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我有一个怂炮坑爹系统》 第1章 我特么居然穿越了？ 嗯？这里是······什么地方？ 吃力的睁开双眼，墨钰疑惑的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树叶，还有依稀透过树叶的阳光。 真刺眼啊······ “等等？！我没死？” 感受到阳光的刺眼和呼吸中传来周围植物和泥土的芬芳，墨钰惊诧的喃喃自语着。 他不是在阳澄湖上和吸血鬼一族公爵艾斯基拉·维根·该隐大战，最后以三招逆命之法换取最后的力量击杀了他，最后自己也气息全无落入水中。 可是现在······ “啊！靠，好疼” 惊诧过后的墨钰想着起身查看自己的身体情况，却没想到刚一动，整个身体上传来一阵剧痛。 忍着疼痛，墨钰感受身体上传来的异样。 这好像是骨折和擦伤的疼痛啊，我不是落水么，又不是跌落山崖。 不对！ 不对劲！ 吃力的伸出双手，墨钰认真的上下瞧着、 “这······是我的手？” 墨钰面前的这双手比他印象中自己的双手小了几分，稚嫩了几分。 虽然也是极为细嫩白皙，可是明显看的出来这双手的主人肯定没有二十七岁啊。 强忍着身体上的疼痛，墨钰挣扎着支起上半身靠在一旁的树干上，看着自己的身体。 这一看差点没把他吓死，整个身体基本上没有一处好地方。 左脚脚踝扭了，右腿膝盖之下的小腿有些不自然的扭着，两臂都有深浅不一的擦伤，就连胸口都有一处划伤。 但是这划伤看上去好像不是树枝之类的东西划出来的。 衣服上的开口很平滑，看上去像是刀剑之类的利器划出来的。 衣服？ 瞥眼看到自己身体上的衣服时，墨钰又是愣了愣。 现在他身上穿着的是一套以前在电视里经常看到的玄色衣袍，看制式合身的程度应该是劲装一类。 脚下穿着一双黑色布鞋，腰上佩着一条墨色玉带，上面还系着一块墨玉上面刻着一个“钰”字，看上去有些华贵，显然不应该是普通人家能够佩戴的。 落在胸前的长发虽然有些凌乱，但是质感却是不错，只是上面还有些落叶和杂草。 “这这这······” 墨钰惊骇的睁着双眼看着面前的一切。 他可从来没有留过长发啊！ 揪着胸前的长发，感受到头皮传来的刺痛感，墨钰可以确认这胸前的长发确实是他的。 “见鬼了！” 咬着牙，墨钰拉过自己的右腿，伸手在膝盖附近拿捏着。 作为现今存在几大世家中最悠久的墨家天才，无论是琴棋书画亦或是武技功法还是医术之流他都擅长。 当然，作为墨家嫡长子，一手墨家机关术用的更是出神入化。 堪称墨家近百年来的第一天才。 “还好，不算太严重” 感受到右腿的受伤情况，墨钰喃喃自语着。 随后迷茫的双眼中浮现一抹厉色，随即双手猛地一用力，一声脆响从，墨钰的右腿中传出。 “哼” 闷哼一声，墨钰紧闭着双唇，豆大的冷汗密布在他的脸上。 原本有些苍白的脸，现在显得更加病态。 “呼~” 不多时，墨钰长舒一口气，拉过左脚看看扭伤情况。 还好，只是轻微扭伤。 揉捏了一会儿脚踝上的穴位，墨钰吃力的扶着树干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左脚脚踝。 还好，勉强能走路，就是几个月双腿都不能再受伤了，不然会落下病根。 看了眼周围的环境和太阳的方向，墨钰大概估算了个时间，随即向着一个方向看去打算走出这片树林看看。 刚一动身子，怀中不知什么东西顺着他衣服上的破口滑了出来，落在地上。 那是一把大概三四十公分长又毫无光泽，全身上下也没什么明显花纹的······尺子。 但是跟寻常尺子比，它上面又没有刻度。 看到这把尺子后，墨钰的眼神明显一缩，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地上的这把尺子。 “玄······玄天尺？？” 迟疑着从地上捡起这把尺子，墨钰上下打量了一眼。 “好像比我见过的玄天尺要长一些啊” 墨钰用手比划一会儿，疑惑的挠挠头。 现代墨家地下有一个寄存着墨家千年文化的宝库，名叫隐地。 开启隐地大门需要两把钥匙，分别是通体乌黑的玄天尺和全身洁白的移天尺。 但是在他记忆中的玄天尺和移天尺长度都差不多，大概都只有三十公分不到的样子，可是面前这把玄天尺明显快到四十公分长了。 要不是入手的质感和隐秘的纹刻一样，墨钰都要怀疑这是不是玄天尺了。 不过······他小时候从隐地拿到的第一把武器飞刀——幽冥，似乎就是用玄天尺后段一点没有纹刻的地方取下制作的。 摸了摸玄天尺的后段，确实没有纹刻的这一段比他记忆中的要长。 也就是说，这时候玄天尺还没有缺，幽冥也没有出现。 嗯？等等！ 族史上说，幽冥是唐贞观年间一位先祖打造的，取玄天尺一段和天外陨铁合力打造而出。 通体黝黑无光，刀刃千年不钝，既出遇敌皆杀，以一“破”字为先。 “幽冥出现的时候是唐代，现在幽冥还没出现，那不就说明现在是······唐······唐朝？？” 依靠在树干上，墨钰愣愣的看着手中的玄天尺，脑海中空白一片。 饶是他天才一世，也没经历过这种事啊。 “应该不会······啊！” 苦笑中的墨钰正不知该说什么，突然大脑一阵刺疼，一些支离破碎的记忆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那好像是在衣柜里，从衣柜的缝隙向外看，有一群黑衣人提着寒光闪闪的长刀刺进一个妇人的胸口。 而那妇人临死前看向衣柜中的眼神，是告诫、是欣慰、是托付。 “呼~呼~” 单手撑着树干，墨钰瞪着血丝密布的双眼，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果然，他特么的还真的是穿越了。 现在好像是贞观初年，是唐太宗李世民玄武门之变后继位的第一年。 至于他附身少年，玄之又玄的他也叫墨钰，而且也是特么现今墨家长子。 也就是说，他墨钰穿越了，还特么穿越到他某个先祖的身上了？？ 这是什么狗屁醪糟事儿？ 喘了几口粗气，头痛的感觉渐渐消散。 突然出现的记忆碎片太过零碎，墨钰现在只知道自己的名字和身处的时代，至于记忆中出现的那个妇人是谁，他完全不清楚。 “算了，还是先离开这片树林再说，到了某个城镇再做打算” 收好玄天尺，墨钰朝着一个方向一步一顿的往外头走······ 第2章 这特么居然是突厥人？！ “哇，老天爷我这不是在做梦，这特么是什么地方” 墨钰站在山头上看着远处。 远处很远的地方有一道巍峨的城墙。 城墙前的旷野上黄沙漫天，似乎是有两人人马混战在一起，震耳欲聋的喊杀声甚至都能传到站在远处山头上的墨钰的耳边。 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墨钰呆若木鸡的看着远处的战场。 他不是没见过死人，也不是没见过杀人，毕竟他可是跟吸血鬼公爵同归于尽的人，怎么可能没见过厮杀之类的事。 但是面前的场景对他来说还是太过震惊了。 两方人马目测加起来有十万之众，像是在混战一般的厮杀。 没有技巧，没有比拼，有的只有双方士兵杀红眼的狠厉和嗜血的搏杀，漫天飞起的断肢和头颅还有折断的兵器。 这画面，就算是一向见过大世面的墨钰也不免的胃里有些翻滚。 “这就是古时候的战争吗？” 没有机枪扫射导弹轰炸，有的只有双方士兵的肉搏、互砍、撕扯。 那血腥程度，吓得墨钰都忍不住退后几步，坐在地上闭着眼轻轻的喘着气。 半晌，墨钰才站起身有些忧虑的看着远处的战场。 喊杀声还在继续，双方的人马都各自折损了不少，可是双方都没有撤退。 虽然墨钰离战场很远，但是保不齐会被发现位置。 先不说他现在重伤之躯，就算他身体完好这具身体原主人也不是什么爱修炼的人，连后天八品的实力都没有。 就这点微末实力，被战场上那些人盯上就是找死。 这么想着，墨钰轻轻退后一步，突然耳朵动了动，身侧似乎传来一道弓弦声。 糟了！ 听到弓弦声时，墨钰瞬间心中一紧，伸手朝怀中的玄天尺探去，随后转身将玄天尺挡在身前。 “嘭”的一声金属碰撞声顿时响起，一道箭矢撞在墨钰的玄天尺上。 巨力透过玄天尺震得墨钰双手一阵麻木，忍不住退后几步，惊骇的看着箭矢射来的方向。 不多时树林晃动，几个身着轻甲头戴高耸毡帽的粗犷汉子各个拿着弯刀，戏谑的看着墨钰。 随后，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汉子单手持弓轻缓的驾马走出，目光不屑的看了墨钰一眼。 看着骑马的人，墨钰警惕着，却又有些疑惑。 这些人是谁？为什么一个个都盯着他？ 而且这些人的穿着和那边城下战场中的一部分人很像，只不过那些人多半穿着盔甲，只有少部分人是他们这个打扮。 看着墨钰，那个骑马的人突然放声大笑，随后张口说了一段墨钰完全听不懂的话。 叽叽咕咕的听得很乱，墨钰完全听不懂，不像中文，更不像他学过的其他外国语言，不过听得出来很有力量感。 “额······can you speak chese？” 墨钰也不知道鬼使神差的他怎么会说出这么句话。 几个大汉面面相觑互相看了一眼后，随即又是一通墨钰听不懂的对话，几个人最后又是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墨钰一眼。 半晌过后，几个汉子中扭捏的走出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糙汉子。 那扭捏的神态，再加上他那个样子，墨钰好悬没吐了。 “那个······你是墨家的人······” 糙汉子的中文说的磕磕绊绊的，还带着一点口音，墨钰是连听带猜才稍微明白一点他的意思。 合着，这些人就是来找他的？ 可是······看他们的穿着和身形也不像他记忆中那群黑衣人的身形样子啊。 相比较而言，那群黑衣人的身形偏瘦弱一些，没有他们这么高大魁梧。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找我？” 墨钰看着骑马的人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墨钰的问题那骑马的人没有回答，反而紧拉缰绳对着刚刚说话的那个糙汉子厉声吼了几句。 说罢，他身边的几个汉子同时将刀尖对准墨钰，而他也将手中的弓拉满，上了一支箭矢紧紧地看着墨钰。 娘嘞！ 还以为能从他们口中问问什么情况，谁知道这些人根本不废话啊。 在那人的箭矢射出的一刹那，墨钰立马转身朝着身后的密林跑去。 虽然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要找他，但是想活命明显只能往城墙那个方向跑了。 见墨钰逃了，骑在马上的人顿时吼了一声。 几个持刀的汉子立刻朝着墨钰逃跑的方向追，而那个骑马的人一边追还一边射箭。 躲在密林中的墨钰不时要躲过箭矢的攻击，还要闪过那些汉子的攻击，还要注意脚下的碎石时刻辨别方向。 这一刻，他真的好怀念他前世的那一身修为，还有他那几把最爱的飞刀。 半山腰处，墨钰躲过几个汉子的攻击和一支箭矢后，依靠着身后的树干喘着粗气。 这身体，也太羸弱了。 紧紧地看着面前已经将他包围住的这些人，墨钰单手持着玄天尺架在胸前，不断看向四周寻找逃离的机会。 再次躲过一支箭矢，墨钰看着那箭矢穿透一棵一人合围粗细的树木时，有些淡然的眼角神色此时都有些受到惊吓似的跳了跳。 这个时代的人都是吃什么长大的，力气这么大，这人的气力用的弓怕不是有个三石，或许有四石。 别说是现在的他了，就算是前世全盛时期的他也只能退一退啊。 “呀” 见墨钰愣神，一个大汉双手持刀自上而下对着墨钰劈砍而来。 抬手抵挡，玄天尺和长刀发出一阵金属碰撞声后，墨钰看准那人腰部的空挡一脚踹中那人后腰将他踢飞。 见飞出的大汉撞倒身后那些人，墨钰眼神一亮，随即找到一处空挡翻身跃下山路。 “嗖”的一声箭啸突兀的出现在墨钰的耳边，惊得他立马在空中强行转身。 一支箭刚好躲过他后心，划伤了他的肩头。 落地后的墨钰一个不稳跌坐在地，痛苦的看着肩头的伤口，再看山上不远的那个骑马汉子再次弯弓搭箭。 心头一惊，咬着牙原地翻滚躲过那人一箭，一边撕扯衣袍绑在伤口处，踉踉跄跄的朝着城墙处跑去。 “特么的，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骑术那么厉害，箭术也那么厉害，难不成是突厥人？” “恭喜宿主答对了，现在追杀你的就是突厥人” “我靠，还真特么是突厥人啊······嗯？” 第3章 来自程小将军的一箭 脑海中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墨钰一个趔趄，好悬没摔倒。 “谁啊？” 缓过神来的墨钰站住了身朝着四周警惕的打量着。 “哎哎哎，宿主，你再不跑后面的突厥人就追上你了，麻溜儿的” “宿主？” “是啦是啦，我是系统啦，穿越小说看过没，就是那种系统啊” “额······” 墨钰还是没从这种玄而又玄之事明白过来，身后不远处又传来马蹄声和那些人不明言语的咒骂声。 脚下再动，墨钰心中问道：“你说你是系统？” “是啊，本大爷正是穿越世界中最强大的系统” “哦？那你会什么？” 穿越小说墨钰前世也看过不少，系统文他也偶有浏览，听说有系统的男主角最后都可牛气了。 难不成有这个系统，重生一世能在这个世界再次冲击一遍武道巅峰？ 想到这里墨钰的心思不由自主的活奋了些。 毕竟这时候是唐朝啊，灵气不是后世那般的缺乏。 而且从族史上记载来看，唐朝时虽然也有武者，但是大部分都是以修炼外家功法为主，内功心法之类的是宋朝时才开始流行的。 墨家家传功法《青莲台》是类似道家一流的内功心法，也确实是从宋代时才有的。 “不过，既然已经到了灵气丰盈的时代，为什么不试试修炼《赤龙诀》呢” 现代墨家藏功阁中收藏了一本名叫《赤龙诀》的内功心法，似乎是上古内功心法，墨钰小时候也曾翻看过。 只可惜受限于那个时代的灵气不足，他最后只能退而求其次的修炼了《青莲台》。 倘若前世他修炼的是《赤龙诀》，哪怕当时他的修为比艾斯基拉·维根·该隐低，不用那三招秘法都能将他击杀。 哎，可惜啊······ “会什么？我不知道” 脑海中再次传来系统的男声，这次语气还多了些迷茫。 “······” 墨钰突然觉得无言以对，而且有一种想打人的冲动。 “你是·····系统” “肯定啊” “那就没有要给我的新手大礼包，或者任务啊、积分啊、商城啊之类的东西吗？” “没有” 脑海中系统的声音说的很坦然，就好像他本就是如此一般。 这不是系统，这是来了个爷！！！ “不是······那你告诉我，你有什么用？”墨钰耐着性子，在心中一字一句的问道。 “嗯······” 系统似乎是在沉吟，几息后突然开朗道：“给你加加油啊，加油加油，快跑，后面突厥人快到了。小心，那马背上的家伙的箭对着你了” 我特么当然知道了！ 墨钰只觉得胸口憋闷，随即感觉后心口一紧，立马一个鹞子翻身。 一支箭矢几乎是贴在他鼻子前，击碎了他身前的山石中。 还在空中的墨钰随手取来飞在空中的碎石，落地后转身立刻屈指一弹。 那枚石子带着墨钰全身力量飞速打在那持弓人座下的马匹眼睛上。 “嘶~” 马儿一声痛呼，随后高高跃起，将背后的人重重摔在地上，一溜烟的朝着后面跑走了。 “哈哈，叫你追小爷，小爷的玩儿暗器十多年了，小心下次直接打你的眼睛” 墨钰发泄了心中的郁闷张狂的笑了笑，随后也不理会这群人，继续朝着城墙方向跑去。 被马摔下来的汉子被其他人搀扶起来，嘴里不停地咒骂着，还对周围的属下拳打脚踢，然后继续朝着墨钰追去。 半晌，墨钰已经跑得满头大汗。 “加油，加油······” 脑海中系统的声音依旧没心没肺的为墨钰加着油，可把墨钰气得半死。 他发誓，要是有一天他能有办法将这个破系统赶出他的身体，他一定把他揉扁了压碎了丢进废品回收站去。 还穿越世界中最强系统呢，最坑爹系统。 “喂，你就没办法帮我赶走身后那群突厥人吗？” 听着脑海中絮叨的加油声，墨钰实在是没忍住。 “没有，你就赶紧跑，别跑慢了把咱俩都坑死就行了” “特么······是你要把我坑死。谁把你分配给我的？” “嗐，这玩意儿看运气，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不是······而且我看你会的也不少嘛，完全没必要我辅助你” 这说的是人话吗······ 不再理会系统的说话声，墨钰一个劲儿的跑着，他怕再跟这破系统说话他能被气死。 又继续跑了一刻时那城墙终于有些近了。 忽的，奔跑中的墨钰只觉得脚下的地面在震动，而前面还有几声马匹的嘶鸣声。 前面有骑兵，而且骑兵数量不少，最起码也有百人之众。 凌乱的马蹄声越近，墨钰心中惊诧更甚。 不会又是什么突厥人已经在前面包围他了。 依稀中，透过青绿的树叶，墨钰看到了在阳光照射下的有些耀眼的铠甲，和一把把制式整齐的长刀。 为首的是个青年，长相有些俊朗，身背后背着两把板斧，手上正弯弓搭箭指着墨钰。 “突厥人，受死！！！” 卧槽！ 看到这人箭尖指着自己，墨钰指着自己身上的穿着怒吼道：“你特么哪只眼睛看出来我是突厥人的？！” “啊？” 为首的年轻将军闻言一听心里也是一疑，但是手上的箭没拿住，一箭朝着墨钰射去。 好在这一箭没有刚刚那突厥人的弓劲强，而且听到墨钰说的是流利的汉话，这年轻的将军也下意识的收了手劲，墨钰随手用玄天尺打在箭矢上，将箭矢弹飞到一边去了。 “不是，你谁啊？” 见墨钰将箭矢打飞，青年将军先是松了口气，然后一脸惊疑的看着他。 “我······先别管我是谁了，我身后有突厥人，为首的那个突厥人箭术不错” “是嘛！李叔叔说对了，这峡谷山果然有突厥人会来绕后袭击我大军后方。将士们听令，随我冲杀” “是！程都尉” 一声厉喝，青年将军领着身后三百骑兵对着墨钰身后冲锋而去。 看着他们如临大敌的模样，墨钰就知道这个程都尉误会他说的话了，以为他身后有突厥人的军队呢。 可是见他们急冲冲而去，墨钰也没办法说什么，只等他们消失在身后，墨钰才找了一处大树下稍显轻松的休息了起来。 第4章 哟，看这箭头应该是有毒啊？ “骗子，就那么几个突厥人也好意思说有突厥人，那小子呢？” 几息后，远处慢慢悠悠行来一队人马，为首的正是刚刚那个程都尉。 走到墨钰身边，那个程都尉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墨钰道：“小子，你是谁？怎么会逃到幽州城外来？” 幽州城？ 听到他说这里是幽州城外墨钰的眼眸动了动，他总算是知道这里是哪了，这里是现代的北京城啊。 虽然被人喝问，但是墨钰却并不畏惧反而淡然的反问道：“问别人名字前要先说出自己的名字，才是礼貌” “哟？这是哪来的雏儿，连本大爷的名号都不知道？罢了罢了，本大爷叫程处默，卢国公府上的大公子，你知道吗？” 看着程处默傲然的神情，墨钰心中戚戚。 果然啊，他特么果然是穿越了。 “哎，我都说我是谁了，你谁啊？还有，刚刚那些突厥人为什么追你”，程处默再次问道。 “我？” 墨钰指了指自己轻笑道：“我叫墨钰，是······是山上的方士。刚刚下山时被那些突厥人看到，他们才追杀我的” 原本墨钰是想说自己是墨家人的。 可是想想那些零碎的记忆，显然墨家已经被不知道什么人给盯上了，自己的身份还是不要轻易暴露的好。 “方士？” 程处默有些狐疑的上下打量了墨钰一眼，随后拿起自己的马硕点了点墨钰腰间的玉带。 “方士啊~” 看着程处默那有些戏谑的目光，墨钰心中哑然。 靠，谁家山上的方士能有钱买这么好的玉带的，他怎么忘了自己腰间的玉带呢。 而且，史书上说程处默是个铁憨憨啊，怎么可能有这么厉害的洞察力，史书骗人啊！ “额，咳咳，是啊，我就是个普通的方士，这玉带是祖上传下来的” “是嘛” 程处默哈哈一笑看着墨钰，随即一脸淡漠的对身后招招手道：“来人啊，给我把他绑起来。这人身份不明，等查明他身份再做处置” “是” “哎？哎！哎哎哎！你们轻点儿，我肩上还有伤，我腿脚也不好，别别别······痒死了，你家绑人绕后腰啊，绑手就好啦，唔······唔······” 似乎是觉得墨钰嘴太碎了，两个绑他的士兵是在忍不了，也不知从哪掏出一块破布直接塞进墨钰的口中。 也不理会墨钰的挣扎和抗议，一个士兵一把把墨钰横着脸朝下扔在自己的马匹上，随后上马跟着程处默返回了幽州城。 一路上那路破的啊，那马匹颠的啊，墨钰只觉得胃里翻腾不已。 好在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这具身体这几天都没好好吃饭，胃里没什么东西，不然他早就吐了。 一炷香后，在墨钰快昏过去时，这几百人的小队骑兵终于回到幽州城的兵营中。 而在这时双方的兵马也已经鸣金收兵，突厥人退走了。 见到突厥人退走，站在城墙上的大将军李靖长长呼出一口气，看着突厥人离去的背影眼神中露出一丝冷冽。 这次幽州城中燕王罗艺谋反，长孙无忌和尉迟恭率兵平叛一月有余才胜。 也不知道那群突厥人是从哪得来的消息，竟然会在这时候南下幽州城。 要不是陛下偶有所感，担心那些喂不熟的突厥人出手，让他带着程咬金在不远处的营州城驻兵，就长孙无忌他们带着那点兵马还真有可能守不住这幽州城。 “药师” 一声轻唤，一个身着白色劲装腰间悬挂长剑的中年人走到李靖的身边。 “辅机？你怎么上来了？城墙上风大，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呢，快回去休息” 见来到自己身边的是长孙无忌，李靖顿时一惊。 虽说长孙无忌不似一般文臣那般羸弱，但也不是他们这些武人可比的。 更何况他之前平定燕王罗艺的反叛时也受了点伤，这时候要是在城墙上吹了风受了风寒可不好。 “咳咳，无妨” 长孙无忌摆摆手，脸色有些苍白的望着退去的突厥人轻道：“药师啊，你说这些突厥人怎么会突然来到幽州城。几个月前不是还和陛下签订了渭水之盟么，而且现在也不是秋收的劫掠时间，这些人跑来的有些古怪啊” “嗯，我也觉得，但是······我也想不出他们的目的。突厥的颉利可汗是个雄主，但是他这一手来的我实在是不懂” “嗯” 长孙无忌沉吟了些许，也是猜不透这次突厥人来幽州城的目的。 你说他们是来攻占幽州城的，进攻的又不是那么锋锐干脆，就好像是像把他们拖在幽州城外一样。 就是因为他们进攻的实在有些拖沓，李靖才怀疑这群突厥人是不是有部队会从峡谷山处进攻到他们大军的后方，才会派程处默带着一队骑兵先去探查情况。 “算了不想了，我让程家小子去峡谷山探查情况了。不过我估计应该没什么情况，毕竟现在突厥人退走了，也不似疑兵之计” “好” 长孙无忌点点头。 正在这时有传令兵着急忙慌的跑到李靖和长孙无忌身边，紧张道：“报！李将军，长孙大人，程将军······程将军出事了” “程黑子？程将军怎么了？” 听到程咬金出事，李靖和长孙无忌同时一惊，连忙问道。 “程将军在阵前冲杀时被敌军暗箭射中肩头，现昏迷不醒” “什么？！” 长孙无忌一声惊呼。 相比较下李靖还算冷静，忙问道：“程将军受了箭伤为什么会昏迷不醒？” “这······” 那传令兵脸色有些难看，有些沉重道：“这个属下不知，只是听尉迟将军所言程将军所受的箭矢上有毒。现在尉迟将军将程将军抱去了中军大帐，军中大夫也赶去了” “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 挥退这名传令兵，李靖转身看着眉头紧蹙的长孙无忌道：“辅机，我去看看程黑子，你······” “我也去看看黑子。都是秦王府的老人，不去看看他的情况，我这里心里也难安” 长孙无忌认真的看着李靖。 闻言，李靖点点头，两人结伴下了城墙朝着中军大帐赶去。 中军大帐外，墨钰一个人被五花大绑的坐在地上。 他刚被程处默押到这里就看到一个大汉抱着另一个大汉急匆匆的走进大帐中。 而程处默看到那被抱住的大汉喊了一声“爹”之后，把墨钰一撇也赶了进去。 只留下墨钰一人坐在外头想着刚刚那大汉肩头的黑色血迹。 啊~看来伤了那人的箭上有毒啊······ 第5章 大夫，这毒就没人可解吗？ 感受北地的风吹在自己脸上，墨钰浑身一抖，一脸无奈。 虽然已经是三月了，但是天气也不算暖和，与他前世家族所在的金陵是完全没法比的。 有点渴，还有点饿，而且被追杀那么久他也很累，现在的墨钰感觉坐在地上都能睡着。 “这是谁？突厥的探子？看着也不像啊，怎么被绑着在大帐前” 突然间，墨钰的身后传来一道浑厚的男声。 听到身后有人问话，墨钰回头看了一眼。 入眼是两个中年人，一前一后。 前面的人一脸刚毅，眸中似有精光，气息浑厚，身着大唐制式的明光铠，一看就是个很厉害的将军。 另一个一袭白衣，脸色有些苍白，虽然腰间系着剑，但身材并不魁梧，仅仅只是有些健硕罢了。 这两人便是刚刚赶来的李靖和长孙无忌。 “回禀李将军，这是程都尉从峡谷山带回来的人，当时他正被一些突厥人追杀。此人身份不明，所以都尉就让我们将他绑住带回来问话了” 帐外驻守的士兵回道。 “胡闹” 闻言李靖眉头一皱，以他的眼力自然能看出墨钰不可能是突厥人的探子，况且他还被突厥人追杀也许只是幽州城的百姓也说不定。 而且见墨钰虽有些疲态，但坐在地上背脊依旧挺得笔直，双眸虽然淡然但也有不屈之意，坐在地上也没有打量周围的兵营，显然不可能是探子。 而走在李靖身后的长孙无忌这时也看到了墨钰。 不知为何，他看到墨钰的样子时总觉得有一丝熟悉感，好像在哪里见过。 见墨钰有些坐在地上都有些摇摇欲坠了，李靖立刻道：“赶紧给这位公子松绑，带到空闲的营帐中先招待一番，等会儿派人带他来问话” “是” 两边的士兵一声应答，随即来到墨钰身边来给他松绑。 李靖见状转身看向长孙无忌，却见长孙无忌一个劲儿的打量着墨钰，时不时的还皱着眉。 “辅机怎么了？”李靖好奇的问道。 回过神的长孙无忌看了李靖一眼摇摇头道：“没事，咱们还是去看看黑子” “嗯” 说完，两人一起进了大帐中。 墨钰则是被两个士兵带到了一处空闲的营帐中，端来一碗水。 士兵道：“这位公子，饭食还没做好您先喝口水” “好” 闻言，墨钰点点头也没说什么，快速的将碗中的水喝光，他实在是太渴了。 士兵再给他倒了一碗水后，就径直走出去继续到中军大帐外值守了。 又喝了两口水，墨钰躺在地上歇了会儿，才觉得力气恢复了些。 就在这时，那个坑爹的系统又说话了。 “宿主，趁现在没人，咱快跑” 脑海中的声音一出，墨钰好悬没被气死。 跑？跑哪去？ 驻扎区里满满的都是军营，每一个方向都有巡逻的士兵，你当我现在身上还有跟前世一样的修为吗？ 轻功一起，咔咔乱飞？ 墨钰没好气的朝着虚空白了一眼，不说话。 “不是，宿主啊，我这是为你好啊，这里是军营，你要是说错话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你信不信我要是乱跑立马就被格杀勿论了。话说，你一个系统老是怂恿我逃跑干嘛？你就真没有一点作用？” 墨钰还是不信邪，他真就不信穿越来到这个世界老天爷给他来这么一个天大的玩笑。 一个系统，啥也不会，给不了他有用的价值，还一个劲儿怂恿他逃跑，哪有这么怂又坑爹的系统。 “啊……” 听到墨钰的话，这个系统似乎在思考，一点也没有前世那些小说中死板的电子音。 可是！ 再智能的系统帮不到宿主有什么用？ 关禁闭的时候唠嗑儿吗？ 一会儿，似乎是页眉想起它到底有什么用，系统又打了个哈哈道：“怕啥！有用的时候我会有用的，放心” 放心？ 墨钰嘴角露出一丝嗤笑，也不再跟脑海中的系统说话了。 出了营帐外，墨钰百无聊赖的朝着四周看了看。 到处都是巡逻的士兵，还有些伤兵朝着一些营帐走去像是去医治伤势。 大部分士兵虽然健硕，但是脸色不是很好看，有些蜡黄。 墨钰也没想太多，朝着中军大帐走去。 他的身份李靖要问他，他也有些事想问问李靖。 中军大帐中，看着躺在榻上闭着眼昏迷不醒的程咬金，李靖、长孙无忌还有尉迟恭都有些紧张的看着正在查看伤势的大夫。 而另一边的程处默早就慌了神，整个人跪在程咬金的床边，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刚哭过。 大夫先是为程咬金处理了肩头上的伤势，然后又为程咬金把脉。 这大夫时而眉头紧蹙，时而又一脸疑惑，弄得在他身边的程处默心里一阵的惊慌。 半晌，大夫放下程咬金的手，在众人希冀的目光下摇了摇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见状众人都是一惊，而跪在程咬金身边的程处默更是身子一软瘫在地上，眼中悲戚。 “大夫，这？” 李靖不可置疑的指着床上的程咬金问道。 闻言，这大夫又是重重叹息一声，随后对着李靖拱拱手歉然道：“李将军，程将军受得箭伤有毒。这箭伤好治，可是这毒……小老儿才疏学浅，还真没见过这个毒” “大夫，你的意思是……程将军就没救了？” 长孙无忌接上来问道。 回头看了躺在榻上的程咬金一眼，长孙无忌心里很不舒服。 都是秦王府出来的，他自然也不希望程咬金会出事。 “哎，都怪我啊！” 尉迟恭一边敲打着自己的头，一边后悔的自责道：“若不是因为我冲的太前面被人暗算，那箭黑子就不会为我挡了，那黑子就不会受伤了，都怪我啊” 李靖拉住了尉迟恭的行为。 这要是让这两米来高的大汉再把自己打傻了，他就没有能派出去冲锋的猛将了。 如今程咬金中毒昏迷，最为心痛的恐怕就是李靖了。 就不说都是一起征战多的伙伴，就是现在城外还有突厥蛮子在虎视眈眈。 现在程咬金中毒昏迷，这对士气影响很大啊。 凝重的看了程咬金一眼，李靖看着大夫沉声问道：“大夫，难道就真没什么办法吗？这毒就真的没人可解？” 第6章 这不会吧，难道是？ 大夫沉重的瑶瑶头，转头又看了程咬金一眼，拧着眉似乎想到了什么，最后又长叹一声。 “大夫，您？” 见大夫有些异样，李靖等人心里七上八下的。 却见大夫轻声道：“若是药王在此或许程将军还有一线生机，可是······” 听到这大夫说起药王孙思邈，李靖等人顿时心里一紧。 前些时日药王孙思邈确实是在幽州城中医治百姓和受了重伤的士卒。 可就在两天前皇宫传来消息，说是长孙皇后身体抱恙急召药王入宫医治，孙思邈就跟着宣旨的公公快马加鞭的赶去长安了。 算算时日，现在已经快到洛阳了，怎么样都不可能叫孙思邈回来，毕竟皇后那边还等着呢。 闻言，众人再次心中一凉，看向躺在榻上的程咬金，一脸的悲戚之色。 所有人的心情有些沉重，都没注意到一个少年轻步走到李靖等人身后，看着榻上的程咬金喃喃道：“哦？还真是中毒啊”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李靖等人一跳，这要是来人是个刺客他们这些人都得完蛋。 转身看到进来的是墨钰，李靖眉头紧皱。 这少年······有点古怪啊。 他们这些人好歹都有点实力，尤其是尉迟恭那可是在整个大唐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怎么都没听到这少年的脚步声。 也没理会众人的惊异之色，墨钰轻步走到程咬金的床边，一把拨开哭得稀里哗啦的程处默，一手搭在程咬金的脉搏上。 “你······” 尉迟恭指着墨钰正想阻拦，却见李靖对着他摆摆手。 而长孙无忌则又是打量着墨钰，眼中露出思考的神色。 把了会儿脉，墨钰又凑到程咬金的伤口处闻了闻，再挑开程咬金的眼皮看了会儿，最后点点头道：“嗯，草乌头的毒。这些突厥人还挺行，还知道草乌头有毒。可是淬在箭上是什么操作，傻子吗？” “公子是知道这是什么毒？” 李靖诧异的看着墨钰问道。 “知道啊” 墨钰自然的点点头道：“草乌头！南北都有种植。南方的毒性更强一些，当然药效自然也更强一些。一般主要治疗中风、风湿、止疼消肿，一定剂量下可以也可以当做麻醉剂使用” “可是不能服用过量，有剧毒” “剧毒？！” 李靖等人一惊，心中更是为程咬金的情况感到担忧。 见他们担忧墨钰则是淡然的摆摆手道：“不是说了么，服用过量才会有剧毒，他受的是箭伤，毒性并不会威胁到他的生命” 说完，墨钰看着还坐在一旁地上呆若木鸡的程处默一眼，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 “你去，找找附近有没有黑豆，让人煮了拿过来。我给你爹扎个针让他能清醒一些，把黑豆吃了，吃几天就没事了” “啊？哦” 见墨钰发话了，程处默摸了摸屁股，有些茫然的跑出了大帐，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找黑豆！ 转身看着众人还有些惊然的目光，墨钰皱了皱眉，伸手朝着那个大夫面前探去。 “干······干嘛” 大夫支支吾吾的问道。 “银针啊！我又没带，你不是大夫么，你应该有。那要不然······你给他扎针？” “这······” 大夫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他连这是什么毒都看不出来，怎么给程咬金扎针。 这是程咬金，卢国公啊，没医好还好说，万一是医错了那就死定了啊。 从药箱中取出一个布袋，大夫将布袋放在墨钰的手中。 打开布袋一看，看到上面那所谓的银针，墨钰眉头直跳。 他倒是记起来了，唐朝这时医药学还并没有到宋明时期那么完善，就连这银针都还只有普通针线的粗细，完全没法跟后世细如发丝那般比。 轻捻银针，墨钰将手中针刺入程咬金身上的穴位中，下意识的想用灵气。 可是丹田中的迟滞感让他眉头一皱。 看来只能用普通的施针手法了。 苦笑着摇摇头，墨钰将手中的银针插进穴位中。 最后一针，墨钰特意将银针捏的紧了几分。 几息后猛地将银针拔出。 随即只见躺在榻上的程咬金浑身一抖，眉头紧皱，随后一个侧身张口吐出一口黑血，苍白的脸上终于多了几分血色。 当然，就他那满脸的络腮胡，那几分血色也几乎看不清。 长呼一口气，程咬金眼皮抖了抖，最后慢慢的睁开眼，茫然的看着面前出现的陌生少年。 “我这是怎么了？” “很幸运，你还活着” 墨钰一点都不在意躺在床上的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卢国公程咬金，见他醒了还对他俏皮的眨眨眼。 “我······还活着······” 茫然的看向四周，程咬金终于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 “药师大哥、尉迟憨子、长孙狐狸，我这是怎么了？” 本来见程咬金醒了三人都有些开心，却见他睁眼说出的这句话三人中有两人脸色一滞。 李靖还好，尉迟恭和长孙无忌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同时悄悄地看了站在旁边的墨钰一眼。 果不其然，墨钰脸色有点奇怪，似乎还憋着笑。 只是身体微微颤抖，使得他腰间的玉佩一荡一荡的吸引了长孙无忌的眼光······ 憋笑中的墨钰全然没看到长孙无忌在看到他腰间玉佩时眼中露出无比惊骇的目光。 他现在心里想的是，他终于知道这些人的身份了。 躺在床上的是卢国公程咬金，身边被他称作药师大哥的伟岸中年人应该就是大名鼎鼎的卫国公李靖了。 尉迟憨子应该就是尉迟恭，长像的风格跟程咬金差不多，都是一种壮硕武夫的形象，但尉迟恭比程咬金还要高半个头。 墨钰记得，尉迟恭应该是鄂国公。 至于最后一位自然是不用说了。 初唐的历史中姓“长孙”的不多，有名的就更少了，而且还有点“狐狸”属性的那就只有一个人。 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首，赵国公长孙无忌。 好家伙！ 墨钰撇撇嘴，这都是这个时代鼎鼎有名的人物啊，凌烟阁二十四功臣啊，一口气见了四个。 就在墨钰思考之时，长孙无忌突然从李靖身后一个跨步来到墨钰的身前有些紧张的问道：“小兄弟医术如此了得，不知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啊？” 墨钰回头看了长孙无忌一眼，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样的问题还会紧张，但还是缓缓说道：“晚辈墨钰······方外人士” 墨钰？！ 听到墨钰说出自己的名字后，长孙无忌心里咯噔一下。 看着墨钰那略显稚嫩却又让他熟悉的样子，长孙无忌心中更是骇然。 这不会，难道是······ 第7章 噗！啥玩意儿难吃死了 长孙无忌心中虽有猜测，但眼中的惊骇之色一闪而逝，什么也没说只是笑着对墨钰点点头。 “墨公子既然自称是方外人士，莫非是修道？” “不······倒也不算” 墨钰轻笑道：“长孙大人，这世间道有万千，每条道都是这个世间的理。无论是道家、儒家亦或是墨家，所说之言无非是劝人向善，万法之源皆是为了大同世界罢了” 墨钰是墨家人，自然以墨家之言为先。 但也不是不看其他诸子百家的言法。 无论是道家、儒家、墨家还是法家、阴阳家，寻的都是这世间本源，是为了让人性向善，让国家和平，让人民有所依、有所福、有所知。 “哈哈哈哈，倒是老夫着像了，墨公子说得对啊······哦对了，卢国公这毒······” “卢国公所受草乌之毒不算大事，吃几天黑豆，多喝水就好了。就是这个箭伤······短期内最好不要乱动，小心感染发炎” “感染？” “发炎？” 长孙无忌和李靖等人面面相觑，皆不知墨钰在说什么。 “就是······额······” 墨钰在脑海中苦想着医书上对“感染发炎”的描述。 “哦，对对” 一会儿，墨钰一拍脑门道：“风邪！差不多就是这种。要是风邪入了骨，就算是我在现在这样的条件下，我也只能给你截肢保命了” “截肢？！” 听到感染发炎后要截肢，程咬金吓得乖乖躺在床上，不乱动了。 等程处默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黑豆汤进来，刚好看到程咬金已经醒了。 欣喜之下立马将黑豆汤端到他面前，也没多想就给程咬金灌下去，好悬没把他给烫死。 大帐外，程处默一把揽住墨钰的肩膀一脸认真又歉意得道：“兄弟，对不住啊，之前是老哥误会你了。你放心，你救了俺爹，以后就是我程处默的兄弟了。等着仗打完回长安，老哥我请你喝酒” 喝酒？ 说到喝酒墨钰想起来了，现在这个时代好像还没有能够对伤口消毒的酒精，而且连快速愈合伤口的特效金疮药也没有。 等去了长安可以好好研究一番，顺便查查关于墨家被灭的事。 毕竟无论是他现在的身世还是前世的身份，墨家被灭他都有义务要查明真相。 而且墨家被灭的事情背后似乎还有些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大帐中，长孙无忌看着早已被放下的卷帘怔怔出神。 “辅机？辅机你怎么了？看什么呢这么出神？” 李靖和尉迟恭正坐在程咬金的床边调侃他几句时，却见长孙无忌一个人站在原地出神，这可不像他以往的作风啊。 在历史上，李二身边有能者众多，其中文臣中最厉害的有四个人。 分别是房玄龄、杜如晦、魏征和长孙无忌。 房谋杜断自然不用说。 读过一点唐史的人自然也知道被李二誉为“人镜”的魏征，此人正直啊。 而长孙无忌则是更擅长识人善用，一双眼眸不仅仅能察言观色，更能看透人心。 一年前玄武门之变就是他策划的。 长孙无忌有才学、有能力、不仅能看透人心更能把握人心。 这样的人会出现这样失神的状态，很难得啊！ 回过神来的长孙无忌微微低头，认真的看着面前的三人。 除却李靖不是秦王府的旧臣外，程咬金和尉迟恭都是秦王府的老人了。 至于李靖虽然并未参与到玄武门之变中，但一心为国为民，从来也不是个多嘴的人。 想到这里，长孙无忌咬咬牙沉声道：“你们还记得······陛下还不是秦王时与当今皇后，也就是我的妹妹长孙无垢所生的第一个孩子吗？” “记得啊” 李靖没说话，程咬金和尉迟恭相继点头。 随后尉迟恭继续道：“我记得当时咱们都还见过那小子几次，长得是真好看啊，可惜战乱中丢失了” 说到这里，尉迟恭脸上有了些许唏嘘。 若是当年那个孩子还活着，现在也应该有十三四岁了。 长孙无忌闻言点点头道：“嗯，当年那孩子出生取了幼名时墨家家主墨解还遣人送来一块上好的墨玉，在上面刻了一个“钰”字，这事儿你们知道” “知道啊，我们这些人谁没见过，药师大哥也见过” “嗯” 李靖点点头道：“那孩子和玉佩我也见过，上好的墨玉大概这么大” 说着，李靖比了比大小随即又疑惑的看着长孙无忌问道：“辅机，你说了这么多是什么意思？” 见三人看着自己，长孙无忌深深吸了口气，随后又缓缓吐出道：“刚刚那孩子的腰间，就系着那块玉佩呢” 长孙无忌话音一落，整个大帐内静得落针可闻。 好半天李靖才有些惊疑的看着长孙无忌道：“辅机，你说的可是真的？” “我的眼力你们还不知道吗？能有我看漏的东西？而且你们没发现吗，那孩子长得跟年轻时的陛下简直一模一样，一样的英武，但是从侧脸看去又像皇后一样柔美” 长孙无忌没好气的看着三人一眼，最后又还是沉声道：“当然这个事咱们先不要声张，仅仅只是一个玉佩而已还不能完全证明墨钰的身份。” “那还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当初那个孩子身份的” 李靖的话让长孙无忌陷入沉思，好一会儿他才点点头道：“我记起来了！当初这个孩子出生时天地异象隐有苍天的吼声，随后稳婆在那孩子的后腰右边看到一条昂首的赤龙图纹” “后来我听陛下说过，就是因为这孩子天生异象先天龙纹，太上皇才会同意陛下的话举兵覆灭隋朝的” “这······” 几人都是头一次听到这个消息，眼中神色皆是惊异。 天生龙纹！ 这难道不就是说明，这孩子······ “还是先不要猜测了！既然这孩子现在在我们这里，总有机会探明他的身份的。只是后腰的位置······” “嗯······” 长孙无忌思考了一会儿，突然眸中精光一闪，随后拉着李靖和尉迟恭的手来到程咬金的床边低语商议。 营帐内，墨钰看着程处默给他端来的一碗饭食怔怔出神。 “这······就是你们现在唐军的伙食？” 墨钰指着面前的在后世可能狗都不吃的饭食不可置信的问道。 “嗯，咋了。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说完，程处默也不理会墨钰，大口大口的扒饭。 见他吃的这么香，墨钰也在怀疑是不是只是品相不好而已。 夹了一筷子送入口中，下一秒墨玉将口中的饭食全部喷出，捂着嘴咳嗽着。 啥玩意儿啊，这么难吃，毒药吗？ 第8章 怎么？会制盐很稀奇吗？ “哎哎哎，你不吃你别喷啊，浪费” 程处默拍走衣甲被墨钰喷出的饭食，没好气的看着他。 墨钰则是摆摆手，一个劲儿的咳嗽。 妈呀，一股苦味直冲脑门，同时舌头上包裹着一种涩涩的感觉，饭食又糟又淡，真不知道是什么手艺能做出这样的饭菜来。 灌了两碗水，墨钰才缓解口中的苦涩之感。 指着碗中的饭食，一脸惊恐的看着程处默道：“你们每天就吃这种饭菜？” “对啊，不是挺好的嘛。都不错了，行军在外你还想吃多好的盐做的饭菜” 程处默埋头扒饭头也不抬的说着。 他一眼就看墨钰喷饭的原因了，无非就是饭菜难吃呗。 可是行军在外还是在幽州城这样贫瘠的地方，哪有什么好盐用来做饭吃，有的吃就不错了。 看着程处默狼吞虎咽的样子，墨钰咽了咽口水，继续把饭碗端着。 好歹前世也是世家出来的，浪费粮食的事可不能做。 扒了两口饭，墨钰紧闭着双眼强忍着胃中的恶心感，吞了下去。 最后一碗饭他也只吃了十来口就实在是吃不下了。 现在的墨钰对唐初人民的生活又有了新的认知。 以前在书本上还体会不到那些文字中的述说代表着什么。 现在的他亲身体会过，也亲自尝过这跟后世有着天壤之别的饭食。 “所以，问题的根源是制盐吗？” 墨钰又喝了几碗水后长出一口气，打着嗝看着程处默道。 “是啊” 将空碗放在桌子上，程处默随意的用衣袖擦擦嘴轻道：“制盐之法都掌握在五姓七望中荥阳郑氏的族人手中，就连皇家都只能找他们买，像我们国公府的几家吃的也就比普通百姓稍微好一点” “军中还算好的，每顿都能吃到盐，但······但也就限战时，平常无战事时也跟普通百姓一样用用醋布或者干脆吃淡食” 淡食？ 墨钰眉头一挑。 作为一个研习过中西医中途又放弃的人，他自然知道人体缺少盐分会变成什么样子。 虚浮无力都算是小事，要是昏迷后出现低钠血症，以唐朝现有的医学手段来说可能有点难以救治。 而且听程处默说，他们现在吃的盐是矿盐，只用了很基础的粗制法。 炼制出的盐还泛着黄色，苦涩又刺喉，而且还有微毒。 长期食用会有肠胃不适，腹痛腹泻的毛病。 “那······朝堂上就没有人想过办法？” “怎么没有啊！” 程处默一激动拍了桌子一下，随后自己一惊回头看了看帐帘，凑近道墨钰身边压低声音道：“陛下曾经想过找一些世外高人研究制盐之术，可是朝堂上五姓七望的人也不少，有他们阻挠很多事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陛下也很难啊” 说到这里，程处默也有些泄气。 他爹程咬金很早就跟了李世民，跟尉迟恭一样他们对李世民那是忠心不二。 每天看李世民对面民生问题时愁眉不展的样儿，他们也很苦恼，又帮不上忙。 程处默话落，墨钰就点点头，最后拍拍程处默的肩膀道：“你去帮我找些木炭来，我去后面的火头营等你” “哦，行，木炭没事，这里是幽州城木炭不缺，但你要木炭干嘛” “啧” 墨钰白了程处默一眼道：“想不想吃好盐，想吃就赶紧去找去” “你会制盐？！！！” 闻言，程处默惊诧的看着墨钰，连他都没发觉他端着空碗的手都在颤抖。 “去不去？” 墨钰没承认，只是走到帐帘前瞥了程处默一眼，语气淡然宛若仙气飘飘的上仙一般。 “我去，我立马就去” 程处默着急的往外赶，慌张中难免有些踉跄，刚好被走来的李靖三人看到。 见状尉迟恭眉头一皱轻喝道：“程家小子，你这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别以为你爹躺床上没人教训你了，再没个样子小心的你屁股” “啊！尉迟叔叔，李将军，长孙大人，你们怎么来了？” 程处默一脸苦相道。 这下完了，要是被他爹知道了还不把他屁股打开花啊，他爹可是信奉棍棒底下出能子的老顽固。 见尉迟恭一脸严肃，程处默又一脸的苦相，长孙无忌笑着打了个哈哈道：“哈哈，我们来看看那个墨钰，他人呢？” “他······他去火头营了” 说着，程处默指了指远处还飘着炊烟的营帐区。 “火头营？” 李靖闻言眉头一皱道：“他去火头营干嘛？难不成是饭菜不合口？” “是倒是” 程处默点点头道：“虽然饭菜不合口，但是他去火头营是做别的事的” “哦？” 三人听了程处默的话互相对视一眼，长孙无忌疑惑道：“做别的事？去火头营还能做什么别的事？” 程处默听了长孙无忌的疑问神神秘秘的朝四周看了看，最后才贴在三人的耳边轻声道：“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好像墨钰他会制盐” “什么？！！！” 三声惊喝在程处默的耳边炸响，吓得他手中的空碗直接飞了出去砸在地上粉粉碎，而他整个人脑海中嗡嗡的，耳鸣了半天。 “三位叔叔，我这得去帮墨小子找点东西，你们要是有什么问题去火头营找他就好了” 程处默痛苦的捂着耳朵跑了，去帮墨钰找木炭了。 半晌，回过神来的三人又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眼中除了热切还有严肃。 许久，长孙无忌严肃道：“若是墨钰真的会制盐，那这个消息必须封锁。即便墨钰跟陛下没有亲缘关系，我们也一定要保护好他” “这个你放心，只要他会制盐俺尉迟豁出性命都会保他周全” “辅机你放心，于国于民都是大事，我会慎重的” 尉迟恭和李靖先后说道。 毕竟军中什么人都有，不仅仅有他们皇权一派，还有些五姓七望的人在。 要是墨钰会制盐的消息传出去，这制盐之法还没到长安估计人就被他们暗中除掉了。 “嗯” 长孙无忌凝重的点点头。 原本他们三人是想来营帐中确认墨钰身份的，可是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令人激动的消息。 现在看来，身份的事只能放在一边了，制盐的事更大。 想到这里，三人再次联袂朝着火头营的方向走去。 而在火头营中，墨钰看着手中宛若拳头大小的泛着黄色的矿盐眉头一皱，心中疑惑。 会制盐之法难道在唐朝是很神奇的事吗？ 第9章 别那么激动！我胳膊快掉了 刚一进门火头营的管事就问墨钰什么事。 墨钰也没瞒着，直接说他要制盐。 结果，整个火头营几十号人齐齐呆滞，一脸见鬼的样子看着墨钰。 见他们那副表情，墨钰撇撇嘴，自顾自的从一处拿出一块拳头大小的矿盐。 找管事要了口不怎么用的锅，墨钰直接倒水将锅中水煮沸，然后将手中的矿盐丢了进去。 一旁看着的管事一脸肉疼。 好家伙，这么大的矿盐要是放在寻常时候，他都能煮二十锅的菜了。 墨钰才不管他多肉疼，自顾着搅拌着。 正在这时，帐帘被挑开，李靖、尉迟恭、长孙无忌三人走进来刚好看到目光认真的墨钰。 “墨公子，你这是？” 虽然知道墨钰在做什么，但是长孙无忌还是问一嘴确认一下。 “制盐啊” 墨钰头也没抬的说了一句。 “这！” 心中虽有预计，但是听到墨钰淡然又认真的口气，三人的心里还是微微一颤。 李靖回头看了尉迟恭一眼，尉迟恭点点头，随后走出营帐。 不多时，一队亲兵将火头营中的兵士还有管事都带走了。 看着他们被带走，墨钰一脸懵逼。 他好像还是低估了这个时代对制盐的认真性，还真是个要脑袋的事儿啊？ 但是事已至此，墨钰也没办法，毕竟没有好盐他真的一口都吃不下这个时代的饭菜。 还真不是他吃不了苦，实在是······太！难！吃！了！ 等矿盐彻底在热水中化开，墨钰才关火，双手端着锅走到营帐外放凉。 现在整个火头营已经被尉迟恭的亲兵团团围住，一股肃杀之气。 对外宣称李靖将军发现火头营中似乎有敌方探子下毒正在调查，至于那些火头营的人则是被告诫不得走漏一丝风声。 等程处默将一袋子木炭带来时，锅中的盐水已经不那么烫了。 走进火头营中又取出一个锅，墨钰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给锅口放上一些纱布将锅中的盐水倒入另一个锅中。 一会儿就见那纱布上多了些黑褐色的杂质，而墨钰手中的锅中底部也有些杂质。 洗锅，墨钰又在手中的锅上放上更细的纱布，将刚刚那口锅的盐水倒进原来的锅中。 到第三遍时，墨钰则是在纱布的夹层中放进了一些木炭，在众人更加不解的目光中连续操作几次。 直到纱布上再也看不到黑褐色的物质时，墨钰才将那一锅盐水在炉灶上再次加热煮沸。 这次熬煮的时间更长，长到太阳都快下山，李靖四人都觉得膝盖有些僵直时，墨钰才拿起锅铲在锅里搅动着。 一炷香后，墨钰将炉火熄灭，动手继续在锅中搅拌。 一会儿后，看着锅中留下的还不足一掌面积的白色晶体，墨钰终于笑了。 捏了一小撮盐放进一个小布袋里，将布袋收进自己的衣袖中，墨钰才对还在愣神的李靖四人招招手道：“好了，这就是盐了” 闻言，四人齐齐上前观看。 白，真的白，比那些伶人用的白粉还白。 “墨公子，这是······盐？” 长孙无忌颤抖着手指着锅中的盐不敢相信的看着墨钰问道。 “对啊” 墨钰理所应当的点点头道：“是啊，这就是盐啊，没见过啊？” “当然啊，就算是皇宫之中也没有如此洁白的盐啊” 激动之下长孙无忌直接捏了一小撮盐放进口中咀嚼。 我擦！ 墨钰看到长孙无忌的动作时头皮发麻，好生勇猛的长孙大人。 果然，长孙无忌一入口立马睁大双眼，轻轻的咳了几声，随后老泪纵横，口中呢喃着什么。 见他如此，李靖和尉迟恭也如他一般动作，随后两人也是呆若木鸡，双眼盈出热泪。 完了完了，齁傻了。 墨钰不清楚情况，还以为这三人被咸的说出不话呢，立马招呼着程处默一起给三人倒水。 直到看见墨钰端来的清水，长孙无忌才止住哭泣对着墨钰屈身一拱手，而李靖和尉迟恭也同时如此。 嗯？ 墨钰眉头一挑，完全不明白。 “墨公子，我长孙无忌代天下百姓谢谢你了。这一手制盐之法，挽救了我大唐千万黎民百姓和将士的性命啊” 长孙无忌认真的说道。 看着他脸上还未干涸的泪痕，还有李靖和尉迟恭热切的神色，墨钰的心里也是暖暖的。 墨家传承几千年，到墨钰这一代虽然隐世但依旧将济民救世作为第一准则，这是他作为墨家子弟的初心。 即便穿越到了这个时代，他也不会改变这个初心。 后退一步，墨钰也躬身对着长孙无忌三人行了一礼，什么都没说但那认真轻笑的神色又好似什么都说了一般。 将洁白的盐放进布包，长孙无忌一脸严肃的看着手中的布包，思绪则是飘到了长安。 等兴奋的程处默将一脸无奈的墨钰拉走后，李靖来到长孙无忌身边悄声说道：“辅机，制盐之事事关重大，要不你先回一趟长安将消息带给陛下” 闻言，长孙无忌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道：“制盐之法虽然重要，但眼下幽州城外还有十万突厥骑兵的目的不明。不妨我先在这里再待两日，看看黑子的情况和突厥骑兵的动向，再回长安复命” “再者，墨钰也说会将制盐之法记录成册给我。这矿盐提取之法虽然看着简单，但没两日估计墨钰也写不清楚” “而且······” 看了看四周见没什么异常，长孙无忌才低声说道：“而且墨钰的身份这两天我也想查明。若是墨钰真是当初那个遗失的孩子，这个消息和制盐的事一起说给陛下听，就省得我一把老骨头跑来跑去了” “哈哈哈，那便随你，你心里有底就好” 李靖笑笑道。 他不会干涉长孙无忌的决断，毕竟在他们这些向着李世民的臣子中，长孙无忌可是一等一老狐狸。 心思缜密程度甚至不下于房谋杜断那二人。 营帐中，程处默兴奋的摇晃着墨钰的双手。 他多大力气，墨钰现在的身板多弱，墨钰就听着双臂传来“咔咔咔”的声音。 “停停停！啊哎哎哎！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激动，我这胳膊都快要被你给摇断了” 墨钰将双手抽出，没好气的白了程处默一眼道。 第10章 突厥军情况么 “制盐啊，那是制盐啊，兄弟你这可是制盐之术啊！这要是长孙叔叔把你这事儿上报给陛下，你可就发了” 程处默兴奋的一拍墨钰的肩膀，差点没直接把墨钰的胳膊给卸了。 我你······ 强忍着心头的憋闷之气，墨钰抿抿嘴揉着胳膊道：“行了！你去帮我找些纸笔，长孙大人既然要将制盐之术呈报给陛下最起码要有详解的文书才行” “纸嘛，多找些来。既然要写制盐之术那就都写了，矿盐的炼制之法，井盐卤水的提炼之法和海盐的晾晒之法都写了得了” 墨钰说完就看见程处默一脸惊骇的看着墨钰道：“乖乖，兄弟你会这么多制盐之术啊” “呵” 闻言墨钰只是轻笑道：“多看书，你也会学会的” “我还是算了” 听到“书”这个字，程处默摇头似拨浪鼓，眼中都露出了一丝恐惧之色。 墨钰见状觉得好笑，但也没说什么，只是摆摆手让程处默去找纸笔了。 看着程处默离去的背影，墨钰有些感叹。 程处默这人虽然有些愣头青但是不乏赤子之心，为人刚直又仗义，确实是个不错的人啊。 等程处默带回一些白纸和笔墨来时，程处默一脸苦相的对着墨钰说：“你可省着点用啊，这纸老金贵了，整个军营都没几张，还是长孙叔叔那边自己带着那么几张都给你了，写废了可就没了” “纸······很贵？” 墨钰诧异的看了程处默一眼，随后猛地想起来这时候的纸确实不是寻常人家能够用的起的。 不对啊，那要是上厕所？？？？ 墨钰突然想起来，唐朝和后世的生活起居差别很大啊，这时代可没有面巾纸这种东西啊。 特么······看来回长安先研究的应该是柔性纸才对。 墨钰抬头眼神有些绝望的看了程处默一眼。 是不是得跟他学学这个时代上厕所应该怎么办······ 摇摇头甩开那些纷乱的思绪，墨钰让程处默帮他研墨，随后下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作为前世有名的隐世家族子弟，墨钰的书法和画工也是从小学到大的。 虽然不比那些写画几十年的大家，但比寻常的文人那可好得太多了。 再加上这具身体虽然相比前世的他有些羸弱，但毕竟是墨家子弟武学底子还是有的。 一会儿功夫，纸上楷书写得极为端正而且写得还是小字。 一张纸左边是图示，右边则是对图示的注解。 因为写的是小字的缘故，即便纸张不算大左侧还画了图，但是墨钰还是写得极为详细。 半个时辰后，墨钰已经将三种制盐之法清清楚楚的写下。 看着三张纸上简爽的字迹和图示，墨钰满意的点了点头。 为了方便这个时代的人阅读，墨钰还特意写了繁体字。 “墨钰，你小子这字儿可真好看。虽然没有欧阳大家和虞老先生写得好，但也不错了。不像我，这笔啊我认识他，他可不认识我啊” 程处默看着墨钰的字随即自己苦着脸。 等他这次幽州战事平定了回去，就又要回国子监学习了，这不是要他命么。 “行了” 墨钰等纸上墨迹干了就将三张纸折叠收好，起身对着程处默说道：‘走，咱们一起去长孙大人那，把这些东西给他，还有那些没用过的纸还给他’ “行” 程处默点点头，将那些笔墨纸砚收好跟在墨钰的身后，两人路上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 来到长孙无忌的营帐，两边驻守的士兵说长孙无忌去中军大帐商议事情了。 随即两人又朝着中军大帐走去。 中军大帐门口，守卫的士兵原本不让他们俩进去的，可是不知道程处默在他俩耳边说什么，两个人就放他们进去了。 “你跟他俩说什么了？”墨钰好奇的问道。 程处默一脸神秘的笑笑道：“嗐，也没啥，就说你手上有长孙叔叔急要的东西，然后他们就放咱们进来咯” 这也行？闹呢！ 墨钰翻了个白眼。 这要是他们是个刺客，里头的人就甭想好了。 被程处默拉着，墨钰耳力好好像听到里头在争论什么。 一进去刚好看到尉迟恭红着脸气鼓鼓的，一旁的李靖和长孙无忌则是一脸无奈。 至于程咬金，喝了黑豆汤现在已经转移到他的军帐中休息去了。 “你俩怎么来了？” 看到走进来的墨钰和程处默，李靖先是眉头一皱，随后脸色淡然的问道。 墨钰从怀中掏出叠好的纸双手递给长孙无忌道：“长孙大人，这上面就是制盐之法了” “这么快？” 长孙无忌诧异的看着墨钰。 他还以为写只要之法最起码也得两日呢，没想到墨钰还不到一个时辰就写好了。 见墨钰是来送制盐之法的，李靖等人的脸色才好了许多，都有些好奇的看向长孙无忌手中的纸。 长孙无忌强耐心中的激动，将手中的三张纸一一摊开，随后三人又是齐齐一怔。 李靖指着三张纸有些不可思议的朝墨钰问道：“墨公子，这是？” “制盐之法啊，三种”墨钰淡然道。 “三种？！” 尉迟恭一声暴喝，随即立马朝着四下看了看，又压低声音说道：“三种啊，墨公子你怎么会这么多制盐之法啊” 墨钰有些好笑的看着这魁梧的汉子弯腰低声小心翼翼的样子，轻笑道：“没什么，多看书就会了” 墨钰也没瞎说，毕竟前世的九年义务教育就已经让他学会很多这个时代没有的东西了。 更不用说作为墨家机关术的传承人他有工程力学的硕士学位，还同时研读了中医药学和工程材料学，武道一途上他也是当世天才。 一个制盐之术只不过是一点关于物理化学的知识罢了，他还是搞得定的。 看着长孙无忌墨钰淡笑道：“长孙大人，既然这制盐之法我交给您了我和处墨就先回营帐了” “好，好，好。墨公子你好好休息，过几天等我返回长安，必定向陛下为你请功” “那就多谢长孙大人了” 墨钰也没拒绝，毕竟到长安有功绩就有人脉，到时候查墨家之事就方便一些。 说完，墨钰正欲转身离去，却见三人面前摆着一个架子，架子上则是一副大唐北境图。 看到墨钰的眼神，长孙无忌等人顺着看去，却见李靖笑笑道：“我们在讨论城外突厥大军的动向呢，实在是想不出什么来。对了墨公子，听说程家小子找到你时你在峡谷山，还被突厥人追杀，你是不是知道一些突厥人的情况？” 突厥军的情况么······ 第11章 所以，幽州城绝对不是目标 墨钰想了又想，眉头紧皱，他还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在幽州城。 墨家原址和儒家是一样的在鲁国，也就是现在的山东。 至汉代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后，为了防止两派人起争执墨家当时的巨子举家北上搬迁到河东道并州以东靠近河北道。 但两地相距也有上千里，既然他是墨家长子长孙，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幽州城外的峡谷山上呢？ 想到族史上的记载，墨钰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一阵钻心的疼痛突然遍布在他的脑海中。 “嘶” 剧烈的疼痛感让墨钰双手紧捂着头，半跪在地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长孙无忌三人一跳，程处默直接蹲在身子紧张的看着墨钰。 “兄弟，你没事” “没······事······” 咬着牙蹦出两个字，墨钰深吸几口气，这才缓解了些许痛感。 一会儿，墨钰起身，脸颊有些苍白。 他现在不敢想那些原身的记忆，只要一想起来头就特别疼。 “墨公子你这是？” 长孙无忌疑惑地看着墨钰，不知他为何突然头疼。 只见墨钰长叹一声道：“长孙大人，实不相瞒，关于晚辈的身份其实骗了你们。我不知道我的身世，醒来就发现自己跌落在峡谷山处。我现在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和曾经学过的一些知识，至于其他的一想我这头就特别疼” “要不是晚辈精通一些医理接好了腿骨，估计都走不到幽州城外附近。至于那些突厥人为什么会追我，其实我并不知情，自然也不太清楚突厥人的动向” “是嘛” 长孙无忌和李靖对视一眼，两人都看出墨钰现在说的并不是假话。 “好，既然如此那就好好休息。晚上我让人给你烧些热水，你好好洗个澡换身衣服”长孙无忌意有所指道。 “好” 墨钰不疑有他笑着点头，随后又认真道：“虽然晚辈不清楚突厥人此行的动向是什么，但他们的目标肯定不是幽州城” “哦？” 李靖三人各自对视一眼后饶有兴致的看着墨钰问道：“你怎么知道突厥的目标肯定不是幽州城的？” “很简单啊” 墨钰笑道：“因为打幽州城的利益并不高” “我听处墨说，长孙大人和尉迟将军来幽州城原本是为了平定燕郡王罗艺谋反的。罗艺手下有十万幽州铁骑，还有五万善战士卒，若非城中早有暗子接应只怕这幽州城光靠您二位带来的五万步卒恐怕难以攻下” 闻言，长孙无忌和尉迟恭笑着点点头。 “那就是了。若我是对面的突厥主帅，想要拿下幽州城最好的时候就是你们和罗艺混战之时，那时候三方混战才有机会拿下幽州城。现在罗艺已然伏诛，虽然幽州铁骑还只是做备用军，但和幽州军对战这么多年突厥人会不知道幽州军有多凶猛？” “再者，幽州城山多平原少，一年四季雨水不丰不适合大范围种植粮食。风调雨顺之年，幽州城才刚好能够自足，若是有些小灾幽州城的粮仓根本就没多少存粮，掠夺幽州根本没有意义” “最后，幽州城虽是东北方向的门户，攻下幽州城可南下直攻洛阳，可复刻半年前的渭水之盟。但那次只是沿途大部分守军将领临阵逃脱，长安又经玄武门之变后兵力不足导致。我想现在沿途守军将领应该已经大换血，而且拱卫长安的十二卫兵力足够充足了” 说到这里，墨钰看了一眼脸色微变的长孙无忌和尉迟恭。 毕竟玄武门之变他俩是亲历者，长孙无忌更是策划者，再次听到这个忌讳难免有些不舒服。 “所以，从各方面来看，用十万突厥兵来攻打幽州城其实很不切实际。别说现在城中兵力足有近三十万，就只有五万兵力都足以把这些突厥骑兵拖死。因为，幽州距离突厥后方太远，他们没有足够的辎重可以运送粮草，久战于他们不利” “而且我看那些突厥人好像有些不太一样······听说突厥内部派系很多，不知道咱们城外的十万突厥兵是哪一部族的” 墨钰刚开始还没觉得早上那些突厥人有什么不对劲的，毕竟早上为了逃命很多细节他都没想到。 现在一边分析突厥人的目的，一边回想自己看到的族史和有关史书的记载，似乎是感觉到有什么不妥。 “处墨，你去找人抬一些突厥人的尸首过来看看”李靖严肃的看着程处默说道。 程处默点点头出去，一会儿就有人带了三具突厥人的尸首过来。 三人身上的扎甲虽有不同，但衣服上的族纹却是相同的。 “这是······” 看到这衣服上的族纹尉迟恭一声惊呼道：“这好像是突利一族的族纹啊” 闻言，长孙无忌和李靖立刻上前查看，确实是突厥二汗突利一族的族纹。 墨钰看了会儿道：“若我没记错的话，现在东突厥的可汗应该是颉利，突利的亲叔叔。城外的突厥骑兵都是突利的人，那颉利的本部人马呢？” “这······” 三人面面相觑都是眉头一皱，想不出缘由。 李靖心说，难怪他总觉得这次战斗突厥人的战斗风格有些奇怪，感情他们根本就不想攻下幽州城。 墨钰也有点想不通。 虽然他知道突厥人的目标绝对不是幽州城，但他也不知道突厥人的目标是什么。 一抬头见几人眉头紧皱，脸皮干涩，口嘴都有些蜕皮。 墨钰见状笑道：“各位还是多喝喝水，别太着急上火了” 听到墨钰这话，几人笑笑。 随手拿起茶杯，长孙无忌笑道：“不瞒你说，这几月缺雨水幽州城尤为缺，我们这些人老是忘记喝水” “哦？” 长孙无忌话音刚落，墨钰眉头一挑，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猛然问道：“长孙大人，最近幽州城没有下雨吗？” “没有啊，不说幽州了，长安城好像也很久没下雨了，听线报说陇右道那边还有些旱情” “陇右道有旱情？！” 墨钰一惊赶紧来到地图前仔细查看，眼眸微眯。 “怎么了？墨公子可是想起什么了？” 长孙无忌等人见墨钰神色急切的到地图前观察，便以为墨钰想起了什么。 过了一会儿，墨钰才缓缓开口道：“不知三位大人可知道极端天气的对立变化啊” 第12章 人员不足的话，那就兵行险招 极端天气的对立变化？ 墨钰的这句话长孙无忌和李靖都听不太明白，更不用说尉迟恭了。 墨钰似也知道长孙无忌他们听不明白，看着地图自顾自的说道：“所谓极端天气的对立变化呢，就是说有一个地方出现旱情那么另外一个地方就会出现与之对立的水灾” “三月开春，但中原之地雨水缺减少了，那这些雨水会去哪呢？” 墨钰好像在问他们三人，又好像在问自己。 “江南？” 长孙无忌不太肯定的说道。 “不” 墨钰摇摇头道：“还是三月，云雨不会从太平洋上来，大部分的云雨还是会从西伯利亚高原传来” 太平洋？西伯利亚高原？ 长孙无忌和李靖再对视了一眼，都不知道墨钰说的这个西伯利亚高原在哪里。 至于尉迟恭整个都都快晕了，听不懂啊。 “所以云雨最大的概率现在还在突厥国内” “不可能” 听到墨钰这么说，长孙无忌直接否决道：“斥候曾上草原打探过，草原这几日也没下雨。若是下雨草原泥泞，十万铁骑行动困难，怎么可能还会来攻打幽州城” “没有雨，难道没见到有雪或者没融化的冰吗” 长孙无忌的话墨钰也没生气，而是一脸自信的笑着看着他。 墨钰那自信的笑容，不仅长孙无忌愣住了，李靖和尉迟恭都愣住了。 并不是吃惊于墨钰的话，而是墨钰那样子实在是太像李世民年轻时的样子了。 一瞬回神，长孙无忌让程处默去找斥候问话。 半盏茶的功夫，斥候队长赶来，确定了墨钰的话。 这几日草原上虽然没有下雨，但是却有还未融化的冰雪。 “已是三月了，冰雪还没完全融化，想必草原上的牧草和牛羊马匹都冻死不少。这件事去抓一个突厥兵或者突厥俘虏问问就清楚了” 说完，墨钰对程处默使了个眼色。 程处默也不傻，看了长孙无忌和李靖一眼。 见二人点头立马就去办了。 一炷香后，程处默才回来对着帐内几人点点头。 “既如此，突厥国内对颉利应该是怨声载道了。再加上突利对颉利本就有被夺了他父亲汗位的怨气，暗地里估计会使些绊子” “当然，颉利也不傻知道突利的想法，所以就将突利派到这遥远的幽州城来了。一来缓解内部矛盾，二来削弱突利的兵力，三可以牵制住幽州的兵力去······” 墨钰顺着思路信口说着，却是突然一滞。 好像是想起什么，墨钰猛然走到地图前伸手在上面比划着。 一会儿他惊呼道：“我知道了，颉利的目标是河东道，并州危急！” 这个念头让墨钰感到惊恐，因为他脑海中似乎冒出一个记忆片段，好像是跟这件事有关。 “并州危急？！” 闻言，李靖、长孙无忌和尉迟恭皆是一惊。 随后三人同墨钰一块站在地图前看着。 果然，若是幽州不是突厥人的主要目标那并州方向应该是最危险的。 相比较幽州，并州的粮草更富足，而且并州目前守军不足。 “柴绍有危险了” 李靖看着地图突然沉声道。 “是啊，要是没有足够的援军过去，恐怕柴绍撑不住几日。并州方面的守军加上各府急调恐怕也不足二十万” “颉利的本部兵马最少也有二十万，再加上回纥部······三十多万” “听说颉利最近把薛延陀也收复了，这要是一起可比当初渭水之盟的兵力还多啊”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皆是带着愁容。 虽然还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但墨钰分析的这一切却是最有可能发生的。 城外突利的部队并不热衷于进攻，显然是在牵制他们。 突利也知道自己被颉利当枪使了，所以才下令多为缠斗，不要死战以保存实力。 可就算城外的突厥兵再不恋战，实打实的十万兵马在外头呢，怎么可能让他们轻易救援。 “若是关内道的守军去支援呢？” 长孙无忌突然看着李靖问道。 “来不及的” 李靖还没说话墨钰先说了，只见他认真的看着长孙无忌道：“长孙大人是不是忘了，朔方城” “梁师都！！！” 听到“朔方城”三个字，尉迟恭当时爆喝一声道：“等有空了，老子非得先把那梁师都弄死不可。每回大战，这王八蛋就拖我们后腿，老子真想干死他” 想到朔方城，长孙无忌和李靖又是眉头一皱。 现在看来这是死局啊，该怎么破？ 去长安搬救兵？ 恐怕也不一定来得及。 想到这里，长孙无忌赞许的看了墨钰一眼。 他们几个久经沙场的人都没看出来的问题，今天却被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道破了，而且这个人还有可能是遗失已久的大皇子。 或许真的是，虎父无犬子？ 沉默许久，李靖三人愁容不变，倒是墨钰的神色放松了些。 “一局烂牌想要打好，不如就用诈的” 听到墨钰的话，众人皆是不解。 长孙无忌忙问道：“墨公子可是想到了什么办法？” “有一个办法，不过是个险招儿” 墨钰也没有卖关子继续道：“将幽州城中现有的主力军十万兵马抽调出五万，带着十万人马的军旗赶往并州” “啊？少了五万兵马那我们······” 尉迟恭的话没说完就被墨钰摆手打断了。 墨钰看着尉迟恭笑道：“尉迟将军，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少了五万兵马先不说能不能抵挡住城外的突厥兵，就是震慑城内这十五万的幽州兵都是一个难题” “但你们要知道，幽州兵那也是我们大唐的军人。这里是他们的家，有他们的家人，他们不可能会帮着突厥人来反我们” “第二，突利的兵马只是为了拖住我们，少了五万他们也决计不会死攻，毕竟幽州军还在，突利不是傻子” “这五万兵马带着十万兵卒的军旗去并州是为了给颉利的兵马造成威慑。并州的兵马加上我们支援的五万人，守住十天半个月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然后长孙大人您这几日尽快启程返回长安去找李·····额······陛下去要十万人的兵马北上支援并州” “十万人从长安急行军到并州五日足矣，您从幽州赶往长安最少三日最多不过五日，幽州五万人赶往并州四日足矣” “我估计颉利的兵马到并州应该就这几天，不会超过四日” “哎，一场大战啊” 说完，墨钰叹息一声。 第13章 泡个澡，心情又不好 “墨公子怎么知道颉利的兵马会在三日左右到达并州” 李靖眼眸一亮，目光灼灼的看着墨钰。 “简单啊” 墨钰缓缓道：“幽州城外的突厥兵已经来了三日了，按照兵部急报八百里加急幽州城外出现突厥兵的消息明早应该出现在长安朝堂了” “是” 长孙无忌和李靖还是有些不明所以，尉迟恭则是完全茫然。 “既然边境急报，幽州城中只有十万不到的卫府兵，其他都是幽州兵。我想朝堂之上的人也忌惮幽州城的幽州兵” “所以，长安估计会急调十万人赶往幽州城” 说到这里，墨钰看着长孙无忌三人骇人的神情淡然一笑继续道：“若是这十万人来到幽州城······不，哪怕只是行军到半路时，颉利突袭并州呢？” “这·······恐怕长安再无急调十万人马的能力，粮草和辎重都是大问题。而这十万人从赶往幽州的半路急调到并州，估计还没到并州就被颉利破了” 李靖惊恐的看着墨钰又看了眼地图。 是了，突厥后勤不足只能快速攻破并州才能拿走他们想要的。 只有把目光都吸引到幽州他们才好攻打并州，而援军只能疲于奔命，好毒的计策。 四日，正好是援军驰援幽州行至半路的时候啊！ “不过” 等李靖和长孙无忌明白过来时，墨钰却话锋一转有些疑惑道：“想要完成这个战略计策，时间把握必须分毫不差。颉利远在突厥，他怎么这么清楚大唐境内的事情？” 墨钰话音一落，长孙无忌和李靖只觉得背后一凉，汗毛直立。 墨钰这话不就是在告诉他们，朝堂之上行军之中有对方的探子么。 或者，更深一点，有叛国的人也说不定呢······ 长孙无忌和李靖的眉宇间渐渐出现了些许阴郁。 见状墨钰笑笑道：“这个问题先不想了，现在最主要的问题还是并州方面。长孙大人，还请您尽早启程，早一些告知长安方面就能将这援驰幽州的兵马拉到并州去。哪怕他们只走到洛阳，对我们也是有利的。当然出了洛阳，情况就很难办了” “这我知道，老夫明日就启程，争取三日内赶到长安城面见陛下·······额，当然了，墨公子的情况我也会一一禀告给陛下的。不知道墨公子愿不愿意给老夫一个凭证，毕竟有凭证才能让陛下信服不是” 长孙无忌对着墨钰笑了笑。 但是这个笑容总让墨钰感觉有点怪怪的。 墨钰也不知道长孙无忌为什么要找他要凭证，可能不想事情不是如此时将锅推在他身上。 这点墨钰倒是不反感，毕竟这么大的事万一出了岔子谁都不想背黑锅，何况长孙无忌这个老狐狸呢。 上下摸了摸，墨钰身上除了玄天尺以外好像就只有腰带上的墨玉了。 玄天尺是不可能给长孙无忌的，所以墨钰只好将腰带上的玉佩递给了长孙无忌。 “墨公子放心，这玉佩老夫会完好无损的还给你的” 长孙无忌笑着小心翼翼的双手接过墨钰手中的玉佩。 这个举动让墨钰感到诧异，但是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对了，墨公子身上的衣服都有些破了，用了晚饭后我让程小子给你烧桶热水换个衣裳，你看如何？” “这就多谢了” 墨钰笑着点点头，还对一边苦着脸的程处默挤眉弄眼。 程处默表示心里苦，堂堂一个都尉要给个比他小的小子烧热水。 出了大帐，墨钰拉着程处默道：“哎，我听说幽州城附近山多野味可不少。你去猎一些来，我来给你做个好吃的” “行，这可是你说的，可不枉我给你烧洗澡水了” 两人嘻嘻哈哈的离去了，留下帐内三人面面相觑。 “药师，你觉得这个墨钰如何？”长孙无忌目光深沉的看着李靖道。 李靖长叹一声笑了笑道：“心思缜密，既大胆又谨慎，实在看不出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啊” “是啊” 闻言长孙无忌点点头道：“看来今晚一定要核实他的身份了。若他是皇子，那便毫无后顾之忧。若不是，恐怕陛下能够掌控，太子就不一定了” 李靖和尉迟恭都不搭话。 有些事长孙无忌能说，他们可不能说，毕竟人家可是陛下的大舅哥啊。 入夜，墨钰看着面前一桶热水开心的脱下破损的衣服。 也不知道原身这个墨钰是几天没洗澡了，身上都有一股怪味。 木桶旁放着一身白衣，程处默说实在找不到玄色的衣服，只能拿一套白色的凑凑了。 墨钰伸手摸了摸，料子还不错，不过肯定没有后世棉花做的那般柔软。 “宿主宿主，告诉你个好消息，你有奖励了” 墨钰正安然的躺在浴桶中享受着热水带给他的舒适感时，脑海中的系统说话了。 “哦？什么奖励！” 墨钰有点兴奋了，终于轮到他否极泰来了。 “不知道” 面对兴奋的墨钰，系统只是淡淡的说了三个字，一改它之前热切的语气。 “······” 墨钰好悬没气死。 “有奖励，你不知道？” “对啊” “那你怎么知道有奖励的” “我就是知道” “那你不给我，这奖励我有什么用？” “······对哦” 系统好似后知后觉一般，讪笑道：“哎呀，放心，等你到了长安奖励就会兑现给你的。这奖励是因为你将制盐之术给了长孙无忌才有的，但是兑现条件是你要在长安有住宅” 住宅？ 啥奖励能跟房子有关系。 “行，我知道了，没事就不要说话了，我要休息了” “切，你当我想跟你说话？我是想告诉你，你营帐外有人鬼鬼祟祟的，小心点” “你说什么？” 墨钰一惊，随后就看到一个黑影窜进营帐内，一柄长剑寒光闪闪。 见那柄长剑直刺他的咽喉，墨钰心中一紧，从浴桶中翻越而起，带着水花一手抄过旁边的玄天尺，将黑衣人的长剑挡住。 见长剑被挡，黑衣人反手又是一剑，剑锋所指墨钰心口。 眉头一皱，墨钰感觉这个黑衣人有点熟悉。 但危机关头容不得他想太多，立马转身躲避这剑锋。 就在他扭身的那一刻，黑衣人正好看到他右边后腰处有一个赤色龙形胎记。 见到那胎记，黑衣人眼中露出惊骇，而墨钰正好转身没有看到。 待墨钰落地，营帐外传来呼喝声。 似乎是受到惊吓，黑衣人划开营帐另一处，扭身离开了。 这就走了？ 墨钰无语的看着乱糟糟的营帐。 这泡个澡，心情又不好了······ 第14章 看不惯对方？那就战场上见真章 等程处默带着士兵进了墨钰的营帐，看到好看到扭身而出黑衣人的一点影子和与之相比在烛火下墨钰那白花花的······ “我靠，你遮着点，你也不怕我长针眼你” 程处默一边遮着眼，一边朝黑衣人离去的方向跑去。 “我又不是女的你怕啥” 墨钰没好气的白了程处默一眼，擦干身子穿好内衬的衣服。 他正穿衣服时，李靖和尉迟恭刚好赶到，也正好看到墨钰腰间的胎记。 两人对视一眼，只用他们俩看得懂的眼神交流。 追出去的程处默回来后对着墨钰摇摇头，而李靖和尉迟恭则是对墨钰表示会给他换个营帐，让他住在程处默旁边。 要是有事，程处默还能照应着点。 夜深，墨钰坐在新的营帐内皱眉思考。 他总觉得刚刚那个出现在他营帐内的黑衣人好像很熟悉，而且这个人虽然招式犀利但出手的速度都有些慢，好像在给他反应的时间。 为什么呢？ 想了会儿的墨钰还是想不出什么头绪，只好宽衣睡觉了，他也很累了。 而另一边大帐中，黑衣人解下头巾看着李靖和尉迟恭。 那黑衣人赫然是长孙无忌。 “怎么样，你们也都看到了吗？”长孙无忌有些兴奋的问道。 “嗯” 李靖沉重的点点头，而尉迟恭则是一脸的开心。 他知道李世民心疼他这个遗失的大儿子许久，要是知道这孩子现在在他们军中，李世民别提有多高兴了。 “明早我就启程回长安，无论是墨钰的身份还是他分析的战局还是制盐之术都很重要” “辅机，墨钰的身份你可以跟陛下说，但·····但关于储君的事你要让陛下慎重，如今天下才刚刚安稳些还不算完全稳定。外有突厥内有不轨之人还有天灾，实在不易再起动乱” “为今之计，不管陛下和皇后娘娘有多心疼这个孩子，都只能先让他委屈一些了” 李靖知道他说的话有多不舒服，甚至已经可以说是干涉皇家之事了。 但是为了天下百姓，有些话他又不得不说。 长孙无忌和尉迟恭闻言都是眉头一皱，尉迟恭差点就急了，最后还是长孙无忌拍拍他手安抚他。 看着李靖，长孙无忌沉声道：“这事我知道，陛下那边我会劝阻的。实在不行我会拉着玄龄、克明还有玄成一起，我的话陛下听不进去，我就不相信这魏玄成的话他听不进去” 说完，长孙无忌狡黠的看着李靖和尉迟恭。 “辅机啊，你可真不愧是老狐狸” 李靖没忍住，笑着调侃了长孙无忌一句。 三人相视一笑，最后还是长孙无忌说了话：“如今墨钰在这幽州城，又不方便说他的身份将他带走，他的安危就只能靠你们了” “放心，有俺在，谁敢动墨钰一根头发，俺就把他头砍下来当球踢” 长孙无忌没说话，只是拍了拍尉迟恭的肩膀。 他丝毫不怀疑尉迟恭说的话。 这满朝文武中要是说对李世民忠心的，尉迟恭绝对能排第一位。 第二天天亮，长孙无忌收拾好东西就启程离开了幽州城。 离开前墨钰也来送行，可是见长孙无忌看着自己那有些慈爱的眼神，墨钰心里觉得有点不对劲。 望着长孙无忌的马车离去，墨钰的心绪飘到了那远处的长安城。 也不知道唐初的长安是什么样的，是不是真的有书上写的那么美。 等长孙无忌走后，李靖就让尉迟恭点齐五万兵马带着他们卫府兵大部分军旗，悄悄的从幽州城离开走小路往并州而去。 程咬金虽然躺在床上，但也听说五万兵马调离幽州的事，正疑惑时刚好李靖来看他，李靖就把墨钰分析的事跟他说了，还悄悄告诉他关于墨钰的身份。 程咬金也是秦王府旧将，无论是人品还是口风他们都是信得过的。 接下来两天相安无事，每天早上都有突厥人来叫阵，李靖让手下的士卒不要理会突厥人。 但是他们要是一旦进入弓箭的射程范围，就放箭射他们。 两天里没什么事，墨钰也乐得清闲。 每天就早中两个时候去看看程咬金的病情，然后就回来就看看程处默给他找来的书，再不就是晚上修炼他记忆中的《赤龙诀》。 还别说，这个时代的灵气是充沛的。 才不过修炼了两天，墨钰就已经达到他后世后天境八品的实力。 要是在修炼一周估计就能到九品，然后找个时间突破到先天境了。 正修炼着，墨钰就听到耳边传来嘈杂的声音，好像是一帮人在互骂。 收了灵气，墨钰起身走出营帐，刚好看到两帮人在互相谩骂，激烈的都快动手了。 看身上的穿着，一帮人是李靖他们从长安带来的卫府兵，另一帮人则是幽州兵。 听两帮人的骂声好像是幽州兵不满卫府兵不出击，而卫府兵反讥幽州兵都是反贼。 一二来去的，两帮人就都打骂起了。 “都住手！吵什么吵？怎么，都想被杖责吗？” 尉迟恭带着程处默将两边人推开，怒视着两帮人。 “将军，他们也太过分了。又不是我们不想出击，城外的突厥人叫了这么多天，我们也气啊，可他们幽州兵什么事也没干，就知道嘲讽我们” “切，你们卫府兵胆小难道我们说错了？不就是你们不敢出兵吗？” “那我们说你们是反贼我们说错了？要不是你们，我们会来这儿？” “你！” “瞪什么？有本事来干啊” “干就干，怕你啊，来！” 说完，两帮人又挤到一起开始互相殴打，连尉迟恭都拦不住。 “哎哟” 程处默这个憨货，一个不察被人打了一拳，捂着鼻子跑出来了。 尉迟恭的那些亲卫是拉也不是，不拉也不是，也不知道怎么办。 “想想办法” 程处默捂着鼻子，像个委屈小媳妇儿一样的走到还在看热闹的墨钰身边。 无奈的白了他一眼，墨钰一拍他脑门，轻声道：“别仰头，拿布捂着，一会儿就好” 走到两帮人身前，墨钰气沉丹田随后双目圆睁暴一声：“都住手！你们要是看不惯对方，那就在战场上见真招，在这里互殴有什么劲儿” 第15章 要立威，改个弓弩先 “你谁啊” “我靠，好大的声响，耳朵疼” 扭打在一起的两方士兵各自捂着耳朵一脸苦相。 尉迟恭则是有些惊讶的看着墨钰。 原本他以为墨钰只是有点拳脚功夫而已，没想到还是修炼内家功夫的。 这一手蕴含灵气的吼声，没有十足的底蕴要施展出来恐怕还没威慑到别人自己就先七窍流血了。 这个遗落在外这么多年的大皇子，到底还会多少东西啊。 “我谁？” 墨钰指着自己看着这群士兵不屑的笑道：“就你们还想知道我的名字？我嫌丢人” “你！” “小娃娃好大的口气” “哪来的奶娃子，还不回家喝奶去，还在这大放厥词” 一时间两帮人都忘了刚刚的仇怨，全都指着墨钰怒骂着。 他们也不傻没敢直接对墨钰动手。 这两天都见到墨钰时不时的会去中军大帐，李靖和尉迟恭对他都很客气，程处默又跟他交好。 而且听说墨钰的医术不错，程咬金身上的毒都是他解的， 在军营中最不能得罪的不是上官而是大夫。 这要是人家给你使手段，你连哭的地方都没有。 当然，这个时代大部分大夫还是讲究医者仁心的，很少有人会做这样的事。 对着他们摆摆手，墨钰又是不屑一笑：“说你们还说错了？外面还有突厥兵对幽州城虎视眈眈，你们还在军营里内讧，诚心给外面那些蛮子看笑话是” “我知道你们心里都有气，外面那帮蛮子骂的确实忒难听了点。但是现在你们出去跟人家作战，无论输赢都是损失。难道李将军、尉迟将军希望看到你们马革裹尸吗？哪个做将军的不希望自己手底下的兵出去多少，完好不动的回来多少吗？” “还有，你们卫府兵也别看不起幽州兵。那罗艺犯错不代表幽州兵的错！燕赵之地，自古多慷慨侠义之士，侠肝义胆铮铮铁骨，抵御北地数十年，突厥人闻风丧胆。换做是你们，能做到？” “先别急着答应，我告诉你们，换做你们戍边不需一个月城就会破。打赢了王世充，打赢了窦建德，打赢了刘黑闼不算什么，外面的那群蛮子是野人人家可不会跟你们讲道理。打他们要的不是勇，而是智” “将士们！这里是幽州城，幽州城后是什么？不是什么洛阳长安，是你们的家园，是你们的家人。突厥人进来了会杀了你们，玩弄你们的妻女，甚至会吃了你们的幼子，你们愿意看到这样的场面吗？” “不愿意！！” 一声声的怒吼飘向远处，越来越多的士兵相继怒吼。 “那你们还特么的在这里搞内讧？！” 墨钰目光灼灼的扫视了一圈刚刚互殴的两帮士兵一眼，见他们有些羞愧不好意思，才指着城外道：“别忘了，城外的那些蛮子才是你们真正的敌人，别把你们的怒火对着自己人” “什么卫府兵，什么幽州兵，都是唐军，都是唐人，都是我大唐的子民，明白吗！” 墨钰最后一声带着自己的灵气，在军营中震荡。 “是” 所有士兵应答道。 强忍着头疼感，墨钰在两边士兵崇拜又热切的目光中慢慢的走回自己的营帐中。 刚进营帐，墨钰就直挺挺的躺在榻上。 头疼啊！ “我说你是不是有病。跟你有关系吗？你就上去讲这些大话，头疼了，该” 脑海中系统的声音响起，语气相当的幸灾乐祸。 “呵” 墨钰自嘲的笑笑道：“上头了，一时没收住灵气” “行了行了，赶紧调理好气息。墨钰我可告诉你了，《赤龙诀》虽然是上古功法有些神异，但现在的你连入门都没到，别到时候把我坑死了” “你怎么这么怂啊，一个系统还怕死？再说了，一般不都是宿主死，系统都没事啊” “······你特么少说废话” 系统突然怒喝一声，吓了墨钰一跳，头更疼了。 “哼，自讨苦吃” 说完，系统就不说话了。 中军大帐外，李靖看着刚刚离去的墨钰背影眼神中若有所思，甚至嘴角都露出一丝他自己都没发现的笑意。 “药师大哥，刚刚闹事的几个领头的我拉他们去杖责了” 尉迟恭走到李靖身边说道。 “嗯，我看到了，处理的不错” 说着，李靖拉着尉迟恭的手进了大帐中，悄默默的看着尉迟恭说道：“咱们这位大皇子啊，深藏不露啊。军事头脑不错，还懂得鼓舞士气。我听他的话音，内气也十分浑厚，怕是修炼的功法也不俗啊” “是啊，他才十三四岁。这要是再过几年，咱们大唐军中还不再出一个猛将？” “猛将？” 李靖看着尉迟恭哑然失笑道：“哈哈哈，敬德，你小看他了。假以时日，此子必定会成为不下于我的另一个军神” “这······” 尉迟恭有些惊讶的看着李靖。 他知道李靖很看好墨钰，但没想到会欣赏到这个程度。 “看着，马上你就知道了” 李靖的目光看着帐帘处有些发亮。 又过了一天，墨钰摸着手上的一个弓。 这几天城外突厥兵的叫阵吵得墨钰也不舒服。 虽然他在营帐内不怎么出去，可是天天周围都是议论纷纷的，再加上程处默晚上会来他这里絮叨，墨钰想不知道都不可能。 将长弓放在桌案，墨钰开始鼓捣起来。 你不是站在射程外嘛，我特么就提升射程，我看你这次还能在哪个地方叫阵。 墨钰开始回忆那个在历史上工艺失传已久但他曾经参看文献鼓捣出来的宋代神弓“神臂弓”。 两把弓弦都放在一张弓上，然后墨钰又简单的做了一个装置，就兴冲冲的跑到幽州城墙上了。 这时李靖和尉迟恭正好在城墙上视察，而城外三百步处那个突厥兵正骑在马上隔着护城河在那叫嚣，听得尉迟恭都快忍不了了。 “药师大哥，咱们什么时候可以主动出击？” “还不到时候” 看着城外叫阵的突厥兵，李靖眼中露出一丝冷意，但也有些无奈。 现在知道城外那十万突厥兵的意图仅仅只是拖住他们后，李靖就没有急于求战的意思。 毕竟他们不急，急的应该是突厥人。 以逸待劳，等斥候找到突厥人的军需场，再找机会。 “哟，两位将军都在呢，我可是忍不了城外这厮了，今天我非把这蛮子弄死不可” 第16章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李靖和尉迟恭一听，正好看到墨钰走上城墙，立马吓了一跳。 这可是皇子，要是在城墙上出了事，他俩还不得被打板子。 “墨公子，你怎么上来了？这里危险，你还是赶快回去” 李靖立马走到墨钰身边，有些紧张的看向城墙外。 “没事没事，先让我试验试验，等会儿试验完了再说” 说着，墨钰绕过李靖的身边，径直走到一个弓箭手前道：“兄弟，借我只箭” 那弓箭手不疑有他从身后的箭囊中取出一只唐军制式的精钢箭递给了墨钰。 看着上面的箭簇，墨钰皱皱眉。 箭簇的形状是双翼三角形，并没有划出血槽，很普通的箭簇。 而且这箭簇的金属材料也不是很好，很容易生锈损坏不利于二次回收使用。 哎，看来大唐虽然繁华，但很多东西都还不足啊。 见墨钰先是观察了一会儿那突厥兵的位置，然后用手竖着大拇指比划了一下，再将长弓紧紧的卡在城墙上，又将箭矢卡在长弓的一个莫名的装置上。 李靖好心劝道：“墨公子，那突厥兵离着咱们幽州城外有三百步之遥，寻常弓箭仅能射出一二百步之远，根本射不到他的” “我知道” 墨钰点点头打断了李靖的话，转头对他笑笑道：“但是我这个弓不一样，目前估计就只能我射的出来” “哦？” 李靖和尉迟恭都有些疑惑。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就看到墨钰突然站在城墙上目视着远处的突厥兵。 这可把他俩吓得半死。 不仅他俩吓得要死，城下那个突厥兵突然看到有人站在城墙上也吓了一跳。 不过想到弓矢的射程，那突厥兵又跟个没事人似的持着马鞭瑶瑶指着城墙上的墨钰，用汉语对着他骂了几句，随后又哈哈大笑。 笑？ 我特么让你笑！ 见突厥兵仰天长笑，脸上尽显嘲讽之意，墨钰忍不了了。 左脚踩着弓身，右脚贴在弓弦上朝天一蹬，整个人平直的做了个标准的一字马。 我靠！ 看着那弓身被墨钰用这样特殊的拉弓方式拉了个满圆，李靖和尉迟恭都是一惊。 随后墨钰看准时机松开弓弦侧身，那在装置上的箭矢几乎眨眼间就消失在了城下。 再看到那箭矢时，那箭簇已然击穿了那突厥兵的头颅，力量之大不仅射穿了他的头颅，甚至往他身后还飞了一百步。 看着那突厥兵倒在马匹上，而那马匹受了惊带着主人的尸体往突厥兵阵营跑去，李靖和尉迟恭甚至城墙上的众多弓箭手都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 这是······神技了。 “墨公子威武！！！” 也不知道是谁开了口，随后城墙上响起了一众吼声，渐渐整个军营都知道墨钰是怎么将城外的突厥兵射杀的事。 而墨钰则是被李靖和尉迟恭拉到了中军大帐中，正好程咬金和程处默也来了。 “墨公子，这弓······” “哎，我知道你们想什么” 墨钰对着李靖摆摆手道：“这只不过是我做的一个小玩意儿而已，但是这种弓不适合大范围列装” “弓箭手需要的无非是两种攻击方式，一个是精准射击敌方主将，一个是快速放箭减少敌方士兵” “这个弓虽然射程远，但是拉弓方式需要长时间的练习，拉弓时间又太费时，不适合” “若是您需要射程远的弩箭，我还不如去改装一些床弩呢，那不是更省时” 毕竟真正的神臂弓制作工艺早已失传，墨钰也不过是根据参考文献才知道这弓是借用腿部力量拉开的。 可是做了一些类似的弓后，墨钰才发现还不如直接改装床弩来的更快更高效。 所以最后他就放弃了研究神臂弓的图纸，转而考虑研究床弩怎么升级。 再后来就被墨家当时的家主也就是他的爷爷以玩物丧志为由将他的图纸收走了。 毕竟后世那个时代都是飞机大炮，床弩这玩意儿······是。 李靖想了想刚刚墨钰那拉弓的方式，最后也有些遗憾的点点头。 确实也是墨钰拉弓的方式太过奇特，估计不练个几个月很难有所成效。 最后李靖也是听劝，让墨钰去改造一些床弩，以便后面大战所用。 长安皇城皇宫，太极宫两仪殿内。 一个身着明黄龙袍相貌英俊伟岸的男子一边在桌案前批阅奏章，一边和身侧的两个身穿文臣朝服的人说话。 一位身形微躬，跪坐在地上还有些轻轻地咳嗽，长相有些苍老但眸光深邃。 另一位看着比这一位年纪稍长但气色好得多，一脸正气，眸中神色坚毅。 “玄龄，克明，支援幽州的十万兵马已经启程了” 身形微躬的杜如晦轻咳几声道：“回禀陛下，已于昨日启程，想必再有五日应该就能赶到幽州城了” “好” 批阅奏章的李世民闻言点了点头，眼中的凝重之色却没有消失一点，反而更添了几分愁容。 “陛下，可是有心事？” 房玄龄看到李二的神色还有些不对，便问道。 “没什么，只是今日皇后的病情有些严重。即便找来孙道长也只能调养，无法根治，我这心里······” 说到这里，李二合上奏章有些苦恼的揉揉太阳穴。 其实不止是这些。 对外突厥人虎视眈眈，对内那些世家大族无时无刻不在给他使绊子，还有关内道的灾情，还有一些突发事件，已经快让这个原本有些雄心壮志的男人心力交瘁了。 “陛下，赵国公回来了，正在殿外求见” 这时，李世民的内侍太监王德从外面走到李二身边轻道。 “哦？” 李二眸中闪过一丝诧异，看了杜如晦和房玄龄一眼，随即招招手道：“宣” 随后，王德将风尘仆仆的赵国公长孙无忌请到了两仪殿。 “臣长孙无忌，见过陛下” “免礼，辅机你······” 刚一见面，长孙无忌刚给李二行完礼还没等他说话，长孙无忌先一步道：“陛下，事出有因。您派出去支援幽州的十万兵马我在昨晚见到了，遂让领军将士原地驻扎” “请陛下下旨，将这十万兵马立刻派往并州城。迟则恐生变故，那柴驸马怕是危矣” 长孙无忌的话听得李二是嗡嗡的，这什么跟什么啊。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李二诧异的看着长孙无忌道。 第17章 陛下，倘若您不听劝，臣就去找魏征 见李二和房玄龄、杜如晦都是一脸的诧异，长孙无忌无奈只好将墨钰分析的一切一五一十的将内容说给李二听。 里面还有一些他和李靖想到的事，也都一并说了出来。 等长孙无忌说完，李二三人都是一脸古怪的看着长孙无忌。 杜如晦佝偻着身子走到长孙无忌身侧问道：“长孙大人，您是说这一切都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说出来的？” “不错” 长孙无忌点点头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身居高位的李世民，缓缓道：“虽然这孩子很年轻但是确实很有见识。哦对了，这孩子还会制盐之法，陛下请看” 正说着，长孙无忌才想起来墨钰交给他的三张纸。 从怀中取出那三张看上去有些皱皱的白纸和一小布袋的白盐，长孙无忌小心翼翼的双手递到王德的手中，由王德呈递给李二。 听长孙无忌说那少年还会制盐之术，杜如晦和房玄龄眸中一惊，而李二则是眼眸一亮。 天下苦五姓七望钳扼久矣，若是这会儿有制盐之术那便可以打破世家的垄断。 也许仅仅只有一个制盐之术不够，但最起码是很好的第一步。 接过那三张纸还有一小布袋的盐，李二先打开布袋看了看。 当看到布袋中的食盐洁白无瑕时一愣，随手捻出一点尝了尝。 咸，纯正的咸味，完全没有一点苦涩的味道。 将布袋中的食盐给房玄龄和杜如晦看，李二打开了三张纸。 入眼是一手端正的楷书小字。 历史上李世民也是爱书法之人，尤其酷爱王羲之的书法。 王羲之的字平和自然，笔势委婉含蓄，遒美健秀。 而这纸上的字，娟秀灵动又端正直爽，好似······一个温柔性子的女子有着男子的体魄， “好字” 点头赞许着，李二开始看纸上的内容。 越看越心惊。 三张纸，三种不同的制盐之法，而且这些制盐之法的成本都很低。 还有图解和文字注解，写的相当详细，就好像写这些的人曾经都做过一般。 房玄龄和杜如晦眼巴巴的看着李二手中的三张纸，他们也很好奇啊。 半个时辰后，李二长叹一口气道：“神乎其技，神乎其技啊。有这制盐之法，大唐百姓将人人都有细盐吃，怎还愁盐不够呢” 说着，李二走下桌案将三张图纸递给杜如晦和房玄龄。 获得这样的制盐之法，算是这些天来他最开心的事了。 房杜二人看到图纸时也如李二一般惊叹这手小字楷书的漂亮，但更惊讶这纸上所写的内容。 确实如同李二所说，纸上的制盐之法一旦实施，恐怕这天下就不存在贵的盐了。 而且这盐的品质还极高。 “辅机，你认识的那少年叫什么。把他接回来，朕要好好的封赏他” 李二开怀大笑着，他终于看到了一丝能击溃世家大族的希望了。 “陛下” 长孙无忌躬身悄悄的看了房玄龄和杜如晦一眼轻声道：“陛下，这是那少年随身携带的玉佩，您······” 长孙无忌没有将话说完，只是从怀中将那玉佩取出放在李二的手中。 那玉佩从长孙无忌的怀中出现时，李二瞬间眼眸一缩。 待玉佩在他手中时，李二的双手颤抖着眼中兴奋喜悦之色十分明显。 “是的，是了，就是这块玉佩，这孩子人呢？” 李二紧紧地抓着长孙无忌的衣袖，急切的问道。 此时的房玄龄和杜如晦也看到了李二手中的玉佩。 他们也是秦王府的旧人，怎么可能不清楚这玉佩的来历。 “这是” 房玄龄和杜如晦指着李二手中的玉佩，眼神露出骇然之色。 “陛下正如您所想，这孩子我已验明正身，他的右侧后腰有着赤龙印记” “果真！！” 双手抓着长孙无忌的肩膀，李世民眼中满是热切、兴奋、痛苦和失而复得的喜悦。 有些事压垮了长孙皇后，但他作为丈夫、作为天子，他只能一个人咬着牙扛住。 “是” 长孙无忌的一句是，肯定了墨钰的身份，李二感觉眼眶有些热、有些湿润。 找到了，终于找到了，还好，还活着。 “陛下您先别急，还记得臣说的吗？墨钰······这位墨钰公子说的那些还要早做准备，万一真的晚了将难以挽回了” 长孙无忌忧心忡忡的看着李二。 这时候墨钰的身份还是其次，关键是颉利的动向啊。 “哦，对对对，玄龄、克明，你们觉得这件事有可能吗？” 李二看着房杜二人问道。 闻言，房玄龄和杜如晦对视一眼，想了许久后还是杜如晦躬身说道。 “陛下，臣觉得此事可能性极大。但幽州的问题迫在眉睫，这十万大军前去幽州为好” “不可！” 长孙无忌摆手道：“依墨钰所言，最多还有两日颉利的大军就要赶到并州城附近了。如今定襄城内敌方粮草足够，朔方城方面梁师都又对陇右、关内虎视眈眈。柴驸马那边虽有幽州派遣的五万士卒支援，但还是远远不够的” “倘若颉利识破并州城内真实的守军数量，柴驸马真的危矣” “那······幽州那边只有五万卫府兵，能够震慑住幽州兵和城外的十万突厥兵吗？” 杜如晦看着长孙无忌皱着眉诶头问道。 “有墨钰在，我放心。而且墨钰也曾私下里跟我说过，不管是幽州兵还是卫府兵都是我大唐的士兵。这里是他们的家，他们是不会反唐的。错的是罗艺，不是幽州军” “这······” 杜如晦迟疑了。 良久，杜如晦和房玄龄才对着李二点头道：“如此，臣等也同意将支援幽州的十万兵马调去支援并州城” “好，那就这样办” 说完，李二让王德拟旨和房杜二人去安排相关事宜了。 两仪殿中此时只剩下李二和长孙无忌二人。 “朕要把那孩子接回来” 李二看都不看长孙无忌，只是看着手中的玉佩脸上露出认真之色。 “陛下，不可” 长孙无忌劝道：“如今朝堂初定，若您认回这孩子对朝堂对太子对您对墨钰都会不利” “辅机，这孩子也是你的亲外甥，你就愿意他流落在外？那是朕的孩子，是朕的嫡长子，是这······” “陛下！” 长孙无忌声音微沉道：“陛下，倘若您不听微臣的劝告，那臣只能叫魏征过来帮臣了” “你！” 李二闻言，语气顿时一滞。 第18章 观音婢，朕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嘿，你还是朕的大舅哥么，有这么坑朕的？这要是被那老货知道，我还有得安生日子？” 李二没好气的白了长孙无忌一眼。 他和长孙无忌是布衣之交，两人自小就认识也没那么多规矩。 私下里两人互相调侃也是常有的事。 “呵呵，陛下，臣可没有要坑您的意思。只是这事关重大，需得徐徐图之。臣来前药师可跟臣说了，慢慢来” “朕也知道要慢慢来，可这孩子······” “陛下” 长孙无忌安抚李二道：“如今大皇子殿下在幽州城的兵营中，有药师、敬德和程黑子看着出不了事。而且大皇子聪慧过人，身上的武艺也不错。臣试探过，以大皇子的身手在幽州城中自保足矣” “再者，幽州城中还有二十多万大军呢，就突厥那只要用作牵制的十万人，危险性不大。只是有一点很奇怪” 听长孙无忌这么说李二疑惑反问：“哦？有什么奇怪的？” 长孙无忌略微回忆道：“臣初见大皇子时，他看上去有些狼狈，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身上也有许多伤痕，而且大皇子好像失忆了” “失忆了？！” 闻言，李二顿时紧张了。 “陛下请放心，墨钰说过他失去的是有关他身世的记忆，其他的并没有问题。经过臣的观察，墨钰似乎应该是一直在墨家生活。可是墨家既然拾到遗失的大皇子，为什么一直没有上报给您过呢” 看着长孙无忌略有深意的眼神，李二把玩玉佩的手一停，脸上露出一丝纠结。 最后李世民长叹一声道：“这事说来就有点长了” “当年钰儿刚出生前朝局势不稳，我和观音婢商议是不是要将钰儿安排在一个合适的人家寄养，毕竟当时钰儿出生身上有赤龙印记的事我那表叔已经得到了消息” “当时墨家家主墨解正好上门寻我商议事情，就刚好跟他说了，他也表示同意。随即将钰儿交给了墨解，对外则是宣称遇战事时遗失了，这件事只有我、观音婢还有父皇知道” “后来天下初定，我又忙着打王世充窦建德一直没有时间接回那孩子。等到这些敌人都打完了，我那大哥又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就更不可能将钰儿接回来了” “直到半年前······你也知道，一切尘埃落定我想接回钰儿时却得到百骑司的汇报。墨家上下四百余口除却长女在昆仑神宫求学外，唯一长子生死不知外，其余人丁尽数被屠，甚至连家畜都没放过” “这！” 长孙无忌一脸惊骇的看着李二，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 “陛下” 长孙无忌惊骇的问道：“墨家的位置就连我们都不清楚，而且墨家善用机关之术，什么样的人能将墨家上下尽数屠戮啊” “不清楚” 李二也是沉声道：“现场除了墨家人的尸体外没有其他人的尸体，而且墨家的机关竟无一处启动的痕迹。了解墨家机关术的只有墨家人，就算隐世的公输家都不敢轻易破解”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墨家遇到了想要他们死的敌人，而这个敌人甚至还有墨家的叛徒” 说到这里，李二走上桌案前坐下，有些愁苦的揉揉太阳穴。 他与墨解的交情和长孙无忌一般无二，两人也是从小相识。 更何况，墨解还帮他养了十四年的孩子。 他们之间的感情深厚，他却无法为墨解报仇。 他对墨解有感激也有愧疚。 “陛下，还请节哀。如今大皇子在幽州城，也算是个好消息。待大皇子的记忆恢复，咱们自有办法能帮墨家报仇” “嗯” 李二点点头继续道：“如今十万大军已赶往并州城，若无意外颉利看到并州大军应当会撤退。颉利一撤，突利也就没有继续在幽州城外对峙的理由，李靖的大军应该就能撤回来了” “是啊，若是殿下所料不错，最多一月战局就能结束了”长孙无忌笑道。 生气的一拍桌子，李二怒道：“这个颉利真是狼子野心。去年的渭水之盟过去还没半年，如今又兵临城下。让他给朕等着，这个仇先记下了，到时候看朕怎么收拾他” “呵呵” 闻言长孙无忌只是笑笑。 他很清楚李世民的性子。 虽然这个人英明神武，而且足够圣明，但是有的时候他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有点幼稚。 “好了辅机，你先回去休息，朕把这些奏章批阅完还得去甘露殿看看观音婢呢” “皇后娘娘的身体······” “哎” 李二叹息一声道：“还是老毛病，生钰儿的时候正是冬天还没调养好，落下的病根。孙道长说只能先养着，看看情况” “是嘛” 长孙无忌闻言也是眉头一皱，突然想到什么又是躬身说道：“对了陛下，这次程黑子为了救敬德受了毒箭，随行的军医都没看出来是什么毒还是大皇子妙手回春救了程黑子一命。虽然不知道大皇子的医术如何，但是等大军回朝可以让大皇子给皇后娘娘看看” “一来让母子俩见个面，二来大皇子此次立下的功勋也足够让他封个爵位了” “虽然暂时不能认祖归宗，但是有个爵位在身让他身居长安也能好好保护他，让他好好恢复记忆” “哦？钰儿还会医术？” 李二闻言想了想，最后也是点头同意了长孙无忌所言。 等战事平定，得好好想想给钰儿封个什么爵位好。 长孙无忌一躬身施礼，随后离开了太极宫。 奏章批阅到半夜，李二一伸懒腰看了看天空的月亮，起身带着王德走向立政殿。 立政殿是皇后长孙无垢的寝殿，也是李二留宿最多的寝殿。 他与长孙无垢之间的感情和其他妃子不一样。 少时相识、相知、相爱，长孙皇后跟着他一起南征北战，两人之间早已谁也离不开谁了。 “咳咳” 殿中传来一阵轻缓的咳嗽声，床榻上一个倾国倾城的女人脸色惨白双眼无神的看着窗幔，眼神中有着些许死寂。 “观音婢，朕来了，今天感觉怎么样” 看到床榻上的女人李二心中一疼。 “陛下来了？今日好多了，只是有些咳嗽罢了” 长孙皇后无力的摆着手，还给了李二一个放心的笑容。 见她如此，李二的心里更不是滋味。 “对了，朕今日有个好消息告诉你，但是你一定要沉住气” “好消息？怎么，幽州那边李靖胜了？” 长孙皇后笑笑道。 第19章 尉迟莽夫，就知道往自己脸上贴金 “哎” 李二微微叹口气，想到墨钰还在幽州城中他心里也有些担心。 “陛下莫急，有李药师在幽州城定然无恙” “朕知道······不说这个，我跟你说的好消息是这个” 说着，李二从怀里将长孙无忌给他的玉佩递到长孙皇后那柔弱无骨般干瘦的左手上。 揉搓着她的手，李二的眉宇间露出心疼与担忧。 摩挲着手中的玉佩，长孙皇后神色一怔，随即猛地从李二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双手捧着玉佩在微弱的烛火下仔仔细细的看起来。 “钰儿······这是钰儿的随身玉佩······陛下，钰儿呢，我们的钰儿是不是回来了，咳咳咳·····” 长孙皇后激动的双眼流出热泪，紧紧地抓着李二的衣袖热切的看着他。 激动之下，长孙皇后气息都变得有些不稳定，甚至有些剧烈的咳嗽着。 “来人啊，快去请孙道长！” “不，陛下，臣妾无妨······咳咳咳······” 心疼的看着长孙皇后掐着他的胳膊，李二为她擦去额头上的冷汗。 一会儿，长孙皇后的气息才平和许多，依旧抓紧了李二的手缓缓问道：“陛下，这玉佩······钰儿是不是回来了” “都说了，不要那么激动” 李二无奈一笑道：“钰儿没有回到长安，这是你兄长辅机从幽州城带回来的，钰儿现在还在幽州城呢” 随即也不等长孙皇后再问，李二直接将他从长孙无忌那里听来的一五一十的都跟长孙皇后说了。 “这么说墨家出了变故后钰儿失忆，他也不知道墨家出了什么事？我可怜的钰儿啊，并州距幽州虽不至千里，但如此长的路途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走到的，还被突厥人追杀” “是啊，墨家久居并州这事也只有少数人知道，也不知道他们是惹到了什么麻烦。除了咱们的钰儿和那聆儿那丫头其余人······好在钰儿没事，等他恢复记忆知道事情原委朕一定要为墨解报仇” 李二恨恨的说道。 “嗯” 长孙皇后闻言点点头，随后又道：“对了陛下，若是按照钰儿所说，那并州城的谯国公柴绍不是危险了” “无妨，原本支援幽州的十万大军现在已经改道去支援并州城了”李二笑笑道。 “啊？” 长孙皇后闻言一惊忙问道：“那幽州城中的幽州兵万一哗变怎么办，钰儿还在幽州城呢” “不会的” 李二自信道：“钰儿说过，幽州兵也是大唐的军人，他们不会反唐的。错的是罗艺，而不是那些士卒” 长孙皇后点点头，靠在李二的身上转眼看着外面的夜空。 “二郎，你说······钰儿是不是吃了很多苦。我们不在他身边这十四年，虽然墨解一直都会寄画像来，每年都会知道钰儿不少事，可是也没听他说起过钰儿还有这样的军事才干啊” 她唤李世民“二郎”时，背后挽着她的人就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而是她的丈夫。 紧紧地抱着长孙皇后，李二也是轻叹道：“不知道，但墨家传承千年，医道、兵法、文学、政治、武学还有他们擅长的机关术都是当世一等一的。也许钰儿以前只是看了些书籍，而这次墨家被灭刺激到他了” “哎，我可怜的孩子······二郎，你说我们该怎么补偿他好呢” “等他回长安，朕会依照他的功绩封赏他的。观音婢，你这身体得好起来啊。你看钰儿咱们也找回来了，如今他也十四岁了，也该是有婚约的时候了。我看药师家的若霜丫头不错，还有魏征那个老匹夫家的女儿魏晴雪，还有还有······” 长孙皇后笑着听耳边李二诉说着那些大臣的适婚女眷，长孙皇后也没拦着。 她也在想啊，等墨钰回来封了爵位有了自己的宅邸，就该配婚了。 再过几年，自己的儿子也生了孩子，儿孙满堂多好啊。 看着长孙皇后眼中逐渐露出生气，李二暗自点头。 孙思邈曾经跟他说过，长孙皇后的身体是可以养好的，但是她自己有些自弃所以身体才会时好时坏。 但是现在听到墨钰的消息，长孙皇后心里想要见到墨钰的心情变得更加迫切。 夜深，幽州城外四十里，突厥大营中。 这十万突厥骑兵的主帅阿史那吉尔看着马上那被墨钰一箭射死的叫阵士兵眉头直跳。 “你是说，这个人是在三百步外被唐军的士兵用弓箭射杀的？” 阿史那吉尔转头看向另一边一个突厥将领语气淡然的问道。 “是的吉尔将军！马匹刚驮回尸体时我们也吓了一跳，然后去就幽州城外搜寻了一番，找到了一支箭矢” 说完，这将军将箭矢递给了阿史那吉尔。 阿史那吉尔接过箭矢，放在手上仔细的查看。 因为射穿了头颅的缘故，箭矢上还带着一些血迹，箭镞上也有些破损。 箭是很普通的箭矢，从外观上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也就是说是弓的问题。 能射中三百步外的一个人的头颅，还穿过头颅飞出一百步，这是多大力的弓啊。 “将军······” “这几日就不要派人去叫阵了，反正我们的目的是将李靖拖在这里，其他的不用管。我们十万人摆在这里，李靖也走不开” “那，可汗？” “颉利可汗？呵，这个无耻小人让突利可汗派兵围在幽州城外，我们是听他话了。他要是在并州没要到好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这些儿郎都是咱们部族的，死了颉利又不会心疼” “是” 听到阿史那吉尔的话，这个将军就下去安排了。 接下来几天幽州城外风平浪静，偶尔城里派出几个斥候去查探突厥兵的虚实突厥那边也没什么动作。 中军大帐中，李靖、尉迟恭、程咬金还有墨钰四个人互相看看，最后都无奈的笑了。 “看来如同墨公子所言，幽州城外的突厥大军只是想牵制住我们，以便颉利在并州有所图谋的”李靖叹道。 “奶奶的，这颉利也太狡诈了。要不是突利和他面和心不和，俺还真不一定想出这是个圈套啊” “你可得了尉迟莽夫，这是你想出来的吗，这不是人家墨公子想出来的吗，就知道往自己脸上贴金” “嘿，你个程黑子。伤好了是，可以跟俺叫阵了是，要不出去耍耍？” “切” 程咬金白了尉迟恭一眼。 他伤好了是不假，但是也没好全啊。 第20章 这个······可能嘛？ “行了你俩，墨公子还在呢，都这么大岁数了” 李靖瞪了他俩一眼随后赞赏的看着墨钰问道：“墨公子你看，并州那边的战场估计也就这一两日就能发现颉利的大军了，我们这边要不要出兵打一打对面的突厥军。这两日，手下的兵士可是憋着火呢” 闻言，墨钰了然的笑了笑，抿了一口水后道：“不打” “不打？” 程咬金和尉迟恭互相看了一眼疑惑道：“为什么不打？现在我们的士气正足” 尉迟恭和程咬金的脸都快贴到墨钰的脸上了，只有李靖看着墨钰是一脸了然的笑意。 墨钰苦笑着安抚两位有名的大唐猛将，最后看着李靖笑道：“李将军也是不同意出兵的” “啊？药师大哥为什么？你也不愿意打吗？” 尉迟恭和程咬金同时看向李靖，两人都是一脸的不解。 “嗯，我其实也不同意这时候出兵，因为现在出兵没有什么意义。对面摆明了不想跟我们打，我们主动出击只不过是折损人手罢了，要不得” 李靖看着二人轻声解释着，随后又转头看着墨钰道：“不过我很好奇，墨公子你是怎么觉得不应该打，应该不完全是军事上的问题” “嗯” 墨钰点点头道：“虽然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从战略上看，我们主动出击骚扰对面的突厥兵没有意义，但是这也不是最主要的理由。当然，如果并州那边颉利硬要打从而抽调幽州这边的兵力，那我们确实需要主动出击牵制这十万突厥兵，所以还请李将军多派些斥候日夜盯着那些突厥人” “至于其他的理由嘛······则是我猜想到万一颉利在并州的战事不利必然会撤军。颉利这个人虽然算是雄主甚至有很多地方跟我们的陛下很是相似，但是这个人有个缺点那就是刚愎自用” “而且颉利这个人很是信任前隋投过去的旧臣和西域那边过来的一些胡人。我不否认这里面有些能人，但是大部分都是趋炎附势溜须拍马之辈，他们只会让颉利的自负心变得更大” 闻言程咬金和尉迟恭都有些疑惑地挠着头，都不明白墨钰说这些干什么，好像跟不打外面的突厥兵没有什么关系啊。 “墨公子，这个跟不打外面的突厥兵有关系吗？” 尉迟恭心直口快想到什么说什么，程咬金则是留了个小心思。 “当然有啊” 墨钰翻了个白眼继续道：“我说了，颉利是个很自负的人。自负的人从来都不会觉得自己错了，所以这次战事失利他一定会找一个替罪羊。这个替罪羊呢最好不在他的身边，而且又参与的战事，但是又没什么作为的人，关键的关键这个人必须跟他不对付” “所以你们猜，这个人选最好是谁？” 墨钰对着三人神秘的笑了笑。 程咬金眼珠子转了转，尉迟恭则是挠着头，只有李靖皱着眉想了会儿突然眼睛一亮。 “墨公子说的可是突利？” 李靖这话一出，程咬金才露出一丝了然，至于尉迟恭则是好半天才明白过来。 “墨公子你的意思是······颉利要对突利下手？”尉迟恭问道。 “下手不至于” 墨钰摆摆手道：“突利毕竟是草原上的二汗，是前可汗始毕的亲儿子，就算被判定延误战机也不可能说处决就处决。毕竟草原上也不是铁板一块，回纥部和薛延陀就算现在听颉利的也不见得就是死忠” “他们虽然更愿意看到东突厥内乱，但是突利活着对他们更有利，所以一旦颉利有杀心这两个部族可不会让颉利那么轻易的杀了突利的” “可是你说了半天，还是没说我们为什么不打对面的突厥兵啊”尉迟恭又问道。 闻言，墨钰只感觉脑海中有些眩晕，他都说的这么明白了。 就连李靖和程咬金都有些无语的看着尉迟恭。 “尉迟将军，如果你现在出兵攻打城外的突厥兵，那怎么让颉利起疑心给他收拾突利的机会？要不是我觉得影响不好，我都想送点礼物给对面的突厥兵主将了” “啊？这······” 尉迟恭这才明白过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嗐，俺是武将，搞不懂你们这些有墨水的人的弯弯绕绕。反正你们说不打就不打，说打俺就出去打他们，就这么简单” 闻言墨钰笑笑道：“尉迟将军，其实你这样挺好的，我都羡慕又不用考虑太多。我说的这些其实也不过是顺势而为，颉利就是这么一个人，他是一个眼里容不得沙子不喜欢别人非议他的人” “其实这点咱们陛下做的挺好的。我要是遇到魏征那样的人，估计早就气傻了” 许是这几天几人都混熟了，墨钰都有点口无遮拦了。 “咳咳” 李靖轻咳了几声，暗含深意的看了墨钰一眼。 心道，虽然上面那位是你的亲爹你也不至于这么说他，你不是还不清楚自己的身世么。 听到李靖的咳嗽声，墨钰抿着嘴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仿佛刚刚说出那些话的人不是他一样。 “好，既然颉利会对突利发难，那墨公子觉得我们应该如何呢？” 李靖继续问道，眼神中竟然有些些许考量的意味。 “简单” 墨钰凑近到三人身前笑笑道：“突利的性格虽不如颉利一般自负，但他也是个相当有自信的人，而且很有城府，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 “我想这次颉利不杀突利也不会轻易饶过他，而突利是绝对不会咽下这口气的。都是草原人，谁不对那个位置有想法。回纥部和薛延陀虽然是个不错的帮手，但是狼子野心太重” “所以我猜·······” 说到这里，墨钰停顿了一会儿目光灼灼的看着李靖三人道：“突利会私下联系我们大唐，以求合力击溃颉利” “啊？！！！” 三人同时一惊，他们可都没想过突利会联系大唐攻击颉利啊。 “这······可能嘛，毕竟突利也是突厥人啊” 李靖皱眉问道。 “可能啊·······不！是一定！因为他没有别的足够可以信任的帮手了” 墨钰自信的笑了笑。 开玩笑，他可是穿越过来的，脑子里的历史知识不是瞎读的。 历史上突利是真的暗地里派人来大唐跟李二说要结盟共同对抗颉利的。 只不过后来虽然暗地里有联系，但是李二气不过颉利这混蛋，直接六路大军齐出直接生擒了颉利，把草原划到了大唐的版图里，突利的可汗梦就这么碎了。 第21章 果然，颉利进攻了并州城 啊，为突利同志默哀，阿门！ 墨钰装模作样的将手放在心口，装作惋惜的模样。 李靖三人不懂啊，这大皇子怎么突然一脸惋惜的神色，谁过世了？ “咳咳” 睁眼看到三人一副古怪的模样，墨钰难得的有些脸红。 怪了，穿越过来后性子怎么有点跳脱，以前自己可不是这个性格啊。 墨钰眨眨眼，在心中腹议。 “所以此时我们不出兵，就是为了让后面颉利对突利下手，然后把突利逼到我们这边来？” 程咬金有些兴奋的看着墨钰。 要是突利和大唐联手，拿下颉利不是手到擒来。 “no no no” 墨钰摇了摇食指道：“不止哦！突利想跟我们结盟，但是我们可以拖着啊。毕竟他先派使者就会有把柄在我们手中，我们可以表面上答应甚至给他们提供一些援助，但是派兵是不可能的” “我想突利这个人也不单单是想跟我们大唐结盟，他更想让大唐和颉利打起来，然后他坐收渔翁之利。但是我们要让他明白一点，做狗就要好好做狗，别想着直起身来做人” “粮食，可以给。盐，可以给。就算是铁器，我也可以选择给一些。但是咱们这边缺的高大战马我们也要一些，这是交易也是合作。做这样的结盟，让突利做消耗颉利实力的先锋” “别说他不愿意，因为他没得选择，这次的雪灾很严重。如果他不选择跟我们合作，那他就只能一边被颉利剥削，一边看着自己的族人饿死。他不是那种会让自己活得这么窝囊的人，我们只要不把他逼得太狠就行” 墨钰的话就像平地惊雷一般，炸得李靖三人都说不出话来。 这······能想到这一步，这是什么妖孽一般的智谋。 哪怕就算房玄龄、杜如晦都算不到这一步。 而墨钰不仅算到这一步，那自信的笑容就像是他看破时空确确实实的看到这一幕一般。 智多近乎妖啊！ 此时程咬金和尉迟恭心中打定主意，不管怎么样这个大皇子绝对不能交恶，一定要叮嘱后辈小子们好好跟人家多学学。 而李靖则是赞许的看着墨钰，眼里露出的都是欣赏和感叹。 看来这个大皇子在墨家学的也不都是机关术这样的东西啊。 李靖三人的眼神墨钰一一看在眼中，脸上依旧淡然但心里却是开心的。 毕竟等后面班师回朝了他就要待在长安了。 人生地不熟的，要是出了事没人帮怎么办。 面前这三人可都是国公啊，把他们都整服了，后面要是有点啥事儿请他们帮忙那不是轻而易举？ “所以，这就不仅仅是这场战事的问题了？” 回过神来的尉迟恭又问了一句。 墨钰点点头笑道：“尉迟将军，任何战事都要从战略的眼光看待问题。这场战应该怎么打，怎么打能得到最大的利益，这样的利益又怎样为后面一切事宜服务” “是和谈获得需求，还是重启战火掠夺土地，这一切都是在作战前就需要考虑的战略眼光。” “其实打仗跟做生意也没多大区别，无非都是以降低损失将利益更大化罢了” 墨钰的话让尉迟恭缓缓的点着头，原本有些呆滞的目光渐渐有了些了然的神色。 接下来几天幽州城相安无事，而远处的并州城则如同墨钰所说一般颉利已经兵临城下。 刚开始颉利还想一鼓作气拿下并州城，进入城中搜罗女人、铁匠还有粮食。 可是一看到并州城上多出来的十万人军旗，吓得他立马在城外五十里处安营扎寨了。 等过了一天也不知道颉利哪里得来的消息，并州城上多出来的十万兵马实际只有五万步卒而已，喜的他立马下令进攻。 接连两日守城战，唐军主将谯国公柴绍终于等到了支援而来的十万援军。 等十万援军中的三万精骑从颉利的侧后方突袭而来时颉利的中军立刻有些紧张，不多时便鸣金收兵了。 之后就是近三日的对峙，颉利没有选择进攻，柴绍则是选择修复城墙，下令士卒去山上砍树做滚木。 等李靖他们得到消息，也就是两军开始对峙的时候。 看到战报上写着援军已到并州城，李靖和墨钰都是松了一口气。 “看来这场战役马上就要结束了，颉利过不了多久就要撤兵了” “嗯，是啊” 李靖听了墨钰的话也是认可的点点头。 此时，长安皇宫两仪殿中，李二也从杜如晦手中看到了兵部送来的战报。 上面写着柴绍所部死守并州城以三十万守兵损失七万人的代价等到了十万人的支援，此时并州城外五十里处颉利正在安营扎寨，双方人马皆无出兵之态。 看到兵部的奏报，李二终于是松了心神。 天知道他前几日得知并州外出现颉利的突厥骑兵时心里有多紧张。 虽然早有墨钰的提醒，但是得知确实如此时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紧张和稀奇啊。 放下奏报，李二将一份奏折放在王德手中，示意他给桌案前的房玄龄、杜如晦还有长孙无忌看。 “这是今日早晨幽州送来的急报，你们看看”李二笑道。 听到是幽州的急报，长孙无忌先是一惊，但看到李二的笑容心神顿时一松。 陛下这么开心，应该不是什么坏事。 房玄龄接过王德手中递来的奏折看了看。 起初并没有什么感觉稀奇的地方，都是李靖写的关于幽州城的情况。 但是越看到后面房玄龄越是心惊，到最后直接是一副错愕的神情。 见他如此，就算是神情有些恹恹的杜如晦也好奇了。 他们也算是共事多年，都知道对方的性子。 能让房玄龄的表情丰富到如此程度的事还真是少了。 怎么？ 幽州城下粮食雨了？ 见房玄龄呆滞着，杜如晦皱皱眉取过房玄龄手中的奏折。 一炷香后，杜如晦就如同刚刚的房玄龄一样，眼神错愕的呆滞的站在李二的桌案前。 见状，李二窃窃一笑，长孙无忌则是眉头一挑。 这两个老货怎么了，吃错药了？ 从杜如晦手中拿走奏折，长孙无忌也上下看了看。 当看到李靖说的关于墨钰说的那些后续的事，长孙无忌先是一愣，最后摇头苦笑。 “哈哈哈，陛下，这上面写的虽然没有发生，甚至有些事有些匪夷所思。但细细想来，似乎还真有可能发生啊” 第22章 战事结束，安排事宜回长安 “是啊陛下······这······这个墨钰究竟是什么人，如此眼光与谋略，我等拍马难及啊” “是啊陛下，此子智谋近乎妖孽。如此天才，应该让他入朝为官啊······哎，不对啊，老臣想起来了，那几日前的三张制盐之术的方子似乎也是这个墨钰提供的” “是啊，是了，克明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就是这个墨钰啊。陛下，此子若是入朝为官，何愁大唐不兴啊” 杜如晦和房玄龄激动的都快给李二跪下了，两个须发都有些苍白的老人都有些热泪盈眶了。 原本他们还在想，若是有一天他们先走了，这朝堂之上五姓七望的人处处针对李二，而朝堂上又没有足够智谋的人去帮李二分忧，这大唐该怎么办。 可是现在他们不愁了。 这墨钰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 如此年纪便有这般智谋，至少他们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闻言，李二有些古怪的看着房杜二人，就连长孙无忌都在憋着笑。 “陛下，此子必定是要在朝堂上做官的，您不可妒忌贤能啊。您若是如此，老臣立马就去找魏征” 杜如晦急坏了，他还以为李二那个表情是不愿意让墨钰来长安做官呢。 李二刚想喝水，听到杜如晦这话好悬没给呛死。 合着你们一个个都拿魏征来压我是，到底我是皇帝还是他是皇帝。 斜眼看了杜如晦和房玄龄一眼，李二没好气的说道：“我什么时候说不愿意墨钰来长安了” “那您这是？” 李二摆摆手看了长孙无忌一眼，无奈道：“辅机，这事儿你跟他们俩说。都是跟了我这么多年的老臣了，我也相信你们不会乱说的” “是” 长孙无忌点了点头，随后将墨钰的身份包括他怎么出现的事还有墨家的事都跟房杜二人说了个清清楚楚。 等长孙无忌说完，房玄龄和杜如晦两人的嘴张得都能塞得下一个苹果了。 “陛陛陛陛下······您是说，这个墨钰就是大皇子，而大皇子原本就没丢，是您寄养在墨家的？”房玄龄问道。 “是啊” 李二点点头。 “那现在跟我们说的制盐之术还有这些谋略的人，其实就是当初的大皇子，李钰？” “没错啊” 李二又是点点头，眼眸中藏不住的自豪之色。 好像在说，怎么样，老子的儿子牛，老子的儿子这么牛，那不就说明老子更牛么。 良久，房玄龄和杜如晦才压下心中的震撼重新躬身对李二说道：“陛下，关于大皇子的事您打算怎么处理？” 李二和长孙无忌对视一眼，长孙无忌道：“两位大人，陛下的意思是暂时不与大皇子相认，而是根据他所立的功劳封一个爵位，然后让殿下去国子监学习学习的” “国子监？” 房玄龄和杜如晦面面相觑。 以墨钰的智谋来看，这国子监有什么好值得他的学习的。 但是两人不愧是被称为“房谋杜断”的人，智谋也不是一般人可比的，几息间就想到了个中关键。 应该是李二想让墨钰去认识认识这个朝堂上如他们这般李世民一脉的官员的子嗣。 先不说太子之位的问题，在长安城认识他们这些官员的孩子，对墨钰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墨钰初到长安城，应该需要更快的稳定自己的根基，不然只会被五姓七望的那些人欺负死。 “陛下所想确实是个好办法。既然臣等知晓了大皇子的身份，自然会全力在这长安城中保护好殿下，还请陛下放心” 杜如晦和房玄龄同时躬身说道。 他们也不傻，自然知道李二将墨钰的身世告诉他们也是想让他们在暗中保护一下墨钰的。 毕竟长安城这么大，墨家又刚刚被灭。 墨钰几乎是孤身一人，难免那些暗处的人会对他出手。 更何况，现在还不知道是谁对墨家出的手。 几人又商议了一番关于墨钰来长安后封爵的事。 虽然大家一直认为可以给个国公的位置。 但是想到墨钰的年纪，恐怕封国公不太合适。 而且魏征那个人要是知道国公的爵位封给一个十四岁的少年，那李二怕是要被魏玄成的口水给喷死不可。 商议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觉得给墨钰一个县侯的爵位是最合适的。 只是这个封号嘛，就要好好斟酌一番了。 房玄龄和杜如晦觉得墨钰先是写出了三份制盐之术，又有如此妖孽般的才智，似有圣人之资。 所以不如就叫“圣侯”。 可是这个封号一出，李二怎么读都觉得别扭，好像差点什么。 所以一个封号几人争论了半天，最后暂时还是不了了之了。 幽州城中，墨钰已经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了。 虽说在这里也没待多少时候，但是他随身的东西还真不少。 除了在幽州城采买的一些衣物外，还有一套笔墨纸砚。 当然，钱是程处默借给他的。 买了才知道，当初程处默说纸贵并不是开玩笑的，是真特么贵啊。 一张白纸十五文钱。 一个烤好的炊饼才一文钱，十五个炊饼才换一张纸。 墨钰付钱的时候世界观都快崩塌了。 啥时候纸比粮食贵那么多了？ 这下更坚定了墨钰到长安后，第一步先研究造纸的事，这是头等大事！ “哟，这都打包好了？哎，墨钰，我可听我老爹说了，你这次立的功劳足够封爵了，就算是封国公都是有可能的。怎么样，想好了吗？到了长安，请哥们儿喝酒不？” 程处默走进墨钰的营帐中，正好看到墨钰打包好的行李。 “酒？” 墨钰看了程处默一眼。 这两天他倒是被程处默偷偷的带出去喝了点酒。 毕竟现在城外突厥军相当安静，而李靖又没有出兵的打算，所以程处默也是无聊，就带着墨钰在幽州城里转了转。 幽州虽然不比长安，但这里的酒还是不错的，比程处默以前在长安喝过的一些酒还香。 但是这个时代的酒对墨钰来说就像饮料一样。 当然，是对后世那个墨钰而言，就他记忆中的感觉，这个时代的酒完全不能说是酒，就是个有点度数的米酒罢了。 但是也不知道现在这个墨钰是不是从小到大都没喝过酒，反正前几日程处默带他出去耍时，墨钰就喝了一杯。 那个杯子还没他大拇指粗。 就这么一杯，喝完他竟然醉倒了。 这个墨钰完全没有一点酒量啊。 第23章 一睁眼，我特么居然在路上了？ 听到程处默现在说到酒，墨钰只觉得头疼。 就他现在这个身体，真就是一杯倒的量。 “哎，喝酒就算了，你也知道我身体······咳咳咳，那个啥，你们现在喝的酒都没意思。等去长安，我给你酿个酒，保证你喝的欲仙欲死，呸，是要死要活” 墨钰一脸正气的看着程处默，而程处默则是一脸鄙夷的看着他。 “你可得了，你还会酿酒？那酒糟都比你能喝，你还会酿酒？” “不是，会酿酒跟会喝酒有一个铜板的关系吗？” “哪个酿酒的不会喝酒” “······你把天聊死了，以后有事甭找我” 听到墨钰这么说，程处默立马变成一副讪笑挽着墨钰的肩膀道：“嘿嘿嘿，并州那边的战事快结束了，李叔叔估摸着陛下的调军圣旨就要来了，尉迟叔叔还要在幽州待几天等新的领军将领” “哦，那十五万幽州兵怎么办？”墨钰漫不经心的问道。 “可能分散开去各地备守” 程处默说出了一个可能，也是最有可能的举措。 毕竟朝堂之上对这十五万幽州兵还是不放心。 “行，那你找我来干嘛？” “晚上有个集会，全体士兵都参加，你要不要来参加？” “呵，你们是真不担心外面的突厥兵是” “你不知道······” 程处默走出营帐外看看周围无人才回来拉着墨钰的肩膀在他耳边轻声说：“对面主将阿史那吉尔派人给了书信，意思是两不进犯。反正他们也不去支援并州也不攻打幽州，请李叔叔也别派兵进攻他们” “现在两军都是心照不宣的，你没看最近兵营里气氛好多了，谁都知道战争快结束了，就看并州那边的情况了” “并州啊······” 墨钰神秘一笑道：“我估计三日内颉利就要退兵了。不过这次就算他要叫嚣着和谈，上面那位估计也不理会了。现在可不是半年前，渭水之盟不复存在了” “是嘛，那行，快能回家了。你是不知道我娘那家书写的都快赶得上兵部的奏报了，可把我爹回信回个半死。不过回长安述职完，我估计还是要回国子监读书，头疼啊” “哈哈哈，放心，我会做好吃的好好犒劳你的，加油，程小将军” “好啊，你敢戏弄我，看我挠你” “哈哈哈哈······别动······哈哈哈······我怕痒······” 接下来几天，墨钰和程处默都呆在幽州的军营中，每晚都有些集会。 大多都是喝点小酒，侃个大山，说说自己以前在某某战场杀了多少敌人什么的。 墨钰跟在程处默身边也就听听，喝酒他是不敢了。 三天后，颉利从并州退军了，捷报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快速传到长安，举国欢庆。 而此时李靖也接到了并州的消息和长安来的圣旨，命李靖率军回长安，尉迟恭暂留幽州处理后续事宜，待长安派遣官员前来管理。 得到这个消息，军营中到处都是笑脸。 谁都不希望打仗，现在战事结束大家自然是开心的。 至于原驻守幽州的幽州兵，可能会跟营州、灵州、云州还有并州的守军互相打散重新整军。 知道这个消息的幽州兵没有墨钰想象中的垂头丧气，每个人倒是有点像如释重负一般。 墨钰知道，他们其实心里对跟随罗艺反唐也是有着担忧的。 现在打散军制去其他地方备守，倒也是不错的结果了。 夜里喝了酒，墨钰有些微醺。 身边时不时的有些士兵对他敬酒，大家也有些佩服这个看似柔弱的墨公子。 毕竟那时在城头上一箭射杀了三百步外的突厥兵，那可不是一般的弓箭手能够做到的。 “墨公子，给咱们来一个节目呗。您是文人，吟诗颂曲的不是你们文人的长项吗？” 有个士兵在程处默的眼神示意下走到墨钰身边蛊惑道。 墨钰呢也是喝醉了，加上刚到这个世界时的危机也解除了，他也是很开心的。 “好，那我就······献丑了” 喝了一口酒，墨钰在某个小将军身边抽出他的佩刀，在众人有些惊疑的目光下走到了点将台上。 “今儿个高兴，我来给大家舞个刀” “好！！” 听到墨钰要舞刀，台下士兵一个劲儿的鼓掌。 舞刀啊，还是文人舞刀，这谁一生能看到几回。 望着夜空那一如既往的明月，墨钰脸上的酒晕淡了几分，心中的一丝怀念却更重了。 那个时代还有他爷爷，还有家里的兄弟姐妹，还有那个不怎么识相的小徒弟和······那座让他遗憾一生的坟墓。 “霜儿，或许此生永不能再去你坟前说话了” 一念至此，墨钰突然悲从心来，单手持刀随着夜风起舞。 刀法应当霸气，杀伐果决。 可在墨钰的手中，一套刀舞虽是凌厉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墨钰长刀中蕴含着一丝悲伤。 身影上下翻腾，手中长刀招式变换，墨钰口中吟唱着后世的名曲《兰亭序》。 清冷的歌声，哀怨的戏腔，配合着他的刀舞，感染了一众台下的士兵。 许多人泣不成声，似乎是想起了远方的亲人或是依旧苦苦等待着他们的佳人。 战争是残酷的，有些人可能再也见不到自己的亲人了。 而他们还活着，那是幸运的。 “千年人鬼隔茫茫，九泉乡，忘川江。百万孤魂，何处语悲伤。纵使阴魂逢相识，能流泪？可心凉？” “夜来忽闻落尘香，覆梅霜，雪凄凉。相思无终，唯有泪千行。小阁独抿叹酒尽，明月夜，送愁肠。” 刀舞罢，墨钰看着明月眼中迷茫着轻吟一首《江城子》。 这还是当初他得知自己等候许多年的佳人早已逝去时，一时心口疼痛而作。 这明月夜让他又想起了那个倩影，那个让他心疼一生的人。 墨钰也不知道最后他是怎么从点将台下来的，只是第二天醒来他是被颠簸震醒的。 看着有些破旧的马车棚顶，墨钰轻捂着头。 特么的，下次再也不喝酒了，头疼啊。 一撩马车帘，墨钰就看到程处默骑马慢悠悠的走在他身边，周围是他没见过的风景。 山川叠嶂，倒是不失为好风景。 “去哪？郊游啊？” 墨钰看着周围的景色不明所以的问着身边的程处默。 “郊游？” 程处默仿佛看傻子一般看着墨钰道：“回长安了” “回长安了？！” 墨钰一脸的呆滞。 合着一顿酒，我特么醒来就在回去的路上了？ 第24章 驿站刺杀······刺杀你奶奶个熊 “不是，今天就出发吗？” “是啊” “你怎么不告诉我呢” “想说啊，谁知道昨晚你喝的那么高兴，又是舞刀又是吟诗又是颂曲的。好家伙，两三个人还扛不动你，还耍酒疯，你小子还踹我屁股，你等着今天晚上的” 听完程处默的话，墨钰默默的回到马车内，紧闭双眸一脸的生无可恋。 喝醉不可怕，可怕的是有人帮你回忆啊。 过了会儿，等酒劲儿彻底消了，墨钰才从马车中出来。 不出来不行啊，山路崎岖加上这个时代的马车没有避震，再颠一会儿他屁股就别想要了。 伸了个懒腰，墨钰靠在马车上环顾了一圈四周最后看着程处默问道：“就咱们几个人先走吗？” “不是啊，大军在后头，咱们是先打个前站的。毕竟是大军回朝，要先派人到前面的驿站说一声，不然怎么安排宿食” “哦哦，回长安要多久？” “大概······四五天。怎么？想请小爷喝酒啊？” 白了程处默一眼，墨钰挠挠头。 还是有点疼。 “行了行了，知道你穷。等陛下赏赐下来了，你可得让我尝尝你说你能酿出的绝世美酒，不然你就等着好看” “行，这事儿好说” 墨钰拍着胸脯保证着。 本来就就是要提纯酒精的，那种高度数的白酒不是信手拈来的事儿么。 一日急行军，等快到夜晚时墨钰等人终于到了离镇州外不远的一处驿站中。 好在今日并无人员入住驿站，还有很多空房给程处默他们安排。 对于墨钰来说好消息是他分到一个房间，坏消息是他得跟程处默住在一起。 要说程处默有啥坏毛病，也没有。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随他爹，一入睡这个鼾声就打的震天响。 随行士兵在驿站外驻扎，李靖和程咬金还有程处默和墨钰住楼上的房间，后院则是小将军他们住在一起。 而千夫长和百夫长之类的，就只能随军驻扎了。 入夜也没什么娱乐活动，墨钰和程处默就打算睡了，明天还得进镇洲调整呢。 一夜无话，墨钰躺在榻上看着房顶，耳边是程处默肆无忌惮的呼噜声。 好家伙，赶得上杀猪了。 翻来覆去睡不着，墨钰开始跟脑海里的系统说话了。 “有事儿？” 系统的语气对墨钰充满了鄙夷：“行啊你，喝醉了还会舞刀还会唱歌还会吟诗，你咋不上天入地呢” 墨钰被系统怼的一脸懵逼，它这是在生什么气。 “墨钰，我告诉你，别看你现在身处在军营里身边的程咬金程处默身手都还不错，但是我告诉你你的身边并不安全” 系统的话让墨钰心里一紧，他是没忘了墨家的事，但是墨家的事他是想去长安后再考虑的。 但是现在听系统这么说，他身边似乎还有危险？ 墨钰紧张的问道：“系统你是不是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 “我什么都知道” “那你不跟我说？” “我为什么要跟你说” 你妹啊！ 这系统每次说的话都能让墨钰气个半死。 有这么坑爹的系统吗？ 哦对，还怂，还怕死！ 知道墨钰心情不好系统的语气也软了几分道：“有些事我不能跟你说，算是……给你的任务，有些事需要你亲自发掘查找” “知道了” 墨钰有气无力的淡淡道。 “还有，我提醒你一句，不到长安你都不安全。即便到了长安，你不小心，还是会有生命危险，切记切记” “晓得了，你睡，我也睡了” “嗯” 系统应了一声，随后墨钰的脑海中寂静一片。 墨钰鼓捣手中的玄天尺，他打算到了长安看看能不能找个工匠，把玄天尺取一节，把他最爱的幽冥打造出来。 他不知道的是，驿站外有一小队黑衣人紧贴着驿站的外墙，随后翻身进了院子里。 “主上有令，迅速击杀目标，若有失手自行解决” “是” 几名黑衣人轻声应是，随后几人如同鬼魅一般迅速靠近大门。 有黑衣人开了锁，轻巧的打开大门，随后黑衣人鱼贯而入。 看了眼四周，大堂无人，楼上只有程处默嘹亮的呼噜声。 “上” 一声轻喝，一队黑衣人迅速上楼，五人堵在李靖和程咬金的房间。 另外五人一起靠近墨钰和程处默的房间。 程处默还在睡觉，而墨钰还醒着。 看到门窗上突然一晃而过黑影，墨钰心里顿时一紧，他想到了刚刚系统说的话。 随后墨钰一巴掌拍在躺在他身侧地上的程处默的额头上。 “咋了咋了，吃早饭啊？” “吃个屁！赶紧起来有问题” 程处默迷迷糊糊的直起上半身，茫然的看着墨钰。 “噌” 墨钰的话刚说完，两人明显听到外面出现了拔剑拔刀的金属碰撞声，而另一边李靖和程咬金的房门处也听到了二人的呼喊声。 这都还醒不过来那程处默就不用混了。 就在程处默刚起身双手持着板斧时，房门直接被破，五把长剑泛着寒光迅速来到程处默和墨钰的身前。 “来的好，看小爷怎么劈死你！” 程处默怒吼一声，与三个黑衣人顿时缠斗在一起。 而剩下两个黑衣人对视一眼后对着墨钰同时出手。 这算是刺杀吗？ 针对我的？ 你奶奶个熊啊！ 看到两个黑衣人眼中露出的残忍和不屑的神色，墨钰顿时气笑了。 手中玄天尺在手中一绕，墨钰身形一闪跃到两个黑衣人之间的空挡处。 一点右边黑衣人手中的长剑，又瞬间用玄天尺的后端挡住了左边黑衣人的长剑。 随后在三人身形拉开之际，墨钰手中玄天尺一转。 无锋的玄天尺带着墨钰的灵气竟然在两个黑衣人的脖子上留下一个细小的血口。 两个黑衣人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看到手上的血迹时同时惊讶的看向墨钰。 目标会武功？ 情报错误！ 墨钰有些懊恼的看着手中的玄天尺轻喃道：“没想到手生到这个地步，本来是想划开面巾的，怎么划脖子了” 两个黑衣人好悬没吓死。 你都差点把我们头砍下来了，你说你的目标原本只是面巾？ 逗呢！ “情报错误，点子硬，极速杀” 两个黑衣人中其中一人突然喝道，随机两人同时出手，而原本缠斗程处默的三个黑衣人也分出两人同时朝着墨钰的后背攻来。 第25章 跟我玩暗器？我玩死你信不信？ “墨钰，小心！” 程处默一惊，没想到一直猛攻他的三个黑衣人会突然分出两个去攻击墨钰。 墨钰自然知道背后的杀机，在程处默还没跟他说时他就已经清楚了。 他现在的修为早就不是刚来这个世界时那般羸弱。 在《赤龙诀》引气入体新塑灵炉时，他就已经到了后世后天境九品的阶段。 一般内功引气入体只能说充盈丹田气海，而《赤龙诀》则是新塑灵炉。 而且，《赤龙诀》练就最高层可以炼出天人地三重灵炉。 灵气充盈，生生不息。 墨钰感受到四人凌厉的攻势并不闪躲，反而轻轻一笑。 在最后关头程处默焦急的呼喊声中，墨钰手中玄天尺一转，接连挡住四人的进攻。 在那四个黑衣人还未再起剑势时，墨钰脚下一动，整个人竟然变得有些虚幻。 看到这一幕的四个黑衣人瞬间脸色大变。 “这是？步法轻功？” 在唐朝，武学还以外家功夫为主，大体都是比谁拿的兵器更重。 像是内家功夫、练气法诀、步法轻功这类武学只有一些豪门世家和武学隐宗才会有的。 墨家虽然是千年世家，但是一向不显山不露水，加之墨家以机关术、工匠技为主，墨钰这一手步法轻功确实是让他们始料未及。 墨钰这一手“寻步生莲”的步法轻功是墨家一位在宋代的先祖观赏雨打莲花时顿悟的。 讲究的是一人生莲花，将需要攻击的敌人如同莲蓬一样被花瓣紧包。 施展者需不停的在敌人的外围不断攻击中心的敌人。 以墨钰现在的实力，一次攻击四个实力不足他的人也已经是极限了。 四个黑衣人几乎看不见墨钰的身影，只能感受到墨钰不间断的攻击。 不过得益于房间小，墨钰很轻松的就将四个黑衣人的站位缩紧。 “不行，这样我们会输！” 四个黑衣人自然明白情况有多不妙，墨钰的攻势已经越来越凌厉了。 几番思索，四个黑衣人对视一眼，随后有两人强行挤开墨钰的攻势。 同时这两人各受了一记墨钰在其二人前胸和后背的尺抽。 灵气冲击，这二人瞬间倒飞而出，仰天喷出一口鲜血。 而墨钰攻势一滞，空门露出。 见状，另外两人知道机不可失，以极快的速度调整好剑势，一起朝着墨钰的胸口提剑而刺。 “墨钰！” 刚刚制服另一个黑衣人的程处默刚好看到墨钰的空门露出，而那两个黑衣人的长剑离墨钰的胸口已经不到三寸的距离了。 看到那两个剑尖时，墨钰没有像程处默想的那样有慌张之色，反而露出一丝轻笑。 足下轻点，墨钰在程处默不可思议的眼神中将手中的玄天尺掷出，撞开了那两人的长剑。 随后墨钰身形一晃，瞬间来到黑衣人的面前。 双掌蕴含着灵气同时拍在两个黑衣人的胸口。 “嘭”的一声闷响，两个黑衣人胸前弥漫出墨钰的灵气。 一瞬间，黑衣人倒飞而出，撞碎了房门生生落在了门外的大厅中。 “你……噗” 两个黑衣人无力的躺在地上，看着墨钰的神色都是齐齐的震骇。 “殿……墨公子，你……你没事啊” 迟来的程咬金和李靖看着墨钰那副轻松的模样都很诧异。 在他们的记忆里，墨钰好像没有那么厉害。 他要是那么厉害当初怎么会被突厥人追杀呢。 “嗯，没事。这里是在幽州城过得不错，也研习了一些武道，算是有所感悟” 墨钰含含糊糊的说着，随后将目光放到了黑衣人的身上。 李靖和尉迟恭对付的五个黑衣人已经被他们绑着被后院赶来的亲卫控制住。 而对付墨钰的四人则都是身受重伤动弹不得。 十个黑衣人每人露出的双眼都是惊讶的看着墨钰，全然不明白他怎么跟情报上说的不一样。 不是一个只会点拳脚的文士么，这特么叫只会一点拳脚啊？ 看着十个黑衣人都被控制在大厅围成一圈，墨钰不顾李靖和程咬金的劝说，手持着玄天尺走到他们身前。 “说！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来刺杀我？” 墨钰冷然道。 几息后，墨钰环视一圈，十个黑衣人没有一个开口说话的。 “行啊，这一个个的嘴都挺硬啊。忘了告诉你们了，我呢大小也算个大夫。虽说医者仁心、治病救人，但是我也没考出行医执照来所以不太算” “所以……你们知道我扎你们哪个穴位能让你们痛不欲生么” 最后一句话，墨钰的眼神极其冷冽，却又古井无波，仿佛这些人在他眼中已经不是活着的人了。 看到墨钰的眼神，有几个黑衣人身体略微有些颤抖还带着点小动作，但还是没有一个人说话。 “好” 墨钰不疑有他点点头，随手一甩玄天尺，一道灵气从他手中漫出，掀飞了十人的面巾。 一看到这些人的样子，李靖和程咬金还有他们的亲卫和程处默都是一脸惊讶。 就算是墨钰看到时，也不自觉的瞳孔一缩。 面前这十个黑衣人脸上都有被腐蚀过的痕迹，已经完全看不出他们原本长什么样子。 “厉害啊！死士常有，脸都被人毁成这样了还替人的卖命可不常见啊” 墨钰略有些戏谑的看着他们。 是的，他就是看不起被别人践踏尊严还替别人做狗的人。 比如说，某个岛国执政者们。 “哼，你知道什么” 黑衣人中传来一记不和谐的声音。 墨钰顺着说话的声音看去，是一个躺在地上的黑衣人，好像是最后攻击他的两个黑衣人中其中一个。 墨钰无所谓的笑笑道：“谁愿意知道你们这种人的破事。说！为什么来刺杀我” “哈哈哈，想知道吗，下辈子” 一声厉喝，那黑衣人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把极小型的简易弓弩对准墨钰，随即立马扣动扳机。 一道弩箭以眨眼间的速度瞬间飞出，墨钰立马倒飞而出，身体落在不远处。 “墨公子！！！” 李靖和程咬金见状顿时怒目而睁。 速度实在太快了，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反应。 “哈哈哈哈” 黑衣人朗声大笑着，他们最后还是完成了任务。 “笑个屁啊” 突然一道幽幽的声音从墨钰的方向传来：“也不知道你们是哪来的信心。跟我玩暗器呢？你信不信我玩死你们！” 第26章 失败了？会武功？失忆了？先放放······ 墨钰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下悠悠然的站起身。 而那支弩箭则被他夹在两指之间，根本没有射中他的胸口。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就算这弩箭简化了，但是就我们不足一丈的距离你怎么可能反应的过来” 黑衣人惊骇的看着墨钰，他现在真的有点害怕了。 “简单啊” 墨钰笑笑道：“我耳朵尖，你们刚刚偷偷摸摸做小动作的时候不是我没发现，我也听出来是某种弹射机括的暗器声，我只是想看看你们还有什么招式罢了” “墨公子！” 听到墨钰的话黑衣人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李靖倒是一个箭步走到墨钰身边上下打量。 最后看到墨钰没什么事后才严肃道：“墨公子，我希望这种冒险的事您以后不要做了，明白吗？” 李靖的话说的很不客气，语气也有几分责怪。 墨钰见状愣了愣，心中流过一丝暖意，他知道李靖这是在担心他。 当下立马嬉皮笑脸的举手保证道：“好好好，一切都听李叔叔的，我以后都不冒险了” “嗯” 闻言李靖严肃地点点头，同时拍了拍墨钰的肩膀。 “药师大哥！” 突然，程咬金一声惊呼。 墨钰和李靖同时朝向程咬金的方向，却见他身边的那些黑衣人忽的嘴角流出一丝黑血，有些人早已失去生机。 “毒药？” 墨钰一惊，立马一个闪身来到最后一个黑衣人身边，就是刚刚拿弩箭射他的人。 此时的他也流出一丝黑血，眼中露出一丝解脱之色。 “死？就这么死了，我可不答应” 墨钰冷哼一声，先是搭了一下黑衣人的脉搏，墨钰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随即手指蕴含灵气在黑衣人身上连点几下，最后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子。 “说！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的？噬心散！好一个噬心散，你们是蜀中唐门吗？” “咳咳咳” 黑衣人看着墨钰那急切的模样，眼中露出一抹讥讽，口中轻吟道：“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们到底是谁，呵呵······额” 一皱眉，黑衣人身体瘫软，歪倒在墨钰手中。 “混蛋！” 墨钰低喝，一拳打在地上，狂躁的气势以他为中心向着四周散开。 见状，李靖和程咬金一惊，而程处默则是不解。 对视一眼，李靖和程咬金同时在心里想着。 这个大皇子殿下看起来不简单啊，就连习武都是练的内家功法么。 墨钰可不知道他们在心里想什么，他只是有些懊恼。 这些刺杀他的人跟他记忆中灭杀墨家的人一模一样，显然是一伙人。 到底是谁，把墨家视为眼中钉？ 墨钰紧咬牙，眼中弥漫着杀气。 一会儿，等墨钰心情平复了，李靖和程咬金才安排人将这些黑衣人的尸体检查一番。 可惜黑衣人身上什么都没有，唯一的线索只有那把简易的小型弓弩。 房间里，程处默继续打着鼾声，而墨钰则是在桌案前认真的拆解那弓弩。 只是可惜，这种弓弩的制式太过普通，随便一个乡下的匠人就能做出来，基本就是个一次性的玩意儿。 才对着墨钰射了一箭，这弓弩上有很多木质零件就有些松垮了。 随手将弓弩扔到一旁，墨钰歪头看着窗外的月亮······ 镇洲城内一处小宅院中，两个黑衣人一个站立一个半跪。 “大人，任务失败，第三小队全军覆没” “全军覆没？” 站着那人转身诧异的看着半跪的人，黑布蒙面就露出一双意味不明的双眼。 “是的！主家那边传来的情报是错的，墨家的那个杂种会武功，而且很有可能修炼的是内家功法” “内家功法？” 黑衣人意味不明的双眼变得更深邃了。 “如今内家功法都在一些世家大族和隐世宗门手中把持着。墨家虽传自战国，但一直以机关术为主。这几百年的战乱就算他们家有内家功法恐怕也早已遗失了，不然也不会让小女儿去昆仑神宫啊” “这个······属下不知，但关于这个墨家杂种的事还有一点很奇怪” “哦？说说看” “是，大人，墨钰好像是失忆了。他都把第三小队所有人的面巾打飞了，却一直在逼问他们为什么要刺杀他，他好像并不清楚我们追杀他的理由啊” “是嘛······” 黑衣人呢喃着，眼中露出思考的神色。 半晌，黑衣人对着半跪着的人摆摆手道：“既然墨钰有可能失忆了，那最近就不要对他动手了，以免让长安的那位有所怀疑，毕竟长安的事有些急，现在容不得一丝差错。” “墨钰的事我会和主家说明的，最近你就暗中跟着墨钰，看看他在长安干什么。但是切记，不要轻易动手。长安可不比其他地方，那位人物我们暂时还不想交恶，明白吗？” “是” 半跪着的黑衣人点头应是，随后离开了宅院中。 站着的黑衣人想了会儿，最后坐在胡椅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眯着眼思考着什么······ 第二天清晨，李靖和程咬金商议了一番，原本打算是让程咬金领着大军按照寻常行军速度赶往长安，而他自己则是带着亲卫护送墨钰先行回长安。 昨晚的事实在是吓到他们了，万一墨钰在他们手中出事，十颗脑袋都不够用的。 但是墨钰却拒绝了，他打算和程处默两个人先行赶往长安，先暂住在程家。 李靖和程咬金闻言自然是不愿意的。 墨钰和程处默两人先走身边不带几个人，这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们担不了责啊。 墨钰也不知道二人紧张什么，但是李靖和程咬金死活不同意他们两人独自前往。 最后方双各退一步，墨钰和程处默带着五名亲卫先回长安，李靖和程咬金则是带着大军。 磨蹭了一会儿，李靖和程咬金各写了一份书信，两封书信给不同的人。 李靖的这封是给长孙无忌的，程咬金的信是给程家主母崔氏的。 程处默的生母孙氏早亡，现在的主母崔氏是继室。 可就算是后母，程家三兄弟还是对崔氏很尊敬，一点都不敢忤逆。 自然崔氏对他们三兄弟也很好，一直视如己出。 路上墨钰已经听他吹他这位后母有多温婉大气，有多善解人意。 墨钰听了自是挑眉。 可别以为我不知道历史，这崔氏可是“清河崔氏”族人，隋时齐州别驾崔信长女，这脾气能好？ 第27章 那小子来长安了，赶紧召见 四日后，长安城。 进了延典门，墨钰的嘴就没合上过。 一路走来他也看过几个州城，大体都是四方方位的城池，和书上没什么区别，听说都是按照长安城的设计方式设计的。 当时墨钰觉得长安城应该也差不多。 可直到在官路很远处看到长安城城墙时墨钰就知道，他想错了。 长安城的城墙比其他州城高了不止一点，而进了延典门后过了两个坊市就是长安城内最大的市场之一，东市。 东市啊，来往的都是达官贵人和富商巨贾，那一个个穿的不是江南的绸缎就是川蜀的锦绣。 就算是后世见过大场面的墨钰，此时也不得不惊叹一句，长安的狗大户真多。 一路上，道路两边的行人看到墨钰的长相时，无论男女老少无不惊叹天底下竟然有如此好看的人儿。 甚至有大胆的女孩子朝着墨钰的方向丢手帕。 吓得墨钰赶紧拉着程处默一路疾驰，都不敢耽误一秒钟。 好在唐朝时大部分道路都很宽敞，不比后世的马路窄，马匹疾驰一般也不会伤到行人。 程家住的离皇城有些远，他家住在永乐坊，从延典门一路直行倒是一炷香的功夫就到了。 程府门口看着阔气，两座石敢当都比一般人家大好几倍。 下了马，墨钰腿都是软的。 没办法，虽然会骑马但是一连骑了这么多天他也是会累的。 他又不是程处默这个武夫。 “哟哟哟，墨大公子这是腿软了啊” 程处默戏谑的看着墨钰，而墨钰则是给他一个白眼。 “行了，赶紧上去敲门” “嘿嘿” 程处默嬉笑着上前用铜环拍了拍门。 一会儿就有下人来开门，一看是程处默顿时欣喜道：“少爷？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 下人一边朝着府里跑去，一边呼喊，马上整个程府都沸腾了。 “哈哈，走，回家” 程处默揽着墨钰的肩膀进了程府。 进了程府到处都是一片笑声，远远地传来一个妇人的笑骂声。 不多时墨钰就看到了笑骂声的主人，一个年约三十来岁的妇人，梳着唐朝常见的妇人发髻，上面点缀着一些宝石珠钗。 妇人看着确实很端庄，只要不看到她手中三尺的竹杖的话。 “哇，娘你干嘛” 看到崔氏手中的竹杖，程处默立马往后跳了一步，露出他身后的墨钰来。 “哟，有客人啊，这是哪家的郎君啊，长得可真好看” 崔氏见程处默身后有外人，立马将手中的竹杖往身后一扔，也不知道把竹杖扔哪儿去了，一脸笑盈盈的看着墨钰，直夸墨钰长得好看。 墨钰有些好笑的看着程处默一个大个儿在自己的身侧颤颤巍巍的。 随后走上前来对着崔氏一躬身行礼道：“晚辈墨钰，见过程夫人” “墨钰······你姓墨啊，你是墨家的人？” 崔氏是清河崔世的人，自然比一般人懂得多。 这世上除了墨家人姓墨外，还鲜有姓墨的人在世间走动。 “是” 墨钰也没遮掩，点头应是。 在长安城他还真不担心那些躲在暗处的人会对他动手，毕竟这里的防卫能力不是其他州城可以比拟的。 “既是墨家人又是处墨的朋友，你便在府中好好歇息，我让下人给你安排一个房间，就当自己家一样” 崔氏热情的说着，越看墨钰的眉眼越觉得熟悉。 这熟悉感一上来，崔氏就觉得她跟这孩子有缘，更觉亲切了几分。 “好” 被崔氏拉着手，墨钰也不好反驳，苦笑着看了程处默一眼。 而程处默则是给他一个“你自求多福”的眼神。 在后院墨钰也见到程处默的几个弟弟，程处亮、程处弼看着是十几岁的少年，也都和程处默一样为前主母孙氏所生。 程处寸和程处立都还是几岁的孩子，看着还是生人的墨钰稚嫩的小脸儿上还有些怯意。 最后一个程俊是程咬金和崔氏所生最小的孩子，现在还在奶娘的手里抱着呢。 墨钰在程家做客，长孙无忌则是收到李靖给他的书信后进了宫。 两仪殿，李二正在批改奏章听到王德说自己的大舅哥来了，立马笑着让他进来。 一见到长孙无忌有些严肃的脸，李二顿时心里一紧忙问道：“辅机怎么了？旱情严重了？” “不是” 长孙无忌行完礼后对李二摇摇头道：“不是的陛下，墨钰今早刚到长安，这会儿在程家做客呢” “钰儿回来了？那不赶紧宣他进宫，快召······” “陛下！” 李二的话还没说完，长孙无忌立马打断道：“陛下，恕臣失礼，李将军给臣的信中所说，大军第一日在镇洲外驿站休息时，曾有十个黑衣人欲刺杀墨钰” “刺杀？！” 听到墨钰被人刺杀，李二的心中咯噔一下，眼里闪过一丝惊慌，强行镇定的问道：“那钰儿他没事” 在李二的心里，墨钰就算是会点拳脚功夫肯定也不如程咬金、尉迟恭他们这种武将，毕竟也没听说过墨家会功夫啊。 “书信上说，墨钰无碍，而且······” 说到这里，长孙无忌顿了顿，一脸古怪的看着李二。 “说什么你倒是说啊，你想把我急死啊” 李二没好气的看着长孙无忌。 再一躬身，长孙无忌苦笑道：“陛下，将军信中不仅说墨钰没事，而且还说墨钰一个人对四个黑衣人，还把他们都打成重伤了” “啊？” 李二不相信的看着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自然知道李二有些怀疑，立马从怀中掏出李靖托人带给他的书信，递给王德，由王德呈送给李二。 打开信纸一看，李二的心里就像坐过山车一样此起彼伏。 上面说的墨钰一人单挑四个黑衣人，不仅没受一点伤而且还把对方打成重伤，就连对方偷袭都没得逞。 好家伙，墨家什么时候有这么高深的武学底蕴了？ 不可能啊！ 能教出钰儿这样的武学天才，又何必将墨家的那个小丫头送到昆仑神宫去学习呢。 “怪事” 李二轻呢一声，随后又紧紧皱眉。 有人要刺杀他的钰儿，而且这背后的人很有可能是灭了墨家的人。 “太猖狂了！” 李二一掌重重的拍在桌案上，把他身边的王德吓了一跳。 要知道李二作为千古一帝，是很擅长情绪把控的。 可是他现在竟然怒了。 跟在李二身边这么久，王德自然分辨的出他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 第28章 长孙皇后病重，急召！ “陛下，正如我们之前推测的那样，墨钰身边应该还有那些暗中的人跟着、虽然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是威胁到他生命这件事是明摆着的” “不过好在现在他进了长安城，在长安城中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想来那些躲在暗处的人，应该也不敢轻易动手” 长孙无忌严肃道。 闻言，李二点点头，揉搓着桌案上李靖送来的书信。 “钰儿的身份要好好隐藏，现在还不是公布的时候。关于封爵一事就跟我们之前商量那般来，封钰儿为“圣龙侯”” 李二摆摆手道。 听到李二的话，长孙无忌顿时一脸苦笑。 原本叫“圣侯”都有些僭越了，现在还加了一个“龙”字。 哎，不知道等到宣布那天朝堂中那些五姓七望的人会怎么阻拦。 哦，对对，就不说五姓七望了，魏征这一关都难过。 是不是要私下里跟这个老货说一声，别到时候让陛下下不来台啊。 李二见长孙无忌还在原地站眼神露出思考的神色，不由的一笑。 “辅机你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啊？哦” 长孙无忌抬头看到李二注视着他顿时老脸一红。 这事儿怎么能跟李二说。 眼珠子一转，长孙无忌笑道：“陛下，墨钰现在住在程家臣觉得不妥，毕竟······所以臣想将墨钰带回臣的府邸住一段时间。等陛下赏赐给他的宅邸弄好了，再让他搬进去” “这样啊······” 李二想了想，最后点点头。 是啊，虽然墨钰和程处默的关系不错，但是肯定比不上他跟长孙无忌之间的甥舅关系啊。 “嗯，我觉得也不错，那就烦劳辅机你先照顾一二了” “陛下，您这话说的” 二人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的笑了笑。 “那陛下没事臣就先退下了” “好，等药师回长安后册封赏赐一事你们商量个议程给我就行了” “是” 长孙无忌点头应允，正欲退下。 却在这时，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的跑到两仪殿中，看到李二和长孙无忌立马跪下悲呼道：“陛下，陛下·······皇后娘娘出事了” “皇后出事了？！” 听到这小太监说的话，李二立马几步走到他身前一把把他揪起来问道：“皇后怎么了？” “不······不知道，今早皇后娘娘不知怎的一直咳嗽。刚刚孙道长到时，皇后娘娘咳出了血。孙道长说······” “孙道长说了什么？你快说啊！” “孙······孙道长说，皇后娘娘情况很不好，或许······回天乏术” “什么？！” 李二和长孙无忌同时一慌，两人立马朝着立政殿赶去。 等二人赶到时，整个立政殿充斥着悲伤和哭泣声，长孙皇后的床榻旁放着一个铜盆，里头都是血。 而药王孙思邈则是有些惭愧的双手垂着站立在床边。 “孙道长！孙……道长，皇后怎么样了” 李二跑得有些气喘，但是他并不在意自己的不适，反而紧紧的抓着孙思邈的手问道。 “陛下，皇后的病来得太急，老朽医术浅薄，怕是无能为力了” 孙思邈被李二紧紧的抓着，自是知道李二心中的急切。 但他是医者，能治或是不能治都要跟家属说清楚。 闻言，李二如遭雷击一般松开紧抓着孙思邈的双手，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躺在床榻上气息微弱的长孙皇后。 脚一软，李二踉跄了一下。 好在身边的长孙无忌迅速，一把拉住了李二，而他自己的手也在颤抖着。 “道长，真的无能为力了？” 长孙无忌乞求般问着孙思邈。 而孙思邈只是轻轻的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李二和长孙无忌好像同时灵魂被抽离，茫然的望着那个床榻。 躺在那里的是他的发妻！ 躺在那里的是他的妹妹！ 而他们却无能为力。 沉默了一会儿，长孙无忌深吸一口气，突然道：“陛下，不如此时将墨钰急召入宫医治皇后。即便医治不好……也让孩子看他母亲最后一眼” 闻言，李二眼睛闭了闭，眼角落下一滴泪来。 “辅机，你亲自去” “是，陛下” 长孙无忌暗自拍了拍李二的手，随后离开了立政殿。 听着耳边长孙无忌离开的脚步声，李二走到长孙皇后的床边拉着她软若无骨的手，看着她惨白异常的脸。 “观音婢，你……你撑着点，那孩子回长安了。你不是一直都想见见那孩子么，他就在长安，辅机去找他了。” “听说那孩子医术不错，兴许那孩子还能救你呢。观音婢，你还听得到我说话么，你睁眼看看我啊” 李二微微哽咽着，他心里真的好痛。 他实在不敢相信，昨晚还能跟他耳鬓私语的妻子现在就快要天人相别，这是在惩罚他么？ 等长孙无忌到程府时，墨钰正被崔氏拉着问有没有婚配，她崔家还有不少适龄的姑娘呢。 长孙无忌的到来倒是解了墨钰的危机。 马上，墨钰看着另一边骑着快马的长孙无忌严肃的问道：“长孙大人，皇后是什么毛病” “气疾” 长孙无忌紧张的看着墨钰忙问道：“墨钰，你能治么？” 气疾么…… 墨钰略一沉吟，眉宇紧皱似乎显得有些难办。 看到墨钰这神情，长孙无忌心中暗叹。 其实他对墨钰能治好长孙皇后这件事也没有什么把握。 毕竟孙思邈说过，气疾是顽疾也算是不治之症，只能让患者养着，多注意不要感染风寒，并没有药石能够医治。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墨钰是在想能够医治的手段。 而长孙无忌一边心疼自家妹妹的命运，一边苦痛墨钰的遭遇。 墨家被灭被迫离乡，而现在好不容易找回他他母亲却又要离他而去，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进了皇城，长孙无忌取出自己的令牌并说明缘由，驻守的士兵并不敢阻拦。 因为着急，墨钰也没心情看这个他心心念念许久的长安皇宫，直接被长孙无忌拉到了立政殿门口。 “陛下，长孙大人到了” 李二身边王德轻声说了一声。 “好，叫他们进来” 李二紧握着长孙皇后的手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 若是有人能看到他的表情，必然能看到他眼中那一抹痛苦和死寂。 第29章 皇后的病，并没有根治哦 等墨钰跟在长孙无忌的身后走进这偌大的立政殿后，墨钰看到一个身着明黄色龙袍的中年人深情又痛苦的看着躺在床榻上的女人。 这女人，惨白的脸色都无法遮挡她的绝世风华。 这一定是很好的人。 不然李世民怎么会一直宠爱着她，不然王公大臣怎么从来都没有弹劾过她，不然那两个不听话的孩子怎么再忤逆也不会说她的坏话。 不过，长孙皇后不应该会在贞观元年出事啊！ 难不成，是因为我穿越过来产生了蝴蝶效应？ 墨钰皱皱眉。 就在墨钰看着床榻上的长孙皇后时，李二也转头看向了长孙无忌身后的墨钰。 像！太像了，尤其是这样皱眉想事情的时候真的太像他了。 而且那个侧脸，看去真的跟长孙皇后一模一样的柔美。 观音婢你看啊，咱们的孩子生得是多么俊俏啊。 这话李二不敢说也不能说，只是紧握着长孙皇后的手。 当皇帝当到他这个份上也是够了。 亲生儿子认不了，心爱的女人救不了，朝堂上那些阳奉阴违的大臣罚不了。 哎！ 一声叹息，李二难受的很。 “臣，见过陛下” “草民墨钰，见过陛下” 墨钰跟着长孙无忌同时行礼。 “不必多礼！墨钰是，朕跟墨家还有些渊源，你也别那么拘谨。听长孙大人说，你也会医术，还请你为皇后看看” 李二按捺心中的激动和痛苦，尽量温和的看着墨钰。 “是，陛下” 墨钰点点头，在长孙无忌点头示意下来到长孙皇后榻前。 一瞬间，他看清了李二和长孙皇后的相貌，心里一震。 怎么感觉在哪见过？ 想了几秒，墨钰也没想到自己在哪里见过李二和长孙皇后，便上前伸手搭住了长孙皇后的脉搏。 一旁的孙思邈眉头一皱，正要说什么却见李二对他摆摆手。 孙思邈一惊，这少年碰到皇后凤体皇上竟然都不说什么，这少年是什么身份？ 墨钰才不知道孙思邈在探究他的身份，他已经感觉到长孙皇后的脉搏有些游离，很虚浮。 听鼻息很微弱，隐隐还能听到肺部有杂音。 “果然是气疾！” 墨钰伸手在长孙皇后身上连点渡过一丝灵气帮长孙皇后稳定呼吸。 随后墨钰向着四周张望。 门窗紧闭不说，有些地方还开着艳丽好看的花。 “将所有门窗打开通风！还有你们，把这些开着花的绿植全部搬出去，别在殿中留下一盆” 墨钰厉声喝道，随后严肃的看着呼吸渐渐平缓的长孙皇后。 “墨钰，气疾你能治？” 长孙无忌惊骇的看着墨钰。 虽然他不敢相信，但长孙皇后的呼吸确实慢慢平复了。 李二也很激动，看着墨钰的眼神很复杂。 既有欣慰欣喜，也有深深地愧疚。 一旁的孙思邈则是认真的看着墨钰的动作和他说的话，暗自记下。 “也不算，这也是治标不治本” 相比较他们的乐观，墨钰则是紧皱着眉。 因为他听到长孙皇后的肺音还有些杂，呼吸又变得沉重了几分。 “这……” 长孙无忌看着墨钰正想问什么，却见墨钰突然走到孙思邈的身前向他伸出手。 “小友，你这是” 孙思邈不解的看着墨钰。 墨钰忙笑道：“请恕唐突，借先生银针一用” 听墨钰要银针，孙思邈笑了笑也不吝啬，直接从自己的药箱中取出一个布包递到他手中。 打开布包，墨钰也没客气，直接从布包中取出九根银针。 命人点燃一根烛火，墨钰将手中九根银针依次在烛火上火烤一番后，单手持针。 闭上眼回想医书上所写，墨钰全身灵气涌动。 一股无形的气息从墨钰身体中激射而出，随即灵气被他汇聚在右手上。 脚下步伐一踏，墨钰身形虚晃。 还没等李二三人回神，墨钰手中的九根银针早已刺入长孙皇后胸前的九处穴位中。 九根银针之上，墨钰单手灵气输入到银针之上。 仅仅一会儿功夫，墨钰便满头大汗，眼中露出疲惫之色。 “唔，咳咳……” 床榻上的长孙皇后忽的眉头轻皱，随后长呼一口浊气后竟是缓缓的醒来。 当看到给她医治者是谁时，她一愣随后双眼含泪轻呢着：“钰儿，娘的钰儿啊，你回来了？” 听到长孙皇后能说话了，李二三人都是一惊。 孙思邈吃惊的是，这少年竟然真的能救长孙皇后的气疾。 而李二和长孙无忌惊慌的是，长孙皇后的话要是让墨钰心里起了猜测怎么办？ 当然他们的担心很多余，现在墨钰正在全力用灵气给长孙皇后调理身体。 因为修为不足的原因，墨钰现在还在耳鸣，完全听不清楚刚刚长孙皇后在说什么。 几息后，墨钰突然气息一滞，整个人的脸色都有些苍白了。 “起！” 一声呼喊，刺入长孙皇后前胸的九根银针突然冲天而起，落在那个布袋中。 而墨钰一个踉跄直接跌坐在地，喘着粗气满头大汗。 至于长孙皇后又是沉沉的睡去，呼吸平稳脸色也红润了许多。 “墨钰！” 长孙无忌一声惊呼立马赶到他身边查看情况。 李二也想说什么，只是动了动嘴唇后什么也没说，眼中隐藏了对墨钰的关心之色。 “我没事……长孙大人您先别说话，我这耳鸣呢，什么都听不清楚，让我先休息会儿” 知道长孙无忌在关心他，墨钰摇头苦笑道。 耳鸣…… 长孙无忌和李二对视一眼，两人齐齐的松了口气。 看来刚刚长孙皇后说的话墨钰应该没有听清。 那就好，那就好…… 墨钰盘腿坐在地上闭着眼抱元守一，四周的灵气不断汇聚到墨钰的身体中，恢复他身体里缺失的灵气。 眨眼间，墨钰脸色就变好了。 几息后，墨钰才有些疲惫的起身对着李二躬身施礼道：“还请陛下恕罪，是草民唐突了” “无妨” 李二笑着摆摆手，看了一眼还在安睡中的长孙皇后笑道：“你救了皇后的命，哪有什么唐突的” 说完，李二还走到墨钰身前有些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眼神，看着墨钰心里突突的。 咋感觉那么奇怪呢？ 不过墨钰也没多想，他现在累个半死更想休息。 “小友，皇后的病这就好了么？” 就在这古怪的温馨气氛中，一个老人的声音突兀的打破现状。 只见孙思邈一脸希冀迫切的看着墨钰。 额…… 墨钰看着孙思邈摇头道：“皇后的病并没有根治啊” 第30章 哇哦，贞观名人大汇集 “没有根治吗？” 孙思邈拿着毛笔的手顿了顿，看着呼吸均匀的长孙皇后一脸的疑惑。 “是啊” 墨钰摆摆手道：‘我这个法子也是治标的办法，只不过是起效快罢了。气疾之症本就属不治之症，哪有根治的办法’ 这个时代想根治气疾基本是不可能的，毕竟后世有很多治疗气疾的药不是中成药，墨钰也没学过制药学，微生物方面的事他也只限于初高中学过的那些知识罢了。 “这样啊” 闻言，孙思邈有些失望。 就连李二也是眉头一蹙，轻轻握着长孙皇后的手又紧了几分。 想到长孙皇后以后得生活还会遇到今天这样的情况，他心里就有些慌了。 “当然了，这气疾虽不能治愈但可以预防。只要多调理多注意，就跟常人无异” “你有预防之法？！” 听到墨钰有气疾的预防之法，孙思邈顿时眼睛一亮。 就算如他一般，在这个时代遇到气疾基本也是束手无策，仅仅只能调理罢了。 但是墨钰有手段能够预防，那对病患来说也是一大福音啊。 “嗯，您先等一会儿，我写个方子然后写一个气疾的注明，您可依此为参照” “好好好” 墨钰不知道面前的这个老头是谁，还以为是太医院的太医呢。 当下接过孙思邈递来的笔，在上面写下自己的字。 看到墨钰写的小楷，李二点点头。 果然那三张制盐之术的法子是钰儿写的，也不知道钰儿是怎么学的，医术、书法、武学都那么出色，好像还会诗文。 看着墨钰的背影，李二也是颇有些心酸。 写完将纸递给孙思邈，墨钰说道：“老先生这就是能够缓解大部分气疾症状的药膏，这一张是预防严重气疾的说明” “哦~好，老朽看看” 说着，孙思邈双手接过墨钰递来的纸。 粗略一观药方，上面有十数种药材的定量，还有将这些药材做成药膏的制作方法。 “川贝枇杷膏？” 孙思邈审视一般的看着药方，最后点点头道：“小友的这张药方确实能化痰止咳啊” “嗯，还能稳定心绪降气平喘生津润肺······哦对了，消渴症的患者不可以用这个药方，这个药方偏甜了” “是啊” 孙思邈兴奋的看着墨钰。 要不是李二在这儿他都要拉着墨钰去他的住所一起研讨医术了。 李二看孙思邈和墨钰如此也没说什么，而是唤过几个宫女内侍照顾好长孙皇后，自己则是给长孙无忌使了个眼色。 长孙无忌心领神会，暗暗跟孙思邈和墨钰说了一声，让他们到外殿去，陛下有话要说。 见状，二人跟着长孙无忌出了内殿。 “什么？！您是药王孙思邈？” 刚出了内殿，孙思邈讨问墨钰的名字，随后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一听面前的老人是药王孙思邈，墨钰差点给跪了。 好家伙，在人家药王面前他装什么，这可是写下《千金方》的一代药王啊。 “这······墨小友说笑了，老朽连皇后娘娘的气疾都看不好，何敢称之药王啊” 孙思邈羞愧的摆摆手道。 “不不不，您可是当之无愧的药王啊。不说别的就您写的千······” 说到这里，墨钰立马刹住，双手紧紧捂着嘴。 他突然想起来，贞观元年的孙思邈应该还没开始写出《千金方》。 “嘿嘿嘿，小心点，别说不该说的” 脑海里，系统的声音出现，语气阴险。 “写的千什么？” 孙思邈疑惑地看着墨钰问道。 “千······千······千金不换的手札，对就是手札，有一些流传在民间我恰好看过，让晚辈看完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墨钰支支吾吾的遮掩着，暗自拍了拍胸口。 好险啊······ “哦，是嘛，哈哈哈哈” 孙思邈笑了笑，心里却在疑惑：我写过什么手札么？ 外殿，李二坐在首位，并让内侍给三人搬来胡椅。 墨钰到现在都不习惯这个快贴到地上的胡椅，感觉坐久了颈椎不舒服。 各上了一杯茶水，李二先抿了一口。 随后孙思邈和长孙无忌也饮了一口。 只是墨钰刚入口就喝到了大葱和生姜的味道。 唔~ 顿时墨钰一脸的古怪，强忍着口舌上的不适咽了下去。 好家伙，这是来给我去腥的？ 似乎是看到墨钰脸色微变，长孙无忌看向他眼里露出询问。 墨钰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两人的小动作自然没有逃过李二的目光，他心里不免有些吃味。 这是朕的儿子！ “咳咳，这个墨钰啊，朕在前隋时就与墨家家主墨解有些交情。所以在宫中你无需拘谨，就当自己家是一样的” 李二笑笑道。 “是，陛下” 墨钰闻言一拱手，心里倒是觉得有些不寻常。 他对墨解这个老爹的记忆不算多，好像墨解一直都不在墨家中，墨家一直都是他娘来主事的。 一点零星的记忆里，墨钰还记得墨解看自己的眼神有关爱和在意，却有那么一点点的疏远和拘谨，墨钰不知道为什么，所以对墨解也不甚亲近。 “这次你救了皇后有功，再加上之前让辅机送来的制盐之法，还有李将军对你在幽州的一些夸赞，你想要什么赏赐可以说，无论是什么朕都会赏赐给你” 李二热切的说道。 这可是他能明目张胆补偿墨钰的机会，机不可失啊。 “谢陛下，但草民并没有特别想要的东西” 呵，是我想要的你没有啊。 我要牙膏牙刷餐巾纸你有吗？还不是要我自己做。 墨钰在心中腹诽，脸上却十分恭敬。 “这样啊······” 李二略一沉吟，随即看向长孙无忌，长孙无忌对他微微摇头。 “好，那赏赐等李将军回长安后一同封赏，你可以期待一下” “那就多谢陛下了” 说完，立政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三个小孩子从门外走进立政殿。 看到坐在上首位的李二和长孙无忌、孙思邈等人，三个小孩子立刻躬身行礼。 “儿臣见过父皇、舅舅、孙道长” 三人齐声高喊。 墨钰好奇的看去，一个约莫十岁的年纪，穿着浅黄色的衣袍，看着眉宇间和李二长得很像。 另一个和他年纪差不多，小脸圆滚滚的有点可爱。 最后一个则是个女孩子，比他俩都小上一些。 虽是幼年却能看出长孙皇后的影子，这要是长大了怕不是又是个绝世佳人。 “高明，青雀，长乐你们都来了？” 李二看着三个孩子，眼中露出一抹宠溺。 闻言墨钰眉头一挑。 好家伙，这殿里可真是贞观名人大汇集啊！ 第31章 霜儿······ 那个穿着淡黄色胸前绣着四爪龙纹，比之李二身上的五爪龙纹要少一个。 所以这个看上去最大的孩子应该就是当朝太子李承乾了。 那个吃得圆滚滚的小胖子被唤作青雀，自然就是李泰。 那女孩儿就是长乐公主李丽质了。 看到这三个孩子，墨钰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历史上这三人的结局都不算好。 李承乾造反，李泰被贬，李丽质身患隐疾而在风华正茂的年纪与世长辞。 哎~ 墨钰眼中不免有些唏嘘。 现在看着这三个孩子都还不错，怎么到后面会变成那样。 “高明你们快来，父皇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叫墨钰，今天救了你们的母后，你们可以叫他兄长” 李二轻描淡写的说着，全然没看到一旁长孙无忌眼皮直跳的神情。 兄长么。 李承乾三人齐齐看过来，眼光都放在这个丰神如玉一般的墨钰身上。 突然间，三人都愣住了。 “父皇，墨钰兄长和您长得好像啊” 李承乾和李泰没说话，还不怎么知事李丽质直接直白的说出了她心中所想。 哈？ 墨钰愣住了。 说实话他没怎么看清过自己的长什么样，每次在军营里洗漱那水能勉强清澈都不错了。 一路又从镇州赶到长安，路上不说风餐露宿，最起码这个好好休息的日子屈指可数。 再加上这个时代那好的铜镜都是宫里面，大世族家可以用，驿站的铜镜能看清人影都算不错了。 现在被李长乐这么一说，墨钰才有些回神。 难怪他之前看到李二和长孙皇后时总觉得好像在哪里看过，原来是自己的样子啊。 殿中诡异的安静下来，而身为唯一外人的孙思邈则是什么话都不敢说。 “这……” 李二一沉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长孙无忌也宕机了。 “呵呵，你就是长乐公主么。来，哥哥给你变个戏法” 墨钰走到李丽质身前，伸出双手对她比划了一下。 “你看，哥哥的两个手里是不是什么都没有” “是呀” “来，你看着啊……变” 墨钰双手一拍，再一翻手，一块饴糖出现在墨钰的手中。 “哇，是糖” 李丽质双眼放光的看着墨钰，随后悄悄地看了一眼李二。 墨钰的这一手不仅把李丽质唬的开开心心的，也把李承乾和李泰惊到了。 他们久居宫中，又基本多是学习，还真没见过这样的江湖把戏。 李二虽也感叹墨钰所学之多，也同时对李丽质点点头。 这下长乐才敢把墨钰手中的糖拿走放入口中。 墨钰心里一暖，不自觉的将手抚在李丽质的头上揉了揉，一脸的宠溺。 看到这一幕的李二眼眶一热，还好忍住了。 “高明代弟弟妹妹谢过墨钰兄长医治我母后” 一旁李承乾在短暂惊讶过后，一脸感激的看着墨钰对他一躬身。 他这一躬身墨钰立马吓了一跳，忙躲了半个身位道：“太子殿下客气了，这个礼草民是万万不可受的” “无妨” 墨钰刚说完，李二却立马接了这么一句。 这句话一出不知内情的李承乾、孙思邈还有墨钰都是一惊。 李泰和李长乐还小，有些事还不是很懂。 李承乾不一样，他已是太子有很多事他老师已经跟他说过了。 所以他不明白。 他只是客气客气，没想到李二却显得很认真。 不是…… 墨钰心中一顿腹诽。 他这个身体原主的老爹墨解跟李二到底是什么关系，好到可以无视君臣之礼吗？ 这么牛？！ “父皇，母后她还好吗？” 李承乾认真的看了一眼墨钰后，再躬身对李二询问长孙皇后的情况。 “你们母后现在休息了，还是先别打扰她了，一会儿等她醒了你们再来” “是，父皇” 三人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这时李二看向墨钰说道：“墨钰，我看你也累了，要不先去浴殿洗漱一番” “陛下，这……” “王德，你带墨钰过去” 墨钰觉得有些不妥正想拒绝，李二却直接让内侍总管王德带他去了。 这…… 墨钰看了一眼长孙无忌，却见长孙无忌抬头望着房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无奈，墨钰只能跟在王德身后去浴殿。 有些事长孙无忌说的李二肯定是信的。 可是再相信，他还是要亲眼确定了才安的下心。 就在墨钰随王德离开后，李二的长女，由长孙皇后一直收养的襄城公主一脸担忧的跑来。 等听到李二说长孙皇后没事，她才松了口气。 “襄城放心，你母后没事。对了，不是说你今日召李将军女儿李若霜进宫游玩了么，她人呢？” 李二随口问道。 襄城公主李幼芷安下心来情绪也稳定不少道：“父皇，若霜姐姐在御花园里为了帮我捡手帕沾了点池子水，现在应该在换衣洗漱” “好，一会儿留她在宫里吃个午饭，让她见一个人” “见一个人？” 李幼芷疑惑的看着自己的父皇，也不知道他心里打着什么主意。 路上穿过后花园，墨钰看到了一些奇花异草。 一边感叹皇宫的巨大，一边又觉得太极宫有些简朴。 说真的，他没来皇宫前还真以为跟电视剧里一样，到处都有金银点缀的装饰。 但李二的太极宫除了大，跟一般富裕家庭的宅院好像没什么区别。 至少那些世族大家的宅院应该看不到角落里的杂草，还有随处可见裂缝的台阶。 走到浴殿的院子前，王德跟墨钰说了些规矩，墨钰听着点点头。 寻常这个时候浴殿是不会有人来的，但以防万一王德还是唤了一个内侍让他叫人在周围守着，同时让其他人去找一套墨钰能穿的衣服来。 “哎，这帮人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让墨公子见笑了” 王德皱着他那老脸，回头又对墨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墨钰闻言笑了笑也没说什么。 “王公公，王公公！” 突然院落在传来一声急呼。 王德听到了皱了皱眉，对着墨钰歉意的一躬身道：“墨公子实在抱歉，下面的人找我。要不您先进去，老奴随后进来为您宽衣” “有劳公公了” 墨钰笑笑对着王德施了一礼，王德见状立马还礼，随后急匆匆的走了。 看着王德的背影，墨钰无奈的挠挠头，随后一掌拍在门上，打开了浴殿的门。 门一开，原本站在门外的墨钰瞬间呆住了。 里面站着一个女孩儿。 看到这女孩儿的模样，墨钰一时迷茫，忍不住喊了一声。 “霜儿……” 第32章 会这个剑法，她是谁呢？ 开门的一瞬间，一缕阳光透过对面的窗户照在面前女孩儿白皙的肩上。 一头略微有些水珠的乌黑长发并没有用发带束着，所以随风舞动。 穿着一件有些透光的白色薄纱，薄纱下是让人难以挪开目光的曼妙身材。 再往下看，女孩儿的大腿浑圆小腿修长，还有一双晶莹剔透的小脚。 这面前的一切都让墨钰气息一时一滞。 可这不是他吃惊的真正缘由。 这女孩儿长得是国色天香，标准的瓜子脸加上那细长秀丽的眉宇，透露出聪慧又显灵动的杏仁双眼，肤如凝脂般的琼鼻，还有略显湿润的嘴唇此时微张。 “霜儿……” 看到面前这个女孩儿墨钰眼神迷茫了。 这个女孩儿长得真的很像他前世那个等了多年却只等来她噩耗的那个女孩子。 他没想到重生一次，他还能在这个时代看到一模一样的人。 “霜儿，我好想你啊” 墨钰眼神迷茫着口中喃喃自语，语气极其深情。 他深情的样子让对面的女孩儿突然脸色一红，心里突然漏跳一拍。 但几息后，女孩儿立马回神，想起了现在是什么情况。 “登徒子！！！” 女孩儿一声暴喝，一掌拍向墨钰胸口。 还在迷茫中的墨钰虽被女孩儿这一声暴喝震回神，但还是没法挡住这女孩儿快如闪电一般的含怒一掌。 “嘭”的一声，墨钰倒飞而出重重的摔在地上。 好家伙！ 身上的疼让墨钰回了身，捂着胸口勉强起身看着已经空空如也的房门口。 什么情况？ 墨钰回想了一会儿刚刚的情况，他刚一开门看到了一个身着单薄的女孩儿。 而女孩儿身上有刚沐浴完的香气，头发上还有些水珠。 所以…… 哪怕墨钰再没经历过男女之事，也知道他刚刚误闯浴殿造成了什么情况。 “登徒子，我杀了你！！！” 果然，就在墨钰暗自咋舌，想着该给刚刚那个姑娘怎么道歉才好时，那女孩儿已经换好衣服提着剑就冲出来了…… 院子外，王德来到刚刚呼喊他的那个内侍旁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王公公，刚刚小人听浴殿的管事儿的说，一炷香前卫国公李将军的女儿李若霜在浴殿里沐浴啊” “什么？！” 听到这小太监说的话，王德差点没吓死。 不好，那大皇子殿下…… 王德这才想起刚刚自己让墨钰自己先进浴殿的事。 这要是里头外头两人都不知情开了门，那…… 王德不敢想了，赶紧拉着小太监往浴殿跑去。 而此时，墨钰苦笑着看着面前那酷似前世那心上人的女孩儿。 “姑娘，实在抱歉，在下并不知道浴殿里有人，是在下唐突了” 墨钰弯腰躬身把头埋得低低的，一点不敢过多辩解。 “不知情？” 李若霜面目寒霜语气冷然道：“你不知道里面是我，怎么一见面就张口闭口的“霜儿”我看你就是色胆包天的登徒子” 闻言，墨钰心中直叫苦。 我怎么知道你也叫霜儿啊，这可真是没出说理去。 “废话也别说了！登徒子，今日你必死，看剑！” 说完，李若霜提剑一指墨钰，脚下连踱几步来到墨钰身前。 墨钰无奈，只好从怀中抽出玄天尺打偏李若霜的剑。 随即后退几步又对着李若霜躬身一礼语气恳切道：“姑娘，你我并不相识，在下并不清楚姑娘名讳。只是姑娘与我一位故人长得相似，所以在下一时失神有些失礼，还望姑娘海涵” “海涵？” 李若霜一摆剑架语气冷然道：“你就这么把我给看了，你还让我海涵？” 这话一出，墨钰原本无奈的脸立马就红了，在阳光下很是显眼。 原本有些气恼的李若霜看到墨钰双脸通红，不知为何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让我海涵也可以，你看了我最起码也得让我看你一次” 话音一落，李若霜的剑朝着墨钰的胸前袭来。 我去，女流氓啊！ 墨钰见状眼里露出一丝诧异，心中感叹大唐民风彪悍。 见李若霜袭来，墨钰快速后退几步，脚下一使轻功，整个人忽的变得有些虚幻了几分。 “步法轻功？！” 见墨钰会步法轻功，李若霜的脸上明显露出惊讶的神色，随后娇艳的嘴唇上莞出一丝笑意。 “既然你会步法轻功，那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剑法” 说完，李若霜手上原本稀疏平常的剑招突然连贯起来，甚至有些剑招是勾引墨钰的陷阱。 同时，李若霜脚下步伐也是一变。 以七步为基准，配合着她手中的剑法不断连击墨钰。 一会儿，墨钰就觉得有些招架不住，身上的衣服都被划出了一些口子。 等王德赶来时，院子里墨钰和李若霜早已经交上了手，甚至看场面还是墨钰吃了亏。 王德这还怎么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立马对着两人劝了几声，可李若霜明显不愿轻易放过墨钰。 当下王德立马朝立政殿而去，现在能够阻止这两人的就只有李二了。 面对李若霜越来越凌厉的剑招，墨钰叫苦不迭。 刚刚才为长孙皇后医治就用了大部分灵气，还没恢复完全就碰到了这么个女子。 他承认，他是错了，可这不是意外么，怎能完全怪在他头上啊。 又是一剑划破墨钰的领口，墨钰手中玄天尺一转挑开了李若霜的剑。 脚下“寻步生莲”一动，迅速拉开和李若霜的距离，皱着眉迟疑的看向李若霜。 “姑娘，你用的可是百花剑法？我看你这步法轻功也不俗，能和百花剑法相称的也只有玲珑步了” 墨钰试探的说道。 “百花剑法”和“玲珑步”在墨家族史中有过记载，甚至在后世墨家藏书阁中还有这两种功法的修炼书册。 相传这是隋唐年间风尘三侠中的红拂女年轻时在杨素府中做歌姬研究舞步时无意间参透出的剑法和轻功步法。 所以，与其说百花剑法是剑法倒不如说是剑舞更合适。 可惜，这两套功法明显属于女性可以研习的，所以当时墨钰只是粗略的看了一眼，并没有太过关注。 况且，这套剑法和步法虽然厉害，但是却没有与之相配内功心法，所以当时墨钰就更没兴趣了。 现在在这深宫之中，看到一个年纪和他差不多的女孩儿用出了这样的剑法和步法这倒是让墨钰觉得有些稀奇。 她应该不是红拂女张出尘，那这个女孩儿能是谁呢？ 第33章 朕这个儿子，是真的优秀啊 “还挺有眼光啊” 李若霜收了剑势目光灼灼的看着墨钰问道：“登徒子，你叫什么名字” “墨钰” 墨钰轻道。 “墨钰······” 李若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你的名字我记住了，不过打你一顿还是要的” 还要打？ 见李若霜刚说完，又快步上前一剑直刺而来，墨钰眉头一皱，身影斜出躲过李若霜这一剑，随后足下一点飞身上了院墙，居高临下的看着李若霜。 ”登徒子！有本事你下来“ 李若霜剑指墨钰怒道。 闻言墨钰只是轻笑，并不做声。 这院墙虽不高但是却很窄，轻功不好的人也真不一定能在上面站稳。 许是想到这一点，李若霜才没飞身上院墙。 毕竟会步法轻功不代表轻功好，能用出轻功的人内家修为肯定比寻常武者高很多。 “登徒子，你！” “我不叫登徒子，我叫墨钰” 墨钰看着李若霜皱了皱眉。 这就好像在后世大街上，一个女的指着一个男的大骂“流氓流氓”一样，是个正常人都会觉得不舒服。 “哼，就这么把我看了，还说不是登徒子？” 李若霜眉目含霜就这么盯着墨钰一脸怒气。 这······这怎么又扯回来了。 虽说是自己的问题，但确实是误会啊，就算墨钰是个好脾气现在也火了。 “怎么？那你想怎么办？” 一改之前的谦和愧疚之色，墨钰神色冷然的看着李若霜，语气也有些直硬。 见墨钰突然换了口气，而且还那么冷然，李若霜心里的火气立马也涌上来了，剑指墨钰道：“要么我杀了你，要么我也要看回来！” 我擦！ 墨钰翻了个白眼，一脸无法明了的神色。 这女的是不是有病啊，怎么感觉还有点疯疯癫癫的。 “有本事你就来啊” 墨钰斜眼看了李若霜一眼，稳稳的站在院墙上被握双手。 “你！好！” 李若霜被墨钰一说瞬间气上心头，不管不顾的跃身而起站在院墙上，身子不自觉的晃了晃。 我去！ 墨钰一慌，他真没想到李若霜还真会上来。 她内家修为不高，能够在院墙上完全是靠着自己控制身体对力量的把控啊。 “嘿嘿，来” 李若霜对墨钰冷冷一笑，提剑就对着墨钰这边冲来。 这墨钰还真不敢接这一剑。 不是他接不住，他是怕招架了李若霜身形不稳摔下去，到时候把这个怪在他头上更对他穷追不舍。 立政殿，李二正和长孙无忌还有他身边一个魁梧英俊的将军商议事情。 而襄城公主李幼芷则是带着弟弟妹妹在长孙皇后的床边和她说着话。 长孙皇后醒了有一会儿了，而且她也听李二和自家哥哥说了，救她的人就是她心心念念一直思念的儿子墨钰。 现在的她心情大好，一想到等会儿就能见到自己的儿子，她心里就很是迫切。 殿外，王德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看到李二立马跪了下来一脸张皇失措的说道：“陛下，陛下，浴殿······浴殿出事了，墨公子和李家小姐打起来了” 王德的话一出，李二和长孙无忌愣了愣，殿内的襄城公主和长孙皇后也是如此。 “幼芷，你去听听出了什么事” 长孙皇后听到墨钰的名字，突然心里一慌，她就怕墨钰出了什么事。 “是，母后” 襄城公主盈盈一拜，随后走到殿外看着面前的情况。 “他们俩怎么会打起来？” 李二好奇的问道。 他倒是不急，见过墨钰那么多神奇的本事，他可不相信墨钰会吃什么亏。 “这······这······” 王德看了一眼长孙无忌和李二身边的武将，眼中有一些避讳和无奈。 王德在他身边跟了多年，李二也知道他神色中不可言明的意味是什么意思，当下对他招招手。 王德见状立马起身来到李二身边，在他耳旁窃窃私语了一会儿。 听了王德的话，李二的表情很丰富，最后则是一脸古怪还憋着笑。 “真是如此？” 李二强忍着笑意，看着王德道。 “是啊，陛下。老奴来之前就见二人缠斗，李小姐还一直叫墨公子是······登徒子” 说到最后三个字王德明显压低了声音，也不敢抬头看李二。 李二闻言点点头，看了一眼身边的长孙无忌和那个武将一眼道：“辅机，李君羡，你们二人随我去浴殿看看 ” “父皇，我要去” 见李二要去浴殿，襄城公主立马小跑到他身边低声说道。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浴殿那里的李若霜是她好姐妹，而且这件事好像跟她有关。 李二想了一会儿，也是点头道：“好，那你也跟着一起去” 一行人朝着浴殿赶去，等他们赶到时墨钰还在院墙上躲着李若霜的攻势，而李若霜则是在他身后紧追。 不得不说墨钰的轻功十分了得，不仅能够躲过李若霜的攻势，还不时的戏耍她几下，惹的李若霜更气了。 两人的注意力都在对方身上，完全没看到不远处李二等人。 王德见二人没看到李二立马想要喝止，却被李二拦住了。 李二指着在院墙上不停翻腾躲闪的墨钰雯身边的李君羡。 ‘李君羡，你觉得墨钰的武学修为怎么样？’ 李君羡是李二身边最亲近的武将，不仅官拜左卫中郎将，更是让他率军驻守玄武门。 不但如此，李君羡还代掌李二一手建立的百骑司。 这两件事上足以看出，李二对李君羡的信任。 当然，李君羡不仅仅是个武将，还是个修习内家功夫的武将，一手剑法也是出神入化鲜有敌手。 “回陛下，墨公子的轻功步法末将还真未在江湖中见过很是玄妙。而且他内家功夫虽然不算高，但轻功用的极为熟悉。说句丧气的话，墨公子的轻功造诣怕是在末将之上” 李君羡由衷的说道。 他倒不是恭维墨钰，确实是在夸墨钰的轻功修为高。 毕竟他是在战场上冲杀的武将，轻功什么的没怎么仔细研习过，跟墨钰这种前世在家族中苦练对战的人是不一样的。 “哦？” 李二眼中一亮。 能让李君羡这么夸赞，那墨钰的武学修为怕是真的有很高的造诣啊。 军事、武学、机关术、诗文还有制盐法他都会，而且都还算精通。 李二不由得感叹。 朕这个儿子，还真是优秀啊······ 第34章 那个……我拿内功心法跟你换 回头看了一眼还在追他的李若霜，墨钰满脸黑线。 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个女孩子是谁，胆子也太大了。 在皇宫里能拿剑，还敢说把他扒光了看回去。 听听，这是人话嘛。 还好现在是唐朝风气开放一些，这要是宋代看不把你拉去浸猪笼。 墨钰心中暗道，身形却不敢懈怠。 也不知道这李若霜是什么情况，明明内家修为不高，但是每次都能突然加速接近到他身后。 几息后，墨钰也烦了，从院墙上挑出一颗石子，随后一个转身屈指一弹，将石子打飞，目标直指李若霜的右手虎口。 就在墨钰转身弹出石子的那一刻，他看到李二等人就在不远处看着他们。 一行人神色各异。 李二是一脸的好笑，他身边的王德则是一脸的苦笑。 长孙无忌担忧的看着墨钰，而李幼芷却是担忧的看着李若霜。 至于最后墨钰还没见过的李君羡，则是一脸欣赏的看着他，眼里还略有一丝战意。 “陛下！” 看到李二，墨钰立马惊呼一声，像个犯错的小学生一样紧张兮兮的绷直身体，就这么站在院墙上。 “疼！啥？陛下……啊！” 被墨钰打中右手虎口的李若霜立马吃痛呼喊一声，刚好听到墨钰的呼声。 一转头，李若霜也看到身后不远处的李二等人，结果身形不稳加上院墙确实也有些老旧，被李若霜踩出一个缺口。 一瞬间，李若霜身形一歪，整个人朝着地面跌落。 “小心” 情急之下墨钰也不管刚刚李若霜是怎么针对他的，脚下连点飞身来到李若霜身前。 可就在这时，不知是李若霜想单手撑地的下意识动作还是墨钰用石子打中她虎口那一下导致她没办法抓稳，她手中的长剑突然划中了墨钰的前襟。 这一下把墨钰吓了一跳，想要扶住李若霜的双手不自觉一躲身体又下意识的往后一退。 可结果李若霜伸左手抓住了他前襟的破口，生生又把墨钰拉了回来。 霎时间，墨钰只觉得胸口被人重重的抓了一下，然后他怀里就抱了个女人，最后就是背后传来和地面接触的痛感。 还没等他从后背传来的痛感回过神，猛然间额头一暖。 一点朱唇，就这么印在了他的额头上。 额！ 墨钰呆住了，李若霜也呆住了，两人就这么对视着，全然忘了还在一边不远处正一脸惊讶的看着他们的五人。 墨钰看着李若霜灵动的双眼，看着她眼睛里的自己。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希望时间就此定格，那多好啊…… 呸呸呸，我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 “咳咳咳” 不远处，李二等人走来，李二还特意的咳嗽几声，看着墨钰的眼神有点怪异。 “啊，陛下，我们……” 墨钰和李若霜两人慌慌张张起身，匆忙之间李若霜一时失手，还把墨钰前襟的破口拉开了，露出了他的胸膛。 “喂！” 当下墨钰立马紧紧抱住自己，不满的看着李若霜。 就算是要看私下里说说得了，皇上在这儿这娘们也敢下手啦？ 李若霜见到墨钰的动作，立马双颊飞起一片羞红，看着墨钰的眼神也有些嗔怒。 “咳咳咳” 李二憋笑都快难受死了，最后还是咳了几声缓解情绪道：“若霜丫头，你跟墨钰怎么打起来了？” 闻言，李若霜恶狠狠的瞪了墨钰一眼这才收剑对着李二躬身行礼道：“回陛下，这位墨公子在臣女沐浴时突然开门闯入，所以……” 李若霜没有说完，不过谁都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是这样么，墨钰？” 李二目光灼灼的看着墨钰道。 他很想知道墨钰遇到这样的情况会怎么处理。 倘若墨钰推诿抵赖，就算他是自己的儿子，李二也绝对会惩戒他的。 “回陛下” 墨钰躬身行礼缓缓道：“这位姑娘说的没错，确实是她在沐浴而我突然开了门。但这并非是草民有意为之，实在是意外啊” “哦？” 李二故作不知，招来王德让他叫管事儿的过来询问。 问了几句，管理浴殿的内侍太监也说是他们处理不当，没告诉墨钰浴殿中有李若霜。 最后管事儿的太监杖责三十，其余相关人等杖责十下以示惩戒。 至于墨钰嘛…… 静静跟在李二等人身后，墨钰偷偷的看了李若霜一眼，突然开口问道：“敢问姑娘是哪家的小姐？” “我叫李若霜，我父亲……是卫国公” 李若霜斜了墨钰一眼，噘着嘴瓮声瓮气道。 显然，她还没消气呢。 卫国公李靖之女，李若霜？ 难怪啊，难怪她会百花剑法和玲珑步，敢情他娘就是风尘三侠中的红拂女张出尘啊。 墨钰想了想，暗自苦笑。 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今日之事要是让卫国公府知道了，墨钰估计李靖不会说什么。 但是红拂女就不一定了。 这位姑奶奶肯定得把他皮扒了，给她女儿做地毯。 想到李若霜的母亲是红拂女这件事，墨钰就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 “那个……” 墨钰沉吟了一会儿才道：“今日之事虽然是个意外，但在下也确实做了唐突之事。虽不能算道歉之物但我想姑娘也苦于找不到合适修炼的内功心法” “你什么意思？” “在下这里有合适的内功心法可以给李小姐修炼，相对的今日之事就此揭过如何？” 墨钰语气恳切的说道。 在墨钰的心中，只要今天能够顺利的揭过这件事别说一个内功心法了，就算是李若霜还要其他的墨钰也能答应。 无他，实在是族史中记载的红拂女有点可怕。 倒不是红拂女杀人如麻，只是这个女人有点偏执，有点疯疯癫癫的，很麻烦。 认真的看着墨钰，看着他眼中真挚的目光，半晌李若霜终于点点头道：“好，既然你打算用内功心法换我揭过此事也没什么，毕竟我也把你看了，扯平了” 说着，李若霜还挑衅一般的看了一眼墨钰的胸口。 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前胸，墨钰腹诽道：这女人不愧是红拂女的崽，这大胆又疯癫的性格还真是一脉相承啊。 前头，李二悄悄的回头看了一眼走在最后的墨钰和李若霜，眼中露出若有所思的模样。 这要是给钰儿去药师那提个亲，也不知道药师会不会答应这个亲事啊…… 第35章 陛下……您不要吃丹药 立政殿，李若霜和李幼芷去给床榻上的长孙皇后请安。 墨钰么，则是跟着王德去换衣服。 一会儿出来，墨钰已经换上了新的衣裳。 一着白衣，上绣明月荷花。 是江南上供的苏绣良绢，穿在墨钰身上更显书生之气。 王德走到李二身边隐晦的对他点点头。 见状，李二不露痕迹的一笑，心中大定，看着墨钰如此俊郎心中亲近之意更甚。 “墨钰……你父亲与朕交情匪浅算起来你也算是朕的……朕的子侄了，朕就叫你钰儿” 李二说着不由分说的拉着墨钰秀气的手道：“皇后醒了有一阵了，钰儿你去看看皇后的病情如何了” “是，陛下” 墨钰被李二这么拉着也不敢说不啊，当下只能来到立政殿的内殿，刚好看到李若霜和长孙皇后交谈甚欢，而李幼芷则是搂着李丽质在一旁时不时的搭上一句。 至于李承乾和李泰看到长孙皇后没事就回去了。 孙思邈则是去太医院，一是为长孙皇后熬药，二是和太医院僚属交流他今天见到的墨钰的医术和药方。 “草民墨钰，见过皇后娘娘” 墨钰对着床榻上的长孙皇后行了一礼。 “好的别多礼了，本宫的性命还是墨公子你救的呢” 说着，长孙皇后对着墨钰的方向伸手虚抬，温柔的目光定定的看着一身白衣气质非凡的墨钰。 “是” “穿着好衣服了，看上去还挺人模狗样的” 墨钰起身时，眼眸一瞥正好看到李若霜嘴里嘟嘟囔囔的，似乎在说他什么坏话。 墨钰还没突破到先天境，五感都还没有提升，所以听不真着。 而长孙皇后三女听到都是掩嘴轻笑，她们已经知道墨钰和李若霜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墨钰没有理会李若霜，而是来到长孙皇后的床边躬身道：“皇后娘娘，草民未带金丝，还请……” “无妨，就这样” 墨钰的话还没说完，长孙皇后伸出自己的左手放在床榻边。 这…… 墨钰一惊，悄悄地看了李二一眼，但李二就像没看见一般依旧淡淡的微笑着，风轻云淡。 见状，墨钰只能硬着头皮蹲在李若霜身边为长孙皇后把脉。 看着他浅蹙眉一脸认真的模样，李若霜心里没来由的漏跳一拍。 说你人模狗样你还真人模狗样……看着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李若霜心中暗道。 几息后，墨钰的眉头渐渐松开，笑着道：“现在看来问题不大，娘娘的病正在好转。只是要注意开春之际莫要在殿中养花，开春的花粉极其细微会让娘娘的病情加剧” “此外，还需时常开门开窗通风，让空气自然流通” “再一个，娘娘这身体还需锻炼锻炼，能够加强体质的” 墨钰的话有很多词李二和长孙皇后都不懂，但是大概能猜出来。 “那钰······钰儿你觉得，本宫要怎么锻炼呢？” 长孙皇后看着墨钰支吾了一小会儿，好像有些不太熟悉叫他的名字。 墨钰倒是觉得没什么，毕竟李二都这么叫了被皇后这么叫也不那么突兀。 只有李幼芷和李若霜眼底露出一抹诧异，看向墨钰的觉得这个男子有些神秘啊。 “嗯······” 墨钰沉吟了一会儿后，突然起身笑道：“娘娘，草民这边炼体的法子倒是不少，目前最适合娘娘的有两种，都是极好的炼体术” “长久练下去虽不说长命百岁，但益寿延年增强体质还是可以的” “哦？” 闻言，墨钰身边的李二一惊，诧异的看向他问道：“钰儿你还有益寿延年的功法？朕怎么没听说过你们墨家还有这样的奇术？” “额” 李二的话让墨钰心里一突，看来当今的这位陛下跟自己的那个“老爹”还真是关系匪浅，连这时的墨家有多少底子都知道。 “这不是墨家功法，而是一次我在深山采药时一位老道人传授给我的” 墨钰知道不能拿墨家跟李二说事儿，只能扯了一个穿越古代时的通用理由。 “哦，是这样·······” 李二不疑有他，毕竟墨家本来就身处深山属于半隐居状态，在深山遇到几个得道的老道人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 见李二相信了，墨钰才看向长孙皇后道：“如此容草民演示一遍” 说完，墨钰退后几步，双膝微曲双臂伸展，打了一套后世公园里大爷大妈最喜欢的太极拳。 这套惯用大架的太极不擅对敌，但是对增强体质还是很好的。 墨钰在内殿施展太极拳的声音惊动了在外殿商议什么的长孙无忌和李君羡。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内殿站在李二的身后，李君羡就被墨钰的拳法给吸引了。 这套大架虽然不擅对敌，但有些动作收敛一些就能成为对敌的拳法。 只是李君羡也看出，这套拳法怕是要搭配合适的内功心法才能发挥这套拳法的威力。 一会儿一套慢悠悠的太极拳墨钰就打好了，随即开始第二种。 此时墨钰开口道：“娘娘，这一套拳法对于初学者比较友好，能够极大程度的提升您的体质” “等您对这拳法熟悉了，我再教您这第二套。这第二套是要配合呼吸的，所以会难一点” 说完，墨钰又是一动，练了一套八段锦。 八段锦配合着呼吸法，在场所有人哪怕是不懂武的长孙皇后和襄城公主也能看出来墨钰拳头里的劲力。 一套八段锦打完，李二身后的李君羡都已经露出了希冀的目光。 就连李二都开始有些想要练一练的冲动。 毕竟他是马上皇帝，现在虽是开始处理政务，但这个心是闲不下来的。 收势，起身，墨钰笑着对长孙皇后说：“娘娘，这两套拳法我会写下来，您倒时看着册子练” “好，那到时本宫不清楚的，可得把你召进宫来教教我” “敢不从命” 叫墨钰和长孙皇后说完，李二走上前来搓了搓手看着墨钰道：“钰儿啊，你看你会那么多益寿延年的拳法，这有没有适合朕练练的？” “您？” 墨钰眼神古怪的看向李二。 他记得李二好像是贞观二十三年去世的，现在才贞观元年，还有二十二年呢。 看来每个帝王都想长生不死果然是真的。 “陛下，适合的拳法我这里确实也有，勤加习练也确实能益寿延年。不过……” 说到这里，墨钰突然一沉吟目光认真的看着李二道：“拳法我可以给您，但我恳求您不要去吃什么延寿的丹药，那玩意儿大部分都会害死人的” 第36章 就这么住进了长孙家 “你特么有病啊！人家皇帝你跟人家说这个？” 脑海里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一声系统的暴怒震得墨钰都不自觉一颤。 “钰儿你没事” 见墨钰说完突然浑身一颤还站着摔倒，李二吓了一跳，赶忙下意识的扶住了他。 “谢陛下，草民没事” 墨钰对李二行礼道：“丹药的事还请您三思” 见墨钰说得真切，李二思索了一番最后点点头道：“朕会考虑的” 说完，李二有些殷切的看着墨钰。 墨钰无奈一叹，心里却在问系统：“我把太极拳、八段锦和八部金刚功传出来……应该不会有问题” “关我屁事” 脑海里系统的声音极其不屑，不过也没有拒绝墨钰的举动。 墨钰心想，只要功法不外传，应该问题不大。 当下，墨钰又是退后几步沉凝灵气看着李二道：“陛下，接下来草民施展的拳法乃是道家不传之秘《八部金刚功》所以还请陛下莫要外传” 听到墨钰说这是道家不传之秘，李二眼神更亮了。 墨钰先是照着记忆中的动作做了一会儿，做到第四个动作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吃不消了。 当八个动作做完，墨钰在众人眼中一屁股坐下，满头大汗，一脸的苦笑。 “让陛下见笑了，草民实在是吃不消了” 墨钰苦笑着。 李二不信墨钰将这八个动作练起来会有这么累。 学着墨钰的姿势李二动了动，才第三个动作他就觉得身体不停的冒汗， “嚯” 李二一脸惊喜的看向墨钰道：“钰儿，你这《八部金刚功》当真神异。倘若是让我练剑怕是一炷香的时间都未必能让我见汗，这才三个动作就让我如此大汗淋漓，这功法不错” 李二忍不住的夸赞，同时又开始做下面几个动作。 见状墨钰立马起身拦着道：“陛下，这套功法需循序渐进，贪多嚼不烂啊” 李二呢也是个听劝的人，墨钰既然这么说了，那他也就不练了。 到了中午原本李二是想留墨钰和李若霜在宫里用膳的，但是墨钰却是婉拒了。 他总觉得李二和长孙皇后看他的眼神不对劲，连带着其他人看他也不是很正常。 临走前，李若霜持剑环抱在胸前现在墨钰身边斜着看了他一眼道：“你最近住哪？” “啊？啥？” 墨钰看着宽阔的宫闱心里思绪百转千回，所以李若霜的话一出他还没回神。 “我说，你现在住哪？！” 李若霜凝眉双目媚中带煞的看着墨钰问道。 “我……我住在程……” “墨钰啊，程家那边我传信了，在你没在长安有宅院时都先住我那” 墨钰话说到一半，长孙无忌突然现身走到墨钰身边说道。 “啊？” 长孙无忌的话不仅让墨钰觉得惊讶，李若霜也有些吃惊。 整个朝堂国公的爵位很多人都有，算算大概有五六十人之多。 除却李二册封的剩下都是太上皇李渊册封的。 这么多国公里跟当今陛下也是有亲疏之分的。 面前这位官居吏部尚书册封赵国公的长孙无忌明显是李二最亲近的人中之一了。 陛下这么看好这个登徒子吗？ 李若霜在心里不免想着，仔细一看墨钰跟李二和长孙皇后的样貌都有些像。 此时的长孙皇后也不过二十七八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更容易看出墨钰与她的相似处。 难道…… 李若霜心里有了猜测，却在最后自己否决了。 若真如她那般所想，为什么这个登徒子是墨家人，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听说过他。 墨钰现在可没理李若霜的心思，因为他已经被笑脸盈盈的长孙无忌拉上了他的马车。 马车上，墨钰显得有些拘束。 毕竟跟长孙无忌一起和跟程处默一起两种感觉是不同的。 一个是同辈朋友，一个是长辈，自然会拘束一些。 “哈哈哈哈” 长孙无忌叫墨钰拘束的样子先是随性的笑了笑然后道：“钰儿啊，既然陛下和皇后都叫你钰儿了，那老夫也便这样称呼” 墨钰闻言有心想反驳，但是话到嘴边好像……也没什么可反驳的，索性就认了。 “钰儿啊，我长孙府中人的性子还是不错的，你也不必如此拘束” “不说别的，我家儿子女儿和你年纪相仿，而且和处墨那小子不同他俩比较爱念书，与你应该更有共同语言” 长孙无忌自信道。 墨钰倒是没想共同语言不语言的，他惊讶的是另一件事。 长孙无忌有女儿？？？ 从新旧唐书的记载来看，长孙无忌一共生了十二个孩子，没有一个是女儿的，这个他口中的女儿是从哪冒出来的？ 思虑间马车停了，长孙府已经到了。 毕竟是长孙家，住的坊市离皇城比较近。 门口已经有下人在两旁恭迎，应该是长孙无忌把墨钰会来长孙府的事提前传回了家中。 墨钰也没想那么多，刚一下车就看到了门口中间站着的一群人。 为首的是个妇人看起来跟长孙皇后年纪相仿。 虽然不像长孙皇后那般风华绝代，但也看得出贤良婉约。 眼中看向长孙无忌除了柔情外，还有身为长孙家主母的威严。 而她身边站着一男一女，男的看着一脸书生气，但是眼底深处能看得出一丝傲气，眉宇间长得倒是跟长孙无忌有七八分相似。 至于那个女孩儿看上去跟那个男孩子的年纪差不多，长得婉约可爱，梳着两个小的冲天发髻。 看到她时，墨钰没忍住乐了一下，又赶紧捂嘴咳了几声。 “夫人，我们回来了，进去说” 墨钰的轻笑长孙无忌自然看到，但他也不会说什么。 反而那小姑娘白了墨钰一眼，却看到墨钰那绝美英俊的相貌时又愣了愣。 进了前厅，几人落座后长孙无忌才向墨钰介绍道：“钰儿啊，这是我夫人娘家姓柳，你呢叫姨娘就行” 长孙无忌在脑海中一过，觉得让墨钰叫舅母暂时不合适，就先叫姨娘。 “晚辈墨钰，见过姨娘” 墨钰见状立马躬身行礼，而柳氏则是笑着托住了墨钰的手道：“钰儿不必多礼，在我们长孙家就跟在自己家一样，不用在意什么规矩” 两世为人，墨钰自然听得出柳氏这句话说的真情意切，没有丝毫做作虚假的成分。 “这是长子长孙冲，这是长女长孙莹莹，还有两个小的估计在后院玩呢，等会儿再见见” 第37章 让长安的那些小子们都安静点，别整事儿 长孙无忌话音一落，墨钰立马上前行礼道：“在下墨钰，见过二位” 说完，长孙冲和长孙莹莹同时对墨钰还礼。 二人都是好奇的看着墨钰。 区别在于，长孙无忌的眼中好奇带着审视，而长孙莹莹的眼中则是好奇带着一丝羞涩。 不得不说墨钰这副皮相对女孩子的杀伤力实在是太大了。 原本就因为他身具李二和长孙皇后优秀的基因，看上去英俊又带着秀美。 再加上他常年待在墨家，整个人的气质多了些书卷气和沉稳。 长孙无忌拉着墨钰的手接连见了长孙家几个主要的人。 长孙涣和长孙浚还小，也就十岁上下。 长孙淹也才刚到读学堂的年纪，至于长孙温还没断奶呢。 掰着手算了算，墨钰看着长孙无忌的背影暗笑：这才五个孩子，还有七个呢。这长孙无忌厉害啊，一生生了十二个孩子都是男娃娃，雄风很强啊！ 想到这里，墨钰又偏头看了一眼长孙莹莹。 这个姑娘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书上没记载过啊？ 但是墨钰没深究，毕竟从唐朝到他前世那个时代都有快一千四百年了，也许一些细枝末节的事就被忽略了。 长孙莹莹似乎知道墨钰在看着她，耳根子都红了。 见状，墨钰讪讪一笑摸了摸鼻子，也没说话。 这么盯着一个姑娘家家的确实有些失礼。 午饭席间，长孙无忌将墨钰在幽州城的一些事跟柳氏和长孙冲他们说了说，还将李靖给他的信中所写的一些事说给他们听。 作陪的几人看着墨钰的眼神就更加惊异了。 长孙冲和长孙莹莹看着墨钰。 这也不过是跟他们一般大的年纪，怎么人家就这么厉害呢？ 当下长孙冲对着墨钰重新施礼道：“钰儿弟弟大才！刚刚是为兄失礼了，还请见谅” 在长孙家长孙无忌是把墨钰当子侄一样的称呼，所以长孙冲和墨钰便就兄弟相称，而长孙冲比墨钰大几个月。 见长孙冲如此，墨钰立马回礼道：“长孙兄不必如此，这也是长孙伯伯夸大了，这些事也不算什么的” 墨钰的谦虚倒是让长孙冲和长孙莹莹更高看一眼。 面前的墨钰谦逊有礼、能力出众加之诗文武学俱佳，还真是个挑不出毛病的人啊。 长孙无忌笑呵呵的看着面前的一切，也不多说什么。 吃了午饭，墨钰就被长孙冲和长孙莹莹拉着去他住的地方。 是个小院，离长孙冲住的地方也不远，差不多就在隔壁。 而另一边则是长孙莹莹的住处，两人靠的很近，几乎一墙之隔。 就在墨钰在长安长孙府邸待着时，远在并州的一处幽暗密室中，一个须发花白的老者一边翻着手中的书卷一边听着身前一个黑衣人的汇报。 “家主，事情就是这样，也不知道这个墨钰突然哪来的本事，竟然还会了内家功法，小队的人已经全部自尽了” 黑衣人躬身说道。 “知道了” 老人面对黑衣人的汇报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随后才问道：“那现在那个孽种已经在长安城了？” “是的” “一帮废物，连这么个人都杀不死。还有北方的那群傻子，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都能跑了，还草原之主呢······不过这么多天都没从长安传来不好的消息，加上你说那个孽种失忆了，估计我们的事儿还没让李家那个儿子知道” 说到这里，老者合上书，目光森寒的看着黑衣人道：“跟长安那边说，最近一段时间家里有动作让他们小心点别让李家小子知道了。他可不比他爹那个糊涂鬼，让他知道了咱们没好果子吃” “一切行动计划方式由本家执行，他们只要装作不知道就好了” “还有，底下那些不争气的小辈们最近也收敛点，让他们自己掂量着” “至于墨钰那个孽种，暂时就不要动手了。他在长安有很多事咱们不便行动，只能找别的机会了” “是” 闻言，黑衣人躬身应是。 “下去” 老者摆摆手，继续拿起刚刚他放下的书籍，神色淡然的看着书。 再一躬身，黑衣人转身出了密室，抹了一把他额头上的冷汗，立马走了。 密室内，老者突然又合上书，语气凝重的自言自语着：“那孽种在长安还是有点不安全，看来还是要手底下做的干净点” 话音一落。老者放下书起身离开了密室。 接着两天，墨钰都在长孙无忌的书房中看书。 他先是再一步确定了大唐的地图，这个倒是和他在书上看到的一般无二。 另外他看了看长安的地图。 以皇城和朱雀大街为中线，左边是长安县，右边则是万年县。 长孙无忌的府邸就属于长安县范围，在太平坊最靠近皇城的位置。 其余的他还看了一些杂文录之类的书，还别说杂文录这种记录着唐朝一些琐事怪谈的书很对墨钰的胃口。 这天墨钰还在长孙无忌的书房看书，忽然间门开了，长孙冲鬼鬼祟祟的从门外进来，身后还跟着程处默。 如今二人都在崇文馆学习。 程处默刚回家的时候听崔氏说不用去国子监了他还高兴了好一阵，结果崔氏直接说让他去崇文馆，程处默一下就郁闷了。 “哎，墨钰，你听说了么？” 一上来程处默就兴奋的拍着墨钰的肩膀说道。 “听说什么？” 墨钰翻了个白眼，扫了一眼他面前的书道：‘我这几天都在看书，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咋了，外面有有趣的事儿？’ “嗐，你不知道” 长孙冲也走到墨钰身边在他耳边神神秘秘的说道：“平康坊那边寻玉楼的花魁嫣嫣姑娘今日要接恩客了，据说有好多世家子弟和官宦人家都要去一睹美人风采呢” 哦~ 墨钰暗自点头。 这就是那种电视剧里演的青楼里的故事。 不过墨钰倒是对青楼没什么兴趣。 他对那些拼才艺的事儿无感，无他只是觉得很无聊罢了。 你说为啥历史上有那么多的才女都是青楼出身，人家就是要靠诗词歌赋琴棋书画钓凯子的，能不下苦功夫学么。 她们大多又不是自愿学习那些的，即便有些文采也无法在心境上赶上那些在历史出名的诗人。 “很好看吗？” 墨钰毫无波澜的说道。 “当然了！我妹妹好看” 长孙冲跟墨钰也是混熟了，也什么话都敢跟墨钰说。 第38章 一起去一起去，给你介绍几个兄弟 “好看啊” 墨钰肯定的点点头。 迄今为止，墨钰看到的他们这一代的女孩儿比较好看的只有李若霜、李幼芷和长孙莹莹了。 李若霜的性格比较直爽，长得好看又英武，当然她跟他前世的女朋友长得像这一点已经让墨钰难以忘怀了。 李幼芷呢，更贵气一点，毕竟是皇室出身，即便历史上李二不甚喜爱这位长女，但是也肯定李幼芷仪态的。 长孙莹莹呢，相对来说更可爱一些，而且听长孙冲说她很喜欢医术，墨钰偶尔会帮长孙莹莹解决一些医书上艰涩难懂的句意，每一次长孙莹莹开心的看着墨钰，看着看着就会羞红脸。 所以这三人各有千秋，都有不同的美。 “是，我妹妹好看” 长孙冲一脸怪笑的看着墨钰道。 “有事儿说事儿，别拐弯抹角的” 墨钰没好气的看了长孙冲一眼。 最近长孙冲和长孙无忌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有时候话里话外还总带着长孙莹莹。 他墨钰又不是傻子，能不知道他们想什么吗？ 可是嘞，他才十四岁，长孙莹莹也不过十三岁而已，你让他想那些罪恶的事，他想都不敢想。 “嘿嘿” 长孙冲怪笑着干咳一声道：“墨弟我跟你说啊，在这长安城中流传着一个美女榜。我妹妹长孙莹莹在榜单第五，你猜谁在她前面？” “不会就是这个嫣嫣姑娘” 墨钰翻着书页头也不抬漫不经心的说道。 “当然” 程处默一把夺过墨钰手中的书，还俯身在书案上悄悄说道：“嫣嫣姑娘排第四，第三是魏相家的长女魏晴雪，第二是襄城公主，第一则是李伯伯家那个女魔头” “女魔头？谁啊？” 魔头这两个字让墨钰感到好奇，谁那么厉害能被称为“魔头”？ “哎哟，你忘了，就是那个在皇宫里和你打过一场的李若霜啊” 程处默急道。 嗯？ 闻言墨钰眉头一皱道：“你怎么知道我跟李若霜打过？谁传出来的？” 墨钰的话倒是让长孙冲和程处默一愣，两人都是齐齐摇头。 程处默道：“不知道！不过现在整个长安都传遍了，有个能和李魔头打平的年轻一辈，你的名字现在在长安应该没人不知道了” “等等······你是说，你们只是知道我跟李若霜打了一架？” 墨钰悄悄的问道，眼神有些不对劲。 “是啊” 程处默挠挠头憨憨的问道：“不然呢？话说兄弟，你到底为什么跟那个女魔头打一架啊” “关你屁事” “嘿，你这人” 知道程处默不知道他跟李若霜争斗的原因，墨钰不免松了口气。 不过说到李若霜墨钰才想起来，他还答应李若霜教她一套内功心法的，结果这几天在长孙家看书都忘了。 “哎哎哎，扯哪去了，不是在说嫣嫣姑娘的么······怎么样墨弟，我看你在家待了好几天了还没出去见过夜里长安的繁华，咱们去平康坊看看？” “放心！宵禁之前咱们绝对能回来，行不？” 墨钰单手撑着头歪着看着长孙冲和程处默。 这两人一边儿大，都十五岁，差不多也是对这事儿好奇的年纪。 要是没个人盯着，万一他俩真的留宿青楼，程咬金和长孙无忌还不打死他俩。 “行” 墨钰无奈一叹，不过正好他也想看看书上写的夜里的长安城有多繁华。 “嘿嘿嘿，那咱们就说定了。你放心兄弟，晚上你也别怕没人陪，到时候给你介绍几个兄弟认识认识，都是咱们这个圈子里的” 程处默笑道。 他说的圈子墨钰也有所了解，无非就是他们这些秦王府老人的后代和皇权一派大臣的后人而已。 像房玄龄的儿子房遗直、房遗爱，杜如晦的儿子杜荷、杜构，秦琼的儿子秦怀玉，尉迟敬德的儿子尉迟宝林，再加上他程处默和长孙冲。 这群二代就是一个圈子的，算是有名的纨绔了。 不过像房遗直的年纪就有点大了，跟他们也渐渐地玩不到一起去，一般都是在家里念书很少出来玩了。 至于魏征呢，他是从去年才从隐太子一脉的人变成朝堂上的清流的，所以虽然他以前也是瓦岗旧人，可是现在也没有完全融入到秦王府的圈子里。 当然，魏征是出了名的正直，所以也不会去和五姓七望的人同流合污。 魏征目前只有一儿一女，儿子魏叔玉早已成年，今年二月也到十二卫中得了个差事，一直在皇城内守禁。 女儿魏晴雪据说长得极其清丽，宛若雪中白莲，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又擅工诗词歌赋，是当之无愧的大唐第一才女。 只是魏晴雪很少出门，只有李若霜和李幼芷还有长孙莹莹是她的闺中好友。 所以，墨钰对魏晴雪的认知还停留在众人悠悠口中的“传说”里。 “哥哥，你是不是又跟处墨哥哥一起，想把钰儿哥哥带坏” 突然，一道蕴含微怒又俏丽的声音在长孙冲和程处默的身后响起。 吓得长孙冲和程处默立马机灵转身，就看到长孙莹莹叉着腰，眼神不善的看着二人。 “妹妹，你怎么来了？爹回来了？” 长孙冲慌慌张张的向外看去，却没看到长孙无忌的身影，不免心中舒心了几分。 “没做亏心事你怕什么” 长孙莹莹白了自家哥哥一眼，走到墨钰身边紧张兮兮的用小手掐着墨钰的衣袖怯生生的问：“钰儿哥哥，你们要去哪玩，能带上我吗？” 敢情是不带你去你才生气的啊！ 墨钰心里苦笑。 “那可不行！” 长孙无忌一把拦住长孙莹莹道：“我们去的是平康坊，你个小姑娘去那里，也不担心有人把你抓了卖了” “哼！我是长孙家的女儿，谁敢抓我？” 长孙莹莹自傲的说完，又委屈巴巴的靠在墨钰身侧，双手揪着自己的衣裙道：“钰儿哥哥，真的不能带我去吗？” 墨钰看着她那一副委屈的模样，有些头疼的扣了扣自己的脑门。 思考良久，墨钰看了一眼长孙冲和程处默。 却见二人眼神一对视立马看向别处，完全不和墨钰对视。 墨钰心知，这两人是把问题抛给他了。 “好” 叹了口气，墨钰无奈的点头答应。 “真哒！钰儿哥哥最好了，莹莹最喜欢你了” 长孙莹莹笑嘻嘻的看着墨钰。 墨钰无奈的揉揉这小姑娘的头，心里也是觉得有些好笑。 第39章 大唐少年纨绔团 看着长孙冲和程处默二人古怪的目光，墨钰讪讪一笑收回了手，同时还瞪了一眼二人。 “咳咳那什么，快入夜了我来寻你们，记得走后门” 程处默对着长孙冲和墨钰悄声说完，随后便离开了。 见程处默要离开，长孙冲去送送，书房里就剩下长孙莹莹拿着一本医书问墨钰。 说来也怪，长孙莹莹虽然每次问他的都是关于医术的，可是这些问题其实更偏向于人体结构方面的。 不过这事墨钰没放在心上，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每一次长孙莹莹的问题。 到了快中午时长孙无忌才处理完政事回府，脸上有些愁绪又有些如释重负。 看到他脸上有着截然相反的两种情绪，墨钰有些蹙眉却也没问。 朝堂上的事还不是现在的他能够询问的。 用了中饭后长孙无忌才把墨钰拉到书房告诉他，前日李靖将军和尉迟恭将军已经回到长安，明日将会在朝堂上对有功之臣进行封赏。 “明日一早你且同我一起去朝堂，陛下要对你的功绩进行封赏。放心，对你的封赏肯定不低，你就好好期待一下” “好” 墨钰点点头，离开了长孙无忌的书房。 而墨钰不清楚的是，在朝堂上和坊间早已流传出关于墨钰的传说。 什么跟长安第一魔头李若霜对决，又什么给陛下进献过制盐之术，又说幽州之战中他有过一些惊人的决策之类的，还说皇后的气疾之症被他治好了。 总之，坊间流传出的传言已经越来越过分了，都快把他说成是仙人弟子了。 还有人说见过墨钰的样子，一说丰神俊朗，又说青面獠牙，什么说法都有。 晚膳席间，长孙冲不停的给墨钰和长孙莹莹使眼色。 墨钰隐晦的点点头，随后悄悄地给长孙冲比了个口型。 长孙冲见状了然的点点头。 随后快到约定时间时，长孙冲悄悄地来到长孙莹莹的房门前轻轻的敲了敲门。 随即墨钰打开房门，朝着左右看了看，对着里面换好男装的长孙莹莹招招手。 一行三人偷偷的朝着长孙府后门跑去。 出了门，正好看到程处默驾着马车从巷子口进来。 也不多话，三人立刻上了马车。 到了马车里，长孙冲才松口气，一脸笑意的看着一脸英气的长孙莹莹道：“莹莹，你这男装穿的不错啊，还有这发髻系得可以啊，以前怎么没见你有这手艺” “好看，像” 长孙莹莹扭动着上身，展示自己一身的白衣，虽不是什么上好的绸缎做的，但这衣服也算是良品了。 这都是墨钰从幽州带来的，借给长孙莹莹穿穿而已。 “像！嘿嘿，是墨弟的衣服” 长孙冲对长孙莹莹挤眉弄眼，眼中充满了戏谑。 “哎呀，哥，钰儿哥哥的身形和我相仿，你的……太大了我穿不上，所以才……” 说着，长孙莹莹悄悄看了墨钰一眼，双颊绯红。 墨钰是倚靠在马车边透着车窗看向外面。 不得不说长安真是比幽州好太多了，即便是快到夜里了人还是那么多。 在幽州快入夜了就只能睡觉。 不像长安，夜里还有些酒楼人声鼎沸，还有吆喝声。 一些大的酒楼还能隐约看到歌姬舞姬在奏曲跳舞。 还有一些特供夜里才演出的伶人戏，也有不少人去看呢。 街上小吃也不少，不过没有墨钰喜欢吃的。 毕竟从后世穿越而来，看唐朝的这些吃食就跟看新石器时纪的先祖们烤肉一样。 太原始！ 看了会儿，墨钰突然看到有书店，立马指着那书店问长孙冲：“冲哥，那有书店哎” “书店？” 长孙冲顺着墨钰的手指看去笑道：“哦，书局啊，那是长安比较有名的书局了，他们背后的人可是荥阳郑氏” “荥阳郑氏？” 墨钰先是略一思索，随后想起了五姓七望。 五姓七望分别是，太原王氏、赵郡李氏、陇西李氏、博陵崔氏、清河崔氏、荥阳郑氏还有范阳卢氏。 其中荥阳郑氏专做纸张和书卷的生意，基本上大唐现在的书本价格高低都是由荥阳郑氏做决定的。 说句不好听的，纸和书籍这两种东西荥阳郑氏想让它多便宜它就多便宜，想让它多贵它就有多贵。 至于其他六个氏族各有各的家族生意，但都大多把持着大唐的经济命脉。 所以说为什么李世民讨厌五姓七望，更大的原因是五姓七望的人把持的太多又太不听话。 想到纸，墨钰又想起来了，他好像到长安那么久了还是没研究柔性纸。 他的屁股啊…… 不行！刻不容缓了，等彻底在长安立足，非得把以前常用的东西都研究出来不可。 快一炷香后，程处默终于驾车来到平康坊的寻玉楼。 寻玉楼的老鸨是个看上去不过三十来岁的成熟女人，常客都称一声王妈妈。 这王妈妈穿的衣服看上去有些艳丽，发髻上头饰不少还戴着一朵牡丹。 看到程处默驾车而来立马招呼小厮上来迎接。 “哟，这不是卢国公府上的程处默大少爷嘛，您今儿也来了？” 将驾车的缰绳递给迎上来的小厮，程处默看着王妈妈笑道：“王妈妈，这不是有个朋友刚不久来长安，我这带他出来见见世面” 见程处默一副熟络的模样，扶着长孙莹莹下马车的墨钰眉头一挑。 看不出来啊，这程处默不会已经…… 墨钰浑身一抖，撇撇嘴，在王妈妈热情的招呼下跟着程处默和长孙冲进了寻玉楼的大门。 进了一楼大厅，墨钰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原本他以为青楼嘛都是一桌人，几个男的各搂着一个女人，两人暧暧昧昧、耳鬓私语、上下其手……咳咳，然后就上楼干柴烈火去了。 这场面肯定都是靡靡之气，人类的本性暴露无疑。 没想到这寻玉楼倒是看着正经。 每个座位上虽都有姑娘作陪，但也都是喝喝酒聊聊天，只有偶尔有几个客人给姑娘“看看手相”其他没什么。 “哟，处墨，冲哥，咱们的座位在这儿，你们来的也太晚了” 不远处一个座位上站起一个魁梧少年对着还在张望的程处默和长孙冲招招手朗声着。 墨钰四人寻声望去，程处默立马指着那人笑骂道：“嚯，宝林，你们几个来的还挺早啊” 第40章 对手，大唐少年氏族团 宝林？ 墨钰看到程处默对那少年的称呼立马就看出来，那个和程处默的身高不相上下脸上硬气不下于他的人便是尉迟恭的儿子尉迟宝林了。 四人来到尉迟宝林他们的座位，座位上还有四个人。 一个看上去虽是少年脸庞但却能看出英武之气，甚至还有些文人特有的书卷气。 至于另外三个，除了一个人有点胖，剩下的两个长得就有点像。 三人倒是有些纨绔之气，眼神总在墨钰的身上转动。 “怀玉，遗爱，杜荷，杜构你们也在啊。对了遗爱，你大哥最近是不是都不出来玩儿了？” 程处默一边问着，一边让小厮搬些胡椅，九个人挤在一个圈子里。 “哎，别提了” 那小胖子无奈道：“我大哥最近被老爹拉着在书房念书出不来，他又不是我，我又不是长子” 这就是房玄龄的次子房遗爱啊，那个大唐第一绿帽……咳咳。 想到这里墨钰暗自咳了咳。 环顾一圈，那个英武的少年应该就是翼国公秦琼的儿子秦怀玉了。 剩下那两个长相相似年纪相仿的少年，应该就是蔡国公杜如晦的两个儿子，杜荷与杜构了。 这一圈看下来，墨钰突然想到了什么，又看了一眼长孙冲他们这些文臣的后代。 他们这些人的结局好像都不太好啊，比起程处默他们这些武将的后代差的有点多啊。 “墨弟，你想什么呢” 长孙冲用胳膊顶了下墨钰的手才对其他人笑道：“各位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呢是我们长孙家的远房表亲墨钰，比我小几个月” 见长孙冲提到他，墨钰赶紧对着众人一拱手道：“在下墨钰，见过各位国公之子” “俺知道你” 墨钰话音一落，尉迟宝林的大手就拍到了墨钰的肩膀上道：“前些日子俺爹回来嘴上说的都是你的名字，还让俺跟你好好学学” “能让我爹佩服成那样，你小子指定是个高人，俺尉迟宝林这辈子最敬佩的就是有本事的高人” “来，俺敬你一杯” 不容墨钰说话，尉迟宝林从桌子上递给墨钰满满一杯酒，随后他自己一饮而尽。 墨钰呆呆的看着他，半晌才回过神。 人家都喝了他也不好意思不干，也就把一杯酒喝完了。 “呵呵，墨兄弟在我们这里也不用太过拘束，虽然你不认识我们可我们对你的大名那是如雷贯耳啊，毕竟……嘿嘿，你可是第一个跟李家小姐干架还能完好的人” 尉迟宝林身旁的秦怀玉也是一脸敬佩的说着。 此话一出原本对墨钰有些淡漠的房遗爱、杜荷还有杜构，看向墨钰的眼神都有些佩服。 好家伙，李若霜你到底对他们做过什么？ 墨钰张张嘴，几度想问出口，但看到在场除长孙莹莹其他人都有些惊恐的眼神，他也不敢问了。 不过想到李若霜那有些纠缠的疯状，墨钰也有些心慌。 虽说他和后世那个他爱了一生的女孩儿长得一模一样，但是两人的性子完全不同。 秦霜儿是一个极其温柔的人，而李若霜……哎，一言难尽啊。 桌席上，众人说到了李若霜虽然每个人都有些害怕，但他们之间倒是亲近了几分。 房遗爱三人也不对墨钰那般淡漠了。 只是几人没看到的是，另一边的坐席上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个人双眼冒火的看着墨钰他们这边。 “混蛋！” 这人秀气的脸都快揪在一起了，就差拔出随身的长剑，上去把他们大卸八块。 “霜儿姐姐……别气了，他们……只是不懂你，你生气也只是让自己不舒服罢了，就别气了” 这人对面的人用柔弱无骨的小手拍了拍她的手有些无奈道。 要是墨钰在这儿一定能看出这二人和长孙莹莹一样是女扮男装，而且其中一人还是李若霜。 “晴雪，你听听他们说的，我有那么恐怖吗？” 李若霜皱着眉看着魏晴雪问道。 额…… 魏晴雪有些无奈的揉揉头，因为现在李若霜的表情真的很像多闻天王，你这让她怎么说。 不过好在他们的话题慢慢的也就不再说李若霜了，毕竟长孙莹莹还在这。 这丫头到时候去李若霜耳边吹吹风，保管他们这些二代们一个个到时候哭着喊着找娘亲。 “墨兄弟，我告诉你啊，今儿你可来着了。花魁招恩客这事儿可不多见，而且还是嫣嫣姑娘这种程度的美人儿，今儿个估计有好多人要争破头了” 房遗爱嬉笑着说道。 那眼睛眯的都快看不见他眼睛了。 “哦？” 闻言墨钰也只不过是点点头，什么都没说。 毕竟青楼么，一个花魁招恩客无非就是卖初夜，这事儿一般都是价高者得。 “嘿嘿，墨兄弟你是不是觉得嫣嫣姑娘招恩客跟别人一样价高者得？我告诉你，肤浅了” 杜荷悄悄摸摸的说道：“这次嫣嫣姑娘招恩客的条件是赛诗，谁的诗能得今晚头名谁就能进嫣嫣姑娘的房门，而且分文不取” “不然你看看周围，不是也有些穷酸书生，他们可没钱都是来试试自己的文采的” 说完，杜荷还斜眼看了这群人一眼。 墨钰转头看去，周围确实有不少人身着朴素，应该就是家境不怎么好的读书人。 那这样就有趣了，墨钰还是头一次听说有青楼花魁这么招恩客的。 咋了？做慈善啊？ 另一边看到墨钰扫视周围，李若霜立马扭身躲了一下。 等确定墨钰没在看他们这边，李若霜才又转过身来。 “霜儿姐，你这是怎么了？” 魏晴雪看到李若霜突然有些慌张的扭身，然后偷偷的看了一眼墨钰那边再扭身回来，遂觉有些不解。 不过看到墨钰之后，魏晴雪突然莞尔一笑。 “哎，没什么，就是不想让那家伙看到我” “哦～” 魏晴雪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眼中略含深意的看了李若霜一眼。 “嘿，听闻今日嫣嫣姑娘招恩客啊。这般大事怎么能少了我等呢？哈哈哈哈” 就在魏晴雪想要调侃李若霜两句之时，门口突然出来一阵尖锐的笑声。 这笑声让墨钰都忍不住转头看去。 看到门口走进一帮人时，程处默等人顿时皱眉。 “哎，这帮家伙果然来了” 听到长孙冲口气里的嫌恶，墨钰顿时好奇的问道：“冲哥，他们是谁啊？” “还能有谁” 程处默看了一眼后低声说道：“还不是那些氏族子弟么，咱们得老对手了” 第41章 世家大族的少爷，不过如此罢了 “是啊” 长孙冲接过程处默的话茬指着那帮人头前一个穿着华丽，长得也还算是英俊的公子哥道：“看到没，那第一个趾高气昂的人，那是太原王氏一族的少爷王乾” “他身后那个腰间玉佩，扇坠是玉佩，剑坠是玉佩，手上带着玉戒指的那个烧包，那是清河崔氏的少爷，崔无忌” “崔无忌身边那个有点贼眉鼠眼的那个，那是博陵崔氏的少爷，崔兴” “他俩身后那个跟遗爱有的一拼的身材的那个，那是荥阳郑氏的少爷，郑华” “哎，什么叫跟我有一拼，冲哥你啥意思” 听到长孙冲说他的身材跟郑华是同一阶层的，房遗爱顿时不乐意了。 其实房遗爱就是微胖，他甚至都还没有李泰那么胖，就更不用说对面那个郑兴接近两百斤的身材了。 也不理会房遗爱，长孙冲继续道：“五姓七望里他们四家在长安做官的人最多，他们四个也是出了名的氏族纨绔，长辈做的官也都还不小” “基本都是在朝里六部任职，或者是御史台的人，当然中书省里他们家族的人也不少” “至于陇西李氏、赵郡李氏还有范阳卢氏在朝里人不多” “尤其是范阳卢氏在朝里人更少，基本都在地方上任职” 长孙冲虽然不太爱听什么朝里的事，但架不住长孙无忌是吏部尚书啊，耳闻目染的也就记下了一些。 墨钰点点头，又看了那五姓七望的少年氏族团一眼。 除却那四个少爷周围还跟着一圈小厮模样的人，正在大厅里推搡着坐客给他们家少爷腾出一个大位置来。 这些人墨钰都不在意，他在意的是王乾身后的一个穿灰衣环抱长剑的中年人。 这人看上去约摸不过四十岁，随意系着头发还有些乱，一直跟在王乾身后也不看周围，神色尽是淡然和漠视。 是高手！ 看到这人的这一刻，墨钰突然心里一紧。 如果要用后世的标准来划分，这个剑客最起码也是先天境五品的存在。 而且他应该是修习内家功夫的，比之尉迟恭就要强上几分了。 似乎是感觉到墨钰在看着他，那人转头正好看到墨钰的眼神。 那人突然咧嘴一笑，冷然的双目射出一股别样的神采。 “哼” 不远处的墨钰突然闷哼一声，身体不自觉的一颤。 “墨钰！我说你小子要找死是，看到高手还盯着人家看，你就不能躲着点？” 脑海中传来系统的声音。 长孙莹莹率先发现墨钰的不对劲，赶忙有些紧张的问道：“钰儿哥哥你怎么了？啊，你流血了，这……这怎么回事” 看到墨钰嘴角的人一缕血迹，长孙莹莹立马慌了。 而程处默等人在看到墨钰有些萎靡的神色也是一惊。 “没事” 墨钰擦掉嘴角的血迹摆摆手道：“一时不察着了暗道，那王乾身后的灰衣人是剑道高手，刚刚他对我释放了剑意，我就是被他的剑意所伤” 听墨钰说他是被那灰衣人的剑意所伤，程处默和尉迟宝林当时就站起身，一脸不善的看着王乾那帮人。 见状，墨钰和秦怀玉赶紧一人拉着一个让他们坐下。 “我就是伤了点气血一会儿就能好，别跟他们对着干” 墨钰紧皱着眉摇头道。 在这个时代能修炼内家功夫的人很少，而能修炼到先天境五品的内家高手就更少了，谁知道那个人是什么门派的。 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多一些没必要的纷争。 可墨钰这边想息事宁人，王乾那边不敢了。 就在程处默和尉迟宝林站起来的那一刻，王乾他们四个就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 “哟，这不是……不是……额……内个谁么，嗯……程处……哦，对对对，程处” “老子叫程处默，王乾你特么故意的” 程处默揉着拳头眼神不善的看着王乾，仿佛再说“你敢再说一句，老子就打死你”。 王乾作为五姓七望的氏族中最强大的太原王氏一族少爷自然是不怕程处默的威胁。 “呵，程处默，长孙冲，尉迟宝林，秦怀玉，房遗爱，杜荷，杜构，还有……” 王乾眯着眼看向墨钰，实在是墨钰的长相太惹人眼了。 王乾这个人长得虽然还算不错，但他有个怪病，他对自己的容貌极其不自信，还嫉妒其他比他长得好看的男孩子。 “这位兄弟以前怎么没见过啊？” “谁他么是你兄弟” 面对王乾的询问，程处默直接呛了回去。 闻言，王乾眼中闪过一丝阴翳，不过一闪而逝立马他就换上了笑脸盈盈的样子。 随即他有看到了墨钰身边的长孙莹莹，立马伸手笑道：“这小哥我以前也没见过啊，不知道怎么称呼” 长孙莹莹见王乾伸手过来立马害怕的往墨钰身边一动。 而墨钰更是直接，伸手在长孙莹莹的腰肢上一环，劲力轻发将她的位置换到了他身后，同时伸手拍飞了王乾的手。 整个寻玉楼中一时鸦雀无声，一些不明就里的花客更是一脸诧异的看向墨钰。 “还请王公子见谅，我这位兄弟认生，要是有什么爪子伸过来他害怕的话，我都忍不住的想剁了” 墨钰笑着说了这么一句。 要是没看到他眼中的冷意，估计都会以为他说的是个笑话。 “哈哈哈哈哈” 王乾不怒反笑拍着手道：“不错不错，你很不错，但愿你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不好意思看不到” 墨钰突然说了这么一句，众人还以为他要跟王乾投降，没想到他接着又说。 “明天下雨，怎么可能会有太阳？” 墨钰看着王乾仿佛看着一个白痴。 跟墨钰待了这么多天的长孙冲早就摸透了墨钰腹黑的属性，看到他眼中的戏谑时立马适时问道：“墨弟，你怎么知道明天下雨啊？” “很简单啊” 墨钰嘿嘿笑道：“临近酉时时我看天色无霞，到了朱雀大街天空却出现一层厚厚的云团，再加上早已是三月长安却多日无雨，想来明日是要下大雨了” 说到这里，墨钰斜眼看了王乾一眼道：“这么简单的观天都做不到，这氏族大家的少爷看来也就如此罢了” 墨钰的话一落，王乾身后的另外三家少爷不干了。 墨钰这话不是单体攻击，这特么是开地图炮啊。 “你！” 崔无忌指着墨钰正要喝骂，手却被王乾抓住了。 “我们走” 淡淡的说完这么一句，王乾又深深地看了墨钰一眼，带着众人坐到了程处默他们对面的位置。 第42章 赛诗会开始，你们居然请外援 看到王乾他们坐在对面，程处默和尉迟宝林不屑的嗤笑一声，随后回头看向墨钰眼中都有些忧虑。 “墨兄弟，你这么和王家的人对上，以后可得小心啊。在这长安城虽然他们不敢在明面上动手，但是私底下的手段可不少” 秦怀玉低声劝道。 “我明白” 墨钰点点头，又把长孙莹莹拉到身边的座位看着她道：“没事” “没事” 长孙莹莹双目含光的看着墨钰，随即又羞涩的低下头。 不远处的李若霜撇撇嘴，什么也没说，只是喝了两杯酒。 倒是魏晴雪看到刚刚墨钰的表现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若霜姐姐，我听李伯伯说这个墨钰不仅谋略和武功一绝，文采也很好” “嗯，爹爹好像说过，我没记住” 李若霜喝着酒，眸中闪着一丝别样的神采认真的看着魏晴雪。 魏晴雪神色平静的回视分毫不让。 “好啦，爹爹是说过，而且这首诗不是在坊间流传了么，你也看过啊” “千年人鬼隔茫茫，九泉乡，忘川江。百万孤魂，何处语悲伤。纵使阴魂逢相识，能流泪？可心凉？······诗句不错，看得出来他经历过刻骨铭心的生死之恋啊” 闻言，李若霜又不自觉的看了墨钰一眼。 她也不明白，一个比他小三岁的少年哪来这种刻骨铭心的情感。 “哎哎哎，若霜姐姐，赛诗会要开始了，不知道今天会有多少佳句，还是说这位墨公子会写更好的诗呢” 魏晴雪见王妈妈拉着几个姑娘上台演奏琴曲，随后又有一个面遮白纱的少女从二楼下来，便知道赛诗会就要开始了。 “哟，今儿来得各位贵客都是赏脸我这寻玉楼的。这位呢就是咱们寻玉楼的头牌，嫣嫣姑娘，我们先让嫣嫣姑娘说几句” 说完，王妈妈将中间的位置空出来给嫣嫣姑娘。 嫣嫣在众人欢呼和调笑声中走到王妈妈刚才站着的位置，先是环顾四周。 她好像在寻找什么人？ 墨钰看着嫣嫣的眼神，寻找中带着期盼。 最后环顾一圈，嫣嫣失望的低下头道：“今日是嫣嫣招恩客的日子，没有别的要求，只要各位有人的诗文能得头名，今晚嫣嫣就是他的” 她的声音很好听，再加上她带着面纱给人一种神秘的美感，的确是能上长安十大美女榜的人。 简单的一句话，嫣嫣说完就回到了二楼，背影说不出的落寂。 哦？有点意思啊······ 墨钰眉头一挑。 刚刚嫣嫣明显在寻找什么人，可能是那人没来所以她失望了，就连语气都有些落寂和自弃。 墨钰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所以这种猜想就到这里墨钰也就没深究了。 “哈哈哈，既然嫣嫣姑娘说今日的赛诗会头名可以与她春宵一度，王妈妈就别吊着咱们得胃口了，赶紧出题” 人群中见嫣嫣上了楼立马迫不及待的催促着。 见状，王妈妈堆着笑脸对众人压压手道：“还请诸位稍安勿躁，奴家马上就出题” 说完，一个箱子被两个小厮拿出来，王妈妈在里头摸了摸随后摸出一张纸。 “题目，咏春” “咏春简单，我来······花开满山有清香，香留驻客心悠扬。但我心中已有玉，只盼今生能成双。” “哎哎哎离题了，不过还行，我也来” 接下来的一炷香时间，整个寻玉楼一楼里到处都是几个文人吟诵诗词的声音。 这些诗词有好的也有不坏的，更有语句不通差点没把墨钰他们逗死的。 等那些散客说的都差不多了，众人的目光都放在氏族少年那边和墨钰他们这边的纨绔少年。 若是问诗词，他们这边和氏族少年那边水平都差不多，长孙冲还稍微高一点。 “长孙公子，你们这边有人要献诗一首的吗？” 王妈妈在台上问道。 长孙冲看了看秦怀玉和墨钰，却见他俩都摇摇头。 至于其他五人长孙冲都没去看，都是一边儿长的谁不是知道谁啊。 长孙冲原本也想说不参与的，但是却看到王乾那挑衅的眼神和看好戏的笑容，长孙冲顿时有些气恼。 “玉兰悄盛压群芳，素影轻摇动春香。东风知晓闲人意，常送清香入学堂。” 长孙冲吟诵完仰着头看向王乾等人，眼中说不出的傲然。 此诗一出，在场众人掌声雷动、 “好诗啊，以花代春，还写出了学堂，我似乎都能听到孩童的郎朗书声” “可不是嘛。这首诗可比咱们刚才说的那些好多了，不愧是赵国公的公子啊，文采就是好” 那些散客夸赞着，就连墨钰也有些意外的看着长孙冲。 看来历史上说长孙冲好通诗文不是假话啊，这首诗也确实还算不错的了。 见长孙冲吟诵的诗文不错，王乾也没不屑和鄙夷，反而一脸笑意的鼓掌夸赞道：“长孙公子不愧是爱读诗文之人，这首诗确实算是不错的佳作了” 见王乾如此说，长孙冲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要不是地心引力够强，墨钰估计现在的长孙冲都要飞起来了。 “不过呢······” 王乾话风一转淡然的看着长孙冲笑道：“我们虽然不是长孙公子的对手，但还是为你请来了足够和你对垒的高手，柳絮看你的了” 王乾拍拍手，他身后的一众小厮中走出一人，笑着对长孙冲拱拱手。 “在下柳絮，见过长孙公子，诸位国公之子” 这个叫柳絮的人，虽然穿着不显眼，走在那群人堆里让人以为他是王乾的小厮。 但这人确实长得也还算不错，眼中灵动之气也有，可更多的是狡黠之色。 显然此人虽有些文采，但最多也就是个趋炎附势之徒，没有一点文人该有的风骨。 “柳絮？是柳絮啊！太原第一才子。据说此人六岁通文，十二岁作诗，十五岁一篇《安民赋》名满天下，没想到这样的大才竟然入了王家门庭” “是啊，前些日子我有个表哥从太原做经商回来，还跟我说起过柳絮此人在太原的传说呢，这人确实是有大才的” 长孙冲虽然不认识这个叫什么柳絮的，但是周围人的议论声他还是听得见的。 他自己是什么深浅他知道，诗文也只是略通罢了，能写但是写不出什么佳句，跟柳絮这样盛名已久的天才是完全没法比的。 “嘭”的一声。 长孙冲身后的程处默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起身指着王乾骂道：“你们也太不要脸了，比不过就请外援啊” 第43章 妈耶，那是马周，马周啊 “哼，王妈妈，嫣嫣姑娘的意思是只要有人能够拿得这赛诗会的头名他就拥有嫣嫣姑娘今晚的一切，可嫣嫣姑娘没说这机会不能转赠” 王乾身后崔无忌没理会程处默的怒喝，而是转头看向一边的王妈妈。 王妈妈一愣，随即抬头看了一眼二楼，但二楼好久都没有传出别的声音。 随即王妈妈谄媚一笑道：“哎哟，崔公子瞧您说的，嫣嫣确实没说不可以转赠机会，想来也是可以的” “听到了吗” 崔无忌不屑的看了程处默一眼道：“机会是可以转赠的，所以请外援不算违反规定，有本事你们也请啊” “你！” 程处默指着崔无忌半天说不出话来。 墨钰看着不远处那个穿着不显眼的柳絮，倒是很难想出这人到底有什么大才。 周围其他人一片议论声，甚至有些在朝官员或者一些小家族的儿子去外面找认识的文人来帮忙。 虽然以他们的家世和才学比不过程处默、长孙冲他们这帮国公之子，也比不过那边王乾、崔无忌一般的世家子弟。 但是万一呢，万一他们请来的人胜过了柳絮呢······ 墨钰收回了目光，拉了拉程处默的手，随即起身走到长孙冲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他拉回了座位上。 “墨弟，你拉我作甚，他们太欺负人了” 长孙冲忿忿的看着墨钰说道。 墨钰什么都没说，只是将长孙冲拉回位置后略有所指道：“冲哥，狗咬你一口你会咬回去吗？咱们是有气质的人，要有风度” 墨钰的话音不轻，在场许多人都能听到。 闻言，王乾一向淡然的脸顿时一滞，目光阴狠的看了墨钰一眼。 “小子，你说谁呢？” 崔无忌可没有王乾的城府和耐心，听到墨钰的话立马指着他怒骂着。 那眼神，要不是程处默在墨钰身边扭手腕，这崔无忌就要立马冲上来弄死墨钰一般。 墨钰略显无辜的看道：“我说什么了？我什么也没说啊，只不过是跟我的朋友说了句家常话罢了。难道世家子弟就只有这点容人之心，连话都不让人说？还是说你崔家少爷······自认为是狗？” 墨钰的话算得上是诛心之言了，崔无忌现在承认不是，不承认也不是，丢人丢大了。 “呵呵，崔兄不必如此急躁” 王乾收起折扇，笑脸盈盈的将崔无忌拉回座位上，随后目光看向墨钰眼底闪过一丝阴狠道：“这位公子倒是巧舌如簧啊，不知这赛诗会你可要参加啊” “不参加” 墨钰摇头道。 “既不参加，那就请公子安静观赏可好” “王公子的意思是，在下不能跟朋友说家常话” “······本公子不是这个意思” “那王公子的意思可是用世家之威逼迫在下住嘴？” 我特么什么时候这样说了？ 王乾脸上闪过一丝怒意，但却被他掩饰的很好。 深吸一口气，王乾起身对着墨钰深施一礼随后道：“还望公子海涵，本公子替崔公子赔罪了。不过，嫣嫣姑娘既然没说不可以让人转赠，那我们请柳公子并不违反规定” 说到这里，王乾深深地看了一眼墨钰道：“倘若公子想为朋友出气也大可展现一下自己的文采，好让我们这些人敬服” 说完，王乾不再说话了而是坐回自己的位置轻摇折扇对着柳絮使了个眼色。 柳絮见状微微一笑，对着王乾一躬身后站在大厅中央，目光淡然又略有不屑的看了一眼长孙冲和墨钰。 墨钰和长孙莹莹交换了一个位置，坐在长孙冲的身边看着柳絮轻问道：“冲哥，你搞得定吗？” 长孙冲想了会儿，摇摇头在墨钰耳边低声道：“不一定！虽然我不认识这个柳絮，但弘文馆那边也收集过最近几年大唐境内文人才子的资料，柳絮也确实在这些人中，而且很得一些师长的看中” “哦？” 墨钰诧异的看了柳絮一眼，随后又见长孙冲脸色凝重，墨钰不禁摇摇头。 看来到最后关头他得出手啊，虽然他对花魁什么不感兴趣，但是他也不想看长孙冲他们受欺负。 更要紧的是，他总感觉看王乾不顺眼。 很不顺眼！ “呵呵，既然长孙公子作了一首，那在下也作一首拙作，还请各位多多指点” 说完，柳絮闭了闭眼，几息后才睁眼笑道：“院里轻絮散满城，绿柳随风扣东门。闲来折花闻旧曲，牧童戏吹新叶声。” 此诗一出，寻玉楼中顿时一时寂静，随即热议声比之前长孙冲作诗时还响。 “不愧是太原第一才子啊，闭眼呼吸间就能作出此等诗句来” “闲来折花闻旧曲，牧童戏吹新叶声······短短两句诗不仅写出了春来新花和新叶，描绘出一副牧童放牛农作闲暇之余用叶子吹曲子的画面，这是在说我大唐欣欣向荣啊” “是啊，这么一比刚刚长孙公子所作诗句虽也不错，但这意境就落了下乘啊” “是啊是啊” 听着周围人的赞赏，柳絮的眼神不自觉的有些自傲，而长孙冲则紧皱眉头。 他承认，柳絮这一首诗在意境上已经超过他许多了。 就连墨钰在长孙冲身后看着柳絮，也觉得有些惊讶。 看不出来，这人的才华还真是有两把刷子。 墨钰出自墨家这种千年世家，虽然读的是理工科，但诗词也有涉及，不然也不可能写出那样的江城子来。 所以墨钰也知道，柳絮这首诗已经胜过长孙冲了。 看着长孙冲那有些铁青的脸，墨钰一叹，而柳絮的样子更加傲气了。 “可还有人敢再出一首的？长孙公子？” 耳边传来柳絮揶揄的话，长孙冲紧抿着嘴，什么都说不出来。 好半天，王妈妈见没有人敢上前作诗，便想笑着宣布结果。 “等等，我来” 可就在这时，一个紧促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随后一个身着布衣的青年从人群中挤出，还喘着粗气。 “我······我来” 布衣青年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有些殷切的看着王妈妈。 周围人看到这布衣青年都是一愣随后露出疑惑、取笑之类的神情。 只有王妈妈看到这青年，眼神闪过不易察觉的可怜和叹息。 “马周，你这又是何苦呢？” 王妈妈的话让正在喝酒的墨钰一口酒直接喷了出来。 妈耶，她刚刚叫他啥？ 马周？那是马周？那真是马周？ 第44章 有人忍不住，想动手了 马周，字宾王，初唐宰相。 他算是在贞观年间里不靠门荫，不靠世家大族，也非官员推荐而做官的寒门之子。 当然他能做官是因为他认识常何，而且就住在常何家。 “墨弟你咋了？” 长孙冲拍拍下摆上的酒渍，疑惑的看着墨钰。 他倒是没生气，就是不明白墨钰怎么突然间情绪波动那么大。 “咦？那不是马大哥吗？” 墨钰正欲说些什么遮掩一下，就听见身后传来秦怀玉的惊讶声。 随即几人立马转头看向他，看的秦怀玉面露一丝脸红。 “秦兄弟认识他？” 墨钰指了指马周问秦怀玉。 “认识啊” 秦怀玉挠挠头道：“我爹是左武卫大将军，马大哥在常叔叔家中做门客，我去常叔叔府上见过几次” “常叔叔？可是左武卫中郎将常何常将军？” “是啊，怎么墨兄弟也认识常叔叔？” 墨钰只是摇头并未多言。 他现在确定，这个布衣青年就是他认知中的那个马周。 “马周？你来做什么？” 柳絮眯着眼看着马周语气不善。 同是在外州郡来长安谋事的文人，柳絮也知道马周的文采不错。 只不过马周一直都在常何府中帮常何处理一些不算重要的文书类公务，所以很少有市井百姓知道马周的名声。 不过在他们这个“文人”的圈子，都多少知道马周的大名。 “来······了结心愿” 马周惆怅的看了一眼寻玉楼二楼，却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刚回过神来，马周走到王妈妈身前对她施了一礼道：“王妈妈，多谢了” “哎” 王妈妈看着马周，神情有些不忍，几次张嘴想说什么却最后摇摇头。 墨钰好奇的看着马周的行为举止，见他看向二楼嫣嫣离去的位置眼神有些依恋和恍惚。 难不成刚刚嫣嫣想找的人就是马周？ 寻玉楼二楼，嫣嫣的闺房中。 嫣嫣看着铜镜摘下了自己的面纱，露出了绝色的容颜。 可是这绝色容颜之上却有两道泪痕，绝美的双眼中也有解不开的忧愁。 “小姐小姐，马公子来了，马公子他真的来了” 突然，房门一开，一个穿着丫鬟服饰的小丫头闯进来在嫣嫣身边欣喜的嚷嚷着。 闻言，嫣嫣先是脸上一喜，就连眼中的愁绪都化了几分。 可随之她却又如同全身失去力气一般，依靠在梳妆台前，眼中更多了几分死寂。 “小姐······马公子来了难道你不高兴吗？” “高兴？” 嫣嫣一脸凄苦的看着自己的丫鬟道：“他来我自然是心喜的，可是这有何用？他来面对的就是世族大家的少爷，朝堂大臣的公子，乡绅富贾的子嗣。这些人，哪个是他一个寒门书生能够对付的” “我希望他来，可又劝他莫来······可终究他还是来了” “小姐，马公子昨日跟奴婢说过，即便是一夜相识，他也此生无悔” “无悔······么” 一楼大厅中，王乾看着马周眼神有些不善。 马周的大名他也从柳絮的口中听说过，但他没怎么在意。 他可不认为在大唐境内还有哪个书生敢跟他们五姓七望的人掰扯。 柳絮回头看了王乾一眼，王乾则是对他轻轻一笑。 见状，柳絮心领神会，倨傲的看着马周道：“马周，我劝你还是好好考虑考虑，我身后可是王公子、崔公子、郑公子他们，你真要得罪让他们” 说到最后，柳絮直接来到马周的身边低声的轻喝。 “就不劳柳兄费心了” 马周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想到他心里所念，整个人的气势陡然一变，眼中早已是无惧之色。 “你！” 柳絮见马周这般也是怒了，伸手指着马周。 “怎么？世家大族的下人都那么不懂规矩的么？” 墨钰突然间悠悠然的出声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王乾更是脸色变得阴狠了几分。 “你有胆子，再说一遍？” 王乾阴冷的看着墨钰道。 墨钰一而再再而三的在众人面前驳他的面子，王乾已经快忍不住了。 “自己的狗管管好，管不了我不介意在你面前帮你教” 墨钰无所谓的笑了笑。 “你······” 柳絮气急，转头指向墨钰。 却在这时，墨钰立马转头看向柳絮，双眼尽是杀气和冷漠。 看到墨钰这般眼神，柳絮颤抖着收回手，在恐惧之下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 见柳絮怂了，墨钰又是和煦一笑收回目光转而看向脸色阴晴不定的王乾。 “呵，我的人我自会教，不劳你费心” 王乾强忍着心里的怒气，对着墨钰一字一句的说，说完还瞪了柳絮一眼。 柳絮心里委屈啊，不是公子你让我威胁马周的么。 周围的看客都在猜测墨钰的身份，王乾也不例外。 王乾冷冷的看着墨钰，心里在猜测墨钰到底是什么人。 原本今天看到长孙冲他们，他还以为这次还是长孙冲和程处默为主导，这个墨钰最多就是跟在他们身边出来见见世面的。 但现在看来，长孙冲和程处默和他的关系都很亲密，而且两人隐隐把墨钰当做主心骨的感觉。 “他到底是谁？” 王乾眯着眼再看了一眼墨钰后，转头看向荥阳郑氏的少爷郑华道：“郑华，你们家在长安根深蒂固消息灵通，查查对面那个人是什么身份能让长孙冲和程处默等人马首是瞻” “好的，王大哥” 郑华眯着的双眼中露出一抹精光，随后转身对自己的奴仆吩咐了几句。 看着郑家那个奴仆离开，王乾看了看身后那个灰衣剑客问道：“吴先生可愿出手？” “我与王家的约定里不包含这个，而且······你也没资格替你爹做决定” 灰衣剑客这么说王乾也没恼怒，只是点点头后对着崔无忌和崔兴道：“让人准备好，要是这人没什么背景······今晚就让他知道知道这大唐是谁做主的” “好嘞” “嘿嘿，我早就想动手了，你还能忍这么久” 崔无忌和崔兴阴狠一笑，看着墨钰仿佛是看一个死人。 而这些墨钰都不清楚，他还饶有兴致的看着马周。 “多谢公子出言相助” 马周对着墨钰深施一礼，而墨钰却把马周扶起笑道：“呵呵，马公子不必客气，不是所有人都畏惧强权的” “马大哥，你怎么来了？” 秦怀玉走到马周身边好奇的看着他，在他印象中马周是个很自律的人，应该不是会流连烟花柳巷之人。 第45章 没办法，还是我出手吧 “我和嫣嫣······” 马周长叹一声将自己和嫣嫣的故事娓娓道来。 在墨钰看来这就是很老套的，才子初来繁华长安在平康坊偶遇佳人，随即两人互通心意的故事。 但是长孙莹莹听完哭的是稀里哗啦的，把墨钰的衣袖都蹭湿了。 “马周，既然你要参加那就作诗” 马周和秦怀玉寒暄几句，说了会儿他跟嫣嫣之间的事，却不想柳絮那边等不及了。 似乎是被墨钰这么一打岔时辰耽搁的有些多，柳絮看了眼天色不耐烦的对马周说道。 在和墨钰与秦怀玉的交谈中，马周也知道这第一个赛诗的主题是什么，而刚刚柳絮又作了怎样的诗。 思来想去，马周借来一套笔墨，洋洋洒洒在纸上写下一首诗。 “太清上初日，春水送孤舟。山远疑无树，潮平似不流。岸花开且落，江鸟没还浮。羁望伤千里，长歌遣四愁。” 秦怀玉拿着马周刚刚所作诗词的纸朗朗读出，随即寻玉楼中又是一静。 和刚刚柳絮所作的诗词相比，马周这一首与之意境不仅不同，甚至可以说完全相反。 柳絮之作是见春心喜，写出的是一副无忧无虑的景象。 马周所作是见春心愁，写出的是心中漫漫无尽的愁绪。 但不妨碍这首诗跟柳絮所作乃是同一水准的诗。 “这······” 柳絮看着马周，眼中第一次露出一丝忌惮。 他知道马周文采好，但也只是在一些文章上和政论上，可没想到他的诗词功底也不弱啊。 “好” 墨钰这边，长孙冲和程处默率先鼓掌。 反正他们看不惯五姓七望的这帮家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能让他们吃瘪自然是开心的。 “哼” 王乾轻哼一声，也不做别的表达。 “既然马公子的诗也不错，柳公子的诗也好，若无其他人继续作诗那这咏春的诗就算和局，如何？” 王妈妈笑脸盈盈的看着周围众人，见众人都摇头摆手便立马宣布这一场马周和柳絮和局。 随即在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里，王妈妈接连在箱子中抽出许多嫣嫣准备好的诗词主题，但每一场柳絮和马周都是和局。 除却他们二人也有些才华横溢之辈做出来一些佳句，但和他们相比都差了一些。 逐渐的，周围人便不再开口作诗，将场中心让给了马周和柳絮。 “接下来的题目是······边塞，两位谁先” 听到王妈妈说这次的诗词题目是边塞，柳絮蓦然一笑，而马周却是脸色一紧。 熟悉马周的人都知道，他是清河郡茌平县人自幼家贫好学而深居，来长安后虽居住在左武卫中郎将常何的家中，但他对大唐边塞并不十分清楚。 而柳絮是并州太原人，相较马周来说他更接近边塞一些，对军旅会比马周更了解一些。 “马兄若不介意，这一场不如由我先来，给你打个样儿？” 柳絮揶揄的看着马周。 他当然知道马周是什么情况什么出身，他也知道马周知识中的短板是什么。 走上前来，柳絮在马周耳边悄声说道：“马周，听说你是清河人，清河崔氏的少爷崔无忌想问问你······你老家的亲戚朋友还好么” “你······” 马周有些慌张的退后两步，指着柳絮一时间不敢说话。 而王乾身边的崔无忌则是对着马周莞尔一笑，那笑容怎么看都觉得阴险。 “好像不对劲” 长孙冲和程处默皱着眉看到马周情绪有些不对劲。 墨钰也是眉头一皱，他也看出刚刚柳絮在马周耳边说了什么，马周就开始有些惊恐。 “哈哈哈” 见马周如此柳絮仰头一笑道：“既如此，那便我先来” “军令一动鸣兵铁，狂骄再饮西风烈。驰马奔袭踏山河，剑影犹照匈奴血” 又是一首佳作！ 场中众位看客早已麻木。 没想到今日来看花魁招恩客，竟然能比得上官家举办的诗词赏花会啊。 这文采，这诗作，这气势和境界，比之他们大部分才子都好太多了。 好多在人群中的书生在看到今日柳絮和马周所作诗词都悄然低下了头。 和他们俩比，他们真的不算什么。 “马兄，看你的了” 柳絮朗声说完便戏谑的看着马周，他想看看马周会不会继续作诗。 马周看着柳絮那傲然戏谑的模样，再看了看二楼那个他魂牵梦绕的方向，动了动干涩的嘴唇，最终他还是闭上了眼。 “我认······我认输” 说完这句话马周好像失去了全身的力气，跌坐在墨钰的脚边，人看上去颓废了不少。 见他如此，墨钰眉头紧皱，而那边柳絮则是张狂的笑了。 “哈哈哈，马周啊马周，你说你何必呢，和我比诗词那不是自取其辱么” 柳絮的话像一颗钉子扎在马周的心上一般，使得他痛苦的低下头，浑身不自觉的颤抖着。 他好恨！ 恨天地不公！ 也恨自己，太无力了。 “王妈妈，可以宣布结果了” 柳絮昂着头跟王妈妈说着，他现在已经不想去看马周一眼了。 轻咬嘴唇，王妈妈忧虑的看了马周一眼，最后只能长叹一声道：“我宣布，今日······” “等等！” 就在王妈妈要宣布这次赛诗会的胜者是柳絮时，墨钰突然站起身双手环抱在胸前看着柳絮道：“你以为，你赢定了？” “哦？” 柳絮看了墨钰一眼，随后转头再看了一眼王乾，王乾又是轻笑着对他点点头。 柳絮心中大定，嗤笑一声道：“难不成这位公子还觉得比斗诗词你能比得过我？” “比过你？” 闻言，墨钰更是嗤笑一声，甚至比柳絮的笑声还大。 开什么玩笑，他身后站着的可是唐诗三百首，你身后能站着什么？ 鬼么？ 心思深沉的看了坐在地上的马周一眼，墨钰心道：没想到最后还是得他出手。 实在是马周这个样子他于心不忍，而且他也受不了长孙莹莹用希冀的眼神看着他。 “咳咳” 墨钰轻咳一声朗声笑道：“哈哈哈哈，既如此那就比比看谁比谁强” “汉家旌帜满阴山，不遣胡儿匹马还。愿得此身长报国，何须生入玉门关。” 这诗一出，全场再次一静，看着墨钰的眼神都不对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场上除了马周和柳絮这两位大才，还有一位才子一直没作诗呢。 难怪程处默和长孙冲以他为首······ 难怪啊······ 第46章 和我比诗，信不信我让你吓湿 “墨弟······” 长孙冲骇然的看着墨钰，甚至不自觉的打翻了自己的酒杯。 长孙莹莹双目中星光点点，崇拜的看着墨钰。 而他们这边座位后面的不远处，魏晴雪也目有神光的看着墨钰的背影。 就连李若霜也呆滞的看着墨钰，眼中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神异。 “你······这······” 柳絮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他那诗看起来还行，实际上只不过是文词堆砌的罢了。 跟墨钰这首诗一比，还真就不值一提。 王乾眯着眼看着墨钰那副自然优雅的模样，后牙紧紧地咬着。 “什么？知道了” 王乾身边的郑华听到耳边奴仆汇报先是一惊随后淡然的点点头，看向和柳絮斗诗的墨钰，眼中露出一丝忌惮。 “怎么了？这么快就有消息了？” 王乾问郑华，郑华皱着眉在王乾耳边悄声说道：“家里消息，上面那位得到制盐之法就是这个墨钰献上的，而且据说他跟武将那边有点关系” “是他？” 王乾目光阴狠的看了一眼墨钰，随后想起了自己父亲在书房里跟他说的一些话，轻咬着牙。 “王哥，咱们怎么做？” 郑华问道。 怎么做？ 王乾眯着眼眸中不断闪烁着寒光。 半晌才道：“这人留不得，更别说他做的一些事本就触犯了我们世家的利益······跟下面的人说一声，做干净点，别让上面查到我们的身上” “好” 郑华点点头，随后亲自下去安排了。 崔兴和崔无忌对视一眼，两人在王乾耳边各说了些什么，王乾闻言点点看向墨钰的目光更深邃了。 “这？这什么这” 墨钰斜眼看了柳絮一眼道：“还没完呢”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一首辛弃疾的《破阵子》，惊得在场众人振聋发聩。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又是一首，墨钰连想的时间都没有，直接脱口而出。 “这是诗仙在世吗？” “我看到了什么？神吗？” “我的老天，我要拜拜，这是当世文曲星啊” ······ “你！” 此时的柳絮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哪有读书人写诗每一首都是佳作的，就算如他这般也不过是偶有佳句罢了。 可面前的墨钰随口吟出便是佳作，甚至连思考的时间的不用，就好像是他都已经作好的一般。 “你！这都是你作好的诗，不算” 柳絮指着墨钰色厉内荏道。 “哦？不算？” 墨钰饶有兴致的看着柳絮问道：“莫不是你刚刚和马周比斗的诗词都是你临时作的？” “我······” 柳絮语滞，神色也显得不是那么自然。 墨钰见状又道：“你自己都做不到你说我？” “那也一定是你抄的，怎么可能有人能写出那么多佳作” 柳絮怒道。 呵，那你是没见过开元盛世时那些才华辈出的文人。 哦，你本来也见不着。 墨钰心中腹诽，撇撇嘴不屑的看着柳絮道：“你说我抄的就是抄的？有本事你拿出证据啊” “你” 柳絮再次指着墨钰，却又什么话都说不出。 他哪知道墨钰是不是抄的，只不过一时脑热话说出口罢了。 王乾从柳絮身后走来，温和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才重新看向墨钰道：“墨公子大才，但刘公子有所疑惑也属正常，毕竟公子一开始也没有表现出要参加赛诗会的意愿，也不知······” “没什么，就是看他不爽而已” 墨钰洒脱一笑指了指柳絮，心里却在疑惑。 他好像自始至终都没有对王乾他们说过自己的名字，王乾是怎么知道他姓“墨”的。 “呵呵” 王乾眼中闪过一丝阴翳，但想起郑华的安排，那丝阴翳立马化作一抹温和的笑容。 墨钰看着王乾的笑容，总觉得后背有些阴冷。 这个人不简单啊。 虽然五姓七望都没有简单的，但是和他身后那两个崔家的和郑家的少爷比起来，这个王乾显得更有城府。 看来，这个人要好好提防。 “既然墨公子要参加赛诗会，那为了公平起见不如前面的一些题目，墨公子也作一些如何，也让我等凡夫俗子见见诗仙之才” 王乾淡然的看着墨钰。 墨钰紧盯着他双眼，却只能看到他眼中的淡漠，完全看不出他的深意。 “就是！墨公子要是不把前面几个主题的诗都作一首，我也是不服气的” 柳絮指着墨钰嚷嚷着。 他可不信墨钰有这么厉害，这些主题都能作一首和刚刚边塞诗一般的佳作。 长孙冲有些担忧的看着墨钰在他身边悄声问道：“墨弟，怎么样？有把握吗？” “呵” 墨钰轻轻一笑不屑的看向柳絮和王乾他们道：“放心，我还不怕。和我比诗？看我不把他们吓湿” 言罢，墨钰一步走上前来，整个人气势不断升腾目光灼灼的看着柳絮。 “花开不并百花丛，独立疏篱趣未穷。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 一首咏秋之作，却借用秋菊给人一种凛然傲气和风骨，一改寻常的悲秋之情。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咏竹的诗，写出了君子气节和文人风骨，当下和柳絮当时所做诗词一比，高下立判。 一口气，墨钰想都不带想的，就好像那些诗词是刻在他灵魂深处的烙印一样，张口就来。 一炷香的时间，十几个主题，墨钰用十几首诗词来表达。 整整十多篇可作为名流千古的诗词啊，墨钰是一点犹豫的时间没有，直接张口就说啊。 现在不仅仅是寻玉楼里的看客看傻了，就连听到消息刚赶来的一些官员书生在门外看到听到墨钰的声音，也都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王乾脸色铁青的看着还在朗声作诗的墨钰。 他没想到今天的变数会是长孙冲带来的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 而且这个少年还和他们家…… 想到这里，王乾有些紧皱的眉头突然放松了， 毕竟刚刚郑华跟他说了后续安排。 有了后面这一手，这个墨钰想要今晚还能安生应该是不可能了。 就让你享受这最后一刻。 王乾看着墨钰阴狠的想着。 第47章 我没钱……但是别人有啊 “好厉害” 魏晴雪呆呆的看着墨钰的背影，口中喃喃着。 她是爱诗之人，也幻想过以后找的夫婿必定是才高八斗，诗才惊艳。 如今她见到墨钰就如同她心中所愿一般，就这么看着墨钰的背影一时间竟脸红了。 而她身边的李若霜也是如此，只是她性子冷又直蛮些，所以不断用喝酒的动作来掩饰眼里的惊艳之色。 太棒了！ 太好了！ 墨钰的几首诗不仅打动了她们和墨钰身边的那些国公之子，还震惊了周围的看客，甚至王乾都在不经意间就露出一丝欣赏。 不过很快就被他遮掩了。 “这真是诗仙下凡啊” “是啊，我就说是文曲星转生，你们还不信，这回信了” “信了信了……我天，真是见了真神了” 周围人有朗声讨论的也有窃窃私语的，但都是在夸赞墨钰的。 柳絮惊慌的看着墨钰半天说不出话来，悄悄地看了一眼他身后的王乾。 王乾的神色倒还好，眯着眼看着不远处的墨钰，神色淡然一改他之前因为愤怒而铁青的脸色。 见状，柳絮松了口气。 只要王乾不在今天的事上生气，其他的都无所谓。 柳絮虽然愤恨墨钰抢了他的风头，但是跟王乾会惩罚他这种事相比，风头什么的好像也不是那么重要。 马周原本是颓废的，但是墨钰一首一首的佳作还是让他忍不住抬头看向这个比他小了好几岁的少年。 他虽然不富裕，但身为一个读书人哪里可能没傲气。 可是墨钰的才华让他的傲气彻底荡然无存，只剩下钦佩和无奈。 也许……嫣嫣她更适合这样的男人…… 周围人的惊呼和赞叹墨钰充耳不闻，他只是淡然的看着柳絮和王乾，还有他身边咬牙切齿的崔家、郑家公子。 王乾的神色也如他一般，淡然又优雅，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这样的情况，让墨钰心里警铃大作，甚至右手在衣袖里探了探。 他可不相信五姓七望的公子会这么好说话，从历史来看他们可嚣张跋扈的紧啊。 而且他身后还有个灰衣剑客，也不知道会不会恼羞成怒的让他出手。 “都知道人家身边有高手还那么莽撞，你当自己天下无敌啊” 脑海里，系统又在嚷嚷。 墨钰苦笑：“这不是被顶到杠头上了么，马周心都快死了你让我就这么看着？” “墨钰啊墨钰，你就是个烂好人” 系统说完又没了声息。 墨钰摇摇头，转而审视一般的看着王乾和柳絮道：“所有主题我都做了一首诗，请问王公子，你们还有诗能比的么” 墨钰的语气相当不屑。 他不是爱挑衅别人的人，但是他这次还是这么做了。 原因无他，他想知道王乾到底在做什么打算。 只有激怒他，才能让他露出破绽。 可惜的是，王乾的心性城府确实深，柳絮、崔无忌、崔兴、郑华都怒了，但是王乾没有。 一把拦住就要指着骂墨钰的郑兴，顺便还瞪了柳絮一眼。 随后王乾才看向墨钰恭敬施了一礼笑着道：“墨公子大才，本公子佩服。柳絮……我们走” 说完，王乾带着他身边那群公子哥和柳絮走到墨钰身前略过他，才径直离开了寻玉楼。 只是临出门前王乾还回头看了墨钰一眼，眼中流过一点淡淡的杀意。 就是这一点杀意被墨钰看到了。 而他身后的灰衣剑客则是一脸奇异的看着墨钰，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后也跟着王乾的身后走了。 墨钰眯了眯眼，心中对刚刚王乾流露出的一丝杀机感到不适。 倒不是他怕麻烦，只是他突然意识到这是大唐啊，不是后世那个时代，这里的世家子弟果然是会草菅人命滥用私刑的。 “墨公子大才，马周佩服” 马周起身对墨钰深施一礼，有些忧愁的看着墨钰，努努嘴却什么也说不出话来。 墨钰皱皱眉，随后笑道：“马公子，我这也有一首诗送给你，你想听听吗？” “诗？”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墨钰的话让马周双眼暗含眼泪，摇摇头道：“我······” “王妈妈” 还未等马周将话说出口，墨钰轻唤一声。 随后王妈妈谄媚的笑着走到墨钰身前问：“墨公子，叫妈妈我何事啊？” 墨钰笑道：“我想将今日与嫣嫣姑娘会见的机会赠与马周，可否” 这话一出，全场再次一静，甚至马周都很惊讶。 “哦对了” 似乎想起了什么，墨钰从衣袖中提出两个重重的钱袋子放在王妈妈面前。 “这里的钱应该可以给嫣嫣姑娘赎身了” “这······” 王妈妈打开钱袋子更震惊了，两个钱袋子里钱财都不少，除了几贯铜钱外还有一些金饼。 看到那几块金饼王妈妈立马喜笑颜开道：“哟，墨公子瞧您说的，这些钱不仅够了还能让您再挑一两个姑娘呢” “呵呵，不用了。赎完身，就让嫣嫣姑娘和马周离开” “是” 王妈妈收起钱袋，对着墨钰笑了笑。 “为什么？” 马周回神，上前一把拉住了墨钰，神情有些急切，又有些羞愧。 “呵呵，无事，与你有缘罢了。你若觉得受之有愧的话······若是以后我想请你帮忙只要不违反大唐律法和道德的事，你便帮帮我如何？” 墨钰随意的笑笑道。 “这······” 马周思索了一会儿长叹一声道：“愿凭墨公子差遣” 马周知道墨钰是在对他示好也是在帮他，虽然马周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价值让墨钰这般对他好。 “呵呵，上去，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墨钰说完，重新回到长孙冲和程处默身边，几人都微笑的看着马周。 “多谢各位公子” 马周激动得有些热泪，对着他们一躬身，随后跟着王妈妈上了二楼。 目送着马周离开，墨钰继续喝了两杯酒，心里则是在想刚刚王乾离开时的眼神。 “墨弟，你哪来的钱，还有金饼？” 长孙冲摇晃着墨钰的肩膀不敢置信的问道。 “我没钱啊” 墨钰随口道。 “那······那钱” “王乾和郑兴不是有么” 长孙冲：…… 程处默：…… 墨钰无所谓的笑笑道：“谁让他们走我面前的，还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我没把他们全身上下值钱的玩意儿都拿走都算不错的了” 第48章 夜里袭杀 长孙冲无言的看着墨钰，眼里满是担忧。 而程处默和秦怀玉，包括杜荷杜构还有房遗爱都是一脸佩服的看着墨钰。 古往今来，哪个胆大包天的敢偷五姓七望那些世家子弟的钱，这墨钰还真做了。 “你就不怕被他们发现？” 长孙冲紧张的问道。 “怎么可能……” 墨钰不假思索的道：“我这手学了这么多年机关术早就灵巧无比，再说了我还会一点指上功夫” 前世墨钰很喜欢看武侠小说，特别是《陆小凤与花满楼》。 尤其是陆小凤那一手“灵犀一指”他尤为钟爱。 所以时常根据墨家的藏书自己研究指法上的武学。 这身体虽然不如前世一般灵活，但那些手法都是刻在灵魂记忆中的，心念一动他就能用出来，也没什么迟滞感。 “不过，那个灰衣剑客好像看出来了” 墨钰回想了那王乾身后灰衣剑客离开时若有深意的笑容，猜到他估计是看出来了。 长孙冲随即惊道：“啊？那怎么办？他万一跟王乾说了咋办” “他要是说应该会第一时间告诉王乾的……但他好像没有要说的打算” 墨钰耸耸肩拉着长孙冲道：“冲哥，算了别想了，咱们喝喝酒听听曲儿得了，别管那些醪糟事儿” 长孙冲苦笑，你还真是洒脱啊。 门外不远处的巷子里，王乾看着郑兴和崔家两位公子面色冷冽的问道：“怎么样？都安排好了吗？” “放心王哥，都准备好了，一共三十个高手，还有一个刺客，我就不信那瘦的跟鸡崽儿似的小子能活下来” “嗯” 王乾点点头，他还是比较相信郑兴的办事能力的。 “我这还有点钱，请下面的几个弟兄喝喝酒” 王乾说着伸手往自己的腰间摸。 他不是傻子，相反他很清楚想让手底下的人为他卖命得做到恩威并施。 “嗯？” 摸着摸着王乾突然觉得不对劲，钱袋呢？ 低头看着自己的腰间，王乾两手拍了拍，随后怒视着他身后的灰衣剑客道：“我钱呢？你就是这么保护我的？” 闻言郑华也摸了摸自己的腰间，崔无忌和崔兴同样如此。 可是除了崔家的两个公子无事外，就连郑华腰间的钱袋子也不见了。 灰衣剑客抱着剑冷然的看了一眼王乾，也不说话心里倒是回想起了刚刚那一幕。 这小子，倒是有点儿意思…… 皱眉看着灰衣剑客嘴角露出的笑容，王乾心里烦躁的很。 他不知道自己的钱是丢了还是被偷了。 “无忌，小兴，把你们的钱都给我” 王乾对着两位崔家公子伸出手，语气不容置疑。 崔无忌和崔兴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有些不情愿的把手上的钱都递给了王乾。 他俩跟王乾可不一样，人家王乾的爹是现在王家家主的二儿子，他是嫡出。 而他们俩，在主家也不过是旁支，父亲也只是在朝中做个御史小官儿，手里可没多少钱。 随手将手里不轻不重的两个钱袋子扔给了郑华，王乾严肃道：“就说本公子赏他们的酒钱，但这事儿……一定给我办好喽” “放心王哥，保证妥妥的” 郑华收了钱，转身又去安排了。 王乾的眼神晦暗不明的看着那还有些明亮的月色。 墨钰，你活不过今晚了！ …… 寻玉楼中，有些文人雅士已然散去，马周倒是拉着嫣嫣的手下楼给墨钰敬了一杯杯酒。 墨钰受了，同时也问了马周的打算。 马周觉得自己现在还住在常何的家中还不适合将嫣嫣娶过门，所以他和嫣嫣商议还是先让嫣嫣住在寻玉楼中。 王妈妈不似那种寻常的老鸨，她对手底下的姑娘那是极好的。 知道马周还有些困难，对于嫣嫣还要在寻玉楼住一段时间的事儿，她也保证没问题。 几人推杯换盏一会儿，马周不胜酒力就先回到嫣嫣的房中去了。 墨钰他们，房遗爱和杜荷杜构也喝的有些醉醺醺的。 秦怀玉和程处默还有长孙冲都还好，墨钰现在修炼《赤龙诀》可以用灵气排出酒气，长孙莹莹倒是没喝酒就吃了一些小菜和瓜果。 看了眼外面的夜色，长孙冲吐出一口酒气对着身边的程处默说道：“差不多到时候了，马上宵禁了咱们得回去了” “哦，对对，差不多是时候了，咱们得走了。王妈妈，结账” 程处默对着不远处招呼客人的王妈妈唤了一声。 “不用了” 王妈妈摆摆手道：“墨公子大方，给的那些钱还有富裕的，这顿就免了” “王妈妈，敞亮” 程处默对着王妈妈比了个大拇哥赞道。 秦怀玉扶着杜荷杜构，长孙冲扶着房遗爱，墨钰护着长孙莹莹，几人站在门口不远处的街道上等程处默把马车驾过来。 长孙莹莹看着面露迷茫的墨钰，突然问道：“墨钰哥哥，你怎么了？” “嗯？没什么？” 墨钰摇摇头释然一笑。 他只是看到刚刚马周和嫣嫣站在一起的时候有些感慨。 那首杜秋娘的《金缕衣》是他劝说马周不要自弃也不要后悔的。 可他也似乎想到了曾经的那个岁月，那个他再也遇不到的人。 “哎……” 悠悠一叹，墨钰眼中还是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丝苦涩。 他的情绪变化长孙莹莹都看在眼里。 她心里一疼，正想问些什么。 “噌”的一声轻轻的弓弦声突然飞进墨钰的耳朵里。 要不是他常年研究墨家机关术通晓一切冷兵器，在这欢闹喧嚣的平康坊里还真不一定注意得到。 “小心” 墨钰一把推开了身边的长孙冲和秦怀玉，随后一把手抱住长孙莹莹转身一躲。 “吭”的一道金属与石头碰撞声响起，墨钰的身边一支箭矢就这么插进了石墩里。 见状，墨钰眼神微眯。 他刚从幽州回来不久，自然也见过州府兵和卫率兵使用的箭矢。 他们的箭可插不进石墩里啊！ 比大唐正规军用的弓和箭都要好？ 这普天之下除了五姓七望中的郑家，应该没有哪个地方能有这样的好手艺了。 墨钰眸中含着冷光，放开怀中脸色有些俏红的长孙莹莹头也不回的对着身后众人道：“你们先到寻玉楼里躲好，这些人好像是冲着我来的” 那一箭不偏不倚，射的就是他刚刚站着的位置。 所以暗中那个射箭之人，必定是想取他性命的。 第49章 你逃？我看你能逃哪 “不行！墨钰哥哥……” 长孙莹莹有些着急，但还是被自己的哥哥拉进了寻玉楼中。 刚刚的箭矢也惊到了还在街上的行人和周围其他青楼。 一会儿功夫，整个街上店铺大门紧闭，只剩下墨钰一个人站在街上目光紧紧的看着街尾。 “你又招惹谁了？” 脑海里系统的声音好像有些惊慌。 “不知道” 墨钰摇摇头。 他最近挺深居简出的，要说招惹的人要么就是在暗处想要他命的人，要么就是王乾了。 可就一个让他落面子的事儿就能让王乾派杀手来杀他？ 是五姓七望太过嚣张还是他们的子孙心性太差。 看王乾城府挺深的啊，不至于会用这种昏招儿。 “小心点，我感觉到很多人都在附近” “哟，你还能预警啊” “哼！你犯得事儿就自己解决，我就不掺和了” 呵，搞得你好像什么时候掺和过一样。 墨钰无言的白了白眼，随后他耳边也传来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 再一抬头，街尾处已经出现了一队人，就连墨钰周围的房顶上围墙上也站满了人。 所有人清一色的穿着黑衣还用黑巾遮头蒙面，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坏人。 墨钰粗略的打量了一会儿，大概有三十几个人。 “各位” 墨钰一抱拳道：“来是客，各位讨得什么营生？” 环顾一圈，墨钰半天也没等到有人给他回话。 要说黑话吗？ “来者敬人请香茶，何处寻家拜山头” 墨钰本意是先问问，你们来找我（寻家）干什么（拜山头），要是没什么大事我可以给点好处（请香茶）。 这句黑话也是他看某个不知名的小说上写的，不知道有没有用。 不过看来是没什么用，这群人一个理墨钰的都没有。 拐角处，秦怀玉和程处默一左一右来到墨钰身边有些紧张的看着周围的黑衣人。 “你们来干嘛？” “帮你啊” 程处默有些紧张的说道。 墨钰闻言心头一热，能在这时候出来帮他，这些国公之子也真是…… “不用，你们俩去保护他们，我应该大概可能也许……搞得定” 墨钰一手一个把程处默和秦怀玉推到寻玉楼门口。 恰在此时，一声尖锐的哨响出现，三十多个黑衣人突然同时提刀出手。 墨钰眉头一紧。 这年头的反派都没废话的么？ 面对三十几人的围攻，墨钰也没用出在怀中的玄天尺，而是用了古武。 “啊！” 一声惨叫，先行赶来的黑衣人看到墨钰那弱不禁风的模样心里不屑，就一招普通的劈砍。 见状，墨钰直接一步前跨来到他面前，一拳带着灵气轰在他胸口，直接把他打飞撞到了后面的黑衣人。 “来！” 墨钰气沉丹田的一吼，摆出了洪拳的起手式，一指定乾坤。 墨钰目光变得刚毅勇猛，面对三十多个黑衣人的围攻不慌不忙。 只要有黑衣人靠近到他的攻击范围，墨钰便靠近到挥刀不便但拳脚可以灵活攻击的距离。 “好厉害啊！” “是啊，这小子看上去还没十八岁，这功夫可比一些武将还强了” “是啊，你看，又被打飞了一个。这才多会儿啊，三十多个就只剩下十来个了？” 周围青楼窗口露台，好多人翘首看着楼下墨钰“单挑”那三十多个黑衣人。 “哼” 怒哼一声，墨钰一招高抬腿躲过一个黑衣人的弯腰横砍。 随后墨钰翻身，借着旋转的力道一脚踹在那黑衣人头上，那黑衣人直接晕了。 程处默看傻了，秦怀玉看傻了，长孙冲和长孙莹莹也看傻了，还有在寻玉楼另一边看着他的李若霜和魏晴雪也是一脸懵。 魏晴雪终于知道为什么传出李若霜被墨钰欺负了，她还无动于衷。 敢情是她打不过啊。 “若霜，你是打不过这个墨钰么？” “……” 李若霜没有说话，但恰恰是她没说话，魏晴雪才知道了答案。 “还有吗？” 墨钰有些遗憾的摆摆手道。 他是遗憾，很遗憾啊！ 还以为这些人有多强，这实力在后世也不过是后天境五六品的程度。 真是的，开什么玩笑！ 就算他现在实力不如穿越前，但也不用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人来杀他。 这群人……也就比普通士兵强点儿好嘛。 墨钰白了一眼剩下不足十个人的黑衣人，看着他们颤抖着微微后退，墨钰突然觉得有点心累。 这些应该不是五姓七望的人，五姓七望怎么可能派出这么些不符合身份的人来杀他。 墨钰心中直接排除他们是王乾派来的人的可能性。 远处一处阁楼上，王乾眯着眼看着墨钰傲立在街道上的样子。 他是亲眼看着墨钰只用了一盏茶的功夫就把那些黑衣人打趴下的。 “他的功夫有这么厉害？” 郑华艰难的咽了口口水，不可置信的看着远处那个白衣身影。 虽然他找来的这些人确实不算是很厉害的高手，但也有军中千夫长的水准了。 “……走” 王乾也没兴趣看了，他知道今天他对墨钰的布局已经失败了。 现在看到墨钰的真实实力，以后要谋划就要好好思考一番了。 几个黑衣人有些惊恐的对视一眼，随后像是同时打定主意一般，全都围上来一起进攻墨钰。 墨钰一退，随后在他们快接近时脚下一踏翻身而起，越过了他们头顶。 落地后，墨钰轻笑的看着这些黑衣人。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身后不远一个阴暗的拐角，一个黑衣人无声的弯弓搭箭。 箭尖借着月亮闪过一点寒光，这寒光刚好被李若霜看到了。 “墨钰，小心！” 那一瞬间，李若霜不知为何，也没想那么多，抽出随身长剑，几个闪身来到墨钰身后。 “嗖”的一声利啸，一支箭矢飞出，被李若霜用长剑挡下。 只是行动太过仓促，那弓的力量又大，箭矢打在剑身上还是擦到了李若霜的手背。 转身的墨钰看到李若霜手背上的一道血线，想也没想立马从怀中抽出手帕将李若霜的手包扎好，随后目露凶光的看着那弓箭手。 “你在！找死！” 墨钰的语气充满了杀意。 那弓箭手心里一惊，知道自己被盯上了，一个翻身上了院墙，朝着远处逃窜。 “哼！想逃？你能逃的到哪去！” 墨钰冷哼一声。 第50章 我擦，忘了这个时代有宵禁 墨钰也没想李若霜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出手救她。 只是看到李若霜那酷似她的容貌，受了伤皱眉的样子，墨钰就觉得心里有股火气。 “杀！” 身后还剩下的几个黑衣人举刀杀来。 李若霜严阵以待，而墨钰则看都没看。 将李若霜拉到身后，墨钰手中蕴含灵气朝着一旁墙上一抓留下一道抓痕，而他手上则是多了一些石子。 两手一动，迅速屈指弹出，几颗石子从墨钰的手中飞出穿透了那些黑衣人的肩胛和大腿。 “啊啊啊！！！” 一时间大街上都是黑衣人抱着大腿和肩膀的惨叫声。 “我去追他，你好好待着” 墨钰的话音一落还没等李若霜和长孙冲他们反应过来，墨钰飞身上了房，朝着刚刚那个黑衣人离去的方向追去。 看着墨钰离开的背影，李若霜努努嘴，原本有些清冷的双眸有了些许异彩。 “女魔······咳咳，李若霜你怎么也在这儿？” 程处默看到李若霜差点把她的外号叫出来，好在最后刹住车。 瞥了程处默和长孙冲一眼，李若霜指了指刚刚走过来的魏晴雪道：“我跟晴雪一块儿来的，本来就是想看看今天有没有什么才子，没想到遇到这种事” 看到魏晴雪和李若霜在一起，长孙莹莹立马跑了过来，一手拉着一个霜姐姐雪姐姐的叫着。 几人自小都认识，感情也好，这会儿能遇见自然是开心的。 可是开心过后，长孙莹莹还是担忧的看着刚刚墨钰离开的方向：“哥，你说墨钰哥哥没事” 长孙冲也有些忧愁，但还是宽慰长孙莹莹道：“墨弟不会打没有把握的仗，所以他一定会没事的，我们先回府等他” “嗯” 长孙莹莹点点头。 “啊！完了完了完了” 突然程处默一声惊呼，眼神有些紧张的看着街头街尾。 “处墨你怎么了？” 秦怀玉走到程处默身边问道。 经过刚刚的事，房遗爱和杜构杜荷的酒都醒了不少。 三人虽是第一次见墨钰，但是今日一见相处甚欢，这三个纨绔少爷听到程处默说“完了”也很紧张。 “金吾卫······” 秦怀玉指着街头的一队身穿铠甲的巡逻卫队有些紧张的小声道。 “我去” 看到街头那一队金吾卫，秦怀玉立马拉着杜构杜荷，长孙冲则是拉着房遗爱，李若霜拉着魏晴雪和长孙莹莹进了寻玉楼中。 “宵禁的时间到了，咱们也出不去了” 长孙冲面色凝重的说道。 他现在不仅是担心墨钰的安危，更担心府里他父亲没看到他们三人会在明天怎么好好的对他实行家法。 想到长孙无忌那愤怒的表情，长孙冲不自觉的浑身一抖。 似乎是心有灵犀，除却李若霜、魏晴雪和长孙莹莹，这些国公家的公子们齐齐的打了个寒颤，面露苦色。 “完了，都宵禁了，今晚回不去明早等我爹下朝回来我还不被他打死啊” 房遗爱抖了抖身上的肥肉，一脸的凄苦。 杜构和杜荷也是一脸的绝望。 因为杜如晦的身体不太好，所以他对自己的儿子很严格，希望他们能在自己百年之后能够独立，所以现在是一天比一天严格。 要是今天的事被他们父亲知道了······ 想都不敢想啊！ 程处默和秦怀玉也没好到哪里去，两人的家风都比较严格。 程家还好一点，秦家那都不是严格了，那是严苛啊。 长孙冲苦笑，他都可以想象到明天的情况。 …… 灵气一动，轻功一展，几个踏步墨钰就上了一处高楼。 四下望去，刚刚那个弓箭手正在他右手边方向稍远处逃离呢。 哼！ 墨钰轻哼一声，几个跃身朝着那弓箭手跑去。 他的轻功可比这个时代的人学的要好，几乎是在几个呼吸间那他和那个弓箭手的距离已经很近了。 似乎是感觉到身后墨钰越追越近，那弓箭手突然握紧手中长弓，突然反身一箭。 如此近的距离，他不相信墨钰能躲开。 但墨钰却在他反身的那一刻直接跃身而起，在空中转体七百二十度，脸上露出不屑一顾的神情。 小样儿，就你这个动作，傻子都知道你要射箭。 一脚踢飞出一块瓦片，瓦片直接打在那弓箭手的后背上。 突然来的攻击这弓箭手也没想到，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摔下房顶。 单手撑了一下房顶，这弓箭手翻身而起，在悬空的那一瞬间弯弓搭箭，人倒立在空中时瞄准了墨钰的位置。 “嗖”的一声，箭矢眨眼间来到墨钰面前。 侧身躲过箭矢，墨钰正要笑笑，脚下的瓦片突然碎裂。 那一刻墨钰才明白，那弓箭手本来的目标就不是他，而是他脚下的瓦片。 “哗啦”一声，墨钰径直摔了下去。 “啊！！” “你谁啊？！” 落地的墨钰拍了拍面前的浮土，看到一个赤裸着上身的汉子和用被子裹住自己的小娇娘。 额…… “抱歉” 立马道了一声歉，趁着这二人都没有看到他的样子，墨钰立马翻窗逃走。 一抬头，那个弓箭手还不远处的房顶上窜逃呢。 王八蛋！ 随手拾了两颗石子，墨钰找了个店铺的档口，又是飞身上房。 “来而不往非礼也！看招！” 墨钰含怒将手中的石子屈指弹出，两颗石子带着轻微的破风声打穿了黑衣弓箭手的左边小腿和右边大腿的位置。 “啊！！” 夜空中突然出现一声惨叫，那弓箭手不自觉的跪在房顶上，随后一歪身子从房顶上滚了下去。 等墨钰赶到这边房顶时，那黑衣人已经跌倒在地，口鼻不断渗血。 周围街坊开了窗看看是什么情况，还有些人骂骂咧咧的。 但是看到一个黑衣人跌落在地还口鼻渗血，身上好像还有伤口，一个个的又都不敢说话了。 都怕有什么祸事，这谁敢轻易招惹上身啊。 跃下房顶，墨钰一把揪住黑衣人的衣领，厉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是谁让你们来杀我的？！” “呵，你永远都不会知道的” 靠！又他么是这句话。 咋滴，你们就只有这句台词是嘛？ “嗖”的一声，又是一声箭响出现。 随后一支箭矢射在了墨钰的脚边。 就在墨钰以为是这个弓箭手的人来救他了，却看到一队穿着精致明光铠的卫率兵从远处跑来。 “住手！金吾卫巡夜，尔等立刻住手！” 听到这喝声墨钰才想起来，这个时代是有宵禁的啊…… 第51章 大唐初建以来第一个皇子下大狱的 “额……哼” 一声闷哼，墨钰感觉到了手上传来黑衣人的颤抖，随即看去。 那黑衣人嘴角溢出一缕黑血，眼神也慢慢无光。 “喂喂喂喂！死士么” 墨钰烦闷的一把丢开黑衣人的尸体，心里则是在猜测到底是谁要来杀他。 莫不是那个在暗处屠杀了墨家的人知道他在长安打算杀人灭口？ 在长安都这么肆意妄为的么？ 墨钰正想着，不知不觉中十几柄长刀已经指着他了。 “嗯？” 墨钰疑惑。 “敢在我们面前杀人，好胆” 领头的小队长指着墨钰怒喝道。 “啊？你看看清楚，他是服毒的” “哼，谁知道是不是你喂他吃的毒药” “我……” “而且现在是宵禁时间，你们在大街上私自斗殴也违反宵禁” “既已违反宵禁还有杀人嫌疑，立刻将其关入金吾卫狱，连夜上报大理寺！” “是” 几个士卒一声应喝，随即持刀将墨钰羁押，赶回金吾卫。 墨钰一边被押着走，一边心中喃喃着。 我这是……要下大狱了？ 乖乖，谁有我倒霉啊，魂穿没多久就下大狱了？ 半个时辰后，墨钰坐在阴暗潮湿的青石砖地面的牢笼中看着顶上那勉强叫做窗口的东西，心里犯了嘀咕。 这长孙冲怎么还不来救我啊…… 殊不知此时的他正被长孙无忌罚了家法呢。 长孙无忌手持着一把戒尺目光冷冷的看着长孙冲道：“行啊你，毛还没长齐就学人家逛青楼了？还带着弟弟妹妹一起？长本事了啊” 长孙冲身体微微颤抖面露惧色。 本来好好的没啥事儿，可突然间寻玉楼门口那帮黑衣人集体自杀刚好被巡夜的金吾卫看见。 所以金吾卫就挨家挨户的敲门问情况，就刚好看到他们一群国公之子在青楼…… 后面的事就是他们交代了事情原委，然后被金吾卫安排送回了家。 他和长孙莹莹还没进家门，府里原本都睡下的长孙无忌得到了消息，立马起身换上衣服拿了戒尺在书房等着他。 长孙莹莹被呵斥了一番就让她回房歇息了。 而长孙冲则是在书房跪着受训。 “平康坊……你夜里还去过几次” 长孙无忌强忍着怒气问道。 “三……三次” 长孙冲也不敢看长孙无忌，支支吾吾的说了。 “我打死你这混账东西” 听到长孙冲说他还去过三次，长孙无忌打死他的心都有了。 平康坊那是什么地方，那是你一个国公之子夜里能去的？ 你老爹我碍于面子都没……咳咳。 “混账东西” 打了一会儿，长孙无忌手扶书架指着躺在地上的长孙冲喘着气。 “爹，现在最关键的不是教育我，是要把在金吾卫大狱里的墨弟救回来啊” 躺在地上的长孙冲捂着头道。 “哼！回头找你算账。今天，你给我跪在这里跪一夜” “啊？” “有意见？！” “没有没有！没有……” 长孙冲苦着一张脸点头应是。 看着长孙冲那个样儿，长孙无忌就生气，转身出了书房唤来管家了解一下情况。 “老爷，听送公子小姐回来的金吾卫说，墨少爷今晚遇到袭杀他的那些人一共三十五人，无一例外全都已经服毒自尽了” “尤其是墨公子追出去那个黑衣人，虽是服毒而死但也是在墨公子面前死的” “金吾卫已经连夜将此事上报给了大理寺和刑部，估计一时半会儿墨公子是出不来了” “嗯” 长孙无忌有些头疼似的揉着眉心。 这一天天的都是什么事儿啊！ “刑部我倒是不担心，那混账说今晚李若霜那个丫头也在，估计李将军那边已经知道了消息” 长孙无忌淡淡的说道。 现在是贞观元年，还是杜如晦做兵部尚书一职而刑部则是由李靖做尚书一职。 刑部尚书是李靖，长孙无忌不担心刑部会刁难墨钰。 但是大理寺就不一样了。 三省六部九寺中，三省和六部的主官虽然大多都是李二自己人，但是在九寺中多半都是五姓七望那些士族门阀子弟。 尤其是这个大理寺卿王贤，还是太原王氏主家的人，是当代王家家主的二儿子。 既然是五姓七望的人，那就天生的跟他们这些李二的嫡系不对付。 “难办啊……” 长孙无忌长叹一声。 今夜似乎不太平，不仅仅是几个国公家都有喝骂声，就连王家也有怒斥声。 “你行啊，这么大手笔就敢跟那群混小子一起瞎胡闹？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吗？” 王家里，王贤黑着脸指着王乾的鼻子怒骂着。 王乾倔强的冷着脸，一言不发。 “行！你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我都说不了你两句了是。这是哪？这是长安，天子脚下！你还敢明目张胆的做杀人的事，你真当我们王家能只手遮天啊！” “您不是大理寺卿么” “屁话！” 王贤再次指着王乾怒骂道：“你爹我是大理寺卿，可大理寺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别的不说，那景家的二小子可一直盯着我呢。你想让你爹丢官啊？” 瞥了一眼王贤那怒气冲冲的模样，王乾心里不屑。 他这个父亲一直都是如此，做事情瞻前顾后极少有果断之处。 主家那边也是看他处事圆滑才让他来长安做官的。 没想到这官儿越做越大，人的胆儿越来越小。 这让王乾很不喜欢他父亲这样。 他们是王家的人，是太原王氏的主脉。 天子就算再厉害不是也要求他们五姓七望的人嫁女给他么，而且嫁不嫁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你在家里好好待着，没有我的命令你就别想出家门了，好好在自己的院儿里反省” 说完，王贤拂袖而去。 看着王贤离去的背影，王乾紧面色冷冽，双手紧握，一抹恨意掠过他的眼底。 “老爷，咱们去哪？” 门外，王家的仆人问道。 “去金吾卫狱！” “是” 金吾卫狱中，墨钰靠在墙边打坐。 因为有长孙冲等人的作证，他们也不好对墨钰进行拷问，索性就等着大理寺和刑部的人来领人。 所以现在的墨钰完全没有事情，只能在牢里打坐恢复灵气。 运行心法之时，墨钰感觉到自己的境界就要突破了。 只是苦于这具身体还有些隐伤，再加上之前也没怎么系统的习武身体杂质有些多，所以还无法突破。 等这次他出去得了李二的赏金，他就自己买个房子自己住，也就可以在自己的房子里肆意妄为了。 第52章 还是先制服上面那个傻······ “王大人好” 一个有些谄媚的声音从监狱入口传来。 王大人？ 墨钰睁开双眼朝着监狱通道口看去。 一个身着绯色朝服的中年男人从通道那边走出，眉宇间阴冷的眼色瞥了在牢狱中的墨钰一眼。 看着他那面带敌意的意为墨钰皱了皱眉，他好像不认识这个什么王大人啊。 “王大人，您怎么亲自来了？” 金吾卫狱中的牢头对着王贤谄媚的笑着，有些不解。 大理寺卿，这可是正四品的官员。 就算是死了三十多个人，也不至于让一个大理寺卿大晚上亲自来提审相关人员。 “和你有关系吗？人，我们大理寺带走了” 王贤看都不看这个牢头，身后人将相关文书丢给牢头，随即几人上前打开牢门将墨钰押着出了金吾卫狱。 看着王贤那似乎跟王乾有些相似的面容，墨钰心中明白，估计这人就是王乾的亲爹了。 坐上马车，墨钰双手被绑着眼睛看着窗外的街道。 才不过刚过亥时两刻街上就没人了，这让墨钰还是觉得有些冷清的。 这要是放在后世才不过是夜生活刚刚开始而已。 两个看管墨钰的人见墨钰只是朝着窗外看长安的街道，脸上都露出了不屑的神色。 估计又是不知道从哪来的土包子，没见过世面。 等李靖皱着眉来到金吾卫狱时才知道墨钰已经被王贤带走了。 “坏了” 李靖立马转身吩咐道：“你赶紧去景大人府中将他请去大理寺” “是” 剩下的人在李靖身后一起赶往大理寺。 大理寺。 下了马车的墨钰看着面前巍峨又略显阴森的衙门口也没什么畏惧感，反而十分好奇的在四周打量。 “走！” 身后，那跟随王贤的几个人推了还在四处观瞧的墨钰一把。 紧走两步，墨钰回头看了那个推他的人一眼，眼神淡漠。 “呵” 那人冷笑道：“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剜了” 收回目光，墨钰又恢复那淡然的模样，带着手脚上的镣铐亦步亦趋的跟在王贤的身后。 既没有紧张，也没有傲然，一如平常的他。 虽说平康坊死了几个人，但是现在大理寺中除了几个值班的下级官员，其他都还在休息。 这会儿看到王贤亲自押送墨钰进到大理寺大堂，那几个值班的官员还忍不住看过来。 不过一会儿这些人都被王贤的心腹赶出去了。 “轰”的一声巨响，大理寺审讯堂的大门关闭。 王贤坐在最前面的主位，其他人也是分在两边，各个眼神玩味的看着墨钰。 “啪” 惊堂木一敲。 要是寻常人听到这惊堂木的声响早就心里乱颤了。 但是墨钰没有，他反而更关注那惊堂木是什么材料做的。 “堂下罪人，何故不跪？！” 王贤看着墨钰站得笔直，随即颇有威严的怒喝道。 墨钰斜了王贤一眼。 他之前在金吾卫狱中听牢头说了，长孙冲他们已经给自己作证，那些黑衣人本来就是来刺杀他的人。 墨钰也只是自我防卫而已。 况且这些人是自己服毒的，跟他有半毛钱关系？ 看这位王大人那笃定的口气，好像是想把他定罪啊！ 呵…… 墨钰心中冷笑，五姓七望的龌龊他是明白了，为了给自己儿子出口气，白的都能说成黑的。 “在下无罪，何故要跪？！” 墨钰想到原委，更不可能对王贤客气。 “哼！本官是官，你自然要跪！” 听着王贤的怒吼，墨钰暗笑：李二他都没跪过，你一个大理寺卿算什么。 “来人！” 见墨钰如此嚣张，王贤决定来给他一个下马威，不然等会儿让他“自愿”签字画押恐怕不那么容易。 身为王贤的心腹，那自然是懂王贤的意思。 一个人走到墨钰的身后，不怀好意的看了他一眼，随后右脚带着破风声朝着墨钰的右膝后关节踹去。 这一脚踹的阴狠，但墨钰也不是任人欺凌的人。 右脚抬起，在那人出脚到位置时，墨钰随即狠狠一踩。 “咔” “啊！！！！” 一声惨叫，那人倒在地上捂着脚不停地打滚。 墨钰这一脚没留劲，是直接把他的脚踝关节踩断了。 若是能治好还好，治不好估计这辈子只能走路的时候一高一低了。 “大胆！” 王贤拍案而起，指着墨钰怒吼。 那剩下的四人中，一个人将打滚的人拉开，另外三个人警惕的看着墨钰。 惊疑不定的看着墨钰，王贤没想到他还真敢反抗啊。 他这里是什么地方？ 大理寺！ 是能让酒鬼醒酒，让稚童止哭的地方。 这世人谁不知道刑部好出，他大理寺不好出的道理。 这是哪来的愣头青，敢在他的地盘撒野？ 莫不是以为自己进献了些好东西给上面那一位，那一位就会管你死活？ 入了我大理寺，就算你是天子近卫也得让褪层皮！ “来人，用刑！” 想到这里，王贤当即让人准备刑具，好给墨钰一个颜色看看。 墨钰见那些刑具上来，眉毛一挑。 敢情大理寺就是这么办案的？ “嘿嘿，小子让你狂？惹了我们大人我看你的牙口还紧不紧” 一个人拿着通红的烙铁在墨钰的面前比划着。 墨钰依旧淡漠的看着面前的烙铁，只是双手紧紧的握着镣铐，悄悄地看了一眼身边的人。 困住他的镣铐都是很简单的锁扣，这玩意儿他三岁的时候就能用指甲打开了。 挣脱束缚搞定剩下四人也还算容易。 就是到时候王贤呼救有点麻烦，大理寺外面还有人呢。 看来还是得先制服上面那个傻……咳咳，不能骂人。 墨钰瞥他的眼神让坐在上位的王贤没来由的心里一紧，眼神都有了慌乱。 那是什么眼神？ 就好像饿了好几天的秃鹫看到食物的眼神，那种极致的冷漠和势在必得，王贤做了那么多年官儿也没从谁的眼中看到过。 这人留不得！ 原本王贤还手下留情只让墨钰签字画押承认罪状就好，现在他打心里都不希望墨钰活下去。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动手？” 王贤对着他那几个心腹怒吼一声。 那几人对视一眼，有两人当即把住了墨钰左右两边的胳膊。 而那个拿着烙铁的人已经快把手上烧红的烙铁印在墨钰的胸口了。 “轰”的一声突然出现。 大理寺审讯堂的大门突然被人在外面打开了。 第53章 不生气不着急 “王大人好大的官威啊……这是打算直接屈打成招么？” 门外，一个面相英俊且刚毅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他穿着和王贤一样的绯色官袍，脸上虽有些许倦意但眼神锐利，两侧鬓角留下一缕长发在夜风中飘荡倒显得有些放荡不羁。 “景羽？你来干什么？” 王贤看到进来的人面上阴晴不定，语气生硬的问了一句。 景羽瞥了墨钰一眼，墨钰在他眼中看到了一丝放松和好奇。 “王大人，你是大理寺卿，我呢是大理寺少卿，大理寺中审讯的规矩你不会忘了” 景羽不在乎在上位上黑着脸的王贤继续道：“大理寺审案，需主审官与陪审官两名到三名，王大人既然承应下这个案子那么自然是主审官。可……没有陪审官就审理此案那是不符合规矩的” “哼” 见景羽如此说，王贤轻哼一声：“那便请景大人做这个陪审如何？” “自然可以……不过我听说刑部尚书李大人正在赶来大理寺的路上，不如等李大人来了也做个陪审如何” 景羽笑嘻嘻的看着王贤。 王贤闻言抿了抿嘴，他知道今天的计划算是彻底失败了。 他儿子派出去的三十多个杀手杀人家没成功，自己想借着这个由头让墨钰认罪伏法也被搅合了。 看来这次是栽了。 不多时，李靖也带人赶到了大理寺。 他进来看到墨钰没什么事心里也放松了许多，对着坐在一旁的景羽隐晦的笑了笑，然后才对着主位的王贤打了声招呼。 等李靖落座，王贤漠然的看着墨钰道：“既然两位大人也都来了，罪人……咳咳，你说说当时的情况” 刚刚墨钰抬眸扫了他一眼，吓得王贤没忍住手上一抖。 墨钰心中了然。 以为今天的刺杀不太可能是五姓七望的手笔，没想到还真有可能是王乾那小子干的。 为了啥？为了争风吃醋？ 这心气儿……不行啊！ 思索了一番，墨钰把今晚发生的事都说了，包括和王乾针锋相对的事。 “你……你胡说” 王贤几次都想打断墨钰的话，奈何景羽和李靖不给他机会。 基本上只要他开口还未说话时，这两人就会先一步开口询问墨钰，好似在询问案情。 结果这么一来，墨钰就把所有的事都说了。 而且意有所指的将那些刺杀他的黑衣人和王乾他们几个世家子弟联系在一起。 墨钰一直盯着王贤，他刚刚眼中的慌乱墨钰看的是清清楚楚。 果然是他！ 墨钰心中暗想，看来以后对这些五姓七望的人也不用太客气了。 “哎，王大人不必如此激动。墨钰说的这些大部分人都是知情的，就比如当时寻玉楼的老鸨以及那些恩客都可以作证” 李靖笑着说道。 今晚的事要说背地里没有王家的影子那是不可能的。 在整个长安能动用三十多个死士去杀人的不少，但有这个胆子的只有五姓七望的这些世家大族的人。 只是看王贤好像不知情啊。 难道真是他儿子和另外几家的少爷一起合谋的？ 李靖在猜测，墨钰心中也有了计较，而王贤脸色铁青心里则在盘算这个局该怎么破。 “王大人，这个案子里显然墨钰才是受害者，不如我们就把目光放在这些杀手的身上如何？” 景羽轻抿一口茶水语气淡然的说道。 这个案子本来就就没什么疑点。 三十几个黑衣人的尸体大理寺这边的仵作也看过了，都是服毒自尽没有任何疑点。 所以本来王贤连夜来审问墨钰就是没事找事而已。 “景大人这是何意？长安之中死了三十多人，本官询问一下案情不行吗？” “询问案情？” 景羽看着面前茶盏一眼都不去看王贤自顾自的笑道：“那火炉子还点着呢” “景羽······” 王贤脸色一黑，咬牙切齿的低吼着。 “咳咳” 李靖轻声的咳了几声，对王贤面露不满。 王贤面色一凛，看着景羽冷声道：“既然景大人这么在意这个案子，那这个案子就由你来接手，本官回府了” 说完，王贤径直走下座位，面色冷淡的走出审讯堂。 看着王贤离去的背影，墨钰若有所思。 身后李靖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道：“你小子还挺能惹事，宵禁了还敢一个人追出去？你是忘了之前在驿馆的事儿了？” 听着耳边李靖责怪又有些关切的语气，墨钰心中暖暖的。 “李伯伯，我那不是······” 墨钰本来想说“我那不是看到李若霜手上火气上头了么”。 可是看到李靖墨钰突然觉得当着人家父亲的面说这个，他怕不是想被打了。 “李姑娘怎么样？” 墨钰问。 “没事” 李靖摆摆手：“就是个小伤，回去就止血了” “那就好” 墨钰心中轻松了不少，毕竟李若霜是因为他受的伤，他心里也不舒服。 景羽见李靖和墨钰聊得开心也没打扰，等墨钰和李靖说的差不多了他才开口。 “墨公子，今日的事还请多加小心，毕竟你今日可是得罪了王家” “这个无妨，今日之事若是王家做的估计他们会消停几天” “哦？何以见得？” 景羽眼睛一亮。 墨钰摆手道：“因为他们不是傻子” 景羽和墨钰两人相视一笑，两人都知道对方心中知道自己的意思。 依照刚刚王贤的态度来看他不是一个会铤而走险的人，所以今天晚上的事他可能确实不知情。 那既然他的性格谨小慎微，就会好好约束王乾，而且这几天一定会夹着尾巴做人，以免有人会拿他来做文章。 九卿之中只有王贤的实权最高。 若是他出了什么事，对五姓七望这些氏族来说也是个打击。 所以，王贤绝对不会再出手。 景羽和墨钰都能明白的事，李靖稍微想想也清楚了。 只是他还是很愤慨，他没想到五姓七望的这些人还真敢在长安城中欲盖弥彰的做这种触犯国法的事。 但是看到墨钰那淡然的模样，李靖心里的愤慨慢慢的又平静了。 他也不知道墨钰的养气功夫怎么那么好，人家都盯着他的命了他还是那么一副恬静淡然的样子，一点不生气也不着急。 第54章 我这朝服……为啥是白色的 等墨钰被李靖送回长孙府的时候，已经是快子时了，府里大部分人都睡下，只有长孙无忌还在书房中来回踱步。 墨钰不回来，他睡不着啊。 在见到墨钰被管家带回书房的那一刻，长孙无忌的心终于定了。 “长孙伯伯，让您担心了，侄儿心里有愧” 墨钰说着对长孙无忌施了一礼。 今日的事虽然他也是受害者，但跟他关系不小，估计长孙冲和长孙莹莹也受了惊。 墨钰心里还是很愧疚的。 “没事” 长孙无忌见墨钰已经回来了心里顿时轻松不少，都开始有些倦意了， “钰儿啊，你好好休息，明日早朝我来唤你，到时候我们一起去。你的朝服已经放在你房间里了，明早记得换上” “好” 墨钰点点头。 回到自己的房中，看到床榻上那一套洁白的蜀绣朝服墨钰面露疑惑。 唐朝的官员品级对应的朝服颜色他还是知道的。 也没见过哪个品级的官员是白色朝服的啊。 墨钰好奇的打开看了看。 内衬的衣服，墨钰用手摸去料子很柔顺，上面还用金丝绣着一条长虫。 “蟒？” 借着烛火墨钰才看清那金丝绣着的根本不是什么长虫，而是一条四爪的蟒。 蟒服那是明朝的四大赐服之一，唐朝虽然没有蟒服一说，但蟒依旧不是普通人家能够绣在衣服上的。 没有把蟒绣在外衣而是绣在了内衬的衣服上，应该也是李二对他的一种暗戳戳的宠信。 可是……为啥呢？ 墨钰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大功于社稷。 莫不是我那老爹跟皇上有说不清的关系？？ 墨钰不免在脑海中脑补了一些奇怪的画面。 不过最后他也忍不住暗骂自己一路，荒唐。 收拾好朝服，墨钰吹熄了烛火，一个人坐在床榻上修炼《赤龙诀》。 一夜无话，直到临近卯时三刻门外响起了长孙府管家的声音。 “墨少爷……墨少爷您醒了吗？” 听到门外有声音，墨钰收了灵气长长呼出一口浊气后道：“福伯我醒了，一会儿就出来” “哎，那老奴就在外头等您了” “好” 墨钰应了一声，立刻起床，利索的换好自己的朝服洗漱完毕。 出了房门，墨钰就看到福伯恭敬的站在门外。 墨钰随即对着福伯谦和的笑了笑：“福伯，麻烦您了” “墨少爷客气了” 福伯对着墨钰温和一笑，引着墨钰来到长孙府门口，门口长孙无忌已经等着了。 看着墨钰那丰神俊朗的模样长孙无忌都晃了神。 一瞬间他似乎想起自己年少时见到李二的模样，也是如此这般英俊温和…… “长孙伯伯？” 墨钰疑惑的伸手在长孙无忌面前晃了晃。 是不是年纪大了起不来，精力不足啊？ “没事” 回过神来的长孙无忌拉着墨钰的手一起上了马车。 长孙家在太平坊离着皇城不远，所以差不多一刻多一点的时间就到了皇城外。 此时的皇城大门已开，许多身着朝服的大臣往皇城里面走。 有些人显然没睡好，还打着哈欠。 长孙无忌和墨钰下了马车，刚好看到李靖、尉迟恭、程咬金三人走来。 “哟，墨小子这身衣裳可以啊，尚衣局的绣娘手艺什么时候那么好了……但是你这色儿不对啊，就算封爵也没见谁穿白色的啊” 程咬金走上前伸手摸了摸墨钰的衣料子，又看着他一身白衣有点疑惑。 唐朝的官员品级分出的朝服颜色从高到低依次是紫、绯、绿、青，白色……从没有人穿过。 李二身上穿的是金色的龙袍，太子李承乾身上穿的则是淡金色的蟒袍。 像墨钰这样，纯白色内衬衣物又绣上金丝蟒的……天底下估计就这一位了。 长孙无忌笑而不语，他知道这套衣服是他妹妹长孙皇后一针一线绣出来的，本来就是打算有朝一日和墨钰母子相认时送给他的。 从墨钰给长孙皇后看完病到昨日早上，基本上长孙皇后都在改衣服大小。 好不容易才在昨天下午前改好，连夜差人送来的，就是为了让墨钰上早朝时能穿上。 墨钰也不知道为啥他的朝服是白色的，也就只能跟程咬金打了个哈哈。 环顾一圈，墨钰还看到了一个熟人，昨晚把他抓到大理寺的王贤。 作为九卿之一的王贤自然是有上朝的资格的，不过一般商议朝政跟他没什么关系。 看到墨钰扫视过来的目光，王贤拂袖哼了一声，似乎对墨钰为什么能来这儿并不感到意外。 “嗯？老黑，药师大哥，这就是你们说的那位墨钰墨公子？” 就在墨钰思量之时，一个浑厚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 几人转身，就看到一个长相白皙英气十足步下生风的男子走来。 墨钰看了看他的面相，又听到他有些略显短促的呼吸声皱了皱眉。 这位是？ “叔宝你来了，最近感觉怎么样？身体还好吗？” 李靖有些担忧的看着此人，还用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叔宝？秦琼，秦叔宝？翼国公秦琼？ 这可是护国大将军，两位门神之一啊，谁能不知道他。 墨钰身子颤抖，显得有些激动：“晚辈墨钰，见过翼国公” “哈哈哈” 秦琼朗声一笑，先是对李靖说他没事，然后重重的拍了下墨钰的肩膀。 “你很不错，昨夜的事我听我们家那小子说了。年纪轻轻诗文俱佳，还有一身的好武艺，我是真想把你召到军中来啊” 秦琼的话墨钰没觉得有什么，其他人听到可是心里吓了一跳啊。 开什么玩笑，这是皇子，还是流落在外许多年的大皇子。 召到军营里？ 陛下能答应那就见鬼了。 墨钰笑道：“有机会，晚辈一定去军营中向您学习” “好” 秦琼闻言，更是欣赏的点头。 相比较墨钰他们这边热闹的聊天声，王贤那边就显得有些冷清。 他们这边都是五姓七望的世家子弟，除了王贤做了九卿之一的大理寺卿，还有郑家的一个叫郑太清的中年人做了鸿胪寺卿。 郑太清就是小胖子郑华的父亲。 父子俩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都一样的胖，一样的小眼睛。 其他几个五姓七望的官员基本上做的都是御史或是在国子监的小官。 虽然有参政议事之能，但却并无太大实权。 毕竟国子监祭酒不是他们五姓七望的人，而御史台的老大……那是魏征啊！ 第55章 有一件事要先宣布 “王兄” “郑兄” 郑太清上前和王贤打了声招呼，随后两人的目光同时看向被一群李二心腹大臣围着的墨钰。 “就是那小子？” 郑太清眯着眼问道。 当然，也有可能他本来就睁不开。 “嗯” 王贤点点头，脸色有些不好看。 郑太清看到王贤的脸色不免也有些诧异。 他是知道昨晚发生的事的，看来王贤出马也没讨到什么便宜啊。 这小子有点意思······ 以他们五姓七望的手段自然知道墨钰在什么地方做过什么事，毕竟就算是宫里也不是李二一个人说了算的。 “行了” 王贤对着郑太清摆摆手道：“这件事暂时打住，反正那些人已经自尽没留下什么线索，此案就到此为止了” “呵呵，有你在我们有什么不放心的” 郑太清无所谓的笑了笑，随后收起了嬉笑的神色严肃的看着王贤：“王兄你知道吗，前几日礼部收到了来自东突厥的文书” “文书？” 王贤眼神一亮，显然是来了兴趣：“什么内容？” 郑太清左右看了看随后在王贤的耳边说：“东突厥即将派使团来访，主要的目的嘛······你知道的” “呵呵，上头那位怕是又要头疼了” ······ “辅机，李将军，你们来的够早的” 墨钰这边和各位长辈说着闲话时，不远处皇城外又走来三个老人，各个神采奕奕有一种书卷气。 “克明，玄龄，玄成，你们来的够晚的” 长孙无忌看到来的三人笑着打招呼，只不过看到魏征魏玄成时面色冷淡了些。 “呵呵，上了年纪了，再说了昨晚的事你们谁家的孩子不在，还说我们” 杜如晦洒脱的笑了笑。 昨晚的事他乍一听时差点没把杜荷杜构俩兄弟给打死。 不过后来听到墨钰又是作诗把太原有名的才子打败了，又是一人单挑三十五名杀手，可把他激动坏了。 这两天尽是听到这墨钰的名字，而且还是李二的长子。 虽说现在不能公布身份，即便公布身份也有可能无缘那个位置。 但是后面的时日还长着呢，谁又能说得准呢。 他们这些人无一不是有着从龙之功傍身。 现在看着好像一时风光无限，但是他们几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后代子孙中没有一个特别出彩能够扛得起重任的人。 等他们这些人百年之后，后代子孙该怎么办？ 现在看来自家的两个孩子至少在墨钰这里是个有好印象的。 三人来到长孙无忌身边，魏征一一给他们行礼。 打完招呼后略有深意的看了墨钰一眼，魏征便走到宫门口的一个小团体中有一搭无一搭的和那些大臣聊着。 “辅机，你这······还在意呢？” 房玄龄有些好笑的指着长孙无忌，眉宇间似乎在笑话他小心眼。 看了一眼魏征，长孙无忌微微偏头，一声不吭。 墨钰好奇，长孙无忌和魏征好像关系不太好啊。 “呵呵，那时候都是各为其主，他给隐太子出谋划策是正常的，你这也不至于记恨那么久。再说了，皇后和陛下不是也没事么” 李靖知道长孙无忌和魏征之间的纠葛，拍了拍他的肩膀劝慰着。 墨钰恍然。 他想起来史书上确实说过，魏征曾经给隐太子李建成出了个主意，让他对秦王府的人不要心慈手软。 李建成这个人不如李二这么英明神武。 虽说这个人在处理政务上还算不错，但他的性子偏软，真要他下死手他反而会犹豫。 当年要不是齐王李元吉一直在李建成身边说李二的坏话，说他手握重兵有不臣之心，估计李建成也不会一直逼迫李二。 但是你逼迫就做绝一点呗，还偏偏像拉锯一样磨份，一边要做一边又不忍，搞得最后魏征都觉得李建成此人难成大事。 当然最让墨钰看不起李建成的是，当年东突厥犯进，李二等一众天策府武将都力主战，可太子一党却觉得给东突厥钱粮还有城池就能让东突厥退兵。 人家都把刀子架在你脖子上了，你还真以为人家就喝口水就走？ 而且李建成耳根子很软，对五姓七望的一些要求基本都是答应的。 所以在武德年间，五姓七望的名号在大唐境内比皇室还管用。 墨钰几乎可以预见，若是李二在玄武门事变中失败，那么大唐的命运跟前隋也差不了多少了。 一声鼓响，宫门大开，所有朝臣结伴而入。 长孙无忌也收了心里杂念，拉着墨钰的手走进宫门。 太极殿上，墨钰看着金碧辉煌的大殿有点懵。 我在哪？我要干啥？我我我我·····坐哪？ 看着身边的人都找到自己的位置依次跪坐，文武大臣分坐两边，墨钰很是茫然 他不知道自己的位置在哪。 “先来我这儿” 长孙无忌拉着墨钰的手让他和自己跪坐在一起。 虽然于礼制不符，但长孙无忌估计礼部那边应该没有安排墨钰的位置。 进来一打眼他就看到，大殿里根本就没有安排多余的位置出来。 “哦哦” 得救的墨钰跳着就来到了长孙无忌的身边跪坐在他的右手边。 长孙无忌左手边两个位置分别跪坐着杜如晦和房玄龄。 两人看着墨钰那有些呆呆的模样不禁一愣，随即相视一笑。 刚刚的墨钰才让两人感觉到墨钰还是个孩子的年纪，心性虽然稳重但终究还是有少年人的不成熟。 也好也好，要是一个少年像他们老头子这般，那就不是人了，是妖孽了。 “陛下到” 等墨钰落座不久，王德在龙椅前轻喝一声，随后李二从后面走出坐在龙椅上。 “见过陛下” 文武百官行礼，墨钰也跟在长孙无忌身后对李二行礼。 李二一抬眼就看到那一身着颜色格格不入的墨钰。 一边感叹墨钰继承了他和长孙皇后优秀基因，那长相都让他有些嫉妒，一边又觉得他一个人穿着白色在朝堂上看着有点搞笑。 “咳咳，免礼” 强忍着心中的笑意，李二轻声道。 文武百官闻言各各正襟危坐。 “今日在议事之前朕有一事要宣布” 说着，李二顿了顿目光含着慈爱之色看向墨钰，随后才道：“今有墨家之子······墨钰文武俱佳且医术了得，不仅治好了皇后的旧疾，还向朕献上了制盐之法，同时在幽州一战中谋得先机预料到了东突厥的阴谋” 第56章 陛下！臣反对 “这才让十万大军改道支援并州城一举解决东突厥犯进之危机。所以朕决定······册封墨钰为长安县公，食邑一千户，特赐封号……圣龙” 李二的声音在太极殿中回荡，一时间太极殿中诡异的鸦雀无声。 一会儿后，除了事先得到消息的几人，其他大臣基本都炸开了锅啊。 龙？！ 封号里有个龙字？！ 这开什么玩笑？ 陛下是疯了不成？ 杜如晦和房玄龄相视一眼齐齐苦笑。 就知道，陛下宠爱他这个长子一定会做出什么不寻常的举动来。 这连龙这个封号都拿出来了，这都不弱于以前太上皇册封李二用的“天策上将”了。 关键是，龙的前面是圣啊！ 咋滴，陛下你要禅让啊！ “陛下，臣反对！” 不出意外的，大部分的大臣都持反对意见，这些都是文臣。 大部分还是礼部和御史台的官员，魏征也在此列。 他没去看墨钰，而是一脸严肃的看着坐在高位上的李二：“陛下，封爵一事尚待商议，这圣龙的封号于礼制不符，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请陛下收回成命” 乌压压的以魏征为首跪了一大群大臣。 这些人里大部分都是五姓七望的人，都是看不惯墨钰的，毕竟墨钰做的事断了他们财路。 仅有一少部分是如魏征一般的清流，他们大多都以实际考虑出发，只是希望大唐能够安定。 “朕意已决，就不……” “陛下若执意如此，臣今日撞死在大殿之上，以劝陛下鲁莽之举” 魏征说着站起身，从头上摘下官帽就要去撞他身边的柱子。 这大殿上的柱子有四五个成年人环抱粗细，几百年屹立不倒。 这么好质量的柱子魏征真的用头磕上去，都不用救了直接入席。 “哎哎，玄成大可不必啊” “就是啊，你如此这般也有失体统啊” 见魏征来真的，房玄龄和杜如晦立马上去拦着。 “你俩放开我，我要死谏！” 魏征在房玄龄和杜如晦两人的怀里挣扎着。 龙椅上的李二脸都黑了。 他知道朝堂上反对声音会很多，但没想到魏征这个老家伙还真要死谏啊。 不就是个县公么，不就是给个圣龙的封号么，钰儿做的那些事哪一个不是有功于社稷有功于百姓的事，给个圣龙公不行吗？ “陛下，臣认为陛下所说所做之事皆有理可循，并无魏大人所说的不循礼制” 见这个闹剧有要扩大的感觉，长孙无忌立马起身出言。 墨钰本来想说什么的，却被长孙无忌压着肩膀让他安心坐在自己身边。 “哦？长孙大人的意思是，墨钰的功绩可以配得上圣龙二字咯？” 魏征闻言也不挣扎了，而是整理好自己的官服目光灼灼的盯着长孙无忌。 “自然” “好，既然如此那就请长孙大人说出个一二来” 长孙无忌淡然的瞥了魏征一眼，对着龙椅上的李二一拱手道：“陛下，圣人之道者应惠于民，所念为民之所念，所愿为民之所愿也。圣人者往往有大智慧，引导百姓过上安定祥和的生活，如此可称之圣人” 长孙无忌随即看着魏征道：“魏大人，不知我这话说的，可对？” 这话说的让魏征辩无可辩。 他本就是一心为民的好官，自然是觉得长孙无忌的话是对的。 当下他也只能点头。 “盐之一事乃大唐国本，是百姓生活之基石。如今墨钰分毫不取的将制盐之法悉数献给了陛下，甚至这种新式的制盐之法能够提升盐的品质降低制盐的成本从而降低售价” “如此是否是有功于社稷，惠及于百姓” 魏征无言，叹了口气又只能点点头。 “那魏大人，墨钰此举是否有圣人之资” “的确，墨钰此举比之我等更甚之” 魏征毫不客气的对墨钰做了最高评价。 “好，既然如此，墨钰用他的智谋在幽州城中就想到了并州危机，挽救了河东道、河北道、关内道等数百万的百姓，还在皇宫内救治了皇后的旧疾，是否有护国之举” 长孙无忌再次质问魏征。 这······ 这下魏征又愣了，这么说好像也没什么大问题啊。 一旁的墨钰听着都牙疼。 乍一听长孙无忌说的挺有道理的，但是总有点偷换概念的感觉。 他是说东突厥有可能会进犯并州，但这事说到底只是他的猜测又没有确切的证据。 这个说白了，对了也不能完全算他的功劳，错了那就是他一个人背锅。 “如此人杰既有圣人之资又有护国之举，为何担不起“圣龙”二字” 长孙无忌又问道。 魏征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但是他又说不出来哪里怪了。 “咳咳，好了” 李二见局面已经被长孙无忌给安定下来赞许的对他暗使一个眼色。 长孙狐狸不愧是长孙狐狸啊，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既然众爱卿也说不出反对的理由，那······” “陛下，臣反对” 李二还没说完又有人说话了，而这个说话的人让所有人都没想到，是墨钰自己说的。 “钰······墨钰？这是封赏你的，你有什么好反对的，莫不是觉得赏赐小了？” 李二看着墨钰开着玩笑道。 墨钰摇头脸色严肃：“陛下，您给我的奖赏实在太高了，臣自认并无长孙大人所说这般优秀。制盐之法是祖辈代代所想加以完善，幽州并州的危机能够解除也是仰仗我大唐男儿的热血与保家卫国之心，至于救治皇后旧疾这本就是一位医者应做之事” “所以陛下您给的奖赏实在太高了，臣受之有愧，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墨钰的话让一众李世民的心腹和那些清流大臣都眼神一亮，各个脸上都露出赞许的神色，就连李二都不自觉的暗自点头。 朕的这个儿子，是好样的，有功不自傲还一心为民。 只是可惜啊······ 似乎是想到什么事，李二脸上一黯。 龙椅上的李二思来想去，最后对着墨钰摆摆手道：“你起来······既然你觉得如此赏赐太高，那长安县公的爵位就下降一层做个长安县侯，食邑七百户，另赏良田百亩，赏赐百金，圣龙二字的封号你也担着” “陛下······” “你要抗旨吗？” 墨钰本想再次拒绝，就看到李二收起了笑容，双眸中蕴含着真龙天子的威严看着墨钰。 “谢陛下” 墨钰苦笑着接受了李二的封赏。 这哪是什么赏赐啊，这是把他顶到杠头上了啊。 第57章 你有没有算出，自己有血光之灾 见墨钰答应了李二的心情也是大好，随即对对李靖、长孙无忌、程咬金、尉迟恭等人进行了封赏。 还让户部尚书萧瑀和兵部尚书杜如晦统计好牺牲的将士，将抚恤金发好。 然后就是一些之前旱灾的事，关内道有消息传来隐隐有蝗灾的迹象。 “蝗灾啊······” 听到地方官员上报蝗灾李二也觉得头疼。 蝗灾啊······ 墨钰稍加思索。 在古时候尤其是唐朝基本上隔几年就会发生蝗灾。 一个原因是普通百姓对预防蝗灾的意识知识不足，另一个原因则是现在的农具还不足以将土地深翻，无法将蝗虫卵在太阳下暴晒。 再一个，农户们一般只把种地当做一生的劳动职业，很少有人会去发展副业。 比如养鸡啊，养鸭啊。 鸡鸭能够啄食土地中的蝗虫卵，又能啄食蝗虫，用来抑制蝗虫灾害是目前来说的不二之选。 “众爱卿有没有什么能够治理蝗虫的办法，大家集思广益” 李二看着下面的文武百官，心里虽然没多少期待但是还是有些盼望的。 许久，殿中的文武百官面面相觑各自私语都拿不出什么好主意。 就连一向足智多谋的房玄龄和杜如晦也是眼神晦暗，想不出什么好主意。 “陛下······我等夜观天象，东方紫微星暗淡，而近日荧惑星又从西方而起，恐怕这蝗虫之灾乃是上天预兆，望请陛下施以仁政为百姓祈福” 司天监上前来躬身回道。 这司天监是个老头，头发花白胡子也白。 听了他的话，墨钰不自觉的暗笑。 这老头能观星，怕不是老花了，有蝗虫关星星什么事，无知啊。 “哦？如此说来，是朕不仁，这是天罚咯” 李二脸色铁青的看着司天监。 这不是他的人，算起来这个司天监还是五姓七望的狗腿子。 这些人几乎只要有点事就要拿玄武门之变的事来隐晦的告诉他，你得位不正，天下人不容，上天惩罚你之类的。 “老臣惶恐，老臣有罪” 司天监没直接说，反而请罪。 李二是个十分爱惜自己名声的人，毕竟玄武门之变是他心中永远的疙瘩。 这些人老精马老滑的大臣自然知道什么时候后退一步，李二就不会挥剑对他们下手，还能让李二暗自吞下一个软钉子。 李二的脸色一下子难看了，双手紧握又说不出什么。 “那司天监······你说朕应该如何？” 李二咬着牙问。 “还请陛下下罪己诏” “请陛下为天下苍生下罪己诏” 司天监的话音刚落，那些属于五姓七望的官员们起身而出跪在地上像是真为天下苍生考虑一般，每个人的脸上那神情······悲天悯人。 啧啧啧，这特么都是好演员啊，怎么不去做伶人呢。 墨钰跪坐在长孙无忌身边暗自好笑。 不过看到龙椅上李二那铁青的神情，墨钰总觉得心里不是很得劲。 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李靖等人看到这些人的做派也是暗自不屑，却又无可奈何。 李二紧紧地咬着牙，都快咬出血了。 可是没办法，就算朝堂之上的重臣大多是他的人，可以五姓七望氏族为首的官员还是占了朝堂上的一多半。 这罪己诏······只能下了么······ “呵，一群无用之人，也不知道你们当官是做什么的” 突如其来的额一句话打破了太极殿中的平静。 墨钰不屑的眼神仿佛在说跪在地上的那些官员们都是废物一般。 “你！黄口小儿。在这大殿之上岂容你你一个小辈口出狂言的” 跪地的官员中一个崔姓的御史指着墨钰怒喝道。 墨钰看都不看这些人，他实在是忍不住要说，他就是看不惯这些人逼迫李二的样子，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原因。 大概是李二和长孙皇后对他很好，他不愿李二受这个气。 不顾长孙无忌的阻拦，墨钰起身走到太极殿的中央，先是对李二尊敬的躬身行礼，随后看向那跪地的一众官员。 “司天监大人，敢问您为何要让陛下下罪己诏呢？” 墨钰笑了笑，那笑容端的是如沐春风，让众大臣都为之心中一颤。 所有人这才看清墨钰的面貌。 他和上面的那位······好像。 司天监缓了缓心神道：“蝗灾之事乃是上天降下的罪责，陛下身为天子自然要为民请命” “是么” 墨钰闻言继续笑了笑：“但倘若你所说的荧惑星和蝗虫之事并无关联，你又作何解释” “哼！荧惑星西起必有灾祸，这是祖辈传下来的说法” “哦？” 墨钰更加不屑了：“司天监之能是让你等观测星象预测天气的，不是让你们在这里妖言惑众的！” “圣龙侯，你大胆！你敢说我们司天监妖言惑众！” 司天监主官指着墨钰的鼻子骂道。 看到墨钰被司天监主官骂，李二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怒气。 墨钰也不管司天监的声讨声，而是走到他面前毫无表情的看着他：“既然你口口声声说荧惑星西起必有灾祸，那想必司天监大人是会一些常人所不能之事” “像是趋吉避凶，逢凶化吉之类的事咯” “哎，不要说你不会，你要是不会那你这观星就能说出灾祸根源的事，岂不是毫无说服力” 墨钰一开口就把他后路堵死了。 司天监主官突然觉得不对劲。 你这样是说他会，万一人家让他来测个吉凶测不准，那他不是完蛋。 这要是说不会，那你借荧惑星西起的说法让李二下罪己诏，这不纯纯的逼宫么。 毕竟既然你都不会了，那荧惑星西起有灾祸的说法就靠不住了啊。 司天监主官也不是傻子，思来想去只能选择说“会”。 万一“不会”两个字说出口，李二说他欺君，还不得拖出去五马分尸。 “会是……那大人这几日夜观天象，有没有算出自己有血光之灾啊” 墨钰饶有深意的看着司天监。 长孙无忌等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墨钰这是在整什么幺蛾子。 就连龙椅上的李二也有些疑惑，他摸不清墨钰说这些的意义是什么。 别说他们了，就连司天监和他身后的那些大臣也是一头雾水。 这到底是在说什么啊，不是说蝗灾么。 “倒是没有什么，本官并无血光之灾” “是么” 墨钰嘴角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啪”的一声脆响，司天监五十多岁一个人突然朝他身体右边飞出去，砸在了地上。 第58章 治理蝗灾的办法有，这不是很简单吗？ 太极殿中鸦雀无声。 所有人看着躺在地上抽搐的司天监都愣住了。 刚刚是发生什么了？ 墨钰扬了扬有些泛红的小手，转身对李二施礼道：“陛下，司天监大人学艺不精，他都未能算出自己的血光之灾，想来荧惑星西起有灾祸之事也不过是无稽之谈罢了” 墨钰一人的声音在太极殿中回绕，众位大臣包括李二这才回神。 “噗” “哈哈哈哈” 程咬金没忍住捂着嘴，尉迟恭则是直接朗声大笑，其他大臣只要是李二的人都忍俊不禁，长孙无忌甚至把这辈子难过的事想了一遍还差点没忍住。 龙椅上的李二从刚开始的震惊、茫然，随后也没忍住赶紧转头怕下面的人看出他在笑。 “你！” 王贤走上前指着墨钰，但是看到墨钰那深不见底的深邃目光突然心里一慌。 话也说不出，就连手也悻悻收回。 司天监是他王家的人，早年间是他们王家接济他读书，也是他们安排他做官的。 这次也是他们王家想借天灾之事让李二下罪己诏敲打敲打他。 毕竟王家的生意很多，但是盐是他们家最主要的生意。 要是皇家真的要卖平价盐，对他们王家冲击很大。 可没想到这个墨钰不按套路出牌啊，几句话把司天监绕进去，还借机把他打晕了，还说他没本事。 杀人还要诛心啊！ “陛下，圣龙侯在朝堂之上公然殴打朝中大臣，请陛下降罪于他” 王贤跪在地上语气慷慨激昂，仿佛他是青天可鉴的忠臣，而墨钰是无视礼法的混账。 “咳咳” 李二忍住脸上的喜色，严肃的看着墨钰道：“圣龙侯，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听到李二叫自己圣龙侯，墨钰不自觉的嘴角一抽，他总觉得这个封号有点中二。 “陛下” 墨钰轻道：“臣无罪” “哦？为何？你不是刚刚殴打了司天监陈大人么” 李二的语气有些凝重，但墨钰还是能听出他口气中的笑意和对他的维护。 略一思索，墨钰突然笑道：“陛下，臣并没有殴打陈大人，是陈大人自己没算清楚他有血光之灾” “你没打他他哪来的血光之灾” “王大人你这话就不对了，我给你缕缕啊” 说着，墨钰还走到王贤的身边似是好心的给他掰着手指。 “你看，刚刚陈大人是不是先说荧惑星西起跟蝗灾有关？” “是” “可是自古以来蝗灾不在少数，也没有多少起跟荧惑星有关” “这个······荧惑星西起只是会有灾祸，只是这次的灾祸正好是蝗灾罢了” “哟，没看出来王大人博览群书还知道观星之术呢。那王大人可知道荧惑星西起，历朝历代发生过多少天灾人祸？” “这个······” 这些王贤也不清楚。 别说他了，就算司天监也不一定知道。 “我就勉为其难的告诉王大人一声，荧惑星西起后历朝历代在当时一年中出现灾祸之事还不足一手之数” “就这么点概率还没各位大人去平康坊的次数多，这你们也搭的上？还让陛下亲自下罪己诏······你们说陈大人这是故意在触犯天威吗？” 这······ 王贤心里一慌，他突然觉得面前这个看上去还很稚嫩的少年，心性、学识、口才、能力、智谋完全不输他们这些当官几十年的人。 此子怕是不能留！ 王贤的眼神晦暗不明，就连一边的郑太清看着墨钰眼中也爆闪出一抹精光。 “如此官员，不通职责，不明事理，不分黑白，不懂食君之禄担君之忧的道理，何以为官！” 说到最后，墨钰一声暴喝，浑身气势犹如高耸的山岳一般，压的跪在地上那群请李二下罪己诏的官员一阵心慌。 长孙无忌等人看着墨钰那睥睨天下的眼神时都是眼睛一亮，就连魏征也是赞许的点点头。 “更不要说他还在这里颠倒黑白，企图让陛下······呵呵，王大人说他是何居心啊。还是说你王大人······和他是一伙的？” 墨钰深深地看着王贤。 他眼中的深邃再次让王贤感觉到了恐慌。 “陛下······陛下，臣和陈大人交情不是很深，臣有罪” 王贤被墨钰这么一下突然就跪下了，嘴里乱七八糟的说了一些搭不着的话，但是他害怕是真的。 郑太清看着王贤那胆小的模样，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不屑笑容。 “罢了” 李二大度的摆摆手，让王贤起身回到他的位置上去。 至于躺在地上的司天监，李二则是让卫士将其扛走带去太医那诊治了。 当然，这司天监的官儿他算是丢了。 墨钰都把刀子递给李二了，李二也不可能把刀收起来，当然是直接挥下去。 你一个司天监自己的业务都不熟悉，还弄了个模棱两可的事就敢来劝李二下罪己诏，李二不当场活剐了他都已经算对得起他这些年做事儿了。 司天监的事放一边，最后李二还是把正事拉了回来。 毕竟目前蝗灾才是大事。 王贤看了墨钰一眼，狡猾的目光中流出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陛下，圣龙侯既然通晓制盐之术想来会一些奇巧淫技。不如就让圣龙侯说说，有没有什么能够治理蝗灾的办法” 王贤的话获得了大部分官员的肯定，一个个的话都快把墨钰夸的是天下没有地上无双了，就差龙袍加身那种了。 墨钰斜了王贤一眼，这明显就是王贤在坑他。 要是墨钰说自己不知道怎么治理蝗灾，李二虽然不会惩罚他，但是有所失望是肯定的。 虽然墨钰不在乎，但要是他真那么说他自己都觉得不舒服。 前世他就是“你不服？那就干”的性格，没道理重活一世还把自己的胆子变小了。 闻言，李二眼前一亮，有些希冀的看着墨钰。 虽然他没说，但是墨钰知道李二在等他回复呢。 “治理蝗灾的办法有，而且很简单啊” 墨钰毫不在意的说道。 “哦？圣龙侯可是有法子？” 李二见他表情如此轻松，心上一喜。 他知道墨钰不是无的放矢之人，他说有办法那就一定有办法。 “当然啦” 环顾一圈看着众大臣眼中怀疑、诧异的神情墨钰淡然道：“天下万物皆有所克，蝗虫自然也有它惧怕的东西了” 第59章 反对我？那就捐钱吧 “可是火？” 一旁的房玄龄眼神一亮，最后却也摇摇头。 这世间大部分事物都畏惧火，但光光用火显然是不可能治理的了蝗灾的。 “火是能够对付蝗虫，但是仅仅用火是显然不够的” 说完，墨钰目光直视李二自信且认真道：“陛下，能够克制蝗虫的唯有禽类而已” “禽类？莫不是鸡鸭鸟之类的？” 李二诧异的看着墨钰。 “是” 墨钰的话让众人深思。 自有蝗灾以来已近千年，虽然历朝历代都有人治理但成效甚微。 鸡鸭之类的家禽虽然会啄食蝗虫，但是也对付不了漫天的蝗虫之灾。 墨钰环视一圈，看着众人的脸色自然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诸位要知道一句话，一切的恐惧都来源于火力不足” 墨钰莫名其妙的说了这么一句话，这句话也让大殿中的众人一脸的莫名其妙。 啥是火力不足？ “我知道诸位都在想，这漫天的蝗灾光靠鸡鸭怎么解决。其实很简单，多多益善就好” “那鸡鸭多了怎么办？” 有大臣就问了。 这话一出口墨钰就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鸡鸭多了还不好么？鸡鸭多了能产蛋补充营养，还能让百姓时不时的吃上一顿肉，岂不是更好” “可是······如今我大唐百废待兴百姓们自足都困难，哪有多余的银钱买鸡鸭养鸡鸭呢？” 萧瑀作为户部尚书自然更清楚百姓们的情况。 长安中尚且还有吃不饱饭的穷苦人家，其他的城镇就更不用说了。 “可以由地方政······咳咳，衙门······对，衙门拨一笔专项款用来购买鸡鸭崽交给农户们去养殖。同时各地衙门可以将蛋类和成熟鸡鸭作为一项税收，收缴后再交给各家屠户统一售卖，创造税收” 萧瑀不愧是户部尚书，墨钰的主意一出他就直接让王德帮忙找来纸笔一个人在那算账了。 一会儿后萧瑀大喜，笑盈盈的看着李二道：“陛下，圣龙侯这法子可行啊” 相比较其他大臣和李二脸上的喜色，王贤等一众五姓七望的人却脸色一变。 墨钰的计策是很好，如果实施下去确实能够有效的抑制蝗灾，甚至彻底解决蝗灾。 可他们五姓七望的世家大族可不希望蝗灾这么容易被治理好，要是这么容易被治理了那他们家族里大量的粮食怎么拿出来高价售卖，又怎么用这些粮食捆绑住那些愚民？ 墨钰的计策不仅是要让那些百姓增收，还要让他们五姓七望的世家大族削弱声望啊。 这小子难不成能看的这么远？ 王贤不是傻子，当下站出对李二施礼道：“陛下，圣龙侯的计策确实可行。但如今确实如同萧大人所言百废待兴，各地衙门官府财政也是相当紧缺，也都在缩衣减食中，并无余钱购买鸡鸭啊” “哦？想不到王大人身为大理寺卿既能断案又体察民情，也是百官的典范了” 李二没说话，墨钰突然站在王贤的身前嘿嘿一笑。 那笑容好像是看穿了王贤的把戏，而且还等着他往里头跳呢。 果然，原本还笑脸以待的墨钰突然一收脸色双眼盯着王贤道：“既如此，王大人等各位世家大族的大人们何不捐出一些钱粮救济百姓、安抚民生呢” “这······” 王贤等人面色一滞，完全没想到墨钰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真的只有十四岁？ 这话不仅仅是王贤他们想问的，就连李二他们也诧异。 一句一话之间步步为营。 放出一个诱饵让五姓七望先慌一阵，等他们跳出来反对再借用一个名头让他们捐钱。 捐钱的话，以墨钰的性子绝对会让他们大出血一次。 不捐······估计又会有一个名头扣在他们头上，让他们不得不捐。 这是个阳谋啊。 王贤等人也不是傻子，都混迹这么多年了谁还看不出来啊。 “我等没······” “哎，王大人” 墨钰似是好心好意的走上前来拍了拍王贤有些佝偻的身形劝慰道：“王大人啊，你看你也说了大唐百废待兴，各地官府财政也很紧缺。这关乎民生大事我想你们五姓七望的世家大族应该不会那么袖手旁观，毕竟你们可是传承百年世人皆知的一等大家啊” 一捧，墨钰就往死里捧。 你小心哦，你是百年世家哦，你要是不捐钱那世人皆知的就是你们一等世家吝啬的名号咯。 而且你们一等世家收拢那么多钱粮干啥，要造反啊？ 墨钰话里话外其实都是这个意思，他相信王贤已经听出来了。 不仅他们听出来了，李二、长孙无忌、房玄龄等人他们都听出来了。 这小子，够狠！ 李二憋着笑，一言不发的看着大殿中的情况。 他比谁都知道国库空虚的程度。 说实话这次发出去的抚恤金都是他从自己内库里扣出来的。 这一发他都愁自己要吃几个月的青菜，没想到墨钰敢在大殿上直接找五姓七望的人要钱要粮。 这么一顶大帽子扣下来，王贤差点吓的跪在地上。 五姓七望最怕什么？ 他们不怕死人，不怕缺粮，不怕缺钱，也不怕李二对他们发兵。 但是他们也有两个弱点。 一个是知识，一个是名望。 知识是他们用来控制读书人的。 你想读书？ 可以！ 五姓七望的藏书多如牛毛，想看就要唯我驱使。 而名望是他们用来控制百姓的。 我们是世家大族，是贵族，是上天的选择。 你们这些愚民只要好好听我的你们就有粮吃、就有屋子住、就有衣服穿。 不然就靠你们自己种地？ 那得饿死！ 虽然在唐朝国家实行永业田和口分田双行制度，目的就是为了让大唐的百姓能够满足温饱。 但是架不住五姓七望的人有钱啊，直接买买买啊！ 倘若我要买，你不给？ 行！ 我就直接欺负你，欺负你到屈服为止。 所以在武德年间，五姓七望的人就是这么蛮横，蛮横到没有人敢反抗他们的意愿，蛮横到普通百姓想要上访告状也没人受理。 这些事都是长孙无忌告诉他的。 长孙家在关陇一带也算是大家了，但是仍旧不敢正面和五姓七望的人有冲突。 勋贵尚且如此，何况普通百姓。 墨钰的是墨家人，是从春秋时期就存在的家族，甚至传承到了后世。 他们秉持的理念就让墨钰打心眼儿里就看不起这些五姓七望的世家大族。 第60章 混进了小型会议圈 “圣龙侯，本官不清楚您在说什么……不过您也说的对，五姓七望是大族，我王家也理应扛起抚民之责” 王贤顿了顿略一思索随后狠狠一咬牙：“我王家捐钱十万钱，粮食两万石” “什么？！” 其他人还在王贤的大手笔下回神，墨钰突然捂着嘴一脸惊讶，双眼感激的看向王贤。 王贤被墨钰突如其来的一惊一乍也吓懵了，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墨钰说。 “您要捐钱二十万钱，五万石粮食？！果然不愧是世家大族百官楷模啊！” “咳咳，长孙大人要不帮忙记一下，到时候公布出去百姓们知道王家的风采” 墨钰调皮的对长孙无忌眨眨眼，这老狐狸立马心领神会，接过王德手中的毛笔和册子记下来。 “大理寺卿王贤王大人，捐钱二十万钱，捐粮五万石。” 王贤：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嘛？ 不是十万钱，两万石粮食么，怎么莫名其妙的翻倍了。 墨钰也没理他，见长孙无忌写好后双手紧紧捧住王贤的右手。 “王大人真是热爱百姓的父母官啊，来，签字画押” 签字画押？ 王贤看着册子上钱粮的数量，心里狠狠一抽。 玛德，这么多钱他怎么拿得出来……难不成要跟老家要？ “算了，签什么字画什么押，都是朝臣谁还信不过啊” 就在王贤思考怎么拿出这笔钱粮时墨钰突然话锋一转。 李二和长孙无忌也愣了，要放过五姓七望吗？ 就连王贤也想，没签字没画押，要不就直接赖账？ “签字画押多麻烦，直接摁手印” 却见墨钰嘿嘿一笑，一把拉过王贤的手，摁在红泥上，在王贤茫然无措的目光下把他手印摁在了手册上。 “噗……咳咳咳” 程咬金和尉迟恭想笑，但是又不能笑。 这小子太坏了。 “呵呵，各位郑家、崔家、卢家、李家的大人们打算捐多少啊……你们看啊，王家都捐了这么多，你们要是少了……老百姓可就只记得王家了啊” 墨钰的脸色有些为难，又好像在为其他六家考虑。 靠！ 其余六家在暗地里翻了个白眼。 这是哪来的小狐狸，怎么比房谋杜断还有长孙无忌都难缠。 郑太清他们本来不想捐的比王贤多太多的，可架不住墨钰那明夸暗讽的话术。 什么…… “哟，郑家可真清廉啊，二十万钱都拿不出，应该让陛下送你们一块“清正廉明”的牌匾。” 要么就是…… “崔家的银钱也不多啊，你说说钱少生那么多孩子做玉石生意干嘛，少生点不好么。” 或者…… “哈哈哈，李大人客气了，陇西可是人杰地灵啊。李家举全族之力捐银二十五万钱本侯很感动，应该让陛下派遣特使慰问一下。听说陇西很和平，到处欣欣向荣没有人喊冤是” 这几句话要么是嘲讽他们是守财奴，要么就暗地里威逼他们让李二派兵。 虽然都知道李二不可能那么容易派兵的，但也不能给皇家这么个由头。 结果七家一轮下来共计捐钱一百二十五万钱，捐粮四十万石。 这可把李二高兴坏了，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破天荒的带着笑脸。 相比较之下，那些五姓七望的官员要么是脸色铁青，要么是神色悲苦。 这么大的钱粮数，就算他们背后的家族拿得出来也可以算是伤筋动骨了。 至于其他大臣也就象征性的捐了钱和粮食，总不能让人觉得是刻意针对五姓七望的。 虽然就是刻意的！ 接下来的朝政就是一些地方上的事情或者长安城内的一些问题。 “陛下，东突厥使臣传来书信，下月东突厥会来使团出使我大唐。使臣还说，希望到时我大唐可以跟东突厥来一场文化和武斗上的交流” 眼看快下朝了，鸿胪寺卿郑太清上前禀报。 “是嘛，到时候使臣来了就由鸿胪寺和礼部接待” 李二闻言点点头也并没有多说什么。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其他朝臣也没有要汇报的事，李二看了王德一眼。 王德躬身随后朗声道：“退朝” “恭送陛下！” 朝臣一躬身，李二离开了太极殿，临走时还看了长孙无忌一眼，对他努努嘴。 长孙无忌懂他，不露痕迹的点了点头。 墨钰没看到他们的小动作，他正有些犯困。 一大清早就起来，也就刚恢复灵气，还跟王贤、郑太清斗智斗勇，他也很累的。 随着朝臣走出太极殿，墨钰也想跟着离开，但衣领子被人揪住了。 “长孙伯伯？您这是干嘛呢？” “呵，跟我走” 说完，也不理会墨钰的抗议，长孙无忌揪着墨钰的衣领子跟着一个小太监进到两仪殿中。 两仪殿里，李二在和李靖说话，房玄龄、杜如晦、魏征三人在各自思考什么。 一会儿长孙无忌揪着墨钰的衣领子进来，众人见状都觉得有些好笑，只有魏征眼里闪过一丝惊色。 “臣来晚了” “不晚” 长孙无忌对李二躬身告罪，李二则是摆摆手不在意。 墨钰这才看到这里的人都是谁，而这里就是传说中李二和心腹大臣商议事宜的大殿，两仪殿啊。 乖乖，我出息了，能进两仪殿了？！ 墨钰心里跳脱的想着。 不过心里也好奇。 这大唐头部小型会议找他来干啥，他就是个闲散侯爷啊。 看到墨钰眼中的疑惑，李二笑道：“找你小子来也没别的什么事，就是你刚刚说养鸡养鸭的就能解决蝗虫之灾是不是真的？” 敢情是这事儿啊。 闻言墨钰心中一动立刻点头又摇头道：“陛下，臣这一计可抑制蝗虫之灾，若想彻底的解决蝗虫灾害还需多管齐下” “多管齐下？” 李二一愣心中又是一惊。 怎么好像天底下的难事儿在这小子这儿都有办法，而且办法还不止一个似的。 “哦？圣龙侯可有法子？” 杜如晦眼中一亮，忙问道。 “自然” 墨钰闻言点点头，将他心中针对蝗虫习性、天敌和产卵等问题和李二等人说了一个大概。 “也就是说，即便养鸡养鸭也只能抑制蝗虫之灾的泛滥，要想根本解决还需要很长时间的治理，而关键在于翻抖土地吗？” 房玄龄听完墨钰的话立马反问。 “是的，如今的农具除了犁和镐等，似乎并无改进啊” “这几种农具种粮尚且能满足基础需求，但要想深挖土地还是略显不足的” 第61章 有房子，就算落了根了 墨钰的话让众人深思。 农具的改良与更新确实没什么人在意过。 这几百年来战争不断，从东汉末年到大唐初立，百姓颠沛失所背井离乡的，又有多少时候能稳定的耕种土地呢。 更别提去思考改良农具了。 “要是深挖土地进行翻斗的话，难保不会错失耕种的时期啊” 杜如晦有些忧愁的说道。 在六部之中，除了户部跟钱粮打交道外，也就他兵部也要担心粮食了。 “嗯” 众人闻言点点头。 谁知墨钰却在此时摆摆手笑道：“不用！我有一改进犁的图纸，名叫曲辕犁。顾名思义，将原本的直辕犁的几处部件更改即可” “曲辕犁比直辕犁来说更便捷也更省力。” “相比较直辕犁需两牛两人，一个时辰翻斗不到一亩地的效率。我这曲辕犁仅需一牛一人，一个时辰最少能翻两亩地” “什么？！” 殿中几人无一例外皆是惊讶的看着墨钰。 “圣龙侯，你的话可当真” 房玄龄颤抖着双手问道。 “是” 墨钰点点头：“图纸我可以在这一两天里画出来，使用方式我也可以详解” “除了曲辕犁，还有一种叫植树锹的工具。相比较原本铁锹又大又重的，植树锹要窄一些也轻一些，挖地更深一些” 墨钰的话再次让众人一呆。 不过好在大家都有心理准备了，实在是墨钰给他们的惊喜太多了。 “如今已过了耕种时节，新农具的事情可以慢慢商议研发，如今还是要防备今年有可能出现的蝗灾啊” 房玄龄忧心忡忡的说道。 杜如晦也道：“是啊，今年依然如此断然不能改变……圣龙侯啊，现在养鸡鸭还来得及吗？” “来得及，如今不过四月，蝗灾一般出现在六七月，若是干旱缺雨蝗虫更是会大量繁殖” 墨钰皱了皱眉好似想起什么继续说道：“其实今年虽然有些旱情但前几日长安附近还是下了雨的，也就是说今年的雨水虽然不算充沛但总体还算不错，所以蝗灾之危应该不大” “只要将鸡鸭鹅等家禽类养好，或许今年应该不会出现蝗灾。要防备的……是明年” 一边说着，墨钰一边想着，还真让他想起来了。 贞观二年，陇右道、关内道大旱。 这次旱情较之以往都更为严重，长安周边整整三个月未见雨水。 同时吐蕃与吐谷浑两国也受干旱所致，损失惨重。 也就是在这一年，李二巡查长安周边百姓损失情况时痛心疾首，亲手吞咽了一只蝗虫。 也算是开创了吃蝗虫的先例。 这点墨钰还是很佩服李世民的。 蝗虫在古人眼里那是神虫，是老天爷惩罚恶人的时候才会出现的。 他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吞咽蝗虫颠覆人民百姓内心的认知，这点还是很有勇气的。 “今年只要抑制住，等鸡鸭鹅大量繁殖了，明年若是真的大旱蝗虫就没那么可怕了” 墨钰长叹道：“当然，后续若鸡鸭鹅过于泛滥，确实也可让各州县官府派遣官员去各村镇以收税收购的名义去收缴，再统一售卖。至于收购的价格么……咱不能让老百姓吃亏，也不能不让自己赚一点，看各地的情况，因地制宜就好” “好一个因地制宜啊，就这么办。等那些世家大族捐出来的钱粮一到位就立刻实施下去……墨钰，你觉得应该全国推行吗？” 李二看着墨钰问道，眼神里有考究的意味。 “嗯～” 墨钰稍加思索，最后摇头道：“全国实行太过劳民伤财，不如先实施几处看看情况，若是有利民生再逐步施展” “嗯，那实施在哪几处呢？” “不如就陇右道、关内道、山南西道和河东道。这四道一来靠近中原，是我大唐西北境内的粮食生产大户，二来比较靠近长安能够第一时间获得相关消息” “至于黔中与江南等地，河水支流较多，暂时应该不会有蝗虫之危。” “且黔中江南等地山峦众多，野鸭野鸡也不少，即便不养殖也并无大碍” 墨钰一一分析，也让众人明白他选择这四地的理由。 “好，如此就这样办” 李二点了点头随后他又看着墨钰笑道：“话说回来，你小子今天怎么敢跟五姓七望的人较上劲的，他们那些人······往后你要小心了” 李二没说明白，但是墨钰清楚他要说什么，也是点头应是。 墨钰自己也明白，这次逼迫五姓七望的世家大族们捐钱粮已经把他们得罪死了，再加上后面还要实施养鸡养鸭灭蝗虫的战略目标，五姓七望的人更加不会坐以待毙。 毕竟他们是怎么发家的不管是谁都清楚。 一边限制文人学士的知识发展，以控制悠悠众口。 一边压榨农民百姓的口粮土地，以提高他们地位。 也许以前他们确实是悲天悯人的，是心怀天下大事的。 但是随着时代的发展，尤其经历了南北朝的乱世，他们对皇权观念已经很淡薄了。 世家大族传承几百年甚至上千年，朝代一直在更迭而他们却依旧存在，心里难保不会出现一些不该有的东西。 但是自以为天老大他老二的人，最终都免不了家破人亡。 继续商议了关于蝗灾的相关事宜，等结束后李二拦住了墨钰，将书案上的一个盒子中的墨玉还给了他。 “之前一直忙着都忘记还给你了，现在物归原主” 李二淡淡的笑着，拍了拍墨钰的肩膀，努力不露出眼中的疼爱之色。 “谢陛下” 墨钰接过那块墨玉，重新挂在玉带上，想了想又从玉带上取下戴在了脖子上。 “回去后找你长孙伯伯去拿钥匙，皇家在太平坊有一处小院子，就算是朕赐给你居所” “这······臣谢过陛下” 墨钰也没深究为什么皇家的院子，钥匙会在长孙无忌那。 其实这处院子是当年李二买来安置家眷时用的，毕竟当时玄武门之变李二自己心里都没有完胜的把握。 现在这处院子也没什么用处，倒不如直接给墨钰，离着长孙府还近一些。 回到长孙府，长孙无忌拿着钥匙带着墨钰来到这处小院子门口。 进门入眼就是一个不大的前院，院子里有一棵还挺大的老柏树，郁郁葱葱的挺遮阳。 要是夏天在这树下应该很凉快。 有了这么个房子，他在长安也算是落了根了。 第62章 你老实说，你特么是不是来坑老子的 跨过前院来到前厅，前厅也不大，也就一百平多一点，放着一些矮桌和矮椅。 这矮桌矮椅看得墨钰膝盖疼。 绕到后院，后院有个花园，花园里除了假山和花卉就还有一个小小的荷花池，荷花池不算深能看到池底。 后院正对着的一排屋子就是主屋了，书房和卧室在一排主屋里，左右两边是东西厢房。 东厢房最后是个杂物间，西厢房最后是个厨房，主屋后快靠近后门的一个小屋子是茅房。 这小院子不大，也就长孙府里他和长孙莹莹两人的院子加起来那么大，但是墨钰很喜欢。 “你喜欢就行了，钥匙归你了，要是想搬过来我让冲儿来帮你。若是不想搬，一直住在伯伯那也没事，长孙府就是你的家” 长孙无忌慈爱的摸了摸墨钰的头。 “好，谢谢伯伯” 墨钰笑着点点头。 两天后，墨钰将随身细软打包好来到了这个小院子，随行的还有长孙冲和长孙莹莹。 他俩一来是帮忙，二来也是认认门。 二人心里虽然都有不舍，但是墨钰现在是李二亲封的圣龙侯，要是没有个自己的院子实在是说不过去。 长孙莹莹看着这不算大的院子有些愣神。 按理来说墨钰是县侯的爵位，从三品，这个院子大小显然是配不上墨钰的身份的，也就是胜在精致一点而已。 墨钰倒是不管什么礼制不礼制的，他很喜欢这个小院子，不大所以容易做一些布局。 ······ 并州太原，一处暗室中。 “混蛋！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一个老者狠狠的扔出一个花瓶。 黑衣人进来看到老者身下满满的花瓶碎片眼角一抽，显然这老人在气头上，花瓶也没少扔。 “老爷，家主问是不是要按照那边说的来” “气死我了” 黑衣老者怒吼着，随后又长长的呼吸几口气，稍微恢复了几分冷静。 “哼，还好不是只有我们一家负担。给给，就算是给李家那小子一点甜头，到时候让他连本带利吐出来就好” “倒是这个墨家的杂种让我很意外啊！一个在墨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娃娃竟然还有这般心思，难怪墨解到死都还不说那小娃娃的情况。有这小娃娃在，墨家难保不会崛起啊” “那我们······” 黑衣人小心翼翼的看了黑衣老者一眼。 “……先解决那件事，等解决了在把墨家的小子给干掉。不管他是不是知道那件事，现在的他已经足够威胁到我们了” “死人是永远不会张嘴的” “小的明白了” 黑衣人点点头。 “你去跟家主说，那笔银钱给就给了我们也不缺，反正能拿回来。告诉他，眼光长远一点，把目标放在这次的事情还有下个月要发生的事情上” “是” 点头应是，黑衣人离开了。 黑衣老者看着脚下的碎片皱皱眉，招招手让身边服侍的人来收拾。 …… 三天后，墨钰盯着放在桌子上的一个小布袋怔怔出神。 这是刚刚系统说给他的奖励，就是之前在幽州城里系统说墨钰将制盐之术给李二后拥有自己的住宅就给他的奖励。 奖励出现在桌子上时墨钰还是很兴奋的，至少知道这狗系统不是真的坑爹。 但是问到这奖励是什么东西时，系统说他也不知道。 “这不会是定时炸弹” 系统在墨钰的脑海中猜测道。 额…… 墨钰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谁家能把定时炸弹做的还不足一手那么大，还放在个小布袋里。 “墨钰，要不咱们还是跑，我也害怕这袋子里的东西” 系统很没出息的教唆墨钰一起跑。 这狗系统…… 墨钰无语了，这系统真的好怂啊。 伸手解开布袋上的绳子，在系统紧张的喘息声中，墨钰伸手往布袋里一摸。 有两个小小个儿又有点圆润的玩意儿。 一拿出来，墨钰就愣住了。 这两个小玩意儿一红一黄，他是再熟悉不过了。 有些无力的扶着额头，他不知道该从哪里吐槽。 “哟，土豆和地瓜，还是个好东西” “屁个好东西！” 听到系统的声音，墨钰实在没忍住爆发了。 “这玩意儿放在后世一块钱我能买两个你信不信” “不是，这是大唐，你不知道食物短缺么，你可以种啊” “坑爹你，你拿一个土豆一个地瓜来种啊，我要到什么时候能有一亩地的产收啊！还有……都是一个的量，我连试错的机会都没有！” “我是学医的，是学机械的，但我没学过农业科学！！！” 墨钰在书房怒吼，他是真的被气到了。 “哎哎哎，你别这样啊，不如你看看布袋子里还有没有别的？” “别的？” 墨钰挑了挑眉，将布袋倒过来抖了抖。 还别说，里头还真有别的东西。 但是……有还不如没有！ “呵……来来来，你告诉我，你特么是不是来坑老子的” 墨钰指着书桌上的东西低吼。 “不是……挺好的么，都是种子啊” “是啊！都是种子！辣椒、西红柿、茄子、豆角、白菜……种类挺丰富啊，但种子都特么只有一个” “还有……” 墨钰指着书桌上那唯一一个除了土豆和番薯外最大的物体说：“一颗花生？？咋的，要不要我再买瓶红星配一配啊” 气死了，真是气死了！ 谁家好人穿越系统不是大力支持啊！ 到他这儿不是催着他跑，就是给他一点看似有用实则鸡肋的东西。 坑爹啊！ 而且还没有种植说明，我不是学的农业科学啊！！！ “咳咳，这个我问问啊……” 说完半天后，系统才回来，桌子上一亮出现了一页纸，上面是各类种子的种植说明。 “哼” 墨钰看完轻哼一声，还是没什么好脸色。 “嗯……这样，为了弥补这次过失，我决定再提供一个线索给你” “线索？” 墨钰不明所以，他最近没啥事儿啊，要什么东西的线索。 “天外陨铁的消息……想不想知道？” 系统贼笑。 闻言墨钰眉头一挑，他还真需要知道天外陨铁的消息。 他现在手上没有能用的武器。 玄天尺虽好，但这是墨家至宝，要是真的磕坏了他了就是墨家的罪人了。 要是能找到天外陨铁，墨钰就能尝试铸造他上一辈子最喜欢的武器——幽冥了。 第63章 谁办这个案子啊，真倒霉 “哦？” 墨钰略感一丝兴趣问道：“是什么？” “下个月，东突厥使臣来访大唐时你就知道了” “······” 系统的话让墨钰无语。 这话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不过也好，最起码知道下个月就有可能看到天外陨铁的出现，而且有很大的可能是出现在东突厥的人手里。 又过去五天时间，刚开始李二还曾让长孙无忌带着他去两仪殿商议治理蝗虫的事宜，等墨钰写下具体方针后就基本没他什么事了。 所以这几天墨钰正在收集药材。 没错，就是收集药材。 现在他的修为已经到了后天境九品巅峰的层次，只差一步就能突破到先天境。 但是墨钰硬生生的将自己的境界压制着。 他不想突破，最起码现在突破不行。 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早年并没有刻苦练过功，所以身体积累了很多的沉疴。 要是带着这些沉疴突破，以后对他更进一步会不利。 所以墨钰想借着后天境九品巅峰的灵气压制和药浴进行一次洗精伐髓，这样有助于他凝练基础。 只是刚收集好药材，墨钰都还没来得及熬药门外就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墨钰，你在哪？” 犹如灵鸟般清灵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墨钰双手还含着药渣呢就跑了出去，听声音很耳熟。 走到前厅才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李若霜？怎么是你？” 墨钰诧异的问道。 “怎么不能是我？” 李若霜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水，里面的茶叶还是墨钰好不容易找来的。 这个时候可还没有人研究绿茶的。 “你是来？” “怎么？你忘了你半个多月前跟我说要给我内功心法的事儿了？” 李若霜的话一出口，墨钰才猛然间想起来，自己还欠这小妮子一部心法呢。 《百花剑法》虽然是个不错的剑法，但是这剑法缺少与之相配的内功心法，会稍显有些不足。 看着李若霜面目含霜，墨钰心里一震。 是他食言了，但是最主要的不是最近实在是太忙了么。 “怎么？你堂堂圣龙侯大人还会戏耍我一个小女子？你这茶水倒是挺好喝的” 嗯？ 墨钰有些奇怪的看着李若霜。 这小妮子 的口气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好像不像是生气，倒像是······娇嗔？ 咳咳咳，不可能不可能。 狠狠摇头，墨钰将脑海中不切实际的想法甩出，随后拍走上手的药渣：“抱歉啊李姑娘，最近实在是有点忙忘记了和你的约定” “这样，内功心法我交给你后还亲自指点你修炼如何” 闻言，李若霜美目一亮，脸色终于好看了几分：“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是我逼你的，你可不能到陛下那告状” “不会不会，我自愿的” 墨钰暗暗抹去额头上的冷汗。 实在是上次李若霜那不讲道理的模样让墨钰心生恐慌，而且看着李若霜的样子他总是会不自觉的想起前世那个女孩儿。 哎，能退让就退让。 领着李若霜来到书房，墨钰取出纸笔将墨家的内功心法《青莲台》仔细写下交给了李若霜。 “这套内功心法名叫《青莲台》，是我墨家研究道家的内功心法《太玄上清诀》后创造而出的。相比较道家无极自然的灵气来说，《青莲台》的灵气要稍微刚猛一点，算是刚柔并济” 还有一点墨钰没说出来的是，《青莲台》最大的特点是能够生生不息的为修炼者吸收灵气。 这也是为什么前世墨钰能够用三招秘术提升实力击杀吸血鬼公爵的原因。 “嗯嗯嗯” 李若霜连连点头将墨钰手中的纸夺走，认真的在上面观看。 墨钰看着李若霜那十分相似的脸庞，慢慢的失神，眼中不自觉的露出怜爱的神色。 曾几何时他多么希望自己当初没有离开，这样那个他深爱的女孩儿就不会那么孤单的死去。 “墨钰，你······” 李若霜看到一处她不理解的地方，正抬头想问什么，却刚好看到墨钰那满含深情的目光。 “咳” 墨钰轻咳回神，脸上不自觉的闪过一丝尴尬。 “你······怎么了？” 李若霜问道。 她很好奇，她跟墨钰不过见面几次，但墨钰的眼神却总是那么深情，那么伤感，仿佛他们曾经经历过一世刻骨铭心的恋爱一样。 而且每每想到墨钰那深情的眼神中露出伤感的神色，李若霜就会心疼。 “没事” 墨钰摆摆手。 “······是你认识什么人和我长得很像吗？” “·······” 李若霜的话让墨钰沉默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好半天他才来了一句：“几乎一模一样” “那她······” “她过世了，很多年了” “对不起” 墨钰摇摇头，也没说什么。 气氛有些凝重。 一会儿墨钰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问道：“你今天来就是为了找我要功法的？” “嗯······其中一个原因” 李若霜收了心中有些复杂的情绪认真的看着墨钰：“你知不知道最近长安出了大事” “大事？什么大事？我最近都没怎么出门，前几天收集好药材就一直在家处理，不太清楚消息” “好” 闻言，李若霜点点头道：“圣上前些日子拨给兵部用来安抚并州和幽州两次大战中已故将士的抚恤金不翼而飞了” “噗！” 墨钰一口茶水直接喷出，惊讶的看着李若霜。 “不翼而飞？你确定？” “我不知道，我又不是兵部的人，不过听坊间传言是这么说的，说是有什么鬼神干预” “呵，鬼神么” 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出生的孩子，墨钰是不相信有什么鬼神的。 不过他倒是听说过一些什么仙家法术，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反正他修武那么多年没见过。 “圣上已经下令让刑部和大理寺立刻查案，只是这两天过去了一点眉目都没有” “哈哈，谁来主办这案子的，可真倒霉” 墨钰没心没肺的喝了一口茶水，刚好看到李若霜那双目含霜的神情。 靠！ 我忘了！ 刑部尚书的是李靖！ “哎，那个······我不是说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陛下看好李伯伯，这是陛下的信任，也是李伯伯的能力好” 墨钰赶紧解释，生怕这小姑奶奶一剑把他头发给削了。 李若霜白了墨钰一眼，那模样风情万种，看得墨钰也是一呆。 真是的，我有那么可怕吗？ 墨钰是没听到李若霜的心声，要是听到肯定会说。 是真的可怕！ 第64章 突破咯，先天境二品 一时间，场面又有些冷了。 李若霜在看墨钰写的内功心法，墨钰则是静静的喝着茶水。 许久，李若霜放下心法悄悄的看了一眼墨钰：“这个案子很棘手，我父亲还有大理寺的景大人都很头疼······我其实是来想让你帮帮忙的” “我？帮忙？” 墨钰指了指自己。 查案什么的他可不会啊。 这个时候那个最厉害的狄大人可还没出生，他有啥子办法。 但是李若霜都这么说了，他回绝不了她，只能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哦对了，杜大人因为这件事抱恙在家，据说病得很严重，一直觉得对不起圣上。孙道长也去看过······情况好像不太好” 李若霜有些忧虑的说着。 毕竟都是看着她长起来的长辈，李若霜也是会担心的。 “杜大人？杜如晦杜大人？” 这下墨钰是真的吃惊了。 他突然想起来，史书上可没说过贞观元年有这么一个盗银的大案啊。 难道历史改变了？ 而且杜如晦是贞观四年去世的，还有三年时间怎么可能突然病重。 难不成是真的改变了历史？ 等李若霜走后，墨钰迫不及待的问系统：“系统，我的出现是不是会改变历史” “是” 这点系统没有保留，而是直接了当的说了。 “那怎么办？我不成了罪人了？” 墨钰急了。 “你别慌！任何一切你只要顺应你想做的事就可以了，改变不改变的你阻止不了，也解决不了” “······” 系统的话让墨钰沉默了，他突然觉得自己穿越到大唐似乎有一个巨大的阴谋。 “听说你是无神论者？可是你现在穿越了，还带着我这么个系统，你觉得这个世界真的没有神么？” “这个世界有神么？” 墨钰愣住了，呆呆地看着天空。 神？ 多么熟悉又陌生的词语。 “呵，怎么可能！” 墨钰笑着摆摆手，他可不相信什么神不神的，反正他没见过就不算有，虽然穿越这事儿挺玄乎的。 “嘛，这就看你自己的运气了” 系统说完就不再言语。 墨钰也收了心绪继续在后院整理药材。 一会儿，墨府中萦绕着浓郁的药味儿。 闻着这纯正的药味儿，墨钰欣喜的笑了。 相比较后世基本种植出来的药材，现在的药材一般都是野外生长的，所以药效会好一些。 再加上这个时代灵气充沛，药材的品质更好。 “用了这药浴，最少也能让我突破到先天境二品” 喃喃着，墨钰又烧了好几桶热水倒进浴桶中。 待药材全部熬好，墨钰才将药水倒进浴桶中，然后倒进一些不需要熬煮的药材。 “大功告成” 看着浴桶中黑褐色的热水，墨钰笑了笑。 看了看天色，正是正午时，天地间阳气最盛的时候。 脱下衣物，墨钰缓缓坐进浴桶中，开始全力运转《赤龙诀》心法。 一会儿，墨钰的百会穴上升腾起白雾，身后隐隐有一道赤红色的龙形虚影在晃动。 而他身上的毛孔大开，从里面不断涌出一些黑色的胶状物质。 赤红色的灵气在他的身体里沿着周身经脉游走。 “呼~呼~” 墨钰喘着粗气，皱着眉，似乎是强忍着巨大的痛楚，浑身还有轻微的颤抖。 许久，待午时的太阳渐渐西移。 墨钰额间的眉头渐渐放松，身体里流出的胶状物质也慢慢变少，而他身后龙行的虚影则变得清楚了几分。 刚开始墨钰只有腹部丹田处有红色的光球闪烁。 而此时不仅他丹田处有光球，就连他胸口中心位置也有闪烁的光球。 《赤龙诀》作为上古第一心法有很多神异之处。 最特别的地方就是，寻常武者只能有一个气海，就是位于丹田处的气海。 但是修炼赤龙诀的能够觉醒三个气海。 分别位于颅顶的天之气海，位于胸口的人之气海和丹田处的地之气海。 三个气海相互联系，能够源源不断的为修炼者提供灵气。 哪怕墨钰和前世一样用了“碎海”秘术，只要有一个气海还能保存完好，他就能慢慢恢复实力，而不是像前世那样只能慢慢等死。 而且据说《赤龙诀》修炼到最后一层能够长生不死，和仙人一般。 当然都是传言，墨钰也没真的见过。 药水中的药力顺着墨钰的经脉游走于他的身体，不断地从他毛孔中排出沉疴，直到最后沉疴消失，浴桶中的水已经变得漆黑一片。 而此时的墨钰猛然睁开双眼，赤红色的灵气萦绕在墨钰的眼中。 “吼” 一声似是龙吟般的吼叫声从墨钰的口中吼出，狂暴的灵气从他身体中猛然爆出，震碎了浴桶。 “哎？哪来的兽吼？” “是啊，我也听到了，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吼叫声” “像是······神话中的龙吟声” 墨府周围、门口的街道上行人都在抬头看天，惊疑的议论纷纷。 可是天上好像也没什么异象，而且这疑似龙吟的声音好像是不远处哪个府邸里传出来的。 “谁家养龙了？” “……你养一个我看看，谁能养啊” 找不找得到都得另说呢。 墨钰也是不知道门外的那些大爷大妈是怎么传播这个事儿的，他现在已经跑到后院冲洗身上的脏东西了。 握了喔拳，墨钰感受身体里出现的第二颗气海，还有两个气海中充盈的灵气心里开心不已。 “终于突破了，先天境二品，我终于又回先天境了！” “哎墨钰，你没事，我刚走到附近就听到一个怪声，好像是你这里发出来……” 一个女声突然出现在后院，而墨钰正在为自己的突破而高兴，完全没感觉到有人靠近。 此时听到有别人的声音，墨钰立马转头看去，却见是李若霜去而复返。 只是她的眼神为什么……很惊讶……很羞怒？ “啊！！！！” 一声清脆的惨叫从李若霜的口中传出，吓得墨钰一拍胸口。 这一拍他才感觉不对，他没穿衣服，而且……裤子也没…… 靠！ 一个闪身，墨钰立马冲回了刚刚的房间里套上了衣服。 一盏茶的功夫后，墨钰才偷偷打开一条门缝，悄悄的往外看。 李若霜一个人坐在后院的小亭里，认真的看着墨钰写给她的内功心法。 看着好像没什么事，只是她通红的耳根子出卖了她。 “咳咳” 墨钰轻咳一声，双颊轻红的走出房门，来到李若霜的身边。 第65章 给杜如晦看病，还挺严重啊 墨钰的双颊有些羞红，但他自己不知道，小心翼翼的坐在李若霜对面。 “你······怎么又回来了？” “啊？哦，那什么，我这里没看懂就想着回来问问你，结果······” 李若霜没继续往下说。 这咋说啊！ 不过，墨钰脸红的样子还真是可爱啊。 “咳咳，那什么······我什么都没看到，你放心好了” 李若霜故作放松的随意说着，只是她的眼神总是不自觉的往墨钰的下身看去，看的墨钰有些不自在。 还真是应了这小妮子的话，看了她的她一定会看回去。 “我怎么感觉你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刚刚李若霜还有些窘迫，现在两人慢慢聊着放下心来李若霜感觉墨钰似乎跟刚刚有些不一样了。 “嗯，我突破了” 墨钰随口说道。 他也不知道他说突破二字，李若霜听不听的懂。 不过看李若霜好像也不是很懂，茫然的点点头。 也没办法，现在还是唐代，正统武学还没有形成完善的系统，有很多东西其实很多武者也不懂，大多都是瞎练。 甚至有一大部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突然从后天境到了先天境的。 为了缓解尴尬，墨钰有事没事就跟李若霜聊天，一边说说《青莲台》的修炼诀窍，一边问一些关于盗银案的细节。 既然系统说这是改变了历史才会出现的事，那作为这个世界的唯一异类他觉得他有必要要去查清楚。 等墨钰给李若霜解答完已经快到酉时了，看看天色墨钰觉得去趟杜府好像时间也还来得及。 先去长孙府，墨钰和长孙无忌打了个招呼，长孙无忌也跟他说了朝堂上的事。 “李将军也很头疼，大理寺卿王贤称病不出，整个大理寺都是景羽在管事，他也是焦头烂额。兵部现在也是一团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查清楚” 长孙无忌忧心忡忡的说着。 今天上朝他们几个李二的心腹就曾想过这件事，但是实在是兵部的线索不多，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查案的事主要靠刑部和大理寺了。 但是刑部的人并不擅长查案，因为刑部的职能更像是后世的法院。 至于大理寺，自从王贤称病不朝，大理寺有一大半人都不服从景羽的管理，这也导致查案迟滞。 闻言墨钰点点头，向长孙无忌借了一匹马。 “你要马做什么？不留下来吃个饭，盈盈最近可是念你念得紧啊” “伯伯，侄儿听李姑娘说杜大人身患重病，我想去看看” 几次在朝堂上或是在两仪殿里墨钰和杜如晦也有见过几面的交情，而且他和杜家两兄弟的交情不错。 于情于理他都想去看看杜如晦的病情。 “既如此······好，你去让下人给你牵一匹马来。以后你要用到马匹或是马车的，就直接跟下人说，不用经过我” 长孙无忌笑着招来一个下人，让他带着墨钰去挑选马匹。 一会儿功夫，墨钰骑着马一人朝着开化坊杜府而去。 来到杜府门前敲门，杜府的下人还不知道墨钰是圣龙侯，差点把他赶出去。 最后还是杜构荷偶然经过门口才看到和自己下人较劲的墨钰。 “侯爷，你······” “什么侯爷不侯爷的，我还是喜欢你叫我墨兄弟” “这······这好，墨兄弟你怎么来了？” 杜构苦笑着说道，眉宇间有化不开的忧虑。 谁家有这种事砸在头上都会担心的。 不仅仅是自己的父亲生了重病，还有兵部丢失了五十万钱的饷银。 虽然圣上并没有怪罪杜家，但谁知道圣怒什么时候会来。 墨钰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拍拍他肩膀：“我医术也不错，听说杜老生病了，我来看看” “哦，那就烦劳墨兄弟了” 杜构也不知道墨钰的医术有多厉害，反正人家也是好心总不能驳了人家面子。 走进杜如晦的卧房，墨钰眉头一紧，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而且都还是安神散郁气的药物。 待走近杜如晦的床榻前，杜荷抹着眼泪。 当年杜如晦的夫人早逝，兄弟俩可以说是在杜如晦庇护下长大，从来也没经历过什么大事。 即便是当年的玄武门之变，兄弟俩也不甚清楚，可以说杜如晦将他们二人保护的很好，娇宠过度了。 杜构还好，还算有些才干，但也就比庸人强一些。 至于杜荷么·······还是不说算了。 “墨兄弟，你来了” “嗯，我来看看杜老” 墨钰朝着杜荷点点头，随后才将目光放在杜如晦的脸上。 这个为了大唐忧心了一辈子的老人，此时的脸上满是担忧自责的神色。 虽然是闭着眼休息，但从他紧皱的眉头和不时抽动的嘴唇能看出他休息的并不好。 甚至隐隐还能听到杜如晦的呢喃，好似在悔恨一般。 “哎~” 墨钰长叹一声，轻轻坐在床榻上，伸手搭了杜如晦的脉搏。 “气血两亏加上郁气凝结······还有些肺病······肠胃也不是很好·······还挺严重啊” 墨钰呢喃着，眼中露出思考的神色。 “墨兄弟怎么样？家父······” “我看过了，情况说严重也严重，不过好在杜老的底子还可以，我开个药方喝几天人能舒服不少。然后休养一个月，病情就能治好。” “安神的药物就别吃了，我写个香方你去东市买来磨成粉，点燃香粉也可以安神” “如此就多谢墨兄弟了” 杜构对着墨钰深施一礼，一旁的杜荷也是如此。 墨钰摆摆手道：“不管如何，杜老也是一心为了大唐，你俩跟我也是朋友，于情于理我都要尽全力的” 杜构也没说什么，只是感激的点点头。 拿来纸笔，墨钰写下药方和香方交给了杜构，千叮咛万嘱咐让他记住吃了他这个药方之前喝的安神的药一定不能再吃了。 杜构表示他知道了。 然后墨钰在杜如晦的床边给他按压了一会儿穴位，能让杜如晦舒服一点。 等墨钰走后杜如晦才醒来。 醒来的那一刻，他突然觉得身体舒服多了，没有之前那种沉重感。 睡梦中好像谁在他身上按压着。 他还是清楚自己两个儿子的能耐的，忙问刚刚是谁来了。 “是圣龙侯，墨钰墨兄弟来了” “墨钰？” 听到墨钰的名字，杜如晦一惊。 “是他给我医治的？” “是啊，墨兄弟还开了方子，说让您吃几天身体就能舒服了，还说让您好好修养一个月身体就能康复” “哦~” 杜如晦点点头，眼中闪烁着不明意味的神色。 第66章 闲着没事，过来帮帮忙而已 入夜，甘露殿，李二批阅了一天的奏章，也就现在能空一些。 长孙皇后端来一份甜汤，缓缓的放在李二身前桌子上，然后走到他身后为他按揉头部。 “观音婢，你还没睡啊” 长孙皇后刚进来时看到李二有些疲惫的靠在椅子上浅憩，便脚下放轻。 等她双手按在李二的太阳穴上时，李二才醒过来。 “没，臣妾见甘露殿还有灯火就知道您还没歇息。陛下，你要多注意身体啊” 长孙皇后担忧的看着李二。 闻言李二笑了笑道：“你不也是，最近看你脸色好了不少，看来钰儿给你的锻炼之法是有用的” “那是，臣妾都觉得最近身体状况越来越好了······陛下，钰儿最近在忙什么，好像很久都没来皇宫看看臣妾了” 长孙皇后道。 “他？” 似乎是想到了开心的事，李二哈哈笑道：“他啊，出名咯，这平康坊这长安城现在谁不知道出了个诗神墨钰的。喏，你看看” 说着，李二从一堆奏章下拿出一本诗集，上面都是半月前墨钰在平康坊斗诗时所作的佳作。 长孙皇后接过手来，一页页的翻看。 越看越心惊，越看越着迷，坐在李二身边翻看着。 李二手上喝着甜汤，眼中深情的看着长孙皇后。 也就是这会儿，他能放松放松。 当皇帝不容易啊！ 半晌，长孙皇后收了诗集，惊讶的看着李二问：‘这些都是钰儿所作？’ “是啊，起初我也不信，墨家文化传承虽有千年之久，但墨家最擅长的还是机关之术。但是李君羡多方打听过，确定是钰儿无疑” “咱们这孩子不仅有诸葛之谋、舌战佞臣之能还有这惊天的才华，这都不说他的武技、机关术还有医术了，钰儿是个好孩子啊” 李二有些欣慰的揉了揉眼。 这些年虽然墨钰没有吃什么苦，但是毕竟不是在亲生父母身边长大的，而且还经历了墨家全族灭口这种惨案。 就这样还能成长到这种程度，李二是真的既欣慰又愧疚。 “陛下，臣李君羡有事禀报” 甘露殿外，李君羡的声音传来惊醒了还有些喜色的李二和长孙皇后。 两人对视一眼，欣喜之色慢慢消退，转而是一副凝重的神色。 “宣” 李二轻声道。 长孙皇后本想离去，但李二却拉住了她。 李君羡对李二和长孙皇后施了一礼后道：“陛下，兵部饷银的失窃案到今日还是没什么进展，刑部的人没什么头绪，大理寺的人对景大人的话还是阳奉阴违。我们百骑司也在暗中查过，确实没什么线索” “是嘛” 李二听完，眉宇间的凝重之色更明显了。 长叹一口气，李二知道现在生气也没什么用，只是让自己更难受而已。 “克明的病情如何？” 李二问道。 “杜大人今早还是老样子，孙道长说杜大人是久病缠身加上这次失窃案造成心思郁结才一病不起的。” “不过酉时左右，圣龙侯曾去看望过杜大人。一炷香后圣龙侯面色轻松的离去，杜家长公子杜构去东市抓了药还买了些香料。” “刚刚百骑司的人还看到杜大人在自家院子里走了走，脸色好了不少” “这样啊” 听了李君羡的汇报，李二的脸色好了不少。 墨钰的医术他是知道的，既然杜如晦能在自家院子里走动了，而且墨钰离去时脸上没有异常之色，就证明杜如晦的病他是能够医治的。 “克明没事就好，说到底这次银钱的失窃案跟他也没什么关系······只是不知道这次是什么势力动的手” 李二揉了揉头。 “对了陛下，今日圣龙侯府附近突然有传言，附近的百姓听到疑似龙吟的吼声” 李君羡似乎想起什么似的汇报道。 “龙吟？” 李二皱着眉看着李君羡随后又笑道：“什么龙吟声，这世间还有人听过龙吟声？” “这······” 李君羡苦笑道：“这臣就不知道了，不过那些百姓是这么说的，传的沸沸扬扬的” “罢了不必理会，传言而已过几天就会散去的······还有其他的事吗？” “长安城中暂时没有别的异常了” “好，失窃案你们百骑司也费点心查一查” “是，臣遵命” 李君羡躬身行礼，随后退下了。 墨钰仰头看了一眼夜色，突然又笑了：“龙吟声？不知道是不是那小子搞什么好玩意儿呢” “二郎是说······”长孙皇后猜测道。 “哈哈” 李二笑道：“也许是钰儿那小子做什么机关罢了” 他是这么猜测的，只是猜错了。 “二郎，过几天让钰儿来宫里吃一顿家常饭，这次臣妾要亲自下厨” “哦？那行，过几天我让辅机跟那小子说一声，让他进宫来吃个饭，顺便给你再看看” “嗯” “观音婢······你看这天色也不早了，我们······” “二郎~” 李二将长孙皇后横抱而起，走进甘露殿深处的床榻处······ ······ 一夜无话，转日天刚刚亮，墨钰就骑马出了府门。 来到刑部门口时，李靖还没下朝呢。 墨钰也就闲着在附近逛了逛，顺便吃了点早餐。 该说不说这唐朝的早餐是真匮乏，除了汤就是饼，没啥新奇的。 等到快辰时时，墨钰才看到李靖的马车来到刑部门口。 一下马车，李靖看到门口的墨钰时一愣，不知道他来是干什么的。 “李伯伯，最近可好？” 墨钰上来施礼打招呼，李靖也赶紧回礼。 虽说墨钰是小辈，但是他是李二亲封又是有封号的县侯，分量不比他轻多少。 “圣龙侯一大早来我刑部做什么？”李靖问道。 闻言墨钰赶紧摆手：“李伯伯您这是说什么，我是晚辈，您还是叫我名字，圣龙侯什么的太生分了” “哈哈哈，好，墨钰啊，你来刑部是有什么事吗？” 李靖见墨钰这么干脆，他也不矫情了。 墨钰看了看刑部门口两边，随后在李靖耳边轻声道：“昨日李小姐来我府里了，她跟我说了兵部银钱的失窃案。我呢······一来挺闲的，二来幽州之战和并州守卫战我也参与了也算当事人” “说实话，盗窃将士们抚恤金的事我打心眼儿里鄙视做这事的人······所以我来看看您这儿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 墨钰随意的找了个理由。 他总不能跟李靖说，我穿越过来的，时间线因为我变得不对了，所以我打算过来帮帮忙，快速解决掉。 第67章 线索嘛，还是有一些的 “你？” 李靖上下打量了墨钰一会儿。 他承认墨钰很出色，不管是在什么领域。 但是这是查案啊，跟之前那些是不同的，总不能你还能精通断案。 “哎呀，李伯伯，你就让我试试呗，死马当作活马医” 墨钰嘿嘿一笑，不由分说的拉着李靖的手。 李靖也是被他缠的没办法，勉强答应了墨钰的请求。 不过李靖也说了条件。 那就是如果发现查不下去，墨钰要马上退出查案的队伍。 他是不怕被有心人弹劾的，但是墨钰要是被弹劾了，李二在朝堂上会很被动。 这个条件墨钰想了想还是同意了。 一会儿，李靖换了套衣服带着墨钰坐上了马车，颠荡着来到了兵部的门口。 因为三省、六部、九寺的办公地都在皇城内，所以相较距离都不算远。 而每日晨钟响起，含光门、朱雀门和安上门就会开启，若有事宜的百姓就可以进入皇城去各署衙门办理相关事宜。 直到暮鼓响起，三门关闭，皇城宵禁。 来到兵部门口，大理寺少卿景羽已经在门口张晃多时了。 一看到马车上下来李靖和墨钰，他先是一愣，随即立马上前施礼。 “见过李大人、圣龙侯” “景大人” “景大人不必客气，上次还是景大人出手相助我才没招了那人的行刑之苦” 李靖对着景羽点了点头，而墨钰则是笑着回应了景羽。 不过墨钰也好奇，堂堂大理寺少卿正四品的官员，随行办案的下属怎么就两三个人。 不过墨钰也没问，而是跟着李靖来到了兵部里。 一进门，一股肃穆的杀气扑面而来。 入眼的是一群忙碌的将军。 刚经历了大战又出了窃银案而且又没有杜如晦坐镇，整个兵部看起来有些毫无章法的凌乱。 “药师大哥，景大人……哟，墨小子你也来了，也是来查案子的吗？” 不多时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走来打招呼，墨钰一看这不是程处默的老爹程咬金么。 只是现在程咬金的脸上有着些许疲惫。 不远处的尉迟恭和秦琼，两人的脸色也不好看。 尤其是秦琼，原本有些蜡黄的脸，现在多了几分惨白。 “我说几位叔叔伯伯，你们这……几天没睡了” 墨钰一边说着，一边依次上来搭脉。 这可是大唐武将群里的中流砥柱啊，要是有个闪失问题很严重的。 “两天了” 程咬金对着墨钰摆摆手，显得不是很在意。 “以前打王世充的时候五天五夜没合眼都没事，这才哪到哪儿啊” 尉迟恭也大大咧咧的说着，站起身就要拉着墨钰好好说一番。 结果一起身，尉迟恭就觉得脚下一晃，差点摔了。 “我去，您几位还是好好歇着。程叔叔、尉迟叔叔你们身体底子不错，就是这两天没好好休息没好好吃饭，有点低血糖，好好吃饭就没事” “就是秦叔叔……你怎么气血亏了这么多？跟人打架受伤了？！” 墨钰一边搭着秦琼的脉，一边看着秦琼。 闻言秦琼一白眼：“打架受伤？别说打架了，我都好久没打仗了……我身上的伤都是老伤，以前打仗留下的” “哦～” 墨钰点点头道：“那您这得好好休息，多吃一些蔬菜和水果啥的。您这脉搏紊乱又微弱，得多补充维生素啊，多吃水果蔬菜少吃肉” “对了，补气血的方子我也给您写一份，回头您按方子上吃，吃一个月差不多就能补回气血了” “真的？！” 秦琼激动的看着墨钰。 “当然了” 说罢，墨钰还真让程咬金帮忙拿来纸笔给秦琼写了三张方子。 说是方子，其实应该说是食谱。 秦琼的底子还不错，不用喝药，食疗更适合他。 见三人都没好好休息，李靖打发他们回去休息了。 虽然三人都说无事，但架不住李靖的气势，无奈的走了。 “墨钰，你打算从哪里开始查” 李靖看着墨钰好奇的问道。 “嗯～” 墨钰略一思索：“先去看看银钱失窃的库房” “好” 李靖点了点头，在景羽诧异的目光下找来了兵部库房的管事，一起去库房看看。 出了前厅办事的地方，墨钰等人顺着走廊来到后院。 兵部的后院不算小，几个库房还有一个挺大的荷花池。 “这兵部里还有荷花池啊，李伯伯你们刑部后院也有吗？” 墨钰随意的聊着。 “怎么可能” 李靖摆手道：“刑部房子都快不够用了，怎么可能有荷花池……兵部有荷花池是当年一云游道人说兵部杀伐之气过重有伤天和，所以才建了一座荷花池来镇一镇” “哦～” 墨钰点点头，又看了荷花池一眼。 如今已经是四月末快五月了。 荷花池中虽不见荷花，但荷叶已经是绿满荷塘了。 端的是一副生机盎然的景象啊。 “墨钰，门开了” 李靖见墨钰还在荷花池边，便立马呼唤了一声。 “来了” 墨钰收回目光笑了笑。 墨钰跟着李靖和鲸景羽进了放银钱的库房。 库房地上放着十个大箱子，每个箱子都是用上等的木材和纯铜所铸，每个箱子的容量大概能放五万钱左右的开元通宝。 可是现在箱子打开，里面只有满满的石头，没有一点铜钱的影子。 墨钰敲了敲箱子，箱子做的很扎实，里外都没有被破坏的痕迹。 而每个锁箱子的锁墨钰也检查过。 虽然不是什么复杂的锁芯，但是也是没有特殊钥匙打不开的那种。 库房里出现的搬运痕迹也是从外到内的，显然是这十个箱子从院子里搬进库房时留下的痕迹，而并没有从库房里搬到外面的痕迹。 “呵，这倒是稀奇事，真见了鬼了？” 墨钰笑着自言自语。 “怎么？墨钰你也看不出有什么线索？” 李靖有些忧心的问道。 一旁的景羽也是如此，不过他本来也对墨钰没抱什么希望。 他承认墨钰是个聪明人，朝堂上发生的事他也知道。 但是聪明跟查案不是一回事，聪明的人也不一定会查案子的。 “线索么······还是有一些的，虽然不多但是也算是个查案的方向” 墨钰淡然的笑道。 “哦？” 李靖和景羽对视一眼，两人都有些惊讶。 墨钰就这么看两眼就看出有线索了，那他们前两天在这里是干啥呢。 第68章 先顺着这些线索查，等鱼上钩 “假设这不是什么鬼神所为而是人力所为的话，第一个线索，五万钱装在一个箱子里加上箱子的重量大概有······三千三百来斤” “李伯伯，咱们大唐的武将最强的力量能够抓举多少斤的重量？” 墨钰看着箱子问李靖。 “大概······” 李靖想了想最后说道：“大概七百斤不到，六百多斤” “六百多斤的话，一个箱子要分五次装，十个箱子就要五十次。五十次啊，就算晚上兵部的人不多，要是有人往返五十次从兵部到院墙外最起码也有人看到” “更别提皇城里的巡逻比坊市里的金吾卫更严格，五十次的搬运巡逻卫队肯定看得见啊” 墨钰淡淡说道。 “对啊” 景羽一拍脑门：“确实如此，但根据查访来看，当晚兵部周围并没有异常人为举动” “所以，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一个线索，这五十万钱应该还在兵部里，只是不知道被贼人放在哪了” “还在兵部？” 李靖和景羽环视一圈兵部，心里都在肯定墨钰的这个猜测。 原本二人都在用普通犯人的思维思考，觉得偷了东西的人一定会马上离去，却没想到这五十万银钱还在兵部中。 “第二点，兵部虽然不是什么复杂的地方，但是不熟悉的人来这里难免会弄出异常的响动来” “就像我刚刚进来时因为不知道走廊入口不是也差点撞在柱子上，所以线索第二条犯人很清楚兵部的布局，甚至很有可能他就是兵部的人” “兵部的人？” 李靖和景羽对视一眼。 两人倒是想过是不是兵部的人盗窃的银钱，但是问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人有异常。 “第三点······” “还有第三点？” 李靖和景羽相视苦笑。 墨钰一来就能发现这么多疑点，但是他们查了两天的案子却什么都没发现。 是不是他们······太笨了？ 墨钰没理会他们继续道：“第三点，就是在这个箱子上。这箱子的木材和铜条用的都是上好的，我查过几个箱子没坏，那就说明这箱子是被人打开后盗取了里面的钱财的······景大人” 墨钰砖头看向景羽问：“你有问过这里管库房钥匙的人吗？他有问题吗？” “没问题啊，箱子入库房后到确定失窃的那几天里的晚上他都在平康坊的红香园里留宿，有他相好的问柳姑娘作证，还有老鸨和相熟的恩客作证，应该没有问题” 景羽如实回答。 不知不觉中他都感觉这个案子墨钰才是主导。 “红香园？” 墨钰脸色古怪。 一个大唐官员，就算是管理库房的小吏居然留宿青楼，真是······ “把他叫来我问问” 墨钰随口说道。 “好” 景羽点点头，随后就将管理库房钥匙的人叫来。 这人叫刘二，没什么正经名字，看他贼眉鼠眼畏首畏尾的样子也不像是什么正经人。 不过周边人说此人性子稳重，除了好色了点外基本没什么大问题。 “刘二，本侯且问你，银钱箱子入库后曾有人向你借用过钥匙吗？” 墨钰目光紧紧的盯着刘二，仿佛是要看出他有什么破绽一般。 刘二见墨钰的目光如此犀利浑身打着摆子就跪下了：“大人······大人啊，这几日没有人向小人借过钥匙，就只有杜大人查银钱库房时打开过一回” “嗯，那你私下打开过吗？” “大人啊！” 刘二惊恐的直起身看着墨钰道：“兵部有规定，若无尚书和左右侍郎三位大人亲临或亲笔所写的文书任何人不得私自开启后院库房，小人怎么可能会有这个胆子” “箱子的钥匙是你保管的吗？” “银钱箱子事关重大，平常箱子中若无银钱时钥匙交由小人保管，箱子中若有银钱钥匙则是交给尚书大人的。这不是发现箱子中银钱被盗了尚书大人又一病不起，为了查案方便尚书大人才遣人将钥匙交给小人保管” “也就是说失窃时，箱子的钥匙还都是在杜大人手里的” “是” 刘二的话让墨钰笑了笑，转头看向身边的李靖和景羽两人道：“熟悉兵部，又能拿到钥匙，你们说这犯人不会是杜大人” 闻言，李靖白了墨钰一眼，就连景羽的嘴角都开始抽搐了。 “哈哈哈哈，开玩笑的······你先下去，没事了” 墨钰对着刘二摆摆手。 闻言，刘二感激的对墨钰施了一礼转身跑了。 “墨钰，你不会是真怀疑杜大人” “为什么不？” 墨钰转身笑着看着李靖道：“案子没查清楚，当然是有嫌疑的人都怀疑咯” “可杜大人······” “李伯伯，我相信杜大人是好官，是为大唐考虑的好官。但是既然他有嫌疑那就要保持怀疑的态度，查案不能意气用事不然会影响判断” “哎······” 墨钰都这么说了，李靖也不说什么了，虽然他心里还是不舒服。 “好了我要继续说第三点了，从刚刚的问话来看假设杜大人是无辜的，而钥匙在他身上没有丢过那就只能证明一件事，贼人的手里肯定有钥匙的备份” “银钱的箱子钥匙和锁是什么人做的？” 墨钰看向景羽。 “是工部设计，将作监所制” 墨钰道：“那这么说工部和将作监都有嫌疑了” “确实是” “嗯······先去找工部设计的人问问，然后查一查将作监制作这批锁和钥匙的人” “好，我这就去” “嗯，就先这几点······景大人，查案的时候可以弄得声势大一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去哪里查案，又问了哪些人” “这是何意？” “你别管” 墨钰神秘的笑笑道：“反正按照我说的做，先按这些线索查，等着鱼儿上钩” 上钩？ 李靖和景羽都不知道墨钰是什么意思。 不过他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就这么做呗。 抬头看看天色快到午时了，李靖也要回府吃饭。 他知道墨钰是一个人住在墨府，身边没人照顾他。 想着他一个人吃饭有些麻烦，便拉着他回他的李府吃饭。 起初墨钰是有些不愿意的。 毕竟昨天李若霜看到他······他心里还是有些尴尬的。 可是架不住李靖一直拉着他，他也就半推半就的同意了。 李府离皇城也不远，跟墨钰的府邸也不算太远。 墨钰住在太平坊东边，而李府则是在善和坊的西边，两边就隔着一条坊街，算是很近了。 一下马车看到牌匾上的“卫国公”三字，墨钰心里就冒出一丝敬意。 第69章 去李府？想和红拂女交手 李靖这一生为国为民，确实是忠君爱国的好官，也是为数不多得以善终的帅才了。 “进门啊，看啥呢” 李靖对着身后的墨钰招招手，墨钰这才跟着他进了卫国公府。 整个卫国公府也不大，大概就长孙府一半大。 实在是没有哪个国公能像长孙无忌这么······高产的，李靖总共也就一个女儿而已。 刚走到前厅，墨钰就听到似乎是打斗的声音。 “呵呵，墨钰让你看笑话了，后院是我夫人和小女练武的地方” 李靖笑着道。 哦~ 墨钰心下了然，敢情是红拂女张出尘啊。 墨钰走到李靖身前道：“李伯伯，我能去后院看看吗？你也知道我也练武，我也挺想看看《百花剑法》的创造者是什么样的英雄人物” “哈哈哈哈” 闻言李靖开怀大笑。 当年他们三人，他和红拂女张出尘还有他们的大哥虬髯客自号风尘三侠，三人结义出游江湖。 也是因为当时李靖早就认识了李二，所以虬髯客才会跟在李二的身边。 不过后来大唐周边的敌人都解决的差不多了，虬髯客觉得自己功成名就也就离开他们了。 很多年，已经没有在江湖上听到虬髯客的名号了。 “也是得见一见，我跟你去” 李靖拉着墨钰的手来到府中后院。 后院中摆着一个大大的演武台，周围围着一圈都是各种各样的兵器。 擂台上两个女人在过招，一个青涩认真手持长剑，是李若霜。 另一个冷艳中带着些许轻笑，手里拿着长鞭，看上去年纪也不算大，比之长孙皇后少了些端庄却多了几分侠气。 这人应该就是红拂女张出尘了。 “霜儿，这是谁给你的内功心法，和百花剑法的相性真好” 红拂女夸赞了一声。 却没想这句夸赞让李若霜略微失神，她想到了昨日下午在墨钰府中看到的那白花花的······ “啊！！” 红拂女没看到李若霜失神，手中长鞭下意识的打出，正正好打在了李若霜的手背上。 “霜儿？你没事，这一招你躲得过啊，刚刚在想什么呢？” 看到女儿被自己所伤，红拂女也吓了一跳，赶忙扔了鞭子跑到李若霜身边察看。 刚走到后院的李靖和墨钰也是一惊。 李靖最是心疼这个女儿，平时看到她因为练功哪里受了伤都能心疼半天。 “霜儿，你没事” “爹，你回来了啊······嗯？嗯嗯？！墨墨墨墨钰，你也在啊，好巧啊” 李若霜看到李靖身后的墨钰时像个受惊的兔子一样跳起来，双颊迅速绯红。 墨钰看到她如此模样，心里也不自觉想到昨天下午的事，脸上也不自觉的一红。 “嗯······我跟李伯伯来······吃吃个饭” 墨钰也是磕磕绊绊的说着，低着头也不敢去看李若霜。 李靖和红拂女看看李若霜，又看了看墨钰，随后两人对视一眼，眼中意味莫明。 他俩孩子都这么大了也是年轻过的人，肯定看出这俩之间发生了什么。 不过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依照两人的眼光来看，墨钰和李若霜之间虽然两人都有些羞涩但最多的还是尴尬。 可能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事。 李靖和红拂女也没多想，江湖儿女从不计较那么多。 “你就是那个墨钰？我听药师提起过你，他可是很少夸一个人的，那天班师回朝的晚上还在我面前把你一顿夸” 红拂女仔细打量着墨钰，见墨钰如此俊秀心里有些欣喜又有些不喜，这心里的情绪还真怪异。 主要，墨钰那样子就让人很难把持。 但是红拂女闯荡江湖那么多年见过太多这样的“绣花枕头”，本能的对墨钰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样子心生反感。 也是墨钰这个样子太有迷惑性了。 他修炼的是内家武学，本身就不是跟唐朝时的武者一样锻炼纯粹的力量。 内家功法以气炼体，气不散而力不竭。 所以墨钰的身体状况没有像程处默、秦叔宝那样看着结实。 “晚辈受之有愧” 墨钰施礼道。 见墨钰这么规规矩矩，红拂女撇撇嘴，心里有些不喜。 随即不容李靖反驳，红拂女一把拉着墨钰的肩膀就把他拉到了演武台中央。 “出尘，你这样太失礼了” 李靖出声喝止，他可怕墨钰在他家有个什么闪失。 红拂女没理会李靖，而是看着墨钰：“你觉得呢？” “前辈是想试试我的功夫？” 墨钰眼中闪烁着兴奋问道。 “是，听药师和霜儿说你的功夫不错，霜儿现在修炼的内功心法还是你教给她的。但是，我觉得你这样子不像个武者，我得亲自试一试” “好，那晚辈请教” 墨钰从演武台另一边取出一把长刀，而红拂女这次没用长鞭而是拿出了长剑。 这次也是墨钰想和红拂女交手的，毕竟他刚突破到先天境没多久，需要足够强的对手磨磨手。 墨钰解开外衣，李若霜上来将他的外衣接过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句“小心”。 墨钰点点头，双手握着长刀，身形略微下压，双目紧紧的盯着红拂女。 他手上的这把是汉代环首刀，直刃，刀柄较短不适合双手握，但墨钰的起手式就用的是双手握刀。 红拂女看到墨钰双手握刀也是一惊，而且看到墨钰握刀那一刹那，原本平静淡然的眼神变得一片肃杀心里更是惊讶。 这小子，哪来那么强的杀气？ “前辈，小心了！” 墨钰一声怒吼，脚下一窜，身体瞬间来到红拂女的身前，同时双手发力将刀狠狠劈下。 红拂女没想到墨钰的速度这么快。 直到刀落下来时红拂女才反应过来用剑脊去挡。 “当”的一声闷响，红拂女被墨钰一刀震退。 墨钰紧跨两步又是贴到红拂女身前，长刀绕颈，周身一转带着全身劲力右手长刀横扫。 这一刀红拂女不敢硬接，一个下腰劈叉躲过墨钰这一刀，同时手中长剑前刺。 红拂女这反应让墨钰暗赞，轻轻跃起躲过红拂女的刺剑。 两人拉开距离同时正视对方。 刚刚那只不过是试探对方的水平而已，接下来就是真正的对决。 双方深吸一口气，同时目光灼灼的看向对方，两人都升腾起强烈的战意。 一个是嫁给李靖后很多年没动手的红拂女。 一个是重新回到先天境还没和人交手的墨钰。 两人之战，一触即发！ 第70章 墨钰，要不然我把我女儿许配给你？ 墨钰放缓呼吸，丹田和胸口处的气海将灵气充盈在他全身。 另一边，红拂女手中长剑挽出一个剑花，曼妙的双眸认真的盯着墨钰的动作。 下一秒！ “前辈，小心了！” 墨钰一声厉喝脚下灵气涌出，整个人比那离弦之箭快上不少的速度瞬间来到红拂女的身前。 红拂女见状立刻后退一步。 两人长刀和长剑互相碰撞，顷刻间已然交手十来个招式。 墨钰主刀，劈砍之间毫无顾忌。 一套刀法在历史的长河中不断锤炼，用在墨钰手中更是用的滴水不漏。 另一边红拂女的百花剑用的比之李若霜来确实高明不少。 但剑的速刺的优势在墨钰狂暴的刀法下完全施展不出。 不仅如此，红拂女还要用剑脊这种比较厚的地方来抵挡墨钰的劈砍。 要是用剑刃怕是早就有缺口了。 连续交手下，墨钰也感觉到红拂女的武道修为大概也就在先天境四品左右。 虽然她也会内功，但是她的内功功法感觉还有些缺失，灵气在她身体里运行不够流畅。 “一字斩！” 墨钰一个翻身让出一个身位，随即在空中对着红拂女的位置砍出一道刀气。 “刀气？！” 看到这道刀气，红拂女原本心里猜测的想法立马证实了。 这小子果然是先天实力！ “百花缭乱” 面对急速而来的刀气，红拂女手中长剑一抖。 伴随着一声剑鸣，红拂女的剑尖上出现一朵虚幻的牡丹花。 剑尖一挑，牡丹花飞到空中与墨钰的刀气刚好撞在一起。 “嘭”的一声，两者灵气突爆，细密的剑气朝着墨钰的方向激射而去。 见状墨钰不急不慌，甚至嘴角还不自觉的挂出一个迷人的弧度。 原本还想提醒墨钰的李若霜在看到墨钰的这抹笑容时，没来由的心里漏跳一拍。 闭上眼，将刀收回刀鞘，墨钰微微弯腰，似乎是在寻找什么感悟。 “破” 一声轻呢，墨钰周身突然肉眼可见的虚幻一抖，随后那漫天射出的剑气随着墨钰慢慢拔刀而消散。 待墨钰持刀而立，剑气便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见状，红拂女终于是脸色一变，眼中满是骇然之色。 “这是······意境？对，是意境！你难道已经摸到了武道之意了吗？” 红拂女的话让一旁的李靖和李若霜都是一惊，只有墨钰憨厚的挠挠头一脸不好意思的笑。 武道意境，那是每一个修武的武者都毕生追求的层次。 若是领悟到意境大成，虽不至于长生不老，但是破山裂海还是能做到的。 李靖和李若霜都知道墨钰的武学天分不低，没想到他才十四岁就能摸到武道之意，这天赋就有点······妖孽了。 武道之意么······ 他们很吃惊，墨钰倒是很淡然。 毕竟前世他就已经领悟了属于他的武道意境，只是还没到更深层次就遇到了西方吸血鬼一族入侵华夏，他也就这么牺牲了。 至于武道之意，这是刻印在灵魂上的东西，墨钰怎么可能会因为重生而忘记。 “不比了！你有武道之意我还跟你比个屁，你小子不厚道，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这是拿我当磨刀石呢” 红拂女扔下手中的剑一脸不善的看着墨钰。 那眼神，要是墨钰不给个好理由，估计红拂女能立马拿出鞭子来给他抽一顿。 “前辈，晚辈是听闻当年风尘三侠的威名，所以才前来讨教的。那可是当年威名赫赫的风尘三侠，能把当时混乱的江湖都震得服服帖帖的人物，我当然想见识见识了” 墨钰暗戳戳的捧了红拂女一把，这才让她脸色好看一点。 “嗐，哪有那么厉害，都是当时江湖上的朋友们抬举。别的不说，就是江湖上一等一的三大门派，赤血宫、神剑派、聆音阁我和我大哥虬髯客还有你李伯伯也是不敢招惹的” 红拂女淡然的摆摆手，完全没有架子。 “哎，那您能给我说说江湖上的事儿吗，我也挺好奇的” “嗯······” 见墨钰那眼中的希冀不似作假，红拂女沉吟片刻就答应了。 李靖父女对视一眼都下意识的松口气。 红拂女可不是好哄的人，还是个瑕眦必报一言不合就开打的人。 两人都怕墨钰会受伤，虽然墨钰已经摸到了武道之意的层次。 当然，两人的担心出发点不同，至于是什么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一顿午饭吃得宾主尽欢，红拂女也是好久没人跟她求教江湖上的事了，一股脑的把她当年那些事都说了遍。 甚至还说了当年她在杨素府中做歌姬时和李靖一见钟情额事。 把李大元帅臊得的，借口到后院取点心茶水。 李若霜和墨钰倒是听得津津有味，两个不大的少年少女那眼睛都能放光了。 看着李若霜和墨钰那意犹未尽的模样，红拂女心中突然产生了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 “墨钰啊，你来长安也不短了” 红拂女突然问道。 接过李若霜手中递来的茶杯，墨钰将茶杯放在身旁后才道：“也有一个月了” “嗯，我听说你是墨家人？” “是的，晚辈是墨家人，只是家中突然变故我脑子里缺了一部分记忆” “哦~那倒是无事，记忆慢慢都能恢复，你现在不是也挺好” 红拂女笑着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 墨钰有些奇怪，他总觉得红拂女好像意有所指，但是又好像没什么意思。 “对了” 红拂女似是刚刚想起一般，但她的演技太差一眼就让人看出她是想了很久的问题。 “墨钰你在墨家有婚约吗？” “婚约？” 墨钰挠挠头，略有深思，脑海里残破的记忆里倒是有个可爱又聪明的女子。 但这个女子好像是墨家的人，好像是他原身主人的妹妹，叫……墨菲？所以，应该不可能是他的婚约对象。 “家父应该不曾对外与我许过婚约” “这样啊，那可太好了” 红拂女悄悄的看了她身边的李若霜一眼，随着墨钰神秘一笑道：“你看我这个女儿不错，就比你大了三岁而已，要不我把她许配给你？” “噗，咳咳咳······” “娘你说什么呢？！” 墨钰还没入口的水直接惊得喷出口。 而另一边的李若霜刚开始震惊，随后一脸的羞怒拉扯着红拂女的衣袖。 只是她都没发现，她看向墨钰的眼神有羞涩，也有一点淡淡的欣喜。 红拂女是过来人，哪能看不出自家女儿的心思。 这小子，还真不错啊！ 第71章 什么？他有先天实力，而且还感悟了武道之意？ 墨钰一表人才，而且武道一途上天赋异禀，甚至听李靖说他虽然才十四岁但在谋略、文采、医道等方面也有过人之处。 这样的天才，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更别说他现在还是侯爵之位。 县侯啊，县侯之上就只有县公、国公、亲王了。 他才十四岁，未来能建功立业的机会多了。 相比较那些国公之子，墨钰显然更配得上年轻一代第一人的称呼。 “咳咳咳，前辈” “叫什么前辈，你叫药师伯伯，就叫我伯母” “这······好，伯母。我今年才十四岁，暂时还没有谈婚论嫁的打算” “嗯？你这个年纪的大多都有婚约了，就算是直接结婚的也不在少数” “啊，这······” 墨钰本想拿自己的年纪来挡一挡，特么忘了这是大唐。 别的不说就说长孙皇后，嫁给李二的时候也才不过十四岁。 “难道你不喜欢我的女儿？” 红拂女猜测道。 这话一出口，李若霜原本还不依的扯着红拂女的衣袖，立马安静下来，悄悄的看了墨钰一眼，想听听他的答案。 这······这怎么说？ 墨钰不露痕迹的看了李若霜一眼。 要说不喜欢李若霜那是不可能的。 不仅仅她跟前世那个他心里的女孩长得很像的缘故，就是她这个性格每次都跟他插科打诨的缓解他心里的悲伤，还有一些不可明说的意外，他心里还是有点涟漪的。 可是要说喜欢李若霜，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说的出口。 他是喜欢前世的那个女孩儿呢，还是喜欢现在李若霜呢。 毕竟两人长得一模一样，不排除墨钰他自己是看在那副面容才对李若霜心软的。 可是因为如此说喜欢她，是不是对李若霜不太公平呢。 “伯母······” 墨钰起身对着红拂女施了一礼道：“晚辈的心中现在只想修炼武道一途将根基打好，这一两年里都不会有谈婚论嫁的打算······有些事在不明白自己心意的情况下，我不敢说” 说完，墨钰直起身双眼认真的盯着红拂女。 红拂女也是看着墨钰那坦然正气的双眼时点点头。 这小子，倒有几分骨气，而且确实也没骗人。 红拂女从他的话中听出了什么，但是应该是墨钰心里最严密的私事她也不好打听。 既然墨钰这么说了，红拂女也是点头。 本来就是试着说一说，没想过墨钰会立马答应，倒是有些委屈李若霜了。 红拂女有些担忧的看向李若霜，却见李若霜没有失落，反而如释重负一般。 其实就连李若霜都很纠结。 一方面她也想墨钰是同意的，一方面却又担忧墨钰是不是把她当做那个女孩的替代品。 现在听到墨钰这么说，至少墨钰是足够尊重她的。 虽说大唐民风开放，但是能如此尊重一个女性的男性倒是还挺少见的。 额，好，陛下和自家老爹也挺尊重的。 李若霜在心里想着。 墨钰又在李府坐了一会儿，待李靖回到前厅后，墨钰才起身告辞。 离开前，墨钰还跟李靖商议明天一早再去兵部的事。 走到李府门口，墨钰看了一眼身边送他的李若霜，神色中有一丝不明显的尴尬：“我走了，你回去” “嗯” 李若霜低着头，也不去看墨钰，低低的应了一声。 她这副模样墨钰以为她是因为刚刚的事不开心了，心里莫名的一疼。 李若霜转身就要离开时，墨钰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李若霜的手。 一时间，两人的身体都有些僵硬了。 “我刚刚那么说不是······只是······你别生气” 墨钰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每每在关键的地方卡住说不出话来，只能低着头说一句让李若霜别生气。 “噗嗤，哈哈哈” 好半天，墨钰才听到李若霜的笑声。 一抬头刚好看到李若霜的手在他额头上一弹。 “哎哟，你干嘛” 头上的痛让墨钰松了李若霜的手。 这小妮子的手劲儿还挺大，头都晕了。 只见李若霜双手环抱在胸前一脸玩味的看着墨钰道：“哟，这圣龙侯还会担心我一个小女子的心情呢。莫不是以为，我李若霜没人要了，只能嫁给你墨钰？”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哼” 李若霜白了墨钰一眼，一步一跳的回了李府中。 墨钰见状，心里空落落的转身就要离开。 “哎，墨钰，这内功心法要是本小姐有什么不懂的，我来问你你一定得告诉我啊，不然我就把你打一顿扒了衣服扔菜市口” 悠悠的一个声音从李府中飘出，入在墨钰的耳中吓得他浑身一抖。 这女人，可怕啊~ 收了心神，墨钰骑上马，去了一趟杜府。 原本他是想来问问杜如晦兵部是不是有什么机关暗道之类的，但是刚一进门就听杜荷说杜如晦用完午饭后刚睡下。 如此，墨钰给杜如晦把了脉确定他身体在好转后给他留了一份书信，让杜荷交给杜如晦看完给他加急给个回信，他今日会一直待在自己的府中。 听到墨钰说自家老爹的身体已经好转了，杜荷欣喜，立马接过书信记下了墨钰吩咐的事。 墨钰又顺便问了问杜如晦的生活习惯之类的。 随后墨钰哪都没去，驾马回了自己的府邸。 待到夕阳西下，酉时左右杜府才来了个下人交给墨钰一份书信。 信中所写，依照杜如晦的记忆中兵部是没有什么机关暗道的。 而刘二所说的杜如晦也是确定的。 而兵部的布局早在隋朝时便是这般，只有那处荷花池是武德四年时建造的。 当时，李渊为了缓解太子一党和天策府众将之间的关系，就将监督建造荷花池一事分别交给了两人。 一个是荥阳郑氏的郑太清，一个是如今的勋国公张亮。 当时的郑太清初入官场，任职的是工部。 而那时的张亮是武职，而且也没有出征事宜，所以就由他们二人监督建造荷花池了。 看了杜如晦手写的三张密密麻麻的书信， 墨钰陷入了沉思。 兵部没有机关暗道，也许是杜如晦不清楚。 看来明日有必要去兵部仔细的勘察一番了。 入夜，甘露殿，李二站起身诧异的看着面前汇报的李君羡。 “你是说，墨钰的武道修为已然是先天水准，而且已经有了武道之意的雏形？” “是” 听到李君羡肯定的话，不仅李二出神，就连坐在他身旁的长孙皇后都轻掩朱唇，眼中满是震惊。 第72章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投 那可是先天境，像程咬金、尉迟恭他们到先天境都差不多已经快三十岁了。 秦琼算是早的，也是二十五岁的时候达到的。 墨钰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可能吗？ “你确定你没看错？” 李二不敢相信的问李君羡。 “禀陛下” 李君羡也是苦笑道：“臣知道这个事太过震惊但确实是事实。今日巳时左右，圣龙侯到的刑部门口随后和卫国公与景大人一同进的兵部查案。午时，圣龙侯随卫国公一起去的卫国公府，在那里和李夫人交的手” “谁？红拂女？张出尘？” 李二更惊讶了。 张出尘那是谁？ 那是风尘三侠之一啊，年轻时在杨素府中做舞姬时就能自创剑法，还在二十七岁时到了先天境的高手。 墨钰能和她一战······· “不仅如此，臣还发现······墨钰似乎摸到了武者之境的层次” 李君羡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道。 “啥？你再说一遍？” 李二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错了。 “陛下，臣是亲眼所见。李夫人用了百花缭乱，剑气细小密集。而圣龙侯却是收刀而立，随后缓缓拔刀，向他袭去的剑气就突然消失了” “除了武者之境的意境外，臣实在想象不出有什么武技能够那般轻松的克制百花缭乱的剑气” 武者之境······十四岁的先天境······ 这两个词在李二的脑海中环绕，他都快傻了。 “那圣龙侯没事” 长孙皇后在一旁焦急的问道。 张出尘是什么性格，长孙皇后一清二楚，两人相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还真怕红拂女突然犯钻牛角尖的毛病去针对墨钰。 “圣龙侯无事，离开卫国公府后还去了一趟蔡国公府，今日蔡国公的身体好上不少” “哦~” 闻言，李二和长孙皇后同时点点头。 “还有就是大理寺卿王贤王大人并无隐疾，这几日只是没出门而已” “哼，这些世家官员，真是好大的胆子” 李二也就是嘴上发发牢骚，他明白暂时还不能和这些人撕破脸皮。 “除了这事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李二问道。 他在强装镇定，实在是墨钰的武道天赋让他有些难以置信。 “陛下，还有一事” “说” “今日圣龙侯在兵部似乎是查到了什么线索，景大人大张旗鼓的去了趟工部和将作监，把一些工人叫来问了问” “臣也询问了景大人，确实是圣龙侯叫他这么做的” “哦？” 李二疑惑的看着李君羡问道：“墨钰说的，他说了什么？” “他说······” 随后，李君羡将他在景羽那里问出来的事一五一十的都跟李二说了。 听完后，李二哈哈大笑，就连长孙皇后都有些忍俊不禁。 “这个臭小子，明知道克明没有嫌疑还用这个吓药师和景羽，说什么要怀疑一切有嫌疑的人······这小子” 李二忍不住笑骂。 墨钰是什么性子他还是知道的。 但凡他真的怀疑什么，他是绝对不可能这么明白的说出来的。 “好了，没什么事你也下去休息。明日还要去跟进一下墨钰查案的事，只要是关于他的无论大小事你通通都跟朕说” “是” 李君羡虽然不知道李二为什么这么在意墨钰的事，不过李二的话他肯定是忠一不二的执行的。 待李君羡退去，李二又是忍不住开怀大笑。 “观音婢，你说说咱们这个儿子，真是太聪明了。才去了兵部一天就能看出那么多线索，跟他一比大理寺都太弱了” 李二既是欣慰又是恼怒的说道。 欣慰的是有墨钰这么个好儿子，恼怒的是这儿子暂时还不能相认，同时也觉得他手底下这些官员们的办事能力还不如个十四岁的少年。 长孙皇后自是知道李二的性子的，当下劝慰道：“二郎，咱们儿子是人杰是天才，也许是老天爷可怜你我二人的过去过得太过困苦所以才会将钰儿重新送回我们身边” “只要钰儿还在我们身边，相认的事就快了。至于大理寺······景大人也是困难的，毕竟九寺中五姓七望的人太多了，他也很难办” “嗯” 李二也是凝重的点点头。 他何尝不知道五姓七望的势力在大唐遍布，现在还不是很好的时候，他手上的实力还不足以和五姓七望的那些老东西动手。 “好在有钰儿，有钰儿在朕都感觉轻松了不少。哈哈哈哈，想起前几日他刚被朕册封圣龙侯时和那些五姓七望的世家官员们舌战我就想笑。一百多万钱，这么多的粮食，直接解决了关内道旱灾的危机。你都不知道，当时王贤和郑太清的脸色都绿了。尉迟恭和程咬金那两个憨货，憋笑憋得脸都红了。还有还有······” 长孙皇后一脸笑容的看着李二。 每每听到李二提到墨钰当日在朝堂上舌战世家官员的事时，李二就好像说不腻一样，能说上半个时辰。 当然，长孙皇后也听不腻。 大理寺卿王贤的府中，王贤听到下人的禀报时眯着眼，眼中露出思索的目光。 “你是说，今天景羽带着人去了工部和将作监？” “是，六部九寺中传的沸沸扬扬的。他还将那些设计制作锁的工匠们一一叫出来询问，一点都不避人” “呵呵，是嘛” 王贤听完嘴角露出一丝不屑，语气有些讥讽的说道：“查，让他好好查，反正我称病不出，就算最后案子出了什么问题圣上也不会怪到我的头上来” “嘿嘿，还是大人高明，可是大人啊，我听说今日景羽去工部查案是圣龙侯墨钰的主意，要是他真把案子查明白了······” “哼！就他，一个十四岁的娃娃？他查不清这个案子的，这个案子关系错综复杂······再说了，万一他真的碰到了什么核心也有人会出手的” “本以为找不到什么理由来对付他，现在他主动跳入这个浑水，这就好办了。等他查不出来的时候，看我怎么弄他” 王贤一想到当初他被墨钰坑了这么多钱粮，老家父亲那边来信把他骂了一通的事后就把墨钰记恨上了。 “对了跟下面的人说一说，最近几天给我谨慎点，别出去买个菜都跟人家趾高气昂的好像我们王家不怕惹麻烦一样，明白吗？” “是” 管家点点头，随后下去安排王贤说的事了。 望着慢慢有些缺损的明月，王贤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墨钰啊，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投。 第73章 落水后，好像吓傻了 一大早墨钰就用过早餐。 昨夜他在床上歇息时除了想这次的盗窃案外，也在考虑是不是要把系统给他的那坑爹的一袋种子给种下去。 虽然种子不多，墨府里后院随便开块地就能种，但是墨钰实在是不太会种地，即便有说明书他也不太敢动手。 虽然他是长安县的县侯，在长安县郊也有土地，但是没有足够信任的人墨钰也不太敢将这些种子交给他们。 万一真的种出来了呢，土豆、红薯、花生、玉米这种种出来就是高产的粮食，甚至能够直接改善大唐如今口粮贫瘠的境地。 想了半天墨钰还是决定以后再说，好在系统跟他说过，这些种子不落地还能保持一年的活性度，算是给他的又一个补偿。 辰时，墨钰准点来到兵部门口。 这次他没等李靖和景羽，而是一个人直接进去了。 程咬金、尉迟恭和秦琼的脸色好上不少，尤其是秦琼原本有些蜡黄的脸色现在也正常了几分，眼里也不总是露出疲态了。 “那你小子好好看，我们几个就去办公了” “嗯，多谢各位叔伯” 别了秦琼三人，墨钰一个人来到兵部的后院仔细的打量周围的布局。 一个四方结构，三面都是各类库房，银钱的库房是在最后一排和文书库房在一起。 在这个四方后院中有着一块不算小的荷花池。 墨钰靠坐在荷花池石栏边，静静的看着荷花池。 四月的天气，荷叶随风摇曳，时常还有燕子在荷花池中抄水，池中随即泛起涟漪。 “这么大的荷花池怎么不养几条鱼呢？这要是养肥了······加几块豆腐一煮，咕嘟咕嘟的” 看着静谧的荷花池，墨钰的脑海中突然闪过这么个念头。 别说，他府里的荷花池中就有几条鲤鱼。 本来墨钰是想自己尝尝味道的，但是听长孙无忌说大唐不允许吃鲤鱼。 因为“鲤”同“李”音，所以就不允许吃了。 好家伙，那明朝的人甭吃猪肉了。 不过这话墨钰也只敢在心中腹诽，也不敢当着明面儿说。 一会儿功夫，李靖和景羽同时来到兵部后院。 一看到墨钰坐在石栏边，两人的神色都有些忧愁。 “侯爷，您可真有心情” “怎么了景大人？让我猜猜，昨日在工部和将作监的问话并没有找出什么线索是嘛？” 一来听到景羽的语气，墨钰就知道他在工部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是啊” 景羽随即道：“一点线索都没有，那些设计打造过锁和钥匙的工匠们这几日都在加工加点的完成下个月东突厥来使回国后回礼的礼品，所以根本就没时间会去打造锁和钥匙” “那以前打造有可能吗？” 墨钰还是看着荷花池，没有移动自己的目光。 “我也问过工部了，设计这款锁和钥匙的工匠一年前就病逝了。之前为了防止这种锁和钥匙私下仿制，一些部件都是分开给将作监的工人制作的。工部保证每个将作监的工人制作的都是不同的部件，所以仿制的可能性很低” 景羽忧愁的说道。 原本以为这是个线索，没想到这个线索居然断了。 看来这个案子复杂了。 “这样嘛，那这个案子不是简单了” 墨钰突然笑着说道。 嗯？ 哎？ 李靖和景羽对视一眼，心说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 我俩都快愁死了，你却说这个案子简单了？ 墨钰没去看两人不相信的眼神，自顾自的走进银钱的库房，将库房门上的锁和银钱箱子上的锁都拆下来。 随后在墨钰神乎其技的机关术天赋下，两个锁都被墨钰拆开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 然后墨钰点点头，又将两个锁装好，重新放回库房和箱子上。 “嗯，差不多了。抛开所有不可能，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性了” “什么可能性？” 景羽和李靖同时看向墨钰，墨钰却神秘兮兮的笑着没说话。 “对了两位大人，今晚你们谁有空，和我去一趟红香园呗” 墨钰淡淡笑道。 景羽诧异额看着墨钰道：“侯爷，你要去红香园？那里不是什么好去处啊，脂粉气太重。” 李靖也是皱眉道：“是啊墨钰，你未来前途不可限量，不要被女色蒙蔽了双眼啊” 墨钰见他们二人劝慰的模样就知道他们想岔了，忙道：“不是，我是想去问问关于刘二的事” “刘二？” 李靖和景羽对视一眼，刘二能有什么事？ “刘二的事有姑娘和老鸨还有这么多恩客作证，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才对啊” 景羽不解。 “哼哼” 墨钰低笑道：“景大人，有的时候不在场证明不代表真的能够证明什么，相反你要一直保持怀疑的态度试图去证明他的证明证明不了什么，如果真的做到了那么你就离真相不远了” 墨钰对着景羽和李靖微微一笑，随后又走到荷花池边。 “哎呦” 也不知墨钰突然怎么了，身体一歪，整个人翻过石栏落到了荷花池中。 “啊，咳咳咳，救······救命，我不会游泳······咕噜咕噜·······”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李靖和景羽还是一种懵逼的状态。 直到水里的声音慢慢变得缓慢还有咕噜咕噜的声音时，他们才反应过来。 李靖立马来到荷花池边，伸手想拉住墨钰但是距离太远根本拉不到。 而景羽已经到前头去找人帮忙了。 一会儿程咬金和尉迟恭还有秦琼三人带着绳子跑到荷花池边。 “墨钰小子，抓住绳子” 程咬金一声大喝，随即将绳子扔到荷花池中。 荷花池里，墨钰似乎听到程咬金的声音，在水里扑腾了几下似是巧合的紧紧地抓住了绳子。 见状，程咬金和尉迟恭同时用力将墨钰拉到荷花池边，秦琼和李靖两人同时拉住墨钰的手，将他拉了上来。 上来的墨钰似乎有些害怕，目光呆滞浑身颤抖。 “快快快，快找一身干净的衣服来先给墨钰换上” 李靖着急的说道。 闻言程咬金和尉迟恭立马下去办了。 墨钰突然落水可把他们吓坏了，立刻吩咐人去准备干净的衣服和姜汤。 李靖和秦琼在墨钰身边紧张的问他有没有事，而墨钰只是呆滞的摇着头，整个人仿佛吓傻了一般。 一会儿，墨钰换好衣服服下姜汤，坐着李靖的马车回了自己的府宅中。 李靖看着大门紧闭的墨钰，长长的叹了口气。 第74章 红香园啊，好地方 墨钰呆愣愣的关上大门后，突然换了一个神情，一脸严肃的靠在门上听着门外的动静。 直到门外李靖的马车离去的声音消失，墨钰才回到自己的房中躺在床上。 “这个荷花池果然有古怪” 墨钰看着自己的右手眯着眼说道。 “你玩命啊！你特么玩命玩你自己的，下次再一声不吭的吓人，以后你都没有奖励了” 脑海中系统又“爆炸”了，逮着墨钰一顿输出。 “哎哎哎，别人不知道你不知道，我会水啊” “是，你会水，那又怎样？意外淹死的不都是你们这些会水的人？人家不会水的那个不是躲的远远地” “你下次要是······” “好好好，我听你的，下次一定先告诉你一声” “哼” 轻哼一声，系统不说话了。 好半天好像他气消了，才道：“你刚刚说荷花池有古怪，有什么古怪？” 墨钰想了想才道：“荷花池深处的东北方向有一个长宽都是五十公分的空洞，我试图探了探很深，深不见底的深” “你不会想这些银钱都是顺着这个空洞运走的” “怎么可能。一个成年人进去都费劲，除非是七八岁的小孩子。五十多次，什么小孩子能那么厉害带着那么重的箱子在深不见底的暗道中潜行，外星人啊” 墨钰嗤笑道。 他当然知道这个暗道不可能是运送银钱的地方。 或者有可能，但是墨钰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够能够在这么个不大不小的空洞里将五十万钱悄无声息的运走。 五十万钱，即便分成五十次每次也有一万钱。 即便水中有浮力，可五六百斤的重量也不可能是这个空洞中可以运走的。 可是倘若加了运送次数减少每次运送的重量呢？ 也不太行得通。 毕竟这里是兵部，是在皇城内，巡逻密度很大，五十次已经是极限了，再多几次就有被发现的可能性。 想着想着，墨钰只觉得头疼，最后摇摇头还是决定不想了，晚上还要去红香园看看情况。 不过去青楼他只有上一次的经验，他不熟啊。 而且要是没人打掩护，青楼那个地方人多眼杂的万一被有心人看到就不好了。 想着，墨钰突然眼神一动，转身离开了房门。 走到自家后院，墨钰一个翻身上墙，随即脚下灵气一动，朝着不远处的长孙府跑去。 看着墨钰离开的背影，躲在暗处的李君羡长长呼出一口气。 不多时，墨钰来到长孙冲的院子，正好看到长孙冲在读书，长孙莹莹也在。 翻身进了院子，墨钰对着两个懵逼的人打了个招呼。 “哟” “钰儿哥哥，你怎么不走正门还翻墙进来了” 长孙莹莹率先回过神，一把拉着墨钰的胳膊，一脸的不忿。 实在是墨钰已经很久没来长孙府了，上次来借马也没跟他们说，等长孙莹莹知道后把长孙无忌一顿念叨。 “哦，有点事，不想被别人看见就一直用轻功过来了” 墨钰下意识的揉着长孙莹莹的头，一脸的溺爱。 “哎，你呀，你这样对莹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她大哥呢” 长孙冲假装吃味道。 “哦？也没事啊，我乐得开心” 墨钰对长孙冲眨眨眼。 而长孙莹莹则是不依的拍打着墨钰的手，他都快把她头发弄乱了。 “好了，该说正事了” 墨钰松开长孙莹莹看着长孙冲道：“晚上我有事要请冲哥你帮忙” “咱俩之间你客气啥，说，啥事儿” “我们要去一趟青楼” 墨钰正色道。 “······墨弟，有没有人跟你说过，说这种话的时候最好不要那么正直，很不合群哎” 长孙冲怪笑着说。 一旁的长孙莹莹红着脸，伸手掐了一下墨钰。 “不是，你们想哪去了。是······最近窃银案，其中一个证人的证词我觉得有问题。而那几天他又是去的红香园，所以我打算去红香园问问清楚。” “那你正大光明的去不就好了？” “李伯伯和景大人的身份太敏感了，不适合。那些常年混迹在阴暗处的人最擅长的就是怎么在官方需要的情况下遮掩着说话了，一个个都是油条子” “对付油条子，要么就比他们更不讲理，要么简单点用钱开道。所以，今晚我只能用非官方身份去，而且还需要哥几个给我打个掩护” “这样啊” 长孙冲有些犹豫。 去其他地方都还好说。 青楼啊，上次寻玉楼的事他就被长孙无忌罚了一顿。 要是今天再来一次，他还不被长孙无忌给打死。 “这样冲哥，要是后面长孙伯伯要说你什么，我来解释，保证你的屁股完好无损” “滚蛋” 长孙冲没好气的说道，不过他还是点头答应了。 知道墨钰现在应该是在躲着什么，所以程处默他们就由长孙冲去说了。 长孙莹莹原本也想去，但是墨钰觉得这次毕竟是有任务的不是单纯的去玩乐，就不让长孙莹莹去了。 “怎么？不高兴啊” 看着长孙莹莹噘着嘴眼睛里都是委屈和孤单，墨钰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哎哎哎，那钰儿哥哥给你一个任务，你要是完成了下次哥哥给你带个好玩的怎么样？” “好呀，什么任务？” 长孙莹莹兴奋的说道。 这丫头可真好哄。 墨钰撇撇嘴随后笑道：“冲哥和我离开的事还需要莹莹你帮忙打个掩护。要是长孙伯伯问起，你就说冲哥在四书方面有些不懂得地方来墨府问我了” “好，我知道了” 长孙莹莹握着小拳头，那表情甚是可爱。 又揉了揉长孙莹莹的头，墨钰飞身上墙离开了。 待到临近夜晚，墨钰府邸前停了一辆马车。 程处默、长孙冲、秦怀玉还有杜构四人在马车上接走了墨钰。 还是老地方，老时间，只是换了个青楼。 看着门前莺莺燕燕们揽客的模样，墨钰眯着眼看着红香园的牌匾，随后看了身边程处默和长孙冲一眼。 和寻玉楼相比，这红香园还真是······接地气啊。 “红香园，好地方啊~” 杜构的眼珠子都快挂在那些身着轻纱的姑娘们身上了。 剩下四人对视一眼，都不自觉的离了杜构身边一步。 好地方，你这什么品味？ 秦怀玉、程处默和长孙冲都扶额，一脸我不认识他的模样。 “嗯？这不是墨公子么，还有秦公子、长孙公子、程公子、杜公子，你们这是？” 第75章 对，都是这个小子错 听着声音有些耳熟，墨钰转头看去，却见马周拉着嫣嫣的手，两人身上都是大包小包的包袱。 现在的嫣嫣没有之前在寻玉楼那般的艳丽，看上去清丽许多，整个人看上去也爱笑了几分。 就连马周看到墨钰等人也是开心的笑着，完全没有之前那种颓废的感觉。 “马兄，你们这是？” 墨钰上前来打招呼。 秦怀玉等众位国公之子也是一一上来招呼几声。 马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这几日我都在找哪里有便宜一点的地方能住，刚好昨日在长安县郊寻到一处便宜的院子” “这不刚跟嫣嫣说完，她就大包小包的收拾好跟我离开了寻玉楼了么” “呵呵，这倒是也不错，那你们今晚住哪？” “去常将军府上住一夜，然后明早我们搬去长安县郊” “这样啊~” 墨钰沉吟片刻后突然道：“你住在长安县郊哪个坊区” “大安坊” “大安坊？那可好远了” 秦怀玉有些诧异的看向马周。 大安坊的地理位置已经靠近长安城下了，没过几步路可就是安化门了。 闻言墨钰倒是眼睛一亮，他知道可以雇佣谁帮他种地了。 虽然让马周帮他种地是大材小用，但是现在他也空不出手自己管理，也没值得相信的人来帮他。 当下墨钰立刻道：“马兄，我这有一事想请马兄帮忙，不知马兄是否愿意” “墨兄但说无妨” 当下墨钰将他手上有一些稀有种子想让马周帮忙看着地的事说了一遍。 “当然了马兄，这事儿我不会让你白干，一个月我给你两吊钱如何” 一听到墨钰愿意给他一个月两吊钱马周直接吓呆了，谁家出手这么大方。 一吊钱就是一千文钱，一个普通三口之家一个月最多花五百文钱，最多了。 “太······太多了，墨兄你给的实在是太多了，我······” “哎，不多” 墨钰摆摆手道：“这些种子用处很大，不是区区一点钱财能够衡量的” 说到这里，墨钰悄悄的看了眼四周，才在马周耳边悄悄道：“若是成功种活，那么天下百姓将免受饥锇之苦，你就是救世英雄” 墨钰鼓励般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力量之大差点把双腿颤抖的马周拍倒在地。 我？英雄？ 马周可从没觉得自己能够担得起这样的称呼。 正要再次婉拒墨钰的高薪酬时，马玉又再次语重心长的说：“马兄啊，这件事是真的很重要，除了你我想不到别人来帮我了，拜托你了” 看着墨钰眼眸中的正色，马周最后还是无奈的答应了。 “哎，这就对了，既然这样，马兄过几天我去找你，到时候我们去城外看看地。圣上赐给我的地我还没去看过呢，得看过才知道能种什么种子” 墨钰随后继续笑道：“我们还有事儿要办，就不拦着你和嫂夫人回去休息了” 说完，墨钰对着马周拱拱手。 正想离开又被马周拉住了。 只见马周从怀里掏出一个银袋子，正是上次墨钰从王乾腰间顺来的那个钱袋子。 “马兄，这是？” “王妈妈给的，说是多的。我和嫣儿都不敢收，所以打算明日还给你-的，正好现在碰上了” “这倒是不必······” “那可不行！墨兄你给的实在是太多了，这多出来的部分你不收也得收，不然我和嫣儿良心不安” 墨钰本来就没打算收，但是架不住马周一脸正色的说不收他就不好意思给墨钰干活了。 也知道马周是个执拗的脾气，墨钰无奈只好收下钱袋子。 掂了掂分量，怕是里面的金饼还不少呢。 看着马周和嫣嫣离去的背影，墨钰呼出一口气。 又解决一件事，算是意外之喜。 招呼着身边的几个哥们弟兄，墨钰一马当先的走进红香园中。 他可没忘记今天的任务是什么。 一走进红香园，墨钰就不自觉的皱了眉。 入鼻的是一种闻起来很廉价的脂粉气，比之寻玉楼差得很远。 除了墨钰，程处默、长孙冲、秦怀玉也都是一脸不适，只有杜构一人一副陶醉其中的模样。 剩下四人对视一眼，无不对杜构竖起了大拇指。 “杜兄弟真是高人啊” 墨钰有些由衷的说道。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杜构作为国公之子是真的······很强大啊。 “嘿嘿，墨钰大哥过奖了，小弟还差得远呢” 杜构嬉笑着说道，已经是完全融入红香园氛围的模样了。 墨钰几人见状摇摇头。 哎，这家伙没救了。 ······ 皇宫，甘露殿，李二和长孙皇后依旧是固定地方固定的时间听固定的李君羡固定汇报墨钰的事。 当听到墨钰落水兵部荷花池时，李二噌的一下站起身，指着李君羡破口大骂。 “李君羡！朕要你有什么用？！人在你眼皮子地下落水了，你就没有一点反应，你就不去救他就这么干看着？” 相比较李二的愤怒，长孙皇后则是一脸冰冷的看着李君羡。 那模样，仿佛是在看一个死人。 “咕嘟” 李君羡吞咽了口口水，立马跪下慌张的施礼道：“陛下，皇后娘娘，并非是臣不愿意去救圣龙侯，而是侯爷他······似乎另有隐情啊” “另有隐情？！他都落水了还另有隐情？”李二指着李君羡吼道。 “陛下，臣不敢欺君，圣龙侯的实力已是先天境怎么可能失足落水，而且以侯爷的轻功他很容易就能在滑倒的那一刻翻身而起” “这倒是啊” 李二看了长孙皇后一眼，两人眼中的焦急之色淡了几分，转而是一脸疑惑。 “那圣龙侯做什么了？” “陛下，圣龙侯随后回了自己的府中，然后······” 李君羡将墨钰回府关门后不久用轻功翻墙去了长孙府，然后带着一群国公之子去了红香园的事一五一十的都跟李二说了。 “啥？你是说那群小子现在都在平康坊，红······红······红香园里？这红香园很有名吗，朕怎么没听过？” 李二疑惑的看着李君羡，却没发现长孙皇后的眼神冷了冷。 “陛下，没想到陛下日理万机这么忙还知道一些平康坊的青楼啊” 长孙皇后的声音一出，李二的心凉了半截。 心中暗骂自己，怎么下意识的就说出口了呢。 都怪那个小子，没啥事儿落什么水，不在家里好好待着去什么平康坊的红香园。 对，一定都是这个小子的错。 第76章 渭河帮？没听过，有丐帮牛逼吗？ “阿嚏！” 墨钰突然间猛地打了个喷嚏。 嗯？ 难不成今日落水感冒了？ 不可能啊，先天武者的体质不可能这么弱才对。 墨钰在心里想着，排除自己感冒的可能性。 红香园中，墨钰等人还在打量这里的情况。 一群莺莺燕燕就扭动着曼妙的身线搭在了墨钰等人的身上。 其他人都扛不住姑娘们的热情留在一楼喝酒听曲儿，唯独墨钰还在观察。 “小哥儿长得可真俊啊，你这模样的今夜就是让奴家服侍您，奴家也愿意啊” 一个身着黄色薄纱长裙的年轻姑娘勾搭在墨钰的身上，口气如兰，媚眼如丝，还伸出如玉般白皙的小手勾住了墨钰的下巴。 墨钰浑身一抖，身形一动不动神色的离开了这姑娘的怀抱，转而正色道：“这位姑娘，不知芳名？” “奴家芊芊，擅长弹琴跳舞，不如让奴家为您弹跳一曲啊” 芊芊说着就要再次上手把住墨钰的身子。 红香园在平康坊中算是比较低等的青楼了。 她们这些姑娘虽说有几分姿色，但是寻常书生公子一流的人是不屑来这般下等的园子的。 所以她们也很难得能见到墨钰这般丰神俊朗的少年公子。 墨钰的样貌、气质、身形，无一不吸引着她们。 万一今日将墨钰服侍好了，他心里一喜把她们赎了回去那不就是脱离苦海了吗。 想法是好的，现实不太可能。 墨钰在芊芊再次搂上来前，突然伸手一指点中了芊芊胸口的檀中穴。 一道隐秘的灵气在芊芊胸中流动，芊芊竟一时间觉得身子动不了。 “芊芊姑娘，能好好听在下说话了吗” 墨钰有些无奈的看着芊芊。 他没什么坏心思，就是不想被芊芊那样的搂着。 “您说” 芊芊也不傻，混迹青楼这么多年，什么人没见过。 墨钰这一手让她知道，面前这个看似温和的俊朗少年不是她可以诱惑的。 “我来找一个人，你们这儿有没有姓柳的姑娘？”墨钰淡然问道。 “柳？有啊，三四个，您要找哪个？” 芊芊眼神一暗，原来是有主的草。 “她有个叫刘二的相好的，你知道吗？” “哦~柳莺莺，她在二楼陪恩客喝酒呢，那恩客不好惹，您确定要找她？” 芊芊不死心的又问了一遍。 “嗯” 墨钰点点头，伸手从钱袋子里取出一个金饼放在芊芊手中，随后手指轻点散去了芊芊身体中的灵气。 “把她叫下来，这金饼就是你的了”墨钰轻笑道。 一个金饼而已，虽然很值钱，但是又不是他的钱，他不心疼。 金饼啊，芊芊这辈子第一次见这么大的金饼，都够赎她的身了。 “谢谢，谢谢公子，谢谢公子” 芊芊由衷的感谢墨钰。 有了这块金饼加上她以前积累下的积蓄，她是能恢复自由，逃离这个魔窟了。 紧紧的将金饼攥在手里，芊芊上了二楼的一间包房中。 一会功夫，等在楼梯口的墨钰突然听到一阵粗鄙的喝骂声。 转头看去，刚刚芊芊进去的包房那大门不停地晃动，似乎是有人在撞门。 皱着眉，墨钰看了会儿，突然看到一抹血迹从门缝处流出。 不好！ 墨钰心中一惊，三步并作两步飞身来到包房门口。 恰巧此时包房门被撞开，一脸血迹的芊芊被人扔了出来。 刚好来到门口的墨钰顺手接住，立马查看了芊芊的伤口。 芊芊的脑后右侧被人硬生生的撕扯下一把头发，右边太阳穴偏上侧的颅顶有一道长三寸多的伤口，此时正流着血。 看到这一幕，墨钰心里一惊，手上立马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按在芊芊的伤口上。 随后毫不犹豫的撕下衣服下摆，扯了几下系成长条，给芊芊做了个简易的包扎。 “公子，对······不起······芊······芊没能完成·······” “你别说话” 墨钰语气微沉，脸色也变得阴翳了几分。 站起身，墨钰朝外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发现这里变故的长孙冲等人已经来到二楼了。 “墨弟，怎么了？她是？” 长孙冲看着有些狼狈的芊芊心里也有些不忍。 实在是芊芊伤的有些重了。 “冲哥、处墨，附近有药铺吗？” “有的，刚刚过来时就看到一家，不远” 程处默思索了一会儿道。 “好” 墨钰点点头道：“你们去帮我买一些三七、茜草、蒲黄、花蕊石、降香，每样二两，快去急用” “好” 听到墨钰说急用，程处默飞一样的跑了。 见程处默离开，墨钰立刻让剩下的三人帮忙照顾好芊芊，自己一人则是进了刚刚芊芊飞出来的包房中。 普通的包房中有一个大圆桌，周围坐着一些五大三粗的汉子。 坐在首位的那个人脸上有着一手长的疤痕，怀中搂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姑娘。 看到墨钰从门外进来，这几个汉子噗嗤一声乐了，一个个指着墨钰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这哪来的小娃娃，毛都没长齐就学人家逛青楼，你家大人都没教你怎么上女人，哈哈哈哈” 一个人的话引来众人更加肆意的哄堂大笑。 墨钰没说话，也没恼怒。 这就是这样的地方，也没什么好生气的。 “你是柳莺莺，柳姑娘吗？” 墨钰看着那人怀中的姑娘问道。 “是······我” 姑娘怯生生的回了一句，随后又紧张的抬头看了一眼搂着她的人，生怕他生气一般。 “喂！小子，老子跟你说话呢，你特么聋啦” 刚刚调笑墨钰的那个人见墨钰没理会他立马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墨钰。 还别说，墨钰虽然身高虽然不矮也有一米七多，但是他还是十四岁啊，还没完全长开呢。 面前这个汉子比他高了整整一个头，一米八多。 狠厉阴冷的双眼就这么死死的盯着他，手中还在把玩一块金饼。 看到那金饼墨钰眼睛一缩，那分明就是刚刚自己给芊芊的那一块。 “是你把刚刚那姑娘打了，然后把她扔出去的？” 墨钰语气冰冷道。 “是我啊，怎么？心疼啊！有本事你替那贱人报仇啊，小娃娃，你敢惹我们渭河帮吗？” 这人嗤笑着伸手拍了拍墨钰的脸。 呼吸间，墨钰突然出手抓住了这人的胳膊，用力一扯、一提、一扭。 在场所有人只听到那人的胳膊突然响了三声，然后他的手就耷拉着不能动了。 “啊！！！！” 剧烈的疼痛让这人痛呼出声，躺在地上不断地打滚。 “渭河帮？我没听过啊，有丐帮牛逼吗？” 墨钰手上把玩着刚刚这人手上的金饼，语气不屑道。 第77章 有的时候敲打敲打也能问出一点消息 “小子！” 见这人倒地痛呼，其他人也坐不住了，立刻站起身想要对墨钰动手，却被为首那人拦住了。 松开搂着柳莺莺的手，为首的刀疤脸眯着眼看着墨钰问道：“小兄弟，你这么做是不是有点不给我们渭河帮面子了？” “呵” 墨钰看着刀疤脸将金饼收回怀中不屑的看着他：“第一，我不是你的什么小兄弟。第二······还是那句话，渭河帮很牛逼吗？有丐帮牛逼吗？” 两人目光针锋相对，刀疤脸一阵恍惚。 仿佛面前的不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是一个久居江湖的高手。 而且刚刚墨钰那一手擒拿术他都没看懂。 眨眼间就能卸掉一个人的胳膊，放眼大唐现在的江湖还没听说有哪种功夫有这样的能力。 墨钰当然不会告诉他们，他这一手分筋错骨手可是传自武当的高深武学，这可是明朝时才有的近身格斗武学，唐朝人能看懂就怪了。 习练分筋错骨手不仅仅要求武者有极快的身法和恰到好处的力量掌控，还要对人体的穴位和骨骼有十分的了解。 墨钰那极其嚣张的话让其他渭河帮的人十分不爽，嚷嚷着要让墨钰好看。 “聒噪” 听着耳边传来的那些人的嚷嚷声，墨钰更加不屑了。 “小子，你！” 看到墨钰脸上的不屑之色那些人瞬间怒火中烧，也不顾为首刀疤脸的阻拦一个个举起碗口大的拳头对墨钰抡来。 “呵” 轻蔑一笑，墨钰双掌犹如游龙一般抓住一个人的胳膊，双手形成一个支点，随后用力向下一把。 “啊！！！” 整个红香园突然响起一道痛呼声。 随即墨钰手掌灵气涌动，一掌拍在那人的胸口。 “咔”的一声脆响，从这人的胸骨处传来。 剩下的四人，墨钰不时直接踢中他们的膝盖将他们踢骨折，就是呼吸间双手齐动直接卸了他们双手的胳膊。 还没到一盏茶的功夫，地上就躺满了呻吟和打滚的人。 “小子！你死定了，惹了我们渭河······呜呜呜” 似乎是厌烦了这些人说话，墨钰蹲下身子伸手把他们的下颌骨给卸了。 “呼~通透，这个世界终于安静了” 墨钰由衷的深呼吸一口气，散去了心中的戾气。 转而一脸平淡的看着一脸震惊的刀疤脸。 “他们都完了，要不你来？” 看着墨钰似是玩耍般的对他勾勾手，刀疤脸原本强忍着的怒气也爆发了。 被个十几岁的小娃娃给小看了，他还真是头一次。 “小子，原本想给你个体面的，是你自己不要” “是是是，赶紧动手，废什么话” 墨钰丝毫不放心上的摆摆手。 不是他自大，实在是他进来的时候就发现了，一屋子里没一个先天境的武者。 “看招” 刀疤脸取出放在身边的大刀，直接对着墨钰的脖颈削来。 墨钰瞥了一眼，不慌不忙的从怀中掏出玄天尺，对着快到他脖子旁的大刀轻轻一划，随后借着灵气涌动对着大刀狠狠来了一记劈砍。 “吭”的一声金属响声，大刀一分为二，刀身飞到了柳莺莺身边。 “啊！！” 看到刀身插在自己面前的地上，柳莺莺吓得发出了一声惨叫。 “这······怎么会？” 刀疤脸看着自己只剩刀把的大刀，一脸的不相信。 他呆住了，墨钰可没发呆，伸手用玄天尺打在他双腿的膝盖。 跪地的那一刹那，刀疤脸才感觉到膝盖上传来的痛楚。 “你······” 原本他还想破口大骂，可当感觉到玄天尺的冰冷感传到他脖子上时，他想骂人的话生生的咽了下去。 “现在开始，我问你答” 墨钰不带任何感情的语气让刀疤脸浑身一抖。 这个人是魔鬼吗？ “渭河帮是什么帮派？你们平常都做什么？”墨钰问道。 “我们渭河帮是一个依靠渭河为生的帮派······一般就是做做疏通河道，捞捞河里的东西什么的” 刀疤脸眼神有些躲闪着说着。 “疏通河道？” 墨钰嗤笑一声：“怎么？你们还帮工部干活啊？那段大人有没有给你们发一个为国为民的牌匾啊！说实话！” 墨钰手上的玄天尺紧了紧，要是刀疤脸再不说实话他不介意在他脖子的大动脉上来一个划痕。 “我说我说” 刀疤脸咽了口口水颤抖着道：“我们······靠打劫船上的富商为生” “水匪？” 墨钰环视一圈躺在地上的人还有他身前的这个刀疤脸。 不对啊，这里是长安城，哪里有水匪的居身之所。 似乎是知道墨钰的疑惑，刀疤脸继续道：“我们这些人常年在渭水河附近捕鱼，一来是捕鱼有一份生计，二来也是在渭河附近踩点，至于我们的居身之所那是在渭河附近的······鬼市之中” “鬼市？” 墨钰又是愣了愣，这地方居然还有鬼市。 “鬼市在渭河附近，属于方外之地，朝廷和世俗的规矩管不了那边，那里只有鬼市之主能够管理” “吼？” 刀疤脸的话让墨钰更为惊讶了。 他实在想象不出李二这样性格的人会容许长安城外会有鬼市这样的地方存在。 除非这个鬼市的实力很强，强到李二都不敢轻举妄动。 “鬼市之主的实力很强，据说有接近先天七阶的实力，而且里面窝藏的江湖高手不计其数，朝廷才不敢轻易动手” “不过有鬼市之主的限制，那些高手不也会轻易到长安城里犯事” 刀疤脸继续道。 如此墨钰才明白过来，原来是有江湖人撑腰。 毕竟侠以武犯禁，是历朝历代坐在龙椅上那位最头疼的事。 当然还有就是世家。 儒以文乱法，这也是相当头疼的。 见墨钰在沉思，刀疤脸突然道：“小兄弟，今日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了，是我们错了，你说个价，我们愿意花钱买命” 江湖规矩，可以花钱买命，也算是不成文的一个规矩了。 “哦？” 听到钱墨钰可精神了，不过一想到这些人做的买卖他又冷笑。 “哼，不必了，你们赚的那些钱我拿着不踏实” “别别别啊，小兄弟不瞒你说。过几日渭河会涨水，到时候渭河底有些宝贝会被冲上来。早年间渭河里就有一些大隋宫里的宝物被那些大人物丢弃的，河里是有些古董的” “这样，你放过我们，我们给你捞去，你看怎么样？” 刀疤脸话音一落，墨钰心中暗笑。 这敲打也能敲出一点消息啊。 第78章 问到了一点情况，差不多可以收网 “既然我得到这个消息了我完全可以自己干，为什么要让你们用这些宝贝买命啊？” 墨钰有些好笑的看着刀疤脸。 “这······” 刀疤脸立马就急了，忙道：“小兄弟，我们这些人虽然干的是水匪活计，但是我们从没有害过人命啊。而且·····而且······对了，而且我们水性好” “别的不说，就长安城里以及周边乡县能比我们渭河帮的人水性还好的就没有人了。您要是有什么活计跟水有关的，咱二话不说就能帮你办的妥妥的” “是嘛······” 墨钰审视着刀疤脸道：“你们渭河帮还有多少人，谁是帮主？” 听到墨钰问出这话，刀疤脸竟然露出一丝羞惭，墨钰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整个渭河帮就······就我们六个，我是帮主” “噗” 墨钰闻言好悬没气死，还以为这是什么牛逼的帮派，没想到是这么个小帮派。 不对，这就不是个帮派好嘛，这最多是个组合啊。 有些觉得好笑的摸了摸额头，墨钰从怀中掏出一枚药丸扔进了刀疤脸的口中。 “这是什么？” 刀疤脸惊恐的看着墨钰，配合着他可怖的刀疤和憨厚的眼神，墨钰都想笑。 “毒药，不过有解药。以后每个月你都到我府里去拿药，拿够十二次毒就能解” 墨钰面不改色的笑笑道。 哪有什么毒药，他这着急忙慌的出来，兜里只有前几日用的药浴剩下来的药渣，墨钰拿来手搓着玩儿的。 也不管刀疤脸的一脸凄苦，墨钰将躺在地上被他卸了手脚的人一个个接好，除了刚开始的那个人。 “这个人的手我不接，你们自己去找个好点的大夫看看能不能接骨，让他长点记性。下个月月初来拿解药，我住在太平坊的圣龙侯府，到那直接敲门就好，没人就在门口等会儿” 说完墨钰对刀疤脸摆摆手，让他赶紧带人走。 刀疤脸这时才知道自己惹了谁，赶忙苦笑道：“哎，小人知道了。侯爷，小人名叫潘贵，今日还多谢您大人有大量啊” “走” 墨钰点点头，看着潘贵带着他的手下离开了。 等他们离去，墨钰才转身看向一边坐在地上低声抽泣的柳莺莺。 “你的房间在哪？带我去，有些话我想问问你” “是，侯爷” 柳莺莺也不是呆子，刚刚他和潘贵的话柳莺莺听得清清楚楚。 虽然不知道这位长安的新贵侯爷为什么来找她，但是她知道要听话。 走出门，墨钰刚好看到程处默拿着一袋药包跑来，楼下老鸨还有些骂骂咧咧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冲哥，这里交给我，你们去摆平那个老鸨” 说着，墨钰从怀里给了长孙冲两吊钱和一块金饼。 看到钱，长孙冲笑着接过。 他知道墨钰有正经事要做，他们这些来打掩护的不能添乱。 接过程处默手上的药包，墨钰将芊芊抱起跟在柳莺莺的身后。 进了柳莺莺的闺房，墨钰先把芊芊放在她床上揭开手帕，随后取出一些药材用灵气震成粉末，撒在芊芊头上的伤口上。 “嘶~” 像是感觉到头上传来的痛感，芊芊虚弱的睁开双眼。 入眼的是一个俊朗的少年，认真又疼惜的看着她头上的伤口，轻轻的给她上药。 “公子~” “你先别说话，上了这个药虽然能止血化瘀，但你伤在头部还是会疼的。要喝水吗，我给你倒一碗” 说到底，墨钰还是现代人的思维，他没有那种高人一等的想法。 即便芊芊和柳莺莺身居烟花柳巷之地，墨钰会不带异样眼光去看待她们。 毕竟在大唐这个时代太乱了，百姓颠沛流离的做这个行当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心甘情愿的。 更何况，她们还是女子，就更辛苦了。 “不用，谢谢” 看到墨钰眼中那真诚的关怀，芊芊哭了。 她多想能一直得到墨钰的关怀，哪怕只是因为怜惜，但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是配不上墨钰这样的人的。 “你先休息，我去做个事。对了，这个给你，那些人我帮你报仇了 ，放心” 墨钰说着，从怀里把刚刚那块金饼放在芊芊的手里。 感觉到手中的厚重感，芊芊再一次哭了。 轻轻拍了拍芊芊的头，墨钰转身看向柳莺莺。 “柳姑娘，今日我来本来是有一事想问问你的，没想到会变成这样。让你受惊了，实在抱歉” “侯爷，您言重了，我只是个青楼女子，担不起您······” “哈哈，也别叫我侯爷了，我总感觉你们这么叫我怪怪的” 墨钰对着柳莺莺摆手道：“柳姑娘，想来前几日已经有大理寺的官员来问过你关于刘二的事了” “刘二？是的” 柳莺莺点点头。 “听说他那几日都在你这儿留宿，他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不对劲的······没有” “你再好好想想，比如有人来找过他，或者他见过什么人，又或者他举动有什么异常的” 柳莺莺在脑海中仔细的思考了一番，最后还是摇摇头。 墨钰见状叹了口气。 难道是我想错了？ “不过说起刘二倒是有一件事让我觉得挺有意思的” 就在墨钰快自我怀疑时，柳莺莺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哦？有意思？什么事？”墨钰好奇的问道。 “侯······公子，我们红香园虽然在平康坊中算是最低等的青楼但是我们这儿花费可不低。那刘二虽然和我相识多年，但以前最多也就两三个月来一次。可那几日几乎天天都来，而且出手也有些大方” “不瞒您说，我也想过让刘二给我赎身。可那牲口顾左右而言他，显然对我也只是玩玩罢了” 说到这里柳莺莺一脸的自嘲。 她们这些青楼里的姑娘，怎么可能会遇到真心的人呢。 墨钰心中叹了口气。 他能帮一两个，又怎么可能帮得了天下人。 收了心，墨钰深吸一口气继续问道：“他在你这儿留宿了几夜” “四夜” “中途没有离开？” “没有” “······柳姑娘你的花钱应该不低，刘二在你这里四夜要用多少钱” “······大概要十吊钱左右” 柳莺莺掰了掰手指。 “哦？” 墨钰闻言眯着眼思索了一会儿，轻轻地点了点头。 看来可以收网了。 “柳姑娘多谢了” 墨钰说着从钱袋子里又掏出一块金饼放在柳莺莺的手中。 “这块金饼就权当是柳姑娘给我的消息钱” “这太多了，奴家不能······” “柳姑娘，任他凡事问清浊，此心不负韶华时。你还年轻，有些事可能是无奈之举，但是不能把无奈当习惯” 说完，墨钰拍了拍她的肩膀离开了。 留下柳莺莺呆呆的看着手中的金饼，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79章 刘二啊，说谎不是个好习惯啊 走出门的墨钰自嘲的笑了。 果然男人有两件事改不了。 一个逼良为娼，一个劝妓从良。 挠挠头，墨钰丢给老鸨一吊钱跟她说了芊芊的情况。 原本听到芊芊受伤不能接客，老鸨那脸色阴沉的能滴水。 直到看到墨钰扔给她的钱，才笑得跟朵牡丹花似的。 呵，红香园，如此薄凉之地啊~ 墨钰拉着长孙冲他们还有一脸不舍的杜构坐马车回去了。 别人都在演戏，只有杜构是本色出演。 看着马车里杜构噘着嘴，墨钰好悬没笑死。 这些国公之子啊都没什么坏心眼儿，也不知道后面怎么都变成那样了。 回到自己府中，墨钰嘱咐了长孙冲几句，让他小心些。 第二天天亮，墨钰换了身衣服来到兵部门口。 这次他没选择进门，而是就站在门口看着兵部大门口的两个石敢当。 倒不是石敢当有什么不对劲的，就是墨钰实在无聊而已。 陆陆续续的，程咬金和尉迟恭上朝结束，刚好走到兵部门口看到了在附近徘徊的墨钰。 “墨小子，你不进去在外头晃荡啥？赶紧进去啊” 程咬金上前来拍了墨钰一巴掌。 “程叔叔，您这手劲儿也忒大了” 墨钰吃痛的揉了揉肩膀道：“我在外头等景大人，一会儿再说” “行，那我们先进去了啊” 说完，程咬金和尉迟恭先进了兵部。 一会儿秦琼也来了，和墨钰打了个招呼也进去了。 又一会儿过后，墨钰才看到远处走来李靖和景羽的马车。 “哎哎哎，景大人就不用下来了。我这儿有个线索，你带人去帮我办了” 说着，墨钰上了景羽的马车，在他马车里神秘兮兮的说了一会儿。 “就这样，你带信得过的人去看看，找到之后立刻带回来” “你确定那里一定有？” 景羽疑惑的看着墨钰。 “放心，我哪里会诓你，交给你了” 下了马车，墨钰信心十足的对景羽眨眨眼。 看着景羽马车离去，李靖好奇的走到墨钰身边看着他问：“墨小子，你让景大人去干嘛了？” “没什么” 墨钰神秘兮兮的笑了笑：“就是让他去找找宝藏” “宝藏？” 看着墨钰进了兵部大门，李靖揉揉眉心。 啥宝藏啊？ 重新来到兵部后院，墨钰依旧在荷花池附近晃荡，可把李靖吓个半死。 这要是墨钰再掉下去一回，他都可以以死谢罪了。 “不至于不至于，李伯伯昨天我就是没注意” “注意了也不行” 拉着墨钰远离荷花池，李靖很是严肃的看着墨钰 得，玩儿脱了。 无奈的挠挠头，墨钰只能跟着李靖远离荷花池附近。 随后墨钰似是有意无意的将兵部一些房间的锁卸下来，然后拆开看看，随后又装好放在门上。 李靖有心想问，但是墨钰好像不急又胸有成竹一般，李靖也只好由着他了。 反正这个案子到目前为止都是墨钰在主导的，他心里有数就好。 半个时辰后，景羽一脸凝重又古怪的看了墨钰一眼，隐晦的点了点头。 “哼” 看到景羽点头，墨钰轻笑了会儿，随即对景羽说：“景大人，派人把刘二叫来，有些事得好好问问他” “好” 景羽点点头，随后叫一个手下捕快将人带来。 不多时，刘二颤颤巍巍的来到后院，低着头时不时的抬眼看墨钰他们三人一眼。 景羽和李靖不知道墨钰心里是怎么想的，所以就闭口不言。 而墨钰则好像是更好奇兵部后院的布局，这儿看看，那儿瞧瞧，一点也不着急。 看一会儿景物和布局，又看一眼刘二，嘴里时不时的发出一些古怪的嗤笑声。 不过几息间，刘二就已经满头大汗了。 不过才四月天也就稍微暖和一点，现在满头大汗可见其心里紧张。 “刘二啊~” 墨钰见时机差不多了，便突然开口道。 “小人在” 刘二对着墨钰施了一礼。 只是因为紧张，这简单的抱拳礼还出了错。 “呵呵” 墨钰见状轻笑道：“不要那么紧张，你说你那么紧张干嘛” “呵呵，那个······小人天生胆小，天生胆小” “胆小？不不不，我看你的胆子很~大~啊~” 墨钰眯着眼，语气异常婉转，嘴角露出一丝玩味和冷笑。 刘二闻言心中一惊，颤抖着看着墨钰，不敢说话又低着头。 “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这么说？不用急，今天时间还很多，我们可以慢慢聊” 说着，墨钰招来人让拿放银钱库房的门锁和银钱箱上的锁，同时叫人把刘二身上的钥匙都一一拿走。 接过门锁和箱锁，墨钰摊开手放在刘二面前问：“这是什么你应该清楚” “回大人，这是锁” 刘二虽然疑惑但还是说了话的。 “对，这是锁” 说着，墨钰手上一动，一个上好的锁就被墨钰轻而易举的打开了：“锁是个很简单的机关，但是这个机关却有一个特点” “那就是如果这个锁刚开始只有一把钥匙，那这个锁就会适应这一把钥匙。倘若后面还有新做的钥匙能够开启这个锁，锁芯里还是能够看见新的痕迹的” “你看这个锁里是不是从始至终都没有新的痕迹？嗯？” 墨钰在刘二面前比了比，还特意将里面的零件一一摆在他面前晃了晃。 “大人······大人您什么意思，小人不明白” 刘二眼睛动了动，脸上除了汗还有略显苍白的脸色。 “不明白？哈哈哈” 墨钰笑了笑道：“刘二啊，说谎可不是个好习惯啊” “······” 刘二抿着嘴不发一言。 “好，你不说我就替你说” “从一开始就没有人配过新的钥匙来开库房大门和箱子的锁” “自始至终开这两个锁的都是你手上的钥匙和杜大人手中银箱的钥匙” “我问过莱国公之子杜荷，知道莱国公有将钥匙放在书房的习惯，而且最近莱国公的身体很不好时常会忘记拿银钱箱的钥匙” “加之莱国公府虽说是国公府邸但莱国公为人一向清廉，府中的下人不多，会被盗走钥匙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我也曾怀疑你身上能够打开钥匙府库大门的钥匙是不是也被偷了” 说到这里，墨钰猛然转身死死的盯着刘二，仿佛能将他看透一般。 “但是最后我推翻了这个推断，我觉得你的钥匙不是被人偷走的，而是你故意将钥匙给别人的，对吗？” 第80章 意外的畏罪自杀 墨钰的话再次让刘二浑身一抖，但是他依旧不发一言。 李靖和景羽还有正有些好奇前来观看的程咬金和尉迟恭、秦琼，看到刘二如此模样心中都有了些想法。 “刘二！你真的把管理钥匙库房大门的钥匙给别人了？” 程咬金最先忍不住指着刘二破口骂道。 当初让刘二管理钥匙库房就是看到他为人小心谨慎又忠厚老实才让他做这个轻省些的职位的，没想到他会将这么重要的钥匙给外人，让他们来兵部盗取要发的抚恤金。 “程将军，我我·····我没有做过。这位大人，没有证据你不能诬陷我” 刘二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突然一改之前的紧张转而一脸不忿的看着墨钰。 “诬陷？” 墨钰觉得有些好笑，随后对景羽点点头。 景羽明白墨钰，立马上前来从怀中掏出一个蓝色的布兜递给了墨钰。 当看到那蓝色布兜出现时，刘二立刻睁大双眼，指着墨钰半天说不出话来。 “怎么？” 墨钰给众人展示了一下蓝色的布兜，随后摊手在刘二面前：“眼熟是嘛？这是从你家灶火旁的柴火堆里找到的” 说着墨钰还随手颠了颠，蓝色布兜里响起了一阵铜钱碰撞的声音。 打开布兜一看，这么不大不小的布兜里粗略一数最少有几十吊钱，甚至墨钰还看到里面有几个银锭子。 这可是大唐啊，通用货币只有铜钱，银锭子、金饼之物只有一些大家族和勋贵才能用得了的。 说句不好听的，就连李二都没见过千两以上的黄金，银子甚至不太可能超过万两，国库里大部分都是铜钱而已。 可是这个刘二，一个兵部的小吏竟然有银锭子。 从布兜里掏出那几个银锭子，墨钰随手扔在他脚边：“你们家够富有的，还有银子？我都没见过呢” 墨钰说的是实话，他目前是第一次见到唐朝的银子。 王乾的钱袋子里只有金饼和铜钱，还真没有银子。 “扑通”一声，刘二直接跪下来，浑身打着摆子。 他没想到墨钰竟然会派人搜他的家，而且还真让他搜到了，他藏的这么隐秘啊。 “铜钱也不少啊，二三十吊？乖乖你比我这个侯爷都有钱呢” 墨钰似笑非笑的看着刘二，随手又将布兜丢给了刘二。 跪在地上的刘二紧张的满头大汗，就听到墨钰问秦琼：“秦伯伯，像刘二这样的兵部的小吏一般月俸几何？” 秦琼冷冷的看了刘二一眼道：“五百文钱左右······二十多吊钱，起码有我半年多的俸禄了” “这······这是小人祖上留下的祖荫，我······” “景大人” 见刘二如此狡辩，墨钰也不着急，只是回头看了一眼景羽。 只见景羽又是走上前来一步，从怀中掏出一个竹简来，上面是关于刘二的个人信息。 “刘二，长安人士，祖上三代都是长安附近的农户，你告诉我你家祖上哪位那么牛气，能给你存下这般富庶的祖荫？” 墨钰玩味的看着一脸惨败的刘二。 查案么，就要一步步的摧毁嫌疑人内心的自信和防线，才能让他说出更多的破绽和线索。 “这······我······” 刘二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红香园我去过了，我也见过柳莺莺，从她口中我得知你一连四天都去了她那留宿” “你一个月俸不过五百文的小吏竟然能在那里留宿整整四夜，我立马就怀疑第一点，你这钱是哪来的？凭你的能力应该不可能有这笔钱财，所以一定是你和某人做了某种交易” “第二点，你一个平常一两个月才去一次的人居然连着留宿四夜，是不是想让那些熟悉你的恩客和老鸨还有柳莺莺给你做不在场证明啊？” “既然你要寻求一个不在场证明，然后又多了一大笔钱财，兵部银钱的失窃案即便你不是主使人你也一定是知情的” “说！！！” 墨钰一点点的说出自己心中的推理，也一点点的击溃刘二内心最后的侥幸。 直到最后墨钰突然转身看着刘二全身灵气涌动的吼出一个“说”字，刘二彻底崩溃了。 “大人······我······我说，大人我说······十五日前有人来我家中跟我说兵部随后不久会转入五十万的银钱，他让我把我管理的钥匙库房的钥匙给他” “他们······他们拿刀逼着我······我实在没办法，他们还给我钱，所以······所以我就······” “所以你就把你的钥匙在他们行动的那天夜里了对吗？” 墨钰淡然道。 “是” 刘二低着头闭着眼痛苦的点了点头。 “混蛋！” 脾气暴躁的尉迟恭直接一脚踢在刘二的后背，踹了他一个狗吃屎。 要不是程咬金和秦琼拦着他，他都想直接把这吃里扒外的东西直接打死算了。 “尉迟叔叔你冷静点” 墨钰有些无奈的揉揉眉心：“他们找你要了几次的钥匙” “两次……” “两次······也就是说这些银钱他们搬了两夜······人数不多，实力也不算强，还清楚兵部的布局。刘二，那些威胁你的人其实你认识对” 墨钰眯着眼看着刘二。 刘二在兵部做小吏也有两三年了，兵部里大小官员还有一些还在朝堂或者致仕的将军他都是认识的。 如果只是无权无势或者他不认识的人，像刘二这样小心谨慎的人应该会直接上报给杜如晦才对。 可是他选择和那些人同流合污，看来这些人身份不小啊。 “说，你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可以抵抗的能力了，还是好好跟我说说是谁威胁你的” 墨钰居高临下的看着刘二，他知道刘二的聪明会选择一个好路子的。 “我说······我说······” 刘二低着头，语气有些绝望。 突然，刘二猛然站起身，墨钰等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刘二已经朝着一处石柱跑去。 “不好！” 等墨钰缓过神来，刘二已经一头磕在了石柱上。 一瞬间，刘二就已经七窍流血，咽了气。 墨钰几步一跨来到刘二身边伸手按在他的颈动脉上，脉搏的跳动已然消失。 死了？ 看着刘二的尸体，墨钰还有些茫然。 “这······哎~” 景羽和李靖都是一脸可惜。 倒不是说刘二不该死，最起码现在不该死，这可是他们查银钱盗窃案的线索啊。 突如其来的骚动惊动了更多兵部的官员，等他们来到后院就看到刘二的尸体被人抬了出去。 墨钰坐在台阶上，看着荷花池，脸色阴沉的可怕。 第81章 线索还是有一些的······ 刘二死了，李靖和景羽打算上报的是畏罪自杀。 但是墨钰却觉得可以换一种说法。 “给他报个因公殉职，还能留一笔钱给他父母” 墨钰看着远处长叹一口气。 李靖皱眉看了墨钰一眼：“你不会是觉得刘二可怜才······” “有这方面的原因，但是更多的是想撒个网。现在知道刘二有问题的只有我们三人还有秦伯伯他们，我相信他们不会多说这事儿” “如果我们给上面上报刘二是因公殉职，那些躲在暗处的人说不定会有所疑惑，然后露出狐狸尾巴也说不定” 闻言，李靖和景羽都是一脸惊讶的看着墨钰。 “墨小子，你这也是一步棋？”李靖问道。 “哎~” 墨钰长叹一声：“原本以为刘二会做一些理智的决定，结果他却选择了自杀，看来这银钱盗窃案的水很深啊” “是啊，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的手笔” 景羽也是紧锁眉头。 已经过去五六天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线索把相关的人抓出来，没想到刘二就这么磕了石柱子死了。 线索全断了，只能看墨钰这步棋能不能打乱那些人的节奏让他们露出一点破绽来。 “不管是谁的手笔，有一点可以肯定” 墨钰眼中的神色有些凝重，他突然觉得这个案子好像不像他想的那么简单。 “哪一点？” 李靖和景羽同时看向墨钰。 只见墨钰看了他们二人一眼咬了咬牙：“我们代表了圣上却仍旧没有让刘二安心，反而让他蒙生死志······或许这背后的操纵者的实力不比皇家小？” 墨钰这一个大胆的猜测让李靖和景羽鼻息一沉，好半天三人都不敢说话。 在这时候能比皇家的权力还有分量的除了那些五姓七望的人，墨钰他们还真想不出谁还有这样的能力了。 “对了李伯伯，你说兵部的这个荷花池是当初武德年间郑太清和勋国公张亮一起监督建造的？” 墨钰看着荷花池突然想到了什么，赶忙问李靖。 “是啊” 李靖点点头，随后眼眸一亮紧张的看着墨钰：“墨小子，你不会是怀疑郑······” “我不是说了么，案子没查清楚前只要有线索就应该保持怀疑的态度” 墨钰摆摆手继续道：“现在也只是怀疑而已，毕竟有实力有魄力有资源做这种事的也就只有五姓七望的人了。恰巧现在荥阳郑家的郑太清是荷花池的督造者之一，他也算是了解兵部的人，于情于理我都应该要怀疑他的” 墨钰一通分析，李靖和景羽都觉得有几分道理。 只是毕竟这事牵扯到了五姓七望的人，依照现在大唐的局势来看，对待五姓七望的人他们还真不敢轻易动手。 “墨小子，明天要去郑府问问吗？”李靖问道。 墨钰想了想随后道：“不急，如果郑太清真的有问题，明天去的效果不大，毕竟刘二的事还没传出去呢······这样，李伯伯明天你和我去拜访一下勋国公张亮如何？” “张亮？” 李靖眉头一皱，有些不解。 张亮他是知道了，老熟人。 瓦岗旧人，武德元年入的秦王府，也是玄武门之变前为李二在山东奔波谋划的人之一。 张亮这人对李二极为忠心，玄武门之变前他就为了李二在山东秘密联系当地的一些豪杰乡绅。 后来被李建成和李元吉知道了，他们就对李渊说了张亮在山东的所作所为，遂被召回下了大狱。 入狱中，张亮受尽百般酷刑和诱惑，只字不提李二安排他去山东做的是什么。 直到李二玄武门之变成功，张亮才从牢里放出。 出狱后，张亮因功被封为右卫将军、怀州总管、长平郡公。 十五日前，张亮从怀州巡察事务返回长安例行汇报。 张亮和李靖两人的交情不算深，也不算浅。 说起来，他跟程咬金他们的关系要更好一些，毕竟以前都是瓦岗寨出身。 “嗯，有些事问问他也是一样的” 墨钰点点头，他知道李靖有些疑惑，但是墨钰并没有打算过多解释什么。 李靖点点头，随后和景羽出了兵部，他们还要写奏章汇报。 而墨钰走在回府的路上，手上摩挲着一枚刚刚从刘二那蓝色布袋里顺来的一枚铜钱。 现在贞观年间用的铜钱还是武德四年李渊下令开铸的“开元通宝”。 制式方孔圆钱，径八分，十文重一两，正面“开元通宝”四个字还是当时书法大家欧阳询书写的。 摩挲着手里的铜钱，墨钰略微皱眉。 他总觉得手里的铜钱和之前程处默、长孙无忌给他的铜钱都不太一样。 但是墨钰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 ······· 皇宫，两仪殿中，李二正在和身边一个人说话。 看这人面容消瘦，前额宽厚，双眼机警，双唇略薄，正站在李二身前和他汇报关于怀州的事。 “好，事情办的不错。张亮，你做事我还是很放心的” 李二赞赏的看着面前这个人。 他正是墨钰刚刚口中提到的，勋国公张亮。 “陛下，李将军在外面有事禀报” 王德从殿外走来，到李二身边轻声道。 “哦？快让他进来” 李二话音一落，随后李君羡着急的走进两仪殿中对着李二深施一礼。 “好了，别多礼了，可是墨钰查案子有线索了？” 李君羡闻言看了张亮一眼，脸色有些犹豫。 “你看勋国公干嘛？他不是外人，你只管说” 李二大气的摆摆手。 毕竟张亮也是右卫将军，兵部里有事不可能瞒得过他。 “是，陛下。案情有进展，但是线索又断了” “又断了？怎么回事你详细说来” “是” 随后李君羡将墨钰今日早晨在兵部审问刘二的事仔仔细细的都跟李二说了。 “混账！好大的胆子，手都伸到朕身边来了” 李二不是傻子，墨钰能想到的事他不可能想不到。 整个长安除了皇家能有这样的威慑力，就只有五姓七望的人有这个实力了。 愤怒中的李二显然没看到一直恭敬低眉听着李君羡话的张亮，半睁半闭的眼眸中突然闪过一道眸光。 “刘二死了······哎，一个绝好的线索啊” 李二有些泄气的坐了下来，揉揉自己的眉心。 “陛下，圣龙侯能在短短三天里找到刘二这个线索，想必这案子就算再难他也能查清楚的” 李君羡出声宽慰李二道。 第82章 收下两个姑娘当丫鬟 “嗯” 李君羡的宽慰对李二来说也只不过是多加了几分信心罢了。 不过说到底，墨钰能在三四天的时间里找到刘二这个线索已经很让李二感到吃惊了。 不愧是他李世民的儿子！ “陛下，李将军，不知这位圣龙侯是？” 张亮突然出声询问，似乎是对墨钰很好奇。 “哦，对了，前些日子你在怀州处理事务还不清楚这件事。墨钰是墨家人，之前我和墨家家主墨解有旧，正巧墨钰掌握了一些制盐之术先给了我，而且还做了一些其他利国利民的事，所以就封这小子一个县侯的爵位” 李二避重就轻的说着。 “是么，臣明白了” 张亮躬身作揖，眼里露出一分好奇之色。 见张亮明了，李二随即看向李君羡问道：“既然刘二自杀，墨钰后面是怎么处理的” “回陛下，墨侯爷打算让李大人和景大人给刘二上报一个因公殉职，主要是为了引起暗处那些人的怀疑从而露出马脚来” 李君羡老实的说着。 “哦~” 李二点点头，他明白李君羡的意思，也是佩服自己的这个儿子能用刘二的死讯做个局。 只是这个局恐怕不是那么容易让那些老狐狸入的。 “行，那小子没有沮丧就行······李君羡，这几天你要跟紧了圣龙侯，要是他出了什么事我拿你是问” 李二对着李君羡严肃的吩咐道。 “是，臣明白” 李君羡闻言立刻跪地应是，神色也是极其认真。 他也知道，要是墨钰这个计策成功了，或许那些暗地里的人会直接对墨钰出手也说不定。 李君羡离开了，张亮随即也对李二告辞。 李二体谅张亮赶路劳累就让他回家好好休息，过几天再去兵部报到。 墨府，墨钰躺在自己的床上，看着手里的铜钱，不停地揉搓着。 莫名的，他觉得这铜钱好像比之前长孙无忌他们给他的铜钱分量要轻一些。 也就是他现在武道修为突破了到了先天境，身体感官都大幅提升，才能感觉到这一点不一样的地方。 一会儿后，前门突然传来敲门声。 墨钰一愣，也不知道是谁来找他了。 “来了，谁啊？” 墨钰来到大门前随口一问，同时打开了大门。 门口站着两个女人，穿着很朴素，脸上也没什么妆容，看到墨钰开门时都是一脸的欣喜之色。 “柳姑娘？芊芊姑娘？你们怎么来了？不对，你们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墨钰疑惑地看着门口的两个女子，正是昨夜在红香园里的芊芊和柳莺莺。 “······” 两女看到是墨钰开的门同时在眼中闪过欣喜之色，随后又闪过一丝黯然，最后两女动了动嘴又什么都没说。 哎？咋了？ 墨钰一脸茫然的看着二女，不知道她们这是什么意思。 “奴家见过侯爷” 一会儿，芊芊和柳莺莺遮掩住眼中的欣喜之色，同时恭敬无比的对墨钰盈盈下拜施礼。 “两位姑娘不用这样，你们这是······” 墨钰见二人一身素衣又并无妆容，不知道她们的来意是什么。 芊芊和柳莺莺对视一眼，随后芊芊走上前来施了一礼后道：“侯爷······” “你们还是叫我墨公子，我实也不太喜欢别人叫我侯爷” 墨钰打断道。 “这······好” 芊芊眼中露出一点迟疑，但是墨钰这么说了她也只好同意。 “墨公子，谢谢你为我和渭河帮的人打架，也谢谢你给我和莺莺每人一块金饼。因为那块金饼让我们彻底脱离了红香园这个泥潭，多谢您了” 说着，芊芊和柳莺莺就要给墨钰跪下了。 还好墨钰眼疾手快，一步横跨来到两人身前，一手托着一人的手将她们拦住了。 “既然做出了选择以后就好好生活，我也只是做了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而且还让你受了伤，你这个感谢我受之有愧······对了，那你们往后有什么打算呢？” 墨钰随口问道。 他倒不是好奇，就是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就顺着说出来了。 闻言芊芊和柳莺莺两人又是对视一眼，两人的神色有些奇怪，好像有些胆怯又有些期盼，还有一点羞惭。 “墨公子实不相瞒，我们姐妹二人来这里一是想来感谢您，二来······二来也是想报答您，我们二人愿意为奴为婢从此一生一世都伺候公子您” 说着，芊芊和柳莺莺就一起跪下了。 这次墨钰没拦着，因为他已经呆住了。 咋了？ 随手办个好事，就为奴为婢了？ 乖乖，大唐也太······太好说话了。 这要是放在后世，给钱都不一定这么听话的。 半天没见墨钰说话，芊芊和柳莺莺还以为墨钰不同意，随即有些凄苦道：“我二人自知身份卑微配不您的身份，若您不愿意我二人就离开” 芊芊和柳莺莺起身，又是对着墨钰一拜，随后转身。 两个女子的背影此时看起来显得都有些落寂。 “你们有地方落脚吗？” 墨钰看着二女的背影问道。 芊芊擦了擦眼角转身对墨钰笑了笑：“公子不必担心，我们虽然已经离开了红香园，但是身上还有些积蓄，找个地方落脚不难” 墨钰闻言低头想了想，也有些不忍，而且这墨府虽说不大可一个人住多少有些寂冷。 想到这里，墨钰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也罢，相遇也是缘分。我这府里还缺些丫鬟，你们要是不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谢谢公子” 芊芊和柳莺莺喜极而泣，同时感激的看着墨钰。 她们是真没想到墨钰会同意，毕竟墨钰是最近长安城有名的勋贵，十四岁就被李二亲封“圣龙”二字封号的县侯。 长安城里关于墨钰的传言那可太多了，尤其是平康坊里谁人不知诗神的大名。 要不是昨夜墨钰在红香园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要是表明了估计当时他就能被红香园的姑娘团团围住了。 “对了，你们还没说是从哪里知道我的住址的” 墨钰将二女让进来，关门时又问了一遍。 “哦，公子是这样的” 芊芊擦干眼泪后有些抽动着说：“是莺莺昨晚听到您和渭河帮那些人说话时听到的，说您住在这个墨府。整个长安谁不知道，陛下亲封的墨侯爷是最年轻的勋贵，好多人说您有可能成为咱们大唐里最年轻的国公呢” 国公？ 墨钰眨眨眼，背负盛名也是罪啊。 第83章 勋国公府里也有荷花池啊 第二天一早，天才蒙蒙亮，墨钰的房门就被打开了。 瞬间墨钰便张开双眼，警惕的一个翻身跃起手持玄天尺看着房门方向。 却见芊芊和柳莺莺一人端着一盆水，惊讶的看着站在床榻上的墨钰。 “公子，您这是？” “哦” 墨钰尴尬的笑了笑，悻悻然的放下手中的玄天尺：“我忘了家里还有你们两个，房门突然被打开我以为有什么人闯进来了” “呵呵” 闻言，芊芊二女捂着嘴笑了笑，自家公子可真有趣。 因为墨钰不喜欢别人叫他侯爷，在外面那是没办法，所以芊芊和柳莺莺在府中就称呼墨钰为公子。 当然墨钰还不止这一点让芊芊和柳莺莺感觉奇怪又有趣的。 本来用餐时，芊芊和柳莺莺打算退下两人在厨房用饭的。 但是墨钰却拉着她们二人一起上桌吃饭，可把两人感动坏了。 除却后世其余不管在哪个时代，像她们这种丫鬟身份的是不可能跟主家在一个桌子上吃饭的。 墨钰真的是给她们极大的尊重，完全没有介意她们是烟花柳巷的出身。 一边为墨钰洗漱穿衣，芊芊和柳莺莺一边询问墨钰今日的行程。 “早上我还是去查银钱失窃案，中午应该就不回来吃了，你们好好吃饭” 说着，墨钰看了柳莺莺一眼。 昨晚最让他感觉到欣喜的是柳莺莺做菜的手艺还不错，就依照大唐这个只会烤、炖、煮的技术来看，柳莺莺能做出让他觉得很不错的饭菜已经实属不易了。 所以昨晚墨钰将他记录的一些后世的菜谱交给了柳莺莺，让她好好研习。 至于芊芊，琴棋书画都不错，而且墨钰发现她居然还会算术。 算术这个东西啊，在大唐的大部分人眼里不算个正经玩意儿，是归类到奇技淫巧里的二流技术。 像是一些店铺里的账房先生，大概你能从一数到一百就能做这个职业了。 所以芊芊会算术这让墨钰感觉很吃惊，计算能力大概能跟后世的初中生差不多了。 芊芊有这个能力，墨钰打算以后自己有什么产业或者等以后让马周种出来的粮食量产了，让芊芊去帮忙计算一下亩产和总量。 出了墨府，墨钰骑马来到李靖的府中。 因为和墨钰说好要去张亮府邸，所以今日的早朝李靖告了假。 墨钰刚给李若霜说了关于《青莲台》的习练技巧，就看到李靖一身简装走到演武台这边。 “走” “好” 李靖一说，墨钰一应，两人坐着李靖的马车去往张亮的府邸。 作为一国国公，张亮住的地方自然也不简单。 勋国公府在万年县治下的永兴坊中，府邸面积之大与长孙无忌的府邸几乎不相上下。 毕竟传言张亮喜欢收义子，甚至因为他晚年收义子收到了五百多人而被弹劾。 马车上，李靖闭目养神，而墨钰则是好奇的看向马车窗外。 虽然平康坊也属万年县治下，但是永兴坊靠近皇城，属于富贵区，达官贵人较多。 而且东市就在附近，大街上都是穿金戴银的富户。 “墨小子，你对张亮了解吗？” 李靖闭着眼突然出声问道。 “呵” 闻言，墨钰轻轻一笑道：“我只知道勋国公对陛下忠心，之前在山东为陛下联系山东乡绅时似乎是被······太上皇召回然后酷刑拷问，可勋国公却没有说出任何关于陛下不利的消息” “而且作为天策府中有官职编制又是房大人举荐之人，想必能力还是有些的” “只是我个人倒不是很喜欢勋国公” “哦？” 闻言李靖似乎有些意外，睁开双眼看向墨钰：“何意？” “哎” 墨钰长叹一声：“传言当年在瓦岗寨里有人密谋想造李密的反恰巧被张将军听到了，于是他向李密告发那群人从而坐上了骠骑将军的位置” “虽然有将军之职却无领兵之能，反隋时期他所指挥的战斗屈指可数，基本都是李绩将军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无勇难做先锋，无智不堪将帅，要说他真有什么比较好的特点大概就是骨头比较硬，嘴比较死” 墨钰对张亮的评价算是极为客观了。 虽然在在天策府中张亮确实是受到房玄龄的举荐做了官职，但是无论是从军还是从政张亮的能力都不出彩，甚至还很平庸。 他最大的亮点就是骨头很硬。 当年李建成想以张亮为突破口找到李二“谋反”的证据，但张亮却硬生生的扛了下来一个字都没说。 这点不得不说他对李二算是死忠了。 “哈哈哈哈” 听到墨钰这么说李靖非但没有不高兴反而很是开心的笑了：“你小子眼光倒是不错······张亮这个人能力算是有一点就是不多，但对陛下确实是忠心的” “嗯” 墨钰点点头没说什么。 一会儿，马车在勋国公府门前停下，门口早已有下人将李靖和墨钰迎了进去。 一直跟着这个下人路过前厅、中厅到后院，墨钰才在后院看到张亮。 看去是个中年人，微微佝偻着，长得看上去倒算是憨厚，但是看到他的眼睛时墨钰知道，张亮不是个老实的人。 那双眼睛看到李靖时，墨钰看到张亮眼中一闪而过的傲气。 傲气？ 墨钰不理解。 李靖那可是大唐军神，你张亮在他面前居然还有傲气？ 当然墨钰没有表露出来，只是一脸淡然。 “张亮啊，我和圣龙侯不请自来你不会怪我们” 李靖看到张亮后先出声打了个招呼。 闻言，张亮看了墨钰一眼，眼底隐晦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和紧张，笑道：“李将军和圣龙侯能来我张亮自然是欣喜万分，怎么会怪罪” 说完，张亮伸伸手对二人做了个请坐的手势。 偌大的后院，到处都是鸟语花香、假山树林，只有张亮他面前这有一个石桌和四个石凳。 石桌上摆着一壶茶水。 那飘出来的气味墨钰一闻，就知道今天又是给他去腥的一天。 三人落座，先是李靖和张亮两人扯了一些有的没的关于军事上的事。 墨钰刚开始还听一听，后来觉得无聊就在四周看了看，一会儿就看到这偌大的花园中的一个隐蔽的小角落里有一方小小的荷花池。 “勋国公，您这府邸里也有荷花池啊” 墨钰看到那荷花池立马出声问道。 第84章 怎么总感觉有点怪怪的 “嗯？” 张亮顺着墨钰手指的方向看去笑道：“哦，圣龙侯说的是那荷花池啊？那荷花池是今年新造的，原本这花园中是没有这荷花池的” “哦？” 一听张亮这么说，墨钰似乎是来了兴趣，几步走到那荷花池旁驻足观赏。 只是他没看到，张亮在他驻足在荷花池旁时眼睛里出现了慌张之色。 这荷花池不大，应该也就兵部那荷花池的一半大小，零零散散的立着一些荷叶。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荷花池是新造的，池水不似那么浑浊还能看到一点荷花池里的样子。 这个荷花池的上方有一个和兵部那个荷花池一样的正方形洞口，只是兵部的那个在水里，这个大概有一半淹在水面下。 嗯？ 墨钰疑惑，正要仔细看时，张亮和李靖联袂而来。 “李将军你看这里的花，春天一来就盛开，整个花园看去十分秀丽” “是啊，我们这些将军里就你最懂得这些道道了” “哈哈哈，我这也是喜欢······对了，李将军你今天和圣龙侯来我勋国公府所为何事啊？” 张亮在一旁说着打断了墨钰的思考，也失去想要继续探究的想法。 李靖看了墨钰一眼，示意让他来说。 墨钰见状点点头道：“勋国公，实不相瞒，晚辈是听说武德五年兵部修建荷花池时是您和鸿胪寺卿郑太清郑大人一起监督建造的？” 张亮听墨钰这么说想了想后点了头：“没错，当初是郑太清和我一起监督的。当时我主要监督的是工人的建造进度，而郑太清则是监督施工建造的错对” “哦？也就是说，施工主体是郑太清监管的？” 墨钰眼眸一亮。 “是，我们是这么分工的” 张亮肯定的点了点头。 “听说勋国公是河南道荥阳人士？那你和郑家······” “我和郑家没什么关系······早年间我就是个农户，起早贪黑的。要不是前隋对我们河南道剥削太严重，我也不会加入反隋的大军之中” “是啊，前隋炀帝确实算算不上是个好君主”墨钰说道。 纵观华夏历史，隋炀帝确实不算是一个好君主，虽然他确实做了很多有利于后世的功绩。 不管是兴科举制衡世家还是开通南北大运河使南北商品互通更方便，这都是隋炀帝的功绩。 但是他好大喜功，征讨吐谷浑又三次亲征高句丽滥用民力导致民不聊生才激起民变。 最后因为瓦岗寨的原因他不愿意西归，导致骁果军叛变，才死在了洛阳行宫中。 在勋国公府里墨钰和李靖又和张亮交流了一些关于郑太清的事。 张亮则是说他和郑太清也没有太多的交集，只是偶尔在朝堂见过几面而已。 建造荷花池的事算是他们相互见面最多的一次，但是那时他是天策府的人，而郑太清背后的荥阳郑家是亲太子一党的。 虽说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但是墨钰还是听出一点情况。 张亮说他有一次看到郑太清和一些下面的执行官员说了要修改工部给的施工草图的事。 当然，墨钰也问了张亮关于荷花池中那个正方形的洞口是什么东西。 “哦，那个啊，呵呵” 张亮轻笑道：“那是引水口，是从地下将水引入荷花池的引水口。因为地势的原因，引水口出来的水只能到达这个水位。” “哦” 墨钰点点头，随后又问：“勋国公好像不太好奇晚辈今日来找你问郑大人那些事的原因啊” “呵呵，兵部的银钱盗窃案我也听说了，昨日我在两仪殿见陛下时也听到李将军跟陛下汇报此事，所以我知道” 张亮平淡的说道。 “原来如此” 墨钰也没深究，和李靖一起告别张亮就坐上了李靖的马车去往李府。 一路上墨钰把玩着手上的铜钱，一言不发。 李靖见状有些奇怪，难道是墨钰没有什么线索？ “总感觉哪里有点怪怪的” 一边玩着铜钱，墨钰一边喃喃着自言自语。 只是声音太轻，李靖没怎么听清楚。 “墨小子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没事” 墨钰随意的笑了笑：“一点事情没想明白，先不想了，先去您家蹭个饭” “呵呵，你小子” 李靖有些无奈又宠溺的拍了拍墨钰的头。 他实在是喜欢墨钰。 要不是墨钰的隐藏的身份太厉害，他都想认墨钰为义子了。 ······ 永兴坊，勋国公府，张亮一个人坐在自家的后院中眯着眼看着不远处的那一方小小的荷花池。 “义父” 一声轻唤，一个五大三粗的人走到张亮身边。 是张亮的义子之一，名叫张义，深得张亮的信任。 “来了？” “不知父亲唤我前来所为何事？” 张义看着张亮，眼眸中透露出爱戴之色。 张亮放下茶盏：“那边出了点事，虽然已经不算什么问题了但是还是有点不安全······这样，你把这份信送到那边，然后帮我办件事······把水搅浑” “是” 张义接过张亮从怀中掏出来的书信，随后附耳在张亮身边。 “你先这样······然后这样······最后你······知道了吗？” 一会儿，张亮说完拍了拍张义的肩膀，一脸的认真。 “义父放心，我明白了” 说完，张义对张亮一拱手走了。 看着张义离去的背影，张亮长叹一口气，又重新看向那个荷花池，眼中神色莫名。 等墨钰在李府吃完饭出门已经是下午未时，正好看到王德来到他府邸门前。 “王公公，您怎么来了？” 墨钰迎了上去对王德客气的说道。 “哎哟，我的侯爷大人，您怎么才回来啊。刚刚您府里的两位姑娘说您可能在李府，我这刚想去，您就来了” 王德看到墨钰出现，原本急切的神色也放松了几分。 就是上来直接拉住了墨钰的手不松开了。 “额” 墨钰见王德如此紧张，心中猜测是不是李二那边又有什么难题要让他来解决了。 “王公公，可是陛下那边？” “陛下那边有些琐事，所以我才奉命来寻您了，您赶紧收拾收拾随我进宫面圣” “哎~行，我知道了” 说完，墨钰回府在芊芊和柳莺莺的帮助下换了一身锦服随着王德的马车一起赶去皇宫。 皇宫，甘露殿内。 李二一边批阅奏章，一边看向身边的长孙皇后。 “观音婢，你那么紧张干嘛。那小子马上就进宫了，你一会儿不就能看到了” 第85章 在稻田里养鱼？好奇怪啊 等墨钰来到甘露殿里，周围的侍女太监只有寥寥几人，上首位坐着李二和长孙皇后。 “臣，墨钰，见过······” “哎哎哎，墨小子算了，别施礼了，朕特许你以后不在朝堂时不必向朕施礼” “这······” 墨钰惊讶的抬头看了李二一眼，然后想起了皇宫里的礼仪，稍显慌张的低下了头。 “谢陛下” 墨钰也不知道为什么李二对他那么好，这个待遇别说唐朝了，纵观整个华夏历史也没几个臣子有这样的待遇啊。 “王德，给这小子一个座位” 李二看了一眼王德，指了指还孤零零站着的墨钰。 王德见状躬身：“是” 随后命人取来矮凳。 坐在矮凳上墨钰总是觉得没那么舒服，他自己府邸里倒是换成了他后世习惯用的高脚家具，所以现在坐着这个矮凳他不是很习惯了。 “墨小子，今天找你来朕这儿是两件事要跟你说一说” 见李二突然一脸正经，墨钰脸上也严肃了几分。 “哈哈哈，不用那么严肃” 李二也是喜欢逗逗墨钰，笑道：“第一，是朕要感谢你为皇后治病。现在皇后不仅身康体健，而且做了你教给她的那些功法甚至都能跑一小段路了，朕要感谢你” 看着面前略显稚嫩的少年，李二的语气很是严肃认真。 虽说墨钰是他的儿子，但是在长孙皇后这件事上李二对墨钰的的确确很感激。 “臣惶恐，为陛下分忧是臣应尽之事” 闻言墨钰赶紧起身施礼。 他可不敢把这个功劳揽在自己身上。 “你小子······” 看到墨钰那有些惊慌的模样，李二就知道他想多了。 见状长孙皇后暗地里掐了李二大腿一把，直把他疼的龇牙咧嘴的。 起身，长孙皇后扶住了墨钰的双手，眉眼中含着无限温柔和宠爱的看着墨钰：“陛下说的是实话，本宫也是感激你的，你别那么慌” 慌？ 能不慌嘛？ 就算墨钰的灵魂来自后世，也知道这会儿李二说的话分量已经很重了。 跟他们国公说说倒没什么。 他一个县侯，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子，真不一定担得起。 但是长孙皇后都这么说了，墨钰也只能暗自苦笑应下了。 “咳咳，这个第二件事啊” 李二看着长孙皇后扶住墨钰就不撒手了，脸上难免有些吃味。 但又不好发作，只好睁一眼闭一眼。 “你想出来的那个养家禽遏制蝗虫灾害的主意关内等道已经开始正式实施了。各州县衙门实施的还算比较顺利，毕竟那次你让那些世家大族捐来的钱粮足够多了” “就是不知道你小子什么时候把改良农具的图纸送去工部啊” 说到这里，李二玩味的看着墨钰。 果然，一听到李二这话，墨钰一呆，脸上不由浮现一些尴尬。 这几天太忙，不是查案就是教李若霜内功心法，要么就是他要收集药材练功，导致他把这件事忘得死死的。 “陛下，墨钰这些天不是忙么，哪能顾忌的了这么多” 墨钰没说话，长孙皇后不干了。 李二神色一滞，对着长孙皇后翻了个白眼。 这还没相认就护上了，以后相认了还怎么得了啊。 听到长孙皇后维护自己，墨钰心头莫名一暖。 前世他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双双离世，穿越过来没多久就发现墨家被灭了自己记忆又有缺失，所以母爱在他记忆里几乎没有。 但是刚刚长孙皇后护着他的样子，让他感觉长孙皇后就像他母亲一样。 “陛下” 墨钰站出来道：“这几日事情太多有些忙，所以臣忘记了。您要是急的话，臣可以现在画” “现在？” 李二诧异的看了墨钰一眼。 一想到这是国家大事，李二不由得又提起了心思，随后看了王德一眼。 王德见状立马遣人去拿来纸笔，放在墨钰面前。 长孙皇后虽觉得自己这大儿子这几日忙坏了肯定很累，但毕竟这是关乎民生的大事，所以也就默默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神色关切的看着墨钰作画。 见此，李二心里更加不爽。 有了儿子忘了夫君······ 几乎不费什么时间墨钰就将曲辕犁的图纸画出来，还在图纸一侧空白的纸上写下了关于曲辕犁的制作注意事项和使用的方法。 接过王德双手递来的图纸，李二和长孙皇后两人认认真真的看起来。 虽然两人都不明白什么时候工学和机械原理，但不妨碍他们认识到这份图纸的价值。 将图纸收折好，李二将图纸递给王德让他收好，明日他要在朝堂上给百官看，同时让工部着手先制造一批出来看看效果。 虽然已经过了春耕时节，但是有些田地还未开埂，正好让这些新做的曲辕犁试试效果。 “陛下，说到农耕，臣这里还有些想法，不知可以说吗？” 墨钰看着李二问道。 “哦？农耕你还有想法？你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李二现在心情好，墨钰既然说他有些想法就不妨让他说说。 “陛下，如今大唐粮食长江以北以豆类和粟米为主，江南等地则是种植稻米，但这些作物一年只有一期的收成，过了九月田地就空着了，是不是太浪费了” 李二眼睛一亮看着墨钰：“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呵呵，陛下可以让户部考察一些粮食和蔬菜的生长习性和成熟期，将这些作物按照各个时期成熟和种植的时间分散开相连接，可以实现一年四季都有丰收” “这是个好办法啊” 李二眼眸中闪过一丝兴奋。 他当皇帝也快小一年了，也算是勤勤恳恳。 但是他也发现自己和李渊相比自己有一个很大的不足，那就是他对民生这一块不是很熟练。 简单来说，就是他想让老百姓过好，但是他不知道怎么让老百姓过好。 但是现在墨钰的一些办法和举措让他看到，或许不到一年大唐的国力就会变强，老百姓的生活水平就能提高。 “还没完呢······南方的稻谷种植需要灌溉水，而且水量还不低，我们可以在稻田里养鱼啊” “养······鱼？” 李二有些怪异的看了墨钰一眼。 在稻田里养鱼？ 这是什么古怪的想法？ 能养得活吗？ 第86章 国法，是百姓安康的基石 看到李二那奇怪的表情墨钰就知道，他这是不信呢。 这种举措后世已经试验过了，是可行的。 在稻田中养鱼不仅能够改善水质，鱼粪还能当作稻谷的肥料，而且鱼也能吃一些昆虫，可谓是一举两得。 而且墨钰还打算把青蛙的养殖、食用的方法都普及下去。 这样不仅为百姓创收还能借此遏制蝗灾，还能让大唐百姓时不时的吃一顿肉，不是很好么。 想到这里，墨钰思绪彻底放开，将后世一些能在大唐实施的举措一五一十的都跟李二说了出来，完全没看到李二和长孙皇后越来越惊讶的目光。 一时兴起，墨钰甚至还说到了化肥生产和养殖肉猪的办法。 “墨钰，墨钰！你嘴上带个把门的，你说的太多了” 墨钰的脑海中系统的声音再次出现。 听到系统那恨不得把他吃了的语气，墨钰才缓过神来。 完蛋了，改变历史了······ 悄悄的看了李二和长孙皇后一眼，两人这时都跟见了鬼一样的看着墨钰。 呵呵······ 墨钰尴尬了，不知道怎么办了。 “我咋办？” 墨钰在心里问系统。 “我哪知道？我没办法。本系统提供不了任何帮助” “······你到底有什么用啊？我感觉没有你我也能在大唐生活下去啊” “呵，就你这嘴，要是没人提醒你，估计你马上就能被人当成妖怪” “······” 不再理会系统，墨钰也看出来这个狗系统在他面对问题时根本提供不了什么好方案。 对着李二招了招手，墨钰有些尴尬的道：“陛下，是不是我说的太多了，您······” “啊？哦······嗯，还行，提议的都不错” 李二严肃的点了点头，眼中露出了思考的目光。 这小子······刚刚在说什么？ 感觉好像在说一些很重要的事，但是朕怎么就感觉听不懂呢？ 是的，李二完全没听懂墨钰刚刚说的那些是什么。 完全不知道什么是计划经济，什么是市场经济，什么又是经济主体，什么又是宏观经济。 不过······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咳咳” 清清嗓子，李二遮掩了刚刚他没听懂的尴尬，看着墨钰：“墨钰啊，我刚刚好像听到你说到了猪，猪也是能吃的吗？” 墨钰刚来唐朝的时候就看到大唐主要的肉食类基本是羊肉。 牛是一个很稀有的肉食，比其更稀有的肉食是马和驴。 家禽类的鸡、鸭、鹅之类的，似乎是家养还不普遍所以也很少见到。 至于猪······ 墨钰很是无奈。 他刚来长安想吃一顿红烧肉，都找不到一头合适的猪来做。 实在是这个时代的人还不知道如何正确的养猪才能让猪肉变得鲜美。 想到这里，墨钰认真的看着李二道：“陛下，猪当然是可以吃的” “可是，猪肉的味道······” “陛下，猪肉的味道之所以吃起来有些腥骚，是因为没有做过一个步骤” “什么步骤？” “把猪崽骟了” “骟了？” 李二和长孙皇后都呆愣愣的看着墨钰，没想到墨钰会给这么个答案。 “对啊，骟了” 墨钰一边笑着一边还做了个手势，让站在李二身边的王德浑身一抖。 “这能行吗？” 李二问道。 “能啊” 墨钰笑笑道：“陛下，将一个月左右大的猪崽骟了，只要养它六个月就能出栏宰杀食用了” “哦？” 李二惊讶的看着墨钰。 他就算再不精通民生，见识还是有的。 一头猪要长到可食用的大小，最起码也要一年。 但是墨钰却说只要半年的光景就能从猪崽长到成熟的猪，而且肉质还没有腥骚味。 真的可能吗？ “陛下，臣说的话虽然臣能保证真实性，但是凡事求证必须做实。我也知道陛下心中有疑惑，所以不如先找一批猪来试验试验，看看臣说的是否真实，如何？” 墨钰也知道李二不是很相信他说的话，毕竟这种事为什么都没人发现，怎么都是墨钰说的？ 想到这里，李二看了墨钰一眼：“这些事你都是怎么知道的？” 闻言，墨钰心中一凛，果然是言多必失啊。 不过他倒是想到了办法。 “陛下，您也知道臣是墨家出身，一些农具的摆弄也是我瞎琢磨的。至于农耕种植，我们墨家身居深林也是会一些的，弄得臣也得经常思考。至于猪······早在先秦就有食用的事，只是当时猪肉味道不好所以不甚普及” “骟猪之术民间也有些流传，只是知道的人不多，所以也没有传播开” “是么” 李二深深的看了墨钰一眼。 虽然觉得自家这个小子神神秘秘的，但是毕竟是自己的孩子，只要他不是触犯国法损害大唐的利益，有些秘密墨钰不说李二也不打算问。 “好，这些事有空你整理成奏折给我，我跟三省六部的主官探讨探讨······这些事就先不说了，就说说兵部的银钱盗窃案。我听李君羡说，昨日你查到一个关键人物，但是他自杀了？” 李二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墨钰。 “是” 墨钰脸上有些严肃。 毕竟是一个跟案情相关的人在他面前自杀而他却没来得及阻止。 “沮丧吗？” 李二又问。 啊？ 墨钰一愣，抬头正好看到李二那略有关怀的目光。 “有一点” 墨钰挠着头有些老实的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刚开始他还没觉得有什么，但是看到现在李二和长孙皇后都在关心他，他觉得当时要是能认真的看一看刘二的情绪，是不是就能避免发生这事，要不然也不至于现在这么被动。 “有想法吗？”李二又问。 “有一点”墨钰认真的说。 “你知不知道那些人的手段不是你一个小娃娃能够对付的” 李二这话已经将他的担心和关心毫无遮掩的表示出来了。 不仅是他，就连长孙皇后也有些担忧的看着墨钰。 墨钰沉默了，眼里有些迷茫。 查案查到现在，他也发现这个案子不简单，恐怕查到最后他也会成为幕后之人的眼中钉。 不过么，老子凭什么惯着他们！！ 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和傲气，墨钰看着李二认真的道：“陛下，国法是为国本，我们自当有法可依、有法必依、执法必严、违法必究。无论这个案子的背后是谁，我都不会害怕，也不会逃离。因为我的背后，是大唐国法，是百姓安康的基石” 第87章 什么玩意儿？服毒自尽了？ 晚饭墨钰是在甘露殿里吃的，只有他和李二还有长孙皇后三人。 吃饭的氛围还是不错的，当然如果李二和长孙皇后眼睛里的慈爱之色淡一点那就更好了。 回到府邸，芊芊和柳莺莺为墨钰更衣。 坐在床上，墨钰一边运转灵气一边考虑接下来查案的动向。 不过现在他也没什么好办法。 幕后的人没什么动作，张亮那里又没有找到什么好的线索。 虽然墨钰心里觉得郑太清的嫌疑比较大，但是人家毕竟是世家大族子弟，又是鸿胪寺卿，无论是身份还是官职都远在墨钰之上，所以墨钰也不好贸然登门查问。 ······ 入夜，王府后院。 王贤看着手里的书信，嘴角咧出一个神秘的笑容。 “老爷，那人走了” 王府管家王喜低眉躬身的在王贤身边悄悄道。 “嗯” 耳边传来王喜的话，王贤脸上没什么表情变化，只是微微点头表示知道了。 “对了，最近几天乾儿如何？” 王贤提到自己的这个儿子就有些头疼。 虽然王乾在王家这一代中出类拔萃，但是可惜他王贤是次子，所以家主之位注定轮不到王贤，就更不用说王乾了。 再加上王贤的性格比较柔弱，不争不抢的，老家那边又不是很重视，导致王乾的性子这几年就越发的有些叛逆。 每每想到往前给他惹的那些事，王贤就心里卡着一口气。 上不来下不去，难受的紧。 “公子这几天一直都待在自己的院子里，每天就是画画写字看书什么的” 王喜毫不隐瞒的说着。 说起来，自从上次被王贤罚了之后，王乾就像变了一个人。 也不出去鬼混，也不去和那些世家大族的子弟玩乐，每天就在家里看书写字陶养身心。 闻言，王贤欣慰的点点头：“这还算不错，看来今日好事不断啊” 王贤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手中的书信：“哈哈，刘二已经自杀了，有消息说刘二是畏罪自杀的不是景羽那小子说的什么刘二身上有秘密被幕后的人暗杀的······要不是有这个消息，我还真有可能派人暗中探查一番” “哦？那老爷，刘二的死是？” “哼！是那个墨钰做的一个局，差点就把我们给骗了” 提到墨钰，王贤脸上就一阵扭曲，甚至把手中的纸都揉碎了。 “不过好在有人出手了，有他在计划就能够正常行动，甚至还能把郑家拉下水。对了，今夜让吴剑去趟兵部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 王贤阴阴一笑。 墨钰，看好，我看你这次怎么破这个案子！ ······ 转天天亮，墨钰在芊芊和柳莺莺的服侍下换好衣服用了早餐。 因为线索不明所以墨钰决定今日就在家中将昨天下午对李二说的一些举措整理成奏章交给长孙无忌，让他带给李二。 花了一上午的时间，墨钰才将昨天说的那些一一整理好。 “公子，景大人在前厅求见，看样子还挺急的” 刚活动活动筋骨，墨钰就见芊芊走了进来。 “景大人？他来干什么” 墨钰皱着眉喃喃自语，心里觉得有什么大事，便马上来到前厅， 前厅处，景羽享受着柳莺莺泡的一壶茶。 他很好奇啊，这杯子里碧绿的叶子泡出来的水怎么如此清香，入口虽有一些苦涩但回味却相当甘甜，好茶水啊。 墨钰来到前厅，刚好看到景羽闭着眼一脸的享受，笑了笑道：“景大人，你这是什么事这么急，都跑我这儿来了？” “嗯？侯爷······咳咳，您这儿茶水太好了，我都入迷了” 景羽放下手中茶盏，脸上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无妨” 墨钰笑着摆摆手：“景大人若是喜欢，我可以送你一些，不妨事” “那在下就谢过侯爷了” 景羽先是一脸欣喜的对着墨钰一拱手，随后一脸严肃的看着墨钰：“侯爷，今日早晨宣阳坊出了个案子，一户人家老夫妻俩在郑府门前大骂，随后两人在郑府门前服毒自尽了” “什么玩意儿？” 墨钰愣愣的看着景羽：“一户人家老夫妻俩，在大清早去郑府门前大骂，然后两人自杀了？” 这个世界怎么了？ 怎么有这么没逻辑的事情。 “嗯，万年县县令王山上报的，随行而来的就是这老夫妻二人的尸体。经过户籍档案审核，发现这夫妻二人不是别人，正是前几日在兵部自杀的刘二的生父生母” “什么？！” 墨钰惊讶的看着景羽，刘二的父母去郑府门前自杀？ 墨钰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郑家难道真的有问题？ “现场有人看到吗？”墨钰问道。 “有” 景羽点点头道：“现场当时有很多人。因为宣阳坊靠近东市，每天早上报晓钟声还未响起就有很多人会去坊市卖货，所以很多人都看到这老夫妻二人在郑府门前叫骂” “骂了多久” “一刻时” “一刻？郑家就没有什么反应？” “好像有管家来阻止过，但是被刘二的父母用石头打跑了。等郑家集齐家丁要来赶人时，那刘二的父母就当着他们的面服毒自尽了” “因为涉及到人命案，而且还是关系到郑家的，万年县令不好直接审问，所以就直接将案子上报到大理寺了” 景羽面色凝重的看着墨钰。 前天刘二刚刚自杀，今早刘二的父母就到郑家府门前大闹还自尽了，怎么看都不觉得这是意外，而且郑家很有嫌疑。 墨钰低着头，手中把玩着那一枚铜钱，拧着眉思考着。 半晌，墨钰才看着景羽道：“尸体情况怎么样，仵作验过尸了吗？” “验过了，确实是死于毒药，他们嘴边的残留也的的确确是砒霜之毒” 攥紧手中的铜钱，墨钰点点头道：“好，我们先去大理寺看看，然后下午我们去趟郑家，是时候去会会咱们这个大理寺卿了” “好” 景羽对墨钰做了个请的手势。 马车上，墨钰看着景羽，突然有些好奇的问道：“景大人，王大人的病还没好吗？” 听墨钰提到王贤，景羽脸色一黑，后槽牙就咬紧了。 “呵” 一声冷笑，景羽道：“我们这位王大人啊，他也不知道得了什么病，这么多天都不见好” “呵呵，王大人······很聪明啊” 墨钰和景羽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的点了点头。 第88章 侯爷，我不可能认识刘二这种人 宣阳坊，郑府。 郑太清在书房中脸色阴晴不定的看着自家的管家郑和。 一个胡子花白的胖胖小老头在自己老爷犀利的小眼睛下身体不住的颤抖着。 “罢了，查到那两个死者的身份来历了吗？” 郑太清原本还在鸿胪寺处理公务呢，毕竟下个月东突厥的使者要来，他们和礼部都要做好准备。 结果公务处理了一半就听到家里下人来报，家里出事了。 天地良心，他郑太清真的不知道那两个人为什么会自尽在他的府邸门前。 “回老爷，家里人已经去户部查了，万年县那边也派了人，只是暂时都没消息······” 郑和低着头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郑太清一眼。 “哼” 郑太清在自己的书房中来回踱步，他在想是谁在暗中要害他，为什么要害他。 最近好像没有惹到谁啊。 难不成······ “老爷，老爷······” 门外下人有些慌张的喊着，还一个趔趄跌在书房里。 “慌什么？！” 郑太清目光一瞪，稍微睁开了他那一双细小的双眼，怒斥着这个下人。 “老爷，大理寺少卿景羽景大人和圣龙侯墨钰侯爷在门外，说是有些事要询问您” 下人见自家老爷生气了，立马起身有些害怕的说道。 “景羽？墨钰？来的好快啊” 郑太清叹了口气，对着那下人摆摆手，随后对郑和说：“你去把他们两人接到中厅去，我换个衣服就来” “是，老爷” 郑和转身离去，悄悄的擦了额头上的冷汗。 门口，墨钰和景羽站在门外，墨钰则是在打量四周。 周围有些附近的居民，看到郑府大门口站着他们二人，一个个都好奇的看一眼然后快步离开了。 看来这郑家在长安口碑也不怎么样，墨钰在心里给郑家打了这么个标签。 “两位大人来访有失远迎，二位随我来” 郑和对着景羽和墨钰一施礼，随后带着景羽和墨钰来到中厅。 一路上郑府里的下人看到墨钰和景羽都在议论什么，每个人的脸上都有散不去的忧郁。 奇怪······ 墨钰心中暗暗觉得奇怪。 按道理，郑家也是五姓七望之一，府中下人就算不欺邻霸市怎么的神色之间最起码会有点傲气。 可这些人的表情怎么都这么凝重，好像下一秒郑府就会分崩离析一样。 好生奇怪。 来到中厅坐下，郑和为墨钰和景羽上了点心和茶水。 当然，墨钰表示只要白水就够了。 景羽也是。 自从上午在墨钰那喝了茶水，他现在闻到这葱姜水的味道就觉得古怪。 坐了会儿，墨钰环顾中厅四周。 房里除了放了些绿植外就只有墙上挂着一些书画了。 其中一幅书法，是一副楷书，字体严谨工整、平正峭劲。 字形虽稍长，但分间布白，整齐严谨，中宫紧密，主笔伸长，显得气势奔放，有疏有密。 落款，欧阳询奉。 嗯？ 欧阳询的书法？ 墨钰一时有了兴趣，站在书法面前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忽的忘记了时间。 “这是欧阳大师前些年在长安所写的《千字文》，墨侯爷也喜欢欧阳大师的书法？” 不知道什么时候，郑太清走到墨钰身边，一脸痴迷的看着这幅墙上的《千字文》。 “哦，郑大人，是本侯失礼了，还望郑大人见谅” 墨钰看这书法一时入了神没发现身边来人。 “呵呵呵，无妨，看来墨侯爷也是喜爱书法之人啊” 郑太清笑呵呵的看着墨钰，完全没有不高兴的意思。 两人同时回到座位上，郑太清亲自为墨钰和景羽倒了一杯水，好奇的看着二人：“不知今日墨侯爷和景大人来我府上所为何事啊？” 墨钰喝了一口水，故作惊讶的看着郑太清：“郑大人莫非不知？” “这······可是为了今日早晨有人自尽于我府前一事？”郑太清问。 墨钰放下茶盏点了点头：“是的，所以郑大人你可知这二人为何会自尽于你府门前？” “这不还真不知，我甚至都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郑太清十分认真的说道。 甚至为了让墨钰相信他，他睁开了他那双眼。 看着他细小的双眼如此的炯炯有神，墨钰心里憋住笑，不过他看出来郑太清确实没有说谎。 “他们是刘二的双亲” “刘二又是何人？” “刘二是兵部管钥匙库房的小吏，前些日子因公殉职了” “兵部的？” 郑太清皱眉看了墨钰一眼。 兵部的事情这几天传的沸沸扬扬的，自然是瞒不住郑太清的。 只是他想不出兵部的事，跟他一个鸿胪寺卿有什么关系。 原本他还在猜想这两人死在他府门前是不是墨钰在搞什么鬼。 从现在询问来看，墨钰好像也不清楚，而且郑太清也知道墨钰不是这样不择手段的人。 所以，那是谁呢？ 郑太清皱眉想着，除却墨钰他真想不出他最近得罪了谁。 “对了，郑大人，刘二的双亲在你府门前大骂，骂了些什么内容啊” 墨钰突然有些好奇这件事。 “额······这我不清楚，我就听管家说有人上门闹事然后在我府门前服毒自尽了，其他的我不太清楚” 郑太清一边摇头一边看向身边不远处的郑和。 郑和见状立刻上来躬身叙述今早发生的事。 “是这样的侯爷，今早报晓钟还没响呢，那两个老不······老人家就在我们府门前大骂了。本来门口守夜的下人想去阻止，可谁成想那两个老人家拿石头把他们砸跑了” “后来上报到我这里，我想着去问问发生了什么。谁知刚一出口，那两个老人家就指着我说使我们家老爷害死了他们家儿子。” “我这刚一辩解，他们就拿石头砸我，您看我这身上还有伤呢” 说着，管家掀开了衣袖，上面确实有红紫色的淤伤，头上还有个大包。 “后来呢？” 墨钰看着郑和问。 “后来等我召集府里的下人打算把他们捆了交给万年县衙时，他们就从怀里掏出纸包，把里面的砒霜倒进了嘴里” “这么决绝啊······” 墨钰皱着眉自言自语。 这件事里透着古怪啊。 墨钰看了郑太清一眼，郑太清似乎知道墨钰的想法，立马摆手道：“墨侯爷，我确实不认识刘二这个人，兵部我都没去过，怎么可能认识刘二这种人” 第89章 突然之间好像有了什么灵感 墨钰紧紧的盯着郑太清的双眼。 见郑太清神色没什么变化，墨钰点点头，心里却在疑惑。 现在看来郑太清神色一切如常，除了感觉有些疑惑和震惊外没有什么别的异常情绪。 难不成这幕后黑手跟郑太清无关？ 想到这里，墨钰看了郑太清一眼问道：“郑大人可还记得武德五年你和勋国公一起在兵部监管兵部后院建造荷花池一事” “荷花池？” 郑太清一愣，但还是第一时间点头了：“是有这回事。当年太上皇听信一个出家人之言，认为兵部杀伐之气太盛不利于六部祥和之气，所以就打算在兵部后院建造一个荷花池以作调和” “我记得当时确实是我和勋国公一起监管的······说起来那时候我还记得勋国公有一次冒着大雨在兵部修改图纸呢” 郑太清笑了笑，回忆着当年的事，他也是感叹张亮那极好的工作态度，冒着连日大雨还在兵部待着改图纸。 “哦？” 闻言墨钰紧紧一皱眉问道：“勋国公还会改图纸？” “是啊” 郑太清理所应当道：“墨侯爷你可别小看了勋国公，他虽说打仗有点······呵呵，但他在建造这一块确实是很厉害，当时我就只能监管施工进度，但是勋国公却能将工部的图纸改良，他很厉害的” “是嘛” 墨钰静静的喝了一口水，眼中露出莫名的神色。 他可还记得昨日张亮可不是这么跟他说的······ 气氛一时间冷了，郑太清有些疑惑地看着正在思考的墨钰，而景羽有点无所事事。 他不知道墨钰在想什么，他感觉他跟不上墨钰的思考方式。 这让他感到轻松的同时又感觉很挫败。 明明他才是大理寺少卿啊。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墨钰的能力摆在这里，确实是比他强啊。 想到这里，景羽又有些百无聊赖的站起身，学着和刚刚的墨钰一样欣赏郑太清收藏的字画。 能看得出来郑太清犹爱欧阳询的书法，可惜的是欧阳询如今身患重病已经不能再写字了。 “景大人也喜欢书法？” “偶尔，只是偶尔而已” 景羽谦虚的对郑太清笑了笑，他确实是比较喜欢书法，只是自己并不擅长这个。 “景大人你看，欧阳大师的手笔如此严谨规整，一笔一划之间气势磅礴，实乃上上佳作啊” 郑太清狠狠地夸赞了欧阳询，俨然是欧阳询的小迷弟。 墨钰也听到郑太清说的话，抬头正好看到郑太清和景羽正欣赏面前一幅欧阳询的墨宝。 比起刚刚的那幅《千字文》，这一幅似是随手写的字帖倒是更显飘逸。 “嗯？” 墨钰看着字，忽的眉头一皱，随后从衣袖中掏出那枚从刘二布兜中取来的铜钱看了看。 直到看到铜钱上“开元通宝”四个字时，墨钰眼神一亮。 原来如此！ “对了郑大人，你这么酷爱欧阳大师的书法，想必也会临摹” 墨钰收起铜钱一脸笑意的看着郑太清道。 郑太清闻言眼睛一睁有些兴奋，但最后还是无奈的摇摇头：“实不相瞒啊，我确实临摹过欧阳大师的墨宝，只是可惜老夫天赋有限，连欧阳大师手笔的形都难以临摹，更别说意了” “不过我倒是知道当年有一个人能将欧阳大师的墨宝临摹出九成的相似度，就连欧阳大师初看之下都愣了神” “哦？还有此等人才？” 墨钰笑了笑，似是听到了什么市井小巷里的流言，一脸的不信。 “侯爷可别不信，此人名叫齐呈言，少年时成名，一手临摹欧阳大家字帖的书法惟妙惟肖，当时可是名噪一时啊” “只可惜······大概三年前，不知道得罪了哪方势力，突然间销声匿迹了” “消失了？” 墨钰点点头，似又不在意的问：“这个齐呈言是哪里人啊？” “并州，太原人士” 并州······太原······ 琢磨了一会儿，墨钰略一点头。 “还真是多谢郑大人今日所言了” “侯爷可是有了线索？” 郑太清看到墨钰眼眸中的亮光，便好奇的问。 只可惜，墨钰只是摇摇头，并不多言。 接下来三人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说了会儿一些书法大家的作品，又跟着郑太清去了他的书房看了他收藏的字帖。 一时兴起，墨钰也在郑太清的书房写了写字，一幅楷书、一幅隶书。 虽不如一些名家大师所作，却也相差无几了。 “侯爷这一手字当真灵动啊，假以时日我大唐怕是又要多一个书法大家了” 郑太清不遗余力的捧着墨钰。 他还真不是瞎捧，他是真觉得墨钰的字好看，已经能够作为收藏之用了。 “您过奖了” 墨钰笑着摆摆手，看了眼门外道：“郑大人，我有一事感到疑惑，不知郑大人可为我解惑？” “侯爷请说” “刚刚进门时我就感觉，郑大人府中的下人似乎没有我想象的那般倨傲啊” 墨钰说的很是直白，一点委婉都不带。 “呵呵” 郑太清轻笑道：“侯爷，如今是多事之秋，郑家势单力薄还是低调一点比较好” 势单力薄？ 墨钰莫名的看了郑太清一眼，不过想到今早的事他突然觉得五姓七望之间的关系好像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牢不可破。 “今日之事多谢郑大人了，我看时间不早了我和景大人就先告辞了” 墨钰问出了今日想问的。 郑太清很聪明，他知道他是被冤枉的，但是想要查清楚这些事就只能借墨钰的手，所以他只能跟墨钰说实话。 “侯爷，不如留下来用个晚饭？我听闻犬子和您之间还有误会，我让他出来给您认个错” “哈哈，郑大人都说了是误会了，那便没什么好认错的，都是少年意气算不得什么。我和景大人这里还有事，所以就只能跟您说告辞了。下回我做东，请您去酒楼喝一壶，您看如何？” “如此，那便罢了。郑和，你去替我送送侯爷和景大人” “好，多谢郑大人” 说完，墨钰和景羽一同离开了郑府。 “老爷，他们走了” 送走墨钰和景羽的郑和回来跟郑太清汇报。 “嗯，跟下面的人说一说，叫他们最近收敛些，别做一些有损郑家门风的事情。尤其是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让他在家里好好待着，别没事就跟王家那个小子一起出去玩” “是，老爷，我知道了” 第90章 夜间暗探兵部荷花池 马车上，景羽用探究的眼神看着墨钰。 而墨钰却什么都不说，只是好奇的看着街上的风景。 临近酉时，马车行驶在朱雀大街上，正往王贤的府邸而去。 景羽也不懂墨钰为什么让他去王贤那，但是墨钰这么说应该有他的理由。 只是无论景羽怎么问，墨钰始终保持一个神秘的笑容而不开口。 良久，景羽的马车来到王贤的府邸前。 下人在看到景羽和墨钰后，立马进去禀报。 “嗯？墨钰和景羽来了？他们有说是什么事吗？” 书房中，王贤放下手中书看着来汇报的下人。 “说是有关兵部的案情要来跟您汇报，再一个见您许久未去大理寺处理公务担心您的身体所以来看看” “哼，担心我？我看他们巴不得我死” 王贤瞥了自己府门的方向一眼，语气有些森冷。 思索一会儿后，王贤对身边的王喜摆摆手道：“你去跟他们说，让他们回去，本官近日都不见客” “是，老爷” 王喜笑着点了点头，跟着来禀报的下人到府门前婉拒了墨钰和景羽的好意。 回到马车上，景羽挠挠头不解的看着墨钰。 反观墨钰好像知道王贤会如此，一脸平静。 “你猜到了？” “当然，他能见我都有鬼了。” “那你······” “没什么，随意过来看看而已” “那今日还······” “都到饭点了，回家吃饭。你跟我回我那吃，顺便给你点你想要的茶叶” “好” 用了晚饭，墨钰送别景羽，一个人在院子里静静出神。 “公子，快入夜了” 芊芊在墨钰身后说了一句。 “嗯，我知道，今夜你和莺莺早些休息，不用伺候我了，我夜里还有事” “夜里有事？公子，可是又要去······” 芊芊没敢把话说完，脑海里想的都是那晚她和墨钰在红香园相遇的事，以为墨钰又要去平康坊了。 “呵呵，瞎想什么呢，我不是要去平康坊。去休息，夜里还是有些凉的，别着凉了” 墨钰随手拍了拍芊芊的头，扭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留下芊芊一个人看着墨钰的背影发呆······ 夜里亥时，墨钰身着一袭黑衣，用黑巾蒙面来到院子里。 见到左右无人，一个翻身跃到了院墙之上。 脚下灵气涌动，墨钰施展轻功朝着皇城方向跑去。 这几日墨钰日日夜夜都在修炼《赤龙诀》。 也不知道是赤龙诀太过神异还是原本他体内还有未散去的药力，昨夜墨钰修炼时境界居然突破了。 如今他已经是先天境三品的武者了。 太平坊原本就距离皇城不算远，几乎是一盏茶的功夫，墨钰就从太平坊来到了含光门外。 看着远处巡逻密集森严的左右金吾卫和左右监门卫，就算墨钰轻功一绝也不免觉得有些头疼。 今日听了郑太清跟他说的话，墨钰就想着什么时候自己一个人来兵部看看。 早上人多眼杂的不太好，所以就决定晚上来。 可是就依照这巡夜卫队的密集度，墨钰也不敢贸然靠近皇城。 要是被抓起来再下一次大狱，估计能被那些本来就对他有敌意的官员们笑死。 观察了一会儿，墨钰还是看到金吾卫和监门卫巡夜时的漏洞。 轻功一展，墨钰如同夜间鬼魅一般躲在一处树丛的阴影处。 随意看了看地上，墨钰拾起一块不小的石头，借用灵气将石头击出。 “啪”的一声，石头和城墙撞击产生的巨响惊动了巡夜的金吾卫和监门卫。 “谁？！” 看着不远处传来的一声声响，巡夜的金吾卫小队长立马带着手下士卒朝发出声响的地方赶去。 见状，墨钰贴地一滑如同一片秋天落叶一般悄无声息的飘落在城墙下。 看着远处赶去的金吾卫和另一边有些困意的监门卫，墨钰拍着城墙的砖头，脚下灵气涌动身似游龙一般踏上了城墙。 悄悄的感受城头上的巡逻卫队的位置，墨钰翻身而下，贴着城墙的阴影处直接落在了皇城内城中。 看准时机，墨钰一个鹞子翻身翻进了鸿胪寺的院子里。 鸿胪寺的位置比较靠近含光门，而兵部则是靠近皇宫在长乐门附近。 两者距离算是最远的了。 一边感受院墙外巡逻卫队的位置，墨钰一边一个院墙一个院墙的翻。 从鸿胪寺翻到礼部，又从礼部到户部······等墨钰安全到达兵部后院时已经到到了明月高悬的时刻。 不过用了这么久的轻功墨钰却丝毫没有感觉到灵气的枯竭，要是和他前世一般修炼的是《青莲台》，估计这会儿灵气也得消耗个五成。 来到兵部荷花池旁，墨钰先是做了个热身操，然后才慢慢滑入水中。 兵部的荷花池深不见底，墨钰也是仗着水性好，一口气憋着直接游到水底。 感觉了一下荷花池水面到荷花池底的距离，大概有两米左右。 好深的荷花池。 墨钰浮出水面换了换气，来到荷花池墙边拍了拍。 他一直都怀疑那些被盗取的钱财一定还在兵部，只是李靖和景羽带着程咬金他们在兵部里翻了个底朝天都没看到一枚多出来的铜钱。 荷花池他们也查了，但是就是在水里看了看，毕竟荷花池太深即便是水性好的人也不敢轻易在这里仔细探查。 所以当时墨钰故意落水就是想看看这荷花池是不是有什么不一样的。 可是直到现在，墨钰也只是觉得这兵部的荷花池比起一般的荷花池要深一些。 墙体周围墨钰摸了摸，也没发现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怪了，难不成是我想错了？ 待在水里的墨钰思索了一番。 一个荷花池而已，造个一米也就够了，为什么要造两米多的。 而且郑太清和张亮也说过，图纸在后期是修改过的。 虽然不知道是他们两个谁说了谎，但是当时修建兵部荷花池时，是的的确确修过图纸的。 为什么要修改图纸？是哪一处的施工点修改了？ 墨钰在水中划着水，不自觉的低头看了眼水底。 水底？ 难不成是？ 想到这里，墨钰又是深吸一口气，随即一个翻身扎进水中，立马潜水来到荷花池底。 先是摸了摸水底，水底都是淤泥，没什么奇怪的。 又游到荷花池壁，这里的墙壁用的都是四方砖垒起来的，墨钰随手敲了敲。 水流虽然有缓冲，但是墨钰还是感觉到自己敲击的这处墙面和上面的墙面敲击感不同。 第91章 这人的剑意有些熟悉 浮出水面，墨钰深吸几口气，随后又扎入水中。 敲了敲刚刚感觉不同的石砖墙壁，没动静。 沿着墙壁向着右边游去，墨钰一边游水一边抚摸墙壁。 身为墨家少主的墨钰自然知道墙壁内一定有个空洞，只有找到机关控制才能打开。 寻摸了半天，墨钰才在一处离那墙壁不远的池底下找到一个类似旋钮的石块。 左右一动，墨钰将石块朝右一转，那块石砖墙突然发出一道清脆的响声，似乎是石砖松动了。 游到石墙前，墨钰摸了摸石砖似乎是可以取下。 试探着取下几块石砖，石砖后是一个巨大的空洞，空洞里有石板分了层，墨钰粗略估计大概有四五层左右，每一层都放着一些不大不小的箱子。 取出一个箱子，墨钰浮出水面，将箱子放在地面上。 箱子上有个锁，不过是很简单的锁，墨钰用尾指的指甲就能打开。 打开箱子后，入眼就是满目铜黄，全是铜钱。 但是墨钰却没有高兴，而是将这些铜钱翻来覆去的看了个遍。 直到确认之后，才松了口气，将箱子又重新放回了石壁中，然后又把机关复位。 做完这一切的墨钰从荷花池中一跃而出，同时体内灵气涌动，蒸发了衣服中的水。 既然知道银钱是在兵部的荷花池中，那墨钰就没什么好紧张的，只要证明那些人是银钱盗窃案的主谋就好。 想到这里，墨钰轻功一展，打算翻墙而出。 却在这时，一个黑衣人刚好也翻墙而进，两人都是黑布蒙面，却同时看到对方那有些熟悉的双眼。 糟了！ 墨钰没想到这时候会有幕后黑手的人来兵部查看。 而那个黑衣人落入兵部院中后，一个翻身又跃了出去，正好看到墨钰逃离的背影。 一把攥紧系在左腰的长剑，黑衣人同时施展轻功在墨钰身后追着。 两人一个逃，一个追，都在皇城中不断转换身法。 周围巡夜的卫队渐渐有些困意，警惕性下降了不少，但是黑衣人还是不敢贸然出手。 毕竟他一动手势必会惊动那些巡逻的卫队，影响他今晚的任务。 黑衣人不知道墨钰在兵部里有没有发现那些东西，但是他不能放过任何一种可能。 墨钰一边逃离，一边看身后紧追不舍的黑衣人。 他在想办法，该怎么把这黑衣人甩开。 墨钰知道他虽然有华夏历经千年锤炼的武学，但是灵气境界不高还是限制了他的发挥。 身后那个黑衣人最起码也有先天五品的实力，即便他现在已经是三品境界也不能随意与之交手。 他腰间系着的那把剑不时的给墨钰一种锋锐的凉意，恐怕这个黑衣剑客是一个领悟武道之意的存在。 如此他就更不可能轻易和他交手。 所以，想要摆脱这样的高手，只能借助皇城内的巡夜卫队了。 想到这里，墨钰一个转身从房顶上踢起一块瓦，反身又是一踢将屋瓦踢向黑衣剑客。 看到急速飞来的屋瓦，黑衣剑客想都没想直接抽剑而出。 一道寒光眨眼闪过，瓦片变得稀碎。 可是碎裂的瓦片声响还是惊动了略有困意的巡夜卫队。 “谁？！” 附近的巡夜卫队立刻朝着黑衣剑客的方向跑来，另外几个靠的比较远的巡夜卫队也在赶来的路上。 耳边听到卫队凌乱的脚步声，黑衣剑客暗自皱眉。 而不远处的墨钰依旧在朝着含光门的方向奔去。 一边是有可能被卫队包围的风险，一边是有可能知道兵部秘密的人。 黑衣剑客思索了一会儿就立马朝着墨钰的方向持剑杀去。 这一次他用了全力，完全没保留。 靠！ 感觉到身后凌厉的杀气，墨钰浑身炸毛。 不是应该逃的么，这家伙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不过也容不得他多想，身后黑衣剑客离他已经越来越近了。 “在那，两个黑衣人，放箭！” 一声厉喝，不知道什么时候墨钰和黑衣剑客的周围已经出现了大批卫队，两百弓箭手手持弓箭锁定他们两人。 “放！” 又是一声厉喝，两百弓箭手同时将手中弓箭射出。 眼见面前漫天的点点寒光，墨钰和黑衣剑客极有默契的同时停下。 从怀中掏出玄天尺，墨钰手中玄天尺一转，灵气裹着玄天尺。 “太玄裂天” 一声低吼，墨钰手中的玄天尺炸出无尽青影，将面前的箭矢全都击成碎屑。 反观另一边黑衣剑客，缓缓抽出长剑，剑上剑气轮转。 “灭日” 低吟一声，黑衣剑客的剑气急啸而出，在空中冲出一道耀眼的剑光，将漫天箭矢全部打成了粉末。 在场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黑衣剑客，就连墨钰也不例外。 先天七品？！ 武者的剑气要做到刚刚黑衣剑客那样的效果，最起码要有先天七品的灵气才能够做到。 跑！ 墨钰不是傻子，面对修习内家功法先天五品的武者他胜算已是不多，如果是先天七品那他必死无疑。 看到墨钰立即离开的背影，黑衣剑客眼神凝了凝。 虽说刚刚墨钰用的“太玄裂天”他很好奇，但是毕竟墨钰的存在有可能影响他们的计划。 但愿受了这一剑你还能活着！ 清冷的看了墨钰背影 一眼，黑衣剑客收了长剑，随后死死盯着墨钰的背影。 一瞬间，墨钰只觉得身上汗毛乍起，一种只有他在前世感受到的必死之感出现在他心里。 不好！ 一瞬间墨钰就知道身后那个黑衣剑客对他起了必杀之心。 脚下灵气一动，墨钰用出步步生莲不断挪转自己的身位，想以此来躲避黑衣人的攻击。 可是······ “剑耀九州！！！！” 一声怒吼，黑衣人猛然抽出长剑，一道照亮黑夜的剑气斜斩而出。 “嘭”的一声闷响，剑气打在了墨钰的身上。 “噗” 隔着黑色面巾的墨钰张口吐出一口血，眼神萎靡的倒在鸿胪寺的屋顶上。 这剑气，这剑意······好强，还有点熟悉的感觉······ 看着越来越多的巡夜卫队，墨钰咬着牙撑起身子，继续朝着含光门而去。 怎么可能？！ 看着还能起身施展轻功的墨钰，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正要再出手解决墨钰，却是再一次的漫天箭矢拦住了他。 无奈之下，黑衣剑客只能看着墨钰踉踉跄跄的翻身落下，离开了鸿胪寺的院墙。 第92章 重伤！各方心思（上） “咳咳” 落下院墙的墨钰重重咳嗽几声，鲜血溢出黑巾。 “有一个黑衣人在这儿，抓住他” 远处跑来一队卫队，就连含光门附近的监门卫也赶来了。 强忍着身体上的剧痛，墨钰足下轻点，整个人突然变得虚幻几分，在那一卫队士兵中来回穿梭。 “你！” 卫队队长刚指着墨钰想要呵止，却见墨钰伸手在他身体上一点。 一道隐晦的灵气融进了他体内，瞬间这卫队长就发现他似乎不能动了。 眨眼间，墨钰在这一小队人身上都点了一次，瞬间这些人就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远处监门卫手持长枪刺来，墨钰一个翻身贴地一滑，如同鬼影一般飘到了墙角下。 “鬼啊！” 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一个小士兵看到墨钰那如同鬼魅一般的身形立马惊叫出声。 “鬼你个头啊，赶紧追啊” 监门卫卫队长没好气的一拍手下士兵的头盔，立马带着人追了上去。 此时的墨钰脚下连踏三步，飞身上了十多米的城墙。 城墙上有更多的卫队兵向他包围而来，墨钰见状立刻翻身下了含光门的城墙。 借着毫无月光的夜色，跃进了太平坊中。 一盏茶的功夫后，墨钰甩开了金吾卫，落进了自家的院子中。 “噗，咳咳咳” 强撑着内伤的墨钰在落进院子的那一刻终于支撑不住，半跪在地上张口吐出一口血，豆大的冷汗遍布在他额头之上，眼中全是痛苦之色。 黑衣剑客的那道剑气不仅伤到了他全身经脉，那狂暴的剑意甚至在现在还在撕裂着他的大脑。 要不是他也是领悟了武道之意的武者，恐怕那剑意就算杀不死他，也会把他弄成一个傻子。 揭开面巾，墨钰喘着粗气，调转灵气在身体中炼化他体内的剑气。 院子里的动静惊动了芊芊和柳莺莺。 等到二女壮着胆子来到院子里时，正好看到墨钰穿着一身黑衣服，嘴角流着血，神色痛苦的跌坐在院子里。 “公子？！” “公子您这是怎么了？” 看到墨钰如此模样，芊芊和柳莺莺露出心疼的神色，立刻来到他身边紧张的看着他。 “不妨事······就是······受了点伤······问题不大” 看着二女都是一副紧张到快哭了的表情，墨钰心暖的同时又觉得有些头大。 他可是最怕女孩子哭了。 “芊芊，你扶我进屋······莺莺，你去书房里帮我抓点药，不用煎直接研磨成粉我用水服下就好” 墨钰有些虚弱的安排芊芊和柳莺莺，同时也对柳莺莺说了他需要的药材。 闻言二女立马点头答应，一个扶着墨钰进了他的房间，另一个则是去墨钰的书房。 上次墨钰用的药浴还有些药材剩下，所以墨钰就在自己的书房中打了一个小药柜用来存放药材。 “公子，你这是去了哪里，能伤的这么重？难不成是金吾卫伤的你？” 芊芊紧张的看着墨钰猜测着。 墨钰白了她一眼：“不该问的别瞎问，对你们没好处” “可是······” “傻子，不跟你们说是为你们好······别担心了，我这伤看着严重，但是最多一两天就能好，不算什么大事，咳咳咳” 说着话墨钰就剧烈的咳嗽了一会儿。 那剑气是伤到他的肺了，也不知道这幕后黑手哪里来的这么强的高手。 用剑······会剑意······ 难不成是······ 墨钰在心中大胆的猜测了一番，最后看了芊芊一眼问道：“芊芊，我记得你是关内人，关内哪一州” “公子，芊芊是庆州人士” “庆州离太原不远” “嗯······不到三百公里” “好，太原王氏在并州是做些什么生意的？” “王氏？” 芊芊莫名的看了墨钰一眼，但还是老实的道：“太原王氏在并州做的都是矿产生意，铁矿、铜矿还有一些别的金属矿，然后就做粮食和木炭的生意” “矿······铜矿······齐呈言······兵部银钱盗窃案······神秘的黑衣剑客······难道是······咳咳咳，噗” 心绪激动之下，墨钰又没忍住咳出一口血。 “公子！” 芊芊慌了。 “没事，就是想到了什么······可是，他们怎么把钱弄出去呢” 墨钰也没管自己吐血的事，而是一个劲儿的想着今天的事。 芊芊拍着墨钰的后背为他顺气，而墨钰则是皱着眉思索。 许久后，柳莺莺满头大汗的带着一包药粉和一碗水来到墨钰的房间里。 “公子，药和水拿来了” 柳莺莺来到墨钰身前，将药粉倒进水中递给了墨钰。 看着碗中的药，还有水面上漂浮的一点药粉，墨钰突然心中一动。 随即看向芊芊和柳莺莺的俏颜，墨钰想到了他和二女初识那一夜。 难不成是······ 墨钰带着心里的猜测和疑惑将碗中的药粉喝了下去，同时在自己的床上盘腿抱一运转灵气。 见墨钰开始修炼，芊芊和柳莺莺带着满心疑问离开了墨钰的房间。 另一边，皇宫立政殿中，李二刚披上外衣就听到李君羡在门外的声音。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回陛下，今夜皇城中闯入两个黑衣人” “黑衣人？人抓到了吗？怎么进来的？” 李二听闻有黑衣人闯进皇城，立马严肃问道。 李君羡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陛下，两个黑衣人都没抓住。其中一个黑衣人受了伤重伤从含光门离开朝着太平坊而去。另一个黑衣人是剑道高手，伤了两个卫队从顺义门离开的。这人实力太强，臣······臣没拦住” 李二冷着眼看着他这位贴身的侍卫近臣，李君羡跪在地上头低得很低，根本不敢去看李二现在的表情。 半晌后，李二才淡淡道：“罢了，既然黑衣人都退走了，那朕便不追究你的失职之罪，将事情详细道来” “是” 李君羡心中的大石头终于放下，将他了解的情况都跟李二娓娓道来。 “你是说那个往含光门逃离的黑衣人是被那个黑衣剑客所伤？”李二看着李君羡问道。 “是” 李君羡点头。 “怪了，朕还以为他们一伙的······这两个黑衣人深夜闯入皇城，去了哪你查到了吗？” “这·····臣不知，卫队是在户部的屋顶上发现的他们” “户部么······一个剑道高手，另一个会传说中的点穴之法，皇城里有什么东西是值得他们惦记的？” 李二左思右想想不出个头绪来。 突然，李二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把抓住李君羡的手：“你是说那个受了重伤的黑衣人进了太平坊？” 第93章 重伤！各方心思（下） “是的，陛下” 李君羡吓了一跳，他还没见李二如此失态过，哪怕是得知李建成要对他出手时。 “圣龙侯怎么样？他没事？” “这······” 李君羡一愣，他今日跟李二汇报过墨钰的行踪。 只是后面墨钰回了自己的府邸，李君羡就没派人继续跟着了。 “陛下······臣不知” “你不知？！快！你亲自带人去圣龙侯府上看看他是否安全。仔细搜查太平坊，务必要把进入太平坊中的黑衣人找出来” “是” 看着有些失去理智对他怒吼的李二，李君羡慌不择路的带着身边的士兵跑了。 “呼~呼~这个李君羡！” 李二想到墨钰有可能有危险就咬紧了牙。 长孙皇后走到李二身边，轻轻握着他的手柔声安慰道：“二郎放心，钰儿不会有危险的。李君羡不是也说了么，钰儿武道天赋极高，就算那个黑衣人会点穴之法但是他现在受了重伤应该打不过钰儿的” “嗯” 闻言，李二闭了闭眼，顺了口气。 他刚刚是关心则乱了，完全没想起墨钰的实力比之红拂女都略有小胜，应该不会受伤的。 ······ 王贤府邸，王喜不顾深夜王贤已经睡下将王贤唤醒。 “怎么回事？” 王贤一边皱眉穿衣一边质问王喜。 王喜苦笑道：“老爷，吴剑传话回来，今夜他踏入皇城兵部时看到一个黑衣人从兵部中出来，他的行踪被那个黑衣人暴露了” “暴露了？那他人呢？” “他现在躲在老地方，等风头过了再回来” “······好，那那个黑衣人呢？” “听吴剑说，那个黑衣人中了他的剑气，即便不死也废了，而且他的剑气中还包含着剑意，那人的脑子怕是撑不过” 听到王喜这么说，王贤长舒一口气，点了点头。 他最怕的就是兵部的事暴露。 既然那个人中了吴剑的剑意，估计即便知道了兵部里的异常也······ 不过，好端端的这大半夜的兵部里怎么会出现一个黑衣人呢？ 王贤看着王喜问道：“王喜，你说这个黑衣人是哪方势力？” “老奴不知，但是听吴剑说那人的实力放在整个长安也是不弱，而且轻功了得，以他的实力差点都没追上” “哦？轻功如此之强？” 王贤暗自咋舌。 吴剑是什么实力他是清楚的，那是老家那边搜罗的江湖高手。 此人孤傲至极，也是因为当初王家家主对他有恩，所以吴剑才答应为王家出手三次。 这次银钱盗窃是他最后一次为王家出手，当时去保护王乾也不过是遮掩的说法罢了。 “长安城里什么时候有这样的高手了？郑家的？崔家的？还是卢家的······应该不会是皇宫中人，江湖······也不像是” 王贤双手背身，在自己的卧房中来回走动。 “老爷，你说会不会是墨钰啊，他的轻功也不错啊” “对啊” 听到王喜的提醒，王贤突然想到墨钰的身手也不错啊。 当初平康坊那三十多个刺杀他的人都被他一个人打趴下了，可见墨钰的武学造诣也不低啊。 “这样王喜，明日你······” 王贤在王喜身边低声说着什么，王喜一边点头一边和王贤商讨。 ······ 太平坊，今夜的太平坊一点都不太平。 夜深了，街上的金吾卫反而越来越多，一个个挨家挨户的敲门。 若是碰到没有住户的宅院，金吾卫直接一个踹门进去查看。 长孙府门前，李君羡有些焦急的走来走去。 不多时，长孙无忌来到门前，皱着眉看着李君羡：“李将军？你这是有什么任务吗？怎么大半夜的来我长孙府了？” “长孙大人，你可算出来了，出事了” 李君羡苦着脸将今夜皇城里出的事跟长孙无忌说了个清楚。 我擦！ 听到有一个黑衣人受了重伤逃到了太平坊中，长孙无忌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墨钰。 整个长安没有谁有他这样的实力还有他这样的胆子，敢夜闯皇城。 虽然不知道墨钰为什么要去皇城，但是长孙无忌知道墨钰从来都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他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只能晚上夜探皇城。 可是······ 你要是有事跟他说好不好，他会跟李二请示啊。 哪有你这么莽撞的直接跑进去的，是真不怕死啊！ 也容不得长孙无忌多想，他已经被李君羡拉上了马。 李君羡拉着长孙无忌只有一个目的，他跟墨钰不算熟，也不知道墨钰为什么深的李二的宠信。 但是李君羡知道墨钰跟长孙无忌的关系很好，有长孙无忌在很多麻烦都能避免。 来到墨府前，长孙无忌遣人叫门。 一会儿功夫，柳莺莺开了门。 “各位大人，你们这是？” 长孙无忌看到柳莺莺呆了会儿。 这小子府里什么时候有女人了？ 不过他也多想，直接道：“我是赵国公，你家侯爷的叔伯，他人呢？” 柳莺莺闻言心里一惊，没想到来的人是长孙无忌，当下连忙道：“回长孙大人，我家公子还在歇息。请各位来厅堂稍坐片刻，我去叫公子” 说着，柳莺莺将长孙无忌和李君羡迎进门，奉上了茶水和点心。 随后转身离开厅堂，径直来到后院墨钰的卧房。 此时的墨钰呼吸已经平缓了许多，只是脸色还有些苍白，芊芊站在他身边有些紧张的看着他。 “公子，长孙大人和李将军来了，说是要见您” 柳莺莺来到墨钰的卧房和芊芊对视一眼，随后在墨钰面前轻声道。 收功，灵气归于体内，墨钰睁开眼看了芊芊和柳莺莺一眼随即苦笑：“呵呵，他们来的好快啊” 看着依旧脸色苍白眼神萎靡的墨钰，芊芊咬咬牙道：“要不，我去将他们说回去？” “说？你怎么说？” 墨钰有些好笑的看着芊芊。 这姑娘怎么突然傻了，说出这样的话。 “那怎么办？” 芊芊紧张的看着墨钰。 深吸一口气，墨钰多了几分精神：“莺莺，帮我把桌子上的银针拿来” 柳莺莺将桌子上墨钰的银针袋取来放在墨钰手上。 从银针袋中取出五根银针，墨钰看着银针眼中露出一抹凝重。 “哎，也是没办法了” 自言自语的墨钰，在芊芊和柳莺莺惊讶的目光下，将银针一根根的刺入自己的颅顶中······ 第94章 府门关闭，谁也不见 待墨钰打着哈欠来到厅堂时，李君羡松了口气，长孙无忌则是牢牢地盯着自己这位外甥。 “李将军，长孙伯伯，你们这是？” 墨钰疑惑的看着李君羡和长孙无忌，似乎不明白他们大半夜来自己府邸里是做什么。 “侯爷，我们······” 李君羡原本想解释一番，长孙无忌却是看到了什么端倪对着他摆摆手，将墨钰拉到一旁。 “小子，大半夜你夜闯皇城，要死啊？” 长孙无忌看了看没人跟来，扯着墨钰的耳朵在他耳边低低的吼了一番。 墨钰苦笑着揉了揉自己的耳朵道：“长孙伯伯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 长孙无忌上下看了墨钰一眼：“你真不知道？” “真不知道” “我信你个鬼！依照你的性子，知道有人夜闯皇城你会不好奇？不会揪着我一直问我？会像现在这么淡定？” “······” “还有，下次说瞎话的时候把下巴的血擦擦干净” 嗯？ 墨钰一惊，下意识的摸了摸下巴，可手上哪有什么血迹。 “长孙伯伯，你······” “是啊，骗你的，你小子太单纯” 长孙无忌没好气的一拍墨钰的后脑勺。 老狐狸！ 墨钰无奈的朝天翻了个白眼，他算是知道为什么说长孙无忌是老狐狸了。 “说，你小子夜闯皇城一定有你的理由，赶紧跟我说说我好在陛下面前帮你遮掩遮掩。下次你要是非得晚上去，记得跟我说，我会带你进去的” 长孙无忌斜了墨钰一眼。 知道确实是墨钰夜闯皇城，长孙无忌心里是既放松又紧张。 放松是他确定墨钰没事，看上去面色红润气息浑厚，看不出有受伤的痕迹。 紧张是他知道墨钰的性格，没有特别重大的事他不可能会犯这个忌讳去夜闯皇城。 认真的看了长孙无忌一眼，墨钰努努嘴，心里在想着该不该跟长孙无忌说。 最后墨钰长叹一声将今晚发生的事一一都跟长孙无忌说了清楚。 “你受伤了？” 相比较知道五十万钱的下落，长孙无忌更关心墨钰现在的伤势。 “不算严重，一两天里能好” 墨钰心里很暖，他能够感觉到长孙无忌对他的关心。 “行了，五十万钱的下落知道了这事儿你就别管了，我明天去面见陛下让大理寺和刑部的人着手捕捞” “不行” 墨钰严肃的看着长孙无忌道：“长孙伯伯，这事儿还是需要放一放。也许我今夜遇到那个黑衣人只是意外，毕竟那么多的箱子不可能让一个人全部运完，所以他今夜应该不是去运送银钱的” “那？” “我今夜出现的事被那黑衣人看到，幕后黑手一定会知道。我现在已然打草惊蛇，在时机还没成熟之前他们一定不会动手，一旦时机成熟他们会立即动手，怕的是夜长梦多” “所以？” “今夜的事闹成这样，必然成为幕后黑手心中的巨石。若是我所料没错，大概四五天之内他们就会派遣人暗中将兵部荷花池中的银钱转移走” “你要我帮你做什么？” “长孙伯伯，如今长安人人皆知这个案子基本由我主导。今夜我受了伤大概需要一两天的恢复时间，刚好可以淡出幕后黑手的视野让他们心中大意，所以您要跟陛下这么说······” “好，这事儿我来办” “还有就是······咳咳······我还需要您帮我个忙，明日去······” 墨钰咳了几声，脸色苍白了不少，但还是在长孙无忌的耳边将他需要的东西说清楚了。 “好” 看着墨钰越渐苍白的脸色，长孙无忌眼里闪过一丝心疼，赶紧扶了他一把。 “好，既然如此，那老夫和李将军就先回去了，你小子好好休息” 说着，长孙无忌隐晦的拍了拍墨钰的手，眼中是关怀是告诫。 “是” 墨钰躬身施礼，将长孙无忌和李君羡送出了府门。 关上大门那一刻，墨钰终于是撑不住，扶着大门弯腰吐出一口血。 “公子” 两声娇呼，芊芊和柳莺莺紧张的看着墨钰，一人一边扶着他的手。 “没事” 墨钰咬着牙，身体无力的靠在二女身上。 “带我回房” “好······您真的没事？要不要给您找个大夫” 芊芊紧张的看着墨钰问。 大夫？ 我不就是大夫吗？ 墨钰苦笑着摇摇头，他身上的伤他自己清楚，寻常大夫根本束手无策，只能慢慢养着慢慢恢复。 不过好在最近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如果一切如他所想的话······ 想到这里，墨钰在二女的搀扶下回到自己的床榻上看着芊芊道：“从今日起府门关闭，有访客来谁也不见，除了长孙府的人” “好，公子您快休息，我们知道了” 二女见状立刻答应。 见墨钰如此虚弱，两个女孩子心里都快心疼坏了。 第二天一早，景羽和李靖先后来到墨府询问情况，但是都被芊芊以墨钰说过的话为由将他们挡在了府门外。 虽然不知道墨钰这是怎么了，但是墨钰这么做应该有他的理由。 就连景羽和李靖都没发觉，他们对墨钰的做法有着盲目的信任。 墨府一直到安静到中午，一个肥头大耳又有些贼眉鼠眼的人来到墨府门前叫门。 看到开门的是芊芊，这人眼眸中闪过一丝猥琐。 “这是墨侯爷府上是吗？我是大理寺卿王大人府上的管家，我叫王喜。托我家老爷的话，为了答谢昨日墨侯爷上门探望我家老爷的情分，我们老爷特别派我前来带上礼盒来见见侯爷，以表谢意” 芊芊接过王喜递来的礼盒，嫣然一笑道：“奴家替我家侯爷多谢王大人了。我家侯爷近日不便见客，多有得罪，还望王大人海涵” 说着，芊芊就要关门，却没想到王喜一脚顶住了大门。 “王管家，你这是？” “嘿嘿，我家老爷吩咐了，让我务必亲自跟侯爷道谢。姑娘，你这样把我挡在门外，我不好交差啊” “我家侯爷正在休息，真的不便见客” 芊芊有些急着说道，推了几次门都被王喜挡住。 她是什么身形，王喜是什么块头，怎么可能被她的力气推动。 王喜一边挡着门，一边朝着墨府里打量着，低头时正好看到大门口有一摊早已凝固的红色血迹。 看到那血迹时，王喜眼神一缩，而芊芊则是神色大变。 昨夜因为太过匆忙，确实忘了墨钰在门口吐过一口血。 第95章 有件事要你帮个忙 “呵呵，姑娘你就让我见见侯爷，看一眼我就走” 王喜看到门口那摊血迹就知道应该是如他和王贤想的那般无二，昨夜去兵部的应该就是墨钰，被吴剑伤了的也是他。 也就是说，墨钰中了吴剑的剑气，估计现在已经昏迷了。 想到这里王喜就更加迫切的想进去看看墨钰的情况。 “你！” 芊芊气急，这时候刚从墨钰房中回来的柳莺莺也看到了王喜想要擅闯墨府，立马上前来帮忙。 王喜毕竟是王贤的管家，身上也是练过的。 原本是看在芊芊是姑娘家的份上不愿意动粗，但是现在在墨府门口耗费太久，要是再这么下去恐怕会有变故。 想到这里，王喜脸色一变，双脚一顶，双臂同时使劲儿，将墨府大门生生推开了。 芊芊和柳莺莺一个不慎，都被王喜推倒在地。 “你······” “芊芊姐······” 二女倒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 “哼，不识抬举！” 王喜不屑的看着二女，一挥衣袖正想朝着后院而去。 芊芊和柳莺莺身上都快散架了，强忍着浑身疼痛想去拦着王喜，却怎么都站不起来。 却在这时，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悄无声息的抵在了王喜的肩头。 王喜立刻吓得动也不敢动，颤抖着声音喝道：“你是谁？知不知道我是谁？我是王贤王大人府上的大管家” “那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剑主人清冷的声音出现在王喜的耳边。 出乎他意料的是，这是个女声。 “你是？” “李若霜！” 李若霜一把名字说出口，王喜的腿就忍不住打了个摆子，颤颤巍巍的朝身背后看去。 果然，站在他身后的人就是李靖之女，李若霜。 说起来王喜怕李若霜也是有原因的，毕竟整个长安的一些二代公子或者是他们这些名门望族的家丁要是敢犯一点事被李若霜撞见了，打一顿都算轻的。 王喜就被打过，狠狠地打了一通，就因为他吃饭没给钱还对酒馆老板叫嚣了。 然后被李若霜看见，就给暴揍了。 打那起，王喜看到李若霜就犯怵。 这姑娘可愣，要是皇子敢犯事儿她也敢打，所以长安里没谁敢跟李若霜正面刚的。 除了墨钰······ “滚！” 李若霜用剑拍了一下王喜的脸，一脸的怒容加不屑。 王喜吓得慌不择路的跑了。 “多谢姑娘出手相助” 芊芊施礼答谢。 虽不知面前这女子的身份，但是能让王家大管家都吓跑的，应该身份不凡。 “他呢？” 李若霜淡淡的瞥了一眼后院方向，随后看了芊芊和柳莺莺一眼，心里莫名的有些揪疼。 这俩姑娘还挺漂亮。 “侯爷还在休息，今日不便见客” “不便见客？我倒要看看他在搞什么花招” 李若霜那是什么人，是别人说不见她就会乖乖退去的吗？ 显然不可能啊！ 所以不管芊芊和柳莺莺怎么阻止，李若霜还是走到了墨钰的房门前。 想也没想，李若霜剑鞘一顶打开了墨钰的房门，入眼就是墨钰极其苍白的脸色。 “你······” 看到墨钰脸色苍白双眼神色萎靡，房间里似乎还有一股浓重的药味。 再看看跟在她身后两个脸色有些“羞红”的芊芊和柳莺莺，李若霜莫名的有些吃味。 “你就算再年轻，武道实力再不错，也不能没日没夜的做这事儿啊” 李若霜若有所指的嘟着嘴。 做这事儿？ 啥事儿？！ 墨钰皱眉，一脸疑惑的看着李若霜，然后又看了看她眼里怪异的眼神，这才恍然。 “你想哪去了，我脸色不好，气息不匀是受伤，你以为我······你什么脑子” 墨钰没好气的冲李若霜吼了几声，立马觉得有些胸闷，抚着胸口拍了拍。 “受伤？” 闻言李若霜脸色一变，伸手搭在墨钰的手腕上。 她虽不是大夫，但好歹自幼跟随红拂女学习江湖上的事，一些简单的救治手段她还是会一点的。 “你怎么伤得这么重？！” 李若霜扶住墨钰有些担心的看着他。 看着李若霜那明显的担忧神色，墨钰一愣，眼神立马变得柔和许多。 “我说练功出了岔子你信吗？” “我信你个头” 面对墨钰的胡诌，李若霜毫不客气的白了他一眼。 “呵呵” 墨钰苦笑，随后对芊芊和柳莺莺吩咐让她们去安排多一个人的饭食。 转身离去时，芊芊看了李若霜一眼，对着身边的柳莺莺好奇道：“莺莺，你说这姑娘什么来头，跟咱们公子这么熟，而且她长得好好看” “嗯······刚刚那个姑娘说自己叫······李若霜？整个长安能叫这个名字的好像只有一个人了” “你是说······” “没错！卫国公李靖之女，长安第一女魔头——李若霜” “我去，那公子不是危险了？” “危险？你哪看出来的？我看这位李姑娘貌似很在乎咱们家这位侯爷呢” “哦哟，哦哟哟哟······” 见二女离去，李若霜戏谑的看着墨钰：“没想到啊，墨侯爷还会金屋藏娇了，一藏就是两个” “你要是好好说话，我们还是好朋友” 面对李若霜的戏谑，墨钰只是没好气的叹了叹。 “呵呵” 李若霜皮笑肉不笑的将墨钰扶回床榻上。 靠坐在床上，墨钰轻咳几声这才舒服了些。 “说说，谁伤的你？在长安能伤你的屈指可数了。” 李若霜认真的看着墨钰，眼中隐隐有些怒气。 墨钰摆摆手道：“没事，能在那人手下逃走我也算是有本事了·······对了，你怎么来了？” “还问我？你知不知道外界怎么传的？” “传什么了？” 墨钰愣愣的看着李若霜。 李若霜靠在床的另一边看着墨钰道：“整个长安的坊市都在传，你这位陛下亲封的圣龙侯，最年轻的勋贵大人快要不久于人世了” “嚯，传的这么玄乎？” 墨钰无所谓的笑了笑。 虽然知道幕后黑手会搞一点手段，但是这个舆论传的太没头没尾了。 什么叫我不久于人世，发生什么事了能那么快死？ “不过我看你好像离死也不远啊？” “呸！李若霜你会不会说话。怎么说我也算你半个师傅，你不关心我就算了还嘲讽我” 墨钰倒不是真生气了，就是看不惯李若霜那看好戏的样子。 “啧啧啧，得了，看你问题也不大我就先走了，就不打扰你吃饭了” “哎，等等，你要是没事我这儿刚好有件事要你帮忙” 第96章 兽皮卖给谁了 “不帮” 李若霜回答的也很干脆。 “······” 墨钰歪着头没好气的看着李若霜，一副“我都求你了你是不是要给我点面子”的表情。 一会儿，李若霜实在是顶不住墨钰那可怜兮兮的眼神，无奈的坐到一旁。 “行了，说，啥事儿” “嘿嘿，很简单，你去鬼市帮我找几个人就好” “鬼市？女的？” “不是，男的” 墨钰摆了摆手，完全没看到李若霜突变的脸色。 “男的？！墨钰你知不知道鬼市的人有多不干净，你好女的也就算了，怎么还有男的？” “······咳咳” 墨钰抚着胸口，突然觉得有些胸闷。 “你能不能往好的地方想一想，就是找几个男的，他们算是我的······手下” “哦，早说嘛” 李若霜站起身走到墨钰身边好奇道：“让我找谁，说” “渭河帮帮主，潘贵······” 墨钰报出一个人名，随后在李若霜的耳边轻声说着什么。 几息后，李若霜点点头表示明白。 在墨钰这儿吃了饭后李若霜就去做墨钰给她安排的事儿了。 下午，墨钰也没出门，一直在自己的房间里休养。 废了整整一夜加一天的时间墨钰才炼化他体内的剑气，至于那剑意墨钰倒是很容易的就击溃了。 毕竟他也是领悟武道之境的武者。 临近申时，长孙冲突然来到墨府。 一来他是来看看墨钰是不是如同外界传的一样受了重伤，二来是长孙无忌有东西要交给墨钰，但是考虑到他的身份就让长孙冲代劳了。 “墨弟，你这是怎么搞得？真受伤了？” 一进门，长孙冲就看到墨钰那苍白的脸色和有些疲惫的神色。 “嗯，过程我不方便说，不过确实受了点伤” 墨钰略显轻松摆摆手让长孙冲不用担心。 “哦，好” 长孙冲也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就从怀里掏出一封厚厚的书信递给墨钰：“你看看，这是我爹让我交给你的，说你看了就懂了” “是嘛” 墨钰闻言原本有些颓然的双眼明显有神了几分。 接过长孙冲递来的书信，墨钰迫不及待的打开，仔细阅读书信上的内容。 许久后，墨钰将书信收好，略有深意的看着屋顶出神。 原来是这样的······· ······ 鬼市，李若霜脸上蒙着薄纱，头上还带着斗笠。 毕竟是在鬼市中，她也没必要惹上什么麻烦。 一会儿来到一个看上去破旧的酒馆中，李若霜一进来就来到喝得有些醉醺醺的潘贵正跟别人吹牛呢。 知道墨钰的事情很是急切，李若霜想也没想的走到盘柜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谁啊？” 潘贵语气不善醉眼惺忪的转头看向身后的李若霜：“怎么是个小娘们儿” 李若霜也没动气，只是双手环抱淡然道：“有人托我找你们，有事” “有事儿？谁啊！不干不干，谁来都不好使” “哦？那人姓墨” “姓啥都······啥？你说啥？” “找你们帮忙的人姓墨，你干不干” “干！不敢不干！” 潘贵被李若霜一句话吓得酒醒了，随后一脸讪笑的跟在李若霜的身后走了。 留下其他桌子的酒客一脸懵逼······ ······ 墨府，墨钰闭着眼伸手在面前的无实物的滑动着什么。 一旁看着的长孙冲一脸茫然，也不好打扰墨钰。 他不知道墨钰一副神神叨叨的模样是在干什么。 而此时的墨钰则是在这自己的脑海中演算推理，他要在目前所有的线索中找到一个最有可能的结果。 半晌后，墨钰睁开双眼，长长呼出一口气：“我知道了” “什么？” 长孙冲傻愣愣的看着墨钰。 “我知道兵部银钱盗窃案的主使是谁了” 墨钰神秘一笑。 长孙冲张大嘴巴吃惊的看着墨钰，就闭了会儿眼，双手随便划拉几下就知道犯人是谁了？ 算命都没那么快的好。 也不顾长孙冲吃惊的模样，墨钰起身来到书桌边写了三封书信，分别套好一个信封。 “冲哥，这里有三封信，一封给长孙伯伯，一封给卫国公李伯伯，另一封你帮我亲手给大理寺少卿景羽景大人。送完这三封信后，你去找找处墨他们，跟他们说······” 墨钰在长孙冲耳边轻声吩咐了一会儿，长孙冲的眼中渐渐有了几分了然。 “行，那我就去说了，这两天搞定就行对” “嗯，就这一两天里你们帮我去问问，我估计应该差不多是没了” “行，放心，这点事儿我们还是能搞定的” 看着长孙冲离去的背影，墨钰长叹一口气。 这个事件终于是快结束了。 “墨钰，我要提醒你，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适合再和人动手了，接下来你要小心点” 系统的声音适时出现。 “我知道” 墨钰点点头，同时又问系统：“系统，你知不知道有什么药能够让我快速恢复的” “有啊，你去找昆仑神宫要啊” “······” 我特么要是知道昆仑神宫在什么地方还用得着问你，我直接去找我的便宜妹妹不好吗？ 墨钰还没忘，他原身主人还有一个亲妹妹现在在昆仑神宫修习呢。 后世墨钰也听过昆仑神宫的名号，但是这个门派太过神秘，时常一封山门就是一千年的时光。 所以世人都不太清楚昆仑神宫的具体位置在哪。 接下来墨钰就只待在自己的府邸中，不管外界的传言怎么传他的谣言，墨钰一概不管。 夜里，李若霜将潘贵等人带来。 墨钰随便忽悠他吃了颗随便做的“解药”，问了一些关于渭水河的事，随后就让李若霜带着潘贵他们离开了。 接下来，潘贵他们要做的事墨钰已经安排好了，会有人跟他们接头的。 又过了两天，两天里关于墨钰受重伤欲死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的。 加上每次芊芊和柳莺莺出门采购时脸色都不太好，也有人推测这位新晋的圣龙侯是不是快到大限了。 可是不管一些有心人怎么问，芊芊和柳莺莺也不说出口，只是眉宇间总有一丝难以散去的忧愁。 另一边，一些国公的二代公子总是在各家店铺或是东西两市里询问有没有兽皮卖。 像马皮牛皮之类的。 可是各家店主都跟他们说，最近本就不是存兽皮的时期，存量很少，而且都在十天前卖给别人了。 “十天前都卖给别人了？他们有没有说卖给谁了？” 墨钰目光灼灼的看着长孙冲问道。 第97章 开始演大戏，勋国公真是好戏子（1） “不清楚，那些店主都说是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去买的” “那口音呢？” “长安口音” “你确定？” “确定，的确是长安口音······不过有一个西市的店家说他那里是去了两个带面具的人，其中一个口音有点像荥阳郡那边的” “哦？荥阳口音？” “嗯，因为那店家经常去荥阳那边进货，所以听得出来” “好，哥几个辛苦了，过几天我身体好了给你们酿酒喝” “嚯，你还会酿酒” 长孙冲笑了笑没放在心上，他可不信墨钰还会酿酒。 墨钰也没管长孙冲，遥看窗外。 所有步骤已经准备就绪了，那就开始······ ······ 王府。 前几日王贤已经已经从王喜口中得知墨钰重伤的消息。 坊市里的那些传言也是他派人去散播的，为的就是混淆视听。 这两天他一直在自己家中，从各方消息来看墨钰受重伤欲死的可能性很大。 一来最近露脸的只有景羽和李靖二人，而且两个人的脸色很不好，都是一副很是疲惫又担忧的神色。 第二，王贤还以为墨钰那晚逃回自己的府邸可能会将兵部里的事传出去。 可是一连等了两三天不仅朝堂没有消息，长安城里也没有什么小道消息，仿佛那晚就没有闯皇城的人。 依照墨钰的性格，既然知道了兵部有问题，那他一定会上报给李二的。 所以，既然李二那边没有得到任何消息就证明，要么是墨钰那天晚上在兵部根本就没有得到什么线索，要么就是墨钰被吴剑的剑气打伤昏迷。 无论是哪种可能，对他们王家来说都是最好的情况。 “王喜，这封信你给那边，让他们提前行事以免生变” 王贤在书房中唤来王喜，指了指桌上的书信。 王喜取过后连道明白，转身离去了。 看着窗外微微的阴天，王贤长呼一口浊气。 还有两天······ ······ 又过了两天，这两天接连下了几场小雨。 雨虽不大，却有些刺骨，即便是身处在皇宫里的李二也不自觉的披上了一件长衣。 “陛下” 李君羡来到两仪殿前躬身对李二行礼。 李二看也不看他，只是看着宫殿外那淅淅沥沥的小雨：“做好了？” “嗯，都安排好了” 听到李君羡的回答，李二脸色不喜不悲面色淡然谁也看不出他有什么情绪。 良久，没有听到李二声音的李君羡小心翼翼的看了李二一眼道：“陛下，也许······” 李二伸手在他面前一摆，脸上终于是露出一丝感叹：“你也不必说了，到时候我们自然会知道的” “是” 李君羡低下头，他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让面前这位皇帝陛下心中宽慰。 又过了一天， 墨钰身上的伤势也好的差不多了，除了不能跟人激烈的交手外，用用轻功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恰好今天是阴天，没什么雨。 看着外面的天气，墨钰自言自语：“所料没错，应是今夜” “公子您说什么呢？吃饭了，您看最近您瘦的，多吃点” 芊芊一边说着一边给墨钰的碗里放了一个他人头般大小的······馍馍？ 墨钰不知道这时候的唐人叫这种白面馒头叫什么，反正后世他总听人说馍馍馍馍的，穿越过来后他倒是时常能见到。 坐在位置上看着自己碗里这般大的馍馍，墨钰眼角抽了抽。 “您怎么了？” “没事，就是以后能不能多买一些米，我还是比较喜欢吃稻米” 后世的墨家从北宋南迁跟随皇室一起南移，随后墨家就一直居住在金陵，很多饮食习惯就改成了南方的了。 所以现在墨钰看着三天两头就吃的馍馍或者是粟米之类的，他就感觉头皮发麻。 “好” 芊芊答应了，买不买的到就不一定了。 夜深了，墨钰依旧换上了自己的夜行衣，趁着夜色消失在了远处。 夜晚亥时末，李君羡一脸的兴奋之色，急匆匆的跑到甘露殿中。 而李二此时也是一反常态的没睡，身上穿着常服一直凝视着黑夜。 “陛下，抓到了，全都抓到了” “走！摆驾！” “是” 永兴坊，一处豪宅中的荷花池内，一群人围着荷花池，而有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正在荷花池中拉扯着什么。 “义父，拉到了你们来搭把手” 男人扯着手上不算粗的铁索，把拉出来的铁索伸到荷花池边的那些人手里。 不多时，荷花池的出水口中拉出一个不算小的木头箱子，箱子周围还绑着一些像是兽皮制作的浮漂。 需要用浮漂才能让箱子浮起来，看来这小箱子分量不轻。 弄下一个箱子，男人像献宝一样从荷花池中起身，将手中的箱子放在不远处一个中年人面前的石桌上。 “义父，这是第一个，您打开看看？” 男人兴奋道。 “好” 中年人笑着点点头，随后从怀里掏出一个钥匙随意的将锁打开。 箱子里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铜钱，而是一堆石头。 “石头？！怎么会是石头？钱呢？？” 中年人看到箱子里是石头而不是铜钱时脸上立马浮现出惊慌之色。 包括他身边的男人，现在的脸上也很慌张。 “张义！你去，再拿几个” “是·····是是，义父” 张义慌张的跑到荷花池旁，从下人手中夺过几个木箱子，一一摆在中年人面前。 中年人慌张的打开所有的木箱子。 可是无一例外，里面没有原本的铜钱，有的只有大小不一的石头。 “这······这这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中年人看着桌子上的一堆石头，情绪有些崩溃了。 “勋国公！不得不说啊，你可真是一个很好的戏子。你伪装的很好，差点我就被你给骗了” 就在中年人有些慌张又有些气急败坏时，后院屋子的屋顶上突然站着一个黑衣人，眼中有些嘲讽的看着楼下的中年人。 “你？你是谁？你怎么到我府邸来的？” 看着突然出现的黑衣人，中年人······勋国公张亮心中一慌。 他今夜做的事没做成也就算了，要是没做成还败露了那就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我？” 黑衣人歪头看了张亮一眼，语气中满是嘲弄：“勋国公，你我不久前见过一面的，晚辈的声音您都听不出来了？” 声音？ 倒是有些耳熟，是谁呢······ “难道是······” 张亮想到了。 可他还没说完，黑衣人就揭下了他的面巾，露出了他略显稚嫩的面容。 第98章 开始演大戏，勋国公真是好戏子（2） “墨钰？！” 张亮看着屋顶上站着的墨钰，满眼的不可置信和慌张。 不是说墨钰身受重伤吗？ 这特么是谁给的情报！ “呵呵，哈哈哈哈” 看到张亮那有些仿佛见了鬼的表情，墨钰爽朗的笑着，似乎是在抒发连日来的憋闷。 是的！ 他特么快闷坏了！ “张义，把他给我弄下来。你们上，都上！” “是！” 张义目光凶煞的看着屋顶上的墨钰，心中看轻了他。 毕竟面前这个圣龙侯虽然长得还算高，但那个面容实在是太稚嫩太好看，跟个奶娃娃一样。 从旁拾起自己的大刀，张义一声怒吼，脚下重重一跺，整个人凌空飞起。 一招开山之势，对着墨钰的头颅劈砍而来。 看着他狰狞又凶煞的面容，墨钰难得露出一抹同情。 长得丑就算了，武功还平平，真是······ 反身躲过张义这一刀，墨钰一脚踹中他胸口，直接把张义踹的口吐鲜血落到地上半天起不来。 “放箭！弓箭手呢？放箭！” 张亮见张义被墨钰踹成重伤，立马指挥着府里私藏的弓箭手对屋顶上的墨钰放箭。 可是，张亮在自己府里藏着的弓箭手和箭矢数量都不多。 几个回合下来，墨钰一点没受伤，还让他抓住几根箭反手伤了他身边的弓箭手和奴仆。 “你！！墨钰，你！” 张亮看着墨钰，气的脸色通红双目爆满血丝。 要不是墨钰知道张亮是土生土长的汉人，他都要觉得面前这人要吸血鬼变身了。 “哎哎哎，勋国公，我来呢不是要跟你打架的，而是来跟你唠唠家常的” “唠······唠家常？” 张亮都愣了，这大晚上的墨钰来他这儿就是说说话？ 闹呢！ 眼瞅着张亮又要组织人手来屋顶弄他，墨钰扶了扶额看着张亮笑道：“勋国公，我今日是一人来的，难道你就那么害怕我一个人？” 看着墨钰似嘲弄的表情，张亮原本有些因为害怕而气愤的情绪突然消退不少。 “你什么意思？” 张亮冷冷的看着墨钰。 墨钰在深邃的夜空中神秘的看着张亮，随后邪魅一笑：“勋国公，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那箱子的银钱变成了石头吗？” “你······你是说，都是你做的？” 张亮眯着眼看着墨钰，眼中露出比之前更加愤怒、慌张且弑杀的神色。 “对啊，我做的，你要是杀了我你就不知道银钱在哪了” 墨钰自信的笑着，随后又随意的坐在了屋顶上。 盯着墨钰，张亮脸色不停的变换着，最后摆了摆手让他身边的人撤下。 看着在屋顶上一脸无所谓样的墨钰，张亮冷声道：“不知道侯爷······有什么条件？” “条件？” 墨钰歪头想了想，然后转头看向张亮：“我没什么条件，要不然就先让勋国公在这儿听听晚辈的推理？毕竟我相信勋国公也很想听听自己哪里暴露了” 张亮低头想了想，然后看着屋顶上的墨钰：“你说的不错，其实我也很想知道我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那就要从头说起了，从一开始这个案子的起始说起。说起来这个案子最大的问题就在于兵部在皇城中，而且还相对来说靠近皇城的城门，巡夜的金吾卫和监门卫是不可能看不见大笔银钱从他们眼皮子底下离开的” “所以，这些银钱肯定还在兵部里，只是不知道存在什么地方罢了” 墨钰看了张亮一眼，张亮没什么表情依旧冷冷的看着墨钰。 “当我把这个线索告诉李伯伯和景大人的时候，他们就和程叔叔他们一起在兵部里搜寻许久，可是依旧没有发现有什么地方能够藏那些银钱” “然后我就把目光放在了那个荷花池上，只是可惜那荷花池我在边上看着时确实没发现什么” 墨钰无奈的摊了摊手，像是有些懊悔。 随后又似自言自语道：“随后我就假装自己滑到不会水跌落到荷花池中。就是这次跌落荷花池让我知道，这个荷花池有点不对劲。” “荷花的生长对水的深浅要求很高，兵部里的荷叶生长的很不密集，有些叶片看着又很小，可见这个荷花池的水太深了” “一个荷花池而已，需要能没过一个成年人头顶的水深吗，好像没这个必要” “当然，我当时落水只是感觉这个荷花池有点古怪，并没有察觉到太多” “在我仔细勘察现场和一些物件后，刘二这个人让我觉得很可疑” “后来我经过多方询问和查找，终于是发现了刘二的狐狸尾巴” “可是，最后在事情败露后他没选择交代清楚，反而是自杀了，这就让我感到疑惑” “为什么？他宁愿自杀也不愿意将幕后黑手交代出来。一个原因是他怕父母会受他的牵连，另一个原因应该就是找他的他认识，这个人或者他身后的人他惹不起” “比如，那次找他的人就是你的好大儿，张义呢” 墨钰斜眼看了躺在地上早已昏迷的张义。 张亮低了低眉眼，没让墨钰看到他眼中的惊讶之色。 “勋国公，你是将军出身，兵部你很熟悉，兵部里有什么人你知道，什么人有什么样的弱点你也清楚。刘二那里有你需要的钥匙，你也知道刘二性子虽贪财好色但他知道什么样的钱财不能碰，而他唯一的弱点就是他在乎的父母对吗？” 墨钰冷冷的看着张亮。 “没错” 张亮很坦然的承认了。 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这也是他的信条之一。 “你用他的父母威胁他，同时用钱财诱惑他，所以他才将钥匙交给了张义，对” “是的，你说的没错。只是我不明白，你到底是什么时候怀疑我的” “一开始我还真没想到你，毕竟这些事你从没露过头张义做的又很干净，我也没把目光放在你们身上” “让我怀疑你的起始，是刘二父母在郑府门前相继服毒自杀的事” “哦？” 张亮面露不解。 墨钰接着道：“郑太清我见过，表面上一副憨厚的模样，实际上肚子里比谁都精明。他那样的人是不可能在一个计划还没完成时就暴露自己的，你这招把水搅浑的计策其实一开始我就没相信过” “因为，我觉得郑太清不是个傻子” 第99章 开始演大戏，勋国公真是好戏子（3） “呵呵，你没想到你从一开始就没相信过” 张亮自嘲般的自言自语着。 “当然，我一开始没有去想找郑太清问清楚，反而是先和李伯伯来找你。那时候我还不知道第二天会出这样的事，我只是想先来找你问问看关于郑太清的情况。毕竟当时我已经觉得荷花池有问题了，而你和他是这个荷花池的督造者” “我想是因为我来找你问了关于郑太清的事，所以你才会故意蛊惑刘二的父母，让他们在郑府面前自尽混淆视听的” “嗯” 张亮淡然的点了点头。 “你说的不错，也的确是我让张义跟他们在郑府门前服毒自尽的” “就是这点让我怀疑，是不是有人让我去怀疑郑太清。所以，在知道郑府的事端后，我和景大人立刻去询问郑太清” “不得不说，论演技还是郑大人比较厉害，勋国公你得跟人家好好学学” “呵” 张亮嗤笑一声，并未接墨钰的话茬。 墨钰看着张亮继续道：“去了郑府，郑太清的话说的实在是太诚恳了，诚恳到我觉得他都有可能是好人” “从他那里我得知勋国公你……貌似很会设计建造一类的手艺啊” 墨钰别有深意的看着张亮，而张亮眼眉抖了抖却也没说话。 此时不反驳就是最有效的肯定。 “后来我请长孙伯伯去工部查了查武德五年兵部建造荷花池的档案。有趣的是，文书里有当初设计荷花池的初稿和您修改后的版本” “我相信随便一个工部的官员都能看懂后设计的这个图纸里，在荷花池靠东南方向的墙壁里是有一个空洞的” “一个荷花池，为什么要有空洞呢？还用了一个巧妙的机关做遮掩” “你破了机关？” 张亮有些诧异的看着墨钰。 反观墨钰一脸看白痴的神情看着张亮：“勋国公你是不是忘了我姓什么了？” “······哈哈哈哈，好一个墨家。这么说来，这些银钱确实是你换掉的了？” “当然” 墨钰一边把玩手中的铜钱一边有些吊儿郎当的看着张亮道：“前几日在平康坊红香园里认识了几个朋友，他们水性好，一夜时间就把荷花池里所有的银钱全部打捞上来了” “也是从他们嘴里我知道，四月末这几日渭水河会涨水。我也找长孙伯伯要来长安水道的地图，才发现原来勋国公你府里的荷花池的水道和兵部荷花池中的水道是同一条” “只是永兴坊地势要比皇城高一些，所以一般情况下您这儿的水道不出水，只有在渭水河涨水这几日您这儿的水道会出水” “然后我就想到了兵部” “哦？兵部？” 张亮不解。 墨钰没理他而是继续像是自言自语一般的絮叨：“对啊，兵部的荷花池。你们将五十万的银钱分成了将近两百个箱子。可即便如此，一个箱子也很重，所以不可能会用常规的运送方式，唯一一个可以将银钱送出的办法就是走水道” “还记得我上次问您为什么您这儿荷花池有一个这么大的空洞么，当时您告诉我这是出水口，可是一般的出水口是不会做的那么大的” “所以我就想，这个所谓的出水口应该就是你们用来运送银钱箱子的通道。至于怎么运送箱子时轻省，当然是直接让它浮起来啦。所以我托长孙家还有程家的几位公子打听了关于长安城中兽皮买卖的消息” “果然，在一家店铺中店主人说有两个人在他那里买了兽皮，其中一个人的口音······是荥阳郡的，我记得兵部军籍档案里张义档案上写着的好像就是荥阳人士，不得不说用兽皮做浮漂是个很聪明的选择” “再聪明还是被你发现了” 张亮眼神阴狠的看着墨钰。 从墨钰的推理中他已经看出，面前这个十四岁的少年有着不输于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那般的心机和谋略。 所有步骤线索他都能推理出来然后查找，甚至还布了一个大局让所有人以为他重伤了，一点有用的消息都传不出来，让他们这些人既紧张又大意。 大意的是，没想到他竟然没事，也就没有深入探究。 紧张的是，墨钰的打草惊蛇让他们不得已提前计划。 也就是说，他已经想好了所有存在的可能性，从而选择出最有可能出现的一条路。 这番心智，这般看透人心的能力，真如同妖孽一般。 这个墨钰，不能留！ 张亮想好了，今夜即便是计划失败了，也要把墨钰的命留在这里。 如此，张亮招了招手，指挥府里的奴仆手持利刃拿着梯子上房去杀了墨钰。 下方有弓箭手再次弯弓搭箭指着墨钰。 这般部署，张亮不信墨钰今日不死。 “哎，勋国公，你着急了，我这不是还没说完么” 墨钰看着他的指挥部署满不在乎的抛玩着铜钱，似乎并不把这些事放在心上。 见他如此，张亮气急。 好小子，老夫纵横军旅十几年还没见过像你这般自大的少年。 “你说” 张亮憋着气，双手背负，眼神阴寒的看着墨钰。 “不得不说勋国公你真是一个很好的演员······啊不，你配不上这个名头，你最多是个戏子。演技出众啊，这么多年房大人、杜大人还有陛下都被你骗的死死的，还真以为你忠心不二呢，没想到也不过是别人养的狗罢了” “你！小子好胆，找死吗？！” 张亮指着墨钰怒吼着。 这是在揭他心里的伤疤啊！ “哈哈哈哈” 看着张亮如此愤怒，墨钰确实仰头大笑：“勋国公啊勋国公，你就没多想一想，我一个人来你这勋国公府大半夜来找你聊天到底是为什么？” 嗯？ 闻言，张亮心里咯噔一下，一种慌张感蔓延在他的心里。 “我是在拖延时间啊” 墨钰神秘一笑。 “嘭”的一声巨响从勋国公府门外传来，随后一队队身穿铠甲的士兵从不远处跑来。 勋国公府上下所有奴仆都在后院中，所以前院根本没有人守着。 看到几个熟悉的卫队长，张亮心里凉了半截。 是左右金吾卫和左右卫，还有皇家禁卫——百骑司。 看到百骑司的那一刻，张亮就知道他完了。 全天下能够指挥百骑司护卫的只有一个人。 大唐千古一帝，李世民。 第100章 这个案子远远没有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 卫队护卫在两旁，一个人从外面远远走来，身后跟着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李靖、景羽、李君羡、秦琼等一些兵部的大臣。 他走得很慢，明黄色的常服在夜风吹拂下轻轻舞动，很是飘逸。 只是他眼中有些凝重，俊朗的脸上透露着威严和一点复杂的神色。 “陛······下······” 张亮有些艰难的看着慢慢走到他面前的李二。 他有些愧疚，有些慌张，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自嘲。 整了整衣冠，张亮来到李二面前双膝跪地：“罪臣张亮，见过陛下” “罪臣······张亮，你认罪了？” 李二淡然的看着跪在他面前的张亮，虽然脸上没什么神色，但是他眼中的深处还是有一些不解和愤怒。 这可是他信任的人啊，他敢说他对张亮的信任不下于房杜和长孙无忌了，可他怎么能······ “罪臣······认” “为什么？” “······” 张亮没说话，只是俯身在地上重重磕了一个头。 这个头磕的很重，能看到地上溢出了血。 李二不忍，他心里确实有些不忍，即便张亮犯的是杀头的大罪，但他还是想问问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是他对他不够好吗？ 对自己不满？ 可是，他可以直接说啊！ 许久，整个勋国公府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有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 李二偶尔动了动嘴唇，但是看到跪在地上的张亮他又什么都问不出口。 他知道张亮是什么脾气，骨头硬着呢，他不想说他肯定不会说。 “哎~从今日起削去张亮一切爵位和职务。来人，带下去，入刑部大牢慢慢审问” 李二说完，重重一拂袖，转身走了。 他身后的一众大臣每个人的脸上都有些凝重。 虽然提前知道了墨钰的安排和说明，但是真的看到是张亮做的这一切他们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臭小子，走了” 临走前，长孙无忌对还在房顶上的墨钰招招手。 “哦哦” 墨钰点点头，一个飞身下了房来到长孙无忌身边。 “长孙伯伯，既然事情办完了我就先回去了，后面的事就交给你们了” 墨钰说完就想飞身离开，双脚刚离开地面就被长孙无忌一把手揪着后脖子的衣领给拉了回来。 “呕······咳咳咳，长孙伯伯你要勒死我啊，干嘛” 墨钰摸着喉咙干呕几声。 “跟我走” 长孙无忌白了墨钰一眼。 这小子平常时候看着挺聪明的，怎么这时候那么傻了。 “啊？去哪啊？夜深了，宵禁哎” “别废话，赶紧跟上” “······哦” 墨钰撇撇嘴低眉跟在长孙无忌身后。 其实他也知道后面是什么事，无非就是去皇宫里李二问问他们这件事怎么办么。 可是他人小位卑言轻的，实在是不想参与到这么大的事情里啊。 皇宫，两仪殿。 整个两仪殿的气压有点重，李二黑着一张脸没人敢在这时候招惹他。 “陛下，臣有罪，若非当初臣举荐张亮，恐怕就没有今日之事了” 房玄龄从一旁站出跪在李二面前诚恳的说着。 当初李二被李建成和李元吉针对，天策府一众不是被故意贬官就是无端削职，一时间无可用之才。 房玄龄也是看出张亮心性坚韧且有一颗不甘的心才举荐了他。 没想到李二才登基一年，张亮就做出了这样的事。 “玄龄，这也怪不了你，谁都想不到张亮他会干出这样的事来，哎~” 李二长叹一口气，脸上的凝重和不忿消失，转而一脸笑意的看着众人道：“行了，都别愁眉苦脸的了。虽然张亮的事有些难受，但是好在五十万的银钱追回来了，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听到李二这么说，房玄龄也是起身退到一旁，众人脸上都有了些许喜悦之色。 唯独墨钰， 还是一副恹恹的神情，还打了个哈欠。 “嗯？钰······墨小子，你想睡了？你自己破了案子不高兴吗？” 李二看到兴致缺缺的墨钰，有些好笑的问道。 他亲自破的案子，却不高兴，为啥呢？ 见一众大臣纷纷看着他，墨钰吓了一跳。 哈欠都不让人好好打。 “回陛下，近日许是有些没睡好，倦了” 墨钰直言不讳道。 “呵呵” 闻言李二笑了，笑的很开心：“可是我看你好像是有什么想说的话没说完的样子啊” 得，骗不了人~ 墨钰张着嘴摊了摊手，一脸无奈道：“陛下，虽然我这么说没什么证据，但是我还是觉得应该说一说” “哦？你想说什么就说。案子都是你破的，朕肯定让你好好说完” “好，那臣就说了” 墨钰走到众人的中心对李二施了一礼后才有些凝重的说：“陛下，臣觉得这个案子应该没有现在我们想的那么简单，最起码我觉得张亮绝对不是主谋，他身后一定还有别人在操纵” “哦？” 李二心下一惊，眉头紧皱。 若是真像墨钰说的那样，张亮身后还有人操纵那就有点可怕了。 一国国公，身份地位已经不弱于五姓七望的世家大族了，怎么可能还有人能让张亮缄口不言那么听话呢。 “墨侯爷，你觉得这银钱盗窃案背后不是张亮在主导？” 房玄龄惊骇道。 杜如晦也是一脸凝重，他们都想到如果不是张亮主导的，那么这个案子就很复杂，甚至有可能颠覆大唐国本。 “嗯~” 墨钰拖了个长音，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只是从衣袖里拿出一枚铜钱放在了李二面前的桌子上。 “这是？” 李二将那枚铜钱放在手中上下看了看，随后不明就里的看着墨钰。 给他一枚铜钱？ 干嘛？ 收买他？ 少了点儿。 “陛下，这是我从刘二受贿的那个布袋中拿出来的铜钱，您可以和各位大人都仔细看看，这是一枚······私铸铜钱” 墨钰这话一出，两仪殿中所有人如同遭受雷击一般，吓得一动不动，全都看着李二手中的那枚铜钱。 “李君羡，传朕旨意，百骑司护住两仪殿，所有人无召不得靠近” 李二攥紧手中铜钱对着一旁的李君羡吼道。 “是，臣就去” 李君羡也知道这事容不得他拖沓，慌慌张张的跑出去部署了。 李二深深的看了一眼墨钰，然后才仔细的看着手中的铜钱。 翻来覆去的看了看，还真让李二看出这枚铜钱有一点不对劲的地方来。 第101章 大胆的猜测一下，背后最有可能是王家 “陛下可是看出来了？” 墨钰看到李二原本茫然的目光中渐渐出现了一抹神采，就知道他一定是看出来了。 “嗯” 李二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后让王德去甘露殿取一卷书法来。 将铜钱放在桌子上，李二指着铜钱语气严肃道：“各位都看看，这枚铜钱确实是私铸铜钱” 长孙无忌率先从李二的桌子上将铜钱拿到手里上下翻看。 他倒是没看出有什么问题，将铜钱递给了房玄龄。 房玄龄起初也如同长孙无忌一般，可是在仔细看到“开元通宝”四个字后，他眼中也露出一丝了然。 杜如晦也是如此。 场中酷爱书法的几个大臣都看出这枚铜钱不对劲之处。 不久后，王德取来欧阳询的书法帖。 拿着铜钱对比书法贴上面的字，就算是对书法不是很感冒的几人也依稀感觉到有些不一样。 “开元通宝”四个字是欧阳询书写下，由工部的能工巧匠们倾尽心血打造出的钱范，加之黄铜和其他金属熔合制作的。 所以，大唐的铜钱一来色泽上有很明显的铜黄色，分量也重一些，耐腐蚀很好。 二来，上面的书法字中正方直，字形很有气势。 反观这枚私铸铜钱，成色上就偏暗一些，明黄色的光泽不及武德年间开铸的铜钱，显然是合金的比例不一样，也是为了控制成本。 二一个，私铸铜钱上的“开元通宝”四个字乍一看很像真铜币上的字，但是细看没有欧阳询书法中的中正之感，有些地方的收笔甚至能看到轻微的扭曲。 一来或许是钱范制作的并不精巧，二来可能是写出这书法的人原本就火候不够。 所以综上所述，这枚墨钰递上来的铜钱的的确确是一枚私铸铜钱。 看着桌子上这枚私铸铜钱，李二等一众大臣每个人的脸上都有些许凝重之色，就连墨钰也收起了玩乐的性子。 从他发现这枚铜钱有些不一样开始他就知道，这个兵部银钱失窃案或许不单单只是失窃这么简单而已。 “有什么线索吗，墨小子” 李二看着墨钰问道。 他可知道自家这个小子有多聪明。 查案查了这么多天，要说他没有发现一点线索那根本不可能。 墨钰没说话，只是环顾一圈两仪殿中的人。 李二明白，招了招手只让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和他留了下来，其他人都回去休息了。 当然，李二也对离开的人下了缄口令，毕竟私铸铜钱一事太大了，稍有不慎整个大唐或许就会分崩离析。 等两仪殿重归平静，墨钰才从李二的桌子上将那枚铜钱拿到手里，凝视着手里的这枚铜钱。 “陛下，整个大唐能够私铸铜钱的势力无非就是那几个。私铸铜钱要的不仅仅是财力，还有人力和物力，还要有胆识和不甘人后的勇气” “虽然我这么说感觉有点奇怪，但是做这种杀头大事的势力肯定很庞大，我不信区区一个张亮他敢做” 墨钰的话一字一句的敲进李二的心里。 他长叹一口气，望着他面前的四人，最后也是无奈的点点头。 他也知道墨钰说的很对，依照张亮的能力和号召力是不可能支起这么一个大摊子的。 所以，张亮也不过是他身后的人推出来的一个替死鬼罢了。 一国国公拿来做替死鬼，真是好大的手笔啊！ 李二暗自咬牙，他现在确实也没能力对付那些人，那些人根深蒂固的藏得太深了。 “陛下，我听闻曾经有一个能够模仿欧阳大家手笔的书生，他好像是并州人氏” 墨钰突然说道。 李二一直酷爱书法，所以一些书法上的人和事他了解的也算是清楚。 “是有这么个人，朕记得他好像好几年都没消息了” 李二看向房玄龄和杜如晦，这两人也是喜爱书法之人，所以问他们也清楚一些。 房杜二人点点头。 墨钰随后又道：“嗯，我记得太原一带似乎有很多矿山，铜矿、锡矿、硫磺等等” “是的，太原一带确实矿藏很多” 说完这些，墨钰看到李二的眸中多出了一些别样的神采。 “陛下，当年张亮被······隐太子的人抓回来是谁负责审讯的？” “······大理寺卿，王贤” 李二突然攥紧双手，闭着眼，整个人透露出一丝煞气。 长孙无忌和房杜三人互相对视一眼。 以他们三个人的智商听不出墨钰的言外之意，那这个官位就不要做了。 “墨小子，你是说······” 长孙无忌凝重的看着墨钰，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他说的话。 墨钰张嘴最后又闭上，对着长孙无忌无奈一笑：“长孙伯伯，我也不想这么想，但是目前来说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太原” “可是太远为什么？” “我不知道······” 墨钰摇摇头，随后低着头。 脑海里，有些记忆似乎在组合，一边一些记忆浮现一边又给他大脑一些痛楚。 “嘶~” 突然墨钰扶着额头，抽了口冷气。 依稀中他好像知道太原那边为什么这么做，但是······那种感觉一闪而逝，他没抓到。 “墨小子，你怎么了？” 长孙无忌见墨钰突然有些痛苦，立马紧张的看着他。 就连坐在一旁的李二都露出一抹担心的神色。 “没事，我没事” 墨钰摇摇头，将脑子里有些纷乱的思绪打飞，随后认真的看着李二：“陛下，虽然不知道太远那边这么做的缘由是什么，但是假设私铸铜钱是他们那边做的，那么他们这次的目的也许不是窃取银钱而是换取银钱” “换取？” “对，将五十万真钱取出，再将同数量的假钱重新换回去” “这······” 李二等人惊诧的看着墨钰。 假如真是太原那边做的这事，那为什么不直接窃取钱财反而还要多做这一步，这不是加大了曝光的可能性了吗？ “陛下，若是私铸铜钱从民间直接流入或许会引起当地人群的警觉，毕竟这铜钱虽然做的像但是只要有一个喜爱书法的人或者时常用银钱的商人都能发现这私铸铜钱的异常” “但是这钱从兵部走出来就不一样了，兵部的钱都是由户部统一调拨的，说白了就是朝廷发的钱，有朝廷的信誉在里面。加之我们大唐的士兵普遍文化水平不足，铜钱上的异样他们也不是很清楚，所以发现铜钱有问题的可能性很低” “各地士兵那么多，分发下去的饷钱能很快遍布大唐各处地方” “所以······” 第102章 张亮死在了刑部大狱 墨钰没有把话说完，但是李二和长孙无忌他们已经懂了。 这是一种风险很大同时收益也很大的洗钱方式，让朝廷帮暗处那些人洗钱。 真是······· 好魄力啊！ 李二紧咬着牙，都快把后槽牙咬碎了。 一旦这次五十万钱私铸铜钱和真钱互换，朝廷为了安抚并州、幽州的士卒会立刻将私铸铜钱发往两地。 到时，并州、幽州周边州郡就会遍布私铸铜钱。 正如墨钰所说一般，士卒的文化水平普遍不高，能够写出自己的名字已是不易，全然不会看出这铜钱有什么问题。 即便是看出这铜钱有问题，也因为这是朝廷下发的银钱，大概都会不了了之。 一方面是这些人怕事，银钱既然是朝廷下发的就绝对不会有问题，即便有问题要是跟上面反映或许还会被教训一通。 第二，这几百年已经经历很多年的战乱了，大多数人更希望有平和的生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所以，除非多地同时爆发出大量的私铸铜钱，否则不会有人会觉得这有问题。 但是，真的出现问题，大唐也就完了。 李二有些头痛的靠坐在龙椅上，墨钰不说话，长孙无忌和房杜二人则是脸色更加不好。 好一个扰乱大唐国本的绝户计啊。 私铸铜钱的问题一爆发，各地民众爆发不满，加之大量私铸铜钱本就是军中流传出的，各地折冲府兵会哗变······国将不国。 “太原······王家！” 李二低着头，口中呢喃着这四个字。 “可是，如果真是换钱，能那么顺利吗？” 长孙无忌看着墨钰问道。 墨钰闻言无奈一笑：“长孙伯伯您是不是忘了，王贤是大理寺卿，这案子本来就是大理寺和刑部同时查办的。查案初期他就告病不出，一来是撇清和这个案子的关系，二来也是在暗中谋划” “一旦今日真钱被张亮取出，过些日子他们再把假钱换入，王贤就只要在后来出现随便做些什么就能把那些假钱放在明面上。到时候不仅仅他们能够完成计划，甚至他还能成为找到军饷的大功臣” “哼，好一个大功臣” 李二嗤笑一声，他也同意墨钰说的。 这是目前最有可能的事，要是能够知道那批假钱在哪里就更加能够确认王家的罪行。 想了想，李二放下心中的沉重，看向长孙无忌道：“辅机，明日早朝结束你和药师一起去提审张亮，务必要从他口中得知线索。要是真跟王家有关，就算这次和他们兵戎相对，朕也要灭了他们” “是” 长孙无忌知道李二的性子和行事风格，虽然这时候跟王家开战有些不明智，但是私铸铜钱的事要是跟王家扯上关系那必然是开战这一条路。 长孙无忌不劝，房杜二人自然也不会劝。 至于墨钰么，他真的快困死了······ ······ 一夜没睡的不仅仅是李二他们，身在王府的王贤在自己的书房中走来走去，也是一副没有睡意的样子。 想到今夜的事，王贤的眉头就没有放松过，而且他心里总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慌张感。 一炷香前他就让王喜去勋国公府附近打探消息了，但是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息传来。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也许张亮是在清点银钱？ 王贤不相信张亮会反水，毕竟张亮从来就不是他李二的人。 又是一炷香后，王喜慌慌张张的跑进王贤的书房，一脸害怕的神色。 看到他如此慌张，王贤心里一抽，他知道计划没成功。 果然······ “老爷，勋国公府出事了。勋国公连夜被左右卫带走了，还下了刑部大狱，他暴露了” 王贤只听到张亮被左右卫带走的事，后面的他没听清，他只觉得天旋地转。 颤抖着往后退了两步，王贤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 怎么会这样？ 是哪里出了变故？ “老爷，老爷，您快想想办法。勋国公现在没说出关于我们的事，过几天就不一定了” 王喜的话让王贤瞬间回神。 对对，计划没完成还不算什么，要是计划暴露了那就真的死定了。 思来想去，王贤一咬牙拍了拍王喜：“你去，去联系吴剑，然后动用刑部里的暗子······去办” “是，老爷” 王贤看着王喜离去的背影，目光有些呆滞。 半个时辰后，王喜才满头大汗的回来。 “都安排好了吗？” 见王喜回来，王贤立马抓着他急切问道。 “安排好了，吴剑会善后的” “好，好，那就好” 听到王喜回话，王贤仰着头闭着眼，长长呼出一口气。 吴剑的实力王贤是清楚的，他去善后没问题。 “老爷，吴剑虽然去善后了，但是他说······” “他说什么？” “他······他说他已经完成和我们王家的约定，做完这件事他就要回蜀中剑门了” “哼！养不熟的狼” 王贤怒哼一声，随后脸色又恢复平静：“他要走也好，省的到时候还要查到我们头上来” “是啊” 王喜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低眉顺眼的站在王贤身边。 一会儿，王贤想到了什么冲王喜问道：“对了，今晚的计划失败是什么原因？” “据我们的人汇报，好像是因为墨钰的原因才······” “墨钰？他没事？” “据说没事，还在勋国公府的屋顶上和勋国公说话呢” “该死的！这家伙就这么难杀？” 王贤一把抓住桌子上的砚台狠狠地砸在地上。 这可是他最喜欢的砚台了。 王喜低着头不敢说话，今夜如此暴怒的王贤是王喜第一次见到的。 “呼~呼~” 王贤喘着粗气，双目猩红，拳头紧握。 墨钰！ 我王贤一定会杀了你，以泄我心头之恨······ ······ 刑部大牢深处。 张亮披头散发看着牢门外的黑衣剑客，嘴角露出自嘲的笑意。 “没想到会让你来解决我” “嗯，我也没想到，可见事态很紧急” “是啊，毕竟我知道的太多，他们会急是很正常的” 黑衣剑客沉默了，没说话只是缓缓抽出自己的长剑。 “你······还有什么话要我转达的吗？” 闻言，张亮想了想，最后摇摇头道：“没了，我这一生想做的都做了，没有什么好在意的” “如此，走好，你那义子我也送上路了” “多谢” 话音一落，一道寒光眨眼消失，只有一道极细的血线溅在张亮身背后的墙壁上。 几息后，张亮眼眸中的光亮消失，气息全无。 看着窗外的夜空，黑衣剑客的眼中露出一丝轻松的神色······ 第103章 案子就这么暂时定案了 “你说什么？！” 墨钰惊讶的看着一脸焦急又慌张的景羽，他甚至都不敢相信景羽刚刚说的话。 一大早墨钰才用完早餐跟芊芊和柳莺莺说要把右边的厢房空出来，让她们二人去坊市买一些东西，他打算接下来的时间就在家里好好研究怎么造纸酿酒了。 结果二女刚一开门，就看到景羽跌跌撞撞的跑进来，就连身上的官服都有些凌乱他都没在意。 一进门景羽就说了让墨钰极为惊讶的话。 “张亮被杀了” 景羽看到墨钰那惊讶的模样也是苦笑。 他今日一早还没到大理寺就得到消息，张亮在刑部大牢里被人杀了。 墨钰一晃神片刻后嘴角露出一抹讥讽：“动作还挺快” “什么动作还挺快？” 景羽昨夜没去两仪殿所以并不清楚墨钰昨夜的推理。 “我能去看看吗？” 墨钰看着景羽道。 “我来就是请你的” 景羽苦笑着点点头。 这几日墨钰的本事他是亲眼所见，早就对这位年轻的墨侯爷钦佩不已。 当他们去往刑部的路上，朝堂上早已知晓。 李二眯着眼强忍着怒气语气森然：“怎么了？一个个都哑巴了？他张亮就算是被削了爵位那也曾是大唐国公！真是笑话，一国国公竟然被人在刑部大牢里刺杀了？更可笑的是，朕直到刚刚才得到消息” 朝堂上一片噤声，李靖和长孙无忌的脸色很难看。 原本他们想趁着还没上早朝先去刑部大牢里看看的，看看能不能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让张亮松松口。 可一到牢门口他们就发现张亮不对劲。 唤来牢头打开牢门时才发现，张亮的身子早就硬了。 问牢头怎么回事，牢头也不知道，要去找昨夜值班的看守人员。 却发现刑部大牢里一个不怎么用的房间里倒着一具尸体，是昨夜看守人员之一。 知道事情大条的李靖和长孙无忌两个人立马将事情上报，随后就是李二在早朝暴怒的一面。 “陛下，此事是刑部之责，臣请罪” 李靖知道，这事儿虽然跟他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但他毕竟是刑部主官当然是要主动揽责的。 “哼，鉴于此案卫国公居功甚伟，但案犯死于你刑部大牢御下不严，功过相抵” “谢陛下” 李靖定下心神，功过相抵是最好的结局了。 只是现在看来幕后黑手出了这一招，这案子怕是查到张亮身上就要不了了之了。 既是可惜，也是万幸。 房玄龄和杜如晦对视一眼，两人心中都有些松口气。 王家这一手虽是保命之举，但同时也让大唐免于一场战祸。 只是这一手他们输的有些惨，不知道后面还有什么招数。 “兵部饷银失窃案，主犯张亮既已伏法，此案便依此结案。其他相关人等依照武德律判罚。情节严重的一律发配充军” “是” 李靖对李二施了一礼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见此事已然有了结果，接下来就是论功行赏了。 按照案情的进展，墨钰算是首功，毕竟基本上都是他在主导案情的推理和进程，所以李二打算给墨钰的爵位提一提，让他做个县侯。 房杜二人和长孙无忌自然是同意的，李靖等一众武将也没有反对。 五姓七望反对的很厉害，但是郑太清却冷眼旁观没有说话。 清流一派魏征也是持反对意见，但是没有那么坚决，口风有点松。 一来二去争了个一上午，李二实在是被他们吵得头疼，无奈结束了今日的朝会。 而身为他们争论的主人公墨钰同志则是在刑部大牢里看张亮和那个被杀的小吏。 从张亮和那个小吏尸体的状态来看，墨钰判断他们应该是子夜前后被杀的。 也就是说，张亮刚到刑部大牢里没多久就被人下了死手。 王贤的行动够迅速的。 两人的身体从外观上看都只有脖子上一处致命伤，而且出血口很小，像是匕首导致的但是墨钰知道这是剑伤。 摸了摸张亮和那小吏的胸口和腹部，身体塌陷的很严重，几乎摸不到骨骼和内脏的位置。 “好强的剑气” 墨钰皱眉的看着面前两具尸体。 张亮虽然是武将出身，但是实力不强，更没有修习过什么内功心法，也就比普通人的身体素质强一点而已。 所以他的身体也扛不住这么强的剑气。 能将人体骨骼和内脏震碎，还能让尸体出血口那么小，所溅出的血液那么少。 出剑速度快，剑气那么强，墨钰只能想到一个人。 那个在他夜探兵部时遇到的黑衣剑客。 墨钰大概能猜到他是谁，应该是他第一次去平康坊时遇到的那个在王乾身后保护他的那个剑客。 “先天七品的武者，哎······有点棘手啊” 墨钰喃喃自语着。 “侯爷，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站在他身边的景羽疑惑道。 “哦，没事，就是我自言自语罢了” 墨钰笑着摆摆手道：“这两具尸体没什么好看的，杀他们的人实力太强不是我们能够对付的” “这样啊” 景羽闻言也是苦恼。 侠以武犯禁，很多时候朝廷甚至不能下令追究，毕竟对一个高手武者而言，他们看一个普通的朝廷官吏就跟看蝼蚁差不多。 伸手取过白布，将白布盖在张亮的身上，墨钰凝视了一会儿才收回目光道：“这案子估计就这么定案了，继续往下查也没什么线索，而且还牵扯太多，不太值当” “嗯，应该是就这么定案了” 景羽也不是蠢货，有些事他虽然没听墨钰亲口说过，但是从旁观察他也能知道一些事。 这个案子里有很多事不是张亮一个国公就能做到的，他不过也是幕后黑手推出来的替死鬼罢了。 “对了，接下来要是什么疑难杂案的你可别来找我，我最近有点事” “您这·····好” 景羽哭笑不得的看着墨钰，无奈的答应了。 原本他还想着大理寺有些积累的卷宗都给墨钰看看，哪怕结案一两个也是好的。 没想到墨钰直接说了他不参与。 真是······真实啊。 夜里，墨钰久违的来到长孙府里吃饭，主要是长孙无忌派人来跟他说有事要商量。 所以墨钰才带了些礼物去了长孙家。 第104章 我啊？还要去读书？不去可不可以 长孙府书房，墨钰刚给小丫头长孙莹莹说了一些较为普通的药材常识，长孙无忌就回来了。 看着长孙莹莹脸上的笑意，老狐狸眼里露出一点慈爱又有深意的神色。 “伯伯，你这叫我过来不会是因为莹莹要找我问药材的事” 墨钰端起一杯茶水喝了一口。 因为他之前找到了茶叶，不仅自己炒制留了一些，还给长孙无忌、李靖他们熟悉的长辈们都送了一点。 所以墨钰来他们这边现在都不用喝什么葱姜水了。 “呵呵” 长孙无忌也如墨钰一般喝了一口茶水，享受唇齿和鼻腔中传出的淡淡清香。 “这几日陛下和我们商讨了要给你赏赐的事。一来你这次查案确实是首功一件，二来上次你给陛下建议的治理蝗虫之法已经有了初步的成效，也是功劳一件” “本来你这身上的爵位是要往上动一动的，但是因为你年龄的原因······世家大族那边嘴咬的太死，所以没办法这次封爵的事恐怕就要暂时搁置了” 闻言，墨钰一愣，随即有些好笑似的放下手中茶盏看着长孙无忌：“所以，长孙伯伯是来替圣上来告知我的？” “嗯” 长孙无忌无奈的叹了口气：“陛下那边也是没办法，毕竟初登基根基还不稳，世家大族那边还有些微词” “呵呵，没事，我没放在心上” 墨钰很是随意的摆摆手，他确实想过要什么奖励，毕竟只是去帮李靖一个忙，而且他觉得是他的出现改变了历史。 可最终结果是，张亮在历史上早死了十多年。 墨钰也问过系统会不会出现不好的反应，结果系统跟他说不管他做什么都可以，就算是改变历史也行。 墨钰一时间也不知道这个系统到底要让他做什么，而且这个莫名的穿越让他觉得有一股让他看不清的迷雾。 长孙无忌见墨钰如此洒脱他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明明这事儿跟他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放下茶盏，长孙无忌看向墨钰认真道：“对了墨小子，你今年应该是十四岁了” “嗯” 墨钰点点头，双眼看向长孙无忌时有些不解。 怎么突然问他的年龄了？ “陛下有意让你去国子监学习，过两天我就让冲儿带你去” 嗯？ 嗯嗯嗯？ 墨钰还以为自己的听错了，颇有些诧异的看向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则是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我看不见你的样子。 墨钰笑了，不是他吹啊，国子监里有什么值得他去学的东西吗？ “我？国子监？伯伯啊，国子监有什么是我要去学的吗？” 墨钰睁着他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有些好笑的看着长孙无忌。 唐朝时国子监沿用隋朝时制度。 主官为国子祭酒，级别为从三品，开设课程为国子、太学、四门、律、书、算六学，师生比例约为一比二十，生源主要是不同级别品官以及庶人的子弟，学生人数大约在两千人左右。 以墨钰现在的爵位品级进了国子监应该是要去国子学学习儒家经典。 他！ 墨钰！ 前世墨家的嫡系长子长孙，今生墨家的嫡系长子长孙。 学儒家经典？ 呵······ 呵呵。 “嗯······” 长孙无忌也是一时语滞，他也不知道让墨钰去国子监能学什么。 不过让他去国子监也不是为了让他学习的啊。 “我能不能不去？” 墨钰再次问道。 长孙无忌显然有些头疼这个问题，挠了挠头只好道：“这是圣上说的，要不你去跟圣上说说？” “切~” 墨钰给了长孙无忌一个白眼，他敢说么。 “不能商量商量了？” “可以啊，你去跟陛下说” “······行，那我只能去了” 墨钰无奈的摊了摊手看向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也是无奈。 “父亲，我也想去国子监” 一旁没怎么说话的长孙莹莹突然开口道。 她现在还只有十三岁，还没满能去国子监学习的年纪呢。 可是看到墨钰要去，她也有些盼望。 主要是······能看见墨钰啊。 “莹莹啊，你的年纪还没到，等你到了十四岁就能去了” “哼，父亲小气” 长孙莹莹气呼呼的跑出了长孙无忌的书房门。 这······这是他小不小气的事儿么。 长孙无忌更无奈了。 这小丫头······怕是留不住咯······ 长孙莹莹跑走了，墨钰和长孙无忌随便哈拉一些有的没的，然后也走了。 一天后，国子监的学士服送到了墨钰的府邸。 看着手上这极其合身的学士服，墨钰一脑袋的黑线。 果然还是要去的。 虽然他不是很在意儒家不儒家的，毕竟他身为墨家传人，儒家的经典着作他也是读过的。 四书的《大学》《中庸》《论语》《孟子》。 五经的《诗经》《尚书》《礼记》《周易》《春秋》。 哪怕是宋朝的朱熹和明代王阳明的着作他也读过，儒学一块他应该会比山东儒家更为知晓一些。 所以，他不知道国子监里还能教他什么。 算学么？ 二元一次方程就能搞定这帮古人了。 书法？ 他会瘦金体。 作画？ 现代山水和西方油画他也会。 作诗？ 嗯·······唐诗宋词三千首了解一下。 想来想去墨钰也就觉得，他只是不太清楚《武德律》啊。 一部《武德律》也值得他去特意学一下？ 吐槽归吐槽，去还是要去滴，他是反抗不了滴，也就只能乖乖滴。 想到这里，墨钰也只能认命了，等着后天长孙冲和程处默来接他。 相安无事过了两天，墨钰在这两天里在空出来的厢房中隔出三个小作坊。 一个用来制造各类纸张，一个用来研究提纯酒精，另一个是手工作业作坊。 墨钰打算把自己的府邸里装一些机关陷阱。 这样万一有高手来暗杀他，他也能借用机关术周旋一二，不至于到时候两眼一抹黑。 他还要打造一个机关柜，放在书房里。 有些脑子里的知识他要写下来，万一到时候用得着就不用临时去想了。 做完一些初始工作后，墨钰就待在家里等待着长孙冲和程处默上门。 至于芊芊和柳莺莺么，墨钰让他们明日去长安县郊找一下马周，他要跟马周商议一下关于他手里种子种植的事。 隔天，天还微微亮，墨钰还没起床呢就听到叫门声。 是程处默那个大嗓门在门外大叫呢。 第105章 在崇文馆学习敢带剑，这娘儿们帅啊！ 换好学士服，墨钰一脸生无可恋的看着他面前这帮小兄弟们。 长孙冲、程处默、秦怀玉、杜荷、尉迟宝林、房遗爱见墨钰呆愣板的杵在门口都笑了。 “墨弟，你这······至不至于啊” 长孙冲冲着墨钰笑。 墨钰拍了拍双颊让自己清醒一点：“呵呵，哎~圣上有命我也是不敢违抗啊” “行了，上来，再不去上学要迟到了，要是我们迟到了孔师会发脾气的” 说到“孔师”二字时，程处默这个一米八的汉子居然眼睛里露出恐惧之色，身体还抖了一下。 就连一向比较随性的长孙冲和秦怀玉神色都有些不对劲。 孔师？ 墨钰疑惑的看了众人一眼，还没等他问什么就被程处默和尉迟宝林一把拉着上了马车。 进了皇城，才听到远处遥遥报晓钟的钟声，国子监内就已经隐约有读书声了。 这些人真够早的，比他高考前那几个月的早读课还早。 下了马车，墨钰全程几乎都是懵的，完全是被程处默和长孙冲拉着进了国子监。 “这里是国子监学院内，这边一排都是学房，一般都是三品以下的长安官员后代学习的地方。我们要去的是那边，崇文馆” 长孙冲指着远处那有着古朴风气的一处建筑说着。 墨钰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去，那里似乎有一个设计精巧美丽的花园，到处都是花草和树林，中间有一个院子，院子里有一处学房。 崇文馆墨钰还是知道的，算是大唐里最尊贵的二代们学习的地方。 因为这里是大唐太子学习的地方。 “墨弟，国子监里虽然没什么太大的规矩，但是有些礼仪还是要做的。再一个，这里的学士虽然身份上没有我们父辈或者如你一般尊贵，但是毕竟这里是崇文馆他们在身份上是我们的老师的” “我知道” 墨钰无奈的笑了笑。 长孙冲不是个事无巨细的性子，这般叮嘱他一定是长孙无忌授意的。 进了学房，里面只有少许矮桌和矮椅。 长孙冲他们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墨钰则是被程处默拉到角落的一个空位上。 一会儿，李承乾和李泰也来到了学房里。 按说他们俩的年纪是不够来崇文馆的，而且李泰只是魏王。 但是他们一个是太子，一个深得李二的喜爱，所以就来崇文馆学习了。 随着他们进门，长孙冲他们一一起身行礼，墨钰也不例外。 李承乾看到墨钰时眼里闪过一丝好奇的目光。 他仍旧忘不了那一天李二让他们叫墨钰“兄长”时的场景。 “弟弟见过兄长” 李承乾和李泰还是记得李二的话的。 更别说这几日墨钰的名号在整个朝堂中卷了多大的风云。 李承乾也很佩服墨钰的聪明和机智。 面对李承乾的敬佩之意，墨钰显得有些受宠若惊，连连摆手说自己没什么的。 随意的交流了几句，门口又进来一人。 看到进来的人，李承乾眸光缩了缩，李泰倒是很是自然的打了声招呼。 “三哥” 三哥？ 墨钰诧异的看了进来的人一眼。 剑眉星目一脸俊朗，虽不及他但也相差不多。 墨钰的俊美更甚在多了长孙皇后的柔美，一笑之间更多柔和与聪慧之色。 而这人看上去更多李二的俊朗与刚毅。 若说相似处，墨钰更像是李二年轻时候那般丰神如玉，而进来的少年则是更像李二如今这般刚毅沉稳。 看到他时，墨钰心中一动。 他的样子，再想到李泰对他的称呼，墨钰也知道他是谁了。 李世民的三子，蜀王李恪，他的生母是杨淑妃。 而杨淑妃为前隋御史大夫杨素孙女，属弘农杨氏族人，与前隋皇室有血脉关系。 位属皇后之下“贵淑德贤”四夫人之一的淑妃。 算得上是除长孙皇后外李二最宠爱的女人了。 而且长孙皇后和杨淑妃的关系很好。 至于为什么李泰叫李恪三哥，叫李承乾为二哥，是因为历史上李承乾之前李二和长孙皇后确实还有一子。 只是不知为何那个孩子在历史上并未留下太多笔墨记载。 李恪看了李泰一眼淡然的点点头，随后对李承乾施了一礼，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拿出一卷竹简翻看。 长孙冲和程处默他们对视一眼，对李恪都有些不愿搭理，总觉得这人不是很合群。 墨钰看着李恪的背影，心中倒是对这人的未来感到惋惜。 毕竟后面李恪可是被人陷害致死的。 那个陷害他的人还是墨钰现在敬重的长孙无忌。 墨钰不愿意长孙无忌变成后面那般工于心计，执着于权利。 他更希望长孙无忌以后像是现在这般，如同一位长者一般的慈爱，看上去要好相处的多。 而且虽然现在还没有太大的苗头，但是在后面小李治的高宗时代，关陇集团也是一个大问题。 相互打完招呼，一个个又开始落座。 墨钰一边捶着膝盖，一边接过程处默递给他的一卷竹简。 “论语？学而·一？我老天” 墨钰有些无语的揉揉头，将竹简放在桌子上也没理会。 一会儿，一个女孩儿从外头走进来。 看到她走进来，就不说程处默他们，就连李承乾、李泰和李恪都不自觉的浑身一颤。 墨钰没看到，他还在低头捶腿呢，跪坐真是太费膝盖了。 明天他非得自己带椅子桌子不可！ “哟，圣龙侯侯爷也来上学啊，没想到” 就在墨钰苦恼时，一个略带戏谑的女声出现在他头上。 不知为何，墨钰觉得这女声听着有些耳熟。 一抬头，就看到一张俏脸正看着他。 “霜······李若霜？你也在崇文馆上学？崇文馆有女学生？” 墨钰闪身看着躲在李若霜身后一缩一缩的程处默。 程处默没说话，只是苦笑的看着墨钰点点头。 好家伙，不愧是大唐啊。 这要是放在宋代不把这姑娘拉着打出去？ 李若霜白了墨钰一眼，扭身走到离他不远的位置坐下，还把她的长剑放在了桌子上。 看着那把剑，墨钰眼皮直跳。 厉害啊，这是崇文馆，学文的，这女人敢带剑，帅啊。 墨钰有些跳脱的想着。 第106章 刚来得罪班主任了 李若霜也看到了墨钰那有些不自然的眼神，故意拿起自己的剑在墨钰面前扬了扬。 墨钰现在总算是知道他身边的这些小伙伴们包括那边的皇家三兄弟为啥这么怕李若霜了。 这娘儿们虎啊！ 谁他么敢扯男人的衣服？ 谁敢带着一个女人去青楼？ 谁敢在崇文馆这样地方带长剑？ 唯李靖大将军之女，李若霜是也。 此时此刻，墨钰对李若霜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有犹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白了李若霜一眼，墨钰不去看她而是转向他身边的程处默。 此时的程处默正皱着眉看着桌子上的竹简，上面写着的也是论语的内容。 “你咋了？” 墨钰好奇的问。 “别打扰我，我这在背书呢” 程处默没好气道。 背书？ 就你？ 墨钰嘴张得都能塞得下一颗柚子了，他想象不出来程处默还会背书。 这不是让李若霜变得温柔似水一样不可能么。 “嗯” 程处默一边看书一边对墨钰解释道：“咱们得授课学士孔师昨天说了，今天背不出课文的要罚站，我可不想罚站” 孔师？ 又是这个人。 谁啊？ “孔师是谁啊？” 墨钰疑惑的问道。 这话一出，整个学房里背书的人都转身看向墨钰。 他们那如同看白痴一样的眼神让墨钰一阵心虚。 这个孔师，很牛逼吗？ “你不知道孔颖达，孔师吗？” 李承乾眨着他灵动的双眼看着墨钰。 孔颖达？我擦。 墨钰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是谁。 孔颖达啊，孔子的三十二代孙，前隋时他就已经是经学博士了。 去年，也就是武德九年，他就是国子博士。 论官职地位也就仅仅比国子监祭酒低一点点而已。 但是国子监祭酒并不代表学识特别突出，这只是一个行政官职。 可是能有“博士”之称的，无一例外都是当世最强学者了。 就算墨钰对儒家不感冒，但是孔颖达的名头他还是听过且心中尊敬的。 “额······知道，知道，我听过，嗯······” 墨钰尴尬的摸摸鼻子，低下头看着自己的竹简不说话了。 哎？ 孔颖达是国学博士来教他们，那不就说明孔颖达是他们的班主任了吗？ 厉害厉害，孔颖达是班主任，估计出去都能横着走了。 “咱们有几位老师啊？” 墨钰冲着程处默小声问道。 “嗯······孔师教儒学，虞老教书法和文章，其他几位老师教算学之类的” 程处默有些紧张的说道。 我去，还有虞世南啊。 那可是和欧阳询齐名的大书法家啊。 哎？ 唐初还有谁是有名的书法家来着······ 哦，褚遂良，现在官职是谏议大夫。 墨钰想到他那几次上朝时坐在魏征身后那个看上去只有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那也是个书法大家啊。 李若霜就刚开始进来时调笑了墨钰几句，现在也在自己的位置上专心看书简。 整个学房里，只有墨钰一个人百无聊赖。 一会儿看看书，一会儿坐着发呆，最后眯着眼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呼~呼~” 轻微的鼾声在学房里不停地萦绕着。 所有人转头看向程处默的方向，却看到程处默一脸无辜的摆摆手，最后他们才看到程处默身边的墨钰靠在桌子上。 呼噜声是他发出来的？！ 李承乾怪异的看了墨钰一眼，有点难以想象这个他唤作“兄长”的人是这样的人。 “咳咳咳” 程处默有心想叫一叫墨钰，却听到了门外的咳嗽声。 听到这声咳嗽，在场所有人极有默契的扭身专心致志的看着自己桌子上的竹简。 一会儿，一个白胡子老人目露精光的走了进来。 他拿着一本书，看上去像是一本对《论语》的注解。 一边看，一边还赞许似的点点头，偶尔露出恍然的神色。 老人稍稍有些佝偻，看上去也有些疲态，但总体来看精神头还不错，一直笑呵呵的。 直到他走进学房将手上的书放下，和煦的笑容变成了严肃的脸色。 “孔师好” 所有人起身对着孔颖达躬身一拜。 也不知道孔颖达是不是上了岁数眼神不好，他没看到趴在桌子上酣睡的墨钰。 “嗯，你们好······昨日让你们背的文章都会背了吗？” 孔颖达环视一圈，他终于看到有一个人似乎不太对劲。 没人敢说话，他们也不敢说自己会背了，而且他们已经发现了孔颖达在看墨钰。 程处默急了，不顾自己是否会被孔颖达顶上，伸手扒拉了一下墨钰。 “别闹，困~” 墨钰嘟囔着扭了个身，把头转向了李若霜那一边。 完了！ 程处默心里为墨钰默哀，心道：不是我没叫你啊，是这个机会你没把握住啊。 李若霜快笑死了，用竹简遮着脸，笑得一抽一抽的。 其他人脸色各异，不过清一色都是对墨钰的同情。 孔颖达皱了皱眉，一步步缓缓走到墨钰身前，伸手敲了敲他的桌子。 听到声响的墨钰也是皱了眉，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李若霜那快笑死的表情。 笑笑笑，笑个锤子笑。 墨钰嘴里嘟嘟囔囔的，又闭眼睡着了。 嘿！ 孔颖达气了。 自他在国子监担任博士后，还没有人敢在他来的时候上课睡觉的。 当下，他直接从墨钰的桌子上拿起竹简，随后重重一摔。 “啪”的一声响，竹简落在桌子上的声音终于让墨钰清醒过来。 “嗯？怎么了？地震了？还是中午放饭了？” 墨钰迷迷糊糊的摸了摸嘴角，还好没流口水。 这下不光是李若霜，整个学房里的人都笑了，就连李恪也不例外。 所有人憋着笑，身子一抖一抖的憋着难受。 墨钰揉揉眼看向李若霜，却见李若霜捂着嘴指着他另一边。 嗯？ 墨钰转头看去，一个身穿儒服的老者黑着一张脸瞪着他。 这老头是谁？ “老人家，你是谁啊，别这么看着我……我没钱” “噗” “噗……哈哈……咳咳咳” 墨钰睡迷糊了，下意识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可把他们乐坏了。 李承乾哈哈一声，但是看到孔颖达的脸色立马干咳两声，收了脸上的笑容。 孔颖达是好悬没被墨钰给气死啊！ 这是哪来的混小子，连他也不认识。 “老夫，孔颖达” 孔颖达一字一句的看着墨钰道。 完蛋！ 听到孔颖达的话，墨钰的心忽然凉了半截。 他这是得罪班主任了？？ 第107章 咱别论了，怕你气死（1） “孔师啊，您好您好” 墨钰一慌，有点不太清醒，站起身拉着孔颖达的手握了握。 嗯？ 孔颖达一把抽出自己的手，赶紧退后两步警惕的看着墨钰。 墨钰则是一愣，一脸苦恼。 淦！ 没事情握什么手啊，睡糊涂了。 “咳咳，学生墨钰，拜见孔师” 收起脸上的表情，墨钰一脸正色的对孔颖达行了师生礼。 很标准的儒家师生礼，一向挑剔的孔颖达都挑不出毛病来。 “墨钰······” 孔颖达看着墨钰那俊朗的脸短暂的想了想，随后一拍手了然道：“哦~想起来了，前些日子确实有圣上的旨意让圣龙侯来崇文馆学习，看来墨侯爷似有不满啊” 孔颖达的话让墨钰微微皱眉。 虽然他的话听起来挺平淡的，但是墨钰总觉得孔颖达的话里有点阴阳气。 “学生只是有些困倦，并非不满” 虽然不知道孔颖达为什么阴阳他，但是墨钰还是要解释一番。 “哼，是么······罢了，您是长安县侯，圣上亲封亲赐名号的侯爵，老夫可不敢指责您什么” 孔颖达瞥了墨钰一眼，扭身回到自己的讲台上。 我擦，老阴阳人啊！ 墨钰看着孔颖达的背影眨眨眼，这老头说话有点顶啊，我拐你孙女儿了，你那么针对我？ 回到讲台上的孔颖达拿起一卷竹简看着学房里的众人一眼，随后看向程处默道：“程处默，你来背一下《论语·学而篇》” 孔颖达说到程处默名字时，程处默的脸色就有点慌了，缓缓起身面色有些为难。 “怎么？不会背？手伸出来！” 孔颖达拿着一把比玄天尺窄不了的宽厚戒尺步伐缓慢的走到程处默身边。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人不知······” 程处默“不知”了半天，最后还是有些惧怕的伸出了手。 “哎~” 孔颖达叹着气摇着头，一戒尺狠狠打在程处默的手心上。 “嘶” 程处默握着手，龇牙咧嘴面色扭曲的坐了下来。 别看孔颖达是个上了年纪的文士，这用戒尺打人可不是一般的痛。 大概是多年打人打下来的经验······ 听到耳边的一声脆响，墨钰都吓得浑身一抖。 这老头，手劲儿还挺大。 程处默结束了，孔颖达还抽了秦怀玉、尉迟宝林、李承乾还有李恪。 除了李恪背出来了，其他人皆有磕绊，背的都不完整。 “嗯，蜀王殿下不错” 孔颖达夸赞了李恪一句，随后似有意又似无意的看了墨钰一眼。 这老头想干嘛？ 墨钰暗暗挑眉，他怀疑孔颖达要叫他背书。 “不知墨侯爷对我儒家之学可有研习啊，《学而篇》你可知道？” 果然······ 墨钰把孔颖达看明白了，这老头就是要搞他。 墨钰也没说什么，很直接的站起身：“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有子曰:\"其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鲜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 一字一句清晰明了，没有一点磕碰，甚至都没超过五分钟，墨钰就将《学而篇》快速而又没出一点错的背了出来。 学房里所有人都呆愣的看着墨钰，没有一个人相信墨钰能够背出来，他却做到了。 墨钰一甩长发，施施然的坐下。 开玩笑，背《论语》能算啥。 他七岁就能背了。 孔颖达收回有些惊讶的目光，转而略显认真的看着墨钰问：“不知墨侯爷对《学而》有什么感悟吗？” 墨钰看着孔颖达，突然笑道：“巧言令色，鲜矣仁！” 孔颖达闻言一挑眉，他看着墨钰那略含深意的笑容，不知道为啥，总感觉墨钰在内涵他。 这句话原本的意思就是，一个人装作一副和善的样子花言巧语，说明他心里已经少有仁德了。 好小子。 孔颖达深深地看了墨钰一眼，淡然一笑重新回到自己的讲台上。 “好了，今日没背出的人明日我还会抽查，背出来的也要记得巩固，今日我们学《学政篇》，子曰······” 孔颖达先是将《学政篇》念了一遍，故意念得很慢让他们这些学生能够跟得上他念的进度和解释的速度。 墨钰单手拿着竹简，另一只手托着下巴。 他真的怕继续听下去就睡着了。 他前世一个金属材料学、工程力学的双料硕士居然在这里听“子曰”，他能耐得住性子都有鬼了。 算了，想点别的事。 墨钰“屏蔽”了孔颖达的声音，在脑子里想着造纸所需要的材料。 现在纸张大多是用树皮等一些材料制作的，产量不算高。 墨钰打算用竹子做原材料来做纸。 一来竹子生长周期没有树木那么长，二来竹子产量高，三么······他实在是想吃笋了。 不过这个季节吃笋是不可能了，只能等到年底咯。 想到自己手里还有一些种子让马周种下去，年前能吃到水煮花生、酸辣土豆丝、烤红薯、烤玉米，墨钰嘴里的口水都不自觉的流出来。 “啪”一声重响，墨钰吓了一跳。 一看，一卷竹简扔在他的桌子上，身边是一脸怒色的孔颖达。 自知思想开小差有些理亏的墨钰讪讪一笑，也不敢说话。 虽然他是都知道《论语》的内容不想听，但是毕竟是在课堂上开小差被发现，他也不能怼孔颖达，不占理儿啊。 “墨侯爷！你可知《学政篇》里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是何意？” 孔颖达语气不忿的道。 好家伙！ 墨钰闭气。 他刚刚用“巧言令色”来内涵孔颖达，孔颖达现在用“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来说他上课开小差。 不愧是儒学大能啊，上课教学生都能学以致用，教到什么用什么。 可是······他不是不学啊，他是都知道啊。 “孔师，学生错了” 墨钰也知道不能跟孔颖达辩解什么，还不如直接老实认错。 “哼，知道错了就明日上课前将《学政篇》给我背熟” 孔颖达对着墨钰哼了一声，拿起桌子上的竹简转身就要走。 “子曰:“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 墨钰背诵的声音从孔颖达的身后传来。 一字一句照旧是字字清晰，毫无磕绊。 大概又是五分钟左右墨钰就背完了，还将一些刚刚孔颖达没说出来的解释也同时解释了一遍。 第108章 咱别论了，怕你气死（2） 孔颖达这次是真的惊讶了，看着墨钰问道：“《论语》你都能背？” “啊” 墨钰点点头。 “也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是啊” “其他的呢？其他的儒家经学呢？还有五经呢？” “背······大概不太行，但是都看过了，没什么难度” 没什么难度？！ 孔颖达差点没被墨钰这句话给气死。 你个小娃娃看过儒家经学倒不算什么，说没什么难度是不是看不起他们儒家人？ 墨家人都那么自大吗？！ “哼，不愧是墨家人，就是聪明啊” 孔颖达瞪了墨钰一眼。 他这话一说，墨钰心里就不舒服了。 咋了？ 墨家人咋啦？ 吃你家大米饭啦？ 墨钰也知道孔颖达一直对他阴阳怪气的是因为什么了。 敢情就是因为他是墨家人？ 你一个儒家大拿，都算是他爷爷辈的人了，还跟一个孩子使性子？ 儒家的人也是活回去了！ 虽然墨钰很想反驳回去，但是毕竟现在他和孔颖达的关系一个是师长，另一个是学生，他也不想被别人说他不尊师重道。 当下墨钰也只是偷偷一个白眼斜着看着孔颖达：“我们墨家人也不是那么的聪明，毕竟我们不像儒家，有那么多人在朝堂混” 混？ 从古至今都不是什么好词儿。 尤其在孔颖达看来，“混”这个词简直就是他们儒家学说的对立面。 现在墨钰用“混”来形容他们儒家的人，这不是在打他脸么。 墨钰倒是没想那么多，他只是想说你们儒家人脉多，我们墨家没根基，以此来退一步。 结果，就因为两个时代人的不同思维，差点就要打起来。 “好好好，你墨家人厉害，手拿出来！！” 孔颖达怒气冲冲，手中戒尺在墨钰面前不停的抖动着。 墨钰皱眉看了孔颖达一眼。 泥人尚且有三分火气，更何况他墨钰呢。 “我不拿！” “拿出来！” “就不！” “嘿，你小子……” “顽固不化的臭老头” 气愤之余，墨钰也开始口不择言了。 学房里，一众学生都呆滞的看着孔颖达和墨钰两人斗嘴。 那是孔颖达啊，一代大儒，经学博士，太子太师，何时见他如此不顾形象的与人对骂。 对骂的还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 “呼～呼～” 半晌，孔颖达气呼呼的靠在一旁墙边，颤抖着手指着墨钰，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不是不想去拿墨钰的手。 可墨钰那是什么等级的武者，先天三品。 被孔颖达一个老头拉了手，他就别混了。 孔颖达这边生气呢，墨钰倒是一脸的轻松和无所谓。 三教九流他早就见过了，说得了文言文，也骂得过下三滥。 就孔颖达这种端了一辈子的老学究，他一次能同时对付十来个不在话下。 “呼～行！你墨家人厉害！有本事就回答我几个问题。你要是答得好，以后你在我讲课的时候睡觉都行” 孔颖达怒哼道。 在这个时代，儒家人就是文化的天花板，是受人敬仰的存在。 他们儒家学者对其他的思想派系有着天生的优越感和深刻在骨子里的傲慢。 不过他们有一些还是比世家大族做的好的。 像是救济灾民啊，或者拥护执政者以求天下大定啊，再或者无偿给天下学子论道啊，都是不错的。 孔颖达原本对墨钰是没有太多的负面情绪的。 虽然墨钰的头上顶着一个“圣”的名头让他很不爽。 但毕竟两人之间差着辈分，再加上他来崇文馆学习名义上也算是他的学生，所以孔颖达原本也没啥不好的情绪。 问题就是从进门开始，墨钰就像是跟他天生犯克一样，他只要看到他就能发现墨钰的问题。 不是睡觉就是走神，要么就是“恃才傲物”不把他放在眼里。 如果墨钰听到他的心声一定大呼冤枉，他只是因为觉得上课无聊…… “孔师，出题” 墨钰对孔颖达做了个请的手势，稍有傲气的看着他。 学房里其他人看到孔颖达和墨钰针锋相对的样子都十分有默契的将中心的位置空出来给他俩。 而他们围在四周，各有心思的看着场中的二人。 李若霜、长孙冲和程处默他们是担忧。 李泰是看热闹的心态，他虽然喜欢学习，可也惧怕孔颖达。 李恪的眼里是好奇。 李承乾则是审视较多，还有一点点的疑惑。 孔颖达深深地看了墨钰一眼，虽然认真的想了想道：“何为师？” 墨钰稍加思索便道：“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师者是能够传授道理、知识，解答疑难问题的人。” “师者，授业因材施教，增益其所不能。是能够根据学生的特点，给予适当的教育，帮助其成长之人。” “师者，解惑融会贯通，知其然而辨之所以然。老师是能够理解和辨别事物的本质和原因。” “师者，如兰香远益清，如水一般深远” 墨钰的回答算是标准答案了，即便是孔颖达也说不出什么。 “那······何为学生？” 孔颖达再问。 “这······” 墨钰愣了愣神，颇有些严肃道：“学生乃是接受教育之人······所谓弟子规，圣人训。首孝悌，次谨信。泛爱众，而亲仁。有余力，则学文。父母呼，应勿缓······” 墨钰稍加背了一段《弟子训》，也仅仅是摘抄了其中一小段，没想到孔颖达的眼神却亮了。 “不错，不错” 听墨钰说完，孔颖达的眼中有了些许赞赏之色，比之刚刚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甚至还拍了拍墨钰的肩膀。 “说得好，说得好啊” 孔颖达对着墨钰夸赞着眼神突然一凝换了个很是严肃的语气：“既然你如此有见解，你有做到“学生”二字吗？” 厉害啊老头，用我说的话堵我的嘴？ 墨钰一愣，心中不禁腹诽。 这老头够腹黑的，还以为转性了，没想到在这等着他呢。 眼珠子一转，墨钰干咳一声道：“咳，孔师，学生年纪尚小自是未能将事事做到周全，必然有所不足。师者，也需虚怀若谷，需如圣人一般因材施教······对了，您贵庚啊” 这小子······ 孔颖达听完差点吐血。 我拿你的话来堵你，你拿你年纪跟我比。 你年纪小犯规矩是因为思想不够成熟，所以没事。 我年纪大没有容人之量做不到因材施教，我就不能当老师的是。 你小子是这个意思是？！ 第109章 咱别论了，怕你气死（3） “哼，墨家” 孔颖达含怒发出一声冷哼。 哎呦喂，已经上升到这个层面了？ 墨钰诧异的看了孔颖达一眼，随后他的眼神也冷了。 “哼，儒家哟，啧啧啧” 墨钰一脸惋惜的神情。 “你！你什么意思？” “嘘~” 墨钰没理会孔颖达的暴怒，一个人站在位置上吹口哨，时不时还瞥一眼孔颖达。 “好好好，那你告诉我何为君？” 孔颖达可不信一个十四岁的小娃娃能知道什么是君。 墨钰有些不耐烦的看着孔颖达，心道：咱能不能不论了，我是真怕你一把老骨头交代在这儿了。 “何为君？君之道，道之万千。纵观历史长河，不狠不以为君，不仁亦不以为君也。遇敌应有狠杀之心，御民则需施以仁爱。不可对敌以仁，对民以狠，则国将不国、君不为君。故，得民心者是为君也，君王应死于社稷，如此不负君之名” 墨钰的话让孔颖达呼吸一滞，面露骇然之色。 对这些话最有感触的要数李承乾和李恪了。 他们的年岁已经不小，算是能够清楚的认知到那些事的时候。 尤其是李承乾，虽然是太子的身份。 但是说到底，他当太子也不过一年时光，很多事他还很懵懂。 怎么去做太子，做好一个太子，做一个合格的储君，他真的不懂。 他只能一味的迎合李二眼中的“好儿子”“好太子”，这让他觉得很压抑。 不管他做什么李二都觉得是应该的，而李泰和李恪做好了反而有夸奖，他心里真的不舒服。 现在听到墨钰的说法，他心里隐隐觉得似乎有了答案。 “狠不意味着暴虐，仁亦不意味着软弱” 墨钰的语气平静神色淡然。 虽然说的很浅显但是说给孔颖达听的话，这么浅显应该够了，再深奥就不是他这个年纪可以说出来的了。 “那······何为臣？” 孔颖达沉吟了一会儿再次问道。 现在他的眼中全然没有刚刚那般生气和针对墨钰的神色，反而是在思考。 “呵呵” 墨钰轻笑一声：“孔师既是儒家子弟应是听过春秋时齐景公问晏子的典故” “自然……额，呵呵” 孔颖达了然一笑，看着墨钰的眼神柔和了几分。 “那你可有自己的理解？” 孔颖达自己都没发现他对墨钰的态度就像是看到了一个很好的学生一般。 “嗯……” 沉吟片刻，墨钰笑道：“尚贤，尚同，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一瞬间，学房内鸦雀无声。 孔颖达如同看圣人一般的眼神看着墨钰。 如此妖孽般的人物，为何不是出生在我儒家呢。 孔颖达略感惋惜的摇摇头，但最后还是释然般的笑了。 是不是儒家也没有关系，最起码这个墨家的少年一直说的不都是儒家之言么。 “很好，你很不错，儒家与墨家的思想你都能如此透彻，之前……的确是老夫狭隘了” 孔颖达显得有些羞愧，但更多是对墨钰的佩服。 一个十四岁的小娃娃能有如此学识，若是能保初心不变，必然又是一代文士的标杆啊。 “既然你学识出众，四书五经也都熟读过……往后我的课堂上你不愿听……就不听” 孔颖达说这话时眼角抽了抽。 虽然不是很情愿，但墨钰也说了因材施教。 你没什么能教给人家的还教什么。 人家墨家出身，书籍文化什么的本就不缺。 那教他帝王心术？ 孔颖达认为自己还是惜命的，不用往李二身上犯忌讳。 既然孔颖达都这么说了，墨钰也就“虚心”接受下来了。 一上午的课，墨钰在角落里，在一个其他人都看不到的地方，自己研究造纸的配方。 孔颖达让众人自习后也来到墨钰的身边，看着他在纸上写着一些字。 嗯？ 在孔颖达看到墨钰的字时，眼睛再次露出吃惊的神色。 好字！ 墨钰的字虽不像欧阳询那般严谨工整，也不似虞世南那般圆润有力，更不像褚遂良那般锋芒毕露。 但又好像融合了三人的特点，工整、圆润、露锋更添加了几分飘逸之气。 随性又不失稳重，很奇妙的风格。 若是虞世南看到，估计会很喜欢这字。 孔颖达不善书法，但不妨碍他知道什么字好看。 他跟虞世南认识那么久了，也知道虞世南是什么秉性和脾气。 打量了一会儿墨钰纸上写的内容，一些竹子啊、树皮啊什么的，孔颖达也看不懂。 墨钰倒是知道孔颖达就在自己身边，但是墨钰也不管他。 毕竟墨钰写得不是唐代用的文字，用的是现代简化字。 简化字虽然从意识形态上是从繁体字演变来的，但是古人初看简化字就跟看加密文字差不多，不是很明白又好像有点明白。 墨钰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看了孔颖达一眼，两人相视一笑。 “墨侯爷······” “您还是叫我名字，毕竟您是长辈” “那······墨钰，你这字能不能给我一份，我拿去给虞老看一看” 孔颖达也是心喜，直接在墨钰身边求字。 墨钰点头应允，随即在一张纸上用蝇头小楷写下一篇文章。 那楷书灵动飘逸又严谨工整，一笔一划之间又有些年轻人的锋芒，实属好字。 写完后，墨钰对着纸张轻轻吹了口气，将上面的墨迹吹干。 然后又拿出一张纸沉吟了些许，提笔写下另一种风格的楷书。 便是由唐朝薛曜首创又被宋徽宗赵佶加以完善形成另一种书法体系的瘦金书。 字体细长笔直，有一种骨感的美。 孔颖达看着墨钰一笔一划写出的瘦金书，眼中满满是喜爱之色。 他决定好，瘦金体的这一张他要自己收藏，就给虞世南看一眼就行了。 见墨钰写完，孔颖达好奇的指着纸上的字问：“你这是何种字体？” “瘦金书” “瘦金书？” 见孔颖达还是有些疑惑，墨钰将“瘦金书”三个字写在纸张的空白处。 “哦~瘦金书” 孔颖达点点头，心中对这所谓的瘦金书有止不住的喜爱。 这字体修长笔直，整体看上去又有简洁的典雅之感。 孔颖达打算回去后找个师傅把这字裱起来。 第110章 好家伙，他还真什么都会啊（1） 太原王家。 上午，一纸书信从黑衣人的手中被一个老者夺过。 拆开信封，老者上下仔细的看了看信中所写。 不过是三页信纸，老者却看了足有半个时辰。 黑衣人心里都有些发颤，他不清楚知道这个消息的老者会发多大的雷霆怒火。 “哈哈哈哈” 让他没想到的是，看完书信的老者不仅没生气，反而还朗声大笑。 只是他攥紧信纸的手也能让人看出他心情其实并不好。 “墨钰······好一个墨家少主啊，真的很不错。费尽心思，谋划了那么多年，到最后却竹篮打水一场空，还废了我这么大的一个暗子，好一个少年郎啊” 王家家主王朗冷眼凝视着长安方向。 若是墨钰在他面前，怕是他直接咬死墨钰了。 “老爷······” 黑衣人想说什么，却被王朗伸手打断。 “本来还想用这笔假钱换到五十万的真钱，一来能用假钱打击朝廷的信誉，二来用真钱去突厥那儿偷偷买一批牛羊和战马倒卖到长安洛阳去赚一笔，结果全被墨家那个小杂种给毁了！” 王朗说到墨钰，原本有些浑浊的眼睛此时都双目猩红。 深深呼吸几口气，王朗强压住心头的怒火，他知道现在再怎么怒骂墨钰都没用，只能想个别的办法。 “那老爷，咱们私铸的铜钱怎么办？” 黑衣人询问道。 王朗想了想：“我们自己用出去不太行，买的东西少了流通不出去，买的东西多了还有暴露的风险” “不如去突厥买东西？” “你傻了吗？万一被突厥发现或者突厥用钱的时候被人发现是假钱，那我们这辈子都不用跟北方那边的人合作了” 王朗的话让黑衣人讪讪一笑。 他也知道自己的出了个馊主意，但是这不是想不出办法么。 “这样，这笔钱先留着，到时候看看有没有什么机会能够用出去的” “是，那长安那边？” “给贤儿传个话，这件事就暂时搁置。北方传来消息，不出意外的话有个机会会先去长安。先将注意力都放在下个月突厥使团来访的事，让他务必做的隐秘一些，别把火烧到自己身上了······至于那个墨钰，找个机会把他弄了，留着始终是个祸害” “是老爷，我这就去传消息” “嗯” 等黑衣人离开，王朗越想越憋气，不仅把手中的信纸撕了个稀碎，还砸碎了不少他珍爱的花瓶。 ······ 下午，崇文馆。 这次是算学。 李承乾、程处默、长孙冲他们还在思考这个算术题该怎么做时，墨钰已经开始考老师了。 “问：今有雉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雉兔各几何?” 墨钰问完那老师就掰着指头开始算，算了个半天也算不出来。 墨钰直接用假设法、一元一次方程和二元一次方程各算了一遍，直接把老师给震惊懵了。 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墨钰再一次免除了上课的机会。 隔天是书法课。 一早来虞世南就迫不及待的跑到了墨钰的身边。 这小老头还挺可爱，非得让墨钰写字给他，还指名要瘦金书。 就因为昨天孔颖达在虞世南面前炫耀，说他收藏了一张很是优秀的书法。 起初虞世南还不以为意，天底下能跟他齐名的书法大家是有。 一个欧阳询，不久前过世了。 另一个褚遂良，还算不错就是太年轻了。 不是他看不起天下英雄，实在是他在这个顶端很多年了，也已经很久没有让他觉得优秀的书法了。 见他不信，孔颖达一脸神秘笑着把墨钰给他的瘦金书在虞世南面前打开。 小老头当时就入迷了，好像他年轻时候看到美女······咳咳。 太有特点，太典雅，太简洁了，一眼看上去就很是清爽舒适又不失典雅得体的书法，虞世南一眼就爱上了。 虞世南让孔颖达卖给他，孔颖达不愿意。 然后虞世南直接威胁孔颖达，要是这书法不给他一幅，他直接住孔颖达这儿了。 最后孔颖达实在是没办法，就把墨钰给供出来了。 这不一大早，墨钰还没进门呢，就被虞世南拉住了。 虽然他没见过墨钰，但是墨钰身边的人他见过啊。 他们都面熟，就墨钰面生，那他肯定就是啦。 “嘿嘿嘿，墨小友啊，这个······你能不能给老夫也写个瘦金书啊，你那瘦金书我可太爱了，奈何孔老匹夫他就给我看一眼就收走了，我心里痒啊。所以，你看······这······” 虞世南有些迫不及待又有些欲言又止，好像是有点不好意思。 墨钰哭笑不得，心道这虞世南倒没有孔颖达那般板着，还挺可爱的。 毕竟是虞世南虞老，墨钰也是心中尊敬这个可爱的小老头，当下直接在虞世南带来的一张手卷上写下了一篇赋。 “《阿房宫赋》？” 墨钰的瘦金书让虞世南眼前一亮，两只满是皱褶的手不断揉搓着。 但是待墨钰写到三分之一时，虞世南则是被这篇《阿房宫赋》的内容所吸引。 里面的词句将秦时建造阿房宫的景象想象出来，让人仿佛真的能看到一般。 比喻和夸张用的恰到好处，文词上还有骈句散行，显得错落有致，奏鲜明，更富于表现力。 一炷香后，《阿房宫赋》被墨钰用瘦金书的字体默写出来。 再一抬头，却见虞世南已经傻了，围在他身边的李承乾他们也都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噗，哈哈，你们这是怎么了？”墨钰好笑道。 “这是······你的字？你作的赋？” 李承乾指着手卷上的《阿房宫赋》惊讶且敬佩的看着墨钰。 “字是我写的，赋······也是我作的” 墨钰原本想说是杜牧作的。 但是想到他出生的年代和面前这些人喜欢拍刨根问底的习惯，还是决定昧着良心说了这句话。 杜大人，抱歉了！ 墨钰在心里遥遥的对一百年后伟大的诗人杜牧说了句抱歉。 “好字，好文章，真是个好帖子啊” 虞世南待手卷上的墨迹干了才小心翼翼的将手卷卷好，放进自己的衣袖中。 随后他认真的看着墨钰道：“墨小友，以后书法课和文章课你若是不想听也是可以的，我去跟那些授课的师长说” “啊？这样啊······那好” 墨钰勉（乐）为（开）其（了）难（花）道。 上午虞世南教的书法课，他一直在欣赏墨钰给他的手卷，只让李承乾他们自己写。 至于下午的音律么·······墨钰直接弹了古琴和琵琶甚至唱了一曲让授课的老师自此不再管他了。 第111章 好家伙，他还真什么都会啊（2） “虽然朕知道这小子在崇文馆那些先生教不了他，可没想到连孔颖达和虞世南都无可奈何啊” 李二敲着桌面有些不知是什么情绪的看着憋笑中的长孙无忌。 有些欣慰，有些自豪又有点无可奈何。 儿子那么优秀固然是让人开心的，但是太优秀反而让他觉得有些不自信了。 他这个当爹的帮不了孩子什么，而且他还是个皇帝。 哎~ 李二在甘露殿里唉声叹气，身边的长孙皇后和面前的长孙无忌都快笑死了。 “武道、儒学、书法、文章、医术、音律他全会，好家伙那些先生好悬没郁闷死。以为那小子在作画和棋道方面应该不是很擅长，结果呢······一幅随手画的《嬉春图》连阎立本都去看了，而且棋道一途竟然没先生能够打败这小子的······陛下，您还是算了，这小子不是常人可以比拟的” 长孙无忌憋笑着将这几天墨钰在崇文馆做的事都跟李二说了。 其实他说不说都行，孔颖达和虞世南早就把墨钰的事奏给他了。 再加上李君羡几乎每天都能把墨钰做的事跟他汇报，李二早知道了。 早知道归早知道啊，郁闷还是郁闷的。 “那现在呢？那小子呢？” 李二看着长孙无忌问道。 “嗯~” 想到这个，长孙无忌沉吟了会儿：“臣要是说了，您可别生气” “你说” “那小子这两天都在家，都在他后院鼓捣着什么，听周遭四邻说好像有酒香味儿。” “酒？” 李二皱着眉看着长孙无忌。 还以为这小子鼓捣什么好东西，结果是酒，这有什么好值得研究的。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时间还算早才刚刚过了午时。 李二看了身边长孙皇后一眼突然道：“观音婢，想不想去看看那小子？” “好啊” 一听李二这么说，长孙皇后当然答应啊。 “好，那咱们就去。辅机，坐你车。李君羡，你派些人在周遭保护，咱们偷偷地······小心的出门” 李二指挥着，可差点没把长孙无忌和李君羡吓死。 就这么临时起意就出宫看自己的儿子了？ 不用仪仗和随行卫队？ 长孙无忌和李君羡还想劝，但是劝不动已经下定决心的李二和长孙皇后。 无奈，长孙无忌只好照办。 一路上马车里长孙皇后穿着便服有些好奇的四下观瞧。 待到墨府附近，满空气都是一股清新的酒香。 “好香啊” 长孙无忌和李二同时赞叹道，就连马车外骑马的李君羡都不自觉的喉咙一滚。 来到墨府门前，长孙无忌拍了拍门。 不多时从里头走来一个俏丽的姑娘开了门。 看到这姑娘李二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有些情绪了。 他怎么会不知道墨钰身边跟着的浅浅和柳莺莺呢，就连他们的出身他也让李君羡调查过了。 红香园出来的两个······姑娘，怎么能有资格跟在他儿子的身边。 但是现在墨钰的身份没公布，很多事他又没有那个身份可以管。 好在这两个姑娘也确实将墨钰照顾的很好，李二也不想说什么。 芊芊虽然不知道李二和长孙皇后是谁，但是长孙无忌和李君羡她是认识的。 将众人迎进墨府，一股比外面更浓的酒香扑面而来，李二很没形象的深吸了两口。 当然，除却长孙皇后其他两人也不是什么好形象。 来到后院，墨钰刚从厢房走出来，身上套着一件刚刚穿上的外衣。 “陛下！？皇后娘娘？！” 刚刚芊芊进来汇报说，长孙无忌和李君羡来了，还说来了两个她不认识的贵人。 墨钰还心道，能有多贵？ 结果出来一看，是真的贵！ 芊芊和柳莺莺闻言慌忙下跪，墨钰也做出施礼的动作，却被李二摆摆手拦住了。 “得了，朕是微服出宫，就别施礼了” 李二笑着走到墨钰身边，闻着他身上的酒香味，不自觉的露出一丝渴望。 “那个······墨小子啊，钰儿啊，这个······这个这个······” 李二有些迟疑，不知道该怎么组词。 他想讨酒喝，但是又不想那么明白的讨酒喝。 墨钰见李二这模样也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转身回到厢房，再出来时手里已经拿出了一个酒壶。 “臣最近偶有想法，遂提纯出了一壶好酒，还请陛下品鉴” 面子还是要给李二的，毕竟李二对他不错。 众人来到院子里，墨钰给四人面前都放了一个酒杯，随即给酒杯斟满。 “请” 墨钰做了个请的手势。 李二、长孙无忌和李君羡都有些迫不及待的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入口是柔和的酒味，醇香、浓厚，顺着喉咙进入肚子，李二三人忽然觉得浑身一热，就连呼出的气都带着酒香味儿。 “好酒” 李君羡忍不住大吼一声。 要不是李二还在这儿，他就要自己倒一杯了。 “果然是好酒” 李二也是赞叹一声。 这酒和他以前喝的酒完全不是一个东西。 才这么一小杯，他喝完觉得浑身通透了，精神都有些亢奋。 长孙无忌没说话，只是还在回味，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就连只抿了一小口的长孙皇后也是眼神一亮。 唐朝的酒多是米酒和黄酒，酒的度数又不高又不会提纯，所以很少有人喝几杯酒醉的。 除却一个半月前的墨钰。 现在他好多了，能多喝几碗。 前世身为双料硕士的他自然是知道酒精的提纯之法的，加上他还答应过程处默他们请他们喝自己做的酒，所以墨钰就去朱雀大街的酒楼买来十几坛酒开始提纯实验。 接连好几天他也只成功了八九坛，得到了一小壶纯度达到医疗用途的医用酒精，其他的都被他拿去做成了白酒。 只是他知识有限，白酒这一块他只能做出浓香型的，什么酱香型、清香型，他不太清楚。 不过，这也不错了。 一壶酒很快就被李二、长孙无忌和李君羡他们分完了。 李君羡还行，李二和长孙无忌就有点开始晕乎了。 “好酒” 李二似乎是呆了，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歪着头看着天空，一愣愣的也不说话。 长孙无忌也是如此，只不过他是在看墨钰的酒房。 “你小子啊，还真是什么都会。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武道医术，兵法谋略······你怎么什么都会呢” 长孙无忌突然指着墨钰笑呵呵的夸赞道。 墨钰闻言苦笑，他是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啊，诗词歌赋这种九年义务教育就学了啊。 第112章 好家伙，他还真什么都会啊（3） “大概是接触的比较多” 墨钰谦虚的解释道。 “呵呵，您看看，这小子还谦虚上了。我可是听说了，第一天去崇文馆这小子就跟孔师斗上了，现在在这里装” 长孙无忌已经开始有点口无遮拦了，但是他自己没意识到他说的有什么问题。 长孙皇后苦笑着摇摇头，自家的哥哥现在喝了她儿子酿的酒已经没有大人样儿了。 本以为李二会阻拦，没想到李二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对啊，辅机，你看这小子还挺能装” 李君羡坐在一旁打酒嗝，也不知道是听到了还是没听到，反正表情越来越呆了。 长孙皇后无奈了，没想到一壶酒就让李二和长孙无忌变成这样。 “墨小子啊，朕跟你说，朕这心里啊是真不得劲儿” 李二有些醉醺醺的摇头晃脑着对墨钰说道：“前些日子萧瑀跟朕说，朝廷制出的盐百姓买的很少。去下面询问，才知道是那些世家大族出手阻拦，还传谣言说我们朝廷制盐的盐有毛病，吃了会有问题” “哎~本以为一个盐能够将世家大族的控制夺回来，没想到还是不够啊” 朝廷制盐，百姓不买？ 墨钰皱眉看着李二，随后看向还算清醒的长孙无忌。 却见长孙无忌点点头，眉宇间也有些愁绪。 这些事他和房玄龄、杜如晦早就知道了，只是他们三人也没什么办法。 五姓七望在他们所在的州郡都有很大的影响力，有很多人甚至不知道皇帝是谁，只知道各世家的老爷。 芊芊和柳莺莺上了些点心，随后分别去了一个厢房查看里面东西的情况。 墨钰沉吟着想了想，随后看向李二和长孙无忌问：“陛下，长孙大人，敢问这个制出的盐是朝廷派人去各州群售卖的吗？” “是啊” 李二咂着嘴点点头，这点心还挺好吃，御膳房都做不出来的味道。 “嗯？” 墨钰疑惑的看着李二道：“陛下，国库······充盈了？” “没呢” 李二一挥手满脸愁苦：“这不是缺钱，才想用售盐赚来钱填补一些吗” “那为什么要做那么费劲的事，朝廷派人售卖不是既费劲又会被世家针对么？” “可是大唐里还有哪一家的实力能够抵抗五姓七望的势力呢？” 李二不解，长孙无忌纳闷，长孙皇后也似有疑惑。 “呵呵” 墨钰笑了笑，从自己的酒杯中沾了一点酒水，在桌子上写下一个字。 “民？” 李二、长孙无忌和长孙皇后看到桌子上的字齐齐一愣，随后长孙皇后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眸中一亮，但又没抓住那一闪而逝的灵光。 “民？普通百姓怎么有力量去对抗五姓七望啊？” 长孙无忌指着桌子上的字疑惑道。 墨钰撇撇嘴，心道：不把饭给你们喂嘴里是不会吃是。 再一次从酒杯中沾了酒水，墨钰在“民”这个字前写下了另一个字。 “商？商人？可是商人是······” 长孙无忌欲言又止。 士农工商，士是最受人尊敬的社会地位。 反之商人在士农工商中最不受人待见，这是差一点就要成为贱籍的社会群体。 所以在见到墨钰写下“商”字时长孙无忌才会那么吃惊。 李二倒是在思考什么，而长孙皇后已经是一副懂了的表情。 至于李君羡······让他瞌睡去。 “长孙伯伯，我知道士农工商这是千年以来固有的社会地位，商人这个职业没人愿意做也没人看得起。但是偌大的一个大唐要各种各样的人去构成的。商人，也是不可缺失的一部分” “若是没有商人，南边的物产就不能来到北方，北方的特色也传播不到南方去。如果南北不加强交流，经济就很难流通，人民的需求量就会减少，造成经济停滞从而破坏经济主体。简而言之，朝廷会越来越穷” 额······ 李二三人是听不懂什么经济不经济的，但越来越穷还是听得懂了。 “言归正传，售盐一事其实可以交给这些商人去做” 墨钰语出惊人的说道。 “什么？” 长孙无忌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要把这个事情交给商人去做？先不说商人拼不拼的过五姓七望，万一他们投降了五姓七望怎么办？” “哈哈哈” 听了长孙无忌的话墨钰居然是哈哈大笑：“长孙伯伯，你还是不清楚商人的特性。商人逐利，如果这件事有三成的利润他们就愿意去做，如果有五成的利润他们会往死了做，如果有十成的利润他们甚至会把家人拉上一起做” “如果我们把长安有名望的商人汇聚在一起组成一个商会，将我们售盐的权利下放给他们。比如我们制盐的价格是一斗七文钱就让他们买一斗十文或者十五文，我相信他们大部分人很愿意做这个生意，即便他们知道他们面对的是五姓七望” “这······” 长孙无忌迟疑了，而李二的目光亮了。 “同时我们还要向我们授权的商家收取税收，哎，别觉得他们会不答应。这是以皇家的名号发售的盐，出了问题皇家是要担责的，收点税收不过分。再一个，我找他们要个“形象费”也不过分，毕竟刚刚也说了用的是皇家名号” “······” 长孙无忌愣了，长孙皇后愣了，李二也愣了。 还能这么玩儿？ “至于拿了这些钱我们能提供什么，比如我们保证食盐的稳定供应，我们能保证他们在官方手续上置办的便利，我们能还能提供相对应的安保服务” “安保服务？” 长孙无忌和李二不解的看向墨钰。 墨钰眨了眨眼露出了无辜的表情：“就······就比如啊，比如啊！有些人想在这些商家那捣乱，县衙衙役直接过去驱赶。要是那些人有武器，直接派金吾卫过去镇压。陛下，您不是缺个由头找那些五姓七望的麻······额，错误么，这一来二去的不就有了吗” 看着墨钰露出那仿佛是小狐狸一般的神秘笑容，李二、长孙无忌和长孙皇后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这样的智谋，这样的心机，这样的手段，是他一个十四岁的少年能够想出来的？ 好家伙，还好是自己的儿子，不然朕都想······ 甩开脑子里有些恐怖的念头，李二眼睛里露出一抹坚定的神色。 “公子，公子，做好了，您做的纸成功了” 就在李二欣喜之时，芊芊从另一个厢房中跑出来，边跑边兴奋的大喊。 第113章 好家伙，他还真什么都会啊（4） “纸？” 李二三人再次吃惊的朝芊芊看去。 芊芊手上捧着一张很是洁白的纸。 看上去边缘还有些毛刺，应该是刚制成不久，还没裁切过。 “我看看” 墨钰接过纸，先是上下看了看，然后伸手在上面摸了摸，最后靠近闻了闻。 纸上纹路几乎看不见植物纤维，触感也很好比较柔和，闻上去气味也没有很强烈的异味反而有股清香。 “嗯，这个成品不错” 说着，墨钰拿着纸走去书房。 李二三人也是好奇跟在了墨钰身后。 至于李君羡么······就让他。 书房里，墨钰将纸摊开在书桌上，用镇纸将两边压好。 而对面的李二、长孙无忌和长孙皇后已经被书房里的家具给吸引了，完全没看到墨钰打算在纸上写字。 整个书房中都是高高的椅子、高高的凳子、高高的桌子，跟他们常用的胡椅、矮椅完全不一样，所有家具的脚都是高高的。 长孙皇后好奇的坐在一张椅子上，双腿自然放松，整个人莫名的有一种舒坦的感觉。 “二郎，哥，这椅子坐起来好舒服。不用像胡椅那样跪着，坐着腿疼死了。还有这个，这是什么啊” 长孙皇后指着另一边放在角落里的躺椅，试着躺了上去。 刚开始摇摇晃晃的还把她吓到了，但是过了会儿才发现不管她怎么动这躺椅好像也不会倒，也就放心躺了上去。 这躺上去就像进了个新世界一样，摇摇晃晃的躺着好生舒服。 “哎呀” 长孙无忌和李二一人坐了一把椅子，这儿摸摸那儿瞧瞧，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 “辅机啊，朕要是有这一套座椅，每天批阅奏章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李二不由的感叹道。 他很想要，他给长孙无忌的眼神就告诉他，他很想要。 “您想要跟那小子说啊，那小子还能不给你？” 长孙无忌觉得有点好笑。 你不是他爹么，我只是他舅舅啊。 “额，咳咳，也对，等会儿我就找这小子要图纸，让段纶给我打一套出来” “呵呵” 闻言长孙无忌也只是掩口而笑，李二的小孩子脾气又上来了。 “嗯，不错，这个配比可以” 就在李二想着如何从墨钰手里要到家具图纸时，墨钰的声音从书桌后响起。 看他那样子，心情不错。 李二、长孙无忌闻言起身走到墨钰身边。 刚刚墨钰拿来的那张纸上赫然写着一首诗。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长孙无忌看着上面的字喃喃读着。 字是好字，诗是好诗，而且上面的字墨竟然没有向四周晕染，这纸······ “陛下您看着纸，墨迹竟然没有向周遭晕染，这纸是真好啊” 长孙无忌有些惊讶道。 他的惊呼声也吸引着长孙皇后从躺椅上下来，走到书桌旁看着这张纸。 要知道现今不管是什么纸，白纸也好，黄纸也好，墨迹透上去就会晕染。 所以一个书法家要成名，他的控笔能力要相当精准，不能让多余的墨汁晕染笔画四周的纸张。 但是不管是谁哪位名家写字，总有晕染的笔墨。 但是墨钰这张纸张一笔一划之间没有晕染一丝多余的地方，笔画相当平滑圆润。 “好纸啊” 李二接过来上下一看，确实光滑。 只是可惜啊，这么好的纸肯定很贵啊。 “你小子，写个字还要那么好的纸，你那点俸禄够吗？”李二放下纸张说道。 “够啊” 墨钰转头看向李二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道：“这纸很便宜的，成本大概三四文一张，比外面动戳十文一张的好多了” “······” 再一次，李二三人控制不住脸上的神色，皆是一脸呆滞的看着墨钰。 “你说什么？！” 李二一把抓住墨钰的衣袖，指着他放在桌子上的纸：“你这成本就三四文一张？？？你没骗我！” 墨钰被李二激动的样子给吓到了，但还是肯定道：“是啊陛下，我买的材料比较少，本来就想着试一试，没想到一次就成功了。这纸的原料价格没有那么高昂，工序和辅料我也改进处理过了，我这么做大概就三四文一张。要是大批量制作的话，大概不到一文钱一张？” “你······” 李二突然觉得双眼一黑，忽的失去意识。 我擦！ 看到李二双眼一闭整个人向他倒来，墨钰吓坏了。 赶忙接住他伸手一搭脉。 墨钰搭脉时，长孙无忌和长孙皇后才缓过神来。 “陛下！” 两人一声惊呼，一左一右的扶着李二。 “陛下没事，就是太激动了” 墨钰苦笑道，随后伸手在李二身上连点几下，还给他顺顺气。 眨眼间李二就醒了，坐在长椅上看着墨钰仍是紧张的问道：“钰儿，你刚刚说这纸要是批量生产成本大概也就一文钱一张？” “是啊” 墨钰肯定的点点头。 李二闻言立马起身从书桌上将那张纸捧在手里，眼中露出希冀的目光。 “当然，这个纸的品质有些好，普通纸的话大概把原材料的需求减少一些就行。就做到外面那些纸的品质的话······大概成品一文钱十张差不多了” 墨钰的话让长孙皇后惊讶的掩着嘴，长孙无忌抚着头，而李二则是捂着小心口。 现在没人会怀疑墨钰说的话，毕竟他没必要在这个事情上骗他们。 李二抚摸着面前的白纸。 他这个大儿子还真是什么都会啊，现在都会酿酒造纸了，还是那么低廉又高品质的纸。 这可是能对五姓七望等世家大族造成致命伤害的利器啊。 “对了，钰儿，你为什么突然想到要造纸啊？” 长孙无忌突然问道。 难不成这小子是看到陛下的为难，知道用这些办法来打破世家大族的垄断，以此来为陛下排忧解难？ 墨钰闻言，面露难色，纠结了好半天才尴尬的对长孙无忌招招手。 嗯？ 长孙无忌有些纳闷，这事儿有什么不能明说的，还不好意思了。 不过长孙无忌还是将耳朵俯过去，任由墨钰在他耳边轻声说着。 等墨钰说完，长孙无忌脸色好像有些不对劲。 看了李二一眼，他就笑了。 嘿，你这老小子笑什么？ 李二一扒拉长孙无忌的手，面露疑惑。 长孙无忌没办法，只好在李二的耳边说了什么。 这下，李二知道长孙无忌的表情为什么那么古怪了，因为他也是如此。 “陛下，您这是什么表情啊？” “回去跟你说” 李二有些不好意思的对长孙皇后说了一句。 第114章 这计谋，够毒的啊 “哦~” 长孙皇后有些懵懂似得点点头。 李二有些感叹的放下手中的纸。 他现在感觉很······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似乎是最不幸的皇帝。 他不是储君，父亲虽然信任他但最终选择的不是他。 一上位，北方的危机就来了，还是眨眼间就来到了长安城外，让他一点准备的时间都没有。 解决了北方的危机，整个大唐就身处内忧外患之中。 外有强敌，内有世家，国库钱粮都不足，开春还连日不下雨。 可是，他似乎又是最幸运的皇帝。 他有一个好儿子。 他的眼光，他的谋略，他想到了突厥的二次侵略，这次大唐赢了。 他会制盐，他会造纸，有这两个东西，他们李氏皇族或许就可以不再惧怕世家大族。 明明是十四岁的年纪，明明是应该在他的身后躲避那些灾祸的。 可是每一次他有困难为他解决这些问题的却是他始终觉得愧疚的儿子。 想到这里，李二的眼眶有些热。 深吸好几口气，才强行压住心里的情绪波动。 “陛下，您怎么了？” 墨钰现在好歹是先天境三品的武者，这么近的距离自然能听出李二呼吸上的不对劲。 “没事” 李二掐了掐双眼角对墨钰笑着摆摆手：“钰儿，倘若你这次造出的纸真如你所说有这般低廉又高品质，朕可以满足你的任何一个条件” “哦？” 墨钰有些诧异。 长孙无忌和长孙皇后也是一脸惊讶。 李二的这个话分量不可谓不重，他们可是知道墨钰的身份的。 若是以后墨钰的身份公布，他要是提出当太子，李二是不是也得答应？ “陛下，君无戏言哦” 墨钰笑着看着李二道。 “自然，君无戏言” 李二极其认真的点点头。 “好，那我的条件是······” “哎哎哎哎~” 见墨钰现在就要说出他的条件，李二立马打断道：“你想好了？这可是朕的口谕，也算是免死金牌了，你确定现在就要说？” “嗯，我想好了” 墨钰也是极其认真的看着李二。 嘿，朕的许诺就那么不值钱？ 李二心里有点郁闷，但是还是要听墨钰的条件是什么。 “那行，你说，什么条件” “我的条件是······臣能不能跟陛下做个生意” “生意？” 李二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墨钰。 这小子，要去做商人？还是跟朕一起做？ “对啊，生意。您看啊，我的制盐术不错” “嗯” “酒好喝吗” “好喝” “造纸术我也改良了，各方面都不错” “挺好” “这样，我向您许诺，我所研究出的东西一定交给朝廷，但同时我需要相关商品利润的······嗯······这样，我就要相关商品利润的百分之一” 利润的百分之一是墨钰深思熟虑得出来的最优解。 要的多了，他怕李二觉得他要谋反。 要的少了，他自己心里也不舒服。 百分之一刚刚好，毕竟他又不需要去负担民生、军事等各类需求。 若是顺利的话，以后不管是盐、纸、酒乃至后面他要改进印刷术而生产的书籍，提高锻铁技术等其他而产生出的收益。 从中收取百分之一，那个量也很可观了。 “百分之一嘛······你要那么多钱干嘛” 李二大概粗略的算了一下，以大唐目前情况和后面打压五姓七望后产生的收益，恐怕墨钰是除了皇室外整个大唐最有钱的人了。 当然，李二不是在防备墨钰，他只是好奇墨钰一个不怎么爱财的人怎么会现在要跟他做生意。 “哎，您是不知道现在的东西有多贵。再说了，五姓七望可不是用盐用纸就能打压的对象，人家最少都存在七百多年的家族了，底蕴不是一般的深厚，我总要做点别的什么才能搬动他们的根基” 墨钰直言不讳的说。 “哦？” 李二再次认真的看了墨钰一眼后问：“你还想做什么？” “嘿嘿” 墨钰怪笑一声：“陛下，当今五姓七望等其余世家最深厚的底蕴是什么？” “名望？” 李二想了想答不出来，长孙无忌说了。 “名望又从何而来？” 墨钰再问。 这下就连长孙无忌也不知道了。 “他们的名望来自于两处，一个是天下士子，另一个是天下百姓。他们用自己的藏书笼络了天下有名的读书人，用粮食和地禁锢了天下的百姓。所以，要是想打压世家大族就要从这两方面入手” 墨钰低声说着。 “对，钰儿你说的对，可是······怎么做呢？” 李二也是低声问道。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李二已经开始把墨钰放在房杜和长孙无忌同一个层次上了。 “第一点就要从我以后得研究方向开始说了，我打算改良印刷术” “印刷术？” 李二、长孙无忌和长孙皇后三人面面相觑，有些不明白。 印刷术大唐也是有的，但是不实用。 一本书若有有三百页就要雕刻出三百块雕刻印刷板，十分的费力。 但是见墨钰眼中露出自信的光芒李二等人就知道，墨钰肯定是有了什么好想法。 果然······ 墨钰手中比划道：“陛下，现在的印刷雕刻板是死板，所有的字都是在泥板上雕刻的，每一个字形都是固定的，不仅不省事还很浪费。所以我有个想法，我们先固定每一本要发行的书的大小尺寸，然后按照那个版型做一个内部中空的泥板” “再然后把这个中空的泥板里需要的字数算好，像雕刻印章那般将字形一一雕刻在泥块上。这样，要印刷出一页内容只需要认字的人将泥块一一排好然后刷油墨就好了。换一页内容时，就把需要的泥块放上去。这样不仅省事省时省力省钱，还能极大限度的将书籍快速流入整个大唐” “一举将世家大族垄断书籍的价格给打下来！” 墨钰用力的一挥小拳头，眼中满是亢奋之色。 话音一落墨钰兴奋的去看李二三人，却见三人都是一副呆滞的模样。 好半天，墨钰等三人的反应等着笑容都僵硬了，李二才长舒一口气。 天，以前怎么没人想到用这个办法印刷书籍呢。 有这个办法谁还用手抄书啊，这不快多了。 纸的价格便宜了，书的流通速度加快了，能够读书的人就更多了，那世家大族在读书人心中的影响力就小了。 这计谋，够毒的啊。 第115章 大馒头？关大馒头什么事？ “嘶～” 想通各个关节的李二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长孙无忌和长孙皇后也是一脸的惊讶和欣喜。 若是真让墨钰做出来这奇特的能替换的印刷雕版，那就真的能看到世家大族被他们打压的一天了。 而且这一天会很快到来！ “好，你的条件朕答应了。不过这不算是朕许给你的条件，你还有一个要求可以跟朕提，只要朕做得到。当然这次，朕希望你是深思熟虑的” 李二眼含欣慰和慈爱的看着墨钰，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感受到李二手中的力量，墨钰心中高兴脸上却十分坚定。 他知道，打压世家大族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是李二的夙愿。 而这个夙愿也是墨家人的信条。 李二最终还是有些醉了，因为高兴又让墨钰拿了一壶。 结果除却长孙皇后，李二三人都醉倒了，被墨钰安排在房中歇息。 而墨钰则是在后院陪着长孙皇后。 他把躺椅搬出来让长孙皇后想在上面晒太阳。 同时他给长孙皇后把了脉。 还好，这一个月下来长孙皇后每日晨起锻炼，体质好了不少。 “钰儿啊，你都十四了，墨家可为你许下什么亲事吗？” 长孙皇后躺在躺椅上，稍稍侧目看向坐在一旁似乎不停在记录什么的墨钰。 墨钰闻言，手中笔一顿，脑海中不知为何浮现出了李若霜的身影来。 摇摇头，墨钰淡笑道：“不曾，家父家母倒是未曾说过，想来应是没有” “哦” 长孙皇后点点头，她猜应该也是没有。 不过，墨家那个丫头据说长得俏丽非凡，人也不错。 就是去了昆仑神宫，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对了墨钰，你妹妹墨菲去了昆仑神宫求学，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长孙皇后问道。 “不知道” 墨钰摇摇头。 他是真不知道，无论是现在墨家对昆仑神宫的认知，还是后世墨家对昆仑神宫的记录都只有一点点。 关于昆仑神宫，墨钰只知道早在春秋之前，应该是周王朝初立时就存在了。 可却鲜有昆仑神宫的弟子在世间走动。 千百年来，昆仑神宫的人也只在昆仑山脉的深处隐居，从不干预世俗王朝的更迭和江湖纷争。 有人说昆仑神宫的人会仙术，能移山填海、点石成金，若有得道者可御空而行。 御空而行墨钰还是知道的，武者到了先天境九品就能御空而行了，这个倒是不难做到。 但是即便是灵气充沛的古代，能够成为先天境九品的武者也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昆仑神宫是神秘的，几乎没有人知道昆仑神宫到底在哪里，他们又在做什么。 若不是当初一个昆仑神宫的老者出山寻药，恰巧和墨解相识，也不会有墨菲去昆仑神宫学习的缘分。 想到墨菲，墨钰眼神一黯，这小丫头还不知道墨家覆灭的事儿呢。 要是她知道了……该怎么办呢。 墨钰长叹一口气，想到墨菲他就有些心疼。 从小到大，他们一起玩乐。 但是一起闯的祸每次都是墨菲挨打，墨解夫妇对墨钰都是好言好语的说。 也亏得墨钰不是什么腌臜心性，不然还不被他们宠成一个王八蛋出来。 “昆仑神宫在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要是知道她在哪最起码我也得写个信过去让菲儿知道墨家的情况” 墨钰眼中露出一抹艰难和苦涩。 偌大的一个墨家一夜之间就覆灭了，而墨钰到现在也不知道是谁动的手。 “孩子，没事，都会过去的。墨家只剩下你和菲儿了，你们要承担起光复的责任，不要气馁知道吗” 长孙皇后见墨钰的情绪不对，遂起身走到墨钰身边拉着他的手温柔的看着他。 看着长孙皇后那慈爱的目光，墨钰一时间仿佛是看到了自己的母亲看着他一般。 “嗯” 墨钰忍住了喉咙里的哽咽，郑重的点了点头。 无论是为了原身还是后世自己的身份，他都必须这么做。 时至申时末，李二三人才悠悠醒转。 墨钰给众人泡了一壶茶，李二和李君羡还有长孙皇后都是头一次喝到绿茶。 这般奇妙的风味让三人有些贪杯，不自觉的又多喝了些。 听墨钰介绍这里面是一种叫做茶叶的东西炒制后泡水泡出来的味道，李二当即也相当不客气的找墨钰讨要了一盒。 毕竟找儿子要东西那是要么，那不是儿子孝敬他的么。 除了茶叶，李二还找墨钰要了家具的图纸，墨钰也是苦笑着将图纸交给了李二。 一来二去之间，都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了。 看着餐桌上的菜，李二陷入了沉思。 这······是些个什么菜？ 肉和青菜的种类李二是看得出来的，就是没见过这个做法。 还有，这菜上红色的东西是什么？ “陛下，这些都是炒菜，这是爆炒羊肉，这是辣子鸡，这是烤兔肉，其余的都是些小青菜，那是生菜” 墨钰指着桌上的几盘菜介绍道。 “辣······子鸡？” 李二甚是不明就里的看着墨钰。 哦~ 墨钰一拍额头随后笑道：“陛下，这上面红色的是辣椒，从西域传来的东西，我前两天刚在西市发现的好东西，您尝尝” 其实这辣椒根本不是什么东市发现的，就是系统给墨钰的那些种子中的其中一粒。 红薯、土豆、花生和玉米等粮食一类的种子墨钰都交给了马周让他在自己受赏的田地上种。 至于其他瓜果蔬菜的种子，墨钰则是在后院开了个小田地将一些种子种在这田地里。 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高科技转基因的种子还是这种子真有什么神异，不过才入地五六天的时间这些瓜果蔬菜就长出来了。 像是辣椒、圆葱还有生菜之类的，墨钰的小田地里多到吃不完，还移植了一部分到马周那。 墨钰还顺便去马周那看了看红薯和土豆的情况。 原本差不多都是要三四月生长周期的作物现在只要一个月的速成时间，吓得墨钰直接问系统会不会有问题，别把人吃出个好歹来。 可系统给他的回复是，小孩儿没见过大馒头。 大馒头？ 关大馒头什么事？ 我又没种小麦！ 第116章 无心惹得杨花乱 晚饭李二吃的很开心，好酒好菜都是他没吃过没喝过的。 而且在墨钰这儿有奇妙的舒适感，李二觉得心里的烦躁都消除了，脑海里的不快都消失了。 马车上看着墨钰离他越来越远，李二心里有些怅然若失。 其实有那么一瞬他想带墨钰回皇宫的，他想向天下昭告，他李二的大儿子李钰是有多么的出色。 他会成为纵观历史长河中最出色的储君，最耀眼的帝王。 可是李二知道，现在不行，现在不能，墨钰还不适合在这个时候回归。 他只能······等！ 等大唐安定，等一切都在他手中。 “对了二郎，刚刚在钰儿府里哥哥跟你说了什么，你表情那么奇怪” 突然，长孙皇后一句话唤回李二的思绪。 想到当时长孙无忌跟他说的话，李二的表情又奇怪了。 “你确定要听？” “嗯······是什么国家大事吗？” “······算，也不算” 李二模棱两可的回答让长孙皇后的心里跟猫爪挠着似的，痒痒的。 “哎呀，二郎你快说嘛” 长孙皇后拉着李二的手，稍稍露出一抹娇憨的笑容。 “额” 李二的喉咙滚了滚，眼眸中透出一抹渴望。 随后李二在长孙皇后的耳边低声说了什么，长孙皇后立马羞红了脸，看上去更加娇艳欲滴。 “钰儿他·····他······他怎么想的啊，这怎么可能啊” “怎么不可能啊” 李二哈哈一笑道：“你看钰儿做的那些事曾经有人做出来过吗？造纸、制盐他都能把成本降到那么低。或许真有一天我们大唐能将纸的价格压低到能人人都用来擦······额，方便的程度” “不过话说回来，用纸真的比竹板舒服吗？” 李二深思着。 “应该······” 长孙皇后不确定的说着。 ······ 又过了三天，现在已经是五月份了，到处都是草长莺飞的景象。 墨钰经过“艰苦”斗争，终于把纸张的成本降到了一文钱以下，还制成了稍微柔顺一些的草纸。 将纸的几个种类收录好，墨钰写下了关于纸张制造的数据和相关的技术，出了府门来到长孙府中。 府里，长孙无忌还没回来，长孙冲也在崇文馆学习。 府里仆人都认识墨钰，都知道他是长孙府的墨少爷，也是圣上信任的圣龙侯，所以也没有人拦着他，墨钰也就自顾自的走到了后院。 本想去拜见长孙夫人的，可是却被告知夫人早晨去寺庙上香了，要到晚上才能回来。 无奈，墨钰只能去找长孙莹莹。 但是他一个人去找长孙莹莹还真是觉得怪怪的，虽然他不往那方面想，可府里的仆人看他的神情却都是那个样子。 几步来到自己曾经住的院子里，院里很干净，跟他走时没什么区别。 又往前走了几步，墨钰来到长孙莹莹的院子外，刚好听到有人说话声。 “晴雪姐姐，你都好几天没来看莹莹了，听哥哥说你也好久没去崇文馆了，你这几天都在干嘛啊？” 长孙莹莹揽着身边女孩儿的胳膊问道。 “崇文馆里也没什么好去的，本来那些先生也教不了我什么” 这是另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听声音如同莺鸟轻啼一般好听。 这是个唱歌的好手。 墨钰暗自夸赞道，随即身子走进院内，正好看到长孙莹莹扑到一个女孩子怀里撒娇。 “钰儿哥哥？！” 看到墨钰那一刹那，长孙莹莹像被人踩中了尾巴一样跳了起来，有些羞涩的低下了头。 怎么回事？钰儿哥哥怎么来了？走路没声的吗？ 墨钰轻笑一声，他估计长孙莹莹在另一个女孩子怀里撒娇的模样被他看到有些不好意思了。 “最近忙，没怎么来看看你。刚好有事找长孙伯伯，他还没回来，就顺便过来先看看你” “吼，莹莹只是顺便的？” 长孙莹莹不依道，一跳一跑的来到墨钰身边，抱住他的胳膊不放手，娇憨的脸上写满了“我很生气”。 揉了揉长孙莹莹的头，墨钰的眼中尽是宠溺。 毕竟他现在的原身有一个妹妹，而且后世他也有一个妹妹。 “这位是？” 安抚好长孙莹莹后，墨钰看向这个院子里的另一个女孩子。 那样子端的是温柔贤淑姿态，站着的样子也十分得体，看得出是涵养很好的大家闺秀。 “晴雪姐姐？晴雪姐姐是魏叔叔的女儿哦” 长孙莹莹走到魏晴雪身边拉着她的手对墨钰笑道。 魏晴雪？ 那个大唐第一的才女？ “在下墨钰，见过魏姑娘” 对于有才学的人墨钰还是尊敬的。 “墨侯爷不必客气，要说见礼也该是我见过墨侯爷才是” 魏晴雪温柔一笑，双眼却在不断打量着墨钰。 自上次寻玉楼第一见墨钰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墨钰好像长高了一点，身材也更挺拔了。 墨钰看向魏晴雪，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熟悉的感觉。 “我是第一次见到魏姑娘吗？” 心中有疑惑墨钰自然是要问的，反正这个时代没听说什么“老套的搭讪”。 “嗯？哦，或许之前见过” 魏晴雪笑道：“一个多月前的寻玉楼，我当时跟在若霜身边，我穿着男装你可能没注意” “哦~” 墨钰一拍手，他似乎有点印象，当时事情太多他没留心。 “侯爷的文采，小女子自始至终都看在眼里” 魏晴雪说着眼中露出一抹倾慕。 乖乖！ 看到魏晴雪眼中的倾慕之色，墨钰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毕竟那些诗词说到底也不是他写的，他只是用了前人的智慧罢了。 可现在，他是前人的前人了。 “咳咳” 干咳一声墨钰坦然的看向魏晴雪道：“多谢魏姑娘抬爱” 魏晴雪没了和长孙莹莹交流时的宠溺和淡然，也没了和李若霜谈论时的戏谑和自然。 现在她的情绪有些复杂，仰慕又有些胆怯，想跟墨钰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悄悄的看了他一眼，却见墨钰也是一副欲言又止又不知说什么的样子。 这下，魏晴雪更是心乱如麻，不似她以往聪慧过人的模样。 见她一副双颊羞涩的样子，墨钰怎能不懂魏晴雪的心思。 “唤来清风戏灵燕，无心惹得杨花乱啊” 墨钰喃喃一句。 “什么？” 长孙莹莹听到了，但是没听懂。 魏晴雪听到了，却是听懂了，白了墨钰一眼。 诗是不错，可这家伙……未免太不解风情了。 第117章 你们不敢搞？那我还真看不起你们（上） 气氛一时间尴尬了。 长孙莹莹看了看魏晴雪，再看了看墨钰，总觉的两人之间有些怪怪的。 虽说现在魏晴雪比他大几岁，但是墨钰好歹是有前世经历的人很快就调整好情绪和两人随意的攀谈起最近的事。 最近长安里的事也不少，魏晴雪的父亲是魏征，朝堂上有些事魏晴雪也知道。 别的不说，就说东西两市最近多了许多的西域商人，甚至有一些是突厥人。 他们是过来卖皮货和马匹牛羊的，然后从大唐这里换购一些食盐布匹回去。 听到是突厥商人墨钰心里稍稍注意了一下，不过也没多少心思。 可能是跟这个月底左右东突厥来访大唐有关，所以现在互通的商人来打个前站的。 然后就是最近礼部和鸿胪寺挺忙的，忙到那些五姓七望的人都没什么心思去反对李二他们提出的国策。 这点倒是挺好的。 再就是兵部有点动作，一些在外驻守的将领要回朝述职，随后相互换防。 这点倒是有点意思。 毕竟墨钰在长安也呆了一段时间了，兵部他也去过，几个有名的将领他也见过面。 但是目前为止他还没见到的大唐名将还有六人，英国公李绩、谯国公柴绍柴驸马、薛万均和薛万彻兄弟、江夏王李道宗还有一个就是那位潞国公侯君集了。 侯君集这个人和张亮是两个面，侯君集的军事才能是有目共睹的。 而且李靖还曾教侯君集兵法，算是李靖半个弟子。 可是他为人骄纵浮夸又工于心计有点小阴险，晚年更是蛊惑李承乾造反，实在不算是什么好人。 不过现在他在军中还是有些威望的，而且和李二这一脉的文臣武将关系还都挺好。 墨钰和长孙莹莹还有魏晴雪一直聊到午时饭点长孙无忌才有些疲态的回府。 看到墨钰在这儿他自然是欣喜的，当然魏晴雪在这他也很开心。 虽然跟魏征的关系不怎么样，但都是老一辈的恩怨，跟他们后辈子孙没什么关系。 席间墨钰将手中的东西从衣袖中取出交给了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接过后点点头，一言不发的吃饭，眼里都是无奈和劳累之色。 “长孙伯伯，您这是怎么了？最近吏部公务很多吗？” 墨钰见他如此便疑惑的问道。 长孙无忌摇摇头，长叹一口气道：“吏部的事倒是不多，是因为你上次跟陛下建议的事······那些商人也太不好对付了，一个个都滑头的很” “这事？银钱的事不是一向都是户部主持的么，怎么这次交给您了” 墨钰更疑惑了。 “萧大人卧病了” “萧大人卧病了户部不是还有副手吗？” “户部两个侍郎都是世家的” “额······” 墨钰愣了一下苦笑着摇摇头道：“所以陛下把这事儿交给您了？” “是啊，主要不是也没什么人可派了么。我以为一群商人而已，哪成想这么难搞定” 长孙无忌想到这个事就愁，愁的都快吃不下饭了。 “要不······我去给您搭把手？” 墨钰试探着说道。 毕竟这事有他的分红在，他也该去帮帮忙。 “你愿意去？” 闻言，长孙无忌一脸欣喜的看向墨钰。 见长孙无忌一秒转变的脸色，墨钰心中苦笑。 好家伙，这老狐狸怕是早就把主意打在他身上了。 “长孙叔叔，我能去吗？” 就在老狐狸开心，小狐狸腹诽时，魏晴雪突然看向长孙无忌问道。 “晴雪你也想去吗？” 长孙无忌有些惊讶的看向魏晴雪。 “嗯，最近感觉看书提不起兴趣，想去看看别的新奇事儿” 魏晴雪认真道，说完还悄悄看了墨钰一眼。 墨钰没看到，他还在努力扒饭。 长孙家的伙食标准也上来了，不枉他把菜单都给了长孙无忌。 “我也想去，我也要去，爹你就让我也去，待在家里也太无聊了” 见魏晴雪也去，墨钰也去，长孙莹莹也想去。 “胡闹” 不出意外的长孙无忌呵斥道：“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去那个地方干什么？给我待在家里读书” “不嘛不嘛，爹我也想去，我就要去” 长孙莹莹的小性子上来，就连长孙无忌也很头疼。 “伯伯，没事的，莹莹要去就去，明天我看着她” 墨钰对长孙无忌说道。 “这样······那好” 长孙无忌是有心要撮合长孙莹莹和墨钰在一起的，所以见他这么说也就没那么反对了。 吃完饭，墨钰也把找长孙无忌的事办完了，也就打算回去了，他还要雕刻印刷雕版呢。 魏晴雪还要在这儿跟长孙莹莹说说话，所以也就依依不舍的看了墨钰的背影一眼，继续回到长孙莹莹的院子里和她说说心里话。 ······ 转天天亮，墨钰三人被长孙无忌带着来到宣阳坊的一家名叫“迎客来”的酒楼中。 这酒楼算是长安城里比较大的酒楼了，生意也好。 加上比较靠近东市，来去各国的商人也很多，能看到很多奇特的面孔。 当然，这家酒楼的老板也是长孙无忌争取的对象。 “哟，长孙大人您来了？老位置，甲字号包间，在下随后就来” 墨钰刚被长孙无忌领进门，就一个身穿蜀制锦袍的福态中年男人迎进了门。 之所以说是福态，实在是这个男人太胖了。 郑太清的儿子郑华算胖的了，但是在这个人面前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这个中年人已经胖的大肚子圆滚，这个面相看起来像······弥勒佛。 墨钰活了两辈子了，也算是见过跟多人了。 可是没见过如此像弥勒佛的人。 这要是穿个袈裟来个蒲扇真是活脱脱的弥勒佛啊。 “张掌柜客气了，我这就上去，他们都到齐了吗？” 在商人面前即便长孙无忌再显得彬彬有礼语气中也实有几分傲气和不屑。 但是面前这位张······弥勒佛似乎是没听到长孙无忌的口气一般，依旧十分谦卑的道：“有些人还没来，毕竟各家都有各家的事儿。您先等等，我这就送一份酒菜上来” “好” 长孙无忌点点头，跟着小厮走上楼梯。 回过头看了墨钰一眼，随后用下巴指了刚刚那掌柜的位置道：“那人名叫张拂，算是长安城里有名的酒楼老板，家里殷实的很，擅长左右逢源。所以即便他赚的钱很多，世家大族那边也没对他动手” “迎客来在长安有三家，就这家最大，这个人算是最难啃的骨头了” 第118章 你们不敢搞？那我还真看不起你们（下） 墨钰闻言点点头，心里也是明白。 进了甲字号包间，墨钰眉头一挑，魏晴雪和长孙莹莹看向长孙无忌。 而长孙无忌则是脸色一黑。 因为甲字号包间里一个人也没有，他们四个反而是先来的。 “哼” 轻哼一声，长孙无忌心情很不好，他都不想跟这些商人多费口舌。 墨钰见状笑着拍了拍长孙无忌的手，低头在他耳边道：“长孙伯伯，今日的谈判就让我来，您别说话就装作一副生气冷淡的模样就行” “好” 长孙无忌闻言点点头。 他本来就不想跟这些泥鳅周旋，墨钰愿意接下来正正好。 四人坐定，长孙无忌坐在主位，墨钰坐在他的右手边，二女依次坐在他的左手边。 一会儿，一桌酒菜就上齐了。 不过墨钰等人都没什么兴趣吃。 毕竟就算是长安最好的酒楼里做出来的菜也没有墨钰随便炒出来的菜好吃。 一炷香后，甲字号包间外传来阵阵嬉笑声。 墨钰大概粗略的算了，不少于十个人。 果然，甲字号包间门一开，十多人从门外依次走进，对坐在主位上的长孙无忌行礼。 本来长孙无忌应该要随意的哈啦一下的，但是想到墨钰对他说的话，长孙无忌便对众人的行礼视而不见，甚至还偏头看向窗户外头的大街。 额…… 商人们面面相觑，心里都咯噔一下。 他们是不是做的有点过分了？ “咳咳” 这时候见气氛有些凝重的酒楼掌柜张拂干咳一声对着长孙无忌憨笑道：“长孙大人，所有人都来齐了，咱们是不是可以谈了？” 长孙无忌没说话，他就是不说话，反正他也不想说话。 墨钰倒是用审视的目光看向张拂，武者意境不断压迫着张拂。 张拂看着墨钰，眼中渐渐出现了恐惧之色。 这个年轻人是谁？怎么会有这般威压？ 片刻，墨钰收回释放的武者意境，转而环视一圈落座的众人。 “介绍一下，我叫墨钰，陛下亲封的从三品县侯，封号——圣龙！” 墨钰用简单的语气说出了不简单的话。 这群商人还以为跟在长孙无忌身边的这两女一男是他的小辈，跟出来见见世面的。 谁知道里头还坐着一尊小神仙啊！ “我等见过圣龙侯爷” 张拂带着众商人对墨钰行礼。 墨钰就这么冷眼观瞧着，也没说一句话。 这些商人低着头偷偷的看向身边的人，也不知道是该坐下还是不该坐下。 还挺听话…… 墨钰心里偷偷一笑。 这帮商人就是刺头儿，光给好处不给棒子只会蹬鼻子上脸。 “行了坐，今天是来谈事情的，不是来衙门见官的，诸位……都坐” 墨钰淡然道。 众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小心翼翼的坐下，又小心翼翼的看着墨钰。 只有张拂，双手攥紧自己衣服下摆。 失策了！ 原本他以为今日和他们谈的依旧是长孙无忌，所以跟其他人商量出了这么个点子。 晚点来！ 把长孙无忌晾一会儿，以求在谈判时气势压长孙无忌一头。 这样谈下来的合作，他们能赚大头。 可谁曾想，今天长孙无忌不说话了，谈判的人变成了他们没见过但是听过威名的这位圣龙侯。 墨钰的名字别人不清楚，他一个开酒楼的怎么可能不知道。 平康坊里他们这儿本就不远，当晚诗仙之名传出，他早上就知道了。 还有之前兵部的银钱盗窃，那也是墨钰仅仅只用了不到十天就告破的大案。 现在谈判换成了他，他们不仅没有给墨钰一个下马威，反而被墨钰掌握了话语的主权。 要输啊…… “张掌柜……张掌柜……张掌柜！” “啊！啊？哦哦，您叫我？” 张拂擦了擦不自觉流出来的汗水，有些惊慌的看着墨钰。 刚刚他在想事情，完全没听到墨钰在叫他。 “哦，没事，就是我第一次来这个地方。诸位可能认识我，但是我不认识诸位啊。您是商场老手，众人您也认识，不如您给我介绍介绍？” 墨钰轻笑却眼神淡漠的看着张拂。 “好，好” 张拂连连点头，起身时还不慎被绊了一下。 也亏得他虽然胖但身体灵活，这一下没摔着。 其他人见张拂如此模样，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 墨钰刚刚环视一圈的时候也用了武者意境，所以他们对墨钰在心里也有一丝恐惧。 深吸一口气，张拂稳定心神，随后淡笑着介绍他身边的商人。 “这位是齐明齐掌柜，他掌握着整个长安除世家店铺外最大的粮食店铺” “这位是卫旭卫掌柜，他们家是做矿石生意的” “这是……” 张拂依次介绍，对众人的说明都很详细。 墨钰听完点点头。 这十多个人里领头的也就那么四个。 迎客来酒楼掌柜张拂，齐氏粮铺的掌柜齐明，常氏盐店的掌柜常无常，还有吴家商行的掌柜吴道。 常氏盐店卖的盐都是比较品质比较差价格相比较世家大族要低廉一些的盐。 吴家商行卖的东西就比较多了，算是什么都卖。 就算你想要买奴隶，吴氏商行也能卖。 “嗯……” 墨钰沉吟着，手指在桌子上缓慢的敲击着。 每一声都似乎像锤击一般，打在这些商人的心口上。 “都说说，前几次找你们你们不同意的原因是什么？” 墨钰漠然的看了一圈众人，语气不冷不热。 其实什么理由长孙无忌早就跟他说了，他只不过是想听他们自己说出来而已。 “这……”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随后齐明、常无常和吴道同时看向张拂。 张拂见状，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硬着头皮站起身，张拂对着墨钰施了一礼后道：“侯爷，我等最大的顾虑就是世家那边，您说我们自己现在的生意做的好好的，也没必要触他们的霉头不是” “嗯，还有呢” 墨钰没有反驳，而是继续道。 “还有就是您这边给的条件……实在有些不太好，这样我们能赚的太少了，还要直面世家的报复，真的不值当” “哦，继续” “还有就是商品种类是不是有点少，就盐和纸……说实话有点不够看啊” “呵” 墨钰听完终于有了明显的情绪，只不过是嘲笑而已。 “就因为这些你们才不敢搞的？哎～果然啊，我是真看不起你们” 墨钰嗤笑着看着每一个人。 第119章 好商量，好商量，生意都是商量出来的 “侯爷，你这话说的有些不尊重我们了” 常无常瓮声瓮气的说道。 这个快一米八的汉子长得五大三粗的，但是那小眼睛却总是滴溜溜的转。 “尊重？” 墨钰有些好笑的看着他道：“士农工商，你们是最末的，再往下一步就是贱籍了，不信你们试试犯个法？” 常无常被墨钰这句话一怼差点气死，正要指着他大骂却看到身边吴道冷然的眼神，让他动动嘴后又闭上了嘴，一个人憋着气。 嗯？ 墨钰有些好奇的看着这一幕。 看来这个吴道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 “侯爷，我承认我们地位确实······所以我们不敢跟世家斗也不敢跟您几位站一块啊，这万一······我们也得为自己的家人考虑不是” 张拂说了个软话，但话里话外都在说他们不敢跟世家对着干，是因为你们没能力保护他们。 墨钰大致了解了。 张拂就是推出来的话事人，左右逢源的能力很好，既没有坚决的表明不跟他们合作，也没有说直接说合作，凡事要看个价值。 常无常呢就是个暴脾气，在谈判中就是个先锋，说难听点就是炮灰，用来激怒对手以达到对手露出破绽的角色。 不过现在看来，他没什么作用，因为墨钰不急。 吴道么更像是个观察者，他像墨钰一样观察众人一般在观察他，想看出墨钰的心里在想什么。 玩儿心理么，墨钰还是不怕滴。 至于那个齐明，他是粮食商，底蕴虽然是这些人里最深厚的，但是这次谈判的商品中以盐为主，跟他的关系不大，所以基本就是闭眼假寐。 墨钰摸了摸自己的衣袖，他这次出来带了很多东西，相信会让这些人满意的。 但是现在还不急，还得把他们打压打压。 “关于安全这一点我相信长孙大人跟你们说过了，万年县县衙和长安县县衙会保护好你们的安全的，如果你们还有顾虑我们甚至可以派遣金吾卫” “这······” 张拂和吴道对视一眼，两人都陷入思索，并没有说什么。 “我知道你们有所顾虑，毕竟从大唐往前看也没太平几年。几百年来世家大族一直根深蒂固，他们有钱有钱有威望，你们担心是很正常的，更何况我们还让你们做这么危险的事” “是啊，所以您······” “但是！” 张拂还想顺着墨钰的话来叫个苦，以此来多要点东西，没想到墨钰直接转了个话茬。 “但是，我要说！这不正是你们的一个机会么？” “机会？” 说实话，张拂等人还是不解的。 在他们的认知里，世家千年不倒，大唐才多少年，到现在不过十年光景。 强如前隋，不是也就存在三十八年没了么。 这几百年来王朝更迭太快，以至于人们对王权认知很淡薄。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墨钰对着众人神秘一笑，就连一旁本来什么想法的魏晴雪和长孙莹莹也被墨钰这个笑容所吸引。 “对啊，机会，一个从世家手里夺食得机会。诸位都是商人，算账的本事应该不用我多说你们都算是个中好手，所以咱们来算一笔账” “在长安，世家的店铺所占几成？不说八成起码也有六七成” “这六七成里，和各位相关的生意几乎都对得上，也就是说······你们只不过是在吃人家牙缝里溅出来的渣滓。哦，张掌柜除外，酒楼的生意世家虽然也在做，不过都是附属罢了，他活的好一些” 墨钰笑了笑，张拂尴尬了。 本来是一致对外的，但是墨钰这话一说张拂的位置就很尴尬了。 有些小商人看着张拂的眼神也开始不对劲起来。 “但是你们也不是没有优势，而我们也不全是劣势。我跟你们透个底······盐！皇家制出的盐成本很低，我可以做主给你们九文五厘的价格一斗，给你们授权让你们售卖，我们可以统一一个十二文或者十三文的价格一斗，以长安的人口来算应该是很赚的了” 墨钰的声音有些蛊惑了。 常无常有些心动，表面上不露声色，嘴角开始不自觉的往上弧。 吴道的神色也有些不自然，他是做商行的，百货一类自古就什么都卖。 墨钰自信的笑了笑，他知道他还需要再添一把火。 “各位，我刚刚说的可是长安啊，可我们大唐不止只有一个长安城” 墨钰话音一落，所有人的眼神齐齐一亮，就连一直假寐的齐明也睁开了眼睛。 对啊，他们怎么没想到。 在长安从世家嘴里夺食可能没那么容易，可是还有别的州县啊。 幽州、营州那些边境重城也需要盐啊，但是世家在那边的势力不强啊。 “我大唐地域辽阔，富庶之地不少。长安、洛阳、江南、南州这些都是人口密集财富聚集之地。我们把售盐的生意授权给你们，你们也可以往外处卖啊，又不只限于长安或是北方的州郡” “不过这话也说回来了，叫你们来呢也不过是你们在长安离着皇城近一点，实力么······也还算有。若不是这个原因，还不如去江南找几个商人，江南那边做生意那才叫厉害，兴许他们能把盐卖到倭国或是南洋。哎~听说南洋有香蕉和椰子，这玩意儿好吃，甜啊，能换回来一点” “对” 墨钰对着众人呵呵一笑，这笑容甚是灿烂。 可是在张拂他们看来，墨钰的这个笑容跟恶魔的笑容没区别。 神特么去找南方的商人，这不是就在跟他们说，他们也没那么重要么，皇家可以随时换一批人来谈。 找上他们，只不过是占了地域优势罢了。 果然啊，这个墨钰不好对付啊。 虽然墨钰说的这些真真假假的不一定会成，但是南方的商人对他们这些人来说还真是一个威胁。 自从大运河开通以来，北方这边的商人越来越难做。 以前基本是自产自销，南方虽然有点货品但也不多。 可前隋一开大运河，南方来北方的商品种类多了，品质也好，价格也相对来说差距没那么大。 弄的他们这些北方的商人是上有世家打压，下有南商排挤。 苦啊！ “这个······侯爷啊，咱们好商量，好商量，生意么不都是大家一起商量出来的么” 张拂赔笑着说道。 其他人，包括齐明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了。 第120章 征服他们，只需要一小杯酒 墨钰笑了笑，没说话，只是平静的看向他对面的这些商人们。 商人是很滑头的，不见兔子不撒鹰。 但是，同时他们也是很容易对付的。 堵了他们的后路，在给他们的面前放点利益，就算前面拦路的是西方龙，他们都能化身屠龙者。 这一点，墨钰在后世就看出来了，毕竟当时墨家也是有生意的。 “你们可以先想想，我不急” 墨钰夹了一块子鱼尝了尝。 呕～这鱼肉真腥，真柴，跟清道夫似的。 墨钰动了一筷子就不动了。 张拂等人聚在一起商议，墨钰侧目看了身边的长孙无忌一眼，长孙无忌暗自给墨钰拍了拍手。 果然这种事只能让墨钰来。 他还是太急了，差点中了这些商人的诡计。 一炷香的功夫后，张拂等人又重新落座。 还是由张拂率先开口道：“侯爷，我们想问问您能完全代表朝廷吗？” 墨钰闻言看了长孙无忌一眼，长孙无忌隐晦的点了点头。 见状墨钰也朝着张拂点个头。 “既然您能代表朝廷，那么您说的这些大体上我们是同意的，就是这个定价权您看……能不能让我们自由定价，毕竟那些世家怎么定价朝廷也没管过啊” 张拂双手揉搓着有些讨好的笑着。 呵！ 墨钰冷笑一声，仰着头看着面前这些人道：“你们……比得上世家？还是说你们……想成为下一个世家？！” 武者意境全开，庞大的灵气直接透体而出，墨钰一掌拍在桌席上将他面前的桌子震碎，压迫的那些商人一句话都不敢说。 恩威并施……看来是恩给的多了，他们看不清自己了。 那就来威的！ 先天境三品武者的灵气加上他前世领悟的武者意境同时朝着这些商人压迫而去。 不过是普通人的他们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气势。 这可比长孙无忌的官威还恐怖啊。 长孙无忌、魏晴雪和长孙莹莹都面带惊讶的看向墨钰，同时发现那些商人似乎有些呼吸困难。 片刻后，墨钰收回全身的气势，又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而张拂他们一个个跌坐在地，额上都是密集的冷汗，皆是神情骇然的看向墨钰。 “侯爷······” “等你们冷静了再跟我说话，不然别人还以为我在欺负你们” 墨钰淡淡的看了张拂等人一眼。 张拂暗自咽了口唾沫，神色有些不自然的看向身侧的齐明、常无常和吴道。 三人也是，没想到墨钰会突然暴走。 再次转身围在一起，十来个商人窃窃私语，还不时小心翼翼的扭头看一眼墨钰。 墨钰才没功夫理他们，他正跟长孙无忌说话。 “你小子，行啊，你就不怕他们反手把你说的这些供给五姓七望？” 长孙无忌问道。 “不怕” 墨钰淡然道：“他们底子虽然算不上干净但跟五姓七望那边关系也不是很对付，而且他们既然敢来就说明他们对合作这事还是比较感兴趣的。都不是傻子，也知道这是他们唯一能够反抗五姓七望的机会，我相信他们会好好把握的” “你就不怕他们不同意？” “我的条件很优厚，他们没理由拒绝。再说了，找他们过来只不过是他们手里有合适的资源。就算他们不干我就去找江南的商人，江南那边要是不干我就自己干。无非是多费一些手脚罢了，不算什么大事。可是要是我出手来做，那我要的就不是五姓七望的份额了” 墨钰朝着那些商人傲然的笑了。 见过二十一世纪的拼夕夕模式么，知道什么是再来一瓶么，玩过飞镖射飞盘么，知不知道什么是捆绑销售，什么是集卡你们玩儿过么？ 就他脑海里的那些知识分分钟吊打这时代的商人。 只不过墨钰不愿意做与民争利的事，而且确实有这些商人的资源能更好更快的铺设他的计划。 又过了半炷香的时间，张拂他们商量好了，一个个低眉顺眼小心翼翼的看着墨钰，生怕他又生气。 “直接说结论，我们也忙得很” 墨钰伸手打断了张拂要说的话。 张拂话语一滞无奈苦笑的看了齐明他们三人一眼后叹道：“就依侯爷所言，我们同意了” “很好，那我再重申一遍朝廷方面和你们长安商会的协议” “第一，朝廷方面保证提供的保质保量的商品和相关的安保服务。如果有借机针对你们的人，那么朝廷有义务出兵帮助你们保护你们” “第二，朝廷拥有提供商品的定价权，若是发现有商户偷偷提高售价欺瞒百姓的行为将永远逐出长安商会永不能进” “第三，拿到朝廷授权的商户除了每年缴纳一定数额的授权费和税收外还将支付永久的皇家字号使用权的费用，皇家字号使用者可以向下发展自己的下级经销商。若是商户不定期缴纳相关费用或者被逐出长安商会亦或是其下级经销商管理不到位的，皇家字号将被永远收回” “这三条是大条款，各位没有异议” 墨钰环视众人。 见其他人没有什么反对的意思，墨钰点点头。 长孙无忌从衣袖中取出三份纸，上面写着的就是墨钰刚刚说的内容。 先是墨钰和长孙无忌签，随后十一个商人组成的长安商会成员依此签字。 签完后，墨钰看着有些泄气的张拂等人笑道：“诸位倒也不必如此，朝廷这么做肯定会让诸位赚到钱的。当然，像张掌柜和齐掌柜，你们二人的生意和朝廷初步售出的商品不搭边，难免有些情绪” “不敢” “侯爷说笑了，我们怎么敢” 张拂和齐明两人表面讪笑，心里指不定在说什么。 墨钰也知道他们心里的小心思，便从衣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来。 “这是本侯自己研究的一点小东西，这里面是我自己提纯的酒，请诸位尝一尝” 墨钰说着将小瓷瓶交给了上前来的张拂。 张拂见这小瓷瓶的大小，耳边听着墨钰的话，心里也不以为意，不就是酒么。 但是一打开瓷瓶上的木塞，一股奇特的香气从瓷瓶中透出，在场的张拂他们齐齐沉醉在这缕香气中。 其中最属张拂和齐明感受为甚，因为两人都是好酒之人。 看着她们一个个急切的端着自己的小酒杯，墨钰摇头一笑。 敢情征服他们，只需要他这一壶酒就够了······ 第121章 出现了，天外陨铁 每人只分到一点点的酒，但这酒香足够让他们沉迷了。 待众人一饮而尽，每个人的脸上齐齐露出痴迷之色，还在回味，还在想念。 张拂甚至都哭了。 墨钰看呆了，不至于。 放下酒杯，张拂睁开眼深深地看了墨钰一眼后极其认真道：“侯爷，敢问这酒……” “这酒目前只有我能提纯，而且产量不高。张掌柜，齐掌柜，你们二人一个是做酒楼的，一个是粮商，应该知道酿酒是需要粮食的，但是粮食我们大唐有多缺” “哎，这酒不能量产，可惜了” 张拂舔了舔嘴唇，眼里露出失望。 可他也知道墨钰说的很直观，现在整个大唐粮食储备确实不足，产量也就能勉强填补温饱罢了。 拿粮食酿酒这么奢侈的事，也就几个大城里的商户能做。 “呵呵” 见张拂和齐明眼中的失望之色墨钰却是笑了：“两位不必如此，少也有少的卖法。这酒水清香四溢清澈见底，说是仙酿也不为过” “自然” “那咱们就提高售价专门坑……呸！专门卖给世家的人啊。这么好的酒，他们肯定也愿意买。” “对啊” 张拂眼神一亮：“那些世家都是要脸面的人，哪家不管谁做寿都喜欢大摆大铺的，要是咱们把这酒的名气打出去，保管能从他们手里捞一笔” “哈哈哈，张掌柜很聪明啊。酒的事到时候会有官员来和你谈的，今日就是给你们看看，朝廷这边不会只有盐和纸而已，请各位放心” 墨钰说完又看向了齐明：“齐掌柜，酿酒所需的粮食本侯希望能从你这儿订。而且我可以给你打包票，以后会有更多种类的粮食授权给你售卖，到时候你可得把好关啊” “全凭侯爷吩咐” 齐明也是人精，他可是听出了这酒是墨钰搞出来的。 联想到今日长孙无忌让墨钰来和他们谈判的事，搞不好这盐和纸也是面前这位新贵发明的。 这样的人跟他说以后有新的粮食，齐明虽然不是深信不疑但最起码也有六七成信了。 接下来的事就交给长孙无忌了，反正墨钰都谈好了，剩下来的一些细枝末节的条款他不想管。 被一众商人迎出了迎客楼，长孙无忌坐马车去皇宫给李二汇报了。 墨钰还有点东西想去东市看看，所以二女就陪着墨钰一起。 东市，全长安最繁华的坊市之一。 史料记载东市内有笔行、酒肆、铁行、肉行、雕版印刷行等还有赁驴人、买胡琴者、杂戏、琵琶名手，还有江南来的商人。 至于西市么，多是大唐周围番邦的行商，有很多新奇的玩意儿。 虽说现在时间还有点早，但是东市里已经是人头攒动了。 墨钰伸手拉住二女的手，他是真怕两人走散，没别的想法。 但是魏晴雪和长孙莹莹好像不是那么想的，反正两人一脸羞红却是没挣脱…… “钰儿哥哥，你来东市要买什么啊？” 逛了一会儿，墨钰给长孙莹莹买了一个手工做的小玩具，又在笔行给魏晴雪买了两支上好的狼毫。 但他自己什么都没买，反而是左顾右看的不知道在找什么。 “我想去看看印刷店，然后找材料商订一批木料、竹料和草料” 墨钰偏头对长孙莹莹一笑。 “哦哦” 长孙莹莹羞涩的低下了头，也没听清楚墨钰说什么，反正就是看到墨钰的笑容她心跳就会加快。 魏晴雪看着身边这个比她还小上两岁的少年，心里对他有了大概的了解。 文武双全，还会医术，智谋也厉害，就连经商也会。 天知道她刚刚看着墨钰一人搞定那些商人的时候她的心跳得有多快。 普天之下，还有比墨钰更优秀的人嘛…… “我们去那边看看，我东市不常来，怕是迷路了” 墨钰不好意思道。 “没事的钰儿哥哥” “是啊，墨钰，我们闲着也是闲着” 长孙莹莹和魏晴雪接连道。 闻言墨钰对二女温柔一笑，牵着二人的手紧了几分…… …… 东市一边，几个身穿兽皮袄子的粗犷汉子护着一个青年。 青年手里捧着一个纸包，纸包里是各种干果一类的东西。 “好吃，真不错，贺鲁鲁你说这大唐人打仗不怎么滴，做的东西是真挺好吃的，难怪父汗一直想问鼎中原呢” 青年一边吃着干果一边嘴里含糊不清的嘟囔着。 “二殿下，大汗攻伐中原并不完全是为了吃” 他身边的一个壮汉有些无奈的说道。 “不是吗？” 青年显得很诧异，他觉得一定是贺鲁鲁搞错了，他才是对的。 贺鲁鲁很无奈。 他身边的青年是东突厥可汗颉利可汗的二儿子阿史那毕节。 是一个没什么头脑却又爱玩乐的人，跟他的大哥叠罗支的性格正好相反。 这次因为听说东突厥要派使臣来大唐，大唐边境又恢复了两国的商贸，所以阿史那毕节就偷跑出来了。 他才不管什么打仗不打仗的，他就想吃点好吃的，玩点好玩的。 老是听草原上的人说大唐有多么多么好，有多么多么富足，东西也多么多么好吃，阿史那毕节早就想来了。 只是之前两国关系有点紧张，他偷跑不过来。 所以这次好不容易来了，他可想好好玩玩了。 阿史那毕节想着想着就很开心，一开心身子就晃啊晃的，露出了他腰间系着的一块婴儿拳头大小的石头。 “贺鲁鲁，咱们去看看大唐的姑娘，听说大唐街上随便拉一个姑娘，那模样都不输我那侄女儿阿史那云啊” 阿史那毕节一脸的好奇和向往。 反观贺鲁鲁，一脸的惆怅和绝望。 这个身高一米八多的大汉被阿诗玛毕节一把拉，差点一个踉跄。 狼神啊！可汗让我看好二殿下是不是惩罚我的啊。 贺鲁鲁“绝望”的看了一眼苍天，心里不自觉的想着。 阿史那毕节拉着贺鲁鲁不知不觉来到了印刷店附近，来往商户比较多所以看不到多少女孩儿。 阿诗玛毕节有点失望，不过他坚信穿过这片区域就能看到很多的女孩子了！ 另一边，正和店铺掌柜争论什么的墨钰脑海中传来许久未出现的系统的声音。 “墨钰，快出去看看，我好像感觉到了天外陨铁的波动” 第122章 找到，天外陨铁 “客官，我跟你说这就是最低的价格了，不能再低了。要不这样，你买多一点，我再给你一点优惠？” 店家还在跟墨钰说着什么，墨钰却是愣住了。 天外陨铁出现了？ 转身，墨钰毫不犹豫的出了门。 “哎，哎？不买了？早知道再给便宜点了” 店家嘟嘟囔囔的，但是也没去追墨钰他们。 走到大街上墨钰就开始左顾右盼，比之前更急切的在寻找什么，看得长孙莹莹和魏晴雪都是一脸疑惑。 “走左边” 脑海中系统再次说话还为墨钰指明了方向。 闻言，墨钰也不迟疑，直接拉着二女的手在东市里跑起来。 “右边！” 墨钰继续跑着。 “就这儿！停！” 听到系统传来的焦急声，墨钰立马一个刹停，但是拐角却闯出两个人。 一个青年拉着一个壮汉的胳膊，没看到拐角墨钰拉着二女的手也刚好出路口。 靠！ 墨钰只来得及在脑海里爆一个粗口，就被这个青年撞到了。 他摔倒可没关系，他身后还有魏晴雪和长孙莹莹呢。 一瞬间，墨钰向前踹到那青年的胸口，和他拉开距离。 随后借着一点向后的力双手各搂住一个女孩儿，翻身而起。 落地后墨钰紧张的看着二女：“莹莹，魏姑娘，你们没事” “没事” “钰儿哥哥，我也没事” 魏晴雪和长孙莹莹都目光含羞的看着墨钰。 虽然刚刚是情急之下，但是墨钰也确实搂了他们了。 “哎呦，贺鲁鲁你压死我了” 青年被一个壮汉压在身下，听口气像是快死了。 刚刚被墨钰踹中的青年原本是拉着壮汉的手的，结果他被墨钰一踹然后一往后跌。 壮汉本来想拉住他，他却在慌乱之中绊了壮汉一脚。 结果就是他倒地了，壮汉倒在他身上。 “殿下，你没事！” 贺鲁鲁立马起身将阿史那毕节扶起，紧张的上下打量着。 阿史那毕节伸手扶着腰，一脸的痛苦和心疼。 痛苦是因为身上是真的疼，心疼是好吃的都撒了，撒了，撒了······ “啊！！！！我的吃的啊，你们赶紧赔钱，要赔我十······狼神啊，这是仙女吗？” 阿史那毕节本想让墨钰赔他东西，可一抬头就看到墨钰身后的长孙莹莹和魏晴雪。 作为长安美人榜前五的其中之二，长孙莹莹的可爱活泼和魏晴雪的温柔知性都是一等的存在。 东突厥那地方常年都是烈风，加上草原气候不是很好，所以那里的女孩子确实不如大唐的水灵。 再加上文化差异，东突厥的女孩儿性子都比大唐的女孩儿要“野”一点。 阿史那云已经是草原上百年难遇的美丽姑娘了，那可是公认的草原之花啊。 能见到比之阿史那云还要更甚的女孩儿，那阿史那毕节肯定会心动啊。 “贺鲁鲁，快看，是大唐的姑娘，真好看啊，真想把她们带回草原每天都看着” 阿史那毕节一脸猪哥像的看着长孙莹莹和魏晴雪，吓得二女都往墨钰的身后躲了躲。 阿史那毕节这时候才看到墨钰，一个长得不知道比他好看多少倍的男······孩儿？ 不怪他，实在是墨钰的脸过于稚嫩了。 墨钰自己对这点也很苦恼，不认识他的都把他当小孩儿，但是他实际已经快三十了。 “小子，你摊上大事儿了” 阿史那毕节指着墨钰的鼻子吼着。 还别说，他比墨钰高，比墨钰壮，这么一吼还真把两个小姑娘给吓住了。 “突厥人？” 墨钰没被阿史那毕节给吓住，而是看到他们身上的装束皱着眉。 虽说现在两国之间刚刚打了一场不大不小的仗，但是两国之间还是有商人往来的。 但是······这几人看上去也不像是商人啊。 难不成是之前长孙无忌说的突厥使臣？ 也不对啊，时间上对不上啊，不是五月底才来么，现在才五月初啊。 按照两国之间的礼节，现在东突厥王庭才定下出使人员的名单。 这几个人是······难不成是北方的探子？ 不不不，那个青年那样子也不像是能做探子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阿史那毕节好像看到墨钰眼里的一丝鄙夷，好像是把他当傻子。 “哎哎哎，你小子是什么眼神？！我可告诉你，我可是草原王庭······呜呜呜······贺鲁鲁你干什么？” 阿史那毕节刚想说出自己的身份吓一下墨钰，就被身后的贺鲁鲁一把捂住了嘴。 呸呸呸，贺鲁鲁手里怎么一股怪味。 阿史那毕节一脸不忿的看向贺鲁鲁。 贺鲁鲁则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在阿史那毕节耳边道：“殿下，咱们这次出来是瞒着突厥和大唐的，走的也是商道。您要是在这里暴露身份，万一被唐人抓走以此来威胁大汗怎么办？” “哦，对对对” 阿史那毕节憨憨的点点头，转而一脸不忿的看向墨钰。 就是这个小子，差点让我说出自己的身份。 “你是草原王庭的什么？” 墨钰眯着眼目光灼灼的看着阿史那毕节。 这人，大唐话说的还挺好，看来受教育的程度不低。 还说了草原王庭，难不成是草原王室的人。 有可能啊！ 前隋覆灭，一部分前隋旧臣跟随前隋萧皇后一起去往了东突厥，其中有很多前隋旧臣也是文采卓越之辈。 这些人在草原王庭也是充当王室成员老师的职责。 在这个年代能把大唐话说的那么好的，就只有商人和王室成员两种人了。 “啥？嗯？你听错了······啊哈哈，哈哈哈” 阿史那毕节尴尬的哈哈笑着，想转移墨钰的注意力。 墨钰身后的二女对视一眼同时想到，这个突厥人不会是傻子。 “墨钰，他腰间的石头就是你要的天外陨铁” 这时候，墨钰脑海中的系统说话了。 墨钰才晃过神，他来这里是找系统说的天外陨铁的。 都让这傻子耽搁了！ 顺着系统说的方向墨钰朝着阿史那毕节的腰间看去，确实看到一块婴儿拳头大小整体散发出银光的石头。 果然是天外陨铁！ 墨钰一高兴，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一点弧度。 原本以为墨钰的注意力被转移阿史那毕节还以为是自己的聪明才智，结果看到墨钰朝着他的下身看着还笑了，阿史那毕节瞬间浑身一抖。 因为他想起了自己的老师曾经跟他说的关于前隋一些达官贵人喜欢玩的一点小把戏。 第123章 少年是要认输吗？ “毕节啊，你要记住，这个世界不止有你表面上看去那么光明，实际上还有很多的黑暗的” “哦？老师，什么黑暗啊” “嗯……这么说，你老师我以前也是前隋御史自然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辛密，有些大臣除了喜欢女人外还会龙阳之好” “嗯？老师，什么是龙阳之好？” “就是……” “啊？老师！这……咦～” “呵呵，我告诉你这些是要你以后若是有机会去大唐多上点心别犯楞，小心处事明白吗？” “……我明白了” “主要是毕节你这样子实在是壮，又比一般的突厥人长得好看一点……” “……我……明白了……呕～” 不会！不会！ 阿史那毕节一步一步的向后退着，看向墨钰的眼中满是惊恐之色。 哎？ 墨钰看到阿史那毕节后退才回过神。 见他满脸惊恐，墨钰眉头一挑。 难不成是他渴求天外陨铁的眼神太明显了，让这小子以为他要抢劫？ 不至于，就算是遇到抢劫，你一个身边有护卫自己也是一米八多的大汉竟然会怕成这样？ 也太…… 墨钰无语的斜了阿史那毕节一眼。 但是阿史那毕节明显会意错了，他以为墨钰在朝他“抛媚眼”。 老师说的果然没错，大唐真是个可怕的地方！ 退到贺鲁鲁身后，阿史那毕节指着墨钰的方向对贺鲁鲁叫道：“上！你们都上！把这小子打一顿，别让他靠近我” 嗯？ 嗯？？ 贺鲁鲁和墨钰同时一脸懵逼的看着阿史那毕节，不知道他这突然是怎么了。 “上啊！看我干嘛，上啊！” 阿史那毕节吓得手都抖了，原本就有些白皙的脸更白了。 贺鲁鲁迟疑了。 毕竟这里是大唐，要是真动了手恐怕就没有那么好解决了。 不过他们是东突厥人，有东突厥自己的骄傲，就算前面是千军万马他们也不怵！ 更何况这是阿史那毕节的命令，他也得听。 所以…… 贺鲁鲁挡在阿史那毕节身前，双目狠厉的看向墨钰。 “钰儿哥哥，他们这是要……打你？” 长孙莹莹终于搞清楚了目前的情况。 但是……怎么是这个发展？ 那个突厥人是要抢她和魏晴雪吗？ 看着也不像啊，倒像是单纯的想把墨钰打一顿。 可是……为啥？ 墨钰还想知道呢！ 他一边让魏晴雪带着长孙莹莹退到安全的地方，一边心里有些郁闷的想着。 那个青年是不是脑子有病，怎么突然看他像是见了鬼的表情，还让他护卫来打我。 墨钰想不通，很想不通。 “小子，主人的命令我不能不听。我给你个机会，让你三招。若是三招里你让我退一步，我就放你们离开” 贺鲁鲁十分霸气的说道。 他想好了，阿史那毕节的命令他不能不听。 而这里是大唐，要是出了事他们死不足惜，阿史那毕节要是出了事他们的家人也会被逐出草原。 两相比较，贺鲁鲁觉得现在这个办法好。 要是墨钰的实力太弱，贺鲁鲁就故意放点水，打他一拳把他驱赶走就好了。 要是墨钰实力太强，就退一步认输，带着阿史那毕节赶紧走。 …… 不远处，一群穿着寻常百姓家衣着但是眼神冷冽的人都看向墨钰他们这边。 东西两市因为是长安最大的买卖市场，所以偶有发生口角和打斗之事。 但是只要不见血，一般人就当做没看见，不会去通知坊市署长和巡逻卫队，就当是看个乐子了。 但是这群人好像不单单只是看乐子的，他们那像是鹰隼盯紧猎物的眼神一直放在阿史那毕节的身上。 “队长，目标和意外人员对接上了，咱们还要上吗？” 一个人来到一处店铺的二楼在一个灰衣男子身后低声汇报。 “上？怎么上？那位爷刚来长安就弄死了三十多人，甚至后面就连吴先生的剑都未能杀他，现在上去就是找死还有暴露的风险……都退下，留下两个人看着阿史那毕节，别露出尾巴” “是！” 那人领命离开。 灰衣人看向墨钰的方向，眼中冷冽的目光中多了一丝忌惮。 …… 墨钰是不知道不远处还有这么一段事儿的，他现在只对贺鲁鲁的话感到好笑。 嗯，块头不错，比之尉迟恭还要大上一圈。 但是气息并不厚重，没有修炼过内家功夫，只是外家入门罢了。 东突厥强在全民体质都还算不错，好歹能吃点肉所以身高比大唐人高，也更壮一点。 在军队冲锋时，他们的身体素质和傲视一切不畏生死的勇气确实高过大唐士兵一头。 但是单论个人实力的话，东突厥也没有比大唐强在哪儿。 也就江湖上一些门派不愿出手，不然东突厥也不敢那么大大咧咧的进犯边境。 “三招？你确定？” 墨钰斜视了贺鲁鲁一眼，嘴角露出一抹嘲弄。 “哼！来！我们突厥的汉子，向来说一不二” 贺鲁鲁看明白了墨钰对他的嘲弄，所以他情绪也有些上头。 吼？ 墨钰点了点头，带着轻笑走到贺鲁鲁身前。 阿史那毕云和其他护卫早就退开，给他和贺鲁鲁露出一个空地。 周围还有些别的商人和普通百姓在观看。 唐初的娱乐不多，有人打架也算是个乐子。 “这是哪来的小娃娃要跟东突厥的人干架？” “是啊，你看他小胳膊小细腿儿的，还没人家半个粗” “咱们打个赌，各位猜谁能赢啊” “虽然不情愿……但确实是东突厥的人比咱们大唐的人强啊” “是啊是啊，那小哥儿怎么想的” 周围一片吵杂声，但都是不看好墨钰的声音。 别说他们了，就算是知道墨钰实力的长孙莹莹和魏晴雪此时都一脸担忧的看着他。 反观墨钰倒是显得很淡定，还轻描淡写的做……第八套广播体操，雏鹰起飞…… 贺鲁鲁虽然不知道墨钰在做什么，但是看上去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我准备好了，你准备好了吗？” 墨钰擦了擦本就不存在的汗，笑着看贺鲁鲁。 贺鲁鲁做了个架势，全身用劲，瓮声道：“嗯” 呵…… 墨钰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缓缓伸出手，轻飘飘的贴在贺鲁鲁的胸口。 嗯？？ 贺鲁鲁以及周围的人都诧异的看着墨钰。 这么轻的一掌能干嘛？ 这少年是要认输吗？ 第124章 骗人本事那么差，自己知道吗？ 认输？ 怎可能！ 墨钰冷然一笑，全身灵气瞬间汇集在右手中。 “鸣雷！” “嘭” 随着墨钰一声冷声，墨钰手中灵气突然爆开。 瞬间释放而出的强大灵气将贺鲁鲁这个壮汉打飞，如同一个肉弹冲击般的砸进他身后的围墙中。 这招“鸣雷”还是他前世那个叫林梓的小徒弟教他的武技，模仿的是寸劲的发力方式，将灵气作用在一点突然爆发。 因为灵气轰击会产生雷鸣一般的响声，所以这招才叫做鸣雷。 他那个小徒弟天赋异禀，用出的招式还附带雷电属性，跟附魔了一样。 哎~ 想到这里，墨钰不免又是有些惆怅。 他这辈子是真的回不去咯······ 看到贺鲁鲁被墨钰一掌打进围墙中直接昏迷，阿史那毕节突然感觉浑身一寒，不由得身躯一震。 他那么强······万一······我不完蛋了？ 阿史那毕节慌了，色厉内荏的指着墨钰：“你你你，我跟你说你别对我有什么别的想法啊。我告诉你我们草原勇士多，贺鲁鲁就不算什么。你要是敢动我，我保证你们大唐灾祸临头” 哟，口气这么大，你特么以为自己是颉利啊？还是突利啊？ 墨钰心中腹诽，往前走了几步，他还想要阿史那毕节腰间的天外陨铁呢。 可阿史那毕节看到墨钰往他这边走，吓得腿一软直接坐在地上往后挪，他身边剩下的那些护卫都还没反应过来。 直到听到周围人的笑声才反应过来，两个人护着阿史那毕节，两个人去围墙那把贺鲁鲁弄出来。 见阿史那毕节那么惊慌，墨钰很无语，他这样完全不能好好交流啊。 想到这里，墨钰往后退了几步，还伸出双手表示自己没什么威胁。 可是早就给墨钰下了标签定义的阿史那毕节却在猜测墨钰的行为。 他退了，他一定是怕了我们突厥了。 但是他伸手是什么意思？ 让我过去？ 怎么可能！ 他可是那种人啊！ 阿史那毕节误会了，他觉得自己收到了侮辱。 他是突厥二皇子，是堂堂正正的东突厥人，怎么可能会陪他做那样的事！ “你！上，你们都给我上，给我把他狠狠教训一顿” 阿史那毕节再次咋咋呼呼的让他的护卫上前把墨钰打一顿。 墨钰愣了，他好无辜啊，什么都没做啊。 剩下的护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一咬牙挥舞的拳头朝墨钰袭去。 可墨钰呢，没用玄天尺，甚至他都没用拳头，一脚一个把他们全都踢翻在地。 事实证明块头再大，下盘不稳也没用。 见自己的护卫都被墨钰打倒在地，而贺鲁鲁还没有醒来的迹象，阿史那毕节绝望了。 难道我今天······ 不要啊！ 绝望之际，阿史那毕节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摆着他半点看不出武功根底的架子，对墨钰的头打出一拳。 墨钰看都没看，一把抓住他的手，然后用力将他的手一扭。 “痛痛痛” 阿史那毕节挣扎着，但是他越挣扎越疼，越使不上力。 “痛？能好好说话不，你没事叫你的护卫来打我干嘛？” 墨钰问出了他心中一直以来的疑惑。 闻言，阿史那毕节睁着无辜的双眼看着墨钰，眼神里都是哀求：“大哥，你行行好放了我，我这······也不好看，也没什么力气，身子骨架还大，真的不舒服的” 嗯？ 舒服？ 骨架大？ 墨钰歪头，眼珠子转了转，他在思考阿史那毕节到底在说什么。 “你在说什么啊？” 墨钰越发疑惑了。 阿史那毕节吞咽了口水，小心翼翼的看着墨钰：“你不是有龙阳之好吗？” “······” 呵······ 墨钰低头咬着牙，他真是气笑了。 不生气，不生气，还要问清楚。 强忍着内心的怒气，墨钰一字一句的问：“你从哪看出来我有龙阳之好？” “你刚刚不是看我的胯间贼眉鼠眼的瞧着么······难道是我看错了？” “······” 神特么看胯间，老子看的是你腰带上的石头！ “先说好，我呢看的不是你的胯。第二，我看的明明是你的腰带！你这眼神，骑马被风眯瞎啦” 墨钰一声低吼，伸腿一顶啊的膝盖，迫使阿史那毕节弯膝，随后伸手用出全力在阿史那毕节的额头上一拍。 “啪”的一声脆响。 阿史那毕节一个仰头向后摔在地上。 “痛死我了” 阿史那毕节捂着额头紧闭双眼在地上打滚。 虽然没用灵气，但墨钰的手劲也不是开玩笑的。 开什么玩笑，我是那种······爱好的人？ “哈哈哈哈哈” 系统的笑声在墨钰的脑海中不停的回绕着。 这笑声，又不能开静音，又不能消息免打扰。 笑个毛线，有那么好笑吗？ 墨钰气呼呼的翻了个白眼。 “哈哈哈，墨钰你······哈哈哈哈······没看出来啊，你会有这种爱好” “扯淡，你也信” 墨钰对系统很是鄙视，却还是对他的笑声无可奈何。 无奈之下，墨钰只能把气撒在阿史那毕节的身上。 “小子！” 墨钰揪着阿史那毕节的耳朵把他从地上提溜起来。 “疼疼疼” 阿史那毕节也是没脾气了。 反正只要墨钰不是喜爱龙阳之好的人就行，其他的他不在乎，打也就打了，谁让他误会人家了。 阿史那毕节这点好，虽然他是东突厥人骨子里看不起“孱弱”的大唐人，但他还是讲道理的。 见没乐子了，周围围观的百姓也就散了，毕竟这个时间也不早，马上就要到中午饭点了。 “行了，说说，你在东突厥是什么地位？别想蒙我，你的大唐话说的不错，身边又有护卫。虽然你这护卫没什么本事，但从刚刚他抗住我一掌来看他身体素质很好，应该是常年在军中锻炼过的” “能有这样的护卫，加上你能说标准的大唐话，你在草原王庭里身份也不低” 墨钰的一番推理再次把阿史那毕节给吓到了。 这少年看着年纪不大心思怎么这么多，这一会儿就猜到我的身份了？ 阿史那毕节有点郁闷。 不过贺鲁鲁没醒，他就只能一个人回答了。 “哈哈哈，你说的没错，我就是颉颉利可汗的第一谋臣执失思力的远房表亲，呼耶力！告诉你，我的身份很尊贵，你最好把我放了，不然东突厥大军一定会陈兵边境的” 阿史那毕节威胁墨钰道。 墨钰傻了。 这人骗人的本事那么差，他自己知道吗？ 第125章 你的头硬还是墙硬，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啪” 又是一声脆响，墨钰一掌拍在阿史那毕节的头顶。 阿史那毕节已经疼的说不出话了，直接抱头蹲地。 “我说，是你觉得我是傻子还是你是傻子。执失思力我知道，虽然颉利信任他但他却没有那么大的权利” “先不说你是不是他的远方表亲，就算你真的是你觉得颉利会为了他的表亲发动一场战争吗” “你是猪吗？” 墨钰翻了个白眼，这是哪来的傻子。 阿史那毕节有些不服，但是仔细一想好像也是那么回事。 这个谎撒的，太蹩脚了。 “算了” 墨钰看着阿史那毕节严肃道：“我对你是什么身份不感兴趣，只要你在大唐境内不闹事我就不管……我和你说说正事” “额……你说” 阿诗玛毕节见墨钰没有纠结他的身份问题，立马装作一副乖宝宝的模样跪坐在他面前。 见状，墨钰眉头一挑：“我看你腰间的石头挺不错的，我想买了你卖吗？” “不行的！” 见墨钰要买他腰间系着的石头，阿史那毕节立马起身有些着急道：“这石头是狼神赐给草原的，我父汗拾到后赐给我说是有狼神赐福的” “父汗？” 阿史那毕节的话里墨钰一下子就听出了最重要的线索。 知道自己说错话的阿史那毕节立马惊慌的捂住自己的嘴，面对墨钰灼灼的目光慌张的避开墨钰的眼神。 “原来你是东突厥的皇子……看你的年纪应该不是叠罗支，难不成你是二皇子阿史那毕节？” 墨钰一口道出他的身份。 草原王庭的皇室成员也就那几个，颉利一脉的，突利一脉的，加上九大部族首领，主要人物总共也没超过二十人，很好记。 阿史那毕节知道自己的身份暴露也没争辩什么，这时候的他反而变冷静了。 “你既然知道我……那要去报官吗？” 阿史那毕节看着墨钰问道。 “报官？” 墨钰斜了阿史那毕节一眼：“你们触犯了大唐的武德律了吗？没有！还是说你们来大唐是为了打探什么的？可是根据月底东突厥使臣来大唐的事，和你这种性格还有你的身份来推敲，你没有做探子的机会和本事” 虽然知道墨钰说的是实话，但是阿史那毕节还是觉得气闷。 “行了，不管你是来干什么的，只要你不是来危害大唐的我就不会管你” 墨钰随和的摆摆手，随后转身走到二女的身边。 “我走了，走之前劝你一句话。不管你来大唐是干什么的，但是你毕竟是这个身份，明天自己去鸿胪寺或者礼部报个到，省的别人知道你的身份后说你们东突厥的人不知礼数” “你为什么帮我？” “帮你？” 墨钰扭过身看向阿史那毕节，眼里露出一丝好笑：“你格局打开一点好吗，我不是帮你，我是帮大唐的百姓，别到时候搞一个什么你被欺辱的名头就来侵犯我们大唐的边境” 欺辱？ 我早被你欺辱的够够得了。 当然这话阿史那毕节也就敢在心里想想，说是不敢说出来的。 见阿史那毕节理解了，墨钰转身欲走，却又被阿史那毕节叫住了。 “哎，那什么，你就这么走了？你不是还要买我腰间的石头吗？” 阿史那毕节有些着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啥着急，但是看到墨钰就这么转身走了他有点慌。 “你不是说那是狼神赐给你们的，你又不能卖” 墨钰皱眉道。 “你管呢，动手直接抢啊！那小子要是不听话你就大耳贴子扇死他！” 系统在墨钰的脑海里很是直接的劝谏。 那语气激动的，墨钰都怀疑要不是系统没有实体，他是真能上去直接把阿史那毕节给搜刮了。 “也不是不行……要不我们打个商量，我让这两个姑娘明日陪我一天，我就把这石头送你？” 阿史那毕节十分热切的说道。 闻言，长孙莹莹和魏晴雪一脸惊恐的看向阿史那毕节这个长得略显粗犷的东突厥人。 刚刚墨钰和他的对话她们俩也听见了，她们知道面前这个男人是东突厥的二皇子。 大唐和东突厥之间的关系是个大唐人就清楚。 这时候要是因为她们让这个阿史那毕节生气了，回去跟颉利一说然后打起仗来怎么办？ 呵…… 墨钰原本和煦的笑容一秒变得森冷，他周围的三人立马发现四周的温度好像下降了几分。 从怀中掏出玄天尺，墨钰随手将玄天尺扔进了他身侧的墙中。 “嘭” 阿史那毕节还不知道墨钰是什么意思呢，就听一声响动，刚刚被玄天尺打中的墙全碎了。 “你说……是你的头硬还是这个墙更硬，你要不要听听你刚刚说了什么？” 墨钰冰冷的声音在阿史那毕节的耳边响起，惊得他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人生地不熟的想找个地方玩一玩，但是我不清楚长安好玩的地方在哪，所以……我对大唐话还不是很理解，如果我说错什么我道歉” 大丈夫能屈能伸……这是在大唐就给你点面子好了。 阿史那毕节暗自想着。 墨钰盯着他的双眼，却发现阿史那毕节的眼里的确没有淫邪的目光。 不过他们毕竟是东突厥人，墨钰也不希望阿史那毕节刚刚的请求能够达成。 “她们你就不要想了，你要是想在大唐玩鸿胪寺会安排人员随行的。对了，要是你敢在鸿胪寺或者礼部提什么要求让他们为难了，我是会来找你的” “我叫墨钰，从三品圣龙侯，你父亲率军突袭并州的事是我想出来才向陛下建议派兵驰援并州的。” “我说这些不是我在彰显什么，只是想告诉你……别在我面前搞什么花招，以你的能力自己掂量掂量能不能够得着你父亲和你大哥再说” 墨钰说完，拉着二女的手转身。 长孙莹莹和魏晴雪两人都用极其崇拜的目光看向墨钰。 大唐有多久没见到能够如此刚硬拒绝东突厥的人了。 即便是当初渭水河畔的李二口气也不似墨钰这般强硬的。 他就差直接指着阿史那毕节的鼻子说：你特么就是白痴，别来拱我们大唐的白菜！ 第126章 打算做点小玩意儿 灵气一引，玄天尺回到墨钰的手中。 回头再看了一眼阿史那毕节，墨钰和二女一起离开。 看着墨钰离开的方向，阿史那毕节有些失神。 “殿下您······您没事” 贺鲁鲁起身有些踉跄的走到阿史那毕节的身边。 看阿史那毕节有些沮丧的目光，贺鲁鲁有些欣慰。 自家这个二殿下经过这次的挫折应该能长大了。 “好羡慕啊~” 阿史那毕节遥望着墨钰消失的背影喃喃自语。 “嗯？您说啥？” 贺鲁鲁挠挠头，他不明白阿史那毕节的意思。 “你看他，拉着两个漂亮姑娘的手啊，那是拉手啊！太让人羡慕了” “······” 贺鲁鲁闭上眼。 还以为自家的殿下是成长了，没想到他还是那个他。 ······ “你小子，天外陨铁就这么放弃了？” 系统的声音在墨钰脑海中响起。 “那不然怎么办？人家不愿意卖，我还强迫他不成？” 墨钰的心声有些无奈。 “不是，你直接抢啊。再说了，看他那样子本来不就以为你是能强迫他的么······噗，哈哈哈哈” “······系统啊，怎么才能将你格式化呢？” 这坑爹的家伙还是一向哪壶不开提哪壶！ “哈哈哈，行了，不逗闷子了。就算你拿不到天外陨铁但是知道这东西在谁手上也行，好歹是个线索” “嗯” “嘿嘿，再告诉你一声······你身边这两个小姑娘的心跳······快炸了” “哎？” 系统的话让墨钰一怔，回过神来才感觉到手心里的温度。 立马放开手，有些悻悻然的道：“那个，抱歉啊，刚刚情急之下，我······” 墨钰的话没说完，也没敢说出口，不过是那个意思。 长孙莹莹和魏晴雪两人白了墨钰一眼，一个俏皮一个婉约，看得墨钰心神一动。 哎哎哎，清醒点清醒点，墨钰你还是个孩子啊！ 暗暗掐了一把大腿，墨钰才心神宁静了几分。 三人走在不知名的路上，气氛有些奇怪。 尴尬说不上，暧昧也不至于。 “对了，你刚刚那么跟那个东突厥的二皇子说话，他不会生气” 魏晴雪突然问墨钰。 她是在担心墨钰。 “生气？可能，但是不用管他。颉利不可能会为了这么一件事去发动对大唐的战争，因为他自己都自顾不暇了。这次南下并州失利，他们国内的对他的压力更大” “哈~” 魏晴雪有没有听墨钰不知道，反正就看她低着头。 气氛一时间又冷了点。 “这样，为表歉意中午去我府上，我给你们做顿好吃的” “好啊” 二女闻言这才对着墨钰嫣然一笑。 这迫使墨钰掐大腿的手劲加强了几分。 下午长孙无忌来到墨府找到墨钰，将李二对墨钰的赞赏转述给墨钰听。 而且听说墨钰这次基本主导了和那些商人的谈判工作，所以李二决定让墨钰参加月底和东突厥的谈判事宜。 正好他们吃完饭，就一起在院子里听长孙无忌说什么。 “谈判？我们和东突厥有什么要谈的吗？” 墨钰疑惑的看着长孙无忌道。 “有啊” 长孙无忌抿了一口茶水脸上露出几分放松：“这次幽州、并州一役阻挡了东突厥南下的野心，东突厥派使臣来大唐的一个原因是想商谈边境互市的事，另一个估计是想从朝廷这敲一笔” “按照颉利的性格，敲一笔估计有可能，但是他知道肯定要不到的，所以注意力应该都在边境互市上” 墨钰认真的分析道。 “嗯，和我们想的相同，只是东突厥那边一定会大肆索要便利的，这有点头疼” “头疼什么？怕他们派兵来打？” 墨钰笑道。 “是啊” 长孙无忌有些无奈道：“颉利这个人不算是个好说话的，当初渭水之盟若不是陛下有勇有谋派兵袭扰给颉利一种假象，随后用国库和皇宫内大量钱财吸引颉利，恐怕这时候也······” “呵呵，您也说了颉利爱财，可爱财的又不止颉利，东突厥也不完全是颉利说了算的” “你是说······突利？” “突利可不爱财，他爱的是权，当然我们也可以许诺给他一些什么的。我说的是铁勒九部和回纥以及薛延陀” “嗯？你的意思是······” “驱狼逐虎么，又不是只能用在世家的身上。铁勒九部和突利他们虽然明面上不敢跟颉利对着干，但不妨碍我们可以私下里和他们做生意啊。草原王庭的牙帐又管不了整个东突厥，总有漏洞可以用的” “对他们的部落来说有利可图，又何必在谈判桌上帮着颉利和我们对着干呢” 墨钰笑了笑，这时候的他显得有些高深莫测。 长孙莹莹又崇拜的看着墨钰，而魏晴雪则是将这样的心思深藏起来，给墨钰和长孙无忌各倒了一杯茶。 “嗯，倒是个好办法，你想好怎么办了吗？” “好家伙，长孙伯伯，这怎么变成我主导了” “能者多劳嘛” 长孙无忌笑的超级自然。 自从墨钰来了长安后，房杜和他长孙无忌都觉得身上的担子轻了不少。 以前他们要跟李二一起冥思苦想民生问题、世家问题、边境问题。 现在呢，墨钰一个人稍微想想就能想出一堆办法，他们就只要按照墨钰的想法去走把握一下细节就好了，轻省多了。 “想法倒是有点，不过可能到时候我需要一点特别的东西” “什么东西？” “东西到时候我写给您，您帮我收集一些就好，等试验成功了就要好几车的材料了” “贵吗？” “不知道，不过做出来绝对赚钱还能让东突厥之间的联盟分崩离析” “行，那我就等着看你小子做的玩意儿了” “嗯嗯” ······ 墨钰他们在这聊得开心，阿史那毕节在客栈里可郁闷了。 费了半天劲，贺鲁鲁才收集到长安城里关于墨钰的信息。 什么长安城中最年轻的勋贵，改善民生治理蝗虫的举措者，平康坊诗仙，最年轻的天才武者，最年轻的判官（因为破了兵部银钱案）等等。 全是好名声，没一个坏的。 而且墨钰的武技和聪明才智阿史那毕节领教过了，真的斗不过。 “哎~” 叹了口气，阿史那毕节躺在床上，目光有些茫然。 “殿下，你怎么了？” 贺鲁鲁有些疑惑的问道。 从刚刚阿史那毕节看完他收集的信息后，就一直是这样子。 “没什么，就是想······怎么他年纪那么小会这么厉害啊” 第127章 暗杀阿史那毕节 贺鲁鲁高兴了，难不成他家二殿下要上进了？ “算了不想了，反正我不可能是这样的天才的” 阿史那毕节那丧气的话再次让贺鲁鲁感到无语。 他家这个二殿下哪里都不错，就是没有东突厥人的男子气概，总是爱玩，老是选择放弃。 “贺鲁鲁，我听说长安夜里也好玩，晚上我们一起去见识见识，然后今晚收拾好包袱” “收拾包袱？您打算明日启程回东突厥吗？” “回你个头！明天和我一起去鸿胪寺，月底等使团来了跟他们一起回去” “······” 贺鲁鲁就知道自家殿下玩心肯定没结束。 不过去鸿胪寺倒是个好事，省的他天天担心他们的身份暴露会有麻烦。 隔壁房间，一个男人耳朵贴着墙将阿史那毕节和贺鲁鲁说的话一字不差的记在自己的脑子里，随后写在纸上放在信鸽的身上······ 还未入夜，阿史那毕节和自己的护卫一起吃了饭就迫不及待的出门去。 身后不远处两个男人不紧不慢的跟着他们，不时在附近店家的墙上留下一个特殊的印记。 另一边，墨钰将长孙莹莹和魏晴雪送上长孙无忌的马车，跟芊芊和柳莺莺说了声去买东西也自行骑马出了门。 虽然快到东西市关门的时间，但是朱雀大街附近的店铺还是有开的很晚才关门的。 为了验证他是否能做出那个东西，他要买很多材料，甚至有些东西还要去预定才能拿到货。 朱雀大街上，阿史那毕节抱着一堆干果甜脯一边吃着一边看着周围还有些繁忙的大唐商人。 相比较快入夜草原上的冷清，大唐这里即便有宵禁还是热闹。 两边不少的酒肆还有坐着喝酒聊天的商人。 有西域的，有南边国家，也有从东北方过来的人。 这些人的样子他也只在王庭牙帐看到过，但是不多，更多的还都是自以为聪明的人。 他们不到东突厥经商，只是一个劲儿的蛊惑颉利，颉利还对他们特别信任。 相比较那些西域人，阿史那毕节更喜欢前隋人。 他们虽然也有些狡猾，但是没有西域人这么让人厌恶。 “殿下，咱们去哪儿啊？” “不知道啊，随便走走呗，等去了鸿胪寺就让人家带咱们去玩。对了贺鲁鲁，我听老师说长安城里还有几个不错的寺庙呢，倒是咱们去寺庙看看啊” “殿下咱们是信仰狼神的” “哎呀，不冲突的嘛，你格局要打开” “······” 阿史那毕节也不知道“格局”是啥意思，但是听墨钰那么说的时候就觉得很大气，他很喜欢。 身后一队人看着像是在打量四周，但是眼神却一直放在阿史那毕节的身上。 见阿史那毕节拐进一个小巷子里，这队人立马跟上。 只有一个人脱离队伍，朝着远处飞奔而去。 越走到人烟稀少的地方，阿史那毕节就越觉得长安神秘，心里探险的兴奋感就跑出来了。 “殿下，咱们还是去大路上，我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 贺鲁鲁毕竟出身东突厥军中。 感觉到四周不同寻常的安静，让他心里很不安。 “嗯？贺鲁鲁你是不是怕了。这里是长安，谁敢对我们动手” 阿史那毕节不以为然。 “嗖”的一声响声出现，贺鲁鲁下意识的挡在阿史那毕节的身前。 眨眼间，一根短弩箭射中了贺鲁鲁的手臂，鲜血溅到阿史那毕节的脸上。 阿史那毕节还在欣赏四周完全没有感觉到危险。 直到脸上传来热感和一抹铁锈的我味道，阿史那毕节才回神。 “贺鲁鲁，你！” “殿下快走！退！快退！” 一把把阿史那毕节扔给身后的护卫，贺鲁鲁阻挡在队伍前面，护着阿史那毕节后撤。 可随即十来个黑衣人从巷子各处鱼贯而出，每个人手上都拿着手弩和短刀，紧紧盯着被护在中间的阿史那毕节。 “你们是什么人？！” 贺鲁鲁捂着手对着黑衣人厉喝，可没人回答他的话。 十几个黑衣人慢慢围拢阵势。 贺鲁鲁也看出来了，等这些黑衣人围拢阵势后，他们要是闯不出去大概就是全军覆没的下场了。 “二殿下，后面的路恐怕是走不通的。等会儿我们闯出一个缺口，您赶紧逃出去······能不能逃走就看您的运气了” 贺鲁鲁知道这是一次有预谋的刺杀计划，阿史那毕节能够从这些人的手下逃出去的机会微乎其微。 但是，该做的他身为护卫就要去做！ “贺鲁鲁你在说什么，你······” “殿下快走！！！！” 贺鲁鲁和他身边另外四个护卫猛地大吼一声，拼尽全力朝着一点突围。 在身抗数刀后总算是拼出一个缺口。 抓住阿史那毕节的后衣领，贺鲁鲁口中含血双目血红的将他抛了出去。 “跑！！！！” 一声凄厉的怒吼，是贺鲁鲁对阿史那毕节最后的嘱咐。 被抛出的那一刻阿史那毕节是茫然的，跌坐在地上看着眼前惨烈的画面。 直到贺鲁鲁对他吼出那一声“跑”时，他浑身一颤眼中有了神采，猛地起身往巷子深处跑去。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黑衣人中一个人看到阿史那毕节的背影立马吼了一声。 人群中分出五个黑衣人朝着阿史那毕节逃离的方向追去。 双手捂着胸前和腹部五六处不停流血的伤口，贺鲁鲁像是失去力气一般跌坐在地上。 看着已经消失不见的阿史那毕节的背影，贺鲁鲁笑了。 殿下，跑，跑的越远越好，这样就好了······ 拐进小巷子里的阿史那毕节不知道从哪里能出去，出去之后不知道是不是还能碰到这些黑衣人。 但是他只能跑，一边跑一边哭。 身为东突厥皇室成员他不能哭，但是他忍不住。 有对前路的恐惧，有对黑衣人的恐惧，还有对失去贺鲁鲁他们的恐惧。 贺鲁鲁作为他的护卫已经在他身边待了十年了，从他十二岁时贺鲁鲁就是他的护卫。 在他心里，贺鲁鲁是比他大哥叠罗支更像大哥的人。 可现在却······ “你跑不了的” 一声极其冷酷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从阿史那毕节的后方响起。 同时一抹寒光急速朝着阿史那毕节的后心飞来。 危急关头，也不知道是不是阿史那毕节运气好还是冥冥之中贺鲁鲁在守护他，他被脚下的石块绊了一跤，躲过了飞来的那抹寒光。 第128章 都听进去了 随即，一柄短刃刺进墙中。 看到那柄短刃阿史那毕节感到自己有深深地无力感。 “殿下还是安心上路，放心，我们的手很稳，可以让你感觉不到疼的” 黑衣人毫无情感的声音再次出现在阿史那毕节的身边。 这次黑衣人离他不足一米的距离，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不多时，追出来的黑衣人一个个都来到他们这个小巷子里。 看着四周出现的四个黑衣人，加上之前就出现的黑衣人，一共五人把他围了个水泄不通。 我……就要死了吗？ 阿史那毕节有些绝望的想着。 “殿下，请上路” 黑衣人也不多废话，扬起手中短刀对着阿史那毕节的脖颈划去。 他们要保证阿史那毕节的全尸，还不能让尸体破损的太严重，所以只能割动脉放血。 “喂！” 黑衣人的刀离阿史那毕节的脖子还差不足十寸的距离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怒喝。 随即一个不大不小的布袋突然出现在黑衣人的眼中。 下意识的，黑衣人手中的短刀划向那个布袋。 划开布袋的那一刻，布袋里也不知是什么东西，白白的粉末直接在空中扬开。 瞬间，小巷子里被白色粉末包裹。 “快走！” 阿史那毕节还在诧异中，手被人抓住然后被那人抓着跑了。 “人走了，快追！” 闻言，五个黑衣人立马四散跑开，去各个方向搜寻阿史那毕节的身形。 一会儿，等四周再无声响，才从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里走出两人。 一个是阿史那毕节，另一个则是出来买东西的墨钰。 看了眼地上的破布，墨钰撇撇嘴：“哎，上好的石灰粉啊，你得赔我一袋” 转头看向阿史那毕节，却见他眼中有着茫然和悲伤。 环视四周，墨钰却没发现他的那些护卫，便问道：“你那些护卫呢？贺鲁鲁呢？” 闻言，阿史那毕节眼眶一红，差点哭出来：“他们为了让我逃出来，都死了” “……” 墨钰无言的挠挠头，心里有点不舒服，但是嘴上却道：“你敢现在哭试试？脸上都是石灰粉，这玩意儿遇水会炙热到烧毁皮肤的程度，试试？” 听到墨钰的话，阿史那毕节吓了一跳，还真就生生憋住了心头的悲伤。 “行了，看你今晚也回不去了，不行就去我那对付一晚，明日一早我把你送去鸿胪寺” 墨钰决定好人做到底，反正都救了他一命了。 “……谢谢” 阿史那毕节低声说了一句。 那声音轻的跟蚊子音似的。 墨钰摆摆手，随后带着阿史那毕节来到他停放马匹的地方。 一路上还算是有惊无险，黑衣人虽然还算多但是因为要扩大搜索范围，他们那点人数就有点不够看了。 遇到一两个黑衣人的，墨钰直接打晕，然后带着阿史那毕节偷偷逃离。 马上，阿史那毕节看着身前这个比自己小好多的少年，突然觉得自己那几年过得跟做梦一样。 墨钰实在是太厉害了，冷静的做出判断随即立马实施。 这般判断力就是他父汗也没有的。 回到墨府，芊芊和柳莺莺对墨钰带回一个突厥男人感到吃惊。 不过墨钰也没多说，只是让二女整理个房间出来，让阿史那毕节住一晚。 芊芊和柳莺莺长得很漂亮，可是现在的阿史那毕节没有欣赏的意思。 失去贺鲁鲁对他的打击有点大。 就连墨钰拿出油给他擦脸上的石灰粉，阿史那毕节都显得无动于衷。 放下油壶，墨钰坐到阿史那毕节的身边轻声道：“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 阿史那毕节没想过。 在草原，阿史那毕节什么都不用想，每天就固定的去上上课，要么就骑马驰骋草原。 颉利不管他，叠罗支也不管他，他就像自由的雏鹰被父亲和大哥保护着。 直到刚刚他才发现，这个世界是残酷的，无时无刻不在威胁着生命。 “我不知道” 阿史那毕节苦恼的摇了摇头。 接过芊芊递来的茶盏，墨钰抿了一口：“你现在想不出来就算了，反正明日去鸿胪寺你的后续一切行动听鸿胪寺的官员就好。等月底你们东突厥的使团来访，就可以把你交给使团了” “嗯” 阿史那毕节木然的点点头。 见状，墨钰也没多说什么。 一个人品茶，一个人发呆，氛围倒是宁静不少。 一会儿后，阿史那毕节好像是在问墨钰，又好像是在问他自己：“为什么那些人要来杀我呢？” “你觉得你不该杀……我换个问法，你觉得以你的身份堂而皇之的来到大唐，有些人不会为了他们身后的利益来杀你？” 墨钰有些好笑的看着阿史那毕节。 虽然早就知道他傻得可以，没想到他的傻一直在突破墨钰的认知。 “可是……我没在大唐做什么啊？” “不用你做什么，只要你死在大唐就可以了” 墨钰冷静的分析道：“你死了，东突厥对大唐就有了出兵的理由。我们大唐内部的情况我想你也知道一点，很复杂。当然，你们东突厥内部也不简单” “你父汗也许不希望你出事，但是你出事确实是他出兵南下的唯一理由……别反驳，虽然我觉得这不是颉利的手笔，但这是事实” “第二点，战争对于大唐百姓来说是人间地狱，但对于一些人而言却是他们搜刮财富的最好机会。我也不想往那个方向想，但是这确实也是事实” “哎～真不知道你是太单纯还是太傻了，在这时候偷跑来大唐纯纯给暗处的那些人找机会” 墨钰忍不住嘲弄了阿史那毕节一句。 “原来……是我害死了贺鲁鲁他们” 阿史那毕节听懂了墨钰的话，也明白是自己的一己之私带着贺鲁鲁他们偷偷来大唐，才会有这无妄之灾。 “所以啊，东突厥的二殿下同志，你要时刻明白自己的身份，没事不要玩什么微服出巡的把戏” “你的私自行动很容易把两国人民都推进水深火热之中。做一件事，要深思熟虑，要想清楚后果再做！” 墨钰教训道。 以前，颉利和叠罗支也这么教训过阿史那毕节。 但是那时候的他根本听不进去，每天就是玩耍。 许是今天发生的事带给阿史那毕节太大的冲击，墨钰的话他竟然都听进去了。 第129章 咋做？ “你是说任务失败了？” 长安一处不起眼的客栈中，刺杀阿史那毕节的黑衣人队长诧异的看向前来汇报的黑衣人。 “是的” “阿史那毕节的行踪呢？” “听朱雀大街上的人说是一个骑马的少年救了他，好像是……圣龙侯墨钰” 听到墨钰的名字，黑衣首领眼眸一缩，好半天才仰天长叹。 “这家伙……怎么哪都有他……”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黑衣人看向黑衣首领。 黑衣首领无奈，他也想知道怎么办啊！ 半晌，黑衣首领无奈道：“让人都撤回来，虽然都是江湖上找来的但还是要小心别留下关于主家的线索。我去找二公子，二公子会有办法的” “是” “嗖”的一声，汇报完的黑衣人窜出了窗户，在夜色中迅速消失。 而黑衣首领换好衣服出了门。 第二天天亮，阿史那毕节才迷迷糊糊睡去。 昨天他过得很不好，即便是在墨钰家中还是时常会惊醒。 直到天微微亮时才睡着。 景羽一早就来了，按照墨钰托芊芊昨夜给他的指示，景羽很早就去了朱雀大街。 可是等他赶到后，阿史那毕节对墨钰说的那个巷子里什么都没有，就只有零星的血迹证明这里可能有过凶杀案。 可是，死的是突厥人，报案的是突厥人，杀人的都不知道是什么人。 这样的情况，就连墨钰也颇感头疼，就更不用说景羽了。 “没线索” 墨钰看着一脸苦相的景羽笑了笑，示意他坐下和他一起吃早饭。 “嗯，一点线索都没有。没有尸体，没有打斗的痕迹，甚至就连血迹都很少。要不是我知道你不是那么无聊的人，我都怀疑你是不是诓我呢” 景羽拿起碗筷看着墨钰笑道。 “嗯” 墨钰显得很淡定，也没说什么，一口一口的吃着包子。 许久，景羽好奇的看向墨钰，许是混熟了景羽知道墨钰不是那种爱摆谱的人，所以说话也没有以前那么一板一眼。 “墨钰，我看你把那个小皇子安排在自己府上住着应该是挺关心他的。这案子你为什么不自己查？” “关心他？景大人，你的感觉还是一向那么不准” 墨钰放下碗筷认真的看向景羽：“我保护他是因为他死在哪里都可以，就是不能死在大唐境内。虽然这话说的有点残酷，但是事实就是这个事实” “若是让他死在我们大唐境内，少不了又是一场战火，大唐经不起在再折腾一次了” “嗯” 见墨钰说得如此严肃，景羽也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太上皇李渊以前对西北的态度是每年纳贡给东突厥，对世家的态度是积极拉拢。 虽然看上去大唐繁荣昌盛，但底子空虚又腐朽。 李二上位又不足一年，他现在能勉强压制住世家能把东突厥挡在边境外都已经很不错了。 毕竟他接手的很仓促，里外都是麻烦。 在这样的情况下，若是让阿史那毕节死在大唐，那大唐真的有覆灭的危险。 那历史…… 虽然系统说他穿越过来已经改变了原本的历史进程。 但是能够避免的墨钰还是希望能避免，以防后面变得更加棘手。 景羽不知道墨钰心里的小九九，还真以为他是悲天悯人的性子。 “至于这案子我为什么不自己查，很简单！出手的人很专业，现场清理的很干净，我也查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与其主动的去找他们，倒不如被动的等他们来找我，看看能不能让他们露出点什么” “原来如此” 景羽似是名菜的点了点头，可眼里全是大包子和小咸菜…… 直到中午阿史那毕节才悠悠醒来，吃了饭后被墨钰揪着来到了鸿胪寺。 “哟，圣龙侯来了……这位是？” 刚走到大门的两人正好看到郑太清要出门的样子。 “哦，他啊，他叫阿史那毕节，是颉利可汗的第二子” 墨钰很是淡然又简洁的介绍了阿史那毕节的身份。 嗯？ 啥？？ 郑太清闻言愣了一下，看着阿史那毕节有些沧桑又疲态的神色。 虽然看得出他是东突厥人，但你一个皇子一个人来大唐，还被大唐的侯爷领着来鸿胪寺是啥情况？ 墨钰被骗了？ 还是两人合起伙来消遣他鸿胪寺呢？ 看出郑太清不信的神色，墨钰也没恼，而是拍了拍阿史那毕节的个肩膀让他不安的心稍微安定了几分。 “郑大人，他的身份我核实过确实没问题。至于他为什么没有护卫而是孤身一人，一是因为他是偷跑出来的，二是……出了点事身边的护卫都死了。命案我已经上报给了大理寺，人我也不能留在我那，所以这不就送到鸿胪寺来了么” 墨钰稍显粗略的说了个大概，郑太清也听的稀里糊涂的。 不过要是面前这人确实是东突厥二皇子阿史那毕节，墨钰将他送到鸿胪寺也是无可厚非的事。 “那郑大人，人我交给你了，他的身份你可以慢慢核实，人在你这儿我也能放心他的安危” 墨钰说着在阿史那毕节的身后推了一把。 眼看着阿史那毕节和郑太清走进鸿胪寺的大门，墨钰心里没有轻松反而更加沉重了几分。 是的，暗杀阿史那毕节的事还没有结束。 只要阿史那毕节一天在大唐境内，他就有一天的危险，大唐百姓的头上就永远悬着一把刀。 这个阿史那毕节就是个核弹啊！ “墨钰！” 就在墨钰思考的有些出神时，突然鸿胪寺里阿史那毕节唤了他一声。 待墨钰回神看去时，一点银光出现在他眼睛里，越来越近。 接住阿史那毕节扔来的银光，那是系在他腰间的石头，也是墨钰一直想要的天外陨铁。 “这？” 墨钰诧异的看向阿史那毕节。 “送你了” 相较于墨钰的惊讶，阿诗玛毕节的神色很平淡还多了一点对墨钰的感谢。 “谢了” 听着阿史那毕节认真的话，墨钰扬扬手对他笑了笑。 等阿史那毕节的背影彻底看不见，墨钰才转身骑马回了墨府。 墨府书房，墨钰把玩手上泛着银光的石头，又看了一眼放在一旁的玄天尺。 天外陨铁他有了，玄天尺也在他手上，按理来说他可以打造幽冥了。 可问题是……咋做？ 第130章 王贤夜入郑府 玄天尺的硬度寻常物件连给它造成划伤都不可能。 依照大唐现有的技术，墨钰不知道要用多少锯子锯上几天才能把玄天尺后一段给裁切下。 另一个，天外陨铁。 这东西说白了是陨石，但是墨钰手上这块陨石又不太一样，这是一块天然形成纯度很高的高锰钢。 最起码要火焰温度在一千五百度以上才能将它炼化。 一千五百度······怎么把火焰温度提升到这个程度对墨钰来说都是个问题。 石油他找不到，找到了也没办法提炼。 一氧化碳？ 他上哪找去？ 能够找到合适的燃料墨钰能想到的就只有煤。 但是来长安一个多月了，墨钰也没发现有人卖煤的，倒是有人卖木炭的。 就算找到了煤，燃烧的火焰温度也达不到要求，还需要助燃剂。 做一个新的熔炉加上风扇助燃的话火焰温度应该能超一千二百度左右，再要往上升就只能提高含氧量。 “提纯氧气啊······” 墨钰第一时间想到的就只有电解水，但是他没有电。 还有别的办法······ 可是他前世虽然学的是理科却偏向物理方面，这种化学的问题他高中毕业后就没怎么看过了。 是有一个能用矿物质加热制氧的方法，但他就是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就不想了，墨钰将天外陨铁放进身后的百宝柜中。 他这百宝柜也是他自己做的，用了墨家的机关术，若非精通墨家机关术其他人都打不开。 反正天外陨铁都到手了，其他的暂时就先不管了。 下午，长孙无忌来到墨府，张口就问阿史那毕节的事。 墨钰虽然没有特意去跟长孙无忌说过这事，不过他知道以长孙无忌他们这些老臣的能耐很快就能知道。 再说了，阿史那毕节的身份太特殊，郑太清也不可能不上报的。 墨钰也没瞒着太多，把他和阿史那毕节怎么相遇的事还有后面他被人暗杀的事都说了。 “这么说他只是来咱们这人玩玩的，只是行踪被别人知道才会被盯上？可这样不是太巧了吗？而且按照你说的那些黑衣人的能力和手段都很厉害，不可能是仓促行动的，最起码也策划很久了” 长孙无忌忧心忡忡的说道。 “是啊” 墨钰也点点头道：“从我带上阿史那毕节回到我府里到芊芊去景大人那告诉他，然后景大人去勘察现场，这一趟的功夫虽然时间不算久但是这些人能这段时间内整理好现场，甚至周围住户都不知道那个巷子发生了凶杀案的事，显然这些人的手段很高明行事很有组织且迅速，绝不是临时起意的” “所以······” “所以这次阿史那毕节偷偷来大唐，要么是这些人提前在东突厥那边得到了消息，要么······他本来就是被这些人蛊惑来的” “为什么？为了杀他？” “为了让他死在大唐！” 长孙无忌闻言心里咯噔一下。 他是个老狐狸自然听得出墨钰说的是什么意思。 墨钰问：“阿史那毕节现在住在哪？” 长孙无忌说：“在鸿胪寺里住下了，南边的院子里” “好······皇城最近的防卫加强了吗？” “就你上次兵部闹了一出，防卫加了一倍······你要干什么？” “毕竟人是我带进去的，我也得负个责不是” “你又想大半夜进去？不行！绝对不行！” 长孙无忌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好家伙，一个皇子天天想着以身犯险是怎么回事？ 虽然墨钰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但是他们知道啊。 “那不然怎么办？” 墨钰无辜的摊摊手道：“那些人没杀了阿史那毕节是绝对不会放弃的，阿史那毕节只有死在大唐他们才能达成他们的计划” “可是·······为什么非得你去？” 长孙无忌不解。 墨钰眸光闪了闪，他总不能说是因为他历史变得有点多。 “咳咳，收了人家的好处，总得给人家一个交代” 墨钰含糊说着。 “收了好处？” 长孙无忌不信墨钰会为了所谓的好处会背叛大唐去讨好突厥，应该只是个托词。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托词是真的，拿了好处也是真的。 “行，你小子······我去跟陛下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给你在鸿胪寺里安排一个身份，行了” “嘿嘿，多谢长孙伯伯了” 墨钰嬉笑着对长孙无忌行了个礼。 长孙无忌见状摇摇头，笑着离开了。 转天圣旨就下来了，鉴于墨钰在阿史那毕节这件事上和和这位二皇子有过接触，加上墨钰的能力也是朝臣有目共睹的，所以让墨钰去鸿胪寺任职。 “鸿胪寺主簿？从七品上啊······就比录事大一点点？” 墨钰虽然对官儿不是很在意，而且这次也只是在鸿胪寺暗中保护阿史那毕节的，所以不在意······不在意······ “已经很不错了，鸿胪寺里早就满员了，你这个主簿本来是没这个位置的，人家那是录事把记录放在文书室就好了。给你个闲职还不好？你不满意？” 长孙无忌宣读完圣旨将圣旨交给墨钰后就看他一副很是嫌弃的神情，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满意，满意，侄儿十分满意” 见长孙无忌要生气，墨钰赶紧改口。 这要是惹着这老货，估计他以后日子难过了。 “哼” 长孙无忌不满的发出一声鼻音，随后看似随意的伸手点了点他面前的小桌子。 墨钰眼疾手快，立马端了一杯茶水过来讪笑的看着长孙无忌。 “嗯~” 长孙无忌似是很满意墨钰的行动，开心的将茶盏里的茶水一饮而尽。 “你小子想好了去鸿胪寺后干什么了？” 长孙无忌随口问道。 “呵呵，见招拆招把” 墨钰大大咧咧的说道。 他确实没什么计划，因为他不急。 因为阿史那毕节进了鸿胪寺后有了皇家的庇护，该急的是躲在暗处的那些人。 ······ 入夜，还没到宵禁时，一辆马车疾驰朝着宣阳坊郑府而去，在政府门前停下。 随后马车里走下一个身穿常服面色有些阴翳的男人。 是王贤。 对着王喜摆摆手，王喜对着王贤点头哈腰一番后到郑府门前叫门。 不多时，郑府下人开门看到门口站着王喜和他身后的王贤。 一个立马去府里报告给管家郑和，另一个则是领着二人到了郑府后堂。 桌子上放着茶点，但是面色阴翳的王贤没心思吃。 一会儿郑太清闻讯而来，却看到王贤面色阴翳的坐在那，似乎有什么心事的样子。 第131章 真正的幕后黑手 郑太清虽有疑惑，但面上却不动声色的笑道：“王兄入夜来我府上，所为何事啊？” 王贤闻言，阴翳的脸好上几分：“郑兄，我来只是想问你一句……可还记得世家盟约？” 郑太清心里一紧点头道：“自然记得……玄武门之变后我们七家暗自结盟，若一家有变则其余七家尽力相助，同气连枝” “郑兄记得就好，我这儿有个麻烦希望郑兄帮我解决一下” “哦？什么麻烦？” 郑太清皱眉看着王贤。 他清楚王贤的性格，王贤是一个十分谨慎的人，有什么计划要实施基本都是他自己的人去完成，从没有求过别人。 但是这次居然来求到他郑太清的头上，莫非…… 果然，就听王贤继续说道：“郑兄，我要你鸿胪寺今早来的那个人的行踪和随侍人员的名单” “嗯？我鸿胪寺今早没来什么人啊，有什么随侍的人” 郑太清随意遮掩了一句，但他知道他是遮掩不过去的。 “郑兄，你我之间如此熟络，你觉得我会不知道确切消息就来吗？” 王贤面色一冷眼中露出不满。 郑太清明白了，就跟他刚刚试探时想的一样，刺杀阿诗玛毕节的那些黑衣人就是王家派去的。 王家这是为了什么？ 杀了阿史那毕节的后果他们清楚，他们要在这样的后果中获得什么呢？ 难道就仅仅是为了打一场仗然后从中谋利？ 嘶～王家应该不缺这点儿钱啊。 郑太清想了又想，想不出个结果。 见郑太清紧皱眉头的样子，王贤还以为是自己的要求让郑太清难办了。 “哎～” 一声轻叹，王贤对郑太清拱了拱手道：“郑兄，你我都知道，当今这位和上一位不同，如今不过才登顶不足一年我们世家遭受的打压已经不下于前隋时期了” “你我也清楚，现在这位和那位隋炀帝一样，都希望加强皇权从而削弱我们世家。但他跟隋炀帝又不一样，他不会压迫百姓不会欺辱文人，我们煽动不了他们” “如今他又得墨钰，此人智谋不在房杜二人之下，心思之深又犹胜长孙无忌，性格乖张难测，却又如同那魏征一般正直，还研究出了那许许多多的廉价好物” “有消息说，朝廷这边和长安的商人谈好了一次合作，由商人卖朝廷制出的盐，甚至还有低廉的白纸，这些都是墨钰研究出来交给李二的” “廉价的白纸？！” 郑太清一惊。 荥阳郑家虽多是做军工生意的，但纸张的生意也有涉及。 别说他郑家，盐、纸、墨、笔、书、矿产这些基本用于民生和文人的产业他们这些世家哪一家没做过，只不过侧重点不同罢了。 像清河崔氏主业是玉石，博陵崔氏则是农业和手工业厉害，而王家因为在太原所以矿产业能做到一流等等。 墨钰能研究出盐和纸，难保以后不会研究出更廉价的铁或是别的什么金属。 那到时候各地折冲府会向他们郑家采买武器吗？ 墨钰这是要从根儿上打断他们世家的根基啊。 厉害啊，厉害！ 前隋两个皇帝加上大唐的那位武德太上皇都没能做到的事，你一个小娃娃就敢挑衅。 不知死活！！ 郑太清也怒了，原本王贤说的事他是要上报给主家那边，由主家定夺的。 毕竟从王贤的语气能够听出来，他也很无奈，很大概率是太原王家那强迫他做的。 不过，现在听到墨钰研究出了廉价的盐和廉价的纸。 这两个东西一个用于民生，另一个福泽文人。 若是真让李二这么搞下去，或许要不了多久他们在普通百姓和寒门士子中就没有威望了。 想到这里，郑太清当机立断的点了点头道：“嗯，东西我给你，明日一早上朝结束后我就交给你……当然，你要做什么我不知情，我也不想知道” “呵呵，多谢郑兄了” 王贤笑着对郑太清拱了拱手，随后又和郑太清哈啦了一些有的没的就离开了。 看着王贤的马车越走越远，郑和忍不住问郑太清：“老爷，您真的要把这些东西都交给王家吗？他们这是要……” “我知道” 郑太清重重的叹了口气：“可我们也没办法……盐纸一旦以低廉的价格由那些商人之手流入民间，就算是我们这些世家再反对，再抵触，也没有可以为我们抵抗风暴的人。与其看到世家因此落没，倒不如再起一场乱世！” 郑太清说完，不大的眼睛里露出一丝狠厉。 …… 洛阳，这里是整个大唐除长安外最繁华的城市。 看着洛水河畔的张灯结彩，高楼上一个身穿黑色锦服的男子躺在栏杆上，一边摘着花瓣，一边侧头看着下面洛阳城的夜色。 没人能看到他的长相，因为他还戴着一个毗沙门天也就是多闻天王像的面具。 “主上，长安来信” 角落里，一个身材曼妙的黑衣女子走出，声音宛若小溪潺潺般让人心中宁静。 “说” 头戴毗沙门天面具的锦服男子也不去看黑衣女子，就这么侧目看着洛阳城，声音有些虚无。 “回主上，王家那边第一步计划失败后果然不出主上所料，开始实施我们引诱他们的第二步计划了” “人到了吗？” “若是东突厥那边没有问题，人应该是前些日子到的长安。依照王家那位的性子和手段，这一两天就会出手” “是嘛……” 似乎是没什么兴趣，那人继续摘着花瓣。 好半天，整个高楼上只有风声。 许久后，那人才开口问道：“对了，那个墨钰怎么样了？” “回主上，墨钰现在在长安城中，因献上制盐之法等功绩已被李世民册封为圣龙侯，而且上次王家失败的兵部窃银案也是墨钰侦破的” “呵，他倒是有本事……只是可惜了我的一枚好棋子。张亮啊，你是死在王家人手里的，可不能怪我” 黑衣人轻呢道，语气里没有任何情绪，就好像这个人是个人偶。 “主上，那我们接下来？” “再看看，看看这次墨钰能不能破了我这局。要是他破不了，那李世民就完了，届时我们可以在暗中推动一切。要是他破了……呵，那么王家我就收入囊中了。要谋划大事，世家的力量是少不了的” “是” 第132章 明目张胆的试探和挑拨 一大早，墨钰身穿一袭青色官服来到鸿胪寺门口。 鸿胪寺的官员虽然对墨钰感到陌生，但是他毕竟是圣龙侯。 明眼人都知道，鸿胪寺主簿这个以前没有的官职就是上面那一位给墨钰用来镀金的。 能被上面那位如此看重，一些不入流的官员自然想着上来巴结。 墨钰可没让这些人耽误他太多功夫，左右不过是随意的说了几句，就让人带他去他办公的地方了。 像鸿胪寺这种主管大唐外交的地方，除了接待外宾的职责外还掌管凶仪之事。 所以不仅仅是大唐的礼仪文化要深知，其余周边国家的文化和禁忌都要了解。 墨钰刚进文书处理的库房中时正好看到两个录事在商讨什么。 是西域一个国家的饮食禁忌，但是他们有各自不同的观点。 墨钰也不是很了解他们的工作流程，所以先是在旁边听了听，最后从他们手中拿走文件看了看。 “哦~伊斯兰教啊” 墨钰虽然看不懂上面的文字，但是还能看懂上面的印记，上面的的确确是伊斯兰教的印记。 “主簿大人您看得懂？” 两个录事眼眸明亮的看着墨钰兴奋的问道。 他们不知道什么是伊斯兰教，这本东西也是他们其中一个人从西市一个西域商人那淘来的。 根据那个西域商人所说，这是比西域还要远的一个跟大唐一样强大的国家信仰的教派。 教派是什么名字那个西域商人说不怎么来，他的大唐话一般，不能很好的翻译。 不过还是能听出叫伊什么的教派。 “哦，文字我也看不懂，这是古阿拉伯文字，这本书应该是来自阿拉伯帝国的” “阿拉伯帝国？” 嗯？不对啊，阿拉伯帝国是公元632年建立的，现在才是贞观元年也就是公元627年，五年后才有的阿拉伯帝国啊。 不过这时候伊斯兰教早就成立了，有系统的文化也很正常。 “嗯，一个很厉害的国家，不比我们大唐差多少” “哦~” 两个录事一脸崇拜的看着墨钰。 没想到这个以为是来镀金的圣龙侯还有这般学识。 能认知到比西域诸国还要远的国家，在整个大唐都没多少人。 “嗯，你们要是讨论伊斯兰教的饮食的话，他们的饮食要以干净美丽为主，那些因为自杀而死的牲畜或者猪肉类他们是不吃的，这点要记录下。其他的······” 墨钰一上午给两个录事说了他脑子里对伊斯兰教的认知，大部分还都是前世自己学到的知识，也不知道放在这个时代对不对。 摆脱鸿胪寺的官员后，墨钰一个人悄悄的走到南院，阿史那毕节就住在这里面。 一个人住在鸿胪寺，阿史那毕节也很无聊，没人跟他说话，他的情绪又很低落。 当看到墨钰穿着一身绿色官服进来时，阿史那毕节的脸上顿时露出喜色，然后又眉头一皱。 “你这是······贬官了？” “······” 墨钰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圣龙侯是爵位不是官职，这身绿袍是我的官职” “你之前不是没有官职吗？” “现在有了” 也不跟阿史那毕节多说什么，墨钰拉着他的手进了房门。 “昨夜没事？” 一进门，墨钰就问阿史那毕节。 阿史那毕节也不知墨钰突然是怎么了，但还是老实的点点头，他相信墨钰不会害他。 “接下来我跟你说的事你要认真听好明白吗？” “好，我知道” “嗯” 墨钰点点头后道：“就像我上次跟你说的一样，你在大唐即便是在鸿胪寺中也不一定安全，如果我猜的没错不超过五日那些人还会对你出手。而且这次对你出手的方式不一定跟上次一样是刺杀，有可能用毒或者买通鸿胪寺的官员把你掐死之类的” “······” 阿史那毕节被墨钰说的心里慌得很。 大唐太可怕了，他想草原了。 “所以接下来几日除了我给你的吃食，别人送什么你都不能吃，哪怕是水也一样。即便是鸿胪寺官员也一样，除了我你都别开门。别人要是问你怎么了，你就说心情不好要闭门读书或者其他什么理由，反正不能开门知道吗？要是想找人，就遣人去文书库房找我，我都在那边”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 “甭谢了，我也不是为你，但凡你脑子好点儿也不至于来大唐给我们添乱子” 墨钰没好气的说道。 但是看到阿史那毕节那有些暗淡的目光，墨钰还是心软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别想那么多，贺鲁鲁他们在天之灵会保佑你的。要是你能安然无恙的回草原，可以找找你身边那些诱惑你来大唐的人，他们背后或许就是害死贺鲁鲁他们的凶手” “嗯，一定” 阿史那毕节郑重的应道。 见他如此，墨钰也有些欣慰，转身就要离开。 “哎，墨钰” 就在他快离开时，阿史那毕节又唤了他一声。 “嗯？” 墨钰扭头疑惑的看了阿史那毕节一眼。 “若是这次我能安然回到草原，倘若有一天东突厥和大唐再起兵祸，我对你一定会手下留情” “你觉得我需要？” 墨钰嗤笑一声道：“呵，你想赢我？还早两万年呢” 墨钰对着身背后的阿史那毕节伸出两个指头，走了。 留下阿史那毕节看着墨钰的背影怔怔出神······ ······ 出了南院，墨钰来到郑太清办公的地方。 好歹人家现在也算是他的顶头上司，不来拜见也说不过去。 见墨钰进来，郑太清放下手中笔笑得跟一朵菊花似的，差点没把墨钰膈应吐了。 “呵呵，侯爷来了，这儿的工作还适应吗？” 郑太清拉着墨钰走到一旁坐下，两人面对面坐着。 墨钰看着郑太清，郑太清也在审视着墨钰。 只是他的眼睛很小，墨钰即便是先天境三品的武者也看不清他的眼神。 “工作还好，本来我也就没什么事” 墨钰笑着道。 “哈哈哈，陛下器重侯爷，只是把侯爷放在我这小小的鸿胪寺中还给了这么个小官儿，我倒是有些为侯爷深感不平” “哦？那郑大人觉得本侯可以在鸿胪寺中胜任哪一职呢？” “哈哈哈，侯爷若是愿意，我这鸿胪寺卿的位置侯爷都能胜任” “呵呵，郑大人说笑了。你我为官自是为了辅佐陛下，亦是为民祈福祉，无论官职大小皆是为了圣上，为了百姓，为了天下芸芸众生” 墨钰表面笑着，心里却在骂道。 好你个郑太清，你这是明目张胆的试探和挑拨啊。 第133章 送你回去？那不是等着人噶你吗？ 墨钰腹诽，郑太清也心道：这小子真滑头，他真是少年的岁数？怎么跟个老狐狸似的。 “呵呵，侯爷说得对，不过侯爷即便你现在做的是闲职有些事情还是要做的，不知侯爷······打算做什么？” 郑太清再次试探一句。 昨天才把阿史那毕节送过来，今天就来鸿胪寺任职，郑太清才不信墨钰就是过来镀个金的。 以墨钰的能力和之前断案的智谋，要镀金不能去大理寺最起码能去刑部啊，就非得来他鸿胪寺里做个三不管的闲职？ 所以，郑太清才想再试探试探墨钰。 要是墨钰的目的真是在暗中看护阿史那毕节，他就要让王贤多注意了，最好能一起把墨钰一起解决掉。 正低头喝水的墨钰眼睛一亮不动神色的道：“刚刚在文书库房遇到两个录事在研究比西域更西边的一些国家的事。正好他们的一些文化我还算知道一二，打算和他们一起研究记录一下” “哦？侯爷还对异国的风土人情有了解？” 这下郑太清真的吃惊了。 鸿胪寺什么情况他可太清楚了，大致也就对大唐周边的国家有所了解。 像是北边的东西两突厥啊，东北方的契丹和高丽啊，南边的南诏和西边的吐蕃和吐谷浑。 再西边的西域诸国鸿胪寺只有一些文书记载，像更远的波斯帝国他们也只是听西域商人说过，至于波斯帝国现在是什么情况他们也不清楚。 只知道穿越西域诸国后，就会看到一个比大唐朝廷版块还大的国家版块，那就是波斯帝国。 “略知一二” “哦？那侯爷可知道波斯帝国？” “自然知晓” “真的？那侯爷可与我讲一讲？” “郑大人要听，我那就说上几句” 说完，墨钰饮一口水看着郑太清把波斯帝国大概的国土面积和到目前为止的历史进程、风土人情、周边国家关系、国家特产都跟郑太清说了个大概。 这一聊就聊了一下午，期间郑太清的房间里进来的官员无一不被墨钰那声如其境的述说给吸引。 因为墨钰说的和他们对波斯帝国的记录相差不大，甚至有些他们都没有记录上。 直到落日西斜墨钰才说完，郑太清都听入迷了。 “哎呀，侯爷真是博学啊，这么遥远的波斯帝国的事您都清楚，就好像您去过一样” 郑太清忍不住夸赞道。 “没什么，都是一些过来的西域商人说的，我也就听听而已，随意记下的，不算什么” 墨钰谦虚的笑了笑，心里却在感谢九年义务教育。 “侯爷，这么说这次波斯帝国进攻······额·····君······君······” 一个官员想不起来刚刚墨钰说的一个国家的名字，有点绕口。 “君士坦丁堡” 墨钰提醒一句。 “哦哦，对，君士坦丁堡，这名字真奇怪······所以侯爷你是说这次波斯帝国进攻君士坦丁堡会失败？” 那官员继续问道。 “对，这次他们会失败” 墨钰笑着道。 “为什么呢？” 墨钰神秘的笑了笑，并没说话。 他不能说占拜庭舰队现在有多牛，不然这些人就要问他占拜庭是什么国家了。 说了占拜庭由不得不提斯拉夫人和阿瓦尔人，这样就有点没完没了了。 所以墨钰借口已经“下班啦”，他要回去吃饭了。 等墨钰回了墨府，芊芊和柳莺莺已经将饭食准备好了。 吃完饭，墨钰打包一份食盒交代芊芊和柳莺莺几句，提着食盒出门来到皇城门口。 这时候的皇城门已经关门了，按理说监门卫是不能放墨钰进去的。 但昨日随长孙无忌而来的不仅仅只有李二的圣旨，还有一块特殊的腰牌。 李二让长孙无忌跟他说，有了这腰牌不仅能让他进皇城，甚至能够自由进出皇宫。 这倒是让墨钰有点受宠若惊。 自由进出皇宫，这都算天大的恩赐了。 要知道房玄龄、杜如晦乃至长孙无忌现在都没这个资格，他们要在下朝时间见李二都需要专人通报的。 墨钰将腰间的玉牌取下在监门卫的眼前晃了晃，吓得监门卫赶紧让开了身子。 本以为面前这位圣龙侯够得圣恩了，没想到李二这么信任他。 轻功一展，墨钰躲过鸿胪寺里的官员，轻飘飘的落在阿史那毕节的院子里，对着已经上了门栓的院门敲了敲。 院里响起一阵脚步声，随即听到阿史那毕节的问询：“谁啊” “我恁爹” 墨钰没忍住恶搞了一句。 “嗯？墨钰你在说什么？” 阿史那毕节虽然不知道墨钰在说什么，但是还是能听出墨钰声音的。 “咳咳，没什么” 墨钰忍住笑，对着阿史那毕节摆了摆手，随后拎着食盒进了阿史那毕节的房门。 房里面已经放了一份饭食，墨钰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 将食盒放在桌子上，墨钰将食盒里的饭菜一一摆出，还带来一小壶自己提纯的酒。 “嗯~还是你府里的饭菜好吃” “呵呵，鸿胪寺的饭菜也不错的。今天的还行，没下什么佐料，可以放心吃” 把自己带来的饭食和鸿胪寺送来的菜放在一起，墨钰给自己和阿史那毕节都倒了一杯酒。 “今天感觉怎么样？” 墨钰喝了口酒，吃了口菜，像是老朋友一般和阿史那毕节聊起了天。 阿史那毕节也算是对墨钰有个清楚的认知，知道相信他没错，所以也没藏着掖着：“还行，就是光看书有点无聊” “给东突厥那边送信了吗？” “送了，两封，一封给过来的使团，另一封让使团派人去送给我父汗” “嗯，行，接下来就只要度过这次难关就好” 墨钰点点头道。 “对了墨钰，我一直想问你个问题，既然大唐那么危险为什么不直接让你们大唐朝廷派人把我送回去呢？” 阿史那毕节吃着菜喝着酒问道。 墨钰闻言，再次以看白痴的眼神看着阿史那毕节。 “哎哎哎，你这个眼神，我是又说错了什么吗？” “你对过吗？” 墨钰直接灵魂一击，搞得阿史那毕节都快哭了。 “送你回去，你怎么想的？” 墨钰忍不住低声斥道：“就现在的情况长安都如此危险了，你现在在鸿胪寺我都不敢保证你完全安全，还让人送你回东突厥？长安城外那些势力更猖狂，你怕是出了长安还没到洛阳你就被噶了，还送你回去，傻不傻” 第134章 他出现在阿史那毕节的房中 “啊？！那么可怕” 阿史那毕节嘴里菜都没咽下去就一脸呆像的看着墨钰。 “你给我咽了再说话” 墨钰实在无奈，这东突厥的二皇子怎么能那么单纯呢？ …… 洛阳，黑色锦服头戴多闻天王面具的男子听完那个黑衣女子的汇报，原本淡漠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异色。 “还真是，什么事都能让这位墨侯爷碰上……可惜啊，墨家已经没了，想让他为我所用也没什么把柄可以威胁到他” 黑衣人的语气有些遗憾。 “主上，那我们……” “人已经进了鸿胪寺了，以这位墨侯爷的能力想必已经猜到了什么。把我们的人都撤回来，可以开始渗透世家了……派死士去长安，做的隐秘一点往世家身上引” “是” 待黑衣女子离去，黑衣人才收回目光，原本淡然的眼神才终于露出一丝对人间的眷恋。 “父亲，你说我能成功么……” 轻声呢喃，黑衣人遥望苍穹似在寻求令他心安的答案。 …… 王贤已经从郑太清那里得知了墨钰去鸿胪寺任职，很可能是要暗中保护阿史那毕节。 但让他不确定的是，墨钰真的对大唐周边的国家很是了解。 甚至比西域更要西边的国家他也清楚，弄得好像真的是来鸿胪寺做事一样。 一天的时间足够王贤打听好所有事，甚至利用手上的关系让监门卫和金吾卫巡逻时露出一点空隙。 将收集好的东西交给王德，嘱咐他一定要好好的将东西交给那些人。 王德谨慎的点点头，随后借着夜色离开了王府。 入夜，已是快近子时时，巡夜的士卒卫队露出了一个空档。 两个黑衣人趁着一点时间用自己的轻功靠近皇城，随后腾身而起翻过了城墙进入了皇城中。 当他们靠近到鸿胪寺附近时，在阿史那毕节房顶上打坐修炼的墨钰就已经感觉到了。 俯身蹲在屋檐的阴影处，墨钰冷眼旁观那两个黑衣人的动静。 起初，他们还在鸿胪寺附近查点。 得到和情报一致的信息后，二人才来到阿史那毕节居住的南院中。 墨钰就看着两人在南院里搜寻，检查周遭的情况。 从他们两人的动作不难看出，是很有组织性的，搜寻的过程中一点声音没发出，甚至好多角落他们也查看了。 墨钰倒是想在这时把他们两人都拿下，从他们口中弄点情报出来。 但从他们刚刚搜寻的动作来看，这两人应该不是那种正面对决的武者，更像是专业的刺客。 敏锐、灵活甚至轻功也很好。 这样的人墨钰对付一个能稳稳拿下，要是对付两个……估计不行，放跑一个就会打草惊蛇。 如此，墨钰就只能专注于隐藏自己，看看他们两人今夜还有没有其他行动。 搜寻了半个时辰后，两个黑衣人同时看向对方。 待看到对方摇头后，两人才一起离开。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等确定那两个黑衣人不会再回来时，墨钰才从阴影处出现，遥望着那两个黑衣人离开的方向。 这两人明显是来踩点的，看来明天开始就有的忙咯…… 呵呵，也不知道是哪股势力来这么大的手笔，莫非还是王家？ 能有这么大势力，还能有这般“胆色”的墨钰也只能猜到王家了。 七家里王家最为倨傲，怕是银钱盗窃案的失败让他们恼火了。 ……不会这都是他们计划中的一环？ 墨钰又开始胡思乱想，他开始把上一次兵部的银钱盗窃案和这次的刺杀联系在了一起。 等天亮，阿史那毕节打着哈欠来到院子里，正好看到墨钰拎着食盒走进了门。 “昨夜睡得好？” 墨钰问道。 “还行” 阿史那毕节也是心大，知道有可能有人会在鸿胪寺刺杀他，他昨夜还能睡得呼噜震天。 “行，那你今日下午多补个觉” “咋了？” 墨钰看了眼院外，见无人在门口才在阿史那毕节的耳边轻道：“昨夜有两个黑衣人来鸿胪寺踩点我看到了，估计他们等不及会在今晚动手” “……哎～” 阿史那毕节心里不高兴，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果然，有的时候拥有一种身份，那就是原罪。 无奈的点点头，阿史那毕节表示他知道了。 “不过你放心啦，这里是皇城，是鸿胪寺。就算他们来人也不会来的太多，而且不会弄出大骚乱，不然巡夜卫队会直接赶过来，他们也就完蛋了” 墨钰似安慰一般拍着阿史那毕节的肩膀。 一天的工作又在墨钰如身临其境般的讲课后结束。 中午鸿胪寺送去的饭菜墨钰看过，没下佐料所以墨钰也就没回墨府。 晚上他倒是取了饭食后回到鸿胪寺的。 用完晚饭，墨钰在阿史那毕节的房里随意的布置了一些简单的陷阱，然后让阿史那毕节不要紧张。 入夜，依旧是子夜时分，五个黑衣人如同夜枭一般悄然落入皇城中，没有让一个巡夜卫队发现。 过了一会儿后，五人翻进了鸿胪寺中。 依照昨日的探查，他们避开了所有值夜的官员，径直来到南院中。 阿史那毕节的房中，墨钰坐在桌子旁对躺在床榻下的阿史那毕节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阿史那毕节了然，一声不吭，只有均匀的呼吸声。 而墨钰则是全力遮掩自己的气息，他不确定外面那几个人里是否有先天境的高手。 一会儿后，一柄短刀从门缝中伸进，挑开了门闩。 来了！ 墨钰神色一凝，紧紧抓着衣袖中的玄天尺。 门无声的来了，随即“咻”的一声轻啸，一支短箭射出。 开门的一刹那领头的黑衣人感觉似乎有点不对劲，但没多想。 直到听到耳边的轻啸和肩膀处的痛感时他才觉得有点不对。 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了五个黑衣人。 只不过他们的职业素养够出色，所以才没惊呼出声。 “不错么，突然一箭射中没有惊呼没有痛呼反而依旧沉静，作为杀手来说你们很合格了” 墨钰缓缓起身，将身形一点点的显露在黑衣人的眼中。 当看到走到他们面前的人是墨钰后，五个黑衣人的瞳孔同时一缩。 身为这次刺杀的行动人他们可太清楚他们背后的人对面前这人有多么深的忌惮。 没想到，今晚他竟然会出现在阿史那毕节的房中。 第135章 我丢蕾姆，你们放火烧房？ 墨钰浅笑的看着面前五个黑衣人，黑衣人则都是手持短刀如临大敌般和墨钰对峙。 几息后，两方人极有默契的同时出手。 四个人朝着墨钰围攻，那个受伤的黑衣人则是朝着床下的阿史那毕节而去。 “哦吼？” 墨钰眨眨眼，手上朝着腰间一抹，但最后又放弃了。 他腰间本来有一个放着麻痹药粉的布袋，是打算给今晚刺杀阿史那毕节的人用的。 但是现在看到这些黑衣人脸上戴着黑色的面巾，他就放弃了。 这也吸不进去啊。 躲过四人的合力攻击，墨钰一个闪身来到阿史那毕节的身边，手中玄天尺一挑轻易的挡开黑衣人的突刺，随后一掌印在那黑衣人的胸口把他打退。 “咳咳” 被四人接住的黑衣人抚着胸口闷声咳嗽两声。 对视一眼，五人的眼神都有些凝重，最后五人的眼神随即变得坚定，搞得一旁吃瓜的墨钰觉得他才是那个无敌大反派一样。 “哎哎哎，我也不是要你们死······不如咱们各退一步，你们告诉我是谁让你们来刺杀他的，我就放你们安然离开如何？” 墨钰微笑着建议道。 说完他觉得，自己更像无敌大反派了，谁家好人说这种话。 五个黑衣人看向墨钰，眼中只有淡漠和死志。 “嚯，真厉害，你们背后的人能把你们培养成这样，不是个简单的角色啊” 墨钰手中玄天尺转了一轮，眼神看向那些黑衣人也变得有了几分凝重。 在这么狭小的房间要保护一个人和五个杀手对决，就算是人家五人武功没他高墨钰也会觉得头疼。 几息间，黑衣人动了。 不过不是来攻击墨钰，也不是朝着阿史那毕节袭杀，而是从他们的怀里扔出一个皮质水壶。 五个皮质水壶一扔出，那五个人瞬间手中短刀划开水壶。 黑夜中，一道道看不清的黑色液体从水壶中散开，房间里瞬间充斥着一种刺鼻的味道。 嗯？毒？ 好像也不是啊······ 墨钰是医者，会解毒自然也会制毒。 这水壶里的特殊液体虽然有股刺鼻的味道，但也就是味道有点刺鼻而已，似乎对身体没什么影响。 躺在床下的阿史那毕节闻着房间里的味道突然眉头一皱，他好像有点印象，不知道在哪闻过。 好奇之下多吸了两口，突感脑子有点晕晕的，随即他想起来了，立马对墨钰惊呼道：“墨钰，我知道这是什么了，这是石漆” “十七？谁十七？我十四啊，你不二十二吗？” 墨钰初闻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回话差点没让阿史那毕节郁闷死。 “石漆！就是石脂水······火油啊，火油！” 见墨钰还没反应过来，阿史那毕节直接吼了一个最简单的名词。 一听是火油，墨钰反应过来了。 不怪他，在他学的知识里那玩意儿叫石油，石漆啊、石脂水啊这种名词书本上也就一笔带过的事，他怎么可能记得住。 也就火油这个名字能熟悉一点。 这边阿史那毕节刚说出火油，那边黑衣人手中一人一个打火石。 我丢蕾姆！ 墨钰看到那五人手里的打火石时立马头皮发麻，石油这玩意儿哪怕就是个原油也是一遇火星子就瞬间点燃。 他想到无数可能性，可能有刺杀，可能有下毒，甚至多人围杀他都想到了，可就是没想到这群人有胆子放火烧鸿胪寺啊。 就在五个黑衣人同时有打火石的动作时，墨钰霎时间从衣袖中摸出五根银针扔出，瞬间封住了五个黑衣人的穴位。 眼见因为行动被封住，打火石从黑衣人的手中滑落。 墨钰脚下寻步生莲，一息的时间里将五个打火石全部接在手里。 看着手中五个火石，墨钰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喘着粗气笑着看着躺在床下长舒一口气的阿史那毕节。 将五个火石挨个隔着布包好，墨钰看了一眼站在最前面的那个黑衣人。 先是撑开他的嘴，从他嘴里他发现了藏于齿下的毒药。 “呵，又是老招数，噬心散。都被你们用过两次了，再让你们在我面前用这样的方式自杀，我都不用混了” 墨钰伸手在那黑衣人面前对他展示从他嘴里拿出来的那颗毒药，然后放进自己的腰带中。 用灵气封住黑衣人的经脉后，墨钰从他身上取下银针。 恢复行动的那一刻黑衣人还想对墨钰动手。 但他肩膀上受了伤，经脉又被墨钰的灵气给封住，一点不入流的拳脚墨钰根本不放在眼里。 一个擒拿手压制住黑衣人，墨钰在他身后厉声问道：“说，你们是谁派来的？” 黑衣人忍着疼咬着牙，死活不说一个字，哼都不哼一声。 随着墨钰渐渐加大力量，黑衣人也快忍不住了。 浑身颤抖，脸上布满汗水，眼中也渐渐露出疲惫和痛苦。 “我······说······” 他的声音很含糊也很虚弱。 要不是墨钰的耳力好，他都以为自己的听错了。 松开黑衣人的手，墨钰让他跪在自己的面前。 对待敌人，他从不手软。 “说” 墨钰一边说着，一边揭开他脸上的面巾。 不出意料的是，这些人的脸上有和之前那些刺杀他的黑衣人一样恐怖的疤痕，几乎看不清他们原本的样子。 喘着粗气，黑衣人轻咳几声，看着墨钰眼里充斥着不甘和绝望。 “好，我说，我们是一个江湖门派，隶属于……咳咳……隶属于太……” 后面几个字好像是因为黑衣人太虚弱了，所以说得很轻。 “你说什么？” 墨钰下意识的往黑衣人身前走了几步。 几乎是一瞬间，那黑衣人猛地一脚踹出。 扭身躲过黑衣人这一脚，墨钰正想说他两句，却见不知什么时候黑衣人已经将他肩头上的短箭取出了。 鲜血淌了一地，但黑衣人却熟视无睹。 “你······” 墨钰刚说一个字，那黑衣人一个猛扑倒在地上，随即拿了离他不远的一把短刀，刀刃和短箭箭头相抵。 糟了！ 墨钰心道，却来不及阻止。 刀刃和短箭划过后冒出的火星瞬间点燃了地上的火油。 转眼间，房内升腾起刺眼的火光。 “你！” 墨钰刚想说什么，却见那黑衣人已经抹了另外四个黑衣人的脖子。 还将他们的尸体都扔在了门边，堵住大门。 而他自己惨笑着看着墨钰：“你们出不去了，我们的任务完成了！” 说完，他又自绝在墨钰面前。 第136章 说是私生子也有人信 一个死士带着解脱的神色看着墨钰，毫不迟疑的自刎。 五个黑衣人的尸体挡在房门前，而这个房间的四周已经被火焰围拢。 “死定了，墨钰咱们出不去了” 阿史那毕节原本想冲到窗户边打开窗户的。 可刚一打开窗户，火焰就朝他那涌，吓得他跳回了墨钰身边。 深深的看了一眼那黑衣人的尸体，墨钰收回目光没好气的瞥了阿史那毕节一眼。 “不懂科学真害人” 毕竟原本房里的火还没那么猛烈，阿史那毕节一开窗氧气涌入，火焰瞬间攀上了墙。 眼看着四周弥漫的火光和烟气，墨钰皱着眉用衣袖捂住口鼻。 四周已然全是火焰，没有能够出去的地方。 “咳咳咳” 阿史那毕节已经咳得快昏过去，迷迷糊糊的对墨钰说：“都是我害得你，你要是有办法就······赶紧······出去” “抓紧我的手” 墨钰没理他，只是抬头看向屋顶。 左手抓着阿史那毕节的手，右手持着玄天尺。 “太玄裂天！！！” 一声轻喝，墨钰手中玄天尺朝屋顶一挥，一道玄色剑气疾驰而上。 “抓紧了！” 墨钰一声低吼，脚下灵气涌动，整个人顺势腾空高高跃起。 在剑气打破屋顶的一刹那，墨钰拉着阿史那毕节飞到了屋顶上。 看着屋内突然开始喷涌的火焰，墨钰立马拉着阿史那毕节跳下了屋顶。 有惊无险，他和阿史那毕节都还活着。 天微微亮，郑太清和王贤得到消息一起来鸿胪寺，火已经被赶来的鸿胪寺官员和巡夜卫队扑灭了。 鸿胪寺南院烧毁，北院烧了一半，前面办公区略有波及总体还算好。 “怎么会起火？墨侯爷你怎么也在这儿？” 郑太清装作一副疑惑地神情看向墨钰。 墨钰看了演戏的郑太清和一脸阴沉的王贤一眼笑道：“嗐，昨夜和二殿下贪了杯，不知不觉在他这儿睡着了。结果半夜来了刺客，这些刺客想把我们烧死，结果他们自己倒是陷进去了” 墨钰避重就轻，只是着重提了半夜来刺客的事。 果然，听到墨钰的话，王贤的脸色更加阴沉了，而郑太清则是更加惊讶的神色。 “什么？侯爷你是说有刺客半夜潜入鸿胪寺欲对二殿下行刺？岂有此理，此事我一定会禀明圣上，尽快缉拿凶手” “缉拿凶手我看就不劳烦郑大人了，王大人这不是在这儿嘛” 墨钰笑笑看了王贤一眼道：“王大人，鸿胪寺毕竟是九寺五监之一。大半夜的五个刺客来皇城里的鸿胪寺行刺，我想一般人应该没有这个能力和胆子。还有······巡夜卫队里是不是有什么古怪，不然如此严谨的巡逻竟然还能混进刺客，怎么想都不正常” “哼！本官如何查案就不劳墨侯爷费心了” 王贤闷声哼了一句。 见王贤如此，墨钰也不恼，笑着对其拱拱手：“那接下来的事就交给郑大人和王大人了，我和二殿下就回我的墨府休息” “回墨府？” 郑太清一惊下意识的拦住墨钰的去路。 看了眼郑太清伸出的手，墨钰笑道：“郑大人这是何意啊？” “额” 悻悻然的收了手，郑太清道：“侯爷，二殿下毕竟是东突厥皇室，去您的府邸里似乎于礼制不符” “礼制？” 墨钰笑道：“鸿胪寺里南院毁了，北院虽然还有一半还在，但让二殿下住北院也不行。我若是记得没错，礼部有制，凡他国使者入长安鸿胪寺无法安排的可以循例住在官员家中” “是有这一说，但······鸿胪寺这边可以安排二殿下住进客栈” “客栈？” 墨钰仿佛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道：“皇城里都能混进刺客，你让二殿下去住客栈？郑大人，我严重怀疑你有险恶的用心啊” “侯爷您可别乱说，我怎么可能有那种心思” 郑太清有点慌了。 场面有些吵闹，阿史那毕节想说什么被墨钰拦住了，王贤皱着眉看着面前的场景，说实话他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 “圣旨到” 吵闹中，王德手持一份圣旨走来。 在场官员全都跪下，听王德宣读圣旨内容。 “门下，今东突厥二皇子于鸿胪寺······” 王德宣读了一大堆内容，大致说阿史那毕节在鸿胪寺遇到刺杀是大唐的安保措施没做好。 如果他不满意大唐朝廷安排的居所，可以自由选择。 至于这个案子呢就交给大理寺了，不管是哪方面都要好好查查，一定要查出凶手。 听王德这么说那阿史那毕节还纠结啥，直接说他要住在墨钰家。 拿了圣旨，墨钰故意在郑太清和王贤身前抖了抖手上的圣旨，带着阿史那毕节离开了。 “废物！” 王贤低吼一句。 郑太清不满的看了王贤一眼，哼的一声后指挥众人清理现场。 王贤也没在鸿胪寺多待，毕竟这件事的起因他很清楚，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回去安排好替罪羊。 等墨钰和阿史那毕节回到墨府后，芊芊和柳莺莺已经为两人烧好了热水。 梳洗一番吃过早饭后，阿史那毕节去老地方睡觉，墨钰却没有睡意。 待早朝结束，长孙无忌和李靖两人一起来到墨钰府中。 看到墨钰在院子里练功，两人紧张的心放松了几分，但还是紧张。 天知道他们早上还未上朝时听到李君羡说鸿胪寺起火南院被烧毁时心里有多紧张。 “两位伯伯这么早就来了？早朝上完了？” “先不管什么早朝了，昨夜鸿胪寺南院被烧毁听说你也在里面？” 长孙无忌面色严肃的问墨钰。 墨钰略微有一些紧张，有一种小时候犯了错被他爷爷教训的感觉。 “嗯······嗯” 墨钰沉吟一会儿想想一个理由，最后想不出什么借口，只好点头。 “你！” 长孙无忌差一点就被墨钰给气死：‘我上次跟你小子怎么说的，让你不要犯险不要犯险，你真当我说话是放······’ 看着长孙无忌有些涨红的脸，墨钰悻悻然的缩了缩头。 完了，他是真生气了，系统咋办？ “凉拌” 系统高冷的回了一句随后就没了声响。 “长孙伯伯，您看我这不是没事么。不仅我没事，阿史那毕节也没事，咱们大唐算是躲过一劫” “我管他去死！我在乎的是你的小命！” 长孙无忌吼道。 那关爱之情，说是墨钰是他的私生子都有人信。 第137章 是你？为什么给我消息？ 额······呵呵。 墨钰苦笑，瞥了李靖一眼，想让李靖帮他说说话。 可谁知李靖也是一脸严肃，瞪着他。 得，这都算把天捅了窟窿了。 墨钰认真的听着两个长辈对他的“批斗”，最后是举手发誓才让两人转移注意力。 “行了，这事儿就算过去了。你别觉得我们俩唠叨，要不是陛下他在宫里出不来，他都能拎着你衣服把你抽一顿” 长孙无忌没好气的瞪了墨钰一眼，才算把这件事画上句号。 墨钰没生气，因为他知道这些长辈都是实实在在关心他的人。 “最近没事你就待在你的墨府别出门，至于阿史那毕节你能保他尽量保，保不住也别拿自己冒险知道吗？” “放心两位伯伯，我还没那么傻” 墨钰随意的摆摆手，表示自己清楚。 随后三人又聊了关于月底东突厥使臣来的事，长孙无忌和李靖也跟墨钰说了朝堂上已经知道墨钰是这次谈判人员之一。 关于这一点整个朝堂上出奇的没人反对。 不管是五姓七望的世家一脉还是以魏征为首的清流一派，都没有反对的意思。 所以这件事就这么一致通过的定下了，长孙无忌让墨钰好好准备准备谈判上的事宜。 随后三人又聊了些关于鸿胪寺的事，墨钰只是跟他们说了自己的一些猜想。 长孙无忌和李靖都有些凝重的点点头，让墨钰接下来多注意一些。 临近午时，长孙无忌和李靖没在墨钰府中用饭就走了，阿史那毕节则是刚好在吃饭时醒的。 待在墨钰家也没什么事，就只是比在鸿胪寺更自由更安心一点。 ······ 下午，王贤孤身一人来到一处小酒馆中。 酒馆里没什么人，只有角落里坐着一个看上去有些冷冽的男子。 王贤也没理会正在打盹的酒馆老板，径直走到角落里坐下，看着面前的冷冽男子。 “影子你的任务失败了” 王贤的语气很平静，还悠然的喝了一杯酒。 只是他眼中的冷冽比眼前的男子更甚几分。 “呵” 影子轻轻一笑，无奈的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墨钰会出现在鸿胪寺中，看来他是猜到我们会去鸿胪寺中刺杀阿史那毕节了” “他不是傻子，相反他很聪明，非常聪明” 王贤难得的夸赞墨钰一句，但牙齿紧咬，眼中尽是愤恨之色。 自从这个墨钰出现在长安后，他们王家的计划从来都没有成功过。 “再等两天，两天后暗影六子就到长安，到时候就在墨府进行最后一次刺杀。若是这次刺杀还是没成功，我就回主家请罪” “嗯” 王贤淡漠的点点头。 他和影子不一样，他是王家主脉的人，就算任务不成功跟他也没太大的关系。 毕竟他没做好最多就是被剥夺成为家主的资格，但这个资格在他来长安做官时就知道不可能会给他了。 这辈子，最多也就是在长安做他的大理寺卿。 而影子不一样，他要是失败了，估计会被主家彻底放弃。 派一个必死的任务给他，或者去哪个贫瘠之地混到死罢了。 “好，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王贤喝完最后一杯酒，起身离开小酒馆。 留下影子一人静静地看着面前的酒杯，久久不曾回神······ ······ 接连两天，阿史那毕节无聊到跟墨钰学木工手艺了，他甚至能够自己独立完成制作一个小凳子。 看着立在地上还有些歪斜的小凳子，阿史那毕节心里充满了骄傲。 而墨钰则是开始设计新的熔炉，能够在这个时代最大程度提升火焰温度的熔炉。 除了这个，还要找到足够量的助燃剂。 上次在鸿胪寺里那些人用的火油就不错，但是这两天墨钰也去东西两市看过了，根本就没有卖的。 就听说前两个月西市有一个从波斯帝国那边来的商人带来一些，全部都卖给别人后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火油没有，煤的话长安附近好像是有的，就是不知道在哪一处山里。 现在出了阿史那毕节的事他也没办法立刻去长安附近的山林里寻找。 画好熔炉大致的雏形外已经是亥时，芊芊和柳莺莺还有阿史那毕节都已经睡了，院里还能听到虫子的鸣叫声。 伸了个懒腰，听完全身关节那令人牙酸的“咔咔”声，扭着腰提着烛火去自己的房间。 古时候就这点不好，没电灯，用蜡烛点亮虽然能亮堂点但是蜡烛又不便宜。 书房到墨钰睡觉的房间要穿过走廊，还要路过后院，路程不长也不短。 刚走到走廊到后院附近时，墨钰打着哈欠的动作生生让他憋了回去，目光随即严肃又紧张的看向右边厢房的房顶。 房顶上站着一个人，穿着一身灰衣，左腰系着一把长剑，目光淡然的看向墨钰。 一瞬间，墨钰只觉得身上冒寒气。 是他？ “是你？” 墨钰警惕的看向灰衣人，将烛火吹熄放到一边，手持玄天尺遥遥指着屋顶上的灰衣人。 他的手在颤抖，因为这是他在大唐遇到的目前为止最可怕的人，也是第一个让他受重伤的人。 “我不是来杀你或者是杀你院子的那个人的” “哦？” 墨钰诧异的看了灰衣人一眼，慢慢收回手中的玄天尺。 他没说错，因为墨钰没感觉到灰衣人的杀气。 “那你来是？” “给你带个消息，江湖排名前二十的杀手暗影六子来长安了，他们的目标就是你要保的人” “嗯？” 墨钰一惊，他没想到灰衣人会是来告诉他这个消息的。 “你不是······” “我不是！只是当年受伤承蒙他的救治，才答应帮他出手三次的。在刑部杀了张亮，是我最后一次帮他出手” 墨钰沉默了，他还以为这个灰衣人是他们那边的人。 “你叫什么？” “吴剑” “既然你的事完成了为什么还没走？” “虽然这事和你无关不过说说无妨，我这几日都在鬼市想和鬼市之主一战，可惜他不在鬼市之中” “是这样······” 墨钰点点头后对吴剑施了一礼：“虽然你我曾是对立一方，且你杀了银钱盗窃案的关键人物，但这次我还是要谢谢你” “不用！” 吴剑摇摇头道：“在兵部我不得已伤了你，虽然你没事但我仍有愧疚。这个消息给你，就算你我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了。他日若你来蜀中，可以去我剑门做客” 说完，吴剑翩然起身，几个起落消失在了夜空中。 第138章 看来这次只能求助朝廷了 暗影六子么…… 墨钰没听过这般名号，但一听就知道这是杀手。 提着烛火回到房里，墨钰躺在床上想了想。 明日是休沐日，李靖应该会在府里，想来红拂女应该知道这个暗影六子的底细。 打定主意明日去拜访红拂女的墨钰便什么也不想的睡了。 转天天亮，又是嘱咐芊芊和柳莺莺后，墨钰独自一人骑马出门。 白天的话应该不会有人来墨府刺杀，再加上他在院里设计的机关术也足够芊芊和柳莺莺用来抵挡一段时间的了。 来到卫国公府上前敲门，开门的竟然是李若霜。 “墨钰？你怎么来了？有事儿？” “嗯，有事” 李若霜见墨钰表情凝重，知道他说的肯定是大事。 也不多问，径直将他带到后厅，李靖和红拂女正好在后厅饮茶说话。 见李若霜将墨钰带来，两人都很惊讶。 寒暄了几句，墨钰直奔主题道：“伯母，您闯荡江湖多年，可曾听闻暗影六子？” “暗影六子？！” 红拂女刚听到这个名号，立马惊讶的站起身：“墨小子，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名号的？” 见红拂女如此惊讶，墨钰只能苦笑，这说明这个对手很强，连红拂女都不愿意招惹。 可是既然是如此强的人物，墨家族史上为何没有记载？ 墨钰对红拂女叹道：“伯母，您知道阿史那毕节现在在我府中吗？” “知道啊，坊间传的沸沸扬扬的，你伯伯也跟我说过一嘴” 红拂女点点头。 “我有消息说，那暗影六子已经潜入长安，这次的目标就是阿史那毕节” “什么？！” “这是真的？！” 这下李靖也不淡定了，看了红拂女一眼，夫妻二人的眼中尽是紧张和凝重。 皱着眉头坐下，李靖在思索，而红拂女看了一眼墨钰说出了暗影六子的来历。 “墨钰，你可曾听闻【听花落】” 听花落？ 墨钰细细想来，族史中倒是有关于这三个字的描述。 “是大唐江湖里唯一一个的杀手组织吗？” “不错，暗影六子就是听花落的人” 墨钰闻言皱眉。 墨家族史里，唐朝或者说更久远之前江湖里有一个隐秘的杀手组织，叫听花落。 听花一落，血影无声…… 江湖里也曾有人组织起众多高手想要覆灭听花落。 却在一夜之间，所有人死在暂住一晚的小镇中，死法各异。 所以后来不管是江湖还是朝廷，只要听花落没有做出太过分的举动，他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听花落从来不管什么道义，他们只认钱。 不过他们跟历史上其他杀手组织有区别的是，若是杀手任务失败死在被杀者手里，他们就会全额收取雇主应支付的金额，而且不会报复被杀者。 若是雇主仍要杀此被杀者，就需要雇主支付更高水准的杀手的两倍身价。 多出来的金额美其名曰，保障金。 黑是真的黑！ 没有比听花落更会做生意的了。 “墨小子，暗影六子在前隋就已经是闻名已久的杀手了。没有人知道他们的长相和年纪，也没有活着的人见过他们，只知道他们的武力都在先天境” 红拂女有些担忧的道。 “您是说，他们？” 墨钰抓住了一个信息。 “是，他们！暗影六子一共六个人，从老大到老六。六人武力不相上下，大致都在先天境三品上下。他们的武道修为是强行催增上去的，所以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但是你别觉得他们武道修为低就大意，他们还会很多合击之术。那些阵法和他们独创的六人联合能在攻势不间断中攻击半个时辰的时间” 我去！ 墨钰吓得挑了挑眉。 六人合击术能够不间断进攻半个时辰，还真是应了人多力量大啊。 红拂女话音一落，李靖皱眉，红拂女叹息，墨钰也在思索而李若霜则是担忧。 他知道墨钰的性子，这摊烂事儿他揽了他就会揽到底，绝不会半路放弃。 但是和暗影六子去磕，李若霜担心墨钰会受伤。 不，墨钰肯定会受伤…… 怎么办呢…… “墨小子，要不把这件事和陛下说说。事情太大，你一个人撑不住的” 李靖劝道。 墨钰抬头看了李靖一眼，最后无奈的点点头。 确实，这件事若是只有一两个先天境的杀手那还好，墨钰一个人还能撑住。 一来来六个，就算墨钰再自信也不敢托大。 事不宜迟，墨钰和李靖骑着马来到皇宫门口。 因为墨钰有御赐腰牌，所以他俩畅通无阻的进入了甘露殿。 甘露殿中，李二早就得到了李靖和墨钰前来的消息。 他正跟长孙无忌和长孙皇后两人吐槽墨钰的胆大妄为呢，主人公就进宫门了。 “哼，这小子，我倒是要看看他来我这儿要说什么” 说完，墨钰对王德招招手。 王德心领神会，出去带着墨钰和李靖进入甘露殿的内殿中。 一看到长孙无忌也在，墨钰还愣了愣。 “臣李靖，见过陛下，皇后娘娘” “臣墨钰，见过陛下，皇后娘娘” 两人同时对李二和长孙皇后行礼。 “行了免，墨小子你这是又犯了什么事儿还让药师陪你来给你打掩护啊？” 李二笑骂道。 闻言，墨钰苦笑，他又不是惹祸精哪能天天惹事儿。 “陛下，您说对了，这小子这次惹得事儿可不小” 李靖张口就把墨钰给卖了。 墨钰惊讶的看着李靖，他哪里惹事儿了？ “哦？药师你说来听听” 见李靖那严肃的神情，李二不由得收了几分玩笑的心思。 他可是知道李靖的性子的，虽不是特别的古板但平时也是不苟言笑的。 他既然说事儿大，那就说明事儿真的大条了。 见李二发话，李靖连墨钰来他家的事一五一十的道出，还跟李二说了关于暗影六子的信息。 “岂有此理！” 听到一半时李二就已经双拳攥紧，等听完他直接暴起。 “好！好样的！敢在朕的长安派遣杀手来刺杀朕的官员，王家……可真有你的！” 李二早就猜到这些事可能跟太原王家有联系，只是苦于没有证据而已。 “陛下，如今敌人已然混迹在长安中，也许这一两天里就会出手。六个先天境的杀手，臣担心墨钰很难应对” 李靖担忧道。 随即长孙无忌也起身道：“是啊，陛下。既然那些人的目标是阿史那毕节，不如我们将他转移” 第139章 没人的话······那就请你先死吧！ “不可” 墨钰摇头表示反对：“长孙伯伯，现在我们在明敌人在暗，要是贸然将阿史那毕节转移出去，他们要下手就有更多机会了” 闻言，长孙无忌动了动嘴，最后也只能想到一个馊主意。 “那······我们派兵将墨府围住，以此来保护他？” 墨钰苦笑着摇摇头道：“长孙伯伯，要是真如此不外乎两种结果。一是他们不敢动手，从此遁走，这样我们要想抓住他们的把柄就难了。另一个就是他们孤注一掷，会大量使用毒药或者火油这一类的东西。可这样，就算我们拿下他们也会付出代价” “所以你的意思······” “以身饲虎，富贵险中求嘛” 这是最好的办法，但一个不慎墨钰也会出现危险。 长孙皇后紧紧的握着李二的手，隐晦的对他摇摇头。 李二自然知道长孙皇后的意思，可是······ 纠结许久，李二这才看向墨钰：“墨钰，你是想以身犯险吗？” 墨钰点点头道：“陛下，这次是个契机。若是能够顺利拿下暗影六子，不仅仅能够打击听花落，或许还能从他们身上知道幕后黑手的线索，更能直接瓦解他们对阿史那毕节的刺杀计划，一举三得” “可你的安全你想过吗？” 长孙无忌急了。 昨天刚跟他说不会犯险不会犯险，一天都还没过去就在这里反悔了？ “长孙伯伯放心，我有一个完美的计划。” 墨钰神秘一笑······ 自那日墨钰离开皇宫后又过了两天，算算时间东突厥的使团差不多已经动身快到边境线了。 墨钰这两天在训练芊芊、柳莺莺和阿史那毕节的应急能力。 他要求他们三人只能在五秒内从后院躲进书房中。 整个墨府里，墨钰对后院和他的书房做了机关改造。 即便是来一个先天境五品的高手可不能在一个时辰内突破墨钰在后院和书房内设下的机关。 “呜呜呜呜······” 刚入夜，墨钰还在检查院子里的机关就听到门外似乎有孩子的哭泣声。 一抽一抽的，撕心裂肺的哭声让墨钰心里一阵不舒服。 扭头看了看，芊芊和柳莺莺都在书房整理，阿史那毕节很是“热心”的帮忙，所以整个墨府大概只有墨钰一人听到了哭声。 无奈一叹，墨钰心道：也不知道是哪个粗心的父母把孩子弄丢了，在他门口哭呢。 一开门，门口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坐在墨府门口的石阶上哭得那叫一个惨。 鼻涕、眼泪可劲儿的往他那衣袖上抹，小脸哭得通红。 墨钰心中不忍，走到小孩儿身边温柔一笑：“小朋友，你是哪家的孩子啊，怎么在这儿哭啊” 墨钰一边问着一边打量周围。 因为是刚入夜，所以街上还有零星的行人。 只是每个人都没去关注这个哭泣的男孩儿，仿佛他是个麻烦事儿一般。 “呜呜呜······嘶嘶······呜呜呜” 见终于有人理自己了，小男孩扭头看向墨钰，哭得是想停却停不下来，嘴里一抽一抽的哭着。 虽比刚刚嚎啕大哭的安静些，但这一抽一抽的更让人心疼。 “小朋友，你父母呢？” 墨钰捏了捏小男孩的脸蛋，和善的看着他。 “嘶嘶······” 小男孩好奇又有些害怕的看着墨钰，小嘴还在抽泣，但是慢慢止住了哭声，一字一句不是很连贯。 “父亲······母亲······哥哥们······走散了······我······回不去了······嘶嘶” 看他哭成这样，墨钰也心疼了。 “还没吃饭，要不先在大哥哥家吃一点？” 墨钰打量了一会这孩子，穿着很得体，看上去也不脏乱，应该是富贵人家的孩子。 先留下住一夜，要是实在没有人来认领明天再去问问大理寺。 “好” 小男孩儿萌萌的点了点头，怯生生的拉着墨钰的衣摆。 虽然墨钰也就比这孩子大个五六岁，但墨钰的心性比较沉稳，加之他长得比较高，所以不熟悉他的人都觉得墨钰应该有十七八岁。 见小男孩儿如此小心翼翼，墨钰笑了笑转移话题道：“对了小朋友，你叫什么呀” 小男孩抬头看着比他高大许多的墨钰小声道：“我叫小六子，哥哥们都这么叫我” “哦？你还有哥哥啊” “是啊，我有很多哥哥。今天我们一家人出去买东西，我走的慢······掉队了” 小六子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说着说着还低下了头。 “哈哈哈，没事，等小六子长大了就跟得上父母的脚步了” 墨钰有些疼爱的揉揉他的小脑袋。 许是今日走的多了，小六子走路有些一瘸一拐的。 墨钰见他走的确实慢，无奈之下只好将他抱在自己的怀里。 等给小六子安排好饭食，他还要检查院子里的机关呢。 刚走到后院就看到芊芊和柳莺莺联袂走出来，而阿史那毕节还在书房里搬杂物。 “哇，好好看的小男孩。公子，这是你弟弟吗？” 芊芊眼眸含光的赞叹道。 小六子还小，虽然看上去没有墨钰那么好看，但是那可爱的外表真的很能激发出女性母爱的本能。 芊芊想上来抱抱小六子，但小六子似乎有些害怕的在墨钰的怀里缩了缩。 “哈哈，这小子害怕了。行了芊芊，小六子不是我弟弟，只是他跟家人走散了我在门口听到他哭才抱他进来罢了。弄点饭食给他吃，然后整理个厢房出来。要是今晚没人来认领，就只能明早去大理寺或者长安县衙问问了” 墨钰轻轻拍着小六子的脑袋瓜安慰他，随后跟他介绍芊芊和柳莺莺。 “墨哥哥，她们都是你府上的丫鬟吗？” 小六子瞪着他天真的大眼睛看着墨钰。 “嗯~算是照顾我起居和日常生活。我们之间更像是朋友交流，她们不是我的下属不是我的仆人” “这样啊~” 小六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随后看向还有些声音传来的书房方向。 “墨哥哥，那里还有人吗？” “还有哦，一个东突厥人。嘿嘿，哥哥告诉你，书房里的那个就是个傻蛋，等会让你叫他傻蛋叔叔” 墨钰恶趣味道。 他都能想象出一会儿阿史那毕节被小六子指着叫“傻蛋叔叔”时，他那呆愣愣的表情。 “是嘛，没别人了吗？” “没了” 小六子双眼滴溜溜一转，随后有些认真的跟墨钰说：“墨哥哥，我有个事要跟你说” “什么？” 墨钰还没反应过来。 “就是墨哥哥······既然没人的话，那就请你先死” 第140章 暗影六子（1） 嗯？ 墨钰的眼中，小六子萌萌的笑容突然变得冰冷无比。 随后一道寒光以极快的速度刺向墨钰的胸口。 “墨钰，快闪开！！！！” 脑海中，系统的声音变得急切又绝望。 而墨钰直到那寒光刺到胸口后才把小六子抛出去。 “啊！公子” “公子你······” “怎么了？怎么了？墨钰！你怎么了？” 刚端来饭食的芊芊和柳莺莺正好看到墨钰捂着胸口，指间立着一根银白色的针，鲜血从他的指间溢出。 说是针也不太对，这东西比针粗，又比杵细。 吵闹声惊到了还在书房中的阿史那毕节，一出门就看到墨钰似乎是受了伤。 而让墨钰受伤的小六子被墨钰抛出落地的那一刻，右手轻拍地面，一个翻身站在地上，眼中似有嘲弄的看着墨钰。 “原本我还以为堂堂墨家公子有多强，现在看来不过如此” 小六子全然没有刚刚那般可爱又可怜的模样，有的只有冷意和傲气。 双手背在身后，斜眼看着墨钰等人，仿佛他眼前的这些人只是蝼蚁一般。 “你·····是谁······” 墨钰在芊芊和柳莺莺的搀扶下吃力起身，有些凝重的看着小六子。 “我？哈哈哈” 小六子的小手指了指自己，突然朗声笑了笑：“不知道你听没听过暗影六子” 闻言，墨钰浑身一紧，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小六子：“你是暗影六子其中之一？” “看来你还听过啊，墨侯爷真是博学，可惜······天妒英才了” 小六子故作惋惜的摇摇头。 听花落这次接下的任务，不仅仅杀了阿史那毕节能够赏钱，如果能够顺带杀了墨钰他们还有另一笔分红。 所以暗影六子比较了一下两人的信息，觉得先杀了墨钰对他们来说完成任务的可能性更高一点。 “呵呵······” 墨钰似乎很痛苦，一直在喘粗气，额头上还有汗。 “你这武器上······有毒？” 墨钰脸色渐渐有些苍白，双眼也有涣散的迹象。 “哦~听说墨侯爷还是医道圣手，想来这个毒你还是知道的” “呵呵” 小六子的话墨钰只能苦笑，他似乎真的无从应对了。 芊芊和柳莺莺有些担忧的看着墨钰。 两人将墨钰交给阿史那毕节，随后两个女孩子挡在墨钰身前，芊芊对着小六子色厉内荏的厉喝：“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是你要伤害公子要先踏过我的尸体” “我也一样” 两个姑娘其实很害怕，但是看到她们身后的墨钰时她们又很勇敢。 墨钰心中暗叹一声，他是不是过了······ “墨钰！墨钰你没事。你放心，就算我拼了我这条命不要，我也要让你安全离开” 阿史那毕节也如此说道。 闻言，墨钰暗自白眼。 这是他家啊，他要逃哪去。 再说了，看小六子那神情明显是想通吃啊。 虚弱的伸手拉住芊芊和柳莺莺，墨钰强撑着站起身看着小六子：“你那五个哥哥也在附近，叫他们一起出来，不能让我死的不明不白不是” 小六子听完墨钰的话笑了笑，随后伸手在嘴上一吹，一道尖啸从他口中发出。 随后不远处传来五个翻腾的声音，眨眼间五个长相各异的人落在墨钰的院子里。 “大哥，我搞定了，剩下来的交给你们了” 小六子走到站在最左侧穿着红色劲装的男子面前拍了拍他宽厚的手道。 红衣男子没说什么，只是神色淡然的对他比了个大拇指。 墨钰打量着面前这出现的五个人。 身材略有不同，身高略有不同，长相略有不同。 老大穿着红色的劲装，腰间别着刀，神情淡漠不爱说话，身材壮硕，是六人中身高最高的。 老二穿着偏橘红色的长衫，手里拿着折扇，长得文气瘦弱，身高第二高，眼里有些灵光。 老三穿着墨绿色的锦服，手上拿着算盘有点胖，摇头晃脑时下巴的肉得楞得楞的，肚子上的肉也能很厚，也得楞得楞的，两个眼睛很大，比郑太清瘦一点眼睛大很多，正嬉笑的看着墨钰等人。 老四一袭玄色粗布衣服，身背后背着一杆木质长枪，怒目而视这墨钰等人。 倒不是他对墨钰等人感到愤怒，只是他长成这个样子也没办法。 老五是蓝袍，一脸呆呆的，嘴里的口水一流他就一擦，手上始终有一块白色方巾。 小六就是小六子了，如同个猴子一样不停地跟他五个哥哥打招呼，一刻都停不下来。 这就是传说中的暗影六子？ 一个赛一个奇葩。 哥六个从高到低正好是老大到老六，穿得还跟着彩虹的顺序似的。 “墨侯爷，我叫老大” 红衣男子对墨钰点点头。 墨钰无语，这······还真叫老大？ “我叫老二” 橘红色长衫男子笑道。 墨钰一愣，不会，不会。 “我是老三” 胖胖的老三笑道。 得，后面的肯定是老四了。 果然······ “我叫老四” 身后背着枪的男子冷声道。 随即墨钰看向下一个那个呆愣的蓝袍男子，却半天没见他说过话。 “他是我五哥，叫老五。我是小六子，我们就是暗影六子” 小六子傲然的看着墨钰道。 墨钰现在有点怀疑，真的。 没见到暗影六子前他真以为这是很厉害的杀手，毕竟先天境在这个时代还是比较稀少的。 可是当看见这六个人出现在他的面前时，墨钰只觉得这个名字怎么那么······中二。 而且他感觉这六个人里没有一个是正常人。 尤其是那个小六子，口气感觉上是二十几岁的青年，怎么会一副孩童的模样，天山童姥啊？ “墨侯爷已然受伤还是不要和我们六人多交手了，省省力气您还能走的舒服一点” 老二对着墨钰施了一礼后谦和一笑道。 “呵，我谢谢你啊” 墨钰笑了笑，无语的给了个白眼。 “和他废什么话，杀了他就是了” 老四从身背后一把取下他的长枪，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从他的身体深处涌出。 随后长枪一抖，老四朝着墨钰的胸口就是一枪突刺。 一瞬间，芊芊和柳莺莺还没反应过来，老四已经冲过了她们俩的位置，枪尖距离墨钰的胸口已经不足五寸的距离的。 可随后，一道寒光闪过，只听得“吭”的一声金属碰撞声，一个枪尖从空中翻腾几圈后掉落在地上。 而墨钰的右手不再捂着胸口，手上拿着一把通体乌光的玄天尺。 第141章 暗影六子（2） “你！” 看着自己枪头被墨钰用一把无锋的尺子砍断，老四的眼神瞬间变得诧异。 连带着小六子也是无比惊诧。 “不可能！你不是受伤中毒了吗？” “受伤？” 墨钰伸手摇了摇，然后道：“你那针太快了，确实伤到了我的手，我的胸口可没事” 确实，墨钰的胸口只有很小的一点血迹，还没他手上的多。 “至于毒么……我百毒不侵的体质怎么可能会被你这点小毒毒倒呢” 墨钰眯着眼睛笑道。 “这么说，你是故意的，为的就是引我们出来？” 墨钰笑了笑，没有第一时间说话，而是从怀中掏出一支有些奇特的短箭往空中一抛。 随后飞入空中的短箭响起了一阵尖锐啸声。 做完这一切，墨钰才看向小六子：“你说的没错，故意受伤的确是为了把你们都引出来” “为何？” “没什么，只是想把各位一网打尽……进书房！！” 最后三个字墨钰是对芊芊和柳莺莺说的，随后一把将身后的阿史那毕节扔向书房中。 五秒后，书房关闭，后院里只有墨钰一人傲立在暗影六子的面前。 微风吹过院落，带起他的衣摆，有那么一点大侠的感觉。 “侯爷这是要……一对六？” 老二儒雅的笑问道。 “如果你们愿意一起上的话，我可以一对六。不过我估计，一对六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 “侯爷真是好心性……动手！” 老大闷声说了一句，率先出手。 墨钰后退一步，退出了后院中心地带。 六人中五人不疑有他，步步紧逼，随后老大一脚踏碎了一块青砖。 砖下的夹子将他的脚都夹出血了，他也没哼一声。 “老大！” 众人见状纷纷赶到老大身边查看他的伤势。 等老三将那夹子取下，小六子扭头怒视着墨钰。 “侯爷！你用下三滥” “噗，哈哈哈” 墨钰一听就乐了：“你们这些杀手就不下三滥了？还在我面前演戏装小孩儿？不过不说你那戏真是太差了，下次装小孩儿记得把杀气收一收，太明显了” “你……你啊……” 小六子怒不可遏，这还是第一次有活人跟他说他演技不咋地的。 “再说了，我是墨家人，用机关术也是我们墨家的本事，傻不傻” 墨钰说完退到一旁，手中玄天尺往柱子处一抛打在柱子上。 在玄天尺返回墨钰手中时，数根短箭从墨钰后院四方射出。 五人躲避不及，老三和老四甚至还要挡在老五面前保护他，而这憨子还在用方巾擦口水。 墨钰打量了会儿对他们的实力有了大致的了解。 老大是先天境三品的，老二和老三大概在二品巅峰状态，老四是二品的但气息又稍弱，老五没出手有点难猜，小六子是一品巅峰。 他们五人练的内功也是一个路数，很普通的内功心法比之《青莲台》都差之甚远。 如此，墨钰心中大定。 还有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他的援军就来了。 想到这里，墨钰也不藏着掖着，直接打开了后院所有的机关。 针刺、铁蒺藜、镣铐、短箭、毒雾气，反正墨钰有的手段他都给招呼上了。 五分钟后，待尘烟散去，暗影六子除了老五，其他五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些伤痕。 而且那个小六子刚开始就吸了墨钰的毒雾，现在喉咙肿的话都说不出，呼吸还有点沉重。 两方人在对峙，对面五人眼中带煞，墨钰一人云淡风轻。 “侯爷，好手段啊” 老二恨恨地咬着牙。 对此墨钰只是仰天一笑：“谁让你们人多呢，我这不是得雨露均沾好让你们不觉得我顾此失彼么” 好一个雨露均沾！ 老二摸了摸自己的脸，上面有两道铁蒺藜射出时划出的伤痕。 虽说伤痕不深能恢复，但对老二来说是奇耻大辱。 老大没说什么，只是看了看自己的脚和手，没一处好的。 老三还好，就是挡机关的时候，他手上的算盘子儿用完了，现在只有一个光秃秃的算盘框，加上他累的满头大汗。 老四之前就被墨钰折了枪头，现在枪杆上都是针刺和铁蒺藜，感觉这枪也不能用了。 老五被哥哥护着，很安全。 暗影六子中，墨钰看不透的就是这个看上去傻憨憨老五。 他可不信老五要是个废柴的话他会被这么护着。 相互对峙了一会儿后谁都没有动手，暗影六子这边不知道墨钰还有没有后手。 墨钰则是在等，等一会儿要出现的人。 三息后，墨钰眸中一亮，远处快速接近五个人的气息。 墨钰感觉到了，暗影六子那边也感觉到了，齐齐朝着皇城方向看去。 眨眼间，五人越过墨钰的围墙落在地上。 为首的，正是皇宫里贴身保护李二的侍卫将军，李君羡。 其余四人灵气波动在二品三品间，是百骑司里最强的几个小队长。 李二这次为了帮墨钰是真的把他压箱底的人给叫出来了。 这次以身饲虎诱敌深入，随后墨钰拖时间用啸箭给李君羡发消息的计划，就是墨钰和李二他们说的完美计划。 看到李君羡等人出现，暗影六子如何不知他们的行动已经被人家提前知晓了。 不然，墨钰怎么可能会做出那么多的反制手段，甚至对一个八九岁的孩子产生怀疑。 他们这是入了人家的套啊。 “李将军，那个穿红衣服的是老大，他实力最强。橙红色的老二交给我，其余的各自分配，尽快结束战斗” “是” 李君羡等人一声应答后，随即同时出手。 而墨钰也找上了拿着扇子的老二。 该说不说，这老二手上的本事也是不错，灵气修为和墨钰也在伯仲之间。 但墨钰拥有着华夏武学千年沉淀下的技巧和知识，这完全不是老二能够抵挡的。 玄天尺一转，墨钰朝着老二的脖颈打去。 老二下意识的用扇子去挡，却不想这时的墨钰竟然松开了玄天尺。 左手接住玄天尺的同时，墨钰的右手已经贴在了老二的胸口。 “鸣雷” “嘭”的一声灵气爆开的声音出现，老二被巨大的力量炸飞，在飞在空中时已然昏迷。 看着倒在地上的老二，墨钰一个闪身来到小六子身后。 此时他正和百骑司的人打斗，无暇顾及身后的墨钰。 墨钰一指点中小六子后背，灵气灌入封了他的穴位使他动弹不得。 第142章 暗影六子（3） “怎······” 小六子刚觉得体内灵气迟滞，就发现他身体动弹不得，甚至嘴里也发不出声音。 “点穴功？” 李君羡和老大对决的空档看到墨钰的动作时眼神一缩，他没想到墨钰还会传说中的武功。 那这么说，那夜有人夜闯兵部的被另一个黑衣人重伤的黑衣人就是墨钰？ 想到这里，李君羡不由得想起那晚他和长孙无忌来找墨钰时的情景，当时墨钰表现的好像没什么问题，但是又有点不对劲。 哦~对了，当时墨钰表现的一点都不好奇啊，他这么一个爱管闲事儿的人会不好奇有人夜闯兵部的事？ 李君羡也想明白了，不由得苦笑。 这个墨侯爷真是······胆大妄为。 另一边看到墨钰封住了小六子的穴道，老二又被墨钰一掌拍晕，老大也知道他们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想到这里，老大猛地怒吼一声，全身爆发激烈的灵气波动。 “啊！！！” 怒吼着，老大用尽全身灵气一刀砍向李君羡的头。 见状，李君羡只是淡然一笑，手中长剑一转用剑脊挡住老大这一刀。 势大力沉的一刀让李君羡只是略微皱眉，随即长剑一翻将老大的刀压在剑下，一剑刺出。 这一剑老大堪堪躲过，但还是被李君羡划开胸口的衣服，露出一道半尺上的血痕。 “好剑，敢问阁下姓名” 老大闷声问道。 “左卫府中郎将，李君羡” 李君羡飘逸的笑道。 “李君羡······先天五品剑客？” 老大这才得知自己面前的是怎样的存在。 但是，李君羡不是在李二身边护卫么？ 李君羡出宫就是为了帮墨钰捉拿他们，就不怕皇宫里李二出事？ 老大想不明白。 此时，甘露殿，李二的奏章批阅了一半突然看向身边的王德：“刚刚啸箭声响了，应该是钰儿那边开始了” “回陛下，是的” 王德低着头道。 “希望他们能够成功” 李二忧心忡忡道。 王德倒是信心十足的笑道：“陛下放心，若是情况有变，奴婢会出手的” “呵，朕倒是忘了你了。这么多年你跟在朕身边隐藏你的实力，倒是委屈你了” “为陛下分忧，是奴婢应该做的” 王德低着头，眉眼是谦和与自信。 他有这个实力，至少李君羡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个娃娃罢了。 只是不想表露，他是李二手里最隐蔽的刀，自然要用在最关键的时刻。 想不通的就不想了，这是老大一贯的思考模式。 冷然的看着李君羡，老大突然道：“开始” 李君羡还以为老大说的是要跟他重新再打一场，却听到身侧传来一阵阴恻恻的笑声。 顺着笑声的方向看去，不知什么时候那呆愣愣的老五眼神里多了几分神志。 只是那阴恻恻的笑声，戏弄的眼神，嘴角还留着的口水，让在场不知情的人齐齐感觉到心里一寒。 “上” 老大一声暴喝，随即和李君羡缠斗在一起。 老三和老四各自拦下一个百骑司队长，剩下两个百骑司的人和墨钰一起围拢老五。 三个人的脸色都很凝重，因为老五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武道修为变成了先天境四品。 他们三人最强的是墨钰，现在也不过是三品巅峰的实力，另外两个都只有二品左右。 “嘿嘿嘿嘿” 一阵诡异的笑容后，老五一抬头，双眼猩红。 那眼神，墨钰似曾相识，就像当初那个吸血鬼公爵的眼神一般，嗜血且疯狂。 “哈哈哈哈” 一阵无意的笑声后，老五急速的朝着一个百骑司队长冲去，见状另一个百骑司队长想要过去和队友一起对付他。 可就在这时，原本冲向那个百骑司队长的老五一个转身看向支援的百骑司队长，同时手里的方巾像一张锋利的铁片一般从他手中掷出，飞向那百骑司队长的脖子。 正要支援的百骑司队长没想到老五的目标会突然改成他，完全无法反应。 关键时刻，墨钰两跨两步来到那百骑司队长的身边将他撞开，随后弯腰躲过这块方巾，双手带着自身的灵气抱圆拂过方巾周围，引导它飞行的方向，将它拍到一旁地上。 一块方巾就这么插在地上，直到灵气消失才重新成为一块随风舞动的方巾。 “哈哈哈哈” 又是一阵笑声，老五看着墨钰无故的疯笑着，毫无招式的舞动着他的双爪抓向墨钰的肩膀和脸。 收回玄天尺，墨钰和老五贴身近战。 修为上两人近似，招式上墨钰更加灵动，但老五就像疯了一样墨钰完全无法预判他会做什么动作，只能暂时的被动防御。 “你们先去帮他们，这个人交给我来对付” 墨钰对那两个百骑司队长说道。 见状，那两个百骑司队长去围杀老三和老四了。 近距离观察墨钰才发现老五真的不是一般的疯。 在他不知疲惫不怕伤身的攻击中，墨钰只能暂时用太极拳左消右挡将他怪物一般的巨力卸走。 一来二去，墨钰手臂都麻了，但是老五却依旧有着极其猛烈的攻击态势。 他是僵尸吗？这么攻击别说普通人了，吸血鬼都累死了。 墨钰诧异的看着不停攻击他的老五。 双手抓，牙齿咬，膝顶，头撞······只要能想得出的老五都在墨钰身上用了一遍。 好在墨钰的太极拳练得也还算到返璞归真的程度，要不然还真有可能被这疯子一般的攻击打破他的防御。 但就算这样在场面上，墨钰一直被老五打退。 这样下去不行啊，得把他弄晕才行。 想到这里，墨钰屈膝双手抱圆，左野马分鬃一挡，右脚一跨，右野马分鬃一提，左右两次挡开老五双手。 “贴山靠” 墨钰用尽全力右脚重重一踏，扭身一个右肩顶顶在老五的胸口。 在老五的身体刚浮空时，墨钰反手一掌印在他胸口。 “鸣雷！” 灵气的爆炸声再次出现，老五在空中飞过直接砸中了还在和李君羡交战的老大。 两人直接翻滚到了墙角下。 “老大！” “小五！” 老三和老四见状，同时用出自己的全力震退百骑司的队长，飞奔来到老大和老五身边。 “噗，哈哈哈哈” 老五口中吐着鲜血，但却还是无故的疯笑，眼中的嗜血之色分毫不减，看着有点恐怖。 老大被老五这一撞，全身灵气迟滞，想再和李君羡战上几个回合怕是不可能了。 第143章 墨钰，老子恨死你了！ 看着形如疯装的老五，老大、老三和老四的眼中都露出一抹凄苦。 “好了，我们输了，都结束了” 老大拍拍老五的头安抚他。 一会功夫，老五眼中的嗜血之色消失，整个人变得很是疲惫，在老大的怀中睡着了。 墨钰和李君羡对视一眼，墨钰对李君羡点点头，李君羡了然。 这次抓捕暗影六子的行动算是绝密，只有他们和上面那几位知道。 所以一开始就商议好，若是抓住了暗影六子就把他们关在皇宫内太极宫另一侧的掖庭狱中秘密审问。 李君羡让两个小队长去皇宫里召集人手和工具，要把暗影六子秘密押入皇宫。 墨钰则是拿出六颗药丸，这药丸能让服下去的人失去对灵气的调动，时效永久。 只要墨钰不给解药，服用者这辈子都只能是个废人。 “吃” 墨钰毫不怜悯的走到老大身前将手中的药丸递过去。 老三和老四还想阻拦，但他们被老大死死的把住。 看了眼墨钰手中的药丸，再看了墨钰明亮的眼眸，老大问道：“这是什么？” “绝灵丹，听说过吗？能将你们丹田内的灵气封印的好药” 墨钰毫无波澜的说道。 “还有这样的药？” 老大明显有些吃惊，老三和老四也是。 闯荡江湖这么多年，他们还真没听说过有这样的药。 也不多言，墨钰屈指一弹，三颗绝灵丹飞进老大三人的口中。 至于老二、老五和小六子都是被墨钰一指点在喉咙上的穴位把药丸送下去的。 做完这一切，墨钰看向李君羡：“李将军，后面的事就拜托你了” “嗯，侯爷，接下来就交给我们” 李君羡点点头。 突然间，一直不怎么说话的老三突然问道：“你们不杀我们吗？” 墨钰回头瞥了他一眼道：“你们是杀手，任务失败不是应该自杀的吗？但我看你们没有准备自杀的毒药，也有没赴死的觉悟，不然刚刚也不会那么轻易认输······你们身上还有有价值的消息，如果你们肯说出来兴许还能饶你们一命” “呵，饶我们一命？我们六个都身中剧毒了，怎么可能还有命存活” 老大自嘲的笑了笑。 “哦？” 墨钰闻言一皱眉，走到老大身边一搭脉。 脉象正常但隐隐有一缕死气在他心脉上存留。 “不像是噬心散，这是······绝心散？厉害啊，你们听花落的老大真有钱，这玩意儿买都不一定买的到，他居然能一次给你们六个人配齐” 墨钰冷笑道。 “侯爷，你知道这个毒？” 老大原本眼里那种自知必死的颓然突然有了一丝光彩。 “我知道，也会解，虽然不好解” “那侯爷可愿意······” 老大原本想问问墨钰愿不愿意给他们解毒的，但是想到自己和兄弟们对他做的事还有他们的身份，有些希望的心又变得暗淡几分。 “毒，我可以给你们解” 墨钰随意的笑了笑道：“还是那句话，只要把你们知道的信息都说了我就给你们一次活命的机会。你们要庆幸，自己身为杀手那么多年没有残害无辜，仅仅只是针对江湖事” “多谢侯爷” 老大感激的对墨钰跪了下来，墨钰却随手扬起一道灵气让他起身。 “没什么大不了的，不用跪来跪去的” 墨钰随意的摆摆手，随后在百骑司来人前给暗影六子依次施针，让他们体内的绝心散暂时被压制住了。 在救治的过程中，墨钰没想到受伤最重的人竟然是六子中的老五。 全身筋脉又不同程度的损伤，脉搏跳动紊乱无规律，看来他还有人格分裂的症状。 既然答应了会留他们一命那墨钰就负责到底，给老五开了一个方子，墨钰叮嘱李君羡让太医署的太医给他熬一份汤药，喝三天就能痊愈。 至于他们体内的绝心散被压制住，三天内绝对不会复发。 三天里，墨钰做出解药即可。 好在绝心散虽然做毒药的价格昂贵，但是解药却十分普通，只是药材量比较大而已。 有很多墨钰的书房里就有，剩下的去药材铺买就行。 待暗影六子被押解出墨府，老大、老三和老四对墨钰深深躬身。 墨钰点点头，李君羡随后带着众人离开了。 芊芊和柳莺莺眼中含着崇拜的看着墨钰，而阿史那毕节则是十分不解。 “他们不是来杀你我的吗？你就这么让他们走了，你也太圣人心了” 阿史那毕节的话让墨钰一白眼。 “杀心别太重，有伤天和。不过话说回来，老子才不是什么鬼圣母，只不过他们身上有关于听花落和背后雇主的线索我才留他们一命罢了。再说了，暗影六子这些年做的事张伯母和圣上的百骑司都跟我说过，他们以前只接过暗杀江湖人的事，朝堂他们根本就不管好嘛” “杀你我只是他们牵扯到朝堂的第一单生意······不知道这个听花落的老大是不是脑子瓦特了” 墨钰有些凝重的想着。 听花落以前只接暗杀江湖人物的事，即便和朝堂有牵扯也不会波及那些贤臣良臣。 所以前隋有围剿过他们一次，但到了本朝武德年间听花落一直很老实，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 “哎，不管了，反正你总有道理。我睡觉了，累死了······哎哎哎，你揪我衣领子干啥” 阿史那毕节扭过头疑惑的看着身后的墨钰。 “咳咳” 墨钰闻言，干咳一声后换了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小节啊，你看这院子里乱糟糟的你是不是心里也不舒服呢？没事，我知道你不舒服，你人又热心，知道这是因为你的原因我才有这一难的，所以你肯定会怀着愧疚和感激之心整理好我的后院的对” 墨钰的脸靠近阿史那毕节脸前两寸不到的距离。 那灼灼的眼神，要是阿史那毕节敢说一个不字，估计就会被墨钰直接给扔出去。 “呜······呵呵，对” 阿史那毕节苦笑道。 他能怎么办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父汗，孩儿想您了！ 假模假式的流出两滴泪水，但是墨钰才不管呢，一把扔给阿史那毕节一把扫帚。 “加油啊，小节” 墨钰对着阿史那毕节做了个打气的动作，拉着芊芊和柳莺莺的手跑了。 就这么走了？ 也不留下来陪陪我？ 还有······小节是什么鬼称呼啊！ 墨钰，老子恨死你了！ 第144章 难得有一点清闲的日子 第二日，长安，僻静的酒肆。 王贤看着对面的影子，两个人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是的，又失败了，而且还莫名其妙的。 以往行动失败还能看到一些痕迹，毕竟是命案会上报到大理寺这儿。 但这次王贤没有得到一点消息。 如果不是派出打探的人看到墨钰一大早出府，围绕着整个太平坊一圈一圈的跑，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这次刺杀行动又失败了。 “这个墨钰，好生诡异啊” 王贤幽幽的叹了口气。 原本对墨钰的武道实力有了个大概的了解，没想到连暗影六子都拿不下他。 “行动失败我也要撤了，不然被顺藤摸瓜发现了，主家也不好处理” 影子平淡的说着，就好像任务失败了他一点也不在意一般。 “呵” 王贤冷笑一声，眸中露出不明的意味：“你就这么走了，长安这个烂摊子让我处理？” “不然你以为主家当年让你来长安做官是为的什么？” 影子也不怵这位主家的二公子。 反正他任务失败了，和一个“发配”出来的子弟说再好的软话也没用。 “呵……” 王贤一时语滞，最后只能化为深深地苦笑。 是啊，不然他父亲让他来长安做官，能为了什么…… …… 洛阳，一处小院子里，头戴毘沙门面具的男子似乎是刚起身，露出的双眼有些疲态。 等着下人端来饭食，男子又靠坐在短椅上小憩一会儿。 几声略显急切的脚步声惊扰了他，但是他没生气。 他知道脚步声的主人是谁，而且知道她这么急切一定有大事。 “主上，长安急信！昨夜暗影六子入墨府刺杀，随即暗影六子杳无音讯。已核实，墨钰无碍，甚至未见其受伤” 黑衣女子急切又不解的道。 她和王贤一样，都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只是知道暗影六子的实力，就这么突然踪影全无有点匪夷所思。 哦？ 男子突然似来了兴趣，也不困了好奇的看向女子：“长安那边的人没说吗？” “他们说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昨夜只是看到暗影六子在实施他们的计划进了墨府，后面因为快到宵禁的缘故所以就撤出太平坊一带。可今早再去看太平坊时，墨钰竟然一大早就在太平坊跑步了，就连墨府里的人也没事” “信鸽是一炷香前回来的，消息应该不会有差错” 黑衣女子道。 “呵呵，有趣” 男子笑笑道：“我承认他武道实力强，但是一个人面对暗影六子他也觉得棘手的，即便有他墨家机关术的绝学。可……一个墨府才那么点大，他来长安又不久，能用的机关陷阱也不多，所以他一定是找了帮手” “整个长安拥有先天境的内家高手不多，如果让秦将军他们去帮墨钰捉拿暗影六子明显有些大材小用，所以……” 说到这里，男子的语气慢慢有些笃定：“一定是李世民的百骑司去帮忙了，甚至很有可能是李君羡亲自出了手” “可是……不太可能。百骑司是李世民用尽心血建立的，会拿去帮一个小小的长安县侯？” 女子不信道。 男子的眼里露出一丝好奇和探究，最后神秘一笑：“我也不太信啊，所以要好好的探究一番。那人现在在哪，我要见到他！” “您是说……可他还在东突厥呢” “让他赶紧回洛阳，就说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询问他” “好” 女子点点头，随后又想起什么似的眼神一变无奈道：“主上，公输小姐去了长安，似乎是听了下人说起墨钰的事” “……” 男子诧异的看了女子一眼，却见女子更加无奈道：“主上您也知道公输家和墨家的恩怨，加之您说在长安做一个计划。也不知道公输小姐是怎么得知的，总之她现在已经去长安的路上了” “胡闹！” 男子厉喝一声：“她去长安能干什么？” “要不，我派人去把她追回来？” 女子弱弱的问了一句。 男子憋着气，思考了会儿最后无奈的摆摆手：“算了，随她去，这丫头也长大了不会那么莽撞的。让那边的人盯紧了她，别让她做傻事，毕竟这次的计划很重要，决定了我们能用多小的代价将王家收入囊中” “待王家成了我手中之物，对其他世家的掌控也就不远了。掌控了世家，就等于掌控天下！” 男子说着，眼里露出了仇恨和疯狂。 遥遥望着长安方向。 等着，李世民！ 那个位置，你坐不安稳了！ …… 接下来几天里，墨钰总算是过了几天清闲的日子。 自从上次暗影六子刺杀失败，墨钰就想着会不会还有后手，就在家里严阵以待的等了几天，结果什么事也没有，王贤也消停了。 因为阿史那毕节虽然不在鸿胪寺了，但是墨钰还是月底和东突厥使臣谈判的人员之一，所以有时候还是要去鸿胪寺的。 每次去鸿胪寺，郑太清的态度都很好，好得让墨钰心里发毛。 偶尔墨钰还要去趟国子监。 毕竟是李二给他的圣旨让他去国子监学习的，就算国子监没什么能教他的，形式上还是要走一走。 “哟，这不是墨大侯爷嘛，今日怎么有空来国子监啦，总不能是读？” 敢这么阴阳怪气的对墨钰说话的，整个国子监就一个人，李若霜。 不就是好几天没指导她内功心法的修炼么，至于不至于啊。 墨钰秉持着不和女子争深浅的原则，对李若霜笑了笑，没说话。 李若霜坐到墨钰身边低声道：“我最近感觉你给我的心法有些地方参不透，你什么时候有空，指点我一下？” 听着李若霜那毋庸置疑的语气，墨钰心生无奈。 听听，人这求人的态度，就好像她跟你说话那是给你面子。 当然这句话墨钰可不敢当着她的面吐槽。 一个敢在崇文馆学习还带着剑的人，墨钰还是十分“尊敬”的。 上午课一上完，李若霜就走到墨钰身边，挑眉看着他。 无奈，墨钰只能像个受气的小媳妇儿似的，弱弱的跟在李若霜的身后。 看到这一幕的长孙冲几人无不动容。 果然啊，就算强如墨钰这般，也要败在李若霜的剑下。 一瞬间，他们都释然了，觉得自己好像没有那么弱。 第145章 墨钰的武道之意 “不错了，青莲九瓣你已经修炼到三瓣了。毕竟你不是从小开始修炼内功心法的，这个年纪这个速度已经很厉害了” 墨钰来到李府和红拂女打完招呼就在演武台上教李若霜修炼他教给她的《青莲台》。 李若霜不愧是张出尘的女儿，这练武的天赋也很好。 原本就有后天九品实力的她，在内功达到青莲三瓣的程度时已经有了先天境一品的实力。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感觉灵气的修炼速度缓慢了” 李若霜皱了皱眉，那苦恼的样子倒显得有些许可爱。 墨钰摸了摸鼻子轻道：“内家功夫的修炼本来就如此的，不仅要修习外家拳法还要修炼内家之气。你现在已经是先天境一品了，越到后面灵气修炼越难，需要你运行灵气冲破身体经脉中的桎梏。等你身体中所有的经脉都能流畅运行灵气，你就成武道极致的高手了” “那武道之意呢？我听阿娘说你会武道之意，这是怎么领悟的” 扯到练武的事，李若霜的话就停不下来。 墨钰虽然灵气修为还没有红拂女高，但是他领悟了武道之意，未来只要不出意外一定会成为比红拂女还要强的高手。 “武道之意么······” 墨钰沉吟了一会儿才缓缓道：“嗯······武道之意更像是心领神会的一种感觉，说白了就是将自己的情绪灌入周身和自己的武器啊武技啊融入一起的能力” “初次参悟可能有点困恼，不过一旦找到自己的武道之意想要调动就很简单了” “哦” 李若霜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墨钰解释的还算具体，就是关键部分有点含糊，李若霜也不是很懂。 总而言之，就是要她自己领悟就对了。 “那你的武道之意是什么啊？” 李若霜无心一问，倒是让墨钰想到了前世领悟意境时的痛苦，咬着嘴看着地有些出神。 “额······你不想说也没事” 似乎是看出墨钰的情绪有些不对，李若霜也没继续问。 心里却有点疑惑和不舒服的感觉，总觉得墨钰的领悟出武道之意和他之前喜欢的那个女子有关。 不过他不是十四岁么，他难不成几岁的时候就······ 想到这里，李若霜看向墨钰的眼神就更加怪异了。 墨钰没看到李若霜的眼神，只是从一旁的武器架上抽出一杆长枪来。 “我的武道之意比较奇怪，因为我之前用的武器比较······不寻常” “什么武器？” “飞刀” “飞刀？” 李若霜傻了，她还真不知道墨钰用的武器竟然是没什么人用的飞刀。 这个时代的人用的大多都是刀，也有用剑的。 在江湖上虽然有人使用飞刀，但大多都是做暗器使用的，还没见谁主修的。 之前见墨钰用过玄天尺用过长刀，李若霜墨钰是练刀的，谁曾想此刀非彼刀啊。 见李若霜的眼神越渐怪异，墨钰笑了笑，他是见怪不怪了。 前世在墨家隐地选择武器时，所有墨家人都盼着他会选择那墨家机关术的顶点“非攻”的。 可墨钰呢，偏偏将墨家隐地的那些快蒙尘千年没用的飞刀收集一块开始修炼。 从八岁他将那些飞刀拿到手，到最后澄阳湖上和吸血鬼公爵一战，那些飞刀和他在一起了二十年。 对于那些飞刀，那是他最擅使的伙计了。 当然，其他武器墨钰也会用，只是无法像飞刀那样顺手精通。 “嗯” 墨钰笑着点点头，伸手又从一旁抽出长刀狠狠砍在枪头处，一个枪头就这么被墨钰砍了下来。 “喂，你干嘛，好好的一杆枪你就这么砍了？” “我找不到飞刀，就只能勉强用用枪头了” “哇，你这理由真的好厉害” “哇，你没事学我说话干嘛” 墨钰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了。 好像是哦······ 以前李若霜真的挺高冷的一姑娘，但是在墨钰面前就越来越像个小女孩儿，有正常的情绪。 “咳咳，不是想知道我的武道之意么，要不要让你见识一下？” 墨钰支开话题。 “哦，好” 李若霜萌萌的点点头，脸上有点羞红。 退后几步，墨钰双指夹着枪头，画面看上去有点怪怪的，但是李若霜看到墨钰眼里的认真。 站在墨钰的对面，李若霜持剑严阵以待。 见李若霜如此严肃，墨钰淡淡一笑，随即双指中的枪头被他抛出。 枪头带着墨钰的灵气和一点轻啸和一点不知什么的怪异快速飞到李若霜的身前。 那一瞬间，李若霜就感觉自己全身一紧，这枪头就像是悲怆的战士在挥刀杀敌一般。 他知不知道前面有多少敌人，只能一直不停的挥刀不停的挥刀，誓要将身前的空间都砍碎似得。 “呼，呼······” 枪头略过李若霜扎在演武台上时，李若霜才回过神来，额头上密布着汗水，眼里有些迷茫和害怕。 “这就是你的意境？” “······对” “你······” 李若霜还想问什么，墨钰伸手拦住了她。 “每个领悟武道之意的武者都有属于自己的心事。有的人可能很傲气，想要做天下第一，所以他的武道之意很锋锐。有的人可能遇到过很难过的事，他的意境就会显得很沉重······就比如我。所有的道都是无上大道，所有的道亦是武道真意。李若霜，如果你想领悟武道之意的话不妨想想，你为什么要练武” 说完，墨钰上前看着那酷似前世那个女孩儿的李若霜，他心里就有一阵抽疼。 虽然李若霜不是她，但是能遇到也是缘分。 墨钰不是纠结于过去的人，他能正视自己心里的一切情感。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开始有些关注李若霜。 他甚至想让李若霜变得更强，强到能够打败他的地步，那他就永远都不会担心她会出现危险。 “嗯” 李若霜抬头看着面前的这个少年，他稚嫩的脸上似乎有些浓浓的悲伤和无尽的祈愿。 她甚至能够看出，他是在意她的。 也许起因是因为旧人，但最后他心里还是有她。 “我······先回去了，最近事情有点忙，要是因为修炼的事情你不清楚可以到墨府来找我” 墨钰偏开眼神，有些害怕和李若霜对视。 “好” 李若霜低下头，她也觉得刚刚那般和墨钰对视有点过于露骨了。 摸摸鼻子，墨钰有些尴尬的一步三回头和红拂女打了个招呼离开了李府。 第146章 东突厥使臣名单 等墨钰回到墨府，长孙无忌刚好从吏部回来就先一步来到墨钰这儿，手上还拿着一份名单。 “长孙伯伯怎么来了？过不了十天东突厥的使臣就要来了，您不忙吗？” 墨钰给长孙无忌倒了一杯茶后道。 抿了一口茶水，长孙无忌乐呵呵道：“那是礼部和鸿胪寺的事儿，跟我一个吏部尚书关系不大，我只要筛选好官员就好” “嗯，那您来所为何事？” “当然是这个了” 说着，长孙无忌将东突厥使臣名单放在墨钰的面前。 墨钰随手打开看着上面的名字。 一边是东突厥的文字，随后跟着的是汉文的翻译。 “执失思力？这次带队的人竟然是执失思力？阵容有点大啊” 墨钰看到开头第一个名字时有点吃惊。 毕竟那是执失思力啊，执失部的酋长，东突厥少有的文武双全的将才。 能够劝谏劼利，也能和他一起驰骋草原，是个人才。 “他来我大唐也有几次了，比较熟。再说了，看在他在东突厥的地位，最适合领导使团的人确实只有他了” 长孙无忌淡淡道。 “嗯” 墨钰点点头，往名单后面看。 后面都是一些东突厥皇室、四贵胄部族和十二本部的贵族。 有些人的名字墨钰听都没听过，估计就是跟着队伍过来看看大唐，长长见识或者镀镀金的纨绔而已。 再后面就都是汉人的名字，也都是他没怎么见过的人。 “杨之涣？？？” 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墨钰一愣，有点熟悉但是想不起来谁。 “哦，杨政道的义弟。当年他们一家人被宇文化及所杀，只活下他们兄弟二人。后来窦建德杀了宇文化及，将萧太后和他们兄弟二人以及前隋的一些官员控制在手中。再后来之前嫁入东突厥的前隋义城公主派人将萧太后接到东突厥去，他们俩也就跟着去了” “哦~我记得他们还有国号，还叫隋” “那也能算国号？” 长孙无忌嗤笑道：“总共不过一万人在草原放马牧羊，跟个部落没区别” 墨钰闻言笑了笑。 让那些曾经的高官贵族去给东突厥的王族放马牧羊，不知道他们现在是个什么心思。 “这么说这些名字都是前隋的官员？” 墨钰问长孙无忌。 “嗯，有些人是有些文采的，在前隋时我也有过几面之缘。但是跟你小家伙比，估计他们是自取其辱了” “哦，想起来了，东突厥那边好像要跟咱们来个文武比试是。武比估计就是他们那些东突厥的武将了，我看到一些人的名字，实力还有些的。文比大概率就是这些前隋的官员来了，毕竟东突厥的文化······哼哼” 墨钰没有看不起东突厥的意思，只是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这些跟东突厥的人有点不搭。 “嗯，文比和武比都有提升大唐在民众心里威望的作用。若是胜了，不仅百姓有信心，咱们大唐有信心，还能在之后的谈判占据主导位置。可要是最后落败了，会影响气势的” “嗯” 墨钰点点头：“文武比是怎么个流程？” “文比是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一共设五局，五局三胜，谁赢下三局谁就算胜出。武比的话也是开设五局，三名老将两名年轻将领。老将的年龄在三十岁以上，年轻将领的岁数在三十岁以下，也是谁胜三局就算谁赢。先文比，再武比” “哦~” 墨钰了然的点了点头后继续问道：“那武比这边定好人选了吗？” “差不多了，兵部那边给出的名单，三名老将分别是秦琼秦将军、李君羡李将军和尉迟恭尉迟将军。年轻一代中没什么人能挑起大梁的，只能先暂定程处默和秦怀玉了” “他俩？行吗？” 听到程处默和秦怀玉的名字，墨钰一愣。 这两人的实力墨钰还是知晓的，都不算太高。 程处默的话大概在后天境八品左右，秦怀玉也差不多。 不过两人之间交战的话，秦怀玉赢面会大一点。 秦家的双锏招式确实比程家的三板斧要强一点。 “应该，武比比的是马战，他俩马术扎实，马上的功夫也好，年轻一代更是无人能出其左右了” “嗯，马战的话倒也是” 墨钰忘了大唐和东突厥的武比不是比武功招式，而是比马上的攻击。 他这个先入为主的观念，还以为是江湖人那样在武台上打擂呢。 “那文比呢？” 墨钰又问道。 “嗯······” 长孙无忌略有沉吟最后无奈道：“大部分都是世家子弟，东突厥那边人也不少，所以商议的结果是择优而胜” “哈哈哈” 墨钰笑了笑：“这也是个不错的办法，广撒网嘛，总有好东西能出现的” “嗯，对了，你小子要参加吗？” “我·····我就算了” 墨钰想了想，虽然有些心动，但他最近风头太盛，还是想低调一点所以就拒绝了。 长孙无忌也由着他。 见墨钰懂得适当藏拙的道理，长孙无忌还是很欣慰的。 “对了，忘了告诉你了。最近长安商会开始运作了，盐和纸还有你的酒在长安各地随处可见。尤其是盐和纸，那价格低廉的几乎人人都买得起，好多百姓都感谢朝廷呢。世家那边虽然传出一些流言，但是那些言论还没传出多久就被长安商会压住了。加上有百姓的支持，最后世家那边也不得不将相关商品更改价格” “但是咱们这是细盐和精纸，他们那些东西质量不如我们好，价格不如我们低，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要关门歇业了” “嗯？” 墨钰闻言一惊，忙问道：“细盐和精纸流通的很快嘛？” “很快啊，别说长安了，现在就连洛阳等几个大城市都有长安商会分出去的······额······那叫啥来着······哦，经销商，对，经销商。你这小子取的啥名字，经销商，呵呵，真有趣。不仅是长江以北，江南那边长安商会也打算布局了” “嗯？” 墨钰皱眉道：“朝廷给长安商会的授权只限于长江以北，江南的问题由江南商人负责。他们可以合作，但不能成为上下隶属关系” 长孙无忌闻言点点头：“嗯，你说的没错，我也是这么跟那些人说的，所以等等东突厥的事情解决了，咱们要开始往江南布局了” “嗯，这是自然，大唐需要快速的发展啊” 墨钰遥望天边有些深沉的说着。 第147章 裴寂夜见李渊 “郑兄，我们世家恐怕······” 郑府中，王贤看着郑太清时不由得摇头叹息。 上次影子的任务失败后，他和郑太清为了避嫌很多天都没碰过面。 可这次实在是不行啊！ 三天，仅仅只有三天，长安商会供应的细盐和精纸就已经以风卷之势铺满了整个长安及周边州郡。 速度之快，让世家有点措手不及。 之前朝廷自营的店铺因为人手、经验、脉路的问题，他们世家倒是容易对付一些。 现在和商人串通一气，利用了商人的人脉、运输路线、店铺铺设和经营经验，一两天的功夫里百姓就认可了朝廷生产的商品，这让世家十分头疼。 长安里王家和郑家的权势较大，受损也最严重。 三天里，他们两家店铺的收入已经缩水近百分之六十了，而且还在迅速跌落。 要不了多久，世家在长安城里关于盐和纸的生意就要长安商会完全占据了。 怎么办呢······ 王贤和郑太清都在冥思苦想，长安城里的情况他们也连夜写了书信报告给了各自的主家，也是希望主家那边有办法。 “这次上面那位放权给商人也是墨钰那小子提议的，甚至这个交易都是墨钰谈下来的······这小子坏我们大事啊” “是啊，我可真是怀念当年太上皇当政的日子，那时候我们世家过得多舒服” 郑太清迷茫的双眼是在回忆当年世家的风光。 武德年间他们世家的日子过的那是一个潇洒，毕竟李渊知道他的权势一小半是李二打下来的，一大半是多数的世家支持他。 “是啊，当年若非我王家支持他李氏从太原起兵，现在还哪来的大唐” 王贤愤愤不平的说道。 当年隋末，群雄并起，是王家全力支持李渊起兵反隋的。 当然，李渊上位后也没有亏待他们世家，就连当时的太子李建成对他们也是以礼相待。 可偏偏出了李二这个不按套路出牌的家伙。 自始至终对他们世家就没什么好脸色。 明面上和和气气，背地里恨不得捅死他们。 现在好了，更是出了个墨钰。 这小家伙别看还没成年，出手的招数比李二、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加起来还狠。 至少这一年来李二可没什么本事动摇他们的根基，是墨钰一手整出的盐和纸还有和商人联合的事。 当然，王贤也没忘了兵部和这次刺杀阿史那毕节的事。 好像自从有了墨钰后，他们世家都不顺啊。 “哎~” 两人又是幽幽叹了一口气。 最近长安商会又上了一款新品，叫做茶。 听说也是墨钰研究出来的，有些和墨钰交好的官员早就喝上了，甚至李二那边也不缺。 消息一传出整个长安又是疯抢，郑太清也让下人买了一点试试。 结果就是，味道不错，唇齿留香。 可是现在，面对如此香茗王贤和郑太清也没有心思评点一番。 良久，郑太清似是想到了什么，一拍自己厚实的大腿：“王兄，咱们是不是忘了，现在的陛下不听我们的，我可以找以前的陛下啊” “以前的？你是说······” “对啊，太上皇不是听咱们世家的么，咱们可以让人去游说他。若是他老人家有心复辟，咱们可以暗中支持啊” 郑太清的话听得王贤心惊肉跳的，毕竟他说的话和谋反没什么区别。 “王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次是咱们唯一的机会了。要是等墨钰真的撬动咱们世家的根基或是到最后不得不······不得不走起兵一路，不管怎样对咱们世家都有很大的损害” 郑太清说完，王贤细细思考着他话语的可行性。 发现，现在除了游说李渊外还真没什么特别好的办法。 虽然可以用提升其他物品的价格来限制朝廷对他们的打压，但保不济会让百姓反弹。 到时候矛盾点就在世家和朝廷的身上，甚至世家还要扛下更多的责任。 这和前隋时不一样，前隋那是太过于压迫百姓才让世家控制了悠悠众口的。 大唐可没亏待过百姓，这在舆论的制高点上他们不占优势。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世家也不愿意直接站在民众的对立面。 “那让谁去游说太上皇呢？” 王贤看着郑太清问道。 “王兄，你怎么忘了，比之咱们五姓七望也不差分毫的河东裴家啊” “裴家？你是要让······” “嗯，让他老人家去，他和太上皇的关系好。咱们世家同气连枝，我就不信裴家会让上面那位这么闹我们” 郑太清自信道。 随后二人商定主意，一通坐马车前往。 ······ 入夜，大安宫。 这里是以前李世民还是秦王时居住的宫殿，那时候还叫宏义宫，是后来改的大安宫。 登基后，李二就住进了太极宫，而李渊则是迁入大安宫中。 此时的大安宫一片歌舞升平，身穿薄纱的宫女大跳舞蹈。 一个身穿亮黄色龙袍的老者躺在地上，眯着眼欣赏着面前的舞蹈。 只是若有人仔细去看老者的双眼便能看出他眼里的落寂和悲伤，还有深深地无奈和自嘲。 他正是大唐开国皇帝，李二的父亲，唐高祖李渊。 “太上皇，外头有人求见” 李渊的贴身侍从王明在李渊身边悄声说道。 “不见” 李渊淡然的摆摆手，依旧欣赏宫女的舞姿。 “是裴寂，司空裴大人” 侍从又说。 “哦？” 李渊原本淡然的目光中露出一抹亮光。 伸手对着跳舞的宫女摆摆手让她们离开，随后对王明点点头。 王明意会，躬身离开。 随后一个身穿紫色官服的老者跟在王明的身后走进大安宫中。 这老者眼眸中透露出些许狡智，面容干瘦，留着长长的胡须，双唇略薄，身形走路显得恭敬无比。 “臣，裴寂，见过陛下” 见到李渊慵懒的躺在地上，裴寂赶忙下跪叩拜。 大唐是不兴叩拜之礼的，因为是“与士大夫共天下”，所以朝堂上的官员对李二都是弯腰行礼即可，从无下跪叩拜一说。 但今日裴寂对李渊行了叩拜之礼，甚至还高呼“陛下”，其实有大不敬之嫌。 李渊不是傻子，见裴寂这般作态就知道，自己那个儿子肯定是做了让他们世家愤恨的事。 二郎啊，你终究还是要走到世家的对立面吗？ 李渊神色复杂的起身将裴寂扶起道：“裴卿多礼了，朕已经不是皇帝咯” 第148章 李渊的真正用心（1） “陛下，您一日是臣的陛下，永远是臣的陛下，臣也只认您” 裴寂说的那叫一个情感至深，感天动地。 要不是李渊也是个老狐狸，差点就被裴寂忽悠的五迷三道的。 “哈哈哈，行了裴卿，这么晚了你来我这儿是为何啊？” 虽然李渊做了太上皇，但是在一干老臣中他还是很得民心的，尤其是那些世家子弟，恨不得让李渊复辟。 但是李渊对这些人的心思心知肚明。 可是他呢，现在对权势什么的没什么欲望。 因为他最爱的三个儿子就是因为权势斗了个你死我活。 两个儿子，十一个孙子死在李二的手里，这对他来说是天塌一般的痛苦。 “陛下……” 裴寂起身看了李渊一眼，脸色凄苦双目隐隐有泪光。 动了动嘴唇，又什么都说不出口，继续对李渊跪拜下来。 这可真把李渊吓到了。 这老小子咋了，是老婆还是女儿让人家给……呸呸呸！ “咳咳，那个，裴卿啊，你心里有什么委屈的事儿就说，朕给你做主” 李渊干咳几声，再次将裴寂扶起。 可裴寂非但没有说事，反而还在大安宫里哭了，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那叫一个歇斯底里。 好像真有什么天大的委屈一样。 好半天，李渊都快不耐烦了，裴寂才止住了哭。 “陛下，您是不知道啊，臣心里苦啊。您一退位，陛……额……圣上继位后就不再听老臣等人所言。臣是司空，位列三卿之一，可圣上已经快将老臣等人在朝堂孤立了” 裴寂带着哭腔和李渊说着。 哦～ 嗐，就这么个小事儿也能到朕这儿告状。 给你官儿做，给你钱你好好待着就是了呗。 就你做的那些事，不添乱都不错了。 李渊很想白裴寂一眼，但是他又得端着。 以前起兵的时候裴寂帮他还能算一把好手。 后来他登基，给了裴寂更大的官儿，甚至封到司空，可裴寂做的事总有纰漏，一点都不如当初那般精明。 “还有就是，最近圣上不知道听信哪里的小人，用朝廷的名义和商人联合卖东西” 裴寂如是说道。 “什么？！” 听到李二和商人联合卖东西，李渊差点没疯了。 士农工商，商人是最低等的。 堂堂大唐皇室和商人联合，开他么什么玩笑？ 李世民他疯了？！ “好，好啊！朕把大唐的江山交给他，他就是这么做皇帝的？！” 李渊立马怒了，指着王明道：“你去，去太极宫，把李二郎给老子叫过来，反了他了！” 王明苦笑的看着李渊，随后又悄悄看了裴寂一眼，退步走了。 “裴卿，你告诉我，那个给李二郎进献谗言的人是谁，朕要砍了他！” 李渊气坏了，吹胡子瞪眼，还有些气息不顺的抚着胸。 裴寂见状吓坏了，赶紧起身扶住李渊：“陛下您没事，宣太医！” “朕没事，没事，不用宣太医，缓缓气就行，气死我了……你告诉我，到底是谁让李二郎这么做的” 李渊还是执着于问出让他儿子“走弯路”的那个人是谁。 “陛下，那人叫墨钰，好像是墨家家主墨解的长子” 裴寂心中暗笑，立马将墨钰的名字说出来。 他今日被王贤和郑太清劝说，让他来李渊这儿吹吹风，为了就是能让墨钰万劫不复。 倘若墨钰完了，那李二他们也不足为惧。 毕竟墨钰太过诡异，能够研究出那么多撬动他们世家根基的东西。 “好，好一个墨……额……你说谁？！” 李渊顺着裴寂的话本来想大骂墨钰的。 结果，话到嘴里时李渊想起来十几年前的一桩事。 当年他在太原起兵，最让他下定决心的虽然是李二招兵买马实力充足。 更重要的原因是，当年李世民的长子李钰出生时右后腰有一个赤龙形胎记。 古人还是很迷信的，所以当时李渊觉得天命降落在了他们李家中，遂同意起兵。 可是起兵前，李钰身上有龙形胎记的事被暴露了，甚至隋炀帝已经派人试探他们李家了。 为了李钰的安全，李世民将他的第一个儿子托付给他的朋友，墨家家主墨解。 这一晃也有十四五年了。 “那孩子十四了，长得也应该很好看” 李渊回忆着墨钰刚出生时的样子，他那时就觉得，墨钰长大了一定是他们李家最好看的孩子。 所以给墨钰取了单名“钰”字，意为他们李家最好的珍宝。 “陛下，您认识墨钰？” 听到李渊的喃喃自语，裴寂一惊，他没想到李渊好像还认识墨钰。 “不，不认识” 李渊淡然的从裴寂的怀中挣脱，随后对裴寂摆摆手道：“裴卿你先下去，这事儿朕会好生询问皇上的” “……是” 裴寂突感李渊的语气有些不对，但他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可李渊让他走，他又不得不走。 见裴寂的背影消失在大安宫宫门口，李渊走到椅子上坐下。 他有太多疑问。 若是墨钰真是他的孙子怎么没听李二说过，而且……他孙子不是才十四五岁么，怎么可能把世家弄成这样，搞得裴寂都不要脸面直接跑他这儿来哭了。 “哼！李二郎，等你来了，朕一定要好好问问你不可” 打定主意的李渊，双眼炯炯有神的看着大安宫门口，一刻都不挪开自己的目光。 甘露殿内，李二好不容易批阅完一天的奏折想去长孙皇的立政殿的，就被一脸苦相的王德和王明拦住了。 看到王明的那一刻，李二眉头一挑，无奈之色出现在他的脸上。 自家这个老爹又作什么妖呢？ “王明，你怎么来了？” “陛下，太上皇有请，请您移驾去大安宫一趟” 王明的话让李二的心思沉了沉。 自家这个老爹他心里清楚的很。 虽然因为玄武门的事他安抚过自己，但是事后他却再也没和自己说过一句好听的话，也没什么好脸色。 现在叫他过去，大晚上的不会是没心思睡觉打算把他骂一顿。 您要是真没心思睡就多让两个宫女侍奉呗，我这又管不着您。 李二腹诽，却也没什么办法，只得挥手让王明和王德前头带路，他移驾去大安宫。 大安宫里，李渊等得都快睡着了，才看到李二穿着金黑色常服从门口走进大安宫。 还不时观察他老子的表情。 第149章 李渊的真正用心（2） “儿臣见过父皇” 李二对李渊深施一礼，神色倒也没什么变化。 李渊已经表情阴沉，也说不出什么意味，就是气氛有些凝重。 对着李二身后摆摆手，王明和王德便退出殿中。 偌大的大安宫殿里，只有李渊和李二两人。 “哼，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皇？” 李渊不轻不重的口气说了这么一句，这让李二心里陡然一变。 老头子这是咋了？ 一年前的事要在今天和他发发脾气？ “父皇，您这是······” 李二试探性的看了李渊一眼，发现李渊好像不是因为一年前的事感到生气，因为他的情绪还是很好的，没有难过悲伤和不忿，只是单纯的生气。 斜了李二一眼，李渊吹胡子瞪眼的怒道：“我问你！你针对世家的事已经放在明面上了？我退位前怎么跟你说的？你是觉得翅膀硬了是” 闻言，李二一皱眉。 现在他是皇帝，他有什么政策去实施不希望别人说反对的话，更何况现在说反对的是李渊，他的父亲。 想到这里，李二的情绪也不是很好，轻轻一拂袖，侧身不去看李渊。 “二郎，你现在长脾气了，连你父亲的话都不听了吗？” 李渊见李二这个做派更生气了。 似乎是知道李渊的身体不好，李二皱皱眉最后无奈的化作一声叹息：“父皇，您就直说，您叫我来是为什么事” 李渊看着李二，深吸几口气后认真道：“我听说，你和长安的商人联合一起卖商品，以此来对抗世家······这手段是你想出来的？” 李二神色一凛，不动声色道：“是儿臣” “屁！” 李渊很没形象的爆了一句粗口：“就你能想出这个办法来？你就是个带兵打仗的脑子，哪有这种弯弯绕绕，也别说是房玄龄杜如晦还是长孙无忌，普通百姓都不一定看得起商人就更不用说他们这些士大夫了，绝无可能想得出这样的法子。说说，打算什么时候跟我坦白啊” “坦白什么？” 李二心里有些慌乱。 “裴寂刚刚来过了，在我这儿叫屈呢。盐、纸这两个东西都是谁给你的呢？” 李渊眯着眼看着李二。 李二不自觉的叹了口气，他知道一定是自己的老爹知道了啥。 裴寂虽然位列司空，但是在李二上位后就把他的权利架空了，一般时候裴寂还是当好他的小头明角色绝不会乱来。 但是今日竟然越过他直接面见李渊，还在这里打小报告，看来是世家扛不住了啊。 李二很聪明，裴寂来见李渊就是很好的信号，一个世家快扛不住的信号。 “说说” 李渊指了指身边的椅子，示意李二坐下。 缓缓的坐在李渊身边，李二淡然的看着自己的父亲：“钰儿回来了” 果然，确认墨钰真的回来后李渊的眼神还是不自觉的抖了抖。 “咣当”一声，李渊扔出身边的一个瓷瓶，指着李二的鼻子骂道：“行啊你，当了皇上不一样了，这么大的事你都不跟我说了？是不是真不把我放眼里了？” 李二苦笑的看着李渊道：“父皇，钰儿回来才不到两个月，这两个月里事情也多，我这不是没来得及么。而且，我们还没有坦白钰儿的身份” “怎么？你自己的儿子都不认了？李世民，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李渊痛心疾首的看着李二，似乎是想起了一年前的事。 李二突然哑口无言，这老爹怎么不让人好好说话呢。 深吸一口气，李二耐心道：“父皇，不是我们不想让钰儿认祖归宗的，实在是事情太过严重” 当下，他把墨钰出现在幽州城外被东突厥兵追杀还有墨家上下被灭口的事一五一十的都跟李渊说了。 听着李二叙述的李渊一直都惊讶的张着嘴，好久都没合上。 许久，李渊长叹一口气，整个人看上去也有些难受：“钰儿他······该有多难过啊” 李二无言以对，他知道李渊说的是什么。 在墨钰心里一定是把墨家当做自己的家人，自己家人一夜之间全都被神秘人杀了，换做是谁都无法接受的。 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各自想着心里的心事。 过了会儿，李渊情绪平复了才认真的看着李二：“所以，制盐之术和制纸之术都是钰儿给你的？包括和商人联合抗衡世家的办法？联合商人抗衡世家的办法现在看来成效不错，但是商人的地位毕竟是最低的，难保不会出现什么不好的言论威胁皇家的威信啊” “这点钰儿想到了，所以钰儿才打算先从盐和纸入手。盐、纸、粮食、铁还有书籍是世家控制百姓和文士的利器，也是他们的根基。根据钰儿的说法，只要我们控制了这些，不仅能够打压世家还能让百姓和文士的心向我们靠拢。毕竟谁不喜欢物美价廉的东西呢。” “嗯” 李渊点点头：“可是这里最为重要的东西你知道是什么吗？” “粮食！” 李二认真道。 粮食是大唐发展最大的问题，因为整个大唐的粮食有六成以上都被世家大族把控着。 要是有个天灾人祸的或是北方东突厥入侵，不管是赈灾粮还是粮草都要从世家大族这里买。 而朝廷建设的粮仓已经很多年没有铺满过了。 “二郎你要明白，即便钰儿改良的农具确实有奇效，但是粮食只要把控在世家手里一天我们就不能将世家逼死，你明白吗？” 李渊严肃认真的看着李二，原本慵懒的目光变得深邃。 李二点点头，却又有些吃惊的看向自己的父亲。 “父皇您不是······” “我不是什么？不是一直都支持世家是吗？” 李渊自嘲的笑了笑：“开什么玩笑，老子是皇帝还得把他们兜着······以前是我没办法，他们说什么我只能听着。毕竟咱们李家的皇位是他们支持下得来的，我不能背信弃义，不然天下人怎么看咱们李家？” “以前有我制约你，有你大哥······你大哥和你抗衡，那些世家大族可以不把你放在眼里。但是现在你朝堂权利大握，整个大唐的士兵九成以上都是你曾经带的兵，你的威望比我高，他们自然不愿意在明面上得罪你” “只是，不敢在明面上得罪暗地里肯定不少给你使绊子” 李渊有些揶揄的看着李二道。 第150章 李渊的真正用心（3） 李二脸上一红，点点头。 别的不说，没有墨钰以前，世家大族要想对他说的事表示反对意见，即便他和房杜以及长孙无忌多努力的反抗他还是会屈服。 不是他想这样，是真的没办法。 整个大唐真正的支柱不是那些奋勇杀敌的将士，不是高瞻远瞩的贤臣，而是这些世家大族的蛀虫。 李二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最后会变得跟李渊一样，对这些世家大族言听计从，从此像个傀儡一样的活着。 亦或是哪天憋不住了，举兵对世家再战，把大唐再次拖进纷乱的战火中。 这两个后果他哪个都不想看到。 但是有一天墨钰出现了，他不仅在朝堂上为了维护他以十四岁的年纪站在朝堂上和那些世家大族的老狐狸们唇枪舌战，甚至还从他们身上搜刮了一笔。 到后面，他还研究出了更加廉价实惠的民生用品，还想出了利用商人的特性去抗衡世家。 如今世家头疼，而他李二心情愉悦，国库充盈。 不说别的，就算现在东突厥再来一次，李二都有信心和他们打上一场。 无他，有钱，底气足！ “以前我不看好你，我觉你是意气用事，早晚有一天会把咱们大唐江山拖进深渊。可是我没想到，钰儿回来了，还有了那样的智谋。以他的才智，大唐交到他手里，我放心” 李渊释然的笑了笑。 李二倒是撇撇嘴，您这是看不起谁呢？ “怎么？你这是不服你儿子吗？你十四岁的时候能发现东突厥用兵的阴谋吗？不行” 李渊不屑的笑了笑，好悬没把李二给气死。 “父皇，我也不差好，十四岁我也带兵了” “对对对，我记得，你十四岁带兵去救我那表哥了，哈哈哈” 李渊似是回忆起了往事，开怀大笑。 笑着笑着他就沉默了，又有点不愿意搭理李二了。 “行了，没事你就走，别耽误你老子我看跳舞” 嗯？ 李渊的话再次让李二噎了一口，您这不是吃饱了骂厨子么。 但是李二不好说什么，施了一礼打算走了。 “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带着钰儿来看看我啊，虽然他还没公布身份，最起码让他来看看我也好啊” 李渊重新召回那些跳舞的宫女，一边看着宫女跳舞，一边不去看李二似是无所谓的说道。 李二咧咧嘴，自家老爹真是······ “这个休沐日，我让钰儿进宫一趟，咱们一家人吃个家宴您看······” “谁要和你吃家宴，我就是想看看我的乖孙······算了，你安排” “······是” 李二心里憋着气，重新对李渊施礼后立马转身走了。 看着李二那有些急速消失的背影，李渊笑了笑自顾自的品酒看歌舞。 ······· 第二天一早，上完早朝长孙无忌就来到墨钰的府里跟他说了今天朝堂上的事。 “我被弹劾了？谁啊？我最近不是啥事儿没干么” 墨钰茫然的看着长孙无忌。 他好好的待在家里研究活字印刷也没找谁惹谁啊。 “裴寂，听过么” 长孙无忌的语气有些平淡。 “裴寂？” 墨钰略一思索后道：“三卿之一的司空裴寂裴大人？” “哟，你小子还真知道啊” 长孙无忌笑了笑道。 墨钰咧咧嘴，这人他想不知道都难。 多有名啊，大唐开国第一宰相，主持修撰大唐的《武德律》，李二最信任的臣子刘文静的好友。 当然，因为裴寂设计害死了刘文静，导致他和李二两人之间的间隙存在了整整十五年。 裴寂还有一点比较有名的是他出身河东裴家。 裴家堪称华夏几千年历史上的第一大家族，整整出了五十九位宰相，其他官位和后宫妃位不计其数。 就连当初李白拜师学剑术的师傅剑圣裴旻，也是出身于河东裴氏。 可见河东裴家的文化传承之深，所学之宽广。 所以，这么有名的地方出了这么有名的人，墨钰没道理不知道。 只是他不清楚，裴寂为什么要弹劾他。 “陛下怎么说？”墨钰问道。 “陛下没说什么，因为他不是在朝堂上弹劾你的” 长孙无忌神秘的笑了笑。 嗯？ 不是朝堂上，那还能去哪弹劾他？ “人家是直接去太上皇那弹劾你的” 我去！ 长孙无忌的话直接吓得墨钰噌的跳起来：“啥？去太上皇那弹劾我？他有病他” 这时候墨钰才不管你是什么司空不司空的，宰相不宰相的，反正根据史书上写的，裴寂也活不了太久了。 “你小心点，小心隔墙有耳” 长孙无忌瞪了墨钰一眼：“你慌什么，太上皇也没说什么啊” 毕竟是太上皇的亲孙子，他能说什么。 “哦，那就好” 墨钰拍拍胸口看向长孙无忌：“不是，我没招惹他裴家，他为啥要弹劾我？” “因为王家” “王家？” “对啊，世家都是同气连枝的，更别说河东郡本就离太原不远，王家和裴家可是连襟啊” “······” 墨钰无言以对。 真是应了一句老话啊，这华夏人谁不带点祖上的贵族血脉，世家大族是真能连啊。 嗯？ 细细想来，世家这一手弹劾不是证明他们扛不住了吗？ “看来是沉不住气了啊” 墨钰凝重的皱了皱眉。 “怎么” 长孙无忌看向墨钰道：“他们沉不住气你不高兴吗？” “我怕他们狗急了跳墙······世家千年的底蕴不是我能想象的，谁知道人家有什么样的力量呢，毕竟他们可是敢派人来刺杀的” 墨钰笑了笑，眸光有些深邃。 现在世家的底蕴根基里只有粮食一类墨钰暂时没法快速种植出来，但是好在马周那里的“试验田”里中的土豆、红薯、花生都还不错。 不知道系统给他的是不是转基因的高科技产品，一颗土豆种下去到现在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就能在地里翻出大量的作物了。 这一颗种子不仅提高了产量，还缩短了成熟期。 现在墨钰将一半成熟的作物再次埋入土中，看看这次的成熟期是不是还会缩短。 墨钰实在是不想去问系统了，每次都要被系统嘲笑一番，说他没见过大馒头什么的。 到底啥是大馒头啊？ “哦对了，陛下让我跟你说，这次休沐日你进宫一趟，皇后最近念叨着你，让你进宫赴宴” “赴宴？赴什么宴？长孙伯伯你不去吗？” 小子，这是你们家宴啊，我去干啥。 “我不去，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长孙无忌摆摆手道。 第151章 活字印刷术，研究成功 等长孙无忌走后，墨钰一个人在书房里鼓捣活字印刷的雕版。 他也没打算做几个字的印泥，反正够演示的就可以了，后面把图纸交给李二让工部的人去处理就行。 不过这次墨钰觉得要徐徐图之，不能再动摇世家大族的根基。 万一真把他们逼急了来个鱼死网破，那就得不偿失了。 “墨钰，东突厥使者团给我来信了” 远远的还没见阿史那毕节进门就听到他咋咋呼呼的声音。 “哦～” 墨钰头也不抬，依旧是再雕刻印泥上的字。 阿史那毕节兴冲冲的把执失思力的信拿出来给墨钰看。 墨钰瞥了一眼抬头看向阿史那毕节：“你是觉得我看得懂你们东突厥的文字？” “哦，对，你看我，我忘记了你说不了东突厥话” 阿史那毕节狡黠的笑了笑。 他算是赢了墨钰一筹，毕竟他可是看得懂汉字说得了大唐官话的。 墨钰白了他一眼，听他翻译信上的话。 大概就是说，颉利可汗知道阿史那毕节失踪后很着急，整个草原王庭都乱了。 执失思力这次除了来大唐做使臣外，还有一个职责就是来寻找阿史那毕节的。 现在知道阿史那毕节在长安，执失思力已经派人回草原王庭报信，同时还让他好好待在长安哪也不要去，等他们东突厥的使团到了再商议。 读完信，阿史那毕节看向墨钰，墨钰依旧在鼓捣那些印泥，并没有把阿史那毕节说的事放在心上。 “墨钰，等使团来了，我就要去跟他们住一起了” 阿史那毕节感觉有点不舍。 毕竟和墨钰住一起那么久，墨钰还一直护着他，他在草原真的少有这样的朋友。 “去呗，我还能留你一辈子啊。不过等你们东突厥战败了把你们都拉到长安里，我倒是能留你住一段时间” 墨钰笑着说了这么一番话。 阿史那毕节闻言一白眼，好大的口气。 “你别不信……等着，最多两年你们东突厥的草原就成了我大唐的都护府了” “切” 阿史那毕节对墨钰的话并不放在心上，他觉得墨钰就是在瞎说。 “行啊，还是那句话，如果有一天你我在战场上相遇，我一定会放你一马” 阿史那毕节嬉笑道。 呵…… 墨钰点点头，也不好打击阿史那毕节，也怕说多了改变历史进程。 “墨钰你在做什么啊” 待在墨钰身边看了半天，阿史那毕节也没看出墨钰在鼓捣啥。 “一个能改变大唐格局的好玩意儿……跟你说了你也不懂，以后你就知道了” 墨钰的话让阿史那毕节只觉得心塞。 也知道墨钰在忙的时候不喜欢被打扰，所以阿史那毕节在墨钰这儿待了一会儿就走了，去酒坊里偷酒喝。 他是真迷上了墨钰酿的酒了。 和墨钰手里的酒一比，曾经他喝的那些酒就是有点味道的水啊。 …… 一晃几天过去了，墨钰终于将活字印刷的初版弄了出来，带着初版骑马来到皇宫。 今天是休沐日，不上朝，所以李二也比较空闲，正在立政殿考究几个皇子公主的课业。 “陛下，娘娘，圣龙侯到了” 就在李二严肃的看着太子李承乾时王德来报，顿时严肃的李二和严苛的长孙皇后喜笑颜开，忙让王德去领。 不多时，墨钰进门就看到李承乾低着头，眼里有些泄气。 李泰也好不到哪儿去，感觉都要哭了。 情绪稍微好一点的只有襄城公主李幼芷和长乐公主李丽质。 这是咋了？ 墨钰疑惑，但是在看到李二手里的戒尺时墨钰恍然明白了，这是家长检查作业啊。 看来李幼芷和李丽质过关了，李承乾和李泰没过关。 “臣墨钰，见过……” “无需多礼，免礼。以后在宫中无外人时，钰儿你无需多礼” 李二随口笑道。 嗯？啥情况？ 无外人无需多礼？ 他不是外人啊？ 墨钰参不透李二的话意，不过他说不拜那就不拜。 “见过兄长” 李承乾等人对墨钰深施一礼。 他们可是看到刚刚李二是怎么对墨钰说了，虽然吃惊但对墨钰他们也是信服的。 墨钰回了一礼后看向李泰，小胖子很伤心啊，一抽一抽的。 “陛下……我在这儿合适吗？” 墨钰总感觉气氛有点怪。 “没什么不合适的啊，正好你帮我管管这两个小子。都多大了，一点课文都背不出。你看看你们兄长，上到四书五经，下到医术行商他都会，多学学” 说到李承乾和李泰背不出课文，李二就很生气。 也不知道是不是墨钰给他的希望太多了，他对李承乾和李泰的期待值也高了。 两人都看向墨钰，那眼神跟大冬天夜里吹着寒风全身打湿的小狗一样可怜。 “咳” 墨钰轻咳一声随后笑道：“陛下，能不能背出课业其实并不算什么。书嘛，少时不理解长大了就明白了。人最重要的，还得是德行” “嗯，这话有理” 李二现在是墨钰怎么说他就信什么。 但凡墨钰有一点佞臣的心，估计大唐就玩完了。 说完，墨钰见李二的脸色好了不少，取下背在身后的包袱。 “这是？” 李二有些不解的看向墨钰，墨钰对李二做了个手势。 李二懂了对襄城公主说道：“幼芷，你带着弟弟妹妹们先去里面看会儿书，等会儿咱们一起去你们皇爷爷那” “是，父皇” 李幼芷蕙质兰心，点点头领着松了口气的李承乾还有好奇心十足的李泰和李丽质去了偏殿。 等宫女侍从也都退下后，墨钰才打开包袱，里面是他弄出来的活字印刷的雕版和相配套的两组印泥。 “您看，这就是臣上次说的活字印刷书的雕版和印泥” 墨钰指着包袱里的东西，然后一边解说一边演示给李二看。 一盏茶的功夫后，李二自己也鼓捣了一会儿，脸上顿时无比的热切与兴奋。 有这样几乎毫无难度又能减少成本加快印刷速度的活字印刷，那成品书册不是分分钟就能制成么。 要是那样的话，天下文士就不会被世家大族把控，也就等于断了他们一条臂膀。 如今百姓归心，若是也能让天下文士自由岂不是能直接将世家大族打压。 李二看着手里的活字印刷雕版，心里对打压世家这件事充满了希望。 第152章 墨钰越想越可能 看着李二脸上那明显的笑意，墨钰隐晦的摇摇头。 起身对李二深施一礼，墨钰认真道：“陛下，活字印刷术臣可以将其贡献给朝廷，但臣有一言还需陛下认真考虑” “哦？” 李二和长孙皇后对视一眼。 自家儿子这是怎么了，还挺严肃。 略微思索一番，墨钰道：“陛下，如今长安商会贩卖的盐和纸已经触碰了世家的神经，但毕竟这不是能让世家根基动摇的事。世家是用粮食来禁锢百姓，用书籍笼络文士的。这里面，百姓的基数最大也最容易被世家蛊惑” “要是世家真的要鱼死网破和我们硬碰硬，即便我们胜了也是惨胜，只不过是让东突厥和吐蕃坐收渔翁之利罢了” 墨钰的话让李二兴奋的心一下子凉了。 因为这番话昨天李渊也跟他说过。 当时他有点烦躁没怎么听进去，但是现在听墨钰一说，的确是有这样的危险。 “陛下，粮食问题是真正能够颠覆大唐国运的问题。若是一个处理不慎，国将不国啊” “嗯” 李二慢慢恢复了冷静，认真的颔首，思考着墨钰说的话。 的确，要是粮食的问题不解决被世家卡了脖子，他就算再努力的把世家其他生意争过来也没用。 这是个大问题，是他上位以来就考虑的问题，可是却没什么解决的办法。 原以为口分田的制度能够让大唐百姓衣食无忧了，可还是架不住世家财大气粗把那些百姓的好田地都买光了，还让那些百姓替他们种田打工。 每年收粮食给他们的劳薪也就仅仅让他们不会饿死罢了。 饿得难受还要向那些世家借粮，借的粮还有利息，第二年接着种收成了扣掉你前一年借的粮然后给你今年的粮，粮不够还要借。 结果呢，世家给出去的粮一年比一年少，老百姓欠世家的粮一年比一年多。 百姓饿的瘦骨嶙峋，世家吃的肥头大耳。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说的就是这个时代常有的事。 “哎~” 李二长叹一声用探究的眼神看向墨钰：“钰儿啊，既然你明白，你觉得应该怎么办呢？” “存粮！” 墨钰轻声道。 李二闻言点点头又摇摇头。 存粮这个办法李二一直在做，甚至国库没什么钱的时候他也在存粮。 可是这一年来，就不说别的州府了，就连长安的粮仓都不一定存够一半的粮食。 要想存够威胁到世家大族的粮量······难！ “陛下，这是第一步，也是长久的一步，同时也是暗度陈仓的第一步” “暗度陈仓？” 李二眼神一亮略有喜色的看向墨钰：“你可还有计策” “嗯，存粮是做给那些世家大族看的，为的就是吸引他们的视线。其实臣的手里有一种粮食，一亩地能产千斤，若是土质好的两三千斤不在话下” 李二和长孙皇后骇然的看向墨钰，两人的眼神都怀疑墨钰是不是生病了。 “钰儿，你可别吓娘······姨娘啊，你这说的是什么胡话” 长孙皇后用手探了探墨钰的额头，还好不烧。 墨钰无言以对，是不是不管什么时代判断一个人有没有病都是探额头。 呸呸呸，扯远了。 “陛下，娘娘，臣知道您二位不信，但是确实是事实。这个作物名叫土豆，成熟期大概两个月到三个月不等，不管土质好坏都能种，最少亩产一千斤。之前陛下您不是在长安县郊赏我食邑和封地么，我请了个朋友在那帮我种。前些日子刚好到了收成期，一共百亩地收成土豆十五万斤左右，同时臣还种了另一种叫红薯的作物，产量也很高，一般成熟期五个月左右，在南方种一年可以收成两熟” 墨钰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李二的呼吸都急促了，双眼通红。 一把握紧墨钰的双手，李二急切的问道：“钰儿，你说的是真的？！没有骗朕？！” 墨钰被李二的激动吓了一跳，但还是认真道：“陛下，臣没有说谎，臣让臣的那位朋友在他住的地方挖了个地窖，现在地窖里已经放不下了。所以臣让朋友继续种下去了一部分，同时让臣食邑的百姓们也开始种植。最多今年秋天，食邑的百姓还有封地就能成熟，满足整个长安人民的最低需求应该没有问题” “土豆呢？你带来了吗？” 李二急切的问道。 “臣没带，不过陛下和娘娘若是有空闲可以去看看，毕竟臣说的也不过是一家之言，总是要眼见为实的” “对对对，你说的没错，说的没错” 李二慢慢平复内心的激动。 若是真如同墨钰所说一般，那世家真的要走到头了。 当然，李二也不是想世家都完蛋，他只是想让世家好好听话。 毕竟皇家威严是不容许这个世界上还有比他说话更有分量的人存在的。 “好，这事朕知道了，下个休沐日朕随你一起去长安县郊看看。若是你小子所言非虚，朕一定重重赏你” “那臣就谢过陛下了” 墨钰躬身道。 奖励不奖励的墨钰其实也不在意，只是他真的想吃薯条和烤红薯了。 哎，不知道这个时代能不能搞个泡面出来。 听说以前有本穿唐小说主角用土豆粉做了泡面的，不知道是怎么研究的。 墨钰想着泡面的事，李二则是让王德去唤李承乾等人，他们要去大安宫探望一下李渊，顺便让李渊见见墨钰。 墨钰不知道去哪啊，他只是听长孙无忌说陛下让他进宫赴宴的。 现在看来，这个宴不在立政殿啊，哪能在哪呢？ 待墨钰看着面前略显湿冷的宫殿时，不免愣了愣。 大安宫？ 这不是······ “钰儿，你愣着干嘛呢，赶紧进来啊” 见墨钰一个人站在大安宫宫门口发呆，李二轻笑了几声。 “陛下，大安宫不是······” “是的，父皇他想见见你，所以今日是让你来见见他老人家的” 好家伙，听都没听说过啊！ 墨钰差点跳脚。 前几天才听说裴寂在李渊面前苛责他，这会儿就进宫面见那位大唐第一位皇帝了？ 他不会骂人！ 墨钰脑海中脑补了一个脾气不好的老头指着他鼻子骂的场景。 毕竟不管是史料还是电视剧里，李渊的形象都不是很正面，给人一种沉迷酒色又老糊涂的形象。 而且裴寂毕竟跟了李渊很多年。 因为裴寂代表的世家而苛责他一个小小的圣龙侯，墨钰越想越有可能。 第153章 初见李渊······这顿饭吃的好奇怪 进了大安宫门，来到正殿中。 正殿里没有莺歌燕舞，只有一个老人坐在首位出神的看着远处的晴天。 “皇爷爷” 年纪最小的李丽质一步一跳的跑到李渊身边，窝在他怀里不肯起身。 回神的李渊一把抱住小丽质，伸手掐了掐她软软的小脸。 “都来看皇爷爷啦，好好好” 李渊笑的很开心，最起码现在看起来是这样的。 “儿臣见过父皇” “孙儿见过皇爷爷” 李二和长孙皇后先行礼，最后李幼芷、李承乾和李泰行礼。 李渊见状笑着点点头，表情不冷淡但也不见得有多热情。 这都是他的后辈子孙啊，也是目前仅有一脉的后辈子孙了。 李渊看了李二一眼，眼神还有些复杂。 “臣，墨钰，见过太上皇。愿您松柏长青人不老，芳华永驻乐满怀。” 墨钰说着对李渊躬身行礼，随口说了一句吉祥话。 说了好听的，等会要是他骂我应该不会骂的太狠。 墨钰的话传进李渊的耳朵里，李渊立马朝着墨钰说话的方向看去。 入眼是一个英俊的少年，甚至英俊的有些俏丽了。 但不知是不是墨钰习武的原因，他的身板看上去要壮实一些，俏丽虽俏丽但最起码看上去不阴柔，很阳光很温柔的感觉。 看到墨钰的第一眼，李渊就想起了当年李世民十四岁领兵去草原救杨广时的场景。 那时的李二也是这般灵动潇洒又少年英俊，金甲骏马杀入草原的。 想到这里，李渊又没忍住看了李二一眼。 当年那般明亮的少年，却因为他的自私和不作为闹得家里分崩离析。 哎~ “呵呵，你就是墨钰啊，小家伙别紧张，走进来让朕看看” 李渊对墨钰招招手，露出了和煦的笑容，就像个普通的老爷爷一样。 墨钰定了定心神，越过李承乾和李二来到李渊的身前。 这时候李丽质已经离开了李渊的怀抱，走到长孙皇后的身边。 看着墨钰一步步的来到自己身前，李渊的心绪波动极大。 好像回到几年前，又好像现在只是现在，那些已经存在的遗憾还是存在。 那一刻，李渊甚至在墨钰的脸上依稀看到了他爱妻的影子。 太穆皇后窦皇后是李二的母亲，是一个极其聪慧的女子。 墨钰那双灵动又平淡的双眼和她很像。 只一眼，李渊就深深的喜欢上他这个大孙子了。 “来，小家伙，低下来让朕仔细看看” 李渊笑着对墨钰招招手。 墨钰一米七的身高确实让坐着的李渊很难看清他的样子。 无奈，墨钰只能单膝跪地，抬头看向李渊。 伸出自己的干瘦的双手，在墨钰的脸上摩挲着。 “像，真是太像了，那眼睛简直一模一样” 李渊有些痴迷的说着。 嗯？ 墨钰心里咯噔一下。 眼神一模一样，和谁？李渊怎么一副怀念又伤心的模样？ 听到李渊的低语，李二一怔，随后心里也不好受。 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想到了谁。 若是窦皇后还在的话，他是绝对不会和自己的大哥斗成那样，李建成也绝对不会压迫他。 走上前，李二对李渊一拜道：“父皇，时间不早了，是不是可以开宴了” 李渊耳边一出现李二的声音，立马回过神来，讪讪一笑收回自己的手。 心中暗道：这是怎么了？难道是自己太想她了。 墨钰心里虽然有些疑惑，但是这个场合也轮不到他来问啊。 李渊坐在首位，随后李二和长孙皇后坐在李渊右首位。 墨钰本来是想坐在左手位的最后一位的，可是却被李渊招到了左手位的首位。 左手位的首位，本来应该是李承乾坐的，但是却被墨钰坐下了。 可问题是，不管是李二亦或是长孙皇后都没有说什么，两人还一副认同和欣喜的模样。 这顿饭怎么感觉怪怪的。 之前他也来宫里吃过饭，只是那时没有李承乾在。 再怎么说君臣之仪，他墨钰作为臣子也应该坐在储君之下的位置。 但他现在的位置比储君还高？ 我的老爹，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啊？ 墨钰再次对墨解的身份感到不解。 即便是墨家巨子，即便是墨家家主，墨解应该也没有这么大面子。 难不成他老爹还做过什么惊世大功劳？ 不太可能！ 墨钰在这里头脑风暴，菜已经上上来了。 因为墨钰之前提供菜单给李二加上国库确实富裕了，所以现在宫里的饭食好了不少。 席间有了一些歌舞，墨钰没怎么看过所以看得有点认真。 李渊和李二诧异的看向墨钰。 小小年纪就开始贪图女色了？ 不过在看到墨钰眼中并无邪色后，两人才松了口气。 觥筹交错间，李渊看向墨钰问：“墨钰啊，你父亲当年和皇上的情谊不浅，唤朕也是叔父，墨家与我李家的缘分是不浅的，所以朕就叫你一声钰儿了” “是” 墨钰谦逊的施了一礼。 心里却对自己没什么记忆的老爹感到无比的疑惑。 几个人位置靠得近，加上舞女离得比较远，所以李渊也没让舞女退出去。 “钰儿啊，你对世家怎么看？” 李渊突然语气深沉的说着，目光却看向舞女没有看墨钰，仿佛这只不过是一个随口提出的问题罢了。 墨钰闻言心里一跳，来了，这老人家打算借题发挥了。 稍稍思量一会儿，墨钰的思想在直言不讳和含糊其辞间反复横跳。 最后······ “启禀太上皇，臣认为世家不可活” “嗯？” 李渊深邃的看了墨钰一眼，脸色不喜不悲。 “但也不可死” 墨钰突然又话锋一转，搞得刚刚还有些吃惊的李承乾、李幼芷有些不适应。 李二和长孙皇后自始至终都知道墨钰的态度的，而李泰和李丽质年纪太小还不太懂这方面的问题。 “哦？” 李渊仿佛来了兴趣放下酒杯目光看向墨钰：“钰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听到李渊还叫他“钰儿”，墨钰知道李渊没有生气，遂有些认真道：“太上皇，世家历经千年，早就没了初心，一代一代下去有才有德之人减少，贪权贪财之人增多，长此以往必是大唐的毒瘤” “呵呵” 李渊深深地看了墨钰一眼：“墨钰，当着朕的面你也要说这话？” 墨钰咬咬牙：“自是如此，臣自百姓中来，说的自然是百姓之言” 第154章 你觉得皇帝是什么样的人······ “哈哈哈哈，好一个百姓之言啊” 李渊爽朗的笑了笑，眼神有些落寞。 曾几何时他也是这般豪气的，只是现实让他磨平了棱角，让他不得不仰人鼻息。 呵呵，他是皇帝，他是大唐第一个皇帝，竟然要仰人鼻息。 说出去真是可笑。 没有世家，他搞不定东突厥要的财宝。 没有世家，他没粮食去支援受灾百姓。 没有世家，他没有粮草让李二去对敌。 没有世家，他不能让朝堂的官员听话。 没有世家，他李渊就不是大唐皇帝了······ 他也想反抗啊，可是他反抗不了啊。 “钰儿啊，在你眼里，朕是一个怎样的皇帝？” 李渊语气有些迷茫，似在问他又似在自己。 我擦，送命题？ 墨钰看了看李二的方向，发现李二喝酒吃菜看舞蹈，就是不看他求救的眼神。 李承乾和李幼芷等人也是一个个看着舞女，好像没听到刚刚李渊的问题。 我嘞个豆，你这要我命啊！ “这······” 墨钰有些迟疑的看向李渊，却见李渊笑了，笑的很洒脱。 “哈哈哈，朕恕你无罪，无论如何都不会治你罪的，你就放心说” 真的？ 墨钰对李渊的话表示怀疑，但既然都被顶在杠头上了，他也是没法子。 “太上皇，您若是让臣实话实说，那臣便说了” “嗯，你说，大胆的说” 这边见墨钰要说时，李二等人也没什么心思看舞，全都眼巴巴的看着墨钰。 只见墨钰不假思索道：“太上皇，论文您在前隋做刺史和太守时，辖内安居乐业百姓无不称赞。论武，您在官至右骁卫将军时曾率两千弓骑兵大胜突厥兵，。文有政绩，武有功绩，实为豪杰” 李渊对墨钰说的事感到开心，毕竟这是亲孙子对他的认可。 “但！” 墨钰这个字一出口，李渊不由得皱了皱眉。 “但是，您确实是个犹豫不决的人。无论是之前在太原起兵，还是······还是······” 墨钰支支吾吾的不太敢说，看向李渊也有些紧张。 李渊见墨钰如此，眼神暗了暗，他知道墨钰要说什么事了。 那是他心里的痛，也是他们李家皇室的黑暗。 但他需要一个答案。 “还是什么，你说，朕没事” 看了另一边脸色突变的李二，李渊继续道：“皇帝也没事” “呼~” 墨钰深吸一口气，眼神变的锐利且一往无前：“无论是之前您在太原起兵还是······一年前的玄武门之变，您都太犹豫了” “墨钰你在胡说什么？快给太上皇请罪” 李二慌了，这小子是真敢在他们两人面前说这事儿啊。 不仅是李二，长孙皇后也慌了。 李承乾他们则是惊慌，他们是害怕。 一年了，没人敢说这个事，谁都不敢提，就墨钰头铁。 墨钰说完之后就跪在地上，头低在地上也不敢多说话。 这次他说了这事，估计就算是不死，也得被脱层皮。 “哈哈哈哈哈”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李渊没有生气，反而还大笑，只是笑的有的凄凉。 墨钰被李渊的笑声弄得有点茫然，但他又不敢抬头。 “行了，朕没有生气，钰儿你起来” 李渊对李二摆摆手，让他们都别紧张。 开玩笑能不紧张么，墨钰直接说了禁忌啊。 李二其实心里对这件事也不好受，但当时若是他不出手反抗，恐怕现在他们家已经是冢内枯骨了。 他能怎么办呢？ 他也不愿做却不得不做啊！ 登基后，他还要设法去抹黑李建成和李渊，才能让他的皇位看上去名正言顺一点。 可他自己知道，李渊和李建成的能力并不是谣言说的那样无能。 相反，李建成在军事指挥上并不弱于他，甚至在内政处理上更胜他。 而李建成之所以在玄武门事变中输了，是因为他不知道他谋划的参与者中有一人被李二收买了。 念及至此，李二的脸色也有些落寞。 墨钰抬头小心翼翼的看了李渊一眼，随后又看了李二一眼。 还好，两人的脸色都没有生气，只是有些不舒服。 长孙皇后倒是很担忧他。 其他人从惊恐变成了吃惊。 这就······没事了？ 我嘞个豆，这也不生气？ 墨钰直感叹自己的运气好，额头都冒汗了，下次可不再来说这送命的话了。 好家伙，这可比世家正面刚还吓人。 晃晃悠悠的起身，谁都不知道刚刚墨钰的心里进行了一场怎样的天人交战。 见墨钰那模样，李渊狡黠一笑：“对了，墨家小子，你觉得皇帝是什么样的人呢？” “······” 刚起身的墨钰睁大双眼微开双唇的看着李渊。 呵，我的太上皇啊，您是要玩死我啊！ 不过说说李二他没心理负担，毕竟之前就说过了。 “太上皇，臣认为，陛下可成千古一帝” 这句话墨钰说的斩钉截铁没有一点犹豫。 李二笑了，很平淡，他之前就知道墨钰对他是什么看法的。 “哦？” 这次李渊更惊讶了。 千古一帝啊，纵观大唐之前的朝代能够称为千古一帝的恐怕就只有始皇帝嬴政和汉武帝刘彻了。 “他担得起？” 李渊斜了李二一眼，这一眼让李二心塞。 老爹这什么眼神？ 还好他儿子信他！ “太上皇，陛下他一定担得起。陛下文治武功也不弱，勤政爱民，勇御外敌，分散世家，未来陛下还能做出更多惊天的功绩，陛下一定会成为千古一帝的” 墨钰朗声道。 心里却在说：好家伙，我要是不把他弄上千古一帝的位置，那历史不就乱套了，他可就万死莫辞了。 李二北墨钰说的心潮澎湃，李渊更是显得开心不已。 毕竟自己的儿子可有千古一帝之姿，还是被他的亲孙儿亲口承认的。 虽然现在看上去多少有点不靠谱，但是墨钰的眼神很坚定，语气也很自如，就好像李二本来就会成为千古一帝一样。 看到这样的墨钰，李渊也是相信自己的这个二儿子或许真有一天能拥有千古一帝的功绩。 李渊开心，李二就开心，李二开心大家都开心。 墨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上不存在的冷汗。 他都觉得今天能活着走出大安宫他都苍老了十岁。 吃完了饭，李二还有政务要处理，李承乾和李泰还有课业要读，所以就先走了。 长孙皇后也打算带李幼芷和李丽质回立政殿绣身衣服什么的。 墨钰身上这件衣服看着都有些旧了，长孙皇后打算再给他做一件。 第155章 表现的温顺一点 一个个都起身离开，墨钰也想走但是却被王明带到了内殿中。 内殿里，李渊更像是邻家的爷爷，慈爱又好奇又满意的打量着墨钰，看得墨钰浑身不自在。 笑着点点头，李渊抿了一口茶水。 里头的茶叶还是长安商会卖的那些，李渊也是最近两天才喝上的。 “我听皇帝说，这茶叶也是你鼓捣出来的？” 李渊笑着对着墨钰点了几下手，让他坐到自己身边说话。 见状，墨钰跪坐在李渊的左手位应了声是，心里很忐忑。 现在没有李二也没有长孙皇后，若是李渊突然发难连个帮他说话的人都没有。 “怎么？听说了有人在我面前说你坏话，你这小家伙能吓成这样？” 李渊活了多少年的老狐狸了，一看墨钰闪烁又凝重的眼神就知道他想什么。 呼吸一滞，墨钰尴尬的笑了笑。 不愧是大唐第一个皇帝啊，没有点心机和眼光那是不可能的。 “行了，朕是太上皇，曾经也是皇帝，小家伙你只要明白这个就好” 李渊说完又略有深意的看着墨钰摆摆手道：“朕乏了，小家伙你可以回去了” 嗯？ 墨钰还没从李渊刚刚的话中回神，就见李渊起身走了。 王明温和一笑看着墨钰，也不说话。 得，赶人走也做的那么清新脱俗。 墨钰挑挑眉，带着满心的疑惑离开了大安宫。 出了大安宫宫门，墨钰似有所感，回头看了大安宫宫门一眼。 朕······曾经也是皇帝······ 呵，不愧是最老的老狐狸。 墨钰的聪慧自然不用说，稍加思索今日李渊对他的态度就知道他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放下心中的沉重，墨钰离开了皇宫。 平淡的生活又过了两天，这两天里王贤和郑太清的心一天比一天沉重。 先是长安商会，那生意好的几乎可以说是人头攒动。 而他们世家的门店呢，除了长安商会不做的外，其他的还算可以。 朝堂上呢，李二和李二一系的官员话语权越来越重，就算是世家这边也不得不暂避锋芒。 如此之下，世家官员突然发现，拥有的权力和掌控的范围在缩小。 李二这是要把他们赶尽杀绝啊！ 王贤看了一眼郑太清，郑太清也看了一眼王贤，两人极有默契的起身出门来到了裴寂的府上。 裴寂这两天也没好到哪里去。 自从李二登基后，他这个司空越来越说不上话。 之前还好，最多他冷眼看着朝堂，不发表意见就是了。 可这两天好家伙，长孙无忌跟个疯狗似的逮着他咬啊，十多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他都能揪出来把他弹劾一遍。 什么李渊还没登基的时候裴寂有一次运送粮草误了日子，差点让李二的兵马饿肚子啊。 还是武德年间外出巡查的时候收了点贿赂啊，又或是偷偷和谁家夫人私通啊。 好家伙，说了好多裴寂偷鸡摸狗的事。 可问题是，好多事情都是捕风捉影，就是坊市里编排出来的乐子。 别说他裴寂了，就算是长孙无忌也有，朝堂里哪个大臣没几个这样的事儿，有什么值得在朝堂上大声嚷嚷的。 你说你长孙无忌一个户部尚书，怎么还明了的干上了魏征的活？ 弄得魏征这两天偶尔张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苦笑着看着长孙无忌发挥。 明眼人看出来了，这是李二有意打压裴寂啊。 毕竟谁都不傻，听得出你李二呵斥长孙无忌的时候是什么态度。 戏演的不咋地啊······ 裴寂坐在书房里练字，心情不是很好，字写得就更加不好了。 “哎~” 重重的叹了口气，裴寂看着自己歪歪扭扭的字，也没了写字的心思。 “老爷，下人来禀，王家王大人和郑家郑大人特来求见” “哦？” 闻听自家管家的话，裴寂眼睛一亮，随后又暗淡下来摆摆手道：“让他们进来” 不多时，王贤和郑太清来到裴寂书房。 “王贤见过裴叔叔” “郑太清见过裴叔叔” 世家之间同气连枝，互相之间都带点亲戚关系，裴寂又比他俩大一辈，叫叔叔也不是不可以。 “你们俩怎么来了？” 裴寂对他们到访的原因心知肚明，但有些事还是要装作不知道。 王贤和郑太清对视一眼，最后还是王贤出面。 毕竟他是太原王氏的人，和裴寂的交情更深一些。 “裴叔叔，前些日子您去见了太上皇，不知······” “嗐，别提了” 裴寂听到这话愁绪更深了：“我去见了，你们也看到这两天朝堂上是什么情况了。本来昨天我也想再去见太上皇的，可太上皇根本不见我啊” “这······” 裴寂的话让王贤和郑太清一愣，心道：上头那位现在权势那么大么，连自己的老爹也能控制了？ 他们从来没想过李渊是不是在躲避他们，因为他们深信李渊是不甘退位的，而且李渊是信任他们的。 良久，书房内谁都没说话，三人各有心思，还一个比一个沉重。 “得想个办法啊，再这么下去不是个事儿啊” 郑太清看向王贤和裴寂。 王贤看了凝重的裴寂一眼咬咬牙：“裴叔叔，要不咱们联合其他世家给上头那位来个下马威？” “下马威？你想怎么做？” 裴寂皱着眉看着王贤。 王贤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随后轻声的将他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 裴寂和郑太清从一开始的皱眉到最后的惊骇，两人都有些疯狂的看着王贤，最后还是裴寂先缓过神来。 “不行，至少现在不行，你这个办法可能可以让皇帝就范，但是也会让他心里的猜忌更重。马上东突厥的使臣团就要来了，我知道你想借东突厥的使臣团之势增加成功的可能性，但你有想过要是皇帝的面子在这时候被落了，后面咱们世家有多惨么。至少······要等东突厥的使臣离开再说” “只要这时候咱们表现的温顺一点，皇帝还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对咱们好一些，别去作死” 裴寂的话说的很不客气，甚至是直接呵斥。 王贤心里不舒服，但是确实如同裴寂说的那般。 若是自己真的联合世家做了那些事，恐怕就真的是在激起李二的怒火了。 东突厥的使臣团来的真实既巧合又不巧，让他有些手段都不能使出来，只能先如同裴寂说的那般表现的温顺一点。 第156章 长安县郊马家村 几天后又到了休沐日，李二和长孙皇后还有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李君羡来到墨府中。 这两天他们可开心坏了，世家一个个似乎都服软了，说什么听什么，狗都没那么听话的。 墨钰也是有所耳闻，虽然不知道世家那些人想做什么，但最起码他们知道东突厥的使团要来这段时间不能触李二的霉头。 这是个好信号，证明世家还没昏头，还没到要鱼死网破的地步。 不过今天他们不是聚在一起谈论政务的，而是一起去看看墨钰说的那个土豆红薯的。 做好准备，几辆马车载着李二等人往长安县郊出发，李君羡带着百骑司暗中护卫。 墨钰坐在李二和长孙皇后的马车里，有些拘谨，不过还好。 长孙皇后从身后取出一个包袱来，将包袱递给了墨钰。 “钰儿来，姨娘给你做了一身衣服，你看看合身不合身，不合身姨娘给你改” 出了宫门，长孙皇后就不喜欢墨钰叫她“娘娘”，非得让他叫“姨娘”，还美其名曰掩饰身份。 哎，掩饰身份啊，这墨钰能说啥，只能叫长孙皇后“姨娘”叫李二“叔父”。 得，这两个称呼一叫是个人都怀疑他俩到底是不是两口子。 接过长孙皇后给他的包袱，墨钰受宠若惊的打开包裹，里面是一件白色的锦服。 讲真，大唐真的极少有人穿这么素色的衣服，毕竟他们都喜欢比较艳丽的颜色。 但是白色穿在墨钰身上真的很合适，比玄色还合适。 尤其是每次墨钰穿着他那身奇葩的朝服面见李二和长孙皇后的时候，长孙皇后越看他亲手做的那身朝服越觉得给墨钰穿是真合适。 摸着手上锦服的料子，有点薄应该是夏天穿在外头的，现在穿好像也刚好，毕竟天气转暖了。 前两天下了几场雨，没觉得冷，倒是觉得这几日天气更加暖和了。 这衣服来倒是正好。 “多谢皇······姨娘了” 皇姨娘，哈哈哈······ 李二立马偏头看向窗外憋着笑。 长孙皇后嗔怪的看了李二一眼，悄悄伸手掐住了李二的后腰。 嘶！ 李二的脸色陡然一变，一脸央求的看向身边的长孙皇后。 见他可怜，长孙皇后才收回自己的手。 两人的小动作自然没逃过墨钰的眼睛。 心里觉得有些好笑，没想到历史上威名赫赫的千古一帝唐太宗李世民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不过也看得出两人之间的感情很好，就是有点太不背人了。 墨钰突然感觉有点心塞，被喂了一嘴狗粮······ 马车行驶速度不快，加上这个时代的马车坐着并不算舒服，所以为了让李二和长孙皇后舒服一些马车夫赶车就更慢了。 等到了长安县郊都已经过去半个时辰多了。 一个小时多啊！ 这要是在后世，墨钰都能开车跑金陵城两圈了，可现在只能从太平坊走到长安县郊，连长安县都没出出去。 下了马车，墨钰扶着李二，李二扶着长孙皇后。 就算是墨钰的体格都觉得腰酸，更别说李二和长孙皇后和另一个马车上的房玄龄、杜如晦和长孙无忌了。 特么的，下次一定要把弹簧搞出来，不然这马车能把人骨头颠散架。 站在泥路上，墨钰很没形象的扭了扭胯，可把一旁的长孙皇后看乐了。 一行人晃晃悠悠的来到墨钰给马周安排的茅草屋前。 本来马周在城里租了个房子，后来接了墨钰给他安排的活每天进城出城的不方便，索性墨钰就直接出钱给马周在县郊的这个村子里盖了一间茅草屋。 村子名叫马家村，住在村子里的都是族亲，当然也有些外来户，都是之前从其他州郡来长安讨生活的难民，索性都在长安落了户。 马周算是村子里最有文化的人了，农活不忙的时候就教村子里的孩子们读书写字，生活也算清闲自在。 拍了拍院门，不多时里头传来脚步声。 “谁啊？” “嫂嫂是我” 门内传来嫣嫣的声音，一边走一边问。 直到听到墨钰的回应，嫣嫣才加快了脚步。 一开门，门口站着墨钰外还有些其他人。 嫣嫣出自平康坊的青楼，自然有识人的能力。 围着墨钰的这些人虽然穿着不算华贵，但每个人的气质都不凡。 尤其是站在墨钰身后一左一右的李二和长孙皇后，不似凡人啊。 “侯爷您来了？” 嫣嫣短暂失神后立马将众人有礼貌的迎进门。 院落不大，但是看着娴静，还种着一些花卉，看上去多了些雅致。 石桌石凳和墨府的是一样的，就连放在院子里的椅子也和墨府的一样是长脚椅。 “嫂嫂别忙活了，我自己来” 墨钰一边熟络的找来茶壶茶盏和热水给李二他们泡茶，一边问嫣嫣：“嫂嫂，马大哥呢？” 有些空闲的时候墨钰就会来马家村找马周，就是来看看地里种着的土豆和红薯怎么样了，一来二去的也就熟悉了。 “他去村子里教书了，这几位是？” 嫣嫣谦和的打量着众人，她突然觉得心里有点慌。 “哦，这是我叔父” 墨钰伸手介绍李二，随后介绍长孙皇后：“这是我姨娘我叔父的妻子，我姨娘的哥哥孙老，孙老的朋友们房老和杜老，我叔父的护卫李哥” 叔父？姨娘？ 叔父的妻子不应该是叫婶婶么？ 好，你是侯爷你说的对。 嫣嫣也没计较这些细节，施了一礼后就出门找马周了。 等嫣嫣出门，李二才一把揪着墨钰的后领：“哟，长安排名第四的美人，现在都在这儿了？” 嗯？ 嗯？？ 墨钰回头诧异的看着李二，长孙皇后则是眯着眼看着李二。 突感身边传来杀气，李二赶紧回头看去，却见长孙皇后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吓得李二立马收心正色。 旁边的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还有李君羡赶紧朝着周围看去，不敢趟这趟浑水。 “咳咳，这个······观音婢你看那边，那边还养着好多鸡鸭呢” 李二转移话题，指着院落外散养的鸡鸭，余光瞥了长孙皇后一眼。 长孙皇后白了李二一眼，她才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和李二生气呢。 只是心里不舒服还是有的。 但她是一国之母，要大气，要端庄，要典雅，不能因为这点事情就和李二生气滴。 第157章 举荐马周做官 墨钰偷笑。 李二和长孙皇后还挺有烟火气的。 一会后，马周和嫣嫣回来。 先是他和墨钰见礼，随后墨钰又和马周介绍了一遍众人。 只说他们这次来的目的是将土豆和红薯拿去长安卖，然后留一部分给朝廷，交由朝廷管理。 “侯爷，说实话您要是再不来地窖真的就满了” 听到墨钰有了办法，马周是真的高兴。 土豆不过种了不到一个月，产量高的吓人。 马周和嫣嫣已经尽量将土豆分给村里的人了，但是地窖里还是满了。 要是再过几天土豆长了芽儿，那就不能吃了。 “呵呵，这不是来解决你的麻烦了么。马大哥你提前带路，咱们去地窖看看？” “行” 马周走在前面，墨钰领着众人跟在他身后来到院子的后面。 这里墨钰让人挖了个地窖，不是很大，也就三十平那么大，深度也就两米而已。 地窖门一开，墨钰就看到满眼的土豆，黄澄澄的。 大的有成人拳头那么大，小的有小孩子的拳头那么小。 李二等人早就看傻了，这玩意儿没见过啊，而且还······奇形怪状的。 “钰儿啊，这玩意儿就是你说的土豆？真的能吃？” 李二指着土豆不可思议的问道。 “能啊” 墨钰随手拿了一个掂了掂道：“这东西可以蒸着吃、煮着吃、炸了吃、烤着吃、炒了吃，好的土豆吃起来还能有一点甜味儿。这东西淀粉含量高，有饱腹感。产量高，生产周期短，十足的好东西。就是储存有点麻烦，只能存在凉的地方。温度要是高了，它就长芽儿了” 说着，墨钰在地窖门口扒拉扒拉找到一个有一点点长绿芽的土豆指给李二他们看。 “您看，这儿，有个绿色的小芽芽。长了这个的土豆就不能吃了，有毒的，只能扔到土里种着让它自己再长一轮” “哦~” 李二等人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那钰儿，你上次说的红薯呢？” 李二急切的问道。 土豆是见到了，但是红薯还没见到呢。 见李二着急，墨钰笑了笑道：“叔父，红薯在房子里。土豆和红薯虽然都是种在地里而且产量大周期短的作物，但是两个东西的储存要求是不一样的。土豆喜凉不喜热，红薯喜热不喜凉” 说完，墨钰拿着篮子挑了一篮子土豆。 光说说他们也不清楚土豆好不好吃，还不如让墨钰直接做一顿土豆宴给他们直接尝尝呢。 将土豆放在院子里，嫣嫣接过后直接去水井旁清洗去皮，而墨钰则是跟着马周一起带着李二他们来到了侧边的茅草房。 一开门，和土豆一样的令人震惊。 李二等人满眼都是红彤彤的画面，还有一摞一摞叠着的红薯。 墨钰苦笑，看着马周：“马大哥，你这······” “哈哈哈，摞着不是能放更多么” 马周洒脱的笑着。 这些天他过的很开心，因为土豆和地瓜的关系，马家村已经没有以前那种家家都有人饿着的情况了。 “叔父，您看，红薯和土豆一样也是能长芽儿的，长了芽儿一样也是不能吃的。红薯的亩产不低于土豆，但是生长周期比土豆久。土豆三个月，红薯大概需要半年” “那你这里的是······” 李二指着这满屋子的红薯。 这些怎么也不像是半年前种的啊。 “额······基因突变，基因突变” 墨钰也不好解释什么，只能高深莫测的说了一句李二他们听不懂的话。 系统确实跟他说过了，他收到的那一袋种子虽然每个只有一颗但确确实实是基因改造的产物。 只能快速收获一期，后面就成了普通品了。 啥是基因突变？ 突变？基因？ 李二他们都不懂，脑门上都是问号，但不妨碍他们觉得墨钰很厉害。 收拾了几个看上去应该挺甜的红薯，墨钰等人回到了院子里。 这会儿，嫣嫣已经把土豆清洗干净了。 随手接过嫣嫣递来的土豆，墨钰转身进了厨房。 见墨钰如此淡然的进了厨房，李二突然皱了皱眉。 “怎么了，二郎？” 听到长孙皇后的声音，众人循声看来，却见李二皱着眉看着厨房道：“都说君子远庖厨，钰儿怎么总喜欢研究吃食呢？” 闻言，长孙皇后虽然觉得也对，但是本着儿子最大的原则还是嗔怪的拍了李二一下：“怎么了？钰儿这样挺好的，你现在每天满足口腹之欲的吃食不都是钰儿想出来的，要不你别吃啊” “这······” 李二苦笑着看了长孙皇后一眼：“我这不也没说什么么” 白了李二一眼，长孙皇后不言语。 凡事点到为止，在外总要给李二一点面子的。 众人也是相互看着苦笑，嫣嫣去厨房帮墨钰，留马周和李二他们聊天。 李二还是很想知道马周种土豆和红薯的情况的，有个话题众人就相互聊着。 厨房里，墨钰生了火，一个不小的砂锅里煮着红薯粥，其他的都放进炉火里烤。 至于土豆，墨钰打算做酸辣土豆丝、清炒土豆片、土豆泥、炸土豆片、炸薯条、烤土豆蘸盐等等。 等墨钰端着做好的土豆和红薯从厨房里走出来时，李二一脸惊喜的看着墨钰道：“钰儿，你这位朋友安邦之才啊，为何你没有引荐他去朝堂做官吗？” 做官？ 墨钰看了眼李二指着的马周后笑了：“叔父，无非是钰儿不让马大哥去做官，只是现在朝堂官员满员，加上······您也知道世家的力量。我这马大哥啊，性格耿直又有些傲气一心为民。若是现在就举荐他去做官，要是得罪了那些世家恐怕马大哥也不安生了” 墨钰苦笑的看着李二等人。 举荐马周做官墨钰是想过得，但现在不行。 一来现在朝堂上不太平，马周做个一心为民的官还行，要是让他去跟那些世家勾心斗角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二来确实现在朝堂上满员的厉害，世家那些没什么本事的二世祖都来朝廷里混个官儿当当，结果导致了整个朝堂里和其他州郡衙门世家人员占了六成。 实话实说，要是世家的官员想要罢工，整个大唐都怕是不用处理事务了。 果然啊，掣肘的地方有点多啊。 今天李二说的事倒是给墨钰提了个醒儿。 等粮食的事解决了，就要想个办法选拔一批新的官员出来，将那些混吃等死的世家官员全部踢出去才行。 第158章 土豆和地瓜，吃了还想吃 “哎，如此倒也可惜” 李二叹了叹。 “先生不必如此，我马周区区布衣能得侯爷赏识已是不易。再者当今陛下雄才大略，肯定能肃清宇内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马周洒脱的笑了笑。 他是一个傲气的人，但他佩服墨钰，所以对墨钰的朋友也很客气。 “哦？马公子觉得当今陛下是什么样的人？” 李二眯着眼问道。 咳咳咳······ 墨钰好悬没被口水噎着。 这画面怎么似曾相识······ “这······” 马周身子不自觉的往后一靠，他可不敢说这种话啊。 “额，哈哈哈哈，我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李二笑着摆摆手。 不是每个人都跟墨钰一样头铁啥都敢说的。 “额，大家都试试味道，时候也不早了” 墨钰展示他今日做的土豆宴。 辣椒在马周这里也是有的，墨钰特意移了一株在他这儿，所以土豆泥墨钰特意放了一点辣椒油。 菜是土豆，饭就自然是红薯了。 先夹了一口酸辣土豆丝，长孙无忌眼睛都瞪了。 好吃！ 一看到这老狐狸都一副回味无穷的模样，李二等人怎么还不懂，一个个都伸了筷子。 墨钰没和他们抢，只是一个人拿着一个烤红薯在吃。 不错，还是那个味道。 而且还更甜，更糯，更香。 见墨钰吃着红薯还露出一副小孩儿样，想也不用想就知道这所谓的红薯一定很好吃。 索性李二等人一个个的拿在手里和墨钰一样两手一掰，里头橘红色的果肉溢出，伴随着一股香甜额气味让李二深深沉迷。 迫不及待的咬上一口，李二顿时睁大眼睛。 不是味道十分好吃，而是太烫了。 “啊······嗯······哦······烫烫，观音婢给朕吹吹” 李二张着嘴指着嘴里的红薯肉。 长孙皇后无奈，只好对着李二的嘴轻轻的吹了两口。 嗯······ 墨钰看着眼前这一幕，再看手里的红薯，突然觉得红薯不好吃了。 狗系统，不是说主角才能撒狗粮的吗？我怎么没这待遇？ 对于墨钰这个问题，系统只是高冷的回了一句：滚！ 挠挠头，墨钰假装看不见李二和长孙皇后在撒狗粮，默默地吃着手里的烤红薯。 至于刚刚李二情急之下说的“朕”没有人在意。 毕竟他刚刚那样张着嘴，啊啊呜呜的含糊其辞，马周和嫣嫣听得清楚才怪呢。 “好吃啊，真是好吃。钰儿，这东西你是怎么找到的？” 李二一边啃着红薯一边吃着薯条一边略显憨憨的问着墨钰。 对于这个墨钰早就有了说辞：“叔父，东西还是西域那边的商人运来卖的。他们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我也就买来随便取了个名字。这玩意儿看着像豆，又是土里长得就叫土豆了，这个皮红肉红的就叫红薯了。至于种植方法也是机缘巧合，以前在家里看过先秦文献里有这么一段寥寥几笔” “先秦文献啊？” 李二点点头，也没怀疑。 论思想正统，墨家肯定是比不了儒家的。 但是论文献收集，墨家真的能傲视一众世家和其他思想学派。 人家都专心研究自己的思想，墨家总是喜欢收集各种稀奇古怪的文献。 所以李二相信了墨钰的“信口雌黄”。 一顿饭所有人吃得都很开心，不仅仅是因为墨钰的手艺好，更因为李二看到了大唐崛起的希望。 有了土豆和红薯在手，他就不信那些世家还敢拿粮食的问题来跟他吆五喝六的。 想到这里，李二一手拍在石桌上：“钰儿，这东西让朝廷来搞怎么样？” 闻听李二所言，房杜二人和长孙无忌也希冀的看向墨钰。 哪知墨钰却摆摆手道：“不行啊，这个东西我打算让世家去弄” 啥？？？？？ 李二有那么一瞬间怀疑墨钰叛变了，不过他最后回神知道墨钰不是那种人。 但是这么重要的东西让世家去搞，不是把刀子给人家么。 墨钰见众人疑惑，他只是笑而不语，一点想要解惑的意思都没有。 见墨钰嘴角露出那奸诈的笑容长孙无忌就知道，自己这个外甥绝对没憋好屁，指不定想着怎么阴世家呢。 “叔父，粮食这东西世家是一定要把在他们自己手里的。我们再怎么秘密种植也不可能脱离世家的视线范围，倒不如把这个东西公布出来坑他们一笔。国库么，也不会嫌弃钱多的，对” “你打算怎么做？” “嗯······具体方案没想好，就有个大致的计划。这件事还是要跟东突厥的使团挂钩，我这个计划分两步，想把他们都坑进去” 听到墨钰这话，在场众人除了马周和嫣嫣外都觉得墨钰的胃口有点大。 一口气坑了世家和东突厥的人，是不是有点异想天开了。 但是墨钰不觉得，要是真能办成，估计世家和东突厥就没能力搞事了。 寻访了马家村的村民，得知这里的村民已经开始食用土豆和红薯后，李二等人很高兴。 因为马家村的人和他们熟知其他周围的农户不同，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还有对未来生活的希望。 房玄龄还特意的去看了一些农户的库房，里面存着的土豆和红薯都足够他们吃好久的了。 墨钰之前还特意告诉他们一些红薯干和红薯片的做法。 李二是第一次吃到红薯干，很甜，不比烤红薯差多少，还很有嚼头。 一人带着一袋土豆和红薯，李二他们踏上了返回的路上。 看着布袋里的红薯干，李二沉默许久，突然拿出一根来嚼着。 “钰儿，这红薯干要是拿来做军粮你觉得怎么样？有时候斥候要去很远的地方查看敌情，时常吃不饱饭。有些烤土豆和红薯干，能保证他们不会饿肚子” 李二军旅出身，看到这些食物自然会想到军队上的事。 “陛下不愧是马上皇帝能想到这个，正如您所说不管是土豆还是红薯在合理的制作后是能够作为军粮使用的” “嗯，你说的那个计划能够做到吗” “如无意外应该可以，不过就算有意外也没事，无非就是将红薯和土豆推广的慢一点罢了。陛下，我们很多商品已经让世家大感头疼，粮食的事切不可独断专行。但是倘若咱们把这个事放在明面上说，甚至让世家参与进来，即便他们最后被咱们坑了，他们也说不出什么，甚至就算想反制我们也是毫无立场。若是他们因此和我们鱼死网破，在资金不足又不占理由的情况下，只不过是加快他们自取灭亡的速度罢了” 墨钰极其有信心的道。 第159章 危机正在逼近长安 李二是信任墨钰的，见墨钰心里有了主意也不再说什么。 回到皇宫，李二迫不及待的拿着土豆和红薯去大安宫炫耀了。 当然还有另一个原因，大安宫里有空闲的地，让李渊种着试着玩儿，省的他天天看舞女跳舞。 墨钰也回家研究具体方案和他用来坑东突厥的秘密武器。 一晃又过了两天，现在已经快到五月底了。 鸿胪寺得到消息，使团已经到了洛阳，还有两天就到长安，让鸿胪寺准备好。 整个鸿胪寺和礼部忙作一团，所有人都在井然有序的安排布置着。 不仅仅有使团的住宿问题，还有一场宫廷盛宴来招待这些东突厥的人。 接下来就是文比和武比的比试，比试完才是两国之间就并州一战的谈判。 谈判完，双方签署协议后就一些散碎事宜商谈一番，最后就是墨钰的计划了。 留给墨钰的时间已然不多了······ ······ 墨钰在忙，长安城里也不安宁。 先是，这几日长安城里的商人明显增多了，而且很多都是东突厥和吐蕃、吐谷浑的商人，西域商人反而减少了不少。 另外，江湖人来了也不少，有些人还长得凶神恶煞的。 “小姐，主上说了，这次任务我们去就好了，您不必露面” 酒馆里，一个手持折扇的书生看着面前不过十六岁年纪的少女无奈道。 那姑娘俏丽又俏皮，大眼睛滴溜溜转，噘着嘴啃着一个鸡腿。 “那可不行” 姑娘的声音宛若百灵鸟伶俐好听：“这里有墨家传人，我得去试试他” “小姐啊” 书生都快哭了：“那墨钰现在是从三品的圣龙侯，而且还是当今圣上的亲信，你想怎么试？你能怎么试？我求求你行行好赶紧回去，要不然你在耽误主上大事” “嘁~” 姑娘撇撇嘴道：“哥哥的大事我不管，但是你们要是管我去和墨家传人比试那我就揍你们” 说完，姑娘起身明显想走。 书生见状立马伸手拉住少女的胳膊，却不知哪来的一个木质手铐铐住了他的手腕，手铐的另一端已经拷在栏杆上。 “公输姑娘！你！” “略~” 少女对书生做了个鬼脸，扭身就要走，却见一个身穿黑色长裙的女子从门外走来，目光无奈的盯着她。 “啊，木姐姐，你怎么来了？哥哥那边不用你帮他吗？” 少女看到那女子的一刻，脸上的调皮立马变成了谄媚。 “你呀” 女子伸出纤细的食指点在少女的额头上：“主上不放心你，所以派我来盯着你。再说了，这次计划我是主要实施者，自然要过来” “唔······” 少女委屈的看着女子：“木姐姐，我是真的想去试试那墨家传人的身手，你们就让我去” “试可以，但不是现在，现在你要听话” 这个被少女称为“木姐姐”的女子显然很宠溺少女，自始至终只有无奈没有生气。 “嘿嘿，那咱们说好了，到时候我一定要把墨家传人给打爆” 少女挥舞着自己的小拳头兴奋的看着女子。 “哎，木沐姑娘，公输姑娘，你们聊的这么开心能不能把我手上的东西给卸了” 见她们俩说的开心一旁的书生扬了扬手心里不平衡了。 这年头，做下属的没人权了是······ ······ 夜晚，洛阳。 执失思力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仔细的看了看。 上面是颉利可汗的手书。 上面写了信封里又给阿史那毕节的信和后面文比、武比的细节还有谈判要求的最底线。 看着上面颉利的绝对要求，执失思力苦笑。 大唐虽然现在看上去比较孱弱，但是实际上一点也不比东突厥弱多少。 尤其是去年冬天的一场大雪让东突厥的牛羊马损失惨重，他们也需要修养啊。 将颉利给他的书信放在烛火中烧掉，执失思力坐在窗台边看着窗外的夜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会儿后，他让门口的守卫去找杨之涣。 不多时，一个俊朗的中年人走进执失思力的房间。 “你找我？” 刚进门，杨之涣就语气耿直的问执失思力。 执失思力皱皱眉，好在他知道杨之涣的性格，他就是这样不懂变通的人。 “再过两天我们就到长安了，我这心里总感觉不对劲” “不对劲？犯病了？” “······” 好，执失思力觉得自己的快爆发了。 深吸几口气，压住心里的火气，执失思力咬牙道：“不是，我只是觉得这次长安之行或许没那么安稳。” “你让你手下的东突厥人安稳点不就好了，你看看你们这一路就差打家劫舍劫掠妇女了。再过去就是长安了，现在的大唐皇帝可没那么好说话。你忘了当初渭水之盟前你来耀武扬威结果被他抓了禁闭的事儿了？” “滚！你给我滚！他么的，找你来商量真是我脑子有问题” “哦” 杨之涣听到执失思力的呵斥也不动怒，就耿直的点点头走了。 执失思力气不可遏。 这到底是哪来的奇葩，哪壶不开提哪壶。 进来还没多久呢，三句话两句话都是怼他的，真想把他弄死。 不过执失思力也就想想，他也不可能搞死杨之涣，前隋那边的人还需要他带领的。 不过执失思力确实感觉有点不对劲，越靠近长安他就越紧张，以前都没有这种感觉。 难不成是有什么琢磨不透的······ 要说琢磨不透的执失思力心里确实有一个人琢磨不透，就是那个圣龙侯墨钰。 临行出东突厥前，颉利可汗就曾私下召见过他，让他如果有机会就在长安多关注一下一个叫墨钰的人。 墨钰······ 执失思力没听说过，也不知道颉利是从哪里知道有这么个人的。 而且听颉利的语气很凝重，好像墨钰是什么大人物一样。 可是如果是个大人物，没道理他不认识啊。 所以一路上他都在想，这个墨钰到底是谁。 进了关，阿史那毕节的信就来了，还说他住在墨钰的家里。 圣龙侯，从三品长安县侯，还是李二亲封“圣龙”二字的侯爷，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有的殊荣啊。 好奇下，执失思力开始派人先去长安调查墨钰的事。 这一查执失思力才知道，这墨钰那里是一般人啊，这是千年才有一人的天才啊。 第160章 诡异的凶杀案 执失思力起了心思。 有必要在暗中和墨钰接触一下，看看能不能为东突厥所用。 若是他拒绝，就只能毁了他了…… 墨钰还不知道执失思力已经开始谋划关于他的事。 第二天一早他就来到了鸿胪寺。 整个鸿胪寺很忙，忙着各种接待事宜。 就连郑太清也是和他匆匆打了招呼就走了。 本来还想问问鸿胪寺将东突厥的使臣安排在哪，过两天他好把阿史那毕节给送去。 见他们这么忙，墨钰也不好意思问。 出了鸿胪寺，墨钰直接去了户部。 毕竟整个东突厥使臣来大唐的事中，和他有关的只有最后的谈判事宜，长孙无忌是谈判主官。 …… 长安，万年县。 万年县县尉朱岩以前是一名游击将军。 虽然是从五品下的品阶，但是却是散官。 若是毫无功绩，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而且他这人胆子不大，不喜杀戮，所以花了大价钱去讨好上官，让他帮忙从中安排。 所以后来从军中调往万年县赴县尉一职。 也正好万年县在长安城中，大案要案基本都归大理寺管，他这个县尉倒也乐得清闲。 但是现在看着面前的男性尸体，朱岩感觉一阵的犯恶心。 这个人的面皮被整个剥掉了，五月底又暖，上面有些蠕动的蝇虫。 “咳咳……来人，去请大理寺的人过来” 朱岩赶紧跑开让人去找大理寺。 半个时辰后，景羽匆匆赶来。 现在是东突厥使臣访唐时期，来这么个人命案不是存心让人家看他们大唐的笑话么。 有些郁闷的来到朱岩身边：“朱县尉” “景大人” 朱岩对景羽拱了拱手，脸上有些难看。 倒不是对景羽的情绪，只是他还没缓过来。 景羽见状一愣。 朱岩他是见过几次面的，也知道他曾经是游击将军，上过战场也杀过突厥人。 见过血的人也对这尸体犯怵么？ 好奇下，景羽来到放置尸体的地方掀开布单。 “呕～” 眼睛里的景象冲击这景羽的神经，立马不自觉的干呕。 跑回朱岩的身边，景羽捂着嘴看着朱岩：“你怎么没提醒提醒我？” “怪我？怪我……” 朱岩也懒得解释什么。 两人关系还不错，倒也不用那么生分。 “什么情况，你跟我说说呗” “嗯，今早有人要去附近的坊市卖菜路过这个院子时闻到一股怪味儿，壮着胆子翻墙进来就看到一具尸体躺在院子里，脸皮被剥去，吓得他立马来了县衙报案” “这个院子是废弃的，之前的住户是个独居的老人，前两年死了。这个被剥去面皮的男子身上没有能证明身份的东西，我们查不出他是谁” “公告已经发出去了，若是谁家家里丢了人会来去你们大理寺认尸体的” “好” 景羽闻言点了点头仰天长叹一句：“多事之秋啊” “呵呵，景大人，就交给你了。万年县这边若是有什么线索，我会派人第一时间通知你” “哎～” 朱岩带着县衙捕手走了，留下大理寺的人收拾好和命案有关的东西回了大理寺。 整整一天，有几个人来大理寺认尸，但最后却都不是这具尸体的家人朋友。 仵作验尸也没验出个所以然来，他连这个人的死因都不清楚。 景羽无奈，只好第二天清晨来到了墨钰的家中。 “不是，景大人，我不是你们大理寺的官儿，我现在最多也就是鸿胪寺的官儿，您让我去帮您查案？” 墨钰诧异的看着景羽。 “侯爷，您就帮帮忙。我是真的看不出有什么线索啊，面皮被剥去又无亲戚朋友认领，连死因都不明，我是真不知道怎么查啊” 景羽苦着一张脸。 这个时候了，他只能来仰仗墨钰了。 估计也就只有墨钰能看出这具尸体上有没有什么线索。 墨钰本来不想去，不过转念一想最近那么无聊也没什么事儿干。 该研究出的东西也研究的差不多了，只待熔炉砌好后开始实施。 而且看景羽那样子，估计确实是个难案。 而且在这个时候出了这么一个命案，的确不太好。 “行，我去帮你看看” “我也想去” 墨钰刚说完，一旁的阿史那毕节也举手示意。 他这半个月在墨钰家都快待疯了，整个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似的。 “你滚，滚去书房看书。明天东突厥的使臣就来了，到时候我把你送过去，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墨钰没好气的指着阿史那毕节的鼻子道。 “哼” 一生气，阿史那毕节扭脸儿走了。 叮嘱了芊芊和柳莺莺几句，墨钰跟着景羽上了他的马车来到了大理寺中。 王贤依旧没上班，墨钰也乐得如此。 见了他还得打招呼，墨钰心里不舒服。 来到停尸房，墨钰轻轻皱眉，随手在鼻前挥了挥。 跨过火盆，墨钰跟着景羽和一名老仵作走到一具尸体旁。 掀开布单，入眼的景象让墨钰瞳孔一缩。 尸体的样子景羽给他形容过了所以墨钰有心理准备。 但是在看到的那一刻，身体难免有不适的反应。 “侯爷，你没事” 景羽现在还好，看过那么多次也有了抵抗力，就是担心墨钰。 墨钰摆摆手表示没事，认真的观察起尸体的状态。 面上有蝇虫，尸僵消失，有腐烂且味刺鼻，死了大概有三四天了。 穿着有些老旧粗布麻衣，家境一般，手内且指腹有老茧，这个老茧的位置和大小……应该是常年手持锄镐所致。 身材不高不低但双臂比平常人粗大，鞋上有泥。 “他是个农户，还是个独居的农户” 墨钰做了初步的推断。 “嗯？” 景羽和老仵作面面相觑，不明白墨钰怎么得出的结论。 “他穿的衣服是粗布麻衣的，家境不好。衣服有破损，但色泽还算新。这样的衣服却有那么多的破损，洗衣服的肯定不是妇女，她们没有那么大的力气” “再看他手内和指腹的老茧，只有常年手持锄镐的人才会有这样的老茧。双臂比一般人厚实，显然是惯用上肢力量的人” “终上所述，他是一个农户，而且是独居的农户。年龄么……” 墨钰仔细的打量了一下他的双手：“年龄不到四十岁，三十五岁到四十岁左右。虽然开始腐烂，但是还能看清皮肤状态” 第161章 又多了一起命案 “农户？好端端的怎么会有人用这样的方法杀一个农户呢？” 景羽不解。 “毁人面貌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不让人查出死者信息。只是······” 墨钰没说完，伸手在尸体身上仔细的摸了摸，同时用灵气在尸体体内探查。 内脏没有异常，骨骼也没有异常，只有头部有异常。 顺着胸口往上摸，墨钰摸到脖子的时候觉得有点不对劲。 直到摸到脖颈，墨钰才触摸到一点硬处。 示意老仵作帮忙把尸体扶起，墨钰仔细的看着尸体脖颈处，有一点黑褐色的血点。 嗯？ 伸手按在脖颈处，墨钰手上灵气一吸，一枚极其细的银针出现在墨钰的手中。 “这？” 景羽看着墨钰手中的银针有些惊讶。 没想到这个农户是被银针刺死的。 可是这么细的银针真的能把人刺死？ “景大人可别看这银针细小就大意，只要将这银针刺入特定的穴位或是部位，确实是能致人死命的。只是，这么细的银针想要在远处杀人，要么是这人的武道修为相当高，要么就是发射银针的机关相当好” 墨钰看着手中这枚银针有些疑惑。 因为他刚刚说的那两种可能好像跟这种普通的农户都没有什么关联啊。 哪个神经病的高深武者出了山来长安就杀一个普通农户啊，还剥去人家面皮。 嫌人家长得太帅了？ 在一个机关术。 能够做出适合这样银针的发射器墨钰也能做，整个江湖也就他墨家和唐门还有一个隐世百年未曾出的鲁班世家能够做。 可是······墨家族人尽灭，鲁班世家百年未出，唐门能够做出这样机关术的也只有一些长老会。 想想也不太可能啊。 “算了，想也想不出头绪。既然这人是万年县发现的，很有可能就是万年县人。万年县里独居年岁在三十五岁以上四十岁以下多日未曾出现的农户，就先按着这个线索查” 墨钰对着景羽说道。 “好” 景羽点点头，转身出去安排了。 墨钰见没他的事也走了。 反正线索不足，等景羽查清楚了告诉他他再想下一步怎么办。 只是他没想到，只不过过了一个时辰，皇城里也发现了一起命案。 “什么情况？” 李君羡看着皇城的监门卫将领拧着眉问道。 “回禀李将军，您还是自己来看看” 那将领有些惊慌的带着李君羡来到一处闲置的门房中。 只见房中停着一具尸体，尸体完好但是脸上的面皮被人剥了去，尸体上穿着内衬的衣服，也不知是什么身份。 “这人是谁？你们可曾认识？” 李君羡指着地上的尸体问道。 几个监门卫面面相觑，都是摇头。 “李将军” 那监门卫将领道：“这人身上的身份腰牌不见了，其他能够提供身份信息的东西也没有，我们也不知道他是谁？” “尸体你们是在哪发现的？” “在景风门附近” “景风门？” 景风门附近都是三省六部的办公地点，难不成这人是哪位大人？ 知道事情不好的李君羡立马上报给了李二，李二大怒随即传宣景羽和李靖进宫。 进宫后看着面色阴沉的李二，景羽和李靖都有些紧张。 “景羽，王贤最近是又告假了？” 李二问道。 “是” 景羽苦笑躬身点头。 前几日王贤告假不出门，李二原本以为世家那些人开始安分了，没想到他一告假又出事了。 这事儿跟世家大族那些人没关系，李二是一个笔画都不信。 要是王贤知道李二这么想一定大呼冤枉，他就是不想面对朝堂而已，所以才称病的。 “行，要是让朕知道这事跟世家大族有关系，朕一定让他们不好过！案子你们跟李君羡商议，有什么结果了再来跟朕说” 李二让李君羡跟景羽和李靖说，自己则是回了甘露殿批改奏章。 李君羡将今日皇城里发现无脸男尸的事跟景羽和李靖说了。 哪知他一说，景羽立马惊讶的问：“李将军，皇城里也出现了无脸男尸？” “也？景大人，莫非你大理寺也有同样的案子上报了？” 李君羡和李靖同时看向景羽问道。 “是啊” 闻言，景羽苦笑：“昨日我接到万年县县尉朱岩的上报，说是万年县一处闲置的宅院里发现无脸男尸······” 说着，景羽将昨日朱岩和他说的还有今日他去请墨钰的事都说了。 “这么说这还不是个案，而是连续杀人？可是，为什么要把人的面皮剥去呢？” 李君羡疑惑。 “我也想知道啊，现在大理寺闲散人员都派出去调查万年县今日有没有突然音信全无的农户，还在调查到现在都没结果呢” 景羽一脸苦相，要不是墨钰他都不知道怎么查。 可是还没查出结果，皇城里又出现一个一样的案子来。 一旁许久没说话的李靖看着景羽道：“如此，两案并查，景大人你去让墨小子也来看看皇城的这个案子” “好，我这就去” 说完，景羽转身出了皇城快马加鞭的来到墨府。 墨钰一看到景羽还以为大理寺效率那么高，现在就查清楚农户的身份了。 结果一口茶刚入口，景羽就说皇城里发现了一模一样的命案，惊的墨钰一口茶水直接喷出来。 “咳咳咳，景大人你说什么，皇城里出了一样的命案？” 墨钰惊讶的看着景羽。 那是什么地方？ 皇城啊！ 可以说是全天下最安全的地方了，还能有命案？ “是啊，我的侯爷快些去帮忙，陛下今日发了好大的火” 景羽苦笑着拉着墨钰的手就往外走，都把浅浅和柳莺莺给看呆了。 这怎么刚回来没多久还没吃饭呢，就又走了？ 等墨钰来到皇城停尸的房间里时，李靖和李君羡都是满脸愁容。 他们不善查案，自然看不出尸体有什么古怪。 相互打了招呼，墨钰上前仔细验尸。 和早上那具尸体一样的是，这具尸体的脸皮也被人剥去，而且用的是同一种工具，边缘很光滑。 摸了摸这尸体的脖颈，墨钰在同样的位置找到了一枚银针。 死法一样，面皮被人剥去，可以肯定这是同一个凶手所为。 这次墨钰特意观察了尸体的双手。 没有老茧，双手很光滑，看皮肤质感应该不到三十岁。 身体略微有些僵硬，死亡时间应该没超过两天，尸僵还没完全消失。 第162章 上古易容，剥皮改相 墨钰也不是专业查案的，他就是根据前世电视剧和小说里写的方法来查查看。 再次检查尸体，墨钰顺着尸体往下摸，摸到胯间时瞬间双手收回一脸复杂的表情。 拍了拍手，墨钰看着对面同时疑惑看着他的景羽等人道：“这······是个内侍” “内侍？！” 景羽、李靖和李君羡一脸惊讶的看着墨钰，随即景羽也上前在尸体的胯间探了探，果然是内侍。 “皇城内内侍统一归内侍省管辖，李将军你能去内侍省看看今日有哪个内侍没去值班地值守吗？” 墨钰看向李君羡问道。 “好，我去问问” 李君羡二话不说立马飞奔出去。 受害者是内侍，这点本就不同寻常。 墨钰不说，不代表他们不清楚。 内侍作为皇宫内最贴近皇宫的人，一旦有一个人出事就说明皇宫不安全了。 皇宫不安全，最可能出事的就是皇帝和各嫔妃皇子公主。 这里面哪一个出了事都不是他李君羡能够担得起的。 景羽的表情比之刚刚更凝重了，李靖则是紧皱眉头，并不比景羽轻松多少。 一个内侍，一个农户，都以一个极其诡异的方式死了。 死者之间并没有什么明显的联系，可是凶手为什么要把他们杀了呢。 还用这么奇怪的办法。 银针······ 这两枚银针墨钰看过了，上面有很明显的打磨痕迹，制式很粗糙没有后世那么精细。 这是必然的，毕竟这个时代没有高精度的机床和铣床，更没有数控加工中心，不可能做出很精细的银针来。 可是如此纤细的银针没有半年以上的打磨是不可能做的这么细的。 脑海中墨钰想着前世他看的族史，族史中好像也没有关于这枚银针的记载。 应该是不常见之物。 “不常见啊” 墨钰喃喃自语。 景羽和李靖都不敢打扰墨钰······ ······ 皇宫内，尚食局。 一名年轻的内侍将各宫的膳食分好，随后来到厨房里。 厨房里，管理尚食局的内侍主管正和一个将军说着什么。 那将军看了厨房一眼，看了看内侍主管和这名年轻的内侍，没说什么就走了。 “公公，那将军来做什么的？” 年轻的内侍问自己的主管道。 “哦，没什么” 内侍主管尖细的声音十分刺耳：“就是来问问有没有内侍没在岗的······天喜，你这还不快去将膳食送到各宫去，想偷懒啊” 内侍主管瞪了年轻的内侍一眼，随后扭身一摆一摆的走了。 低着头的年轻内侍眼中一闪而过一丝异色，转身安排送膳食去了。 ······ 一个时辰后，李君羡垂头丧气回来，对着墨钰摇摇头。 “没有人丢失？全部都在岗？” 墨钰诧异的看着李君羡。 “是啊” 李君羡苦笑道：“内侍省、殿中省下各局，皇宫内、冷宫内包括太上皇那都去问过了，确实没有哪个内侍丢失” “见鬼了？！那他是哪来的？” 墨钰指着身后的尸体诧异的看着李君羡。 我哪知道去······ 李君羡无奈。 墨钰气息一收，皱着眉。 没有内侍丢失，就是说所有人都在。 所有人······不应该都在啊，难道是······ “易容术？” 墨钰灵光一闪，随即想到这个可能性。 “易容术？” 李君羡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知道墨钰怎么提到了这个。 “易容术，先秦时期就有如此秘术。使用者需将要易容的对象的面皮完整剥下来，然后用一些办法将面皮变得相当纤薄。用这样古法炼制的面皮更加贴合人面而且表情栩栩如生，是最完美的易容术” 墨钰复述着脑海里族史中关于古法易容术的特点。 “有这般高深的手段？他们易容成内侍做什么？难不成要进宫行刺陛下？” 李君羡被自己的想法吓的惊慌失色，差点就夺门而出去贴身保卫李二了。 有些无奈的看了李君羡一眼，墨钰笑道：“李将军不必着急，若是他们要下手早就下手了。问题是能够出入皇城城门的内侍一般品级不高，这样的内侍想要接近到陛下简直难如登天” “如今他已经进入皇城，想要在皇城里作案异常困难。只要他动了小动作再犯案，估计就不是一天就能察觉，半天内就能发现死者了。这人很聪明，明显是想在皇城里隐藏下来” “在皇城隐藏？” 景羽上前两步走到墨钰身边紧张的问：“侯爷，犯人在皇城隐藏是有什么动作？” “是啊，不然不可能杀了两人来皇城的，又不是来旅游的。也许他是要做些事，也许跟东突厥来访有关。不然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就等着东突厥明日进城才在皇城潜伏？” 墨钰一边对着景羽说着，一边低头似在自言自语的思考。 一会儿，墨钰看向李君羡：“李将军，你问问皇城几个门的监门卫，看看最近出入城门的内侍都是什么人，让我们缩小一下范围” “好，我去去就来” 李君羡说完转身出门。 等他回来已经是夜晚了。 墨钰让人去墨府一趟，跟家里人说今晚不回去了。 另一边景羽和李靖也是这样嘱咐传话的人。 今夜对墨钰等人来说，也许是个不眠之夜。 “李将军怎么样？” 见李君羡回来墨钰立马着急的问道。 “有几个内侍确实出去过皇城，差不多都是押送一些皇宫里需要的东西才出皇城的” 李君羡立马说道。 “哦？都是哪些人？” “有尚药局的宫女内侍去采购药材，尚衣局的采买布匹，还有尚食局的运送菜类” “菜类？” 墨钰一愣：“皇宫里买菜都是要内侍宫女出去买的吗？” “不是啊” 李君羡老老实实的答道：“都是外面皇庄里的农户种好了再一起派人运送到皇城的。一般城外的人只到皇城，由尚食局的宫女内侍接收” “皇庄的······农户？” 墨钰眉头一皱，随后突然睁大双眼。 “景大人，立刻去万年县的皇庄盘问，是否有农户未曾回归” “李将军，派遣皇宫内巡夜的将士立刻带人前去尚食局” “是！” 听到墨钰的话，李君羡虽不明白但是还是出去安排了。 景羽也看出墨钰脸上的紧张和急切，话不多说立马出门去大理寺派人询问。 “墨小子，难不成你是觉得尚食局有问题？” 李靖站在墨钰的身后有些凝重的问道。 “是啊，一个农户被杀，随即皇城内的内侍死了，偏偏这几日出城门的内侍就有尚食局的人” 第163章 我呢？我睡哪？我不用睡觉的？ “皇城内唯一跟农户有接触的就只有尚食局的人，他要是用易容术接触他人也只能接触尚食局的人，所以······陛下有危险？！” 墨钰一边说着一边推测，突然想起若是那人在尚食局给膳食里下毒，李二有可能会有危险。 想到这个可能性，墨钰立马冲出房门，身后的李靖后知后觉的跟在墨钰的身后。 因为墨钰有御赐的通行令牌，所以能够自由出入皇宫，监门卫也不敢拦。 疾跑来到甘露殿中。 王德见墨钰无礼的冲撞到李二面前，下意识的拦在李二身前，一点气势不自觉发出。 见状，李二对王德摇摇头。 王德了然，淡然的退到李二身后。 那股气势来得快去得也快，墨钰还没感受到不对劲就没了。 “陛下，您没事？” 墨钰一进门就说了这么句话，把李二弄得糊里糊涂的。 看着墨钰一脸紧张又急切的模样，李二没来由的笑了。 这小子······ “朕没事，没看见我在批改奏章么，慌里慌张的像什么样子” 不轻不重的呵斥了一句，倒是让墨钰心里放松了几分。 “陛下，能否让臣为您把把脉？” 墨钰躬身施礼道。 “嗯？怎么了？” 这下李二好奇了，好端端的把什么脉啊。 随即墨钰将他的猜想对李二一说，李二这才明白。 “哎，这帮宵小之徒，能用这样的办法混到朕的皇宫里来，还真是有本事啊” 李二嗤笑一声，随即又道：“一个月前，皇城来了两个黑衣人，其中一个黑衣人还会传说中的点穴之法。这才过去几天啊，上古易容术都来了，幕后黑手真是大手笔啊” 李二的话让墨钰脸上的表情变得古怪。 一个月前，皇城，点穴之法？ 说的不就是他么！ 天地良心，他跟幕后黑手可没关系啊。 不过这事儿他也没法跟李二说啊。 “陛下，把个脉？” 墨钰再次问道。 看着墨钰脸上的关切，李二暗自笑了笑，伸出自己的手。 墨钰躬身走上前，伸手搭在李二的手腕处。 脉搏有劲，身上没什么问题，也没有慢性毒药的迹象，一切如常。 “呼” 这下墨钰真的放心了。 这边墨钰把完脉，李靖才赶到甘露殿中。 “药师，你也来了？” “陛下，这小子跑的太快了，臣都没追上，您······” 李靖上下打量了会儿李二。 李二摊摊手道：“朕没事，刚刚钰儿还为朕把过脉”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刚刚墨小子跑的太快了，臣都忘记跟他说了。每次宫里的膳食出膳前尚食局的宫女内侍都会尝一口，到了各宫中随侍的内侍也会尝一口，所以会出事的可能性不高” “啊？” 听着李靖的说法，墨钰立马张大嘴。 好家伙，还有这种操作。 早说啊，早说我就不来了。 难怪那隐藏的人也没下毒，敢情是下毒也没用啊。 “行了，朕这儿还有几本奏章先让朕批阅完，然后你们再一一把信息告诉朕” 说完，李二重新开始批阅奏折，王德则是将墨钰和李靖安排在了外殿。 现在皇宫里的家具都焕然一新，用的都是墨钰新制的那种高脚桌椅。 坐在外殿等了会儿，李君羡先进了门。 一进门看到他脸上凝重的表情，墨钰就知道尚食局那边没捉到人。 “侯爷，人没抓到。尚食局的宫正和内侍主管都发现少了一人，但是那人现在不清楚在皇宫何处” “少了的人是谁？年岁多大？” “是一名叫天喜的内侍，二十二岁，是去年入的宫门” “一直都是这个叫天喜的内侍去接收皇庄那边运送来的菜品的吗？” “是的” “好，我知道了” 墨钰心中大定。 皇城里的那具尸体十有八九就是这个天喜了。 但是他们进皇宫里到底要做什么？ 皇宫里守卫森严，一点风吹草动就能被发现。 就算是万年清冷的冷宫也不是那么好进的。 费那么大劲的隐藏在皇宫里到底是为什么？ 这事件的幕后黑手又是谁？ 世家？ 被逼急了，打算进皇宫行刺一波？ 就算行刺不成功也能恶心恶心李二？ 除非世家的聪明人死绝了，不然不可能会用这么脑残的办法。 不是世家的话又是谁？又是为了什么？ 墨钰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所以然来。 他都怀疑是不是东突厥的人动手，但是不可能。 不是墨钰鄙视他们，东突厥那帮人真的做不出也做不到这样的事。 这明显是跟江湖势力有联系才能做到的。 但是对大唐有敌意又跟江湖有联系的好像就只有世家了。 问题是······这不是世家的智商能够用出的昏招啊。 墨钰头都想痛了，就是想不出来，就打算不想了。 又一会儿后，景羽来了。 果不其然，万年县皇庄失踪了一个农户。 名字叫钱大有，今年三十八岁，独居。 管理皇庄的人今夜刚发现钱大有家没人，还以为他还在外面，就没上报。 这下所有线索都连在一起了。 “那个犯人不知道哪里得知钱大有是皇庄为宫里押送食材的人，为了混进皇宫所以先把他杀了，易容成他的样子然后顺着押送车来到皇城。在和天喜对接时暗中杀了天喜，将他的尸体抛出，而他化成天喜的模样堂而皇之的进了尚食局。如今皇城门全关，那个天喜必然还在皇城中” 墨钰对着坐在龙椅上的李二如此分析。 李二闻言点点头，心里也是肯定墨钰这般分析。 沉思一会儿随即李二看向李君羡：“李君羡，搜皇宫。若是明早前还没找到人就暂时先罢手，明日东突厥的使臣就到了，别让人家看了笑话” “是，臣一定不负陛下所托” 李君羡领命，扭身出了甘露殿。 剩下墨钰、李靖和景羽三人。 李二看了他们三人一眼，随后道：“景卿和药师今日就住在宫里，王德你下去安排” “是” 听到李二话的三人立马躬身应道，随即景羽和李靖被王德领着下去休息了。 墨钰和李二两人大眼瞪小眼，一时间墨钰愣住了。 我呢？ 我睡哪？ 我不用睡觉的？ 墨钰见李二只是笑不说话，他心里感觉毛毛的。 不会真不让我睡觉······ 资本家都不敢这么玩儿啊！ “那个······陛下······臣睡哪？” “哦，跟我来” 李二笑了笑，让墨钰跟在他身后。 第164章 东突厥使臣来到 “承······承乾殿？” 墨钰看着牌匾上的名字，有些吃惊。 承乾殿，那是李渊在位时在太极宫中给李世民安排的寝殿，真正意义上的秦王府。 而且承乾殿距离东宫和掖庭宫很近，这个位置的宫殿在唐代宫殿中地位不下于东宫的。 “陛下，您让臣······住这儿？” 墨钰有些不敢相信。 “不然呢？要不让你去住东宫？” 李二戏谑的看着墨钰。 “不不不，臣不敢，臣就在承乾殿暂住一夜” “呵呵” 李二轻笑，让身边随行的内侍进去安排。 承乾殿内，李二看着墨钰：“若是李君羡找不到凶手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你可以暗中调查但切记注意安全，知道吗？” 李二知道墨钰的性子，你要是不让他去查这种他已经感兴趣的事估计他也会偷偷去干。 “是，陛下” 墨钰躬身答道。 “嗯” 轻轻拍了拍墨钰的肩膀，李二走了，去立政殿长孙皇后那休息去。 看着偌大的承乾殿，墨钰心里觉得怪怪的。 好像每次都是他进皇宫就会有这样的感觉，不知道为啥李二和长孙皇后对他那么好。 一夜无话，早晨起来李靖和景羽就来承乾殿找他。 景羽的眼神是惊讶的，李靖的眼神是复杂的。 一个不明白墨钰为什么会留宿承乾殿，一个是明白墨钰为什么会留宿承乾殿。 当然，疑惑存在不久，李君羡就来了。 搜查了一夜，果然什么都没搜到。 那人就像突然消失了一样，整个皇城内外都找不到。 “古怪······这皇城里难道还有什么机关暗道？” 墨钰看着李君羡问道。 “有是有” 李君羡看着墨钰道：“毕竟这是当年前隋修建的，宫内有很多密道。只是这些密道的舆图都是当年······额······隐太子管理的。只是后来出了······咳咳······出了事，大部分舆图还在，只有一些舆图不见了” 墨钰白了李君羡一眼。 至于么，不就是玄武门之变么，至于一副咽喉炎的模样么。 咳咳，好，其实他自己也怕的要死。 “知道是哪些地方的舆图不见了吗？” “不知道” 李君羡摇摇头。 哎······ 墨钰无奈的叹了口气。 皇城那么大，要让他一个个的去探明皇城地下暗道是不现实的。 “算了，还是在皇宫内加强警备，既然知道他在皇宫里那他就一定会出手。现在我们找不到他，就只能被动防守了” “行，也就只能先这样了” 墨钰无奈，李君羡更无奈。 要是皇宫内出事，他有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收拾好衣着，墨钰先回了墨府。 快到中午时，东突厥的使臣队伍浩浩荡荡的进了长安城。 使团里明显分成两拨人，一波是执失思力带领的东突厥人，一个个好奇的打量着长安城，这儿看看那儿瞧瞧。 另一波人是杨之涣带领的前隋官员，看着祥和的长安城，每个人的眼里都有些复杂和向往。 其实他们在东突厥过得也很不好，但是毕竟人家给他们一点地盘让他们生活。 他们是前隋的官，在大唐也许没有生存之地。 但是长安城是他们生活过的地方，每一寸土地都有他们曾经的回忆。 跟随引路官员来到鸿胪寺安排的住所，执失思力和杨之涣一商量，东苑住他们东突厥的人，西苑住他们前隋人。 安排好人员的住宿，鸿胪寺卿郑太清就来了。 “哈哈哈，执失思力，好久不见” 郑太清和执失思力也见过几面，毕竟东突厥派遣使臣几乎每次都是执失思力。 “郑大人” 执失思力对郑太清笑了笑。 郑太清他是清楚的，毕竟两人之间打过交道。 “这位应该就是杨大人了” 郑太清看着执失思力身边的郑太清。 东突厥人和他们汉人的区别还是很明显的，杨之涣明显就不是东突厥人的样子，还有着身为汉人的高傲。 “对，是我” 不废话，杨之涣就是直白。 “额······” 郑太清看着杨之涣，心里一阵无语。 这么直率，你确定你不是傻？ 不过郑太清也没深想，他来只是跟执失思力说明这几日安排的。 “执失兄，今日各位请先休息，明日安排你们面圣，夜里宫中为你们准备一场盛宴。随后休息两日，两日后开始你们所说的文比，如何？” “好，来了大唐，自然听你们大唐的安排” 执失思力随和的笑了笑。 看着随和，但是郑太清可不觉得执失思力是随和的人。 这可是颉利可汗座下第一大将，怎么可能是随和的人。 继续说了些安排，郑太清就走了。 郑太清离开后，墨钰将阿史那毕节送到东突厥使团居住的宅子门口。 阿史那毕节看了看宅院门，又回头看了一眼墨钰：“我走了，但愿我们还能再见” “不不不，没有但愿” 墨钰一脸嫌弃的摆摆手。 好家伙住在他家半个多月，那伙食费用的······ 墨钰也不好意思找他要，毕竟人家把天外陨铁都送给他了。 阿史那毕节无语的看了墨钰一眼，上前拍了拍门。 等看到两个东突厥的卫兵将阿史那毕节带进宅院中，墨钰才离开。 饮茶的执失思力还在感叹大唐什么时候有如此神仙茗品，卫兵来报阿史那毕节回来了。 看到那熟悉的身影，阿史那毕节立马扑到执失思力的怀里哭啊。 偷跑来大唐对他来说就是噩梦啊，到现在贺鲁鲁他们的尸体都没找到，估计也找不到了。 他委屈啊！ 一炷香后，等他哭完，执失思力换了件衣服看着阿史那毕节。 “喏，可汗给你的信，你自己看看” 说着，执失思力将一封信递给阿史那毕节。 有些紧张的拆开信，阿史那毕节认真的读着，一会儿一脸委屈的看着执失思力。 “父汗说让我跟着你回去，回去后再好好教训我” “哈哈哈，我就猜到了。行了，这两天你就好好待着，不管我去哪你记得都跟着我，知道吗？” “知道了” 阿史那毕节有气无力的说道。 想到回草原后颉利对他的惩罚，他就想一直待在墨府算了。 墨钰虽然嘴上嫌弃他，但是对他确实挺好的。 而且墨府里还有芊芊和柳莺莺两大美女养养眼，这点还是很不错的。 第165章 墨钰要乖乖听话 “对了二殿下，听说你这些日子都住在大唐圣龙侯的府邸里？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执失思力可没忘了他来大唐还要办成什么事。 在文武比还有谈判没开始前，有关墨钰的事都是头等大事，而且听说这个墨钰还是大唐这边谈判使中的一员，现在多了解一点也是好事。 “他？” 阿史那毕节撇撇嘴：“他就是个恶魔，超级大恶魔” 随即，阿史那毕节“愤恨”的将他这几日有关墨钰的事都说了个遍，着重提了那一夜暗影六子的惨状。 毕竟到现在都没听到关于暗影六子的消息了，阿史那毕节都怀疑皇宫里的那位是不是把他们都弄死了。 “这么说这个墨钰还真是不好对付啊” 执失思力悠悠然的道。 “对付？你为什么要对付他？” 阿史那毕节疑惑的看着执失思力。 “哦” 执失思力回过神来看着阿史那毕节道：“不是说他最后也会参与谈判么，我这就向你打听打听他的情况” “哦” 阿史那毕节不疑有他，将他知道的关于墨钰的事都说了。 执失思力点点头，随后开始认真的思量该怎么把墨钰这个天才少年绑到他东突厥去······ ······ 皇宫，一处宫殿的地下暗道中。 “书生，你暴露了？” 一个内侍来到这儿看着面前狼吞虎咽的年轻人无奈道。 若是有尚食局的人在这人肯定能认出这就是那个突然消失的“天喜”。 但他又不是天喜，他的江湖名号叫千面书生，真实姓名已经没人知道了，因为没人知道他真正的样子。 除了精通上古易容术外，他还精通各种暗器。 千面书生看着面前的内侍：“嗯，我暴露了······那个墨钰真厉害，只不过是一点小线索就能让他联系在一起。要不是我机警看到有监门卫去询问尚食局的主管觉得事情有异，估计这会儿就被李君羡抓住了” “木小姐的意思，让你到明夜酒宴前都不要露面。那些尸体虽然掩藏的还算隐秘，但也不是发现不了” “我知道······木小姐已经搞定了？其他人呢？” “都安排好了，加上你我一共五人，到时候宴席上能够完成计划的可能性很大” “我知道了，到时候我换个人脸过去” “嗯” 说完，那内侍也走了。 目送着那内侍离去，千面书生双眼露出一丝冷然。 墨钰······ ······ 墨府书房。 墨钰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书桌上放着的一盏玻璃制成的酒杯。 没有后世那么薄，那么透，但是比之现在那些西域传来的有杂质的琉璃已经好上很多了。 是啦，墨钰最近一直在研究玻璃制品。 还好他物理不错，一些矿物他也算熟悉，知道玻璃怎么制成。 有了这玩意儿，就又可以从世家身上赚一笔了。 但是想到最近东突厥来访，墨钰心里又有了一个主意。 不是说草原都信奉狼神么，要是做一个琉璃天狼放在拍卖会上让东突厥的人去抢估计会很热闹。 毕竟东突厥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里面部族林立。 虽说现在颉利将他们绑在一起，但墨钰才不信那些人没有野心。 没有野心的，做什么东突厥人！ 好······阿史那毕节除外。 等拍卖出去的琉璃天狼被带到东突厥，墨钰他打算再做几个，派人放到东突厥各地，甚至西突厥也送几个，吐蕃和吐谷浑也送几个。 一下子冒出那么多草原狼神的象征，我就不信你们打不起来，嘿嘿嘿。 想到那画面，墨钰就很兴奋。 前世漂亮国最喜欢玩的就是这种手段，反正又不在他家地盘打仗，他乐得如此。 “嗯~就一个琉璃狼神也不太够啊，要不再弄个什么神话传说包装一下？” 墨钰自言自语，就连李若霜到了他身后也没发现。 “什么包装？” 李若霜的声音一出现，墨钰就从思考的状态中回到了现实。 “你怎么来了？” 李若霜一般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而且一有事还都是大事那种。 不过墨钰最近也没看到李若霜，她这突然一出现墨钰还有点心动，心里软软的。 怪了！ 我这是咋了？ 难道是春天了，又到了······咳咳······ 摇摇头，将脑海中纷乱的思绪甩飞，墨钰认真的看着李若霜。 看着这张脸，即便墨钰一直暗中告诫自己“这是不一样的她”，他还是会想起那段曾经的青春。 “明夜宫中设宴款待东突厥的使臣，你去吗？” 李若霜奇怪的看着墨钰，他刚刚怎么了？ “去啊” 墨钰虽是闲散侯爷，但也是李二身边的红人，这种事自然有他的位置。 “那正好，到时候咱们几个坐一起。坐他们那说的那些事咱们也不好参与，就我们几个单坐一堆好了” 李若霜道。 “哦？我们几个是······” “长孙冲、程处默他们，还有我、莹莹和晴雪啊” “哦，大唐纨绔少年团啊” “······什么玩意儿” 李若霜皱眉看着墨钰。 虽然她不明白少年团的意思，但是她听得懂纨绔啊。 “咳咳，没什么，我知道了” 墨钰讪讪一笑，他可惹不起这姑娘。 “好，那就说定了，明日你什么时候去？” “嗯······明日我要先去上朝，可能一整天都待在宫里了” “嗯？你要上早朝？” 李若霜诧异的看着墨钰。 若是没事，像墨钰这样的闲散侯爷是没有资格去朝会的。 可是，墨钰一个闲散侯爷去朝会有什么事呢？ 墨钰无奈一笑。 能叫他去干嘛，还不是李二想让他去看看东突厥都有哪些人。 而且万一起什么言语上的冲突，墨钰还能一把好手。 没办法，像房杜、长孙无忌等人有时候虽然生气，但是身份讲究还真不好破口大骂。 墨钰是不管那些的，自己骂痛快就好了，哪有那么多条条框框。 这是李二找他上朝会的第一个理由。 第二个自然是宫里还有一只小老鼠啊。 虽然这只小老鼠现在看起来很安分，可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出来做什么幺蛾子。 墨钰的第二个任务自然就是在宫里继续查案。 如果真的在宴会前查不到什么就算了，只要保证宴会上不出大乱子就好了。 对于李二的安排，墨钰只能乖乖听话。 第166章 还来尸体 一早的朝会墨钰准时参加。 还是老样子，他一个十四岁的少年混迹在长孙无忌他们的圈子里。 王贤没来，世家那边的人以郑太清为首。 但郑太清的脸色并没有好看多少，愁容很重。 好歹是他名义上的上官，所以墨钰去打了个招呼，随便哈啦两句就回来了。 上朝，依旧先是商议一些国事。 没有世家捣乱，倒是一片祥和。 这次墨钰依照礼部的安排坐在了最不起眼的位置。 他也不生气，乐得清闲，还偷偷打盹儿。 等到了时辰，国事也商议的差不多了，东突厥的人也快来了。 “宣，东突厥使臣，执失思力、杨之涣觐见” 王德朗声。 随后太极殿门外走来两人，明显能看出两人穿着不一样。 旁边那个服侍多兽皮绒毛的就是执失思力。 看着是个中年人，眼神锐利又诡诈，面容棱角分明，脸上看着瘦，身形却很魁梧。 另一边的中年人穿着长袍，眉宇间有书生气，但是脸色淡然，眼光淡漠，似并未把高高在上的李二放在眼里。 “东突厥使臣执失思力” “杨之涣” “见过大唐皇帝陛下” 杨之涣没有说自己是东突厥使臣，只是说了自己的名字。 执失思力见完礼后偷偷瞥了杨之涣一眼，脸色毫无变化。 “哈哈哈，执失思力，你跟朕也是老朋友了，无需多礼，赐座” 李二扬扬手，看着执失思力和杨之涣坐到了安排好的位置上。 “颉利可汗还好吗？” 李二威严的声音从龙椅上传来。 执失思力还没忘一年前就是上面这个人把他抓了关进门下省的，立马起身答道：“回大唐皇帝陛下，可汗一切都好” “是嘛，那就好，朕还盼着他身体健康呢” 李二轻瞥了执失思力一眼，一转而逝。 但他的眼神执失思力还是看到了，他也知道这位大唐皇帝是在生气并州的事。 幽州、并州起战，事先他并不知情，而是颉利召集人马后他才得知的。 他本就力劝颉利莫要冲动，可颉利却说他得到内部消息有十足的把握。 结果，在看到并州城上那数也数不清的士卒后颉利还是不甘心的退兵了。 开春来草原上并不好过，今年冰雪消融的很慢，导致大量的牛羊马冻死，草料也不足。 加之这一次突袭并州没有获得足够的补给，草原王庭已经是入不敷出了。 倘若这时大唐起兵反攻，虽不至于亡国灭种，但肯定会伤筋动骨。 从连日里打探的消息来看，大唐这几月过得也不舒服，两国还不如和谈交换一些资源，熬过艰难的一年再说。 说完这句话的李二就不再说话了，而是示意礼部尚书李孝恭和执失思力商谈。 说是商谈，其实也就是李孝恭说什么，执失思力听什么。 礼仪这方面大唐做的很好，不需要执失思力多说什么。 毕竟两国之间的“交流”很深，都知道对方的文化和禁忌。 随即在朝会上再次把东突厥访唐这二十日内的相关事宜商谈完后，朝会就算是结束了。 东突厥方面表示没问题，大唐这里也觉得这样安排很好，墨钰睡得也很充足。 执失思力出殿门的那一刻，正好看到身穿白色朝服的墨钰一脸的睡眼惺忪。 执失思力见过坊间流传的关于墨钰的画像，毕竟墨钰进平康坊也几次了，诗仙的名号也很响亮。 执失思力心道：这盛名已久的圣龙侯还有这般胆子，看来大唐皇帝的确很宠信他。 毕竟在朝会上敢睡觉的，也就只有墨钰一人了。 下朝，长孙无忌拉着墨钰嘱咐了几句就走了。 他们还要回皇城各部办事，墨钰却是跟着王德来到了两仪殿。 两仪殿内，李君羡、李靖还有景羽已经到了，就等墨钰这个主角了。 “李君羡，你说说” 坐在首位的李二有些疲惫的揉着头。 “是” 李君羡一躬身，随后对着墨钰道：“侯爷，昨日左右卫、左右监门卫和左右金吾卫查点宫中各处，还是没找到天喜的身影，倒是找到了一些尸体” “……” 墨钰无言看着李君羡，心中腹诽：这特么都是什么事儿。 但是既然有尸体了，又不好不问。 “一共几具？” “十二具” “嗯？？！！” 墨钰一脸惊讶的看着李君羡，包括李靖和景羽也都有了几许慌张。 这么多尸体？ 那岂不是说，那人在宫里杀了很多人，而他们却还找不到他？ “哦，不是的三位大人，和这几日凶杀案相似的死者只有四人，其他的都是枯骨” “枯骨……应该不是这次毁脸凶杀案的死者” 墨钰淡然的排除随后又看向李君羡问道：“这四具尸体我能去看看吗？” 李君羡闻言回头看了李二一眼，李二点头道：“这案子就交给圣龙侯了，你们自己看着办，有结果再告诉朕” “是” 几人躬身领命退下了。 来到大理寺，刚刚李君羡派人把尸体送到大理寺的停尸房。 看着仵作填写完的验尸单，墨钰喃喃自语。 “三个内侍，一个宫女？他一个男的，杀宫女干嘛？难不成还有女子要冒充宫女？这宫女也没有能查找的身份信息么？” 墨钰看着景羽。 景羽摇头苦笑道：“侯爷，这宫女是在井中发现的，身体都发涨了很难看出有什么关于身份的线索。而且她身上的衣服和鞋子还有头上的珠花都没有，这也查不到啊” “若是为了接近宫里某个人从而完成他们的计划的话，应该没有必要特别去杀一个宫女啊。相比较宫女，内侍的自由度不是更大么。有些地方宫女不能去，但内侍却可以自由出入” 墨钰看着一边的李君羡。 李君羡也是点头。 皇宫内，内侍的权利相比于宫女的权利确实要大一些。 有些针对宫女的禁忌，则内侍无需理会。 杀一个宫女，确实不如一个内侍自由。 “除非他杀了这个宫女才是必须要的！” 说到这里，墨钰眼睛一亮，不顾停尸房的气味来到那唯一一具女尸旁仔细打量。 那女尸因为水泡的缘故皮肤白皙浮肿，但皮肤质感不错，应该是个年轻的姑娘，年龄不超过二十岁。 哎…… 待仔细的看过女尸后，墨钰发现因为浮肿的缘故，他只能大致推断这女子死前的身材，应该是纤瘦高挑的。 第167章 李若霜的恶趣味 “她的身高好像有点高啊” 墨钰指着女尸扭脸看向身后的景羽和李君羡。 相较一般的宫女，这女子的身高确实略微高挑一些。 双脚有些浮肿，但是又和普通的女子脚型不太一样。 哪儿不一样呢······ 墨钰一时间也想不起来。 这具女尸确实让他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其他三具男尸倒是很寻常，是从泥里翻出来的，附近也没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而且发现的地点也相距甚远，似乎没什么联系。 “排查一遍宫内的宫女，我也想不出来有什么好办法。你们先查着，我去后宫拜见一下皇后娘娘” 墨钰对着李君羡和景羽一说，随后和李靖离开。 李靖看着墨钰道：“你要去后宫？若霜也在后宫，下午你们一起来宴会” “宴会是在太极殿” “对，太极殿中，太极殿前的广场能看歌舞表演。今日那些东突厥的使臣团都回来，可能宴会上还会有东突厥人表演什么的” “他们？他们能表演啥？” 墨钰不解。 “哎” 说到这，李靖显然有些无奈：“大概是一些摔跤啊，肉搏之类的。这方面我们大唐是个弱项，毕竟我们的体格没他们壮实” “哈哈，您说的对，不过马上这种差距就能扭转了” 墨钰笑笑道。 等下半年年尾，猪肉开始流入整个大唐，伴随着鸡鸭鹅等家禽肉类和蛋产品遍布天下，大唐百姓的身体素质会有一个质的飞跃。 再有一年，大唐就有能和东突厥一较高下的实力了。 或许不用等到贞观三年李靖率军攻打东突厥，明年也许就可以动手······ 来到立政殿，长孙皇后依旧在做衣服。 现在她的身体情况已经好太多了，墨钰也是偶尔来皇宫给长孙皇后把脉。 至于孙思邈则是在一天夜里和墨钰探讨完药理后，云游江湖去了。 坐在长孙皇后面前，墨钰倒是没什么紧张之色。 只是长孙皇后一个劲儿的跟他聊哪家姑娘好，这让他很尴尬。 就算古代结婚早，可他这具身体只有十四岁啊，这就开始催婚了？ 早了点儿。 “钰儿，姨娘跟你说啊。你已经十四岁了，就算不结婚起码也可以定个亲事。墨家现在······你的婚事自然是皇家做主了。你看啊，这都是朝中大臣后代里的适龄女子，你看看” 说着，长孙皇后放下手上的布料，从一旁宫女端来的托盘上拿起一堆名帖给墨钰看。 “噗” 墨钰一口茶水没喝直接喷了。 咳咳，这么急的么？ 别说我就是个侄儿的身份，就算是亲儿子也没必要。 墨钰还是现代那个思维。 前世他都没那么早谈恋爱，就更别提结婚了。 “钰儿，没事” 长孙皇后紧张的看着墨钰，还从自己的衣袖中抽出手帕温柔的给他擦嘴。 “娘娘，臣没事” 墨钰苦笑，他能咋办，他也不能拒绝又不能不拒绝。 这么比起来，还是查案简单啊。 或者······不行给他五千人他去干翻梁师都。 墨钰的思绪又跳脱了，完全没听到长孙皇后的话。 “钰儿，你看看这个，这是莹莹，你认识的比你小一岁，我听哥哥的意思莹莹对你是有感觉的。有好些日子你不去长孙府看她，她都想你的紧” “这是魏大夫的女儿魏晴雪，知书达理温婉贤惠，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呢” “这是上官大人家的······” “这是······” 墨钰就一边听着一边发呆，反正长孙皇后问他觉得怎么样他就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肯定也不否定······和稀泥。 翻到最后，看到李若霜的名字，长孙皇后愣了愣，最后收回到自己的衣袖中。 见状墨钰也是一愣：“娘娘，怎么了？” “嗯······” 长孙皇后一沉吟：“感觉若霜不太适合你” 哈？ 墨钰不明白为什么长孙皇后会有这样的想法。 “若霜那丫头性子烈，人又清冷了些，我怕她欺负你” “······” 墨钰突然感觉很心塞。 长孙皇后表现的太像一个母亲的想法了，甚至她看的很透。 是啊，他被李若霜欺负的死死的。 “娘娘，长公主和李家小姐在殿外” 宫女来禀。 墨钰和长孙皇后相视一笑，有一种在人背后说坏话那人立马就来的感觉。 不多时，李幼芷和李若霜进门。 看到墨钰也在，李若霜顿时眼睛一亮。 “墨钰你也在这儿？” 她的喜悦是显而易见的，长孙皇后和李幼芷都有些吃惊的看着她，而墨钰没觉得什么。 “嗯，我也在” 墨钰笑了笑道。 “儿臣见过母后” “臣女见过娘娘” 李幼芷见李若霜有些失礼，立马出声把她的注意力吸引回来。 听到李幼芷的声音，李若霜才回神，立马行礼。 “呵呵，行了都坐下，今儿你们怎么来了？” 长孙皇后看着李幼芷和李若霜问道。 两人说的是有些日子没见长孙皇后了，所以才来请安。 至于李承乾他们为什么没来，是因为他们还有课业，要等到下午宴会开始前一个时辰才结束课业，回各自寝宫换礼服。 他们女人说体己的话，墨钰听得尴尬，就一个人坐在立政殿外看着来往的内侍和宫女，脑子里想着今天看到的尸体。 今天的太阳很暖，照在他的脸上让他样貌看上去更温柔，多了一丝温暖。 当然，如果墨钰能够松开他紧皱的眉头，会让他看上去更柔和。 “你在想什么？” 李若霜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墨钰的身后，吓得他一激灵。 “哈哈哈哈” 见墨钰突然像受惊的鹌鹑一样浑身一抖，李若霜就觉得好笑。 一个先天境三品的武者，还总是一副胆小的样子，真是好笑。 “你也是先天境的武者还是修炼内功的，我神游天外怎么可能听到你故意收敛的脚步声” 墨钰没好气的看着李若霜笑他。 笑个毛线笑。 墨钰有那么一瞬间真的很后悔，为什么要教李若霜内功和轻功， 现在好了，也不知道李若霜有什么恶趣味，每次看到墨钰在发呆就会故意收敛气息和脚步声到墨钰身后吓他。 “哈哈哈” 笑了一会儿，李若霜坐在墨钰身边继续问刚才的问题。 “你刚刚在想什么？” “没什么” 墨钰摆摆手，但是看到李若霜的样貌鬼使神差的又说了：“这些天出的毁脸凶杀案你知道” “知道啊，你和我父亲还有景大人一起督办的案子，我当然知道” 第168章 你把鞋脱了给我看看脚 “哎，今天李君羡将军过来跟我们说，宫里又发现四具尸体，其中一具是女尸” “女尸？” 李若霜伸头在门外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才把墨钰拉进立政殿中。 “这样的话你都敢这么说出来？” “怎么了？” 墨钰茫然的看着李若霜。 “······算了，不说这个，然后呢？” 李若霜看着墨钰问道。 “然后” 墨钰歪着头想了想：“然后查看了这具女尸感觉她比寻常的宫女要高挑一些，身材也纤瘦一些。寻常宫女因为时常低头的原因，背脊都会有不同程度的弯曲。但是她虽然身体浮肿了，背脊还是挺拔的······不过因为在井水里泡太久的缘故，很多能在肤质上看出来的线索都不存在了”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李若霜强忍着呕吐感表情纠结的看着一脸淡然的墨钰。 “还好啊” 墨钰轻描淡写的道：“我也算是个大夫啊” “我忘了” 李若霜白了墨钰一眼。 远处，李君羡正带着一队人来立政殿例行检查宫女。 来立政殿也是最后一处，其他的宫殿都查过了。 例行询问立政殿的所有宫女内侍后，李君羡对墨钰摇摇头。 看看时辰，快到午时，下午申时前若是还没找到就只能严防死守宴会了。 “好，李将军，宴会的安全就交给你了。若我所料不错，今日的宴会上他们就要下手了，目标很可能是东突厥的使臣或者······是陛下，可是我实在不清楚他们会用什么办法” 墨钰有些发愁。 不是说有系统的男人很牛叉的吗？ 动不动系统就出来提示一下或者给个任务凶犯就被曝光了之类的。 怎么到他这儿，即便有现代知识也那么累人呢？ “狗系统！” “不是，墨钰，你怎么骂人呢？” “你又不是人” “呸，我不理你，你自己好好的研究这个案子。当然，如果你最后能够阻止幕后黑手的行动，我兴许会给你个奖励” “什么奖励？！” 说到奖励墨钰可就不困了。 “哈哈哈，你猜啊” “去死你” 咬着牙墨钰对着李若霜白了一眼，搞得李若霜一脸茫然。 没事白我一眼，要死啊？ 一瞬间，李若霜的小暴脾气就上来了，想直接掐住了墨钰的脖子。 墨钰的身体下意识的一挡，然后李若霜就这么扑在墨钰的身上，墨钰被她扑在地上。 就那么寸！ 这一幕被走出来的长孙皇后和李幼芷看到。 这画面，惊得两人直接张大嘴巴。 李若霜和墨钰两人的脸相距还不到一公分，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 闻着李若霜身上传来的幽香，墨钰的脸腾的就红了，好死不死的他还动不了。 “你压着我了” 无奈之下，墨钰只能低吼这么一句。 见到墨钰脸上的羞红，李若霜反而笑了，伸手托住了墨钰的下巴：“害羞了？” 你妹的！ 剧本不对啊！ 角色的台本是不是写反了，导演？！ 墨钰现在真想跳进渭水河，不活了。 “咳咳” 长孙皇后轻咳一声。 虽然这景象看着还······挺有趣的，但是毕竟两人这样······不太好。 听到轻咳声，李若霜和墨钰才惊醒，两人慌张的起身。 “娘娘，是臣（臣女）失礼了” “哈哈哈，没事没事” 长孙皇后也没那么老古板，她也是这个年纪过来的。 难不成，钰儿喜欢若霜这丫头？ 若霜好像还大他几岁，这小子······早说啊，早说喜欢李家丫头还至于去拿那么多名帖？ 不过，莹莹那丫头怎么办？ 要不然都娶了算了，本宫的儿子那么优秀三妻四妾怎么了。 再说了，等钰儿认祖归宗他就是亲王，一妃两嫔也得要三个人呢。 墨钰是不知道啊，长孙皇后已经开始脑补他未来成为亲王后该娶多少姑娘了。 “行了，都起来用膳” 想了些有的没的，长孙皇后挥手拍散那些纷乱的思绪。 吃完午饭，李幼芷留在长孙皇后这儿聊天。 等会儿李丽质他们结束课业会来立政殿换衣服，她要留在长孙皇后这儿帮忙。 李若霜就跟着墨钰走了，两人漫步在皇宫中，两人很有默契的谁都没说话。 身边不停的有宫女内侍走过，像是要去布置宴会场地。 出了皇宫，来到皇城，墨钰和李若霜打算去刑部看看李靖，然后再去户部看看长孙冲他们来了没。 刚出长乐门，墨钰就看到几列马车从不远处疾驰进了长乐门。 门帘稍稍被风吹起，吹出马车内的一点脂粉气，还依稀能看到一些靓丽的容貌。 看着疾驰而过的马车，墨钰停在原地呆住了。 他刚刚想到了什么，但是那灵光消失的太快，他还没来得及想清楚。 李若霜见墨钰许久没跟上转身走到墨钰身边：“你怎么了？” 墨钰攥拳抵在嘴唇上，低头沉思：“刚刚那是哪里来的马车？” “你没看到上面的标记吗？太常寺啊” “太常寺？” “对啊，所属礼部，主管礼教乐司。今日不是要宴请东突厥的使臣么，教坊司肯定要安排歌舞啊” 歌舞······ 墨钰似乎抓到了什么，眉头皱的更紧了。 “哎？你没事？你怎么了？” 李若霜见墨钰脸色阴沉，突然觉得有些心慌。 墨钰没说话，只是下意识的看了李若霜一眼。 对了！ 就是这一眼，让墨钰想起来了。 “李若霜，你母亲是红拂女，曾经是杨素府上的舞姬是吗？” “是啊，怎么了？” “百花剑法脱胎于剑舞，所以很多招式是跟舞蹈有关的对吗？” “没错啊！你到底怎么了？！” 李若霜急了！ “你把鞋脱了给我看看脚” “······” 李若霜惊讶的看着墨钰。 这登徒子······真的要做登徒子了？！ “快啊，快给我看看” “你要死啊！” 和墨钰焦急相对应的是李若霜突然羞红嗔怒的神色。 李若霜的吼声让墨钰如同六月天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桶冰水一般，瞬间清醒。 这是大唐，即便风气再开放这里也是华夏历史上最有名的封建朝代之一。 封建啊······有哪家未出阁的女子给不是自家丈夫的男子看脚的。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我······” 墨钰顿时慌了，看着李若霜那娇羞的脸，墨钰心里一动，一时间看呆了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你······你到底要干嘛” 好在李若霜知道墨钰虽然有时候会莽撞一点，但不是好色之徒。 第169章 麻烦大了，怎么办 “对不起……就是……就是……” 墨钰慌神了，半天说不出话来，脸颊也是红的。 见他如此，李若霜反而不恼了，轻笑的看着他。 “就是什么？” “就是……” 墨钰深吸一口气：“那个被投入井中的宫女应该不是宫女，很有可能是教坊司的舞姬” “哦？为什么这么说？”李若霜问道。 舞姬就舞姬呗，那你要看我的脚是怎么回事？ “舞姬和寻常女子的脚型是不一样的，通常来说舞姬的脚和小腿会比同年龄段的女子更有力量而且受伤更多” “验尸时，我看那女尸的脚就有些不对劲，比之普通女子更为修长，同时上面还有很浅的伤痕。” “验骨时，也能感觉到她的脚踝曾经有多次韧带错位和轻微骨折的迹象” “种种线索表示，这被人投入井中的女尸不是宫女，应该就是太常寺下教坊司里所管教的舞姬之一” 墨钰有些笃定的说道。 “那你看我的脚……” 李若霜红着脸低声扭捏：“就是为了查证舞姬的脚是否如此？” “是！是我唐突了，你别见怪，你是知道我的” 墨钰赶紧解释。 “哈哈” 墨钰的紧张之色逗乐了李若霜，她深深看了墨钰一眼点点头。 “好，一会儿到了兵部我看了我的……脚后，再告诉你。不过，我小时候练百花剑，确实脚腕受过很多伤” 李若霜和墨钰一边说着转眼就来到刑部中。 见了李靖，李若霜躲进他的书房中，让李靖和墨钰在外面等一会儿。 门外，李靖看着面色凝重的墨钰，心中一动：“墨小子，你是知道什么线索了么？” “不好说，我现在也不好肯定，等若霜告诉我后我才能断言” 墨钰也不敢把话说的太死。 他跟李若霜说说自己的推理没事，要是跟李靖说了万一事实不是这样的那不是影响他们判断了么。 两人正说着，书房门开了，李若霜脸颊的羞红还没消退，对着墨钰轻轻点头。 “果真如此？麻烦大了……” 墨钰狠狠咬牙。 “怎么了？” 这还是李靖第一次见墨钰这般恼怒的，就连当初王家针对他他都没这样过。 “伯父，路上说，时间快来不及了” 让李靖叫来马车，三人坐上马车径直往皇宫赶。 到了太极宫外看到了一脸焦急紧张的李君羡。 “李将军！” 墨钰一声高朗，随后一个翻身跳到李君羡身前，在李君羡惊讶的目光中墨钰一把抓着他的甲胄。 “李将军，那具女尸，你们是在哪发现的？” “在……” 李君羡认真思索了一会儿：“好像是大安宫靠东宫附近” “大安宫……那就没错了。太上皇近几个月来几乎夜夜笙歌，教坊司的舞姬到大安宫中也是常事” “什么太上皇？什么教坊司的舞姬？” 李君羡懵了，这事儿怎么扯上太上皇了。 “哎呀，李将军，这你就别管了。赶紧去拦住太常寺派遣来的舞姬啊，里面就有那个戴着人皮面具的凶手” 墨钰急吼道。 “可是……” 李君羡一惊连忙道：“那些舞姬已经被安排在偏殿彩排了，若是今日表演有失会在东突厥使臣面前贻笑大方的” “舞姬有多少人？” “殿外广场有五百人，殿内有两百人。歌舞一共有五支，所以舞姬交替表演” “七百人……不够时间查啊。上古易容术实在是玄妙，不动手摸是感觉不出异常的。怎么办……怎么办……” 墨钰挠着头喃喃自语。 已经进入宴会开始倒计时了，这会儿后宫里李二和长孙皇后应该开始沐浴更衣。 其他的皇子公主应是如此，而且东突厥的使臣差不多也是要来的路上了。 现在是知道了凶手的线索，但却没时间去查证。 “怎么办呢……” 墨钰实在是没了办法。 “钰儿哥哥，你都好久没来看莹莹了” 就在墨钰苦恼之际，不远处传来一声欢快声。 长孙莹莹和长孙冲被长孙无忌带着过来。 他们身后还有魏晴雪和魏征，魏征身边还有一个年轻人。 程咬金他们也来了，后面还有尉迟恭、秦琼、房玄龄、杜如晦。 还有一些墨钰不认识，但看身材能看出来是武将。 能和秦琼他们走在一起的武将，也绝对不是一般角色。 上来一把抓住墨钰的手，长孙莹莹也不管身边那些长辈揶揄的目光。 长孙无忌苦笑，这是家里的女儿留不住啊…… 收剑几分愁绪，墨钰看着长孙莹莹下意识的揉着她的头：“哥哥这几日忙，没能去看你，抱歉啊” “钰儿哥哥没事的，人家就是……想你……了” 长孙莹莹说着害羞的低下了头，不敢看墨钰。 “嘿嘿嘿” 见状，程处默坏笑看着墨钰。 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看看长孙莹莹，看看墨钰，然后看看李若霜。 众人都被程处默的样子逗乐了，就连墨钰心里的愁绪也不觉轻了些许。 程咬金一拍程处默的脑门，有些无语。 “对了钰儿，刚刚见你一脸愁容，是怎么了？” 长孙无忌笑罢问道。 “这……” 墨钰环视一圈，有些迟疑。 这里一圈都是李二身边的亲信，要说保密能力那自然是没问题。 不过，墨钰好像没见过秦琼身边的那两个将军。 “哦，墨小子你没见过他二人。这位看起来高大健硕一些的是左卫大将军薛万钧，前些日子镇守边疆防止吐谷浑入侵。另一位看着瘦小一些的，是右卫大将军侯君集” 侯君集？ 墨钰看向秦琼所指的人后一阵愣神。 这就是那个和东宫太子李承乾一起谋反的潞国公侯君集？ 听说侯君集和张亮私交很好，不会记恨我。 墨钰暗自猜测。 “哈哈，早就听闻陛下和几位大人都信任一个十四岁的少年，陛下甚至亲封其为圣龙侯。今日得见，侯爷果然少年英才啊” 侯君集见墨钰愣神，只好主动打招呼。 这话乍一听好像没毛病，但是侯君集特意强调了他的年岁，语气隐有不以为意。 墨钰暗笑，这侯君集还真是善妒。 记得史书上说，李靖晚年他想让李靖教他兵法。 结果李靖将他所书写的兵法放好，不愿意教他。 这下侯君集的就记恨上了李靖，逢人就说李靖的坏话，还去李二那吹耳旁风。 笑死，以李靖的为人，李二怎么可能相信侯君集的鬼话。 第170章 不是，你们真觉得这办法能行？ 后来侯君集查出有贪污的事，就被处罚了。 结果怀恨在心，参与了李承乾谋反的事。 “晚辈墨钰，见过潞国公，见过薛将军” 薛万钧墨钰还是佩服的。 虽然这人早先是隐太子的人，不过他是真能打仗。 “对了，你弟薛万彻呢？还在边城？” 李靖看着薛万钧问道。 “嗯” 薛万钧点点头道：“最近梁师都不安分，他也是担心，所以······” “嗐！这个梁师都，咱陛下每次招安都拒不接受还辱骂陛下。再有一天上战场，老子非把他脑袋拧下来不可” 尉迟恭在一旁怒声道。 梁师都，隋末时杀了朔方郡郡丞，随后占据一方之郡伙同当地盗匪攻占周边郡县自立为王，甚至还用“梁”作为国号。 勾结突厥，东突厥前可汗始毕可汗甚至还为其送了狼头大旗，称其为大度毗伽可汗。 这地方不大，但是每次大唐和东突厥有战事，梁师都就会扯大唐后腿，弄得柴绍和薛万钧、薛万彻难受得要死。 几人又聊了几句，墨钰全程都没说话，毕竟他是小辈。 打完招呼，薛万钧他们走进太极殿中，外面就只有墨钰、李君羡、李靖、长孙无忌和李若霜、长孙冲他们这些小辈。 “说，什么事，能让你这小子都眉头紧锁的” 长孙无忌收起笑容严肃的看着墨钰。 墨钰点头，随即把他的推理和长孙无忌说了一遍。 “你是说教坊司的那些舞姬里有凶手或者是跟凶手有关的人？而他们混迹在舞姬和内侍中是为了对陛下下手？”长孙无忌问道。 墨钰点点头道：“是”。 “钰儿，你想过没有，他们既然已经隐藏身份成了内侍也算是能接近陛下了，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在宴会上动手呢？” “我也想过” 对长孙无忌的这个疑问墨钰有认真考虑过。 “一来宴会上人多眼杂确实比较容易下手，一旦真的出了什么事场面会瞬间混乱，有利于他们逃脱。二来平常时候动手不是没有机会只是机会很小，毕竟宫中的守卫也不都是吃干饭的。” “不过费那么大周章就为了刺杀陛下······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墨钰其实也不太清楚这些人的具体计划是什么，真的只是单纯的要刺杀李二是不应该冒那么大风险啊。 “算了，他们的计划不是我现在要考虑的，现在应该是想好怎么保护好陛下和东突厥的使臣要紧” “嗯” “可是······人我还是要去找的，问题是怎么找呢？” 墨钰看着众人，他现在是真的一筹莫展了。 众人也在想办法，长孙无忌和长孙冲皱着眉。 魏晴雪眸中光芒流转看了看墨钰的形体然后又看了看墨钰的样子，最后看了看李若霜和长孙莹莹。 至于程处默他们，都是武将家庭出身，在这上面没什么想法。 房玄龄和杜构杜荷么······ 懂的都懂。 一炷香后，见众人都没什么想法，墨钰叹了口气。 真的毫无办法可以揪出那些凶手吗？ “我有一个办法” 突然，魏晴雪神秘一笑，看着墨钰眼眸中都是莫名的笑意。 “魏姑娘，你有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墨钰一喜，没想到魏晴雪还真的有办法，不愧是被称为长安第一才女的姑娘。 面对墨钰的急切魏晴雪却笑得更加神秘了：“墨公子，我这个办法呢若是说了你可别生气，而且这是目前为止最好的办法了” “那请你说说啊” “嘿嘿，就是······” 魏晴雪在众人面前将她的计划低声说出。 说完，众人脸色各异，不过看到墨钰时都想笑。 尤其是李若霜，捂着肚子捂着嘴，就怕笑得太大声。 长孙冲、程处默他们也想笑，但是看到墨钰那脸色也都只能一个个的憋着。 李靖、长孙无忌和李君羡仿佛是把这辈子最悲伤的事想了一遍，可是还是难压嘴角的笑容。 墨钰面色尴尬，微张着嘴，神色诧异的看着魏晴雪：“魏姑娘······你是在开玩笑的是” “不······噗······呵呵咳咳······不是啊，墨公子你自己说这是不是个好办法，甚至这也是唯一一个能够接近舞姬的办法。而且你条件也好，应该不会露馅” 魏晴雪也为自己说出的建议感到有趣。 露馅？ 墨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真的不会？ 你确定？ 你不要睁着眼睛说瞎话好伐。 “哈哈哈哈” 毫无意外的，墨钰脑海中那个系统再次大笑。 是的，听完魏晴雪的话，系统也乐了。 “哈哈哈，我喜欢这个姑娘，要不是我没身体我肯定娶她” 娶啊！ 有本事你去娶啊！ 狗系统！ “钰儿啊······我觉得晴雪丫头说的办法也不无道理，可以试试” 长孙无忌在一旁拱火道。 嗯？ 嗯？？ 墨钰睁大眼睛看着长孙无忌。 您老人家是老花眼了，你确定我真能这么做？ “墨公子你放心，有我、若霜还有莹莹在绝对能安排妥当” “可是我不会舞姬的活儿啊” “没事，到时候让长孙叔叔到偏殿和教坊司的人说一声就行，墨公子在一边旁观，不需要上场。毕竟为了防止意外，有候补人员在偏殿候着的，一般候补人员不会上场” “哦~” 墨钰表示知道了。 这能怎么办？ 人家把所有的环节都给你想好了，你要是不按人家说的去做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可是······ 一想到等会儿魏晴雪他们给他做的事，他就起一身鸡皮疙瘩。 “墨公子，为了大义” 魏晴雪给墨钰鼓劲儿。 呵······ 我谢谢你啊。 见墨钰松口，魏晴雪问李君羡要了一间空房，同时让他去帮忙到偏殿取来这次舞姬表演歌舞要用的东西。 不多时李君羡取来，从门缝里将东西放进去。 听着房内不时传来的魏晴雪三人的笑声，门外李靖、长孙无忌等人实在没忍住笑出声。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门内传来一阵窸窣声。 “魏姑娘，你确定？不是啊，我就问问，你们真觉得这个办法能行？你们就真的觉得我这样能混进去？” “墨公子你放心好了，你这样子谁见了都不会认出你是你的，他们都会为你感到惊为天人的······真的好好看啊” “是啊是啊，我也觉得，墨钰你真的太好看了” “钰儿哥哥，你比莹莹还漂亮呢” 门外听到魏晴雪三人的声音都在好奇墨钰到底能变成什么样。 第171章 找到了，疑似的女人 门开了。 一个女子，风华正茂，清纯靓丽的面容能让人过目难忘，只是她能收起眼睛里的幽怨就好了。 长孙冲他们几个人都看呆了，同时心里升起一种熟悉的感觉。 长孙无忌三人也是如此。 只不过他们年长些，定力高所以能回神。 但是李君羡看着这姑娘的面容总觉得她长得好像长孙皇后。 “看什么看，开心啦？满意啦？我穿女装你们喜欢吗？” 女孩儿那没好气的语气跟墨钰一模一样，连声音都一样。 “嘿嘿，真棒，真不错” 杜构略带一丝猥琐的看着墨钰。 那一瞬间，墨钰就感觉脊背一冷。 嘶…… 听到杜构的话，长孙冲等人立马离他远了一点。 这家伙不仅审美有问题，难不成这心理…… “哎哎哎，哥几个，我开玩笑呢，这不是逗逗墨钰么” 杜荷一脸的无辜。 也不理会他们插科打诨，墨钰走到长孙无忌三人面前摊摊手。 那样子像是在说，怎么样，这样子行了。 “真的不错，挺好的，你这样子去那些教坊司的舞姬里绝对没人发现” 不是长孙无忌吹，实在是墨钰的底子太好了。 加上他还没成年，十四五岁，身高虽然超过的同龄人但是身材依旧偏瘦。 贞观初年，还不是后面开元盛世那般追求以胖为美。 所以以现在墨钰这个资质往人堆里一站，所有男性能第一时间看到她。 没办法，那身材，那容貌，再配上一点幽怨的小眼神，真的很容易激起男性的保护欲。 “咳咳，那行，就这样” 墨钰一边说着，一边调整说话语调和声线。 好在他变声期还没来，容易混淆。 长孙无忌点点头道：“如此就让莹莹她们几个带你去偏殿，我和李大人李将军他们先去太极殿里和叔宝他们几个人说说” “嗯” 墨钰点点头，认命般的被长孙莹莹牵着手跟在李若霜和魏晴雪的身后去太极殿的偏殿。 看着她们消失的背影，长孙无忌摇摇头，和李靖对视一眼后两人相视一笑。 ······ 太极殿偏殿。 墨钰穿着教坊司舞姬的裙子在李若霜她们三人的掩护下偷偷摸摸的来到舞姬练舞的地方。 教坊司的主官哪能没见过她们这三位大小姐啊，立马讪笑着来到李若霜三人面前。 “哟，三位小姐怎么来偏殿了？这位是······” 教坊司的主官叫林子奇，算是年少时入了世家门荫。 只是他这个人没什么本事，学文不行学武不行，就是一个察言观色的本事好得很。 所以世家那边就给他安排了这么个小官当当。 现在看到李若霜三人身边跟着一个舞姬······他没见过，但长得是真好看。 怪了，教坊司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看的女子了？ 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李若霜指着身边的墨钰道：“哦，算是我们一个朋友，刚刚认识。你们教坊司一千多歌姬舞姬的，不认识也很正常” 正常吗？ 算了，小魔女说正常那就正常。 林子奇摸摸脑门上不存在的汗讪笑着：“那三位小姐来此，所为何事啊？” “没什么，就是陪着我们这位朋友来看看。她是······额······琴姬，不擅舞蹈所以想来看看学一学” 李若霜睁着眼睛说瞎话，一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 墨钰暗地里给李若霜竖了大拇指。 厉害，以后不能叫小魔女了，要叫瞎话魔女。 “那您这位朋友叫······” “墨······咳咳，莫染玉，那个草字头的莫” 李若霜差点把墨钰的真名说出来，还好关键时候魏晴雪拉了她一把。 莫染玉······ 林子奇没发现李若霜的表情不对劲，而且他可以肯定他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但是重要吗？ 不重要啊！ 小美人儿美啊，嘿嘿嘿····· 咳咳！ 林子奇脸上猥琐的笑容一闪而逝，神情装得越发的正直。 “既如此，我们就先走了，我这朋友就拜托你照顾照顾了” 李若霜对魏晴雪和长孙莹莹使了个眼色。 魏晴雪自然是笑着点头，长孙莹莹则是有些不舍。 听到她的话得墨钰表情一滞，扭头看向李若霜眨眨眼。 【咋的？把我交代在这儿你们就走了？】 看懂墨钰眼神的李若霜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嘿嘿】 【嘿嘿你妹啊，嘿嘿】 和林子奇交代好一些事，李若霜转头对墨钰用口型说：自求多福。 然后就带着一步三回头的长孙莹莹走了。 我去······ 对于她们这种不义气的行为，墨钰打心眼儿里谴责。 嘿嘿，她们都走了，小美人就是我的了。 林子奇在心里笑了笑，随后上前一步拍拍墨钰的肩膀：“小玉啊，我就叫你小玉，你看这偏殿里舞姬练舞有什么好看的，我带去后面没人的地方尝尝美酒好嘛” 尝毛线啊！ “好啊，奴家也是愿的呢” 心里虽然在骂人，但是现实中墨钰还得摆出一副娇羞的模样跟林子奇到偏殿后面一个没人的地方。 三分钟后，墨钰扭了扭脖子，对在一个无人角落里晕倒躺下的林子奇嗤笑一声，随后一脸淡然的来到偏殿中。 不得不说，偏殿里练舞的舞姬虽然不都是长得很好看的，但确实也是上佳姿色。 尤其是中间领舞的舞姬，那一个个的容貌都是倾国之姿。 当然，墨钰的容貌更甚，比她们两个都好看。 所以，当墨钰仿佛清冷仙子一般的来到偏殿中后，那些看到她的舞姬无一不露出惊叹之色。 如此绝色的佳人竟是教坊司的？ 以前怎么没见过。 墨钰也不管她们的眼神，而是打量着场中所有的舞姬。 大部分的舞姬都在惊叹她的美貌，只有寥寥几人还在认真练舞，对墨钰也只是惊鸿一瞥。 只有一个人，没有在意偏殿中的轻微骚乱，看到墨钰时眼神也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有一如既往的冷漠。 这个女人让墨钰心里一动。 看身高和那具疑似教坊司歌姬的女尸差不多，身形因为泡水的缘故是真的看不出来了。 但是墨钰心里觉得那个人应该有问题。 正要上前查看时，排练结束，马上宴会就要开始了，她们要保证好状态。 所以，那些舞姬一结束排练，大部分人都围在墨钰的身边，把她围了个水泄不通。 “哎，好漂亮的小妹妹啊，你叫什么啊” “我叫·······莫染玉” “哦~玉儿小妹妹啊，我看你不大啊” “十······四岁” 第172章 不出意外的出了意外 越来越多人围着他，墨钰闻着吸入鼻子的脂粉味儿，心里都慌了。 好家伙，满眼都是白花花的······妆容，对，就是妆容！ “玉儿妹妹你是哪里人啊，长得这么好看我们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啊” 几个年纪稍大的舞姬对墨钰开始动手动脚。 不是掐掐墨钰的脸，就是悄悄摸着墨钰的手。 妈呀，好恐怖啊！ 墨钰从小到大都没有这样的体验，还真不是一般的害怕。 强装镇定，左右逢源，墨钰看向那个孤立在角落一脸清冷的女子向身边的人问。 “各位姐姐，那位姐姐为什么那么冷啊” “谁啊？哦~小梓啊，谁知道她。以前还跟我们在一起，姐姐长姐姐短的。这几天也不知道中什么邪，总是一个人的待着。之前有个和她玩的好的妹子还被她骂走了，我看她是选上主领舞人飘了” 一个舞姬冷言冷语道。 “是嘛” 墨钰心中定了思量，再和这些“老姐姐”聊了会儿，话题有意无意的都指向那个叫小梓的姑娘。 无一例外都在说这几日小梓变得很反常，性格不似原来那般开朗，总是一副冷冷的模样。 即便是在教坊司她们一群人住的房舍里也是早早就睡下了，整个人看着都孤零零的。 私底下她们都说小梓是中邪了，但是只有墨钰觉得十有八九那井中捞出的女尸才是小梓。 这个顶着小梓容貌的人，估计就是那个女犯人。 和一些姑娘攀谈一会儿后，墨钰身子盈盈的来到小梓的身边用他“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她：“请问你是小梓姐姐吗？我听她们说你才十八岁就成了主领舞，你好厉害啊” 呕~ 墨钰强忍着心里的不适，用着夹子音，还可怜兮兮的看着小梓。 小梓似乎是才感觉到有人在她身边说话，略微一抬头，细长微翘的丹凤眼斜了墨钰一眼，不言语，整个人看上去冷冰冰的。 如果说之前李若霜那种冷只不过是温泉周围的风雪，那面前的小梓就是万年不化的冰山。 只是一个眼神，就能让墨钰心中生寒。 忍住心中的寒意，墨钰可怜巴巴的看着小梓。 “哎呦······” 一声绿茶婊都要奉拜祖师爷的扭捏呼声，墨钰“恰好”被自己的裙子绊倒，然后十分“凑巧”的扑向小梓。 一瞬间，小梓的眼神变了，变得极其冷冽，甚至下意识的做了一个推手的举动。 这个动作？ 墨钰倒下去的瞬间看到这个动作时神情一滞，而小梓似乎也发现不对立马变成了抱住的手势，随即墨钰扑到了小梓的怀中。 “对不起，对不起” 墨钰一边惊呼一边从小梓的怀中起身，随后一脸慌张的看向小梓。 “对不起” 又是重重的道了声歉，墨钰深鞠一躬，随后有些惊慌的跑了。 小梓看着墨钰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但是眼中没有怀疑。 只是有些疑惑，然后就又恢复了平淡之色。 偏殿的角落里，墨钰看着依旧清冷的小梓皱皱眉。 他刚刚是故意扑进小梓的怀中的，就是为了探查她身上有没有带武器或是暗器之类。 但是她身上并无不妥，舞姬的衣裳又单薄，完全没有藏住武器的可能。 难道是在大腿上······ 好像也不对。 刚刚墨钰摔过去时整个人是在小梓的怀抱中的，所以他的腿也是和小梓的腿接触过的，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劲的。 怪哉······ 要是她真是来酒宴刺杀某个人的话，身上不带武器怎么杀？ 用毒貌似也不可能啊，她身上也没有包裹毒粉的纸包。 到底是什么呢······ 墨钰自顾自的思考，他肯定这女人换成小梓的身份一定是要在酒宴上做什么。 最有可能的就是直接刺杀李二。 目的么……杀皇帝要什么目的，这年头哪个没野心的不想杀皇帝。 毕竟在这样的宴会上杀了皇帝，东突厥那些人肯定有别的想法。 到时候朝堂混乱，即便李渊再次为帝也不一定能够安抚民心。 也许各地有野心的人还会揭竿而起。 毕竟这时候的大唐表面看上去歌舞升平，实际也是暗流涌动…… “不好了，不好了！林大人呢？林大人哪去了？” 这时，一个舞姬从偏殿外慌不择路的跑进来，如同一个无头苍蝇一般寻找林子奇。 “林大人他……这，我们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有些年长的舞姬连忙过来询问，却见那舞姬一听找不到林子奇显得更慌张了。 “这……莲儿那屋舍四人和她隔壁那屋舍四人昨夜偷偷吃东西，哪知那食物不对劲，她们几个现在刚好不舒服。现在队伍少了八个人，能顶上的也才七个，还差一个缺口” 那舞姬都快哭了。 半夜偷吃的那两个房舍的人是她在管的，本来夜里偷吃东西就不对，她也是要负连带责任的。 可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偷吃，是宴会上的舞姬少了一个，这是会死人的。 少了一个人，整个队伍的效果就不一样，会被上峰问责。 “呜呜呜……” 那姑娘都哭了，其他人也是脸色煞白。 只有小梓，一脸的淡然。 “这都这个时辰了，让太常寺那边再调人也来不及……嗯？对了，刚刚这儿不是还有一个好看的姑娘吗？她人呢？” 一人说话，其他人立马晃过神。 几息间，偏殿五百多的女人的眼睛都盯着躲在角落的墨钰。 “额……嗨？” 墨钰尴尬的招招手。 “还嗨什么啊，救场啊！” “啊？啥？我不会你们的舞啊” “没事，给你一盏茶的时间学一下。简单的，你只要撑住场面就行。反正你那么好看，没人在乎你的舞姿！” 被几个女人拉着手的墨钰脸上的神色是真的幽怨了。 说好了只是观察的呢，果然还是出了意外啊…… 一盏茶的功夫后，墨钰闻着周围浓烈的脂粉香，看着太极殿正殿那觥筹交错歌舞升平的景象时一阵失神。 不过好在，他顶替的那个舞姬比较靠近主领舞的小梓。 要是小梓真有什么不轨的举动，他也能第一时间反应。 …… 太极殿中，长孙无忌和李靖还有一些武将神情都有些不自然，似乎都在担心什么。 反观主位上的李二则是一脸平静，嘴角露出一抹浅笑显得平易近人。 坐在他身侧的长孙皇后和李渊时不时的尝口菜喝口酒，看会儿舞蹈。 第173章 宴会惊变（1） 剩下的皇子公主落座一侧，另一侧则是东突厥的使臣团对立而坐。 “二郎啊，钰儿呢” 李渊眼神迷离的看着殿中的舞蹈语气淡然的问着身前的李二。 本来他是想在宴会上和墨钰再聊聊的，毕竟是自己的孙子，还是当年让他肯定起兵的契机，心里还是有念头的。 李二扭头看着李渊微笑轻声道：“父皇，钰儿还有要事做，所以还没来，一会儿就来” “是嘛，朕知道了” 李渊了然的点点头。 自顾自的斟了一杯酒，李渊的神色虽是平淡眼中却还是有一丝哀愁，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 偷偷瞥见他如此神色，李二心情也不是很好，原本的淡笑渐渐也收起了。 “大唐皇帝陛下，此番我等东突厥使臣来访大唐，我汗特意让我带了一箱礼物特来献给大唐皇帝陛下” 见气氛差不多了，执失思力对着上首位的李二一拱手朗声道。 “哦？” 听到东突厥有礼物要献，李二的神情恢复了几分：“那就让朕看看颉利可汗给朕什么礼物” 执失思力对着身后拍拍手，四个东突厥的壮汉各抬着一个箱子放在上首位前。 看到执失思力示意，四人将那四个箱子打开。 满眼是各种珠宝、金银器具和字画。 李二眼神一凝，这些东西他可太熟悉了，都是半年多前那次渭水之盟后他从皇宫里搜出的用来换取颉利退兵的宝物。 但是面前这四个箱子里的东西，连当时那堆东西的九牛一毛都没有，甚至这些东西都是最次的玩意儿。 虽然不是最值钱的东西，但有总比没有好，最起码这次他面子收回来一些。 “回去后替朕谢过颉利可汗了，这些东西朕就收下了，还希望各位东突厥的来使能够好好欣赏大唐的舞蹈，毕竟这在你们东突厥是不可多见的” 拿朕给你们的东西返回来恶心朕，朕就直接说你们没好文化，哼。 李二暗自挑眉，喝了一杯酒，将心思压下。 一曲舞罢，偏殿另一支舞姬就要上场，是教坊司压箱底的舞蹈《百花齐放》。 先前的舞姬退去，上来一百多人更加绝色的舞姬。 只是······ 阿史那毕节看着舞姬里有些熟悉的样貌时一愣，随即赶紧紧眯着眼确认。 乖乖，还真是！ 确定之后，他惊呆了。 惊呆的不止他一个，大唐这边的几个武将，包括文臣这边的房玄龄、杜如晦、魏征，还有他们的儿子女儿，甚至坐在上首位的李渊、李二和长孙皇后都惊呆了。 这······这这······这什么情况？ 感受着数十道怪异的目光，墨钰生平第一次感觉到什么是后世说的“社死”。 他现在就想这舞什么时候能结束，他什么时候能下去。 几息后，李二收回目光，深深的看了一眼坐在下面的长孙无忌一眼。 长孙无忌也有些诧异，不过他心情平复的快，没有显露出来。 感觉到皇帝在看他，长孙无忌对着李二神秘一笑。 君臣两人只用一个眼神就能告知对方一些简单的信息。 李二见状微微点头，再次看向墨钰，却见墨钰时不时的会去看最中间的那个女子，李二心中一动。 表面不动声色，却是对着身边的长孙皇后说了什么。 闻言，长孙皇后虽是依旧一脸淡笑，但眉头略微一皱。 只是轻轻一皱，没人看到，看到也不觉得有什么。 微微颔首，长孙皇后重新端庄贤淑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李若霜扭头看向魏晴雪，哪知魏晴雪的表情也和她一样。 “这······” “你别看我，我也什么都不知道。不是都跟那个教坊司的人说了么，墨钰他不会跳舞啊” “也许······” 魏晴雪大胆的猜测道：“是不是墨公子他有什么发现，或者他会这个舞” “也许” 李若霜听了魏晴雪的话不知怎的也表示认同。 会个毛线！ 要是墨钰知道她俩在说什么，保不齐会爆粗。 曲声响，墨钰也只能硬着头皮施展自己用一盏茶时间学出来的舞蹈。 虽然看上去有些生涩，但那一抹哀怨的神情，那柔和的身姿，那轻启嘴唇看着远处若有若无的思念，似在述说着什么。 这支《百花齐放》，小梓是中间的领舞，围绕她的有四个小的领舞。 四个领舞代表的是：喜、怒、哀、乐四个情绪。 墨钰要演绎的就是“哀”这个情绪。 也不知道是不是墨钰实在是长得太好看，还是他的样子已经被熟悉他的人认出，大部分的人都在看他。 注视他许久后，那一抹哀怨、那一缕哀愁、那一种哀思，不停的撩拨观赏者的心弦。 李渊感受最深，毕竟······ 李二心里也不舒服。 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的儿子穿着舞姬的衣服在自己的面前起舞······ 更主要的是墨钰那种舞蹈，好像真的能引起观赏者内心的共鸣，是真的好像被一团哀思包裹住一样，令人窒息。 眼看着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墨钰吸引，站在中间领舞的小梓不但没有任何不满，眼中还一闪而过一丝喜色。 看向李二周围的一个内侍，小梓隐晦的点点头。 那内侍也是，轻点一下。 这一隐晦的动作那内侍觉得没问题，但在李二身边的王德却是眼角一紧，稍稍往李二身边走了一小步。 舞曲到了最高潮部分，墨钰额头微微见汗，目光却时不时的放在小梓身上。 一个俯身后起身旋转的动作，小梓突得将自己头上的珠花簪子取下，一头浓密笔直的长发顺势落下，吸引了不少人的眼光。 簪子······ 糟了！ 眼角瞥到小梓取下头上的珠花簪子，墨钰心里猛然一紧。 墨家人都会机关术，尤其是墨家主家一脉人人都是机关大师，墨钰也不例外。 一些细小的暗器是可以放在簪子里，用机括和武者灵气配合释放的。 将簪子尖朝向李二的方向，小梓手中灵力一转，一掌拍在簪子顶部。 一根细长的银针从簪子中射出，直射李二的眉心。 几乎是三息间，在场人没反应过来，王德的注意力也在那个内侍身上没有看到小梓的动作。 关键时刻，一道虚幻的身影不断转换自己的位置，在李二身前一尺内的距离堪堪用双指夹住了那枚银针。 墨钰看着手上的银针，满头大汗。 不仅是因为紧张，更是因为强行爆发灵力，冲击了他体内的经脉。 第174章 宴会惊变（2） 场中所有人，包括小梓都是一愣。 随后太极殿外响起一道厉啸，似是什么短笛的声音。 听到这声音，小梓和那个在李二身边的内侍才反应过来。 抽出衣袖中的短刀，那内侍一刀刺向李二。 “陛下！” 长孙皇后一声轻呼挡在李二身前，而墨钰此时灵力迟滞无法及时援护。 危急关头，王德一步跨在那内侍身前，一掌拍在他胸口将其拍飞。 王明和王德对视一眼，两人一个护在李渊身前，另一个护在李二和长孙皇后身前。 墨钰略带惊讶的看了王德一眼，没想到这一直不怎么起眼的王公公还是武道高手。 那一掌，那反应速度，最起码也有先天境五品的实力才行。 突如其来的两起变故终于让太极殿中的众人回神。 “啊！！！有刺客！！！” 也不知是谁的声音响起，原本祥和的太极殿瞬间变的混乱。 “李将军保护陛下，我去追刺客” 人群混乱一起，墨钰就看到小梓的身影一躲，整个人融入到人群中，正欲逃走。 想也没想，墨钰撕开他穿的舞姬裙，露出他原本穿着的衣服，手上紧了紧玄天尺就追了上去。 “钰儿！穷寇莫追，别去！” 看着墨钰消失的背影，李二下意识的急呼一声。 他这声急呼在混乱的太极殿中并不醒目，但却被执失思力有心的看到了。 “执失叔叔，我们？” 阿史那毕节和执失思力他们这些东突厥人已经被卫队保护着退离了太极殿。 对阿史那毕节摆摆手，执失思力道：“殿下，这里的事还是让大唐自己人做，和咱们也没关系。咱们回驿站院子，就不用在此多待了” “这样······也好” 阿史那毕节对执失思力点点头。 李靖让秦琼和尉迟恭带着附近的卫队去追墨钰，自己则是和长孙无忌一起平息动乱。 “霜儿，一会儿跟着父亲不要乱跑······霜儿？霜儿你去哪了？” 李靖回头本想拉着李若霜，却没想到一看李若霜已经不见······ ······ 这边墨钰追出太极殿，看到偏殿一处角落一闪而逝一缕黑发。 那方向是······东宫？ 容不得墨钰多想，墨钰顺着那黑发消失的方向追去。 果不其然，追出偏殿后，小梓的身影已经在一处屋顶上。 “哼” 一身轻哼，墨钰轻功一展飞身上房。 “站住” 身后传来声音，小梓下意识的转头看去，却见墨钰跟在她身后，而且越来越近。 眉头皱了几分，小梓伸手将簪子朝墨钰抛出。 怎么都喜欢玩暗器？ 墨钰脚下寻步生莲一动，手中双指一夹再次将簪子夹住，随后墨钰借着腕力和灵气将簪子掷出。 小梓见墨钰反应如此迅速，翻身躲过飞来的簪子后和墨钰相对而视。 见她不逃，墨钰也停在不远处目光冷然的看着她。 “说，你是谁？你脸上的人皮面具也是从小梓身上扒下来的，还是露出你本来的面貌” 墨钰伸手指着小梓道。 闻言，“小梓”的眼神冷了冷，思索了一番后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揭下，露出她原本的容貌。 依稀的月光下是一副如同她性子一般的清冷之美。 不仅美，而且媚，冷而媚的容颜让墨钰也不自觉的多看了一眼。 “你叫什么？为什么要刺杀陛下”，墨钰问道。 那女子轻启红唇：“哦~我知道你，你是墨钰，我看过你的画像” “回答我的话！” 墨钰体内灵气暴动，先天境三品的实力毫无保留的暴露在这女子面前。 “······我叫木沐，你不会知道我是谁的” 木沐很自信。 木这个姓在唐朝还是很少的，几乎很少人知道出处。 “木？看你样子应该是北方人。若不是祖上复姓端木，那你应该是百济人，是吗？” 墨钰嘴角露出一丝嘲弄。 别人不知道他可清楚，谁让墨家族史上什么都写呢。 “哦？” 这下轮到木沐惊讶了，她还真没想到墨钰能看出她身份的出处。 “你一个百济人千里迢迢的来长安进宫刺杀我大唐皇帝应该是有人在背后指使你这么做的，说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呵，你觉得我会说？” “是啊，想想也不会，那就只能拿下你了！” 说完，墨钰眼中战意一起，手中挥动玄天尺冲向木沐。 面对墨钰的攻击，木沐只是转身退走。 两人一追一逃转眼间来到东宫附近。 “你是谁？啊！” 东宫守卫突然看到一个黑影出现正要拔刀。 谁知那黑影更快，抽出守卫的刀迅速将他抹了脖子。 死去守卫的临死呼喊确实被其他守卫听到正在往他这儿赶，正好墨钰此时落地看到那守卫的尸体。 “谁？” “圣龙侯墨钰，奉旨追查太极宫刺客。你们两个保护现场，你去通知赶来的卫率，其余人跟我走” 墨钰从怀里掏出那块李二给他的令牌，对赶来的东宫六卫吩咐着。 “末将东宫六率统领李峰见过侯爷，侯爷这是······” 卫队中走出一个银甲青年对着墨钰一拱手问道。 墨钰神情凝重的看着东宫内道：“有刺客刚刚在太极宫刺杀陛下，陛下无恙但刺客刚刚杀了这个守卫逃到了东宫中。本侯虽无权调动东宫六率，但事情紧急还请李将军多多协助” “末将只当全力配合侯爷” 李峰也是个明白人。 虽然墨钰没有调动兵力的权利，但是他手上有御赐令牌，更何况现在有刺杀皇帝的刺客混进东宫中。 反正这时候听墨钰的，真要有人怪罪下来也没道理会怪罪到他身上。 “好，如此本侯就多谢将军了，东宫六率！” “在！” “本侯命尔等仔细搜查整个东宫，三人一组分散搜查。刺客的武功很高，单人搜寻恐有危险切记不可贪功独自冒进。若有发现刺客线索，立即通知李将军和本侯，明白吗？” “明白！” 说完，面前三千人左右的东宫六率三人一组分散开搜寻刺客的踪迹。 再次看向李峰墨钰道：“李将军，还请你派人将东宫附近的宫门关闭，防止刺客逃脱” “末将领命” 李峰领命后也离开了，剩下五个人跟在墨钰身边。 这五个人一来是帮墨钰的，二来也是监视他的。 毕竟虽然是权宜之计，但毕竟墨钰没有行使兵力之权，而且还是在东宫之中，监视还是有必要的。 第175章 宴会惊变（3） 墨钰对李峰的安排没意见，他也知道这五个人跟在他身边的作用。 半个时辰后，李峰来到墨钰身边对着他瑶瑶头。 “怎么？没搜到人吗？” “没有” 李峰的话让墨钰眉头一皱。 那个木沐明显是进了东宫，但是为什么东宫上下搜了一遍都没有发现。 刺杀失败，最正确的做法就是立刻离开，所以这个木沐应该不可能在东宫多做停留。 “李将军，这是怎么了？东宫上下怎么都这般模样？” 不远处，李承乾快步走来，身后跟着他的内侍和李若霜。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兄长不必多礼，高明还得称您兄长呢” 李承乾的话再次让李峰心中一颤。 这圣龙侯竟让陛下这般宠信？ “呵呵，殿下请您还先别进宫殿中，刚刚臣追出来搜寻的那个刺客进了东宫中，现在还不知道在哪潜伏着” “这······你们找了多久，竟然还没找到？” 李承乾皱眉看着李峰，面露不悦。 本来上课也就累了一天，宴会上也没吃几口，他身为太子还得一直要装一个做派，宴会上还闹出刺客要刺杀李二，他是真的心力交瘁。 本想着回东宫能休息了，没想到刺客竟然逃进他的东宫中，搞得他想休息都不行。 墨钰见状只能劝慰道：“殿下，这些刺客很是狡猾。东宫六率是野战的卫队出身，不善搜寻也可以理解······太子殿下您知不知道东宫有什么地方是有暗道的，兴许这刺客是从那暗道逃脱的” 刚刚墨钰仔细的想了想。 木沐头也不回的径直朝着东宫的方向而来，明显就说明东宫里肯定有她逃脱的办法。 东宫虽是皇宫的边缘，但也是皇宫之中。 皇宫围墙高而陡，一般都有十几米。 饶是墨钰这般的轻功高手想要攀上皇宫围墙也需要相当高超的技巧和实力。 从刚刚的追逐来看，木沐显然没有那么高明的轻功造诣。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之前想过的皇宫内的暗道之事。 想要快速逃离皇宫，只能是借助暗道迅速逃离。 “暗道啊······” 李承乾想了想没想出个头绪皱着眉问身边的内侍：“无言，你是东宫老人了，知道咱们东宫里有暗道吗？” “有” 无言低着头唯唯诺诺的点了点头。 “那好，你跟着本宫的兄长去看看那些暗道” “奴婢遵命” 无言对李承乾一躬身随后低眉顺眼的看向墨钰：“侯爷请” “有劳无言公公了” 墨钰也表现得很温和没有一点居高临下的傲气。 无言显然很惊讶，眼底的一抹感激一闪而逝。 常年待在这深宫中，习惯了身边人的呵斥，他们都快忘了他们也能挺直腰杆走路。 带着墨钰来到东宫李承乾的寝殿，这里有一条暗道，只不过废弃了。 太子詹事府下也有一条，不过也同样废弃了。 一连找了四五条，无一例外都废弃了。 都是当初李二玄武门之变后暂住东宫时，差工部的人来添堵的。 “无言公公，还有何处有暗道，就是那种寻常人不知道的” 墨钰再问。 无言寻思了许久，最后迟疑的点了点头：“可能还有一处，是内侍婢女休息的地方不过没人找到过只不过是一个传言而已” “烦劳公公带我去看看”墨钰道。 无言笑了笑没说话，提着灯笼走在最前面。 墨钰回头看了眼有些无聊的李若霜无奈道：“你怎么也跟着来了” “还不是担……还不是我父亲说让我过来帮帮你，你以为我想来啊” 李若霜没好气的瞪了墨钰一眼。 李靖说的？ 墨钰狐疑的看着李若霜，他可不信那个极其宠爱自己女儿的人会让她来帮忙做这么危险的事。 咋的？ 红拂女的鞭子打人不疼？ 不过墨钰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让李若霜跟在他身后。 一刻后，几人来到内侍婢女住的院子里。 因为有刺客进入东宫，此时的内侍和婢女都被抓去盘问了，院子里除了他们根本没人。 打开房舍，墨钰打量了一圈，又伸手试了试他觉得可能有机关的地方。 没用，什么反应都没有。 一连几个房舍，墨钰都看了，确实没有异常。 而且这个院子虽然不算小，还有些花草加一个水井。 但要是真有什么不对的，一眼就能看出来。 “无言公公，这些内侍婢女住的房舍都在这吗？” “都在这儿了，房舍里当年陛下就派人仔细搜寻过，确实没有问题” 那就怪了…… 墨钰心道：既然有传言，怎么可能只是捕风捉影呢。 打量了院子的整个布局，墨钰将目光放在了那个水井上。 凑过去俯身水井旁，水井里是月亮的倒影。 从地上捡了一颗石头，墨钰随手一丢。 听着井中反过来的水声，墨钰皱皱眉。 很深！ 他几乎听不到那石头落入井底的声音。 以他现在的实力听不到石头落入井底的声音，这水井的深度最少也有七米。 这么深的水井？ 要用来干嘛？ 墨钰凝视水井许久，随即在李若霜的惊呼中跃入水井中。 “墨钰，你没事？” 李若霜俯身在水井口急切的对着井下的墨钰呼喊，却见墨钰双脚卡在井壁上，双手在井壁上摸索着。 “我没事，我在找机关。这水井太深了，肯定有问题……哦，找到了” 墨钰凭借他脑子里的知识在井壁上摸索了一会儿，终于发现了机关。 将一块石砖用力拍进墙壁内，另一侧井壁立马打开一个能容纳一人进入的空洞。 “李若霜，我先去追人，你让李伯伯安排的人从这个洞口进入。不过这个洞口太小进来的人估计不多，最多能通过三十人左右。其他巡逻卫队可以从东宫门出皇城，他们应该会在皇城外集合” 墨钰仰头对着井口的李若霜说完，借着井壁连跳两次翻身跃进了打开的洞口中。 “墨钰？墨钰！你……无言公公，等会儿有人来还请你跟他们说一声，让他们从井里进三十个精兵，其他人绕道城外” 李若霜说完，不顾无言惊诧的目光，一头扎进了水井中。 也学着墨钰那法子，借着井壁借力一个翻身进了洞口中。 第176章 墨侯爷，你知道墨家被灭的真相吗？ “木姐姐，废书生周大哥你们回来啦？哎？小黑哥哥怎么没回来？” 城外一处荒庙中，门口坐着一个摇头晃脑嘴里叼着根草有些无聊的小姑娘。 看到木沐三人赶来，小姑娘立马神色一喜，赶忙迎上去。 “他······他做好他自己该做的事了” 木沐神色依旧清冷，只是语气有些惋惜。 “哦” 小姑娘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木沐身边的“天禧”也就是千面书生撕下人皮面具长呼一口气：“我说木姑娘，公输姑娘，咱能别聊了吗，还不赶紧走？” “不急” 木沐摇头指着千面书生旁的周天，就是之前那个给千面书生报信的内侍道：“你和周天带着莲儿走，我的任务还没结束” “不行，我也不走！” 公输莲噘嘴看着木沐三人。 “公输姑娘，得罪了” 千面书生还想说什么，周天却是一把抓向公输莲的肩膀想将她强行带走。 “哼” 哪知公输莲轻哼一声后，整个人被什么牵着一样后退到荒庙的院子里，不忿的看着周天。 “周大哥你好坏，哪有一上来就想把人家绑走的，都多大岁数了做这事儿，羞羞” “我······” 周天气闷看了木沐一眼，木沐无奈的摇头。 公输莲虽然年纪有十八了，但是心智还跟小孩子一样。 “我不管” 公输莲指着千面书生和周天只是看向木沐时语气有些收敛：“反正我不回去，没看到墨钰我就不回去，哼” 说完，公输莲往后翻身一跃跳进荒庙中，荒庙里霎时间响起一阵机关开合声。 “木姑娘，我们······” 周天还想再问问，木沐对他一摆手：“算了，你们先走，一会儿我带着莲儿追上去” 千面书生和周天闻言对视一眼后，两人拱手离开。 无奈走进荒庙中，看着公输莲站在多闻天王神像的肩膀上，木沐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嘿嘿” 见状，公输莲一笑，拍拍多闻天王的头坐在了他的肩膀上。 …… 墨钰穿过水井的洞口后是一个斜坡，顺着斜坡滑到底入眼是一个地道。 看着入眼前方漆黑一片的地道，墨钰捂着鼻子。 有股潮湿的味道，不好闻。 “啊！” 身后传来一阵呼喊声，墨钰一听就知道是李若霜。 等人下来，墨钰伸手接住了她。 “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上面待着么” “好奇下来看看不行啊” 李若霜白了墨钰一眼他也看不到，只能依稀感觉她语气不好。 “跟在我身后别乱走动” 没时间跟李若霜多说，墨钰不由分说拉上李若霜的手在地道中走着。 被墨钰拉着的李若霜深深地看了一眼面前人的背影，心绪有些纷乱。 一炷香后，墨钰拉着李若霜的手走出地道，眼前是一片荒野。 “这是······” 墨钰四周张望，在身后不远处看到城墙。 “玄德门？这地道从东宫通向皇城外啊” 墨钰指着城墙上的石匾惊讶的看向李若霜。 而李若霜则是指着远处道：“墨钰你看，那个方向是渭水河，从这里走不到百里路就是鬼市” “鬼市么······” 墨钰暗自点头，随后又仔细探查周围的痕迹。 一会儿，李若霜对着墨钰问道：“墨钰，你说那些人会不会去了鬼市啊” 墨钰想了会儿摇摇头：“应该不会，我要是他们现在巴不得赶紧逃走” “那他们现在不是已经逃了？” “有可能” “拿你还在这儿看什么？” “看看他们从哪里逃的，然后过去看看他们逃的方向，从而确定犯人会去哪里，懂吗？” 墨钰侧头瞧了李若霜一眼，从她头上取下一根枯草。 “走，我知道他们离开的方向了” 听到墨钰的话李若霜一愣：“你怎么知道的？” 墨钰头也不回只是指了指身边的野草：“这里人烟稀少，只有这一条道有人走过的痕迹，你说呢” 好······ 李若霜被墨钰说服了，双手抱着剑无言的跟在墨钰身后。 两人里，墨钰走在前面用玄天尺打散周围的枝丫和枯草，李若霜安静的跟在他身后······ 半晌后荒庙里，木沐盘腿坐在内庙门口，而公输莲依旧坐在多闻天王神像的肩膀上优哉游哉的啃着鸡腿儿。 小脸啃的油光光的，乐此不疲。 “木姐姐，都过去快半个时辰了，你说墨家的那个墨钰是不是根本就不可能找到那个机关暗道啊” “他若找不到不是证明他还不如你么，而且万一他真找不到也不过是徒有其名连死在我剑下的资格都没有” 木沐冷然道。 她相信墨钰是能找到井中暗道的，甚至她都没掩饰他们逃出来的痕迹，就是为了让墨钰找到他们，从而完成她主上下一步的计划。 荒庙外，墨钰看着眼前有些年头的荒庙咂咂嘴。 “这种一看就很诡异的地方一定有坏人在里面” 墨钰手持玄天尺指着荒庙道。 “切” 李若霜有些无语，走到墨钰身前想去看看这荒庙的虚实。 墨钰一把拉住李若霜，神情严肃：“你干嘛？” “看看里面的情况啊” 李若霜自然道。 “你！” 墨钰有些好笑的看着李若霜：“万一人家有陷阱怎么办？亏得你母亲还是红拂女呢，江湖的险恶就没教给你？” “要你管” 李若霜没好气的白了墨钰一眼，悻悻然的抽回手。 走到荒庙门前，墨钰伸手一拍，灵气拍出打开庙门。 门内院子里，木沐结束盘腿修炼的状态，目光清冷的看了墨钰和他身后的李若霜一眼。 那目光仿佛不似人间之气，只有永远不化的冰川。 “姑娘，又见面了” 墨钰打量了一圈整个荒庙。 好像……没有什么不对劲的。 “放心墨侯爷，这院子里没有陷阱，你大可不必如此小心” 木沐起身冷冷的看着墨钰。 “呵，美人如蛇蝎，我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墨钰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 闻言，李若霜又没忍住的白了他一眼，而木沐则是毫无反应。 好…… 墨钰直接进入正题：“木姑娘，你在这荒庙中等我，甚至没有清除掉沿路的痕迹，想来是故意引我前来？何故呢？” 木沐闻言稍显意外的看了一眼墨钰，眸中多了几分神采。 “果然，墨侯爷聪慧过人啊” “我可以认为你在夸我” 墨钰自信的笑了，但是下一刻他就笑不出来了。 “墨侯爷，你知道墨家被灭的真相吗？” 第177章 公输家 “你什么意思？！” 这话一出，墨钰脸色瞬间一变。 他原身的记忆成了零散的碎片，他不知道这个时代墨家到底发生了什么。 前世墨家族史也没仔细的写过，只是说遭逢大难。 难道，这个木沐知道？ “你知道些什么？！” 墨钰手持玄天尺指着木沐，语气森冷。 “呵” 墨钰的质问木沐并未理会，反而挂上了一抹嘲弄的笑容。 “不说？” “打赢我” 三个字，墨钰瞬间上头。 一定要问出来！ 顷刻间，墨钰身形一闪来到木沐身前，手中玄天尺狠狠劈下。 火花一闪，木沐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把窄剑，挡住了墨钰的劈砍。 “若是不说，我就用全力了！” 墨钰厉喝一声。 “呵” 对于墨钰的话木沐只是淡然的看着他：“打赢我” “好” 怒吼一声，墨钰一脚踹向木沐。 扭身躲过墨钰这一脚，木沐手中长剑连斩，三道剑气激发。 “太玄裂天！” 青色的剑气从墨钰的玄天尺中冲出和木沐的三道剑气对撞，两者相击狂乱的灵气四散而出。 墨钰退后五步，木沐则是退后三步。 “你是先天境四品？” 墨钰眼角一紧，脸上突显一丝意外。 毕竟若是之前木沐展露这般实力，想在太极殿对李二近身行刺，即便墨钰用尽全力也不可能阻止。 “墨钰她是先天境四品，虽然你现在实力在三品巅峰，但还是尽量别和她交手，不如赶紧走？” 脑海中系统说话了。 不愧是真怂系统，关键时刻是真的怂。 咬咬牙，墨钰看向木沐。 若是之前墨钰还真有可能随意交手几下找点什么线索就走了。 可现在木沐明显知道墨家被灭的真相，墨钰肯定要探究明白。 潇洒挽了个剑花，木沐嘴角轻轻露出一丝冷笑。 “墨钰，我来帮你” 见墨钰似乎不敌，李若霜抽出长剑一跃刺向木沐。 对于李若霜这一剑，木沐看都不似乎并不放在心上。 “木姐姐，你怎么都跟墨家的小子打起来了，都不叫莲儿了？” 就在这时，一个木质的机关人偶从庙宇中冲出一掌拍飞李若霜。 公输莲略有怨念的看了木沐一会儿，才摇摇手道：“行，木姐姐你的任务重要，我就先和这个姐姐试试手” 说完，公输莲灵动的活络双手手指，一屡屡不易察觉的丝线在她手上晃动，同时那机关人偶随着公输莲手上的动作来行动。 “机关人偶术？你是唐门的人？！” 联想到之前那些服用噬魂散的黑衣刺客，再亲眼看到这机关人偶术，墨钰心中立马想到这个在川蜀的门派。 好像那个吴剑的剑门也是在川蜀。 这一切难道都是王家在背后搞事？ 这么明目张胆的刺杀皇帝，王家是有几个脑袋够用啊！ 这么说灭了墨家满门的也可能是······王家了？ 想到这里，墨钰的脑海中再次浮现那妇人将他藏好后对他流露出的期盼和哀伤。 “唐门？本姑娘才······算了，你说是就是，反正唐门那些人在机关术一途也得称本姑娘一句祖师爷” “呸，乱臣贼子也敢自大，我墨家机关术才是当世一绝” 墨钰眼中闪过一抹狡诈。 这个有点萝莉样儿的姑娘好像有点单纯啊。 而且从她的话中感觉，她好像不是唐门的人。 有此机关术，精通机关人偶，不是唐门那就只有······公输家？ 这萝莉难不成是鲁班后人？ “你！好！那就看看你墨家的机关术厉害，还是我们公输家的机关术更胜” 说着，公输莲就要操纵自己的机关人偶攻击墨钰，但是还是被木沐一把拦下了。 她有些苦恼的摇摇头。 终于知道为什么主上虽然对公输莲头疼，但是又不愿她跑出来了。 这丫头要是碰见个有心眼儿的，能被人骗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公输莲话一出，墨钰眼神一亮。 果然，她是公输家的人。 难不成公输家的后代也投靠了太原王氏一族？ 墨钰脑子里思索一会儿，一想到王家他有些头疼，脑子里那些残破的记忆碎片有些也开始重组，有些也变得明朗。 好像······墨家被灭跟王家真的有关系。 依稀间，他好像想起墨解似乎跟他说王家跟什么有关联交易被他父亲看见了，让墨钰这些日子出门多注意些。 是什么呢······ 墨钰皱眉咬着牙，头突然变得特别疼。 深呼吸几口气，墨钰才舒服些。 “木姐姐，你干嘛拦着我，本姑娘今天一定要把这小子打服不可” 公输莲嚷嚷着。 要不是被木沐抱着，估计这丫头都想用自己的小拳头打爆墨钰的头。 揉揉眉间，墨钰对着公输莲挑衅一笑。 这时李若霜也走到墨钰身边，看到他这笑容她也看出墨钰这是故意的。 “木姐姐你看你看，那小子的笑是真欠揍啊。你撒手，本姑娘要打爆他” 呵。 不是墨钰看不起公输莲，实在是公输莲自己的武道实力也就勉强跟李若霜在五五之间。 至于那个机关人偶，虽然用的是极为坚韧的木头，但要想破坏这样的机关人偶前世的墨钰八岁就会了。 偏头在李若霜耳边轻声说了些话，李若霜看着被木沐抱在怀里的公输莲，微微点头。 轻轻拍了拍公输莲的头，木沐淡然的安慰她：“墨钰是在激怒你，让你说出他想知道的事，他现在已经知道你是公输家的人了” “知道又怎样······啊！墨家小子你好坏，你不是好人” “不是，你才多大啊，就管人家叫小子小子的” 墨钰不忿的回怼一句。 “哼” 公输莲冷哼一声：“本姑娘十八了，你才十四” “······” 墨钰诧异的看着公输莲。 这身高最多一米五五的奶娃娃······十八了？ 从惊讶中回神，墨钰认真的看着身边的李若霜道：“她就交给你了，我下不去手” 白了墨钰一眼，李若霜提剑一刺，百花剑法凌厉的攻击着公输莲。 公输莲见状，双手一拍合十，不远处的机关人偶立马挡在她身前。 瞬间，李若霜和公输莲的机关人偶交战在一起。 木沐还想帮忙，却突然感觉到一阵烈风传来。 “鸣雷！” 一声轻喝，墨钰掌中蕴含着狂暴的灵力向木沐的胸口拍去。 眨眼间，木沐用手中长剑挡在胸口。 嘭的一声，灵气迸发，将她生生打飞。 第178章 多闻天王动了 没等木沐稳住，墨钰又是一记玄天尺的劈砍。 手中长剑一转，剑脊挡住了墨钰手中的玄天尺。 连劈十二下，墨钰攻击的地方很刁钻。 一下脖颈后，接下来是胸口。 胸口被挡住后，顺势划向木沐的右肩。 再次被挡住时，墨钰随手一击自上而下的劈砍，毫不怜香惜玉的攻击木沐的脸。 如此连击十二下，木沐皆是接下。 随后双方各出一招后拉开距离。 反观李若霜和公输莲，她和公输莲的机关人偶缠斗在一起。 长剑抵挡机关人偶攻击的同时，会悄悄的刺中一下机关人偶的关节。 “你这姐姐还挺厉害，能和我的机关人偶打这么久” 公输莲的表情第一次有了些许的凝重之意。 若是连李若霜都打败不了，那她还怎么挑战墨钰，岂不是连墨钰也比不过，那他们公输家千年的夙愿到头来只不过是一场空罢了。 想到这里，公输莲灵活的手指连动，机关人偶的双臂中各弹出一把利刃。 “斩！” 娇喝一声，那机关人偶被公输莲操纵双臂里的利刃同时砍向李若霜。 李若霜不慌不忙，反手持剑一挡。 一阵火花飞溅，李若霜脚踏玲珑步瞬间来到机关人偶身后，一剑刺出，剑尖刺进机关人偶中。 霎时，原本能灵活行动的机关人偶在抽动几下后不再动弹了。 “嗯？啊……哎，哼！” 丢掉控制机关人偶的丝线，公输莲不忿的转向李若霜：“你怎么知道我机关人偶的缺点的？” 若非是提前知道机关人偶的缺点，李若霜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里就能破坏机关人偶。 李若霜没说话，只是偏头看了一眼墨钰。 这下公输莲想起来，她刚刚生气想要打爆墨钰的时候，墨钰似乎在李若霜耳边说了什么，应该就是在说了她机关人偶的缺陷。 “好啊，是我小看墨家了” 公输莲知道缘由后反而没了怒气，只是一副应当如此的模样看着墨钰。 墨钰没理会那小姑娘，只是看着木沐：“公输家没了机关人偶战力还不如普通士兵，你觉得你能打得过我和李若霜吗？退一步说你打得过，可你也想到了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带兵赶到这里” 说到这里，墨钰的语气变得森冷了些：“说！到底是谁灭了墨家满门？你们又代表哪一方势力？！” “打赢我！” 还是一样的话，木沐依旧不咸不淡的。 接连问了三次木沐是一样的答案，墨钰心里有了计较。 “如你所愿！” 脚下轻功步步生莲，手中玄天尺化作双目难视的乌光，极速靠近木沐对她展开无尽攻击。 以李若霜的眼力只能看到墨钰和木沐不断交换的身位和两人之间武器碰撞产生的火花。 “这位姐姐，虽然我打不过你，但我也不会让你妨碍木姐姐去完成她的任务的” 公输莲见李若霜有要去帮墨钰的举动，立马挡在她身前双手一动，又是两具机关人偶从荒庙中冲出。 “你们总不会以为我只有一个机关人偶” 公输莲狡黠的笑了笑，一手操控一个机关人偶去攻击李若霜。 眼角瞥见李若霜胶着的战局墨钰心里着急。 以李若霜的实力想要打败一个机关人偶还有些勉强，两个基本不可能。 “嗯？和我战斗还有余力东张西望？” 冷寒的声音响起，一道寒芒在墨钰的眼中不断放大。 “铿锵”一声，木沐的长剑斩在墨钰刚刚临时防御时所用的玄天尺尾部。 历经多少次战斗的玄天尺竟让被木沐这一剑砍出个缺口。 瞬间，墨钰反手朝着木沐脖颈处划去逼退了她，一个翻身拉开和她的距离，不可思议的看着手上的玄天尺。 不过也没时间让他惊叹，这次木沐收剑一步跃来，抽出长剑上撩。 偏头躲过的墨钰，眼睛清楚的看到木沐的剑尖撩了他额间的碎发。 一脚踹出，木沐正好踹中刚刚翻身还未落地的墨钰的腹部。 “咳” 临时将全身灵气涌在胸口处，但是木沐这一脚的力道还是让墨钰差点喘不过气来。 收回长剑，木沐冷眼看向倒在墙角的墨钰：“若是墨侯爷只有这般水准，那我倒是失望了” “呵” 墨钰气笑了。 本身他对剑术和刀法就不是很熟悉，遇上武力高深的剑侠和刀客他会落败也正常。 深深的看了一眼玄天尺尾端那一截上的缺口，墨钰眉头微皱。 好像······刚好是那一段。 收好玄天尺，墨钰空着手摆了八极起手式闭地肘。 “拳法？你要用拳法来和我的剑法对决？” 木沐像是看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原本清冷的性子都多了一丝笑意。 墨钰没理她，深吸两口气喘匀体内有些紊乱的灵气。 看着墨钰那有些玄奥的拳法起手式，木沐嘴角虽嘲弄却并未觉得他在虚张声势。 重新抽出长剑，木沐凝视着墨钰，墨钰同样凝视着她。 和刚刚拿着玄天尺还有些玩乐性子的他有些不同，用拳法的墨钰更认真。 两人的气势不断攀升，最后极其有默契的同时出手。 一剑划向墨钰的脖子，而墨钰仅仅只是用左手手背上挑挑开木沐的长剑，随即迅速近身，一招顶心肘撞在木沐胸口。 这一手墨钰没留劲，全力轰出，在木沐被轰飞的瞬间，脚下寻步生莲近身，双手势大力沉的再次拍在她胸口。 “噗” 一缕鲜血从木沐口中吐出。 还未等她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墨钰又是一拳朝着她的头顶打来。 翻身躲过墨钰这一拳，却见墨钰的拳头直接入地一寸深。 这要是打在她头上，不死也重伤。 见木沐躲过，墨钰扭身一转再次靠近木沐，两人距离不足一尺。 墨钰用全力轰出一掌，而木沐的长剑根本来不及回手防御。 她也没想到，不用武器的墨钰比用武器的他更可怕。 “木姐姐！！！” 危急关头，正好逼退李若霜的公输莲看到木沐的危机立马惊呼一声，随即荒废的庙宇中一根两米长的伞冲破大门，落在墨钰和木沐之间。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墨钰一惊，急忙朝荒庙中看去。 却见一个似是泥塑的神像堂而皇之的从神位上站起来了。 站·····站起来了？？ 神像动了？ 这······多闻天王竟然能动？ 第179章 秘法逆灵 神位上的多闻天王像缓缓起身。 身高将近四米的神像顶破庙宇的屋顶，居高临下傲然的看着墨钰。 在神像如此威严下，就算墨钰精通机关术也不免有些心惊。 如此巨大的人偶，没有一个月的功夫是不能完成的。 难道这些人在长安已经布局一个多月了？ “哈哈哈，这就是我最后的杀手锏了。怎么样墨家小子，怕了” 公输莲一跃落在神像的肩膀上，如同睥睨天下的魔女一般目露嘲讽的看着墨钰。 “呵” 墨钰嘴角露出一丝不屑：“行了，不用虚张声势。我墨家也精通机关术，你这多闻天王看着唬人，实际上弊端不小，是他的四肢还是他的躯干？” 啧······ 公输莲咂咂嘴。 她这点优越感在墨钰面前真是一点显露不出来。 “哼，你要是有本事的话就把我这宝贝击溃” 公输莲拍拍多闻天王的头颅，多闻天王冲出庙宇，一拳对着墨钰的位置打来。 我去！ 四米的神像，那拳头最起码有四十公分大，这一拳砸中直接死了。 扭身躲过神像的拳头，墨钰直接跃起借着神像的手臂朝着神像头颅方向而去。 要想打废这样的神像最起码得要攻城利器，再不济也得有长兵器。 可现在墨钰只有赤手空拳，想要让神像停止行动只能破坏它的内部构造。 目之所至能够简单破坏神像内部最简单的办法只能先从它的头下手。 “站住” 一道剑气闪过，墨钰迫不得已只能偏身闪到一边。 神像右手的肩头上木沐站在那里，手中长剑直指他的方向。 眼神一凝，墨钰扭头对下面正在躲避中的李若霜道：“李若霜，快退到神庙外，这里我来对付” “可是！” “你现在在这里也只能碍手碍脚！” 墨钰眼神严厉的看着李若霜，语气也不自觉的加重几分。 碍手碍脚······么······ 看到墨钰眼中的严厉时，李若霜心里一疼。 默然的点点头，纵身一跃李若霜退出了神庙外。 “一对三，你想好了吗？”木沐淡然道。 墨钰看了看木沐，还有一旁操纵两个木头人偶的公输莲，还有这个身高有将近四米的多闻天王。 毕竟是三个对手，有两个还有点棘手，墨钰也只能苦笑：“试试呗，也没谁说我打不过” 在多闻天王起手前，墨钰飞奔向木沐，同时双手不断变化招式。 领教过墨钰拳法的木沐这次选择主动攻击。 在墨钰近身时，她同时对墨钰用了突刺。 剑尖快到墨钰身前一刻，墨钰瞬间旋转躲过剑尖同时靠近木沐，右手手刀劈向木沐的肩膀。 突然，墨钰感觉到身后有危险，两个机关人偶的利刃已经来到他身后。 眉头一紧，墨钰纵身一跃躲过机关人偶的攻击。 “好麻烦的东西，先把你们搞定” 轻呢一声，墨钰双指一并，在两个机关人偶的几个关节处连点。 呼吸间，对李若霜来说还有点麻烦的机关人偶轻松被墨钰击溃。 “怎么会？！” 公输莲惊呼，这已经是她能拿得出手的高等机关人偶了，还顶不住墨钰几下的攻击？ “莲儿小心！” 就在公输莲不敢相信时，耳边传来木沐一声急呼。 下意识的公输莲朝左一偏身，一个被墨钰肢解的机关人偶的一节木头从公输莲的身边飞过。 “哼” 眼见一击不成墨钰正想再来一次，但是木沐的攻击已经到了。 连续五次的刺击速度之快让站在远处观战的李若霜难以看清，但是墨钰却每次悬之又悬的躲过。 在木沐最后一次刺剑时，墨钰左手擒住她的手腕，随即用力向外一扳。 “咔” “啊！” 一声脆响和木沐的痛呼同时出现，手中长剑也不自觉松开。 一脚踢飞长剑，墨钰双指一并，瞬间点在木沐的肩胛和胸口，再一掌将她拍飞。 “噗” 一口鲜血再次从木沐口中喷出，跌坐在多闻天王的右肩上。 “木姐姐！” 见木沐被墨钰所伤，公输莲顿时急了，手中银线飞舞，同时飞向墨钰。 全身涌动灵气，墨钰双掌引动飞来的银线，用自己的灵气强行转动银线的方向，生生将它们捆在一起。 “你！” 见自己的银线被墨钰捆住，公输莲更显急切，但她手中的银线传来一阵拉扯。 原是另一头的墨钰用力一扯将她带过，随后用她的银线把她绑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的墨钰随手一抛，就将公输莲扔到李若霜的身边。 “看好她” 随意对李若霜吩咐一声，墨钰快步的奔向木沐。 脚下的多闻天王还在乱动，保不齐什么时候会让木沐掉下去。 四米高，就算是木沐这样的武者掉下去不死也残废。 “不对劲，墨钰快退！” 墨钰离木沐还有不到半米时，脑海里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同时墨钰心中感觉到一股从未有过的冷意。 突兀的，原本还躺在多闻天王肩膀上的木沐竟眨眼间起身，周身气势不断增强，甚至高出她原本实力许多。 此时的木沐，气势强气息却很乱，而且浑身还在轻微颤抖着，面露痛苦之色。 原来灵气运转的方向颠倒，身上还在溢出细微的血气。 “这是······” 墨钰骇然的看着木沐：“逆灵？” “她在逆行灵气，这样的法子墨钰你是知道的，你现在根本敌不过她” 系统的声音很急切，现在只有墨钰逃走才是最优解。 逆灵，是一种秘法。 前世墨钰和吸血鬼公爵一战，为了将自己的境界强行从先天境七品提升到九品，他用了三招秘法。 其中一招就是逆灵。 这是那三招里代价最小，痛苦最少得秘术。 但即便如此，灵气逆行对武者来说也是撕心裂肺一般的痛苦。 “啊！！！” 一声怒吼，强大的灵气从木沐的身体中冲出，竟将墨钰打退几步之远。 感受到木沐现在的灵气修为，墨钰眼中露出凝重之色。 “先天境五品巅峰？到底是什么，需要你如此卖命？” 用了逆灵，即便是资质好的武者也要停留在原本境界十年之久才能恢复本源后突破，甚至还会损伤寿命。 这个木沐到底要做什么，为了她要做的事真的有必要用这么严重的办法来提升实力吗？ 第180章 不！不行！ “你不懂”木沐冷冷道了一声。 是啊，我特么懂个毛线。 墨钰无言，不顾系统在他脑海里急切的呼声，再次逼近木沐。 可随着木沐用了逆灵之法，实力上墨钰和她相差太多，木沐的速度远不是现在的墨钰能够跟上的。 无论墨钰用什么功夫拳脚，都会被木沐轻而易举的化解。 双手擒住墨钰的左右手，木沐抬腿一击膝撞顶在墨钰胸口。 “噗” 这次轮到墨钰吐血而飞，顺着多闻天王乱动的胳膊落在地上。 “咳咳” 紧咳两声，墨钰忍住肺部的剧烈疼痛，遥看站在多闻天王肩上的木沐。 果然，先天境三品巅峰不可能打得过逆灵之后的先天境五品巅峰，差距太大。 “墨钰！” 一声惊呼，墨钰听出是李若霜的声音，同时一阵破风声从墨钰的头上传来。 抬头一见，那多闻天王的拳头正对他砸来。 同时木沐取回长剑，一道剑气也对着墨钰此时的位置袭来。 倘若避开多闻天王的拳头，那木沐的剑气就会打中他。 反之亦然，两个攻击将他左右退路都封死了。 “嚯” “呼” 却在这时，庙宇外传来两声不同的破空声。 一根钢鞭，一把金锏同时打在多闻天王手上，竟将那多闻天王的手打碎了。 借此，墨钰原地翻滚躲过木沐的剑气。 “哈哈哈，墨小子我们来了。这就是刺杀陛下的凶手？怎么还有这么大的家伙？” 不远处脚步声和呼喊声同时传来，尉迟恭和秦琼的身影迅速接近，身后还跟着二十多卫率。 被尉迟恭和秦琼扶起身，墨钰长呼一口气：“两位叔叔再不来，晚辈今天真悬了” “墨小子你没事” 尉迟恭可是知道墨钰的真实身份的，所以他有些担心。 擦擦嘴角的血迹，墨钰摇摇头：“没事，被打了一下而已。两位叔叔，这多闻天王的机关人偶交给二位，那上面的女人交给我” 尉迟恭和秦琼闻言，看了眼巨大的多闻天王神像和神像上的木沐，同时担忧的看着墨钰。 “你确定你没问题？” “放心两位叔叔，肯定没事” “好，那神像交给我们，那个刺客就交给你了” 说完，两人安排两个卫率带李若霜和公输莲离开。 李若霜不愿，公输莲更是大叫。 与此同时，木沐见秦琼和尉迟恭带着卫率而来，就知道留给她的时间已然不多，对着多闻天王的脖子处一拍。 原本行动还有些呆笨的神像如同进入狂暴模式在神庙中横冲直撞。 无奈，秦琼和尉迟恭各自率领十个人与神像缠斗。 而墨钰重新和木沐两人面对面。 几息间，墨钰和木沐已然交手数十次。 因为木沐修为比墨钰高出太多，速度和力度与灵气的强度都比墨钰强，墨钰一时间也不敢强行招架，只能一边躲一边寻找木沐的破绽。 趁着木沐攻击的空档，墨钰双指一并，连点木沐身上穴位，灵气融入木沐的身体中。 哪知这从不失误的点穴功竟被木沐一招灵气冲击将墨钰打进她体内的灵气全部冲散了。 还是境界差距太大。 再次和木沐拉开距离，墨钰终于感觉有些棘手。 若是他手上有前世的那些飞刀，别说一个木沐，就算再来两个他也不怕。 可现在这手里不是没有么。 面对木沐再次从上而下的剑气劈砍，墨钰单身手撑地翻身躲过她这一剑，随即一脚踹中她的长剑，又一次和木沐拉开距离。 看着木沐有些疲惫的神色，墨钰心道：“估计只能拖，拖到逆灵的效果结束，差不多就能反攻” 想法很好，现实不一定，因为木沐也知道她现在的状态不算好。 在墨钰说出“逆灵”的那一刻，木沐就知道这种秘法墨钰也知道，可能还会那就清楚秘法的效果。 她的时间比他想象的还要少。 紧咬银牙，木沐脸上多了一丝坚定，眼中多了一抹狠厉。 全身灵气加速涌动，气息隐隐有要冲破先天境五品巅峰的感觉。 “疯啦” 墨钰脱口而出，他没想到木沐那么疯，逆灵之后再次强行逆灵。 “噗” 经脉受不了灵气的冲击，木沐再次吐出一口血后身形消散。 不好！ 看到木沐身形消散那一刻，墨钰心中一紧，随即背后传来寒意。 下意识扭身，一道寒光划过他的肩膀。 墨钰转身正要反击，木沐的身形再次消失。 随即又是一道寒意从墨钰的身后出现，墨钰依靠武者意境的灵感再次躲过。 一时间，墨钰只能集中精力全力躲避木沐的进攻。 而木沐每次攻击都会被墨钰巧之又巧的躲过，渐渐有些心急。 眼角余光瞥见一旁和秦琼尉迟恭交战的神像，木沐心中有了想法。 又是连续躲过木沐几次攻击后，就算墨钰修炼《赤龙诀》也顶不住身体上传来的疲惫感。 手上腿上身体上都有大小不一的口子，不过还好都是外伤。 看着喘息着的木沐，墨钰自信一笑：“木姑娘，逆灵的效果快结束了，我看你还是认输” “呵呵，还没到最后，你怎么确定你赢了” 木沐冷冷讽了一句，再次对墨钰一剑刺出。 墨钰以为木沐只是普通的刺击，哪知她行至半路突然将手中长剑朝着多闻天王神像抛出。 长剑刺中多闻天王那只断手的右臂上，随即神像的断臂中飞出两根丈长的铁杵飞向墨钰。 刚想躲开的墨钰却被木沐两根手指打入的灵气使得身体行动一滞。 “还要谢谢你，教我这个办法。虽然我不会穴位，但也能让你灵气乱一会儿” 木沐清冷的声音出现在墨钰耳边，同时墨钰发现自己的身体在这一刻真的动不了了。 这女人…… 面对突如其来的将死之态，墨钰第一次产生了恐慌。 “墨钰！” “墨小子！” 系统和秦琼还有尉迟恭的惊呼他都听到了，可是他动不了。 他……要死了？ 这个念头一出，随即一道倩影突然出现在墨钰面前。 李若霜手持长剑挡在墨钰身前。 她不知道能不能挡住那铁杵的力道，但现在只能她来替他挡了。 不，不行，你挡不住。 墨钰急得双目血红，身体内灵气也变得狂暴。 “墨钰你要干什么？住手！你会死的！” 脑海里系统的声音变得有些恐慌了。 第181章 暴怒的墨钰 “墨钰，如果有一天发现我不见了怎么办？” “去找你咯” “可万一找不到呢？” “没有那个万一，我肯定能找到你的，霜儿” 霜儿！ 霜儿！ 霜儿！！！ “啊！！！！！！” 看着挡在他身前的李若霜，墨钰想起前世那个傻女孩，同样挡在他身前。 那一次，墨钰没能救下她，只能看着她在自己怀里永远的闭上眼。 “逆灵！！！！” 两行血泪溢出，墨钰周身灵气逆转，比之木沐更狂暴的气势从墨钰身体透出。 赤红的双眼，弑杀的恨意，还有墨钰背后若隐若现的赤龙形虚影，都给木沐一种摄人心魄的压力。 “噗” 逆转灵气冲击着墨钰的经脉，也让墨钰冲散了木沐的灵气，同时也让他吐出一口血。 一把揽住李若霜的腰肢将她拉到身后，抽出玄天尺伸手一挥，一道锋锐的剑气飞出，两根铁杵竟直接被墨钰这一招打碎。 “待在庙宇外，别乱动，等会儿跟你说” 墨钰冷冷的声音在李若霜耳边响起。 刚刚她想替墨钰挡是下意识的行为，可能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做。 但是在看到墨钰赤红的双目时，李若霜担心了。 “你······” “别多话，赶紧走！” 一把夺过李若霜的剑，墨钰持剑朝着木沐逼近。 “墨钰你疯了？！你现在才先天境三品就敢用逆灵，你当你是谁啊？” 系统在墨钰的脑子里大吼大叫，但墨钰没理他，他有更重要的目标。 用了逆灵后，墨钰的实力无限接近先天境五品。 虽然还没到，但是跟木沐一战还能做的。 眨眼间，两人又交战在一起。 在实力相差不多的情况下，墨钰的个人能力就能完全压制木沐。 毕竟墨钰脑子里的那是千年来华夏先辈们研究出的最完美的招式。 一挑一斩，反身横劈，反身下劈后反身一刺，墨钰用最灵活的招式让木木防不胜防。 吭的一声脆响，一柄长剑飞入空中，墨钰的剑直指木沐的脖颈。 “你输了” 墨钰毫无情感的眼神盯着木沐，手持长剑也很稳，即便现在让他杀了木沐估计他也能毫不犹豫。 “呵呵，咳咳咳” 一缕鲜血从木沐的嘴角溢出，神色变得坦然几分：“问，你赢了” “是谁？！到底是谁灭了墨家满门的！” 长剑逼近几分，木沐甚至能感觉到剑尖的冰冷略过她的肌肤。 “哈哈哈哈，世人都说墨家侯爷聪慧过人，这时候怎么会犯这样的傻，墨家在太原隐世，太原······是谁的地盘啊” “你是说······不可能，他们没有对墨家动手的理由。再说了，即便王家从秦汉便有渊源，也绝不可能悄无声息的攻破我墨家外围的机关警戒，你在撒谎！” “我有没有撒谎，墨侯爷心知肚明” 木沐很坦然，眼神很认真没有躲闪，墨钰也只能觉得她现在说的是真的。 “你不是王家的人么，怎么在这时叛主了？”墨钰又问。 “叛主？” 木沐摇头道：“无非是江湖上的委托罢了，哪有什么主不主的” “是么” 墨钰看不出木沐在说谎，只能思考她话中的矛盾点。 可是，无论墨钰怎么思考或是回忆，那些破碎的记忆都在跟他展示墨家灭门的事跟王家有关。 墨家到底发现了什么关于王家的事，会让王家急于将他们一家族满门灭口。 而这些事，木沐一个百济国来的刺客怎么知道的？ 墨钰在思考，却没发现木沐隐在衣袖中的动作。 “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墨钰最后问了一句。 却见木沐微微一笑宛若冰雪消融一般温暖：“侯爷，你说呢······” 故意拖了个长音，一枚黑色的丹丸从木沐手中扔出，飞在墨钰面前。 “火云霹雳弹？” 看到那枚黑色丹丸，墨钰下意识脱口而出。 抛出长剑打向那黑色丹丸，随即身形立马飞退，一声爆炸声从丹丸中爆出。 “哈哈哈，墨侯爷，有缘再见了” 木沐轻功一展飞身而起，同时双手飞出十数枚刚刚那黑色的丹丸。 “大家快撤” 本想追上去的墨钰见到那十数枚火云霹雳弹也是头皮发麻，立马呼唤快将多闻天王整体打碎的秦琼和尉迟恭，让他们带人撤退。 在众人退出神庙那一刻，落地的火云霹雳弹连续爆炸，甚至将那四米高的多闻天王神像炸碎了，露出了里头的机关框架。 心有余悸的看了眼烟尘仆仆的神庙，墨钰皱眉：“唐门的噬魂散，江南霹雳堂的火云霹雳弹，王家还真舍得下本啊” 毕竟这个时代虽然有火药，但是制造的成本贵啊，还得看运气，都是炼丹师的附加产物罢了。 “得，放跑了女刺客估计陛下那里不好交差啊” 尉迟恭有些忧心忡忡的看着秦琼和墨钰。 墨钰却淡然道：“跑了一个没事，这不还有一个吗？” 墨钰指了指还在一旁一脸不忿的公输莲。 虽然这丫头估计不知道什么，但有总比没有好，大不了在掖庭狱养着呗。 “墨钰，我的剑被你弄坏了，你怎么赔我？” 李若霜看着神庙里被炸成碎片的长剑，心里有点闷闷的。 被骂了，啥也没干成，剑还没了。 听到李若霜的话，墨钰身体一僵，脸色沉了下来。 他还有事没解决。 “你刚刚为什么要挡在我面前” 墨钰的声音很冷，和一向温柔懒散的他不同，这次墨钰的眼神里有着重重的认真。 李若霜看到墨钰这神情：“我······我还不是关心你，那时候你都······” “我用你啊！显着你了？！你一个先天境一品的挡在我面前？你疯啦！” “那是公输家的机关术，不是你能挡得住的，你知道吗？！” “万一……万一你出了事你知道我……你知道李伯伯还有伯母会多难过吗？你想过他们吗！” 墨钰赤红着眼冲着李若霜怒吼，甚至握紧了双拳。 所有人都惊呆了，因为墨钰那神情那语气无一不是在责怪李若霜。 可李若霜那是谁啊，长安第一混世魔女啊，被人骂……李靖都没骂过。 令人诧异的是，李若霜面对墨钰的责骂第一反应不是生气，而是委屈。 双眼盈泪的看着墨钰，李若霜委屈道：“你是觉得我给你添麻烦了么” “对！很麻烦！天大的麻烦！做事情前能不能先掂量掂量你的能力？！” 第182章 又是住在承乾殿中 “墨小子别这样，若霜丫头她也是好心想帮你么” 最后还是尉迟恭看不下去上来劝说。 这小子平时看上去挺机灵的，怎么遇上这事处理的方式跟个傻子一样。 墨钰喘着粗气看着面露委屈的李若霜，心里狠狠一抽。 “李若霜，你以后要还是······额······噗！！！” 还要再说什么的墨钰突感体内灵气一顿，随后紊乱又狂暴的灵气在他体内横冲直撞，使得他一口血喷出，人也昏迷倒地。 “墨钰！” “墨小子” 原本还有些哀怨的看着墨钰的李若霜见墨钰突然喷出一口血昏迷倒地立马慌了。 “他这是怎么了？” 尉迟恭扶起墨钰的身子，秦琼给他把脉。 “糟了，灵气凌乱，赶紧回宫让孙道长过来救治，晚了怕来不及” 在场的人只有他知道墨钰现在的情况有多糟，立马背着他往皇宫赶。 眼看着秦琼背着墨钰消失在夜色中，李若霜心里有些慌。 ······ 四日后，承乾殿。 墨钰在昏迷状态下醒来，入眼是有些陌生的屋顶。 “我这是在哪？嘶······” 身上传来的撕裂感让墨钰不由自主抽吸一口冷气。 “墨钰······以后你想找死麻烦找个安静的地方，我眼不见心不烦！” 墨钰还没清楚自己的状态，脑海中传来系统的怒吼。 墨钰懵了：“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听不懂？” 系统更愤怒了：“你听不懂？你听不懂你敢用逆灵？要不是你修炼的《赤龙诀》让你有了第二个气海，你现在就等着废” “啊~对了，我用了逆灵来着” 墨钰躺在床上，目光迷茫又呆滞：“还好有《赤龙诀》，要不然换我之前修炼的《青莲台》现在能不能醒都不知道” “你知道就好” 系统没忍住又呵斥一声：“你要知道你有两个气海，一旦用了之前你用过的那些秘术效果虽然会比以前强，但带给你的伤害也是成倍的，要不是我这次护住你本源还为你梳理灵气，加上两个气海容量大，你这会儿真去见阎王了” “嗯” 墨钰默然的点点头。 他也不知道怎么了，一看到李若霜挡在他身前他就慌了。 “我这伤······” “快的话修养一个月，慢的话半年内都别想有太激烈的战斗。还有！谨慎使用灵气，你现在运转灵气等于撕扯经脉，等你经脉恢复再说” 系统的话再次让墨钰沉默了。 不过还好，只是受了点伤，没有到要命的程度。 “啊，公子······公子你醒了？！” 床边，芊芊一脸憔悴的端着一盆水。 她是来给墨钰擦身子的，走到床边刚好看到墨钰睁着乌黑的大眼睛，眼神有些呆呆的。 “公子，你还记得我吗？” 芊芊捂着嘴，眼里有泪水在滚动。 哈？ 这是什么话？ 墨钰疑惑的看着芊芊：“记得啊，芊芊啊，我的侍女啊，怎么了？只不过用了秘法受伤，我又不是伤着脑子，怎么会失忆” “公子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这两天陛下、皇后娘娘还有几位皇子公主都很担心您，空了都会来看看，即便没时间也会让王公公来问问情况” “是么” 墨钰点点头随后想到了什么：“李若霜呢？” “李姑娘······” 芊芊神情一呆随后有些担忧：“李姑娘来看过您一次，神情有些沮丧还有些担忧，之后就没来过了” “好，我知道了” 墨钰叹了口气，想到那晚他对李若霜说的话。 他是不是说的有些重了。 看来等伤好的差不多了，去跟她道个歉。 询问了些关于他昏迷时发生的事，芊芊把她知道的都说了。 “莹莹呢？” “她还在侯府，本来陛下是想派宫女内侍来的，但是长孙大人不知和陛下说了什么，陛下才让李将军来侯府找我来进宫照顾您的” “这里是？” “好像是叫什么······承乾殿，离陛下的甘露殿不远” 又是承乾殿么。 墨钰微皱着眉，心里有些疑惑，不过不是现下主要思考的事，所以他也没深究。 “芊芊姑娘？侯爷醒了吗？” 承乾殿外，王德的声音悠悠传来。 “公子，我去一趟” “嗯，你去” 墨钰点点头，看着芊芊离开。 不久，芊芊和王德同时来到墨钰的床边。 看到墨钰清醒，王德担忧的神情才放松几分：“墨侯爷啊，你受伤这几天陛下和皇后娘娘是茶饭不思啊。现在您醒了就好，我这就去将这个好消息禀告陛下和皇后娘娘” “有劳王公公了” 墨钰和王德谦虚几句，王德也离开了。 李二每天早晨都是日理万机的身边离不开人，能在这时候让王德来看看墨钰的情况，可见墨钰在他心中的分量。 为墨钰擦拭好身子，芊芊下去忙活了，独留墨钰一人在床榻上休息。 运转了一会儿灵气墨钰就放弃了。 正如系统所说，经脉破损严重，灵气运行迟滞，没死已是万幸。 也不知道同样用了逆灵的木沐现在是什么情况，墨家全族被灭口一事感觉好像是王家做的，但是其中还有一点墨钰想不明白。 就是墨家机关术除了墨家人知晓外，即便是公输家来了也只能束手无策。 所以，王家是怎么在不触动那些机关时进入墨家领地的呢······ ······ “中医仙，木沐如何了？” 洛阳，一处民房中，一个头戴多闻天王面具的男子看着一个白胡子老者问道。 一旁的床榻上躺着一个脸色苍白的黑衣女人，正是木沐。 那夜，她强忍着体内的痛苦从墨钰手下逃脱，费劲全力来到和千面书生他们的汇合地。 随后就如同墨钰一般昏迷，是被千面书生和周天送回洛阳的。 中医仙对面具男子拱拱手：“主上，木姑娘伤势很重，也不知什么时候会醒来。也许是这一两天，也许要十几天，具体要看她自己。秘法的后遗症您也是清楚的，老朽能保住她的命已经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也许木姑娘这辈子的武道修为也只能停留在先天境四品的境界了” “好，我知道了，多谢中医仙” 面具男对中医仙拱手施礼，随后送他出门。 回到房间内，面具男坐在木沐身边，看着她昏睡的俏脸喃喃自语：“什么时候醒啊，我交代给你的任务你到底完成了没有。你不醒，对我下一步的计划影响有点大啊” 面具下那张神秘的脸突然一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第183章 没想到墨钰这么敢想 “你这次受伤陛下和皇后娘娘可是吓坏了，就连太上皇也差人来问过，你说你小子怎么那么不安分呢？打不过就不打呗，还值当用秘术？” 承乾殿墨钰床边，长孙无忌如同父亲一般的教训墨钰，语气很严肃。 甚至严肃到墨钰舔着个笑脸跟长孙无忌再三表示自己不会那么莽撞了也还是被他呵斥了，让他不要那么嬉皮笑脸的。 “那不是李若霜她挡我面前······有点慌么” 墨钰支支吾吾的有些心虚的看着长孙无忌。 他就怕长孙无忌问他，她挡你面前你慌什么？ 到时候他怎么说？ 对啊，他慌什么，谁知道呢······ “行了，别扯这些没用的” 长孙无忌摆手道：“今日陛下做完公务可能会来找你，你小子给我悠着点别犯犟” “怎么会呢，您几位都是我的长辈，不都是关爱我么” 呵呵，关爱未成年人，从长孙无忌做起。 墨钰不仅腹黑想到。 瞪了墨钰一眼，长孙无忌放松似的叹了口气：“那个公输家的丫头被关在掖庭狱了，和那暗影六子关在一起” “那丫头知道些什么吗？” “她什么都不清楚” 长孙无忌摇头苦笑道：“她只说那个刺杀陛下的木沐是她在江湖上认识的，两人比较投缘就帮帮她，又听说她可能会找你麻烦。本着公输家和墨家的恩怨，那丫头觉得她有必要来长安和你比试个高下” 六，这公输家的丫头脑子里是不是有个用榆木做的机关啊。 这恩怨那还得从春秋时期说起，那时候楚国惠王想要拿下宋国，就让公输班也就是鲁班给他打造一批攻城器械，鲁班用了毕生知识和技术打造出了九种当时最为暴虐的攻城机关。 墨子听说后就来劝说楚惠王，甚至还和他打了赌，只要他在攻城推演中赢了鲁班，那楚惠王就要放弃进攻宋国。 鲁班很自信，他也想看看墨家的机关术有多强，结果他用了九种器械进攻了九次，都输在了墨子的手里，楚惠王信守承诺不再进攻宋国。 也就是这次，公输家和墨家的恩怨就这么结下了。 “他们公输家的人人都轴，都一千多年了还记得这劳什子儿的仇怨，我真服了” 墨钰无语的摇摇头。 “你不是他们你不会理解的” “那他们也不想想，本身攻防之间防守的要比进攻的容易些。攻城方和守城方所需的兵力正常消耗是三比一，他要比守城方多三倍的兵力、辎重才能攻城成功。我承认公输家的机关术不错，可我们墨家的也不弱，同等较量下他们怎么可能攻城成功。所以我说，他们太轴，多想想其实也是我们家那老祖宗占了便宜” 墨钰夸夸其谈，完全没看到长孙无忌怪异的眼神。 你家老祖宗······ “得了，别说这个了。和东突厥的事都拖了四天了，过两天两国之间的文比就要开始，你要去看看吗？”长孙无忌问道。 墨钰扬扬手道：“能行动我就去看看，不然整天待着也是无聊” “嗯，商会那边最近变得安分了些” “哦” 墨钰点点头。 说到商会他想起来了，还有些东西他没办呢。 和东突厥的比试也就一周内结束，时间不多了。 “长孙伯伯，我有事想拜托您可以吗？” 墨钰有些犹豫，他不知道长孙无忌会不会舍下面子帮他做这事。 “哦？说说看？” 长孙无忌可是清楚墨钰的性子的。 一般不开口求人，开口求人就不一般了。 “就是，嘿嘿，您靠近点儿，秘密啊” “吼？” 长孙无忌感兴趣了，侧耳过去。 一会儿后······ “墨钰你疯了？！你知道这事万一没做成会给大唐带来多大的危机吗？” “哎呀，您着相了，我做的哪些没成功过，我真的有法子能做出来，只是现在受伤了没法做让您帮我找些靠谱的人。这事儿要是成了，至少能保证东突厥五年不敢犯边” 看着墨钰自信的表情，长孙无忌眉头一皱：“这就是你上次跟陛下想说又不说，支支吾吾说秘密的事儿？” “对啊，您仔细想想这事真的做出来了可行性高不高，东突厥会不会乱”墨钰进一步的诱惑道。 也不知是不是墨钰的话太诱惑，还是这事太大，长孙无忌的神情有些凝重。 “我得跟陛下说说才能给你答案” “行啊，不过人您得先给我找来，不然时间真来不及” “行行行，我先给你找人，人不大事不少” 没好气的瞪了墨钰一眼，长孙无忌不由的有些感叹，他是真不知道墨钰这么多花花肠子是怎么来的。 可是······要真如他所说，这事要是真成了，不出两年东突厥真的就不再是大唐边境的问题了。 长孙无忌离开了，直到夜晚降临，李二、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才来到承乾殿中。 “怎么样钰儿，身体没事，用不用孙道长再来给你看看？” 一到墨钰的床边李二就控制不住他脸上担忧的神情，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 墨钰很感动，他能看出李二是真情流露不是作假。 “回陛下，臣没事，只是用了秘法经脉有些损伤其他都好，甚至都没伤到本源，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墨钰如实回答，他也不想李二太过担心。 “好，那就好” 李二点点头。 墨钰受伤的那几日，他几乎天天都派人过来查看，空了他自己也会过来，也会去询问孙思邈关于墨钰的伤情。 虽然孙思邈说墨钰伤势严重，但他也确实说了墨钰的底子好没伤到元气，只是要略微长久的修养才能恢复。 见墨钰没事，众人放下心来的同时也开始将话题步入正轨。 房玄龄看到李二看他的眼神立马上前一步道：“侯爷，今日长孙大人和陛下说的事我等也知晓了。这件事虽然做成了有利我大唐，但是毕竟行事不能出岔子。一旦真的出了问题，恐怕这······于大唐不利啊” “房大人” 墨钰对着房玄龄笑了笑：“我知道房大人的顾虑，也知道几位心里的担忧，但这事我有把握。第一步，先把人帮我找来，要找可靠的。至于后续的计划是这样的······” 墨钰一五一十的将心中原定的计划说了个详细。 一炷香后，四人中除了长孙无忌外，其他三人都有些骇然的看着墨钰。 他们是真没想到，墨钰这么敢想啊。 第184章 要兵？行，朕允了（上） “陛下，富贵险中求啊” 墨钰说出了一句千古名言。 “你有多大把握”李二看着墨钰问道。 “九成，但若是有一事能成，便有十成可能” “什么事？”李二好奇的问道。 不仅是他，长孙无忌、房玄龄和杜如晦也很好奇。 墨钰笑道：“自然是突利私下派人和我们大唐接触啦······陛下可曾还记得数月前臣曾说过关于幽州城外战事的意见，其中臣就猜测过突利肯定不满他叔叔颉利的控制。加上天灾问题，东突厥内部已经开始有崩坏的迹象。若是不出意外的话，突利的人一定在这次访唐的使团中，他们在等一个机会” “你是要利用突利？可突利也不是善茬，他不会那么容易就上钩大的”长孙无忌严肃道。 “那简单” 墨钰不以为意道：“还是那句话，给他们一个无法拒绝的诱惑就好，甚至这次可以让东突厥的人去试试世家的底子” “哦？” 四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墨钰是说着说着胃口就变大啊。 “嗯，得好好合计合计，也不是没有办法” 墨钰似乎忘记了床边还有四个人，整个人陷入一种思索的情景中。 “行了” 拍拍墨钰的肩膀李二道：“受了伤就好好休息，这事也急不得” 墨钰点点头没说话。 解决了一件事，李二又继续问下一件事。 “钰儿，这次刺客刺杀一事你知道什么，说说” 墨钰看了一眼面色有些沉重的李二，眼神上挑回忆着道：“根据那个叫木沐的刺客说法来看，幕后策划此次进宫行刺陛下的似乎是王家” “果然吗？” 李二长叹一口气。 长孙无忌他们的表情也不意外，每个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凝重。 嗯？ 看他们的神情好像不意外啊。 “你还记得那个被王德打飞的刺客吗？”李二道。 墨钰略一思索点点头。 “他死了，服的毒，和之前那些刺杀你的黑衣杀手一样，而且他身上有属于王家的信物” 王家的信物？ 墨钰眼睛一瞪，一个闪光点从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他没把握住。 好像感觉哪又有什么不对。 到底是哪里呢······ 李二见墨钰在思考还以为有什么点值得墨钰关注的，便问道：“怎么了钰儿，难道是王家动的手有什么不对吗？” 墨钰闻言摇摇头，一会儿才道：“陛下，其实臣的记忆恢复了一些，当初灭了墨家上下的好像也是王家动的手” “什么？！” 墨钰此话一出，李二四人十分震惊。 墨家上下整整三百余口人，其中武功高强之人也有不少，甚至还有护住族地的机关，王家怎可能有这个能力。 难不成这世家在暗地里培植了更强的势力？ 那岂不是更不能草率动手了。 一瞬间，李二想了很多。 原本还想找个什么由头派兵试探的，现在看来不能这么动了。 “钰儿，墨家的仇，朕会给你做主的，只是现在······” “臣明白，只是臣疑惑为什么当时墨家的护族机关没有响动。这些机关除了墨家人其他人根本不可能知晓，而墨家上下所有人除了臣和臣妹都······” “哎” 又是轻轻拍了拍墨钰的肩膀，李二宽慰道：“别想了，所有事情都有水落石出的那天，现在咱们要做的是对这次东突厥访唐的事有个交代。打是不可能打的，也不可以打，虽然大唐在你上呈的举措下恢复不少，但是要和东突厥交战现在还是不合适” “嗯，不过陛下，这次东突厥访唐结束后若是臣的计划成功了，明年秋天前咱们可以讨一笔外债” 墨钰神秘一笑。 “嗯？外债？” “嗯，咱们可以先拿下朔方城” “呵呵，你小子，什么都还没做呢就狮子大开口了” 李二被他逗乐了，指着他笑。 笑呗，反正差不多也就明年时候空出手来就能对朔方城下手了。 到时候灵州的压力就没那么重，可以腾出手来直接对付东突厥。 也许是记忆恢复了一些，想到王家可能和东突厥有什么联系，墨钰对东突厥也开始有了针对性。 想到这里，墨钰看向李二道：“陛下，臣能参军吗？” 王家这边也就这样了，但是说不准东突厥那边会有什么线索。 要想去东突厥查线索，除了从军成为带兵之将其他办法都很渺茫。 “哦？” 李二很意外，他一直以为墨钰还挺无欲无求的，没想到这突然就想要参军了。 “怎么？你要想做官朕留你在身边做个黄门” 额······ 黄门是什么？ 黄门是皇帝身边的近臣，负责辅佐皇帝处理每日政务的，也是最容易升迁的官儿了。 “陛下抬爱了，臣也不是想做官，就是······没接触过军旅生活，想尝试尝试” 墨钰支支吾吾的解释着。 吹！ 继续吹！ 李二和长孙无忌对视一眼。 他俩可把墨钰的性子给摸透了。 什么想尝试军旅生活，指不定是想做什么幺蛾子呢。 “参军······克明啊，朕要是没记错目前军中已无空闲军职了” 李二询问杜如晦。 杜如晦点头道：“回陛下，拱卫长安的十二卫、百骑司、黑甲禁军、东宫六率以及边境驻军皆无闲职，其余各地的折冲府······或许有些不大不小的闲职，但给圣龙侯似乎不妥” “嗯” 李二点点头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墨钰。 墨钰挠挠头，没想到这大唐还真是人才济济啊，连个小将军的军职都没得做。 像程处默那种都尉的官儿，要么是临时受命的，要么都是他们军方的后代顶着的，根本动不了。 要不问问李二能不能成立一个新军？ 不知道会不会答应啊。 得找个好的由头，而且是李二拒绝不了的那种。 有什么理由可以用的呢······哎，有了。 想到前世军训的法子，墨钰有了想法。 “陛下，臣有一事请求陛下” 一改往日那般玩世不恭和云淡风轻的态度，墨钰这次显得很诚恳。 “说” 李二有些好笑的看着自己的这个大儿子。 才十四岁装什么老成啊。 “陛下，就是······不知陛下是否有成立新军的打算” 此话一出，长孙无忌和杜如晦立马变了脸色，就连房玄龄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只有李二，只是眉头微皱，但也没说什么，反而更有兴致的看向墨钰问道：“成立新军？假设朕成立新军，你想做新军的将军吗？” 第185章 要兵？行，朕允了（下） “臣想” “为什么？朕要听真正的理由，别拿旁的说法搪塞朕” 李二目光灼灼紧盯着墨钰。 一时间长孙无忌他们都是心神一震，尤其是长孙无忌不断的给墨钰使眼色。 早知道玄武门之变后李二就大肆更改原有军制。 除了一部分是渭水之盟的原因外，更大的原因是他清楚，只要兵权牢牢握在他手中，其他人就不会反，也反不了。 他自己做过，所以很忌讳，即便是现在的东宫六率，指挥权也不在太子李承乾的手中。 犹豫良久，墨钰才决定坦白：“陛下，臣不敢欺瞒陛下……在臣的记忆中，王家似乎……似乎还跟东突厥有所牵连” “你说什么？！” 墨钰的话又一次让李二他们感到震惊。 “钰儿，此话当真？！”李二急切的问道。 墨钰面色凝重的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臣不敢百分之百确定，毕竟臣的记忆还没恢复，只是依稀有这样的感觉。但……臣觉得王家若是跟东突厥有联系，或许东突厥那有线索” “所以你就想参军去边境，为了查清楚墨家被灭的真相？朕不准！” 李二盯着墨钰，神情很严肃也很不舍还很纠结。 以墨钰的才学和机智，若是参军也许等李靖退下来大唐就会再多一位军神一样的人物。 可是，以墨钰的性格，要是真让他在东突厥查到什么，他一定会深究到底。 到时候一旦出了什么意外，大唐就会失去一大助力，而他和长孙皇后会失去他们愧对已久的孩子。 不行！绝不能让墨钰上战场！ 看着墨钰的一脸苦相，李二在心里打定主意。 “没得商量？” 墨钰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李二直接一瞪眼道：“没有” “那要是臣有新的练兵之法能让大唐士兵在半年内战力翻两倍呢？” 墨钰语不惊人死不休。 “钰儿你在说什么胡话” “侯爷，您是在说什么？” 长孙无忌和杜如晦同时说道。 两人皆是不信。 只是长孙无忌在维护墨钰，杜如晦也是有些意外。 “钰儿……你不能跟朕说假话！” 李二的语气重了几分。 虽然墨钰在治国方面改变大唐很多，甚至现在长安城内的百姓好过很多。 无论是普通百姓还是读书的书生，对墨钰都是感激。 盐和纸对他们来说，那是重中之重。 甚至还有豢养家禽的举措，这让大唐百姓的生活水准也高了不少。 问题是，这些和用兵不同。 有谋略有智谋不错，但不一定会带兵啊。 又不都是诸葛再世，能看透敌人动向又能借此用兵的还是少数人。 用兵一道，不是那么简单的。 “陛下，臣不会对您说话。若是您不信，咱们可以打个赌。您给我三千兵马操练，半年后我这三千兵马和黑甲禁军对战，胜了您给臣一个军职” “那要是败了呢？” “臣……用臣的人头……” “墨钰！！” 长孙无忌呵斥一声，随即看向李二道：“陛下，墨钰只是少年之言当不得真，他身上伤还没好，您……” 听了长孙无忌的话，看着他严厉的眼神，墨钰知道他提的这些要求有些孟浪了。 “呵呵” 出乎意料的是，听完墨钰的话李二没有生气，反而大笑。 “哈哈，输了朕也不要你的人头，只要你老老实实的给朕待在长安别惹事儿就好” 李二没好气的拍了墨钰的额头。 这个意思是…… “陛下，您是答应了？” 墨钰惊喜的看着李二。 “是，朕答应了，就允你三千人马。编号……暂定三千营，若是你胜了朕就赐你一个封号。军职……都满了，那朕给你个新的，封你为圣龙将军，军职与云麾将军同品同阶，如何？” “臣，谢过陛下” 墨钰显得很激动，还牵动伤口，疼的他一阵龇牙咧嘴。 “傻小子……行了你好好歇息，把伤养好，朕就先走了” 说完，李二为墨钰盖好被子走了。 跟在李二身后的长孙无忌回头瞪了墨钰一眼。 那意思是让墨钰给他等着，一会儿跟他算账。 墨钰调皮的吐舌头。 反正东西要到了，其他的再说。 出了门，杜如晦、房玄龄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就连长孙无忌也有些凝重。 “你们仨这是怎么了？”李二笑道。 三人对视一眼，最后还是长孙无忌开了口：“陛下，您真要让钰儿领兵？” “怎么，你们怕他造朕的反？”李二淡然笑道。 “那不会” 长孙无忌毫不犹豫道：“钰儿的性子其实不太爱做官……只是真要让他赢了去上战场，那不是……臣只是有点担心” “是啊，朕又何尝不担心呢” 李二看着天边语气有些惆怅。 “那您还……” 长孙无忌没说完，语气稍稍有些怨。 “哈哈，你们啊” 李二回头指着三人笑骂道：“钰儿的性子执拗，不让他做他有可能偷偷跑去东突厥，那样的话还不如给他三千兵让他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带着。再说了，我又没说给他三千精兵” 长孙无忌听了李二的话双眸一亮：“陛下是想给钰儿三千老弱，让他知难而退？” “三千老弱太明显了，这小子不傻……三千如同士卒就好。朕记得边境的幽州兵好像还有几万人没整合好，调三千人在长安附近扎营，以后这三千营就交给钰儿指挥了” 李二对杜如晦大手一挥道。 长孙无忌又问：“那陛下，若是钰儿的三千营真胜了您的黑甲禁军，咱们真的要让钰儿待在军中吗？” “待什么？让他就带着三千营给朕拱卫长安城就好。就算万一他赢了，让不让他出征还不是朕说了算” 李二白了长孙无忌一眼。 这大舅哥今日怎么犯傻了，这都看不明白？ 可他没看到低下头的长孙无忌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得了，要是让墨钰小子知道您的心思，有房玄龄和杜如晦作证，他也不能觉得这主意是我出的咯。 “陛下高明，我等真是拍马难及啊” 房玄龄打了个哈哈。 李二瞥了他一眼，指了指他，笑着也不说话。 君臣四人相视一笑，各自离开承乾殿忙他们各自的事情去了。 第186章 所谓文比……（1） 两日后。 一早，墨钰起身走到承乾殿门口晒晒太阳。 五月的天，那太阳晒在身上暖洋洋的，就差一把瓜子了。 芊芊回侯府了，因为墨钰打算过了中午就回自己府里休养。 之前是动不了所以待在承乾殿中，现在动的了再待下去就不合适了。 远处，四五个人联袂而来，说说笑笑的，听声音好像是长孙冲他们。 进了承乾殿的范围，墨钰才看清确实是长孙冲和程处默他们。 “墨弟，身体好些了吗？” 一上来，长孙冲就关切墨钰的身体。 “还好” 墨钰苦笑。 反正现在不能用灵气，普通行动完全没问题。 “那就好……今天太极殿那边开始文比了，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看看？”长孙冲邀请道。 墨钰点点头，他本来就有这个兴趣：“行，那就去看看，我可能走的有点慢你们也慢点儿啊” “行，放心” 长孙冲和程处默他们齐声笑着。 路上，长孙冲和程处默问着墨钰是因为什么受得伤，秦怀玉则是跟他说了最近关于兵部行文的事墨钰要被封将军了，尉迟宝林很羡慕，他还没有军职呢。 一来二去，几人就聊到了李靖。 “对了，李若霜呢，她今天来吗？”墨钰问道。 一听墨钰问李若霜，几人脚步一停，互相看了一眼，表情有些奇怪。 长孙冲道：“墨弟，你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墨钰一脸茫然。 他受伤了养在承乾殿，他能知道什么？ “李若霜被禁足了，而且是她自己禁的自己。听说这些天没怎么吃饭喝水，李伯伯和李夫人都急坏了” “啊？” 墨钰闻言心道：这丫头又发什么疯，好端端的禁足加绝食，修仙啊？ “莹莹和魏姑娘也上门去看过，只是人家根本没出门，甚至没说几句话，就是……” 说到这里，长孙冲奇怪的看了一眼墨钰。 墨钰被他这眼神看得心里一突道：“就是什么？哎，你快说啊” “就是人家啊，不停的在问你的情况，伤好没好，人还有没有事……墨弟，你俩到底发生了啥，总感觉怪怪的” “感觉怪就别想了，反正你也解决不了” 墨钰剜了长孙冲一眼，他心里其实也不好受。 终究是他那一日说话太过了。 算了，等会儿回去时先去一趟卫国公府。 想着这般，他们来到了太极殿，这里人很多。 有些书生才子汇聚，三三两两的围在一起交谈着什么。 更有些在长安有名的文士在此和一些书生文人讲学。 路过时墨钰听了听，有人讲的不错，也有人讲的毛也不是。 “哟，这不是各位国公公子和墨侯爷吗？两个月不见，墨侯爷的风采真是犹胜往昔” 有些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其余众人都将目光转过看向长孙冲的方向。 准确的来说，是放在他身后脸色有些苍白的墨钰身上。 那日平康坊嫣嫣的诗会可是把墨钰诗仙的名号传遍了整个长安，甚至一些远方的州郡也流传着墨钰的传说。 墨钰偏头看去，那个说话的人纤瘦，气质还行，就是眼神墨钰不喜让人讨厌，但是感觉有有点熟悉。 谁啊？ “他谁啊？” 墨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指着他问身前的长孙冲，语气很不客气。 本来嘛，那人说话明捧暗嘲的，他也没必要跟他客气。 “嗯？墨弟你忘了，这是两个月前和你在嫣嫣姑娘的赛诗会上一较高下的柳絮啊” 长孙冲很是夸张又大声的说着。 他可是知道墨钰的，刚刚他眼睛里的狡黠长孙冲看得一清二楚。 果然…… “一较高下？我怎么没印象？是我太高了，还是他下得太阴间了？” 我擦！ 柳絮当时就变了脸色，其他人看向柳絮也是略有嘲弄。 太原第一才子是，很牛气是，人家墨诗仙都不认识你是谁。 “侯爷说笑了，自然是侯爷的诗才太高，我等比之不及” 柳絮的话一下子就把周围的人划到他那一边了。 你厉害，你太厉害了，我们都比不过你。 他本意是想让周围的书生都仇视墨钰。 哪想到墨钰突然笑了：“诸位，长安商会最近卖的纸都是本侯研究的，我给各位保证纸的价格还会再降，要是对纸有什么意见或建议的，都可以反馈给长安商会，我会根据各位的意见整改的” “啊？长安最近出现的廉价好纸是墨侯爷研制的？不是说是皇室专用么？” “废话，皇室又不会研究这玩意儿，都是墨侯爷研究出来的。” “我听说墨侯爷为了研制出新纸散尽千金，可卖给咱们却这般廉价，本都不一定能收回来呢” “是啊，要不是侯爷卖的纸如此廉价，这时候咱们还得去买质量不怎么样的高价黄纸” 听着耳边众人的交谈声，无一例外几乎都是在称赞墨钰的。 “哎，柳大才子，你用过长安商会的纸吗？” 墨钰对柳絮戏谑一笑。 “啊？这……” 柳絮早就入了王家门荫，每月都有定量提供的纸，但还是不太够用。 所以，他确实也用过长安商会的白纸。 不得不说，长安商会卖的纸可比世家卖的便宜，质量还好。 笔墨点上去不晕染，一笔一划都干净整洁了许多。 可是，你一个世家门荫下的文人去对头那买纸，不好说也不好听啊。 “呵呵，墨侯爷请自便，在下还要跟其他友人打个招呼” 柳絮说完这么一句，头也不回的扭身就走。 再待下去，他都觉得是自取其辱。 “哼，跟我斗，你当自己是王乾？哎，对了冲哥，我怎么感觉好久都没看到这个崽种了”墨钰问道。 “崽种？是什么？” “哦……嗯……就是不谙世事有点傻的可爱的孩子”墨钰解释道。 “哦～你是说王乾，他这两个月据说都没出门一直在家用心读书来着，听说今天会来” “来？他也要参加文比？” “不仅是他，长安有名的书生文士，加上大唐一些官员的子嗣，有点名头的都会来” “所以……” 墨钰上下看了一眼长孙冲道：“冲哥你也得去咯？” “不仅是我” 长孙冲闻言轻叹一声道：“杜荷杜构他们也得上” 我去！ 墨钰瞪大双眼。 不是他看不起杜家两兄弟啊，是他们实力摆在这儿呢。 “他俩……行么？” 第186章 所谓文比……（1） 两日后。 一早，墨钰起身走到承乾殿门口晒晒太阳。 五月的天，那太阳晒在身上暖洋洋的，就差一把瓜子了。 芊芊回侯府了，因为墨钰打算过了中午就回自己府里休养。 之前是动不了所以待在承乾殿中，现在动的了再待下去就不合适了。 远处，四五个人联袂而来，说说笑笑的，听声音好像是长孙冲他们。 进了承乾殿的范围，墨钰才看清确实是长孙冲和程处默他们。 “墨弟，身体好些了吗？” 一上来，长孙冲就关切墨钰的身体。 “还好” 墨钰苦笑。 反正现在不能用灵气，普通行动完全没问题。 “那就好……今天太极殿那边开始文比了，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看看？”长孙冲邀请道。 墨钰点点头，他本来就有这个兴趣：“行，那就去看看，我可能走的有点慢你们也慢点儿啊” “行，放心” 长孙冲和程处默他们齐声笑着。 路上，长孙冲和程处默问着墨钰是因为什么受得伤，秦怀玉则是跟他说了最近关于兵部行文的事墨钰要被封将军了，尉迟宝林很羡慕，他还没有军职呢。 一来二去，几人就聊到了李靖。 “对了，李若霜呢，她今天来吗？”墨钰问道。 一听墨钰问李若霜，几人脚步一停，互相看了一眼，表情有些奇怪。 长孙冲道：“墨弟，你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墨钰一脸茫然。 他受伤了养在承乾殿，他能知道什么？ “李若霜被禁足了，而且是她自己禁的自己。听说这些天没怎么吃饭喝水，李伯伯和李夫人都急坏了” “啊？” 墨钰闻言心道：这丫头又发什么疯，好端端的禁足加绝食，修仙啊？ “莹莹和魏姑娘也上门去看过，只是人家根本没出门，甚至没说几句话，就是……” 说到这里，长孙冲奇怪的看了一眼墨钰。 墨钰被他这眼神看得心里一突道：“就是什么？哎，你快说啊” “就是人家啊，不停的在问你的情况，伤好没好，人还有没有事……墨弟，你俩到底发生了啥，总感觉怪怪的” “感觉怪就别想了，反正你也解决不了” 墨钰剜了长孙冲一眼，他心里其实也不好受。 终究是他那一日说话太过了。 算了，等会儿回去时先去一趟卫国公府。 想着这般，他们来到了太极殿，这里人很多。 有些书生才子汇聚，三三两两的围在一起交谈着什么。 更有些在长安有名的文士在此和一些书生文人讲学。 路过时墨钰听了听，有人讲的不错，也有人讲的毛也不是。 “哟，这不是各位国公公子和墨侯爷吗？两个月不见，墨侯爷的风采真是犹胜往昔” 有些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其余众人都将目光转过看向长孙冲的方向。 准确的来说，是放在他身后脸色有些苍白的墨钰身上。 那日平康坊嫣嫣的诗会可是把墨钰诗仙的名号传遍了整个长安，甚至一些远方的州郡也流传着墨钰的传说。 墨钰偏头看去，那个说话的人纤瘦，气质还行，就是眼神墨钰不喜让人讨厌，但是感觉有有点熟悉。 谁啊？ “他谁啊？” 墨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指着他问身前的长孙冲，语气很不客气。 本来嘛，那人说话明捧暗嘲的，他也没必要跟他客气。 “嗯？墨弟你忘了，这是两个月前和你在嫣嫣姑娘的赛诗会上一较高下的柳絮啊” 长孙冲很是夸张又大声的说着。 他可是知道墨钰的，刚刚他眼睛里的狡黠长孙冲看得一清二楚。 果然…… “一较高下？我怎么没印象？是我太高了，还是他下得太阴间了？” 我擦！ 柳絮当时就变了脸色，其他人看向柳絮也是略有嘲弄。 太原第一才子是，很牛气是，人家墨诗仙都不认识你是谁。 “侯爷说笑了，自然是侯爷的诗才太高，我等比之不及” 柳絮的话一下子就把周围的人划到他那一边了。 你厉害，你太厉害了，我们都比不过你。 他本意是想让周围的书生都仇视墨钰。 哪想到墨钰突然笑了：“诸位，长安商会最近卖的纸都是本侯研究的，我给各位保证纸的价格还会再降，要是对纸有什么意见或建议的，都可以反馈给长安商会，我会根据各位的意见整改的” “啊？长安最近出现的廉价好纸是墨侯爷研制的？不是说是皇室专用么？” “废话，皇室又不会研究这玩意儿，都是墨侯爷研究出来的。” “我听说墨侯爷为了研制出新纸散尽千金，可卖给咱们却这般廉价，本都不一定能收回来呢” “是啊，要不是侯爷卖的纸如此廉价，这时候咱们还得去买质量不怎么样的高价黄纸” 听着耳边众人的交谈声，无一例外几乎都是在称赞墨钰的。 “哎，柳大才子，你用过长安商会的纸吗？” 墨钰对柳絮戏谑一笑。 “啊？这……” 柳絮早就入了王家门荫，每月都有定量提供的纸，但还是不太够用。 所以，他确实也用过长安商会的白纸。 不得不说，长安商会卖的纸可比世家卖的便宜，质量还好。 笔墨点上去不晕染，一笔一划都干净整洁了许多。 可是，你一个世家门荫下的文人去对头那买纸，不好说也不好听啊。 “呵呵，墨侯爷请自便，在下还要跟其他友人打个招呼” 柳絮说完这么一句，头也不回的扭身就走。 再待下去，他都觉得是自取其辱。 “哼，跟我斗，你当自己是王乾？哎，对了冲哥，我怎么感觉好久都没看到这个崽种了”墨钰问道。 “崽种？是什么？” “哦……嗯……就是不谙世事有点傻的可爱的孩子”墨钰解释道。 “哦～你是说王乾，他这两个月据说都没出门一直在家用心读书来着，听说今天会来” “来？他也要参加文比？” “不仅是他，长安有名的书生文士，加上大唐一些官员的子嗣，有点名头的都会来” “所以……” 墨钰上下看了一眼长孙冲道：“冲哥你也得去咯？” “不仅是我” 长孙冲闻言轻叹一声道：“杜荷杜构他们也得上” 我去！ 墨钰瞪大双眼。 不是他看不起杜家两兄弟啊，是他们实力摆在这儿呢。 “他俩……行么？” 第187章 所谓文比……（2） “我都不一定行，别说他俩了” 长孙冲无奈摇摇头，眼里写满了俩字儿。 没戏！ “不过也没事” 另一边秦怀玉给墨钰解释道：“其实他俩就是坐那装装样子，到时候就说写不出来就好了” “参加的人多吗？”墨钰问道。 “多，很多。咱们大唐这边一共有一百多人，东突厥那边也有五十几人，不少了，择优而胜，一共五个主题” “还是写诗？” “对啊” 墨钰微微颔首表示明白。 来到太极殿，殿前坐着的多为世家子弟和国公勋贵的后代，但是明显两边人里世家子弟人更多。 有些国公之子和世家子弟关系比较好的就坐在中间，然后一边是世家子弟，另一边是李二这一脉官员的后代。 杜荷杜构也坐在此列，两人无精打采的看着面前桌子上的白纸发呆。 墨钰也看到了王乾。 两个月不见，王乾的气质内敛许多。 即便看到墨钰也是微微一笑打了个招呼。 挺能装啊！ 墨钰微微皱眉。 之前觉得王乾虽然也挺能装的，但是还是年轻。 现在一看，这城府够深的，就刚刚那个笑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跟王乾关系好呢。 轻轻一笑，墨钰稍加回应后跟着长孙冲他们往太极殿走。 等到了他们的位置时，长孙莹莹和魏晴雪早就已经到了，两人看到墨钰也来时眼中也是露出了惊喜之色。 “哟，墨小子也来了，身上伤好了么？就上次你倒在俺和秦大哥面前时，俺都吓坏了，还好你没事” 尉迟恭心有余悸的想要去拍墨钰的肩膀，但是手伸到半路又悻悻然的收回来。 墨钰笑着摆摆手对着众位长辈道：“晚辈没事，多谢各位叔伯牵挂了” 说完，一一打了招呼。 李靖见墨钰没事也是开心，只是眉宇间有些愁绪。 走到李靖身边坐下，墨钰轻道：“李伯伯，等早上的诗会结束我和您一起回去，我想去看看李若霜” “好” 李靖也不多言，只是点点头。 长孙冲和长孙无忌说了会儿话也下去了，他也是参赛人员之一，不能待在太极殿中。 一炷香后，李二携长孙皇后和太上皇李渊来到太极殿中。 三人一抬眼就看到坐在下面和李靖、长孙无忌他们攀谈的墨钰。 也不知是说了什么笑话，乐得几个国公捧腹大笑。 见墨钰没事，三人也是放下心来。 尤其是李渊，为了避嫌他也只是让王明出来打听，有时候得到的不是第一手消息，郁闷的他几天都没看舞姬跳舞了。 现在见墨钰活蹦乱跳的，他也高兴啊。 王德传唤一声，太极殿中瞬间安静，众人起身对李二三人施礼。 即便是坐在他们这些大臣对面的东突厥使臣也对李二他们施以草原上的礼节。 “好了免礼，今日是东突厥和我大唐之间诗文交流，就不必多礼了” 坐下后，李二说完对王德使了个眼色。 王德明了：“两国诗文会现在开始，每局诗词时限一炷香” 说完，王德在王明捧着的箱子中随意抽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俩字儿：乐器。 “乐器？” “主题是乐器？” “乐器怎么写呢······” 王德将抽出的纸条明示给众人，下面的东突厥使臣和大唐这边的文士都是一愣，没想到第一个主题竟然是乐器。 一个个开始冥思苦想，迟迟不能下笔。 墨钰看到着主题时也是一愣，脑海里倒是想起一首前世背过的诗。 “呵呵，乐器，这题材可不多见啊”长孙无忌笑道。 “是啊，这主题一出，我都想不出来怎么写”房玄龄苦笑。 只有杜如晦一脸淡定。 “克明兄这是心里有主意了，还是对两位杜公子有信心啊” 魏征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说着。 果然，魏征的话一出，众人就看到杜如晦淡定的脸色一定，嘴角还不自觉的抽搐两下。 魏晴雪扶额。 自家老爹是哪都好，就是这耿直的脾气，头疼啊。 此时，太极殿内外传来一阵乐器演奏声。 毕竟等待诗词写好是枯燥的，这时候看看歌舞听听乐曲是个不错的消遣。 这次招待东突厥使臣用的都是墨钰提供的高椅高桌的图纸制作出来的，没了以前那种跪坐的姿势多数人都觉得很舒服，就连墨钰也微微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身上的伤还没好，他还要继续休养。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一些自觉不错的文士将诗词递给身边的内侍，由内侍交由几位裁判负责。 裁判团里一共六人，三人大唐这边，三人东突厥那边。 大唐这边的裁判分别是，孔颖达、虞世南还有一个是岑文本。 虞世南不仅是大书法家，他的诗文、散文也是极好的。 而身为秘书郎的岑文本诗文方面自然不用说。 至于孔颖达，那是国子监博士，是太子太师，文章能差的了？ 反观东突厥这边，除了杨之涣以外，其他两人都是前隋的文官，跟孔颖达、虞世南、岑文本他们都是老相识。 墨钰他们这些小辈则是不认识的。 收上来的诗文少说也有一百多篇，先要经过礼部的审核后，将他们筛选过后的文章交由孔颖达他们六人讨论。 直到他们六人选出一篇诗文，这诗文就是这一主题的胜出者。 每个人诗文的纸上都用一张小纸盖住名字，直到他们选出后宣布时才能将盖着名字的纸揭开，为的是防止裁判的主观判断影响公平。 当然，这个主意是墨钰提出的，还随口提了一嘴以后科考的时候可以用。 当时李二很惊讶，也笑骂了他一句。 步子还没跨，人就想飞了。 六位裁判各自分到几张诗文，各自挑选，将他们觉得好的文章凑一起讨论。 讨论的时间也是很枯燥的，至少墨钰已经睡着了，甚至还能听到他轻微的鼾声。 额…… 坐在他身边的李靖苦笑，这小子还真是一如既往。 又是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六位裁判神色各异，杨之涣好像有点激动，虞世南和孔颖达则是有些无奈，至于岑文本和其他两人倒是有些平淡。 讲实话，对于文章的喜爱真的是因人而异。 同一篇文章有人喜欢也有人不喜欢，这很正常。 所以六位裁判达成的意愿是，少数服从多数。 若是都过半，那就再商议。 第187章 所谓文比……（2） “我都不一定行，别说他俩了” 长孙冲无奈摇摇头，眼里写满了俩字儿。 没戏！ “不过也没事” 另一边秦怀玉给墨钰解释道：“其实他俩就是坐那装装样子，到时候就说写不出来就好了” “参加的人多吗？”墨钰问道。 “多，很多。咱们大唐这边一共有一百多人，东突厥那边也有五十几人，不少了，择优而胜，一共五个主题” “还是写诗？” “对啊” 墨钰微微颔首表示明白。 来到太极殿，殿前坐着的多为世家子弟和国公勋贵的后代，但是明显两边人里世家子弟人更多。 有些国公之子和世家子弟关系比较好的就坐在中间，然后一边是世家子弟，另一边是李二这一脉官员的后代。 杜荷杜构也坐在此列，两人无精打采的看着面前桌子上的白纸发呆。 墨钰也看到了王乾。 两个月不见，王乾的气质内敛许多。 即便看到墨钰也是微微一笑打了个招呼。 挺能装啊！ 墨钰微微皱眉。 之前觉得王乾虽然也挺能装的，但是还是年轻。 现在一看，这城府够深的，就刚刚那个笑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跟王乾关系好呢。 轻轻一笑，墨钰稍加回应后跟着长孙冲他们往太极殿走。 等到了他们的位置时，长孙莹莹和魏晴雪早就已经到了，两人看到墨钰也来时眼中也是露出了惊喜之色。 “哟，墨小子也来了，身上伤好了么？就上次你倒在俺和秦大哥面前时，俺都吓坏了，还好你没事” 尉迟恭心有余悸的想要去拍墨钰的肩膀，但是手伸到半路又悻悻然的收回来。 墨钰笑着摆摆手对着众位长辈道：“晚辈没事，多谢各位叔伯牵挂了” 说完，一一打了招呼。 李靖见墨钰没事也是开心，只是眉宇间有些愁绪。 走到李靖身边坐下，墨钰轻道：“李伯伯，等早上的诗会结束我和您一起回去，我想去看看李若霜” “好” 李靖也不多言，只是点点头。 长孙冲和长孙无忌说了会儿话也下去了，他也是参赛人员之一，不能待在太极殿中。 一炷香后，李二携长孙皇后和太上皇李渊来到太极殿中。 三人一抬眼就看到坐在下面和李靖、长孙无忌他们攀谈的墨钰。 也不知是说了什么笑话，乐得几个国公捧腹大笑。 见墨钰没事，三人也是放下心来。 尤其是李渊，为了避嫌他也只是让王明出来打听，有时候得到的不是第一手消息，郁闷的他几天都没看舞姬跳舞了。 现在见墨钰活蹦乱跳的，他也高兴啊。 王德传唤一声，太极殿中瞬间安静，众人起身对李二三人施礼。 即便是坐在他们这些大臣对面的东突厥使臣也对李二他们施以草原上的礼节。 “好了免礼，今日是东突厥和我大唐之间诗文交流，就不必多礼了” 坐下后，李二说完对王德使了个眼色。 王德明了：“两国诗文会现在开始，每局诗词时限一炷香” 说完，王德在王明捧着的箱子中随意抽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俩字儿：乐器。 “乐器？” “主题是乐器？” “乐器怎么写呢······” 王德将抽出的纸条明示给众人，下面的东突厥使臣和大唐这边的文士都是一愣，没想到第一个主题竟然是乐器。 一个个开始冥思苦想，迟迟不能下笔。 墨钰看到着主题时也是一愣，脑海里倒是想起一首前世背过的诗。 “呵呵，乐器，这题材可不多见啊”长孙无忌笑道。 “是啊，这主题一出，我都想不出来怎么写”房玄龄苦笑。 只有杜如晦一脸淡定。 “克明兄这是心里有主意了，还是对两位杜公子有信心啊” 魏征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说着。 果然，魏征的话一出，众人就看到杜如晦淡定的脸色一定，嘴角还不自觉的抽搐两下。 魏晴雪扶额。 自家老爹是哪都好，就是这耿直的脾气，头疼啊。 此时，太极殿内外传来一阵乐器演奏声。 毕竟等待诗词写好是枯燥的，这时候看看歌舞听听乐曲是个不错的消遣。 这次招待东突厥使臣用的都是墨钰提供的高椅高桌的图纸制作出来的，没了以前那种跪坐的姿势多数人都觉得很舒服，就连墨钰也微微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身上的伤还没好，他还要继续休养。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一些自觉不错的文士将诗词递给身边的内侍，由内侍交由几位裁判负责。 裁判团里一共六人，三人大唐这边，三人东突厥那边。 大唐这边的裁判分别是，孔颖达、虞世南还有一个是岑文本。 虞世南不仅是大书法家，他的诗文、散文也是极好的。 而身为秘书郎的岑文本诗文方面自然不用说。 至于孔颖达，那是国子监博士，是太子太师，文章能差的了？ 反观东突厥这边，除了杨之涣以外，其他两人都是前隋的文官，跟孔颖达、虞世南、岑文本他们都是老相识。 墨钰他们这些小辈则是不认识的。 收上来的诗文少说也有一百多篇，先要经过礼部的审核后，将他们筛选过后的文章交由孔颖达他们六人讨论。 直到他们六人选出一篇诗文，这诗文就是这一主题的胜出者。 每个人诗文的纸上都用一张小纸盖住名字，直到他们选出后宣布时才能将盖着名字的纸揭开，为的是防止裁判的主观判断影响公平。 当然，这个主意是墨钰提出的，还随口提了一嘴以后科考的时候可以用。 当时李二很惊讶，也笑骂了他一句。 步子还没跨，人就想飞了。 六位裁判各自分到几张诗文，各自挑选，将他们觉得好的文章凑一起讨论。 讨论的时间也是很枯燥的，至少墨钰已经睡着了，甚至还能听到他轻微的鼾声。 额…… 坐在他身边的李靖苦笑，这小子还真是一如既往。 又是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六位裁判神色各异，杨之涣好像有点激动，虞世南和孔颖达则是有些无奈，至于岑文本和其他两人倒是有些平淡。 讲实话，对于文章的喜爱真的是因人而异。 同一篇文章有人喜欢也有人不喜欢，这很正常。 所以六位裁判达成的意愿是，少数服从多数。 若是都过半，那就再商议。 第188章 所谓文比……（3） “经过我等三人的鉴别，这首诗是我们共同认可的” 虞世南双手托着一张纸，由岑文本将盖着名字的纸揭下，随后展示给众人看。 “琴瑟和鸣奏忆今，瑶琴瑶瑟寄情深。丝竹悠扬传千里，高山流水遇知音。好诗啊，这是谁写的？” “执失胡尔烈？是东突厥执失部落的人” “东突厥啊，没想到这些蛮子的文化还挺好” “哼，还不是学的我们” 太极殿中一些文士窃窃私语，一见是东突厥那边的人胜了这一局都不是很开心。 房玄龄、杜如晦一干文臣看着这诗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后叹了口气。 李二始终保持一个威严谦和的笑容，仿佛东突厥胜了这一小局也不在意。 东突厥那边很开心，甚至有很多人拍了拍一个人的胸脯，估计那人就是执失胡尔烈了，看样子和执失思力还有点像。 执失思力也很高兴，因为赢下这一小局的正是他的侄子。 整个太极殿里的人恐怕只有墨钰一个人看着这诗觉得不屑了。 这算啥？ 这不就是凑字凑韵，一点意境都没有，这也叫诗？ 大概是看到墨钰脸上那不屑一顾的表情，执失思力面色一沉：“这位就是墨侯爷，听说墨侯爷两月前与平康坊寻玉楼中坐下诗词无数，得了诗仙之名，今日为何没有参与诗会还对我等后辈所做诗词不屑一顾呢？” 执失思力此话一出，整个太极殿中窃窃私语更甚。 读书的大多都听过墨钰的大名，实在是两个月前出现的那些诗词真的让他们觉得是仙作一般。 不过话又说回来，墨钰这么厉害为什么不参加呢？ “不做” 墨钰摆摆手道：“不想欺负小朋友” 本就不想剽窃前世他学过的那些有名诗人写的诗词，他心里有愧，所以这样的场合他就当个吃瓜群众就好。 可是，这······这鄙视真的是他下意识的感受。 明白人知道，看过好东西后再看垃圾玩意儿他是真看不下去。 可是他话一说出口，直接引得殿中震动。 墨钰你什么意思？ 你是说我们都是小朋友？ 不说别的，这下不仅东突厥的人生气，就连大唐的这些文士也生气了。 “侯爷，我等自知不如侯爷，那不如让侯爷依照这个主题作一首诗，让我们大家都看看？” 王乾站起身不卑不亢的对着墨钰施了一礼，好似他在为全天下的文士考虑一般。 “就是啊侯爷，您得让我们见识见识您的本事” “是啊侯爷，动嘴谁不会” “传言终归是传言，万一那天墨侯爷作的诗是抄别人的呢” 我擦，你真相了。 墨钰无奈的挠挠头，偷摸了看了一眼坐在上首位的李二。 李二还是那个样子，只是眼神比之前更加深沉，隐隐有怒气。 他倒不是对墨钰生气，他是气这些不知同仇敌忾的人。 明明墨钰说的话不是针对他们的，他们还一副为了天下大义的模样。 恬不知耻！ “行” 见场面愈演愈烈有些难以控制，墨钰无奈的摆摆手：“给我纸笔······先说好，别说我欺负你们” 好大的口气！ 王德恭敬的将纸笔放在墨钰的桌子前，等着墨钰写完。 不用思考，如同呼吸一般自然，墨钰直接写下一首诗。 “锦瑟······” 坐在他身边的李靖直接念出来：“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好诗啊” 李靖的声音随着墨钰写完而结束，王德将这纸递给了虞世南他们。 “锦瑟无端五十弦······” 虞世南他们同时喃喃的念了一遍，这下太极殿中无论是谁都听得一清二楚，听不清楚的询问身边的人也知晓墨钰写了什么。 果真好诗！ “墨侯爷，老夫不懂了，瑟不是只有二十五弦么，五十是······”虞世南疑惑问道。 “断了”墨钰淡淡道。 他想到了前世那个人，那个离开他的人。 那时的他弹着琵琶，也弹断了几次琴弦。 思念至深，爱之沉重，断弦了只会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续着然后又断了，接着又续上，周而复始。 “断了么······” 虞世南点点头，似乎是理解了。 只有他们这些老头子经历过才能明白墨钰写的是什么意思。 将诗放在李二的桌案上，即便东突厥那三个裁判不愿意也知道墨钰这首诗实为上佳之作。 用这样的诗来参加诗会，还真有点以大欺小的感觉。 一时间，太极殿中那些原本叫嚣的文士也不说话了，一个个臊的脸通红。 你们说人家不行，人家直接写，甚至都不用想。 不要说人家是作弊的，这么好的诗但凡有人写早就流传大江南北了，还轮的到墨钰来抄。 李二看着纸上的诗点点头，然后传给李渊看，李渊也是满意的笑了。 笑着笑着，他那双眼噙满了泪水，他也想到了一个人。 一个跟他生活过许久的人，也是李建成李世民他们的母亲。 轻轻擦拭眼中的泪，李渊深吸一口气：“好诗啊，好文采” 李二重新看向墨钰：“墨钰，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嗯” 墨钰起身对李二施了一礼后才环视整个太极殿中众人：“说了别说我欺负你们，还当我说假话” 说完，也不顾众人反应，墨钰直接坐下了，靠在椅背上吃着水果一脸的云淡风轻。 好家伙！ 李渊、李二还有长孙皇后差点没笑出声。 这小子还真不是一般的狂。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人家确实有本事啊。 别说东突厥那边的，就算是大唐这边的文士不一个个也憋着气不说话么。 尤其是王乾，差点没做好表情管理，阴翳狠厉一闪而逝。 “好了，墨钰的诗不参与诗会评选，但他可以写，写出来让大家学习学习” 李二发话了，众人也不敢不同意。 墨钰噘着嘴，但也无可奈何。 接下来诗会的主题被王德一一抽出。 先是春日，大唐这边柳絮的诗胜出，还是上次他在寻玉楼作的那首。 那首诗各方面还是不错的，能胜出不奇怪。 至于墨钰么，提笔一挥写下杜甫的《江畔独步寻花》，再一次惊为天人。 然后主题是功成。 还是大唐胜出。 墨钰献上一首孟郊的《登科后》。 虽然现在大唐还没有开科举，但是这不妨碍他可以写这样体会世间冷暖后一朝功成的诗。 第188章 所谓文比……（3） “经过我等三人的鉴别，这首诗是我们共同认可的” 虞世南双手托着一张纸，由岑文本将盖着名字的纸揭下，随后展示给众人看。 “琴瑟和鸣奏忆今，瑶琴瑶瑟寄情深。丝竹悠扬传千里，高山流水遇知音。好诗啊，这是谁写的？” “执失胡尔烈？是东突厥执失部落的人” “东突厥啊，没想到这些蛮子的文化还挺好” “哼，还不是学的我们” 太极殿中一些文士窃窃私语，一见是东突厥那边的人胜了这一局都不是很开心。 房玄龄、杜如晦一干文臣看着这诗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后叹了口气。 李二始终保持一个威严谦和的笑容，仿佛东突厥胜了这一小局也不在意。 东突厥那边很开心，甚至有很多人拍了拍一个人的胸脯，估计那人就是执失胡尔烈了，看样子和执失思力还有点像。 执失思力也很高兴，因为赢下这一小局的正是他的侄子。 整个太极殿里的人恐怕只有墨钰一个人看着这诗觉得不屑了。 这算啥？ 这不就是凑字凑韵，一点意境都没有，这也叫诗？ 大概是看到墨钰脸上那不屑一顾的表情，执失思力面色一沉：“这位就是墨侯爷，听说墨侯爷两月前与平康坊寻玉楼中坐下诗词无数，得了诗仙之名，今日为何没有参与诗会还对我等后辈所做诗词不屑一顾呢？” 执失思力此话一出，整个太极殿中窃窃私语更甚。 读书的大多都听过墨钰的大名，实在是两个月前出现的那些诗词真的让他们觉得是仙作一般。 不过话又说回来，墨钰这么厉害为什么不参加呢？ “不做” 墨钰摆摆手道：“不想欺负小朋友” 本就不想剽窃前世他学过的那些有名诗人写的诗词，他心里有愧，所以这样的场合他就当个吃瓜群众就好。 可是，这······这鄙视真的是他下意识的感受。 明白人知道，看过好东西后再看垃圾玩意儿他是真看不下去。 可是他话一说出口，直接引得殿中震动。 墨钰你什么意思？ 你是说我们都是小朋友？ 不说别的，这下不仅东突厥的人生气，就连大唐的这些文士也生气了。 “侯爷，我等自知不如侯爷，那不如让侯爷依照这个主题作一首诗，让我们大家都看看？” 王乾站起身不卑不亢的对着墨钰施了一礼，好似他在为全天下的文士考虑一般。 “就是啊侯爷，您得让我们见识见识您的本事” “是啊侯爷，动嘴谁不会” “传言终归是传言，万一那天墨侯爷作的诗是抄别人的呢” 我擦，你真相了。 墨钰无奈的挠挠头，偷摸了看了一眼坐在上首位的李二。 李二还是那个样子，只是眼神比之前更加深沉，隐隐有怒气。 他倒不是对墨钰生气，他是气这些不知同仇敌忾的人。 明明墨钰说的话不是针对他们的，他们还一副为了天下大义的模样。 恬不知耻！ “行” 见场面愈演愈烈有些难以控制，墨钰无奈的摆摆手：“给我纸笔······先说好，别说我欺负你们” 好大的口气！ 王德恭敬的将纸笔放在墨钰的桌子前，等着墨钰写完。 不用思考，如同呼吸一般自然，墨钰直接写下一首诗。 “锦瑟······” 坐在他身边的李靖直接念出来：“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好诗啊” 李靖的声音随着墨钰写完而结束，王德将这纸递给了虞世南他们。 “锦瑟无端五十弦······” 虞世南他们同时喃喃的念了一遍，这下太极殿中无论是谁都听得一清二楚，听不清楚的询问身边的人也知晓墨钰写了什么。 果真好诗！ “墨侯爷，老夫不懂了，瑟不是只有二十五弦么，五十是······”虞世南疑惑问道。 “断了”墨钰淡淡道。 他想到了前世那个人，那个离开他的人。 那时的他弹着琵琶，也弹断了几次琴弦。 思念至深，爱之沉重，断弦了只会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续着然后又断了，接着又续上，周而复始。 “断了么······” 虞世南点点头，似乎是理解了。 只有他们这些老头子经历过才能明白墨钰写的是什么意思。 将诗放在李二的桌案上，即便东突厥那三个裁判不愿意也知道墨钰这首诗实为上佳之作。 用这样的诗来参加诗会，还真有点以大欺小的感觉。 一时间，太极殿中那些原本叫嚣的文士也不说话了，一个个臊的脸通红。 你们说人家不行，人家直接写，甚至都不用想。 不要说人家是作弊的，这么好的诗但凡有人写早就流传大江南北了，还轮的到墨钰来抄。 李二看着纸上的诗点点头，然后传给李渊看，李渊也是满意的笑了。 笑着笑着，他那双眼噙满了泪水，他也想到了一个人。 一个跟他生活过许久的人，也是李建成李世民他们的母亲。 轻轻擦拭眼中的泪，李渊深吸一口气：“好诗啊，好文采” 李二重新看向墨钰：“墨钰，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嗯” 墨钰起身对李二施了一礼后才环视整个太极殿中众人：“说了别说我欺负你们，还当我说假话” 说完，也不顾众人反应，墨钰直接坐下了，靠在椅背上吃着水果一脸的云淡风轻。 好家伙！ 李渊、李二还有长孙皇后差点没笑出声。 这小子还真不是一般的狂。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人家确实有本事啊。 别说东突厥那边的，就算是大唐这边的文士不一个个也憋着气不说话么。 尤其是王乾，差点没做好表情管理，阴翳狠厉一闪而逝。 “好了，墨钰的诗不参与诗会评选，但他可以写，写出来让大家学习学习” 李二发话了，众人也不敢不同意。 墨钰噘着嘴，但也无可奈何。 接下来诗会的主题被王德一一抽出。 先是春日，大唐这边柳絮的诗胜出，还是上次他在寻玉楼作的那首。 那首诗各方面还是不错的，能胜出不奇怪。 至于墨钰么，提笔一挥写下杜甫的《江畔独步寻花》，再一次惊为天人。 然后主题是功成。 还是大唐胜出。 墨钰献上一首孟郊的《登科后》。 虽然现在大唐还没有开科举，但是这不妨碍他可以写这样体会世间冷暖后一朝功成的诗。 第189章 打算研制新武器 最后两个主题东突厥和大唐各胜一局，最终还是大唐胜出了诗文的比赛。 至于下午的琴棋书画之流墨钰就没什么兴趣了。 以大唐的实力是不太可能在这方面输给东突厥的。 诗文比完，墨钰就在甘露殿中和李二还有长孙皇后告别。 长孙皇后拉着他的手一刻不停的叮嘱他，让他好好休息，实在不行就进宫让宫里的内侍和婢女照顾。 墨钰心中虽感动，但也升起一丝怪异的感觉。 他总感觉李二和长孙皇后对他好得有点过头了。 出了皇宫，墨钰坐上李靖的马车，来到卫国公府。 一进门，墨钰就感觉府里有些气氛有些沉重，每个仆人脸上的表情都不好，有些忧愁。 墨钰扭头望了李靖一眼，李靖叹了口气对他摇摇头。 后堂，红拂女一人吃着饭，没什么心思就只吃了两口。 “小姐吃了吗？” 红拂女问身后的丫鬟。 小丫鬟是当初李若霜在闹市救下的可怜人，一直跟在李若霜身边。 可是最近几日李若霜茶饭不思，人也日渐消瘦，甚至不让她在身边服侍。 现在就连小丫鬟都不知道李若霜的情况。 “回夫人，小姐她······还是没用饭食” 小丫鬟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刚哭过。 “哎~” 红拂女幽幽叹了口气。 情之一字害人不浅啊。 红拂女哪能不知道自己姑娘的心思，她也是这般过来的。 “夫人，老爷回来了······墨侯爷也来了？” “哦？” 听到下人来禀，红拂女直接眉头紧皱。 就是这个小子，害她姑娘如此，还敢上门。 “哼” 怒哼一声，红拂女拿着鞭子就往外冲，一看到李靖身后的墨钰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墨钰，你这小子还敢来！” 话音一落，红拂女的鞭子甩出。 墨钰见状立马扭身躲过。 那鞭子“啪”的一声打在他身侧地上。 厚实的青石砖被那鞭子打出一条尺长白痕，看的墨钰头皮发麻。 “伯母，您这是······” “呸，我才不是你伯母，你小子把我姑娘害惨了” “哦······啊？？？” 墨钰不明白红拂女在说什么，见她挥舞鞭子冲来，墨钰也只能不停躲避。 现在也不能用灵气，墨钰就只能用普通身法躲着，有好几次差点被红拂女打中。 “哎哎哎，夫人呐，你这是做什么？快把鞭子收起来” 见墨钰东躲西藏，李靖觉得不好，立马上来拦着红拂女。 哪知红拂女将鞭子扔在李靖脚下指着他吼道：“李靖，咱们闺女都让这小子欺负了，你还帮他说话” “你胡说什么呢？” 李靖扶额苦笑：“就霜儿那个脾气真要是被欺负了还不立马找回场子？行了，小辈的事儿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墨钰啊，霜儿的房间你让小荷带你去，我就不陪你了” “哎？李靖你什么意思？我······呜呜呜呜” 红拂女被李靖捂着嘴拖走了，留下墨钰一个人看着这画面在风中凌乱。 “墨侯爷” 小荷小丫鬟走到墨钰身边轻轻唤了一声，才把墨钰唤醒。 “哦，我想······我想去看看李若霜，还烦劳带个路”墨钰低声道。 小荷点点头，走在前头，墨钰跟在她身后。 不多时来到李若霜居住的小院里，小荷一指院里的房舍对墨钰道：“墨侯爷，那就是小姐的房间” “好” 墨钰点点头后道：“我听说她最近没好好吃饭，你准备一些饭食一会端过来” “好” 小荷大眼睛闪了闪点头后退下了。 墨钰看了看四周，小院布置的很娴静，有青竹和小池塘。 穿过小院走到房舍门口，墨钰伸手轻叩两声。 没动静······ 但以墨钰的耳力还能听到里面的细微的响动。 继续扣了两声，里面终于传出声音。 “是小荷么？我没什么胃口不想吃饭” 李若霜虚弱的声音让墨钰心神一震。 她怎么······ “是我” 鬼使神差的墨钰说了这么一声。 房间瞬间安静下来，几息后一阵窸窣的响动，随后房门猛地被打开。 似乎是习惯了房中的黑暗，李若霜打开门的那一刻双眼接触到阳光不自觉的偏头皱眉。 墨钰现在才看到李若霜的样子，有些憔悴，脸色有些苍白，神情很忧虑很激动。 “墨钰······你没事了？” 李若霜伸手想对墨钰做什么，然后又把手收了回来。 “嗯” 墨钰看到李若霜的动作眼中闪过一点异样，不过也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李若霜低下头，墨钰也没说话。 两人一个在门里头一个在门外头，良久一言不发。 最后还是李若霜抬头对墨钰勉强一笑道：“你没事就好了” “放心，我没事。我听程处默他们说你这几天不太好，莹莹和魏姑娘还说你都没好好吃饭？怎么了？” 墨钰不解的看着李若霜。 闻言，李若霜白了墨钰一眼，风情万种的，看的墨钰也是一呆。 “就······不太想吃饭” “武者的精气还是要从食物中获取的，不吃饭不是要修武你这是要修仙啊” “行行行，我吃还不行么” 李若霜无奈一笑。 谁知道她这几天有多害怕纠结。 那一晚等李靖回来后跟她说墨钰有可能会死时她自己当即吓得手脚冰凉，整个人感觉血液都不流通，麻了一样。 去承乾殿看了墨钰一次，那就躺在那里，气息很微弱。 就连当时孙思邈都不看好墨钰能恢复。 那一刻，李若霜很自责。 她在想，是不是她实力太弱了才拖了墨钰的后腿，他才会受伤。 是不是真像墨钰说的那般，她的实力根本就不需要挡在他面前。 等小荷取来饭菜，墨钰和李若霜是在院子里吃的。 毕竟那是李若霜的闺房，墨钰也不好进去。 小荷见自家小姐愿意吃饭显得很开心，在一旁好生伺候着。 “对了，之前把你的剑弄坏了，我给你做一把新的” 一边吃着饭墨钰一边跟李若霜说着话。 “不用” 李若霜摆摆手道：“府里还有，我换一把就行了” “那不行，我给你弄坏的就得赔你……等东突厥的那些人走了之后，我打算研制一批新的武器替代现在大唐用的环首刀” “你还要研制新的武器啊？为什么？” 墨钰抬头看了李若霜一眼，然后歪头想了想后道：“我向陛下要了一支军队，大概等东突厥的人离开后兵部的任命就下来了” 第189章 打算研制新武器 最后两个主题东突厥和大唐各胜一局，最终还是大唐胜出了诗文的比赛。 至于下午的琴棋书画之流墨钰就没什么兴趣了。 以大唐的实力是不太可能在这方面输给东突厥的。 诗文比完，墨钰就在甘露殿中和李二还有长孙皇后告别。 长孙皇后拉着他的手一刻不停的叮嘱他，让他好好休息，实在不行就进宫让宫里的内侍和婢女照顾。 墨钰心中虽感动，但也升起一丝怪异的感觉。 他总感觉李二和长孙皇后对他好得有点过头了。 出了皇宫，墨钰坐上李靖的马车，来到卫国公府。 一进门，墨钰就感觉府里有些气氛有些沉重，每个仆人脸上的表情都不好，有些忧愁。 墨钰扭头望了李靖一眼，李靖叹了口气对他摇摇头。 后堂，红拂女一人吃着饭，没什么心思就只吃了两口。 “小姐吃了吗？” 红拂女问身后的丫鬟。 小丫鬟是当初李若霜在闹市救下的可怜人，一直跟在李若霜身边。 可是最近几日李若霜茶饭不思，人也日渐消瘦，甚至不让她在身边服侍。 现在就连小丫鬟都不知道李若霜的情况。 “回夫人，小姐她······还是没用饭食” 小丫鬟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刚哭过。 “哎~” 红拂女幽幽叹了口气。 情之一字害人不浅啊。 红拂女哪能不知道自己姑娘的心思，她也是这般过来的。 “夫人，老爷回来了······墨侯爷也来了？” “哦？” 听到下人来禀，红拂女直接眉头紧皱。 就是这个小子，害她姑娘如此，还敢上门。 “哼” 怒哼一声，红拂女拿着鞭子就往外冲，一看到李靖身后的墨钰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墨钰，你这小子还敢来！” 话音一落，红拂女的鞭子甩出。 墨钰见状立马扭身躲过。 那鞭子“啪”的一声打在他身侧地上。 厚实的青石砖被那鞭子打出一条尺长白痕，看的墨钰头皮发麻。 “伯母，您这是······” “呸，我才不是你伯母，你小子把我姑娘害惨了” “哦······啊？？？” 墨钰不明白红拂女在说什么，见她挥舞鞭子冲来，墨钰也只能不停躲避。 现在也不能用灵气，墨钰就只能用普通身法躲着，有好几次差点被红拂女打中。 “哎哎哎，夫人呐，你这是做什么？快把鞭子收起来” 见墨钰东躲西藏，李靖觉得不好，立马上来拦着红拂女。 哪知红拂女将鞭子扔在李靖脚下指着他吼道：“李靖，咱们闺女都让这小子欺负了，你还帮他说话” “你胡说什么呢？” 李靖扶额苦笑：“就霜儿那个脾气真要是被欺负了还不立马找回场子？行了，小辈的事儿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墨钰啊，霜儿的房间你让小荷带你去，我就不陪你了” “哎？李靖你什么意思？我······呜呜呜呜” 红拂女被李靖捂着嘴拖走了，留下墨钰一个人看着这画面在风中凌乱。 “墨侯爷” 小荷小丫鬟走到墨钰身边轻轻唤了一声，才把墨钰唤醒。 “哦，我想······我想去看看李若霜，还烦劳带个路”墨钰低声道。 小荷点点头，走在前头，墨钰跟在她身后。 不多时来到李若霜居住的小院里，小荷一指院里的房舍对墨钰道：“墨侯爷，那就是小姐的房间” “好” 墨钰点点头后道：“我听说她最近没好好吃饭，你准备一些饭食一会端过来” “好” 小荷大眼睛闪了闪点头后退下了。 墨钰看了看四周，小院布置的很娴静，有青竹和小池塘。 穿过小院走到房舍门口，墨钰伸手轻叩两声。 没动静······ 但以墨钰的耳力还能听到里面的细微的响动。 继续扣了两声，里面终于传出声音。 “是小荷么？我没什么胃口不想吃饭” 李若霜虚弱的声音让墨钰心神一震。 她怎么······ “是我” 鬼使神差的墨钰说了这么一声。 房间瞬间安静下来，几息后一阵窸窣的响动，随后房门猛地被打开。 似乎是习惯了房中的黑暗，李若霜打开门的那一刻双眼接触到阳光不自觉的偏头皱眉。 墨钰现在才看到李若霜的样子，有些憔悴，脸色有些苍白，神情很忧虑很激动。 “墨钰······你没事了？” 李若霜伸手想对墨钰做什么，然后又把手收了回来。 “嗯” 墨钰看到李若霜的动作眼中闪过一点异样，不过也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李若霜低下头，墨钰也没说话。 两人一个在门里头一个在门外头，良久一言不发。 最后还是李若霜抬头对墨钰勉强一笑道：“你没事就好了” “放心，我没事。我听程处默他们说你这几天不太好，莹莹和魏姑娘还说你都没好好吃饭？怎么了？” 墨钰不解的看着李若霜。 闻言，李若霜白了墨钰一眼，风情万种的，看的墨钰也是一呆。 “就······不太想吃饭” “武者的精气还是要从食物中获取的，不吃饭不是要修武你这是要修仙啊” “行行行，我吃还不行么” 李若霜无奈一笑。 谁知道她这几天有多害怕纠结。 那一晚等李靖回来后跟她说墨钰有可能会死时她自己当即吓得手脚冰凉，整个人感觉血液都不流通，麻了一样。 去承乾殿看了墨钰一次，那就躺在那里，气息很微弱。 就连当时孙思邈都不看好墨钰能恢复。 那一刻，李若霜很自责。 她在想，是不是她实力太弱了才拖了墨钰的后腿，他才会受伤。 是不是真像墨钰说的那般，她的实力根本就不需要挡在他面前。 等小荷取来饭菜，墨钰和李若霜是在院子里吃的。 毕竟那是李若霜的闺房，墨钰也不好进去。 小荷见自家小姐愿意吃饭显得很开心，在一旁好生伺候着。 “对了，之前把你的剑弄坏了，我给你做一把新的” 一边吃着饭墨钰一边跟李若霜说着话。 “不用” 李若霜摆摆手道：“府里还有，我换一把就行了” “那不行，我给你弄坏的就得赔你……等东突厥的那些人走了之后，我打算研制一批新的武器替代现在大唐用的环首刀” “你还要研制新的武器啊？为什么？” 墨钰抬头看了李若霜一眼，然后歪头想了想后道：“我向陛下要了一支军队，大概等东突厥的人离开后兵部的任命就下来了” 第190章 所谓武比……（上） “怎么可能？！” 李若霜显得很吃惊，瞪着大眼睛看着墨钰：“你一个侯爵而且不是军旅出身，陛下愿意交给你一支军队？多少人啊。” “三千人” “三千人？！那不就是偏将带领的人数么，可比程处默他们这些带五百人的都尉强多了” “嗯” 墨钰默默地吃着饭，心里也在思考李若霜说的话。 好像……李二确实过于信任他了。 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了，他只有三千人在长安近郊训练，真要有什么不臣之心拿这三千人和长安十二卫冲锋，那他是找死。 李若霜见墨钰不说话便再次问道：“你打算让谁做你的都尉啊” “可以的话，处墨和怀玉各带一千人，我自己带一千人”墨钰道。 很早的时候他就想好了，要是让他带一支千人军怎么着也得把程处默和秦怀玉诓来。 一来几人之间熟悉，有什么事好商量。 二来他们确实是在年轻一辈中有些本事的。 “挺好，程处默虽然性子莽撞又易怒，但不管是身手还是打仗方面都不错。秦怀玉呢，武功更在程处默他们之上，又谙熟兵法，的确是良将之才” 破天荒的李若霜夸了他们一句。 墨钰都吓坏了，伸手探了探李若霜的额头：“没发烧啊” “……” 李若霜剜了墨钰一眼，没说话。 许久，两人吃饱后，墨钰打算告辞，后面还有很多事要做。 之前和长孙无忌说好的材料和人员他已经找到了，下午那些人就会去墨府听墨钰的安排，所以墨钰现在该走了。 “我送送你”李若霜道。 “不用” 墨钰摆摆手道：“你自己还虚弱着呢，也就现在正经吃了饭脸色好看些，多休息” 说完，墨钰起身走出了李若霜的小院儿。 “哦，对了，忘了跟你说了……李若霜，前些日子我……说话重了，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墨钰头也不回的说了这么一句后，略显慌张的离开了。 “呆子” 李若霜看着墨钰消失的背影，口中喃喃。 小荷疑惑道：“小姐，您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小荷你这两天就不必把饭食送到我这儿来了” “啊？！小姐你又不吃饭啊” “什么呀，我的意思是我会去后堂吃，送来送去的饭菜都凉了” “哦～” 小荷点点头，看着自家小姐那望眼欲穿的模样，可爱的眼睛里露出一些了然之色。 临出卫国公府门前，墨钰特意去和李靖和红拂女拜别。 红拂女依旧那样，没什么好脸色，只是听墨钰陪李若霜吃了饭，心情才好一些。 出了卫国公府门，墨钰租了辆马车回到了侯府。 他要的人还没来，但是物料已经到了。 查看一番，东西都是上乘货，只要那些人没问题，就能搞得定。 不多时，他要的人来了，一共也就五个人。 “大家来啦，先坐一会儿，等会儿我再跟你们说要做什么，怎么做” “我等就听侯爷的了” “好” 墨钰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拿出物料分门别类跟他们说了这些物料各自的用法和存在的意义。 五人听得云里雾里，不明就里。 直到墨钰将这些物料在他的作坊里制作，随后拿出一根中空的管子插进去吹，一边吹还一边用一些铁质器具改变形状。 半个时辰后…… “侯爷，这……这是……琉……” “嘘！” 墨钰对五人做个噤声的手势。 见他们五人一个个慌张的捂着嘴才笑道：“这东西就是我要教给你们做的，你们都是手艺精湛的匠人，做这个应该不难。算算时间，最多给你们五日按照这个图纸给我做出三个一模一样的东西出来” 说着，墨钰从芊芊手里取过一张纸，上面画着一个啸天狼头。 “方法什么的我都可以教给你们，但你们要保证一点……” 墨钰严肃的看向这五人：“这东西要死守秘密，暂时还不能让外人知道，要是让我知道长安有什么关于这东西的消息传出来，你说你们五人还有小命儿么” 墨钰的话吓了五人一跳，连忙跪地表示不会说出去。 “好了” 墨钰笑着摆手道：“不用紧张，只要你们守住这个秘密两年即可，两年后随你们怎么说。但现在你们给我记好了，别多嘴，小心命” “我等……谨记侯爷的话” “嗯，很好，那我们就来安排” 说完，墨钰将他会的方法一一给五人讲解，然后又做了一遍给他们看。 快到吃晚饭时墨钰才教会他们做一些小物件儿，做的还不错。 “回去，明早再来，放心都是为朝廷做事待遇肯定差不了，你们放心” 墨钰笑道，送五个人离开。 恩威并施，他倒是不担心那些人会说出去。 万一说出去墨钰也不怕，反正他们又不清楚原材料是什么。 第二天，长孙冲和程处默来墨钰这儿玩。 一进门就看到有几个陌生人在墨府进出。 “哦，请来的匠人做点小东西，你们怎么来了？” 墨钰给二人各自倒了一杯茶。 “墨弟，你昨天下午没去看第二场的文比是真可惜。虽然咱们还是赢了，但人家东突厥现在也不是以前那样了，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长孙冲抿了一口茶水道。 “哦？” 墨钰惊讶。 东突厥的人会弹琴？ “前隋的那帮人真是把他们会的都教给了那帮东突厥人，要不是阎立本大人画技技高一筹说不定我们还真有可能输了” 程处默也在一旁道。 行。 墨钰点点头，也没说什么，反正赢了就行。 文比都是大唐的长项，赢了也无可厚非，在谈判中的帮助不大。 唯一能在谈判中压对方气势一头的，只有武比胜出。 东突厥也是知道这一点才提出的文武比，也是想在文比上压大唐一头，在谈判时气势上能够胜过大唐。 墨钰问：“明天就是武比了” “对” 程处默点点头道：“明日上午是我爹比试，下午是尉迟叔叔和秦伯伯。后天上午是我，下午是怀玉” “知道了，注意安全” 墨钰没说有没有信心这种话，怕的是打击程处默的气势。 毕竟不是传统比武而是马战冲锋，这时候技巧什么的不算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一个人的力量和气势。 第190章 所谓武比……（上） “怎么可能？！” 李若霜显得很吃惊，瞪着大眼睛看着墨钰：“你一个侯爵而且不是军旅出身，陛下愿意交给你一支军队？多少人啊。” “三千人” “三千人？！那不就是偏将带领的人数么，可比程处默他们这些带五百人的都尉强多了” “嗯” 墨钰默默地吃着饭，心里也在思考李若霜说的话。 好像……李二确实过于信任他了。 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了，他只有三千人在长安近郊训练，真要有什么不臣之心拿这三千人和长安十二卫冲锋，那他是找死。 李若霜见墨钰不说话便再次问道：“你打算让谁做你的都尉啊” “可以的话，处墨和怀玉各带一千人，我自己带一千人”墨钰道。 很早的时候他就想好了，要是让他带一支千人军怎么着也得把程处默和秦怀玉诓来。 一来几人之间熟悉，有什么事好商量。 二来他们确实是在年轻一辈中有些本事的。 “挺好，程处默虽然性子莽撞又易怒，但不管是身手还是打仗方面都不错。秦怀玉呢，武功更在程处默他们之上，又谙熟兵法，的确是良将之才” 破天荒的李若霜夸了他们一句。 墨钰都吓坏了，伸手探了探李若霜的额头：“没发烧啊” “……” 李若霜剜了墨钰一眼，没说话。 许久，两人吃饱后，墨钰打算告辞，后面还有很多事要做。 之前和长孙无忌说好的材料和人员他已经找到了，下午那些人就会去墨府听墨钰的安排，所以墨钰现在该走了。 “我送送你”李若霜道。 “不用” 墨钰摆摆手道：“你自己还虚弱着呢，也就现在正经吃了饭脸色好看些，多休息” 说完，墨钰起身走出了李若霜的小院儿。 “哦，对了，忘了跟你说了……李若霜，前些日子我……说话重了，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墨钰头也不回的说了这么一句后，略显慌张的离开了。 “呆子” 李若霜看着墨钰消失的背影，口中喃喃。 小荷疑惑道：“小姐，您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小荷你这两天就不必把饭食送到我这儿来了” “啊？！小姐你又不吃饭啊” “什么呀，我的意思是我会去后堂吃，送来送去的饭菜都凉了” “哦～” 小荷点点头，看着自家小姐那望眼欲穿的模样，可爱的眼睛里露出一些了然之色。 临出卫国公府门前，墨钰特意去和李靖和红拂女拜别。 红拂女依旧那样，没什么好脸色，只是听墨钰陪李若霜吃了饭，心情才好一些。 出了卫国公府门，墨钰租了辆马车回到了侯府。 他要的人还没来，但是物料已经到了。 查看一番，东西都是上乘货，只要那些人没问题，就能搞得定。 不多时，他要的人来了，一共也就五个人。 “大家来啦，先坐一会儿，等会儿我再跟你们说要做什么，怎么做” “我等就听侯爷的了” “好” 墨钰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拿出物料分门别类跟他们说了这些物料各自的用法和存在的意义。 五人听得云里雾里，不明就里。 直到墨钰将这些物料在他的作坊里制作，随后拿出一根中空的管子插进去吹，一边吹还一边用一些铁质器具改变形状。 半个时辰后…… “侯爷，这……这是……琉……” “嘘！” 墨钰对五人做个噤声的手势。 见他们五人一个个慌张的捂着嘴才笑道：“这东西就是我要教给你们做的，你们都是手艺精湛的匠人，做这个应该不难。算算时间，最多给你们五日按照这个图纸给我做出三个一模一样的东西出来” 说着，墨钰从芊芊手里取过一张纸，上面画着一个啸天狼头。 “方法什么的我都可以教给你们，但你们要保证一点……” 墨钰严肃的看向这五人：“这东西要死守秘密，暂时还不能让外人知道，要是让我知道长安有什么关于这东西的消息传出来，你说你们五人还有小命儿么” 墨钰的话吓了五人一跳，连忙跪地表示不会说出去。 “好了” 墨钰笑着摆手道：“不用紧张，只要你们守住这个秘密两年即可，两年后随你们怎么说。但现在你们给我记好了，别多嘴，小心命” “我等……谨记侯爷的话” “嗯，很好，那我们就来安排” 说完，墨钰将他会的方法一一给五人讲解，然后又做了一遍给他们看。 快到吃晚饭时墨钰才教会他们做一些小物件儿，做的还不错。 “回去，明早再来，放心都是为朝廷做事待遇肯定差不了，你们放心” 墨钰笑道，送五个人离开。 恩威并施，他倒是不担心那些人会说出去。 万一说出去墨钰也不怕，反正他们又不清楚原材料是什么。 第二天，长孙冲和程处默来墨钰这儿玩。 一进门就看到有几个陌生人在墨府进出。 “哦，请来的匠人做点小东西，你们怎么来了？” 墨钰给二人各自倒了一杯茶。 “墨弟，你昨天下午没去看第二场的文比是真可惜。虽然咱们还是赢了，但人家东突厥现在也不是以前那样了，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长孙冲抿了一口茶水道。 “哦？” 墨钰惊讶。 东突厥的人会弹琴？ “前隋的那帮人真是把他们会的都教给了那帮东突厥人，要不是阎立本大人画技技高一筹说不定我们还真有可能输了” 程处默也在一旁道。 行。 墨钰点点头，也没说什么，反正赢了就行。 文比都是大唐的长项，赢了也无可厚非，在谈判中的帮助不大。 唯一能在谈判中压对方气势一头的，只有武比胜出。 东突厥也是知道这一点才提出的文武比，也是想在文比上压大唐一头，在谈判时气势上能够胜过大唐。 墨钰问：“明天就是武比了” “对” 程处默点点头道：“明日上午是我爹比试，下午是尉迟叔叔和秦伯伯。后天上午是我，下午是怀玉” “知道了，注意安全” 墨钰没说有没有信心这种话，怕的是打击程处默的气势。 毕竟不是传统比武而是马战冲锋，这时候技巧什么的不算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一个人的力量和气势。 第191章 所谓武比……（下） “对了，五场武比咱们大唐的对手都是谁啊？” 墨钰拉着长孙冲和程处默来到后堂用饭，还上了一壶好酒招待。 这壶酒算是墨钰制出最好的酒之一，张拂酒楼里现在卖的最好的酒也是它。 张拂甚至将这酒取名为“引仙抿”，卖的都是高价。 原本长孙无忌还觉得这酒卖高价不好，可墨钰却说这种酒就得卖高价，本来就是卖给那些有钱人和世家子弟的。 而且还限量，酒楼每月只限卖二十壶，每家限买两壶酒。 就这样，这个月刚上架，就被程家、尉迟家还有几大世家抢购一空。 要不是最近墨钰受伤了，估计程咬金和尉迟恭早就上门讨要了。 “引仙抿？好东西，我爹前几天刚买了两壶，还没过一刻钟就喝完了，醉了一天，把我娘给气的” 程处默摇头晃脑的笑着，迫不及待的打开酒壶上的塞子给自己倒了一碗。 那香味，勾的长孙冲和程处默食指大动。 “嗯~好酒，果然是好酒，够香够醇。墨钰啊，你说你喝酒不咋地，咋酿出的酒就那么好喝呢”程处默指着墨钰笑道。 给程处默倒了一碗，墨钰没好气道：“喝都堵不上你的嘴······我这儿存量也不多，这酒提纯还有点麻烦，别喝太快，我怕供不上” “得得，喝酒喝酒，你还欠我一顿呢” “哎，这就算还了” “行行行，看你抠搜样” 墨钰心塞，好好请他喝个酒还被说抠搜，你知道这酒提纯在这个时代有多费劲吗。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长孙冲和程处默都有些微醺，墨钰没喝他很清醒。 “墨弟，说实话你这酒是真不错” 长孙冲单手支着头，闭着眼糯糯的说着话。 “呵呵” 墨钰笑了，望向程处默却发现他正指着长孙冲那样笑着。 “哎对了，你们刚刚还没说跟咱们大唐武比的东突厥将领都是谁呢” 墨钰又问了一遍。 刚刚都是在说酒的事，估计这俩酒鬼忘了。 “哦，对对，你瞧我这脑子” 程处默拍着自己的头摇头晃脑：“和我爹打的是颉利手下的一员大将，叫什么·······阿史那云利，阿是那家族的旁支，听说冲锋很猛，善用狼牙棒和弓箭” “和尉迟叔叔打的叫阿史那吉尔，听说他是突利那边的人，那次幽州城外的东突厥兵就是他带领的” “哦？” 听到程处默的话墨钰一怔，随后眼中露出耐人寻味的光芒。 在这个节骨眼上突利派他来，应该不是那么简单的让他来参战的。 从当时幽州城外东突厥兵的反应来看，这阿史那吉尔虽然不是那么骁勇，但是眼光毒辣看的清战场局势，是个合格的老狐狸。 “跟秦叔叔打的叫······啥来着·····冲哥，那叫啥来着我咋记不起来了” “莫啜斯” “哦，对对对，莫啜斯。好像是西域和东突厥的混血，之前是奴隶，后来是在什么角斗中获胜被颉利看中，让他在东突厥军中效力的” “我战斗的对手也是一个奴隶，阿莫斯。怀玉的对手是突利的远方侄子，阿史那咄卓，是个很厉害的弓箭手” “哦~” 墨钰点点头，心里对这五人有个大概得了解。 又喝了会儿，直到两人都有些快醉倒了墨钰才停了酒局。 随后让芊芊去外头租辆马车，把这俩家伙各自送回他们府上。 下午，墨钰在家里看五个师傅做东西，已经开始做的有模有样了，可以动手做他要的东西了。 第二天一早，墨钰穿戴好朝服来到太极殿。 太极殿殿前广场已经被改造好，能够作为骑兵冲锋的演武场。 和长孙无忌他们打完招呼，墨钰径直走到他们小辈们坐的圈子里。 李若霜这次也来了，脸色比上次看上去好了许多。 “钰儿哥哥，这里这里” 长孙莹莹看到墨钰来了热情的招招手。 伸手拍拍长孙莹莹的头，望向李若霜时温和一笑，李若霜对他回以一个笑容。 这个笑可把长孙冲程处默他们看呆了。 这女魔头，还会笑得这么温柔，见鬼了不成？ 坐定，墨钰凝神静气，运转了体内的灵气。 身体里不时传来的刺痛让墨钰无奈的散功。 全身经脉恢复还不到百分之三，现在让他用灵气就是找死。 不出意外的，这一两个月还是别跟人动手了。 一炷香后，李渊、李二和长孙皇后来了，身边依旧跟着李承乾等几个皇子公主。 还是众人起身施礼，然后坐定等王德说武比开始。 第一场是程咬金和阿史那云利。 程咬金还是老样子，魁梧的身材穿着上好的明光铠，手上拿着一根马槊，身背后绑着两把板斧。 而他身边的阿史那云利肩上扛着一把狼牙棒，身背后背着一把长弓。 长得是标准的东突厥人长相，棕黄色的皮肤，细长却有神的双眼，刚毅的面容，下巴一撮小胡子不知用什么绑着。 “见过陛下” “见过大唐皇帝陛下” 两人同时施礼，随后起身望着高高坐着的李二。 李二点点头，招招手。 王德明白：“武比第一轮开始，双方上马就位” 话音一落，两匹马一左一右被人牵出。 程咬金和阿史那云利互看一眼。 程处默的眼中有些忌惮，而阿史那云利的眼中尽是不屑。 不怪他是这般眼神，在整个大唐所有的将领中他们东突厥人最怕的应该就是尉迟恭和柴绍了。 这两人一个冲锋时杀到突厥人头麻，一个用兵用计坑的突厥人脚软麻。 至于程咬金······他还真不怕。 虽说程咬金也很猛，但是没有尉迟恭猛。 尉迟恭是真的猛起来不要命，能下马用身体撞你的那种。 “黑子这下悬了，阿史那云利我跟他交过手，搏命尚可胜他一筹，若是有所顾忌就难了” 武将阵营的座位中，尉迟恭对身边的秦琼说着话。 一旁的柴绍、李靖、侯君集、薛万彻他们听了也是点点头。 大唐边境有不少的敌人，但能称得上对手的就只有东突厥和吐蕃。 至于其他的高句丽、契丹、吐谷浑和南诏兵力并不算特别出众。 看上去高句丽好像很强，前隋能坑杀二十万隋兵，让隋炀帝三征高句丽无功而返。 实际上隋炀帝输在被自己人背刺，粮草不足和天时地利不好的缘故。 高句丽人·····也就那样。 也就那样······ 第191章 所谓武比……（下） “对了，五场武比咱们大唐的对手都是谁啊？” 墨钰拉着长孙冲和程处默来到后堂用饭，还上了一壶好酒招待。 这壶酒算是墨钰制出最好的酒之一，张拂酒楼里现在卖的最好的酒也是它。 张拂甚至将这酒取名为“引仙抿”，卖的都是高价。 原本长孙无忌还觉得这酒卖高价不好，可墨钰却说这种酒就得卖高价，本来就是卖给那些有钱人和世家子弟的。 而且还限量，酒楼每月只限卖二十壶，每家限买两壶酒。 就这样，这个月刚上架，就被程家、尉迟家还有几大世家抢购一空。 要不是最近墨钰受伤了，估计程咬金和尉迟恭早就上门讨要了。 “引仙抿？好东西，我爹前几天刚买了两壶，还没过一刻钟就喝完了，醉了一天，把我娘给气的” 程处默摇头晃脑的笑着，迫不及待的打开酒壶上的塞子给自己倒了一碗。 那香味，勾的长孙冲和程处默食指大动。 “嗯~好酒，果然是好酒，够香够醇。墨钰啊，你说你喝酒不咋地，咋酿出的酒就那么好喝呢”程处默指着墨钰笑道。 给程处默倒了一碗，墨钰没好气道：“喝都堵不上你的嘴······我这儿存量也不多，这酒提纯还有点麻烦，别喝太快，我怕供不上” “得得，喝酒喝酒，你还欠我一顿呢” “哎，这就算还了” “行行行，看你抠搜样” 墨钰心塞，好好请他喝个酒还被说抠搜，你知道这酒提纯在这个时代有多费劲吗。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长孙冲和程处默都有些微醺，墨钰没喝他很清醒。 “墨弟，说实话你这酒是真不错” 长孙冲单手支着头，闭着眼糯糯的说着话。 “呵呵” 墨钰笑了，望向程处默却发现他正指着长孙冲那样笑着。 “哎对了，你们刚刚还没说跟咱们大唐武比的东突厥将领都是谁呢” 墨钰又问了一遍。 刚刚都是在说酒的事，估计这俩酒鬼忘了。 “哦，对对，你瞧我这脑子” 程处默拍着自己的头摇头晃脑：“和我爹打的是颉利手下的一员大将，叫什么·······阿史那云利，阿是那家族的旁支，听说冲锋很猛，善用狼牙棒和弓箭” “和尉迟叔叔打的叫阿史那吉尔，听说他是突利那边的人，那次幽州城外的东突厥兵就是他带领的” “哦？” 听到程处默的话墨钰一怔，随后眼中露出耐人寻味的光芒。 在这个节骨眼上突利派他来，应该不是那么简单的让他来参战的。 从当时幽州城外东突厥兵的反应来看，这阿史那吉尔虽然不是那么骁勇，但是眼光毒辣看的清战场局势，是个合格的老狐狸。 “跟秦叔叔打的叫······啥来着·····冲哥，那叫啥来着我咋记不起来了” “莫啜斯” “哦，对对对，莫啜斯。好像是西域和东突厥的混血，之前是奴隶，后来是在什么角斗中获胜被颉利看中，让他在东突厥军中效力的” “我战斗的对手也是一个奴隶，阿莫斯。怀玉的对手是突利的远方侄子，阿史那咄卓，是个很厉害的弓箭手” “哦~” 墨钰点点头，心里对这五人有个大概得了解。 又喝了会儿，直到两人都有些快醉倒了墨钰才停了酒局。 随后让芊芊去外头租辆马车，把这俩家伙各自送回他们府上。 下午，墨钰在家里看五个师傅做东西，已经开始做的有模有样了，可以动手做他要的东西了。 第二天一早，墨钰穿戴好朝服来到太极殿。 太极殿殿前广场已经被改造好，能够作为骑兵冲锋的演武场。 和长孙无忌他们打完招呼，墨钰径直走到他们小辈们坐的圈子里。 李若霜这次也来了，脸色比上次看上去好了许多。 “钰儿哥哥，这里这里” 长孙莹莹看到墨钰来了热情的招招手。 伸手拍拍长孙莹莹的头，望向李若霜时温和一笑，李若霜对他回以一个笑容。 这个笑可把长孙冲程处默他们看呆了。 这女魔头，还会笑得这么温柔，见鬼了不成？ 坐定，墨钰凝神静气，运转了体内的灵气。 身体里不时传来的刺痛让墨钰无奈的散功。 全身经脉恢复还不到百分之三，现在让他用灵气就是找死。 不出意外的，这一两个月还是别跟人动手了。 一炷香后，李渊、李二和长孙皇后来了，身边依旧跟着李承乾等几个皇子公主。 还是众人起身施礼，然后坐定等王德说武比开始。 第一场是程咬金和阿史那云利。 程咬金还是老样子，魁梧的身材穿着上好的明光铠，手上拿着一根马槊，身背后绑着两把板斧。 而他身边的阿史那云利肩上扛着一把狼牙棒，身背后背着一把长弓。 长得是标准的东突厥人长相，棕黄色的皮肤，细长却有神的双眼，刚毅的面容，下巴一撮小胡子不知用什么绑着。 “见过陛下” “见过大唐皇帝陛下” 两人同时施礼，随后起身望着高高坐着的李二。 李二点点头，招招手。 王德明白：“武比第一轮开始，双方上马就位” 话音一落，两匹马一左一右被人牵出。 程咬金和阿史那云利互看一眼。 程处默的眼中有些忌惮，而阿史那云利的眼中尽是不屑。 不怪他是这般眼神，在整个大唐所有的将领中他们东突厥人最怕的应该就是尉迟恭和柴绍了。 这两人一个冲锋时杀到突厥人头麻，一个用兵用计坑的突厥人脚软麻。 至于程咬金······他还真不怕。 虽说程咬金也很猛，但是没有尉迟恭猛。 尉迟恭是真的猛起来不要命，能下马用身体撞你的那种。 “黑子这下悬了，阿史那云利我跟他交过手，搏命尚可胜他一筹，若是有所顾忌就难了” 武将阵营的座位中，尉迟恭对身边的秦琼说着话。 一旁的柴绍、李靖、侯君集、薛万彻他们听了也是点点头。 大唐边境有不少的敌人，但能称得上对手的就只有东突厥和吐蕃。 至于其他的高句丽、契丹、吐谷浑和南诏兵力并不算特别出众。 看上去高句丽好像很强，前隋能坑杀二十万隋兵，让隋炀帝三征高句丽无功而返。 实际上隋炀帝输在被自己人背刺，粮草不足和天时地利不好的缘故。 高句丽人·····也就那样。 也就那样······ 第192章 第一战 像阿史那云利的本事，柴绍和薛万彻他们也是领教过的，本事确实不错。 相比较下，程咬金就略逊一筹。 太极殿广场，两方人马分作两边。 两人都握紧马上缰绳，轻踢马腹。 “开始！” 王德一声大喊。 “杀！！！” 程咬金一声大吼，随即手中马槊一拍马屁股，向着阿史那云利冲锋。 两人相距不过五百米，几息间程咬金就缩短了一百米。 可阿史那云利不慌不忙，取下背后长弓，从马身侧抽出一根箭矢。 “嗖”的一声，一支箭矢快若闪电一般飞向成腰间。 “嘿！” 一声沉哼，程咬金马槊一甩打飞箭矢，双手持着马槊对着阿史那云利一招突刺。 随即之间阿史那云利单手甩出自己的狼牙棒，将程咬金的马槊打开。 而那狼牙棒横扫半路，被阿史那云利用双手生生止住去势，随即高高扬起对着程咬金的头颅砸去。 自知实力不如阿史那云利，程咬金早就想好了下一招的路数。 马槊顺势抛开，从身后抽出双板斧一招架。 “铿”的一声武器碰撞声，程咬金身下的马儿受不住阿史那云利的压力退后两步，就连程咬金的脸色也不是很好。 第一次交战，双方拉开。 程咬金看向阿史那云利更加忌惮，而阿史那云利看着程咬金却更加不屑。 从刚刚交战来看，阿史那云利的力量比之程咬金更甚。 “黑子······” 尉迟恭有些担忧的看着场上的程咬金。 大唐所有武将里，程咬金人虽然浑但是跟所有人的关系都挺好的，尤其是跟尉迟恭。 两人性格差不多，算是能尿到一个壶里。 所以在几个月前幽州城外一战，看到有人要暗箭伤尉迟恭时程咬金才会为他挡下。 现在看到程咬金落了下风，整个太极殿里最着急的莫过于他了。 李二看着战场虽然一脸平静，但他心里同样着急。 不仅仅是因为首战要是输了会打击士气，更主要的是他也怕程咬金会受伤。 大唐将领里有一多半都跟他是同生入死的兄弟，他又不是忘恩负义之辈怎么可能会不担心。 墨钰看了程咬金第一次冲锋后暗自摇头，扭头看向程处默。 他正一脸沉静的看着场中自己的父亲。 认识这么久，墨钰还是第一次见程处默有这样的表情。 “没事的” 墨钰拍拍程处默的肩膀安慰道：“程叔叔会没事的” “嗯” 程处默有些凝重的点点头。 他也是将军，自然知道交战第一手若是落入下风那后面会越来越难打。 场上的程咬金更明白这个道理。 如今他一战未胜，而阿史那云利防得出色攻得潇洒，恐怕气势上已经落入下风，得把场子找回来。 “杀！！！” 再次怒吼，程咬金一夹马腹，挥舞着两板斧子朝着阿史那云利攻去。 而阿史那云利这次也没等程咬金过来，而是在程咬金冲来时他也立马一拍马屁股手持狼牙棒冲锋。 两人的武器再次交战在一起。 双方身下马匹在较劲，而马上两人缠斗。 程咬金那三板斧，劈脑袋、鬼剔牙、掏耳朵，就三招不停轮换，一时间打的阿史那云利换不了招只能一直格挡。 “我劈！我劈！老子劈死你！” 连续三招劈脑袋，程咬金的斧头都砍在阿史那云利那狼牙棒的长柄上。 也不知那长柄是什么材料做的，被程咬金势大力沉的连砍竟然都没砍断。 “哼，你耍完了，该我了” 见程咬金用完最后三招有些喘息，阿史那云利也是高高举起自己的狼牙棒，随即狠狠向下一砸。 程咬金看得眼皮直跳，赶紧一扯缰绳，那马儿灵性的一个转身躲过阿史那云利这一狼牙棒。 “嘭”的一声巨响，那狼牙棒砸在地上，顿时百年未损的青砖地被这一棒子砸出一个大坑。 娘嘞！ 程咬金见状赶紧驾马和阿史那云利拉开距离。 “这阿史那云利的气力比起玄霸虽然差上不少，但也算是天生神力了” 李渊看着那阿史那云利的威风想起了自己的三儿子。 李玄霸，李世民和李建成的亲弟弟，李元吉的三哥。 在李二他们的母亲窦氏离世后第二年去世的。 天生神力，善使一对擂鼓瓮金锤，两锤共重八百斤。 要是李玄霸活到现在，阿史那云利第一次交手就会被李玄霸的擂鼓瓮金锤砸断双手。 耳边听着李渊的话，李二默然的点点头。 四兄弟里，他和李玄霸的关系最好，李建成和李元吉的关系最好。 现在他们四个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见程咬金拉开距离，阿史那云利伸手又是一箭。 见箭矢袭来，程咬金双斧子一挡，双斧缝隙间程咬金看到阿史那云利正在冲锋。 他身下的马比程咬金的马好上不少，眨眼间两人距离近了。 同样是一招自上而下的抡狼牙棒，程咬金不敢硬接只好从侧面将这狼牙棒打到一旁，随后程咬金驾马前探双斧横扫。 可阿史那云利实力强悍，被程咬金打致一旁的狼牙棒又被他瞬间拉回，直接挡在程咬金横扫的去路上，随即他来了个反手一顶打在程咬金的明光铠上。 “黑子！” “爹” 场外，尉迟恭和程处默同时惊呼。 好在程咬金身上的明光铠质量够好，加上狼牙棒这种武器需要势才能发挥出它的特点。 所以程咬金虽然在这一下上受了内伤，但好在伤的不重。 捂着胸口程咬金再次和阿史那云利拉开距离。 看着场外程处默和尉迟恭的眼神，程咬金露出一丝苦笑。 他奶奶的，这人吃什么长大的力气那么大？ 缠斗，不让他有距离蓄势，不然真得输。 程咬金不是傻子，他能看出来对手的优势。 远距离有弓箭，中距离狼牙棒的蓄势一击就是死招，只有短距离狼牙棒发挥不了他的优势。 而他的双板斧正好是短距离能发挥优势的武器。 长兵器就这点不好，短距离不如刀剑灵活。 想到这里，程咬金一夹马腹再次对阿史那云利发起冲锋。 而阿史那云利也同时对程咬金冲来，眨眼间两人再次交手。 这次程咬金学了个乖，直接和阿史那云利贴近作战。 如此一来，阿史那云利也发现和程咬金贴近作战，他只能不停的防守。 而拉开距离后，程咬金会立马贴上进攻。 第192章 第一战 像阿史那云利的本事，柴绍和薛万彻他们也是领教过的，本事确实不错。 相比较下，程咬金就略逊一筹。 太极殿广场，两方人马分作两边。 两人都握紧马上缰绳，轻踢马腹。 “开始！” 王德一声大喊。 “杀！！！” 程咬金一声大吼，随即手中马槊一拍马屁股，向着阿史那云利冲锋。 两人相距不过五百米，几息间程咬金就缩短了一百米。 可阿史那云利不慌不忙，取下背后长弓，从马身侧抽出一根箭矢。 “嗖”的一声，一支箭矢快若闪电一般飞向成腰间。 “嘿！” 一声沉哼，程咬金马槊一甩打飞箭矢，双手持着马槊对着阿史那云利一招突刺。 随即之间阿史那云利单手甩出自己的狼牙棒，将程咬金的马槊打开。 而那狼牙棒横扫半路，被阿史那云利用双手生生止住去势，随即高高扬起对着程咬金的头颅砸去。 自知实力不如阿史那云利，程咬金早就想好了下一招的路数。 马槊顺势抛开，从身后抽出双板斧一招架。 “铿”的一声武器碰撞声，程咬金身下的马儿受不住阿史那云利的压力退后两步，就连程咬金的脸色也不是很好。 第一次交战，双方拉开。 程咬金看向阿史那云利更加忌惮，而阿史那云利看着程咬金却更加不屑。 从刚刚交战来看，阿史那云利的力量比之程咬金更甚。 “黑子······” 尉迟恭有些担忧的看着场上的程咬金。 大唐所有武将里，程咬金人虽然浑但是跟所有人的关系都挺好的，尤其是跟尉迟恭。 两人性格差不多，算是能尿到一个壶里。 所以在几个月前幽州城外一战，看到有人要暗箭伤尉迟恭时程咬金才会为他挡下。 现在看到程咬金落了下风，整个太极殿里最着急的莫过于他了。 李二看着战场虽然一脸平静，但他心里同样着急。 不仅仅是因为首战要是输了会打击士气，更主要的是他也怕程咬金会受伤。 大唐将领里有一多半都跟他是同生入死的兄弟，他又不是忘恩负义之辈怎么可能会不担心。 墨钰看了程咬金第一次冲锋后暗自摇头，扭头看向程处默。 他正一脸沉静的看着场中自己的父亲。 认识这么久，墨钰还是第一次见程处默有这样的表情。 “没事的” 墨钰拍拍程处默的肩膀安慰道：“程叔叔会没事的” “嗯” 程处默有些凝重的点点头。 他也是将军，自然知道交战第一手若是落入下风那后面会越来越难打。 场上的程咬金更明白这个道理。 如今他一战未胜，而阿史那云利防得出色攻得潇洒，恐怕气势上已经落入下风，得把场子找回来。 “杀！！！” 再次怒吼，程咬金一夹马腹，挥舞着两板斧子朝着阿史那云利攻去。 而阿史那云利这次也没等程咬金过来，而是在程咬金冲来时他也立马一拍马屁股手持狼牙棒冲锋。 两人的武器再次交战在一起。 双方身下马匹在较劲，而马上两人缠斗。 程咬金那三板斧，劈脑袋、鬼剔牙、掏耳朵，就三招不停轮换，一时间打的阿史那云利换不了招只能一直格挡。 “我劈！我劈！老子劈死你！” 连续三招劈脑袋，程咬金的斧头都砍在阿史那云利那狼牙棒的长柄上。 也不知那长柄是什么材料做的，被程咬金势大力沉的连砍竟然都没砍断。 “哼，你耍完了，该我了” 见程咬金用完最后三招有些喘息，阿史那云利也是高高举起自己的狼牙棒，随即狠狠向下一砸。 程咬金看得眼皮直跳，赶紧一扯缰绳，那马儿灵性的一个转身躲过阿史那云利这一狼牙棒。 “嘭”的一声巨响，那狼牙棒砸在地上，顿时百年未损的青砖地被这一棒子砸出一个大坑。 娘嘞！ 程咬金见状赶紧驾马和阿史那云利拉开距离。 “这阿史那云利的气力比起玄霸虽然差上不少，但也算是天生神力了” 李渊看着那阿史那云利的威风想起了自己的三儿子。 李玄霸，李世民和李建成的亲弟弟，李元吉的三哥。 在李二他们的母亲窦氏离世后第二年去世的。 天生神力，善使一对擂鼓瓮金锤，两锤共重八百斤。 要是李玄霸活到现在，阿史那云利第一次交手就会被李玄霸的擂鼓瓮金锤砸断双手。 耳边听着李渊的话，李二默然的点点头。 四兄弟里，他和李玄霸的关系最好，李建成和李元吉的关系最好。 现在他们四个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见程咬金拉开距离，阿史那云利伸手又是一箭。 见箭矢袭来，程咬金双斧子一挡，双斧缝隙间程咬金看到阿史那云利正在冲锋。 他身下的马比程咬金的马好上不少，眨眼间两人距离近了。 同样是一招自上而下的抡狼牙棒，程咬金不敢硬接只好从侧面将这狼牙棒打到一旁，随后程咬金驾马前探双斧横扫。 可阿史那云利实力强悍，被程咬金打致一旁的狼牙棒又被他瞬间拉回，直接挡在程咬金横扫的去路上，随即他来了个反手一顶打在程咬金的明光铠上。 “黑子！” “爹” 场外，尉迟恭和程处默同时惊呼。 好在程咬金身上的明光铠质量够好，加上狼牙棒这种武器需要势才能发挥出它的特点。 所以程咬金虽然在这一下上受了内伤，但好在伤的不重。 捂着胸口程咬金再次和阿史那云利拉开距离。 看着场外程处默和尉迟恭的眼神，程咬金露出一丝苦笑。 他奶奶的，这人吃什么长大的力气那么大？ 缠斗，不让他有距离蓄势，不然真得输。 程咬金不是傻子，他能看出来对手的优势。 远距离有弓箭，中距离狼牙棒的蓄势一击就是死招，只有短距离狼牙棒发挥不了他的优势。 而他的双板斧正好是短距离能发挥优势的武器。 长兵器就这点不好，短距离不如刀剑灵活。 想到这里，程咬金一夹马腹再次对阿史那云利发起冲锋。 而阿史那云利也同时对程咬金冲来，眨眼间两人再次交手。 这次程咬金学了个乖，直接和阿史那云利贴近作战。 如此一来，阿史那云利也发现和程咬金贴近作战，他只能不停的防守。 而拉开距离后，程咬金会立马贴上进攻。 第193章 第二战 “卑鄙” 阿史那云利怒吼一声，用尽全身力气对程咬金抡出一击狼牙棒。 可程咬金却嘿嘿一笑，低身伏在马背上等阿史那云利的狼牙棒拂过后起身两手同出斧子。 去势未收，阿史那云利挡不住程咬金这一手，无奈只得退后一段。 那双板斧堪堪划开阿史那云利的衣服。 这次是程咬金拿下一筹。 反手一箭射出逼退程咬金，阿史那云利和程咬金拉开。 两人牵拉缰绳，遥遥相望。 这次倒是程咬金先笑了。 看着程咬金那笑容，阿史那云利恨得咬牙切齿。 “黑子行啊，动脑子了，这都能让他找到破绽” 尉迟恭惊讶的看着程咬金。 说好了一起做憨子，你怎么能先动脑子。 看着尉迟恭错愕的表情，秦琼等人都笑了。 全天下都知道程咬金不傻，只有尉迟恭会觉得程咬金跟他一样憨。 远处，程处默见自家老爹小胜一点，一颗紧张的心也渐渐放松。 墨钰遥遥对程咬金比了个大拇指，姜还是老的辣啊。 不过程咬金要想赢阿史那云利还是希望不大。 毕竟刚刚程咬金为了拿下阿史那云利在贴近战斗时几乎用尽了他的力气，而阿史那云利只是被动防守根本消耗不了多少力量。 看着好像程咬金没什么，但以墨钰的目力能看出程咬金在极力压抑自己的呼吸节奏。 他在喘粗气。 只是这些话他没跟程处默说，说了也只不过是徒增担心罢了。 阿史那云利摸了摸自己衣服上的破口，再看向程咬金时眼里怒气更甚。 而程咬金则是一脸无所谓，还嘿嘿笑着气阿史那云利。 “驾！！” “哼！！” 阿史那云利先手冲锋，程咬金则是随后出发，两人在场中央再次交战在一起。 一时间场上刀光剑影，全是金属碰撞声和两人的增强气势时的怒吼声。 几个回合下来，程咬金突然气力一卸，整个人不自觉的喘了两口气。 好机会！ 阿史那云利看准时机，狼牙棒反手横扫。 “糟了，黑子吃不住劲了” 尉迟恭看出程咬金的疲惫，担心了。 他看出来了，李二也看出来了，太极殿中所有人都看出来了。 相比较大唐这边的紧张，东突厥那边基本都是喜色。 “阿史那云利加油” “快干掉他” “加油啊” 场外东突厥话乱飙。 墨钰虽然听不懂什么意思，但应该都是鼓气的话。 因为那些人一边大吼一边拍自己的胸脯，很兴奋的感觉。 身形刚稳住的程咬金看到阿史那云利这一击横扫立马双斧挡住身侧。 随即一声巨响，狼牙棒的巨力传来打飞程咬金的一把斧头，而程咬金直接抱住马背，差点被甩下去。 “呀！！！” 见程咬金已露颓势，阿史那云利用尽全身力气将狼牙棒扬起再高高砸下。 哎······ 看到头顶上急速而下的狼牙棒，程咬金无奈，双手撑住最后一把斧头。 “铿”的一声巨响，程咬金面容涨红，而他身下的马在这一刻受不住阿史那云利的巨力双膝跪倒。 坐在马上的程咬金因为马匹跪倒身形不稳的缘故也跌落在地。 骑兵战，落马为败。 所以第一战，程咬金输了。 “赢了！！！” “哇！！！！” “阿史那云利好样的” 场外东突厥人兴奋的大吼着，阿史那云利还骑着马围着太极殿广场跑了一圈，挥舞着武器耀武扬威。 尉迟恭憋着气，原本黑的脸显得更黑了。 看着疲惫又愧疚的程咬金回来，尉迟恭赶紧上前拉住他。 “黑子没事” “小伤” 程咬金对尉迟恭摆摆手，随后望向李二：“陛下，臣输了，臣有罪” “知节，你尽力了没有罪，好好休息” 李二安抚了一句，随后对王德说了些什么。 王德点点头，走到前方道：“因时间尚有剩余，第二战双方可愿提前出战” “陛下，臣当然愿意了” 尉迟恭听能提前出战，立马兴奋的挥舞拳头。 另一边东突厥中的阿史那吉尔脸色一变。 好家伙，因为程咬金输了的缘故大唐这边的气势不减反增。 这时候要是跟大唐第一莽夫尉迟恭打，他估计会被打死的。 “去啊吉尔，打败他” “上啊吉尔，咱们东突厥的勇士不怕他们大唐人” “吉尔，狼神会祝福你的” 我去你大爷的。 阿史那吉尔暗中白了这些人一眼。 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行你们上啊。 那是尉迟恭，大唐第一莽夫，那不要命的打法谁敢跟他打。 但是被顶到杠头上了，阿史那吉尔也没办法，只能同意。 一炷香的时间后，准备好的尉迟恭和阿史那吉尔各自驾马来到演武场两边。 一边阿史那吉尔腰间斜挎一把弯刀，手上一根马槊。 另一边尉迟恭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身后背着两柄钢鞭，也单手持着一根马槊。 大唐武将中一共有三个善用马槊的高手，分别是程咬金、尉迟恭和秦琼。 其中尉迟恭用马槊的本事最高，曾有一槊穿五人的战绩。 见两人准备就绪，王德高喝一声开始。 话音一落，只见尉迟恭怒吼一声，单手持长槊开始冲锋。 另一边阿史那吉尔也是如此，只是吼声气势上弱于尉迟恭。 眨眼间两人距离近了。 “哈！！！” 一声沉闷的吼声，尉迟恭手中长槊直刺，阿史那吉尔亦是如此。 嗯？ 场外的墨钰看得一愣，这是要搏命吗？ 因为两人都是直刺长槊，没有任何防御姿态，这么下去不是两个都会被对方刺穿？ 墨钰多虑了，因为在最后阿史那吉尔无奈的变招躲过了尉迟恭的刺击。 拉开，两人重新扭过马身，尉迟恭再次怒吼一声冲锋直刺。 阿史那吉尔见状站定摆出一副防御姿态。 长兵交接，阿史那吉尔挡住了尉迟恭的这次进攻，却见尉迟恭手中长槊随身一转，槊锋朝着阿史那吉尔身下的马匹划去。 见状，阿史那吉尔立马双手持着长槊向下刺去欲挡住尉迟恭这一击。 要是马匹受伤应激，阿史那吉尔就有被马儿甩下去的风险。 所以一般马战，双方交战的同时还要警惕对方打伤马匹。 这一击被阿史那吉尔挡住尉迟恭手中长槊被他一脚踢在槊杆上，长槊就此扬起，槊锋直指阿史那吉尔的胸口。 危急关头，阿史那吉尔紧拉缰绳往后一退，尉迟恭的长槊从他胸口划过。 第193章 第二战 “卑鄙” 阿史那云利怒吼一声，用尽全身力气对程咬金抡出一击狼牙棒。 可程咬金却嘿嘿一笑，低身伏在马背上等阿史那云利的狼牙棒拂过后起身两手同出斧子。 去势未收，阿史那云利挡不住程咬金这一手，无奈只得退后一段。 那双板斧堪堪划开阿史那云利的衣服。 这次是程咬金拿下一筹。 反手一箭射出逼退程咬金，阿史那云利和程咬金拉开。 两人牵拉缰绳，遥遥相望。 这次倒是程咬金先笑了。 看着程咬金那笑容，阿史那云利恨得咬牙切齿。 “黑子行啊，动脑子了，这都能让他找到破绽” 尉迟恭惊讶的看着程咬金。 说好了一起做憨子，你怎么能先动脑子。 看着尉迟恭错愕的表情，秦琼等人都笑了。 全天下都知道程咬金不傻，只有尉迟恭会觉得程咬金跟他一样憨。 远处，程处默见自家老爹小胜一点，一颗紧张的心也渐渐放松。 墨钰遥遥对程咬金比了个大拇指，姜还是老的辣啊。 不过程咬金要想赢阿史那云利还是希望不大。 毕竟刚刚程咬金为了拿下阿史那云利在贴近战斗时几乎用尽了他的力气，而阿史那云利只是被动防守根本消耗不了多少力量。 看着好像程咬金没什么，但以墨钰的目力能看出程咬金在极力压抑自己的呼吸节奏。 他在喘粗气。 只是这些话他没跟程处默说，说了也只不过是徒增担心罢了。 阿史那云利摸了摸自己衣服上的破口，再看向程咬金时眼里怒气更甚。 而程咬金则是一脸无所谓，还嘿嘿笑着气阿史那云利。 “驾！！” “哼！！” 阿史那云利先手冲锋，程咬金则是随后出发，两人在场中央再次交战在一起。 一时间场上刀光剑影，全是金属碰撞声和两人的增强气势时的怒吼声。 几个回合下来，程咬金突然气力一卸，整个人不自觉的喘了两口气。 好机会！ 阿史那云利看准时机，狼牙棒反手横扫。 “糟了，黑子吃不住劲了” 尉迟恭看出程咬金的疲惫，担心了。 他看出来了，李二也看出来了，太极殿中所有人都看出来了。 相比较大唐这边的紧张，东突厥那边基本都是喜色。 “阿史那云利加油” “快干掉他” “加油啊” 场外东突厥话乱飙。 墨钰虽然听不懂什么意思，但应该都是鼓气的话。 因为那些人一边大吼一边拍自己的胸脯，很兴奋的感觉。 身形刚稳住的程咬金看到阿史那云利这一击横扫立马双斧挡住身侧。 随即一声巨响，狼牙棒的巨力传来打飞程咬金的一把斧头，而程咬金直接抱住马背，差点被甩下去。 “呀！！！” 见程咬金已露颓势，阿史那云利用尽全身力气将狼牙棒扬起再高高砸下。 哎······ 看到头顶上急速而下的狼牙棒，程咬金无奈，双手撑住最后一把斧头。 “铿”的一声巨响，程咬金面容涨红，而他身下的马在这一刻受不住阿史那云利的巨力双膝跪倒。 坐在马上的程咬金因为马匹跪倒身形不稳的缘故也跌落在地。 骑兵战，落马为败。 所以第一战，程咬金输了。 “赢了！！！” “哇！！！！” “阿史那云利好样的” 场外东突厥人兴奋的大吼着，阿史那云利还骑着马围着太极殿广场跑了一圈，挥舞着武器耀武扬威。 尉迟恭憋着气，原本黑的脸显得更黑了。 看着疲惫又愧疚的程咬金回来，尉迟恭赶紧上前拉住他。 “黑子没事” “小伤” 程咬金对尉迟恭摆摆手，随后望向李二：“陛下，臣输了，臣有罪” “知节，你尽力了没有罪，好好休息” 李二安抚了一句，随后对王德说了些什么。 王德点点头，走到前方道：“因时间尚有剩余，第二战双方可愿提前出战” “陛下，臣当然愿意了” 尉迟恭听能提前出战，立马兴奋的挥舞拳头。 另一边东突厥中的阿史那吉尔脸色一变。 好家伙，因为程咬金输了的缘故大唐这边的气势不减反增。 这时候要是跟大唐第一莽夫尉迟恭打，他估计会被打死的。 “去啊吉尔，打败他” “上啊吉尔，咱们东突厥的勇士不怕他们大唐人” “吉尔，狼神会祝福你的” 我去你大爷的。 阿史那吉尔暗中白了这些人一眼。 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行你们上啊。 那是尉迟恭，大唐第一莽夫，那不要命的打法谁敢跟他打。 但是被顶到杠头上了，阿史那吉尔也没办法，只能同意。 一炷香的时间后，准备好的尉迟恭和阿史那吉尔各自驾马来到演武场两边。 一边阿史那吉尔腰间斜挎一把弯刀，手上一根马槊。 另一边尉迟恭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身后背着两柄钢鞭，也单手持着一根马槊。 大唐武将中一共有三个善用马槊的高手，分别是程咬金、尉迟恭和秦琼。 其中尉迟恭用马槊的本事最高，曾有一槊穿五人的战绩。 见两人准备就绪，王德高喝一声开始。 话音一落，只见尉迟恭怒吼一声，单手持长槊开始冲锋。 另一边阿史那吉尔也是如此，只是吼声气势上弱于尉迟恭。 眨眼间两人距离近了。 “哈！！！” 一声沉闷的吼声，尉迟恭手中长槊直刺，阿史那吉尔亦是如此。 嗯？ 场外的墨钰看得一愣，这是要搏命吗？ 因为两人都是直刺长槊，没有任何防御姿态，这么下去不是两个都会被对方刺穿？ 墨钰多虑了，因为在最后阿史那吉尔无奈的变招躲过了尉迟恭的刺击。 拉开，两人重新扭过马身，尉迟恭再次怒吼一声冲锋直刺。 阿史那吉尔见状站定摆出一副防御姿态。 长兵交接，阿史那吉尔挡住了尉迟恭的这次进攻，却见尉迟恭手中长槊随身一转，槊锋朝着阿史那吉尔身下的马匹划去。 见状，阿史那吉尔立马双手持着长槊向下刺去欲挡住尉迟恭这一击。 要是马匹受伤应激，阿史那吉尔就有被马儿甩下去的风险。 所以一般马战，双方交战的同时还要警惕对方打伤马匹。 这一击被阿史那吉尔挡住尉迟恭手中长槊被他一脚踢在槊杆上，长槊就此扬起，槊锋直指阿史那吉尔的胸口。 危急关头，阿史那吉尔紧拉缰绳往后一退，尉迟恭的长槊从他胸口划过。 第194章 夜入掖庭狱（上） 玛德！ 阿史那吉尔暗骂一声。 还好躲得快，尉迟恭这一手没伤到他。 双方互相紧视，身下战马的马蹄偶尔刨地都在为下一次冲锋做准备。 这两次交锋阿史那吉尔看出来他是真的打不过尉迟恭。 他也知道尉迟恭的本事，不然上次也不会在幽州城外嘱咐手下对他放冷箭了。 “听说，三个月前幽州城前一战是你指挥的？” 尉迟恭瓮声瓮气的问道。 “是” 阿史那吉尔的大唐话说的不错，字正腔圆。 “这么说，那冷箭是你让人放的？” 尉迟恭紧盯着马上的阿史那吉尔，眼里冷光阵阵。 闻言，阿史那吉尔面色一滞硬着头皮道：“是，但战场上不管用什么都是对的” “这话说的是没错，但是我今日就是要堂堂正正的胜你” “杀！！！” “哈！！！” 尉迟恭话音刚落，两人极有默契的大吼一声，随即双方手持长槊冲锋而刺。 长兵相接，一阵火花四溅，二人相距半米互相缠斗。 两人在场中央转着圈，手上长槊攻防交替，一口气战了十多个回合。 最后还是尉迟恭反身一记重挑将阿史那吉尔手中的长槊挑飞。 “哼” 长槊槊锋抵在阿史那吉尔的脖子上，尉迟恭傲然的看着他。 吞咽了一口口水，阿史那吉尔惊疑不定的看着尉迟恭眼里的杀意。 几息后，尉迟恭将手中长槊随意的插在场地上，从身背后取出他的两柄钢鞭淡漠的看着阿史那吉尔。 “继续” 继······继续？ 看着尉迟恭牵着缰绳淡然的和他拉开距离，阿史那吉尔脑子都是懵的。 啥意思？ 侮辱人啊？ 你都赢了不让我下去还要再来一次？ “干掉他吉尔” “是啊，加油啊吉尔，你也不想突利可汗知道” “我听说上次战事失利，突利被可汗召到牙帐一顿大骂还把他绑起来羞辱” “嘘！！！你不要命啦” 几个东突厥人私下的交流被更响的叫喊声盖过，其他人没听到，但以墨钰的耳力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哦？ 突利被颉利羞辱了？ 墨钰神秘的笑了笑······ 听着族人的叫喊声，阿史那吉尔无奈只能再做最后挣扎。 抽出弯刀，一拍马屁股。 另一边尉迟恭也是如此，挥舞着钢鞭冲来。 兵器相接，阿史那吉尔的弯刀材质显然不敌尉迟恭的钢鞭，竟然直接被尉迟恭双手钢鞭打碎。 那钢鞭打碎弯刀后实实打在阿史那吉尔的胸口，径直将他从马背上打飞。 “噗” 落地后的阿史那吉尔张口吐鲜血后很实在的昏迷了。 “哼” 从地上抽出长槊，槊锋指着东突厥那帮人，尉迟恭很有“风度”的没有大张旗鼓的耀武扬威，就这么骑着马长槊指着他们回到了大唐这边。 安排好阿史那吉尔去救治，李二嘱咐杜如晦去多关照关照他，随后宣布上午的武比结束。 两场比试，程咬金虽然输了但是两人之间交锋也算是有来有回。 至于第二场，基本算是尉迟恭的碾压局，阿史那吉尔只能勉强招架罢了。 众人散去，墨钰跟着来到太极殿偏殿，孙思邈一直在这儿为程咬金看伤。 还好，只是受了点轻伤多休息就好。 听到孙思邈的诊断，程处默才安心。 “墨侯爷，陛下有请” 就在众人安慰程咬金，尉迟恭甚至在夸耀他的战绩时，王德悄悄来到墨钰身边在他耳边轻道。 王德的声音吓了墨钰一跳，这王公公怎么走路没声儿呢。 果然是高手！ 跟着王德走出太极殿来到两仪殿。 两仪殿里，李渊和长孙皇后都不在，只有李二、杜如晦、房玄龄、长孙无忌还有李靖在这里，加上他也不过六个人。 就连王德都退下了。 什么事这么神秘？ 众人都将目光放在墨钰身上，有些神秘、有些疑惑更多的是在看怪物一样的看着墨钰。 “陛下······您几位这是······” 墨钰不解。 李二单手扶额朝杜如晦看了一眼后道：“给这小子看看” “是，陛下” 杜如晦对李二施了一礼，随后从衣袖中抽出一封书信递给墨钰。 “这是？”墨钰接到手里问道。 杜如晦没说话，只是神秘的看着墨钰。 这么神秘？ 墨钰按捺不住好奇心，将信取出看了看。 “这是······突利的手书？” 看到信件下突利独有的印记，墨钰惊讶的看着杜如晦。 “嗯，是突利的亲笔信，他的笔迹和印记朕都认识，的确是他亲手所写”李二淡然道。 见李二这么说，墨钰再次认真的看着信件。 刚开始说了些无关紧要的废话，然后就是一些诉苦，通篇只有最后一句话是正事。 “想要与大唐暗中结盟对抗颉利？” 墨钰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这信是刚刚阿史那吉尔交给克明的，所以信上所说应该没错”李二看着墨钰道。 闻言墨钰点点头，随后道：“陛下，刚刚臣在广场观战时听到有几个东突厥的人说，因为幽州、并州一战失利颉利将战败的原因统统推到了突利的身上，甚至还羞辱了他。想来这应该就是让突利下定决心和颉利抗争的原因。” “哦？” 李二看着墨钰笑了笑：“果然啊，跟你说的一样，突利最终会选择跟颉利背道而驰。那依照你看来如何？要和突利结盟吗？” 墨钰摇摇头又点点头。 见众人不解才道：“结盟是不可能结盟的，毕竟这是他们东突厥内部的事，我们干涉不了。但不结盟会让突利心生退意，让他死心了后继续跟着颉利干倒不如给他一个虚假的希望” “哦？你可有办法了？” “有！但还需陛下支持” “哈哈哈哈” 李二指着墨钰笑骂道：“你小子做的哪件事朕没支持过······不过话说回来你说的那件事办妥了吗？再过两天武比结束，之后就是你说的那件事了” “放心陛下，这两天就能解决，到时候先带进宫里给您观赏一番” “行，我就看你小子怎么做出你说的东西” 李二心情大好继续和长孙无忌他们说了别的事。 提到世家的时候才想起来，掖庭狱里还有那么几个人没套出几个有用的信息来。 “钰儿，现在公输莲和暗影六子都关在掖庭狱里。既然王家有嫌疑，而他们又有可能是王家派来的，朕想让你去掖庭狱里审问一番。事情牵扯太大，那几个人嘴又严，李君羡又不擅长审问，朕只能派你去了” 李二无奈的看着墨钰。 第194章 夜入掖庭狱（上） 玛德！ 阿史那吉尔暗骂一声。 还好躲得快，尉迟恭这一手没伤到他。 双方互相紧视，身下战马的马蹄偶尔刨地都在为下一次冲锋做准备。 这两次交锋阿史那吉尔看出来他是真的打不过尉迟恭。 他也知道尉迟恭的本事，不然上次也不会在幽州城外嘱咐手下对他放冷箭了。 “听说，三个月前幽州城前一战是你指挥的？” 尉迟恭瓮声瓮气的问道。 “是” 阿史那吉尔的大唐话说的不错，字正腔圆。 “这么说，那冷箭是你让人放的？” 尉迟恭紧盯着马上的阿史那吉尔，眼里冷光阵阵。 闻言，阿史那吉尔面色一滞硬着头皮道：“是，但战场上不管用什么都是对的” “这话说的是没错，但是我今日就是要堂堂正正的胜你” “杀！！！” “哈！！！” 尉迟恭话音刚落，两人极有默契的大吼一声，随即双方手持长槊冲锋而刺。 长兵相接，一阵火花四溅，二人相距半米互相缠斗。 两人在场中央转着圈，手上长槊攻防交替，一口气战了十多个回合。 最后还是尉迟恭反身一记重挑将阿史那吉尔手中的长槊挑飞。 “哼” 长槊槊锋抵在阿史那吉尔的脖子上，尉迟恭傲然的看着他。 吞咽了一口口水，阿史那吉尔惊疑不定的看着尉迟恭眼里的杀意。 几息后，尉迟恭将手中长槊随意的插在场地上，从身背后取出他的两柄钢鞭淡漠的看着阿史那吉尔。 “继续” 继······继续？ 看着尉迟恭牵着缰绳淡然的和他拉开距离，阿史那吉尔脑子都是懵的。 啥意思？ 侮辱人啊？ 你都赢了不让我下去还要再来一次？ “干掉他吉尔” “是啊，加油啊吉尔，你也不想突利可汗知道” “我听说上次战事失利，突利被可汗召到牙帐一顿大骂还把他绑起来羞辱” “嘘！！！你不要命啦” 几个东突厥人私下的交流被更响的叫喊声盖过，其他人没听到，但以墨钰的耳力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哦？ 突利被颉利羞辱了？ 墨钰神秘的笑了笑······ 听着族人的叫喊声，阿史那吉尔无奈只能再做最后挣扎。 抽出弯刀，一拍马屁股。 另一边尉迟恭也是如此，挥舞着钢鞭冲来。 兵器相接，阿史那吉尔的弯刀材质显然不敌尉迟恭的钢鞭，竟然直接被尉迟恭双手钢鞭打碎。 那钢鞭打碎弯刀后实实打在阿史那吉尔的胸口，径直将他从马背上打飞。 “噗” 落地后的阿史那吉尔张口吐鲜血后很实在的昏迷了。 “哼” 从地上抽出长槊，槊锋指着东突厥那帮人，尉迟恭很有“风度”的没有大张旗鼓的耀武扬威，就这么骑着马长槊指着他们回到了大唐这边。 安排好阿史那吉尔去救治，李二嘱咐杜如晦去多关照关照他，随后宣布上午的武比结束。 两场比试，程咬金虽然输了但是两人之间交锋也算是有来有回。 至于第二场，基本算是尉迟恭的碾压局，阿史那吉尔只能勉强招架罢了。 众人散去，墨钰跟着来到太极殿偏殿，孙思邈一直在这儿为程咬金看伤。 还好，只是受了点轻伤多休息就好。 听到孙思邈的诊断，程处默才安心。 “墨侯爷，陛下有请” 就在众人安慰程咬金，尉迟恭甚至在夸耀他的战绩时，王德悄悄来到墨钰身边在他耳边轻道。 王德的声音吓了墨钰一跳，这王公公怎么走路没声儿呢。 果然是高手！ 跟着王德走出太极殿来到两仪殿。 两仪殿里，李渊和长孙皇后都不在，只有李二、杜如晦、房玄龄、长孙无忌还有李靖在这里，加上他也不过六个人。 就连王德都退下了。 什么事这么神秘？ 众人都将目光放在墨钰身上，有些神秘、有些疑惑更多的是在看怪物一样的看着墨钰。 “陛下······您几位这是······” 墨钰不解。 李二单手扶额朝杜如晦看了一眼后道：“给这小子看看” “是，陛下” 杜如晦对李二施了一礼，随后从衣袖中抽出一封书信递给墨钰。 “这是？”墨钰接到手里问道。 杜如晦没说话，只是神秘的看着墨钰。 这么神秘？ 墨钰按捺不住好奇心，将信取出看了看。 “这是······突利的手书？” 看到信件下突利独有的印记，墨钰惊讶的看着杜如晦。 “嗯，是突利的亲笔信，他的笔迹和印记朕都认识，的确是他亲手所写”李二淡然道。 见李二这么说，墨钰再次认真的看着信件。 刚开始说了些无关紧要的废话，然后就是一些诉苦，通篇只有最后一句话是正事。 “想要与大唐暗中结盟对抗颉利？” 墨钰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这信是刚刚阿史那吉尔交给克明的，所以信上所说应该没错”李二看着墨钰道。 闻言墨钰点点头，随后道：“陛下，刚刚臣在广场观战时听到有几个东突厥的人说，因为幽州、并州一战失利颉利将战败的原因统统推到了突利的身上，甚至还羞辱了他。想来这应该就是让突利下定决心和颉利抗争的原因。” “哦？” 李二看着墨钰笑了笑：“果然啊，跟你说的一样，突利最终会选择跟颉利背道而驰。那依照你看来如何？要和突利结盟吗？” 墨钰摇摇头又点点头。 见众人不解才道：“结盟是不可能结盟的，毕竟这是他们东突厥内部的事，我们干涉不了。但不结盟会让突利心生退意，让他死心了后继续跟着颉利干倒不如给他一个虚假的希望” “哦？你可有办法了？” “有！但还需陛下支持” “哈哈哈哈” 李二指着墨钰笑骂道：“你小子做的哪件事朕没支持过······不过话说回来你说的那件事办妥了吗？再过两天武比结束，之后就是你说的那件事了” “放心陛下，这两天就能解决，到时候先带进宫里给您观赏一番” “行，我就看你小子怎么做出你说的东西” 李二心情大好继续和长孙无忌他们说了别的事。 提到世家的时候才想起来，掖庭狱里还有那么几个人没套出几个有用的信息来。 “钰儿，现在公输莲和暗影六子都关在掖庭狱里。既然王家有嫌疑，而他们又有可能是王家派来的，朕想让你去掖庭狱里审问一番。事情牵扯太大，那几个人嘴又严，李君羡又不擅长审问，朕只能派你去了” 李二无奈的看着墨钰。 第195章 夜入掖庭狱（下） “好” 墨钰点点头同意。 中午留在宫里用餐，下午秦琼的比试几乎如同摧枯拉朽一般将那莫啜斯打败。 莫啜斯虽然还挺有实力的，但毕竟秦琼武力值更强。 交战两个回合就将莫啜斯手上的长槊打翻在地，随即长槊抵在他喉咙处逼他投降。 一天三场比试，大唐赢下两局。 只要明天程处默或是秦怀玉赢下一局，大唐在这次的文武比中就算是大获全胜了。 晚间，墨钰随李二来立政殿用饭。 长孙皇后一个劲儿的反复查看墨钰，生怕他身上还有伤。 墨钰苦笑着表示自己的身体没事，只是经脉还有点损伤需要慢慢静养。 知道墨钰没大事后，长孙皇后少不了将他一顿数落。 不管长孙皇后怎么数落他，墨钰都虚心听着，他知道长孙皇后是关心他的。 吃完饭，墨钰和长孙皇后与李二告别，跟在李君羡的身后来到掖庭狱中。 掖庭狱存在于太极宫一侧。 虽然叫掖庭狱，但这里不完全是监牢，正名叫掖庭宫。 是大唐皇宫内宫女的居住地，只有一小块地方是地下牢房，用来关押那些在宫里犯事的内侍宫女的。 因为是在宫里的牢狱，所以条件会比外面的监牢要好一些。 掖庭狱深处两个四个牢房，三个用来关暗影六子，另一个则是关着公输莲。 公输莲刚来时还对着牢头和暗影六子咋咋呼呼的，现在跟个乖宝宝一样窝在角落里，一言不发形同自闭。 “侯爷” 见到墨钰的那一刻，暗影六子一个个恭敬的对墨钰行礼。 本来就是杀手之身，被抓住应该是必死的，但是墨钰却让他们有了一线生机。 “先把脉” 墨钰没有开口询问他们和王家的事，反而先给他们把脉查看他们的身体状况。 一刻钟后，墨钰对暗影六子点点头：“不错，至少你们身上的毒不会对你们产生影响了，再吃一个月的药就能彻底解毒” “多谢侯爷” 老大对墨钰恭敬施礼。 算起来他应该是对墨钰最感激的人，不仅仅没有怪罪他们的刺杀行为，甚至还以德报怨的为他们解毒，还尽心的医治老五的魔障之症。 现在老五应能正常说话了，不似之前那般傻乎乎的。 “老五也谢过侯爷医治之恩” 老五面对墨钰直接跪地叩首相谢。 “无妨，小事，不必如此，快请起” 墨钰说完，接过李君羡手里的长椅坐在暗影六子的牢笼前：“今日我来相比你等应当知晓是来询问什么的” 暗影六子闻言面面相觑一会儿后，最后来时老大无奈道：“侯爷，您为我兄弟六人的医治之恩我等这辈子都难以报答，但······但不说出雇主信息是江湖道义，请恕我等不能和侯爷多说” “你们！” 李君羡看着执拗的老大六人一时气急。 他都在这儿快半个月了，这六人就是不说是谁指使他们来暗杀阿史那毕节的。 墨钰伸手拦住李君羡让他别着急，然后笑着看着暗影六子。 这六人虽然是杀手，但确实够有骨气，也够讲职业道德，关于他们暗杀的幕后黑手咬死也不说。 “你们有你们的道义我理解” 墨钰柔和的笑着，并未动怒。 见状，老大等人放松似的坐在地上。 “但是！” 哪知这时墨钰突然脸色一收严肃的看着暗影六子：“你们接了这样的任务有想过后果吗？” “杀了阿史那毕节，东突厥一定会借用这个缘由南下进攻大唐。如今大唐内忧外患，年初还有一场小小的旱灾，百姓本就难以吃饱，你们的行为还要挑起战火？” “也许你们会说这是任务，你们也没法拒绝。但是你们要明白，若是没有一个安定的国家你们现在或许正在经历流离失所背井离乡的生活。杀手要讲道义，那是不是也得讲为国为民的大义？” 墨钰的话振聋发聩，说的老大等人羞愧的低下头，但还是一言不发，每个人的神情都有些纠结。 墨钰知道他的话让这些人有些挣扎。 有挣扎是好事，证明有些突破了。 “这样，我也不想让你们为难” 墨钰说着给他们说了个建议：“从现在我提出的问题，如果我说的对你们就点头，如果我说错了你们就摇头，这样就不算你们说出实情了” 听了墨钰这种欲盖弥彰的方法，老大等人互看一眼小声商议，最后还是老大无奈的点头了。 “发布暗杀令的人可是太原王氏一族？”墨钰盯着老大问。 老大看了墨钰一眼，想了想，最后点了点头。 果然是王家！ 墨钰身后李君羡兴奋的一挥拳。 “王家是不是跟东突厥有勾结” 墨钰再问。 只是这句话让李君羡吓了一跳。 王家和东突厥还有勾结？ 老大摇摇头，口中道：“侯爷，这我们不知道。其实我们就知道让我们来完成的这个任务确实是王家发布的，其他的我们就不清楚了” 是这样······ 也对，他们只是杀手，又不是江湖上专门收集情报的人。 墨钰点点头表示明白，转头又看向公输莲。 他很好奇啊，这小虎妞什么时候能这么安静了。 “干嘛？没看够啊” 见墨钰一直盯着他不说话，公输莲白了他一眼。 墨钰笑道：“不是，我就是好奇以你的性格怎么可能这么安静” “你什么意思” 公输莲随手抓了一把身下的秸秆对墨钰抛去，但秸秆轻飘飘的又落在地上，根本飞不了多远。 见状，公输莲泄气的靠在木门上低声道：“还不是你旁边的这个大个子说，如果我能安静一点也许还能出去。我可不想一辈子老死在牢里，我还要出去跟你一决高下呢” “得了” 墨钰嗤笑：“你学艺不精，公输家的机关术在你手里还不如当初鲁班五分之一的技术，怎么可能敌得过我” “你！” 公输莲小手指着墨钰表情气急，却无法反驳。 她那些机关人偶墨钰一眼就能看出破绽。 在机关一道上，也许真的是墨家技高一筹。 想到这里，公输莲靠在门上看着幽暗的牢房，像是失去了奋斗目标一般迷茫。 见她气势消沉，墨钰也有些于心不忍：“要不我问你什么你老实回答，我回去跟陛下求求情早点放你出来” “出去又如何？还不是打不过你” “那我教你机关术呢？” 第195章 夜入掖庭狱（下） “好” 墨钰点点头同意。 中午留在宫里用餐，下午秦琼的比试几乎如同摧枯拉朽一般将那莫啜斯打败。 莫啜斯虽然还挺有实力的，但毕竟秦琼武力值更强。 交战两个回合就将莫啜斯手上的长槊打翻在地，随即长槊抵在他喉咙处逼他投降。 一天三场比试，大唐赢下两局。 只要明天程处默或是秦怀玉赢下一局，大唐在这次的文武比中就算是大获全胜了。 晚间，墨钰随李二来立政殿用饭。 长孙皇后一个劲儿的反复查看墨钰，生怕他身上还有伤。 墨钰苦笑着表示自己的身体没事，只是经脉还有点损伤需要慢慢静养。 知道墨钰没大事后，长孙皇后少不了将他一顿数落。 不管长孙皇后怎么数落他，墨钰都虚心听着，他知道长孙皇后是关心他的。 吃完饭，墨钰和长孙皇后与李二告别，跟在李君羡的身后来到掖庭狱中。 掖庭狱存在于太极宫一侧。 虽然叫掖庭狱，但这里不完全是监牢，正名叫掖庭宫。 是大唐皇宫内宫女的居住地，只有一小块地方是地下牢房，用来关押那些在宫里犯事的内侍宫女的。 因为是在宫里的牢狱，所以条件会比外面的监牢要好一些。 掖庭狱深处两个四个牢房，三个用来关暗影六子，另一个则是关着公输莲。 公输莲刚来时还对着牢头和暗影六子咋咋呼呼的，现在跟个乖宝宝一样窝在角落里，一言不发形同自闭。 “侯爷” 见到墨钰的那一刻，暗影六子一个个恭敬的对墨钰行礼。 本来就是杀手之身，被抓住应该是必死的，但是墨钰却让他们有了一线生机。 “先把脉” 墨钰没有开口询问他们和王家的事，反而先给他们把脉查看他们的身体状况。 一刻钟后，墨钰对暗影六子点点头：“不错，至少你们身上的毒不会对你们产生影响了，再吃一个月的药就能彻底解毒” “多谢侯爷” 老大对墨钰恭敬施礼。 算起来他应该是对墨钰最感激的人，不仅仅没有怪罪他们的刺杀行为，甚至还以德报怨的为他们解毒，还尽心的医治老五的魔障之症。 现在老五应能正常说话了，不似之前那般傻乎乎的。 “老五也谢过侯爷医治之恩” 老五面对墨钰直接跪地叩首相谢。 “无妨，小事，不必如此，快请起” 墨钰说完，接过李君羡手里的长椅坐在暗影六子的牢笼前：“今日我来相比你等应当知晓是来询问什么的” 暗影六子闻言面面相觑一会儿后，最后来时老大无奈道：“侯爷，您为我兄弟六人的医治之恩我等这辈子都难以报答，但······但不说出雇主信息是江湖道义，请恕我等不能和侯爷多说” “你们！” 李君羡看着执拗的老大六人一时气急。 他都在这儿快半个月了，这六人就是不说是谁指使他们来暗杀阿史那毕节的。 墨钰伸手拦住李君羡让他别着急，然后笑着看着暗影六子。 这六人虽然是杀手，但确实够有骨气，也够讲职业道德，关于他们暗杀的幕后黑手咬死也不说。 “你们有你们的道义我理解” 墨钰柔和的笑着，并未动怒。 见状，老大等人放松似的坐在地上。 “但是！” 哪知这时墨钰突然脸色一收严肃的看着暗影六子：“你们接了这样的任务有想过后果吗？” “杀了阿史那毕节，东突厥一定会借用这个缘由南下进攻大唐。如今大唐内忧外患，年初还有一场小小的旱灾，百姓本就难以吃饱，你们的行为还要挑起战火？” “也许你们会说这是任务，你们也没法拒绝。但是你们要明白，若是没有一个安定的国家你们现在或许正在经历流离失所背井离乡的生活。杀手要讲道义，那是不是也得讲为国为民的大义？” 墨钰的话振聋发聩，说的老大等人羞愧的低下头，但还是一言不发，每个人的神情都有些纠结。 墨钰知道他的话让这些人有些挣扎。 有挣扎是好事，证明有些突破了。 “这样，我也不想让你们为难” 墨钰说着给他们说了个建议：“从现在我提出的问题，如果我说的对你们就点头，如果我说错了你们就摇头，这样就不算你们说出实情了” 听了墨钰这种欲盖弥彰的方法，老大等人互看一眼小声商议，最后还是老大无奈的点头了。 “发布暗杀令的人可是太原王氏一族？”墨钰盯着老大问。 老大看了墨钰一眼，想了想，最后点了点头。 果然是王家！ 墨钰身后李君羡兴奋的一挥拳。 “王家是不是跟东突厥有勾结” 墨钰再问。 只是这句话让李君羡吓了一跳。 王家和东突厥还有勾结？ 老大摇摇头，口中道：“侯爷，这我们不知道。其实我们就知道让我们来完成的这个任务确实是王家发布的，其他的我们就不清楚了” 是这样······ 也对，他们只是杀手，又不是江湖上专门收集情报的人。 墨钰点点头表示明白，转头又看向公输莲。 他很好奇啊，这小虎妞什么时候能这么安静了。 “干嘛？没看够啊” 见墨钰一直盯着他不说话，公输莲白了他一眼。 墨钰笑道：“不是，我就是好奇以你的性格怎么可能这么安静” “你什么意思” 公输莲随手抓了一把身下的秸秆对墨钰抛去，但秸秆轻飘飘的又落在地上，根本飞不了多远。 见状，公输莲泄气的靠在木门上低声道：“还不是你旁边的这个大个子说，如果我能安静一点也许还能出去。我可不想一辈子老死在牢里，我还要出去跟你一决高下呢” “得了” 墨钰嗤笑：“你学艺不精，公输家的机关术在你手里还不如当初鲁班五分之一的技术，怎么可能敌得过我” “你！” 公输莲小手指着墨钰表情气急，却无法反驳。 她那些机关人偶墨钰一眼就能看出破绽。 在机关一道上，也许真的是墨家技高一筹。 想到这里，公输莲靠在门上看着幽暗的牢房，像是失去了奋斗目标一般迷茫。 见她气势消沉，墨钰也有些于心不忍：“要不我问你什么你老实回答，我回去跟陛下求求情早点放你出来” “出去又如何？还不是打不过你” “那我教你机关术呢？” 第196章 知道了想知道的 墨钰这话一出，惊得公输莲差点跳起来。 “你愿意教我机关术？” 公输莲诧异的看着墨钰，完全不相信墨钰说的话，但是又很感兴趣。 墨家机关术啊，那是千年来从未断过传承的机关术。 千年的研究和沉淀，谁知道他们研究到什么地步了。 “愿意啊，我墨家的机关学虽有不传外之说，但只要你不把我墨家的机关学传给别人就好了。如果我猜的没错，公输家到了你这一代只有你一个女孩子了” “嗯” 公输莲闻言眼神暗了暗。 “你父母呢？” “······死了” “·······对不起” “没事” 公输莲洒脱的笑了笑，对墨钰道：“我爹娘死的早，所以公输家的传承我没学会多少，所以不是我们公输家不好，只是我不行而已” “嗯，这点我承认。但凡你行一点，我那晚都不可能那么轻易就解决你的机关人偶” 墨钰煞有其事的点头。 额······ 虽然是保住了公输家的面子，但这话怎么听得怪怪的。 “说说” 见公输莲的情绪稳定了墨钰才道：“你那位木姐姐来刺杀陛下是不是也是王家所为” “不知道” 公输莲茫然的摇摇头。 “你不知道？” 墨钰一怔，不过看公输莲那般似乎也不像作假，是真的不知道。 “那······那要不你把你知道的都说一说” “哦······我······说什么？” “······” 墨钰捂着心口，他想吐血。 这小虎妞怎么跟个傻子似的？ “你这个木姐姐来自哪里你不知道吗？”墨钰问道。 “知道啊” 一听墨钰问的是这个公输莲立马神情清醒几分：“木姐姐是毗沙门教的人” “毗沙门教？那个多闻天王？哎，对了，你那个大型的机关人偶也用的是多闻天王，这有什么关联吗？” “有啊，哥哥是毗沙门教的教主啊，他说他喜欢毗沙门” 哥哥？ 墨钰忙问道：“你知道这个毗沙门教教主？他长什么样？” “不知道” 公输莲想了想托着腮憨憨道：“哥哥一直带着毗沙门天的面具，我不知道哥哥长什么样子” “那你知道他叫什么吗？” “不知道哎，哥哥一直让我叫他哥哥的” “······” 不知道长相，不知道名字，只知道是男的，还有一个他听都没听过的毗沙门教。 “毗沙门教······我好像没听过这个教派啊” 墨钰扭头看向李君羡，李君羡却是拧着眉眼中露出深深地凝重。 “李将军？” 见李君羡如此，墨钰哪还不知道李君羡知道这个教派。 “啊？侯爷你叫我？” “对啊，李将军知道毗沙门教？” “不知道不知道，听都没听过！” 一反常态的，李君羡显得有些慌张，对着墨钰连连摆手。 “真的？” 墨钰怀疑的看着李君羡。 这么着急的否定，傻子都看出来你明显知道好嘛。 “侯爷，我们听过毗沙门教” 正在这时，一直不怎么说话的老大突然出声。 “哦？” 墨钰好奇的看去：“江湖上还真有这个教派？” 老大凝重的点点头：“侯爷，据说毗沙门教是大唐初立时才出现的，教派成员不明，教主成谜，只是江湖上一些有名的无门派高手都遇到过毗沙门教的招揽。同意的入教，反之必然遭到追杀” “这么霸道？” 墨钰一挑眉。 这么牛叉的教派族史中怎么没记载啊。 别说墨家族史了，就连一些江湖异闻也没记载过。 难不成这是他穿越过来改变时间线后的产物？ “墨钰，毗沙门教原本就存在与时间线上，跟你来不来大唐没关系” 系统的声音突兀的出现。 “那怎么······” “关于记载的问题你以后会知道，现在不用管” “哦” 墨钰了然，虽有些疑惑，但了然。 再次转身看向公输莲，墨钰问：“那你是毗沙门教的人吗？” “不是啊，公输家有祖训，不得入江湖任一门派，我是在游历江湖没钱吃饭时遇到哥哥的。他见我可怜，才让我跟在他身边。我从来没帮他做过事，这次也是听他说关于你的事。想到了先祖遗愿，我才来试试你的身手的” 公输莲解释道。 “那你知道毗沙门有多少人吗？” “不知道” “······他们实力如何，比之江湖上那个门派类似” “不清楚” “······教主实力如何” “不晓得” “·······” 墨钰无奈的闭上双眼，他可以肯定这小虎妞在毗沙门教里估计也就是个吉祥物的存在。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公输莲睁着大眼睛看着墨钰。 琢磨了会儿，墨钰才继续问道：“那你认识几个毗沙门教的人？” “那可多了，教主哥哥，木姐姐，废物书生，周大哥，小黑哥哥······哦，小黑哥哥已经死了” 死了？ 那就算了。 墨钰没多想。 “废物书生和周大哥是谁啊？”墨钰好奇的问道。 “嗯······不知道，我就知道废物书生叫什么······千面书生的，周大哥叫周天” “千面书生？周天？” 身后暗影六子齐齐惊呼，引的墨钰扭头看向他们。 “几位认识这两人？” 老大闻言点头道：“侯爷，我们听说过，或者说江湖上很少有没听说过这两个人的人。那千面书生据说是易容高手，从未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而那个周天人称云上燕，武功一般但轻功绝佳。” “轻功啊······” 墨钰嘴角一咧，没怎么放在心上。 不过这个千面书生倒是让他深深记在了脑子里。 墨钰扭头看向李君羡道：“李将军，若是不出意外的话那个杀了许多人将他们面皮取下的凶手应该就是这个千面书生了” “嗯” 李君羡闻言点点头，只是眼中的凝重之色更重了。 继续问了几个小问题，有些公输莲知道，有些公输莲不知道。 说是审问，倒不如说是墨钰和他们达成了一些协议。 出了掖庭宫宫门，李君羡迫不及待的去甘露殿将今天审问出的事告诉李二。 看着李君羡着急的背影，墨钰眼中露出了一丝探究之色。 能是什么事让李君羡如此着急。 就因为一个毗沙门教？ 可一个江湖上的门派不至于让皇家如此重视。 再厉害能有昆仑神宫厉害？ 墨钰想不透，摇头晃脑的出了皇宫门在太仆寺的马厩里找到自己的马，骑马出城门回家了。 第196章 知道了想知道的 墨钰这话一出，惊得公输莲差点跳起来。 “你愿意教我机关术？” 公输莲诧异的看着墨钰，完全不相信墨钰说的话，但是又很感兴趣。 墨家机关术啊，那是千年来从未断过传承的机关术。 千年的研究和沉淀，谁知道他们研究到什么地步了。 “愿意啊，我墨家的机关学虽有不传外之说，但只要你不把我墨家的机关学传给别人就好了。如果我猜的没错，公输家到了你这一代只有你一个女孩子了” “嗯” 公输莲闻言眼神暗了暗。 “你父母呢？” “······死了” “·······对不起” “没事” 公输莲洒脱的笑了笑，对墨钰道：“我爹娘死的早，所以公输家的传承我没学会多少，所以不是我们公输家不好，只是我不行而已” “嗯，这点我承认。但凡你行一点，我那晚都不可能那么轻易就解决你的机关人偶” 墨钰煞有其事的点头。 额······ 虽然是保住了公输家的面子，但这话怎么听得怪怪的。 “说说” 见公输莲的情绪稳定了墨钰才道：“你那位木姐姐来刺杀陛下是不是也是王家所为” “不知道” 公输莲茫然的摇摇头。 “你不知道？” 墨钰一怔，不过看公输莲那般似乎也不像作假，是真的不知道。 “那······那要不你把你知道的都说一说” “哦······我······说什么？” “······” 墨钰捂着心口，他想吐血。 这小虎妞怎么跟个傻子似的？ “你这个木姐姐来自哪里你不知道吗？”墨钰问道。 “知道啊” 一听墨钰问的是这个公输莲立马神情清醒几分：“木姐姐是毗沙门教的人” “毗沙门教？那个多闻天王？哎，对了，你那个大型的机关人偶也用的是多闻天王，这有什么关联吗？” “有啊，哥哥是毗沙门教的教主啊，他说他喜欢毗沙门” 哥哥？ 墨钰忙问道：“你知道这个毗沙门教教主？他长什么样？” “不知道” 公输莲想了想托着腮憨憨道：“哥哥一直带着毗沙门天的面具，我不知道哥哥长什么样子” “那你知道他叫什么吗？” “不知道哎，哥哥一直让我叫他哥哥的” “······” 不知道长相，不知道名字，只知道是男的，还有一个他听都没听过的毗沙门教。 “毗沙门教······我好像没听过这个教派啊” 墨钰扭头看向李君羡，李君羡却是拧着眉眼中露出深深地凝重。 “李将军？” 见李君羡如此，墨钰哪还不知道李君羡知道这个教派。 “啊？侯爷你叫我？” “对啊，李将军知道毗沙门教？” “不知道不知道，听都没听过！” 一反常态的，李君羡显得有些慌张，对着墨钰连连摆手。 “真的？” 墨钰怀疑的看着李君羡。 这么着急的否定，傻子都看出来你明显知道好嘛。 “侯爷，我们听过毗沙门教” 正在这时，一直不怎么说话的老大突然出声。 “哦？” 墨钰好奇的看去：“江湖上还真有这个教派？” 老大凝重的点点头：“侯爷，据说毗沙门教是大唐初立时才出现的，教派成员不明，教主成谜，只是江湖上一些有名的无门派高手都遇到过毗沙门教的招揽。同意的入教，反之必然遭到追杀” “这么霸道？” 墨钰一挑眉。 这么牛叉的教派族史中怎么没记载啊。 别说墨家族史了，就连一些江湖异闻也没记载过。 难不成这是他穿越过来改变时间线后的产物？ “墨钰，毗沙门教原本就存在与时间线上，跟你来不来大唐没关系” 系统的声音突兀的出现。 “那怎么······” “关于记载的问题你以后会知道，现在不用管” “哦” 墨钰了然，虽有些疑惑，但了然。 再次转身看向公输莲，墨钰问：“那你是毗沙门教的人吗？” “不是啊，公输家有祖训，不得入江湖任一门派，我是在游历江湖没钱吃饭时遇到哥哥的。他见我可怜，才让我跟在他身边。我从来没帮他做过事，这次也是听他说关于你的事。想到了先祖遗愿，我才来试试你的身手的” 公输莲解释道。 “那你知道毗沙门有多少人吗？” “不知道” “······他们实力如何，比之江湖上那个门派类似” “不清楚” “······教主实力如何” “不晓得” “·······” 墨钰无奈的闭上双眼，他可以肯定这小虎妞在毗沙门教里估计也就是个吉祥物的存在。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公输莲睁着大眼睛看着墨钰。 琢磨了会儿，墨钰才继续问道：“那你认识几个毗沙门教的人？” “那可多了，教主哥哥，木姐姐，废物书生，周大哥，小黑哥哥······哦，小黑哥哥已经死了” 死了？ 那就算了。 墨钰没多想。 “废物书生和周大哥是谁啊？”墨钰好奇的问道。 “嗯······不知道，我就知道废物书生叫什么······千面书生的，周大哥叫周天” “千面书生？周天？” 身后暗影六子齐齐惊呼，引的墨钰扭头看向他们。 “几位认识这两人？” 老大闻言点头道：“侯爷，我们听说过，或者说江湖上很少有没听说过这两个人的人。那千面书生据说是易容高手，从未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而那个周天人称云上燕，武功一般但轻功绝佳。” “轻功啊······” 墨钰嘴角一咧，没怎么放在心上。 不过这个千面书生倒是让他深深记在了脑子里。 墨钰扭头看向李君羡道：“李将军，若是不出意外的话那个杀了许多人将他们面皮取下的凶手应该就是这个千面书生了” “嗯” 李君羡闻言点点头，只是眼中的凝重之色更重了。 继续问了几个小问题，有些公输莲知道，有些公输莲不知道。 说是审问，倒不如说是墨钰和他们达成了一些协议。 出了掖庭宫宫门，李君羡迫不及待的去甘露殿将今天审问出的事告诉李二。 看着李君羡着急的背影，墨钰眼中露出了一丝探究之色。 能是什么事让李君羡如此着急。 就因为一个毗沙门教？ 可一个江湖上的门派不至于让皇家如此重视。 再厉害能有昆仑神宫厉害？ 墨钰想不透，摇头晃脑的出了皇宫门在太仆寺的马厩里找到自己的马，骑马出城门回家了。 第197章 下一步计划开启 “陛下，臣有事禀告” 李君羡急冲冲的来到甘露殿外，整理好自己的盔甲后才面色凝重的走到殿内。 此时李二还未就寝，批阅完一天奏章的他正在练字。 前些日子那场文比还是看到一些不错的书法的。 想来他也是有些技痒，一时兴起练练手。 “哦？何事？是墨钰那里问出了什么了？” 李二笑着放下笔，让王德将桌案上的书法拿去裱起来。 这可是他目前临摹的最像王羲之的手笔的作品了。 见王德离去，李君羡才轻声对李二道：“陛下，今日墨侯爷在掖庭狱中问出了一些事，有关于王家的也有关于······毗沙门教的” 一听到“毗沙门教”四个字，李二手上一滞，一脸惊骇的看着李君羡，几步来到他面前厉声道：“是如何得知的，你且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是” 似乎是知道李二会是这个反应，李君羡将墨钰问出来的消息仔仔细细的都跟李二说了一遍。 半晌，王德将裱好的字取来，一看到李二和李君羡那难以言明的神情愣了愣。 悄悄的放下手中的字画，躬身出了甘露殿，同时还把在远处侍奉的内侍宫女都挥退，自己则是一个人站在殿外守着。 李二的表情有些难以置信，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下，好久没说话。 “陛下，从公输莲的话中来看，这个毗沙门教的教主似乎年岁不大啊” “嗯” “会不会是当年······” “不会，应该不会，他的孩子······都死了，不可能还会做什么毗沙门教的教主” 李君羡动动嘴不敢再说什么，毕竟说到那一位面前这位天子心里终归不好受。 一会儿，李二幽幽的叹了口气：“哎，也算是有个消息。这件事还需你派人暗中调查，至于墨钰那边······能瞒就瞒，别跟他说太多” “······是” 李君羡躬身应允，转身离去。 不一会儿王德回来，在甘露殿随侍的内侍宫女也回来了。 王德见李二还在皱眉发呆，躬身走到他身边将桌岸上的书法捧起轻道：“陛下，您的书法裱好了” “哦” 李二回神看了王德一眼，随即笑了：“你呀” “嘿嘿，陛下莫要太过烦心，相信一切事都能化解的” “哦？” 李二好奇的看了他一眼道：“你又是如何肯定啊？” 王德眉眼一笑：“陛下，若有事大皇子殿下会为您解决啊” “呵呵，朕就是怕他再孤身犯险啊······毗沙门教不一样，他们不一样的······” 李二似在说给王德听，又似不知道说给谁听，亦或者······说给自己听······ ······ 洛阳。 木沐早上清醒过来一回。 得到消息的毗沙门教教主匆匆赶来却见木沐又昏睡过去。 中医仙来看过，说木沐的意识在游离阶段，也许还会醒来。 一整天，他都待在木沐的房间中没有离开。 “嗯~” 嘤咛一声在这幽暗寂静的房间中显得尤为明显。 站在窗前的毗沙门教教主瞬间回神，扭身坐在木沐的床边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木沐，木沐？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他的声音很急切，也很紧张，伸手点燃放在床边的油灯，他就这么看着木沐。 似乎是听到他急切的声音，木沐悠悠然的醒来。 在看到面前的他时，木沐茫然的双眼才渐渐回神。 “属下······属下没能将莲儿带回来” “没事，留她在我身边只是一时兴起罢了无碍，重要的是计划成功了吗？” 一说到计划，毗沙门教教主更紧张了。 木沐眼中闪过一丝凄楚，但口中仍道：“刺杀失败了，但真正的计划做完了，想来世家那边应该不好过” “哈哈哈哈，好，好啊，这样就够了。刺杀失败就失败了，有那位墨侯爷在我也不指望这个有些勉强的刺杀计划能够成功。能让那些世家头疼，就已经很不错了。” 开心过后，他看着仍旧有些痛苦的木沐柔声道：“你好好休息，用了逆灵秘术最起码半年内都没法完全恢复” “好······主上，还有一件事，墨钰似乎也会逆灵秘术” “哦？” 听到木沐的话毗沙门教教主明显一愣。 “他也会逆灵秘术？这可是你们百济国的不传之秘，他怎么会的？” “不知道，但他用的很熟练，明显不是才知道而已” “好，我知道了，你休息” “嗯” 木沐缓缓点头，眼睛一闭又沉沉的睡去。 出了木沐的房门，他走到院子里。 周天和千面书生在院子里坐了一天，这时看到他走出来两人立马起身恭敬施礼。 “可以开启下一步计划了，周天你们俩即日起赶往太原。半年！我只给你们半年的时间，把王家内部给我打通，明白吗？” “是” 周天和千面书生应允，两人离去。 看着毫无夜色的天空，毗沙门教教主喃喃自语：“开始了······李世民，你想好怎么死了么······” ······ 翌日，墨钰顶着个黑眼圈来到太极殿。 一晚上他都在想毗沙门教的事，仔细想了自己脑子里关于族史的记载，他真没有发现族史上有记载过这么牛气的教派。 但是，系统又说这个教派存在过，只是历史书上没有记载。 奇怪，相当奇怪。 想到李君羡那讳莫如深的样子，墨钰心里跟猫抓一样。 直到凌晨才莫名的睡去，所以今天才有点精神不振。 一大早程处默就来了，一群人围着他帮他套铠甲。 都是他们这个圈子玩得比较好的小伙伴，秦怀玉和尉迟宝林给他套甲，长孙冲牵马，杜家两兄弟捧着马槊，房遗爱在一旁给程处默鼓劲儿。 至于李若霜、魏晴雪和长孙莹莹就是在旁边看着，然后指挥他们几个。 等墨钰来的时候，程处默已经被他们摆弄的一脸无奈。 “哟，程都尉，别来无恙啊” 墨钰嬉笑着走到程处默面前。 程处默还不知道墨钰是在打趣他，说的是两人在幽州城外初次见面的情景。 一晃也好几个月过去了，那时候的落魄少年已经成为侯爵了。 但是两人的友情没变，反而更深厚了。 “行了你小子，啥时候你也能穿上这铠甲，你看我不笑话你两句的” 程处默打趣道。 “哈哈，我要穿，最起码也得是将军的，都尉嘛还是留给你们几个” “我去你的” 秦怀玉、程处默、尉迟宝林同时翻了白眼。 他们都把墨钰说的当个笑话。 只有李若霜知道，墨钰说的不是笑话，是真的！ 第197章 下一步计划开启 “陛下，臣有事禀告” 李君羡急冲冲的来到甘露殿外，整理好自己的盔甲后才面色凝重的走到殿内。 此时李二还未就寝，批阅完一天奏章的他正在练字。 前些日子那场文比还是看到一些不错的书法的。 想来他也是有些技痒，一时兴起练练手。 “哦？何事？是墨钰那里问出了什么了？” 李二笑着放下笔，让王德将桌案上的书法拿去裱起来。 这可是他目前临摹的最像王羲之的手笔的作品了。 见王德离去，李君羡才轻声对李二道：“陛下，今日墨侯爷在掖庭狱中问出了一些事，有关于王家的也有关于······毗沙门教的” 一听到“毗沙门教”四个字，李二手上一滞，一脸惊骇的看着李君羡，几步来到他面前厉声道：“是如何得知的，你且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是” 似乎是知道李二会是这个反应，李君羡将墨钰问出来的消息仔仔细细的都跟李二说了一遍。 半晌，王德将裱好的字取来，一看到李二和李君羡那难以言明的神情愣了愣。 悄悄的放下手中的字画，躬身出了甘露殿，同时还把在远处侍奉的内侍宫女都挥退，自己则是一个人站在殿外守着。 李二的表情有些难以置信，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下，好久没说话。 “陛下，从公输莲的话中来看，这个毗沙门教的教主似乎年岁不大啊” “嗯” “会不会是当年······” “不会，应该不会，他的孩子······都死了，不可能还会做什么毗沙门教的教主” 李君羡动动嘴不敢再说什么，毕竟说到那一位面前这位天子心里终归不好受。 一会儿，李二幽幽的叹了口气：“哎，也算是有个消息。这件事还需你派人暗中调查，至于墨钰那边······能瞒就瞒，别跟他说太多” “······是” 李君羡躬身应允，转身离去。 不一会儿王德回来，在甘露殿随侍的内侍宫女也回来了。 王德见李二还在皱眉发呆，躬身走到他身边将桌岸上的书法捧起轻道：“陛下，您的书法裱好了” “哦” 李二回神看了王德一眼，随即笑了：“你呀” “嘿嘿，陛下莫要太过烦心，相信一切事都能化解的” “哦？” 李二好奇的看了他一眼道：“你又是如何肯定啊？” 王德眉眼一笑：“陛下，若有事大皇子殿下会为您解决啊” “呵呵，朕就是怕他再孤身犯险啊······毗沙门教不一样，他们不一样的······” 李二似在说给王德听，又似不知道说给谁听，亦或者······说给自己听······ ······ 洛阳。 木沐早上清醒过来一回。 得到消息的毗沙门教教主匆匆赶来却见木沐又昏睡过去。 中医仙来看过，说木沐的意识在游离阶段，也许还会醒来。 一整天，他都待在木沐的房间中没有离开。 “嗯~” 嘤咛一声在这幽暗寂静的房间中显得尤为明显。 站在窗前的毗沙门教教主瞬间回神，扭身坐在木沐的床边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木沐，木沐？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他的声音很急切，也很紧张，伸手点燃放在床边的油灯，他就这么看着木沐。 似乎是听到他急切的声音，木沐悠悠然的醒来。 在看到面前的他时，木沐茫然的双眼才渐渐回神。 “属下······属下没能将莲儿带回来” “没事，留她在我身边只是一时兴起罢了无碍，重要的是计划成功了吗？” 一说到计划，毗沙门教教主更紧张了。 木沐眼中闪过一丝凄楚，但口中仍道：“刺杀失败了，但真正的计划做完了，想来世家那边应该不好过” “哈哈哈哈，好，好啊，这样就够了。刺杀失败就失败了，有那位墨侯爷在我也不指望这个有些勉强的刺杀计划能够成功。能让那些世家头疼，就已经很不错了。” 开心过后，他看着仍旧有些痛苦的木沐柔声道：“你好好休息，用了逆灵秘术最起码半年内都没法完全恢复” “好······主上，还有一件事，墨钰似乎也会逆灵秘术” “哦？” 听到木沐的话毗沙门教教主明显一愣。 “他也会逆灵秘术？这可是你们百济国的不传之秘，他怎么会的？” “不知道，但他用的很熟练，明显不是才知道而已” “好，我知道了，你休息” “嗯” 木沐缓缓点头，眼睛一闭又沉沉的睡去。 出了木沐的房门，他走到院子里。 周天和千面书生在院子里坐了一天，这时看到他走出来两人立马起身恭敬施礼。 “可以开启下一步计划了，周天你们俩即日起赶往太原。半年！我只给你们半年的时间，把王家内部给我打通，明白吗？” “是” 周天和千面书生应允，两人离去。 看着毫无夜色的天空，毗沙门教教主喃喃自语：“开始了······李世民，你想好怎么死了么······” ······ 翌日，墨钰顶着个黑眼圈来到太极殿。 一晚上他都在想毗沙门教的事，仔细想了自己脑子里关于族史的记载，他真没有发现族史上有记载过这么牛气的教派。 但是，系统又说这个教派存在过，只是历史书上没有记载。 奇怪，相当奇怪。 想到李君羡那讳莫如深的样子，墨钰心里跟猫抓一样。 直到凌晨才莫名的睡去，所以今天才有点精神不振。 一大早程处默就来了，一群人围着他帮他套铠甲。 都是他们这个圈子玩得比较好的小伙伴，秦怀玉和尉迟宝林给他套甲，长孙冲牵马，杜家两兄弟捧着马槊，房遗爱在一旁给程处默鼓劲儿。 至于李若霜、魏晴雪和长孙莹莹就是在旁边看着，然后指挥他们几个。 等墨钰来的时候，程处默已经被他们摆弄的一脸无奈。 “哟，程都尉，别来无恙啊” 墨钰嬉笑着走到程处默面前。 程处默还不知道墨钰是在打趣他，说的是两人在幽州城外初次见面的情景。 一晃也好几个月过去了，那时候的落魄少年已经成为侯爵了。 但是两人的友情没变，反而更深厚了。 “行了你小子，啥时候你也能穿上这铠甲，你看我不笑话你两句的” 程处默打趣道。 “哈哈，我要穿，最起码也得是将军的，都尉嘛还是留给你们几个” “我去你的” 秦怀玉、程处默、尉迟宝林同时翻了白眼。 他们都把墨钰说的当个笑话。 只有李若霜知道，墨钰说的不是笑话，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