倒了一颗放进嘴里,然后将瓶子递回给宁安。 “不怕我毒死你啊!这点信任是不是太盲目了?”宁安接过药瓶后嘀咕道。 “你会毒死我?” “说不好哦,不过想毒死你也不会选在这时候,现下咱俩也算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了,毒死你没人跟我一起去逮大鱼啊!” 而后晃了晃脑袋解释道:“刚刚你吃的是解毒的药丸,南疆圣地的两名武者血液里有腥臭味,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在血液里下毒养蛊?以防万一罢了。” “你自己不用吃吗?”宿遇了然,君宁安的药肯定是最好的,千金难求。 “姐姐我久经沙场,百毒不侵,区区蛊毒哪能近得我的身?”宁安自然的开起了玩笑,然后接着道:“休息好了没,追大鱼去了,刚刚我就差那么一点点就逮到巫流,都怪这俩幽灵似的家伙坏我好事!“宁安说完还气得踹了一脚地上的那具尸体道。 “我没事,走哪边?”宿遇问道,他相信君宁安的本事,既然她能笃定那人是巫流,那肯定就是。 “你跟着。”宁安说完就往前边掠去,速度很快,让宿遇都有些诧异。 “传闻宁安郡主自小体弱,没想到却能孤身对上南疆的巫师和武者,这要传出去会不会惊掉人下巴?”宿遇跟了上来,速度也没比宁安慢。 “体弱多病没错啊!传闻宿世子不也是将不久于人世么?你不还照样活蹦乱跳的?”宁安怼了回去,她体弱是假,但也不能宣之于口啊!这小子言语上戳她呢? “拖宁安郡主的福,在下才能在这世间多留些时日。”宿遇回道,他内心就是这样想的,在北蒙时,若不是遇上了君宁安,这会估计坟头都长草了。 “别,我可没这本事,本郡主自小身子孱弱,是你自己福大命大,再说我俩早就银货两讫,你别坑我。”宁安否认道; 她可不想带个包袱,人情债这事,最难还,她不想还,也不想别人还自己,当时救他完全是因为考虑到南陵,但凡当时知晓他不是南陵人,她都不带伸手的。 “嗯,是我福大命大。”宿遇见她这么急于撇清,也就笑着附和道,君宁安这脑子确实长得跟别人不一样。 “上次万佛寺途中魅影阁的那伙人找着了没?”宁安边往前跑还边不忘打听魅影阁的事,她还以为那些人多少会给她找点麻烦的,事实却是那么多天过去了,人影都没见着,难不成上次君池岸一次清完了? “找了他们几个据点清剿了。”宿遇没过多做解释,宁安也就没再问下去了,今日宿遇能追过来,估计是查到了些什么,就是不知道他知不知晓君池岸在中间插了一杠子。 第342章 逃窜 俩人前行的速度越来越快,很快就来到了一片空旷地,不过有座小山丘挡着,俩人快速站到那座小山丘上,前边景象一览无余了,根本就藏不下任何身影; 也能很清晰的瞧见有大概有十几人打马远去,马上的人清一色的灰色南陵骑装打扮,看起来不会叫人怀疑; 那些人飞快的挥动着手上的鞭子赶路,而巫流就被这十几人护在中间,突兀又显眼;若是叫人撞见,别人也不会想到这些人是南疆细作。 宁安当然也见到了,心想:就这么一会,又有这么多人护着他了?看来巫伽多那老干尸下了血本了,不过他到底让巫流这货在南陵干了什么?要让这么多人护着他跳窜? 宁安和宿遇俩人相视了一眼,而后一左一右朝前边的队伍突袭了去,在那些人还没反应前解决掉了跑在最后面的俩人; 再将左右四人分边从马上击落,一时间这些人的马匹受了惊,往四处逃窜,而马上的巫流却拉紧马绳,头都不回的直往前冲; 跑出去没多远,有六人已将受惊的马拉住,继续追上去护着他前行,其余的人则都弃了马与宁安和宿遇给缠斗了起来。 “宿遇,我去前去逮巫流那老家伙,你拖住这些人。”宁安看向宿遇道,俩人得配合才能将人给逮了; 此刻她不免有些担心巫流跑掉,虽然他们俩人身手都不错,可一时半会无法将这些人全部击杀,这些人的身手一波比一波好,护着巫流的人一多,他很容易就能脱身。 “好,你自己多注意。”宿遇边与人打斗边回道,虽然心里不免有些担心,可是若俩人都被缠住,以巫流的本事,跑掉是迟早的事。 宁安反手伤了一人后,跃上了一匹马朝前边狂奔而去,眼见离巫流不远了,她纵身跃了过去,其中护着巫流的五人见状纷纷主动下马迎了上来,将她围在中间,而后身型变幻极快,合力朝着宁安猛攻; 宁安手上的千页扇不停的展开又合上对上这几人的围攻,然而就在这场打斗中,终是被拖住了,又眼睁睁的瞧着巫流和另一护着他的人跑远; 她就没这么憋屈过,这老小子一味的逃,就是不跟她迎面较量上,她也不知晓前方是何情况,就担心这老货离开她的视线真给溜了。 宁安的耐心全失,出手越来越急切,手上的暗器也毫不吝啬的朝这几人招呼上,几乎同时,一声声闷哼声响起,地上已倒下三人,是死是伤未知; 宁安趁着这机会,动用轻功往前边掠去,也顾不上在她后边追赶的另外两人; 此时的巫流也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心里恨透了一直紧随他的宁安,这死丫头到底是谁?怎么认出他的?怎么就跟那吸血的蚂蟥一般甩不掉了呢?出动了那么多人都没将其重伤; 半天下来,他们都折损她手上那么些人了,还是没拦住她,再加上他被那死丫头的银针伤了,受伤处实在痛得不行,再颠簸下去,不用回南疆他也会痛死; 若有朝一日再让他遇上这死丫头,他可一定要好好的招呼她,让她也尝尝百般疼痛的滋味,他边跑心里边恨得咬牙切齿。 “巫流,你不疼吗?再这么跑下去,那根银针可就会在你身体里游走啊!那滋味可酸爽了~~~”宁安对着前面还在一味打马向前的巫流喊道。 巫流再次听到宁安的声音,脸黑得不能再黑了,中了这死丫头的暗算不说,一时半会还解不了,只能一味的逃窜,让他心里十分憋闷,他巫流活了这么几十年,何时像这样一般似只丧家之犬被人撵着跑? 本来还准备往南边跑的巫流停顿了一下,拉住缰绳往西边而去,此处过去不远有座断崖,崖下湍流的河水,几年前他误在此处掉落过; 若是实在跑不过也不能让这死丫头给逮到,以自已的水性,跳下去可能还会有一线生机,若是被逮了,后果可想而知。 此时太阳已经开始西下,宁安这一路追踪下来与人斗智又斗勇,早已疲惫不已,加上还是早上吃了那么点东西的,现在是又饿又累,又因打斗出了不少汗,自己受的伤再加上别人溅的血,让她整个人看上去脏兮兮的,很是狼狈; 宁安边追还边想着:等会她绑住巫流这老货后定要就地休息两个时辰,还她要在他面前烤上两只野鸡,让他在旁边看着她吃,馋死他。 翻过这片空旷地,快经过一处交叉路口时,远处可以看到浩浩荡荡的一行队伍正往他们这个方向而来,而在队伍左前方,还有一辆马车优哉游哉的缓缓前行,一看就不是与那波大队伍同行而来的,但宁安看到这辆马车后眼眸都亮了。 巫流见到前边大队伍时,心里慌得不行,就这个一直追着他跑的死丫头都难以对付了,若被前边的队伍围攻,他只有被抓住的命运,心一横,吩咐余下护着他的那人去缠着宁安; 他自己则是在胸前摸了颗药丸丢进了嘴里,而后弃了马,脚下猛一发力,朝段崖处飞奔而去,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宁安边与人动手,边朝着那辆马车的方向大喊道:“阿刀,阿刀,给我拦住前边那个人。” 阿刀刚开始听到宁安的呼唤声,以为是幻听,待听到第二次呼唤时,没做任何犹豫,朝着巫流的方向追了过去,都来不及知会马车里睡着的人; 本还在马车厢里休息的莫子尤,在马车刚停没多久后他便睁开了眼,问了一声:“阿刀,怎么停了?” 没听到回应,他便从车厢内钻了出来,却没见赶马车的阿刀,心里还有一丝纳闷:阿刀这小子把马车丢这跑哪呢?逮野味去了? 他也没多想,反正那小子野得很,又不是第一次丢下他去放风,野够了就回来了。 这段时间在马车里坐久了,连着四肢都开始僵硬起来了,他站慢腾腾活动了一下四肢和脖子,再将眼神投向了远处,能见到远处有俩人在打斗的身影,虽然离得很远,但总觉着那身影很熟悉; 第343章 跑了 莫子尤定睛一瞧,立马就认出了其中一人的身影是莫宣,是他那个平日调皮的让人头疼的小师妹,既然如此,那阿刀为何没去帮那丫头?不合常理啊,阿刀那小子往日不是最喜欢往那个鬼丫头身边凑的吗? 带着些许不解,飞身来到俩人打斗的地方,像个大爷一样双手抱胸站边上瞧着,也不上前帮忙,而是停在那欣赏着宁安手上的动作; 不多时,宁安手上的千叶扇毫不迟疑的滑过那男子的脖颈,男子右手的剑从手上掉落,左手捂住脖子,缓缓的倒在了地上,气息全无; 宁安早就发现了莫子尤,但一见到他那副看戏的模样就火大,没好气道:“要去给你搬个凳子,再抓把瓜子磕上么?” “那么大火气做什么?这个人不是你的对手。”莫子尤忙温声安抚道,看着脏兮兮,语气炸毛的小师妹不禁在心里有些好笑:还真是个孩子。 “我说三师兄,你耳朵不好使了吗?我唤那么大声你都没听到,阿刀都知道给我去追人去了,你还来得这般慢?慢了我就不说了,来了你也不搭把手,合适吗?”宁安瞧着什么时候都慢悠悠的莫子尤忍不住埋怨道。 “你这是逃难了?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莫子尤几天都没休息了,刚刚确实是靠在马车厢里睡着了,没听到宁安的呼声也正常; 他没直接回她,而是从头至脚的打量了一下许久未见的小师妹,对她现在副样子有些一言难尽; 虽然她衣服上、脸上都沾有血迹,可这丫头见到他还能这般埋怨他,至少证明她没什么大事,只是这丫头平日里不是很爱干净的吗?今天怎么把自己整成个疯子一样了? “别提了,你可爱的小师妹今年犯太岁,来了南陵都城后总能碰到些乱七八糟的人和莫名其妙的事,先不说了,我得先去逮条大鱼,再和你细说。”宁安说完就往前边追去。 “你急什么?你不说阿刀去了么?人跑不了。”莫子尤提醒道,不过他还是跟着宁安一路而去,不然等会这丫头又有理由埋怨他了。 “哎!也是倒了血霉了,从南陵都城一路追人到了这里,追大半天了,也没将其拿下;这条鱼实在是太狡滑了,不逮着我不甘心呀!”宁安说这话时语气里有几分气愤,还有几分对自己的不满。 “你还有不甘心的时候?这人是谁?”莫子尤觉着稀奇,他是经常见这丫头让别人跳脚,很少见过别人让她吃瘪的时候。 “巫流,南疆那具木乃伊的弟子,若不是被我意外认出来他那双阴恻恻的眼睛,我都不敢相信,南陵的地头竟藏着这么一堆南疆的鬼魅; 他们连圣地的武者都派到这了,谁知道他们在酝酿些什么阴谋。”宁安说着说着就追到了断崖边,可只有阿刀一个人在那盯着湍流的河水纠结。 莫子尤一听宁安说木乃伊就知晓是谁了,南疆的大巫师,平日里宁安就这么形容他的,只是南疆这时候安排人在南陵蹦跶,不得不让人多想,他也盯着河面陷入了沉思。 “阿刀,人呢?”宁安见到阿刀一人时,心里预感就已经不太好了。 “跳下去了,我不会水。”阿刀自责道,宣姐姐让他拦着的人就这么跑了。 “艹~~~~~”宁安跑过去盯着水流湍急的河面气得真就跺起了脚,就这会,她将毕生所会的脏话都问候了南疆一遍,本来想着骂出来的; 可一见到阿刀那副纯真的模样,硬生生将想要骂出的国粹全都憋了回去,怕骂出来后教坏了阿刀,这小子以往就有意无意间跟她学了不少国粹,以至莫子尤都说让她不要教坏好孩子。 “宣姐姐,你这是做什么?脚疼吗?”阿刀看着宁安跺脚,一脸纯真的看着她问道。 “不止脚,我现在哪哪都疼,喵的~~~。”宁安没好气道,而后她像一下子卸了精气神一般,一屁股坐到了断崖边,耷拉着肩闭上了眼:娘的,姐姐今天功夫全都白费了。 “宣姐姐,那我给你上点药?”阿刀信了,从身上掏出来一瓶伤药,也学着宁安坐了下来,伸手准备给宁安的脚上药。 “没事,阿刀,姐姐只是跑累了,休息一下就好。”宁安睁眼见这孩子真准备给她脱鞋上药,忙制止道,这孩子,怎么这般天真,她说什么他信什么。 就这瞬间心情都好了,阿刀这般关心她的模样很治愈人的心灵。 “哦!”阿刀点头道。 “真乖!”宁安忍不住去揉了一下阿刀的的头发; 这小子现下才十二岁,还是个半大的孩子,是被莫子尤回百川谷的途中捡到的,刚带回百川谷时还尚在襁褓中,后来他可能对莫子尤有种天生的亲近感; 试了几次后,只有他带着就不会哭闹,莫子尤那时起就一直带在身边,说是主仆,实则他是又当爹又当妈,亲手养大的; 在谷里时,宁安倒腾得厉害,会逗那些比较小的孩子玩,也会变着法的折腾吃的,想尽办法找玩乐的趣子,所以很受小孩子喜欢,只要她在谷里,总会带着他们上跳下窜,集体捣乱玩闹; 莫问可能上了年纪,就算是宁安带着他们闹腾得很,他也纵容的很,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既然百川谷谷主都不管,别人更不会去讨这个嫌; 加上宁安嘴又甜,身手又好,软得不行来硬的,磨也将人给磨晕头,所以她经常在谷里逛大街似的,除了大师兄莫言偶尔训她一顿外,几乎没人敢管她; 她一有时间也会偷偷带着这些小不点下山玩,且每次回谷都会给他们带吃的,玩的,俨然就是个孩子王,就算被大师兄莫言那个教导主任训,宁安也会护着这些比她小的孩子; 所以谷里那些比她小的孩子自然就亲近她,特别是阿刀这个性子至纯的孩子,几近盲目的依赖宁安,甚至有时候连莫子尤都没法比。 第344章 自恋 宣姐姐,你都好久没回家了,我也很久很久没见你了。”阿刀有点委屈的看着宁安道,他将百川谷当作是他的家。 “姐姐有事啊,你这不是见到了吗?子尤哥哥都带你来南陵了,都没带别人,是不是?等会你跟姐姐回家,姐姐给你做茶花糕吃,多放些蜂蜜。”宁安轻声哄着这个有些委屈的孩子道; 她确实是很久没回百川谷了,没想到没回去还这般被人惦记,心里很窝心,连巫流那玩意溜了也没那么气愤了。 “人都跳进河里了,一时半会也找不着,你俩都别坐在这聊了,这会不嫌脏了么?阿刀,拉你宣姐姐起来,去马车上收拾一下。”莫子尤适时开口道。 三师兄这话也没错,她总不能跳水里去找,这方法不太靠谱,不过巫流那货受了伤,应该跑不远,想着:还是等宿遇他们过来多安排人些人去找! 就是心里头不太爽,宁安停顿了一会,再伸手揉了一下阿刀的头顶道:“走,小阿刀,不管那个讨厌的老家伙了,我们回家。” 阿刀听了,先一步起身,伸手拉了宁安一把,宁安顺势站了起,抬步往前。 “三师兄,你来南陵怎么都不给我传个信?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焦宥和皇甫妙荷都来了好些天了,我皇伯父寿辰都快到了,就你一个人还在这慢慢悠悠的。”宁安跟莫子尤走在前边,边走边聊,步子迈得很小,阿刀则在后边跟着,满脸高兴,宣姐姐说要带他回家。 “东耀皇室就来一个郡主也不太合适,我这段时日正好无事,就带着阿刀溜达着来了,没来得及给你传信。”莫子尤瞥了一眼宁安道。 “想我你就直说嘛,不用不好意思,阿刀都说想我了呢?呵呵。”宁安一脸自恋道,玩笑的成份多,不过见到三师兄她真高兴啊。 “你倒是会顺着杆子往上爬,自恋得可以,师父前段时日传信说你回了南陵都城,有空闲我便更要过来瞧瞧。”莫子尤笑她,担心也是真的,师父在信里也是有几分担心她带回的东西会露馅。 “我面子可真大,能让你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东耀二皇子亲自来南陵都城,平生之幸啊!”宁安搞怪道。 “知道就好!”莫子尤用手上的笛子在宁安头上敲了一下,眼神里满是笑意,这丫头这张嘴什么时候都不得消停。 这亲密的一幕正好被赶来的宿遇瞧见了,待他几个飞身到三人面前,瞧清宁安身侧的男子是皇甫子尤时,也是一愣,心道:君宁安竟跟东耀的二皇子关系也熟识?看上去关系还挺好? “二皇子,幸会!”宿遇惊讶归惊讶,该有的礼数也没少。 “宿世子,别来无恙!” 皇甫子尤也同样打招呼道。 “当日在南疆圣地见过二皇子的别样风采,此次来南陵风采更甚啊!”宿遇夸赞道; 对于东耀这个低调有本事的二皇子,宿遇是挺佩服的,在他去南疆前,这个东耀这个二皇子的传闻寥寥无几,几乎没什么了解; 可他却是三个从南疆圣地安全无虞出来的其中一人,可见其本事与能力,应了那句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那次进入南疆圣地后,东耀的这位二皇子彻底将真面目展现在人前,温文尔雅的美名也是在那次后,在褚国间广为流传,他也是那时候才注意到这位二皇子,而后花了一些代价查了他的消息; 谁都不知道当时他拿到皇甫子尤资料时给他的冲击,这个如隐形人一般存在的二皇子,竟手握着整个东耀的兵权; 而且还是好几年前就已经握在他手上了,也就说整个东耀几乎是他说了算,说是皇子,实则就是东耀真正的掌权人; “宿世子谬赞了,哪能比得了宿世子的清风霁月!” 皇甫子尤客套道。 “行了,你俩酸不酸?俩大男人在这夸来又夸去了,鸡皮疙瘩都要掉一地了。”宁安见这俩推来又推去的互夸,免不了吐槽道。 “呵~~~~什么话到你嘴里都变味了。” 皇甫子尤再一次拿起笛子准备敲宁安的头。 “三哥,你再敲我头,阿刀我可就不还给你了。”宁安忙着躲了,她就知道三师兄又要敲她头了;在外他们自然而然的拒绝透露师门消息,那就只能以兄妹代称。 “三哥?”宿遇带着疑问,这话是问宁安的。 “你那八百个心眼子别乱猜了,回头再说;巫流没逮到,跳进前面断崖处那条河里了,你赶紧安排人沿着河床去寻寻! 不过可能遇上了你们也不认识,那老货易容术足以以假乱真,多注意他那双阴沉沉的眼睛! 还有就是他受伤了,一时半会好不了,你们多注意他走路的姿势,可能能察觉出来。”宁安对着宿遇提醒道; 只是她也不抱太大的希望,那老货安全后肯定会以另一副面孔出现,不过身上的银针应该够他疼好一阵了。 “嗯,一道回都城?”宿遇这话是问宁安的,刚刚他过来只见到宁安和皇甫子尤主仆三人,看也知晓被巫流跑了。 “不了,不耽搁你公务了,我跟他一起。”宁安摇了摇头道,指着皇甫子尤道;如若没遇着皇甫子尤,她应该会跟宿遇一起回都城。 宿遇也见到了宁安与皇甫子尤刚刚的那种亲密举动,自是察觉其交情甚笃,便不再多说,遂对道皇甫子尤道:“二皇子,在下有公务在身,失陪了!” “宿世子,都城再会。” 皇甫子尤温和一笑,点了点头道。 “再会。”宿遇说完,带着人往断崖处的方向走了,对于宁安唤皇甫子尤三哥这称呼,怎么也想不通,不过她不解释,他也没立场过问。 “阿刀,你去把马车赶过来。” 皇甫子尤吩咐道。 “哦,宣姐姐,你脚疼就别走了,我赶马车过来很快的。”阿刀应了皇甫子尤一声,嘴上却是关心宁安刚刚跺脚说脚疼的问题。 第345章 内涵 “行,还是我家阿刀可爱,不像某人,看你宣姐姐打架在一旁看戏,也不搭把手,没良心。”宁安内涵道,伸手准备揉一下阿刀的头,却发现这小子长得都跟她一般高了,她得踮起脚尖才能够得着了。 “是的,没良心。”阿刀对着皇甫子尤不满道。 宁安被阿刀这副小孩子模样逗乐了,两只眼睛笑得像月牙一般。 “~~~~~~” 皇甫子尤一脸无语,这小子谁养大的?白眼狼。 “慢点,不着急哈!”宁安对着阿刀的背影喊道,不过那小子却像风一般往停着的马车方向窜了过去。 阿刀还没上马车,后边浩浩荡荡的队伍中有人率先打马跑了过来,而后跳下了马,惊讶的问道:“阿刀,你怎么在这里?” 刚刚他离得太远,在马上隐约见到前边有人打斗,没瞧清前边是怎么回事,但这个从远处奔向马车的孩子却很是熟悉; 焦宥刚开始还以为他看错了,可跑近一看,才发觉这孩子确是二皇子身侧的阿刀,便过来问道。 “子尤哥哥带我来的。”阿刀虽然不想回他,可宣姐姐说别人问了不回没礼貌,正好宣姐姐在,他又认识焦宥,不情不愿的回了他。 “前面是二皇子?他旁边的那人是谁?” 焦宥望向远处正在交谈的俩人道,还是有些不太相信皇甫子尤亲自过来的。 “是子尤哥哥和宣姐姐,你让开,我要赶马车了。”阿刀直接要焦宥让开,语气里有几分嫌弃,焦宥挡了他的道,影响他赶马车了。 焦宥听罢也识趣的往旁边让了一下,看着阿刀驾着马车走了,脑袋里满是问号:二皇子?宣姐姐? -------- 眼下正值南陵狩猎季,以往每年这个时候南陵皇都会带一众臣子来郊外的皇家狩猎场狩猎,此次正好遇上南陵皇寿辰,诸多事宜加持 ,南陵皇自是无心; 不知哪国的使节得了这一消息,拜见南陵皇时无意中透露想见识一番,为彰远南陵大气,南陵皇只稍作考虑,大手一挥, 让七皇子出面,邀请了褚国使节自行参与,大意:但凡乐意前往狩猎场的都可以前去游玩,意欲让这些年轻人多加相处,若能成就美事自是乐见其成; 七皇子自是很乐意领命,而九公主也想凑这份热闹,主动请缨一起,南陵皇便同意由他们兄妹俩主持了这次狩猎; 以防招待不周,七皇子还特意邀请了部分都城世家子弟一道陪同,所此次狩猎,除却一些不愿前来的,几乎都是褚国年轻的一辈,很是活力,南陵皇也就甩手,随他们折腾了。 本来此次七皇子和九公主是邀请了宁安和君平安的,但花倚舟受伤,再加上宁安不愿意扎堆,也猜到了其中之意,就更不愿意去了,所以此次燕王府就没人去凑这份热闹了。 在都城外的皇家狩猎场游玩了几日的众人,都非常尽兴,宾主尽欢,正逢今日归期。 “宥世子,你认识前面驾马的人?” 七皇子君景渝他走近后也下了马,走近焦宥好奇的问道,不明白焦宥怎么一声招呼都不打就奔向前边的马车,还一脸惊讶。 刚刚他可是听到了那个赶马车的孩子赶焦宥走开的话,而且语气里带了几分嫌弃,焦宥却一声不吭的真的让了道。 “前边的马车是敝国二皇子的车驾。” 焦宥如实回道,他还以为大皇子会晚些到,没想到却是二皇子亲自来了。 “二皇子?他亲自来了?”君景渝也是一怔,他还以为此次东耀就只来焦宥世子和妙荷郡主呢?没想到皇甫子尤这时候来了,而他们却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焦宥点了点头道:“七皇子,抱歉!在下先行一步了。” 焦宥翻身上马,都没等七皇子反应,直接打马朝皇甫子尤的方向而去。 “七皇兄,焦宥世子怎么先行离开了?”九公主不解道,此次出行是由她和君景渝受命,自是一袭骑装立在马上。 “前边是东耀二皇子的车驾,他前去拜会了。”七皇子解惑道。 东耀二皇子?皇甫子尤?他竟来了南陵?此时后边的一行人听君景渝如此说,心思各异,这位东耀的二皇子多年不显山不露水,却在几年前悄无声息的掌了整个东耀的兵权,不得不成为那个让人不能忽视的存在。 “七皇子,你确定是我二皇兄吗?”皇甫妙荷此时发了声,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二皇兄往日最不耐烦出使褚国,就算是去,也会像上次南疆往生花开时,以别的身份悄悄去,只是那次他在南疆圣地露了真面目。 “焦宥世子说的应该不会错,我们上前去看看不就都明了?”七皇子也想去会会这位二皇子,他也是对这位东耀的二皇子充满好奇。 “走,去睹睹这位东耀二皇子的风采。” 北蒙六皇子澹台野主动道,他也想瞧瞧这位掌控着东耀军权的皇甫子尤是个什么模样。 “焦宥见过二皇子。” 焦宥打马的速度比阿刀驾马车要快,他在阿刀前边赶到了皇甫子尤所在地,确认是皇子后翻身下马见礼; 他这位表兄常年都不得见,低调又神秘;不过他娘从他懂事起,就千交待万叮咛,一定不能得罪了这位二表兄,否则公主府恐有祸事; 以前他不懂,自那次南疆圣地的事传回东耀后,他娘才告知他,现如今掌了整个东耀军权命脉的是这位从小就如隐形人一般的二表兄,他才终于明了; 在这之前他还一直以为东耀的未来会在大表兄手上,大表兄会是下一任东耀的国主,然则不是,所以他在这位二表兄面前有些小心翼翼。 “起!” 皇甫子尤一脸温和道;他并不意外在南陵都城外见到焦宥,既然他出使了南陵,迟早也得见的。 “谢二皇子。”焦宥抬头看向皇甫子尤,他还是如往日一般一脸温和,可他此时的心态不一样,还是有几分拘束,其实他更想问二皇子身侧的女子是谁,有些不敢开口。 第346章 搭理 宁安站在一旁不出声,焦宥,东耀长公主独子? “后面这是?” 皇甫子尤抬头示意后面越行越近的队伍,出声问道。 “蒙南陵皇厚爱,命七皇子和九公子邀请褚国使节前往城外的狩猎场参加狩猎,今日正是归期。” 焦宥回道。 皇甫子尤了然,不再多问,转而问立在一旁的宁安道:“你这丫头怎么没去?往日里不是最喜欢凑热闹么?” “大哥,在你心里我是那样的人吗?”宁安撇了撇嘴道。 “你不是?”皇甫子尤挑了挑眉梢反问道,心里是完全不信,最能闹腾的就是她了。 “好,花狐狸被揍得下不来床了,他说我若丢下他去玩,就跟我绝交,你说这小子是不是皮太痒了?”宁安将花倚舟丢出来抵赖,这会有外人在,她不便多做解释; 反正现在外边都传遍了,花倚舟和八皇子是因为带她去了烟波楼挨的揍,正好今日当着焦宥的面落实了,省得那些有心人去查探。 “花倚舟?你又害他挨揍了?” 皇甫子尤他也只是闻其名,不见其人,这个名字君宁安在他面前没少提,知晓他与君宁安从小一起长大,相爱相杀,实则多是这丫头坑花倚舟那倒霉孩子。 “怎么可能我害的?是他自己惹了事,平日都是他欺负我~~~~”宁安辩解道,一副乖宝宝被冤枉的样子。 皇甫子尤睨了宁安一眼,那表情信她就有鬼了,这丫头老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实际上她才是那个鬼。 “这位是?” 焦宥见皇甫子尤不欲与他介绍宁安,而宁安听到他自报姓名也无任何动作,站在一旁当他不存在一般; 又瞧着二皇子与这女子他俩相处融洽,虽然只是普通的闲聊,但就是给人一种外人完全插不进去感觉,他在旁边看着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眼下瞧着皇甫子尤心情颇好,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焦宥在东耀见到皇甫子尤的时候并不多,从不曾见过二皇子与人这般随意闲聊过,连表情和话语都生动多变,不似平日那般敷衍,而那女子表情语气中带着撒娇,自然又亲昵; 二皇子这般纵容的模样,就连平日里能与他搭上几句话的皇甫妙荷也没这待遇害,他也好奇啊,二皇子的红颜知己? 他所见到的皇甫子尤,不管对着谁,永远都是一种温润如玉的样子,就像戴着某种面具在脸上似的,不急不躁,永远都温和的像个假面人,叫人看不清,道不明。 “君宁安。”皇甫子尤说了宁安的名字,算是介绍了,他后面的话却让焦宥心里一紧:“焦宥,来南陵都城这么多天了,你不觉得不应该?” “燕王府的宁安郡主?” 焦宥确实没猜到,他来都城许久了,却只在烟波楼听到了这位宁安郡主的豪言壮语; 当时烟波楼里声音嘈杂,此刻没听出君宁安的声音来也属正常,他也没想到声名狼藉的宁安郡主竟长这个样子,看着这一身血迹却顶着一张娇俏的容颜的女子,反差感太强,而刚刚阿刀唤她宣姐姐,他是猜不出来啊! 他更没想到一向淡泊二皇子竟与君宁安相熟,看上去关系还挺好,不也是不应该吗? “怎么?宥世子觉得我不太像?”宁安笑着问道。 “不不不,宁安郡主,幸会!百闻不如一见,在下确实没想到。” 焦宥没有否认,他想找个词夸赞两句,可一时脑子有些空,找不到什么好的词语,只得认了; 二皇子对她又不一样,有些话说了引起她的反感反而不好,毕竟这位宁安郡主名声在外,说错了话对他可不是什么好事。 “没想到什么?以为我三头六臂,青面獠牙?姐姐我好歹也是个正值花季的娇俏少女好!”宁安逗笑道; 焦宥听了脸上却有些尴尬,不知说什么好,真没想到君宁安是这么个性子,有点~~~~ “你这脸皮,还是一如既往的厚啊!” 皇甫子尤再一次伸出笛子往她头上敲去,宁安习惯性在往一边躲,最终笛子没敲到她; “子尤哥哥,你别敲宣姐姐的头,会敲坏的。”阿刀这时也赶着马车到了他们跟前,出声制止道。 “就是就是,法西斯!”宁安听到阿刀护她,脸上的笑容明媚晃眼,转头对着皇甫子尤做了个鬼脸。 皇甫子尤无奈的笑了笑,笑意直达眼底,让焦宥有些云里雾里的既视感,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二皇子? “打个招呼再走,还是不管他们?”宁安见后边的队伍已经近了,都快能瞧清马上的人了,她出声问皇甫子尤。 “二皇兄!” 皇甫妙荷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了。 “打个招呼。” 皇甫子尤也听到了皇甫妙荷唤他,那些不认识他的人也挺好奇的望了过来。 “那行,我进马车厢里收拾一下,你跟他们聊。”宁安几步就上了马车,掀开帘子钻了进去,顺带着叫阿刀将马车赶离他们身边,这么多人,她不耐烦搭理,让三师兄应付去。 “嗯,暗格里有新帕子。”皇甫子尤提醒道,至于宁安让阿刀将马车往前边赶一些,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这丫头最怕麻烦,不耐搭理的事,连话都不愿多说。 这波操作反倒是让焦宥目瞪口呆,还可以这样?君宁安不应该打了招呼再上马车?她才是南陵的郡主啊! 不对?君宁安怎么这般自如的上二皇子的马车?而二皇子还和颜悦色的告知她帕子在哪里?不正常,太不正常了,所以南陵的这位宁安郡主有可能????他好像一下子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一般,愣在那里。 “二皇兄,真的是你!” 皇甫妙荷已经下马跑了过来,声音里有带着欣喜,她也没想到皇甫子尤会来南陵。 “嗯,妙荷,辛苦了。” 皇甫子尤温和的应了一声,虽然语气也温和,但听在焦宥的耳朵里却不像是对妹妹的那种关怀,完全没有了刚刚那种与君宁安说话的温情的氛围,感觉也是不同的。 第347章 受邀 “不辛苦,没想到二皇兄会亲自过来。” 皇甫妙荷温柔又恭谨的回道,她想亲近这位温润如玉的堂兄,也想与他多说些什么,但总是有些不敢,怕他不高兴; 虽然也未见过他对谁发过脾气,对上他内心却总会胆怯,从小这位二堂兄待他们这些兄弟姐妹都淡淡的,见面时瞧着也挺温和的,却总少了那么几分亲近; 皇甫子尤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二皇子,有失远迎!”君景渝也下马走了过来,九公主君佳阳也跟在君景渝身后见了礼。 “七皇子,九公主,有礼了。” 皇甫子尤同样温声回道。 “子尤兄,别来无恙!” 戴维伦也走了过来,语气里尽显亲近之意,此次来狩猎场,南疆的使节就他一人跟来了,另外几人都留在了都城会同馆里。 “维伦兄,承蒙挂念,甚好!” 皇甫子尤脸上的笑容依旧没有什么变化,虽是与人称兄道弟,但也不会让人觉着俩人关系有多好,语气里的疏离恰到好处。 北蒙的六皇子澹台野、七公主澹台丛雪和北疆的二皇子吉达王子、十公主宝银公主;以及大漠的五公主阿依慕、三皇子穆则帕尔都从马上一跃而下,走了过来; 皇甫子尤一视同仁,都以温润的笑脸相待,众人相继自我介绍后,他都施以回礼,不论待谁,皇甫子尤脸上没有表现出丝毫不耐,不太亲近,也不太疏离,连礼节上的细节都恰到好处; 倒不是说与众人相熟,只是基本的以礼相待,不热络也不冷场 ,在场知晓他底细的都想要交好,毕竟褚国的实力相较,东耀的国力一直是最强悍的; 这些年,不管褚国有多少战乱,但东耀却一直无人敢明着前去挑衅,毕竟在冷兵器时代,东耀的实力摆在那里,兵器的材质及冶炼技术至今无人能破; 而且大家也心知肚明,眼前的这位二皇子最有可能就是下一任东耀国主,他极少出现在人前,好不容易见了,自是想攀上交情,攀不上也不愿交恶,当然,更不敢怠慢; 宁安上了马车后,在暗格里拿了一条手帕出来,沾了点水壶里的水,将脸上清理了一遍,再将早已杂乱的马尾重新绑了一下,看上去没那狼狈了; 至于身上的衣裳,暂时没办法,皇甫子尤的衣裳太大了,她穿不了,也不太合适她穿,若要被人瞧见,又得乱传; 待她收拾干净后,不远处的恭维声一声声传来,活脱脱的一个大型的交际现场,她不耐烦与众人打招呼,便坐在里边倒了一杯茶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茶水刚入口,她舒服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没想到是雀嘴花茶,还是她送的,她也很喜欢这个味道。 “子尤兄,刚在马上远远瞧见前边有人打斗,没人受伤?” 戴维伦状似关心的问道,其实他心里更想知道刚刚上了皇甫子尤马车的女子是谁?但又不便直接问,打着关怀的名义迂回的问了出来。 “无事,恰好遇上宿世子在执行公务,我上前观望了会,涉及南陵政务,帮不上忙,这会他正带人追踪过去了。” 皇甫子尤温声回道; 戴维伦这人倒是有意思,他若知晓宿遇现在正在追捕的人是巫流,不知道会作何反应,不过也有可能他都不知道,毕竟巫流是大巫师座下弟子,他这个南疆的王爷可能使唤不了巫流。 “哦,是这样啊,宿世子倒是尽职尽责。” 戴维伦见皇甫子尤不欲多说,他也不再追问; 也是奇怪,宿遇那小子上次去南疆时,明明大巫师都断言他命不久矣,可不知怎么回事,都这么久了,都未听到宿遇离世的传言; 反倒这次再见到宿遇,明显感觉其与以前不同,脸色不再是一脸灰白,而是清俊脱尘,气色和状态与正常人无异,令人费解的是还领了南陵朝廷大理寺卿的职,怪哉。 “二皇子是说宿世子来了城外?”九公主一脸欣喜的问道,两眼放着光。 九公主喜欢宿遇的事,都城各大世家圈子尽皆知,但因她是皇后所出,又是南陵唯一的嫡公主,这事就仅限于在世家圈子里传; 原因无它,许多家世和脑子不够用的的女子,都在接近宿遇后,或多或少都被九分主明里暗里找过麻烦,被威胁恐吓的也不在少数; 只是皇后手段了得,加上没有实质的证据,最后都被其给压了下来;就算闹腾的厉害的,家里都迫于权威,不会为了自家的女儿去开罪皇后,到最后都不了了之; 而那些真正有心机城府够的,也不会那么明目张胆的往上凑,毕竟那些能看明白的都知晓,宿老国公不会同意宿遇尚公主,宿家的兵权可一直在宿遇手上。 “嗯,往前边追去了。” 皇甫子尤指着宿遇远去的方向回道,没有隐瞒。 九公主眼神望向远处,心里和眼里满是渴望见到那抹心心念念的身影,可惜远处什么也没有。 “二皇子,一起同行?”君影渝看着渐渐西沉的太阳,邀请皇甫子尤,既然被他遇见了,自是要地主之谊。 “褚位先请,我的马车会慢些,就不耽搁大家时间了。” 皇甫子尤答道,他不想赶路,而君景渝他们这行人多是骑马,脚程会快上许多。 “不着急,二皇子一起!” 宝银公主此时出声了,这倒是让人意想不到,这会就算是九公主出声都好过她答。 皇甫子尤听后温声道:“不了,多谢好意,现下天色不早了,若一起,恐各位娇客夜宿野外,那就是在下的不是的。” 皇甫子尤话语里满是客气,便也明确表达的不愿一道同行,在场的人心里也有了底。 “各位先行,我留下与二皇子一道回南陵都城。” 焦宥见二皇子明晃晃的拒绝同行,他决定留下一起。 “我也一起,这几日骑马多了,有些疲累了,坐马车可以休憩会。” 皇甫妙荷听了焦宥的打话,柔声附和道。 第348章 钟意 “那我也凑个热闹,与妙荷郡主一道坐马车。”宝银公主这会高兴的挎住皇甫妙荷的胳膊,一脸天真道,装得挺像,好像谁能看不清她醉翁之意不在酒一样。 皇甫妙荷看着突然被挎住的胳膊,又不好意思拒绝,欲言又止,不知道说什么好。 只有澹台丛雪在另一边冷眼瞧着宝银上赶着蹭上去,冷哼了一声。 皇甫子尤眼神转向焦宥,隐隐有些不快,这小子平日里不机灵也就罢了,这档口他凑什么热闹,没看见他不欢迎吗?只是这眼神的意味焦宥未能理解,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他做错了? “二皇子,前边的马车是你的?” 宝银公主越瞧这位温润如玉的二皇子越钟意,一时间有了别的主意。 “不错。”皇甫子尤礼貌性点头。 “方便载我一程吗?” 宝银故作娇羞道; 这话打的什么主意,在场的人都知,再说他们有眼睛的人都看到了,刚刚有个女子上了那辆马车,只不过是人家的私事,他们不便问起,没想到来这么个没头脑,直白的要上人家的马车同行,佩服她的勇气。 “不便。”皇甫子尤直接拒绝了,还是那抹淡淡带笑的面容,语气却冷了几分。 “为何?刚刚我明明见了有女~~~~~” “宝银,不得无礼!” 宝银话没完,被吉达给打断了,刚刚他没出声阻拦是因为想知晓皇甫子尤会是什么反应; 没想到自家这个妹妹这般脑残,直接就将众人都知晓的事摆在明面,皇甫子尤的马车哪是那么好上的?马车里的女子他有意隐藏,怎么会让别人上去?不然怎么解释他们将到时,那女子先一步上马车呢? “子尤兄,抱歉,舍妹唐突了。”吉达瞪了宝银一眼让她闭嘴,再与皇甫子尤道歉。 “无妨。”皇甫子尤还是那般温和有礼。 “切,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这般明目张胆的勾搭,真是开了眼了,可惜人家不瞎,丢人!” 澹台丛雪这火爆脾气,正愁找不着事打击宝银; 见皇甫子尤出声拒绝,直接就出言羞辱,谁让宝银这货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到处搔首弄姿呢?连她看上的人都往前凑,逮着这机会,能不出口气? “澹台丛雪,你再说一遍!”宝银刚被皇甫子尤当着众人面拒绝,这会又听了澹台丛雪讥讽的话,脸上的天真维持不住了,怒呵了出来,手里的鞭子更是攥得很紧,大有澹台丛雪再出一言就要出手的意味。 “哼,再说十遍又如何,干了不要脸的事,还不兴人说啊!骚货。” 澹台丛雪一点面子也不给,直接开怼,恨不能将宝银的面子踩在脚下,大家都是公主,她又不比她矮上一截,北蒙的国力又不比北疆差。 就这一句,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宝银手上的鞭子对着澹台丛雪的面门甩了过去,这一动作简直又蠢又毒,若打到了澹台丛雪,肯定得毁容;打不到就会甩到别人身上,而在场的众人都是褚国贵客,打到谁都她都不好收场。 澹台野见状忙着去给自家妹妹挡着,只听“啪”的一声,鞭尾甩在了澹台野身上,澹台野反手就用手上的匕首将宝银的鞭子给割成了两截。 吉达被这个到哪都惹祸事的蠢货妹妹气得简直要冒火,若不是苏合王叔对宝银明目张胆的偏爱,他早就无数次出手教训这个只会惹事的妹妹了,连南陵都不会带她来; 也不知道苏合王叔哪根筋搭错了,从宝银幼时起,就对她另眼相待,纵容十足,明明宝银阴狠毒辣,可苏合王叔却就愿意纵着她,对她有求必应,还多加赞赏,导致这个妹妹的性格越来越偏; 而后,不论在哪,只由着她自己的性子来,一言不合她就动手,都上瘾了,不就是仗着苏合王叔的偏爱她才有这个底气?这会,见鞭子甩在澹台野身上,他心都凉了。 “啊!我的鞭子!澹台野,你竟将我的鞭子给弄断了。”宝银看着手上被割断的鞭子怒吼道,声音震得在场的众人耳朵都不舒服了。 “宝银,快给北蒙青王和七公主道歉!” 吉达随手就狠甩了宝银一个巴掌,就算明知道会被苏合找麻烦他也管不了了,这蠢货,蠢货!!! “你打我?吉达,你竟敢打我?” 宝银瞪大眼捂住被打的左脸,转过来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吉达道。 “打你怎么了?宝银,我忍你很久了,赶紧给青王和七公主道歉!”吉达再次重申道,宝银这蠢货还以为这是北疆?任她为所欲为? 这会这蠢货若不道歉,待晚些回了南陵都城,赫连啸那老家伙肯定得去找苏合,到时候自己也收不了场。 “我为什么要道歉!我没错!要不是澹台丛雪辱人在先,我至于动手吗?澹台野将我的鞭子弄断了,他为什么不道歉!凭什么!!!”宝银一脸要吃人的表情看着吉达,大声叫嚣道。 吉达见她如此,又对着宝银甩了一巴掌,就想息事宁人,可宝银不理解他的用意,手上直接朝吉达招呼了过来:“吉达,我弄死你~~~~~” 吉达无法,一手将泼妇一样的宝银甩在地上,而后对着澹台野和澹台丛雪道歉:“抱歉,舍妹无状,还望青王和七公主原谅!” “与吉达王子无关,只是令妹这脾气不敢恭维,若是管不住,就不要放出来咬人。” 澹台野满脸不屑道,刚刚这一鞭子若落在了丛雪脸上,铁定得毁容,而肇事者却还在那叫嚣,完全不知何谓,简直了! “澹台野!你说谁!!!”宝银听澹台野将她比喻成狗,挣扎着起来又要向澹台野动手,被皇甫妙荷和君佳阳给一人抱着一只手给拦住了。 “嘶~~~” 澹台野抬了一下右手,背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虽然生气,可确实也不好对着吉达发,吉达这会姿态放得够低了。 第349章 唱戏 “六哥,你没事!” 澹台丛雪也从惊吓中反应过来,担心起澹台野背上的伤来。 “我这有金创药,还请青王不嫌弃。”吉达腆着脸递上药,理亏没办法,宝银这脾气他这一时半会也管不住。 “用不着,我们自己有。” 澹台丛雪没好气道,眼神狠狠的盯着宝银,若不是澹台野拦住,她这会肯定扑上去与宝银撕扯了。 而后就是众人的劝和声和吉达好脾气的道歉声,澹台野则被君景渝安排人去上药了,从这场小闹剧开始至结束,只有阿依慕和穆则帕尔在一侧旁观,未搅和,也未劝和; 一场闹剧下来,夕阳已经染红了整个天边; 宁安坐在马车里半天没见皇甫子尤回去,但是听到了后边乱糟糟的吵闹声,有些不耐烦了,对着马车外唤道:“阿刀,你去喊子尤哥哥过来,说我饿了,要去前边的林子里找野鸡去。” “好!”阿刀立刻就往众人的方向走了过去。 “子尤哥哥,宣姐姐说饿了,我们要去林子里找野鸡。”阿刀走过来对着皇甫子尤说道,声音稚嫩,没有背着众人。 “嗯,就来。” 皇甫子尤温声道,语气里满是纵容,不知道是对这孩子,还是对马车内的那位叫宣姐姐的女子。 “哦,你快点,不然不带你。”阿刀说完直接转身就走,完全不管他说出这话众人会有什么反应。 “宣姐姐?这位可是子尤兄的红颜知已?” 戴维伦好似开玩笑一般调侃道。 “褚位,抱歉了!”皇甫子尤扯了一下嘴角,没多做解释,转身往马车方向走去,焦宥刚要跟上,皇甫子尤对他做了一个手势,他就一脸懵的停了下来; 他这里被二皇子嫌弃了?为何啊?皇甫妙荷本欲一道跟上,也被满脸纳闷的焦宥一把扯住了,二皇子都不让他跟着了,怎么可能让妙荷跟上,别去讨这个嫌了。 所以君宁安到底是谁?未来的二皇子妃?不对啊!他明明听说君宁安已有婚约,并有传闻说:这位宁安郡主曾当着南陵皇的面都明确表示很满意这位未婚夫,人还是她自己挑的; 再者,以燕王夫妇的身份及对这位郡主的宠爱程度,也不至于强逼着她接受不喜欢的婚事,难不成真像戴维伦说红颜知已? “焦宥,你拉着我作什么?跟上二皇兄啊。” 皇甫妙荷见扯着他的焦宥,一脸不解的看向他。 “我们跟七皇子他们一起回都城!” 焦宥对着皇甫妙荷摇了摇头,皇甫妙荷虽不信,但他还是了解焦宥,不会无故拦她,看来二皇兄不愿意让他们跟着,她一脸难过; 她还一直以为自己在二皇兄那是不同的,因为平日里也只有她跟二皇兄能多聊上几句,现在看来并不是,只是她也很好奇阿刀说的那位宣姐姐是谁?为何二皇兄会另眼相待,还让她上了他的马车一路同乘。 “宥世子这是怎么了?不与子尤兄一道同行了?” 戴维伦见焦宥和皇甫妙荷退了回来,在一旁故意道。 “二皇子喜静,我们还是与褚位一道回南陵都城。” 焦宥笑着答道。 “这样?是子尤兄的那位红颜不喜?” 戴维伦调笑道,刚刚焦宥是见到人了的。 “戴王爷,慎言。” 焦宥回道,二皇子自己没说,旁人自是不能置喙。 “呵呵呵~~~~~我倒是好奇的紧呢?跟上去瞧瞧?” 戴维伦还在玩笑道。 “二皇子这般护着,倒是更让人~~~~~~”一直未出声的穆则帕尔话说了一半,挺引人遐想的,平着的视线与戴维伦交汇,眼里满是兴味。 “打个招呼怎么这么久啊?”宁安见皇甫子尤上在对面坐下,递了一杯茶给他。 “人多,看了出戏。” 皇甫子尤伸手接过茶杯,喝了一口道。 “三师兄,你什么时候也爱上看戏了?可别损坏你在我心目中清风朗月的完美形象呀!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宁安觉得这位仁兄最近是不是转性子了,竟然喜欢在旁边瞧人唱戏了? “操心你自己,后面的那些人更想看我俩出场唱戏。” 皇甫子尤意有所指。 “我俩?我俩也能唱出戏?马车里藏娇?红颜多妖?萝莉与大叔的爱情故事?”宁安乱七八糟的词汇不停的秃噜了出来,一个比一个夸张,收到收不住。 “你适合去搭个戏台子,再自己编个戏本子,人都不用请了,一人可饰多角,听众肯定很多。” 皇甫子尤觉着自己年纪大了,不太适合跟小姑娘聊天,跟不上她的节奏; 若是他知晓有精神分裂这个词,一定得把这个词给焊死在时不时抽抽的小师妹身上,师父领着她这么些年在外东奔西跑,就天天面对着她这百无禁忌的性子,真需要一颗强健有力的心脏,着实苦了他老人家了,这孩子是怎么做到从小歪到大的? 这些乱七八糟的词语他是看着她从幼时开始,经常性的张嘴就来,还从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你一反驳她,她还挺有理的,虽然全都是歪理,但你又辩不过她,此刻他很是心塞; 想当年还不到十岁的小丫头跟他说出相似词汇时,他差点年纪轻轻就被吓到心梗,严重到怀疑师傅的鉴赏能力。 “三师兄,你也觉得我有这才能是?我要哪天空闲了,试着写几个戏本子,你到时候给我把把关,要是觉得行,哪天我要是闲得发慌,就登台唱戏去,不仅能赚钱,还能陶冶情操,若是混出个名气,呵呵~~~~~~~”宁安顺着这个话题逗趣道; 不过脑子一转,真觉得这个主意也不错,若哪天想吼一嗓子了,唱戏能缓解缓解心情,再说画妆都那样了,也没人认得出来,解压又好玩。 皇甫子尤看着这个脑子不太正常的小师妹一言难尽,打断道:“莫宣,你正常点,若被后边那些人知晓了,保准你往后天天满场。” 第350章 桃花 “得令,听三师兄的,你说什么是什么,决不反抗。”宁安一秒恢复一本正经的模样。 “呵呵呵~~~~~” 皇甫子尤都被眼前这个耍宝的小师妹给逗笑了。 “三师兄,刚刚都有哪些人想瞧瞧你这貌美如花的小红颜啊?”宁安又不太正经的问道。 “你倒是皮挺厚的,这小红颜的名头棘手得很,你就不担心流言四起?” “三师兄,话不能这么说嘛!我这细皮嫩肉的,哪厚了吗?” “又想唱哪出?” “哪能啊,不用唱,过两天外边就会传东耀二皇子老牛吃嫩草,与南陵宁安郡主那些不可述说的一二事,戏台都不用搭,保管掀起一阵阵浪潮,绵延数十里,还是不用花钱就能听的那种。” “莫宣,我真想掰开你脑袋看看,里边都堆了些什么东西!” “那不行,会死人的,师父也不会放过你,你肯定还想要多活几年的;虽然,你年纪一大把了,但也别总想着找死,是不?” “我谢谢你!” 皇甫子尤扎心了,他从不觉得自己年纪有什么问题,可每次这丫头一说,他都感觉自己七老八十快知天命了。 “三师兄,你什么时候这么能说了?被妖怪附身了?”宁安有些不解,三师兄每次可都是个知心哥哥的角色,说话没这么犀利的呀,难不成是她说的话过了? “茶喝多了,醉了。” 皇甫子尤淡淡道。 “呵呵呵~~~~三师兄,以后我给你挡茶,你给我挡刀,保管你不醉。”宁安拍了拍胸口保证道。 “你这瞎说八道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要么这次南陵皇大寿后,我让大师兄多指导指导你?” 皇甫子尤轻声道,这丫头只适合大师兄来教。 “哥,我错了,错得太离谱,往后我肯定乖乖的,再也不乱说了。”宁安慌忙认怂,口无遮拦被大师兄逮了,准得让她几个月都脑子嗡嗡响。 “嗯,待会肯定会有人追上来瞧,南疆那位戴王爷是个妙人,不过最让人意外的倒是大漠那俩兄妹,从头至尾就问候了一声,再无多余的话。” 皇甫子尤跟宁安说起刚刚在外面发生的事。 “阿依慕在打君景渝的算盘,他们兄妹俩脑子要好使一些;不过那位宝银公主可真是能惹事啊,到哪黑哪,丁晴说起她都恨得牙痒痒的。”宁安听到宝银和澹台丛雪杠上的事,唏嘘道。 而后她接着又忍不住调侃道:“三师兄宝刀未老啊,就在外头就那么一站,都能沾染上桃花。” “我想,你肯定是许久没见着大师兄了,想他了。” 皇甫子尤温和的声音传过来,却让宁安听出了别样的意味。 “三师兄,不带你这样玩的嘛,老拿大师兄吓我,我要传信给师父,说你欺负我。”宁安垮下了肩膀,满脸指控道。 皇甫子尤浑不在意,笑得如春风拂面般温暖,接着问道:“见过丁暮风了吗?” “见了,这会应该在会同馆,你翻过千山万水是为了来见他的?”宁安八卦的心又燃了起来,从没见听三师兄主动跟她问起过别人,感觉里边有她不知道的戏,立时脸上扬起了老鸨式的微笑,简直就是一键转换,让人不得不多想。 “宣宣,你这是什么表情?收起你脑子里那些乌烟瘴气的想法。” 皇甫子尤手上的笛子又朝着她敲了过来。 “哎哟,疼啊!哥,轻点。”宁安一呼疼,一边吐槽道:“就说嘛,与你们这些智商太高的人处久了不是什么好事,我想什么都被你一猜一个准,都不能有点八卦之心,活着没意思啊!” “你这是最近遇上事了?” 皇甫子尤问道,这丫头状态有些不对劲,说话太刺。 “嗯,挺纠结的,可这事,你帮我解决不了。”宁安想起君池岸有些郁闷,自从那日被她爹揍了一顿后,也不见他来找她,她也没热络的追过去瞧他,不知道他最近怎么样了,好多天都没见了。 “哦,也有让你忧心的事?难得啊。“皇甫子尤看着对面表情多变的宁安道,伸手将格子里的一瓷罐瓜子和一碟子点心拿了出来,打开放在宁安面前,示意她果腹,刚刚阿刀说她饿了。 “十六七岁的年纪,情窦初开,有忧心事不正常吗?哪像你,三十好几了,还孤家寡人一个。”宁安也不客气,抓了一把瓜子磕了起来,往日她很少这样与皇甫子尤杠上的,心情不太美,今日这说话方式都带着刺。 “有心上人了?”皇甫子尤听她这么一说,瞬间明了,出言问道。 “嗯。“宁安承认,她三师兄是真了解她,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揣测起她的心思来就没失误过,自己在他面前还是太浅薄了。 “要说说?” 皇甫子尤挑了挑眉梢,这个话题倒是意外,他以为这丫头的性子,为情所困不会发生在她身上,可这样一瞧,她也个孩子,心思都写在脸上。 “暂时不用,别的事,我肯定找你,你自己都是万年单身狗,这事你别误了我,等我搞明白了再教你。”宁安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再说她与君池岸还真不存在感情问题,是身份问题。 “那你继续思虑,我休息会。” 皇甫子尤这事上他可能真帮不上忙,也没多少经验,就没深问; 至于她说的万年单身狗,他也没法反驳,现下确实是,只是这丫头的形容词还是一如既往的难听,他懒得计较,说完他真的就侧身躺了下去。 待澹台野上好药后,浩浩荡荡的队伍终于再次向都城方向前行了,因为刚刚那场小闹剧,就算是快马加鞭,天黑前决计是赶不回都城了,所以前行的速度反而缓慢了下来。 “焦宥,二皇兄马车里的女子是谁?你认识吗?” 皇甫妙荷问坐在她对面焦宥,刚刚她跟君佳阳将宝银扶回她的马车后,安抚了一会,待宝银情绪稳定后,她就过来寻焦宥,他的侍卫告诉她焦宥上了马车,她也就弃了马,抬脚上了马车。 第351章 开怼 “回了会同馆你自己去问二皇子,我不便多说。” 焦宥学乖了,虽然刚刚他是没反应过来,但现在想清楚了自是拎得清了。 “宥表哥,跟我也不能说?” 皇甫妙荷有些不理解焦宥的反应,跟她都不能透露? “反正不能从我嘴里说出来,二皇子若愿意,过几天你就知晓了。” 焦宥打定主意不掺合。 “瞧你这反应,人你认识?是我们东耀世家的女子么?” 皇甫妙荷不死心,心里也不太舒服,都瞒着她,此次来南陵就他们几个,为什么不能告诉她? “别问了,妙荷,你以前不会这般不识趣追着人问的,保持!” 焦宥也很奇怪皇甫妙荷的反应。 “是我失态了。” 皇甫妙荷又敛起了情绪,又恢复了一惯善解人意的样子。 而后俩人都自觉沉默了下来,没多久,焦宥又出了马车厢,打马往前头去了,虽然在他身侧,总有些人会有意无意跟他打探,他就是一口咬定不清楚,别人也就觉得没意思了。 宁安考虑到皇甫子尤在休息,特意要阿刀放慢了速度,至少能让他好好休息会,反正也不急着赶路,所以,一个时辰后,天边还剩下最后的光亮,后边的队伍追了上来,又来了一场大家都心知肚皮的偶遇。 “子尤兄,你这马车的速度可是有些慢啊,这么快又遇见了。” 戴维伦的声音从马车的左侧传了过来,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他往马车里边窥探。 马车里的皇甫子尤还在侧躺着,虽然听到了外边的声音,却并未应声搭理,而是慢条斯理的坐了起来,有些睡眼惺忪,这副模样,他是绝对不会示于人前的。 “子尤兄?子尤兄?你这是红粉佳人在侧,乐不思蜀了?都不搭理为兄了?让兄弟我好生伤怀啊。”戴维伦的声音带着几会调笑,靠着在南疆与皇甫子尤的那几分交情尽显亲近之意,刻意的突显出一副哥俩好的口吻。 “阿刀,停车!”宁安觉得这人真是嘴欠,不收拾几句都不爽,本来还不欲与满足这些人的好奇心,这会都追上来八卦了,正好姐姐今日满足你们; 阿刀将马车停下后,宁安撩开左侧的帘子脆声应道:“我竟不知戴王爷还有这爱好,对二皇子竟生出这般人神共愤的情意,虽然这天是快黑了,可到底还没到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追上来,对二皇子表达思慕之意,也不担心人瞧了去?醋也不是这样喝的,太不讲究了。”一张稍生生的面孔印在戴维伦眼底,让他一时忘了反驳。 他这话也只是一般的调笑,若正常的女子听了,早就羞得没脸见人了,哪能像宁安一般反将他一军,他也是真没想过皇甫子尤马车里的竟是这么个生冷不忌的祖宗,回怼他的话还说得那般让人浮想联翩,一点也不背着人,连着皇甫子尤也绕进去了,真是敢说。 “哇哈哈~~~~~~”这笑声最先是由君冠楠发出的,他实在是忍不住了,哪个小可爱这般直率啊,说话都这么有水平,表达出来的意思可就耐人寻味了。 这个笑声破了后,后边听到的人都反应过来了,大笑了出来,不再压抑着看热闹的心态,只是也并未有人出声惹事上身,毕竟都还没搞清楚况,不会轻易的上赶着得罪皇甫子尤。 “你你你~~~瞎说什么!” 戴维伦被怼得话都不好怎么接了,他可是从没遇过一女子胆敢如此光明正大的说这些话,他是回什么都不对。 “维伦兄,别介意,这丫头太闹腾了些,开玩笑罢了。” 皇甫子尤一点也不意外宁安这般说,反正她嘴上是从没吃过亏,虽然,她的话跑偏了,意思有些惊世骇俗,可她不是个受气的主,阴阳怪气内涵她是鼻祖,也没有她不敢说的。 “宣宣,别闹,你瞧瞧你,说得维伦兄都尴尬了。” 皇甫子尤语气温和,好像在哄着她一般。 “你说什么是什么。”宁安耸了耸肩道,一副完全不知道自己说了多么让人震惊的话一般,不再追着继续损戴维伦。 “宣宣?子尤兄,您唤错了,这位不是燕王府的宁安郡主么?” 戴维伦不愧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典范,也就是一瞬,认出宁安后,眼角又扬起了笑; 再接着说道:“真是抱歉,刚刚不知子尤兄马车上的人儿竟是宁安郡主,多有得罪了!”这会戴维伦好似没听到刚刚宁安说的那话一般,打算揭过; 他脸上最后一丝愠怒也没了,一副不知所以的模样,他听着皇甫子尤对君宁安那宠溺的口吻,内心已经将俩人的关系做了另一种评估。 “知道得罪就别乱窥探别人的隐私啊,这会若马车里坐的不是我,要是别的姑家,人家不是得被你羞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都不能见人了呀?你说说你一大男人那么八卦做什么?好玩?” 宁安见这人直接将她的名字给大声唤了出来,嘴下可没再留情,直接又怼上了,这会她完全是将没抓到巫流那货的怨气都发泄在这,心想:就多余给你脸了。 “宁安郡主这话可有些得理不饶人了,在下只是与子尤兄开个玩笑罢了,你何必要这般上纲上线揪着不放?”戴维伦一而再的被宁安怼,脸色都有几分不好看了,只不过是顾忌到皇甫子尤,没有当场发作。 “戴维伦,我揪着不放?你搞笑,你不凑上来,我用得着跟你多费口舌,我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专门跟你打嘴仗。”宁安翻了个白眼,像个点了火的炮仗一样不停,只是这话让戴维伦那只笑面虎连脸上的笑容也维持不下去了。 戴维伦眼睑眯了起来,虽然君宁安的身手他见过,可这丫头一而再的挑衅,他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性子,此刻已很是不满,冷声道:“君宁安,你~~~~” 第352章 难堪 “维伦兄,这丫头还是小孩子心性,不知道什么是冒犯,别跟她一般计较了。” 皇甫子尤适时又出声道维护道。 戴维伦听到皇甫子尤再次维护的话语,脸上的表情又有了一丝变化,本欲出口的话堵在了嘴边,上次君宁安就在他手里捞了人,当时也是一点也不客气,此次又如此刁钻不他给面子,真当他是软柿子了? 可一想到马车里的皇甫子尤,虽然心里不爽,还是忍着怒气没撕破脸,只是把这笔帐给宁安记上了,也就一瞬,又恢复了他那副笑面虎的面孔,故做大气道:“那倒不至于,宁安郡主真是好福气,能得子尤兄如此看重,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啊!” 这番阴阳的话说完后,看到他身后的君冠楠,紧接着就转移话题:“君小王爷可是宁安君主的堂兄?也不打个招呼?” 君冠楠在宁安第二次出声怼戴维伦时,他便听出了宁安的声音,很惊讶君宁安的出现在这,若不是今日意外遇上; 他都不知道这个一向低调的东耀二皇子竟与君宁安相熟到了可同乘一骑的地步,而且刚刚她怼戴维伦的话这般放肆,戴维伦也忍着不发作,这中间缘由,大部分靠的是皇甫子的出声维护,俩人之间什么关系? “宁安,你怎么在这里?”君冠楠听到戴维伦的话,也不得不上前来询问,若是在宿遇没提醒他之前,这会可能他还真只当君宁安是个被宠坏了,有些嚣张的孩子,当一般的堂妹对待; 可实际上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在宿遇那还是有过了解的,所以问话时态度也挺好,语气里还带着分小心翼翼,不会像他平日里对别人那般一副不耐烦的口吻。 宁安一点也不想给戴维伦面子,正准备与他开撕时,三师兄发话了,君冠楠也冒了出来,她也不想此刻都下不来台,也就不理会戴维伦了,哪天她得找人给他套个麻袋,让他嘴贱。 “堂兄,你希望我怎么回你?说偶遇?还是说专门来接皇甫子尤的?”宁安笑嘻嘻的问道,眼前没了戴维伦那张讨厌的脸,心情都好了些。 “这~~~~“君冠楠也不知道怎么回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堂妹了。 “行了,别这那的了,就是蹭皇甫子尤的马车而已,若没遇上他,我这会可能得跟着宿遇走回去,我嫌累。”宁安出声解释道,反正刚刚三师兄跟他们说过遇上宿遇了。 “这样啊,那你要不要去我马车上?”君冠楠以为她跟宿遇一道出来的,也就没再问下去了,毕竟两人的交情他是知晓的,听完后反而邀请她跟他一道回都城; 虽然现下宁安并没有跟他解释与皇甫子尤的关系,但孤男寡女同乘,总会惹来不少流言,再说君宁安是他堂妹,邀她坐他的马车无可厚非,不会惹来什么不好的传闻。 “不了,懒得换了。”宁安拒绝道,虽然君冠楠态度友好,可她跟他真不太熟。 “君宁安,这天都快黑了,你与二皇子孤男寡女同乘,这不太好,你还是跟我们一道!”君佳阳这话有些绿茶,状似好心,实则不然。 宁安刚准备将帘子放下,又一多管闲事的事声音传了过来,这世上,总有那么些人自命不凡,好管闲事,喜欢高高在上的贬低别人,好一枚死绿茶。 君佳阳这话不太中听,虽然字面上是为宁安担忧,好心让她一道同行,可也都能听懂,不就是在指责她孤男寡女不知廉耻么? 就这会,别人都知晓了皇甫子尤马车上的人是君宁安,刚刚她怼了戴维伦后,皇甫子尤都明着护她了,也就没人再凑上来自讨没趣了,君佳阳却自恃身份,想站在道德的至高点上压她一头。 “不好吗?我觉得挺好的呀!孤男寡女,干柴烈火,未来几天不正给都城增添了我与皇甫子尤那些风花雪月的故事么?还是说,你妒忌我比你招人喜欢?”宁安怼起君佳阳来一点也不留余地; 不知道这丫头哪里来的敌意,话里面都夹杂着祸心,她也只是在宫里见过君佳阳一次呀,来都城后没得罪过她! 看来,她跟都城真的有点犯冲,就只来了这么些天,一个两个都来她面前蹦跶,关他们什么事嘛!瞧够了八卦不应该远着她点么?凑上来做什么,真的是欠虐。 “君宁安,你胡说什么!你不要名声,别连累了东耀二皇子,你这声名狼藉的,亵渎了二皇子你担得起吗?你还好意思说我妒忌你?笑话,你有什么可让我妒忌的!”君佳阳听了宁安的话,好似被戳中了心事一般大声反驳道,有点气急败坏的感觉。 “那也跟你没关系啊,又不坏你名声,你那么着急做什么?难不成你也有特殊爱好,看上我了?一见钟情,再见倾心?这样可不好,我俩好说也沾亲带故,有损南陵皇室威严,有些事咱私下说哈!” 宁安这话说出来不止君佳阳,连君冠楠都觉得见了鬼了,更别提后面那些个瞧热闹的,都像被定在那一样,觉着不可思议,燕王府的那位宁安郡主这般虎的吗? “君宁安,你你你~~~臭不要脸!” 君佳阳被宁安这话气得都快哭了; 她明知道君宁安嚣张跋扈,蛮不讲理,可到底没有正面接触过,以为她多少得顾忌她这个嫡公主的身份,没想到这丫的完全不顾,什么话都能说出来,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脸都被君宁安刚刚的话丢尽了; 她平日里以权压人惯了,她一个皇家公主哪听到这些,就算嘴上说得过君宁安,可这些话也万万不是她能说的,连听都觉得羞耻,当然,脑袋也反应不过来,就算反应过来,她也豁不出去; 可刚刚知晓皇甫子尤马车上的人是君宁安后,她就是忍不住想贬低她一番,想让皇甫子尤对君宁安产生不好的印象,没想到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第353章 吃瘪 话说君佳阳与君宁安有什么大的仇怨!也没有,今日她俩才第二次见面,可谁让父皇总是在她面前叨叨君宁安乖巧懂事,性子讨喜还孝顺,明明她都那样声名狼藉了,父皇还将她夸得天上有,地下无一般,怎能让她舒心? 不论得了什么稀奇的玩意,父皇都会想着给君宁安留一份,甚至每年君宁安生辰,父皇还将一车车的礼物专门安排人给她送去燕城,上心的程度连她都比不了,以至于让她心里很不平衡,这没见着君宁安还好,可见着了父皇明显的偏心,让她心里不爽到了极点。 连着上次君宁安在西玉湖与宿远他们几个大打出手,她知晓后前去父皇面前告状,父皇还反过来言语敲打她,维护之意比她这个亲生女儿还过,她哪里忍得了?妒忌?怎么能不妒忌?妒忌得发疯了。 最可气的是连母后都让自己不要招惹君宁安,还让她与她搞好关系,凭什么?她堂堂南陵唯一的嫡公主,身份高贵,生来就高人一等,凭什么要与一个妾生的贱人搞好关系,她配吗? “不要脸?哼!君佳阳,你脑子有毛病!我没求着你过来搭理我呀,你一张嘴就阴阳怪气,我只见过你一面,你找茬也得找对人,我君宁安可没这个闲工夫捧着你,当心站得太高摔死你!” 君宁安嗤之以鼻,对这种公主病的孩子向来没什么耐心,没见到她不耐烦搭理他们吗? “宁安郡主这话太过了!九公主只是关心你而你,你不领情就算了,说这么难听做什么?”这话是宿国公府嫡女宿洁,也就是宿远的嫡妹,她说完后还上前来安抚九公主,让她别跟君宁安一般见识 “你又是谁啊!哪里钻出来的白莲花,白得发光,要普照大地啊!”宁安出言讽刺道,拿出了舌战群雄的气势。 “你~~冥顽不灵,不知所谓!”宿洁虽然没太听明白宁安话里的意思,但配合上君宁安的表情,肯定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关你屁事,姐姐我可没有说不打女人的习惯,都给我麻溜的滚,不然姐姐我可保不准动抽人啊!都什么人啊!莫名其妙,挖你家祖坟啦!戏那么多。”宁安翻着白眼道,一脸的不待见。 宿洁被气得眼泪都出来了,在这么多人面前吃瘪让她无所适从,捂着脸往后跑了,实在是太丢人了。 “怎么,你还没被骂够,想姐姐我再来一场?”宁安出言讽刺还傻站那盯着她的君佳阳。 “君宁安,你放肆!”九公主从来没被人如此下过面子,见宿洁被气走了,君宁安还出言侮辱她,难堪极了,气得手都抖了起来,什么形象不形象的她都不顾了,脑子一上头,此刻是真想找人来收拾君宁安一顿,撕烂她那张臭嘴。。 “切,我还放伍呢?君佳阳,给你脸了是!在姐姐面前叫嚣,我真打女人,等会被姐姐我弄残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宁安威胁道,大有君佳阳真要是叫,她就出来动手的意思。 “来人!给我~~~~” “佳阳,不得无礼。” 君景渝这会根本搞不清状况了,刚到前边,见君佳阳立在皇甫子尤的马车前,怒目瞪视着马车上的一女子,正准叫人动手,他忙打制止道。 因着路程耽搁了,也未急着赶路,君景渝就去了后面的马车上休息,还没休息好,就被君佳阳的丫鬟请过来的,说是九公主和燕王府的宁安郡主发生了争执,请他前去解决; 他一懵的从马车上下来,心里充满了疑惑:燕王府的宁安郡主?君宁安?她不是没来么?怎么跟君佳阳起的争执?莫不是搞错了! 他来不及多想,便急忙上前来查看,到了前边却看见大伙都下了马,一脸兴味的往前边瞧,见他过来,众人还自动的让了条道出来; “你凭~~~~~”君佳阳见君景渝过来不分青红皂白就先阻止她,自是不服,对着君景渝准备输出,她从心底里就觉得自己比这些庶出的皇子要高贵,心里本就没多少尊重,怒极时,自然是装得懒得装了。 “佳阳,想想你答应过父皇什么!”君景渝怕君佳阳再闹让人白白看了笑话,立时将南陵皇搬了出来,君佳阳虽然冲动,但一想到南陵皇,还是忍住了,眼神恶狠狠的瞪着宁安,一副想吃了她的表情。 宁安挑衅的对她挑了挑眉毛,不当一回事,眼神转向君景渝,这位母族不显却让南陵皇另眼相待的七皇子身上,君景渝?是这个名字,长相不赖,气质也还行。 君冠楠见君景渝将君佳阳给制止住了,松了一口气,刚他在一旁看着嘴都插不上,也是第一次见到了君宁安的战斗力,那些话不仅让戴维伦吃了瘪,还让君佳阳和宿洁毫无招架之力,损得君佳阳和宿洁话都说不出来了; 天知道,刚刚见君佳阳和宿洁吃瘪,他很想笑啊,但不合时宜!不然这些女人搞不好要反过来攻击自己,他总不好意思与几个女人打嘴仗,太丢人了。 见这会君佳阳歇了阵,他先过去劝说起了君佳阳,也得做些什么顺顺她的毛,谁让平日里皇伯父对他也挺好呢,这会若君佳阳不管不顾,真和君宁安打起来,丢的还是他们南陵皇室的脸,他和君景渝也少不得回去挨训。 只是今日这事,让他眼角抽得厉害,心道:君佳阳也终于碰上了这么个难缠的祖宗,若往后君宁安留在都城,那少不得天天有好戏看,都不是省油的灯,一个爱惹 ,一个分毫不让; 君佳阳这次只能自认倒霉了,皇伯父前段时间因为燕王叔闹的那场刚揍了君景辰,就是不知他老人家知晓君佳阳又和君宁安对上后,会是个什么反应,若不是褚国使节都在,他少不得要在一旁好好看戏,谁让自己也是个不嫌事大的主呢? 就是可惜了,现下不是个好时机,君佳阳就算想闹,他和君景渝也得拦着,再说君佳阳刚开始那话明显的不怀好意,没想到踢到了君宁安这块顽石,要他说呀:干不过,活该! 第354章 孤单 “宁安堂妹?”君景渝望着那张很陌生,但很娇俏的面孔唤道,语气里有些许不确定; 他不认识君宁安,更加想不明白为何她会在皇甫子尤的马车上,他也是刚刚才反应过来,戴维伦调侃皇甫子尤的那位红颜竟会是君宁安。 “七皇兄,幸会!”宁安假模假式的打着招呼,完全没有了刚刚损君佳阳的那副刁钻模样。 君景渝机械性的点了点头:还真是君宁安啊! “骂舒服了没,渴不渴?歇会,喝口茶。” 皇甫子尤适时出了声,语气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他就没见谁在这丫头嘴上讨过好,一如既往的战斗力惊人。 皇甫子尤这明显的带笑的纵容声让在场听到的人都是一怔,这哪里是生气,明晃晃的宠溺啊,等于直接打了九公主的脸,人家根本就不在乎君宁安的名声好么?不就落实了九公主多管闲事? “阿刀,走,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晦气!”宁安放下帘子啐道,不再理会外边那些找上来的神经病,伸手接过皇甫子尤递来的茶喝了起来,今日份心情不好,骂完人后浑身通体都舒畅了。 君景渝让人将君佳阳带去后边的马车上了,君佳阳就算千不甘万不愿也不得不顺势离开,后果君冠楠与她说了,她也怕父皇真厌了自己让她去和亲,君宁安嘛,有的是机会收拾她! “宁安堂妹可要与我等一起同行?”君景渝这话也是顺口的客气。 “七皇子,冠楠小王爷,君宁安在下定会安全护送至南陵都城的,俩位不必担忧,先行一步了。” 皇甫子尤温和的话语从马车里传了出来,虽然声音不是很大,但足够在场的人都能听清,更映衬了他与君宁安交情匪浅。 阿刀也驾着马车加速前行,很快便远离了人群,留众人在此地心思各异,皇甫子尤这态度不得不让人多想,东耀这是准备与南陵联姻了? 此事发酵后,君宁安的名字,又惹来一波活色生香的流言,这次除了落实她嚣张跋扈的名声外,她的名字还与东耀二皇子皇甫子尤扯在了一起,话说她与二皇子情投意合,私定终身;而东耀二皇子对是她言听计从,宠溺无度; 为了她连南疆戴王爷的面子都不给,甚至传言离谱到说皇甫子尤此次前来南陵都城,完全是为了她而来,她这东耀未来的二皇子妃身份稳了,惹来不少艳羡和妒忌; 当然,也有不少人私下里说她廉不知耻,有了婚约还到处勾搭,而当事人却一直都未澄清,也不搭理,依旧我行我素,毫不在意。 天已经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了,宁安他们三人正围在火堆旁烤了一只野兔和三只野鸡,皇甫子尤还在翻动着架子上的兔肉。 “宣姐姐,你烤的野鸡太好吃了。”阿刀一边啃着鸡腿,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 “比子尤哥哥烤的好吗?”宁安翻动着手上的野鸡逗着阿刀。 “嗯!”阿刀看看皇甫子尤,然后又看了看宁安,点了点头道,若不是他脸上还有纠结的样子,宁安都要信了。 “切,又忽悠我,明明你子尤哥哥烤的更好吃。”宁安笑他不诚实,事实上三师兄的手艺更好,一般在野外,只要皇甫子尤在,都是吃他烤的野味。 “真的,子尤哥哥烤的也好吃,可是他太懒了,你不来他只会在马车里睡觉。”阿刀吐槽道。 “小白眼狼,你平时吃得还少?” 皇甫子尤笑阿刀,这孩子的小心思写在了脸上。 阿刀有些心虚,专注的啃他的鸡腿,子尤哥哥好像也没错,他吃的是不少,可是现在宁安姐姐在身边,他不自觉的就想讨好她。 “你慢点,没人跟你抢。” 宁安见阿刀一脸心虚,好笑的扯开了话题,不为难这孩子了。 说完她自己也拔了一熟好的鸡翅啃了专心啃了起来,余下的递给了皇甫子尤; 本来她还想着晚了就算了,没想到阿刀却将她的话记在了心里,在一处树林里停了车,去抓了几只野鸡和一只野兔来,三人就停在这生了火,烤起了野味,这时候算是宵夜了。 “三师兄,你再这么慢吞吞的,我俩将鸡肉吃完了,你可别后悔。”宁安啃完半边鸡肉后,却见皇甫子尤连一只鸡腿都没吃完,还在那气定悠闲撕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放进嘴里,像是在验毒一般; 哎!这人不管什么时候都这副温吞的样子,衬托得她跟阿刀像是十天半个月没吃过东西一样,好气哦! “宣姐姐,子尤哥哥吃的少,他老了,啃不动了,我们不管他,我俩吃饱就好!”阿刀盯着那只快烤熟的兔子劝宁安,反正他都习惯了,子尤哥哥吃的少,正好他和宣姐姐可以多吃。 “哈哈~~~~~对对对,我家小阿刀说的对,别饿着我俩了,他老了,我俩还长身体呢!”宁安很想揉下阿刀的头发,但看到满手是油的手,算了,不知道三师兄天天面对着这么个性子单纯的孩子,一天要被扎多少刀。 “兔肉好了,吃都堵不住你俩的嘴。” 皇甫子尤看着对边这俩活宝,很是无奈道,他老吗?没有! “堵得住,堵得住。”宁安伸手去拔了一只兔腿下来,放在嘴边吹着,她今天饿狠了,可以吃下一头大象了。 “我很老吗?” 皇甫子尤看着对面吃的正欢的俩人,轻声问道。 “不老吗?你这个年纪,别人孩子都三四个了,你呢,老光棍一条,再晚个几年你就进入养老阶段了,都没人要了,死了都没人跟你埋一块,多孤单。”宁安戏谑道; 不过她只是开玩笑,皇甫子尤这个年纪正当好,三十多岁哪里老了,只是在这个时代有点另类,别人会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阿刀神助攻,对着他肯定的点了点头:“没错,孤单。” “冒昧了。”皇甫子尤觉得这天聊不下去了,这俩都以气他为乐,他问他俩还不如自问自答,还不让自己气闷。 第355章 明媚 “三师兄,您现下还老当益壮,我找个和我相熟美少女,再给你介绍介绍,让你这头老牛也吃回嫩草?”宁安却不想放过他,继续提议道,心里好笑皇甫子尤也开始介意老这个字了?以前可从来没有过,逮着机会可得侃侃。 “你相熟的?都跟你一样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皇甫子尤反讽了回来,物以类聚,这么闹腾的,他吃不消。 “得咧,您还是注孤生!往后让阿刀给你养老,我给你多烧些纸钱,一定不让您老人家在地底下饿着冷着,您就放心!”宁安气结,三师兄这是赤裸裸的嫌弃她,就算是这样,你别说出来啊! “好,我养老!”阿刀附和道。 “赶紧吃,吃完休息去!” 皇甫子尤被听完这俩一唱一和后,给他逗乐了,他也反思:跟这俩孩子讨论这些做什么?俩捣蛋鬼,没心又没肺。 而后几人埋头啃掉了三只烤鸡和一只烤兔,只是大部分都进了宁安和阿刀的肚子,吃饱喝足后更不想动了,就地休息了起来。 第二日一大早,阿刀和在宁安俩人坐在马车外边,阿刀赶着马,宁安从在一旁教他唱歌,听得皇甫子尤脑子一抽一抽的,这教的什么啊! 宁安: “太阳对我眨眼睛 鸟儿唱歌给我听 我是一个努力干活儿 还不粘人的小妖精 阿刀: 大王叫我来巡山 我把人间转一转 打起我的锣 敲起我的鼓 宁安: 错了错了,是打起我的鼓 敲起我的锣 阿刀:哦哦,那重新来,我等会肯定能记清楚。 宁安:那你记住了啊! 大王叫我来巡山 抓个和尚做晚餐 山涧的水 无比的甜 不羡鸳鸯不羡仙 阿刀:宣姐姐,为什么要抓个和尚做晚餐? 宁安:和尚吃了长生不老啊! 阿刀:那谷主是不是吃了和尚啊?所以他长生不老? 宁安:下次你见到谷主,上他跟前去问问? 阿刀:宣姐姐,我不敢!要不我们也抓个和尚回去,让子尤哥哥吃一个试试? 皇甫子尤:“~~~~~~” 宁安:阿刀,姐姐跟你说笑的,你可不能真去抓和尚啊,会挨打的。 阿刀:没事,打我就好。 宁安:姐姐骗你的,和尚肉太老,咬不动,吃了不能长生不老。 阿刀:我去抓个年轻一点的和尚。 宁安:不准去!你不听姐姐的话了? 阿刀:好,不去,我听宣姐姐的。 宁安:乖! 俩人在马车外,不停的喊停,也不停的重复,阿刀十万个为什么,被宁安一通忽悠,俩人极像脑子缺根弦,不超过五岁的小孩子,让人糟心。 在皇甫子尤看来,一个教的乱七八糟,一个学得惨不忍睹,但好在他俩一腔热忱,一个想教会,一个想学好; 一大清早的就在路上开吼,完全不顾及别人异样的眼光,还好他躲马在车里,不用接受别人那种怪异的目光洗礼。 而眼前的这一幕全然被一些人有心人看在眼里,四处传播,他们三人还没进都城,就已经流言蜚语四起,传入人耳中。 刚到城门口,就由太子君景行亲自领着一众礼部官员在城门口迎接,让本坐在外头的宁安一惊,起身钻进了车厢内:“三师兄,你面子这么大的么?君景行都来迎了?” “你待在马车厢里不出去?” 皇甫子尤问道,她身上的血迹虽然用药水给掩盖掉了,但还是有些印子在,看上去就像沾上了泥点子; 昨晚遇上的七皇子他们一行人,已然全部先他们回了都城,他和君宁安同乘并在外逗留一晚的消息估计都传遍了整个都城,说不好有那么些不长眼的会追着问。 “等你们寒暄完我再出去,估计这会我俩有染的消息都传遍了,还不知道多少个版本呢?哎,低调内涵的东耀二皇子,再扯上我这个纨绔不堪的燕王府郡主; 这风流韵事恐怕要传得满天飞了,我倒是当猴习惯了,让你也体验一下人间烟火,挺好啊!”宁安满脸臆测道,若是她现在人在都城了,肯定得找个热闹的茶楼听自己的八卦去。 “你呀!”皇甫子尤一脸无奈的笑她。 “对了,三师兄,阿刀我带走了哈,你走的时候再还给你。”宁安想到答应了阿刀带他回家的。 “嗯,你别带着他到处折腾。” 皇甫子尤有些操心。 “我是那样的人吗?”宁安不满。 皇甫子尤给她一个你自己体会的眼神。 马车进城后,皇甫子尤下车与太子和一众官员一阵寒暄吹捧,宁安就在里头那么听着,不禁感慨:官场上的语言确实是假啊!不过挺有艺术水平的。 君景行的眼神时不时的扫向皇甫子尤的马车,心里不禁有些怀疑,君宁安真在马车上?真和这位东耀二皇子有些什么?他昨晚听到贴身太监来报时,心里是不信的: 第一:俩人年纪相差太大。 第二:东耀的掌权者真能看上君宁安?不说她名声在外,就长相也不是绝色啊!皇甫子尤能看上她什么? 第三:东耀目前的国势不需与他国联姻,且联姻也不会轮到君宁安。 据他所知,这位东耀的二皇子当权,却三十多了未曾婚娶,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一晚上他都没想明白,不过天刚亮,父皇就传旨让他前来迎皇甫子尤,他也是带着一肚子心思来的。 “太子皇兄,借两匹使使马呗!”宁安见众人快寒暄完了,撩开一侧的帘子,将头伸了出来,一脸坦然的跟君景行借马。 “宁安?”君景行话语中带着一丝不确定,虽然在预料之中,但真见了到了内心多少还是有些波澜。 “太子皇兄这么瞧着我做什么?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宁安见君景行愣神,笑嘻嘻问道,少女的笑脸如同初夏的阳光,清新明媚,让人晃神。 “不是,你这怎么在东耀二皇子的马车上?” 君景行收了心神,虽然他早已知晓,但被她这么一问,装也得装出疑惑来。 “在城外迷了路,正好碰上二皇子,蹭了趟车;太子皇兄,两匹马借不借呀?”宁安再次问道。 第356章 爹味 “哦,借借借,你是准备骑马回府?”君景行听她这么回也不好当众多问别的。 “是的呀!”宁安脆生生的答道。 “皇兄安排车驾送你?”君景行见她语气中还带着一丝稚嫩,心里免不得想这丫头明明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呀,跟他家的霖儿也差不了几岁,难得显露出老父亲般的关怀之意。 “不要,我要骑马!” 宁安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出言婉拒道。 “也行,那你路上注意着些。”君景行说罢就让侍卫牵了两匹马过来,交到宁安手上,还不忘出言提醒。 宁安伸手牵过马绳,将其中一根递给阿刀:“谢谢太子皇兄,我让我阿爹晚些安排人将马送去太子府。” 说完直接翻身上了马,示意阿刀跟着。 “你俩路上小心,别伤到别人了。” 皇甫子尤叮嘱道。 “知道了,啰嗦。”宁安顺口吐槽道,她觉得三师兄也越来越有爹味了,看来真的是上了年纪了。 “啰嗦。”阿刀跟着宁安附和道。 皇甫子尤:“···~~~~” 他这是被这俩货嫌弃上了? 宁安吐槽完后倒是完全没有做猴子的自觉,直接打马走了,阿刀紧随其后,连头都没回一下,就这么把皇甫子尤给扔城门口了,反倒是他生出了那么一丝不舍,就站在原地目送前边的俩人远去后,才返身上了马车,与太子一行人往会同馆方向去了。 而宁安从她出言唤住太子开始,到驱马离开,完全都不在意旁人看向她的目光,从始至终,哪怕是脸上一丝不好意思的表情都没有,说话时目光清澈,行为也坦坦荡荡,让君景行心里抓痒似的难受; 最后,他在瞧着皇甫子尤目送俩人离去情形,感觉自己懂了些什么,又好似什么也没懂,得出一个自己都不太相信的结论:皇甫子尤这是真看上君宁安了? 幽王府 “幽王殿下,我就没瞧见过你这样的,都这会了你还有心思躺在床上看书?美人儿都要被人撬走了,到时候你可就真的只能在书中寻找颜如玉了。” 施乘风连门没都没敲,一阵风似的来的君池岸床前,伸手抽掉他手中的书,对着床上的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真的是皇帝不急急太监。 “给我。“君池岸眼神冷冷的看着施乘风,伸手索要被抽走的兵书。 “哼,我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替你操心个什么劲啊,反正我又不喜欢君宁安,我急个什么鬼啊!她跟谁好了都与我无关。”施乘风受不了他的眼神,有些胆怯的将手上的兵书又扔回给他,却忍不住阴阳怪气的嘲讽道。 “何事?”君池岸再次冷声道; 这些日子他一直在府里养伤,虽然已无大碍,可心里头赌着一口气,就想那丫头主动过来瞧瞧,就算假意的问候问候也行,可等了这么些天,那丫头竟一次也没来过,连让人带一句关怀话语也没有,这个发现够让他糟心的。 “没事,没事,你继续淡定,若被人乘虚而入,捷足先登是你活该!”施乘风数落完后转身准备出去,这丫的真不识好歹,他这么急匆匆的过来想告知他君宁安的消息,这人给就送他这副冰冷的表情,现在他不想说了。 “华金。” 华金听到自家王爷的声音,立时走了进来,拦住了施乘风的去路:“施公子,请不要为难属下。” “切,君玖幽,你就是个强盗,你想听我就必须说?”施乘风还在梗着脖子嘴硬道。 “不说就将他送回施家去。”君池岸淡淡道,这话让施乘风瞬间怂了。 “我说,我说还不成嘛!”施乘风一脸气道,自顾自的搬了个凳子坐在了君池岸床前,脸色不太好。 “君宁安怎么了?”君池岸自己别扭着,没刻意去探听那丫头的消息,身边的人没他的吩咐又不敢私自与他提及,他自知,自己也挨不了多久了。 “不是不想听吗?是谁前几日提都不让人提及的啊!”施乘风这人纯属皮痒,总要在生死边缘蹦跶一下。 君池岸明显没什么耐心了,施乘风刚嘚瑟完,他眼神像一柄寒刀一样向他直射过来,冻得施乘风一颤; 不禁脱口而出:“现在外边都在疯传,东耀二皇子皇甫子尤与燕王府宁安郡主早就私定终身,非卿莫属;宁安郡主昨日更是不顾名节廉耻,只身一人前去都城郊外相迎,孤男寡女在外独处一夜,据说好事将近; 而东耀二皇子为其舒心,不仅下了南疆戴王爷的面子,连南陵九公主的面子也丝毫不顾忌,还将人给气哭了,只为赢得佳人一笑,还说多年低调的东耀二皇子此次前往南陵只为君宁安一人而来。” “皇甫子尤?独处一夜?呵,好一个非卿莫属。”君池岸听完施乘风的话,脸黑得像化不开的墨汁一般,手上的书已经被他的手指抠得变了型,而他则浑身不断冒出的冷气,让房里的另外俩人心惊胆寒。 “玖幽,这些话也不一定能信,说不定都是谣传。”施乘风忙找补道,不过这话他自己都不信,今早在城门口,许多人亲眼所见君宁安从皇甫子尤的马车上下来,还将他的近侍光明正大的带回了燕王府,俩人之间若没有点猫腻谁信? “华金,你说”君池岸再次确认到。 “宁安郡主昨夜确实与东耀二皇子在外独处一夜,但不是外面传的那般特意迎接,只是在郊外偶遇上了,俩人今日辰时方进的城门,据报相处甚欢; 且东耀二皇子对宁安郡主极其纵容,至于俩人的关系,目前未知。”华金硬着头皮道,昨夜得到这个消息后,他本欲禀报,但主子这些日子刻意不让提及,他也不能违抗。 “你俩都出去。”半晌后,君池岸出声道,同时也敛起了身上的气息,好似刚刚冻死人的感觉是施乘风和华金的错觉一般。 施乘风听到这话,先一步窜了出去,刚刚他真怕君池岸一个不好就掐死他,华金则也跟着快步走了出去,还带上了房门; 出门后,俩人都像死里逃生一般松了口气,太吓人了。 第357章 流言 房里的君池岸内心并不平静:好!很好!君宁安,你好得很!这么多天对受伤的他不闻不问,倒是有时间与皇甫子尤独处; 她这些年在外倒是交友甚广,连一向低调示人的皇甫子尤都不怕与其扯上关系,一来南陵就急于将俩人相熟的关系暴于人前,看来他对这丫头的了解还只是九牛一毛; 此刻君池岸心里倒不怀疑俩人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可光想到皇甫子尤目的未明,俩人又在外独处一夜,心里就是不舒服,堵得厉害; 他知道那丫头的心防很重,能让她真正诚心以待的人不多,所以这个皇甫子尤又是一个例外,而这个人很优秀,优秀到让他生出几忌惮,现在又多了分嫉妒,对,就是嫉妒。 不过此时,那个磨人的丫头根本就知道。 会同馆内 “我们的人联络上了没?”戴维伦一脸阴沉的问面前正低头跟他禀报的戴昆,他就出去了几日,这边就出了乱子,没想到不仅他的人没了消息,连大巫师安排的人也联络不上了。 “暂时还没,发出去的暗号还未有回应。”戴昆回道。 “巫流呢?可有传什么消息过来?”戴维伦问坐在他左侧的巫真。 “没,两名武者也不知去向了。”巫真摇了摇头,不停的盘着手里两颗核桃,他也是此次陪同戴维伦出使南陵的巫师,大巫师巫伽多座下。 这会他巫真心下已然有了猜测:巫流怕是不好了,不然也不会启用两名暗藏在南陵的武者。 “再安排人出去查探,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戴维伦压着怒声道,真是见鬼了,这么些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一点消息也没。 “王爷,不可!”巫真出言阻止道。 “巫师可有什么高见?”戴维伦虽然心里气愤,但对巫真语气还是很客气的,毕竟巫师在南疆地位尊崇,与南疆皇室相辅相成。 “王爷,现下不宜妄动,暂且待南陵皇寿辰后再说。”巫真顿了顿才说道,现在盯着他们的人太多,若是被人察觉了,恐影响大巫师的计划。 不过以巫流和两名武者的本事倒还不至于被生擒,也可能是暂时被困住了。 戴维伦将巫真的话听了进去,转而对戴昆吩咐道:“戴昆,你安排人去一趟青山镇瞧瞧,小心着些,一旦发现有什么异常,人就不要回来了,免得被人抓住把柄。” “嗯,我这就去安排。”戴昆应道,转身退出了房间。 房内俩的人还在继续着刚刚的话题,戴维伦忍不住担忧道:“巫师,你说巫流和两位武者有没有可能已落入他人之手?” “王爷不必忧心,两位武者自有武者的尊严,就算有万一,肯定会在落入他人之手前自戕,而巫流熟通毒蛊之术,一般人都奈何不了他; 更保况他的易容之术足以以假乱真,估计这会是没见过我们发出的暗号罢了。”巫真虽与巫流平日里不对付,但本事他还是信得过的,再说,这会也不能在戴维伦面前失了巫师的体面。 “巫师有把握就好。”戴维伦听完巫真的话松了一口气,只是他那些上百人的死士怎么就是一点反应也没了呢? “嗯,那王爷先休息,我就不打扰了。”巫真起身告辞,他还是要再给他们的人发个消息出去,若是巫流那发生了意外,他还得另外布局,否则一时被南陵有所察觉,他们出使的一行人有可能都不能安全出南陵。 “嗯,这几日辛苦巫师了。”戴维伦顺着巫真道,他还得去见下戴华邑,不知道她这几日是否有好消息。 燕王府 宁安带着阿刀刚进燕王府大门,燕王妃就急匆匆的在门口迎了上来,拉着他左看看右瞧瞧,一脸担心道:“宣宣,你昨晚一个人去城外了?有没有受伤?” 燕王妃昨日上从银楼下来后就没见了宁安的身影,阿紫跟她说这丫头遇见了一熟人跟过去了,刚开始她听也也没信,以为这孩子气不过,想要去找羽四夫人的茬呢; 想着这孩子出了气肯定就回来了,她也就不管了,安安心心的与大嫂在外逛了大半天,回府后也没多询问,直到晚间她问起才知那丫头没回来,她心里就开始打鼓了; 本想安排人出去寻,被燕王给拦住了,说是这时候盯着他们的人多,她这么大张旗鼓的安排人晚上找女儿,对宁安名声不好; 再加上阿紫多次保证宁安不会有事,说她一人出行是常事,孤身在外从来没出过事,让她放心,燕王也在一旁保证宁安的身手比他还好,她才作罢,可堵不住她担心啊,一晚上都没睡好; 今儿一大早,负责王府采买的婆子告知文嬷嬷,说是外头在疯传宁安郡主与东耀二皇子有染,私定终身,传得是有板有眼,文嬷嬷也未瞒着,将此事告知了燕王妃; 燕王妃听后只觉着荒唐,因为她亲眼见了女儿与老十九在起的情形,可三人成虎,就算没有什么也让人传变了味,让她揪着的心更加愁了起来; 结合昨日阿紫说宣宣见的熟人,心道怕不是皇甫子尤!她家孩子什么时候又与东耀二皇子相熟了?她还真让人出门去听了传闻,这一听让她整颗心七上八下的; 若是南陵与东耀真要联姻,加上东耀二皇子的亲睐,她不敢想啊!越想越怕,皇甫子尤多大?比君池岸还大,若真是有意,于南陵来说肯定乐见其成,那这样,她辈子能见女儿的次数可就屈指可数了; 这样一想,她一上午都坐立不安,好不容易待宁安回府的消息传来,她便匆匆忙忙的起了过来。 “阿娘,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只是出去会友了,没出去打架,怎么会受伤呢?”宁安看着紧张兮兮的燕王妃一脸不解道。 “你这臭丫头,才安分几天,又一声不吭的跑出去了,让我担心一晚了,你还有脸回来问我紧张什么。”燕王妃确认了女儿无事,伸手戳着宁安的额头骂道。 第358章 吃瓜 “别戳我宣姐姐,她会疼。”阿刀挡在宁安前面,伸手将燕王妃的手挥开。 “这怎么回事?你又在哪拐了一孩子来?”燕王妃猛的这么被阿刀将手挥开了,看清楚这个挡在宁安身前十来岁模样的孩子问道。 “阿刀,你让开,站一边不准动手,这是我阿娘,不会伤害我。”宁安忙解释道,这小子若收不住力,没得不知轻重伤了她阿娘。 “哦!”阿刀听话的让开了,但眼睛还是盯着燕王妃,一副你再戳,我还是要推的模样。 “阿娘,我是人牙子么,还做人口买卖?还要靠拐的?您悠着点想我行么?”宁安不满道; 再接着说道:“我们先进去再说好么?在这大门口教训我,很丢人的。”宁安过去抱着燕王妃的胳膊,将她往里边带,没多会便到了花厅里。 “宣丫头,你昨日真去见皇甫子尤了?”燕王这时也从外边走了进来,连坐都没坐下,直接开问。 “阿爹,这都城的八婆这么多吗?这么快你就知道我去见皇甫子尤了?”宁安还一脸好笑的问道,八卦的力量真是强大啊,就昨天的事而已,都城人尽皆知了? “哼,现在外边都传遍了,说说!怎么回事?我不同意啊!”燕王也是刚从睿王府回来,没想到在睿王兄里听到了自家女儿与皇甫子尤的传闻,还将侄子冠楠叫至跟前,说是他儿子亲眼所以见,作不得假; 当时他听了,差点将嘴里的茶喷睿王兄一身,什么乱七八糟的,私定终身?千里相会?若不是他知晓他家丫头对老十九有意,说不好他还真信了,可不能够啊! 但听冠楠那小子传的有鼻子有眼的,他又禁不住怀疑?自家的丫头真的有意?因为年纪小还不懂得感情,见一个爱一个? 不过,怎么老招这些老男人啊!皇甫子尤再优秀也堵不住他年纪大,与他家丫头不合适啊! 啊,呸呸呸,合适什么合适?合适也不行,女儿可不能远嫁,这会在他心里谁都没有夏家那小子合适。 只是,若这东耀二皇子真有意,那他家宣宣不就危险了吗?自己家里的那头狼都还没解决,又来一个觊觎的猛虎,女儿优秀也愁人啊,到处都有人虎视眈眈。 “说什么呢,阿爹,你不同意什么呀,事情都没搞清楚就乱说。”宁安抱怨道,然后就跟燕王夫妇解释与皇甫子尤的关系,还跟他们介绍了阿刀,说是要在家里住几日,这老俩口才放心,知是外边人瞎说。 “宣宣,你要不要找个时间请你三师兄来府里吃个饭?”燕王妃以前是听宁安说过有三位师兄的,也知这些年他们对女儿褚多照顾,想着要不要感谢一番。 “先不用了,你俩就当不知道,传就让他们传呗,又没少块肉,正好让别人少打我主意,我三师兄的面子大,掌着东耀的军权呢!”宁安一脸傲娇道。 “丫头,你昨天怕不就是打的这主意!”燕王严重有理由怀疑,不然以这丫头什么都想躲起来偷偷发财的性子,大可不必如此高调与她三师兄同时出现。 “要不说我是我爹的女儿呢,一样的聪明。”宁安哄了燕王也捧了自己。 “那是,虎父无犬女。”燕王一脸得意道。 燕王妃见这俩还这么不要脸的互夸下去,脸都绷不住了,出声道:“行了,你俩差不多就得了,不害臊。” “这不是事实吗?”燕王反驳道,他有什么好害臊的,女儿优秀,自己也不错嘛。 “就是。”宁安附和。 “行了行了,俩父女一个熊样,嘚瑟。”燕王妃好笑的吐槽道,转而说道:“宣宣,你去休息一下,眼睛都有黑眼圈了,明日就是你皇伯父寿辰了,别顶着俩个黑眼圈去祝寿,阿刀你就先领平安那里去,让他跟平安住一个院子。” “不要,我要跟着宣姐姐。”阿刀不同意,他不想跟别人住一起。 “阿娘,算了,让阿刀住我院子里,他和平安不熟,待会若打起来,就平安那两下子,都不够他揍的。”宁安觉得阿刀心智不成熟,君平安也是个捣蛋鬼,俩人一言不和还真有可能打架,她弟弟杠不住阿刀一巴掌,打坏了可就不好了。 “行,你安排!”燕王妃一想也是,便随了宁安,自家那小子是欠抽,但若是被打坏了他们也心疼。 宁安从厅里出来后,安顿好阿刀,便转身去了花倚舟的院子,此时的金子正在床前跟花倚舟绘声绘色的学外边的流言给他听。 “金子,长本事了呀,连姐姐我你也敢编排,背后说人不怕嘴上长疮啊,要烂得流脓的哦!”宁安直接推门走了进来,双手抱胸,一脸兴味的盯着金子道。 “哎呦,郡主,小的知错,小的知错。”金子一听宁安的声音,立马嘴上认错,手上还假模假样的自己搧自己。 “行了,假得要死。”宁安当场拆穿他,挥了挥手让他出去。 “呵呵呵,郡主您请,小的告退,告退。”金子一脸假笑的退到一边,请宁安上前查看,而后一溜烟的出门了,生怕慢了宁安为难他; 这祖宗,十个脑袋他也不敢惹,若不是自家少爷无聊,他才不会干这事呢。 “听说你与东耀二皇子好事将近?君宁安,不错嘛,一脚可以踏几条船,也不怕船翻淹死你啊!”花倚舟取笑道; 这些天躺床上都快长毛了,外头的八卦一日不落的让人传给他听,天天关心着呢,今日份吃上君宁安的瓜了。 “嗯,近了,明日我去烟波楼将青儿、香儿,还有石榴唤你床前侍候,让你感受一下脚踏几条船的快乐!不翻不让下船。”宁安一脸认真道; 末了又加了一句:“对了,还得叫上丁晴,不能没有观众啊!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臭丫头,你丫的有毒你!”花倚舟就知道这丫头嘴里没好话,也怪自己看什么热闹啊,没事嘴贱做什么?火烧到自己身上了。 第359章 多虑 “有毒?没有!姐姐我今日可得给你好好瞧瞧,该绑的地方得绑紧了,我怕明日你被那几条船折腾的撒架了就不好了,没得浪费我那些名贵的药材,不就亏死了么? 那都是些白花花的银子呀!有钱也不能这样子花,对!”宁安煞有其事的掀开盖在他身上的被子,假模假样的检查,故意用手去戳他身上的伤口; 哪疼戳哪里,戳得花倚舟哇哇大叫起来:“疼疼疼,疼~~~~君宁安,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你错了?不可能!我们英俊潇洒,国色天香的花少主有错的时候?肯定是你搞错了。”宁安作势还要往他伤口上戳。 “祖宗,我错了,真错了,我们宁安郡主不仅闭月羞花,还人美心善,对待感情始终如一,踏几条船?不能够啊,肯定是说这话人的眼瞎了,嘴残了。”花倚舟对上君宁安,本能的怂是刻在骨子里的,一本正经的说着瞎话。 “真的?”宁安见他那怂样,翻了个白眼道。 “比珍珠还真。”花倚舟满脸真诚道,若不是这会他全身打着绑带,多少得反抗一下。 “哼,看在你动不了的份上原谅你了。”宁安歇了逗弄他的心思,认真给他看起伤处了。 “您大人有大量,多谢!”花倚舟见她终于不在他伤口上戳了,松了好大一口气,真疼啊,疼得他都抽筋了! “我现在给你扎几针,下午你让金子扶你起来试试,要是很疼就再接着躺几日再说,不是很疼就试试能走几步再告诉我。”宁安拿出银针又给他施起针来。 “嗯,臭丫头,你这一闹腾,有没有想过十九皇叔会怎么想啊?”花倚舟觉得有必要提醒这死丫头几句,这丫头对待感情!有时候有点迟钝,不开窍,他是知晓她跟皇甫子尤之间没什么,可有些人不知道啊。 “怎么想?脑袋想呗,跟你一样,用下半身想?”宁安一边扎着银针,一边随口回道,根本就没深思花倚舟的话,君池岸那狗男人那么高冷,难不成他还会干出吃醋的事来?不可能。 “我真是服了,十九皇叔找了你这么个榆木疙瘩,总有一天得将他气死,你说说你,人被你爹揍了,你这么多天躲家里不去瞧人家,现在又跟别人的流言蜚语传得满天飞,他是男人,男人你知道吗?”花倚舟这会不能动,要是能动非得拍她脑袋几下,不开窍成这样。 “花狐狸,不带人身攻击的啊!他是不是男人我肯定知道啊,难不成你也试过?”宁安觉得这小子说的纯属废话。 “你这块朽木我实在是带不动,一个心里有你的男人免不了会多想,吃醋很正常,你知道吗?”花倚舟败给她了,恨不得揉碎了跟她讲,虽然他经验也不多,可男人的立场他也会有不自信的时候。 “大爷,你多虑了,他那么个心思缜密,手揽乾坤的人,怎么会吃醋?这些个流言他根本就不会在乎,说不好听都不乐意听到,你真想多了; 花狐狸,心思多了不利于伤口愈合,你歇歇你。”宁安不信,还出言教育起他来了。 “信不信是一回事,但你的态度又是一回事,你待会偷偷的溜去幽王府一趟,跟他解释一下,也能说明你足够重视他。”花倚舟直接给她出主意。 “不去,若被阿娘知晓了,又得用泪淹了我,再说他说话不算话,算计我的事我还没找他麻烦呢,气都还没消,去看他?脸不要太大。”宁安不愿意去; 虽然确实想过,但还是忍住了,她这次让了步,说不好以后遇上类似问题还得让,哼,就不让。 “你就作,迟早后悔。”花倚舟见劝不动这该死的鬼,也就泄气了,这俩人还有得磨。 “作?花狐狸,你说我作?”宁安发现他这个词用在她身上夸张了,这个字跟她怎么可能扯得上关系? “我说错了?你好好想想!男人吃起醋来很恐怖的,特别是像十九皇叔这种一直都很冷静自持的男人。”花倚舟这会有点想看好戏了,他若预料不错,十九皇叔这会肯定在幽王府里气得都想揍这丫头了。 “切,知心哥哥当上瘾了,这是准备转行了?”宁安反过来嘲笑他。 “不信算了,当我没说,我就多余说话了。”花倚舟直接投降了。 “行了,管好你自己!丁晴这几天被他哥拘在身边,明日皇伯父寿辰上能见着,可有需要我带话的么?”宁安又将伤口给他重新换了药。 “晚些我让金子给你送个礼品过去,你帮我转交给她。”花倚舟让金子出门寻的礼品还未到。 “行,待会我让阿紫过来给你拔针,我睡会去了,马车里蜷得我腰也酸了背也疼了,浑身上下不得劲。”宁安起身将手净了,将金子唤进来伺候花倚舟。 “去,想想我刚刚说的话。”花倚舟还是忍不住出声提醒,他真为她着急。 “知道了,搞得你自己好像是个情场高手一样。”宁安边走边嘀咕道。 宁安让阿紫给她和阿刀送了些吃的到房里,还不忘吩咐她去花倚舟房里替他取银针,交待完后吃了些东西就与周公约会去了; 一觉睡至申时才醒,人还没起来,阿紫就推门走了进来:“小姐,宿世子求见。” “宿遇?”宁安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找自己做什么。 “嗯,是他,这会正与王爷在前厅里闲聊。”阿紫回道。 “哦,那你去拿身干净的衣裳给我。”阿紫依言去安排了。 宁安坐了起来,这会是真醒了,反应过来宿遇找她可能是跟自己说星茴和那紫衣男子的事,那是得去看看,不枉她那么辛苦追了大半天。 待她穿戴梳洗一番后,与阿紫一同来了前厅,燕王见宁安过来,便起身道:“宣宣,宿遇来找你的,你们聊。” “阿爹,您也在啊?要不要一起听听?”宁安对着宿遇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了,一蹦一跳的走至燕王跟前,圈住燕王的胳膊摇了摇,小孩子心性尽显,让宿遇瞧着都觉着挺意外的。 第360章 罪过 “别了,你们聊你们的,我掺和个什么劲,这会你阿娘还在等我去给她修剪花枝呢,若晚了又该遭埋怨了。”燕王自从知晓宁安属意君池岸后,一门心思就只盯着他了,其他人嘛,他没那个闲心多想。 “那您可得快点,还得用点心,若剪坏了担心没晚饭吃!”宁安将手松开了,语气里的调皮藏都藏不住。 “你这坏丫头,外人面前拆我的台,担心以后干了坏事没人给你出头。”燕王点了点宁安的额头一脸宠溺道,宁安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燕王边笑边跟宿遇点了点头,快步走了出去。 边走还边纳闷呢?他也搞不明白,自家这总是闹腾的孩子什么时候成香饽饽了?在燕城除了那些与她从小就在一块玩的小伙伴,其它孩子可是都见着她都退避三舍啊! 这昨日刚与皇甫子尤传出流言,这会宿遇竟直接上门求见,说他不好奇是假的,只是孩子大了,他也不好事事掺合; 加上宿遇这小子从小就恭谨有礼,谦让有序,让他很难作他想,这么一个风光霁月的孩 子总不能也瞧上他家这不太靠谱的闺女了?想想都不可能,呵,想远了。 “你跟你父王关系很好,很亲近。”宿遇陈述道,这是他第一次见宁安与燕王的这种相处模式,像父女,也像朋友,有尊重,也有温度。 “我跟我爹不近亲跟谁亲近?你这不是废话吗?”宁安觉得这孩子应该是没享受过父爱,这是羡慕了? “是啊!这样才正常,难怪你以前出言嫌弃我那一家子各怀鬼胎,俱是牛鬼蛇神的环境;父不父,子不子,是挺糟心的。”宿遇自嘲道。 “喂,你别沮丧啊,这样显得我很凡尔赛呀!”宁安有种无意中打击到这孩子的错觉。 “凡尔赛?”宿遇不明白,她说的有些词语确实是不懂,但能猜大概的意思。 “哎,你不需要懂,听着就好;病美人,你别说你过来跟我讨论你爹跟我爹的啊,反正我爹概不外租,也不出售,你别想。”宁安调皮道,开开玩笑松快下气氛。 “呵呵呵~~~~~不跟你抢爹。”宿遇开怀笑道,她总是挑起别人的情绪,跟她在一块总会让人心情愉悦,不愧是君宁安啊! “病美人呀,你别笑啊,你这一笑山河失色,日月无光呀,闪瞎姐姐的眼啊!真是个人见人爱的小乖乖,羡慕嫉妒恨呀~~~”宁安眼里满满都是惊艳,嘴里忍不住跑火车,就是太好看了,不过她纯属欣赏。 “咳咳咳咳咳~~~。”宿遇猛的被宁安这么直白的调侃,一不小心就呛得咳了起来,每次听到她这些惊人的言语,都有种遇上女流氓的既视感; 若不是这丫头眼里只有欣赏没有别的,他都怀疑他被调戏了,好在宁安不知道他心理活动,若是知晓,肯定大大方方告诉他:没错,你就是被姐姐给调戏了。 “病美人,你别激动,别激动啊!罪过!罪过!哪知道你这般不经事呀,几句话都能让你惊着,这也太逊了,平日里跟君景辰多学学,没事多去烟波楼转转,长长见识。”宁安见咳个不停,忙端了一杯茶给他,让他顺顺; 哎,又吓着人家纯情美少男了,这样显得她很污啊! 宿遇接过茶喝了几口后,停止了咳嗽,抬眼问道:“君宁安,你平日里有因为这张嘴挨过揍吗?” 其实他也只在君宁安面前总被她大胆的言语惊到,其他人面前不曾如此失态过,大理寺卿又不是白做的。 “你觉得可能?我不揍别人就阿弥陀佛了,你多喝几口水,我们谈正事。”宁安自省以后得收敛点,不然很容易让人觉着自己不正经。 宿遇缓了一会正色道:“你说的那俩人我没抓到,我的人赶过去时只见到了地上的四具尸体。” “那人被谁带走了?”宁安还以为宿遇让她去解他们身上的银针呢,没想人他都没见到,就这么会时间人不见了? “有没有可能他们冲破穴位跑了?”宿遇反问。 “跑不了,我在他们身上用特殊手法在穴道上插了银针,一般人解不了,强行解只会让人暴毙。”宁安摇头道,对自己的手法她还是有自信的,那俩人不可能有那个本事自己解,只会是被人救走了,或是被别人捡漏了。 “那就是被人捷足先登了。”宿遇听宁安如此说就明了,带走那两人的人是敌是友还未知。 “真是气人,我从都城一路追过去,好不容易留俩活口,还丢了。”宁安气道,随后接着问道:“巫流呢?有找到踪迹吗?” “沿着河滩寻了一夜,不见踪迹,你对他了解多吗?”宿遇过来就是想问宁安巫流消息的。 宁安摇了摇头道:“不关心的人我没刻意去了解过,只是有次偶然遇见了,知晓他叫巫流,是巫伽多的弟子,才记住了他那又阴恻恻的眼睛而已。” “嗯,多谢!”宿遇也知此次可能无功而返,线索到这又断了。 “南疆肯定是在南陵密谋什么,不然怎么解释城外那么多围攻我们的南疆死士?现在不止巫流,连武者都出现南陵城外,真是好本事!”宁安冷然道。 “目前没有证据,我都有些着急上火了。”这也是宿遇苦恼的,总是慢一步,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又不能随意跟南疆发难。 “急也没用,戴维伦他们还身处在南陵呢,狐狸总要露出尾巴的,盯死戴维伦一行人,说不好会有新发现,昨日巫流来都城可能就是来找他们的。”宁安说了自己的想法。 “所见略同,一直盯着。”宿遇点头道。 “哦,对了,你查下一下羽承睿,昨日我在茶楼见到他与戴华邑在银楼旁的酒楼里私会,看上去关系颇为亲密; 若只是见色起意还好,如若还有别的,那他就真该死,就是别拖累了羽国公府才好。”宁安一下子想到了昨日在茶楼看到的那一幕,心里不太得劲。 “你好像很在意?”宿遇见宁安提起羽承睿和戴华邑,语气都不自觉的冷了几分。 第361章 夜深 “不该吗?羽老头在雍城关废了,羽澈守在边关多年未归,连他母亲最后一面都没见到,羽家在雍城光流的血受的罪还少吗?”宁安心里更心疼她哥; 那个曾经带着光的少年,如今也已独当一面,估计这辈子会一直守在那了,谁也不能影响到他哥,若羽承睿胆敢与南疆有什么牵连,她一定叫他好看。 “为羽澈鸣不平?”雍城关城门口君宁安与羽澈道别的那一幕让人印象深刻。 “差不多!你可以这样认为。”宁安没有否认,不管是羽澈和羽凡,她只希望他们好好的。 “羽承睿是挺蠢的。”宿遇道,他能理解羽承睿现在的处境,但也不能为了自己的前程不顾家里的的体面。 “他不止蠢,还坏,你说羽承睿他怎敢的?跟谁接触不好,跟南疆的那些臭虫混一堆,要是我家出了这样的不肖子孙,剁了他都不解恨; 病美人,你今日回去顺带着提醒一下羽老头,若是没查出什么还好,要到时候你查出些什么,也得让羽老头早做准备,年纪大了,着急上火容易猝死。” 宁安觉得宿遇去提醒的话就不用她走这一趟了,她不愿去羽国公府。 “嗯,我待会去见下羽老国公。”宿遇点头同意道,这事宁安不说,他也会走一趟。 “谢了!”宁安出言道谢。 “不用。”宿遇没想到宁安会道谢,而后想起外边的流言,问道:“外边的流言你听到了吗?” “我跟皇甫子尤的?”宁安反问。 “嗯!” “不是,病美人,你也这么八卦的吗?昨日你不是听到我唤他三哥吗?” “皇甫子尤不是行二么?” “不该打听的别瞎打听,容易折寿。” 宿遇竟无言以对~~~~~ “还有事没?没事我得去花园里折腾去了,你也赶紧回,我答应给我那俩吃货弟弟做茶花糕的,再晚就没法交差了。”宁安见话已说完,直接出言赶人。 “没了,你忙,我也还得回大理寺。”宿遇起身告辞。 “嗯,那我就不送了,等过段时间闲了,我再给你仔细把把脉,看能不能让你多活几年,总得盼着你为南陵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呀。” 宁安下意识的就认为这样为国为民的人不应该早逝,多几个像宿遇一样的人,说不定南陵的天都比别的地方清明。 “好!”宿遇微怔,含笑应声。 他也没想到君宁安会主动提出给他看病,目的还说得这么坦然,倘若她对他有一丝别的私心该多好! 那样他就可以不用做那个风光霁月,克己复礼的端方君子,也能设法去靠近那个他想靠近的人,而不是像现在的他,只能默默看着那枝独一无二的鲜花在枝头灿烂。 宿遇走后,宁安领着阿刀和君平安在花园里摘了一大筐茶花,挑挑拣拣一番后让人拿去了膳房; 命人将花瓣洗净后,还特地安排人在膳房外准备了几张桌子,好方便能在外头做点心,以免他们几人在膳房折腾久了误了晚膳; 还秉承着贯彻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理念,又将俩小家伙忽悠得找不着北了,撸起袖子在膳房外忙的不亦乐乎,还不带一丝埋怨; 而她自己则躺在摇椅上,旁边泡了一壶花茶,还备了些坚果,懒洋洋的看着俩小家伙在那倒腾,时不时的还嘴上夸几句,哄得俩小家伙像打了鸡血一般干劲十足,兴奋的各自较劲; “阿姐,你看看糖够了吗?“ “宣姐姐,这看不个硬度行不行?” “阿姐,我做的是不是更好看~~~~~~~” “不错,真不错,我家小乐真棒!”“阿刀,你真是太厉害了!宣姐姐太喜欢你了。” “好漂亮啊!”“嗯,真乖~~~~~~~” 俩小只被宁安夸得是越干越起劲,还一个劲的让她坐在那喝茶,其余的事全交给他们了,她则乐得清闲,只是要多费点口水而已。 用阿紫的话说:她现在这副模样就像她自己给他们讲的故事里的狼外婆一样,坑蒙拐骗没下限; 可连她自己都忘了她是怎么形容狼外婆的了,那些故事她经常根据自己的心情将情节给改得乱七八糟的; 很多时候记不太清故事情节到底是什么,她就拆东墙补西墙强行拼凑,狼外婆什么梗早忘没了; 她一边喝着茶,嗑着瓜子,反倒觉得现在这副样子更像是地主婆在雇佣童工,哎!还是小孩子的世界容易满足啊! 这样的时光惬意又温暖,真好! 其间燕王妃站在院外往里瞧了一会,见几人在里边忙得火热,便没进去打扰,笑着摇摇头走了,在她心里,只要孩子们在家,就算是闹腾她也愿意,一家子齐齐整整的,对她来说都美好的一天。 夜深,万籁俱寂,只余下月光陪伴着寂静的夜晚。 君池岸又一次避开燕王府的守卫溜进了宁安的房内,自从上次从这里出去后,燕王就在宁安的院子外多加派了人手,防的就是君池岸再次溜进来; 但他就是再多安排人守着,也不可能防得住这个南陵的冷面阎王,若是此刻知晓这老小子再次摸进了闺女的房里,估计又少不得将自已气死又气活,跳脚那应该是常态,跑过来对其一顿爆揍决计不会再手软; 这些日子燕王对其算是严防死守了,不仅在宁安院外多加派了人手,还特意安排了人去幽王府外盯着,总担心这小子再溜过来,也担心那不太听话的闺女傻兮兮的跑去瞧这个道貌岸然的骗子,不对,是强盗; 只是最终,还不是防不胜防,敌人太狡猾是件让人很不开心的事。 君池岸缓步走至宁安的床前,望着床上被子里那团小小的隆起,情绪多番波动的,心里百般滋味略过,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也会像个毛头小子一般冲动,多次干出这种夜探香闺的事来; 自上午施乘风那货在他房里说了外边的流言后,当时他就想过来的,可是为了不给她带来麻烦,硬生生生的忍到了晚上; 第362章 稀罕 床上的丫头估计还在生自己的气,不是不知道,而是他也气她那么容易就可以将他舍了,后又对受伤的自己不闻不问,心里堵得很; 但这会见到,好似心里一下就被填满了一般,生气什么的都是浮云,只要是她,他好像都能接受,那抹娇俏入了心底,也只能是她 宁安在君池岸进房间时就发觉了,只是这么晚能摸进她房里的人不作他想,只能是君池岸,那个偏执又霸道的死男人,可自己却还是很稀罕; 于是俩人一个躺在床上背对着人装睡,一个站在床前深情凝望,眼里有化不开的思念。 “还在生气?”半晌,君池岸叹了一声在床边坐下,打破了一室的寂静。 “哼,哪敢呀,哪个不要命的敢生您十九皇叔的气啊?这是嫌死得太慢了呀。”宁安背对着他怪声怪气的讽刺道,她也不想如此说,可是听到他这么轻描淡写的发问就忍不住了,语气里的委屈意味十足。 “呵呵呵~~~~~”君池岸见她此刻这么生动的讽刺他,反倒是觉得可爱得紧,也并未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不由得闷笑出了声。 “你还笑,你还好意思笑!要是过来气我的,麻溜的给姐姐滚出去,哪里来的登徒子,三更半夜出来浪,滚蛋!” 宁安听到君池岸的笑声咻的一下坐了起来,看着那个坐在她床边,眼里含笑盯着她的男子口不择言骂道,这死男人,哄她一下会死啊!还笑,最好笑死你! 房间里留了盏烛火,并不幽暗,在那偶尔跳跃的烛光映衬下,君池岸那张平日里宛如冰雕般的脸上漾开了一抹笑,朦胧的视觉中尽显矜贵,别样的帅气,还难得的带有一丝温暖; 眼前的人仿佛是刚从壁画中走出来的极品妖孽一般,勾得人怦然心动,让宁安一时忘了自己的不满,眼露痴迷,看脸的世界谁懂啊! “好看吗?”君池岸见这丫头刚刚还像只小猫一般伸了爪子叫嚣,这会又用那双迷离的杏眼盯着他瞧,鲜活里夹着娇憨,让他起了逗弄之心,也庆幸这张脸确实足够吸引人,至少眼前这丫头就特别喜欢。 “不好看,少勾引我。”宁安反应过来后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就这么点男色就将自己诱惑住了,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不气了,是我考虑不周,以后不会了。”君池岸见宁安像小孩子闹脾气一般口是心非,忙着出声安抚,语气听上去特别的柔和,伸出手想触摸一下小丫头的头发,被她给躲开了,手就这么停在半空。 刚刚只留意她的情绪去了,这会才瞧清这丫头只着寝衣跪坐白色的在被子上,双手还紧抓着被单,完美的曲线被身上那袭嫩绿的丝质寝衣轻裹,瞪着他的双眼更衬得她越发鲜活无比; 只是这丫头的寝衣从来就没正常过,以前他就见过她着露肩的,这次这身也过火:她纤细盈白的小臂露在外边,突起的锁骨勾勒出她纤长的脖颈,寝衣的领口开得很低,这会她气乎乎的斜坐在那; 足以让坐在这个角度的他,瞧清她双峰间那道若隐若现的鸿沟,一眼便让人想入非非,这会还没有又纯又欲这个词,不然君池岸用这个词来形容她比较贴切。 “以后?哪来的以后?我爹娘可是说了,心眼子多的男人焉坏,要远离,不然迟早得被人啃得骨头都不剩,我这小身子骨可不够啃的。”宁安傲娇的反驳道,这会知道来哄了?晚了。 “又瞎说。”君池岸深邃的眼里暗色一闪,不认同道。 “哪瞎说了?你干了还不让人说的~~你~~~嗯~~~~嗯~~~” 宁安话没说完,就被君池岸伸手揽了过来,一只手坐着撑在床沿,另一手扣住她的后颈吻了下去,急切又猛烈,将这几日的思念尽诉其中,沾上了就舍不得松开。 “君~~~池岸,你不讲武德,说就说,你~动~~~”宁安喘着粗气,边挣扎边断断续续反抗,双手时不时的敲打他的胸膛,可终究是被他吻得脑子缺氧,浑身发软,奈何不了。 “还说吗?有以后了?”君池岸低头看着大口喘着气的宁安道,扣着她脖子的手不松,正好让俩人四目相对,不让她有一丝躲闪。 “没,就没。”宁安死鸭子嘴硬,就是不承认。 君池岸没废话,再一次堵上了那抹口是心非的柔软,不喜欢的话他不愿意听。 “君~~~池岸~~~呼~~呼”宁安都快窒息了,这死男人跟他来这招,真想咬死他。 “有以后了?”君池岸再次离开那抹被他蹂躏的殷红欲滴的红唇,在她耳边呢喃道,声音里带着些许引诱的意味,大有听不到他想要的答案就再继续的胁迫感。 “君池岸,你幼不幼稚?松开。”宁安的声音有些沙哑,说出的话虽像指责,可听在君池岸耳朵里更像是撒娇。 “有以后?”君池岸问得执拗,眼神无比认真,忍不住轻啄了那张已经有些肿胀的小嘴,慢慢描绘她的唇形后退开。 “有有有,以后定天长地久,海枯石烂,行了!”宁安认怂,觉得再不承认自己就成不负责的渣女了。 现在跟眼前这死男人讲不了理,再亲下去,俩人说不好还会再次插枪走火,闹出动静收不了场,若被阿爹逮到了这货刚好了些的身子又得挨抽; 她这院子四周这些天可是被她爹安排了不少人盯着,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她爹上次看了花倚舟的伤势后,还自我检讨说揍这货轻了,可想而知,她老爹还在等机会蓄势待发。 君池岸终是听到了满意的答案,缓缓松开了钳制她的手,刚一松开,宁安直接就反扑了回去,双手死死的抱住了君池岸的脖子,张口朝他脖子咬了上去。 君池岸本就在前几次激吻中快失了分寸,现在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更是撩得心里头发烫,身子不自然的紧绷了起来; 靠着自身的理智强忍着双手不在她身上游走,只紧紧掐住了她的腰身缓解; 第363章 告诫 “君宁安,松开!” 君池岸低吼,宁安却气不过,更加用力咬着。 此时的宁安的整个人都挂在了君池岸身上,还随着她用力的动作在他胸前磨蹭着,手上的丝滑触感及如此磨人的姿势; 让君池岸深谙的眼眸中情欲翻腾,却还是不得不压下身体上的欲望,好声好气的轻哄道:“乖,松口,我快受不了了。” 宁安以为他疼得受不了,才没多管,就是要你疼,不疼我还不干呢,姐姐那么好容易威胁的? 直至咬得嘴里有铁锈味道,宁安才松了口,君池岸掐在她腰上的手也随之松开了,宁安便利落的退到了床的另一边,生怕被这人又按住亲,刚刚那会嘴都亲麻了,火辣辣的疼; 明日是皇伯父寿辰,她可不想顶着肿胀的双唇出席,届时又得给她惹来别的流言,什么水性扬花、恬不知耻、朝三暮四的词语肯定全得往她身上招呼。 宁安退到俩人间的安全距离后,眼神警惕的再次望向君池岸,就担心他伸手又将她捞过去惩罚; 俩俩相望,她却瞧见了平日里那双寂静无波的眼里满是赤裸裸的欲望,像头狼似的盯着她,都不带半分掩饰; 她这才反应过了他刚刚说的受不了了是什么意思,不禁有些好笑,这么个禁欲系的活佛,怎么就总会被她不经意间就撩得欲罢不能呢? 问题是俩人心意互通后,他这副模样她见得多了,她真的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有那种让人产生原始冲动的魅力。 “你别这么看着我,赶紧自己灭下火,明天什么日子你知晓,总不能让我破着嘴唇出席!届时,懂的都知道怎么回事,我可不想丢人。”宁安没好气的说道。 “嗯,知晓还撩拨。”君池岸正在自我舒缓中。 “君池岸,你讲点理好么?是你自己先亲的我,我只是报复性的咬了你一口而已,谁让你那么禽兽,一点就着啊! 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有色液体,你克制着些行么?影响你在世人眼中清贵高冷的形象!”宁安见这人倒打一耙,还怪上她了,真的是无语。 “世人眼中什么样与我何干?” 君池岸狭长的眸睨着她,是真不在乎。 “得咧,您孤傲似雪山之巅,凡人不理解您这圣人的想法也正常。”宁安就是忍不住要反驳,面对他时的一点小叛逆也随之流露了出来。 “君宁安,好好说话。”君池岸无奈,这丫头不服输的劲头真让人头疼。 “我在好好说话啊!我说什么了吗?”宁安无辜道。 “那这会也让你好好感受一下圣人此刻的想法,可好?”君池岸眼里的欲色还未殆尽,语调里充满了危险。 “别别别,我不说了,您今日来此有何贵干?”宁安又往床尾挪动了一下,尽量离他远些,若是平时,陪他闹就闹了,可今晚不行,不能在皇伯父的寿辰上闹笑话。 “过来。”君池岸见她防他防得厉害,心里不免有些不舒服,现下已慢慢得以缓解,就想这丫头离得近点。 “你唤狗呢!”宁安不满。 君池岸被噎住了:“~~~~~~” “呵呵呵,君池岸,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宁安捂着嘴笑他。 君池知道这丫头嘴里肯定没好话,不想搭理她,可宁安嘴收不住啊,继续笑道:“像那种三更半夜爬到人床前兴师问罪的奸夫,都见不得光了,还一脸欲求不满。” “君宁安,你再乱说话,今晚就跟我回幽王府。”君池岸心里气结,这小丫头真的是无法无天了,从来不知道什么是禁忌; 明明年岁尚小,但却不知从何处学到了许多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而且无论是面对何人,总是会冷不丁地冒出一两句惊世骇俗之语,要么令对方哑口无言,要么让人挠心挠肺,气得人能跳脚。 学武艺是她人生中最明智的选择,不然就她这样的,一天让人揍十顿都不够。 “你说我要是现在唤一声,你会不会被我爹揍死?”宁安两眼亮晶晶的看着他,一脸幸灾乐祸。 “你可以试试,明日皇兄的寿辰缺了我俩也不是不可以。”君池岸看着那个不停嘚瑟的丫头轻声道,大有你再乱说,他就动手拎人的意思。 “你认真的?”宁安偏过头看他的眼色,这人就这么幽幽的望着她,不像是在跟她开玩笑。 “你说呢?”君池岸声音很轻很轻,就是表情不太对。 宁安见这人被自己气得要动真格的,快速收住了玩笑的心思,一本正经道:“幽王叔,你大人有大量,侄女这厢有礼了,你说,我听。” “现在能过来?”君池岸见她终是没再说什么让人听了惊世骇俗的话了,语气不像刚刚那么吓人了。 “能能能,必须能,日日思君不见君,你看,为伊消得人都憔悴了。”宁安是识时务的,瞬间就变了脸,急窜到君池岸身侧,在他还没反应过来前,直接跨坐在他腿上,双手抱着他脖子撒娇道; 就担心这货今晚真不管不顾将她给带去幽王府,这是都城啊!现在这么多人齐聚在这,一举一动皆有人关注着,若俩人这状态被人不小心瞧了去,再传出些什么,他们可真就在褚国各地出名了,洗都洗不清。 不过磨磨他还是可以的,能靠色相磨这死男人的,她干嘛要想不开动武力,又不傻。 “君宁安,下去。”君池岸吸了一口气道,这会刚下去的火气又要上头了; 他只是想让她靠近自己一点,可没想到她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坐到了自己腿上了,还双手抱着自己脖子撒娇,完全一副小女儿的娇俏模样,这让他怎么受得了。 “不要,不是你让我靠你近点的么?你就不想我?”宁安故意道,语气里满是无辜,若不是君池岸看到了她眼中的那抹狡黠,还可能真会以为她是无意的呢。 “君宁安,我对你没什么自制力。” 君池岸告诫她,若再这么闹下去,他可就不忍了。 第364章 情意 “我的荣幸!”宁安快速的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就翻身下来了,转而坐进了被子里,调皮的对他眨了眨眼。 “知道怕了?”君池岸再次睨了她一眼道。 “您说什么呀,不懂。”宁安拒不承认,转而问他:“伤好全了吗?” “你关心?” “当然关心啦,别说得我好像没良心一般好么?” “关心也没见你上幽王府去瞧瞧。” “我这不是被我爹明令禁止了么,要再跑去幽王府看你,我腿不要了?” “哼,君宁安,这话你自己信吗?” “你别这么阴阳怪气的行么?今日是来给我定罪的?” “我还不能说了?君宁安,是不是今日我不过来,你就没想过要去幽王府看我?你就不担心我心脉受损出什么意外?” “你府里不是有施乘风吗?能出什么意外?不至于,不至于哈!”宁安打着哈哈糊弄。 “君宁安,我是谁?”君池岸觉得需要给这丫头脑子开开光,不然在外头玩野了就将他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你没被我爹打坏脑袋!你自己是谁不知道?”宁安一脸纳闷的看着一本正经问他的男人,眼里还带着怀疑。 “我是你的谁?”君池岸觉得跟这丫头说话不能拐弯,不知道是她真没听懂,还是就她故意曲解他的意思装不懂,他就不该期待,这样聊下去,他迟早得给她气死。 “哈哈哈~~~君池岸,你太闷骚了。”君池岸这话问得太可爱了,宁安都被他的话给逗乐了; 拐着弯问她没明白,还明着问了出来,这是来跟她宣誓主权来了。 “不好回答吗?”君池岸盯着她问。 “君池岸,你没发觉你很不正常吗?人都说一孕傻三年,您这还没孕就开始傻了?我肯定是见鬼了,你与谁灵魂互换了不成?要不要我给你找两个神婆过来招唤招唤?”宁安就不说,吊着他还揶揄了起来。 君池岸见这丫头恶趣味十足,伸手将她从被子里拎了出来,是真拎,然后将她放在沙发上,双臂撑在沙发的靠背上将她整个人圈在两臂之间,以防她逃避; 幽暗的双眼就这么直直的盯着她,问道:“还闹不闹了?” “不闹了。”宁安吞了下口水道,她自己都没察觉到她对上君池岸很多时候都怂,但又忍不住心里的那点小叛逆,总要在作死的边缘蹦跶几下。 “现在可以回答了吗?我是你的谁?”君池岸见她怂了,再出声问道。 “宝贝?达令?亲爱的~~~~~~”宁安这会的心里还是不太服,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转念间压不住心底的那点恶趣味; 不由得又开始满嘴跑起了火车,将她知道的昵称一个个全数秃噜了出来,想着怎么着都得掰回来一场! 她越说,越让君池岸陷入了自我怀疑中,这丫头是真没开窍! “停!”君池岸有些挫败,收回撑在沙发上的双手,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哈哈哈哈~~~~~”宁安实在憋不住了,放声大笑起来,她担心笑声会被外面的人听见,竭力憋住笑,可肩膀还是忍不住一抖一抖的。 君池岸双唇紧闭,脸色如乌云一般一寸一寸的沉下去了,显然已经知道了面前的小丫头故意气他,这丫头真是欠收拾,什么时候都得折腾人一下,越来越得寸进尺了; 这样想,也这样做了,还没待宁安反应前,他已经一只手抓住了宁安的手腕; 宁安反应很快,这会已经知道摸了老虎的屁股了,看这货这脸色怕不是想抽她,赶紧嘴上求饶:“君池岸,你不能打我啊!我这小胳膊小腿的,打坏了就好不了了!” 君池岸抓着她的手腕没松,却也没了别的动作,就这样冷冷的看着她,宁安被他看的心里有些发毛,脱口而出道:“君池岸,你敢打我,我就不跟你好了。” “君宁安,我看你就是欠收拾。”君池岸的脸黑得彻底,咬着牙冷冷道,感觉下一刻想要咬死她一般。 俩人就这么对峙着。 宁安突然就失了兴致,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怜悯之情,觉得眼前的这人真可怜,对自己重不得,轻不得,还要经常承受自己这种间歇性神经质般的折磨。 身体主动往他那边靠近了过去,她的动作轻柔而自然,似乎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一般; 当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时,她轻轻地伏在他的耳畔,柔声细语道:“君池岸,你知道吗?你是我的心上人,是我君宁安此生唯一的良人。” 她的声音如同春风拂面,温柔而婉转,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魅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璀璨的明珠,深深地镶嵌在君池岸的心底。 那一刻,时间仿佛停止了流动,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你再说一遍!\" 君池岸瞪大眼睛,满脸惊愕地看着眼前之人,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刚才所听到的话。这突如其来的幸福犹如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瞬间照亮了他整个世界。 此刻,君池岸心中的喜悦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澎湃,难以自抑。原本紧握着对方的手也因为太过激动而不自觉地松开来。那只曾经紧紧钳制住她的手,此刻仿佛失去了力量,轻轻垂落在身侧。 随后,他的脸色瞬间发生了一系列惊人的变化:先是狂喜涌上心头,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令人振奋的消息;接着是难以置信的震惊,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听到的一切;最后又迅速恢复到冷酷淡然的神情,仿佛刚刚的情绪波动从未发生过一样。 这一连串的表情转换快如闪电,让人不禁惊叹不已。此刻的他,那张脸宛如一个神奇的变色盘,瞬息万变,让人摸不透他内心真正的想法。面对如此重要的信息,他迫切需要再次确认,生怕刚才听错了任何一个字。 “好话不说第二遍。”宁安摆脱了钳制起身就跑,没跑两步就被他抓回来,双手从背后将她抱在怀里,头压在她肩头,低沉而又温柔的哄道:“乖,再跟我说一遍好不好?” 第365章 主权 宁安难得娇柔地依偎在他温暖宽阔的怀抱里,轻轻转过身去,面对着他。那双纤纤玉手紧紧环绕住他坚实有力的腰身,仿佛要将自己融入他的身体一般。 然后,她仰起头,目光如炬,直直地凝视着他深邃而明亮的眼眸,郑重其事地说道: “君池岸,你可知道?自与你相逢之时起,你便成为我心中无可替代的唯一。亦是在那瞬间,唯有你,方可赋予风花雪月之真意。” 她的声音轻柔而坚定,每一个字都充满了真挚的情感。 “真的?”君池岸的脸上笑容一寸一寸的放大,如同阳光普照,万物生辉,让整个世间都耀眼璀璨起来。 “真的,你在怀疑什么?这些年我自由生长,性子是歪了些,可我有爹娘纵着我,师父由着我,就算闹腾了些,比一般的女子胆子大了些,见到美色眼睛会不听使唤些; 但绝对没到水性杨花,见一个爱一个的程度,所以有些事你也得让着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宁安说着说着,话又变味了,本来是表达心意感动的时刻,硬生生的被她说成了她任性,但你君池岸有些事就别找她麻烦了,得过且过。 “什么水性杨花?这些乱七八糟的词语少用。”君池岸气结,在被她蹭得有些毛绒绒的头顶上揉了一下,而后抱着她坐在了沙发上,他本就没怀疑过外边的流言,只是心里堵得慌,想过来瞧瞧而已。 “你难道不是因为听到了外边的流言来的?”宁安不信。 “不是,相处了这么久,我在你心里就这么肤浅?”君池岸否认道,只是见这丫头将不信都写在脸上了,不得不自我反省,看来平日里俩人相处的时间还是太少了,让她对自己产生了误解。 “既然不信,那你干嘛三更半夜的跑过来宣誓主权?” “就想看看你。”君池岸轻声道,这若是以前,打死他都不信自己会这么自然的说出这话来。 “君池岸,谢谢你!放心,红杏暂时是不会出墙的。”宁安心里舒服了,又想不开了,想嘚瑟一下了; 她就说花狐狸不靠谱,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需要她解释呢?还吃醋?就说不存在!男人年纪大点确有好处,心里自有精准的分析判断能力; 她不禁感慨道,如此一个运筹帷幄、能指点江山的人,怎会无缘无故地怀疑她呢?即便流言蜚语传遍大江南北,那又怎样?人家就是不受外界干扰,自信满满! 当然不会找筏子为难她,她闹他笑多好,和谐相处,一路繁花。 心里断言:这个男人能处,就算以后分开了也不亏。 “你敢出墙我就挪墙,你出一寸,我就挪百尺。”君池岸回道,什么时候也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大叔,你赢了,小女子甘拜下风。”宁安又开始耍宝,她相信君池岸能干出来这事; 皇权社会,本来就将人分成了三六九等,高高在上久了,难免会有种睥睨众生的从容自信,估计在他的认知里,就没有他干不成的事。 “你记住就好。”君池岸抱着她的手紧了紧,宁安不再答话,这人心里强大,说什么也是枉然; 静谧的房里,俩人相拥一起都不再言语,突显出别样的温情脉脉,难得享受这一刻的宁静。 没过多久,外边的更声传来,宁安才有些不舍的从他怀里抬起头,看着他道:“都丑时了,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全,等会天亮你应该要先进宫的,你回去再休息会。” “嗯,你也去休息,我回了。”君池岸起身将人抱回了床上,给她将被子盖好,而后在她额头轻轻吻了一下,转身离开。 从始至终君池岸都没有问起她跟皇甫子尤怎么回事,她想,如果他问,她可能会告诉他,不过他没问,她也没必要上赶着告知,这种相处模式感觉挺好。 -------------- “小姐,起来了,王妃都派嬷嬷过来了,你还不起,待会该来不及了。” “哎哟,小姐,你怎么又躺下去了。” “小姐,你~~~~~~” 阿紫伸手将宁安扶正,碎碎念也没停过,这会若不是她,估计她家小姐都对人动手了,她也知晓她家小姐最讨厌人搅她美梦了,可今日不是没办法么,她也不想的。 一大早的,天都还没亮,阿紫就在宁安耳边像只小蜜蜂一下嗡嗡的叫着,宁安此刻真想给这丫头手动闭麦,吵死了,像个管家婆一样唠叨; 她自己都觉得她刚睡着,怎么就被阿紫给薅了起来呢?虽然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但还是不得不像个游魂一样任一堆人摆布,谁让今天日子大呢! 盛装打扮需要时间,而燕王府的人更要赶早,总不能褚国使节都入了宫,他们再大摇大摆的进宫去,不太像话。 宁安这边刚梳洗打扮完成,燕王妃便从外边走了进来,宁安赶忙转头问道:“阿娘,您怎么来了?” “我来瞧瞧你穿戴得怎么样了,衣裳可还合身?”燕王妃温柔的声音响起。 “阿娘,怎么样?我今天好看!是不是南陵最美的一枝花?”宁安见燕王妃如此问,连忙起身在她面前转了一个圈,俏皮的问道。 今日的宁安身着一袭淡粉色的华丽长裙,裙摆如同流水般缓缓铺开,一直延伸到地面。腰间则巧妙地系着一条金丝软烟罗制成的蝴蝶结,仿佛一只轻盈的蝴蝶停驻其上,使得那原本就纤细柔软的腰部更显得盈盈不堪一握。 那如丝般柔顺亮丽的长发自然垂落,恰似瀑布飞泻而下,直至腰间。而在这乌黑亮丽的发间中央,精心梳拢出一个髻子,宛如一朵盛开的白莲花,其间点缀着一只洁白如玉的蝶恋花式步摇,摇曳生姿。 雅致的玉颜上化着淡粉系的妆容,宛如春日里盛开的桃花,清新脱俗;尤其是额头间那一抹精雕细琢的梅花妆,仿佛是直接烙印在她的肌肤之上,与生俱来; 第366章 明珠 让原本尚有些许稚嫩之气的面容渐渐褪去了青涩的痕迹,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丝难以言喻的妩媚风情,人比花娇不过如此。 只是刚刚对着燕王妃这俏皮的一笑,又将这一丝妩媚消贻殆尽,尽显可爱。 “好看,我家的宣宣就是整个南陵最好看姑娘。”燕王妃毫不吝啬的夸道; 说完又盯着宁安头上的步摇半晌,总觉着差那么点意思,伸手将其摘下,换成一支粉色桃花样式的步摇,然后满意的点了点头,一副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满足感由然而生。 “阿娘,这话您可只能说给我我听呀!要是被别人听到,我俩得成为众矢之首,笑您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宁安笑娇笑道,虽然在阿娘眼里如是,但南陵的美人多如牛毛,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在所有母亲的眼里,自己家的孩子就是那颗天边的明珠,自是这世上最美最俊俏的人儿,这有什么好笑的,我的宣宣就是最好看的。”燕王妃眉眼带笑强调道。 “沾了阿娘的光,有其母必有其女,在女儿眼里,阿娘才是这世上最美的人。”宁安抱着燕王妃的胳膊笑嘻嘻道。 “是是是,你们娘俩是这世上最俏俊的母女,赶紧的,别等会人多了堵在宫门口,不然待会皇兄又有得说了。” 燕王见这俩母女迟迟未出门,只好进来看看什么情况,刚跨进女儿房门就听到这母女俩在互夸,不禁好笑,赶忙补了一句,催促中还不忘打趣正在互捧的母女俩。 “就好看!阿爹,你别进来了,我们马上来了。”宁安边回燕王边挽着燕王妃往门外走去。 刚刚走到大门口,便看到燕王已经领先一步翻身上马。他的动作如同流云般顺畅自如,仿佛与身下的骏马融为一体。 只见他身形矫健,毫无半点中年男人常见的发福之态,反而透露出一股潇洒的气息。 宁安满脸骄傲地开口夸赞道:“我阿爹才是这世上最俊俏的男子,再加上小乐,燕王府简直帅翻天了,阿娘,我们几个炸皇宫去,待会闪瞎所有人的眼。” 燕王妃:这孩子脑子又抽抽了。 “那是,也不瞧瞧你阿爹是谁,当年可是将都城第一美男的花晋璋都给比下去了,不然你阿娘怎么上瞧上我的?还不是觊觎你阿爹的美色!” 燕王傲娇道,与宁安平日里臭屁的表情如出一辙,说他们不是父女俩都没人信。 “有您在,哪有花晋璋什么事啊!都只能靠边站,全都是庸脂俗粉,不值一提。”宁安再次捧出了个新高度。 此刻,端坐在马背上的燕王显然是被宁安的话给取悦了,脸上的笑都快咧到脖子上了。 “你好意思,也不怕别人笑话,我都不好意思听下去了。”燕王妃打断道; 这父女俩都不知害臊为何物,虽然她承认燕王是长得不错,可当年他怎么娶到自己的他不知道?还不是靠他那张比城墙还厚的脸皮! “你就说我是不是比花晋璋好看!”燕王对着燕王妃抛了个媚眼,宁安都没法看,她爹这只老孔雀确实不错,就是喜欢朝她娘乱开屏。 “好看好看,就你最好看!”燕王妃随意的敷衍道,不夸夸这男人,等会没完没了的磨人。 宁安瞧着俩人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心里感慨:这样的感情真好! “小乐,姐姐美吗?”宁安见君平安准备上马车,出言问道。 “阿姐,你要是不笑还有那么几分美人的意思,这一笑起来,我总觉得你又要坑我,花哥哥说的对,笑得人毛骨悚然,破坏美感。”君平安这会拆宁安的台。 “小子,你是皮又痒了!”宁安准备伸手揪君平安的耳朵。 “阿姐,您为了美要淡定,不然等会会传出燕王府的宁安郡主是只母老虎。”君平安说完后快速的跑开了,嘴里还喊着:“阿爹,救我!救我~~~~” 宁安作势要追,可身上的衣裳受限,只得作罢,威胁道:“小乐,姐姐一定会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姐,大人不计小人过,我是小人,你就别和我计较了!”君平安这会机灵,知道阿姐追不上自己,几步就来到了燕王的马旁边,伸手要与燕王同乘,不想这会被阿姐逮住收拾。 “你这小子,活该。”燕王笑骂道,但还是伸手将君平安拉上了自己的马背;宁安则先将燕王妃扶上了马车; 抬头间,宁安瞧见了燕王那抹笑容中,流露出历经岁月沉淀后的从容与儒雅,就这一瞬,妥妥的帅大叔一枚,只是要忽略他平日里那些作为,不然从容儒雅这个词怎么也安不到燕王头上。 “宣宣,你愣着做什么,快上来,还能再休息会。”燕王妃见身后的宁安立在那没动,催促道。 “哦,阿娘,来了。”宁安忙应道。 马车在这微微的曙光中,往宫门口缓缓而行。 虽然燕王一行人出发的挺早,但有些人去的更早,还没到宫门口,进宫的车驾就已经将路堵得水泄不通了; 本来燕王府的马车是可以先过的,但这会因为人多,特殊通道里有些车驾免不了有些小的摩擦,这会正堵着,他们若再将马车赶过去,可能堵得更厉害; 燕王抱着君平安从马背一跃而下,将平安放在刚刚停下的马车上,让他先进马车厢内跟着燕王妃休息会,待前边疏通后再往前,反正也不差这一时半会,急也急不来。 “七弟,怎么不往前走了?”睿王的车驾正好在燕王的后边,见前边不动,又远远瞧见了燕王,便走上前来询问。 “四哥,你也还没进宫啊!前边堵着了,等通了再走。”燕王见到睿王还在这,也很奇怪; 平日里他这四哥循规蹈矩惯了,性子又小心谨慎,像这样的日子怎么着也会最早到场,今日却比他还晚,不正常啊! “哎,别提了,这不是我家那俩糟心的玩意磨蹭嘛,就来晚了。”睿王也很无奈,好不容易儿子靠谱了些,女儿又是个让人操心的,一早上换了不知道多少套华服,总觉得不满意; 第367章 躲静 睿王在府门口等了半晌,可迟迟不见女儿出门,等得心里不耐烦了,便要自家夫人去看看情况,没成想夫人一去不返; 只得又打发儿子冠楠去催促,却见那丫头在那反复折腾,嘴里还不停的叨叨睿王妃准备得不合她心意,跟她母亲发脾气,一个劲的说这不好,那也不好,冠楠不耐烦听,说了那丫头几句; 兄妹俩却因着这事给杠上了,那臭小子也是被气狠了,直接顺手就撕了那丫头两套衣裳,这会捅了马蜂窝了,笙笛那丫头不依不铙的闹,要不是他去的及时,这俩就动上手了; 气得自家夫人见到他后泪眼汪汪,捂着胸口喘气,见那番情形,他也顾不得想别的了,上去一人给了几脚才消停,硬生生的将时间给耽搁了,真是两个冤孽。 那会,他是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想着要谁来教教笙笛这丫头合适,实在是太不懂事了,儿子是羽老国公在边关拧过来的; 总不能将女儿也送去人羽国公府,现在羽老头也不好过,家里糟心的玩意更多,还是边关养人啊,可女儿终归是舍不得送边关去啊! “你家那俩孩子还行,就比我家的差那么一点,四哥,别要求太高了。”燕王象征性的拍了拍睿王的肩膀,语气里略带关怀,可心里却偷着乐,还是自家孩子省心。 睿王:“~~~~~~” 哎!他跟老七这浑玩意讲什么孩子经呀,要是这货能教好孩子,那他家的宁安也不能这么声名狼藉啊! 他还好意思达说自己家的孩子比他家的好点,呸!搞不好宁安那丫头就是被这货给教唆坏的,毕竟有样学样嘛; 他可做不到像老七那样不要脸,一旦有点破事比孩子还能胡搅蛮缠,皇兄家那个小八都给这这货给整得关禁闭了,不知道这会还能不能参加寿宴。 这样一想,睿王心里头顿时好过多了,至少他家笙笛不像宁安那丫头一样,嚣张跋扈纨绔不堪的名声扬名四方了,笙笛她最多是在都城横行霸道而已,大家再不满,也只是在都城暗地里传罢了。 燕王此时还在关注着前头动静,若是知晓睿王心理,肯定得当场与睿王闹起来不可,说谁都不能说他家孩子,没有人的孩子比自家的好,他对此一直都是迷之自信。 “通了通了,前边通了,七弟,你先走,我就来。”睿王看到前边的道路通畅了,忙让燕王先行。 “好咧,那四哥,我先一步了,我这先去皇兄殿里等你了,你等会记得快点过来啊。”燕王还不忘跟睿王喊道。 “行行行,就来。”睿王说完就往后边去了,打定主意离这货远点,没得又让自己心塞。 进了宫后,因时间太早,还没到入席的时候,女客都按等级先往皇后宫里请安去了,而男客则是往前殿去了; 宁安随着燕王妃去给皇后见完礼后坐了会,后实在不想坐那假笑陪衬,便找个由头出来了,宫里她不太熟; 便随意逮了个在外走动的小太监,给她介绍了一下宫里的情况,顺带着陪她在外边晃荡了一会,与他闲聊时偶然提起了花贵妃,便让其带她去花贵妃的住处; 以往因着花倚舟的关系,她也偶尔会将最新研制出的养颜护肤圣品,先让花倚舟带进宫来给花贵妃试用,肯定也少不了给她和南陵皇带一些强身健体之类的补品; 一是打着孝敬南陵皇的幌子,二是需要花贵妃给他们做宣传,有花贵妃这么块活招牌,事半功倍; 就这么一来二去,加上花倚舟那张骗死人的嘴,哄得花贵妃心花怒放,更别提宁安给的养颜圣品本来就有效,确实让花贵妃这么些年颜色未减半分,还如以往一样荣宠不衰; 花倚舟总跟她叨叨:让他有机会一定得带人去她宫里坐坐,说是得当面感谢宁安,若不是她,这些年她可能早就人老珠黄了; 这话属实有些夸张,但也正好说明人家承她的情啊,都还没见着人,就已经对她印象如此之好了,既然释放了善意,加上花倚舟说他姑这人确实能处,这会不正是机会么见见么? 当然,这些都是悄悄的暗里进行的,也就只个当事人心知肚明,想来可能也跟这位花贵妃膝下无子有关; 她对花倚舟这个娘家侄儿甚是偏爱,连带着对与其自幼一同长大的君宁安也颇有好感。她不时会吩咐花倚舟给她带回些首饰和布料等回礼,皆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宁安这次回都城许久了,可也就只进宫过两次,加上这次才第三次,前两次都是急匆匆的离了宫,从没想过去拜见这个宠冠六宫的贵妃,这会想着去见这会未曾谋面的花贵妃,心里竟还有一丝期待; 不过,她心里更多的是想找个偏僻的角落躲躲清静,想着花贵妃那里应该不会像皇后宫里一样门庭若市! 毕竟,像今日这样的日子,做为后宫之主的皇后,得扛起母仪天下的担子,不论是前去拜见的命妇还是皇后自己,都需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头来应对,容不得半点儿马虎和疏漏之处; 然而对于贵妃来说,则没有这么多严苛要求了,所以,她觉得贵妃的殿里是个躲清静的好去处。 “贵妃娘娘,宁安郡主求见!”花贵妃殿里的内侍前去请示。 “宁安郡主?燕王府的宁安郡主?”正逗得花贵喜笑颜开的花盈蓉听到内侍说宁安郡主求见时,以为自己听错了,急着出声问道。 刚问完,发现自己越矩了,慌忙跟花贵妃撒着娇请罪道:“姑姑,蓉儿越矩了,请姑姑恕罪。” 花盈蓉,花晋璋第四女,现任继室所出,她的容貌宛如盛开的芙蓉花一般艳丽,美貌仅次于花盈珊,只是因着花盈珊美名太盛,便极少有人论其容貌; 但相较于那位第一美人的花盈珊,花盈蓉性格更讨人喜欢,就比如现下,她与花盈珊都在花贵妃殿内,但明显就会让人觉着花贵妃偏喜于她; 第368章 贵妃 因其言辞诙谐,不论何时都能口吐妙语又不至于让人反感,很容易就能引得众人开怀大笑,从而心生好感。 这不,就这会的功夫,不仅逗得花贵妃花枝乱颤、笑声不断;而其他在场之人更是纷纷忍俊不禁,一同沉浸在这欢乐的氛围当中。 “你可听清了?” 花贵妃先与跪着的人确认道,至于刚刚自家侄女无礼抢先出声,她也并未过多苛责,只是点了一下花盈蓉的额头警示; 这动作让花盈蓉瞬间满脸羞愧,心里却暗道:幸好自家姑姑不怪罪,否则她这般行为可是大忌。 “禀贵妃娘娘,是燕王府的宁安郡主求见。”内侍跪在地上恭敬回道。 花贵妃听后,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了,那张本就明艳动人的脸蛋显得更加妩媚迷人,满脸的欢喜都写在了脸上; 她前些日子还跟皇上提出,想见见这个传闻中的宁安郡主呢。 但皇上说这丫头喜闹,又是第一次来都城,这会还不知道在哪野呢,连他见一次都难,说是让她玩够了再说,她也就作罢; 别人不知,她又岂会不知这丫头在皇上心中的位置,比起宫里的这些个公主,皇上心里头更记挂着这丫头; 平日里也因着花倚舟的关系,她没少从其中窥探出这丫头的不简单之处来,皇上也多次私下里说这丫头孝顺,性子敞亮; 很多时候,虽没明着与她提及,但意思却摆在那了,她也就受了些影响,反正与这丫头处好关系没坏处; 她还以为只能在今日的宴会上瞧见这丫头呢,毕竟这会,她更应该出现在皇后宫里才是,没想到竟往她这来了。 “快请,快请宁安君主进来!”花贵妃的声音是透出的高兴显而易见。 而殿内几位小姐见花贵妃如此,心里均是一愣,是什么风把这位宁安郡主给吹来了?还有,花贵妃是不是太热情了点? “宁安见过贵妃娘娘,娘娘金安!”宁安跟着内侍,从殿外缓步走进殿内给花贵妃行礼,语气明快,不卑不亢。 “宁安郡主,不必多礼。”花贵妃笑着起了身,几步走近了宁安,自然的伸手握住了她的一只手,满脸带笑道:“哟,倚舟那臭小子总在我面前提起你,没想到是这么个俏生生的美人儿。” “贵妃娘娘过誉了,宁安实难承受您这“美人”之称,如此夸赞岂不是要让在座的诸位佳人取笑我了呀!” 宁安见花贵妃第一次见她就如此热情,免不了还是有一丝意外,但商业吹捧这事她熟,自然也就能接得下去。 “再说,与娘娘这日月之辉站一起,宁安着实自惭形秽呀!”宁安抬头瞧清了这张明艳大方的脸,定然担得起倾城倾城这四个字; 果然,花家的基因太好,让人忍不住羡慕啊!连宫里这位经过了岁月洗礼的花贵妃到这个年纪了却依旧明艳大方,风韵犹存。 “呦呦呦,瞧瞧这小嘴甜的呀,都抹了蜜了!”花贵妃看到真人,见到宁安是这么个妙人儿,免不得心里更加欢喜; 能坑自家那个狐狸一样小子的人,果然不简单,瞧瞧这话,说得多中听。 “娘娘有所不知,我自小浑惯了,只会实话实说。”宁安一本正常逗趣道。 “呵呵呵,就你会说,快!别站着了,坐。”花贵妃笑着将宁安带到她下首坐下,而后吩咐道:“喜萍,去将那盒用状元红做桂花糕提过来,让宁安郡主尝尝比不比得了夏老夫人那株花做出来的味道。” 喜萍欢喜的应身退了出去,这状元红可难寻了,拢共就做了那么三盘桂花糕,而且还是娘娘一大早吩咐小厨房做好的; 本是想将这盒糕点是准备留给花少主的,但现下可能是爱乌及乌,就这么送给宁安郡主品尝了,看来是真喜欢这位宁安郡主了。 “娘娘,您这话可是羞煞我了!”宁安瞬间脸皮一紧,有些许尴尬的抹了抹鼻子; 这花倚舟,竟将他们小时候干的糗事都漏了底,让花贵妃如此调笑,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她也知晓; 花贵妃不是真取笑她,就是想以此事来拉近彼此间的距离感,毕竟俩人都是第一次见嘛,所以,花倚舟跟花贵妃之间关系的确是好呀! “宁安,你可别不好意思,这状元红难寻,本来还想着给倚舟那臭小子留着的,现下你来了,咱就不给他留了,可劲吃。”花贵妃像没见到宁安的不好意思一样,还是以逗趣的口吻跟她说话。 “那恭敬不如从命了,谁让他没那口福呢!”宁安俏笑着应道; 花贵妃从宁安进来后,脸上的笑容都没停过,与宁安的话语中尽显情商,言语间就像一位长者般亲昵,让人不至于不舒服; 也让宁安很快就接受了她的善意,言语中带了几分亲近,不会拂了人家的一番好意。 “姑姑有了宁安郡主都不疼我了,我跟几位姐姐都在您殿里许久了,也没见您给我们尝尝这状元红做的桂花糕,蓉儿可不依。” 花盈蓉对着花贵妃撒娇道; 她见花贵妃对君宁安如此喜爱,心里不免有些危机感,再结合姑姑与君宁安说的话,话里话外都提了对花倚舟的偏爱之意,让她心生妒忌; 谁都知道燕王府的宁安郡主与花倚舟自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连自家爹爹私下都说燕王好本事,都将他养得快成燕王府的儿子了,每年都会往返燕蜀多次,去燕蜀比回花府还勤快! 而花倚舟对花家的人和他们这些有血缘的兄弟姐妹,从来都是不假辞色,平日里遇着了像是没见到一般,当他们是空气,虽然他们也不稀罕,可一想到心里就很气,凭什么嘛! 在花倚舟还没回都城前,姑姑可是一直最喜欢与她一母同胞的四哥,自花倚舟来了都城后,姑姑就更喜欢花倚舟了,对他的喜爱和维护是花家任何一人都不能比的; 要不怎么花倚舟一个无母的继室之子,在离开花家那么些年后还能夺了掌家之权呢? 第369章 美人 在花盈蓉看来,花倚舟在花府本就是有些尴尬的存在,地位不如原配出的大哥和二哥,与有当家主母护着的四哥更不能比,那凭什么他得了少主之位? 一个在都城没什么根基的人,再到现在府里的人都要看他的脸色,这转变,还不是贵妃姑姑给的支撑,而姑姑背后又是皇上, 不然,他花倚舟纵有再大的本事又如何?总不能大过自家爹爹直接掌权! 所以,在她心里,花倚舟能做这个花家少主,主要还是靠的这个宠冠六宫的花贵妃,现在看花贵妃对宁安比对她还要热络,免不了要在花贵妃面前争下宠。 “都有,都有,你这丫头,平日里姑姑这里的好东西少了你了?”花贵妃笑着回花盈蓉,语气里满是长辈对晚辈的宠溺,让花盈蓉心里十分雀跃,姑姑还是疼她的; 不管是为着花家,还是为着自己,这个做贵妃的姑姑,她是怎么着也得将人哄好了,只要姑姑高看她一眼,还担心自己攀不到个好婚事么?有了好的婚事,地位尊荣不都就有了? 她可不想象花盈珊一样,光有美貌却缺少成算,现下高不成低不就,都过了年纪了还赖在家里不嫁,还以为靠着这个美人的名头能撑多久呢,真当自己是个什么香饽饽了?愚蠢! 花贵妃这时好像刚反应过来还没将殿内的几人介绍给宁安,开口问道:“宁安,在座的几位小姐你可识得?” 宁安轻轻地摇了摇头,随后又缓缓地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地道:“我只是曾远远地目睹过南陵第一美人花盈珊花小姐的风采而已; 至于其他几位佳人,则需劳烦娘娘您介绍一番了。”她的神情坦诚而自然,没有丝毫的做作或矫情。 她自踏入房门之后,便未曾有过半刻停歇,始终与身旁那位风姿绰约、艳冠群芳的花贵妃谈笑风生。尽管已与在场众人相互见了礼,但实际上对于这些陌生面孔,她实在难以辨认。 然而单从外表来看,眼前这几位女子无一不是气质高雅、端庄秀丽之人,显然皆出自名门望族,乃真正意义上的大家闺秀。 但她却只认识坐在左边第二个位置的花盈珊,第一美人嘛,她在太子的画舫上见过一次,那张脸不论是远看还是近看都无死角,确实让人惊艳。 至于这个唤花贵妃姑姑的肯定是花家的嫡出小姐了,是花家哪房的她就不知道了,另外俩个她也没印象见过; 但不可否认的是,唯有在这样的重要日子里,方可见到如此众多佳人争奇斗艳的场面。在她们面前,宁安着实有种自己随时都有可能被秒成渣的错觉。 好在自身拥有良好的心态和素养,不然要是像电视剧里演的那些心胸狭隘、心肠狠毒的郡主一样,但凡遇见容貌胜过自己之人便心生妒意甚至恶念; 那岂不是要终日沉溺于勾心斗角之中而无法自拔?那样的日子实在令人不堪设想啊! 这会宁安心理活动属实有些多,思想开了会小差,美人嘛,也挺养眼的。 花贵妃亲自给宁安介绍了另外三人,右边的俩人,一人是善郡王家的幼女君冰研,也是善郡王夫妇中年得的女儿,还由皇上册封了县主,在家很是受宠; 另一人便是魏国公府的七小姐魏知忆,如今的魏国公仍驻守在与东耀交界的清平关,而这位七小姐从小便是由魏老夫人养大; 身价上与魏家的其它小姐自是不同,外人都会高看一眼,她自小因着善郡王夫人的关系与君冰研走得极近,善郡王夫人便出自魏家。 最后花贵妃介绍了那位多次与她显得关系很亲密的侄女:“这个皮猴子就是盈珊的嫡妹,盈蓉了。” “都城真是人杰地灵之处啊!我在燕蜀可从未见过这么多美人,一时让人有些不知身在何处呀!”宁安这话是衷心的夸赞; 在座的几位各有千秋,但却堵不住她们都是美人的事实,这个年代可没有换头术,貌美全是纯天然的。 “宁安郡主谬赞了。”几人身份都比宁安低,再加上在花贵妃的宫里,以及宁安那些不好的传闻,倒是没有人在此场合出什么幺蛾子阴阳她,面子上倒是过得去。 私下里,君冰研在宁安进来时,暗自多次打量她。关于万佛寺中宁安郡主与自家嫂嫂的争执,她曾在其母房中听嬷嬷谈起,尤其是威胁嫂嫂的那几句话,更是被嬷嬷学得惟妙惟肖。 在她脑里就有了先入为主的思维,觉着这人太嚣张跋扈了,还得理不饶人,心里对宁安生不出什么好感来。 而魏知忆因着对宁安外边的那些传闻,更多的是想远离,不过见她说话这般很直白,面见贵妃也毫不怯场,不像她们一样那么的瞻前顾后,心下是有些羡慕的,只是这样的人注定让她喜欢不起来。 一时间,殿里就只剩下贵妃与宁安在说话了,花盈蓉时不时的搭上几句,花盈珊年纪大些,比较端着,而君冰研和魏知忆俩人正襟危坐,默默无言。 很快,喜萍就将桂花糕给端了过来,一盘放在宁安旁边的桌子上,另一盘分成了两份,分别摆在左右两边的桌子中间,另外又添了几盏新茶。 “来来来,都别愣着了,都尝尝,这个状元红可是让本宫心疼了好久才让人下的手,尝尝味道如何。”花贵妃招呼几人品尝。 “谢贵妃娘娘。”另外三人出声谢恩,细听,连花盈珊都是唤的贵妃娘娘。 “谢姑姑。”这声是花盈蓉唤的,她每次都会唤花贵妃姑姑以示俩人更亲近,小心机显而易见。 “宁安,怎么样?”花贵妃见只有宁安一点也不扭捏,拿起一块桂花糕就开咬,心里很是欢喜,越看越喜欢这样不做作的小姑娘; 她瞧着宁安有些小动作及说话的语气都与倚舟相似,不禁想出言问问那小子伤势如何了,可这会有外人在又不合适,只得憋着。 第370章 坑货 “您还别说,这状元红做的桂花糕确实比一般的要好吃许多,味道竟比我之前吃的更胜一筹,贵妃娘娘,您宫里的厨子手艺可真好。”宁安边吃边夸道,御厨就是御厨,果真是名不虚传啊! “好吃就行,你多吃些,这个也是难得。”花贵妃笑眯眯道。 “贵妃娘娘,可以跟您商量个事么?”宁安将一块桂花糕吃完后,喝了口茶润了润喉,有几分俏皮的开口道。 “哦?商量什么?”花贵妃有些不解。 “您这盘桂花糕我这会肯定是吃不完,待会您给我拿个食盒让我打包带走呗!行么?”宁安完全不觉得这么做有什么问题; 倒是惊了在场的另外几人,心里想的都是:君宁安这人怕不是不知道脸为何物! “呵呵呵~~~~~~”花贵妃被宁安这般直白给逗乐了,难怪倚舟那臭小子从来都不知道客气怎么写,原来是有渊源的; 边笑边道:“好好好,待会给你打包带走,小厨房这会还做了些别的点心,你待会看看,还有没有什么瞧得上的,一并打包带走。” “这可是您说的,那我可得在您这赖上些许时间了,其它的点心我都还没尝呢。”宁安顺口就提了出来,她本就是想来这躲清静的,只是桂花糕她也确实想带走。 “我说的,你这丫头,还缺你几盘糕点不成?”花贵妃笑着点了点宁安的额头,态度自然,回得也很爽快,而后还问在坐的几位闺秀有没有兴趣; 只是都没有宁安这般脸皮厚,纷纷表示感谢,却并没有人跟她一般提出要打包点心带走,东西再好,落个嘴馋的名声可不太好听。 没多久,君冰研和魏知忆起身告退,花盈珊和花盈蓉也提出想去御花园逛逛, 花贵妃心里记挂着花倚舟的情况,自是没多挽留,只是叮嘱了花氏姐妹几句便让其离开了。 待几人走后,宁安与花贵妃说了花倚舟的伤势,不过都是往轻了说,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她一点也不会透露,反正他都已经那样了,又不是什么重病,没必要多让一个关心他的人牵挂; 花贵妃真可谓极具耐心啊!紧紧拉住宁安的手,喋喋不休地说着,仿佛永远也不会停歇一般。 这不禁令宁安心生疑惑:难道花贵妃是因为在宫中被憋得太久,好不容易才抓住自己这么一个能陪她聊天解闷儿的人,便再也不肯轻易放过? 于是乎,就像决堤的洪水般,一泻千里、滔滔不绝起来…… 俩人才第一次见啊,就搞得她们很熟一样,一个劲的跟宁安打听那只花狐狸有没有中意的女子,喜欢什么样的?比她娘还操心。 宁安装乖巧装得也辛苦,就只差点嘴瓢说他喜欢男人了,以往被人问到这些,她不耐烦时都是不太靠谱的将话给聊死; 不过又想到了什么,话到嘴边了,她还是硬生生的给堵住了,这会闹出什么流言可不好,花狐狸可是要娶丁晴的。 聊得正欢,殿外又有人求见,宁安见状就提出离开,本来还想着在这里躲躲清静的,现在发现这里也不行,算了,还是去别的地逛逛! 花贵妃倒是还记着宁安喜欢的糕点,吩咐人将宁安看上的那几种装好,说是待寿宴散了后给她送去宫门口,见宁安没带丫鬟,还特意唤了个宫女陪在宁安左右,宁安谢过后便离开了。 今日相处之后,花贵妃发觉宁安郡主的名声与外界传闻有所不同。此女性格豁达,言谈举止随性自然,健谈而不做作。 相较于那些心机深沉、拐弯抹角的闺秀们,实在好上太多。也难怪皇上会喜欢这孩子,说这孩子性子闹腾了些,心性却是个极好的,此时此刻,花贵妃自己也不禁对她心生喜爱。 宁安若是知道她有这样的想法,心中必然会暗自嘀咕不已。要知道,她并不是那种善于与人长时间交谈的人。 如果不是因为看到花贵妃确实对她心怀好意,再加上花倚舟对花贵妃十分敬重,此刻她恐怕早已用几句犀利的话语让对方无言以对了。 毕竟,对于宁安若来说,她更喜欢直截了当地表达自己的观点和态度,而不愿意在言语上过多地周旋。 然而,面对花贵妃这样身份尊贵且心地善良之人,她还是选择了保持一定程度的礼貌和耐心。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会改变自己的本性,只是在特定情况下做出了一些妥协罢了。 宁安刚从花贵妃宫里出来便打发宫女去了皇后宫里,让其与燕王妃说声她先去太和殿了,反正这会她是不耐烦去皇后宫里头应对了。 这会的太和殿不管是殿内还是殿外人流涌动,一眼瞧过去乌怏怏的全是人,也因前时辰还早,有不少相熟之人还在热络的攀谈,气氛融洽又喜庆。 宁安本想着低调做人的,别太出头了,没想到刚一进殿就被君景辰那货给坑了。 “君宁安,这这这!!!” 君景辰这声叫唤声音洪亮,让殿内不少人侧目;他这会正烦,时不时有人搭讪,什么香的臭的都往自己跟前凑,心里不爽; 而自己因伤又不怎么能动,就想找个人过来陪自已聊会,君冠楠和齐扬倒是在旁边坐着,可俩人聊军营里的事他不感兴趣,一时觉着有些无聊; 眼神在人群里找了一圈,视线刚好落到刚进殿的宁安身上,想到自己这身伤一大半原因是拜君宁安所赐; 而她又与自己性格比较合拍,看在自己这一身伤的份上,让她过来陪自己解解闷不过份,这样想,也这样做了。 宁安冷不丁听到这哄亮的叫唤声,吓了一跳,搞清楚是君景辰后,暗自咬了咬牙:这货怕是有毛病! 被皇伯父打坏脑子了?这么多人唤她做什么?他俩现下可都是流言缠身的人,这会被他这么当众一叫唤,还让她怎么低调?这死孩子。 宁安置若罔闻,仿若未闻,只顾低着头,身子蜷缩着。 第371章 挫败 “君宁安,你磨蹭什么,快点!”君景辰以为宁安没听到,再次大声催促道;还隔着老远向宁安所在的方向招手,可能是受伤的缘故,那左右摇摆的招手动作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宁安觉着这货有点丢人,不想接受众人的目光洗礼,悄悄的往旁边的人堆里躲了躲,就想前边个子比她高的人给挡挡,心里郁闷得死:我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我这个当事人怎么不知道? “君宁安,你躲什么!过来这坐!!!”君景辰这会发现宁安肯定是听到了,但不想搭理他,还假装没听到往旁边挪动,心里不爽,使出了狮吼功。 这丫头真是一点同理心都没,自己都受这么大罪了,没让她带礼上门看望,这会见他唤他都不想搭理自己,真是气死他了。 也就是他挨板子的伤没好全,只能在席位上坐着干着急,若他能动,这会都已经伸手去逮人了,哪用得着坐这憋屈的叫唤。 “君宁安,我这身伤还没好呢,别让我起身找你!”君景辰的声音再次传了出来,越发高亢响亮起来,如同洪钟一般响彻整个宴会大厅。 他那激昂的呼喊声仿佛具有一种无形的魔力,吸引着周围人们的目光和注意力。 众人纷纷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好奇心被彻底激发。他们急切地想要知道究竟谁是那位燕王府的君宁安,于是不约而同地朝着人群拥挤处张望搜寻。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期待与好奇的神情,眼中闪烁着探索的光芒。 在座的大多数宾客们虽然听闻过燕王府小郡主的名号,但许多人却未目睹她的真实面容。此刻,他们心中充满了对这位传说中的人物的想象和猜测。 毕竟“君宁安”这三个字,最近在京城可谓是家喻户晓、臭名远扬啊!谁能想到呢,这都城一霸的八皇子竟然会如此急吼吼在殿里的唤她,他不是刚因着君宁安挨板子了么? 众人不禁心生疑惑:八皇子此举究竟意欲何为?难道真应了那句话——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吗?又或者说,他其实另有所图,想要故意找君宁安的麻烦不成? 一时间众说纷纭,各种猜测满天飞,但真相究竟如何,恐怕只有当事人才知晓了…… 都这样了,宁安还是不准备搭理他,可堵不住身边的傻子多啊! “君宁安,八皇兄唤你呢!那么大声你没听到啊!”君宁安这才发现她躲在了君笙笛后边,这丫头一转身看到她,提醒她的声音更大。 宁安一脸挫败,内心发出了土拨鼠般的尖叫,这会怕是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君宁安了,这俩死孩子,今日是不打算放过她了?姐姐想低调做人行不行? “听到了,听到了!我又不聋,不想搭理他,行不行?”宁安这会反驳的吼声也不小,反正名声都在外了,管他呢。 再说,此时此刻,宫殿之内聚集着众多来自南陵的权贵们。眼下尚未到达褚国使臣入宫觐见的时刻,即便在此处有所失态,丢脸也不过是丢给自家人看罢了。 毕竟她早已被那些流言蜚语诋毁得面目全非,心中不爽已久,何不索性畅快淋漓地大吼出来了呢,她招谁惹谁了? 宁安吼完君笙笛后,就朝着君景辰的位置走了过去,因着裙摆的关系,步子迈得并不大,留众人在原地一脸懵,怔愣的目光随着宁安走动的方向望去。 君笙笛:“~~~~~” 还能这么理直气壮的吗?君笙笛心道不愧是君宁安啊!都没反应过来自己被吼了。 “君宁安,为了陪你玩我连板子都挨了,这会就想让你过来陪我闲聊会,你还这般不情愿,撇得倒是清了,有没有良心的?”君景辰显然也听到了宁安这么大声的回复,感觉有些丢脸; 在都城谁敢这么理直气壮的说不理他啊!还当着这么多人面吼出来,太丢分了,他脾气一来,也就忍不住面红耳赤的指责道。 “没有良心,良心都被你给吃了。”宁安走到他旁边的位子坐了下来,一脸的不爽,白瞎了今日这身打扮了,明晃晃的淑女被逼成了恶女。 “噗嗤”坐在君景辰旁边的君冠楠和齐扬俩人齐笑出了声,这位是个牛人啊,敢当着这么多人骂八皇子这个混不吝的,脏字都不带一个。 “君宁安,你骂我~~~”君景辰此刻突然意识到君宁安脾气欠佳,其嚣张气焰瞬间熄灭,心中暗自思忖:她不会打他?别说现在自己一身伤,就算没伤他也打不过啊!失算了。 君景辰的反应不像众人想的那般恼羞成怒,倒是有几分委屈的样子。 众人:这是什么情况? “不骂你骂谁?姐姐本来想做个低调有内涵的的小仙女,硬生生被你唤成了孙二娘,我一娇俏可人的小姑娘,跟你这都城一霸关系走这么近,你觉得好吗?我不想理你不对吗?”宁安回怼道。 “娇俏可人的小姑娘?嘁!”这一声冷哼出自九公主君佳阳之口,语气里的不屑听到的人都能感觉到。 前日在郊外,她在君宁安那受了一肚子气,当时有褚国使节在,不便发作太狠,今日见到君宁安,本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现下还听到她如此大言不惭的话,忍不住出言讽刺。 “君佳阳,有你什么事!一边去!” 八皇子在君宁安面前不敢大再大呼大叫,听到君佳阳这阴阳怪气的话,心里更不爽了,怨气朝她发了出来。 紧接着又加了句:“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也不看看你自己长什么鬼样?还好意思阴阳别人。” 对于这个狗眼看人低的君佳阳,他俩也一直不对盘,这货仗着自己是皇后所出,眼睛都长头顶上了,在宫里遇着也是经常掐,气场不合。 宁安本欲出声打击一下这个九公主,却被君景辰抢了先,她就消停了,在一旁冷眼瞧着,看来这位九公主平日里也不是个什么讨喜的主啊! 第372章 污蔑 “君景辰,你敢说我是狗?谁给你的胆子!”君佳阳见君景辰在这么多人面前这样说她,瞬间炸了。 “八皇子,九公主再怎么说也是你皇妹,你这样说她是不是不太好?。” 站在九公主背后的君冰研忍不住出声替她鸣不平,内心无法忍受看到九公主被这样对待。毕竟,她们之间的关系一直颇为亲密。 八皇子竟然说出如此过分的话语,实在令人生气!这里可是大庭广众之下啊,他难道就不怕九公主被众人耻笑,让他们南陵皇室被人看笑话吗? “君冰研,你可是真拿自己当回事啊!这里用得着你掺和?平日里莲花上坐久了,还真以为自己是尊佛了啊!” 君景辰怼起人来从来都不会顾忌对方是谁,本来现下心气就不顺,君冰研说的话更触他霉头,论气人他也是专业的。 “八皇子,你怎么~~~~~”君冰研被君景辰一句话气得眼眶都红了,她也没说什么呀,君景辰竟让她这样难堪,她也只是好心提醒而已。 “冰研,我们走,懒得跟这种人在这掰扯,没得降了身份,一个常年流连烟楼赌坊,一个有了婚约还勾三搭四,臭味相投,没一个好东西。”君佳阳见君冰研为了替自己说话,都快被 君景辰气哭了,恨恨的出声道。 殿内的众人本来还在看热闹的,但见南陵皇室的这些个大爷闹得有些大,而且说话越来越难听,胆小的都离得远远的了,有些还躲到殿外去了,生怕阎王打架小鬼遭殃。 “喂喂喂,君佳阳,别走啊!你可得说清楚了,什么叫勾三搭四?我勾搭你了?”宁安觉得自己是真招黑,她都没说话了,这货还沾上她,给她脸了。 她赶忙站起身唤住君佳阳,想听听人怎么说,这锅她可不背。 “君宁安,你自甘下贱,别恬不知耻的搭上我,外边传的什么你没听到?有了婚约还在外头朝三暮四,勾了一个又一个,就那么缺男人吗?我要是你,今日就不会出现在这丢人现眼。” 君佳阳说了别人都不敢说的话,尽管现在流言四起,但没一个人敢当着当事人的面这样说。 “佳阳,你这话过分了。”君冠楠听了这话也变了脸,就算外边的流言再肆虐,那也不能摆在明面上来说,再说君宁安是什么人?君佳阳这是上赶着找死啊! “君佳阳,不会说话就闭嘴!”君景辰也出声吼道。 “哼,有些人干了不要脸的事还不能让人说?南陵皇室出来这样的人,是整个皇室的耻辱,用得着你们替她不平吗?”君佳阳一脸轻蔑道; 她身后还有一堆看戏的世家小姐,时不时的小声嘀咕,却没一个人上来劝阻,这些人中就有与宁安刚见面没多久的魏书艺和花盈蓉,而一旁的君冰研一脸委屈的表情还未消散。 “君佳阳,我都勾搭谁了?让你这么逮着我就咬?”宁安被君佳阳的话给说懵了,她还以为她只说了皇甫子尤呢,这一个又一个怎么回事? “君宁安,你自己干的那些破事还要我说出来不成?”君佳阳一脸讽刺道。 “君佳阳,你敢乱说我撕烂你的嘴。”君景辰不顾身上的伤,挣扎着站了起来,在一旁警告道,试图阻止君佳阳。 “君景辰,你别急啊,站一旁听着,我倒是想听听我怎么个水性杨花法,我来都城也就这么些日子,什么嚣张跋扈,纨绔不堪都听腻了; 好不容易让来个新鲜的,我不得多了解了解啊!”宁安伸手准备扶一下有些激动的君景辰,被齐扬有眼色的扶住了; 宁安内心夸赞道:君景辰这孩子能处,有事他真上啊! “来来来,你说!”宁安一脸坦然的看着君佳阳道,看她能说出个什么花来。 “说就说,怕你啊,你在燕蜀时就与羽澈不清不楚,定了婚约后还不老实,一回都城就追着宿世子到处跑,追到万佛寺还不够,还追到城外去了; 在城外又勾搭了东光耀二皇子,还有~~~~~”君佳阳越说越溜,说的好像真的有这么回事似的; 这些话一说出口,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引得周围众人一阵骚动。人们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目光纷纷投向宁安,眼中满是鄙夷之色。 然而,与此同时,那一道道目光之中还夹杂着难以掩饰的好奇与八卦之心,仿佛在问:“这种事情竟然也能被我们听到?” 一时间,整个场面变得异常诡异,原本平静的氛围瞬间被打破。 “君佳阳!闭上你的狗嘴!”君景辰见她这么污蔑君宁安,怒了,恨不得上前撕烂她那张胡说八道的破嘴,都忘了可以叫身侧的人前去阻止。 “佳阳!不可胡说”君冠楠听九公主越说越离谱,出声喝道; 完了,这下真得打起来,君宁安可不是任人随意污蔑的主,她若动手,今日有好戏看了,可这日子不对啊! 他赶忙给人使了个眼色,让人去找人来救场,又转过头来安抚宁安:“宁安,你别听她胡说,佳阳平日里~~~~~” 君冠楠编不出来了,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合适的词汇可以用来替君佳阳辩解,堂堂一国公主,其言辞举止简直与一个刁钻泼辣的市井妇女无异! 她似乎除了搬弄是非、挑起争端以及仗着自己的权势欺压他人之外,并没有其他值得称道之处,这样的性格和行为实在让人难以恭维。 “九公主,这些话不可乱说!”也有些人听不过去了,弱弱的劝道,更多的人则是看戏。 “停停停~~~~”宁安被君佳阳的话给炸晕了,忍不住也喊停,估计再说下去,只要跟她有个接触的男子得全部给她染指了,若不是君佳阳说,她还不知道自己在放都被传得这样放荡了。 “怎么?说到你痛处了?”君佳阳一脸得意道,刚刚那些话被君佳阳说得有模有样的,好似这些都被亲眼她见到了一般; 第373章 犯上 其实外边的流言并没有像君佳阳传的那么不堪入耳,只是宁安与皇甫子尤独处一夜的事被传得惟妙惟肖,色彩缤纷;其余的都是君佳阳补风捉影拼凑的,这会她不遗余力的抹黑君宁安,以报她那天在城外受气的仇; 还有就是她喜欢宿遇多年,可母后却让她歇了这个心思,今日一大早又有人在她耳边说宿遇对君宁安另眼相待,她特意询问了几人; 确实有人见宿遇与其相处甚欢,据说昨日宿遇还上燕王府的门拜访,直言是去找君宁安的,这让她忍不住心生妒忌。 “君佳阳,你这些都是哪听来的呀?我真这么厉害?还染指这么多青年才俊?”宁安好笑道,这会都当逗趣了,还好君佳阳说的这些人不是些歪瓜裂枣,不然怪恶心人的。 “君宁安,你还得笑得出来?脸皮果真是奇厚!“君佳阳见君宁安的反应并没有她想象中的暴怒,反倒将自己给气着了。 宁安没理她,反倒是转头问八皇子:“君景辰,我这张脸长得挺好看的,是不是?” “是挺好看的,至少比某些人要好看多了。”君景辰是知道气人的,附和道。 “是!我也觉得,不然怎么招蜂引蝶染指这一堆青年才俊呢?有人肯定是因为我太优秀了,而她自己太丑,所以心里扭曲了。“宁安内涵道。 “丑人多作怪嘛,正常。”君景辰跟着挤兑道。 “哈哈哈~~~~英雄所见略同。”宁安嘚瑟道,半点也不掩饰对君佳阳的嘲笑。 宁安再转过头,上下打量了一眼盛装打扮的九公主道:“君佳阳,你是因为自己长得丑,勾搭不了?所以才这么生气,上来逮着我就咬? 嫉妒你明说呀,别这么阴阳怪气的,这样一瞧,你是长得挺丑的。”宁安这气人的话都不用打草稿,张嘴就来。 “噗嗤~~~~”这话让君冠楠他们几个崩不住了,笑出声来了。 “君宁安,你个贱人!”君佳阳彻底被惹怒了,伸手就朝宁安的脸上扇去。 “啪”的一声,巴掌声清脆,挨打的人却是君佳阳。 宁安甩了甩打人的右手道:“哎!果然是好久没动手生疏了,就出这点力,我这手都快要废了。” “君宁安,你竟敢打我?来人,君宁安以下犯上,给我拖出去狠狠的打!”君佳阳怒声响彻整个太和殿,跟在她身侧的几名内侍和宫女准备动手。 “谁敢动君宁安,就别怪本皇子心狠手辣了!”君景辰龇牙道,维护之意十足。 八皇子这一声,成功让九公主的人不敢妄动,一时间,谁都不敢真动手; 而殿内的其他人劝不了九公主,也不敢得罪八皇子和君宁安,倒是君冠楠怕真打起来,侧身挡在了宁安前边,意图真打起来能挡会。 其余人见这架势纷纷往后退了又退,生怕惹祸上身,燕王府的宁安郡主对上九公主,再加上八皇子,都是他们不敢惹的人。 “君佳阳,我看你是没打听清楚我君宁安是个什么人呀!怎么着,今日这大好日子想成猪头?我挺乐意奉陪的,就是不知道你这身骨头够不够硬呀!” 宁安轻轻推开了挡在她身前的君冠楠,提起裙摆,动作利落地踢倒九公主身侧两个欲动手的侍从,一脸淡漠道。 “君宁安,你得意什么?你竟敢掌掴本公主,本公主定让你生不如死。”君佳阳恶狠狠的看着宁安,眼神若是能杀人的话,足够杀她十遍了。 “这是怎么回事?”太子领着一行人从殿外走了进来,看着剑拔弩张的两拨人问道,他是刚刚有人特意去请过来的,说是九公主与君宁安在太和殿打起来了,这一听便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参见太子殿下!” “见过太子殿下!”众人反应过来,急着行礼。 “太子哥哥~~~”君佳阳一瞧见皇兄走了过来,那张小脸上立刻就浮现出了满满的委屈之色。她一边娇声喊着,一边快步迎了上去。 然而,在内心深处,她却早已欢呼雀跃起来——给自己撑腰的来啦!只不过,此刻她脸颊上那清晰可见的巴掌印,还是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太子皇兄安!”宁安潦草的行了个礼,敷衍意味十足。 “不必多礼。”太子也没太在意,温和的回道。 “脸怎么了?”太子看清君佳阳脸上的印子,眼神一瞬就冷了下来,轻声问道。 “太子哥哥,君宁安这贱人竟敢以下犯上打我,你可一定要给我做主啊!”君佳阳指着被宁安掌掴的脸,娇蛮的跟太子告状。 “宁安,你打佳阳了?”太子跟宁安说话的语气也跟着冷了下来; 要知道,佳阳可是他的嫡亲妹妹啊!她代表着皇家的颜面,更是母后心头的宝贝疙瘩。如今却被君宁安打肿了脸,这岂不是等于当众扇了他和母后一记响亮的耳光? 就算她君宁安再怎么受宠,那也是王府的郡主,她怎么样都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南陵的嫡公主动手,身份摆那了。 “打了,她说我自甘下贱,水性杨花,还有什么勾三搭四,这词太多了,我都没记住,你让她跟你说。”宁安懒懒的回道,而后又追了一句:“哦,对了,是她先动手,我还击罢了。” 宁安说完,在场的众人皆未出声替九公主辩解,这些话确实出自九公主之口,只是被君宁安给总结了一下而已。 \"君佳阳!你可知道自己究竟是何身份?如此言语岂是出自堂堂公主之口!\" 太子听完宁安的话后面色骤变,满脸寒霜地对着君佳阳训斥道; 他没想到自家嫡妹竟这般愚蠢,大庭广众之下竟能说出如此污言秽语,半点也不顾忌自已的身份和皇家的颜面,若是在私底下,说了就说了,可这么多人在,他也无法偏袒。 “太子哥哥,我又没说错,君宁安她能做,还不能说了?就她干的那些破事如今外边都传遍了,你还凶我,你到底是谁的皇兄!”君佳阳见太子凶她,气得眼泪都来了。 第374章 囊中 “你~~~~~”太子没说完,话就被宁安给打断了。 “宿遇,你来得正好,九公主说我勾搭你,你说,我能勾搭得上么?”宁安这会不嫌事大,当着在场的众人调皮的问道,惊得众人都差点失了态,君宁安这是在调戏宿世子? 宁安如此这般作态,只因此时此刻她看到了宫殿门口那个正缓缓走来的男子,那人一脸冷峻、仿若寒霜,浑身散发着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然,在他身后还跟着宿遇、施乘风及顾沛一行人。 就在宁安见到君池岸的这一刹那间,她眼里盛满了笑意,那抹明媚仿佛要溢出来一般。 呵呵,这不,给她君宁安撑腰的也来了,虽然,她可能不太需要,但是她也确实如君佳阳所说的一般勾搭了了人呀,只是勾搭的人不是宿遇,而是君池岸;这会,宿遇就成了那个背锅侠了。 “见过十九皇叔!” “参见十九王爷!”众人又是一通见礼,君池岸点了点头后在一旁冷眼瞧着,只是刚刚宁安当众喊宿遇的话让他挑了挑眉,勾搭?这丫头又开始胡说八道了。 \"勾搭?你么?乐意至极。\" 宿遇最初听闻宁安所言时微微一怔,但很快他脸上的笑容便如涟漪般扩散开来,仿佛春日暖阳照耀下盛开的花朵一般灿烂夺目,令人不禁联想到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美好景象。 这种笑容似乎蕴含着无尽的善意和喜悦,让人无法抗拒其魅力。此刻的宿遇宛如一个从画卷中走出的翩翩公子,举手投足间都散发出一种独特的气质,吸引着周围所有人的目光。 这会,让君佳阳也忘了反应,怔怔的盯着宿遇瞧,待会意了宿遇的话后,内心:怎么可能,宿遇怎么可能?他~~~~~ 而宿遇这回答惊得众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般,呆呆的反应不过来,他们原本还想着看宿世子大发雷霆、怒发冲冠的好戏呢,结果完全出乎意料啊! 没想到宿世子不仅没有丝毫动怒的迹象,反而一副好似期待已久的口吻回复君宁安。 俩人的话语听起来就好像君宁安和宿世子之间有着什么默契似的,这一问一答简直就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打情骂俏嘛!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暗自嘀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说……”一时间各种猜测涌上心头,场面变得异常诡异。 “听到没,君佳阳,我就说你长得丑嘛你还不认,姐姐我貌美如花,人见人夸,宿遇这人识货不眼瞎,他就愿意让我勾搭呀,你气不气?哈哈~~~~”宁安嘚瑟的笑了起来; 心道:宿遇这小子给力啊!人到底是没白救,关键时刻还能配合她气气这位尾巴只差翘天上去的九公主,不要太爽,嘻嘻~~~~~ 然而,乐极生悲,突然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背后袭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转过头去,正好与一道冰冷至极的目光对视。 那道目光犹如利刃一般,直直地刺向她的心脏,让她根本无法忽视。 宁安的笑声戛然而止,脸上的笑容也瞬间凝固。她这才想起,原来这里还有一个惹不起的人物存在。 此刻,她心中懊悔不已,怎么能如此大意,竟然忘记了这位大佛的存在呢? 君佳阳此时表情是崩溃的,这次是真被宿遇和君宁安的双重打击给气哭了,她也没想到宿遇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么说; 这不就是承认他对君宁安有想法?他怎么能这样?这人可是她放下身份缠了多年高岭之花,不管她怎么往上贴,却连一点机会都不曾给过她; 君宁安到底哪里好?竟得他这样相待,丢了面子又丢了心的君佳阳忍不住当场发飙:“君宁安,你个不要~~~~~” “闭嘴!”君池岸的声音冰冷刺骨,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一般。 这突如其来的呵斥,使得君佳阳原本想要脱口而出的那些粗俗言语瞬间被卡在了喉咙里,无法再发出一丝声响。 在这座都城中,若要问起最令人畏惧之人是谁,毫无疑问,必定是那位甚少在众人面前露面的十九王爷——君池岸。 他的存在就如同一个神秘而强大的阴影,笼罩在众人心头,他的言语无人敢不从,霉头也无人敢去触。 “怎么回事?”君池岸这话是问向太子君景行的。 “十九王叔,都是小孩子间的玩闹罢了,待会褚国使臣就要进宫了,这会不宜再动干戈了。”太子属意大事化小; 君佳阳说的那些话确实是不好听,可君宁安也当众掌掴了她,还与宿遇一唱一和的羞辱了她,再扯下去难免耽搁时辰; 太子想着父皇应该也快到了,佳阳这个样子还需要回寝宫收拾一番,若再闹下去大家都难堪,决计不能因此搅了父皇的兴,至于这俩人的恩怨只得先放一边了,现在不是追纠的时候。 “是吗?君宁安。”君池岸转头问宁安。 君池岸话中的意思宁安自然心知肚明,但一想到待会儿褚国使臣就要入宫觐见,此刻实在不该继续纠缠不休,于是便皮笑肉不笑地回应道:“确实是小女儿的玩闹,只是夹杂着几分妒忌心罢了; 待皇伯父寿辰过后,我得去跟他老人家讨教一番,问他是不是觉得之前那十个面首没送给我对我有所亏欠?这是想让九公主给我补偿上么? 什么羽澈、宿遇、皇甫子尤~~~~~,还有好些我连名字都没听清的人,我就问他:是不是我能看上眼的,统统都能收入囊中呀! 不然多辜负九公主的一番心意呀,要他老人家说是,我铁定得努力去勾搭。” 众人一脸黑线,还有君宁安不敢说的吗?在十九皇叔面前都能这么堂而皇之的说出如此惊人之语,脸不红心不跳,说得那叫一个顺溜,果然还得是燕王府的宁安郡主啊! “收入囊中?嗯?”君池岸的话若有似无的传了出来,让宁安心里一紧,完了,又惹这大爷了,这嘴什么时候能别这么瓢啊! 第375章 勾搭 “幽王叔,开玩笑的,只是这九公主太不计较了,竟然将市井上的那些流言搬进了宫里,我都有婚约了,哪里敢攀附宿世子、羽将军和东耀二皇子之流啊! 这谣言也太离谱了!谁会傻到去相信这些胡言乱语呢?我看只有那些居心叵测之人,才会编造出如此荒唐可笑的话来!” 宁安求生欲很强,忙着找补。 “你放~~~”君佳阳怒目圆睁,如两道火炬般的目光死死地盯住宁安,在她听来全是宁安的狡辩,急于反驳。 然而,太子又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这一眼如同一把锋利的剑,斩断了她的话语,让她无计可施,只能满脸不服气地站在那里。 要不是刚才十九王叔喝令她闭嘴,这会儿恐怕她与君宁安俩人又要展开一场激烈的对战了。 君景辰快被宁安的话给逗笑了,不过看着君佳阳吃瘪,敢怒不敢言的模样,他心里很乐呀,只是这会,他不敢笑,更不敢冒头; 十九王叔就是他的死穴,惹了他,自己又得受伤,他不想啊!不过,也再次印证了君宁安胆子是真大啊!十九王叔面前还能这般挥洒自如的表述。 这小子的心理宁安不知晓,要是知晓肯定会说,别说在君池岸面前侃了,我还能爬他头上去,若被君景辰知晓俩人私下相处模式,是不是以后这孩子得天天抱她大腿了? “哈哈哈,君宁安,你是有贼心没贼胆!”施乘风这会搞清楚了缘由,爆笑出了声,别人不知,他还不知?君宁安被君池岸这只大尾巴狼拢在手里,她哪能宵想他人?能过过嘴瘾就不错了。 “施乘风,你出门没吃药你!滚一边去,哪都有你。”宁安听施乘风嘲笑自己,直接回怼,这货是真狗,比任何人都狗,不正常的时候居多。 施乘风欲再说,被顾沛拉了一把,用眼神示意了他看旁边的君池岸,此刻君池岸的脸色可不太好,既然知晓俩人关系,这货还上前凑热闹,这是想被丢回施家的节奏啊! 施乘风秒懂,不再出声,只对着宁安挤了挤眼,宁安对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都给本王回到各自的座位上去!”君池岸一句话定乾坤,语气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连太子都不敢多说什么, 接着,再声道:“君佳阳,管好你的嘴,本王再从任何人那里听到如此荒唐离谱的谣言,小心他的皮。” 他的目光冷冽如刀,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仿佛要将他们看穿。众人皆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而君佳阳,则更是吓得面如土色,不敢吭声,君宁安这巴掌今日是算是白挨了,不过她记住了,总会讨回来的。 众人回神后:十九皇叔什么时候还管这个了?最后这话是不是有点不太对劲?他为何会当众维护君宁安?因为燕王?就算好奇,也没人敢问。 君佳阳被君冰研搀着走了,临走时看向宁安那眼里的恶毒藏都藏不住,宁安则一脸假笑,对着她挑了挑眉,眼里的挑衅显而易见:哼,姐姐又不是被吓大的,怕你啊! 君池岸步履沉稳地向前迈进,朝着属于他的座位缓缓行去。此刻,宫殿之内一片静谧,众人皆屏息凝神,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无人知晓,就在君池岸转身的一刹那间,宁安竟然俏皮地借着两人衣袖宽松之机,轻轻勾住了他的一根小指。 这一举动犹如蜻蜓点水般轻盈而迅速,但却在瞬间点燃了君池岸内心深处的某种情感。仿佛一道电流传遍全身,令他不禁为之一颤,那张冷然的脸上不动声色,眼里却闪过一瞬幽暗。 这丫头,倒是胆大得很,在这样的场合下还敢暗地里勾他,真以为就凭着这番举动就能抵消她刚刚那番糟心的言语了?欠收拾;婚约?怎么就那么不爽这两个字呢? 宁安看着君池岸的背影撇了撇嘴:这人私底下对自己那般孟浪,人前倒是一本正经,刚刚自己勾他那一下明显感觉到了他一瞬间的僵硬,脸上倒是面不改色,果然闷骚。 就刚刚宁安那一番小动作,被一直关注着俩人的顾沛瞧了去,心道:果真,君池岸这座冰山还是需要像太阳一般炽热的君宁安才能融化,只是这俩到底是谁先起的意呢? “君宁安,你厉害!先不说你打君佳阳那家伙了,单是你刚在十九王叔面前那般肆无忌惮的的表现,就足以让人钦佩不已啊!往后兄弟我得仰仗着你照顾啊!” 君景辰等到君池岸离开一段距离之后,立刻拉住君宁安坐下来,毫不掩饰地对宁安夸了起来,还不忘开玩笑要宁安以后多罩着他。 “君景辰,你还好意思说话?刚刚若不是你在殿内大声嚷嚷,我至于跟君佳阳干起来吗?本来名声就不好,现在这么一闹,更差了; 姐姐今日原就只想淑女一回,全被你给破坏了,我这形象,十匹马都追不回来了。”宁安没好气道。 “谁让你不搭理我的?我这一身伤还不是因为带你去了烟波楼挨的板子,让你过来聊聊你还躲,你说你该吗? 再说君佳阳那是因为我吗?没我你俩也会干起来好么?不过话说回来,那丫头阴毒着呢,你以后遇上可得小心着点。”君景辰边委屈的诉说,又边忍不住提醒宁安。 “是是是,因为我,我的错行了!”宁安翻了个白眼,接着道:“搞得好像我没给你赢钱似的,那么多银子换顿板子还不够?” “够够够,往后你给我赢银子,我来挨板子。”君景辰又想到在烟波楼里,宁安替他赢回来的那些银子,感觉身上的伤都不那么疼了。 “想得挺美,也不怕皇伯父给你打残了,你这是以后不想开府,想一辈子赖在皇宫里了?”宁安嗤道,这小子这顿打挨得冤,确实是她扯着他背的锅; 只是这小子这想法危险啊,还想逮着她去帮着赌啊!脑子都没用到正道上去。 第376章 通透 “只要你带我多去赌坊开开眼,赖宫里就赖宫里了,待我大婚后,想赖也不成,父皇总得给我赶出宫的。”君景辰早就想开了,觉得先赚银子重要,特别是见识了宁安的赌技后,那简直是捡钱啊!不要太爽。 “君景辰,你觉得我爹若是知道你还带我进赌坊,会不会追到宫里给你腿给打折了?估计到时候多少银子都补不好你的腿。”宁安好笑的看着这个脑子有,但不太多的孩子凉凉道。 “也是啊!那下次我们偷偷去?”君景辰小声道,生怕别人听到,这会就他俩还凑在一块嘀嘀咕咕个不停。 宁安看着这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货很无语,话题一转,出声问道:“身上的伤好全了?不是被禁足了吗?这是被放出来了?”她本是很想说:你可长点心,孩子。 “哎!别提了,今日是特许的,等父皇寿辰后还是得被关。”君景辰郁闷道,这次父皇对他不太友好,连他母妃替他求情都没用。 宁安了然,虽然说是因为皇伯父的寿辰,但更多的原因估计是南陵的皇子适婚的就只有七皇子和八皇子,才特意将他这个刚挨了板子没多久的八皇子放出撑门面,此次寿辰后,他离大婚应该也就不远了。 “那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宁安试探性的问道。 君景辰见宁安一脸意味不明的问他,让他心里极度的受伤,他看上去就那么的蠢吗?没好气道:“君宁安,你别把我当个傻子成么? 好歹我也在皇宫里混了这么些年了,还会不知道什么原因?我急吼吼的唤你过来陪我就因为太清楚了好!刚刚你是没看见,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往我跟前凑!简直要恶心死我了。” “你知道啊!有看上的没?”宁安问他,有些话她不想说出来打击他。 “没有,不过今日后,你八皇兄我十有八九会出现一个正妃,两个侧妃,然后天天水深火热的处着。”君景辰无所谓道,反正这些他又做不了主。 “你倒是通透,我还以为你啥也不知道呢?正准备提点你几句。”宁安回道,也知晓这货是真的知道原因,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门缝里看人了不是?待会你自己小心着些,刚刚君佳阳在你手上吃了亏,皇后和太子明面上不会为难你,暗地里不知道会使什么阴谋诡计呢,你机灵点啊!别着了道。”君景辰提醒道。 “怎么?你在他们手上吃过亏?”宁安好奇道。 “哼,皇后那人可不像面上表现的那么雍容大度,这些年君佳阳没少折腾事,皇后暗地里的那些手段很是龌龊,反正你小心就是了。” 君景辰没说吃过什么亏,只是反复提醒宁安小心,若说起宫里这些破事,几天他都说不完。 “谢了,不过你觉得我是吃素的?他们有胆就尽管放马过来,搞狠了我将坤宁宫都给掀了。”宁安豪气道。 “我说真的,不说笑,有些暗亏吃了死无对证,但能让人恶心好久。”君景辰觉得宁安不懂,燕王府人少,应该没有那些阴私,他忍不住再次强调道。 “嗯,知道了,放心放心。”宁安点点头道,觉得君景辰这货就是个宠坏了的大孩子,浑了些,但恩怨分明,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心不坏。 君景辰听宁安如此说,也不再啰嗦了,有些八卦道: “话说,你跟宿遇怎么个情况?你俩好上了?” “说什么呢?那是气君佳阳的,我有婚约的好吗?”宁安喝了口茶道。 “那你俩还当着众人的面打情骂俏,什么乐意之至,够让人浮想联翩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俩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君景辰直白道。 “那不是话赶话到那了吗?气氛都烘托在那了,不得好好气气君佳阳啊!” “你这话赶话挺大胆的,再加上宿遇那番回话,让人想不误会都不行;要知道,我可是头一回看到他如此和颜悦色地对待一个女人呢, 以往上赶着的女子多了去,像你这般大胆的也不是没有,可也没见他待谁不同,这朵高岭之花,迄今都还没人给摘下, 君宁安,要么你试试?我看他对你八成有意思。”君景辰兴致勃勃的臆想了起来,还头头是道的跟宁安分析道。 “君景辰,你给打住,越说越不像话了。“宁安觉着这孩子脑补得厉害。 “我说真的,君宁安,你没觉得刚刚宿遇那番作为太反常了点吗?不仅回应你的言语暧昧,还笑得一脸春心荡漾,着实不像说假啊!”君景辰越想越觉得自己真相了。 “我俩以前认识,关系不错,仅此而已!”宁安撇清道,宿遇因为什么这么配合她,她心知肚明,但不适合与君景辰这货在这扯,容易越描越黑。 “真的?”君景辰不信,稍一思虑,再道:“不对,还是不对,君宁安,他肯定对你有想法。”说完他还朝宿遇坐着的方向看了过去,再将视线收回来盯着宁安,总觉得这俩人之间有猫腻。 “兄弟,过分臆想是病,得治。”宁安才不会这么普信呢,人家纯属搭把手气人罢了,毕竟他那么聪明,几句话就能知晓了其中之意。 君景辰看着宁安的表情好似在说:你说,我看着你狡辩。 “君景辰,你近点,好好看看我这张脸。”宁安觉得有必要这孩子洗洗脑,省得他在她与宿遇之间扫来扫去,没什么都被他脑补出什么来了。 “啊!”君景辰怔住了,看脸做什么?他不解。 “你觉得我长得怎么样?跟花盈珊比如何?”宁安看着有些愣神的八皇子问道。 “你跟花盈珊比什么?”八皇子这会很想说,这怎么比?人家是都城第一美人啊!你这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那跟花盈蓉、画卿晚、君冰研她们相较呢?容貌才艺你皆可作比较。”宁安再问道。 “各有千秋。”君景辰斟酌了一下说道,觉得说实话有些伤人,这几人除了貌,才艺更是了得,而君宁安的名声~~~~~~ 呵,这要他怎么比?昧着良心比?此刻他没想明白君宁安这么问他做什么。 第377章 清醒 “呵呵呵~~~~你是真看得上我呀!行了,答案都你写脸上了,不过还是谢谢你善意的谎言哈。”宁安调笑道。 “你性格比她们好啊!”君景辰急忙道。 “你自己都找不到别的词夸张我了,还说人宿遇看上我了,不矛盾啊!你看哈,这些个都城贵女皆容貌过人,才艺了得,你觉得宿遇是瞎? 看上我这么个声名狼藉、且容貌才艺什么都没有的人?图我燕王府郡主的头衔?傻不傻,说这话你信?” 宁安说这话时一点都没觉得这样抹黑自己有什么不好,只是想让这小子停止对她和宿遇的扫射而已。 “你这么一说也是啊!”君景辰嘴比脑子转得快,听了宁安的话就附和上了,而后才反应过来道:“君宁安,我不是那个意思啊!” “行了,我有自知之明,用不着替我遮掩,就不说这些世家贵女了,就单看宿遇,他长那样,我长这样,就算我俩真有什么,天天面对他那张脸,我会怀疑人生的。” 宁安觉得这孩子脑子里刚长出的小苗这会应该能直接被她给掐了。 “你怎么能这般妄自菲薄呢,反正我觉得与你相处最为惬意自在,不用费那些个弯弯绕绕的心思,别看这些世家贵女平日装得多端庄大方,温婉娴淑; 背后说不定多阴暗龌龊呢,你跟宿遇间没啥就没啥,把自己说成这样做什么?”君景辰这会是真佩服君宁安了,人间清醒啊! 在他心里,君宁安根本就不像是外边传闻的样子,反正他觉得这个堂妹挺好,对他胃口 “这不是担心你待会乱点鸳鸯谱么,说出去让人笑话呀,免得又传一个我觊觎宿世子的传言来,多亏啊,肉没吃到惹一身腥。”宁安随意道。 “那你跟东耀二皇子怎么回事?还有君佳阳说的羽澈?你还认识羽澈呢?”君景辰又开启了另一轮八卦,宁安都想不明白了,堂堂南陵的八皇子,他这样的嘴脸真的好吗? “你没完了是!那些都是无稽之谈,幽王叔不是说了再乱传要小心身上的皮么?”宁安拿君池岸的话出来想堵住这人的嘴。 这话又成功吸引了八皇子的注意力,切换的那叫一个快,转而问道:“君宁安,你何时入了十九王叔的眼了? 上次在画舫上他就出言维护你,今日感觉更甚,连带着外边的流言都给你掐了,对你可真好,还有他最后那句真霸气!我都没见过他对谁如此过。” 此刻君景辰最想宁安讨教下怎么讨好十九王叔,他发现君宁安对上王叔都不带怕的,心目中的英雄啊! “我有个好爹啊,幽王叔若不帮着我,我就跟我爹告状,我爹一听我受委屈,肯定二话不说就上幽王府一哭二闹三上吊折腾,他可能怕应付我爹,才对我如此维护; 不然他那性子,你以为我敢在他面前无所顾忌?我爹的威力你知道的!你挨的这顿板子不就是我爹去闹的么?皇伯父都拿我爹无可奈何。”宁安一脸骄傲道; 完全没有一丝不好意思的情绪了,以有燕王这样的爹为荣,当然,她也想说点别的,可实话终归是没人敢听呀! “燕王叔还缺儿子吗?”君景辰问这话是衷心的,眼神里充满了真挚和渴望,他现在深感有燕王叔这样的爹实在是太好了,这般护犊子的爹太适合他了,不像他父皇,一言不合就开揍,动不动就关他禁闭; 就像上次去烟波楼,明明都去了,挨抽的就只有他和商少永,对了,花倚舟也据说挨抽了。 “我爹只纵着我,我弟的待遇天差地别,时不时也会被揍,还有花倚舟,现在都下不来床,他也是我爹养大的。”宁安轻飘飘的提醒道。 “当我没说,看来我父皇对我还是挺好的,至少我现在下得来床了。”君景辰瞬间觉得自家老头子还不错, 花倚舟这么多天还下不了床,可见有多狠,只是燕王叔宠女儿自己宠着就好了嘛,怎么受伤的都是别人呢?。 殿内陆陆续续的进了许多人,宁安和八皇子俩人一直在嘀嘀咕咕的说着话,别人也不敢凑上来; 就别说刚刚君宁安打了九公主,就八皇子那货说话也不拐弯,经常让人下不来台,这会要是凑上去,一不小心说错了话,这俩人可就要他们好看了。 “见过羽老国公!” “见过宿老国公!” 此时两位老公国相携而来,众人忙起身见礼,因着俩人的功绩,连太子君景行也起身相迎,以示对两位国之重臣的重视。 君景辰挣扎着也要站起来,宁安见他动作笨拙,有些难起身,便伸手将他扶了起来,不知被谁给碰了一下,君景辰直直的朝一边倒去; 说时迟那时快,宁安一手抓住君景辰的胳膊,硬生生的给他拉了回来,避免了一场祸事,若这会君景辰摔下去,伤口没得又都裂开。 “啊!!!疼疼疼,君宁安,你扯到我伤口了。”君景辰叫唤道,虽然君宁安让他免了倒地的危险,可这会牵扯到背上的伤,疼得他龇牙裂嘴。 “别喊了,要不是我拉着你,你都掉地上了,这会都摔成几瓣了。”宁安觉得这孩子真受罪,今日这场合他就不应该来,他现在站都有些站不稳,这里又这么多人,一不小心磕着碰着了,又得在床上多躺几日, 不过宁安也心知不太可能,既然褚国有意联姻,作为南陵的皇子他义不容辞,哎!皇室子女,享受了荣华富贵的同时,也得担起这份责任,这种无奈或许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能真正体会。 “宁安郡主。”宿老国公经过俩人位置时特意停了下来与宁安打招呼。 “宿老国公,近日可安好?”宁安礼貌性的问好。 “托郡主洪福,甚好!过两日老头子诞辰,宁安郡主若是得了闲,可否赏光陪我这老头子吃顿饭?”宿老国公跟宁安发出邀请,态度有些谦卑; 第378章 应邀 魏老国公其实早在宁安回都城时就想邀请其过府了,只是她人却在都城内没待几天,也想过去燕王府答谢,又考虑到君宁安并不想人知晓其医术,贸然上门,定会引来有心之人的窥探,届时可能会给她带来麻烦,只得作罢; 昨日自家长孙宿遇回去与他闲聊时说起君宁安愿意再给他把脉复疹,他当时听了就特别激动, 本还想过些日子拉下老脸上门去求的,很纠结此举会显得有些过分和不知好歹;人家不主动提,他不能得寸进尺失了分寸。 谁都不知道他这些年内心的煎熬,为这孩子那病弱的身子多番奔走,可每次都是失望而归,每每午夜时刻梦到孙子救不回来的画面都会惊醒,折磨得他整宿整宿的不敢入睡,他们宿家就只有这么个出息的孩子,他哪能眼睁睁的看着人离去? 后来看着身子每况愈下的孩子,只得把最后的希望放在了南疆的往生花上,没想到人到了南疆却失踪了,后来得知被燕王府这个声名不怎么好的小郡主阴差阳错的给救了,还解了他身上多年的毒; 知晓时,他是真的感恩戴德,恨不能立即给这位宁安郡主供个长生牌,以保她一世安稳,喜乐无忧,甚至还动了上门提亲的念头。 自家的孙子从北蒙回来后,他就这么看着他终于如同常人般好了起来,不再三天两头的喝着汤药躺在床上,天知道他多么内心多么庆幸; 若不是君宁安,自家孙子说不好坟头的草都长起来了,毕竟他找的那些名医都断言这孩子活不过两年; 这会见到君宁安,皇上的寿辰给了他启发,借着自己的诞辰,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请她入府了,用最高的礼仪待之。 众人:什么情况?宿老国公为何这般低姿态的邀请君宁安参加自己的寿宴?这位老国公不是从来都不过寿辰的吗?今年这是准备大办了?还是宿世子真与君宁安之间有些什么?毕竟刚刚他~~~~~~ “宿老头,你今年这是准备大办?”羽老国公刚被人绊住了,晚了几步,为会正好听到宿傲群邀请宁安去宿国公府,忍不住出声道,这家伙打的什么主意他能不知? “老了老了,不能太吵,就不大办了。”宿老国公回道。 “宁安郡主可否赏光?”宿老国公再次问道。 “宿老国公寿辰,此乃盛事一桩,晚辈岂敢推辞?定当准时登门拜访,叨陪末座,为老寿星祝寿。”宁安了然,猜道这老头是因着什么邀她; 也好,人家理由都找好了,去就去!只是奇怪近期这些人怎么生辰都凑到一块了? “甚好!届时宿国公府定扫榻相迎。”宿老国公听宁安同意,内心十分高兴,考虑到此地不便多聊,跟宁安点了点头缓步往宿家的座位去了。 此时听到宁安与宿老国公对话的人心里已经有了各种揣测~~~~~ “丫头,你~~~~”羽老国见着宁安心里有些话想说,但又实在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这么多天了,他在家里无时不在期待她登门,每天都关注着府里的动静; 就担心这丫头若是登门怕家里那些不长眼的怠慢了,可临近皇上寿辰了,终是不见其身影,连去国公府门口晃动的举动都没有; 原来她的那句拜访只是这丫头客套的托词而已,也让他明白,这孩子确实是不想跟羽家再有瓜葛了; 可昨日她让宿遇上门提示的那番话语又让他心里生了几分念想,年纪大了,内心也越感性柔软起来,竟惦念起了儿孙满堂,承欢膝下来;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距离他回到都城已然过去了多年。然而,尽管府内子孙众多,但却无一人能够真正入得了他的眼。心里始终惦记着的,还是外面的那两个孙儿孙女; 这些年来,他见证了无数的世事变迁和人心叵测,对人性认识深刻。但只有这俩孩子如一股清流,始终保持着那份纯粹干净; 正因为他们兄妹没有杂念,所以那份坚定不移的心性难能可贵,倔强得令人无可奈何。羽家对于他们而言,或许已经不再具有任何意义; 羽凡那孩子多年驻守雍城关,只不过是身上那份责任而已,羽落呢?这丫头早已蜕变成蝶,让人惊艳。 羽家曾经的确亏欠过他们,而他也理解并尊重他们的抉择。只是,内心深处的那份遗憾与黯然,却如同阴霾一般,经久不散。 如今听到她那么痛快就答应了宿老头的邀约,让他这个血缘上的祖父心里又觉得陪他吃顿饭她应该不会拒绝! 他都到了这个年纪了,有生之年,见一次便少一次,下次这丫头回都城还不知道是何时,他可能都见不到了。 “羽老爷子,瞧您这精气神挺好啊!”宁安见羽老头欲言又止,忙假装随意的打着招呼。 “嗯,还行!”羽国公收起了心思,点头回道。 “那您吃好喝好,保重好身体!这样羽澈和羽凡才能放心驻守在边关呀!”宁安意有所指; 羽老国公身后的羽栋不由得多瞧了宁安一眼,这个宁郡主据说与自家六弟关系不错,有师徒之谊,只是怎么对着自家父亲也这般随意?提起六弟和四房的侄子这般坦然又亲昵? “嗯,有时间也陪我这老头子吃个饭。”羽老国公呐呐道,现任羽公国羽栋越听越觉得怪异,这话是他父亲说的?怎么透着股酸味呢?他这是听错了? “好!地方我定。”宁安笑着应道。 “行,定好让人给我捎个信。”羽老国公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地方他就不纠结了; 只是羽国公这态度令羽栋百思不得其解,父亲对这位宁安郡主的语气怎么感觉像是求着人家陪他吃饭一般?听她同意后,父亲怎么那么高兴?是他想多了? “褚国使臣已进宫了,我先走了。”羽老国公目的达成,提醒了宁安一声就走了,迈出的步伐都轻盈了许多,至少这丫头没与自己疏离,就这样! 第379章 跪礼 “君宁安,我怎么觉着你深藏不露呢?宿老头和羽老头怎么都要跟你吃饭?”君景辰见人都走了,忍不住开口问道; 他刚在一旁怎么看怎么怪,这俩老头脾气又臭又硬,竟因君宁安同意跟他们吃饭面露满足之意,真是大白天见鬼了,他眼花! “我是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小仙女呗,特招人喜欢。”宁安一脸自得的回他。 “不想说你直说啊!美得你。”君景辰受不了宁安这般自恋,再说鸡皮疙瘩都来了,可刚刚那两老头的态度确实让人琢磨不透。 “我不想说。”宁安直接堵了他的嘴。 君景辰:“~~~~~~~~” 宁安瞧着他一脸便秘的表情心里头笑开了花,脸上却露出一副不想多谈的表情来。 片刻,君景辰先忍不住了,开口道:“你透露透~~~~~~” 君景辰话没说完,燕王夫妇进了殿,燕王见自家的座位上没见到君宁安,扫视了一圈后,朝宁安的坐的这里走了过来:“宣宣,你怎么跟小八这浑小子坐一块了?赶紧回自家座位去,你皇伯父马上过来了。” “哦哦,走走走,君景辰,你让冠楠堂兄顾着你些,待会别摔了丢人。”宁安提醒完后,就起身跟着燕王回了自家的座席,还没坐下,就听到内侍高喝皇上驾到。 “皇上驾到!” “皇后娘娘驾到!” 伴随着内侍们高亢而洪亮的声音响起,整个宫殿都为之震撼起来。 紧接着,只见皇上身着华丽龙袍,迈着稳健的步伐气宇轩昂地走了进来,每一步都散发出一种无与伦比的威严气息。 皇后则身披凤冠霞帔,仪态万千,紧随其后。 此时此刻,殿内的所有人都齐刷刷地跪了下来,他们双膝跪地,额头紧紧贴着地面,向坐在上方的南陵皇行礼。 对于宁安来说,这可是她人生中的头一遭正儿八经地给南陵皇下跪叩头呢!当她跪下去之后,心里不禁有些好奇,于是就偷偷用眼角余光瞥了左右两边一下。 结果发现周围那些人个个都是一脸的庄重和虔诚,根本没人东张西望或者心不在焉的。看到这里,宁安也赶紧收起杂念,规规矩矩地跟着燕王夫妇一起跪在后面。 跪礼完成后,宁安缓缓起身,跟随着燕王夫妇回到座位上。 紧接着,一阵悠扬的乐声响起,吸引了众人的目光。褚国的使臣们在司仪的引导下,一步步走上殿前,向坐在上方的南陵皇帝行礼祝贺,表示对其寿辰的敬意和祝福。 整个场面庄严肃穆,没有人敢大声喧哗。每个人都保持着端庄的仪态,展现出一种高贵典雅的气质。 在这喜庆的氛围中,透露出一股无法言喻的庄重之感。 待使臣们纷纷入座之后,便开始向南陵皇呈上他们带来的贺礼。一番献礼完毕,紧接着便是皇上与褚国皇室来使之间展开的一连串客套寒暄。 对于这样的场面,宁安实在提不起兴趣。她只觉得这种场合实在令人疲惫不堪,明明褚国之间明争暗斗从未停歇,此刻却偏偏要摆出一副和乐融融的模样,仿佛从来不曾有过任何纷争。 唉,还是大佬们的世界难懂啊!不过话说回来,褚国这次献上的寿辰礼可谓出手阔绰,尽皆是罕见的奇珍异宝。 而且其中还出现了好几种令宁安深感兴趣的珍贵药草,比如南疆的往生花、大漠的须臾草以及北蒙的天山雪莲等等。 这些可都是平素难以寻觅到的稀罕物什!此时此刻,宁安心底已然暗暗打起了算盘,想着要找个什么理由去跟皇伯父讨要,这种可遇不可求的珍品,他老人家是否舍得割爱呢? 待这些人全部入席之后,宁安心不在焉地扫了一眼对面,只见褚国使节已经全部就座。其中,东耀的座位排在最前面,但席位上却只有焦宥世子和妙荷郡主静静地端坐那里,场面显得有些冷清。 说起来真是奇怪,昨日她三师兄还跟她说是特意赶来给皇伯父贺寿,可今日为何反倒不见人影呢?难道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不成?以他往日的行事风格来看,可从来没有如此不靠谱的时候啊!宁安心生疑惑。 再看看西楚那边,这次则是由丁暮风和丁晴兄妹二人作为代表前来贺寿。丁暮风那张看似天真无邪、毫无杀伤力的脸庞实在让人难以将其与西楚摄政王府的小王爷联系起来。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外表纯净如水的少年,竟然深藏着功与名啊,着实令人意想不到呀。 相比之下,丁晴此刻的表现倒是更符合人们对西楚郡主的印象。她端庄地坐在一旁,收起了平素里那份英姿飒爽的洒脱,取而代之的是一份沉稳与内敛。在这个场合下,她充分展现出了一国郡主应有的风度与气质。 正当宁安忙着欣赏丁晴时,敏锐的她察觉到丁晴似乎也正在注视着自己这边。两人的眼神不经意间交汇,随后丁晴悄悄举起酒杯向宁安示意。宁安见状,微微一笑,同样举起手中的杯子回应对方。 继续向下看去,便是北蒙所在之处。宁安心知自己并不认识北蒙皇室之人,但却对赫连啸与赫连诺祖孙二人颇为熟悉。 此刻,她不禁想起那个性格如爆竹般火爆的小姑娘来,不知她如今怎样了?对自己不辞而别气消了没?还有赫连丹的伤势想必也已经痊愈了! 原本宁安的目光已然朝下移动,但突然间,她瞥见坐在北蒙主位上的那名男子正紧盯着身旁的丁晴张望。出于好奇之心,宁安忍不住又多打量了对方几眼,却只看到人侧脸。 心想:此人恐怕正是北蒙皇室的六皇子澹台野?而在座席之中唯一的那名女子应当就是澹台丛雪了。 然而,令宁安感到困惑不解的是,澹台野为何总是偏过头去盯着丁晴看呢?有兴趣?那可不行,花狐狸都定了的人啊!可不得被截胡呀!或许是因为宁安的注视过于集中,引起了澹台野的警觉。 第380章 被识 就在一瞬间,澹台野转过脸同样将目光投向了宁安这边。当两人四目相对时,宁安顿时恍然大悟——原来眼前之人正是两年前她与丁睛酒醉时一同抢夺他人血汗宝马的主人啊! 那时,她们还曾被这个人带领着一大群人在辽阔的草原上追着撵了整整三天三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逃脱。 这货这会怕是认出丁晴了! 宁安心道:“呵,这下完球!”她心中暗自叫苦不迭,急忙把目光收回来,若无其事地和身旁的君平安闲聊起来。 然后趁着别人不注意,悄悄地朝后面挪动了几下位置,试图借助燕王妃的身躯挡住自己。 她一边挪动,一边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这个人没有认出她来,否则在大庭广众之下,人要是点破,恐怕又要闹出一场笑话。 就算她和丁晴死抵着不认,恐怕也会引来一些人的怀疑,特别是穆则帕尔的怀疑,她收到消息说这人在查她,她不经撕啊!能被人追着撵三天,还有什么不方便去大漠的呢?那人可是自负得很呐。 由于心里有几分紧张和担忧,宁安此刻都不愿再往后面座位上的那些人看了,生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她知道出来混的,迟早要还的,可能不能晚些还啊!这场合不适,实在是不合适。 不过也有丝小庆幸与其离得远,她不确定自己会不会被认出来,但丁晴肯定自求多福了,与他的位置隔得那般近,肯定是认出她来了,若是澹台野跟丁暮风提及,又够这丫头吃一壶了。 在一轮热情洋溢的敬酒和欢声笑语之后,宫殿内响起了悠扬动听的音乐声,一群身姿曼妙、面容姣好的宫内御用舞姬翩翩起舞。她们轻盈的舞步、优美的舞姿赢得了在场众人的阵阵喝彩。 赫连诺见澹台野的心思不在歌舞上,反而不停的往西楚的坐席上瞧,而后又盯着对面南陵燕王的位置不动,不禁出声问道:“六皇子,你认识燕王?” “对面坐的是南陵的燕王?”澹台野自是不认得燕王,可认出了抢他汗血马的宁安,还有坐在旁边不远处的丁晴。 这俩女子是疯的,大白天的抢了他的马就跑,马背上长大的他带着一群人围堵几天都没将人逮到,当时真是将他给气疯了; 若不是当时在北疆的边境,他好说也得将那块给翻一遍将人找出来,白白损失了他两匹汗血马不说,一大群人追几天不上俩女子,更让人觉得屈辱。 “你不知道?那你还盯着燕王的坐席瞧?” 赫连诺也不理解,平日里他与澹台野关系较好,问得也随意。 “跟燕王坐在一起的女子是谁?你知道吗?” 澹台野问道。 “女子?那不是燕王妃吗?” 赫连诺顺着澹台野的视线瞧过去,只看见了燕王身边的燕王妃,至于宁安则已经躲到了燕王妃后边去了,瞧不太真切。 “后边,躲在燕王妃后边那个年纪小的。” 澹台野再次出声道,那女子倒是能躲,估计是认出了自己,哼,躲得倒快,不是挺狂的吗?。 “那边是燕王的坐席,跟他们夫妇一起的年轻女子应该是燕王府的宁安郡主,燕王只有一子一女。”赫连诺看不见宁安的面容,但也能想到与燕王夫妇坐一起女子的只会是君宁安。 “呵,传言果然是虚的啊!竟会燕王府的宁安郡主,传什么嚣张跋扈、体弱多病,我看是胆大妄为!丁晴郡主,你说是不是啊?” 澹台野的声音虽然淹没在乐声中,但足够让坐在不远处的丁晴和丁暮风兄妹俩听到。 丁晴刚刚一见到澹台野时,脸都抽了,她心里暗自吐槽:运气怎么这么不好?时隔两年居然会在这样的场合再次碰面! 回想起当年那件事,抢了他的马确实不该,这事也是有些丢人,就在刚才,她还琢磨着该如何弥补一下这个过失呢? 没想到这时候澹台野竟然把宁安也给认出来了,丁晴简直无语至极。既然坐在这么近的地方,躲她是躲不过了; 于是只好硬着头皮露出笑容与澹台野商量道:“六皇子,你看这样好不好?我赔你四匹汗血马,当年那事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这么过了行么?当时那也是冲动之举,实在是抱歉!” 说罢,丁晴用充满期待的眼神看着澹台野,盼望着他能够点头应允。天知道她现在心里也在滴血啊!四匹汗血宝马让她肉疼啊! “你觉得呢?” 澹台野轻嗤了一声,继续道:“原来丁晴郡主也觉得此举丢人啊!” “怎么回事?”丁暮风问自家妹妹。 “就是,就是~~~~~”丁晴支支吾吾,不太好意思说,这么多人呢。 丁暮风一听便心中了然,肯定又是自己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妹妹在外面招惹到这位北蒙的六皇子了,转而拱手对着澹台野道:“六皇子,舍妹如若曾有唐突之处还请海涵,待南陵皇寿辰后亲自与六皇子赔罪。” 丁暮风也是不想在此次宴会上节外生枝,只得先放低姿态道歉,虽然不知什么事,但一看自家妹妹表情就知是其理亏。 “小王爷言重了,那此事便待南陵皇寿辰后另与小王爷把酒言欢了。” 澹台野有理,但也并不想在此场合得罪了西楚的掌权人,卖了这个面子。 “多谢六皇子体恤。”丁暮风出感谢,澹台野不便再说什么,只得心思一转,盯上了宁安。 随着场上一曲歌舞的结束,殿内原本略显紧张的气氛瞬间变得轻松愉快起来。此时,一些贵女们面对褚国皇室众多杰出的子弟,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涟漪。 她们暗自盘算着如何在这次宴会上展现自己的魅力,以期获得众人的赞赏和青睐。 毕竟,褚国与南陵联姻的意图已经显而易见。尽管有人对此并无兴趣,但另一些人则心怀期待。更何况,眼前还有众多尚未婚配且才华出众的南陵青年才俊。 如果能够趁着南陵皇帝的寿辰之际促成一段美好姻缘,那无疑将成为一段佳话流传于世。于是乎,这些女子们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恨不得立刻在这场盛宴上大放异彩。 第381章 珊瑚 正当有人准备请献上场时,殿外侍者高声喊道:“东耀二皇子皇甫子尤到!” 随着这声通报,只见皇甫子尤面带微笑,步伐从容地走进了大殿。他缓缓走到南陵皇帝面前,拱手施礼道:“南陵皇陛下,晚辈失礼了,来得有些晚,还望陛下见谅。在此,晚辈衷心祝愿陛下洪福齐天,寿与天齐!” 南陵皇微微一笑,回应道:“二皇子无需多礼,能来便好!”他心中清楚,皇甫子尤昨日才抵达南陵,之前在宴席上未见其身影,自己难免心生不悦,但此刻人家已经到来,自然不好再计较。 皇甫子尤站定后,轻轻拍了拍手。随后,只见四名壮汉抬着一只巨大的红木箱子进入殿内,并将它稳稳地放置在大殿中央。 接着,皇甫子尤开口说道:“陛下,红珊瑚自古以来被视为祥瑞之物,象征着幸福、长寿和吉祥。 此次,我东耀特意挑选了这株珍贵的红珊瑚作为寿礼献给陛下,希望陛下喜欢。”说完,他伸手轻轻揭开了木箱盖子,一株鲜艳夺目、晶莹剔透的红珊瑚展现在众人眼前。 众人皆被眼前这件红珊瑚所震撼,他们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紧盯着殿中的瑰宝,仿佛要将它刻进脑海里一般。 就连一向稳重的南陵皇此刻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之情,竟然亲自从龙椅上站起身来,快步走到红珊瑚前仔细端详。 他的脸上洋溢着无法掩饰的喜悦之色,口中不断赞叹道:\"东耀真是太破费了,二皇子此番辛苦了!此物朕甚是欢喜啊!\" 皇甫子尤谦逊地回应道:\"陛下欢喜便好!\"实际上,为了运送这件红珊瑚,确实耗费了不少人力物力,否则也不至于拖延至今才送达。 毕竟如此巨大且稀有的红珊瑚实属罕见,其运输难度可想而知,其实东耀不缺红珊瑚,就是运送难,担心路途中磕着碰着了送礼就不好了。 红珊瑚本身就是极为珍贵的宝物,而这样体型庞大的更是前所未见。用它作为寿礼不仅寓意美好,更显示出东耀的诚意与豪迈。在场众人无不对此赞不绝口,纷纷称赞东耀此举堪称大手笔! 原本还在当着鹌鹑的宁安此时也不禁被那株流光溢彩红珊瑚吸引住了目光。她心中暗自惊叹,三师兄这回可是下了血本啊!竟然能将如此庞大的一株红珊瑚毫发无损地搬运至南陵。 想必这件宝贝刚刚抵达不久,所以才会选择在最后关头亮相! 南陵皇仔细端详并品味了一番之后,脸上流露出满意和欣喜之色,随即命人将红珊瑚搬进自己的寝宫之中妥善安置。 从这个举动可以看出,南陵皇对这件礼物钟爱有加,同时也使得他对待皇甫子尤时态度更为亲切友善。 皇甫子尤入席就座后,面带微笑、风度翩翩地与周围众人应酬攀谈,但他的目光却自然的扫向对面的坐席,搜寻着自家小师妹的身影; 此时此刻,宁安从燕王妃身后巧妙地侧过头去,对着皇甫子尤调皮地眨了眨眼。皇甫子尤见状,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丝宠溺的笑容。 周围有些观察力敏锐的人注意到了皇甫子尤注视的方向以及他和宁安之间默契十足的互动,不禁纷纷交换眼色,脸上都浮现出一种心领神会的神情。 如此看来,关于东耀二皇子与南陵的宁安郡主之间的种种传闻,或许并非空穴来风。在这样一个正式场合里,两人竟然这般毫不掩饰彼此的亲密关系。 那么问题来了,刚才皇甫子尤送上的那一株红珊瑚究竟蕴含着怎样特殊的意义呢?难道说东耀真欲与南陵联姻?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联姻对象很可能就是这位燕王府的宁安郡主!众人心中暗自揣测着各种可能性,整个场面弥漫着一股微妙而又紧张的气氛。 在此氛围下,戴维伦向戴华邑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而戴华邑则立刻心有灵犀地点头回应着他。 紧接着,戴华邑率先站起身来,表示愿意为南陵皇献上一舞以庆贺其寿辰之喜。南陵皇自然十分高兴地应允下来,并给予了高度赞赏和期待。 就在这时,原本稍显安静的大殿之内再次响起欢快激昂的乐曲声,仿佛将整个场面都带入到一场盛大庆典当中。 众人目光纷纷聚焦于舞台之上,只见戴华邑身穿着一套色彩斑斓、绚丽夺目的华美衣裳,袅袅婷婷地步入舞台正中央位置。 待她站稳之后,伴随着悠扬动听且节奏明快的旋律缓缓奏响,戴华邑轻舒纤纤玉手、扭动腰肢开始跳起舞来。 宁安心不在焉地坐在燕王妃身后,本会想着混水摸鱼度过今日这时光,这会眼睛却饶有兴味的盯着场上正在卖力热舞的戴华邑。 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实在太过妖娆艳丽,就连身为女子的她也不禁为之侧目,尤其是那扭动的腰肢和勾人魂魄的眼神,仿佛能将所有人的心都牢牢抓住一般; 宁安嘴角勾起了一抹浅笑:真是没想到啊!前几次见戴华邑时并不觉得她有什么出彩的地方,这一舞绝对能让人惊艳好久呀! 而场下的众多男子更是被戴华邑的舞姿所吸引,一个个目不转睛地看着,甚至有些人已经看呆了。 “九皇子,口水流出来了,擦擦。”施乘风这会是真无聊,对场上的热舞没多大兴越,又没人跟他闲聊,看到九皇子端坐在右上方,正一脸陶醉的欣赏着戴华邑热舞,忍不住调侃道。 这孩子,都还没成年呢,看得这么津津有味,啧啧啧~~~~~ 施乘风这货绝对是个异类中的异类,死皮赖脸的拉着顾沛坐在君池岸的身后,可顾沛不敢,溜回了自己的座位,他却一屁股坐在君池岸身后的位置不动了,说是代表幽王府,碍于君池岸的面子也没人去赶他。 “施公子您看错了,本皇子哪有流口水。”九皇子君景修被他调侃的一脸通红,小声反驳道。 第382章 献艺 “是吗?那你继续,继续,呵呵~~~~~”施乘风这话不说还好,一说让九皇子有些恼怒了,但又无可奈何,转而向君求助道:“十九王叔,施公子他~~~~~。” “不想被丢回施家就闭嘴!”君池岸转过头冷冷的警告道,这会他声音比往日又冷了几分。 就在刚才,君池岸留意到了皇甫子尤与宁安之间的微妙互动,虽然那丫头说没什么,但当亲眼目睹两人如此亲密互动,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烦闷感。这种感觉就像是一颗沉重的石头压在胸口,让人喘不过气来。 施乘风对君池岸的脾气再了解不过,见状立刻识趣地闭上嘴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他默默地端起桌上的茶杯,佯装镇定地品起茶来,同时在心底暗暗嘀咕着:这孩子,玩笑都开不起,还告状,真是无趣至极! 一会又在心里揣摩起君池岸来,怎么感觉这人情绪好像有些不太对呢? “十九王叔,你脖子被谁咬了?怎么这么大个印子?” 九皇子此刻满脸惊愕地呼道,甚至连声音都不自觉地提高了许多。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连害怕都忘了,直愣愣的问了出来。 “噗嗤”施乘风将嘴里的茶都给喷出来了,这孩子,怎么这般口无遮拦呢?是谁?还能是谁?外边那只胆大包天又张牙舞爪的野猫呗! 君池岸脖子上的牙印今早他去给他换药时也看到了,当时还出言揶揄了一番,不过都在他那压迫性的眼神下罢了休,这会被九皇子点破,看他怎么回?施乘风眼里看好戏的成份偏多。 周围听到这话的人无不忍不住偷偷将目光投向君池岸的脖颈处,仿佛要透过那层薄薄的衣裳看清里面究竟有什么秘密一般。 有人已经在心中暗自嘀咕:“这简直就是千古奇闻呐!十九皇叔向来对女子不假辞色,如今居然亲近起女人来了?且听九皇子刚刚这一吼,似乎还颇为放纵不羁,竟然在如此显眼的地方留下了印记……” 君池岸却淡定的整了整领口,轻声应道:“你看错了。”脸上没有露出一丝被发现的尴尬 “不是~~~~~”九皇子年岁尚小,一时没反应过来,还欲力争,却被一脸发窘的五皇子打断:“小九,这糕点你不是挺喜欢的吗?来,尝尝。” 刚刚十九皇叔转头警告施乘风的时候,他的头部微微一转,恰好让衣领敞开了一些,使得那枚狰狞的牙印暴露无遗。若非如此巧合的角度,恐怕旁人根本难以察觉到这个秘密。 而他正好也瞧清了,没想到被小九这孩子给喊出了声,小九不懂,他自是懂的。 “哦,五哥,我真的看到了~~~~~”九皇子还欲说些什么,被五皇子塞了一块糕点在嘴里,使得他出不了声。 这么个小插曲并没闹大,淹没在一波波助兴的歌舞中,在戴华邑率先出场后,褚国贵女也纷纷上场展现才艺,南陵这边的贵女也不甘示弱,纷纷加入了战局,一时间让人眼前应接不暇,一饱眼福。 此时泰然自若的宁安并未察觉,昨夜她报复性咬在君池岸脖颈处的那枚牙印,竟引发了众人诸多的揣测和遐思。双眼正凝神注视着大殿中央聚精会神作画的画卿晚。 这位被誉为“第一才女”的佳 人,不仅容貌出众,气质也是脱俗。看着她作画时那专注的神情、灵动的笔触,仿佛时间都为之静止了一般。 宁安心想:传言果然诚不欺我呀!第一才女的名号真不是吹的,连作画都如此令人赏心悦目! 而那位曾经与花倚舟相亲过的翰林院韩学士之女韩凝雪,竟然主动起身为画卿晚抚琴助兴。两人之间默契十足,琴声落下之际,画笔亦同时收起。 一幅栩栩如生的松鹤贺寿图便呈现在众人眼前,犹如活物一般。得到皇帝的赞赏后,在场之人无不惊叹连连,纷纷感叹道:“果真不愧为南陵第一才女!实至名归!” 虽然韩凝雪的琴艺在这次表演中只是起到了陪衬作用,并无特别出彩之处,但却成功吸引了人们的关注。 至少,她给大家留下了良好的印象。毕竟,如果她独自抚琴,很可能会被埋没在众多表演者之中;但与画卿晚一同合作,则产生了截然不同的效果。 这种相互协作、互利共赢的方式自古以来都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小姑娘胆识也不错,敢这么做要么沦为陪衬,要么大放异彩,可见,她运气不错。 此时此景,正应了那句话——诗情画意。画卿晚的画作与韩凝雪的琴声相得益彰,共同营造出了一种美妙绝伦的氛围,够让人回味许久。 画卿晚之后,花盈珊也不甘示弱,以一曲水袖舞登场,舞姿犹如行云流水,婀娜多姿,令人眼花缭乱。时而如婉约柔美的江南水乡,时而如刚劲有力的北国冰封,将水袖舞的精髓展现得淋漓尽致。 她的舞姿仿佛是画笔在空中勾勒出的美丽画卷,又似音乐家在琴弦上弹奏出的华丽乐章。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精准、细腻,如诗如画,让人陶醉其中,无法自拔。 宁安就这么托腮瞧着,眼里有着真挚的赞赏之意。她暗自感叹,不论这些贵女们平时怎样为人处世,但她们在这些才艺方面所下的苦功确实不容小觑!令人折服。 舞罢,花盈珊缓缓退场,接受着周围如潮水般涌来的赞美声,但她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前方那个熟悉的身影。然而,令她失望的是,那个人正低着头专注于手中的酒杯,仿佛对周围发生的一切毫不在意。 花盈珊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失落感,原本期待对方能够看到自己精彩表演并给予回应的希望落空了。她轻轻咬了咬嘴唇,试图掩饰内心的不安和难过。 当她抬起眼眸,不经意间与对面座位上的南疆戴维伦对视时,却发现他正用饱含深情的目光凝视着自己。这突如其来的注视让花盈珊瞬间羞红了脸,急忙低下头去,不敢再与之对视。 第383章 请婚 \"南陵皇陛下,晚辈对贵国的花盈珊小姐钦慕已久,早已心生向往。今日斗胆恳请陛下将花盈珊小姐赐予晚辈为妻,愿予以南疆戴王妃之位迎娶。还望南陵皇陛下能够成人之美,玉成此事。\" 戴维伦神情恳切地起身施礼请婚。 关于戴维伦与花盈珊之间的传闻,在场众人多少都有所耳闻,但听到他竟然愿意许下正妃之位,还是不禁感到惊讶。 毕竟在此前的消息中,似乎只提到了侧妃之选。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人们开始窃窃私语起来,纷纷猜测其中缘由。 有人认为戴维伦是真心喜爱花盈珊,所以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给予她最高的地位;也有人觉得其中可能隐藏着什么政治阴谋或者利益交换。 然而,无论真相如何,眼前这场求亲戏码无疑成为了众人关注的焦点。 “哦!戴王爷好眼力啊,竟然求娶我南陵第一美人?”南陵皇呵呵一笑,语气充满了戏谑意味地说道。 紧接着,他又开口对一旁的花晋璋说:“晋璋啊!你可真是养了个好女儿啊,不仅容貌出众,而且才华横溢,也难怪戴王爷会对她有意。不知道花小姐本人是否愿意呢?” 面对眼前的求亲场面,南陵皇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满或反对意见。实际上,这次宴会本来就是想借此机会与褚国达成联姻意向。 更何况,南疆的戴维伦王爷亲自开口求娶,让花家的女儿成为南疆的戴王妃,对于南陵来说无疑是一件有利无害的事情。大不了到时候给女方封一个县主的头衔作为赏赐即可。 当南陵皇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花晋璋和花盈珊父女二人早已在听到皇帝的打趣后便迅速走到大殿中央跪了下来。 这会听南陵皇之意完全是乐见其成的口吻,花盈珊顿时心慌意乱起来。 毕竟,虽然被誉为南陵第一美女,但如果皇帝想要安排她去联姻,那也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罢了。 “皇上,臣女……”花盈珊脑中一片空白,原本想要回答不愿意,但还没等她开口,父亲花晋璋便抢答道:“回禀皇上,小女能被戴王爷相中实乃她的福气,岂会有不情愿之理啊!” 花晋璋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他深知皇帝此番询问不过是走走形式而已,他们花家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若是自己那心比天高的女儿真说出什么忤逆之言,恐怕会给整个家族带来灭顶之灾。于是乎,他当机立断地答应下了这门亲事,以防节外生枝。 花盈珊听完花晋璋的话后如遭雷击般呆立当场,原本娇俏的面容此刻也变得无比苍白,仿佛失去了所有血色一般。 然而,由于她一直低着头,旁人并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她心中暗自思忖:“爹爹怎能如此轻易地就答应了呢?甚至连一丝争取的机会都不给我……”要知道,她心心念念的唯有宿遇一人啊! 一直以来,花盈珊都默默告诫自己,必须不断努力提升自我,只为能有朝一日与心爱之人相配。可如今,现实却给了她沉重一击——她竟然被许诺给了戴维伦! 即便成为王妃又怎样呢?从此背井离乡、与心上人天各一方……想到此处,花盈珊只觉得心如刀绞,但却无力反抗。面对这样的局面,除了强忍着内心无尽的苦楚去接受之外,她别无选择。 “花小姐呢?” 南陵皇听了花晋璋所言之后,脸上流露出满意之色,紧接着又开口询问花盈珊,以示他的帝王的宽厚。 “臣女愿意。”花盈珊除了说愿意还能说什么?她根本就没得选,这会,她庆幸自己头脑终于完全清醒了过来,如果当时真把那个“不愿意”说出口,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好好好!如此甚好!即日册封花小姐为盈珊县主,与南疆戴王爷缔结秦晋之好。”南陵皇哈哈笑道,一桩婚事也就在南陵皇上嘴皮子碰下嘴皮子瞬间完成。 “谢皇上!” “谢南陵皇!” 这桩赐婚事毕,整个场面又气氛热烈了起来,纷纷都在祝贺戴维伦迎得美人归,仿佛所有人都沉浸在喜悦之中。然而只有花盈珊自己心里清楚,这场婚姻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宁安感觉自己看到了最戏剧化的一幕,一桩婚事就这么轻轻几句话就成了?对此她心里极其的反感,南陵第一美人又如何?皇帝近臣又如何? 在皇权至上的时代里,当权都就这么一句就能随随便便决定人的一生,让人从此背井离乡,远离故土?只是她也无力,这个时候还有牵连家族的说法。 她现在无比感谢燕王夫妇给她这个身份,让她远离都城这个是非之地。 几人欢喜几人愁之际,九公主君佳阳跳出来要首琵琶给南陵皇贺寿,南陵皇自是高兴应允,满目期待,这孩子平日里还是很讨他欢心的。 君佳阳端坐于一架精美的琵琶前,轻拨琴弦,美妙动听的乐声如潺潺流水般流淌而出。 她所选的曲目恰到好处,与此时欢快喜庆的氛围相得益彰。然而,更引人注目的却是她脸上那层薄薄的轻纱,若隐若现间,更增添了几分神秘之感。 宁安心底不禁暗自揣测起来:难道刚才自己出手太重,把她的脸打伤了不成?亦或是她故意如此打扮,想要营造出一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朦胧美感? 正当宁安胡思乱想之际,君佳阳的一曲已然奏罢。她轻轻放下琵琶,抬起头来,目光恰好与宁安相对。 宁安心头一咯噔,她分明看到了对方眼中流露出的一丝不怀好意。心中不由得一紧,暗自思忖道:“这货莫不是惦记上我了?我是上辈子无意间刨她坟了?逮她就咬?” “宁安堂妹,闻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堪称一绝,今日正值父皇大寿之际,何不献曲一首,以表孝心呢?” 君佳阳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看着宁安。 第384章 不会 九公主这话一完,瞬时让在场的人那些不了解情况的人目光全都转向了燕王的座席:琴棋书画?精通?君宁安?怎么回事?他们这是错过什么了吗?难不成他们听到的传闻不一样? 而知晓俩人冲突缘由的那些人,则纷纷露出了一副幸灾乐祸、看好戏的表情。九公主为何要戴着面纱?还不是不久前被这位宁安郡主打的。 如今九公主这样做,恐怕是想要报复回来,让宁安郡主在这里当众出丑! 谁不知道燕王府的那位宁安郡主从小就不学无术,纨绔不堪?没来都城前还有人以为传闻有误,可她前段时间一来都城就进赌坊,逛花船,甚至烟波楼里都能去转一圈; 连羽、宿两个国公府的公子都让她给揍了,今早在宴会开始前还不管不顾跟九公主动了手,性子哪能叫刁蛮,简直叫横行霸道好么? 再加上昨日流传在都城的那些流言,听着都叫人不好意思,试问?南陵哪个姑娘家如她一般不堪?就她还还琴棋书画精通?谁信呢? 当然,也有些人满怀期待的,就如南陵皇,听完君佳阳的话,他眼神慈爱地望向坐定在位子上宁安,盼她能给自己一个惊喜; 自多年前在雍城关那次印象,至今让他看这丫头都带着滤镜,他就认定这孩子并非传言中的那般不堪; 试问?谁能有那么一手惊艳的医术?谁能在大漠将殒铁神不知鬼不觉的带回? 或许今日正是一个好机会,可以让众人见识到真正的宁安,以澄清以往的那些不好的传闻。 想到此处,南陵皇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起来,眼中满是对宁安的信任和欣赏。 宁安见一堆人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所坐的位置,心里日了狗了,君佳阳这一乱吠,不说让她万众举目,可也成功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让她无法再继续安心的躲在燕王妃身后做个旁观者了; 心下冷哼了一声,连站都没站起来,还刻意靠在椅背上摆烂道:“不会!” 语气里的坦然毫不加修饰,什么场合不场合的,态度不态度的懒得管了,姐不乐意,你能奈何? “君宁安,你这是不愿了?今日父皇寿辰,你就连献个曲应个景都不愿,枉费父皇往日什么好东西都记挂着你。”君佳阳茶里茶气道,就差没说她白眼狼了。 “九公主让你这是打哪听来的传闻啊!明明外头传的是燕王府的宁安郡主嚣张跋扈,不学无术啊,你没听过? 我只会打架,要不跟你在这殿上打上一架给皇伯父助兴,以表孝心。你看如何?” 宁安皮笑肉不笑怼道。 不少人听完宁安的话想笑又不敢笑,心道,这位宁安郡主果真是个浑人,这场合下还能说出这与九公主打架助兴的话来,可见外边的传闻所言非虚啊! “你,你~~~~”君佳阳见宁安如此说,气极,这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怎么就理直气壮的说她不会呢?不应该硬着头皮也要上吗? “佳阳,我家宁安没惹你!琴棋书画什么的,她说不会就不会啊!多大的事,还扯上什么孝心,你这孩子事真多,赶紧坐回位子去,别搅了你父皇的兴致。”燕王率先出声维护道; 他知晓自家孩子不想在此宴会上出风头,便直接回绝了,还借此刺了君佳阳一下,一点也认为宁安刚刚说的那个话有什么不好,他才不管什么场合呢,反正他女儿不愿意就不愿意,谁也不能逼她,名声什么的都是个屁。 南陵皇:“~~~~~” 这俩孩子有过节?怎么看着就像是在掐呢? “佳阳啊,既然宁安都说不会了,那就一定是不会了。听你燕王叔一句劝,赶快乖乖回去坐好!”皇后语气轻柔地开口替九公主化解眼前的尴尬局面。 君宁安这名声都烂成什么样子了,着实在没必要再把自己家的孩子牵扯进去。 也不知这丫头的性子随了谁?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呢!明明之前已经告诫过她,受的委屈她来替她出气,可她偏偏要在这个时候跳出来计较。 “父皇,儿臣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呀!儿臣只是觉得宁安堂妹这么多年都没有回到都城,这次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正好趁着您的寿辰,让大家都看看她的风采,顺便也向您表示一下她的孝心嘛。 儿臣完全是出于一片好心啊,您看看燕王叔,他却责怪起儿臣来了。还有宁安堂妹,竟然也这样说……”九公主满脸委屈地嘟囔着;丝毫没有顺着皇后给的台阶往下走的意思。 这会就想让宁安难堪,让世人皆知她的不堪,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风光霁月的宿世子?做梦! “好了,佳阳,你堂妹自幼体弱,常年在外养病,不擅长这些琴棋书画之类的才艺也是情有可原的,你就不要再咄咄逼人了,快快坐回去!” 南陵皇这一番话说出口后,九公主便识趣地闭上了嘴巴,但眼神里还是充满了不甘和嫉妒之色; 同时,他还将宁安不会这些技艺视为一种合理的情况,使得在场的众人心中不禁暗自揣测起:君宁安真的如此备受宠爱? 甚至连南陵皇都会亲自为她辩解、寻找理由。这样的待遇实在是令人惊讶不已啊!对君宁安的地位和背景产生了更多的好奇与猜测。 “谢皇伯父体恤,侄女虽然没有像九公主那样八般武艺在身,但却有颗无比诚挚炽热的心。宁安在这恭祝皇伯父您尽享千秋万代之圣寿无疆,永受万民敬仰与爱戴,成就万古流芳之无上荣耀!” 宁安心一横,干脆利落地站起身来,面向南陵皇高声庆贺,其声清脆悦耳,犹如黄莺出谷般婉转空灵,又似银铃轻摇般俏皮可爱,这一番阿谀奉承之词可谓说得叮当乱响。 “你这鬼丫头!”南陵皇不禁当众失声大笑,并轻声呵斥道,然而语气之中却并无丝毫责备之意。紧接着他又开口说道:“好了,你的祝福皇伯父已经收下了,坐下!” 第385章 硌牙 “遵命!”宁安乖巧地应了一声后便重新落座,仿佛周围那些或好奇、或审视、或惊讶的众多视线完全不存在一般,脸上自始至终都未曾流露出半分羞涩或者不自在的神情来。 -------- “祖父!”赫连诺在见到宁安站起来时,他那眼神简直可以用震惊来形容; 尽管未曾见到宁安眼角下方的那颗血痣,但仅仅凭借着她如此乖戾嚣张的态度以及说话时的语气; 他立刻便辨认出眼前这位燕王府的宁安郡主正是之前替四弟治疗伤势的莫宣!刹那间,他情绪激动得难以自持,甚至有些失态地唤了一声赫连啸来。 “嗯!”赫连啸沉声应道,对着赫连诺摇了摇头,显然他也认出来了; 之前观其心性及仪态,早有猜测莫宣出自名门,但着实也没想到会是南陵的燕王府,而且还是那位声名狼藉的宁安郡主,一个最不可能让人想到的人,藏得确实是深; 那时宿遇被她救走后,他不是没想过她有可能与南陵有渊缘,但后面听闻她与鬼七一行人去了北疆,而后行踪忽然消失,让他一度以为莫宣出自西楚或东耀,没想到啊!是真没想到。 赫连诺强压下心里的那抹震惊,消化着眼前的事实,君宁安,她竟是南陵燕王府的宁安郡主,光看南陵皇和燕王刚刚的态度就知她有多受宠,难怪性子那般肆意乖张,只是鬼七呢?怎么没见到鬼七? 宁安这会不躲也不闪,反正都被君佳阳给薅出来了,低调不了了,还不如大大方方的任人打量呢! 此时她正盯着大鼓上的脸上阿依慕,脸上流露出一种意犹未尽的神情。 只见阿依慕身姿曼妙、腰肢纤细如柳,仿佛轻轻一折便会折断似的;而她脚下的步伐更是轻盈灵动,每一步都恰好踩到鼓点之上; 那有节奏的声响如同天籁之音,直敲打着人们的心房。尤其是当她舞动起来时,那翩翩起舞的身影宛如一只空中翱翔的雄鹰,自由且无拘。 尽管阿依慕的穿着颇为大胆,但却没有给人带来丝毫妖艳或放荡的感觉。相反,她身上散发出一种独特的气质,既豪放又不失优雅,令人不禁为之倾倒。 这场鼓舞表演被她演绎得淋漓尽致、气势磅礴,让人无不大呼过瘾,情绪激昂澎湃,心中涌起别样的感动与震撼。 相较之下,戴华邑的舞蹈率先吸引了众人的目光,赢得了先机;花盈珊的水袖舞则独具魅力和特色,令人眼前一亮; 至于其他人所表演的助兴之舞,则在阿依慕这支惊艳全场的舞蹈面前相形见绌、黯淡无光,也可能是各花入各人眼! 宁安不得不感叹:果然是竞争模式下上位的公主啊,连出挑的方式都如此与众不同,可见其人也如这场鼓舞一般果断绝决,不知道谁有这个好运气赢得美人归呀! 舞毕,南陵皇夸赞其一番后,阿依慕竟主动出击,当众向七皇子示爱:“七皇子,不知我阿依慕是否有这福气与你携手共度余生?” 七皇子君景渝也是一愣,他虽早有准备,可没想到这人会是阿依慕,竟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这般直白。 “七皇兄,大漠阿依慕公主都这般主动了,你还呆愣着做什么?美人青睐,还不赶紧应答,免得伤人公主的心呐!”八皇子君景辰起哄道; 完全都不顾自己也是这栈板上人一员,若等会也有人这么大胆,他也得受着,谁让南陵就只有这俩正值婚龄的皇子呢。 君景渝反应过来后,先是看了上位的南陵皇一眼,见其双眼含笑对他,便知其意,直接起身走到大殿中央跪地请旨,就此成就一桩佳话; 有了戴维伦和阿依慕成功在前,后面的有意联姻的陆续拉开了帷幕,君景辰那货竟然聪明了一回; 在北蒙抛出意向时,他接了茬,澹台丛雪便成了以后的八皇子妃,至少比起另外几个没那么糟心。 众人刚刚恭贺完八皇子后,北蒙的澹台野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炸得在场的众人无不瞪大了眼,当然还有人糟心的不行。 “南陵皇陛下,晚辈对贵国燕王府的宁安郡主一见倾心,晚辈愿以我北蒙青王妃之位相迎,同南陵结永世之好,望陛下成全。” 澹台野毕恭毕敬的施了礼。 赫连啸不禁愣住了——他万万没有料到,澹台野竟然如此突然且毫不顾忌地当着众人向南陵皇提亲,而且对象还是君宁安! 本来按照他们原有计划是要求娶南陵的九公主的,虽然临时换了人,但出于私心考虑,真心觉得不错; 此刻,但凡澹台野这求娶的是别人,他都得出言阻拦,但君宁安嘛,若是能娶回北蒙,他肯定乐见其成。 即便抛开燕王府郡主这个身份不谈,单论其出神入化、令人惊叹不已的医术以及那身惊世骇俗的武艺,足以匹配青王妃之位,只是青王是何时发觉这颗明珠的呢? 其实方才他并非没有留意到青王向孙儿询问燕王座席上那位年轻女子之事,但由于视线受阻,未能发现那位女子正是君宁安。 如今想来,青王想必早已与君宁相识,而且两人之间恐怕还曾发生过一些鲜为人知的故事。 宁安被澹台野的突然求娶惊得不行,本来还在磕着瓜子吃着瓜的,这会瓜吃到自己头上了,她怎么也想不到澹台野会来这出,不就是抢了他一匹马吗?还得赔上自己? 若这样,还如叫他直接问她要赔偿出气的好,又不是只有她丢人,他自己也丢人好么? 转念一想,不对啊!又不是只有她抢了他的马,丁晴不也抢了吗?这是笃定了柿子挑软的捏? 澹台野可知晓这柿子可能硌牙? “不行,我家~~~~~”燕王咻的一下站了起来,拒绝的话都还没说完,却被人抢了先,只得有些莫名的听着刚走至着殿中的穆则帕尔出言,只是这话让他惊得有些反应不过来。 第386章 拒绝 \"青王殿下,难怪初见时便深觉能与尔结交挚友,果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在下这眼光竟与青王不谋而合了。\"穆则帕尔赞叹完澹台野之后, 恭敬地向高位之上的南陵皇行礼道:\"南陵皇陛下,晚辈此番前来贵国,也是怀着一颗赤诚之心,诚恳请求迎娶宁安郡主成为我大漠三皇子妃,请陛下三思!\" 此刻,整个大殿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笼罩,陷入了一种诡异的静谧之中。众人面面相觑,心中皆暗自诧异,谁能料到北蒙的青王和大漠的三皇子竟然会同时求取燕王府的君宁安呢?这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要知道,君宁安在南陵可是出了名的声名狼藉啊!她的种种行径早已传遍大街小巷,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宁安自己也始料未及,澹台野之所以会选择她,无非是因为之前抢夺他的马匹并追逐数日无果,心有不甘罢了。或许他觉得既然需要联姻,而自己恰好又是南陵的郡主,索性将主意打到了她头上。 而穆则帕尔此举却让人摸不着头脑。他无端卷入这场纷争究竟意欲何为?他又何必来凑这个热闹呢? 无解。 此刻,君池岸的眼眸深处宛如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幽深沉静。他气定神闲地端起茶杯,轻啜一口香茗,似乎完全没有留意到澹台野和穆则帕尔在殿内所说的话语。 唯有坐在他身后的施乘风心知肚明——这位看似平静如水的大爷内心恐怕早已掀起惊涛骇浪了。 心道:这君宁安究竟是在何处招惹了这些人呢?竟然引得大漠和北蒙两位皇室骄子同时求娶?呵呵,有人怕是要操碎心咯! “你们这算哪门子事啊!没打听清楚我家宁安有婚约?两位殿下怕是求错人了。”燕王有些暴躁道,拒绝的意味明显; 他家宁安才不要嫁到什么鸟不拉屎的北蒙和大漠去呢,北蒙冷得要死,大漠热得要死,哪有他燕蜀好,四季如春,在他心里,只要出了燕蜀,都是鸟不拉屎的地方。 “咳咳咳~~~~~” 南陵皇都猛地咳嗽起来,像是被烈酒狠狠地呛到了喉咙一般。他这也没想到啊! 不过他的第一反应并非去关注殿内的刚出言求娶的两人及燕王,而是迅速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君池岸,心道:这老小子怕是醋坛子翻了! 果不其然,只见那老小子此时正微微掀起眼皮,似笑非笑地斜睨着他。那眼神之中透露出的威胁意味再明显不过,估计他若敢应,他今日得搅翻这太和殿; 哼,搞得他是他哥一样,明明他才是哥!若不是场合不对,他断然得将手上的酒杯给他砸过去,都是些什么完蛋玩意! “青王,三皇子,诚如燕王所说,我家这侄女已有婚约,断是不能毁约,这南陵都城未匹配婚事贵女凡多,俩位斟酌后再商谈!”南陵皇清了清嗓子推拒了。 “陛下,有道是一方有女百家求,外臣实是对宁安郡主倾心不已,可否问问宁安郡主意见?” 穆则帕尔再次出声道,再次对上宁安那双眼睛,记忆犹深,心里总有个声音告诉他,君宁安就是他要找的那个红衣女子。 “三皇子好生有趣,我皇伯父和父王都已回三皇子了,如今本郡主已有婚约,断是不能做那背信弃义之人,三皇子此举所欲何为?还问不是强人所难?”宁安脸上带着一抹笑,可笑却不达眼底,这人到底是怀疑上她了。 她可没兴趣做他人心中的白月光,朱砂痣,再说她家王叔还在场呢,别给她秋后算账,真是冤了她了。 接着再道:“承蒙青王殿下和三皇子错爱,本郡主感激不尽,只是事与愿违,还请不要为难。” “既然宁安郡主已早有婚约,那么与东耀二皇子又是怎么回事呢?”北疆的宝银公主状似好奇的问道。 说得那么好听?还不是在外勾三搭四,她与皇甫子尤在城外独处一夜可是他们这些人亲眼所见,不要脸的狐媚子,这是宝银给宁安的评价。 “宝银,不得无礼。”苏合亲王此时出声喝止,他知晓宝银的心思,可现下北蒙与大漠的请婚不关他们北疆的事,本就不该掺合,没想到这丫头心事如此浅显,真叫人心忧啊! “二皇子,宁安郡主,宝银年岁尚小,心直口快惯了,还望见谅!”苏合致以歉意。 宁安和皇甫子尤还未有任何表示,丁晴倒先护上她了,顺着苏合的话回怼道:“是挺小的,就比君宁安大那么一岁而已,只长个子不长脑子,嘁~~~”丁晴嗤笑,这宝银是脑子上长包了,坏得流脓,谁不知道她藏什么心思。 “丁晴,关你什么事!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宝银本就与丁晴不对付,这会听丁晴嘲笑她,难听的话脱口而出。 “谁不知道你那点龌龊的心思,装什么装,你管君宁安和东耀二皇子怎么回事,有事没事人都不会看上你。”丁晴直接戳破宝银对皇甫子尤的心思。 “丁晴你~~~~” “宝银,闭嘴!”苏合呵斥道。 “丁晴!”丁暮风同样冷声唤道。 随后,苏合及丁暮风双双向南陵皇赔罪,宝银和丁晴见状也立时闭了嘴不再争吵,此刻两人已意识到刚刚的行为实在不妥; 这样做不仅令她们自身颜面扫地,更损害了两国之间的关系,而且最关键的是扰乱了南陵皇的寿宴气氛。 面对这种情况,南陵皇展现出他上位者高超的调和能力。经过一番劝解和安抚后,成功地平息了事端,并让澹台野和穆则帕尔回到各自的座位上。 两人虽然心中仍有些许不甘,但也明白继续纠缠下去并非明智之举。毕竟刚才已经提出过求婚之事,如果再次强求只会引起他人非议,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南陵皇、燕王以及君宁安本人都已经表明态度,他们作为有头有脸之人,即使内心还有其他想法,也不会急于一时。 第387章 企图 毕竟保持风度和体面更为重要,在适当的时候采取行动才是上策。于是乎,这场风波暂时平息下来,众人纷纷恢复平静,继续享受着寿宴的欢乐氛围。 “父皇,您瞧瞧宁安堂妹可真是交友甚广呢,不仅让大漠的三皇子和北蒙的青王对她倾心不已、争相求娶,这会连西楚的丁晴郡主都为其打抱不平了; 就更别说东耀二皇子了,先前在郊外的那番维护确实不得不认人多想,再说宝银公主也只是想问问而已,相信宁安堂妹是不会计较的!” 君佳阳逮住这个绝佳时机,毫不留情地再次往宁安身上泼脏水,她怎么能轻易错过这样一个可以诋毁君宁安的好机会呢?于是乎,她又一次故意提起刚才几乎要引发争执的事情来挑事。 南陵皇微微挑起眉毛,心中虽有些不悦九公主的不识时务,但眼中却闪过一丝好奇之色。他对宁安和皇甫子尤之间的关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如果不是因为老十九那个家伙横插一脚; 他或许会觉得让两人联姻倒是一桩美事。尽管皇甫子尤年龄稍长一些,但如若他对宁安有心,那么宁安便有可能成为下一任的东耀皇后。 而且,东耀皇室历来不曾迎娶他国女子为妻,如果能够破例一次,凭借宁安那丫头的本事,将来必定能够与东耀建立起紧密的联系,这对南陵而言无疑是大有裨益之事。 只可惜啊,老十九和老七绝对不会答应这门亲事,而自己内心深处其实也不舍。 南陵皇不禁陷入沉思之中,他开始琢磨皇甫子尤今日送来如此珍贵的红珊瑚作为礼物,究竟是否怀有别样的企图呢? 他心中暗自纠结,想要开口询问,却又觉得这般直接不妥当。毕竟,涉及到儿女私情,还是需要谨慎处理才好。 “九公这话好生奇怪呀!我与三皇子和青王此次也是第一次相见,哪来的交友甚广这回事?至于丁晴郡主嘛,我俩合了眼缘,关系是挺好,你羡慕? 再说丁晴郡主也是实话实说呀,宝银公主确实年岁比我大了一岁,在座的谁有异议吗?还有,我这人,心眼子小,气量不大,很喜欢计较,九公主还是不要想当然的好!”宁安阴阳道。 君佳阳被宁安的话噎得脸色铁青,嘴唇微微颤抖着,原本想要反驳几句,却被宁安抢了先,根本没有开口的机会。 只见宁安转头面向那位面容温和的三师兄,语气娇嗔地说道:“哥,我这名声可被你毁得彻底呀,流言都满天飞了,你可得负责啊!”完全是以一副玩笑的口吻。 皇甫子尤嘴角微扬,看着这个又想闹腾的小师妹配合道:“怎么负责?以东耀江山为聘?” 宁安闻言,顿时一脸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儿地回答道:“兄弟,别乱说,会被打的呀!” 听到皇甫子尤说出“以江山为聘”这句话,南陵皇惊愕不已,不仅仅是他,在场的所有人都被震惊得目瞪口呆,连宁安说的其他话都被他们给自动忽略了。 江山为聘,这是何等的豪言壮语!却被皇甫子尤这么轻飘飘的说了出来,其中深意让人不得不多想,若昨日还是猜测,那刚刚皇甫子尤这话就是明示了啊! “宁安,你跟二皇子这是?”南陵皇忍不住出言相问,这等承诺谁敢轻易许出?在座的实际掌权的非这位东耀的二皇子莫属,也只有他才说这话才有人相信。 “皇伯父,你听他瞎说!”而后对着皇甫子尤道:“同志,再见死不救我俩得拼一对了,锁死的那种。” 皇甫子尤温和的笑了笑,起身回道:“陛下,晚辈是看着这丫头长大的,昨日只是受人之托,给这丫头瞧瞧身上的不足之症是否有所好转而已,外边的流言不足以信,原就没什么,故没多搭理。” 皇甫子尤亲自出言解释,并没有将俩人同出师门的关系说明,他这小师妹怕麻烦,这般解释总比同出师门要来得轻省,没那么引人关注。 “二皇子会医?”南陵皇惊诧。 “略有涉及。” 皇甫子尤温和应道。 众人恍然,看来君宁安体弱为实了,只是她命真好,竟自小就认识东耀的二皇子,就说嘛,这么个大权在握的皇子,怎么会看上这么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这不是扯吗? 反正大家都偏向于自己心里所想的,不愿承认自己不愿相信的事。 只有赫连啸眼里闪过暗芒,对皇甫子尤这解释他是不信的,且不说君宁安医术了得,有鬼七那样的人常伴身侧,还有莫先生那样的师父,需要皇甫子尤给她医治不足之症?不见得!俩人间的关系怕是比外人见到的要深,同出师门?是了,应该是了。 “这般啊!那宁安的顽疾就拜托二皇子了。”南陵皇有些可惜道,既然皇甫子尤都解释了缘由,那自就不作他想了。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南陵皇客气了!” 皇甫子尤客气道,自此,流言不攻自破,不过该有些人心里怎么想的就不自知了。 九公主见两次发言都未能在宁安身上讨到好处,自家母后又用眼神警告过她了,自是不再作妖了,眼神多次往宿遇方向瞟去,可那人自始自终都没看过她一眼,心里很是难过。 又气愤那些人瞎了眼,怎么一个个的都盯上了君宁安?虽然她母后说过不会让她远嫁往他国,可无人问津也是件很伤人的事。 现场的氛围再次热络了起来,燕王夫妇心里松了口气,心里十分庆幸自己女儿的婚事已定,不然今日少不得多一番周折了,有好些话燕王妃想问问宁安,可这场合确实不便多言,心里恨不得这场宴会快点结束。 “六皇子,你认识君宁安?”赫连诺悄声问道,他还是习惯性的唤澹台野为六皇子,而不是青王。 “上次在北边境,跟你说过偷我汗血马的那两疯子,一个是西楚的丁晴,另一个就是燕王府的君宁安。” 澹台野小声回道。 第388章 耻辱 赫连诺了然,而后提醒道:“六皇子,都过去那么久了,就两匹马,算了,你别去招惹君宁安了。” 俩人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在,赫连诺是见识过宁安手段的,自是打消澹台野想要出口气的想法,君宁安可不是什么善茬,出手非死即伤,别说澹台野,估计谁惹了她都不会手下留情。 “怎么,你认识她?” 澹台野觉得这赫连诺这话有些不对劲,反问道。 “我说的你记着,不会害你的。” 赫连诺也知晓言而有信这几个字,既然有承诺过,有些话自是不便明说。 “青王殿下,若非诚意求娶,就此作罢。” 赫连啸一句话让澹台野侧目,这位老将军可从未如此冷硬的提示过他,所以赫连老将军也认识军宁安,看样子似乎还有些忌惮,为何? 接下来的宴会上,众人似乎都心照不宣地避开了婚嫁这个敏感话题,至于联姻之事,完全可以待这场寿宴结束后再进行,亦可有了把握后再与南陵皇提及; 不然刚刚大漠和北蒙那场无疾而终的求娶之尴尬可能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一时间,褚国间自发转而自发的开始了一场别开生面的各国文化交流盛宴。 宴会厅里诗词歌赋的展现前所未有的掀起了热潮,在这热烈的氛围中,偶尔也会有那么几双含情脉脉的眼睛,暗暗向心仪之人传递着情意。 对于眼前的一切,宁安有些意兴阑珊。待到美味佳肴纷纷上桌,宁安便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到了盘中珍馐之上。 她细细品味着每一道菜品的独特风味,完全沉浸在美食带来的满足感之中。至于旁人如何看待自己,她毫无兴趣,亦无暇顾及。 甚至吃饱喝足后,她一人悄悄溜至御花园里找了个僻静之处躲了会,这赴宴也是个让人身心疲惫的事啊!还好,这些年她也只参加了这一趟,往后估计也不太愿意往这凑了。 夕阳缓缓西沉,天边那绚丽多彩的晚霞宛如一幅美丽动人的画卷,逐渐被渲染成一片璀璨夺目的金黄色。 此刻,南陵皇的生辰盛宴方才落下帷幕,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殿内除了南陵皇的至亲及肱骨之臣外,其余人都已陆续出宫去了。 宁安因着花倚舟让她转交给丁晴的礼物还未给她,惦记她会在宫门口久等,便悄悄跟燕王夫妇打了个招呼,先一步出了太和殿。 伫立在殿外,仰望着天空中那即将消逝的绚烂色彩,心中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愉悦感。仿佛这一刻,整个人又活过来了一般,看着眼前原本显得冗长而碍事的长长阶梯也不觉得那么碍眼了。 果然,皇宫这地方是真不适合她。 宁安刚刚踏出宫门,丁晴便在不远处朝她大喊:“君宁安,这这这~~~~~”边说还边向她快步走来,没几步就一把拉住她的手,两人像许久未见的老友一般,叽叽喳喳地闲聊起来,朝着燕王府的马车走去。 “两位郡主,关系挺好啊?”还没走到燕王府的马车处,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突然传来。君宁安和丁晴抬头看去,只见澹台野正站在那里,脸上带着一丝嘲弄的笑容看着她们。 “澹台野,你行了啊!不是都答应陪你四匹马了吗?用得着在这堵我俩吗?”丁晴一看到澹台野,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家伙,明明已经答应翻倍赔偿了,却还是不依不饶,真让人讨厌! “我同意了吗?”澹台野挑了挑眉,嘴角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在人看来像是讥讽。 君宁安一听明了,原来这货跟丁晴已经计较过了啊!想到这货今日在寿宴上的那场求娶,只怕也是冲着她出这口气的,心中不禁有些无奈,试探道:“那我再赔你两匹?” “哼,你俩倒是臭味相投,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不心虚吗?本王缺你们那几匹马吗?知道你俩坏了爷多大的事吗?啊!!” 澹台野本来还只是低声讥讽的,可看到她俩这态度,气得声音节节高升。 想起两年前为了追这俩臭丫头出气,在北疆边境闹的动静太大,不仅让他那趟血本无归,损失惨重; 还被塞勒查了身份,将他私下里经营的好些店铺都给拔了,损失的可不全是银子啊!而是那些钉在北疆的暗桩,若不是他警醒提早一天出了北疆,估计都会被带回北疆王庭。 简直是人生一大耻辱,想一次气一次,这会见到这俩罪魁祸首这态度,还想用几匹马打发他就更气了。 再说这俩臭丫头还误会他在这堵她们,他用得着吗?这个恶人他不做不亏了? 宁安与丁晴二人虽说个性张扬、嚣张跋扈了些,但也并非蛮不讲理之人。当看到澹台野如此气愤,咬着牙质问她俩时,心里有些发虚,两人不禁对视一眼; 心中暗想:看来我俩真的闯祸了,否则人家怎会仅仅因为两匹马就对她们斤斤计较,摆出这般态度。 “那我们找个地再商量商量?”宁安试问道,她觉得若是再跟他怼着干,这人说不好会原地爆了,在这宫门口,人多嘴杂,影响不好,就刚刚澹台野这一嗓子已经引来不少人驻足了,再闹都难堪。 “宁安,你要与青王殿下商量何事?”宿遇迈着优雅的步伐缓缓走来,轻声开口询问。与此同时,赫连啸和赫连诺祖孙二人也紧随其后。 原来,他们几人恰好在宫门处不期而遇。宿遇此番,正是为了当初在北蒙时赫连廷对自己的救命之恩表示歉意和感谢。 那时,为了避免暴露身份,他甚至来不及当面向赫连廷道谢,更未曾向赫连府转达过这份歉意。赫连廷在雪地中的那一跪,让宿遇铭记终生。 只可惜回到南陵之后,由于两国之间的立场问题,私下交往多有不便,使得他一直无缘向赫连廷当面致谢。借此机会,想通过赫连啸来传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虽然被赫连啸发觉后围堵过他,但也不能抹杀了赫连廷的救命之恩。 第389章 真欠 “跟你无关!” 澹台野回道,态度还是不太友好,但火气已然压了下去了许多。 宿遇被噎,只好看向宁安,眼神询问她怎么惹了这人。 “别问,要问就是那些年不可叙说的前尘往事。”宁安忙堵道,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澹台野肯定也不想让别人知晓,丢人。 “噗嗤”赫连诺忍不住笑出了声,适时开口解围道:“宁安郡主还是一如既往的幽默啊!” “你也是一如既往的英气逼人呀!”宁安笑着回了赫连诺,这会要解开澹台野这结,也不能佯装不认识他啊!赫连诺既然抛出了这个橄榄枝,她就顺势接下了。 “老将军,别来无恙!”宁安见赫连啸过来了,正式以南陵郡主的身份施了一礼,对于这个一生为国的老将,她打心底里就尊重,只因他对得起军人这个无私的身份,不论国度。 “托宁安郡主的福,老夫还算康健。” 赫连啸也正式回了一礼,声音低沉而有力,透露出岁月沉淀下来的沉稳与坚毅。 两人相互寒暄间,气氛显得格外融洽。却惊到了澹台野。 “老将军,你们认识?”澹台野这会反应过来了,他记起来宴会上赫连诺跟他说两匹马算了,别招惹君宁安的话来; 当时他还以为是他们身处在南陵的关系呢?现在看来不是,连赫连啸都给君宁安正式回礼,这就不正常了。 “认识,殿下与宁安郡主这是?”赫连啸点了点头道,刚刚他远远瞧着青王与两位郡主间好似有冲突,欲出言调停,当然也是以防君宁安突然发难,这可不是个好脾气的主。 其实他更想就赫连丹的情况与宁安说说,可场合不对,既然得知君宁安就是莫宣,那么他只得想办法再另行邀约了。 丁晴见宁安与赫连啸都能如此寒暄,暗地里掐了宁安一把,心道:这姐妹认识赫连啸,看着还说得上话的样子,早说啊!事不就好解决了? “有点点小误会。”宁安率先回应道。 “哼!误会!误会大了去了。”澹台野冷哼道。 赫连啸都这么问了,他也知其意是想从中想调和,刚刚他也只是一时气愤而已,并没昏了头想把这两丫头要怎么样,也没有到失去理智想要对这两个小姑娘做些什么。 心中虽然还有不爽,但嘴上发发牢骚也就暂时过去了,至于俩人若有诚意赔偿些什么,他不也该收着? 细思,北疆那事也不能全怪她俩,虽然她俩是起因,主要还是自己逞了一时之气大意了,正当他准备再出声时,皇甫子尤却从身后缓缓走来。 \"误会?宣宣,你与青王间有何误会?\" 皇甫子尤的温和的声音传来,随后与在场的众人一一施礼问候,那态度叫一个温文尔雅,叫人身心愉悦。 与他一同出宫的还有君池岸,其神色冷峻,眼眸深沉,直直地盯着宁安,静待她的回应。尤其是皇甫子尤口中的那声“宣宣”,更是让君池岸心中颇感不适。 这丫头不仅先后与皇甫子尤、澹台野以及穆则帕尔等人扯上了关系,而且似乎还经常在褚国之间往来穿梭,可想而知这个丫头这些年来在外面的活得可谓是多姿多彩啊! “青王殿下,能说吗?”宁安见皇甫子尤和君池岸过来了,心中一喜,这会她再折腾也不必担心无法收场了——总会有人替她收拾这个烂摊子的嘛! 虽说她自己也不怕,可有人给她底气呀!这感觉就是不一样,反正丢人又不是丢她一个,若澹台野愿意的话。 “你说呢?” 澹台野睨了她一眼反问道,不过那表情告诉她,说出来肯定要她好看。 “那那~~~不说?呵呵~~~”宁安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君宁安,你是真欠啊!” 澹台野咬牙道,外头的传闻果然不假。 “不欠不欠,我赔,我跟丁晴赔,你开价。”宁安认了,破财消灾,若是银子能解决的话。 “怎么赔?嫁给我赔?” 澹台野皮笑肉不笑回道。 “别别别,我胆子小,受不得惊吓,嫁你这么大胆的事干不来。”宁安知晓这货是拿婚事跟她杠上了。 “我也嫁不了啊,我爹得打断我腿。”丁晴听完后也忙拒绝,她都跟花倚舟那样了,再说为两匹马嫁人,亏不亏啊! “胆子小?你跟丁晴俩活人表演都不带怕的,试问,谁有你俩这胆子?” 澹台野拿他调查到的事跟这俩开涮。 “活人表演?什么活人表演?宁安,我怎么不知道?”丁晴在一旁好奇道。 “闭嘴,别乱问。” 宁安对这话竟秒懂,头皮都麻了。丁晴这孩子还想这人当众说出来不成? “呵呵呵,据说~~~~” 澹台野好似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一般,拖着长调戏谑道。 “澹台野,别瞎说啊!那不是我跟丁晴喝多了嘛,你今日到此为止啊!” 宁安忙阻止道,大有你再乱说,咱就都往外捅,谁怕谁! 只是这会的宁安她还是有些怕的,王叔在啊,这事捅出来她心里发毛。 几位旁观者看着宁安和澹台野俩人打哑谜,一头雾水,皆沉默旁观,可以肯定的是俩人是结怨了,具体何事只有当事几人最清楚,赫连诺都只是一知半解,就这活人表演他也不知啊! “君宁安,何事?你说。” 君池岸看着这两个人如此旁若无人地互怼,又相互威胁上了,甚至还扯上了婚事,他眼中的阴郁之色愈发深沉了起来,出言询问。 “无事,就是点小误会罢了。”宁安面对君池岸的询问有些心虚,颇有几分欲盖弥彰的意味,连着眼神都不敢直视他; 要真说抢马那段,在她看来那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可能连带的蝴蝶效应坏了人好事而已。可不就心虚在那段活人表演上嘛,怎么解释? 当着这么多人说喝多了爬人床底下,看人活春宫还顺带指导人一番后把人吓到了吗?澹台野这货也真是人才,抓不到她和丁晴还倒过去查她俩还干了什么,不带这么无聊的; 第390章 忍着 两年前,她都还没及笄呢,爆出来她和丁晴还要不要做人了?这么尴尬的时刻,总不能一句喝多了就过了!怎么也解释不通啊! 最令她头疼的是君池岸在这呀,要知道这事还不知道他会怎么样呢?她没胆,自从与他好了后,有些事换作以前,摊开后不觉会有什么,可现面对他在是真怂啊! “既是误会,几位可否另择时日解释清楚?” 赫连啸对宁安本就忌惮,再加上君池岸出了声,皇甫子尤又维护明显,他们现下身处南陵,自是不便直起冲突,他出面调停最为适宜。 “嗯,本郡主做为南陵的东道主,过几日设宴席再诚邀青王和褚位赏光,可行?”宁安见梯子来了自是要下的。 澹台野也是个聪明人,他也没想着将事弄僵,也顺着回道:“嗯,先回了!”说完便未作停留,转身走了。 待北蒙一行人走后,宁安去马车上将礼品拿给了丁晴,本来欲与其再闲聊几句,丁暮风却派人过来请丁晴过去,哎,自己在丁暮风那已是个黑户了,信用被降为零了。 估计这会人就担心她将他妹妹拐走了,自花倚舟后被揍没两天,丁晴便回了会同馆,被丁暮风当嫌疑犯似的看管了,宁安也是借着南陵皇寿辰才再次见到她。 丁晴走后,宿遇也有事先走了,不远处就只有君池岸和皇甫子尤两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宁安再次走了过去,问道:“幽王叔,我阿爹和阿娘怎么没出来?” “今晚设有家宴,你不知?”君池岸反问。 “完了,忘彻底了,刚刚我阿爹也没提醒我一下。”宁安一下子想起来了,早上燕王妃是跟她说了有家宴这回事。 “现在进去也来得及。”君池岸淡淡道。 “不对啊!幽王叔,既是家宴为何你不用参加?”宁安反问,君池岸是南陵皇皇弟,家宴他出宫了不参加,比起她这个侄女更解释不通! “我伤了心脉,需要静养。”君池岸意思很明白,我受伤了,可以特殊对待。 “嘁,那我还伤了良心呢,被君佳阳给咬的。”宁安嗤道,君池岸这货太能扯了,昨晚她悄摸着给他探过脉了,心脉什么的明明都没事了,只是还有些内伤未能痊愈而已。 君池岸一时被宁安给噎住了,这丫头,是真的~~~~~ “哈哈哈~~~~~你呀你!这气人的毛病是真无解了。” 皇甫子尤笑着伸出手,本欲拍一下宁安的脑门,但就在他快要碰到宁安的时候,一只手突然伸出来拦住了他。 君池岸的声音淡淡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告:“二皇子,请注意分寸,男女授受不亲。” 皇甫子尤看着被拦在半空的手,微微一愣,随后嘴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有些意味不明地说道:“幽王这是担心自家侄女被本皇子给非礼了?” 君池岸一脸坦然地看着他,眼神中的强势丝毫未减:“二皇子不觉这举动有些不妥?” “那可如何是好?这丫头从小就是被我这么拍着脑袋长大的,幽王难道不觉得自己管得太宽了些吗?” 皇甫子尤脸上毫无惧色,甚至还带着他那招牌式的温和浅笑。 “停,三师兄,你这气人的本事也不妨多让啊!”宁安见俩人言语间有了争锋,忙着叫停,哼,火终是会烧到自己身上去了。 “三师兄?”君池岸望着宁安反问。 “这会叫三师兄了?不是不让人知晓么?” 皇甫子尤眼神在俩人身上扫了扫,若刚刚只是怀疑,这会他则是明了,知晓这丫头有情况,可没想到情况这么大,她跟君池岸什么时候的事?这年岁,这身份,可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啊! “走,我送你回燕王府。”君池岸一听皇甫子尤这话,也瞬间明了,师兄妹关系,亲密些也无妨,可看着这丫头对皇甫子尤完全不设防的态度,知道和看到并不是一回事。 “不了,你先回府去静养,说的跟做的也得像那么几分!”宁安忙着拒绝,她今晚在一品居定了一桌,想着给三师兄接风洗尘的,人都在这等着她了,她总不能放人鸽子。 “你回宫去?”君池岸问她,按理这丫头出了宫门不应该再返回去的,刚刚在殿内瞧她那副不耐烦模样,见她起身,他才找理由跟着出来了。 “不回,出都出来了,再回去不傻嘛,我阿爹会给我挡着的,放心!”宁安理所当然道。 “走,上车!”君池岸坚持要送宁安回府。 “我你就别管了,今晚要给师兄接风洗尘,晚些再回。”宁安解释道,这会宫门口的人都快走没了,只余那些等在远处的马车在,她说的这话也只有他们三人能听到。 “就俩人?”君池岸眉头微拧。 “嗯!”宁安轻挑眉毛,嘴角微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你有意见?”言语中夹杂着几分调侃。 紧接着,她朱唇轻启,吐出一句:“忍着。”仿佛是一道命令,又似一句玩笑,让别人听了不禁莞尔,可当事人听了可就得气懵。 “君宁安,你是真欠!”君池岸将澹台野刚说过的话照搬了过来,这丫头气人的本事他已领教多次了,一次又一次挑战他的底线,气得人牙痒痒的。 “请幽王叔多多包涵,侄女这厢有礼了。”宁安蹦跶道,知道又将君池岸给惹毛了,可她就这点喜好啊!大不了再找时间哄哄。 皇甫子尤看着眼前两人对话时的态度与神情,有点同情君池岸,他这位小师妹气人的本事可谓是一如既往的稳定; 此刻,从君池岸那越来越重的语气可以推断出她已经成功地将人气得够呛。倘若君池岸稍微气量小点的当估计当场得被引爆! 谁能想到这位传闻中不苟言笑、冷酷如冰的南陵战神竟然会被这闹腾得不行的小师妹给收了?私下里的相处方式居然是这样的画风独特! 可以想象得到,君池岸今后的日子肯定不会太轻松自在了,这不简直就是给自己找了个闺女啊! 第391章 哄人 回想起当年师父被气得七窍生烟的时候,还能够凭借自身强大的武力值来震慑住自家小师妹。然而,对于君池岸来说却没有这般优势可言。 毕竟,恋人之间的相处之道和师徒关系可是大相径庭啊!君池岸总不可能用武力镇压!动手还有可能讨不到好,那小丫头歪门邪道一堆,长了一颗七窍玲珑心。 皇甫子尤此刻竟有些替君池岸忧心,虽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可人到底知不知道这丫头闹腾起来的威力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家小师妹也只是有些气人而已,其余天赋可是极好的,不折腾的时候挺不错的。 君池岸瞥了宁安一眼转身就走,连与皇甫子尤话别都没有,想必是真被君宁安给气到了,他是怕再待下去会直接将人给拎走,走了几步后,又停了下来,丢了一句:“别喝酒。” “哦,谨遵幽王叔之命!您慢走!”宁安毫不掩饰话里的那抹调笑,闷骚的男人,想跟着一起去就说嘛,不说那就怪不得姐姐了。 君池岸步伐蓦地一滞,继而又稳步向前,只是背着人的脸色有些难看。 皇甫子尤看着那个脚步一顿的男人,再看看身旁这个一脸坏笑的小师妹,笑着小声示意道:“不喊上一起?” “有船不知道上,怪我咯!”宁安话中有话地暗示道。 “再不喊人走远了。” 皇甫子尤调侃她 “就不。”宁安傲娇道。 “那我们走?” 皇甫子尤看着宁安带有些小情绪的模样一脸好笑道。 “走走走,不理他。”宁安转身跟着皇甫子尤上了他的马车。 “真不喊?”马车走了没多久,皇甫子尤再次笑问道,语气里满是揶揄。 宁安撩开侧边的车帘往前看了一下,君池岸的马车在前边,速度比以往慢了不少,宁安出声道:“三师兄,我出去一会哈!” “去,去!” 皇甫子尤脸上笑意未减,这丫头,口是心非。 当宁安轻盈地跃上君池岸的马车时,华金心中悬着的那块石头终于落了下来。刚才看到自家主子上车时阴沉的脸色,他想是因为宁安郡主上了东耀二皇子马车的缘故罢。此刻见宁安郡主亲自前来,他也松了一口气。 宁安掀开车帘后,几乎是朝着君池岸飞扑过去。君池岸似乎早有预料,身体微微一侧,便顺势将她接了个满怀,只是脸色依然带着一丝冷漠,让人看不出来什么情绪。 \"幽王叔~~~生气了?\" 宁安娇柔地搂着君池岸的脖子,柔声细语地撒起娇来。 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故作无辜的望向君池岸,试图从他冷沉的双眸中探寻出一丝温柔来。 君池岸并未回应她,只是那双搂住她纤腰的大手却依旧没有松开分毫。 他微微低垂眼眸,凝视着怀中的宁安,似是想要瞧瞧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究竟会如何取悦于他。 宁安见状,索性在君池岸温暖宽厚的怀抱中挺直了身躯。只见她一双玉手轻轻向下拉扯着君池岸的脖颈,而后竟摆出一副霸道蛮横的姿态,猛地亲吻上他的双唇。 她的舌尖犹如灵动的鱼儿一般,在他唇间轻舞游移,稍稍勾勒出一抹痕迹后便又迅速撤离,同时娇声嗔怪道:“不气了?” 面对如此主动热情的姿态,君池岸只是斜眼睨了她一下,语气平淡地道:“仅此而已?”言语之间似乎透露出些许不满与期待。 宁安何等聪慧伶俐,自然明白他心中所想。于是她贴近君池岸的耳畔,娇声细语道:“君池岸,能别这么闷骚吗?你搂在我腰间的手可暴露无遗哦,再用力腰都要被你掐断了呢~~~” 听到这话,君池岸不禁轻哼一声,反驳道:“不是让我忍着?” “这么别扭真的好么?明明想一起,为何不直说?”宁安轻笑出声,调侃起眼前这个倔强而又冷硬的男人来。 “我可没有看着你长大的情谊在。”君池岸冷然道。 “那以后你看着我长大?长到白发苍苍?那时可不许嫌弃啊!”宁安眨着亮晶晶的眼睛,满脸娇笑道,这人有点可爱。 “君宁安,等你白发苍苍时,你可曾想过那时的我会是何种模样?谁嫌弃谁?”君池岸叹了口气道,他比她大那么多,还老是提醒他年纪大,再加上平日这丫头有多喜欢他这张脸,这一点从她的眼神和表情中便能知晓。 “也是哈,你大我那么多,不过你再老也是个英俊的小老头,放心,姐不嫌弃你。”宁安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一看就是装的。 “跟谁称姐?愈发没大没小了!”君池岸的手在宁安的翘臀侧轻轻拍了一下,又拿他年纪说事。 “哎呀,君池岸,你耍流氓!” 宁安气鼓鼓地抓住他的手,满脸不悦地嗔怪道。 “刚刚谁先耍的流氓?”君池岸觉着这丫头倒打一耙的本事见涨。 “哼,谁让你不理我?不理我就天天对你耍流氓。” 宁安耍起赖来却是理直气壮。 “没有不理你,只是有些气恼自己未能参与你的过去时光罢了。”君池岸轻叹了一声,方才皇甫子尤所言确实刺到了他,让他不禁对过去错过的时光感到遗憾。 “别,以前的我挺让人头疼的,我师父和那些师兄们没少被我祸害,我怕看到那样的我,你会被吓跑。现在这样就是最美的相遇。” 君宁安轻轻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调皮的笑容,其实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一直都这样,这话只是哄君池岸罢了。 “你现在就不让人头疼了?”君池岸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那我以后只让你一个人头疼?”君宁安眨眨眼,故意问道。 “就不能说少气我点?”君池岸无奈地捏了捏她的脸道。 “那不行,没了人生的乐趣不是么?”君宁安扬起下巴,一脸骄傲。 “君宁安,有没有人说过你欠收拾?”君池岸的语气中多了几分危险。 第392章 吃定 “有,但姐姐我本事大着呢,谁敢收拾我呀,我灭了他。”君宁安挑衅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在君池岸尚未气到前,又给他撸了下毛:“以后有你了,你替我收拾呗。” “你这是吃定我了?”君池岸眯起眼睛,审视着眼前这个让人头疼的小丫头。 “那是,必须吃定啊!不吃定我多亏啊!我图你什么呀,图你年纪大?”君宁安咯咯轻笑,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君池岸深吸了一口气,再聊下去,恐怕自己也会忍不住想要咬这丫头了。他这是纯找虐受么?他也图她张牙舞爪的气人不成? “好了,不气了,我在一品居定了一桌,要一起么?”宁安眼见着气氛愈发紧张,怕再这样聊下去,君池岸真的会被气得咬她,于是连忙岔开话题。 “真心邀我?不介意介绍我?”君池岸目光紧紧地锁住宁安的双眼,郑重其事地问道。 “当然,我人都来了不是么?诚意都摆这了!”宁安原本就愿意让亲近的人知晓他俩的关系, 不然她刚刚不会当着三师兄的面那样说话,毕竟,如果没有打算让其他人知道,她根本连一点蛛丝马迹都不会泄露出去。 “皇甫子尤知晓?”君池岸追问道。 “当着他面露的破绽,他能猜不到?你们可都是成了精的人呀!”宁安内心吐槽道:都是狐狸,还是成了精的千年老狐狸。 “所以他也知晓你的身份?”君池岸接着问。 “当然,我们入师门前都会被查得一清二白,他可是我直系师兄。”宁安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原来如此……你师兄很多?”君池岸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就三个,有时间我再与你细说,但你别想着去查探,有些人有些事查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宁安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 “藏得挺深,我若不是猜莫宣是君宁安,可能也跟宿遇那般查的结果一样,有用的线索一个也无。”君池岸似乎对自己能够猜出真相感到颇为满意。 “就说我小叔叔厉害嘛,一猜一个准。”宁安拍着马屁道。 “马屁少拍,容易拍到马腿上,你们师兄妹相聚我就不去了,不准喝酒,听到没?”君池岸再次发出警告,显然是想起了某些回忆。 毕竟上次她醉酒后的模样实在让人难以忘怀,他可不希望其他男人有幸目睹,谁也不行。 “我醉酒很少的好么?”宁安忍不住反驳道,其实只是梨花白对她影响大些罢了,其它酒没那么容易醉。 “是么?你找时间给我说说,澹台野所述的“活人表演”是怎么回事?某个小混蛋不也是说喝多了?”君池岸突然提及此事,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刚才她与澹台野之间那场充满火药味的对话,而这一切皆因醉酒而起。 “您肯定听错了,哪有什么活人表演啊?澹台野瞎说的,呵呵~~~”宁安心中暗暗叫苦,这个话题能否就此打住呢?略过,略过~~~~~ \"君宁安,看来这活人表演别具特色啊!\" 君池岸凝视着宁安的神情,怕是这活人表演里的事比较大,让她这般心虚。 宁安连忙摇头,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辩解道:\"哪的话呀,您多虑了。\" 接着,她故意眨眨眼,俏皮地说:\"我三师兄还在等我呢,得走了。要不……亲一个再走?\" 宁安并不想和他继续探讨关于活人表演的事情,所以希望能用这种方式将话题带过。 君池岸竟然轻声笑道:“这是打算色诱了?\" 话音未落,双唇毫不犹豫地覆盖在了她的嘴唇上。 尽管明知这是宁安为了转移话题而设下的圈套,但君池岸却无法抑制内心的冲动,义无反顾地跳入其中。 两人的亲吻并非浅尝辄止,而是热烈而深沉。他们的嘴唇紧紧相贴,彼此的气息交织在一起,仿佛要将对方融入自己的身体一般。这般亲密的接触让他们欲罢不能,情感如潮水般汹涌澎湃,一发不可收拾。 “别……君池岸,别……咬我……停下……疼……疼……。”宁安的声音软绵绵的,似有若无地飘出口腔。脖颈上突如其来的刺痛让她浑身一颤,说出来的话都别具意味。 这个男人啊,每回亲吻她的时候都如同饿狼扑食一般,起初还算规矩,但随着亲密次数的增多,其行为便会越发的失控起来,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般凶猛。 听到宁安的求饶声,君池岸终于停止了进一步的举动,只是将头深埋在她的颈项间,闷声道:“君宁安,你就折磨我,总会叫你好看。” 须臾之间,他缓缓抬起头来,眼眸中的欲望已然在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如既往的幽暗。他伸出手,轻轻地替怀中跨坐在自己腿之上的宁安整理好凌乱的衣衫,同时顺手将垂落在她耳畔的几缕发丝捋到耳后。 今日这小丫头的这身打扮其实早在进入太和殿之际就引起了他的关注——平日里的她固然娇俏可爱,但此时此刻的她更显妩媚动人,举手投足间皆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魅惑气息。 情人眼里出西施,此刻他体会得彻底。 “幽王叔,你动情的模样着实人心醉神迷呀。”宁安感觉自己这般不正常就是被他引诱了,微微撅起小嘴,接着娇嗔地抱怨道:“只是能不能别总咬我呀,每次都让我产生一种仿佛会被你一点点吞噬殆尽的错觉。” “君宁实,你再勾下去,可就真等不到洞房花烛夜了。” 君池岸的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宛如他本人一样充满魅力。每次与她亲密接触时,那种美妙的感觉便如痴如醉,令他欲罢不能,不想也不舍放开。 “别等了,我俩这状态洞房花烛夜得猴年马月,小叔叔如此诱人,你家小侄女可不想便宜了别人。”宁安坏笑着大胆示意。 “小丫头,这般没羞没臊的!” 君池岸用戏谑的眼神看着她。 第393章 喜欢 \"幽王叔刚刚不也是沉浸其中无法自拔吗?说起没羞没臊的事来,您也并不比我逊色多少嘛!”宁安不甘示弱地反驳道; 紧接着朱唇轻启,在他耳畔低语道:“幽王叔,记得要护好你身上的衣衫哦,下一次,本姑娘可是会亲自动手一件一件剥开它们的哦~~~\" 她的气息如幽兰般清新馥郁,轻轻拂过君池岸的耳际,带来一阵酥麻的感觉。这句话犹如一把火,瞬间又点燃了他内心深处的燎原之火。 让君池岸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口唾沫,眼神炽热深邃起来,一字一句道:“君宁安,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不知道,我只做。\" 宁安轻挑眉毛,嘴角含笑,玉指在他坚硬如铁的胸膛上戳了又戳,似有若无地挑逗着,一语双关。 每一次和这货亲密接触,她都会发现自己的衣衫总会被他摆弄得凌乱不堪,而他自己却始终保持着风度翩翩、衣冠楚楚的模样,仿佛一个八百年来未曾沾染尘世烟火的活佛,公平吗? 君池岸伸手握住宁安在他身上放肆的小手,猛地贴近她,张嘴轻轻咬住了她细嫩的下巴。只是稍微轻轻的用了一点力; 宁安立刻感觉到一股异样的热流在体内乱窜,声音也变得娇媚异常,完全不像平时的自己:\"君池岸,你属狗的呀?好疼啊~~~~~~~\" 听到宁安的呼痛声,君池岸松开了嘴,只见她的下唇已经微微肿起,原本粉嫩的颜色此刻变得有些深红,而下巴处更是留下了一道淡淡的齿痕,诱而不自知。 \"君宁安,别再闹了,再勾我一下,就地正法!\" 君池岸的嗓音低沉沙哑,透露出一种无法抗拒的魅惑力。 “这地可不行,大街上的不安全,丢的可是您的脸。”宁安忙从他身上挣脱开来,并迅速与他拉开一段距离; 毕竟,她已经敏锐地觉察到这货身体上的渴望了,再一激说不好他真就在这胡来了。 “你也会担心不安全?”君池岸紧绷着身体咬牙道,每次连名带姓的唤她只是想让这丫头安份点,却一点效果也没有,她想闹时还是照样闹,根本就不收敛。 “呵呵~~~~”宁安见他僵直着忍成那样,取悦到她了,忍不住笑出声来,紧接着,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他嘴唇上轻轻一吻; 然后像只受惊的兔子般飞快地下了马车,留下君池岸独自一人呆坐在马车上,拼命压抑着体内汹涌澎湃的欲望,轻啐:“小混蛋,撩完就跑。” 事实上,他没有刻意去留她,若是真留,她可能今晚就真跑不了了。 宁安如同一只偷腥成功的猫般回到了皇甫子尤的马车上,明媚的眉眼都含着轻笑,整个人看上去娇俏艳丽,恣意鲜活。 \"不避讳着些?\"皇甫子尤看着自己这个小师妹竟然下巴上顶着红痕就登上了马车,近距离仍可见着淡化的齿印,一看就知道刚刚干什么坏事了,他忍不住笑着调侃起来。 面对师兄的打趣,宁安表现得十分坦然:\"我跟你,谁和谁呀,不用不用!\" “什么时候开始的?”皇甫子尤接着问道。 宁安回忆起往昔,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就那次去北疆的时,原本我只是想去偷匹马玩玩,结果却不小心偷了人!\"她说这话时,甚至还带着几分自豪。 皇甫子尤听后哭笑不得:“你还骄傲上了?” 宁安理直气壮地点点头:\"那可不,就君池岸这样高冷禁欲的活佛都能被你小师妹搞定,还不值得我嘚瑟嘚瑟呀!三师兄,你夸夸我呗!” 皇甫子尤无奈地摇摇头,这丫头胆大的没边了,也不害臊,还跟他寻夸奖,难怪师父老说她是歪着长的,但还是嘱咐道:\"注意着点分寸,别闹出人命。\" 其实刚刚在宫门口时,他就已经注意到了君池岸脖颈上的咬痕,而此刻小师妹出去一趟下巴处也顶了个同样的齿痕; 两人如此激烈的行为确实有些出乎意料了,能够让冷静自持多年的君池岸如此失控,倒也是他始料未及的。 他知晓自家小师妹从小性子就与别人不同,大胆却又不缺乏成算,便不劝了,只是俩人这身份,有些事还不能摆在明面上来,出声提醒了一句。 “三师兄,你跟我聊这个好么?”宁安调皮道,以前她也跟他开过这种人命的玩笑,没想到用她身上了,她这三师兄还真是学以致用啊! “宣宣,记住了,有些事终归是女子吃亏,别不当一回事。” “还没到那步,不过拿下指日可待。” “女孩子要矜持。” “三师兄,您能别化身大师兄么?我不觉得吃亏。” “听话。”皇甫子尤强调道,他们也就这么一个小师妹,当然希望她幸福,都有年少轻疯的时候,可是有些事不被世俗所容,能避免尽量避免。 “哦,那我收敛着些。”宁安点头,三师兄说教的时候很少。 “有想过未来么?” 皇甫子尤本不欲多问的,可是老父亲的心泛滥,君池岸确实很好,可俩人这身份,他担忧。 “前段时间他跟我爹娘说娶我,被我爹揍得今日才能出门。”宁安有炫耀的嫌疑。 “哈哈哈~~~~~~” 皇甫子尤大笑出了声,君池岸也有这时候,不过终是放心了,能让他什么都不顾了跟燕王夫妇摊牌,自是上了心的。 “他很好,我很喜欢。”宁安坦白。 “恭喜你。”皇甫子尤笑着恭贺。 “三师兄,你呢?朱砂痣可曾淡去?”宁安反问,伊人已逝,活着的人得向前不是么? “哪有那么容易?” 皇甫子尤苦笑道。 “白棠姐姐肯定希望你幸福。”宁安轻声道。 许久没有人提起这个名字了,皇甫子尤一时有些怔愣,半晌,缓缓道:“嗯,会的,我们都会幸福的。” 宁安便不再多说,与其说起了一些近期她所遇的趣事,一个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另一个偶尔温和的搭上几句,随意又温馨。 第394章 事端 会同馆内 “华邑,药有给到羽承睿?”戴维伦面无表情地开口问道。 “给了。”戴华邑语气平淡地回答道。 听到这个答案,戴维伦微微皱起眉头追问道:“怎么给的?” 戴华邑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轻声说道:“找了几个人设了个套给他,做得很隐蔽,没有引起他的任何怀疑。” 说这话时,戴华邑原本狭长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光芒,和平日里那个冲动、毫无心机的形象大相径庭。 戴维伦轻点了下头,表示认可,然后端起桌上的茶杯轻啜一口,随后缓缓放下杯子。 “不过不能太期待,羽震那老匹夫这些年深居简出,除了他身边那位忠心耿耿的老管家之外,与其他府邸内的子孙都没有多亲近。” 这也是戴华邑经过多番打听和观察,好不容易才摸清楚的羽家如今的内部状况。 “无妨,只要雍城关陷入混乱之中,有人自是会想办法,那些野心与能力不匹敌的人啊,总会过高地估计自己的实力。” 戴维伦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了几下, 随后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冷哼一声说道:“哼,羽家能顶事的也就雍城关那两个了,只要羽震那老家伙一倒,雍城关再出点什么,羽家便会彻底崩了。” “堂兄,如今羽震那老家伙看上去虽像常人,但据我们的人和羽承睿所述,确认已是无法上战场了,完全不足为惧,我们这样是不是多此一举了?” 戴华邑对于戴维伦为何要如此谨慎地把手伸向羽国公府表示十分疑惑。 “华邑,你要明白,即便羽震已是个废人,但只要他出现在雍城关,其往日的威严犹在,毕竟他镇守雍城关多年,南疆却从未踏破过雍城关。” 戴维伦耐心地向戴华邑解释道。 “哦,那就让他这辈子再也踏不上雍城关了。” 戴华邑内心已在开始琢磨了。 “你最近不要再与羽承睿见面了,去偶遇几次宿遇,最好传出些什么,届时再去与南陵皇请旨。” 戴维伦安排道。 “好。”戴华邑没问缘由应声道,而后追问道:“我们安插在羽国公府的人需要启用吗?” “先不动,待雍城关乱了再说。” 戴维伦回道,如今羽家的军权在羽澈手上,国公府却仍还在羽震的管控下,若是羽承睿不管用,届时再启用也不迟。 “戴昆,青山镇那边盯紧些,在我们离开前确保万无一失。” 戴维伦交待道。 “好!”戴昆回道。 “堂兄,花盈珊要跟着一起回南疆吗?” 戴华邑提出疑问。 “嗯,既然联姻自是要装装样子,待过了雍城关后若她听话就留着,不听话再说。”戴维伦此时眼里哪还有那种对花盈珊的痴迷,完全就是像提起一个无紧要的人一般。 “阿伦,为何要挑上花盈珊?九公主或皇室宗亲之女不更好?” 戴昆不解道,进宫前还在计划待南陵皇寿宴后再行联姻之事。 “临时起意,九公无脑的太吵,容易坏事,皇室宗亲的那些个郡主也不妨多让,既如此,何不挑个省心的?花家生意遍布褚国,花盈珊若识实务,是个不错的助力。” 戴维伦淡然道。 “堂兄,东耀与南陵此次会不会联姻?若联姻恐影响计划。” 戴华邑将心里担心的事问了出来,实在是君宁安与皇甫子尤间关系太过亲昵自然,不得不让人多想,虽然在南陵皇的寿宴上皇甫子尤有解释,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嗯,这个君宁安确实有些出人意料啊,竟然和皇甫子尤有着如此深厚的私人交情,能够得到他毫不掩饰地维护,这种关系实在令人难以理解。” 戴维伦压低声音说道。 据他所知,皇甫子尤这个人只是表面上看起来温和谦逊,实则心性极冷,与自己家中的兄弟姐妹们也并不十分亲近。 “还有他今天送给南陵皇帝的那份厚礼,再加上对君宁安的袒护,若无男女之意,那是为何?” 戴昆也跟着附和道; 而后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他在今日的宴会上并没有透露出任何联姻的意图,可能是真的相交甚好?” “或许!不过外面传闻君宁安此人飞扬跋扈,性格乖僻倒也是事实,只是没想到连南陵皇帝都会这样偏爱她,为了她甚至拒绝了大漠和北蒙同时求婚之事。” 戴华邑不禁可惜道,她只知道燕王宠女护短,却不曾想过南陵皇帝对这位侄女也是宠爱有加。 一时间房内三人沉默了下来,想起上次在密阳镇偶遇时,君宁安的身手简直让人惊叹,不过观其并没有内力,当时也就没多纠结,这人好似如传闻那般,可接触后又觉得哪里不像,看不明。 “戴昆,安排人查下君宁安,如若雍城关乱,燕蜀自会波及,别到时候出什么意外。” 戴维伦吩咐道。 “是!”戴昆回道。 “今日都累了,你俩回去休息!” 戴维伦不再纠结,戴昆兄妹俩应声退下。 -------- 接下来几日,除了东耀与西楚外,陆续有使臣进宫与南陵皇商讨联姻人选,而宁安则是一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态度,没去刻意留意谁要娶谁,谁又要嫁谁,反正火不会烧到她身上,心安理得的陪着皇甫子尤在都城内闲逛。 燕王夫妇知皇甫子尤其身份自是不会阻止,在燕王的认知里,只要防住老十九,其余的人都是安全的,谁让自家女儿稀罕那老小子呢? --------- “听说了没?南疆的华邑郡主昨日在戏楼被北疆的宝银公主推下了楼,得亏宿世子出手快将人给救了,若从三楼摔下来啊,啧啧,恐怕不死也得残。”路人甲 “唉,都是些贵胄子弟,平日里娇生惯养,行事难免任性妄为,还好那位华邑郡主只受了点轻伤,今日上午有人看见她登宿国公府的门道谢去了。”路人乙 第395章 亲哥 “啧啧~~~~你说这个北疆的宝银公主怎么这般歹毒?上次不是说北蒙的七公主也差点被她给毁容吗?” 路人丙 “还不止呢,刚刚在这河边宝银也跟睿王府的笙笛郡主因画舫的事,一言不合也差点打起来了,若不是有几位在这调停的快,现在说不好我们这些人都没地喝酒听曲呢?” 路人丁 “你说谁那么倒霉会娶这个北疆的宝银公主?到时候都城有好戏看咯!” “那是,前有八皇子,笙笛郡主在都城折腾,后面又来了个燕王府的宁安郡主,再加上这个宝银公主,往后都城估计天天有戏看了,都不用去戏楼了,呵呵~~~~~~” “话说燕王府那个宁安郡主与东耀~~~~~~” 宁安原本和皇甫子尤约好一同游览西玉湖的,但一想到那里可能会碰到不少熟面孔,还要逐一寒暄招呼,实在有些麻烦,于是改变主意来到较为清静的清柳河边。 二人刚刚抵达清柳河岸边,尚未登上画舫,便听见不远处有人正热烈议论着近来发生的事情,无外乎都是些关于某某某的风流韵事之类的八卦消息。 此时,宁安恰好听到有人提及自己,顿时满脸都是大写的无奈。她不禁慨叹:“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啊!” 皇甫子尤那张温和的脸上扯了一抹轻笑道:“呵呵,托你的福,连我也成了众人谈资了。” “还好我没有信任危机,不然这会我都没人要了,他们说得这般活灵活现的,好像我俩真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似的。”宁安自嘲道。 “好像不止与我,你再听,还有别人,你倒是会自我过滤调节啊!掩耳盗铃被你学得很透。” 皇甫子尤好笑的接道。 “我这朝三暮四、水性杨花的天性啊!居然现在才被发现!真是太委屈我了,我应该根据他们的意思再去勾搭几个才不亏啊!”宁安继续自嘲道。 “你可以试试,要是被打断了腿正好我在,可以给你治。” “三师兄,你这也太不厚道,别激我啊!我那蠢蠢欲动的叛逆心啊!快蹦跶出来了。” “哈哈哈~~~宣宣,师父要看到你这样,肯定要庆幸你终于有人管了。” “三师兄,我还以为只有女子八卦呢,男子八卦起来更让人大开眼界啊!”宁安反过来笑他。 “还上不上画舫了?” 皇甫子尤不跟她计较,这丫头的嘴就没认过输。 “上啊,干嘛不上,你明天就要走了,我总得再赖你会,不然哪对得起我俩这师兄妹之谊呀!”宁安理所当然道。 “你这是怕又许久蹭不到我便宜了?” “三师兄,你都没爱了,你以前可不是这样子的。”宁安委屈道。 皇甫子尤伸出手来轻轻地拍了拍宁安的额头,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说道:“我已经派人将一株红一珊瑚运到了燕城,等你这次回到燕城的时候就能够看到了。” “真的吗?三师兄,我简直太爱你了!你绝对是我的哥,不,是亲哥!我对你的爱犹如这清柳河的水一般绵延不绝,还生生不息。” 宁安听闻此言,脸上的笑容瞬间如同一朵盛开的鲜花般灿烂夺目,一边兴奋地说着,一边张开双臂准备扑向皇甫子尤。 然而,皇甫子尤却迅速举起手中的墨笛,巧妙地挡住了宁安的拥抱,并开玩笑地说:“还怕流言不够多?明日我可就走了,到时候你可就成了一个被东耀二皇子骗了身心的小可怜喽。” “怕什么,正所谓‘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宁安对此毫不在意,笑得像个傻子一样没眼看。 “宣宣,要点脸。” 皇甫子尤劝道,顿觉那颗老父亲的心又来了,这丫头是真的没心没肺,哎!让君池岸愁去! 说罢,皇甫子尤率先往走向了画舫,而身后紧跟着的宁安则一路晃悠着,嘴里还念念有词、喋喋不休地说着各种谄媚讨好的话语; 仿佛那些甜言蜜语都是不需要花费任何成本就能轻易说出一般。她一会儿喊一声“哥”,一会儿又叫一句“亲哥”, 脸上的笑容更是如夏花般绚烂热情,让周围的人都不禁为之侧目,心中暗自纳闷:究竟是哪家的妹子如此聪慧机灵?这么稀罕自家兄长?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走在前方的皇甫子尤,他那温和的脸上有些一言难尽,甚至偶尔还会流露出一种看到傻瓜般的无奈神情,似乎很想离这个“妹妹”远些。 ------- “那不是君宁安和皇甫子尤吗?君宁安怎么笑得像个傻子似的?捡钱了?”君冠楠在正站在另一艘画舫之上,远远地望着宁安紧紧跟随皇甫子尤登上同一艘画舫的身影,对着旁边的宿遇疑问道。 看着宁安那张笑得异常灿烂的脸庞,他实在无法理解,只能用“傻子”这样的词语来形容眼前所见之景。毕竟,以他对君宁安的了解来看,这完全不像她一贯的作风。 他的话刚落,其余几人的眼神均飘向远处正移动的画舫,也都瞧清了那艘画舫上人确实是君宁安和皇甫子尤,只是离得有些远,不好大声招呼。 “哼,某些人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行事惯了,还口口声声说是治病。治病需要跑到这画画舫上来?若没企图,天天缠着人东耀二皇子做什么?”宝银见着宁安亦步跟着皇甫子尤,冷笑着说道。 君冠楠心里无比后悔听从父王的话邀了吉达和宝银俩兄妹同游,这一接触后才发现这宝银真不是个什么好玩意,自己真要娶她?然后睿王府天天被闹得鸡飞狗跳?想想还不如跳河里淹死算了。 “有些人啊!一肚子的男盗女娼,所以看别人都如此~~~肮脏。” 君笙笛听到宝银说出如此过分的话语,终于忍无可忍地反驳道。 毕竟君宁安再怎么样也是她的堂妹,哪里轮得到宝银这样肆意评价?简直不知所谓! 第396章 放松 君笙笛一想起自己有可能要远嫁去北疆,或是她哥娶这么个糟心的玩意,君笙笛心中的怒火便源源不断地喷涌而出。 本来前段时间就跟这特别讨人厌的家伙打过一架了,父王还让她别再惹事,可现在只要想到不是她哥娶宝银就是她要嫁吉达这事,就恨不得将这兄妹俩给扔回他们北疆呆着去,这会都有想弄死宝银的心了。 “君笙笛,你说谁呢!” 宝银怒吼一声,情绪再次失控。 “谁搭腔我就说谁!” 君笙笛本身就不是那种能够克制住自己脾气的人。 “宝银!你要是再胡乱说话,我直接把你扔下去!”吉达也动怒了,原本这次出行是希望能和君冠楠兄妹俩有所接触并增进了解,结果却被自家这个头脑不太灵光的妹妹这般搅和,搞得所有人都不愉快了。 心里已经有了初步的决定,君笙笛这性格不适合他,还是得想办法将宝银嫁在南陵,别回北疆去嚯嚯了,可自家这妹妹的德性,睿王府的小王爷估计是看不上她了。 “吉达,你~~~~~” 宝银平日里无礼惯了,本欲扯着嗓子大吼回去,突然一下子反应过来今日苏合王叔不在,于是乎,她只能满心愤恨地死死盯着吉达,终究还是没敢再吭一声。 毕竟此刻她身处画舫之中,且正泛舟于河面之上。自己又不通水性,所以说,她还是有些害怕吉达会在一怒之下真把自己给扔到河里去。 眼看着吉达与宝银这对兄妹之间的气氛愈发紧张,甚至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程度,可君冠楠和宿遇二人却丝毫没有要站出来劝解一二的意思。无奈之下,顾沛也只得出面充当和事佬,好言好语地劝慰了两人一番。 只是在心里直抱屈:这都叫什么事啊!早知如此,刚才就该果断拒绝君冠楠的邀约!哪怕是回幽王府去,帮着施乘风那个家伙摆弄那些乱七八糟的草药,也要好过来这受这种精神上的摧残啊! 顾沛劝完后,见舫内气氛有些凝滞,便唤来了画舫上的歌姬,活跃气氛。 平心而论,要说起调节现场气氛这种事情,顾沛还真是挺擅长的。否则的话,君冠楠也不会在半道上遇见他,就生出邀他结伴同游的念头来。 君笙笛意兴索然的听着歌姬唱曲,若是往日她可能还会有几分兴趣,可这会,实在是被宝银影响了心情,连看他们两兄妹一眼都糟心得不行,起身想去外头透透气。 “笙笛,你做什么去?”君冠楠见自家妹妹起身便出声询问道。 “去外头吹吹风。” 君笙笛直言道,其实她很想说不想跟讨厌的人坐一起,晦气。 “嗯,注意着点,别掉下船去。”君冠楠交待道,自家妹妹出去透透气也好,别待会一言不合又与宝银公主给干起来,再不待见也得将今日给渡过去,心累。 ------ 宁安与皇甫子尤登上画舫之后,并没有进入船舱内部,而是选择在船头位置坐下。 皇甫子尤亲自煮起了茶水,而宁安则吩咐旁人寻来一把摇椅,毫不在意自身形象地懒散靠坐在上面,一边摆弄着手里边的折扇。 此刻阳光正好,微风不燥,茶壶中升腾起缕缕水雾,温暖和煦的阳光洒落在身上,清脆悦耳的流水声不绝于耳。 若能忽略偶尔飘来的阵阵琴声和喝彩声,此处着实是一个舒缓身心、尽享闲适的绝佳之所。 “三师兄,此处环境如何?想必甚合你心意!”宁安语气慵懒地询问道。 这时,画舫已逐渐远离河岸,尽管河面上仍有其他游船,但彼此间保持着一定距离,各自游玩,互不干扰,这般情景倒是颇为惬意。 “嗯,此地意境的确不凡,适宜放松。”皇甫子尤倒掉首泡茶汤后回应道。 “就是有些可惜啊,这画舫上除了你我就只有几个掌船的人了,实在是太过冷清、不够热闹啊!若是之前君景辰送给我的那位舞姬没有被君景行那厮要走, 我定然会让她在此献舞一曲,保准让你眼前一亮,那身段和那小眼神,可叫一个勾人心魂呀!我一女子看了都心动。”宁安一边叹息,一边暗自惋惜。 可她这位三师兄私下里喜静,刚登上船便将其他无关紧要之人统统赶下了船。 此刻,皇甫子尤正全神贯注地泡着茶,对于宁安的话语并未过多理睬。这小丫头片子,无论何时何地都是这般没个正经模样,也幸亏生作女儿身,否则以她这性子,怕是身后得紧跟着一大群需要她负责到底的人。 宁安侧身凝望着端坐在那里如行云流水般优雅泡茶的皇甫子尤,心中不禁感叹:这番仪态当真是美极了!而且,他整个人散发出的那种独特气质,竟让她隐约感受到似乎与师父的身影重叠。 “三师兄,为何我会在你身上看到了原本应属于师父的那种独有气质啊!”宁安心有所思地喃喃自语道。 “哦?师父身上应该是何种气质呢?”皇甫子尤闻听此言,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反问道。 “看尽世间百态,宛如不食人间烟火般清冷出尘的气质。”宁安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你看错了,你三师兄我还没修炼到那个程度。” 皇甫子尤否认道,他都能想像到这丫头下一句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那你可别炼了,够吓人的,师父他老人家现在还不老,我都焦虑了。”宁安叹气道,师父啊!她心中、眼中的不老男神啊,可是她有压力好! “呵呵~~~~,这种焦虑你应该过问一下大师兄和二师兄,他们感触更深。” 皇甫子尤难得跟宁安开玩笑道。 “哈哈哈~~~~~~” 宁安闻言不禁放声大笑起来,随后又紧接着说道:“三师兄,这腹黑我肯定是学的你,倘若日后你胆敢欺负我,我就告诉大师兄和二师兄,说你嘲笑他们。” “有吗?肯定是你理解错了。”皇甫子尤语气依旧温和,脸上带着宠溺的笑容,任由宁安胡闹嬉戏。 而后,将已泡好的茶水倒入杯中,并将其放置在他的对立面,温声道:“喝茶。” 第397章 不熟 “好咧,能得东耀二皇子亲自泡茶,实乃小女子毕生荣幸!” 俏皮地回应道,从摇椅上起身,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后,又顺手抓起一颗晶莹剔透的蜜饯丢进嘴中,津津有味地咀嚼起来。 边嚼还边吹捧道:“三师兄泡的茶就是好喝呀!” 皇甫子尤见状,忍俊不禁地笑骂道:“油嘴滑舌,就知道耍贫嘴,可别说是我们教的啊。” 面对皇甫子尤的责备,宁安却不以为意,反而振振有词地反驳道:“贫嘴?不存在!我自小就实诚,只会实话实说嘛,您别打击我幼小的心灵呀!” 说完,还故意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小心烫。”皇甫子尤摇头笑着提醒她,这丫头呀!无法评价~~~~ ------- “君宁安,君宁安~~~~~!!!” 宁安正坐摇椅上晃荡着嗑着瓜子,享受着这午后的时光,可有人就是不如她意呀,隔着老远都听到有声音在唤她。 “宣宣,唤你呢。”皇甫子尤本也拿着本书坐在那阅览,实在是这唤声太大,让他想忽略都不行。 “听到了,哎!谁让我那么受欢迎呢。”宁安自嘲道,而后不情不愿的起身往声音处望去。 君笙笛?她唤我做什么?我俩很熟?宁安看着在另一艘画舫上对着她挥手的君笙笛心里暗自嘀咕道,心里虽有疑惑,但她还是伸出手朝她挥了挥,示意自己听到了。 君笙笛不知跟那些开船的人交待了些什么,没过多久,原本距离较远的两艘画舫越来越近了。 “君笙笛,你在做什么!赶快让人将船开得离远一点,不然待会儿撞上来可就麻烦了!”宁安挥着手大声提醒道。要知道,这画舫体积庞大且十分笨重,如果不小心相撞,恐怕整艘船都会倾覆! 此刻,君笙笛却仿佛胸有成竹,她算好了距离,然后一脚踩在船边,猛地向前一跃,大声喊道:“君宁安,快拉住我!” 宁安见状,急忙伸手将她紧紧拉住。这小姑娘,真是胆大妄为,虽说有些轻功傍身,但看着也不咋样,如此远的着力点,她稍有不慎便会掉入河中。 终于,君笙笛成功落在了宁安所在的画舫之上,但仍心有余悸地拍着自己的胸口说道:“还好还好……” 而宁安同样也被她被吓得不轻,忍不住责备道:“君笙笛,你这是虎!你不怕掉河里啊!” 这丫头的胆量着实不小啊!竟敢从那么远的地方纵身跃过来。 “别那么大声,我来你这船上待会,就当你帮我一次了,以后你有事我再还你一次。”君笙笛完全一副自来熟的口吻回道。 “我俩熟吗?你干嘛要来我船上?还是你太胖?那艘船装不下你?”宁安一头雾水,她确定她跟君笙笛不熟,甚至之前俩人还相互掐过呢。 “你才胖呢!” 君笙笛一听炸毛了,下意识的就反驳道,她最讨厌别人说她胖了,这君宁安怎么这样?还当面说她。 “你不胖回你船上去啊,我俩关系不好,要打起来免得别人说我欺负你。”宁安没好气道。 “君宁安,你这就不厚道了啊,我刚刚都帮你骂过人了,这会我就只想在你船上待会,你赶我合适吗? 好歹我也是你堂姐,肯定是不能让那贱人骂了你去。” 君笙笛不爽道,刚刚她都帮君宁安骂过宝银了,君宁安这什么态度嘛。 宁安:~~~~~~ 什么情况?什么帮她骂人?还不厚道?跟她有关系吗?宁安一脸懵,怎么感觉两人不在一个频道上啊,完全是鸡同鸭讲,说的话是听明白了,可是不懂呀,这丫头说话怎么颠三倒四的? “噗呲”皇甫子尤先笑出声来了,他难得见宁安被人说得哑口无言,虽然他也没太听懂君笙笛话里的意思。 “二皇子,你在啊!” 君笙笛转身朝皇甫子尤走了过去,还不忘跟他打招呼。 “笙笛郡主。” 皇甫子尤温和的应道。 君笙笛半点也不客气的坐在了茶桌前,还不见外的将装蜜饯的盘子端在手里,放了几颗进嘴里,边吃边问道:“君宁安,为什么你们船上的蜜饯要好吃多了啊!” “有的吃你就吃,问那么多做什么?君笙笛,你来我这船上是躲谁来了?”宁安又在摇椅上瘫上了,君笙笛她刚说骂人了,应该是刚跟人杠上了,躲人呢。 “还不是因为你,刚你和二皇子上船时被宝银那泼妇看到了,说你缠着人东耀二皇子不放,不要脸,我听不过就给她骂了回去,说她满肚子的男盗女娼,思想龌龊; 差点打起来,我不耐烦待那,我哥又不让我走,看到你船离得不远,就只得往你这来了。” 君笙笛说起宝银那货还一肚子气愤,语气都自然而然的就拔高了。 “哈,我还得谢谢你?”宁安听她这么说终于理解她刚开始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了。 “不用谢,你待会下船时给我将这几盘蜜饯打包带走就好。” 君笙笛不客气道。 宁安差点又快被这货给噎住了,人家根本就听不懂好赖话,她多余暗讽了,皇甫子尤在一旁不出声瞧热闹,顺带着又泡起了茶,书是看不了了,这俩丫头太吵了。 “那船上还有谁?你怎么跟宝银混一块去了?”宁安不跟这脑子少根弦的丫头计较,跟她说话只适合打直球。 “君宁安,我父王说你机智过人、聪慧灵敏,脑子比我好使多了!现在情况紧急,你一定要帮我想个办法呀,救我跟我哥一命啊!”君笙笛思维很跳跃,宁安问她为什么跟宝银在一起,可她却回要宁安救命。 宁安:这是一命吗?她跟她哥不是两命?哎,思想又开小差了,被这孩子给闹的,此刻同情自己一秒。 “还能不能聊了?不能你就回你船上去?我俩同样的身份,年纪上还比你小呢,你让我救什么命?”宁安有些摸不准这孩子的脑回路了,什么跟什么嘛! 第398章 孤勇 “君宁安,我要燕王叔做我父王,你分我一半了行,燕王叔都能给你当众拒婚,可我父王却要让我嫁去北疆, 我要是不嫁,我哥就得娶宝银那个心思歹毒的泼妇,那就是条逮人就咬的疯狗啊!你说我父王他为什么就不能跟燕王叔一样拒婚?呜呜呜~~~” 君笙笛说起这个是真伤心了,竟当着宁安和皇甫子尤的面哭出来了。 “你哭什么?搞得好像我欺负了你一样,我父王拒婚是因为我有婚约,咱俩能一样吗?”宁安听君笙笛这么说大概猜出来什么缘由了; 这几日她虽没过多关注褚国的联姻意向,但听君笙笛这么说,明了南陵皇估计是将与北疆联姻的人选安在睿王府了,不然睿王不会有此番举动,毕竟南陵皇他自己已经没有适婚的儿子了,只能打这些宗亲的主意了,而君冠楠和君笙笛就成了那俩倒霉孩子。 “我不想嫁啊!我哥也不想娶,呜呜~~~~” 君笙笛哭得可伤心了,让宁安有种这丫头在向她诉委屈的错觉,可她俩是真不熟啊! “停停停!!!你哭得我脑仁疼。”宁安听君笙笛的哭声越来越大,有些受不了了,直接叫停,她这是招谁惹谁了,本来想着过个悠闲的下午,都让这货给破坏了。 “君宁安,我不哭了,你帮帮我跟我哥,只要你这次帮了我,以后我为你马什么瞻首。”君笙笛抽噎着说道,满脸期待的看着宁安。 本来她是不指望君宁安的,可是她观君宁安谁都不怕,大殿上不论是南陵或别国的权贵,她得罪起来都不带犹豫的,问题是别人还不能拿她怎么样。 此外,还有皇伯父在太和殿上如此明显的偏袒,再加上她哥哥前段时间多次嘱咐她不能招惹君宁安,她父亲又说君宁安聪慧,想到北疆一事她无处倾诉委屈。今日遇到君宁安,便将希望寄托于她身上,且越想越觉得唯有君宁安能助她。 宁安抚额,君笙笛这孩子是真的没有一点皇室子孙的觉悟啊,睿王夫妇这些年是怎么教的?一没心机,二没学识,情商智商都不在线,喜好全靠她那番性子里自带的孤勇,闹心啊! 若是她在都城还好,只要她做的事不太出格,睿王都会给她善后,可若要嫁北疆去,不得被吃得骨头都不剩啊! 这会连皇甫子尤都忍不住眼角抽了抽,这南陵皇室都这样养孩子的?一哭二闹?不过这衷心算是表对地方了。 “马首是瞻,姐姐!”宁安翻了个白眼道。 “管它什么瞻,反正我以后都听你的。” 君笙笛坚定道。 “听我的?你能干吗?让你去烧杀抢掠?还是打家劫舍?或是强抢民男?你敢吗”宁安见她那小样,忍不住调侃道。 君笙笛听到宁安的话后,眼睛瞪得浑圆,满脸惊愕之色!脱口而出道:“打家劫舍、烧杀抢掠这事我可能干不来,但是强抢民男你放心,你若是看上谁,你跟我说,那些已成婚的你放过他们,未婚的我可以给你去试试。” 宁安都没想过她会这样回,脑子有些短路:“~~~~~~” 却见君笙笛脸上有些许挣扎,最后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接着道:“实在找不到合适的,我就去烟波楼给你买,保准给你挑好看又听话的,行吗?” 说完这些话,君笙笛心中还在暗自思忖:不是!君宁安这么猛的吗?竟然还强抢民男?她居然会喜欢这样的方式?想到这里,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朝着皇甫子尤身上转了一圈,那点心思全都写脸上了。 “哈哈哈~~~~~”宁安被君笙笛的话逗得捧腹大笑,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这虎妞可真敢啊! “噗呲~~~” 皇甫子尤同样被君笙笛这般豪放不羁的言辞吓得失态,刚刚喝下口的茶水全部喷洒而出。好在他及时将头偏向一侧,否则非得溅到君笙笛一身不可。 “我说错什么了吗?” 君笙笛不解的看着他俩,有这么好笑? “没错没错,继续保持~~~哈哈哈~~~”宁安还没乐完,摇椅随着她的大笑一晃一晃的,相当应景,她此刻深觉以后若是无聊了,倒是可以跟这孩子混一块耍宝,乐子肯定多,只可惜过不了多久他们一家要回燕蜀了。 “别笑了,君宁安,你还没帮我出主意呢!” 君笙笛根本就没觉得自己说的话有多么惊人,她觉得相比君宁安,自己已经很好了,至少她从来没想过去干打家劫舍、烧杀抢掠这样的恶事。 “好啦好啦,我不笑了。”君宁安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声,然后反问君笙笛道:“那你自己是不是有什么打算呢?现在是什么个情况?” 君笙笛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皇甫子尤,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纠结。她不知道是否应该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宁安,毕竟还有外人在场。 似乎察觉到了君笙笛的顾虑,宁安连忙安慰道:“不用管他,他明天就要离开都城了,可没闲心管你这闲事。” 听到这话,君笙笛心里顿时轻松了不少,直说道:“其实这次与北疆联姻的人选,原本皇伯父选定的是君佳阳和君冰研。我也不知道皇后和善郡王妃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最后竟然变成了我们睿王府。” 说到这里,君笙笛的眉头语气里带着痛恨,平日里她与君佳阳和君冰研这两人关系挺好的,皇后和善郡王妃也对她也挺和善的,没想到关键时刻竟阴他们睿王府,真真小人行径。 “你怎么知道的?”宁安接着问道。 “我偷听了我哥和我爹的谈话,他们都不知道我已经知晓了。” 君笙笛也不瞒着了,反正此刻她觉得君宁安比君佳阳和君冰研那俩好多了,至少没那么虚假,昨日那俩人还在装模作样的装不知道,两虚伪的小人。 “然后呢?”宁安再问道。 “当然是想办法将北疆的婚事还给她俩啊!人我都找好了。” 君笙笛理所当然道。 第399章 静静 “人都找好了,你还让我给你出什么主意?”宁安无语道。 “这不是心里没底,看看你有没有更好的方法嘛,你脑子要比我好使,胆子也比我大,要是能帮我成算会大些。” 君笙笛这会脑子转得挺快,想得挺美。 “说说!你准备怎么办。”宁安说完后就在一旁听她述说。 “我本来准备今日跟吉达和宝银处好关系,再约君佳阳和君冰研一起出游,中间再让人弄出点什么意外,再给他们来个英雄救美什么的,这样我就不用嫁北疆去了,可一见到宝银那糟心玩意我就忍不住冒火。” 君笙笛边说边气道。 “你安排的人靠不靠谱哦!”宁安忍不住怀疑道,实在是君笙笛这脑子她不看好。 “那下药?”君笙笛不确定问道。 “别,你别打这主意,说不好你哥都已经有了应对之策,你别轻举妄动。”宁安劝道; 不是她打击君笙笛,实在是她能力与脑子不匹敌,稍有不慎反而可能会弄巧成拙,根据宁安对君冠楠的了解,他应该不会轻易让君笙笛远嫁到北疆去的,最多也就是牺牲自己迎娶宝银罢了。 “嘁,我看不像。” 君笙笛不信,而后接着道:“要么我先试试?说不好就成了。” “姐,大姐,你可千万别胡来呀!即使没有北疆这一出,还有大漠、北蒙、南疆这些国家呢!你要是嫁不成吉达,其他诸国联姻的对象也肯定会从你们这些宗室子女中间挑选的。 到时候你还是会想不开,再弄出点什么被人抓了把柄,不仅你自己倒霉,连整个睿王府都要跟着你遭殃!” 宁安心有余悸地吓唬着她,因为她心里非常清楚,君笙笛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本事去算计别人,而且她所有的心思都清清楚楚地写在脸上; 如果想要耍什么阴谋诡计,恐怕只会被别人狠狠地踩在脚下践踏,到时候闹出大笑话来,丢的可是整个南陵的脸啊! “君宁安,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能怎么办?我不管,你必须得帮我,我不要远嫁,也绝对不能让我哥迎娶宝银那个疯婆子! 无论是打家劫舍还是烧杀抢掠,只要你说,我就去做!大不了到时候出事了就全部推到你头上,反正皇伯父最偏爱你了,燕王叔也会想办法给你解决的。 只要你敢说,我就去干,反正皇伯父偏疼你,到时候出了事我就推你身上。” 君笙笛被宁安的话吓到了,索性开始破罐子破摔。 “我有病,要死了!”宁安一脸生无可恋的躺在摇椅上仰天长叹,心里无比后悔:叫你贫,这下可好,又招惹来一麻烦。她似乎和傻子特别有缘份。 “啊!二皇子,君宁安发病了,你快给瞧瞧啊!” 君笙笛听宁安这么说,倒是有几分着急了,竟伸手去拉扯皇甫子尤。 “笙笛郡主,你松开,她没事,间歇性的脑子错乱,需要休息而已。” 皇甫子尤听这俩丫头在他面前胡侃半晌,他虽不出声,可好几次脸都抽了,刷新了他以往的认知了。 “君宁安,你没事!你还有这病呢?之前听闻不是说先天不足吗?” 听到皇甫子尤如此言语,君笙笛急忙松开抓着皇甫子尤衣袖的手,快步走向宁安身边; 弯腰伸手探向宁安的额头,心中暗自思忖:间歇性脑子错乱究竟是种什么病呢?听起来似乎还挺严重似的。 “哥,找块豆腐来!”宁安睨了一眼皇甫子尤道,她肯定这丫头是只长了左脑没长右脑。 “找豆腐做什么?你饿了?” 君笙笛一脸狐疑地问道。 皇甫子尤这会是真笑抽了,哈哈大笑的那种,甚至连憋气都难以做到,心底再次叹道:这孩子究竟是怎么养的?这操心得操一辈子! “没事,让我静静,我要静静。” 面对眼前君笙笛真切而焦急的目光,宁安心生无奈,实在无力再对其进行吐槽。 想来也是,君景辰与君笙笛二人在京城的名声之所以如此不堪,是真的跟智商挂勾了,也难怪他俩闹这么多年都没被皇伯父特别针对过,相反还相当纵容,原因不就摆这了么? \"哦,那我不说话了。\" 君笙笛立刻闭上嘴巴,但还是会时不时地看向宁安,心中满是不安和疑虑。她很想跟宁安说些什么,却又害怕打扰到她。 “放心,有姐在,你不愿就远嫁不了。” 似乎察觉到了君笙笛内心的担忧,良心发现的宁安得需要给这孩子吃颗定心丸;罢了,就君笙笛这智商,护她一次,当给自己积德了。 听到宁安的这番话后,君笙笛脸上绽放出如今天这灿烂阳光般的笑容,令人感到格外舒适。 直到此刻,宁安才猛然意识到,原来自己对于那些心思单纯之人毫无抵抗力,往往容易心软并为之动容。 她轻轻合上双眼,将手中的折扇展开覆盖在脸上,伴随着摇椅摇晃的节奏逐渐放空自己,渐渐进入一种昏沉欲睡的状态。 \"笙笛,君笙笛~~~\"没过多久,从河面上传过来君冠楠呼喊妹妹的声音。起初,君笙笛并未作声回应,还以为宁安已经熟睡过去,生怕惊醒了她。 \"君笙笛,你哥哥叫你呢!\"宁安提醒道。 “嗯,听到了,不是怕吵醒你么?怎么样?休息好了没?” 君笙笛回道。 “没事,你赶紧应他。” 宁安一边说着,一边从摇椅上站起身来,随着君笙笛来到了船舷旁; 而皇甫子尤却依旧稳稳当当地坐在茶桌前,手中翻动着书页,宛如周围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毫不相干似的,唯有不时从河面上拂过的微风轻轻撩动他的发丝,给人一种超凡脱俗之感,愈发地像极了莫问。 君笙笛正在回应着远处的君冠楠,远远眺望过去,可以发现那艘精致华丽的画舫之上似乎又多出了不少身影。 宁安心生疑惑,转头询问身旁的君笙笛:“你将君佳阳和君冰妍邀出来了吗?” 第400章 合谋 “没有啊!我都还没跟吉达和宝银搞好关系,约她们做什么?” 君笙笛连忙回答道。 “那怎么那船上那么多人?你看,她俩不也在吗” 宁安满心狐疑地道; 她的目光穿越层层水雾,不仅仅望见了九公主和君冰研的身影,更瞥见了太子、七皇子等人,就连来自南疆、北疆、北蒙以及大漠等地的众多贵宾们竟然也全都聚集在对面那艘画舫之上。 “不对啊,我过来的时候船上就只有吉达和宝银俩兄妹,还有我哥和宿遇,半路就邀了一个顾沛啊!这多出来的人什么时候上去的啊?” 君笙笛皱起眉头,满脸都是疑惑不解之色。 宁安心底暗暗翻了个白眼:你问谁呢?我怎么会知道。 她一边想着,一边目光扫过那一船的人,突然间灵机一动,眼珠子提溜一转,心中顿时有了计较。 如果是熟悉她的人在场,看到她这个样子,肯定会猜到她这小丫头片子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了,估计接下来又有人要倒霉咯。 “君笙笛,你哥会水吗?”宁安开口问道。 “不太会。” 君笙笛老实地回答道。 “不太会是什么意思?遇到危险的时候他能自救吗?”宁安追问道。 “呃……就是勉强能够扑腾几下,保证自己不沉下去那种程度。”君笙笛想了想,如此说道。 “那要是对面船翻了,船上的人全掉水里,是不是会有英雄救美的戏码发生?到时候只要你哥不救人,就不会被人赖上,对么?”宁安有点点小兴奋道; 她觉得这简直就是一个绝佳的机会!既然都在,正好一网打尽,如此一来,南陵与褚国的这场联姻不就都完解决了么?救谁就娶谁,多好。 “什么意思?”君笙笛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兴奋和期待。 “就是你想的那意思,只要人都掉水里了,英雄救美不就要上演?不过你哥若是蠢得去救人,那可就得娶了啊!” 宁安毫不掩饰地解释道。 “我哥救不了人,不过船上还有别人啊,像宿遇、顾沛他们,要是被缠上了怎么办?” 君笙笛担忧地问道。 “有八百个心眼子的人肯定不会干这事,若是真干了只能怪他们命好呗。”宁安调笑道。 “那~就这样~~~干?” 君笙笛满脸兴奋,一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样子。 “那船上有备了救水的人么?你别骗我!到时候若淹死了人我俩都吃不完兜着走。”宁安与君笙笛确认道。 “有有有,都会备的,这种大的画舫上肯定备了会水的人来以防万一的。” 君笙笛经常在外头乘船游玩,对船上的情况相对较为熟悉。 “你也不是纯傻白甜嘛!干坏事这般兴奋。”宁安戏谑道。 “这不是你的办法最有效嘛,只是要怎么弄翻那船啊!” 君笙笛苦恼道。 “还能怎么办?直接撞过去呗!难不成还指望凭你的意念就能让它翻船吗?”宁安没好气地反驳道。 “用这条船撞上去?” 君笙笛反过来确认。 “嗯,就是用这艘船去撞,这事只能你知、我知皇甫子尤知啊!还算上你哥,你们绝对不能泄露出去是我们故意的哈,不然咱俩到时候恐怕得成为都城权贵的眼中钉肉中刺啊! 我倒是不怕,反正不日就回燕蜀了,可你和你哥得在都城待一辈子呢,再说主意是你让我给你想的。”宁安警告道,她自己是真不担心,主要还是担心这妮子嘴不严,到时候连累他们自己。 “放心,打死也不说。” 君笙笛知道轻重,还很讲义气。 “你会水的!”宁安问一脸郑重的君笙笛。 “会,放心,待会船翻了我拉着你。” 君笙笛点头道。 “不用,你管好你自己就行。”宁安没把握在这河中央用轻功带君笙笛,只得委屈她自己也装装样子泡水里了。 宁安点了点头,而后一脸谄媚的走向皇甫子尤:“哥,亲哥,我俩刚说的话你听到了!帮个忙呗,你离开前咱干票大的?” “以前干坏事让我给你望风就不说了,现在是要我给你动手了?” 皇甫子尤好暇以整的看着这个使坏的小师妹道。 “这不是我对这船的结构不太了解么?我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它失控,你教教我呗,下次我就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宁安厚着脸皮道。 “二皇子,要么你教我也行,我自己动手,绝不连累你们。” 君笙笛连连出声道,生怕皇甫子尤不帮忙,谁让这船只有东耀二皇子懂呢。 “哥,这是做好事啊!为了促成一段段美好姻缘,您就搭把手嘛!嗯嗯~~~~” 宁安摆出一副撒娇卖萌的模样,准备施展她的缠人神功。 “一柱香后船就失控,你俩自己注意着些。” 皇甫子尤一脸无奈地站起身来,他心里清楚,如果自己不答应,恐怕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清静了。 “谢谢亲哥!你最好了!哥~~~~~” 宁安原本还想着要继续纠缠一会儿,脑海中甚至已经准备好了一箩筐的说辞,却没料到三师兄如此通情达理,竟然这么快就点头应允了; 于是她开心得像个孩子一样,对着皇甫子尤的背影阿谀奉承不已,若是花倚舟看到,肯定会笑她就差条尾巴了。 “君宁安,你俩到底什么关系啊!二皇子怎么对你怎么比我哥对我都好啊!” 君笙笛同样感到十分惊讶,她万万没有想到皇甫子尤会如此爽快地答应下来。 这位东耀的二皇子虽看上去温和谦逊,笑容可掬,但这般人物往往最是难以通融,这点眼力她还是有的。 只是他对君宁安却是好到毫无底线,尽管君笙笛的头脑算不上聪慧过人,但仅从眼前所见,便能察觉出两人之间的关系非同寻常。 只是单看表面,似乎又并不像是恋人那般亲密。 “没听到我唤他哥吗?做哥的能对自家妹子不好?”宁安一脸随意地回应道。 “燕王叔外头有人了?”这是君笙笛的第一反应,君宁安叫皇甫子尤亲哥,那不就是燕王叔的儿子吗?难不成燕王叔年轻时候的风流债?因为怕燕王妃生气所以没相认? 第401章 撞船 “君笙笛,你脑子有坑!”宁安气结,她此刻感觉自己心脏也不太好了。 而此时的君笙笛根本就没有在听宁安说话,完全沉浸在自己的遐想之中无法自拔,嘴里还喃喃自语着:“燕王叔的胆子也太大了,竟然绿了东耀老皇帝。” “你闭嘴,君笙笛,我怕我忍不住抽你。”宁安再次深觉君笙笛脑子有病,但凡正常人都不可能误会至此; 也不看看皇甫子尤多大了?而皇甫子尤生母是东耀国母,燕王就算有那个贼心,也不可能跨越过千山万水去招惹东耀的老皇帝,这不是找死吗?君笙笛这孩子的脑袋真是被门夹过了,思维如此奇葩。 “哦哦,这事你放心,我一定不会透露出去半分的。” 君笙笛心中暗自得意,仿佛发现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大秘密,一脸严肃认真地向宁安做出承诺。 “我谢你全家!君笙笛,不是你想的那样,皇甫子尤不是我爹的儿子。”宁安咬牙说完后甚至都懒得搭理她了,终于理解某些人那种无力的沉默了。 “啊!”君笙笛一脸懵,她猜错了? “啊个屁,再出声我扇你。”宁安吼完后将君笙笛给吓住了,不再说话。 没多久,皇甫子尤泰然自若的从船舱内走了出来,见宁安那种有气无力的模样很是不解,但并未开口多问,只是淡淡地问道:“待会可要我带你?” “要。”宁安点头应道,她实在不想浸泡在水中,待会儿上岸后浑身湿漉漉的肯定会非常不舒服;当然,也不欲在这么多人面前展露自己会轻功的事实。 随着两艘船之间的距离逐渐缩短,原本平静无波的河面开始泛起层层涟漪,仿佛预示着一场人为的意外即将发生。 终于,在大约一柱香燃烧殆尽之际,这艘被做过手脚的船只突然失去控制,犹如脱缰野马般冲向前方。 站在船头的三人心如明镜,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紧接着,就在众人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之前,两艘船轰然相撞!一船侧翻,一船破损严重,摇摇欲坠。 刹那间,震耳欲聋的惊叫声、落水声和哭闹声响彻整个河面,仿佛要将天地都撕裂开来。 然而,与另一艘船上惊慌失措之人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宁安和皇甫子尤的眼神中竟然都毫无波澜,他们静立原地,默默凝视着眼前正缓缓下沉的船只,毫无动作。 至于君笙笛,晃荡了几下后则显得有些紧张,但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恐惧之情。她深吸一口气,再次向宁安问道:“君宁安,你真不用我带?我水性很好,带你真的没有问题。” “不用,我不想泡水里,二皇子会用轻功带我。”宁安摇了摇头淡定道。 “不是!君宁安,你这么不讲义气的吗?我原本还以为……还……”君笙笛的话语尚未说完,便被宁安硬生生地打断了。 “以为什么?以为我怕自己拖累你?还是以为会跟你一起跳进河里?” 宁安轻挑眉毛,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反问道。 而后她又调皮地耸了耸肩,故意调侃道:“太不好意思了,让你失望了,你以为错了。” 话音刚落,宁安甚至还对着君笙笛展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甜美微笑来,一点不好意思的样子都不装了,就这会,让君笙笛瞬间产生了一种被抛弃的失落感。 当宁安注意到君笙笛那副仿佛遭受沉重打击般的模样时,她不禁轻声笑了起来,并好心提醒道:“行啦,别再摆出那种怀疑人生的表情了,赶快往左边跳下去!不然等会儿船往右侧翻倒过来,小心被压住哦。” 君笙笛此时确实也没时间由着她伤春悲秋了,于是,她咬咬牙,纵身一跃,主动跳入了河中。谁让自己轻功不行呢,还是泡水里来得实际。 由于河中的两艘船突然发生碰撞,原本平静的河面掀起了不小的波澜。附近距离较近的其他船只见状,纷纷停下来观望,待看清情况后,纷纷靠近救人。 就在船即将完全倾覆之际,皇甫子尤施展轻功,一把拉住身旁的宁安,身形如飞鸟般朝着最近的一艘游船急速飞驰而去。眨眼之间,两人已稳稳当当降落在那艘船上。 \"见过二皇子、宁安郡主!\" 皇甫子尤刚刚落地站稳,一名男子立刻迎上前躬身行礼。此人身材高大挺拔,气宇轩昂; 其左侧站着一位绾了秀发的年轻少妇,手中正牵着一个大约两岁模样的可爱小女童;他们身后还紧跟着一群年轻男女,但宁安仅仅认得其中的韩凝雪,彼此间也并不熟悉。 至于这位带头的男子,宁安曾在雍城关与之打过照面。 \"抱歉!我们乘坐的画舫失去控制导致翻船,要叨扰褚位片刻了。\" 宁安言辞恳切地道谢,皇甫子尤则在旁边微微颔首,表示歉意。 “郡主言重了,您与二皇子能亲临此地,实乃我等荣幸至极之事。快快请进船舱内稍作歇息,饮一杯清茶。” 殷玮海态度谦逊而恭谨地邀请着宁安和皇甫子尤进入舱内。 然而,宁安却摆了摆手,表示拒绝道:“不必麻烦了,我们就在这里看看即可,救人要紧,总不能妨碍了你们救人。” 接着,宁安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开口问道:“我以前见过你,请问阁下如何称呼?” 听到询问,殷玮海连忙躬身回答:“回郡主的话,下臣名叫殷玮海。”他语气中的敬畏之意溢于言表,至于心底是真敬还是假敬就不得而知了。 这时,宁安脑海中猛地浮现出一个人名——殷羲瑶。她立刻想起来眼前此人究竟是谁,不禁脱口而出:“殷玮海?羽澈的大舅子?”言语间透露出一丝惊讶之色。 殷玮海微微颔首,证实了宁安的猜测,紧接着补充说道:“没错,郡主好记性。这位便是在下的妹妹羲瑶,亦是羽澈的妻子。”说罢,他顺便将身旁那位年轻妇人也一同介绍给了宁安认识。 第402章 未泱 “哦,那真是巧了,羽六夫人,有礼了。”宁安微微欠身施礼道, 她完全没有预料到竟然会在这样的情境之下与殷羲瑶相遇。 殷羲瑶眼见此景,急忙还礼。她也没想到这位传闻中的宁安郡主会对自己会如此客气,一时有些不理解。 此刻,宁安心生好奇,仔细端详起殷羲瑶来。毕竟,这位存在于小叔叔口中的小婶婶,她还是初次得见。 只见殷羲瑶面容姣好,气质温婉娴静。不过宁安的目光仅仅在殷羲瑶身上稍作停留,便被殷羲瑶手中牵着的小女孩所吸引。 宁安缓缓蹲下身去,声音轻柔地问道:“你就是未泱?”小女孩似乎有些腼腆,但又对宁安充满了好奇。她用那稚嫩而可爱的童音,嗲声嗲气地回答道:“嗯,我是未泱。” “我能抱抱你吗?”宁安歪着头,满脸笑容,十分亲切地询问小女孩。 对于羽家其他的孩子,宁安或许并不在意,但眼前这个可是小叔叔的女儿啊!不知为何,触到未泱的那双圆溜溜带着好奇的的眼睛时,宁安心中便涌起一股想要抱抱她的冲动。 小女孩显然对这个突如其来的要求有些困惑和害羞。她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怯意,望向自己的母亲。 “可以吗?六夫人。”宁安则满含期待地看着殷羲瑶,等待着她的答复。 殷羲瑶完全没有预料到宁安竟然想要抱抱自己的女儿。在宁安打量她时,她也在暗中默默地观察着宁安。 她第一次留意到“君宁安”这个名字,还是在自己婚礼的那一天。就在那个特殊的时刻,羽澈递给了她一只由红珊瑚制成的镯子,并告诉她这是燕王府宁安郡主送来的贺礼。 不仅如此,还有一串红珊瑚手串佩戴在她丈夫的手腕上,与那只镯子恰好相配成对。这样独特而珍贵的礼物立刻引起了不少人的艳羡之情,甚至那里面还有自己身为太师的父亲。 毕竟,红珊瑚极为稀有且价值高昂,一般人根本舍不得将其用于制作首饰。可这位宁安郡主却毫不吝啬地拿出来打造饰品并赠予他们,可以看出她绝对是是用了心的。 收到这份贺礼时她内心是有些不安的,总觉得太过贵重,可羽澈却告知她收着就好,她也就没多想了。 第二次关注君宁安就是前段时间她回了都城。 犹记得自家大哥那年从南疆归来之后,他好意地提醒自己:羽澈与外边一女子间或许存在着一些微妙的关系。 其实,她当时本欲前往雍城关一探究竟,但那时的她刚刚生产完不久,身体状况实在不佳,无法成行。 此外,还有人在她面前绘声绘色地描述着羽澈和一陌生女子之间的关系何等亲密无间,甚至一同前往纳也镇参与七巧节,并在众目睽睽之下接受了她献上的鲜花。这些言语让她不禁心生猜忌,难以平静。 内心充满嫉妒和不安的情绪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终于按捺不住,曾在家书中委婉地询问过羽澈关于此事。 而羽澈则宽慰她不必胡思乱想,表示那就是个看着长大的孩子而已。只是,这件事情始终萦绕在她心间,挥之不去,令她倍感不适。 直到得知君宁安已经抵达都城,有人告诉她,那个在纳也镇跟羽澈关系密切的陌生女子就是燕王府的宁安郡主,那时她听到这个消息后是想过要不要有所动作的。 只是还未付诸行动,就在自家大哥那里得知,君宁安已定下婚约,前且当众表示人是她自己挑的,她心中那股郁闷之情才稍稍得到舒缓。 前几日,正值圣上寿诞之际,盛宴之上,人头攒动,热闹非凡。而她,则站在人群之中,远远地瞥见了那个传闻中的宁安郡主。然而由于距离甚远,她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无法看清其真实面容。 当时,君宁安在筵席之上公然拒绝别国婚事,并在宴会前夕掌掴九公主之事引起轩然大波。这些举动以及以往种种流言蜚语,使得她不禁对这位宁安郡主产生了一些偏见,认为她或许真如传闻所说,是个难以相与且胆大任性之人。 但就是她那番表现,让自己霎时豁然开朗,这样一个人,如若她有意羽澈,当时肯定就没自己什么事了。 令自己万万没有料到的是,这位宁安郡主初次见到自家闺女时竟会如此亲切友善,甚至主动开口表示想要抱抱她。 此刻,她用那纯净无暇、满含期待的眼神征得着自己的同意,丝毫不见外界传闻中的飞扬跋扈之态,反倒透出些许俏皮与可爱来——没错,就是可爱。 殷羲瑶见状,也情不自禁地蹲下身来,不再顾及所谓的礼节规范,轻声细语地对着自己的女儿说:“小泱,郡主很喜欢你呢,让她抱抱好不好呀?” 羽未泱先是望向母亲,然后又转头看向宁安,最后慢慢伸出了那双胖乎乎的小手。宁安则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臂,将这个小女孩轻轻抱起,接着在她粉嫩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口。 被抱着的小孩子实在太过惹人怜爱,软绵绵的仿佛能掐出水来一般。 在场的众人目睹此景后皆惊愕不已,要知道眼前之人可是君宁安啊!那个来自燕蜀、脾气暴躁且性格刁钻难缠的宁安郡主啊!她居然会喜欢小孩? 实在让人难以理解,可又不得不消化这个事实,至少眼前看上去她是喜欢的。 “褚位都忙去!无需理会我与二皇子。” 宁安实在不喜欢被一大群人簇拥着,她只想跟小未泱待会。 于是她等人都退开后,满心欢喜地逗着小未泱玩了会后,有些不舍的将其交还于殷羲瑶,找了个不碍事的地方坐了下来。 皇甫子尤跟着落座后,全然不顾四周嘈杂的环境,继续翻阅起那本尚未读完的书。其余人见状,亦不再上前打扰。 宁安觉着有些无聊,但也不想去与那些不认识的人凑一堆,托着腮偶尔凝视着远处正在殷羲瑶身旁撒娇的小姑娘,心中不禁慨叹时光荏苒如白驹过隙般匆匆流逝。 第403章 当年 遥想当年,自己跟随羽凡一同前往雍城关时,年纪其实并不比眼前这小未泱年长太多。 至今仍清晰记得初次见到羽澈时,自己佯装出楚楚可怜之态央求他抱她,结果当场把他惊得呆立原地、茫然失措,但最后终究还是小心翼翼地抱起了自己。 只不过需要稍稍忽视一下彼时他那略显生硬别扭的抱姿罢了。谁又能料到,时隔多年以后,羽澈竟然也拥有了如此软糯可爱的女儿呢?真好! 就是亏了她哥羽凡了,不知他何时能娶妻生子?年纪也一大把了,这次回燕蜀后她要去找他聊聊,或许有新情况也说不定,毕竟之前玉婶曾经透露过,经过她的一番旁敲侧击,她哥好像有那么点意向,说不好她快有嫂子了,亲嫂子。 想着想着,宁安脸上露出了几分姨母笑,皇甫子尤看着她在这环境下还能神游,不禁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会,殷羲瑶正在不远逗弄着自己的女儿,眼神却不经意间掠过了宁安沐浴在阳光下的侧脸,突然之间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错觉, 仿佛觉得宁安郡主的侧脸给她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但又实在想不起究竟曾在哪里见过。 就在此时,小未泱唤了她一声,将她的思绪拉回到现实之中。她自嘲般地笑了笑,心想大概是刚才被阳光晃了眼,自己与宁安郡主不过才见过两面而已,怎么可能会有熟悉的感觉呢?一定是自己看花眼了。 不多时,已经有人陆陆续续的被救上了船,一时间船上一片混乱嘈杂之象,待宁安看到君笙笛安然无恙,再确认无人溺水而亡后,方与皇甫子尤一同登上了一艘小船,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至于翻船后所引发的后续影响,则可谓是几家欢喜几家愁了。此番意外不仅让一些本就有意联姻者不得不顺水推舟、应下亲事;亦令部分原本无意者陷入进退两难之地。 毕竟事已至此,无论情愿与否,都需面对现实,他们这些人一起同游不就是打的这个主意么? 而宁安之所以选择撞击船只,其实并非单纯出于对君笙笛的维护,她更多地是考虑到南陵与褚国联姻一事能够尽快敲定落实; 如此一来,这些使臣们便能迅速启程离开南陵。实际上,她心中还隐隐担忧着穆则帕尔会再次对自己动心思。 虽说并不惧怕对方查探真相,但总归会带来不少麻烦。况且若因查她再牵扯出她曾在大漠边境运送殒铁回国一事,终究不妥,拔出萝卜带出泥的道理她懂; 所以,保持低调、闷声发大财还是有必要的,她不想被关注,燕蜀也不想。 -----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房间内,但宁安却依然沉浸在梦乡之中。巳时已过,她依旧没有起身的迹象。 燕王妃心急如焚地前来探望,多次进入房间查看宁安的状况。经过仔细观察,她发现宁安只是因为宿醉而沉睡,并无大碍。 于是,燕王妃让下人送来一碗醒酒汤,希望能帮助宁安尽快恢复清醒。然而,宁安似乎睡得很沉,对周围的一切毫无察觉。 燕王妃不禁心生忧虑,暗自琢磨着等宁安醒来之后一定要好好与她谈一谈。虽然家中并不限制宁安的自由,但一个女孩子如此频繁地喝醉实在不妥。毕竟,饮酒过量不仅伤身,而且容易引发一些不良后果。 正当燕王妃思考之际,文嬷嬷来禀睿王府小郡君笙笛求见,燕王妃心生疑惑,笙笛这丫头过来作什么?不过自家侄女上门,她也不能不见,吩咐阿紫将醒酒汤喂给宁安后就去了前厅。 “笙笛见过燕王婶!”君笙笛向燕王妃行了一个标准的晚辈礼。她的动作优雅大方,显示出良好的教养和礼仪。如若忽略那些传言,谁能想到君笙笛也有如此端庄的时候呢? 燕王妃见状,连忙微笑着回应道:“哎呀,不必如此多礼,快些坐下。笙笛啊,此番前来,莫非是有何事要与王婶商量不成?” 说罢,燕王妃吩咐下人端来了一碟精致的糕点和几盘蜜饯。糕点是宁安姐弟俩这些日子折腾出来的茶花糕。 君笙笛谢过之后,便开门见山地说道:“燕王婶,其实也没什么要紧事。我今日是来寻宁安玩的,她人呢?” 听到这话,燕王妃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自家女儿何时与笙笛这丫头走得这般近了?她怎么对此毫不知情? 不过她脸上还是挂着和蔼可亲的笑容回答道:“这样啊!可宁安那孩子此刻尚未起身呢。你且稍等片刻,先品尝一些点心。这些味道还不错。” “还未起床?”君笙笛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之色。这都什么时辰了,君宁安还不起?睡傻了! 接着,她又颇感好奇地拿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本想着略微尝一口即可,但出乎意料的是,这糕点入口即化,香甜可口,令人回味无穷。 于是乎,君笙笛忍不住赞叹道:“燕王婶,贵府的厨子真是好手艺啊!这点心太美味了。”言语之中流露出对美食的喜爱之情。 随后,君笙笛陪着燕王妃在厅里闲聊上了,许久后君笙笛提出去宁安院子里等,燕王妃见这丫头等了这么久还紧持要见宁安,便让文嬷嬷领着她去了宁安院子里了,堂姐妹多处处也好,宁安往后回了燕蜀可能就见不着了。 君笙笛在宁安院中稍作停留,便开始催促阿紫去叫醒宁安:\"阿紫,君宁安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睡醒啊!都已经到午时了,她还赖床不起,你赶紧去把她叫起来。\" 面对君笙笛的要求,阿紫面露难色,连忙推辞道:\"笙笛郡主,实在抱歉,我家小姐一旦睡眠不足,脾气就会变得十分暴躁,甚至可能会动手打人。奴婢实在不敢贸然去叫醒她。\" 阿紫心里也纳闷,这位睿王府的笙笛郡主为何一进门就如此不客气地指挥自己去唤小姐啊?她清楚地记得,自家小姐和这位笙笛郡主并不是特别熟悉。 第404章 上门 “那你让开,本郡主亲自去唤醒她便是!平日里也不见她脾气有多好嘛!”君笙笛一边嘀嘀咕咕地抱怨着,一边慢悠悠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似乎想要迈步走进宁安的寝房。然而,阿紫却迅速移步到门前,拦住了君笙笛的去路。 “笙笛郡主,请恕奴婢冒犯了。实在不是奴婢有意阻拦,而是我家小姐吩咐过睡觉时不能吵她,要不郡主您先前往前院陪陪王妃如何?”阿紫一脸为难地说道,表示自己也是迫不得已才这样做。 “君宁安,君宁安!!起了,赶紧起来,都午时了,你还睡呢!” 君笙笛见唤不动阿紫,又进不去门,只等在门口大声呼唤; 她这也是第一次来燕王府,没想到君宁安这么能睡,都午时了还没起,可她这会心里的兴奋憋都憋不住了,只想与君宁安分享一下喜悦。 “鬼叫什么啊!一大早的扰人清梦,也不怕被雷劈!” 宁安一边嘟囔着,一边勉强撑开沉重的眼皮,伸手揉揉惺忪的额头。 随后,她的目光被窗外洒进来的缕缕阳光吸引住,突然惊觉坐起身子,扯开嗓子大喊:\"阿紫!阿紫!!什么时辰?\" “还早呢?都午时了,你可是真能睡啊!” 君笙笛听到宁安的呼喊声边走边阴阳怪气道,知道阿紫再也无法阻拦自己,于是抢在阿紫前面一步踏入了宁安的闺房。 “你怎么来了?” 宁安望着走进门来的君笙笛,满脸疑惑地问道。 “我特意过来找你的,都来半天了。” 君笙笛气道,而后便开始好奇地打量起宁安的房间来。过了半晌,她不禁惊叹出声:“君宁安,你屋子里的摆设怎么都是白色的啊!怎么连床铺和被褥都是白色的? 君宁安,你床怎么这般大?怎么还这么软啊!君宁安,你这梳妆台居然没有摆放铜镜?咦,这个镜子为何如此清晰啊?连我脸上的小痣都照得一清二楚呢!\" 宁安听着君笙笛那丫头无休止的发问,心中有些不耐,懒得理会。她此时正懊恼自己错过了为三师兄送行的时辰。不过还好她昨晚早有预料,提前跟他说若是醉了便不去相送了,待明年回百川谷时再聚。 这酒啊!真是误事,看来以后得少喝,又是醉酒的一晚。 终于,君笙笛在宁安房里逛够了,来到那排白色的沙发前。她先是小心翼翼地用手按了按沙发坐垫,感受到那份柔软后,便兴高采烈地一屁股坐了下去,并发出惊喜的感叹:“啊!君宁安,这个长得像椅子的东西居然是软的耶!好舒服啊~” 接着,君笙笛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眼睛闪闪发光地看着屋子里的其他摆设,继续喋喋不休道:“君宁安,快告诉我,你这些宝贝都是从哪儿弄来的呀? 尤其是这张床,又大又软;还有这个镜子,也太漂亮了!唔……那个软软的椅子我也好喜欢,君宁安,我也要,君宁安……” 面对君笙笛喋喋不休的追问,宁安心烦意乱的,她实在忍受不了了,于是大声吼道:“君笙笛,你给我闭嘴!一大清早就在那儿叽叽喳喳的,吵得我头都疼了!” 宁安刚吼完,君笙笛立马老实下来了,脸上还露出一副生怕宁安再次发怒的神情。如果此时有旁人看到这一幕,定然会惊掉下巴——眼前这位可是名震都城的混世魔王君笙笛啊!她竟然如此惧怕君宁安的怒火?简直匪夷所思! “阿紫,去给我端点吃的过来,我饿了。”宁安随手将擦拭过脸庞的帕子递给阿紫,然后吩咐她去准备食物。 待洗漱完毕,她悠然自得地坐在君笙笛对面的沙发上,开口问道:“说,你这跑燕王府找我做什么?” 君笙笛眼见宁安终于搭理她了,瞬间想起此番前来的缘由。说起话来,双眼都明亮了几分,像打了鸡血似的又兴奋了起来; “君宁安,我不用嫁吉达了,如今换成了君佳阳那只趾高气扬的大公鸡要出嫁了,而且宝银也被宿远那个二世祖救下了,哈哈哈哈……如此一来,我哥哥也就无需迎娶她进门了。”说到兴奋处,君笙笛忍不住手舞足蹈起来。 “行啦,再笑牙都掉了。”宁安看着君笙笛那副小人得志的嘚瑟样,没眼看。 “哈哈哈~~~~~你不知道我昨晚知道时有多开心,可我不敢在家里大笑啊!怕动静太大被我爹知道,他要知道是我使的坏,谁知道他会不会不讲理抽我。” 君笙笛觉得主意虽然是宁安出的,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自己而起,况且她也参与其中,自然而然地将此事视为自己所为。 她可没有那般厚颜无耻,把撞船之事推卸到宁安和皇甫子尤身上。要知道,联姻这事与他们二人毫无关系。 若非自己纠缠着君宁安讨要主意,君宁安根本无需如此行事。更何况,她本身已有婚约,无需远嫁;而皇甫子尤就更没必要了,东耀又不用他联姻来巩固两国关系。 宁安很想说:大可不必,你那点小心思你爹肯定比你自己都了解你,知道联姻这事不落你自己头上,高兴大笑才是对的,不高兴才不正常,此时她又想起了另一事,问道:“你哥找你问了些什么没?” 毕竟昨日那艘画舫是她和皇甫子尤租用的,而正好是君笙笛过去后才出的失控事件,就算不引起其他人的怀疑,但宿遇和君冠楠俩人知晓她的的部分底细,肯定会有想法。 “昨日落水后,我哥回去得晚,今日一大早就随我父王进宫去了,我都还没有机会见到他呢,不过我可能要有嫂子,我哥被魏知忆给赖上了,不过总好过娶宝银。” 君笙笛一边轻轻地摇晃着头,一边如此自我安慰着。 “魏知忆?怎么赖上的?你不是说他水性不太好么?”宁安不解道,昨晚她喝多了,今早又起晚了,还没来得及八卦呢。 第405章 嫌弃 “确实不太好呀,但问题就在于魏知忆掉进水里的时候,拼命拉住了我哥,而我哥挣脱不开,最后只好和她一起掉入水中咯。” 君笙笛如实地回答道。 “你怎么知道的?你不是说没见你哥吗?”宁安反问。 “当然是从我哥的贴身小厮那里打听来的呀!” 君笙笛毫无保留地将自己所打听到的消息一一说了出来。 “那其余人呢?还有谁跟谁?”宁安对这个话题比较感兴趣。 “我也没敢多问,问多了我担心我爹怀疑我,待会燕王叔回来你问问不就知道了?今日早朝到现在都还没散,估计今日过后全都有结果了。” 君笙笛说完,傻乐得嘴角几乎都快要咧到耳根子去了。 “你在外给我收敛着点,别让人抓了把柄去,都是人精来的。”宁安瞧她那副傻样提醒道。 她更想告诉她:孩子,你多问你爹才不会怀疑你,完全没必要故作镇定、假装不好奇,按你平日的性子肯定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反之才会引来你爹的怀疑。 只是这话宁安终究没说出口,睿王父子就算知道也只会帮着遮掩,还会感激她帮忙,只有这个小妮子看不清形式。 “放心,我只在你这乐,在睿王府我都只敢躲在被子里笑会。” 君笙笛一副自作聪明的傻样,让宁安头都不想摇了。 就在此时,阿紫将准备好的食物放在了外屋。宁安顺口问道:“你吃过午饭了没?” “还没呢,今天打算赖在你这儿蹭饭了。”君笙笛毫不客气地回答道,仿佛已经把这里当成了自己家一般随意自在。 “一起,吃完你赶紧回去,往后你少来找我,别让我也跟你一样又背上‘都城一霸’的美名了。”宁安吐槽道,这货还真不拿自己当外的啊! “别啊!君宁安,我答应过你马什么瞻的,我不是那不讲信用的人,以后我天天来找你,你想什么时候打家劫舍了你吩咐,保管给你干的妥妥的。” 君笙笛信誓旦旦道。 她是真佩服君宁安了,这主意都能想出来,敢想又敢干,看到太子哥哥在船上她都不带怕的,实在也是她发现君宁安这人能处,够义气,她太喜欢了; 还有她房里的新奇玩意也深得自己欢心,连燕王府里的吃食也恰好对了自己胃口,再加她爹和她哥觉得君宁安聪明,肯定不会反对她跟她亲近,有好吃的,好玩的,君宁安又跟她合得来,她不天天来,傻吗? “别别别,你还是离我远点,我每天要睡到日上三竿,你这天天在我这吼,我得短命。”宁安明晃晃的嫌弃,其实她更想补充上一句:就凭你这榆木脑袋般愚钝不开窍的智商水平,我怕被传染。 “那我每天午时再过来,我领你出门玩,都城哪里我都熟,保管你玩尽兴。” 君笙笛没听明白宁安语气里的嫌弃,一个劲的又开始自我推销了。 “食不言,寝不语。”宁安又想让她闭嘴了,这丫头是猴子派来折磨她的!她都嫌弃成这样了,还没点眼力见。 君笙笛又呐呐的闭了嘴,半晌后才反应过来:她怂什么啊!明明她才是君宁安堂姐啊!怎么那么怕君宁安发脾气呢?撞了邪了;可是又不敢明说,怕被君宁安赶出去,她肯定干得出来这事。 宁安见她消停了,终于安安静静的享用起美食了,心里哀悼:又给自己惹了件事,她不想与君笙笛深交啊,这熊孩子的一腔孤勇,她杠不住啊! 幽王府 施乘风得知昨日青柳河上两艘画舫相撞,致使船上众人落水,进而引发今日朝堂上诸国联姻之事后,自君池岸回府,便逮着顾沛念叨不休。 “顾沛,你是不是傻啊!谁都知道英雄救美,你倒好,怎么把羽承乾那家伙给拎起来了!你就不能拎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吗? 这下可好,都城的美人与你无缘了,你说你来这都城一趟,好事送到眼前都不知道捞!真是!”施乘风一脸恨铁不成钢的嘲讽坐在他对面的顾沛。 “你有本事你去捞啊!别在这嘴上逞能,一大把年纪了还只能赖在幽王府,施家都不敢回,能的你。”顾沛气结,反讽道。这货真的嘴是真贱,不知道表兄怎么容忍得了的。 “玖幽,你说他还有理了,今日朝堂上褚国联姻之事了结了!”施乘风腆着脸问在一旁喝茶的君池岸,其实他是想知道今日朝堂之上发生了何事,就这么点好闲事的爱好。 君池岸还没搭理施乘风,自顾自的喝着手里的茶,关于南陵与诸国联姻一事他没兴趣,早前还未散他就提前出了宫,反正昨日翻船落水一事一出,都用不着别人推波助澜了。 倒是顾沛在一旁忍不住怼施乘风道:“你说说你,一天天正事不干,天天好这些闲事作什么?” “关卿何事?”施乘风回道。 就在此时,华金来报:“王爷,昨日那艘失控的画舫之事,工部已经派遣专人前去调查探究过了。经过一番仔细勘验,并未发现有人为操纵导致事故发生的迹象。 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此次意外应当归咎于船体本身的磨损问题,工部已将消息呈进宫了。” “表兄,你怀疑有人故意为之?” 顾沛听完华金的话,若有所思地说道。昨日撞向他们的那艘船是君宁安和皇甫子尤所乘之船!顾沛心里暗自摇头,他俩不可能做这事,没这个动机; 那么,究竟会是谁如此胆大妄为呢?思来想去,答案似乎只有一个:画舫的主人!可是,谁又有这般胆量呢? 毕竟,他们的船上还有太子殿下坐镇。一旦发生任何意外,岂不是自寻死路?也不能啊!太子他们是后面才上的那艘船,事先无人知啊!只能解释为意外。 “船是属于哪家的?”君池岸闲适道。 华金不敢怠慢,连忙躬身回答道:“此船乃是殷家所有,殷妃娘娘母家。” 第406章 膈应 “殷家也不可能啊!想多了,与他们又没利益关系,就是一场意外而已,不过这个意外好啊!给皇上解决了一大难题。”施乘风笑着道; 而后像想到了什么,脸色怪异道:“难不成是皇上干的?正好将迟迟没能解决的联姻之事一并解决,快、准、狠!” 施乘风觉得自己真相了,顾沛白了他一眼道:“那艘船上原本只有我们几人,太子及其他人是中途上去的,皇上怎么临时安排?你想多了。” 正当两人争论不休之际,华金插话道:“王爷,刚刚华戈前来禀报,说东耀的二皇子已经在卯时的时候离开了都城,而宁安郡主并没有前去送行。” “走了?这么快走了?”施乘风惊道,这皇甫子尤在搞什么?他给皇上送那么厚重的礼,在这待短短几天便匆匆离去?真没什么企图?好人啊! 不过,一想到这些日子以来,每次听到华戈报告说君宁安与皇甫子尤一同出游时,君池岸那厮看似若无其事,实则浑身散发冷意的醋样,施乘风想想就忍不住暗暗发笑。 嘿嘿,没想到这个一向自视甚高的家伙也会有这般吃瘪的时候,真是活久见,原本还想着多看几场好戏呢,结果这皇甫子尤居然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人了,还真是让人有些意犹未尽啊! “只有他走了?还是东耀使臣也跟着一起走了?”君池岸拧了拧眉心问道。 “只有二皇子带着他那个小侍卫一起走了,没惊动其他人。” 华金恭敬回道。 “就他们两个人?这也太奇怪了。”施乘风抢先问道,这皇甫子尤也真是,来去都跟东耀那些人不一起,怎么看怎么不正常。 华金点了点头,表示肯定。接着,他略微迟疑了一下,似乎有些事情难以启齿。正在这时,施乘风察觉到了异样,他好奇地凑过来,笑着问道:“华金,还有什么事儿呢?别磨磨蹭蹭的,快说!” 华金先看了一眼君池岸,又看了看在场的顾沛和施乘风,心中暗自琢磨着这话是否适合当众说出。 君池岸心中已然明悟,想必华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定然和君宁安脱不了关系,于是他站起身来,朝着房间走去,华金紧紧跟随其后,并顺手将房门关闭。 施乘风眼见状,不禁感到十分惊诧,连忙高声喊道:“哎哎哎!不带这样的啊!还避着我们,还有什么是我们不能听的吗?” 待到君池岸步入屋内,他径直走向窗边,伸出右手,轻柔地摩挲着窗台之上那一盆盛开的铃兰,对于施乘风在外头的叫嚷声充耳不闻。 沉默片刻之后,君池岸方才缓缓开口询问道: “君宁安做什么了?” 华金吞咽了一口唾沫,硬着头皮回答道:“据华戈所言,郡主昨晚饮酒过量,醉酒后缠着二皇子吹曲助兴。 不仅如此,郡主还趁着酒兴登上房顶为其起舞,而二皇子则全程微笑着宠溺地配合着她,无一丝不耐。”随着话语不断说出,华金的声音也越来越低; 心中暗暗抱怨:这华戈也太不懂事了,什么宠溺配合,还有不耐之类的话,他就非得说吗?这些话不仅让王爷膈应,还特别刺耳!他一个王府的护卫,又没有娶妻生子,哪里懂得看人的眼神是否宠溺?真是毛病! 要知道自家王爷对待郡主和东耀二皇子之间的事情,表面上虽然表现得颇为大度,但内心其实并不平静。 “醉酒?起舞?”君池岸听闻此言,脸色骤然变得黑沉至极,他紧紧攥住手中那株娇嫩欲滴的铃兰,力道之大,似要将其揉碎。 随着“咔嚓”一声脆响,那铃兰应声而断,仿佛它的生命在这一刻也走到了尽头。 华金低着头不敢多说,大气都不敢喘,这传话的活真不好干啊!王爷却还让华戈事无巨细的禀报郡主动态,华戈那货倒瞧得仔细,什么都来报,每次他说完就走了,可就苦了自己了,天天处在水深火热中。 “你出去!”君池岸稍缓后恢复了原本的冷然,自从沾上这丫头后自己的情绪越来越不受控了,这小骗子答应自己不喝酒的,结果她一转身就给忘了,真真是让自己恼火。 君池岸原本打算晚点再去找那个丫头,然而夜幕降临之际却有手下前来禀报:青山镇出现了一些异常情况。闻此消息,他毫不犹豫地带领众人火速赶往青山镇。 抵达目的地几日后,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青山镇爆发了严重且棘手的瘟事,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仿佛预示着一场巨大阴谋正在悄然酝酿,而目标正是南陵。 由于各国使节尚未离开南陵,君池岸深知局势敏感,于是他暗中将此事报告给南陵皇。得知这一消息后,南陵皇心中暗自惊惧不已,但表面上仍强作镇定,并加速推进与他国的联姻事宜。没过多久,所有联姻相关的细节便敲定完毕。 ------ 君笙笛在燕王府待到申时过后才归,一回睿王府就被刚从宫里回来没多久的君冠楠堵在了院子里。 “哥,你在等我吗?” 君笙笛笑着坐到了君冠楠对面的石凳上,她今日实在是太高兴了,不仅以后都不用远嫁了,还磨得君宁安答应待花倚舟伤好了给她寻她房里的那些稀奇物件,可谓是收获颇丰。 “笙笛,过来坐。”君冠楠这会已将君笙笛院里的所有人都退下了,只余下他们兄妹俩在院子里,外头也有侍卫把守着。 “哥,你干嘛?院里的人呢?” 君笙笛这才察觉自己的院里一个人都没有了,他哥的脸色有些严肃。 “笙笛,翻船那事跟你有没有关系?”君冠楠直接问道,他虽然知道君笙笛没这个能耐,可就是忍不住多想,谁让昨日撞向他们的那艘船上有君宁安,总觉得这事跟君宁这脱不了关系。 “哥,翻船的事是我干的,我听到了你和父王的谈话,我不想远嫁,也不想你娶宝银,所以就在船上动了手脚。” 君笙笛坦白道,本来就没想瞒着她哥。 第407章 殷勤 “君宁安帮你做的?”君冠楠听到妹妹这么说,更加笃定了是君宁安插手了,以他妹妹这脑子和能力,虽然有那个胆子,但不可想能有那个本事成事。 “嗯,君宁安说这事你知,我知,还有她和皇甫子尤知,不然我们睿王府会成为有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不说别人,皇后就会第一个跳出来使坏。” 君笙笛将宁安说的话告知了自己哥哥。 “你这丫头,胆子太大了。”君冠楠知晓后反而松了口气,伸手弹了一下君笙笛的头道。 虽然工部今日在朝堂上确认了那艘画舫后不是人为,可是他总觉得不会那么巧,哪有君笙笛上了君宁安的船后就失控的?而且还是他唤了自家妹妹,准备将她接到自己所在船时才失的控。 “哥,你别打我,疼~~~” 君笙笛不满道,而后接着道:“这结果不好吗?你不感谢我,还打我,这样是不对的!我求了君宁安好久,眼睛都哭红了,最后还是答应替她打家劫舍、强抢民男她才同意帮我的。” “你呀,下次再遇这种事你要先跟我或者父王说,切不可擅做主张,听到没?”君冠楠听到君笙笛这么说警告道,君宁安说的那些话肯定是逗君笙笛的,就他妹妹这脑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说出来怕打击到她。 “你还说我呢?没我去找君宁安出主意,你能在这教训我吗?说不好还要娶宝银那个疯婆子,还不是沾我的光。” 君笙笛抱怨道。而后不认同道:“再说我也是找了君宁安后临时起的意,我上哪找你跟父王说去?” 君冠楠看着这个少根筋的妹妹有些脑袋大,这是这丫头出发点是好的,可有些烂摊子他们也收拾不了,就像昨日撞船那事,如果不是君宁安出手,君笙笛干了这事, 那今日在朝堂上他们睿亲王府就会成为靶子了,不过他这妹妹这次倒是聪明了一回,竟说动了君宁安帮忙,他都很好奇君宁安为何会帮忙了。 “笙笛,这次的事情多亏有你,哥哥真的非常感谢你。快跟我讲讲,你到底是怎样说服君宁安帮忙的?把整个经过都详细地说说。”君冠楠语气轻声哄道。 君笙笛见状,也不再卖关子,一五一十地将自己登上船后跟宁安之间的对话讲述给了君冠楠。当听到君笙笛说出她已经安排好人要制造一些事端,甚至还有下药的计划时,君冠楠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恐惧和后怕。 “这丫头真是太莽撞了!还好这次碰到了君宁安,如果让她一个人乱来,恐怕睿王府现在已经陷入一片混乱了。”君冠楠暗自思忖着,同时也感到无比庆幸。 他想,君宁安或许是被自家这个脑子太蠢却又胆大妄为的妹妹吓到了,所以才会苦口婆心地劝说妹妹不要轻举妄动。 可能见劝的效果不太显着,最后实在看不下去了,才终是决定出手相助,要不然怎么解释她出主意再找皇甫子尤动手呢?这俩人交情匪浅啊!那样一个温润如玉之人,竟也会帮着干这种怎么看都与他身份不符的事来。 就是欠下这样一份大人情,必须找个机会答谢。只不过眼下还不是时候,需要等这些使臣们全都离开之后再说。 ----- 终于,南陵和各国之间的联姻画上了句号。九公主踏上了远赴北疆的路途,君冰研则前往遥远的大漠,而徐太傅的孙女徐初樱也远行至北蒙。 此外,宝银嫁给了宿国公府的宿远,一切都已安排妥当,除了南疆的戴华邑之外,所有婚事皆已落定。 后来,宁安从君笙笛那里得知,君佳阳曾在宫中大肆吵闹,不愿意远嫁他乡,结果被南陵皇狠狠地责罚了一顿之后便安静了下来。 待诸国使臣纷纷辞别后,宁安悄悄地会见了赫连啸一次,并询问了赫连娇英的近况,同时还将一封信带给了她。 根据赫连啸的描述,赫连丹似乎并无大碍。听到这里,赫连啸心中悬着的石头才算落地。至于宁安的另一重身份他也好奇,但是她会医的事他自然是守口如瓶,不会向任何人泄露半句。 ----- 宿国公府 宿老国公的寿宴可谓是简朴至极,与他德高望重的身份形成鲜明对比。 当宁安踏入宿国公府的大门时,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难道自己记错了日子不成?若不是宿遇亲自相迎,并领着她一路走向宿老爷子所在的院子,恐怕她真会怀疑是否走错了地方。 沿途所见,整个府邸竟然毫无喜庆的布置,更不见宾朋满座、热闹非凡的景象。 宁安心生好奇,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地开口问道:“病美人,你家老头子这般低调吗?过个寿辰居然如此安静?”言语之中透露出对这异常冷清场面的不解和诧异。 “只邀了三两好友,到他这个年岁了,不耐烦应付一些人和事。”宿遇淡声回道,其实更多的是想借此机会请她给自己瞧瞧身上的毒是否有得解,不然可能就跟往年一般,他们祖孙俩随意吃个饭就过了。 “哦,羽老头来了没?”宁安随口问道,没想到那日宿老国公所说不大办就这样的。 “来了,正在院子里和徐太傅下棋。”宿遇应道。 话音刚落,一名中年美妇人便领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少女走了过来。只见那妇人满脸笑容、热情洋溢地说道:“宁安郡主,快快里面请!” “国公夫人,叨扰了。” 宁安礼貌地回应道。 对于这位异常热情迎上来的宿国公夫人宁安并无太多好感,毕竟她初来都城时在西玉湖与这位国公夫人之子宿远起了冲突,当里因为宿远唤她‘贱人’她不仅将人给打了,还折了他双手;并扣着他作为要挟,成功地从他们手上坑走了整整二十万两银子。 但此刻对方如此殷勤,一看就不正常,可见这位国公夫人平日里表面功夫没少做。 按常理来说,既然自己对她的儿子都那般客气了,那这会儿国公夫人难道不应该对自己横眉冷对吗?可现在却表现得如此热情洋溢,实在是太假!又是笑面虎一只。 第408章 赴宴 “郡主太见外了。”宿国公夫人依然笑容满面地说道,接着向宁安介绍起站在身旁的那位少女:“郡主,这位是小女宿洁。你们年龄相仿,可以让她陪郡主在府内四处走走逛逛。” “见过宁安郡主。”宿洁心里并不情愿过来给宁安行了个礼,她很不愿与君宁安打交道,这人难缠得很,还蛮不讲理; 上次在郊外她看不过去她那般无理,只是给九公主说了句公道话,没想到君宁安丝却毫不顾及她女子的颜面,当众让她下不来台,要知道,作为宿国公嫡女的她,在外都是让人捧着的,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 可今日母亲硬把她拽到这里来,非要她给君宁安请安问好。宿洁很不乐意,却又不敢忤逆长辈的意思,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站在一旁陪着假笑。 也不知自家祖父究竟是怎么想的?往年都不过寿,今年就算是突发奇想要过寿,可干嘛要邀君宁安前来呢?那么个名声,没得污了他们国公府的门楣。 “不麻烦宿小姐了,宿遇不在呢吗?”宁安委婉拒绝道,她想起来眼前女子曾被她骂过白莲花,且她那眉间的不耐显而易见,两人气场不合。 “不麻烦,不麻烦,遇儿毕竟是男子,很多事情可能没有那么细心周到。还是让小洁陪在郡主身边比较妥当一些。”宿国公夫人忙道,没一点自觉。 她一门心思只想着让宿洁陪伴在宁安身边,如此一来,便能增加与宿老国公亲近的机会。 要知道,今日老爷子邀请的好友无一不是位高权重之辈,只要自家女儿能展现得伶俐可人、乖巧讨喜,定能博得老爷子的欢心。如此一来,自然会令人对其刮目相看。待到那时,为女儿寻觅一门称心如意的亲事,岂不就水到渠成了? 宿国公夫人虽这样说着,可心中却不禁埋怨起宿老爷子的偏心来。这么多年来,老爷子的眼中似乎只有宿遇这个嫡长孙,对于她所生的两个孩子几乎从不关心过问。 甚至连老爷子居住的院子,除了宿遇之外,其他人都不得随意踏入半步。 更令人生气的是,就连今日这场寿宴,身为儿子的国公爷竟然也不让其参与,更何况她这个儿媳妇呢?要不因为这样,她怎么会腆着脸来堵君宁安?老爷子这番作为实在是太过分、太欺负人了! “宁安郡主都说不用了,姨娘还是让开!” 宿遇看着眼前这位被自己父亲扶为国公夫人的姨娘,心中毫无波澜甚至有些冷漠。 他向来对这位姨娘没有太多好感,就算她是现在的国公夫人,他平日里也只是以姨娘相称罢了。至于她此刻究竟打得什么算盘,宿遇心里其实再清楚不过。 “宁安郡主,老爷子还在等着呢,走!”宿遇温和的催促道。 “嗯,走。” 宁安轻声回应后,便直接转过身往前走,不再理睬身后的宿国公夫人。 “宁安郡主,我家~~~~” 宿国公夫人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话未说完却被宁安回头淡笑着打断:“听闻二公子好事将近?可是那双手已好全了?” 话音刚落,宿国公夫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但这种异样仅仅持续了一刹那,随即便恢复如初,并满脸堆笑的向宁安表示歉意:“上次西玉湖之事确实是我家远儿太过鲁莽无礼,冒犯了郡主,还请郡主多多包涵。” “嗯,是挺无礼的,与今日如出一辙。” 宁安轻描淡写地应后,也不管身后宿国公夫人那骤然变化的神色,反正她心情挺好的。 “你倒是挺会气人的。” 宿遇嘴角微扬,戏谑说道。 “你不是早就见识过了吗?你这后娘不错啊!段位挺高,我差点弄残她儿子,坑了她银子,还连带着骂了她女儿,她这会竟还能笑脸相迎贴上来,是个狠人。”宁安回以一笑侃道。 宿遇闻言,淡然一笑,未发一言。非狠人安能唆使宿国公将其由妾扶正?若非狠人府中岂能多年几无子嗣诞生?自己胎中之毒,说不定也与其有关,只可惜时过境迁,有些事已随时间流逝而消散了。 终究这宿国公府往后如何与自己关系不大,若不是祖父在,他都懒得回府,任他们折腾! “哎哎哎,徐老头,你等会,刚我眼睛花了,这棋子放错地方了,退回去退回去。” “羽老头,你不是眼睛花了就是手抖了,还能不能要点脸?” “说什么呢?年纪大了有点小毛病不正常啊,用得着上纲上线?你个徐老头小气得很,就退一步,退一步~~~~” “不行不行,玩不起就别玩,你让开,让殷老头来。” 宁安刚迈进宿老国公的院子,就看见三个老头坐在院子里,其中俩正下着棋扯着皮,另一人喝着茶看着书,不停耍赖毁棋的那老头是羽老国公。 “羽老头,落子无悔啊!棋品太差会没朋友的。”宁安笑着走到了羽国公身边,她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老顽童的一面,觉着的奇又好笑。 “就是就是,你瞧瞧,连这小姑娘都看不过去了,赶紧落子,别在这磨叽了。” 徐太傅借机怼道。 “丫头,来了。”羽国公见宁安这样说也不恼,乐呵呵的问道。 “嗯,答应了要给宿老国公贺寿的,岂能不来?”宁安笑着应道,随后与徐太傅和殷太师见礼。 “来来来,丫头,你给看看,这子落这行不行?”羽老国公见到宁安眼睛笑得都眯成了一条缝,他是武将,对于下棋一事肯定是不如徐太傅,可又生性好强,死不愿认输,一直与徐太傅俩人在这拉扯着。 宁安见状,心里就明白羽老国公其实已经处于下风了,但她并未点破,而是搬了条矮凳坐在羽老国公旁边,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棋盘上的局势后,心里暗道:“这局面明显就是快要输了啊! 尽管如此,宁安并没有扫羽老国公的兴,而是出声帮着羽老国公落子:“老爷子,这,就放这。” 第409章 观棋 “徐太傅,您可别怪我啊!虽说观棋不语,可这是羽老头要我帮忙的啊!” 宁安眨着灵动的眼睛,俏皮地说道,脸上洋溢着古灵精怪的神情。 “哈哈,宁安郡主这可是救了老夫一命啊!这个羽老头啊!真是难缠得很,明明自己下棋水平差强人意,却总是口出狂言、自以为是,次次输了都不认。”徐太傅对羽老国公的棋品也是无可奈何,心中暗自嘀咕:这老家伙不仅技术烂,还特别喜欢玩赖。 “切,不用管他,你说你的。”羽老国公打定主意要宁安帮着他下,难怪说文人一脑子坏水,这徐老头就是那蔫坏蔫坏的,他赖了吗?好!是赖了,可又如何?小气巴拉的。 接下来的时间里,完全变成了宁安指挥、羽老国公落子的模式。羽老国公对宁安言听计从,毫不迟疑地按照她所说的位置放下棋子。 尽管最终仍以输掉两颗棋子告终,但羽老国公却开心得像个孩子一般:“徐老头,刚刚算你厉害,本将军只输给你两子而已,哈哈哈!来来来,咱们再下一局,下一盘我必定胜券在握,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羽老国公和徐太傅下棋已经有很多年了,但每次都是下到一半就认输败北。然而今天,他竟然只输了两子,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看到自家这个小姑娘如此厉害,羽老国公顿时信心倍增,一把拉住徐太傅要求再下一局。 “你说说你,一大把年纪了,让一小丫头指挥,也不臊得慌,你赶紧让开,让这小丫头来。”徐太傅也是被羽老公国的胡搅蛮缠气得慌。 “去去去,你懂什么,这丫头的棋艺还是老夫传授的呢。”羽老国公睁着眼睛说瞎话,宁安也不拆穿他,只笑着附和道:“是是是,羽老头教导有方,只不过是有点点青出于蓝胜于蓝了。” 徐太傅无语,俩人倒是都不客气,不过他也没多说什么,便陪着羽老国公重新摆好棋盘,开始新一轮的对决。 这次依然由宁安负责指挥,羽老国公则按照她的指示落下棋子。在这个过程中,徐太傅多次暗自观察这位传说中不学无术的宁安郡主。 这不像啊!眼前的女子与传闻中的形象大相径庭,其棋艺之精湛令自己都不禁为之惊叹。于是,他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全力应对。 最后这局棋以一子之差惊险地赢下了徐太傅,徐太傅看着宁安的眼神都变得不同起来。他暗自思忖:观棋看人,此女分明有着一颗聪慧机敏、七窍玲珑心,但外界为何却将她传得如此不堪呢? “哈哈哈,徐老头,这下可算是心服口服了!”羽老国公得意洋洋地大笑着说道。 徐太傅懒得理会在一旁沾沾自喜的羽老国公,转而向宁安称赞道:“宁安郡主真是好棋艺啊!” 面对赞誉,宁安表现得十分谦逊:“哪里哪里,都是太傅您有意相让,晚辈不过是侥幸取胜罢了。” 其实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为了让羽老国公能这般得意一会儿,连自己的真实水平都暴露无遗了。若不是徐太傅一开始稍有轻敌,这场比试恐怕不会赢得如此轻松。 就在这时,宿国公领着施旭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见到宁安后便笑着打招呼道:“宁安郡主来了。” 宁安连忙起身行礼:“恭祝老寿星,福如东海,日月昌明。” 没办法,谁让今日见的这些都是大佬呢,她一皇家郡主的身份,在实权和军功面前着实没法看啊,还是低调谦逊着点! “哈哈哈~~~借郡主吉言。”宿老国公开怀大笑,显然心情颇为愉悦。 --- 这会,一堆老头子围坐在院子里头忆起了当年,兴致勃勃地回忆着往昔岁月。他们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说起话来仿佛要把屋顶都掀翻似的。每当谈到兴头上,这些老头还会互相斗嘴打趣儿,好不热闹。 而此次来赴宴的就只有宁安和施师两个年轻女子,宁安看到施师时挺意外的,她的目光在施师与宿遇之间游移不定,眼中闪烁着好奇与八卦的光芒。 施师感受到宁安直白的注视,顿时觉得十分窘迫。她本就生性文静腼腆,被宁安这么赤裸裸的瞧着,实在让她有些吃不消。 终于,忍受不住宁安炽热目光的施师鼓起勇气开口问道:\"宁安郡主,您为何总这样看着我呢?\" 只见宁安嘴角微微上扬,倾身在她耳边毫不掩饰地问道:\"你和宿遇之间是不是有点儿什么故事呀?\" 话音刚落,施师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像是熟透的苹果一般。她急忙摇头解释道:\"宁安郡主,您误会了。我只是跟随祖父一同前来,之前宿世子身中奇毒,也是由我祖父负责解毒医治,我不过是在旁协助学习罢了。\" “我只是随便问问,你别这么害羞呀。”宁安见她这样,好似又有种调戏了良家妇女的错觉,这丫头这么容易害羞,平日里她是怎么学医的呀? 再想起施乘风那家伙嘴那么贱,脸皮又那么厚,她这侄女倒是跟个小白兔似的,动不动就脸红,这基因突变啊! 施师听了宁安的话低着头没应她,脸颊上的红晕依然没有褪去,看上去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似的,让宁安想再逗她都不好意思再开口了。 “宣丫头,你别欺负人施丫头啊!” 正在这时,羽老爷子转过头来,恰好看到了不远处的情景——施师低垂着头,而宁安则满脸坏笑地盯着她看,那模样活脱脱就是一个女流氓。 暗忖:这丫头的性子有多刁钻,他虽没亲眼所见,可羽澈之前跟他说过不少,每每提起都要先吐槽几句,想想连他儿子都头疼这丫头那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可见其厉害程度。那还是许多年前,如今应该更甚。 “羽老头你说啥呢,我是那种人吗?”宁安高声反驳道,这老头是有点飘了啊。 第410章 不舍 “哼,你就是。”羽老国公一点面子也没给,直白道,态度和语气却很亲昵。 宁安面对羽老国公的不痛不痒的指控,宁安并没有丝毫畏惧之心,反而调皮地笑了起来:“欺负她有什么好玩的呀,要欺负我也欺负你呀,我能给您气得七窍生烟,信不信?” 听到这话,羽老国公瞪大了眼睛,显然被宁安郡主的话逗乐了,但他还是故作生气地道:“丫头,要尊老。” 宁安郡主则不甘示弱地回应道:“老头,要爱幼。” “你~~~你~~~~” 就这样,俩人你一言我一语地相互怼,场面十分有趣,让在场的几人瞧闹的同时又有些不解,这位宁安郡主的大名响彻南陵,而羽老国公那又臭又硬的性子也众所周知,没想到这俩还能这么相处?也是奇怪,这老头平日里对羽家那些孩子可严了。 只是一想到羽老头在雍城关那么些年,而这位宁安郡主又出生在燕蜀,离雍城关近,加上羽澈又曾经亲自指点过这位宁安郡主的武艺,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 倒是让宿老国公瞧着乐得不行,这个老家伙可是出了名的不好惹,平日里根本就没人敢这么当面顶撞他,更别提像君宁安这样的小辈了。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得出来,羽老头确实非常喜爱这位宁安郡主。 “行了,羽老头,你什么你啊!别给气死了。”宿老国公开口嘲笑道,谁让自己平日里老说不过这老家伙呢。 就在此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通报声:“老国公,皇上传旨,命徐太傅、宿世子和施家主立刻进宫觐见。” 听到这个消息,众人皆是大吃一惊。今日宿老国公的寿辰,皇上是知晓的,却在这个时候紧急召见他们几人入宫,众人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一时间,整个场面变得异常紧张起来。 待三人走后,宿老国公还是招呼余下的人继续用餐,只是氛围已然与之前大不相同。饭后,众人纷纷起身向宿老国公道别离去。 一时间,原本热闹的厅堂变得冷清起来,只剩下宿老国公、羽老国公和宁安三人相对而坐。 宁安率先开口说道:“宿老国公,两日之后,宁安将会与父母一同启程返回燕蜀。若宿世子能在这两日内回府,请您让他直接前往燕王府,避着人些。” 宿老国公也没想到今日会如此变故,原想着趁今日这个时机的,但皇上突然紧急召见,想必是发生了什么急事,估计短时间内他难以脱身。 可他又担忧自己的孙子在两日内无法归家,于是忍不住开口询问:“宁安郡主,如若他在这两日内无法回来,那么是否可以直接前往燕蜀拜访呢?” “年前我在燕城,年后我得出门养病,行踪不定,因此宿世子年前过去都行,年后恐怕难,但我瞧宿遇的样子应该没大碍;” “至于大漠的禁毒,我找我师父看看能不能制出解药来,就是需要皇伯父这次寿辰上诸国进献的珍品,如往生花、须臾草之类的,我还在想要怎么跟皇伯父开口讨要。” 宁安同样坦率地回道。 “老夫这就进宫找皇上讨要。”宿老国公一听大漠的禁毒有希望得解,整个人瞬间变得异常激动,他猛地一下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如果这种毒素都能够解除,那么他家的孙子便可以完全恢复正常了。 “老国公,您先别激动,明日我爹娘会进宫向皇伯父辞行,就让我的父王前去索要。如果不太顺利,您再出马也不迟啊。” 宁安打断道,这等珍品她去要最合适,有燕王在一旁配合远比宿老国公来得容易,宿老国公若只要一种南陵皇可能同意,可要是都要够悬; 再加上皇伯父知晓自己医术不错,肯定希望他自己没病没灾,长命百岁,这些年自己给他送的那些养生药丸肯定是效果奇好,到时候她再给他画些饼,自是有希望能将这些珍品给她炼药。 听到此言,宿老国公正欲对宁安施以大礼表示感激之情,却被羽老国公连忙按住: “你个老家伙别行礼了,宁安这丫头性子虽然刁钻了些,却是个善良的好孩子,你这样隆重的行跪拜礼,让她如何受?” “是是是,宿国公这等大礼晚辈实在承受不起啊!南陵未来还要依靠宿世子大展宏图呢!而且宿家守护的乃是南陵君家的大好河山,出一份力本就是份内之事。 晚辈也很是崇敬每一位守着南陵的战士,您不必言谢。”宁安衷心道,难得以晚辈自居,将自己的姿态放得极低。 “大恩大德无以为报,老夫感激不尽,厚颜承下郡主这份情谊了。”宿老国公内心的激荡之情许久难以平息,他越看宁安越是满心欢喜和宽慰,口中不禁喃喃自语道:“燕王真是养了一个好女儿啊!” 听到这话,一旁的羽老国公心中一阵酸楚,不得不承认燕王夫妇确实是将这孩子养得挺好的,既然现下宿遇已入宫,留着也没别的事了,羽老国公便提议起身告辞,宁安也随即一同走出了宿国公府。 “丫头,两日之后你就要返回燕蜀了?”羽国公站在宿府门外,凝视着眼前这位已然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孙女,言语之中流露出些许寂寥与不舍。 与此同时,他心中也堵得慌,这些年来,家中没有一个孩子像她那样能够在自己面前随意开玩笑、打趣逗乐;也没有一个孩子像她一样时刻关心着自己的身体状况。 每年,这孩子都会特意通过羽澈给自己捎来一些养生的药丸给他调养身体。他非常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自从那年在雍城关受重伤之后,身体一直亏损严重,如果不是这孩子多年来送来的那些滋补药物滋养着,恐怕他早已病倒卧床不起了。 宁安同样凝视着眼前这位已经满头白发的老将,心头不禁涌起几丝感伤之情。老爷子是真的变老了啊! 第411章 执念 此刻的羽老国公,身上流露出一种深深的疲惫和岁月的沧桑,仿佛真正展现出了所谓\"将军迟暮\"的沉重氛围。宁安并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但仍然微笑着回答道:“嗯,有时间我再来都城看您。” 宁安心里也明白,下次她再来都城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可是看见老人眼里的失落又忍不住说了下次来看他; 再怎么说,这位老人是牵挂她的,不然也不会每年让羽澈在她生辰时给她备一份生辰礼;其实,当年就算自己并未随燕王妃回燕城,这个便宜祖父也已安置好了他们俩兄妹; 当得知燕王妃有那个想法,并保证能够给予这孩子更优越的成长环境时,他毫不犹豫地做出了将她托付给燕王夫妇带回燕蜀抚养的决定。或许这对当时镇守在边关的他而言,确实是最佳的抉择。 而羽澈每年坚持不懈地前往燕蜀探望她,又何尝不是在确认她在燕蜀是不是真的过得好呢?她是应该感激的,当年羽凡带她去雍城关并不是这位祖父的错,相反他这个祖父做的挺好的。 “孩子,下次还不知是何时,可能我再也见不到了,我给你准备了份嫁妆,你陪我回羽国公府取一趟,可好?” 羽国公轻声问道,言辞间透着一丝小心翼翼,目光中则充满了殷切的期待,他知道她不愿,但内心深处却按捺不住想要询问出口。 他老了,羽凡始终不肯归家,而这位孙女同样如此。或许,他再也无法等待到下一次与孙女相见的时候了。怎么会不想这个孙女在他有生之年回家看看?只盼她回去看看就好,若她不愿,他也不强求。 宁安听后怔愣了片刻,她甚至都记不清这是羽老爷子第几次邀她去羽国公府了,虽然不太理解他老人家的执念,但当她凝视着老人那双充满期待和渴望的眼睛时,就有种莫名的情绪萦绕在心头,有点想哭。 羽国公见宁安愣在那里不说话,心慢慢的沉了下去,罢了,不为难孩子了,于是,他缓缓转身离去,试图掩饰眼中流露出的失望之色。然后,他朝着自家的马车迈步而行。 “听说你明年会大婚,可惜燕蜀太远,以我这身子实况是去不了了,晚些我让人将给你准备的那份嫁妆送去燕王府,你别拒绝,成全了我最后的这点心意。” 羽老国公的声音低沉而又沙哑,仿佛承载着无尽的岁月沧桑。每一个字都沉甸甸地敲打着宁安的心房,让她感受到那份来自长辈深沉的关爱与祝福。 宁安远远地望着那个略显孤独的背影,心中突然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酸楚滋味。她深吸一口气,终是妥协:“我跟您去取!” 羽老国公听到后脚步顿了一下,努力掩饰内心的喜悦。然而他并未回头,只是低声应道:“好好好!!!” 紧接着,宁安故作娇嗔地说道:“您走慢些嘛!等等我呀!既然是给我准备的嫁妆,我总得亲自去挑选一番才行呀; 要是有不称心如意的,也好趁机剔除出去,然后让您再帮我添一些我喜欢的呗。”说罢,她便小步快跑上前,扶住羽老爷子一同登上马车。 “好,待会回去我开了库房,你尽管挑,不过得给你羽凡那小子留些。”羽老国公高兴的连连应道,只要这孩子愿意回去看看就行,他的私库里总归还留了些东西的。 “您说的啊!”宁安两眼亮晶晶笑道。 “我说的。”羽国公像个老小孩一般保证道。 “老刘,你先行一步回府,将府里的中门大开相迎。” 羽国公转头向立在马车旁的老管家刘伯吩咐道。 刘伯听闻此言,喜笑颜开,眼中满是激动之情。他连忙用手擦拭掉眼角那微微湿润的痕迹,兴高采烈地回应道: “哎,您老放心,老奴这就照办。” 话音未落,刘伯已迫不及待地跃上马匹,动作矫健利落,丝毫不像一个年事已高之人。他深知羽凡和羽落两兄妹一直是老爷子的心病,此时此刻,他能够深切地体会到老爷子内心的欢喜与欣慰。 “别别别,羽老头,您别搞这么夸张,还大开中门,我怕我待会胆怯啊!”宁安忙阻拦道。 “应该的,孩子,当年委屈你和羽凡那小子了,老头子我就要大开中门迎你,往后还要大开中门迎羽凡那小子归。”羽国公语气坚定道,说完朝刘伯挥了挥手,刘伯一溜烟的骑马跑了。 宁安看着跑得飞快的老管家,忍不住秃噜道:“这老管家身子骨挺好啊!这一大把年纪了还能骑马跑这么快。” “快上马车,别杵在那了。”羽老国公见宁安还呆在马车外边,忙唤道。 “哦,来了。”宁安也跟着坐进了马车厢内,她自己来时的那辆马车也缓缓跟在后头。 “老爷子,那个跟我一起出生的孩子怎么样了?还是个病秧子吗?”宁安坐在了羽老国公对面,看着一脸喜色的老爷子宁安心头一动,问道。 过去她并未刻意探听羽国公府之事,但对于那位与自己同出一胎的兄长却有些好奇,不知两人有没有相似之处?若是他俩太过相似,恐惹来麻烦。 “哎!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十多年了汤药从未间断,身形已消瘦得只剩下皮包骨了。”羽老国公叹道, 明明知晓这眼前这孙女医术超凡,或许有救治之法,可他却是不敢开口请宁安前去救治,看着承希那孩子他也心疼,也知一切罪过皆归咎于老四夫妇所为,但他实在难以启齿。 “难道不曾想过让我施以援手吗?”宁安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问道。 “你这丫头,不用试探,有请了许多名医在将养着,未曾亏待于他。“羽老头回答得干脆利落,毫无掩饰。 诚然,他曾有一刹那动过这个念头,但瞬间便打消了。这丫头对羽国公府心存芥蒂,甚至不愿踏入一步。倘若继续贪得无厌,恐怕她连自己这个老头子都会置之不理了。 第412章 困惑 “嘻嘻,这不是想着您也疼孙子嘛!”宁安呵呵一笑道。 “呵,就你那歪得没边的性子,老头子我可不敢,没得凡小子都不认我。”羽老头似真似假的调侃道,这俩兄妹穿一条裤子的。 “老爷子,你得多怕得罪我呀!鄙人表示深感荣幸啊!” 宁安立刻嬉皮笑脸地反驳道。 “看破不说破,你这丫头能不能收着点?学谁不好,学燕王那混不吝的,只管戳人肺管子。”羽国公没好气的回道,这丫头这性子真随燕王了,哪疼戳哪。 宁安却不以为意,反而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笑嘻嘻地问道:“您说说,跟羽承希长得像不像?” 她觉得还是问清楚的好,毕竟之前她曾经在银楼里偶遇过羽四夫人许氏,感觉自己的容貌并没有随了羽氏;那么,会不会是随了羽四爷呢?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她和那位一母同胞的兄长或许会有几分相似之处。 若样貌太过相似要考虑避开些,容易让惹来麻烦,她从来没想过与羽家别的人扯上瓜葛,这次不过是想遂了老爷子最后的这点心愿罢了。 “丫头啊,你不必有任何顾虑。承希那孩子瘦骨嶙峋的,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似的,面容都已经消瘦得不成样子了。 你们两个之间根本看不出丝毫的相似之处,而且你的相貌也没有随老四夫妇俩。”羽老国公自然明白她心中所想,他还没到老糊涂的地步。 既然这个孩子不愿意与羽家相认,他也就从未想过要强求她。只是希望她能回家去看看,不会想给她招惹任何麻烦。 “不是,与他们都不像?那是基因变异?”宁安脱口而出道。 “基因变异?”羽老国公疑惑道。 “呵,难不成许氏出了轨?”宁安答非所问,基因变异实是不好解释。 “你这丫头在说些什么?”羽老国公越听越迷糊。 “没说什么。”宁安忙否认道,直说怕挨骂呀。 羽老国公一脸不信,等她解释,宁安看他那神色又想蹦跶一下:“老爷子,我要说了您可不能骂人啊!” 羽老国公想着什么话能让他骂人?虽然在自家小儿子那里听过多次这丫头说话气死人了,可是他与其几次相处下来觉得也还好,就是性子闹了些,正好说明这孩子聪明啊,淡定道:“你说。” “您让我说的啊!”宁安再次确认道,说完还离他老人家坐的地方远了些。 “嗯。”羽老国公这会也被宁安勾出了好奇心。 “您看啊!我都长得都不像那俩了,就没人怀疑过许氏偷人,给你儿子戴了绿帽子呀!”宁安的话音刚落,羽老国公顿时愣住了。 他都活了大半辈子了,还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孩子竟然会拿自己的身世开这样的玩笑。说她口无遮拦已经算是客气的了,简直就是百无禁忌,这种话怎么能随便说出口呢? 羽国公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严肃,甚至有些严厉地说道:“小姑娘家的,以后可不许再胡言乱语了。” 宁安却无奈地摊开双手,脸上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锅甩得挺快:“您刚才不是说过不会骂人的吗?我原本并不想说的,可是您硬让我说的呀!” 羽老国公被宁安的话噎得一时语塞,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小儿子会说这个丫头让人感到头疼了。 他稍稍缓和了一下脸色,满是感伤地说:“丫头啊,其实你的眉眼和我大女儿非常相像,她十来岁的时候也是个顽皮捣蛋的孩子,可惜她呀,是个没福气的孩子。” 听到这里,宁安怔了一下,原来如此,侄女随姑不成? “老爷子,抱歉啊!”宁安见老爷子伤怀,又向他挪过去了几寸开口道歉,因为她不曾听说过羽家还有姑奶奶,瞧羽老爷子这伤心模样,估计人不在了,她很有眼色的没再问下去。 “无事!”羽老国公摆了摆手回道。 宁安为了调节这伤感的氛围,又与羽老国公扯上了别的,只要宁安想,气氛总能松快,没多久,马车里又传来了羽老国公的笑骂声和宁安的耍赖声。 --- “夫人,刘伯刚才吩咐门房将国公府的中门大开。”羽国公夫人房外的小厮匆匆赶来禀报。原本正与羽五夫人和羽六夫人闲聊得起兴的国公夫人温氏闻言,脸色一惊,失声喊道:“什么?大开中门?” 那小厮赶忙应道:“是的,夫人。”声音中带着一丝惶恐。 羽六夫人殷羲瑶皱起眉头,追问一句:“刘伯可曾说了些什么?”小厮摇摇头,回答道:“刘伯只是交代说是老爷子有贵客上门,但具体情况并未提及,此刻他也正在大门口候着呢。” “竟然有人来拜访老爷子?”温氏心中暗自思忖,脸上露出疑惑之色,转头看向其他人,急切地问道:“有人去禀报国公爷了吗?” “已经派人前往书房告知国公爷了。”小厮恭敬地回复道。 温氏稍稍松了口气,但心头的疑虑却愈发深重。 她暗自嘀咕着,刘伯作为老爷子的贴身护卫兼管家,平日里行事稳重谨慎,如今却突然下令大开中门,且事先毫无征兆,甚至没有通知他们前去迎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三嫂,老爷子这般举动到底是何意啊?”一旁的羽五夫人晏氏忍不住开口问道,眼中满是不解之色。 温氏轻轻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同样感到困惑不解。究竟是哪位贵客如此重要,竟然需要打开府邸的正门来迎接?此刻,她有些心神不宁,毕竟有贵客到访,如果不做点准备似乎不妥当。 \"三嫂,要不我们一同前往前面看看情况如何?既然老爷子有贵客光临,咱们府上或许得做些相应的安排才好。\" 五夫人晏氏轻声提议道。 温氏点了点头,觉得晏氏所言甚是有理。于是说道:\"嗯,国公爷既然已经得到消息,不如我们先去向国公爷询问一下,看他是否了解具体情况。\" 话音刚落,温氏便先站起身来,另外两位妯娌也紧随其后一同走出房门。 第413章 相迎 刚走到门口,她们便遇见了行色匆忙赶来的羽国公羽栋,其身后还紧跟着羽二爷羽恂和羽四爷羽恒二人。 温氏连忙开口问道:\"国公爷,父亲此次大开中门所迎接的究竟是何方贵人?您可知晓?\" 羽国公也是一脸茫然,回答道:\"父亲并未事先告知于我等此事。\" 原来,刚才有小厮前来禀报之后,羽国公本打算过来询问温氏是否知情,没想到大家对此都是一无所知。 “父亲这到底是在弄什么名堂啊?竟然如此兴师动众地打开中门来迎客,却不告知要迎谁?”羽四爷羽恒忍不住抱怨起来。 “四弟,慎言!”羽二爷羽恂连忙出声提醒,心中暗自感叹这个四弟这把年纪了怎么还这般口无遮拦。 这时,一旁的温氏提议道:“要不我们去问问刘伯,他不是一直守在门口吗?或许能知道些情况。”众人觉得有理,于是纷纷朝着大门走去。没过多久,他们便来到了门口处。 羽恒还没走到近前,就迫不及待地大声呼喊:“刘伯,今日咱们家大开中门到底是要迎接谁啊?”然而话音未落,只见羽老国公的马车已经缓缓驶至门前停下。 车门开启后,羽老国公率先踏出车厢,紧接着一个灵动俏皮的身影紧跟着出现在大家眼前——原来是燕王府的宁安郡主! 看到这一幕,认识和不认识宁安的人都是惊讶万分。 “君宁安?”羽国公心中充满疑惑,但仅仅一瞬间,他便迅速回过神来,走上前施礼道:“父亲大人,宁安郡主。” 宁安目光平静地凝视着眼前站立于门口处的众人,随后缓缓抬起头来,视线落在羽家那扇鲜艳夺目的朱红色大门之上。 此刻,一股难以言喻的异样感涌上心头。曾经,她毫无征兆地穿越至此,尚未理清其中原委便被迫离开府邸。未曾料到,今日竟会再度归来。 \"嗯,你们各自忙去,别在这杵着了,我带这丫头去我院子里坐坐。\"羽老国公显得有些不耐地挥了挥手,似乎并无意向宁安介绍在场诸人。 紧接着,他转过头来,面带微笑地对宁安说道:\"丫头,我们走!\" 面对众人,宁安并未见礼,只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并用眼角余光轻轻扫过众人。然后,她跟在羽老爷子身后,步伐轻盈地沿着台阶缓缓而上。 \"这宁安郡主真是太过无礼了!\"羽四爷压低声音抱怨道,声音很小,可就近的几人还是听到了。 他们这一大家子人纷纷向她这小姑娘施礼问候,但这小丫头却毫不理睬,仿佛视若无睹。就算是身为皇家郡主又如何?这般高傲自大,摆起如此大的架子,是不是太不把羽国公府放在眼里了? 宁安听闻羽四爷所言后,娇躯微微一滞,旋即缓缓转过头来,嘴角勾勒出一抹嘲弄的弧度,轻声反问:“本郡主自小就这般无礼,你有意见?” 羽四爷见状,正欲开口回应,却不想被羽老国公出声打断。只见羽老国公面色阴沉如水,双眸之中闪烁着威严的光芒,沉声说道:“老四,过来!” “老四?呵呵……”宁安冷笑两声,目光如刀般锁在羽四爷身上,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打量起来。眼前这个男人,便是与自己有着血脉联系的亲生父亲吗?自己还没找他麻烦,他竟先到她面前来蹦跶,好样的! 羽四爷听到父亲唤他,不敢怠慢,赶忙迈步向前走去。然而,就在他刚刚走到近前之际,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骤然响起。 羽四爷的脑袋猛地向一侧偏去,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个鲜红的巴掌印。他瞪大双眼,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直直地朝着自己的父亲望去; 心中暗想:自己究竟做错了何事?竟然引得父亲在府门口众目睽睽之下掌掴于他?而且,他可是已经几十岁的人了啊! “父亲!” “父亲!” 接连传来数声惊呼,周围众人皆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不轻。谁也没有料到,仅仅因为羽四爷低声嘟囔了那么一句,羽老国公便会毫不留情地当众赏给他一个响亮的耳光,是否太过了? \"学会闭嘴了吗?\" 羽老国公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毫不掩饰的威严和怒气。 羽四完全被打懵了,除了满脸惊愕与不解,话都回不出来了,宁安知晓这一巴掌多少有给她出气的嫌疑,可能也是羽老头担心她自己动手,所以才扇下去的。 \"走,老爷子,这大门口的教子可不好看呐。\" 宁安嘴角微扬,流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笑容。 她的目光落在羽四爷身上,眼中充满了讥讽之意,仿佛在嘲笑对方的狼狈和不自量力。这一切都被刚刚赶到的羽家大爷夫妇看得真真切切。 \"走走走,这边。\" 羽老国公脸上立马阴转晴,满心欢喜都快溢出来了,热情地引领着宁安走进大门。他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其他人的存在,或者说根本不在乎他们此刻的感受。 其余众人则呆呆地站在原地,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他们就像一根根木头桩子般杵在大门口,除了羽四爷那肿胀的脸颊上清晰可见的大巴掌印外,每个人都是一副沉默不语、脸色阴晴不定的样子。 或许他们心中正暗自揣测着羽老国公为何会如此动怒?就因为君宁安?为什么呢? ----- “先进去!” 最终,还是羽国公打破沉默开了口说道。毕竟这么多人堵在门口实在不雅观,而且刚才老四又挨了父亲一耳光,恐怕那些喜欢搬弄是非之人又会四处传播流言蜚语了。 直到这时,众人才如梦初醒般纷纷走进大门,各自返回了自家的院子。 “夫人,拘着些轻彤,让其在院子里不要出去。”羽国公特意交待温氏,万佛寺的轻悠姐弟几人得罪过这位宁安郡主,据下人转述,她连善郡王府的面子都不给,说动手就动手。 那就更别提他们羽国公府了,刚刚在门口那一出,就那么轻飘飘的一句话,便让父亲动手打了老四,着实让人有些心惊。 第414章 财帛 “嗯,妾身亲自过去看着轻彤。”温氏说完起身就往院外走去。 “老爷,您刚才可看清了君宁安那个眼神啊!难道她此番前来是要找承睿麻烦不成?”羽大夫人郁氏回想起君宁安那充满嘲弄意味的目光,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担忧。 关于西玉湖之事,她也略有耳闻,当时宿远可是赔了二十万俩赎的人,他们承睿回来时倒是好好的,可就怕君宁安今日上门又提及。 羽桓眉头微皱,陷入沉思之中。片刻后,他缓缓开口说道:“按理说应该不至于如此,毕竟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不过看起来这位宁安郡主的确不是善茬,今日都别往老爷子的院子那边凑。” 只是,他内心深处却对老爷子敞开大门迎接君宁安一事感到十分困惑。即便是燕王亲临,老爷子似乎也无需做到这般地步。这究竟是为何呢? “妾身明白,只是老爷,妾身实在想不通,父亲为何会如此重视君宁安呢?”郁氏满心疑惑地问道。 羽桓轻咳一声,随口敷衍道:“你莫非忘记了六弟曾经指点过君宁安的武艺吗?或许正是因为这丫头去雍城关多了,所以才与老爷子相熟!” 他心知不会如此简单,以他对自家父亲性格的了解,其中必定另有隐情。毕竟这事哪哪都透着不寻常。 --- “老头,这些都是为我准备的?”宁安亦步亦趋地跟随着羽老国公走进他的私库。刚一进入私库,她就被眼前那堆得犹如小山一般的红木箱子惊呆了。 羽老国公微笑着指向第一排和第二排的红木箱子,说:“这一排是给你准备的,后面那一排则是给凡小子的。打开看看,不喜欢的给你换。” 宁安伸手随意打开了最上面一层的几个箱子,刹那间,琳琅满目的珠宝玉器、精致华丽的头面以及数不清未经雕琢的宝石展现在眼前,它们散发着耀眼的光芒,令人目眩神迷。 不仅如此,还有整整一箱箱的银票和金元宝,整整齐齐地堆叠在一起,那霸气又直白的黄物,足够闪瞎人的狗眼,让宁安心里感叹太豪横了,这,谁不喜欢啊! “老头,你给我俩准备这么多,不怕家宅不宁啊!”尽管她对此早已有所心理准备,但当真正看到羽国公如此大手笔时,仍然感到无比震惊,财帛动人心啊!她从没想过这老爷子会给她准备这么多嫁妆。 “这本该是你俩的,谁敢置喙?”老头有些傲娇道。 在他心里也有一杆秤,虽然有点偏,但他也没觉着有什么,其他孩子大婚都有父母准备,就这俩孩子没有,羽凡在雍城关十多年,靠老四?那也得靠得住啊! 至于小九嘛,虽知燕王夫妇不会亏了她,但自己该给她的那份不能少,再说没她,自己早就命丧在雍城关了,给她多备点又如何? “嗯嗯,还是您霸气,可是这么多,我多少有些难以心安理得地收下啊!要不,您给这上面一层就行了,下面一层留给府里其他人?”宁安总觉着收这么多心中有愧呀。 羽老国公大手一挥,豪爽地回答:“不用,你尽管安心收下便是。其他人也都有份儿呢!瞧瞧,后面可不还有整整两排吗?” “可是~~~~” 宁安仍然感到十分纠结,有些犹豫不决。 这时,刘伯突然在旁边插话劝解道:“郡主啊,您若是不收下来,恐怕老爷子的心病永远也好不了啦。这些年来,他一直将您和羽凡少爷挂在心间,日夜惦念。您就顺了他老人家的这份心意!” 刘伯是最了解老爷子的,这么些年来,老国公尤其心疼这两个父母不疼、备受冷落,却又最为出色的孙辈。 早在老爷子尚未从雍城关归来之前,他便已按老爷子的吩咐开始精心筹备郡主的这些嫁妆了,其中还有许多被老爷子一再挑选替换过了,总想着将他老人家觉得最好的留给她。 “那我收了?”宁安听刘伯如此说,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老爷子其实根本不必这么做,但他却竭尽所能地对待他们兄妹俩。这份深情厚意,让宁安倍感温暖。 羽老国公满脸欣慰地笑着,轻轻拍了拍宁安的头,说道:“嗯,收下!有需要替换的吗?” 宁安摇了摇头,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诚恳地回答道:“不换了,我都喜欢,谢谢您如此尽心。” 她想老爷子应该是精心挑选过了,这其中蕴含着他满满的关爱与祝福。 “好好好,喜欢就好,喜欢就好!”羽老国听后,开怀大笑起来。 他那双原本有些昏暗的眼眸此刻也充满了欢喜之情,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宁安静静看着这位喜形于色的老爷子,心中满是感慨。 在这一刻,她真切地感受到了被惦记是件多么美好的事,这种源自亲情的关爱,如此质朴纯真。 \"未泱,未泱,你慢点儿啊!别摔着啦!\" 宁安与羽老国公正坐在院子里悠然自得地品茗闲聊,忽然间看到一个小女孩子踉踉跄跄地冲进了院子,身后紧跟着一个六七岁左右、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儿,一边紧追不舍,一边焦急地呼喊着。 \"祖父!\" 未泱一踏进院子,目光便立刻锁定了羽老国公,丝毫没有半点生疏之感,娇柔可爱地叫了一声。紧接着,她又瞥了宁安一眼,显然已经认出了她,于是十分乖巧懂事地喊道:\"姐姐好!\" “未泱好!吃不吃糕点?” 宁安看着眼前这个粉雕玉琢般的小家伙,宛如一个邪恶的大灰狼外婆,手里拿着一块精致诱人的糕点,企图用美食诱惑把小未泱骗到怀里抱抱。 \"祖父!\" 正当这时,小男孩也踏入了院子。当他仰头望见羽老国公时,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明显的惧意,但依然毕恭毕敬地问候道:\"祖父好!\" “承川,你怎么又带着未泱在院子里乱跑!上次手还没摔疼吗?”羽老国公一脸严肃地看着眼前的两个孩子,语气中带着些许责备之意。 第415章 恍惚 羽承川听到祖父的话,慌忙解释道:“祖父,我们并没有乱跑,而是我的纸鸢不小心飞到了您院子里的那棵梧桐树上啦!我只是想把它捡回来而已。” 原来如此,羽老国公心想,老五家的这个嫡三子真是生性好动,是只皮猴子,一刻也停不下来。而府里其他孩子都比他俩年长些,自然不会像他们这般顽皮。或许正是因为这样,未泱才会总喜欢跟在这个堂哥后面到处跑。 宁安顺着羽承川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远处的桐树上挂着一只色彩斑斓的纸鸢。刘伯见此情形,立刻吩咐人前去帮忙取纸鸢,羽承川也跟着去了,留小未泱眼睛盯着宁安手上的糕点,想吃又不好意思伸手拿。 “来,姐姐喂你?”宁安再次诱惑道,小未泱看了羽老国公一眼,再看看宁安,小心的走到了宁安身边,宁安伸手把她抱坐在腿上,喂起了糕点。 羽老国看未泱愿意被宁安抱着,表示诧异,问道:“你何时认识未泱的?” “前些天在清柳河认识的,那日我乘坐的船翻了,正好在落在殷大人的船上,就这么认识了。”宁安随口回道。 “这丫头倒是不怕你。”羽老国公见小孙女安静的被宁安投喂,心里是有些意外的,这小孙女有点怕生,不熟悉的人她一般都不会去亲近,才见宁安第二次就让抱了。 “那当然,当年羽澈不也这样抱过我么?”宁安想当然道。 羽老国公笑笑没说话,羽承川拿着他的纸鸢一溜烟的跑了,连未泱都吓得忘了喊,实在是他有些怕祖父,加上刚刚母亲特意跟他说了祖父院子里有客人,不能打扰。 正当宁安将第二块糕点送入小未泱口中的时候,突然间,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打破了宁静。 只见羽四夫人许氏如同发疯一般,狂奔进了羽老国公的院子里。她一见到羽老国公,便毫不犹豫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泪水如决堤般涌出。 \"父亲!父亲啊!求求您……求求您赶紧去请太医!承希,承希他……他快要撑不下去了啊!\"许氏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和恐惧,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崩塌。 她一边痛哭流涕,一边紧紧抓住羽老国公的衣角,似乎把最后一丝希望都寄托在了他身上。 此刻的许氏头发散乱不堪,面容憔悴至极。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无法言喻的悲痛,让人不禁为之动容。宁安站在一旁的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眼中没有丝毫波澜,甚至还流露出一丝淡漠。 原来,许氏的慈母形象是这样的。 羽老国公听到许氏所言之后,面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转头对刘伯说道:“老刘,快去把老三和老四都叫来。”话音未落,只见羽国公步履匆匆地走进院门,身后紧跟着羽大爷。 羽老爷子一见羽国公到来,连忙焦急地吩咐道:“老三啊,你赶紧带上我的帖子进宫去请太医,一定要快!” “是,父亲!”羽国公应了一声,迅速接过帖子便飞奔而去,只留下其他人在老爷子的院子里。 宁安眼见此景,将小未泱轻轻地放在地上站到稳,然后伸手仔细地替她整理起有些皱褶的衣衫,轻声说道:“老爷子,既然贵府有事,那我就先走了。” “丫头啊,对不住了,本来还想着留你吃顿饭的。”羽国公稍稍停顿了一下,语气带着些许歉意地说道。 “没事,往后有机会的。”宁安不在意道,只是有点佩服老爷子沉得住气,最好的大夫不是在他面前么?怎么都不留她一下? “好,下次。”羽老国公压下心头的冲动缓缓道。“那我送你到门口。”羽老国公接着又提议道。 “不了,您忙,让刘伯送我!”宁安指着刚刚进院门的刘伯婉拒道; 此时刘伯身后还跟着羽老四,自己嫡子快不行了,而自家夫人失态成这样,可在他脸上去看不出半点担忧,站在那呐呐的不说一句话,四房那些孩子摊上这么个父亲也只能呵呵了。 老爷子这会急着要去看羽承希什么个情况了,也就没有纠结,让刘伯送宁安出门,小未泱则是交到了羽老大手上。 宁安先一步跟在刘伯身后走出院门,朝着大门口走去。羽老国公凝视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黯然和无奈。 心里叹道:这丫头如此坚决果断,想必内心早已有了定论,不愿出手相助。原本到了嘴边的话语,最终还是被他咽了回去,只是轻轻叹息一声。 而后转头看向羽老四,示意他搀扶起许氏,然后匆忙赶向羽承希的住所。这位孙儿已是数次陷入这般困境,但愿这次能够安然度过难关。 \"刘伯,没什么想说的吗?\"宁安注视着一路引领自己出门的刘伯,直言不讳地发问。他是羽老爷子的心腹,对于自己懂得医术之事必定心知肚明。 刘伯微微躬身回答道:\"郡主,既然连老爷子都未曾表态,老奴自然更无话可说。\" 宁安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道:“不会觉得我心硬不近人情?” 刘伯连忙摇头,语气坚定地回应:\"不会,那是您的自由。\" \"嗯,我确实没那么圣母,已经夭折了啊!”言语间似乎另有所指。 刘伯默默聆听,并未插话。的确,当年若非羽凡少爷挺身而出,恐怕九小姐早已命丧黄泉。如今,她又有何理由去帮助救治呢? “郡主,此去一别,山高路远,老奴在此祝您一帆风顺、平安喜乐!”刘伯送宁安到马车旁后,躬身向宁安行了一个标准而庄重的礼。 宁安站在马车上缓缓转身,微笑着回应刘伯的祝福。待坐稳之后,她轻轻伸手,撩起了一侧的帘子,目光落在那块高悬于大门上方的黑底金字的门匾上。 那一瞬间,竟有些恍惚,仿佛透过这块古老的门匾看到了过去的岁月。回过神后,轻声吩咐车夫驾车前行。 第416章 时疫 马车缓缓动了起来,车轮滚动发出清脆的声响。没走出多远,宁安终究还是忍不住叹息一声,心中百转千回。她果断地拍了拍车壁,示意车夫停下马车。 待马车停稳后,让车夫去将远处还没进门的刘伯请了过来,亲手将一颗紫色药丸交到他手上,刘伯颤抖着手接过药丸,眼眶早已湿润泛红,九小姐终究还是于心不忍,他为老爷子感到无比欣慰。 待刘伯走后,宁安自嘲了下,这泛滥的圣母心自己也挺厌恶的,谁让她正好遇上了呢?就让羽承希这么吊着命,后面她不会管了。 --- 南疆一行人离开南陵都城之后,戴维伦立刻施展易容之术,改变容貌并选择另一条道路悄然先行。与此同时,戴华邑则悄无声息地潜入了沐洲,静待命令。 而戴昆则扮成戴维伦的模样,与巫真、花盈珊等人以及南疆的一些使臣一起,仍然按照原有的缓慢速度前进,以此作为诱饵,吸引他人的注意力。 经过数日不分昼夜的疾驰,戴维伦终于迅速穿过了雍城关。当他踏出关门的那一刻,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但紧接着又下达了好几道秘密旨意。 在一间光线昏暗的房间里,戴维伦端坐在上方,询问着跪在地上向他报告的暗卫:“青山镇如何了?” 暗卫恭敬地回答道:“启禀王爷,青山镇的时疫已经逐渐扩散开来,但消息尚未传播出来。” 戴维伦微微点头,表示满意; 接着下令:“传讯给华邑,让沐洲十日后开始行动。待沐洲传出消息之后,皇姐就该对雍城关动手了。”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睿智和果断的光芒,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是!”暗卫应声退下。 青山镇 \"王爷,青山镇爆发的疫病已经迅速扩散到了周围的两个镇子,而且还在继续蔓延。目前,药材已经开始短缺,大夫也不够,甚至有好些大夫已经染上了疫病,不仅无法再进行救治,恐怕还有性命之忧。\"华金深埋着头,语气沉重地禀报着。 君池岸听完脸色凝重,皱起眉头说道:“皇兄已经下令让施家家主和宿世子带御医过来了,今日应该能到。\"君池岸听后眉头微拧,回道。 “太好了!有施家主和御医一起前来增援,至少药材和大夫暂时得到了解决,就不用死那么多人。”顾沛听闻这个消息后心里有了些许宽慰,同时也不禁暗自懊恼。 也不知道自己抽什么风,都没了解青山镇出了何事,就稀里糊涂地跟了过来凑这个热闹。等来到这里过了几日后,他才得知原来青山镇爆发了疫病。 而君池岸天天忙着处理这些疫事,似乎并没有离开的打算,他自然也不敢提出要走,谁知道他心里有多么恐惧。 疫病啊!历来都是一死死一城的病症。就连施乘风那家伙也只能采取一些预防性措施而已。眼看着每天死去的人数不断增加,顾沛整天都过得战战兢兢、提心吊胆的。 他心里很清楚,如果不能及时有效地控制住这场疫病蔓延的趋势,那么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到时候恐怕整个青山镇都会沦为一片死寂之地…… 君池岸面色冷峻道:\"最早爆发时疫的究竟是何处?可曾查明?\" 华金稍作迟疑,答道:\"据查,此次时疫源自青沧镇的一座村落。起初,村内仅有少许家畜死亡,但众人并未予以重视。 而后,部分村民食用了这些病死的家禽,初时有些闹肚子,他们只当作普通的食物中毒,然而十日之后,他们却相继出现高烧、周身生疮等症状,继而化脓溃烂,最终不治身亡。 有人将此事呈报给当地县令,怎奈那贪官一心谋求本年的晋升机会,竟对实情秘而不宣,仅仅封锁了涉事村庄,禁止人员出入。 孰料,不久后其他村落亦纷纷出现同样状况,至此疫情已难以掩饰,且愈发严重起来。\" 华金毫无保留地将所探得的消息一一呈报。 君池岸冷然的眼中闪过一丝暗芒,沉声道:“施乘风在哪?” 一旁的华金连忙恭敬地回答:“王爷,施公子此刻正在西厢院内专心研制药物。” “嗯,待宿遇到后,将此处事务交由他全权处理。你去告知施乘风,傍晚时分我们便启程前往青沧镇。”君池岸有条不紊地下达命令。 “是!”华金领命离去。 顾沛看着君池岸欲言又止,最后终于鼓起勇气小声问道:“玖幽,你还要亲自去青沧镇吗?如今皇上已经派遣宿遇和施家主前来支援,你是否应该返回都城……” 然而,随着话语逐渐深入,顾沛的音量却越来越低,到最后甚至连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口了;因为他心里非常清楚,君池岸肯定不会甩下这一摊子走。 “你回江南去?”君池岸抬眼眸望向顾沛,眼里无法窥视其真实情绪。 “你都不走,我走什么?要让家里那老祖宗知道我先溜,非得打残了我。”顾沛哽着脖子道,虽然心里确实是害怕,但也不能怂啊! “你先出去想好了再说。”君池岸开始赶人,顾沛也不纠结,起身出去找施乘风去了,他得知道那货有多大的把握让自己不被感染,若是他自己也染上了,那总不能出去祸害别人。 --- 宁安从羽国公府回来的当晚,羽老国公就命人将那些红木箱子送到了燕王府,燕王妃看到刘伯递给他的单子时吓了一跳,她都没想过羽老国公会给宁安准备这么多嫁妆,惊讶之余,当即便让人将宁安唤了过来。 “宣宣啊,刘管家说这些都是羽老爷子特意为你准备的嫁妆,此事你之前可曾知晓?”燕王妃满脸关切地问道,并顺手将手中的礼单递给了宁安。 “阿娘,我也是今日才知道的,收了!” 宁安接过礼单后并未拆开查看,因为今日她都见过了。 燕王见状,心中略有不满,嘟囔道:“哼,那老头子能给什么好东西!咱们家宝贝闺女想要啥,阿爹都给你弄来,用得着他给你备吗!多事!” 第417章 离开 宁安听闻燕王所言,知晓自家阿爹心里又开始冒酸水了,扯着他的手臂撒娇道:“阿爹,您可别想偏了,这次离了都城后,往后我可能都不再来了,顺了他老人家这份心意呗!” 燕王妃看着燕王这般阴阳怪气的吃醋,扯了扯嘴角,挥手让人将箱子往府里搬,既然自家女儿愿意,她也就不多说了。 燕王听女儿说再也不来都城了,心下也就宽慰了,那老头估计是想到以后恐难再与孙女相见,才迫不及待的送为这些嫁妆的,这样一想也能理解,反正这孩子羽老头是抢不走了。 --- 皇宫 次日清晨,天空开始洒落毛毛细雨,宛如牛毛,又似花针,密密地斜织着。天气好似突然转换了季节,变得凉爽起来,让人感受到阵阵寒意。 早朝后,燕王夫妇带着宁安姐弟俩一同来到养心殿,向皇上辞别。 南陵皇听到燕王辞行,心中万分不舍,当思绪飘到老十九前些天禀报的青山镇那场肆虐的时疫时,他深知让他们尽快赶回燕蜀才是明智之举。尽管内心有些许挣扎,南陵皇还是没有过多挽留。 临行之际,燕王突然提及宁安需要往生花和须臾草来炼制药物。南陵皇几乎没有丝毫犹豫便满口答应下来,甚至还将天山雪莲也拿了过来,说是本来就准备给宁安带走的,这让宁安满是诧异! 她原本以为要费尽口舌才能得到这些珍品药材,却没料到南陵皇如此慷慨。虽然知晓南陵皇与众兄弟情谊深厚,但亲身感受这份情谊时,感受却大不相同,让她一时间,对皇室之间的亲情关系产生了新的认识。 在她的认知中,皇室亲情往往淡薄如水,各成员之间勾心斗角、争权夺利才是常态。然而眼前所见,却是南陵皇对弟弟一家关怀备至的场景。这种兄友弟恭的情谊令宁安深感意外与震撼。 --- \"燕王叔,请留步!\" 伴随着马蹄声响,君冠楠终于在燕王一行人离开后的第六天成功追上了他们。 燕王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君冠楠,不禁感到十分惊讶。只见这孩子一脸疲惫不堪,仿佛数日未曾入眠一般,浑身还沾染上了不少尘土。\"冠楠啊,你这么着急地追上来,究竟所为何事呢?\" 君冠楠向燕王行礼之后,立刻焦急地说道:\"燕王叔,请您移步说话!\"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紧迫感。 燕王心中一紧,连忙问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当听到君冠楠说是希望邀请宁安前往诊治疫病时,燕王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表示拒绝, 随口就扯道:\"什么?时疫?万万不可啊!我家宁安身子骨本来就弱,虽然略通医理,但并不精通。这种时候怎能让她一小姑娘去面对疫病呢?亏你们想得出来,不是还有御医在吗?都是死的吗?\" 然而,君冠楠却苦着脸解释道:\"皇伯父已经派遣了施家主和御医前往青山镇支援,可至今仍未能找到有效的解决方法。 如今疫情愈发严峻,周边好几个镇子都已被封锁。倘若继续恶化下去,一旦波及到都城,那将会是一场灾难!所以,燕王叔,求求您帮帮忙,问问宁安是否有其他应对之策。\" 君冠楠此次前来是领了南陵皇口谕的,只是南陵皇没未强行要求宁安一定要去,可他心底到底是存了希望的,若不是实在紧急,他也不可能跑几天追过来。 宁安轻轻地掀起马车侧面的帘子,远远望去,只见君冠楠满脸焦虑地与燕王交谈着什么。而燕王则提高了声音,似乎情绪有些激动。她随即跳下马车,朝着他们走去。 当君冠楠看到宁安时,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迫不及待地向她诉说起来。经过一番叽里咕噜的讲述,宁安终于弄清楚原来青山镇爆发了一场严重的时疫。 “阿爹,我跟堂兄去青山镇,待疫病过了,我再返回燕蜀。”宁安听后对着燕王道。 燕王闻言勃然大怒,脸色变得铁青,愤怒地说道:\"胡闹!你一个女孩子家,瞎凑什么热闹?给我立刻回到马车上待着!\" 然而,宁安并没有被父亲的怒火吓到,她坚定地表示:\"阿爹,事情必定非常棘手,否则皇伯父不会派堂兄这么远过来追我们。 您想想,当初我们离开的时候就已经出现了时疫,但皇伯父却只字未提,显然他也不希望我们卷入其中。 可是现在,连御医和施家都尚未找到有效的应对方法,而我恰好又在,理应前去查看情况,尽一份力。更何况,这些年来皇伯父对您、对我们一直关爱有加。\" 宁安苦口婆心地规劝着燕王,试图说服他同意自己前往青山镇。其实道理燕王也懂,可他就是舍不得,一想到要让自己的女儿去疫区,他一百个一千个不愿意,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不行,这事没商量,宣宣,其它的事好说,可这是疫病啊,稍一沾染就没了小命,你让我跟你阿娘如何放心?”燕王强硬道。 “阿爹,我保证我会没事,我身上有我师父给的能治百病的药丸,况且,我只是去看看,要是我解决不了,我就撤,行吗?”宁安好声好气的再次商量道; 君冠楠在一旁满脸希翼的看着燕王,恨不得马上就将宁安带走,在他看来,能治宿遇病的大夫肯定不是什么平庸之辈,多她一人多个希望。 在宁安和君冠楠俩人好说歹说,数十次保证后,燕王最终才极不情愿且脸色铁青色地点头表示应允。然而,他却提出了一个附加条件——必须要跟随一同前往。 对此,宁安无奈之下只得使出绝招,搬出燕王妃来当挡箭牌,表示需要燕王留下来保护他们母子二人安全返回燕蜀。燕王听完虽然心中仍很担心,但考虑到爱妻安危也只好咬着牙勉强答应下来。 当即,宁安便想好了托词,跟燕王妃说有些急事要处理,在得到应允之后,她迅速翻身上马,跟随君冠楠等人一同朝着青山镇疾驰而去。 第418章 情形 由于疫情紧急,这行人一路上风餐露宿、日夜兼程地拼命赶路。只有当身体实在支撑不住时,众人才会勉强停下脚步稍作歇息,但也仅仅只敢停留短短一个时辰而已,随后又要立刻重赶路。 君冠楠也曾被丢在麒麟关多年,经历过无数次像这样的紧急行军状况,但即便是如此,连续不断的高强度奔波仍然令他感到疲惫不堪。 他原以为这位看似身娇体弱的堂妹会难以承受如此艰苦的行程,孰料两日过去,君宁安从未言累,不仅能跟上他们的急行速度,甚至有时还能骑马跑在他们前边,其坚韧丝毫不逊色于那些身经百战的军人,着实令君冠楠大为惊讶。 尽管之前就知道君宁安一直以来都在藏拙,皇室子弟藏拙的确实不在少数,可藏成她这个样子的却是前所未见。 燕王府这位身着男装的堂妹不得不让他刮目相看啊! ---- 当宁安和君冠楠一行人踏入青山镇的时候,一股诡异而压抑的氛围扑面而来。 原本应该熙熙攘攘、热闹非凡的小镇此刻却宛如陷入了一场可怕的噩梦之中:街道上空无一人,寂静得让人心慌; 商家们不再大声叫卖,店铺门扉紧闭;平日里那些本该在街上嬉闹的小童也不见踪影,整个镇子仿佛变成了一座毫无生气的空城。 \"这人都上哪去了?\"君冠楠疑惑地望着空荡荡的街道,喃喃自语道。 这时,君冠楠的小厮带着一名守城的侍卫迎了上来,领着他们朝着西边走去。边走,那侍卫边解释道:\"小王爷,宿世子已经将感染疫病的人全部集中到西边安置了。至于那些尚未被感染的,则留在家里,不敢轻易出门,以免染上疫病。\" 听到这话,宁安的眉头微微皱起,开口问道:“宿遇在青山镇?\" \"是的,宿世子在此坐镇。\"侍卫恭恭敬敬地回答道,眼中流露出一丝钦佩之情。接着,他又补充道:\"原是十九皇叔在此地,宿世子来后,十九皇叔就前往青沧镇了,那边的情况似乎更为严峻。\" “十九皇叔?他也在?”宁安听后心头猛地一紧,他的出远门竟是因为这场时疫? 宁安原以为以君池岸的性子,定会阻止她返回燕蜀,但自从上次在南陵皇寿辰那天于马车厢内匆匆一别之后,便再未见过他的身影,甚至连她即将离开都城都他都没给她留下只言片语。要说内心毫无失落之感,那绝对是假话。 临行之前,她原本打算前往幽王府问问他怎么个打算?然而,华戈却告诉她,君池岸因急事出远门了,已经走好些天了。 得知这个消息后,宁安不禁在心中暗暗咒骂起那个不守信诺的家伙,同时也好奇到底发生了何事,能够令他如此匆忙,甚至来不及跟自己道别? 没想到竟是来了这青山镇?是担心自己知道有时疫一事也跟着来吗? “是的,公子,青山镇的疫病最先是十九皇叔察觉的,也是他下令封的城,如若不然,后果恐怕会不堪设想。”那侍卫仍心有余悸的回道。 回忆起疫病刚刚爆发的那些日子,他不禁打了个寒颤:“当时的情况实在太可怕了,很多人只是在路上正常行走,突然间就毫无征兆地倒在地上死去了,那种场景真让人毛骨悚然。” “带我们去西边看看。”听完侍卫的话后,宁安开口道,她要先看看具体病症是什么样的,才能想解决的方法。 面对宁安的要求,侍卫却露出了一脸为难之色。毕竟,他们这行人中还有睿王府的小王爷。 要知道,西边可是疫病最为严重的地方,那里挤满了大量感染疫病的病人。把这些贵人们带到那样危险的地方,侍卫实在不敢冒险。 宁安注意到侍卫的表情变化,心生疑惑,于是追问道:“怎么?那地不能去?” 侍卫连忙解释道:“不不不,并非如此。只是那边的疫病患者数量众多,病情十分严重。以诸位贵人尊贵之躯,就这样贸然前去,恐怕有所不妥。小王爷,您觉得呢……”虽然侍卫表面上是在解释,但实际上话中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 “磨蹭什么?这位公子是大夫,领路。”君冠楠指着一身男装的宁安说道。他的语气坚定而有力,仿佛给了侍卫一颗定心丸。 侍卫听君冠楠这么说,又见他专门带了大夫来,立马往前引路,青山镇现在什么最缺?当然是大夫了,只是这位小大夫看上去也太年轻了些,可他这话不敢当面说。 “小王爷,你别去了,我跟着去就好了。”宁安刚准迈出一步,立马停了下来阻止君冠楠同去,睿王府就他这一根独苗,君笙笛又不是个有成算的,别出了什么意外,睿王夫妇得伤心死。 “我都来了,怕也晚了啊!”君冠楠倒是没这个顾虑。 “你爹知道你来这吗?”宁安反问道,他觉得睿王应该不太赞成他过来。 “现在应该知道了。”君冠楠呵呵一笑,不以为意,接着道:“别门缝里看人哈,好说我也是上过战场的人了。” 宁安见他如此说,就没再劝了,反正都到疫区了,躲是躲不过去滴,想去就去!或许还能帮上点忙。 这样一看,睿王叔家的家教也不错呀,虽说君笙笛二了点,掰正掰正也还是能行滴,这君冠楠不就是被宿老国公给掰回来了么?至少俩兄妹三观都挺正。 ---- “啊,疼死了,疼死了,陈大夫,救我!。” \"大夫,求求您了!我阿奶快撑不住了,请您赶紧帮忙瞧瞧!\" \"神医,我喘不过气来了,救……救命啊!神医,神医!!!\" \"爹爹,爹爹,您快醒醒呀!!!呜呜呜~~~~~\" \"王二,王二~~~~~~\" 西边的空地上,竖起了一排白色的敞棚,充当着临时的疫病区域。当宁安等人到时,所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混乱不堪、哭声震天的景象。 哀叹声、痛哭声、求救声此起彼伏,源源不断地传入耳中。 第419章 短命 现场的大夫们忙碌地奔波于各个病榻之间,甚至连帮忙熬药的人们也显得手忙脚乱。然而,在这片嘈杂之中,宁安心头涌起更多的却是那些病患眼中流露出的深深绝望,令人不寒而栗。 任何一个目睹此情此景的人,恐怕都会心生悲悯之情。 在如此灾难面前,人就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宁安走近查看了一圈疫症病人的状况之后,心情愈发沉重。 情况远比她想象的还要恶劣得多,于是她当即就对君冠楠说道:\"小王爷,你去找宿遇,看他那有没有你能帮上忙的,这里你帮不上忙。\" 宁安跟着别人唤君冠楠为小王爷,她这会是想支开君冠楠,在这里确实很容易被感染。 宁安话音刚落,宿遇身旁的小厮江石便如疾风般迅速朝着他们走来。只见其步履匆匆、神色慌张地喊道:“小王爷!” 待走近一些后,江石定睛一看,发现站在君冠楠身旁身着男装的竟然是燕王府的宁安郡主,心中一惊,差点就要脱口而出称呼对方为郡主,但好在被宁安及时出声打断。 “唤宁大夫。”宁安语气平静地说道;江石闻言,连忙改口称其为宁大夫,并向二人转达道:“小王爷,宁大夫,世子有请。” 听到这话,宁安立刻追问:“施家主和宫里来的御医现在身在何处?”她想要查看那些医案,刚一圈下来,她发现棚内那些人的状况都不容乐观。 江石恭敬地回答说:“他们都在县衙,此时此刻正一同商讨着医案呢。” 得到答案后的宁安二话不说,转头对君冠楠说:“我们走。”随后两人便毫不犹豫地跟随着江石前往县衙。 起初听闻手下禀报说君冠楠已经抵达青山镇时,宿遇感到十分头疼。他实在想不通这个家伙为何要跑到这里来凑热闹,难道还嫌局面还不够混乱吗? 更令他担心不已的是,万一君冠楠到处乱跑不幸染上疫病该如何是好?睿王那怕是不好交待。 于是乎,宿遇当即便吩咐小厮前去寻找君冠楠。可看到君冠楠与一身男装打扮的宁安出现在眼前时,宿遇猛的一下站了起来,问道:“你怎么来了?不是都已经启程回了燕蜀吗?” “宁大夫有济世悬壶的悲悯之心,见不了世间太多人间悲苦,所以就舍身救义了咯。”宁安漫不经心地耸了耸肩说道。 “不是我把你追回来的吗?”君冠楠一头黑线,忍不住反驳道。 “我可以不来啊。” 宁安语气平淡,仿佛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应当。 君冠楠:~~~~~竟无言以对。 就在这时,一阵剧烈的咳嗽声突然响起:“咳咳咳~~~咳~~” 只见宿遇用一只手捂住嘴,但咳嗽不仅没有停止反而愈发严重起来,仿佛要把整个肺部都咳出一般。 “你怎么回事?该不会感染上疫病了?”君冠楠见状急忙走上前去,轻轻拍打他的背部,关切之情溢于言表。拍完之后又转头对江石说:“快去请个太医来给你们家世子瞧瞧。” “不用唤御医了,你先搀扶他坐下,我给他看看。”宁安忙出声阻止江石外出传唤太医。毕竟当初她前往宿国公府参加寿宴的目的便是给宿遇看病,如今既然已经见到本人,不妨顺便检查一下。 君冠楠这才反应过来君宁安会医,忙扶着宿遇坐了下来。 半晌,宁安才将放在宿遇手腕处诊脉的手收回,有丝意外:“病美人,你多久没睡了?” \"回郡主的话,自从世子来到青山镇之后,便未曾安稳地睡过一觉。\"江石抢在前面回答道,他曾经多次劝说,但世子根本听不进去啊! “你这样很容易短命呀,救也是白救。”宁安撇了撇嘴道,这人好像对自己这副病歪歪的身体没一点自觉。 宿遇身子骨早年被那些毒折腾得亏损严重,现下明显是劳累过度又感染了风寒,再不好好调养休息,一旦不幸染上时疫,很容易小命不保呀。 君冠楠听了宁安的话,都没待宿遇说话,直接吩咐道:“江石,扶你家世子回房休息,后面谁有事,让他们来找我,我来处理。” “多谢小王爷!”江石喜道。 “我无事,不必~~~”宿遇话未说完,君冠楠直接打断:“不必什么不必?你这副烂身体经不起折腾你不知道?没听宁安说你短命吗?” “我是大夫,实话实说。”宁安附和道,再接着道:“你这条小命可是我好不容易救回来的,没了多可惜,君冠楠都这么说了,休息几日又不犯天条,还是说你急着给青山镇送人头?” 宿遇被君冠楠和君宁安两人这一通怼,终是让江石扶下去休息了。 在接下来的几日时间内,宁安将全部心神都投入到对每份医案的细致查阅之中。她不仅反复琢磨这些病例,还频繁地与施家主进行交流,并和那群御医们展开深入商讨关于时疫治疗的药方。 按照常理来说,经过如此精心修改后的诸多方子应该已经相当完善,不太可能存在明显疏漏或错误才对。然而令人感到困惑和沮丧的是,尽管许多患者在服用药物后病情确实出现了一定程度的改善,但仅仅过去两天之后,他们的症状竟然再度恶化! 这种情况无疑给所有人带来沉重一击,也使得原本充满希望的心情瞬间跌入谷底。 就在这期间,一个令人费解的奇特现象引起了她的注意:那些染上疫病不幸离世之人,他们去世后的第三天,双眼内部竟然莫名其妙地浮现出黑色的斑点! 更诡异的是待到第四日这种现象就会消失,而发病两天内死亡的患者身上并未出现此种状况。 要不是宁安想着验尸,并特意叮嘱相关人员保留几具按照死亡时间分类的遗体供自己研究,恐怕这个现象也不会被人发现。 毕竟,古代社会深受传统观念影响,人们普遍笃信“死者为大”的理念。对于解剖尸身这样违背伦理道德之事,根本无人敢于尝试,死者的家里也接受不了。 第420章 进村 通常情况下,县衙只会在人死后的第二天将尸体统一集中处理掉,而且绝不会拖延至两日以上。如此一来,自然没有人有机会去检查这些尸体,这个隐藏其中的关键问题自然也难以浮出水面。 不是宁安阴谋论,而是总觉得这事太过奇怪,虽然这些人的症状确实与时疫无异,可她总觉得像是中毒,要先去始发地看看,先去那里找找,看有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宿遇,最先发生时疫的是哪里?”宁安第二日一早就找了宿遇。 “青沧镇一个叫牛家村的小村落里。”宿遇怔了一下,回道。 “你安排人带我去牛家村,现在就去。”宁安想去那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些别的东西。 “你是发现什么了吗?”宿遇见宁安这般说,不禁问道。 “我要去看了才知道,希望是我想多了。”宁安吸了一口气将她发现的现象跟宿遇说了,宿遇听后一脸凝重,当即就安排人准备去了,若不是他要坐镇青山镇,肯定会跟着一道去,若是人为,那宁安此趟说不定会有危险。 “你多加小心,我让我身边的两个暗卫跟你一起。”宿遇忍不住出声关心道。 “不了,我的身手你知道的,没有人能从姐姐身上讨到好,若真是人为,待我知道是谁,定将他活刮了,再去挖了他家祖坟,顺带着鞭鞭尸。”宁安霸气道。 “挖祖坟?鞭尸?”君冠楠刚从外边回到县衙,便听到宁安最后这话,让他甚是惊竦,他是真怕了这个小堂妹了,娇俏可爱的外表内竟藏着颗无比强大的心脏; 昨晚,她竟拉着他去尸体集中地去剖尸,像杀鸡一般,将那些人的内脏掏出来后在那左拔拔,右看看,看完后又放回去,然后再像缝衣服一般将那切开的伤口又缝好,中间都不带停顿感的; 饶是他再胆大,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样的场景,比他在战场上看到的那些血腥场面还恐怖千万倍,想想:幽暗的烛光下,放着一堆尸体,一面无表情小姑娘手起万落的剖尸,怎么看怎么诡异; 对了,边上还有个阿紫,还在旁边给宁安做记录,这俩不愧是两主仆,一问一答,完全都不顾忌别人的感受,搞得好像他才是不正常的那个似的。 不能想,不能想,只要一想到那场面都让他全身起鸡皮疙瘩,一颗心颤颤发抖,连睡着了都在做噩梦,早上还刚梦到君宁安那刀在剖自己,吓醒的。 “小堂妹啊你可别乱来呀!这种事情咱们绝对不能做啊!会遭报应的!”君冠楠没听全,第一反应就是劝宁安不能干这事,昨晚剖尸这事都已经是天打雷劈的事了,挖人祖坟?再鞭尸?她怎么想的? 看着一脸惊恐之色的君冠楠,宁安知晓昨晚剖尸那事可能吓到他了,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故意道:“这种事我干的多了去了,要不堂兄你陪我一起去挖人祖坟?你给我递递铲子就好,我保证挖到的金银财宝分你一半?” “你你你~~~你还盗墓?”君冠楠这次真惊得瞪大了双眼,像是从来没认识过君宁安似的,这也是道德沦丧的缺德事啊!还叫他,肯定是他听错了,他可以先死一死了。 君冠楠缓了一下后,看向宿遇,见宿遇一言不发,还一脸淡笑的看着君宁安,他真觉得这世间要幻灭了,不知宿遇这小子看上君宁安啥了?这般出格的女子,就算是他堂妹他也觉着是正常人都驾驭不了,宿遇他肯定是疯了,才会看上君宁安; 他也是这几日相处下来,从遇宿的言行举止中才探寻到宿遇对君宁安有心思,他问,宿遇竟承认了,还说君宁安看不上他,这让他怎么也想不通啊! 最后还是宿遇跟君冠楠解释后,他才知晓是宁安开的玩笑,这才作罢,知晓宁安去牛家村的原因后,便决定跟着宁安一起去,宁安劝了,没劝动就由着他了。 正说着,江石过来回禀人和东西都准备好了,可即刻出发,几人快速上了马,往牛家村方向去了。 待一行人到达牛家村时,已是午后,天空被一层灰色的薄云所覆盖,偶尔飘些细雨,尽管此刻正值白昼,但整个牛家村却仿佛被一层灰蒙蒙的浓雾所笼罩,宛如一个隐藏着众多妖魔鬼怪的神秘部落。 不时传来几声凄厉的乌鸦啼叫,更增添了几分令人心慌意乱的氛围。 刚刚踏入村庄,一种莫名的恐惧便涌上心头,使人不禁心生怯意。君冠楠立刻向带领他们来到这里的老人问道:\"老乔,难道这牛家村的人都染上了时疫病亡了不成?\" 老乔神情凝重地回答道:\"的确如此,这场时疫来得迅猛无比,整座村子几乎无人幸免。如今,村里仅剩下寥寥数人,而他们也早已不知迁往何方。\"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悲哀。 “带我们去最先发病的那家。”宁安轻声说道。老乔闻言,立刻转身引着宁安和他身后的一行人朝着最早发现疫病的人家走去。 随着不断深入村庄,雾气变得越来越浓重,仿佛一层神秘的面纱笼罩着整个村子。宁安心生疑惑,忍不住开口问道:“老乔,这牛家村是否一直被雾气所笼罩呢?还是仅仅在这种阴雨天才会如此?” 老乔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猎户,经常穿梭于山林之间,对这个地方自然颇为了解。 他笑着回答道:“这牛家村位于深山中,每年只有夏季的时候才不会有浓密的雾气。平常晴朗的日子里,虽然也有雾,但远不如今天这般浓烈。而遇到像这样的阴雨天,雾气就会和现在一样浓厚。” 君冠楠听后感到十分诧异,追问道:“那么住在这里岂不是很不方便?尤其是像今天这样的天气,连前方的道路都难以看清。” 老乔笑了笑,表示大家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环境。他接着解释道:“咱们祖祖辈辈都在这儿生活,早就适应了。 而且啊,这牛家村后面的蛇形山里野生动物繁多,各种珍贵的药材也不少。靠着打猎和采药,村里人还能多挣点儿。” 宁安微微颔首,表示理解,然后继续默默地跟随老乔向村内走去。 第421章 进山 “这家,就是这家的蛋娃最先病倒的。”老乔指着山脚下的那座木屋,声音低沉而又充满哀伤:“那孩子才不过十岁啊!起初他家人都以为只是吃坏了肚子,没太在意,紧接着他就发起了高热,没过多久便离开了人世。自那以后,这一家人竟然全都染上了怪病,无一生还……” “走,进去看看。”宁安先进了木屋,屋内的陈设十分朴素,显然只是普通农户人家。她仔细打量着四周,心中暗自思忖。然后,她开始逐一检查每间房间; 当到伙房时,宁安停下脚步。可以看得出,这家主人似乎还未来得及收拾灶台上剩下的饭菜,此刻已经长出了一层令人作呕的绿毛。她又查看了米缸中剩下的大米以及屋里存放的已经干瘪掉的蔬菜,并没有发现明显异常之处。 最后,宁安的目光落在水缸之上。竹管里边的水还在源源不断的流进水缸,溢出来的水顺着一条小水沟排出,她轻轻舀起一瓢水,仔细端详起来。良久之后,她皱起眉头,开口问道:“这水从哪引来的?” 老乔连忙回答说:“这些水都是从附近的蛇形山上引流而下的山泉水。这里的人把竹子切成一段段,再将它们打通连接起来,形成一条引水管道,将清澈甘甜的山泉引入家中使用,免了去水井里提水,很方便。” “走,去这水源地看看。”宁安出声道,而后转身朝屋外走去。 “宁大夫,这水源地在蛇形山内,如今这天气可不好走啊,山里雾气大得很,稍不留神就会迷路,搞不好还会碰上‘鬼打墙’这种邪乎事。诸位要是想进去,可千万得跟紧老夫了,别走丢了!”老乔一脸凝重地提醒道。 “鬼打墙?”君冠楠闻言眉头一皱,忍不住反问,“什么是鬼打墙?” “就是咋走都走不出去呗,我可是亲身经历过好几次呢!不管往哪个方向走最后都会回到原地。好在后来天晴了,雾气散了些,我这才找到路走出来,有次我在里边困了三天才出来。” 老乔心有余悸地回答道。要不是上头下了命令,让他必须全力配合眼前这几个人,他才不想在这种恶劣天气里进山呢!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宁安开口问道:“那水源离这里很远吗?” “嗯……是有点远,但也没有深入到蛇形山的深山腹地处。”老乔如实地说道。 “腹地?听起来挺危险的样子,难不成这蛇形山的腹地不能去吗?”宁安注意到老乔特别强调了“腹地”两个字,便追问道。 “那可不是一般人敢去的地方!”老乔摇了摇头,脸上露出恐惧之色,“这蛇形山腹地常常有凶猛的大型野兽出没,听说还有人在里面碰到过比人腰还粗的大蛇呢!不过只要不闯进深山,应该就不会有事。” “真有那么大的蛇?比人还粗?我看是故意吓唬人的!”君冠楠一脸怀疑地说道,显然并不相信老乔的话。 “公子可别不信,别说那大蛇了,就是那凶猛异常熊瞎子也是有的,我们这有个猎户不信邪,召集了一群身强力壮的小伙子一同闯入深山中,结果还没走多久便遭遇了不测, 其中两人就被熊瞎子给咬死了,自那以后,再无人敢再踏足深山一步啊!”老乔一脸严肃地向他们讲述着深山里潜藏的重重危机。 “老乔啊,你这说得未免太玄乎了!”君冠楠一边大步前行,一边调侃道。不多时,众人已踏入蛇形山境内。这里雾气弥漫,视线模糊不清。 两个时辰后,天已开始慢慢暗了下来,走着走着,宁安心生警觉:似乎有些不对劲!她仔细观察四周环境后惊讶地发现,经过长时间跋涉,他们竟然又回到了最初的。 “不好,咱们怕是碰上鬼打墙了!”老乔失声惊叫起来。 “居然真的有鬼打墙这种事?”君冠楠此时也意识到情况不妙,心中暗自懊恼。若不是亲身经历,他定然是不会信的,太他妈邪乎了。 “这天不晴,我们怕是走不出去!”老乔毕竟遇上过此等事,先稳了下来。 宁安看着周围弥漫的浓雾,她以前听说过关于鬼打墙的传说,但真正遇到这种诡异的情况还是头一次。 尽管心里有点忐忑,但更多的还是好奇,也跟着出声安抚身边这些一脸恐慌的人:“没事,我们先歇一会儿,调整下再继续前行,会走出去的。” “就是,我们这么多人,还怕被困住啊!小爷我就不信这个邪。”君冠楠也大声道,试图驱散这种让人恐惧的氛围。 现下对于这种未知事物,大家都有种恐慌的心理,在原地休息会后,一行人又开始往前走,而周围的雾气似乎更浓了,就在这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走在前面的人竟然一个接一个地凭空消失了! 君冠楠在发觉不对劲时,一把扯住了他身侧的君宁安, 最后只剩下他们俩人没走散,其他人都不见了。 “君宁安,别怕,你抓紧我。”君冠楠反应过来后第一时间要求宁安拉紧他,虽然他知晓君宁安聪明,身手也不错,但怎么着也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人也是他带到青山镇的,这种情况下理应护着她。 “堂兄,有没有可能是你比较怕?”宁安看着被君冠楠抓得有些发红的手腕侃道,她也没想到这个交集不多的堂兄在紧要关头会护着她。 “瞎说,我堂堂睿王府小王爷,上阵杀敌都不在话下,还会怕什么鬼打墙?” 君冠楠强作镇定,努力压抑住内心的恐惧,嘴硬地反驳道。 他心中清楚,所谓的“不怕”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面对这种充满神秘和诡异色彩的未知现象,是人都会不由自主地心生畏惧,更何况眼前之事如此离奇古怪。 宁安见着前面这个满是傲娇的小王爷,心是腹诽:君家这是有遗传吗?不管男女都这般自负? 第422章 健谈 不过宁安并未当面揭穿对方,毕竟人家好歹也是出于好意。既然有人主动示好,那便收着呗!如此一来,似乎也能证明皇室之中并非全然冷漠无情,至少她阿爹遇上了,而此刻她亦有所体会。 宁安一边走着,一边思考着这个所谓的\"鬼打墙\"现象。她暗自琢磨着是否与某种阵法有所关联,但经过一番观察和分析,却并未找到任何线索。两人就这样一直前行了很长时间,始终未见其他人影出现。 此刻天色已完全变黑,天气又不太好,继续往前走显然也是徒劳无功,于是宁安决定寻找一个能够稍微遮风挡雨的地方稍作停歇。 终于,她找到一处较为合适的地方,可以让他们暂时躲避雨水:“堂兄,我们先停下脚步歇一歇。 这天色如此漆黑,连方向都难以分辨,恐怕短时间内很难走出这里。不如先吃点东西补充体力,养精蓄锐之后再做打算,也许到时候就能找到出路了。” “也行,那我去找些树枝来生火,顺便看看周围有没有可供捕猎的野味,抓几只回来烤熟了当晚餐。你就在这里歇息,不要乱动。”君冠楠爽快地回应道,并开始着手准备。 “别费那劲了,待会一走开,说不好就走散了,而且我们身上都还有干粮,将就着吃一点就行了!”宁安劝道,既然人家护着她了,那她也不是不能护他一下。 “行!你要是丢了,燕王叔估计得把我给吃了。”君冠楠稍一想也就坐了下来,不过他还是顺带着将面前那些干枯的树枝和树叶拢到了一起,用火折子给点燃了取暖,这天气真的太凉了,特别晚上,温差有些大。 “这么怕我爹?”宁安调笑道。 “这不废话吗?连皇伯父都怕,你堂兄我也就这么大个胆子,不得以死谢罪啊!”君冠楠边说边用小指比划了那么下,他这些天与宁安相处下来后说话也随意了许多; 难怪笙笛那丫头说君宁安能处,他发现这堂妹确实不错,在大事上毫不含糊,比如敢在北蒙对上赫连啸救宿遇,又比如现在敢义无反顾的来疫区,虽然性子刁钻古怪了点,可谁没个脾气?至少她心中怀有大义。 “嘁,不用你以死谢罪,姐姐我命很贵的,你想谢也谢不起。”宁安戏说道。 “难怪我们都姓君,一样的德性。”君冠楠没好气道,自我感觉良好在他们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宁安大笑了起来,他们这几个声名狼藉的皇室子弟确实有些像,想想君笙笛,再想想君景辰~~~ “上次翻船的事多谢你了。”君冠楠边往火里边添树枝边说道。 “翻船有我什么事?堂兄你怕是想错了!”宁安似笑非笑的看着君冠楠,这种事最好不要再提起,被人听到了不太好,再说她出手帮忙并不是完全为了君笙笛。 君冠楠见宁安这反应,心下了然,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巧妙地转移到其他方面。两人相谈甚欢,宁安渐渐发现,君冠楠其实非常健谈,无论谈论什么话题,他都能接上几句话,而且往往有着独到的见解。 尤其当谈到他在麒麟关的那些年时,君冠楠更是变得眉飞色舞、神采飞扬。他眼中闪烁着光芒,仿佛那些经历都是他生命中的瑰宝。 宁安心想,如果把这样一个人放到边疆,凭借他的才华和勇气,必定能够镇守一方,成为南陵的栋梁之才。 只可惜,睿王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南陵皇自然不会让他去守卫边关。或许对于君冠楠来说,留在京城,继承父亲的爵位,才是他最终的命运。宁安不禁感叹,有时候人生就是如此,充满了无奈和遗憾。 没有几个人会像她阿爹一般,及时抽身守着那块封地一辈子,只要一家安乐便好。 --- 半夜时分,树林里传来了呼呼的声响,紧接着就传来刀剑打斗声,在寂静的夜里犹为突兀,本就在浅眠的俩人被惊醒,宁安和君冠楠俩人对视一眼后,都迅速起了身,朝声音处奔去。 当宁安见到一众鬼面人时,心里闪过惊讶的同时越发肯定了南陵此次的时疫是人为,不然怎么解释在这蛇形山中她竟见到了这么多魅影阁的杀手? 君冠楠想也没想准备迎上去,原因无它,他也知晓这些鬼面人是魅影阁的杀手,前段时间还在万佛寺的途中作了恶。 “君冠楠,先等等。”宁安一把拉住他,冷静道,她看清了这里有三伙人,黑衣人一伙,鬼面人一伙,还有一伙像是行兵打仗的军人,并不是他们带过来的人。 君冠楠转过头,看着宁安一脸不解道:“这些鬼面人都是魅影阁的,我先上前会会他们。” “这里有三伙人,看看再说,再说以你的身手,不一定是这些鬼面人的对手。”宁安指着那些人跟君冠楠解释道,现在君冠楠若是上前杀鬼面人,那很容易被人在背后放冷箭,至少得搞清楚那伙黑衣人是敌还是友再说。 没多久,就发现那伙黑衣人和鬼面人都在围攻另一伙人,那黑衣人和鬼面人就都是敌了。 “娘的,这些人怎么像鬼一样甩都甩不掉?”顾沛解决掉眼前的黑衣人后,嘴里暗自咒骂。 “顾沛 ,你她娘的快点过来帮忙呀,老子顶不住了。”施乘风大声喊道。 施乘风哇哇大叫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打破了深夜的宁静,仿佛一阵狂风卷过平静的湖面,掀起层层涟漪。在这片空旷的夜间,它显得格外引人注目,给整个环境带来了一丝罕见的生动气息。 君冠楠原本紧绷的神经在听到这个声音后瞬间松弛下来,他的脸上绽放出狂喜的笑容。因为他知道,施乘风和顾沛既然在这里,那么十九皇叔肯定也不会太远。想到这里,君冠楠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 只是他们怎么也出现在蛇形山?莫不是发现了这里有什么异样? 第423章 收拾 宁安听到施乘风声音时也笑了,君池岸在这呀,不知道他待会看到自己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她很期待。 此时她和君冠楠一起迎了上去,当一鬼面人的刀劈向施乘风面门时,宁安手上的千页扇甩了过去,将那把堪堪要落到施乘风身上的刀给打落了,那鬼面人下意识的用手去捂住脖子,可惜刚捂住,人就往后倒了下去,有几滴血正好落在了施乘风脸上。 施乘风转过头来,看到了不远处一身男装的君宁安,他以为他看错了,猛的甩了一下头,再看,确实是君宁安没错,她?她怎么在这?不是该回燕蜀了吗?还是天太黑了他出现幻觉了? “施乘风,你愣着做什么,不怕脑袋落地啊!”顾沛过来时正好看见施乘风傻傻盯着远处一男子瞧,这小子怕是有病哪!这时候犯? 他伸手拍了一下施乘风的肩膀,施乘风这才反应过来,看着君宁安轻松解决了两个黑衣人,本欲大声唤君宁安,又想唤君池岸,纠结之下有人比他更快。 “你怎么在这?谁让你来的?!!” 君池岸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瞬间就从远处来到了君宁安的面前,并且伸出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腕,面色阴沉似水,眼神之中有恼怒,也有担忧之色。 他之所以没有将青山镇爆发时疫一事告诉给君宁安,就是因为担心她知道后会跟过来。尽管他深知君宁安的医术不错,可这这是时疫,这危险他不愿她冒。 “幽王叔,您弄疼我啦!男人要温柔点,温柔点你懂不懂啊!我这不是想你了么?”宁安一听便明白了君池岸话中的深意,不过她并未直接回应,而是先故意撒娇卖萌起来。 君池岸闻言,立刻松开了她的手腕,顺着她的手腕握住了她的左手,目光缱绻地凝视着她。这么多天没有见到丫头了,如今再次相见,还是这般鲜活,只是这小丫头语气里半分都没觉得她自己出现在这有什么问题,让他有些恼。 “幽王叔,您再这样盯着我看,待会儿可别后悔哦。”君宁安似乎有意挑衅,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眼神却瞟向不远处那呆掉的君冠楠, 来这的不止是她啊!还有君冠楠这个货在,这会已被他看到自家那个无所不能的冷面王叔这样握住她这侄女的手,还满目缱绻的看着侄女,已被吓得呆立在那,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待会再收拾你。”君池岸伸手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后,松开了宁安的手迎向了那些刺客。 宁安俏皮的笑了笑,不以为意,谁收拾谁还说不定呢。 打斗仍在持续,宁安手中的千页扇不断转动和甩出,每一次动作都会将众多刺客收魂扇下。不仅刺客们感到惊讶,就连君池岸一方的人也同样震惊不已。 没人能想到这位看似柔弱书生装扮的男子竟然如此厉害!他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每一招都是致命一击,毫无虚招或多余动作,看着宁安轻松地放倒一片敌人,在场没人敢轻视她。 施乘风以前常常听到华戈和严忠告诫他不要招惹君宁安,要离她远些,小心她废掉他。那时他并未在意,但现在才明白他们并不是在开玩笑。这哪是什么小姑娘啊,简直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女罗刹! 他暗自下定决心,以后自己这张嘴是真得收着点,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而顾沛则被宁安的狠辣招数吓得不轻。他心想:君池岸怎么会喜欢上这样一个女阎王呢?这样的女人若娶回去,君池岸他晚上还敢入睡吗?燕王府怎么养出这么个杀神一般的郡主?燕王他自己知道吗? 最惊讶的莫过于君冠楠,当他看到君宁安如同切萝卜般轻松地杀敌时,终于明白了宿遇为何说君宁安能够与赫连啸的军队相抗衡。她拥有如此惊人的身手,又会惧怕谁呢?今日他还在担心她走丢,打脸了。 待一切重归平静后,君池岸迈步走向宁安。他手持一方洁白的手帕,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沾染在她脸上和手上的鲜血,动作轻柔而娴熟,仿佛这种事情已经做过无数次。 宁安则面带微笑,乖巧地配合着他,偶尔还会调皮地逗弄他一下,使得他原本紧绷的眉头渐渐舒展,眼中流露出无尽的温柔。 等到君池岸将她脸上和手上的血迹擦拭干净之后,他顺手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轻轻披在了宁安的肩上。 然后,他亲自为她系好披风的带子,两人之间的氛围宛如一对热恋中的恋人。华耀是第一次见到宁安,不禁好奇地向身旁的华金问道:“华金,你看爷这副模样,难不成是有断袖之癖了?” 华金瞥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看白痴似的,然后拖着他往远处走去,并警告道:“你别乱说话,小心被发配到塞北去。” 华耀听后,双眼发光地看着华金,心中暗自思忖:他这又是错过什么了吗?他不过才离开都城一年而已啊!为何主子身边突然出现了这样一个娇俏可爱的小儿郎呢? 看着华金似乎并不愿意多谈此事,华耀便决定等会儿去找施乘风询问一番,毕竟施乘风的消息最为灵通,而且他也愿意与之一起闲聊这些风花雪月之事。 “喂喂喂,小王爷,回魂了!”施乘风伸出手在君冠楠眼前晃了几次了,但君冠楠却如同失了魂般,目光直直地盯着远处的君池岸和君宁安,嘴巴张了好几次,却始终发不出声音来。 如果说他最初看到两人亲密互动的那一幕只是自己的错觉,说服自己是眼花了,但现在看到的又是怎么一回事呢?难道他真的撞鬼了不成? 天啊,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十九皇叔竟然对君宁安做出那样的举动!他亲眼看到了十九皇叔看着君宁安时那无比宠溺的眼神,脸上还带着温柔的笑容! 更过分的是,十九皇叔竟然还小心翼翼地替她擦拭着手上和脸上的血痕!还有那给君宁安系披风的一幕,如果硬要说成是叔叔对侄女的关心爱护之举,那就是挖掉他的眼睛他也不会相信! 第424章 不避 那种动作,那种眼神,分明只有男人才会对自己心爱的女人做出来啊!可是,君宁安可是他的亲侄女啊!十九皇叔和君宁安之间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关系呢?他们怎么能?怎么可能啊! 这边君冠楠还没有回过神来,君池岸已经牵着宁安走到了面前,两人十指相扣毫不避讳,让君冠楠再也无法自欺欺人地给他们找其他借口了。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事实就是如他所见到的那样,这两个人之间存在着不伦的关系。 “看,又吓傻一个,君池岸,你得负责啊!”宁安调皮地冲着君池岸笑着说,显然前面的君冠楠被吓得不轻。 “十九皇叔,您~~~您~~您不能这样啊!君宁安她还小,您不能害了她啊!”君冠楠看着俩人相交的手,努力克服内心对君池岸的恐惧,抬头迎着君池岸那双常年无波的眼睛说道。 即使害怕不已,但他绝不能眼睁睁看着十九皇叔这样糟蹋君宁安!这要是传了出去,君宁安这辈子都不要做人了,本来她名声就差,现在~~~~他不敢想。 宁安对于君冠楠这反应有些措手不及,她也是来到青山镇之后,才与他相处了短短数日而已,在此之前,可以说是就见个几次面已,没什么交集。 可这会见他明明怕君池岸怕得要死,却还强忍着害怕替自己出头,宁安心里还是有触动的,不得不承认,君冠楠三观确实非常正直。至少在对待她这位堂妹时,他展现出了真诚和关怀。 “君冠楠,你想差了,晚点~~~~”宁安还想着晚些问了君池岸的安排后再跟他解释,然而,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君冠楠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君宁安,你别说话!” 宁安被他这话给呛没了声,突然不想说了,反正君池岸会解决的。 “管好你自己,本王如何,轮不到你来置喙。” 君池岸一脸淡漠地说道,仿佛根本没有听到君冠楠的那些话一般。说完,他便拉起宁安的手,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君冠楠见状,心中愈发焦急,他想要冲上去拦住他们,却被施乘风和顾沛两人死死地拉住了。 “十九皇叔,这不是置喙不置喙的问题,而是你有想过君宁安往后该如何~~~~”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嘴巴就被施乘风和顾沛联手捂住了,整个人还在那里拼命挣扎。 “小王爷,你别说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顾沛连忙在君冠楠耳边轻声解释道,试图让他安静。既然君池岸不愿意解释,那么这个解释的工作只能由他和施乘风来干了。 想想当初他在马车上看到这俩人的那一幕,比君冠楠好不了多少,那感觉糟糕透顶。当时都想戳瞎自己那双眼。 在忐忑不安地度过了好些天之后,君池岸才终于向他说明了事情的原委,并要求他为君宁安安排一个江南顾家的身份。 让他哑巴吃黄连般有苦说不出,这活是那么好干的吗?这可是要让顾家去得罪燕王的呀!而且,看看君池岸身上的那些伤,加上施乘风那些似是而非的话,谁能将他君池岸揍成那样还不还手? 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肯定是燕王不同意,所以才将君池岸揍成那样,打得连心脉都受损了。在这种情况下,还要给君宁安安排江南顾家的身份,这不是自寻死路吗?顾家也惹不起燕王啊! 但他又不敢得罪君池岸,无奈之下,只好咬咬牙,硬着头皮把这个消息传回了顾家,让他们自己去发愁! 在施乘风和顾沛的双重镇压下,君冠楠终于停止了无谓的挣扎,只是眼神恶狠狠的瞪着这俩压着他的人,心里气极:还不是他想的那样,十九皇叔都这般明目张胆了,他又不是傻。 十九皇叔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来呢?他心目中无高高在上、所不能的十九皇叔啊!若非亲眼所见,就算再给他加上两个脑袋,他也绝不敢相信十九皇叔竟然对自家侄女有非分之想! 宁安跟随君池岸一同坐在刚点燃的篝火旁,华金恭敬地递过来一只已经处理好的野鸡,君池岸顺手接过,放在火上烘烤,整个人周身的气息有些冷。 宁安注意到了他情绪的变化,用略带调侃的语气说道:“君池岸,你这般不顾忌旁人,将我摆在了明面上,是怕我跑了吗?” 君池岸闲闲地瞟了她一眼,宁安立即回抛了一个风情万种的媚眼。这一举动把君池岸逗得嘴角扯了扯,但他很快就恢复了严肃的表情,若无其事地转过头去,盯着火堆上正在烤制的烤鸡。 \"君池岸,你看看你,一点都不想我。我大老远跑过来,好不容易遇上了你,你竟然连个好脸色都不给我。\" 宁安看到他的表情有所放松,便开始调皮地打趣起来。 君池岸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漠:\"你想要我给你什么样的好脸色?我不告诉你就是不想让你冒险来到这里。哼,你可倒好,居然还自己跑回来!\" 宁安却故意装出一副哀怨的样子,叹息着说:“男人啊!得到了就不珍惜,都不给我留只字片语就不见了人影,果真是薄情啊!” 君池岸听后眉头皱了皱,轻斥道:“别瞎说,本来准备待青山镇的事解决后,再去燕蜀下聘的。” “下聘?君池岸,你疯了吗?你问过我了吗?我同意嫁你了吗?你就下聘?”宁安没想到他准备来这出,满脸惊愕地站起身来,失声大喊道。 由于太过震惊,她的脚下踩到一根树枝,身体猛地向前倾斜,险些就要扑向火堆之中。好在君池岸眼疾手快,迅速伸出手将她稳住,并一把拉住她,让她重新坐回原位。 “你不嫁我嫁谁?嗯~~~”君池岸转过头,目光紧紧地盯着宁安,这丫头不愿意嫁他? “不是,怎么跟嫁不嫁扯上关系了?这不是一回事啊!我有婚约啊!你这贸然跑到燕蜀去下聘,你想过燕王府和夏家会多尴尬吗?别人会怎么想南陵皇室吗?”宁安被吓得有些语无伦次,她实在无法理解君池岸的行为。 君池岸这货还真是干大事的人,准备一声不吭地就要去燕蜀下聘,这跟抢婚没区别啊!她的婚事才刚刚定下不久,再说还没有退婚呀。 第425章 腻歪 “婚约你父王会给你退的,你身份我去燕蜀跟你父王详谈,你等着嫁就好了。”君池岸说得轻描淡写,仿佛这一切都像是吃饭喝水一般简单。 “哥,大哥,大爷,你别冲动,我爹什么态度你看到了啊!我俩这身份没办法掩耳盗铃的。”宁安想劝他别这么冲动,这事得慢慢来,不急。 “我给你安排了顾家的身份,也已经修书信给你父王了,过不了多久顾家就会有消息传来,届时他们会先去燕蜀拜访你父王。”君池岸将架子上的鸡翻了一面说道。 “你想得挺美啊!你觉得我阿爹会同意?”宁安觉得这事悬,忍不住泼冷水。 “只是安个身份而已,其它的都不会变,不用你去认顾家,也不用你离了燕蜀。”君池岸看着宁安的眼睛认真回道,他只是捅破她是燕王养女的事实而已。 “够悬,我阿爹是想我入赘的,好不容易才接受了夏家,回趟都城你就要拐我这么远,他肯定想弄死你。”宁安觉得这人太理想化了,她爹揍他那顿后,气都还没消,这会迎上去并不是明智之选。 “那我不是准备去吗?磨到他同意为止。”君池岸一本正经的说着有些孩子气的话,将宁安给逗笑了。 “难怪你们都姓君,干起无赖的事来都不用人教,脸是不准备要了咯。”宁安睨了他一眼取笑道。 “你不姓君?”君池岸也有点不好意思,但面上却不显露半分,还将话给堵了回来。 宁安没见过他这么孩子气的时候,笑得头靠在他肩膀上一抽一抽的,君池岸伸手护住,就担心她一不小心往火堆里边扑。 “燕蜀离嘉和关不太远,婚后我们住嘉和关,七王兄若是想你待燕蜀,我每年陪你去住上一段时间。”君池岸轻声道; 知道七王兄那关不好过,长这么大第一次感觉到这种无力,可谁让他就是喜欢上了眼前这个没心没肺的小丫头呢? 宁安听他这么说,知道他已做好了安排,心里有些感动,委婉劝道:“君池岸,不用这么急,等过些时候我再跟我爹娘好好说说,时间一长,说不定他们就想通了。” “君宁安,我急着娶你,等不了太久。”君池岸轻声道;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仿佛一阵春风拂过宁安的耳畔。这句话如同一把钥匙,打开了宁安心中那扇紧闭已久的门扉,让她仿佛见到了一片绚丽多彩的花海。 宁安抬起头,目光凝视着君池岸的眼睛。在那深邃的眼眸中,她看到了真挚的情感和坚定的承诺。 她明白,这个男人是真将她计划在他人生里了,也愿意用一生去守护她、陪伴她,那她还有什么不愿意的呢?她笑着应道:“好!我等你娶我。” 君池岸听后,伸出手在宁安的头上轻柔的抚了抚,再将她的头搂过来靠在自己的肩膀上,那张原本冷若冰霜的面庞上竟然渐渐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然后慢慢扩大,就像春日里第一缕阳光穿透了冰层,带来了无尽的温暖和希望。 他身上那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寒气也仿佛在一瞬间消散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沐春风般的柔和气息。 君冠楠这边在听了顾沛和施乘风的解释后,心中的疑惑如潮水般汹涌澎湃。他难以置信地摇着头,觉得这件事情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君宁安怎么可能是顾家的孩子呢? 要知道,燕王叔夫妇这些年对她可谓是呵护备至,护短得紧,皇伯父对其更是偏爱有加。这样的宠溺,怎么可能是个外人? 他甚至开始怀疑,安在君宁安身上这个顾家女的名头是十九皇叔的阴谋,想用这种方式来掩盖他自己对君宁安的企图,而顾家这个身份就是个遮羞布,他有这个能力,不是吗? 然而,面对顾沛一次又一次坚定的保证君宁安非燕王亲生,甚至他还提到可以去向南陵皇求证,南陵皇也知晓其身份,君冠楠的内心这才渐渐动摇起来,如若不是真的,谁敢编排皇上? 最终,他只能勉强接受君宁安的身世,但心中仍然充满了疑问和担忧。即便她并非燕王亲生,可燕王夫妇对待她的好却是有目共睹的。 如今,她已然成为了燕王府名副其实的小郡主,十九皇叔又怎敢做出这种让人诟病之事呢? 更何况,君宁安还有着婚约在身。半路拦截他人姻缘,这种行为实在有失君子风度。身为君子,绝对不会做出这般不道德的事情来!他十九皇叔作为南陵皇室表率,更不能干这种事。 想到这里,君冠楠决定必须尽快将此事告知皇伯父,希望能阻止十九皇叔的荒唐行径。毕竟,这事不仅关乎到君宁安的终身,更涉及到皇室的声誉。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坐视不管! “君池岸,烫烫烫,烫死我了。”宁安左手拿着君池岸撕下来递给她的鸡腿,右手在嘴边扇风,还没等凉透,便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大口,结果被烫得龇牙咧嘴,直嚷嚷。 不仅手上烫,就连嘴里也是火辣辣的一片灼热感袭来。今日尽吃干粮了,突然看见这烤得油滋滋,又焦香四溢的野鸡腿,怎么可能忍得住?于是一个不小心,就咬多了。 “你慢点,小口一些,刚烤好的能不烫?”君池岸边说边从她手上接过鸡腿,仔细地撕下一小块鸡肉,先吹了吹,确定不会太烫之后才送到她的嘴边; 看着宁安心满意足地吃下后,又继续重复刚才的动作,而宁安则在一旁笑眯眯的等着投喂。 “这这这~~~是我家王爷?”华耀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景象一样,眼睛瞪得浑圆,嘴巴张得大大的,连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起来。 不止是他,连刚走过来的君冠楠和顾沛等人同样惊讶得合不拢嘴。只有施乘风稍微好一些,毕竟他以前目睹过这两人相处时的情景,可是也没现在这么腻歪。 第426章 壮年 施乘风还在这感慨:君池岸是真变了啊!被君宁安给祸害了,不论谁知晓这俩人间的事,第一反应都会以为是君池岸霍霍了君宁安; 实际上呢?明明是君宁安完全拿捏住了君池岸,虽然刚开始是君池岸强求了,可君宁安却反败为胜,成为了俩人中的那个赢家。 且看看君池岸近期那些异常失态、有失身份的举动,实在是令人唏嘘不已。而立之年了,还时而魂不守舍地发呆傻笑,时而又因吃醋而失神; 不仅大半夜给自己找理由跑去翻墙,甚至还主动送上门让燕王暴打一顿,不只被燕王痛殴,连南陵皇也对他动了手,砸得他七荤八素的,这种事换以前想都不敢想会发生在他君池岸身上。 反正只要事关君宁安,君池岸便会全神贯注,那副不计代价的不值钱模样,连他看了都会觉得牙疼。 施乘风这会连连替君池岸在心里摇头,夫纲不振啊! “你俩悠着点啊!辣眼睛啊!”施乘风不客气的在他们对面坐下,那张嘴终是忍不住秃噜了出来; 刚杀敌时想着这张嘴要收着点的,君宁安那身手太吓人了,可现在被他完全抛之脑后了,嘴比脑子快说的就是他。 这时,华金再递了几只收拾好的野鸡过来,施乘风、君冠楠、顾沛一人接了一只,都坐在了宁安他们对面。 “你个单身狗懂什么?你就羡慕嫉妒恨!一大把年纪了都推销不出去,只能砸手里了。”宁安回怼道,掐习惯了。 “我?单身狗?砸手里?是小爷我自己不乐意的好!要是放声出去,追小爷我的都能从幽王府排到城门口了。”施乘风炸毛了,君宁安这话真难听,什么叫砸手里了?明明是他不乐意娶妻好! “别扯上幽王府。”君池岸适时的落井下石。 “就是,幽王府门口用不着人排队,姐姐的地盘谁敢染指,我废了他。”宁安扫了施乘风一眼,霸气道。 “切,你还准备独占不成?”施乘风嘴也是够贱。 “嘁,独占不了我就守寡,再用他的银子养他十个面首放府里,天天吹拉弹唱,这点小事就不劳您操心了。”宁安脸不红心不跳的回怼,这人刚刚就不该救他。 “小心闪了牙。”施乘风虽然知道君池岸什么德性,但又不愿落我下乘,嗤道。 “那就用你的补上。”君池岸凉凉的回了施乘风一句,宁安这会乐了,一脸得色的看着施乘风。 “你你你~你们俩还真是~~~”施乘风气极,那句“狼狈为奸、一丘之貉”差点就脱口而出,但却被一旁的顾沛及时拉住。 他猛地想起君宁安那厉害的身手以及她那难缠的性子,于是只好强行咽下已经到了嘴边的话语,并迅速改变了说话对象,转头对华金怒吼道:“华金,这鸡难道就没有一只熟的吗?干嘛非要小爷亲自动手烤呢!” 听到施乘风的质问,华金赶忙在后面回应道:“施公子,都还没有烤熟,要不您等会?” 其实他并非有意不顺施乘风的话说,而是事实确实如此,此刻唯一熟的那只还是王爷自己烤的,而这会儿正被王爷拿在手中,细心地投喂给宁安郡主。 施乘风听了华金的话后,心里那个气啊,连只鸡都不顺他意,这些人一唱一和的,合着就欺负他一个人呗。 他施乘风也是有脾气的好不好,要不是看在君池岸的面子上~~~~~算了,谁的面子也不管用,君宁安的拳头硬。 这一打叉,除了施乘风还独自气闷外,却让原本紧绷着的氛围瞬间松弛了下来,只是君冠楠的目光依旧时不时地落在宁安和君池岸身上,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实在让人有些无奈。 宁安心想:这孩子是真让他们给刺激到了,于是叹了口气,轻声道:“君冠楠,别用这眼神看着我们,我俩的事,我爹知道,皇伯父也知道。” 宁安觉得这话要是不说,这孩子铁定会纠结死,不过也正常,她理解。 君冠楠听完宁安所言,满脸尽是不可置信之色,心中不禁暗自懊恼,原来燕王叔和皇伯父早就知道了此事,那他方才内心所做的种种挣扎岂不是全都白费了功夫? 亏他还在心中纠结许久,心里已经谱写了无数种劝导君宁安之言,没想到小丑竟然是他自己!如此一来,也就解释得通为何十九皇叔丝毫没有避讳之意了。 沉默半晌之后,君冠楠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所以,你当真是燕王叔的养女,并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吗?” “虽然我很想是,但确实不是。” 宁安微微颔首,出言承认。 “哦!”君冠楠这算是彻底接受了这个消息,而后再接着对宁安说道:“就算你不是,可你终归还是燕王府的小郡主啊!” “然后呢?”宁安不以为意道,君冠楠有些懵,君宁安就这态度?还是年纪小啊! “十九皇叔,您不觉得您这样做让君宁安很为难吗?她可是一直唤您王叔啊!您还比她大那么多。”这话君冠楠不吐不快,君池岸的形象在他心里已经是彻底崩塌了,他豁出去了。 “哈哈哈~~~~~~~”这‘大很多’几个字一下子触动了施乘风的笑点,君池岸这货自喜欢上君宁安后,最讨厌人家说他大,君冠楠是真勇啊! 君池岸眼神冷冷扫过施乘风,警告意味明显,施乘风见了后笑声戛然而止:小气鬼!自己老还不让人说,现在笑还不能笑了?算了,他怂行了! “我很老?”君池岸抬眸看向君冠楠,刚刚这小子一口一个您,还说他年纪大,让他心里很不舒服,以致盯着君冠楠眼神有些冷,还带有逼迫感。 这让君冠楠心底很怵,担心一不小心回错了,就会被十九皇叔灭口,他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开口道:“不……不老……您正值壮年呢……” “壮年?哼!”君池岸冷哼一声,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但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第427章 埋汰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宁安心里默哀,这孩子不是挺会说的吗?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 她不忍君池岸再为难君冠楠,抱着他的手臂哄道:“十九皇叔怎么能说老呢?都说男人四十一枝花,您这风华正茂,都还在含苞待放的年纪,怎么能老呢?一枝花还离您那么远,是!” “您?”君池岸眼神再次转向宁安,他当然清楚这小丫头片子是在埋汰他,同时也觉得自己是有些不可理喻了,他比君宁安年长许多岁,这是不争的事实,就算如此,用得着这些人时不时的就提醒他? “怎么?这您字不能说?你咬我?君池岸,戏过了啊!”宁安摆烂了,不哄了,反正他又不能拿自己怎么样。 君池岸气笑了,这丫头是知道怎么拿捏他的,现在确实也咬不了她,再说下去还不知道这丫头有多少气人的话等着自己,只得作罢,然后换了个话题问道:“还吃吗?” 宁安见他顺着台阶下了,心里美啊!转眼间又恢复了乖巧的模样,娇声道:“吃,我还要鸡翅膀。” 君池岸撕下鸡翅膀递给宁安,顺带还说了句:“慢点,小心烫。”他的语气和神态宛如在宠溺自己的女儿一般,与刚才那冷若冰霜的样子判若两人,实在令人惊叹不已。 这就哄好了?君池岸这是自己在哄自己!施乘风和顾沛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两人相视一眼,心里都惊诧不已,施乘风摸了摸鼻子,嘿嘿一笑,不再说话,怕又触上霉头。 只有见识过的华金还算比较淡定,反正只要有宁安郡主在场,王爷的情绪和行为都会受其影响,甚至连原则都没有。 君冠楠看着十九皇叔这雷声大雨点小的模样,有些回不过神来,真被君宁安一句话就给堵熄火了?摆在眼前的事实,让他脑袋都不够用了。 他不禁陷入沉思,仔细忆起了前些日子。每次目睹十九皇叔与君宁安一同出现的场景时,总是能够感受到十九皇叔对君宁安的特别纵容。 而君宁安对十九皇叔也是毫不畏惧,亏他们还一直都以为是因为燕王叔原因,十九皇叔才对君宁安特别照顾,原来不是,可谁敢往这上面想啊! 原来,这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自己作为都城有名的‘百晓生’竟然一直没有察觉到其中的异样,或许,他们俩早就相识已久,而且关系非同一般。 那么,这种特殊的情感究竟是从何时开始的呢?突然间,一个念头闪过君冠楠的脑海:难道是在雍城关的那次?没错,就是那座酒楼! 他曾经亲眼看到十九皇叔将君宁安拥入怀中。然而,当时大家都误以为君宁安与羽澈有所牵连,却完全没有想到真正与她有关联的人竟是十九皇叔。 此刻,君冠楠终于恍然大悟。他脑补着画面,一不小心问了出来:“君宁安,你跟十九皇叔是在雍城关那次见面开始的吗?我见过他将你搂在怀里。” 宁安被问得也是一懵,什么雍城关?而后反应过来了,那次去南疆君冠楠也在,应该是在那座酒楼里头饰被勾的那幕被君冠楠看到了,她莞尔一笑:“嗯,你十九皇叔对我见色起意。” 宁安没敢说一见钟情,在她看来,所有的一见钟情全都是因为见色起意,本质在那,说那么高大上做什么呢? 再说这货当时在酒楼嫌弃她成那样,像是她是什么脏东西似的,还有在北疆瓦拉特扎那府上时,还曾被人三更半夜给赶了出来,这会~~呵呵!她这是翻身农奴把歌唱啊!感觉不要太好。 见她回得那么坦然,君池岸抬眸看了宁安一眼,宁安对他挑了挑眉,威胁意味明显,那眼角处更是流露出一抹狡黠如小狐狸般的笑容,终是没有戳破她,随她高兴了。 君冠楠听到宁安的话后,像是见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一般,十九皇叔见色起意?君宁安她知道道她在说什么吗?就她这姿色?实在太扯,可十九皇叔竟没反驳,这是默认了? 其实他刚刚问出来就后悔了,可没想到君宁安会这么回他,要以往,打听十九皇叔风花雪月的事,他都不敢想。这会却让他心里像猫爪似的,若不是他跟幽王府的这些人不太熟,好说也要找个地方,再找人好好说道说道。 除却这俩人的身份,还挺登对的,只是身份的事,不能想,不能想,一想心里会有解不开的疙瘩,只是十九皇叔怎么知道君宁安不是燕王叔亲生的呢?不想了,不想了~~~~ 所以宿遇那小子输给了十九皇叔也不亏,就是不知道他知晓时会是个什么反应?那小子也真是,同样都是在雍城关遇到的人,他还在北蒙与人相处过一段时间呢,怎么就没中途给将人截了呢? 那人肯定是被‘君子’两字给坑了,像宿遇那性子,呵!好像?确实也干不出那种中途截人姻缘的事,所以只适合躲起来伤神。 待几人快吃饱时,终于开始谈起了正事。宁安这才知道,原来君池岸他们一行人是从青沧镇的另一个村落进入山区的。 而青山镇与青沧镇之间,就只隔着眼前这座带有神秘色彩的蛇形山。更让人感到可疑的是,所有爆发时疫的地方,居然都环绕在这座蛇形山的周边的村落,然后再向外蔓延。 君池岸觉着事有蹊跷,便让人在这些村落之间展开查访,另让施乘风暗查这些患病的人是否是中了毒? 可查了许久后,让施乘风这个对时疫之病多有研究的人都陷入了自我怀疑中,他也觉得这次的疫病十分怪异,通过那些感染疾病之人的种种症状,无一例外全都表明他们确实染上了时疫。 然而,尽管他们所使用的方子都是专门用于治疗疫病的,不管他们怎么用药,但诡异的是,那些患病之人明明看似已经逐渐好转,可没过两天病情却又突然加重起来。 第428章 瘆人 对此,施乘风百思不得其解,头发都快薅没了。让他甚至一度怀疑这些人是否中毒所致,但经过仔细检查,确认,再检查,再反复确认,却发现他们体内并没有任何毒素存在。 可在他内心深处,却更倾向于认为这场时疫是由某种被他们忽视的因素所引发的,当施乘风将他的猜疑说出来后,竟与君池岸的想法不谋而合; 同时,也让君池岸联想到了此前魅影阁和南疆那些人在南陵皇寿辰前夕的异常举动,显然是心怀不轨,这使得他心生警惕。 于是,他当即便带着人进入了这座神秘的蛇形山展开探查;进山仅仅一天之后,他们竟然在山中偶遇了一群神秘的黑衣人,这一情况实在是耐人寻味,谁会不怕死的往疫区跑?还是一群见不得人的装扮。 随后,他们紧紧跟随这群黑衣人,但没过多久,便遭遇了与宁安等人相同的“鬼打墙”现象。 在漫长的行走过程中,他们始终无法摆脱困境,最终竟然意外地碰上了藏身于此的魅影阁的人。 三方势力各自为战,在这深山中遇上过几次,均以动手结束,今日这场激烈的争斗已是第三回了。 “这里已是蛇形山的腹地?”宁安听了华金的猜测后不由一惊,跟君冠楠加起来最多也就走了一日不到,怎么就来到腹地了呢?不对啊! “有什么不对吗?”施乘风问道。 “当然不对啊!我们进山一日都不到,怎么来的腹地?听领路的老乔说要进腹地至少要走上两三日以上,你们搞错了!”君冠楠提出质疑。 这话听得在场的几人也面露沉思,难道是他们搞错了?不对啊,他们走了好几日了。 “小王爷,你确认你们进入山里一日不到?”施乘风有些严肃的问道。 “确认,不信你问君宁安,她一直都跟我在一起。”君冠楠担心他们不信,将宁安扯了出来。 宁安点了点头确认道:“我们午后才进的牛家村,在那家最先发现时疫的家里耽搁了些时间,确实是下午才进的山,走了应该最多半日。” “那就奇了怪了,难不成跟‘鬼打墙’有关?”顾沛接着道,只有君池岸一直未出声,好似在想些什么。 施乘风听宁安去过那家最先发疫病的家里,便问道:“君宁安,你在那家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说异常也说不上,也只是我的猜测,我本是想去看看水源的,可莫名其妙的到了这里,还遇上了你们。”宁安答道。 “青山镇的水源我查过了,没有异常,没人下毒,而这青沧镇的水源应该也是出自蛇形山,按理问题应该不是出在这里。”施乘风否认道; 他第一时间也想到了可能是水源出了问题,毕竟水是天天需要用到的,他不止查了青山镇的水源,还将走访的这几个村落里的水井都查了个遍。 “施乘风,你就没有怀疑过是蛊?而不是毒?”宁安反问道。 “蛊?不可能,我用秘药试过了,也没在这些人身上查出蛊虫。”这才是施乘风最苦恼的,他想过也试过,还用秘药熏过了,并没有发现这些人身上携带蛊虫。 “君宁安,你怀疑是蛊毒?”君池岸这时转过头问宁安,语气却是笃定。 “嗯,我解剖了几具不同时间的尸体,在死后第三日的几具尸体眼睛里都看到了黑色的斑点,只有这个时间段的死人眼里有,其余时间段的死都眼里都没有,如果不是毒,那应该是蛊。”宁安的声音在夜里格外的清晰; 这个“蛊”字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众人心头掀起一阵恐惧的涟漪。相比之下,毒或许已经让人毛骨悚然,但蛊却更胜一筹,它所带来的未知和潜在威胁让人不寒而栗。 “你确定那些死人眼里有黑斑?”施乘风听完后,无比认真的确认道。 “确定!”宁安肯定道,让施乘风最后一丝幻想也破灭了,真的可能是蛊。 “我也见过。”君冠楠补刀,君宁安解剖尸体那幕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最后他还上前去看了人死者的眼睛,全都翻白了,还有好些个黑色斑点在里边,特别瘆人。 “是南疆?这班孙子!竟敢在南陵来阴的,戴维伦还在都城吗?赶紧将人给截下来,娘的!”施乘风破口大骂,就知道南疆这帮孙子没憋好屁。 “来不及了!早就已经离开了,甚至比燕王叔他们一家还要更早一步离开。”君冠楠同样感到无比愤怒,早知道南疆如此用心,就该将人给扣了,留点软胁在手上,多少可以逼南疆一把。 “华耀,立刻想办法把这个消息传回皇宫,提醒皇兄,注意褚国边关动静。”君池岸沉声命令道。 “是,王爷!”华耀收起他那副八卦的嘴脸,领命安排去了。 “玖幽,难道你也怀疑南疆异动?要不要先确认后再给皇上传消息?”顾沛听完后心跳得特别厉害,又要开始战乱了吗?南陵才消停几年? 君池岸没说话,他现在几乎也肯定了这场时疫就是南疆在作乱,只是魅影阁的人到底是哪国安排的呢?这个需赶紧弄明白,就怕南疆与褚国联合,南陵再起大的动荡,那这几年的休养生息又白养了。 “我昨晚已经把我的怀疑传给羽澈了,如果真是南疆下的蛊,雍城关就要小心了,就是要确认是不是只是南疆单方面的行动,还是说别国也有参与其中。”宁安沉声道; 这是最坏的结果,希望只是南疆蹦跶一下,不然战争一起又是伏尸百万,那人间炼狱,她亲眼见过,血淋淋的事实。 这会空气中都异常凝重,如果确定是南疆施展的蛊毒,那么必须尽快找到养蛊之地,否则蛊毒继续蔓延下去,将会严重拖延所有人的步伐,谁也不知道南疆是否还藏有其他阴谋诡计。 “如果真是蛊,那养蛊之地只能是在这蛇形山内了,这儿依山傍水湿气重,环境适合养蛊虫,得快点找到养蛊之地,知晓是什么蛊虫才行。”宁安出声提醒道。 第429章 蛊毒 “君宁安,你对蛊毒熟悉吗?”施乘风一脸期待的地看着宁安,话语之中甚至带着一丝讨好的味道。 虽说医毒不家,可蛊不一样,他是有研究,可是一种蛊毒一种解法,他充其量只能算是个入了门没多久的门外汉,有些蛊毒他是实在不太在行。 此刻,他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君宁安身上,希望她能够了解一些,至少可以确保大家的性命安全无虞。 “别指望我,我就是个半吊子。”宁安无奈地叹息一声。她对自己在蛊毒方面的能力也感到十分无语。 当初师傅要求她好好学,她因为极度厌恶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蛇鼠虫蚁,所以只是勉强学了最简单粗暴解法而已,那还是想着要是真遇上了,至少能确保人活着,可她保不了太多人呀。 且换血并不是每个人的身体都能够承受得住的;就算是让她来解蛊,以她那种解法,不仅耗费人精力,还需要大量珍贵的药材养身体。万一中间出现任何疏忽,就可能会致人命丧。 这青山镇和青沧镇如此众多的病患,就算是找到养蛊的老巢,知道是哪种蛊,她也根本无法逐一去给这些人解蛊。此刻,她无比渴望鬼七能够空降,鬼七若在能解千愁啊! 看来以后回到百川谷,她必须重新拾起这块短板,努力钻研。人啊!真是一点懒都不能偷。要是毒,她都不放在眼中,可偏偏是蛊毒,让她有力无处使呀。 正所谓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古人诚不欺我也! “不是!你怎么能这样?”施乘风表示很失望。 “我又不是神,怎么能无所不能?要是我什么都会,那庙堂上都不用供佛了,供我就行了呗!”宁安没好气道。 “又胡说八道,闭上眼休息会,待天亮雾散开些再去寻养蛊之地。” 君池君轻声斥责道,这个丫头是真的百无禁忌,什么都敢说出口。 “哪有,实话实说嘛!” 宁安并不服气,她说得挺有道理的啊!反正她又不信佛。君池岸懒得理她,直接吩咐了两个人守夜,其他的人则先行休息。 今日经历了几番争斗,众人皆感到疲惫不堪。他们深知,只有休息好,恢复精力,天亮之后才能够更有效率地寻找养蛊之地。 只稍片刻,大家便已经三三两两地靠在了一块儿,有的依靠着岩石,有的则是依傍着树木,每个人都迅速地沉浸到了那片宁静当中去了。 除了偶尔会传过来一些树枝燃烧时所发出的嗞嗞声外,再也听不到其他任何声音了。 待到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后,宁安突然动起了捉弄眼前这位装的一本正经的老男人的念头。她悄悄地趴在君池岸的耳边,低语:“幽王叔,你抱着我睡好不好嘛~~~~” 她故意将声音拉长,营造出一种引人遐想的氛围;君池岸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即便斜眼瞄了她一眼,同样低声回应:“你确定?” “当然确定啦!只要你敢,我就敢。”宁安眼中的挑衅意味愈发明显,似乎在等待着君池岸的反应。 君池岸不禁有些咬牙切齿,他深吸一口气,决定暂时不去理睬她。这小丫头向来没羞没臊惯了,这会等着看他笑话呢。 宁安见他不搭理自己,反而更来劲了,心中的恶趣味也愈发强烈,于是又一次凑到他耳边,挑衅似的说道:“幽王叔~~~,不是说您的定力可是出了名的好么? 像坐怀不乱这种事情,对您来说简直就是易如反掌?怎么,现在连抱都不敢啦?”说罢,她还调皮地在他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 “别闹,躺我腿上好好休息。”君池岸的语气依旧温和,只是如果忽略掉他手上那毫不留情的动作的话……只见他用力将准备继续闹腾的小丫头按倒在自己腿上,并让她的头靠在上面。 要是再任由这个小丫头胡闹下去,他真的不能保证自己是否还能继续保持镇定。毕竟只有两个人的时候还好,可是这里~~~~ “胆小鬼……”尽管身体已经被牢牢压制住,宁安却仍然不肯安静下来。她挣扎了几下,发现根本挣脱不开后,便抬起头,无声地对君池岸说出了这三个字。 这几个字让君池岸的脸一下子就黑了,只是天太黑,旁人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变化,唯有近在咫尺的宁安注意到了。 宁安见他变了脸色,心中暗喜,差点就笑出了声,但又怕引起别人的注意,只能强忍着笑意。这男人还真是不禁逗啊! 君池岸此刻是真的很想在这个调皮捣蛋的小丫头屁股上狠狠抽两巴掌。这丫头胆子大得没边了,这么多人在,她竟还敢如此调戏于他,肯定是算准了周围人多,自己又不好发作,才会这般肆无忌惮。 他也很无奈,这丫头似乎总是能随时随地折腾他,并以此为乐,可能怎么办呢?受着呗! 最后,君池岸冷冷的扫了宁安一眼,但眼眸深处却暗潮涌动,他的手顺着宁安的背部缓缓滑落,轻声伏在她耳畔警告道:“若再继续胡闹,我便在此处吻你。” 宁安熟悉他眼里的暗色,见他不像是开玩笑,也怂了,偶尔逗逗是情趣,逗过火了就得不偿失了,只得立马老实了下来,当即就闭上了那双原本还满含笑意的杏眼,她睡,她马上睡。 君池岸见状,眼中的笑意满溢而出,又菜又爱玩说的就是她,这丫头识时务的本事总能让人叹为观止。 他的目光始终落在枕在他腿上的小丫头身上,仿佛怎么看也看不够似的,眼睛一刻也舍不得离开。直到此刻,他才真正地意识到这个小丫头就在自己身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良久之后,当宁安的呼吸声变得均匀而平稳时,他才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进怀中。 忍不住在她那柔软的唇上轻啄了一下,却见到宁安微微皱起了眉头,他生怕惊醒了她,于是便不敢再有进一步的举动。 只是细心地替她整理好身上的披风,然后让其倚在他胸口,他自己则靠在身后的树上,缓缓闭上了双眼。 在这宁静的氛围中,他感受着她的温暖和呼吸,心中充满了满足和安宁。 第430章 咋舌 靠在远处的君冠楠偷偷的目睹了这惊人的一幕,心中涌起的震撼之情,恐怕需要相当长的时间才能逐渐消化了。 十九皇叔对待君宁安那种小心翼翼的态度,仿佛着魔一般,令人咋舌不已!可他又忍不住在心里暗骂:睡着了还偷亲人家,禽兽啊!十九皇叔原来是这样的闷骚,难怪只有君宁安才能撬得动这座冰山。 一想到十九皇叔那不知羞耻的行为被自己亲眼目睹,他不禁担忧起来,会不会灭口啊!他没看到,没看到,一切都是幻觉,对,是幻觉没错。 倘若俩人这段特殊关系公诸于世,恐怕整个南陵都会掀起轩然大波,太吓人了,也太他娘的不真实了,他一点也不想知道,这是虐他呢! 往后他要离这俩人远点。 黎明时分,天空刚刚泛起一丝微弱的曙光,宁安便悠悠转醒过来。眨眨眼,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正蜷缩在君池岸温暖的怀抱之中。 一瞬间,她有些恍惚,但随即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暗忖:“这个这闷骚的男人啊,晚上明明叫他抱自己睡,他还不干,还装得那般正经,却趁自己睡着后抱得挺起劲的。” 她轻轻转动头部,目光扫视四周,只见远处还有两个人在巡逻,而其他人则依旧沉浸在睡梦之中。 趁着这个绝佳的时机,宁安轻轻地在君池岸怀中挪动了一下身体,调整好坐姿之后,迅速而轻盈地在他唇角偷偷轻吻了一下,像做贼似的。 然而,刚刚偷亲完,她抬眸便发现君池岸其实早已醒来,那双眼睛正含着笑意凝视着她,眼神中满是揶揄之意。 面对这样的情景,宁安并没有感到丝毫的羞涩,反而落落大方地伸出手臂,紧紧搂住了君池岸的脖颈,再次如蜻蜓点水般在他的唇上轻轻一吻。 这一次,君池岸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宛如春日暖阳。正当宁安准备继续有所举动时,他却轻轻按住了她的手,阻止了她接下来的动作。 然后,君池岸温柔地抱着她站起身来,整个过程悄然无声,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就在这时,那两个巡守的人终于注意到他已经苏醒过来,正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却被君池岸用眼神示意他们不要出声。 那两人心领神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十九皇叔抱着怀中的女子施展轻功向前飞驰而去,甚至连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至于十九皇叔为何这般,他们也不敢做猜想,又转过头默默地注视着四周; 只有施乘风那货眼角抽了抽,心里极其想八卦下,但是他不敢跟上去,君池岸这时候避开人将能抱走想干什么可想而知,禽兽!不要脸!可心里怎么闪着那么丝兴奋呢? 君池岸最终停在了距离原先地方数百里之外的一棵大树前面。然后,他用一只手紧紧地搂住宁安纤细的腰肢,任其身体严丝合缝的贴在他身上。 另一只手则扣住了宁安的后颈,双唇急不可耐的压在了宁安唇上,辗转反侧,细细描绘。 宁安也热烈地回应着他的亲吻,与其舌唇相逐。两人就像久旱逢甘霖一般,紧紧地纠缠在一起。 过了好一会儿,宁安感觉自己快要窒息而死了,君池岸这才松开了她的嘴唇,任由她瘫软在自己的怀中,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君池岸,你这简直就是谋杀呀!”宁安娇嗔道。 君池岸听到后,在她耳边轻声笑道:“是谁一大早撩的?忘了上次警告过你了么,少招我。” “不招你招谁啊!那我去招别人去?” 宁安眨巴着灵动的大眼睛,娇俏的反问道。 “你试试?”君池岸眉头一皱,威胁道。话刚说完,他便不由分说地在她粉嫩的唇上轻轻咬了一口。 “唔……别咬我,这儿还有那么多人呢,要是咬破了,待会谁都知道我们干了什么坏事了。” 宁安有些不满地抗议道。 “那你还气我?” 君池岸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那是气你吗?还不是看你总是那么一本正经的样子,所以就特想看看你不正经的时候是什么模样。” 宁安调皮地笑了笑,心道:就是想看你失控怎么了?情趣,情趣,懂不懂? 君池岸听了,哭笑不得:“你这是看我收拾不了你是!” “嘻嘻,这不是让人觉着刺激么?你不觉得我们现在就像对奸夫淫妇在偷偷摸摸地背着人偷情呀!” 宁安故意压低声音,说得煞有介事。 “君宁安,你是真欠抽。”君池岸听她这么形容,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伸手在她挺翘的臀部上拍了一下,而且力道还不轻。 “啊!”宁安顿时发出一声惊叫,双眼瞪得浑圆,满脸的难以置信,“君池岸,你竟然打我屁股,你……你……”她一时间气得语无伦次。 “嘘……别叫,你是想把其他人都引来围观不成?”君池岸连忙出声制止。 “就~~~~~” 君池岸的嘴唇再次落在宁安柔软的唇瓣上,吞没了她的声音。两人的嘴齿间相互纠缠,仿佛永远不想分开一般。 同时,君池岸的一只手也不由自主地从宁安的腰间隔着衣物向上攀升,直至覆盖住那高耸的峰峦,然后缓缓地勾勒着。这种亲密的接触引得宁安在他的怀抱中轻颤起来。 \"君……君……池岸,嗯……\" 宁安的声音变得娇媚起来,在君池岸的耳边响起,让他立刻回过神来,有些狼狈地挪开了手。随后,他用披风将宁安紧紧包裹起来,并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 \"还乱说吗?\" 君池岸的声音沙哑低沉,充满了诱惑。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强烈的欲望,但同时也带着一丝无奈和挣扎。 \"哪有乱说,我们这样不就是像偷情一样吗?\" 宁安娇笑着说,眼睛里闪烁着调皮的光芒。她看着君池岸在欲望中挣扎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无以言表的感觉。 这个男人平时总是过于端庄自持,而此刻被她拉下神坛的样子却是如此迷人。 第431章 祖宗 “还说?”君池岸瞪了宁安一眼,但宁安丝毫没有畏惧之意,反而发出一阵清脆悦耳的笑声。她那原本就红晕未消的脸庞此刻更显娇嫩欲滴,宛如林中精灵般迷人可爱。 “好啦好啦,我不说就是了嘛。这地什么也干不了,等从这里出去,姐姐我去偷你,到时候一定把你给吃掉!” 宁安暧昧地贴近君池岸的耳畔,轻声细语地道出这番话来,使得君池岸的眼底闪烁着危险而又迷人的光芒。 君池岸深深吸了口气,努力克制住内心不断涌起的冲动。若再继续被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这般挑逗下去,恐怕自己真的会控制不住爆了。 于是,他故意板起脸,沉下声音说道:“不知羞,没大没小的,跟谁称姐姐?嗯?” 然而,尽管嘴上如此严厉,他却不由自主地将怀中的人儿搂得更紧了些。而此时,他身体某个部位的明显变化,以及那难以掩饰的炽热温度,无疑暴露了他真实的情感。 “嘻嘻,哪来的姐姐呀!您听错了,您我的小叔叔,我是你小祖宗呦,是不是呀,幽~~~王~~~叔~~~”宁安调皮地戏弄着他。 “君宁安!!!”君池岸不禁咬牙切齿,心中暗叹这丫头还真是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小祖宗啊。 “好了啦!不逗你了,你某处戳到我了,你倒是快让它消下去啊!” 宁安大剌剌地说着,同时身体还向后挪动了一些,想要离他远一点,让自己的身体不要贴他那么紧,以免他再冲动。 君池岸听到这话后,脑袋里“嗡”的一声炸开了锅,这个小丫头片子,真的是,都没法形容她了。 “你给我矜持点,别什么话都往外说,脸皮不要了么?”君池岸还趁机说教。 “哎呀,矜持什么呀,那玩意学不会,再说又不是没见过,那好,下次我会注意的,不说,只做,总行了!”宁安故意这么说。 “君宁安,你再乱说一句,信不信我就在这里直接把你办了!”君池岸对她毫无办法,只能恶狠狠地威胁道。 “那不行,我的第一次可不能在这种天为床地为铺情况下发生,要是被虫子咬了,那多煞风景啊!” 宁安撅起嘴说道,语气中的不以为意让君池岸气极。 “君宁安,你越说越来劲了是!嗯??”君池岸说完便松开了她,不想再搭理这个气死人的丫头。这一大早的,自己要么就是被活活憋死,要么就是被她气死。 “幽王叔,用完了就丢,您这样行为可不好哦。”宁安脸上挂着狡黠的笑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君池岸,似乎在挑战他的忍耐极限。她心里暗自琢磨着,不知道这人还能忍受她到什么程度。 君池岸的脸色又恢复了以往的冷然,声音平静而带着一丝威胁:“再说一个字,我就抽你,别怪没提醒你。” 宁安知道底线在这了,再惹这人真要毛了。于是,她明智地选择了闭嘴,不再多言。但她的内心依然憋着想笑的冲动,只是表面上恢复了平静。 “跟上!”君池岸头也不回地朝着他们刚刚出来的方向走去,同时唤宁安跟上来。宁安犹豫了一下,还是乖乖地跟在了后面。 走了没几步,宁安发现君池岸似乎真的打算不理睬她。许是真被她气到了,这样可不行,她眼珠一转,心生一计,故意踢了一块石头,假装要摔倒在地。 然而,就在她即将跌倒的瞬间,君池岸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一般,迅速转身伸手搂住了她的腰,将她稳稳地扶了起来。 宁安趁机撒娇般地拉住他的袖子,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娇声娇气地说道:“幽王叔,人家腿软啦~~~”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委屈和示弱,试图引起君池岸的同情。 “腿怎么软的?”君池岸颇有些无可奈何地放软了嗓音。 “被你亲软的……你瞧,它们都不听使唤了呢。”宁安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双腿,口中的话语没经过思考便直接蹦了出来。 君池岸听到她这样说,只当她又是想要作妖,根本不想理会她,冷着脸将自己的衣袖从她手中扯出,然后继续迈步向前走去。 这个小丫头最是会得寸进尺了,如果再和她多说几句,她肯定又会胡搅蛮缠地说出一些似是而非的话来气他,这一天还刚开始,他心脏要不好了,受不住。 “你都不疼我了,我不走了,干脆就让这里的野兽把我吃掉算了。”安宁气鼓鼓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耍起赖皮来。 等走到转弯处时,君池岸发现宁安真的没有跟上来,心中虽然有些堵,但还是停下来转过身往回走去,准备哄哄那个难缠的小祖宗,自我催眠:小丫头年纪还小,长大些就好了。 宁安眼看着他又折返回来,心中暗自窃喜不已,但脸上却是不露丝毫。 君池岸走到宁安身边后,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认命般地弯下腰将人轻轻抱起来,稳步向前走着。 他的脸上没有流露出过多的情绪,但内心却充满了复杂的情感:自己这是越活越回去了,一小丫头就将自己折腾得够呛,竟失了理智。 宁安见他退了步,有了台阶,便也不再闹腾,乖巧地依偎在君池岸的怀里。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委屈,说道:“君池岸,你以后可不能再像这样把我丢下了。” 听到这句话,君池岸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心中猛地一震,随后轻声安抚道:“以后不会了。” 宁安对这个回答非常满意,脸上露出了甜美的笑容,并趁机在君池岸的脸上亲了一口。 “真乖!” 正当她准备再次开口说话时,却被君池岸抢先一步打断:“闭嘴,搂紧了。” “哦!”宁安嘟着嘴答道,然后顺从的搂住了君池岸的脖子,那乖巧的模样装得挺像。 君池岸见此情景,嘴角勾了勾,他施展出轻功,带着宁安向原来的地方掠去。此刻,他的眼神中满是柔色。 第432章 人心 快要到地方时,君池将怀中的宁安放了下来。反手握住宁安的一只手,一同向前走去。此时的君池岸又恢复了往日那种冷傲孤清的模样,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然而,宁安却偏过头,戏谑地看着他,似乎在调侃他的变化。君池岸对此视若无睹,继续牵着宁安的手前行,仿佛没发现一般。 “君池岸,笑一个嘛!”宁安走了没几步,摇了摇君池岸的手。 “不卖笑。” “好嘛~~~”宁安差点就说不卖笑那卖身好了,话到嘴边收回去了,刚刚都惹人黑脸了,算了,收敛着些,都怪这鬼地方,影响她发挥。 “君池岸,你这双手真好看~~~~” “君池岸~~~~~君池岸~~~~” 边走,宁安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君池岸偶尔回一个字,任她一个人在说,他也不嫌烦,俩人间的氛围却出奇的和谐;让君池岸觉着君宁安不瞎说的时候确实挺招人喜欢的。 众人看到俩人相携回去时,看到的是一副君宁安在闹,十九皇叔在笑的美好画面,虽然十九皇叔只是嘴角微勾,但脸上那柔和的表情骗不了人; 让见到的人都在心里直呼大白天的撞鬼了,有生之年竟能见到十九皇叔如此荡漾的脸色,也算是个奇迹。 此时,天已大亮,只是雾还是很大,仍然弥漫在林中四处,还有些看不清远处的路,幸好没有再飘雨了,行走起来应该不会太困难。 众人吃了些东西后,便出发在山间匆忙穿行,庆幸的是‘鬼打墙’的现象也随之消失了,而宁安则非常确定他们真的来到了山脉深处,也就是老乔所说的腹地。 之所以如此肯定,是因为这里面的草药和树木一眼就能看出长年无人动过,如果是在村庄周边,那这林中的草药绝不可能完整地生长到如此巨大的规模。 毕竟,这些草药去采摘回去后,卖给哪个药铺都是一项收入,而这地方却明显就是人迹罕至,只有些山中野兽的足印。 只是,没有人能够解释为什么他们只用了半日时间就到达了这座蛇形山的腹地呢?宁安也觉得自己脑子有些不够用了,难不成是因为所谓的‘鬼打墙’现象,让他们误打误撞走了捷径? \"大家都要小心,这种的红色的花和这边这种紫色的藤蔓有剧毒,千万别随意触碰。\"走在前面的施乘风指着他前边的那些花草提醒着众人。 听他这么一说,原本还觉着这林子里没什么危险的人深觉这儿到处都是危机了,连花草都含剧毒,什么地方嘛! 接下来,众人越往前走越是心惊胆颤,因为不仅周围的花草含有毒性,就连这里边的昆虫也都体含毒素,个头也都比其他地方要大上许多。 偶尔间看到树梢上织着网的蜘蛛,竟然比人的手掌还要大,而施乘风却还在那解说这不能碰,那不能摸,其中还有两人就因为被红蚁咬了一下,就连手都没保住; 这还是因为有宁安和施乘风在,若是他俩不在,这被咬的人只能等死,这所见所闻实在是让人胆寒。 宁安同样也是越走越心惊,心道:这地方怎么跟南疆的密林如此相似?难道以前真的没有人知道吗? 正当她准备开口询问君池岸的时候,忽然听到前方隐约传来了打斗的声音。施乘风在前面示意大家停下来。 “怎么了……”君冠楠的话还没说完,嘴巴就突然被顾沛给捂住了,并示意他噤声,这里武功最差的也就是他了,没听到打斗也正常。 君池岸做了几个手势之后,便拉着君宁安躲往旁边的树后边隐去,其他人也迅速分散开来。 没过多久,打斗声越来越近,可以清楚地看到,其中一方是魅影阁的人,而另一方则是上次从宁安手中逃脱的巫流,他身边还围着一圈人,看样子像是死士。 这让宁安感到十分疑惑:南疆并没有与魅影阁合谋吗?那么魅影阁的人真的不是南疆派遣而来的吗? 还是说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反目成仇呢?各种疑问涌上心头,让宁安一时间陷入了沉思之中。 很快,这场的打斗就落下帷幕,结果不出宁安所料,魅影阁惨败,而巫流一方用了毒,阴险又毒辣,虽然取得胜利,但伤亡也重。 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是让人大跌眼镜,巫流竟然下达命令,要求对那些伤势严重、无法继续战斗的同伴痛下杀手,直接补上一刀,终结他们的性命! 这一残忍举动令在暗处观战的宁安瞠目结舌,心中不禁感叹:此人当真是心狠手辣到极致啊! 明明凭借他身为巫师的能力,完全有可能拯救好些人的性命,可他却选择如此冷酷无情地对待自己的同伴。这种行为实在令人发指,果然应了那句话,世间最恶毒的莫过于人心呐! 眼睁睁在看着那些人被刀后,巫流带着手下的人准备离去。 宁安见状,立刻做出决定:\"幽王叔,你们赶紧去寻找养蛊之地,我去跟着他,如果有什么发现,我会发出信号通知大家。\"话音未落,她便如离弦之箭般飞身而出,紧紧跟随着巫流的身影。 君池岸似乎察觉到了宁安的意图,连忙伸手拉住她,追问:\"你认识刚才那个人?\" 宁安头也不回地答道:\"巫流,南疆大巫师的麾下。之前我在郊外追踪他时,让他给溜走了。先不说了,待会那孙子又跑没影了。\" 说罢,宁安用力挣脱君池岸的束缚,身形一闪,迅速朝着前方飞掠而去,根本不顾及身后之人是否还有疑问或意见。 宁安心里面琢磨着:巫流这玩意出现在这准没好事,青山镇爆发的时疫多半也是这家伙搞出来的鬼名堂,看姐姐逮到他不活刮了他,烂了心肝的玩意。 “华耀,你留下听施乘风指示;华金,带两人跟上。”君池岸眼看着宁安跑远了,立刻下达命令,不待人反应,人已经追着宁安的身影远去。 第433章 暗河 “嘁,活又丢给我,你们王爷啊!被美色迷得连原则都没了,正事不干,追美人去了。”施乘风忍不住抱怨道,自己真是天生的劳碌命。 “哪里的话,这恰恰说明王爷对施公子您非常信任嘛!”华耀站在旁边阿谀奉承起来。 “少来,你这小子惯会说好听的,刚刚君宁安说那人是谁?”施乘风问道。 “巫流。”顾沛在一旁答道。 刚刚他藏身之处距离君宁安极近,君宁安同君池岸之间的对话被他一字不落收入耳中,但当君宁安提到巫流乃南疆大巫师麾下时; 他亦不禁心头一震:竟然是巫流?君宁安又是如何将其识破的呢?再观君池岸刚刚的反应,就连他也未能辨出巫流之身份。 “什么?巫流?”施乘风面色骤变,脸上原本的玩味之色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脸肃穆,出声问道。 “不错,正是此人,你没有听错。”顾沛颔首确认道。 “难怪君池岸会迫不及待地追上去,原来这条大毒虫潜伏于我南陵境内啊,真是好手段!”至此,施乘风终于明白了君池岸如此行事的缘由。 “南疆的巫师?”一旁的君冠楠听到几人议论纷纷,似乎对这个名为巫流的人颇为熟悉,可自己却从未听闻过。 “南疆大巫师的亲传弟子。”顾沛出言解释道。 “很厉害?”君冠楠面露疑惑,反问道。 “为人阴狠,是南疆大巫师最为器重的弟子,刚才看到他杀害自己人时的那种样子,就知道他是多么阴险毒辣了。”顾沛向君冠楠解释道。 紧接着又说:“君宁安真是好眼力啊!居然能够认出巫流,就连君池岸都没有认出来呢。” “那君宁安岂不是很危险?”君冠楠刚刚也目睹了宁安迫不及待地冲出去追人的情景,此刻得知那人竟是南疆大巫师亲传弟子,又为人阴狠,不禁担忧起来。 毕竟他曾经去过南疆,差一点就没能活着回来。那位大巫师阴森森的,只稍一眼就让人感到恐惧,其座下弟子更是心狠手辣。 “别操心她了,操心操心你自己!你和她相处了这些时日,难道没发现她的本事很大吗?就算是十个你加起来,也绝对不是她的对手。”施乘风没好气地说道。 这些人当中,就数君冠楠这个小王爷身手最差劲了。一路上,他和顾沛不仅要顾着自己,还得分神顾着君冠楠,也是没谁了,这会这位小王爷还好意思忧心别人? 接着,施乘风低声嘟囔道:“君定安那坏丫头也不知师承何处,一身本事太过刁钻了。” 听到施乘风埋汰自己,君冠楠感到一阵无语。虽然这确实是事实,但能不能不要当着他的面这么直接地说出来打击他啊? 怎么办,干不过人家,他只能闭嘴呗,施乘风嘴那么毒,说话难听又鸡毛,现在还指着他呢。 “施乘风,你别再嘀嘀咕咕了,快说说我们应该往哪个方向走?”顾沛见君冠楠一副不敢言语的模样,便故意转移了话题。 只是他也得跟紧施乘风,离了他,在这林子里,稍有不慎很容易丢了小命。 “什么嘀咕?会不会说话?这里谁做主不知道?”施乘风傲娇上了。 “是是是,顾公子太不会说话,施公子,一切都听您的,您说往哪走?咱就往哪走。”华耀拍着马屁道。 实际上,他心里更希望能够跟随王爷一同前行。只可惜,王爷点名让华金跟着,今日一早,他听施乘风讲述了自家主子和宁安郡主之间发生的那些事情后,对这位宁安郡主好奇得不行。 可惜,王爷好像不太可能会满足他的这份好奇心,而华金的嘴又像个蚌壳一样紧,哎!早上看到的那幕更是让他心痒难耐,怎么破? 宁安紧紧地追着巫流一行人,一直追到了一条十分隐蔽的暗河附近。由于前方已经没有任何遮挡物可以藏身,于是她敏捷地躲藏在不远处的荆棘丛后面,盯着他们走进了暗河河道。 等到那一队人完全进入之后,她正准备悄悄跟进去时,手腕却被一股力量牢牢抓住。 “你怎么来了?”宁安惊讶地转过头,看到了身后的君池岸,压低声音问道。这人怎么总是拉她手腕啊?也不怕一不小心将她手腕拉脱臼。 “等会。”君池岸轻声回应道。宁安微微一笑,反问道:“你这是舍不得让我一个人冒险?” 心中暗自窃喜,与君池岸人联手,巫流肯定是脱不了身了,想到即将能够完虐那个阴沉的家伙,想想都让人兴奋呀! 君池岸并没有回应她的话,而是将她的头轻轻掰正,示意她向前看去。 此时,恰好看到从另一边匆匆赶来了一群鬼面人。为首的人做出一个手势后,所有人都井然有序地进入了暗河河道。 “你怎么知道后面还有人跟着呢?”待那群鬼面人消失在视野中后,宁安好奇地问道。 “这两拨人一直紧咬不放,最近几天都是这样。”君池岸冷静地回答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思熟虑的神情,似乎对这一切早已有所洞察。 \"走。\"君池岸紧紧地握住宁安的手,一同踏入了那幽暗深邃的暗河河道。 他们尾随在那些刚刚离去的鬼面人身后,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既不至于被察觉,又能确保不失去目标的踪迹。 暗河之中弥漫着一股寒冷刺骨的气息,越往前走,周围的光线就越发昏暗,视线也变得模糊不清。唯有潺潺的流水声,以及偶尔从头顶掠过的黑色蝙蝠,为这个阴森的环境增添了几分诡异感。 半个时辰过去了,前方忽然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回荡在整个河道之间,令人毛骨悚然,心生不适。 紧接着,有人惊恐地高喊:\"蛇!啊!好多蛇!!!\"只见河水中猛然冒出无数条密密麻麻的蛇群,它们的身体通黑如墨,但仔细观察可以发现蛇头处环绕着一圈醒目的红色花纹。 第434章 毒蛇 此刻,这些毒蛇正从水中爬上岸来,其中一名鬼面人不幸被咬中后,立刻倒地不起。其他的鬼面人目睹这一幕,也不禁心生恐惧,纷纷向后退缩。 “巫流,你个老匹夫,少在这里装模作样、故弄玄虚!立刻把这些毒物驱散掉!不然别怪大爷我全给你废了这些玩意。”领头的鬼面人气急败坏地高声大喊着。 巫流那阴沉沉的嗓音随之传来:“哼,老夫劝诸位还是先行离开的好,若是被老夫的这些小可爱给咬到可就不好了。”听起来仿佛出自一个年逾古稀的老头子之口。 “你这个背信弃义的老家伙!竟敢在本大爷面前大放厥词!快把时疫的解药、还有之前承诺好的药丸交出来,不然休怪我们魅影阁对你们手下不留情!”鬼面人怒不可遏地咆哮道。 这老家伙实在狡猾至极,居然用假解药来欺骗他们。 “夜隐啊,时疫解药可以给你们了,至于药丸,你们不是已经让人带回去了吗?不要贪得无厌。”巫流慢条斯理地冷笑一声。 “呵呵,你给的是什么玩意儿你心里清楚得很!还敢在这儿混淆是非,说给我们了?有种你让你们的人试试看啊!”带头的鬼面人夜隐不屑一顾地讥讽道。 想当初,大巫师与苏合王爷本已协商妥当,决定携手合作制药。然而,药成后,他们王爷所得到的药丸竟然出现了严重的问题。 这些药丸的确能让服用者功力大增,但不幸的是,服用药丸的这些人全都变成了毫无灵魂的杀人机器,见到任何人都会疯狂地砍杀,不分敌我,完全失去控制。这一变故令他们损失了不少人。 前段时间,他们偶然中抓到了巫流那边的两个人,才惊悉那批药丸竟是残次品!而当时负责药丸之事的,正是巫流这个老家伙。 于是乎,他们一路追着巫流至此,终于找到了这个老家伙。可谁知这老东西嘴硬得很,死咬着说他给的药绝无问题。无奈之下,他们只得逼迫他在南陵动手。 偏偏此时又遭遇了南陵的这场时疫,许多人不幸染病,痛苦不堪。而这场时疫,居然也是出自这老匹夫之手! 他们急需解药救命,可这家伙却像鬼魂一样跑得飞快,新仇旧恨交织在一起,真是令人愤恨不已。 “药丸的事老夫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老夫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等回到南疆调查清楚之后,自然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但是现在,老夫还有更为紧要的事情要处理,所以你最好不要在这里无理取闹、胡搅蛮缠!”巫流佯装发怒地说道。 尽管他确实给了他们一批残次品药丸,但他绝对不会承认这一点,免得他们狮子大开口。更何况,他损失了那么多手下,这口气让他如何能够咽得下去呢? “哼,巫流,你这个老东西真是不要脸到家了!等老子把你抓起来,送到我家主人面前去请罪!”夜隐气得火冒三丈,立即下令让手底下的人动手。 “夜隐,你难道真的以为南疆的巫师们好欺负吗?”巫流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同时吹动了手中的埙。 随着一阵低沉而诡异的声音响起,那些原本潜伏在水中的毒蛇纷纷爬上岸,如潮水般涌向鬼面人。 为首的那个名叫夜隐的鬼面男子见状,迅速从怀中掏出一包粉末状的药物,用力朝蜂拥而至的毒蛇扔去。 刹那间,那些刚刚爬上岸的毒蛇在地面上痛苦地翻滚着,那场面令人毛骨悚然,胆小之人恐怕会被吓得当场昏厥过去。 宁安看到这个场景,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强烈地忍受着内心的不适,远远地看着。 君池岸感受到了她的不适,伸手将她搂在怀里,用手遮住了她的视线。两人都没有上前,静静地等待着双方的争斗结束。 \"幽王叔,你听到没?那个叫做夜隐的鬼脸人向巫流索要疫病的解药,而他居然也答应给,这足以证明这声时疫就是这老家伙搞出来的。\" 宁安将头深埋在君池岸的胸口,说话的时候声音有些嗡声嗡气。 \"嗯。\" 君池岸轻轻应了一声。 \"而且夜隐那家伙说的药丸会不会就是黎启从南疆圣地带出来的那个呢?\" \"应该是,施乘风上次拆开研究了,但其中有好几种药材只有南疆独有,且药丸里面有蛊虫粉沫。\" \"所以,只要抓住巫流,就能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了。等问清楚之后,我一定要亲手活剐了他,这个可恶的老毒物!\" 宁安愤怒地说道。 \"好。\" 君池岸回应道。 慢慢地,前方的喧嚣声与打斗声逐渐减弱下来,双方再次陷入生死相搏的紧张局面之中。巫流和夜隐二人仍然僵持不下,仿佛谁也无法轻易击败对方。 \"我们这算是不算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宁安听着前面的战斗声越来越微弱,心里乐了。 \"算。\"君池岸低头看着怀里的人笑着应道。 随后,宁安转过头来,拉开了君池岸为她遮住眼睛的手,仔细观察起了打斗的状况。 \"咱们走!抓住巫流,时疫之事就能得到解决了。\"宁安看到双方都受了伤,觉得现在正是他们出手的绝佳时机,同时也不能放过魅影阁的人。 毕竟,他们还没有弄清楚魅影阁幕后的主使者究竟是谁。 \"不怕那些蛇了?\"君池岸注意到宁安似乎有些兴奋,便忍不住提醒她前面满地都是毒蛇。要知道,刚刚这丫头还对这些蛇感到非常不适,整个人都变得僵硬起来。 “我只是嫌恶心,有点小怕,但能克服,大不了回去多将自己多洗几次。”宁安看着前方满地的毒蛇,有些头皮发麻。那些蛇有的已经死去,有的还在蠕动,让她感到一阵阵地恶心。 她本就对这种密密麻麻的软体动物有些恐惧症,所以非常讨厌去南疆那个地方。没想到,在南陵竟然也能看到这样的场景。 这一切,都是南疆那些恶人造的孽啊!就说南疆没好货,难怪她对那地,那的人没好感。 第435章 狂妄 “我去,你在这里待着。”君池岸将宁安按了下来,示意华金带领另外两个人先上去抓人。 “好嘞,我家小叔叔出手,就知道有没有,我给你精神上支持哈!”宁安调侃道。 她知道君池岸的实力,既然他有把握抓住巫流,不用她出手她自然乐意了。毕竟,那些在地上扭曲爬行的蛇实在是太恶心了,待会儿落下肯定会触碰到,得恶心她好久。 君池岸轻轻在宁安头上拍了一下,然后身形一闪,如飞鸟般急速向前冲去。他的速度极快,如同闪电一般,眨眼间便来到了巫流面前。 只见他毫不留情地挥出一掌,直取向巫流的前胸。巫流躲闪不及,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掌,身体向后踉跄了几步,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巫流,把时疫的解药交出来!”君池岸看着他,眼神冰冷无比,透露出一股威严和霸气。 “解药?你是君池岸?”巫流站稳后瞧清来人,脸色瞬间就变了,出声反问。 “知道本王是谁就好。”君池岸的眼神睨了他一眼,透出一抹不易察觉的轻蔑。 “幽王在说什么?老夫怎么听不懂?”巫流说完后朝不远处的夜隐眼神示意,意欲两人联手。他深知,若是落在君池岸的手里,他们都得不了好。 “你不用懂,也不用跟夜隐示意。今日,你俩都跑不了。”君池岸语气淡淡的,但那种睥睨天下的笃定感却让人无法忽视。 “是吗?幽王是否太狂妄了些?”夜隐冷声道,其实心里早已慌乱如麻。 君池岸既然能找到这里,那么一些事情恐怕就再也无法隐瞒下去了。不过还好,他此次前来应该是为了时疫之事,相比之下,巫流那老家伙才更应该感到担忧。 此时的夜隐也明白,自己根本不是君池岸的对手。刚刚又被巫流放了一冷箭,左手不得力,若此刻再动手,恐怕不死也会残。所以,他必须趁君池岸与巫流动手之际寻找机会脱身。 “狂妄?你们这些来自南疆和北疆的不速之客,这般不请自来,问过本王了吗?”君池岸嘴角泛起一抹冷冽的笑容,紧接着,他手中的长剑如同闪电般再次朝着巫流发动攻击。 只见剑身几番翻转,闪烁的剑光如飞花般袭向巫流那只握着埙的右手。巫流也反应很快,猛的用左手挡住了右手; 瞬间,鲜血四溅,巫流的左手被剑气斩断筋脉,手上的埙也随之掉落到地上,滚了几圈。 夜隐眼看着君池岸与巫流激战正酣,而君池岸带来的人也已经与其他人缠斗起来。他当机立断,转身向后疾驰而去。 然而,刚刚飞出一丈远,一股强大的杀气扑面而来,将他硬生生逼退回来。原来,是一把扇子挡住了他的去路。那扇子仿佛有生命一般,自动旋转着回到了不远处一个身着浅灰色衣袍的书生手中。 “夜隐,做逃兵可不好哦,夜离是这样教你们的?”宁安笑嘻嘻地站在不远处,目光充满戏谑地盯着夜隐。 尽管她是一身男子打扮,可她声音却未做修饰,让人一听声音就知其是女扮男装,她就那么笑意盈盈的站在那里, 把玩着手上那柄作为武器的扇子,看上去年纪很小,显得特别无害,可刚刚她露的那手却让人无法忽视,反而让人心底发沉。 宁安此时也不想踏足那些毒蛇满地的地方,以免让自己不适,就这么远远的望着带着鬼面的夜隐,只肖她守在这个位置,夜隐想要往后逃脱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她有绝对的自信能够拦住他。 “你是谁?认识我们阁主?”夜隐心里彻底没底了。 今日不仅跟巫流一战没讨到好,还遇上了君池岸这么个难缠的对手,这后边还躲了个身手如此矫健的小姑娘,着实是对他不利,运气太背了。 “问了也没用啊 !反正你今日注定要葬身此处了,到了地府还要喝下孟婆汤,何必给自己找不自在呢?活的都不怕,我也不会怕你死的呀!”宁安轻笑着说道。 仿佛已经看到了夜隐的下场,宁安笑着说人家今日要死,确实让人心生不喜,就说气人她不用人教嘛! “姑娘好大的口气啊!既然你如此有自信,那在下倒要好好领教一番了!”夜隐被激怒了,很久都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过话了,能让这么个小丫头出言辱他? 正准备拔剑相向,然而,宁安却毫不畏惧地打断了他的动作,假意提醒道:“别白废力气了,都用不着姐姐我出手,你身后不是还有十九皇叔呢吗?” 她的话音刚落,君池岸的软剑便如闪电般朝着夜隐急驰而去,夜隐匆忙挥剑抵挡,但在几个回合的交锋中,他明显处于下风,被打得连连后退。 显然,君池岸并没有放过他的打算,他的吹剑犹如鬼魅,夜隐怎么躲都躲不开,最后,每一剑都精准地落在夜隐的旧伤处,并在旧伤的四周又添了新伤; 虽然这些刺在他伤口上的剑并不致命,但那种刺骨的疼痛却让夜隐几乎无法忍受。他一只手紧紧捂住伤口,脸上露出痛苦至极的表情。 而在另一边,巫流的双手和左脚筋脉都已经被君池岸斩断,此刻的他脸色苍白如纸,跌坐在地上,看上去十分虚弱。 如若不是刚才巫流先跟夜隐交手受了伤,君池岸绝不可能如此快速地将他制服。要知道,以巫流的身手,即使放眼诸国,能够制得住他的人也是凤毛麟角。 正因如此,他才敢在南陵如此放肆。只是,正所谓人狂必有祸,这句话用在巫流身上再合适不过了,今日可不就栽了吗? \"华金,把这两人给绑了,发信号通知施乘风过来。\"君池岸收起手中的软剑,对华金下令道。 华金遵命照办,将巫流和夜隐绑了个结实。 此时,暗河中的毒蛇失去了巫流的控制,那些还活着的纷纷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满地的蛇尸在岸上,有的头和身子分离了还在扭动,特别诡异,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让人难以忍受。 第436章 欣赏 君池岸见宁安还待在远处没有过来,于是便命华金将被绑着的两人带到宁安所处的位置上去。而他则亲自俯下身来仔细地检查着那些已经死去的蛇身。 宁安看到这一幕,太冲击她的感观了,急忙转过身去,不敢再多看。 她实在是接受无能,一想到君池岸竟然蹲在那里仔细查看死蛇的模样,心中就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不适感。甚至觉得君池岸这货都不能要了,太恶心了。 由于巫流伤势严重,加上夜隐也同样受了重创,并且还被华金用军中特有的打结手法捆绑起来,所以他只是将他们随意的扔到了地上,没过多防备,然后去处理起自己和同伴身上的伤口了。 就在华金没有太留意的时候,巫流却趁机启动了障眼阵法并成功溜走。可谁曾想,他逃出去后没多久,就被宁安给拦住了。 \"巫流,挺厉害啊!都伤成这样了居然还能施展出障眼阵法。看来巫伽多那个老怪物对你还真是器重有加呀,连这种保命的手段都教给你了。\" 宁安面带戏谑地说道。 宁安本来就嫌弃巫流和华隐跟那些毒蛇有所接触,还特意让华金把他们扔到离自己更远一些的地方。可她的目光却假装不经意地停留在巫流身上。 凭借她对这个老家伙的了解以及上次追逐他很长时间却仍被他逃脱的经验,她深知这家伙绝对不会如此轻易地束手就擒。她想要看看他是否还有其他的手段,因此并没有上前与他交流。 自从华金将他扔到地上之后,那个老家伙就一直一声不吭地坐在那里闭目养神,仿佛已经认命被捕。但实际上,他正在暗中蓄力,等待时机趁机溜走。 如果不是宁安恰好也会障眼阵法,可不就让人溜成功了么? “休要侮辱大巫师!又是你这个臭丫头坏了我的好事!”当巫流听到宁安的声音时,觉得有些耳熟。再仔细端详宁安的面容后,心中暗惊:竟然是这个死丫头? 刚才在的那处光线昏暗,加上他失血过多,有些看不清周围的事物。所以巫流并未看清远处那位身着书生装扮的男子究竟是谁,也就没把她当回事。 然而,他万万没有料到的是,这位竟然就是前段时间在南陵城郊外紧追不舍的女子。当时,因为她的缘故,他损失惨重,手下不少人都因她丧命。 此刻再次见到宁安,又被她给搅和了,他心中越发充满了愤恨和杀意,恨不得用眼神将她杀死。 \"技不如人就该好好反思自己,而不是责怪他人。还有,你管那些丧尽天良的事叫好事?\"宁安说完后,毫不犹豫的用千页扇中的一把利刃刺穿了巫流仅剩的那只能奔跑的右脚踝,彻底断了他逃跑的念头。 刚刚那话,她不喜欢听,想逃?呵,美的! \"啊! 你这个可恶的臭丫头,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你!\"巫流眼见自己的右脚也被废掉,顿时怒不可遏,咬牙切齿地瞪着宁安,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 \"杀我?你肯定是不能了;杀你,我却是易如反掌。\"宁安轻蔑地冷笑一声,哼,这老东西,都落到这般田地了,居然还妄想杀她,真是异想天开。 说完后,宁安面不改色地将千页扇从他的脚踝上拔出。鲜血瞬间喷涌而出,但她毫不在意,流不流血她不管了,反正死不了。 对付这种恶人,身体和生理上的折磨都轻了,并不会让她产生任何负罪感。 完成这个动作后,宁安不紧不慢地发出信号,坐等君池岸前来寻找她。她实在不想拖着这个老家伙前行,膈应。 要不是这个老东西还有用处,她此刻肯定会使出十八般武艺来折磨他,不把他弄死决不罢休。 \"臭丫头,你有本事就弄死老夫!\" 巫流此时身体上痛苦不堪,但相比于身体上的疼痛,他内心的煎熬更让他难以承受。 他在外闯荡数十载,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有被人生擒的一天,而且擒获他的还是这样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这让他如何能接受得了? 更为糟糕的是,不仅被生擒,他的四肢也已经初挑断了筋脉,就连障眼法阵法都被人破除。这无疑是让他陷入了绝望之中。只是,不到最后一刻,他绝不会轻易认输。 巫流此时此刻唯一的期盼就是自己的手下能够尽快赶来,如果没有人把他解救出去,随着时间的推移,即使他成功逃脱,手脚的筋脉也无法接通,随之会真正变成一个废人。 一旦回到南疆,他将会面临何种境遇可想而知,就算他是大巫师座下又如何,都不可能会服一个废人,那他还怎么接大巫师的衣钵? “姐姐我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就让你去死呢?时疫的解药你还未交出,南疆的阴谋你也尚未透露,这样轻易地让你死去,岂不是太亏本了?”宁安在他身边坐了下来,语气平淡地道,但目光却始终紧盯着他的脸。 “落在你们手上,老夫认了,其余的你们想都别想。”巫流冷笑一声,十分有骨气地说道。 “骨头硬是好事,那就慢慢敲呗,一块块的都给你敲碎了,若还能忍,姐姐我就佩服。”宁安气定神闲地回应道。 接着凑近巫流的耳朵后面观察,没有发现任何易容的痕迹,她便伸出手去触摸他的耳后,然而同样没有找到任何痕迹。 这一下,她真的对这老家伙的易容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不得不佩服人精湛的技艺。 “哼!”巫流冷哼一声,并未理会宁安,心中暗自思忖:“她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南陵此时还需要仰仗我来治疗时疫,想必短时间内不敢轻易对我动手。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好好谋划一番。” “老毒物,你这易容术可是巫伽多传授于你的?啧啧啧,当真是妙啊!”宁安由衷地赞道。 刚她还在其脸上拍了几下,再使颈搓了几把,又倒了点水上去揉搓,一番操作,却不见巫流的面皮上有任何变化,着实让她惊奇。 要不是她确实知其易容了,都不敢相信这般真实,尽管讨厌此人,但对于这门技艺,她实在是颇为欣赏。 第437章 不屑 宁安记上次见到巫流时,他乔装成一名中年男子,而此次却摇身一变,化作一位白发老翁。若非熟悉他那独特的嗓音以及那双犹如毒蛇般阴险狡诈的眼眸,恐怕无人能够识破其真实身份。 “小姑娘家家的,如此肆意在一个男子脸上摩挲,也不知羞臊!”巫流出言讥讽,此刻他被人鱼肉,无力反抗,但只要给他一丝喘息之机,谁敢如此无礼对待他,定要让对方付出惨痛代价。 “你都老成这样了,还敢想呢?”宁安翻了个白眼,心思电转,得好好想想如何从他口中套出这易容术的法门,太有用了。 “你~~~你~~~”巫流自己都快要被这死丫头气出毛病来了。 “你什么你,给姐姐老实待着!”宁安说罢,抬手就在巫流头上拍了一巴掌,打得他脑袋嗡嗡作响。不仅如此,宁安还顺势在他伤口处戳了两下,疼得巫流那张老脸都扭曲了起来。 她才懒得理会这个老家伙,她自顾自地哼起了小曲儿,然后伸手在巫流身上将所有的药瓶、药粉之类的东西都给搜了出来放在一边。 这些瓶瓶罐罐里面装的肯定都不是些什么好东西,而这老家伙肯定也不会轻易吐露时疫的药方,还是她自己先找找看,折磨人的事会有人干的。 巫流见宁安只是打开瓶子看,并没有出声询问自己关于这些药物的事情,心中顿时升起一丝不屑之意。 他满脸嘲讽地对宁安说道:“死丫头,老夫劝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南疆巫师的药可不是你这种黄毛丫头能够弄明白的!” “老毒物,我发现你这人有点太不识时务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懂?”宁安毫不示弱地回怼道。 她实在想不通,这南疆的巫师这么自负真的好么?难道他们真的以为自己天下无敌吗? “哼!死丫头,你倒是有些本事,竟然能够识破老夫的身份。说,你究竟是什么人?还有,你又是如何懂得障眼阵法的?”巫流半眯着眼睛,语气森冷地问道。 “我呀,你猜啊!不是本事大吗?嘁!”宁安随意应道,而后接着说:“障眼阵法我十岁就会了,有什么稀奇吗?还在关公面前耍大刀,也不嫌丢人; 你留点力气,等会自是有人搭理你,姐姐现在没功夫收拾你。”宁安搓开一颗黄色的药丸,放在鼻尖轻轻嗅着,漫不经心地回复道。 巫流又被宁安给噎住了,心中气极,自己竟然连一个小丫头片子都对付不了,不仅套不出这丫头一点实用的信息,还总是被她气得半死。 “君宁安!”君池岸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君池岸先一步找到了她,此时他们还在暗河内,只是此处光线比较充足,视野相对较好。 刚才在那处地方,君池岸一眨眼的工夫就发现君宁安和巫流不见了踪影。尽管他知道宁安身手不凡,之前也曾目睹过她施展障眼法瞬间消失的情景; 可他沿着河道寻找,却丝毫找不到他们消失的任何痕迹,这让他的内心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恐慌。如今终于见到了人,他一直悬着的心才算是落回了肚子里。 “幽王叔,这呢!”宁安笑意盈盈地朝着君池岸用力挥舞着手臂。 “下次离开的时候记得说一声。”待君池岸走近,他的语气带着一丝紧张。要不是看到了她发出的信号,自己此刻恐怕还未能寻得她的身影。 “哎呀,都怪这个老家伙太会跑啦!我还来不及说就忙着去追他了。”宁安抱怨起来。 紧接着又开始发牢骚:“这老家伙实在狡猾得很,能动的那条右腿也让我给废了,想必他现在是再也跑不掉了。你让人拎着他走,再跑直接剁了他的双手双脚喂狗。” “嗯,华金等会就到了,施乘风他们估计也快了。”君池岸温声应道。 “那就好!不过还是要提防着他用毒或者下蛊,最好在盘问完之后拔掉他舌头,废了他武功!”宁安继续提醒道。 “你个丫头小小年纪,心肠怎会如此狠毒!”巫流听到宁安这样说,顿时急得慌。若是真如她所言,那自己以后的日子活着也没意思了。 “太吵了!”宁安一脸厌恶地说道。君池岸见状,顺势出手点住了巫流的哑穴。 \"嗯……你没事?\"君池岸伸出右手,试图确认一下宁安是否受伤,但宁安却忙着避到一边去。他微微皱眉,凝视着她,手悬停在半空中。 \"你的手离我远些,刚刚才弄了毒蛇,太恶心了!\"宁安毫不掩饰地表达出对他的嫌弃之情。 君池岸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僵硬,随后默默放下手,并主动向后退了两步。这一幕坐在地上的巫流惊讶不已,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奇事物一般。 君池岸为何会对这个可恶的丫头如此纵容?难道说…… 不对,君宁安?君宁安?那不就是燕王府那位声名狼藉的小郡主吗?那也就说得通君池岸为何如此关心死丫头了。 还是不对啊!他们的消息称:燕王府的小郡主是个不学无术之人。然而,从她展现出来的身手以及懂障眼阵法来看,又怎能被形容成不学无术呢? 只能解释为消息有误! -----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华金便领着施乘风一行人过来了。 只见他手中还拖拽着一个夜隐,此刻夜隐脸上的面具已被取下,露出其庐山真面目,但由于脸部遭受过暴击,已经面目全非,难以看清其本来样貌,想来应该是受到巫流出逃一事的牵连所致。 “呕呕~~~~~呕~~~~”君冠楠一路走来,边走边发出阵阵干呕声,在河道里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他这是怀上了?”待众人走近后,宁安抬头看向施乘风,指着君冠楠满脸疑惑地问道。 “他啊,被后边地上的那些毒蛇给恶心到了,说真的,连我都觉得有些恶心。”施乘风想想都一阵恶寒,刚才他们找到华金的时候,看到满地都是残缺不全的蛇身,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第438章 疫因 “行了,别再说了。”宁安不想再听下去,果断打断这个话题,并递给施乘风一粒药丸,说道:“你瞧瞧,这个是否与黎启从南疆圣地带出来的药丸一样?” \"哪来的?\"施乘风接过药丸后,眉头微皱,疑惑地问道。 \"巫流身上搜出来的。\"宁安简洁明了地回答道。 施乘风听后,不再言语,而是全神贯注地开始仔细查看起手中的药丸来。然而,仅凭肉眼观察,实在难以分辨出这颗药丸内药材质的种类; 再说,没有万全的把握又不敢大胆的去用嘴去尝试,谁知道巫流那货在这些药丸里边用了哪些蛊虫或是哪种烈性毒药,最终还是只能带回去慢慢分析 。 “我得带回去好好辨别才行,时间太短,有些东西不齐,判断不了,不过里边有几味让人兴奋的药材与黎启给药丸里的一样。”施乘风搓开了一小半药丸道。 宁安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她并未期待立刻得到答案,只是刚好见到了,觉得像,随口就问了。 于是她出声道:\"你先收着!这个以后再说。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在这一堆药物中找出时疫的解药。 君池岸已经审巫流那老毒物许久了,但他嘴硬得很,就是不肯透露哪种才是真正的解药。我从里面挑选出了几种可能性较大的药丸和药粉,你也看看。\" 说罢,宁安将几种药丸和药粉递给了施乘风。两人盯着这些药物,心中充满了疑虑。由于其中夹杂着蛊虫的粉末,他们一时之间也不敢轻易下定论。 经过俩人一番思索和讨论,最终宁安决定采取一些策略来突破巫流的心理防线。她巧妙地在巫流面前设局,成功地让对方露出破绽,并借此锁定了解药的范围。 不过,即使如此,他们仍然需要找到与蛊虫对应的药引,与人试了后才能进一步验证解药的正确性。 巫流在君池岸的审问中又遭受了难以承受的痛苦折磨,经过这一番折腾后,他的面容变得无比扭曲狰狞, 最终也只是吐露了时疫爆发的真正原因:原来是由于这条暗河中的水流渗透进了当地的水源之中,才引发了这场可怕的灾难。 而造成这种情况的罪魁祸首,则是隐藏在河道中的那些毒蛇。这些毒蛇平日以巫流等人精心喂养的蛊虫为食,蛊虫进入毒蛇的体内后,会孵化幼蛊,随着毒蛇的排泄,这些幼蛊便进入了暗河之中。 只要有人使用了这水,幼虫就能够随着水流进入人体内部,并在遇到血液时得到滋养,从而引发类似时疫的病症。 一旦有人发病,凡是接触过患者溃烂伤口或者通过血液作为媒介的人,都会成为蛊虫新的宿主,这就是疫情四处传播扩散的根源所在。 因此,水中是无法被察觉出毒性的,其主要原因还是在于中了蛊。 至于为何无法在伤口处找到蛊虫的踪迹,那是因为此时它们还处于幼虫阶段。只有当宿体死亡三日后,蛊虫才会发育成成虫; 而成虫在一天后产下幼虫后便会走向死亡。正因如此,宁安才会在死者去世三天后的眼睛里看到黑斑。 这种蛊虫被南疆秘密训化了多年,就算熟悉蛊毒的人,都不能在第一时间在人体内发现,所以南疆的蛊毒才显得那么神秘。 “老毒物,你这养蛊之地想必就在这暗河之中!”宁安目光冷冽地盯着眼前被折磨得体无完肤、血肉模糊的巫流,语气笃定地说道。 此刻,巫流那原本阴森恻恻的双眸已因饱受折磨而失去了焦距,但当他听到宁安的话语时,眼中却迅速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只是这丝神色转瞬即逝,快得令人难以察觉。 然而,这一瞬间的变化并未逃过一直在旁观察的君池岸的眼睛,若说之前是猜测,那他现在就是肯定养蛊之地就隐藏在这片暗河之中了。 于是,一行人加快步伐,在狭窄幽暗的河道中急速穿梭。大约走了一个时辰之后,他们来到一段河堤之上。 突然间,众人发现地面上布满了许多爬行过后留下的水痕。沿着这些水痕一路向前追寻,最终来到一个巨大的洞口前。 只见无数条毒蛇如潮水般朝着洞口爬行,它们扭动着身躯,吐着信子在洞口徘徊了一圈后,再缓缓爬进了洞内; 那密密麻麻的蛇群,数量之多令人咋舌,恐怖的场景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毛骨悚然,甚至连鸡皮疙瘩都不由自主的冒了出来。 “怎……怎么会有这么多蛇啊?”君冠楠的声音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透露出他内心的恐惧和不安。 “看这样子,此处应该就是那老家伙的养蛊之地了。估计现在正值这些毒蛇的进食时间,所以它们才会聚集在此处。”施乘风同样一脸惊恐地说道,脸上写满了崩溃。 在众讨论之际,只有闭着眼装死的巫流脸上闪过一丝笑意,只是没人注意到罢了。 “这洞里边不会还有人!”顾沛也跟着出声道,要真有人,那这些人真是太变态了,这~~这怎么敢的啊! “进去看看。”君池岸冷静地开口道,并用眼神扫过施乘风,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在这些人中,只有施乘风和宁安懂医知毒,蛊也有涉及,相对来说,进入洞里后比起其余人没那么摸瞎。 君宁安对这些软体动物非常抗拒,甚至因为之前他触碰过毒蛇,就不让自己靠近她。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她显然不可能进入洞内了。如此一来,能够进入洞内的人选就只剩下施乘风了。 “这……这这,谁去?反正我不去。”施乘风毫不犹豫地拒绝道。他并不是害怕蛇,只是面对这么多的毒蛇,心中难免会产生巨大的心理压力,还有刚刚那种视觉上的冲击,让人下意识的就会产生抗拒。 “我也不去,我就在外边等你们。”君冠楠紧接着出声附和,表示自己并不想冒险进入洞穴。如果说他胆小,他也承认,这确实是超出了他的心理承受范围。 第439章 紧绷 君池岸的眼神始终定在施乘风身上,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在这样的注视下,施乘风最终败下阵来,无奈吼道:“我去,我去总行了!不过得找个人跟我一起!” 说完后还嘀咕道:“就君宁安是宝,别人都是草。” “王爷,请允许属下与施公子一同进入洞穴探索一番。”华金自告奋勇地请求道,华耀和其余的侍卫也跟着请命,虽然心里头是害怕,但总不能让王爷先进去! 君池岸微微颔首,点了几人与施乘风同行,并嘱咐道:“务必小心谨慎。” 话音刚落,华金拖着夜隐走向前面的洞口,华耀拎着巫流随后,施乘风在中间,后边还跟了四个君池暗的暗卫;此刻,那些蛇已然全部钻进了洞内,无人知晓里面究竟隐藏着多少危险。 “华金,记得带上刚才从夜隐身上缴获的药粉,等会儿若是遇见蛇群,就直接撒向它们。另外,把从巫流那里搜到的黄色药粉涂抹一些在身上,可以起到防护作用。”宁安提醒道。 此时的她已无法像往常那般逞强,甚至顾不上君池岸的手曾接触过毒蛇,紧紧抱住他的手臂,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稍稍缓解内心的不适。 她深知自己此刻的状态有些异常,但这种源自心理上的不适并非短时间内能够消除的。 君池岸见状,心疼地将她搂入怀中,轻轻拍打着她的背部,试图给予她一丝安抚。这丫头,刚刚这一路过来,都离他远远的,这会倒是主动了。与往常的样子大相径庭,倒是叫人心疼得紧。 “君池岸,我不是怕,就是恶心而已,让我缓缓,看能不能消除我心里这种不适感。”宁安深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无妨,施乘风已经进去了,在这里等就好。”君池岸池岸伸出手,轻轻地抚了抚着她的头顶,轻声道。 连君冠楠见了他这俩相处的样子都懒得吐槽了,十九皇叔这区别对待简直都没人性。 宁安心领神会地点点头,表示明白他的意思。如果施乘风能够顺利解决问题,那么她实在没有必要冒险进入其中,自讨苦吃可不是她乐意做的事情,谁会愿意没事找虐?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半个时辰转瞬即逝,却始终未见施乘风等人出来的身影。君池岸缓缓将怀中的宁安松开,然后轻声对身边的两人吩咐道:“顾沛、君冠楠,你俩在此守着,顾好君宁安。” “你觉得我用他们顾?”宁安好笑的看着君池岸道,而后出对他伸出手:“一起。”心知施乘风他们进去这么久了都没出来,估计是被什么绊住了,是得进去瞧瞧。 “你确定?”君池岸眼神凝视着那只伸出的手,确认道。 “确定。”宁安肯定道。 “好。”君池岸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见她神情松懈了下来,便知她已经做好准备了,握住她的手一同迈步向前走去。有她在身旁,他感到内心更加踏实,当然,也更有把握。 “哎,哎,哎,等等我啊,我也一起啊!”顾沛见其他人都走了,只剩下他和君冠楠两个人,便急忙追赶上去。其实他心里挺害怕那些毒蛇的,但想着人多一点总能安全一些。 “走走走,一起走,别一个人待在这里了。万一待会儿还有毒蛇爬过来,你躲都没地方躲。”顾沛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又转身拉住君冠楠的胳膊,拖着他拔腿就跑。 “你……你……你不要吓唬我啊!”君冠楠原本是下定决心不进去的,可被顾沛这么一吓,他咬咬牙,横下心来也跟着跑进了洞里。 两刻钟之后,他们几个人终于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夜隐。此时此刻,夜隐已经没有了呼吸,他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全都呈现出乌黑色,显然是中毒身亡。幸运的是,他们并没有在周围发现其他任何人的尸体。 继续往前走了一段路后,就听到黑暗处传来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仿佛有人正在咀嚼着什么东西般。随着他们越往里走,那声音变得越来越大,听得人头皮发麻。 “这不是会那些毒蛇在进食!”君冠楠猜测道,他声音都发颤了,但还是忍不住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可能是。”顾沛也这样猜测着,此刻内心无比慌乱,只想说些什么来分散一下注意力,但说出的话却令人毛骨悚然。 “不会说话就闭上嘴!”宁安低吼道,这两个家伙是知道怎么制造恐慌的。本来在这种环境下就让人倍感心理压力,他们俩还哆嗦着声间制造恐怖氛围。 “没事。”君池岸看到宁安又开始紧绷起来,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低声安慰道。 “嗯,不是怕,只是一想到那些蛇就有点紧张罢了。”宁安低声回应。 “啊~~~”突然间,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几个人立刻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飞奔过去。在夜明珠的光芒映照下,只见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身穿黑色衣服的尸体,而华金则倚靠在洞穴边缘,紧紧捂住伤口。 “华金,是华金。”顾沛失声喊道,然而华金却没有丝毫反应。 宁安率先一步赶到华金身边,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颈动脉,然后开口对君池岸说道:“人还没死,只不过伤势非常严重,处于昏迷状态。” 话音刚落,她便迅速取出一颗药丸,掐着华金下颚,塞进他的口中。 顾沛紧接着走到华金身旁蹲下身子,焦急地询问道:“他有没有性命之忧?” “暂时没有,但失血过多且内伤严重,先别挪动他,得养好久了。”宁安如实回答。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顾沛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并庆幸地表示,只要能保住性命,后面总能养回来,华金这人实在,打交道多了,自然就相处挺好。 没过多久,华金渐渐苏醒过来,但眼神仍有些恍惚迷离。待视线逐渐清晰对焦之后,他看清了眼前的众人,第一时间报告道:“王爷,巫流已经被人救走了,里面还有很多个洞穴,每个洞穴都用与人等高的陶罐来饲养蛊虫。” 第440章 恶臭 “知道了,你留在这里不要乱动!”君池岸听闻此言,留下一名侍卫照看华金,其他人则继续向里前进。 洞里漆黑一片,阴森森的仿佛是恶鬼聚居之所,加上都知里边有毒蛇聚集,且是养蛊之地,所以一路行来,都小心翼翼; 这会又看到华金重伤,便知里边还有高手在此,若不是为了找那药引,恐怕没人敢贸然闯入此地。 当他们走到一个巨大的洞穴时,借着手上夜明珠的光,见到了洞穴内摆满了无数个几乎与人等高的陶罐,那淅淅索索的声音正是从这些陶罐里传出来的。 其中一人举着夜明珠凑近最近的陶罐往里看了一眼,立时呕吐不止,掐着喉咙难受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其他人见此情景,纷纷好奇地跟过去查看,结果又是一阵呕吐声响起,除了君池岸之外,其他人几乎把胆汁都吐出来了。 宁安则懊悔不已,自责不该去凑这热闹,明知里边不会有好东西,还要往前凑,这下可好,估计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厌食了。 \"呕~~~呕~~~\" 宁安倚着君池岸,连眼泪都吐出来了,她从未见过如此恶心的场景,这简直比见到乱葬岗的腐尸还要让人难以忍受。 那陶罐之中,满满当当的全部都是如同蛆一样的肉虫,每一条都有成年男子大拇指那么粗!它们扭动着身躯,仿佛在痛苦地挣扎。 而在这些恶心的肉虫之间,黑色的蛇群在其中交缠穿梭,尽情地蚕食,那些被咬爆的虫子溅得到处都是,像极了呕吐之物,散发着阵阵恶臭。 这些吃撑了的毒蛇体型巨大,比她今天在河岸边看到的那些要大出一倍有余。尽管它们的肚子已经滚圆,泛着油腻的光芒,但似乎仍然不满足于眼前的食物,继续贪婪地吞噬着。 有些毒蛇甚至开始吐出黄色的浓稠液体,这些黏液紧紧地黏附在它们的身体上,使得它们在罐子里艰难地蠕动、翻滚。那场面简直是令人作呕到了极点。 就在众人吐得七荤八素时,施乘风在华耀的搀扶下,从一个洞口匆匆忙忙地跑了出来。当他看清楚来人之后,立刻急喊道:“赶紧跑!药引子我已经拿到了!毒蛇已经吃饱了,很快就会冲出来!” 话音未落,施乘风刚刚出来的那个洞口突然涌现出无数条毒蛇,它们仿佛训练有素的军队一般,一层叠着一层,如潮水般朝着外面汹涌而来。其速度之快,实在是令人咋舌不已。 此时此刻,众人的本能反应就是抓住最近的洞口往里钻,试图避开这一波汹涌的蛇群。没有人再会去考虑进入其他洞穴是否还会遭遇蛇群的问题,现在只能先顾好眼前的危机再说。 君池岸眼疾手快,顺势一把搂住宁安的纤纤细腰,将她带入了一旁的洞穴之中。他身形如电,飞速穿梭于洞穴之间,直到彻底远离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沙沙声,才缓缓停下脚步。 “幽王叔,我们得想个法子把这些毒蛇留在这个洞穴里。”宁安安静地靠在君池岸的怀中,任他抱着自己前行。 “嗯,先出去再做打算。”君池岸抱着她的手未松,靠着宁安手中夜明珠的亮光缓步往前。 俩人都心知肚明:一旦让这些吃饱了的毒蛇进入暗河,恐怕又会新生幼蛊,那些幼蛊还是会顺着暗河的水流渗透到村庄的水源中。 到那时,村民们喝下被污染的水,将会引发新一轮的蛊毒感染。虽然刚刚施乘风说已经找到了解蛊的药引,但其是否有效仍未可知。 而且施乘风此刻也不知道钻进了哪个洞穴,这一时半会内恐怕无法赶回去研制解药,所以这源头得先给断了。 宁安听他这般说,知其也有此意,便将手里的夜明珠往远处扔了过去,见通道内已不见毒蛇的踪迹,于是便说道:“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了。” “不恶心了?” 君池岸低头询问,眼中透着一丝关切之意。 “别别别,别问,再问我又要吐了,放我下来。”宁安强忍着胃里的反酸,面色苍白地坚持道。今日这遭遇,恐怕要恶心她很长一段时间。 君池岸见她坚持,只好将她轻轻放下,宁安好似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问道:“幽王叔,还找巫流吗?” “能找到他?”君池岸有些意外宁安如此问,在他看来,巫流那老家确实不简单,伤成那样都让他给逃了,不是一般人。 “只要姐姐我想,就没有人能从我手上逃走,当然,我师父除外。” 宁安说起这话时,眼中闪着自信的光,完全没了刚刚那种有气无力、怕软体动物的怂样。 “你在他身上做了手脚?”君池岸了然,也懒得去纠正她喜欢在兴奋时自称为姐姐的习惯了。 毕竟上次她追逐一女子时,从长乐赌坊一直追到殷家的庄子,最后又在魅影阁的据点与他相遇,如果不是使用了某种追踪手段,怎么可能如此精准地找到对方呢? 此刻听到她这般骄傲地说出来,想必一定是在巫流身上施展了某种独特的追踪技巧。 “嗯嗯,我厉不厉害?”宁安满脸期待地看着君池岸,仿佛在等待他的夸奖。她那可爱的表情把君池岸逗得忍俊不禁。 “嗯,你最厉害。” 君池岸嘴角含笑,宠溺地回应道。 “那,亲一个?” 宁安调皮地调笑着,眼中满是狡黠之意。 “不嫌弃我了?”君池岸似笑非笑地斜睨了她一眼,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尤其是在看到他手动了毒蛇之后,宁安那如临大敌、退避三舍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装出来的。 “哎!您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会嫌弃您呀!您肯定是看错了。”宁安打死也不承认。 虽然,她心里确实是挺嫌弃的,但是刚才一路过来,这人都已经抱过她了,缓过了那会,只要不去刻意回想,好像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第441章 恭候 “您?君宁安,不用特意提醒我年纪比你大。”君池岸伸出手,似乎想要掐一下宁安的脸颊,宁安见状忙躲了过去。 “把你的手拿开,我现在又嫌弃了,你回去以后给我好好洗干净,不然这只手我就不想要了。”宁安又开始犯起了傲娇的小脾气。 君池岸实在懒得搭理她,可宁安却又凑了上来,摇晃着他的胳膊说道:“你帮忙留意一下,找个活物,不要那种滑不溜秋的玩意,像虫子啊、飞蛾之类的就行,看姐姐带你飞。” “有姐姐?好好说话!”君池岸没好气地在她的头上轻轻拍了一下。 “我错了,不是姐姐,是你家小祖宗!君池岸家的小祖宗!”宁安更加大胆在君池岸耳边喊道。 得,这丫头给点阳光就灿烂,祖宗就祖宗,还好就一个,多了谁都吃不消啊! 君池岸倒也没有和她争辩什么,而是在周围寻找起来。很快,他就在附近发现了一只黑色的蜘蛛。 宁安赶紧把身上带着的药粉洒在蜘蛛身上,然后他们两个人就跟在蜘蛛后面,一路七弯八拐地在洞穴里穿梭行走。 幸运的是还算顺利,穿棱中并没有再次遇到毒蛇,甚至连之前那种蛇爬行时发出的沙沙声都听不到了。 也不知道在洞穴里面走了多久,他们终于跟着那只黑蜘蛛来到了一扇巨大的石门前。蜘蛛爬到石门上面之后就停了下来,显然,要找巫流须得先穿过这扇石门才行呢。 “怎么这洞里还有座这么大的石门?巫流那老毒物还在这里边干了什么别的不成?”宁安满心疑惑地嘀咕着。 石门上明显有着曾经被开启过的痕迹,这足以证明这座石门经常被使用。两人对视一眼,开始在石门周围寻找可能存在的机关。 不一会儿,他们就在地上发现了一个与其他地方不同的凸起。用力来回转动这个凸起之后,石门缓缓地打开了。 君池岸率先一步穿过石门,宁安紧随其后。然而,当石门关闭的时候,一股莫名的紧张感涌上心头。 石门后的景象简直是别有洞天!地面上铺着整齐的石块,延伸出一条长长的过道,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到尽头。 墙壁两侧点燃着微弱的烛火,摇曳的火光勉强照亮了前方的道路。整个空间弥漫着一种神秘而诡异的氛围,仿佛隐藏着无数未知的秘密和危险。 两人跟随着那只黑蜘蛛穿过满是烛火的过道,走了很长一段路之后,终于看到前方洞口处折射出的一丝亮光。 宁安心生欢喜,难道这前边就是出口吗?终于可以离开那个令人作呕的地方了!只是巫流这老毒物怎么逃这么快的?手脚筋脉都断了啊!这是有高手带着? 然而,当他们钻出洞穴后,却惊讶地发现这里根本就不是出口,而是一处陡峭的悬崖边缘。 宁安走到崖边俯身往下看去,但崖底深不可测,仿佛直通地狱一般。她心里暗自思忖着,如果从这里掉下去,还不知道有没有命在? 两人在悬崖边上伫立了片刻,期间没有见到哪怕一只飞鸟从头顶掠过,甚至连虫鸣声都听不到,四周一片死寂,唯有偶尔传来呜呜作响的风声,宛如一池死水般毫无生气。 宁安心中暗道:巫流来这做什么?等死?还是说他笃定他们找不到他?来这疗伤的?可这地方养伤?口味未免也太独特了!还是说这有什么特异之处? 等不及她多想,君池岸已然伸出手来,眼神定定地注视着宁安,似乎在无声地告诉她跟上自己的步伐。 于是乎,君池岸走在前边,宁安随后,两人双手相握紧紧贴着悬崖峭壁,小心翼翼地跟随着那只引领道路的黑色蜘蛛,缓慢地向前挪动。 脚下的道路狭窄得仅容下两只脚的宽度,稍有不慎就可能跌入万丈深渊,粉身碎骨。 可是,眼看着那只蜘蛛已经走到了悬崖边缘的拐角处,这意味着巫流很可能就在前方不远处。事已至此,怎能半途而废? 刚刚转过弯,眼前便出现了一排石室。这些石室一共被分割成五个独立的房间,每扇门都紧闭着,此刻周围静谧无声,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让人不禁怀疑里面是否有人居住。 第一间石室外边摆放着一盆艳得似血的花朵,它宛如一位娇艳欲滴的美人,散发出一种诱人的魅力。 它独自盛开,只有一朵花儿傲然挺立,但其散发出来的香气却异常浓郁,扑鼻而来,让人陶醉其中。 那只蜘蛛似乎被这株花朵独特的香气所吸引,迫不及待地爬上了花朵。 然而,就在它刚刚爬上的瞬间,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株看似美丽的花朵竟然突然张开大口,将蜘蛛一口吞下! 蜘蛛甚至来不及挣扎几下,便迅速化为了一滩黑色的液体,消失得无影无踪。 目睹这一幕的两个人不禁对视一眼,心生警惕。轻轻推开第一间石室的门,进入室内后发现里面空无一人。接下来,他们依次检查了第二间和第三间石室,同样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迹。 当来到第四间石室时,终于有所发现。只见石室地上横躺着四个身穿灰袍的男子。 君池岸上前探查一番后,对着宁安摇了摇头,表示这些人已经断气身亡。不过从他们尚未僵硬的身体状况来看,可以推断出死亡时间并不久。 正在此时,旁边的一间石室里传来一阵异样的响声。两人迅速赶到门外,推开门后,映入眼帘的景象令人震惊。 地上同样躺着两个人,一男一女,而巫流则倚靠在石床上,脸上露出一丝阴险的笑容,正死死地盯着他们二人。那阵声响正是由他脚边的一把椅子倒地所发出的。 “呵呵,两位来得挺快啊!老夫可是在此恭候多时了。”巫流那阴柔而又刺耳的声音在石室内突兀地响起,让人倍感不适。 第442章 梅姬 此刻的巫流已经换上了一身整洁的衣物,原本那张苍老的面容也已被一张新的面皮所取代,再也不见之前那个老翁的样子。 只是他那双阴森森的眼睛紧盯着人时,却仿佛是一条隐藏在暗处、等待时机给予致命一击的毒蛇,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危险气息。 “呦嚯,老毒物,你这是未卜先知?知道自己无路可逃了,所以特意在这里等着姐姐我来送你最后一程吗?”宁安嘴角微扬,语带嘲讽地说道。 她一边说着,一边迈步朝巫流走去。才刚刚走出两步,她的手臂便被君池岸紧紧拉住,并将她护在了身后。 要知道,南疆的巫师能够做到巫流这个地位,自然有着不容小觑的实力。尽管如今的巫流已经成为一个残废之人,但地上躺着的那两具尸体显然与他脱不开干系。 君池岸担心这个老家伙来阴的,因此毫不犹豫地将宁安挡在了身后。 巫流见君池岸如此小心地将宁安护在身后,那令人恶寒的声音再次响起:“呵呵呵,幽王这也过于谨小慎微了,老夫如今已形同废人,难道还怕我会对宁安郡主不利吗?” 君池岸尚未开口,宁安却已从他身后探出脑袋,冲着巫流放声挖苦道:“那可难说了!地沟里待久了的老鼠,哪哪都是毒,谁知道你存了什么心思啊!” “宁安郡主真是好手段啊!这样一个妙人,世间众人皆被蒙在鼓里啊!”巫流边说边叹息摇头。 “要说手段,我可远不及你啊,你这张脸皮比变色龙还更换频繁,是因为亏心事做多了?连脸都羞于示人了! 姐姐我不过是将他人蒙在鼓里而已,而你简直就是直接将人活活蒙死呀!连自己也一起蒙,牛人啊!”宁安冷笑道,对于巫流还有脸指责自己感到十分不屑。 君池岸依旧沉默不语,冷然的听着宁安与巫流之间针锋相对的讽刺话语,当然,也随时关注着巫流的动态。 他在等待巫流情绪失控,因为有件事他还没确定,只有在对方失去理智的时候,才能够出其不意地发现问题所在,并找出破绽。 “那人的弟子,果然不同凡响。”巫流喃喃自语道。 此刻,他方才恍然大悟过来。多年前,大巫师曾经提及过,百川谷的谷主收了一个女娃娃作为关门弟子。 具体是哪个人却无人知晓,但据说这位女子天赋异禀,令人惊叹不已。莫谷主对她极其纵容,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 巫流怎么也没有想到,莫先生的这个女弟子竟然就是南陵燕王府的君宁安。当他在暗河出逃时,首次见到君宁安跟他使同样的障眼阵法时,心中已是惊愕万分。 而后,看到她对于自身所携带药物的鉴别之法,更是让他震惊不已——原来她不仅精通医术,还深谙毒物之道! 尽管君宁安诈了他,才准确无误地找到疫病的解药,但她还是令他佩服,那么短的时间内能挑出中间那几味相似的解药已经很不错了,可他,还是讨厌这死丫头。 即使如此,他依然未能猜到她师承何处,也没想过她会师承百川谷。 ---- 进了洞后,他趁机给洞内的弟子发了消息,也没让他失望,两弟子将他救了后带到这个石室,因为这里地处偏僻,地形复杂,如果没有指引的话很难找到此地,可以说安全至极。 本来想着可以在此地安心养伤,于是吩咐手下把再生蛊拿过来给他疏通经脉,但是却发现那些蛊虫根本就不愿意靠近他的伤口。 经过仔细检查之后,他才震惊地发现自己竟然中了传说中的追踪术!要知道,这种追踪术无解,不论在哪,几个时辰内都会让人找到。 若不是自己有研究,再加上大巫师曾经也亲历过,有说其症状,他都还不会想到那上面去。 反复试了几次后,才确认自己确实中了百川谷的追踪术,可是这追踪术是百川谷谷主亲传弟子才能掌握的绝技啊! 至此,他终于开始怀疑起了君宁安的真实身份。 既然已经无法逃脱,他又担心这里的人会泄露自己的计划,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命令弟子将饲养蛊虫的那四个人全部干掉,就连他自己的两名弟子也没能幸免,被他催动体内的蛊虫自爆身亡。 做完这些事情之后,他就静静地坐在那里等待着,心里想着:总得有人陪着他一起上路,有莫先生的弟子陪葬,好像也不寒碜。 “哦?是吗?只可惜你知道的晚了,明年的今日可就是你的忌日了!”君宁安听到他的话,只是轻松地耸了耸肩,然后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虽然语气很随意,但是听起来却格外气人。 这老家伙是知道自己师承百川谷了?知道了又怎么样?还不是要死了。 君池岸却转头看向宁安,虽然什么也没说,但那眼神之中的意味非常明显。能让巫流都忌惮到不敢言明的人,肯定不会是什么泛泛之辈。 君宁安师承之人肯定是大有来头,只是她却从来没有跟他提起过她的师父究竟是谁。 “呵,是吗?”巫流脸上再次浮现出阴险的笑容。 宁安刚想开口说话,君池岸便趁机打断道:“巫流,梅姬当年死在南陵皇宫之事,其中想必也有你的手笔!”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犹如一把利剑直插巫流的心脏,让他的瞳孔猛地一缩。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故作镇定地说道:“呵呵,幽王说笑了,什么梅姬?老夫可从未听闻过此人啊!” 巫流的神色看上去十分坦然,仿佛真的对这个名字一无所知。 “是吗?所以当年是你将梅姬带出了南疆圣地,只是中间出些变故,阴差阳错之下,她被黎佐所救,并被带回了南陵。 后来,她又入宫。”君池岸并没有理会巫流的回答,而是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同时眼睛紧紧地盯着巫流。 听到这里,巫流的神情终于开始变得有些不自然了:“幽王说的话,老夫不明白。” “你说梅姬现在被你藏在南陵哪呢?本王能不能找到?”君池岸轻声地说着,语气之中充满了嘲弄之意。 第443章 秘闻 巫流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紧张和慌乱,但还是硬着头皮回道:“什么时候?南陵的战神王爷也学会捕风捉影了?” 然而,君池岸并没有因为巫流的反应而停止说话。他继续说道:“是啊!巫伽多若是知晓你将人藏了起来,你的那双儿女会不会遭殃那就不知道了。”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威胁的意味。 巫流的神色愈发焦急,他的气息开始不稳。但君池岸却丝毫不在意,继续说道:“据说那俩孩子被你养在外边,如果巫伽多不清楚这件事情, 本王倒是可以好心给他修书一封,请他好好照顾你的孩子。毕竟巫流大人为了南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大巫师肯定会知其艰辛的。” 君池岸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利刃在凌迟他的身体,让他无法反驳。他怎么也想不通,君池岸是如何得知这个秘密的?当年知晓此事的人,不都已经全部被处理了吗? 他那两个孩子,连大巫师都不知晓,君池岸又怎么知晓得如此清楚? 此时,宁安静静地听着君池岸的话,她的目光在巫流身上扫过,然后又落在君池岸身上。她将这些事情联系起来,双眼透着八卦,巫流这老货还有这风流韵事呢? 黎佐?梅姬?死在皇宫?我勒个去,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巫蛊之术”事件吗?听君池岸这么一说,难道跟巫流还有关系?不过好像听说那个梅姬并没有死哦!秘闻啊! 君池岸就这么立在那,眼神平淡地看着巫流因为着急而憋得通红的双眼,宁安心里面简直好奇到爆了,很想开口问问到底怎么回事,但君池岸却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并伸出手握住了宁安的左手,然后用手指在她手背上轻轻地点了几下,似乎是在示意让她稍安勿躁,现在还不是谈论这事的时候。 其实他也是上次黎启从南疆回来以后,重新调查了当年的“巫蛊之术”事件,才从黎启那里得知那位死在南陵皇宫里的女子真正的名字叫梅姬,而且还是南疆王的孪生妹妹。 也是那时,他下令让手下之人将这些年来潜伏在南疆的所有相关资料全部重新仔细地审查过滤了一遍。 在其中一名暗探所记录的册子当中,他竟然意外地发现了这样一条信息:曾经他所居住的地方,隔壁的宅院里常常传出两个孩子在一起嬉笑打闹的欢快声音。 这两个孩子长得十分漂亮,一男一女,年岁虽小,可一看便知他们是一对双生子,令人感到奇怪的是,他在那住了半年之久,却从未见过这两个孩子的双亲,只有一个哑仆在院子里照看着。 或许是出于某种特殊的心理,这名暗探对隔壁十分关注,有次在夜间窥得一男子夜探那两孩子,他躲在暗处窥视,却差点被人发现,远远的只瞧见了一双令人胆寒的眼睛,盯着人时,像毒蛇似的。 心下起疑,待那男子探视完后,他小心的跟在其身后,最后却见那人进了大巫师府邸。 在他跟踪人后的第三日,隔壁那座宅院已人去楼空,而那暗探也在不久后回了南陵,鬼使神差的将这样一段小插曲给记录了下来。 今日,君池岸被宁安提醒巫流那双阴恻恻的双眼,像极了暗处的毒蛇 ,所以尽管他使用了易容术,却还是被宁安一眼就给认出来了,这让他突然想到了册子上的小插曲。 巫流、梅姬、巫蛊之术以及双生子,这些看似毫无关联的因素,如果不是恰巧凑到了一起,恐怕很少有人会将它们联系起来。然而,正是这种机缘巧合,让君池岸心生疑虑,并决定出言试探一番。 果然不出所料,巫流的反应直接证实了君池岸的猜测。他与梅姬之间确实存在着不寻常的关系,而梅姬是否出于自愿,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那双生子的出现无疑证明了梅姬并未死去,并且还给巫流生下了孩子。否则,这一切又怎会如此凑巧? 只是,对于这两孩子的下落以及梅姬的去向,君池岸同样一无所知。刚刚也只是诈他罢了,有软肋就好,有些事问起来容易些。 “你想知道什么?”巫流心下翻转,仍心存侥幸。 “为何要给黎启下摄心术?”君池岸缓缓问道。 巫流本来以为他会先询问南疆为什么制造这场时疫,没想到他首先关注的却是黎启所中的摄心术。 既然如此,告诉他们倒也无妨,于是他坦然地回答道:“黎家有块血玉,相传这块血玉被南疆太祖皇后予了黎佐,几经周转,都未能寻回,而黎启为其孙,所以才出此下策追讨。” “不是,你们太祖皇后和黎太傅之间竟然还有私情呀!大爆料啊!” 宁安刚刚听完一场关于巫流的狗血八卦,此刻又听到南疆太祖皇后向南陵前朝太傅赠送血玉的事情,立刻就联想到了两人之间可能存在着私情。 毕竟一个女子送给一个男子玉佩,若说其中没有特殊的关系,实在难以令人信服。此时她的思维变得异常敏捷,几乎是下意识地将这个问题脱口而出。 “你关注点在这?”君池岸觉得有些好笑,忍不住开口问道,但语气中却满是纵容,这丫头的脑子跟别人长得就是不一样。 “啊,你们继续,继续~~~~”宁安有些尴尬地说道,她意识到自己的思维已经跑偏了,别人正在询问重要的问题,而她却在胡思乱想当狗仔,她轻轻咳嗽一声,试图恢复严肃的氛围。 君池岸没在意宁安的失态,他接着问道:“血玉有何用处?”他的目光锐利,似乎要穿透巫流的内心。 黎启的身份显然早已被人识破,然后被有意扔进了南疆圣地的万虫窟。这样做的目的无非是希望星茴在救他之后能够取得他的信任。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那些毒虫竟然纷纷避开他,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还碰巧带出了药丸。 “避邪。”巫流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第444章 毛病 “巫流,你蒙谁呢,当我们才三岁?脑子上写了傻子两字?”宁安在一旁找了个椅子坐下,语气懒散的反驳道。 他们费尽心思去取信于人,难道仅仅是为了一块用来辟邪的血玉?这怎么可能让人相信! “宁安郡主若是不相信,老夫也无能为力。事实就是如此。”巫流说完便不再作任何解释。他紧闭双唇,似乎并不打算再透露更多的信息。 君池岸听后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换了一个问题:“青山镇的这场时疫,除了南疆,北疆和北蒙是否参与其中?或者说,大漠是否也牵涉其中?”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自带着一股不言而喻的压迫感。 君池岸此言一出,宁安大惊失色,霍然起身,而巫流则是猛地抬起头,目光径直迎向君池岸。 他万万没有料到,仅仅凭借一个青山镇的时疫,君池岸就能如此敏锐地联想到诸国联合,当真是不愧为南陵的灵魂人物,思考问题的确比旁人更为深远。 “幽王多虑了。”巫流稳稳地说道,联合之事倒是并未发生,只不过是与其中部分人达成了协议罢了。只是,这样的话语他自然是无法宣之于口的,被君池岸察觉到就不妙了。 “哦?是吗?”君池岸那如寒星般冷冽的眼神,如同利刃一般从巫流身上扫过,使得巫流瞬间僵硬了一下。随后,他耷拉着头,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 君池岸见状,冷笑一声:“戴维伦这般急切地脱身离去,戴华邑却在归程途中不知所踪。哼,南疆好谋算啊!” 面对君池岸的质问,巫流选择了沉默不语,仿佛没有听见一般。但实际上,他的心中正在盘算着如何才能将这两人引到自己身旁来。 宁安看着眼前这个一声不吭、仿佛一心求死的老家伙,心中的怒火愈发旺盛,她忍不住提高声音说道:“老家伙,你这就求死了呀!看来梅姬和那俩孩子你也不准备要了呀!” 宁安心想,或许可以利用梅姬母子来激发一下他内心的情感,毕竟刚才看到他听到梅姬母子三人焦急关怀时的反应,并不像伪装出来的。 然而,巫流依旧保持沉默,只是抬起头来,用一种冷漠而嘲讽的笑容凝视着宁安,那副模样简直让人想要狠狠地揍他一顿。 宁安见状,二话不说,伸手将腰间的千叶扇抽出,脸上闪过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显然是打算上前继续折磨他一番,看看是否能够从中挖掘出更多有价值的信息。 就在这时,君池岸轻声开口制止道:“你先出去,这里交给我来处理。” 宁安听闻此言,顿时面露疑惑之色,她直直地盯着君池岸,问道:“为什么?看不上我?” 君池岸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温柔地解释道:“太过血腥,别脏了手,听话。” 宁安不满的挑了挑眉道:“幽王叔,我可不是什么脆弱的瓷娃娃,一碰就碎。” “我知道,有我在,你别沾这些。”君池岸一脸认真地说道,语气坚定而执着。 他希望他的小丫头有他在时,不要沾染这些,那双清澈如水、明亮如星的眼眸永远保持着那份纯净与清明就好。 “好,听你的,我在这看着总行了!”宁安不情愿地撅起小嘴,嘟囔着说道。既然不让她亲自动手参与其中,那么至少让她在旁边观看也是可以的! 此时,巫流正默默观察着两人之间的互动,当看到君池岸对君宁安呵护备至,甚至到了过度保护的程度,还有他眼中流露出的宠溺和语气中的纵容,显然这两已经超越了普通的叔侄亲情。 起初,巫流还误以为这只是出于长辈对晚辈的关心,但现在看来,事实并非如此。这种暧昧不清的关系令他感到震惊,同时心里也十分鄙夷。 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他君池岸也能干出这种有违人伦的事来?呵,叔侄乱\/伦,想都没人敢想,他却还这般明目张胆,还真是狂妄啊! “哼,两位这关系真是乱得叫老夫大开眼界!不知道世人知晓后会如何评价?” 巫流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不屑,冷哼一声,毫不掩饰地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他企图通过这种方式激怒君宁安,让她走向自己这边,这样成算较大。 既然自己的往事已经被他们揭开,大巫师他那人最为痛恨背叛,如果被他知道,当年是他坏了他计划,那他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那两个孩子。 既然这样,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把这两个人留下,只有死人才会永远闭嘴。 “关你什么事,我们乱我们的,总好过你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还偷偷摸摸地把人藏起来不敢见光强!”宁安回怼道。 “你们就能见光?”巫流鄙夷地反问道。 “能不能见到光,都和你没有关系了,反正你是再也见不到了。”宁安翻了个白眼说道。 “蔑伦悖理,不知廉耻。”巫流继续骂道。 宁安简直对这个老家伙无语至极,他自己坏事做尽,现在居然还有脸去指责别人是否知廉耻,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底气和脸面。 她脑子一热,一把抓住君池岸的衣领,用力将他的头向下拉扯。然后当着巫流的面,踮起脚尖,毫不畏惧地贴近君池岸的嘴唇,猛地吻了上去。然后迅速退开,惊呆了对面原还一脸鄙夷的巫流。 君池岸完全没有预料到她会有这样的举动,一时间愣住了。不过嘴唇相互触碰后,他嘴角微勾,他家的小丫头胆子不小啊! 紧接着,宁安挑衅地看着巫流说道:“姐姐我不知廉耻又怎样?你嫉妒吗?你也不想想,等你死后,会有人爬上你的梅姬的床榻,睡你的梅姬,打你的孩子, 还要让你的孩子管他叫爹。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你觉得自己还能死得安心?还有闲心来操心我和他之间见不见得光!毛病!” 第445章 机关 巫流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按照常理,这死丫头不是应该愤怒地冲过来揍他一顿吗?那样他就能趁机启动身下的机关了。 等到他终于意识到宁安所说的那种可能性时,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忍不住破口大骂道:“你这个黄毛丫头,休要信口胡言!闭嘴!闭上你那张臭嘴!”话音刚落,他气得吐出一口鲜血。 “我就不闭嘴,就说,就是要说,气死你!哼~姐姐我就喜欢实话实说,听说那个梅姬早年间拥有倾国倾城之貌,如今想必也是一个风姿绰约、韵味十足的美妇! 你都已经死翘翘了,谁会傻兮兮地守着你这个死鬼过一辈子呀!搞不好人家一年能换上二十个年轻力壮的,长得英俊潇洒不说,还风流倜傥, 伺候起女人来更是温柔体贴,器大活好,不比你这糟老头子强?活该你给人做嫁衣,死了都要带着一堆绿帽子,略略略略~~~~” 宁安越说越顺溜,像只树袋熊一样紧紧地贴在君池岸的怀里,气死人不偿命的话语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地从她嘴里喷涌而出,说完之后还不忘冲着巫流扮了个鬼脸。 被宁安这一连串的话语攻击之后,巫流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半晌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只是圆睁着双眼恶狠狠地盯着宁安,那模样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一般。 宁安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不妥的话语,如果此刻抬起头来,必然能够看到君池岸的脸色都已经发生了变化。 此时的君池岸心塞不已,这小丫头什么话都说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一年换二十个?年轻力壮?器大活好?听听,这叫什么话? 可宁安自己却浑然不觉,依旧紧贴着君池岸,盯着那个快被她气晕过去的巫流,小声地问道:“幽王叔,他会不会被我气死啊!” 说罢,她的一只手还无意识地扯住了君池岸的腰间的衣裳,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保险,又将手指掐进他腰间少许软肉里,不轻不重地拧着。 话音刚落,就见巫流已经直挺挺地倒在了石床上,身体不停地抽搐着,片刻之后便没了动静,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了。 君池岸被她那只在他腰间来回拧的手闹得气不起来了,又见巫流倒在了石床上,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忙伸手抓住那只在自己腰间捣乱的小手,说道:“君宁安,等会再闹。还有,回头你再跟我好好解释解释,什么叫做‘器大活好’!”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羞涩和窘迫,这话换作是他,也是有些难以启齿的。 直到这时,宁安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只得嘿嘿傻笑,转移话题:“要不我们去看看?看他那样子,好像快不行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投向倒在石床上的巫流。 君池岸这才抬步缓缓地走向巫流,宁安也紧跟着走过去查看他的状况,如果死了也就算了,反正这老家伙油盐不进、软硬不吃,不死就得让他死透才行。 “我来!”宁安见君池岸的手伸向了巫流的鼻间,出声阻止,这人是巫师,诈死办法多,她得亲自确他是不是真死了,断了他再活着的可能性。 她查了巫流身上几处后,发现这人气火攻心,呼吸紊乱,体内气息已然在乱窜了,这样下去,离死也不远了,暗叹:自己这气人的本事见涨了?厉害了,以后得多发挥,呵呵! 她转头问身旁的君池岸:“要不要给他扎一针?还是直接弄死他得了?”完了还嘀咕道:这人气性也太小了,这般不经事。 “弄死,你走远些。”君池岸也不指望能在巫流嘴里问出别的了。听到宁安这么问,他果断选择后者,并抽出腰间的软剑,朝着巫流的脖子狠狠刺去。 在他的剑即将擦过巫流脖子的一刹那,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只见巫流突然猛地睁开双眼,对着他们两人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随后用身体最后一丝力气撞下了石床上的机关。 君池岸见状,立刻搂住宁安向后急退,但终究还是比不上那毁灭性的机关速度。刹那间,三人一同在无尽的黑暗中急速下坠。 “君宁安!抱紧我别松开!”君池岸单手紧紧抱住宁安,另一只手则握着剑不断去触碰四周,试图寻找一个可以支撑的地方来调整下坠的姿势,以便减缓速度。 然而,他的剑伸出去却触不到任何东西,仿佛这黑暗中除了他们俩,就没有别的东西存在一般。 好在下坠没多久,周围的黑暗便迅速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竟然是一团浓密的雾气,透过浓雾可瞧清不远处的崖壁。 这下两人都明了:这分明就是掉进了悬崖之中啊!看来石屋内的那个机关压根儿就没有留下任何活路,绝非是巫流想将人困住囚禁,而是直接把人引向了悬崖下方,死也拉垫背的呀! 崖底的情况尚且一无所知,如果就这么径直摔到地面上,那必然会惨不忍睹,绝无生还的可能性。 宁安眼看着君池岸不停地用剑在崖壁上猛刺,以此来减缓两人下坠的速度,但这种方法显然行不通。 因为他们没有可靠的支撑点,身体完全失去了控制,而剑也无法插进陡峭的崖壁里,所以根本无法止住下落的趋势。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果断地启动了千页扇中的机关,任由它瞬间变成一条柔软的骨鞭。 紧接着,她找准机会,果断的朝着峭壁上的一棵松树用力甩出骨鞭,并成功地扣住了其中一根树枝,使得两人暂时悬挂在半空中,暂时脱离了危险。 “幽王叔,我撑不了多久,必须要尽快荡到右边那根更粗壮的树枝上去才行,等爬上那棵松树之后再想其他办法。”宁安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艰难地说道。 此时的她正悬挂在半空中,仅靠一只手抓着骨鞭支撑着俩人身体的重量,实在是非常吃力。 第446章 学费 “你松开手,让我来。”君池岸毫不犹豫地回应道,并伸出手去接过宁安手中的骨鞭。他没想到,君宁安用作武器的那把扇子竟然能够变化成一条骨鞭,这让他感到十分惊奇。 “那我这条小命就全交给你了啊,姐姐我貌美如花,还不到死的时候呀!我可不想给巫流那老家伙陪葬,黄泉路上有个他,我膈应。”宁安说这些话的时候,心中难免有些忐忑。 尽管眼前这个人是君池岸,但要将自己的生死完全托付给他人,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太放心,她一紧张,就有点碎嘴子。 “放心,不会死的,快放手。”君池岸语气坚定地安慰道,话音刚落,他的手已经覆盖在骨鞭的另一端。 宁安深知自己力量不足,除了相信他之外,别无他法。她牙一咬,松开了手,改为双手紧紧勒住君池岸的腰部。 君池岸则在她耳边再次严厉警告道:“你抱紧我,手绝不能松开,听见没有?” “不松,不松,死也要和你死一起,让你下辈子都休想甩掉我。离了我,你去哪找我这样与你同生共死的娇俏小美人呀!” 宁安此时心里是慌的,距离死亡如此之近,这跟凌迟没什么大的区别,她都还没活够呢。 同时在心里暗暗咬牙切齿:南疆是!等姐姐脱离了险境,她一定要想办法整整那些挑事的人,可恶! 君池岸见她在如此危险的情况下还能说出这么多话来,心中稍微轻松了一些,但语气仍然非常严肃认真地说道:“君宁安,记住你刚才说过的话。” “记住记住。”宁安急忙回答道,脚下踩不到实地的失重感让她心里并不好受。 君池岸依靠着手上强大的臂力,在半空中荡了两下,但都没能成功攀登上那棵松树。 第一次,由于用力过猛,君池岸的背部重重地甩到了崖壁上,只听到他发出一声沉闷的哼声。估计撞得不轻,连宁安都能感觉到自己的手背应该是被蹭到了。 第二次尝试时,仍然没有够到目标,宁安在心里默默的唱衰,以他们两人的体重,如果再继续这样荡秋千,恐怕那根救命的树枝很快会断。 她有心里连黑白无常都请出来了,让他们离他两远点,等她回去后会多烧些纸钱,想要什么都管够。 终于,在第三次努力中,君池岸成功地荡到了右侧的那根粗枝上。他用一只手搂住宁安,然后翻身爬了上去。这惊人的臂力和耐力,让宁安感慨不已,还真比不了啊! \"手怎么样了?伸出来看看。\" 君池岸在松树上坐稳后,先问宁安的手,刚刚他撞上崖壁那瞬,背上火辣辣的疼,而君宁安的手抱在自己腰上,想必状况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废了,红烧猪蹄管够。\" 宁安看到终于暂时安全了,心中也稍稍松了一口气,随即又恢复了往日的调侃语气。 “还能胡说八道,不疼?”君池岸没好气道,这丫头,淡定得不像个女孩子,除了有些碎嘴子外,全程都没听她惊呼过一声。 “疼,小叔叔,我好疼呀~~~”宁安伸出她那双被蹭得被血水模糊了的双手,开始撒娇。 这会她自己都替自己难过,平日里她多注重这双手啊!这会像两只还在流着血的生猪蹄一般,丑得要死不说,还疼麻木了。 君池岸见了,眼里闪过一丝心疼,从身上取出伤药,倒在她伤口上,虽然伤口传来一阵刺痛,但宁安却一声没吭,两人还困在半空中呢,得想办法脱险才行,这点小伤在性命面前就显得不值一提了。 “怎么办?这下边还看不到底,我俩这对野鸳鸯不会命丧于此!” 宁安坐在树杈之上,向下张望,却只见到一片弥漫的雾气,完全无法看清崖底的真实模样。 “君宁安,你这些乱七八糟的词是从哪学来的?”君池岸听她称呼自己和她为‘野鸳鸯’,这形容,让他眉头都拧了起了,这丫头总能在不经意间将人给气到。 “姐姐我天赋异禀,所非凡人,还用得着学?”宁安这话张嘴就来,她是从心底里就没觉得那话有任何问题。 君池岸懒得跟她扯,反正跟这丫头扯不清,讲道理她也不见得会听,还是等以后有时间了再慢慢教。 “td,巫流那老毒物死了还不忘阴我们一把,早知道这样,当初就应该把他碎尸万段才解气!” 两人在树上歇了会后,逐渐恢复了体力,宁安在发现这半空中根本无路可走后,愤怒的情绪瞬间爆发出来,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进了那石屋后,她就防着那个老家伙耍花招了,结果还是大意了。只顾着他巫师的身份,想着他可能会在临终前对他们施加蛊术,完全没料到竟然是触动机关。 那间石屋她明明留意过了,并没有发现任何机关存在的迹象,可她怎么也没想到,那排看似普通的石屋,实际上都是建立在悬崖上的巨大机关,整个地面之下都是空的。 如此庞大的手笔,不知道是哪个阴险狡诈之人布置的,都是不要命的存在,只要启动,那里的人都得死,这同归于尽的设计是真狠啊! 这第一课,她君宁安记住了!就是学费有点贵。 在这浓厚的大雾笼罩之下,发出的烟雾信号很难保证一定会被人注意到。 此时此刻,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两种选择:要么纵身一跃,跳下悬崖,但结果却是生死难料; 要么留在原地不动,虽然这棵松树足够坚固,可以支撑他们的重量,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缺少水源和食物,即使能坚持几天,最终也难逃一死。 确实会有人来找他们,可这悬崖上,让人找到的机遇太小了。 君池岸不死心地在崖壁上抠下一些石块,用力朝下方扔去。然而,每次扔下石块都听不到任何回响。 经过无数次尝试之后,他终于在将一块大石头扔向右方几百米处的下方时,听到了石头落入水中的回音,虽然声音极小,但集中耳力后能分辨,两人眼中均是一亮,试了几次后终于确定了。 第447章 赌注 两人在休息了两刻钟后,毅然决然地朝着那个有声响方位跳下去。毕竟,下方有水源存在,生存的机率相对较大。 当身体跃入水中的那一刻,宁安心头的大石终于落地。这可是拿性命做啊!幸运的是,他们赌赢了。不过,就在人砸进水里的瞬间,巨大的冲击力使得她被拍晕了过去。 当宁安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的时候,她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和身体的沉重感,她努力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趴在一个深水潭的边缘, 而君池岸则静静地仰躺在她身旁,一动也不动。从他身后的水中,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有血水慢慢地溢出来。 宁安的心脏猛地收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突然意识到君池岸很可能已经身受重伤! 就在刚才跳下悬崖的时候,是他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紧紧护在胸前,率先冲入了水中。这样一来,他承受的冲击力无疑比自己更大,处境也更加危险。 尽管双手传来阵阵剧痛,仿佛已经不属于自己一般,但宁安还是强忍着疼痛,缓缓地伸出左手,靠近君池岸的脸部,想要探他的鼻息。 可就在她的手快要触碰到他的鼻子时,突然被君池岸紧紧地抓住了手腕,使她的左手不得再动弹。 \"疼~~~,君池岸,松~~~开~~~。\" 宁安的声音微弱而颤抖,充满了痛苦。君池岸似乎听到了她的呼声,缓缓放松了紧握的手,但他人却未能醒来。 宁安见他还有反应,也就没再动了,无力的闭上了眼,实在是全身太疼了,就跟身体与灵魂不契合一般,她得恢复一下才能给他查看伤势。 过了一会,君池岸终于艰难地睁开了双眼,转过头看到宁安就躺在自己身边,眼里的焦急退去,身体也放松了下来,他试图挣扎着起身,想要查看宁安的状况。 可是,他刚刚动弹一下身体,眉头便紧紧皱起,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显然伤得不轻。 \"君宁安,你没事!\" 君池岸沙哑着声音问道,语气里透露出对宁安的关切之情。 可是没听到宁安回复,他心里又开始着急,吃力的挪动了身体,缓缓坐了起来,欲伸手去扶宁安。 刚一动她,宁安就醒了过来,那种钻心的疼痛让她很难适应,脸都皱成了一团,却还是压着声道:“君池岸,你先不要乱动,我现在全身都疼得厉害,特别是右胳膊,应该已经脱臼了,完全使不上力气。 让我先这样躺着休息一会儿,你自己也需要好好缓一缓,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应该内伤了。等我缓过来,再帮你检查一下伤势。” 听到宁安的话,君池岸也没逞能,直接就地躺了下去。脑袋一阵眩晕,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一般。 半晌后,宁安发现君池岸一直没有任何动静,这实在太不正常了。于是,她轻声呼唤道:“君池岸,我们都还活着呢。” 君池岸的声音有些含混不清,但还是回应了一声:“嗯。” 宁安继续说道:“君池岸,看来阎王爷并不想收走我们啊。” “嗯。”这次,君池岸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 “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照这样看,我们还得活好几千年呀!”宁安强打起精神,想要逗一下君池岸,不愿他再晕过去,反正以往只要她胡说,他总会斥上自己两句。 “嗯。”君池岸却依然只是简单地应了一句。 “君池岸,你别睡!是不是已经无法动弹了?”宁安的语气中充满了担忧。 “我没事,不睡。”君池岸听到了宁安语气里的担忧,终于多说了几个字出来。 而后用尽全身的力气,再次缓缓地坐了起来。接着,他小心翼翼地将宁安从水中移出,生怕弄疼了她。 可就是这个看似简单的动作,却让宁安明显感受到了他的吃力和痛苦。 这样下去肯定不行!当即,宁安强迫自己醒了醒神,压抑着身体上传来的阵阵疼痛与不适,先用力将自己那脱臼的右手复位,随后伸出手搭在君池岸的脉搏上。 这家伙都伤成这样了,居然还嘴硬说没事儿!她让他躺好再休息会。接着,又从腰间的香囊里摸出两颗药丸,给君池岸嘴里塞了一颗,自己也吞了一颗。 这药她必须回去好好夸夸阿紫那丫头,若不是她细心的用防水的香囊备了一些药强塞给了她,今日他和君池可就有得罪受了。 往日里,宁安都很少随身携带伤药,总认为以她的医术没那必要,还是自己太想当然了。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看来以后出门,什么药丸都得带些在身上了 ,以备不时之需。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两人身上的伤势都挺严重的,模样看起来也十分狼狈。不过好在宁安带的药异常有效, 君池岸吃下没多久后便感觉身上的疼痛减轻了许多,人也精神了些,只是在崖壁上蹭的伤一直在溢血,将他背上的衣衫都染红了,看着十分吓人。 可惜宁安的手受伤了,肿胀得像两只猪蹄一样,此刻她最多也就只能帮他敷点儿外伤药,其他多余的事情实在有心无力。 夜晚的温度极低,冷得让人直打寒颤。君池岸休息好后,挣扎着起身,抱起宁安去找了一个就近的山洞躲避寒风,并找来一些树枝点燃一堆火用以取暖。 “我帮你将衣衫脱下来,烤干之后穿着会舒服一些。” 君池岸见宁安在火堆旁都冷得发抖,便想着给她将衣服烤干会暖和些,又看到她手伤成那样,于是边往火里边添柴,边轻声说道。 “脱,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帮人家脱了,可惜我手伤了,不然也很想帮小叔叔宽衣解带呦。嘿嘿,侄女我可是想好久了呢。” 宁安这会恢复了些力气,双手一摊,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嘴上说着的话却带有几分挑逗意味,明显就是在故意调戏君池岸。 “君宁安,你是觉得我受了伤就拿你没办法了是吗?”君池岸一脸好笑地看着眼前这个又开始作妖小丫头,脑袋又开始一抽抽的疼了。 第448章 挑逗 “哪能呢,幽王叔是谁呀,南陵的战神,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神话,这些个小伤算什么呀,还不想把我怎么样就能怎么样?是不是呀,幽~~王叔~~~” 宁安故意拖长了尾音,娇声娇气地说道。 “哼,君宁安,等回去后再收拾你。” 君池岸故作严厉地吓唬道。 “切,怕你啊!就怕小叔叔不敢。” 宁安扬起下巴,挑衅地看着君池岸。 “你能不能多少装下害差?” 君池岸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能,我迫不及待呀!幽王叔清心寡欲,你家小侄女食色性也,我俩天生一对,绝配。” 宁安眨着眼睛笑嘻嘻地回答道。 “君宁安,你别贫。” “那实操?今晚夜色正好!咱孤男寡女,干柴正好遇上烈火。” “君宁安!!!” “哎,在呢!” “君宁安,你给我说清楚,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究竟是谁教给你的? 我活剥他!”君池岸有些气急败坏道,转过头去不想理她,良好的教养在这会都给她败完了。 “不是跟你说了这些不用人教吗?无师自通。爷,你还脱不脱呀,小美人我可等不及了呀!” 宁安故意嗲声嗲气地说道,完了还不忘朝身旁那个气得炸毛的男人抛了个自认为勾人的媚眼。 君池岸都给她气笑了。转过身,看着她那副小样,没有开口提醒她此刻的狼狈模样——头发散乱不堪,脸上沾了些血迹和灰尘,浑身湿漉漉的还滴着水,刚刚那媚眼怕是白抛了,多少有些不合时宜。 宁安若是知晓自己是这么副形象还撩他,估计得自闭一会。 最后,群池岸还是无奈地动手帮她褪去外层衣裳,然后将其放在一旁的简易木架上烘烤,至于里衣和贴身衣物,则没有再继续动手脱下。 “就这?你不脱了?还有两件呢!”宁安不怕死的戏谑道。 “君宁安,以后勾栏瓦舍不准去了。” 君池岸压低嗓音警告道,什么乱七八糟的,还学上了。 “去不去都无所谓呀,反正该学的都学会了,要么给幽王叔试试?”宁安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一般,得意洋洋。 “歪成这个样子,你爹知道吗?”君池岸睨了笑得一脸嘚瑟的宁安,反问道。 “怎么?你要抢着当我爹不成?我这是以后要换个爹管了么?”宁安语出惊人道。 君池岸的脸一下子就黑了,难怪巫流能被她给气死,他这会都快要犯心脏病了,以后他们若是有了孩子,要也是个这样的,他铁定得原地去世。 “小叔叔,这闺房之乐的情趣就只有你能体会,你别黑着个脸呀,人家好害怕的啦!”宁安是彻底放飞自我了,今日姐姐差点就粉身碎骨,还不让她耍耍嘴皮子啊! “你还想让谁体会不成?”君池岸听的切入点不一样。 “就你,就你,没别人,别人面前我哪敢啊!”宁安忙道,男人也需要哄的嘛。 “君宁安,以后乖一点,别一冲动什么都不顾了,青山镇你明明可以不来的。” 君池岸突然轻声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将人拎到自己腿上坐着,拿起在水里就已经泡湿了的手帕,轻柔地擦拭着她脸上的污迹。 “君池岸,我好像更喜欢你了,怎么办?” 宁安微微仰起头,目光凝视着眼前正全神贯注帮自己擦拭面庞的男子,轻声道。 她没有错过他在潭边给她处理手上和腿上的伤时那眼神,虽然他什么也没说,可她知道他在自责,所以才以打诨的方式来活跃下气氛。 “君宁安,本王允许你喜欢。”君池岸嘴角的勾起的弧度越来越大。 “那谢谢幽王叔?”宁安笑出了声,这男人死闷骚。 “君宁安,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所以,你要好好的。”君池岸强调了一遍喜欢,只有在宁安面前,他才会这般喜形于色。 他今日是真怕了,掉下悬崖的时,因为身边有这么个人,让他内心无比恐慌,面对生死,感他第一次觉到了怕是什么滋味,前所未有。 再就是从深潭中醒来时,这种感觉更甚,就怕这么个鲜活的人就这么没了,他承受不起。 “嗯,我记住了,姐姐也允许你喜欢。”宁安说完后,主动亲了一下他,以示安抚。 “又姐姐?” “口误,口误,呵呵~~~别那么上纲上线嘛!” 君池岸将她脸上污迹擦干净后,将她放在了一旁,取了他自己已经烤干的外裳,扔给宁安,说道:“将你里边的衣裳换下来。”说完他起身,准备躲开。 “幽王叔,你觉得这样能换吗?”宁安伸出她那又肿得像猪蹄的手,可怜兮兮的问道。 君池岸一怔,有些犹豫,这丫头若再作妖,他也受不了啊! “你给我换嘛,衣服太湿,贴在身上黏糊糊的怪难受的,再说你都要下聘了,怕什么嘛,我不介意的,真的。”宁安对他眨了眨眼,又撒娇上了。 “从现在开始,你给我闭嘴!”君池岸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过来,伸手去扯她的里衣系带。 宁安见状,倒是乖乖闭了嘴,但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却充满了看好戏的意味。这人的正经估计很快就要破功了。 要知道,她虽然是着男装出的门,可也只是为了方便,来牛家村时,她将扮男装时所用的束胸带给弃了,所以哪怕穿着男装,明眼人还是能瞧出她是女儿身,身形很明显。 更要命的是,她里衣里边压根就没着肚兜,而是改良后白色蕾丝边的胸衣,仅仅能兜住她那不太壮观的峰峦,但聚拢在一起的视觉效果却相当惊人,比肚兜可谓是好太多。 果然,君池岸刚将宁安的衣带解开,欲褪下那件薄薄的里衣时,宁安便趁机故意轻轻地动了一下身体。只见里衣随着她的动作而敞开,君池岸这才惊讶地发现,君宁安里面竟然没有穿肚兜, 而且他的视线刚一触及那紧紧聚拢在一起、格外高耸的雪白肌肤时,一股热血瞬间涌上了头。 那一幕对他的感官造成了极大的冲击,他猛地一下又将她的里衣合拢起来,然后僵硬地转过身去。 第449章 流氓 \"幽王叔~好看么?\" 宁安挑逗的声音在君池岸耳边响起,她很确定这个男人已经看到了,不然他的反应不会这么大。 \"君宁安,你这是在玩火。\" 君池岸僵硬着身体说道。刚才那一幕实在是太过刺激,那抹雪白的山峰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身体上的火焰也难以压制下去。 \"幽王叔,喜欢吗?\" 宁安继续撩拨道。 \"你闭嘴!\" 君池岸的语气带着一丝恼怒。 \"哦,不喜欢啊!\" 宁安故作失望地叹了口气。 \"君宁安,我叫你闭嘴!\" 君池岸的声音提高了一些,咬牙切齿的警告她。 \"闭不了呢,你这一松手,我衣服又敞开了,冷,你还不快点给我换上呀!\" 宁安娇嗔道,那双带着光的眼眸里满是不怀好意,只对君池岸一人。 君池岸听后,又猛的转过身,闭上眼睛将她里衣退下,而后将他的外裳直接裹在君宁安身上,连带她的手臂一起捆紧,胡乱的打了个结。 宁安被他这一番操作给惊呆了,这~~~~还可以这样?反应过来后,她笑得欢实,笑声宛如银铃一般,穿透了整个山洞。 心里想的却是:君池岸实在是太可爱了,在他眼里,自己这完全就是个女流氓啊! “幽王叔,也不用将我当色狼防着,就我这双手和这腿,现在也耍不成流氓呀!”宁安的笑声还没停下来,却还是忍不住揶揄他。 “君宁安,我是个正常的男人。”君池岸的声音都因隐忍而变得暗哑低沉了起来,仿佛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一般,带着难以言喻的情绪。 他那双深邃的眼眸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女子,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既有恼怒,又有无奈,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渴望。 这小丫头的大胆行径一次又一次的超出他的想像,在他面前,她似乎完全不懂得什么叫做顾忌和矜持,总是故意挑战他的底线,并以此为乐; 特别在情事这一方面,她不仅在言语上,行动上也完全放得开,却从未考虑过这样做可能带来的后果。或许,她是知道的,只是仗着是他君池岸,她有恃无恐罢了。 “君池岸,你别把我当小孩看,我知道的,而且撩了你这么久,你这反应,让我很挫败好么?” 宁安目光坚定地直视着他的双眼,认真地回他。 君池岸凝视着她的眼眸,没有发现丝毫戏谑或玩笑的迹象。 于是,他将人搂过来抱在怀里,并用下巴抵住她的头顶,压低声音说道: “君宁安,老实点,别再勾我了,你我都受了伤,有些事,来日方长。” 宁安听他说得这般隐晦,很想吐槽他一下,可又感觉到他的紧绷,便不再闹了,静静地依偎在他怀里,缓缓闭上双眼,休息好了,明日才能找路出去,这会还不知道他们掉到了哪里呢。 第二日一早,宁安发现身上的衣裳已经穿戴整齐了,她不由得多看了君池岸几眼,这人换的?她能睡这么死?见鬼去! 肯定是趁着她睡着了,点了她睡穴,不然怎么可能自己半点感觉也没有,他这是怕自己又折腾?哼,还真是难为他了。 “幽王叔,没着急上火流鼻血?”宁安坏笑着问正在烤鱼的君池岸。 这丫头,刚醒就开始折腾!君池岸都不想搭理她了,没接她的话,取过一条已经烤熟的鱼,扒了些肉塞进她嘴里:“好好吃东西。” 看在还饿着肚子的份上,宁安也不再说话了,专心等着投喂,就是这鱼没什么味道,没办法,就这条件,没盐,不过能裹腹。 雍城关 深夜时分,万籁俱寂,整个雍城关都沉浸在一片宁静之中。 突然间,一只勇猛的海东青如闪电般从上方疾驰而下,径直冲向羽家军的军营。它的速度极快,犹如一道凌厉的旋风,直直地朝着主将的帐篷扑去。 在帐外守候的士兵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醒,原本弥漫的困意瞬间消散无踪。他们瞪大眼睛,有些惊愕地望着那只海东青,心中满是疑惑,小海怎么这时候来了? 由于守在羽澈外的士兵是羽澈的亲卫,所以识得这只海东青,见其半夜到访,性子又野,他们近不得身,只得进帐内向羽澈禀报情况。 羽澈听到外面传来的骚动声,心中也是一震。他来不及等进帐的人开口禀报,便迅速起身走到帐外。 当他看到小海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随即露出欣喜之色。小海见到羽澈后,欢快地叫了两声,然后稳稳地落在了他的手臂上。 羽澈对小海半夜来访感到十分困惑。多年来,宁安的这只海东青从未在半夜找上门,通常它会在外面觅食满足自己的需求,然后在白天才来到军营。 羽澈不禁心生疑虑,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小海的头部,试图安抚它的情绪。随后,他转身带着小海走进营帐,点燃烛火,小心地取下了绑在小海脚上的竹筒。 接着,将里面的信笺取出,仔细阅读起来。 随着阅读的深入,羽澈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凝重,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信中的内容让他震惊不已,每一个字都像重锤一样敲打着他的心房。 看完信后,他当即调动了一班亲兵,在午夜时分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军营。 次日,天边微亮,羽凡便匆匆赶来,进入营帐后,他看到羽澈正在桌前专注地写着什么东西,便刻意压低了声音唤了声:“六叔!” 羽澈听到声音,只是简单应了一声:“嗯,来了啊,先坐,等我会。”然后继续埋头苦干,并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羽凡按照吩咐,找了个离自己最近的椅子正襟危坐,腰杆挺得笔直,双脚并拢,双手放在膝盖上,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军人特有的严谨气息。他就这么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宛如一座雕塑。 半晌,羽澈终于停下了手中的笔,抬起头来,目光投向坐在自己左下首的侄子。只见羽凡一脸肃穆,神情庄重,坐姿端正,仿佛在接受检阅一般。 第450章 异动 每见这孩子一次,羽澈都会在心里暗自腹诽:总觉得羽凡和羽落这俩兄妹的性别是不是给搞错了?按常理来说,男孩子应该调皮一些,女孩子则要端庄稳重些才对。 可这两人却恰恰相反,羽凡像个老古董一样死板,而羽落则活脱脱就是一只能上天入地的泼猴儿!性子全给搞反了。 还有那张嘴呀,羽凡就是那锯了嘴的葫芦,闷不吭声,年纪越大越甚,问一句答一句,绝不多说半句废话; 相比之下,羽落简直就是个话痨,黑的都能说成白的,嘴毒起来啊,都没人接得住,逮点事就能给你扯开个十万八千里去。 羽澈边在心里暗暗嘀咕,边摇头:这小子啊,越大越无趣,也不知这性子能不能娶上媳妇? 似乎感觉到自家六叔盯了他很久的羽凡,终于忍不住问道:“六叔,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羽澈这才放下手中的笔,让守卫送了些吃食进来,叔侄俩用完早饭后,便将宁安的那封信递给了羽凡。 不管宁安那封信上的猜测是否属实,羽澈他作为雍城关的守将都得严阵以待,既然已经察觉到了异常,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没过多久,营地里的将领们纷纷聚集到了营帐内,他们在里边究竟讨论了些什么,外人无从得知。 只是散场之后,整个雍城关的部署都发生了变化。可以明显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气氛正逐渐笼罩着整个雍城关。 也是在这日深夜,羽澈将一封密封好的信件塞进竹筒内,在即将关上竹筒盖子时,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又将信取了出来。 打开后往信封内又塞了一块黑色的物什,换了个大些的竹筒绑在小海的腿上,做完这一切后,他亲自给小海喂了些食物,确认其饱腹后,才放心让它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军营。 羽澈则在帐外,看着小海冲入漆黑的夜色之中,迅速消失在远方。良久后还伫立在原地,直至一阵冷风拂过,他才像惊醒般将心中那股复杂的情感压下,返身往营帐走去。 心里既有对未来的担忧,也有对使命的坚定。 ---- “参见王爷,宁安郡主!属下来迟,请王爷责罚!”华戈是第二日午时顺着君池岸发出的信号找来的,身后还跟着十名精壮的侍卫。一见到君池岸,华戈便急忙上前跪地请罪。 此时的宁安正被君池岸横抱在怀里。虽说她右腿虽然受了伤,但并非完全无法行走,只是行动稍显迟缓罢了。 经过一夜的休息,君池岸已经缓过来了,由于担心她走动会加重腿上的伤势,君池岸索性一路抱着她前行,虽然宁安说没事,但他坚持,宁安也就没矫情了。 就地寻了些草药给敷在腿上和手上后,便心安理得地蜷缩在君池岸温暖的怀抱里,既然可以不用走路,那她自然乐得享受,只是在心底感慨君池岸的恢复能力。 “你怎么来了?出了何事?”君池岸见到华戈后,心中有了不好的猜测。 华戈在君宁安到了都城后,便被他安排跟在了她身边,负责保护她的安全。后来君宁安离开都城,华戈才留在幽王府待命。如今他突然出现,想必是有什么紧急情况需要报告。 “王爷,沐洲军营有异动,布防出现了异常,有不明势力在军中作乱,沐洲军营现在一片混乱。”华戈语气急切地回道。 君池岸眉头微皱,目光变得锐利起来,追问道:“沐洲军营?伍怀胜?” 他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前段时间君宁安给他看过的那些画,其中似乎就有伍怀胜的身影。 华戈连忙回答道:“没错,王爷。伍怀胜乃是沐、梧两州的总督。” 君池岸心中一沉,他思索片刻后,果断下令:“将君景璃私下接触伍怀胜的消息透露给太子,连带着那座殷家的庄子也一并告知他。” “遵命!”华戈恭敬地回应道。 紧接着,君池岸继续下达指令:“派人彻查沐、梧两洲的所有官员,按照官级大小逐一排查,尤其是军中将领及其家属,一个都不能放过。 另外,居正关、嘉和关那边,让华铁亲自走一趟,重新调整布防。” 君池岸一边说着,一边迈步前行,华戈则紧跟其后,不断点头应是。 宁安听着君池岸发出的一道道命令,心情愈发沉重,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幽王叔,又要燃起战火了吗?” 君池岸沉默了片刻后,才轻轻地应了一声:“嗯。”虽然他的声音很轻,但却像是重重地砸在了宁安的心头一般,让她最后的一丝侥幸心理都消失殆尽。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轻声问道:“那我们是不是需要尽快赶回都城?你也很快就要返回边关了是吗?” 君池岸自然明白宁安心中所想,他微微叹了口气,安抚道:“别多想,待回了都城再说,你闭上眼休息会,路还很长。” 宁安乖巧地点点头,应道:“好!” 因着恐起战事,君池岸带着宁安先行出了蛇形山,前往青山镇。如若真起战事,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宿遇必须返回麒麟关亲自镇守。 而睿王想必不会同意让君冠楠跟随宿遇一同前往麒麟关,那么留下来治理时疫的人就只能是君冠楠了。 尤其是在确定这场疫病实际上是蛊毒之后,相比于危险的战场,这里显然要安全许多。 君池岸带着宁安回到青山镇县衙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了第二日的未时了。没过多久,施乘风和君冠楠等人也抵达了青山镇。 他们是从另一个村庄出的蛇形山,在里边又遭遇了一波黑衣人,身上都挂了点彩,也折损了不少人。 不过令人欣喜的是,经过一众努力,这场人为引发的时疫终于找到了治愈的方法,一时让人很是欣慰。 至于蛇形山内的养蛊之地,已经在大火中化为灰烬。而山里那些魅影阁的人,还有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黑衣人,由于山中危险重重,毒物众多,也没那个精力再进山追捕了。 第451章 重任 君池岸在就近的军营调了人,围着蛇形山设下防线,并下令:一经发现有可疑人员从蛇形山内出来,就地斩杀,不留活口。 至此,蛇形山之行告一段落,至于里边还藏有什么别的秘密都不及可能发起的战事要紧。 “君宁安,你手怎么搞成这样子了?你知不知道一个大夫的手多精贵啊,你搞成这样,还怎么帮忙研制解药啊!” 施乘风回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过来找到宁安帮忙,看到坐在院子里盯着那两只惨不忍睹的手瞧,惊呼中带着抱怨。 此时的县衙的后院,就只剩下宁安和施乘风两个人了,其他人不是忙着时疫就是被召集议事去了。 “有你不就行了么?施师也来了呀,你找她给你打下手不就得了?”宁安被施乘风的声音吓了一跳,没好气道。 刚刚自己都还在唉声叹气的可惜呢,没想到施乘风比她反应还大,她不知道保护么?这不是没办法么,命比手重要啊!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糟蹋过这双手呢。 “她能有你精?”施乘风反问道,在君宁安这他还能偷偷学些她的手艺,这丫头片子虽说毛病一堆,可医术是真不错,也不藏私,迄今为止,能让他唯一承认医术比他好的就只有君宁安了。 “人都是先会爬后再跑的,你多带带不就得了,还有,收起你那动不动就嘴贱的毛病,很容易被人套麻袋,别怪我没提醒你啊!” 宁安冲他翻了个白眼,这人本事有,脾气也大,那张嘴毒起来根本就不分男女老少。 “那丫头也不行,话稍说重些就掉金豆子,也不知道跟谁学的。”施乘风还嫌弃上了。 “我都稀得说你,你看看你,哪个大夫乐意给你打下手?连你自家侄女都经常给你骂哭,德性。”宁安官方吐槽他。 这人就是性子乖张,连太医院左院判都被他气得差点一口气上不来,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没几个人受得了他, 以至于有现成的人他不用,硬是要薅上她,只有她怼他能让他收敛点,没办法,动手能力和动嘴能力刚好比他好那么点,他才有那么几分服气。 “能力不行怪我?” “怪我行了!解药都在你手上了,你还叫唤个什么劲,赶紧叫上你家侄女动手去!施家更上一层楼指日可待。” “嘁,施家关我什么事?” “关我的事?别废话,解药你赶紧的,别指望我跟阿紫,功劳不跟你抢。” 宁安这会腿也有伤,不然准踢上他一脚解气,跟这人越熟他越蹬鼻子上脸,赖上君池岸不说,还有想赖上她的趋势。 “得,我找自家小侄女行了,让她别爬了,直接跑。”施乘风见求助无望,也不纠结了,转身往后院新辟的一间药房走去。 “你好好试啊!我去找阿紫再给我配点药,晚上得离开了,你加油哦!”宁安边往外走边说道。 “晚上离开?去哪?”施乘风听宁安这么一说,诧异道。 “你管呢,专心干你的活,别问了。”宁安说完,人都已经出了后院。 “看到施师叫那丫头过来帮我啊!君宁安~~~”施乘风在院子里大喊,君宁安听没听到他就不知道了。 施乘风专心制他的解药,也没多想,直到第二日午时过后,他才知晓众人都已经离去,唯余他与顾沛二人镇守这青山镇。 当即就开始骂天骂地,骂声持续良久不绝于耳。 可惜,也没人理他,顾沛也忙成了狗,想想他一士族子弟,竟被迫留守此地处理这些官员才干事务,他实在难以理解那几人何来的自信将此重任交托予他。 事实上,连他自己对自己都毫无信心,不对,是完全没有信心。他想都没想过会是把他和施乘风留下,按理,轮都不可能轮不上他。 奈何君冠楠一听可能起战事,拦都拦不住,执意要回都城,最后没办法压他身上了,他真的是一肚子心酸泪,原本他就只是来凑个热闹的,却把自己凑这里了,哎! 当日,申时过后,一行人乘坐着马车离开了青山镇,朝着都城出发,因着分了两拨人出行,阵仗不是很大,显得十分低调。直到深夜时分,才停在野外歇息。 “君宁安,起来吃点东西再睡,嗯~~~”君池岸接过华金递进来的一碟烤兔肉,轻轻放在马车内的矮桌上,然后低声唤宁安起来吃东西。 这小丫头自从服药后,就一直没有什么胃口,午饭和晚饭都有没进食,一直昏昏沉沉地睡着。甚至连上马车都是他亲自抱着她上来的。 君池岸担心她会饿着,于是就让人趁休息的时间烤制了一些野味,想着她能够多少吃一点。 “不吃,困~~~”宁安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君池岸唤她吃东西,连眼睛都懒得睁开,直接表示拒绝。吃了药再加上月事刚至,整个人都提不起劲,也不想动,困得厉害。 “听话,刚烤好的野兔,起来吃一点再睡,再喝些热水暖暖身子。”君池岸温柔地半搂着她,轻声哄道。 “不要,你搂着也很暖和的。” 宁安像只小猫一样在他怀里轻轻摇了摇头。 “真不要?”君池岸低头看着怀中这个睡得有些娇憨的小丫头,眼神里充满了宠溺。他忍不住在她粉嫩的唇上轻啄了一下。 宁安并没有回应他,不知道是真的睡着了,还是故意不理他。君池岸见状,并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反而更加放肆地摩挲着她的唇角,似乎对这种小动作乐此不疲。 几次三番之后,宁安终于被他弄得无法安心入睡,只好睁开眼睛,怒气冲冲地瞪着他。 君池岸看到她这副既凶狠又可爱的样子,忍不住又在她的嘴唇上亲了几口。 最后,他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竟然直接压着她,深深地吻了下去,直到两人都快喘不过气来,他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她。 此时的宁安,脸颊泛红,气息紊乱,眼中还带着一丝嗔怒。而君池岸则静静地凝视着在自己怀里喘气的小丫头,眼神中满是柔和,嘴角的笑意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 第452章 夺舍 宁安怀疑平日里那孤傲冷冽的男人被夺舍了,什么时候变这般温柔了?见他还这般看着自己,不免气急:“别这样看我,不准笑!” 这男狐狸精,勾魂啊!可姐姐不方便呀! “嗯,不笑。”君池岸嘴上虽然这样回答,但脸上的笑意却丝毫未减。 宁安气不过,双臂环住他的脖子,用力将他的头往下拉,然后狠狠地咬在了君池岸的唇上,再退开时,可以清楚地看到已经咬破了他的嘴唇,微肿。 她挑衅般的冲着他挑了挑眉。 君池岸被她的举动逗得轻声发笑,闷声问道:“这么霸道?不能笑了?” 他的笑声从胸腔中发出,低沉而富有磁性,很是好听。 说完,他再次俯身低头,轻轻吻上那片诱人的红唇,动作舒缓缠绵,极尽温柔。 此刻,外边刮起了风,冷风掀起了帘子一角,恰好能看到君池岸正满脸温柔地亲吻着怀中的女子,而女子的手臂则搭在他的脖子上,整个画面显得格外和谐。 “十九皇叔,热水~~~~~” 君冠楠见到这一幕后,突然间话语戛然而止,整个人都愣在那,脸色怎么看怎么诡异。 怎么没人告诉他君宁安在十九皇叔马车上?难怪十九皇叔从青山镇出发后就没下过马车,原来如此啊!他多事过来送水做什么? 华耀那小子坑他!!!都不提醒一下,害他平白无故惹这个嫌。 华金此时恨不得原地消失,却还是硬着头皮回道:“小王爷,往后属下去取水就好,不劳烦小王爷了。” 他此刻内心却是叫苦不迭,暗暗抱怨着小王爷真是多管闲事。这下可好了,三十军棍肯定又是逃不掉了。 上次是被表公子碰巧撞见主子与宁安郡主亲热,而这次则是被小王爷和宿世子撞个正着,他怎么这么倒霉啊?总是逮着他霍霍! 每次都是他在王爷身边护着时出差错,华耀那该死的玩意,怎么不自己来给王爷送热水呢?如果他挨了军棍,他华耀也别想跑!现在他都能感觉到屁股在火辣辣的疼了。 宿遇是被君冠楠生拉硬拽过来的,说是想要找十九皇叔套套近乎,好让十九皇叔回都城后去给他当说客,让他父王同意他去麒麟关。 君冠楠一个人不敢前来,便把宿遇给拖过来给他壮胆。 可是,宿遇他怎么也没想会看到这一幕,他怔在那,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君池岸和君宁安?这显然已经超越了普通叔侄的界限,怎么会? “还有事吗?”君池岸冷漠地开口问道,两人的温情时刻被打断,语气不太好。 而宁安呢,则是在君冠楠出声时就下意识的往外瞧,刚好帘子快闭上时,她也看到了外边的人直直的看着她,那个尴尬啊! 让她第一反应就埋进了君池岸的怀里,被人撞见如此亲密之事,还是让她感到有些难为情。 她隔着衣物,狠狠地咬在君池岸的胸口,这死男人,都怪他,他不闹她,不就不会被人撞破了嘛。她的胆子虽然不小,但也还没有大到可以在旁人面前公然秀这种私密之事的地步啊! “没事,没事,十九皇叔,您继续,继续。”君冠楠说完这话后恨不得将自己的嘴给缝起来,他这都说些什么啊! 宁安听到君冠楠的话后,整张脸一下子就全红了,这死孩子,闭嘴会死吗?她加重了咬君池岸的力度,让君宁岸猛的一僵。 “君宁安,再咬就要失控了,外边还有人。”君池岸伏在她耳畔,低声警告。 宁安这才松了口,但脸上却已是红霞满布,怒目圆睁地瞪着他。 这人,真的是~~~~大家都有内力,他方才所言,他们岂能听不到?这人明显是故意的,她以后还要不要见人了? “没事就不要在此处闲逛,吃好了就启程!”君池岸沉声道,语气切换得挺自如的。 “这就走,这就走。”君冠楠听到后,像被鬼追一样,急忙拉扯着宿遇撒腿就跑,只想离这远点。 待人走后,君池岸浅笑着看着宁安,他是第一次见这小丫头羞得满脸通红的样子,很是稀罕,以往这丫头胆大得很,总是能勾得他欲罢不能,几乎没见她脸红过。 “满意了?”宁安咬着牙问道。 “烤兔肉都凉了,再不吃可就不好吃了。”君池岸答非所问,微笑着将一块兔肉送到她的唇边。 宁安张嘴接了烤兔肉,用力的嚼着,像是在咬他一般,君池岸视若无睹,殷勤地喂她吃东西,一会儿帮她擦拭嘴角,一会儿又给她倒水、递肉,忙得不亦乐乎。 “君宁安,我不能见人?”待宁安吃饱后,君池岸的下巴轻轻靠在窝在她怀里的宁安头上,轻声问道。 “我没说。”宁安呐呐道。 “那你气什么。” “我也不知道。” “那你好好想想,想明白了再告诉我。”君池岸叹了口气后不再为难她,小丫头还小,不能逼太紧。 宁安不吭声了,难道说她别扭吗?还是说她没准备好?好像都不对,也不该,所以她在潜意识是躲着的吗?是得好好想想。 当然,只有君池岸心里清楚,他刚才就是故意的,若非故意,在君冠楠和宿遇两人过来时他就出声阻止了,如此只为断绝某些人不该有的念想罢了。 宿遇在震惊之余,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他的心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滋味,原来,有些机会是可以去争取的,只可惜他现在才刚刚明白过来。 就在这时,君冠楠特意坐跳上了宿遇的马车,下摆一撩,在他身旁坐了下来,轻轻拍了拍宿遇的肩膀,以轻快的口吻说道:“傻了!我知道的时候也傻了。 十九皇叔可真是个干大事的人啊,竟然一声不吭地就把人给牢牢圈在了身边。听施乘风说,他为此可是费尽了不少心思呢,连人都是他给逼来都城的。” “是吗?” 宿遇君冠楠这么说,也就想明白了君宁安为何会在御书房那般说辞了,原来是十九皇叔设的局,他做事果然杀伐果断。 第453章 闷骚 “你怎么不好奇他们俩的身份问题?”君冠楠见宿遇仅仅只回了两个字,没有问其身份之事,于是乎便反问道。 “既然十九皇叔敢于如此堂而皇之地行事,想必对于君宁安的真实身份他已经确认无疑了,如果她真的是他的亲侄女,以他的教养,应当干不出来有悖人伦之事, 阿楠,我查过君宁安,她好多信息都对不上,甚至连画像都是假的,所以我查到的信息给我带偏了,眼下只能是她身份上还有变故。”宿遇轻声道,语气有几分缥缈。 “还真别说,你这脑子转的就是比别人快,我知道时可不是这个反应,还硬着头皮将十九皇叔给说了一通,还好他看在我护着君宁安的份上没与我计较,不然,我也该肉疼了。”君冠楠自黑道。 然后接着道:“施乘风那货还说十九皇叔逼君宁安来都城时,根本就没有确认其身份,后来才落实的,你想想他有多疯,你节哀!” 君冠楠跟宿遇说这么多,无非是想告诉他:有些心思该断就断了,别徒增烦恼。 “有些事晚了就是晚了,我知道的。”宿遇苦笑道,是啊!谁有君池岸那般魄力啊!知其身份时还敢这般做,就不担心收不了场么?想来,他是不担心的。 长久的沉默后,便不再有人说话,良久,宿遇从马车里走了出来,翻身上马,在黑夜打马里狂奔,江石要追,被君冠楠给拦下了,心里暗自可惜:宿遇太君子了,有些事,不能君子。 ---- 急行一天一夜之后,一行人终于在夜幕降临之际悄然回到了都城。君池岸没有丝毫耽搁,直接带着宁安回了幽王府,并将她妥善安置在了主院内。 一番洗漱过后,宁安神清气爽地来到了外间。她身上只穿了一件宽松的寝衣,显得十分随意自在。然而,当她看到端坐在外间桌前的君池岸时,瞬间想吹个口哨调戏一下。 这人一看也是刚洗漱过了,全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清新的气息,让人感到格外舒适。一头青丝随意地用一根发带束在脑后,微微垂落的发丝更增添了几分飘逸之感。 身着一袭紫色的常服,那高贵的气质在不经意间流露无遗,但同时也透露出几分慵懒的韵味。这种与平日里截然不同的形象,挺让人惊艳的。 “幽王叔,秀色可餐啊!”宁安笑着打量着他,眼里的欣赏毫不掩饰,这人真的太好看了,有些晃眼。 君池岸微微抬起头,看了一眼宁安,嘴角微扬,露出一个极淡的笑容。回她:“那你就别吃了,看我就能饱。” “那也不是不可以,你坐着别动哈,先让我饱了眼福再说。”宁安戏谑地说道,她的目光在君池岸身上肆意游走,仿佛要将他看透一般。 “又瞎说,赶紧过来坐着吃饭。”君池岸无奈地轻声呵斥,但语气中却满是纵容,这小丫头是真像她自己说的那般,她好颜,这眼神就表明了一切。 宁安轻笑一声在他身旁坐了下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满桌子的美味佳肴,这些可都是她最爱吃的菜式啊!君池岸真是太懂她了,加分。 这些天在外头风餐露宿的,都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此刻,看着这满桌子美食,她的五脏六腑都开始疯狂叫嚣起来,口水也在口腔中不断分泌着。 君池岸自然察觉到了宁安的渴望,他顺手拿起一只空碗,为她盛了满满一碗热汤,并轻轻放在她面前:“还需要我喂你吗?” “不用不用,手都在消肿了,伤口处也在结痂了,没多大事了,我自己来。”说罢,伸手夹了一根小青菜放进嘴里,边嚼边含糊道,显然很对她的胃口。 君池岸见她喜欢,不停的给她夹菜,遇上她觉得好吃的,还会多给她夹上一筷子,一时间,氛围竟让君池岸感觉到格外温馨。 要换作以前,‘温馨’这个词是绝不可能在幽王付出现的。 宁安将每种菜都尝了一遍后,心满意足地喝了口热汤,眼神暧昧不明地望向坐在身旁的君池岸, 又开始侃了起来:“幽王叔,别人都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您这大晚上的把我带回您府邸,还安排住在您的院子里,这样真的好吗?” 君池岸哪里不知道这丫头又要作妖,状似不经意地回应道:“你受了伤,燕王府如今又没个主事的,你还是先在我这里安心养伤。” 他的语气平静而坚定,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宁安笑意盈盈的反驳道:“是吗?我怎么觉得您这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她心里清楚,自己的伤势并无大碍,看着吓人,其实不过是些皮外伤而已。 况且,就算燕王夫妇不在,不还有花倚舟留在燕王府养伤呢么,怎能说是无人主事?他这目的不要太明显了好! 面对宁安的调侃,君池岸倒是显得十分淡定,他好整以暇地斜睨着这个一脸坏笑的小丫头,淡然问道:“哦?那你说说,不在酒,在什么?” 他似乎对宁安的反应早有预料,眼中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 “那肯定是在于山水之间呀,是不是呀,幽王叔~~~~或者说~~~~你知道的。”宁安调皮俏皮地冲着他眨了眨眼。 “吃饭都不能堵上你的嘴?” 君池岸一边说着,一边又往她嘴里塞了一只刚剥好壳的虾。这丫头真是一刻都不得消停。 “堵不上,那是半点也堵不上,要不幽王叔你牺牲一下,亲自来给我堵上怎么样?” 宁安一脸坏笑地看着他。 “君宁安,你说话之前最好先想清楚自己现在身在何处。”君池岸警告道。 可惜这种纸老虎似的警告对宁安一点作用也没,反被她挑衅:“怎么?幽王叔是动不了嘴,准备动手?” “我的嘴同样也可以动。”君池岸回答道。 “哈哈哈,君池岸,你这么闷骚,你爹知道吗?” 宁安调笑着说道。 “只要某个坏丫头知道就行了。”君池岸看了她一眼,嘴角那若有似无的笑一直挂着。 第454章 折腾 “幽王叔,你现在都这么上道了吗?那幽王叔今晚陪睡?不然我怎么检验某人闷不闷骚呀!” 宁安偏着头继续调侃着他,那眼神真是半点也不清白。 “君宁安,你是不是不折腾我一下不舒服?”君池岸无奈地叹了口气。 “哪能啊,我是必须折腾你两下才舒服。” 宁安的话语总是让人不禁产生遐想,让君池岸无言以对,瞥了她一眼后,又拿了只虾剥了起来。 “幽王叔,怎么不说话啦?是不是两下不够?要折腾三下呀!四下五下也行,统统满足你。”宁安那说话的口吻活脱脱就是一无赖在调戏良家妇女般轻佻。 “君宁安,我应该给你请几个嬷嬷放家里,教教你什么叫矜持。” “嬷嬷可能不行,要不你来教教我嘛~小叔叔要是不亲自教学,人家可学不会呢~~~”宁安那娇媚的嗓音被刻意拉得很长,就像一只撒娇的小猫,挠得人心痒痒的。 此刻,状似专注于剥虾的君池岸手顿了一下,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眼前这个娇俏的小丫头身上,眼神闪了闪。 “幽王叔,你这么稀罕我呀?看着我都能晃神?” 宁安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瞬间失神,立刻笑眯眯地往他身前凑了过去,似乎以挑逗君池岸为乐事。 这人瞧着太清冷了,跳脚的样子才有烟火气,她喜欢。 “赶紧吃,吃完我还得进宫一趟,你早点休息。” 君池岸回过神来,看着她凑近的笑脸,语气平静地说道。 “不是,君池岸,家有娇妻,你还想着外出,很伤人的好么?” 宁安故意撅起小嘴,摆出一副委屈的模样,这话她也没过脑子,张嘴就来的。 “娇妻?”君池岸轻声呢喃着,这两个字就像一阵春风,唤醒了千树万树的梨花,让他心颤。 也让他仿佛置身于云端,整个人轻飘飘的,那感觉如同品尝着一杯甜美的蜜糖,从舌尖一直蔓延到心底。 他脸上的笑一寸寸的放大,心中充满了对这个称呼的喜爱,娇妻?没错!他的小丫头就是他的妻,他有些等不及了。 “怎么,我不娇吗?还是说你不打算娶了?”他的喜悦宁安也感受到了,她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灿烂了起来。 君池岸却没说话,而是将剥好的是放进宁安碗中,然后,动作优雅地擦拭干净双手,紧接着突然一把抱起宁安,稳步朝里间走去。 “君池岸,我还没吃饱呢!放我下来呀!” 宁安眼看着君池岸一言不发地抱着自己走进了里间,心里暗自叫苦:坏了,撩过头了! 她一边挣扎着,一边试图让君池岸停下脚步。但君池岸却不理会她,甚至走进里间的寝房后,还将门给踹上了。 就在宁安还想着要跟他说些会什么时,就已经被压在了那张用紫檀木制成、雕刻精美的大床上。 还没来得及感受一下床上锦缎的柔软,君池岸灼热的气息便充斥了她的整个感官。 他热烈而霸道的亲吻让她全身发软,脑海中一片空白,只能本能地回应着他的热情。 与此同时,为了避免她受伤的双手受到碰撞,君池岸将它们推到了头顶上方。 两人衣物散落之际,宁安猛然惊醒:“君~~池岸,停下,再不停下,我们得浴血奋战了。” “君宁安,停不下,是你惹我的!”君池岸喘着粗气埋在她胸前,不轻不重吸吮,全身烫得像快要燃烧似的。 “是是是,我惹的,可我来月事了,过几天,好不好?”宁安喘着粗气哄道。 该死的,坏事干一半停下,她也难受啊!什么时候撩他不好,非得今天撩啊,都想掐死自己。 君池岸闻言,身体瞬间僵住了,上不了,也下不去,忍不住在她胸前咬了一口:“君宁安,你是知道怎么折腾我的!迟早死你手里!” “我不是故意的。”宁安自知理亏,被咬疼了都没呼出声来。 说话间,身下涌过一股暖流,竟比昨日还夸张,宁安只得红着脸推他:“快起来,血都被你压出来了。” “我压出来的?!!”君池岸咬牙道,不过还是吸了口气从她身上翻了下来,躺到了她身侧。 “不是你压出来的,是它自己要出来的,怪我怪我。”宁安秒怂。 “你闭嘴!”君池岸哑声道。 “哦!”宁安这会很听话,乖乖闭上了嘴。 “君宁安。”君池岸见她半晌没说话,又忍不住唤她一声。 “恩,要不要我帮你?”宁安小声道。 “你手伤了。” “不是还有别的吗?” “你还是闭嘴!”君池岸说完快速起了身,走进了里面的浴房。宁安躺在床上都能听到里边一阵哗哗的水声响起。 她想笑,但又不敢笑出声来,人已经被她给惹毛了,气急了不搭理她就不好了。 良久后,君池岸终于从浴房里走了出来。他身上还带着水汽,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使原本清冷的面容此刻显得更加迷人。 宁安靠在床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眼神中满是揶揄之色。 君池岸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突然伸手在她脸上轻轻掐了一下:“为夫进宫一趟,得晚些再陪娇妻了。”他声音低沉,满目柔和。 “妾身等你哦!” 宁安调皮地冲他一笑,然后主动凑上前,在他的嘴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君池岸微微一愣,随后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他轻抚着宁安的脸颊,轻声说道:“等我回来。”说完,他转身离开了房间,留下宁安独自一人在床上傻笑。 ---- 养心殿 “老十九,辛苦了!”南陵皇见到乘着夜色进宫的君池岸,亲手递了杯茶给他。 “皇兄夜间还是少饮茶为好,年纪大了,睡不好容易猝死。”君池岸接过茶后来了这么一句,让南陵皇差点心梗,他原本准备饮茶的动作一顿,硬生生的将手中的茶盏给放了下来。 “你这月黑天高的,是来气我来了?”南陵皇没好气道。 这老小子,关心他的话不能好好说?让他不舒服他就舒服了?这天下,谁敢当着说他面如此说?万岁,别人都称他万岁万万岁!!! 第455章 折煞 “皇兄有看到我给你传的消息!”君池岸直接进入正题。 “嗯,青山镇的时疫真的是南疆搞的鬼?”南陵皇问道。 “巫流死在我手上,亲手弄死的,您说呢?”君池岸直接将问题丢给他。 “我又没说什么,还不能让我问了?”南陵皇心塞,这一个个的都跟大爷似的。 “顾沛和施乘风在青山镇坐镇,待事了,你给顾沛挂个职,将他留在都城。”君池岸慢条斯理说道。 “老十九,我发现你个小子还真不是个人,人家围着你跑前跑后,你倒好,不仅让人家留下处理时疫之事,居然还想把人留在都城来拿捏顾家?那可是你的母族啊!” 南陵皇满脸不可置信道,这小子疯了?哪有这样坑人的。 君池岸冷笑一声:“给皇兄送梯子不好?什么顾家,什么母族,兼是南陵子民。 眼下国库尚未充盈,如若南陵发生战乱,军饷的出处就从这些士族开刀!要是您觉得没有这个必要,那当我没说,等人回来你就打发他回江南去。” “你这是明抢,你皇兄我从没想过动你,打你脸的事也不会干,这南陵的江山还需要你来守,别给我整这有的没的。” 南陵皇有一瞬间的心动,虽说在国家利益面前,任何私人情感都应该放在一边。但他也没想过拿老十九的母族开刀,更没想到这小子亲自递上来这把刀,该说他什么好?无私? “臣弟这不是试探,是真这样想。”君池岸回得坦坦荡荡。 “行了,我知道了,这事我会看着办。”南陵皇挥了挥手,示意他别说了。 “南疆不日应会起战事,雍城关战乱应是免不了了,现下沐洲军营已出现异动也与其有关,有人曾在沐洲见过戴华邑,这代表什么,皇兄不用我再解释了!” “嗯,雍城关已经让羽老头去安排了。”南陵皇说起这个也是一脸严肃。 南疆觊觎南陵多年了,多年来面上臣服,暗地里却小动作不断,这些年南陵也多有防备,也粉碎了他们数次阴谋。 只是没想到他们如今已渗得如此之深,在他眼皮子底下制造时疫,惭愧啊! “至于北疆和北蒙有没有参与还待确认,很快会有消息过来,您还是先将小五召回来,他曾和伍怀胜私下有接触, 如若沐州这次只是小打小闹也就算了,要是动了沐洲的根本,您别拦着。”君池岸也不废话,表明他的立场。 “嗯,若真跟小五有关,你动手就好,留他一条小命,绝了他野心。”南陵皇心寒,他以为这个孩子是好的,没想到野心那么大,有生之年,骨肉相残的事他是真不想碰了,可惜啊! “哼,小命?皇兄您可能想少了,上次我跟您说过他与苏合私下相交,当时,您明知他图谋不小,却也只是暗地里敲了他几处势力,还放他在外蹦跶,您可有见过他有半分收敛? 还不是仗着您仁慈?”君池岸将南陵皇的面子和里子都给捅破了,南陵皇不忍心他知,可要是动了南陵的根本,谁也别拦他。 “这孩子还不至于干出通敌叛国之事来。”南陵皇叹了口气道。 “臣弟正在查实,待落实了书信之事,您可就别怪臣弟我心狠手辣了,这小子属实阴,藏了那么些年。”君池岸冷声道。 君家他们这代手足相残只余下那么几个兄弟了,没想到皇兄还没到暮年,下一代就已经开始皇位之争了,正事不干,专走歪门邪道,有本事堂堂正正去争啊! “你看着办!”南陵皇说完后像一下子丢了精气神一般,萎靡了下去。 那些年为了这皇位,倒下的至亲有多少?他都记不清了,最重要的是:十几兄弟啊!如今就只剩下四个了。 而他的下一代早就开始了。 “大漠不知是否会作乱,但还是小心为上,如今宿遇也回了都城,您还是放他回麒麟关! 至于嘉和关和居正关两处,还是由臣弟守着,只要臣弟在,绝不会让人踏进来半步!其它关口想必皇兄你应该也安排下去了!”君池岸随意道。 “嗯,有安排了,南陵有你在,皇兄我放心啊!”南陵皇感慨道,这小子数十年如一日的护着南陵的江山,寸步不让。 “老十九啊!你说说看,等朕百年之后,老二能否挑起南陵这片天呢?”南陵皇近来时常陷入自我怀疑之中。 老二那孩子虽然聪明隐忍,但终究还是欠缺一些大气磅礴的气度。尤其是在容人之量方面,他实在有所不足。朝堂之上,他排除异己的手段也显得有些卑劣。 而处理佳阳在外干的那破些时,更是完全没有一国储君应有的风范,只会一味的包庇,而不会想着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有些龌龊事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并不代表他一无所知。再加上皇后这些年来所做的那些阴私勾当,更是让他心中产生了动摇。 “这是皇兄该考虑的事,跟臣弟无关。”君池岸一句话就撇清了关系。 “怎么无关?你作为皇叔,怎么就不能说了?”南陵皇对他这句话很是不满。 “皇兄你定谁,臣弟我就护谁,在臣弟还有能力前,只要有人损了南陵根本,臣弟管他是谁,该揍的时候绝不手软。”君池岸等于直接告诉了南陵皇,反正有他在,是谁他都无所谓。 “你听听这叫什么话?到时候他都登上皇位了,难不成你还能将皇帝给揍一顿?”南陵皇这话说得有些气急败坏。 “做了皇帝那也是我侄子,相信皇兄不会留那么个瞎眼的上位。”君池岸把话给推了回去。 “那干脆传位给你得了,还省得出幺蛾子。” 南陵皇看着眼前这个一脸淡漠的弟弟,心中有些无奈地冲着他叫唤道。 君池岸听到这话,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但还是保持着镇定,缓缓说道:“皇兄这话以后莫要再说了,以免折煞臣弟,臣弟还想多活几年; 再说君宁安那般随性的性子,受不得约束,做不来一国之母,到时候跑了我上哪找去?年长她那么多已非本意,总得让我多陪着她享受一下这世间的美好才行,您说呢?” 第456章 为难 “宁安?你小子还在打她主意?她人呢?是不是还在青山镇?。”南陵皇经过君池岸提醒才猛然想起宁安也去了青山镇,还是他让君冠楠那小子去追的人。 “您还能想起她呢?皇兄,往后这种事别将她扯进来,臣弟不怕死,可怕她没命。” 君池岸一脸郑重道,很是不满南陵皇这番安排。 “你放屁!我就不怕?人呢?!” 南陵皇焦急地问道。 “在幽王府,受了点伤,臣弟亲自照顾着,您放心。” “放心?放你娘的心!就凭你这狼子野心,你照顾?!让你七王兄知晓,他迟早得打进宫来!到时候吃不完兜着走,闹死一个算一个! 走走走!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朕把人送进宫来!不行,朕让德福亲自去接。” 南陵皇着急忙慌的吼道,自称都用上朕了,天知道他有多不放心,说完便准备传唤德福进殿。 然而,君池岸却不慌不忙地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然后又悠然自得地给自己续上了一杯,完全无视南陵皇的着急上火。 用一种挑衅的语气说道:“皇兄,我不放人,您确定能接得走?” 那语气要多气人就有多气人。他那从容不迫的样子,跟南陵皇火急火燎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你你~~~你个完犊子玩意,还威胁上朕了?”南陵皇气得指着他骂,连德福也不唤了。 “皇兄,臣弟所求就只有一个君宁安而已!”君池岸语气软了下来,南陵皇竟然在他眼中看出了几分舐犊之情,让他有些破防,多少年没见过了?他也记不起来了。 “老十九,不是皇兄不成全你,是老七他不同意啊!他说他死也不同意。要是我再帮着你,他就去皇陵将父皇给刨出来给他作主, 都逼到这份上了,你就不能可怜可怜你皇兄?连带着父皇都不得安宁了,你忍心?” 南陵皇说完后叹了口气,接着劝道:“宁安那丫头老七本来是要招婿上门的,原夏家他都不是愿意的,因着你弄出的那档子事逼宁安回都城,他才勉强同意夏家娶宁安的。 再说你俩年岁相差这么大,宁安那孩子又是他捧着长大的,他那颗慈父心,你要理解啊!”南陵皇这话有些苦口婆心了。 他都这把年纪了,竟让他摊上这糟心事,一个死不同意,一要死要,他欠他们兄弟俩的啊!真不想夹中间搭理他们。 “皇兄,我不为难你,七王兄那待过些时日我自会亲自上门,你给我一道赐婚的圣旨就好。”君池岸喝了口茶淡定道,好像这圣旨随意就能捡到一般容易。 “什么?赐婚圣旨!八字都还没一撇,你问我要圣旨?这还叫不为难我?!!”南陵皇拔高了声音,暴躁的在房里来回走动,心底连爹娘都溜出来骂上了,这小子怎么这般油盐不进? 他还以为上次老十九被老七揍了那一顿后至少要消停些日子,这才过多久?他就敢这么堂而皇之的问他要圣旨了!他是真不怕老七弄死他啊! “皇兄,君宁安身份我已经安排好了,出自顾家,不赐婚也行,你给我道空白圣旨,好让我能在燕蜀的燕王府住下,总得磨到七王兄同意方可,圣旨是为防他赶我走。”君池岸一脸无赖道。 南陵皇怔怔地望着他,嘴巴张开了好几次,想要说点什么,但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这人是老十九?这种事就是小八那混不吝的也干不出来啊! 君家的不要脸果然是传承!!不用再怀疑了,以前老七也在上官家赖过,哼!还不失传。 君池岸却根本不顾及南陵皇的惊愕,继续说道: “只要七王兄夫妇同意,我就在燕蜀大婚,入赘也行,随七哥高兴,左不过都是君家自己人。”君池岸丝毫没觉得自己说了什么大不了的事。 “你说什么?你给我再说一遍?” 南陵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被这小子气麻了,什么叫在燕蜀大婚?还入赘? 他娘的知不知道他自己在说什么!君池岸是谁?南陵真正意义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掌权王爷!他的婚事一定会万众瞩目!怎可如此草率? 入赘?亏他想得出来,这要是传出去,恐怕整个南陵都要成为天下人的笑柄!他还说得那么风淡云轻,这混账玩意!父皇要是知晓,估计都要被气活了。 “七哥无非是不想让君宁安离开燕蜀,实在不行我腆着脸上门入赘,所以这事您别拦着,圣旨你得给我办了,万不得已的时候用。” 君池岸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 “君池岸,你肯定会被老七给弄死的,我他娘的这会都想弄死你!!!”南陵皇的吼声震耳欲聋,响彻整个养心殿。 他甚至不顾自己一国之君的身份和形象,直接抄起脚下的鞋子,朝着君池岸狠狠地砸了过去,一只不够,两只都给扔了。 什么狗屁教养,什么一国之君的风度,这会都没了。 这突如其来的吼声,甚至惊动了养心殿里那只正在熟睡的鹦鹉。它被吓得惊慌失措,一溜烟儿地往殿外逃窜,边煽动着翅膀边大喊:“救命~~~” 面对南陵皇的怒吼 ,君池岸并没有退缩,还带着一种近乎绝决的偏执:“皇兄,您别气,我这也是被逼的,臣弟只求君宁安一人,求皇兄成全!” “疯了,彻底疯了!”南陵皇喃喃自语道。 随后,养心殿内陷入了一片沉寂中,仿佛时间都凝固了一般。 许久之后,南陵皇终于打破了沉默,开口问道:“老十九,求娶之事是你一厢情愿?还是你们两情相悦?” “两情相悦。”君池岸肯定道,尽管刚开始是他强求了,但谁说强扭的瓜不甜?如今他们也甜了。 “你确定了?就她不改了?” “不改了,唯她一人入了心。” “好,圣旨我给你,但要宁安进宫来领,她不来给不了。”南陵皇终于松了口。 君池岸听后直接将担忧说了出来:“皇兄,让她进宫领自然没问题 ,但你别为难她,你知道她年岁小,初始确实是我强求了她。” 第457章 相拥 南陵皇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还知道她年岁小?我总得弄清楚她是不是真的愿意,我曾亲口答应过她不插手她的婚事。” “好,待过几日她伤好些,我带她进宫来见皇兄。”君池岸颔首同意。 南陵皇挥了挥手,有气无力道:“滚,老子现在不想看见你。” 君池岸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起身就走,半分都不带停留,但凡兄弟间的关系带着算计,他都不会专门走这一趟,不是他不能耍手段,但终归不想,皇兄这些年待他如何,他心知肚明。 君池岸带着一身寒气回到了幽王府,他那张清冷的脸上没有表现出丝毫波动,但其脚下的步伐却比以往任何时刻都显得急切匆忙,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有什么不同。 刚踏进院子,华铁和华耀立刻迎了上来。 华铁有些傻愣地说道:“王爷,宁安郡主已经在主院歇息了。厢房和书房那边也都已经让人收拾妥当,您是想去哪边休息呢?” 君池岸闻言,脚步一顿,侧过头淡漠地瞥了他一眼,那冰冷的眼神让华铁的头皮一阵发紧,将他原本还想说的话卡在了喉咙里。他只能闭上嘴巴,眼睁睁地看着自家王爷大步迈向主院。 正当他准备跟上去的时候,华金却一把拉住了他,像看傻子似的看着他,而后摇了摇头,挥手示意他别跟上。 等人离开之后,华耀拍了拍还在发愣的华铁,心中暗自叹息,这个铁憨憨真是让人一言难尽,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难道他没看出来王爷对郡主有多么稀罕吗?既然郡主住在主院,那王爷自然也会去那里啊! “华耀,王爷怎么往主院去了?郡主都已经睡下了,王爷现在过去不太合适!”华铁依然一脸不解,似乎没有明白其中的缘由。 “你说王爷往主院去做什么?当然是休息啊!”华耀有些嫌弃地看着眼前这个铁憨憨。 心中暗自嘀咕:这家伙的脑袋怎么就跟榆木疙瘩似的,一点也不开窍呢?也难怪这次去边关的任务换成了华应去,哎!还是有原因的。 “可是……宁安郡主那边……”华铁还想再争辩几句。 “可是什么可是!主子都爬过多少次墙了,你心里没点数吗?如今人都在这了,你还给人分开不成?真是个朽木脑袋!今后见着主母机灵点!”华耀没好气地说道,王爷爬墙还是施乘风漏给他听的。 “主母?华耀,你少拿我开涮!”华铁顿时急了眼。 “嘿,你这一身武艺敢情都是拿脑子换来的啊!白羡慕你了。”华耀翻了个白眼,那嫌弃的眼神简直快要溢出来了。 “华耀,你给我闭嘴!我只是觉得王爷和郡主他们还没有成婚,这样不太好。”华铁据理力争道。 “重要吗?主子认定的人成不成婚重要?你个死脑筋,不会变通一下?真的是,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在王爷身边待这么多年的!啧啧啧~~~~~” 华耀一边说着,一边用力地揽住华铁的肩膀,拖着他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难怪叫华铁,脑子一根筋,不就是铁吗?看在多年兄弟份上,还是他多提点他两句! 哎!府里还是有些无聊啊!施公子不在连聊天解闷的人都找不着,华金嘴严得撬都撬不开,华铁是块朽木,华戈冷着张脸玩笑都不开,难为自己了。华耀只能在心里头叹气了。 君池岸踏入寝房,目光落在那微弱闪烁的烛火和床上微微凸起的身影上。瞬间,他周身的冷峻气息消散无踪,整颗心都变得异常柔软起来。 原来,他毕生所追求的,不过就是一盏灯,一个等他回家的人而已,还好,遇见了她。 他小心翼翼地脱下外衣,轻轻掀起被子一角,悄然靠近床上的人儿躺下。刚刚躺下,宁安便迷迷糊糊地半睁着眼问道:“你回来啦?” “嗯,回来了,继续睡。”君池岸轻声应道,然后伸出手臂将人拥入怀中。 宁安在他怀抱里蠕动了一下,找到舒适的位置后再次闭上双眼,安静地沉沉睡去。君池岸凝视着她宁静的睡颜,有些不太真实,舍不得闭上眼睛入睡。 许久之后,不知道宁安在梦中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嘴角扬起一丝淡淡的微笑。他轻轻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这才慢慢合上双眼,与她一同进入梦。 今夜,他们相拥而眠,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属于他们两个人。 第二日,天边刚刚微亮,宁安就醒了,醒后发现自己的手脚都缠在君池岸身上,有一瞬间的怔愣。 却并没有想着要撤开,反而微微动了动身体,再往他怀里拱了拱,然后静静地靠在他怀里,聆听着他平稳而有力的心跳声,心中感到无比的安心。 “醒了?”君池岸低沉的嗓音突然在她头顶响起,带着一丝晨起时特有的慵懒和沙哑。 “嗯,幽王叔又夜半爬我床了呀。”宁安半眯着眼睛,语气有些调侃地回答道。 君池岸轻笑一声,“确定是我爬床?嗯~~~” 宁安这才意识到自己此刻正身处在幽王府,睡在君池岸的床上。她眨了眨眼,脑子里快速转过弯来,“哦,那是金屋藏娇了。” 君池岸嘴角微扬,难得地与她调笑起来:“偷香窃玉更为贴切。” “那你偷了还不赶紧溜?被人发现了可是要处以杖刑的。”宁安一本正经的回应他。 君池岸闻言,忍不住笑出声来,“杖我?” “那当然,我这身娇体弱的,可不经打。”宁安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抬头与他对视,眼中闪烁着调皮的光芒。 君池岸看着她可爱的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柔情。他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发丝,低声说道:“放心,要打也打我。” “是得狠狠的打!我年岁尚小,都被你骗得无媒苟合了。” 宁安一脸傲娇地胡说八道起来。 君池岸看到她又开始胡言乱语了,双手放在她的腋下,用力将她从怀中向上提起,迫使两个人面对面,然后张嘴咬在她唇上,惩罚的意味很明显,疼得宁安挣扎着拍打他才松口。 第458章 捣鼓 “君池岸,我现在才知道,你就是属狗的,总咬人。”宁安疼得嘶了一声,不满地抱怨道。然后用手去轻轻触碰刚刚被咬到的地方。 “还敢乱说?嗯~~~”君池岸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和诱惑,长长的尾音让人听了心痒痒的,特别好听。 “君池岸,你别引诱我呀,一大清早的我可把持不住啊!”宁安十分迷恋他的声音。 尤其是当她看着眼前这张近在咫尺的脸时,更是觉得充满了无尽的诱惑力,让她的眼神中无意识的流露出痴迷之情。 “哦?诱到了?”君池岸轻声附和道,嘴角微微上扬,脸上挂着淡淡的浅笑。他心里也清楚,这个小丫头确实对自己声音和脸有种深深的迷恋,而且不止一次看她露出这种神情了。 “嗯嗯。”宁安不仅连连点头,还忍不住凑上去亲他,刚亲了一下他的脸颊,身下突然传来一阵热流,让她的脸色猛地僵硬了起来,瞬间没了其他的心思。 “怎么了?”君池岸注意到她原本兴致勃勃的表情瞬间变得僵硬,忙问道。 “悲伤逆流成河了,君池岸,快点起来。”宁安苦着脸说道。 听到这话,君池岸没有多问,立刻将她抱了起来,坐在床边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宁安有些尴尬地指了指自己刚才躺着的地方,又指了指他白色寝衣上那一抹鲜艳的红色, 君池岸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无措,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我叫石嬷嬷进来帮你收拾一下。” 说完,他若无其事地下了床榻,顺手披上一件外衣向门口走去。如果不是看到他那同手同脚的奇怪步伐,宁安甚至会以为他完全没有任何反应呢。 没过多久,石嬷嬷和阿紫一同走进房间,一番收拾之后,宁安来到了餐桌前。 此时,君池岸已在此等候多时,见她到来,随即舀起一碗热汤递到她面前:“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宁安伸出手将汤接过,轻抿一口:“没有啊,挺好的。” 君池岸边喝着粥,边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听闻女子月事期间通常会身体不适,你可还好?” 宁安这才意识到原来他所问的是此事,而非她手上的伤势。她脸上泛起一丝狡黠的笑意,目光直直地盯着不敢与之对视的君池岸。 君池岸被她这般注视着,不禁有些窘迫,半晌,见她还直勾勾的盯着他瞧,只得转过头来任她打量,有些无奈道:“若有不适要说,我已吩咐石嬷嬷准备些滋补食材。” “君池岸,谢谢你!”宁安突然诚挚地道谢,就这刹那,感觉这个人真好,以往除了燕王妃,都没人这般关心过她这期间的事,但他的关心不一样。 君池岸微微一怔,笑了笑没说话,宁安则偏着头,俏皮道:“幽王叔,你是不是忘了我会医? “嗯先吃饭。”君池岸反应过来后便不再多言,开始为宁安夹菜。 ---- 接下来的几日,君池岸忙得不可开交,早出晚归,宁安只有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地见过他几次而已。 只是无论回来多么晚,他都会回到府邸后拥着她入睡,早晨宁安尚未醒来时他便已离开,这种相处方式让宁安一度产生了一种老夫老妻般的感觉。 在幽王府内,所有人将她视为主母对待,完全不设防,可在府里溜了一圈后宁安就有些无聊了。但因手上和腿上的伤势未愈,也只得在府里晃晃,并未出门。 起初的两天,宁安确实是有几分不自在。 这座幽王府,就像是一座冰冷的军营一般,没有丝毫生机与活力。比起宁安在北疆见到的那座“顾府”简直是天差地别,完全两种极端。 府内别说是小动物了,连盆花都不见踪影。放眼望去,只有那清一色的侍卫,而且全都是男子!他们如同门神般笔直地站在那里,神情严肃,仿佛永远不会笑似的。 用阿紫的话说,这些人简直就是一群硬邦邦的木头桩子。 而女子呢?也只有一些上了年岁的嬷嬷和婆子。神情也比较肃然,让人一瞧就感觉难以亲近,虽然见着她时,总会扯出那么几分不自在的笑,却让宁安认为还是别笑的好,有点瘆人。 总之,这座幽王府给人一种硬邦邦沉闷感,难怪外传幽王府太森冷,宁安都忍不住吐槽:这么冷,是鬼都不敢进来好么?怕被冻死! 可能是君池岸突然想起了宁安性子闹腾,在第三日,特意将华耀调拨至她身边伺候。 这小子简直就是一个天生的自来熟,个性圆滑世故还好八卦。他整天挖掘都城的各种八卦传闻讲给宁安天,而宁安则听得津津有味,有时甚至还会与华耀一起八卦半天。 接下来的几天里,不出门得找点事做,宁安便嘀咕要捣鼓这座府邸,嫌弃这太清冷。华耀听到她的话后,当晚在向王爷汇报时顺便提了一嘴。 没想到第二日一大早,王府的管家就亲自带着几个仆从,将好几箱白花花的银子搬进了主院。 管家毕恭毕敬地向宁安禀报:王爷交待,整个府邸都任凭郡主随意处置,幽王府的人可随时听从调遣,而且银子管够。 宁安听后就顺手接了这么个活,也是考虑到以后可能她也得住。 她先是让华耀安排人送来一大批花卉,并要求府中的侍卫们亲自将它们种植在各个院子里。 不仅如此,她还在主院里安上了一个秋千,为小花园增添了一些药材种上。甚至连池子里那只原本孤独的乌龟也有了新伙伴——白色和金色的锦鲤在水中欢快地嬉戏打闹。 不过短短数日,幽王府已焕然一新,充满了生机与活力。君池岸自己也深切地感受到了这种变化,心中不禁为之触动。他的小丫头开始布置他们的家了。 以往,他在此处居住的时间不多,故而并未过多关注这些细节。然经宁安这般布置后,带给他的感觉挺好,更多的是心理上的那种满足感。 以至于,近来与君池岸接触之人,皆能察觉到他心情愉悦,待人也不再那么冷硬,这让许多人惊诧莫名,但又不敢贸然探问,只能在心中暗自揣测。 第459章 饯行 “郡主,郡主!皇上今日给睿王府的冠楠小王和魏国公府的七小姐魏知忆赐婚了,好家伙,礼部将大婚日子订在了十日后! 如今外边都传疯了,说是魏小姐与小王爷暗结珠胎,致使睿王府才迫不得已将婚事定得这般急。”华耀一头扎进主院,隔着老远大声喊道,要是王爷在,他肯定不敢这么大声喧哗。 “啥?脑袋有坑!长毛了?”宁安听到消息后觉得这些人有毛病!这传言谁传的呀!实在是太荒谬了。 上次在清柳河船翻落水时,君笙笛可是嫌弃魏知忆落拉住她哥,嫌弃得要死,君冠楠为此还郁闷了好久,这才过了多久,就未婚先孕?太假了。 “属下也觉得不对,冠楠小王爷这段时间不都忙着时疫的事么?哪有时间去暗结珠胎?” 华耀也忍不住吐槽起来。 “话不是这么说滴,暗结珠胎这种事也耗费不了太多时间滴,是!” 宁安眨眨眼,调皮地逗弄着对方。 “那也是,郡主深有体会。” 华耀随声附和地点点头,话却不经大脑思考便脱口而出。 “华耀,你这话能当着你家主子面说吗?”宁安横了他一眼威胁道。 华耀这小子玩笑都开她头上来了,要是她真把人吃了倒还好,可她这些天没捞着人啊!再说了,君池岸都多少天不见人影了,她上哪儿去暗结珠胎呀! “别别别,郡主,小的知错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小的不想发配塞北边关去啊!”华耀装模做样的求饶,边求饶还边在自己嘴上轻拍着,那谄媚样呀!啧啧~~~ “行了,别假惺惺的了,走,出门吃瓜去!天天窝府里都快长毛了。”她见了君池岸身边那些个贴身侍卫,就这小子胆子大,人又圆滑,平日办事也漂亮,她懒得跟他计较。 如今手上和腿上的伤已痊愈,原本打算今天返回燕王府一趟,正好趁这个由头回去看看。 “多谢郡主大量!小的这就安排人去一品居给您安排个视眼好的雅间,再由小的亲自驾马车送郡主过去!您稍待片刻即可。”华耀的脸上立刻浮现出兴奋的神情。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他已经对这位未来的主母的性格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虽然有些闹腾,但绝对不是那种小气之人, 对于一些无关紧要的玩笑话,她不仅不会计较,甚至还能够自我调侃一下。 再看看自家主子对待这位郡主的态度,那可是无比稀罕啊!无论郡主在府里如何折腾,主子都只会说随她高兴就好,就算郡主把天都给掀翻了,恐怕他家主子也会毫不犹豫地替她补上。 因此,华耀下定决心,日后一定要紧紧抱住这位的大腿,肯定比谁都管用。 “哟呵,挺上道嘛!姐姐我就是喜欢你这样的!”宁安满意地笑了起来,她也需要去换上男装。 心里头笑道:华耀这小子若是进了宫当个太监,说不定真能混到德福那个位置呢,实在是太有眼力见了。 “小的深感荣幸,那就先行告退了。”华耀笑得那叫一个灿烂啊,都没眼看。 ------ “堂兄,外边都传成那样了,你还有心思在这吃啊,可别不消化呀!”宁安看着正处于流言中的君冠楠,见他胃口极好地大快朵颐着桌上的烧鹿筋, 不由得取笑起他来。 她踏进一品居后,在大堂里边找了个位置随意坐下,颇有兴致的听人在那聊都城的八卦,还没听完人怎么传君冠楠的事,就被正准备上楼的君冠楠给瞧见了,他特意跑过来邀她一道,同他一起的还有宿遇和齐扬两人。 在宁安看来,吃瓜哪有吃原主的香啊,再说她与这几人也算相熟,人多也热闹些,便欣然同意。 只留下华耀一脸懵,他安排了雅间郡主不去,说是大堂别有一番风味,怎么这会又被小王爷给拉走了呢? 进了包间坐下后,宁安才知道,这顿饭也算是他们两人给宿遇饯行,宿遇负了皇命,明日就得启程前往麒麟关。 “怎滴?我替我那还没出世的孩子吃,行不?”君冠楠也是无语,都不知道谁给传的。 今日早朝才赐的婚,还未到午时,他孩子就莫名其妙的地被人说成是进了魏知忆的肚子里。如今流言满天飞,再传下去,连他自己都快要信了。 “能能能,谁都没你厉害,还能隔空播种。” 齐扬忍不住戏谑起他来,这句话差点让君冠楠直接炸毛:“齐扬,你给我闭嘴!” “让我闭嘴有用?又不是我传的,还真别说,搞不好都不用你出力就能当上爹了,你就偷前乐!”齐扬不怕死的拱火。 君冠楠正待发作,宁安慢悠悠的声音飘了过来:“哦?喜当爹啊!堂兄这真是双喜临门呢,这喜酒可不得敬双份呀,那我得喝了喜酒再回燕蜀了。 听到宁安的话,君冠楠立刻将矛头转向了她:“君宁安,好歹你也是个姑娘家,说话能不能别这般口无遮拦?还有你那是什么语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个放荡不羁的浪子呢!” 说完他还不忘上下打量了她那一身花里胡哨的男装, 再加上她那一脸轻佻的笑容,显然,女扮男装这事她就没少干,风月场所的浪荡子模样被她学了个十成。 “她?小姑娘?”齐扬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一脸的不认同。有见过十二岁就给人剖开肚子割人肾脏的小姑娘? “怎么?本郡主穿个男装,就能掩盖住我是个娇滴滴小姑娘的事实了?”宁安不满的反驳道。 “娇滴滴?宁安郡主,你怕不是对这几个字有歧义!连羽澈都说你就是个混世魔王。” 齐扬实在有些听不下去了。 要不是之前就认识她,说不定他真会以为她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呢,这丫头的外表确实很具欺骗性,可里子换不了啊! “那你们说你们的,我装听不懂好了,继续,当我不存在。”宁安托着腮一脸无辜道。 “噗嗤”君冠楠被宁安那语气和表情给逗笑了,连着宿遇都忍不住勾起了唇角,君宁安那恶趣味的性子始终不见收敛,只是比他初见她时少了几分凌厉,也可能她对相熟之人一直如此。 第460章 孝顺 齐扬则是看着她一言难尽:也不知道夏侯家那小子上辈子到底作了什么孽,竟要娶这么个小魔女回去。 “齐二叔叔,您这是什么表情呀,做了这御林军的左统领后那般不讨喜了么?您还是在雍城关的时候讨人喜欢。”宁安挑了挑眉抱怨道,就瞧他看自己那眼神,一准就是在心里疯狂安利自己,准没好话。 齐扬气倒:这丫头果然是牙尖嘴利,羽澈诚然不欺他也。 “郡主,您往后可千万别唤我齐二叔叔了,担不起,唤齐扬或齐二都好。”齐扬本能的抗拒这位小魔唤他叔叔,总觉得她唤叔叔没安好心。 再说她一皇家郡主,唤他这个小小的御林军左统领叔叔?再熟他也不敢托大,加上这位又不是个尊老的,连羽澈那老小子都头疼她。 “这样吗?我可是拿你和羽澈都当亲叔叔看呢。” 宁安故作乖巧地奉承道。 齐扬给了她一个眼神:你自己信吗? 宁安则对他翻了个白眼,幼稚。 “齐扬,你儿子都没你这么幼稚。”君冠楠都没眼看齐扬,这小子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能被激得像只斗鸡一样?不过这也能看得出这俩关系确实还不错。 唯有宿遇一言不发,宛如一个置身事外之人,静静地观看着三人之间的互动,似乎若有所思。 君冠楠跟他说君宁安出自顾家,他一听便明白这无疑是十九皇叔特意为之,为其精心安排的身份。 此刻忽地听闻宁安将羽澈与齐扬视作叔叔,再联想到他过往查的种种迹象,还有羽老国公对其的特殊对待,有些事,一下子拨开云雾见了天明。 “病美人,你这是舍不得都城的谁呀,我们仨给你饯行,你却一句话都不吭,装深沉呀!”宁安见宿遇盯着他面前的碗筷瞧,忍不住出言调侃道。 “有点事一时想岔了。”宿遇淡声应道,敛了所有的思绪,举起酒杯示意。 “来来来,宿遇,我敬你一杯,待我大婚后去麒麟关找你。” 君冠楠爽快地举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谁让他家老头说睿王府后继无人,严禁他前往边关,他这才迫不及待地请求皇伯父赐婚。 “说得好像你大婚后就能生儿子似的。”齐扬出言损他。 “你能不能闭上你那张臭嘴。”君冠楠没好气道。 “我说的是事实啊!让你早点定下来你不定,这会睿王一句后续无人,你就得留在家里当种马,啧啧,也是下狠心了。”齐扬说话无所顾忌,完全没拿在座的几位当外人,也没拿宁安当女子。 “齐扬,你是真不把我当女的看啊!这话是我能听的吗?” 宁安嘴里咬着糖醋小排,一听齐扬这话就明了,君冠楠这是因着想去边关受阻,被睿王压着成婚了呀,所以才这般仓促,理由应该是他还没有子嗣。 “你不是装听不懂吗?”齐扬怼道。 “哦,我听不懂。”宁安那话接得那叫一个快啊,让原本想说些什么齐扬都无言以对。 “哈哈哈~~~~”君冠楠发现这堂妹太好玩了,脑子转得飞快,还生冷不忌,十九皇叔知道吗? “笑个屁啊!你还是想想怎么后继有人!”齐扬看不得他那欢乐样。 “后继有人还用想吗?”宁安一边说着话,一边将脆骨咬得“嘎嘣”作响,那是半点都没注意自己形象。 “什么意思?”君冠楠笑容收敛起来,看着她认真地问道,说不好君宁安还真有主意。 “让你爹自己生啊!你多给她找几个小娘,他想生多少就生多少。” 宁安一脸正色回他,装得挺像那么回事,主要是丝毫也看不出来她在说笑。 这一次,轮到三个人一起盯着她看了,这个主意实在是太缺德了,要多损就有多损,这丫的也说得出来。 “君宁安,你这样,某人知道吗?”君冠楠是真好奇了,这么损的丫头,十九皇叔不头疼吗? “他就喜欢我这样的,怎么了?”宁安眨眨眼回应道,脸上不见半分羞涩之意。 “夏侯家那小子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齐扬吐槽道,这打又打不过,吵又吵不过的,阴损估计也干不过,这日子肯定水深火热啊! 这回轮到君冠楠在心底里嫌弃齐扬了:你小子知道什么啊!还夏侯家的小子?早都没他啥 事了,人早就被黄鼠狼给叼走了,君宁安这生冷不忌的祖宗还真是得要十九皇叔镇压了,不然得翻了天去。 “君宁安,我发现比起你,我是真孝顺!”君冠楠突然感慨道。 宁安不置可否,刚刚她那话若是被睿王听到,估计真会觉得自家那两孩子真好,这事,是真损,她只是开个玩笑罢了,君冠楠不会真混到这样干,这样干了,就睿王妃都得不认他这儿子。 这顿饭,齐扬和君冠楠喝得烂醉如泥,直接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宿遇因着明日启程,喝醉了总归不好,便没多喝,宁安则光顾着吃了,再加上身上的伤势刚刚痊愈,所以也喝得不多。 “什么时候回燕蜀?” 宿遇看着醉倒的二人,转头询问宁安。 “快了。”宁安淡声应道。 “大婚日子定了吗?何时?” 宿遇状似随意问道。 “还不知道,某人也要去边关,怎么?你要讨杯喜酒喝?” 宁安轻笑一声。 “可以?想沾沾喜气。”宿遇轻声回答。 “到时候通知你,贺礼准备厚点,给你留酒。” 宁安微笑着说道。 “好。”宿遇满口答应。 犹豫片刻之后,宿遇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羽澈是你叔?” “是。”宁安只愣了一瞬,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并没有隐瞒,这事只要是有心人,终归是能挖出来的。 “祝你幸福。”宿遇淡声祝福,这人的样子还是如她初见时一般清风霁月。 “谢谢!”宁安的笑发自内心。 在等待华耀去安排马车的空档,宿遇偶然说起羽老爷子近几天染了风寒。 “很严重?”宁安问道。 “不太清楚,我家老头昨日说的,没听他说别的,应该没多大事,有太医在候着。” “有太医守着就好。”宁安没在意,羽老头年纪大了,这天气染风寒也正常。 这时,华耀在外问宁安能不能走了,宁安起身道别:“宿遇,一路顺风!” “恩,会的。”宿遇点了点头,直至在窗口看着宁安的马车远去,他才让人扶起君冠楠和齐扬走出了一品居。 第461章 讽刺 “哟哟哟,这是终于舍得回来了?”花倚舟此时正懒洋洋地躺在摇椅上晒着太阳, 那双狭长而妖冶的狐狸眼微微眯起,似笑非笑地斜睨着走进院子的宁安,举手投足间皆是勾人的风情,但说出的话语却充满了讽刺意味。 宁安对他讽刺的语气恍若未闻,自顾自地走到他身旁的石桌前坐下,顺手拿起一颗苹果便咬了一口,然后才慢悠悠地开口道:“啧啧啧,可惜了啊……” 花倚舟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原本懒散的神态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脸怒容:“可惜什么呀,可惜!你这还没嫁呢,就夜不归宿了?一住住这么些天,等回到燕城,小心你爹揍你!” 经过这些天的休养,花倚舟脸上的肿胀已经消退,那张脸又恢复成了往日祸国殃民的模样。 听到这话,宁安不仅没有丝毫害怕,反而嘻嘻一笑,回击道:“我可惜丁暮风没把你牙打掉呀,还能阴阳怪气的说话,都不漏风。 “君宁安,你是故意回来气我的是!”花倚舟的脸色越发难看,一脸的不满。 “没有啊,你明明知道我夜不归宿,那你作为哥哥,难道不应该亲自登幽王府的门去接我吗?”宁安一脸淡定地反问道。 “你还好意思说,我接得回来吗我?”花倚舟没好气道。 “就是呀,你都接不回来,那我都已经受伤了,自己又怎么可能回得来嘛!”宁安理所当然地说道。 “哼,君宁安,你这胡搅蛮缠的本事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啊!你若是要回燕王府,他君池岸敢拦着?”花倚舟质问道。 “可我受伤了需要人照顾啊!你都被揍成那个鬼样了,是能喂我吃饭?还是能给我穿衣啊!”宁安理直气壮地反驳道。 “君宁安,你要点脸!这点事燕王府的丫鬟不能干?非得要君池岸给你干是!他能给干出一朵花来?”花倚舟愤怒地说道。 “那当然不一样呀,他给我喂饭,我肯定能多吃两碗;他给我穿衣服,我都会觉得那些衣服我穿着就变更漂亮了呢!”宁安得意洋洋地说道。 “君宁安,你这脸皮简直是天下无敌了!”花倚舟气得直接闭上了眼,都不想再搭理她。 “多谢夸奖啦!”宁安却丝毫不在意,反而开心地笑了起来。 半晌,宁安见花倚舟真的被自己气到了,连话都不想和她说一句,便收起开玩笑的心思:“好啦!不和你说笑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嘛,吃什么都吃不了亏!你身上还有哪里疼啊?我给你再看看?” “别去幽王府住了,现在你们身份未明,若让人瞧见了像什么样子?到时候会那些难听的话得淹了你。” 花倚舟却答非所问。 宁安这次倒是很听话,顺着花倚舟的意思说道:“行,不去了,就住在燕王府。过几天我还得返回燕蜀,雍城关估计要打起来了,也不知怎么回事,小海给羽澈送信后到现在都没回来,太不正常了。” 听到宁安这样说,花倚舟也一脸正色的回应道:“嗯,我也收到了南疆有异动的消息,过些天,等我能自己走了了,我跟你一起回燕城。” 宁安连忙劝道:“不用了,你不是答应年前要去西楚吗?总不能让丁晴等太久,时间一久丁起伯怕是会想弄死你。” 花倚舟却坚持己见:“可雍城关若是打起来,燕蜀怕是不稳。” “那也不用你,放心,有我在,不稳也得给它稳住,我阿爹也不是吃素的,再不济还有索煦呢! 你先去西楚,顺带着看看西楚有没有别的动静,待你搞定丁起伯后可以去燕蜀大婚,你若愿意,我爹娘肯定也愿意给你主婚,届时我给你送份大礼。” “那必须在燕蜀大婚啊!大礼你跑不掉。”花倚舟不客气道,接着再次确认:“真不用我去?” “真不用,羽澈和羽凡不会那么容易让雍城关破的,就算有万一,南疆也不可能绕道取燕蜀。” “行!我估计也得十来天之后才能正常走动,这胸口的伤是真他娘的疼,一想到去了西楚还得受一次,我有点胆怯啊!”花倚舟一脸仿佛要死的表情。 “起来,去房里,我再给你扎几针止疼,这伤筋动骨的,也没有个特效药,养着!”宁安起身扶他,往房里慢慢走去。 不得不说,这小子这次着实被揍得不轻,都过去这么多天了,连路都走不利索,还得有人搀扶着才行。 “我这夫人啊!娶得可真是艰难,要命的那种。”花倚舟躺在床上后叹道,就从院子里到房里这么短的距离,疼得他额头都在冒冷汗。 “还好只要一次命,多了你吃不消啊!要是嫌命长,也不是不可以多来几次,呵呵~~”宁安边给银针消毒边取笑他。 “君宁安,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见着我就插刀子,我上辈子杀你了?” “明明是我上辈子埋你了,所以这辈子你来还债的。” “那是你手贱~~~啊!!!痛痛痛!!!君宁安,你直接弄死我得了~~良心呢~~~~” “被你吃了。” “君宁安,我错了,你良心大大的好~~~~人美心又善~~~~。” “那是,知错就改,大善。” 金子站在门外,听着自家公子和郡主斗嘴,门都不愿进了,他若是此时进去,他家公子干不过郡主,肯定会骂孙子一样对着他吼,他很明智的选择不进去讨骂了。 只是一听到公子那一声声惨绝人寰的哀嚎声时,还是让他忍不住那一脸肉疼的表情,他家公子从小到大,在郡主面前就从来没占过上风,但却总是不死心地去招惹她, 到头来,伤心又伤身,可偏偏还乐此不疲,他也只能在心底默默的为他家公子点蜡了,大不了多点几支,让自己心里少点负罪感。 阿紫却一脸淡定坐在院子里,这场景她见怪不怪,只是略显嫌弃的看着在门口张望的金子:刁奴! 第462章 确定 深夜,君池岸顶着风雨回到府邸。如同往常一样,他洗漱之后回到房间,然而床上却不见那熟悉的人影。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仿佛冬日的寒川,透出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威压。 “华金!”他朝着门外高声喊道。 话音未落,一个身影如鬼魅般闪进屋内,单膝跪地,低头应道:“属下在!” “人呢?”君池岸的声音低沉而带着压抑的怒气,让整个房间的气氛都凝重起来。 华金一时有些茫然,不明白君池岸所指之人究竟是谁。见他没有立刻回答,君池岸的脸色越发阴沉,声音中的压迫感更甚:“本王问你,君宁安人呢?” 华金心中一震,终于意识到王爷问的是宁安郡主。可他也是刚刚与王爷一同从宫中归来,并不知晓郡主的去向。他额头上渗出一层细汗,连忙说道:“属下马上前去询问。”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王府内的寂静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王府管家董荣神色慌张地赶来,恭敬地回道:“王爷,华耀晚间曾传来消息,称宁安郡主已在燕王府住下了。” “华耀呢?”君池岸的声音依旧平静,但其中蕴含的威严却让人不敢直视。 “华耀留在燕王府候着。”董荣恭声答道。 心中不禁暗暗自责起来,怪自己大意了,竟然没有在王爷回府的第一时间向其禀报此事。可他明明已经交代了华铁那臭小子,让他转达给华金啊! “嗯,去准备马车。”君池岸面无表情地吩咐道。 “王爷,外边风大雨大,您还要外出?”董荣忍不住多嘴问道。 君池岸冷冷地扫了他一眼,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悦之色。董荣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低头说道:“属下知罪,这就去安排!” “还不快去!”君池岸声音沉声道。 “是,属下告退!”董荣如蒙大赦般匆匆离去。 华金见此情形,也不敢多做停留,与董荣一同退出了房门。待二人离开后,君池岸缓缓闭上双眼,靠在椅背上…… “老董啊,你这是想害死我啊!郡主不在府里为何不第一时间禀报?刚刚王爷那眼神差点刀了我!” 华金站在门口,压低声音对董管家抱怨道。 “我这也不想啊,实在是突然闹起了肚子。所以才交待了华铁第一时间告知你啊!没想到这臭小子居然没有告诉你!”董荣也是一脸后怕道,心里暗自庆幸,还好王爷只是瞪了一眼,并没有当场发作。 华金这才知道是被华铁给坑了。 “不说了,我得赶紧安排马车去。”董荣不敢有丝毫耽搁,三步并作两步地快速离开了主院,只留下华金一个人留在门外候着。 ---- 当浑身湿漉漉、仿佛从水中捞出来一般的君池岸突然出现在宁安房间时,着实把宁安吓得不轻,她忙从床上坐了起来,问道:“你怎么来了?” “不能来吗?”君池岸瞥了她一眼,反问道。 “不是,外面风雨这般大,且都这么晚了,你还来燕王府这折腾什么呀!用不了多久天都要亮了。”宁安嘴里嘟囔着抱怨,一边起身去拿干燥的帕子。 君池岸则自顾自地动手脱掉了外层袍子——刚才翻墙进来的时候,袍子已经被雨水湿透了,连带着靴子也没能幸免。 “坐,我帮你把头发擦干。”宁安拿着两条干净的帕子走过来,示意君池岸坐下。君池岸顺从地坐下来,任由宁安在自己头上轻轻擦拭着。 宁安擦拭的同时好奇地问:“这风雨交加的,你怎么进来的?又翻墙?” “嗯,我回家没见到你,就过来了。”君池岸淡淡地解释道。 宁安听后,不禁轻笑出声,挑眉问道:“那你是准备以后去哪都给我带上?” 他们这还没成婚呢,就因为晚上她未宿在幽王府,他就三更半夜顶着风雨来翻她燕王府的墙?都不知道要说他什么好了。 “我想,你愿意让我带上吗?”群池岸转过头来看着她,反问道。 “这个可以有,但总得名正言顺!” 宁安戏谑地回应道。 “嗯,明日你随我一同入宫,皇兄说赐婚的圣旨得你去领。”君池岸说完,将宁安揽进了怀里,让她侧身横坐于自己双腿之上 “你进宫请圣旨了?皇伯父同意了?”宁安惊呼。 “嗯,他说总得你同意,他才能给圣旨。” “那他肯定气死了,你说他会不会连带着骂我啊!” “全推我身上好了。” “真的?上次你不还因为我说要推你身上生气么?” “这次不会了,我过几日就要去边关了,你怎么个打算?”君池岸问她。 “我也准备回燕蜀。” “嗯,那你在燕城等着,最迟年后我就去燕城提亲,与夏家退婚的事要是为难,我来处理。” “不用,我处理就行了,我跟夏霄鸣从小玩到大,总归不能因为这事给搞僵了,再说他那般大大咧咧的性子,没什么为难的。” “青梅竹马?”某人语气开始不对了。 “还两小无猜呢!”宁安没好气道,并紧接着补充道:“别扯这些有的没的,赶紧睡去,你还得早朝呢!” “君宁安,我都将你搂在怀里了,可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君池岸紧紧抱着她呢喃道。 “不踏实?那我们干点踏实的事?”宁安斜了她一眼,主动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然后将自己的嘴唇凑了上去。 两人的唇齿之间相触,仿佛像是久旱逢了甘霖,又好似搁浅的鱼儿重新回到了水中那般欢快愉悦。 也不知何时,君池岸已经将人压在了满目炫白的大床上,房内衣物散落一地,分不清哪件是谁的。 在幽暗的烛火下,君池岸于那双如月华星辉的双杏眼中,窥见了那抹光亮,朦胧又迷离。 而小丫头的唇瓣已被他吻得如娇艳的荼蘼般诱人,凌乱的喘息声此起彼伏。 约摸是瞧着她情动的模样,他的呼吸呼吸也早已变得紊乱不堪,全身上下都滚烫得吓人,他的理智逐渐被情感所淹没,心中的欲望如潮水般汹涌澎湃。 却还是沙哑着声音问道:“君宁安,你确定吗?” 第463章 烈火 “嗯~~~~” 小姑娘软软的嗓音像带着无形的钩子,在男人心尖上熨过,使人疯狂。 最终,情不自禁地与他的小丫头双手紧紧相扣,在她氤氲的眼尾处落下无数细吻,缓缓往下坠间,感觉到小丫头瞬间\/僵\/硬后,头埋在她脖颈处停顿了许久。 起浮间,久久无法消散~~,这种诱惑自是无法抵挡,只能任凭自己沉浸其中,享受着这份独特的美好。 外边风雨交加,里边一室旖旎春色,如同烈火,燃烧了整夜,那种极致~~~~~~~~ 宁安浑身胆颤的瑟缩着,又迅速在潮海里淹没。 仿若久战的败后的将军般丢盔弃甲~~~~ 一直折腾到天已大亮,君池岸依旧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宁安终于忍不住哑着声哭诉道:“君池岸,这肉能不能不要一天就吃完啊!你快停下,我真的快要死了……” 什么磁性的声音,什么惊为天人的脸,这一刻她都不稀罕了,就想好好睡一觉,太磨人了。 而君池岸却只是轻着声应道:“嗯,快了。” 他原也想着小丫头是第一次,他多少应该克制着些,可这种事情一旦沾上,就像是上瘾一般,根本就停不下来。 那些曾经让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都成了泡影,完全失去了作用。他就像一个患了饥渴症的人,只想紧紧地贴在她身上,与她水\/乳交融,感受那无尽的欢愉。 许久,在一声压抑的喟叹声中,这场激情才终于画上了句号。 而宁安则早已疲惫不堪,全然不顾今昔是何年,沉沉地睡了过去。就连君池岸起身为她清理,她也毫无反应,依然沉浸在睡梦之中,显然是累极了。 再次醒来,已是午时过后,宁安缓缓地睁开眼后,见到还躺在她身侧熟睡的君池岸,昨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再涌到脸上。让她的脸颊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抹红晕。 这人实在是太疯了,晃得她像极了一叶海上的扁舟,摇曳生姿,刚开始还好,温柔到了极致,可后面一次比一次急切,夹杂着疯狂~~~~ 她轻轻地挪动了一下身躯,只觉得浑身上下仿佛被人用麻袋套住暴打了一顿似的,疼痛难忍,让她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原来这事竟如此耗费体力呀! “醒了?”君池岸嘴角含笑,眸光里的温柔能滴出水来。 “你个禽兽!就算你的声音再好听,也休想再引诱到我了。你看看我这身上,就像是被人狠狠掐过一样,到处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迹,难看死了!”宁安嗓音沙哑,满心不忿地抱怨道。 她低头看着自己不着寸缕的肌肤上,布满了各种像是被虐待过的印记,真想咬他几口解恨。以前也不是没被他弄过痕迹,可哪有这么夸张?感情难看的不是他? 再说,她明明已经说过不要了,可他还是紧紧掐着她不肯松手,一个劲地折腾。 “是我不好,下次注意。”君池岸轻声哄着,他的小丫头醒来时竟不是先害羞,而是骂他? “还下次?没有下次了。”宁安气道。 “以后你说停就停。”君池岸像没听到她说什么似的,他说他的。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呀!” “嗯,我说的。” 话题还是被他给带偏了。 “现在什么时辰了?”宁安动了一下试图起身,可一动还是疼,疼得她拧起了眉。 “未时了,哪里不舒服?我给你揉揉。”君池岸见到她拧起的眉,轻声问道。 “腰酸疼,像断了似的。” 宁安皱着眉头,有气无力地回答道。君池岸见状,伸出手,轻轻地在她的后腰上揉捏起来。 “你好好揉,别乱摸呀,要再乱来,以后燕王府你别来了。” 宁安先一步发出警告,防狼似的。 “不会,别乱想。” 君池岸动作却越发轻柔,生怕弄疼了她。 过了一会,宁安明显感觉到好了许多,便开口问道:“你今日没去上朝?” “差一日无妨。”君池岸不太在乎的回道,其实南陵皇已派人去幽王府请过了。 “这是从此君王不早朝了?” 宁安调侃道。 “你若愿意的话,也未尝不可。” 君池岸似笑非笑的睨着她,眼中满是不怀好意。 “君池岸,我发现脸是个好东西,你应该有。” “可以没有,你上次要,我赠予你了。” “哈哈哈~~~~君池岸,你这是被带偏了?说好的高冷呢?你得给我焊死呀!” 宁安大笑着,试图伸手去揪君池岸的脸。然而,君池岸却迅速伸出一只手,牢牢地抓住了宁安的手。 “君宁安,我觉得你还是别乱动的好,很容易惹火上身。”君池岸在她耳边低声道,如今两人都未着衣物,彼此之间的距离极近,只要稍微一动,很容易擦枪走火。 宁安听完后,立刻安静下来,甚至还试图离他更远一些,并开口询问:“我们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阿紫没有进来唤我吗?” “这丫头不错,昨晚已将院里所有人都遣开了,今早只隔着门问过一次。”君池岸出言夸赞道,比他那侍卫华铁有眼色多了。 “是不错,方便我俩偷鸡摸狗。” “君宁安,这些词语你可以不用学的。” “要学的,不会的话,不学无术这词就要落实在我头上了。” “别贫,圣旨今日还去取么?” 君池岸问道。 “幽王叔,你是怀疑你自己的能力么?你觉得我今日还能入得了宫?”宁安反问道。 “嗯,那先起来吃些东西再睡,我还需要入宫一趟。”君池岸说罢便起床穿戴,同时让华金送来自己的衣物,并且让阿紫准备吃食。 “君池岸,这是我家,你怎么比我还自在啊!” 宁安看着他为自己拿衣服,又指使阿紫把食物送进来,不禁感叹道。 “也是我家。”君池岸一理的理所当然。 “你脸是真送给我了。”宁安再次感慨道。 君池岸:~~~~~ 两人在房里用了饭后,宁安继续补眠,而君池岸则出发去了皇宫,他整个人焕发出一种食足餍饱之态,看上去容光焕发,精神抖擞。 勾起的嘴角让他看起来多少有些喜形于色,引得御书房内那些议事的人频频侧目,就连一向反应有些迟钝的华铁也敏锐地察觉到了自家主子心情格外愉悦。 再改下去,我要疯了 第464章 反省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仅仅过了两天而已,南疆长公主戴丽莎率领四十万大军压境的消息就像一颗巨石投入湖中一般,在朝堂之上掀起轩然大波,引发无数争议。 南疆此次兴师动众,显然是早有预谋。一时之间,整个南陵都城陷入一片声讨之中。由于这场突如其来的战事,甚至连青山镇时疫之事也被淡化,无人再提及。 在御书房里,南陵皇面色凝重地对眼前之人嘱咐道:“老十九啊,你将手上的事情妥善安排一番。嘉和关和居正关的防守重任就交给你了。” “皇兄,臣弟正有此意。今日就是特意前来与皇兄商议此事的。臣弟打算在两日后启程离开都城,亲自前往居正关。”君池岸语气平静地回应道。 “好,可还有别的事需要皇兄我来安排的?”南陵皇声音低沉地问道。尽管他早已得知南疆会发起战事,但当真正接到战报时,心情仍然异常沉重。 “臣弟明日将与君宁安一同入宫向皇兄请安,皇兄所应的圣旨,还望提前准备,至于其余事,臣弟自会安排妥当。” 君池岸语气从容地回道。 “你小子,我都不知道你什么好了,战报都来了,你却还满脑子的儿女情长,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南陵皇指着他气道。 “都道先成家,后立业,臣弟我都已立业许多年了,却还未成家,皇兄,您不该反省吗?” 君池岸不仅不认同南陵皇所说,反而把责任都推到了南陵皇身上。 “是老子让你不成家吗?你个混账玩意,老子这些年给你操心的还少吗?上到名门闺秀,下到小家碧玉,没上千也上了百,你倒是点个头啊! 怎么,现在还敢怪起朕来了?嗯?”南陵皇边指责,边气得抬脚踹了过去,君池岸则侧身就躲开了。 “这不是好不容易点头了吗?臣弟不也是怕人跑了么,所以皇兄更得帮臣弟给抓住啊!” 君池岸厚颜无耻地说道。 南陵皇看到君池岸这副不要脸的模样,心中的怒火愈发旺盛,忍不住破口大骂道:“滚犊子!!赶紧给朕滚远点!!!就该让老七收拾你!” 南陵皇气得跳脚的模样,君池岸这段时间已领教多次,已经习以为常了,为了避免他继续发怒气到自己,忙出声道:“臣弟先行告退,明日再带君宁安入宫。” 话音刚落,他便转身朝着殿外大步走去,没有丝毫犹豫和停顿。至于皇兄在他后边骂些什么,他都当听不到,总归目的达成了,骂几句也不痛不痒。 这两日晚间,他都是跟做贼一般,悄摸着翻墙进的燕王府,今日好不容易能早些出宫,心里想的却是能不能将那小丫头拐回幽王府去,在燕王府总归是偷偷摸摸的,不如幽王府那般自在。 “幽王叔,你今日怎么这般早啊!” 宁安此时正在药房内调制药剂,见到君池岸天还没黑就过来了,不禁感到有些诧异。只因前两日他都是三更半夜才摸过来的。 “雍城关的战报过来了,我两日后就得起程前往居正关了,你明日随我进宫去将赐婚的圣旨给取了,好让我安心。” 君池岸走到她身后,伸手抱住她的腰肢,慢慢地收紧双臂,将她紧紧搂住,随后将头轻轻靠在她的头顶上。 “抱这么紧干吗?又飞不了。没看到我正忙着了呢吗?”宁安被他勒得动不了,只得抬着一双手,靠在他身上。 “再不抱,就有很一段时间抱不着了,跟飞了有区别?”君池岸的声音在宁安头顶响起,嗓音沉沉的,宁安竟听到了一丝撒娇的意味。 “两情若是长久,岂在朝朝暮暮?”宁安又开始调笑起他来。 “我只知道夜长梦多。” “那你今晚别睡了,省得做梦。” “正有此意,今日特意前来邀娇妻陪为夫一起共赴巫山云雨,可否?”君池岸在她耳边呢喃。 “君池岸,姐姐我看上的是你那孤傲清冷的活佛模样呀!快说被哪个孤魂野鬼给附身了,快点给我还回来。” 宁安边说边双手挥动着,可惜腰被他抱着,手上也被药材染了色,不然少不得拉着他比划一番。 “呵呵呵~~~~~”君池岸的笑声渐渐大了起来,这丫头,总能不经意的逗得他大笑,边笑边在她侧脸上轻咬,宁安就忍不住用她手去挡他,他一张嘴含住了她左手背。 “你不嫌脏啊!”宁安见他咬着自己手背不松口,而她手上还有残留的药渣,手指都被染了色,这样她的不顾忌,不禁嗔道。 君池岸将嘴松开后,应道:“不脏,你哪都不脏。” “你不嫌脏,我嫌,赶紧将手也松开,让我把最后这些草药也制成药丸,你离开的时候一起带走,以备不时之需。” “我抱着你,你照样可以忙。”君池岸不愿松手。 “那你松开,我去净手,让阿紫来成吗?”宁安没好气道。 “嗯,我们去幽王府用晚饭。”君池岸终是松开了手,看着正在净手的宁安说道。 “怎么?小叔叔今日这是打算拐卖侄女了?”宁安偏过头笑问。 “给拐吗?” “给,必须给,被你卖了还给你数钱的那种。” “君宁安,说起闹腾没人比得过你。” “那我小叔叔喜欢吗?” “喜欢。”君池岸无奈的含笑回应。 华金看着自家王爷搂着宁安郡主轻车熟路地翻墙而出,那张原本毫无表情的脸也不禁微微抽搐了一下。 尽管如今他已不像初次目睹时那样震惊,但内心仍然充满了难以置信之情。毕竟他家主子年少时都未有过这样的举动,而现在却如此熟练自然,若非亲眼所见,谁能相信呢? 等到二人进入车厢之后,还是华耀踢了华金一下,他才反应过来,缓缓挥动马鞭,驱使着马车前行。 “君池岸,你说我图你什么呀,我从自己家出门都还要翻墙,跟做贼似的,你是不是得补偿我些什么呀!”宁安在他怀里抬起头,戏谑的看着他。 就在刚才,眼前的这个人捞起她就从燕王府翻墙出来了。而华金,则驾着马车守候在墙根下,像是特务接头似的,看到他们上了马车就跑,怕被人追上一般。 第465章 妖孽 “你不图我什么吗?嗯~~~~” 君池岸的鼻尖轻轻抵触着她的鼻尖,轻声回应道。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仿佛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魔力,撩人心弦,让她的尾椎骨都不禁一阵发软。 “图,我图你的人,图你的盛世美颜。” 安宁娇柔地回应着,刚才的一瞬间仿佛让她陷入了恍惚之中,她能感觉到这人在撩她,妖孽! “任君采撷?”君池岸挑了挑眉,一本正经的说道。 “幽王叔,你这是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脉,彻底放飞了?你以往可是总叫我别闹,让我别勾你的呀。” 君安调侃他。 “今时不同往日。”君池岸毫不在意的淡定道。 “怎么?食髓知味了?以往不是总端着吗?肉好吃吗?” “君宁安,等会别求饶。” “哎呀!好怕哦~~~~惹火了姐姐,不给肉吃哦~~~”宁安故意拖长了音调,笑着挑衅他 “就地正法依旧有效。” 君池岸那双幽暗深邃的眼眸紧紧盯着她,透露出一种让人难以捉摸的神情。 那眼神让宁安一瞬间梗住了,但嘴上却依然不示弱地说道:“我真想掀开帘子让都城的人都好好看看,看看他们平日里高高在上、宛若神明般的十九皇叔究竟是个怎样的流氓模样!” 君池岸却毫不在意,嘴角反而勾起,低声回应:“哦?你尽管去掀帘子便是,我不介意。” 说罢,一只手紧紧扣住宁安纤细的腰肢,另一只手则如同铁钳般扣住她的脖颈,猛地吻上了她的唇。 动作强势又热烈,舌尖毫不费力地撬开了宁安紧闭的牙关,长驱直入,肆意汲取着她口中的芬芳。 他的吻炽热而深沉,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殆尽。而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也从衣?处不由自主的往内一寸寸的延伸,然后攀附,在山峦处来回游离,像是要把她揉碎一般。 宁安在君池岸强大的攻势下,只能任凭他予取予求,这方面她也还需要时间练,总会有扳回一局的时候。 车水马龙的街道上,人头攒动,喧闹嘈杂之声不绝于耳。小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形成了一曲独特的市井交响曲。 与这外界的喧嚣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辆安静得有些异常的马车内。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两道呼吸声交织在一起,仿佛成了世间唯一的声音。 而这声音之中,弥漫着一种让人脸红心跳的浓烈暧昧气息。 就在这时,不知是哪个冒失鬼不小心碰到了马车,使得马车猛地晃了一下。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犹如一道惊雷,忽地惊醒了沉浸在这暧昧氛围中的两人。 宁安如梦初醒般地看着自己衣裳半解的模样,又惊又羞地望向眼前那个眼神炽热、似乎想要将她融化的某人。 她的手轻轻抵住他坚实的胸口,娇柔的嗓音带着一丝央求:“君池~~~岸,我们回去再说,先回府,好么?” 这还在大街上呀,人来人往,到处人声鼎沸的,若是真弄出点声响,收不了场,流言又得满天飞了。 “还以为我逗你的?”哑着声将她的衣服拢好。 “我家小叔叔言出必行,侄女领教到了。”宁安一脸谄媚地应他,然后从他身上翻了下来,坐到了他对面。 实在他身上传来的温度炽热烫人,让她不得不相信这人真的会乱来,特别是现在开了闸以后。 “嗯,记住了?”君池岸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压迫感。 “记住了,以后在外面离你八丈远,够不着的那种。”宁安托着腮,笑眯眯的看着他,脸上的红晕尚未褪去,微微肿胀的红唇更是散发着难以言喻的诱惑。 “那倒也不必,你少说话就好。”君池岸缓缓应道。 “那不行,我这张嘴除了说话就是用来亲你的嘛,如果不能亲你,又不让我说话,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呀!”宁安眨眨眼,娇嗔道。 “君宁安,你还真是……”君池岸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是真的很欠!” “呵呵呵~~~君池岸,你怎么不说是你勾引我呢?”宁安调皮地笑了起来,似乎对这样的斗嘴乐此不疲。 君池岸闭上眼不理她,这丫头,什么时候都没个正形,是自己的什么行为让她认为一个正常男人能够随意招惹的?她好像没那个意识,在北疆时就这样,如今还是。 没过多久,马车就直接从侧门驶进了幽王府。 华耀比谁都有眼力劲,马车还没进王府,他便先下了车,找了董荣,让他先把吃食送到主院去,然后,他又将主院里的所有人,包括暗卫,全都撤走了,只留下外院的人守着。 不仅如此,他还特意让人拌住了华铁,就怕他那个铁憨憨坏主子的好事。今日就算有天大的事情发生,他也绝对不能让任何人进去打扰。 毕竟,再过两日,他家主子就要启程前往边关了,而宁安郡主明显是不会跟着走,那么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家主子都要忍受相思之苦,想想那日子,他们的皮都得绷紧点, 希望主子那时候看在自己这机灵份上,能轻点虐他。 说起揣测他家主子的心思,那他能排第二,肯定没人敢排第一,连华金和华戈他们都对他佩服不已,只有华铁说他是个只会阿谀奉承的狗腿子。那死呆子懂什么! 宁安一踏进主院,就发现院子里空无一人,但外间桌子上早已摆满了食物,还冒着热气,显然是事先准备好的。 她走到桌边,伸手抓起一块糖醋小排放入口中,心满意足地眯起眼睛说道:“幽王叔,我都有点想和你争抢人了呢! 以后要是谁能嫁给华耀那小子,日子肯定过得惬意无比,这般细致周到,一看就是那小子的手笔。” “嫁给我日子就不惬意?你倒是了解他啊。”君池岸瞥了她一眼,抓起她的手帮她洗净双手。 “那当然是嫁给我家十九皇叔会更惬意呀!华耀那小子那机灵劲还不是十九皇叔您一手调教出来的呀,对?幽王叔~~~”宁安一边说着,一边用那沾着糖醋汁的嘴去亲吻君池岸。 第466章 经验 君池岸见状,忙向后躲闪,同时指了指她嘴角。宁安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嘴边还残留着糖醋汁,她却不依,继续闹他,直到成功亲到他并让他的嘴角沾上一点汁液才肯罢休。 君池岸满脸无奈,拉着她坐下:“不饿?” “饿。”宁安应道,埋头吃了起来,君池岸还跟往常一般将她喜欢的菜一样一样夹到她碗里。 “幽王叔,你盯着我看什么呀,不饿?” 宁安抬起头,发现君池岸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吃饭, 还不停的给她添菜,那眼神~~~~ “你快吃,多吃些,免得半夜又叫饿。” 君池岸又给她盛了一碗汤,这让宁安不禁有种自己像是被养肥了待宰杀的猪的感觉。 “幽王叔,你这目的有写脸上了!你看哈,有些事,就像这桌上的菜肴一般,一顿吃伤了,往后就食之无味了,可能还会厌弃。” 宁安有些难以抵挡他那毫不掩饰的目光,脸颊微微泛起红晕。 “我才仅仅尝了一次而已,连温饱都不够,而且就算是同样的菜品,也可以通过不同的方式烹饪,何以伤?怎会厌?”君池岸嘴角轻扬,若有所指道。 “我不想跟你说话。” 宁安扭过头去,故意避开他的视线。 “嗯,好好吃。” 君池岸不以为意,继续专注于他的美味佳肴。 “吃好了好上路是!”宁安没好气怼他。 “别瞎说!” ----- 前两日还是狂风大作、暴雨倾盆,而今夜却是月明星稀、月光如水。皎洁的月色透过窗户洒在房间里,仿佛给一切都披上了一层银纱。 斑驳的光影投射在那张古色古香的檀木制雕花床上,使得原本就精美的花纹显得更加生动起来。 而在这张床上,身影斑驳交织,形成了一种独特的韵律,让整个空间都点燃~~~~。 仿佛永远也分不开似的。 “幽~~王叔~~~细水长流,来日~~~方长~~~” “嗯~~~“ “君池岸,你轻点~~~~” “嗯~~~~” “君池岸,你王八~~~蛋~~” “嗯。” “君池岸,你真好看~~~唔~~~~~” “乖,唤玖幽。” “顾玖幽,你吃~~~药了,嗯~~~” “我姓君。” 一室的嘤咛呜咽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仿佛要将整个夜晚都融化在这无尽的柔情蜜意之中。 星光闪烁,月色朦胧,仿佛也被这旖旎的氛围所感染,变得格外温柔缱绻。就连天边的月亮,似乎也害羞地躲进了云层里,只露出半边脸庞,偷偷窥视着这一室的春光。 直到夜深人静之时,房间里的热情依然没有减退。然而,一句轻轻的话语,却如同一道清泉,瞬间浇灭了那燃烧之火。 \"君池岸,再这么折腾下去,明日我可又没法进宫领旨了。\"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央求,终是风停雨歇,君池岸起身将人抱进了浴房。 “君池岸,你这般年纪,得好好保养,不能这么放纵,容易早逝,你想想我跟巫流说的话,亏不亏?” 浴桶中的水深刚及宁安胸口处,此刻的她正倚靠在君池岸怀中,任由他为自己清洗擦拭着身躯,并试图劝说道。 君池岸一想起她对巫流所说的那些话,便不由自主地将自己代入其中,刹那间整张脸都阴沉了下来:“我哪般看纪?嗯?君宁安,你想都不要想换二十几个。” “你能不能别想偏了呀!我说的是二十几个的问题吗?我说的是肉要一口一口吃, 再说,就我这小身板,你一个我都快散架了,再来二十几个,我不要小命了?” 宁安虽然心中有些气恼,但说话的语气却依旧轻柔绵软,毫无半分力道可言。 “嗯,多适应就适应就好了,你自己说的,菜就多练。” 君池岸回应道。 “那你也得给我时间呀,不能逮得一天练的呀~~~” 宁安撒娇嗔怪道。 “以往勾我的时候不是挺能的吗?怎么现在嘴不硬了?嗯?”君池岸的手指轻轻捏住她的脸颊,微微用力,让那张原本就娇俏的脸蛋变得更加圆润可爱。 他的嘴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眼中更是充满了宠溺之意。 “硬,姐姐我不仅嘴硬,牙更硬!”宁安说罢一口咬在了他刚松开她脸的手腕上。一瞬,似 被点燃了一般~~~~ 须臾,浴房里又响起了一首动人的交响曲,水溅了一地~~~~~~ “君池岸,你迟早得~~~英年~~早逝~~~~” “瞎说~~~~~” “我肯定不会为你守寡~~~” “守吗?” “啊!守守守,列它十个贞洁牌坊~~~~~” ---- “华金,宫里来了旨意,皇上传王爷和宁安郡主进宫用午膳。你进去通传一声,让王爷和郡主早做准备。”董荣在院外踌躇了会,一脸为难的对着守在主院外的华金道。 要是以往,他就自己进去通传了,可现在都已经日上三竿了,王爷这会都还没起,他也不敢贸然进去打扰,谁让他们以往都没这经验呢? 昨晚虽然主院的人都撤了,可他作为幽王府二十年的管事了,年纪也才四十多,耳聪目明的,都不用他刻意去探,都知道里头折腾成什么样子了, 反正动静不小,这会估计里头的两人都累了,正休息着呢。 “你自己去。”华金一点面子也不给,这时候让他进去打扰,他又不是真傻。 “华耀,你去。”董荣又一次支使懒散的靠在院门口的华耀。 “老董,你觉得我长得像傻子?”华耀指着自己的鼻子,哼了一声怼了回去。 “那谁去?待会要是误了时间,皇上肯定少不得怪罪下来。”董荣有些犹豫道。 “当然你去啊!你是幽王府的管事,你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华耀看着有些怂的董荣满意兴味道,正好让他探探路。 改了无数次了,真不想管了,改的路上一去不复返啊~~~~~~ 第467章 淡定 董荣看着这俩不太靠谱的小子,董荣脑子一转,下了决定:“华金,你去将华铁唤过来,让他进去通报。” 华金看着这个平日里老正经的董管家,一脸的不可置信,王爷让他开眼就算了,可面前这董荣也着实让他刮目相看啊!这是人干的事? 董荣哪里不懂华金眼里的含义,对着还呆在那的他再次说道:“他不去就你去,我是王府里的管家,你得听我的。”语气跟个无赖似的。 华金无语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就往外走,这事也只有华铁能干了。 “啧啧啧~~~~老董啊!你这一大把年纪了,是真损啊!往后我得离你远点,说不好哪天就将我给卖了,我还得给你谢恩。”华耀一脸吊儿郎当的嘲讽起了董荣。 “去去去,一边去,有本事你进去?”董荣一脸的振振有词,让华耀竖起了大拇指,可怜华铁那个铁憨憨,又得当枪使了。 最终还是华铁在一头雾水的情况下进了主院,禀明了圣旨情况,因着昨晚被人绊住了,对主院情况不太清楚,禀报声稍大了些,惊醒了睡梦中还一脸迷糊的宁安,被罚了三十大板。 直到板子落到身上后,华铁都觉得莫名其妙,他这又是哪惹王爷了?着实有些冤。倒是让另外知晓内情的几人警了醒。 ---- 养心殿内 南陵皇坐在上位,看着面前正在用膳的两个人,脸色有些复杂。本来是想着让两人进宫来好好聊的。 可这两人倒好,踩着饭点进宫,一进来就毫无压力的坐下用膳了,倒是弄得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他就这么看着老十九不停地给宁安那丫头夹菜,但凡那丫头稍表现喜欢哪道菜,老十九都要给她多夹一筷子,唯恐其饿着了似的,端茶递水那个自然啊!都没眼看。 他从来没有见过自家这个最小的皇弟对谁这么上心过,心中不禁感慨万千。记忆中的老十九总是沉默寡言,很少和别人交流,更别说是这样细心地照顾人了。 而宁安呢,表现得更为随意,有些菜式,她咬了一口后,发现不喜欢,则毫不犹豫地将其夹到君池岸碗里,仿佛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可令人惊讶的是,老十九竟然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嫌弃之情。相反,他淡然地接过宁安夹来的食物送进嘴里,似乎早已习惯了这样的互动。 如果不是亲眼目睹这一切,南陵皇简直无法想象,那个自小就无比讲究的老十九,居然这都能接受,还那般坦然。这情形,让南陵皇都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也让他再一次感受到了当年在雍城关时,燕王照顾这小丫头吃饭时的情景,感情老十九这小子好为人长辈啊!不过拐了这么小个丫头,不照顾着些也说不通。 南陵皇看着他们俩那副亲昵的模样,尤其是宁安还一副理所当然地享受着君池岸的宠溺,心里真是憋着一口气无处发泄。 他一边欣慰于自己的弟弟终于开窍了,懂得疼人了,但同时又因为这个人是他的侄女,而感到有些尴尬和心塞。这种复杂的情感让他十分纠结,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君池岸却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皇兄的异样心情,只顾着宁安了,俩人起得晚,所以早上什么都没吃,只简单了收拾了一番就直奔着宫里来了。 宁安则早饿了,就指着这顿饭了。也懒着应付,反正有君池岸在,就算南陵皇发脾气,也肯定会先冲着君池岸去,她正好可以趁机管自己的五肺六腑。 于是,一顿饭下来,南陵皇可谓是心思百转千回。他只要一想到自己的侄女即将变成弟媳,整个人都不太好了,脸上的表情也是忽明忽暗,让人捉摸不透。 君池岸和宁安两个人倒是非常淡定,对于南陵皇内心起伏的情绪先择视而不见。如果不是这样,恐怕他们连饭都吃不下去了。 饭后,南陵皇直接赶人:“老十九,你去殿外候着,宁安,你留下。” 听到这句话,君池岸明显不太乐意,他皱起眉头,试图抗议道:“皇兄,你……”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南陵皇打断了:“出去,再磨叽别怪我抽你。”南陵皇气道,他还不知道这小子的心思?难不成他还会吃了这丫头?护成这个样子,丢人! “皇兄若是为难你,你喊我,我就在殿外。”君池岸却转头交待宁安。 “知道了,你快出去。”宁安这会有些尴尬了,这人真的是,没他,皇伯父也不会真的为难她好么?瞎操心。 君池岸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往殿外走了去。 南陵皇看着眼前这丫头,本想唬她两句,但一想到这丫头也才十几岁的年纪,本就不是她的错,心就软了,出声道:“宁安,坐。” “哦。”宁安乖巧的在南陵皇对面坐了下来。 “宁安,你和老十九,什么时候有牵绊的?”南陵皇这话有些难以启齿,但他总得知晓她是不是真愿意。 宁安看着南陵皇,纠结着要怎么回他,实话实说?不能够,半真半假。 “怎么?不能说?” “能说,只是侄女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那你什么时候知道老十九身份的?” “上次在御书房给您送生辰礼时知晓的,当时跟您说过陨铁是在他手上抢的,那时我不知道他是十九皇叔,坑了他。”宁安应道。 她当然不会傻到说早在燕蜀时,已从燕王嘴里就知晓了。 南陵皇点了点头,再问道:“所以在北疆发生了什么?” “形势所逼,也为了陨铁下落,扮了幽王叔一段时间妾室。”宁安回道,自然是捡对她有利的说。 “什么?那时候老十九就逼你了?”南陵皇惊了,没想到为了陨铁,这丫头竟敢假扮一个陌生男子的妾室,遇上的还是老十九,能不吃亏吗?这禽兽!可这丫头胆子也太大了。 “皇伯父,我~~~~~”宁安装作一副不好意思开口的样子。 南陵皇看着宁安这副欲言又止、满脸娇羞的模样,脑补了许多,也是真疼这丫头,忙叮嘱道:“宁安,以后这么危险的事不能做了,知道吗?” 第468章 圣旨 “嗯,听皇伯父的。”宁安乖巧应道,由着南陵皇误会,她这似是而非的模样,好似说了什么,又好似什么也没说。 这情形,南陵皇也不好意思再问下去了,只得问道:“如今你是真愿意嫁老十九?还是他逼你的?若是不愿意,皇伯父给你作主。” “皇伯父,刚开始侄女确实被逼无奈,但现在是愿意的,幽王叔对侄女确实挺好的。”宁安缓了一下,看着南陵皇说道,眼睛干净澄明,不带一丝杂质。 让南陵皇都觉得君池岸这老小子不是人,眼前这心思单纯的小丫头,就这么他给被骗了,难怪老七要弄死他。 宁安说完后,见南陵皇半晌不说话,她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皇伯父,侄女也明白,我与幽王叔之间的关系有着太多的阻碍和困难。 但是,侄女还是希望能够尽自己所能去尝试,去争取一个可能的未来。无论结果如何,侄女都会坦然接受。” 南陵皇听罢,沉默了会,再次确认道:“宁安,你确定?” “确定。”宁安笑应道,那双眼里带着亮晶晶的光,让南陵皇一时说不了重话,也拒绝不了她。 转身从书案上拿了一道明黄的圣旨,递给宁安:“丫头,这道圣旨是空白的,你确定好了再用,明白吗?” 宁安正想着要不要跪下来接旨,但南陵皇已将圣旨塞到了她手里,挥了挥手朝她道:“走,出宫去,你再好好想想,若是不愿意,这圣旨就别用了。” “哦,谢皇伯父成全。”宁安拿着圣旨有点懵,这么容易的吗? 南陵皇没再说什么,让他总有老十九那只大灰狼叼了宁安这只小白兔的感觉,他心塞,自己这是助纣为虐了,希望老七到时候轻点骂。 ---- 幽王与宁安郡主一同进宫,在养心殿与皇上一起用午膳后相携离去的消息散了开来,引来不少人好奇,十九王爷那里还好解释,因着他即将奔赴边关,皇上为其饯行。 但宁安郡主都已启程回了燕蜀了,怎么又折返都城了?这就有人想不通了,有好事之人免不了打听。 后据养心殿传出的消息称:皇上念这丫头即将大婚,想留其在都城多待一段时日,所以特地让人将其接回都城,不管消息真假,至少没人会再明面上好奇了。 “幽王叔,皇伯父还是与你感情深呀,明知道我爹不同意,却还是选择成全你。”宁安与君池岸走至宫门口,感慨道。 “你这是为你爹打抱不平?”君池岸反问。 “那倒不是,有感而发而已。”宁安应道。 “他可能将我当他儿子辈了,所以圣旨之事才容易。”南陵皇的心态君池岸是知道的,若不知,他怎么可能在他面前耍无赖。 “你是真贼。”宁安吐槽道。 “你也不错。”君池岸回道,刚刚殿内那些话他是听到了的。 “谢谢夸奖。”宁安调皮道。 ---- “见过十九皇叔,见过宁安郡主!”羽承乾在宫门口见到两人后上前见礼。 “羽承乾?你这时候进宫?”宁安有些纳闷这时候在宫门口遇上他,停下来问道。 羽承乾见宁安问他,忙恭声回道:“在下在此候太医院的太医。” 这宁安郡主出手救了他好几次,上次听说她上了羽国公府的门,却提都没提救他之事,没想到会在宫门口遇见。 他刚刚瞧着宁安郡主与十九皇叔一起从宫内出来,似乎还交谈甚欢,心里不由嘀咕:他们怎么又在一起? 在他印象中,十九皇叔一直都是高高在上,拒人于千里之外,可对这位宁安郡主好似格外纵容,在万佛寺途中遇袭那次他就见识到了。 “怎么?羽承希那宝贝疙瘩又要请太医了?”宁安第一反应就是如此。 “不是十一弟,是祖父染了风寒。” “还没好?多久了?”宁安随口问道,前几日她是听宿遇说了,只是怎么还要请御医? “有些时日了,本来已有好转,但因着雍城关战事,又反复了。” 羽承乾如实回道。 “太医有说什么吗?”宁安问道。 “太医说要少劳累多休息,可祖父牵挂战事,劝不了。” 羽承乾有些无奈道。 “嗯,你回去跟他说,就说我说的,要是不想寿终正寝就可劲折腾。” “啊!”羽承乾惊得抬头看着宁安,这~~~~~ “行了,你只管转达就好了,我得走了。”宁安说完,也不理愣在那的羽承乾,直接上了君池岸的马车。 ---- 接下来的两日,宁安还是住在幽王府。君池岸除了有事出门外,其余时间两人都腻在一起。可能是因为临近离别,君池岸的情绪变得有些急躁起来。 只要有一点点时间,他就像是不知疲倦一样地折腾着宁安。宁安对此也理解,她似乎已经习惯了他在自己身边,所以也就陪他一起闹了。 毕竟下一次见面的时间还很遥远,如若北疆和北蒙同时发难,那么他们再次相见的日子将会变得遥遥无期。因此,现在的每一刻对于他们来说都是珍贵的。 终于,离别的日子还是来了。 君池岸起程这日,被闹了一晚上的宁安醒来后,见君池眼底里一片通红,却依旧盯着她看,眼都不眨。 她忙用手捂住他眼,哑着声埋怨道:“你都不用睡的吗?又不是生离死别,你就不能好好睡一觉?等会你还得赶路呢!” “很快就见不到你了。”君池岸将她手拉了下来,将人紧紧的搂在怀里。 “你干脆拿根绳子给我捆在裤腰带上算了!”宁安没好气道。 “我更想将你揉进我身体里带走。”君池岸闷声应道。 “十九皇叔这般儿女情长,倒是让侄女刮目相看呀!”宁安打趣道。 “君宁安,你会想我吗?” “应该会!我也不知道呀,咱以前也没体会过相思的滋味啊!” “应该会?”君池岸不满意宁安的回答,低头在她肩头轻咬。 第469章 生离 “会会会,想想想,必须想,你轻点咬啊,不是你的肉你不知道疼是吗?嘶~”宁安叫唤道。 “小没良心的。”君池岸不满道。 “哼!良心刚被你这么一咬,溜了。”说完用手推他。 君池岸抓住她的手,下巴抵在她头上,轻声问道:“你真的会想我吗?” “嗯。”宁安应了一声,声音很小,但君池岸还是听到了。 “那就好。”君池岸嘴角微扬,心里暖暖的。 良久,外边传了来脚步声,宁安出声提醒道:“爷,大爷,你得起了,大家都等你呢,再磨蹭有点丢人呀!” “嗯。”君池岸应声,却依旧不动,却将宁安越勒越紧。 “君池岸,我们很快就能再见的,别这般伤感,我不习惯。”宁安轻声哄道,她不习惯离别,是很不习惯。 君池岸没应她,他又何尝习惯?若是以往,两人没体会过这般滋味,心思可能还会分散些,现在想散也散不了,还没分别就开始牵挂上了。 “王爷,外边~~~~”华金硬着头皮来禀了两次了,可还是不见里边王爷起身,但外头队伍都在等着了,他不得不再进主院催促,此刻,他从心底里无比想念华铁。 “知道了。”君池岸打断道,说完放开了宁安,先一步下了床榻。 宁安也忍着身体上的不适起了身,君池岸见她起身,忙出声道:“别起了,休息。” “不要,我送你到门口。”宁安不乐意。 君池岸听她如此说,便过来帮她整理衣裙,其间两人一句话都没说,但那种离别的思绪却萦绕在两人心头,心里都不太好受。 府门口,君池岸最后紧紧的抱住他的小丫头,沉声道:“君宁安,赐婚圣旨都有了,你可不能再乱跑了,就回燕蜀等着,听到没?嗯!” 君池岸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威胁和警告,但更多的还是宠溺与无奈。 君宁安听到这话,不禁撅起小嘴,娇嗔道:“跑哪去?跑你心里去?” “嗯,早就跑心里了。”说罢,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迅速将人松开,大步往府门口走去。 宁安盯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但她知道,这种感觉与她往日的那些离别是不同的。 待君池岸走后,宁安回到了主院,可哪哪都是他的气息,她一时竟有些烦躁,当即便让董荣安排了马车,将她送回了燕王府。 回去后,宁安便交待了阿紫不要打扰她,一头扎进床上,蒙着头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等她再次醒来时,已是天黑,懒得动,在床上滚了几圈后,又继睡,断断续续的做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梦。 以至她第二日醒来时,人都还有些惫懒。自我调节了下后,准备跑去花倚舟房里跟他侃侃,明日她就安排回燕蜀了。 阿紫却在此时提醒她,去花倚舟房里要不要带银针,一下子让宁安想起了羽国公风寒问题,便让阿紫去探探现在什么情况了。 ---- 花倚舟满脸怨气的看着宁安,这丫头自己睡好了就回来折磨他了,一大早将他从床上扯起来不说,吃完饭后还让他陪她在院里喝茶,他现在困,不想喝茶。 “臭丫头,你脑子里有水,这天气,让我在院子里陪你吹冷风?喝茶不会回你自己屋里去啊!爷现在困,只想睡。”花倚舟语气不太好。 “有句话叫什么呀:生前何必久睡,死后必会长眠,你年纪轻轻的,急什么呀!”宁安一边泡着茶一边怼他。 “你这心上人跑了,你去追啊!折磨小爷我算什么事啊!”花倚舟靠在椅背上嘲笑宁安。 “我心上人跑了,不还有你个跑不了的能陪么?”宁安照常嗤他。 “人怎么就看上你个牙尖嘴利的?也不怕被噎死。”花倚舟气道。 “珍珠在哪都会发光,他眼光好呗。” “嘁~~~~~” 两人正斗着,阿紫从外边进来了,宁安见到她,也懒得怼花倚舟了,转而问阿紫:“羽老头怎么样了?” “听说越来越严重,昨日都卧床了,太医都住到羽国公府了。”阿紫也惊到了,怎么一个风寒会卧床? 宁安听后,脸色也是一惊:“风寒怎么会卧床?确定吗?” 阿紫点点头:“确定。” 宁安将手里的茶具一扔,起了身,吩咐道:“走,去羽国公府看看,药箱带上。” “喂,带上我啊!”花倚舟唤道。 “你个半残废,带上你打架姐都嫌累赘,好好休息!让金子和银子抬你进房躺尸去。”宁安边说边往外走。 “你个死丫头,人前钟无艳,人后夏迎春!”花倚舟喊道,可没人理他了。 ---- 马车到羽国公府后,宁安从马车上下来,带着阿紫拾阶而上,往羽国公府里门口走了过去,阿紫刚要出声时,却被门房拦住了:“两位小姐,请问找哪位?” “找你家老国公。”阿紫应道。 “可有拜帖?” “没有。” “没有拜帖不能进!” “你去通传,说君宁安拜见羽老国公。”宁安站在那,也没为难人。 “老国公不见,小姐请回。”门房见没拜帖,直接回绝,还小声啐道:谁啊!她说通传就通传? “你这人怎么这样?都没通传就说不见?”阿紫气道。 “没有拜帖一律不见,谁来都不管用。”那门房一脸神气道。 “我若执意要见呢?”宁安气笑了,这人没听过她君宁安的名字?竟还敢拦着?看来她在都城闹得还不算太厉害,不然这人早就去通传了,也或许不会拦她。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那门房语气蛮横道。 “不客气?你想怎么个不客气法?”宁安笑的一脸和善,熟悉她的人都知她要这般笑,肯定得有人倒霉。 “来人,这人闹事,将人给赶走!”门房一声吼,里边的护院一下子出来十来个,围在宁安主仆周边。 “闹事?”宁安看着那门房,一脸和煦的反问,不过,只是瞬间,宁安变了脸色,低声吩咐道:“阿紫,教教他们什么叫闹事。” 第470章 门楣 阿紫二话不说,抽出随身携带的软剑就与羽国公府的护院打了起来,她的动作凌厉狠辣,下手丝毫不留情面。 说是打,其实就是单方面的辗压,这些护院根本不是阿紫的对手,只稍片刻,十几人全都倒在了羽国公府门口。 人没死,但都见了血,鲜血染红了衣裳,地面上也没能幸免,看上去有些骇人。 敢在羽国公府门前闹事,还闹得这般大动静,自然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没过多久,羽国公府外就围了一圈人,大家都好奇地伸长脖子往门口张望,但没人敢贸然上前。 毕竟这可是羽国公府,谁敢轻易得罪呢?再说能闹的人必是有所依仗,都城,一个满是权贵的地方。 齐扬正好今天负责在都城巡逻,当他走到羽国公府附近时,远远看到羽国公府门外围满了人群,心中不禁感到诧异。 于是他带领着手下快步走向羽国公府,同时命令身边的御林军为他开路:“让开,都让开!”众人听到御林军的呼喊声,纷纷退让出一条通道。 刚走到羽国公府门口,一名御林军大声喝问道:“大胆!是谁在此闹事!” 这时,宁安转过身来,脸上挂着一抹笑容,看着那名御林军说道:“我闹的,你要把我抓起来吗?” 那人正待出声,齐扬才惊觉出声的人是君宁安,忙出声阻止:“季回,退下!” “齐扬,我闹的,能闹吗?”宁安见是齐扬,似笑非笑的瞟了他一眼,轻声问道。 “那肯定是某些人不长眼,得罪了宁安郡主,齐扬给您教训那些不懂事的?”齐扬此刻完全换了一副嘴脸,忙上前道。 大家一听齐扬唤宁安郡主,瞬间都静了下来,连倒在地上的那些护院都不呼疼了,满脸惊恐的朝宁安看了过来,什么?宁安郡主?燕王府的那个宁安郡主? 与此同时,羽国公听了下人的禀报,也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就是脸色不太好,他身后跟着羽承乾和羽承奇兄弟俩。 羽承奇都还没踏出府门,便先一步大声吼道:“哪个不要命的敢在羽国公府闹事!还不~~~~” “八弟,不得无礼!”羽承乾及时拉住了羽承奇,同时又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别再说话。 羽承奇的话卡在了喉咙了里,原因无它,因为此时,他也看清了府门口的君宁安,这个宁安郡主让他印象尤为深刻,让不自觉的就噤了声。 “爹,是燕王府的宁安郡主!”羽承乾小声提醒羽国公道。 羽国公闻言脚步微顿,但还是踏出了府门,见到这门口的两人时,心头免不了一颤:“宁安郡主?齐统领?两位这是?” 可当他目光落在地上躺着的人,还有溅在府门上的血迹时,心中顿时涌起一丝不快:这俩来他羽国公府门口闹什么?都见了血。 “羽国公府好高的门楣呀,本郡主今日算是大开眼界了。”宁安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不紧不慢地说道。 她手中轻轻摇晃着那把精致的千页扇,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捉摸的神情。 羽国公脸色微变,连忙追问:“郡主这话是何意?” 宁安微微一笑,轻声回道:“本郡主原本是前来拜访羽老爷子的,谁知被门房拦住,不让进门。 不让进也就罢了,居然还敢擅自作主,说什么只认拜帖,真是好大的威风啊!呵呵……”说到这里,她眼中闪过一丝嘲讽之意。 羽国公一听,心道坏了,连忙说道:“宁安郡主误会了,都是本国公御下不严,我这就处理这些个不长眼的人。”说完,他当着宁安郡主的面开始处置起地上那些人来。 只见那个门房抱着自己受伤的手臂,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求饶:“羽国公饶命啊!是小人有眼无珠,不知道是宁安郡主大驾光临,请国公爷饶了小的一命!” 羽国公狠狠地骂道:“放肆,宁安郡主岂是你们能随便阻拦的?还不快把你们的狗眼睁大点!”然而,他只是一味的叫骂,却并没有让人把这个门房拖下去。 那门房听到羽国公这样说,马上转过身来向宁安郡主磕头求情:“郡主饶命啊……郡主饶命啊……” 宁安就这么冷眼瞧着羽国公在那演,不吭一声。 齐扬实在看不下去了,直接上前一脚踹在那个人身上,大声喊道:“羽国公,郡主是来探访羽老国公的,没时间看您在这收拾下人。” 几乎同时,羽承乾也开口说道:“宁安郡主,刚多有得罪,请郡主见谅,您快里面请!” 他哪里会不知,今日宁安郡主在国公府门前闹的这一场,让自己的父亲脸上挂不住,不然又怎会如此呢?教训下人什么时候不行?非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在这门口来。 而羽承乾已领教过君宁安的脾气,自然不能先顾及自己的父亲了,这会他只想赶紧把君宁安迎到府里边去,免得她当场让父亲难堪,到时候更丢人。 而且,祖父曾经特别交代过,宁安郡主可以自由出入羽国公府,任何人不得阻拦。于是,他在前头亲自领路:“郡主,里面请!” 宁安瞥了一眼羽国公,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轻声说道:“怪不得贵府的门楣那么高啊……” 随后,她转身跟着羽承乾走进了国公府,心里暗道:羽承乾这小子倒是机灵了些。 走了几步后,宁安突然停住脚步,转头对齐扬问道:“齐扬叔叔,要去看看老爷子吗?” 齐扬原本并没有打算进入国公府,听到宁安这样问,便回答道:“一起去!”于是,他也迈步跟了上去。 一行人来到了羽老国公居住的院子,里头挺安静的,只是在院子里头飘散着浓浓的中药味。 见他们进去,一个眼生的仆人忙上来见礼,让宁安感到纳闷:刘伯哪去了? “羽承乾,上次在宫门口我让你带给羽老头的话你转达了吗?”宁安一边打量四周,一边随意问道。 第472章 鸠尾 “有转达了。”羽承乾回道,他还记得当时祖父听后还笑骂了一句:这鬼丫头! 那熟稔的语气,让他都有些羡慕。 羽承乾领着宁安和齐扬进了门,正在羽老国公床边候着的羽二爷羽恂和羽五爷羽耀看了过来,见到是君宁安和齐扬,两人均愣了一下,站起身来见礼。 宁安和齐扬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出声。 羽承乾也不觉得尴尬,先一步开口道:“二伯、五叔,宁安郡主和齐统领前来探望祖父,祖父他老人家怎么样了?” 羽二爷羽恂应道:“今日已醒过一次,但精神不好,又睡过去了。” “怎么回事?不是说风寒吗?只醒过一次什么意思?”齐扬听完羽二爷的话后惊道,他是知道老头子染了风寒,可没听说这般严得呀,一天醒一次这是陷入昏迷了啊! 羽五爷连忙解释:“太医说老爷子前些年身体亏得严重,加上思虑过重,就病来如山倒了。” 齐扬一脸凝重地问道:“哪个太医看的?” 羽五爷回答:“是李太医。” 齐扬本欲说些什么,但看到已走至床边的宁安,才想起这丫头会医术之事,也就没吭声了。 宁安走到羽老国公的床边坐下,看着床上的羽老头面色苍白如纸,整个人都瘦得脱相了,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脸上的老年斑像是突然被传染了一般,脸颊上到处都是,颧骨也高耸着,额头上的皱纹更是清晰可见,再配上那满头的灰白又凌乱的头发,活脱脱就是一个风烛残年、行将就木的老人。 这才多久没见?这老头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了?宁安鼻头微酸,直接吩咐道:“阿紫,过来瞧瞧。” “宁安郡主,您这~~~~”羽二爷犹豫道,他以为君宁安只是来探病的,没想到人直接在床边坐下了,还吩咐人替自己父亲诊脉,这也太不拿自己当外人了! “羽二哥,宁安郡主在燕蜀长大,经常出入雍城关,老国公一直都拿她当孙辈看,她身边的丫头医术挺好,让她看看!”齐扬出声打断道。 羽二爷和羽五爷听齐扬这么说,他们也就没说什么了,自家父亲对燕王府这位小郡主的态度确实是特殊,就从上次大开中门相迎这事就能看得出来。 阿紫上前搭了脉后,眉头紧蹙,神情严肃,半天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地抬起头来,对宁安轻轻地摇了摇头。 宁安脸色一下就变了,阿紫都看不出来,怕不只是风寒那般简单了。 齐扬站得近,刚见阿紫摇头,又看见了宁安突变的脸色,心咯噔一下,忙出声问道:“怎么样?老爷子病得很严重?” 阿紫看了看齐扬,神色凝重地点点头,回答道:“如李太医所说,老国公亏空得厉害。” 这句话让在场的众人都沉默了下来,心道:果然如此。 宁安趁众人不注意,假装将羽老国公的手放进被子里,不动声色的用手指搭上了他的脉搏。这一探之下,她的心立刻沉了下去,仿佛掉进了无底深渊。 老爷子中了鸠尾!竟然有人胆敢将这种慢性毒下在羽老国公的身上,显然是想置他于死地,谁那么大胆子竟敢对这老将下死手?让她逮到了,她要让人后悔来到这世上! “阿紫,我记得府里还有一株千年的人参,在我爹的库房里,你回去取过来给羽国公用上,我在这等你。” 宁安温声道。 尽管心底压了怒气,但她并没有表露出来,而是用找了理由,并用手势示意阿回府去调人,她得将整个羽国公府围了才能查实,这事一旦闹大,就没有回旋的余地,等着! “是!”阿紫心领神会退下,没露半分端倪。 “千年人参!郡主,这太贵重了!使不得,使不得~~~~”羽二爷听到宁安的话惊得不行,千年人参啊!可遇不可求,这宁安郡主说送就给送了?燕王知道后怕是会有意见。 羽五爷也附和太贵重了,就连羽承乾都惊到了,没想到宁安郡主这般看重自家祖父。 “贵重也贵不过老爷子的命啊!”宁安语气自然道,仿佛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她见阿紫已走远,便起身往门口走,边走边说道:“我去院子里等我家丫头送人参过来,你们给我送壶茶过来就好。” 羽二爷连忙点头应是,心中暗暗感叹,这宁安郡主还真是出手大方。他转头对羽承乾说道:“快去让厨房准备些茶水和点心来。” “承乾,再去唤你母过来招待下郡主。”羽五爷出声提醒道。 “不用了,我也待不了多久,茶和点心就好了。”宁安淡声拒绝道,等会怕是都得过来喝茶了。 “要是有干果也带一份,我也坐着休息会。”齐扬跟在宁安身后也出了门,随着宁安在院子里的亭子里坐了下来,想问问老爷子的病到底如何,刚刚她那个表情可不太好。 齐扬状似随意地找了个位置坐下,仿佛没发现异常一般,脸色都不见变化,只是压低声音向宁安问道:“宁安,羽老头情况是不是不太好?” 宁安瞥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回应道:“齐扬,这附近有多少御林军?” “你这话什么意思?”齐扬心头一凛,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够不够围了羽国公府?” 宁安面带微笑地询问着,笑容中透露出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神情,即使旁的人瞧见,也只会认为他们正在进行普通的对话。 “是不是老爷子的病有异?”齐扬问出这话,眼神都变了,他也不想作如此猜测。 “中毒了,鸠尾,慢性毒,只有府里亲近的人能下毒。” 宁安平静地回答道。 齐扬一听,立刻明白了其中的严重性,他迅速做出判断并说道:“这么说来,你刚才是让阿紫返回燕王府调动人手了? “嗯。”宁安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那你可知道围了羽国公府的后果?” 齐扬继续追问。 第473章 围府 “我管它什么后果,牛鬼蛇神我总得要抓出来,今日我若是没来,老头子最多能撑半个月,别说只是围了,让我查到是谁,我还得血洗。” 宁安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的笑容,但她说话的语气却异常冰冷,让齐扬不禁感到一阵寒意袭来。 “你为何说是亲近之人才能下毒?”齐扬想到刚刚她那般笃定说只有亲近之人下毒,让他不得不再次确认。 “此毒无色无味,需要连续十天服下才能见效,不是亲近之人谁能办到? 更重要的是,这毒还需要一味药引才能使人慢慢陷入晕迷,你想,能在老爷子身边天天守着的都会有谁?”宁安反问道。 齐扬听后,一咬牙道:“你别用燕王府的人,燕王如今又不在都城,到时候御史参你一本,够你受的。我现在去调御林军过来。” 君宁安说老爷子中毒了,那就一定是中毒,下毒的还可能是羽国公府的其中某些人,现下羽澈不在,他得替他尽回孝。 “参你就好受了?”宁安斜了他一眼道。 “在雍城关那些年,羽老爷子对我比对羽澈还照顾,我总得为他做些什么,也是我疏忽了,大不了御林军这左统领我不做了。”齐扬自责道。 “谢谢!”宁安道谢,她也没想到齐扬这么快就决定豁出去了。 “不用你谢。”齐扬起身准备往外走,可有句话他想问许久了,不由得问了出来:“君宁安,你为何要这般做?为了羽澈?” 宁安看着他轻声说道:“齐扬,羽老头和羽澈曾都唤我小九,你还抱过我。” 齐扬听后,眼眸里全是不可置信,显然是从来没将当年那个小女孩跟燕王府的君宁安扯上过关系,他脑海中的记忆不断涌现,脸上的表情就这么呆滞住了。 再将所有的事情都联系在一起,一切也都说得通了。原来,君宁安就是小九,那个名叫羽落的小女孩。 所以,她才会全然不顾的想围了羽国公府,原因竟是在这里。 远处的脚步声惊醒了齐扬,他回过神来,意识到事情的复杂性,急忙对宁安沉声警告道:“君宁安,这件事由我来处理,你不要插手,听见没有?” 不管什么原因,君宁安身上都流着羽家的血,府里还有当事者,她这么干就是大逆不道,虽然她现在身份是燕王府的郡主, 可得罪的也是整个羽国公府,若真查出里边谋害羽老爷子的是羽家子弟,她再血洗,那背负的就重了。 中毒这事,算是家丑,老爷子若是清醒,肯定也不会这么大张旗鼓查探,只会在悄声无息中解决。 “你处理?你也担不起这罪啊!还得连累尚书府,届时御史再闹一通,得流放啊!叔叔。”宁安叹道,不过齐扬的好意她收下了。 “那你这~~~~大逆不道啊!”齐扬指出问题点。 “没事,大逆不道的事我干得也不少。”宁安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对于名声,她是真不介意,捅破天又如何?谁还敢动她不成? 说完她将腰间的玉佩取了下来,递给齐扬:“你让人将这玉佩送进宫给皇伯父,就说羽老国公中毒,危在旦夕,为了羽老国公的安危,御林军我暂时借用了。” “能行?”齐扬一脸怀疑道。 “能,保我的人总比保你的人多。”宁安回道,齐扬一想也对,接过玉佩急匆匆的走了。 羽承乾是在齐扬走后过来的,后面跟了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他介绍其是羽四爷的嫡次女羽轻欢时,宁安只是抬眸淡淡的瞟了她一眼,心道:许氏后面又生了?不是说不能生了么? 只是她并未好奇,只是让她随意找个地方坐,羽轻欢是个性子热络的,一直找话题聊,宁安却并未搭理,只有羽承乾偶尔接上一句,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 齐扬的动作极快,仅仅过了一柱香的时间,他就已经率领御林军将整个羽国公府包围得水泄不通。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羽国公府上上下下陷入一片混乱之中,各种声音此起彼伏,交织在一起。暴怒声、惊呼声、哭闹声不绝于耳,仿佛要将整个府邸淹没。 此时,一个下人惊慌失措地冲进羽国公的院子,正准备向里面跑去,却被羽承乾拦在了门口。羽承乾眉头紧皱,满脸疑惑地问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这么吵闹?” 那名下人战战兢兢地回答道:“七……七公子,御……御林军把我们国公府给围住了!”由于过度紧张,他说话结结巴巴,甚至有些语无伦次。 “什么?你说什么?”羽二爷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大声喊道。 他和羽五爷也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嘈杂声,纷纷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恰好听到了下人的禀报。他们对视一眼,脸上露出惊愕的神色,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 那人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语,羽二爷和羽五爷确定没有听错之后,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他们毫不犹豫地快步向前院走去,步伐显得十分急促。 而羽承乾的脸色同样变得极为难看,他几乎是一路小跑着离开院子,眼神中充满了焦虑与不安。 羽轻欢却吓得脸色苍白如纸,身体僵硬地坐在亭子里,一时之间竟然无法动弹。她惊恐地望着前方,脑海中一片空白,完全不知所措。 只有宁安依旧面不改色,仿佛周围的喧嚣与她无关一般。她淡定地起了身,甚至还甩了甩袖子上并不存在的点心屑,从容的朝着羽老国公的房间走去。 御林军围府!这可是谋逆才会发生的事,这个消息如同旋风一般迅速传遍了整个都城,引起了轩然大波。 人们纷纷猜测羽国公府到底犯了什么罪行,竟引得御林军围了国公府,现下与南疆的战事可还靠着羽澈应战啊!到底多大的事让皇上什么都不顾围了羽国公府? 尽管众人对羽国公府被围一事感到震惊,但他们不敢轻易涉足这场风波。毕竟,御林军代表着皇帝的权威,任何人都不愿招惹麻烦。只能远远地观望,等待更多的信息披露出来。 第474章 交代 齐扬领着阿紫来到羽老国公房间时,外边的嘈杂声几乎已经没了,宁安见是他俩,抬头轻声问道:“齐二叔叔,外边搞定了?” 此时房里只剩下宁安、阿紫和齐扬三人了,房里的其他人在宁安进房间时就打发去院子里了,而齐扬则是进府后就用武力将羽国公府众人都拘在了正院。 “哎!这次算是将羽家这些人给得罪狠了,往后估计出门都得让人套麻袋了。”齐扬边说边顺手拿起桌子上已经冷掉的茶水一饮而尽。 刚为了能让羽家那些人冷静,他可是动了手啊,他这一没圣旨,二没说理由就将羽国公府围了不说,还动手揍了人,晚些皇上那肯定少不得脱层皮,还有他父亲,哎~~~~~ 宁安笑了笑道:“齐二叔叔以前说等回了都城要护着我的,这不就护着了么?” 她说话间,手中的动作不停,从阿紫提过来的药箱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瓷瓶,从中倒出一粒丹药喂给了羽老国公。 做完这些,她又接过了阿紫递来的银针,在羽老国公的头上和身上施起了银针,这毒不好解啊!羽老头如今身体太虚了。 齐扬看着宁安施针便不再说话了,只是他怎么也无法将当初那个爱哭又瘦小的小姑娘与君宁安联系到一起,简直判若两人,他还得缓缓。 半晌,宁安将施完针后站起了身,吩咐道:“阿紫,你在这守着,半个时辰后将针拔了就好。” “是,小姐,阿兰在门口候着,我带来的人全都候在羽国公府门口。”阿紫应声道,宁安点了点头,这丫头办事她还是放心的。 “宁安,老爷子什么时候能醒?”齐扬适时出声问道。 “两个时辰后。”宁安应他。 “老爷子这毒能不能解?” “只能先压制着,老爷子身体太虚了,要养一段时间看情况。”宁安说完喝了口水,将茶盏放了下来。 “接下来要如何做?” 齐扬问道。 “当然是让那些牛鬼蛇神现身呀,齐二叔叔可有兴趣抓鬼?” 宁安挑眉看向齐扬。 “行,指不定得被骂成什么样子呢!”齐扬一脸苦笑道。 “怕什么,都城混不下去,大不了再跟着羽澈混雍城关去,羽澈若不收留你,你跟我回燕蜀,我罩你!”宁安霸气道。 齐扬闻言,大笑道:“我也这样想的。” ---- 不多时,宁安和齐扬迈步走进羽国公府会客厅时,整个厅里的气氛仿佛凝固了一般,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们身上。 “齐统领,羽国公府各房的主事人都在这了,请宣读圣旨!”羽国公沉声道,总觉得被御林军围府这事挺诡异,齐扬这小子登门时都没有任何征兆。 “没有。”齐扬理直气壮道。 “皇上口谕?”羽家大爷反问,若是口谕还好些,至少事还不是太大。 “也没有。”齐扬再次回道。 羽家大爷听完齐扬一没圣旨,二没口谕就围了羽国公府后,脸色阴沉得可怕,他—双眼睛瞪得浑圆,满脸怒气地对着齐扬吼道:“齐扬,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狗东西, 没有圣旨竟然敢围困羽国公府,你简直无法无天!我现在就要进宫面圣,向皇上告发你的恶行!” 齐扬却丝毫不为所动,淡声道:“小弟只是来羽国公府查点事,等查清楚了自然会将人撤走。羽大哥何必如此大动肝火呢?小心气坏了身子。”说罢,他还示意人都坐下,稍安勿躁。 羽国公见状,脸色愈发难看,冷冷地说道:“齐扬,你以为你是谁?羽国公府岂是你想查就查的地方?今天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齐扬还待再说,宁安先出声打断:“交代?是得给个交代,不过不是他给,而是羽国公你给。”说罢,她甩了甩手里的千页扇,斜坐在了主位上。 羽国公见她所坐的位置,这会他若还不明白就是傻了,这围了羽国公府,明显就是君宁安的意思。 “你~~~~”有人正待出声,被羽国公压下了,他冷着脸,看向宁安,眼中满是怒气,他不明白君宁安此举到底是什么意思,沉声问道:“宁安郡主这话是何意?” “齐扬不是说了吗?查点事。”宁安一脸慵懒地说道,对羽国公的怒火毫不在意。 羽国公闻言,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君宁安!就算你燕王府的郡主,可本国公好歹还是南陵的一等公爵,怎么也轮不到你在国公府撒野放肆!” 他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威严,仿佛要将宁安吓住一般。 然而,宁安却毫不畏惧,反而冷笑一声,说道:“我就放肆了,你待我如何?”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挑衅的意味,似乎根本不在乎羽国公的威胁。 羽国公气得浑身发抖,他从未想过她君宁安胆敢如此无礼地对待他。 他怒视着宁安,一字一句地说道:“本国公这就进宫请皇上给我羽国公府一个说法!”他转身就要往外走去,显然已经无法忍受宁安的嚣张气焰。 羽国公刚刚迈出几步,宁安那霸道而又强势的声音便传了过来:“阿兰,在事情没查清前,谁若胆敢走出国公府,就地斩杀!” 羽国公的脚步微微一顿,但他并没有因此停下,反而继续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似乎完全不把宁安的话放在眼里。 他就不信没有圣旨,齐场和君宁安真敢杀他,刚开始之所以没有动作,是因为他不知道这围府的旨意是不是皇上所下,现在知晓只是君宁安所为,他哪还忍得住。 羽国公刚走到门口,在齐扬的示意下,守在外边的御林军直接拔了刀,大有羽国公迈出一步就动手的意思。 “羽栋,不怕死你可以迈出去试试,你看我君宁安说话算不算话。”宁安靠在椅背上淡笑了一声。 羽栋听到宁安的威胁后,脸上露出了一丝犹豫和畏惧,但他仍然嘴硬地说道:“你以为我怕你吗?有本事你让他们杀了我啊!” 他刚说完这句话,就被急走过去的羽承乾紧紧抓住手臂,他对羽国公摇了摇头,示意他爹别冲动,在他的认知里,君宁安她真敢。 第475章 愚蠢 正僵着之际,居然还有人不怕死的想要蹦跶,羽四爷在一旁跳出来嚣张的叫嚷着:“三哥,你还真相信这个死丫头啊!她怎么可能敢动手呢? 就她这个郡主的身份,敢在咱们国公府里放肆已经是法理难容了,她若再敢动手伤你这个朝廷的一等公爵,那可是要以命抵命的大罪! 你只管去面圣,一定要让皇上给我们国公府一个交代!” 他这一喊,倒是把周围那些原本有些害怕的羽家人都给煽动起来了,一个个的全都挺直了腰板,看着宁安的目光也充满了挑衅。 “就是,她不敢的!” “她要是敢动手,我们可不会怕她!” “哼,看她能有多大能耐!” 一时间,众人纷纷附和,仿佛刚才的恐惧都烟消云散了一般,主要还是这座国公府给了他们底气。 特别是知道围府之事不是圣意,而是君宁安和齐扬个人所为,一个御林军统领,一个王府郡主,再怎么嚣张,也轮不到来他们在国公府撒野。 宁安就那么懒懒的靠在那,嘴角微微上扬,冷眼看着下边的那些人不停的叫嚷,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她看着一脸自得的羽四,嘲讽地笑道:“羽恒,你这么勇敢,要不要亲自试试看呢?看看本郡主会不会杀了你玩儿?” 羽四爷听到宁安的挑衅,瞬间变了脸,愤怒的指着宁安,声音颤抖的咆哮道:“你……你你个臭丫头算什么东西?你以为你是谁啊?有本事你动我一下试试?看看到底谁怕谁?” 齐扬看到羽四爷如此愚蠢的样子,忍不住摇摇头,君宁安回了都城没找他两口子麻烦,他们就要烧高香了,现在还迎上来,不是找死么? 宁安在心里冷哼:又来一个问她什么东西的,还上赶着让她动他试试,不满足他都对不起他,是得告诉他才行,她睨了他一眼,淡声道:“阿兰,撑嘴。” 一道身影掠过后,只听“啪!”一声脆响,随后便是“啪!”又一声脆响。 这两声脆响过后,羽四爷的脸上就出现了两个鲜红的掌印,那掌印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脸颊上,让他的脸瞬间肿得像个猪头一样。 不仅如此,羽四爷的牙齿也被打得松动了几颗,嘴里还吐出了一口鲜血。这一幕实在太吓人了,让人不得不害怕其下手之狠辣。 “我就是这么个东西,羽四爷可看明白了?若是没明白我再教教你?保管你满意为止。” 宁安嘴角勾起一抹笑来,眼中却没有半分笑意,甚至还带着几分轻蔑与嘲讽。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怕吓到谁似的,但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冷意,让人忍不住打寒颤。这声音再配上羽四爷的惨状,更是吓人得紧。 在场的女眷们有的被吓得惊呼出了声,胆小的红了眼哭了出来。宁安的眼神只是那么轻轻一扫,那些声音便立刻消失了。 一时间,整个厅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不敢发出半点声响,连呼吸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宁安看着眼前这些人的反应,脸上露出一丝满意之色,随后又看向周围的人群,不慌不忙地开口说道:“阿兰,让人将羽老国公院里伺候的人都带过来。” 宁安这话一出,羽家众人脸色各异,羽承乾率先出声问道:“宁安郡主,我祖父院里的人,我们平时都不敢动,你这是要做什么?” “唱出好戏给各位看啊!”宁安笑着说道,声音清脆悦耳,却无端的让人感到一丝寒意。 “待会大家可要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要是有那舌头长的,别怪我让他自己给吞了,爆炒或是清蒸倒是可以自己选。”宁安随意地说,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讨论今天吃什么一样。 就是这话让人毛骨悚然,充满了血腥和残忍的味道,让人从心理上就产生了恐慌,这会不会有人再怀疑她说笑了。 齐扬看着旁边坐着的宁安,心里思绪已经百转千回,难怪羽澈说她是个混世魔王,这唬起人来的样子还真是过瘾。 就是羽老四若知晓她的身份,会不会想掐死自己,同时他也在心里暗自纳闷:当初那小姑娘怎么长这样了?这么血腥真的好么? 宁安并没有理会众人的反应,她悠然自得地端起兰递过来的茶杯,轻轻吹去浮在水面上的茶叶,然后小口小口地啜饮着。她的动作优雅大方,看不出半分刚刚的狠绝。 虽然宁安平日里并不太喜欢喝茶, 但装装样子总归要的,总得让人从心理上就惧怕她,后面的戏才能好好唱~~~~ 没过多久,羽老国公院子里的人都被带到了大厅之中,因为老爷子喜静,所以院子里伺候的人很少。 加上刘伯,一共也就只有十六人,贴身照顾的也就三人,其他人都是院子里的杂役,而且这些人大部分都是之前跟随在老爷子身边的老人。 “老奴刘丰拜见郡主!”刘伯颤颤巍巍地请安,他看起来非常虚弱。 宁安看到刘伯瘦得不成样子,心中已经有了一些猜测。她站起身来,走到刘伯面前,轻轻地托起刘伯的手腕,然后不经意间探了一下脉象。果然,她发现刘伯也中了毒。 宁安不禁冷笑一声,心中暗想:这些人还真舍得下本,居然连刘伯也用了鸠尾这种毒药,不过从脉像上看,刘伯中毒的时间要比老爷子晚一些,而他身上的另一种毒比老爷要重。 “刘伯,坐!”宁安微笑着说道,并示意旁边的阿兰把刘伯搀扶到座位上。 “郡主,老奴刚刚听说国公府被御林军给包围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情?”刘伯一边咳嗽着,一边关切地问道。他的脸色苍白,看起来像是得了风寒一样。 “我让人围的,有点事要查实事而已。刘伯,您的风寒是什么时候染上的呢?”宁安笑眯眯地回答道,语气轻松自在,仿佛只是在和刘伯聊家常。 此刻,即使宁安表现得如此轻松,在场的其他人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整个大厅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第476章 猜测 刘伯怔了下回道:“劳郡主关怀,也有个七八日了。”他半点也不问宁安为何要围了国公府。 “嗯,那您坐着休息会。”宁安轻声说道。 “好,您看有什么需要老奴去安排的,老奴全力配合您,郡主,老将军您是知道的,不管您做什么,他肯定是支持的。” 刘伯是个人精,郡主刚刚暗中给他把脉,又让人围了国公府,这会他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刘伯,您这~~~~”羽国公刚出声,便被刘伯打断:“国公爷,下边都按郡主的吩咐行事,今日如若老奴知晓郡主过府,只要郡主吩付,围府的可就是老将军的亲卫了,何必麻烦御林军呢?” 刘伯的一句话,让众人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尤其是羽国公,本还想着刘伯能配合自己去告御状,没想到身为父亲心腹的他,竟然也向着外人。 宁安笑示意阿兰,让她将近期天天在羽老国公身侧侍候,那些人的名单筛选出来,并将老国公病后连续十天进入他房间的人员名单也筛选出来。 这个范围包括羽家的子孙后代们。经过仔细的筛选,最终得出的结果竟然有二十人之多。 她的这操作让在场的众人不禁感到疑惑不已,君宁安这到底是想要查什么?只有羽承睿心里焦急万分,他深知君宁安已经察觉到了祖父中毒的事情,正在追查下毒之人。 只是,那人曾经告诉过他,这种毒药无色无味,根本无法查出。如今君宁安居然能够发现其中的端倪,这让羽承睿感到十分慌乱。 但他并没有将内心的慌张表现在脸上,依然保持着镇定自若的模样。 宁安扫视了这二十多人的脸色,接着,再次下令,要求将与刘伯近十来天天天接触的人的名单也筛选一遍。 这次筛选的结果显示,羽国公院里的下人,就只有国公院里的一名药侍和厨房中的一名厨子,在过去的十来天内与刘伯和老国公有重复接触。 而老爷子的这些后辈,在他病后十来天,每天进他房里的人只有八人:羽国公五兄弟,加上羽承睿、羽承启和羽承乾三人。 这三人分别都是大房、二房、三房的嫡长子,所承载的意义非凡,所以老爷子生病,他们三人天天病床前侍疾也不出奇。 但可以肯定的是,下毒之人就在这十人里边,宁安眼中的一抹凉意扫过羽承睿,她本就怀疑他,没想到还真有这小子,只是这人脸上却看不出任何苗头。 毒若真是他下的,那这人的心理素质还真是不错,到底是不是装的,且等后续。 阿兰将人筛出来后,先将那两个下人提溜了出来,两人不知是吓的,还是真做了亏心事,当即就跪了下去。 宁安看着跪着的两人,不停的把玩着手里的千页扇,轻声道:“你们自己交代,若是姐姐我不满意,你们肯定会后悔的。” 那名药侍和厨子互相对视一眼,脸上露出惊恐之色,但仍然硬着头皮道:“奴才不知要交待什么。” 宁安闻言,嗤了一声,指着那名药侍道:“来,你先说。” 那名药侍浑身颤抖着,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奴才……奴才不知郡主要奴才说些什么?” 宁安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冷笑道:“不知?” 药侍连忙点头,表现出一副特别害怕的样子:“奴才真不知。” 宁安嘴角勾了勾,淡声道:“阿兰,剁了他左手喂狗。” 话音刚落,只见一道剑光闪过,那人的左手便被齐腕给斩断了,鲜血喷涌而出。那药侍疼得“啊”的一声抱住断手倒在了地上,痛苦地呻吟着。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惊恐地看着地上的断手,脸色苍白如纸。 宁安却若无其事地看着另一名厨房的厨子,语气冰冷地问道:“你呢?知道要说什么了吗?” “郡主,奴……” “你好好说,据说人身上有二百零六块骨头,我若是让人一根一根给你拆出来,应该不太舒服。”宁安慢慢的起身,踱步过来,蹲在那厨子身侧轻声说道。 她的语气轻柔,但话语中的威胁却让人心惊胆战,吓得那厨子浑身颤抖,牙齿打颤,不敢再出声。 宁安挑了挑眉,声音带着一丝冷意:“刘伯,这人还有家人么?” 刘伯还未开口,那厨子的心理防线一下子就坍塌了,他痛哭流涕地喊道:“郡主,是是是……纯姨娘指使奴才做的,小的小的……” 宁安追问:“指使你做了什么呀!” 那厨子边哭边求饶:“让小的给老国公的饭菜里添了些东西,奴才并不知道那是什么,请郡主饶了奴才的家人,求郡主……” “是,你是不知道那是毒,你只是知道那东西会要了老国公的命而已。”宁安反讽道。 众人闻言皆惊,整个大厅里喧哗了起来,也瞬间明白君宁安在查什么了,原来有人在老国公身上下了毒。 刘伯颤颤悠悠的站了起来,指着跪地上的柚子怒骂道:“柚子,你你你~~~你竟敢给老国公下毒!老公国怜你父亲去得早,特意将你调来他院子,你竟干出这猪狗不如的事情来~~~~咳咳~~咳~~” “刘伯,我也不敢的,是是~~纯姨娘逼奴才的,她威胁奴才要将奴才宿醉后冒犯她的事告知国公爷,奴才~~奴才~这才~~~~”那个叫柚子的小厮趴在地上边哭边说道。 宁安未理会小厮的求饶声,缓缓站起身来,走至羽栋身侧,轻声问道:“纯姨娘?国公爷的妾室呀~~~~” 羽国公一张脸已经变成了铁青色,神色变幻不定,心中既惊且怒。自己的妾室竟然给自己的父亲下药,而自己居然对此一无所知。 现在这件事情还被当众揭露了出来,这叫他如何不愤怒?他猛地转头看向身后的下属,怒声咆哮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把习纯那个贱人抓来!” “国公爷了让人带路!”齐扬微微一笑,挥手示意手下跟着羽国公的下属前去抓人。 第477章 喊冤 没过多久,一个年轻的女子便被齐扬的手下押解而来。这个女子正是习纯,也就是那位纯姨娘。只见她面容姣好,但此时已吓得脸色苍白,摇摇欲坠。 羽国公快步走到习纯面前,扬起手狠狠地扇了她一记耳光,怒声吼道:“习纯,你好大的胆子!说,是谁指使你给我父亲下毒的?快说!!!” 习纯挨了这一巴掌之后,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原本惊恐的脸上更是浮现出一丝委屈和无辜,她哭喊着向羽国公求饶:“国公爷,妾身真的不知道什么下毒啊,妾身是被冤枉的啊~~~” 宁安看着那哭得一脸梨花带泪的女子,心里头感叹这世界真小,她让人拉开羽国公,轻笑道:“纯姨娘?你不是姓朱吗?怎么?上官家勾不进去,转而勾到羽国公了?” 纯姨娘转过头,看见宁安,眼里闪过惊愕,君宁安?她以前也不知君宁安身份,还是上次在上官云鹤身上失利后让人去查的。 正待她要辩解,宁安却不想听她说,直接问道:“是苏合让你给羽老国公下毒的?” “姑娘,您不能这么冤枉妾身啊!妾身……妾身不知道什么苏合,就是借妾身十个胆子也不敢给老国公下毒啊!”纯姨娘还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在那喊冤, 她边喊还边用眼神勾向羽国公那边,见羽国公一脸阴沉看着她,完全没有半点帮她说话的意思,她这下子可是真的着急了。 今日羽国公府被围得严实,阵仗浩大,她还没打听到发生了什么事,就被人给抓了过来。刚过来就被国公爷给搧了一巴掌,才知是给老国公下毒的事情被查到了自己头上, 心里正盘算着该怎么应对,没想到君宁安竟然直接将苏合王爷给揭了出来。这君宁安究竟是怎么知道王爷与自己有关系的呢? 刚刚她那话是查实了她身份还是诈她的?纯姨娘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脑子里还在想着要怎么应对过去。 “冤枉?冤枉你勾人,还是冤枉你是北疆人?或是你家主子不是苏合?朱姑娘,你这身份是十九皇叔亲自查探的,错不了,你不想说就别废话了,留着跟该说的人说去!” 宁安眼神冰冷,抬手就卸了她下巴,点了她的穴道,以防她自杀。 像习纯这种以色诱人的细作,原应该知道的不多,可堵不住自己亲眼所见她跟苏合亲近呀,不用点特殊手段,让她开口估计难,也不急在一时,晚些再好好撬撬。 “十九皇叔怎么查到她是苏合的人的?”齐扬好奇道,刚刚他听到宁安那般问都惊到了,他还想着可能是南疆整出来的事,没想到却是北疆。 宁安看着纯姨娘似笑非笑道:“前段时间,这位纯姨娘在密阳镇就上演过仙人跳,差点叫她将人给捞着了,可惜最后遇上了我跟花倚舟这俩不懂怜香惜玉的,还将人给敲打了一番。 为免她再骗人,叫人跟了她一路,没成想遇上了命案,报官途中遇上了十九皇叔,他接手查出来的。” 齐扬点了点头,以示了解,宁安说这话也没背着其他人,既然是十九皇叔查实过的人,也就落实了纯姨娘细作的身份。 宁安接着提醒道:“齐扬,将人给看好了,等老爷子醒了后再处置,若是我这会送进宫里,羽国公府少不得脱层皮,羽国公,你说呢?” 羽国公脸色黑得能滴出水来,站在那不吭声。 宁安瞟了他一眼,继续阴阳怪气道:“羽国公,你这年纪也不小了,收这么个娇滴滴,年纪跟你女儿差不多的北疆的细作为妾室,感觉好吗?” 羽国公听到这话,气得眼前发黑,身体晃了一下。他心里更多的恐惧和不安,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养了条美女蛇。 那个他以为温柔可人的妾室,竟然是北疆的细作!君宁安既然敢当着众人面说习纯的身份是十九皇叔查实的,那肯定错不了! 想起当初的相遇,羽国公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场噩梦,明明就是一段英雄救美,以身相许的故事,他也查了她身世, 自认为这么个娇滴滴小姑娘,他若不将人带回,肯定会被其继母再次发卖,故心生了怜悯。可现在看来,都是北疆精心设计的陷阱,而他却成了他们手中的棋子。 此刻,羽国公心中懊悔不已,如果这件事真的捅到皇上那里去,那么他不仅会面临降罪的风险,就连自己辛苦得来的爵位也可能因此拱手让人。 想到这里,羽国公不禁感到一阵绝望,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瞬间崩塌。 羽承睿此时算是彻底放下心来,心中暗自庆幸自己终于摆脱了嫌疑。既然已经找到了给祖父下毒的凶手,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与他无关了。 原本,他只是想借助这次下毒事件将罪名嫁祸到三房头上,让三叔承担弑父的罪名,从而使得爵位重新回归到大房手中。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三叔身边竟然有北疆的人,也在背后给祖父下了毒。如此一来,他简直就是白白捡了一个大便宜。 无论如何,只要查不到他的身上,他就可以置身事外,坐收渔利。而且,那人所说的毒药无色无味,果然是可靠无比。 就在众人都以为下毒之人已经找到之时,宁安却突然转身走到那个断了手的药侍面前。 她用千页扇在他头上拍了拍,满脸堆笑道:“现在该轮到你说了,再不好好说,这双脚,本郡主也觉得你不需要了。” 齐扬听后不禁问道:“怎么回事?下毒之人不是找着了吗?还有?” “鸠尾谁下的还没找着呢,急什么?”宁安淡声道。 那药侍刚刚已被宁安说动手就动手的行为吓破了胆,再加上断腕处失血过多又疼痛难忍,将近昏厥。被宁安这么一唬, 他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哆哆嗦嗦地开口道:“是……是羽国公院里的倪管事给了我一包药粉,让我分成十日给羽老国公服下。 奴……才担心被李太医发……现,就下在了老国公平日用水的壶里,刘……刘伯偶尔也喝了,他他………”话没说完,那药侍就倒在了地上,不停的抽搐着,阿兰过去点了他的睡穴。 第478章 家丑 羽国公听后,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接晕过去了。在他晕倒之前,脑海里只剩下两个字:完了!他知道自己完蛋了。 他院里已经查出了一个北疆细作身份的妾室给他父亲下毒了,现在又冒出一个倪管事也指使人给父亲下毒,他这个羽国公算是当到头了,而且还要背上弑父的罪名。 三房的人都一脸天塌下来的表情,尤其是羽承乾,他被这些接连不断的坏消息打击得脸色灰白。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给祖父下毒的人竟然全部来自他们三房。 一个是他父亲的妾室,另一个则是他们三房的管事,他爹这罪名洗不掉了。 ---- 齐扬的人前去抓捕倪管事的时候,发现人已经自杀了,一时又陷入了僵局中。 倪管事自杀的消息倒是让羽承睿狠狠地松了口气,紧绷着的身体下意识的晃了晃,恰是这个动作,被一直暗中观察着他的宁安察觉到了。 她故意大声对一旁的阿兰道:“阿兰,你去把阿紫替过来,你在老爷子房里守着。” 齐扬不明白宁安为何要阿紫过来,疑惑道:“你让阿紫过来做什么?验尸?” 宁安淡声跟他解释,语调平缓,似乎是在对齐扬说,又好似说给在场的众人听:“鸠尾的药引是紫葳,想要让鸠尾发作,必须由紫葳催动。 而那药侍只是下了毒,并不知道有紫葳这回事,能连续近老爷子身并连着十日的就余八位了,如今倪管事已身死,没有人会承认是谁下的毒。 我家阿紫擅毒,对鸠尾颇有研究,她能检验出谁身上和手上曾携带过紫葳。” “怎么检验?”齐扬恰到好处的表现出好奇。 “鸠尾毒发极其霸道,紫葳这味药引同样也是霸道之物,但凡接触过紫葳的人,身上或手上都会留有残留,而阿紫恰好研制了一种药水。 只要将其涂于手掌之上,再将手按到一块白布上,如果此人身上或手上曾经沾染过紫葳,那么布上便会出现一道紫色的痕迹。 所以,总得测测这八位爷是不是清白的呀!” 宁安面无表情地瞟了一眼刚刚挑出来的那八位,淡淡地说道。 在场的众人听到宁安的话后,纷纷将目光再次聚集到羽家五兄弟以及羽承睿、羽承启以及羽承乾身上,心中暗自猜测着事情的真相。 如果君宁安所说属实,一旦查实,那么羽家便陷入了一场严重的丑闻之中,这家丑到时候可就遮都遮不住了,还会影响到整个家族的声誉。 羽五爷一直沉默不语,但此时却突然开口说道:“宁安郡主,你为何如此肯定我父亲中了鸠尾的毒了呢?”他的声音低沉而冷静,仿佛对这个问题早已深思熟虑。 羽承启也附和道:“对啊!连太医院的太医都诊断祖父是风寒所致,你又有何证据能证明我祖父是中毒了呢?”他的语气带着一丝质问,显然对君宁安的断言表示怀疑。 面对两人的质疑,宁安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不紧不慢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随后冷冷地回应道:“两位急什么,稍等片刻便能看到结果。本郡主虽然名声差了点,可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等会事实自然会浮出水面。” 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自信与威严,让人不禁心生敬畏之情。 “宁安郡主,这应该算是我们羽国公府自家的事情,是不是应该私下解决比较好呢?要不……您能不能先把御林军撤走呢?”羽二爷此时也想尝试着跟宁安郡主缓和一下,并不希望将此事闹得人尽皆知。 “好啊!那羽二爷你好好劝劝,只要下毒之人主动站出来承认,我保证不会将此事闹出去,待羽老头醒来,还会将人交给他自己处理,怎么样?”宁安郡主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看着羽二爷说道。 听到这话,羽二爷顿时愣住了,他的眼神迅速扫过在场的几位兄弟和几个侄子,但却没有人敢出声回应,一时间场面陷入了沉默。 大家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得出一个结论来。 “要是没人认,那待会我查出来了,就直接带进宫去了,这弑父或弑祖的名声我给你们宣扬开来,羽国公府从此可就发扬光大了。” 君宁安的目光扫过众人,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她的语气虽然轻松,但却充满了威胁和警告。 听到宁安的话后,几个人都沉默不语,脸色十分难看。他们心里清楚,如果真查出来是他们其中一人,那羽国公府以后就毁了,而他们也将背负着弑父或弑祖的恶名。 羽承睿更是紧张得手心不停的冒汗,连额角都干始爬上了汗意,明明出了很多汗,身体却像是坠入了冰窖一般森冷。 他深知自己今日怕是难以逃脱了。然而,要他亲口承认,他实在心有不甘,心底多少还存着几分侥幸。 就在这时,阿紫走上前来,向君宁安行礼,并告诉她已经准备好了测试用的药水。 君宁安点了点头,示意可以开始检测,她看向羽承乾等人,问道:“你们从谁先开始?” 羽承乾看了一眼仍在昏迷中的羽国公,然后主动站出来:“我先来!” 此时只有确认了紫葳不是出自他们三房,这下毒之事才有转圜的余地。 羽承乾话还未落,殷羲瑶就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给宁安行了个礼: “宁安郡主,妾身有个不情之请,还望郡主考量。” 宁安挑了挑眉,看了她一瞬,笑道:“羽六夫人想的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是!想要劝我看在羽老头或羽澈的面子上别这般咄咄逼人?” “郡主,妾身只是不想因此事,影响了羽国公府和夫君的声誉,夫君他这些年拼死拼活的守边关,很不容易。” 殷羲瑶应道。 “羽澈不会在乎名声,今日若是他在,只会以雷霆之力肃清那些牛鬼蛇神,甚至会提着下毒之人进宫请罪,不论这个人是谁。”宁安淡声道。 第479章 口谕 殷羲瑶听后,顿了下,继续争取道:“是妾身鼠目寸光了,可是妾身的未泱还小,需要国公府的庇护,斗胆请郡主通融通融,可否将不相关之人请到院外?” 宁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正待说话,就有御林军大声通报德福公公到了。 羽家众人闻言,脸上都露出了喜色,德公公就代表了皇上,既然德公公来了,那就说明君宁安包围羽国公府这件事已经被皇上知道了。 王府郡主和御林军的统领,竟然敢私自合谋,利用皇上的御林军来围困国公府,还是在一没圣旨,二没口谕的情况下,这简直就是史无前例的荒唐之举。 因此,他们猜测德公公这次前来可能是要降罪于这两个人。 \"德公公,下官……\"羽家大爷急忙上前迎接,并准备向德公公汇报君宁安的所作所为。然而,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德公公就径直走过他身边,向宁安行礼道:\"宁安郡主,奴家奉了皇上口谕而来。\" “德公公,请说!”宁安移步至德公公下首。 “皇上说,齐统领和御林军借调与郡主,郡主何时将给老国公下毒之人揪出,郡主再归还御林军不迟,若有谁敢从中阻饶,格杀勿论! 还有,请郡主务必要保住羽老国公性命!” 德公公转达圣谕简洁又明确。 “请德公公转告皇伯父:宁安必不辱命!”宁安恭声回道。 同时心里也松了口气,皇伯父竟如此纵容自己,不知道这中间顾了君池岸和她爹多少面子?心里估计这次私底下少不得一顿罚了。 同样松了口气的还有齐扬,心道:小命保住了,也不必发配了,不过私下要挨的板子肯定也少了。 本来他在递君宁安玉佩时,心底还心存犹疑,也做好了受罚的准备,没想到君宁安面子如此大,自己跟她干了如此不要命的事,皇上竟还特地让德公公过来给她撑腰,君宁安算是头一份了,还好!还好! “嗯,奴家这就回宫复命,郡主请随意!”德公公当着众人面宣完皇上口谕后,将宁安的玉佩递还给了她,没再多停留,步履匆匆的走了。 而羽家众人听完德公公传达的口谕后,表情如丧考妣,自是不敢再说出告状之类的话。 心里想的却是皇上竟纵容君宁安至此,连私自调用御林军都能如此轻描淡写的给她圆场,竟还让她光明正大的用? 一时之间,众人看向君宁安的目光都不同了,连她的这种荒唐之举皇上都这般姑息,难怪她敢如此嚣张跋扈,原来是真有倚仗。 “怎么样?圣谕我也给请来了,诸位,继续!”宁安还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样子,似乎对于皇上这道口谕早就胸有成竹一般。 “姐~~姐~~,祖父~~醒了,祖父要未泱跟姐姐说,将人~~带他院子里去。” 此时未泱在一名御林军的护卫下进了厅里,她那稚嫩的童音里满是欢愉,断断续续的转达着羽老国公的话,一点也没察觉到这里的紧张氛围。 一听老国公醒了,众人好像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一般,脸上都带了喜悦。 “好,听未泱的。”宁安笑着将未泱抱在了怀里,转身对着齐扬说道:“齐扬,将羽国公弄醒,只让他们这八人去老爷子的院子,其余人,都留在原地不要动。” “嗯,放心!”齐扬点了点头。 宁安说完,抱着未泱,示意阿紫跟着她一道先走了。 厅里这些人,才终于不那么心里满是恐慌了,君宁安这人太可怕了,谁也没想到,整个羽国公府的人竟被这小丫头给骇住了。 宁安在羽老国公房门口将未泱给交给了阿兰,而后快步走至他床前,看着靠在床头的羽国公,见他精气神还不错,在他床边坐下了。 边给他把脉边埋怨道:“老头,你说说你,纵横沙场大半辈子了,什么魑魅魍魉没见过? 临了被家里的不肖子孙给暗算了都不知道,还得我来救你,你这刚醒来就叫我过来,难不成那么个丧了良心的人,你还准备给他藏着掖着呀!” 羽老国公听了宁安的话后,心里难过异常,哑着声说道:“孩子,辛苦了,谢谢你!” 他这几年回到都城,想尽办法护着这个家,没想到临了会遭子孙的暗算,还差点要了命,心寒啊! “是挺辛苦的,这国公府都烂透了,从里烂到外,没一个顶用的,您这些年过得也挺糟心!” 宁安见他情绪很低落,不由得有些心疼这老头,真心换不来真心,一大把年纪了被自己的子孙下毒谋害,谁都会不好受,那可是他一直护着的家人啊! “是承睿那孩子吗?”羽国公问道,他刚刚听守在房里的阿兰说抓了一个北疆的细作,还有一个正在查实。 宿家那小子曾提醒过他,说是羽承睿与南疆那位华邑郡主走得近,他后来查到两人断了,也就没放在心上,而此时,想让他死的只有南疆,他不由得就想到了羽承睿。 “是他,不过倒是个能装的,不见棺材不掉泪的那种。”宁安回道。 “他陷害老三?” 羽老国公叹了口气道,猜到了,可心气总归不顺。承睿那孩子心气高他知道,那些年又是当羽家的继承人培养的。 自己自五年前从雍城关回来后,将爵位请给了三房,让他一下子失了让他觉得本就应该属于他的光环,肯定是接受不了,他可能也觉得自己不公。 所以近年来在不停的钻营,他敲打了几次有所收敛,可没想到他还是惦记着爵位。 “看情形是,不过你这老三也不是什么好玩意,估计当了几年羽国公,都飘了。”宁安撇了撇嘴如实道,羽栋端的那些架子,让她都觉得愚蠢,德不配位。 祖孙俩刚聊了几句,齐扬就领着几人进了羽国公的房里。 “老爷子,感觉怎么样?”齐扬快步走到床前,满脸关心道。 “父亲!” “祖父!” “还好,齐扬,好孩子,辛苦了!”羽老国公感念道,没想到这个看似吊儿郎当的孩子,如今为了他,连同小九一起豁出去了。 第480章 叫屈 “不辛苦,应该的,小子那些年可是没少受您照顾!再说羽澈交待我多来府里看看您,我这疏忽了。”齐扬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在他心里,羽老国公就是巍峨的大山,他历来敬仰。 羽老国笑了笑,示意他找个地方坐下,齐扬也知羽老头要处理家事,便找了个离得不远的椅子坐了下来。 羽老国公转过头,目光缓缓从站在床边不远处的几人身上扫过,最后眼神定定地锁住羽承睿。 在羽老国公凌厉的眼神压迫下,羽承睿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其余几人满脸不可思议地望向他,而这会,房内的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老爷子这是已经知道下毒之人是谁了! “睿儿,你……你……你这是……”羽家大爷一脸惊恐地望着羽承睿,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他看着羽承睿跪下,急忙想过去把他拉起来,但那只颤抖得厉害的手却怎么也伸不过去。 他做梦也想不到,这个一直令他骄傲的孩子竟然敢做出这种十恶不赦、天理难容的事情来! “父亲,是儿子教子无方,您责罚儿子!睿儿他……睿儿他……” 羽家大爷满脸泪痕地在羽老国公的床前跪下了,整个人如丧考妣般面如死灰,连说话都哆哆嗦嗦的,甚至说不完整。 羽家大爷一共有三个嫡子,但只有羽承睿这个嫡长子是他耗费了大量心血教导出来的。 这个孩子不仅在心智和头脑方面远超同龄人,而且还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因此一直以来都是大房中最受期待的那个。 如今,全毁了,这让羽家大爷感到无比的痛苦和绝望。 “祖父,下毒之事为祖儿一人所为,与父亲无关,孙儿罪该万死,请祖父不要迁怒于父亲。”羽承睿说完这句话后,人仿佛一下子被抽了精气神一般,心下一片茫然。 羽老国公内心波澜起伏,久久不能平静。其实他又何尝不对这个长孙感到失望呢? 曾经,他对羽桓这个嫡长子寄予了很高的期望,希望他能继承家族的衣钵,自然是对羽承睿这个长孙也是多有关注,也存了期待的。 可是数年前,他发现他这个长子只会自扫门前雪,只知道顾自己的利益,对他人表现的漠不关心。即使经过多次敲打和教训,他依然没有做出多少改变。 最终,羽老国公不得不忍心割爱,将爵位传给了老三,但也希望长子能在朝堂之上能占到一席之地,多次为他暗中周旋; 可长子自丢了爵位后,整个人都不思进取了,接连几次升迁的机会摆他面前都抓不住,他是又气又痛心。 所以他又计划着给这个长孙铺路,想着等他再成长一些,能够顶替他父亲在朝中占到一席之地也是好的。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得来这么个结果,他们怨他,甚至长孙不惜下毒要他的命来陷害老三,他错了? 半晌,羽国公沉默不语,其他人也都低头不敢吭声,房间里弥漫着压抑的气氛。 羽家大爷见自己父亲迟迟不出声,心底更加害怕了,他跪爬到羽老国公的床前,哭诉道:“父亲,父亲,您罚我!睿儿他只是一时想岔了,他是在为我这个父亲叫屈,我我~~~” “父亲,别求了,要杀要剐孩儿受着就是,左右不过是一死,您往后安安份份做您的羽家大爷,才能活长些。”羽承睿出言拦住羽家大爷,破罐子破摔了。 宁安注意到羽老国公正竭力压制着颤抖的手,她伸出手覆盖住他干枯的手,冷声道:“羽承睿,你射影谁呢? 如果你感到不满或者认为不公,你应该光明正大地去争取,而不是耍这种龌龊的手段。 你好好看看,躺在床上的人是谁?他是你的嫡亲祖父!即使他真的对你不公平,你也不能因此去要他的命。” 羽承睿听到这番话后,抬起头愤怒地盯着宁安,大声喊道:“君宁安,你懂什么! 你从小出生于皇家,燕王只有一对儿女,没人跟你抢本就属于你自己的东西,你想拥有的都能有。 但我不同,我与你们都不同!”羽承睿说着说着,用手指指向羽承乾和羽承启,让那两人心里莫名一紧,还关他们的事? 宁安翻了个白眼看着愤怒中的羽承睿道:“你是跟我,跟你这些兄弟是不同,至少我们做不出毒杀长辈不种天理不容的事来,自己的心长歪了,怨别人,嘁!” 羽承睿听后更怒,他瞪大双眼,额头青筋暴起,怒吼道:“你什么都不懂!!这爵位本就是我父亲的! 羽国公的爵位,打我懂事后就知道会是我们大房的,所有人都知道我以后是要袭爵的。 所以自小我就以身作则,努力上进,一天只睡两个时辰,说是闻起起舞,秉烛夜读都不为过,就只是为了不被其他兄弟比下去。 还为了不让人挑错,我上敬长辈,下护弟妹,尊师重友,口碑可嘉,可是呢? 五年前爵位突然旁落三房,就因如此,让我们大房在都城受尽了冷待,我甚至都觉得自己是个笑话,谁能理解我?啊!所以凭什么指责我?凭什么!!!” 说到最后,羽承睿已经吼得声嘶力竭,他的声音在屋内回荡着,带着深深的委屈和不甘。他的胸膛剧烈起伏,仿佛心中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爆发出来了。 “是,世上本就没有感同身受,我理解不了你,你去争去抢都没错,甚至武力辗压都是你的本事,可你太蠢,你享受的一切谁带来的?是躺在床上的这位,他死了你们能讨到好? 说白了,羽家这什么破爵位以前靠的是他羽震,以后得靠羽澈和羽凡,没有羽震镇着家宅,你们这羽国公府的破爵位迟早会被撸了。 羽撤他如今是一品将军,羽凡也封了镇南将军,他们若是想要分府,你们拿他们一点办法也没有,等分府后跟你们谁有半点关系?羽震若死了你们谁能撑起羽国公府的门楣? 靠你们这些没有军功的软脚虾?笑话!”宁安半点不怕他的凶狠,将羽家这几人全给骂了,越骂越溜,她是真看不上他们。 她的声音清脆,带着几分冷厉,让整个屋子的人都震惊不已。 第481章 失望 羽国公则满眼通红的看着宁安,心里满是欣慰,羽家这一大家子,竟没有一人有这丫头看得通透,是该被骂醒了。 他接着缓缓开口道:“你们如今可都明白了?老六就算是回都城,皇上肯定会另赐将军府单过,待我身过后,算是分枝了。 我本意是想将国公府交给羽凡那孩子护着,可他死活不愿意回来,更不会同意接这摊子,只因为家里早就没有他在意的人了,他对这里早就失望透了。 老四,你说我为何多次提醒你这做父亲的要想办法补偿那孩子?你可曾上心?可有主动关心过?他若不愿意护着这座国公府,你们谁又能守得住?” 房间内一片死寂,羽老四吭都不敢吭,羽老国公也没指望他能说出个什么来,咳了几声继续说道:“你们当中,究竟是谁还有那个能力上战场杀敌? 还是说,又有谁?有那能力在朝堂上争得一席之地来护着国公府?” 羽家这一大家子老少,除了羽澈和羽凡叔侄俩,你们一个个的,文不成,武不就,争了爵位又有何用?连让你们哄个孩子都哄不了,丢不丢人? 现在,爵位还争吗?要为了这爵位落得个通敌叛国、满门抄斩的结果才满意? 连外人都能看得明白的事,你们怎么就看不到呢?我看你们是舒服日子过得太久了!咳~~咳咳~~~” 羽老国公充满失望和哀伤的声音在房里回荡着。 房里的几人,谁都没有此刻来得震撼,羞愧之意写在了脸上,当即纷纷跪了下来,头都快低到地上了。 原来,他们都是个笑话,却还不自知,这会谁还敢有半分不满? 羽承乾也是听完这些话后,第一次觉得自己一无是处,当即对着老国公求道:“祖父,孙儿想从军上战场,请祖父成全!” “孙儿也去!”羽承启也跟着开口道,他活了这么些年,也是第一次觉得自己白活了,从来没想过这些,连君宁安这个小姑娘都能明白的道理,他居然从没想过。 羽承睿则是一脸大受打击的跪坐在那,那他这又是为了什么呢?自掘坟墓?可笑! 宁安看着羽承睿那死样,心气还是不顺,直接戳心:“羽承睿,你与五皇子之间那些事,你以为藏得很好?等着!五皇子马上会被清算,死到临头了,还不知道自己蠢! 还有,戴华邑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最难消受美人恩,你不知道?被人当了傻子还不自知,好意思说自己晚上只睡两个时辰!不睡都没用,切!”说完还冷笑了一声。 齐扬在一旁听着只觉着心里爽翻了,骂得真好,真通畅,若不是这么多人在,他少不得得夸赞宁安几句。 羽国公这时还听到宁安说羽承睿与五皇子有所牵连,而五皇子即将被清算后,吓得立即抬头呼道:“父亲!五皇子和承睿这~~~~” 其余几人也是心底咯噔了一下,本来他们还因着国公府的处境在怀疑人生的,这会再搭上五皇子的事,心底竟透着悲戚。 老爷子多次警告他们不可与皇室的诸位皇子走得太近,不可站队,不可参与皇室争嫡,这羽承睿怎么还敢牵扯五皇子? 若五皇子真如君宁安所说被清算,肯定会连累整个国公府,那他们~~~~这可怎么办啊! 这会,连羽四爷那个只会寻花问柳的货都全身冒冷汗了,实在是今日受的惊吓太多了。 “老三,让人今夜将承睿送回益佑老家,此生再也不可入都城。”羽老国公没回羽国公五皇子那要怎么处理,只是淡声吩咐羽国公将人送走。 他从始至终没说过羽承睿一句重话,就只是在进门的用眼神迫使他认了下毒之事,后面完全是无视。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羽承睿这会已经绝望了,他宁愿打他一顿,或是直接将他处死也好过被漠视,更衬得他就是一个跳梁小丑。 羽国公闻言忙恭声道:“是,父亲!” “你们都退下!我累了。”羽国公声音是满是疲惫,没有责罚羽家大爷,也没有回羽承乾和羽承启的从军要求,只是挥挥手让他们退下。 羽家大爷还想说些什么,被羽二爷给拉住搀了出去,房里就只剩下宁安、齐扬和羽国公三人了。 “羽老头,你好好休息,我得跟齐扬进宫一趟,皇伯父明面上给我俩撑了腰,这私下肯定少不得挨罚,还有围在府里的御林军也得撤了。” 宁安见人走后,也站起了身,唤来阿紫留在房里看顾羽老国公。 羽国公点了点头,咳了两声道:“丫头,你跟皇上说,待我身体好些,再入宫请罪。” “好!您现在身体虚得不行,要想解毒还得养一段时间,本来我还准备明日回燕蜀的,这下又得留下来了。 你让人在这院里给我收拾一间屋子,这几天日得待这里给你施针!晚些让人给你准备的药膳要好好吃哈!”宁安边走边交待道。 羽国公愣了一下,心中充满感动,眼中不禁涌起一股温热的液体。 这孩子有多讨厌这座府邸他是知道的,但此刻为了他竟然甘愿留下,甚至愿意放下行程,羽国公越发觉得亏欠了这孩子。 宁安走到门口时,发现羽国公没有回应,便回头看了一眼。当看到羽国公眼中的泪水时,她心头一软,忍不住笑了起来:“怎么?不欢迎啊!” 羽国公连忙擦去眼角的泪水,说道:“当然不是,你能留下我欢喜还来不及。不过,还是让下人把东院收拾出来,那里环境好些。” 宁安摇摇头,拒绝道:“别那么麻烦了,我在这里住不了几天,就在这院子里挺好的。” 羽国公犹豫片刻后,点头答应下来:“好。那我让下人给你收拾间屋子。” “嗯。”宁安轻轻应了一声,将然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羽国公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满是欣慰和感激。他明白,这个孩子虽然嘴巴不饶人,但内心深处却是无比善良和温暖的。 他暗自庆幸,幸好当年羽凡那孩子带着她不顾一切的去了雍城关,让他现在还有这样一个孩子在这时候陪伴在身边,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情。 第482章 认错 “那老爷子,那我也走啦!”齐扬看着这祖孙俩人相处方式,放下心来。 羽老国笑着应道:“走,有时间多来府里转转,齐尚书要找你麻烦,将我老头子抬出来压他。” “老爷子,这话我喜欢。”齐扬乐呵呵的跟着宁安走了。 待两人走后,羽老国公并没有急着休息,而是撑着病体善了后,只余下那个纯姨暂时秘密关押,待他身体好些再审了。 宁安和齐扬走出羽国公府后,羽国公府外围着的御林军就撤了,连着府门口燕王府的人也全撤了个干净,至于有没有人打听羽国公府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宁安和齐扬不知道。 反正他们两人一进宫就被带到了养心殿。 此刻,养心殿里还坐着一位宿老国公,他正是因为羽国公府被围的事进宫求情的,虽然他也不知道羽国公府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他知道羽老头应该干不了谋逆之事,他认为只要不是谋逆,皇上应该能法外开恩。 所以他才进了宫,只是在养心殿待了半天,皇上也不说羽国公府犯了何事,让他挺着急上火的。 宁安和齐扬两人刚是一见到南陵皇,便主动跪了下来,甚至不需要南陵皇开口。 南陵皇对这两人如此识趣的举动给气笑了,骂道:“你俩还挺威风啊!这是知道错了?” “错了,皇伯父您罚!”宁安乖乖地低头认错,虽然她挺不喜欢下跪的,可这不是没办法么,姿态不低点,这事过不去呀! “臣知罪,请皇上责罚。”齐扬也立刻低头认罪,反正下跪这事他以前也没少干,只是近年来少了。 南陵皇伸出手,用手指戳了戳宁安的脑袋,骂道:“你这丫头,胆子太大了,都不请示,竟然敢让人围了国公府,你可知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吗?” 宁安暗中仔细观察了一下南陵皇的神色,发现他并不像是真的动怒, 于是放心大胆地撇嘴说道:“不知道,我只知道皇伯父说的,有事您给我兜着。而且我阿爹也这般交待的,说有事找皇伯父,您准得给我平息了。” “呵呵,你们父女俩还真是不见外啊!”南陵皇被宁安这番话噎住了,谁让他是这么说过呢? 随后他又指着宁安和齐扬,向进宫来为羽老国公求情的宿老国公,没好气道:“是他俩私自围了羽老头的国公府,用的还是朕的御林军!” 听到这话,连宿老国公自己都感到震惊不已,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忍不住惊呼道:“哎呀,臣真是老了啊,居然还能见着这等稀奇事,你俩胆够肥的啊!” 宁安很想对他说:您能别凑这热闹吗? 随后,宁安跪在地上,一五一十地把羽国公中毒之事告诉给了南陵皇。 听完后,南陵皇心中不禁对她大加赞赏,觉得这丫头不仅大胆而且细心聪慧,但表面上却无法夸赞她,毕竟她干的这事不能被效仿,若再来一次,他得心梗。 介于宁安真诚的认错态度,只是将她骂了一顿后也就不再追究了,最后让她回去好好反省。 至于齐扬,则被罚打了三十大板。这样的处罚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比预期的好太多了。尽管如此,他们还是不能在南陵皇面前表现得太高兴。 因此,俩人苦着脸走出皇宫。 出宫门后,相互看了一眼,彼此心知肚明,随后便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此时已是夕阳西下,天边挂着一片橙红色的晚霞,将整个都城都染成了温暖的颜色。 宁安看着渐晚的天色,决定不回燕王府了,在宫门口就叫马车直接前往羽国公府,坐在马车上的她,掀开车厢侧面的帘子,眼底贪恋着天边那抹即将失去的颜色。 马车平稳的停在了羽国公门口,她刚从马车上下来,就看到羽国公府的门房大开中门迎她,不知道是老国公特意交代的,还是今日她让人围了羽国公府的事把他们吓得不轻,所以才会如此隆重地迎她。 总之,她走进国公府内后,明显感觉到整个府邸的人对她充满了畏惧之意。一路走来,她遇到的仆人及羽家那些小辈甚至都不敢正视她一眼。 宁安心里暗自发笑,心想这样也好,至少在她留在国公府的这几天里,可以享受一份难得的清净。 毕竟,她今日这般嚣张行事,估计给人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她刚刚踏入羽老国公的院子,就听到一声清脆的呼唤声:“姐姐~姐姐~”声音中透着无尽的亲昵和喜悦。 宁安抬起头,只见小未泱迈着轻快的步伐小跑过来,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她蹲下身子,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小未泱柔软的头发,笑着问道:“未泱,你怎么还在这里呀?你的嬷嬷呢?没跟你一起吗?” 此时,阿紫端着一盘糕点走了出来,笑着冲宁安道:“小姐,国公爷听说你喜欢桂花糕,特命人将东院的桂花给摘过来了, 未泱小姐一听我要做桂花糕,便一直留在国公爷的院子里不愿回自己的院子,老国公说由着她。” 宁安听后捏了一下未泱的小脸蛋道:“我们小未泱也是个小馋猫呀!走,将手洗净了,吃桂花糕去咯。” 说完牵着她的手往里边走。 小未泱一听到桂花糕能吃了,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看上去特别可爱。 “小姐,我怎么觉得未泱小姐笑得跟你小时候好像呀,你小时候也是,你一听到好吃的,也是这样笑的。”阿紫边走边说道。 “瞎说,你家小姐小时候一点也不馋,馋的是你这个懒丫头!” “不可能,不信你问问阿兰,小姐小时候比奴婢馋多了。” “是吗?阿兰?”宁安挑眉问道。 阿兰见状忙答道:“是阿紫馋。” “阿兰,你又帮着小姐欺负我!” “哈哈哈~~~~” 院内的笑声瞬间连成了一片,仿佛形成了一道欢乐的旋律,交织在一起,编织出一幅温馨而又欢快的画面。 几人倒是蛮自在的,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丝毫没有作为客人的拘束和矜持。 第483章 少年 原本半躺在床上的羽老国公听到院外传来肆无忌惮的笑声,脸上不由自主地挂上了一抹笑,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回落:这孩子自在就好,他原还担心她不习惯,看来不会,这孩子多好啊! 未泱似乎被这热闹的气氛所吸引,吃完两块糕点后仍然不愿离开。宁安见状,索性拉起她的小手,一起陪着羽老国公共进晚餐。 第一次见面时,宁安还觉得未泱是一个腼腆害羞的小女孩,相处了几次后,她渐渐发现未泱其实只是性格有些慢热而以。 在饭桌上,宁安忍不住逗弄了她几句,未泱的话匣子瞬间打开,变得活泼起来,宛如一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不停地说着话。 甚至,她还天真地询问羽老国公,能不能也尝一下他的药膳,见羽老国公同意后,那是一发不可收拾,半点也不带怕这个平时较为威严的祖父了。 “羽老头,你说这孩子要是跟我混了这几日,会不会被带歪呀!这食不言,寝不语的在我这可不存在呀,这把她刚学的规矩给破坏了,殷羲瑶要是知道了会不会找上门来呀!” 宁安看着吃得像只小松鼠一般欢乐的未泱问羽老国公。 羽老国公本就不那么注重规矩,他笑道:“孩子本来就应该有孩子的样子,不用过份的拘着,规矩什么时候都能学,才这么小个孩子,不急。 哎!老六这媳妇教孩子规矩太早了,天性都磨没了,你这样的性子挺好的。” 宁安听后理所当然道:“我也觉得我这样挺好的,自由生长,要不,我有时间教教她怎么闹腾?没童年的孩子是挺惨的。” 羽国公顿了片刻,斟酌了一下道:“倒也不用像你这么闹腾,老六说你小时候燕城的狗看到你都得绕道走,要教成这样,估计老六得头疼。” “那不止,别说狗,就是狼见了我也得跑啊。”宁安得意洋洋地说道。 羽国公脸上的肌肉不自然地抽搐了几下,心里暗暗感叹,这孩子的心还真是够大的啊!可能像燕王夫妇这样纵容女儿折腾的父母能有多少呢? 不过是不是也正因为这样,这孩子才会像如今这般特别呢?他需要好好想想。 宁安注意到了羽国公的表情变化,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哈哈~~~放心,我不会把你孙女教成一个混世魔王的。 要是羽澈知道我教他女儿闹腾,恐怕会气得从雍城关飞奔回来揍我。他以前就总是喜欢逮着我说教,又不敢动手,现在想想真让人欢乐啊!”说完,宁安笑得前仰后合。 一顿饭就在欢快愉悦的氛围中结束了。 饭后,宁安让阿兰将吃饱喝足的小未泱送回她自己的院子休息,但小家伙却有些不情愿,紧紧抱住宁安不肯放手。 最后,还是殷羲瑶亲自来接的,好不容易才将未泱哄走。 殷羲瑶在老国公房里看着女儿如此粘着宁安,心中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老爷子会对君宁安如此看重,那种打心底里的喜欢甚至超越了家中所有子孙。 而君宁安对老爷的态度也是,明面不显亲昵,可就冲她今日敢豁出去围了羽国公府,只为给老爷子下毒的凶手这事,怎么看怎么都透着怪异。 本来凶手都当众揭出来了,又仅因老爷子一句话就想也没想的放弃了,这就更令人寻味了。 更奇怪的是,自己的女儿只见过宁安几次面,就对她产生了如此深厚的依赖之情。这一切让殷羲瑶感到困惑不解,太不正常了。 对于殷羲瑶这么多的心理活动宁安自然是不知道的,毕竟她又不会读心术。 在殷羲瑶带着小未泱离开之后,宁安便前去查看了刘伯的情况。因为刘伯本身身体素质就不错,所以这次中毒后的症状比老爷子要轻很多。 但是宁安还是让他先调养些几日后再安排解毒,以防万一。 而刘伯对于宁安今日的所作所为非常感动,多次热泪盈眶,衷心为老爷子感到高兴,至少还有那么个孩子不为利益,只是为他,老爷子算是值了。 宁安就这么窝在羽老国公的院子里三日了,她每天上午都会给老爷子施针,然后陪他聊天解闷。 偶尔,祖孙俩也会拌嘴斗上几句,但那都是无伤大雅的玩笑话,反而更显得他们之间的关系更为亲密。 而小未泱自宁安住下后,就成了这个院子里的常客,她每天清晨醒来后就会兴高采烈地跑来这里,然后一直待到夜色沉沉时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小小的孩子,总是喜欢缠着宁安给她讲那些由宁安东拼西凑而来的有趣故事,同时也特别喜羽老国公什么都随着她,不会跟她说这个不行那个也不可以。 祖孙三人相处得十分和谐融洽,整个氛围充满了愉悦和轻松,让人感到无比惬意。 或许正是因为这种温馨和谐的氛围,连羽老国公都感到无比的舒适和安心。他似乎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心情舒畅过。 仅仅过去了短短三日,他整个人的状态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仅精神头比以前好多了,甚至能够下床走动了! 就连刘伯都说,他已经很多年没有看到老爷子如此轻松地开怀大笑了。 第四日上午,宁安给羽老国公施完针后,小厮在门外禀报羽承希前来探望老爷子,这让宁安颇有些意外。 她一直都是从别人嘴里听说这个与她一同出生的孩子身子非常不好,几乎是从他出生后就一直靠汤药维持生命,甚至前段时间还严重到靠她给的那颗药吊着一条命了。 所就是那日她围了羽国公府,厅里边也没有他的身影,没想到今日竟能起身来探病了? 看着那个坐在木制轮椅上的少年被推进房内时,宁安心里五味杂陈。 这是一个怎样的少年啊!十七岁的年纪,本应充满朝气和活力,但此刻的他却仿佛经历过岁月沧桑,宛如一个垂暮的老人。 他的身形消瘦至极,简直就像是一具皮包骨的骷髅,毫无生气可言。那原本应该明亮有神的双眼,却黯淡无光,空洞无神,看不到一丝少年该有的朝气。 第484章 心慌 “槁木死灰”——宁安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这个词,它完美地诠释了眼前少年的状态。 羽承希向羽老国公问安后,缓缓转过头来,目光恰好落在宁安身上。两人的视线交汇的那一刹那,羽承希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眸中竟闪过一丝亮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苏醒。 他吃力地开口问道:“你……是落落?”声音微弱而沙哑,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宁安不禁愣住,不知出于什么缘由,她眼眶有些发热,像无法控制自身的情绪一般,就这么怔怔的看着他,不承认也不否认。 羽老国公听到羽承希这话后,震惊的看向他,他没想到这孩子就只是这么一眼就认出了小九,难不成真有心灵感应? 毕竟,就连老四夫妇都没有任何察觉,而承希却能如此轻易地认出她来。 此刻,他内心 十分复杂,但也忍着没出声,既然小九这丫头不愿与其他人再有牵扯,他便不能干扰她。 虽然承希这孩子无辜,可这丫头的不幸也源于他,老四那两口子就该被千刀万剐,多好的两个孩子! 竟因为许氏重男轻女、老四的不作为,硬生生的让她受尽了不公,甚至差点丧命。 半晌,宁安深吸一口气,将心里翻涌的情绪压下,然后缓了缓神,语气淡淡地说道:“你认错人了,我是燕王府的君宁安。” 羽承希听到宁安的话,眼里的亮光也随之一点点黯淡了下去。他低下头,轻声说道:“抱歉,宁安郡主。”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和沮丧。 宁安笑了笑没搭话,转身出了房门,留他们祖孙俩独处。 阿紫在晚饭后跟宁安说,羽承希从老爷子的院子回去之后就发起了高热,整个人陷入了梦魇之中,昏迷不醒。 老爷子只是让李太医过去守着了,没有找宁安。 夜已深,繁星点点,月光洒下银辉。宁安躺在床上,辗转多次,只要闭上眼,脑袋里总浮现羽承希眼里那抹消失的光亮,思绪逐渐飘远。 突然,一声清脆的鹰啸划破夜空,惊醒了宁安。她迅速翻身下床,披上一件外衫,快步走到院子里。阿紫显然也被鹰啸声惊动,匆匆赶到了院子里。 小海在空中盘旋一周后,如闪电般俯冲而下,稳稳地落在宁安身边。宁安蹲下身子,轻轻抚摸着小海的头部安抚。 这时,她注意到小海右侧翅膀上有斑斑血迹,心中一紧,意识到它受伤了。她伸手抱起小海走进房间,阿紫见状,主动前去取来药箱。 \"小姐,你说谁能伤小海?\" 陈紫一边将伤药递给宁安,一边疑惑地问道。小海已经成年,作为一只海东青,除非觅食,否则绝不会轻易在低空飞行。 而且海东青天性敏锐,即使在觅食时,也很难接近它们。因此,究竟是谁伤害了小海呢?十几年来,这还是它第一次遭受箭伤。 “羽澈这次传信用的竹筒大了些,可能是被人发现了它脚上竹筒,所以被人盯上了。”宁安看着羽澈传信的竹筒若有所思地说道。 她心里更担心的是有人盯着羽澈,如果那样,那以后就很难再收到他的消息了,那些暗处盯着的人,再看到海东青出现就会想方设法拦截。 宁安先将小海翅膀上已经干涸的血迹清洗掉后,撒了些伤药在它还没愈合的伤口上,包扎好后又替它检查了一下它身体状况。 发现其并无大碍后将它递给了后面进房的阿兰,嘱咐道:“带它去吃点生肉。” 阿兰小心翼翼地接过小海,走出房间去找生肉给它吃去了。 宁安伸出手,接过阿紫递过来的竹筒,随后把里面的信取了出来。可就在她刚刚打开信件的时候,一个黑色的物体突然掉落出来。 她好奇地捡起一看,眼神瞬间变得凝重起来。羽澈这什么意思?怎么将羽家军的虎符给她给捎来了?给老爷子的? 难道说他发现了雍城关那边有什么大的异动吗?可她让小海给他送信时还没开战啊!他不是个这么不谨慎的人,若是这虎符落入他人之手,后果不堪设想! 带着种种疑问和担忧,她急忙展开信纸,阅读起里面的内容。 读完之后,她不禁感叹羽澈的警觉性之高。仅仅因为发现南疆有异动,以及派出的人长时间没有传回消息,羽澈便已经意识到雍城关可能不妙。 可他并未交待虎符要给谁啊!这意味着什么?难道他希望自己能够接手羽家军吗?这也太扯了!肯定是她会意错了。 毕竟,自己目前的身份是燕王府的郡主,即便她认了羽落的身份,那也轮不到自己接手羽家军啊! 羽家还有那么多人呢,虽然都不太顶用,那她也不愿管,他这不是给自己找事么? 再说,羽家军不是有他羽澈和羽凡在吗?军权不应该掌握在他俩手里吗?难不成他察觉到他们会有危险? 想到这里,宁安心头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不行,她必须要再做一些安排来确保他们的安全。越想,宁安的眉头就皱得越紧。 一旁的阿紫看到这一幕,心中也不禁升起一丝担忧。她也知道那枚虎符代表着什么,于是小声问道:“小姐,羽将军怎么把虎符给您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宁安努力平复着自己内心的不安,转头看向阿紫,低声道:“阿紫,我现在很担心羽澈和我哥的安危。 你去帮我准备一下纸墨,我写封信给你。然后,你带着这封信回燕王府,交给花狐狸,让他安排小东将信送到雍城关去。 另外,你再拿着我的身份牌去一趟烟波楼,找到花姐,告诉她我愿意出高价,请寻行和寻幸立刻动身前往雍城,保护我哥哥和羽澈。 不需要他们参与其它事情,只需要在关键时刻保住他们的性命即可。无论花姐开价多少,都答应她。” 说完这些话,宁安的眼神又变得坚定而冷静了,她不能自己先乱了阵脚。必须要尽一切可能去保护她所珍视的人。 第485章 虎符 “小姐,你不是已经在羽将军和凡少爷身边安排人护着了吗?为什么还要找寻行和寻幸过去呢?”阿紫疑惑地问道。她一边说着,一边将纸墨铺开,递给宁安一支笔。 宁安一边写信,一边回答道:“战场上刀剑无眼,花姐的道不同,多一层保障总是好的,我哥和羽澈他俩不能有事。” 没过多久,宁安便将信封封好,然后递给阿紫。阿紫趁着夜色翻墙离开了羽国公府。 这边宁安则叫来了阿兰,嘱咐道:“阿兰,你现在就启程回燕蜀,如果雍城关守不住,你和阿赤、阿橙带着我爹娘和平安先离开。我会尽快解决老爷子身上的毒,然后去找你们。 要是雍城关失守,告诉索煦‘轰天雷’可以问世了,对准南疆轰炸即可,让他不用管后边惹多大的事,都由我来顶着。” “是!小姐,请放心!”阿兰神情严肃地回应道。 “嗯,你先去准备一下,要是你回燕蜀的途中雍城关已经失守了,你就绕道回燕城,找完索煦后再去追阿赤她们, 只要雍城关失守,阿赤她会先护着我爹娘他们转移的,你自己务必要注意安全!知道吗?”宁安一脸认真道。 “好!”阿兰说完就退下了,宁安凝视着闪烁的烛火,一时有些恍惚,希望她能护住她想要护住的人。 ---- 第二日一早,宁安给老爷子施完针后,挥手示意其他人退下,房间里只剩下她和老国公两人。她还特别嘱咐阿紫守在门外,不许任何人靠近。 羽国公靠在床头,看到宁安一脸严肃的样子,不禁问道:“丫头,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宁安没有回答,默默地从腰间取出羽澈写给她的信以及那块羽家军的虎符递给了羽老国公。 羽老国公的目光触及到虎符时,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他接过信阅读后,陷入了深思,许久之后开口说道:“孩子,你在未开战前给老六去信了?” 宁安点了点头,说道:“嗯,在青山镇时,我察觉到了一些异常,所以写信给他,希望他能留意南疆的动向。只是没想到他会把虎符也一起送过来。 这封信本应该更早到达我手中的,但没想到我的海东青却被人射伤了,直到昨晚它才飞回。” 羽国公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回应道:“我知道了。”然后他将信和虎符一同递回给宁安。 宁安并没有伸出手去接过虎符,她把这封信和虎符一起交给老爷子,本来就是想要甩掉这个烫手山芋的。 看到老爷子现在又把东西递给她,不禁有些不满地说:“这羽家军的虎符您就别给我了,要是弄丢了我可承担不了责任。” 羽老国公的语气变得沉重起来,说道:“还是由你来保管,我这府上并不安全。等我将府里清理干净之后,你再将虎符给我。” 他心里明白,老六这是预测到了南疆这次可能来势汹汹,担心自己遭遇不测,又深知羽家已经后继无人了,所以才把虎符寄给了这孩子。想到这里,他感到一阵悲哀。 “哦,那你快点啊!这玩意可比银子值钱多了。”宁安说完接了过来,嘀咕道。 羽老国公点了点头,然后对宁安说:“你让人将刘伯唤过来,有些事情需要安排一下。” 宁安应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开。走之前,她安慰羽老国公说:“老头,您也不用太过担心。再过十天,我就能帮您解毒了。 这段时间您好好调养身体,等您体内的毒素清除以后,我就要启程回燕蜀了。” 她深知作为一名武将,上战场是不可避免的,即使担心也无济于事,说什么都轻了。 羽老国公听了她的话后,心里有些怅然,但还是出于私心道:“孩子,雍城关的战事可能会波及周边,为以防万一,你留在都城待战事结束了再回去!” “老头,这样我就更得回去了,我的家人和朋友都在燕蜀,您说呢?”宁安想也没想的反驳道。 羽老国公顿了一下,重重地叹息一声:“是我狭隘了。” 他知道,他就知道,这孩子你对好一分,她就能还你十分。虽然表面上看似浑不在意,内里却是重情且感恩。 回想起五年前,那时她还是个稚嫩的孩子,竟然敢于孤身一人前往南疆那危险的密林之中,只是为了寻回燕王。 如今又为了自己身上的毒,不得已停下了脚步,这么好的孩子,是他们羽国公府不配啊! ---- 宁安在羽国公府待了七日后,便回到了燕王府,将阿紫留在国公府继续给羽老国公调养,想着回燕王府制些药给老爷子备着,过不了几日要给他解毒了。 当然,也顺带着给羽承希制了些药。 本来宁安是不想管羽承希死活的,但上次他高热后一直不大好,李太医说人一直昏昏沉沉的不清醒,后面甚至严重到都让人准备后事了。 宁安反复告诫自己不是圣母,跟她没关系,人各有命,可总会时不时会想起他那双失去光亮的眼,终是过不去心里那关,让阿紫去给他瞧了两次,将人从阎王殿给救了回来。 而许氏呢?现今看到阿紫就像是看到了菩萨一般,就差没日日上香了。 不过还好老爷子勒令任何人没有他的允许不能进他院子,不然估计许氏要天天去跪求了。虽然她是不能进院子,可天天在院外等候,一出院子就能见着她,挺让人反感的。 看着那副所谓的慈母嘴脸,宁安只觉得恶心又膈应,所以她干脆眼不见心不烦,就怕哪天自己一时手痒就给人弄残。 宁安回到燕王府后,花倚舟的伤势已经逐渐恢复,可以自由行走,但仍需注意避免剧烈运动。 听说君冠楠大婚,宁安没见识过南陵皇室的婚礼,便扯着花倚舟一同前去观礼凑热闹。只是,这场婚礼却给宁安惹来了后遗症,被君笙笛和君景辰这两二货给缠住了。 第486章 吓唬 君笙笛得知君宁安在没有任何旨意的情况下,竟然动用了皇伯父的御林军围了羽国公府,虽然她不清楚具体原因,但对于宁安如此霸气的行为深感钦佩。 主要还有皇伯父竟没罚君宁安,这在她心中,直接给君宁安封了神。 而君景辰则是刚刚解除禁足令,也是在听到君宁安的壮举后决定以后跟着君宁安混了,他觉得自己身为皇子都未曾有过这样的高光时刻,他得跟君宁安好好取取经。 再加上南陵与南疆的战事陷入僵局,南陵皇帝最近心情不佳,因此君景辰和君宁安也不敢太折腾。 于是,他俩像约好似的,每天都频繁地往燕王府跑,跑的那个勤啊!宁安赶都赶不走,连花倚舟都嫌他俩烦了。 ---- “君宁安,要是有事让小东传信给我。”花倚舟看着城门口的宁安,不放心地再次叮嘱道。 虽然他对燕蜀的安全还是有所顾虑,但由于收到丁暮风的来信,得知丁晴已有身孕,他只能立刻启程前往西楚。 “放心,没事的,你去了西楚后照顾好丁晴,丁起伯要是削你,你忍着点。毕竟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不管怎样,他应该会顾及到你作为孩子父亲的身份,不会真将你弄死。 所以呢,你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时不时在丁晴面前示示弱,保命要紧哈。”离别本是伤感的,可宁安说着说着画风就变了,她这话很难不让人察觉到她有幸灾乐祸的嫌疑。 花倚舟哪能不知道她的恶趣味,没好气地回答道:“行了,走了!”他觉得自己真是白担心她了。 宁安看着花倚舟离开的背影,大声喊道:“记得到了后给我来信啊!” 花倚舟头也不回地挥挥手,表示知道了。然后,他便坐着马车朝着城门方向驶去。 宁安立在马上看着花倚舟的马车驶出了城门才打马往回走,今日也正是给羽老国公解毒的日子,她心情略微有些沉重。 当她来到老爷子的院子时,远远地就看见许氏在院外徘徊,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见到宁安过来,许氏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身子,本能的畏惧她。 “见过宁安郡主!”许氏战战兢兢地给宁安行了个礼。 然而,宁安却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直接从她身边走过,走进了院子里。留下许氏一个人站在原地,满脸疑惑和不安。 许氏皱起眉头,努力回忆自己是否曾经得罪过这位宁安郡主。可无论怎么想,她都觉得自己与宁安并无交集,更谈不上有什么恩怨。 在银楼那次相遇,君宁安的眼神冷得让她浑身发颤,差点落荒而逃。之后每次见到君宁安,她都会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凉意,这种感觉让她毛骨悚然。 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难道真的是自己不小心惹恼了这位郡主吗?但如果真是如此,那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呢? “阿紫,准备好了吗?”宁安一踏进门就问道。 “好了,小姐!”阿紫回道。 “嗯,让人守着院门,谁也不准进来,谁若是敢迈进院子,直接弄死。”宁安吩咐道。 “是,小姐放心!”阿紫应道。 宁安看了一眼屋内,伸手探了老国公的脉后吩咐道:“把床移到中间来,然后将浴桶抬进来,药减掉一成,分两次倒入。” 很快,一切准备就绪。 阿紫将老爷子扶进了大浴桶内,用药泡着,没多久,老国公身上的血管肉眼可见的发紫。 宁安神色凝重地拿起一根根银针,精准地往老国公身上的各个穴位扎去。她的动作轻柔而稳健,仿佛在完成一场重要的仪式。 随着时间的推移,半个时辰过去了,沐浴在药桶中的老国公头顶上渐渐冒出了一缕缕白色烟雾。 宁安目不转睛地盯着老国公的反应,手指轻轻一弹,老国公的十指指尖便被刺破,一滴黑色的鲜血从中渗出。 那黑色的液体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腥臭气味,让人不禁皱起眉头。 只是,宁安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她继续将老国公的十指逐个放血,让那些腥臭的血液滴落在地上。 此刻,老国公的脸色变得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可言。他紧闭双眼,呼吸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 宁安的心紧紧揪在一起,她深知这个时候不能有丝毫松懈,半晌,宁安见羽老国公没有起色,她吩咐道:“将人带进来。” “小姐,是要输血吗?”阿紫问道。 “嗯,都有谁的血可以用?”宁安冷声问道,老爷子的身子到底是坏了,不像刘伯一般,都用不着输血。 “羽承乾和羽承川、羽四爷三人可以。”阿紫忙答道。 “先将羽承乾和羽老四带进来。”宁安出声道。 没过多久,刘伯便带着羽承乾和羽四爷进入到老爷子的房间里面。当他们看到老爷子正浸泡在浴桶里放血时,两人都震惊不已。 然而,更令他们惊讶的是,竟然是君宁安在给老爷子施针,而那位他们认为医术高明的阿紫姑娘则在旁边给她递针。 羽老四忍不住开口问道:“刘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伯刚准备回答,宁安却先一步出声说道:“刘伯,把羽老四的穴位封住,连哑穴也一起封上,然后把他挪过来。” 还没等羽老四反应过来,他的手腕已经被宁安用一根针管扎入了血管,随后清晰地看见自己身体内的血液顺着一根透明的管子缓慢地流入老爷子的体内。 这种感觉简直就像是在用某种邪术放血杀人一样。 毕竟,这种事情从未听闻过,也未曾见过,羽老四如果没有被封住穴位,恐怕此刻早就吓得晕过去了。 至于羽承乾,虽然他强忍着没有发出声音,但脸色也苍白得吓人。 “好好享受,羽四爷,你的血若是能救老爷子,那也是你的造化。”宁安看着羽老四的血流进老爷子的身体后,老爷子那张苍老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血色,她才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她直起身来,看着羽老四,眼中带着一丝戏谑和冷漠,故意吓唬着羽老四说道。 第487章 相思 羽老四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冷汗淋漓,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被划开的手腕,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燕王府的君宁安竟然如此狠辣,点了他的穴道割破他的手腕,活生生的给他放血。 而此时,站在一旁的羽承乾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他突然开口问道:“宁安郡主,我的血也能救祖父是吗?”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和期待。 宁安听到羽承乾的话,抬起头来看向他,嘴角微微勾起,点了点头,回答道:“嗯!” 羽承乾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他不假思索地撸起了袖子,大步走到宁安面前,伸出了手臂,说道:“那请您动手!” 宁安看到羽承乾如此果断的举动,心中不禁有些惊讶。 虽然她之前已经见识过羽承乾的心性,但他此刻的毫不犹豫还是让她感到有些意外。她多看了羽承乾一眼,然后冷冷地说道:“急什么,先放完他的,不够再用你的。” 说完这句话,宁安眼神扫过一脸惊恐的羽四爷,带着丝丝凉意。 她想,羽老四此时若是能够说话,恐怕一定会大骂她是妖女。谁让她就是故意的呢?宁安心底却莫名地涌起一股暗爽的感觉,虐羽老四的感觉似乎还挺不错的。 羽承乾听到宁安的话后,坚定地说道:“若是用我和四叔的命能救祖父的命也值了。” 宁安笑笑没有应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羽老四,欣赏着他变幻多次的眼神。 随着时间的推移,宁安从羽老四眼中看到了从惊恐到绝望的变化过程。这人啊!如若不是亲身体会,谁又能真正理解那种绝望呢? 直到羽老四脸色变得惨白如纸,宁安才慢慢地将针管从羽老四的手腕上的血管中拔出来。 只是,她并没有吩咐刘伯将人带走或者解开穴道,而是再次将针管扎进了羽承乾的血管内。就这样,她让羽老四直挺挺地站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 半时辰很快就过去了,老爷子的脸色逐渐恢复了血色,原本黑色的血液也慢慢变回了红色。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宁安终于松了一口气。 随后,她将羽承乾手上的针管也拔了下来,让刘伯给羽四爷将穴道也解了,羽老四穴道被解后,双脚一软,跌坐在了地上,不知道是失血过多还是被吓的。 “好了,将他们俩送出去。记住了,今日所见所闻要是泄露出去半个字,我会让你们见识见识看着自己死亡是什么感觉的。”宁安的语气冷酷而无情。 她眼神漫不经心的扫过他俩,最后停在了羽老四的身上,羽老四此时都被吓破了胆,要不是全身使不上力,少不得爬也要爬出房去,他现下对君宁安只有惊恐,恨不得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这尊煞神了。 “宁安郡主,请放心!”羽承乾承诺道。 “没什么不放心的,我敢说就敢做,你们知道的。”宁安说完后淡笑着吩咐阿紫将羽老爷子扶起来,此时的老爷子虽毒是解了,可人虚弱得话都说不了。 “对了,你俩这几日就住在老爷子这院子里,可得好好养着呀,老爷子这毒如今只解了一半,过几日可还需要两位呢。”宁安不屑的羽老四那吓破胆的怂样,继续唬他。 羽老四本以为逃过了一劫,却在这档口听到宁安这般说,顿时两眼一昏,晕了过去,宁安在心里鄙视道:就这?她可还是收着了呢! “好,郡主您安排便好!”羽承乾应后,依旧给躺在床上的老爷子行了一礼,由刘伯扶了出去,再唤来门口守着的人将羽老四带出了门。 只有等在院里的羽承川从始至终不知里头发生了什么事,一脸纳闷的看着被人扶着出门的四伯和七哥,不解道:“七哥,祖父可要我进去了?你和四伯父这是怎么了?四伯父怎么晕过去了?” “没事,祖父让你先回去!留我跟你四伯父在此侍疾。”羽承乾安抚了的笑了笑。 如今他知道除了他和四叔,还有眼前这个十三弟的血也可以给祖父解毒,可能是因着他年岁尚小,宁安郡主就先用了他和四叔的血! 羽承川挠了挠头,一脸疑惑的走出了院子,让他来连祖父都没见到,为什么呢?不过他没多想,他的纸鸢还挂在他院子里的树上呢,还得爬上去捡下来。 ---- 相思是一种甜蜜的痛苦,像一杯醇厚的美酒,让人沉醉其中;又似一首悠扬的乐曲,萦绕心间。 给羽老国公解毒的这些日子,宁安都挺忙的,她也是刻意让自己忙碌起来,因为只要一闲下来,君池岸的身影就会不由自主地从脑海中浮现出来。 这种感觉让她有些无奈,但又无法控制。她以前只是听说过相思之苦,但没想到它竟然会如此如影随形。 今日她从董荣的手中拿过君池岸给她的信后,仔细地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看完信后,她静静地坐在窗前,目光空洞而迷离。 信的内容很简短,但最后一句话却深深地触动了她的心弦——“君宁安,我想你了”。仅仅这几个字,仿佛蕴含着千言万语,萦绕在她的心底,久久不散。 宁安提起笔,在纸上来回地比划着,但始终觉得不够满意。最后,她只在信纸上写了一句: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待墨迹干后,她将信封了起来,幻想着君池岸收到后应该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会不会喜欢?一阵风吹来,她才惊觉自己怎么这般儿女情长了?连自己都觉得陌生了。 ---- 羽澈在赤水身中数箭战亡的消息和羽凡在南疆密林失踪的噩耗是同时传来的,这让宁安整个人都陷入了巨大的悲痛之中。 她颤抖着双手,几乎无法握住信件,泪水如决堤般涌出,不断地滴落在地上。她实在难以接受这样残酷的现实,羽澈竟然战死沙场,而羽凡也失去了踪迹。 第488章 噩耗 宁安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眼前发黑,她痛苦地捂住胸口,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了。她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明明她已经做了那么多努力来保护他们,但结果却如此令人心碎。 她颤抖着拿起信件,一遍又一遍地仔细阅读,试图找到一些线索或者希望。然而,每一次阅读都只是让她的心更痛,因为事实摆在眼前,羽澈已经离开了人世,而羽凡的生死未卜。 宁安绝望地倒在了地上,失声痛哭。她的哭声在寂静的夜晚回荡,让人不禁心生怜悯。就连飞过的虫子似乎也能感受到她内心的悲痛,纷纷停留在一旁,静静地注视着她。 这时,阿紫匆匆忙忙地从外面走了进来。当她看到宁安如此悲伤时,心中一惊,连忙上前询问情况。然而,宁安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哀伤之中,对周围的一切都毫无反应。 阿紫焦急地摇晃着宁安的肩膀,试图唤醒她,但宁安依然没有任何回应,就连她手上的信纸都是攥得死紧,让人无法窥探。 “这是怎么了?”羽老国公披着外衣在刘伯的搀扶下走进了宁安的房里。 刚刚那声撕心裂肺的哭声是从宁安房里传来的,接着又听阿紫那丫头在呼唤宁安,他也顾不得还没有痊愈的身子,起身过来查看情况。 见到倒地失神痛哭的宁安,羽老国公也慌了,这孩子平时就没见她有过这么脆弱的时候。 阿紫见对羽老国公摇了摇头,心里知晓是因为信件上的内容,可她却怎么也不能从宁安手中将信件给拿出来查看。 “丫头,丫头!没事的,没事的~~~~”羽老国公蹲下身来,不厌其烦的出声安抚着她。 半晌,宁安泪眼朦胧的看向羽老国公,意识慢慢回笼,哑着声道:“没事,您快去休息!” “真的没事?”羽老国公不信,他看着宁安的样子,不像是没事,肯定发生了什么大事才让她如此失态。 “跟师门有关。”宁安扯了个谎,尽量让自己的言语自然些,不想其再过问。刚传来的消息此时不能让老爷子知晓,晚几天是几天,他如今受不得刺激了。 羽老国公听她说是师门的事,拍了拍宁安的肩膀,道:“若需要帮忙,一定要告诉我,莫要一个人扛着。”说完,便转身离开。 宁安看着羽老国公离去的背影,心中满是悲戚,他怎么承受得了这个消息啊! “小姐……”阿紫有些担忧地轻声呼唤,看到宁安如此失态,她心中越发不安。 她从小就跟着宁安了,虽后来在北蒙待了些年,但对宁安心性颇为了解。她家小姐自幼便意志坚定,若非是遇了大事,绝不会如此失态。至少她从未见过自家小姐这样哭过。 宁安在阿紫有搀扶下缓缓起身,声音沙哑:“阿紫,你这两日在给老爷子的药中添加两瓣往生花,并将那支从燕王府带回的人参给老爷子用上。” 阿紫惊讶地看着宁安,疑惑地问:“可是小姐,您之前不是说人参要过些时候再给老爷子用吗? 太早使用药效无法充分发挥,而且老爷子的身体有了人参滋养,也不再需要往生花了呀!” 宁安没回她,将手中的信件交给了阿紫后,便转身走到窗边,双手紧握着窗棱,身体微微颤抖着。 阿紫接过信,展开信纸阅读起来。随着文字映入眼帘,她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 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什么?羽将军战死沙场?羽凡少爷下落不明?” 阿紫终于明白为何刚才小姐会如此失态,她心疼地望着宁安,眼中的泪水不断滑落。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自家小姐,只能默默地站在一旁。 “别哭了,阿紫。我们不能让老爷子察觉到这件事,他的身体状况经不起这样的打击。这消息应该过不了几日就会传回都城,这时候,老爷子不能出事。” 宁安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内心的悲痛说道。 阿紫努力止住哭泣,哽咽着回答:“小姐,我知道了。”她擦去脸上的泪水,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但内心的痛苦却无法轻易消散。 “阿紫,安排三日后给老爷子换血,待换完后我先回燕蜀,你留在这里照顾他。”宁安的声音颤抖着,仿佛风中摇曳的烛火一般脆弱而不稳定。 她的眼神充满了痛苦与焦虑,眼眶微微发红,泪水随时可能滑落下来。虽然阿青和阿绿已经在寻羽凡了,可她还是要亲自走一趟南疆,她就这么一个哥啊! 尽管心中焦急如焚,也恨不得当即就离开,可也不能丢下老爷子解了一半的毒呀,阿紫是没法替代她给老爷子换血的。 阿紫用力点头,回道:“好!我肯定照顾好老国公。”这时候只要她能做的,她都可以。 接下来的两日里,宁安和阿紫收敛着那岌岌可危的情绪,在羽老国公不知情的情况下将往生花和人参一点点给他掺在药里给他用了下去。 寄望着靠着人参和往生花的药效,能在他知晓这个噩耗后还能吊着他的命。否则,在这个沉重的打击下,身体一垮,再加上精神上的刺激,他就活不了了。 ---- “你说什么?”君池岸猛然抬头,脸上露出震惊之色,一双深邃的眼眸紧紧盯着正在跟他禀报的华戈。 “王爷,羽澈羽将军在赤水不幸中箭身亡,羽凡目前下落不明。”华戈再次禀报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沉重。 君池岸捏着棋子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头,他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眼中闪烁着沉痛与愤怒。 过了片刻,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松开手,将棋子轻轻丢进了棋篓里。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从喉咙深处挤出来一般:“消息传回都城了吗?” “还没有,不过也就是这几日的事了。”华戈恭敬地回答道。当他刚刚收到这个消息时,同样感到无比震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第489章 不能 “梧洲和株洲的援军已经到达雍城关了?”君池岸继续问道,他的目光落在棋盘上,但心思却完全不在棋局上。 “已经到了。”华戈恭敬地回道。 “燕蜀那边可有动静?”君池岸皱起眉头,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华戈连忙说道:“王爷,属下正要向您禀报。燕王得知羽将军身亡的消息后,第二天就带人奔赴雍城关,目前在雍城关坐镇的正是燕王。” 君池岸听到这个消息后,瞬间拧起了眉,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七王兄竟然再一次在没有旨意的情况下擅自奔赴雍城关增援。 燕蜀离雍城关近,燕王增援也没错,若是以前他收到这消息不会做他想,可如今不一样了。 “你让严忠即刻带人去雍城关,无论如何要将燕王给护住了,若是燕王出任何事,让他们所有人都提头来见!”君池岸面色冷沉地吩咐道。 他的小丫头要是知道羽澈战死、羽凡失踪的消息,必然会无比痛苦。如果燕王再遭遇不测,估计她会崩不住。 “可是王爷,严忠……”华戈有些犹豫,似乎想说些什么。 “没有可是。”君池岸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坚决,不容置疑。 “是!”华戈立刻恭敬地回应道。 君池岸站起身,缓缓走到沙盘前,紧紧盯着沙盘上的某一个位置,然后再次开口问道:“北疆和北蒙可有什么动静?” 华戈如实回答:“北蒙三十万大军已经临近边境十日,但他们只是在边境驻扎,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只是,北疆四十万大军却频繁向我们挑衅。” “嗯,下次若再遇挑衅,直接打回去,不必有任何顾虑。”君池岸面无表情地吩咐道。 “遵命!”华戈毫不犹豫地应道。 君池岸挥了挥手,示意华戈退下。他站在沙盘前,仔细地观察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地形和标记。然后,他伸出手,轻轻地摆弄着沙盘上的棋子,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眼神变得越来越锐利,眉头也微微皱起,似乎在努力寻找答案。终于,他停下手,站在那里,凝视着眼前的一切,眼中闪烁着坚定而深邃的光芒。 ---- 羽澈战死沙场,羽凡失踪的消息是在宁安收到消息后的第二日送到都城的。 那时,朝堂之上,大臣们正议论着南疆的战事,气氛凝重而严肃。当匆匆赶来传消息的士兵将这个噩耗禀报给南陵皇时,整个朝堂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南陵皇坐在龙椅上,脸色瞬间变色,双手紧紧地握住扶手,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他瞪大了眼睛,声音颤抖地问道:“什么?羽澈……战死了?羽凡……失踪了?” 那名士兵再次重复了一遍,泪水已经模糊了他的双眼。 南陵皇猛地站起身来,身体摇晃了几下,痛心疾首,久久不语。 而在朝堂上的羽国公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国公府,他从宫里出来时神情恍惚,脚步踉跄,似乎失去了灵魂一般。 回府后第一时间就将此噩耗告知了羽国公,而羽老国公听到此噩耗时,当场就吐血昏迷了过去。 在宁安的一番抢救下,羽老国公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但他的眼神却充满了绝望和悲伤。 “丫头,你两日前就收到了消息是吗?” 半晌,羽老国公浑浊的双眼凝视着宁安,眼中满是泪水。 “嗯,为了让您活下去,我没敢说。” 宁安此时已是泪流满面。 “呵,活下去!”国老公惨然一笑,那笑声仿佛要冲破房顶,震碎苍穹一般,凄凉而又悲壮。 撑着国公府门门楣的儿子已战亡,而最有出息的孙子则下落不明,不知生死,他这把老骨头活着又有何意义? “这两日我将往生花都给您用上了,就是为保您的命,熬好的药您得起来喝下去。”宁安哽咽道。她看着躺在床上虚弱无比的羽国公,心里满是哀伤。 “还浪费往生花做什么?”羽国公闭上眼轻声道,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与无力。他似乎对生命已经失去了希望,心中充满了悲痛。 宁安听后,眼泪更是止不住地流下来,她激动地说道:“我知道您痛失爱子很沉痛,可是您有没有想过,羽澈没了,羽凡不知所踪, 您这时候倒了,羽国公府也就倒了,南疆就更加肆无忌惮了,如今的局势,您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死!”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和坚定,仿佛要把羽国公从绝望中拉回来。 羽国公闭着眼没说话,但眼角的泪痕却说明了一切。作为一名身经百战的将领,他知道每个将士都要随时做好为国捐躯的觉悟,可当真正面对自己儿子战死的时候,那种心痛却是无法控制的。 宁安见她不说话,继续道:“您再想想,目前羽凡只是失踪,您得活着等他回来,对不对?还有小叔叔的仇也得报,不是吗?” “孩子,你说的这些我何尝不知道,将药端过来!” 羽国公再次睁开眼,眼里的浑浊已然退去,声音也变得坚定有力,不再有之前的死气沉沉。 是啊!他不能倒下,他怎么能倒下呢?南疆不就是等着他倒下后羽家军没了主心骨吗? 如今澈儿战亡,凡儿又下落不明,若是他再倒下,于羽家军来说都无异于群龙无首!他不能让南疆得逞!他得振作起来,重新回到战场上去! 宁安见老羽爷子似乎想通了,心中不由得松了口气。她连忙将药端到羽国公面前,看着他喝下去才离开。 她知道,老爷子需要时间去接受和消化这一切,而她自己也沉浸在这种哀伤中无法自拔。 她缓缓走到窗前,目光透过窗户望向远方,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悲痛与思念。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地上,溅起一朵朵泪花。 那战亡的可是她的小叔叔啊!那个从小到大对她纵容宠溺、无微不至关怀的小叔叔啊!他们一起度过了无数欢乐的时光,如今却阴阳相隔。 第490章 决定 以前,她每次去雍城关时,心里总是踏实的,因为她知道羽澈会在那里等着她。无论他有多忙碌,他总会抽出时间陪伴她玩耍嬉闹,即使是在军营中也不例外。 以后的以后,她再也无法在雍城关找到那个等待她的人了,也没有人再纵容她任性胡闹了。 仅仅是想到这一点,她的心就像是被紧紧揪住一样,生疼。 此外,还有她哥。她坚信她的哥一定不会出事的。尽管南疆密林充满了危险,但她相信以她哥的能力,一定能够应对自如,她肯定能找到他的! 宁安紧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缓解内心的痛苦。她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小叔叔和她哥的身影,回忆着跟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然而,无论怎样悲伤,生活还是要继续。宁安深知这个道理,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将心中的痛苦埋藏起来,未来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她去面对和承担。 ---- 第二日一早,宁安便准时出现在了羽老国公的房间里,准备为他解毒。 祖孙二人都默契地选择了不再提及昨日收到的的噩耗,敛起所有的悲伤情绪,将全部精力集中于治疗之中。 当羽老国公浸泡在药浴中沉沉睡去后,宁安又一次吩咐刘伯把羽老四和羽承乾带到了房间内,并开始为老国公换血。 在经历了巨大噩耗之后,整个羽国公府都笼罩在了一片恐慌之中。羽老四和羽承乾自然也无法幸免。 如今,整个羽国公府都指着老爷子了,两人的心境也随之发生了改变,就连羽老四这样一向胆小怕事的人,竟然也开始关心起老爷子的健康状况来。 对于自己需要为老爷子献血这件事,羽老四不再像前几日那样恐惧,反而主动走上前来,伸出手臂,让宁安采血。 也许是刘伯告诉了他,虽然会抽取一定量的血液,但并不会危及到他的生命,只需一段时间就能恢复过来,这才使得羽老四变了心态! 或许也可能是因为别的,谁知道呢?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就在宁安给羽国公解完毒之后,她正坐在房里与阿紫交代着后续的调养事宜。 这时,铜子匆匆赶来,手中拿着两封来自燕蜀的紧急信件。当宁安接过铜子递来的信件时,心头忽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感。 她迅速地将信件拆开,目光急切地落在信纸上。然而,仅仅看到第一页,她的脸色便变得苍白如纸,整个身体仿佛被抽空了力量般软绵绵地靠向椅背。 她阿爹竟然上了战场!而且,他再次像五年前那样,在没有得到任何圣旨的情况下擅自做主前往雍城关,坐镇战场! 阿爹明明答应过她,不会再上战场了的啊! 她前两日本还在提心吊胆这事,可她又想着有阿娘和平安在,阿爹不至于这般鲁莽奔赴战场,应该会先顾及他们的安危,可没想到他阿爹竟不顾一切的去了雍城关。 是啊!她还侥幸什么呢,早该想到的不是? 此外,阿青在另一封信中还提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他们在南疆的军营中发现了一种名为“尸蛊”的怪物。 据说这种东西不仅打不死,而且力气极大,可以轻松举起一头牛!这种恐怖的存在一旦出现在战场上,将会带来怎样的后果?想到这里,宁安不禁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梁上升起。 当即,宁安拿着信就去跟老国公辞行,准备立即动身回燕蜀。 本来她是准备今晚出发的,但现在她实在是等不及了,只想立刻启程。正当她走到门口时,却看到羽国公正扶着老爷子上了步辇,似乎正准备出门。 \"老爷子,你刚解毒,身体还很虚弱,这时候怎么能出去呢?\"宁安惊讶地问道,说完赶紧小跑到步辇前拦住他们。 羽老国公看到宁安挡在步辇前,有些气喘道:\"我要进宫一趟。\" \"这个时候您应该好好休息,就算有事情需要处理,您可以派羽国公去啊,为什么非要自己亲自跑一趟呢?\"宁安对老爷子的决定表示反对。 这时羽国公替老爷子回答道:\"现在朝堂上正在讨论给雍城关增兵的事宜,并且要确定主将人选,所以老爷子必须亲自去一趟。宁安郡主,请你让一下。\" “主将?”宁安听完后,目光直直地看着羽老国公,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直白地问道:“现在羽国公府还有谁能够担任主将并上阵杀敌呢?您去不去又有何意义?” 说完这些话,她微微皱起眉头,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然后眯着眼睛说道:“难道说……您打算亲自请命让您再次出征?” 羽老国公听到这里,深深地看了宁安一眼,脸上的思绪特别复杂:这孩子要不要这般敏锐? 他都还没说话,这孩就猜中了他的心思,如今羽国公府无一人再能担此重任了,只有他自己再奔赴战场了。 她看到羽老国公的表情,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她猜对了! “不行,您绝对不能再去战场了!”宁安情绪激动地喊道,她的声音充满了焦急和担忧。 “就别说您现在身体还未痊愈,就算是没有中这次的毒,您也已经无法承受长途奔波了。您若现在请命去雍城关,就相当于是去送命!五年前您在雍城关受的伤忘了?皇上是不会同意的!” 宁安的话如同一把利剑,直接戳破了羽老国公心中的幻想。 羽老国公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但他依然坚定地说:“我不去,还有谁能够震慑住南疆?羽家军也将群龙无首。”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无奈和痛苦。 宁安沉默了片刻,才强行把心中的思绪全部压制下去,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后,毅然决然道:“我去,既然羽澈已经将虎符交给了我,那么羽家军由我来接手!” 这句话不仅令羽老国公震惊不已,就连一旁的羽国公也难以置信地望着宁安,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君宁安竟说她接手羽家军!她知道她在说什么吗?她怎么能接手! 第491章 感谢 羽老国公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眼中闪烁出激动的光芒,颤抖着手,急忙问道:“孩子,你刚才说你愿意接手羽家军?” “没错,羽家军由我接手!我现在进宫请旨任雍城关主将一职,您在都城稳着就好!”宁安再次肯定地回答道。 既然虎符已经在她手中,而且她阿爹此刻也已经坐镇在了战场,羽凡又失踪,如今再加上‘尸蛊’的出现,她肯定是要去雍城关一探究竟的。 再说,索煦手里的“轰天雷”若是出世,必将受世人觊觎,那么最妥善的解决方法便是由她亲自接手雍城关主将一职,军权握在手中,届时有些人要动她也要掂量。 “孩子,你确定?”羽老国公定定的看着宁安,眼里有希冀,也有忐忑,就怕是他听错了。 宁安依旧点了点头,语气坚定:“我确定!” 羽老国公看到宁安如此坚定的眼神和表情,他心中的希望之火熊熊燃烧起来。 他不是没想过让这丫头接手羽家军,但一想起她之前对羽家的冷漠态度,以及对那枚虎符避之不及的样子,又不忍心把这份重任强加给她,太重大了!毕竟是他们羽家亏欠了她。 昨晚,他彻夜未眠,反复思考羽家及其旁支,却找不到一个有能力领导羽家军的人。甚至连副将的合适人选都难以找到。 而小九无疑是他心中唯一的最佳选择。可她自小就不愿认羽家的身份,这个时候,他不能、也不愿强求她为羽家牺牲,因此,他才决定今日请旨重返战场。 “好!好!好!好孩子,谢谢你!老头子代整个羽家感谢你!羽家军往后就交给你了!”羽老国公激动得从步辇上站了起来,伸手紧紧抓住宁安的手,语无伦次的道谢。 当年赤水之战别人不了解内情,可他是知道的,这丫头有胆有谋,熟读兵书,上过战场,身手也极好, 一手医术更是出神入化,以她的能力和智慧,一定能够带领羽家军走向新的辉煌。 “父亲,您是糊涂了吗?君宁安怎么能接手羽家军?!”羽国公看着激动中的父亲,再看看一脸淡定的君宁安,以为是自己幻听了,是他疯了还是他父亲疯了? 就在刚才,父亲明明已经决定了进宫请旨亲自前往雍城关,并说要将承乾带在身边亲自指导。 怎么君宁安一句话说她接手羽家军,父亲竟这般迫不及待的将羽家军双手奉上?就像是怕君宁安反悔似的? 君宁安这是给他父亲下什么药了?不然怎么可能将羽家军这般毫不犹豫的交到旁人手里? 而且更重要的是,羽国公不明白羽澈为什么会将羽家军的虎符交给君宁安。 这虎符可是羽家军的象征,代表着无上的权力和荣耀,羽澈如此轻易地将其交给一个外人,实在让羽国公难以接受。 羽老爷子听了羽国公话后,微微一怔,横了羽老国公一眼后,才缓缓问宁安:“丫头,你身份公开这事不与燕王夫妇商量,可会让他们为难?” 他知道这件事对宁安来说并不容易,但他更担心因此这孩子与燕王夫妇生了嫌隙,毕竟燕王夫妇疼宠了这孩子数年,不是亲生却胜亲生。 宁安微微摇头,轻声道:“不会,我阿爹和阿娘早就劝过我,是我不愿认。” 若不是羽家如今无人可用,这时候了还得老爷子上战场,宁安怕是这辈子也不想跟羽国公府沾上半点关系, 跟她有关系的至始至终只有羽老爷子、羽澈和羽凡三人罢了,她也只在意他们。待她将她哥找回来,羽家军她是要还给他的。 “好,那你随我一起进宫请旨。”羽老国公听宁安这般说,放下心来,一锤定音。 宁安本想说她自己去就好了,刚一想到朝堂之上定主将一职,羽老爷子有绝对的话语权,便不再多言。 几人很快就出了羽国公府,在进宫的路上,羽国公则像个隐形人一般被羽老爷子忽略的彻底,眼神来回在自家父亲和宁安身上来回转动。 他多次想出言询问,当然也反对父亲的决定,可只要羽老国公的眼神看向他,他都迫于父亲的威严压制,将想要说的话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 “臣羽震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当羽老国公羽震以孱弱的病躯领着羽国公和君宁安上金銮殿时,整个大殿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沉默不语。 昨日的噩耗已经传遍了都城,每个人都知道羽家所遭受的巨大打击——羽澈战死沙场,羽凡下落不明。 羽老国公却在今日拖着病重的身体来到了朝堂之上,这种坚韧和忠诚令人心生敬意。他的出现引起了殿内朝臣们的关注和钦佩,但他们心中更多的还是疑惑。 众人纷纷猜测着羽老国公此番前来的目的,尤其是当他们注意到他身旁站着的燕王府郡主君宁安时,更是感到困惑不解。 这个举动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一时间各种猜测纷至沓来。 南陵皇坐在龙椅上,看着眼前跪着的三人,目光落在羽老国公身后的君宁安身上,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但他迅速恢复镇定,赶忙挥手示意三人起身,并亲切地为羽老国公赐座。 待羽老国公坐稳后,南陵皇才开口问道:“羽震,你今日领着宁安上这金銮殿是为何?”他的声音带着关切与好奇,显然对羽老国公此举充满疑问。 “皇上,老臣有要事要奏!”羽老国公禀道。 “准!”南陵皇点头应允。 宁安看了一眼羽老国公,只见羽老国公面色平静,眼神坚定,似乎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他对着宁安微微地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上奏了。 于是,宁安深吸一口气,从羽老国公身侧慢慢地走到了殿中央,然后缓缓地跪了下去,双手捧着羽家军的虎符,高高举起,大声说道:“羽家军羽落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492章 请旨 南陵皇听到宁安竟然当殿以羽落的身份跪拜,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震惊和疑惑。 他连忙快步从龙椅上方走了下来,眼中紧紧盯着宁安手里的虎符,然后转过头来,质问羽老国公:“老国公,羽家的虎符怎么会在这丫头手上?嗯!” 羽老国公微微欠身,语气坚定地回答道:“禀报皇上,羽澈临终前将羽家军的虎符让人交到了老臣孙女手中, 往后羽家军的首领将会是老臣的第九孙女羽落!老臣今日特地携孙女进宫就是为了向皇上禀报此事!” 虽然羽国公因为身体原因面容苍白,但他的声音却是掷地有声,仿佛能够穿透整个宫殿,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随着羽老国公的话落下,满殿大臣均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跪在大殿中央那个身形弱小的身影身上。 他们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事实——燕王府的君宁安竟然是羽国公府的孙小姐! 更让人震惊的是,羽澈居然将羽家军的虎符交给了君宁安!一个声名狼藉的郡主,怎么可能承担得起这样的重任? 南陵皇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他瞪视着羽震,眼中闪烁着怒火:“羽震,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他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威压,整个宫殿都似乎被他的怒气所笼罩。 此刻,南陵皇终于明白这老家伙此行的目的了。 既然宁安接过了虎符,并以羽落的身份出现在金銮殿上,那么这个老家伙显然是想让宁安担任雍城关主将一职,奔赴沙场。 只是,这丫头自小就体弱多病,老七夫妇一直都是娇养着的,就算她再聪慧异常,可她的年纪摆在那,顶多就是一个胆子大些的孩子罢了。 羽老头让她一女子上战场,不是要她命吗?他竟敢!!!! 就算是他羽老头有千万种理由,他也不允。 “皇上,臣知!”羽老国公顶着南陵皇的怒气跪了下来,然而这次南陵皇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让他起来,而是径直走到宁安面前,轻声问道:“丫头,是不是这老家伙逼你的?” 宁安却抬头请旨:“皇上,羽落请旨雍城关主将一职,愿以一己之力,奔赴沙场,护南陵安危!”她的目光坚定而决绝,半分没有被逼迫的模样。 南陵皇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异常,想也不想的呵斥道:“胡闹!南陵是没有男儿了吗?要你舍了这郡主的身份奔赴沙场!不允!” 他知晓这丫头胆子大,可没想到她胆子大到要请命奔赴战场,别说他不同意,就算是老七或老十九也决不可能同意!若不是这殿上不合适,他多少要动手教训自家孩子了。 然而,宁安并没有被南陵皇的威严吓倒,她挺直身子,再次说道:“皇上,五年前,火烧赤水之战,臣女指挥的,那一战,只用了九支箭,将南疆十万军队都留在了赤水,这够让臣女领了这主将一职吗?” 她的声音犹如黄莺出谷一般清脆悦耳,但其中蕴含着无比的自信与坚毅,让人不禁为之侧目。然而,她所讲述的内容却是骇人听闻。 随着宁安话落,整个殿上响起了抽气声,所有人都露出了惊讶和难以置信的表情。 当年的火烧赤水之战就像是一个禁忌般的存在,被人们所畏惧和避讳。而如今,这个曾经被视为神秘而恐怖的战役,竟然与眼前这个看似瘦弱的少女有关? 据那些从战场上退回来的老兵所说,那场战争充满了神秘色彩。他们形容河水突然起火,熊熊燃烧了整整三天三夜,最终才缓缓熄灭。 这一景象被人们称为“地狱之火”,令人毛骨悚然。 然而,此刻殿上的少女却以一种平静的口吻宣称:“火烧赤火之战”正是由她亲自指挥的。 众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纷纷猜测她当时的年纪究竟有多大?十二岁?这样年轻的女孩如何能够领导一场如此惨烈的战争呢? 一时间,大殿内陷入了沉默,每个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宁安身上。 南陵皇震惊得几乎无法言语,但他的眼神却变得锐利起来,死死地盯着跪在地上的少女。 这个孩子已经不再是那个平日里会娇声娇气地叫他皇伯父、向他撒娇并请求庇护的小女孩了。 此刻的她,面对他那凌厉的目光,不闪不避,毫不退缩,没有丝毫畏惧之意。 南陵皇深吸一口气,转身回到龙椅上坐下,语气平静地问道:“羽震,君宁安所言是否属实?” 尽管心中已然知晓答案,但他仍然不愿相信。直到此刻,他仍称呼她为君宁安,而不是羽落。 羽国公恭敬地回答道:“回皇上,此事千真万确。这孩子每年都会前往雍城关,与她的六叔感情深厚。 正因如此,羽澈才会在生死关头将虎符交给她,请皇上成全羽落,让她继承了羽家将门之位,镇守雍城关!” 羽国公的声音充满坚定和诚恳。 殿内的人这会看向君宁安的眼光都变了,难怪羽老国公会来请命,羽澈会在临死前将虎符给君宁安了,竟是如此! 此刻,最震惊的人当属跪在羽老国公身后的羽国公。 他还未从君宁安竟是自家侄女羽落的事实中回过神来,就听到羽老国公亲口承认“火烧赤水之战”是这位侄女所为,顿时愣住了,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这个名为羽落的孩子,记得当年他承爵时,父亲曾经询问过她的情况,但他当时只知道她已经夭折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老四家的两个孩子竟然都去了雍门关。 其中一个孩子被留在了军营里,而另一个则成为了燕王府的宁安郡主。 现在一切都说得通了,难怪老爷子要大开中门迎接君宁安,也难怪老爷子对她如此亲昵重视。原来,她不止是燕王府的宁安郡主,更是自家老爷子的亲孙女! 南陵皇坐在龙椅上,沉默不语。羽老国公和宁安跪在大殿上许久,殿内的其他人都不敢出声。 就在这时,宿老国公突然跪下,为宁安请旨:“皇上,老臣斗胆请皇上允了羽落雍城关主将一职!” 第493章 任命 宿老国公只是在知晓宁安是羽老头的亲孙女后有些许惊到了,再联系起宿遇之前与他所说的种种,便顶着南陵皇的压力为其请旨。 只为她能让赫连啸忌惮这一点,就绝非一般人能做到;更何况,她早在五年前就能够指挥“赤水之战”,其能力完全可以胜任雍城关主将之职。 这样的人,无关男女,将帅之才也!他在心里头感叹:羽老头好福气!即使羽澈倒下了,羽凡失踪,他还有孙女站出来顶上去!他们宿家该反思了。 随着羽老国公和宿老国公的先后奏请,南陵皇再次与宁安确认后,终是下达圣旨,任命宁安担任前赴雍城关的主将,并命其两日后率十万大军奔赴雍城关援战。 散朝后,羽国公府的九小姐羽落将接手羽家军军权,并于两日后带领十万大军奔赴雍城关坐镇的消息如同旋风般迅速传遍了整个南陵都城,引起了轩然大波。 一时间,整个都城的人们都在热议此事,许多人却对这位羽落感到陌生。 这位羽家的九小姐从未在公众面前露面,甚至没有人知道羽国公府还有这样一位九小姐的存在。更令人疑惑的是,羽老国公竟然将羽家的军权交给了一个女子,究竟是何意? 尽管她是羽老国公的孙女,但历来从未有如此年轻的女子担任主将并统领军队奔赴沙场的先例。羽老国公是疯了! 直到有人打听得知羽国公府的九小姐正是燕王府的宁安郡主,整个都城都陷入了一片震惊之中。 这种震撼程度丝毫不亚于大白天见到鬼魂的惊悚。 君宁安?不是开玩笑的?她才多大?接手羽家军赴战场?她何德何能! 对于这事,争议声一片,当然也有人非常期待,毕竟羽老国公和宿老国公都认可了的人,说不好她真有那个本事了?谁知道~~~~ 后面又传出当年的‘火烧赤水之战’为君宁安所为,也就是现在话题最多的羽家九小姐羽落指挥的,渐渐的,舆论又往另一个方向蔓延~~~~~ 外面的人如何传言,宁安压根不在乎,此刻她又随意地斜靠在羽国公府正院大厅的椅子上,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千页扇,一副洒脱不羁的样子,完全没有寻常闺阁女子的温婉端庄。 而羽老国公回到府邸后,第一时间便让羽国公将羽家所有人召集到正院。此时此刻,羽老国公端坐在宁安上方首位,沉默不语地审视着大厅里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的众人。 刚刚得知君宁安其实就是羽国公府的九小姐羽落的消息时,羽国公府许多人就已经被惊得目瞪口呆, 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一惊人事实,又听闻羽落已经接手了羽家军,并且领旨两天后要奔赴雍城关。 一个接着一个的重磅消息犹如巨石般砸下来,砸得羽国公府里的众人晕头转向。 随后,羽老国公传唤众人来到会客厅,每个人都是迷迷糊糊地赶过来的,到了之后,大家都忍不住用眼角余光悄悄打量君宁安, 但看到她上首羽老国公那严肃的神情,又赶紧把视线收回来。 正在羽承希房里用午饭的羽四爷夫妇,一听君宁安竟然是自己的孩子羽落时,羽四爷惊得手中的筷子直接掉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许氏更是手一抖,将正准备递给羽承希的那碗热汤打翻在地,撒出来的汤烫红了手她都未呼疼,像没感觉到一般。 按理说,自己的孩子如今接了羽家的军权,成为羽家最有发言权的人,羽四爷和许氏理应感到高兴才对。 然而此刻,他们心中却只剩下无尽的恐惧。 羽四爷对于“羽落”这个名字仍然记忆犹新。当年,父亲曾因为这个孩子狠狠地惩罚过他。 如今,他实在是惧君宁安得厉害,尤其是让他心惊胆战的换血之事,还有君宁安不喜他,他还是有感知的,每每触其眼神,都太过瘆人。 而许氏呢?她终于明白了羽落为什么会用那样冷漠的眼神看着她。原来,她就是当年那个被自己狠心送走、本应夭折的孩子。 没想到,她不仅没有夭折,反而摇身一变,成了郡主,甚至如今越过羽家众人接手了羽家的兵权。 此时此刻,许氏满心担忧,最怕的还是羽落回来找她的儿子羽承希报复。 听到这个消息最为高兴的莫过于羽承希了,可是心里却对这个妹妹充满了愧疚,自己妹妹完全是被自己所累,他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死。 他记事起,一直以为与他一同出生的妹妹因病夭折了,他娘也是这样跟他说的。 直至五年前祖父从雍城关回来后,才知大哥被封了将军却不愿回都城谢恩,只让祖父代为谢恩,连封家书都没带给家里,他当时有些奇怪,忍着没问。 紧接着,府里三叔意外承了爵,父亲和母亲又被祖父责罚,他问其原因,父母两人都支支吾吾。他又在拜见祖父时问及,祖父看着他却欲言未止。 他是病了许多年,但病的是身体,又不是脑子,所以起疑后费了好多力气,将之前伺候过羽凡的小厮、嬷嬷都找了过来,一番抽丝剥茧下引出来羽落。 那时他才得知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自家妹妹才被送走丢了命,而大哥则是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恨上了家里,所以,都是因为他啊! 当羽四夫妇推着羽承希最后一个进入大厅时,羽老国公仅仅是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 但就是这一眼,就让羽四夫妇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升起,连忙推着羽承希快步走到他们的座位坐下。 而宁安则依旧漠不关心地摆弄着手中的千页扇,甚至都没抬眼瞧过任何人一下,仿佛她的全部注意力都被手中的扇子吸引住了似的。 羽国公在喝光刘伯端上来的一碗药后,缓缓开口说道:“今日我跟羽落在朝堂上请旨之事,想必你们都已经有所耳闻了?” 第494章 意见 羽家众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羽家大爷应道:“父亲,我们确实听说了一些。” 羽老国公微微颔首表示认可,然后将目光转向宁安,语气平和地说:“小九,你坐到上座。” “上不上座的都影响不了我,没必要来这虚的,我坐这里挺好的。”宁安轻声道,抬头看向厅里的众人满是嘲弄,难不成她不上座这些人就敢忽视她?她可没有惯着人的习惯。 “也行,你随意!”羽老国公也不纠结,这里也没一人能奈这孩子如何。 “行了,老爷子你休息会,后边的话我来说,您看着就好。”宁安见羽老国公精神不太好,便打断了他为她的铺垫。 “刘伯,羽家的人全都在这了!”宁安出声问道。 “都在!”刘伯恭敬地回答道。 宁安微微颔首,表示知道了。她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宁安淡淡的声音在大厅内回荡着:“既然都在,那就都给我听好了!从今日起,羽家军将由我羽落接管了。 如果你们对此有任何异议,都给我学会闭上嘴,我不喜欢听意见! 我可不是老爷子或羽澈,对于羽家的各位,我并没有什么难以割舍的感情,诸位千万别跟我攀感情,这玩意,对你们,真没有! 所以,要是动起手来,死了残了一概都是你们自找的,别怪我事先没提醒过你们,我这个人别的不好,就言出必行这一项顶好。”话音刚落,大厅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众人脸上露出各种表情,有的愤怒、有的震惊、有的忧虑。然而,却没有一个人敢于站出来反驳。 毕竟,君宁安之前围府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若是没有上次羽四被打之事,他们中多少会有些人会以长辈自居施压。 可现在面对这个说动手就动手的君宁安,都有所顾忌,她是真的对羽国公府没感情。上次她围府时也是知晓羽四是自己的生父!可她还是让人说打就打,毫不手软。 再加上羽老国公坐在一旁,听到宁安的话连表情都没一丝变化,想必也是认同的,谁那么不开眼这时候撞上去? 宁安目光扫视众人一圈后,见无人出声反驳,心中稍是满意。她顿了顿,接着说道:“羽承乾、羽承川,你们两人两日之后便要随我一同前往雍城关,不得有误。 羽未泱,从明日开始,入宫为十四公主伴读。这两件事情都已决定,任何人不得有异议。” 之所以带上羽承乾和羽承川是老爷子要求的,说是带他们去历练历练,羽家的儿郎总还要存点别的希望。 至于未泱,其实是她的私心作祟。 一是未泱有了公主伴读这个身份,对幼年失去了父亲庇佑的她来说不至于太艰难,羽国公府什么样,幼时的她早就知道,就算羽老爷子有心护着,可他老了。 二是殷羲瑶年纪轻轻就守了寡,按照常理来说,确实应该把孩子留在她身边。 然而,自从得知羽澈战死的消息之后,她就开始暗中调查殷羲瑶,结果却发现这个女人的心性似乎并不是那么单纯善良…… 因此,她便产生了把小未泱带在自己身边的心思。毕竟,她小叔叔就只有这一点血脉了,不能给教歪了,至少得教得光明磊落一些。 但一想到战场上刀箭无眼,为防万一,她还是在散朝后顶着皇伯父吃人的目光求了他。皇伯父虽气她,却对她的请求还是满足了,让她将人送进宫给花贵妃护着。 只待雍城关战事了,小未泱若是愿意,她再接她去燕蜀即可,若不愿意,她得先给她铺路,总得像幼时自家小叔叔护着自己一样护着她平安长大。 “进宫伴读?郡主,未泱尚小,给十四公主伴读是否尚早?”殷羲瑶脸色苍白,声音低沉而沙哑,充满了无助和绝望。 就在昨天,她刚刚收到了丈夫战死沙场的消息,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让她陷入了深深的悲痛之中。现在,她还要面对女儿被送进宫里伴读的事实,接受不了。 “只是伴读,你可以进宫看她,休沐日可接出宫团聚。”宁安放缓了声音,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了几分,她相信以殷羲瑶的心智,肯定能知晓其中的好处,只是一时想不通罢了。 与此同时,小未泱乖巧地站殷羲瑶旁边,她静静地听着大人们的对话,眼里闪过懵懂。 当宁安向她招手时,她毫不犹豫地走向了宁安,然后宁安将她抱坐在她腿上,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心底一片柔软,再对上小未泱那双纯静的眼睛时,硬生生将泪意给憋了回去。 殷羲瑶想说些什么,张了几次嘴,欲言又止。 宁安不知道殷羲瑶以前是怎么想的,明明早就可以带着孩子去雍城关与丈夫团聚,可是却一直留在都城,说她不喜欢羽澈,暗地里却没少使手段,说喜欢,感觉又不太够,不懂。 大厅内安静得可怕,仿佛掉一根针到地上都能听见声音。 宁安不欲多待,她还有一堆事要安排呢,转头对羽老国公道:“老爷子,我的话说完了,现在回燕王府了,你也别多待,早点休息去。” 羽老国公听了宁安的话后,微微颔首。他告诉宁安,如果有任何需要,可以直接吩咐刘伯来处理。 就在这时,羽国公突然开口问:\"父亲,郡羽落是否需要开启祠堂认祖归宗呢?\" 羽老国公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宁安便抢先一步说道:\"没必要,我哥都不愿认的祖宗,我也没兴趣。\" 话音刚落,她轻轻将小未泱放在地上,然后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毫无停顿。 羽落的身份都落实了,可她对羽四夫妇这两位亲生父母视若无睹,甚至连眼神都没多停留一会。 她的眼神冷漠而无情,对羽国公府的众人充满了漠视和不屑。这种态度让人感受到她对羽国公府确实没有丝毫感情可言。 第495章 警告 羽老国公坐在椅子上,目送着宁安逐渐消失在视野之中。 他转头看向羽家的五位兄弟,脸上满是阴霾,语气冰冷地说道:“都瞧见了!这就是当年你们兄弟几个都护不住的孩子,如今却是要却要依靠她来庇护你们,丢不丢人?惭不惭愧!” 羽家五兄弟听到羽老国公的话后,瞬间变得难堪至极,他们的脸色就像被火烧过的纸一样,又黑又皱。 他们不敢再坐在那里,急忙起身,然后像被抽走了脊梁骨一样,跪在羽老国公面前,甚至顾不上自己作为长辈的尊严和形象。 而羽国公府的那些孙辈,除了几个年岁长的,其余的人都不理解祖父所说的意思,看着父辈们都跪在祖父面前,心中满是疑惑和不解。 下意识的看向自家母亲,想从其中窥探缘由。只是这会,这些女眷们同样心慌不已,没有人有那个心思与他们解惑。 特别是羽家大夫人,心情格外沉重。那个叫羽落的孩子,当年她还看顾过,甚至还曾叹息过许氏的荒唐行径,但她却并没有想过阻止。 那年她从万佛寺回府,听闻那孩子夭折时,也曾感叹命运无常,希望 她下辈子投个好胎。 谁能想到,如今这个孩子竟然成为了燕王府郡主,而且整个羽国公府还要依靠她来救赎。 老爷子这不仅是骂他们兄弟几个,连她们这些个妯娌也是有罪的,只是老爷子正常都只会骂自家的儿子而已。 羽老国公继续说道:“还有羽凡,好好的孩子被逼得带着幼妹远赴千里才能保命! 甚至拼命在惊马中救下幼妹后,都不敢将幼妹送回府里,而是去找我这个只见过两面的祖父,你们说说这是为何? 呵!到现在,你们还期望那个你们口中已经夭折的孩子能回来认祖归宗?认谁的祖?归谁的宗!嗯?!!!\" 他的声音愈发严厉,充满了失望与愤怒。 最后,羽老国公喘着粗气警告道:“你们都给我记好了,整个羽国公府都亏欠她羽落的。若不是她挺身而出,羽家军权就得旁落!羽国公府就此陨落! 今日起,谁要再去小九面前找不自在,或者妄想以长辈的名头来拿捏她,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说完,羽老国公拂袖离去,留下羽家众人呆立当场。 反正他们的喜怒哀乐没人再去管,只能他们自己消化,其中首当其冲的是羽四夫妇,老爷子虽没挑他们出来来骂,但这警告无不先指向他们。 当年他们要是护住这俩孩子多好!最有出息的孩子竟都出自四房,现在这情况,不知道是该羡慕,还是该同情他们夫妇? ---- 宁安刚出了国公府,就被匆匆赶来的齐扬堵在了国公府门口。 “宁……羽……”齐扬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少女,一时竟不知道该唤她什么才好。 “齐二叔叔,你唤我羽落!你以前就跟我小叔叔一道唤过我落落。”宁安应道。 一提起羽澈,宁安哀伤的情绪瞬间蔓延开来,特别是见到与他关系特别铁的齐扬之后,更是忍不住眼眶微红。 而齐扬也好不了多少,他自知晓羽澈战亡后,整个人情绪都崩溃了,躲在房里嚎啕大哭了两场,那可是曾经跟他一起出生入死的生死兄弟啊! 如今多年未见,再见却只能是块冷冰冰的牌位了,这让他如何能接受得了呢? 齐扬换了身衣裳本欲入宫请旨赴雍城关的,还没出门,自家父亲就从宫里回来了,径直找他问当年‘火烧赤水’的是由羽落指挥的,他知不知内情? 他急着进宫请旨,便跟父亲说等他请了去雍城关的旨意再回去跟他细说。 然而,父亲却告诉他羽家九小姐羽落请了雍城关主将一职,于两日后奔赴边关。 刚开始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直至自家父亲再次确定地告诉他燕王府的君宁安就是羽落的消息,他才相信。 毕竟君宁安这个身份知道的人寥寥无几,而自己也不过是前几日机缘巧合下才得知的。 在他父亲还在感慨将门虎女时,他猛地冲出了府邸,朝羽国公府打马而来,速度快到惊起了路边行人的衣裳。 齐扬听着宁安说他以前跟前羽澈唤她落落后,忆起了往昔。 稍缓,他努力地想要抛开内心那股深深的哀伤,但疼痛却如影随形。 他强忍着痛苦,低声问道:“羽落,赴雍城关的副将人选还没有确定下来!” 宁安缓缓走下台阶,与齐扬并肩而立,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丝无奈:“我不知道,皇伯父会做出安排的,旨意应该明天就会下达。” 齐扬目光坚定地凝视着宁安,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决绝和急切,他直截了当地说道:“你是主将,拥有指定副将的权力,副将之位,算我一个。” 宁安注视着齐扬,看到他脸上流露出的急切神情,心中明白他因为羽澈的牺牲而感到无比痛苦,渴望重新回到战场,为其报仇雪恨。 只是,她还是忍不住劝道:“齐二叔叔,你好不容易才从雍城关回来,如今已是御林军副统领了,这时候奔赴边关,说不定就再也回不来了,你又何必主动请命呢?” 齐扬紧紧握住拳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毫不迟疑地回答:“落落,你仔细想一想,整个都城还有谁比我更适合担任雍城关的副将?于你这位主将而言,我也是最适合的人选。” “真想去?”宁安在他脸上打量了会,他脸上那种决绝令人动容。 她知道齐扬是最合适的副将人选,就算他不过来找她,她也知道,羽澈曾有多重视这个曾经的搭档她是知晓的,就是偶尔有些嫌弃他吊儿郎当而已。 “必须去,我得亲自护着英雄的尸骨回都城,还有南疆那些糟践玩意我一个都不放过!”齐扬眼中满是愤恨之色,咬牙切齿地说道。 “那你拿着我的玉牌进宫请旨!”宁安将腰间的玉佩解下来递给了齐扬,这已经是她第二次将这块玉佩递到齐扬手中了。 第496章 出征 齐扬接过玉佩后,翻身上了马。他紧紧握着缰绳,目光坚定而决绝。宁安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马上的齐扬,心中涌起一股感激之情。 “齐扬叔叔,谢谢你!”宁安大声喊道,声音中带着深深的谢意,为羽澈,也为自己。 齐扬回头看了一眼宁安,脸上扯出一抹欣慰的笑容。然后他用力一甩马鞭,驱马向前疾驰而去,身影渐渐消失在远方。 ---- 两日时间转瞬即逝,终于到了出征之日。这天,南陵皇亲自来到城门口为即将出征的十万将士饯行。 待一系列冗长的仪式结束之后,羽老国公缓缓地走到了宁安面前,眼中满是复杂情绪。他凝望着眼前这个身着戎装的孩子,心中既有忧虑又有宽慰。 他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宁安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孩子,一定要活着回来!” 宁安不想伤感,努力的露出一抹笑,只想让老爷子放心。回应道:“会的,老爷子,你也要好好活着等我回来!” 羽老国公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眶微微泛红,声音有些哽咽:“好!” 宁安没有再多说什么,动作利落地翻身上马,英姿飒爽地坐在马背之上,遥望着羽老国公, 大声呼喊着:“祖父!我幼时说过我也可以做将军,您能做的我也可以!如今,我做到了。”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仿佛春日里最明媚的阳光,洒落在每个人的心间。 而这一次,她竟如此自然地称呼羽老国公为“祖父”,也是自从她成了燕王府的郡主后第一次唤他为祖父,这一声却让羽老国公泪流满面。 羽老国公深深地凝视着宁安,泪水止不住地滑落下来。他颤抖着声音回答道:“嗯!祖父等到了,等到了我们小九做将军的这一天!一定要平安无事啊!” 宁安微笑着向他挥手告别,眼中闪烁着坚定与自信。 随后,她驱马奔向军队前方,高声呼喊:“出发!”声音响彻云霄,仿佛要冲破天际。 随着她的一声令下,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地踏上了征程。他们的步伐坚定有力,每一步都带着沉甸甸的责任与使命。 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扬起一片壮丽的风景。士兵们精神抖擞,士气高昂,眼神中透露出对胜利的渴望。 一路行军,欢送的百姓如潮水般涌来。更多的是想来看一看这位南陵唯一出征的女将,到底是什么模样。 至此,关于君宁安纨绔不堪的传言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人们开始传颂起她以羽落身份接管雍城关主将的英勇事迹,皆赞叹不已。 而那句“谁说女子不如男?”更是在人群中口耳相传,成为了众人热议的话题。大家都对这位女将军充满了敬佩之情,纷纷为她呐喊助威。 此时此刻,君宁安英姿飒爽,意气风发。她骑着高大威猛的战马,如同一只骄傲的凤凰,引领着十万大军向前迈进。 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光芒,让所有人为之侧目。她的风采和自信,让人不禁想起那句话——“巾帼不让须眉”。 在她的带领下,十万大军朝着雍城关进发。他们将穿越山川河流,战胜艰难险阻,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扞卫国家的尊严。 而羽落,则将以她的智慧和勇气,书写属于她的传奇故事。 ---- 北疆最近段时间在居正关边境上叫嚣得厉害,时不时地发动小规模冲突。 一开始,君池岸并没有太在意这些小动作,觉得这不过是北疆耍些小把戏试探罢了,上不了台面。 前几日,他终于烦了,直接派人打了回去,借由着北疆那支挑衅的军队打得落花流水,余了几人灰溜溜地逃回了他们的地盘。 此后,北疆似乎老实了许多,已经连着好些天没有动静了,探子回报说他们也未有大举进攻之势,好似在等待什么时机一般。 与此同时,北蒙则是由赫连诺坐镇在边境练起了兵,不进也不退,只是静静地守望着嘉和关,暂时看不出有什么端倪。 此时,君池岸正坐在营帐内,双眼紧盯着眼前的沙盘,试图从中找出一些线索来。 他的目光锐利如鹰,仿佛能透过那密密麻麻的线条和标记,看到敌军的动向。他手中握着一支笔,不时在沙盘上比划着,思考着若是这时候直接对北疆发难,有几分成算? 南疆现在在雍城关打得是如火如如荼,大有不破雍城关不罢休的架式,可北疆到底是在等什么呢?而北蒙为何只派了赫连诺来边境?中间有什么必然的关联? 正当君池岸陷入沉思时,华戈和华金同时走了进来。 “王爷,都城有消息传来。”华戈低声说道。君池岸抬起头来,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华戈心中十分忐忑,实在是这消息可能会让自家王爷失态,他禀道:“羽国公府九小姐羽落领了雍城关主将一职,率十万大军已于三日前出征,听旨坐镇雍城关。” 听到这个消息,君池岸的脸色猛地一变,手中的笔“咔嚓”一声断成数截。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声音低沉而愤怒地问道:“羽落?是君宁安?” 华戈硬着头皮回答道:“是宁安郡主!” 他刚收到这消息时,心里就在骂娘了。羽国公府怎么这般不要脸,羽家的男人都死绝了吗?竟然让郡主恢复羽家九小姐的身份领兵出征! 就算是羽澈战亡,羽凡失踪,羽家无人领兵,那朝堂之上不是还有别的人可以领兵吗?还有皇上明明知晓她对七王爷和十九王爷那般重要,怎么也不拦着些? 君池岸的拳头紧紧攥起,心中的怒火燃烧得越来越旺。他无法理解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为什么他们要让君宁安去冒险? 不过,仅一瞬,他就想明白了,领兵这事跟其他人无关,那丫头若是不想,谁也不能逼迫于她,这事肯定是她自己愿意并争取的。 羽澈战亡,羽凡失踪,再加上燕王又上了战场,她听闻消息后估计是坐不住了,可是明明可以私下去,为何要明目张胆的领了雍城关主将一职呢? 第497章 跋涉 “让人去查军队还有几日能到雍城关!还有,传信让董荣亲自盯着后续送往雍城关的粮草补给,绝不能出任何差错!” 君池岸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恨不得现在就去将那小丫头逮过来揍一顿,那是战场啊!那可是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的战场啊! 他一想起他的小丫头可能面临的危险,心情愈发沉重,担忧和愤怒交织在一起,让他难以平静。 “是!”华戈连忙应道,不敢有丝毫怠慢。 “还有吗?”君池岸眼神冷冽地问道。 “消息还称,皇上之所以同意宁安郡主领兵出征,是因为宁安郡主在金銮殿上亲自承认五年前‘火烧赤水’那战是由她亲自指挥的,羽老国公证实了。” 华戈低着头继续道,这消息让他震撼,连一旁的华金也震得转头看向了戈,这消息真的属实吗?宁安郡主五年前才十二岁啊!若是真的,太恐怖了! 君池岸听到后,眼睛眯了眯,脸上浮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神情。他紧紧地攥着拳头,甚至连手都开始颤抖起来。 “好啊!真好啊!!!君宁安她还真是豁出去了!!!”君池岸咬牙道。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愤怒和担忧都不足以描述。 这件事一旦传到南疆那边,将会引来多大的报复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不会小。 南疆人本就对当年‘火烧赤水之战’怀有对神明的敬畏之意,而如今她承认是她君宁安所为,那就会转为敌意和仇恨, 而戴丽莎当年在她手上吃了这么大亏,如果得知此事,必将引发大规模的报复行动。 此次又是她戴丽莎领的兵,可以想象她跟君宁安对上后,肯定会采取最极端的报复方式,那女人就是个疯子! 君宁安这完全是将她自己置于最危险的境地之中!这种做法简直就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这丫头,这丫头从来都是不嫌事大的~~~~~ “还有?”君池岸皱起眉头,看着华戈,沉声道。 华戈对华金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其他消息了。华金便接着汇报:“王爷,南疆的探子传来密信,说南疆军营中出现了一种名叫‘尸蛊’的怪物。 据描述,这东西不仅打不死,而且力大无穷,甚至可以轻松举起一头牛!这些‘尸蛊’目前都受南疆巫师的控制。” 听到这个消息,华戈不禁想起了施公子研究过的那些药丸,低声道:“王爷,这‘尸蛊’的症状,怎么像是服了施公子研究的那个药丸一般?就是黎公子从南疆圣地带回来的那个药丸,人服了后就是这个样子。” “嗯,应该就是用的那种药。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被运用到战场上了!”君池岸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心中暗自思忖着。 接着,他迅速做出决策,吩咐道:“华戈,你立刻去查君宁安现在到了何处。另外,华金,你马上传信给施乘风,让他即刻动身前往雍城关,速度要快!” “是!”华戈和华金齐声应道,然后领命退下。两人离开后,营帐内只剩下君池岸一个人,他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望着远方,心情沉重。 ---- 夜幕降临,宁安下令让大军原地停下来休息。在经历了长达十三天的长途跋涉后,士兵们尽管已经感到十分疲倦,但他们的士气依然高昂。 眼看着再过两日就能抵达雍城关,宁安心中焦急万分,恨不得立刻长出一双翅膀飞到雍城关去。 然而,作为主将,她深知自己肩负着重大责任,不能擅自行动。每天传来的雍城关战况都越发严峻,她时刻担忧着身在前线的阿爹。 “将军,这是刚刚送来的消息。”羽承川小心翼翼地将收到的信递给宁安。 因着他年纪小,只有十一岁,还是个半大的孩子,所以宁安将他作为亲兵带在身边。 其实若不是老爷子开口,宁安根本就不愿带这么个半大的孩子在身边,什么都不能干,还要担心他的安危问题。 不过这孩子虽然年纪不大,但却很懂事。短短十余日,他便褪去了在国公府的顽皮,变得乖巧起来,俨然一个小大人的模样。 谁能想到前些天他还在国公府是领着小未泱到处爬树捡纸鸢呢? 此刻,羽承川正站得笔直,一脸严肃地等待宁安的指示。 宁安接过信,认真阅读着上面的内容,她一边看信,一边用手轻轻揉着眉心。 看完信后,宁安将信纸叠好,放入信封里,然后看向羽承川。见他一脸紧张地看着自己,这个堂弟是有多怕她?真当她是洪水猛兽了? 宁安不禁笑了笑,难得地关心道:“晚饭吃饱了没?” “啊?”羽承川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宁安,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没想到这个冷心冷情的堂姐竟然会关心他有没有吃饱饭! 羽承川的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暖流,眼眶微微发红。他低下头,轻声回答道:“我吃饱了……” 出门前,父亲和母亲一再交待,让他一定要乖乖听话,不要乱说话,也不能调皮,更不能惹这个堂姐生气。 所以这些日子以来,羽承川一直谨言慎行,生怕说错话惹宁安生气。 现在得到了堂姐的关心,羽承川的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他不知道燕王府的宁安郡主为何变成了四叔家的羽落堂姐。也不知道这位堂姐出征为何要指名要带上七哥和他,这一切都让他摸不着头脑。 但他根本不敢多问一句,不仅是他,整个国公府都没人敢问。就连他母亲,尽管十分不情愿自己跟着上战场,也只能躲在房间里偷偷的哭,他爹满脸愁容,也只是让他听从安排。 如今的羽国公府,所有人都畏惧这位手握军权的堂姐,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祖父都不反驳。 他记得自己离家前曾询问过七哥,为什么会带上他一起出征。七哥只是告诉他,让他跟着他就好了,等长大了自然就会明白其中缘由。 第498章 先行 可是,大军才出发不到两天,他就被调到堂姐身边担任亲兵。其实,他心里是不愿意的,因为离开了七哥,他心里发慌,也对这个陌生的堂姐打心底里畏惧。 但是七哥却告诉他,能跟在堂姐身边是一种福分,并叮嘱他一定要对堂姐恭敬一些,听从她的命令即可。 虽然已经在堂姐身边待了好几天了,但堂姐始终以公事公办的态度对待他,并未跟他说过一句多话,整日不是在行军赶路就是忙忙碌碌的处理军务。 所以当堂姐突然关心起他是否吃饱饭时,他感到十分惊讶,甚至有些不适应,回过神来后,心底却有种莫名的高兴。 “嗯,你若是遇上困难直接跟我说,不懂的就问。”宁安对这么个孩子还不至于没个好脸色,对心思澄净的人,她一向都宽厚,老爷子是看准了这一点,才塞这么个孩子给她的。 “好。”羽承川听了宁安的话后,终于露出了孩子该有的笑容。 “去休息会!”宁安见他如此,心底多少有些触动,这是个很容易满足的孩子,不得不说,老爷子的眼光还真不错。 ---- 翌日一早,阳光明媚,却被一道急报打破了这份宁静。那便是雍城关急报! 昨夜,戴丽莎与戴维伦兄妹俩竟携手对雍城关发动了突然袭击。更令人震惊的是,他们竟然启用了传说中南疆最为神秘的部队——\"儡军\"。 这支军队的战斗力异常惊人,仅仅一夜之间,守在赤水的南陵军队已经伤亡过半。而燕王更是亲自上阵迎敌,结果不幸身受重伤。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一般,震撼着所有人的心弦。 得知此消息的宁安心急如焚,她立即召集了三位副将:齐扬以及魏威和孙信。 她面色凝重地说道:“魏副将、孙副将,雍城关传来急报,燕王身负重伤,如今军中无主将镇守。本将需要立刻启程前往支援,大军的事务暂且交给你们二人负责。 按照我们现在的行军速度,最快也要三天才能抵达雍城关,现在需加快行军速度,将行程缩短到两天。” “末将领命!”魏威和孙信同时应声。 刚开始被圣上指定他们二人担任宁安的副将时,他们心里其实并不服气。 毕竟,他们都是都城守备营中的佼佼者,已经是守备营的将领了,如今却要给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当副将,这让他们感觉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然而,就在出发前一天,当他们亲眼目睹了这位羽将军的身手之后,立刻转变了态度,收起了原本的傲慢和轻视,变得服服帖帖,甚至连平时与宁安说话时,声音都不敢起高。 从那一刻起,他们对宁安的命令绝对服从,不敢有丝毫怠慢。 “拜托两位了!”宁安向两人微微拱手,接着对齐扬说道:“齐扬,你率领一千骑兵,随我立即出发前往雍城关!” “是!”齐杨领命后,迅速转身去调集骑兵。 宁安从小就跟随燕王进出军营,之后还与羽澈一起在营地混过,对军中情况了如指掌。 她深知自己身为女子,年纪轻轻就担任雍城关主将一职必定会引发众人不满。尤其是手底下的那些副将们,肯定不会服气。 为了防止他们在背后给自己使绊子,在南陵皇确定好副将人选后,她特意选择在出征前一天的下午,主动去见这些副将,并采取了最为简单粗暴的方式——动手打人。 她用实力证明了自己的强大,让这些副将们心服口服。 武将之间本就直来直往,没那么多弯弯绕绕,最看重的无非就是实力,只要能打败他们,就能得到他们的尊重和服从。 因此,在出发后,对于她的任何命令,没有人敢于提出异议。 “羽将军,可以出发了!”齐扬没多久就过来请示。 “走!”宁安正准备上马,目光却突然被一个矮小的身影吸引住了。她转头看去,只见羽承川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宁安不禁停下脚步,走到孙信身旁,压低声音说道:“孙信,那孩子你给我看着点。”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关切,似乎担心羽承川会遇到什么危险。 孙信心领神会地点点头,表示明白宁安的意思,并承诺会照顾好羽承川。 得到孙信的保证后,宁安转身走向马匹,敏捷地翻身上马,手中挥舞着马鞭,发出清脆的响声。 随着一声高呼,她驾驭着骏马如疾风般疾驰而去,留下一道飞扬的尘土。 齐扬紧紧跟随在宁安身后,与她一同奔赴战场。 在出征前,齐扬心中一直担忧军中是否有人会对宁安心存不满或不服从指挥。 然而,令他惊讶的是,出发前在城门口,七名副将竟然恭敬地向宁安行了大礼,表现出绝对的臣服。 那场面让当时的齐扬惊愕不已,他原本以为需要想法护着宁安,以防有有捣乱的,没想到,这些副将已经心悦诚服地接受了宁安的领导地位,连私下的交待都绝对服从。 直到宁安说她以武力将人给打服了,齐扬才恍然大悟,对其行为表示佩服。 ---- 经过一天一夜的疾驰,宁安终于抵达了雍城关的营地。她毫不犹豫地扔下手中的马绳,施展轻功如疾风般冲向主将营帐,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连守营的护卫们都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待他们回过神来时,宁安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了一枚羽家军的令牌,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守卫们目瞪口呆地望着那枚令牌,心中充满了惊诧和疑惑。刚刚那个进入营地的人究竟是谁?为什么会使用羽家军的令牌?难道说羽凡将军回来了吗? 正当守卫们准备向上面报告这一情况时,一阵马蹄声响彻营地,由远及近,声势浩大,似乎有大量人马正在靠近。 \"来者何人!\" 守卫们齐声大喊道。 只见齐扬从一匹高大的战马上飞身而下,他的身姿挺拔而坚定。他将自己的令牌展示给守卫们看,守卫们连忙行礼,态度恭敬。 第499章 心疼 齐扬挥了挥手示意守卫们起身,然后急切地询问道:\"羽将军刚刚是不是进了营地?\" \"是的,大人。请您把令牌归还给羽将军。\" 守卫们恭敬地将令牌递给齐扬,并热情地迎接齐扬带来的士兵们进入营地。 其实他们也没看清来人,但是羽将军的令牌在此,加上这位都城来的副将身后带了上千骑兵,又表明了身份询问羽将军,那刚刚进去的就非羽将军本人莫属了。 只是这个羽将军并不是他们所期待的羽凡,而是羽家的九小姐羽落,身为羽家军的他们,认令牌就好。 ---- 宁安施展轻功,身形如鬼魅般在营帐之间穿梭,几个起落之后,稳稳地落在了主将帐外。 刘凉和刘含站在帐外守卫着,他们看到宁安后满脸欣喜,纷纷向她行礼:“郡主!” 宁安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免礼,然后径直走进了营帐。 帐内有四个人,一个是从小就陪伴在燕王身边的太监钱树,一个是燕蜀营地的莫军医,还有一个是宁安亲自指导其医术后,留在燕王府当府医的杏子,燕王则昏迷躺在床上。 钱树一见到宁安,都顾不得礼节,激动得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他哽咽着说道:“郡主,您终于来了啊!王爷~~~王爷~~~~~” 杏子则是满心欢喜,郡主来了,有办法了~~~ 莫军医还不忘起身行礼,心里也是松了口气,郡主来了,王爷有救了。 宁安没理会几人的情绪,快步走到燕王床边,看着燕王那苍白憔悴的面容,心中满是心疼,眼眶泛红,泪水在眼中打转。 都说男人至死都是少年,她阿爹就是这样的存在,从来没见他这般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过。他总是笑容满面,活力四射,让人觉得生活充满了阳光和希望。 而现在,他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失去了生命的光彩。 阿爹明明跟她说,他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做个闲散王爷,享受娇妻在侧、儿孙绕膝的日子。 可雍城关经历了两次战火洗礼,他都是义无反顾地奔赴了战场,这种大义让宁安心生敬佩,但同时也让她倍感担忧。 她怕啊!前所未有的害怕,害怕自己哪次赶不及,他就会像现在这般悄无声息的躺在床上醒不来,那样她就没爹了,作为女儿,她只想他自私一点~~~~ 宁安紧握着拳头,强忍着内心的悲痛,跟钱树道:“钱叔,先别哭了,去打盆水过来,我净手给阿爹看看。放心,有我在,阿爹肯定没事的。” 钱树对宁安的医术是盲目的相信,宁安来了他就像顿时有了主心骨一般,心里都不再害怕了。他连忙点头答应,转身去备水了。 在他心中,只要王爷还有口气,郡主就能将人给救活。当年她都能从王妃肚子里将孩子剖出来毫发无损,自家王爷这箭伤肯定不在话下! 所以,自从王爷受伤昏迷以来,他无时无刻不在祈祷郡主快点到来。 “杏子,我阿爹现在是什么情况?”宁安坐在床边看着还在昏迷中的燕王问道。 “郡主,王爷身上只剩左胸口的那支箭没有取出了,实在是离心脏太近了,如果强行拔出,恐怕会危及到王爷的生命。 而且这支箭上还带着一种诡异的毒,这种毒极为罕见,奴婢和莫军医已经尝试过多种解毒药物,但都未能找到有效的解药。 只能暂时使用清毒丸来抑制毒素的扩散,王爷已经昏迷快两天了,都怪奴婢学艺不精~~~” 杏子一边说着,一边难过地低下了头,郡主那般用心教她医术,可关健时候自己没顶上用处,还是要郡主奔波而来。 站在一旁的莫军医见状,也连忙开口道:“郡主,这箭带有倒钩,很难处理,老夫和杏子姑娘都没把握拔箭,实在是惭愧。” 这时,钱树端着一盆清水从外面走了进来,宁安一边净手,一边安慰道:“你们不必太过自责了,杏子,将你的医具拿过来,等下在一旁帮我打个下手就行。” “好的,郡主。”杏子答应一声,然后走到了宁安身边协助她。 “郡主,老夫是否可以留下来?”莫军医犹豫了一会儿之后,终于还是开口问道。郡主的医术很难让他不想留下观摩。 “嗯。”宁安应道,莫军医是燕王营里的军医,也是自己人,所以让他留在这里也无妨。 宁安刚刚把覆在燕王身上的衣服剪开后,大大小小的伤口就映入了眼帘。 其中有很多伤口都还没有愈合,伤口大多都是刀伤,可以看出她阿爹是真的亲自坐镇在最前线,要不然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伤口呢? 宁安忽略掉其他伤口,开始认真地检查起燕王胸口处那支箭周围的情况。她用手指轻轻地按压了几下,仔细感受着燕王的脉搏和呼吸。 然而,当她按到几个穴位时,突然发现燕王胸口上出现了一个凸起的小黑点,她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心中涌起一股愤怒之情——蛊毒,竟然是蛊毒! 南疆那些贱人真是毫无底线,竟然在箭头上使用了如此恶毒的手段! 宁安定了定神,出声问道:“钱叔,索煦现在在营地吗?” 钱树不知宁安为何在这时问索煦,不过他还是连忙回答道:“没有,索公子此次没跟着来雍城关,王爷让他留在燕城,只有索二爷在前方守卫。” 宁安面色凝重地看着床榻上的燕王,转头对钱树说道:“你让人立即去燕蜀将他唤来,就说我来雍城关了,让他马上过来,该带的东西都带上。” 钱树听到宁安的吩咐后,立刻应声道:“好,奴家马上去办!”说着便向帐外走去。 接着,宁安又吩咐道:“杏子,你让刘含将我爹的那队亲兵召过来,安排取血,准备取箭用的刀具。” 杏子点头表示明白,并迅速转身离开帐篷,前去安排相关事宜,留一个莫军医在帐内主动点起了烛火,让帐中更加明亮一些。 第500章 意外 就在这时,步履匆匆赶来的齐扬也掀开帘子走进了帐中,他走近后看着昏迷不醒的燕王,还有一脸凝重的宁安。忍不住开口问道:“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吗?” 宁安抬头看了看齐扬,语气严肃道:“有,我稍候要给我阿爹医治,时间可能有些长,战场上的事我就顾不了,雍城关你熟,你去给我盯着些。 还有,刚刚我爹的人说索二叔在前方守着,具体情况我不知,你去前边找他,让他不要死守,尽可能的将人给保全了,待我给阿爹取完箭后,明日我一定让南疆吃不完兜着走。” “不死守?”齐扬瞪大双眼,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君宁安,似乎怀疑自己听错了,他吞了吞口水,艰难地道:“意思是要是他们攻破城也不管?我理解得对?” “嗯,拖住就好了,实在守不住就撤,先让他们得意一天,把我们自己人给保全了,不要傻傻的拿命去拼,用他们南疆人的鲜血浇灌花朵肯定更加红!” 宁安眯着眼,语气平淡地说道,但其中蕴含着一股坚定和决心。她的眼神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仿佛隐藏着无尽的杀意,让人不寒而栗。 这股冷冽的气息让站在一旁的齐扬不禁打了个寒颤。他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君宁安,这一刻的她仿佛变了一个人,充满了威严和冷酷。 那噬血的目光让人感到恐惧,仿佛能穿透一切障碍,直抵人的灵魂深处。 “君宁安,你要做什么?”齐扬心底有发慌,忍不住问道,今日的君宁安让人陌生到害怕。 “给他们一个血的教训,既然五年前‘火烧赤水’拦不住他们的野心,那我让他们以后都不敢生出这种野心!”宁安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和狠厉,声音低沉而坚定。 南疆既然敢耍阴谋,用蛊毒,甚至动用了可怕的‘尸蛊’,那么她为什么不能用最狠辣的手段回击呢? 反正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原本她并不愿意让热武器问世,因为它的杀伤力太过恐怖,但如今她决定不再顾虑。 她阿爹曾经说过,“轰天雷”那东西太缺德了,他不愿意让其问世,为祸世间。 但现在,就让她来承担这份缺德!有什么不好的后果尽管冲着她来,她只想守护好燕蜀的那片土地,守好她在意的人。 她不想看到血流成河、生灵涂炭的景象,但如果连自己在意的人都无法保护,她又何必在乎别人是否流血呢?只要自己不流血就足够了。 她后悔没有早点使用上,如果早点用,或许羽澈就不会死去,她哥也不会失踪,她阿爹更不用受伤遭罪。悔啊! “好!”齐扬没再多问,转身就走了出去,对于宁安所说,他很期待。 ---- 尽管宁安做了充足的准备,但还是发生了意外,在宁安动刀时,那只原本应该安静地待在燕王胸口的蛊虫突然开始四处乱窜,偏离了宁安下刀的精准度。 但箭已上弦,不得不发,已经动了刀的宁安,在箭被她从燕王胸口拔出时,一股滚烫的鲜血如喷泉般喷涌而出,溅满了宁安的脸和手。 她只觉得自己的手上沾满了燕王的体温和生命气息,这让她感到无比的沉重和压抑。 燕王的心跳就在此时戛然而止,嘴里也开始不停地溢血,仿佛生命正在渐渐离他而去。 此刻,宁安手中还握着从燕王身上取下来的箭矢,上面沾染着燕王的血迹,这血腥的一幕让她的心如坠冰窖。 她的心突然慌了起来,手颤抖得厉害,仿佛失去了控制。她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血~~~血,杏子,赶紧输血!\"宁安颤着声喊道。她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恐慌和绝望。 杏子反应极快,立即给燕王将血给输上了。 几乎同时,宁安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和痛苦,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告诉自己不能慌乱,必须保持清醒才能救她阿爹。 她迅速拿起银针,准确无误地封住了燕王周边的穴道,开始用银针刺激燕王的心脏。试图让他的心脏重新跳动起来。 每一次施针都伴随着她的汗水和泪水,她用尽全身力气压制住颤抖的手,希望能唤醒沉睡中的燕王。 在她快绝望的时候,燕王的心跳终于逐渐恢复。但他的气息依然十分虚弱,仿佛风中残烛,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胸口上的鲜血仍源源不断地从伤口处渗出,染红了燕王的衣裳,还有他身下的床榻。宁安看着眼前触目惊心的一幕,心痛不已,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滚落下来。 “阿爹,一定要撑住啊!”宁安边说,边想也不想将余下用往生花和天山雪莲做的药丸,一股脑儿地喂进燕王口中。 她不在乎这些珍贵药材的药效是否会相互影响,此刻,她只想让燕王活下去。 经过三个多时辰的努力,终于成功止住了燕王的出血,见到他心跳也渐渐回缓下来,宁安终于松了口气。 站在燕王的床榻边又哭又笑,腿硬得都不像是她自己的了,刚刚她是真怕了,从来没这么怕过。 关键时刻,还是燕王身边的那队与他血型相符的亲卫发挥了最大的作用。宁安无不庆幸自己曾经做了充分的准备,否则,她阿爹今日恐怕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即便燕王目前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宁安的手依旧抖得非常厉害,半分不由她自己。 君池岸注意到这一点后,立刻走上前紧紧握住她颤抖的双手,并将她搂入怀中,温柔地安慰道:“好了,没事了,没事了~~~” 此时此刻,宁安的脸色看起来几乎和躺在病床上的燕王一样苍白,没有丝毫血色。 经过一段时间的平复,宁安终于恢复了一些精神。当她意识到自己正被君池岸紧紧拥抱着时,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情。好奇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君池岸并没有立即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轻轻地抚摸着宁安的头发,安慰道:“你先好好休息一会儿,等你感觉好些了,我们再说。” 第501章 温柔 接着,他小心翼翼地将宁安从燕王的床边抱起,带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让她依偎在自己怀中,宁安在他的安抚下,渐渐平静了下来,靠在他胸前闭眼休憩。 此刻,帐篷内只剩下杏子和钱树两人。而莫军医在得知燕王暂时脱离危险后,便悄然退出去煎药了。 钱树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不禁泛起波澜。 只见十九皇叔抱着自家郡主,自然而然地坐在椅子上,双臂圈住她,时不时轻轻亲吻着郡主的额头安抚,并温柔地按压着她的手指。 如此亲昵的举动,完全超出了正常的叔侄关系,让人不得不多想。 正当他准备开口询问时,却迎上了君池岸凌厉的目光,仿佛一把锋利的刀刃直刺过来。瞬间,钱树感到一股寒意袭来,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他惊愕万分,想要再次尝试说话,但刚一张口,便又被君池岸狠狠地瞪了一眼,令他顿时哑然无声。此刻,他内心充满了恐惧与困惑,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宁安终于打破沉默,轻声说道:“钱叔,你和杏子看好我阿爹,我需要休息一会,若是出现高热立即将我唤醒。” “郡主,您放心休息。”钱树应道,他听到自家郡主这句话后,自不会再多说什么,但仍然对郡主和十九皇叔之间的关系感到震惊,他仍关心的是自家王爷知道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往生花和天山雪莲制作的药丸起了作用,燕王又平缓地度过了两个时辰,并没有出现宁安所担心的高热情况,只是人依旧没有醒来。 在确定燕王已经脱离了危险期之后,宁安一直高悬着的心才终于落回了原处。 跟莫军医和杏子交待一番后,起身走向离燕王不远处的营帐中。毕竟,她已经骑马跑了一天一夜未休息,又在这帐中待了这许久,身上又是血迹又是眼泪和汗水,急需好好清理一番。 待她清洗完出来,却发现君池岸正静静地坐在她帐中,头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双眼紧闭,似乎是睡着了。 宁安轻轻地走近他,站在一旁,目光专注而温柔地凝视着他的睡颜。她忍不住伸出手想要轻抚一下他的脸庞,但又怕会惊醒他。 这人看上去非常疲惫,仿佛许久都未曾好好休息过一般。刚刚她在慌乱之中并没有留意到这一点,只顾着阿爹的情况了。 可是,他不是应该在居正关吗?为什么突然跑到雍城关来了呢? “好看吗?”君池岸仿佛知道宁安想要抚摸他的脸庞一样,闭上眼睛,拉住宁安的手,然后轻轻地放在他的脸上,温柔地摩挲着。 “好看,我家幽王殿下天人之姿,举世无双。”宁安轻声说道。 君池岸微微扬起嘴角,似乎对宁安的回答非常满意。他伸出手臂,将宁安揽到自己的腿上坐下,并亲昵地将头靠在宁安的肩膀上,闭目养神,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宁安看着君池岸的样子,并没有推开他,而是疑惑道:“北疆和北蒙不是已经大兵压境了吗?你怎么会来到雍城关呢?不怕这时候被人发现你不在,大举进攻?” 听到这话,君池岸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君宁安,你能不能别吓我?不是说不认羽家吗?为何又突然以羽落的身份领军出征呢?” 宁安听后,眼神黯淡下来,有些伤感地解释道:“我也不想,可情势所逼,羽澈他没了,我哥失踪了,阿爹没领旨就上了战场,羽家没有合适的人,总不能让老爷子来! 还有我担心我阿爹,我不领兵谁来领?”说到羽澈的离世,宁安的情绪十分低落。 君池岸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他已经猜到了一些这丫头的想法。“当年火烧赤水之事真是你所为?”他问道。 宁安轻轻点头,表示承认。“那时我爹进了南疆密林,为了让南疆退兵,方便我去找他,就火烧了赤水,留了他们十万军队在赤水。” 君池岸皱起眉头,说道:“此事藏了这么多年,为何要在此时爆出来?以你的本事,不爆出来也能让皇兄同意你领兵出征的。” 这确实是他最为困惑的地方。 宁安解释道:“因为这样最快,只有让皇伯父知晓我能独当一面,他才不会另派人挚肘于我,我需要对雍城关和羽家军绝对的话语权, 而且要速战速决结束这场战事,我才能尽快去找我哥,还不知道他如今在哪里?” “可你知不知道,这样会令戴丽莎更加疯狂的报复?”君池岸不认同她如此激进。 宁安轻蔑道:“那又怎么样?姐姐我不怕她。” 君池岸无奈地叹了口气,低声道:“君宁安,战场不应该是你的事。” “可我就一个哥,他努力了这么多年,雍城关得给他守着,待他归来我就将这里还给他,他说过以后要护着我的,可不能失信; 我也只有一个爹,他不能出事。”宁安的声音中带着坚定和决绝,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君池岸听着她的话,心中一阵刺痛,他忍不住开口道:“君宁安,你就没想过我?不知道我会担忧?” 宁安转过头来,看着君池岸,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但更多的是坚定。 她说:“君池岸,你不必担心的,我不做没有把握的事,五年前我能火烧赤水让人心生恐惧,五年后我也能让整个南疆谈起我就退避三舍。” 然后,她转过身,跨坐在他腿上,伸出手搂住君池岸的脖子,抬头看向他。 君池岸明显地感受到了宁安话语中暗藏的冷冽,让他的身体微微一顿,但他并没有表露出来,而是很快恢复了自然状态。 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宁安身上,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复杂的情绪,然后用低沉而平静的声音问道:“君宁安,你要做什么?” 宁安双眼清冷的看着他:“干一票大的,让南疆这辈子都歇了觊觎南陵的心思。” 这样的目光,君池岸许久都没见过了,让他一时怔了怔。 第502章 诚邀 “具体点!”君池岸心中暗暗忧心,他预感这丫头可能真会搞出一些大事情来,而且绝对不会是小动作,否则她不会跟他说这话。 “君宁安今日诚邀幽王叔观战,且看我如何一战成名,可好?”君宁安微笑着说道,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好!”君池岸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回道,他赶来这就是因为担心她,如今是要确认她真的能独当一面,他才能放心离开,虽然居正关也紧急,但他安排的人挡几天可行。 “君池岸,你会一直护着我的!”君宁安定定的看着他,认真地问道。 “会!”君池岸不带犹豫的回她,此时他眼里只有面前的小丫头。 “不管我做了什么也会由着我,对?”君宁安再次追问。 “嗯。”君池岸肯定地回答道。 “若是我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你也会站在我这边?”君宁安凝视着君池岸的眼睛,试图从他的眼神中找到答案。 “比如?”君池岸察觉到这丫头似乎在试探他,问道。 “比如……造反。”君宁安轻声说出这个词,然后紧紧盯着君池岸的反应,不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丝表情变化。 君池岸万万没有想到君宁安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他瞳孔缩了缩同样直视于她,试图确认她是否在说笑。当看到君宁安一脸严肃,绝非开玩笑时,他才意识到她是认真的。 “是够大逆不道的,是你想做皇帝还是你爹想做皇帝?”君池岸尽量保持平静地问道。 “都不是,可是今日过后,皇伯父若是起了征战的野心,我便要换个人做皇帝,我只是想守着燕蜀过日子,没有为祸世间的野心。”宁安也没瞒着他自己的心思。 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她手中握有的武器太过强大,一旦使用,必将引起轩然大波。但她并不想让这个世界陷入战乱之中,她只想守护燕蜀的安宁。 “君宁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君池岸还是想确认一下这丫头的心思。 “知道,就是太知道了,所以我才跟你坦白。”宁安坦然道,并不觉得自己这么跟他说有什么问题,她至少要知道他的态度。 “你手里现在握着什么?”君池岸难得有些紧张地问她。 “最具伤杀力的武器,让人闻之色变,所向披靡,无人无物能阻挡。”宁安平静地回答道,仿佛在诉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 “什么时候研制的?”君池岸微微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担忧。 “很多年了,原本我只想守着燕蜀过日子,并没有远大的抱负,可总有人想蹦跶,不给人致命一击,总会有人觉得好欺负。” 宁安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如今的局势我不愿再隐着藏着了,我阿爹心生怜悯,不愿这世间变成人间炼狱。 可我不一样,我只想我珍视之人平安,羽澈没了我已经后悔不已,若是我阿爹此次也出了事,那生灵涂炭、血流成河又如何?与我何干? 我做了那么多努力,不就只是为此么?不一次让他们都怕了,怎么能保护我所珍视的一切?” “今日这场战事,我来领兵。”君池岸亲了亲宁安的鼻尖,语气坚决地说道,不管这丫头做什么,他愿意为她挡在前面,而她所说的武器肯定不简单,他也不愿她背负这一切。 “不要,五年前我躲在羽澈的背后,引来南疆疯狂的报复;五年后,我不能躲在你的身后,北疆和北蒙如今大军压境,若是知晓你出现在雍城关,居正关和嘉和关危矣。” 宁安不愿意,她明白他的意思,可她不能理所当然,也不可能永远躲在幕后。 君池岸沉默了半晌,终是依着她:“嗯,那你放手去做,我给你善后。”这句话仿佛是一种承诺,让宁安心头一暖,心也安定下来。 宁安目光灼灼地望着君池岸,轻声说道:“君池岸,谢谢你!” 然而,君池岸却轻轻咬了下她右脸,语气有些不满:“我不想听这句。” 宁安微微一笑,眼神中闪烁着深情与爱意,缓缓在他耳边说道:“我爱你!” 君池岸嘴角微扬,眼里的喜色都要溢出来了,却还是追问道:“爱谁?” “君宁安爱君池岸。” “嗯。” “君池岸,你若不离,我便不弃。” 如此情话,抵过世间千万,君池岸心头一软,温柔地在她耳边道:“记住你说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 说完,他俯身啄住那抹红唇,狠狠地碾压着她的唇瓣,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宁安感受到他热烈的情感,主动迎合着他的亲吻,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嘴唇相互摩挲,舌尖交缠,激情在瞬间爆发。 许久之后,帐内的喘息声逐渐平复。尽管内心深处充满了渴望,但君池岸还是克制住了自己,没有更进一步。 这丫头不能沾,一旦沾上就会上瘾。即使在这样的时刻,他依然能够感受到内心深处燃烧的火焰。 宁安趴在他胸口,听着君池岸激烈的心跳,还有被他抑制住的欲火,轻声道:“你在这休息会,我去帐中守着我阿爹,晚些邀你观看我的高光时刻。” “你去,我去前方看看战事如何。”君池岸将人放开,自己也顺势起了身。 “好。”宁安想着索煦最迟应该午时能到,快了! ---- 午时还未到,索煦便风尘仆仆地带着一个庞大的车队,载着满满的“轰天雷”赶到了雍城关。 见到宁安的那一刻,他眼中闪烁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光芒。要不是燕王执意不让他跟随前来,他早就迫不及待地赶到这里待命了。 他很早前就在暗自盘算着如何用这些“轰天雷”将南疆那群狗娘养的炸得灰飞烟灭了,可燕王就是不允他跟来,让他伤怀了许久。 如今,君宁安成为了雍城关的主事者,一切都由她说了算。只要她一声令下,他就能大显神威。想到这里,索煦不禁心潮澎湃,充满了期待。 第503章 荒凉 “君宁安,你厉害啊!回都城一趟竟然捞了个将军的名号。要不,你给我封个副将当当呗!”索煦一脸兴奋地围着一身戎装的君宁安转了一圈,打趣道。 心里感慨这坏丫头这副模样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宁安轻声一笑,看着索煦的眼神充满了鼓励:“等你今天大发神威之后,你将会成为南陵的神话。别说是封你个副将,就算让你担任征战的将军也是绰绰有余。” 听到这话,索煦兴奋得差点跳起来,满脸不可置信地问道:“真的吗?”此刻,他心中只剩下了无尽的喜悦和期待。 毕竟,他之前在燕蜀的军营里一直被自家二叔各种看不上,尽管手上握着这个世间最厉害的武器也不敢吭声,天天被训得跟个孙子似的,正愁没有机会出人头地呢。 这次,终于可以一展风采了,不枉他自小就跟着君宁安胡闹,炸掉的房子数不胜数,挨揍的时候更是不计其数,不闪瞎这些人的眼都对不起那些年挨的揍。 “这时候,她还会骗你不成?”夏霄鸣没好气地踢了索煦一脚,这家伙一路上都神神叨叨的,活脱脱一个大傻蛋。 “夏霄鸣,这时候你跑来这做什么?”宁安看着同样身穿战甲的夏霄鸣,不禁好奇地问道。 “有你这位未婚妻在此,他怎能不来呢?”索煦理所当然地回道,毕竟他们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谁还不了解谁? 他只是出发时派人给夏霄鸣捎了个口信,这人还不是屁颠屁颠的跑来了?也不知道君宁安看上他啥了?也不对,这两是王八看绿豆,心眼子都蔫坏。 当时知道这俩定亲时,自己惊得一口水喷在他爹脸上,还被他爹吼了两嗓子,还是因着他爹也被惊到了,在他没反应过来时自己溜了,若再晚些,肯定逃不了一顿抽。 “哪都有你,闭嘴!”夏霄鸣有一瞬间的尴尬,又狠狠地朝索煦踢了一脚,但被后者灵活地躲开了。 这之前,倒是自在得不行,因为从没往那方面想过,自上次定了亲后,心态有了丝变化,又加上一段时间没见,如今被索煦这么一说,他反而感觉有些别扭了。 “我又没说错,你踢我做什么!”索煦一脸无辜地抱怨道。 “行了,你俩别闹了,索煦,速度快点,敌人都攻上城门,正事要紧!”宁安听索煦这么一提醒,才记起来自己跟夏霄鸣的婚约还在, 而自己好像不太厚道的红杏出了墙,心里头有些不好意思,得提前跟他打个招呼才是,不过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先上城楼上备战,晚点再跟他细说。 “走!放心,轰天雷一出,肯定让南疆吓得心惊胆寒,一辈子都不敢再来犯!”索煦手一挥,带着身后三百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地朝着城门走去。 本该风尘仆仆的他们却不见了半丝疲惫,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兴奋之情。 多年前,这三百人就被燕王赐给了宁安,成为她的亲兵。 起初,这些人还感到十分憋屈,但自从接触到轰天雷这种强大的武器之后,他们便一直期待着有朝一日能够大展身手,让人刮目相看。 如今,这个机会终于来临,怎能不让他们激动万分?毫无疑问,这将是一场名垂青史的战役! 宁安见夏霄鸣想也不想地跟在她和索煦身后随行,不免有些担忧,她急忙劝阻道:“夏霄鸣,你别去了。 你自小从文,又不像索煦他们天天在军营里混,战场上军慌马乱的,等会别被误伤了,我可赔不起。不如去我阿爹的营帐中等消息!” “就是,夏霄鸣你就别去了添乱了,搞不好还得分神护着你。”索煦也在一旁附和道。 夏霄鸣和花倚舟这两小子也是怪了,这些年经常在外奔波,风里来雨里去的,虽然不至于皮糙肉厚,但也应该是个硬朗的少年形象才对啊! 可是呢,这两人,一个长得越来越妖孽,另一个则像个白面书生,而自己在他们面前更显得五大三粗; 明明他年纪不比他俩大,可看上去自己就像比他们年长好多似的,真的太让他心里不平衡了,所以该损的时候他绝对不会嘴软。 “开什么玩笑,用得着你护?手脚功夫我比你差哪了?”夏霄鸣对着索煦反驳道。 然后转头跟宁安挑了挑眉,一脸不满地说:“君宁安,你说什么呢?卸磨杀驴你用得挺溜啊!当初用人朝前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啊! 这玩意好歹我也有份参与,炸了那么多房子我没少替你背锅,难道小爷我现在连亲眼去瞧瞧都不行吗?” “是是是,您去瞧,去瞧,夏哥哥护着着我俩,总行了!” 宁安一脸无奈地妥协道。 自幼时起,被她坑得最惨的就属他夏霄鸣了,那些年他替自己和花倚舟背过的锅比其他人多多了。 不过,这也不能怪别人,谁让他自小就小霸王一个呢,家里头除了夏侯都护着他,所以坑他顶多也只会被夏侯揍一顿,他家有个老祖宗压着,夏侯也不敢真把他怎么样。 以至于她和花倚舟甩起锅那叫一个顺溜,当年试这个轰天雷时,第一次炸毁房子,被顶上的就是他夏霄鸣,后来还在他家炸了好多次都是他扛的揍,她是没理由拒绝他的。 最近婚约那事她也是第一时间坑了他,这会自己又勾搭上了君池岸,底气不足啊!大不了待会在战场上自己护着他好了。 “这还像句话!”夏霄鸣傲娇道,说完还走到了他俩前边,宁安好笑的摇了摇头,与索煦对视了一眼,跟了上去,走时还不忘让人去请十九皇叔上城墙观战。 ---- 风卷残云,天地间一片萧瑟,曾经的繁华早已被时间所掩盖,如今只留下满地的荒凉。 那座古老而破败的城墙,仿佛见证了无数次战争与杀戮,岁月的痕迹深深地刻在了它的身上。 风中夹杂着血腥的气息,那是死亡的味道,让人感到无比沉重。 第504章 赔罪 宁安带着一行人来到雍城关的城墙上,目光所及之处尽是凄凉之景。他们站在这里,目睹了这场残酷的战斗。 风中回荡着战马的嘶鸣,仿佛它们也在为这片土地哭泣。 鲜血在空中飞溅,溅落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鲜红的痕迹。喊杀声和兵器的撞击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悲壮的交响乐,直刺人心。 此刻,南疆的数十万大军已经集结在城墙之下,他们毫不留情地发起了猛攻,意欲将整个雍城关收括囊中。 南疆的士兵们无疑是士气高昂的,以服了药的\"尸蛊\"开路,这支队伍就是南疆所谓的‘儡军’,他们异常凶猛,几近所向披靡,机械性的收割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索二叔带领着他的军队奋勇抵抗,但由于兵力太过悬殊,他们无法阻止敌人的进攻。整个战场陷入了混乱之中,尸体堆积如山,血流成河。 宁安虽不是第一次见到战场上的惨烈景象,可总会让她心生悲凉,生出一将功成万骨枯的悲戚感。 看着满地被鲜血染红的褐色土地,她当机立断地命令道:“索煦,立刻鸣金收兵!同时快速派人在城墙上布置好‘轰天雷’,一切听从我的号令!” 她明明已经向齐扬交代过,不必坚守城池,可以适当让南疆军得意一会儿。可是,为何齐扬自己也亲自冲上了前线拼命呢? “是!”索煦一脸严肃,毫不犹豫地执行了宁安的命令。 听到退兵的号令,齐扬在马背上回头望去,看到站在城墙上的宁安,脸上露出喜悦之色。 而此时,索二叔也听到了退兵的指令,尽管心中十分不情愿后退哪怕一寸土地,但军令如山,他不得不下令收兵! 刹那间,城门缓缓打开,士兵们如潮水般退入城中。 “郡主!”索二叔快步走上城墙,向着宁安拱手行礼,他看着一身戎装的宁安,满眼复杂。 这个曾经在他眼中还是个调皮捣蛋、到处惹事生非的孩子,如今竟然说服了皇上,亲自领兵出征,身份却成了羽家的九小姐。 他还记得,那个小小的孩子总是喜欢粘着王爷和王妃撒娇,而如今,她已经成为了一军的将领,坐镇雍城关,掌控着大局。 “羽将军!”齐扬也向宁安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并称呼她为将军。因为此时的宁安,确实是名正言顺的将军,拥有着绝对的权威和责任。 “嗯,都起身!”宁安沉稳地说道,随后转过身,目光冷漠地盯着城墙下那些不断叫嚣的南疆士兵。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既然这般能耐,今日就全部留下来!用他们来祭奠羽澈的英灵。 没过多久,战场上突然传来了一阵女子尖锐的嘲笑声:“听说雍城关来了个病秧子将领,难道是专门来给本公主送人头的吗?哈哈……” 听到这句话,宁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她清亮的声音传遍整个战场:“戴丽莎,五年前,本将军在赤水留了你十万军队; 五年后,我将你们这几十万人都留在这给羽澈赔罪,如何?”她的声音中透露出无比的自信和不屑,仿佛早已胜券在握。 “呵呵,这是本公主有生以来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本公主该称呼你羽落呢?还是君宁安?”戴丽莎语气里满是轻蔑之意,完全没有将城墙上的宁安放在眼中。 雍城关必破,南陵他们南疆誓必要分一杯羹,待她今日破了这雍城关,苏合那只老狐狸就能直取居正关, 嘉和关也指日可待,再加上大漠,呵呵,南陵为鱼肉的日子不远了,想想就心情舒畅。 然而,面对如此轻蔑的态度,宁安并没有丝毫慌张。她立在城墙上从容地回应道:“无所谓,都可以。不过,希望你能好好记住这两个名字。 等会,当你踏上黄泉路时,一定要提醒自己,在路上遇到孟婆时,千万别喝太多水。这样一来,即使到了下辈子,你也会一直记得今天发生的事情。 下次再见到我时,就知道要绕开我了。” 听到宁安这番话,戴丽莎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怒火。怒声吼道:“哼!好一个狂妄自大的家伙! 羽落,我看你还能嚣张多久!记得待会别跪在本公主面前求饶!!”说完这句话,她猛地一挥手,示意身后的军队发动攻击。 随着戴丽莎一声令下,她所率领的部队开始向前推进。他们步伐整齐,气势汹汹,仿佛一群凶猛的野兽,直取城门。 宁安看着漫天的箭雨,眼中没有丝毫波澜,这场战争马上就要结束了!可心中却并未感到喜悦。杀戮太重了~~~~ 就在这时,君池岸出现在她身侧,他静静地站着,眼神平淡地望着她,那目光仿佛有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 她看着他,那颗稍带些负罪感的心竟慢慢平静了下来。 宁安微微一笑,缓缓地走向那面巨大的战鼓。她站在战鼓前,双手轻轻抚摸着鼓面,感受着它的温度和纹理。 然后,她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的内力,发出一声震撼人心的呼喊:“戴丽莎,让你的人好好看看这片天,往后可就看不到了!” 她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空中回荡,远远地传到了战场之上。所有人都听到了她的话,包括正在指挥战斗的戴丽莎。 戴丽莎的心猛地一紧,一股莫名的恐慌涌上心头,但她很快就将这种情绪压了下去。 她知道君宁安可能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手段,但这里可不是赤水,她不相信君宁安还能用火来攻击他们。 想起当年在赤水吃过的亏,戴丽莎心中不禁涌起了无边的愤怒。 那时,她以为是在羽澈手中受辱,不仅在南疆丢尽了脸面,还被安上了一个惹怒神灵的罪名,让她憋屈了这么多年,一直耿耿于怀 如今,找到了正主,她终于有机会报复,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第505章 屠戮 戴丽莎紧紧握住拳头,咬牙切齿地想着:“君宁安,这次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布局了这么些年,好不容易才将羽澈给先弄死了,羽凡也被她使计诱进了密林,一时半会肯定脱不了身。 她就不信,雍城关没了羽震那老匹夫这祖孙仨,还有谁能挡住她南疆的大业? 再说,如今的‘儡军’已成,不似之前那般再受到反噬,可以前仆后继的引到战场上来。 话说,整个天下又有谁能与之争锋?南陵迟早都是她的囊中物,或许不久后,南疆的版图还会更大!先吞掉南陵这块肥肉再说。 ---- “咚、咚、咚咚、咚咚咚~~~~” 宁安亲自敲响了战鼓,那声音犹如雷霆万钧,震撼人心。在她身后,索煦率领的亲兵们严阵以待,他们手握轰天雷,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伴随着宁安敲出的鼓点节奏,亲兵们依次将一颗颗轰天雷点燃。这些轰天雷如同燃烧的火焰,点亮了整个战场。 接着,他们有的用抛车将轰天雷投向敌军,还有的被自制的‘飞鸦’吊在了半空,飘向敌军阵营。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生死辗压! “轰!!” 第一颗轰天雷爆炸,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火光冲天而起,掀起滚滚浓烟。南疆的士兵们惊恐万分,纷纷四散逃窜。然而,更多的轰天雷接踵而至,如同雨点般砸向敌军阵营。 “轰轰轰轰轰!!!!” 爆炸声此起彼伏,连成一片。整个战场被硝烟弥漫,南疆的军队陷入混乱。无数士兵被炸得粉身碎骨,肢体横飞。鲜血染红了大地,形成一片片血泊。 地动山摇,血肉翻滚莫过于此。南疆的军队被打得七零八落,毫无还手之力。 在城墙上的众人目睹了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迟迟做不出任何反应。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强大的武器,也未曾想过战争会如此残酷。 只有宁安例外,她早就知道的,这就是一场没有任何生物可以反抗的屠戮。 “轰!!!!” 最后一颗轰天雷落下,战场上的南疆军队已经所剩无几,伏尸百万不过如此!这场战斗毫无悬念的以宁安一方的胜利告终,但代价是无数生命的消逝。 ---- 苍茫大地,荒烟弥漫,曾经的铁血豪情,如今已化为无尽的悲鸣。 正午时分,烈日高悬,那耀眼的光芒如同一把尖锐的剑,刺痛着人们的心。而在雍城关外的战场上,更是弥漫着一种无法言说的死寂。 胜利之后,没有人欢呼,也没有人呐喊,只有无尽的震撼和难以置信的情绪弥漫在空气中。 那可是几十万大军啊!然而,仅仅半个时辰不到,他们几乎已经全军覆没。所有人都被眼前发生的一切深深地震撼着,无法用言语来表达内心的感受。 君池岸转过头,以一种从未有过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宁安。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宁安之前所说的话并非夸大其词。 原来,她所说的最具伤杀力的武器竟如此恐怖,拥有如此巨大的威力。如果将它用于战争,那么整个天下恐怕都能轻易落入掌控之中。 君池岸不禁感到一阵寒意袭来,他意识到自己对宁安的认知可能还远远不够。这个看似跳脱的丫头,竟然掌握着如此可怕的力量。 她还说,多年前她就拥有了。 此刻,他心中涌起前所未有的担忧。因为今日这一战后,会有多少人垂涎这样的武器呢?又会有多少人觊觎她呢? 与此同时,宁安感受到了君池岸的目光,但她并未回避。她知道,这次战斗让君池岸真正认识到了轰天雷的威力。 或许,他现在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用“为祸世间”和“人间炼狱”这样的词汇来形容轰天雷。但实际上,她认为这些形容词还远远不足以描述轰天雷所带来的破坏力。 许久,还是宁安先开口打破了城墙之上的沉默,她吩咐道:“索二叔,下去看看,看能不能找到戴丽莎的尸体,若没有,将余下的人都俘了,一个个找。” “是!”此时的索二叔像是突然醒过来一般,身体一震,连忙低头领命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绝对的臣服和恭敬,与平日里他对郡主的尊敬不同。 此刻,他才真正意识到,王爷划给郡主的这三百亲兵竟然悄无声息地完成了一件如此重要且震撼人心的大事。 索二叔不禁又抬头看向一脸兴奋的侄子索煦,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郡主和花倚舟那小子,自小就带着一群玩伴炸房子、炸山林,这件事他一直都知道。只因眼前这个有些傻的侄子天天也跟着一起参与其中,他作为家长没少给这小子收拾残局。 为此,家里人常常训斥甚至动手教训侄子,但他从未想过,这群孩子竟然能够研制出如此具有杀伤力的武器。 看这情形,这武器怕是已问世了许久,而自己家的这个傻侄子似乎还是这支队伍的领头人物,这让他感到十分惊讶。 这小子还真是个能藏住事的,被挨了那么多次训,愣是一个字都没吐露过,自己还天天恨铁不成钢的训他,原来人早就超越了自己这个长年在军营的叔叔。 索二叔不禁感叹自己太过狭隘,英雄出少年啊! 宁安郡主才是那个有大智慧的人,而那群在他们眼里只会玩闹、惹事生非的孩子,才是燕蜀的未来,南陵的未来,甚至是整个天下的未来! “君宁安,这么容易就成了?几十万大军啊!半个时辰就给轰天雷干没了?”夏霄鸣这会才回过神来,满脸都是不可置信和欣喜若狂,看向宁安的眼神里充满了激动与兴奋。 宁安嘴角一抽,懒得理会这个时不时发作的二货,他不是亲眼见到了吗?转头看向索煦,那小子也是一脸激动。 “索煦,过来让我掐一下,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夏霄鸣激动地搓着手,朝索煦扑过去。 索煦侧身一闪,避开了他的手,一脸拒绝道:“合着我的肉就不是肉了?你让君宁安给你掐!” 第506章 敬畏 “君宁安,你快掐我一下,真成了?”夏霄鸣这会儿也不跟索煦呛了,而是再转过头来,眼巴巴地望着宁安。 他不敢去掐君宁安,怕她发飙,这时候他还能记得君宁安脾气太臭,只得让她掐他,再次确认。 “真成了。”宁安点点头,出声回他,虽然心里沉甸甸的,但南疆这只臭虫往后永远都不能蹦跶了,她心底还是很高兴的,后面的麻烦事后边再说! “哈哈哈哈哈~~~~~~~南疆这些狗娘养的终于死绝了!也不枉我们小时候挨的那些揍了!可惜林岩朋、木飞 和花倚舟那几个傻蛋没这运气,不能亲眼见证刚刚那刻的奇迹。” 夏霄鸣一脸兴奋的可惜道,一把将宁安拖过来,再拖上索煦,三个人抱成了一团,分享这一刻的喜悦,实在是难以抑制住啊! 君池岸站在一旁,满脸复杂地看着他们。这些都是君宁安的青梅竹马?所以是他们一起研制出的轰天雷? 都是鲜衣怒马少年郎的年纪,理解他们的兴奋,君池岸忍住了将宁安伸手拉过来的冲动,此时他还不认识夏霄鸣,若是知晓,他该介意的。 城墙上终于迎来了成片的欢呼声,这一刻,整个雍城关见证了这场战役的所有士兵和将领们,都对这位刚刚领军的羽家九小姐——羽落怀着深深的敬畏之情。 谁能想到,仅仅凭借她那三百人的亲兵,竟然成功地干掉了南疆三十万的正规军队,其中还包括了南疆那些几乎打不死的“儡军”。 虽然他们并不清楚轰天雷到底是什么东西,但那伤杀力足以震住每个在场的人,也知晓这武器是出自这位羽落小姐之手,不对!是羽将军,羽家军的羽将军,雍城关的羽将军! 此一役后,这位羽家的将领羽落将会世人皆知,不论是谁,不管多强悍,都会对其忌惮,这一刻起,所有人开始称呼她为“羽将军”,以表达对她的敬重和爱戴。 兴奋过后,抱成一团的三人终于松开了,宁安笑着给索煦和夏霄鸣引见了君池岸:“这位是十九皇叔君池岸,南陵的战神,索煦你心中的神。” “见过十九皇叔!”索煦和夏霄鸣一惊,忙上前行礼。他们心中暗自惊讶,眼前这位身着常服的男子竟然是那位传闻中的十九皇叔。 方才他们还在纳闷,这位穿着常服上战场的男子究竟是谁?此刻才恍然大悟。可他怎么会在出现这?两人自是不敢轻易出声询问,生怕冒犯了这位尊贵的人物。 两人迅速在脑海中思索着各种可能性,但很快便意识到一个关键问题:这位十九皇叔可是君宁安的叔叔啊! 再联想到燕王身负重伤的情况,一切似乎都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毕竟,作为燕王的亲兄弟,他自然会因为担忧兄长而前来探望。这样一来,十九皇叔出现在这里也就不足为奇了。 君池岸看着眼前行礼的两人,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意,扬了扬嘴角,温声道:“嗯,不必多礼!英雄出少年!” 听到这句话,索煦和夏霄鸣不禁有些受宠若惊,连忙低头谢过。 特别是索煦,他的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兴奋之色。他作为燕蜀军营里一个普通士兵,能够得到南陵战神的夸奖,这无疑是一种巨大的荣耀。 虽然现在有了轰天雷,可那毕竟不是自身过硬的本事,行军作战来说,他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实打实的上战场,肯定会被十九皇叔给秒掉。 “不介绍下你的小朋友?”君池岸用眼神询问宁安。 宁安笑了笑,指着两人说道:“这个是索煦,这个是夏霄鸣,都是跟我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 君池岸点了点头,随后目光停留在夏霄鸣身上,意味深长地问道:“夏霄鸣?” 夏霄鸣一脸疑惑地看向君池岸,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对自己有特别的关注。 一旁的索煦见状,兴奋地接话道:“是的,十九皇叔,他是夏霄鸣,君宁安的未婚夫婿!” 索煦的声音落下,夏霄鸣突然用手肘顶了他一下。 索煦不满地瞪着他,眼中透露出的意思仿佛在说:“这不是在给你小子拉关系么?往后你得跟着君宁安一起唤叔叔了,早给你刷刷好感,你还不乐意了?” 君池岸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暗芒,低沉的嗓音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缓缓地重复着那句话:“哦?未婚夫婿?是么?” 他的眼神扫过宁安,其中的深意让宁安感到一阵无奈。她心里暗自嘀咕:这醋坛子又打翻了。 可索煦那二货还在傻兮兮的回道:“是的,十九皇叔,往后这小子要跟君宁安一道唤您王叔了。”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说这话有什么问题,也未察觉到君池岸的语气里有什么不同,反而觉得眼前的十九皇叔看起来很亲切,不像是传说中的那么冷酷无情。 刚刚他还夸奖他们是英雄出少年呢!所以,他在君池岸面前就有点肆无忌惮了。 宁安在一旁一句话都没说,心里已经把索煦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个傻缺玩意,不会看眼色的吗?真是气死她了!她没好气地开口说道:“行了,别啰嗦了,赶紧回营帐去!” 说完,她推着索煦下城墙,让夏霄鸣跟着一起。而索煦则一脸无辜地看着宁安,似乎不知道君宁安突然翻脸是为何?走了几步停下来大声道:“君宁安!你不一起?” “你跟夏霄鸣先领着你带来的人回营地安置,我安排好这里就来!去我爹的帐中集合,给我守好了啊!”宁安也大声回他。 “哦!”索煦还想说些什么,被夏霄鸣给拦住了。 夏霄鸣和索煦带着人走了后,城墙上就只剩下宁安、君池岸和齐扬三人了。 宁安安排好后续事宜,将齐扬和索二叔留在原地善后,而她自己则打算转身返回营地,看看阿爹是否已经苏醒过来。 第507章 光芒 齐扬望着宁安,脸上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宁安自然明白他心中所担忧何事,于是走过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放心,齐二叔叔。我既然决定让轰天雷现世,就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战场就交给你来收拾了,另外,都城那尚未抵达的十万大军也由你负责指挥。等确定我阿爹平安无事之后,我还要前往南疆密林寻找我哥哥,你留在这守着。” 齐扬听完宁安这番话,用力地点了点头,回答道:“嗯,你尽管放心!” 接着,他将宁安拉到一旁,压低声音问道:“十九皇叔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就刚才,他察觉到十九皇叔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宁安身上,眼中的宠溺之情毫不掩饰。 这种眼神中的情感,别人或许没有察觉,但他作为一个历经世事的成年人,曾经也是个浪荡不羁的纨绔子弟,对于男女之间的感情,自然有着敏锐的洞察力。 “因为我啊!”宁安直白道,齐扬一噎,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问道:“是我想的那样?” “嗯,就是你想的那样。”宁安点头。 “你知道我怎么想的?”齐扬不愿相信,再问。 “知道呀,他说他娶我。”宁安坦白得很自然。 齐扬本来还只是猜测的,心里始终不愿相信,但被宁安这一证实,无话可说了,今日给他的震惊实在是太大了,他需要时间好好消化。 既然已让齐扬知晓,宁安也没藏着掖着,当着他的面转过身,笑语晏晏对着那道郎艳独绝,世无其二的身影道:“君池岸,我今日可算是一战成名了?” “当然算,往后靠羽将军多多关照了。”君池岸的声音少有的温柔。 “我跟齐二叔叔说,你要娶我,可有错?”宁安偏过头问他。 “嗯,你娶我也行,如今的羽落将军光芒万丈,我等仰望。”君池岸难得侃道。 “真的?”宁安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心中暗自窃喜,脸上却装出一副怀疑的样子。 “真的。”君池岸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宠溺的笑容。 “好,那我们就这么定了。”宁安得意地笑了起来,仿佛占了一个大便宜。 “嗯,在此之前就想过入赘,要看七王兄是否怜惜了。”君池岸大大方方的表明心迹,半分不在意在风中凌乱的齐扬。 这是他认识的十九皇叔?这真的是君池岸,这肯定是他的幻觉。 宁安笑着奔向他,君池岸张开双手将人抱了个满怀,这会的齐扬说不出自己该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这这这~~~~两人,明显是奸情已久了,原来十九皇叔是真为君宁安而来。 “齐扬,我们走了,后边就交给你了哈!”宁安拖着君池岸的手往下走。 “哦!”齐扬机械性的回道。 他在城楼上还能听到君宁安的抱怨声,还有十九皇叔的轻哄声:“君池岸,又吓傻一个!” “嗯,怪我。” ---- 宁安换下一身战甲和君池岸来到燕王营帐的时候,燕王已然苏醒,神情有些萎靡地躺在病床上,只有钱树在一旁照料着。 当他看到与自己女儿携手而来的君池岸时,整个人立刻变得像一只斗鸡一样,声音沙哑而凶狠地喊道:“君池~~~岸,你这个登徒子,给我离我家~~宣宣远一点,快滚~~回你的居正关~~~去!!” 听到自家阿爹如此激动的话语,宁安急忙跑到床边安抚道:“阿爹,您别激动!别激动啊!待会把伤口撑开了,我可缝不回去啊!想想阿娘要是知道了会骂得多难听!” 燕王情绪过于激动,不小心牵扯到了伤口,疼得他面容扭曲,五官皱在一起。 宁安连忙拿起旁边早已备好的止痛药丸,让燕王服下两颗,希望能缓解一下他的痛苦,为了让他不再激动,连燕王妃都搬出来了。 服药不久之后,燕王的脸色逐渐舒缓下来,但是当他再次看向君池岸时,仍然还是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七王兄。”君池岸不在乎燕王的脸色,缓步至床前,给燕王行了一礼。 燕王冷哼一声,明显不待见他,倒是钱树很有眼色的搬了个椅子过来。 “钱树,你活腻歪了是!谁让你给他搬椅子的!赶紧将人赶出去!”燕王不想见到老十九这不要脸的玩意,都追到雍城关来了! “阿爹,别这样,人大老远的过来,还陪着你家宝贝女儿上了战场,您不看僧面看佛面嘛!”宁安边跟燕王撒娇,边给他将被子垫在身后,半靠在床头。 燕王瞪了一眼君池岸,然后转头对宁安说道:“你自己还好意思求情?谁让你领兵出征的?我南陵的男儿都死绝了?羽震那老匹夫死得爬不起来了? 还是他是脑子被狗吃了?竟敢使唤我燕王府的孩子领兵上战场!谁给他的脸!老不死的!!!!”燕王越说越激动,骂人的话都不带重复的。 宁安连忙安抚道:“阿爹,您消停会,我不是给您书信解释了吗?”说着,她摸了摸鼻子,一脸无奈。 昨晚她爹还半死不活的,没想到一看到她和君池岸就像打了鸡血一样,比吊命的人参还管用,精神头一下子就好了。 “七王……”君池岸还想说话,但被宁安踢了一脚,让他不要开口。 宁安趁机向燕王炫耀自己的功绩:“爹爹,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南疆的三十万大军在短短半个时辰就被你女儿消灭殆尽,从此以后南疆再也嚣张不起来了。” 燕王听后惊讶不已,瞪大眼睛严肃地问:“宣宣,你使用了轰天雷?” “是呀,您刚才没有听到声音吗?”宁安反问道。 “嗯,我刚清醒。”燕王轻声回答。然后他又接着说道:“宣宣,现在你赶紧让人对外宣称轰天雷是为父所有,此战也是为父所为。” “阿爹,此时已经藏不住了,今日一战后,您女儿的威名很快就会传播四海,您该为女儿感到骄傲和高兴的。” 宁安心底是感动的,她就知道阿爹知晓后的第一反应也是将她护在身后。 第508章 解除 “孩子,这对你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啊!”燕王心疼地说道,脸上满是担忧。 “不是有您和君池岸么?他说今日他领兵我都没同意,我总不能永远待在你们身后的!”宁安一脸不在意的道,她语气娇憨,小女儿姿态满满。 “你想的太简单了。”燕王满脸复杂地看着宁安,甚至都没有反驳宁安话里带上了老十九。此刻,燕王心中暗自思量:或许有老十九护着,这丫头能少几分危险。 燕王此时看向君池岸,见他眼神一直停留在自家丫头身上,心中顿时酸得不行,自己娇养的孩子,被这匹狼给盯上了,现在自己竟开始考量或许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君池岸察觉到了燕王的目光,他并没有回避,而是坦然地望向对方。 他知道,七王兄对他的态度已经有所改变,这意味着他开始倾斜了。尽管内心暗自窃喜,脸上却不动声色,半分不露。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了夏霄鸣和索煦求见的声音。燕王让两人进帐后大大赞赏了一番,承诺待战事后论功行赏,让索煦高兴不已。 夏霄鸣倒是没太大兴趣,只是为兄弟高兴,君宁安都是自己未婚妻了,有她这个将军的名在,他就是转从武也不能越过她去, 他还是赚他的钱比较好,要是有需要,考个功名也行,他觉得这才是最适合自己的路。 没多久,燕王便称他乏了,让宁安带着夏霄鸣和索煦先离开,只留君池岸一人留在帐中。 宁安本来是打算留在营帐内的,但看到君池岸投来的让她放心的眼神后,她便没有再坚持。 毕竟,他们可是亲兄弟,而且阿爹也身受重伤,无法起身,动不了手。顶多就是对君池岸责骂几句罢了,难听也只能听着了。 不过,在离开之前,她还是很有良心地提醒道:“君池岸,我爹伤得很重,你可千万别把他气坏了啊!” “嗯。”君池岸淡淡地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再说,他也不敢啊!命门捏在人手上。 燕王听到宁安这句话,心里那个慰贴啊!连带着火气都下去了。 他觉得女儿还是更看重自己,至少将自己放在老十九这个不要脸的前边。如果宁安知晓他这么想,肯定会回答说:您和阿娘绝对是在金宁塔的最前边,毋庸置疑。 三人走出营帐后,夏霄鸣好奇地问道:“君宁安,你怎么直呼十九皇叔全名啊?” “啊!习惯了。”宁安回道,她刚也没太注意,这会她在思考如何向夏霄鸣解释退婚的事情,以免到时让他感到措手不及。 “可是……”夏霄鸣还想说些什么,索煦便打断他的话头说道:“她自小就没大没小惯了,这有什么稀奇的。” 夏霄鸣一想也是,也就没再继续纠结此事。 几人一起往前走了没几步,宁安还是觉得趁着现在跟夏霄鸣把事情说清楚比较好,免得她去了南疆密林后,时间一久,君池岸直接用圣旨就难看了。 于是她停下脚步,转身对索煦说道:“索煦,你先回你自己的帐内休息,我有事找夏霄鸣!” 索煦听到这话,一脸疑惑地看着宁安,问道:“你找他干嘛?有什么我不能听的吗?” 宁安白了索煦一眼,心想这二货自小就缺根筋,就没有过有眼力的时候,无奈地回答道:“你说呢?” 索煦看了看宁安和夏霄鸣两人,突然恍然大悟,笑着说道:“哦~原来是这样啊!你们俩谈情说爱也避着点我啊!哪有这么明晃晃留人的啊!” 夏霄鸣闻言,一脚又朝索煦踢了过去,骂道:“滚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索煦一边躲闪一边喊道:“夏霄鸣,你能不能别总用脚踢我啊!小时候就这样,长大了还这样,一点新意也没有!” “滚蛋!”夏霄鸣气道。 “得呢!你俩忙,你俩忙。”索煦怪声怪气的调笑道,说完便跑开了。 ---- 宁安将夏霄鸣带进帐内后,又是递水又是泡茶的,还亲自将椅子擦了一下才让人坐下,热情的让夏霄鸣心里一紧,不由得问道:“君宁安,你不会是又想坑我!” 宁安一听这话,顿时不乐意了,“切,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稍微对你好一点你就觉得我要害你,你这是被迫害妄想症又严重了!” “你还是有事说事,别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怪吓人的,总觉得你要将我给卖了。”夏霄鸣直言不讳地说道。 宁安笑了笑,心想这孩子怕是被自己虐出毛病来了!于是直接说道:“行,那我也不绕弯子了,咱们的婚约解除了。” 听到这句话,夏霄鸣像听到自己要跟他订婚约时一样,猛地站起身来,不可置信地喊道:“为什么啊!” 宁安连忙把他拉回座位,安慰道:“别激动,先坐下听我说,这么激动干什么。” “理由?”夏霄鸣无奈地坐了下来,但眼神里透露出一丝失落。 “我红杏出墙了。”宁安一本正经的开着玩笑。 “嘁,是在都城物色到好的了?”夏霄鸣追问道。 “怎么说呢?”宁安想了想接着道:“我在北疆惹到不该惹的人了,偷了人家的东西,不小心把自己赔了进去。” “嫁北疆去?你不怕燕王打断你的腿?”夏霄鸣嗤道。 “不是北疆人,只是在北疆偶遇上了,上次回都城就是被人逼着去的,这会人又追到了燕蜀,他说他可以入赘。”宁安煞有其事道。 “谁啊,这么处心积虑的图你,得多瞎!”夏霄鸣故作轻松道。 心中却是有些沉重,君宁安不会无的放矢,她跟自己说解除婚约,那肯定也是她思虑后的结果。不过他还是希望能从宁安嘴里听到一些不一样的答案。 “你猜。”宁安睨了他一眼,眼中带着一丝狡黠和笑意,似乎是在故意逗弄他 “我怎么知道是谁?”夏霄鸣皱起眉头,试图从宁安的表情中找到线索。 “你见过。”宁安笑着道。 第509章 聪明 “我见过?还真有这么个人?”夏霄鸣反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肯定啊!我用得着骗你?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关系这么好,我什么性子你不知道?”宁安翻了个白眼,对夏霄鸣的怀疑感到有些不满。 “你是被人强迫的?”夏霄鸣拧着眉问道,他实在无法想象君宁安会轻易地被别人左右。 “不是,不是!你别瞎想,刚开始是一厢情愿,现在是两情相悦。”宁安马上否认,脸上泛起一抹红晕,露出幸福的笑容。 “人现在在燕蜀?”夏霄鸣继续追问,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多。 “在这座军营里。”宁安轻轻点头,眼神中闪过一抹柔色。 “君宁安,你没蒙我?”夏霄鸣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没有,你刚刚都见过了。”宁安明示了。 “不是!齐扬大你那么多,你怎么被他给拐了啊!”夏霄鸣叫唤道,燕王会同意? “闭嘴你!不是他。”宁安无语地说道,这家伙怎么能把目标锁定到齐扬身上呢?人家孩子都已经好几岁了好不好? “哦,那这座军营里这么多人,我怎么猜啊!而且刚才那么混乱,我也没顾得上看其他人啊!”夏霄鸣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你不妨大胆一点猜。”宁安盯着他说。 夏霄鸣沉默片刻后,想起了君池岸在城墙上对自己说“未婚夫婿”时那难以捉摸的表情,咻的一下站起身来,难以置信地反问:“君宁安,你竟然跟十九皇叔勾搭上了?” “聪明!”君宁安点点头,表示肯定。 夏霄鸣拿起面前的茶杯,猛地一口灌了下去,这个消息比今天看到轰天雷爆炸还要令人震惊。 毕竟轰天雷他之前就见过,但君宁安和十九皇叔?……君池岸可是南陵的战神,还是君宁安未表明真实身份前的皇叔,她这也太猛了啊! 缓了片刻后,夏霄鸣对着宁安赞道:“君宁安,我是真佩服你啊!你竟肖想了十九皇叔!所以,人是为了你才来的雍城关?” “嗯,现在正跟我爹谈着呢,圣旨都请了,所以你担待一下。”宁安诚恳的道歉。 “燕王同意了?”夏霄鸣挑了挑眉,有些惊讶地问道。 “就是不同意,他才请的圣旨啊!现在肯定在我爹的营帐内做小伏低。”宁安一脸坏笑地回答道。 “你好像很得意?”夏霄鸣无奈地摇摇头,都没眼看她了。 “那当然,不值得我得意吗?。”宁安笑得更灿烂了。 “能让人退步入赘,你可以嘚瑟一辈子!”夏霄鸣取笑她。 “就是,谁让人眼光好呢,非我不可。”宁安骄傲地扬起下巴。 “你就美!”夏霄鸣也跟着笑了起来,他知道这个婚约应该解除了,自己没有能力和十九皇叔竞争,而且连圣旨都搬出来了,他还能说什么呢? “不觉得我们乱伦?”宁安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好奇地问夏霄鸣。 “你们又不是亲的,再说你现在都是羽落了,就算有人诟病,谁抵得过你的战功?十九皇叔又可以给你挡了那些心怀不轨的觊觎,强强联手,于你挺好的!” 夏霄鸣认真地回答道,他收起了心底那几分失落,衷心为她感到高兴。 “夏霄鸣,谢谢你,还有,对不起!”宁安站起来给他行了一礼。 “什么对不起?”君池岸这时候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刚好听到了这一句。 夏霄鸣忙给君池岸见了一礼,还上下打量了他几眼,而后对宁安道:“君宁安,我先走了啊,你说的事我知道了。” 宁安点点头,将人亲自送到了门口。 “你们说了些什么?”君池岸从后面抱住宁安的细腰,轻声问道。 “那我阿爹又跟你说了什么?”宁安不答反问。 “待战事了,我们成婚。”君池岸含笑答道。 “我爹同意了?”宁安将头微微后仰,靠在他胸膛之上问道。 “嗯。”君池岸低头在她额头轻吻了 一下,低声应道,声音里的喜悦压都压不住。 宁安虽然早有预料,但当君池岸亲口确认时,心中仍然充满了喜悦和兴奋。 她转身搂住君池岸的脖颈,轻盈地一跃而起,君池岸则顺势将她抱起,仿佛她是一件珍贵的宝物,让她与自己平视。 \"叭\"的一声,宁安揍着他的脸用力亲在他唇上,并欢快地大笑起来:\"君池岸,我们这算是拨开云雾见天日?还是守望得云开见月明?” \"都算,迟早的事。\"君池岸轻轻地抵着她的额头微笑着回答, 他没有想到轰天雷的出现会如此顺利地解决了一切,这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一个好消息。 于他而言,守护自己所爱的人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他也守得住。七王兄对这丫头是真的疼到骨子里去了,只愿她一生平安顺遂,所以轻易就妥协了。 “我爹没说几句难听的威胁你?”宁安好奇的问道。 “没有。”君池岸温声应她,怎么能不说?只是七王兄担心的那些事不可能发生,他接手了,就是一辈子的事,怎么可能还回去?下辈子都别想。 “真的?”宁安不信,她阿爹她还是了解的。 君池岸轻笑一声,反问道:“你刚刚跟你那未婚夫婿在帐内说了些什么?又是谢谢又是对不起的?” “把我俩的事跟他说了呀,又是夸我的一天,呵呵~~~~” 宁安有些嘚瑟道。 “夸你胆子大?连我也敢肖想?”君池岸了然,难怪那小子刚刚从上到下扫了他几眼,他们倒是胆子都不小,那句话叫什么来着?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差不多这意思!” “就没说我些什么?” 君池岸有些吃味,想到在城墙上三人抱在一起的样子,不可否认关系是真好。 “没有,我看上的人,他们只会觉得好,从小就这样,被我虐习惯了。” 宁安搂紧他的脖子,头靠在他肩膀上,傲娇道。 “你是从小就在这燕蜀当上山大王了?”君池岸取笑道。 “以后你就是王夫了。”宁安趴在他肩膀上闷声笑道,无意间想到了教阿刀唱那首‘大王叫我来巡山’就觉得特别好笑,笑着笑着就不动了。 第510章 哀伤 君池岸察觉到了她的困意,轻抚着宁安的秀发,提醒道:“你要不要休息一会?”这丫头应该许久都没休息好了,眼底的黑青肉眼可见。 宁安轻轻点了点头,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好啊,那我们一起休息一会儿。等会儿我还要去看看我阿爹的伤势,然后再去纳也镇见羽澈。 他的棺椁还在那里呢……见过他之后,我就要启程去南疆了。至于你,休息好了就回居正关去。” 一提到羽澈,宁安的心情便一下子低落了下去,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哀伤和思念。 她多么希望羽澈还能像以前一样在这里等着她,看着她闹腾。只是,现实却如此残酷,让她不得不去面对。 “我陪你一起去见羽澈,南疆需要我陪你一起吗?嗯?” 君池岸轻声问道,目光柔和地看着怀中的小丫头。 然而,此时的小丫头早已疲惫不堪,瞌上双眼沉沉入睡,并未回应他的话语。君池岸小心翼翼地将她轻轻放在床上,动作轻柔得仿佛生怕惊醒她。 他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熟睡的面容,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他知道,这些日子以来,她承受了太多的压力和疲惫,而现在终于可以让她好好休息一下了。 君池岸缓缓脱去自己的外衫,然后轻轻地爬上床榻,将女子紧紧地搂入怀中。感受着她的温暖,他闭上了眼睛,与她一同进入梦乡。 此刻,他的世界里只有她,一切都变得宁静而美好。 这些天来,君池岸同样未曾得到充分的休息,身心俱疲。但在这一刻,他感到无比的安心和满足。 因为有她在身边,他愿意付出一切,守护她、陪伴她,共同面对未来的风风雨雨。 ----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戴维伦突然面色狰狞,将手里的茶杯狠狠地砸向地面,茶水溅湿了他的衣摆和靴子,他却浑然不觉,猛地一下站起了身,伸出手揪住来禀报的侍卫的前襟,怒声吼道:“你再给我说一遍!” “长……长公主率三十万大军在雍城关外全部阵亡。”侍卫脸色惨白如纸,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清,但还是尽力重复了一遍。 “不可能,不可能!!!”戴维伦的眼睛瞪得浑圆,满脸的不可置信,愤怒与悲伤交织在一起,让他的表情变得扭曲。 他顺手将来禀报的侍卫甩到了地上,那侍卫被摔在地上后,迅速地爬起来,再次恭敬地跪在了戴维伦面前。 此时,营帐内的巫真听到这个消息后,眼中同样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长公主今日发兵仅仅过去了半日时间,怎么可能在这短短半日里,三十万大军就全军覆没呢? 而且,其中还有他们的一万“儡军”,这些都是打不伤弄不死的精锐部队,怎么会如此轻易地被南陵的军队覆灭? 更重要的是,如果南陵拥有这样强大的实力,为什么羽澈之前没有展现出来呢?且他们的人也没打探到半点消息,这不合理啊! 难道南陵这些年一直隐藏了自己的真正实力吗? 这时,巫真想起了刚才的地动山摇的响声,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那是什么引起的震动?会不会与其有关? “王爷,先冷静,派去探的亲卫也快回了。”巫真在一旁劝道,他接着问跪在地上的侍卫:“你亲眼所见三十万大军战亡了?” 那侍卫战战兢兢地回答:“回巫师大人,属下~~属下是听到战场上的人来报才过来禀告给王爷的。” 巫真皱起眉头,追问道:“那来报的人呢?” 侍卫颤抖着声音说道:“来报的人只说长公主率的三十万大军全部阵亡后就咽气了。” 巫真沉默片刻,挥了挥手让侍卫退下,“嗯,下去!” 来禀报的侍卫吓得慌慌张张退出了帐中,他心里也充满了疑惑和恐惧。 这个消息实在太惊人了,他自己都难以置信,但刚刚那个人确实是这样禀报的,而且穿着他们南疆的战衣。 “巫真,这消息不会是真的,不可能是真的!” 戴维伦在帐内焦急地走来走去,心中充满了慌乱和不安。 他原本满怀信心地等待着长姐戴丽莎率领大军攻破雍城关,这样他就能带领近十万大军横渡赤水,直取株洲。 然而,刚刚在雍城关外发生的巨大响动让他感到震惊,于是他立即派遣人手去探查情况,但他的人还没有回来,却听到了这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消息。 这怎能不让他心急如焚呢?毕竟,那可是整整三十万大军啊! 若是~~~~若是~~~不能想,不能想,戴维伦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没过多久,只见戴维伦的亲卫一脸惊慌之色匆匆忙忙地进入了营帐之中。 “情况如何?长公主那边的战况究竟怎样?”戴维伦心急火燎地快步上前,焦急万分地想要得到确切的消息。 “王爷……长公主她……她阵亡了,三十万大军也……也全都覆灭了!”亲卫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脸上满是哀伤和痛苦。 他亲眼目睹了那个如同修罗场一般惨烈的战场,四处都是被炸得粉身碎骨、肢体横飞的尸体,鲜血染红了整个战场,那些可都是他们南疆的精锐部队啊! “不不不……这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戴维伦依然难以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身体摇晃了几下,险些跌坐在地上, 幸好一旁的巫真眼疾手快,在他即将跌倒的时候及时扶住了他,并让他坐在了旁边最近的椅子上。 “是真的,王爷,三十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只剩下寥寥几人逃窜了出来,还有不到一百人被俘虏。”亲卫声音沉重,充满了悲痛之情。 “那些逃窜出来的人有没有被带回来?”巫真看到戴维伦因为无法接受现实而呆若木鸡,立刻出声问道。 “有的,已经带到帐外等候了。” “带进来!”巫真立刻下令道。 第511章 可笑 一行七个人被带了进来,这七人浑身浴血,面色苍白如纸,双眼空洞无神,有两人甚至还缺了一条胳膊,显然还沉浸在无尽的恐惧之中无法自拔。 巫真见状,顾不得自己的身份,亲自上前安慰了一番,待他们情绪稍微稳定下来之后,才哆哆嗦嗦地讲述起今天所遭遇的惨状。 那种发自内心深处的恐惧,犹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令人不寒而栗。 当他们终于将这段可怕的经历说出口时,这些人都忍不住痛哭流涕起来,仿佛只有这样才能驱赶掉占据心灵的那份恐惧。 戴维伦静静地听着,心中却充满了绝望和无力感。他知道,这次的战争已经彻底失败了,南疆已经失去了未来。 今日这场战役过后,南疆将一蹶不振,再也没有机会崛起了。而其它诸国也是,无人再敢打南陵的主意了。 不仅如此,今后还要时刻警惕南陵的动向,防止他们来袭,只要南陵想,吞并一国不费吹灰之力。 不到半个时辰,让三十万大军全军覆没,这种结果谁与争锋?谁敢争锋? 到底是什么样的武器能够造成如此巨大的杀伤力呢?南陵究竟什么时候准备了这样强大的后手?他们在南陵苦心经营多年,为何却得不到一丝风声? 戴维伦沉重地叹了口气,开口问道:“今日之战是谁领军?是索二吗?”他只想知道是谁,好让他死心。 “是羽家的九小姐羽落亲自敲响的战鼓,也是她亲自坐镇指挥的,发动前,她跟长公主说,让我们都好好看看这片天,往后可就看不到了。”一名士兵带着颤声道。 “羽落?竟然是她!君宁安,哈哈哈哈哈……竟然败给了君宁安!!!难怪东耀皇甫子尤与她交好,西楚摄政王府也与她交好, 就连赫连啸那个老匹夫都对她恭敬有加,我让他北蒙出兵却被赫连啸拼命拦着,难道他们都知道她手上掌握着这所向披靡的武器吗? 只有我们南疆还在做着瓜分南陵的美梦,真是可笑至极啊!可笑至极!!”戴维伦边说边笑,笑声中充满了绝望和不甘。 巫真闭上眼睛,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艰难地说道:“王爷,现在最紧迫的事情是要退兵,并向君宁安递交降书。” 他们原本满怀雄心壮志出征,意欲征服南陵,但面对眼前的残酷现实,他们不得不承认失败。 如果不投降,不知道君宁安下一步会如何,若是她将那轰天雷扔进他们南疆,等待他们的将是灭国。 戴维伦脸色惨白,双眼通红,透着一股癫狂,喃喃自语道:“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他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他们曾经信心满满,以为能够一举征服南陵,可结果却是如此惨败。 “王爷,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我们还有人,就一定能卷土重来。”巫真安慰道。虽然他没亲眼见证战场,可他知道这话是安抚他们自己的,谁还敢再把火烧到南陵来? 戴维伦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明白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必须采取行动来保护南疆。于是,他下令退兵,并派遣使者带着降书前往南陵求和。 ---- 雍城关之战如同一股狂风般迅速传遍诸国,羽落这个名字瞬间成为南陵历史上宛如神明般的存在,也震慑了那些蠢蠢欲动的人。 仅仅半个时辰,她亲自坐镇指挥,率领区区三百人便剿灭了南疆三十万大军,而且己方竟无一人伤亡,前所未有的战绩。 那“轰天雷”的强大威力,无需任何吹嘘,事实已经摆在世人面前。 当战报送回南陵都城时,南陵皇帝既惊讶又欣喜,当着满朝文武官员的面忍不住大笑出声。 这丫头,宁安这丫头实在太合他心意了!他南陵又增添了一名能够驰骋沙场的猛将,只是这神秘莫测的“轰天雷”究竟是什么东西呢?他对此竟一无所知。 南陵皇帝下朝之后,连续写了五封密信发往雍城关,所有信件内容无一例外都是围绕着“轰天雷”展开的, 当然也少不了对燕王夫妇和宁安的百般夸奖,并让他们有什么要求随便提。 可惜的是,这些信宁安是注定无法看到了,因为那时她早已踏上了前往南疆的路途。 ---- “阿爹,您的伤恢复得很快,往生花和天山雪莲果然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只是您体内的蛊虫依旧存在。不过不用担心,等我从南疆回来,您身体好些我再帮您解蛊。 等会我就去纳也镇见羽澈最后一面,明早启程前往南疆寻我哥。至于雍城关的事务,您扔给齐扬管。 等您的伤势好转一些,还是回燕城好好养伤,免得我阿娘担心。如果我阿娘骂我骂得狠了,您可得帮我顶一顶啊,等我回来了再向她赔罪。” 宁安一边仔细地检查着燕王身上的伤口,一边絮絮叨叨地交待道。 燕王心疼地看着女儿,无奈地点点头:“好,你放心。对了,记得把索二带在身边,南疆密林那个地方邪性得很,有索二陪着你,我安心些。” 他知道自己无法阻止自家这丫头去找寻羽凡,说不出不让她去寻人的话来。 “不用,索二叔留下护着您,阿赤带了人在纳也镇等我,人够了。 南疆递了和谈书,您拖他们一拖,看看想要什么随便提,要是不同意,你就让索煦再扔几个‘轰天雷’去吓他们,保管有用; 但是也别乱用,这次战役存货快用光了,如今肯定有很多人暗地里打听“轰天雷”的事,您可得捂住了。 皇伯父那要是问,您就直说您不懂,反正您也是真不知道这‘轰天雷’怎么做的,急了就让他问君池岸。 待我出发去南疆,您就将赐婚圣旨对外公布,后面的事君池岸他说他来处理的,您只管安心养伤。”宁安忧心忡忡地叮嘱道。 燕王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知道了,你还怕你爹处理不了这事么?宣宣,你注意安全,一定要注意啊!”他紧紧握着宁安的手,似乎想把所有的担忧都传递给她。 第512章 生机 宁安用力地点头,安慰道:“嗯,放心,我走了哈!”说完,她转身拖着守在帐中一言不发的君池岸走出了营帐。 燕王看着女儿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不舍和担忧。 这孩子,真的在以她的方式在反过来护着他们了,懂事的让人心疼,特别是钱树说她在给自己疗伤时发生的意外让她整个人都快崩溃了,他听着也难受得紧。 ---- 夕阳西下,橘红色的晚霞染红了天边。宁安和君池岸踏着余晖来到了纳也镇。 镇上的羽宅被素缟覆盖着,显得格外肃穆。宁安呆呆地站在棺椁前,不敢向前迈进一步,她的目光停留在灵堂里的画像上,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般不断滚落下来。 “羽将军!”夏烈率领着数人整整齐齐地跪在宁安面前。他们是负责护送羽澈棺椁返回都城的人,并奉命在两天后启程。 “小姐,呜……”小鹂看到宁安时,哭得无法自持。羽将军这样一个好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小姐,给羽将军上炷香!”玉婶率先回过神来,红着眼睛递给宁安和君池岸几支香。君池岸伸出手接过了香,而宁安却没有动。 “都起来!”宁安慢慢地走到羽澈的冰棺前,凝视着躺在里面的那个人。 他的脸色惨白得近乎透明,毫无生气,仿佛沉浸在沉睡之中。每看一眼,宁安心头的疼痛就加剧一分,仿佛有无数根针在刺痛她的心口。 她轻轻地抚摸着冰棺的表面,感受着冰冷的触感。泪水再次模糊了她的视线,滴落在冰棺上,溅起一朵朵泪花。 “羽澈,我还没来得及唤你六叔呢?你怎么能先走了呢?”宁安喃喃自语道,声音充满了无尽的悲痛和不舍。 “羽澈,你说我都我都送了南疆三十万大军下去了,若是再送南疆十万大军,阎王那老头能不能愿意换你一命?”宁安的眼神有些疯狂,这想法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 君池岸闻言,心中一惊,急忙上前拥住她,声音低沉而温柔地说道:“别这样,羽澈见到你这样子,心里也会难过,会不安心的。” 然而,宁安却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大声嘶吼道:“安心,谁让他安心的,他下辈子都别想安心,未泱还那么小,羽老头已经那么老了,谁让他安心上路的,他怎么能安心上路!” 说着,她就要去掀开冰棺的盖子,想要把里面的人拉出来。 “宁安,君宁安,冷静!!”君池岸死死地抓住宁安的双手,不让她乱动。 可是,宁安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用力挣扎着,嘶声道:“我冷静不了,君池岸,你松手!松手!” 她不明白,为什么她已经做了那么多安排,付出了那么多努力,但他最终还是送了命。 “这是武将的使命,上战场那一刻,都要做好如此准备!”君池岸紧紧拥住她,试图用道理来安慰她。 “呵呵呵呵~~~~是啊!武将的使命~~~使命~~~~你我都一样~~~终究是马革裹尸~~~呵呵~~~~”宁安大哭后终于安静了下来,倒在君池岸怀里。 周围的人就这么静静看着这一幕,任由泪水流淌,心情沉重得几乎无法承受。 半晌,宁安站起身看着冰棺内的人,怎么看都像是睡着了,她心里闪过一丝侥幸,也有不甘心,羽澈会不会只是睡着了呢?她要验尸!不亲自确认她不能接受这个结果! 于是她吩咐道:“夏烈,开棺!” 听到这句话后,夏烈愣住了,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九小姐竟然要开棺?将军已经去世近一月了,现在开棺合适吗?他疑惑地反问:“什么?” 宁安再次强调道:“我说,开棺!!!”声音里带着坚定和威压。 夏烈惊讶得下巴差点掉下来,他无法理解九小姐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其他人也纷纷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了过来。 守在这里的这些人皆是羽澈的亲兵,而夏烈更是羽澈的得力助手。九小姐作为羽将军的亲侄女,提出这样的要求肯定会让人诟病,他脑海中正思虑着这些,一时没反应过来。 君池岸原只是沉默站在一旁,听宁安如此说,心中闪过一丝异样,立即命令道:“留四人在此,其余人都退出去!” 君池岸一发声,只余下夏烈在内的四人留在灵堂。 夏烈犹豫了一下,然后咬了咬牙,亲自动手开棺。虽然他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妥,但既然九小姐坚持,十九皇叔也下了令,他也只能照办。 不过,等事情结束后,一定要好好敲打一下这些参与开棺的人,以免消息走漏给九小姐带来麻烦。 开棺后,宁安深吸了一口气,伸出手轻轻地放在羽澈的颈部,沿着脉像向下,试图感受他是否存有一丝生命的迹象。 然而,她只感觉到一片冰凉,没有任何气息存在。 接着,她又握住羽澈的手,在他指间的穴道揉压了几下,却惊讶地发现他的手指不像普通尸体那样僵硬,甚至还可以弯曲手指关节。 这让宁安心中涌起一种希望,想到某种可能,她急忙将他手放下,猛的扯开羽澈的衣襟,意欲查看他的伤口。 这时,夏烈忍不住惊呼出声:“九小姐,您不能这样……” 但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君池岸封住了穴道。他冷冷地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人,警告道:“都闭上嘴!” 宁安此时无暇顾及其他声音,从头上取下发簪,轻轻扭动着玉兰花形状的顶端,露出里面隐藏的银针。迅速将银针插入羽澈箭伤附近的穴位,紧张地注视着他的反应。 没过多久,奇迹发生了——只见羽澈胸口处出现了一些黑色小点,这些小黑点似乎有着自己的生命,缓缓地蠕动着。 一个、两个、三个……六个小黑点逐渐汇聚到了羽澈的心脏部位。宁安心头一喜,知道这意味着羽澈还有一线生机。 她连忙对君池岸喊道:“君池岸,快把羽澈的头扶起来!” 第513章 再生 君池岸没有丝毫迟疑地转身走到另一边,然后伸手将羽澈从冰棺里扶了起来。 宁安则准确地对着羽澈的厥阴穴迅速扎下了第一针,紧接着又接连扎入了三针。随着这几针扎下去,羽澈的伤口处开始流出黑色的血液,散发着阵阵恶臭。 扎完针后,宁安完全不在乎冰棺的刺骨寒冷,倾身趴在冰棺上为他清理起黑色的血液,同时双眼专注地盯着羽澈的反应。 半盏茶的时间转瞬即逝,突然,只听见噗嗤一声,羽澈猛地吐出了一口鲜血,随后软软地靠在了君池岸的手臂上,没了一丝尸体该有的僵硬。 \"君池岸,羽澈还活着,羽澈真的还活着!\"宁安激动得喜极而泣,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 此刻,她由衷地感激南疆那群想要利用他的人,因为他们的行为,让羽澈保留了一线生机。 虽然他是否能苏醒过来还是未知数,但至少他还活着,只要还有生命迹象,那就是最好的消息。 君池岸此时还扶着羽澈靠在冰棺的另一边,听到宁安这般说,伸手探向羽澈的颈部,原本已死多日的人竟尚存了一丝微弱的气息,若有似无。 心中猛地一惊,如果说刚才他还有些怀疑,但此刻他已经可以确定,羽澈确实还活着。 这个消息太过惊人,让人难以置信。毕竟羽澈已经入棺将近一个月,如今活了过来,这简直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九小姐,您说的是真的吗?将军真的还活着!”夏烈再也顾不得什么礼节,紧紧地抓住了宁安的手肘,激动得无法自持。 其他三人也同样惊愕得回不过神来,他们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 “夏烈,你快松开我的手!弄伤了我,谁也救不了羽澈!”宁安大声吼道。夏烈被她的吼声吓得浑身一抖,连忙松开手,跪在地上请罪。 “九小姐,都是属下的错,请您一定要救救将军!只要能救将军,让我做什么都行!我给您当牛做马,我给您~~~~~”夏烈的声音因为过于激动而变得颤抖起来,甚至有些语无伦次。 他的内心充满了喜悦和激动,不停地念叨着“将军活着,活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表达出他对羽澈生还的欣喜之情。 “夏烈,你现在速安排人去军营里,找燕王去要一颗往生花的药丸过来,将杏子也一起带过来,速度要快。”宁安一脸凝重地说道。 “好,属下马上就去办!”夏烈爬起来就往外走,脚步还有几分踉跄。 “等会,让外边的玉婶去将阿赤唤过来。”宁安又补充道。 “是!”夏烈点头应道,随后满脸喜色离去。 宁安吩咐完后,将羽澈厥阴穴上的针给取了下来,然后对君池岸说:“幽王叔,把人放下。” 君池岸闻言,缓缓地将羽澈放平在冰棺内。 “小姐!”这时,阿赤快步走进灵堂,恭敬地向宁安行礼。 “阿赤,我现在以血为引,将羽澈胸口处的再生蛊往外引,你来将收集,千万不能让蛊虫再回到他体内。”宁安严肃地嘱咐道。 “好!”阿赤毫不犹豫地点头应道。 “幽王叔,你们都出去等,留我和阿赤在这就好。”宁安转头对君池岸等人说道。 君池岸沉默了片刻,看着宁安,问道:“引蛊,你会有危险吗?” 宁安轻轻摇头,回答道:“不会,最多失点血,还有,你问下施乘风到哪里了,让他快点来纳也镇,羽澈需要他!” 君池岸深深地看了宁安一眼,然后带着其他人走出了灵堂。 宁安看着他们都出去后,默默的将自己的左手掌划开,捏成拳,让血液顺着手指流下来,然后一滴滴地滴入羽澈的胸口的箭伤处。 只见那六只黑色的蛊虫像是被滚烫的血液烫到了一般,争先恐后地往外伤口处涌。 阿紫眼疾手快地拿起一只瓷瓶,紧紧地盯着伤口处,趁着再生蛊被血引出后,迅速将它们收入瓷瓶中。 前几只蛊虫很顺利地被收进了瓷瓶,但到了最后一只蛊虫时,它似乎察觉到了某种危险,只探出了一个头后,又缩了回去。 宁安无奈之下,只得又割了一道伤口,加大血流量,试图再次引出蛊虫。 经过一番努力,终于成功地将最后一只蛊虫也引了出来。此时的宁安已经精疲力竭,再加上失血过多,身体摇摇欲坠,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小姐!”阿赤见状,急忙跑过来扶住宁安,担心地问道:“您没事?”她赶紧拿过一个蒲团,让宁安坐下休息,并快速将宁安手上的血给止住。 “没事,阿赤,我只能解除再生蛊,羽澈体内的‘尸蛊’我暂时无能为力。以他目前的状况,换血我没有把握。 从现在起,你亲自守在这里,不能有任何疏忽,其他人我不放心。” 宁安有气无力的说道。 “好,小姐,您放心,我先让人扶您去房里休息。”阿赤忧心忡忡地说道。 宁安坐在地上缓了会,轻声道:“你先去将十九皇叔请进来。”阿赤立刻遵命行事,将守在灵堂外的君池岸请进了进来。 君池岸一进入灵堂,就看到宁安虚弱地坐在地上,脸色白得跟鬼一般。 他心中一紧,快步走上前,心疼地拥着她问道:“不是说无事吗?怎么将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宁安微笑着安慰他:“没事,就是失了点血,你抱我回房休息。” 君池岸二话不说,小心翼翼地将她从地上抱起,温声道:“嗯!” 他没的过多的追问羽澈如何了,两人之间无需过多言语,彼此的默契和信任让他们能够理解对方的需求。 宁安在君池岸的怀中感到安心和舒适,她轻声叮嘱道:“阿赤,羽澈暂时不能离开冰棺,你一定要守好了。”阿赤再次恭敬地点头应道:“小姐,我知道的。” 君池岸抱着宁安从灵堂出来,守在院里的众人都心急如焚,不知道羽澈如何了,夏烈正欲上前询问, 君池岸却扫了他们一眼后,冷漠地说道:“都守在院外,若是谁胆敢踏入灵堂,杀无赦!”他的声音冰冷而威严,让人不敢有丝毫违抗。 第514章 庆幸 君池岸抱着宁安头也不回的去了后院,留众人在原地脸色各异。 夏烈倒是有条不紊的安排起了院子的安全问题,既然知晓将军活着,那就谁也不能威胁到他的安危,幸好,幸好九小姐来了~~~~ 小鹂引着君池岸进入宁安的房间后,因知晓了君池岸的身份,难免紧张和害怕,因此整个人显得有些战战兢兢。宁安深知她的性格,便打发她离开去炖些补血的药膳。 玉叶则很快送来了晚饭,放在了房内的桌上。 尽管不知道小姐为何突然变得如此虚弱,但她也知道应与羽澈有关。就刚才,小姐还强硬要求开棺,至于之后发生了什么,作为下人,她自是不能过问。 对于陪在自家小姐房里的十九皇叔,玉叶能够从两人之间的互动中察觉到一些端倪。只要小姐欢喜,她也欢喜,更加小心的伺候着。 只是君池岸似乎不给她这个机会,挥挥手让她退下。 君池岸亲自喂食宁安吃了一些食物后,明显感觉到宁安的身体状况有所好转,不再像之前那样虚弱无力。 他温和地问道:“羽澈可时能醒?” 宁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施乘风什么时候能到?” 君池岸回答说:“明日午时过后。” 宁安轻轻点头,表示明白了。接着,她说:“羽澈能不能醒要靠他了。” 君池岸挑了挑眉,疑惑地问:“什么意思?” “羽澈被他体内的‘尸蛊’和‘再生蛊’救了一命,两种蛊不是同一人下的,羽澈在战前就中了‘再生蛊’,而后不知被谁又种了‘尸蛊’。”宁安解释道。 君池岸对南疆的蛊虫不甚了解,但知道这种东西很邪门,于是便不再出声,安静地等着宁安解释。 宁安继续说道:“给他种‘再生蛊’的人应该是想他神不知鬼不觉的死亡,因为‘再生蛊’一旦催动,中蛊者便会如同油尽灯枯的老人一般悄然死去。 而种‘尸蛊’的人,估计是想控制他,你想想,谁会防着一具尸体? 若有人在暗处操控,羽澈就会如同南疆现在的“儡军”一般,是个杀人的机器,操控者想让他怎么杀人就怎么杀人,造成的杀戮可想而知。” 听到这里,君池岸的眉头紧紧皱起,心中涌起一股寒意。 “所以呢?羽澈活着是这两种蛊虫所产生的意外?”他问道。 宁安无比庆幸道:“嗯,再生蛊通经络,而尸蛊堵淤,这两种蛊虫在他受伤时相互碰撞,产生了一种奇特的反应,导致他心脏骤停,进入了一种暂时性的假死状态。 这种假死状态使得他的身体机能暂时停止,但并没有真正死亡。 而那时,他恰好进入了冰棺,寒冷的环境迅速冻结了他的伤口和体内的一切,包括那两种蛊虫。这种冷冻效应不仅阻止了伤口的恶化,还将蛊虫也一同暂时冻结在了体内。 可以说,他能活下来完全是因为运气好。如果没有冰棺,或者进入冰棺不及时,那么他就真的死定了。” 君池岸听完宁安的解释之后,已是了然。他十分肯定地向宁安询问道:“是不是需要施乘风给羽澈解他体内的尸蛊?” 宁安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接着说道:“嗯,我学艺不精,懒于学习解蛊之法,所以水平有限,只能解除羽澈体内的再生蛊。 而施乘风之前研究过黎启带回的药丸,那个药丸应是由尸蛊研制而成的,或许他能找到克制尸蛊的方法。” 此时,宁安将一半的希望寄托在施乘风身上,另一半希望寄托在千语纺。鬼七和师父此刻正在大漠以北,就算她现在给他们去信求助,最快也要二十多日才能赶到。 可是羽澈的情况危急,根本无法等待那么长的时间。 至于南疆,宁安更是不敢抱有任何期望。即使南疆有人愿意给羽澈解这尸蛊,她也不敢轻易相信他们。 “嗯,我重新给你处理一下手上的伤口。”君池岸拉过宁安的左手细心地为她处理起手上的伤口来。 看着那深深的伤口,他不禁皱起眉头,心中暗暗责怪宁安下手太重,竟然在自己的手上划下如此深的两道伤痕,却连哼都没有哼一声。 有些心疼地问道:“君宁安,为何要用你的血去引蛊?” 宁安很自然的回答:“我血液中有再生蛊感兴趣的东西。” 听到这个答案,君池岸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声音低沉地说:“所以,以后再遇到这样的情况,你还是会选择用自己的血为引去救别人?” 君宁安毫不犹豫地回答:“怎么可能,我又不是圣人,不到万不得已,或是至亲之人,我管他呀! 君池岸听完她的话后,脸色明显好了许多。 他轻轻将她身后的被子抽出,温柔地扶她躺下,然后细心地为她盖好被子,轻声嘱咐道:“好好休息,我晚些回来。” “嗯。”宁安轻声应道,也没多问。君池岸看了她一眼后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宁安在君池岸离开后,唤了门外的玉叶进门,她从腰间拿出一块金色的牌子递给玉叶,并轻声说道:“玉婶,让小鹂将这个牌子送去千语纺。” 玉叶接过牌子后便按她的吩咐行事了,以往他们给小姐寄书信,也是小鹂送去的千语纺,这地她熟。 君池岸再次回到房间时,已是暮色沉沉,周围一片静谧,只余下房里跳跃的烛火在左右摇晃。 宁安迷迷糊糊中感觉到熟悉的气息靠近,自然而然的往熟悉的热源处靠拢,似乎总觉得不够一般,拼命的往热源处挤。 君池岸揽着手脚并用缠在自己身上的人,气息早就紊乱不已,本就多日未见记挂在心上的人,那种刻骨的相思因着雍城关的战事和一些不得已的事压抑住了他的某种冲动。 此时,事已了,怀里的人又是如此撩拨,如何还能忍得住? 他的眼眸犹如深潭一般暗沉,里面仿佛有无数的情绪在翻涌。低头吻上宁安的唇,轻轻舔舐吸吮,宁安嘤咛一声,伸出手搂住君池岸的脖子,君池岸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他小心避开她那只受伤的左手,伸手解开她的衣带,将她的衣服一件件剥落,露出白皙细腻的肌肤。 第515章 晚霞 宁安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君池岸的手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肌肤,仿佛在弹奏一曲美妙的乐章,让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泛起阵阵涟漪。 手指缓缓游走间,从她的脖颈到肩膀,再到后背,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温柔与爱意。 唇顺着宁安的脖颈一路向下,留下一个个浅浅的吻痕,如同一朵朵盛开的花朵,妖冶绚目。他的气息萦绕在她的耳畔,让她的心跳愈发加快,似乎要跳出嗓子眼儿一般。 宁安的意识渐渐清醒过来,她睁开眼睛,看到君池岸正压在自己身上,眼神炽热而迷离,仿佛燃烧着一团火焰。 她的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像天边的晚霞,像燃烧的火焰,心跳如同敲响的战鼓,仿佛敲在了她的心坎之上。 君池岸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如同微风拂过湖面,带起丝丝涟漪。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诱惑:“君宁安,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很想很想……”她的声音带着些许羞涩和期待,让人心醉神迷。 亲昵的呢喃如同唤醒了沉睡的雄狮,一发不可收拾。 ……… 一室云雨起,天明情更浓。 一夜缱绻后,黎明的曙光透过窗帘洒进房间,照亮了床上相拥而眠的两人。 他们的发丝交织在一起,身体紧密贴合,仿佛融为一体。昨晚的激情与温柔还萦绕在空气中,让整个房间都弥漫着爱的气息。 “君池岸,日上三竿了,该起了~~~”宁安轻柔地捏着君池岸的鼻子,脸上带着一丝调皮的笑容,然后又在他的嘴唇上轻轻亲了一下又一下,这让君池岸感到呼吸有些不畅。 君池岸眯着眼,声音略带沙哑地说道:“君宁安,你是真准备用完就丢?” 宁安听后,脸上露出撒娇的表情,解释道:“说什么呢?你这么大块,我丢哪去?待会施乘风就要到了,总不能让他那张臭嘴逮着我们笑话!” 施乘风那张破嘴,真是不敢恭维,若是被他将他俩堵在床上,还不知道要怎么揶揄她呢,往后她再损起他来都不能理直气壮了,准会被他拿出来调侃。 君池岸却不愿意起身,坚持道:“他不敢。” 宁安摇摇头,不认同:“他敢,就他敢。”以她对施乘风的了解,那就是个没脸没皮的货。 最后,君池岸也不让宁安为难,无奈地妥协道:“嗯,再躺一刻钟就起。” 听到这句话,宁安才停止了闹腾,静静地躺在君池岸身边。 一刻钟后,宁安抬手在他脸上捏了捏,又轻轻晃了晃,嘴里嘟囔道:“可以起了!” 帷帐内,女子慵懒地躺在男子怀中,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嘴角微微上扬,仿佛还沉浸在甜蜜之中。 而男子则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手指轻轻地穿过发丝间,感受着那丝滑柔软的触感。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宠溺和爱意,仿佛将所有的柔情都倾注在了眼前这个女子身上。 “嗯,起!”帷帐内传来男子低沉且夹杂着磁性的声音。 ---- 烈日当空,炽热的阳光无情地炙烤着大地。施乘风一路马不停蹄,终于在午时赶到了纳也镇的羽宅。 他看起来疲惫不堪,满脸尘土,衣衫褴褛,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漫长而艰难的逃亡之旅。若不是他身后紧跟着一群侍卫,仅凭他那狼狈不堪的样子,恐怕连门都进不了。 \"严忠,你家主子火急火燎地催促我来这里究竟所为何事?”施乘风刚踏入宅子里,还不待严忠回答,便注意到满园的白色丧幡随风飘扬, 不禁好奇地询问道:“咦?这是在给谁办丧事啊!\" \"羽澈、羽将军。\" 严忠回答道,他是昨晚受王爷之命外出迎接施乘风的。 \"你家王爷让我来此祭奠羽澈?\" 施乘风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属下不知。\" 严忠如实回答,并未向施乘风透露羽澈有可能还活着的消息。 \"他何时这样的有心了?\" 施乘风心中存有疑惑,仍在喃喃自语。 严忠引着施乘风向后院走去,施乘风却停下脚步,不解地问:\"严忠,我们不应该先去给羽澈上柱香吗?毕竟死者为大啊!\" “施公子,王爷说您到了后先去见他,还有您需要收拾一番。”严忠一板一眼回道,很是嫌弃施乘风现在的样子,都发臭了,施公子自己没闻到? 施乘风勉强接受:“哦,那我等会收拾干净后再来上香。” 严忠将人直接带进了后院的一间房,并让人备了水,实在是施公子这形象去见王爷怕熏着郡主,到时他得跟着吃挂落。 “玖幽,你这般着急忙慌的催我来雍城关做什么?”施乘风一边大快朵颐地吃着,一边疑惑不解地问道。 这一路奔波劳累,饥一顿饱一顿的,好不容易见着了像样的饭菜,简直像是久旱逢甘霖一般。 “清山镇和青沧镇的瘟病处理好了?”君池岸并没有直接回答施乘风的问题,而是询问起了那场由人祸引发的疫病。 “那是自然,有我施乘风出马,哪有搞不定的病症!疫病那还不是手到除来?”施乘风自信满满地说道,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神情。 这时,华耀刚好从门外进来,刚好听到施乘风的话,嘴角抽了抽,不禁开口呛道:“施公子,您这话还是别在这说的好!若是被郡主知晓了,指不定怎么笑话你呢?” 正准备再侃几句,猛地瞧见了被严忠挡住的君池岸,立时闭了嘴,上前行礼。 他也是接到指令后,刚到纳也镇没多久,更不知王爷此时就在此处,以为是严忠与施乘风在一处。 “华耀?你小子怎么也来雍城关了?不对啊!君池岸,你不是应该在居正关吗?”施乘风这时才反应过来,看向周围的人。 这一个个的,怎么都聚在雍城关了?连自己也被召集到这里来了。 “赶紧吃完跟我走。”君池岸没有过多解释,只是催促施乘风加快吃饭速度。从他语气中可察觉出有事等施乘风处理。 第516章 贵人 施乘风被带到羽澈灵堂时,刚准备开口说先上炷香,这时宁安从灵堂里走了出来,打断了他的话:“施乘风,羽澈没有死,黎启带回来的药丸你研究透彻了吗?” “什么?羽澈没有死!”施乘风惊得差点跳起来,不过既然君宁安说羽澈没有死,那就应该真的没有死,只是这人还能死而复活?君宁安还有这本事? 宁安将他拉到冰棺前面,一脸希翼:“羽澈中了尸蛊,我解不了,上次黎启带回都城的药丸里就有尸蛊,你还给我看过里边有哪些东西,你应该有办法解的!” 施乘风急忙伸出手去试探羽澈的鼻息,却感觉不到任何气息,然后又去摸他的颈动脉,果然感觉到动脉还在跳动,于是俯身仔细地在羽澈身上探查。 没多久,心中充满了惊讶和疑惑,出声问道:“君宁安,谁给他解过蛊了吗?” “我解的,再生蛊,昨天引出来的。”宁安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施乘风,施乘风听完之后,感叹道:“难怪,难怪他还活着!羽澈这家伙真是运气好啊!” “怎么样?你行吗?”宁安紧张地问道,眼睛里充满了期待和希望。 施乘风皱起眉头,认真思考后,如实道:“可以一试,不过我不保证。 我是对黎启从南疆圣地带回的药丸进行了研究,但对于蛊虫这种东西,我的了解并不多,羽澈中的尸蛊不知是不是跟那药丸的是同一种。” 宁安继续追问:“有多少把握?”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焦虑和担忧。 施乘风深吸一口气,缓缓回答道:“六成。你不要抱有过高的期望,就算是解了尸蛊,羽澈也可能做一辈子活死人。”他的语气十分沉重。 宁安瞪大了眼睛,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你用人试过了?” 施乘风点了点头,承认道:“嗯,用一名死囚试过了。” 宁安迫不及待地追问:“结果呢?” 施乘风叹了口气,语气低沉地说:“活死人,养在家里,不过羽澈伤成这个样子,我心里是真没太大把握,活死人已经是好的结果了。”他的话语很是无奈。 宁安犹豫了,她要不要试试强行换血?可是,以羽澈现在这身体状况,十有八九不成功便成仁了,她也不敢赌。 最后,施乘风打破了沉默,严肃地问道:“怎么样?要试吗?”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宁安,等待她做出最终的选择。 “你先等等,我想想。”宁安有些泄气,真的就醒不过来了?可若是不试,羽澈可能就没活着的希望了。 “小姐,贵客到了。”阿赤这时领着一名青衣男子过来。 男子面容清俊,却有一双桃花眼,带着几分不羁。他见到宁安后,有些不自在的行礼:“小师叔。” “鬼六,你在雍城关!太好了,什么时候来的?你赶紧过来给他看看,看下这个尸蛊能不能解?” 宁安见到鬼六眼睛都亮了,她昨日也只是想让人去千语纺试试,没想到鬼六竟然在雍城关,虽然他医术不如鬼七,可解蛊之术比自己好太多了! 鬼六有些怵这个总是活力四射的小师叔,若不是师父的命令,他实在不愿意来雍城关面对这个总是喜欢捉弄他们师兄弟的小师叔。 可师命难违啊!自从得知小师叔领兵镇守雍城关之后,师父当即将他发配到了这里,并嘱咐他务必要保护好小师叔。 但问题是,他家小师叔根本不需要他的保护啊!自己的身手、医术都在她之下,甚至也不如她能言善辩,他能保护她什么啊?不理解。 不过既然已经来了,总不能无所事事。于是,当他知道小师叔快要到达雍城关时,便在前两天偷偷潜入了军营。 没想到,他竟然亲眼目睹了小师叔指挥的那场战斗,几乎吓魂魄起飞。 原来小师叔竟然有这样的后手,那个所谓的轰天雷一出,整个天下谁与争锋?他是真的一点忙都帮不上。 等战事结束后,他默默地回到了雍城关,还没来得及好好休息,就收到了小师叔的身份牌,只能认命的赶了过来。 可自家小师叔见到自己是不是太夸张了些?他本能的畏惧啊! “小师叔,你别激动,我看看,看看。”鬼六被宁安这么一晃,脑袋有点发晕。 “嗯嗯。”宁安松开他的胳膊,脸上的兴奋劲儿却丝毫未减。 君池岸顺势将她的右手握住,小心翼翼地护住她受伤的左手,然后轻轻地将她拉到冰棺的另一侧等待着鬼六为羽澈查看。 与此同时,他不动声色地开始打量起这个突然出现的鬼六来。 鬼六?唤君宁安小师叔?那么鬼医是否也如此称呼呢?他记得鬼医的名字是叫做鬼七!想到这里,施乘风心中一阵激动,甚至比宁安还要兴奋几分。 然而,他不敢打扰正在专心为羽澈检查的鬼六,于是转而一脸兴奋地走到宁安身旁,压低声音问道:“君宁安,你叫他鬼六,那他和鬼医是什么关系啊?” “施乘风,等会儿再说。”君池岸皱了皱眉,将施乘风拉开,并向他投去一个警告的眼神,示意他不要打扰此刻的宁静。 过了好一会儿,鬼六才抬头看向宁安,开口问道:“小师叔,再生蛊是不是被你用血引了出来?” 宁安点头:“是。” 鬼六接着问:“在哪里?” 宁安回答:“我让人去拿过来,他身上的尸蛊你能解?”宁安眼神充满期待地看着鬼六。 鬼六道:“能解,不过需要以再生蛊为引,你有往生花吗?” 听到鬼六说能解,宁安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原处,急忙答道:“有的。”说完便将从燕王那里拿到的药丸递给了鬼六。 鬼六接过药丸,仔细查看了一下,然后说道:“他受伤已经很久了,而且还受冻了这么长时间,身体受损严重,即便解了尸蛊,也无法立刻苏醒,需要调养一两年的时间。 也许醒来后头脑会有些不太清醒。”鬼六将情况详细地告诉了宁安。 第517章 活着 宁安皱眉问道:“不太清醒是什么意思?会变成傻子吗?” 鬼六摇头道:“这很难说,要等醒了后才能知道具体情况。” 宁安追问道:“你能确定他解蛊后能活着,是!” 鬼六肯定地点头:“有往生花,能活着。” 宁安松了口气,当即做出决定:“那就好,你赶紧安排解蛊,先保住他的性命再说!”如果真的变傻了,她来养就是了,至少小未泱还有个爹。 原想着让小未泱给自己养老的,现在还要给她养个爹,想想羽澈以前还不乐意小未泱给自己养老呢,到时候若是他清醒过来知道自己还养了他,啪啪打脸呀!期待他醒后的表情。 “鬼六,你什么时候能解蛊?”宁安原是计划今早离开的,但发现羽澈还活着后,就耽搁了下来,现在鬼六确认他能让羽澈活,那她今晚就能离开了。 “我准备一下,等会就可以开始,越快越好。”鬼六认真地回答道。 “我手伤了,让杏子给你打下手?”宁安想了想,决定道。 “别呀,我来,这打下手的事我擅长,我来就好!我来就好!”施乘风一听,立刻急了起来,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抢着说道。 “不要太吵的人,解蛊过程中不能被打断。”鬼七看着宁安,平静地说。他并不在意谁来打下手,只要不影响他解蛊就行。 “听到了吗?”宁安睨了一眼急得上头的施乘风,严肃地问。 施乘风连忙点头如捣蒜,保证道:“我保证全程闭嘴!” 最后,宁安将杏子和施乘风都留在了灵堂内,自己则转身回房,准备晚间出发前往南疆。 ---- 回房后,君池岸并没有询问宁安师门之事,他心里对于宁安师门已是有了些猜想,虽然早就猜到其师父乃隐世之高人,只是没想到竟是如此之高。 观今日那名叫鬼六的男子唤眼前的小丫头为小师叔,且其表情动作好似很畏惧她一般,可见她在师门中辈份是极高的,也受人敬重。 他静静地坐在窗前,手里的茶却是一口未喝,目光落在眼前那个娇小的身影上。她正有条不紊地安排着人准备今晚的出行事宜,每一个细节都被她考虑得周到而细致。 看着她认真而专注的神情,君池岸心中的不舍前所未有的强烈,同时还夹杂着几分不舒服,这小丫头说很想他,但行动上却似乎随时可以离开他,没有丝毫留恋之意。 从头至尾,她甚至没有想到邀请他一同前往南疆。 他起身走到宁安身后,将人揽入怀中,宁安一惊,转过身搂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笑问道:“幽王叔现在这么粘人的吗?” “君宁安,你是不是从没想过要我陪你一起去南疆?”君池岸的声音虽是与平常无异,但里边的不悦宁安哪会听不出来,君池岸这是在跟他撒娇?她不禁心里有些好笑。 “你不能陪我去,轰天雷一出,觊觎的人肯定特别多,加上我爹又重伤,你得留下给我善后,给你哥撑住场子,皇伯父那也需要你去周旋。 还有赐婚的圣旨一出,你还得震慑住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你的用处多着呢。”宁安撒着娇软声哄道,她原也没想他跟着一起去,不太现实。 “你就不能不那么理智?”君池岸不满她说得那般直白。 “我若不理智,如何能与你相配?”宁安勾唇一笑,美眸流转间风情无限,直勾勾地看着君池岸。 君池岸被她一句话就哄好了,嘴角微扬,无奈地笑了起来:“罢了,我说不过你,不过你自己要小心些,有什么事一定要传消息给我,华耀你带上,那小子做事妥帖。” “华耀就不用跟了,南疆密林我去过,相信我,没问题的。”宁安看着君池岸,认真地说道。她不想让太多人跟着涉险,进南疆密林并不是说人多就行的。 君池岸却坚持:“君宁安,带上!他也进过南疆密林,不会拖累你。”他的语气坚定而执着。 宁安看着他认真的神色,不自主的点了点头,既然他坚持,带上就带上。 “往后你的计划里可以有我。”君池岸突然闷声说道,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宁安,仿佛想要透过她的眼睛看到她内心深处的想法。 宁安微微一怔,心中涌起一丝感动。微笑着说:“一直有呀,待我寻回我哥,就去找你,可行?” 听到这句话,君池岸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他点了点头,在她唇上亲啄了一下。 只是,君池岸最担心的事情仍然存在。他轻声问道:“那找回你哥以后不到处跑了?也不用常回师门了?”他最担心的莫过如此,若是大婚后,这丫头动不动的就跑了,他上哪找去? 宁安调皮地笑了起来,眨眨眼说:“那不行,我还没出师呢,得跟着师父跑呀,不过想来会留时间陪你的,你不是要入赘的吗? 在家乖乖等我宠幸就好了呀!”她故意调侃着君池岸,想看看他的反应。 君池岸脸色有一瞬的僵硬,略显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小声嘟囔道:“我能跟吗?” 宁安忍不住笑出声来,她将头埋进他怀里笑得发颤,这人怎么突然这般可爱了?她有些招架不住呀,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忍不住恶趣味的逗他:“偷着跟?” 君池岸听后,眉头微皱,思考片刻后说:“也不是不行,我远远跟着就好。”他的语气不像是开玩笑,好似真准备这样做一般。 宁安是真的明目张胆的取笑道:“君池岸,脸呢?” “遇上你,我还有脸吗?” “哈哈哈~~~~~君池岸,我太爱你了。” “嗯,好好爱!” 宁安自己都觉着精神有些分裂了,这么一本正经的人说着本该不应出现在他嘴里的话,她有些凌乱啊!初见时的模样和现在的人一对比,谁会信是同一个人呢? 两人说着说着又腻到了一处,享受这难得的午后~~~~ 第518章 道别 两个时辰后,鬼六从灵堂出来,满是疲色,但脸上却带着些许笑意。他对着宁安微微颔首,表示一切顺利。 宁安心头的大石才算是落地,她让人小心翼翼地将羽澈抬入他在房里,并将照顾羽澈的重任托付给了鬼六。 “小师叔,你要去哪?”鬼六不得不问,闻小师叔的意思是刚救回的人让他照看着,她要离开啊!可师父是让他过来护着小师叔的,他并不想留在这照看病人啊! “我要去趟南疆密林,你在这给我守着羽澈,我回来后你再离开。”宁安叮嘱道。 鬼六当即表示拒绝,指着房里的施乘风和杏子道:“羽澈身上的蛊都解了,他们两人中留一人在就行了,我跟你一起。” “不行,别人我信不过,你的医术最好,有你在,若是中间有什么变故你也能马上处理,他们俩都没你厉害。”宁安坚持道,也不管有没有打击道房内的施乘风和杏子,鬼六得给她将人给守好了,不能出任何意外。 “可师父是让我来护着小师叔的。”鬼六很不满,想大声反驳,又不敢。 “你师父怎么交待你的?”宁安引诱道。 “师父说,我在你在,我不在你也得在!”鬼六想起师父那话就委屈,一颗真心都被自家师父的偏心打击得七零八落了,虽然师父最后交待说都要活着,可还是安抚不了他受伤的心灵。 “就是啊,羽澈若出些意外,他不在了,那我也不在了。”宁安耍赖道。 鬼六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你这又是哪里来的胡话?” 宁安才不管他理没理解,明晃晃的威胁道:“鬼六,你若不乖乖留下,那我可就要写信告诉二师兄了哦! 到时候,二师兄肯定会给你安排十个八个媳妇,让她们整天缠着你,看你还有没有时间顾及其它? 等你的师兄弟们学艺都比你精进的时候,他们肯定会天天嘲笑你,甚至还会影响到你带徒弟呢!这样下去,你觉得你该怎么办才好呢?” 鬼六听到这,脸都黑了,有些想欺师灭祖了,他也不顾身份,暴躁的喊道:“莫宣,你能不能别动不动就用这个威胁?都威胁那么多年了,不能换点别的?” “不换,这个最有用,不服来战啊!你说说你们,一个个的,打又打不过我,说又说不过我,连撑腰的都没我的强,干嘛不躺平听话,要找不自在呢?”宁安理所当然道。 鬼六被宁安的话气得脸红脖子粗,但是却无法辩驳,因为小师叔说的都是事实。 他们这些师兄弟们,早就进入百川谷多年,而小师叔入谷时还是个小女孩,年纪小,说话软糯可爱,见谁都带着三分笑意。 一开始,她说话也并不是那么气人,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那阴晴不定的性子就暴露出来的,惯会人前人后各一套拿捏人。 由于她年纪小,又是个女孩子,任性点也无可厚非,大家都不计较,也不敢对她动手。 等后来,她说话做事不再收敛时,大家发现自己已经不是她的对手了,想要与她动手已经晚了。早知道就该早些下手的,至少不那么憋屈,而且憋屈了这么多年,悔之晚矣啊! 更气人的是,眼前这个在百川谷横着走的小师叔,除了大师伯,谁都管不了,她在大师伯面前又惯会装,其他能撑腰的全都纵着她,他们能怎么办?受着! 不过,只要她不那么恶劣时,倒也是挺好的,就是这性子太阴晴不定了,上一秒还跟你笑嘻嘻的称兄道弟,下一秒就坑你没商量,他都体验过多次了,这会又来了。 “怎么样?留不留?不留我不勉强哦。”宁安是知道怎么往人胸口上戳刀子的。 “留!”鬼六回得咬牙切齿,而后不再搭理宁安。 宁安了然,经常逗逗这些师侄们神清气爽啊!就是有些损,无比庆幸当年对着自家师父的那扑通一跪啊!跪出来那么多受气包,心里不要太舒坦。 施乘风看着宁安这单方面的碾压自己的师侄,连他都觉得太过了,君宁安说话怎么就那么欠抽呢?不过他是不敢吭声的,别火又烧到自己身上。 就是有些同情的看向立在窗前的君池岸,这不看还好,一看都心塞,他竟看到了君池岸眉眼带笑的粘在君宁安身上,那眼里的柔情蜜意都要溢出来了,那表情也太不值钱了。 这人哪用得着他同情啊!完全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啊!这货怕是被君宁安给下蛊了? 君宁安到底是师承何处?鬼六、鬼七这单从名字上看,明显就是师承一处啊!而她还占了他们小师叔的名头,而鬼六刚刚的解蛊之术他也是闻所未闻。 只是不管如何,这条大腿他得靠着君宁安抱上,若是能学个一二,也受益匪浅啊! ---- 君池岸亲自将宁安送至雍城关城门口。 此时,天色尚未完全变黑,但黄昏已至,只余下天边最后一丝光亮。他静静地站在原地,凝视着打马逐渐远去的小丫头。 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仿佛有一种预感,总觉得这丫头就似天边遥远的皎月,让他有种怎么抓也抓不着的错觉。 他没有时间深思这种感觉的由来,迅速翻身上马,追赶出城。 宁安正专注于前方的道路,忽然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眨眼间,声音已经近在咫尺。她无奈地勒紧缰绳,停下马匹,疑惑地转头看向身后。 见是君池岸追来,不解的看向他:“君池岸,你追过来做什么?这么舍不得我呀!”朦胧中的小丫头眉眼如画,娇俏可人。 君池岸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似乎在试图确认什么似的。然后,他当着众人的面,郑重地开口问道:“君宁安,你一定会回来的!” 宁安微怔,但触到他眼底的不安,不吝哄他,回道:“当然啊!你在这里等我,我不回来回哪?”心底暗笑,不知道他在不安什么?她不是身心都交了吗? 第519章 指示 “记得早些回来!我等你。”君池岸轻轻地说道,声音中没有过多透露出不舍。可凝视着她的眼中满是眷恋和深情。 宁安点了点头,然后打马离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君池岸默默地注视着她离去的方向,心中充满了期待和思念。 “君池岸,你记住了:春风十里,不如你。”宁安突然回头,对着君池岸大声喊道。这句话如同春日里最温暖的阳光,照亮了君池岸的心房。 君池岸微微一愣,这份迟来的喜悦让他晃了神,入了骨,随后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紧紧的盯着那个马背上明媚的少女,压抑住再次追上去的冲动,对着宁安回应道:“君宁安,江山万里,也不及你。” 两人就此道别,君宁安的话仿佛成为了永恒的誓言,纵然时光荏苒,依然深深烙印在了他心底,经年不散。 ---- 宁安带着一行人进入南疆密林已过去十日了,他们在林中也找到了许多阿青和阿绿留下的标记,但随着不断的深入,周围环境愈发险恶,各种危险层出不穷,越往里走越甚。 尽管她都利用上了自己精通的追踪术,试图寻找羽凡可能留下的任何痕迹。可这一路上始终未见的丝毫羽凡进入密林后的痕迹,甚至连他带入密林的那些人都不见踪影。 既未见到活口,也寻不到尸体,这种情况实在诡异,宁安都开始怀疑羽凡是否真的带人进入了南疆密林? 第十一日的清晨,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宁安紧紧跟随着施了追踪术的翠鸟快速前行。一路上,她小心翼翼地避开各种障碍,生怕失去了翠鸟的踪迹。 经过漫长的追踪,她终于见到那只翠鸟停在了一块白色的棉布面前。那块布看上去像是从里衣上撕下的一块,边缘还带着一些线头。 阿赤快步走过去,仔细观察着这块棉布,在确认棉布上没有异常后将其拾了起来,只见上面有一串奇怪的符号,看起来像是一种文字,但又完全不认识。 这些符号排列整齐,似乎有着某种特定的含义。 “小姐,这个我看不明白。”阿赤皱起眉头,无奈地说道。说完后,她将布递给了宁安。 宁安接过那块布,仔细研究了许久。她的目光在那些奇怪的符号上反复扫视,试图从中找到线索。 突然,她发现这些符号并不是随意乱画的,而是一幅精心绘制的图案。她意识到这可能是一张舆图,或者说是一个路线图。 想到这里,宁安的心情顿时激动起来。既然能够让有追踪术的翠鸟停下来,那么这块布很有可能是羽凡身上的,或者是与羽凡接触之人留下的。 这样一想,宁安心里终是闪过一丝安慰,尽管目前还不能确定这块布是否真的与羽凡有关,但至少给了她希望。 她当即决策按着这张布上的标记前行,有翠鸟在前方引路,再加上布上的指引,没多久,一行人便进入了一个幽深的山谷,山谷中弥漫着浓浓的雾气,让人看不清前方的路。 宁安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一种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这个山谷异常寂静,仿佛没有一丝生命的迹象。 周围一片死寂,连一只毒虫和飞鸟都不见踪影,这实在太不正常了!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紧张情绪,提醒身后的众人要时刻保持警惕,注意自身安全。然后,她带领众人沿着山谷的小路继续前行。 没过多久,宁安就发现了一些端倪——这里竟然布下了一座阵法!她心头一紧,立刻提醒大家小心谨慎,避免触动阵法。 他们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隐藏在雾气中的阵法,每一步都如履薄冰。经过一番艰苦的探索,他们终于抵达了山谷的深处,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洞穴。 洞穴的入口处弥漫着一股神秘的气息,令人不寒而栗。里面传来的阵阵水声,让宁安不禁想起了牛家村的蛇形山内那条暗河。 当时,水中养满了密密麻麻的毒蛇,令人毛骨悚然。如今身处南疆之地,她深知这里必然少不了那些可怕的生物,内心深处涌起强烈的抵触感,很是抗拒再往前走。 \"郡主,不如我们先去探路,您在洞口等待即可?\" 华耀深知宁安对这些软体动物的讨厌,他主动请求先行。 “不了,一起,别耽搁时间了。”宁安做了会心理建设后,率先入了洞口。 心中不禁嘀咕道:“真是世事难料啊!没想到我君宁安竟也有被逼得不得不和这些恶心的臭虫、蛇蚁为伴的时候。 等找着了她哥,她是真的要想办法将南疆这座密林付之一炬,怎么就那么讨嫌呢?” 阿赤见宁安走进了洞口,连忙快步跟上并超过了她,走在了前面。华耀自然不甘示弱,迅速超越阿赤,冲到了队伍的最前方。 阿赤看着华耀的举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里暗暗骂道:“这个十九皇叔的侍卫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 怎么什么都要和我抢?好像怕小姐忘了他们家王爷似的,总是在小姐面前刷存在感,极尽阿谀奉承之事。” 就这样,一行人在黑暗的河洞内艰难前行。他们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快要走出山洞了。 令人惊讶的是,一路上竟然没有遇到任何毒虫的袭击,整个过程异常顺利,甚至让他们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身处南疆的密林之中。 这时,阿赤突然停下脚步,指着手中的布条对宁安说:“小姐,这块布条上的指示已经结束了。” “嗯,跟着那只翠鸟走。”宁安也知晓那棉布上的指示已到了尽头。 一行人跟着翠鸟又走了半日,越走越不对劲,像是有人知道他们进了密林,刻意引着他们往前走一般,一路上没有任何毒物攻击他们,相当的和谐。 “呵,有趣!”宁安边走边咬着手里的果子道,谁在故弄玄虚?巫伽多? 第520章 煮的 “郡主,什么有趣?”华耀凑上前来好奇道。 “你是进过南疆密林的,可有接着两日都未遇见任何毒物的情况?”宁安反问道。 “就是啊!属下也正纳闷呢?”华耀早就想说了。 “所以有人请啊!”宁安皮笑肉不笑道,连着她的追踪术都被反利用上了。 “这地谁请啊?”华耀不解道,这么大片密林,谁还能关注到他们的一举一动不成? “总有那么些人自命不凡啊!”宁安撇了撇嘴道,若昨日只是怀疑,现在她是确认了。 “不至于!南疆皇也不能派那么多人监视这密林的动静!再说,属下也感受不到周围有人啊!”华耀不认同道。 以他的身手还不至于有一堆人监视而不自知,再说就算是他不知,宁安郡主应该也会有所察觉啊! 宁安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调侃道:“你怎么不猜是巫伽多呢?那具活久见的老干尸本事可大着呢,说不好这里的每个活物都会给他通风报信。” “真的?”华耀还是不信,虽然见识过南疆那些不能以常理来理解的秘术,但总觉得不能!南疆的大巫师还有这通天的本事? 然而,宁安却一本正经地回答道:“煮的。”她的语气十分坚定,让华耀有些摸不着头脑。 就在这时,阿赤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眼神变得格外明亮,整个人都激动起来,猛地向前奔去。 只见她跑到不远处,小心翼翼地将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人扶起。脸上露出惊喜的神情,大声喊道:“小姐,是阿绿!”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无法抑制的喜悦和兴奋。 宁安一听,急忙快步上前,关切地问道:“怎么样?”她的心咯噔了一下,生怕阿绿出什么意外。 阿赤仔细检查了一下阿绿的身体状况,然后松了一口气,说道:“小姐放心,阿绿只是昏迷了,并无大碍。”听到这句话,宁安心头的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嗯,将她弄醒。”宁安吩咐完后,环顾四周,并没有的见到阿青的身影,难不成俩人走散了?宁安眉头微皱,心里有些担心。 她当即吩咐了四人散开,寻阿青的踪迹,她自己则足尖一点,向前掠去,只留了阿赤在内的三人在原地等阿绿醒来。 没多久,阿绿缓缓转醒,看到眼前的景象,有些迷茫。她眨了眨眼,待视线逐渐清晰,看清扶着自己的人后,不禁脱口而出:“阿赤?”声音中带着一丝惊讶和疑惑。 “嗯,你怎么晕在这?阿青呢?”阿赤连忙问道,脸上满是担忧之色。她紧紧握着阿绿的手,生怕她再次晕倒。 阿绿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事情,小声说道:“我们找到了凡公子的踪迹,一路沿着踪迹追随而来; 可刚进圣地没多久,我和阿青便被人给围了,阿青护着我逃了,她……我不知道怎么样了。”说着,她的眼眶微微泛红,泪水在眼中打转。 阿赤皱起眉头,心中涌起一股愤怒和不安。她轻轻拍了拍阿绿的肩膀,安慰道:“别着急,我们会找到阿青的。你先靠着我休息一下,恢复体力。” 阿绿点了点头,感激地看着阿赤。她靠在她身上,缓缓问道:“阿赤,你是自己来的吗?还是跟小姐一道?” 阿赤回答道:“跟小姐一起来的,她去四周寻阿青的踪迹了。围你们的人可认识?” “南疆人,领头的是个巫师。还有,凡公子肯定在南疆圣地,只是我们刚进来就被围了,所以没找着他人在哪,都怪我没用。”阿绿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因为着急,脸色涨得通红。 她心中充满了自责,如果不是她和阿青不够小心谨慎,怎么会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呢?如果她们能更细心一些,或许就能找到凡公子的位置了。 现在可好,阿青下落不明,生死未卜,而自己也是靠着阿青的保护才勉强逃脱的。想到这里,阿绿不禁悲从中来,担心阿青因她丧命。 宁安在周围转了一圈,试图寻找一些线索,但一无所获。当她回到原地时,正好听到阿绿自责的话。 她连忙走上前去安慰道:“阿绿,这不能怪你,在这鬼地方,技不如人,要认的,阿青会没事的。” “小姐。”阿绿挣扎着想从地上站起来,向宁安行礼。但宁安伸手轻轻按在她肩上,让她不要乱动:“阿绿,你怎知我哥一定在南疆圣地?” 阿绿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小姐,我和阿青被那些人围住前,曾见到过一具暗卫的尸体,还是温的,阿青说那人是小姐安排在凡公子身边的人。 而且,他的身上还有小姐您亲手制作的玉牌,绝不会有错。”说着,阿绿拿出一块玉牌递给宁安,上面刻着一个“宣”字。 宁安接过玉牌,仔细端详了一番,确认无误后点了点头:“看来确实是我的人。那也就是说,我哥真的有可能在南疆圣地。可是南疆圣地这么大,我们要去哪里找他呢? 宁安听到这个消息无疑是欣喜的,她就说他哥应该是被困住了,以他哥的实力,怎么可能那么容易会出事,如今听到阿绿证实,整个人都松了下来。 “阿绿,你休息会,待会我们找出去的路,去南疆圣……”话还没说完,宁安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瞪大了眼睛看着阿绿,不确定地问道:“阿绿,你说此处是南疆圣地?” 刚刚她只顾着她哥的安危去了,没去琢磨阿绿话里的意思,现在一回想,阿绿说的话,不就是说这里是就是南疆圣地么? “啊!是。”阿绿怔愣了下回道,她没说明这里是南疆圣地,以为小姐他们知道呢。 “你们是怎么从南疆密林进入圣地的?”宁安好奇道。 “翻过了五座山,一条河,再穿过一座迷雾森林误打误撞进来的,若是从正门进肯定进不了,正门处有许多武者守着。” 阿绿对莫名其妙进了南疆圣地也是纳闷不已,谁都以为南疆圣地只有一个入口,没想到与南疆密林接洽。 第521章 圣地 “这南疆圣地与这密林间是互通的啊!”华耀看着眼前出现的通道惊呼道。 “还用你说?不是明摆着吗?”阿赤没好气地回怼道。 华耀正欲再说些什么,瞧清宁安脸上的神情后,明智的选择了闭嘴,自进入南疆密林后,郡主这些天的脾气可谓是一天比一天臭啊! 现在终于有了这么个好消息,他还是闭嘴的好,只是郡主身边这个叫阿赤的丫头怎么总跟自己过不去呢?他好像没得罪她? “呵,这南疆圣地还真是惊喜无处不在啊!”宁安看向停在那等着他们的翠鸟,嘴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容。 明显这南疆圣地有人在等她啊,还给她引路呢!让她去就去?开什么玩笑! 就算被牵着鼻子走,她也得确认她哥在不在那些人手上先,她足尖轻点,一把抓住了那只等在前方的翠鸟,再一次对着那只翠鸟施起了追踪术。 没多久,宁安将翠鸟放开后,这次它改变了方向,往西南方飞,宁安当机立断留下了两个人在原地陪伴阿绿,自己则领着其余的人紧追不舍,追随着翠鸟一路前行。 经过一天多的追逐,他们来到了一处陡峭的崖边。 那只翠鸟在崖边盘旋,翅膀扑腾个不停,似乎想要传达什么信息。宁安的心一沉,难道她哥掉下去了?应该不能!这地也没有打斗的痕迹啊! 越想心里越乱,她连忙沿着崖边走了一圈,寻找可能的线索,但一拨人找了几圈,仍是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好似翠鸟领错了路一般,这处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宁安是真怀疑翠鸟在这地迷了路,再次施了两次追踪术,结果翠鸟却都是在这地徘徊,这就让她不得不多想了,实在不行就只能下崖去查看。 正当她在斟酌如何安全地下到悬崖时,一支利箭突然破空而来,带着尖锐的啸声,准确无误地射中了距离悬崖不远处的一棵树干上。 众人瞬间警惕起来,目光齐刷刷地望向那支箭。 宁安心头一惊,急忙定睛细看,却惊讶地发现箭上竟然悬挂着一块和田玉佩。这块玉佩质地温润细腻,雕刻工艺精湛绝伦,更重要的是,它上面系着一条由自己亲手编织的佩绳。 玉佩的坠子在微风中轻轻摇晃,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在向他们诉说着什么。仅仅一眼,宁安便认出了这是羽凡的玉佩! 阿赤刚想顺着利箭的来向追过去,却被宁安一把抓住了,宁安对着她摇了摇头,表示不要去,这地方一不小心就会迷路,没必要逞这个能,既然人家将玉佩都送过来了,肯定会提条件的。 等确认周围没人之后,阿赤先一步走到了树下,她将树干上的箭给取了下来。先将玉佩递给刚走过来的宁安,再将绑在箭上的纸条打开,上面写着:“欲救其人,随黑猫而行”。 众人纷纷开始寻找黑猫在哪里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声“喵”叫,只见那只黑猫从树上跳了下来,傲娇地走在了前面, 看到大家没有跟上,它还特意停下来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再次发出“喵”的声音,似乎是在催促他们快点跟上。 “小姐~~~~” 阿赤一脸担忧地唤道,这明显是有人故意用凡公子引小姐过去,其目的肯定不纯,其中暗藏的危险可想而知,她家小姐刚灭了南疆三十万大军呢,这仇可不共戴天啊! 宁安摩挲着手上的玉佩,眼中闪烁着一丝冷冽的光芒。追踪了这么些天,他哥还是被人捷足先登了?虽然心有不甘,但手上的玉佩又让她不得不妥协。 没有过多的犹豫,宁安毅然决定跟随黑猫前行。虽不清楚对方是怎么知晓他们行踪的,可这毕竟是人家的地盘,也能理解。 看来,这些天,他们一直都在人的眼皮子底下啊! 半日后,一行人终于来到了一块空旷的地方。黑猫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融入了周围的环境之中。 宁安环顾四周,发现这里布满了各种阵法,不禁感到有些可笑。她随意找了一个地方,盘膝而坐,慵懒地说道:“巫伽多,你特意邀我到这里,难道连一杯茶水都没有吗? 还是说,你想让我帮你破解这些阵法?”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似乎对眼前的局面并不在意。 华耀听到宁安唤大巫师,心里咯噔了一下,真是巫伽多?南疆的大巫师可是名扬了许多年了,外边的传闻更是让人觉得此人高深莫测,如今连他多少年岁都还只是个传说。 如果真的是他,那他们这些人可就麻烦了。就算是他家王爷来,也未必是人家的对手啊! 那合攻呢?是否有胜算?可问题是这里还不止一个巫伽多,这可是人家的老巢啊!而且这里又设有阵法,人家都能凭空出现,他们这些人无异于让人瓮中捉鳖啊! 想到这里,华耀顿时变得紧张起来,手心里开始冒出了汗。 这些时日他算是知晓了,自己那身手在郡主带的这些人里根本就不够看,他虽不知郡主身手如何,可华忠说不比自家王爷差,而郡主敢这么直杠南疆大巫师,是不是证明有底气呢? 华耀此时的心思百转千回,他扫视了周围众人一眼,发现就只有自己紧张,其他人怎么一点反应也无啊!真的不怕?心又稍微安了些。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放肆!大巫师的名讳岂是你个黄毛小儿唤的?”随着这声呵斥,一名身着巫师黑袍的人出现在不远处,对众人一脸蔑视,高高在上的模样让人想揍他。 “怎么,给人取名不是让人唤的,而是让人祭拜的吗?”宁安冷笑着,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她的眼神清冷,仿佛在告诉对方你是个什么玩意? 这话瞬间激怒了那位黑袍巫师。他怒目圆睁,咬牙切齿地吼道:“找死!”随着一声怒吼,他手中的铁鞭如同闪电般朝着宁安的面门袭来,同时还有他袖中的一群蛊虫一同甩出。 第522章 看茶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宁安不闪不避。她站在原地,冷漠地注视着那名巫师,眼中鄙视显而易见。手中的千页扇轻轻一挥,将那些迎面扑来的蛊虫尽数诛灭。 与此同时,阿赤也迅速解开腰间的软鞭,与那名巫师展开了一场激烈的缠斗。他们的身影在空中交错,鞭子相互交织,发出清脆的声响。 就在这时,那名巫师再次朝阿赤甩出了蛊虫,宁安见状没有坐视不管。她手中的千页扇如同一道闪电,瞬间朝那巫师的脖子飞射而去。 眼看就要击中目标,突然有人出手,嘭的一声将千页扇挡了回来。千页扇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最终回到了宁安的手中。 “宁安郡主好身手啊!”来人惊叹道,而后又听那人低声道:“只是这动不动就取人性命的方式是不是不太好?” 这声音阴冷得让人浑身发毛,仿佛能穿透骨髓一般,多听一个字都能让人心生恐惧。 即使隔着老远的距离,也能感受到一股阴森森的气息扑面而来。那种冰冷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仅仅只是被看上一眼,都会觉得心里发毛。 空旷的前方突然凭空出现两张桌椅,左边的椅子后面站着两个身着黑衣的男子,他们如同幽灵一般悄然无声地出现,没有引起一丝波澜。 而椅子上则坐着一个神秘的人物,他全身笼罩在黑袍之中,面容隐藏在黑暗之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和容貌。显然,刚才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就是从这个神秘人身上传来的。 “是吗?那总比某些人嘴上功夫不行,手上功夫也不行,却只能耍些阴险手段要好多了!”宁安毫不示弱地回应道。 她的声音清脆响亮,充满了自信与坚定,丝毫没有被对方的气势所吓倒。 无论如何,她总不能还没开场就输掉这场对峙!哪怕内心有丝异动,也绝不能表现出丝毫的畏惧之意。否则,还不知道这老干尸怎么拿捏自己呢。 “呵呵呵~~~~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巫伽多笑得让人浑身不适,这笑声尖锐刺耳,犹如一把刀子直刺人的耳膜,令人感到一阵刺痛。 至少除了宁安,其余人都忍不住皱起眉头,想要捂住自己的耳朵。 “可不是吗,难不成还指望那些老不死的发光发热么?人啊!老了就得服老~~~~”宁安拖长了尾音,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讽刺,只是脸上和笑容越发灿烂,看上去整个人乖巧不已,就是要是忽略她说的话罢了。 “你~~~~~”跟阿赤动手的那名巫师气得满脸通红,正欲开口喝斥宁安。 然而,话刚到嘴边,就突然发出“嘭”的一声闷响,然后整个人倒在了地上,口中吐出一口鲜血,随即晕了过去。 与此同时,大家还听到巫伽多轻声说了一句:“没用的东西,丢人现眼。” 在场的人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刚刚的一幕实在太快了,几乎没有人看清巫伽多是如何出手的,更不知道他使用了什么手段,那名黑袍巫师就倒地了。 只有宁安在心中冷哼了一声,这老家伙才不是真的对那名巫师不满,而是在震慑她。 宁安脸上不动声色,但内心却是赞叹他的身手,这老家伙这两下子真够看啊!自己随着师父在外那么些年,能让她都觉得身手厉害之人,除了自家师父,也就只有这位了! 不对,应该还有一个丁起伯,可她也没见过呀,她师父只提醒过她要注意这两人,遇上了别硬杠, 这个人可是连她师父都告诫过她要远离的人物啊!如果是平常情况,她也不愿意与这样的人正面冲突。 这个老家伙一旦动手,她肯定不是他的对手。可她如今就算是弯腰赔笑,人也不会放过她啊!她可刚干掉他们三十万军队呢! 若不是她还有些用处,估计这人恨不得将她剥皮抽筋放血以祭亡灵了,现在该如何与他周旋呢?她哥真的落在他手中吗? 若是将师父搬出来,这人会不会忌惮些呢?不过也可能会死得更快,她师父历来是看不上这位的;说不好这位也看他师父不顺眼。 宁安在心中反复衡量后,决定跟人打直球,利益够了就可谈,先确认他什么条件再说。 她仍然盘坐在地上,动作都不变,只远远地对巫伽多开口道:“俗话说,来者是客,大巫师难道不请我坐下喝杯茶吗?”巫伽多听到宁安这么说,终于用那双阴森森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宁安。 看到她眼神清澈,没有丝毫畏惧之意,他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在山谷间回荡。 笑罢,他眼中闪过兴味之色,然后开口说道:“哈哈哈哈……好!既然如此,那么,请郡主上座?”说完,他伸出那只干枯的右手,做了个请的姿势,示意宁安入座。 “谢了!”宁安轻轻一笑,轻盈地从地上跃起,顺手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然后朝着巫伽多左边的位置走去。每一步都带着自信和从容,仿佛这个座位本就应该属于她。 “郡主!” “小姐!” 众人担忧地望向宁安,这人可是南疆的大巫师啊!那么危险的人物,自是不想自家主子靠近。 然而,宁安却用一个简单的手势让大家安静下来,随后,她毫不犹豫地坐在了巫伽多左边的椅子上,还自在的调整了一下坐姿,那动作要多随意就有多随意。 “看茶!”巫伽多终于用了一丝略带欣赏的眼神看向坐在他左边的宁安,这小丫头胆识不错,身手也不错,本事想来也是顶好的。 可惜了,若是生在南疆,他好说也要将人留着承了衣钵才好。 巫伽多的话刚刚落下,就有一名穿着南疆服饰的少女从右侧走了出来,手上端着两杯热茶。 她的脚步轻盈,每走一步,脚上的铃铛都会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在告诉人们她的到来。 随着她的脚步声,空旷的四周逐渐浮现出越来越多的景象,这些景象如同幻影一般,让人感到神秘而又诡异。 第523章 翻脸 当那南疆少女将茶奉上后,又像一阵风一样袅袅婷婷地离去,只留下那悦耳的铃声在空气中回荡,久久不散。其他人都沉浸在这美妙的铃声之中,似乎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宁安端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然后发出“叮”的一声脆响,将茶杯放回桌面。瓷器的碰撞声瞬间打破了寂静,唤醒了还沉浸在铃声中的众人。 此时,众人纷纷露出恍然之色,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宁安。宁安微微一笑,用手势向其示意禁声。 巫伽多看到这一幕,敛起眼中的异色,带着森意的笑容问道:“此茶可还合郡主味口?” 宁安微笑着回答道:“合,甚合,只是本郡主是个粗人,牛嚼牡丹,真是浪费了大巫师的一杯好茶啊!” 这老干尸要干什么?又是阵法,又是幻术的,想试探她什么? 就在这时,眼前原本空无一物的场地突然发生了变化,周围的空间仿佛扭曲了一般,迅速恢复到了最初的景象。 宁安环视了一周,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宽广的平地之中,地面由坚硬的青石铺成,散发着古老而神秘的气息。这里应该就是南疆圣地的祭祀之地。 在这片宽广的平地上,七座巨大的石质祭坛巍然耸立在中央位置,每一座都高达数十米,气势磅礴。 它们呈圆形排列,彼此相连,形成了一个巨大的七星图案。而在七座祭坛的正中央,则树立着一座人面蛇身的巨型雕像,高约百米,栩栩如生。 这座雕像的面部表情严肃庄重,似乎在守护着这片神圣的土地。 每一座祭坛都被精雕细琢,上面刻满了各种神秘的图腾和符号,这些图腾和符号代表着南疆各族的信仰和力量,蕴含着无尽的奥秘。 而最令人瞩目的是,在这些祭坛之间,悬挂着无数闪烁着银光的铃铛,在微风中轻轻摇晃,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这些铃铛似乎与整个祭祀之地有着某种联系,让人感受到一股庄严而神秘的氛围。 而她,正与巫伽多坐在其中一座祭坛之下。 她心里不禁感叹:“这种级别的幻术少见啊!” 不过再多的阵法和幻术也勾不起她的好奇心,此时她就想知道她哥在哪里,她拿出手上的玉佩放在桌上,直接问道:“大巫师,要怎么样才能放人?” “宁安郡主很着急?” “我费了老劲在你南疆密林中寻人,你不是知道么?” 巫伽多只是瞟了她一眼,将话题岔开:“郡主好似对这里设的阵法很是熟悉,还有幻术对你也没有影响。”巫伽多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这跟大巫师好似没多大关系!”宁安有些不耐烦了,装什么神,弄什么鬼?不会是她哥不在这老干尸手上! “郡主师承何处?” “羽凡在何处?”两人各问各的,牛头不对马嘴。 巫伽听后不置可否,也不再言语,而是淡定地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茶水,那高深莫测的模样,瞧得宁安恨不能朝着他那张干尸般的脸搧上去。 她是一刻也不想跟他待下去了,可又不行,只得压住自己的暴脾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她忍忍忍~~~~ “大巫师,你对本郡主师门很是好奇?”宁安还是率先打破了宁静。 巫伽多还未回她,就见那只先前神秘消失的黑猫突然又重新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它如同人类一般,慢悠悠地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然后轻盈地跃上了巫伽多的膝盖。 巫伽多伸出他那只干瘪的右手,温柔地抚摸着黑猫的身体。黑猫在他的抚摸下发出欢快的叫声,但这种欢快并没有持续多久,突然就戛然而止。 巫伽多抚摸黑猫的动作一顿,眼神中迸射出毫不掩饰的杀意。 他转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宁安一眼,冷冷地吩咐道:“来人!擒了君宁安,用她来生祭南疆四十万亡灵。”说完,他缓缓闭上了眼睛,仿佛对一切都已了然于胸。 宁安见巫伽多突然翻脸,心中不禁感到困惑和震惊。这个人怎么突然改变了态度?他不再询问关于她师门之事,这让她十分意外。 四十万?这是将五年前的十万也算她头上了?尽管她之前对自己出现在圣地的祭台上时,心里就有种不好的预感,但她仍然希望能够从他口中得出她哥的消息。 她甚至想过,如果不得不动手,她或许可以用师父莫问来赌一下,或者以轰天雷作为引诱。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巫伽多竟然如此决绝,直接要用她来生祭亡灵,为何? 随着巫伽多一声令下,四周的黑衣人如潮水般涌来,将整个祭祀之地团团围住。他们手持各种兵器,眼神冷漠而凶狠,似乎要将所有人置于死地。 宁安静静地站在祭坛之上,目光冷冽地扫过周围的敌人。她知道,这场打斗没有丝毫退缩的余地,若是硬拼,他们肯定没有胜算,实在是人数悬虚太大了。 在她还在想怎么智取时,巫伽多身后的那两名黑衣人如同幽灵一般飘到了她面前,同时向她发起攻击。 他们的动作异常刁钻和诡异,每次出手都直取要害,毫无保留地展现出冷酷无情的杀意。 仅仅刚刚交锋,宁安心头便涌起一股寒意,因为她清楚地意识到这两个人的实力远超常人,实力也不在巫流之类的巫师之下,绝对是南疆圣地最为顶尖的武者之一。 她紧握住手中的千页扇,身形一闪,虚晃了一招,实则是朝另一人的命门而去。在短短数息之间,那名黑衣人遭受重创倒地不起,却并未失了性命。 宁安见状,心底生出恼意,她是下了死手的,结果却未能成功击杀对方,可见其实力确实强悍。 此时,她也明白,巫伽多并不是在开玩笑或者试探,他是真心想要用自己来生祭南疆的四十万大军。 一盏茶后,宁安正欲解决另一名黑衣人时,原本淡定坐在椅子上的巫伽多动了,他隔空用手上的权杖将那名黑衣人给救下了。 第524章 生祭 那只干枯的右手似化成鹰爪一般向宁安面门袭来,宁安侧身闪过,同时手中千页扇化成短剑迅速刺出。 然而,巫伽多的动作异常敏捷,他轻易地避开了攻击,并以诡异的身法绕到了宁安身后。 巫伽多干枯的手再次化作鹰爪,猛力抓向宁安的后背。宁安心知不妙,她向前扑倒在地,滚开一段距离后,迅速站起身子。 此时,巫伽多发出一阵冷笑,那双看向宁安的眼里满是嘲弄,好似在嘲笑宁安的不自量力。 宁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海中迅速闪过各种应对之策。 她心里清楚得很,以自己目前的实力,根本不可能战胜巫伽多。既然如此,那就只有先想办法离开这再说。 于是,她故意装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从祭台上纵身跃下,与阿赤等人汇合到一起。同时,她悄悄地向阿赤做出一个暗示性的动作。 巫伽多身形一闪,如鬼魅般再次逼近宁安,就在他快抓上宁安时,阿赤见时机到了,迅速抽出随身携带的铜镜,反射出一道耀眼的光芒,瞬间晃花了巫伽多的眼睛。 巫伽多因短暂失明时,宁安趁机迅速从怀中掏出一枚小巧玲珑的火石,点燃了身上携带的小巧炸弹,然后朝着巫伽多扔去。 随着一声巨响,火药爆炸产生的巨大冲击力将巫伽多震退数米远,同时也炸伤了他的左臂,鲜血不停地流淌出来。 宁安正准备趁这短暂的时差布阵带人离开,巫伽多好似发觉了一般,猛地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寒光,随后朝宁安狠狠地甩出了手上的权杖。 由于正在布阵,宁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阵法上,一时之间反应不及,只觉得后背一阵剧痛,原来是被那权杖砸中了。她闷哼一声,但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而是继续布阵。 巫伽多见状,不顾左臂上的伤势,再次挥起权杖,欲斩向宁安。就在这时,阿赤突然现身,挡在了宁安面前,替她承受了这一击。只见阿赤瞬间口吐鲜血,脸色苍白如纸。 然而,巫伽多并未罢休,他又化掌为爪,朝阿赤狠狠抓去。宁安大惊失色,连忙一手拖开阿赤,自己则迅速上前,与巫伽多正面迎上。 瞬时,两人的手掌相交,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宁安的右肩被巫伽多的手抓碎,鲜血淋漓,深可见骨,而巫伽多的左手小指也被宁安的短刀给削了去,掉落在地。 此时的巫伽多正站在不远处,用那双阴森森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宁安,那眼神中的杀意仿佛要溢出眼眶,似乎想要将君宁安碎尸万段一般。 巫伽多并没有给宁安太多喘息的机会,他的掌风如疾风骤雨般再次向宁安袭来,攻势凌厉,有种势必要将宁安斩杀在此处的决心。 宁安心中清楚,今天恐怕难以全身而退了,不死也得重伤。这老家伙已经跟她杠上了,想要逃脱几乎不可能。她心一横,迎着巫伽多的攻击冲了上去。 心里想着就算自己讨不到好,他巫伽多也别想好了。 两人瞬间交手数个回合,宁安终究敌不过巫伽多,被他一掌击飞,口中喷出鲜血。倒在了地上,而他身上也多处被宁安所伤。 与此同时,宁安带来的人也伤亡惨重,大部分人都倒在血泊之中,身上伤痕累累。 有的直接被打断了腿或手臂,有的身上多处伤口,鲜血染红了衣服。躺在地上的阿赤生死不明,华耀则靠在另一人身上,不得动弹,目眦欲裂的看着祭坛上的宁安。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绝望,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燃烧殆尽。而那些受伤较轻的人,则纷纷举起武器,试图冲向前去救宁安,但均被人给截了,又是死伤一片。 巫伽多一方也没讨到多少好,但他们胜在人数众多,前赴后继地涌上来。现场充斥着浓郁的血腥气味和死亡的阴影。 巫伽多将宁安扔到祭坛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道:“呵呵,君宁安,可惜了。”声音冰冷刺骨。 “巫伽多,你可惜个什么劲,我若是今日身死,你就等着整个南疆给我陪葬!我不亏。”宁安冷哼一声回应道。 她刚才已经在他的血液里下毒,这人也活不了多久了,嘚瑟个什么劲。 “是吗?”巫伽多反问道,眼中无一丝别的情绪。 “你不妨试试看!”宁安讥讽地笑了笑,接着肯定地说:“羽凡掉下悬崖了,你也找不到他,对!” “有些人还是不要太聪明的好,容易折寿。”巫伽多算是回答了宁安。 “那也比有些人白活了几十年的好。”宁安挖苦道,现下她是安心不少,至少她哥不在这老干尸手上,既然连这老干尸都他都找不着他,那是不是证明他就是安全的? “还有什么遗言需要交代吗?” “我会在黄泉路上等着你的。” “好胆识!”巫伽多假意赞道。 说完后转身准备让人给宁安放血生祭,宁安趁着他转身之际,如一只矫健的猎豹般猛地跃起,将手中的暗器朝伽多的后颈攻了过去。 而后又迅速地将头上的发簪取下,发簪内的银针如箭般瞬时弹出五根,朝他腰间的穴道而去。速度之快,犹如闪电,让巫伽多差点都没有反应过来。 只是,巫伽多毕竟是一个经验丰富的高手,他迅速做出反应,将千页扇挡了回去,并反攻在宁安胸口。 宁安本就不是意在攻他后颈,而是他腰间的穴道。 果然,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让巫伽多有些措手不及,他只挡住了三根银针,另外两根则准确无误地没入他腰间两处穴道。 顿时,巫伽多疼得面容扭曲了起来,这还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在一个后辈面前吃瘪,而且还伤得如此彻底。 终是小看她了!莫问那老家伙的徒弟果然如同他一样诡谲,他都将人伤成这样了,还能同时发出两种暗器,还真是不死不僵啊! 第524章 生祭 那只干枯的右手似化成鹰爪一般向宁安面门袭来,宁安侧身闪过,同时手中千页扇化成短剑迅速刺出。 然而,巫伽多的动作异常敏捷,他轻易地避开了攻击,并以诡异的身法绕到了宁安身后。 巫伽多干枯的手再次化作鹰爪,猛力抓向宁安的后背。宁安心知不妙,她向前扑倒在地,滚开一段距离后,迅速站起身子。 此时,巫伽多发出一阵冷笑,那双看向宁安的眼里满是嘲弄,好似在嘲笑宁安的不自量力。 宁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海中迅速闪过各种应对之策。 她心里清楚得很,以自己目前的实力,根本不可能战胜巫伽多。既然如此,那就只有先想办法离开这再说。 于是,她故意装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从祭台上纵身跃下,与阿赤等人汇合到一起。同时,她悄悄地向阿赤做出一个暗示性的动作。 巫伽多身形一闪,如鬼魅般再次逼近宁安,就在他快抓上宁安时,阿赤见时机到了,迅速抽出随身携带的铜镜,反射出一道耀眼的光芒,瞬间晃花了巫伽多的眼睛。 巫伽多因短暂失明时,宁安趁机迅速从怀中掏出一枚小巧玲珑的火石,点燃了身上携带的小巧炸弹,然后朝着巫伽多扔去。 随着一声巨响,火药爆炸产生的巨大冲击力将巫伽多震退数米远,同时也炸伤了他的左臂,鲜血不停地流淌出来。 宁安正准备趁这短暂的时差布阵带人离开,巫伽多好似发觉了一般,猛地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寒光,随后朝宁安狠狠地甩出了手上的权杖。 由于正在布阵,宁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阵法上,一时之间反应不及,只觉得后背一阵剧痛,原来是被那权杖砸中了。她闷哼一声,但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而是继续布阵。 巫伽多见状,不顾左臂上的伤势,再次挥起权杖,欲斩向宁安。就在这时,阿赤突然现身,挡在了宁安面前,替她承受了这一击。只见阿赤瞬间口吐鲜血,脸色苍白如纸。 然而,巫伽多并未罢休,他又化掌为爪,朝阿赤狠狠抓去。宁安大惊失色,连忙一手拖开阿赤,自己则迅速上前,与巫伽多正面迎上。 瞬时,两人的手掌相交,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宁安的右肩被巫伽多的手抓碎,鲜血淋漓,深可见骨,而巫伽多的左手小指也被宁安的短刀给削了去,掉落在地。 此时的巫伽多正站在不远处,用那双阴森森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宁安,那眼神中的杀意仿佛要溢出眼眶,似乎想要将君宁安碎尸万段一般。 巫伽多并没有给宁安太多喘息的机会,他的掌风如疾风骤雨般再次向宁安袭来,攻势凌厉,有种势必要将宁安斩杀在此处的决心。 宁安心中清楚,今天恐怕难以全身而退了,不死也得重伤。这老家伙已经跟她杠上了,想要逃脱几乎不可能。她心一横,迎着巫伽多的攻击冲了上去。 心里想着就算自己讨不到好,他巫伽多也别想好了。 两人瞬间交手数个回合,宁安终究敌不过巫伽多,被他一掌击飞,口中喷出鲜血。倒在了地上,而他身上也多处被宁安所伤。 与此同时,宁安带来的人也伤亡惨重,大部分人都倒在血泊之中,身上伤痕累累。 有的直接被打断了腿或手臂,有的身上多处伤口,鲜血染红了衣服。躺在地上的阿赤生死不明,华耀则靠在另一人身上,不得动弹,目眦欲裂的看着祭坛上的宁安。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绝望,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燃烧殆尽。而那些受伤较轻的人,则纷纷举起武器,试图冲向前去救宁安,但均被人给截了,又是死伤一片。 巫伽多一方也没讨到多少好,但他们胜在人数众多,前赴后继地涌上来。现场充斥着浓郁的血腥气味和死亡的阴影。 巫伽多将宁安扔到祭坛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道:“呵呵,君宁安,可惜了。”声音冰冷刺骨。 “巫伽多,你可惜个什么劲,我若是今日身死,你就等着整个南疆给我陪葬!我不亏。”宁安冷哼一声回应道。 她刚才已经在他的血液里下毒,这人也活不了多久了,嘚瑟个什么劲。 “是吗?”巫伽多反问道,眼中无一丝别的情绪。 “你不妨试试看!”宁安讥讽地笑了笑,接着肯定地说:“羽凡掉下悬崖了,你也找不到他,对!” “有些人还是不要太聪明的好,容易折寿。”巫伽多算是回答了宁安。 “那也比有些人白活了几十年的好。”宁安挖苦道,现下她是安心不少,至少她哥不在这老干尸手上,既然连这老干尸都他都找不着他,那是不是证明他就是安全的? “还有什么遗言需要交代吗?” “我会在黄泉路上等着你的。” “好胆识!”巫伽多假意赞道。 说完后转身准备让人给宁安放血生祭,宁安趁着他转身之际,如一只矫健的猎豹般猛地跃起,将手中的暗器朝伽多的后颈攻了过去。 而后又迅速地将头上的发簪取下,发簪内的银针如箭般瞬时弹出五根,朝他腰间的穴道而去。速度之快,犹如闪电,让巫伽多差点都没有反应过来。 只是,巫伽多毕竟是一个经验丰富的高手,他迅速做出反应,将千页扇挡了回去,并反攻在宁安胸口。 宁安本就不是意在攻他后颈,而是他腰间的穴道。 果然,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让巫伽多有些措手不及,他只挡住了三根银针,另外两根则准确无误地没入他腰间两处穴道。 顿时,巫伽多疼得面容扭曲了起来,这还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在一个后辈面前吃瘪,而且还伤得如此彻底。 终是小看她了!莫问那老家伙的徒弟果然如同他一样诡谲,他都将人伤成这样了,还能同时发出两种暗器,还真是不死不僵啊! 第525章 小五 而宁安却趁机嘲笑道:“哈哈哈,巫伽多,好受吗?”说着,她又吐了几口血,这次是真的重伤了,心脉都受损了,只是出了气了,若是师父在,非得骂死她不可。 不过,反正已经落在他巫伽多手里了,横竖都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不如拉着他一起难受。 这老干尸的反应很奇怪,她刚开始明明都觉着可以谈的,可为何突然对自己下杀手?回想后,问题只会出在那只黑猫上,难不成南疆的猫都成精了? 巫伽多紧紧咬着牙关,强忍着身体的剧痛,缓缓举起手中锋利的匕首,用力地划向宁安纤细的右手腕。 鲜红的血液顿时涌出,沿着祭坛上复杂而神秘的纹路缓慢流淌,仿佛形成了一道诡异的血红色图案。 待宁安手腕上的鲜血速度放缓后,巫伽拎起那只卧在他脚边的黑猫,猛地将它脖子割破,黑猫来不及叫唤,脖子上的黑血瞬间喷射而出,溅到了宁安的身上,形成一朵朵黑色的花。 巫伽似乎很满意这个结果,干冷的僵尸脸上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渗人得紧。他趁着黑猫还未死透,将黑猫体内的蛊虫引出,而后将其放在了宁安手腕上的伤口处。 宁安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只蛊虫缓缓爬上自己的手腕。她能感觉到蛊虫冰冷的触感和蠕动的身躯,心中涌起一阵恶心。 蛊虫只在伤口处徘徊了一会,就钻进了宁安的伤口里,肉眼可见的消失地宁安体内。 宁安感到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仿佛有无数条虫子在她体内乱窜。让她忍不住颤抖起来,想要将蛊虫驱逐出体内,但却无能为力,实在是受伤太重,加上失血过多,力气已然尽失。 “老干尸,你……你到底想做什么?”宁安有气无力的声音带着抑不住的愤怒,姐最恶心这些虫子了,竟给种在她体内,老不死的王八蛋~~~~~~ 巫伽冷漠地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诡笑:“这可是我精心培育了多年的宝贝,倒是让你占便宜了。” “占你~~~妹的~~便宜,你这~~具~~万年~~~木乃伊,死了都脏了~~~别人的~~轮回~~路!”宁安用尽力气咬牙切齿地骂道。 她总觉得自己身体内一堆虫在乱爬,这种感觉让她身心都煎熬着。巫伽多这阴损的老货到底要干嘛?用她养蛊?不是要拿她生祭吗?她死了蛊虫能活? 然而,巫伽多并不在意宁安的辱骂,他幽幽说道:“省点力气,你说等会那人会不会舍身救你?” 就在此时,一阵激烈的打斗声骤然响起,如同狂风暴雨一般,席卷了整个空间。 众人纷纷扭头看去,只见楼小五带领着上百名手下如疾风般疾驰而来。他们的步伐轻盈而迅捷,仿佛在空中飞舞,眨眼间便来到了近前。 这些人手持各式武器,满脸杀气腾腾。见到有人阻拦,他们二话不说,直接就动手相向,毫不迟疑。 一时间,刀光剑影闪烁,血腥气息弥漫开来。楼小五面色阴沉,双眼微眯,透露出一抹凌厉之色。他紧紧地盯着前方,一言不发,但却散发出一种让人胆寒的威压。 当楼小五的目光落在满身是血,且安静躺在祭坛上的宁安时,他的瞳孔瞬间缩了缩,脸上的恐慌一闪而过,没有丝毫的犹豫和迟疑,立刻飞身朝宁安所在的祭坛上扑去,速度快如闪电。 在那一瞬间,他的身影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莫宣不可能会死的! 楼小五登上祭坛后,巫伽多身后的人并没有出手阻拦他,甚至连巫伽多自己也没有动手,反而慢悠悠地走到一旁的椅子上重新坐下,冷眼瞧着。 当看到宁安身下流淌的鲜血染红了整个祭坛,楼小五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想要扶起宁安,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冷静,毫不犹豫地撕下自己身上的衣服一角,紧紧缠绕住宁安的右手腕,一层又一层…… 接着,他再次撕下一块块布条,继续缠绕,直到手腕上不再有鲜血渗出,他才小心翼翼地将宁安扶起,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莫宣,你怎么……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楼小五哑着声音,眼睛通红地看着眼前的人。 他感觉到靠在自己身上的人生命力都快流失殆尽了,那么多鲜血不断从她身上流出,她哪里来的这么多血啊! 她不是本事很大吗?她怎么不起来折腾别人了?她不是永远都鲜活姿意吗?这会怎么要死不活了?她不是很怕死吗?为什么不逃了?她怎么能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了呢?怎么能~~~~ “楼小五……你来啦!”宁安脸上露出一丝微弱的笑容,似乎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量。没想到在临死前还能见到楼小五,巫伽多要等的人是他?让他散尽功力救自己? 不对,不该是他,楼小五的功力求不了她。宁安脑子里还在想巫伽多在等谁?难不成~~是莫问?也不对,师父从大漠赶来十来日的时间不够,再说她没给他去信。 看到宁安连说话都如此吃力,楼小五急忙回答:“嗯,你别说话了,我带你回去。” “你怎么……来了?契……方城……终于……换主……了?”宁安试图用过去那种轻松的语气与楼小五交流,但她实在太虚弱了,无法发出更多的声音。 “你别说话,我叫你别说话,你听不懂吗!!!”楼小五突然大声怒吼,情绪瞬间崩溃。他后悔不已,如果能再快一点,哪怕只是半个时辰,或许一切都会不同。 宁安很想再怼回去,长本事了?敢跟姐姐吼了?可惜她没力气了。 巫伽多那双阴森的双眼凝视着眼前这个突然出现、却又突然情绪崩溃的楼小五,眼中闪过一抹异色,转瞬即逝。 契方城新城主?楼玉霄?他暗自思索着。 五天前,南陵皇已经昭告天下,将君宁安以羽落的身份赐婚给十九皇叔君池岸。眼下估计已是诸国皆知。 第525章 小五 而宁安却趁机嘲笑道:“哈哈哈,巫伽多,好受吗?”说着,她又吐了几口血,这次是真的重伤了,心脉都受损了,只是出了气了,若是师父在,非得骂死她不可。 不过,反正已经落在他巫伽多手里了,横竖都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不如拉着他一起难受。 这老干尸的反应很奇怪,她刚开始明明都觉着可以谈的,可为何突然对自己下杀手?回想后,问题只会出在那只黑猫上,难不成南疆的猫都成精了? 巫伽多紧紧咬着牙关,强忍着身体的剧痛,缓缓举起手中锋利的匕首,用力地划向宁安纤细的右手腕。 鲜红的血液顿时涌出,沿着祭坛上复杂而神秘的纹路缓慢流淌,仿佛形成了一道诡异的血红色图案。 待宁安手腕上的鲜血速度放缓后,巫伽拎起那只卧在他脚边的黑猫,猛地将它脖子割破,黑猫来不及叫唤,脖子上的黑血瞬间喷射而出,溅到了宁安的身上,形成一朵朵黑色的花。 巫伽似乎很满意这个结果,干冷的僵尸脸上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渗人得紧。他趁着黑猫还未死透,将黑猫体内的蛊虫引出,而后将其放在了宁安手腕上的伤口处。 宁安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只蛊虫缓缓爬上自己的手腕。她能感觉到蛊虫冰冷的触感和蠕动的身躯,心中涌起一阵恶心。 蛊虫只在伤口处徘徊了一会,就钻进了宁安的伤口里,肉眼可见的消失地宁安体内。 宁安感到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仿佛有无数条虫子在她体内乱窜。让她忍不住颤抖起来,想要将蛊虫驱逐出体内,但却无能为力,实在是受伤太重,加上失血过多,力气已然尽失。 “老干尸,你……你到底想做什么?”宁安有气无力的声音带着抑不住的愤怒,姐最恶心这些虫子了,竟给种在她体内,老不死的王八蛋~~~~~~ 巫伽冷漠地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诡笑:“这可是我精心培育了多年的宝贝,倒是让你占便宜了。” “占你~~~妹的~~便宜,你这~~具~~万年~~~木乃伊,死了都脏了~~~别人的~~轮回~~路!”宁安用尽力气咬牙切齿地骂道。 她总觉得自己身体内一堆虫在乱爬,这种感觉让她身心都煎熬着。巫伽多这阴损的老货到底要干嘛?用她养蛊?不是要拿她生祭吗?她死了蛊虫能活? 然而,巫伽多并不在意宁安的辱骂,他幽幽说道:“省点力气,你说等会那人会不会舍身救你?” 就在此时,一阵激烈的打斗声骤然响起,如同狂风暴雨一般,席卷了整个空间。 众人纷纷扭头看去,只见楼小五带领着上百名手下如疾风般疾驰而来。他们的步伐轻盈而迅捷,仿佛在空中飞舞,眨眼间便来到了近前。 这些人手持各式武器,满脸杀气腾腾。见到有人阻拦,他们二话不说,直接就动手相向,毫不迟疑。 一时间,刀光剑影闪烁,血腥气息弥漫开来。楼小五面色阴沉,双眼微眯,透露出一抹凌厉之色。他紧紧地盯着前方,一言不发,但却散发出一种让人胆寒的威压。 当楼小五的目光落在满身是血,且安静躺在祭坛上的宁安时,他的瞳孔瞬间缩了缩,脸上的恐慌一闪而过,没有丝毫的犹豫和迟疑,立刻飞身朝宁安所在的祭坛上扑去,速度快如闪电。 在那一瞬间,他的身影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莫宣不可能会死的! 楼小五登上祭坛后,巫伽多身后的人并没有出手阻拦他,甚至连巫伽多自己也没有动手,反而慢悠悠地走到一旁的椅子上重新坐下,冷眼瞧着。 当看到宁安身下流淌的鲜血染红了整个祭坛,楼小五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想要扶起宁安,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冷静,毫不犹豫地撕下自己身上的衣服一角,紧紧缠绕住宁安的右手腕,一层又一层…… 接着,他再次撕下一块块布条,继续缠绕,直到手腕上不再有鲜血渗出,他才小心翼翼地将宁安扶起,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莫宣,你怎么……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楼小五哑着声音,眼睛通红地看着眼前的人。 他感觉到靠在自己身上的人生命力都快流失殆尽了,那么多鲜血不断从她身上流出,她哪里来的这么多血啊! 她不是本事很大吗?她怎么不起来折腾别人了?她不是永远都鲜活姿意吗?这会怎么要死不活了?她不是很怕死吗?为什么不逃了?她怎么能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了呢?怎么能~~~~ “楼小五……你来啦!”宁安脸上露出一丝微弱的笑容,似乎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量。没想到在临死前还能见到楼小五,巫伽多要等的人是他?让他散尽功力救自己? 不对,不该是他,楼小五的功力求不了她。宁安脑子里还在想巫伽多在等谁?难不成~~是莫问?也不对,师父从大漠赶来十来日的时间不够,再说她没给他去信。 看到宁安连说话都如此吃力,楼小五急忙回答:“嗯,你别说话了,我带你回去。” “你怎么……来了?契……方城……终于……换主……了?”宁安试图用过去那种轻松的语气与楼小五交流,但她实在太虚弱了,无法发出更多的声音。 “你别说话,我叫你别说话,你听不懂吗!!!”楼小五突然大声怒吼,情绪瞬间崩溃。他后悔不已,如果能再快一点,哪怕只是半个时辰,或许一切都会不同。 宁安很想再怼回去,长本事了?敢跟姐姐吼了?可惜她没力气了。 巫伽多那双阴森的双眼凝视着眼前这个突然出现、却又突然情绪崩溃的楼小五,眼中闪过一抹异色,转瞬即逝。 契方城新城主?楼玉霄?他暗自思索着。 五天前,南陵皇已经昭告天下,将君宁安以羽落的身份赐婚给十九皇叔君池岸。眼下估计已是诸国皆知。 第526章 莫问 君宁安,这位可是南陵未来的幽王妃啊!竟然与契方城新城主楼玉霄有着某种牵扯?看样子关系还挺好啊!呵~~~ 这可是个意想不到的人啊!只是莫问那个老家伙怎么还没赶到?不是消息称快了吗?他在等他啊! 不知道那个什么都入不了眼的人看到自己爱徒陷入如此绝境,会不会不顾一切地散去全身功力相救呢?巫伽多心中暗自期待着这一幕的发生,嘴角不禁浮现出一抹阴险的笑容。 “谁让你带她走的?”巫伽多看着楼小五将宁安抱起,准备带下祭坛,阴冷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大巫师,你既然知道她是谁,你确定南疆要同时对上南陵、契方城和百川谷吗?”楼小五难得说那么多话出来威胁人。 “呵呵呵~~~~~~楼城主,好气魄啊!听你这口气,契方城和百川谷是要入世了吗?”巫伽多尖锐刺耳的笑声又再次响彻整个祭祀之地,讽刺之意明显。 接着他又说道:“至于南陵嘛,她君宁安泯灭人性,用那般残忍的手段灭了我南疆四十万大军,让她生祭我南疆将士又何错之有?楼城主还是将人放下!老夫我既往不咎,如何?” 楼小五抱着宁安的手紧了紧,看着巫伽多道:“大巫师,南疆四十万大军被灭,难道不是你们自己挑起战争导致的结果吗? 所以一个活了上百岁的人因为战场不敌,就这样虐杀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楼小五回怼了回去。 宁安就这么听着,第一次发觉楼小五的口才竟然这么好,枉她还以为她以前一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呢? “我南疆四十万军队不也是被她给虐杀的?别人我不管,君宁安必须留下生祭我南疆四十万亡灵,谁来都不行!”巫伽多说完后就示意他身边的人动手。 他自己则岿然不动的坐在椅子上旁观,一双毒蛇般的眼睛微微眯起,迸发出阴险又狡诈的光芒。 楼小五见三人攻向自己,不得不先将宁安放下,迎上去与几人缠斗起来。 他带来的人数虽然不少,但巫加多带来的武者和巫师也不在少数,一时间双方旗鼓相当,难分高下。 然而,就在此时,巫伽多突然使出了控蛊之术,伴随着一阵悠扬的笛声响起,无数条毒蛇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现出来,纷纷向楼玉霄带来的人发动攻击。 刹那间,楼玉霄带来的人已死伤大半,哀嚎一片,那场景实在是渗人得紧。 楼小五好不容易将那三人中的一人毙命,另外两人重伤,欲将巫伽多手上的短笛打落以控场面,便直接向巫伽多手上的攻去。 刚一动,便与其激烈交锋起来,巫伽多由于之前受了伤以及宁安刺入他穴位的两根银针,导致他的动作略显迟钝。即便如此,楼小五也没在他手上讨到多少便宜。 正当巫伽身上的银针随着动作而疼痛得烦躁不安时,他的眼眸中闪过一道冷冽的寒光,故意卖个破绽,然后迅速挥出一掌,直逼宁安的面门。 楼小五见状大吃一惊,下意识地冲上前去阻拦,却恰好落入了巫伽多设下的陷阱之中。 宁安眼睁睁地看着这一掌即将击中楼小五,如果真的打在楼小五身上,恐怕不死也得残。 她牙一咬,拼命催动体内仅剩的那丝保命的内力,奋不顾身地飞身跃起,挡在了楼小五身前。 瞬间,宁安像一只破败的瓷娃娃般倒在了地上,双眼紧闭,无一丝生气,仿佛一朵盛开的鲜花,在一瞬间凋谢。 “莫宣!!!!!” “小姐!” “郡主!” 呼声四起,可惜倒在地上的人却听不到了。 楼小五不管不顾的落在宁安身前,抱起她,手在她的脉博上探了又探,确认其没有任何生息后,整个人痛苦的大嚎:“啊——” 随后,他毅然放下宁安,朝着巫伽多不要命的攻去。 巫伽多伤得也重,需要时间疗伤,自是下手不温和,当他的利爪插入楼小五胸口欲震碎他内脏时,一只暗器破空而来。巫伽多不得不放弃,直接躲闪了去。 可他刚躲开,暗器却像是长了眼似的,转了个弯钉在了他胸口,让他倒退好几步的同时喷了几口黑色的血出来,若不是他的人扶得及时,此刻怕已是倒在地上了。 “呵呵呵~~~~你终于来了!”巫伽多的声音异常难听,带着几分扭曲和得意,嘴角的黑血让他这个人看起来更加的骇人。 他这些年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都是拜这人所赐。而这人却理所当然的享受着这世间最崇高的地位,凭什么? 而他的徒弟却再一次破坏他的好事,折了他南疆几十万人,岂有此理!莫问他不是得意吗?不是高高在上吗?如今爱徒如此,看他如何抉择,呵呵呵~~~~~ 只见莫问鹤发童颜从天而降,宛如仙人下凡一般。他手中握着一支碧绿通透的玉笛,随着他轻轻吹动,悠扬动听的乐声响起。这乐声仿佛具有魔力一般,让人陶醉其中。 然而,就在这时,令人惊恐的一幕发生了。地上原本还在攻击人的毒蛇突然开始剧烈翻滚起来,它们痛苦地扭曲着身体,发出嘶嘶的声音。 紧接着,这些毒蛇竟然纷纷爆裂开来,血肉横飞,内脏四溅。整个场面变得异常血腥和恶臭,令人作呕。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人们都惊呆了,这场景比毒蛇攻击人更让人震憾,他们看着满地的蛇尸和鲜血,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敬畏。 而在场的人都纷纷停掉了手上的动作,一脸震惊地看着这位鹤发童颜的人走上祭坛。 楼小五不顾身上的伤痛,艰难地挣扎着站起身来,蹒跚地向莫问走去,然后恭敬地上前行礼:“先生。” 莫问看了一眼楼小五,轻声问道:“嗯,还能走吗?” 楼小五咬着牙,坚定地点点头,回答道:“能!” 莫问微微颔首,淡淡地说道:“嗯,走!” 楼小五应了一声,然后退到了一旁。他想问先生,莫宣还能不能活?先生是不是有办法救她?可是他刚刚确认过了,莫宣连脉搏都没有了,他不敢问,也不敢听! 第526章 莫问 君宁安,这位可是南陵未来的幽王妃啊!竟然与契方城新城主楼玉霄有着某种牵扯?看样子关系还挺好啊!呵~~~ 这可是个意想不到的人啊!只是莫问那个老家伙怎么还没赶到?不是消息称快了吗?他在等他啊! 不知道那个什么都入不了眼的人看到自己爱徒陷入如此绝境,会不会不顾一切地散去全身功力相救呢?巫伽多心中暗自期待着这一幕的发生,嘴角不禁浮现出一抹阴险的笑容。 “谁让你带她走的?”巫伽多看着楼小五将宁安抱起,准备带下祭坛,阴冷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大巫师,你既然知道她是谁,你确定南疆要同时对上南陵、契方城和百川谷吗?”楼小五难得说那么多话出来威胁人。 “呵呵呵~~~~~~楼城主,好气魄啊!听你这口气,契方城和百川谷是要入世了吗?”巫伽多尖锐刺耳的笑声又再次响彻整个祭祀之地,讽刺之意明显。 接着他又说道:“至于南陵嘛,她君宁安泯灭人性,用那般残忍的手段灭了我南疆四十万大军,让她生祭我南疆将士又何错之有?楼城主还是将人放下!老夫我既往不咎,如何?” 楼小五抱着宁安的手紧了紧,看着巫伽多道:“大巫师,南疆四十万大军被灭,难道不是你们自己挑起战争导致的结果吗? 所以一个活了上百岁的人因为战场不敌,就这样虐杀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楼小五回怼了回去。 宁安就这么听着,第一次发觉楼小五的口才竟然这么好,枉她还以为她以前一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呢? “我南疆四十万军队不也是被她给虐杀的?别人我不管,君宁安必须留下生祭我南疆四十万亡灵,谁来都不行!”巫伽多说完后就示意他身边的人动手。 他自己则岿然不动的坐在椅子上旁观,一双毒蛇般的眼睛微微眯起,迸发出阴险又狡诈的光芒。 楼小五见三人攻向自己,不得不先将宁安放下,迎上去与几人缠斗起来。 他带来的人数虽然不少,但巫加多带来的武者和巫师也不在少数,一时间双方旗鼓相当,难分高下。 然而,就在此时,巫伽多突然使出了控蛊之术,伴随着一阵悠扬的笛声响起,无数条毒蛇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现出来,纷纷向楼玉霄带来的人发动攻击。 刹那间,楼玉霄带来的人已死伤大半,哀嚎一片,那场景实在是渗人得紧。 楼小五好不容易将那三人中的一人毙命,另外两人重伤,欲将巫伽多手上的短笛打落以控场面,便直接向巫伽多手上的攻去。 刚一动,便与其激烈交锋起来,巫伽多由于之前受了伤以及宁安刺入他穴位的两根银针,导致他的动作略显迟钝。即便如此,楼小五也没在他手上讨到多少便宜。 正当巫伽身上的银针随着动作而疼痛得烦躁不安时,他的眼眸中闪过一道冷冽的寒光,故意卖个破绽,然后迅速挥出一掌,直逼宁安的面门。 楼小五见状大吃一惊,下意识地冲上前去阻拦,却恰好落入了巫伽多设下的陷阱之中。 宁安眼睁睁地看着这一掌即将击中楼小五,如果真的打在楼小五身上,恐怕不死也得残。 她牙一咬,拼命催动体内仅剩的那丝保命的内力,奋不顾身地飞身跃起,挡在了楼小五身前。 瞬间,宁安像一只破败的瓷娃娃般倒在了地上,双眼紧闭,无一丝生气,仿佛一朵盛开的鲜花,在一瞬间凋谢。 “莫宣!!!!!” “小姐!” “郡主!” 呼声四起,可惜倒在地上的人却听不到了。 楼小五不管不顾的落在宁安身前,抱起她,手在她的脉博上探了又探,确认其没有任何生息后,整个人痛苦的大嚎:“啊——” 随后,他毅然放下宁安,朝着巫伽多不要命的攻去。 巫伽多伤得也重,需要时间疗伤,自是下手不温和,当他的利爪插入楼小五胸口欲震碎他内脏时,一只暗器破空而来。巫伽多不得不放弃,直接躲闪了去。 可他刚躲开,暗器却像是长了眼似的,转了个弯钉在了他胸口,让他倒退好几步的同时喷了几口黑色的血出来,若不是他的人扶得及时,此刻怕已是倒在地上了。 “呵呵呵~~~~你终于来了!”巫伽多的声音异常难听,带着几分扭曲和得意,嘴角的黑血让他这个人看起来更加的骇人。 他这些年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都是拜这人所赐。而这人却理所当然的享受着这世间最崇高的地位,凭什么? 而他的徒弟却再一次破坏他的好事,折了他南疆几十万人,岂有此理!莫问他不是得意吗?不是高高在上吗?如今爱徒如此,看他如何抉择,呵呵呵~~~~~ 只见莫问鹤发童颜从天而降,宛如仙人下凡一般。他手中握着一支碧绿通透的玉笛,随着他轻轻吹动,悠扬动听的乐声响起。这乐声仿佛具有魔力一般,让人陶醉其中。 然而,就在这时,令人惊恐的一幕发生了。地上原本还在攻击人的毒蛇突然开始剧烈翻滚起来,它们痛苦地扭曲着身体,发出嘶嘶的声音。 紧接着,这些毒蛇竟然纷纷爆裂开来,血肉横飞,内脏四溅。整个场面变得异常血腥和恶臭,令人作呕。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人们都惊呆了,这场景比毒蛇攻击人更让人震憾,他们看着满地的蛇尸和鲜血,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敬畏。 而在场的人都纷纷停掉了手上的动作,一脸震惊地看着这位鹤发童颜的人走上祭坛。 楼小五不顾身上的伤痛,艰难地挣扎着站起身来,蹒跚地向莫问走去,然后恭敬地上前行礼:“先生。” 莫问看了一眼楼小五,轻声问道:“嗯,还能走吗?” 楼小五咬着牙,坚定地点点头,回答道:“能!” 莫问微微颔首,淡淡地说道:“嗯,走!” 楼小五应了一声,然后退到了一旁。他想问先生,莫宣还能不能活?先生是不是有办法救她?可是他刚刚确认过了,莫宣连脉搏都没有了,他不敢问,也不敢听! 第527章 恩怨 莫问问完楼小五后,连看都没看巫伽多一眼,径直走向倒在祭坛上的宁安,伸手将其抱了起来。 宁安面色苍白如纸,双眼紧闭,呼吸全无,目之所及之处竟全部染成了血色,破败不堪。 莫问抱着她的手有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孩子怎么这样了?她怎么不睁开眼不厌其烦的围着他唤师父了? 他竟从来未觉得那声师父如此动听,以前他总觉得这孩子话多,太过跳脱,只要有她在身边,天天叽叽喳喳个不停,都不知道累的,有时候,是真烦她! 如今,却如此害怕再也听不到了。 莫问平和的眼中掠过一丝多年未见的杀气,而后一挥手,袖中的五只暗器皆数朝巫伽多的面门而去。 巫伽多刚刚被莫问重创,身体还未恢复,根本就躲不开莫问的袭击,只听得“噗噗噗”几声闷响,四只暗器深深地嵌入了巫伽多的五官,黑色的血延着他的七窍缓缓流出。 巫伽想惨叫,可根本就出不了声,只见他双手捂住脸,但仍有大量的鲜血从他的手指缝中流淌出来。 他痛苦地扭曲着身体,试图挣扎起身,但最终还是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莫问看着眼前这一幕,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 他冷漠地注视着巫伽多,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和厌恶,早些年就该杀了他的,若不是他被百川谷那所谓的不出世、不插手各国纷争所约束,这人早就该死了的。 哈哈哈哈哈~~~~巫伽多知道自己已经败了,而且败得很惨。 他用那两只流着血又空洞的双眼望着莫问,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却无法发出声音。 莫问转身,留下巫伽多痛苦的躺在祭坛之上,没再说一句话,众人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莫问抱着宁安凭空消失,来无影去无踪,莫过于此。 巫伽多瞪大了眼睛,想看着清楚莫问离去的方向,可眼中却只有一片漆黑,心中那股强烈的恨意越来越深,三十多年了啊!这人甚至都不屑跟他说话,就能轻而易举的伤他如此。 可那又如何?莫问若是想他爱徒活着,也得像他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他这也算是了了这么多年的仇怨了。 他咬紧牙关,握紧拳头,努力让自己站起来。 他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他要亲眼看到莫问功力尽失成为废人的那一天!看他是否还会那般云淡风轻的睥睨所有人?装作什么都不在乎的死样! 可他并不知道,莫问从始至终就没将他放在眼里,不管他莫问将来如何,总归不会在乎他巫伽多怎么想,怎么看。 而巫伽多却一直在自己制造的泥潭中挣扎了三十多年。他所经历的无尽痛苦和折磨,其实只是他自己的臆想罢了。 莫问的高高在上,从来都不是只针对他一人,与生俱来! 这一场恩怨情仇,终于画上了句号。 ---- 君池岸回到居正关后,立刻着手处理了与羽国公府九小姐羽落的赐婚事宜,并将圣旨昭告天下。 由于羽落此前一直以燕王府宁安郡主的身份示人,所以这道圣旨引发了不小的轰动。 不少人对君池岸和君宁安之间的关系表示质疑,认为他们的身份上存在问题,虽然君宁安不是燕王亲生,但胜似亲生。 侄女嫁与皇叔,总会让人无法接受,就算是有羽落这一层身份关系在,也总会有人恶意臆测。 然而,当从雍城关一役之后,羽落的名字便成为了一个传奇。 轰天雷的事情也渐渐传开,原本那些对两人身份有所诟病的人,在得知轰天雷的威力后,纷纷闭上了嘴。 毕竟,羽落手中掌握着如此强大的杀伤力武器,她只能入南陵皇室,婚嫁就成了最牢固之法。 而南陵皇室适婚的皇子都已经有了正妻,唯一尚未娶妻的就是十九皇叔君池岸。 再加上他在战场上的赫赫战功,似乎没有人比他更适合娶羽落。于是,羽落嫁给他便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 这样一来,至少南陵所有人乐见其成。 对于整个南陵来说,这无疑是一件好事。对于皇室来说,也是一件放心之事!对君池岸和宁安来说,更是美事一桩! “华金,华耀可有消息传来?”这已是君池岸在这日里第三次询问华金了。他坐在营帐内,眉头紧蹙,眼神中透露出焦虑与不安。 不知为何,自从君宁安离开之后,他的心中便一直有一种莫名的恐慌感。那种感觉就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攥住了他的心,让他无法挣脱,甚至有些窒息。 这让他不得不更加担心远赴南疆密林的君宁安来。尽管他对君宁安的身手和机智聪颖都非常有信心,可是此时此刻,他却没来由地对她的安危产生了越来越深的担忧。 “王爷,并无!”华金恭敬道,今日的王爷特别不正常。 “是吗?”君池岸他站起身,在帐内里来回踱步,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然而,每走一步,心中的不安就会愈发强烈。 如今南疆战败,北蒙守在边关的军队全部已撤退,北疆更是成不了气候,能让他心焦且慌乱的只能是君宁安,今日的心慌感太不正常了! “华金,叫上华戈,现在出发,去南疆密林!”君池岸当机立断道。 “是!”华金转身出去安排了。 君池岸则换了身常服后大步走出帐内,翻身上马,朝着南疆的方向急驰而去。 羽落被南疆大巫师生祭南疆四十万大军的消息是第四日下午传出的,这个消息如同一道晴天霹雳,震撼了整个天下。 有人拍手叫好,也有人惊讶于南疆大巫师的残忍,同时也对羽落的遭遇感到惋惜。 而此时的君池岸正日夜兼程地赶往南疆,刚走出雍城关,便遇到了楼小五的手下送回昏迷不醒的阿赤和华耀等人。 原来,宁安带去的人只剩下三人幸存下来,这还是因为楼小五及时抢救,才得以保住他们的性命。 第527章 恩怨 莫问问完楼小五后,连看都没看巫伽多一眼,径直走向倒在祭坛上的宁安,伸手将其抱了起来。 宁安面色苍白如纸,双眼紧闭,呼吸全无,目之所及之处竟全部染成了血色,破败不堪。 莫问抱着她的手有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孩子怎么这样了?她怎么不睁开眼不厌其烦的围着他唤师父了? 他竟从来未觉得那声师父如此动听,以前他总觉得这孩子话多,太过跳脱,只要有她在身边,天天叽叽喳喳个不停,都不知道累的,有时候,是真烦她! 如今,却如此害怕再也听不到了。 莫问平和的眼中掠过一丝多年未见的杀气,而后一挥手,袖中的五只暗器皆数朝巫伽多的面门而去。 巫伽多刚刚被莫问重创,身体还未恢复,根本就躲不开莫问的袭击,只听得“噗噗噗”几声闷响,四只暗器深深地嵌入了巫伽多的五官,黑色的血延着他的七窍缓缓流出。 巫伽想惨叫,可根本就出不了声,只见他双手捂住脸,但仍有大量的鲜血从他的手指缝中流淌出来。 他痛苦地扭曲着身体,试图挣扎起身,但最终还是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莫问看着眼前这一幕,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 他冷漠地注视着巫伽多,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和厌恶,早些年就该杀了他的,若不是他被百川谷那所谓的不出世、不插手各国纷争所约束,这人早就该死了的。 哈哈哈哈哈~~~~巫伽多知道自己已经败了,而且败得很惨。 他用那两只流着血又空洞的双眼望着莫问,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却无法发出声音。 莫问转身,留下巫伽多痛苦的躺在祭坛之上,没再说一句话,众人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莫问抱着宁安凭空消失,来无影去无踪,莫过于此。 巫伽多瞪大了眼睛,想看着清楚莫问离去的方向,可眼中却只有一片漆黑,心中那股强烈的恨意越来越深,三十多年了啊!这人甚至都不屑跟他说话,就能轻而易举的伤他如此。 可那又如何?莫问若是想他爱徒活着,也得像他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他这也算是了了这么多年的仇怨了。 他咬紧牙关,握紧拳头,努力让自己站起来。 他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他要亲眼看到莫问功力尽失成为废人的那一天!看他是否还会那般云淡风轻的睥睨所有人?装作什么都不在乎的死样! 可他并不知道,莫问从始至终就没将他放在眼里,不管他莫问将来如何,总归不会在乎他巫伽多怎么想,怎么看。 而巫伽多却一直在自己制造的泥潭中挣扎了三十多年。他所经历的无尽痛苦和折磨,其实只是他自己的臆想罢了。 莫问的高高在上,从来都不是只针对他一人,与生俱来! 这一场恩怨情仇,终于画上了句号。 ---- 君池岸回到居正关后,立刻着手处理了与羽国公府九小姐羽落的赐婚事宜,并将圣旨昭告天下。 由于羽落此前一直以燕王府宁安郡主的身份示人,所以这道圣旨引发了不小的轰动。 不少人对君池岸和君宁安之间的关系表示质疑,认为他们的身份上存在问题,虽然君宁安不是燕王亲生,但胜似亲生。 侄女嫁与皇叔,总会让人无法接受,就算是有羽落这一层身份关系在,也总会有人恶意臆测。 然而,当从雍城关一役之后,羽落的名字便成为了一个传奇。 轰天雷的事情也渐渐传开,原本那些对两人身份有所诟病的人,在得知轰天雷的威力后,纷纷闭上了嘴。 毕竟,羽落手中掌握着如此强大的杀伤力武器,她只能入南陵皇室,婚嫁就成了最牢固之法。 而南陵皇室适婚的皇子都已经有了正妻,唯一尚未娶妻的就是十九皇叔君池岸。 再加上他在战场上的赫赫战功,似乎没有人比他更适合娶羽落。于是,羽落嫁给他便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 这样一来,至少南陵所有人乐见其成。 对于整个南陵来说,这无疑是一件好事。对于皇室来说,也是一件放心之事!对君池岸和宁安来说,更是美事一桩! “华金,华耀可有消息传来?”这已是君池岸在这日里第三次询问华金了。他坐在营帐内,眉头紧蹙,眼神中透露出焦虑与不安。 不知为何,自从君宁安离开之后,他的心中便一直有一种莫名的恐慌感。那种感觉就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攥住了他的心,让他无法挣脱,甚至有些窒息。 这让他不得不更加担心远赴南疆密林的君宁安来。尽管他对君宁安的身手和机智聪颖都非常有信心,可是此时此刻,他却没来由地对她的安危产生了越来越深的担忧。 “王爷,并无!”华金恭敬道,今日的王爷特别不正常。 “是吗?”君池岸他站起身,在帐内里来回踱步,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然而,每走一步,心中的不安就会愈发强烈。 如今南疆战败,北蒙守在边关的军队全部已撤退,北疆更是成不了气候,能让他心焦且慌乱的只能是君宁安,今日的心慌感太不正常了! “华金,叫上华戈,现在出发,去南疆密林!”君池岸当机立断道。 “是!”华金转身出去安排了。 君池岸则换了身常服后大步走出帐内,翻身上马,朝着南疆的方向急驰而去。 羽落被南疆大巫师生祭南疆四十万大军的消息是第四日下午传出的,这个消息如同一道晴天霹雳,震撼了整个天下。 有人拍手叫好,也有人惊讶于南疆大巫师的残忍,同时也对羽落的遭遇感到惋惜。 而此时的君池岸正日夜兼程地赶往南疆,刚走出雍城关,便遇到了楼小五的手下送回昏迷不醒的阿赤和华耀等人。 原来,宁安带去的人只剩下三人幸存下来,这还是因为楼小五及时抢救,才得以保住他们的性命。 第528章 四年 宁安被莫问带走,楼小五自要亲自前往百川确定她是否还活着。于是,他派遣了十名护卫护送这三名幸存者返回雍城关。 在这三个人当中,有一个人是燕王以前安排给君宁安的暗卫。他在马车的帘子被带动时,一眼认出了打马而过的君池岸,立刻请护送他们的护卫去拦下了他。 随后,他颤抖着声音告诉君池岸,君宁安已经被南疆大巫师生祭南疆四十万大军。 初闻这个消息时,君池岸脸色煞白,嘴唇微微颤抖着,双眼瞪大,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仿佛世界在这一刻崩塌。直到他亲眼看到马车内重伤且昏迷不醒的华耀时,他的心瞬间沉入谷底,无尽的悲痛涌上心头。 君池岸紧紧握住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试图用这种方式来缓解内心的痛苦。 只是,无论如何,他都难以相信那个闹腾的丫头会轻易死去,心底仍存侥幸。 而华耀被华金的内力撑着,艰难地喘着气,断断续续地告诉他们:“郡主……被大巫师重伤……在祭坛上放干了血……” 听到这里,君池岸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愤和痛苦,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溅落在地上。他的身体摇晃了几下,差点摔倒在地。 不可能,绝不可能! ---- 那年,君池岸率三十万大军灭了南疆,并虐杀了南疆所有的巫师,震惊四野! 在他见到圣地祭坛上干涸的血迹时,一把火将南疆圣地付之一炬,大火足足烧了近十日才让人扑灭,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了南疆,也没有了圣地,连着往生花也消迹于世间。 那年,他不同意所有人为君宁安发丧,像疯了一般对那些提出建议的人大开杀戒,他的小丫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谁说她死了?谁敢说她死了! 最后还是燕王夫妇和羽老国公出面,他才停止那些疯狂的举动,只是没有人再提及给君宁安发丧或立衣冠冢。 从那以后,他整个人冷得谁都不敢再靠近,像缕没有感情的游魂,整个人都阴沉不已,连南陵皇见到他都只能摇头叹气。 也是那年,他独自一人跑去东耀,只为求皇甫子尤一个准确的消息,就算是皇甫子尤告知他,百川谷谷主已更替, 师父和师妹不知所踪,且楼小五亲自确认过了君宁安已无生息他都不信,像是赖上了皇甫子尤一般,他到哪,他就跟到哪! 后来,皇甫子尤无法,请大师兄亲自出面,君池岸才行尸走肉的离开了东耀,经常穿梭于雍城关和燕蜀之间,那个小丫头说只想守望着燕蜀过,她若是活着,肯定会回来的。 那里有她最在意的人,即便她能丢开他,她肯定丢不开七王兄夫妇,丢不开羽澈和羽凡,打那时起,他开始疯狂的寻找羽凡!不错过任何一个地方。 莫问从圣地带走宁安两月后,传信回百川谷:往后一切事宜由大弟子莫言代为处理。似在交待遗言。 他只带走了一个鬼七和生死不知的宁安,而后,莫问就一直未回过百川谷。 所以谁都不知道他们的消息,是生是死皆不知,鬼七也没再出现过。 一年后,羽凡回到了雍城关,带回一骄阳似火的女子,名赫连娇英!以妻身份自居。 羽凡回来后,并未再接手羽家军,而是住进了纳也镇的那个宅子里,亲自照顾起了一直未醒的羽澈,偶尔也会去燕城,去看看宁安最在意的燕王夫妇,去那里找找她存在过的痕迹。 打那时起,谁都自发的不提、不问、不说。 而君池岸,则每年在彼岸花开的季节,总会回到雍城关,他会静静的地站在赤水河岸,目光凝视着岸边那片盛开的似火般绚烂的彼岸花。 日复一日的瞧着,直至瞧得花落,瞧得精神恍惚,竟会觉着那丫头在彼岸花开的尽头笑靥如花的等着他。 他想,他真的开始老了,虽然以前那小丫头老是嘲笑他老,他都不愿认,可这会他认了。 所以说,相思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利刃,尤其是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感纠葛,就像是在心中生根发芽的荆棘,越是挣扎,便越会被刺痛得鲜血淋漓。 而那些无法言说的思念和眷恋,则如同深夜里独自绽放的花朵,散发着淡淡的芬芳,却又带着无尽的忧伤与寂寞。 ---- 四年后,天山上。 “七叔,沫沫回来了哦!” “七叔,你想我了吗?我都想死你了!” “七叔,你肯定是想我了!” “七叔,我阿娘什么时候能醒啊?她都睡了这么久了,还睡下去会不会冻死呀?” “七叔,你医术到底行不行啊!不行你去找祖祖呀!” “七叔,你快点想办法呀!我阿娘要是冻坏了我会很难过的。” 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像一只欢快的小鸟一样,从门外飞奔而来,边跑边大声地喊着。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充满了活力和生机。 鬼七听到这个声音,不禁皱起眉头,心中暗自叫苦。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又要面对这个倒霉孩子了,她就不能消停会吗?她真的才三岁?怎么比三十岁还话多? 小姑娘跑到冰床前,停下脚步,然后趴在冰床边上,睁着骨碌碌的大眼睛看着仍然昏迷不醒的女子,不停地问着各种问题。 鬼七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瞪了一眼小姑娘,心里暗暗嘀咕:“这小倒霉鬼怎么这么快又回来了?真是让人头疼!” 然而,小姑娘并不惧怕鬼七的表情,继续缠着他问东问西。鬼七被她缠得没办法,只好敷衍道:“你拼命烦她,她不耐烦了自然就会醒了。” 说完,他没好气地白了小姑娘一眼。这白眼还是跟莫宣学的,没想到却用在她女儿身上最多。 莫宣以前就是个话篓子,生个孩子也是,天天叨叨叨,不厌其烦的逮着他叨,哄又哄不住,吓也吓不住,躲又躲不过。 他一天到晚听她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现在一听到她声音脑袋就嗡嗡响,他上辈子肯定是掘了莫宣的坟了,这辈子来还的。 第528章 四年 宁安被莫问带走,楼小五自要亲自前往百川确定她是否还活着。于是,他派遣了十名护卫护送这三名幸存者返回雍城关。 在这三个人当中,有一个人是燕王以前安排给君宁安的暗卫。他在马车的帘子被带动时,一眼认出了打马而过的君池岸,立刻请护送他们的护卫去拦下了他。 随后,他颤抖着声音告诉君池岸,君宁安已经被南疆大巫师生祭南疆四十万大军。 初闻这个消息时,君池岸脸色煞白,嘴唇微微颤抖着,双眼瞪大,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仿佛世界在这一刻崩塌。直到他亲眼看到马车内重伤且昏迷不醒的华耀时,他的心瞬间沉入谷底,无尽的悲痛涌上心头。 君池岸紧紧握住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试图用这种方式来缓解内心的痛苦。 只是,无论如何,他都难以相信那个闹腾的丫头会轻易死去,心底仍存侥幸。 而华耀被华金的内力撑着,艰难地喘着气,断断续续地告诉他们:“郡主……被大巫师重伤……在祭坛上放干了血……” 听到这里,君池岸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愤和痛苦,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溅落在地上。他的身体摇晃了几下,差点摔倒在地。 不可能,绝不可能! ---- 那年,君池岸率三十万大军灭了南疆,并虐杀了南疆所有的巫师,震惊四野! 在他见到圣地祭坛上干涸的血迹时,一把火将南疆圣地付之一炬,大火足足烧了近十日才让人扑灭,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了南疆,也没有了圣地,连着往生花也消迹于世间。 那年,他不同意所有人为君宁安发丧,像疯了一般对那些提出建议的人大开杀戒,他的小丫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谁说她死了?谁敢说她死了! 最后还是燕王夫妇和羽老国公出面,他才停止那些疯狂的举动,只是没有人再提及给君宁安发丧或立衣冠冢。 从那以后,他整个人冷得谁都不敢再靠近,像缕没有感情的游魂,整个人都阴沉不已,连南陵皇见到他都只能摇头叹气。 也是那年,他独自一人跑去东耀,只为求皇甫子尤一个准确的消息,就算是皇甫子尤告知他,百川谷谷主已更替, 师父和师妹不知所踪,且楼小五亲自确认过了君宁安已无生息他都不信,像是赖上了皇甫子尤一般,他到哪,他就跟到哪! 后来,皇甫子尤无法,请大师兄亲自出面,君池岸才行尸走肉的离开了东耀,经常穿梭于雍城关和燕蜀之间,那个小丫头说只想守望着燕蜀过,她若是活着,肯定会回来的。 那里有她最在意的人,即便她能丢开他,她肯定丢不开七王兄夫妇,丢不开羽澈和羽凡,打那时起,他开始疯狂的寻找羽凡!不错过任何一个地方。 莫问从圣地带走宁安两月后,传信回百川谷:往后一切事宜由大弟子莫言代为处理。似在交待遗言。 他只带走了一个鬼七和生死不知的宁安,而后,莫问就一直未回过百川谷。 所以谁都不知道他们的消息,是生是死皆不知,鬼七也没再出现过。 一年后,羽凡回到了雍城关,带回一骄阳似火的女子,名赫连娇英!以妻身份自居。 羽凡回来后,并未再接手羽家军,而是住进了纳也镇的那个宅子里,亲自照顾起了一直未醒的羽澈,偶尔也会去燕城,去看看宁安最在意的燕王夫妇,去那里找找她存在过的痕迹。 打那时起,谁都自发的不提、不问、不说。 而君池岸,则每年在彼岸花开的季节,总会回到雍城关,他会静静的地站在赤水河岸,目光凝视着岸边那片盛开的似火般绚烂的彼岸花。 日复一日的瞧着,直至瞧得花落,瞧得精神恍惚,竟会觉着那丫头在彼岸花开的尽头笑靥如花的等着他。 他想,他真的开始老了,虽然以前那小丫头老是嘲笑他老,他都不愿认,可这会他认了。 所以说,相思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利刃,尤其是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感纠葛,就像是在心中生根发芽的荆棘,越是挣扎,便越会被刺痛得鲜血淋漓。 而那些无法言说的思念和眷恋,则如同深夜里独自绽放的花朵,散发着淡淡的芬芳,却又带着无尽的忧伤与寂寞。 ---- 四年后,天山上。 “七叔,沫沫回来了哦!” “七叔,你想我了吗?我都想死你了!” “七叔,你肯定是想我了!” “七叔,我阿娘什么时候能醒啊?她都睡了这么久了,还睡下去会不会冻死呀?” “七叔,你医术到底行不行啊!不行你去找祖祖呀!” “七叔,你快点想办法呀!我阿娘要是冻坏了我会很难过的。” 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像一只欢快的小鸟一样,从门外飞奔而来,边跑边大声地喊着。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充满了活力和生机。 鬼七听到这个声音,不禁皱起眉头,心中暗自叫苦。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又要面对这个倒霉孩子了,她就不能消停会吗?她真的才三岁?怎么比三十岁还话多? 小姑娘跑到冰床前,停下脚步,然后趴在冰床边上,睁着骨碌碌的大眼睛看着仍然昏迷不醒的女子,不停地问着各种问题。 鬼七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瞪了一眼小姑娘,心里暗暗嘀咕:“这小倒霉鬼怎么这么快又回来了?真是让人头疼!” 然而,小姑娘并不惧怕鬼七的表情,继续缠着他问东问西。鬼七被她缠得没办法,只好敷衍道:“你拼命烦她,她不耐烦了自然就会醒了。” 说完,他没好气地白了小姑娘一眼。这白眼还是跟莫宣学的,没想到却用在她女儿身上最多。 莫宣以前就是个话篓子,生个孩子也是,天天叨叨叨,不厌其烦的逮着他叨,哄又哄不住,吓也吓不住,躲又躲不过。 他一天到晚听她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现在一听到她声音脑袋就嗡嗡响,他上辈子肯定是掘了莫宣的坟了,这辈子来还的。 第529章 姐姐 四年前,师尊将小师叔从南疆圣地带走后,便来了这人迹罕至的天山之巅,这里寒冷刺骨,终年积雪不化,一片寂静。 他犹记得,那时的师尊毫不犹豫地散尽了自己一生的功力,只为留住了小师叔的命。 随后,师尊在这片冰天雪地里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他多年前放生冰蟾,解了小师叔身上的蛊王。 只是,小师叔的伤势太过严重,即使有师尊的功力护体和冰蟾解蛊,她仍旧昏迷不醒。 而师尊因为散去了毕生功力,身体极度虚弱,无法离开这个地方。因此,他们只能在这天山之巅继续停留,等待小师叔苏醒的那一天。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四年过去了,却依然未见小师叔有醒来的迹象。 连莫沫这孩子都三岁了,她还睡着。 而这个叫莫沫的小麻烦精,则是小师叔昏迷半月后,自己给她把脉才意外发现的。 那时的师尊已出门去寻冰蟾了,只留他一人在这里看护着小师叔。当他第一次发现时,甚至怀疑自己是否误诊了。 可经过多他多次不死心的诊脉,结果依然如故,他也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但由于小师叔处于昏迷状态,师尊又不在身边,他无法替她做出决定。再加上用药可能对她的身体造成损害,因此,只能顺其自然。 当然,师尊后来也确认过这孩子的存在不会损伤母体,才将其留了下来。 按理说,小师叔身受重伤,又中了蛊毒,即便怀孕,胎儿也难以保住。 他原以为这个孩子肯定是保不住的,但出乎意料的是,她竟然安然无恙地存活于腹中,直到月份满了也没有受到丝毫损伤。 无奈之下,他只好选择替小师叔剖腹产子。 这孩子降生后,便是他灾难的开始。 他和师尊都没养过婴儿,面对这个小婴儿天天哇哇大哭不胜其扰,原本打算将莫沫送到天山下的农户人家寄养。 可谁知,这小小的婴儿似乎能察觉到他们的意图般,刚到农户家就大哭大闹起来,竟能哭到满脸青紫出不了声,农家恐养不好要担责,临时反悔了。 最终,他只能从天山下寻了一个妇人和一个十岁的小丫头上天山照顾她。 自她会说话后,确实给这寂静的天山之巅带来了不少生气。 刚开始他还觉得新颖,也乐意天天逗她玩,很有耐心的纠正她各种习惯。可她越大,就越体现了她话唠的本性,总能让自己和师尊不得片刻安宁。 不仅如此,还特别的调皮捣蛋,捣乱后要么一脸无辜去找师尊告状,要么就对着昏睡中的宁安大哭,经常让自己气得牙痒痒的,跟幼时的莫宣几乎是有过而无不及。 他这才刚刚将人支走不久,这会又回来烦他了。 鬼七这会不禁感慨道:师尊毕竟还是师尊,活得久,见得多,总会有办法将人支来他这,他自己去躲清静,能有什么办法,他总不能一天揍她十顿! “七叔,你怎么不理我了呀!” “七叔,你别不耐烦啊!” “七叔,你对我翻白眼,我要告诉祖祖!” “七叔,七叔!~~~~~” 鬼七被吵得脑子一抽抽的,实在是受不了了,他站起来,转过身去,大步流星地离开,不再理会这个吵闹不休的小姑娘。 小姑娘眨了眨眼睛,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立刻追上去,拉住鬼七的衣角,撒娇道:“七叔~你不要走嘛~”鬼七一脸无语地看着她,这小丫头真是让他头疼,比莫宣还烦人。 小姑娘见撒娇不管用,便又心生一计,顿时在房里大喊起来:“阿娘,你快醒醒!七叔不喜欢我了,没娘的孩子没人疼啊!阿娘~~~~”声音响彻整个房间,回音不断。 冰床上的宁安静静地躺着,宛如一座雕塑般一动不动,仿佛已经沉睡了很久。 然而,与一般长时间沉睡者不同的是,她的脸色并没有呈现出那种苍白或憔悴的模样,反而更像是刚刚入睡不久的样子,给人一种只是暂时休息的错觉。 她的头发如瀑布般随意地散落在枕边,微微的凌乱中透露出一丝慵懒和随性。 “闭嘴!吵死了!”躺在床上的人沙哑着声音有气无力的吼道,眼睛都还没睁开,只觉得耳边像八百只鸭子在叫,吵闹不休。 “七七~~~叔,我娘被我吵醒了?”小姑娘愣愣的看着床上的人,声音是她阿娘发出来的! “是是是,你娘被你烦醒了。”鬼七也是一怔,而后扯出被小姑娘拉着的衣角,快步朝冰床走了过去,搭上了床上人儿的脉。 宁安努力地想将眼睛睁开,可眼睛就像不受力一般,努力一会,只睁了一条缝,眼前一片模糊。她眨眨眼,试图让视线变得清晰一些。 这时,一个阴影挡住了她的视线,她努力适应了会光线,想要看清楚这个阴影是什么。慢慢地,她的眼睛完全睁开,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原来,一个身着青衫的男子此刻正静静地坐在床前,他的手轻轻地搭在自己的脉搏上,似乎在检查她的身体状况。男子的脸上带着一种宁静和专注的神情,让人感到安心。 而在男子身旁,还站着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小姑娘。她年纪不大,看上去十分可爱。 小姑娘偏着头好奇地盯着宁安,眼中闪烁着新奇的光芒。 宁安看着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亲切之感,没由来的想伸手去捏捏那粉嘟嘟的脸蛋。 稍缓,宁安脑子慢慢清醒过来,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冰冷的床上,周围是一片陌生的环境,再看清面前两人的装扮时,心里咯噔了一下,这怎么回事?拍戏? 不对啊,她不是去无人区了么?哪有人来无人区拍戏的?正在她纳闷之时,软软糯糯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阿娘?”小姑娘再次小声唤道,语气里满是不确定,她阿娘真醒了?被她烦醒的? 宁安听到这个称呼后,心里有些疑惑,也有一瞬间的不可思议,但还是下意识地回答道:“小姑娘,娘别乱认,姐姐我风华正~~~~茂,哪来这么大个~~孩~~子,叫姐姐。” 第529章 姐姐 四年前,师尊将小师叔从南疆圣地带走后,便来了这人迹罕至的天山之巅,这里寒冷刺骨,终年积雪不化,一片寂静。 他犹记得,那时的师尊毫不犹豫地散尽了自己一生的功力,只为留住了小师叔的命。 随后,师尊在这片冰天雪地里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他多年前放生冰蟾,解了小师叔身上的蛊王。 只是,小师叔的伤势太过严重,即使有师尊的功力护体和冰蟾解蛊,她仍旧昏迷不醒。 而师尊因为散去了毕生功力,身体极度虚弱,无法离开这个地方。因此,他们只能在这天山之巅继续停留,等待小师叔苏醒的那一天。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四年过去了,却依然未见小师叔有醒来的迹象。 连莫沫这孩子都三岁了,她还睡着。 而这个叫莫沫的小麻烦精,则是小师叔昏迷半月后,自己给她把脉才意外发现的。 那时的师尊已出门去寻冰蟾了,只留他一人在这里看护着小师叔。当他第一次发现时,甚至怀疑自己是否误诊了。 可经过多他多次不死心的诊脉,结果依然如故,他也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但由于小师叔处于昏迷状态,师尊又不在身边,他无法替她做出决定。再加上用药可能对她的身体造成损害,因此,只能顺其自然。 当然,师尊后来也确认过这孩子的存在不会损伤母体,才将其留了下来。 按理说,小师叔身受重伤,又中了蛊毒,即便怀孕,胎儿也难以保住。 他原以为这个孩子肯定是保不住的,但出乎意料的是,她竟然安然无恙地存活于腹中,直到月份满了也没有受到丝毫损伤。 无奈之下,他只好选择替小师叔剖腹产子。 这孩子降生后,便是他灾难的开始。 他和师尊都没养过婴儿,面对这个小婴儿天天哇哇大哭不胜其扰,原本打算将莫沫送到天山下的农户人家寄养。 可谁知,这小小的婴儿似乎能察觉到他们的意图般,刚到农户家就大哭大闹起来,竟能哭到满脸青紫出不了声,农家恐养不好要担责,临时反悔了。 最终,他只能从天山下寻了一个妇人和一个十岁的小丫头上天山照顾她。 自她会说话后,确实给这寂静的天山之巅带来了不少生气。 刚开始他还觉得新颖,也乐意天天逗她玩,很有耐心的纠正她各种习惯。可她越大,就越体现了她话唠的本性,总能让自己和师尊不得片刻安宁。 不仅如此,还特别的调皮捣蛋,捣乱后要么一脸无辜去找师尊告状,要么就对着昏睡中的宁安大哭,经常让自己气得牙痒痒的,跟幼时的莫宣几乎是有过而无不及。 他这才刚刚将人支走不久,这会又回来烦他了。 鬼七这会不禁感慨道:师尊毕竟还是师尊,活得久,见得多,总会有办法将人支来他这,他自己去躲清静,能有什么办法,他总不能一天揍她十顿! “七叔,你怎么不理我了呀!” “七叔,你别不耐烦啊!” “七叔,你对我翻白眼,我要告诉祖祖!” “七叔,七叔!~~~~~” 鬼七被吵得脑子一抽抽的,实在是受不了了,他站起来,转过身去,大步流星地离开,不再理会这个吵闹不休的小姑娘。 小姑娘眨了眨眼睛,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立刻追上去,拉住鬼七的衣角,撒娇道:“七叔~你不要走嘛~”鬼七一脸无语地看着她,这小丫头真是让他头疼,比莫宣还烦人。 小姑娘见撒娇不管用,便又心生一计,顿时在房里大喊起来:“阿娘,你快醒醒!七叔不喜欢我了,没娘的孩子没人疼啊!阿娘~~~~”声音响彻整个房间,回音不断。 冰床上的宁安静静地躺着,宛如一座雕塑般一动不动,仿佛已经沉睡了很久。 然而,与一般长时间沉睡者不同的是,她的脸色并没有呈现出那种苍白或憔悴的模样,反而更像是刚刚入睡不久的样子,给人一种只是暂时休息的错觉。 她的头发如瀑布般随意地散落在枕边,微微的凌乱中透露出一丝慵懒和随性。 “闭嘴!吵死了!”躺在床上的人沙哑着声音有气无力的吼道,眼睛都还没睁开,只觉得耳边像八百只鸭子在叫,吵闹不休。 “七七~~~叔,我娘被我吵醒了?”小姑娘愣愣的看着床上的人,声音是她阿娘发出来的! “是是是,你娘被你烦醒了。”鬼七也是一怔,而后扯出被小姑娘拉着的衣角,快步朝冰床走了过去,搭上了床上人儿的脉。 宁安努力地想将眼睛睁开,可眼睛就像不受力一般,努力一会,只睁了一条缝,眼前一片模糊。她眨眨眼,试图让视线变得清晰一些。 这时,一个阴影挡住了她的视线,她努力适应了会光线,想要看清楚这个阴影是什么。慢慢地,她的眼睛完全睁开,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原来,一个身着青衫的男子此刻正静静地坐在床前,他的手轻轻地搭在自己的脉搏上,似乎在检查她的身体状况。男子的脸上带着一种宁静和专注的神情,让人感到安心。 而在男子身旁,还站着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小姑娘。她年纪不大,看上去十分可爱。 小姑娘偏着头好奇地盯着宁安,眼中闪烁着新奇的光芒。 宁安看着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亲切之感,没由来的想伸手去捏捏那粉嘟嘟的脸蛋。 稍缓,宁安脑子慢慢清醒过来,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冰冷的床上,周围是一片陌生的环境,再看清面前两人的装扮时,心里咯噔了一下,这怎么回事?拍戏? 不对啊,她不是去无人区了么?哪有人来无人区拍戏的?正在她纳闷之时,软软糯糯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阿娘?”小姑娘再次小声唤道,语气里满是不确定,她阿娘真醒了?被她烦醒的? 宁安听到这个称呼后,心里有些疑惑,也有一瞬间的不可思议,但还是下意识地回答道:“小姑娘,娘别乱认,姐姐我风华正~~~~茂,哪来这么大个~~孩~~子,叫姐姐。” 第530章 闭嘴 “哇~~~~”小姑娘听宁安这般说,毫无预兆的哭出了声,边哭边喊道:“七叔,你医术不行啊,把我阿娘给治坏了,她都不认识我了!我不要做个没人要的野孩子,哇~~~~~” “闭嘴!” “再吵将你丢出去!” 几乎同时,两声不耐烦的呵斥声同时响起,将小姑娘给吓住了,抽噎着不敢再哭出声,委委屈屈的看向宁安,宁安瞬间觉着自己像做了多大的恶事一般,心里有点堵。 她试探着问正在给她把脉的鬼七:“你是她爹?” 鬼七见宁安如此问,不自觉的皱起眉头,紧紧盯着宁安的脉象,脸上露出一丝忧虑,而后看着宁安的眼睛问道:“你不认识我?” “不认识。”宁安摇了摇还有些僵硬的头,肯定的回他。 鬼七的眼神闪过一抹复杂之色,但很快恢复正常,将搭在宁安脉上的手收回,拉过脸上还挂着泪的小姑娘放到宁安跟前,再次问道:“你觉得她长得像谁?” “不知道。”宁安依旧一脸茫然,她从哪里知道她像谁去呀!真是莫名其妙。 鬼七听到这个回答,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和担忧。 他再次仔细地观察宁安的面容,试图从她的表情和反应中找到一些线索,心想:莫宣这鬼丫头莫不是又在拿他寻开心! 然而,宁安的眼神中却只有陌生和迷茫,没有任何熟悉的痕迹。 宁安看着鬼七的反应,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不安,不禁再次问道:“我这是在哪里?” “天山。” “天山?内蒙还是新疆?”宁安脱口而出道,而后又反应过来:不对啊!我不是去了西部的无人区吗? 车是在那失的控,怎么可能就到天山了呢?都不是一个方向啊!是她不正常还是眼前的人不正常? “北蒙。”鬼七淡声回道。 “哪里来的北蒙?”宁安更加莫名了,有这个地方? 鬼七一言难尽的看着宁安,没答反问:“你知道自己是谁?” 宁安听到这句话后,脸上露出了一丝不耐烦的神情,她瞪着鬼七,语气不善地回答道:“废话,我自己是谁我当然知道!”说完,她还不忘给鬼七一个白眼。 结合鬼七的态度,再注意到房内摆设以及自己在内皆是身着古装,宁安突然意识到了一种可能性——她这是借尸还魂了? 宁安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她决定验证一下自己的想法。于是,她伸出左手,用力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右手臂。顿时,一阵剧痛袭来,真疼! 疼痛过后,宁安的心情变得复杂起来:还有这等好事?可她上辈子的钱都还没花完呢!她这算是倒霉还是运气好呢? 鬼七看着宁安那熟悉的语气和白眼,心中不禁一震,几乎可以确定刚醒来的莫宣应该是丢失了部分记忆。 可他刚刚仔细检查过她的脉象,却并未发现任何异常之处。这让他感到十分困惑,为何她会失去部分记忆呢?难道是因为受伤太重导致的吗?鬼七暗自思索着。 他当机立断站起身来,决定去请师尊过来查看一下情况,只得对着躺床上的宁安道:“莫宣,你休息会,我现在去找师尊过来给你看看。”说完,鬼七转身准备离开房间。 这时,他注意到一旁太过安静的的莫沫,这个平日里叽叽喳喳的小姑娘看起来非常难过,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委屈一般耷拉了着头。 鬼七很是心疼,走过去温和地问道:“沫沫,你是想跟着我一起去找祖祖,还是留在这里陪着你阿娘呢?” 莫沫低着头,小声回答道:“我要留在这儿陪着阿娘,七叔,你快去请祖祖来!”声音中充满了期待。 鬼七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然后伸出手轻轻抚了抚莫沫的头,安慰她说:“好,沫沫乖,七叔唤了祖祖后马上就回来,你在这里等。” 他又转头看向躺在床上的宁安,补充道:“莫宣,我不知道你为何丢了部分记忆,可这小丫头是你的亲生女儿,你别说太难听的话惹她哭。” 鬼七说完这句话后都没待宁安反应便匆匆离开了房间。 莫沫看着鬼七离开的背影,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小嘴一撇,无声的哭了出来。 “呜呜呜~”她觉得好委屈,她天天盼着阿娘醒来,可是阿娘醒来却不认识她。小小的脑袋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 宁安此时脑子里也是一片混乱,什么情况?这孩子真是她女儿?不会?她连男朋友都还没有找呢,就直接当妈了?她有些接受无能啊! 宁安心里一阵兵慌马乱,她在冰床上挣扎了一下,缓缓坐了起来,而后对那一脸委屈的小姑娘招了招手:“沫……沫……”是叫这个名字! 小姑娘听到宁安唤她,脸上一喜,屁颠屁颠的跑过来顺势依着她,宁安在她靠过来时,身体上有过一瞬间的僵硬,下意识就想将人给推开。 可一看到那小姑娘那还挂着泪珠的小脸,心里一下子就软了,强迫自己适应了一会后,母女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宁安从小女孩这里才了解自己已经昏睡了四年,而且她确实是自己的女儿,这个认知让她感觉自己的世界仿佛瞬间崩塌了。 无痛当了妈,连孩子爸是谁都不知道,真他妈的扯蛋! 正当她发愣时,一个白发青衣的清冷少年映入眼帘。 少年的头发如雪般洁白,轻轻拂过白皙的肌肤,宛如雪花飘落。一袭青衣随风飘动,仿佛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 那张脸异常的精致,轮廓分明,每一处线条都如雕刻般完美,无一丝表情,冰冷得如同千年不化的寒冰。 高挺的鼻梁下,嘴唇微微抿起,透露出一种不可侵犯的威严。那种从骨子里发出来的清冷气质,犹如寒冬的霜雪,冰冷刺骨,让人望而却步。 “祖祖~~~~~”靠在宁安身上的小姑娘看到少年惊喜的跑了过去,一把抱住少年的右腿叽叽喳喳的诉说她的委屈,眼泪鼻涕糊了少年一身。 第530章 闭嘴 “哇~~~~”小姑娘听宁安这般说,毫无预兆的哭出了声,边哭边喊道:“七叔,你医术不行啊,把我阿娘给治坏了,她都不认识我了!我不要做个没人要的野孩子,哇~~~~~” “闭嘴!” “再吵将你丢出去!” 几乎同时,两声不耐烦的呵斥声同时响起,将小姑娘给吓住了,抽噎着不敢再哭出声,委委屈屈的看向宁安,宁安瞬间觉着自己像做了多大的恶事一般,心里有点堵。 她试探着问正在给她把脉的鬼七:“你是她爹?” 鬼七见宁安如此问,不自觉的皱起眉头,紧紧盯着宁安的脉象,脸上露出一丝忧虑,而后看着宁安的眼睛问道:“你不认识我?” “不认识。”宁安摇了摇还有些僵硬的头,肯定的回他。 鬼七的眼神闪过一抹复杂之色,但很快恢复正常,将搭在宁安脉上的手收回,拉过脸上还挂着泪的小姑娘放到宁安跟前,再次问道:“你觉得她长得像谁?” “不知道。”宁安依旧一脸茫然,她从哪里知道她像谁去呀!真是莫名其妙。 鬼七听到这个回答,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和担忧。 他再次仔细地观察宁安的面容,试图从她的表情和反应中找到一些线索,心想:莫宣这鬼丫头莫不是又在拿他寻开心! 然而,宁安的眼神中却只有陌生和迷茫,没有任何熟悉的痕迹。 宁安看着鬼七的反应,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不安,不禁再次问道:“我这是在哪里?” “天山。” “天山?内蒙还是新疆?”宁安脱口而出道,而后又反应过来:不对啊!我不是去了西部的无人区吗? 车是在那失的控,怎么可能就到天山了呢?都不是一个方向啊!是她不正常还是眼前的人不正常? “北蒙。”鬼七淡声回道。 “哪里来的北蒙?”宁安更加莫名了,有这个地方? 鬼七一言难尽的看着宁安,没答反问:“你知道自己是谁?” 宁安听到这句话后,脸上露出了一丝不耐烦的神情,她瞪着鬼七,语气不善地回答道:“废话,我自己是谁我当然知道!”说完,她还不忘给鬼七一个白眼。 结合鬼七的态度,再注意到房内摆设以及自己在内皆是身着古装,宁安突然意识到了一种可能性——她这是借尸还魂了? 宁安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她决定验证一下自己的想法。于是,她伸出左手,用力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右手臂。顿时,一阵剧痛袭来,真疼! 疼痛过后,宁安的心情变得复杂起来:还有这等好事?可她上辈子的钱都还没花完呢!她这算是倒霉还是运气好呢? 鬼七看着宁安那熟悉的语气和白眼,心中不禁一震,几乎可以确定刚醒来的莫宣应该是丢失了部分记忆。 可他刚刚仔细检查过她的脉象,却并未发现任何异常之处。这让他感到十分困惑,为何她会失去部分记忆呢?难道是因为受伤太重导致的吗?鬼七暗自思索着。 他当机立断站起身来,决定去请师尊过来查看一下情况,只得对着躺床上的宁安道:“莫宣,你休息会,我现在去找师尊过来给你看看。”说完,鬼七转身准备离开房间。 这时,他注意到一旁太过安静的的莫沫,这个平日里叽叽喳喳的小姑娘看起来非常难过,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委屈一般耷拉了着头。 鬼七很是心疼,走过去温和地问道:“沫沫,你是想跟着我一起去找祖祖,还是留在这里陪着你阿娘呢?” 莫沫低着头,小声回答道:“我要留在这儿陪着阿娘,七叔,你快去请祖祖来!”声音中充满了期待。 鬼七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然后伸出手轻轻抚了抚莫沫的头,安慰她说:“好,沫沫乖,七叔唤了祖祖后马上就回来,你在这里等。” 他又转头看向躺在床上的宁安,补充道:“莫宣,我不知道你为何丢了部分记忆,可这小丫头是你的亲生女儿,你别说太难听的话惹她哭。” 鬼七说完这句话后都没待宁安反应便匆匆离开了房间。 莫沫看着鬼七离开的背影,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小嘴一撇,无声的哭了出来。 “呜呜呜~”她觉得好委屈,她天天盼着阿娘醒来,可是阿娘醒来却不认识她。小小的脑袋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 宁安此时脑子里也是一片混乱,什么情况?这孩子真是她女儿?不会?她连男朋友都还没有找呢,就直接当妈了?她有些接受无能啊! 宁安心里一阵兵慌马乱,她在冰床上挣扎了一下,缓缓坐了起来,而后对那一脸委屈的小姑娘招了招手:“沫……沫……”是叫这个名字! 小姑娘听到宁安唤她,脸上一喜,屁颠屁颠的跑过来顺势依着她,宁安在她靠过来时,身体上有过一瞬间的僵硬,下意识就想将人给推开。 可一看到那小姑娘那还挂着泪珠的小脸,心里一下子就软了,强迫自己适应了一会后,母女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宁安从小女孩这里才了解自己已经昏睡了四年,而且她确实是自己的女儿,这个认知让她感觉自己的世界仿佛瞬间崩塌了。 无痛当了妈,连孩子爸是谁都不知道,真他妈的扯蛋! 正当她发愣时,一个白发青衣的清冷少年映入眼帘。 少年的头发如雪般洁白,轻轻拂过白皙的肌肤,宛如雪花飘落。一袭青衣随风飘动,仿佛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 那张脸异常的精致,轮廓分明,每一处线条都如雕刻般完美,无一丝表情,冰冷得如同千年不化的寒冰。 高挺的鼻梁下,嘴唇微微抿起,透露出一种不可侵犯的威严。那种从骨子里发出来的清冷气质,犹如寒冬的霜雪,冰冷刺骨,让人望而却步。 “祖祖~~~~~”靠在宁安身上的小姑娘看到少年惊喜的跑了过去,一把抱住少年的右腿叽叽喳喳的诉说她的委屈,眼泪鼻涕糊了少年一身。 第531章 低调 白发少年看着衣裳上的被蹭的鼻涕和眼泪,眉头皱了皱,有丝无奈的弯腰将小姑娘抱了起来,而后拿出手帕将其眼泪擦拭干净,安抚好小姑娘的情绪后,抱着她缓步走向冰床上的宁安。 莫问走至床边,抱着小女孩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宁安心底有些尴尬,毕竟刚刚小女孩所说委屈都是关于她的,而她这个当事人一字不落的都听到了,还包括这少年哄孩子的话语。 莫不是这少年才是这孩子的亲爹,这身高和颜值绝对是天花板啊!只是这祖祖的名字也太怪了!这具身子境界这般好?能钓得这么个极品?宁安心底暗自思忖着。 莫问轻声说道:“将手伸出来。” 宁安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莫问抬起头,看到宁安呆呆地坐在那里,于是再次问道:“有问题?” 宁安这才回过神来,她怔怔地望着莫问,发现他的眼神平静得如同波澜不惊的湖水,但又仿佛蕴藏着无尽的沧桑。 那双眼睛像是过尽了千帆般的淡然,正是这种淡然,让宁安生平第一次产生了一种想要逃离的危险感。 正当宁安想要反驳时,小姑娘软糯的音传了过来:“阿娘,你将手给祖祖啊!祖祖的医术天下无敌。”小女孩的话语颇为骄傲。 “哦。”宁安乖乖的将手伸出来,她都还没搞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个情形,还是当鹌鹑的好,多说多错这理她还是懂的。 莫问探过宁安的脉象之后,确定她的身体没有任何异常状况。至于她失去的记忆,莫问并没有过多地追问,甚至没有询问宁安的记忆停留在哪一刻。 他只是默默地开了一个药方,然后递给了鬼七,并嘱咐他先让宁安试试这个药方是否有效。 接着,莫问便施施然离开了房间,留下宁安有些不知所措。她心中暗自疑惑:“就这样?孩子的事不交待一下?” 一整天过去了,莫沫一直像一条小尾巴一样紧紧地跟随着宁安,不肯离开半步。 起初,莫沫对宁安还有些怯意,但后来她发现宁安虽然对她有些陌生,但也并没有对她太过严厉。于是,莫沫渐渐放下心来,开始变得活泼起来,不停地与宁安说话。 从她养的小狗到各种琐事,她都能说得津津有味,一发不可收拾。 当鬼七端着药走进门的时候,恰好看到了一脸生无可恋的宁安正在忍受着莫沫的滔滔不绝的摧残时。他忍不住扯了扯嘴角,眼里的兴味明显:她莫宣也有今天啊!该! 就在这时,宁安刚好注意到了鬼七脸上那幸灾乐祸的表情,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下意识地想要反嗤上鬼七几句,但话语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地止住了。 不行啊!自己和鬼七又不熟,如今吃人家的,住人家的,还占了人家的身体,不能这么无缘无故的得罪人,要低调,低调~~~~~ ---- 在天山上住了半月后,宁安终于在鬼七那里摸清了自己这具身子的身份,原来自己是百川谷的弟子。 一个隐世、强大又神秘的派系,这个消息让她感到震惊,更令她惊讶的是,那位白发少年竟然是百川谷谷主,且是她的师父。 这要让她怎么相信?还是鬼七让她下意识的施展开了自己手上的武艺后才相信的,当时她的表情都能惊掉她自己的下巴,她这么厉害的? 而关于师父的年岁,更是让宁安感到诧异。据鬼七所说,师父已是耄耋之年,那容颜,耄耋?当时她知晓时,都怀疑是鬼七拿他开涮,说什么都不肯信。 直到有次,她实在忍不住好奇,向莫问证实了这个事实。莫问点头确认后,宁安才彻底相信。这让她内心相当炸裂,现实中的天山童姥?她想她是活见鬼了。 她想象着自己那还未谋面的几个师兄面对这样一位鹤发童颜的师父,该是怎样的崩溃。就连鬼七现在看上去都比师父年长许多,这让她感叹不已。 尽管自己有着一张圆润的脸显得年龄较小,可岁月是把杀猪刀啊!迟早会杀到她的。 想到未来可能还要面对师父那张永远年轻的面容,宁安不禁有些害怕。或许再过几年见到师父,她也会想哭的。 这一切太过离奇了,可又是那么的理所当然,她还有个无痛生的女儿呢,腹上那道疤就是最好的证明,就是父不详,连鬼七都不知道是谁。 ---- 除了百川谷主弟子这个身份,鬼七还说她是南陵燕王府的宁安郡主,也是羽家的九小姐羽落。 说她曾与燕城夏侯家的嫡幼子夏霄鸣有婚约,但后来却因为雍城关大捷而被南陵皇赐婚给了南陵十九皇叔君池岸。 而且,她还有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南陵皇商花家家主花倚舟。 更让人惊讶的是,据说她还和东耀的二皇子皇甫子尤之间有着暧昧不清的关系,据传人家都许诺江山为聘了,这件事情当时可是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不过,鬼七倒是对此不以为意地表示:“东耀二皇子是她三师兄,自小就纵着她,应该不至于那么没眼光看上她,应是给她解围,或是被她给缠上了。” 宁安听到时候有点懵,自己这么受欢迎的吗?还是有点水性杨花?或是见一个爱一个? 可鬼七说这还不够,就连北蒙青王澹台野和大漠三皇子穆则帕尔都曾在南陵皇的寿辰上同时求娶过她,只是因着她那时有婚约给挡了。 鬼七再说,那时,他正和师尊在大漠,对于她到底心仪谁,他们也不清楚,所以莫沫生父的身份是个谜。她若是想知道,让她自己找答案去。 宁安还记得,鬼七说这话时,甚至还颇为嫌弃道:“也不知道人看上你啥了,一个个都跟瞎了似的。” 宁安听得那叫一个心塞啊!未婚生子,在这个时代,可不就是有些水性杨花么?她在心底将这具身子归了那一类。 不过她想得更多的却是:才十七岁,这么乱的吗? 只是,现下这去父留子的既成事实貌似挺好!好似也没那个必要给这孩子找个爹了,就是这小丫头实在是太能说了,比自己还话多。 第531章 低调 白发少年看着衣裳上的被蹭的鼻涕和眼泪,眉头皱了皱,有丝无奈的弯腰将小姑娘抱了起来,而后拿出手帕将其眼泪擦拭干净,安抚好小姑娘的情绪后,抱着她缓步走向冰床上的宁安。 莫问走至床边,抱着小女孩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宁安心底有些尴尬,毕竟刚刚小女孩所说委屈都是关于她的,而她这个当事人一字不落的都听到了,还包括这少年哄孩子的话语。 莫不是这少年才是这孩子的亲爹,这身高和颜值绝对是天花板啊!只是这祖祖的名字也太怪了!这具身子境界这般好?能钓得这么个极品?宁安心底暗自思忖着。 莫问轻声说道:“将手伸出来。” 宁安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莫问抬起头,看到宁安呆呆地坐在那里,于是再次问道:“有问题?” 宁安这才回过神来,她怔怔地望着莫问,发现他的眼神平静得如同波澜不惊的湖水,但又仿佛蕴藏着无尽的沧桑。 那双眼睛像是过尽了千帆般的淡然,正是这种淡然,让宁安生平第一次产生了一种想要逃离的危险感。 正当宁安想要反驳时,小姑娘软糯的音传了过来:“阿娘,你将手给祖祖啊!祖祖的医术天下无敌。”小女孩的话语颇为骄傲。 “哦。”宁安乖乖的将手伸出来,她都还没搞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个情形,还是当鹌鹑的好,多说多错这理她还是懂的。 莫问探过宁安的脉象之后,确定她的身体没有任何异常状况。至于她失去的记忆,莫问并没有过多地追问,甚至没有询问宁安的记忆停留在哪一刻。 他只是默默地开了一个药方,然后递给了鬼七,并嘱咐他先让宁安试试这个药方是否有效。 接着,莫问便施施然离开了房间,留下宁安有些不知所措。她心中暗自疑惑:“就这样?孩子的事不交待一下?” 一整天过去了,莫沫一直像一条小尾巴一样紧紧地跟随着宁安,不肯离开半步。 起初,莫沫对宁安还有些怯意,但后来她发现宁安虽然对她有些陌生,但也并没有对她太过严厉。于是,莫沫渐渐放下心来,开始变得活泼起来,不停地与宁安说话。 从她养的小狗到各种琐事,她都能说得津津有味,一发不可收拾。 当鬼七端着药走进门的时候,恰好看到了一脸生无可恋的宁安正在忍受着莫沫的滔滔不绝的摧残时。他忍不住扯了扯嘴角,眼里的兴味明显:她莫宣也有今天啊!该! 就在这时,宁安刚好注意到了鬼七脸上那幸灾乐祸的表情,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下意识地想要反嗤上鬼七几句,但话语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地止住了。 不行啊!自己和鬼七又不熟,如今吃人家的,住人家的,还占了人家的身体,不能这么无缘无故的得罪人,要低调,低调~~~~~ ---- 在天山上住了半月后,宁安终于在鬼七那里摸清了自己这具身子的身份,原来自己是百川谷的弟子。 一个隐世、强大又神秘的派系,这个消息让她感到震惊,更令她惊讶的是,那位白发少年竟然是百川谷谷主,且是她的师父。 这要让她怎么相信?还是鬼七让她下意识的施展开了自己手上的武艺后才相信的,当时她的表情都能惊掉她自己的下巴,她这么厉害的? 而关于师父的年岁,更是让宁安感到诧异。据鬼七所说,师父已是耄耋之年,那容颜,耄耋?当时她知晓时,都怀疑是鬼七拿他开涮,说什么都不肯信。 直到有次,她实在忍不住好奇,向莫问证实了这个事实。莫问点头确认后,宁安才彻底相信。这让她内心相当炸裂,现实中的天山童姥?她想她是活见鬼了。 她想象着自己那还未谋面的几个师兄面对这样一位鹤发童颜的师父,该是怎样的崩溃。就连鬼七现在看上去都比师父年长许多,这让她感叹不已。 尽管自己有着一张圆润的脸显得年龄较小,可岁月是把杀猪刀啊!迟早会杀到她的。 想到未来可能还要面对师父那张永远年轻的面容,宁安不禁有些害怕。或许再过几年见到师父,她也会想哭的。 这一切太过离奇了,可又是那么的理所当然,她还有个无痛生的女儿呢,腹上那道疤就是最好的证明,就是父不详,连鬼七都不知道是谁。 ---- 除了百川谷主弟子这个身份,鬼七还说她是南陵燕王府的宁安郡主,也是羽家的九小姐羽落。 说她曾与燕城夏侯家的嫡幼子夏霄鸣有婚约,但后来却因为雍城关大捷而被南陵皇赐婚给了南陵十九皇叔君池岸。 而且,她还有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南陵皇商花家家主花倚舟。 更让人惊讶的是,据说她还和东耀的二皇子皇甫子尤之间有着暧昧不清的关系,据传人家都许诺江山为聘了,这件事情当时可是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不过,鬼七倒是对此不以为意地表示:“东耀二皇子是她三师兄,自小就纵着她,应该不至于那么没眼光看上她,应是给她解围,或是被她给缠上了。” 宁安听到时候有点懵,自己这么受欢迎的吗?还是有点水性杨花?或是见一个爱一个? 可鬼七说这还不够,就连北蒙青王澹台野和大漠三皇子穆则帕尔都曾在南陵皇的寿辰上同时求娶过她,只是因着她那时有婚约给挡了。 鬼七再说,那时,他正和师尊在大漠,对于她到底心仪谁,他们也不清楚,所以莫沫生父的身份是个谜。她若是想知道,让她自己找答案去。 宁安还记得,鬼七说这话时,甚至还颇为嫌弃道:“也不知道人看上你啥了,一个个都跟瞎了似的。” 宁安听得那叫一个心塞啊!未婚生子,在这个时代,可不就是有些水性杨花么?她在心底将这具身子归了那一类。 不过她想得更多的却是:才十七岁,这么乱的吗? 只是,现下这去父留子的既成事实貌似挺好!好似也没那个必要给这孩子找个爹了,就是这小丫头实在是太能说了,比自己还话多。 第532章 闹腾 时间在指尖悄然流逝,转眼间已经过去了三个月。 然而,天山依旧被白茫茫的积雪覆盖,仿佛时间在这里停滞不前。对于生性活泼好动的宁安来说,长时间的宁静让她感到有些无趣,这会正唉声叹气地望着窗外的雪景。 在与莫问和鬼七相处的日子里,宁安逐渐发现他们对自己的真诚关怀。她开始慢慢放下心中的防备,一点点释放出内心深处的天性。 在这片雪地上,她尽情玩耍,想尽办法享受冰雪带来的乐趣。她滑雪、建造巨大的滑梯,甚至带着孩子堆雪人、一起制作精美的冰雕,在雪地里捉迷藏。 她尝试了所有她能想到的乐子,也让这个沉寂了许久的天山之巅欢乐了起来。 莫问和鬼七对她的行为似乎早已习以为常,仿佛她一直都是如此闹腾。每当鬼七对她说话稍过分时,他总是下意识的提防着她,好似总会怕她做出什么恶作剧来报复一般。 这种反应让宁安越发确信,过去的莫宣绝对是个不省心的,应该是个能折腾人的主。 “阿娘,窗外有什么好看的吗?”一个身穿狐裘的小姑娘蹦蹦跳跳地从门外跑了进来,像一只可爱的小兔子。 她眨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母亲。 这天真天真无邪的模样让宁安觉着甚是可爱,就是要忽略她那张十万个为什么的嘴。 血缘这种东西真的很神奇,让人无法解释。 自从和这个孩子相处以来,宁安心中就有一种非常奇特的感觉。 虽然她一直努力尝试将她视为自己的孩子,但从心理上来说,还是有些难以接受。不过,她又情不自禁地想要接近她,与她建立亲密关系。 尽管如此,宁安已经尽力去适应成为母亲的角色了。可她也只是吃过猪肉没见过猪跑的那类人,对于如何当妈还处于摸索阶段。 所以,她觉得自己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来完全适应这个新身份。 目前,她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照顾好她。 小姑娘很聪明,莫问和鬼七将她教得很好,尽管她依赖着刚醒没多久的自己,但她并不会无理取闹或者任性妄为,只是有些闹腾而已。 每次与她交流时,她总是能够迅速理解宁安的意图,并给予积极的回应。这种互动让宁安感到非常欣慰,对于无痛当妈这事竟有种无由来的自豪感。 在相处过程中,宁安希望她们之间的关系能够保持自然和谐。她不想过分强调自己作为母亲的权威,而是希望能够平等地对待她,建立起一种相互尊重、相互信任的关系。 随着时间的推移,宁安相信自己会逐渐习惯这个新身份,并找到最适合她们的相处模式。 “你老娘要发霉了,想晒太阳。”宁安随口回答道。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抚摸着女儿柔软的头发,感受着那份异样的温情。 听到宁安的话,小姑娘立刻来了精神,眼睛一亮,兴奋地说道:“可是七叔说天山上的太阳不暖和。 阿娘,你带我去大漠晒太阳好不好?七叔说那里的太阳能将人给晒化了,沫沫想看看能将人晒化的太阳是什么样子的。” 宁安听了这话,不禁笑出声来。这个小丫头总是充满了奇思妙想,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心。 她笑着摇摇头:“宝贝,等以后我们再去。舆图上的大漠太远,现在的你还太小,不适合长途旅行。” 小姑娘有些失望,但还是点点头,阿娘说什么是什么!反正现在有阿娘陪着自己玩,她很满足了。 “小家伙,你下过天山吗?”宁安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女儿,眼底有丝不确定。 小姑娘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失落:“没有,七叔说祖祖生病了,不能下山。而且,阿娘之前一直昏迷不醒,我要在山上陪着阿娘,守护阿娘。” 宁安心底突然触动了,她将小姑娘抱在了腿上,轻声说道:“谢谢我的宝贝,晚些去问问七叔,看什么时候适合下山,我带你去看看天山之外的地方,好不好?” “阿娘你说的是真的?”小姑娘一脸兴奋的看着宁安道,眼里满是惊喜。 “嗯,真的。”宁安亲昵地用手指轻轻地戳了一下小姑娘的鼻尖,眼中满是柔和。 莫问已经提醒过她两次了,让她回燕蜀看看燕王夫妇。据说燕王妃当年得知女儿身亡的消息时,悲痛欲绝,差点疯了。 然而,宁安听了莫问的话后却心生怯意,觉得自己并不是原身,对这份深厚又浓烈的亲情感到害怕。 世上最难还的就是感情债了,她好像并不太会处理,本能的就想着逃避,两次都回莫问说她再想想,一拖就是几月。 如今,小姑娘想要下山游玩,而且自己对于来到这个世界的原因还没有搞清楚,估计再次魂穿的机会也很小。 毕竟自己这具身体已经恢复康健,身手也相当不错,带着一个孩子出去走走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俗话说得好,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小孩子也需要增长见识,不能总是被困在天山之上。 也许,她确实应该去燕蜀看望一下那对视她如珍宝的养父母。就连鬼七也说,以前的她每次提到燕王夫妇都会神采飞扬,想来关系是极好的。 小姑娘听到宁安肯定的回答,顿时在宁安身上兴奋地弹了起来,然后搂住宁安的脖子,像一只树袋熊一样挂在她身上,同时不停地在她脸上亲吻着。 “莫沫,别亲了,停下,你口水恶心死了。”宁安是真嫌弃小姑娘亲得她满脸都是口水。 然而,小姑娘却不肯停下来,反而更加卖力地亲着,嘴里还嘟囔着:“我不,就不,沫沫最喜欢阿娘了!”她的语气带着一丝倔强,让人不禁发笑。 宁安无奈地威胁道:“再不停下,我就把你丢出去喂雪狼。” 小姑娘一听,立刻停了下来,但还是紧紧搂着宁安的脖子,嘟着嘴不满道:“我要告诉祖祖,阿娘又不喜欢我了。” 宁安被她逗得哭笑不得,只好换了一种方式哄她:“你还想不想下天山?” 第532章 闹腾 时间在指尖悄然流逝,转眼间已经过去了三个月。 然而,天山依旧被白茫茫的积雪覆盖,仿佛时间在这里停滞不前。对于生性活泼好动的宁安来说,长时间的宁静让她感到有些无趣,这会正唉声叹气地望着窗外的雪景。 在与莫问和鬼七相处的日子里,宁安逐渐发现他们对自己的真诚关怀。她开始慢慢放下心中的防备,一点点释放出内心深处的天性。 在这片雪地上,她尽情玩耍,想尽办法享受冰雪带来的乐趣。她滑雪、建造巨大的滑梯,甚至带着孩子堆雪人、一起制作精美的冰雕,在雪地里捉迷藏。 她尝试了所有她能想到的乐子,也让这个沉寂了许久的天山之巅欢乐了起来。 莫问和鬼七对她的行为似乎早已习以为常,仿佛她一直都是如此闹腾。每当鬼七对她说话稍过分时,他总是下意识的提防着她,好似总会怕她做出什么恶作剧来报复一般。 这种反应让宁安越发确信,过去的莫宣绝对是个不省心的,应该是个能折腾人的主。 “阿娘,窗外有什么好看的吗?”一个身穿狐裘的小姑娘蹦蹦跳跳地从门外跑了进来,像一只可爱的小兔子。 她眨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母亲。 这天真天真无邪的模样让宁安觉着甚是可爱,就是要忽略她那张十万个为什么的嘴。 血缘这种东西真的很神奇,让人无法解释。 自从和这个孩子相处以来,宁安心中就有一种非常奇特的感觉。 虽然她一直努力尝试将她视为自己的孩子,但从心理上来说,还是有些难以接受。不过,她又情不自禁地想要接近她,与她建立亲密关系。 尽管如此,宁安已经尽力去适应成为母亲的角色了。可她也只是吃过猪肉没见过猪跑的那类人,对于如何当妈还处于摸索阶段。 所以,她觉得自己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来完全适应这个新身份。 目前,她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照顾好她。 小姑娘很聪明,莫问和鬼七将她教得很好,尽管她依赖着刚醒没多久的自己,但她并不会无理取闹或者任性妄为,只是有些闹腾而已。 每次与她交流时,她总是能够迅速理解宁安的意图,并给予积极的回应。这种互动让宁安感到非常欣慰,对于无痛当妈这事竟有种无由来的自豪感。 在相处过程中,宁安希望她们之间的关系能够保持自然和谐。她不想过分强调自己作为母亲的权威,而是希望能够平等地对待她,建立起一种相互尊重、相互信任的关系。 随着时间的推移,宁安相信自己会逐渐习惯这个新身份,并找到最适合她们的相处模式。 “你老娘要发霉了,想晒太阳。”宁安随口回答道。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抚摸着女儿柔软的头发,感受着那份异样的温情。 听到宁安的话,小姑娘立刻来了精神,眼睛一亮,兴奋地说道:“可是七叔说天山上的太阳不暖和。 阿娘,你带我去大漠晒太阳好不好?七叔说那里的太阳能将人给晒化了,沫沫想看看能将人晒化的太阳是什么样子的。” 宁安听了这话,不禁笑出声来。这个小丫头总是充满了奇思妙想,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心。 她笑着摇摇头:“宝贝,等以后我们再去。舆图上的大漠太远,现在的你还太小,不适合长途旅行。” 小姑娘有些失望,但还是点点头,阿娘说什么是什么!反正现在有阿娘陪着自己玩,她很满足了。 “小家伙,你下过天山吗?”宁安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女儿,眼底有丝不确定。 小姑娘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失落:“没有,七叔说祖祖生病了,不能下山。而且,阿娘之前一直昏迷不醒,我要在山上陪着阿娘,守护阿娘。” 宁安心底突然触动了,她将小姑娘抱在了腿上,轻声说道:“谢谢我的宝贝,晚些去问问七叔,看什么时候适合下山,我带你去看看天山之外的地方,好不好?” “阿娘你说的是真的?”小姑娘一脸兴奋的看着宁安道,眼里满是惊喜。 “嗯,真的。”宁安亲昵地用手指轻轻地戳了一下小姑娘的鼻尖,眼中满是柔和。 莫问已经提醒过她两次了,让她回燕蜀看看燕王夫妇。据说燕王妃当年得知女儿身亡的消息时,悲痛欲绝,差点疯了。 然而,宁安听了莫问的话后却心生怯意,觉得自己并不是原身,对这份深厚又浓烈的亲情感到害怕。 世上最难还的就是感情债了,她好像并不太会处理,本能的就想着逃避,两次都回莫问说她再想想,一拖就是几月。 如今,小姑娘想要下山游玩,而且自己对于来到这个世界的原因还没有搞清楚,估计再次魂穿的机会也很小。 毕竟自己这具身体已经恢复康健,身手也相当不错,带着一个孩子出去走走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俗话说得好,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小孩子也需要增长见识,不能总是被困在天山之上。 也许,她确实应该去燕蜀看望一下那对视她如珍宝的养父母。就连鬼七也说,以前的她每次提到燕王夫妇都会神采飞扬,想来关系是极好的。 小姑娘听到宁安肯定的回答,顿时在宁安身上兴奋地弹了起来,然后搂住宁安的脖子,像一只树袋熊一样挂在她身上,同时不停地在她脸上亲吻着。 “莫沫,别亲了,停下,你口水恶心死了。”宁安是真嫌弃小姑娘亲得她满脸都是口水。 然而,小姑娘却不肯停下来,反而更加卖力地亲着,嘴里还嘟囔着:“我不,就不,沫沫最喜欢阿娘了!”她的语气带着一丝倔强,让人不禁发笑。 宁安无奈地威胁道:“再不停下,我就把你丢出去喂雪狼。” 小姑娘一听,立刻停了下来,但还是紧紧搂着宁安的脖子,嘟着嘴不满道:“我要告诉祖祖,阿娘又不喜欢我了。” 宁安被她逗得哭笑不得,只好换了一种方式哄她:“你还想不想下天山?” 第533章 下山 小姑娘眼睛一亮,立刻点头如捣蒜:“想,想,沫沫要下山。” 宁安趁机提出条件:“那好,下山后叫姐姐。” 小姑娘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漂亮姐姐。”说完,又开心地笑了起来。 两人继续嬉闹着,房间里充满了欢快的笑声和温馨的气氛。 鬼七站在外边,听到里面的动静,忍不住无语地摇了摇头,这哪像母女俩?这身份切换简直就跟开玩笑似的,真怀疑小师叔会将莫沫这小丫头给带歪了去。 不过,莫沫这小丫头还真是能屈能伸,才三岁啊!就这么会审时度势,绝对是得了莫宣的真传,有句老话说得好: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打地洞。 这不是就是现照? ---- 五日后,天气晴好,适合出行。宁安牵着莫沫的小手,准备从天山出发。 此时,莫沫正在与莫问和鬼七告别。她一会儿表现出伤感的神情,仿佛即将离开的是她最亲近的人; 一会儿又变得兴奋起来,似乎对即将到来的旅程充满期待。这种情绪的快速转换让宁安不禁感叹,这小丫头多少有些精分! \"祖祖,我跟阿娘过两月就回来啊!您一定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哦!不要太想念我!\" 莫沫奶声奶气地说道,眼中闪烁着泪光。 \"七叔,我的小白你要给我养好哦,不能让它饿死了。\" 莫沫接着叮嘱道,语气中带着些许担忧。 “祖祖,我会想你的哦,回来给你带好吃的啊!” “七叔,记得要想沫沫哦!不能想别人哦!” “七叔~~~~” “祖~~祖~~~~” 宁安很想捂住小丫头的嘴,并损她两句:行了,没见别人快烦死你了么?她都不想认这小丫头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 莫问只是面无表情的跟小丫头挥了挥手就将门给关上了,鬼七则一直目送着宁安、莫沫和阿莲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远方,直到再也看不见为止。 此次宁安下山只带了莫沫和那个贴身照顾莫沫的小丫头阿莲。 宁安性子随意,没有为人长辈的严厉,下天山的路上与俩小丫头有说有笑,甚至还带着俩小的闹腾,氛围放松,相处甚是融洽。 大约半日后,三人终于到达了天山脚下。再抬眼望身后的天山高耸入云,云雾缭绕,宛如仙境一般。 山脚下却绿树成荫,溪水潺潺流淌,给人一种宁静祥和的感觉。 宁安深吸一口气,感受着清新的空气,心情愉悦。她转头看向莫沫和阿莲,笑着说道:“孩子们,欢迎来到人间!” “天山上不也是人间吗?”小丫头不解,阿莲也望着宁安。 “那是仙界!”宁安继续忽悠道。 莫沫和阿莲下山后脸上的兴奋显而易见,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 一个三岁,一个十三岁,在宁安眼里都是懵懂的孩子,可架不住问题一个接一个。 她用她那三寸不烂之舌忽悠得她们一愣一愣的,就不是知以后懂了会怎么想她,不靠谱?呵呵,以后再说了。 下了天山后,宁安并没有着急赶路,而是就近租了辆马车,带着莫沫和阿莲前往北蒙的一个小镇上。 一路上,宁安欣赏着沿途的美景,解读了俩小丫头十万个为什么的询问,心情格外舒畅。 马车缓行了三日后,当宁安拿着鬼七的令牌抛给千语纺的掌柜时,那掌柜用满是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宁安,半晌没反应过来。 鬼七已经消失四年了,如今他的令牌竟然出现在北蒙!那谷主呢?他怎么样了?一连串的疑问涌上心头,让掌柜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不认识?”宁安看了一眼怔愣的千语纺掌柜,淡声问道。她的声音平静而温和,却透露出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威严。 千语纺的掌柜这才回过神来,急忙将宁安等人恭敬地迎入后院,并按照宁安的要求安排了银子和护着她们去雍城关的人。 尽管掌柜对于谷主和鬼七的行踪充满了好奇,也试图探问,但见宁安不愿多说,也就不敢贸然开口过问。 毕竟,能够持有鬼七的令牌并堂而皇之地进入千语纺的人,其身份必然非同寻常。 最终,掌柜只能将鬼七令牌现身北蒙的消息传回了百川谷。这个消息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引起了不小的波澜。 大师兄莫言更是当即就动身亲自前往北蒙,并传信给雍城关的鬼六,让他留意前往雍城关的女子会是谁。 虽然莫言心底有了猜测,可还是不敢置信,楼小五那孩子在百川谷许多年,他都亲自确认了,应是万无一失的,可他还是期待,师父或许有办法呢? 四年前,巫伽多用小师妹在南疆圣地生祭南疆四十万大军,世人皆以为是南疆与南陵的战事原因。 可他却知道不是全然,其中缘由他或多或少知道一些,他更认为是师父心生愧疚,所以带走了小师妹的尸体后隐世了。 宁安对于自己进千语纺所带来后续连锁反应并没有关注。她只关心自己的行程,以及抵达燕城后,该以何种情绪去面对燕王夫妇?越近她心底就越慌,只是面上不显而已。 ---- 七月六日,宁安一行人进入了雍城关。 宁安发现雍城关这的地理位置极好,不像有她见识过的那些边关一般荒凉,也没有满天的黄沙,这儿民风淳朴,气候宜人,七月,不冷也不热,宛如春日,宜居。 正巧,明日就是一年一度的七巧节,雍城关内到处都是欢腾的气氛,人们的脸上洋溢着幸福和喜悦。 各家各户更是挂满了五彩缤纷的灯笼,照亮了整个关内,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又一个美好的故事。 莫沫自小生活天山上,从未见过如此热闹的场面。 她兴奋地拉着宁安的手,眼中闪烁着好奇和期待的光芒:“漂亮姐姐,我们能不能在这里多待几天啊?这里好热闹啊!” 看着莫沫天真无邪的笑容,宁安也就点头同意了,她自己也想凑凑这份太平盛世的热闹,正好她现下心里对回燕城见燕王夫妇之事还心有忐忑,或许在这里能得以放松。 第533章 下山 小姑娘眼睛一亮,立刻点头如捣蒜:“想,想,沫沫要下山。” 宁安趁机提出条件:“那好,下山后叫姐姐。” 小姑娘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漂亮姐姐。”说完,又开心地笑了起来。 两人继续嬉闹着,房间里充满了欢快的笑声和温馨的气氛。 鬼七站在外边,听到里面的动静,忍不住无语地摇了摇头,这哪像母女俩?这身份切换简直就跟开玩笑似的,真怀疑小师叔会将莫沫这小丫头给带歪了去。 不过,莫沫这小丫头还真是能屈能伸,才三岁啊!就这么会审时度势,绝对是得了莫宣的真传,有句老话说得好: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打地洞。 这不是就是现照? ---- 五日后,天气晴好,适合出行。宁安牵着莫沫的小手,准备从天山出发。 此时,莫沫正在与莫问和鬼七告别。她一会儿表现出伤感的神情,仿佛即将离开的是她最亲近的人; 一会儿又变得兴奋起来,似乎对即将到来的旅程充满期待。这种情绪的快速转换让宁安不禁感叹,这小丫头多少有些精分! \"祖祖,我跟阿娘过两月就回来啊!您一定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哦!不要太想念我!\" 莫沫奶声奶气地说道,眼中闪烁着泪光。 \"七叔,我的小白你要给我养好哦,不能让它饿死了。\" 莫沫接着叮嘱道,语气中带着些许担忧。 “祖祖,我会想你的哦,回来给你带好吃的啊!” “七叔,记得要想沫沫哦!不能想别人哦!” “七叔~~~~” “祖~~祖~~~~” 宁安很想捂住小丫头的嘴,并损她两句:行了,没见别人快烦死你了么?她都不想认这小丫头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 莫问只是面无表情的跟小丫头挥了挥手就将门给关上了,鬼七则一直目送着宁安、莫沫和阿莲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远方,直到再也看不见为止。 此次宁安下山只带了莫沫和那个贴身照顾莫沫的小丫头阿莲。 宁安性子随意,没有为人长辈的严厉,下天山的路上与俩小丫头有说有笑,甚至还带着俩小的闹腾,氛围放松,相处甚是融洽。 大约半日后,三人终于到达了天山脚下。再抬眼望身后的天山高耸入云,云雾缭绕,宛如仙境一般。 山脚下却绿树成荫,溪水潺潺流淌,给人一种宁静祥和的感觉。 宁安深吸一口气,感受着清新的空气,心情愉悦。她转头看向莫沫和阿莲,笑着说道:“孩子们,欢迎来到人间!” “天山上不也是人间吗?”小丫头不解,阿莲也望着宁安。 “那是仙界!”宁安继续忽悠道。 莫沫和阿莲下山后脸上的兴奋显而易见,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 一个三岁,一个十三岁,在宁安眼里都是懵懂的孩子,可架不住问题一个接一个。 她用她那三寸不烂之舌忽悠得她们一愣一愣的,就不是知以后懂了会怎么想她,不靠谱?呵呵,以后再说了。 下了天山后,宁安并没有着急赶路,而是就近租了辆马车,带着莫沫和阿莲前往北蒙的一个小镇上。 一路上,宁安欣赏着沿途的美景,解读了俩小丫头十万个为什么的询问,心情格外舒畅。 马车缓行了三日后,当宁安拿着鬼七的令牌抛给千语纺的掌柜时,那掌柜用满是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宁安,半晌没反应过来。 鬼七已经消失四年了,如今他的令牌竟然出现在北蒙!那谷主呢?他怎么样了?一连串的疑问涌上心头,让掌柜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不认识?”宁安看了一眼怔愣的千语纺掌柜,淡声问道。她的声音平静而温和,却透露出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威严。 千语纺的掌柜这才回过神来,急忙将宁安等人恭敬地迎入后院,并按照宁安的要求安排了银子和护着她们去雍城关的人。 尽管掌柜对于谷主和鬼七的行踪充满了好奇,也试图探问,但见宁安不愿多说,也就不敢贸然开口过问。 毕竟,能够持有鬼七的令牌并堂而皇之地进入千语纺的人,其身份必然非同寻常。 最终,掌柜只能将鬼七令牌现身北蒙的消息传回了百川谷。这个消息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引起了不小的波澜。 大师兄莫言更是当即就动身亲自前往北蒙,并传信给雍城关的鬼六,让他留意前往雍城关的女子会是谁。 虽然莫言心底有了猜测,可还是不敢置信,楼小五那孩子在百川谷许多年,他都亲自确认了,应是万无一失的,可他还是期待,师父或许有办法呢? 四年前,巫伽多用小师妹在南疆圣地生祭南疆四十万大军,世人皆以为是南疆与南陵的战事原因。 可他却知道不是全然,其中缘由他或多或少知道一些,他更认为是师父心生愧疚,所以带走了小师妹的尸体后隐世了。 宁安对于自己进千语纺所带来后续连锁反应并没有关注。她只关心自己的行程,以及抵达燕城后,该以何种情绪去面对燕王夫妇?越近她心底就越慌,只是面上不显而已。 ---- 七月六日,宁安一行人进入了雍城关。 宁安发现雍城关这的地理位置极好,不像有她见识过的那些边关一般荒凉,也没有满天的黄沙,这儿民风淳朴,气候宜人,七月,不冷也不热,宛如春日,宜居。 正巧,明日就是一年一度的七巧节,雍城关内到处都是欢腾的气氛,人们的脸上洋溢着幸福和喜悦。 各家各户更是挂满了五彩缤纷的灯笼,照亮了整个关内,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又一个美好的故事。 莫沫自小生活天山上,从未见过如此热闹的场面。 她兴奋地拉着宁安的手,眼中闪烁着好奇和期待的光芒:“漂亮姐姐,我们能不能在这里多待几天啊?这里好热闹啊!” 看着莫沫天真无邪的笑容,宁安也就点头同意了,她自己也想凑凑这份太平盛世的热闹,正好她现下心里对回燕城见燕王夫妇之事还心有忐忑,或许在这里能得以放松。 第534章 欢喜 莫沫这话唠孩子,自下了天山后,有求于她时唤漂亮姐姐唤得那叫一个亲昵,而平日里还是不停的唤阿娘, 宁安有时觉着自己被她唤得耳朵都起茧了,跟魔音似的,脑子嗡嗡响,总觉着她无时列刻都在唤自己。 她在关内派人打听了一番七巧节的事宜,有人向她们推荐了纳也镇,说是明日会那里举行盛大的典礼,一行人便向纳也镇缓缓而行。 然而,当他们到达纳也镇时,却发现情况有些出乎意料。 原来,由于七巧节的缘故,镇上所有的客栈都已经爆满,根本没有多余的房间可供选择。他们接连走访了几家客栈,但得到的回答都是相同的——客满。 原本宁安是不打算找千语纺的,可眼下别无他法,为了尽快在纳也镇住下来,她只得让人去纳也镇上的千语纺求助。 很快,就有人恭敬的将他们一行人迎进了一座四进的院子。院子虽然不算大,但环境非常好,而且离纳也镇的街道也很近,出行方便。 尤其是院子里养的那几尾锦鲤,色彩斑斓,活泼可爱,莫沫一进院子,就瞧见了在池子里头蹦跶的它们,非常喜欢。 甚至都没进房间,就迫不及待地拉着阿莲两人跑到小水池边,兴奋地围在那里观看。 院子里的下人也很有眼色,迅速递上了一些鱼食给她,于是她便开心地停留在那里喂鱼,阿莲就在一旁陪着一起。 宁安在房内收拾妥当之后,便出了房门进院子寻人,她心里琢磨着带着小家伙一起出去逛逛,感受一下这纳也镇独特的风土人情。 宁安目光扫视四周,最后落在了蹲在池子旁边的一团绿色小小身影上。 只见小姑娘眉眼之间洋溢着纯真的笑容,粉嫩的脸蛋被傍晚的阳光润得格外明亮,宛如春日里盛开的花朵般灿烂夺目,让人看了心情愉悦。 她静静地站在不远处,注视着眼前美好的画面,内心深处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柔软。 心底暗自感叹,这小丫头的爹该是何等的颜色!才会让一个只有三岁的孩子看起来那般漂亮。 她仔细观察着小丫头的面容,发现她只有那双笑起来弯弯的眼睛跟自己有几分相似,其他五官却与自己毫无相似之处,显然应是更像她爹,可正是这样,才更体现出她爹容貌必定不凡。 想到这里,宁安心头不禁涌起一丝忧虑。如果那个男人突然出现并跟她抢人,她又该如何呢? 毕竟她们也算是和谐相处几个月了,虽然这小丫头有时候是挺烦的,但相较起来还是蛮可爱的,如今肯定是舍不得放手的。 “阿娘!阿娘!”小姑娘抬头看见了宁安,像只欢乐的小鸟一般朝宁安飞奔过来,待近了,宁安下意识的就伸手将人给抱了起来。 她这会在心底不禁笑自己忧什么忧,放手!不可能,天王老子来了姐也不放手,自己生的谁也抢不走! ---- 傍晚时分,太阳已经西斜,但余晖依然温暖宜人。 宁安和阿莲手牵着莫沫,漫步在纳也镇的街道上。莫沫一路上叽叽喳喳地说着话,而阿莲则显得格外兴奋。 她们身处尘世之中,被周围的喧嚣所包围,却感到一种莫名的舒适与亲切。 宁安望着两旁摆满了鲜花的街道,以及那些忙碌的小商贩们,心中涌起一股熟悉之感。这种感觉让她有些诧异,仿佛她曾经经历过这样的场景。 或许,这是这具身体带给她的记忆?毕竟,纳也镇距离燕城如此之近,作为燕王府的郡主,她曾来到这里参加过七巧节,也是有可能的。 随着夜幕降临,镇上的灯光逐渐亮起,照亮了整个街道。宁安感受着这份热闹与温馨,心情愈发愉悦起来。 三人将这小镇从街头逛到了街尾,一路走走停停,欣赏着沿途的风景,感受着这里的淳朴民风。也品尝了各种美味的小吃,吃得肚子滚圆。 最后,每个人都捧着一束自己喜欢的鲜花,心满意足地回到了院子里。 宁安刚刚走进院子,就有下人来禀报,说是纳也镇千语纺的负责人前来拜见。 宁安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对方的来意,想必是来打听师父和鬼七消息的。她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带着莫沫一起走进了正厅。 她并没有打算将莫沫藏起来不让别人看到,反正迟早都会被人发现的,倒不如让这个小丫头在千语纺的人面前混个眼熟,也许对以后对她有所帮助。 当宁安踏入正厅时,一眼便看见一名面容清俊的男子站在那里,他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自己身上,那双桃花眼里满是震惊,嘴巴张了又合上,却始终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显然,这男子是认识自己的,但宁安并没有印象。她静静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见他仍然处于惊讶之中,于是率先开口问道:“你认识我?” “小师叔,你这是又活了?”鬼六听到宁安的话后伸手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眼花了。 他再次睁大眼看着眼前依旧活生生站在他面前的宁安时,脸上仍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而后又下意识地接着问道:“莫宣,你是人还是鬼?” 宁安听着他的话有些好笑,不过听他唤自己小师叔,又唤自己莫宣,这让她一下子就联想到了天山之巅那位高兴时唤自己小师叔,惹到他时又暴跳如雷唤自己莫宣的鬼七; 心想:眼前的这位,应当也是如此,不知他又会是哪位师兄的徒弟。 “小师叔?你叫什么?”宁安好奇地问道,试图确认他的身份。 鬼六听后顿时怔住了,边流泪边哭丧着一张脸道:“我是鬼六啊!四年前,你让我留在雍城关护着羽澈,你说你不回来我不能离开,你怎么现才来啊!” 说着,他哭得更厉害了,仿佛要把这些年压抑的情感都释放出来。天知道,当他知晓这个性子恶劣的小师叔身亡时,还是让他哭得稀里哗啦的,他想他肯定是被虐出来的感情。 如今,这个死了四年的小师叔突然归来,他的眼泪还是收不住啊!肯定是眼里进沙了,他才不欢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