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开局发老婆,我赚大了》 第1章 你要媳妇儿不要? “庆修,你要媳妇儿不要?” 一个瘸了腿的老汉风风火火的跑到草垛旁,颇为激动的抓着庆修的胳膊说道:“只要你开金口,我等会儿就给你送来。” 熟睡中的庆修被晃醒,他睁开双眼,露出有些混沌朦胧的眸子。 对于他来说,睁不睁眼都一样,反正他是个瞎子。 庆修指着自己空洞的眸子略带自嘲道:“老刘,我一个瞎子,自己都还吃不饱饭,要什么媳妇儿?你看我这个样子,像是能养得起媳妇儿的人吗?” 老刘却是直接将他拉起来急声道:“快跟我走,去的晚了,能干活好生养的婆娘都被挑走了,到时候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庆修无奈道:“老刘,你这又是何苦呢,放开我,我一个瞎子,就别去祸害人家姑娘了。” 老刘一边拉着庆修往前走,一边解释道:“连年打仗,咱大唐的男丁都快死光了,我听到风声,户部的调查结果男女比例是一比五。” “新皇登基,今年的第一条政令就是提升人口,给一些适龄女子找个好人家,一旦成家,就可以去官府领三百个铜板呢,就算不需要婆娘,三百个铜板你就不动心?” 庆修心中一动,说真的,他还真有些动心了。 本来他答应朋友帮忙送一批还在试验中的粮食种子,结果一不小心坠崖了,坠崖的同时一道白光闪过,不仅闪瞎了他的双眼,还让他穿越到了唐朝。 现在的他,除了一些粮食种子之外,身无分文。 要不是心善的老刘在灞河里面捡到他,说不定他现在已经死了。 三百文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省着点花,足够他一个人生活个把月。 他所在的地理位置是蓝田一个距离灞河上游很近的小村子。 村子不大,但也有四五十户人家,二三百口子人。 “庆修,你现在身上一个铜板都没有,春种还有两个月呢,就算我借你一些良种,到秋收还得六七个月呢,你没银钱,这大半年你咋活?” “听我一句劝,挑个好生养能干活的婆娘,三百文钱省着点花,足够你们坚持到春种了。” 庆修点头道:“好,刘叔,我听你的,不过,如果人家不愿意跟我,我也不强求。” 他一个瞎子,反正也看不见,也甭管人家高矮胖瘦是丑是美,只要不嫌弃自己就烧高香了。 刘老三嘿嘿一笑:“听刘叔的就对了,等日子好过了,来年你就可以生个大胖小子了。” 过了片刻,到了村口。 村口聚集了十几个府兵和十几个待嫁的姑娘,村民们也都聚集在了一起。 可惜庆修只能区分白天黑夜,其他的什么也看不见。 “爹,我看上这个了,膀大腰圆,肯定能干活能生养。” “这个看上去有把子力气,好好调教调教,是个种田的好手。” “这个矮是矮了点,但好在屁股大,肯定能给咱家生个儿子。” “狗娃子,你快挑啊,老子还等着呢。” 府兵也催促道:“快挑,我们赶时间去下个村子呢。” “我要这个,我要这个。”狗娃子从姑娘群里拉出来一个膀大腰圆的姑娘。 唐朝以胖为美不假,但他们认为的胖也只是能干活好生养,其实真正的审美还是和后世差不多。 “王铁蛋,该你了。” “下一个,张小虎。” “刘富贵,你摸啥呢,你他娘的都快摸过来一遍了,是不是找揍?” 在嘈杂声中,十几个姑娘很快就被挑干净了。 府兵看着身边一个瘦弱的姑娘说道:“就剩这一个了,你们谁相中了,赶紧领回家去。” 四周传来不少失望的声音。 “这么瘦,根本不能干活,我才不要。” “长得还挺水灵,但不能干活要她干啥?” “没有了俺就不挑了,大不了等来年送亲的时候再挑个好生养的。” 庆修身边的刘老三一脸为难,叹息道:“哎,能干活的都被这群小崽子挑走了,就剩下一个干巴巴的皮包骨,庆修,算了,咱不挑了,不能干活要她干啥?” 庆修也点头道:“嗯,反正我也不是为了成亲才来的。” 府兵点头道:“既然没有人挑了,那我们就把她带走了。” “我不走,我不走。” 被挑剩下的那个姑娘冲出人群,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诉道:“求你们行行好,把我挑走,我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你们别看我瘦,我力气大着呢,我真的能干活。” “我都被挑剩下五次了,再被剩下就没人要我了,我爹肯定会打死我的。” 这样的场面,大家似乎早已经司空见惯了,大多数村民都不为所动。 “铁柱,你不是嚷嚷着要纳个小妾吗,干脆你把人领走得了。” “去去去,我家粮食也不多了,我再带个人回去,我家那娘们非得上吊不可。” “爹,要不让她给我当小妾。” “混账,信不信老子抽死你?就她这样风一吹就倒了,能干个屁的活儿?” 府兵不悦的催促道:“苏小纯,就你事儿多,快起来跟我们走,别耽误大家的时间。” “我……我不走,我爹说了,今天再找不到好婆家,他就打死我。” 苏小纯拼命摇头,突然扑向庆修跪下哭诉道:“求你行行好,把我娶了,我只要一个能吃饭的地方,我能干活。” 庆修听着近在迟尺的声音,心神有些悸动。 别的不说,声音到是好听,酥软温柔,一听就是没脾气的好姑娘。 反正自己一个瞎子也看不见她的相貌。 大不了同房的时候幻想一下前世的那些女明星,像什么刘一菲、杨密、娜扎、佟莉娅……。 就算这个苏小纯长得很丑,但他庆修想得美啊。 庆修没有急着同意,而是说道:“我是个瞎子,什么也看不见,不一定能养活你,甚至还有可能让你养着我,你如果不介意,就跟我走。” 苏小纯如释重负,哽咽着疯狂点头:“不介意,不介意,我吃的很少,一日两餐……不,一日一餐就够,半碗糜子粥就能养活我了。” 刘老三在一旁唉声叹气。 “哎,都跟你说了找个好生养的你不听。” 庆修淡然一笑:“刘叔,我已经决定了,也只能这样了。” 当事人都没说什么,刘老三也不好在多说什么。 【鲨鱼出品,必属精品,求支持】 第2章 办婚书,领铜钱! 刘老三把庆修送回家就走了。 庆修的家是个简易草屋,四根柱子撑起一个草棚,周围用茅草捆了不少木棍,在上面挂上草皮子,勉强能够遮风挡雨。 至于家具,更是可怜,没有床,只能睡在草堆里。 要说唯一值钱的,就是一个三条腿的桌子,连个凳子都没有。 就这,还是刘老三招呼着左邻右舍帮忙搭建的。 苏小纯一进门,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心里也有些绝望;这简直比她家都还破几十倍。 似乎庆修也察觉到了她的异常,就很不好意思的挠着头说道:“家里有点儿破,你别介意,等日子好过了,咱们重新盖个房子出来。” 苏小纯小声道:“不嫌弃,我娘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愿意要我,是我的福气,你带上鱼符,我们去县衙一趟,把婚书办了就有钱买粮食了。” 鱼符,用后世的话来讲,其实就是身份证。 鱼形状的木牌,从中间劈开分成两半,里面刻上生辰八字和家庭住址,本人留一半,官府留一半。 当然,老百姓用的都是木质鱼符,当官的则是铁制。 还好,前几日人口统计的时候,庆修就办了个鱼符身份证。 鱼符丢了,这在大唐很常见,补办一个就行。 “好!”庆修也没有犹豫,决定跟着苏小纯去县衙办婚书 办完婚书,至少可以领铜钱买吃的了,他也已经两顿没吃饭了,早就饿的心慌了。 将装满种子的小帆布包背上,庆修拿起盲杖说道:“我看不见,还得麻烦你带路。” 苏小纯细细打量了庆修一眼,这才发现庆修虽然衣衫破烂,但却干净除尘,相貌出众,儒雅随和。 她不禁俏脸一红,小声道:“不麻烦,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彼此照顾才能把日子过好。” 说完,她主动拿起盲杖的另一头。 县衙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大概有二十多里,但走路过去至少也得一个时辰。 两人就这样默默地走着,谁也不说话,到了快中午的时候,终于来到了县衙,听着嘈杂的人声,今天办理婚书的人还不少。 很遗憾,中午没有办成,只能等到下午。 苏小纯观察一下四周后说道:“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好。” 来到一个阳光充足的地方,苏小纯将手里的包裹放在土地上,扶着庆修坐下。 坐在松软的包裹上,庆修心中一动,问道:“我坐包裹,你坐哪里?” “没事,我坐地上就行。” 庆修摇头道:“不行,我是男人,哪能让自己媳妇儿坐地上,你来坐这里,我坐地上就行。” “不……。” 庆修打断她的话,皱眉道:“就这么定了,我皮糙肉厚的冻不着,让你坐你就坐下。” 苏小纯见拗不过他,就自己坐在了包裹上。 庆修问道:“你这包裹里都有什么?” 苏小纯小声答道:“只有两件衣服,来的时候我塞了一些干茅草。” 庆修一下子就明白了,她肯定是故意塞的干茅草当坐垫。 庆修说道:“我是个瞎子,以后麻烦你的地方还多着呢,我们现在还没办婚书,如果你后悔了,随时可以反悔,等下午办完婚书就没机会了。” 苏小纯却是一把抱住他的手臂,语气坚定道:“我能看出来你是个好人,你肯收留我,我不敢奢望别的,我已经决定嫁给你了。” 停顿了一下,苏小柔红着脸低下头,声音有些发颤:“没关系,我……我不嫌弃你眼瞎,你以后对我好就够了,我……我可以做你的眼睛。” 庆修心头一震,微笑着点头道:“好,你做我的眼睛,我做你当家的。” 苏小纯的这句我做你的眼睛,已经触动了庆修的内心。 两人一直饿到了下午,等到府衙一开门,两人就进去办了婚书,经过核查之后,顺利的领取了三百文铜钱。 苏小纯情绪激动道:“当家的,我们有银钱了,可以去买粮食吃了。” 说完之后,她脸都红到耳根了,第一次叫当家的,还挺难为情的。 察觉到她在害羞,庆修呵呵笑道:“羞什么,咱们办了婚书,我就是你当家的,你不叫我当家的叫我什么?以后就叫我当家的好了。” 苏小纯小声嗯了一声,庆修能感觉到她此刻非常娇羞。 “快找个馆子,先吃饱饭再说,我都快饿死了。”庆修捂着咕噜咕噜叫唤的肚子有气无力道。 苏小纯却嘟着嘴拒绝道:“不要,当家的,馆子里面吃饭很贵的,还是买一些粮食,等回家做饭吃,我给你煮糜子粥吃。” 庆修摇头道:“糜子粥不当饱,就算你吃饱了,很快就饿了,听我的,咱们先找个地方吃饱,而且家里连个锅都没有,怎么生火做饭?” “什么?”苏小纯一脸难为情道:“家里没有锅,那当家的是如何吃饭的?” 庆修叹道:“我意外落水,被刘老三救下,这些天一直靠他接济我才能活下来。” 苏小纯眼圈一红,哽咽道:“当家的,没想到你这么可怜,那我们还有其他家人吗?” 庆修摇头道:“没有了,都在战乱中死光了。” “不提这些不开心的,咱们还是尽快找个地方吃饭。” 苏小纯为难道:“可是,我们只有三百个铜钱,秋收还有六个月呢,咱们就算再省吃俭用,三百个铜板也不够咱们生活半年。” “现在每一个铜板都不能轻易挥霍,否则我们很快就又要饿肚子了。” 庆修捧起苏小纯的脸蛋儿说道:“你相信我吗?” 突然被人这么对待,苏小纯心都快跳出来了,脑子一片乱麻,呼吸变得粗重起来,脸都开始烫手。 不仅苏小纯呆住了,就连庆修也呆住了,因为他惊奇的发现,在捧起苏小纯脸蛋的那一瞬间,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类似于3d的建模脸。 这是……,庆修有些不敢相信。 但随着手掌传来的触感,这张建模脸逐渐在脑海中完善。 就这样,庆修把苏小纯的脸摸了一遍,一张完整的建模脸就出现在脑子里面。 巴掌大的瓜子脸,睫毛很长,灵动的大眼睛,清纯隽秀的相貌,无一不证明,苏小纯绝对是个九十分以上的美人坯子。 这还只是她营养不良的状态下,一旦养好了,那一定算得上是一个美娇妻。 庆修内心感叹一声;自己真是捡到宝了。 第3章 当家的,该睡觉了! 难道是穿越虫洞的时候,被赋予了某项技能? 是了,肯定是这样的。 庆修终于能明白为什么这些天,自己的感官开始变得强大起来,无论是听觉还是嗅觉,亦或者是对周围的感知力,都超出了普通人的范畴。 异能,这肯定是异能。 苏小纯此刻哪里还顾得上庆修说什么,她甚至连庆修的话都有些听不清,小脑瓜子嗡嗡的,只能一个劲的点头:“当当当……当家的,我我……我相信你。” 庆修收回手掌,含笑道:“既然相信我,那就听我这个当家的。” “好……好。” 苏小纯如释重负,但还是觉着心脏快要跳出来了。 在这个拉手搂抱都算禁忌的封建世界,被人这样在大街上捧着脸,让苏小纯恨不得挖个坑钻进去。 “就这么定了,走,找个面馆,先吃饱再说。” 很快,在娘子的带领下找到了一家面馆,阳春面四个铜板一碗,总共花了八个铜板。 虽然只是八个铜板,但也让苏小纯心疼不已,一路上都在抱怨庆修败家。 庆修没好气道:“行了,不就是八个铜板吗,你至于唠叨半天吗,今天花了八个铜板,明天我就能给你挣回来八十个铜板。” 苏小纯也觉得自己小气了,很是羞赧道:“我哪里见过这么多铜钱,当然心疼了,当家的,我没有小气,就是觉得这钱花得不值。” “值不值都已经花了,再多说也无益。” “嗯。”苏小纯点头问道:“当家的,我们去买个铁锅,买两个陶碗,再买些粮食回家。” 庆修却摇头道:“小纯,指望三百个铜板,是不可能让我们两个活到秋收季节的,我打算用这些铜板挣点儿钱,至少也要挣到足够我们活到秋收时候的银钱。” “你要是相信我这个当家的,就什么也别问,按照我吩咐的去做。” 苏小纯欲言又止,但见庆修神色坚定,她有种说不出的心安。 “当家的,我都听你的。” “行。”庆修说道:“我们先在县城转转,你负责打听一下,哪里有卖猪肉和大米的,对了,霜糖也要。” 虽然不知道庆修要做什么,但苏小纯也没有多问,带着庆修开始寻找这些商铺。 唐朝时期虽然有大米,但都是一些旱米,亩产最高也只有二百来斤,撑死也不过三百斤,这在大唐已经算是高产了。 猪肉在大唐虽然是贱肉,勋贵老爷们不屑于吃猪肉,但老百姓想吃得起猪肉也不容易,所以猪肉哪怕是贱肉,在这个时代也不便宜。 猪瘦肉不考虑,庆修花了几十个铜板,买了10斤猪肥膘。 看上去虽然便宜,但猪肉贩子赚大了,因为一般人不会去买猪肥膘,这在大唐都是喂狗的肉。 又花了80个铜板,买了十斤大米。 接下来就是几斤霜糖,一口铁锅,两个陶碗,两个陶盆,两个陶罐,一张案板和一把菜刀。 其他东西都很便宜,但唯独铁锅和菜刀在大唐非常昂贵,这是因为在大唐还没有很成熟的冶炼方式,铁器在这个时代很值钱。 一些农户家里的铁锅,甚至都用来当传家宝。 总共花了268个铜板,心疼的苏小纯都快哭了。 背着箩筐满载而归的庆修叹道:“哎,口口声声说相信当家的,心里却在数落我是个败家子,哎,有些人真是表里不一啊。” 苏小纯一听这话就急了:“当家的,我没有,我就是有些心疼而已,可不敢埋怨当家的。” 庆修淡淡一笑道:“我跟你透个底,咱们今日花了两百多铜板,明日就能赚回来,别心疼了,反正铜板已经花了,你再心疼,它也回不来了。” “哦。”苏小纯无精打采的哦了一声。 傍晚时分,终于回到了三河村。 因为灞河上游分出了两个岔口,分成了一大两小三条河,这就是三河村的由来。 “哟,庆修回来了,婚书办下来了?” “二嫂子,办下来了,还领了铜板买了粮食呢。”庆修笑着回应。 “有了粮食就好,你们俩也不用饿肚子了。” “庆修,加把劲,来年让你婆娘给你生个大胖小子,哈哈。” 村里路过的大婶都在和两人说笑,苏小纯一路低着头,被羞的面红耳赤。 到家以后,苏小纯帮忙把东西卸下来后问道:“当家的,现在可以说了,咱们买这些东西做什么?” 庆修拿起一个陶碗说道:“娘子,你去河里打罐水来。” 被叫了娘子,苏小纯心跳加速,羞涩的眼神瞄了庆修一眼,抱着大陶罐就走了。 很快,苏小纯打了一罐河水回来。 灞河的源头是渭河,而渭河的源头是黄河,黄河水虽然污浊,但流到这里,水里的泥沙也已经被净化了一遍,再加上这年代也没有污染,河水比较清澈干净。 按照庆修的吩咐,苏小纯先后找来了不少柴火,又去捡石头搭建了一个小型灶台。 生火做饭对于苏小纯来说并不陌生,她驾轻就熟的按照庆修的吩咐生火,把刷干净的铁锅架在灶台上倒入清水。 “当家的,接下来呢?” 庆修说道:“把这些切碎的猪肥膘倒进去,慢慢的熬,直到熬出油来。” “哦,我懂了,当家的是要炼猪油。” 庆修笑道:“对,练一些猪油。” 练猪油在大唐很普遍,老百姓家里能吃得起的就只有猪油。 “放心当家的,我在家里的时候也经常炼猪油。” 对于练猪油,苏小纯信誓旦旦的表示自己很在行。 很快,天色逐渐黑下来,用三斤肥膘练出了一斤多猪油,至于剩下的,反正也放不坏,等有时间了在慢慢的练。 接下来,苏小纯煮了两碗糜子粥端给庆修一碗。 糜子是五谷之一,属于小米的分支,口感和外形都和小米差不多。 吃过晚饭,天色已经漆黑,苏小纯点燃了一根蜡烛,将杂乱的草窝整理成了一个简易草床。 整理好这一切,苏小纯红着脸颤声道:“当……当家的,床铺好了,我们……我们该睡觉了。” 听着她紧张的语气,庆修没由来的一阵想笑。 苏小纯似乎也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一时间麻了手脚。 第4章 制作米花球,狠狠赚一笔! 庆修忍俊不禁道:“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你看咱这个家,四处漏风,这时候洞房,跟在大街上行苟且之事有何区别?” “娘子,把心放在肚子里,等以后咱家盖了新房子,再说同房的事儿。” 苏小纯如释重负,她是真的担心庆修要求同房。 一旦这样,第二天村里人肯定能笑话死她,她脸皮还没厚到那种程度。 庆修叹了口气道:“哎,你过来里边躺下,刚开春,晚上太冷了,家里也没有被褥,只能让娘子先将就一下。” 贫穷的家,更加坚定了庆修好好生活下去的决心。 不仅要活下去,还要活的比任何人都滋润。 都说穿越到大唐好,但真正来到了大唐,想要出人头地一点儿也不容易。 苏小纯蹑手蹑脚的来到里面躺下,身体绷直,紧张的无法呼吸。 一整个晚上,苏小纯都在忐忑不安,生怕庆修把持不住自己,所以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下。 事实证明她想多了。 天色朦胧亮起,庆修就睁开双眼,尽管眼瞎,但睁眼是自然形成的规律和习惯。 嗯?不对? 醒来后的第一时间,庆修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发现自己的五感变得更加敏锐,就连身体素质都比昨天提升了一倍有余,身体说不出的轻巧。 甚至他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以自己为中心,方圆五米的建模小世界,四周的一切都在建模中存在。 整个草棚尽收脑海,包括身边的苏小纯,包括草棚里的任何东西,都是那样的清晰。 尽管和眼睛看到的还有很大的差距,但这却让庆修欣喜若狂。 能看见了,尽管不是用双眼。 他起身,按照脑海中的建模世界走了出去,随着他的走动,建模世界也在跟随脚步移动,前面的世界建模完成,后面的世界随之消失。 他尝试着拿起案板上的菜刀,握住刀柄的真实感,让他险些掉下泪来。 真的,竟然是真的。 “以后,就将你定义为……心眼。” 呵呵,心眼。 苏小纯也被动静吵醒,她睁开眼坐起来,见到庆修手里拿着菜刀,她慌了。 “当……当家的,你你……你一大早拿菜刀做什么?” 庆修将菜刀放在案板上,回头笑道:“娘子昨日操劳了一整日,我想着早起给娘子做个早饭。” 苏小纯一下子愣住了,双眼微红泛起泪花,开心的哭了:“当家的,你真好,这世上除了我娘,你是对我最好的人了。” “快把刀放下,你眼睛看不见,别伤了手。” 她爬起来,夺过菜刀放在案板上,扶着庆修温柔的问道:“当家的肯定饿了,我们先去河边净口,等回来就给你熬粥喝。” 所谓的净口,就是用柳树枝加点木炭灰刷牙。 有钱人用来净口的是青盐,在这个青盐都能卖到五百个铜板一斤的年代,细盐就更别说了,哪怕是皇宫的御膳都不可能用细盐。 老百姓只能用柳树枝和木炭灰净口。 盐在大唐金贵得很,价格堪比黄金,刘老三一家四口也才有块拳头大小的黑盐疙瘩,平时宝贝的藏起来不舍得吃。 据说,这还是他早年参军打仗挣的军功被赏赐的矿盐疙瘩。 庆修也不是没想过制盐,但售盐权都掌握在朝廷和豪族手里。 贩卖私盐是死罪。 怀璧其罪的道理庆修还是懂得。 要是贸然上表自己会制盐,那所有人都会把他当成一个疯子来看待。 突然之间拿出超出这个世界的人们所能理解的技术出来,李二皇帝第一反应不是把你奉为座上宾,说不定他会举起手里的屠刀选择灭口。 就算李二不动手,那些被触碰到利益的豪族,也会毫不留情的把他撕成碎片。 五姓七望,山东豪族,这是连李二都有所忌惮的存在。 制盐不能碰,至少现在他不能碰。 净口回来之后,苏小纯熬了两碗粘稠的糜子粥。 吃完以后,苏小纯问道:“当家的,接下来咱们做什么?” 庆修交代道:“生火,倒一大勺猪油化开,在倒进去一斤白米搅拌均匀,然后剩下的交给我。” 苏小纯按照庆修交代的做完,好奇的问道:“然后呢。” 庆修把她拉开,然后端着锅盖上了木质锅盖,铁锅放在火上轻轻摇晃。 很快,锅里传来爆豆的霹雳啪嚓声。 “这……这是为何?”苏小纯瞪大双眼,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庆修自信一笑:“这叫爆米花,等会儿我把这些爆米花做成米花球,就可以拿到长安城去买了。” 很快,江橙把锅端下来先开盖子,里面一整满满的一大锅膨胀的米花。 苏小纯震惊道:“天呐,一碗米,竟能爆出一锅?” 将米花倒进陶盆里,庆修吩咐道:“把水还有霜糖给我。” 苏小纯按照吩咐去做了。 有了心眼的加持,庆修很准确的把水和霜糖倒进锅里搅拌,并说道:“看着点颜色,如果变成了淡黄色,你就把盆里的米花倒进来。” 很快,苏小纯瞅准时机,将米花倒进锅里。 庆修翻拌均匀,直到一个个米花都粘连在一起,就把锅端下来冷却。 等冷却好了,就主动上手抓起一团,片刻后在手中揉成了一个米花球。 “太神奇了,当家的,你太厉害了,这是什么东西?” 望着庆修手里的米花球,苏小纯惊叹不已,望向他的目光多了几分崇拜。 “你先别管,学着点,把这些米花都揉成这么大的圆球。” 苏小纯也不含糊,按照吩咐去做。 不久后,案板上就堆放了四十个米花球。 没错,庆修要做的就是这种吃瓜小零食,虽然没有玉米,但大米制成的米花球,在大唐那也是蝎子粑粑独一份。 “总共用料多少?”庆修问道。 苏小纯答道:“猪油一勺,霜糖一勺,白米一斤。” 庆修计算了一下,呵呵笑道:“成本不到十个铜板,四十个米花球,一枚铜板一个,能赚三十个铜板,成了,今日咱们先做两百个,等下午拿去长安城卖了,狠狠地赚上150个铜板。” 苏小纯激动坏了,以至于激动到双眼含泪。 这种穷苦的日子,总算是让她看到了一点儿希望。 第5章 爆米花球火了! 一整个上午,两人都在制作米花球。 做了两百个,装了满满一竹筐。 庆修将自己的宝贝疙瘩帆布包绑在腰上,背上竹筐和苏小纯一起出门。 走出村子后,苏小纯就回头问道:“当家的,方才出门的时候,我看你把包裹绑在了腰上,里面装的何物?” 庆修一脸严肃道:“这里面,装的是咱家的传家宝,更是大唐的未来,是无价之宝,别不信,就我身上这些东西,足可以改变天下的格局。” 苏小纯本来还不信,但见到庆修一脸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顿时就信了七八分。 她没再多言,拉着盲杖的另一头走向长安城。 三河村和长安城的距离大概四十里,要走一个半时辰,走走停停也要两个时辰。 “娘子,你把盲杖松开,我能自己走。” 苏小纯嫣然一笑道:“当家的,我们是夫妻,哪怕你眼睛瞎了,我也会一生一世跟着你,你不要嫌麻烦我,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庆修柔声道:“放心,我没有觉得麻烦你,你放开盲杖,我真的能自己走,你如果不信就先放开,如果我自己走不了,你再拉着我也不迟。” 苏小纯犹豫着松开了盲杖,但却退后一步,做出随时扶着他的准备。 庆修用盲杖在地上敲了一下,然后大步流星的向前走去。 步子之大,令人咋舌。 曹植要是有这么大的步子,不仅不能扯着蛋,七步早就到家了。 顷刻间,苏小纯就被甩开了十几米。 等反应过来,苏小纯小跑着追上来,神色慌张道:“当家的,你慢些走,别摔了跟头。” 她是真的担心庆修会摔个狗吃屎。 但庆修脚下不停,身体回头催促道:“娘子,快些走,我们尽快去城里把米花球给卖了。” 苏小纯追了上来,一脸喜色:“当家的,你眼睛能看见了?” 庆修摇头道:“不能,就是耳朵变得灵敏了,盲杖在地上敲一下,我就能分辨出前面的路。” 苏小纯看了看他的眼睛,还是一片混沌朦胧,不由的心头叹了口气。 不过,耳朵变得这么灵敏,对她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至少,他不需要自己随时照顾。 想到这些,苏小纯开心的笑了。 很快,两人来到了长安城,拿出鱼符被验证了身份,顺顺利利的入了城。 城内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没有叫卖声,是因为商贩都集中在东西两市,东市的服务人群都是一些达官贵人,而西市扎堆的都是一些平民和一些国外商户。 长安城很大,从三河村赶到城里用了一个半时辰,而从延兴门入城,前往西市,几乎要横穿整个长安城,用了足足一个多时辰才来到西市,足可见长安城的规模有多大。 这还只是横穿,如果从明德门到玄武门,至少要走两个时辰。 到了西市,已经接近黄昏,一些商贩都已经开始收摊了。 庆修深吸口气道:“来娘子,咱们一起叫卖。” 苏小纯面色羞红,望着络绎不绝的人群神色尴尬,她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庆修到是不以为意,自己开始了叫卖。 “卖米花球了,新鲜出炉的米花球,好吃不贵。” 刚叫了一嗓子,就有个领着孩子,挎着菜篮子的大妈路过,好奇的在竹筐里观望。 “米花球是何物?” 庆修笑着说道:“大婶,这米花球是一种吃食,给孩子买一个,一枚铜板一个。” 小男孩儿看着米花球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指着竹筐里嚷嚷着:“娘,我要吃米花球。” 大婶无奈,掏出一个铜板递给苏小纯:“来一个。” 庆修吩咐苏小纯接过铜钱给了对方一个米花球,继续笑着说道:“小弟,你娘对你真好,别人家的娘都不给他们买米花球,你可以拿出去炫耀了,他们吃不到,肯定眼馋你。” 小男孩眼睛一亮,拿着米花球跑开了。 当然,这只是庆修的一种营销手段。 大概过了一炷香时间,十几个半大孩子聚拢在一起跑了过来。 “张家哥哥,看,那里就是卖米花球的,脆甜脆甜的,可好吃了。” “我要一个米花球。” “我也要一个。” “给你钱,我要两个。” “我要三个,给我哥哥姐姐也每人买一个。” 见到这样的连锁反应,苏小纯激动地小脸微红,急忙收钱拿球出来。 周围人一看这边围了这么多人,也勾起了不少人的好奇心。 片刻后,最起码几十个人围了上来。 “这是何物?” “不知,看起来挺好吃的样子。” “米花球?怎地从未见过?” “买一个尝尝。” “给我来一个。” 一时间,人越来越多,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竹筐已经见底,两百个米花球卖完了。 苏小纯抱着两百个铜板的钱袋子,激动地声音都开始发抖了:“当家的,发财了,咱们发财了,要是每天都能卖两百个米花球,咱们以后再也不用为吃的发愁了。” 庆修失笑道:“两百个才哪到哪?再去买两个箩筐,咱们明天卖六百个,娘子,今晚有的忙了。” 苏小纯开心道:“要是每天都能赚这么多银钱,就算累死我也值了。” 两人又去买了两个竹筐和几斤白米,回到家天都已经黑了。 两人加班到半夜,连夜制作了三竹筐米花球,大概有六七百个,米和霜糖都已经用完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庆修就前后挎着两个竹筐,苏小纯背着一个竹筐前往长安城。 西市的上午,人比下午时分多太多了。 今天两人又来到了原来的位置,昨天已经打开了市场,尝到味道的客户们,纷纷又来光顾,反正一个铜板也不贵,购买米花球的人格外多。 中午时分,三筐米花球就被卖了个干干净净。 苏小纯是个典型的文盲,不会写字,更不会算数,虽然庆修教过她,但她也只会从一数到一百,一百以上就不会数了。 “当家的,我刚刚数了几个一百来着?” 苏小纯抓着脑袋一脸茫然的问道。 庆修没好气道:“六个一百,总共六百六十八个铜板。” 苏小纯无比激动道:“天呐,抛去成本的一百五十文钱,相公,咱们今日赚了五百多铜板呢。” “这才只是个开始,等以后条件允许了,我保证可以赚的更多。” 庆修神色坚定,令苏小纯心里格外踏实,心里也是格外甜蜜;觉得自己跟对人了。 第6章 分销模式! 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两人每天都会制作六百个米花球,每天都会卖的干干净净。 多了不做,就六百个。 如果一下子做的太多,卖不完浪费,而且人们司空见惯之后,也不会觉得米花球新鲜了。 但事实是他想多了。 随着半个月的连锁反应,米花球已经传遍了长安城的大街小巷。 不仅传遍了大街小巷,三河村的人也早就知道了两人的小生意,但就是不知道能这么赚钱。 说到底只是一个小生意,上不了台面,庆修也深知这一点。 今天他选择暂时停工。 苏小纯开心的拿着手里的碎银子,笑的眼睛眯成了一个月牙:“当家的,咱们有了这么多银子,是不是要考虑盖新房了?总是住在这个草棚里也不是个事。” “这里连个门都没有,夏天蚊虫多了,会被咬的睡不着觉的。” 日子一天天暖和起来,苏小纯的担忧不是多余的。 而且这年头蚊虫太多,说不定某个臭水沟子的蚊虫就携带着病毒,一旦感染上疾病,在后世很轻易就能治好,但在大唐,这绝对是致命的。 自己以前打过疫苗还好说,但苏小纯不行,体内没有抗体,一旦感染了疾病,等待她的只有死亡,而且庆修也不舍得让自己的美娇妻过这种苦日子。 半个月来,每天都会有四五百个铜板入账。 一千个铜板是一贯钱,而一贯钱能兑换一两银子。 为了携带方便,两人早已将铜板换成了半两的碎银子。 听了苏小纯的建议,庆修点头道:“的确应该盖房子了,不过不是现在,我目前在村子里的威望不够高,盖房子能用到的材料暂时也制作不出来。” 苏小纯疑惑道:“当家的,盖房子不就是脱点土坯,盖个棚子就行了吗,这很简单呀,我们两个只要几天就能盖个小房子出来,实在不行,叫上刘三叔帮忙,咱们可以给他工钱。” 手里有钱干什么都不慌,苏小纯现在说话都有底气了。 就算见了村里的婆娘们开玩笑,也能轻松应对。 庆修撇嘴道:“土坯房我还看不上,咱们要盖的是砖瓦房,还是那种带院子的大宅子。” 苏小纯满脸不信道:“当家的,你别吹牛了,砖瓦房是那些勋贵才能住得起的房子,我们大屯村的村正家里也才盖了半层砖瓦房,这都让十里八乡的人羡慕不已了。” 村正,大致就是一个村子的村长,在村子里有着绝对的话语权。 庆修疑惑道:“半层砖瓦房算什么房子?” 苏小纯解释道:“就是下面一半是青砖,上面一半是土坯,房梁用的大木头,上面铺上青瓦,看起来老气派了。” 这话把庆修逗乐了,他起身说道:“我说要盖砖瓦房,咱们就盖砖瓦房,走,去找刘三叔。” “当家的,去找刘三叔作甚?” 庆修说道:“指望我们两个,就算累死,一个月也不过能赚十两银子,我打算让村子里的所有婆娘都给咱家赚钱,让村子里的老汉,都来给咱家盖房子。” 苏小纯一脸吃惊:“当家的,一个月赚十两银子还少?天呐,我这辈子见过最大的银锭也才一两,村正每个月的俸禄,也不过只有一担糜子。” 刚说完,外面就传来脚步声。 “哟,庆修,今日没去城里卖米花球?”刘老三笑呵呵的问道 庆修笑道:“刘叔,忙活了半个月,今日休息休息。” 刘老三神秘兮兮的凑上来问道:“听城里的兄弟说,米花球目前在长安城可火了,你小子这段时间是不是在城里赚了很多铜板?” 庆修也不瞒着,当即点头道:“是不少,半个月赚了五两银子。” 对于刘老三,他压根就没想要瞒着。 这么多天的接触,刘老三是个厚道的老实人。 否则也不会自家都揭不开锅了,还想着给自己弄一口吃的。 如果不是刘老三,说不定自己早就淹死在河里了。 “五……五两银子?”刘老三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满脸不信的望着庆修。 就连苏小纯也是心急如焚,财不外露的道理她还是懂得。 庆修呵呵笑道:“小纯,把银子拿出来让三叔看看。” 苏小纯心都快凉了,心中就算有气,但还是拿出了钱袋子打开,露出里面的碎银子。 “这……这么多?”刘老三咽了口唾沫,吓的赶紧摆手低声道:“快收起来,收起来,你小子不要命了?财不外露你懂不懂?” “关外的那些灾民因为一口吃的都能闹出人命来,你这五两银子别说是咱们村的村民了,就连山里的响马土匪看了也得眼红。” 苏小纯目光幽怨,但她知道,庆修根本看不见自己的情绪,只能憋在心里。 庆修不以为意道:“五两银子而已,有人来抢,大不了给他。” “说的到是轻巧,以后可别在外面显摆,幸好是我,要是换了其他人,你就惨了。” “三叔,我刚要去找你你就来了,你帮我把咱们村里所有人都集合起来,我准备让咱们村的婶婶嫂子们都去城里卖米花球。” “什么?”苏小纯一下子慌了,拼命摇头道:“不行,绝对不行,米花球是咱家的生意,你怎么能分给别人呢?当家的,相公,夫君,你别跟我说笑了,我都要被你吓死了。” 庆修皱眉道:“娘子,你不要妇人之见,半个月前我们是什么日子你都忘了?我说咱们能赚钱,结果半个月就赚了五两银子,我何时骗过你?” “可是……。” “别可是了,三叔,你快去把村里的人集合起来,我一会儿去传话。” 刘老三复杂的神色中带着一丝担忧:“庆修,你真打算把生意让给村里的人?” 庆修含笑道:“我自有打算,三叔只管帮我这个忙就行了。” “好,那我去了,到时候你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绝不后悔。” 刘老三一瘸一拐的走了。 苏小纯则开始哽咽啜泣,还不停的嘀咕着:“日子好不容易好过了,你还把咱家的生意分出去给别人做,当家的,你把生意给别人了,咱家怎么活呀?” 庆修笑了笑;是时候让她见识一下分销的经营模式了。 第7章 穷则独善其身! 有了钱,家里就好过多了。 前几日还让村里的木匠,给做了一张大床,并置办了一些被褥,下面铺上干茅草,躺在上面不仅柔软无比,晚上睡觉也不会被冻醒了。 这些天,两人每天都窝在一起抱着睡觉,不为别的,暖和。 也经过这半个月的食物改善,苏小纯从营养不良,逐渐恢复了健康的神态。 原本枯黄的头发,也变得乌黑浓密起来,皮肤也变得更加水灵,身上的肉也长了出来,消瘦的脸颊看起来格外匀称,变得比以前更加好看了。 现在庆修每天睡觉的时候都会摸着她的脸,苏小纯也已经习以为常。 原本一米六身高的她,半个月前才八十多斤,现在已经九十多斤了,这种身材放在后世,那也算是魔鬼身材了。 本以为她瘦的胸部很贫瘠,却没想到,自家娘子是个绝对的34码大c。 拉着苏小纯坐在床上,庆修帮她擦去眼泪,说道:“娘子,你先别着急,听我把话讲完。” “一百个米花球的成本是二十五文钱,一枚铜板一个,咱们能赚七十五文钱,假如我们把米花球分给一个人去收买,他拿货的成本是一枚铜板两个米花球。” “这样一来,货郎能赚五十铜板,而我们能赚二十五个铜板,如果是十个货郎呢?” 苏小纯并不傻,相反很聪明,有些事情一点就透。 听庆修这么一解释,她一下子豁然开朗,眼神也变得明亮起来。 她突然激动道:“如果是十个货郎,咱们就能赚二百五十个铜板,如果是一百个货郎,咱们就能赚二两半银子,天呐,当家的,你简直太聪明了。” 庆修哼哼道:“哼哼,现在还埋怨我吗?” 苏小纯娇羞的吐了吐可爱的舌头,抱着庆修的胳膊晃了晃:“当家的,我是个妇人,目光短浅,你别跟我一般见识,我以后都听你的,所有的事都听你的。” 庆修心中一动,说道:“好,这可是你说的,以后我说话,你要对我言听计从知道没?” “知道啦。”苏小纯缩了缩脖子,样子别提有多可爱。 庆修虽然食指大动心痒难耐,但也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最起码要等到房子盖好,彻底没有了别人听墙根的后顾之忧才可以。 很快,刘老三就把村里所有人聚集在一起。 庆修和苏小纯也来到了村里的打谷场,一般村里如果要开会或者有大事件发生,村正都会把所有人集合在打谷场。 村正是个身材高大的老者,不到六十岁,但却腰背挺直,很有精神,一看就是军伍出身。 “庆修,你让刘老三把大家伙召集起来有事吗?”村正李铁城问道。 其他人也开始跟着附和。 “就是,大家都还忙着翻地呢。” “你有什么话就快说,别耽误了大家手里的伙计。” “要不然被封地的老爷们发现咱们偷懒,会挨棍棒的。” 庆修也不磨叽,站在打谷场的一个磨盘上说道:“相信大家都知道,我和我家娘子最近在城里卖米花球赚了不少铜板。” “实不相瞒,我们这半个月在城里赚了好几两银子,你们别不信,都看看,我手里可是实打实的碎银子,足足五两呢。” 说完,庆修摊开手,手里抓了一把碎银子。 “天呐,五两银子?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银子。” “我当兵的时候,一年的军饷也才五两银子,半个月就赚了五两银子?” “庆修,你跟我们说这些作甚?好让我们眼红嫉妒你吗?” “就是,赚了银子你就偷着乐,哪有你这样到处显摆惹人烦的?” 庆修继续道:“大家稍安勿躁,和气生财,我打算在咱们村挑一批妇人,把卖米花球的生意交给她们去做。” 一听这话,两百多口子人集体炸开了锅。 “我没听错?他愿意把这么赚钱的生意交给别人去做?” “半个月就能赚五两银子啊,一个月就是十两银子,那一年得多少银子啊?” “他一个外来户,会这么好心的把这么赚钱的生意交给我们?谁信啊!” “那可不,我才不信。” 大家都表示不相信,庆修也觉得理所当然。 毕竟,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儿。 他继续说道:“这米花球我们在城里卖一枚铜板一个,你们谁想做,等会儿就去我家报名,我给你们一枚铜板两个,只要拿去城里,就能赚一半。” 害怕有人不会算账,庆修又解释道:“就是你们可以拿五十个铜板从我家拿走一百个米花球,拿去城里卖一百个铜板,赚来的五十个铜板就全是你们的。” “反正各位婶子嫂嫂们都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去城里试试,要是成了,一日就能赚几十个铜板呢,说不定卖的多了,就能赚一百多个铜板。” 李铁城听完这话,激动地浑身打靶子,急切的走上来抓住庆修的手道:“此言当真?” 庆修点头道:“李伯伯,此言当真。” 李铁城文言,后撤一步,郑重其事的对庆修行了一礼:“那老夫就替咱们三河村的乡亲们谢谢你了。” 庆修赶忙扶起李铁城:“李伯说的这是哪里话,大家都是穷苦人家,正所谓穷则独善其身,富则兼济天下,总不能我们一家闷声发大财,让乡亲们饿肚子?” 李铁城心头一震,呢喃道:“穷则独善其身,富则兼济天下,好,好好好。” 他拍了拍庆修的肩膀,不再多言。 其他村民也都被感动的一塌糊涂,甚至有的都开始擦眼泪。 李铁城背着手大声说道:“听见没有?你们听见没有?人家庆修发了财也没忘了你们,你们一个个的都在背后戳人家脊梁骨,说什么外来户,你们害不害臊?” 有很多大嘴巴的村民都羞愧的低下了头。 身为村正,这点儿威严,李铁城还是有的。 他拍着结实的胸脯信誓旦旦道:“这么好的一个孩子,眼睛都看不见了还想着为咱们村谋福利,你们刚刚还不信,我第一个相信他。” 有了村正带头,村民们都开始激动起来。 “天呐,一日能赚几十个铜板,那一个月能赚多少铜板?” “村口的王铁牛给人打铁,一个月也才二百个铜板啊。” “别说王铁牛了,张木匠上个月赚了三百个铜板,他家亲戚都跑过来巴结他了。” “我去,当家的,你别拦着我,我要去卖米花球,省得你在家成天说我没出息,就知道吃。”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片刻后,一群妇人就把庆修和苏小纯两口子包围了。 第8章 实诚的三婶子! “小纯,给你当家的说一声,我能不能去卖米花球?” “庆修,你倒是说啊,我能不能也去卖米花球?” “哎哟,急死我了,我现在就要去城里卖米花球,我家铜板上个月就花光了。” “我家也是,孩子染了风寒,就等着钱去抓药呢。” 庆修安抚道:“大家别着急,听我说,放心,你们都能卖上米花球,你们回家后准备一个干净的竹筐,明天一早就来我家拿货。” “家里没钱的也不用着急,我会给你一百个,等你卖完了,还我五十个铜板就行,如果卖不出去,就把米花球还回来,我一个铜板都不收。” 一听还有这种好事,村里的妇人们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 把所有人都打发走,回到家后,庆修笑道:“娘子,咱们今日有的忙了。” “当家的,我愿意忙,累死我都不埋怨。” 有人帮着自己挣钱,苏小纯笑的眼睛都眯成了月牙。 上午,庆修借来了村正家里的那匹老马和板车,直接去了长安城里。 李铁城望着远去的马车,饱经风霜的苍老脸上露出一个微笑,频频点着头。 从城里回来的时候采购了很多东西,比如一口大铁锅,跟行军用的铁锅一样,还置办了二十多个竹筐,二百斤大米,几十斤猪肥膘,十几斤霜糖。 回家后就在屋里搭了个灶台开始炼猪油。 前几天因为操作不当差点一把火把房子给点了,庆修就开始扩建茅草屋,虽然只是扩建了一倍,但相比较之前的小屋,现在安全系数提高了不少。 两人一直忙活到了后半夜才疲惫的睡去。 翌日,天还未亮,就已经有人在庆修家外面等着了。 见到庆修和苏小纯两口子出门,一个个都围了上来。 “庆修,米花球呢,快拿出来啊,我们等着去城里卖呢。” “家里早就揭不开锅了,就等着你家的米花球赚点铜板买粮食了。” “小纯,你行行好,俺家一个铜板也没了,我只要十个米花球,卖了钱就回来还你。” 经过这半个月的相处,苏小纯早就和村民们打成了一片,再加上她脾气好,说话也温柔,村里的婶子大娘们都非常待见她。 苏小纯清点了一下人头,大大小小的加起来,足有五十多个。 她有些为难的对庆修说道:“当家的,咱们昨日忙活了一天半夜,也才做出来二十多筐米花球,这么多人,也不知道能不能分的过来。” 庆修心里计算了一下,点头道:“差不多,一人一百个应该能分过来。” “来来来,排好队,我给你们发米花球,等买完了回来再交钱就可以,都是邻里乡亲的,我相信你们。” 如果她们为了这点钱就耍赖,那庆修以后也不会带着她门奔向好生活。 这也算是对她们的一种考验。 很快,五十多个妇人和姑娘家,都分完了米花球,兴高采烈的前往长安城去售卖了。 昨日去城里买的材料还有不少,未来三天,都不需要再进城采购。 两人接下来要忙活的,就是制作米花球。 直到天色放亮,一个背着竹筐的人影一瘸一拐的来到草屋外面徘徊。 苏小纯没有注意到她,但是拥有心眼异能的庆修却注意到了,走出草屋,庆修试探着问道:“来的是刘三叔家的三婶子吗?” 形象朴素微黑的妇女咧嘴一笑,露出两排大白牙:“嗯,庆修啊,你家还有米花球吗?家里银钱不多了,俺也想去城里赚几个铜板,你三叔拉不下脸来找你,就让我过来了。” 刘老三是因为打仗,腿上被人砍了一刀,因为处理不当落下了残疾。 本来没人愿意嫁给一个瘸子。 还好遇到了同病相怜,同样瘸了一条腿的张翠花,于是两人成了家,还有了两个孩子。 虽然两人都瘸了腿,但是都非常勤快能干,日子也比村里其他人好过些。 庆修笑道:“要不是三叔,我这条命都没了,救命之恩如同再造,有什么拉不下脸来的。” 三婶子叹道:“哎,你三叔他这人就那样,死要面子活受罪。” “三婶子,米花球虽然没有了,但我可以给你安排其他活。” 张翠花先是失落,然后就问道:“什么活儿?” 庆修说道:“帮小纯制作米花球,我一天给你开五十个铜板的工钱,你愿不愿意?” 张翠花顿时就惊了,眼眶一红,丢下手里的竹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开始磕头。 至于其他的,她什么都没有说。 庆修急忙冲过去把人浮起来:“三婶子,你这是作甚,快起来,我可受不起您的跪拜大礼。” 张翠花一边抹眼泪一边道:“我也不瞒你,其实家里已经断粮好几天了,你三叔这人要面子,死活都不让我往外说。” “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们一家人给你当牛做马来偿还你的大恩大德,五十个铜板太多了,一天给我十个铜板就行。” 瞧瞧,都说古人淳朴实诚,可没见过这么实诚的。 这已经不能说是实诚了,只能说是傻实在。 苏小纯也从草屋里走出来笑道:“三婶子,你就应下,反正我们也忙不过来,我家当家的说五十个铜板,那就五十个铜板,今天你就来做工,我可以先把工钱给你。” 毕竟是救了当家的一命,要不然自己也不会找到这么好的相公,苏小纯从心底里感激刘老三一家。 当即就点了五十个铜板出来。 正要给三婶子,却被庆修拦住了。 “当家的,这是为何?” 庆修说道:“现在还没到春种的时候,刘三叔家里也不忙,干脆两人都雇下,等会儿把铁锅搬到刘三叔家里去做米花球,咱家的房子太小了,很容易就被点着了。” “娘子,你再去拿五十个铜板出来。” “好。”苏小纯也没由于,又拿了五十个铜板出来一起交给了张翠花。 张翠花一番感恩戴德之后,一瘸一拐的回家了,随着瘸着腿,但速度一点也不慢。 庆修感叹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以后咱们家不做米花球了,三婶子一家也能靠这个手艺活下去。” “什么?咱们以后不做米花球了?” 苏小纯一听这话就惊着了。 不做米花球去做什么? 她的世界,或许只有米花球这么大。 第9章 躺着就能赚钱! 半个月的时间,其实庆修的异能‘心眼’范围也增长了不少,最开始觉醒的时候只有五米,但是现在已经增长到了二十米方圆。 方圆二十米的一切都逃不过他的心眼范围,哪怕是一只麻雀一个蚂蚱都能清晰感知。 庆修搂着苏小纯的肩膀低声道:“娘子,咱们不可能一辈子都做米花球,做米花球只是一个小生意而已,你当家的这里还有很多比米花球更赚钱的营生呢。” 说着,庆修指了指自己的脑子。 苏小纯欲言又止,到最后一脸认真的点头道:“嗯,我相信当家的,我说了,以后都听当家的话,当家的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才对。” 庆修淡淡一笑,轻轻揉了揉苏小纯的脑袋。 苏小纯顿时神色娇羞,摸头杀的威力可不是谁都能够承受的。 正当两人你侬我侬的时候,刘老三带着刘三婶,手里还拿着一个钱袋子,神色复杂的走过来。 “庆修,你要还当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就把这些钱收回去。” 说着,他就把手里的钱袋子塞给庆修,并嚷嚷着:“咱们村的壮汉去给人家背麻袋,一天到晚累死累活的也才十个铜板。” “我跟你婶子都是瘸了一条腿的废人,我们何德何能一天拿你一百个铜板?你要真看得起我们,一天给我们二十个铜板,我们一家就对你感恩戴德了。” 庆修笑道:“收下三叔,这里面不存在什么救命恩人不救命恩人的,一天做这么多米花球,我跟小纯根本忙不过来。” “这个工作你们不做,我们也要找其他人帮忙,我也是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都是自家人,所以才优先考虑你们一家。” 刘老三神色为难,一脸复杂。 苏小纯笑着道:“三叔,您就拿着,以后多帮我们干点活就好了,过些时日,我家盖房子,用到你的地方还多着呢,到时候你就算主动要工钱,我们都不会给你。” 刘老三神色缓和不少,回头将钱袋子丢给婆娘,对庆修郑重其事道:“庆修,你叫我一声三叔,三叔也当你是自家人。” “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以后有用得着三叔的地方,你尽管开口,刀山火海,要是三叔皱一下眉头,三叔就不是人养的。” 庆修苦笑道:“三叔,你这话就严重了。” 刘老三憨憨一笑道:“不是说要把锅灶搬到我们家吗,走走走,我来帮忙。” 不由分说,刘老三扛起大铁锅就走。 很快,天色暗下来,负责去卖米花球的妇女们都回来了,脸上都带着浓浓的笑意和激动。 有的甚至刚过中午就到家了。 被分出去的米花球,一个也没有剩下,全都卖的干干净净。 就一天,庆修在家躺着赚了两千三百个铜板。 搞得苏小纯晚上睡觉做梦的时候都在忙着数钱,累得不要不要的。 接下来的几天,每天都是如此。 长安城的人口数量最起码几十万人,这还只是保守估计,几千个米花球撒入人群,就跟泥牛入海没什么区别。 随着米花球生意的火爆,三河村家家户户的日子都好过了起来。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见了庆修一家两口,都发自内心的笑着打招呼。 异能心眼的覆盖范围,也增长到了直径三十米。 就算丢掉盲杖,也如同正常人一般无二,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得很正常人,毕竟自己是个瞎子,若是太离谱了,会被人当成妖怪。 身体素质相比较普通人,也强了至少五六倍,并且每天都在增强中。 今天,庆修来到村正李铁城家里。 李铁城算是十里八乡过得最好的一家,住的也是砖瓦房,还有个土坯盖的院子,家里有一匹老马和一辆板车,甚至还养了一头耕牛。 这样的殷实家底,在整个大唐都不多见。 李铁城家中三子,据说都在从身军武,大儿子更是在左武卫大营里担任从七品上的祤麾校尉。 自从庆修给了全村人一条赚钱的生路以后,李铁城就格外看中他,见庆修前来拜访,就主动笑着将他迎入家中,语气中还带有一丝怪罪。 “庆修,你眼睛看不见,怎么不让你家娘子带路?你一个人过来,万一摔了怎么办?” 庆修微笑道:“李伯,我虽然眼睛瞎了,但耳朵却变得格外好使,用盲杖在地上敲一下,就能分辨前面的路是坑是平,在村里住了也有段日子了,现在去哪里都门清。” 李铁城点了点头,问道:“你来找我所为何事?” “是这样的。”庆修也没瞒着,开门见山道:“我想盖个砖瓦房,但外面的青砖太贵了,一座砖瓦房少说也得几十两银子,所以我打算自己烧砖。” 砖瓦房在大唐是绝对的奢侈品,目前就连长安城的许多人家,住的都是土坯房。 李铁城神色颇为震惊道:“你会烧砖?” 庆修也不敢把话说的太满,而是较为谦虚道:“不敢保证能烧成,还需要尝试一下才行,所以我想让李伯在村里组织一下,咱们一起盖个砖窑。” “等我家的砖瓦房盖好了,到时候家家户户都盖一座砖瓦房,咱们三河村的房子,就再也不怕风吹雨打了。” 土坯房质量太差,每几年都要重新修缮一下,修房子也不便宜,这对于每个家庭来说,都是一笔很大的开销。 李铁城好奇问道:“庆修,你给了咱们全村人一条活路,现在家家户户日子都好过了,你目前在咱们三河村可谓是一呼百应,只要你一句话,别说一座砖窑,三座砖窑都不在话下,为何还要来找我?” 庆修神色恭敬道:“李伯伯,正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您是村正,我不能僭越了规矩,盖砖窑是大事儿,还得让您拿主意才成。” 李铁城满脸欣慰的点了点头:“不骄不纵,不恃才傲物,庆修,你是个好孩子。” “成,这件事交给我,我这就去把大家召集起来,咱们今天就可以动手建砖窑。” “那就多谢李伯伯了。” 庆修拱了拱手,选择了告辞。 很快,三河村的所有村民都被召集到了打谷场。 第10章 村正的关系是皇族? “村正,您把我们大家召集过来,是村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还是说咱们的新皇陛下又有新的政令下来了?” “不会是要征徭役?” “你可别吓我,每次征徭役都累得半死,不给工钱不说,还要自备吃食。” 周围村民你一言我一语的嚷嚷起来。 李铁城皱眉喝道:“安静。” 打谷场一下子鸦雀无声,他这个村正颇具威严。 李铁城这才说道:“不是我要召集你们,是庆修说要在咱们村子盖个砖窑烧砖,一旦砖头烧制成功了,咱们村就有数不尽的青砖用来盖房子了。” “什么?烧砖?” “我没听错,咱们也能盖砖瓦房了?” “能住上砖瓦房,是我们一家人奋斗的目标。” “呜呜,俺爹临终前就说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住上砖瓦房。” 李铁城继续道:“所以把大家召集起来,挑选出一些有力气的人一起盖砖窑,一旦烧砖成功,咱们大家伙先给庆修盖个砖瓦房出来。” “到时候,等他家盖好了,咱们大家伙齐心合力,争取今年家家户户都能盖上砖瓦房。” 一听家家户户都有砖瓦房,把所有村民都激动坏了,纷纷嚷嚷着要帮忙建造砖窑。 接下来的几天,庆修就带着几十个汉子开始在村里盖砖窑。 用来盖砖窑的材料很简单;土坯。 用来烧砖的材料也很简单;土坯。 当然,选择烧砖的土料也有讲究,必须是黏土才行,所以全村人光找黏土就找了两天,总算是在灞河下游的位置找到了泛黄的黏土。 他前世有个朋友是搞房地产的,在一次拆迁的时候有幸见到过旧砖窑的模样,还记得大概的面貌。 所以只用了两天时间,就盖了一座很大的砖窑。 然后就是脱土坯。 只是一天时间,打谷场上就堆满了土坯。 一群汉子们甚至都已经脱掉了上衣,赤膊上阵忙的不亦乐乎。 这些土坯和后世的那些红砖一样大小,要等到自然晾干后才能烧制。 又等了几天,等到土坯晾干后,就集中一批送进了砖窑开始烧制。 方法很简单,将这些砖坯堆成好几个上升气流窑的结构,然后点火加柴封窑。 能不能成功,庆修也不知道,但不尝试,就永远不会成功。 两天后,砖窑里残存的烟火也已熄灭,李铁城带头将砖窑拆封,顿时一股热浪袭来。 等到热浪散尽,李铁城这个村正是第一个冲进砖窑的。 对于他来说,烧砖成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过了不久,李铁城手里拿着两块泛红的砖头红光满面的走出来,看向庆修的目光格外敬佩。 “怎么样村正,咱们烧砖成功了吗?” “成了吗?” “我看看,我看看。” “怎么是红色的?” 李铁城拿着两块红砖来到庆修面前,顺便敲了敲,等发出清脆结实的声响后,老村正激动道:“庆修,成了,咱们第一次烧砖就成功了。” 庆修淡淡一笑:“听声音很结实,应该是成了。” 李铁城大手一挥道:“成了,就这么烧。” 庆修说道:“咱们再建造几个砖窑出来,这样几个砖窑一起烧制比较快。” 于是李铁城亲自带队,几天时间又盖了三个砖窑出来。 四个砖窑一起烧制,随着时间推移,红砖也是一堆一堆的往外出,看起来格外喜人。 于是妇女们每天都去城里卖米花球贴补家用,汉子们就成天脱土坯钻窑洞,整个三河村都陷入了忙碌当中,虽然很忙碌,但洋溢的气息是喜悦的。 这天一大早,李铁城将所有人聚集在一起。 “咱们的砖烧的差不多了,庆修和他娘子还窝在草棚子里,所以我决定分出一批人听庆修调派,大家伙一起给庆修家里盖个砖瓦房,你们也不要着急,等他盖完,就轮到你们了。” “村正这话就见外了,庆修给了我家婆娘日进斗金的活计,帮他盖房子是理所应当的。” “就是,说这话就太见外了,搞得就好像我们是为了砖瓦房才帮忙烧砖的。” “难道不是吗?在胡诌,小心老子揍你。” “嘿嘿,三哥息怒,我就是开个玩笑。” 庆修也拿出了自己这些天凭借心眼,摸索着画出来的房屋图纸。 总共两间瓦房和一个院子,总共占地面积大概三百多平,堂屋两侧是两个卧房,堂屋旁边还有个耳房,耳房的对面是院墙,之所以流出来这个地方,他还有别的打算。 李铁城看完图纸之后,人都傻了,捋着胡须皱眉道:“这么大,得用多少砖?” 庆修也有些不好意思道:“我知道大了点,但是我要这院子有大用处,所以……嘿嘿。” 李铁城也没多说什么,将图纸还给庆修说道:“既然决定了,你自己满意就好。” 庆修说道:“李伯,盖砖瓦房除了砖头之外,还要用到水泥沙子,砖头好弄,可就是这水泥沙子不好找,咱们这附近有没有全是石头的山?” 李铁城貌似有些听不懂。 庆修解释道:“意思就是,把石灰石敲碎碾成粉,掺杂在黏土中用来粘合砖块,这样盖出来的房子住一百年也不会损坏。” 李铁城喃喃自语道:“石灰石……全是石头的山?嗯,交给我,但我不一定能找到,我在长安城也有些关系,明天就去城里走一遭。” “好嘞,那就多谢李伯了。” 庆修吩咐一声,带着人开始平地、挖地基。 翌日天一亮,李铁城穿上了干净的黑色衣衫,先是去了庆修家里要了十几个米花球,回到家就给老马套上马鞍翻身上马。 他拍了拍老马的脑袋感叹道:“老伙计,这么些年了,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你家老主人,今日我带你进城,咱们去拜访一下老主人。” 说着,李铁城扬起马鞭,提着礼品,纵马疾驰奔向长安城。 从延兴门进入城内,他牵着老马径直来到朱雀大街朝着皇城走出。 来到朱雀门,几个身穿明光铠,佩戴唐刀的禁军哗啦一声挡住城门。 “何人?可有入宫印信和手谕?” 李铁城不慌不忙的拿出一块令牌交上去,看过令牌的禁军有些为难道:“这位老伯,这令牌是太上皇下发的,现在新皇登基,不知道这令牌还能不能用,您在此地稍等片刻,我去通报一声。” 李铁城拱了拱手:“有劳了。” 禁军则是拿着令牌,直奔李二所在的太极宫。 第11章 第二政令,奇功受爵! 太极宫,武德殿内。 太宗皇帝李世民登基之初,贞观元年设武德殿为朝臣们议事之所。 此时,李二召集六部尚书,三省高官,左右仆射在此议事。 为首软座侧卧的是一名男子,唇下储须一缕,年岁大概三十,头戴双耳帽,身着明黄服,一手握藏蓝色封面的书卷,一手扶须轻捋,神色庄严肃穆。 殿内所有人望着他的目光都是倍感尊崇。 李二目光扫过诸臣子,缓声开口道:“贞观初年,第一条政令‘繁衍生息’已下发快一个月了,朕今日召汝等来此,便是商议贞观之年的第二条政令。” “繁衍生息为我大唐增添人口,这第二条政令,朕的想法是提高唐人的生活质量,让老百姓家家户户都有饭吃,不再忍饥挨饿,要让他们吃饱穿暖。” “只要是有关造福百姓的想法,诸君可以知无不言,畅所欲言。” 左侧为首的老臣已经年过半百,原本还昏昏欲睡的他,听闻此言后,便开口道:“陛下,吃饱穿暖自古以来便是民生大计。” “哦?”李二轻轻挑眉道:“左仆射有何高见?” 左仆射,萧瑀,李渊麾下的老臣,李渊虽然退位,但萧瑀仍然身居要职。 萧瑀沉吟一番,说道:“连年征战,百姓苦不堪言,多少家庭流离失所,咱们大唐如今并不缺田,缺的是种田之人。” “如今关中一带大多数村庄都是妇孺居多,耕作起来极为困难,何况百姓手中无地,种的都是封地老爷们的农田,秋收的粮食有三成都要用来交租,两成拿来赋税,真正落入百姓手中的粮食并不多。” “要想根本解决这个问题,就要从封地着手,减少百姓的粮租和粮税,这样一来,百姓手里就有了余粮,日子也会逐渐好过。” 贵族的封地其实都是百姓手中的土地,名义上是百姓自己的农田,但秋收之后却要给封地老爷们缴纳粮租。 李二右手边第一位便是大名鼎鼎的长孙无忌,此刻他暂代右仆射一职,更是六部尚书之一的吏部尚书,手握实权。 相比较已经被架空了的萧瑀,武德殿内除了李二,就只有长孙无忌的权力最大。 长孙无忌闻言眉头大皱,果断摇头道:“不可,天下初定,朝堂不稳,封地居多的都是些门阀大族,若突兀削减粮租,这对天下百姓或许是好事,但对目前的皇权稳固来说,极具危险。” “一旦这些门阀大族联合起来抗议,后果不堪设想。” 很明显,萧瑀的政策动了许多人嘴里的蛋糕,那些被削减粮租的贵族们肯定不乐意。 萧瑀欲言又止,佝偻着身子默默低头不语。 李二听的频频点头,看向一个面黄肌瘦,气息虚浮的中年男子开口道:“克明,你可有良策?” 房谋杜断中的杜如晦,字克明,目前担任兵部尚书之职。 虽然担任兵部尚书,但他是个实打实的文官。 此时已经满脸病态的杜如晦轻咳两声后说道:“陛下,为了天下安定,削减粮租的政策怕是不行,如今国库也较为空虚,削减赋税也行不通。” “所谓国富而民强,要想富民,必先强国,而造福百姓的民生大计,无非就是削减粮租和赋税,这两点虽然行不通,我们可以从民间着手。” 李二眼睛一亮,问道:“愿闻其详。” 他似乎已经察觉到,杜如晦已经有了良策。 杜如晦望着李二,缓缓吐出数字:“奇功受爵!” “奇功受爵?” 众人闻言,纷纷咀嚼话中含义。 李二也是陷入沉思。 杜如晦继续道:“所谓奇功受爵,便是下发第二条政令,从民间征集大才,许诺若谁能有造福百姓的良策,亦或者有造福百姓的手段,若有成效,对其赏金赐爵。” 长孙无忌不悦道:“大唐立国,军功者无数,各州道各郡县更是勋贵无数,这样一来,怕是又要封赏许多爵位出去,万一封无可封,何解?” 杜克明据理力争道:“重症需猛药方可见效,何况老夫提议的只是奇功受爵,其意是有奇功方可受爵,要求抬高点不就行了?” 在大唐,年过四十,家中有子嗣的人都可自称老夫。 中书令房玄龄点头道:“陛下,克明贤弟所言非虚,只要我们提高奇功的门槛,便能杜绝一些企图蒙混之人,若非克明提议,诸位可有其他良策?” 高官们你看我我看你,都选择沉默不言。 李二将书本敲击在掌心内,坐直了身子说道:“就按克明说的办,贞观第二条政令‘奇功受爵’就这么定了,中书省拟定方案下发政令,尚书省执行。” 中书令房玄龄起身行礼道:“陛下,臣即可前往中书省草拟文书。” 房玄龄刚走,一名太监就从殿外进入武德殿。 太监手中持有令牌一枚,双手举过头顶后说道:“陛下,皇城外有一老农,持此令要见太上皇,此令不是陛下下发令牌,禁军统领特来请示。” 李二身边三十岁出头的太监接过令牌交给了他。 李二看后,说道:“这是大唐立国之初,太上皇下发的亲卫令牌,现在持有的人少之又少,想来是太上皇曾今的亲卫。” “让他去,另外,让百骑司盯紧点。” 百骑司,李二设立的谍报机构,也是他的鹰犬爪牙。 太监接过令牌躬身退下。 萧瑀感慨道:“陛下,如今太上皇已无实权,又何必幽禁大安宫落下个不孝之名?既然大势已去,倒不如……。” “嗯?”李二眸子一冷,不怒自威。 萧瑀吓的缩了缩脖子,顿时如坐针毡。 思量片刻,李二点头道:“左仆射所言极是,王德,撤下大安宫的禁军,太上皇若想做些什么,就由他去。” 自玄武门夺嫡之后,李渊也被李二狠心的从武德殿赶到了大安宫。 名义上说是给老父亲乔迁新居,其实就是幽闭,一些武德年的老臣想见李渊一面都难如登天。 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现在朝堂已经初步稳定,朝堂中李渊的宠臣,该罢免的罢免,该告老还乡的告老还乡,权利也被李二一点点的蚕食架空。 现在的李渊,只是一个每天躲在大安公里,就知道埋头造孩子的孤家寡人。 第12章 八百个心眼子! 大安宫内。 已经六十一岁高龄的李渊,虽然没显露出多少老态,但精神方面却格外萎靡。 李渊身材瘦高,身穿黄袍,袒胸露腹露出干瘪的小肚腩,斜靠在殿外的台阶上,手中抓着一个纯金打造的酒壶,时不时的来上一口,神情说不出的落寞。 发髻有些散乱,看上去也有些邋遢。 旁边两个二八之年,面容艳丽的妃子正在极力的讨好这个糟老头。 “太上皇,来,臣妾喂您吃葡萄。” 也不知道是树上的葡萄,还是肉做的葡萄,李渊哈哈笑道:“好好好,来来来,坐我腿上来。” 孟子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这可能是老天对李渊的考验。 一个太监欣喜若狂的小跑进大安宫:“太上皇,太上皇,禁军撤了,禁军撤走了。” 李渊浑浊的眸子闪过一抹亮光,到后来又恢复如常,面带自嘲道:“哼,早该撤走了,二郎心机太深了,如今的朕,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孤家寡人,他还要如此提防,真是可笑至极。” “太上皇,宫外有个叫李铁城的老农求见。” 李渊面带茫然,嘴里喃喃自语道:“李铁城……李铁城……哦,原来是阿城啊,哈哈哈。” 李渊笑的癫狂,笑的眼角带泪:“大势已去,所有人都对老夫避之不及,生怕二郎找他们的麻烦,一个个老友都恨不得跟老夫断绝来往。” “没想到大安宫解禁,第一个来探望老夫的竟是朕曾经的马夫,甚好,如此甚好,来人,去把阿城请进来。” 小太监听到一个请字,自然不敢忽视来人。 恭恭敬敬的将李铁城带进大安宫。 李铁城进来后就看到落魄的斜靠在台阶上的李渊,当即眼圈一红小跑过来:“陛下,臣来探望您了,您怎会沦落如此?” 李渊笑着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大笑着拉起李铁城的手道:“哈哈哈,阿城,你我已有七八载未见了,想不到你还有心来探望老夫,真是难能可贵。” 患难见真情,李渊此刻对于李铁城的到来,很是欣慰和惊喜。 李铁城擦了擦眼角哽咽道:“陛下,您可不能这样作贱自己了。” 李渊指着一群青春靓丽,个个如花似玉的女子说道:“这些都是老夫的爱妃,有她们陪着,又岂能说是作贱自己?” “只是大权已无,大势已去,老夫已经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了,你也无需再叫我陛下,老夫年长几岁,唤老夫一声老哥即可。” “不敢不敢。”李铁城哪敢如此。 李渊注意到他手中包裹,问道:“阿城,你手中拿的是何物?” 李铁城打开包裹,拿出一个米花球递过去说道:“太上皇,这是臣在民间搜罗的小吃,唤作米花球,脆甜可口,您尝尝看。” 李渊拿起米花球啃了一口;咔嚓。 眼睛一亮,频频点头道:“不错不错,果然脆甜可口。” 一颗米花球下肚,孤独的李渊拉着李铁城坐在台阶上,眼神已经恢复了以往的睿智:“说,遇到什么难处了,阿城,都是老朋友了,你也不要跟老夫见外了。” “是。” 李铁城说道:“今日拜访太上皇有三件事,第一,经年未见,小的十分想念您,特来宫中探望。” “第二;我把曾经跟随您的战马黑猋带来了,只是宫外守卫不让牵进来。” 李渊眼睛一亮:“黑猋还活着?” 李铁城笑着点头道:“黑猋健在,再活几年也不在话下。” “哈哈。”李渊笑道:“那是你阿城养的好,来人,去把朕的黑猋牵到御马监喂饱了再来。” 李铁城继续道:“这第三件事,想请太上皇帮忙找些石头。” “找石头?”李渊纳闷道:“哪种石头?” 李铁城言简意赅的将三河村的情况讲述了一遍。 李渊测测笑道:“这庆家小子到也是个妙人,自己眼瞎成了废人,还要给村民谋福利,有机会带老夫去见识见识。” “那,太上皇,石头的事儿?”李铁城忐忑的问道。 他一个村正,上哪去给庆修找石头? 要不是为了三河村的发展,他才不会包揽这件事。 李渊斜着眼看向李铁城,哼哼笑道:“老夫虽然老了,但不并不昏聩,那小子要石灰石,也是为了造福一方百姓,就算有些私心,那也算是一桩好事。” “用泥巴烧出来的砖,成本低廉,价格肯定也廉价,百姓住的土坯房,老夫早就看不惯了,要是家家户户都能住上砖瓦房,这也算是喜闻乐见。” “只可惜老夫现在不是皇帝了,改善百姓住房问题这么大的功绩就落在二郎头上了,阿城,你放心,为百姓报薪者,岂可冻毙于风雪?” “这事儿,老夫亲自去找二郎说道说道。” 李铁城激动道:“那就多谢太上皇了。” 很快,喂饱了的黑色老马黑猋被牵进了大安宫,似乎是见到了思念已久的老主子,老马黑猋欢快的开始撒欢,时不时的凑近李渊接受抚摸。 李铁城一只待到了傍晚才离开皇宫。 李渊整理好衣衫吩咐道:“来人,摆驾,武德殿。” 李渊风风火火的来到了武德殿,三省六部的高官也早已离去,就剩下李二在龙案上写写画画。 “陛下,太上皇来了。” 李二放下手中的笔,径直走出大殿,见到李渊,就上去搀扶着笑道:“父亲,怎地这时来此?” 李渊阴阳怪气道:“哼,你的禁军把老夫幽禁在大安宫几个月,在憋下去,老夫这一身老骨头都被你折腾坏了,怎地突然大发善心撤兵了?” 李二苦笑道:“父亲,并非儿子将您幽禁大安宫,您禅位的时候说过,让儿子给武德朝的老臣们留条活路,为防止这些老臣做出一些以下犯上,干扰皇权的杀头行径,儿子必须如此才可保全他们。” 幽闭,一方面是防止老臣们扶持李渊复辟,另一方面的用意也捉襟见肘,这是个两全其美的计谋。 李渊听闻此言,神色缓和不少,拍了拍李二的手背:“你有心了,天下是你的了。” 父子相知,两人又何尝不知道,每个人都有八百个心眼子。 能将幽禁老爹说的这样冠冕堂皇的,恐怕也只有他李二皇帝了。 第13章 沙子水泥有着落了! 李渊在李二的搀扶下坐到了主位上,李渊打量着四周;这里以前是他的地盘,现在易主了。 “二郎。”李渊问道:“方才路上听闻一些内官说你在为民生大计而发愁,却不知你愁从何来?” 宫中内官和宫女们议论朝堂之事的也不少,道听途说个一两句也不足为奇。 李二也不隐瞒,将今日在朝堂上的议事讲了一遍。 “父亲以为如何?” 李渊喃喃道:“奇功受爵,这个杜如晦,倒是有些能耐,勿要问我,你才是皇帝,你做主即可。” 李二失笑道:“二郎现在以儿子的身份询问父亲,此计可施?” 李渊扶须摆手道:“罢了罢了,我也不跟你在这绕弯子了,今日来此,想让你替我办点事。” “父亲请讲,儿子一定竭尽所能。” 李渊将找石灰石的事情讲了一遍。 李二当即就喊道:“来人。” 一个年轻太监从后殿走入。 “王德,你让百骑司,去找太上皇口中所说的石灰石跟河沙。” “是。”王德领命退下。 李二这才疑惑道:“父亲找石灰石作甚?” 李渊淡笑道:“方才听你说以奇功受爵,不知这解决百姓住房问题,家家户户都能住上砖瓦房,算不算是奇功一件?” 李二点头道:“当的上是奇功一件。” “实不相瞒。”李渊说道:“当年晋阳起兵的时候,跟随我牵马的马夫今日入宫了。” “哦?原来是他,父亲,孩儿记得他,叫李铁城。” 李渊点头道:“他现在是蓝田县灞河乡三河村的村正,听他讲三河村有个小子,用黏土烧制出了红色的砖头,格外坚实,比起青砖也犹有过之。” “而且这红砖是黏土烧制,几乎不需要成本,听阿城说,几个汉子,三日就可烧制数千块砖头,用来给百姓盖房子,再合适不过。” 李二闻言大喜:“父亲,此言当真?” 李渊继续点头道:“当真,不过用红砖建房,需要用到石灰,就是我刚才跟你说的石灰石,只要敲碎了,融合黏土,就能用来粘合砖头,这样盖出来的房子可经受百年风吹雨打而不损。” 李二惊喜道:“奇功,这当得上是奇功一件。” “不过。”李二话锋一转,忧心忡忡道:“当务之急,最重要的是解决百姓的温饱问题,肚子都填不饱,就算住的再好也无用,但这也算是贞观年初的第一件大喜事了。” “儿子这就拟定诏书,封赏李铁城。” 李渊不悦道:“又不是李铁城发明的烧砖,你封赏他作甚?何况他是老夫的人,就算没有你的封赏,老夫也能保他一生安稳。” “那发明砖头的是谁?” “听阿城说,他叫庆修。” “好,那就封赏庆修,儿子这几日就去求证真伪,若是真的,自当封赏这个庆修。” 李渊犹豫一番,试探性的问道:“二郎,过几日,为父想出宫转转,可否?” 李二说道:“父亲,您想出宫,随时都可以,用不着来请示我这个当儿子的。” 李渊如释重负的笑了笑,心里显然落下了一块大石头。 他是真害怕李世民这个逆子把自己囚禁在宫中孤独终老。 既然能出宫,那大唐的天下就随便李二去折腾好了,李渊一下子想明白了。 朝堂权谋,这些不过是过眼云烟尔。 自从米花球的生意在长安城火爆以来,整个三河村都显得朝气蓬勃,刘老三夫妇的加入,苏小纯每天都能制作上万个米花球,收入也是水涨船高。 光是最近半个月,就赚了将近一百两银子,苏小纯有好几次睡梦中都笑醒了。 随着时间推移,庆修和苏小纯这对夫妻的情感也日益加深。 见自家娘子如此开心,也是庆修希望看到的结果。 今天上午,一队骑兵来到三河村,去了村正李铁城家中一趟就走了。 李铁城兴高采烈的找到了庆修:“庆修,你所说的的石灰石找到了,秦岭有座石头山,距离此地五十里,整座山都是你说的石灰石。” 庆修也颇为激动道:“李伯,我手里目前有几十两银子,卖几匹马和马车,就可以去拉石头了。” 李铁城神色一正,摇头道:“庆修,先跟你说件正事,贞观初年的第二条政令下发了,政令主打的是奇功受爵。” “奇功受爵?何意?”庆修疑惑问道。 李铁城解释道:“其意是,谁能向朝堂贡献出解决百姓温饱问题的方法,陛下会论功行赏,若是功绩大了,甚至赏金封爵也无不可。” “所以,我瞒着你将你烧制砖头的事情上表给了长安城内的官老爷,你也算是为百姓解决了住房问题所需求的基础建材,算得上是奇功一件。” “未经你允许就将砖窑上表朝堂,你不会怪我这个村正?” 庆修微笑道:“哪能怪罪李伯,感谢李伯还来不及呢,若是烧砖能让我受爵,也算是光耀门楣了,这是大喜事,又怎会怪罪李伯呢?” 货物的值钱与否,取决于用料的珍贵程度。 砖头这东西就是用黄泥烧制的,不管是用料还是本身都不值钱,庆修也没打算用砖头来赚钱。 卖的贵了没人要,卖的便宜了不赚钱。 倒不如将这摊子丢给朝堂,最起码也能落得个美名,说不定还能得个爵位。 在大唐,想要获得爵位的困难程度,可不亚于考个专家资格证书,有些商贾散尽万贯家财也要混个最低等的男爵,为的就是勋贵身份带来的便利。 人分三六九等,国有士农工商。 商籍是最下等的贱民,在唐朝是比农夫身份还要低贱的存在。 就连三省六部的一些高官,都不一定有爵位在身,何况是商人? 李铁城笑道:“庆修,你能这样想,我很欣慰,另外,石灰石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长安城的那位大人已经安排人去拉石头了,天黑之前就能给你送来。” “还有这种好事?”庆修很是惊喜,毕竟的劳力不用白不用。 “所以啊,你就在家等着。” “对了。”李铁城问道:“你家地基挖的如何了?” 庆修笑着答道:“李伯,再有明天一天,地基就全挖完了,今天只要石灰石和沙子到位,后天就能填充地基了。” “我现在就回家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我家娘子。” “去,你看不见,走路小心点。” 目送庆修敲着盲杖离开,李铁城回到家就对两个儿媳妇儿说道:“你们把堂屋里另外一个小房子收拾出来,我明日就搬进去住。” 一身粗布麻衣的大儿媳妇儿问道:“公爹,您为何要搬去小屋?大屋住着不舒服吗?” 李铁城神色激动道:“明日,城里有一位官老爷要来咱家住些时日,你们都给我机灵点,另外,我的那间房也收拾一下,被褥床铺全部换成新的。” 很显然,李铁城对这位城里来的官老爷格外看中。 第14章 我真该死啊! 庆修没有回家,而是找到了一个正在帮自家挖地基的年轻汉子。 “铁柱哥,我要去城里置办一些货物,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 王铁柱,村口铁匠王铁牛的弟弟,别看他二十出头,但目前却是个退伍老兵,虽然没打过仗,但身上那些腱子肉和铁血气息,一眼就能看出彪悍程度。 铁柱咧开嘴憨笑道:“好嘞。” 庆修去村正家里借来了马车,铁柱赶着马车奔向长安城。 庆修也在心里打定主意,今天也在城里置办一辆马车,这样出门拉货就比较方便了。 两人一进城,铁柱就问道:“庆弟,你要来城里置办何物?” 庆修拿出一个清单递给铁柱说道:“按照这上面的买,你只管找店铺就行了,剩下的交给我。” 铁柱老脸一红,尴尬的抓着后脑勺道:“这个,庆弟,我不识字。” 噗! 庆修差点吐血,哭笑不得道:“你不识字你不早说?那我带你进城做什么?” 铁柱嘟囔道:“那你也没问我啊。” “哎,算了,找个卖粮的铺子,看有没有黄豆。” 按照庆修的吩咐,铁柱开始找店铺,先是要了一百斤黄豆,又买了两百斤麦粉,一口大铁锅,几个大木桶,一些铁块,还有不少粗麻布。 各种青菜,就连鸡蛋也买了满满一箩筐,这才心满意足的停下来败家之旅。 “庆弟,接下来买什么?” 庆修说道:“找个卖木头的,买根上好的紫檀木,我要做一根新的盲杖。” 现在有钱了,身份不一样了,他手里的破竹竿也打算丢了换根好的。 竹竿:你清高,你了不起,现在新人换旧人,这个喜新厌旧始乱终弃的负心汉。 等到庆修买了一根上好的紫檀木,铁柱仰天叹道:“天呐,庆弟,你简直是个败家子,一根破木头竟然花了十七两银子?这天底下还有比你更败家的吗?” “你懂什么,这是紫檀木,木料中仅次于金丝楠木和沉香木,现在十七两银子,说不定一千多年后就价值几千两银子。” 铁柱撇撇嘴,这话他明显不信,唉声叹气一番,铁柱说道:“你都花了二十两银子了,今日也该收敛一下了,照你这么败家下去,你家能富裕起来才怪呢。” “是回家,还是继续采购?”铁柱问道。 庆修摇头道:“中午了,就不回家了,咱们去长安城最好的馆子搓一顿,铁柱哥,你打听一下看哪里的馆子味道最好,档次最高。” 铁柱神色一喜:“那肯定是平康坊的天香楼,不仅饭食可口,姑娘也水灵。” 说着,铁柱脸色激动到通红。 庆修脸色一黑:“我说的是找个饭馆吃饭,不是去青楼。” “哦,好,我打听一下。” “铁柱,你不对劲,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去过青楼?” 铁柱嘿嘿笑道:“那是自然,两年前跟着程校尉的时候,他就带兄弟们光顾过一次,不过,天香楼的姑娘可不便宜,我们这些小兵可排不上。” “再说了,当年我一个月的军饷也不过几百个铜板,摸一下姑娘的翘臀都能以身抵债,程校尉宴请的是在兰州军营立了功的那些将领们,我们就是跟着过过眼瘾。” 说完,铁柱擦了擦嘴角溢出的口水。 庆修心中一动,问道:“你说的程校尉,可是鲁国公程咬金家的大公子?” “不是鲁国公家的公子,还能有哪个程校尉?” 对于庆修能说出程校尉的来历,铁柱一点也不吃惊,毕竟长安城的高端纨绔们并不少,这些二世祖们在长安城名头都比较响亮。 跟铁柱找了一家长安城名头很响亮的饭店;十香楼。 一打听才知道,十香楼有十道菜最是出名,因此取名十香楼。 “庆弟,你可要想好了,在这十香楼吃饭,没有个十两八两银子可下不来。” “跟着走就是了,哪那么多废话。” 跟铁柱年龄相仿,再加上两人臭味相投,这一个月来,庆修在三河村跟铁柱关系最好。 虽然说十香楼的十道菜很出名,但对于庆修这位吃惯了后世各种美食的人来说,也如同嚼蜡,好好的食材,硬是被做出了清水炖煮的口感,简直暴殄天物。 这让庆修突然想到了自己好像还没有买香料,八角桂皮香叶豆蔻肉桂这些东西,都是胡商千里迢迢运到大唐的,但并不是用来做饭,而是用来入药的药材。 正思绪万千时,隔壁饭桌上的几个公子哥的交谈声吸引了庆修的注意。 “快点吃,吃完了赶紧去芙蓉园,去的晚了就没位置了。” “孔公子可是孔圣人的33世孙,他举办的诗会,那是何等的盛况?” “这位孔功子,可是大学士孔颖达家的大公子?” “不是孔志汮孔公子,还能是谁?” “上午就因为有事耽搁了,下午说什么也不会错过。” “据说长安城有头有脸的公子哥们都去了,还有不少达官贵人家的千金呢。” “长孙大人家里的千金,长孙娉婷也去了?” “那当然,我上午也在场,长孙小姐和一位姿容绝世的小姐坐在首座呢。” “那可要见识见识,快点吃快点吃。” 几个公子哥吃完饭结了账,火急火燎的离开了十香楼。 看着庆修嘴角溢出的淡淡微笑,铁柱纳闷道:“庆弟,你对诗会感兴趣?” 庆修点了点头:“反正闲来无事,吃完饭去凑个热闹。” 铁柱嘴角一抽:“一个破诗会你跟着凑什么热闹?程校尉说都是一些酸儒聚在一起无病呻吟,跟和尚念经似的,咱还是别去了,有那功夫,还不如去平康坊勾栏听曲儿呢。” 平康坊是大唐大名鼎鼎的红灯区,不管是官办青楼,还是私立青楼,都扎堆的聚在一起。 “你不想去可以,把马车看好,我自己去。” 铁柱无奈道:“算了,你两眼一抹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娘子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罢了罢了,我陪你走一遭就是了。” 吃完饭,在铁柱的陪同下,来到了芙蓉园,此时的芙蓉园已经人声鼎沸。 足足有数百人聚集在长亭之外,亭内十数个衣着华丽的公子哥和官家千金们,真正有身份进入凉亭的人并不多。 两人找了一个靠近凉亭的位置坐下,距离凉亭不远,能清晰听到亭内对话。 铁柱一双眼睛渴望的盯着长亭里的几个富家千金,原本淳朴的相貌竟显得有几分猥琐。 铁柱嘴里也在念念有词:“这个好这个好,这身段比天香楼的花魁还要好,这屁股,扭起来带风,咱要是抓一把酥胸,死了也值了。” “哎哟,那个也好,比天香楼的姑娘们加起来都好看,庆弟你看那个姑娘,太美了……额,抱歉庆弟,我忘了你眼瞎看不见。” 铁柱吞咽着口水收敛了许多。 亭内的一个绿衣少女似乎是察觉到了铁柱火热的目光,回头就看到了形似猥琐男的铁柱,精致的瓜子脸上顿时浮现出憎恶的神色。 “丽珠姐姐,那两个人好猥琐,他们两个都盯着咱俩看半天了,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龌龊事呢。” 被叫做丽珠的黄衣少女看了过来,秀眉也跟着蹙起,也有些嫌弃道:“那个黑一些的还好说,至少都表现在了脸上,我们看他的时候他会把目光避开。” “到是那个白白净净,相貌出众的少年,看似平淡无奇,但目光始终未曾离开你我,这种人心中之龌龊很难想象。” 绿衣少女气愤道:“说不定他心里早就把我们扒干净了,不行,他还在看我们,我必须要狠狠地教训他一顿才行。” 李丽珠也跟随起身道:“娉婷,等等我,一起去教训教训登徒子。” 说罢,二女便带着两个随从气势汹汹的冲向铁柱和庆修二人。 人群中,一个目光如电的汉子对身边人低声道:“你们几个,快去保护好襄城公主的安全,若有闪失,提头来见!” “是。” 几个汉子闻言,当即朝着二女的方向移动。 庆修一动不动,但他却能清晰的用心眼探查到,几个人形建模急促的朝这边走来,气势汹汹。 为首的两名女子个头相差无几,大概都有一米六的身高,到是其中一个,体态婀娜,酥胸饱满,另一个也不赖,但比较第一个还差了那么点意思。 正思考着,两名少女已经到了近前,周围刮起了一阵香风。 好奇特的香风,一闻就是纯天然的体香。 长孙娉婷举起手中的小皮鞭,直接抽在庆修肩膀上。 啪,一声脆响,引来不少人围观。 “呸,登徒子,你满脸猥琐的盯着我们看了这么久,信不信姑奶奶把你眼睛挖出来?”长孙娉婷气鼓鼓的举着马鞭。 铁柱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 庆修只感觉肩膀上火辣辣的痛感,疼的他眉头一皱,好好地心情都被破坏完了。 庆修也不说话,拿起身旁的盲杖站起来,拉着铁柱说道:“铁柱哥,咱们回家,这里不好走,你抓着我的盲杖,可别让我摔了。” 铁柱脸色通红的怒道:“你们还讲不讲理了?我兄弟是个瞎子,他什么时候看你们了?庆弟,我们走,城里大户人家的千金太欺负人了。” 说完就扶着庆修离开,长孙娉婷和李丽珠微微张口,看到了庆修朦胧的眸子,竟真是个瞎子? 二女的小脸蛋儿顿时通红,脸上火辣辣的,感觉全身都好像有无数的蚂蚁在爬。 庆修则是转身拱手行礼,声音温和,一脸歉意道:“两位小姐对不住,我不该把脸对着你们,实在是我眼瞎看不见,给你们添麻烦了,我一个瞎子不给你们添堵,对不住!” 说完,庆修步履蹒跚,跌跌撞撞的离开了。 那样子,好像随时都能撞到人摔倒。 靠,敢打我?你们用一生去治愈。 直到庆修和铁柱走远,长孙娉婷手里的鞭子不自觉的掉在地上,突然痛苦的抱着脑袋:“我……我真该死啊。” 李丽珠也好不到哪里去,嘴唇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但眼泪不争气的在眼眶里打转。 最后这位公主嘴一撇,哽咽道:“我……我也该死啊!” 第15章 杀人诛心! “不是,长孙家的千金,竟然欺负一个瞎子?” “那个瞎子好可怜,人家根本看不见,就白白挨了一鞭子。” “那个瞎子被打了也不恼怒,反而给加害者道歉,真的是……世道不公。” “太可怜了,眼都瞎了,还被当成猥琐偷窥的登徒子,真冤啊,简直是个大冤种。” “这两位千金太刁蛮了,不问青红皂白就打人,人家只是个瞎子啊。” 周围的小声议论,传入李丽珠和长孙娉婷两人的耳中,是那样的刺耳与讽刺。 长孙娉婷面色一白,她知道,自己的名声已经彻底完蛋了。 尖叫一声,长孙娉婷捂着脸泪水汹涌:“我真该死啊。” 骂了自己一句,她羞愤交加的跑出芙蓉园,哪里还有脸参加什么狗屁诗会? “娉婷,娉婷。” 李丽珠咬着唇瓣喊了两声,急的在原地跺了跺脚。 “不行,樱桃,我必须追上那个瞎子道歉,否则我这一生都无法原谅自己。” 李丽珠带着自己的贴身丫鬟,提起裙摆跑向庆修离开的方向。 但跑出芙蓉园后,早已不见庆修的身影。 李丽珠失落的站在大街上,一脸愧疚的喃喃自语:“我真该死,我真该死呀,李丽珠,你可是大唐的长公主,你怎么可以欺负一个瞎子呢?” “呜……。”说着,这位公主便内疚的捂着心口痛哭出声。 她都要心痛到无法呼吸了。 长公主和嫡长公主,长子和嫡长子是有很大区别的。 长公主是李二庶出的第一个孩子,所以她是长公主,但如果是正宫皇后长孙无垢生出来的,那她就是嫡长公主。 这也是李世民有那么多女儿,唯有长乐公主李丽质才是嫡长公主的原因。 药铺门前。 铁柱把马车停下,嘴里还在骂骂咧咧:“他娘的,城里大户人家的姑娘太欺负人了,庆弟,你眼瞎看不见她们,这本身就是个误会,你为何还要给那两个小蹄子道歉?” 想起庆修道歉的事儿,铁柱就埋怨不已,心里将庆修定义成为软骨头。 庆修却是呵呵笑道:“铁柱,我给她们道歉是有原因的,有句话叫做杀人诛心,她们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打人,我亮明瞎子的身份,并主动给她们道歉,你觉得周围的那些人会如何议论她们?” “她们会非常愧疚,甚至会觉得自己该死,你觉得,她们找不到我道歉,心里得有多难受?恐怕未来几个月她们都会在自责和愧疚中度过。” 铁柱倒吸一口冷气道:“撕,庆弟,你这一招太狠了?” 对于一个正儿八经的大唐土着来说,铁柱深知姑娘家对自己的名节有多看重,名声坏了,这比杀了她们还难受。 而庆修却偏偏选择了对她们的名节下手,手段不可谓不歹毒。 “嘿嘿。”铁柱笑道:“怪不得你让我赶上马车赶紧跑,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们呢,哈哈,怪我误会你了,我这心里一下子舒服多了。” 庆修跳下马车说道:“走,去药店买点东西,顺便买辆马车就回去了。” 去药店买了一下桂皮八角肉蔻白芷等五六种‘药材’,又去东市买了一匹年轻的枣红色大宛马和一辆板车,顺带着买了两尺来长的黑色绸缎之后,两人赶着马车出了城。 买马匹和马车是为了以后出门方便,买药材纯粹是嘴刁。 至于黑色绸缎,很简单,把眼睛蒙上,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是瞎子了,更不会误会自己了,他可不想再被人冲上来,不问青红皂白的打一顿。 眼睛蒙上一层三指宽的黑绸缎,再加上一身黑色衣衫,庆修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给人的感觉很神秘。 与此同时,下了早朝的长孙无忌一回到府邸,就听到宝贝女儿在房中哭泣,他顿时勃然大怒。 “长孙冲,你给老子滚出来。” 弄堂里,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走了出来,噤若寒蝉的问道:“父亲,您找我?” 听口气,自家老爹肯定是在气头上,这让长孙冲有些紧张,绞尽脑汁去想到底怎么得罪了老爹。 长孙无忌面色阴沉的指着女儿的卧房沉声道:“臭小子,你是不是又欺负妹妹了?” 长孙冲脸色一变:“冤枉啊爹,你听我狡辩……不是,你听我说,我刚从东市回来不久,结果就听见娉婷在哭,我问她,她也不说发生何事,我让扈从出去打听是谁欺负了妹妹,好替她讨回公道,可扈从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听长孙冲此言,长孙无忌神色缓和不少。 自己儿子虽然是个纨绔,但他知道,儿子根本不敢在自己面前撒谎。 “放心爹,我娘在妹妹房中劝慰呢。” “嗯,老夫去看看。” 长孙无忌到了女儿闺房门前,里面就传来长孙崔氏的安慰声:“娉婷乖,别哭了,眼睛都快哭肿了,再哭就不好看了,告诉为娘,究竟发生了何事?” 长孙娉婷把头埋进被子里,哭的那叫一个伤心,一边哭一边还在抽泣。 “娘,我……我真该死呀,我该死呀……。” 不仅长孙崔氏心头一惊,就连长孙无忌都破门而入。 长孙无忌大怒道:“是哪个贼子欺辱我长孙无忌的女儿?娉婷莫哭,告诉爹谁欺负你了,爹给你做主,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一听这话,长孙娉婷哭的更凶了。 他了解自己老爹的脾气,平时就看不得自己受到半点委屈,这件事本身就是自己不对,长孙娉婷是真害怕自己老爹不问青红皂白的去教训一个本身就没错的瞎子。 本来自己就对不起人家瞎子,她哪里还敢说有关瞎子的事? 从今天开始,长孙娉婷就变了,原本活泼的性格,一下子变得沉默寡言,郁郁寡欢,再也没有了往日笑脸,夜半时分,闺房中还时不时的传来低声啜泣。 这让一大家子人心急如焚,心疼坏了。 长孙无忌更是安排了人全天跟随,生怕女儿做出伤害自己的傻事。 就连第二天上早朝,长孙无忌就显得心不在焉,一直等到下了早朝,李二单独把他留下,神色担忧的问道:“辅机,朕见你一整日都愁眉苦脸,是遇到难事了?” “陛下……哎。” 长孙无忌重重的叹了口气,就将长孙娉婷的事情说了一遍。 李二闻言,双眼一瞪:“这……怎地跟襄城的情况一样?” 长孙无忌一脸懵逼:“跟襄城公主一样?” 李二苦笑道:“我也是昨夜才得知此事,襄城那丫头去芙蓉园参加了一场诗会,回来后就变得郁郁寡欢,整日以泪洗面。” “朕跟观音婢问了不知多少遍,甚至朕答应把欺负她的贼子碎尸万段,可她非但不说,反而哭的更厉害了。” 长孙无忌大惊失色:“这可如何是好。” 武德殿内,两位老父亲可谓是操碎了心,但却对女儿的变故无从下手。 第16章 心眼世界动漫化! 夏天快到了,万物复苏,又到了动物们交……交朋友的季节。 春末的夜风夹杂着几分暖意,时刻提醒着人们,夏日即将到来。 四周除了夜风吹起草皮的声音,还有草屋中一对男女的低声细语。 苏小纯窝在庆修怀中,身上只有一件肚兜和一条亵裤,肚兜就不用说了,懂的都懂,就是后世的那种四角短裤。 最近一个月,饭食的质量提高了,营养也跟上了,苏小纯的身段儿也长开了,酥胸更加圆润饱满,饶是身上的肚兜都快被撑开了。 至于庆修,身上也只有一条亵裤傍身。 和苏小纯珠圆玉润的滑嫩身子贴在一起,庆修很是悸动,心中更是一团火气,若不是破旧的草屋时刻提醒着他不能现场直播,他恐怕早就按讷不住把娘子给办了。 苏小纯的青葱玉指在庆修结实的心口上画着圈圈,娇羞低语道:“当家的,你今日去城里花了多少银子?” “不多。”庆修说道:“总共花了三十几两银子。” “什么?”苏小纯身子一颤,猛地坐起身来,美眸瞪的滚圆:“三十几两银子?天呐,我累死累活的做米花球,半个月才挣了七十两银子,你一日就花掉一半?” 脑海中的建模世界里,娘子苏小纯上身颤动,甚至还带回弹,犹如果冻那样弹跳,如小兔般顽皮。 庆修一把将娘子拉进怀中笑道:“才三十几两银子而已,光是马就花了28两,这可是西域进口的良种大宛马,可日行千里呢。” 苏小纯哪里知道马匹这么值钱?被庆修一顿忽悠,顿时就信了。 要是被她知道,光是买了一根紫檀木就花了十七两银子,估计会心疼死。 苏小纯抓住肚兜下面庆修正在欺负自己两位‘祖母’的大手,玉面红润滚烫。 她喘息着娇嗔道:“当家的,妾身不是埋怨你败家,就是想提醒你,咱家也不富裕,以后花钱可得收敛些。” “知道知道。” 庆修马马虎虎的回应一句,孩子般的一头扎进苏小纯心口瓮声道:“快睡觉。” 被相公这样折腾,苏小纯哪里还睡得着,直到自家相公睡着,她才把相公的脑袋推出来入睡。 说是睡觉,其实现在也才晚上八点。 大唐没有什么娱乐项目,一到入夜,百姓们七八点钟就已经入睡了。 翌日一早。 当庆修醒来之后,发现心眼世界竟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还是黑白色只能看到物体形状的建模世界,一觉醒来竟然变得色彩缤纷起来。 这是……动漫化? 庆修瞪大双眼,神色惊喜中带着不敢置信。 没错,心眼世界动漫化了,50米方圆之内的一切都变了,房屋变得可爱了许多,就连身边的娘子,在心眼世界也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动漫娘。 这变化让庆修欣喜若狂,有这样观看世界的方式,还要眼珠子有个屁用? 一切都变得美观了起来。 心眼世界中,苏小纯发丝散乱,面容娇嫩,樱桃小口,肤如凝脂一样白皙水润,钻出被褥的手臂也如白莲藕那样白的耀眼。 庆修一把掀开被子,入眼,便是娘子苏小纯完美无瑕的娇体。 庆修一下子泪流满面,值了,有了动画版的视觉感官,就算眼瞎他也认了。 不仅建模世界动漫化,就连身体素质也提高了不少,现在的庆修,最起码拥有七八个正常壮汉所拥有的的力量,对周围的感知更是变得敏锐无比。 春末的清晨,空气仍有些凉意,苏小纯察觉到冷意,就睁开灵动的眸子望着自家相公,俏脸上也多了一抹慌乱:“当家的,你怎地哭了?” 庆修急忙擦掉眼角泪花,淡淡一笑:“没哭,就是方才杂草刺到眼睛了,有点儿疼。” 苏小纯一脸心疼的起身披上一件外衣说道:“当家的,我给你吹一下。” 苏小纯捧着庆修的脸,认认真真的对眼睛吹了几口,担忧的问道:“现在如何了?还疼吗?” 庆修笑着摇头道:“不疼了,娘子,你真美。” 苏小纯俏脸微红,娇嗔道:“瞎说什么,你又看不见。” 真·瞎说。 她眼眸中流露出失落情绪。 丈夫目不能视,看不到自己的模样,是苏小纯此生最大的遗憾。 苏小纯服侍着庆修穿衣,最后又给他双眼蒙上一条黑绸缎,自己也开始穿衣。 从水桶里撑了一碗水净口,梳洗完毕就开始做饭。 拦住忙碌的苏小纯,庆修微笑道:“娘子,今日你歇着,我来准备早餐。” 苏小纯慌忙道:“当家的,这可使不得,君子远庖厨,你是干大事的人,岂能置身于灶台?何况你眼睛看不到,哪里懂得做饭,还是我来。” 庆修叹道:“娘子,每天早上不是糜子粥就是白米粥,不吃点干粮,会吃坏肚子的,娘子歇着,若是我做不好,你在上手也不迟,反正时间还早。” “那,那好。”苏小纯一脸为难道:“我帮当家的打下手。” 在苏小纯吃惊的目光下,庆修很准确的找到了五个鸡蛋,用凉开水开始和面糊。 他喝不惯河里的生水,所以每天都会要求苏小纯将水烧开之后放凉再喝,久而久之,苏小纯也开始习惯性的跟着喝白开水。 面糊里面打入鸡蛋,在撒入切碎的野山葱和青盐,起锅烧油开始制作鸡蛋软饼。 青盐是他去城里买的,刚买回来的时候还被一阵数落是个败家子,但青盐是口感上唯一接近细盐的盐巴,他想吃盐,就必须买昂贵的青盐。 让庆修去吃黑乎乎的粗盐疙瘩,打死他都不会吃的,那玩意儿含有海量的有毒矿物质,一不留神吃多了能把肠子拉出来。 经年累月的吃,身体还会发紫,就跟灭霸似的。 看着庆修手法娴熟的煎饼,苏小纯早就看呆了。 直到鸡蛋软饼出锅,苏小纯还在震惊当中,原来,食物还可以这样做? 庆修通过心眼世界注意到了苏小纯的变化,那一张近乎完美的动漫脸蛋儿满是震惊,樱桃小口也随之张大成o形,这可爱模样,庆修每晚都爱不释手。 本以为是个朴素老实的村姑,却不想苏小纯是个娇嫩的美娇娘,这简直捡到宝了。 “娘子,尝尝味道如何?” 苏小纯回过神来,一边咽口水一边摇头道:“不要,要等当家的一起吃。” “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这不锅里还有呢。” 苏小纯犹豫一番,但还是摇头道:“不行,当家的还没吃,我岂能僭越身份?” 庆修无奈,也只能随她。 苏小纯看着庆修娴熟的动作,忍不住眼泪婆娑,哽咽道:“当家的,你这是吃了多少苦呀。” 唐朝女子的封建思想,男子下厨不仅不被认可,还会让很多人觉得低贱可耻,所以苏小纯才会认为只有吃过大苦的男子,才会亲自下厨做吃的。 庆修苦笑道:“我娶了你这么好的娘子,分明是享福,哪里吃苦了?” “沙子和石灰石都已经到位了,今日相公有的忙了,快点吃饭。” 盛了两碗白米粥,把鸡蛋软饼往稀饭里面一泡,总算有个像样的早餐了。 苏小纯非但没有高兴,反而哭的更狠了,一边哭一边抽泣道:“我……我以为天底下最好吃的东西就是放了霜糖的糜子粥,感情,我这么多年吃的都是猪食呀。” 这孩子,真是难为她了。 其实苏小纯年龄并不大,今年也才十八岁,在庆修眼里,她绝对算是个孩子。 但在大唐这个十三岁就能嫁人的年代,十八岁已经算是一个老姑娘了。 一旦姑娘到了二十岁还未出阁,那就是十里八乡人人都可唾弃的赔钱货。 不仅没有陪嫁的嫁妆,甚至连聘礼都不会有,就算出嫁了,也会被人戳脊梁骨好一阵子。 第17章 微服私访的太上皇! “阿城,书信中都说了,不要叫我太上皇,老夫现在就是个普普通通的老年人。”李渊甩开要搀扶自己的李铁城,神色格外不悦。 “是是是,那我不叫您太上皇,叫您什么?” 李渊想了想,呵呵笑道:“叫我老李。” 李铁城大惊失色:“太上皇,这可使不得,您莫要折煞小的了。” 李渊生气道:“那你就叫我李老爷,反正不许叫我太上皇,老夫多年未出宫,这次出宫就是出来游玩儿的,你一句太上皇就把老夫身份拆穿了,那多没意思?” “好好好。”李铁城连连点头:“那以后小的就叫您李老爷。” “你也别总是小的小的,老夫目前没这么大台面了。” 李铁城急忙称是,点头如捣蒜。 在两人身后还跟着四个扈从,分别是两个中年男子,两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男子。 这四个人气息绵长,脚步轻盈,目光锐利的观察着四周,一看便是手脚麻利的武林高手。 “走李老爷,我带您在庄子上转转。” 李铁城一边带着李渊在村子里逛游,一边解释道:“三河村,九里村和大屯村,附近这几个村子里的农户,有许多都是曾经跟咱们一起打过天下的老兵。” “大部分老兵的家人不是在战乱中死了就是饿死了,有的流离失所找不见人,自从离开您的亲卫队后,小的就和马二哥,张老刀一起将老兵们组织起来,组建了这三个村子。” 李渊神色一动:“既然都是以前跟我打天下的兵卒,那他们不会认出我来?” 李铁城摇头道:“不会,他们都是最底层的兵卒,未曾见过天颜,不可能认出您来。” 李渊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哎。”李渊叹道:“若是知道这些老兵生活如此困苦,老夫还在位的时候,说什么也要拨下点银子让他们生活的好一些,可现在,老夫连国库都进不去了。” 李铁城一脸感动道:“李老爷此言差矣,您能记挂着他们这群杀才,已经是天大的殊荣了。” “您有所不知,自从这个庆修来到三河村后,靠着米花球的生意,让整个三河村的日子都好过了,家家户户每日都有上百文钱的入账呢。” 李渊疑惑道:“上百文钱很多吗?” 李铁城苦笑道:“您当然看不上这一百文钱,现在左武卫的军卒,每年也才十两八两的军饷,庄子上的人只要肯干,每年赚个三十两银子不在话下。” 这样一听就显得很多了,饶是李渊也有些惊讶起来。 李铁城继续道:“过几日,我打算跟庆修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把米花球的生意分给大屯村和九里村,这样一来,三个庄子上的老兵们,就再也不用吃穿发愁了。” 李渊叹道:“阿城,你有心了,老夫替那群杀才谢谢你。” 都是为大唐征战过流过血的人,李渊就算再昏庸,也在心底里感谢这些老兵。 “应该的应该的。”李铁城诚惶诚恐。 李渊含笑道:“走,带老夫去看看你们的砖窑。” 李铁城不敢怠慢,当即带着李渊参观了砖窑,然后又去了村西头。 庆修的烂草窝就在村西头。 此时,庆修正带着一群汉子砸石头。 有了李铁城在长安城的关系户帮忙,每天都有源源不断的石灰石和沙子拉到三河村,每个汉子都抡起铁锤将这些石头杂碎,然后丢进磨盘磨成细粉,每个人都是灰头土脸。 有的人在砸石头,有的在磨石粉,有的则是搅拌石灰和沙子,有的则是在用红砖砌墙,一个大院的雏形已经形成了,不出半个月,庆修的宅子就能建好。 为了冬天住着也舒服些,堂屋采用的是夹层建造,并带有壁炉,这样壁炉里的温度会让整个屋子上升到一个很温暖的程度。 就算冬天跟娘子打扑克,也不用担心会冻着。 李渊看到所有人嘴上都带着一块面巾,好奇的看向李铁城。 李铁城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阵仗。 当即对庆修喊道:“庆修,他们怎么一个个的带着面巾?” 因为庆修眼瞎,所以根本不用干活,指挥这些壮汉干活就是他现在的工作,这是属于瞎子的特权。 庆修敲着盲杖走过来说道:“李伯,他们带的是口罩,这些石灰吸进鼻子里,很容易造成肺病,带上口罩,就能避免吸入石灰。” “原来如此,庆修,我给你介绍一下。” 李铁城拉着庆修介绍道:“这位是长安城中的李老爷,帮咱们运来石灰石的就是李老爷,你可得好好感谢一下李老爷。” 庆修赶紧拱手道:“多谢李老爷慷慨相助,小生感激不尽。” 李渊点了点头并未开口,但见庆修用黑绸缎蒙着眼睛,似乎看不到自己点头。 于是李渊就说了一句:“无妨,我和铁城是兄弟,你为他的三河村谋福利,就是在为我谋福利,这点小忙举手之劳,好好干,老夫看好你。” 庆修笑道:“李伯,李老爷,我让我家娘子去城里买肉了,中午宴请全村的人吃午饭,您二位也跟着大伙儿一起吃。” 李铁城没有拒绝,则是看向李渊。 李渊笑道:“那就叨扰了。” 昨天制作的米花球不多,很多妇人一大早出去卖完就回来了。 等苏小纯赶着马车回来,车上拉了一百多斤猪肉和几十斤的芹菜。 芹菜是胡商引进过来的青菜,也叫胡芹,目前算是大唐最普遍的一种青菜。 庆修指挥着几个妇人将猪肉切成巴掌大小的肉块,在打谷场支起了三口大铁锅,然后猪肉焯水去掉血沫,芹菜也焯水煮熟。 十几个妇人在案板上揉面,很快,让王铁匠制作好的铁板给抬到了打谷场,将柔好的千层卷饼放在铁板上煎熟,外焦里嫩,香气扑鼻。 “当家的,接下来呢?”苏小纯擦掉额头的香汗询问道。 庆修此刻正坐在磨盘上指挥:“接下来烧油,把我配好的‘药材’和香葱倒进锅里翻炒,然后把猪肉分别倒进三口大锅。” “三婶子,你用小锅熬一锅糖浆出来,就跟做米花球的时候那样熬,熬成枣红色就往锅里加水,分别倒进大锅里炖煮一个时辰即可。” “玉嫂,你去帮三婶子干活。” 被叫做玉嫂的女子名叫玉娘,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姑娘,由于夏日未到,春种还没开始,她也没有经受风吹日晒,皮肤格外水润白皙,模样同样很俊俏。 就连比起苏小纯也不遑多让,尤其是酥胸,比苏小纯的还要壮观。 她丈夫因为受不了饥饿,上山当了麻匪,结果才上山俩月,就被剿匪的唐军抓住砍了脑袋,而玉娘带着瞎眼的婆婆逃荒到了三河村定居下来。 玉娘也算是三河村出了名的俏寡妇,可唯独就是脸皮子太薄了,别说跟男子说话,就连跟村子里的妇人们说句话,她都能羞红了脸。 被庆修指挥着干活,玉娘娇羞的低着头去给刘三婶帮忙了。 李渊全程都站在打谷场好奇的围观,直到浓香四溢,就连李渊的喉咙都忍不住动了几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三口大铁锅。 红烧肉的魅力,可不是谁都能够抵挡住的,哪怕是吃惯了山珍海味的李渊,也被阵阵肉香俘虏了。 第18章 我家相公封爵了! “圣旨到!” 随着一声吆喝,十几个骑兵冲进三河村,将村子里所有人都吸引了过来。 一名太监,在骑兵的簇拥下来到打谷场,见到李渊之后显然浑身一抖,就要上前顶礼膜拜,却被李渊心烦意乱的挥了挥手给打发了。 李渊则是转身走进了一家小院子。 太监也是个妙人,瞬间就懂了李渊的意思,全当没看见这位老人家。 他环顾一周,看到所有人身上都是脏兮兮的,令他眉头一皱,喊道:“哪位是庆修?” 庆修拿起盲杖走过去说道:“我就是庆修。” 太监见到庆修的干净形象和英俊的相貌,顿时心生好感,声音也温和了许多:“庆修接旨!” 唐无跪礼,这是开国时颁发的制度。 所以庆修无需下跪,便拱手让礼以表尊敬。 太监展开圣旨开始宣读:“大唐皇帝令,门下制,曰:有庆姓良子名修者世居蓝田,勤勉恪守,贵而不奢,勤学善用……。” 先说了一些废话,最后太监合上圣旨含笑道:“烧砖之功,利国利民,解决百姓无房可住之苦,其功在千秋,功在社稷,赏百金,赐爵蓝田县男,食邑百户。” 三河村的村民顿时如同油锅泼水一般沸腾了。 “天呐,庆修竟然封爵了?” “咱们三河村,也出了一位爵爷?” “太好了,咱们三河村可得热闹热闹,长陵那边有个人被封了男爵,敲锣打鼓三天三夜呢。” “庆修封爵,那岂不是说,咱们庄子上的地都封给他了?” “以后咱们种的田,有三成的粮租就要交给庆修了,哈哈。” “我宁愿交给庆修五成,也不愿意交给上一任的爵老爷三成。” “天呐,赏百金?那置换成银子得多少银钱啊?” “你就傻,赏百金只是听着好听,其实也就一百两银子。” 苏小纯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封赏的是自家相公,她脑袋都已经短路了。 还是刘三婶神色焦灼的晃了晃她:“小纯,快让你当家的谢恩啊。” 苏小纯闻言,顿时慌了。 不等她提醒,庆修就已经接旨:“谢陛下隆恩。” 李铁城笑呵呵的从托盘里抓起两个五两的银锭塞给庆修眨了眨眼。 庆修当即会意,将两个银锭塞给太监笑道:“内侍大人辛苦了,这些银钱请诸位喝杯茶,还请内侍大人务必收下。” 内侍也是个妙人,不动声色的拉了拉袖口。 庆修闻言,嘴角一抽,全当没看见。 内侍这才反应过来,庆修双眼蒙着黑带,根本就是个瞎子,这让他颇为尴尬的主动收起银锭。 内侍看了眼李渊躲着的老宅,笑着点头道:“庆爵爷,您这么年轻就已经是男爵了,将来的成就不可限量,飞黄腾达指日可待,日后风光了,可要提携一下在下。” “从今以后,三河村、大屯村、九里村这三个相邻村子封地的收租权,就是爵爷的了。” “庆爵爷,这几位是工部的主事,您将烧砖之法交给他们即可,在下还有要事缠身,先行告辞!” 内侍留下三个工部的主事就走了。 李铁城呵呵笑道:“庆修,你现在是爵爷了,以后老夫都只能在你手底下讨生活了哈哈。” “李伯言重了,您是村正,以后村子里的大事,咱们商量着来。” “哈哈,好好好。” 庆修说道:“李伯,我看不见,麻烦您带领工部的三位主事大人,去学一下烧砖之法。” 李铁城也没多说什么,当即就带着工部的人走了。 工部主事,都是从九品下的芝麻小官,权利还不如李铁城这个正式编制的村正。 几个工部主事,跟着李铁城学了一下烧砖和建造砖窑,记录在册之后就离开了。 打谷场上。 庆修招呼道:“大家辛苦了,我承蒙陛下厚爱,封赐男爵,咱们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庆祝一下,我请大家吃肉夹馍,可惜的是没有酒水,大家放心,明日我去城里买了酒再庆祝一次,咱们不醉不归。” 村民们一阵欢呼。 然后庆修招呼着村民们吃饭,每人领了两个油饼,用刀切开一半,从锅里刚捞出来冒着热气的五花肉和芹菜剁碎了往里面一夹。 吃过的村民无一不竖起大拇指,个个吃的满嘴流油。 有些能吃的汉子,一顿吃了十二个肉夹馍。 “娘的,老子吃了这么些年的饭,就今天这顿饭,是这辈子吃过最爽的。” “原来这猪肉还能这样吃,要是每天都能吃到这肉夹馍就好了。” “自从庆修……不对,自从庆爵爷来了咱们三河村后,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过了。” “就是,咱们大家伙以后可得好好干活,好好种地,争取多交点粮租报答这份大恩。” “二狗子,就你他娘的能吃,你都吃八个肉夹馍了,简直糟蹋粮食,撑死你这龟孙子。” “老黑头,你还说我,你都吃十二个了。” “有么?谁看见了?玉娘,再给我夹两个,嗝~。” “老黑头,怎么不撑死你?” 一群汉子和妇孺蹲在打谷场上吃肉夹馍的场面何其宏大? 李渊也有样学样的蹲在墙角,背靠着墙根,一手一个肉夹馍吃的那叫一个香。 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的对李铁城笑道:“这小子真有一手,猪肉这么难吃的贱肉,到他手里竟变得如此美味,真是化腐朽为神奇啊。” 李铁城叹道:“按照这么个吃法,长安城的猪肉还不得被吃涨价了?” 啃完两个肉夹馍,李渊说道:“阿城,再来一个,顺便打些水来。” 李铁城闻言,就屁颠颠的去了。 庆修和苏小纯坐在草堆里,苏小纯一边吃着肉夹馍一边嘻嘻嘻的傻笑个不停。 庆修没好气道:“吃饭呢,你笑什么,可别呛着了。” 苏小纯眼睛眯成了月牙,甜甜的声音在庆修耳边响起:“人家高兴,当然要笑了,我家相公是有大本事的人,随随便便烧个砖都能混到个爵位,从今以后我也是男爵夫人了。” 庆修指了指身后的草棚子:“你见过住在草棚子里的爵爷吗?” 苏小纯掩嘴而笑,笑颜如花,不仅让庆修心神一窒,太美了,如果后世娶个这样的媳妇儿,少说也得有房有车外加几十万彩礼。 但在大唐,这样姿容绝美的美娇娘不仅没花钱没彩礼,甚至官府还给你发钱,你说气不气? 还好,这媳妇儿是自己的,想到这里,庆修就笑了。 苏小纯一个肉夹馍下肚,说道:“当家的,明日我想回娘家一趟,告诉我娘,我找了个好相公,顺便给我娘送些粮食吃。” 庆修点头道:“应该的,我现在忙,你让婶子等我些时日,等不忙了我再陪你一起回娘家,对了娘子,我还没有问你呢,家中除了双亲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人了?” 苏小纯神色黯然道:“家中除了爹娘,还有大嫂二嫂和一个侄女,两个兄长好吃懒做,生性好赌,欠了一屁股债,还把两位嫂嫂卖了,他们已经两年未归,不知道躲哪里去了。” 赌徒不值得可怜,竟然还卖老婆? 听完之后,庆修先是一阵气,然后抓了一把娘子的酥胸泄愤。 “娘子,你两个兄长在这里。” 那触感,犹如发好的面团。 颤巍巍的格外赏心悦目。 苏小纯顿时面红耳赤,观察了一下四周,羞嗔道:“当家的,你要羞死妾身呀,万一被人看到了,妾身在村子里就抬不起头了。” 这里有没有人,庆修比她清楚,所以才会如此肆无忌惮。 第19章 这瞎子是个高手? 红烧肉的味道太浓郁了,风一吹,说是飘香十里都不为过,这也吸引来了不少隔壁村的孩子,一个个衣衫褴褛的孩子闻着味儿就来了。 有几个半大孩子甚至都没穿衣服,只有脚上一双草鞋。 “这……这是……?”李渊吃惊的看着几个光屁股的孩子看向李铁城。 李铁城叹道:“他们都是九里村和大屯村的孩子,家里没钱买粗布做衣服,一天到晚就是光着屁股满街跑,李老爷,这在关中一带的庄子上很常见。” 李渊问道:“那他们冬天如何过日子?也是光着屁股?” 李铁城从脸上挤出一丝微笑,只是这个笑容有些惨淡:“冬天不出门,若是出门,身上就裹上草苫子,目前天气回暖了,他们也不用裹草苫子了。” “男孩子还好一些,没衣服穿也就认了,可是有些女娃儿,都十岁了还在光着屁股满街跑,以后嫁人都苦难。” 李渊仰天叹道:“难怪年前在渭水河畔,二郎屈辱的杀了自己的白马,忍着莫大的耻辱签下了白马盟约,他是对的,不能再打了,再打下去,百姓就完了啊。” 说着话,李渊流下两行清泪,不忍再看。 十几个半大孩子,流着口水围在铁锅旁围观,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锅里的红烧肉。 庆修对玉娘说道:“玉娘,给他们每人夹一个肉夹馍。” 玉娘慌乱的看了庆修一眼,然后低下头,脸蛋儿逐渐红润起来,手忙脚乱的忙活起来。 说完,他回头道:“娘子,你回家取些铜板来。” 苏小纯乖巧的回家拿银钱了,虽然她看不到庆修脸上的表情,但能感受到自家相公语气中流露出的无力感。 “来,你们过来。” 庆修对这些光屁股小孩儿招了招手,孩子们顷刻间就围成一圈。 “来,你们每人一个,剩下的拿回去,有弟弟妹妹的给弟弟妹妹,有哥哥姐姐的给哥哥姐姐吃。” “还有这些铜板,你们每人二十个铜板,回家以后交给父母,就说是他们庄子上的封地老爷给的,让爹娘给你们置办一身衣裳,要是还让你们光屁股,就告诉他们封地老爷带兵把他们抓紧打捞,听到没?” 孩子们一个个点头,之后捧着热乎的肉夹馍,有个开始大快朵颐,有的则是吞咽口水并没有吃。 庆修皱眉道:“你们为什么不吃?” 一个小女孩儿高兴道:“我拿回家里给奶奶吃,奶奶已经两天没吃饭了,我不想奶奶饿肚子。” “你爹娘呢?”庆修问道。 小女孩儿说道:“我爹去年被突厥人的战马踩死了,我娘把我藏起来,然后被突厥人当成两脚羊抓走了,他们嫌我奶奶老,不适合做两脚羊,就让奶奶回来了。” 庆修心头一震,心潮澎湃犹如山崩一般,喃喃自语道:“原来,史书上的两脚羊是真的。” 史书记载,蛮族人打仗不带粮食,走到哪抢到哪,抢不到吃的,就会抓汉人女子当口粮,他们给这些汉人女子取名;两脚羊,两只脚走路的羊。 庆修沉默良久,才说道:“你先吃,你吃完了我再给你一个拿去给奶奶吃。” 一群壮汉们纷纷观望,一个皮肤黝黑的壮汉,低头看着手里的两个肉夹馍,咧嘴一笑跑过来,塞给了一个半大孩子:“吃,吃不完了拿回家给家里人吃。” “老黑头,想不到你心还挺善的。” “老黑头,看不出来啊,当年在战场上的时候,老子亲眼看到你裤腰上绑着六个脑袋逛荡,杀起羌人就跟砍瓜切菜似的,没想到你还挺有良心。” “有良心你就少吃点,十二个肉夹馍都喂不饱你,要是匀出来几个,能少饿死八个人。” 老黑头打了个饱嗝,尴尬的抓着后脑勺嘿嘿嘿的憨笑一声,并偷偷瞄向庆修,担心自己吃的太多了会被新来的爵爷吐槽。 可是并没有。 不远处的李渊对身后招了招手说道:“拿钱。” 面容冷峻的中年男子从袖子里拿出两个大金锭,李渊甩手丢给李铁城道:“去给马老二和张老刀送去,让他们给衣不蔽体的孩子们置办点遮羞布,剩下的给他们庄子上的人换成粮食,就按庆小子的名义去办。” 李铁城捏着两块沉甸甸的金锭,恨声道:“李老爷放心,谁敢贪墨您拿来赈灾的银子,老子第一个砍了他的狗头。” “滚滚滚。”李渊心烦意乱的挥了挥手。 李铁城走后,李渊看着给孩子们发铜钱发肉夹馍的庆修,满是褶子的脸上露出微笑频频点头。 人间悲苦该上演的上演,房子该盖也得盖。 翌日,天色没亮。 庆修还没睡醒,就被苏小纯给晃醒了。 庆修不悦道:“娘子,这天还没亮呢,就不能让当家的多睡会儿?” 苏小纯红着脸小声道:“当家的,我今天要回娘家,可是……我不会做鸡蛋软饼,你教教我,等我学会了,以后的早晨就可以做给你吃了。” 庆修没好气道:“我不想吃鸡蛋软饼。” 苏小纯为难道:“那你想吃什么,你想吃的,妾身做不来呀。” “谁说你做不来?我想吃的是你。” 庆修一翻身,苏小纯惊呼一声,然后就感觉到喂孩子的家伙事喂起了当家的。 她眯着眼,发着抖,颤声道:“当家的,别……天亮了,村里人……嗯,村里人都快起了。” 庆修这才放过她,穿戴整齐后开始教苏小纯做鸡蛋软饼,苏小纯也学得很认真。 早餐又是白米粥和鸡蛋软饼。 苏小纯草草吃完,就在车上装了一些粮食和铜钱,赶着马车就走了。 当然,她本来只想着装点粮食,两吊子铜钱是庆修硬塞过去的,美其名曰;聘礼钱。 这让苏小纯感动不已,临行前还主动亲了庆修一口。 刚送走苏小纯,不远处就传来脚步声,庆修通过心眼形成的动漫视觉看到,来的人是李老爷。 他带着四个扈从,慢悠悠的在庄子上转悠,最终,转悠到了庆修的‘家’。 看到庆修坐在草棚门口的草堆上,李渊惊讶道:“庆小子,这么早就等着带人动工了?” 庆修含笑点头道:“李老爷早,俗语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李渊也笑着点了点头,问道:“哪个是你家的宅子?” 然后李渊回头开始寻找三河村最气派的建筑,找了半天,失望至极。 庆修指了指身后道:“李老爷,这就是我家。” 李渊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指着破草棚:“这是你家?你和你娘子就住在这个草棚里?” 庆修羞涩的点了点头:“嗯,一直住在这里。” 李渊吹胡子瞪眼道:“你这么有本事的人,竟让你家娘子委身于此?晚上行点儿房事,岂不是闹的人尽皆知?连个像样的门都没有,老夫行房都得关着门。” 李渊恨不得吐口痰,骂一声臭不要脸。 庆修苦笑道:“老李啊,一言难尽,这不房子还在建设中吗,我们只能暂时屈居于此了。” 有杀气! 庆修突然感觉身上的汗毛炸起,一股极度危险的感觉袭来,让他瞬间变得警惕起来。 李老爷的四个扈从都已经面带杀气;老李也是你叫的? 李渊哈哈笑道:“老李好啊,以后就叫老夫老李,你们几个看什么?还不快给老子拿钱?” “是,老爷。”中年人无奈的拿出一锭金子交给李渊。 李渊两眼一瞪:“废柴,给我作甚?给他,家都破成这样了,老夫给他钱帮他盖个房子,怎么说也是大唐的勋贵人家了,住的这么磕碜,这不是打朝廷的脸吗?” 中年人满脸羞愧的把金锭交到了庆修手里。 庆修捏着金锭思虑再三,最后又丢给了中年人说道:“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无功不受禄,想要银子我可以自己赚,多谢李老爷的厚爱。” 李渊呵呵笑道:“臭小子还挺有骨气。” “小子,接着,不白给,早饭你来安排。”李渊说完,就拿起侍卫手里的金锭丢了过去。 庆修闻言心中一动;有了交易,这钱拿着就心安理得了。 李渊刚把黄金扔出去就后悔了,突然想起这小子眼瞎看不见,万一再给砸死……李渊有点慌。 事实证明,李渊多虑了。 只见庆修轻描淡写的抬起手将金锭一把抓住,淡然一笑:“既如此,那就却之不恭了。” 李渊身后的四个侍卫,瞳孔猛地收缩。 他们心里同时有了一个想法:听声辨位?这瞎子是个高手? 第20章 试探与杖刀! 侍卫头子在李渊耳边嘀咕了几句,李渊惊讶的望着庆修,也没有多说话。 然后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 庆修摸瞎子做早餐,熬了一锅粥的同时,也在制作鸡蛋软饼。 侍卫头子手里拿着一把匕首在他面前左比划一刀,右比划一刀,还时不时的比划一个猴子偷桃和黑虎掏心。 更可气的这家伙竟然还来了一手老鹰展翅,差点把粥锅给砸了,让庆修是心惊肉跳。 当然,他也清楚,这肯定是李老爷的侍卫在试探自己,所以一直按兵不动,当一个正常瞎子。 要不是眼睛上面蒙着一层黑布,侍卫头子说不定会戳他眼珠子,到时候想瞒都瞒不住。 还好我有先见之明,庆修心中一阵庆幸。 李渊抓着一张鸡蛋软饼咬了一口,再喝上一口粘稠的大米粥,享受的眯着双眼。 他摇头叹道:“这才叫吃饭啊,哪怕老夫吃惯了山珍海味,如此简单又美味的饭食,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吃到。” 庆修含笑道:“想吃以后可以常来,反正有钱赚,就当是赚点外快了。” 李渊冷笑道:“老夫给你那么大一坨黄金,本来就是一个月的饭钱。” 庆修欲言又止,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吃完了早餐,李渊拍拍屁股笑道:“走咯。” “老李慢走。” 送走了老李,庆修刚想喘口气,之前在他跟前舞刀弄棒的侍卫头子回来了。 侍卫头子揪着庆修的衣领恨声道:“小子,以后给老子放机灵点,老李也是你叫的?以后见了我家老爷要叫李老爷,听到没?” 庆修面色一沉:“你在教我做事?” “嘿。”侍卫头子两眼一瞪:“怎地?你还想反抗不成?” 庆修冷笑道:“我叫李老爷老李,他本人都没意见,你算哪根葱?” “臭小子不识好歹。”侍卫头子左右看了看,找到了一根盖草棚剩下的木桩,比碗口还粗。 “摸一下,来,你给老子摸摸看这是啥。” 侍卫头子抱着木桩子硬是让庆修摸一下,庆修不耐烦道:“这是木桩,你究竟要作甚?” “哼哼。”侍卫头子冷笑一声,把木桩子放在地上,一脚踢了上去。 只听咔嚓一声,比碗口还粗的木桩子,被侍卫头子一脚就给踢断了。 侍卫头子拍了拍官靴上的泥土冷笑道:“看到没,再敢对老爷不敬,这木桩就是你的下场。” 说完拍拍屁股走了。 等侍卫头子来到一处无人的地方,猛地嘴角一抽,抱着脚冷汗直流,脱掉官靴,脚背都肿了。 通过心眼世界看到这一幕的庆修,没忍住笑出了声。 何苦呢,死要面子活受罪? 庆修看着手里的竹竿,自言自语道:“是时候造把武器用来防身了。” 要是都跟今天这样,那自己岂不成了别人的受气包? 从屋内搬出来一块人头大小的铁疙瘩,庆修朝着王铁牛家里走去。 王铁牛是三河村的铁匠,家家户户使用的农具都是他打造出来的,在附近十里八乡都很出名。 当然,他的手艺肯定比不上大唐的将作监,所以庆修打算自己打造武器。 王铁牛见到庆修后笑着问道:“庆爵爷,我正想去上工呢,您怎地亲自来家里了?” 庆修也笑道:“铁牛哥,我想借用一下你的烧铁炉打个铁。” 王铁牛拍着胸脯说道:“庆爵爷想打什么铁器告诉我,我来帮你打。” 庆修摇头道:“我要打的东西铁牛哥打不了,还是我自己来。” 王铁牛为难道:“您这瘦胳膊瘦腿的,要是被村正知道了您在我家打铁,肯定得把我吊起来打,这打铁是个力气活,您也干不了啊。” “谁说我干不了?”庆修似笑非笑的来到王铁牛家的磨盘前,两手一用力就轻松搬了起来。 “我的老天爷。”王铁牛被吓到了。 折磨盘三四百斤,他常年打铁也才勉强搬起来一小会儿,可折磨盘到了庆修手里却是轻若无物。 “信了吗?” “信了信了,庆爵爷,我给您生火。” 王铁牛开始给炉子生火,但看到他用的是木炭,庆修就纳闷问道:“怎么不用石炭?” 木炭的燃点很低,但温度比石炭差了将近一倍,用木炭烧贴锻打,杂质很难敲打出来,石炭的燃点虽然很高,但温度高的离谱,铁中杂质很轻易就能被锻打出来。 “石炭?”王铁牛茫然道:“那是何物?不对……。” 王铁牛瞪大双眼:“您不是看不见吗,怎会知道我用的是木炭?” 庆修心头一紧,差点忘了自己是个瞎子,他临危不乱道:“你点火的时候,我听出来的。” “原来如此。”王铁牛恍然大悟。 庆修说道:“石炭就是黑乎乎的石头,能烧着的石头。” “哦,您说是黑火石啊,有是有,不过太难点燃了,所以我一直用的都是木炭。” 庆修看过他烧火的炉子,连个鼓风机都没有,温度能上来才怪。 这年头没有电,鼓风机是甭想了,风箱到是可以考虑一下。 于是庆修离开了王铁匠家,回家就花了一份图纸去找了张木匠。 张木匠也是心灵手巧,两天的功夫,就给他把风箱做了出来,给王铁牛的锻铁炉挖了个洞,将风箱的出风口对准了铁炉内部,轻轻一拉一推,火苗子蹭蹭的往上涨。 接下来的半个月,娘子苏小纯继续带着张老三夫妇制作米花球进行原始资金的积累。 李老爷还是每天都会跑到庆修家里蹭顿饭,中午就去跟大家伙一起吃大锅饭,他逐渐跟村民们混熟了,也会时不时的开上两句玩笑。 侍卫头子也是隔三差五的找上庆修威胁一下,但并没有卵用,庆修该叫李老爷老李还得叫。 这天。 庆修抚摸着已经打磨的光滑发光的唐刀很是满意,没有刀柄,只有刀身,刀身之上布满精美花纹。 当一个人全神贯注连续多日只做一件事的话,肯定会将这件事情做到极致。 就比如锻刀! 虽然这把刀没有后世那种锻刀工艺做出来的质量好,但在大唐,绝对比任何唐刀都要锋利结实。 这是他经过长达半个月千锤百炼打出来的百炼钢锻造而成,而且还加入了几道特殊工序,比如折钢,拧钢,撒硼砂去杂质等等。 找了个碗口粗的木桩试了一下,木桩被一刀劈开,断口整齐,刀刃甚至都没有任何缺口和卷刃,是绝对的神兵利器。 将紫檀木的圆形刀柄安装好,用铁钉贯穿圆木从刀柄的圆环穿过,牢牢的固定好,再将杖刀收入盲杖中,刀柄与盲杖严丝合缝的融为一体。 庆修对这把紫檀木的杖刀格外满意。 第21章 新房竣工,招募家将! 现在的三河村,一天一个样,不仅庆修的宅院建设完毕,就连所有外墙都被刷上了水泥,庆修更是花了上百两银子用来装修室内。 不仅请附近十里八乡的木匠,用杉木给室内铺上了木质地板,就连室内墙也不例外,虽然从外表上来看,跟后世的砖瓦房差不多,但室内却是另有乾坤。 墙上的木板都画上了精美花纹,高大上的感觉就连老李这位官老爷都赞不绝口,强烈要求李铁城也帮自己盖一个比庆修家还大,房屋更多的宅院。 新宅子用炭火烘烤个十五六天,就可以搬进来住了。 不过,庆修在木板铺设的阶段,就把草棚搬到了院子里,隐私提升了一大截。 不光是他的宅院,就连一些村民们的房子也开始重建,进度惊人。 米花球的生意虽然不如最开始的时候火爆,那是因为做的人多了,城里人不稀罕了,但每天做出来的米花球同样可以卖完,就是卖的时间长了一些。 除了装修房子花费的一百多两银子之外,再加上老李给的大金锭置换的银子,目前苏小纯这个守财奴手里,已经攒了七八百两银子。 她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数钱。 这天,李铁城带着两个岁数相当的老汉进入宅院,两个老汉顿时被室内的景象给惊了一把,眼神中不自觉流露出羡慕。 豪门巨室也不过如此。 “庆修,我来找你商量点事儿。” 庆修起身笑道:“李伯请坐,两位伯伯也请坐,娘子,打些凉开水来。” “来了。”苏小纯送上来一壶凉开水和三个茶杯放在桌上就告退了。 一个老汉惊讶道:“铁城,你不是说咱们的爵爷看不见吗,他怎会知道咱们是三个人?” 李铁城笑着解释道:“你们啊,不要小觑了庆修,他虽然眼瞎,但心不瞎,耳朵灵的很。” 庆修哑然失笑道:“李伯来找我所为何事?” 李铁城也不瞒着:“这位是马二哥,这位是张老刀,他们都是我当年从身军武时候的兄弟。” “马伯伯好,张伯伯好。”庆修很有礼貌的见礼。 马老二急忙说道:“使不得,这可使不得,您是爵爷,我们都是给你管理封地的村正,您怎能给我们见礼呢?这不合规矩,以后可不能如此了。” 张老刀也说道:“马二哥说得对,我们以后还得听爵爷您的差遣呢。” 庆修也客气了一番,声称两位是长辈,但马老二和张老刀死活不同意。 庆修只好无奈道:“那好,既如此,那我就叫你们老马和老刀。” 马老二和张老刀这才开心的笑了。 李铁城说道:“庆修,你也知道,你李伯这个人心直口快,不喜欢拐弯抹角,咱们长话短说。” “李伯请讲。”庆修做出个请的手势。 “实不相瞒,马二哥是大屯村的村正,张老刀是九里村的村正,咱们三河村的日子一天天好过,大屯村和九里村的日子可不好过,很多人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 “这三个村子都是你的封地,日子过得太苦了,你这个爵爷脸上也无光,我这次来,就是想求你,能不能让他们村子也做米花球的生意?” 马老二和张老刀都紧张的望着庆修。 他们两个都知道,米花球在长安城非常火爆,三河村的家家户户做这个都已经发家了。 庆修却是摇了摇头。 马老二和张老刀则是露出无奈的神色。 庆修话锋一转笑道:“老马,老刀,你们有所不知,米花球的生意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并不是长久之计,而且三河村的这么多人做这个行当,市场已经饱和了。” “如果让你们两个村子的人都做米花球,非但生意会变得不好做,甚至还赚不到钱,不过两位也不要担心,我可以给你们两个村子安排其他生意。” “什么生意?”老马和老刀都来了精神。 庆修说道:“我有一个计划,想将咱们三个村子合并在一起集中管理,三位有何看法?” “合并?” 三人一愣,纷纷对视一眼,张老刀笑道:“我没意见。” 马老二也点头道:“我也没意见。” 李铁城呵呵笑道:“我就更没有意见了,三村合并这是好事,咱们一起也有个照应。” 庆修点头道:“那行,事情就这么定了,老马和老刀统计一下村子里有多少家住户报给我,趁着春种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把几个村子能干活的男丁都集中到三河村盖房子。” 石灰石和沙子不需要操心,李老爷这个冤大头全包了,村里只需要烧砖就可以了。 “人多力量大,咱们争取一个月内给家家户户每一家都先盖上砖瓦房,到时候集中搬迁,不过,暂时没有工钱,每天管早中晚三餐。” 马老二大喜,起身行礼道:“多谢爵爷,我替大屯村的百姓谢谢您了。” 张老刀也起身道谢。 李铁城冷哼道:“哼,这砖瓦房是给他们盖的,他们敢要工钱,老子剁了他们,有的砖瓦房住还不满足?还想要工钱?他们怕是还没睡醒。” 庆修笑道:“不是我小气,是这么多人,工钱我暂时开不起,能做的只能改善一下大家的住房问题了,等以后我家富裕了,还愁没有工钱?” “对了,还有件事。”庆修说道:“我听说,咱们三个村子有很多退伍的老兵,我想招募一批身强力壮的家将,暂时每个月每人一两银子,名额有五十个。” 明文规定,男爵家里可以招募五十个家将和五十个家奴。 当然,得自己养活家将和家奴。 一些功勋受爵的人,其实家里并不富裕,根本养不起家将,只能招募十个八个的家奴,养家将是一笔很大的开销。 马老二和张老刀一听这话,顿时两眼放光。 两人齐声道:“爵爷,您看我们给您当家将成吗?” 一两银子,比他们几个月的俸禄都要高。 庆修嘴角一抽,苦笑道:“两位,你们都是年过半百的人了。” 他是真担心两个老胳膊老腿有一天散架了,就这还当家将? 李铁城不屑道:“年过半百怎么了?老夫当年一战便能斩杀数十敌,老刀更是不得了,一把唐刀耍起来,关内罕逢敌手。” “鄂国公尉迟大人,鲁国公程大人你知道?当年他们两人联手,才堪堪压制住老刀,他的刀法举世无双,年过半百怎么了?你可不要小瞧我们这些老年人。” 李铁城心里想着;再怎么说,当年也是给太上皇当过侍卫的人,身手能差? 庆修满脸狐疑道:“当真?” 张老刀顿时急了:“铁城哥,把你家的刀拿来,老夫这就给爵爷露两手,别看老夫年过半百,但刀法这一块,每日都在勤修苦练,一日不可懈怠,宝刀未老说的就是我。” “不用,你就拿这根棍子。”李铁城给张老刀拿了一根棍子。 张老刀哼笑道:“我名本叫张青山,之所以叫张老刀,那是兄弟们给取的外号,没有两把刷子的人能叫张老刀?爵爷,您就看好!” 于是张老刀开始耍起棍棒,一根棍子舞的虎虎生风,招式大中有小,粗中有细,并不是陷阵杀敌的刀法,而是招招致命的刀法,刀刀要害。 耍完了一套刀法,张老刀纵身一跃,轻飘飘的就跳上三米高的房顶,这可把庆修给看呆了。 高手,这张老刀是个绝对的武林高手。 第22章 立威的黑脸! 民间还真是卧虎藏龙,一个五十几岁的老汉,随随便便一跳就是一丈多高。 很难想象,张老刀年轻的时候,身手得有多离谱? “信了信了。”庆修连忙点头道:“老刀,你快下来,我家新盖的房子,房梁不知道结不结实,万一踩塌了,又得重新翻盖了。” 张老刀跳下来,面带自豪的笑道:“怎么样爵爷?” 庆修点头道:“听得出来,你是有真功夫的人,好,以后你就是我的家将了。” “我呢?我呢?”马老二一听这话就有些慌了。 一个月一两银子的差事啊,可不能就这样错过了。 寻常人家,两口子辛苦一年种的粮食,全拿去换钱,最多也只能买二两银子,一个月的薪水,就是一家农户将近一年的收入,能不动心? 李铁城解释道:“庆修,你别看马二哥已经六十岁了,可他身手一点不比老刀差,碗口粗的木桩子一脚就给踢断了,寻常军卒,十个八个都不能近他的身。” 这让庆修想到一脚踢断木桩,抱着脚疼了好几天的侍卫头子冯飞。 不过张老刀既然都这么厉害了,马老二就算身手再差,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于是庆修欣然同意了马老二也加入家将队。 马老二和张老刀两人笔直的站在前方,举起右拳砸在胸口,异口同声,声音洪亮:“我马老二,我张老刀,愿为庆爵爷家将,刀山火海,誓死追随,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庆修点头道:“既如此,那就回村把当过兵的老兵全部召集到三河村。” 马老二和张老刀应诺退下返回各自的村子。 等两人走后,庆修疑惑道:“李伯,怎么没见李老爷?” 李老爷在村子的这半个月,和李铁城几乎是形影不离,庆修也怀疑过两人是老屁眼儿。 但见李铁城对老李头很恭敬,就打消了他们是男男的想法。 李铁城笑道:“李老爷离家半月有余了,家人记挂着他,所以李老爷回长安城了,其实就是回去交代一下,过几日就回来了。” 庆修说道:“李伯,家将队即将组建,需要用到战马,我目不能视,也分辨不出好赖,能不能麻烦您去长安城,帮我挑选五十匹年轻的战马?” 李铁城皱眉道:“庆修,这战马可不便宜,两三岁的年轻良种战马,少说也得七八两银子,五十匹战马再配上马鞍,那至少得五六百两银子呢。” 庆修说道:“五六百两银子还可以接受。” 李铁城起身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带上铁柱和栓子,去西市胡商那里走一遭。” 庆修吩咐苏小纯取来了六百两银子,把银子交给李铁城的时候都快哭了,心疼的都要滴血了。 李铁城走后,苏小纯抱着严重缩水的钱袋子坐在小马扎上,已经很是丰满的翘臀,将小马扎都包裹进了肉肉里。 她眼神里满是幽怨的嘀咕道:“辛辛苦苦两个月赚来的家当,被你一日就花掉了七七八八。” 庆修哈哈笑道:“钱是王八蛋,花光咱再赚,娘子,有些钱必须得花,你想想,咱家赚了钱,附近的十里八乡都传遍了,所有人都知道咱家有钱。” “万一有几个心肠歹毒的人来偷来抢,就凭咱俩能挡得住那么多人吗?说不定还要被杀人灭口呢,我招募家将,就是为了负责保护咱们的安全。” 苏小纯娇躯一颤,露出害怕的表情:“原来是这样,当家的,是我妇人之见了,这钱的确该花,可是五十个家将,每个月就要五十两银子的开销,哎……。” 苏小纯再次一脸愁容。 庆修身手一拉,就把娘子拉入怀中,大手理所应当的霸占了未来孩子的餐具。 大了白了兔,圆了又了圆,两个鼻头立起来,颤了颤了巍了巍了真可爱。 已经颇为丰腴的翘臀,贴在腿上是如此的软嫩。 苏小纯身子绷直,玉面娇羞粉红,眯起的桃花眼水雾弥漫,颤声道:“当家的,你又欺负妾身。” “你是我娘子,我不欺负你欺负谁?” “娘子,别为了一些小钱发愁,这才几百两银子而已,相公保证,三天,就能把六百两银子赚回来,你信不信?” “我哦,我信,我相信当家的嗯~。” 不行,不能在戏弄苏小纯了,自己可以把持住,但苏小纯恐怕会忍不住。 下午,马老二和张老刀,把他们村子里的所有男丁都集中到了三河村,加上三河村的汉子们,足有两百五六十人,光是当过兵的老兵就有一百多人。 不过,有不少都是缺胳膊少腿的,还有好几个独眼龙和缺了耳朵的。 这些都不是庆修考虑的对象,他从老兵里面挑出五十个三十出头的老兵,每人发了一匹战马和五百个铜板,至于剩下的五百个铜板,月底清算。 庆修望着一个个抱着钱袋子牵着马,兴高采烈的老兵们,神色庄重道:“你们也别高兴太早,要是有吃里扒外,对我不忠的人,我会毫不犹豫的把他们踢出去。” “别说在三河村了,我让他在长安都没饭吃。” 有时候恩威并施起到的效果,远比大发慈悲的效果强得多。 老黑头凶神恶煞的回头,眼神不善的看向身后的家将们威胁道:“庆爵爷给大家伙盖新房,让你们家家户户都有砖瓦房住。” “他还要给你们每家一条活路,让你们家的娘们有活干有钱赚,让你们家的孩子吃饱穿暖,有这么好的封地老爷,是你们祖上积德。” “要是有谁吃里扒外对爵爷不忠,被我赵三黑发现,老子亲手扒了他的皮。” 说完,老黑头对庆修和李铁城眨了眨眼,李铁城笑而不语,庆修也猜到了,赵三黑是李铁城安排在家将中的黑脸,至于白脸是谁就有待商榷了。 老黑头今年三十三岁,之所以叫赵三黑,就是附近十里八乡的老兵给他取的外号。 第一是人长得黑,第二是手段黑,第三是心也黑。 附近一带有许多关于赵三黑的传说,说他在军中杀人不眨眼,说他是杀了敌军把脑袋切下来挂在裤腰带上活阎王,甚至有的说他把突厥人的脑壳挖空了当酒壶。 曾经有一段时间,一提到赵三黑的名字,已经达到夜能止啼的效果。 赵三黑的一番话,的确唬住了在场的所有老兵。 “黑爷爷,到时候剥皮的时候算我一个,我来帮你打下手。” “咱们几个村子谁不知道你老黑头的威名?谁敢对爵爷不忠,我亲手把人绑了送你家去剥皮。” “爵爷给咱们发银子,还给咱们发战马,这么好的封地老爷,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呢。” “爵爷放心,我们大伙都是苦日子过来的,拎得清谁对我们好坏,我们绝不吃里扒外。” 一个脸上一条狰狞刀疤的汉子回头狞笑道:“我魏老九在此立誓,若是吃里扒外对爵爷不忠,不用老黑动手,我自己先摸了脖子。” 魏老九也是个狠人,家中兄弟九人一起参军,八个都死在了战场上,魏家满门就剩他一个。 庆修满意的点了点头,接下来,就该家家户户发一些甜枣了。 【求点的小礼物】 第23章 讲卫生的文明村! 庆修将五十个家将分成了五个编队,每个编队十个人,五个队长分别是张老刀、马老二、赵三黑、魏老九和王铁柱。 其中张老刀担任总队长,马老二担任副总队长,大小事两人商量着来,张老刀最后拍板决定。 至于王铁柱,则被张老刀安排成了庆修的护卫队,负责他的安全保障。 庆修还为家将队制定了一个每日训练计划,由张老刀带队操练,每天背着三十斤的负重跑五公里,打谷场上也让张木匠做了一些训练用的障碍设施。 至于其他男丁,则全部加入了盖房子的大队伍里,虽然只有每天三顿饭,但他们都知道盖的这些独门独院的砖瓦房,也有他们一份,所以干起活来格外卖力。 每天都有两百个光着上半身的汉子弄得灰头土脸,三河村真正做到了一天一个样,几乎每天都会有一座新的宅院被建造而成。 盖房子的事情也已经全权交给了李铁城,不得不说李铁城是个很合格的建筑师,他把五十个家将的宅院,全部分散到了庆修家宅院的周围。 这样就形成了一个天然堡垒,里三层外三层的将庆修的宅院围在其中。 而三河村,逐渐也成了附近一些庄子上的村民羡慕的对象,每天都有人拖家带口的过来找活干,要求也不高,每天中午管一顿饭就心满意足。 在这个吃不上饭的年代,一顿午饭就能拯救一个家庭,庆修也没有拒绝,就是多做一锅饭而已。 仅仅五天,就盖了十几座小宅院出来。 庄子上到处都是生机勃勃。 这天一大早,在动工之前,庆修找到了李铁城,让他把所有村民都聚集到了打谷场上。 庆修站在磨盘上,开口说道:“从今天开始,我给咱们三河村立几条规矩,夏天到了,汉子们每日干活出汗也多,有的身上的味道都臭了,熏得人喘不上气来。” “听我家娘子说,她能看到你们头发里面都有虱子往外爬,咱们三河村是个讲文明的庄子,卫生条件必须也要按照我说的做。” 庆修虽然眼睛看不见,但心不瞎,虽然这些人都变成了动漫人,但身上的酸臭味道隔着好几米都能闻到,一个个头发都能挤出几滴油水用来炒菜,各种小虫子在头上爬来爬去。 有好几次他都差点吐出来。 “所以,第一条规矩就是讲卫生,你们每天干完活就要把衣服洗了,不仅要洗衣服,还要洗澡,每天都洗。” “从明天开始,我让李村正每家每户都开始检查,谁身上有臭味儿,谁头上有虫子爬,以后就别来三河村干活了,砖瓦房也给你们没收了。” 一听说身上不干净了就没收砖瓦房,家家户户都慌了,下定了决心,晚上去灞河里面洗白白。 庆修继续道:“还有,吃饭之前必须先洗手,不准随地大小便,每个砖瓦房我都盖了旱厕,暂时没有砖瓦房的,就去村东头二百米外的公厕去拉屎撒尿。” “男的谁在随地大小便,我就让张老刀把他传宗接代的家伙事割下来喂狗。” 所有男人,包括家将们一个个都面带惊恐,情不自禁的加紧裤裆,裆下顿时凉风阵阵。 一些妇人们红着脸偷笑。 庆修皱眉道:“笑什么笑,你们妇人家也一样,谁再随地拉屎撒尿,我就把她单独拉出来,让村子里的所有人围观。” 妇人们也是一个个吓的脸色苍白,对这位新来的爵爷有了一个全新的认知。 庆修的威信,早在几天前,家将队伍成立的时候就已经立下,几个村子的人都对他格外敬畏。 别看爵爷瞎了眼,但眼瞎心不瞎,任何事可都瞒不过爵爷的心眼子。 交代完讲卫生的注意事项之后,庆修就回了家。 因为家里的宅院很大,她就将米花球作坊搬到了新宅子里,刘老三夫妇每日都来帮忙,就连家里的两个半大孩子也会过来帮着打下手。 想起前几天张老刀耍的那套刀法,庆修拔出杖刀,有模有样的学着记住的几个招式比划了两下,心里想着让张老刀指点一下,有一技傍身,也算是有个自保的能力。 但是刚耍了两下,庆修便惊奇的发现,脑海中的动漫世界里,就出现了张老刀耍刀的画面,并开始一遍一遍的重复。 “撕……还可以这样?” 动漫世界竟然还有保存录像的功能,这可把庆修激动坏了。 “不对!” 庆修有些不可思议的观察者耍刀的张老刀,有好多个动作都和他当日的动作不一样,但比起真正的张老刀耍刀,要更加的熟练和完善,甚至都没有任何招式上的漏洞。 动漫世界不仅保存了录像,竟然还将这套刀法给优化了? 激动的庆修开始按照这套刀法练习,这套刀法的精髓在于快准狠,只攻不防。 只要速度够快够准够狠,就完全不需要防御,因为一旦出刀,就能将人击杀,防御是多余的。 只是三天时间,庆修就将这套刀法学会,剩下的就是熟练度。 只要每日练习,不出两个月,自己也能成为张老刀那样的用刀高手。 苏小纯除了每天制作米花球,最大的乐趣就是看当家的练刀,还不停的欢呼夸赞一番。 军武出身的刘老三从第一眼就能看出这套刀法的强度,平时也会跟着耍上三招两式,可惜他是个瘸子,否则可能也会成为一个用刀高手。 虽然只是学了个三招两式,刘老三的实力就已经提升了一大截。 庆修除了学习张老刀的刀法,还开始练习日本居合斩中的拔刀术,每日都会练习五百次把刀收刀。 对于杖刀的掌控,也变得纯熟起来。 院外传来一个轻盈谨慎的脚步声,庆修通过心眼看到,来的人竟是玉娘,就回头说道:“娘子,玉娘来了,在门口鬼鬼祟祟的,你去,看她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苏小纯放下手中的活计快步走了出去。 她现在已经不需要照顾当家的了,她很清楚庆修的耳朵有多灵敏,隔着老远,不仅能听到脚步声,还能分辨出脚步声的主人是谁,她对此已经司空见惯。 片刻后,苏小纯就领着玉娘进了门。 见到庆修,玉娘扑通一声鬼刀在他面前哽咽道:“爵爷,我家婆婆病了,您能不能借我一些银钱给婆婆买些草药?” “只要您肯帮我,我以后给您做牛做马偿还大恩大德。” 玉娘开始磕头,脑袋砰砰作响,没两下,额头就开始红肿流血。 苏小纯急忙扶她起来,责怪道:“玉娘,当家的最烦别人给他磕头了,你看你,头都流血了,你先起来,咱们有话慢慢说。” 庆修皱眉问道:“张大娘病了,你怎么不早说?娘子,去拿十两银子给她,先治病要紧。” 玉娘哭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神情也有些慌乱的拼命摇头:“不行,十两银子太多了,我只要一两银子就够了。” “铁柱,进来。” 庆修仰着头喊了一嗓子,声音传出去老远。 很快,铁柱就带着几个家将出现在院子里:“爵爷,您有何吩咐?” 庆修给了他十两银子说道:“去赶马车,拉上张大娘去长安城里看大夫。” 铁柱也没矫情,拿了银子就去安排马车入城了。 第24章 玉娘继承的技艺! 等人都走后,苏小纯欲言又止。 庆修问道:“娘子,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讲?” 苏小纯叹道:“当家的,张大娘年轻时候被卖到青楼,她在里面呆了十几年,接过的客人怎么也有几百上千,就是因为染了妇人的脏病,才被赶出了青楼。” “是张老汉好心收留了她,两个成了一家人,听说张大娘生的儿子天生隐疾不能人事,娶了玉娘之后就对她和张大娘又打又骂,有好几次都差点掐死玉娘。” “这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张大宝特别恨张大娘,为了出人头地,他曾经入宫当过太监,但不知怎地很快就被赶出宫了。” “再后来因为受不了饥饿,才上山当了土匪,没几天就被抓住砍了脑袋,玉娘曾经带着张大娘找了很多个郎中,但那些郎中都对她的病束手无策,她也只能在家等死。” “近几年张大娘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甚至病症都发展到了眼上,两只眼睛也看不见了,我听玉娘说张大娘下……下身都烂了。” 庆修听得浑身汗毛竖立,摇头道:“别说了,张大娘和玉娘也是个可怜人。” 傍晚,铁柱回来了。 把剩下的八两银子交给了苏小纯就开始给庆修交代:“哎,爵爷,张大娘完了,我找了城里最有名的一个郎中给她看病,郎中说她已经病入膏肓,疾病入骨,没几天好日子了。” 庆修点头道:“嗯,知道了,你下去。” 铁柱拱手离开了。 张大娘回到家躺在昏暗潮湿房间里,躺在草床上虚弱的叹气道:“哎,玉娘,早跟你说了,婆婆这病没救了,干嘛还要浪费银子给我这个将死之人看病?” 玉娘站在一旁,低声细语道:“您是婆婆,我进了家门就是您家的儿媳,婆婆生病,也应当是我这个当儿媳的去管。” 张大娘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泪水:“玉娘,这几年苦了你了,好好地一个姑娘,跟着我这个死老太婆守活寡,是婆婆耽误了你啊。” “婆婆,您可别这么说。”玉娘一听就委屈的哭了。 张大娘说道:“老身贱命一条,你还年轻,这辈子还长着呢,可不能就这样过一辈子,婆婆当年在青楼里也是个有名的娼妓,伺候男人的本事也是数一数二的。” “你过来,婆婆把这些年伺候男人的本事传授给你,等婆婆死后,你找个好人家嫁了,靠着这个手段也能博得男人的欢心。” 玉娘顿时俏脸通红,忸怩道:“婆婆,您瞎说什么呢。” “婆婆没几天好活了,你要是不学,婆婆死了也不能瞑目。” 一直到了半夜,玉娘的眼睛都瞪的大大的,面色通红道:“还……还可以这样?” “可是用口……我我……我做不来。” “呀,婆婆,用……用这里也行?”玉娘不可置信的低头看着自己高高隆起的酥胸。 好,真是长知识了。 翌日一早,李铁城脸色难看的来到庆修家,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庆修,村里死人了。” 庆修一惊:“死人了?谁死了?” “玉娘的婆婆死了,今天一早玉娘刚起床,就发现婆婆上吊了,死的很安详,玉娘托我来求你,看能不能给她婆婆置办个像样的棺材。” 这年头棺材可不便宜,一口棺材就要二、三两银子。 普通百姓家里死了人,也只能裹个草席挖个坑埋了,条件好一些的,花几十个铜板做个木板钉起来的简易棺材也比比皆是。 但现在天气已经热起来了,尸体根本不能存放,所以只能买现成的棺木。 “玉娘呢?她怎么不自己来?” 李铁城答道:“她说要去一趟蓝田县城,估计已经走的很远了。” 吩咐娘子给了李铁城几两银子,让他帮忙给张大娘置办了一口棺木,又找了个看风水的先生选择了一块风水宝地。 下午,等玉娘从长安城里回来之后,李铁城就带着人把张大娘给下葬了。 再庆修练习拔刀术的时候,玉娘来了,来到院子里再一次跪倒在地,并从怀里拿出了一张写了密密麻麻毛笔字的宣纸。 庆修不悦道:“玉娘,不是跟你说了吗,我最不喜欢别人给我下跪,有什么话起来再说。” 苏小纯也从屋里跑出来把玉娘扶起来问道:“玉娘,你这宣纸上写的什么?” 玉娘红着眼眶小声道:“这是我去蓝田县衙开具的卖身契,您帮我给婆婆看病,还置办棺木花了不少银子,我还不起,就想着……想着把自己卖给您家当奴婢,有口饭吃就行了,我能干活儿。” 玉娘抬起头,满眼都是祈求的目光。 苏小纯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求助庆修:“当家的,您看这……这可如何是好?” 庆修不悦道:“什么狗屁卖身契,念一遍我听听。” 玉娘委屈道:“我……我不识字。” 苏小纯玉面一红,尴尬道:“当家的,我……我也不识字。” 庆修没好气道:“你们都不识字,我就能认识?我是个瞎子,连看都看不见。” 其实他能看见,只不过有些时候必须要当一个瞎子。 玉娘和苏小纯羞愤的满脸通红。 玉娘爬起身来说道:“我去找村正,让他念给您听。” “回来,老子可丢不起这个人,把卖身契拿来给我。” 玉娘被这一嗓子吓的浑身一颤,怯怯的把卖身契交给了庆修。 庆修看也没看,直接将卖身契撕的粉碎:“我家还缺个厨娘,你如果愿意,就留在我家当厨娘,老宅你就别回去了,暂时住在耳房。” “等过些时日,我让他们给你也盖个砖瓦房。” 要不是苏小纯拉着她,玉娘又要跪下磕头了,只能哭着一个劲的感谢:“谢谢爵爷,谢谢夫人,我愿意,我愿意,我以后就给您家当厨娘了,给你们当一辈子的厨娘。” “行了,你家的东西也别收拾了,没什么值钱东西,去通知一声村正,把房子扒了,我让小纯带你去城里,置办一些新衣服和被褥。” 堂屋旁边的耳房除了厨房,还有两间杂货铺,刚好腾出来一间给玉娘当卧室。 未来三天,庆修除了练刀,就是指导玉娘厨艺,玉娘也是个心灵手巧的人,对于厨艺也很有天赋,逐渐得到了庆修的真传。 每天的工作,就是变着花样的给庆修两口子制作各种美食。 第25章 这老头莫不是李渊? 有了庆修的恩威并施,村里的卫生条例执行的很顺利,短短几天时间,村里的汉子们身上的臭味儿都没了,甚至还养成了找厕所撒尿的好习惯。 排不上队,宁愿憋着也不随地大小便。 有很多汉子,已经出现了一天不洗澡就难受的毛病,每个人每天都是干干净净的,就连三河村的空气都变得新鲜了不少。 就连外村人来这里找活儿干,都优先挑干净的人,这让附近十里八乡的村民们,也都养成了爱干净的好习惯,不洗干净了就没办法在三河村做工,不做工就没饭吃。 庆修院子里的草棚已经拆了,他和苏小纯也顺理成章的搬进了新房,住进新房后的苏小纯笑的合不拢嘴,这里摸一下,那里摸一下,忙的不亦乐乎。 夜晚,庆修去了洗澡间,玉娘忙碌的烧着水,等庆修洗完澡,就该苏小纯了。 苏小纯似乎也意识到今夜会发生什么,所以洗的格外仔细,还用了很多花蜜用来清洗身子,她知道自家相公爱干净,不喜欢邋里邋遢的姑娘。 所以沐浴完之后,苏小纯除了自带的体香外,身上还有花蜜的芬芳。 听到苏小纯进门,庆修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笑道:“娘子,被窝给你暖热了,你快来。” 苏小纯面色羞红,慢吞吞的,扭扭妮妮的来到软榻旁边有些不知所措。 真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她竟有些害怕起来。 庆修哪里会管她害不害怕,当了两个多月的和尚,到了开荤的时候那是非常恐怖的。 顺手一拉,就将苏小纯拉了过去,苏小纯惊呼一声,迅速开始了自我保护,一边保护自己,一边用发抖的声音小声道:“相公,熄灯。” 庆修没好气的拍了一下她的翘臀道:“我是个瞎子,开灯和熄灯有区别吗?” 苏小纯捂着脸闷声道:“说的也是,那,那就不熄灯了。” 的确,熄灯和开灯没区别,反正他用心眼看世界,苏小纯现在小绵羊的模样,再加上动漫化的视觉效果,让庆修瞬间火冒三丈。 苏小纯刚沐浴完,外衣下面还有一层轻薄的纱衣,纱衣下如玉的肌肤若隐若现很是朦胧。 高端的诱惑往往不是全光,而是欲遮还羞,欲拒还迎。 动漫视觉传来的视觉冲击,让庆修想起了工口大师的漫画。 于是鉴宝之路开始了,他先是鉴赏了玉足,匀称白皙的小腿,修长的玉腿堪比腿模,身段儿犹如一件工艺品那样赏心悦目。 住进了大房子,隐私得到了保障,庆修也变得无所忌讳,片刻后,苏小纯就在房内学习起了声乐。 直至夜半,房中烛火方才熄灭,恢复了寂静。 翌日,苏小纯率先起床,将自己最珍贵的红色梅花收起来放入宝箱的最底部,脸上也洋溢着幸福的满足微笑去了厨房,和玉娘一起做了三人份的早餐。 接下来的几天,庆修都沉浸在苏小纯这个温柔乡里无法自拔。 直到李铁城提醒了一句‘色是刮骨钢刀’后,庆修这才有所收敛。 今天一大早,李老爷在李铁城的带领下,满面笑意的参观了自己的新宅子,并决定今天就入住,还派人给庆修发了请柬,邀请他去参加乔迁之喜。 李老爷这次不是一个人来,与之随行的还有两个老头和一个七八岁的小胖子。 通过动漫视觉,庆修发现这个小胖子长得极为可爱,哪怕身体都快胖成了一个球儿,但他仍是活泼的上蹿下跳,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老李头亲切的拉着庆修笑道:“庆小子,来来来,尝尝老夫托人从江南运过来的新茶。” 另外两个老头都异常吃惊的望着面带黑缎的庆修。 “撕,老萧,这小子究竟是何人,能被李老爷如此对待?” 老萧也摇着头,满面惊异低声道:“不知,能被李老爷如此对待,想来身份也不一般,老裴,稍等片刻,李老爷定会给我们引荐的。” 老李头一边让一个女婢煮茶,一边笑着介绍道:“裴老哥,萧贤弟,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小子名叫庆修,这砖头就是他烧制出来的,为此还混了个蓝田县男爵呢。” 裴寂和萧瑀一听庆修的身份,不免有些轻视,原来只是个男爵。 这两人的爵位哪一个不是国公? 身份相差了好几个档次,但碍于李渊在此,也不好仗着身份摆谱。 只能笑着应付几声。 “庆小子,这位是裴老爷,这位是萧老爷,你叫他们老裴和老萧就行了。” 庆修也不想认这么多老爷,当即拱手笑道:“老萧好,老裴好。” 裴寂和萧瑀嘴角一抽,心中不快,但脸上却很尴尬的笑了笑。 在大唐,所谓的煮茶就是把茶叶晒干捣碎了,加入葱姜蒜胡椒盐巴霜糖等杂七杂八的东西,煮成一锅黑暗料理拿来饮用。 庆修对这玩意儿,实在是不敢恭维,才喝了一口,就已经喷了出来。 老李头不屑道:“这么好的春茶,给你喝简直浪费。” 然后他带头跟萧瑀和裴寂抿了一口,一脸享受模样,还美其名曰:尝遍人生百味。 庆修喝了两碗水才把那股子怪味压下去,突然灵机一动;茶叶? 何不用茶叶来赚钱? 要知道,大唐可没有炒茶这么先进的制茶工艺和手段,宣传一波炒茶,绝对能爆火。 现在的煮茶,其实只有一丝淡淡的茶叶味儿,剩下的都是乱七八糟的味道,严重影响了茶叶的清香微苦口感,庆修决定回家就开始制作炒茶。 李老头嘲讽道:“庆小子,你还年轻,当然喝不惯这人生百味茶,等你到了老夫这个年龄,自然就能感悟出这茶中的大道理。” 庆修撇嘴道:“老李头,不是我跟你吹,就你这茶,给我家喂马都不喝。” “咳咳咳。”裴寂和萧瑀怒目而视。 李渊也是吹胡子瞪眼道:“你说什么?喂马马都不喝?你懂什么,这是上好的江南春茶,谁舍得用来喂马?不懂就勿要瞎说。” 说完,老李头还翻了个白眼。 庆修不屑道:“今日没时间了,等明日,也让你尝尝我的茶,到时候你就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喝茶了。” 老李头拍着大腿骂道:“臭小子,老夫的茶,长安城的人排着队都喝不着,你竟在此大言不惭,明日老夫就去你家尝尝你的茶,我倒要看看你能煮出什么样的茶来。” 被鄙视了,李渊当然不乐意。 那个被李渊带来的小胖子,一头汗水的从新房里跑出来,指着一间房子兴高采烈道:“爷爷,我要住那间房,今夜不回长安城了,我要留下来和您一起住。” 老李头慈祥的帮小胖子擦掉额头的汗水笑道:“青雀,瞧你跑的满头大汗,可别着凉了,你不能跟爷爷住在这里,等会儿你得跟护卫一起回城。” “为何?”小胖子一脸不乐意。 老李头呵呵笑道:“你爹一日见不到你就想你想的要死,你若是在此过夜,怕是你爹也要跟来,爷爷不想让你爹来这里打扰,所以等午后你就得回家。” 小胖子气的哼了一声,坐在一旁噘着嘴一脸的不开心。 青雀? 听到这个名字,庆修眉头一皱。 熟读大唐历史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青雀这个名字? 李世民的二儿子魏王李泰,小名就叫青雀,难道……。 庆修心神一阵,暗自腹诽;青雀叫老李头爷爷,这老头莫不是李渊? 那老裴和老萧……撕,裴寂和萧瑀? 第26章 三字经和白玉京! 庆修终于明白了,难怪老李头有这么大的能量帮助三河村拉来源源不断的河沙与石灰石,他竟然是大唐的开国皇帝,如今的太上皇李渊。 不过,虽然知道了李老头的身份,庆修决定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毕竟,一下子戳穿了身份,自己不光每次见了李渊都要行礼不说,就连相处起来恐怕都没有以前那么融洽了。 李渊慈爱的拍着李泰的脑袋:“青雀,听爷爷的话,午后就回家,否则爷爷再也不带你出来了。” 李泰虽然不情愿,但还是生着闷气点了点头。 庆修对身边的铁柱说道:“铁柱,你回家,让夫人准备一些丸子和酥肉送来,十人份就行了。” “好的爵爷。”铁柱闻言走了。 丸子和酥肉,是后世的一种小吃,经过油炸之后外焦里嫩,酥脆可口,很是开胃。 如今,玉娘已经娴熟的掌握了丸子和酥肉的制作方法,苏小纯也对丸子和酥肉情有独钟,几乎顿顿都要来上那么几块。 很快,铁柱和一个家将,端着两个装满丸子和酥肉的托盘走了进来。 这可能是刚出锅的酥肉丸子,李渊的整个院子里都飘荡着烹炸的香气。 庆修拿了一块对李泰笑着道:“小青雀,你来叔叔这里,叔叔给你好吃的。” 李青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庆修手里的酥肉,喉咙也开始蠕动,但还是看向了李渊。 李渊嘴角一抽,神色不悦道:“青雀,去,庆哥哥给的,你随便吃。” 庆修心中暗笑,本来还想占点便宜,但奈何李渊实在是老奸巨猾。 李泰拿了酥肉啃了一口,幸福的满脸陶醉道:“谢谢庆哥。” 一边吃着酥肉,李泰一边好奇的观察庆修,突然问道:“大哥,你是瞎子吗?” 庆修含笑点头道:“嗯,我是个瞎子。” 李泰说道:“你请我吃好吃的,我回去就告诉父……父亲,让他安排郎中给你治眼疾。” 庆修摇头道:“不用了,哥哥的眼疾治不好,而且,也不想治。” “为何?”李泰一脸不解的问道。 庆修叹道:“这年头,人间处处是疾苦,若睹而救之,乃匹夫之责,倘若睹而不救,乃能人之罪,我自知有些手段,亦不能一肩担之,目不能视,对我最好。” 他也不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能救人的只有朝堂,他最多算是个辅助。 而且他有预感,自己的眼疾根本治不好。 “何意?”李泰茫然的抓着脑袋,回头看向李渊。 李渊两眼一瞪,吹着胡子道:“臭小子,瞎说什么呢?你能研制出烧砖,解决百姓住房问题,就已经是大功德一件了,要说救苦救难,那是圣人才做的事。” “你小子虽然有些本事,但远不到可以救苦救难的程度,青雀好心为你找郎中治疗眼疾,那是我孙儿心善,你不领情就算了,哼。” 庆修淡然一笑道:“我知道,你家青雀心善,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他能有如此善心,定是得到了老李头你的传承。” 李渊哈哈大笑起来。 裴寂和萧瑀则是喃喃自语:“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好,好啊!” 萧瑀也算是名门大儒,知道这几个字的含金量,不惜放下身份对庆修拱手道:“县男此语,道出至理名言,老夫闻之,虽颇有所感,但也察觉你有后语,可否告知?” 庆修沉吟片刻,念道:“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 “子不学,非所宜。幼不学,老何为?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为人子,方少时。亲师友,习礼仪。” 庆修停顿了片刻,继续道:“父子亲,夫妇顺。父子恩,夫妇从。兄则友,弟则恭。君则敬,臣则忠。” 方才庆修停顿的那一刻,就开始把三字经中有的没的全都删减了一遍,他不是学霸,三字经就只是记下了这么多,删删减减,就剩下了这寥寥几字。 但饶是如此,李渊、裴寂和萧瑀,也都听得目瞪口呆。 他们都是读了一辈子书的人,一听便能听出这里面锁蕴含的启蒙大道。 “好,好啊!”裴寂惊叹一声。 萧瑀拍着手道:“彩,彩,彩。” 彩便是唐人喝彩的方式。 李渊拍着手,两眼放光的问道:“庆修,这可是你所书?” 庆修摇头道:“我哪有那个本事,前些年跟着我爹去秦岭打猎的时候,遇到个老伯伯,见我长得可爱就教了我几遍,听他说此书名叫三字经,后面还有许多,我都给忘了。” 李渊猛地起身,气的满脸通红:“孽障,你这个孽障,老先生教给你,简直暴殄天物,如此能流芳百世的教材,你竟给忘了?” 有些东西庆修没忘,就是怕念出来唐高祖那一段,被李渊给诛九族。 虽然庆修目前没有九族。 他是个穿越者,据说这是个挺费族谱的行业,他也不例外,族谱上目前就他一个人。 庆修一脸无辜道:“我当时年少,哪能记下这么多?能记下来这些,已经很不容易了。” 李渊来回踱步一番,突然说道:“明日,老夫安排一队人陪你去秦岭,找这位老先生。” 庆修摆手道:“老李头,你可拉倒,他看着都一百多岁了,可能已经嗝屁了,再说了,要不是他,我眼睛也不会瞎,见了面我非得弄死他不可。” 李渊满脸不可置信:“是他把你眼睛弄瞎的?” “昂。”庆修气呼呼到:“后来我又遇到他几次,每次都传授给我一些知识,但两个多月前,他突然跟我说他要回白玉京了,然后周围亮起一阵白光人也没了。” “从那以后我眼睛就瞎了,在山上摸黑走了好久才走出来,结果掉河里差点淹死,要不是咱们三河村的刘老三救了我,我可能早就淹死了。” “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过那个害我眼瞎的老东西,下次见面一定废了他。”说完,庆修满脸愤恨之色,就好像这是真的一样。 自古帝王多疑心,庆修不相信自己凭空出现在大唐,李二不会不调查自己的来历,现在埋下一颗种子,将来也好应对。 否则被李二问起自己的来历,一个说不清楚,很可能就凉了。 “白玉京?”李渊突然一蹦老高,激动的满脸通红,身体都不自觉的开始发抖。 不光李渊如此,就连裴寂和萧瑀都呼的一下站起来,震惊之色,不言而喻。 就连院子里的一些侍卫和家将们,看向庆修的目光也都是不可思议。 白玉京,是古人对月亮的称呼,更是有很多关于白玉京里面住着神仙的传说。 第27章 收徒魏王! 庆修纳闷道:“老李头,白玉京是哪儿?你干嘛这样激动?” 李渊不可思议道:“你不知白玉京为何处?” 庆修喃喃道:“白玉京……很出名吗?” 他回头看向铁柱:“铁柱,你知道白玉京在哪吗?” 铁柱茫然的摇着头:“爵爷,我好像听说过,白玉京应该是月亮。” 庆修撇嘴道:“月亮那么高,岂能住人?” 铁柱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李渊此时已经扑了上去,哆哆嗦嗦老脸通红的抓住庆修,抖着嗓子嚷嚷道:“你确定,那位老先生离开之前,说是要回白玉京?” 庆修冷笑道:“别的我可以记不住,但这句话打死我也忘不了,我这两个月做梦都在想着去白玉京找这个臭老头问问,他为何要把我变成瞎子?” 萧瑀和裴寂两人你看我我看你,两人眼中都是浓浓的不可思议与激动。 李渊颤声道:“臭小子,那老先生还教了你什么?他还对你说了什么?” 庆修想了想,说道:“他离开之前,好像还念了一首诗。” “快,念给老夫听听。” 庆修沉吟道:“他说,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仙人,仙人呐。” 李渊仰天惊叹一声,眼神嫉妒而又失望的望着庆修,悲愤交加道:“你这个孽障啊,仙人受你长生手段你都把握不住,若是老夫遇到这位仙人该多好?” 李渊一阵捶胸顿足,懊恼无比。 庆修则茫然道:“什么仙人?他没说他是仙人啊,他怎么就是仙人了?” 李渊抬手就要打,但比划了半天选择了放弃,最后切齿道:“臭小子,天大的机缘被你浪费了,你遇到的哪位老人家,是住在白玉京上的仙人,这你都不懂?” “仙人?”庆修冷笑道:“仙人就可以不问青红皂白的弄下我两个眼睛?我才不要学什么狗屁仙人长生之术,我只要我的眼睛。” 李渊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他起身摆摆手道:“罢了罢了,你如此亵渎仙人,还扬言要弄死仙人,想来你与他也是无缘,怕是他以后也不会再找你了。” 回到座位上,李渊对李泰招了招手:“青雀,你来,到爷爷这边来。” 李泰抱着一块酥肉啃的不亦乐乎,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爷爷,您找我?” 李渊指着庆修仿佛下定了决心一样,他拍了拍李泰的脑袋说道:“你去,拜庆修为师,让他教你仙人的手段和本事。” 说完,李渊冲庆修呵呵冷笑道:“小子,你若教不出个所以然来,不用老夫动手,自是有人戳穿你今日之谎言,拿白玉京糊弄老夫,你觉得老夫会信?” 庆修不屑道:“我哪里糊弄你了?信不信由你,再说了,我同意收他为徒了吗?” 李渊嘿嘿一笑:“今日你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你要不收我孙儿为徒,老夫就断了你的沙子和石灰石的来源,并保证你以后再也别想用这些东西。” 庆修气坏了,敲着盲杖嚷嚷道:“你这是为老不尊,倚老卖老,欺负我一个瞎子算什么本事?” 裴寂和萧瑀倒吸冷气。 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胆敢对李渊如此不敬,若是李二在此,怕是此贼早已身首异处。 侍卫头子冯飞更是呼吸急促,眼神中满是杀气,双拳紧握,咔嚓乱响。 李渊却哈哈大笑的得意道:“老夫吃定你了,你能拿老夫怎样?” 庆修撇嘴道:“拜我为师可以,必须得正儿八经的三叩九拜,否则你这孙儿我是不会收的。” 李渊点头道:“那是自然,自古以来尊师重道,拜师理应如此,今日老夫乔迁之喜,我看择日不如撞日,乔迁之喜和拜师之礼,就一起办了。” 李泰抓着脑袋道:“爷爷,我已经有先生了。” 李渊撇嘴道:“就那个王硅?” “是的,正是王硅先生。” 王硅,眉县人,身份大有来头,出自太原王氏这个儒家大族,现任谏议大夫、礼部尚书,更是魏王李泰的老师,若李泰当了皇帝,那身份也会随之水涨船高,成为一代帝师。 李渊不屑道:“老夫早看这个王硅不顺眼了,酸儒一个,他能教你什么东西?无非就是一些四书五经和礼义廉耻,你拜庆修为师,让他教你一些真本事。” 李泰茫然道:“爷爷,何为真本事?” 李渊眼神深邃睿智,淡淡一笑:“这你就要问庆先生了。” 李泰眼睛一亮,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酥肉;拜师以后,岂不是能常来此地吃好吃的? 想到这里,圆成球状的李泰几乎是滚着到了庆修面前,直接跪在地上磕了个头:“弟子李青雀,拜见庆先生,恳请先生收我为徒,受我真本事。” 李渊欣慰的笑了。 诸多孙子中,李泰可是他最喜欢的孙子,不仅聪明,还格外孝顺。 李泰能吃这么胖,跟李渊这些年的投喂不无关系。 庆修嘴角一抽;怎么也没想到,魏王李泰竟然会如此现实,一言不合就拜师。 庆修扶着李泰将之扶起来,含笑道:“既如此,那我就收你为徒好了,你随时可以来上课。” 李泰好奇问道:“先生,您要教我哪些真本事?” 庆修一脸认真道:“当然是教你一些真本事。” “比如呢?” “比如,上可九霄沐浴云海,下可安民造福四方,万斤之石可一肩担之,千军万马可一力退之,这算不算真本事?” 哪怕李泰这个八岁孩童,也不由得瞪大双眼满脸兴奋之色,幻想着自己手持一把大刀,砍翻了成千上万的突厥骑兵。 李渊眼珠子差点飞出来,裴寂和萧瑀则满脸不信。 李渊怒道:“小子,若是你教不会青雀这些本事,该当如何?” 庆修笑着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请斩我头。” 李渊将信将疑道:“那需要多久才能学会你的真本事?” 庆修高深莫测道:“长则十年八年,短则一年半载。” 李渊点头道:“好,那就为期一年,若无一项达成,老夫亲斩你头。” 李渊实在想不通,庆修的自信究竟是来自哪里,或许他真的学了一些仙人手段也未尝不是。 接下来,李渊招呼着裴寂萧瑀和庆修李铁城等人入座,菜品上桌,酒水也必不可少,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宴席散尽,然后李泰拜师,奉茶一盏,正式拜入庆修门下。 收个王爷当徒弟,就算以后犯了事儿,也算有了保命手段。 更何况,李泰是李二最疼爱的孩子,没有之一。 打着李泰的名头作威作福,也算是一桩美谈……咳咳。 李渊将裴寂和萧瑀送到村外,语气中不误威胁道:“两位,老夫就送你们到此,老夫不希望你们在这里的所见所闻传入长安。” 都听出了李渊话里话外的威胁,裴寂和萧瑀连称不敢,然后坐上马车离开了。 第28章 那一刀的惊艳! 在老李头去送两位老友的同时,庆修也支起了一口大铁锅,将铁柱从城里采购的茶叶倒入锅中,文火慢慢炒制,不大会儿的功夫,院子里就充斥着阵阵茶香。 青绿色的茶叶牙子,在翻炒下逐渐蒸干水分,外表也缩水成了一个小茶牙,半个时辰的功夫,就炒出来三斤多的茶叶,茶香四溢,很是提神。 苏小纯闻着茶香一阵陶醉,脸上露出崇拜之色:“相公,你太厉害了,原本无味的青茶叶子,竟被你炒出如此浓郁的茶香,天呐,妾身太喜欢这个味道了。” 庆修一边将茶叶收入木罐中,一边笑道:“娘子,你去烧一壶水,拿两个碗来,咱们先尝尝这茶的味道如何。” “好的相公。”苏小纯兴高采烈的去了厨房,玉娘也跟着进去帮忙烧水。 将茶叶收入木罐,庆修突然说道:“老冯,既然来了,就别躲躲藏藏的了,好歹是官老爷家的贴身侍卫,行事岂能鬼鬼祟祟?放着大门不走,翻墙作甚?” 冯飞黑着一张脸从墙头上跳下来,来到庆修身前沉声道:“小子,我忍你很久了,你叫李老爷老李头,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辱骂我家老爷为老不尊,倚老卖老!” “哦?”庆修笑道:“你当如何?打我一顿?” 冯飞虎目一瞪:“你当真以为老子不敢打你?” 庆修冷笑道:“你要是敢,早就动手了。” 冯飞甩了甩袖子就要上前,结果就看到庆修的娘子拿着一把菜刀冲了出来。 苏小纯美眸中满是愤怒,双手持刀对着冯飞:“你……你敢打我家相公,我我我……就杀了你。” 庆修心中流过一丝暖流。 苏小纯声音颤抖,似乎心里也是怕得要死。 冯飞黑着脸道:“小夫人,我家老爷身份尊贵,你家相公辱他倚老卖老,这口气,我实在咽不下,小夫人放心,我不伤你家相公,我只把他打一顿长长记性就行了。” 苏小纯软着两条腿扑过来,将庆修护在身后,紧张的脸色发白。 就连玉娘,也从厨房里拿出一根烧火棍,虽然很胆怯,但目光很坚定。 庆修笑道:“娘子,冯大哥跟我开玩笑呢,你快去烧水,等会儿我请他喝茶。” 苏小纯倔强道:“相公,他都要打你了,岂能是玩笑?他若敢碰你一下,娘子就和他拼命,这个人真不要脸,欺负我家相公是个瞎子,你怎么不去欺负一个正常人?” 冯飞老脸一红,此时被一个虎娘们给唬的下不来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走的话威严尽失,留下来不动手,就更加的威严丧失。 “爵爷,发生何事?”铁柱听到动静,带着两个家将,提着一把刀就冲了进来。 苏小纯急忙道:“铁柱,李老爷的护卫疯了,他要打我家相公,你们快来帮忙。” 铁柱也是两眼一瞪,怒气冲冲的冲上来就是一脚。 却不想,冯飞微微侧身,单手抓住他的脚踝,直接将铁柱给丢了出去。 庆修皱眉道:“娘子,有家将在呢,这里你也帮不上忙,就别添乱了,听话,快去烧水。” “我不……。” 庆修不悦道:“娘子,你之前说什么来着?不是以后都听我的吗?听话,退下!” 苏小纯欲言又止,举着菜刀默默地退到厨房门口。 铁柱哎吆哎吆的爬起来,冲两个家将吼道:“栓子,二狗子,没看见这狗日子欺负咱家爵爷吗,快给老子去叫人。” “回来。”庆修呵斥一声道:“他不敢动我,你们乖乖留在那里别动。” 庆修转而对冯飞笑道:“老冯,既然不敢动手,就别在这浪费时间了,来,坐下喝茶。” “我不敢动手?”冯飞鼻子快气歪了,举着拳头一个箭步冲上前来。 却在此时,铿的一声,银光一闪而逝。 庆修面无表情,瞬间拔出杖刀,刀尖几乎是贴着冯飞的咽喉划过,伶俐的刀芒也在冯飞咽喉处留下一道细细的血痕。 反手轻举,刀尖已在冯飞咽喉处就位。 冯飞瞬间止步不前,冷汗瞬间便将后背浸透,浑身汗毛更是炸起。 快,太快了! 这一刀快到让他连反应的余地都没有,若是再深一寸,他必定命丧当场。 冯飞面色惊恐,瞳孔中尽是惧意。 铁柱,栓子,二狗子也是呆立当场,震惊的望着庆修。 当啷一声,娘子苏小纯手中的菜刀落地,所有人这才醒悟过来。 冯飞低头看着咽喉处的刀尖,咕咚一声咽了口唾沫,额头上满是冷汗。 刚刚他亲眼看到自己的一缕头发被斩落在地,足可见这把杖刀的锋利,锋利到令人发指的程度。 庆修微低着头,冷声道:“你家老爷的脸是脸,难道我的脸就不是脸?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跑到我家里来威胁我,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老冯。”庆修沉声道:“你是老李头的人,杀了你,老李头会不高兴,我劝你也有些自知之明,收起你的盲目自大,取你性命,与我而言如探囊取物。” 话音落下,庆修将杖刀收入盲杖,指了指大门道:“滚!” 冯飞嘴唇蠕动,迈着两条犹如灌了铅的腿默默的离开了。 等冯飞走远后,庆修才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背后已被汗水浸透,手心里面也全是冷汗。 铁柱震惊道:“爵……爵爷,我的天,爵爷竟是个绝世高手?” 栓子激动道:“我的亲娘啊,那一刀太快了。” 二狗子满脸羡慕:“爵爷能否教我们练刀?” 庆修冷声道:“教你们练刀?脸呢?被人翻墙而入都没发现,若是家里晚上进了贼人,老子的脑袋都被人切下来,你们都还在睡大觉呢。” 铁柱栓子二狗子羞愧的低下头,脸红的如同猴屁股一样。 栓子也是个狠人,抢过铁柱手里的刀对着掌心就是一刀,表情狰狞道:“爵爷放心,以后再让图谋不轨的人溜进来,我栓子提头来见。” 耻辱,这对于他们这些家将来说,是莫大的耻辱。 庆修说道:“不是说说而已,你们自己看着办。” 三人低着头,仿佛罪人一样离开了。 苏小纯扑了上来,脸蛋儿激动的通红,庆修看到动漫化的娘子眼睛里全是小星星和崇拜的目光。 “当家的,你太厉害了,天呐,相公那一刀太神了,太……太酷了。” 庆修站起来,腿肚子都在哆嗦,苏小纯扶着他满脸疑惑,怎么相公的腿软了?难道是我最近跟相公要多了?想到这里,苏小纯不禁俏脸一红,决定让相公节制一下。 庆修苦笑道:“娘子,我只会一刀。” “啊?只会一刀?”苏小纯瞪大眼不可置信。 庆修点头道:“嗯,只会一刀,还好唬住老冯了,老冯是个真正的高手,咱们五十个家将,除了老刀和老马之外,他一个人就能全部解决掉。” “如果这一刀唬不住老冯,你家相公的下场可就惨了。” 还好唬住了,老冯和他手下的护卫们,今后应该再也不会来找茬了。 果不其然,回去后的冯飞脸色阴晴不定,忽明忽暗,眼神中还带着浓浓的恐惧,哪怕是坐在凳子上,两条小腿都不自觉的发抖。 他是真的被庆修那举世无双的一刀给吓到了。 第29章 那个瞎子太可怕了! “冯统领,你怎么了?”一个年轻的侍卫担忧的问道。 冯飞颤声道:“等兄弟们都来了再说。” 很快,另外两个跟随李渊的侍卫,跟在李渊身后回来了,李渊因为喝了不少酒决定补个午觉,至于李泰,则是在魏王府侍卫的陪同下,去参观砖窑和建筑工地了。 冯飞和手下三个侍卫聚在了一起,三人也都察觉到了冯飞的变化,年龄稍长的侍卫皱眉道:“老冯,你怎么了?魂儿丢了?” 老冯深吸口气,面色沉重道:“庆修那个瞎子,是个高手,我们都看走眼了。” “什么?” “他是个高手?” “高到哪种程度?” 三个侍卫都来了兴趣。 老冯苦笑道:“高到离谱的那种高手,是一种你们想象不到的高度,高到让我也感到恐惧,高到让我连反抗的心都提不起来。” 朱辰良眼睛微微眯起:“老冯,你是如何发现的?” 老冯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血痕说道:“若非他手下留情,我已经身首异处了。” “什么?他敢对你出手?” 三人满脸震惊。 冯飞面带后怕道:“他今日对太上皇不敬,还骂太上皇为老不尊倚老卖老,这口气我实在咽不下,就和往常一样去找他的麻烦,打算威胁一下他,让他今后收敛收敛。” “可谁知,他非但没有收敛,还对我拔刀,他的盲杖,是一柄杖刀,极其锋利,他只用了一刀就险些将我封喉……不,他那一刀完全可以杀了我,只是他手下留情了。” “他说,让我们别再去找他的麻烦,否则会毫不留情的宰了我们,这个人的刀法太恐怖了,他已经到了一种人刀合一的境界。” 另外三人纷纷倒吸冷气,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 冯飞神情复杂道:“他只用了一刀,我就已经死了,我敢肯定,我们四个绑一块都不是他的对手,辰良,小宝,梁青,以后咱们……别再找他的麻烦了。” 小宝为难道:“可他对太上皇不敬,还骂了太上皇。” “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要不晚上偷偷摸进他家,揍他一顿?” 冯飞气笑了,怒笑道:“你们脑袋被狗啃了?小宝,梁青,你俩加起来都还打不过老子呢,连我都在庆修手下一个回合都撑不过去,你们去了不是送人头?” “何况,这小子骂太上皇为老不尊倚老卖老,太上皇都不介意,咱们也别维护他老人家这莫须有的皇家尊严了,以后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想要揍他,你们自己去,别叫我,老子以后躺平了,爱咋咋地!” 说完,冯飞耷拉着脑袋离开了,剩下三个皇家侍卫面面相觑。 他们都能看出来,冯飞是真的害怕了,而且是害怕到骨子里的那种。 他脖颈处的伤口做不得假,三人也对庆修是高手的事信以为真,心中也已决定,以后小心行事。 炒茶成功,庆修泡了三碗茶,浓郁的茶香扑鼻,苏小纯捧着茶碗一脸享受,玉娘也不例外,但她死活不肯坐在桌前,只是捧着茶碗蹲在厨房门口。 苏小纯放下茶碗,眯眼笑道:“相公,这茶水浓香中带点儿微苦,比那劳什子煮茶好多了。” “嗯。”庆修点头道:“我打算用炒茶赚一笔。” 刚刚用了十斤青茶苗,炒出来二斤半茶叶,而鲜茶苗一百文一斤,四斤鲜茶出一斤炒茶,算下来成本四百文钱一斤。 苏小纯双目明亮,仿佛看到了大把的银子,她期待道:“相公,十斤茶叶就出二斤半炒茶,咱们打算买多少文钱一斤炒茶?” 庆修比划了一个巴掌。 苏小纯蹙眉道:“五百文?成本就四百文呢,不过能赚一百文钱也不错了。” 庆修摇头笑道:“不是五百文,是五两银子。” “什么?五两银子?”苏小纯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紧张问道:“那能卖出去吗?” 庆修高深莫测道:“现在当然卖不出去,如果宣传一波,炒茶绝对会代替煮茶,长安城的富户多如牛毛,五两银子能喝小半年的茶叶,比起煮茶喝的成本,其实相差无几。” “晒干的煮茶都已经五百文一斤了,而且煮茶及其浪费,喝上半年的煮茶,也得二三两银子,能喝得起茶的富户,根本不会在乎多花二两银子。” “娘子,咱家还有多少银子?” 苏小纯幽怨道:“相公,银子不多了,每日给建筑队的三餐就花掉不少,家里还有三百多两银子,盖房子之前,每日还能入账三十两银子。” “但盖房子之后少了一多半的收入,月底给家将们的工钱都没着落呢,这些盖房子的汉子们,太能吃了,一日就能吃掉两头猪。” “相公,要不咱在给他们的饭食上缩减一下用度?不然这银子折损的也太快了。” 苏小纯满口的抱怨。 庆修淡淡一笑:“娘子,比起银子的折损,我更在意娘子的磨损。” “何意?你……。” 回过神来,苏小纯俏脸发烫,眼神满是娇羞嗔怒。 自家相公真是一言不合就开车。 庆修哈哈一笑道:“娘子,说笑而已,何必当真?你拿出一百两银子,交给卖米花球的村妇们,告诉她们,让他们在长安城宣传一下,收一些新鲜的茉莉花。” 苏小纯红着脸气鼓鼓道:“相公要茉莉花作甚?” 庆修神秘一笑:“收茉莉花,是为了赚大钱,娘子信我,不出半月,咱家赚的铜钱,就能把耳房的仓库堆满。” 苏小纯眼神雪亮,兴奋的点头道:“好的相公,都听相公的,我这就去办。” “等等,再给我也取二百两银子来,我要进一批鲜茶。” 目前苏小纯对自家相公赚钱的能力已经深信不疑,很豪爽的将二百两银子拿了出来,自己则带着一百两银子去找卖米花球的女货郎们了。 家里目前,就剩下可怜的几十两银子。 把铁柱、栓子、二狗子他们找来,庆修给了每人五十两银子去采购鲜茶,剩下的就只有等了。 接近傍晚的时候,李渊带着李泰来了。 李渊闻着满院子的茶香,表情惊异,跟条老狗似的嗅来嗅去。 就连李泰也不例外,闭着眼睛拼命的吸着鼻子闻茶香的味道。 “爷爷,先生家里的味道好香呀。” 李渊好奇问道:“庆小子,为何你家茶香如此浓郁?” 他有些相信庆修上午说的那番话了,煮茶喂马都不喝,如此茶香,他有更好的茶? 庆修亲切的笑道:“老李头来了啊,我正要去找你呢,来来来,尝尝我家的茶。” 对老李头当然要亲切,毕竟这是的宣传大使。 炒茶能不能风靡长安,全靠李渊了。 庆修从茶罐里捏出一些茶叶放入碗中,用开水冲泡了一下,推到李渊面前一碗。 李渊闻着茶碗的浓香瞪大了眼,不可置信道:“这就是你家的茶?不煮?” 庆修摇着头,含笑道:“不煮,这便是我的饮茶方式,老李头,尝尝看如何?” 李渊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小板凳上端起茶碗抿了一口,眼睛一亮:“不错,清香微苦,茶香浓郁,如此好茶……哎,老夫喝了大半辈子的煮茶,却从未喝过如此清香可口的茶水。” 对于李渊的这个反应,庆修更加坚定了茶叶绝对能赚大钱。 第30章 李渊的免费广告! 李渊对炒茶赞不绝口,更喜欢的是这种喝茶方式,不需要煮,更不需要加入佐料,只要热水冲泡一下就茶香四溢,令人心旷神怡。 庆修问道:“老李头,怎么这个时间过来了?” 李渊放下茶碗说道:“青雀拜你为师,按理说应该留在这里跟你学本事,但他爹娘不舍他在外,老夫就来跟你说道说道。” “哦?怎么说?” 李渊重新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茶水说道:“我打算跟他爹娘商量一下,看能不能让他留在村子里跟你学本事。” 庆修点头道:“我没意见。” 李渊起身道:“那行,老夫告辞,不过,你这茶……。” 李渊看着茶罐,眼神中的贪婪藏不住。 庆修一把将茶罐抱进怀里,一脸警惕道:“老李头,休要打我茶叶的主意,这茶乃是千年古茶树上摘的茶叶,耗费七七四十九天制作而成,岂能随便给你?” 李渊冷笑道:“小子,我还不知道你?无非就是想要老夫的金子,冯飞,拿钱!” 冯飞很忌惮庆修,摸了摸身上,一脸苦涩道:“老爷,出门就带了几块金锭,这些天全花完了。” 李渊吹胡子瞪眼道:“下次多带点钱在身上。” “嘿嘿,庆小子,庆爵爷。”李渊弯着腰歪着脑袋不怀好意道:“先把茶给老夫,老夫回家取了金子给你送来如何?” 庆修犹豫不决。 李渊不悦道:“老夫何时吝啬过?几块金子而已,老夫还不至于赖账。” 庆修一脸肉疼的将茶罐递给李渊,老小子高兴坏了。 庆修说道:“金子不要,银子也不要,老李头,茶罐给你,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李渊眯了眯眼:“小子,你先说何事,老夫再决定答不答应你。” “哎。”庆修满面愁容的叹道:“家里没有银钱了,建筑队的饭都快管不起了,我打算在安邑坊开个茶铺,专门卖茶叶。” “只是苦于没人知道我这茶叶的好,所以想请老李头你,帮忙在长安城宣传宣传。” 李渊嘿嘿一笑:“既如此,那……一罐不够,再加两罐。” 庆修笑道:“我家就在这里,还能跑了不成?老李头你放心,只要我铺子开起来,能赚些银子,但凡你想喝茶,随时来取,我这里管够。” “当真?”李渊高兴坏了。 庆修点头道:“当真,而且给你的这一罐茶品一般,只能算是下品,我这还有真正的上品茶,到时候送你十斤八斤都没问题。” “哈哈,好,还是你小子上道,放心,老夫这就回长安给你宣传宣传。” “青雀,走,跟爷爷回家。” 李渊离开,庆修开心的笑了。 等苏小纯回来后,就对苏小纯交代道:“娘子,你带上张老刀和马二爷,去一趟长安城,在最靠近东市的安邑坊盘个装修好的铺子。” “不需要太大,就跟咱家杂货间一样大就够了,顺便连夜找木匠做个牌匾出来,就叫:兴隆茶铺,差事办好了,相公夜里给你吃磨牙棒。” 说完,就将剩下的五十两银子交给了苏小纯。 苏小纯面色通红,羞嗔道:“呸,登徒子,大色狼,你再胡言,妾身夜里就让你独守空房。” “嘿嘿,娘子,相公知错了,你快去快回。” 啪的一声,庆修拍了娘子的翘臀一巴掌,苏小纯娇躯一颤,咬着唇角媚眼如丝的走了。 站在厨房门口头头观看的玉娘,捂着嘴羞涩一笑。 庆修严肃道:“玉娘,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再偷看,你是不是也想让老子打屁股?” 玉娘神色一慌,顿时俏脸绯红,扭着翘臀回了厨房,烧起火来都显得那样娇羞可人,第一次被庆修开玩笑的她,小鹿乱撞,锅里糊了才回过神来。 李渊坐在返回长安的马车上,对李泰说道:“青雀,回宫以后,我亲自去找你父皇,看能不能也让你也住进村子。” “真的?”李泰兴奋不已。 “当真,他若不同意,老夫就赖在武德殿不走了,哼,看谁不要脸。” “不过,爷爷告诫你一句,庄子里无论发生了什么新奇事,都不要告诉你父皇,听到没?” “为何?”李泰不解道。 李渊说道:“这个庆修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人,骨子里就带着对不畏惧皇权的骨气,若是任由他在这里盘踞下去,兴许会造福一方百姓。” “但若是他知道了爷爷的身份,你父皇再来此地给他掣肘,有了皇权顾忌,他就算再有能力,也不可能轻易的展露出来,你懂了吗?” “我懂了。”李泰也聪明,也已看出了李渊的用意,他说道:“皇爷爷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那样就不好玩了,嘿嘿,我也觉得好玩,才不会告诉父皇和母后呢。” 李渊欣慰的笑了。 辗转来到武德殿,李二发现老爹带着自己的宝贝儿子来了,顿时高兴不已下去迎接。 “父亲,您怎地现在来武德殿?用过晚膳了吗?”李二亲切的搀扶着李渊上座。 李渊现在成天不在宫里,也不给李二找麻烦,更不给李二造弟弟妹妹,这让李二很是欣慰,这些天来也从不去管李渊去做什么,一门心思想方设法的发展大唐的经济。 李渊摇头道:“还未曾用过晚膳,二郎,老夫此次来,有事要和你商议。” “父亲请讲,儿子洗耳恭听。”李二认真而耐心的等着李渊发话。 虽然他年前宰了哥哥杀了弟弟,霸占了弟媳收入后宫,顺便逼着李渊退位让贤,但这是逼不得已。 大体上来说,李二还是很孝顺的,简直能把李渊孝死。 说是哄堂大孝都不为过。 李渊开门见山道:“老夫最近在民间,遇到了一些晋阳起兵时期的老友,索性就在庄子上住下,每日聊聊过往,体察一下民情,日子过的也算自在。” “是。”李二点了点头。 李渊继续道:“今日带青雀去了一趟蓝田,青雀对百姓的所见所闻颇有所感,俗语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青雀年仅八岁,就已熟读四书五经,知礼仪知廉耻。” “为父想带青雀在蓝田庄子上居住一些时日,带青雀在外历练一番,不多,也就一两年的事儿。” “这……。”李二看向李泰,眼中满是不舍。 聪明的李泰,眼珠子一转,笑道:“父皇,儿臣很喜欢在民间走动体察民情,皇爷爷说得对,多走走多看看,也能找出一些政令上的弊端,这样才能更好的替父皇分忧,造福一方百姓。” 李二欣慰的摸着李泰的脑袋笑道:“朕的青雀真的长大了,好孩子,懂得替父皇分忧了。” 他看向李渊,神色复杂道:“父亲,并非儿臣不愿,只是青雀太小,儿子儿媳放心不下,待在民间一两年太久了。” 李渊笑道:“这点你可以放心,每隔几日,老夫就带青雀回来一趟,到时候你也可以检验一下青雀在民间所收获的见识。” “这样一来,既能历练青雀,也能对百姓多些了解,对你贞观朝的政令推广也大有益处,二郎,这样一举数得,何乐而不为呢?” 李二闻言,笑着点头道:“既如此,那就听父亲的,但是青雀,你每隔日,就要回宫一趟。” 李泰大喜,兴高采烈道:“父皇放心,儿臣也会时常记挂父皇和母后,每隔几日就回宫一趟。” 对此,李二也是欣然接受了李渊的提议。 第31章 一直装叉一直爽! 正说着,李渊有些神情不悦道:“二郎,老夫有贴身侍卫,青雀也有贴身侍卫,这么多侍卫,我和青雀安全的很,让你百骑司的人都撤了。” 李二闻言,眼神中多了一丝尴尬,点头道:“父亲放心,明日我就撤回百骑司,您和青雀,出门在外也要多带一些侍卫。” 李渊能将那些老臣玩弄于股掌之中,也算是一个狡诈的老狐狸,就算明面上没有发现什么,也知道李二安排了百骑司,随时监视自己。 李二也深知,李渊之所以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也是在给自己留面子,所以也干脆利落的将百骑司的人撤回来。 皆大欢喜,李渊也是心情大好。 “来来来,二郎,尝尝为父带来的茶叶。” 李渊将抱着的茶罐打开,整个武德殿顿时茶香四溢,饶是李二也忍不住喉头蠕动,面露惊奇:“父亲这茶,茶香怎会如此浓郁?闻之令人心旷神怡啊。” 李渊得意的吩咐道:“来人,上热水和茶碗。” 武德殿随时有热水供应,很快就送上了一壶开水和两个精致的小瓷碗。 李渊干脆把小水壶打开,抓了一把茶叶丢进去,李二看的新奇无比:“父亲,这茶不需要煮?” 李渊不屑道:“煮茶是下等人才喝的茶,老夫这样的上等人,都是泡茶喝,此茶金贵,唯有烧开的山泉泡之,方能回甘无穷,煮茶简直暴殄天物。” 李渊一下子推翻了李二对喝茶的认知,心里别提有多爽了。 他想起了庆修对这种事件的一个称呼:装逼。 看李二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李渊心里感叹一声,装逼真爽,一直装逼一直爽。 给李二倒了一盏茶,李渊似笑非笑道:“二郎,尝尝老夫的茶如何?” 李二迫不及待的抿了一口,两眼放光道:“好,好茶,儿子喝了几十年的煮茶,却不想茶叶还能如此饮用,味道清新微苦,口感柔顺回甘,这才是喝茶。” 李二回想起煮茶,简直就是浪费茶叶。 就连李泰,都捧着一盏茶,美滋滋满脸享受的喝着茶水。 李渊瞄了一眼还在批改中的奏折,上面有个地方被画上了红圈,不禁眉头一皱道:“旱灾?” 李二发愁的点头道:“新年到现在,天上一滴雨水都没下,萧关一带没有被河流灌溉的几个乡,缺乏雨水,五谷不长,糜子和小麦都旱死了。” “眼瞅着再有半个月就收粮了,到时候数万百姓家的良田都颗粒无收,就算免除了赋税和粮租,也会饿死大批灾民。” “我已经让户部筹措粮食了,为了避免灾民们聚众闹乱,萧关的旱灾迫在眉睫,年后刚给突厥送了一批金银绸缎,国库此时也较为空虚,赈灾粮也只能分批到达。” 李渊叹息一声,久久不语。 李泰则是认真的翻看着关于灾荒的奏折,将上面的内容暗自记在心里,并劝慰道:“父皇,您有如此多的能臣武将,萧关一定会度过难关的,我也会帮父皇分忧。” 李二欣慰道:“青雀,你跟着皇爷爷好好体察民情,父皇等着你来分忧。” 李泰认认真真的点了点头。 李渊说道:“二郎,你现在是大唐的皇帝,按理说为父不应该插手政务,但老夫也心系百姓,你找到快速填充国库的方法了吗?” 李二闻言,神色黯然的摇头道:“没有,只能等一些无灾之地的赋税来填充。” 李渊唉声叹气一番。 李二轻笑道:“贞观年初,百废待兴,父亲年事已高,是享清福的时候,就不要多操劳了,父亲,您这茶叶,可否给儿臣一些?” 李渊抱紧手里的茶罐撇嘴道:“这是老夫花了大价钱买来的,你想喝茶,自己去买。” 李二忍俊不禁道:“是,那儿子就不夺您所爱了,却不知这茶叶在何处买到?” “安邑坊的一家茶铺,二郎,你找个罐子,爹分你一些,你想要全部,那不可能。” 李二赶紧让人找了一个罐子,李渊小气的抓了一小把茶叶丢进去,头也不回的走了。 李二看着平铺在罐子里的茶叶嘴角一抽,露出苦笑。 既然能买到,那就不怪自己老爹小气了。 三河村。 一麻袋一麻袋的茶叶,和一箩筐一箩筐的新鲜茉莉花被送入庆修的宅院。 庆修让玉娘打下手,把鲜茶和茉莉花掺在一起炒制,一直忙活到了天黑,炒出来几十斤茉莉花茶,虽然比不上后世的那些精品茶,但自带茉莉花香的茉莉花茶,香味又提升了一个档次。 就连负责打下手的玉娘都忍不住使劲嗅着琼鼻。 看了眼天色,玉娘神色担忧道:“老爷,天都黑了,夫人还没回来,不会出什么事了?” 听了玉娘的话,庆修也不免担忧起来。 但过了没一会儿,铁柱就拿着一张纸条进了院子:“爵爷,夫人让长安城的守城军卒帮忙送了一封信来。” 庆修想要拆开看看,但一想到自己现在是个瞎子,就对栓子说:“找个认字的来。” 不一会儿,一个认字的家将就被带了进来。 念了一遍书信才得知,长安城已经宵禁,苏小纯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写信的是张老刀,字迹歪歪扭扭,还有好几个错别字,家将认了好半天才把信读完。 让铁柱和家将离开,庆修说道:“玉娘,不等她了,咱们两个先吃。” 玉娘把四个菜一个汤端上桌,然后就抱着陶碗去了厨房门口。 玉娘很懂下人不上主桌的规矩,一直以来,不管庆修和苏小纯怎么要求,她就是不肯上桌,一直以下人奴婢自居,很有自知之明。 庆修敲着盲杖走出堂屋,神色不悦道:“玉娘,到屋里来吃。” “不……不了爵爷,您就别为难我了,我是个下人,不能跟您和夫人一起堂食。” 玉娘态度坚定,坚决不同意。 庆修生气道:“你要不来,老子就不吃了,以后你做的东西我一口不吃,信不信我把你赶出去?” 玉娘本身就胆小,被庆修这么一说,顿时泪眼婆娑,抱着陶碗默默的起身,慢吞吞的走进了屋,看到她这样,庆修就有些想笑。 那陶碗都快放在胸脯子上了,干脆让胸脯子当餐桌算了。 回来后,庆修呵斥道:“坐下,吃饭,夫人不在,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四菜一汤,你要是不吃,倒掉多可惜?日子才好过一点儿,可不能浪费粮食。” 玉娘面带惶恐的点了点头,然后埋头吃饭,就差把嘴凑在自己酥胸上嘬两口了。 很难想象,一个长期营养不良的姑娘,竟然会长出如此雄伟壮观的玩意儿,实在想不通,庆修都害怕玉娘的那两斤肉从身上掉下来。 见到玉娘开吃,庆修这才满意的点头道:“这才对吗,吃饱了饭才有力气干活,以后就到桌上吃,咱家没那么多的规矩,快吃,吃完了帮我炒茶。” 玉娘面色一红,慌忙快速吃饭,生怕吃的慢了,被老爷教训一顿。 第32章 玉娘房里有老鼠! 吃过晚饭,院子里的柱子上挂上了火盆,庆修和玉娘一直忙到了夜深人静,炒出了一百多斤的茉莉花茶,和几十斤的普通茶叶。 伸了伸懒腰,庆修说道:“玉娘,烧点水,我要洗澡。” 玉娘开始忙活着烧水,等庆修洗完澡,已经快后半夜了。 一天的疲惫袭来,几乎是刚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一声尖叫将庆修惊醒,伴随着锅碗瓢盆落地的乱响,庆修猛地坐起身来,顺手抄起外衣披上,拿着盲杖就出了门。 声音是从耳房的洗澡间里传出来的,庆修二话没说冲进去,动漫视觉观察到,玉娘不带一丝一线的倒在地上,铁盆也摔在旁边,铁盆里还有一些衣物和一把木梳。 洗澡间黑灯瞎火的,但玉娘知道有人进来了,急忙捂着身子缩成一团。 庆修担忧道:“玉娘,是你吗?你怎么了?” 呸,这不明知故问吗? 黑灯瞎火的谁有你看的清楚? 的确,庆修看的格外清楚,玉娘整个人都尽收眼底,加上动漫视觉的美化,场面……相当炸裂。 玉娘玉面火红,颤声道:“没……没事,爵爷我没事,就是摔……摔了一跤。” 左腿膝盖都流血了还没事儿? 为了不此地无银三百两,庆修全当没看见。 门外传来栓子焦急的声音:“爵爷,没事,家中进贼了吗?” 庆修来到门口回应道:“没事,玉娘房里有个老鼠作祟,被我给打死了,已经没事了。” “谢天谢地,那爵爷早些休息,我去值夜了。” 自从有了冯飞翻墙事件,铁柱带领的护卫队就警惕了起来,分出来了四人值夜,一旦有风吹草动,会敲锣打鼓惊动所有家将。 庆修说道:“玉娘,没受伤?” “没……没有。”玉娘慌乱的缩成一团,弱弱的回应了一句。 庆修问道:“你在哪呢?我看不见,给我个位置,我把你扶起来。” 玉娘这才想起,自家小老爷根本看不见。 她松了口气,无所顾忌的把手放下。 没有了手臂的束缚,前面雄伟之地,浮于君前。 见到如此巍峨庄严的神圣之地,庆修的呼吸不免停顿了一下,心说:妈呀,这也太壮观了。 玉娘从水泥地上爬起,膝盖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令她惊呼一声再次跌倒。 庆修走过去主动搀扶,却不小心扶到了什么,他面带狐疑道:“咦?玉娘,这不是你的胳膊,那这是什么地方?” 玉娘羞的都想钻进排水渠,急的拼了命的往后挪,但奈何庆修抓的太紧,玉娘不得已把自己的小臂递到庆修手上:“老爷,这才是我我我……我的手,您抓错地方了。” 庆修这才把她扶起来,责怪道:“你怎么这么笨,洗个澡都能摔了,这里全是水泥地,我不信你没受伤,快说你伤哪里了?” “腿……腿弯,好疼,流血了。”玉娘声音发颤,已经被自己蠢哭了。 “既然受伤了,那肯定走不了了,我把你送回屋里。” 说着,庆修把盲杖丢到一旁,一个公主抱将玉娘抄起来,期间,庆修多次以自己眼瞎看不见为由,从玉娘身上挂下来三层油。 瞎子抱瘸子,绝了! 庆修努力的抬着头说道:“玉娘,我看不见,你给我指路。” 不努力抬头没办法啊,太大了,稍微一低头,就能碰到下巴。 玉娘快哭了,带着哭腔道:“老爷,黑灯瞎火的,我也看不见,我没带火折子,怎么办?” 庆修无奈道:“抱着你我不能拿盲杖,只能凭感觉把你送回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把玉娘送回了屋放到床上,玉娘手忙脚乱的在床头桌上找到了火折子,顺便把烛火点亮。 老爷是个瞎子,反正他也看不见,所以玉娘也没有太避讳什么。 只是检查了一下膝盖,破了好大一块,鲜血顺着小腿流淌。 她看向庆修,面色娇红,颤声道:“老爷,您……您回去休息。” “好,那我走了。” 庆修一个转身上前一步,碰,撞墙上了。 他捂着额头:“撕,哎哟,撞死我了。” 然后一个转身,哐当,撞在了桌子上,一推桌子,又撞到了墙上。 “噗……。”玉娘笑喷了,但很快就忍住,一脸担忧道:“老爷,您等一下,我送您回屋。” 照这样撞下去,恐怕他撞死在屋里也走不出这个房间,庆修每撞一下,玉娘都觉着心疼。 她随便披上一件淡青色的外衣,衣服就这么敞开着,穿上鞋子端着蜡烛一瘸一拐,身前震颤弹跳的走过来扶着庆修,把他送回了卧房。 见庆修赤脚,脚底板上全是泥巴,玉娘娇羞无比,看得出来,老爷担心自己出事,鞋子都没穿就跑过去关心自己,玉娘心里暖洋洋美滋滋的。 而且她还看到庆修腹部沾染了自己的血。 玉娘小声道:“老爷,您的脚上有泥巴,身上也沾了我的血,我帮您擦擦。” 庆修也没有拒绝。 玉娘一瘸一拐的端了一盆水进来,反正老爷是个瞎子,他也看不见,家中也无第三人,玉娘也没管自己的形象,就这样开着怀坦诚相见。 殊不知,一切都被庆修尽收眼底。 玉娘先是用粗布帮他擦掉血迹,然后又开始给他擦脚。 只不过在擦血和擦脚的同时,含水的眸子时不时的看向庆修撑起的一片天。 庆修刚经历了如此火爆的场面,不可能一点想法都没有,整个人也是火冒三丈,通过动漫视觉发现玉娘在仔细的观察自己,庆修叹息一声:“哎。” 玉娘停下擦脚的动作,怯怯的问道:“老爷,您为何叹息?” 庆修神色颇有些尴尬的摇头道:“没什么,就是嫌弃自己有些地方不争气,算了。” 了解到庆修所说,玉娘瞅了一眼,眸子闪过一抹吃惊 她脸颊娇艳欲滴。 庆修虎躯一震,震惊道:“玉娘,你。” 玉娘没有多说,只是抬起两根手指放到庆修唇边不让他开口。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玉娘一手端着烛台,一手夹着铁盆低着头一瘸一拐,甩着颤巍巍走了。 回到自己的卧房后。 玉娘将铁盆放下,擦了把嘴角,眸子里闪着光泽的水雾格外娇媚。 第二天,庆修起了个大早。 魏老九接到通知,就带着几个家将出现在院子里。 庆修交代道:“老九,把这些茶叶送到长安城安邑坊的兴隆茶铺,交给夫人售卖,告诉夫人,不带茉莉花的茶名叫碧螺春,带茉莉花的叫花仙玉观音,让她贴上标签。” 碧螺春是现成的名字,花仙玉观音则是昨夜想出来的。 这还是玉娘给他带来的灵感。 因为昨天的缘故,他想到了这个邪恶的名字。 庆修继续道:“让夫人买一些高档点的木桶和茶罐用来装茶,碧螺春五两银子一斤,花仙玉观音十两银子一斤。” “是。”魏老九应诺,指挥着家将们将两百多斤茶叶装车拉走。 玉娘满面红霞的站在厨房门口,俏生生小声喊道:“老……老爷,早饭做好了。” “走,吃饭,你也过来。” 玉娘红着脸低着头跟在身后,乖巧的坐在一旁。 庆修说道:“玉娘,昨夜……那个……。” 玉娘就差把脑袋埋进土里了,急忙颤声道:“老……老爷,别说了,我我……我以后不敢了,我不会告诉夫人的,我以后再也不敢逾越规矩了。” 吓的玉娘站起来,神色慌张。 庆修深吸口气,语气平淡道:“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坐下吃饭,以后,夫人不在的时候,就由你来服侍我。” “……” 呵,男人,玉娘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 第33章 这是朝堂不是菜市场! 武德殿内。 文武百官位列两班,李二端坐龙椅,对身边侍女招手道:“诸君前来早朝都很辛苦,你们将这些茶水发下去,每人一杯,饮完再加。” 整个武德殿内,顿时茶香四溢,文武百官交头接耳。 大部分都是议论茶香。 李二面带得意道:“这是朕从太上皇那里学来新的饮茶方式,诸君浅尝。” 大殿内,文武百官顿时对泡茶赞不绝口,甚至有人询问这茶的出处。 李二也是毫不吝啬:“听太上皇说,东市的安邑坊有个茶铺,就专门卖这种茶,朕已经派人去安邑坊了,此茶清香回甘,饮之令人心旷神怡,最是提神,诸君想饮用此茶,下早朝之后可自行便利。” 要说新鲜事物在哪里流行的最快,答案绝对是长安城。 尤其是李二带领的文武百官,更是能引领整个大唐的潮流。 李二也只是想炫耀一番,却不想,给他人做了嫁衣。 李渊一大早就带着李泰和侍卫出宫了,来到庄子上就安顿了下来,平时除了蹭饭,李渊很少去庆修家里打扰小两口的生活。 李泰进入庆修家里,见到面带黑缎的庆修,便恭敬的行了一礼:“先生,弟子来上课了。” 庆修点头道:“来,这边坐。” 李泰坐在了小方桌的左侧,自古以来师徒不对坐,先入门者居于左侧,后入门者居于右侧。 庆修问道:“青雀,你想学什么?” 李泰两眼放光道:“先生,弟子想先学飞天之术,想上九霄沐浴云海。” 庆修撇嘴道:“你觉得飞天是那样容易吗?而且,你太胖了,根本飞不起来。” 李泰一听,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神色为难道:“先生,那如何才能让我飞天?” “飞天之术我可以教你,但不是现在,最起码要等你瘦下来之后才可学飞天之术,在你瘦下来之前,我传授你一些入门的知识。” 李泰双拳紧握,神色坚定道:“先生,请您教我如何瘦下来?” “很简单,明日你早起,跟着我的家将们一起跑步,不用负重,跟着跑就行,为师也会为你准备减肥餐,你很快就能瘦下来的。” 李泰太胖了,已经胖成了一个圆球。 如果再这样下去,身体早晚会出问题,百病胖为先的道理,这个年代的人还不太懂。 李泰激动道:“多谢先生,那我们今日学什么?” 庆修拿起桌上的毛笔,在宣纸上一阵写写画画,看的李泰露出震惊之色:“先生,您目不能视,竟还能书写?” 庆修得意道:“这便是为师的手段,眼瞎心不瞎,只要是我亲自摆动的东西,都会记下来,这样用起来就如常人无疑。” “先生真是太厉害了,先生画的这是何物?” “这个叫数字,你今日就是要把这些数字学会,这是1,这是2,这是3,这是4……这是10。” 没错,庆修首先教给李泰的就是阿拉伯数字,比起繁琐的繁体字,记起账来格外简单。 “单字为个位数,双字为十位数,三字为百位数,四字为千位数……九字为万万之数。” 半晌过后。 李泰开心道:“先生,这数字当真是妙用无穷,用数字来计数,不仅简单,而且还能省下不少功夫,简简单单的排列,就能彰显出其中之奥妙,先生真是大才。” 李泰只用了半个时辰的时间,就学会了阿拉伯数字的排列。 难怪李二会特别钟爱此子,从聪颖程度来看,传言非虚,半个上午,不仅学会了应用阿拉伯数字,甚至还学会了千以内的加减法。 “先生,我们下午学什么?” 庆修说道:“贪多嚼不烂,今日就学这些,你可以自己研究加减法,熟练以后再学其他。” 李泰点头道:“先生,我懂,学富五车非一日之功,我回去后会好好钻研加减法,先生,我想先请教您一个问题。” “你问。” 李泰问道:“如何才能解决旱灾的问题?” 庆修疑惑道:“为何要问这些?” 李泰老神在在的叹道:“哎,听我爹说,萧关发生了旱灾,数万百姓即将颗粒无收,我爹和一些同僚们为此发愁,我想听听先生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庆修抿嘴一笑道:“解决饥荒,小道而已。” 李泰激动无比道:“先生教我,如何解决?” 知道李泰的爹就是大唐皇帝李二,把解决灾荒的方法告诉李泰,等同于告诉了李二。 庆修轻描淡写的说了盏茶时间,李泰的小脸,因为激动而变得通红,一双眼睛格外明亮。 他突然起身拱手道:“先生,多谢您的指教,我要回长安一趟,帮我爹解决一下难题。” 庆修摆摆手:“快去快回。” “是,先生。” 李泰出了门,就招呼着侍卫牵马,侍卫强烈要求李泰坐马车,但心急如焚的李泰却拒绝了,强烈要求侍卫骑马带着自己一路狂奔。 只用了三炷香的时间,就倒了太极宫,此时武德殿内百官林立,还没有下早朝。 一个太监小跑进来说道:“陛下,魏王殿下求见。” 李二皱眉道:“他不是跟太上皇出门了吗,怎地现在回来了?” 太监说道:“魏王殿下说,他有不费一粮一钱,就能解决萧关灾荒的办法。” “哦?是么?”李二眉头一挑,笑着扫过群臣。 长孙无忌笑道:“陛下,魏王心系灾民,这是好事,但他年仅八岁,哪懂得其中利害?” “魏王殿下心系百姓,年纪幼小便能为陛下分忧,臣为陛下贺,为大唐贺!” “臣为陛下贺,为大唐贺。” “陛下,魏王殿下年纪尚幼,远不到参与朝政的时候,切勿乱了超纲。”一个山羊胡子的老头,抱着朝勿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 长孙无忌皱眉道:“魏征,陛下尚未应允魏王进殿,你就开始挑唆了?” 魏征眯着眼哼哼两声:“哼哼,长孙大人,陛下钟爱魏王,多次僭越礼法封赏魏王,为此已经引来不少皇子的不满,为防止魏王遭人嫉恨,我这是在保护他。” “放肆。”长孙无忌怒道:“你说谁会嫉恨魏王?是陛下的皇子吗?你这是在污蔑陛下其他皇子的人品问题,陛下,魏征老贼污蔑皇子,无视皇家尊严,请陛下斩了此贼。” 魏征冷笑道:“长孙大人,你未免小题大做了,老夫是谏议大夫,有任何建议都可当堂提出,至于采纳不采纳,那是陛下的事,与你何干?” “哼。”长孙无忌冷哼道:“老贼,你这是在挑唆陛下与皇子们的关系,你也太歹毒了,简直其心可诛,法度不容!” 魏征还要据理力争,李二拍着桌子心烦意乱道:“住口,你们两个给朕住口,朕还没死呢,这里是朝堂,不是菜市场,你们怎么还骂起街来?” “辅机,魏征,你二人闭嘴,朕累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议,退朝。”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太监公鸭嗓子喊了一声。 群臣还没散去,就听见李二说:“三省高官留下,左右仆射留下,其余人等回家歇着,另外,把魏王给朕叫来。” 魏征两眼一瞪,鼻子都快气歪了。 长孙无忌幸灾乐祸道:“怎么?老贼,都散朝了还不回家?留在这里等着蹭饭啊?早朝期间魏王不上殿,没有僭越规矩,现在下了朝,陛下想和儿子亲近一下你也要管?” 魏征欲言又止,张了张嘴,最终冷哼一声离开了武德殿。 魏征本身就是前太子的旧臣,甚至还加入了太子打压李二的行列中去,李二虽然不计前嫌,选择知人善用,但天策府的一些老臣对他可是一点儿好感都没有。 第34章 都是先生教的好! 魏王李泰满头大汗的入殿,这可把李二心疼坏了,连忙给侍女要来手帕,把李泰揽入怀中,细心的帮忙擦汗,还埋怨道:“青雀,为何跑的满头大汗?” “父皇。”李泰上气不接下气的拍着胸口。 李二赶紧送上一杯茶水帮儿子顺气:“慢点说,不急,先把气顺了再说。” 李泰喝了口茶,休息了一下,才神色激动的开口道:“父皇,儿臣有一个办法,不费国库一钱一粮就能解决萧关的饥荒。” 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萧瑀等人都纷纷笑了。 李二也笑着问道:“那青雀告诉父皇,你有何办法?” 李泰一脸认真道:“父皇,我大唐以民为本不假,但商贾属于贱籍,比起百姓的地位还要低,这让一些百姓想要从商,也会有所顾忌。” “大唐有超过一半的钱财,都掌握在商贾手中,他们富的流油,我们为何不加收商税?只要提高一下商贾在大唐的地位,儿臣相信,不少商贾都不会排斥缴纳商税。” “加收商税,不仅能够快速使国库充盈,还能促进一些百姓行商,这样一来,行商的人多了,所收的商税也多了,大唐很快便能富裕。” 李二和一干人等听得面面相觑。 长孙无忌左右打量着李泰,语气惊诧道:“魏王,这些是谁告诉你的?” 李泰恭敬道:“舅舅,是谁告诉我的您先别管,反正商税是最快充盈国库的方式。” 房玄龄含笑道:“魏王殿下,你只看到了收商税的好处,却忽略了最大的弊端,若百姓都去从商,那我大唐何人耕田?无人耕田,粮从何来?” 李泰神色得意道:“中书令大人,这很简单,父皇只要下令,百姓行商者,不可荒废耕田,勋贵行商者,废田不耕按律治罪。” “若如此政令都不能抑制从商之潮,那便按照以往两成粮税的总重量去收取粮税,若交不起赋税,再以罪论处,此弊端不就解决了?” 说完,李泰摊了摊手,颇为得意。 李二险些一口茶水喷出来,再次看向诸臣,房玄龄沉吟片刻,突然兴奋的叫唤道:“妙,妙啊,陛下,魏王这个办法简直一针见血。” “按照以往粮税的两成重量去收粮税,百姓就算行商,也不会荒废田产,若还抑制不住,那就再加上一条,百姓缴纳粮税,必须是自家耕田产出的粮食,这件事就完美解决了。” 长孙无忌欣喜若狂:“青雀,这些都是你想到的?” 他和杜如晦,看向李泰的目光中透着惊艳,仿佛是在看大唐的未来。 李二哈哈大笑道:“我儿聪慧过人,竟能想到如此一举数得之方法,不仅想到了加收商税快速充盈国库,甚至还将弊端一一指出并完美解决,青雀,你真是朕的福星啊。” 李泰开心的抓着后脑憨憨一笑:“都是先生教的好。” 李二赶紧回身喊道:“王德,从内府拨二百两银子,十匹丝绸给王硅送去,就说是朕赏他的,替朕谢谢他,真是帮朕调教出个好儿子,哈哈哈……。” 李二高兴的大笑起来。 李泰小脸皱成一团,但是想起皇爷爷的话,就欲言又止并未多言。 只是心中叹息一声,明明是庆先生的功劳,却让王硅白白捡了便宜。 若非皇爷爷交代过,无论三河村发生了什么都不可告诉自己父皇,他就直接把庆修给搬出来了。 李二对房玄龄道:“玄龄,让中书省拟定政策,另外通知李道宗,让刑部也制定相关律法,找个黄道吉日一起下发政令,大唐,要富裕了。” 李二越看李泰越是喜爱有加。 李泰却说道:“父皇不可。” “为何?”所有人都疑惑不解。 李泰说道:“父皇,儿臣觉得,应当先解决完萧关的饥荒,再下发政令也不迟。” “哦?”李二眯眼笑道:“莫不是,你解决饥荒的方式,和商贾有关?” 李泰嘿嘿一笑:“父皇,正是如此。” “那你且说来听听,如何解决萧关之灾?” 李泰神秘兮兮道:“父皇,非是儿臣不说,儿臣今日一旦说了,就怕不灵验了,还请父皇容儿臣卖个关子,不如将震灾之事,交由儿臣去办如何?” 李二一听,眉头一皱:“青雀,震灾不是儿戏,稍有不慎就能饿死一大批人。” 长孙无忌拱手道:“陛下,倒不如,让臣跟随魏王殿下办理这件差事,若有不妥之处,臣也可第一时间指出弊端,方便改进。” 李二点头道:“可,就这么办。” 李泰大喜:“儿臣谢父皇信任,儿臣明日就启程前往萧关震灾,不出一月,便能解决此事,不过在此之前,儿臣想向父皇讨要一个爵位,不需要太大,男爵即可。” 李二疑惑道:“你都已经是魏王了,还要个男爵作甚?” “这就不劳父皇操心了,父皇只管允诺便是。” 李二哑然失笑道:“行,朕稍后就将册封男爵的诏书拟定送到你舅舅府上,至于如何册封,你可让你舅舅随便填写,你想封谁就封谁。” “多谢父皇,舅舅,我们走。” 李泰迫不及待的催促着长孙无忌离开,长孙无忌大笑几声,就跟着李泰离开了武德殿。 房玄龄和杜如晦暗自摇头。 陛下对于这个儿子,着实有些偏爱过头了。 封爵自古以来便是天下大事,需要经过皇室宗亲和中书省以及礼部的层层审核,李二为了给儿子行方便,不惜破坏规矩,甚至还让他想封谁就封谁。 李二也看穿了众人的疑虑,失笑道:“诸君,朕知道这不是儿戏,朕也想看看,朕的魏王殿下,究竟有何能耐解决萧关之灾,且等着,朕也有些期待呢。” 长孙无忌和李泰走出武德殿后,就笑着问道:“青雀,告诉舅舅,你的赈灾计划是什么?” 李泰摇头道:“舅舅,到时候您就知道了。” 他转身对长孙无忌行礼道:“还请舅舅帮外甥一下,请舅舅明日将居住在长安城的各大粮商全部聚集在十香楼,外甥明日午时要宴请他们。” 长孙无忌一脸不解:“为何?” 李泰神秘一笑:“舅舅到时候就知道了,您先回府,外甥要出城一趟。” 说完,李泰就招呼着侍卫骑着马走了。 剩下长孙无忌一脸的懵逼。 第35章 茶叶卖爆了! 苏小纯百无聊赖的坐在柜台前,将下巴放在手背上,无奈的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 张老刀和马老二也都坐在铺子里打盹儿。 苏小纯回头看了眼几个大木桶,上面分别贴着两个标签;碧螺春,花仙玉观音。 苏小纯叹道:“一上午了,一个铜板都没卖出去,相公炒制的这些茶叶,该不会砸手里?” 张老刀和马老二哪里懂得生意,只是一个劲的干笑。 “小夫人,老夫觉得爵爷应该不会去做没把握的事。” “对,爵爷不是心浮气躁的人,咱们还是再等等。” 此时已经接近午时,逛东市的人虽然多,但却无人光顾兴隆茶铺。 一个骑着马,身穿铠甲的千牛卫疾驰而来,路过兴隆茶铺就翻身下马,径直走向铺子。 “掌柜的,你家这茶叶,是煮还是泡?” 苏小纯一下来了精神,急忙解释道:“我家的茶是用来泡的,开水冲泡即可饮用。” 他回头道:“老刀,快取些碧螺春和玉观音,让这位大人闻一下。” 苏小纯笑道:“这位军爷,我家的茶可香了,您不买没关系,先闻闻,若是觉得好您就买。” 千牛卫先后闻了闻,顿时被茶香给惊到了,当即点头道:“应该就是此茶,来三斤碧螺春,再来三斤花仙玉观音。” “好嘞。”苏小纯激动的开始装茶,装了整整六罐子茶叶。 碧螺春三罐,玉观音三罐。 “总共四十五两银子。” 千牛卫眉头都不皱一下,当即拿出一个五十两的银锭拍在桌上。 等找了钱,千牛卫头也不回的骑马离开了。 苏小纯看着五十两的银锭宛如梦境一般傻笑一声:“开单了,开单了。” “夫人,有人来了,好多人,应该是冲着咱家的铺子来的。” 苏小纯闻言看去,只见大街上,成群结队的马车朝这边驶来,片刻后就将路堵的死死的。 一个官员抬头看了眼兴隆茶铺,笑着道:“应该就是这里了,掌柜的,我要一斤茶叶。” “掌柜的,我也要一斤。” “哟,窦大人,您也来买茶?” “原来是孙服加孙大人,听说前阵子,陛下把兰陵公主园都赏赐给你了?” “嘿嘿,哪里哪里。” “鄂国公大人也来买茶?” “哎哟,黑炭头。”一个白胖子中年对一个黑色壮汉鄙夷道:“你这老黑棍子也来买茶?这不是糟践东西吗?” 尉迟恭晃了晃膀子冷笑道:“程咬金,你他娘的说什么风凉话,你不也来买茶了?” 程咬金和尉迟恭两人对比很鲜明。 程咬金白白胖胖,看上去还有些和善。 到是尉迟恭,黑如钢铁,人高马大,膀大腰圆,身高八尺,腰围也是八尺,不仅肩膀上能跑马,再仔细一看,根本没脖子。 苏小纯看着铺子前排起了队人挤人,知道是大生意来了,就冲外面喊道:“我们兴隆茶铺有两种茶叶,一是碧螺春,泡出来的茶清香扑鼻,回甘无穷,还能提神醒脑,五两银子一斤。” 张老刀也喊道:“第二种茶是花仙玉观音,不仅清香扑鼻回甘无穷,还能让人变白,十两银子一斤,茶叶有限,先到先得。” 张老刀探出脖子,笑着看向程咬金和尉迟恭拱手道:“尉迟大人,程大人,好久不见。” 程咬金一愣,仔细打量一番张老刀,顿时两眼一瞪:“娘的,这不张老刀吗?你小子还活着呢?” 张老刀嘿嘿笑道:“托您二位的福,老夫身强力壮正当年,再活个三十年问题不大。” 尉迟恭干笑一声道:“老刀,咱们也有快十年未见了,当年咱们一起练刀,我和老程两个捆一块可都没打过你。” 张老刀笑道:“尉迟大人,程大人,不如咱们稍后找个地方比划一下?” 程咬金一缩脖子,连连摇头道:“不了,老夫现在是文官,日理万机,哪有功夫跟你练刀?” 尉迟恭憨憨一笑:“嘿,俺也是文官,就是过来买些茶叶,你怎地在此卖茶叶了?” 张老刀拱手道:“拖二位的福,我现在跟着东家享福,新铺开张,过来帮个忙。” “既然是老朋友,那就给你捧捧场,来五斤玉观音。”程咬金财大气粗的拍上来一锭银子五十两。 尉迟恭也不甘示弱:“来五斤玉观音。” 又是五十两的银锭一坨。 “我也要五斤。” “我要三斤。” “我要一斤。” “我要一斤碧螺春,一斤花仙玉观音。” 苏小纯笑的眼睛都快看不见了,只顾着收钱,至于装茶叶的事儿都交给了马老二和张老刀。 在东市逛游的一些商贾和公子哥们,一看这里又热闹,纷纷凑了上来。 “这是卖什么的?” “自己不会看吗,兴隆茶铺,当然是卖茶的。” “这茶不需要煮,只用开水冲泡即可饮用,芳香四溢,很是提神呢。” “是么?我也来一斤尝尝。” 加入买茶大队的人越来越多,不大会儿的功夫,银子都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 李泰告别了长孙无忌,就去了三河村,径直奔向庆修的宅院。 一进门,就看到庆修和厨娘在吃饭。 虽然饥饿难耐,但礼仪必须到位,李泰拱手道:“先生,我回来了。” “嗯,坐下吃饭。” 李泰坐下开始吃饭,四菜一汤,外加酥肉和丸子。 李泰边吃边夸赞道:“先生,您家的厨娘手艺真好,弟子在长安吃到如此多的山珍海味,竟还不如这普通饭食可口,我能送来两个厨子跟玉娘婶婶学做饭吗?” 玉娘婶婶?庆修嘴角一抽。 玉娘瞬间慌了,红着脸急匆匆的瞅了庆修好几眼,然后羞涩的低下头吃饭,不敢再抬头。 李泰眨眨眼道:“先生,我说错话了吗?” 庆修沉声道:“叫玉娘姐姐就行了,你玉娘姐姐还未成亲呢,还是个黄花闺女呢。” 李泰尴尬道:“我还以为玉娘是先生的二娘子呢。” 这话简直神助攻,玉娘端起碗遮住脸跑去了厨房从此再也没露头。 庆修没好气道:“会说话你就多说点,我问你,你回城都干了什么事儿?” 李泰恭敬道:“先生,我把您教给我的都告诉父亲了,不过先生放心,我并未跟父亲提起您,父亲答应让我跟舅舅一起去办理此事。” 庆修皱眉道:“你才八岁,就敢这么干?” 李泰得意道:“我父亲最疼我了,不仅采纳了我的建议上报朝廷得到了陛下的赏赐,还让我去处理萧关的灾荒呢。” 庆修将一双筷子掉了个头,说道:“伸出手来。” 李泰不解,伸出手掌,庆修抬起筷子打了下去,三筷子打下去,李泰手心又红又肿。 李泰咬着牙一声不吭,双眼含泪委屈道:“先生为何要打我?” 庆修皱眉道:“打你,是想让你长长记性,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小小成就就让你得意忘形,你要记住,你还是个孩子,不能表现得太过于优异,否则会招来妒忌,也会引来灾祸。” “青雀,你要记住一句话,天要使其亡,必先使其狂,你小小年纪,就去争抢大人的风头,你父亲或许会包容你,但其他人不会。” “如果所有事情你自己都能办了,那其他人就显得多余,他们的地位会受到威胁,这对你很不利,尤其是在官场,你要学会藏拙,要学会保护自己,明白吗?” 李泰恍然大悟,起身对庆修郑重行礼:“先生教训的是,弟子知错了。” 同时,他也将庆修的几句话,牢牢的记在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