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被疯批暴君抓回来九次还揣崽》 第1章 皇上驾到—— “生下太子,朕封你为皇后。” 男人淡漠无温的嗓音在耳旁幽幽响起。 秦菱虚弱无力地靠在温泉池边,睁着湿漉漉的迷蒙大眼睛环顾四周,却没看到什么人,只看到一片片飘飞着的雪白纱幔,以及池面上袅袅蒸腾的白雾。 可她方才,分明听到了男子声音呀? 秦菱疑惑地转过身去,这才发现身后纱幔已被挑开,一道颀长挺拔的孤傲身影矗立在温泉池边,正无波无澜地俯视着她。 “你”她惊诧之余开口问:“你是谁呀?” 男人冷冰冰禁欲的俊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波动,岑薄的唇抿着并没有回答她。 他只是不急不缓地抽掉了腰带,并褪去了身上大红色的喜袍。 紧接着,迈着他那一双笔直没有丝毫赘肉的大长腿,踩着她右侧的石阶往下,“咚咚咚”入了水里。 眼瞅着男人已来到了面前,微敞着的白色中衣下隐现出来精壮胸膛的边缘轮廓,性感得不行,她鼻腔莫名一热,殷红鼻血不听使唤流了一滴下来。 羞得她以双手捂住了眼。 “我不认识你你,你要做什么?不可以瑟瑟,不可以耍流氓,快把衣裳穿好了,不然我要报警了” 男人置若罔闻,一只大手扣在她柔软细腰上,将她娇小瘦弱身子拥进他宽阔坚实的怀里,另外一只大手则扯开了她捂眼的小手,逼迫她直视他。 清冷视线划过她惊慌失措的小脸,落在她水盈盈的鹿眸上,淡淡启唇:“朕是你夫君,司澜宴。” 司澜宴? 秦菱长睫扑闪,只觉得这个名字异常熟悉,待仔细回想过后,大脑一炸! 妈耶,这不是她昨晚看过的宫斗书里面反派暴君的名字吗? 再一看男人这古代装束 她她这是穿书了? 秦菱感觉整个世界都玄幻了不少! 挣扎着欲要推开面前男人问个究竟,可男人大手搂着她小细腰不放,还死死扣住她发懵的小脑袋,俯下俊美无俦的脸来,以冰冷薄削的唇吻住了她! 她被他吻得呼吸紊乱,嘴唇发麻,小心脏怦怦直跳就快要跳出心框! 瞪大眼睛几个眨眼的功夫,她身上裹着的大红色喜服也被他剥落,漂浮在了水面上 次日,秦菱躺在铺着大红喜被的木架子床上,紧闭双眼,撅着黛眉,时不时迷迷糊糊地梦呓几句。 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她和一个仙风道骨的古装美男子成了婚,并入了洞房。 美男子正是她昨夜看的一本宫斗小说里面的反派——大暴君司澜宴。 她觉得自己应该是看书看得魔怔了。 用力晃了晃昏昏沉沉小脑袋,总算睁开了犹如千斤重的眼皮,清醒了过来。 但她还未翻身坐起,纤细脖子就被一只大手给扼住了,一张放大版的阴柔俊脸出现在眼前! 这掐她脖子的男人墨冠束发,衣着古怪,目眦欲裂地骂她。 “你这毒妇还是人吗?柔儿是你妹妹,你怎么狠得下心推她入水,还害得她大病一场,你明知她不会水性!” “柔儿性情温良,对你这个姐姐向来是千依百顺,你谋害别人本王不管,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伤害柔儿!” 这自称本王的男人面相斯斯文文的,但发起疯来手劲还挺大,掐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又才刚从睡梦中清醒,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没好气地去掰男人的鬼手。 脖子被掐,导致她说话断断续续:“你是疯了吗” 疯子听到她竟敢骂他,征楞之余,更加用力地掐她脖子。 “还敢不敢欺负柔儿了?发个誓本王便放过你了!你发誓啊,说你再也不敢了啊!不发誓本王现在便弄死你!” 秦菱苍白无血色的小脸被掐得绯红,一双小手胡乱地在榻上乱摸,摸到了一根像是发簪样的尖锐装饰物。 身体虚弱的她握紧发簪,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狠狠扎在了疯子后背上! 疯子吃痛闷哼,松开了掐她脖子的鬼手! 但她半点不敢耽搁,迅速拔出簪子,再刺向疯子! 在疯子按住她要反制的时候,她提起一脚又将他踹下了地面! 疯子狼狈地跌坐在地,用手捂住受伤的心口,看到一手的鲜血,瑟瑟发抖,不可置信地瞪着她。 “你你这毒妇好残忍,不但推自己妹妹下水,还对自己心上人下如此狠手,本王本王真是瞎了眼了,差点被你伪装出来的纯良样所欺骗,哼,以后别想再让本王陪你游玩” 秦菱起身已坐在了床榻边上。 虽然脖子脱离了男人的扼制,但咽喉不适咳嗽不止。 她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凉凉地俯视着地上颤抖不止骂她的疯子,有些虚弱有些嘲讽地笑了笑。 出口的声音软软的,没什么力气:“你放心,我就算瞎了眼,也不会看上你这条疯狗的,谁稀罕要你陪啊?” 疯子闻言眉头直跳,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秦菱小下巴微抬:“我说,有病叫你的狗主子带你去看病,冲我嚷嚷什么啊?不过,我倒是认识几个兽医院的院长,可以给你介绍一个!” 疯子气急败坏地指着她:“你你竟敢骂本王是疯狗?真以为本王不敢甩了你这跟屁虫吗?” 秦菱认真脸:“求之不得!” 疯子咬牙切齿:“好,这话是你自己说的,以后你再来求本王,哭着向本王忏悔时,本王可不会轻易原谅你了” 秦菱像看傻子一样看他:“你在白日做梦吗?” “好好好,秦菱你可千万别后悔!” 便在疯子恼羞成怒地起身欲要拂袖而去时,门外进来一个端着热乎乎药膳的宫女。 宫女见殿内有男人,惊叫一声,快准狠地将手中药膳暴扣在了男人头顶上! “啊——”疯子被烫得跳了起来,一把提起宫女:“你个不长眼的,竟敢把热汤扣本王头上,看本王不剥了你的皮!” 宫女被他提在半空,听他自称本王,也不害怕,扯着嗓子就喊:“大胆刁民,竟敢擅闯娘娘寝宫,这可是要掉脑袋的大罪!来人啊,快抓住这登徒子!” 疯子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对,放下宫女就要逃跑,但已经晚了,被听到动静赶过来的太监给活捉了。 有太监认出来这登徒子身份不一般,惊呼:“天,这不是睿亲王吗?此事非同小可,快去禀告皇上!” 就这样,司空睿被五花大绑着吊在了院子里,羞愤地差点咬碎一口大白牙。 不知是吓的,还是气的,抑或是伤处流血过多,总之没一会他就晕了过去。 殿内,秦菱咳了一会,又喝了点温水润喉,总算缓和了不少。 “娘娘,您没事?可有受伤?” 宫女关切地给秦菱拍背顺气,还心有余悸。 秦菱抬眸看了看宫女,又看了看屋内古香古色的装饰摆设,微微撅起黛眉:“拿镜子给我照照?” 宫女见她似乎并没有什么大碍,便松了口气给她拿来了铜镜。 秦菱呆愣愣地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巴掌小脸,柳眉翘鼻,樱桃小嘴,湖水般澄澈透亮的大眼睛,一头黑亮如绫罗绸缎般垂至腰际的长发。 精致完美五官,组合成一张沉鱼落雁脸孔。 只不过,这张脸雪白雪白,没有丁点血色。 垂眸再看看这具身躯,娇小瘦弱不堪,腰细得可怕,小胳膊犹如竹竿。 仿佛一阵风吹来就会被吹折了腰,就会倒下似的。 雪肤乌发,苗条异常,却凹凸有致,整个瘦得好似从漫画里走出来的纸片人。 镜中这人,不正是昨夜她看的古言小说《深宫绝恋》里描写的~恶毒女配秦菱的模样吗? 没想到,她不过是在学校寝室睡了一觉的功夫,就穿进了书里,成了那个和她同名同姓的恶毒女配! 而方才对她又掐又骂又威胁的疯子,便是书中疯批男主司空睿了! 书里写着,疯王司空睿,是西凉国唯一幸存下来的亲王。 先帝过世后,反派暴君司澜宴登基,其他十几位亲王接连犯事,都被暴君诛杀了,其中包括司空睿的弟弟。 司空睿因为大了暴君司澜宴几岁,在先帝还没有过世的时候就被派去封地,封为了睿王,这才逃过了一劫。 但司空睿的母妃当年留在皇城,被暴君司澜宴拉去给先帝殉葬了。 司空睿心里压着仇恨,一直在装疯,忍辱负重,寻找机会给母妃和弟弟报仇雪恨。 恶毒女配秦菱从小爱慕着男主司空睿。 前期的司空睿眼里仇恨太深,被蒙蔽了双眼,主走剧情线,利用秦菱对他的感情,哄她去接近暴君刺杀暴君,承诺待他登基后立马娶她。 司空睿虽然疯批腹黑,但又是很苏很撩的男主人设,哄得恋爱脑原主春心荡漾。 原主一口答应入暴君后宫,伺机帮司空睿复仇。 结果,原主勾结睿王、给暴君种下情蛊、害暴君嗜血粘人的事曝光了,原主被暴君砍手断脚做成人彘,安置在了茅厕里 原主凄惨下场,令秦菱打了个哆嗦,放下手中铜镜。 看着殿内喜庆的装饰,以及床上大红色喜被,鸳鸯枕头,想着应该是刚好穿到了恶毒女配和反派暴君的新婚之夜。 所以,昨夜一切并非做梦吗? 可她清楚的记得,书里面,恶毒女配和反派暴君并没有洞房呀? 但身体上的疼痛不适,黏腻之感,又骗不了人,提醒着她,昨夜,她确实和暴君司澜宴发生了亲密关系 秦菱正思绪翻飞之际,突然听到殿外太监唱报:“皇上驾到——” 第2章 掐痛 “啊?”秦菱受惊回过了神来。 想到昨夜和暴君酱酱酿酿的情景两腿发软,再一想到书中原主被暴君砍断手脚做成了人彘,吓得她想找个地洞躲起来。 于是吩咐身边丫鬟:“身上好脏,快准备香汤给我清洗一下,可不能让皇上看到我这副狼狈样子!” 其实沐浴只是借口,暴君凶残嗜血,阴戾无情,她想悄咪咪地跑掉,惹不起啊! “娘娘,已经来不及了!”丫鬟一把拉住了她:“小青先伺候您把衣裳穿好!” 男人沉重有力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秦菱没辙,只能在丫鬟小青的伺候下匆匆裹上外衣。 这边她才刚系好腰带呢,一双精致华贵的银色靴子已大步踏进了殿内。 秦菱慌乱抬眸! 就见颀长挺拔的暴君身着一袭洁白似雪长袍,高冷如仙来到了自己面前。 暴君深沉眸光轻飘飘落在她身上,和她淡漠对视了一眼,令她内心兵荒马乱。 她学着在宫斗剧上面看到的样,微微俯身行礼。 “臣妾这一觉睡得太沉,刚刚才醒,又被擅闯进殿的睿王惊吓到了,未能第一时间恭迎皇上,还请皇上恕罪。” “无妨。”司澜宴长腿向前迈了一步,伸出一只大手来搀扶住她瘦弱的小身子,微微用力将她带起,低沉暗哑嗓音同她道:“爱妃,辛苦了。” 辛苦什么?秦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男人的大手隔着衣料都让她感觉到一股寒意,她有些受宠若惊地回:“不辛苦,能伺候皇上,是臣妾三生有幸。” 昨夜伺候了他一夜此时她出口的嗓音已有些沙哑,又有些绵软无力,透露出她的身体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虚弱。 司澜宴不禁多看了她一眼。 见她身着裁剪合体的藕荷色烟罗裙,束着那不堪一握的小蛇腰。 露在衣裳之外的小手,小脚丫子,似雪般白净,晶莹剔透。 如瀑秀发有些凌乱地披散下来,巴掌小脸上没有涂抹胭脂水粉竟毫无血色,给人一种病态寡淡的素净懒散之感。 神情小心翼翼的,似乎怕他,怕羞,显得拘谨。 像个易碎的瓷娃娃一般。 便又想起三个月前才刚见她那会,她红光满面,身体爽朗,无限嚣张,写信给睿王被他抓包,便胆大包天地提剑刺杀他。 不过数月时间,是什么,让她变成了这副不人不鬼的怂包模样? 自然是他。 两个月前,他突然患上了嗜血症。 只有她的血,能缓解他嗜血症状。 他又想到昨日新婚之夜,他反常的不排斥和女人亲近,竟然还对面前这具清瘦病弱的小身板下得了手,让她晕了过去 顿时又觉得自己禽兽了。 收回打量小女人的视线,瞥向地面上未干的血迹,敛起长眉问一旁的宫人:“睿王在哪?” 宫人小心翼翼地垂首:“回陛下,睿亲王被娘娘发簪刺中心口,失血过多,已经晕死过去了,正在送往太医院抢救的路上!” 司澜宴俊美无俦的面容上神色微微一沉:“抢救什么?睿王擅闯后宫,已是死罪,打入天牢,等候发落!” “是” 宫人震惊于帝王的麻木不仁,但也不敢说什么,只是恭敬地退了下去。 可宫人心里却在腹诽:睿王毕竟是西凉国唯一幸存的亲王,擅闯后宫也罪不至死,不至于打入天牢呀!看来,传言陛下登基后为了稳固皇权、丧心病狂、将先帝所生的孩子赶尽杀绝,并不是虚的啊! 秦菱做为二十四世纪守法守纪的良好公民,除了电视上报纸上小说上,何曾听过如此残酷无情的话? 京城里传言暴君一怒,血流成河。 出了这样的事,她恨不能和睿王摘除关系,洗脱勾结睿王给暴君戴绿帽的嫌疑,因此自身难保的她,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惶恐地低垂着头。 司澜宴见她不说话似在想着什么,便居高临下地问她:“爱妃觉得,这处置如何?” 秦菱知道暴君这是在试探她。 毕竟就在两个月前,原主约睿王去小树林的信件被暴君截获了,原主因勾结睿王并给暴君戴绿帽子的罪名,要被暴君处死的,情急之下她给暴君下了蛊虫。 暴君中了蛊后,变得嗜血,缠她,粘她。 那蛊虫,本来是原主想找个机会下给心上人睿王的,好让睿王从此离不开她,对她死心塌地。 谁料到,原主写信给睿王时被暴君发现了,为了不被砍头,她只能紧急换了下蛊对象。 暴君中蛊后,当即就对原主产生了化学反应,突然就不舍得杀她了,只是将她关进小黑屋里绑起来。 没过多久,他开始三天两头往原主的小黑屋里跑,嗜她的血。 若长时间不去小黑屋里看她,他就头疼欲裂。 且时间一长,暴君变得越来越粘原主,去小黑屋次数越勤,嗜血频率也越高了。 太医院所有人都查不出暴君的病症,最后得出结论:皇帝陛下这是爱惨了秦菱啊。 暴君也不知道自己中了原主下的蛊,厌女的他,头一次对一个女人产生兴趣,只当自己那些反常行为是堕入爱河的表现。 于是他就把原主从小黑屋里放了出来,要晋升她为妃位。 甚至还不顾满朝文武劝阻,非要补办一场华丽的婚宴。 西凉国皇帝大婚,历来只有迎娶皇后才有。 封个妃就要举办婚礼,简直是闻所未闻,但碍于暴君专制大家也阻拦不了。 但就在原主封妃刚满一个月的时候,她给暴君下蛊导致他嗜血粘人的事迹曝光了,原主也被暴君给砍手断脚挖眼,做成了人彘,安置在茅厕里,生不如死。 所以,秦菱从二十四世纪穿进书里的节点,正是暴君将原主放出小黑屋晋升妃位的时候。 秦菱才刚出小黑屋获得自由,哪里敢再和睿王扯上关系,当即淡定地说:“臣妾不懂西凉国律法,皇上是九五之尊,一切自然是皇上说了算,如何处置睿王,都听你的” 司澜宴伸出骨节分明的修长指节,挑起她精致微翘小下巴,扬起长眉问:“爱妃不觉得心疼?” “皇上真会说笑。” 秦菱被迫仰起巴掌大的小脸来,水灵灵的大眼睛和他冷澈寒眸对视上。 表情很是无辜,嗓音软糯无力地说:“臣妾只心疼皇上日理万机,为国事忧心,过度操劳,恐伤了龙体,其他人臣妾从未放在心上过呀,要说担心的话,臣妾也只担心睿王死了,会引起老百姓非议,有损皇上的威名” 司澜宴听了她这动听的话语,冷冰冰俊脸上神色微微一征。 小女人在他面前,从来不会说什么温情关切的话语,总是沉默寡言,不爱搭理他。 难得听到她说出这种乖巧疼人的好话来,一时间有些恍神,怀疑自己耳朵出错了。 稍微一沉吟,便明白过来,这是她做错了事,心虚害怕了。 听她后半句,像是在为睿王说话? 想到这里,周身寒意顿时散发而出,眉宇间隐隐染上一丝戾气,挑她小下巴的指尖微微用力,转而掐住了她。 出口的嗓音冷冽了几分:“睿王为何来找你?你应该比朕更清楚。” 秦菱小下巴被他大手掐痛,微微蹙起了黛眉,惊惧不安地跪倒在了地上。 “噗通——” 她抬头望着他线条紧绷性感的下颌,不卑不亢地解释起来。 “皇上似乎误会了,睿王与臣妾毫无瓜葛,只与我妹妹秦柔情意相投罢了,而我夹在中间,是给他们牵线搭桥的呀,比方送信也是帮我妹妹送的呢!” “睿王护花心切,私闯后宫找臣妾兴师问罪,掐我脖子逼我发誓,只因我将妹妹秦柔推下了水,导致妹妹大病一场,而睿王对我妹妹秦柔痴心一片呀,他是来责令我善待妹妹的,还请皇上明鉴。” 司澜宴听了她这话后,周身寒气,渐渐的以肉体能感知到的速度收敛了起来。 睿王和秦柔相互喜欢,他是知晓的。 又想到此次她用发簪刺伤睿王,让睿王重伤晕死过去,狠厉模样不似作假,眉宇间凝聚起来的阴戾之色即刻也缓和了不少。 秦菱感受到了他情绪上的变化,趁热打铁,跪在那酸涩又道:“臣妾如今身和心都是皇上的了,可皇上还是不相信臣妾吗?” 第3章 受伤 她心碎地说着,又快速酝酿了一下情绪,几秒钟戏精附体。 装作痴迷地仰望着他,开始胡说八道起来。 “臣妾可以对天起誓,心里装的只有皇上一人,皇上将臣妾关在小黑屋里的两个月时间,臣妾发现自己已经慢慢的喜欢上了你,变得在意你了。” “那种喜欢和在意,一开始只有一点点,到后来越积越多,变得很喜欢很在意。” “便是每天都会期待皇上的到来,皇上不来看臣妾,心底就会莫名的失落,听到你和别的妃子的名字同时出现,就好像吃了一只苍蝇一般很难受。” “皇上的一举一动,每个面部表情,都深深牵动着臣妾的心,刻在臣妾脑子里,令臣妾总会不受控制的去想,皇上到底在做什么呢,有没有像我想他一样的想我呢?” “哎,被关在小黑屋的两个月,只要皇上来看臣妾,臣妾就很激动欣喜,和皇上在一起时,感觉浑身每个细胞都很舒爽愉悦,缘分真是妙不可言呀” 甜滋滋地说着,幸福地笑着,满脸憧憬着,突然,她顿住不说了。 转而委屈地朝他眨了眨无辜的鹿眸,浓密卷翘长睫毛随之扑闪扑闪,一副受了伤的小女人表情。 就连出口的声音都带上了几分颤抖:“臣妾若心里没有皇上,昨夜怎会和你发生关系呢?臣妾爱皇上,如今只想伺候你左右,伴你到老,为你延绵龙嗣,哪怕上刀山下火海都在所不惜,皇上怎么可以怀疑臣妾的一颗真心呢?” 司澜宴瞅着她深情款款的痴缠怨女样,没有什么动作,冷冰冰禁欲的俊脸上并没有什么情绪起伏。 他只是用深邃如寒潭的黑眸,一直沉沉地俯视着她,没有移开过视线。 那感觉,似乎要将她整个人彻底看穿,要将她心思彻底看透。 她被他深沉视线盯得头皮发麻! 感觉自己在他面前就像一只耍杂的猴子,就像一个没穿衣服的跳梁小丑。 此刻的她无所遁形,莫名的心虚慌乱起来。 正要上前抱住他的腿进一步加大表演力度,他颀长冷傲的身躯终于动了,抬手将她扶起:“朕没说要罚你,没说不信你,如此拘谨作甚?” 她小脸上表情一怔,看着他紧握她小手的大手,站起来委屈地说:“谁让你是皇帝呢,谁让你试探讽刺臣妾” 谁让你弄死了原主呢? 司澜宴听不见她的心声,只知道握在手里的胳膊太过纤细,想到她之所以变得如此病弱,和他的嗜血症脱不了干系。 又见她小心翼翼的可怜小媳妇样,觉得自己过分了些。 于是他修长有力的臂膀一伸,将她清绝小身子揽进了他宽阔的怀抱里,拍了拍她瘦小的肩膀:“朕是你夫君,不该质疑你。” 秦菱莫名其妙被男人搂抱住,不适地挣扎了起来,想要逃离他的怀抱。 可司澜宴大掌扣住她小肩膀,只微微用力便压制住了她。 几乎是在一瞬间,他周身才刚压下去的戾气再次滋生肆虐,俊脸上淡漠神色随之又阴冷了几分。 “爱妃怕朕?” 秦菱自然怕他了! 书里面,原主给暴君下蛊害他嗜血粘人的事曝光了,被暴君砍掉手脚做成了人彘,安置在茅厕里! 原主凄惨境遇,便是她发自内心恐惧他的来源! 她只想逃,离他远远的! 但她不会告诉他这些,只是停止了无用的挣扎,深深吸了口气:“臣妾惶恐。” “不怕。”司澜宴安抚地拍了拍她瑟缩着的小脑袋,嗓音比起之前稍微冷冽了几分:“待你生下太子,朕封你为皇后。” 啊?生太子? 这话怎么听起来如此熟悉? 是喽,她想起来了,昨夜在温泉池里,他和她提过这么一句。 记得书里也写着,暴君司澜宴十八岁登基,但他不喜欢亲近女人,至今二十七岁膝下没有子嗣,家里皇位也没人继承,后宫在他这里只是个摆设。 所以,昨夜是她的第一次,也是他的第一次。 妈耶,她这才刚穿书,就要给暴君生太子吗? 可书中原主和暴君并没有这一层关系啊,新婚夜并没有动她啊,剧情从她穿书开始就崩坏了? 啊这又要给暴君解毒,又要给暴君生太子,还要被暴君做成人彘 她年纪轻轻才十八,一朵花的年纪,好不容易赶上了穿书的时髦,却是来承受这些的? 秦菱心底的悲伤逆流成河,又被男人一下一下拍得大脑都快要短路了,左右此刻也逃不开他的怀抱,便故作依恋地往他胸膛上蹭了蹭。 没错,她蹭的是他胸膛。 他太高了,盲猜有一米九几。 一米六的她,脑袋只能到他胸膛上面一点,还不到他的肩膀。 如此悬殊的身高差,让她在他面前显得娇小玲珑。 她就好像他养的孩子,贴一起尴尬的一批。 还有这男人看着穿衣显瘦,但其实胸膛又精壮又坚实,才蹭了几下她便眼冒星星,心跳加速了。 鼻腔莫名一热,她知道不能再蹭下去了,便仰起红扑扑的小脸来。 见男人面色有些阴沉,她心下一咯噔,又口是心非地解释:“臣妾才醒,还未洗浴,只是担心如此脏乱黏腻模样,惹皇上厌恶不喜,别的倒是不怕呢,能亲近皇上,臣妾开心还来不及。” 司澜宴被她小脑袋蹭得心口不适,但听了她这话坚硬似铁的一颗心便软了几分,大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傻瓜,朕也没说嫌弃你。” 秦菱看到他俊脸上冰冷神色缓和了下来,知道此事揭过去了,也就松了口气。 然后甜蜜蜜的话张口又来:“皇上太过优秀,臣妾担心自己配不上你,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要以最好的姿态,迎接你的到来” “花言巧语。” 司澜宴鄙弃地说着,大手揉乱她那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 “咕噜咕噜” 这时,他听到她肚子饿得咕噜噜响了起来。 “饿了?”他伸手摸了摸她严重凹陷的小肚子,然后吩咐一旁低垂着头当背景板的宫人:“准备午膳送过来。” 秦菱被他带有薄茧子的冰凉大手摸得小肚子起了层鸡皮疙瘩,打掉了他的手。 由于此时他并没有用力箍着她,她就像条滑溜的泥鳅一样,轻而易举从他怀里钻了出来。 软乎乎地说:“皇上,布膳应该没那么快,臣妾先洗漱一下?” “嗯,去。” 司澜宴微微颔首,面无表情地踱步出了正殿,在清幽雅致的院子里坐下了。 秦菱饿得两眼发晕,打算先用了膳再沐浴,所以只是洗脸漱口,顺带着梳了下头发。 很快,她就洗漱完毕,也出了正殿,在院子里见着了大暴君司澜宴。 只见司澜宴着一袭清冷出尘的白衣,玉冠束发,脊背挺拔倨傲地坐在藤桌前,微微垂着狭长脖子,骨节分明的修长指节握着一只小茶杯浅酌了一口,很随意地翻着一本书。 院子里伺候的宫人见着秦菱,正要开口禀告司澜宴,秦菱却眼疾手快地朝宫人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于是,宫人们便都听话地低垂下了脑袋。 秦菱迈着纤细筷子腿,悄无声息地靠近司澜宴,到了他身后时,她伸出双手一把捂住了他的眼。 故意压低嗓音,不让他认出来:“皇上,猜猜我是谁?” 后背蓦地贴上来一具柔软娇躯,双眼也被一双无骨小手遮住,伴随而来的还有一股好闻的淡淡幽香,司澜宴微愣之余放下手中茶盏:“猜对了,可有奖?” 秦菱在他背后一口应下:“自然有奖!” 虽然司澜宴觉得这个猜谜游戏幼稚简单,但既然她想和他逗趣,也不打算扫了她的兴致,淡淡启唇:“可是朕的菱儿?” “嘿嘿,臣妾恭喜皇上猜对了!” 秦菱咯咯笑着,松开了双手,从司澜宴身后走出,转到他身侧站定。 “不过,这院子里除了臣妾,也没人敢捂皇上眼睛啦,若下次在御花园里,你肯定猜不出来” 她撅着小嘴嘀咕,欲走到藤桌对面去坐下,可小手却被一只大手给捉住了! “呀——” 司澜宴大手抓着她小手微微用力一扯,她小身子一个踉跄,跌坐在了他大腿上! 第4章 喂她 抬眸对视上男人深沉如泽寒眸,秦菱陡然一惊,垂下了水灵灵的鹿眸。 司澜宴见她躲避他的视线,也不恼也不笑,修长臂膀圈着她小腰,只是淡淡地问:“爱妃有何奖励给朕?” 秦菱没抬头,只在他怀里道:“奖励已经给了喔!” “喔?”司澜宴挑起她精致微翘小下巴,使得她抬头看向他:“朕怎么不知?” 秦菱被迫和他再次对视上。 男人眼底冷冽摄人的寒光,令她想起了被他做成人彘的原主,顿时心惊胆战。 不敢和他对视太久,转而看向他线条紧绷性感的下颌。 卷翘长睫毛微微扑闪着,一本正经地说:“奖励便是,由臣妾亲口告诉皇上你、猜、对、啦!” 听了她这逗趣的话,司澜宴向来冷冰冰、少有表情波动的面瘫脸上,表情难得的松动了几分,嗤笑道:“好啊,戏耍朕不是?” “臣妾只想博君一笑罢了!”秦菱看着男人近在眼前放大版的妖孽俊脸,作为颜控,她一时竟有些失神:“臣妾总算看到皇上笑了耶,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笑呢!” 可不是么,书里面,暴君从未笑过的,哪怕他中蛊后变得缠她粘她,也不会对她笑。 虽然刚刚他只是嗤笑了一声,但也算是笑的一种? 司澜宴便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高冷仙人样。 他一手挑着她小下巴,另外一手则曲起骨节分明的修长食指,刮了下她挺翘的小琼鼻。 “别说御花园,便是在大街上,朕也能猜出,是你这只调皮小猫在捣鬼,放眼世间,只有你,敢如此戏耍朕。” “啊,这”她小鼻子被他刮得发痒,忍不住轻轻耸了耸,继而嘴角弯弯地说:“那臣妾只有谢皇上格外恩典了,臣妾受宠若惊,唯有让你开心,给你解渴,为你生下孩子,当牛做马,才能报答皇上对臣妾的厚爱了。” “油嘴滑舌。”司澜宴不屑地哼道。 “哪有,臣妾都好久没进油了,嘴里也快淡出鸟来了” 似乎是为了附和她所说,她那干瘪小肚子很合时宜的再次叫了起来。 司澜宴作势握了下她凹陷的小软腰,又轻飘飘瞥了一眼,嫌弃地蹙眉:“才巴掌大的小腰,还不够朕大手一握。” 秦菱一脸黑线:“还不是被你饿的嘛” “朕这便来喂饱你。”司澜宴大手贴在她小软腰上,轻轻揉了一把,转向一旁候着的宫人:“这梨树生得不错,便在树下用膳。” 宫人们恭敬地应是,在梨花树下的藤桌上铺了一块金色桌布。 又纷纷将手中的食盒打开,将膳食一一端上了桌。 看着足足有十八道菜,除此之外还有汤粥和点心,皆冒着香喷喷的热气。 秦菱整个人都被桌上这些可口的饭菜吸引住了,根本移不开视线,一双好看的大眼睛亮晶晶的,口水也泛滥成灾。 她晕迷了一夜加半个白天,醒来已是下午了。 躺了这么久没有进食,饥饿无力得很,她拿起桌上银筷子就要干饭,却被司澜宴大手给拦下了。 “别急。” 带着被看章的小太监低头哈腰上前,将每样菜都夹出来一点点,用银针一一试毒,再吃进嘴里验毒。 期间,司澜宴则接过太监手里的帕子,亲自给怀里的秦菱净手。 秦菱想证明自己爱干净:“其实臣妾刚刚洗漱了的,并不脏,平时饭前臣妾都会洗手的。” 司澜宴没有说什么,又给自己也净了手,将帕子随意扔在一旁的金盆里。 试毒的太监确认无毒后,点了点头,示意可以吃了。 司澜宴让太监将离得远的那碗补汤,端到自己面前来。 秦菱想从他怀里起身,然后坐到一旁去大吃特吃,又被他大手用力压下。 “坐着。” 他圈着她瘦弱小身子的左手端起那碗大补汤,右手捏起长柄银勺,在碗里舀了一勺热汤,递到她唇边。 她被他如此宝贝着,感觉浑身不自在,毕竟两人虽然昨夜有了夫妻之实,但在她看来他还是很陌生的。 被他抱在怀里她已经够不适了,于是摇了摇头:“臣妾惶恐,臣妾可以自己来” 然后她话音刚落,一勺热汤就喂进了她微张着的小嘴里。 她吞下那汤后,当即撅起了秀眉:“妈耶,有点苦,好难吃呀,我不要吃这个,我要吃香喷喷的大鸡腿!” 司澜宴难得好耐心地又舀了勺热汤喂她,低沉哄着:“你太瘦弱,身体虚,血气不足,需多喝点这汤,听话。” 秦菱这才想起来,现如今,她就是一个细胳膊细腿细腰的卡哇伊纸片人,瘦得一阵风吹过来就会倒下。 见她拧着小脸不喝,他又低声哄:“放心,鸡腿给你留着,无人和你抢,喝完给你。” 秦菱也觉得自己这具身体确实需要补一补,只纠结了一小会,便张口喝下了递到嘴边的补汤。 味道依旧苦苦的,一股子药味,还很油腻。 这是神马人间大补汤? 也太难喝了? 一旁伺候用膳的太监似乎看出了她心中所想,笑道:“这是药膳,名为归参炖母鸡,能够治疗贫血,久病体虚,一些妇女产后也喝这药膳补身子,效果很好的。” 太监说完又提醒她:“娘娘可能不知道,里面这参,可不是常见的普通人参,而是世间少有的千年人参,所以,这汤您可得多喝,只有您养好了身子,才能伺候好咱们陛下呀。” “好。” 秦菱一听说是千年人参,当即瞪大眼,抢走了司澜宴手中端着的药膳。 再小心翼翼捧到面前,咕噜咕噜喝掉了大半碗,生怕浪费了珍贵的金水似的。 她现在可是暴君的移动血库。 暴君被原主偷偷下了情蛊,不但变得缠她粘她,还变得嗜她的血,每隔一段时间,就需要体内种有母蛊的她给他解渴。 她若不多喝点这归参炖母鸡,病弱得就连走路都没有力气了,还怎么逃出皇宫呢? 只有吃饱了,夜里才有力气逃跑呢。 刚刚在洗漱等待膳食送过来的空档,她已经谋划好了,暴君凶残嗜血,她可不能重蹈原主覆辙,不能被暴君砍手断脚挖眼做成人彘啊。 她穿书后要谱写不一样的篇章! 司澜宴并不知道她心内想着逃跑,只见她如此乖巧懂事的小模样,心内莫名的升腾出一丝丝歉疚,大手搭在她小脑袋上轻轻抚摸,低低地哄着。 “慢点喝,别呛着了,放心,你是你,国公府的事与你无关,朕不会怪罪于你。” 秦菱喘了口气,正接着喝剩下的半碗汤呢,蓦地听到大暴君提起原主通敌卖国的叛贼父兄,还真的呛着了。 “噗——” 一不小心,她将口中汤药悉数喷到了他身前。 由于两人身高差大,她喷吐的位置正是他坚实胸膛。 她连忙用自己宽大衣袖去给他擦拭:“对不起,对不起” 被弄湿的衣裳贴在心口感觉并不好,司澜宴俊脸当即冷了下来! 又被怀里女人柔软小手一下一下擦拭着心口,感觉痒痒的,令他烦闷不适地一把捉住女人作乱的小手,就要冷漠将她甩飞! “皇上恕罪,臣妾不是故意的,只是呛着了不小心弄到了,皇上别生气好不好,臣妾往后不敢了” 第5章 当爹 “皇上恕罪,臣妾不是故意的,只是呛着了不小心弄到了,皇上别生气好不好,臣妾往后不敢了” 秦菱小手被男人钢铁般的大手抓在半空,感受到从他周身散发出来的阴冷气息,吓得不住地跟他解释道歉。 还将小脑袋凑近他湿透的胸膛,不怕脏地蹭了蹭,嗓音软糯糯地说:“你看,臣妾这便给你蹭干净了” 歉疚地说着蹭着,还又撅起樱桃小口给他吹了吹:“臣妾再给皇上吹吹,很快便干了喔” 司澜宴听着小女人软乎乎哄他的话,像是有人用柔软的丝绒轻抚着面庞,令他眉宇间凝聚起来的戾气莫名消散了不少! 又被小女人小脑袋一蹭,温热的气息一吹,他那坚实胸膛底下的心腔竟剧烈地跳动了一下! “不生气了?”她抬眸看他。 触及小女人那又歉意又惶恐又含泪的眸光,他整个身躯一僵! 欲将她甩飞的动作也早就随着她的一系列操作而顿住了,转而将她柔软小手放在冰唇上轻轻碰了一下,低声安抚她:“无妨。” 秦菱手背蓦地被男人冰唇触碰到,仿佛被电流给击中了一下,酥麻不适之感令她瑟缩了一下小身子,慌忙抽回了手来。 司澜宴见她这样,以为她被他吓到了。 便又给她倒水喝,又给她拍背顺背,又抓了个大鸡腿放她手里。 秦菱其实只是被药汤呛得眼泛泪光,又被男人冰唇电到了而已。 她喝下男人喂到嘴里的温水,又咬了口手中香喷喷的大鸡腿,感受着男人大手在她后背轻轻拍抚着。 见男人没有发作,还待她如此宝贝,顿时感动得不行。 满足地咬了一口美味鸡腿,腮帮子鼓鼓的,又往男人怀里蹭了蹭。 “皇上怎么对臣妾如此好呀?” 司澜宴长臂揽着她理所当然地道:“你是朕的女人,朕不对你好,对谁好?” 她又咬了口鸡腿,问他:“可皇上的女人,又不是只有臣妾一个,皇上对后宫里的所有女人,也都这么好吗?” “怎会?”他敛起长眉,淡定地看着她:“朕只想对你一人好,因为,只有爱妃才能给朕解毒,给朕生太子,明白?” “原来是这样啊”那换个能给你解毒的人,应该也是一样的待遇? 秦菱突然就没有那么感动了,低头又咬了口鸡腿。 然后新的问号冒了出来:“可臣妾身体不好,能不能生下太子还不知道呢?” 司澜宴伸手捏住她吃得鼓鼓胀胀的腮帮子:“只要朕想,便一定能,你在质疑朕的能力?” “不敢” 当雄性说这种话的时候,千万不能点头,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她用力摇了摇头。 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瞪着他,忍不住又说:“只是,臣妾不能理解的是,皇上怎么不让后宫别的女人给你生太子呢?她们的身体,不是健康些吗?皇上登基这么多年了,怎么一点都不想要太子呢?为什么现在才想要太子呢?” 他低沉暗哑嗓音道:“朕不想,便不想,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她满口鸡腿肉堵在嘴里上不去下不来,脸已被捏得变形,说话也口齿不清:“那臣妾能理解成遇见了臣妾皇上便想了吗?” 这次他没有回答她,而是将她小脸捏成了夸张的多边形:“小傻瓜,你脑子里问题有点多。” 虽然她脸才巴掌大,但捏起来手感还算不错。 软软的,滑滑的,嫩嫩的,皮肤底子很好。 他又捏了两下她脸,才放开她淡淡地道:“今日这膳食,看来不合爱妃胃口,既如此,朕命人撤了。” “啊?不要不要,谁说不合我胃口,我觉得很好吃啊” 秦菱一急,连忙拦住上前来收拾餐盘的太监,差点噎着。 意识到自己话太多,于是接下来也不再说话,专心致志地大口干饭。 等吃饱了再说。 司澜宴全程抱着她,没让她下地,像个关爱小孩子的长辈似的,亲自投喂。 最后,又夹了不少青菜喂她,低沉教育着:“别光喝汤吃肉,什么都要吃一点,身体才能好,知道?” 秦菱想说:不远离你,我这身体怎么都不会好。 不过,她没有说出来,只是乖顺地应着知道了,再张口吃下他的投喂。 其实她在二十四世纪时是个孤儿。 收养她的奶奶也曾教育她,荤素搭配,营养均衡。 可自从奶奶去世后,就再没人管她吃喝拉撒了。 都是自己养自己,自己照顾自己的。 学习刻苦的她,年年拿奖学金,勤工俭学上到了大学,没有亲人的教育,陪伴,扶持,关爱。 吃尽苦头,独立自主长大的她,此刻,竟然在暴君身上找到了有点类似亲人的感觉。 所以,当男人又夹了一片青菜喂她时,她也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片投喂他:“皇上怎么不吃,光看着臣妾吃呢?这鱼鲜嫩喔,你也尝尝?” 司澜宴垂眸看着投喂到唇边的鱼片,微微蹙起了长眉。 他忙政事忙到早膳午膳一起用了,这顿午膳给小女人准备的,他不饿,且他不喜食鱼。 “怕卡到吗?臣妾给你把刺摘了。” 秦菱见他不吃,便又很贤惠很有耐心地将鱼刺一一除去,再投喂到他嘴边。 见她如此乖巧懂事,不喜吃鱼的他便也张嘴吃下了。 细细咀嚼过后,竟然觉得如她所说,味道鲜嫩。 “嗯。”他微微颔首,骨节分明的修长指节挑起她精致小下巴,幽深黑眸沉沉地盯着她:“很甜。” 秦菱澄澈鹿眸和他深沉寒眸对视上,只一瞬间,小脸颊悄悄染上两朵淡淡的红云。 总觉得他是在说她。 这时,瞅见他深幽眸光落在了她油润的唇瓣上,盯住不放。 一瞬间,她被他盯得小脸更红了,咬紧了嘴唇,伸出小小的手掌心去堵他盯她嘴唇的眼。 “皇上不可以看臣妾这里,流氓” “这就流氓了?” 司澜宴瞅着她红彤彤的小脸蛋,又拿手堵他视线,不禁被她这纯情少女模样给取悦到了。 有些好笑地拉开她堵他眼睛的小手,捉住:“朕还有更流氓的时候,知道吗?” “臣妾不知道,不想知道” 没想到表面高冷禁欲的男人,会说出这种类似于调戏的话来,她被他惊到了,感觉画风怎么看怎么不对。 “爱妃昨夜不是已经知道了?是想让朕再流氓一次,给你看看?” 司澜宴神色平淡地说着,空余的那只大手也扣住了她另外一只小手,将她两只手都捉住了。 修长五指滑入她指缝间,十指紧扣住,俯下俊美到极致的脸,以冰冷薄削的唇覆住了她温软唇瓣 他的吻和他的人相似,冷冽,霸道,淡漠,禁欲。 但却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凶残,热烈,疯狂,嗜血。 而且,他只是简单碾压啄吻了她柔唇两下,便又极其克制地离开了。 但不知为何,被他这轻浅一吻,她身上每根神经都为这次的吻而躁动了起来,小脸蛋成了火烧云一般红透到了耳垂。 小心脏像小兔子一样,在心框里不听使唤地蹦个不停,仿佛要蹦出心框! 整个人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清冽淡香包裹,仿佛飘在了云端。 然后瞅着面前男人禁欲的俊脸,她想,她这是花痴的老毛病又犯了。 没办法,谁让她是颜控呢? “在想什么?”司澜宴修长食指轻点了她柔润唇瓣一下,眸光清幽淡然。 和她的激动情绪明显不同,他似乎完全没有受方才那一吻所影响。 她被他戳得回过了神来,强作镇定,水灵灵的大眼睛瞪着他如冰雕一般的脸。 捂着小嘴说:“臣妾在想,皇上是怎么做到面无表情,高冷禁欲地调戏良家少女的?皇上该不会是中邪了?” “朕是中了你的邪。”司澜宴抬手拍她小脑袋,低沉暗哑地道:“都是要当娘的人了,还当自己是少女?” 秦菱芳龄十八周岁。 在二十四世纪,不正是算作花季少女吗? 于是不满地撅起嘴巴:“谁说当娘了,就不能当自己是少女了呀?臣妾就算到了七老八十,也要当自己是少女的,只有这样才能够永远年轻下去,所以,皇上也要把臣妾当少女看才行呀,不然老得快了臣妾跟你急。” 何况,她现在还不想当娘呢! 暴君你戏有点多啊,不过是睡了一晚,真以为自己要当爹了? 谁给你的自信啊? 司澜宴看着她高高翘起的嘟嘟唇,听着她孩童似的天真话语,内心好笑地摸了摸她小脑袋。 “是,在朕心中,爱妃永远是少女,老了是老女孩,老小孩。” 她被他大手摸得昏睡一夜本有些发胀的脑壳很舒服,感觉自己在他面前真的和个小女孩似的,甜笑着点了点头,伸出小手去摸他俊美无俦的冷脸。 “嗯,皇上在臣妾的心中,也永远是少年模样,永远是最初那张俊脸,老了是老男孩,老小孩,不会有一丝丝改变!” 第6章 逃跑 “嗯,皇上在臣妾的心中,也永远是少年模样,永远是最初那张俊脸,老了是老男孩,老小孩,不会有一丝丝改变!” 司澜宴被她天真幼稚的言论逗乐,一张万年冰雕面瘫脸上极其难得的露出了爽朗笑容来。 无比宠溺地道:“好,朕便陪你做老顽童。” “咱们两个老小孩,要白头偕老喔!” 秦菱软乎乎地将小脑袋埋进男人怀里,撒娇似的蹭了蹭,勾起如菱花般的唇露出甜甜的笑容,一副依恋痴缠少女样。 但内心里想的,却是另一回事了。 哼,谁要陪你这个大暴君到老呀? 像原主一样,被你削掉手脚做成人彘,安置在茅厕里,派专人看守着不让死去,就是这样陪着你到老的吗? 司澜宴并不知道她心内所想,只看得到她含羞带怯的小媳妇样,冷硬无情心口被她蹭得软和了不少。 大手搂着她瘦小肩膀摩挲着,嗓音低醇寡淡地道:“好好休息,朕晚点再来看你,有什么需要,同大内总管李贵说,朕都会满足你,但不可再任性胡闹了,知道?” 秦菱从他怀里抬起头来问:“皇上要去忙政事了吗?” “嗯,朕有奏折要批。” 秦菱面露失落之色:“那皇上去忙,臣妾会想你的,忙完了皇上可一定要来看臣妾啊。” “放心,朕忘不了你。” 司澜宴轻轻拍了拍她滑嫩瘦小肩膀,将她从他怀里推开了。 秦菱依依不舍地送他到院门口,直到他高大挺拔身影在视线里只有针眼大小了,这才收敛了脸上伪装出来的难舍表情。 贴身宫女小青在一旁欣喜地道:“娘娘总算翻身逆袭了,陛下可从来没有对后宫女人这么好过呢!” “这个”秦菱叹息一声。 可暴君对她的好,是建立在原主给他下了情蛊的前提下呀! 暴君中了情蛊,才会粘她,缠她,嗜她血,宠她。 小青并不知道这些,见她唉声叹气,宽慰劝说着:“娘娘往好的方面想想,能给陛下鲜血,何尝不是一种福分呢?而且依奴婢看,您在陛下心目中是特别的!” “不然陛下也不会为了您举办婚礼,这是只有皇后大婚才有的规格呢,只是晋升妃位,便补办婚礼的,闻所未闻,您是自古以来破此例的后宫第一人呢!” “所以,娘娘出了小黑屋,昨夜也侍寝了,好日子便要来了,往后可千万别再寻死了啊!” “嗯,你说的很对,放心好了,我不会再想不开了!” 秦菱坚定地点头。 距离书中恶毒女配被反派暴君下蛊之事曝光,砍手断脚挖眼做成人彘,不到一个月时间了。 她得赶在一个月内逃出皇宫,远离嗜杀的暴君呢,不逃跑那才是等死呢! 就在她这么想着时,有宫人垂头来到她身边道:“娘娘,热水打来了,奴婢伺候您沐浴。” “好。” 秦菱在宫人的贴身伺候下,来到偏殿浴房泡了个舒服的热水澡。 洗尽一身黏腻不适,感觉轻松了不少。 出了浴桶后,秦菱就转身入了寝殿,瘫倒在了软榻上。 她穿越后的这具身体病弱体虚,昨夜又被暴君折腾得狠了,哪怕昏睡了一夜醒来,身体还是泛着疼痛酸涩不适,且头昏脑涨的,能躺着就不想坐着了。 想到夜里还要逃跑呢,要好好休息养精蓄锐才是。 这一躺,就躺了半个下午。 吃饱了喝足了睡好了,起床后感觉身体轻盈得劲多了,力气也足了。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殿内也没看到有人。 秦菱心中一喜,准备好逃跑需要的东西后,就翻窗出了寝殿,然后悄咪咪地溜去了后院。 结果还没出院子,一道女子声音就从背后冒了出来,吓她一跳:“娘娘这是要去哪里啊?” 秦菱在听到这声音的瞬间,浑身一僵,转身看向声源处,是一名小宫女。 于是就装作淡定地问这宫女:“小宫女,你知道皇城门口怎么走吗?” 宫女怔了一下:“莫非娘娘想” 秦菱连忙打断宫女:“你别瞎想啦,我听小青讲,皇城门口种有不少菱花,如今开得正艳,是宫里头一道风景线呢,因为我的名字里也有一个菱字嘛,所以,我生来就很喜欢菱花!” 宫女闻言松了一口气,搀扶着她的手道:“奴婢这就带您去看菱花!” 有宫女带路,不一会的功夫,秦菱就来到了距离皇城门口不远处。 因为皇城门口有大内高手在,她们并没有靠近,只是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观看着菱花。 只见宫道两旁,盛放着大片大片的红色花朵,娇艳欲滴,花团锦族,层层叠叠,如点燃了胭脂,如美少女扬起的一张张笑脸,如一个个红色的绒球,分外好看。 秦菱目的是逃跑,并不是为了赏花。 但此时此刻也难免不被这些清淡高雅、雍容华贵的菱花所吸引眼球,有些看得痴了。 宫女一面欣赏,一面拍手:“娘娘,这菱花就跟您一样美丽醉人,怪不得陛下命令宫人将之前的花树都砍了,通通种上了菱花树,可见陛下对您有多喜欢,皇城门口种的这些花都带有菱字呢!” 秦菱便觉得,大暴君是被原主下了情蛊,受蛊毒牵制,才会为她栽种菱花的。 若他得知被下了情蛊,定然会找她这个替身算账的。 所以,这更加坚定了她要逃跑的决心。 “啊”她突然捂住肚子,躬着身子痛呼:“我肚子好痛” 宫女神色一紧,慌忙搀扶住她:“娘娘,您肚子疼,奴婢陪您回去躺着,叫太医看看” 秦菱却抽回了胳膊,面色痛楚地说:“不不用了,我就是最近肠胃有些不消化,太医说需要出来多散散步,不能老躺着的,你回去,帮我在衣柜左边最顶上,拿来健胃消食的药给我就行了” 话落,她做出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身子躬得快要栽到地上。 宫女看她脸色越发惨白无色,那样子真的很痛苦难受,很是揪心,只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乖顺地点头应了。 “娘娘在这等着,奴婢很快就来!” 秦菱看着宫女急匆匆往回跑去了,便也猫着身子,悄咪咪地躲在了长满花草的花坛里面。 这时,一辆三人马车拉着一车大木桶停在了花坛前头。 见那板车过了好一会都不走,前头坐着的车夫似乎在等什么人,秦菱就躬着身子偷偷摸摸移过去。 那些个大木桶有半人高,完全可以躲进去一个人! 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要是有空桶,那就太棒了! 她怀着激动的心情,伸手揭开其中一个木桶的盖子! 顿时,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味扑面而来,令她差点没忍住将年夜饭都给吐出来! 透过月色仔细一瞅,可以看到木桶里面荡漾着水波 这什么鬼东西? 第7章 翻墙 这什么鬼东西? 一个可怕的念头浮上脑海,吓得她有多远跑多远,放弃了躲进木桶的想法,又闪进了花坛里面躲着了。 很快,有两个巡逻的侍卫前来询问马车车夫:“这些木桶里面装的都是什么?” 车夫回答:“是夜香呢!” 侍卫沉声:“都打开看看!” 车夫依言下车来,才打开第一个木桶盖子,就引得两个侍卫捏着鼻子,厌恶地别过脸去,往后连连退了数步。 “好了好了!赶紧拉走!” 秦菱躲在花坛里面,听着这对话,捂着嘴巴又是一阵作呕。 不愧是夜香,名字起得真好,这也太香了点! 古代的夜香,其实就是粪便啊! 还好她刚刚及时撤退了,没有一时冲动跳进木桶里面去,善哉善哉! 等到马车开走了,巡逻的侍卫也走远了,秦菱眼眸滴溜溜一转,又从花坛里冒了出来。 她这具身体偏娇小,夜里好生躲着并不容易被人发现,轻而易举就避开了巡逻的侍卫,来到了一处有假山做遮挡的宫墙底下。 她向上打量着宫墙,约莫有五六米高,没有轻功,徒手是爬不上去的。 但她看到有一棵银杏树距离院墙很近,大概只有三米远的样子。 那银杏树枝干繁盛茂密,伸展到了院墙之外。 好,就是它了! 秦菱做下决定之后,当即脱掉了鞋子,轻巧地爬上了银杏树! 再抱住枝干顺势往院墙之上滑落! 由于她身体娇小瘦弱,跳下院墙时轻飘飘的,倒也没有发出什么大动静来。 只是她才刚稳住身形站定,还没来得及庆幸,就被一道突如其来的稚嫩女声给喝住了! “啊!这是什么鬼东西掉下来啦?差点砸本宫头上,吓死本宫啦!” 秦菱装作没有听见,拔腿就要跑! 结果,衣服却被身后那自称本宫的妃子给扯住了。 “站住!你翻墙吓到本宫了,还想开溜吗?我看你能跑哪去!” 妃子话音刚落,就有一个宫女快步来到了秦菱面前,一眼就看到了秦菱的脸,告诉那妃子:“娘娘,翻墙之人,正是倾国倾城的京城第一美人,甄妃!” 暖妃一直以来,都认为自己才是天下第一美人,所以听到宫女这话就不高兴了,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本宫估摸着是从几个女子之中选拔出来的!毕竟京城里的闺阁女子,那都是极少出来见人的呢,所以才选了她充当第一美人。” 宫女自知说错了话,连忙扇自己耳光:“暖妃娘娘美貌天下无人能及,暖妃娘娘最美!” 秦菱见逃跑被抓包,也就转过了身来,正对上一张白里透红的精致娃娃脸! 这长着娃娃脸的女人,穿淡粉色宫装,化着精致绝美的妆容。 身材高挑,和她那张稚嫩的娃娃脸很不搭。 此人正是舞阳侯府嫡女李暖暖。 舞阳侯府与她秦国公府,向来是不对付的。 仗着有太后姨母撑腰,暖妃在后宫里一贯嚣张跋扈,肆意妄为,可没少欺压原主呢! 暖妃在对上秦菱精致巴掌小脸的瞬间,也是嫉妒得发狂,但她一瞅秦菱身上的黑衣,“噗嗤”一声笑出来。 “呵呵,你们快看,这是哪里来的黑乌鸦啊,可真是丑死本宫了!” 秦菱逃跑被截心情很不美妙,便也掐住自己小鼻子连连作呕:“我去,哪里来的骚狐狸呀,一个劲在我面前放屁,快臭晕我了!” “你你骂谁是骚狐狸?你骂谁在放屁啊?” 秦菱淡定地说:“我不是骂你,也不敢骂你喔,谁不知道你表哥是皇帝,姨母是太后,你爹是舞阳侯李罡啊!” 暖妃娃娃脸蓦地一征,听见秦菱这么怂包的捧她,不禁得意地扬起下巴:“知道怕了?算你识相!” “我确实没有骂你,因为我只是陈述了一个事实而已啦!”秦菱淡定地笑说,一手捏着小鼻子,一手在面前疯狂扇风:“哎呦,你这骚狐狸放屁也太臭了点,要我去帮你找条裤衩子,兜住那从你嘴里放出来的臭屁吗?” “甄妃!你找死!” 暖妃仗着身世在宫中横行霸道惯了,还没有妃子敢这么明目张胆骂她的,气得她火冒三丈,示意身后宫人将秦菱给团团围困住了。 往常只有她虐秦菱这小贱人的份,今日也得叫秦菱知道她的厉害。 秦菱被宫人们堵在正中间,也不害怕:“你们动手试试啊!” 暖妃嚣张地笑道:“呵呵,本宫还会怕你不成?本宫就算对你动手,又有谁敢说什么呢?” 秦菱淡定地看着面前得意的暖妃以及周身围堵她的宫人,一双小手背负在后,不动声色地从衣袖里掏出了半包药粉。 她正要将手中药粉洒出去时,眼角余光却瞥见了一道清贵出尘的挺拔身影,踱步朝这边走了过来。 正是大暴君司澜宴! 秦菱黑亮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当即往地上一躺,可怜兮兮地抹起了眼泪来! 暖妃并不知道司澜宴过来了,还以为秦菱这是被她给吓哭了,没有多想就笑了起来。 “这是想装可怜博得本宫的同情吗?呵呵,早知如此,刚刚又何必逞强,又何必嘴硬呢?本宫可不是一个爱心泛滥的人,看到美人落泪可不会心软,不过呢,想让本宫放过你,也不是不可以的,除非” “除非什么?”秦菱眼角余光瞥见司澜宴颀长倨傲身影越来越近了,装作害怕地问。 “哈哈”暖妃笑着蹲下高瘦的身子,指节挑起秦菱小下巴:“除非你求我,叫我一声姑奶奶,学一声狗叫,那本宫就放了你呀,怎样?这要求不过分?” “这” 秦菱闻言咬了咬唇,眼泪直流,装作一副被人逼迫无奈的小可怜样。 暖妃看秦菱这怂包样,心情愉悦极了,嘴角勾着都快要翘上天,满脸期待地等着秦菱求她,喊她姑奶奶学狗叫。 但暖妃却没有等来秦菱开口求她学狗叫,只听见一道冷如冬水的威严嗓音破空而出:“暖妃好大的口气,这是要谁学狗叫?” 第8章 不哭 但暖妃却没有等来秦菱开口求她学狗叫,只听见一道冷如冬水的威严嗓音破空而出:“暖妃好大的口气,这是要谁学狗叫?” 几乎是一瞬间,暖妃娃娃脸上得意的表情僵住了,继而慌忙屈膝行礼,掐着柔媚的嗓音道:“臣妾见过皇上。” 那些原本围困秦菱的宫人,也全都跪在了地上! 秦菱被宫人们的后背挡着,坐在地上就只是哇哇大哭,卖力地演戏。 毕竟暖妃是大暴君的表妹,是太后的外甥女,在后宫里是很受宠的,她担心大暴君会为了暖妃而惩治自己,更何况她还翻墙被暖妃给撞见了 司澜宴并没有搭理暖妃,倒是被秦菱的哭声吸引了注意力,檀黑深邃眸子朝声源处看去。 “菱儿?” 看清是秦菱坐在草地上哭,司澜宴寒眸一沉,大步来到她身边! 蹲下颀长挺拔身子,将哭得可怜兮兮的秦菱给抱进了怀里,抬手给她擦拭眼泪。 秦菱蓦地落入大暴君坚实的怀抱,又被他擦拭着眼泪,心里头一暖,张开细弱胳膊紧紧抱住了他,哭得更厉害了。 “呜呜呜” 眼泪大颗大颗落下脸颊,肩膀一抽一抽,呜咽声不止,小模样委屈极了。 司澜宴视线触及秦菱眼角和脸上的泪水,听着她可怜兮兮的的哭声,心底涌现出异样情绪,莫名的头疼不已。 于是一手拍抚着秦菱瘦小肩膀,低声哄着:“别哭,别怕,有朕在。” 暖妃看到这里,双手攥拳,嫉妒得发狂! 高冷禁欲的皇帝表哥,在女人面前何时有过如此柔情的一面? 在她印象中,他还从来没有抱过女人哄过女人啊! 秦菱这小贱人何德何能,可以得到表哥如此宠爱? 小贱人病态瘦弱不堪风吹,不如身体健康的自己好生养,关键她还比自己矮了一个头 自己到底哪点比那小贱人差了啊? 明明高挑的自己,站在颀长挺拔的表哥身边更般配! 而那小贱人还不到表哥肩膀,站一起像是父女啊! 暖妃没想到向来被自己欺压着毫无反抗之力的秦菱,如今竟然这么受宠,这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了,不禁惶恐不安起来。 不过,小贱人会哭,她也会啊! 暖妃就偷偷用力掐了自己后腰一把,疼痛使得她眼眶里也泛起了晶莹的泪花:“呜呜,冤枉啊皇上” 暖妃还用力眨了几下眼,艰难地挤出两滴泪:“臣妾根本没有碰过甄妃,可不知为何,甄妃好端端的发起疯来,打臣妾的宫女,见皇上来了,她又突然坐在了地上,还装腔作势的哭了起来,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碰瓷吗?皇上可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 “当朕聋了?瞎了?”司澜宴眼皮都没抬。 冷冷地又道:“你刁难欺负甄妃的话,一字不差,朕都听见了,也看到,是你的宫人在围困甄妃。” 暖妃想到自己此前说的那些蠢话,以及愚蠢行径,真想一耳光扇自己脸上! 她知道这是被秦菱给算计了! 只恨自己之前欺压不得宠的秦菱时,没有割了她的舌头,毁了她的容,才留下了这样的隐患。 暖妃哭着告状:“臣妾不敢欺骗皇上,臣妾只是散步时路过这里,撞见” “呜呜呜呜,啊啊啊啊” 一直没有说话的秦菱听到暖妃那话,脑子里轰然一响,担心自己翻墙一事曝光,当即扯开嗓子嚎啕大哭起来。 那哭声震得在场众人耳膜嗡嗡作响,声浪盖过了暖妃,听不清暖妃所说。 司澜宴听着秦菱这哭嚎声额角青筋直跳,大脑仿佛要炸裂了一般! 不知为何,秦菱这小女人一哭他就会头疼。 她哭得越厉害,他的头就越疼。 “够了!朕不想再听你狡辩!”司澜宴头疼欲裂,紧蹙着长眉,冷酷无情地下令:“暖妃品行不端,无视宫规,莽撞好斗,有失后妃风范,即日起打入冷宫,不可踏出冷宫一步!” 话落,他面无表情地抱着秦菱,迈着大长腿就走了。 暖妃被宫人按压,如遭雷击,往日的嚣张得意劲荡然无存,看着司澜宴绝情的倨傲背影,以及被他抱在怀中哄着的秦菱,悔恨交加。 早知秦菱如今已这么受宠,在皇帝表哥心中如此的宝贝,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招惹她的啊! 暖妃趴在地上,脸色煞白地哭喊:“皇上,臣妾知错了,臣妾再也不敢了” 司澜宴没有搭理暖妃,修长身影渐行渐远。 司澜宴垂眸瞅着怀里哭得可怜兮兮的秦菱,那一颗冷硬似铁的心都快要碎裂了。 抬手又是给秦菱擦泪,又是拍抚她瘦弱肩膀,又是亲吻她额头,像哄三岁小孩子一样抱着她轻轻摇晃着哄:“好了,小乖乖,不哭,不怕,朕在这” 秦菱见司澜宴面色如常清冷淡漠,并没有要找她兴师问罪的迹象,想着翻墙一事应该是揭过去了,暗自松了一口气,渐渐止住了哭声。 她本就是装哭,被男人哄得这么好,也就不哭了。 司澜宴将秦菱放下了地面,大掌揉了揉她的发顶。 “跪下!”就在这时,有侍卫按压着一名犯人来到了司澜宴面前。 带头的侍卫统领恭敬地道:“陛下,叛贼头目带过来了,您看该如何处置呢?” 司澜宴没有看那犯人和侍卫,修长指节挑起秦菱小下巴,却是问她:“爱妃说,这叛贼是煮了好,还是做成人彘好呢?” 秦菱闻言小脸惨白如纸,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能说都不好吗?还有,为什么要问她啊? 不等她回话,那被侍卫按压着的犯人就叫喊起来:“呵呵,既然今日,我落入了你这残暴不仁的狗皇帝手中,要杀就杀,别给我废话!” 司澜宴听了犯人的叫喊,依旧是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只是淡淡启唇:“杀了你,太便宜你了,煮熟,也太便宜你了。” “狗皇帝,你想怎样?赶紧动手!呃——” 犯人不怕死地叫嚷,被侍卫狠狠踹了肚子两脚,疼得抽搐起来,嘴里直吐血。 司澜宴这才转眸轻飘飘瞥了一眼那犯人,用淡然的语气道:“既然这么想死,那还是做成人彘,照顾得当,能多活一两年。” “是。”侍卫按压着犯人应道。 犯人这下是害怕极了,他不怕死,只怕生不如死,目眦欲裂又叫:“司澜宴,你你就是个吃人的恶魔!” “恶魔?那又怎样?总比那些露尾藏头的要好。”司澜宴居高临下漠然地俯视着那犯人,挑着凉薄嘴角:“从你,决定欺骗算计谋害朕的那天起,便该清楚,会有这样的下场。” 犯人身子抖如筛糠:“狗皇帝!你会遭到报应的!你不得好死!” “走,咱这就让你叫个痛快!” 侍卫将骂骂咧咧的犯人拖到一边去,手起刀落,惨烈痛叫阵阵传过来。 “啊!有种一刀杀了我!” “啊!啊!” “求你求你,给我个痛快” 秦菱听着那凄厉瘆人的惨叫,吓得缩紧了身子,浑身抖个不停。 司澜宴见秦菱受到了惊吓,就将她小脑袋扣在他坚实胸膛前,以双手堵住她小耳朵,冷厉呵斥那行刑的侍卫。 “谁让你,当着爱妃的面,如此凶残?” 第9章 吓坏 侍卫吓得跪地,自扇耳光请罪:“陛下恕罪,属下知错,属下不敢了” “滚!”司澜宴没好气地道:“吓坏朕的乖乖,有你好看!” 侍卫被吓得额头冷汗直冒,麻溜地带着削掉四肢、挖了眼珠、浑身抽搐不止的犯人滚远了。 很快,周围陷入了一片死寂当中。 “好了,有朕在,不怕了” 司澜宴松开堵住秦菱耳朵的双手,轻轻拥着她,大掌一下一下拍她瘦弱脊背,安抚她惶恐不安的情绪。 秦菱颤抖着从他怀里转过头去,就见刚刚处置犯人的草地上已经空了,只留下一滩殷红的血迹。 一股似有似无的淡淡血腥味袭入鼻端,令她心中作呕。 这时,司澜宴修长指节挑起她精致小下巴,紧紧盯着她问:“你也觉得,朕,是恶魔,对不对?” 她吓得用力摇头:“不不敢。” 司澜宴又问:“是不是,觉得朕很残忍?” 她惶恐地回:“皇上喜欢,便好。” 司澜宴眸光晦暗不明地端详着她俏丽巴掌小脸,嗓音极其温柔:“爱妃要听话,像你这般精致的美人儿,若做成人彘,会很可惜。” 秦菱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声音打颤:“皇上应该不会无缘无故将人做成人彘,除非那人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司澜宴告诉她:“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好人和坏人,只是站的立场不同,朕希望,爱妃能听话一点,嗯?” 秦菱总觉得司澜宴这是做戏给她看的。 猜想可能是他发现了什么,比如她翻墙,比如她大哭压住暖妃的指控 这么一想,吓得她小心脏“砰砰”直跳,乖巧地回:“臣妾知道了。” “啊——”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身子一轻,整个人竟然被悬空了! 司澜宴打横抱起她瘦弱小身子,眸光淡淡地俯视着她,暗哑嗓音意味不明地道:“花好,月好,如此良辰美景,爱妃,该入寝了?” 秦菱好端端的莫名被男人抱起来,整个人就那么横躺在了他修长有力的双臂之上。 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一回事呢,又听到男人说着那样暧昧不清的话,可以说她整个人都懵逼了! “入寝?”她瞪大亮晶晶的鹿眸看向他,眨巴着卷翘长睫毛问:“皇上要跟臣妾一起入寝吗?” “你说呢?” 司澜宴没有直接回答她,但从他这反问句里能看出他的意思,便是今晚要和她一起睡的。 他轻轻松松横抱着怀里小女人,面无表情地迈着大长腿,不紧不慢地往寝殿方向走去。 由于他抱着她走路时候会有些颠簸,秦菱担心自己会掉下去,便将纤细双手挂在了他脖颈上。 经过了昨夜之后,现如今她浑身泛着疼痛不适。 虽然在榻上躺了一天,又被男人抱着喂了不少补汤,就算是已经休养过了。 但还是感觉她这纤细的老腰很不得劲,就连走起路来双腿都没有什么力气。 当然,这和她本就身体虚弱也有很大的关系。 但她既然已经很病弱了,若是再和暴君过一夜的话,恐怕她接下来的几天都别想下榻了。 那她接下来还怎么逃跑呀? 那一个月期限一到,给暴君下蛊的事情一旦曝光了,她不得和原主一样被暴君做成人彘吗? 所以,为了接下来的几天她能好过一些,为了能逃跑出宫,她就搂着他脖子,装作娇羞地在他怀里蹭了蹭,软乎乎地撒起娇来。 “臣妾做梦都想天天伺候着皇上,但奈何身体太虚了,今夜恐力不从心,无法侍奉好皇上喔,所以,臣妾想等到身体好些了,再好好的伺候皇上喔,你看这样可以吗?” 司澜宴只眸色平静地看了娇羞的她一眼,便淡然地移开了视线看向前路。 抿着菲薄的唇,任凭她又是撒娇又是哀求又是装可怜,他一路上都没有说什么话,抱着她到了距离梨园较近的养心殿。 养心殿,不愧是帝王居住的寝宫。 大殿前的石柱子上,盘旋着数条威风禀禀的五爪金龙,廊柱上也雕刻绘有栩栩如生的一条条金龙。 整个养心殿瞧着金碧辉煌,气势恢宏。 置身其中,仿佛置身天庭和龙宫。 大内总管李贵见着帝王抱着妃子进殿来,低头哈腰地在一旁恭敬道:“皇上,池子里热水已经换好了,您现在是要和娘娘一起沐浴吗?” 不等司澜宴开口,秦菱已猛烈摇头说:“不可不可,皇上龙体尊贵,自然要和臣妾分开洗的。” 司澜宴听了她这状似溜须拍马、实则怂包逃避的话语,不禁垂下眸子轻飘飘瞥了她一眼。 见她向来雪白病弱、没有血色的脸颊上染着两朵薄薄的红云,轻启凉薄的唇道:“爱妃不想和朕待在一起?” 秦菱之所以红了脸,是因为太监那话,让她想起了昨夜温泉池里的羞羞事情。 此刻见男人垂眸看着她,还把她抱在怀里,他强劲有力的心脏一下一下跳动着,她都能够清晰感受得到。 她脑子里羞羞的画面挥之不去,都不敢抬眸和他对视了。 用手把羞红的小脸一捂,从指头缝里偷偷瞧他,弱弱地说:“没有没有,臣妾刚刚不是说了嘛,担心自己玷污了皇上清贵出尘的龙体,而且” 说着顿了顿,黑亮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又接着不要脸地说:“而且皇上这么高大挺拔,俊美无俦,性感有男人味,到时候臣妾怕怕自己把持不住呀” “无妨,朕躺池子里不动,任你扑倒。” 司澜宴大气地给予她特权和厚爱。 秦菱:“其实这也不是最主要的问题啦,臣妾只怕到时候鼻腔一热,流鼻血过多,晕死在池子里了,那就危险了尴尬了” 司澜宴想到昨夜她对着他流鼻血的场面,也是觉得有趣:“若是这样,朕将自己的血给你,便做为平日你给朕解渴的补偿。” “放心,朕血量够,不会让你失血而亡。” 话落,司澜宴迈着长腿,抱着秦菱往温泉池方向走去了 第10章 病弱 到了池边,他将她轻轻放下了水。 池子里的水并不深,刚刚到胸口位置,一般情况下是淹不死人的。 且池边有供人休憩半躺的台阶,秦菱就是被他放在了稍高的玉石台上坐着的。 秦菱见他刚刚都那样说了,也都已经送她到池子里了,以为他会像昨晚一样也会入水来。 但他却只是蹲身在池边,没有下水,深邃寒眸就那么不冷不淡地看着她。 后背被他深沉视线盯得发毛,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干嘛,她转过身来用那软乎乎无力的嗓音问:“皇上这是要看着臣妾洗吗?” 司澜宴:“怎么不洗?是想让朕下水来,陪你一起洗?” 秦菱仰着小脸摇了摇头。 她还没有意识到,由于温泉水没过了她心口,打湿了她身上的衣裙,使得裙子湿哒哒粘在身上,紧紧贴着她白皙肌肤。 一头柔顺而又浓密的黑色长发被温泉水打湿,如海藻一般散乱地贴在她雪白脸颊两侧,垂落在瘦弱肩膀和后腰。 在水中,看上去就如同一条刚蹦出水的小美人鱼。 她这具身体就是妥妥的从漫画里走出来的纸片人,虽然清瘦,但瘦的基本都是该瘦的地方。 不该瘦的地方,非但不瘦,还比寻常女子更有料。 总之,此刻的她站在那玉石台上,仰着一张巴掌大仿佛还没长开的稚嫩小脸,配合上那曲线曼妙的纤瘦身段,显得妩媚动人,又清纯娇嫩,弱柳扶风,惹人怜爱。 又纯又欲,病弱西施,说的大抵就是她这样的了。 司澜宴清冷视线落在她湿淋淋被暴露无遗的娇躯上,上下打量了一圈,眸光平静淡然。 好似摆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珍藏版的瓷娃娃,而不是一个能让无数男人为之疯狂的活生生的女人。 秦菱随着他的视线垂头看了看,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此时的自己有多狼狈。 “你你流氓!” 她羞得瞪了他一眼,用双臂抱着自己沉入了水里,只留了一个小脑袋在水面上。 “朕是你夫君,看你两眼,怎成流氓了?” 司澜宴俊脸上神色微微冷了一些。 见她在他面前显得拘束有些放不开,想着是昨夜吓坏她了,便招手让一旁候着的宫女上前伺候她,自己则转身离开了。 小青伺候秦菱沐浴焚香过后,又有手巧的宫人来给秦菱梳洗打扮。 当宫人将轻薄的粉色纱衣穿在她身上时,她很不适应地想换下来,但宫人却制止她说:“娘娘,不可以脱下来,待会要侍寝的,便该这样穿着才好看。” 秦菱垂眸看看自己。 薄纱虽然是几件套,但就算穿了好几层,也仿佛没穿一样,能看透里面粉红色的肚兜。 还好那肚兜不是透明的,不然就尴尬了呀。 但她身材太好了,前凸后翘小蛮腰细胳膊细腿,就好像从漫画里面走出来的,穿这样还是很让人喷鼻血的。 秦菱看着这样的自己都羞红了脸。 小青惊艳地瞅着秦菱曲线玲珑的娇躯,忍不住伸手摸了秦菱小细腰一把。 “娘娘,往后多这样穿穿就习惯了,真的很美呢,奴婢瞧着都已经爱上了,皇上见了肯定会喜欢上的。” 秦菱拿过一旁的长柄圆扇挡在了心口:“我以后不想穿这个了,感觉很不正经,像是从青楼里出来的。” 小青:“呸呸呸,青楼女子哪能和娘娘比呢?您伺候的可是天下最尊贵的男人,是皇帝陛下呀,而且皇上是您的夫君,又不是嫖客,哪能一样呢。” 秦菱:“我一个后宫妃子,便等同于小妾,哪有什么夫君呀,本质上后宫妃子和青楼女子差不多啦,便都是伺候男人给男人纾解压力的,后宫好比一座青楼,只不过作为妃子,还多了一项给皇室开枝散叶的作用罢了。” 小青闻言一惊:“娘娘这话可不对,也不能再说了,能得到皇上的宠幸,是多少女人做梦都梦不到的呢,这可是天大的福分,放眼整个西凉国,也只有娘娘一人有幸能够得到,奴婢只希望,娘娘早日诞下皇上登基九年以来的第一个皇子。” 皇帝陛下登基九年,但皇后之位一直空缺,小青觉得她家主子娘娘是唯一侍过寝的女人,若诞下了皇子,有极大可能封后的。 “嗯,没错,咱们禁欲的皇帝陛下,难得宠幸后宫主子,娘娘可得珍惜啊!” 一旁的太监用一床厚薄适中的被子,将穿着薄纱衣的秦菱像包粽子一样包起来,然后背着送进了帝王寝宫,将她轻轻地扔在了龙榻上。 秦菱在被子里一动不敢动,等了几分钟没有动静,她就从包好的被子里偷偷探出了一颗小脑袋来。 哇塞! 不愧是帝王龙榻呢,宽度足足有四米左右,长也有四米,四四方方的,这床都堪比她二十四世纪时候寝室的面积了。 秦菱惊叹着在榻上滚了几滚后,正要悄咪咪地下榻,听到了门外传来沉重有力的脚步声。 于是她赶紧又上了榻,把自己严严实实包在了被子里,只留一双眼睛用来观察外面。 她看到司澜宴进了殿。 他也已经沐浴过了,里面仅穿着洁白不染纤尘的中衣,外面披着一件很有型的黑色披风,三千墨发半束在脑后垂落下来,整个人看上去慵懒而又随意。 他并没有马上朝她走过来,而是把身上披风扔了,坐到外间淡定地喝了一会茶,又看了一会书。 要不是她穿得薄透,真想走过去和他一起喝茶聊天了,但她羞得没敢过去。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她纠结着到底要不要下地时,他终于朝她走过来了。 司澜宴到了龙榻边,俯下身去,大手一把掀开了被子,看到了身穿粉色薄纱以双手捂脸的小女人。 几乎是看到她如此模样的一瞬间,他漆黑瞳仁微微一缩,继而,眸底有道不易察觉的光一闪而过—— 知道她在透过指缝看他,他扒下她捂眼的小手攥在他大手里,深邃黑眸沉沉地盯住她水漾美眸,淡淡地道:“久等了,爱妃,有想朕吗?” 秦菱捂眼的小手被他扒开,无法逃避地和他近在眼前的幽深黑眸对视上。 不知是不是距离太近的原因,他眸色看上去比平时要幽暗深沉,看得她心底很不安很紧张。 又听着他那情意绵绵的问话,不禁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娇羞地回他:“皇上自己知道呀,还要来问臣妾,想看臣妾笑话,你是个大大的坏人。” 司澜宴何曾被人如此骂过? 但他今日,却被眼前这小女人骂了好几次了。 不过此坏人非彼坏人,听着小女人那羞涩模样以及娇嗔的语气,像是恋人之间的调情,他也就不觉得恼,反而觉得有点意思。 他便坐在了榻上,大手扯住她小手微微一用力,她往前一晃扑进了他宽阔的怀抱里。 接着,不紧不慢的给她剥起了外衣,深沉黑眸盯着她:“是朕的错,下次,朕先把你这调皮小猫哄睡,再去干别的事。” 第11章 听话 秦菱双手捂着外衣不肯脱,面露惊惧地瑟缩着身子:“臣妾不习惯脱衣服睡觉,很没有安全感” “睡觉不用穿这么多,乖,听话。” 司澜宴像哄小孩子似的抱着她左哄右哄,她就是死死攥着衣领子不松手,还惶恐地瞪着水灵灵大眼睛,望着他一个劲地摇头。 仿佛他是吃人的魔鬼,她很害怕他。 他力气大是可以硬来的,但他却没有这么干,只是作势阴沉下脸来,冷冰冰地道:“爱妃难道不知,如此穿着,比不穿更诱人?爱妃这是想让朕即刻将你办了?” 听了他这带有胁迫性质的话,她吓得瞪大鹿眸用力摇头,然后背对着他,开始乖乖地脱起了身上的衣裳。 见她总算老实听话了,他满意地将她按在怀里,亲自上手给她剥起了身上薄薄的纱衣。 给她剥得身上只剩下粉色肚兜和小裤子了,他才收手,将她放到榻上躺着。 又细心地给她盖上了被子,将她一双白白嫩嫩的纤细小手儿塞进被窝里,生怕她着凉感冒似的,像个好耐心的长辈似的低声哄着她。 “睡觉不用穿太多,虽然面料轻薄透气,但总归是外衣,又好几层,勒得不舒服,束手束脚。” 秦菱被他像哄女儿一样亲自剥衣服盖被子哄睡了,听着他温和关切的话语,心里头一热,莫名感觉暖暖的。 见他似乎并没有欺负她的意思,很是意外的同时,她紧绷着的神经便也跟着放松了下来。 司澜宴慵懒随意地靠坐在床头,挨近她的那只大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小脑袋,低沉磁性地哄着:“安心睡,朕今夜不会动你。” “皇上真好。” 秦菱张嘴软乎乎地说着,一双纤细小手从被窝里伸出来,抱住他轻抚她哄睡的那只大手,柔软粉唇凑上去,在他有些冰凉的手背处轻轻吻了一下。 一股温热电流通过手背袭击过四肢百骸,冷和热的碰撞,令司澜宴整个身躯都麻了一下。 靠在床头的挺拔脊背也是微微一僵! 虽然小女人很快就放下了他的手,但他手背上似乎还残留着她唇瓣软软的触感和温热的气息。 他垂眸,看着她脸上带着淡淡笑意感动不已的小表情,轻咳两声,觉得有必要提前给她下预防药:“小傻瓜,你身体太虚弱,等你再躺两日,休养够了,才好侍寝。” 秦菱:“” 不出意外的话,两日后,她应该已经逃出宫了! 司澜宴没有从她小脸上看出紧张不安的情绪,无趣地收回视线坐在床边,从矮桌上倒了一小杯水来润喉。 白皙修长指节捏着小小茶杯,凑到唇边,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 秦菱躺在被窝里,仰头看着他喝水时滚动了一下喉结,冰冷薄削的唇沾了水润润的,从她仰视的角度可以看到他线条紧绷完美的下颌,显得很是性感。 尤其那张淡漠的俊脸又很禁欲。 极致矛盾的视觉冲击,令她看着看着,澄澈大眼睛里冒起了无数星星。 她花痴的老毛病突然又犯了,一时间没有忍住,伸出小手,就去摸他冷冰冰颠倒众生的俊脸。 才摸了他俊脸两下,纤细手腕蓦地被他给一把扣住了! 他一手捏着茶盏在唇边,黑压压的眸子淡漠地俯视着她:“爱妃手痒?” 她猛然回过神来,抽了下被他捉住的小手,有些尴尬地解释:“皇上俊美如斯,浑然不似真人,臣妾一时看呆了,便想摸摸,看你是不是戴了张人皮面具,臣妾没有别的意思。” 他放下茶盏,松开了她小手,扬起长眉问:“可有摸出面具来?” 男人武力高强,力气不是一般的大,抓她那一下没有控制好力道稍微重了一些,便抓得她手腕犯疼了,红肿了一大片。 她甩了甩犯疼的手腕,撅起好看的黛眉,笑着仰视他:“没有,臣妾可以肯定,皇上这张脸是真材实料的,纯天然妖孽俊脸喔” 他俯视着她,挑着凉薄寡情的嘴角:“难道,是个长得好看的男人,你都想摸?” “怎么会呢?”她摇头如拨浪鼓,一头黑亮的秀发在榻上铺散凌乱成一团,小脸上满是认真:“臣妾只想摸皇上的脸,谁让皇上是臣妾最爱之人呀?对着你这张俊脸,臣妾情难自控” “那好,朕这便让你看够,摸够?” 司澜宴说着突然掀开了被子,挺拔倨傲身躯躺了下来,进了被窝里 待金色的阳光透过帐幔照到榻上时,睡梦中并不怎么安稳的小女人,便也睁眼醒来了。 秦菱没有看到司澜宴,想着他应该是去上朝了,便掀开被子坐起来,一头乌黑的秀发如绸缎一般散落在后腰。 “娘娘,您怎么也不多睡一会呀?” 小青见她醒来了,麻溜地上前伺候。 还不忘告诉她:“皇上去上朝了,走时还命人煮好了归参炖母鸡,只等娘娘醒了,便可以吃了。” 秦菱面色平静地点头:“嗯,毕竟我是他的移动血库嘛,要是哪天他嗜血症又发作了,还需要我给他解渴呢。” 小青听她这样说,便又接着说明:“为了能让娘娘睡得安稳些,皇上还亲自撤走了大殿外的鹦鹉,并让宫人们在院子里驱赶叽叽喳喳的麻雀和小鸟儿,以免吵到您安睡了哩。” 秦菱:“” 若真想让她睡得好的话,夜里就不会抱着她老是亲她了。 不过,就算暴君走后,她也睡不安稳的。 因为,她还接连做了不少噩梦,都是和他有关的呢。 便是梦见给暴君下蛊的事情曝光了,她被他给砍手断脚挖眼做成了人彘 哎,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怕什么就来什么,反正自从她穿进书里后,总会时不时想起被暴君做成人彘的原主来 哎,暴君之所以宠她,完全是因为他中了原主所下的情蛊啊。 秦菱叹气,又舒舒服服地去泡了个澡。 泡得浑身酥软,面色绯红,才从池子里出来。 洗漱梳妆过后,又坐在檀木桌前,将司澜宴特意命人给她煮好的大补汤给喝了。 她最近躺着的时间居多,哪怕下榻了也总是被司澜宴抱在怀里宠着,根本就没怎么消耗体力。 所以,喝完大补汤,早膳吃了银耳糯米粥后,又啃了两个大鸡腿,便感觉肚子很饱了。 就算嘴馋还想吃,但肚子也装不下了。 就在她摸着小肚子,想着待会要运动一下的时候,小青提示她:“娘娘,您今日该去给太后请安了,不然太后可要怪罪了。” “好,走。” 秦菱擦干净嘴巴,动身前往仁寿宫。 在原主的记忆中,太后她老人家并不是很喜欢她的。 因为,在暴君登基之初,她父亲镇国公秦文渊造反了一次,被暴君反杀了。 暴君杀伐果断,成功登基后,杀了所有反对他的大臣和亲王。 但却独独留下了造反的秦文渊,只让他将功赎过。 秦文渊也很感念暴君不杀之恩,九年间,为新朝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立下不少汗马功劳。 但就在前不久,她身为大将军的二哥秦蘅,在边疆带兵打仗被困的时候,只身前往敌方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紧接着,御林军在镇国公府一面残缺的墙壁里面,搜到了她二哥秦蘅和敌国使臣来往的密信。 她二哥通敌的罪证摆在面前,暴君已将秦国公府所有人都打入了天牢,只等择日处死。 所以,太后对秦家印象不好,连带着对秦菱也喜欢不起来。 不过,此前因为她约睿王去小树林的信件,被大暴君给截获了,被暴君关在小黑屋里两个月,也很少和太后见面就是了。 皇宫占地面积广,仁寿宫距离清幽宫有些距离。 秦菱有御赐步辇,并不需要自己走路。 大概过了一刻钟的功夫,就到达仁寿宫门口了。 秦菱在宫人的搀扶下,下了步辇。 仁寿宫门前已有妃子等着了。 可那妃子却被门口候着的老嬷嬷给拦截了下来:“庄妃娘娘请留步。” 庄妃给老嬷嬷递了一袋鼓鼓的银子,礼貌地笑说:“祝嬷嬷,我是来给太后娘娘请安的。” 老嬷嬷一脸严肃地拒收钱袋:“太后说了,今日身体不适,后宫主子不得来请安,娘娘请回。” “望太后保重凤体,好好休息,那我便不去叨扰太后她老人家了,改日再来了。” 庄妃听到老嬷嬷赶人的话,识趣地转身往回走。 视线落在秦菱所乘坐的华丽步辇上时,别提有多羡慕了,因为她只是乘坐轿子来的。 庄妃想到能有幸得到皇上御赐步辇的,放眼整个后宫也只有秦菱一人,便端着笑脸套近乎:“这是菱儿妹妹吗?” 秦菱微微颔首:“你也是来给太后娘娘请安的吗?” 庄妃笑说:“是呢,可咱们来的似乎不是时候呢。” 秦菱瞧见了老嬷嬷赶庄妃走的一幕,想着太后身体不舒服,就对身边跟着的小青说:“咱也回去,不去打扰太后了。” “是。” 小青搀扶着秦菱正要转身往回走,伺候太后的老嬷嬷却叫住了秦菱:“甄妃娘娘,太后请您入殿,跟老身进来。” 秦菱于是又折返回来了。 庄妃看到向来不讨太后喜欢的秦菱,竟然被太后给请进去了,讶异地瞪大了眼,不敢相信。 但很快,庄妃就反应过来了,太后这是要为因秦菱而被打入冷宫的外甥女暖妃讨说法了,漠不关心地撇了撇嘴,手里捏着白帕子一甩一甩,扭着圆润的翘屁股走了。 这边,秦菱入殿后恭敬地给太后行礼。 “臣妾请太后金安,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第12章 等你 “甄妃身子骨弱,无需多礼,快坐下。” 太后满脸慈祥地坐在上首,一双锐利精明的眸子上下打量了秦菱一圈。 看到了秦菱巴掌小脸上藏不住的春情和媚态。 想到她那禁欲了二十七年的儿子总算开窍了,肯宠幸后宫女人了,心里说不出来的激动和欣喜。 前些日子,皇帝一反常态,为了面前女人,惩治了外甥女暖妃的事,消息灵通的她,已经第一时间得知了。 要换成往常,她今儿个,肯定要帮外甥女暖妃出气,打压刁难秦菱的。 但一想到面前这小女人已经侍寝了,或许很快就能生个皇孙给她抱抱了,心里头顿时别提有多兴奋,别提有多期待了。 感觉怎么看面前小女人,怎么舒服养眼。 太后认同地点了点头,保养得当白里透红的圆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来。 “嗯,不愧是京城第一美人,瞧这小脸长得可真俊,还有这皮肤好的,仿佛能掐出水来,和个精雕细琢出来的瓷娃娃似的,怪不得皇帝从来不看后宫女人一眼,却偏偏喜欢你,缠你黏你。” 秦菱已经做好了被太后刁难的准备,闻言有些讶异之余,摇着头一本正经地说:“太后谬赞了,臣妾这姿容堪堪能见人,和太后比起来,那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呦。” “喔?”太后不解地挑眉:“哀家这张老脸哪里好看了?你说哀家这老脸,比起你这张年轻的俏脸来,差了十万八千里,那还差不多,哈哈哈。” 秦菱面上带着乖巧的笑,甜甜地解释:“太后年轻时候风华绝代,姿容无人能及,臣妾哪里比得上呀?臣妾只想着,往后若是老了,能赶得上太后如今一半的姿容,便该偷着乐了呢!” 太后作为上一届宫斗冠军,在美女如云的后宫里,姿色确实是出挑的。 但并没有秦菱说的那么夸张。 其实太后在当时并不受先帝宠爱,不是皇后也不是贵妃,是四妃之一。 之所以熬成太后,靠的不是姿色和帝王宠爱,一个凭的是家族势力,再一个便是大煞星儿子给力。 太后听了秦菱的彩虹屁,哈哈大笑起来:“你这小嘴倒是很甜,别说皇帝喜欢了,哀家也很难不喜欢啊。” 一面笑着说着,还让宫人将她早就准备好的礼物送给了秦菱。 秦菱打开递到手中的礼盒一看,是一对精致的景泰蓝红珊瑚耳环。 太后看着她慈爱地说:“这是哀家年轻时候最喜欢的一对耳环了,如今老了,也配不上这么好看的耳环了,便送给你了,戴上看看喜欢吗?” “臣妾很喜欢,谢太后赏赐恩典。” 秦菱当即就将自己耳朵上戴着的耳环摘了,把太后送的景泰蓝红珊瑚耳环戴上去了。 可把太后都看呆了,连连称赞:“瞧着很配你,果真是个妙人儿,这耳环只有给合适的人戴上,才能锦上添花。” 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兴奋地问一旁的祝嬷嬷:“去看看皇帝下朝没有,让他过来好好陪陪甄妃。” 祝嬷嬷:“皇上已经下朝了,听说正在御书房和大臣们议事呢。” 太后佯装生气地道:“皇帝也真是的,甄妃难道不比那些古板无趣的大臣重要吗?” 秦菱慌忙福身:“太后息怒,臣妾只是一介女流,怎敢和朝政大事相提并论呢?” 太后收起怒意,赞赏地笑道:“嗯,甄妃是个懂事的,以前是哀家和皇帝不对,冷落你了,往后,哀家相信皇帝会好好弥补你的,哀家已经同皇帝说了,让他往后下了朝,便去后宫看你。” 秦菱震惊得不行,不安地说:“臣妾惶恐,皇上当以国事为重才是。” 太后瞅着她红肿的唇瓣以及被咬破的唇珠,不以为然地哼道:“你身娇体弱,这两天伺候皇帝,也是辛苦了,让他分出些心思来,多陪陪你,不是应该的吗?” 秦菱脸颊一红,羞得低下了头去,声音小了一些:“能为皇上分忧,是臣妾的荣幸。” “你这小女人,倒是体贴。”太后见秦菱害羞了,便也不再扯皇帝了,转移话题又道:“哎,这盘点心,是哀家身边的宫人新研究出来的,甄妃快尝尝,看看味道如何?” 秦菱捏起一块糕点吃起来,脸上露出幸福的神色,赞不绝口:“嗯,好吃,真好吃,很甜。” “既然甄妃喜欢吃,哀家便让人做些给你送过去了。” 太后笑眯了眼,看着秦菱吃得鼓鼓的腮帮子,巴不得她多吃点多长点肉,不要再这么瘦下去了。 内心万分感慨,怎么以前都没有发现她这么可爱呢? 正在太后瞅着秦菱越瞅越欢喜的时候,殿外有宫人紧急来报。 “启禀太后,陛下突然间嗜血症发作了,头疼欲裂,在御书房狂躁地喊着甄妃娘娘名字,还伤了议事的两名官员,幸好当时裴将军也在,裴将军及时疏散了官员,带着其余几人紧急逃离了现场,这才没有闹出人命来” “什么!”太后惊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面露紧张之色,颤声说道:“间隔上次发作,这才多久啊,怎么又” 秦菱口中点心还没有咽下去,听了宫人的禀告也差点噎着,连忙喝了两口茶水压惊。 想到暴君之所以变得嗜血,和原主脱不了干系,无奈地摇了摇头,乖顺地安慰起太后。 “既然皇上喊臣妾过去,那臣妾便去了,太后请放心,臣妾会尽力安抚好皇上的。” 太后疲累地闭了闭眼,无奈扶额:“造孽啊,造孽呦,罢了,甄妃你便过去,他也只听你的了” 秦菱随着太监匆匆赶到御书房。 还没有进殿,便看到门口躺了一片血肉模糊的宫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血腥味! 她站在院子中,看着,闻着,都快要吐了! 蓦地,又从里面飞出来两名身材高大健硕的大内高手,皆呈抛物线重重摔在了她面前! “砰——” “噗嗤——” 两人口里皆喷吐出殷红鲜血,吓了秦菱一大跳,慌忙退后! 大内总管李贵在院子里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瑟瑟发抖地走来走去,当他看到秦菱出现在了眼前,仿佛看到了救世的观音菩萨,眯缝眼当即一亮! “甄妃娘娘您总算是来了,快快快,快进去,陛下正在殿内等您呀” 哎,原主作的一手好死,要由她这个穿越者来背锅啊! 秦菱重重叹息一声,迈着虚软无力有些颤抖的步子,走进了森冷暗黑的大殿! 才刚进去,便感受到一股冷冽肃杀的气息扑面袭来,冷得她打了个哆嗦,瑟缩着抱住了自己! 殿内黑压压的一片,是因为窗户全都关着的,透光处都用帘子遮住的。 就连原本敞开着的门,也在她进殿的瞬间被宫人给关闭了,估摸着是怕她逃出来。 耳边传来一阵紧接着一阵的隐忍难受的沉重喘息声。 还有男人暴躁而又痛苦的暗哑低吼:“菱儿,你在哪,菱儿” “皇上,我在这儿呢” 秦菱软糯糯甜腻腻的嗓音温柔诱哄,伸出一双小手在黑暗中摸索着往前走。 摸到桌子边沿了,她正准备绕过去,突然,一道神秘诡异的伟岸身躯朝她猛扑了过来! “呃——” 紧接着,瘦小的她被他扑倒,按在了桌面上。 男人高大硬实如雕塑般的身躯压着她,重重地喘息着,痛苦地闷哼着,隐忍深情地低唤着她:“菱儿,菱儿你来了,我好想你,菱儿” 第13章 癫狂 秦菱瘦弱脊背被抵在冰冷桌面上,疼痛不已。 幸好她这具身体柔韧性好,可以任意折叠,否则后背被他往后压得都会断裂掉。 男人伟岸硬实身躯重重地压着她,如钢铁铸成的臂膀紧紧圈禁着她,她有点喘不过气来,胸闷气短。 生存的本能,使得她伸出小手去推他:“皇上压疼我了,你快压死我了” 此时的司澜宴头疼欲裂,仿佛有钝刀在来回地挫着他,大脑并没有平日那么好使,但她那话他迷迷糊糊间听进去了,狂躁的他突然一把将她推开。 “啊——” 由于他癫狂之下没有控制好力道,秦菱直接被他甩飞出去三米远,继而后腰撞在书柜尖角上,再摔在了地上! 后腰被撞那一下,剧烈的疼痛使得她撅起黛眉,发出痛呼。 她跌坐在地,眼底泛起了晶莹的泪花,呜咽着哭了起来。 “菱儿”癫狂的司澜宴听见她可怜兮兮哭声,心中一痛,上前将她紧紧拥在了怀里,低哑地吼着:“菱儿,你为何要来,你走,走啊,你为何要靠近我” 秦菱疼痛难忍地哭着,回抱住他劲瘦腰身,却并不退缩:“呜呜,我不走,我要陪着皇上,皇上,难受就咬我,我是来解救你的啊” “咬”这个字一经她说出来,刺激得司澜宴浑身血液在身体里发疯般地悸动,太阳穴突突直跳,剧烈喘息,身子剧烈地颤抖起来。 “菱儿,我想死你了,菱儿” 他颤抖的大手将她死死扣在怀里,俯下妖冶俊脸,埋在她如上等陶瓷般的颈项间。 菲薄冰冷的唇贴近她颈部肌肤,两颗尖利的獠牙,不受控制地从上牙槽里冒了出来。 秦菱小身子瑟缩了一下:“皇上” 由于殿内黑暗,她看不清男人的脸,但能感觉到他唇间有尖利冰冷的东西,抵着她颈部肌肤。 眼下两人就在窗口底下,于是她伸手将遮光的帘子给拉开了一点! 一缕光线照进殿内,她总算看清了男人此时的模样! 吓得她瞪大眼睛,惊叫出声! 只见男人俊美如斯的脸惨白如纸,寒眸泛着可怖的血丝呈现出诡异的暗红,冰冷薄削的唇上染着一丝殷红血迹,上牙槽有两颗尖利嗜血的獠牙露了出来 他额角青筋暴起,染着细密的冷汗,面目狰狞显现出无比痛苦的神色。 配合上殿内本就昏暗的光线,使他整个人看上去,就和那生活在黑暗中的吸血鬼君王,一模一样! 便在她惶恐不安地瞅着他、眼珠子都差点要瞪出来的时候,他青筋暴起的大手扣上她纤细颈项,尖利獠牙朝她狠狠咬了下去! “嘶” 她被他狠咬得倒吸一口凉气,眼眶里像水晶般凝结着的泪花涌出来,打湿脸颊,滑落后滴到他身上。 司澜宴正沉醉地吮吸着小女人的血液,蓦地有温热的泪水淌落到他脸上,因她血液的注入,使得他剧疼的大脑短暂清醒了一瞬。 用力吸了两口血后,他借着这瞬间的意识回笼,强忍着再次推开了她。 将一把匕首放在她手中,额角青筋暴跳,胸腔起起伏伏,隐忍着剧痛,粗喘着道:“菱儿,杀了我,杀了我,你便不用承受这种痛苦和折磨了,快杀了我啊菱儿” 秦菱疼得眼泪直流,握紧手中匕首,看着像个可怖吸血鬼的大暴君,瑟瑟发抖。 杀了他,她就不用担心下蛊的事情曝光,像原主一样被他做成人彘了。 但现在就杀了他,她也活不成,整个皇宫都是他的人。 “我不要”她一把扔了手中匕首,冲过去跪在他面前:“我不会杀皇上的,我要给皇上献血,皇上,咬我啊,继续咬啊,怎么不咬了啊,我不怕疼的” “皇上,求你咬我” 她双膝跪在地上,颤抖着把淌血的天鹅颈献到他跟前,纤细双臂抱着他俊脸往自己颈间贴。 她颈项被他咬破了,鲜血还没有止住。 鼻端浓烈的血腥味,刺激得才因为吸了两口血变得稍微有瞬间清醒的司澜宴,又发疯癫狂起来! 一阵接着一阵令人无法忍受的钝痛,如排山倒海般袭击而来,他大脑快要炸裂了,痛苦地嘶吼着,胸腔剧烈起伏着。 “菱儿,菱儿好香” 司澜宴失控地在她颈间深深地嗅着,舔舐着她颈间甘甜的鲜血。 继而有力的双臂扣住她巴掌小腰和纤细脖子,粗喘着对准她淌血的伤处,又用力吮吸起来,发出贪婪而又满足的啧啧声。 秦菱双手抱住他的头,任凭他狂乱地吮,隐忍着痛呼着闷哼着,眼泪止不住地流。 柔若无骨的小手一下一下,轻抚着他妖冶的俊脸,温柔地顺着他的发。 癫狂嗜血的男人在她情意绵绵的安抚下,义无反顾的献身下,暴躁情绪渐渐的平复了下来,剧烈起伏着的胸腔也缓缓稳定了下来。 她身体虚,只那么跪了一会便膝盖酸疼了,就稍微动了一下,结果又被他大手死死按在那跪着,再不能动弹分毫。 他用力扣着她圈禁着她,吸了很久的血,也没有放开她的意思。 最后,本就身娇体弱的她承受不住了,纤细双腿也跪不下去了,整个人就那么虚软无力地伏在了他肩头。 他这才双手抱起她小腰,坐到了书案前的龙椅上,把她按在他大腿上坐着,继续抱着瘦小的她在那吸血。 秦菱被他抱坐在他大腿上,啃得眼前渐渐发黑,艰难地启唇,声音细弱蚊蝇:“皇上我我头好晕” 最后,她是被他吸血过多而晕过去的。 “菱儿!”感受到怀里人儿整个软成了一滩泥,司澜宴神色陡然一紧,松开了她细嫩脖子:“菱儿怎么了?” 抬头时,看到她双眼紧闭着,小脸上布满了泪痕,楚楚可怜的模样一下刺痛了他的心。 他颤抖着伸手去探她的鼻息,发现只有微弱的呼吸了。 紧张慌乱的他,当即打横抱起她大步出了殿,眼眸猩红,歇斯底里地吼道:“太医,宣所有太医来,菱儿不会有事的,菱儿不能有事” 李公公听闻动静,瑟瑟发抖地上前来。 他偷瞥了一眼帝王怀中骨瘦如柴、已经没了动静的小女人,吓得打了个寒颤! “奴奴才这便去叫太医来!” 他脚底好似抹了油,麻溜地亲自跑去喊太医了,一刻都不敢多留! 甄妃可是主子爷心头肉,出了这种祸事,他生怕一不小心,就被狂躁暴戾的主子爷给迁怒掐死了! 第14章 心惊 很快,太医院得到了消息。 院判带着一众跟班,紧急地背着医药箱,排着长队往养心殿赶。 如此大的动静,惹得宫里人人为之侧目,惶恐不安起来。 都在暗自揣测着,到底是何人出事了如此兴师动众?是皇帝陛下还是太后娘娘呢? 总之不可能是后宫主子! 宫里没有皇后也没有贵妃。 皇帝陛下清心寡欲,向来对女人没有什么兴趣,这么多年来,去后宫的次数都是屈指可数的啊! 院判率先进了养心殿,其余太医则都在院子里排队候着,待会喊到了谁的名字谁才能进去。 尽管司澜宴嗜血症状消退,在等待太医时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不再是暴躁癫狂模样了,但当院判看到被他宝贝似的抱在怀中紧闭双眼的小女人时,还是有些害怕,甚至不敢上前来。 毕竟,就在前天夜里,他的同伴因给晕过去的甄妃看诊时,不小心惹怒了嗜杀的帝王,被帝王给一手掐死了,所以他怎能不后怕? 司澜宴可不管院判心内害怕,他大马金刀地抱着小女人坐在龙椅上,直接用一块薄帕子包裹在怀中小女人纤细的手腕上,再递到院判面前,一个冷眼扫过去,示意院判速度给小女人诊脉。 院判从暴君手里接过那被帕子包裹着的纤细手腕,诊脉的时候还忍不住瑟瑟发抖。 如此瑟缩颤抖的怂包样,哪能诊出脉来? 看得司澜宴长眉紧蹙,俊脸越发阴沉,嗜杀的大手一把扣住了院判脖子。 冷如冬水的嗓音破空而出:“庸医,不过是诊个脉,你抖什么抖!?” “皇皇上息怒微臣只是过于担心甄妃娘娘的病情,所以才” 司澜宴一把松开院判,冷冷地道:“朕难道是吃人的猛兽?一个个见了朕,便吓成这副模样,哼,爱妃若有个三长两短,你这庸医也活不成!” 院判吓得两腿发软,只差没跪在地上了,拂袖擦了擦额头直冒的冷汗。 颤抖着说:“微臣惶恐,但一定会会尽全力救治娘娘的,还请皇上将娘娘放到榻上躺着,这样微臣不好看诊,您抱着也会累啊” 司澜宴也知道自己性情阴戾,喜怒不定,大家都怕他,抱着小女人在太医面前,会给太医施加很大的压力。 于是便起身,将怀里小女人轻轻放在了龙榻上。 他转身走到窗口位置,背对着院判,沉默着不再说话了。 即使再心急如焚,他也只能静静地等待结果出来。 暴君不在跟前了,院判这才松了口气坐在榻边,淡定地给秦菱诊起脉来,又翻开她眼皮看了看。 诊断完后,又给秦菱吃了一颗紧急救心丸,给她灌了一小碗药汤。 还喊了两名手下进殿来,给秦菱按压刺激人体关键穴位。 可半个时辰过去,秦菱还是面无人色地躺在榻上,紧闭着双眼,并没有复苏的迹象。 院判让手下退开了,无奈地摇了摇头,擦着脸上不断冒出来的冷汗。 “陛下,微臣已经尽力了,娘娘体质本就娇弱,先前又在小黑屋里久呆,没有见过太阳,没有出来透过气,也没有足够的运动量,或许也没有吃饱穿暖,受惊过渡,导致她身体越发虚弱” “且最近两个月,娘娘接连给陛下解渴之后,体内血气不是一般的低下,像这种情况,娘娘还能活到现在,也算是个奇迹了啊” 院判正战战兢兢地说着,秦菱小手突然动了一下,紧接着满脸惊恐,浑身颤抖了起来。 司澜宴眼尖地瞅见了这一幕,冷冰冰的心头蓦地一热,大步来到龙榻边,坐到了秦菱身边。 一只大手抓住她微微晃动了一下的小手,摩挲着,低哑地唤着:“菱儿,朕在这,你睁开眼,看看朕,菱儿,都是朕的错,你起来打朕,起来骂朕” 但小女人只是此前轻轻动了那么一下,瑟缩了那么一下,便又和个活死人一样的了。 任凭他再如何唤她,她惨白着脸躺在那,再也没有动静了。 “菱儿,朕不会原谅自己” 司澜宴垂眸看着面前一动不动神色可怜的小女人,冷冰冰禁欲的俊脸上满是痛楚神色。 一只大手继续抓住她小手摩挲着,又伸出另外一只大手来,轻轻抚摸她失了温度有些微凉的小脸。 身体内那与生俱来的清冷淡漠气息,此刻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紧张和慌乱,还有些失魂落魄。 院判看到这里,重重地叹息一声。 “皇上,娘娘许是此前受了不小的惊吓,才会在晕迷中面露惊惧,本能的瑟瑟发抖,微臣这便给娘娘开些补气补血的药,营养神经以及安神药方,但能不能醒来,何时醒来,微臣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还得看娘娘自己的造化了,微臣目前也无能无力” 司澜宴听了院判那些话,想到是他让她变成这样的。 心像冰块一样,又冷又硬,在心框里坠着,就快要掉出来。 是他将她绑在小黑屋里两个月,吸食她的血,让她遭了不少罪,受了不少惊。 小黑屋里出来,小女人本就已很虚弱,前天夜里,他又和她同房,导致她晕了过去。 还有今日 哎 司澜宴摩挲着小女人柔软手心,吻了下她的手背,轻抚着她脸颊,深深的自责和歉疚快要将他湮没,觉得自己很禽兽。 就在院判写好药方让宫人去抓药的时候,他蓦地抬起头来,挑着凉薄寡情的嘴角道:“朕的血,朕的命,给她,只要能救她,让她醒来。” 院判闻言大吃一惊,跪倒在地:“陛下,万万不可!” 大内总管李贵也同样跪地劝阻:“陛下,您贵为真龙天子,怎可为了一介女流,献出您宝贵鲜血和金贵龙体啊!” 在场的另外两名太医以及宫人,也通通匍匐了下来。 “陛下,娘娘或许歇息片刻,便会醒来了啊,您保重龙体要紧啊!” “朕意已决,你们无须多说。” 司澜宴不顾众人反对,拿起床头放置的锋利匕首,没有丝毫犹豫,便在自己手腕处迅速划了一道口子。 当即殷红的鲜血汩汩直流。 他掰开秦菱紧闭着的小嘴巴,将划破的手腕贴到她微张着的唇瓣上,喷流的鲜血径直灌入她小小檀口中。 这以血换血一幕,震惊得在场所有人,都瞪大眼睛,满脸惊骇,吓得都差点儿傻掉! 皇帝陛下向来冷血无情,麻木不仁,从什么时候起,变得如此多情且痴情了啊? 关键是,献血的结果还并不如人意。 不过眨眼的功夫,奔流的鲜血便将秦菱小嘴巴堵满了,开始往外溢出,殷红鲜血淌落得她脸上、耳朵上、龙榻上,到处都是。 在场的众人看着无一不为之动容,都惊惧地匍匐在地,身体抖得厉害,流着眼泪哭着劝阻。 司澜宴却仅仅只是皱了一下眉,便让宫人给他拿了个大碗来,接着他那汩汩直流的血液。 那伤口不小,一大碗血很快就满了。 他将鲜血端到榻边坐下,拿帕子轻柔地擦拭掉小女人脸上脏兮兮的血迹,继而一手掰开她小嘴巴,骨节分明的修长指节捏着勺子,一口一口的喂她喝血。 深沉如泽的寒眸,沉沉地盯住小女人雪白无色的病容,都没有眨过一下。 似乎是害怕一眨眼,她便会从他面前消失不见。 他一面小口喂着她,轻启冰冷薄削的唇:“菱儿,这是朕欠你的,喝完还有,朕全部还给你,你给朕醒来,好不好?” 接连喂了几口下去,秦菱总算有了反应。 却是被他喂到嘴里的鲜血呛得快要窒息了,难受地仰着脖子,无意识地抽搐着,喷吐出了到嘴的鲜血。 “菱儿” 司澜宴见状紧急上前来,抬高她上半身。 “噗——” 结果秦菱口中剩余的血液,全喷到了他身前。 他洁白衣裳被血染红,犹如银霜上洒下一片血色蔷薇,见者心惊。 但向来有着严重洁癖的他,却并没有去管身上弄脏的衣裳,而是抱起晕死的秦菱,心疼地给她擦拭掉嘴角血迹。 然后大手一下一下,很有节奏地拍抚她瘦弱脊背,像哄小孩子那般。 嘴唇翕动着,歉疚而又痛楚地道:“朕将血还给你,为何不要?菱儿还在生朕的气吗?是朕不对,你说,究竟要朕怎样,才能消气,才能醒来?菱儿,听到朕在同你说话了吗?” 第15章 给命 “哎”院判好几次上来,要给司澜宴包扎手腕处的伤,可都被他投喂鲜血的动作打断了。 急得院判如热锅上的蚂蚁,直摇头叹气。 眼下见他总算闲下来不再投喂了,院判就再次颤抖着上前来给他包扎。 瞅着他那不断淌血的伤处,肉眼可见流失了不少鲜血,肉疼地劝说起来。 “陛下以这种形式给娘娘渡血,效果微乎其微,因为,吃下去便会消化掉了,能吸收掉的少之又少啊,您这又是何苦呢?哎” 古代医疗环境远不如现代,院判脑子里还没有输血的概念,但也知道喝血是治标不治本的。 李公公也匍匐在地劝说:“陛下可千万要保重好龙体啊,奴才瞧着,娘娘也不是完全没有知觉的样子,晕迷中还能瑟缩发抖,不适之下能够吐出鲜血,像这种情况的话,估摸着只需静养一日便无大碍了啊” 院判好不容易,才给司澜宴割破的手腕止住血包扎好,也接着安抚:“娘娘吉人自有天相,此次定能逢凶化吉的,娘娘要是醒了,想必也不愿看到陛下如此自责愧疚的样啊” 司澜宴紧紧搂着怀中虚弱惨白的秦菱,下巴靠在她发顶,大手轻拍她脊背,抿着唇没有说话。 身前衣襟被鲜血打湿一片,贴在心口黏腻不适。 令他想起了昨日,她喝药汤时不小心呛着吐到了他这里,见他面色阴沉了下来,她小脸上满是惶恐,卑微地给他擦拭着,撅起樱桃小口给他吹着,软糯糯的嗓音哄着他 他多希望,她能早些醒过来,然后再像昨日那般 只是,秦菱连着躺了两天,都没有醒来的迹象。 养心殿被一股浓重的阴霾所笼罩。 这两天里,司澜宴除了上早朝,别的时间都抱着秦菱,放下政务,陪着她,哄着她,怕她寂寞,低声和她说着话儿。 “菱儿,别睡了好不好,睁开眼睛,看看朕,菱儿” 第三天,司澜宴上朝时候开始心绪不宁,长眉紧锁,总担心着养心殿里的秦菱。 生怕他不在她身边,她会突然间没了气息。 于是大手一挥早早就退了朝,回到养心殿。 摒退守在榻前的宫女,司澜宴伸手紧张地叹了下秦菱的鼻息。 指尖感受到小女人微弱微凉的呼吸,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 坐到榻边抱起秦菱,俊脸上布满了憔悴和疲累,眼底染着肉眼可见的红血丝,阴郁地低唤:“菱儿,醒醒,菱儿” 怀中小女人和前两日一样,面容雪白无色,闭着双眼,软乎乎无力地靠在他怀里,没有任何回应。 他也不气馁,一直抱着她说了很久很久的话,仿佛和外界隔绝了一般,眼里心里只有她。 这几日,他几乎都没有合眼,只想刀了禽兽不如的自己。 宫人准备好了午膳,他也没有心情用膳,只是抱着秦菱起身,踱步往殿外走去了。 “朕知道,菱儿能听到朕的话,菱儿,醒醒,朕带你去梨园里放风筝” 司澜宴抱着秦菱在梨园里散步,带她呼吸清新空气,感受鸟语花香,一遍一遍低唤着她。 可秦菱从始至终都没有搭理过他,绝情得很。 最后,他轻抚着她紧闭的眼,作势冷哼:“秦菱,你以为装睡,便不用侍寝了吗?记住,你还欠朕一个太子,再不醒来,朕可要来强硬的了,你难道不怕?” 他冷冷地恐吓着她,不见她说话,无趣地抱起她大步出了梨园,径直往后山隐蔽洞府里去了。 洞府里有个天然的药泉,夕阳西下,照在水面上荡起红色的波纹,氤氲的水雾蒸腾而上。 司澜宴给秦菱剥了外衣,仅着白色肚兜和白色亵裤。 然后自己也脱了身上外袍,抱着秦菱入了池子里。 他懒洋洋地半靠在池边,让秦菱趴着躺在自己身上,有力臂膀圈抱着她。 药泉里面富含多种天然的药元素,多泡泡有益身体健康。 且药泉的水温,也比普通温泉池水温要高上许多,泡在里面只需一会就会浑身发烫,感觉好似进了一个炼药的鼎炉。 才一刻钟的功夫,因虚弱而失了温度身体发凉的秦菱,就被泡出了一身热汗。 那惨白无血色的冰肌雪肤也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本就柔若无骨的小身板越发绵软无力,小脸蛋红扑扑的。 看着好似熟透了的水蜜桃,散发着甜蜜诱人的芬芳,引人去采摘品尝。 司澜宴是个无趣的孤家寡人,二十七年,从来不谈情情爱爱。 他也不是个痴情的种子,多年来,对女人并没有什么兴趣。 但他终究是个生理正常的男人。 泡着泡着,他冷冰冰禁欲的面容上渗出细密热汗,寒眸里氤氲上一层水雾,微颤着的眼睫也同样染上了一层稀薄的水汽 想到小女人正虚弱病重,他垂下水雾氤氲的眼睫,摇了摇头,摒去心底突然而起的异样之感。 他清心寡欲这么多年,自制力可不是吹的。 很快,躁动的情绪便缓和了下来。 又过了两刻钟,他见秦菱小脸绯红似火烧,小身子滚烫得厉害,微弱的呼吸声也大了起来,担心病弱的她泡久了受不住,就打算起身抱着她出去。 “唔,好暖” 但这时,怀中一直软绵绵趴着没有动静的秦菱,却突然嘤咛了一声。 紧接着,在他深沉视线注视下,她睁开了美眸,动了动身子终于苏醒了过来。 秦菱迷离涣散的眸光,正对上司澜宴近在眼前放大版的妖孽俊脸,头脑昏沉的她对着他花痴地笑了下,傻乎乎地喃喃着:“大帅哥,你好帅喔” 她晕迷了三天,此时刚刚苏醒,意识还没有完全归拢过来,尚有些迷糊。 司澜宴见小女人总算是苏醒了,高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瞅着她花痴模样,不禁打趣:“没良心的小东西,让朕好生担心,怎么,晕了三天未见朕,这是想朕了?” “臣妾晕了三天啦?” 秦菱闻言不由得瞪大了鹿眸。 回忆起那天晕过去之前,是在黑漆漆的御书房里,给嗜血症发作的暴君献血来着,然后突然就浑身无力,两眼发黑,不省人事了 就那么被暴君抱着啃了会脖子,竟然晕了三天?他究竟吸走了她多少血呀? 由于她才刚苏醒身体还很虚弱,而一只手又被暴君给捉住了,仅凭另外一只小手根本支撑不住整个身子,胳膊一软,虚软无力地又趴在了他身上。 小下巴刚好撞在了他坚硬的下巴上,疼得她蹙起了黛眉,黑亮大眼睛里蓄起了晶莹的泪花。 司澜宴触及她眼底的泪,莫名的心绞头痛,粗粝带有薄茧的大手贴上去摩挲她被撞到的小下巴,关切地问:“很疼?” 第16章 疼吗 “臣妾晕了三天啦?” 秦菱闻言不由得瞪大了鹿眸。 回忆起那天晕过去之前,是在黑漆漆的御书房里,给嗜血症发作的暴君献血来着,然后突然就浑身无力,两眼发黑,不省人事了 就那么被暴君抱着啃了会脖子,竟然晕了三天?他究竟吸走了她多少血呀? 由于她才刚苏醒身体还很虚弱,而一只手又被暴君给捉住了,仅凭另外一只小手根本支撑不住整个身子,胳膊一软,虚软无力地又趴在了他身上。 小下巴刚好撞在了他坚硬的下巴上,疼得她蹙起了黛眉,黑亮大眼睛里蓄起了晶莹的泪花。 司澜宴触及她眼底的泪,莫名的心绞头痛,粗粝带有薄茧的大手贴上去摩挲她被撞到的小下巴,关切地问:“很疼?” 秦菱美眸带泪地点头:“疼。” 还好她这下巴是纯天然的,不是后天加工而成的,不然就得撞歪了啊 她伸出小手抚摸他线条紧绷性感的下巴:“皇上疼吗?” “朕不疼。”司澜宴被她柔软小手轻轻抚摸着,感觉下巴痒痒的,摩挲她小下巴的大手转为轻轻捏了捏她的小下巴:“爱妃整个人都是软的,下巴也是。” 秦菱被他这夸张的言论逗乐了,紧蹙着的眉角轻轻一扬:“皇上真会说笑,臣妾骨头总该是硬的,不然臣妾还能正常站着?还能走路吗?” “爱妃病弱体虚,身子柔若无骨,站不久便两腿发软双眼发黑,爬着走也会气喘吁吁,朕说错了?” 司澜宴低声打趣,见她展颜欢笑,那颗为她紧张担忧的心放了下来,有力双臂轻轻松松抱着她起身来,一步一步踩着天然石阶上了岸。 “哪有”秦菱一脸黑线,一双细胳膊挂在他脖子上圈着。 回殿的路上,由于两人的脸贴很近,秦菱惊奇地发现大暴君面容显得有些疲累,黑眸里也冒出了一些红血丝,不禁伸出小手去摸他的冷脸。 “皇上最近都没有睡好吗?为何看着憔悴了不少?是政务太繁忙了吗?臣妾瞧见您眼里都有红血丝了呢!” 司澜宴被她温软小手摸得冷脸上神色暖了些:“还有什么,比朕的爱妃更重要?朕是担心你的身体,才没有合眼。” 秦菱闻言有一瞬间的怔愣,接着还有一丝感动,柔柔弱弱地说:“臣妾有罪。” 她显然没有想到,阴戾无情、冷血凶残的大暴君,会因为她,而成变成眼下这副缠人粘人、颓靡落魄的模样,还老是放下他尊贵的帝王身段,亲力亲为地伺候着她。 那蛊虫还真是厉害啊! 也不知道解了蛊后,他会如何呢? 由于眼下是白天,司澜宴抱着秦菱经过御花园时,有妃子远远的瞧见了,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妃子还以为产生了幻觉呢,于是揉了揉眼,结果皇帝陛下和他的宠妃已经消失不见了。 司澜宴抱着秦菱径直来到了养心殿。 宫人给准备了干爽的新衣裳,秦菱赶紧换上了,湿衣裳穿身上很不得劲。 晕了好些天,饿得肚子呱呱直叫,她嚷嚷着要吃东西。 一天都没怎么进食的司澜宴,也在这时才感觉到了饿意,就吩咐宫人摆了膳。 秦菱一见着满桌子的美食,便口水泛滥,在司澜宴怀里伸长了脖子,终于有了些精神。 不然她整个人连同骨头都是软的。 秦菱说想喝蟹黄粥,司澜宴就给她盛了一碗,好耐心地一口一口喂她。 “嗯,好棒的厨艺!” 热腾腾的蟹黄粥绵绸香糯,到嘴后就化了,直接滑进了胃里,暖暖的很舒服,秦菱甜滋滋地笑了起来。 不一会,一整碗蟹黄粥便见底了。 关键是喝粥不需要咀嚼,她觉得很省事,现在她浑身都是虚弱无力的,身为吃货,还是头一次吃东西不想使力气。 只是,当她还想喝这个粥时,司澜宴沉声阻止了她:“蟹黄性寒,你身体虚,不可多食,来,别懒,啃两块排骨?” 一碗粥下肚,秦菱好歹有了些力气,听话地啃起到嘴的排骨来。 香酥脆嫩的排骨,她同样吃得津津有味,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可爱的仓鼠。 司澜宴发现她不管吃什么,都是一脸幸福满足的小表情,只是看着她吃,便让一向食欲欠缺的他也多了几分食欲。 他喝了两口粥,竟然感觉粥也美味了不少。 待怀中小女人吃饱喝足了,摸着小肚子打起嗝来,他便剥了一颗蚕豆喂到她嘴里:“最近怎么不吃这个?朕记得你爱吃。” 蚕豆一喂到嘴里,秦菱脸色煞白仿佛吃了不干净的东西,连忙吐了出来。 司澜宴见她如此反常,敛起飞扬长眉,声音有些冷:“是厨子做得不好?不合你胃口?” “没有没有!”秦菱生怕他一怒之下将厨子砍了,虚弱无力地解释:“好东西自然要悠着点吃,不然下回,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吃到了呢。” 司澜宴瞅着她满脸惊恐小表情,整个人还以一种肉体能感知到的速度在他怀里变得僵直了,就又剥了一颗蚕豆递到她唇边。 眯起深邃寒眸:“只要爱妃想吃,别说只是小小蚕豆,便算是熊心豹子胆,朕也能每日给你送来,不会少你吃的。” 秦菱知道,大暴君这是看出了她的反常,试探她来了。 她不愿吃都不行了呢。 只能暗自攥着小手,硬着头皮吃下再次投喂到嘴边的蚕豆,还细细咀嚼了起来。 她在二十四世纪时候,十一岁那年,因为贪吃了几颗蚕豆,然后中毒出现了溶血反应,还进了icu病房抢救,差一点就没命了。 也是因为那次吃蚕豆中毒事件的发生,收养她的奶奶拿出手头所有的积蓄给她救治,可等她睁开眼睛醒来,出了icu病房后,却再也见不到奶奶了。 奶奶因为过于紧张担心她,突发性心源猝死,永远离开了她。 所以,自那以后,她害怕吃蚕豆,不敢吃蚕豆,甚至不想看到蚕豆。 每每想到,她唯一的亲人因为她贪吃了几颗蚕豆而没了,心中就无比的难过痛楚。 秦菱想到奶奶对她的好,想到奶奶因她而离世,眼眶一紧,甚至有种要流泪的冲动,只想狠狠扇馋嘴的自己两耳光。 但当着男人的面,她不能吐出蚕豆,还得装作享受模样美滋滋地咀嚼着,吃下一颗又一颗。 然后甜软地同他说:“蚕豆很好吃,有皇上陪着用膳,还亲自投喂,臣妾说不出的开心,感觉无比荣幸,更觉得自己便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呢。” “是吗?”司澜宴修长指节挑起她精致小下巴。 见她小脸上笑靥如花,他敛着的眉头随之舒展开来,又见她用过膳后小嘴巴亮晶晶的,拿帕子给她擦掉唇上的油脂。 檀黑眸子深沉地凝视着她,扬起长眉:“那便入寝,换你来陪朕。” “好,皇上是该好好休息了。” 秦菱望着他疲累略显憔悴的俊脸,眼底泛着的红血丝,乖顺地点了点头。 想到他为了守着她苏醒,几乎三天没合眼,这一觉定然睡得沉,那她就可以趁机逃跑了 第17章 又逃 司澜宴本想帮秦菱把外衣给剥了,却发现这次她很听话地已经脱掉了外衣,仅着肚兜和亵裤,像条滑溜细弱的小泥鳅,迅速钻进了被窝里。 “爱妃今日,怎么这么乖?” 他坐在榻上,微微垂眸,看着小女人将被子严严实实盖在身上,只露出一颗小脑袋在外面,一双亮晶晶的黑亮大眼睛滴溜溜转着,一会望着天花板,一会又闭上眼睛,一会又睁开眼睛看他。 天真又乖巧的小模样,像个才刚满三岁的幼崽,对这个世界仿佛充满了好奇,莫名觉得这样的她有几分可爱。 看得他那一颗冷硬无情的心都快要融化了,冷澈寒眸里染上一丝笑意,冷冰冰俊脸上神色也柔和了下来,掀开被子躺到了她身侧。 他将她柔软纤弱的小身子抱进了怀里,一只大手圈禁着她的巴掌小细腰,一只大手扣着她东张西望的小脑袋,性感完美下巴抵在她温热的发顶。 小女人自苏醒后,身体已恢复了往日的温度,抱在怀里暖融融的,软乎乎的,舒服减压。 在她昏迷的这三天里,他几乎没有合过眼,已是疲累困倦不堪。 加之小女人才刚苏醒过来,小身板虚弱不济,此时他对她并没有多余的想法。 眼下,小女人终于脱离了险情,他一直紧绷着的神经也得以松懈了下来,安心了。 因而,当她身上淡淡好闻的甜香一波接一波不断袭击他的鼻腔和神经时,他贪婪而又迷恋地深深吸了两口,大手扣着怀里娇小瘦弱的她,只是在她发顶吻了吻,然后便通体舒泰地睡着了过去。 秦菱被他紧紧箍着,有点喘不过气,她在他怀里动了动小脑袋,将鼻子露出来透气,才稍微好受了一些。 见他似乎是睡着了,她一开始也没怎么动作。 过了半个时辰的样子,她才试探着推了推他,挣扎着想从他怀里逃出来。 结果,她才刚掰开他圈着她身体的臂膀,还没有起身来,就被他有力的臂膀再次紧扣住了。 她老实了才一会,看他没有接下来的动作,就又开始推他。 不料,这一推,换来他更加用力地紧箍。 至此,她在他怀里一动不敢动了。 但她前几日睡够了躺够了,闭上眼睛也睡不着了。 直到深夜时分,她黑亮眼睛还是大睁着的。 加之高大俊美的男人紧紧圈抱着她,又都躺在榻上,虽然他并没有怎么动作,很绅士很禁欲。 但她是个十足十的颜控加花痴,被谪仙一般的男人抱着久了,就算她是个纯情的,也不可抑制的春心荡漾了起来。 看着面前暴君俊美到极致的俊脸,感受着暴君霸道有力的圈禁,她小脸绯红似火在烧,心跳如擂鼓就快要跳出心框,于是在他怀里不安分了起来。 没想到的是,奇迹出现了,她扭动了一会,竟然莫名其妙的从男人怀里挣脱了出来! 这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好不容易脱离了男人的禁锢,心底乐开了花,当即蹑手蹑脚地下了榻。 眼下是深夜时分,宫里静悄悄的,除了守夜的宫人,该睡的基本上都入睡了。 趁夜逃跑的心思,便又活跃了起来! 距离书里面,原主被暴君做成人彘,只剩二十五天了,她不能再浪费时间了,早点逃出去早日脱离危机! 她悄悄穿上衣裳鞋子,无声无息走到殿门口的时候,被守门的宫人给拦截了。 “夜深露重,娘娘这是要去哪?” “我已经躺了三天了,眼下怎么也睡不着了,想去院子里坐坐,透透气。” 守门的宫人闻言放了行。 秦菱装模作样的在院子里的藤椅上坐着赏月,其实是在观察院子里有没有漏洞方便她逃出去。 有宫人送来茶水和点心,又退到了一边。 秦菱只小坐了片刻,就起身在院子里四处晃荡起来,身后有两名宫人紧紧跟随着她,她同宫人道:“你们都退下,我走走散会步。” “是。” 两名宫人也没有坚持,状似停下了脚步,但实则只是拉长了和她的距离,一直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 夜里光线昏暗,养心殿院子很大,花坛盆栽以及大的摆设物件应有尽有,秦菱很容易就藏了起来,甩开了远远跟着她的宫人。 知道前院大门有人把守,她就溜去了后院。 结果后院同样有宫人守着,拦截了她:“没有陛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踏出养心殿半步,娘娘请回。” 秦菱望着五米高的宫墙叹了口气,垂头丧气地往回走。 想着自己要是有轻功就好了,那样只需要轻轻一跃就站上了宫墙。 眼下连梯子都没有一条,她想跑也跑不了,连养心殿都出不去,只能改天再跑了。 好在她今夜运气似乎不错,先是从暴君怀里逃了出来,紧接着就在她放弃逃跑的时候,又在一处茂密的草丛后面寻到了一个狗洞。 她扒开挡住狗洞的草丛,仔细打量了一番。 狗洞很窄小,别人应该是过不去的,但瘦小的她要从这洞口出去却是毫无压力的。 只是,她是人,又不是狗,难道真的要钻狗洞吗? 没事没事,反正天知地知我知,没有其他人知道,保命重要啦,小女子能屈能伸。 不能够放弃一分一秒能够逃跑的机会呀! 秦菱如此安慰着自己,一咬牙,猫着小身子往狗洞里爬去了。 她先是进了一个小脑袋,然后是瘦弱肩膀,再接下来就是心口了。 只是到了心口这里时,竟然卡住了! 她忘了她这具身体,就跟漫画里走出来的纸片人似的,三围比例非同一般,瘦的都是该瘦的,不该瘦的比寻常女子有料。 不过,她身体柔韧性好,可以压缩弄扁的也就没那么突出了。 呼气,呼气,呼气! 她调节气息,双手往前使力,两腿往后蹬,使了吃奶的劲,终于,好不容易才让这一截也过去了。 她巴掌小腰很细,只要心口过了,腰这块根本就不是问题。 紧接着,就到了最后的关卡也就是屁屁这里了。 她按照方才过心口的步骤来。 可没想到的是,呼气没有用,双手双腿使劲爬蹬也没用,就那么卡在那里了! 麻蛋,我就不信邪了! 秦菱抓紧了洞口外面的一株低矮花树,费力往外钻,结果那整棵花树都被她从土里拔了出来,可人依旧卡在那硬是没动过! 完了! 这下,她是真的怕了! 又试了几次,既然往前无法出去,那干脆就往后面退好了,总不能卡这里一夜? 结果,她往后退也不行,心口又堵住了 泥马怎么回事啊?出去的时候,呼气,加双手双脚用力爬蹬,就能挤出去。 怎么后退用同样的法子,却无济于事呢? 她肺都要气炸了,整个人堵在狗洞里,上不去下不来。 前后又都试了两遍,疼得她要死,用尽了全身力气,却没有一丁点办法。 就这样,她本就虚软的小身子失了所有力道,气若游丝地趴在了狗洞里,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尴尬境地。 这一刻,她后悔了! 她为什么要想不开,爬狗洞呢? 还有前凸后翘的魔鬼身材她不要了,谁想要这样的身段,那就给谁好么? 正在她想哭的时候,耳边传来了一阵细微的脚步声! 她闻声连忙抬眸去看,就见前方草丛里突然出现了一条胖嘟嘟、通体雪白的小狗狗,凶神恶煞地瞪着她,朝她这个霸占了它地盘的人类冲了过来。 “狗狗大爷,真是抱歉,我卡在这里出不去了,哎,并不是我想霸占你的狗洞呀,你别咬我呀” 秦菱急忙态度良好地认错。 她倒是不怕狗,因为她在二十四世纪时候养过狗狗,且一直很招狗狗喜欢。 更何况来到她面前的,还只是一只未成年看着有些憨憨的小狗崽子。 不过眼下这条狗显然对她抱有很大敌意,瞪着两颗像黑宝石一样的眼睛,张着短小嘴巴对她咒骂不停。 而她现在卡住了动不了,这小狗真动怒要咬她的话,她还真不是它的对手! 眼见着小狗气势汹汹地张嘴凑到她跟前,她吓得以手挡脸抱头,闭上眼睛道歉:“对不起,对不起,等我能出去了,就把狗洞还给你了,你别心急好” 小狗却不是要咬她,只是凑在她跟前狂嗅嗅。 最后,似乎是觉得她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小狗并不排斥她了,还朝她摇晃起了它那雪白优美的狗尾巴。 她这才将捂脸挡头的双手拿开,总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院子的另一边。 先前远远跟着秦菱的两个宫人将人给跟丢了,一开始并不怎么心急,想着反正是在养心殿的院子里,又出不去的,只要仔细找找就能找到秦菱了。 结果他们寻找了很久,翻遍了整个养心殿,也还是没有发现秦菱的身影,他们这才感觉到事情不妙,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匆匆跑去禀告了护卫,让护卫一起帮忙寻找秦菱。 司澜宴就是在这个时候醒来的。 怀里抱着的小女人没了,他睡觉也不安稳了,心中空荡荡的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他失落地坐在榻边,召来宫人询问:“甄妃哪去了?” 宫人吓得匍匐在地,浑身颤抖地回:“娘娘说此前在榻上已躺了三日,今夜睡不着了,便在院子里坐了会,透气赏月,而后又在院子里走动了一下,并没有出过养心殿,可刚刚跟着娘娘的宫人来报,说院子里没有看到娘娘的身影,不知道娘娘哪去了” 第18章 消失 “人不见了?” 司澜宴脸色一沉,浑身上下散发出可怕的森寒气息。 冷如冬水的嗓音破空而出:“一个女人都看不住,朕这是养了一群废物?” 司澜宴外衣都没有穿,披风也没有披,仅着单薄的中衣,裹挟着阴冷肃杀之意出了殿门,去寻找秦菱那小女人的下落了。 院子里的宫人们一个个吓得面无人色,也都在惶恐不安地寻找着秦菱。 哎,皇帝陛下暴戾嗜杀,今日若是寻不着甄妃,他们这些养心殿里伺候的宫人,恐怕一个都别想活了啊! 院子里没有秦菱的身影,司澜宴不安地出了养心殿,但只是慌了那么一瞬,很快他就恢复了往日的淡定。 好端端一个女人,在他院子里,还能凭空消失不成? 偌大一座皇宫都是他的人,她又能跑哪去? 无非便是躲了起来,和他玩儿猫捉老鼠的游戏罢了。 门口守着的宫人,皆坚定地称没有放人出去,司澜宴放慢了脚步,深邃寒眸微微眯起,便想到了一个可能。 他冷哼一记,阴沉着脸,手里提着宫灯,径直朝后院他心中所想的那个地方走去。 到了目的地一看,果不其然,低矮窄小的狗洞里正趴着一个身着紫衣的女人。 谁? 秦菱在听到沉重有力脚步声传来的瞬间,便以双手捂脸,抬眸透过指缝看了过去! 从她趴着低至尘埃里的角度,看到男人挺拔身躯显得格外颀长伟岸,线条紧绷性感的下颌格外好看! 在看清男人妖孽俊脸的瞬间,她心中一激灵,一时间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了! 喜的是,她或许能够出狗洞了! 忧的是,眼下她这个样子狼狈不堪,还有逃跑被发现了,可能要被他严刑逼供和拷打啊! 司澜宴知道她又在透过指缝看他了,以为这样,他便看不到她的脸认不出她来了? 那骨瘦如柴的小身板,便算是化成了灰,他也认得出来。 他阴沉着一张俊脸走到狗洞口蹲了下来,微凉大手掐着她没被双手遮挡的小下巴,冰冷嗓音慢条斯理地道:“爱妃真是有趣,好好的觉不睡,爬狗洞作甚?可让朕一番好找。” 他这次掐她下巴用了些力道,和平日里温和的样不同,掐得秦菱小下巴泛疼。 她知道他这是生气了,捂脸的双手放下来,隐忍着下巴处传来的疼痛之感,微微撅起黛眉,有些害怕地说:“皇上睡得沉,可臣妾又睡不着,陪你躺在榻上快一天了,无聊得都快要发霉了,于是便想出来透透气嘛” “臣妾闲逛之下发现了这里有个洞,好奇心驱使,便想试试看能不能爬过去,结果卡在了这里所以,皇上能将我从洞里弄出来吗?谢谢皇上了。” 司澜宴掐她小下巴的大手加重了力道,扬起长眉:“爱妃不说实话,让朕如何帮你?” 他自幼习武,在沙场征战,力道非一般的大,尤其此时还特意用了力道掐她。 疼得她眼眶里泛起了晶莹的泪花,感觉小下巴在他那堪比钢筋铁骨铸成的大手里,就好似一只脆弱的生鸡蛋。 只要他再稍微加一点点力道,她的小下巴就会被他捏碎在他手掌心里了。 她被他掐得被迫仰着小脸,水灵灵大眼睛里蓄满的泪将落不落,一眨不眨地凝望着他,弱弱地又道:“臣妾还想看看养心殿外面的风景,呼吸不一样的空气,想去御花园里散步养鱼赏花还有,臣妾也不想爬狗洞的,原本是想光明正大走后门出去的,只是守门的不让呀” 司澜宴挑着凉薄寡情的嘴角,不冷不淡地看着她含泪的眼睛:“深更半夜,爱妃一个人,去御花园里赏花?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秦菱惶恐地坚称:“臣妾不敢骗皇上,御花园里的昙花,已到了盛开的时节,但只有夜间才会短暂开放” “呵!” 他重重冷哼一记,松开了掐着她的小下巴,起身就要拂袖而去。 她在他起身的瞬间,便以双手抱住了他的一只大长腿,可怜巴巴地说:“皇上别走” 司澜宴仅着单薄的白色中衣长身玉立于秦菱面前,只是微微抬了下被她抱住的腿,并没有垂眸去看她。 嗓音淡漠无温地道:“朕再给你一次机会,说你为何溜出来在这爬狗洞?若还不说实话,朕便走了,或许,等你在这待够了,便会说了?” “不要!”她惊惧地摇了摇头,一双小手死死抱着他的长腿不撒手,咬了咬下嘴唇:“我说。” 在他看不见的角度,她微垂着头,黑亮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故作为难地叹息:“哎,臣妾本来想给皇上一个惊喜的,可皇上非要逼臣妾现在说出来,那臣妾不想说,也只能说了” 司澜宴闻言,俊脸上阴冷的神色缓和了些许,这才垂眸看向她,并且等待着她后面的话。 她趴在那抱着他的腿,缓缓抬起头来,痴痴地仰望着他,嘴唇翕动着:“臣妾在采集蓝芋花露,想给皇上泡茶。” 她微微颤抖着,深情款款、委屈兮兮地说着,还将左手中紧紧攥着的琉璃瓶展开来给他看。 “臣妾看皇上最近憔悴了不少,显得很疲累,眼底里有红血丝,睡眠也不好的样子,想到蓝芋花露有安神助眠、驱赶疲劳、清肝明目的功效,左右臣妾也睡不着,便起床来,亲自为您采集蓝芋花露” “可养心殿内只看到一株蓝芋花树,而臣妾记得御花园里有不少夜深露重,臣妾一心只想尽快采集好蓝芋花露,等皇上醒了,便能拿出来给你泡茶喝了嘛” 司澜宴听到她的这些话,俊脸上神色微微一怔! 紧接着,当他清冷视线落在她手中托着的红色琉璃瓶上面时,深邃瞳仁当即微微一缩,眸底有道不易察觉的光一闪而过! 然后他俯下颀长挺拔的倨傲身躯,大手一伸,将她小手掌心的琉璃瓶给取走了。 打开瓶盖,放到鼻端轻嗅。 一股清新淡雅的蓝芋花香味袭入鼻腔,闻着令人心旷神怡。 此乃蓝芋花露不虚。 耳中回响着小女人方才那番痴情的话来,再垂眸瞅着小女人眼眶红红蓄满泪水的委屈样,他坚硬似铁冷冰冰的一颗心当即软和了下来。 便将琉璃瓶盖子盖上,小心翼翼的,异常宝贝似的,将小女人亲自给他收集的花露,收进了衣襟里藏起来。 他蹲在她面前,伸手捏起她已然被他掐红肿的精致小下巴,嗓音不似之前那么沉冷无温,又恢复了一贯面对她时才有的温和。 “爱妃有心了,是朕误会你了。” 秦菱水汪汪的澄澈大眼睛深深地凝望着他,只是轻轻一眨,眼底蓄满的泪终于滚落了脸颊。 她呜咽着哭了起来:“臣妾想给皇上一个惊喜的,但现在惊喜没有了,呜呜呜呜” 司澜宴看着她趴在狗洞里,哭得梨花带雨的可怜样,心中顿时生出一丝丝不忍和烦闷之感。 他轻柔地为她擦拭脸颊上的泪,低声安抚她:“好了,好了,惊喜没了便没了,朕只要你开开心心的,陪在朕身边,别的也不稀罕好吗?朕想要什么没有,还需你来帮忙?” 秦菱不听,还是止不住的哭。 司澜宴什么都不怕,但怕她哭,令他莫名的心绞头疼。 “小乖乖,别哭了,朕现在便将你弄出来。” 他无奈地拍了拍她小脑袋。 然后借着宫灯的光,清冷淡漠视线轻飘飘瞥了眼她卡住的部位,一时间哭笑不得。 带兵打仗血洗城池都难不倒他,向来眉头都不会皱一下,但此时此刻,他看着面前小女人堵在那进退两难,却微微拢起了精致飞扬的长眉。 第19章 知错 “乖,你忍一忍。”他神色有些凝重。 小女人娇气怕疼,若是拉扯时弄疼了她,便会大哭不止。 所以最后,他是费了大功夫的,才将她从窄小的狗洞里扒拉了出来。 秦菱出来后已是疼得眼泪直流,委屈兮兮地扑进他怀里:“呜呜,臣妾是不是太笨了,干啥啥不行,还又惹皇上心烦不高兴了呀,皇上是不是都有点讨厌臣妾了呀” 司澜宴在她私自下榻离开他后不见踪影的前期,确实心烦意乱有些生气。 也在她哭着的时候,感觉她很聒噪,令他心绞头疼。 但眼下,小女人细弱双手抱着他腰身,可怜兮兮地在他怀里哭成了一个泪人儿,像个在外面受了极大屈辱的小媳妇似的,回到家里,只等他这个夫君来安慰开导。 他哪里还舍得在这个时候责骂她? 一只大手搂紧她抽噎下颤抖不止的瘦弱小肩膀,另一只大手轻柔抚摸她埋在他怀里的小脑袋,出言哄着她。 “没有,朕喜欢笨笨的,傻乎乎的,小乖乖,快别哭了,朕没有嫌弃过你。” 秦菱听了他这温柔低哄,又被他大手抚摸着小脑袋,心底压着的那块沉重大石头总算放了下来。 就觉得他应该没有生她气了,也就不再惶恐不安了。 于是心大的她,将止不住的眼泪都蹭到他衣襟上,很是委屈地哭着撒起娇来:“呜,但下巴这里真的好疼” 司澜宴身前的衣襟被她胡乱蹭着的泪水打湿,粘在肌肤上很不舒服,但也没有说她什么。 听她娇滴滴地说下巴很疼,还有她呜咽不止的哭声,他心烦之余也莫名的有些心疼。 毕竟,她那下巴是被他大力掐疼的。 怪他,一气之下,没有注意控制力道。 于是,略显粗粝带有薄茧子的指腹贴上她犯疼的小下巴,轻柔地给她按揉。 “好了,小娇气包,朕给你揉揉,便不疼了” 秦菱被向来冷酷无情的大暴君如此温柔抚慰着,身和心都舒服了。 就觉得先前那一席哄骗暴君的话,已经成功洗白了自己,不用挨罚了。 不禁胆大地抡起粉拳,捶打他健硕的胸膛:“呜,皇上好狠心,下手那么重,都掐疼我了,呜,还说没有生气” 司澜宴没想到她这么记仇,这么娇气任性,无奈地直摇头。 还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这么放肆的,是他把她宠坏了。 女人手小,又软乎乎的,没有什么力气,也敢来打他,真是不知所谓。 小女人那软绵绵的小粉拳一下一下砸过来,捶得他冷硬无情的心口又麻又痒,快软化成了绕指柔。 是他弄疼她在先,便拥着她矗立在宫墙之下,让她打个够,让她尽情发泄掉心中的不满,只是宠溺地低哄:“小乖乖,都是朕的错,不哭了,不伤心了,不难过了” 果不其然,才一会,秦菱就把自己小手打得红肿了,停了下来。 但她还在司澜宴怀里娇娇地控诉:“皇上以为臣妾要远离你吗?这整个西凉国都是你的,皇宫都是你的人,臣妾能去哪呀?” “呜呜,摆着一张冷脸,那么凶,差点吓死臣妾,呜,你以后不可以再这么对我了,这是把臣妾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臣妾很难受很伤心” “好好好,朕错了,乖,别哭了,好吗?” 司澜宴听着她委屈兮兮的控诉和哭声,除了低头认错温柔哄她,再没有别的办法了。 春天的夜晚还有些凉,夜风阵阵吹来,小女人身上的淡紫色软裙以及乌黑长发随飞扬起。 他担心体弱的她在户外吹久了会生病,于是打横抱起瘦小的她,转身往院子里去了。 进了养心殿,他将她放到榻上躺着。 见她哭声是止住了,但还在流眼泪,就坐到榻边关切地道:“朕给你看看,有没有伤到哪,若是严重的话,唤御医来。” 秦菱躺在那一听,当即摇头拒绝了:“不严重,只是被你凶的。” 说不疼是假的,被狗洞挤压到的屁屁疼痛难忍,恐怕已是刮掉了一层皮。 司澜宴脱了鞋子也上了榻。 她躺在内侧,他就侧躺在她外侧。 他一只修长有力的胳膊支撑着脑袋,三千墨发落在背后以及肩侧,就那么居高临下,神色淡漠地俯视着她。 空闲的另一只手则伸过来给她擦着脸颊上的泪痕,低沉磁性地同她道:“还很疼?要朕给你揉一揉?” 她听了他这有些流氓的话,整个人蓦地一怔,小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见两人都躺在榻上,而他又睡了一天并不困,她也不困,所以 想着想着,她不禁脑补出了一些很不对劲的画面来! 司澜宴一手懒洋洋地支撑着侧脸,将她小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都看在眼底。 见她脸红心跳,小模样娇羞怯怯,轻启岑薄性感的唇:“朕陪你三日,没有合过眼,可换爱妃来陪朕了,却总想着甩开朕,还想偷偷溜出去,你说,朕该如何罚你?” 秦菱听到这里彻底傻掉了! 她还以为她逃跑一事已经揭过去了呢! 毕竟男人又是温柔低哄,又是出言安抚,又是认错认打,此前给她营造出来的感觉就是他不会追究此事了,甚至自责愧疚的是他才对啊! 没想到,他竟然同她玩欲擒故纵这一套? 哄完她给一颗糖,然后在她放松警惕自鸣得意的时候,紧接着又给她当头一棒,泼一盆冷水放她身上! 秦菱想到刚穿书的那个夜晚,吓得缩紧了身子。 龙榻外侧被男人颀长伟岸身躯给挡住了,于是她只能瞪大眼睛颤抖着朝后退,贴到了内侧的墙面上。 退无可退了,她只能瑟缩着半跪在那,弱弱地解释起来。 “臣妾所做一切,都是为了皇上,因不忍看着皇上因臣妾而憔悴,便想着弥补皇上,给你惊喜来着,臣妾并不是有意溜走的” 司澜宴扬起长眉,不听她的辩解:“没有朕的允许,你怎么可以离开朕半步?养心殿的宫人任凭你差遣,还需爱妃亲力亲为?” 说着他修长手臂伸过来,扯住她柔软小手攥在大手里,接着道:“没有爱妃在身边作陪,朕觉没睡好,你不该负责任?” 她想甩开他的大手,结果换来他用力的一拉—— 然后她重心不稳跌落在了榻上。 这突如其来的一下,使得她面朝下跌了个狗吃屎,本就因为爬狗洞后有些犯疼的心口在这一跌之下更疼了,哪怕身下有明黄色软被垫着的。 她趴在榻上疼得撅起了黛眉,小脑袋一时之间有些发懵。 还没反应过来开口回他话呢,便又听到他低哑嗓音在她身后淡淡地道:“朕醒来见不着你,有多失落,知道吗?听闻宫人说你丢了,朕有多慌,又知道吗?” 她连忙从榻上爬起来:“臣妾都知道,臣妾错了,臣妾跟皇上说一声对不起好吗,皇上别生气啦” 才刚起身,巴掌小细腰又被男人大手给扣住了,紧接着她被他圈进了怀里。 “不,你不知道。”他白皙修长的指节轻点她琼鼻,嗓音听着比平时暗哑沉闷。 然后他冰凉指尖顺着她滑嫩的脸颊缓缓下移,在她咯吱窝处停了下来,挠她痒痒,不急不缓地同他道:“朕觉得,若不给爱妃一些惩罚,恐怕不会长记性” “啊哈哈,停,哈哈哈哈,你饶了我,哈哈” 秦菱想到了好几种他惩罚她的方式,却没有想到会是这一种。 她被男人挠得灵魂都在颤抖,浑身痒得不行,小嘴咧开哈哈大笑个不停。 司澜宴睡了一个白天,通体舒泰,精力十足,哪里肯轻易放过不听话的她。 原本他只是一只手挠她痒痒,很快就变成了一双手挠她痒痒,挑着长眉问她:“还敢不敢,从朕身边溜走了?” “哈哈哈,臣妾不敢了,哈哈哈哈,不行了,求你,啊哈哈哈哈,求你放过我” 她在他手下眼泪都笑出来了,于宽大的龙榻上翻来覆去直打滚,一个劲地求饶。 “爱妃这就受不住了?” 司澜宴停下了挠她痒痒的动作。 有力的双手扣住她小细腰,将她瘦弱身子从榻上抱起来。 他靠坐在床头,抱起她放在他曲着的双腿上坐好,菲薄的唇吻她泛红的眼角,吻掉她笑出来的点点眼泪。 秦菱蓦然又进了男人怀里,还坐在他大腿上被他抱着亲,他微凉的呼吸洒在她敏感脆弱眼角,使得她浓密卷翘长睫毛轻轻颤抖。 她那本就因为被挠痒痒整得浑身发软的小身子,此时更加酥软无力了。 清冽好闻的男性气息将她整个人笼罩住,她被他抱着吻着,不可抑制的春心荡漾了起来,在他怀里软成了一滩泥。 低垂下小脑袋,举双手投降,无力地说:“皇上饶命,臣妾知错了,再也不敢了,这样还不行吗?” 由于她躲起来了,司澜宴吻她眼睛被打断。 于是冰冷薄削的唇滑至她耳边,轻咬她小耳朵,低低哑哑地同她道:“爱妃省点力气?就这,还不到求饶的时候” “唔” 第20章 入戏 这夜过后,秦菱几乎三天都没怎么下榻。 其中酸涩苦楚,又不能同他人说,只能自己隐忍着静静休养。 没办法,她穿进书里的这具身体,就是纸片人兼病美人,实在是太羸弱了。 正常情况下走几步就会喘,病恹子一个。 更别说侍寝了。 就那么酱酱酿酿一夜,体虚的她已休养了三天。 这三日里,闷得慌了,她就让大内总管李贵给她搜集了一些话本子,供她躺在榻上翻看。 有时候想出去透气了,她就坐在轮椅上,让宫人推动轮椅出养心殿到处走走瞧瞧,有时候是司澜宴闲着了抱她去梨园里玩耍。 不明所以的宫人们见着了,还以为她遭遇不测,化身残疾人了呢! 这三日她都住在养心殿里。 好在那夜酱酱酿酿过后,接下来的三天,司澜宴只是抱着她一起入睡,并没有再要她。 白天,只要司澜宴下了早朝就会来陪她,亲自伺候她的衣食起居,甚至还让手下将御书房里的奏折都捧到养心殿来。 养心殿作为帝王休息的寝殿,宽敞气派。 从龙榻到殿门口的位置有着很长一段距离,中间置有珠帘,将寝殿一分为二。 珠帘里面,秦菱虚弱无力地躺在美人榻上休养。 而珠帘外面,司澜宴就坐在书桌前批阅奏折,处理繁忙政事。 所以,只要司澜宴转眸轻飘飘往珠帘里面一瞥,就能看到横卧美人榻上的秦菱在做什么了。 由于她看的是一本暴虐的文,哭得她稀里哗啦的,一双黑亮的大眼睛红通通的,还一直叫唤着让宫人拿手帕给她擦泪。 手帕都湿了好几条了。 哎,怪她入戏太深,痛入了心扉。 她一手抹眼泪,一手端着话本子,还肝肠寸断地哭喊着。 “呜呜,死渣男太不是东西了,怎么能这么虐我活泼可爱的娇娇啊娇娇儿,快用手里的刀子捅他啊!” “呜呜呜,火葬场必须得安排上啊,要让渣男跪下来唱征服,但不可以原谅他,渣男回心转意也不要” “捅他!快捅他!但不能捅死了啊!要让他亲眼看着你转身投入宁王怀抱,呜呜呜呜” 司澜宴脊背挺拔地坐在龙椅上,正批阅着奏折,蓦然听见小女人伤心欲绝的哭喊声,令他紧蹙起墨眉,莫名感到心绞头疼得厉害。 只要秦菱这小女人一哭,他便会出现心绞头疼的反应,也不知怎么回事。 一把扔了手中刚刚批注好的奏折,微微闭眼,揉了揉发胀的眉心。 继而睁开眼睛,转眸看向珠帘内靠坐在美人榻上的秦菱。 就见小女人情绪激动地拍着腿儿,一双水汪汪的泪眼紧盯着话本子,口中念念有词带着浓浓的怒火。 “娇娇儿,怎么还不捅渣男啊?是舍不得吗?我靠,你是脑子有坑吗?他都那样恶劣的对你了啊!” “我去,这么犯贱你是欠虐吗,既然不忍心捅渣男,那你自己捅自己,捅死自己,让渣男痛不欲生,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然后一辈子都活在悔恨当中” 司澜宴看着她哭听着她喊,心烦意乱头痛得紧,已是看不进去奏折了。 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白皙修长指节捏着茶盏递到唇边,喝了一口,又喝了一口。 一杯水下去,小女人哭喊之声未停。 他便推开龙椅起身,朝珠帘内走去了。 到秦菱面前了,手长的他,一把就夺过了她端着的话本子。 一目十行很随意地将话本子翻阅了一下,看得直蹙墨眉,很严肃地教育起她来。 “这种东西往后不准看了,没有营养,还伤身,伤心,对你没有好处。” 话音落下就扔了话本子,将秦菱瘦弱身子给搂进了怀里,抱着小小的她坐到了一旁的檀木桌前。 大手持着茶壶倒了一杯补气血的药水,递到她嘴边投喂,低沉地再教育:“朕让你好好休息,没事多喝补气血的药水,也不听,如此,身体能好得快吗?” 秦菱哭得眼泪直流,呜咽着正口渴呢,就有大补药水递到了面前,当即张口喝下了。 然后虚弱地靠在大暴君怀里,抹着眼泪:“皇上说的对,以后谁再看这种弱智书,谁就胖二十公斤好了。” 她不受虐,平时也不爱看虐文的。 这次,完全是被开篇的甜宠剧情吸引进来的。 没想到甜着笑着,突然间画风大变,竟惹得她捶胸顿足哭成了泪人儿。 司澜宴听她说再看话本子胖二十公斤,想说那你继续看,但还是很冷静地从桌上拿起一本游记放她怀里。 “往后只准看这个。” 他抬手给她擦拭掉脸上的泪,继而双手捧着她小脸与她对视,语气微冷地发问:“那话本子里的男主人,是你夫君?还是朕是你夫君?为他哭,值得?” 秦菱蓦地听见他这质问,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耸了耸被话本子虐哭尚有些酸涩的小鼻子,摇头解释:“臣妾不是为那渣男哭,臣妾是为女主人娇娇儿哭,为女主人感到不值,臣妾是心疼她呢” “是吗?”司澜宴心中依旧很不爽。 转而掐住她小下巴,朝着她连发三问:“这种谈情说爱的话本子,若非男主人有吸引到你的地方,你能看得下去?若没有男主人,你会想看?若他是个丑陋的地痞无赖,你还会喜欢看?” 秦菱听出了他话中酸涩之意,知道了他不爽的原因可能是吃醋了,嘴角不禁微微一抽。 虽然她一开始确实是被书中男主吸引了,但暴君面前打死也不能认,只能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不是的,臣妾是被书中女主人公吸引了,娇娇儿,顾名思义,又美又娇又软,温柔善良可爱,天真烂漫跟孩子似的,臣妾喜欢的是娇娇儿啊,皇上没听到臣妾说要娇娇儿捅死渣男吗?渣男死一万遍都难解臣妾心头之恨啊” 原本以为她这解释能令大暴君满意了,没想到他掐她小下巴的力道还加重了。 “所以,爱妃想说你喜欢女人?” 他力道有些大不似以往那般轻柔,秦菱小下巴都被他给掐疼了。 她又异常怕疼,被他用力一掐,她那才刚被他擦拭掉止住的眼泪就又从水眸里冒了出来。 委屈兮兮地眨了眨泪眼:“没没有,臣妾喜欢男人” 意识到这句话也不对,会让人误解她喜欢书中男主,赶紧转口补救:“臣妾喜欢皇上,此生唯爱皇上一人” 司澜宴听了她这求生欲满满的甜言蜜语,粗粝指腹重重按揉她嫩软唇瓣,鄙弃冷哼:“惯会哄骗朕。” 虽然话是这么说,语气也很是不屑。 但不知为何,心中酸涩醋意和不悦烦闷之感莫名其妙消散了一些,掐着她小下巴的大手也松了一些。 秦菱察觉到他周身冷意和戾气收敛了,知道花言巧语有用。 就伸出小手去摸他俊美如斯的冷脸,盈盈秋水眸深情款款地凝视着他,再接再厉地说:“皇上英明神武,高大俊美,尊贵神秘,睿智深沉,臣妾对皇上的爱意,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第21章 咬你 司澜宴身为呼风唤雨掌握人们生死的帝王,拍他彩虹屁的自然多不胜数。 也一向讨厌惯会溜须拍马之人。 但奇怪的是,对于秦菱这小女人的糖衣炮弹,他却吃得很舒爽。 听着她那甜滋滋的情话,心中那份因她被话本子中男主人公吸引了的烦闷之感,顿时消散了大半。 掐着她小下巴的大手松开来,转而给她擦拭眼角又冒出来的泪。 瞅着她一双眼睛都哭肿了,心疼地道:“往后,少看这种话本子,难道,朕还满足不了你对男人的所有幻想和期待?” 秦菱听了他这厚颜无耻骄傲自负的话,有些想笑,顺着他的话点头:“话本子里的男主人公,哪能和皇上比,他们连皇上的一根头发丝和手指头都比不上呢” 司澜宴扬眉:“那你还看?” 她甜甜地笑:“臣妾就是太过无聊了,看话本子打发时间嘛,这不是不想打扰皇上处理政事吗?皇上也不希望臣妾成天围绕着你打转,一天十二个时辰都盯着你看,总去烦你,都没有自己的事情可做?” “没什么不可。” 司澜宴见她破涕为笑,心情随之好了起来,那股烦躁抑郁之感也彻底消散了。 一双大手捧着她带笑的巴掌小脸,嗓音温和了下来:“不然,爱妃以为,朕为何要将奏折搬到寝殿来批阅?” 秦菱自然知道,他是中了原主所下情蛊,才会缠她粘她嗜她的血。 对她情根深种,都只是蛊毒驱使下产生的表象,并不是真的。 司澜宴想到她总是吐槽夜里被他抱着亲没有睡好觉,就将她放在了宽大舒适的龙榻上去,想让她好好补个觉。 一面给她脱身上的外衫,一面低沉地教育她。 “这些无良书生,什么破烂故事都编得出来,有几个富家千金官家小姐会爱上穷苦无趣的书生?无非便是那些无良书生为了钱财,为了满足自己的幻想瞎编的罢了,爱妃切不可当真,为这些胡编乱造的东西流泪,不值得。” 他将她脱得只剩下肚兜亵裤,扯过被子盖在她身上。 然后就坐在了榻边,轻拍她瘦小肩膀哄她入睡。 秦菱感受着男人大手对她的拍抚,身心愉悦极了,乖巧地闭上了眼睛。 司澜宴瞅着她像个安睡的小宝宝似的,冷硬无情的心口柔软一片,抬手摸了摸她小脑袋,继续哄睡。 可一刻钟过去,秦菱还是没能被哄睡着。 脑子里总是浮现出那本虐文里面的暴虐情节来。 多愁善感的她,越想,越是睡不着。 越想,越是气闷,就特别想知道后续男女主感情发展。 她猛地睁开眼睛,一把抓住了暴君轻拍她哄睡的大手,澄澈美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弱兮兮地请求:“皇上可否帮臣妾把先前看的话本子拿来,再给臣妾瞅一瞅啊?” 司澜宴被她抓着的大手顿在半空中,檀黑眸子淡漠地俯视着她:“爱妃不是说,再看,便胖二十公斤?” 她尴尬而又不失甜美地笑:“臣妾觉得自己骨瘦如柴,若是能够胖二十公斤的话,未尝不是一件喜事呢?” 司澜宴无动于衷,微瞌起双目:“朕已将话本子扔了。” 她知道他这是在敷衍她,转眸往美人榻上轻轻一瞥,就能看到话本子正摆放在那。 想着虐文里最虐的那段,不知道接下来会发展成怎样,心急如焚如热锅上的蚂蚁,一双无骨似的小手抱住他大手摇晃:“臣妾只瞅一眼,就可以安心睡下了嘛,不然臣妾睡不着的,皇上” 司澜宴一只手被她抱着在那摇晃了好一会,缓缓睁开了微瞌着的眸子。 见他终于有所动作了,她双手抱着他大手摇晃得更厉害了:“好嘛?好嘛?好不好嘛?” 司澜宴却是重重地冷哼一记,冷漠无情地一把推开了她,起身就要甩袖走人。 在他刚转身以倨傲脊背对着她的瞬间,她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了他垂落身侧的一只大手,不明所以弱弱地问:“皇上生气了吗?” 他微微偏过头来,低垂着眼睫:“朕会像你一样小气?朕去给你拿话本子来。” 她欢喜地抱住他的手,借助他手臂的力道坐了起来。 俏丽小脸凑上去,在他白皙如玉隐现青筋的手背上重重地亲了一下,无比感动地说:“皇上,你真好,臣妾爱死你了。” 女人双唇柔软而又温热,吻那一下令司澜宴整条手臂都麻了,背对着她的倨傲脊背也微微有些僵硬起来。 对于这样又柔又媚又软的小女人撒娇哀求,他竟然有些不忍拒绝。 无奈地叹息了一声,抽出被她抱着的大手,起身去给她拿话本子了。 等他回到龙榻边的时候,秦菱眼巴巴地伸手来接话本子。 他便想逗弄她一下,大手一抬,就将话本子举得高高的,不给她轻易拿到。 秦菱扑了个空,眼见着快到手的话本子不翼而飞了,急得仅穿着肚兜和亵裤就从榻上站了起来。 当她扯住他衣裳,踮起脚尖去抢话本子时,他突然换了另外一只手拿话本子。 结果,她又没有拿到! 大暴君身长手也长,高举着一会换左手拿话本子,一会换右手拿话本子,身法诡异迅速,切换自如。 体弱瘦小的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如何也拿不到他手中的话本子。 她心中顿时生出一股烦躁劲,急得如火焚五脏,油煎六腑,娇嗔怒道:“大坏蛋,快给我啦!” “自己来拿。” 司澜宴长身玉立于她面前,轻飘飘说了一句,淡定得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秦菱眼见他和她杠上了,还坏心思的捉弄起她来,似乎轻易不会将话本子给她的样,着急之下也是气鼓鼓地哼着。 “哼,不给我是?一册话本子都不给是?” 她瞅着他侧对着她的伟岸身影,黑亮眼珠子滴溜溜一转! 紧接着,她狡黠一笑,站到床头处,踮起一双脚尖使力,轻巧地一个弹跳—— 然后她整个瘦小身子,就跳到他倨傲后背上去了! 她一双瘦弱胳膊精准地圈住他脖颈,一双白嫩双腿则盘在他劲瘦有力的腰间,得意地扬着巴掌笑脸,就那么轻轻松松吊在了他身后! 像条吸附力极强的八爪鱼一样,依附于他挺拔如松的后背之上! 扯着软糯糯的嗓子,在他身后笑骂:“大坏蛋,我看你给不给我话本子,不给,我就一直吊你身上不下来了,哼哼” “你这小野猫真调皮。”司澜宴后背上蓦地多了个软乎乎的人行挂件,始料未及。 小女人娇弱身子软软地贴着他脊背,一双细如麻杆似的手臂费力地圈着他脖子,一双纤腿紧紧夹在他后腰间,还有她笑骂间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后颈,令他浑身痒得不行。 不适地蹙起长眉,微微向后侧脸,低醇嗓音道:“朕说了,拿得到便是你的,拿不到,吊朕身上也无用。” 话落,大手抚上她夹在他后腰间的纤细腿儿,修长指节用力一掐,淡漠开腔:“不给。” “嘶” 秦菱趴在他倨傲而又微凉的后背上,听着他那波澜不惊的冷言冷语,感觉自己仿佛抱着了一块难以融化的冰雕! 正撅着黛眉浑身不适着,又被他冰冷大手给掐得疼痛不已,小脸上明媚得意的笑意当即消失不见了。 拧着一张惨白无色的小脸痛呼,气闷地哼着:“大坏蛋,不给就不给,我不下来了,去哪都跟着你,哼,看你怎么办!” “好,那就不下来了。” 司澜宴再次听到她这任性的威胁,非但没有被吓着,还附和起她来。 他一只大手拧着话本子,空闲的那只大手在掐过她腿后,又将她不停往下滑落的小身子向上托,以免她掉下来。 想到她说的那些话,他冷冰冰面瘫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一丝浅淡笑容来,轻嗤一记。 “明日,便背着爱妃去上早朝好了,朕相信,那些腐朽古板的老家伙们见了爱妃,脸上表情一定会很精彩” 秦菱听着他那石破天惊的话,一双黑亮眼珠子瞪得都差点掉出来。 不可置信地在他身后说:“皇上是在同臣妾开玩笑的?从古至今,哪有帝王带着后宫妃子去上早朝的啊?” 闻所未闻啊! 西凉国这么多年来,一直奉行的是后宫不得干政的原则。 违背祖制,定然会引发朝廷内外大动乱。 到时候,举国上下人人骂她是祸国妖妃,要将她诛杀啊! 司澜宴感觉到她的惊讶以及惶恐不安,兜住她小身子的那只大手松开来,轻轻拍了拍她圈着他脖颈的小手。 安抚她道:“爱妃不用怕,朕会护你周全,无人能伤你分毫。” 秦菱小身子骤然间失去了他大手的依托,就往下滑,双腿赶紧盘上他劲瘦后腰,更紧地圈住了他脖子。 然后就听他低沉磁性的嗓音又道:“朕不同你开玩笑,最近,朝堂上也没有什么新鲜事,无聊得很,所以,朕有些期待明日的早朝了呢,爱妃这么有趣,应该不会让朕失望,好戏便交给你了?” “别别别,皇上这是是想害死臣妾呀!” 秦菱吓得小脸上的表情变了变,浓密纤长眼睫如蝶翼般于半空中一阵轻颤。 突然一个不注意,圈着他脖子的小手骤然一松,差点整个人掉落地面! 还好面前背着他的男人微微俯低了身子,迅速伸出大手来及时托住了她,她这才没有摔下来! 不然,她这一摔,恐怕不是躺几天就能好的了! 她这具身体太过病弱不经摔,若不小心摔着了,最少得十天半个月不能下榻! 她后怕不已,双手紧紧攀上他的肩膀稳住身形。 然后,眼尖地瞅见男人左手中拿着的话本子不经意间放低了,她心下一喜,伸手就去抢! 司澜宴感觉到她在他后背游移着,察觉到她下一步动作,便又将话本子举得高高的。 她伸手来抢,却怎么也够不着! 听她在背后气呼呼地骂他大坏蛋,他轻笑一声,磁性嗓音愉悦地道:“调皮小猫,胆儿这么小,还想要话本子?既然不愿陪朕一起上早朝,便只能自取了,看你能拿到吗?” “大坏蛋,到底要我怎样,你才能将话本子给我啊!” 秦菱听见他的笑声,将一口整齐小白牙咬得咯咯作响,雪白的脸颊瘪得绯红。 瞅着他近在眼前的后颈,突然又想到他嗜血发作时咬得她脖子疼痛不已还晕了过去,想着她牙根也痒了。 张口,就去咬他! “嘶”司澜宴毫无预兆地被咬,吃痛地低哑闷哼:“你是属狗的吗?” 秦菱听着他低哑闷哼,看着他那被她咬出来的深红色牙印,心中莫名升腾出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来。 “我不属狗。”她好看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来:“你不是说了,我是一只调皮小野猫吗?谁让你逗小猫,又不给小猫话本子,那小猫就咬你了啊。” 第22章 太子 司澜宴大手一扬,将手中话本子用力朝珠帘外扔去:“爱妃若能先一步拿到,便给你了,如何?” 他低哑地说着,俯低了颀长身子,将她放下了地面,不再背着了。 秦菱双脚踮地,松了圈住他脖子的双手,垂头丧气地从他后背上下来。 她看着那话本子仿佛箭矢一般,突破珠帘,径直飞落到了珠帘之外的书桌之上。 但她并没有动,而是闷闷地撅着小嘴:“谁不知道,皇上腿长跑得快,不想给臣妾就算了” 一个紧接着一个的失败,将她所有的信心都给磨灭了。 低着头转身就要上榻,嘟着小嘴:“不好玩,我不要跟你玩了,老是耍我。” 司澜宴瞅着她生闷气的任性小女孩样,深沉眸底隐隐含着一丝浅淡温脉的笑意,修长有力的胳膊一伸,将她揽进了他宽阔而又坚实的怀里。 “干嘛啊?”她在他怀里仰起脸问,感觉有些莫名其妙的。 他大手搭在她小脑袋上,揉了揉她乌黑亮丽如绫罗绸缎般的发。 垂眸时眼尾狭长,淡定地看着她,低沉地道:“人生便是由无数个挫折和希望组成,不可能一马平川顺风顺水,你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一定不会胜利,怎知拿不到话本子呢?” 秦菱挫败地摇了摇头。 看她这样,他修长五指插入她发间顺了顺,沉声鼓励:“去试试,拿到了,朕重重有赏。” “喔。”秦菱这才来了点精神,睁着亮晶晶的鹿眸好奇地看他:“什么奖励呢?” 他长眉微挑:“爱妃很快便能知道了,只看你和朕,谁先拿到?” 养心殿外。 暴君司澜宴不近女色,后宫妃子只是摆设,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但眼下却有一半后妃守在养心殿外围较远的地方,排着长队,腆着笑脸,拿着玉镯子钱袋子什么的,讨好巴结着路过的大内总管李贵。 “李公公,这是我亲自炖好的营养汤,是给甄妃娘娘补身体的呦,还请公公通融一下哈。” “这是我前几日从平安寺大师手中,为甄妃姐姐求来的平安符呢,戴上可保一世平安,公公能否让我进去看看姐姐呀?” “还有我啊,也给甄妃妹妹做了个香囊,里面香料是南越国稀有名花压制而成,闻着令人心情愉悦,李公公,我想亲自给妹妹戴上呢” 李贵是贴身伺候帝王的,在后宫中很有话语权,上赶着讨好他的人多的是,见惯了这种场面。 李贵扬了扬身上象征身份的拂尘,白面团似的脸上,露出贼兮兮的笑容来。 一双眯缝眼淡定地瞥了眼后宫妃子们,开口既是一副特殊公鸭嗓,不卑不亢地唱道: “各位主子们的心思,奴才知晓,但甄妃娘娘身体不适还在休养期间,不能见各位,主子们把东西放下即可,奴才能将主子们的话和东西都带到,然后主子们都请回。” 太监都已经赶人了,妃子们尽管不甘心,也只能让身后跟着的宫人将手中东西放到了地上。 但她们却没有要走的意思,还要继续厚着脸皮等在养心殿外围。 这时,一道威严冷厉的女声传了过来—— “德妃娴妃,你们两个不省心的,带着后宫众人堵在这里,是要闹哪样!?” 众妃子闻言一惊,连忙恭敬地行礼。 “太后吉祥。” 被点名的德妃和娴妃站出来。 “回太后娘娘的话,臣妾们得知甄妃身体有恙,心中紧张担心,特意过来看看她,臣妾们没有提前告知太后娘娘,是臣妾们的错,还请太后娘娘恕罪。” “来看甄妃?”太后微微一挑眉,斜眼瞅了瞅一众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妃子们。 那张保养得当的白皙红润圆脸上,露出老神在在的表情。 锐利眼底精光闪烁,轻轻叹息一声:“你们的心思都已跃然脸上,还以为哀家不知道?行了,都下去,往后不要再过来堵着了,病人需要清净,若是甄妃的身体因此有个什么闪失,你们可脱不了干系,哀家权当是你们闹的。” 妃子们吓得缩紧了身子,惨白了脸,异口同声应着:“是。” 妃子们这才争先恐后地转身走了,生怕走得慢了,秦菱出事她们会被治罪。 太后暗自庆幸:“还好是哀家撞见了她们啊,不是皇帝啊” 她哪里不知道,后宫这些女人都是借着看甄妃的名义,期盼着能偶遇皇帝的。 毕竟皇帝清心寡欲,从不召妃子侍寝,她们一年到头也见不着皇帝一回。 如今皇帝终于开了荤,肯宠幸后宫女子了。 虽然受宠的仅仅是甄妃一人。 但甄妃身体病弱,她们哪里会放过看望甄妃这么好的机会,来碰运气呢? 万一皇帝就嫌甄妃身体不好,伺候不力,转而看中了她们呢? 毕竟刚刚开了荤的男人,在房事上面是停不下来的。 只是她们不知道的是,若今日真撞见了皇帝,恐怕就没有这么好运了呀! 依照她对皇帝的了解,皇帝眼中只有甄妃一人,其他女子他是厌弃的,为了眼不见为净,皇帝会将这些在他面前碍眼的妃子通通打入冷宫,不准踏出寝殿一步啊 太后摇头叹息着,抬腿往养心殿走,李公公低头哈腰跟在后面。 “太后是要去养心殿看望陛下吗?” “嗯,哀家是去看甄妃的。”太后颔首道。 紧接着又蹙起眉头:“你说这甄妃,几天前还在哀家宫里有说有笑,活蹦乱跳的,怎么到了皇帝手里,一天天的不是昏迷,便是晕死,要么躺在榻上连着好些天都不能下榻呢?” 李公公闻言以手捂嘴,偷偷笑了起来。 身为伺候帝王衣食起居的太监,他自然是知道其中缘由的。 一个是甄妃确实身子骨弱,再一个是他们的皇帝陛下太过暴戾,太过嗜血,又太过凶残了啊! 新婚夜他就站在门外候着的,知道温泉池里的动静有多大的。 那动静他这个太监听了都害怕,更何况身娇体弱的病秧子甄妃啊。 当时,病秧子甄妃晕过去了,还是他进去给弄的热水,并喊来了太医来看的。 还有三天前的那一次,甄妃嗓子都哑了,人同样也是晕了。 主子爷禁欲是不错,但一旦开荤了,则是很恐怖的。 平时越是隐忍着克制着,爆发起来才会让人越害怕。 但这些他都烂在心里,哪敢说出来啊?除非脑袋不想要了啊? 太后见太监忍笑辛苦,却又什么都不跟她说,真想上去狠狠踹他一脚,将他给踹进一旁的荷花池子里去。 但这太监毕竟是伺候皇帝的,为皇帝的事守口如瓶也不是件坏事,太后也就收住了脚。 “哀家记得没错的话,初夜过后,甄妃昏迷一天于榻上躺了两天还是三天。” “皇帝嗜血发作吸了血后,甄妃晕死了三天躺了三天。” “这最近几天也不知道做了什么,甄妃又在榻上躺了好几天了呢。” 太后回忆着宫人给的信息,精描的秀眉越揪越紧。 “这这甄妃在皇帝手里,迟早会闹出人命来的啊,好不容易皇帝肯宠幸后宫妃子了,哀家高兴,但哀家也忧心啊,哀家的皇孙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抱到啊” 太监笑答:“太后娘娘莫过多操心了,甄妃娘娘吉人自有天相,是大富大贵之命格,且有陛下日夜守护着,太医院用珍品药膳精心养着,定能相安无事,把身体调养好,并且很快就能给陛下诞下小太子呢。” “嗯,希望如此。” 听了太监的话,太后脸上绽放出笑容,眼底露出渴盼的光,已踱步来到了养心殿院子里。 “太后先坐一坐,奴才这便去禀告陛下。” 李公公麻溜地闪身来到了帝王寝殿,就听见里面传出来男女打闹的声音。 “陛下,太后老人家来了,正在院子里,您看” 李公公话还没说完,里面就传出一道冷如冬水的嗓音。 “看什么看,送太后回去,爱妃不需要虚情假意的人来看,有朕守护着便够了!” 当太监将这话回禀太后的时候,太后唉声叹气,又气又笑。 她这个儿子登基九年,从没有因为某个女人和她闹过不愉快,也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提起过后宫妃子,眼底仿佛没有女人似的。 后宫之事,他从来不管,也不插手,甚至不会过问一下,任由她作威作福,全权处理。 何曾像今日这般? 之前,她确实不喜欢秦菱,刁难过她。 但自从得知秦菱侍寝了,并且有可能为皇室诞下一个太子后,对她的观感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啊。 太后一时间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她只知道,这个秦菱以后是她无论如何动不得的,碰都不能碰一下的,必须将秦菱当祖宗一样供起来哄着才行啊! 不然她这个儿子,一定会翻脸不认她这个亲娘了啊! 怕了,她是彻底的怕了 太后吃了闭门羹,原本想打道回府,这时她听到养心殿内传来一道女子惊呼! 知道皇帝在里面,不会发生什么事,因为皇帝武功盖世。 但好奇心驱使,她迈着步子悄无声息地来到了窗前,然后用手指头捅破窗户纸朝里面看去。 在看清殿内一幕的瞬间,她那一张保养得当的老脸“唰”地一下红了个透! 只见大殿内,宽敞的书桌前,秦菱那小女人仅着白色肚兜趴在书桌上,眼眶通红通红隐隐能看见里面蓄满了泪水。 而她那高冷禁欲的皇帝儿子,则从后面抱着眼眶含泪仅着肚兜的秦菱 第23章 怕疼 只见大殿内,宽敞的书桌前,秦菱那小女人仅着白色肚兜趴在书桌上,眼眶通红通红隐隐能看见里面蓄满了泪水。 而她那高冷禁欲的皇帝儿子,则从后面抱着眼眶含泪仅着肚兜的秦菱 书桌挡着的,她只能看到两人的上半身,看不到秦菱底下穿着的白色亵裤,但还是能看到皇帝身上严严实实裹着几层衣裳的。 但不知道怎么回事,此刻,她自动屏蔽了身着白袍的皇帝,眼里竟只有那个仅着肚兜眼眶通红含泪的秦菱。 就觉得,这一幕,简直是要刺瞎她这个老太婆的眼! 她哪里还敢多看,当即收回了视线,拍了拍怦怦直跳的心口,装作什么也没有看见,又悄然无声地转身离开。 结果一转身,就撞上死太监白面团似的大脸,吓得她瞪大眼,差点惊呼出声! 还好她反应快,并没有叫出声来,而是手快地捂住了自己嘴巴! 死太监见惊着了她,立马屈膝就要下跪请罪,她当即狠狠瞪了太监一眼,上前一步,又用手堵住了太监嘴巴! 一手放在唇边做噤声状,示意太监不要出声。 直到太监受到她的指示明了地点头后,她这才满意了,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迅速离开。 一路上,方才在养心殿偷窥到的那一幕画面,还在她脑子里不停闪现。 没想到啊! 她这个高冷如仙人一般的儿子,要么二十七年不碰女人,一碰女人后竟然变成了这副黏腻模样,连她这个做母亲的,都差点没认出他来! 她哪里又能想到,向来清心寡欲、不近女色的儿子,会‘当着她的面’‘白日宣淫’呢? 养心殿内。 秦菱听到司澜宴说率先拿到话本子有奖励,就想知道奖励究竟是什么,于是在司澜宴的鼓励下,她急速迈着纤细筷子腿,率先拿到了飞落书桌的话本子。 然后,像个抢到玩具的小孩子一样,开心地笑了起来。 司澜宴腿长,其实是故意让着她的。 见她已先他一步拿到了话本子,他才装模作样地迈着大长腿来到她身后,从后面一把抱住了她细软小腰。 惹得她惊叫,赶紧将到手的话本子紧紧抱在了怀里,以免又被身后的他给抢了去。 司澜宴见怀中小女人如此宝贝一册话本子的样,不禁哑然失笑,低醇嗓音夸赞:“爱妃真棒,别看小胳膊小腿的,竟然比朕还快一步,让朕不免对你刮目相看了呢?” 说话间,将冷硬下巴靠在她温热的发顶,嗅着她发间好闻的清香,深邃眸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流光。 “爱妃的身体,似乎恢复得差不多了?” 秦菱全部心思都在怀里的话本子上了,仿佛没有听见他这句问话,因此并没有回应他。 她只是见他并没有要抢她话本子的意思,也就松了一口气,火急火燎地打开话本子,翻到了先前看到的那个章回。 无力地趴在书桌上,垂眸认认真真一字不漏地看着话本子,大眼睛一眨不眨,生怕错过了重要细节。 不一会她就看得入了戏,一颗心被话本子里面虐得死去活来的剧情给紧紧揪着,眼眶泛酸,通红通红,隐隐泛起了晶莹的泪花。 紧接着,泪水从她眼睛里像泉水一样涌了出来。 “怎么又哭了?” 司澜宴感受到怀里人儿哭得小身子一颤一颤,使得他心烦意乱,微瞌着的狭长双目睁开来,抬手给她擦拭眼角和脸颊上的泪。 “呜,这什么破书啊,浪费我半天的时间和感情和表情和精力,不看了不看了,我拿脚指头去写,都比这写得好看呢” 秦菱被话本子里面的剧情虐得眼泪直流,气呼呼地将手中本子撕成了两半。 但还是觉得不解气,继续又将已残破的本子撕成四半,然后八半,直至撕成了粉碎。 “气死我了,竟然又被死渣男虐得毫无还手之力,被暴打,扇耳光,还被捅刀子,麻蛋,实在是太狗血了,太气人了!” “娇娇啊,你说你是不是犯贱啊,好好一把牌打得稀烂,但凡听我一句劝,转身投入宁王怀抱,现在人生都已经幸福圆满了,儿孙满堂了啊,哎” 秦菱悲愤地吐槽着,无奈地深深叹了口气。 就觉得自己也是很手贱,为什么要去翻这种虐得人心肝脾胃疼的玩意呢? 又为什么要费尽心思的抢来看呢? 难不成她骨子里潜藏着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受虐基因吗? 不可能的,她一直以来爱看的都是甜宠文。 这次,只是被那开篇的甜宠剧情给吸引了而已。 入戏之后,明知道后面写的是虐恋,但她就好像生了场什么大病一样。 不接着往后看呢,又对后续剧情充满了期待,茶饭不思觉也不睡,抓心挠肺,特别想知道后续发展如何,就想知道到底有没有反虐渣男,火葬场什么时候给渣男安排上 接着看呢,又把一双眼睛给看坏了,还让她天真单纯的幼小心灵受到了深深的伤害! 她觉得自己急需眼药水清洗一下眼睛! 而这个时候,美男子就是那个能给她清洗眼睛的药水了! 毕竟目前,美男子对她还是很宠爱的,比起话本子里的渣男来说强太多了! 于是,她转过身来,水汪汪有些红肿的大眼睛微微一抬,看向面前男人那张俊美到令人惊心动魄的脸。 不知道是距离太近,还是角度问题,觉得此时的大暴君格外帅气,看得她呼吸一屏! 然后花痴的老毛病突然间又犯了。 一双魅惑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深深仰视着他,伸出小手就去摸他冷冰冰俊美如斯的脸。 双眼逐渐迷离,软声软气地说:“话本子哪有咱们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好看呢,臣妾同皇上发誓,往后,再也不看这种骗人的鬼东西了,再看,就让臣妾瘦二十公斤好了” 司澜宴伸手堵住了她的小嘴,沉声教训:“不准说这种胡话,朕会将你养得白白胖胖,再生个大胖小子。” 秦菱不满了:“臣妾不想生大胖小子,会疼死臣妾的,臣妾怕疼。” 司澜宴听了她这话,俊脸上神色微微一怔! 继而很快就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大手抚上她巴掌大的小腰:“既然爱妃不生大胖小子,那给朕生个瘦小猴子,可好?” “臣妾是人,又是个病秧子,生不出小猴子啦” 秦菱娇气的话音刚落,大内总管李贵进殿来禀告了。 “陛下,阎将军来报,飞鹰教的头目和团伙已经抓到了,正押送在聊州城外的一座寺庙里。” 司澜宴听到太监的禀告,俊美无俦的面容上并没有什么波澜起伏,似乎早就料想到了。 他只是死死盯住秦菱娇俏的小脸,注视着她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然后轻启薄唇道:“给朕更衣备马。” 秦菱听到这里,心中暗暗窃喜! 最近连着好些天了,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大暴君都守着自己,她不好逃跑呢! 而眼下暴君要出宫,那她逃跑的机会就来了呀! 她当即乖巧懂事地说:“臣妾夜里没睡好,有些犯困了,便先去补觉了喔,皇上日理万机,臣妾就不打扰你工作了。” 第24章 出宫 司澜宴眸光晦暗地盯着她好看的菱唇,暗哑地道:“爱妃从来没有主动亲过朕?朕可有记错?” 秦菱听了小手抱住他冷冰冰的俊脸,伸长了脖子去吻他。 “啵~” 由于他身形太高大挺拔了,她坐在他腿上的,伸长脖子也只能吻到他的下巴上一点点。 小女人嘴唇软软的,贴在下巴上那一吻,让司澜宴冷脸上的神色渐渐缓和了下来。 但他明显不满足于此,黑压压的眸子沉沉地盯住她:“只是这样?” “喔,还有” 就在她双手无力地撑着他肩膀,准备起身来吻他嘴唇的时候,他微微俯低了俊脸凑到她跟前。 于是,她抱着他俊美到极致的俊脸,伸长脖子,仰着俏脸,撅起小嘴很轻易就吻上了他岑薄性感的唇。 印上去又是“啵~”的一下,就离开了。 但司澜宴被她主动吻了,心情很不错,虽然只是一个浅吻。 大手搭在她小脑袋上揉了揉她的发:“朕可能要晚点回来,爱妃别乱跑,在养心殿补觉休养,乖乖等朕回宫?” 秦菱听到他说要晚些时候才回来,心中喜不自胜。 但她面上并没有显露丝毫,只是用力点头:“皇上外出要注意安全,记得臣妾在宫里,想你,担心你,等你。” 司澜宴拍了拍她小脑袋:“朕说过,爱妃若先抢到了朕扔出去的话本子,便有奖赏,爱妃想要什么奖励?” “皇上不说,臣妾差点都忘了还有这回事了”秦菱双眼蓦地一亮,托着腮想了想:“臣妾想要什么都可以吗?” 司澜宴抿着唇没有说话,只是微微颔了下首。 “臣妾想要”秦菱黑亮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眸底亮光更甚,满含期盼地看他:“想要一块免死金牌,皇上能给吗?” 司澜宴微微敛眉,淡淡地道:“朕说过,往后会护你一世周全,朕的话,一言九鼎,难道,还比不上一块冷冰冰、硬邦邦、虚拟的牌子?” 秦菱就甜甜地笑了:“皇上这句话,臣妾已记在心里了,但牌子臣妾也得要下,就怕时间久了,皇上忘了自己所说,有个牌子您想赖也赖不掉,而且您不在身边的时候,有牌子在,臣妾也能安心一些。” 话是这么说,但心里却想着:我才不会信你这个大猪蹄子呢,谁让你将原主手脚砍掉眼珠挖掉做成人彘了呀! 你的话,可比那牌子还要冷硬无情百倍千倍呀,我若是信了你的话,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谁让你是阴戾无情,麻木不仁,凶残嗜血,杀人不眨眼的大暴君呢! 古代又不像现代,有录音可以作证,男人的话骗人的鬼,那才是虚拟的最不可信的。 只有牌子拿在手里才是实实在在的。 到时我给你下蛊的事要真曝光了,那还能留下一条命呢,你想赖也赖不掉了呢。 司澜宴并不知道她心内所想,想到她夜里时常做噩梦,还会惧怕他,就宠溺地应了她:“能用一块牌子买你安心,也好,朕会让李贵拿一块给你。” 他说完这话,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将她抱到榻上躺着,还给她盖好了被子,不放心地叮嘱了她几句,这才离开。 司澜宴前脚才刚出殿,太监李贵就进殿来,拿了一块金灿灿的免死金牌递给秦菱。 “嘿,好东西呢,这下脑袋应该是能保住了?” 秦菱手拿免死金牌亲了又亲,开心得不行,觉得生命安全总算有了一丝丝保障。 嗯,至少是死不了了。 但很快,她又想到原主是被大暴君砍手断脚,做成了人彘,安置在茅厕里,还派专人看守着,吊着她的命不让她轻易死去 于是,她又惶恐不安了起来! 就觉得,被做成人彘,那还不如死了的好! 那个生不如死的滋味她可不想尝试,还是得跑,远离危险嗜杀的大暴君,才是生存之道啊! 她把免死金牌宝贝似的收起来,藏在衣襟里,然后躺在榻上望着床顶,眼底精光一直闪烁个不停。 前几次,都是夜里逃跑出现了意外。 她可能气场和月亮公公不和,所以一到夜里,运气就不太好,受到了月亮公公的压制。 而且,她觉得大暴君说的没有错,她确实是有些笨笨的,傻乎乎的样。 因为第一次逃跑时,大暴君白天跟她说了,夜里会来看她,她竟然还选择了夜间爬树翻墙逃跑,结果被暖妃撞见了,幸好她聪明装哭躲过了一劫。 第二次,她忘了她是在养心殿皇帝寝宫里,竟然想在他的寝宫,他的榻上,他的眼皮子底下出逃,难度可不又加大了一层吗。 嘿,今日,大暴君出宫了! 天时,地利,人和,她都占全了! 所以,此时不逃,更待何时呢? 虽然现在,她也是和那天夜里一样,待在养心殿帝王寝宫里面,出逃不是那么方便。 但毕竟暴君不在,又规避掉了月亮公公,且宫人都已经得到了她已安寝的消息,并没有进殿,只在门外守着。 所以,她就翻身从床上爬了起来。 她裹着外衣来到窗口往外张望,看到窗户两边,竟然隐藏着两名侍卫。 再去别处一看,发现每个窗户底下,都有两名侍卫守着的,不远处还有一些侍卫在巡逻警戒着,明显加大了把守力度。 看来,上次她爬狗洞一事,让司澜宴发现了她有逃跑的意图。 难怪最近,他几乎日日夜夜二十四小时守在她身边呢,她还以为他粘她上瘾了,原来这是担心她逃跑吗? 那怎么办啊? 正在她回到榻前坐下,心急如焚想着逃跑对策的时候,珠帘外走进来一个宫女。 她赶紧躺回到榻上,继续装睡。 宫女撩开金色床幔,见她还在榻上熟睡着,并没有叫醒她,而是四下看了看,去把窗户关了,又走到燃烧安神香的地方把弄起来。 秦菱脑子里灵光一闪,悄无声息地下榻来,趁宫女背对着她换安神香的功夫,拿起桌上的砚台,就往宫女脑袋上砸了下去。 宫女脑袋被砚台击中,当即晕了过去。 由于窗户都被宫女关上了,倒也没有引起殿外宫人过多关注。 “什么声音?” 但守门的大太监听到了殿内动静,伸长了脑袋,往里面看了过来。 养心殿很大,中间置有珠帘遮挡,门口到龙榻有很长一段距离,太监这远远的一瞥,看不太清晰里面的人影。 于是用他那特殊的公鸭嗓轻声问道:“娘娘可好?殿内可有发生什么?” 秦菱知道太监是在问刚进殿的宫女,她就躲在桌子底下,学着宫女的声音压低了说:“一切安好,娘娘还在睡,刚刚换香时,我不小心磕到了桌子。” 第25章 蛊毒 “仔细一些,别扰了娘娘清梦。” 太监听着她那话,总算放心了下来,殿内又很安静,他也就没有多想了。 秦菱轻手轻脚地将晕过去的宫女拖到桌子底下,将宫女身上的衣裳通通扒了下来,再穿到了自己身上。 还好这宫女瘦弱,骨架也不大,衣裳穿在她身上,只是显得宽松了一些,但还算合身。 然后她又走到梳妆台前,把自己的头发像宫女那样绑起来,摘下宫女头上的发饰戴了上去。 站到镜子前照了照之后,又学着宫女的样,仔细整理了一下仪容。 最后,她觉得自己脸太白了,很是打眼,而宫女脸色偏黄,眼角还有两颗大黑痣。 于是又从书桌上拿了一叠宣纸,坐到檀木桌前。 打开茶壶的盖子,将半包茶叶都倒进了茶壶里,加入热水放里面冲泡。 担心茶香味太浓郁,引起门口的宫人们注意,她用宣纸堵住了茶壶的开口。 待茶叶冲泡开来,一壶茶水就变成了深褐色,颜色浓得发黑。 她揭开盖子,迅速往茶壶里倒入冷水,茶水就没那么热了,蒸腾的白雾没了,飘出去的香味也就淡了许多。 她将桌上的宣纸放进茶壶里浸湿。 再将浸泡在茶水里的宣纸拿出来,铺展到自己脸上,脖子上,手背上。 当裸露在外的肌肤都被浸润的宣纸均匀覆盖上之后,再揭下贴于肌肤上的宣纸。 然后再静静地等待一炷香的时间,肌肤上的湿润感没了,干透了,吸收了。 就这样,她那原本雪白雪白的肌肤,成了不起眼的黄皮肤。 她站在镜子前一照,满意地点头,又用毛笔在眼角点了两颗大黑痣,然后手里端着茶壶,垂着脑袋就出了殿门。 “站住!”但她才刚出殿门没几步,门口的太监就叫住了她:“在里面做什么了?这次怎么待了那么久啊?” 她把头埋得低低的,没敢看那太监,不卑不亢地说:“娘娘刚刚做噩梦了,要我陪了她一会。” 那太监就没有说什么了,挥手让她走了。 秦菱一刻都不敢多留,只想赶紧逃出养心殿。 但她又不能走得太急,行色匆匆容易被人发觉异常,就只能不紧不慢地朝后院门口走去。 养心殿是供帝王休憩的宫殿,占地面积很大,她走了好一会,终于走到后院门口了。 结果,低着头的她撞在了一个宫女身上。 虚弱无力的她差点被撞倒在地,好不容易稳住身子后不敢逗留,就要出院门。 结果那宫女又拖住了她衣服,还俯下身子,盯着她的巴掌小脸仔细看了看,好奇地说:“咦,我好像没有见过你,你是新来的吗?” “嗯。” 秦菱秉着说多错多的原则,只是点了下头。 “但我觉得你有点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宫女一手拉着她衣服,一手指着她,表情陷入了回忆当中:“像是,像是” 秦菱听到这里心头一紧! 因为这宫女,最近几日是进殿伺候过她的,若再仔细看看,定能发现是她假扮成了宫女! 所以,她马上就甩开了宫女拉扯她衣服的手,一本正经地说:“我还有急事要去办,晚了公公会骂我了!” 她转身就走了,宫女却在她身后叫喊着:“我想起来了,你长得像我大表姑家的柴房老嬷嬷的侄女儿!” 秦菱:“” 吓她一跳,还以为被认出来了呢! 秦菱脚步生风地走到院门口时,又被守门的侍卫给拦截了,凶神恶煞地问:“叫什么名字?干什么的?出去作甚?” 她低着头,将那被她打晕的宫女身份道出:“奴婢叫小何,是最近派来伺候甄妃娘娘的,公公吩咐奴婢去药膳房看看。” 侍卫严肃认真地上下打量了她一圈。 看到她脸上皮肤发黄,眼尾有两颗大黑痣,又很瘦弱,印象中是新来了一名差不多的宫女,也是伺候甄妃娘娘的,放她出去了。 秦菱走在养心殿外的宫道上,暗暗松了口气! 就感觉这也太顺遂了?有点出乎她的意料了? 正想着接下来会碰到什么人,又该如何应对时,一声细弱凄惨的动物叫声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吱吱~~” 她循着声源的方向抬眸看去,就见一道染了血的银白色小小身影趴在花坛角落里,是古代比较常见的小狐狸。 长着一身银白色毛发,小嘴巴有些长有些尖,尾巴毛茸茸的很漂亮。 应该是受了重伤,银白色毛发多处染血,正趴在角落里,舔舐着腿上的伤,时不时发出虚弱的惨叫声。 秦菱向来很喜欢毛茸茸的小东西,对毛茸茸没有任何抵抗力,于是她往前走着的脚步一转,悄无声息地朝着花坛角落里的银狐靠近。 银狐五感很敏锐,当即就察觉到了有人类靠近,猛地抬头! 正对上秦菱水灵灵的黑亮大眼睛! 银狐当即就惊得瞪大了亮晶晶的紫眸,觉得面前这人类的眼睛好清澈好漂亮啊! 只是稍微黄了一些,眼尾还有两颗大到碍眼的黑痣。 秦菱也是惊呆了! 这银狐两只潋滟紫眸像琉璃球似的,一眨不眨地瞅着她,哎呦也太好看了,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毛茸茸啊! “嗷呜~嗷呜~” 银狐见了她也不怕生,眼底并没有紧张慌乱之色,甚至从它身上也察觉不出丝毫警惕之感。 它就那样定定地看着她,紫眸里突然蓄起了眼泪,委屈兮兮地朝她嗷呜嗷呜叫了起来,发出更加凄惨可怜的痛呼声。 她似乎明白了银狐的意思,走过去垂眸同情地看着它:“小狐狸,你是在向我求救吗,是要我救你的意思吗?” 银狐好像听懂了她的话,用力地点了点头,一双好看的紫眸里泪光闪闪。 见她没有要搭救自己的意思,它眼底的泪夺眶而出,紫眸泛起了红色。 “嗷呜~” 银狐那可怜兮兮的求救声,以及那虚弱软萌的样,可把秦菱那一颗老母亲的心都给揪扯得疼了起来。 她俯下身子,抚摸着它软乎乎的毛发,笑着打趣。 “你这小狐狸,怎么一点防范意识都没有呢?还好是遇见了天真单纯善良的我,你要是碰见了坏人,会将你抱走卖了,杀了,剥了你这一身狐狸皮,难道你也不怕吗?” 银狐被她顺着毛发,舒服地眯起了眼,毛茸茸的狐狸脑袋蹭着她柔软手心,发出好听的“吱吱”的叫声。 甚至还忍着身上剧痛,往她怀里扑来。 秦菱拍它小脑袋:“你不要动来动去啦,要是碰到了伤口怎么办?乖,别动了喔,我现在帮你包扎一下伤口哈。” 银狐听话地点了点头,不跳来跳去的了,乖顺地趴在她脚边,一动也不动了了,任凭她为所欲为。 她双手扒拉着它小身体,看到了它左腿上的伤。 “可怜的小东西,伤得很严重呀。” 她蹙起黛眉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白帕子,撕咬成两块,然后又叠了叠,合在一起弄成长条。 最后,她小心翼翼的,将帕子一丝不苟地包扎在了银狐的伤腿上。 包扎好了,正在她抱着银狐准备起身的时候,突然眼前一黑,一个麻袋套在了她的头上! 紧接着,她就被人抓着一双纤细筷子腿,倒过来,扛在了肩上! 第26章 救命 她在麻袋里面挥舞双手乱打,张嘴就叫喊:“救命!有刺客!救命啊!放开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甄妃娘娘!快放了我!” 可那个麻袋很严实,像是用动物皮革缝制而成的,任她怎么呼喊,可能外面的人都听不到! 总之,一路上都没有人来解救她。 而那袋子又很严实,捂得她快要喘不过气了,她整个人又是倒着的,只差没被闷死在黑漆漆的袋子里了! “砰——” 最后,她被刺客给扔在了地上。 身上罩着的麻袋一摘除,她猛地呼吸了一大口新鲜空气,然后就愣住了! 她身处一座废弃的宫殿,身侧还站着一个高高瘦瘦身上带刀的俊俏侍卫! 这带刀侍卫很帅很帅! 颜控的她,一下就被侍卫那张阴柔俊逸的绝美脸庞,给吸引得愣住了! 但很快她就缓过了神来,想到自己这是被他给绑架了啊,她竟然对着歹徒犯花痴! 绝了! 她盯着他身上的长刀,神色陡然一紧:“喂,大兄弟,你肯定是抓错人了,其实我不是真的宫女,我是甄妃娘娘,只是假扮的宫女而已” 侍卫居高临下站在她面前,双手环胸,一副睥睨天下的架势:“听你说话的声音,我不但知道你是甄妃,我还知道你入宫不安好心,和睿王勾结,谋害当朝天子,呵,我可有说错啊?” “我靠!”秦菱瞪大了眼睛,这一生都是乖乖女的她,都被吓得爆出了粗口,惶恐不安地问:“你你究竟是谁?” 侍卫俯视着她,神情冷傲地挑眉:“哎我的好姐姐,最近你在宫中混得不错啊,颇为得宠啊,这下子,连你柔儿妹妹都不认得了啊?” “喔”原来是你啊! 秦菱抬眸瞅着面前身形高挑、足足有一米八的俊俏侍卫,这才发现竟然是个女人乔装的! 秦柔是书中女主角,也是原主同父异母的妹妹。 书中写着,秦柔虽然名字很温柔很淑女,但她作为女强宫斗爽文中的女主角,走的却是女强英姿飒爽的人设,并不是恋爱文中的甜软人设。 身为宫斗书中人气最高的女角色,秦柔智力和武力都是一等一的好,美貌也是超群的。 毕竟和原主是同一个爹。 她爹秦文渊年轻时候风华绝代,号称京城四大美男子之一,所以两个女儿都继承了他的一半基因,美得不行。 秦菱看着面前身形挺拔高挑、英气逼人的秦柔,觉得她美貌不输自己分毫。 哪怕她一身普通的灰色侍卫装扮、戴着封印美貌的侍卫帽子、也掩不住她那份俊逸阴柔的绝色姿容! 只不过,秦柔可能并不是那么符合当朝男子的审美。 因为,当朝男子眼中,女子以娇小玲珑为美。 而秦柔那身高比很多男子都还要高上不少,让他们望而却步。 而且,秦菱特别喜欢女扮男装,这才错失了京城第一美人的称谓。 秦柔站在自己面前,更像是姐姐,而她则更像是妹妹。 但秦柔是符合自己审美的,眼下她女扮男装英姿飒爽,当真是继承了父亲秦文渊的风华绝代举世无双啊! 秦菱得知面前之人是谁后,就不怕了,暗自松了一口气,坐在地上开始四下张望。 咦,刚刚她不是救了一只小狐狸吗?怎么不见了呢? 她就问面前的秦柔:“狐狸呢?” 秦柔心心念念记挂着她的阿睿,张口就骂:“你个傻缺,为什么要把睿王弄进天牢啊?” 秦菱着急地说:“不是,你先告诉我,刚刚我抱在怀里的银狐,怎么不见了啊?” 秦柔冷哼:“之前咱们不是说的好好的,由你进宫帮助睿王吗?你不是也打了保证,说一定会把事情办好吗?怎么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秦菱没有回答她,依旧在四下张望,寻找那银白色小小身影,嘴里嘟囔着:“奇怪,我捡来的狐狸跑哪去了呢” 女中豪杰秦柔一听,那个暴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一把刀横在秦菱面前:“狐狸你大爷!我跟你说话,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你是不是忘记了,你入宫之后要做什么了啊!?” “我没有忘记呀!” “那你说说,你进宫的目的是什么?” “这我知道,勾引魅惑暴君,让暴君爱上我,再杀了他,颠覆他江山,谋夺他皇位。”秦菱托腮:“我突然想着,以女皇身份上位也不错呢?” 秦柔俊俏的脸一沉:“女皇你大爷,就你这个病秧子样,还想当女皇陛下吗?你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我是不想,但你就不想吗?”秦菱循循善诱。 “” 秦柔俊逸脸庞微微一怔,继而,灿然如凰的冷眸里冒出了无数小星星。 当女皇还真的不错。 自己聪明才智不输那些男子,要风度有风度,要气势有气势,要身高有身高,要谋略有谋略,而且颜值与实力并存。 反正皇位不管给阿睿还是给她,都是一样的,他们相爱无间,不分彼此。 她为什么就没有想过要当女皇呢? 不过,阿睿身体里流有皇室血脉,为母妃弟弟报仇雪恨,推翻残虐不仁的大暴君后登基,是名正言顺的,背后支持者不少。 所以,皇位还是给阿睿坐,只要阿睿当了皇帝,那她就是皇后了啊。 秦柔不愧是书中智勇双全的飒爽女主,很快就甩去了心中突然冒出来的纷乱思绪,定好了自己的位置,那就是要做阿睿身后的女人,陪他君临天下,坐拥江山。 反正阿睿向来是很听她的话,她让他往东,他就不敢往西的。 若是阿睿登基后,胆敢不听她的,那她再一脚踹了他,谋夺他的皇位也不迟。 秦柔想着想着,又想到了阿睿往日对她的好,还有阿睿那张菱角分明、如刀刻出来的阴柔俊美脸庞,她呼吸一屏! 哎,她可怜的阿睿,也不知道在天牢里怎样了? 有没有受折磨? 是否吃不饱穿不暖,瘦了很多很多啊 秦柔想到这些,心痛得无法呼吸,觉得当务之急是要将阿睿解救出来才行。 所以,眼下她得好好安抚她的傻妹妹秦菱,因为只有她这个傻妹妹能够接近暴君,给暴君吹枕头风啊! “啊姐。”秦柔脸上冷淡的神色渐渐褪去,清甜地喊了秦菱一声。 转而温柔地同秦菱说:“阿睿心中最爱是你,往日对你多好,你是知道的,那写给你的情书情诗都堆满了一整间屋子,你忍心看着他因你而受罪受刑,甚至因你而没了吗” “咳咳”秦菱轻咳两声,打断了秦柔的话:“妹妹,疯王心中最爱是你,写的情书都是给你的,也是因你而被打入天牢的,我相信疯王就算是因你而死,也会觉得幸福感觉值得的,因为,在他为你闯入我寝宫掐我脖子的时候,应该就已经想过这种结果了!” “哼!还真是你这个傻缺将阿睿送入天牢的啊!”秦柔一听也不装温柔了,手中长刀用力抵在秦菱脖子上:“你还我阿睿来!” 秦菱神色淡定地说:“你就是这么同你嫡姐说话的?” 秦柔见她并不害怕,也不像平日那么好哄骗了,冷哼一记,又收回了刀子。 “你若不把阿睿放出来,我就告诉暴君,说是你给他下了蛊,他才会变得嗜血渴血粘人缠人的,你自己看着办。” 麻蛋! 这人不愧是书中笑到最后的女主大佬,连原主给暴君下蛊的事她都知道了? 可书中,曝光这个真相的并不是女主啊! 秦菱别的都不怕,就怕下蛊的事曝光。 她强作镇定地挑眉:“要我放过疯王也不是不可,但你得把你脸上的人皮面具给我。” 秦柔就说:“你一个后宫妃子,要男人面具做什么?” 秦菱:“我在暴君身边,危险重重,多个身份就好办事些,知道?你看你,只会说我事没办好,你以为暴君就那么好对付的啊?那不如换你来喽?” “我” 秦柔话说到一半止住了。 常年习武的她,耳聪目明,五感敏锐。 她隐隐约约听到了附近有不少脚步声传来,还有侍卫搜捕的对话。 “行了行了,面具给你,你妹妹我也不是一个小气扒拉的人,只要你把阿睿救出来,面具我那里多的是!” 秦柔觉得还是救阿睿最重要,立即将脸上人皮面具揭了下来。 她最喜欢女扮男装,仗剑天涯,以各种各样的神秘大佬身份混迹男人场所了。 没了面具,她这张绝美脸蛋虽然显眼了些,但也有别的办法出皇城,应该难不倒她。 感觉到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她诡异身形一闪,向窗口外纵身一跃,消失在了废弃宫殿中。 秦菱才刚接过人皮面具,还没来得及看清秦柔是怎么不见的,就听到耳边传来了侍卫的搜寻声。 “甄妃娘娘不见了,咱们今日要是找不到人,都不用活了,快四处找找,任何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 “对了,这有座废弃宫殿,可能就藏身在这里面,大家进去搜!” 第27章 收拾 “对了,这有座废弃宫殿,可能就藏身在这里面,大家进去搜!” 秦菱听到侍卫这话,吓了一跳,四下看看,麻溜地躲在了一个破旧的衣柜里面! 侍卫们个个心急如焚,兵分几路,对面前这座破败宫殿展开地毯式搜索。 “你们在那边搜索,我去看看那衣柜里有没有人!” 其中那个侍卫头领耳聪目明,在进殿的瞬间就听到了衣柜处有轻微动静传出。 那侍卫头头第一时间来到了秦菱所在的衣柜! 怎么办,这么快就要被抓回去了吗?秦菱躲在衣柜里大气不敢喘,心脏咚咚跳动! 侍卫先是一把打开衣柜左边的门,并没有看到人! 因为秦菱是躲在衣柜右门里的。 就在侍卫准备打开衣柜右门的时候,突然,一只银白色小狐狸从右门侧面的破洞处钻了出来,“吱吱吱吱”地叫着,一瘸一拐地跑了。 “喔,原来只是这小畜生发出来的动静啊,我还以为有人在里面呢!” 那侍卫头领见小狐狸生得漂亮惹眼,刚要打开衣柜右门的手松开来,追着小狐狸去了。 “这边我搜过了,没有人,去别处找找!” 等到侍卫们都走了,废弃宫殿里又安静了下来。 秦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头压着的大石块总算放了下来,她打开衣柜右门,两腿还有些打颤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吱吱” 这时候,刚刚引开侍卫的那只小狐狸又从殿门口进来了,一瘸一拐地来到了她身边。 秦菱蹲下身子,伸手抚摸小狐狸软乎乎的毛发,笑得明媚:“小东西,刚刚多亏了你,真是太感谢你了,不然我就被他们抓走了哩。” “嗷呜~嗷呜~” 小狐狸撒娇似的轻声叫唤着,毛茸茸的小脑袋蹭着她手掌心。 似乎在同她说:不用客气,你帮我包扎伤口了,我帮你一把也是应该的,礼尚往来嘛。 秦菱手掌心被蹭得奇痒无比,笑着将小家伙抱在了怀里,眯起眼睛撸它身上的软毛:“我想出宫去,小东西,你跟我一块出宫吗?” 银狐是很灵性的生物,似乎听懂了她的话,乖巧地点头,然后兴奋地“嗷呜嗷呜”直叫。 秦菱瞪大眼睛:“你是说你愿意?” “嗯嗯。”银狐用力点头如捣蒜,突然跳下了地面,小嘴巴叼起她的裙摆,拖着她就往前走。 见她被它带动了,它又松开了她的裙摆,一瘸一拐地往前小跑着引路。 秦菱看着它走起路来很吃力的样,心疼地跑上前去抱起了它:“小东西,你受伤了就不要乱跑了,往左往右你就歪头来表示,若是往前你就抬起下巴,好吗?” “嗯嗯。” 于是银狐软糯糯地趴在她怀里,以身体动作提示她往前走。 最后,它把她带到了距离废弃宫殿不远的后山。 后山偏僻静谧,荒无人烟,倒是没有人发现他们。 但秦菱穿越后的这具身体实在是太羸弱了,到了后山已是气喘吁吁,热汗直淌,无力地瘫倒在了地上。 “小狐狸,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呀?哎,不行了,我快走不动了,先休息一会” “吱吱吱吱” 银狐见秦菱走不动了,从她怀里跳下了地面,拖着受伤的腿往山里面去了,一路上还发出怪异的叫声。 秦菱背靠大树休憩了会儿,缓和了些许,开始后悔自己跟着狐狸来此了。 眼下她没带什么杀器,若是山中突然冒出来什么蛇啊虎啊,那她今天就得交代在这里了。 就在她浑身警惕、心里发慌的时候,山中飞出来一只威风禀禀的雄鹰。 那雄鹰锐利阴狠的眸子死死盯住她,直冲她扑来! 吓得她拔腿就跑! 但她身子骨虚弱,哪里是它的对手,那雄鹰一下子就追到她前面去了,并猛然降落到了她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吱吱吱吱” 小狐狸的叫声从老鹰背上传出。 秦菱定睛一看,发现银狐正趴在老鹰后背上,双眼放光地盯着她,挥舞着前爪子,并朝她虚弱而又软萌地叫唤着。 秦菱明白了过来:“小东西,这是你的同伴吗?你的意思是说,它能带我们飞出宫去吗?” “嗯嗯。”银狐用力点头。 雄鹰扑腾着巨大的双翼向前,匍匐在了秦菱脚下,展开双翼后足足有三米宽。 秦菱看着心头震惊不已! 小狐狸一双潋滟紫眸定定地看着她,似乎在鼓励她快点爬上来。 由于小狐狸先前帮了她一次,她莫名就对小狐狸很信任。 加之她确实很想逃离皇宫,远离嗜杀的暴君,所以只犹豫了片刻,就爬上了老鹰的后背。 就这样,雄鹰带着她和小狐狸,展翅往皇宫外飞去。 这时候,后山来了不少侍卫,先前那名耳聪目明的侍卫头领,又第一个发现了天上不寻常的老鹰。 连忙指着老鹰叫喊道:“你们快看,那老鹰后背上是不是有个人啊?看着还是一个宫女呢?” “哪有什么宫女呀,眼花了?” “老大,你该不会是精神出现了问题?最近怎么老是疑神疑鬼的呀?” “没人?那是我又看错了?” “哎,别叽叽歪歪了,咱们还是去后山找人要紧,陛下快回城了,若是见不着甄妃,会发疯杀人的啊!” 侍卫头领紧急带着大家,惶恐不安地深入后山去找秦菱了。 黄昏时分,聊州城外。 司澜宴身着一袭墨黑蟒袍,墨冠束发,骑着黑色汗血宝马,如鬼魅一般,疾驰在回京的路上。 马蹄所过之处,扬起片片尘烟。 “主子爷,主子爷,大事不好了!” 突然,迎面而来一匹千里马,马背上那黑衣人一见着他,便紧急挥手并大喊大叫起来。 司澜宴勒住胯下汗血宝马,深沉寒眸看向来人,淡漠开腔:“何事,如此慌慌张张的?” 那黑衣人翻身就下了马,“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报告主子爷,甄妃娘娘不见了,皇宫内搜遍了,没有找到她人!甄妃娘娘极有可能趁您不在,逃出宫去了!” 司澜宴闻言,挺拔倨傲脊背蓦地一僵,差点跌落马背! 待稳住心神后,他淡漠深沉的俊脸上神色变得阴冷骇人! 出口的嗓音更是森冷到极致,令人毛骨悚然:“朕出宫时,不是吩咐过,甄妃不可踏出殿内一步,且今日不准打开宫门?她又如何出得了宫?” 暗卫:“自主子爷出宫之后,宫门紧闭,并未打开过!” 司澜宴一听,眯起深邃寒眸,重重冷哼,挑着凉薄寡情的嘴角道:“放心,她跑不掉,定然还在宫中!” 自信的话落,狠狠一踢马腹,策马狂奔于山道近路。 那调皮捣蛋小野猫,整日不让他省心。 定是又躲在哪个角落里,故意不让他见着,想和他玩儿猫捉老鼠的游戏。 回去后,最好别让他找到,不然,看他怎么狠狠收拾她! 暗卫策马紧紧跟上,在后面大声喊着:“但属下打探得到,有侍卫看见后山,不久前,一头体型较大的雄鹰驮着一名宫女,飞上了高空,飞出了皇城,而甄妃娘娘,便是乔装成宫女模样,出的养心殿!” (上架首秀成绩惨淡呀,才三块钱呀,各位读者大大能帮我去书荒发帖子推一推吗,谢谢各位大大了,对了喔,要去与文章相符的帖子里推,不然会拉低数据喔,几天后要是数据没有起色,就写大结局了喔~) 第28章 异鸟 暗卫策马紧紧跟上,在后面大声喊着:“但属下打探得到,有侍卫看见后山,不久前,一头体型较大的雄鹰驮着一名宫女,飞上了高空,飞出了皇城,而甄妃娘娘,便是乔装成宫女模样,出的养心殿!” 司澜宴听到这里,才意识到情况确实不妙,阴沉俊脸上的那抹自信荡然无存! 除了让暗卫去紧急加派人手搜寻秦菱之外,还下达了封锁所有城门和码头的命令。 确定皇城内的苍鹰驮走了一名女子之后,他从身上掏出口哨放嘴里吹响。 那口哨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成的,才刚一吹,方圆几公里的异鸟都闻声赶了过来。 “啾——” 不一会,为首的雀从半空中降落,匍匐在了他面前。 司澜宴摸了摸雀那硕大的羽翼,咬牙切齿,森冷地道:“去,追捕那吃里扒外的鹰,将它从皇宫内带走的死女人给朕截回来,鹰吃了阴灵丸,定然跑不远!” “啾——” 朱雀用力点了下头,眼底寒光一闪,展开硕大的绯红羽翼,领命飞上了高空。 半空中不少闻着口哨声赶来的鸟雀,紧随朱雀而去。 就这样,朱雀所过之处,号召来帮它搜寻的飞禽,越积越多。 司澜宴也弃了汗血宝马,召来一头黑雕,骑上黑雕也去追捕秦菱了。 这边。 秦菱趴在鹰背上,双手紧紧攥着鹰的羽毛,紧紧闭着双眼,心惊胆颤的。 高空中风大,吹在她脸上生疼生疼。 她都不知道已经飞了多远了,全程没敢睁开眼,总担心一不小心就掉下去了,摔成一堆渣滓。 “嗷呜~嗷呜~” 一旁的小狐狸却是一点也不害怕,一路上总安抚她不要紧张,就算掉下去了鹰也会叼住她的。 小狐狸只是老担心病弱的她体力不济,受不住高空刺激出状况,让鹰过了前面的河流,就停下来休息一会。 于是鹰又飞了一会,停在了河岸的对面。 秦菱听不懂小狐狸和苍鹰的兽语,脚尖下了地面之后,她总算敢睁开眼睛了。 她四下看看,好奇地问:“咱们这是已经出了西凉国啦?” 银狐软萌地朝她摇了摇头,用毛茸茸的小白爪子比划着,告诉她距离京城已经很远很远了,不用担心害怕,皇宫里就算来人也抓不到他们呢。 不知为何,秦菱对面前这只小狐狸的话,总是莫名的很信任。 虽然她也不确定小狐狸的话,是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但却是安心了不少。 她感觉有些口渴,走到河边捧了水喝。 鹰从不远处的树林里出来,叼了两只兔子扔给她和小狐狸。 “我不饿呢,小家伙,这些都给你吃,你腿受伤了,需要补一补喔。” 秦菱不吃生的肉食,烤肉又需要时间,就将自己那份食物也给了小狐狸,伸手抚摸它软乎乎的毛发。 穿越到皇宫里的生活,每天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几乎没有下过地,消耗也就不大。 加之如今被小狐狸护着,苍鹰驮着,已经出了皇城了,她心情又激动又欣喜又惊奇。 从高空下来后,精神还处于恍恍惚惚的状态,总感觉好像是在做梦一般呢。 就和她穿书这件事一样,感觉很不真实! 她惬意地撸着狐狸毛,舒服地微微眯起眼,深深地呼吸着大自然中的新鲜空气。 “等你们都吃饱了,咱们就继续赶路,为了不被抓回去受罚,要尽快飞出西凉国才行喔,只是,我也不知道哪个国家安全一些,便于咱们生活呢?” “吱吱~吱吱~” 小狐狸潋滟的紫眸里光芒闪烁,伸出小白爪子指向左前方。 “好,等会咱们就去那边看看。” 秦菱拍了拍银狐小脑袋,抬起头来眺望远方。 夕阳之下,远处的青山绿水被笼罩上一层橙红色光晕,风景无限美好。 她小脸上不禁笑出了一朵瑰丽夺目的花来,心底里满是对自由的渴盼,以及对未来生活的憧憬。 嗯,总算远离皇宫,逃离嗜杀的大暴君了! 这样,就算下蛊之事曝光,她也不那么怕了! “啾啾啾——” 正在她心情大好想唱歌的时候,远处的天空中突然响起震耳欲聋的兽鸣声! 只见许许多多、各色各样的飞禽鸟兽,四散在高空中盘旋鸣叫。 那些鸟类发现了他们,朝着他们叽叽喳喳叫个不停,还有一些鸟儿紧急飞走去报信了。 不知怎么回事,秦菱在看到这么多鸟儿扎堆出现的瞬间,心中莫名生出来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她不安地伸手去抱小狐狸,结果手下一空,发现原本趴在她脚边的小狐狸已经消失不见了。 “呼呼——” 眼见有鸟儿朝秦菱俯冲了下来,苍鹰迅速将她护在了身后,并对着上空的鸟群发出尖锐刺耳的鸣叫声。 那些鸟儿很明显是害怕鹰的,在鹰的淫威下,它们不敢过于靠近秦菱。 “啾——” 但很快,又是一阵如碧雷流响的兽鸣声在半空中响起,一头绯红似火的朱雀阴狠地盯着鹰,径直朝着鹰俯冲而下。 鹰早在那诡异兽鸣声响起的瞬间,就感应到了危机来临,叼起秦菱于前方急速滑翔而去,躲过了雀的这次攻击。 雀攻击未遂,用兽语同鹰道:“鹰,把她留下,我饶你不死!” 鹰答应过银狐要保护秦菱,用兽语回雀:“不给!” 雀怒了:“鹰,你这是要和我宣战吗!?” “雀,你不要这么火爆急躁行吗?这女人是我的朋友,我无论如何不会给你的,除非你从我身上踏过去!”鹰叼着秦菱飞上高空跑了。 “什么?是你女朋友?好啊鹰,我看你是欠抽了,连主子的女人你也敢碰,看来只有将你打趴打服,我这脾气才不会这么火爆急躁!” 雀双目喷火,火急火燎地追上九天中的鹰。 雀比鹰体型更大,双翼展开足足有五米之宽,很快就追上了鹰。 鹰为了避开雀的追捕,只能转身飞入了山林中。 体型硕大的雀,在山林中飞行的灵活度以及速度远远比不上体型稍小的鹰,很容易碰撞上树木,因而不一会就被鹰给甩在了身后。 “啾——” 可就在这时,九天之上再次响起一阵惊天动地的兽鸣声,那叫声诡异至极,听着令人毛骨悚然。 鹰在听到那声异响的瞬间,吓得身子颤抖了一下,叼着秦菱的尖嘴一松,一不小心就将秦菱给甩进了荡着波纹的河里! 后有朱雀,上有黑雕,鹰自知敌不过,也没有心思飞入水中去救秦菱了,而是急匆匆地振翅逃走了。 它只能寄希望于秦菱会水性,千万别被淹死了,别的只能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好在秦菱确实会水性。 她掉落的水面上有漂浮着的竹排,靠近河岸边。 听见岸边有异动,她心下一紧,就没敢上岸,只是躲在竹排底下,双手吊着拴在竹排底下的绳子稳住身形。 嘴巴里则含着竹排底下配置的空心小竹竿,将小竹竿另一端露出水面,以此来获取氧气。 司澜宴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他骑乘着黑雕降落到河岸边,落脚之处,距离水中的秦菱并不是很远。 “呼呼呼——” 雀没有追上鹰,沮丧地飞过来匍匐在司澜宴脚下,遗憾地摇头禀告情况。 司澜宴听得懂兽语。 得知鹰跑掉了,秦菱那死女人也没有抓到,那张俊美到令人屏息的脸上阴云密布,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肃杀气息! 他阴鸷视线环顾四周,大手一挥,示意朱雀和黑雕在附近搜寻:“那死女人还能跑哪去?既然不在鹰手中了,定是落在了此处!” 冷如冬水的话音刚落,紧接着,冷冽肃杀视线就落在了河面上漂浮着的竹排上。 竹排顺着相反的风向,兀自在水面上缓缓移动着,朝着河岸对面缓缓靠近,却并没有看到什么人影。 飞禽视力比人类好上千万倍,往日即使在数百米之上的高空,只要没有树木遮挡,都能看清楚地面上的一切生物。 所以,匍匐于司澜宴面前的黑雕,就顺着司澜宴的视线也转向了河面上反风向轻移的竹排。 只一眼,黑雕就发现了潜藏在竹排底下的人类! “呼呼——” 黑雕匍匐于地面的硕大双翼展开来,准备去抓捕水中之人。 不等它飞过去,司澜宴阴冷肃杀视线扫来,吓得它没敢上前去了。 司澜宴已率先一步发现了端倪,重重冷哼一记,准备亲自上前去抓。 自幼习武的他轻功不俗,水性极佳。 别说是在河里了,便是在海底捞个女人上来,也难不倒他! 第29章 泪光 所以,他面若冰霜地瞅着那竹排,施展轻功水上漂,神秘诡异身形飞掠而至,一脚踢开竹排,藏在水中的女人就露了出来! 我去,这这不是大暴君司澜宴吗? 秦菱瞅着突然现身于她面前的阴冷肃杀男人,整个人都不好了! 想跑,一双腿却使不出劲来! 她这具身体太过羸弱了,躲在竹排底下并不久,但已消耗了她所有体力。 且河水太冷了,冻得她实在是受不住,也是知道自己再不上岸,就支撑不下去了,所以她才会拉着竹排往岸边游去,这才露了馅。 眼下,双手没了绳索牵引和竹排支撑,她整个人就那么无力地沉入了水里! 司澜宴神色一紧,俯身,大手一捞! 扯住她细小胳膊,就将她从冷冰冰的河水里带了出来,再恶狠狠扔在了草地上。 “咳咳” 她只是浑身虚软没有力气了而已,并不是没有意识了,所以被带上岸后,不适地吐了几口冷水出来,还猛烈地咳嗽了数声。 水里泡了会,她冷得瑟瑟发抖,脸上泛黄的茶水印被洗干净了,露出来一张雪白剔透的精致面孔。 司澜宴用力抓着她细小胳膊,咬牙切齿地问她:“为什么要跑?” 他那如钢筋铸成的大手抓得她小胳膊刺疼不已,不禁撅起黛眉,下意识地抽了下被他所抓的胳膊。 结果她这一动,换来他更加用力的紧箍。 还用那令她毛骨悚然的声音,阴狠地逼问她:“朕面前,你还能跑哪去?就这么不待见朕?” “嘶”他抓她太过用力,她感觉小胳膊快要被他大手给卸了,怕疼的她,本能地红了眼眶:“皇上抓疼臣妾了,臣妾没有没有要跑的意思,臣妾再也不跑了你别抓我这么紧啊,可不可以” 他并没有依她话松开手中力道,似乎是害怕力道一松,她就会再次从他手中溜走。 他死死扣着她纤细胳膊,一双阴鸷肃杀眸子冷冷地俯视着她:“都跑这来了,还没有要跑的意思?朕就这么好骗?” 胳膊真的被他抓得很疼,她受不住了,红通通的眼底转瞬间蓄满了泪水,但她还不想承认罪行。 “不管皇上信不信,臣妾只是觉得宫里无聊,想溜出来玩玩,一不小心就飞远了而已嘛” 他看她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泪光直闪,心中烦闷,头也犯疼。 这才意识到自己抓疼她了,一把松开了紧箍她胳膊的大手,转而扣在她柔软小腰上。 他将她纤瘦身子紧紧扣在怀里,阴鸷视线触及她眼眶里亮晶晶的泪光,心绞头疼的同时,出口的话不自觉软和了几分。 “你这小野猫想出宫,跟朕说一声便是,趁朕不在身边,开溜作甚?” 他扣住她小下巴抬起来,逼迫她直视他:“跑这么远,可让朕一通好找,差点便找不着你了,小野猫,离开朕后,又想去哪?” “我” 秦菱被迫直视着他那双满是压迫感的寒眸,头皮发麻。 但见他语气突然间温和了不少,莫名其妙之下,胡乱回了他一句。 “臣妾想环游世界,看看这片由皇上打下来的万里河山,皇上日理万机,国事繁忙,臣妾怎好意思让你没日没夜的陪着我,丢下江山社稷不管呢,臣妾不想做那误国的妖妃,这才一个人溜了出来” “呵,如此说来,小野猫出逃,还是为朕着想?” 司澜宴不屑冷哼。 蓦地松开她的小下巴,抱起她进入了不远处的山林之中,到了一个能容纳数人进入的山洞里面。 他将她放下地面,伸手就去扯她身上湿透的衣裳,语气森冷地说:“怪不得,临出逃前,还向朕讨来了免死金牌,这是害怕朕将你抓回来,砍你脑袋?” 秦菱听着他的冷言冷语,没有回他,只是不解他剥她衣服的动作,冷得瑟缩了起来。 “皇上这是要做什么?” “你一身湿衣裳,不准备脱了,要穿到过年?” 司澜宴很快就将她身上湿透的外衣和里衣通通脱了下来。 又将自己身上的中衣和外袍脱了,裹在她身上,没好气地说:“就你这病秧子身体,也不知在河里呆了多久,还穿着湿衣裳,也不怕着凉病倒?” “臣妾本就是病躯,活一天算一天,有什么好怕的呢?倒是皇上,把衣裳给我了,你穿什么,你不怕感冒吗?” 秦菱垂眸看了看身上裹着的男式中衣和墨黑蟒袍,感觉把湿衣服脱掉后,确实没那么冷了。 由于男人比她高大伟岸许多,衣裳穿在她娇小清瘦的身体上显得特别宽大,衣摆都拖到了地上,不方便走动,于是她就撩起衣摆,坐在了山洞内的一块大石头上。 “放心,朕一个皮糙肉厚的大男人,轻易不会生病,你不用假惺惺的关心朕,心底怕是巴不得朕病死了?” 司澜宴像是吃了枪药一般,出口的话,便带有浓浓火药味。 听着,令秦菱眉头深深地皱起。 他把衣裳给了她,上身裸着露出精壮胸膛和性感腹肌,仅着白色中裤出了山洞。 很快,他就弄了不少枯树枝进来,运用内力生起了火。 又将那从她身上剥下来的湿衣裳架在火堆旁烘着。 看着她换下来的一身宫女装扮,也是冷笑连连。 火堆就在秦菱面前,她穿着男人脱下来给她的男式衣裳,烤着他给她生的火,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是暖融融的状态。 然后,她看着面前仅着中裤光着上半身的俊美男子,突然觉得,有些对不起他。 说实话,穿书后的这些日子,他对她一直都很好,包容她的一切,宠她,疼她,让着她,哄她开心。 而她却一直哄骗他,还趁他出宫跑了 就在她看着他心里感到无比愧疚的时候,他似乎感应到了她的视线,从火堆前抬起了头来。 火光映照下,他阴鸷黑眸里鬼火闪烁,扬起长眉:“小野猫,盯着朕作甚?思春了?” 他冷冰冰戏谑地说着,起身坐到她身边,将她给揽进了他坚实的怀里。 她小脑袋撞在他高大如同雕塑一般硬实的身躯上,发出沉重闷响,不由得伸手摸了摸被撞疼的额头。 “你干嘛呀” 才刚开口说话,嘴里就被一团布料给堵住了,像是从她身上换下来的湿里衣,被他拧干了的。 紧接着,她双手也被他用腰带给捆绑了起来。 她嘴巴被堵发不出声音,不明所以,睁大水灵灵的眼睛瞪他。 意识到情况不对,她拔腿就想跑出山洞,但才刚有起身的动作,人就被他给死死扣住了,按压在了他腿上坐着。 他大手用力掐她精致好看的小下巴,冷冷地俯视着她,挑着凉薄嘴角森然地道:“对付不听话的小野猫,朕有的是收拾的法子,小野猫,好好尝尝,长长记性?” 啊不不要啊! 秦菱吓得缩紧了身子,水盈盈的鹿眸用力瞪他,小脑袋在他大手中艰难地摇晃着。 嘴巴被堵,双手被绑,下巴被掐,听着大暴君那森冷话语,她很害怕很不安 第30章 发抖 “瞪着朕作甚?” 司澜宴冷冽摄人的眸光,划过她惊惧的小脸,漆黑瞳仁微微一缩! 阴冷嗓音戏谑地道:“你给朕瞪大眼睛,看清楚了,这才是朕真正的模样” 等到那架在火堆旁烤着的宫女服饰彻底干透了,天色早已经黑了下来,山洞里的动静才终于告一段落。 “你记住朕方才对你所做的一切,好好记着。” 司澜宴冷酷无情地哼道。 见她嘴巴被堵不能说话,只知道瞪着他,很是无趣,又扯掉了她小嘴里堵着的布团。 她在他怀里软成了一滩泥,整个小身子瑟瑟发抖,不敢去看他暴戾阴狠模样,闭着眼睛,泪水像断线的珍珠滚落脸颊,打湿了整张小脸。 看到她哭得梨花带雨,他心绞头疼得厉害,大脑好似被无数钢针在扎,狂躁之下只想毁天灭地,甚至想把这令他头疼的始作俑者给撕了。 如果是以前,看她哭了,他一定会放下身段去哄她。 但眼下他很气,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温柔哄她别哭。 只是贴面抱着泪流不止的她,吻着她的唇,出了山洞。 此前,他只知道在她侍寝时,任她如何哭,他也不会心烦头疼,只有让她侍寝才能彻底破解这魔咒。 但刚刚他还发现了一个现象,只要吻住她,在她哭泣时,他头疼的症状也能减轻一些,虽然不能完全破除。 林中,有嘈杂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接着就有几名候在不远处的黑衣人到了司澜宴面前,他们见高冷禁欲的帝王抱着个女人在吻,震惊之下通通跪倒在地。 “请主子爷恕罪,属下们来迟了,您和娘娘没有什么事?” “无事,都退下,各领一百板子,月中调去大漠充军!” 司澜宴见不得秦菱哭,一离开她的唇就头疼欲裂,心情不好的他面色阴沉如墨,眼底喷火,张口就是惩治人的话。 那些黑衣人被罚,不知道做错了什么,诚惶诚恐地领命退了下去。 待走得远些了,大家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了问题所在,议论纷纷起来。 “咱们刚刚去的不是时候,没看到主子爷抱着甄妃在吻吗?哎,要是没撞见这一幕,也不至于被罚了啊。” “这一幕都不是最重要的,你没发现那甄妃泪流满面,在主子爷怀中瑟瑟发抖吗?” “所以,刚刚山洞里面主子爷究竟对甄妃做了什么呢?我怎么听到甄妃一直在哭呢?” 为首的黑衣人一掌将最后说话那人给打趴下了。 “混账!这是你能打听的吗?脑袋不想要了吗?主子爷做事自有他的用意,甄妃此次出逃惹怒了主子爷,不管怎样,都是她该受的,谁让她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放着主子爷极致的宠爱不要,偏偏要作死呢!” 大家都闭了嘴,不敢再妄议什么了。 毕竟,他们就是因为看到了不该看的,听到了不该听的,才被主子爷罚的。 可惜脑子是个好东西,活跃到根本停不下来,想着此前在山洞外听到的动静,大家发挥各自的想象,脑补出了一幕幕绘声绘色的精彩大戏。 毕竟,主子爷身形高大伟岸坚实如同雕塑,而那甄妃病恹恹像只将死的小白兔。 听说,每次侍寝后甄妃都会晕过去呢? 于是他们心中就更加好奇了。 为何此次甄妃从山洞里出来,却没有晕过去呢? 难道,刚刚山洞里发生的,并不是他们所想象的那样吗? 不过很快,他们就没有心思想这个了,开始唉声叹气,想着回去领罚以及充军的事了。 这边,秦菱被司澜宴抱着上了黑雕后背。 她湿透的宫女服在山洞里被火烘烤干了,所以眼下,她和司澜宴都已经换上了自己的衣裳。 然后,才刚脱离司澜宴的怀抱,她整个人一软,无力地栽倒下去。 司澜宴眼疾手快地捞起她,将她拥进他宽阔坚实的怀里,就那么抱着她坐在黑雕背上。 秦菱像是没有了骨头似的,软乎乎地缩在他怀里,原本那一身雪白无色的肌肤此刻透着薄薄的红,小脸蛋绯红像熟透了的苹果,一个劲地流泪。 司澜宴用力掐着她小下巴抬起来,看着她满是泪痕的绯红娇俏小脸,低哑阴沉地道:“现在在你面前的,才是真正的司澜宴,怕了?” 她没有回答他,也没有什么动作,一直在哭。 泪水落在他手上,打湿他衣襟,他也没有去管,没有像往常那样给她擦拭眼泪,更没有像往常哄小孩子那样去哄她。 他只是阴沉着一张俊脸,冷冷地看着她,头疼欲裂地道:“再哭,挖了你的眼!哼,上辈子是兔子转世的?动不动便哭?” 秦菱闻言当即止住了哭声。 她的小嘴巴都快要被他亲烂了,彻底怕了发疯的他了。 刚刚在山洞里也是,她以为他要吃了她,结果他却并没有吃下她,而是想方设法折磨她惩治她,让她如坠入地狱般难受。 好在眼下,她不哭了,他确实也不亲她了。 他就只是用那仿佛钢筋铸成的大手紧紧箍着她细腰,微瞌着狭长的眸子假寐。 黑雕展开硕大羽翼,带着他们在高空中急速飞行。 空中风大,她不敢睁眼,就只是闭着眼睛,软糯糯地靠在大暴君怀里。 一路上两人都闭着眼睛,没有说话。 回到皇宫里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时分了。 司澜宴抱起她扔在了她所居住的清幽宫里,并没有像往常那般将她带入他的养心殿内。 还派了上百个宫人过来守着她,她的一举一动都有宫人紧紧盯着,哪怕是上个茅厕都有十来个宫人跟着。 这下,她再想逃跑是不可能的了。 空中吹了不少阴冷夜风,河水里也泡过一阵,受了凉,回宫后她一直打喷嚏。 于是,在司澜宴的安排下,她被宫人带到温泉池里泡热水澡了,借以驱除体内寒气。 这下真的不得了,她泡温泉都有接近二十个宫女贴身伺候着,弄得她洗澡像是在裸奔走秀一般,浑身不自在。 她被宫人们盯得羞红了脸,暗暗骂狗皇帝不是人,故意要让她难堪吗? 不过,是她私自逃跑出宫在先,对于他派来的这么多监视她的宫人,她也不敢控诉抗议什么,只能憋屈地忍着了。 等她泡过温泉之后,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舒展开来,整个人热乎乎的暖融融的,一身雪白肌肤透着薄薄的粉色。 被宫人伺候着出了温泉池后,她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只想躺床上好好睡一觉。 在两个宫人一左一右搀扶下,她迈着虚软无力的步子来到寝殿。 一只脚才刚跨进门,蓦地,一道冷如冬水的嗓音在殿内破空而出:“跪下!” 吓得她打了个激灵,疲倦感消失无踪,猛地清醒了过来! 她站在殿门口,虚弱地扶着门框,无力地抬头看向殿内! 就见司澜宴仅着一袭白色中衣中裤,身上披着一件宽大有型的黑色披风,俊脸阴沉如墨,如同地狱修罗一般坐在檀木桌前! 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令人胆战心惊的冷冽肃杀气息! 她在门口,都感受到了殿内那股反常的森寒之气,小身子情不自禁僵直起来! 司澜宴四平八稳地坐于榻边,阴鸷摄人眸光死死盯住扶着门框的她,见她傻愣愣的没有动作,冷漠启唇又道:“朕叫你过来,跪下,没有听到?” 第31章 死罪 司澜宴四平八稳地坐于榻边,阴鸷摄人眸光死死盯住扶着门框的她,见她傻愣愣的没有动作,冷漠启唇又道:“朕叫你过来,跪下,没有听到?” 看着他阴冷面容,听着他狠厉的话语,她本能地想逃跑! 但又想到皇宫里都是他的人,且他武功高强,她想跑也是跑不掉的。 于是,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迈着纤细筷子腿,步子很慢,病恹恹地进入了寝殿。 来到他面前时,她撅起了黛眉,惨白着一张小脸,听话地跪在了他脚下。 “摆着这个不情不愿的脸给谁看?”司澜宴居高临下俯视着她,冷冷地道:“你私逃出宫,朕只是让你跪下,没有将你拖出去砍了,没有将你做成人彘,便算是轻的了,你该感到庆幸才对。” 他说着还朝她伸出一只大手来,白皙修长指节挑起她精致的小下巴:“若是想死,朕也不拦你,你选一个?” 她小下巴被他抬起来,就只能被逼和他那双阴鸷寒眸对视着。 微微扯了扯嘴角,软糯无力的声音哄道:“皇上说什么笑话呢,臣妾若是死了,你难道一点都不会心疼吗?” 说着,还不怕死地伸出小手,去触摸他挑她下巴的冰凉大手:“你的太子还在臣妾肚子里没有生出来啊,臣妾若是死了,往后你嗜血了谁给你献血啊?” “嗯,说的倒是。”司澜宴微微颔首。 继而嗤笑一记,冷冷地望进她眼底:“朕差点忘了,你有免死金牌,可以抵消一次死罪,所以,你也死不了,但朕现在宣布,你的免死金牌没了。” “好啊。”她听了他这话,撑着病弱的身子,作势就要起来。 却被他大手用力压下:“跪着,朕准你起来了?” 她讶异地说:“你说话不算数的吗?是你自己说的,受死还是下跪我可以选择一个,可既然你让我用免死金牌抵消了死罪,那我不是可以不跪了吗?” 他冷嗤道:“朕是说过你可以选择,但最终如何罚你,还得朕说了算。” 她闻言蹙起黛眉:“你究竟想怎样?” “死罪,朕给你免了,但活罪难逃。” 司澜宴松开挑着她小下巴的大手,从桌上拿起一把戒尺,漫不经心地放在宽厚手掌心里,一下一下轻轻敲击着。 秦菱跪在他面前,看着那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戒尺,头皮发麻。 吓得赶紧同他说:“臣妾知错了,往后往后再也不敢私自出宫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他阴鸷的眸子危险眯起:“这不是私自出宫的问题,是出逃的问题!” 她将双手背负在身后,生怕被他抓出来打,一个劲地点头:“是是是,你说的对,你先把戒尺放下,好不好?” 他身长腿长手也长,轻而易举就将她藏起来的一只小手给抓了过来,另外一只手拿起戒尺高高举起。 “啪——” 戒尺在她娇嫩的手掌心狠狠拍打了一下,疼得她叫出了声:“啊!” 他眼皮都没有眨一下,严厉地质问:“朕问你,为何三番四次逃跑?” 她皮肤异常幼嫩,往常只要轻轻一碰就是一个红印子,尤其是手掌心比别处更娇嫩一些,刚刚被那戒尺狠狠一打,当即她的手掌心红了一大片。 只知道用力地往回抽着被打的小手,委屈兮兮地说:“我先前已经回答过你了啊” 他对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手中戒尺扬起,又狠狠拍打在她手掌心。 蹙起精致飞扬长眉,发狠地质问:“是朕哪里对不起你了?” “呜” 已经红了一片的手心被他再次用力一打,当即肿了起来,她疼得眼泪不听使唤从眼底涌了出来。 她跪在地上,眼眶里饱含着泪,水灵灵大眼睛一眨不眨地仰视着他,嘴唇翕动着,却说不出话来。 只是用力地摇了摇头。 看她可怜兮兮含泪摇头,他心中顿生不快烦闷之感,头也开始隐隐作痛。 但他并没有移开视线,依旧一眨不眨死死地盯住她。 冷血无情地扬起戒尺,就在她手掌心接连打了三下! 咬牙切齿地道:“秦菱,朕好吃好喝供着你,吃穿用度都是给你最好的,自己不吃,也要先喂你吃。” “朕放下面子,放下身段,一次次在你面前低头,把你捧在手心里,放在心尖尖上,当祖宗一样供着,仿佛舔狗一般狂舔你的冷脸。” “你的父兄一再通敌卖国,企图谋反,朕没有将你打入天牢,没有迁怒追究过你,甚至没有将他们斩杀。” “你任性作死,耍大小姐脾气,朕一再纵着你,惯着你,让你飘到天上去了。” “你没有规矩,屡次以下犯上,忤逆朕的意思,戏耍欺骗于朕,朕也都包容下来,原谅了你,没有惩罚过你,可你” 他阴冷地说着说着,视线触及她眼底晶莹的泪花,突然烦闷头疼得厉害,有点说不下去了。 额角青筋直跳! 他抬手揉了揉胀疼的太阳穴,才接着道:“可你,却变本加厉,趁朕不在,逃出宫去” 最后,他用力扯着她的小手,阴沉地低吼道:“你对朕,究竟有何不满,要跑?你说啊!” 她被他冷厉无情的样子给吓到了。 小手本就被他用戒尺打得红肿了,疼痛难忍,此刻又被他大手紧紧地抓着,感觉手都要报废了,手掌心火辣辣的刺疼。 眼泪像久蓄而开闸的水一样,从眼眶里疯狂涌了出来。 她跪在那,仰着小脸哭喊:“臣妾不敢了,不跑了,臣妾错了,呜呜呜呜,是我对不起你,我罪该万死,你要罚就罚,不要问那么多了” 司澜宴光是看她流泪,头还没那么疼,但一听见她那凄惨的哭声,当即头疼欲裂! 暴躁的他拿起戒尺,就狠狠地打她手掌心,挑着冷血凉薄的嘴角道:“你委屈什么?哭什么?朕说的有错?朕难道对你不够好吗?当真以为朕不敢治你死罪!?” “呜呜,好疼” 秦菱被打的右手掌已经高高肿起,绯红似火在烧,隐隐渗出了殷红鲜血。 疼得她哇哇大哭,满脸是泪,模糊了她的视线。 司澜宴就坐在她的面前,但她已看不清他阴沉如墨的俊脸了,只是仰着小脸哭道:“手要残废了,好疼好疼,呜你别这么凶好不好?好吓人,我怕” 听着她惨兮兮的嚎啕大哭,看着她满脸是泪的委屈可怜样,他脑壳疼得就快要炸裂! 感到有什么东西在大脑里发疯般地涌动,使得他的每根神经都在绞痛! 换做平时,他早就受不住去哄她了。 但眼下他心情不好,无论如何不会放下身段去哄她。 甚至还抓着她小手,扬起戒尺又恶狠狠地打她手心:“既然怕疼,怕我凶你,又为什么敢跑?谁给你的胆子跑出宫?” 他自幼习武,功力高深,力道不是一般的大。 秦菱她被打的小手要废了,疼得小脸煞白,冷汗直淌:“因为你是残暴不仁的大暴君,我总感觉自己有一天会死在你手中” 司澜宴头疼得也是受不住了,大手紧紧攥着她红肿的小手用力一扯,就将哭泣不止的她从地上拉起,带入了他坚实的怀里。 他那如钢筋铸成的大手紧扣她小腰,阴鸷摄人眸光死死盯住她水汪汪的大眼睛。 狠狠蹙眉,沉冷无温的低哑嗓音问她:“朕可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朕舍不得打你,舍不得骂你,舍不得罚你,看不得你受丁点罪,受丁点委屈,去哪里都想抱着你去,想把你系在腰带上,你怕什么?你敢说,朕对你不好?” 她在他怀里瑟瑟发抖,甩了甩被打到红肿不堪的右手,疼得泪流满面。 吸了吸小鼻子,嘴角颤抖着说:“因为你曾经把我关在小黑屋里,因为你骨子里潜藏着暴虐嗜杀的因子,是个危险分子,因为你嗜血症发作时常吸食我的血,因为是你让我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病弱成这样,因为,我给睿王和秦柔递信,你差点将我砍头了,唔” 话才说到一半,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巴就被司澜宴给堵住了,那些未说完的话都被他给堵在了嘴里。 司澜宴最是见不得她哭,心烦头疼得厉害! 除非和她滚床单才能破除,或者吻她也能减轻些许。 想到她三番两次逃跑,戏耍欺骗于他,怒火焚烧着胸膛,加上因她哭泣而头疼得快要炸裂,已是忍无可忍。 冷澈寒眸一沉,抱起她往床榻方向而去,冷血凉薄嗓音道:“借口,通通都是借口,既然朕给你脸,你不要,便不要怪朕,今夜对你翻脸无情!” 第32章 软禁 “当朕的皇宫是菜市场?任凭你为所欲为?朕今晚得教教你怎么做女人,教会你什么是妇道,让你知道如何做,才是一名合格的妃子,才是尽职尽责的贤妻” 次日,秦菱醒来时,已经是过了一天了。 她这具身子病弱不堪,消瘦得厉害,虚弱得紧,往日走几步路就会喘,风大一点都能将她刮走。 一点大的波折,随时都能要了她的命。 昨夜,虽然她害怕大暴君暴怒之下整晕她,已经委屈求全卖力讨好他了,哄得他没那么暴戾凶残了,但她这具身体实在太羸弱,还是不可避免地又晕了过去。 她从榻上艰难地爬起来,感觉嗓子火烧火燎的疼,无力地唤道:“水,给我水” “娘娘,您可算是醒来了,哎,您慢点,奴婢扶您起来。” 小青一直坐在榻边守着她的,见她醒了,连忙搀扶着她坐起来,并吩咐了宫人倒了水来。 秦菱在小青搀扶下,虚弱无力地靠坐在榻前,接过水杯咕噜咕噜地喝下。 接连喝了三杯水,才终于觉得好受些了。 她撑着有些沉重的眼皮,转眸环顾四周。 发现屋子里有一名太医守着,还有不少宫人也在看着她。 唯独没有看到大暴君。 “娘娘,您感觉怎样?可有不适?” 太医上前来询问她的状况,宫人们也都神色紧张地盯着她,生怕她出现什么意外。 她被一群人紧张不安地盯着,伺候着,感觉浑身不自在,还很尴尬,哑掉的嗓子轻声道:“我没事,老毛病了,你们都在门外候着,小青留下来就行了。” “娘娘没有大碍便好,您身子骨弱,暂且不要到处走动了,多在榻上躺着休养几日,微臣这便去给您煎药来。” 太医也不是第一次给晕迷的秦菱接诊了,且在她晕迷期间,他每隔一段时间就要给她把脉一次,也是知道她的底细。 见她可算是醒了也是大大的松了口气,于是带着宫人们都退了下去。 秦菱问:“小青,我这是晕了几天了?” “娘娘,您和往常一样,晕了一天才醒。” 小青让宫人弄来了热水,伺候她更衣洗漱,一面在她耳边苦口婆心地劝说着。 “娘娘,您可真是傻呀,陛下登基九年以来,只宠幸了您一人呀,您在陛下心目中是最特别的存在,陛下如此宠爱您,您为何还要逃跑呀?” 秦菱没有说话。 她也知道暴君对她很好,但她总觉得那是虚幻不真实的梦境一般。 毕竟他中蛊后对原主也是超好的,可当他得知他被她下了蛊后,却也将原主做成了人彘,让她下场凄惨生不如死。 小青并不知道这些,唉声叹气又道:“陛下身为九五之尊,自然是要面子的,也是有脾气的,对于您逃跑一事,陛下应该很生气了呀,因为在娘娘晕迷期间,陛下都没有来看过您一次,昨儿个早上从咱们这里走了之后,便再也没有见到陛下身影了” 秦菱闻言也是微微有些讶异,而后轻轻地说:“他身为帝王,日理万机,有政事需要处理,怎能整日守着个后宫妃子哩?” 她之所以感到讶异,是因为自从她穿越到这个世界后,大暴君几乎每天每夜都和她在一起的。 两人没有一天是分开的,黏腻得就跟个连体婴似的呢。 不过想到前天她逃跑被抓后,他那阴狠暴戾冷酷无情的模样,又觉得他最近不来看她是正常的,狗皇帝肯定还在气头上,没将她撕碎了都是好的了。 还又觉得,他不来看她也好,她乐得清净自在,还不用担心生气的他又想出什么法子来惩治她了。 最好近期是不要见面为好,等他气消了再说。 从他喊了太医守着她、派了不少宫人看着她这点来说,她最近的身体状况他也都是知晓的,只不过他冷傲,没有亲自过来。 但至少他对她,并不是不管不问的,不是任由她自生自灭的。 谁让大暴君被原主给下了蛊呢? 他再阴戾冷漠,绝心绝情,不喜接近女人,还是得受到原主所下蛊毒的牵制。 想到前天,秦柔突然出现对她所说的狠话,内心更加惶恐不安起来。 秦柔已经知道她对暴君下蛊的事了。 根据她对秦柔的了解,这就是个狠人,她若是不将疯王司空睿解救出来,秦柔是一定会将下蛊之事曝光的啊! 小青并不知道这些,还在软声奉劝她:“娘娘,奴婢相信,只要您好好的伺候陛下,好好哄哄陛下,歇了逃跑的心思,用您的柔情感化陛下,等您生下了陛下的第一个皇子,您在这宫里便有依靠了,到时候母凭子贵,还极有可能会因此封为皇后哩” 秦菱听到这里,似有触动,想到了什么,就问小青:“我月事都是什么时候来的呀?” 小青见她听进去了她的话,当即就说:“您月事还有半个月才来,所以,娘娘您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抓紧时间哄好陛下,让陛下多多宠幸您,尽快怀上陛下的第一个龙子!” 秦菱闻言伸出小手,抚摸了一会她那凹陷的小肚子。 她一直都没有做避孕措施,也不知道怀上了吗? 只是她这具清瘦身躯太过羸弱,十足十的病秧子一个,要想怀上子嗣恐怕会比正常人艰难一些。 在小青的一双巧手伺候之下,秦菱很快洗漱更衣完毕。 心绪不宁的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所居住的这间屋子很不对劲! 这并不是在她的清幽宫内! 于是好奇地迈着虚软无力的纤细筷子腿,抚着酸痛的巴掌小腰,来到打开的窗户处往外张望! 就见所居住的宫殿竟然是在水中央,四面八方都被水给包围着! 我去,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小青见状,火急火燎地过来一把扯住了她细弱胳膊,浑身颤抖,紧张兮兮地同她说:“娘娘,昨日您还未醒时,便被陛下给赐居在这广寒宫了,外面的水池里养了不少食人鱼,您可千万别再想着逃跑了啊,届时您还没有逃出广寒宫,便会被水池里的食人鱼给吃了啊!” 广寒宫,可不就是西凉国皇帝用来软禁后妃的冷宫吗? 秦菱站在窗户边往下看了看,发现她住在宫殿的第四层。 底下暗流涌动的水池里,偶有几条丑陋怪异的食人鱼冒出水面,一双阴狠的死鱼眼像是带着森寒笑意,张开血盆大口露出狰狞的獠牙,看着吓得她脊背不由自主变得僵直,化成了一尊雕塑! 想到以后都要被司澜宴软禁在这座森冷宫殿里,心情非一般的复杂,很是沉重。 就觉得,以后的每个夜晚,可能都要睡不好觉了! 就在她被小青拖拽着站在窗口边、双眉紧锁、惶恐不安的时候,身后蓦地响起了一道沉冷无温的低哑嗓音:“这是皮又痒了,想跑?还是想死?不听话的小野猫,可是要被打断双腿的” 第33章 印记 “这是皮又痒了,想跑?还是想死?不听话的小野猫,可是要被打断双腿的” 秦菱在听到这冷漠带有浓浓威胁话语的一瞬间,整个人又被吓了一跳,从僵直状态中缓缓转过了身来。 正对上司澜宴高大挺拔的倨傲身躯,以及那俊美到令人屏息的脸! “臣妾给皇上请安” 然而,在对视上他深沉如泽寒眸的那一瞬间,又想到了晕迷之前的事,吓得她本就虚弱无力的双腿不听使唤的一颤,请安时险些站不稳。 幸好小青一直抓着她的胳膊没放,扶住了虚软的她。 司澜宴看着这样病弱不堪的秦菱,深沉寒眸微微一缩,眸底有道不易察觉的暗光一闪而过,大手一抬就要去扶她。 但见宫女先他一步搀扶住了她,抬起的那只大手又顿住了,收了回去。 他本不想来看她的。 但不知为何,才隔了一天不来看她,他便心烦意乱,头疼得很,甚至处理不下政事。 且他想到她一个没有功夫的弱女子,如何能驭兽逃出宫去,定是有人在背后帮她。 只要一想到她背后有人,可能还是个男人,心头燃着一股无名之火。 出口的话很冷,带着鄙弃:“你身子骨弱,行礼就免了。” 往日,也不见这蠢女人如此懂规矩,守礼仪。 今日,却又在他面前装什么柔弱,装什么可怜? 秦菱被小青搀扶着站稳了身体,她并没有听到司澜宴嫌恶的心声,也就没有受到打击和伤害。 就还微微扯唇,勾勒出一抹尴尬又不失礼貌的淡淡笑容,脱离了小青的搀扶后,便迈着纤细小腿儿,软糯糯地往他怀里扑了过来。 一双细弱胳膊抱住他劲瘦腰身,小脑袋在他身前依恋地蹭了蹭。 软声软气地同他说:“臣妾刚刚才从晕迷中醒来,对这座宫殿感到有些好奇,才会在窗口边四处张望,你想到哪里去了啊!” “这么高的窗,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又怎么跳啊,况且底下都是水,还有食人鱼,臣妾这若是跳下去的话,恐怕往后就再也见不到皇上了啊,臣妾才不会那么傻” 司澜宴原本是孤高傲岸地站在殿内的,但蓦地被面前该死的蠢女人给一把抱住了。 小女人糯糯的嗓音同他说着娇嗔话语,依恋地蹭着他,没来由的,令他冷冰冰俊脸上阴沉的神色变了变,眼底寒光也有些晦暗难明了起来。 他才收回来的大手,便搭在了她小脑袋上,像往常那般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阴鸷双眸微微眯起来,轻启岑薄性感的唇回她:“那可不一定,爱妃能驾驭飞禽异兽,上次能趁朕不在,乘坐苍鹰飞出皇宫,逃出京城,他日,便也能从这广寒宫的窗口飞出去,你说是吗?” “不会。”秦菱摇头。 小脑袋从他大手中抬了起来,头顶柔软浓密如海藻般的发蹭着他手掌心。 一双水灵灵的魅惑大眼睛深深地仰视着他,娇滴滴嗓音近乎保证地说:“臣妾说过不跑了,便不会再跑了,你要相信臣妾。” “呵!” 他却是冷哼一记,突然一把推开了扑进怀里的她。 “呃——” 好端端的,被他这冷漠无情的一推,她虚软小身子一个重心不稳,无力地撞在了身后桌子上。 纤软后腰撞在坚硬的桌角,疼得她痛叫了一声,撅起黛眉,小脸上表情瞬间痛得扭曲了起来。 就在她快要栽倒在地时,他又眼疾手快地一把扯住了她细弱胳膊,将她带了起来。 他森冷地俯视着她,挑着凉薄寡情的嘴角道:“朕往日太过纵着你,已将你宠飘了,你接二连三的哄骗朕,戏耍于朕,忤逆朕的意思,可有将朕这个天子放在眼里过?又叫朕如何信你?” 冷冰冰地说着,一张阴沉俊脸都怼到了她小脸上去:“是不是在你眼中,朕一直以来便是个傻子?任你拿捏的软柿子!?” “呜呜” 秦菱后腰撞在桌角太疼了,伸手摸了摸撞疼的地方,又被他一通怒怼,眼眶一红,忍不住呜咽着哭了起来。 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近在眼前的男人,一个劲地摇头。 司澜宴见她撞到后腰痛哭流泪,可怜兮兮的小模样,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即刻去哄她,也没有要去看她撞疼的地方。 只是被她哭声惹得心烦头疼,不悦地蹙了下眉头。 他隐现青筋的大手用力抓着她胳膊,冷冷俯视着她又道:“往日,你只需甜软的三言两语,便哄得朕着了你的道,是不是很有成就感?是不是觉得朕傻,所以,还想继续哄骗朕?” “呜呜呜呜” 秦菱被他阴戾无情的模样吓到了,除了对着他用力摇头,还是用力摇头。 小手暗自揉着疼痛难忍的后腰。 她知道他心中怒火没有完全消散,知道暴戾的他一来,肯定没有她的好果子吃。 她都已经料想到了这些,也已经做好了承受他怒火的准备。 原本,她已经不像前天初见到暴戾无情的他时,那般惊惧害怕了。 毕竟她感觉得到,他心中的怒火比起前天他抓她回来时,已经减轻了些许。 因为前天夜里,她使尽浑身解数讨好他,卖力地伺候他,令他气消了一些。 前天夜里,他对主动的她似乎很是满意。 但没想到的是,下了榻后,他翻脸不认人了,依旧是那个不定时的炸弹。 阴晴不定,一会温柔,一会又冷漠疏离,一会还发疯凶她。 就在她想着要不要再接再厉讨好他、想着讨好他的后果能不能承受时,他突然间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块带有淡淡香味的白帕子,给她把眼角和脸颊上的泪痕都给擦拭掉了。 “再哭,挖了你的眼!” 他又是这样凶她。 被她哭得心绞头疼,大手抓着她细弱胳膊用力一扯,又将她扯到了一旁的软榻上去。 “啊——” 她被他扯得跌坐在榻边上,仰着惨白无血色的小脸,不知所措地望着他冷冰冰的俊脸。 大暴君这是要干嘛啊? 难不成,又想和她滚床单了? 司澜宴见她呆愣愣的坐在榻边,像个智力受损的小傻瓜小白痴似的望着他,阴鸷眼底里满是嫌弃之色。 突然,他挺拔身躯蹲在了她的面前,冰凉大手抓起了她的一只白白嫩嫩小脚丫子。 由于她方才是光着脚丫子下榻的,踩在冰凉的地面上并没有穿鞋,虽然他生她逃跑的气,想给她点教训,但还是担心她受寒着凉,这才将她带到了榻上来。 他一手抓着她纤细好看的脚踝,另外一手就在她雪白剔透的小脚丫子上来回摩挲,再上移至她光滑笔直的纤细小腿儿。 小脚上印着好几个印记。 他对她的一双白嫩细腿很是痴迷,总喜欢在上面留下他的专属印记。 确确的说,他对她整个人都很痴迷,从头发丝到脚底板。 此时,他也不觉得那些痕迹碍眼,捧着她的脚像个虔诚的信徒一样,瞅着她白嫩美腿的眸底隐现灼人的鬼火。 她被他那一双微凉带有薄茧子的粗粝大手,给抚摸得腿部僵直,被他灼人的眸光给盯得浑身不适。 蓦地,他大手用力,在她白嫩纤细小腿上狠狠捏了一把,冷血凉薄嗓音幽幽地道:“如此之美,如此令人爱不释手的一双腿,若是被打断了,会很可惜呢” 她肌肤幼嫩仿佛水豆腐做成,被他一捏当即殷红了一块,仿佛能滴出血来。 疼得她蹙起黛眉,倒吸一口凉气:“嘶,好疼” 瑟缩着抽了下小脚丫子,却被他大手给死死抓着不放。 “疼?”司澜宴冷酷扬眉,嗓音低醇地同她道:“知道疼,就对了” 阴阳怪气的话落,俯下冷冰冰的俊脸,冰唇在她雪白剔透的小小脚趾头上亲了一口。 像是电流袭击而过,引得她浑身微微颤栗,脚指头情不自禁蜷缩了起来。 最后,他拿起放在地上的一对绣花白鞋,穿在了她光着的一双小脚丫子上。 站起身来,躬下挺拔倨傲身躯,一双有力的大手死死压着她瘦弱肩膀。 俊美如斯的冷脸贴到她巴掌小脸上,深沉如泽的寒眸紧紧盯住她,扬起精致飞扬长眉:“小野猫最好是断了逃跑的念头,若敢再逃跑,朕可不能确定,这双白嫩腿儿,还在不在小野猫身上了呢” “” 秦菱对视着他阴鸷冷漠的眸子,听着他那凶残带有浓浓威胁意味的话,头皮发麻,只想挖个地洞将自己给埋了,就不用面对暴戾的他了。 她发现面前的大暴君,都不是她穿越以来所认识的那个大暴君了! 似乎是得了什么大病一样,彻底疯了,有些不正常了呢? “不说话,是几个意思?怕了?” 司澜宴重重冷哼! 想到她极有可能在宫中藏了个男人,此次出宫便是两人私奔,胸腔里怒火暴起,快要将他焚烧殆尽! 高挺鼻梁抵着她柔滑脸颊,冷冽锋锐的男性气息喷洒在她唇角边,冷冷地逼问她。 “说,谁教你驭兽术,助你逃出宫去的?告诉朕,你的幕后帮手是谁?可是你在宫中私藏的相好!?” 第34章 心碎 秦菱双肩被司澜宴用力扣着摇晃着,听着他那冷冷的逼问,难受发疼地紧紧蹙着黛眉说:“你胡说八道什么呀,宫里除了你,便只有太监了,哪还有什么男人” 司澜宴不听:“怎么没有男人?侍卫是男人,太监也是半个男人,宫里多的是男人!” 他阴狠地说着,突然间想到了什么,浑身上下散发出浓浓的煞气:“一定是侍卫,你不说,朕也能猜到,哼,朕要将宫中侍卫通通抓起来,你的老相好跑不掉!” 太监不是完整的男人,但侍卫可都是正常男人。 怪不得此前,让她侍寝总是推三阻四,不情不愿,原来早和侍卫私通。 这蠢女人,也不想想,侍卫有他有权有势? 他这个皇帝当的,难道还比不上一个侍卫? 秦菱越听越佩服他的想象力,只能无奈地说:“你随意,反正我说了没人帮我,你也不会信的,只是可怜那些无辜的侍卫,无端要受我牵连了。” 她要是告诉他,帮助她逃跑的,是一只有灵性的小狐狸,会信她的话吗? 根据她对他的了解,他应该不会信,只会觉得她在说谎骗他? 对了,小狐狸从朱雀出现的当口就莫名其妙消失不见了,极有可能是感知到了危险来临,躲起来了? 也不知道那可怜的小家伙现在去哪了呢? 小家伙腿受了重伤,如今还安全吗? 哎。 她深深叹了一口气。 那垂下眸子担心着小狐狸的样,看在司澜宴眼里,就是她心虚躲避他不敢和他对视的表现。 又听到她说侍卫可怜,更加坚定了他心底的猜测。 阴鸷寒眸一沉,扣着她肩膀的大手加重了力道,咬牙切齿地说:“朕一定,要将那个该死的侍卫抓出来,做成人彘,让你心疼个够!” 男人常年习武,身体硬实。 若是不加以控制,力气之大是一般人难以承受的,更何况被他用力扣着的还是一个病恹恹的弱女子。 “嘶”秦菱被他如钢筋铁骨铸成的大手给扣得双肩疼痛难忍,小脸惨白地闷哼:“你要抓就去抓那所谓的侍卫,一直抓着我做什么哩?唔,抓得我肩膀好疼,都快要碎了” 惨兮兮地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里,就又冒出了晶莹的泪花。 司澜宴最怕她哭,一双隐现青筋的大手也就松开了她瘦小双肩,转而轻轻搭在她肩头。 冷脸贴着她小脸,危险地眯起寒眸道:“你最好祈求朕抓不住他,否则,有你们的好果子吃!” 秦菱近距离瞅着贴在面前的阴沉俊脸,没有再开口说话的打算,觉得反正跟他说不清的。 但他冷冽男性气息喷洒在她唇角边,令她痒痒的,一时没有控制住自己,撅起小嘴,吻住了那贴在她唇角边岑薄性感的冰唇! “啵~” 司澜宴蓦地又一次被她主动吻住,俊脸上神情微微怔愣了一下! 小女人唇瓣温热的,柔软的,吻起来触感很好,使人上瘾。 被她勾缠着吻了又吻,他呼吸不由得加重,本能地想扣住她后脑勺,狠狠地回吻她,把她亲晕。 但脑子和身体却没有同步。 他冷漠地一把推开了她。 深沉如泽眸光落在她恢复良好的柔嫩唇瓣上,眼底压抑着疯狂,呼吸沉重,鄙弃地道:“朕还不到饥不择食的地步,对着你这张烂了的嘴,下不去口,满嘴血腥味。” 秦菱今日已是第二次被他无情地推开了。 听着他那满是嫌弃厌恶的话,她倒也不觉得难受,只是伸出小手来摸了摸嘴巴。 唇瓣不比其他地方,受伤后是很容易修复愈合的。 她躺了一天一夜,外加半个白天,期间有宫人给她涂抹药膏助恢复的。 所以,眼下她摸上唇瓣自我感觉滑滑嫩嫩软软的,并不痛,也没有明显结痂留疤的痕迹。 她知道他是故意那样说,打击她来着,也是撅着小嘴,没好气地哼道:“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啊,不想亲便算了,往后,你最好也别来亲我了,届时我也不会给你亲了,哼,我说到就会做到的!” 司澜宴直起倨傲身姿,冷冰冰地道:“你是朕的妃子,朕想亲便亲,还能反抗不成?” 秦菱听着他那霸道而又欠扁的话,虽然愤愤不平,但也无法反驳他什么。 没错,他是掌管众人生死的帝王。 谁敢忤逆他,说拉出去砍了就拉出去砍了,也没人敢说什么的。 他就是这个世界的王,一切以他为尊。 但尽管他说的没错,她还是傲娇地哼道:“那你往后若是再想亲我,便只能强吻了喔,我是不会主动去吻你的了,也不会接受你的吻了!” “哼,眼下我投怀送抱你不要,总是冷漠无情推开我,非要强取豪夺来的,那往后,你可怪不得我不解风情了喔。” 司澜宴居高临下,俯视着她那傲娇如孩童般的稚气模样,被她充满自信而又任性的言论给气笑了。 “你这厚颜无耻小野猫,还真是看得起你自己,便知朕一定要亲你才行?朕后宫妃子众多,想亲谁不行?” 秦菱坐在榻边上,闻言微微一愣! 继而好看的唇角微微上扬,对着他就是甜甜一笑,嗓音又酥又软勾人魂魄:“那你现在便可以去亲她们了喔,臣妾求你快去,左右你女人多,可以一天换几个来亲呢!” 第35章 撑爆 好啊! 不知好歹、任性妄为、无情无义的死女人,竟敢将他推给别的女人? 枉他平日里那么宠她,包容她,她却一点都不感动? 心里难道一点都没有他? 真真是岂有此理! 司澜宴才刚转身本要离开她这里的,结果听到她那冷漠无情的话,高大身形一顿,太阳穴突突直跳,再次被她给气笑了! 他以倨傲脊背对着她,微微侧过头来哼道:“你这任性小野猫的话,就这么管用?叫朕去,朕就得去?朕偏就不去,偏要在你这,你能把朕怎样?” 冷冰冰森然的话落,一甩衣袖,踱着步子就在殿内的檀木桌前坐了下来。 桌上摆着几本医书,是之前守在这的太医看的,他随手拿起一本翻了翻,面色冷若冰霜。 这时候,门口进来了两名宫人。 宫人手中端着的托盘上,各放着两碗黑乎乎冒着热气的药汤。 “娘娘,给您煎好的药都送上来了,太医说了,需要您趁热喝了。” 宫人将药汤放在了床榻边的小柜子上,又恭敬地垂着头退了下去。 “哇,这是什么药啊?臭烘烘的” 那股浓郁刺鼻的药味一进入秦菱的呼吸道,就引得她狠狠蹙起了黛眉,捏住了鼻子,小脸上的表情顿时就裂开了。 妈妈咪,四大碗臭烘烘的药汤,不得要了她的老命啊! 古代中药纯粹是由各种药材熬出来,没有添加别的东西调味,都是很苦很臭很难喝的,说是越苦效果越好。 难喝还不算,都快要臭晕她了,而且四大碗下去,都能撑爆她的胃啊! 哎,早知道要喝这么多药,她应该多晕几天再醒来的。 鼻端袭来难闻药味,司澜宴敛起精致飞扬长眉。 他四平八稳地坐在太师椅上,微微抬眸,深沉视线轻飘飘瞥了秦菱一眼。 见她捏着鼻子,小脸上一副万分抗拒的小表情,盯着面前的药汤不动,便“啪”的一下扔了手中书本。 扬起长眉,不冷不淡地看着她,沉冷无温嗓音道:“药快凉了,迟迟不喝,是要朕喂你?” 此前,都是他喂她喝药,喂她吃饭,喂她喝水,不论她想吃什么,都是他亲自来喂。 这蠢女人,分明好手好脚长在身上。 怎么到了他面前,却仿佛没有手似的? “不用劳烦你了,臣妾自己来。” 秦菱哪敢让生气的暴君喂自己。 到时候一不小心再惹恼了他,又没有好果子给她吃,她才没那么傻乎乎呢。 看着那四碗冒着热气的药汤,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往左边移动了一下小身子,坐到榻边靠近放药的柜子旁。 然后苦着张小脸,一手小心翼翼地端起一碗热腾腾的汤药,屏住呼吸,吹了吹,感觉没那么热了,于是大口大口逼自己喝了起来。 “咕噜咕噜~” 为了少受点罪,不一会,她就喝完了一碗药汤。 放下碗后,想到大暴君此前那话,酥软声线同他说:“往日我便同你说了,要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可你总是不听,非要放下你尊贵的帝王身段,抢着来喂我吃饭喝药,还亲自伺候我穿衣洗澡,又说要将我宠得生活不能自理。” “哎,也不是我想成为巨婴的啊,如今你倒是好意思嫌弃起我来了,但我刚刚也没说要你喂啊,一直以来我都没说要你伺候我的啊” 她垂眸淡淡地说着,又端起一碗药汤接着喝了起来。 “咳咳咳” 结果她喝得太急,一不小心呛着了,手里端着的药汤也随之洒落一地,难受地干咳了起来。 咳得那张惨白毫无血色的小脸都泛起了一丝不正常的红晕,仿佛要把肺叶子都给咳出来似的,咳得眼眶也通红通红泛起了点点泪光。 司澜宴原本听着她那吐槽他的话,正要狠狠怼她一顿的,但见她此刻无比难受的可怜模样,心下一沉,几个大步就来到了她身边,将她瘦小身子给揽入了怀里。 他坐在榻上抱起她,大手不轻不重地给她拍背顺气,眸色紧张地盯着她,低醇嗓音冷冷地训斥:“喝那么急作甚?朕又不和你抢,上辈子饿死鬼投胎的?” 秦菱被呛,气管难受,想说什么也说不出来,除了咳还是咳。 他瞅着她那难受的劲,一颗冷硬无情的心莫名其妙的也随之紧紧揪了起来。 他毕竟比她足足大了九岁,因此照顾小女人和哄小女人都是相当拿手的。 便是将她当成自己女儿来哄。 不一会,秦菱在他大手恰到好处的拍抚下,气管内不适之感渐渐消失,从他怀里彻底缓和了过来。 只是眼眶依旧红通通的,闪着晶莹的泪光,看着可怜得紧。 缓过来的她,伸出小手就要去端另外的药汤来喝,可手中突然一空,那碗药却被一只大手给夺了去。 司澜宴一手圈禁着她柔软瘦小的身子,一手端着热乎乎的药汤,白皙修长指节捏起长柄银勺在汤碗里搅拌一下。 鄙夷不屑地冷哼着:“朕看你便是故意的,装可怜,装柔弱,想博得朕的同情,让朕过来抱着你,喂你,哄你,是不是?” 将碗里汤药搅拌均匀了,他就舀了一大勺放到自己岑薄冰唇边吹了吹。 觉得药汤没那么热了,再递到她唇边去,还嘲讽地同她道:“恭喜你,你的目的达到了,给朕张嘴!” 秦菱听着他那冷嘲热讽、自以为是的傲娇话语,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她用那无力的酥软嗓音继续吐槽:“你能不能别这么自恋了啊?能不能别把人想得那么有心机啊?我就是觉得药太苦了,想一口气喝完,因为喝得太急,这才呛到了而已” 司澜宴直接将一大勺汤药,灌进她说话时微张着的小小檀口里,堵住她的话头:“还不承认?心机小猫,说的就是你!” “唔” 蓦地一大口汤药灌入嘴里,她差点再次呛着,赶紧吞咽了下去。 司澜宴有力长臂圈抱着她,手中银勺在碗里舀了一勺又一勺,像往常那般,好耐心地喂她喝下一口又一口药汤。 极致的难闻苦涩药味,又不是甜滋滋的蜜糖,还这样慢悠悠的一口一口地喂,细细品尝,苦得秦菱一张小脸拧成了一团,好似被人痛揍了一顿似的。 “给我,我自己来!” 她伸手就要去抢他端着的药碗,想要一口气把药给干完,却被他打掉了小手,非要亲自投喂。 见他一副不亲自喂她将剩下两碗药汤喝完,就不罢休的架势,她心底苦闷得紧。 又想到他说的那些冷言冷语,也是没好气地道:“既然,你认为是我耍心机骗你过来的,那你可以不过来的啊,也可以不投喂啊!” 没人求着你,要你放下身段,像这样细心投喂啊,是? 她宁肯一口气喝完,不用吃苦受罪了呢,谁要你喂了啊! 司澜宴见她竟敢当着他的面,说出如此任性不懂事的话来,眉骨突突直跳,也是冷声道:“朕看你身子骨弱,又笨手笨脚,浪费了珍稀药材,蠢得让人看不下去了,才来喂你,你以为呢?” 说着又将药汤递到她嘴边。 见她赌气不喝,手中捏着的汤勺戳了戳她紧闭着的嘴唇。 被他这么轻轻一戳,几滴汤就从银勺里晃了出来,淌到了她精致微翘的小下巴上。 “唔”她只能无奈地张口喝下了。 拂袖擦着下巴上的药汤,撅着小嘴巴轻哼:“你是威武霸气的皇帝陛下,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只要你高兴了便好。” 趁她说话的当口,他又灌了她一大口药汤,冷血无情嗓音又道:“毕竟,朕嗜血时候,还需你的血液给朕解渴,需将你身体调养好了,才能为朕所用,明白?” 第36章 祖宗 秦菱还能说什么,只能无奈叹息,乖顺地点头:“臣妾觉得你说的都对,哎,谁让我命运坎坷多舛啊,这一辈子都是可怜的丫头命呢!” 在这后宫里,这具身体都不是她自个的。 狗皇帝被原主下了蛊,变得嗜血,需要她给他解渴。 他高冷禁欲,不喜欢亲近女人,但被原主下了蛊后,唯独能亲近她,缠她粘她,想要她给他生个太子继承皇位。 总之,她这具身体责任重大! 要是他的蛊毒不破除,她可能要被他吸干血液而亡,也可能被他折腾死,抑或者生孩子难产死亡呢! 毕竟,她这具清瘦身体实在是太病弱了啊! 不过不管怎样,她都希望狗皇帝的蛊毒永远不要破除才好,这样他会一直受到蛊毒压制,离不开她,也就不会杀她了。 她这么怕死的一个人,别的大的梦想也没有。 只奢望着多活一天,算一天啊! 她正低垂着头感叹自己命苦,蓦地,就听司澜宴冷若冬水的嗓音在她头顶上方响起:“这都是你自找的!” 他大手抬起她精致的小下巴,阴鸷冷漠眸光望进她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朕把你当祖宗哄着,当菩萨供着,你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本是皇后贵妃的命,菩萨祖宗的命,硬生生被你作成了丫鬟弃妇的命,这能怪谁?” “” 秦菱抬眸看着他阴鸷寒眸,听着他那怼她的话,小嘴抿着,心虚的没有说话。 自知理亏,所以在这个话题上,她担心说多错多,以免引得他发癫,再狠狠惩罚她。 司澜宴见怀里的小女人软糯糯的不敢说话了,知道她怕他,便重重地哼了一声。 “这只能怪你自己不识抬举,一把好牌到你手里,打得稀烂,这可怪不得朕,朕曾经对你的好,无可挑剔,但你不懂得珍惜!” 秦菱就说:“我知道你对我好,我只是老梦见你要砍断我的手脚,要将我做成人彘,而且你嗜血严重,我害怕有一天死在你手里,而且你知道我胆子小,还老是吓唬我” “好了,这些朕都不想听,都是你的借口,朕只需知道,有人帮助你逃跑,还是个侍卫,是你在宫中的相好!” 他阴恻恻地说着,挑着她小下巴的指节改为恶狠狠地掐她下巴。 继而修长略显粗粝的指腹滑到她嘴唇上,带有薄茧子的指腹碾压摩挲她好看的柔唇。 扬起长眉幽幽地问:“如何?朕给你新找的宫殿,是不是比起你那清幽宫,还要清净雅致?小野猫对你新的居所,可还算满意?” 秦菱没好气地去咬他:“我若是说不满意,还能换个居所吗?” 司澜宴反应敏捷,感觉到她张口欲咬他手指的瞬间,眼疾手快地抽回了摩挲她唇瓣的指腹。 “不行呢,小野猫。” 他盯着她粉嫩诱人的柔唇,眸底暗色翻涌。 出口的话无比暗哑:“谁让你爱逃跑?这广寒宫,专门用来关你这种不听话的野猫,所以,腿,朕给你留着,但你也别想从这里踏出去半步” 说着端起药汤,继续喂怀里不老实的小野猫。 就在他们刚刚说话的功夫,药汤凉了些许,温度刚刚好,不怎么烫人。 不一会,就将剩下的药汤喂了大半进她嘴里。 这时候,门外进来一名传话的太监,尖细公鸭嗓唱道—— “禀告陛下,在您的指示下,锦衣卫确实在皇宫内抓到了一名假侍卫,那假侍卫鬼鬼祟祟,形迹可疑,躲藏在广寒宫外围探头探脑,这才被咱们抓获!” 司澜宴在听到这声禀告的瞬间,寒眸骤沉! 一张本就冷峻的脸上,当即凝结了一层冰霜,阴云密布! “好!很好!非常好!”司澜宴接连拍了三下手掌,说了三声好,危险地眯起眼眸:“朕果然没猜错!” 当即,浓浓煞气铺天盖地般从他身上散发而出,携着极致冰寒,将靠在他怀里喝药汤的秦菱彻底笼罩,彻底冻结! 他冷厉冰寒的眸子死死盯住怀里的秦菱,用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嗓音同她道:“秦菱,朕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可是他助你逃出宫?可是你藏在宫中的相好?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招,还是不招?” 秦菱听着他这莫名其妙的疯言疯语,对视着他那阴鸷摄人的眸光,感觉她整个灵魂和血肉,一并被面前阴戾的大暴君给禁锢了! 浑身上下连同眼珠子都僵住了! 但很快,男人身上极致的冰寒令她僵硬的身躯情不自禁瑟缩了一下,回过了神来! 继而,她转了转僵住的黑亮眼珠子,嘴唇哆嗦,却又斩钉截铁地说:“我招什么?我我又不认识那什么假侍卫!” “都这个时候了,还不承认?” 司澜宴一把推开了原本被他抱在怀里的秦菱。 秦菱差点被他推得跌落地面,还好她及时扶住了一旁的床架子,堪堪稳住了身形。 司澜宴起身,颀长身躯孤高傲岸地矗立在她面前,冷冷地俯视着她:“朕这便将那假侍卫带上来,让你们好好聚一聚,好好认一认,朕倒要看看,当着朕的面,你们还能如何狡辩!” 他阴森森的话落,大手一挥,示意进殿禀报的太监去将犯人带过来。 不一会,那所谓的假侍卫就被押送到了广寒宫。 司澜宴五感敏锐,人还未押送进殿,他便听到了响动,额角青筋暴跳,顶着一张嗜血阴沉面容去到了院子里。 秦菱迈着无力的筷子腿,紧随着冷酷暴戾的司澜宴而去。 她倒要看看,那假侍卫到底是何许人也! 反正跟她又没有一丝半点的关系,如何也扯不到她身上来的。 清者自清,她倒是不怕。 等到了院子里,假侍卫那张阴柔俊逸的盛世美颜就映入了眼帘! 看着这几天前才见过无比熟悉的一张脸,她脑子里轰然一响,整个人石化在了原地! 这这不是她那同父异母的便宜妹妹、书中女主秦柔吗? 她以为秦柔几天前已经出宫了,怎么会在她的广寒宫外围转悠呢? 难不成,是看她没有救出司空睿,想着来揭发她了? 不可能,要揭发她早就揭发了,不会在这! 应该是来找她商议如何救出司空睿的? 想到这里,秦菱心头那股莫名升腾而起的恐慌,很快就被压制下去了,面色恢复了一贯的淡定从容。 对了,她们两姐妹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 秦柔知道原主的秉性,无脑是真的无脑,但也阴狠歹毒,不是个好欺负的。 前不久,秦柔才因为和睿王过度亲密,被妒火上身的原主给害得落了水,大病一场,身子这才刚刚好! 所以,秦柔知道自己若敢揭发她,她也不会放过她的,死也要拉她垫背的! 秦柔作为女强爽文中的大女主,是个极其聪明的人,自然能看清这一点,不敢轻举妄动揭发她。 除非到了鱼死网破那一步,把她逼急了,她才会拉她一同入地狱。 秦菱这么想着,暗暗松了一口气,紧张情绪缓和了过来,从容不迫地迈着虚软无力的步子往前走去。 此时的司澜宴注意力倒不在秦菱身上,因而没有看到她僵住那一幕,此刻他所有注意力都在院子里被按压着的犯人身上了。 只见犯人一身灰布侍卫行装,被按着跪在那,身姿消瘦挺拔。 即使俯低了脑袋,看不到正脸,还是能看出来肌肤白皙如玉。 感觉到他走近,犯人猛地抬起头来,那张清俊雅致的脸庞被他看了个清楚! 哼! 确实,生得不错的一张小白脸,甚至不输任何女子的一张阴柔俊脸! 他大步来到那该死的登徒子面前,冷冷俯视着登徒子俊逸非凡的身姿面容,面色阴沉如墨,浑身上下散发着浓烈肃杀气息! 想到秦菱那蠢女人便是和这小白脸暗通曲款,背着他经常和这小白脸卿卿我我,恩恩爱爱,靠在小白脸怀里撒娇献媚 又想到这小白脸帮秦菱那蠢女人逃出宫去,还给他戴绿帽子,狗胆包天的在他眼皮子底下动他的女人 顿时心底怒火暴涨,全身血液都涌上了太阳穴,令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第37章 弄死 怪不得那蠢女人,在他这里总是推三阻四,几次拒绝和他亲热,放着荣华富贵不要,一心只想逃出宫去! 便是这小子俊美如斯的脸让她痴迷? 便划烂这张脸,叫他还如何勾引他的女人! 司澜宴眼底喷火,一把夺过了侍卫手中的长刀! “嗖——” “秦菱!” 在司澜宴夺过侍卫手中长刀的瞬间,秦柔意识到不妙,当即大喊了秦菱一声,疯狂朝她使眼色。 秦菱本就是看着秦柔的,见秦柔大喊自己,还用那种狠厉的眼神示意自己,哪里不明白秦柔的意思呢? 秦柔这是借揭发下蛊一事,来威胁自己了啊! 来不及多想,眼见司澜宴提刀就要朝秦柔的脸划去,吓了秦菱一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抱住了面前的司澜宴! 秦菱这具身体病弱不堪,往日没什么力气,但危急关头,人体爆发出来的潜能是异常惊人的,司澜宴被她抱着竟然都走不动了! 她死死抱着他腰身不放,柔声奉劝:“皇上,你先别冲动,这不是还没问清楚情况吗?了解清楚后再治罪也不迟啊!” 司澜宴劲瘦腰身蓦地被她给紧紧抱住,也是僵在了原地! 他垂眸看了看那双紧紧抱在他腰间的小手,神色顿时猛沉,眼皮子暴跳,心底那股怒火越烧越旺! 还没对那该死的小白脸做什么,她便如此紧张! 若真划烂了那张小白脸,岂不是要和他拼命? 这蠢女人,何时对他这个皇帝如此在意过? 没有! 他气得头顶都要冒烟,青筋暴起的大手用力掰开秦菱缠抱着他的小手,冷厉森然地道:“朕今日,非得弄死他不可,你护着他也没用!” 但他才刚掰开她的一只手,她立即又缠了上来,再次抱住他,还紧紧攥住他的衣袍! 像块牛皮糖似的粘着他不放! 他气得再去掰开她手,她又抱上来,死死扯住他衣裳 “放不放?”他挥刀对准她的手。 “我不放,除非你放下屠刀!”秦菱也是不怕死地在她背后回道。 气得他发笑:“好,看来你是铁了心,要护着他了?” 人一旦生气到了极致,就是笑了。 这和哭到极致就是笑,是一个道理。 秦菱有被他阴森摄人的笑声吓到,但还是奉劝:“你你不能伤害无辜啊,你听她把话说完啊!” 她主要是担心秦柔死到临头了,会把她给暴君下蛊的事说出来。 “呵,他无辜?”司澜宴气得心肝脾胃肺五脏俱疼! 好大一顶绿油油的帽子,都扣到他头上来了! 他究竟哪点比不上一个侍卫? 不行,他今天一定要弄死那小白脸! 太监总管李贵看到杀伐果断的主子爷和一个后宫妃子拉扯不清,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只能转过头来,恶狠狠地质问犯人。 “大胆登徒子,陛下问你话,偷偷摸摸潜入皇宫重地作甚?又鬼鬼祟祟在广寒宫外作甚?广寒宫可是关押后妃的宫殿,你假扮成侍卫模样来此,究竟有何目的?可是认识甄妃娘娘?” 秦柔跪在地上,瘦弱脊背挺拔如松,一点怯意都没有。 到底是女强文中英姿飒爽的大女主,处事不惊,临危不惧。 不卑不亢地抬着头回答太监:“是啊,我是认识甄妃娘娘的,京城里传,前天甄妃娘娘逃跑未遂,被陛下抓了回来,所以我就进宫来了” 秦柔话说到一半,见大暴君司澜宴已经推开了秦菱,吓得她面色一变,当即止住了话头,在侍卫手底下挣扎起来。 李公公听到秦柔那厚颜无耻不怕死的话,也是冷喝:“大胆登徒子,甄妃娘娘岂是你想看就能看的?这可是要掉脑袋的死罪!” 司澜宴毕竟常年习武。 任凭秦菱如何缠着他抱住他不放,他还是很快就甩掉了秦菱这颗牛皮糖。 他挑着冷血凉薄嘴角,阴森森地俯视着被他推得跌坐在地的秦菱:“死女人,你若放聪明点,在朕面前忏悔一番,朕还能留你一条狗命,但你却还不怕死的帮着他,那就别怪朕,连你一并弄死!” “你给朕等着!”司澜宴冰冷残忍地重重冷哼:“朕先弄死他,回头再来弄死你这蠢女人!” 冷漠转身提着刀,面容阴狠地朝那该死的登徒子挥去! 他要当着这蠢女人的面,将她心上人的白嫩脸蛋划烂,让她看着便倒尽胃口。 把他那碰过她的双手都砍了,亲过她的嘴巴舌头割了,第三条腿给他废了,活生生做成人彘! 再泡到酒坛子里,安置在她的广寒宫,让她好好看着。 让她爱个够! 他那冷酷嗜杀的阴狠模样,把向来淡然无惧的秦柔都给吓到了,情急之下忙道:“陛下,民女进宫是要来告诉您” “她是我妹妹秦柔,是女扮男装混进宫里来的!” 秦菱眼见秦柔要拉她下水,以此转移司澜宴的注意力,企图将功补过,于是张口就大叫了出来。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几乎全都愣怔住了! 秦菱眼见司澜宴倨傲身形顿了一下,接着又道:“皇上,这并不是什么登徒子,这是个女人啊!” “啊——” 司澜宴手中长刀已经划到秦柔脸上了,一条手指长的血痕赫然出现于秦柔白皙如玉的脸颊上,引得秦柔失声尖叫。 结果才划了一刀,就听到了秦菱那话,他便将刀刃上移至秦柔头顶处的束发上。 “嗖——” 精准挑破束发的布料,一头黑顺长发便披散开来,垂落后腰,一张白皙俊逸脸颊显得柔媚了几分。 如此一看,确实有点女人模样。 只是身高和男子一样,一身侍卫衣裳,还是有些雌雄莫辨。 “对对对,姐姐说的没错,陛下若是不信的话,民女可以脱掉外面的侍卫衣裳给您看看,或者叫嬷嬷来验也行啊!” 神经粗条的秦柔,直到这时才意识到自己是女扮男装模样! 回想起暴君和秦菱拉扯时候的架势,似乎是误会她和秦菱私通了? 不行不行,这个罪名她如何担得起? 暴君嗜杀凶残,麻木不仁! 面部毁容了,或许还有法子医治,但若是被砍手断脚做成人彘,那可比死还受罪啊! 强忍着脸颊上的剧痛,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求生欲满满地解释起来。 “民女听说姐姐前天逃跑被陛下抓回,担心姐姐想不开,这才悄悄进宫来,想劝说姐姐好好伺候陛下,安分守己,别生逃跑的心思了,谁人不知,陛下对姐姐宠爱有加啊,哈哈哈,今日一见,果真是羡煞民女了” 秦柔说着哈哈大笑起来,转而又生气地训斥秦菱:“姐姐,陛下对你这么好,让你宠冠六宫,是多少女人几辈子也修不来的福分,这是天大的荣宠,你不要再不识抬举逃跑了哈!” 司澜宴面若冰霜,看着眼前这张和秦菱那蠢女人有几分相似的脸,听着她那明显是讨好他的话,冷澈寒眸危险眯起。 不愧是两姐妹,一个爹生下的种。 一样的油腔滑调。 但,他就这么好骗? 就在他冷冷笑着的时候,突然后腰上一软,一双细弱胳膊从后圈抱住了他腰身。 紧接着,一道酥软甜美的声线就在他背后响了起来。 “放心好啦,皇上英明神武,俊美无俦,高冷如仙,气度恢弘,威武而又霸气,睿智而又神秘,是这天底下最最尊贵耀眼、高不可攀、无人能及的真龙天子,臣妾只要不是个傻子,便知道要抱住如此优秀有魅力的皇上不放啦” 若是往日,听了她这卖乖的话,司澜宴也不会有什么情绪波动。 但此刻她这话听在他耳里,极其讽刺。 他也没有去掰她圈抱着他的小手,只是微微侧过脸,阴沉地道:“朕看你就是个蠢的,不吃你溜须拍马这一套,松开!” “我不!”秦菱小脑袋埋在他后背依恋地蹭着:“皇上确实是误会了,臣妾心里,一直以来都只有你一人,哪还有什么相好,臣妾的相好便是皇上啊” “不松?”司澜宴冷嗤,扬起长眉:“以为朕会信你的鬼话?” 鄙弃的话落,内力一提,一股霸道冷冽的推力自身上爆发而出! “啊——” 那股强大力量,直将秦菱圈抱着他的小身子给震开,往后倒退,最后重心不稳,重重地跌坐在地! 第38章 乔装 “唔” 秦菱今日不知道是第几次,被他冷漠无情给推开了。 跌到之处疼痛难忍,她眼底里不受控制冒出了晶莹泪花,仰望着司澜宴孤高傲岸的背影,撅着小嘴哼道: “臣妾身子干不干净,你难道还不知道吗?臣妾身和心都在你那了,自始至终,只属于你一人” “逃跑是我的错,可你要生气到什么时候啊?皇上,我错了,我认罚,我好好同你道歉,行吗?你说说你什么时候能消气?怎样才能消气啊?” 司澜宴听了秦菱这话,阴沉的面容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波动,完全无视了她,甚至都没有回她一句。 他只是派了嬷嬷去验秦柔的身。 当秦柔身上的灰布侍卫衣裳被脱下来,长发披垂,一身白色中衣穿在清瘦身子上,看着才终于有了女人味道。 关键是秦柔脚上还踩着十五公分的高跟,她本身就比寻常女子要高上许多,一米七左右。 踩上高跟后,足足有一米八五,显得很是拉风,风采翩翩绝世,可以说不输任何男子了。 一旁的侍卫看着褪下一身伪装后的秦柔,不禁个个瞪大了眼。 “怪不得,看着比普通男子还要高上一些呢,脚上还踩着高跷!” “人才啊,大大的人才,这怎么能站得稳啊?换成我怕是不行,哈哈哈哈,我宁肯矮一些也不踩这个” 嬷嬷也已经将秦柔束胸的布条给扯了,上下其手验明身份后,恭敬地向司澜宴禀告。 “回陛下,这登徒子确实是女人乔装的!” 秦柔如玉的脸颊上淌着殷红鲜血,手指长的血痕将她一张俏脸毁得彻底,一身傲骨被敲碎,卑微地跪在司澜宴面前。 “陛下饶命,陛下恕罪,民女是放心不下姐姐,为了劝说姐姐别再想不开逃跑了,这才入宫来的啊” 司澜宴眼皮都没有抬一下,转身冷酷无情地下了命令。 “这恶女私闯皇宫重地,无视天子,挑衅皇威,拖下去打一百板子,再断腿,断手,剁碎了喂狗!” 秦柔吓得大喊大叫,无比凄惨地被侍卫给拖走了。 广寒宫院子里顿时又恢复了往日的幽静。 “娘娘,您没事?” 这边,跌坐在地的秦菱也已经被小青给搀扶了起来。 秦菱伸手揉着跌疼之处,眼眶泛红,眸底充盈着疼痛难忍的泪花。 看着被拖走的秦柔,秦菱也是百感交集,吓得不轻。 秦柔没有揭发她给暴君下蛊之事,她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往后少了一份威胁。 虽然秦柔和原主关系并不好,还与司空睿合谋欺骗原主,利用原主接近谋害大暴君。 但秦柔毕竟又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作为二十四世纪守法守纪的良好公民,看着秦柔就这么在自己面前殒命,她感受也不好。 大暴君这么凶残嗜杀。 今天他能将秦柔砍手断脚剁碎了喂狗。 明日若下蛊一事被他知晓了,他也能将她砍手断脚挖眼做成人彘,如原主那般生不如死。 就在秦菱瑟瑟发抖地想着这些时,司澜宴上前两步来到她面前,修长指节挑起她精致小下巴:“你们两姐妹,对司空睿这么上心,在一起合谋策划着,如何救出他,想弄死朕,谋权篡位给司空睿,以为朕不知道?” 秦菱听到他这话,眼睛大睁,整个人连同脊背都僵住了!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司澜宴瞅着她震惊的模样,冷冷地道:“朕最近,没有弄死你们中的任何一个,是否感到意外?” “皇上在说什么啊?”秦菱下巴被他抬起,眼眶含着泪花,无辜地望着他。 强装镇定地说:“臣妾若想要弄死你,早就下手了,数月之间,有那么多可以下手的机会,我却不把握,还会等到现在吗?” “是你不想吗?”司澜宴掐着她小下巴,鄙夷地道:“是你胆小,怕死,不敢?或者说,你能力不够。” 这整个皇宫都是他的人。 她便是知道,若弄死了他,她也活不成。 他自幼习武,凭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想弄死他,难如登天。 结果还没碰到他,便被他打入小黑屋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秦菱用力摇头,蓄在眼底的泪在她摇头时滚落脸颊:“臣妾若真如你所说,又何必逃跑呢?我从没想过要杀你啊,我可以发誓的!” 司澜宴阴鸷视线触及她眼底饱含着的泪,以及她滑落脸颊亮晶晶的泪痕,又不可抑制的心绞头疼起来。 于是空闲的那只大手有些不听使唤,扣在了她纤细柳腰上,微微用力将她带进了怀里。 抬手给她擦拭眼角的泪,出口的嗓音却很冷:“朕留着你们的狗命,便是想看看,你们几个,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能够如何蹦跶,结果就这?” 他力道很大。 秦菱本就酸痛的腰肢被他大手用力掐住,更加不适了,不禁撅起黛眉闷哼:“是他们两个,你不要加上我,我和他们,根本不是一起的啊,我从始至终,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是吗?”司澜宴青筋暴起的大手,死死扣住她小腰猛地往后用力一按,就将她抵在了她身后的白玉栏杆上! “呃” 后背撞在硬邦邦的栏杆上,疼得秦菱眼底早就蓄满的泪顿时飙了出来。 她像一只被猎人死死拿捏着的小鹿一般,认命了一般,连挣扎都不会了。 只是睁着水汪汪的鹿眸,不知措施地望着面前又要发疯的男人。 她都快要习惯这样反复无常的暴君了,面色平静得很。 他眼底几欲喷火地逼近她:“朕查过你底细,你入宫来,是为了司空睿?” 秦菱瘦弱脊背抵在冷冰冰的栏杆上,男人冻人的呼吸洒在她头顶上方,令她抖了一下,不适地别过了脸去。 “不是皇上宣臣妾入宫的吗?” 司澜宴听了她这话,不禁冷笑连连,将她脸掰过来,令她直视着他:“你被镇国公骄纵着养大的,什么都不会,可是司空睿教你驭兽术?” 秦菱被男人高大伟岸身躯压着,往后仰着身子,感觉瘦弱脊背都快要被折断了。 听着他那冷冷的逼问,她心头发麻,无奈地叹息道:“你还真的是错了,秦柔和司空睿才是真爱,郎情妾意,我只是给他们牵线搭桥的,之前就和你说过了啊,我和司空睿没有牵扯” 这里是广寒宫第四层,底下全是水,养着不少食人鱼。 若是一不小心掉下护栏,会被凶残的食人鱼给吞噬掉的。 她感到有些害怕,一双小手本能地圈住男人颈项,光洁额头渐渐渗出细密冷汗。 “皇上难道忘了那日,司空睿潜入清幽宫内,为了他的爱人秦柔,掐我脖子,要弄死我,逼迫我发誓了吗?” 她说着说着,小嘴撅起来:“你也不看看,对我如此冷漠无情的男人,像是我的相好,像是我的情郎吗?他哪有皇上对我好啊?哪有皇上英俊潇洒啊?” 司澜宴近距离瞅着她微撅着的小嘴,看着她那两片粉唇一开一合,眸底划过一道晦暗不明的流光。 出口的嗓音变得无比暗哑,裹挟着无名妒火。 “没错,虽然他不喜欢你,但不妨碍你心悦他,死皮赖脸缠着他,为他上刀山下火海,进宫来帮他,谋夺朕的皇位?” 哑声恼火地说着,扣在她小腰上的大手,转而狠狠掐了她腰肢一把。 她被他掐疼,水盈盈的鹿眸很是委屈地望着他。 “臣妾若喜欢司空睿,那日就不会拿刀捅他了,也不会逃跑出宫了,应该去天牢里拯救他啊,应该在你面前吹耳边风,让你放了他啊” 也不知道她哪一点激起了他的兴趣,他扣着她小腰,近距离瞅着她委屈兮兮小可怜样,渐渐的有些口干舌燥起来。 深沉如泽的眸底渐渐隐现出簇簇鬼火。 盯着她一开一合的诱人唇瓣,性感突出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遭。 都有些听不进她的声音了。 秦菱大眼睛一眨不眨地对视着他,将他冷冰冰俊脸上的神色变化看在了眼里。 她有些害怕此刻的他。 就仿佛一头饥饿难忍蛰伏着的猛兽,看似平静没有很大异样,但一旦疯狂起来会将她死死扑在身下,彻底吞噬掉她。 所以,她一紧张就不说了。 虽然他并不会像野兽对待猎物那样,真的弄死她。 但她就是本能的害怕他。 因为他会让她死去活来。 司澜宴将她瑟缩的小模样看在眼底,大手扣着她小腰,嘲讽地道:“先前不是问朕,如何做,才会原谅你吗?不是说了要好好认错,认罚吗?只要朕能消气?” 第39章 勾引 秦菱听到他这话,巴掌俏脸上神色微微一怔! 她确实受够了动不动生气发疯、麻木无情、冷言冷语的大暴君了。 还是喜欢之前那个看似清冷淡漠、但对她无比关心体贴、宠溺而又包容的大暴君。 于是她细弱双手圈着他脖子,软声软气地问他:“好,要我怎么做?可否指示一下啊?只要能让以前的那个司澜宴,回到我身边来。” 司澜宴有力大手抓住她圈着他脖子的小手,一把扯下来,嗓音冷冽:“以前的司澜宴,被你丢弃掉了,不是你想让他回来,便会回来的了。” “嘶” 秦菱那本就被他用戒尺打肿后还未完全消退的小手,被他死死抓住疼得要命,从小嘴里发出哼声,倒吸一口凉气。 无力地抽了抽小手,蹙起黛眉说:“所以我才要你告诉我,怎么找回来啊!” 听见她疼痛难忍的哼唧声,司澜宴深沉如泽的视线看向了她被他抓着的小手。 发现她小小手掌心处的红肿已消退了大半,但还微微肿着,且泛着紫色。 冷冰冰俊脸一征! 才想起前天夜里,他用戒尺打过她手。 他便松开了她的这只手,以免娇气怕疼的她又泪流不止,惹得他心绞头疼,不知为何他见不得她哭。 深邃幽冷的狭长双眸微微眯起来,意味不明地道:“那得看你认错的态度如何?” 秦菱像牛皮糖一样,又将双手圈在他脖颈上,软乎乎地看着他:“要我跪下认错?像前天夜里一样吗?” 他微微挑了下长眉:“行啊,没什么不可。” 她浓密卷翘的长睫毛扑闪扑闪:“但我膝盖很疼很疼,前天夜里跪的,今天可以不跪了吗?可以换别的吗?” 他微眯着眸子,深沉视线落在她小嘴上,低沉沙哑地道:“是你认错,不是朕认错,主要在于诚心,看你如何能打动朕,明白?” 她想了想又说:“可我前天已经认错了,今天也同你认错了,只是你并不听啊,你不如说说,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犯下的错?” 听着她这话,他冷哼一记,又扯下了她挂在他脖子上的手:“所以,你不是诚心想要认错认罚,又是来哄骗朕的?” 秦菱转而紧紧抱住他,小脑袋蹭着她的胸膛:“臣妾错了,不敢了,往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别生气了,好不好” 司澜宴被她蹭得心口麻麻痒痒的,大手在她小脑袋上拍了拍:“如何?知道怕了?勾引朕?” 秦菱没有否认,还仰起小脸,踮起脚尖,主动去吻他。 柔唇覆上他岑薄冰唇,一面痴缠地亲他,一面甜腻地跟他说:“臣妾想为皇室基业做些贡献,给你延绵龙嗣,避免大西凉千秋万代毁于咱们这一代手中,想要个我和你爱情的结晶,以此证明我心中有你” 司澜宴被她勾缠着脖子一个劲地吻,呼吸不稳起来。 那双近距离凝视着她的深沉黑眸里,隐现出星星点点的鬼火,想将她整个人连同骨头都吞噬殆尽。 但他却并没有将她推倒,也没有欺压她。 甚至都没有任何动作,就只是那样深沉地凝视着她,面色波澜不惊。 “皇上?” 秦菱娇滴滴地轻声唤他,抬眸小心翼翼地看他。 她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不是说要她认错认罚取悦他,让他满意解气吗? 司澜宴听她娇软甜腻地唤他,无动于衷! 平静到了极致,就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秦菱是这么认为的。 惶恐不安的她伸出柔软小手来,抓起他垂在身侧没有什么动作的一只微凉大手,就往她身前一按。 “你是以为我心里没有你,所以才逃跑的吗?不是的,臣妾对你是又爱又怕,不信你摸摸我的心,是不是为你跳动得很快呀?” 司澜宴触及她眼底泛起的点点泪光,听着她娇娇软软讨好卖乖的话语,心中没来由的升腾出一丝丝不忍和怜惜之情,心口还有点一抽一抽的疼。 他抽回了手去:“别在这里发疯?” 秦菱一片热忱被他冷漠拒绝了,睁着水盈盈的鹿眸,不知所措。 又有些害怕地望着他,近乎宣誓地说:“皇上已经住在臣妾心底了,请皇上一定要相信我,臣妾再也不会跑了,不会离开皇上了,你原谅我的无畏无知好不好?” 不逃了?呵,她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惯会哄骗他,在他面前装模作样,没有几句真话。 不过,有一点她说的没错,是他让她变得不人不鬼,病弱不堪,消瘦成了纸片人。 每次他嗜血症发作,也是她给他解渴。 想到他只能碰她,只能近她身,几次三番把她折腾晕。 又想到,往后还需她给他生个太子继承大统。 想着这些,他也就没有说她什么了。 只是神色平静地瞅着她惶恐不安小可怜样,又想到了最近自己对她所做的一切,对她那么冷漠无情 他狠狠把眼一闭,不再看她那小可怜样。 再次睁眼时,眸底恢复了一贯的清冷疏离。 秦菱想让他消气,想让他原谅她,想找回从前那个对她温柔又宠溺的司澜宴。 伸出软乎乎的小手在他身前画圈圈。 仰着绯红俏脸,撅着亮晶晶的小嘴,缠着他主动吻了上来,酥软声线怯怯地说:“外面风大,皇上,咱们回房” 司澜宴看着她这勾人魂魄模样,不禁又想到她上次见他动怒了,也这么主动,便明了了她的心思。 小作精,终究是怕了。 他被她撩拨得倒吸一口凉气,一把捉住了她作乱的小手:“不想被朕弄死的话,便不要动来动去,摸来摸去,亲来亲去!” 秦菱小手被他捉住,抬起俏丽的巴掌小脸,从下往上仰视着他线条紧绷性感的下颌。 美眸里星光闪烁,甜腻腻地说:“皇上不是质疑臣妾的真心吗?不是想要一个太子继承大统吗?那臣妾便爱一个给你看看,给你生一个活泼可爱、聪明又伶俐的小宝宝啊,你难道不想要吗?” 爱他?给他生小宝宝? 司澜宴垂着狭长眸子,瞅着她眼底荡漾着的明晃晃星河,甜美惑人模样,有一瞬间的失神。 瞧,这话说的多动听,模样多可人,他都差点信了。 冷硬心底突然想笑,按压在她肩头的大手拍了拍她,语带嘲弄地回了她:“小野猫不去唱戏,还真是浪费了。” “你不信我?”秦菱伸手就去扯他腰带:“来来来,现在就来做咱们都爱做的事,造一个孩子出来啊!” 第40章 检讨 “别动!”司澜宴再次冷漠地推开了她,偏冷的暗哑嗓音道:“你也别强迫自己,做不喜欢的事了,朕又不是禽兽,会整天想着干那档子事?” 秦菱被他推开,又凑到他跟前,温情脉脉地仰视着他:“能伺候皇上,是臣妾几辈子修来的福分,臣妾怎会不愿意呢?皇上不碰臣妾,可是还在生臣妾的气?皇上还不肯原谅臣妾吗?” 司澜宴见她突然间如此上道,如此乖巧懂事,令他冷硬无情的心口顿生愉悦情绪。 有力的大手按压在她瘦小肩膀上,深邃寒眸沉沉地盯住她:“朕想说的是,你身体虚,不要勉强自己,把身子养好再说,懂?” 话落,他将那被她扯掉的腰带重新扣好,慢条斯理地将那被她解开的衣领子系到了脖子处。 一丝不苟,很保守,显得格外禁欲。 他着一袭墨黑龙袍,长身立于她面前,冷傲地抬着下巴,深沉而又冰冷地同她说:“你若真的诚心认错认罚,便写两万字检讨,亲自手写,字迹要工整。” 秦菱闻言吓了一跳,黑亮眼睛瞪得贼大:“两两万字?不是” 司澜宴扬起长眉:“怎么,嫌少?那便翻一倍,四万字检讨!” 她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哀求:“你看一万字可以吗?” 他颔首道:“行,还知道讨价还价,便各退一步,三万字,怎样?” “啊?”秦菱哪敢应好,这不是越说越多了吗,立马一锤定音:“两万字就两万字,成交!” 司澜宴见她苦着一张脸又生怕他反悔的样,面无表情地冷哼:“一个字不能少,写好了拿给朕看,念给朕听!” “嗯嗯,好哒,臣妾会尽快写好的。” 秦菱乖顺地点头,一副娇软可欺小媳妇样。 司澜宴瞅着她那软糯糯无比听话的样,心里总算是舒坦了不少。 “送甄妃回宫,好好看守着,别让她又跑了!” 司澜宴朝一旁候着的宫人下了命令,一甩衣袖,迈着长腿离开。 结果才刚走到殿门口,迎面就撞上一名匆忙赶来报信的大臣。 “陛下!发生大事了!” 司澜宴以为冲撞他的是个冒冒失失的宫人,正要治宫人的罪,结果看清是朝廷重臣后,不悦地蹙起了长眉。 “有何大事?直接给朕说!” 大臣急忙禀告:“两江总督送上七百里加急快报,最近江南连着下了几场大雨,水位上涨,已经溢出了警戒线,江南沿岸以及下游地区受灾严重,淹没了十一个县,就连灾区附近的州郡百姓也都吓得连夜逃跑了,死伤不少,弄得人心惶惶!” 司澜宴面色骤然一沉! “这两江总督是如何防治水患的?还未到水灾高发季节,便已出了如此严重的灾情!” 他冷戾鄙弃地说着,紧接着果断地给出了指令。 “既然灾情已经发生,便打开国库拨款赈灾,临近灾区的府道开仓放粮,多增派附近的驻军前去抢险支援,让灾区的老百姓先活下来,明日早朝,朕再和众大臣商议,具体如何处理此事!” “是!” 大臣领命,顿时有了主心骨,又匆匆离开。 司澜宴眉头深深敛起。 天灾历来是最令人头疼的。 洪水泛滥,比刀兵凶猛厉害得多。 夏季还未到来,如今只是春天,雨水不是最多的时候,水灾已如此严重,到了夏季还得了? 江南水患,各朝各代一直以来都有派官员治理,却并没有多大成效,定是某些环节出了问题。 他面色阴沉地大步朝书房而去,召来心腹,命人严厉彻查防洪治水上的疏漏。 这天过后,司澜宴连着两天没有去看秦菱。 他身为一国之君,政事繁忙,不会整日守着一个后宫妃子。 但忙也只是其次。 因为,往日他无论如何忙,也会抽空去看秦菱,比如用膳时间和她一起,睡觉时间和她一起,还将奏折从御书房搬到有她的寝宫里批阅。 只要能利用到的时间,都往她身上挪,巴不得一整天两人黏在一起。 所以,男人说忙,都只是借口。 只要他想,每天总能挤出一些时间,分给那个在他心尖尖上的女人。 秦菱就是那个住在他心底的小女人,他每日每夜都会想她。 想得心口疼,头也疼,身体也疼。 他想她想得快要发疯! 不过两日没去看她,渐渐的,他处理不下政事,食不下咽,寝不能眠。 不管看到什么,都能想起她明媚动人的笑脸来。 不管听到什么,都能回响起她那娇滴滴甜腻腻哄他的话来。 这日,他在御书房批阅折子。 江南水患淹没了十一座县,每日都有大量折子呈上来。 可这个时候,他却看不进去折子,只感觉到血液在大脑里发疯般地涌动,脑神经像是被什么给压着,令他大脑快要炸裂了! 比看到秦菱那小女人在他面前大哭特哭,还要令他头疼难受! 脑子里,全是秦菱那小女人巧笑嫣然的倩影,一幕幕如走马灯似的,不停闪现! 他就不信邪了,偏偏不去看她。 想他少年时候征战沙场,死都不怕,难道,小小相思之苦,还能疼死他不成? 他孤傲地转过身来,微抬眼眸。 阴鸷冷漠眸光沉沉地盯住书房墙面上的人画像,一直看着,一直看着。 画上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令他无心政事、心烦头疼、日思夜想的小女人,秦菱。 他恋她成瘾,想她成魔,缠她黏她成痴。 所以,也是他让画师将小女人肖像给画下来的,画得很好,惟妙惟肖。 不愧是京城第一美人,画像挂在墙面上使人赏心悦目。 原本此前,他不去她宫里头看她,只要一想她了,心烦头疼了,多盯着她的画像看看,也能缓解相思之苦,缓解他心烦头疼症状。 但近两日,他盯着那绝美画像看了良久,却没有多大成效。 他对她的感情,又浓烈了些。 但他不允许自己一直像这样受到女人压制,他向来清心寡欲,冷酷无情,没有什么可以控制住他,可以拴住他。 所以,哪怕近日他思念成疾,痛苦得快要死了,也狠狠压了下来。 此时此刻,他却再也忍不住了,意志力彻底崩溃! 他头疼欲裂!心脏绞痛!神经割裂! 额角青筋暴跳,起身想去倒杯安神的茶水来喝,结果手抖得厉害,一不小心就将茶水倒在了奏折上。 “砰——” 他气得俊脸上神色狰狞,将茶壶茶杯通通洒落在地! 与此同时,他浑身感到一阵痛苦的颤栗,竟无力地跌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大内总管李贵听到动静进殿来,见此一幕吓坏了,连忙上前搀扶。 “陛下!您怎么了!?来人啊!快叫太医来御书房啊!陛下劳累过度晕倒了!” 司澜宴一个阴鸷冷戾的眼神扫过去,制止了太监上前搀扶他。 跌坐在地的他,感觉自己仿佛堕入了一个万丈深渊! 身上有封印压着他,头顶有魔咒罩着他,他透不过气来,难以摆脱那股压制! 他青筋暴起的大手死死攀着桌沿,好不容易才支撑着起身来。 艰难启唇,冰冷嗜血嗓音,微微发颤地道:“朕觉得自己不是病了,像是中了毒,或是中了蛊,即刻,将京城里有名的毒师,蛊师,通通带来见朕!” 第41章 跪倒 尽管司澜宴声称自己没病,但太医院院判带着底下御医,还是第一时间赶来了御书房。 皇帝陛下若是有个什么差池,他们项上人头不保,万不敢耽搁了啊。 毕竟,要想从京城里召毒师和蛊师进皇宫,需要一定的时间。 历朝历代,宫里头最是忌讳毒术和蛊术,被抓住用毒和用蛊后果不堪设想,也就没有精通此类的人在宫里头任职,只有一名毒师在。 为首的院判,带着几名医术高超的御医进殿,感受到殿内阴冷肃杀气息,通通跪倒在地。 “陛下,微臣们来迟了,还请陛下恕罪!” 司澜宴俊脸阴沉骇人,靠坐在雕刻有龙纹的太师椅上,额头冷汗直流,痛苦地喘息着,像一头受了重伤的猛兽。 尽管已经服下了太监递来的止痛药,疼痛不适症状缓和了些许,但他还是浑身乏力,头疼心绞。 院判看着神色痛苦的帝王,不禁关切地问:“不知陛下身体有何异样?” 司澜宴双手五指深深插入发丝间,头疼地道:“朕两日不见甄妃,便心烦意乱,食不下咽,寝不能寐,总是想起她来,眼下,朕感觉有锋利的刀片,在锉着朕的脑袋,有麻绳弯来绕去拧住朕的心,让朕头疼欲裂,心脏绞痛,只想去看望甄妃,众爱卿可知为何?” “陛下,容微臣给您把一下脉。” 院判低垂着头上前来。 司澜宴便伸展出一条胳膊。 片刻后,院判恭敬地道:“回禀陛下,您身体基本正常,没有大碍,只是最近忧虑过重,又害相思,导致睡眠不足,精神不济,情绪烦躁,心火旺盛,肝火旺盛,您需要去后宫多走走,找妃子清热泻火,切勿操劳过度啊!” 司澜宴一脚踹开院判:“没用的庸医,滚下去,这种话,朕已经听腻了,换个人来给朕看看就你!” 被帝王钦点的御医赶紧上前来。 把脉之后,他说了和院判差不多的话,还加了一句:“陛下,您向来清心寡欲,冷酷无情,所以,一旦动了凡心,便比普通人更深情啊,您何不让甄妃过来陪陪您,为您排忧解难,陛下您也不会如此痛苦难受了啊” “行了!”司澜宴厉声打断。 痛楚的痉挛掠过他凉薄嘴角,扯出一丝苦涩的笑来:“朕让你们来,有何用?就没有一点新鲜的话?” “微臣无能,陛下恕罪。” 御医担心被他踹,赶紧退了下去。 其余太医却都不敢上前来,毕竟院判都说了没事啊! “陛下极有可能是中了毒!可否让微臣给您看看?” 就在这个时候,大殿外走进来一名毒师,自告奋勇地说道。 “上前来!” 司澜宴用手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整个身子都在微微颤抖。 若非服下了止痛药,任他意志力再顽强,也很难支撑到现在,应该跑去广寒宫看秦菱了。 毒师给他把过脉后,蹙着眉头给出了结果。 “若微臣没有诊断错的话,陛下您这是中了一种奇毒,名为相思毒,中毒后会使人情绪不宁,心火旺盛,甚至还会产生幻觉,时常想起某个人来,只有见到了幻想中的那人,情绪才能平复下来,最主要的是,此毒会损害人的大脑神经,久而久之变得癫狂,精神失常。” 司澜宴阴鸷冷漠眸光扫过去:“什么叫若是?是就是!” “陛下恕罪。”毒师慌忙匍匐在地磕头,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银碗来:“因为微臣没有给您验血,所以,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确诊。” “朕也觉得,像是被人下了毒,或下了蛊。” 司澜宴觉得毒师所说倒像那么回事,当即咬破手指,将鲜血滴落在了银碗里验毒。 毒师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放进了盛有鲜血的碗里。 只见过了一会,那殷红鲜血成了黑褐色,看得在场太医们个个目瞪口呆。 毒师倒是并不诧异:“陛下,您确实是中了相思之毒。” 司澜宴看着那小半碗发黑的血,本就阴沉的俊脸又冷了几分,浑身肃杀气息直让殿内空气骤降好几度! “此毒,如何破解?” 毒师就恭敬地说:“陛下中毒已有一些时日了,微臣也不能确保能将此毒彻底解除,但微臣一定会尽力而为,微臣这便去给陛下调配解药!” 司澜宴叫住毒师:“慢着!你可知,朕如何中的毒?” “可能是有人在陛下的膳食茶水里下了毒,此毒无色无味,察觉不出异样!” 司澜宴一掌拍向桌案:“一定是她,朕的好爱妃!朕,定不会轻饶了她!” 自从两个月前,他截获了秦菱写给司空睿的信件,欲要处死秦菱的时候开始,他便出现了一系列的反常行为。 先是不忍心杀她,只将她关进小黑屋。 渐渐的,变得缠她粘她,动不动往小黑屋跑。 之后,将她从小黑屋放出来不算,还为她举办婚礼,竟还与她同房,把她当祖宗供着 那一掌力道极大,吓得殿内太医们大气不敢喘,紧急退避,生怕被无辜波及。 片刻后,司澜宴喝下了毒师调配的解药,可头疼心绞的症状并没有消退。 毒师告诉他,这是正常现象,因为他所中奇毒已吸收扩散,完全解毒需要一定的时间。 司澜宴最终受不住了,难受痛苦到了极致,还是去广寒宫找秦菱了 第42章 好香 司澜宴最终受不住了,难受痛苦到了极致,还是去广寒宫找秦菱了。 一开始听到自己中毒的时候,他觉得下毒之人便是秦菱。 但经过思虑过后,他又觉得,她没有这么大的能力。 当时她写信给司空睿被侍卫拦截后,他得知消息,即刻命侍卫将她打入了冷宫,此前,他和她并没有见面。 她被打入冷宫后,他只见了她一次,当时她被侍卫押着,没有下毒的机会。 他为何会不忍心杀她?是被她那双清澈见底、干净纯粹、水灵灵大眼睛给吸引住了,才第一次见她,他就迷恋上了她。 从那次见面之后,他时不时会想起她干净透亮的大眼睛来。 渐渐的,他控制不住想去看她。 所以,他应是对她一见钟情,并爱上了她,并不是下毒的原因。 毕竟,她被关小黑屋那两个月,她双手也被捆绑着的,并不能对他做什么。 但心底,又总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着毒是她所下。 他就问一旁伺候他的太监:“李贵,你跟在朕身边最久,朕中毒一事,你如何看?” 李公公自幼伺候帝王,两人一块长大的,因此对帝王的事比旁人上心,生怕他治秦菱的罪,断了皇室香火。 李公公转了转眼珠子,笑眯眯地道:“明面上甄妃受益最大,但甄妃其实是没有机会给您下毒的,更何况下毒后,也不能保证您便会因此爱上她啊!” “陛下,中毒和中蛊是不一样的,中毒只是会损伤您的大脑,让您产生幻觉,但幻觉对象是不能确定的,是随机触发的,所以,奴才瞧着,恐怕是有人想让陛下精神失常,变得疯癫” 司澜宴闻言没有说话。 看来,他是真的喜欢秦菱,才会缠她粘她。 加之中了相思毒,才会老是幻想到她明媚动人模样。 但,嗜她血,又是怎么回事? 司澜宴心底揣着疑问,来到了广寒宫。 看那个令他寝食难安、心烦意乱、浑身犯疼的小女人。 广寒宫。 由于宫殿四周都是水,水里有食人鱼,因而每日的膳食,都是由轻功了得的侍卫从膳房带过来的。 宫人们接过食盒进殿,将热腾腾的膳食一一端上桌。 小青见秦菱坐在床头想着什么,就问:“娘娘,您饿不饿?先用点膳,再接着睡?” “嗯,今天吃的什么?好香啊” 秦菱吞咽着口水,披上外套下了榻,来到檀木桌前。 她才喝了几大碗苦涩难闻的药汤没多久,肚子并不饿,但她这个人对美食是没有抵抗力的。 闻着饭菜的香味,哪怕肚子已经撑了,也不妨碍她继续享用美食。 吃,不仅仅是为了填饱肚子啊,不仅仅是为了身体健康着想。 享用美食,本就是一件令人心情愉悦的事啊。 御膳房给她做的几乎都是药膳,多是补气血的,和养力气长肉的。 尽管如此,但还是很好吃的,宫里的厨子手艺精湛。 秦菱在小青伺候下,大口吃肉,喝起营养汤来,脸上露出幸福满足的小表情。 小青在一旁看着,无比欣慰地说:“娘娘,奴婢瞧着,您最近的气色似乎好了一丢丢,不像之前那么惨白惨白的了,似乎也稍稍长了一些肉,显得上围更丰满了。” 秦菱听到前半句话,当即吃得更欢了,可紧接着听到后半句话,顿时觉得碗里的营养汤不香了。 没看错的话,这汤里有木瓜? 她这具身体,本就和漫画里走出来的美人一样,凹凸对比强烈,可不能让上围再增长了,否则就太吓人了。 于是她放下了碗筷,用帕子擦干净嘴巴,让小青拿铜镜来给她照照。 咦,还真的是! 从抓她回来那一夜过后,大暴君连着四天夜里没和她同房睡觉,也不将奏折搬到她寝宫来了。 所以,她吃得香,睡得好,精神不错,瞧着气色都好了一些呢。 她就起身,伸了个懒腰:“最近在榻上躺久了,浑身不得劲,小青,不如你扶我去院子里走一走,屋子里一股药味,去透透气。” “好,夜里风大,娘娘可得穿厚些,小心着凉了。” 小青上前搀扶起她细弱胳膊,拿过一件披风裹在她身上,帮她把脖子处的带子系好。 她们住在广寒宫第四层,也就是顶层,出殿既是天台一样的院子。 院子里有从别处挪过来的花草盆栽,青桌绿椅,清幽雅致。 她靠在白玉栏杆处,抬头仰望着满天星空,有风吹过来,她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扬了起来,身上白色的披风随之簌簌作响。 “奴婢见过陛下,娘娘正在天台赏月。” “夜里风大,你是怎么伺候主子的?接下来罚一个月俸禄!” 突如其来的对话声,令秦菱惊诧地转过了头去。 就见司澜宴着一袭墨黑龙袍,在暗夜里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 司澜宴顶着一张俊美无俦但却冷冰冰的俊脸,很快就来到了她身边,严厉斥责道:“你自己什么身体,你不知道?还在这吹风?” 他一靠近,秦菱便感觉到了一股阴冷肃杀气息袭来,令她紧了紧身上白色的披风。 “臣妾穿得厚实。” 她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面前阴冷如地狱修罗一般的司澜宴,直觉没有什么好事。 “皇上,今日怎么有空来看臣妾了?听说江南水患提前爆发,灾情很严重,你不是在忙着处理此事吗?” “灾情严重,也不需要朕亲自上前线抗洪抢险,难道,爱妃不想见到朕?” 司澜宴上前一步,高大身躯将她娇小身子抵在白玉栏杆上,深沉寒眸里划过一道不易察觉的鬼火。 在看到她纤弱阿娜倩影的一瞬间,他心底那股烦躁绞痛之感当即就消失了大半,头疼难忍症状也很快就缓解了大半。 他想将她紧紧拥在怀里,深深地吻她。 但他克制住了体内这股强烈冲动,只是抬手挑起了她精致的小下巴,阴鸷眸光望进她眼底深处:“朕今夜来,是想亲自问问爱妃,可是你给朕下了毒?” 第43章 火光 “朕今夜来,是想亲自问问爱妃,可是你给朕下了毒?” 秦菱被他压着脱不了身,下巴被他挑起只能被迫仰视着他,蓦地又听到他那狠厉的质问,她心中震惊,大脑一炸! 来不及思考他口中的毒是不是原主所下的蛊,她第一时间便是瞪大了眼,随即面露疑惑,用力地摇头。 “皇上在说什么啊?臣妾没有给你下过毒!” 司澜宴没有证据指明是她下毒,也就不指望她会承认,他这么说也只是想试探一下她反应如何。 因而,见她惊诧不解模样,冷酷扬眉又道:“若不是你给朕下了毒,朕怎会缠你粘你?怎会去哪都想抱着你?怎会一日不见你,便心烦意乱,浑身犯疼,茶饭不思,夜里睡不着觉?处理不下政事,又怎会嗜你的血?” 秦菱听到他这话,几乎可以百分百确定了,他所说的中毒一事,就是原主给他下蛊的事。 这剧情发展比小说中快了一些! 原主被暴君砍手断脚做成了人彘,那凄惨境地,她可不会忘记! 所以,打死她,也不会承认蛊毒是她所下。 她睁着水盈盈的鹿眸,天真无辜地望着他:“皇上为何会变成这样,不该问问你自己吗?或者去问问太医吗?臣妾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会知道呢?” 他危险眯眸:“朕为何变成这样,是你下毒的功劳,还在这里装纯良无辜?” 她一脸蒙圈:“皇上还真是看得起臣妾,臣妾若真有这个本事,还会被你软禁在这广寒宫吗?岂不是早就当上皇后了?甚至当上女皇了?但我现在可是个冷宫弃妃!” 他微凉指尖摩挲按压她柔软唇瓣,冷哼一记:“若非你给朕下毒,使得朕非你不可,恋你成瘾,朕早将你砍了,以为还能留你到现在?” 秦菱:“” 那蛊毒是原主所下,不是我这个穿越者所下啊! 司澜宴听不见她心内所想,不知道面前之人已经换了个芯子。 他知道她变得和从前不一样了,但只当她关小黑屋里两个月让她怕了他,这才转变了性子。 指尖重重摩挲按压着她那两片菱唇,触感柔软,使得他眼底渐渐氤氲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火光。 想吻她,但他隐忍克制住了。 暗哑嗓音冷冰冰地接着道:“朕原本确实打算,等你生下太子,封你为皇后,若非你不识抬举,逃跑出宫,又怎会被软禁在这广寒宫?” 秦菱发觉自己不管说什么,都是徒劳无功的。 于是不卑不亢地说:“臣妾真的不知道你中毒一事,臣妾此前都在小黑屋里关着,根本就没有下毒的机会,你不信的话,可以命人彻查,反正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彻查?呵!”司澜宴冷冷地笑。 指尖停止摩挲按揉她柔软唇瓣,挑她下巴的大手松开来:“朕已经在查了,并且查出来下毒之人,便是朕的好爱妃,你说,朕该如何是好?” 冷冰冰阴恻恻地说着,深沉眸光凉凉地俯视着她淡定的小脸,就想要将她身上那份从容彻底击碎。 于是他沉声吩咐:“来人!将甄妃拉下去,杖打五十板子!” 秦菱在听到他说已经查出下毒之人是她时,便吓得征楞住了,听到他这惩罚后,当即两腿就是一软! 还好她后背靠着白玉栏杆的,这才没有整个人滑落在地。 有侍卫听命上前来,将她拖到了院子中央去。 她左右双肩都被侍卫按压着,跪在了司澜宴面前! 她瘦弱脊背挺得笔直,仰着巴掌小脸,澄澈大眼睛一眨不眨,不可置信地望着冷酷如地狱修罗般的大暴君! 眼底里满是悲切,委屈,还有坚定:“皇上,难道你要屈打成招吗!?” 司澜宴冷厉冰寒的眸子俯视着她,没有一丝不忍和怜惜:“不打你不会老实,朕要看看你,究竟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秦菱不卑不亢地朝他吼道:“就算你打死了我,我也同样会说,没有给你下过毒!” 这时,贴身伺候秦菱的小青“噗通”跪倒在了地上。 “陛下息怒,恳请陛下不要杖打娘娘,娘娘身子骨弱,经不起这五十板子啊,定会要了娘娘小命的啊!” 小青才刚跪下为秦菱求了情,紧接着,伺候帝王的李公公也跪了下来。 “是啊陛下,甄妃娘娘可打不得啊,此事不是还没有查明真相吗?万一那毒不是娘娘所下呢?陛下,你不如等到真相水落石出了,再行责罚也不迟啊!” 秦菱听到太监这话,才明白过来,司澜宴是想吓唬她试探她。 其实,根本就没有证据指明了是她! 当即,她心中惊惧恐慌就消散了些,暗自庆幸自己没有承认罪行! 不然她就真的死翘翘了! 司澜宴对于宫女和太监的求情不为所动,挑着凉薄嘴角:“下毒之事真相确实未出,但究竟是不是甄妃所为,朕心底清楚,甄妃比朕更清楚!” 冷哼一记又道:“且甄妃无视宫规,逃跑出宫,欺君,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朕不给点教训,甄妃恐怕不会长记性!” 小青见帝王似乎铁了心要罚她家主子,担心主子出事,不怕死地扑到了秦菱身上:“求陛下不要打娘娘!奴婢愿意代替娘娘受过!您要打就打奴婢!” 秦菱被小青紧紧抱住,感动之下去推她。 “小青你这是做什么啊?皇上要罚的是我,既然皇上要打死我,那就让他打死我好了!左右我这身子病弱,也活不了多久了,活着也是浪费药膳!” “娘娘别说傻话!”小青抱着秦菱不肯撒手,硬要护着她:“奴婢自幼跟着娘娘的,娘娘要是有事,奴婢也不活了!” 小青身为奴仆,打小干的活就比主子多,身子骨硬朗。 且她铁了心要护住秦菱,病弱的秦菱根本推不开她。 李公公见状也紧急上前两步,一把抱住了皇帝的腿。 “陛下息怒啊,娘娘虽然任性顽劣了些,但天真烂漫,活泼可爱,若是被陛下严惩了,真出了什么事的话,陛下身边就少了能解闷逗趣的人啊!” “而且陛下您这么疼爱娘娘,若是娘娘有事,陛下您也会难过的啊,往后陛下嗜血发作了,也没人给您解渴了啊,奴才恳请陛下从轻发落!” 司澜宴一脚踹开抱住他腿的太监:“狗奴才,吃里扒外,朕白养你了,往日可不见你对朕如此衷心!” 他那一脚力道极大,可不比用在秦菱身上时候有控制力道。 李公公圆滚滚的身子当即被踹得滚出了三米远,撞在白玉栏杆处才得以停下来。 李公公额头磕出了血来,可不敢再给秦菱求情了。 小青吓得脸色惨白,紧紧护着秦菱哭求道:“陛下,娘娘自幼任性顽劣,娇宠惯了的,只要好好管束,往后便不敢胡来了啊,恳请陛下饶娘娘一命!” 秦菱见宫女和太监都这么拼命地为她求情,不禁眼睛泛酸,挺直了瘦弱脊背。 “你们不必为我求情了!” 秦菱大声说着,将小下巴一抬。 她澄澈明亮的大眼睛无畏地对视着司澜宴,清冷嗓音朝他喊道:“既然皇上认定臣妾罪大恶极,认为臣妾该打,那就打死臣妾啊,你倒是让侍卫来打啊!” 司澜宴瞅着她那无所畏惧、嚣张求打的样,确实想狠狠惩罚她一顿,叫她跪下哭着求饶,请求他的原谅。 但他害怕她哭。 她一痛哭流涕,他会比她更难受更痛苦。 两败俱伤的事,他不想干了。 他发现只在榻上,无论她如何哭,他都不会感到头疼心绞,才不会受她眼泪和哭声所折磨。 刚刚这一幕,本就是他试探她,吓唬她的。 所以,他大手朝侍卫一扬! 侍卫误以为他这是要打秦菱的意思,扬起手中木棍就要打下来! 被他眼疾手快地抓住了那木棍! 纵然他自幼习武,皮糙肉厚,但厚实手掌心还是麻了一片! “陛下恕罪!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那侍卫眼见情况不对劲,吓得慌忙跪倒在地,重重地自扇耳光。 司澜宴将手中夺来的木棍扔了,示意侍卫们放开了秦菱。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秦菱,眼底满是冷漠之色。 却又大发慈悲地道:“看这丫头衷心护主,还有这太监为你求情的份上,朕准你起身了,给你一个机会,好好将功赎过,五十板子,暂且给你留着!” 按压秦菱的侍卫都紧急退开了,秦菱就要起身来。 “好,这是你自己不打的!” 由于秦菱被按压着跪久了,刚起身时腿还有点抽筋,病弱无力的她身子一软,就要往下栽倒。 “爱妃!” 司澜宴见她要倒下,心头一紧,大步向前,长臂一伸就要去搀扶她。 结果,她往旁边一闪身,避开了他伸过来的大手,在身旁小青的搀扶下稳稳地站了起来。 “谁是你的爱妃?像你这么冷血无情的大暴君,应该一辈子打光棍!” 秦菱澄澈大眼睛狠狠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怼了他一句。 然后在他僵住的这一瞬间,她转身迈着纤细腿儿就跑开了。 司澜宴手中一空,没有抓住小女人,伸出去的胳膊就那么僵在了半空中! 又见她竟敢瞪他,不怕死地怼他,还当着他的面跑了,才刚僵住的他,俊脸上冷冰冰神色紧接着又是一变! 好啊,翅膀还没硬,便想学着飞了? 芝麻绿豆大的小女人,还能飞出他的手掌心不成? 他瞅着月色下那越跑越远的瘦小白色身影,眸底满是阴鸷肃杀之气,一张俊脸冻如寒冰,腾身飞于半空中,就去追秦菱那该死小女人了! 这里是广寒宫顶层,底下三层都封闭着的,秦菱要跑也跑不了多远的。 且她身体病弱无力,双腿纤细,跑不了多久就气喘吁吁,剧烈咳嗽了起来! 眼见司澜宴神秘诡异身影已经追上来了,她小心脏砰砰砰跳得厉害,就快要跳出心框! “砰——” 情急之下,她眼珠子一转,闪身就进了寝殿内,将殿门从里面锁了起来。 第44章 开门 司澜宴飞身降落于殿门口,伸手一推那紧闭着的殿门,结果殿门纹丝不动。 顿时,一股阴冷肃杀之气从他周身散发而出! 他忍住想要踹门的冲动,曲起指节扣响了门扉,担心吓到她,耐着性子好声好气地道:“开门!” 秦菱躲在门内,屏息凝神,没有说话! 在进殿的瞬间,她已经操起了一条木凳子站在门口处,想着狗皇帝要是破门而入了,她就用凳子砸晕他! 所以她不能回他,以免暴露了她的位置! 司澜宴没有得到回应,轻轻叩门改为了用力拍门:“不开门?非要朕砸烂你的门?” 不说话!秦菱手里举着凳子,做好了被砸破门后第一时间砸晕暴君的准备! 不见殿内有动静,司澜宴停止了拍门,一张俊脸阴沉得好似能滴出墨来。 嗓音由一开始的沉冷无温变得阴森残忍:“爱妃,朕忘了提醒你,若惹恼了朕,待朕破门而入后,你可不要哭才好” 秦菱听着门外那令她毛骨悚然的浓浓威胁话语,思考起用凳子砸晕大暴君的可能性。 她觉得他太高了,就算她跳起来,手中凳子恐怕一下子也难以击中他的脑袋。 极有可能揍他不成反被他揍! 所以,经过她思虑再三,最终还是扔了手中凳子,以最快的速度往窗户跑了过去! 她站在窗户口,伸长了脖子往下张望! 只看见月色下一大片波光粼粼寒意森森的水面! 在她伸出脑袋张望后,水里有不少食人鱼发现了她,接连往水面上蹦跶了起来,那一双双阴冷带笑的死鱼眼在月色下显得格外瘆人! 跳下去,她会尸骨无存,被食人鱼吞噬干净! 可不跳,被冷酷无情大暴君抓住,极大可能也要被他吃干抹净! 哎,他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帝王,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妃子,跟他较什么劲呢? 最后吃亏的还不是她吗? 无论如何,她都是搞不过他的啊! 算了,还是去开门,向狗皇帝好好服个软,认个错,甜言蜜语多哄哄他,再好好伺候他 “砰——” 就在她如此乖觉地想着,转过身来,准备去开门迎接司澜宴的时候,门却被司澜宴给一脚踹开了,轰然倒塌! 靠!吓了她好大一跳! 只见大暴君一袭墨黑龙袍裹在挺拔倨傲身躯上,肌肤在宫灯照耀之下白得很诡异,黑衣白肤对比强烈,使得他阴沉沉地站在殿门口好似一个吸血鬼! 关键是他浑身上下还散发着一股子危险嗜血的信号,那狠厉眼神落在她身上令她惶恐窒息! 他黑着脸大步朝她走了过来,阴冷嗓音让她心生恐惧:“跑啊,朕看你能跑哪去?” 看着这样充满无尽危险的大暴君,她吓得反手抓住窗沿爬了上去,大声叫喊道:“你别过来!” 司澜宴见小女人坐在窗口边沿,一副随时都要掉下去的样,俊脸上神色一紧! 当即嗓音就软和了下来:“好好好,我不过来,你别冲动,别想不开!” 他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向前迈进的脚步却没停。 秦菱见他快过来了,作势要往下跳:“叫你别过来,你没听到吗?再过来,我就跳下去了!” 司澜宴当即停下了向前的脚步,心头发紧,连忙温声哄劝她:“爱妃,你冷静一点,底下全是水,养着食人鱼,一旦跳下去,便尸骨无存!” 他知道她胆子小,跟个小白兔似的,经不起吓,怕死得很。 底下食人鱼听见了上面两人的谈话,在水面上探出一颗颗脑袋,张开狰狞的血盆大口,等待着秦菱掉下来就能吃到她。 “啊——” 秦菱双手死死抓着窗沿的,但夜里风大,她瘦小身子吊在那摇摇欲坠,差点就被风吹落下去了,吓得她惊叫出声! 殿外听到窗口处动静的侍卫们,通通警戒了起来,在四面八方防守着,一旦秦菱跳下去他们就飞身上前接住她。 更有轻功了得的大内高手,直接飞身上到了窗口边! 司澜宴也是趁她惊慌之下不注意,快步来到了她身后,无比温柔地哄劝着。 “爱妃,刚刚天台那一幕,是朕不对,朕不应该让你跪下,不该吓唬你,试探你,朕是来同你道歉的” 秦菱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身形,结果狗皇帝的话近在耳边响起,她心生不妙,一转头,就发现狗皇帝已来到了她身后! 他深沉如泽的寒眸死死盯着她道:“乖,进屋,朕错了,也已向你道歉了,还要如何?” 秦菱只能无奈地深深叹了口气。 在这一刻,她想着不如就跳下去了,反正有侍卫护着,应该是死不了的,何不再任性一次,再刚一次? 但又想到任性硬钢的后果,还不是要被送到狗皇帝面前,被他严惩一番,那还不如转身,主动投入狗皇帝的怀抱了呢? 就在她不甘地想着、垂死挣扎着的时候,司澜宴修长有力的臂膀一伸,猛地抓住了她一只胳膊的袖子! 本来她坐在那好端端的,但被他这一抓,她小身子动了下然后直接就掉了下去! 只留下一件白色披风,抓在司澜宴手里! “啊——”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正以飞快的速度往下坠落! 还听到四面八方有不少侍卫叫喊着娘娘,朝她疾速飞了过来! “嗖——” 四层楼并不高,落水会很快,她以为自己可能要进入食人鱼嘴里了。 蓦地一阵冷风刮过,却有人近了她的身,还有一只大手扣住了她的肩膀,将她往上一提! 紧接着她腰上一紧,落入了男人坚实的怀抱里! 她以为救她的,是个侍卫。 结果睁开眼来,正对视上一双冷厉冰寒带有紧张之色的幽深黑眸! 吓得她瞪大双眼,随即望着他叫出了声:“皇皇上” 第45章 淡定 司澜宴紧紧拥着她,在广寒宫顶层的天台上落下,站定! 他大手死死扣着她小细腰,垂眸定定地凝视着她,冷血嗓音严厉训斥。 “蠢女人,想死的话跟朕说一声,朕会好好成全你,给你留具尸骨,可你若被食人鱼吃掉,便是尸骨无存!” 她被他训斥得缩紧了小身子。 颤抖着不怕死地回他:“我要你别过来,可你非要过来,还怪起我来了呢?你若听话,站那里不动,也不来抓我,那我也不会掉下去啊,还不都是你逼我去死的吗?” 司澜宴被她这话给气笑了,扣住她小腰的大手用力收紧。 “朕救下你,可不是来听你狡辩,让你给朕扣帽子的!” 她小腰被他箍疼,又怒又怕地抬起下巴:“我我又没有说错!” 他瞅着她这不服软的架势,太阳穴突突直跳,重重冷笑一声:“这是什么态度?信不信,朕现在便将你扔下去?” 话落,提着她衣领子,像老鹰抓小鸡一样,轻轻松松就将她抓到了白玉栏杆处。 然后大手抓着她衣领子又是向上一提,将她瘦小身子给吊在了护栏外面,让她看着底下寒光闪闪的水面,以及在水面上冒头蹦跶的食人鱼。 她双脚悬空,在他手中一动不敢动:“你你快放我下来!” 司澜宴一只手提着她,故意在半空中悠悠晃荡了一圈。 眼见她在他手里老实了不少,冷哼道:“你叫朕别过来,朕就不能靠近?你叫朕放了你,朕就得听你的?你这任性小野猫的话,就这么管用?一再顶撞朕,究竟谁才是这里的主人?” 秦菱小身子被动吊在护栏外晃了晃,吓得紧紧闭上眼睛道:“你说了算,你才是这皇城的主人,我都听你的” 虽然知道他并不会真的将她扔下去喂食人鱼,但她毫不怀疑他一气之下,会将她扔了,再飞下去救她,故意折腾吓唬她几回。 那样她可能会吓出心脏病的。 司澜宴见她总算愿意服软了,将她瘦小身子从护栏外提了回来。 大掌扣着她小细腰,扬起长眉:“朕哄你进屋来,还给你道歉了,你可有听进耳里?” 秦菱双脚总算落了地,感觉踏实了不少,也就睁开了紧闭的眼。 她睁着亮晶晶的大眼睛,有些委屈地看着他:“当时窗口风大,我没有听清你说什么,还有我原本都打算进屋了,你突然跑过来抓我做什么,不然我也不会掉下去啊。” 司澜宴冷冰薄削的唇抿着,没有说话。 蓦地,他抓起她的一只小手捋直了,另外一只大手扬起来,狠狠打在了她手心上。 “啪——” 秦菱细嫩的手心突然挨了一掌,又羞又恼,疼痛使得她眼底泛起了点点泪光。 她抽了抽手,仰起精致巴掌小脸,狠狠瞪了身旁男人一眼:“你干嘛打人啊?” 司澜宴见她水盈盈鹿眸里泛起泪光,心烦意乱。 但想到她此前任性模样,当即紧紧抓住她往回抽的小手不放,扬起大手又在她手板上重重打了一下。 “啪——” “啊——” 听见她可怜兮兮叫痛,他敛了敛眉,没有去哄她,没有给她按揉红肿的手心。 冷漠地直起颀长身躯,俯视着她带泪的小脸,挑着凉薄嘴角:“你跑你还有理了?你怼朕你还有理了?你骂朕你还有理了?你把朕关门外你还有理了?你威胁朕要跳窗,你还有理了?” 秦菱再次被罚,手板疼得不轻,蓄在眼底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一般,疯狂涌了出来。 “呜呜呜,你仗着皇帝的身份压人,还不准人反抗一下吗,你太霸道了点” 她疼得眼泪哗啦啦直流,委屈地控诉着他。 司澜宴见她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那悲切的痛哭声落入他耳里,令他大脑好似被针扎一般的疼。 想要好好哄她叫她别哭了,想要抬手给她擦去脸颊上的泪痕,想要吻掉她眼角汩汩而出的泪水,想要按揉她被罚的手板。 但他硬是强忍住了大脑内那股疼痛之感,以及想要哄她吻她、给她擦泪按揉的冲动。 还阴沉着俊脸训斥她:“别哭了,留着在屋里哭,届时,朕让你哭个够!” 他也是后来才发现的,在榻上任她大哭特哭,他都不会感到心烦头疼。 秦菱虽然并不知道这一层,但一听他那满是威胁意味的话,也察觉出了进屋后可能没有什么好事,于是也就忍痛止住了哭声,委屈地瘪着小嘴。 “呜,谁让你冤枉我给你下毒了,还让侍卫按着我跪下,吓唬我说要打我板子,想对我屈打成招,你好狠的心啊” 司澜宴见她乖顺些了,知道胆小的她怕了,重重地冷哼一记。 修长有力的双臂圈抱住她娇小身子,轻轻松松打横抱起她病恹恹的小身子,迈着修长双腿就往寝殿内走去。 进了殿内,他一踢把门踹得关上了。 “小野猫,不给你一点教训,往后还会跑,还敢在朕面前放肆,甚至骑到朕头上来撒野,是不是?” 一听他这不怀好意的话,秦菱吓得瑟瑟发抖,在他怀里挣扎,弱兮兮地恳求。 “臣妾错了,不敢了,臣妾认错,认罚,跟你说对不起,写保证书,跪在佛堂前忏悔,行不行?” “行不行,朕说了算!” 贴身伺候的小青守在门外,听着寝殿内动静,脸红得能滴出血来。 小青抬眸看向大内总管李贵,压低声音:“李公公好生淡定,令人佩服。” 李贵瞅着她那比红苹果还红的小脸,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种事有什么稀奇的,往后你多伺候几回,习惯了便好了,小丫头,你还是太年轻了。” 小青笑着点头:“承蒙李公公今日吉言。” 李贵没想到她会这样说,想到毕竟是宠妃的贴身丫鬟,笑着提点道:“陛下登基九年了,只亲近你家娘娘,也只宠幸了你家娘娘一人,杂家瞧着,往后还有很多机会,叫你家娘娘好好把握珍惜。” “你也得上心麻溜一点,让你家娘娘好好伺候陛下,多多侍寝,将身体调养好,早日怀上陛下有生以来的第一个龙子,到时候你家娘娘母凭子贵,也就更受宠了啊。” “李公公所言极是,奴婢记在心里了。” 小青回想起不久前天台上一幕,再听殿内那动静,吓得打了个哆嗦。 皇帝陛下冷酷无情,霸道专制,阴晴不定,这份宠爱,寻常女子可真是要不起啊!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她家娘娘自然是不寻常的女子才能侍奉帝王,哎,真真是苦了她家娘娘了啊! 第46章 死伤 次日一早,天微微透亮,司澜宴才放过秦菱。 司澜宴在宫人的伺候下洗漱更衣完毕。 临走前,他面无表情地问贴身伺候秦菱的小青:“甄妃最近可有写检讨?拿来给我看看。” 小青听到帝王这话,心中咯噔了一下,但脸上一片淡定地回:“回陛下,娘娘最近每日都有认真在写检讨,不过被娘娘藏起来了,娘娘说要亲自拿给您看,念给您听,奴婢也不知道藏在哪了。” 小青是贴身伺候秦菱的,自然知道秦菱这两天说是写检讨,实则就是在宣纸上画乌龟,旁边还加上皇帝陛下的名字,还画了很多张。 司澜宴不知道秦菱画乌龟骂他。 听了小青那话,便转眸瞥了一眼榻上已经累趴下的秦菱,无奈地摇了摇头。 沉声吩咐宫女:“甄妃侍君辛苦了,这几日你们好生伺候着,等她醒了,看着她多吃点,多喝点,按时吃药,把身体快些养起来,去院子里透气时,衣裳给她穿厚点,小心仔细些,别让甄妃掉入底下池子里了,她若有什么闪失,朕拿你们是问。” 小青恭敬而又卑微地道:“是,奴婢会好好伺候娘娘的,万不敢马虎。” 司澜宴一夜无眠,却精神抖擞。 难得心情不错的他,顶着一张冷冰冰禁欲的俊脸,迈着长腿出了广寒宫。 朝堂上。 司澜宴一袭明黄色龙袍加身,威严倨傲地坐在上首的龙椅上,手里拿着大臣呈上来的折子,一目十行,却又相当认真地看了两眼。 “都是些混账!” 扔掉折子,司澜宴俊美如斯的脸上一片阴沉。 水患治理上还真的存在大问题。 原来是有官员贪污官银,中饱私囊,偷工减料,这才导致江南大坝崩溃决堤。 且不说贪污一事,便说朝廷派发下去的官银,从省,到府,再到县,每个部门拦截私扣一点,最后再落入治理水患的官员手中。 如此一来,导致治水的官银,不到朝廷所拨款项的十分之一。 他当即下了好几道圣旨,狠狠处置了贪污官饷的官员,砍头的砍头,抄家的抄家,打入天牢的打入天牢,毫不手软。 帝王周身阴冷肃杀气息蔓延而下,直让殿内空气骤降! 底下大臣们都低垂着头,屏息凝神,大气不敢喘,生怕被叫到自己名字。 就算坏事的官员得到了处置,但还需有人前去收拾烂摊子,不然朝廷的威望和皇帝的颜面会受到损害。 司澜宴深沉如浩瀚星辰一般的眸子扫视了一圈底下群臣:“众爱卿说说,该派谁前去监工?” 这收拾烂摊子的差事,可不是什么好事。 此次水患严峻,死了不少人,淹没了不少县,老百姓心里很大怨气。 办得好了,也就是得到皇帝褒奖,在老百姓那里讨得个好名声而已,并没有实质上的功绩。 但稍有一点不慎,那就惨了,朝堂上树敌无数,被老百姓喊打喊骂,还会在皇帝这里掉脑袋。 没有大臣想担当此任。 但吏部尚书却壮着胆子站了出来:“工部侍郎擅长监工,陛下,您不如派工部侍郎前去?” 这吏部尚书正是暖妃父亲那边的官员,而他口中的工部侍郎则是秦菱舅舅那边的人。 暖妃因秦菱而被打入了冷宫。 吏部尚书推举工部侍郎前去监工,了解内情的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司澜宴看向李尚书:“工部侍郎擅长监工,你身为吏部尚书也不差,此事关系重大,此等能为朝廷效力之事,你不想去?为何,要推举工部侍郎前去?” 李尚书恭敬地回:“回陛下,老臣不是不想去,只是年纪大了,恐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才想把机会留给有能力的后生。” 司澜宴眼眸微眯:“秦爱卿与李爱卿比起来,还是太年轻了些,恐办不好此差,朕思来想去,还是更相信李爱卿的能力,想让你担此重任!” 李尚书:“陛下,这” 司澜宴沉声打断:“好了,知你想为朕分忧,便派你前去监工了,朕前两日,已派人赶往江南赈灾,处理水患,眼下你只是监工,还累不到你,李爱卿可别让朕失望啊!” 帝王话都到这一步了,李尚书还能说什么,只能面露感激地道:“微臣领命,谢陛下看重,微臣,一定会将事办妥。” 有和李尚书不和的大臣,看到这里在心内暗暗发笑。 老不死的,还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快哉,快哉。 就在这个时候,柳副官紧接着上前一步,站了出来。 “陛下,江南以及沿岸接连下了几日大雨,未曾停歇过,咱们得到消息时,已经有不少难民往北方迁徙了,昨日晌午开始,陆陆续续有难民来到了京城,都被臣等拦截了下来!” 司澜宴敛眉,不认同地道:“那些涌入京城的难民,也都是我大西凉的子民,朕将他们阻拦在外,叫天下人如何看朕,他国又如何看待我大西凉?” 刘将军跪下道:“陛下心系百姓,思虑周全,让微臣钦佩,可是,陛下,若这些难民全数涌入,会扰乱京城治安啊!” “臣附议!” “臣附议!” 大臣们几乎全都跪倒在地附和。 司澜宴不怒自威地坐在龙椅上,淡定地俯瞰底下众臣,并不听他们的劝阻,沉声将心中所想道了出来。 “朕已决定,分批将难民迎进,安置在京城西面,搭帐篷暂且住下,白鹭书院近日不是正在选举?朕便以此次江南水患为考题,为我大西凉选拔栋梁之才!” “若能妥善处理水患以及安置难民则为优等,单独解决一项为次优,两项都涉及且有所成效但并不完善者为良好,依次递减,众爱卿觉得如何?” 底下大臣们一听帝王这提议,皱着的眉头可算是一一舒展开来,纷纷附议。 “妙哉!善哉!” “陛下此计甚妙!” “还是陛下英明啊!” 司澜宴对殿内群臣的表现失望透顶,怒而拍案:“朕这大西凉,难道,便没有一个能完满处理江南水患的大臣吗!?” 大臣们被帝王狠狠唾弃,吓得通通匍匐在地请罪。 “朕这是养了一群废物!” 司澜宴眼底压抑着怒火,即刻命人拟诏书,将决策公之于众,令六部官员一同协理此事。 还派了两名由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寒门子弟,协助吏部尚书监工。 和众大臣商议过后,又成立了专门监管治水的朝廷衙门,治水的专款往后直接下发到两江总督手中。 结束早朝,太极殿内空荡荡的,陷入一片死寂。 司澜宴着一身龙袍坐在龙椅上,一只胳膊肘置于龙椅扶手上,再支撑着额头,瞌着狭长眸子,曲起指关节揉着隐隐胀疼的眉心。 有宫人躬身前来传话,被大内总管李贵拦下了。 “陛下正在殿内休憩,有何事?” “回李公公,京城里有名的蛊师,已经被咱们请进了皇宫来,陛下昨日不是说要见蛊师吗?” 李贵一听面色变得凝重了起来,挥了挥手:“知道了,等陛下醒了再说。” 主子爷这几日没去粘着甄妃,精神失常了,夜里总是失眠,白天也心烦意乱,茶饭不思,心绞,头疼,浑身犯疼。 昨晚总算见着了心心念念的甄妃,又凶猛了一夜,眼下也是该好好休息了。 司澜宴却并没有睡着,习武之人五感敏锐,自然是听到了殿门口有动静,他眼睛都没抬就道:“无妨,有事直说。” 李贵只能上前来,将宫人的话如实转告。 司澜宴懒洋洋地睁开眼睛,淡漠开腔:“将蛊师,带进殿!” 第47章 挺尸 广寒宫内。 或许是奇迹出现了,也可能是最近珍稀药材用多了,药膳吃多了,秦菱病恹恹的身体养好了一些,没那么虚弱了,酱酱酿酿一夜,她难得的并没有晕过去。 所以,也是头一次在房事过后,司澜宴没有叫太医来。 脱离了大暴君的掌控,得以解脱的秦菱,就只是无力地趴在榻上睡着了。 “不是我,啊,你们要干嘛,别过来” 但她才睡了半天,就被噩梦吓醒了,惊出一身冷汗。 她梦见司澜宴喊了蛊师来,验出了是她给他下的蛊,要将她砍手断脚做成人彘 “娘娘,您做噩梦了呢,不用怕喔,梦里和现实都是相反的喔,来,我扶您起身,喝点补血养气的药。” 在小青轻哄下搀扶下,秦菱无力地坐起身,靠在床头,张嘴咕噜咕噜喝下一杯药水。 “来,您再喝一杯,便有力气下榻了喔。” 小青耐心哄着,又递了一杯药水到秦菱嘴边。 这次的药水是用杯子装的,容量没那么大,也没那么苦涩难闻,还带着一股好闻的淡淡花香。 秦菱倒是没那么排斥,很快就听话的喝完了两杯。 由于她喝得急,有几滴药汁从她嘴角流了下来,淌落到她点缀着草莓印记的天鹅颈上。 小青顺着那淌落的药汁看去,小脸不禁染上了两朵红云,拿起帕子给秦菱擦拭淌落的药汁。 秦菱抓住小青的手,感动地说:“小青,昨夜天台上,谢谢你拼命护着我,跟着我,你受委屈了” 小青正色道:“奴婢没觉得委屈呀,又没有打到我身上来,娘娘您也别伤心,奴婢看出来了,其实陛下就是吓唬您试探您的,不会真的杖打您的喔,不然,陛下也不会去抓侍卫打下来的棍子,还让侍卫放了您,您看您也没受伤不是?” “嗯” 秦菱喝完两杯补气血的药水,总算有了些力气,忍着疼痛不适起身下榻来方便。 感觉身上黏腻不适,浑身都沾着狗皇帝身上的味道,还又在宫人伺候下,洗漱沐浴了一番。 小青一边帮她擦头发,一边心有余悸地同她道:“娘娘您知道吗,陛下今早让我拿您写的两万字检讨给他看,吓得我魂飞魄散!” 秦菱瞪大了眼:“那你怎么说的呢?他可有看到我画的乌龟呢?” 小青想逗弄她一下,于是面露苦涩地说:“陛下要看,谁能阻拦,陛下自然是看到了呀,哎,您猜猜陛下当时表情如何?又说了什么?” 秦菱想都没想就说:“肯定是大发雷霆了,是罚我抄四万字检讨?还是八万字检讨呀?” “没错,陛下简直是气炸了,将那些画都撕了,还说等您起来了严惩您,要您好好等着他!” 秦菱有被小青这话吓到,双手攥拳放在小下巴处:“死了死了,我睡了多久了?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他是不是快要来了啊?” 刚好这时,门口响起了一连串脚步声,秦菱吓得瑟瑟发抖地转过头去看。 还好。 来的并不是司澜宴,而是一群手里提着膳盒的宫人。 秦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看着宫人将香喷喷的饭菜一一端上桌,眼里冒起了绿光。 “娘娘,今天的膳食很丰富喔,有您最爱吃的鸡腿呢!” 秦菱抓起烤得金黄的大鸡腿啃起来,像个饿死鬼投胎似的吃得津津有味,腮帮子鼓了起来,活像一只仓鼠似的。 小青见自家主子一有吃的,就将心中担忧害怕通通抛诸脑后的样,也是觉得好笑。 “哈哈,娘娘对不起啦,其实我是骗您的,逗您玩的呢,陛下并没有看到您画他乌龟,您家的丫头机灵着呢!” “好你个小青啊,竟然捉弄起你家主子来了,看我不揍你屁股啊!” 秦菱得知自己被耍了,左手一只鸡腿,右手一只鸡腿,嘴里还吃得满满当当,就去追着小青打。 但小青身手敏捷,上窜下跳,虚软无力的她一时难以捉住。 没一会,她这个病秧子就气喘吁吁要倒了。 于是也懒得去追小青了,坐下来,继续大口大口地啃着鸡腿。 她觉得她最近吃得多了,补到位了,身体确实如小青所说好一些了,也没那么虚弱病态了。 毕竟,昨夜在司澜宴那番魔鬼式折腾之下,她都没有像往常那样晕过去呢。 见她不来追了,小青觉得没意思了,自己凑到了她面前找打:“奴婢错了,下次真的不敢了” 秦菱将手中鸡腿塞到小青说着话的小嘴里:“没有下次了,我准备将你打发到别处去。” 小青吐掉口中鸡腿,求饶卖乖:“娘娘别说气话了,小青哪也不去,要一辈子伺候您的,来您用膳,您继续用膳” “看在你昨夜衷心护主的份上,下不为例啦。” 秦菱接下小青摘了刺的鱼片。 几个眨眼的功夫,她就吃掉了两个大鸡腿。 将手中骨头一扔,在小青贴心的服侍下,又喝起了能让她多长点肉的猪蹄汤来。 等吃饱了喝足了,她坐到了书桌前。 摊开宣纸喊道:“小青,快给我研墨,我还是抓紧时间写检讨,以防止皇上搞突然袭击。” “好好好!”小青很欣慰,她家笨蛋主子可算是有思想觉悟了! 等到小青研好了墨,秦菱就手握毛笔在纸上写了“两万字检讨书”六个大字,紧接着在后面加上“臣妾已知错”五个大字,歪歪扭扭的不成样子。 最后盖上手印,就完事了。 “好了。” 秦菱将检讨书拿给小青。 小青这下是彻底傻眼了:“也不知道,陛下看到您这两万字检讨,会有什么感想呢?” “想那么多没用的,到时候就知道了。”还不如想想暴君发现了是她下蛊,如何逃命要紧呢! 秦菱浑身疼痛酸涩不适,心大的爬到榻上,继续躺着休养了。 不管是暴君检查检讨,还是暴君发现了是她下的蛊,一切等她能下榻了再说。 太极殿内。 司澜宴大马金刀地坐在高台之上,看着跪在大殿底下一身黑色劲装的蛊师道:“上前来给朕验蛊。” 蛊师瘦骨嶙峋,模样像极了巫师,听到帝王命令,便躬着身子上到台阶处。 护卫拦下了他。 蛊师恭敬地跪在高台下,干瘦如柴的手从包袱里找出一个四四方方的黑色器皿,递给面前的护卫:“请陛下滴几滴血在这器皿里。” 司澜宴便用小刀划破了手指,将血淌到护卫手中的器皿中。 蛊师接过护卫递来的黑色器皿,揭开器皿的盖子,可以看到里面原本躺着的金色小蛊虫闻到了血腥味,活跃了过来。 蛊虫凑在那滩鲜血前嗅了嗅,又尝了一口。 结果鲜血才刚入口,金蛊就仿佛中了毒似的,突然由黄变黑,并剧烈挣扎了起来。 不一会,金蛊就僵硬地挺在了容器里,一动不动了。 “天,这就死了?怎么可能啊?”蛊师不敢相信地捏起金蛊放在眼前看了看,整个人都傻了。 蛊虫中最厉害的是紫金蛊,其次便是紫蛊,再是金蛊。 为了保险起见,他虽然没有拿出紫金蛊王来试蛊,但这金蛊也是蛊虫中的佼佼者,算得上蛊界半个王者。 金蛊跟随他在外,验蛊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出现过大问题。 结果这才喝了一口龙血,竟然挺尸了! 蛊师心疼不已,面色随之变得沉重了起来:“回陛下,您体内确实有蛊,这蛊还很不一般,您可否将中蛊后的症状告知在下?” 第48章 喂养 司澜宴听闻自己一直所猜测的事成真了,神色微微一变,心底一时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一张俊美到极致的面容上,凝结了一层冰霜! 站在龙椅后的李贵感觉到帝王周身空气骤降,冷得打哆嗦的同时,赶紧将帝王中蛊之后的情况告知了蛊师。 蛊师越听,眉头皱得越深:“陛下,在下听这位公公所言,基本能够判定,您是被下了钟情蛊!” “钟情蛊不同于一般的蛊,而是一对心连着心的雌雄蛊,中蛊的一方,会一生一世只爱下蛊的一方,会嗜下蛊之人的血,且其他症状与您所说,完全吻合。” “这钟情蛊极其难养,从蛊师一出生起便养在体内了,每隔半月要用蛊师的心头血喂养蛊虫。” “而每个蛊师一生只能养一只本命蛊,通常情况下,本命蛊是用来保命的,在蛊师有危险的时候,本命蛊会挺身而出救主,所以,几乎没有蛊师会傻到去养钟情蛊,钟情蛊保命作用不大。” “且这种蛊,在下也只在蛊籍上见到有记载,距今已失传八百年了,可不知为何,会突然出现在陛下身上呢?” 李贵细思极恐:“是何人从一出生起,便费尽心思养着这蛊,用来对付陛下呢?” 蛊师就道:“才刚出生的奶娃娃,能懂什么蛊啊,通常情况下,本命蛊都是身边至亲给娃儿下的,所以” 司澜宴听到这里,冷冰冰的俊脸上已是阴云密布! 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令人胆战心惊的肃杀之气! 果然,秦国公贼心不死,两次谋反不成被他反杀后,这九年都是在他面前装模作样。 儿子秦蘅与敌军勾结,反叛后至今下落不明。 女儿秦菱又给他下蛊,让他受她牵制。 镇国公府,真真是对他这个皇帝忠心耿耿啊! 想着想着,不禁又想到秦菱那毒妇往日在他面前软糯乖巧的样,甜言蜜语的样 昨夜,还在他面前说什么好爱他,好喜欢他 原来,她和她父兄一样善于伪装,一直是在哄骗戏耍他,谋害算计他,玩弄背叛他! 表面上看起来像只天真无害小白兔,其实内里比谁都黑,比谁都要阴狠歹毒! 这一家子,藏得倒是够深啊! 司澜宴越想越气,心底怒火暴起! 此时此刻,只有一个念头:要灭镇国公九族,秦菱那毒妇砍手,断脚,挖眼,做成人彘,安置在茅厕里,让她生不如死! 阴狠地想着,冷厉冰寒的眸子里迸出摄人的鬼火,沉沉地扫向底下跪着的蛊师。 “太医说朕火气旺盛,犯了相思病,毒师说朕中了相思之毒,今日你又告诉朕,中了钟情蛊,朕究竟该信谁?你,可知欺君的下场?” 蛊师被帝王眼底喷出的怒火给吓到,颤颤巍巍地伸出一只皮包骨的大手来。 手掌心有一条细小的紫金色蛊虫,正在爬来爬去。 “陛下若不信,在下可以用蛊王来试您体内的蛊,只是陛下要受些苦,遭些罪,不知陛下能否让在下一试?” 司澜宴面若冰霜地坐在高台上,虽然距离太远看不清蛊师手中之物,却也颔首道:“行,便用蛊王一试。” 得到帝王命令后,侍卫放蛊师上前来。 蛊师先将丑话说在前头:“陛下体内这蛊,极其霸道,像陛下功力深厚,寻常蛊虫是很难进入您身体里的,所以,在下也无法保证能试蛊成功哈。” 说着,就递了一颗拇指大的黑色药丸给司澜宴吞下后,再将手中蛊王放在了司澜宴面前。 可那紫金蛊王就只是安静地躺在司澜宴手掌心,并没有要进入他身体的意思。 见蛊王莫名变得如此乖巧,蛊师不可思议地道:“蛊虫生性好斗,一旦进入战斗定要分个高低生死,尤其是紫金蛊王,是踩着万蛊尸体上来的,从不畏惧强敌,像眼下这种情况属实罕见啊!” 司澜宴修长指节戳了戳手掌心中的蛊虫,见它依旧不动便道:“这难道不是说明了,朕体内无蛊?” 欺君之罪蛊师可担得起,慌忙摇头:“不不不,这说明了陛下体内的蛊非同一般,蛊王也无可奈何啊,方才在下那金蛊只舔了一口陛下的血,可是当场被毒死了啊!” 蛊师说着将装有已死金蛊的器皿拿给司澜宴看。 司澜宴与其相信自己中了相思之毒,倒是更愿意相信蛊师所说的是中了钟情蛊。 相思毒和他的情况虽然有一些相似,但也有很大出入。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的身体。 为了验蛊,他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直接捏起紫金蛊王放进口中,并吞咽了下去! 当即,他那张本就阴沉的俊脸变得扭曲了起来,神色狰狞骇人,双手紧握成拳! 他感觉到有无数银针在体内胡乱扎他! 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啃噬他的心脏! 浑身血液乱窜,露在外面的手背以及太阳穴上,明显能看见凸起的一条条青筋! 还能强烈的感觉到有两只蛊虫在血管里打架,使得那些暴起的血管突突直跳! 撩起宽袖一看,手臂里面有鼓起的小点在剧烈滚动,疯狂四处游走,一会就深入体内不见踪影了。 这时候,蛊师脸色一黑,突然哀嚎:“不好了!坏事了!” 蛊师连忙从身上掏出八枚玉石放在了地面上,将玉石按照从大到小排列整齐。 手里也同样拿起一块玉石,在排列好的八块玉石上接连敲击,发出有节奏韵律的击打声。 这敲击玉石的声音明显对缠斗的蛊虫有作用,两只蛊虫竟然都停了下来。 在蛊师喊了一声快跑之后,两只蛊虫才一前一后又动了起来,上演起了一逃一追的戏码。 很快,紫金蛊虫刺破皮肤逃了出来。 蛊师欣喜地抓起成功逃跑的紫金蛊王! 可见蛊王的脑袋竟然不见了,蛊师没好气地骂了起来:“你个没用的东西,打不过不知道早点跑吗,死撑着做什么啊!若非我反应快,把你引了出来,你现在已整个被吃掉了啊,蠢东西!” 经历过两蛊在体内缠斗的司澜宴,面色已惨白如纸,嘴角有鲜血涌了出来。 “陛下!陛下您没事!” 一旁神经高度紧绷着的李贵见此一幕,吓了好大一跳,连忙拿帕子给司澜宴擦拭嘴角鲜血。 司澜宴额头冷汗涔涔,他垂眸看着左手臂内鼓起的一个小包,伸出右手来狠狠一捏,结果那蛊虫滑不留手跑了。 司澜宴冰冷残忍地对太监道:“给朕拿刀拿,朕要将这蛊虫挖出来!” 不等太监拿来刀子,蛊师已严肃地阻止:“万万不可啊,公蛊若是死了,陛下也会死,同时母蛊也会死的啊,只能用特殊法子解此蛊!” 第49章 娇气 在蛊师说完这话之后,司澜宴左手臂内又出现了一个尖尖的小点,在里面高高鼓起来快要将肌肤撑破,并四处游走似在示威。 司澜宴正要去抓,手臂内鼓起的小包又平整了。 李贵看到这一幕,嘴角抽搐地说:“陛下您看,这虫子未免也太嚣张了点!” 事已至此,司澜宴不信也得信了,满是压迫感的眸光扫向蛊师:“此蛊如何破解?” 蛊师无奈叹息:“哎,陛下体内的钟情蛊,比在下的蛊王还要厉害许多啊,养此蛊之人,蛊术定是在我之上的,所以我无法解除此蛊,在下造诣不精,感到无比的惭愧” 司澜宴蹙眉:“既然你说在蛊籍上见过此蛊,可知解蛊方法?” 蛊师跪在那摇头:“回陛下,钟情蛊作为稀奇蛊种,已失传八百余年了,关于此蛊的记载更是寥寥无几,甚至很多蛊师一辈子都没有听说过钟情蛊的名字,其养蛊的药方和解蛊的法子也早已失传!” 司澜宴沉声道:“虽然说此蛊已失传,但既然出现在了朕的身上,即表明有精通此蛊的人在,便有解蛊的法子!” “陛下所言极是,此蛊在下无解,但或许有别的蛊师能解,在下常年在民间各地游历,所以名号传播甚广,但论蛊术并不是最高深的,就我交过手和已知的,便有三人的蛊术在我之上!” “那三人是谁?又在何处?” 司澜宴冷酷扬眉:“朕若杀了这下蛊之人,可行否?” “不可啊陛下!寻常的蛊只有一只,杀了下蛊之人便能解除,但钟情蛊并不能,因为杀掉母蛊公蛊也会死,公蛊一死陛下也会死,公蛊和母蛊不能独活于世,所以解蛊才会如此棘手啊!” 司澜宴听到这里,自知今日是无法解蛊了,一张阴沉俊脸上满是失望之色。 又询问了一番关于钟情蛊的事后,让李贵打发走了蛊师。 临走前,蛊师不放心地着重提醒:“陛下,您万不可宠幸除母蛊以外的女子,一旦背叛母蛊,您便会遭受噬心之痛,犹如被凌迟,痛苦万分,切记!切记!” 李贵将一袋银子塞到蛊师手里道:“杂家倒是想让陛下多多宠幸女人呢,奈何陛下对后妃通通不感兴趣啊!” 他家陛下清心寡欲,登基九年都没有召过妃子侍寝。 也就是中了蛊后,才会宠幸甄妃的啊。 司澜宴听了蛊师那提点,不禁冷哼:“如此说来,那毒妇,倒是没有什么花花肠子,和司空睿之间,确实是清白的。” 钟情蛊雄雌双蛊是连在一起的,不管哪一方背叛另一方,都会受到万蚁噬心之苦。 那毒妇一向娇气怕疼。 谅她也不敢背叛他,找别的男人。 是他错怪她,误会她了? 才刚这么想着,又狠狠蹙起了眉头,重重地冷哼一记。 他哪有错怪她,误会她? 胆敢给他下蛊,欺骗玩弄他,控制折磨他,便足够她死一万遍! 想到他这两个月来的反常,全是拜她所赐。 想到她在他面前装纯良无辜,在他嗜血时将脖子仰到他面前,说已爱上他心里有他那么乖巧顺从 知道她一哭,他便会心烦头疼,便动不动哭,使劲哭给他看,以此控制他 他向来倨傲无情,怎肯一辈子受一个女人控制。 一身明黄色龙袍都没有来得及褪下,顶着一张阴沉嗜血的面容,如鬼魅一般就往广寒宫去了,亲自去问她。 “呵,难怪那么怕朕,便是知道下蛊之事瞒不了多久,所以才总想着逃跑?怪不得会做噩梦,还梦见朕将她砍手断脚做成人彘,原来是这么回事。” 李贵惶恐地紧紧跟上。 瞧着主子爷那冷酷无情如地狱修罗的样,他心里直叹息。 哎! 甄妃竟干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来,就算受母蛊牵制,死罪治不了,但活罪难逃啊,只能祈求菩萨保佑了! 广寒宫内。 秦菱躺在榻上,接连做起了噩梦来,都是跟下蛊之事有关,跟大暴君有关。 她用力摇晃着脑袋,拼命挣扎着,想要睁开眼从噩梦中醒来,可眼皮好似有千斤重怎么也睁不开。 突然,睡梦中的她被一只大手给扼住了脖子! 她喘不过气来!脸被掐得通红! 无比痛苦难受的她,总算从连环噩梦中清醒了过来! 结果猛一睁眼,就对视上一双阴鸷肃杀的寒眸,以及一张俊美到令人惊心的冷脸! 皇皇上 惊诧之下她想出声唤他,但脖子被掐导致她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只能痛苦地扭曲着一张小脸,本能地伸手去推他,去掰他掐她脖子的大手,难受地睁着大眼珠子瞪他! “呃——” 就在她被掐到快要窒息的时候,他总算松开了她! 但紧接着,她细弱胳膊被他大手扣住用力一拽,整个人狠狠摔倒在了冰冷地面上! 被摔后剧烈的疼痛使得她不能起身来,咽喉处的不适令她躺在地上咳嗽不止。 还不等她缓过神来,一道诡异身影已上前来,蹲在了她的面前,并挑起了她的小下巴,冷血无情地问她:“秦菱,知道朕为何来找你,又为何如此对你吗?” 第50章 谋划 秦菱疼痛难忍地躺在地上,下巴被挑着,被迫看向面前冷酷无情的大暴君,咳嗽着说:“臣妾咳咳不知” 司澜宴空余的那只大手拍了拍她红通通的小脸蛋:“装,继续装,可今日不管你如何装,朕都不会放过你了,以为这样便能逃过追究?” 咳嗽了一会,秦菱感觉咽喉不适缓解了不少,通红的小脸没那么红了,大脑也清醒了不少。 她逐渐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能让大暴君变得如此愤怒的事,还能是什么呢? 想到被他砍手断脚做成人彘的原主,想到噩梦里面梦到的凄惨下场,强烈的恐惧在心底蔓延开来。 虽然她已经猜到了他暴怒的原因,但还是抱有侥幸心理。 既然他不明说,她也不主动招认,只是试探着说:“我上次不是和你说过了嘛,没有给你下过毒,小黑屋里也没有机会给你下毒,我甚至连你中了什么毒都不知道,你要我怎么说,又怎么装呢?” 说着还委屈地瞪他:“你一来就要掐死我,将我摔倒在地上,你是疯了吗?万一我有孕在身,因此流掉了怎么办呀?” 司澜宴被她瞪得心头火冒三丈。 瞅着她那纯良委屈的小表情,狠狠蹙眉:“错的是你,该死的是你,你反倒在朕面前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质问起朕来,合适吗?” 话落,大手再次锁住她脖子,语气森冷:“若不是受你牵制,不能杀你,朕方才直接一手掐死你了,但朕,不会傻到为你这么个毒妇陪葬!” 她命脉被他扼住,虽然这次他没有用力,但她还是很不安。 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道:“什么叫杀我,你也会死?你可否说明白点呢?” 司澜宴看她那天真无邪的样,冷笑起来,也不和她打哑谜了:“知道你不到最后一步,不会承认罪行,所以,朕让你现在发毒誓,说你没有给朕下钟情蛊,你敢不敢?” 秦菱听了他这话,脑子里轰然一响!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再想装无辜,也是装不下去了。 因为,如果他说的是中毒,那她还能坚持一下,毕竟他不一定有她下毒的证据。 她原以为,今日他又是和上次一样,来吓唬她,来试探她的。 可他已知他被下了公蛊,那么母蛊在她体内是显而易见的啊! 见事态发展和她噩梦中的情景如出一辙,不禁扯唇苦笑,抓着他锁她脖子的胳膊,艰难地从地面上爬了起来。 她忍着疼痛坐在地上,瘦弱脊背靠在床沿,不卑不亢地说:“没错,钟情蛊确实是臣妾给你下的,但是,臣妾当时也是为了活下去,是迫不得已的啊” 司澜宴沉声打断她的狡辩之词:“要你发毒誓,才肯承认罪行,既然如此怕死,当时又怎敢给朕下毒?” 她可怜兮兮地说:“当时命都要没了,哪还能想到后面的事呢?” 他重重冷哼:“难道你就没想过,事发后,朕会让你生不如死?” 她悲切地回:“能活谁会想死啊?自然是保命要紧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司澜宴冷澈寒眸微微眯起:“所以,当初侍卫发现了你写给睿王的信,在朕因此将你打入冷宫时,你便已经谋划好了一切?” “在侍卫将你押送到朕面前,欲处置你时,你便神不知鬼不觉的给朕下了蛊?” 她无奈解释:“若不是你要弄死臣妾,臣妾也不想给你下蛊的啊!” “呵!”司澜宴冷笑。 他站起身来:“怪不得,朕绝情绝心了二十七年,从不会对女子动情,却第一眼见你,便对你产生了异样情愫,竟觉得你那一双眼睛,干净清透,不含丝毫杂质,让人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秦菱坐在地上,仰视着他线条紧绷性感的下颌。 卷翘长睫毛在半空中轻轻颤动着:“臣妾是被逼无奈的啊,臣妾给你下蛊,你不会死是,但若不给你下蛊,臣妾就会死啊” “朕不想听你狡辩,这不是你能给朕下蛊的理由!” 司澜宴面色阴沉得能滴出墨来。 他居高临下俯视着她,眼底满是凌厉的杀意:“你下蛊害朕,欺君,把朕当狗耍,控制朕,你还占理?” 秦菱被他眼底肃杀之意吓到,匍匐在地,用力磕头。 态度良好地认错请罪:“对不起,臣妾不是故意的,臣妾已知错,臣妾认罚,皇上心胸开阔,不和小女子一般见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把头磕破,朕也不会原谅你!” 司澜宴冷硬心底没有一丝一毫的松动。 冷冷地哼道:“你可知,你犯的是掉脑袋的大罪?你镇国公府犯的是诛九族的大罪?朕要将你国公府众人通通处死,只留下你这毒妇!” 秦菱抬起头来,额头已磕破流出鲜血。 她仰视着他没有说话。 他说的很对。 小说里写着,原主,她爹,她哥,都是十足十的反贼,没有被冤枉一说。 司澜宴见她无话可说了,眼底迸出灼人的鬼火,冷冷笑道:“朕留下你,是因为母蛊在你体内,不能让你死,另外,朕觉得,死未免太便宜你了,朕多的是法子,让你生不如死!” 第51章 头疼 秦菱被他眼底迸出的鬼火灼到,却又不怕死地跪着上前,抱住他的腿:“皇上息怒,臣妾错了” 他被她抱住的那只脚微微一抬,一脚踹在她心口。 虽然他那一脚并没有使太大的力,但病弱无力的她却被踹得栽倒在地。 额头处磕破的鲜血流得到处都是,身上也被血染红,东一块西一块。 她撑着身子坐起来,有鲜血滑落至她鼻梁,再到她嘴边,一股浓重血腥味,令她作呕。 她抬手擦掉脸上的血迹,可怜兮兮地哭了起来。 “呜呜,我也不想给你下蛊的,只是为了保命呀,呜呜,我除了给你下蛊,也没有干过别的伤害你的事,我也已经受到惩罚,每天提心吊胆,担惊受怕,睡不好觉,我也有把自己的血给你吸,有伺候你给你解闷,最近也想给你生个宝宝的,呜,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司澜宴一见她眼底奔流不止的泪,一听她委屈难过的哭声,便心烦头疼得厉害。 再见她坐在地上,身上多处沾染血,无比的狼狈,无比的可怜,他心口一抽一抽的疼,竟有几分不忍。 又想到刚刚那一脚是否重了些,是否踹得她内伤了,深深的自责愧疚感让他眉头紧紧蹙了起来。 他上前一步,朝她伸出一只大手,想搀扶起她。 但突然又想到她是故意哭给他看的,目的是让他头疼难受,从而控制他,让他去哄她。 如此想着,脸色就是一沉,搀扶他的动作顿住,冷漠地抽回手去。 “哭,使劲哭,把眼泪哭干,看朕会不会理你!” 秦菱在他抽手的瞬间,已经抓住了他递至面前来的大手,所以他大手往回一抽,就将她给拉得带进了他怀里。 四目相对! 阴鸷冷漠的肃杀眸子,和澄澈水灵的鹿眸对视上! 就这一瞬间,两个人都怔楞住了! 秦菱率先回过神来,见他拉她入怀,当即就不哭了! 她纤细双臂紧紧抱住他劲瘦腰身,小脑袋埋在他坚实的怀里蹭着,软糯糯地撒起娇来。 “你看,其实你也不忍心让臣妾受伤害,受委屈,不忍看臣妾哭,你心里也是有臣妾的啊,让咱们好好拥抱彼此不好吗,你也别生气了,臣妾也已知错了,咱们一起想法子把蛊解了,不就好了嘛” 又软又乖地劝说着,一双小手转而攀上他宽厚肩膀。 踮起脚尖,撅着小嘴,就要去吻他性感完美的下巴。 但他太高了,她踮起脚尖也还是无法吻到,于是就在他胸膛唧了两口。 随后,她将脸颊上眼角处的泪都蹭到他身上,将额头上的血迹也蹭到他身上。 抬起小脸来深情款款地凝望着他,甜滋滋地说:“臣妾就知道,你是刀子嘴,豆腐心” 司澜宴被她抱着蹭着亲着,听着她那乖软甜美的话,垂眸望进她水汪汪的泪眼里,竟然有片刻的失神! 但她额头血腥味直冲他鼻端,令他鄙弃地蹙起长眉,回过了神来,并恶狠狠地推开了她! “啊——” 她被他推得跌倒在地,先前被他拽着从榻上摔至地面的伤处再次被撞到,疼得她紧紧蹙着黛眉,眼泪哗啦啦直流。 不知为何,前一秒他还主动伸手去搀扶她,把她扯得带进他怀里。 而下一秒,他却冷血无情地推开她。 司澜宴看她跌在地上哭得厉害,头疼地蹙眉。 强忍住想要拥她入怀好好哄她的冲动,鄙弃不屑地道:“朕如今看你便犯恶心,想起和你同房一事只想跳进池子里,清洗几次身子,把你附着在朕身上的脏东西都洗干净!” 紧接着,冷漠地收回了眸光:“所以,你离朕远点,朕不想再多看你,哪怕是一眼,不想再碰你哪怕只是一下!” 冷酷的话落,无情地转过了身去,以挺拔倨傲的脊背对着她。 “朕原本对你还有几分愧疚,但如今已知是你给朕下的蛊,朕对你什么感情都没有了,有的只是厌恶!” 秦菱被他推得跌倒在地,剧烈的疼痛使得她眼底蓄满了泪花,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望着他的背影,却什么也看不见。 她双手撑在地面支撑着瘦弱身体,朝他一连发出了三个问号:“司澜宴,你真的就这么讨厌我吗?真的要和我彻底划清界限吗?真的要斩断咱们之间所有情分吗?” 司澜宴闻言并没有转身,只是微微偏头。 不带任何感情地道:“朕对你,哪有情?本就是蛊虫驱使之下,产生的虚情和假意。” 秦菱仰着带泪的脸笑了:“好,从今往后,咱们一刀两断,不再有任何感情牵扯!” 司澜宴也是不屑地嗤笑:“你对朕又何曾有过情分?都是演戏演出来的情分罢了,一刀两断便一刀两断,以为朕会稀罕你的虚假情义?朕巴不得,甩掉你这歹毒恶臭的蛊女!” 冷声说着大手一扬,朝门口侍卫下了命令:“来人!将这毒妇扔进虫巢,既然她喜欢下蛊,往后便让她和虫子待一起!” 第52章 细腰 “来人!将这毒妇扔进虫巢,既然她喜欢下蛊,往后便让她和虫子待一起!” 司澜宴此话一出,当即就有侍卫上前来,架起了秦菱瘦弱双肩。 被侍卫拖着走的秦菱神色陡然一紧,扯开嗓子就喊:“放开我,你们快放开我,司澜宴,你不能这么对我” 可侍卫只听帝王的话,所以,任凭秦菱怎么挣扎叫喊都无济于事。 两名高大威猛的侍卫架着秦菱,经过前方的司澜宴身边时,他挥手示意侍卫停下脚步。 司澜宴听着秦菱挣扎的叫喊声,阴沉的面容上看不出一丝一毫情绪波动。 他上前两步,白皙修长指节挑起秦菱精致小下巴。 垂眸触及她带泪的小脸,心口一疼,抬手去给她擦拭眼角的泪。 手中还拿了条鹅黄色的软布长裙,亲自帮她穿在了身上。 甚至还好耐心的帮她系好了腰带,束住她那不堪他大手一握的细腰。 可说出来的话,却和他的行为不相符,很森冷欠扁:“别怕,朕不会弄死你的,朕只是想慢慢折磨你,放心,朕有的是耐心陪你玩,不急,一步步来,才有意思。” 说着,还又给她擦拭脸颊上的泪痕:“像你这样谎话连篇,罪大恶极的毒妇,要挨千刀万剐,这还只是基本操作,好戏还在后头,呵,你给朕等着!” 秦菱在他给她擦拭眼角泪水、在他帮她穿衣服的时候,竟然还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以为他心软了。 但在听到他那冷酷无情的话后,也就死心了。 既然他铁定了心要折磨她,那就算她求饶也无用。 于是她试着说明:“给你下蛊的不是我,是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秦菱!而我是另外一个世界上的人,只是魂魄穿越进了这具身体里,是换了个芯子啊!你难道感觉不到我和她之间的变化和不同吗?” 司澜宴闻言微微征楞了一下! 挑着她下巴的那只大手也僵住了! 冷冷俯视着她的那双阴鸷黑眸微微眯起来,似是陷入了某种回忆当中! 从洞房花烛夜起,他便感觉到了她的变化。 以前的她呆板无趣,不爱说话,从来不会在他面前露出笑容来。 以前的她,每次见他时,那张巴掌小脸上都带着不耐之色,看向他的那双大眼睛里满是厌恶。 以前的她,整个人没有光彩,死气沉沉,令人感到压抑。 但洞房之夜起,她变得俏皮活泼起来 一天到晚笑嘻嘻的,任性爱作爱打闹,张口便有说不完的幼稚话语,在他面前软糯糯的很乖巧,总是花言巧语哄骗他。 虽然依旧病恹恹的,但她浑身仿佛发着光,令他情不自禁将视线都放在她身上,挪不开眼 他一直都知道她的变化。 但只当她被关小黑屋里两个月,时不时被他吸血,怕了他,受了刺激,这才转变了心性来讨好他。 不过,魂魄交换之术,只在聊斋故事上见过。 而他又从来不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倒是没有往这一层上面想过。 所以,他就回过了神来,挑着秦菱下巴问:“那你说说,你是从哪冒出来的?是妖精?是鬼魂?还是魅?” 秦菱见他竟然听进去了她的话,欣喜之下就摊牌了。 “都不是,我是来自异世的新人类,当时我睡觉前看了一本宫斗书,因为骂了和我同名同姓的恶毒女配一句大傻逼,睡醒后就莫名其妙穿进了书里,而你们都是这本书里面的角色,对了,你还是书中的大反派呢,还有” “够了!” 不等她将话都说完,司澜宴已沉声喝止。 他不屑地冷哼道:“你这毒妇的话能信,母猪都会上树,狗改不了吃屎,一天不哄朕,你就会死?” 他鄙弃地抽回手,松开她的小下巴,“都这个时候了,还要编个故事骗朕,在朕这后宫里困着,倒是浪费了你这个人才,应该送你到戏班子里去唱戏,送你到酒楼里去说书,哼!” 他当然知道,现在的这个秦菱狡诈得很,在他面前没有一句真话。 以为他还会被她骗,被她耍? 对于暴君能不能信她穿书之事,秦菱原本也没有抱多大希望。 被他嘲讽怒怼了一通后,没好气地说:“我跟你说真话,你又不信,非要我说假话你才信,我真是很好奇,你是怎么当上皇帝的呢?” 司澜宴宽袖一甩,别开眼不再看她,冷厉无情地道:“现在,不管你说什么,朕都不信,滚下去!” 多看她一眼,多听她说一句,他都嫌呕心反胃。 实在受不了她那欠收拾的嘴脸。 若不是被蛊毒驱使,被她算计,他压根不会碰她。 不然,早在她写信约睿王去小树林时,便下罪弄死她了。 秦菱狠狠瞪了他一眼,也是冷笑着说:“呵呵,司澜宴,记住你今日所说的话,以及今日对我所做的一切,今日你不弄死我,改天就要还回来的!” 司澜宴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冷若冰霜的脸上不见一丝波澜,甚至都没有看她。 秦菱很快就被侍卫给拖走了。 她骂骂咧咧了一路:“狗皇帝,说我是恶臭的蛊女,你就不臭了吗?你体内也有蛊,还是公的,你才是奇臭无比,不然怎么叫臭男人,哼,狗皇帝,你会后悔这么对我的” “哎,娘娘,您还是省点力气,不如好好想想,在虫巢里如何才能少受点罪啊” 侍卫同情地说着,已将秦菱带到了一个隐蔽的山洞内。 秦菱后背猛地被侍卫推了一把,整个人便不受控制地往前扑去! 她脚下一滑,沿着坑壁掉入了一个黑漆漆的巢穴之中! 这巢穴说深不是很深,说浅也不是很浅。 总之落地后屁股摔得不轻,疼得她撅起了黛眉,眼泪溢了出来。 “嘶,嘶” 但她来不及去管身上散架般的疼,便被四周那一阵阵诡异虫鸣声给吓得头发发麻了! 眼前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嘶” 感觉到有不少虫子爬到了她身上,令她痒得不行,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时候,巢穴顶上有灯被点燃了。 她借着昏暗灯光环顾四周,只见偌大的深坑里全是各种各样的虫子! 有大有小,有圆有扁,有硬有软,成千上万的虫子密密麻麻,不停地蠕动着! 如此呕心画面,直看得她这个患有密集物体恐惧症的人,都快要吐了! 第53章 黑烟 虫群拥挤着往她身上爬,令她浑身汗毛直竖,双手胡乱拍打着这些爬到身上来的虫子。 很快,她就发现了一个怪异现象! 不管什么虫子爬到她身上来,不一会就都挺尸了,自动从她身上掉下去一动不动了! “难道我体内的母蛊,能够对付这些虫子吗?” 秦菱激动地想着,也不再去拍打身上的虫子了。 然后突然间又想到,既然狗皇帝说过要慢慢折磨她,那么这些虫子大概率也不致命,只是会令她奇痒无比。 于是,她就那么无所畏惧地坐在地上,安逸了不少。 看着那一群群不怕死往她身上涌来的虫子,淡定地轻哼:“你们这些可恶的小虫子,竟然连你蛊王奶奶都不认得了吗?” 为首的几条大虫见面前躺了一片的虫尸,像是听懂了她的话,猛然带领身后虫群往后退去。 秦菱乐呵呵的:“可都看清楚我是谁了吗?我是你们的蛊王奶奶,不认识的尽管来咬!” 为首的几条大虫似乎看出来她不是普通人,心生畏惧,赶紧带领身后虫群逃得远远的了,再不敢造次。 秦菱暗自松了一口气。 嘿嘿,还好她体内有母蛊护着,要不然,即使这些虫子没有毒,并不致命,也是要遭些罪的呀。 “吱吱” 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看到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狐狸,出现在了巢穴里。 那银狐亮晶晶的紫眸直勾勾地盯住她,径直扑进了她怀里! 她抱起小小银狐,撸它身上柔软顺滑的毛发:“小东西,原来你又回到了这里啊,上次,你怎么不告而别了呢?” “吱吱,吱吱” 银狐仰着软乎乎的小脸,表情歉疚地回应着她。 虽然它说的是兽语,但秦菱却听懂了它的意思,它这是同她道歉来了呢! 她顺毛的小手去扯小狐狸的腿,关切地说:“小东西,给我看看你的伤好了没有?” 小家伙很听话地将受伤的小脚放到她面前给她看。 “嗯,看着好很多了呢,恢复得不错呢!” 秦菱扯着银狐的小脚看了看后,猛然间发现了什么:“原来你是公的啊,看你长得这么软萌漂亮,我还以为是只母狐狸呢!” 银狐听了她这话,一张娇小稚嫩的脸泛起了粉红色,小小的耳朵尖绯红无比似火在烧。 “咦,还害羞了?” 秦菱看着面前明显脸红了的小狐狸,好笑地揉搓它毛茸茸的小脑袋:“不羞不羞,你是狐狸,我是人,都不一样的。” 小狐狸被她揉得很舒服,眯起狭长紫眸,小脑袋软糯地蹭着她的手指,蹭着她娇嫩手掌心,发出轻细的叫声:“嗷呜~~” “啊哈~~”秦菱被它毛茸茸的小脑袋蹭得手掌心痒痒的,笑了笑说:“虽然上次逃跑后又被狗皇帝抓了回来,但我还是要感谢你帮了我的忙。” “吱吱,吱吱” 小狐狸菲红的小嘴轻启,软声软气地回应她。 秦菱能听懂它的意思,用力地点头:“行,咱们是互帮互助,两不相欠了喔。” 小狐狸睁着湿软的紫眸一眨不眨地望着秦菱,可把秦菱那颗软乎乎的少女心都给看得融化掉了。 啊,这世间怎么能有这么好看的生物啊! 秦菱感叹地想着,把银狐软乎乎的小脑袋揉搓得一团乱糟糟。 嗯,把这小东西抱在怀里撸一撸,减压,舒服。 此时,她那一颗在狗皇帝那里受到冷落的心,在银狐这里又渐渐的热乎了起来。 她在二十四世纪时候,一直很讨小动物们喜欢的,小猫小狗小鸡可亲近她了,没想到这个属性还带进书里来了。 有时候,动物之间的感情,比许多人类更加真挚。 她把银狐那被她揉乱的雪白毛发又捋顺了,开心地说:“小不点,往后在这异世,我又多了个朋友了,你愿意和我做朋友吗?” “嗷呜~~” 银狐听了她这话,很有灵性地用柔软小爪子轻轻摸她的脸。 仰着稚嫩的小脸,妖异紫眸看着她,冲着她乖乖软软地叫唤。 秦菱伸出小指,勾住小狐狸毛茸茸的小爪子,坚定地说:“嗯,我们是朋友了,心连心,手拉手的好朋友。” 就这样,一人一狐在虫巢里相依相偎地过了半晌。 秦菱之前在广寒宫里老是做噩梦,没有睡好觉。 所以,等到夜晚来临时,她犯困地打了个呵欠,对怀里雪白热乎的小家伙说:“一夜还有很长呢,小东西我睡了,你睡吗?” “嗯嗯!” 银狐从她怀里跳下地面,驱赶虫群到远远的坑壁处。 不知道从哪里叼来一块很大的软毛披风,平铺在了秦菱的面前。 它雪白的身子率先滚了上去,然后小爪子拍了拍身下软毛披风,朝秦菱软软地叫,示意她快上来。 秦菱听话地睡了上去,当即喟叹出声:“哇,你从哪里找来的毛垫子,躺着好舒服,棒棒哒!” 远离了冷酷无情大暴君,得到了一只贴心小狐狸,秦菱心里反而美滋滋的,还安稳了不少。 竟然心大的在虫巢里睡了过去。 没有噩梦侵扰,她睡得格外香甜。 小狐狸蜷缩在她怀里,也舒服地眯起了狭长狐狸眼。 午夜睡梦中,秦菱突然感觉到鼻子处有毛茸茸的东西在挠她,堵她鼻孔,令她痒得不行,于是睁眼醒了过来。 就发现坑洞里竟然冒起了轻微黑烟。 “吱吱,吱吱,吱吱吱吱” 小狐狸细软的声线里带着慌乱,告诉她有坏人见她没事,想放烟雾熏死她。 秦菱心头一紧,撑着小身子坐起来,一把将银狐从怀里推开:“小不点,你快跑!” 银狐望着她用力摇头,不肯离去。 黑雾越来越浓,迅速扩散蔓延至整个巢穴,秦菱吸入浓烟后被呛到,轻咳了起来。 见面前银狐不走,死也要陪她一起,她感动之下抱起了小狐狸。 “你这个小傻瓜,都这个时候了,还管我做什么啊?左右我是跑不掉的,可你若是再不跑就晚了,你会后悔的!” 她没好气地怼那不听话的银狐,然后使了吃奶的力气,将手中银狐用力往巢穴顶部一抛! 银狐竟然稳稳落在了高高的坑洞之上! 它想要跳下来,她捂住口鼻,咳嗽着制止了它:“咳咳,快跑啊!去帮我找人来!咳咳咳,我还能不能活,可就看你的了!” 滚滚黑雾已将秦菱彻底笼罩吞噬。 银狐惊惧地往下看,却看不到秦菱瘦小身影了,只听得到她那不甚清晰的求救声 第54章 身影 银狐即刻闪身到了山洞口寻找帮手。 动物夜视能力极强,哪怕是在黑漆漆的夜里,都能看到洞外有一条水桶粗的大蟒蛇正朝它游了过来。 于是,它赶紧拉上蟒蛇去救秦菱。 蟒蛇迅速游到了坑洞底下,不一会,就寻到了被浓烟呛得快要窒息的秦菱。 硕长的蛇尾将秦菱小身子缠绕起来,卷着她就往坑洞顶上游去。 秦菱正捂着嘴,难受地剧烈咳嗽,突然间被莫名生物卷走,整个人都吓傻了! 虽然浓烟笼罩下,她看不清面前这紧紧卷着她的生物,但能感觉到它滑溜溜的,冷冰冰的,触感黏腻,令她浑身汗毛直竖。 这这这这不是蟒蛇又会是什么呢? 这蟒蛇是出于善心来救她?还是不怀好意要吃她? 不过她已来不及思考这些了,因为原本她只是被浓烟呛得快要窒息,但眼下她身子被蟒蛇紧紧箍着彻底窒息了! 好在不过眨眼的功夫,蟒蛇出了坑洞,将她扔在了安全的草地里。 “咳咳咳” 她剧烈地咳嗽着,贪婪地呼吸新鲜空气。 “吱吱” 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狐狸突然猛扑过来,蜷缩在了她脚边,用毛茸茸的小爪子轻轻挠着她脚背,痒痒的,但她莫名觉得很温暖。 她听懂了小狐狸轻细的叫声,不可思议地说:“你说这蟒蛇是你喊来救我的?天啦,你你该不会是狐狸精?” 银狐软糯糯地蹭着她,没有说话。 秦菱见它没有反驳,就笑了起来:“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妖精,不然怎么每次我一有难,你都能及时出现相救呢?” “不然你怎么能驭鹰,又能驭蛇呢?而且我看见虫巢里面,那些虫子也都很怕你喔,说你不是妖,我都不会信啦!” 银狐听了她这话,漂亮到极致的小脸上露出了笑容来。 不过,因为眼下是夜晚,即使有稀疏月光照耀着,她也看不清小家伙脸上的笑。 她抱着它就撸:“你能不能变成人呢?变一个给我看看呗?” 小狐狸软糯糯地蹭她手心,轻细地叫着:“嗷呜~~” “你受伤了,还没恢复,所以不能变身吗啊!” 秦菱正像个好奇宝宝似的,和银狐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突然一颗巨大的蛇脑袋出现在了她面前,吓得她跳了起来! 但见那花斑蟒蛇匍匐在地一动不动,并没有要吃她的意思,又想到虫巢里就是这蟒蛇救了她,当即拍了拍受惊的心口,也就不那么怕了。 银狐朝着巨蟒吱吱叫了几声,巨蟒乖顺地将蛇尾卷着的侍卫放到了地上。 那侍卫从地上爬起来,看了看身旁凶神恶煞的巨蟒,又看了看面前的秦菱,吓得跪了下来。 “娘娘救命啊!” 秦菱脑壳一转,很快就明白了怎么一回事,开口问那侍卫:“是谁指示你,让你加害于我的?” 侍卫瑟瑟发抖地摇头:“回娘娘,没人指使我,烟雾并不是我放的啊,我也是莫名其妙被这蟒蛇卷到了这里来” 秦菱:“你可以不说实话,但你的脑袋,我不能保证还在不在你脖子上了喔。” “娘娘饶命!”侍卫吓得惨白了脸:“我说,是大内副总管” 侍卫后面的话都还没说完,突然一个巨大的蛇头闪过来,他整个人就那么于夜色中消失不见了。 秦菱吓得捂住眼睛,不敢去看面前那条水桶粗的花斑蟒蛇。 她身为二十四世纪良好公民,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这种残酷血腥的场面。 “嗷呜~~” 银狐毛茸茸的小爪子轻触她捂眼的小手,企图将她小手给扒拉下来,软声软气地同她嗷呜嗷呜叫唤。 秦菱好不容易才从惊吓中回过神来。 看着面前匍匐着的花斑巨蟒,努力说服自己不要去想方才那吓人一幕。 然后听着小狐狸的话,使得她望着蟒蛇的眼睛里闪烁出希冀的光来:“你能带我逃出宫去?” 蟒蛇不说话,硕长的蛇尾一直在她面前摆来摆去,示意她爬上来。 银狐柔软小爪子轻轻摸着她滑嫩脸颊,用力朝她点了点头,轻盈地一跃,跳到了巨蟒身上去。 “可是”秦菱有些犹豫不决:“上次在鹰的帮助下,我确实成功逃出了宫,但当天就被暴君给抓回来了,天上飞的尚且跑不掉,咱们这次能成吗?” 毕竟,狗皇帝将她抓回来后,那森冷模样可吓人了。 她也已经认错认罚了,同他保证过再也不跑了。 若是这次逃跑又不成,再被抓回来,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毕竟,在暴君还不知道她给他下了蛊的情况下,他就已经那么生气了啊! 难以想象已知下蛊真相的狗皇帝,在她这个罪犯不怕死的再次挑衅他时,会是怎样一副骇人面孔? 银狐看出了她的担忧,冲她软软地叫:“吱吱,吱吱” 秦菱挑眉:“小不点,你有预感,觉得这次一定能成功吗?” 她并不精通兽语,全凭心灵感应,胡乱猜测。 有时候她能猜到小狐狸话里的意思,可有时候又猜不到它的意思,也不知道猜得对不对。 “嗯嗯。”小狐狸潋滟的紫眸定定地看着她,用力点头。 看着面前的一狐一蛇,秦菱心底还是打鼓。 暴君阴戾无情,冷酷嗜血,她做梦都想逃出皇宫呢。 如今,给暴君下蛊的事情已经曝光了。 她留在皇宫里头,没有好下场的。 虽然受到蛊毒牵制,他不会杀她,但不死也会脱层皮啊,甚至被砍手断脚挖眼 狗皇帝先前不是同她说了,像她这样的毒妇要挨千刀万剐,还只是基本操作,他要慢慢折磨她才有意思 狗皇帝还说了,死太便宜她了,他有的是一万种法子,让她生不如死 又想到,若不是受母蛊牵制,在她还躺在榻上睡觉的时候,他就一手掐死她了! 还有,若不是她体内有蛊,虫巢里那些虫子不能将她怎样,那她还不知道会被折磨成什么鬼样子呢! 犹记得当时被他扯得从榻上摔到地上那一下,脊背好似要断裂了,疼痛难忍。 心口被他踹的那一脚,直到现在,都还隐隐作痛 想到他面对她时,眼底不加掩饰的厌恶和冷漠,以及他对她所做的一切卑劣恶行,还有他的冷言冷语谩骂羞辱,她那一张惨白小脸上的担忧之色荡然无存。 左右留在皇宫里要遭罪受罚,那还不如再逃一次,万一成功逃脱了,获得自由了呢? 如此想着,她眼含期盼,坚定地走到了巨蟒面前。 可对着蟒蛇那又软又滑又黏的蛇身,又有些打退堂鼓了。 “嗖——” 巨蟒不等她鼓足勇气爬上来,直接用硕长蛇尾将她卷起,以她难以想象的速度在夜间疾速游走。 御书房内。 司澜宴处理不下政事,看不进去奏折,茶饭不思。 他心烦意乱,头疼欲裂,浑身是火,看什么都不顺眼,只想要毁天灭地。 一下午浑浑噩噩就过去了,都不知道天是怎么黑的。 他烦躁地将书桌上堆积成小山丘的奏折都扫落在地,身子往雕刻有龙纹的椅背上一靠,闭上狭长眸子,抬手揉了揉胀疼的眉心。 脑子里全是秦菱那毒妇的身影。 他很担心她的安危,于是就喊了太监进来,状似冷冰冰却又无比紧张地问:“那毒妇怎样了?” 第55章 慌乱 “回陛下,听护卫来报,甄妃娘娘没有大碍。” “无事便好。” 听了太监这话,他当即松了好大一口气,心头压着的大石块也总算放了下来。 但紧接着,他又狠狠唾弃了自己一把,叹息着道:“朕如此紧张担心她,作甚?” 太监就道:“陛下铁定是受蛊毒驱使,只要将蛊毒除了,便能够彻底解脱了。” 司澜宴释然了,蹙着的眉头舒展开来:“你小子说的对,朕也这么认为。” 他挥挥手本想打发走太监,继续批阅奏折,结果却身不由己地推开椅子站了起来,冷冰冰地道:“朕得去看看她。” 他要亲眼看着她被虫群折磨,凄惨狼狈的样子,要看她哭天喊地求饶,跪地忏悔。 待她见到他时,定会跪在他面前,紧紧抱住他的腿不放,哭求原谅。 后悔逃跑,后悔给他下蛊,后悔曾经的她太过任性妄为,以及曾在他面前所做过的愚蠢行径,甚至后悔没有好好侍奉他,没有早点怀上龙嗣。 在她跪在他面前,眼泪鼻涕横流,死死抱住他腿不放,从心底深处忏悔的时候,他再大发慈悲地放她一马。 带她回宫,睡上一觉,喝点补血养气的药,把身体养一养。 等到她休息够了,放松警惕了,再打她一个措手不及,换个法子折磨她一顿。 没办法,他毕竟还是会受蛊毒影响,受她控制,不忍伤她太深。 毕竟,往后他嗜血了,也需要她的血,给他解渴。 眼下他头疼得厉害,继续罚她,他也好受不到哪去。 只能待到头不那么疼的时候,才能接着罚她。 不急,这偌大的皇宫里正是缺少乐趣,往后只要感到无趣了,便折磨羞辱她一顿,给这深宫里增添一点乐趣。 谁让她那么蠢,那么可恶,敢给他下蛊,让他受她控制? 不过,那毒妇身体病弱,不能过度体罚,以免伤了根骨,无法受孕,不能帮他解除嗜血症状。 但精神上折磨她,心灵上摧残她,可行? 那么怕痒的一个死女人,让她体验一下奇痒无比的舒爽感觉,可行? 想着这些,他心底总算舒服了不少,心头的怒气便也消散了些许,连同阴沉俊脸上冷戾之色也缓和了些许。 眉宇间浓重的阴霾散开来,低醇磁性嗓音问身后太监:“那毒妇可是一直在叫朕名字,想要见朕,哭喊,求饶,忏悔?” 太监扶额,想到护卫所禀报的那些关于甄妃的情况,无语地张了几次口,说不出话来。 直到帝王冷冽如寒冰的眸光扫过来,他吓得打了个哆嗦,这才恭敬地道:“回陛下,整个下午,甄妃没有哭,也没有忏悔求饶,甚至没有喊过您的名字” “不可能!”司澜宴不相信。 没有得到料想中的回答,他那才刚缓和些许的俊脸,顿时又阴沉了下来。 扬起长眉,森冷嗓音仿佛是从地狱里发出来:“她比谁都怕痒,比谁都怕死,比谁都怂,朕会不知?你确定,没有听错?” “这”太监抖如筛糠,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呵,朕不信,她会没有任何反应,除非是个死人!” 司澜宴懒得在太监这里询问关于秦菱那毒妇的情况,直接抬腿就往虫巢方向走。 他要亲自去会一会那毒妇,一探究竟。 但他还没到达目的地,才走至一半路程,迎面就碰上了急匆匆赶路的侍卫。 “陛下!不好了!虫巢里有情况!” 在听到虫巢两个字眼的瞬间,司澜宴冷冰冰俊脸上神色陡然一紧! 他居高临下俯视着跪在面前的侍卫,沉声发问:“有何情况?可是那毒妇受不住,一直喊着要见朕?在那忏悔求饶?发疯哭闹?” 侍卫颤声禀告:“都都不是,是有人偷偷往虫巢里熏烟,把那些虫子都熏死了,甄妃甄妃也不知道哪去了啊” “什么!”司澜宴脸发黑,额角青筋暴跳:“朕不是让你们好好看着她,不可弄死她,不可出大事吗!?结果好好好,好得很,看朕回头,怎么收拾你们!” 他气得心肝脾胃肺五脏俱疼,一脚踹开拦路的侍卫,大步流星往虫巢走去。 檀黑眸底尽是阴鸷肃杀之意,以及紧张慌乱之色 第56章 恍惚 很快,他不安地到了虫巢。 宫灯照耀下,可见巢穴里躺了一地虫子的尸体,鼻端隐隐约约还有未散的烟味,唯独没有见着那清瘦小女人身影。 他俊脸阴沉地问那负责看守秦菱的侍卫:“烟雾什么时候放的?可查出是何人所为?除了你们几个,可还有人来过这山洞?” 侍卫瑟瑟发抖地跪在他面前。 “回陛下,除了咱们这一批侍卫以外,没有别的人来过山洞里,放烟之人目前也没有任何线索” “而就在前不久,大约半个时辰前,属下往虫巢里视察时候,还看到甄妃在里面睡觉呢,于是属下们也就放松了警惕” “但谁想到,距离属下最后一次见到甄妃,才过了一刻钟左右的时间,虫巢里突然冒出来大量黑烟!” “于是属下紧急下到虫巢想要救出甄妃,但并没有在虫巢里找到甄妃的身影!” “很快,整个山洞都被滚滚浓烟罩住了,属下迫不得已只能跑出了山洞,带人在山洞外围寻找甄妃,以及投放烟雾之人,可同样没有找到甄妃,以及放烟之人” 司澜宴听着侍卫这些禀告,心情越发烦闷,脸色越发阴沉。 他怒气冲冲地道:“既然没有外人来过,便是你们这批侍卫有问题,将此次看守虫巢的侍卫,通通带来见朕!” 他此话刚出,就有宫人前来禀告:“陛下,看守这山洞的侍卫原本有八人,但眼下只有七人,少了一名侍卫!” 司澜宴暴怒:“此次失守的侍卫,通通拖下去,给朕狠狠地打,直到秦菱那毒妇出现为止!” 侍卫们吓得一个劲磕头:“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陛下” 可任凭他们如何叫喊求饶都没有用,大内高手上前来,已将他们都拖出了山洞。 司澜宴面若冰霜,手持宫灯在地面上照着,寻找一切可疑的蛛丝马迹。 森冷地吩咐身后太监:“那毒妇才消失不久,定是有人故意放烟雾迷惑大家视线,趁乱劫走了她,命人,将那失踪侍卫的人像画出来,照着搜!” “即刻,关闭宫门,封锁城门,派御林军全面搜捕整座皇宫,以及京城,任意一个角落,都不可放过,她跑不了多远!” 那毒妇若被熏死在虫巢里面,定会留下尸体。 没有尸体,证明大概率还活着。 且极有可能是被侍卫劫走了。 此前他果然没猜错,宫里确实有侍卫帮她。 不然仅凭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无论如何逃不出守卫森严的皇宫。 很快,经过他对附近地面的仔细勘察,还真在山洞外发现了几个逆向行走的小女人脚印。 他冷澈寒眸危险眯起:“你们跑不掉的,朕看你们能跑哪去!” 派来的大量人手,已在山洞外围搜寻起来,同时在皇宫大殿、花园、宫道、后山、甚至每个角落加以搜查。 可最终结果,无一例外,都是没有找到秦菱那女人的身影。 他还亲自跑去秦菱先前所居住的清幽宫找,又将广寒宫里里外外搜寻了几遍。 依旧没有见着她。 只找到了曾经和她相处的点点滴滴。 清幽宫院子里的梨树下,藤桌边,她从后捂住他的眼,要他猜她是谁,两人有说有笑打闹,他抱着她喂她喝药,喂她用膳 温泉池里,纱幔飘飞,水面上有两人火热缠绵的身影,她的第一次给了他 她逃跑被抓回来,将她禁足在广寒宫里,他打她手心问她还跑吗,她哭着认错求饶 天台之上,他吓唬她,试探她是否给他下毒,让她跪下,她怒怼他,她跑他追 她将他关在门外,跳上窗台威胁他别过来,他抓住她衣袖,她掉下窗台 她以下犯上,骑他头上来,他打她屁股 她主动给他宽衣解带,讨好卖乖伺候起他来,死死咬着唇咬手指哭求轻宠 屋子里,他喂她喝药,她嫌药汤苦涩难喝,像在清幽宫时一样找他要糖吃,他生她气冷冷地怼她苦不死你,她委屈的红了眼 太多太多和她有关的画面,一幕幕在脑子里不停闪现 才发现,向来冷血麻木没什么感情的自己,记忆力竟然这么好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这么怀旧了? 这不像他。 他叹息着坐在广寒宫寝殿里的床榻边上,不禁又想到了他见她的最后一幕画面 当即觉得自己不是人,为何要那么对她? 深深的自责和歉疚,将他整个人彻底笼罩,淹没。 他坐在她曾睡过的床榻边,他也曾睡过的床榻边,倨傲脊背没了往日的挺拔,难受地微微躬着,显得有些落寞颓丧,都快要溺死在那些与她有关的回忆当中了。 最后,还是宫人前来禀告搜查情况,他才恍惚地回过神来。 “回禀陛下,属下们搜查翻遍了整座皇宫,没有找到甄妃娘娘的影子,失踪的侍卫也没找到,只找到了一只掉落在山洞外的手镯子!” 御林军统领将手镯子呈上来给他。 他接过手镯一看,正是梨园里他送给她的那只羊脂白玉手镯,里面隐现一朵朵好看的花纹。 记得当时是夜里,她坐在梨花盛开的树枝上晃荡着小脚丫子,他亲手给她戴在了纤细手腕上。 他说这手镯配她。 她说她很喜欢,笑容明媚晃眼。 想到这里,他隐现青筋的大手死死握着她遗失的手镯,只听得“咯嘣”一声响,手镯子被他大力捏碎了。 白玉碎片纷纷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第57章 墙角 他垂眸瞅着手中仅存的残留碎片,狠狠把眼一闭,用力甩掉脑海中纷乱思绪。 待睁开眼时,眸底又恢复了往日的清明。 就觉得,一定是受蛊毒控制,才会如此想她,才会如此难受,才会在将她打入虫巢后他也痛苦万分。 他已派人前去寻找隐士老蛊师,只要解了蛊,他也就彻底解脱了。 如此想着,他扔掉了手中碎片,站起身来,问御林军统领:“朕已下令封锁了京城各大门,京城里加大人手同步搜寻,那边可有传来甄妃的消息?” “回陛下,京城里目前也没有找到甄妃的下落,属下想,甄妃会不会已经” “绝不可能!” 司澜宴俊脸一沉,冷厉打断了统领接下来的话,他不想听到任何关于她遭遇不测的消息。 冥冥之中,总有个声音在告诉他,那女人绝不会有事! 他当时就不应该将她扔在虫巢里! 也是从侍卫那里才得知,她体内有母蛊护体,虫巢里那些虫子都不敢近她身。 怪不得,她并没有哭天喊地,忏悔求饶,还在虫群里安逸地睡起大觉来。 她定是又趁机逃跑了! 毕竟,她能驭兽! 又或者是那失踪的侍卫懂得驭兽,助她逃跑了。 上次她能驾驭苍鹰飞出京城,此次也能以同样方式飞出宫去。 如此想着,他顶着一张阴沉到极致的俊脸,大步来到了广寒宫殿外的天台上。 从袖口内拿出一个口哨放嘴边吹响。 那口哨是用特殊材质做成的,且他懂得驭兽之术,内力又深厚,吹奏声高亢嘹亮,如碧雷流响,直冲九天。 很快,方圆几公里的异鸟,都闻声聚集在了皇城上空。 作为国师口中的大煞星,先帝口中的逆子,他自幼便表现得和普通人不同,能和兽类沟通。 一些极有灵性的飞禽异兽,在他被先帝逐出皇城逃生在外的时候,就和它们打成了一片,成为了他的伙伴。 且他曾给它们喂食了一些药丸,让它们能够终身为他所用。 朱雀以极快的速度赶来,降落在了天台之上,收敛起硕大的绯红羽翼,倚在他脚边。 他抬手摸了摸朱雀脑袋,喂它服下一粒药丸后,将寻找秦菱的任务交给了它。 “呼!呼!” 朱雀朝着他用力点头,领命飞于皇城上空。 它将半空中闻声赶来的鸟儿都召集在一起,按照各鸟类所擅长,将寻找秦菱的任务逐步细分了下去。 紧接着,它带着鸟群飞远了。 司澜宴长身倚于白玉栏杆处,抬眸望向辽远黛黑的夜空,深邃寒眸微微眯起,眸底冷冽摄人的寒光一闪。 “死女人,怕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但敢逃跑,还敢和野男人在一起,朕这就将你抓回来,看你能往哪跑!” 就在他眯眸瞳仁里寒光直闪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几声怪叫和哭声,他神色微微一怔,转身朝着声源处看去。 就见藤桌上停靠着一只八哥。 那八哥见他看了过来,张嘴朝他有板有眼的又哭又叫。 学他的话,学秦菱那死女人的话,在那分饰两角,自问自答。 “知错吗?”“呜,知,知错” “认罚吗?”“认,认罚” “还跑吗?”“呜呜,不跑了,呜,不敢了” “是你给朕下的毒?”“没,没有” “到底有没有?”“呜呜呜,真的,呜,真的没有” 司澜宴听着这些从八哥嘴里发出来的叫声,一张阴沉到极致的俊脸,彻底黑成了锅底! 这八哥原本是他养在养心殿檐下的,无趣时会逗上一逗,听它自言自语,学他说话,学太监说话。 但自从宠幸了秦菱后,他便命人将八哥撤走放飞了。 以免这八哥怪叫,打扰秦菱那小女人休养身体。 加之,他那段时间黏秦菱厉害,总爱将奏折从御书房搬到有她在的养心殿批阅,以及和大臣们商议政事也都是在养心殿,若这八哥怪叫,也会打扰到他批阅奏折,处理政事。 但他却没想到,这八哥被放生后,并未飞远,还时常来他屋檐下,听他墙角。 殿内一有大的动静,都被他听了去,学了去。 届时逢人就叫,他这个皇帝的脸往哪搁? 眼瞧着八哥还在那无畏的怪叫连连,他额角青筋直跳,当即上前两步,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那该死的八哥。 八哥被他如钢筋铸成的大手紧紧箍着,一双褐色眼睛惊惧地瞅着他,在他手中鬼叫:“皇上,轻点,呜,好疼” “疼?呵,很快,便不疼了。” 他阴森森凉飕飕地冷笑,拿起藤桌上的水果刀,快准狠地在八哥脖子上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然后,手提着它,将它脖子处汩汩直流的鲜血都放干净。 继而,大手一松,放了它。 八哥无力地坠落在地,挣扎着扑腾翅膀,弱弱地叫唤:“啊,啊,啊,不行了,啊,皇上,我要去了” 司澜宴听到这里,正要抓起奄奄一息的八哥扔下池子喂食人鱼,就听见夜幕上空传来震耳欲聋的兽鸣声。 “呼!呼呼!!” 一只威风禀禀的黑雕平展着硕大羽翼,像一片落叶似的,轻飘飘降落在了天台。 黑雕锋锐的双眸直盯着司澜宴,乖顺地匍匐在了他面前。 司澜宴片刻不耽搁,顶着森冷面容,抬腿就上了黑雕后背。 要亲自去找秦菱那死女人! 京城内,寺庙附近。 一条硕长的花斑巨蟒卷着一名人类女子,在寺庙外的山脚下疾速游走。 只要越过这座山,就能出京城了。 巨蟒卷着的那名女子,正是司澜宴命御林军大力搜寻之人,秦菱。 秦菱藏在巨蟒的包围圈里,瞅着眼前黑漆漆的夜色,耳边听着蟒蛇游走时摩擦地面发出的沙沙声,整个人既兴奋又紧张。 她还有些担忧,便和怀里小狐狸说:“我出宫时太过匆忙,身上都没带钱,到时候在外面怎么生活呢?” 银狐在她暖融融的怀里,软糯糯地蹭着:“嗷呜~~” 她被它蹭得心口酥酥麻麻痒痒,又说:“跟着我,要吃不少苦头了,小不点,你怕不怕?” 银狐从她软乎乎的怀里抬起稚嫩小脸,潋滟紫眸看着她道:“吱吱,吱吱” 她笑看着它:“养我?你才巴掌大一点,怎么养我啊?” 它毛茸茸的小爪子拍她“怦怦”直跳的心口,嗷呜地轻声叫着。 不知为何,她被它轻轻拍了几下,心中紧张担忧之色莫名就消失了大半。 她揉着小家伙毛茸茸的小脑袋,点头说:“行,我在二十四世纪时候,什么苦没有吃过呢,哎,都习惯了,所以,我也不怕吃苦啦!” “只要远离了冷酷无情暴戾嗜血的狗皇帝,一切都好说,外面天大地大,任我们徜徉啊!” 她说着说着,撅起了嘴,小脸上神色变得幽怨了起来,深深地叹了口气。 “哎,在这鸟不拉屎,规矩森严的皇宫里头,整日对着那几堵高高的宫墙,令人窒息,一点自由都没有,也不能做自己。” “而且,在暴戾的狗皇帝身边,我已经受够了,平日里,我做梦都想要出宫去呢,想看看宫墙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呢。” 她望着那在夜色下亮着灯的寺庙,唇角微微上扬,突然间又笑了起来。 “小东西,如今我好不容易逃出来了,就知足了,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我有手有脚,难道还能饿死不成吗?你不怕,我也不怕。” “嗷呜~~” 银狐仰着雪白好看的脖子,朝她呆萌而又轻细地叫。 她伸手去挠它脖子,撸它那漂亮的狐狸毛。 银狐被她挠得舒服地眯起狭长紫眸,稚嫩小脸埋进她软绵绵的怀里。 小狐狸紧紧贴着她心口,细微的呼吸喷洒在她心口,不经意间的轻蹭,令她浑身酥麻不适,痒得不行。 若不是眼下蟒蛇卷着她们正在逃跑,她早将它从怀里扒拉下来了,不会让它这么紧贴着她心口。 “啾——” 这时,头顶上方突然响起一阵嘹亮高亢的兽鸣声,撼天动地,吓了她好大一跳,当即抛却了心头不适之感,全身戒备了起来! 她记得上次逃跑途中停下休息的时候,朱雀出现,也听到了这样的鸣叫声。 还有司澜宴乘坐黑雕出现时,也听到了这样震耳欲聋的兽鸣。 所以,是司澜宴亲自来抓她了吗? 第58章 安生 银狐先她一步发现危机来临,已将情况告知了巨蟒,让巨蟒迅速游到了附近的一个窄小山洞口。 巨蟒即刻放下秦菱,硕长蛇尾一甩,将秦菱甩进了山洞里面。 紧接着,有力的蛇尾又是一扫,将旁边的一块半人高的大石头扫到山洞口,堵住。 然后游到别处,一面觅食,一面偷偷关注山洞那边的动静。 秦菱抱着小狐狸躲在窄小山洞里面,屏息凝神,倾听外面的声音。 “啾!啾啾!” 她听到山洞外传来繁杂吵闹的声音,还有无数飞鸟在林间扑腾翅膀的声音,看样子来视察的鸟儿挺多。 有鸟儿发现了在林间觅食的巨蟒,就用兽语问它:“哎,那边的花斑蟒蛇,今天夜里,可有看见一名娇小瘦弱,长得美若天仙的人类女子,与一名人类男子在这山脚下经过啊?” 有鸟儿嘴里叼着人像画给巨蟒看。 有鸟儿眉飞色舞,在那说着女子如何如何貌美,体态如何如何曼妙阿娜,反正是世间少见的那种绝色。 巨蟒仰着扁平滑溜的硕大蛇脑袋,阴狠地盯住头顶上方的鸟群,没好气地道:“若有人走过,我还用得着在这觅食吗?早进我肚子里了啊!” 这巨蟒一直不喜欢天上飞的生物,它的很多亲友都被猛禽弄死叼走了。 它体内含有剧毒,倒是不怕这些飞鸟。 于是,它硕长的身子猛然升高,凶狠地张开血盆大口,朝着头顶上方的鸟儿恶狠狠咬去。 由于聚集在此的鸟儿比较多,所以它这一咬就吞下了两只小鸟儿,还有一只被咬断一只翅膀掉落在了地上。 吓得那些鸟儿四散奔逃,魂飞天外去了。 有脾气大的鸟儿见同伴命丧蛇口,被巨蟒这行为激怒,半空中叉腰彪悍地骂:“啊,你这臭蛇,欺负咱们个头小,对付不了你是?” 那小鸟儿别看只有巴掌大,但脑瓜子很灵活,已经开了灵智。 毕竟能被朱雀委以重任的,不会是一般的普通鸟类。 它马上很小声地对身边同伴说:“这巨蟒实在太过嚣张可恶,刚刚要不是咱们跑得快,也被它给吃了啊,哼,咱们这就去禀告朱雀,说这座山头的花斑蟒蛇有问题,叫朱雀和黑雕来收拾它!” “好好好,不过是地上爬的,牛气什么呀,咱们天上飞的翼族可不会怕它!” 很快,这两只小鸟儿就添油加醋,告状告到了朱雀那里。 “老大,这山脚下有条花斑巨蟒很可疑,咱们不过是问它有没有看见美女路过,它就疯了似的咬咱们,咬死了咱们好几个兄弟!” “它还说看到了又怎样啊,就不告诉咱们美女去处,有本事让朱雀亲自来问它,实在是太嚣张太狂妄太放肆了啊!” “啊对,这这这这臭蛇压根就没有将咱们威武霸气的朱雀大人,放在眼里啊,该死,着实该死!” 朱雀危险地眯起锐利眸子:“那臭蛇在哪,即刻带本兽去见它!” 就这样,朱雀在手下的带领下,来到了花斑巨蟒面前。 花斑巨蟒见到朱雀下来,才意识到了事情不妙! 由于它的一时冲动和疏忽,躲在山洞里的人类女子恐怕要因此曝光了! 朱雀飞于花斑巨蟒头顶处,率先发问:“臭蟒蛇,本兽问你,可有看见一名娇小瘦弱长得美若天仙的人类女子,在这山脚下经过?” 巨蟒仰头没好气地说:“你们鸟类烦不烦啊?我说了没有就没有了,接二连三来打扰我觅食,是成心不让我安生吗?” “刚刚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 两只告状的小鸟儿在朱雀身后叽叽喳喳,一番说辞将战火彻底引燃。 “臭蛇,现在知道怕了?不敢承认了?本兽今日不撕碎你,你不会知道翼族的厉害!” 朱雀眼底喷射出阴冷的火光,张开带着钩子的硕大爪子,一个俯冲下来,死死按住了巨蟒七寸! 尖利的嘴巴凶狠地袭击啃噬,直撕咬得蟒蛇血肉模糊。 巨蟒一阵惨叫,硕长的蛇尾在地面上扑腾翻滚,带起阵阵尘烟,引得朱雀双眸看不见,且站立不稳双爪脱离了蛇身! 巨蟒硕长蛇身一闪,硕大扁平的蛇头调转向后,血盆大口凶狠地朝朱雀咬来! 朱雀疾速滑翔至另一边,避开危机! 巨蟒没有咬到,也不气馁,当即蛇身节节升高,做出毫不畏惧的备战架势! 在朱雀受到挑衅俯冲下来的时候,巨蟒猛地朝朱雀喷吐了一口腥臭白雾! 朱雀突然间头昏目眩,身子于半空中摇摇晃晃! 眼见巨蟒又恶狠狠朝它袭来,朱雀绯红似火的硕大羽翼一扇,一阵飓风朝巨蟒扫去,林间飞沙走石,树叶飘落翻飞。 巨蟒被扫飞十余米远! 朱雀中了蛇毒,不再恋战,凭借自身顽强意志力,飘忽摇摆着缓慢地往高空飞去。 脱离了那片危险区域,朱雀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晕死之前,它紧急召唤来了手下,命令道:“去禀告黑雕和主人,要找的女子在那边山脚下,那里有条花斑巨蟒携有剧毒,小心” 朱雀话还没说完,已闭上了眼睛。 黑雕距离寺庙并不远。 蟒蛇在寺庙南面山脚下,黑雕也已到了寺庙的东面。 毕竟,京城大门已经封锁,只这座山头,有不为人知的隐秘小道能进出。 所以,在飞鸟将话传送到黑雕这里后,黑雕很快就平展着硕大羽翼飞速抵达目的地。 司澜宴原本是坐在黑雕后背的,但此刻已站了起来。 他颀长身子挺拔倨傲地立于黑雕身上,洁白出尘的宽袖大袍风中翻飞,居高临下,冷冷俯视着这片夜色之下的山头,端的是一副睥睨天下的架势。 右手边,还牵着一条嗅觉敏锐的小白驹。 待黑雕降落至山脚下后,司澜宴并没有下地来,只是微瞌着狭长眸子,放走了手中牵着的小白驹。 在心底冷冷地笑。 不论躲到天涯还是海角,有他在,她插翅难逃! 第59章 封锁 小白驹是司澜宴养在皇宫里的那只,也就是秦菱当时所偷爬狗洞的主人。 它已经熟悉了秦菱的味道,也嗅出了此处确实有秦菱身上残留的味道。 小狗在山脚下循着气味往前走,黑雕载着司澜宴跟在小狗身后,半空中不少异禽则聚集到了花斑蟒蛇处围攻它。 不一会,小狗找到了秦菱所藏身的隐秘山洞口,朝着黑雕背上的司澜宴叫唤。 “汪汪!汪汪汪!!” 司澜宴骑乘着黑雕来到山洞口,下了地面。 由于现在是夜里,且今夜月光稀薄,司澜宴看不太清眼前景物,就让黑雕先行飞入山洞探路。 黑雕夜视能力极强,看到山洞口有大石块堵着的,先将石块推开来。 可那山洞实在是太窄小隐秘了,黑雕体型硕大,缩着羽翼也进入不了,丧气地朝司澜宴摇了摇头。 司澜宴见状只能亲自来。 但他身高足足有一米九几,身形高大伟岸硬实如同一尊雕塑,不如秦菱娇小柔软。 所以,他无论如何也挤不进这窄小山洞,倒是挤出了一身火来。 他俊脸阴沉如墨,浑身散发着森森寒气,朝着山洞里面冷冷地道:“秦菱,你这毒妇,快给朕出来!朕知道,你躲在这山洞里面,不要逼朕,用非常手段!” 山洞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丁点动静! 得不到回应,他站在山洞外面,对着黑漆漆的窄小洞口,不耐烦地道:“里面的人听到没有?赶紧出来!朕数到三,若再不出来,朕便朝里面放烟雾弹,毒气弹,放猛兽进去,封锁洞口!” “一” “二” “三” 可是,他喊到了三,却依旧没有人影子出来! 鬼影子都没有见着一个! 只等来一条浑身是血的花斑蟒蛇,张大血盆大口,恶狠狠朝他扑咬了过来! 想到这巨蟒毒倒过朱雀,司澜宴俊脸一沉,并未迎战,而是双脚迅速离地腾空飞于半空中。 在巨蟒节节升高朝他喷吐毒气之前,他率先一步将手中剧毒粉末洒在了底下巨蟒身上! 很快,蟒蛇中毒倒了下去! 他这才下地来,从身上摸出一颗夜明珠。 借着夜明珠的光一照,发现这花斑巨蟒是他养在皇宫后山里的。 眉宇紧蹙间凝聚起浓重的阴霾,出口的话裹挟着滔天震怒:“究竟是谁,能将朕所养的异鸟和毒物收服,改为他人所用,使之反过来对付朕?” 是她? 并非没有可能。 那毒妇能神不知鬼不觉给他下蛊,两次驭兽逃跑出宫,还真是小看她了! 要么,是她偷偷养在宫里的奸夫! 如此想着,周身气息骤降,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阴鸷肃杀之气! 熊熊怒火以及妒火在胸腔燃烧,使得他心口疼痛难受得紧,阴沉俊脸上神色骇人得紧! 一双冷澈寒眸危险眯着:“好,秦菱,朕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把握!” 见小白驹在山洞口徘徊,不敢入内,他没好气地将他踢了进去,鄙弃地道:“朕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狗东西,里面有洪水猛兽,会吃了你不成?” “嗷呜~~” 小狗委屈兮兮地叫唤,于山洞里面搜寻了起来,却没有看到有人在里面。 但有一股令它感到害怕的味道充斥着山洞,也说不上来那味道的主人是什么。 它赶紧退了出来,怕怕地朝司澜宴摇头。 司澜宴问它:“你确定,气味是从山洞里消失的?” 小狗用力点头。 司澜宴心底升腾起一丝不妙的预感! 难道她在这山洞内遭遇不测了?被蟒蛇吃了?被别的野兽吃了? 从她消失不见的那一刻起,他一直不愿听到任何关于她出事的消息,一直极力说服自己她还安然活在世上不会有事。 但此刻,站在这黑漆漆的山洞口,听着林间各种各样动物的嘶吼声,他心底那份坚定从容开始动摇! 想到她被野兽撕咬啃食的画面,心痛得无法呼吸! 挺拔脊背变得僵直,整个人于夜色下微微颤抖,高大伟岸身子无力地倚靠在了山洞口。 显得孤独,落寞,无助,难受,痛苦,不知所措 山洞内。 秦菱一颗小心脏“咚咚”跳动得厉害,走在九曲十八弯的隐蔽山道内。 山道内黑漆漆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未知的恐惧将她笼罩,令她无限惶恐,紧张不安。 只能由着怀里小狐狸提示她往哪边走,她就往哪边走,莫名的就很信任它。 主要是狐狸在夜间的视野比人类开阔清晰,她看不见前路,但它却看得见。 一路上,她步子无力,小肚子“咕噜咕噜”叫得厉害。 银狐乖软地趴在她怀里,将此前在山洞内捡到的野果子往她衣服上擦了擦,起身伸长小爪子,递到她嘴边:“吱吱。” 她张嘴咬了一口,却并没有停下脚步,尽管她很疲累了。 毕竟上次逃跑途中,就是休息的时候被抓的。 她好不容易再次逃出宫,可不敢再停下。 她要夜以继日的赶路,离大暴君越远越好。 小狐狸伸长小爪子继续投喂,她张嘴又咬一口。 “小东西,你能发现这个隐蔽通道,他们肯定也能发现的,咱们还是快点走出这个山洞,不然要被他们追上了呀。” “吱吱,吱吱” 银狐告诉她,这个隐蔽出口被它封死了,一般人是发现不了的。 但秦菱走在幽闭窄小黑漆漆的山洞内,还是本能的感到害怕。 她摸了摸银狐柔软毛发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能否走出去,万一堵在这出不去了呢” “嗷呜~~” 银狐小脑袋蹭她手掌心,安慰她。 一定能出去。 秦菱在山洞内的隐蔽通道里,担惊受怕地摸索着前进着,司澜宴则在山洞外面为她紧紧揪扯着一颗心。 司澜宴心痛难受了好一阵,还是没有缓过神来,捂着犯疼的心口,向林中巡逻的飞鸟打听情况。 得知山洞内有隐蔽出口后,他高大伟岸身躯当即一震,又充满了激情与活力以及自信。 冷硬心口没那么疼了,如画眉宇间凝聚着的浓重阴霾也散开来,落寞俊脸上恢复了一贯的冷冰冰,且又神采飞扬起来。 迈着大长腿就上了黑雕后背。 “呵。”他胸有成竹地笑道:“她定然还在山洞内,朕这就去堵住另一边的出口,看她能往哪跑!” 就这样,在林中飞鸟带领下,司澜宴骑乘着黑雕来到了通往山洞外的另一个出口。 他长身玉立于黑雕后背上,像个地狱阎罗似的堵在了出口处。 只等抓秦菱这个十恶不赦的死女人归案。 山洞内,秦菱还不知道大暴君就在外面堵她。 她在黑暗中摸索了好久好久,眼前总算出现了一点星光,当即开怀大笑,喜不自胜地说:“啊,太好了,咱们终于出来了,终于重见天光了呢!” “嗷呜~嗷呜~~” 银狐在她怀里仰着软萌的小脑袋,张开绯红小嘴,轻细地叫唤,提醒她小心洞外有危险。 她走到山洞口,发现洞外竟然是悬崖峭壁。 而下山的阶梯极其陡峭,于是停了下来,朝着远处灯火通明的集市看去,自言自语地感叹起来。 “哎,狗皇帝虽然长得俊美非凡,但可惜太过暴戾无情了,不是我的菜,并非我喜欢的类型!” “这下,我不用在狗皇帝这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了!” “哈哈,只要出了这山洞,下了这山坡,天高皇帝远,咱就和狗皇帝彻底拜拜喽!” “往后,这天下所有温柔多情的美男子,都能任我挑选,美男子,我来拥抱你们了!” 她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欢喜,越说越期待。 结果才刚走出山洞,就听见一道冷如冬水的霸道嗓音,在她头顶上方幽幽响起:“舍得出来了?怎么不在里面多呆一会?” 第60章 悬崖 狗狗皇帝? 秦菱听见这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大脑轰然一响,石化在了原地! 她抬头去看,却不见人影! 吓得她赶紧撸了一把怀中小狐狸压惊,举目四顾,声音有些发颤:“刚刚那声音,肯定是幻觉是,往往越是担心害怕什么,越容易梦见什么,越容易幻想出什么,俗称自己吓唬自己” “嗷呜~~” 这时候,原本乖巧软糯的小狐狸,竟然在她怀中乱蹿乱蹭乱拱,变得很不安分。 这不是什么好的征兆! 毕竟小狐狸一直以来给她的温柔安抚,就是她逃跑途中的定心丸。 她吓得又撸了撸怀中小狐狸:“不怕不怕,大不了咱们往回走,在山洞里待上一夜,这黑漆漆的夜里下山,也很危险,一不小心掉下去,那就是粉身碎骨啊” 颤抖着才刚转身,突然,她细弱胳膊被一只有力的铁臂给死死抓住,再被大力一扯—— “啊——” 她整个人就那么被扯出了山洞,再被狠狠扣在了山洞外的石壁处。 她后背抵着冰冷坚硬的石壁,惊惧地看着面前冷酷如地狱修罗一般的男人,嘴唇翕动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司澜宴一只大手按在她瘦弱肩膀,一手撑在她脑袋上方的石壁上,将她壁咚圈禁着。 轻启岑薄性感的冰唇:“这么快,便让朕抓着了,没想到?朕也觉得无趣,以为这次,你能跑远一些呢” 他冷澈寒眸里隐现出簇簇鬼火:“不过,有意思的是,朕可算听到了你的心里话” 秦菱自知做错了事,说错了话,被抓包后,不敢和他摄人的眸光对视太久! 感受到那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冽肃杀气息,她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冷颤,浑身汗毛直竖! 收回和他对视的视线,转而看向他线条紧绷完美的下颌。 沉默是金。 司澜宴感觉得到她怂了,嘲讽地道:“逃跑时,可不见你怂过,方才骂朕时,可不见你怂过。” 他白皙修长指节挑起她精致小下巴,逼迫她直视着他的眼睛。 阴鸷眸光望进她水盈盈的鹿眸里,嗓音沉冷无温:“不是骂朕狗皇帝?说朕是歪脖子树?不喜欢朕这颗菜?在朕身边就这么不情愿?这么不满足?离开朕不算,还想拥抱全天下所有温柔多情的美男子?嗯?” 秦菱不想和他对视,却也只能无奈地和他对视上。 触及到他眼底阴鸷摄人的寒光,她惊吓之余,壮着胆子用力点头:“没错。” 感觉到他周身气息越发森冷了,令她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同时,还又不卑不亢反问他:“臣妾也想问问你,当你命人把我推进虫巢的时候,可有在乎我的感受?可有在意过我这个人?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司澜宴向来没有什么表情波动的冷脸上,浮现出不加掩饰的厌恶之色。 “你不给朕下蛊,不欺骗戏耍朕,朕会如此对你?秦菱,那是你咎由自取,罪有应得,可怨不得朕。” “哎。”她深深叹了一口气。 将之前和他解释过的话,再说一遍:“我那是迫不得已,为了生存,只要解了蛊,便什么事都没有了啊,更何况,给你下蛊的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人” 他不想听她狡辩,冷声打断:“朕只需知道,母蛊在你体内,朕会受你控制,你是个十恶不赦、罪该万死的毒妇!” 她只能无奈扯唇:“不说这个就不说,但,你有没有想过,像我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在虫巢里会遭受怎样的酷刑折磨?你可知道,我差点就被浓烟给熏死了啊?” 他冷哼道:“给朕下蛊是你,几次逃跑出宫是你,驭鹰驭蛇也是你,瞧着你可不像弱女子。” 说罢,还故意以恶劣的口吻气她:“朕倒是想过,为何,没有听到你在虫巢里哭喊求饶,为何,那么大的烟雾没有熏死你?” 看着他那无比欠扁的冷脸,听着他那无情的话语,她也是悲凉地笑了起来。 “呵呵,若不是我有母蛊护体,那些虫子不能把我怎样,那我早在虫巢里就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了,若不是我命大,被巨蟒所救,那现在摆在您面前的,就是一具焦黑的尸骨!” 她仰着巴掌小脸,黑亮大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怎么,见我没事站在你面前,感到很失望是吗?” “对。”司澜宴挑她小下巴的指节,改为掐她下巴:“若不是受蛊虫牵制,不能对你惩罚太过,不能让你死,朕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不过不急,朕说过,死并不是最可怕的” 秦菱瘦小肩膀被他如钢筋铁骨铸成的大手按得很痛,小下巴也被他指尖掐得很痛。 眼底很快蓄起了晶莹的泪花,没好气地瞪他:“像你这么凶残阴狠麻木不仁的大暴君,谁敢和你在一起啊?要不是我给你下了蛊,早被你弄死了呢,所以我不后悔给你下蛊!” 他被她瞪得冷笑连连。 听着她那不怕死的话,掐她小下巴的大手微微用力:“原以为你给朕下蛊的事曝光了,你会夹着尾巴做人,没想到你还这么嚣张,还敢跑” 他自幼习武的力道极大,虽然有注意控制力道,不会将她下巴捏碎,但也已经是到达了她能够承受的极限。 她疼得紧蹙黛眉,眼泪不听使唤从眼底溢了出来,用力瞪他:“我不跑,难道等着被你弄死吗?” 看着她脸颊上滑落的泪水,他心脏绞痛,当即松开了她小下巴。 挑着凉薄寡情嘴角道:“不错,牛气了,再次逃跑被抓,还是这么喜欢作死,敢瞪朕,骂朕狗皇帝,嫌弃朕是歪脖子树,还敢出言顶撞朕气朕!” 她伸手揉了揉被他掐疼泛红的小下巴,吼道:“说你是狗皇帝,是歪脖子树,也没有错,你不那样对我,我又怎敢气你,又怎会离你而去?是不是我一直以来讨好卖乖,让你误以为我没有脾气啊!” “好好好,确实很有脾气,回宫后,朕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司澜宴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冷冷俯视着她。 “做朕的宠妃,是多少女子做梦都梦不到的喜事,天大的荣幸,你这毒妇竟然不知足,敢嫌弃朕,还想拥抱这全天下所有温柔多情的美男子,呵,想都别想!” 她鄙弃冷笑:“我不稀罕,你这要命的宠妃,谁想当给谁当,好吗!” “你不想也得想,由不得你!”他阴鸷眼底满是毁灭性的杀气和怒火,死死扣住她瘦弱肩膀。 俯下俊美到极致阴沉如墨的脸,高挺鼻梁抵在她带泪的小脸上:“朕现在就让你知道,这一辈子,你都只能是朕的女人!” 发疯似的宣誓着主权,冰冷薄削的唇噙住她小嘴,吻住了她。 按压她肩膀的大手扯住她肩头处的衣裳正要撕碎,却突然被莫名生物在脸上挠了一下。 脸上一痛,他狠狠吻她的动作一顿,垂眸往她身前一看,才发现她怀里还抱着一只巴掌大的银狐。 “嗷呜~~” 银狐冷凝紫眸凶狠地瞪他,伸长爪子又来挠他。 他侧脸避开,它没有挠到。 但它紧接着转移阵地,抓到了他按在女人肩膀上的手背。 “嘶” 这小畜生的爪子极其锋利,他被挠过的脸上,手背上,当即现出几条深浅不一的血痕。 他俊脸一沉,反手就抓住了这只胆大包天敢挠他的小畜生,高高提起,冷笑一记,毫不手软地将它扔下了悬崖!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只在眨眼之间,秦菱根本来不及制止! 甚至,都来不及看清楚发生了什么! 怀中绵软温热的小团子消失了,她心头也仿佛一瞬间空了许多! 她转眸环顾四周,却不见银狐的踪影。 想到银狐可能是被大暴君扔下了悬崖,气得她挥舞着拳头捶打他,恶狠狠地怒斥他。 “你是疯了吗?怎么这么暴戾嗜杀啊?这小狐狸跟你无冤无仇,你怎么能将它扔下悬崖!?” 司澜宴手和脸都被小畜生挠出了血痕,得不到她丁点关心。 见她反倒是关心起一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畜生,一时间也是妒火焚身。 虽然她小手柔若无骨,打得他并不痛,但侮辱性极强。 阴鸷肃杀眸光恶狠狠盯住她,指节用力戳她锁骨,呼吸深重地道:“是朕疯了,还是你太过孟浪放荡?你是朕的女人,怎可抱那小畜生?你难道不知,除了朕,谁都不能入你怀里?” 第61章 解脱 “哼,这小畜生,敢和朕抢女人,足够它死一百遍,不扔了它,朕也要废了它!” 秦菱被他戳得锁骨不适,捉住了他那戳她的修长指节。 结果,摸到了一手黏腻的鲜血。 她讶异之余,抓住他的大手放在眼前仔细一看,借着月色,可以看见他手背上有三条深深的血痕。 然后她一抬眸,当即又被吓了一跳! 月色下,可见他帅气逼人的左脸上竟然也隐隐现出两条浅浅的血痕,虽然没有他手背上挠得那么深,但毕竟是在脸上,也是不容小觑的。 这么好看的一张脸,万一留下了疤痕,岂不是毁容了吗? 就在她这么想着,伸手去触摸他脸上两条抓痕的时候,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扬起精致飞扬长眉:“现在知道心疼朕了?还是知道怕了?” 不等她回他,他紧接着冷冷一笑:“朕这张脸若是因此毁了,便把你这张白嫩嫩的小脸也划烂,你以为你能独美?你得陪着朕一起变丑,哼!” 话落的瞬间,他突然一俯身,修长有力的胳膊一捞,打横抱起她轻飘飘的身子,进入了山洞。 “喂,大暴君你要做什么?” 秦菱莫名其妙被他扔在了阴冷黑暗的山洞里,很是气恼,双手支撑着就要爬起来。 可不等她起身,男人高大伟岸身子已朝她覆了上来。 她瘦小身子被他硬实如同雕塑一般的身躯压得喘不过气,张口就去咬他:“滚开啦!” “嘶” 他肩膀被她两排贝齿死死咬住,倒吸一口凉气。 但她越是挣扎推拒凶他,他越不想如她意松开她,反而更想好好收拾她一顿。 于是,大手扯住她略显宽松的衣领子,用力一撕—— 他眼底喷出鬼火:“谋害朕,打朕骂朕忤逆朕,私逃出宫,和畜生混在一起,你还很有理了?还敢让朕滚?” “刺啦——” 他阴沉如墨的俊脸,贴到她惨白无色的巴掌小脸上,咬牙切齿地道:“朕看你是活腻了,不好好收拾你一顿,你不知道何为规矩,何为妇道,何为侍君之道,何为天道!” 黑暗中,秦菱不适地别过了脸去,小身子害怕地颤抖了起来。 想到狗皇帝在广寒宫里对她所做的一切,以及下午时分对她放下的狠话,以及他那冷酷无情的样,不禁气愤难当地用力推他。 向来软糯乖巧的她,难得的生气低吼起来:“你不是说要离我远点吗?不是说不想再多看我哪怕是一眼吗?不是不想再碰我哪怕只是一下吗?不是说看见我就犯呕心吗?那你滚啊,我求求你,不要碰我可以吗!” 司澜宴听了她这话,阴沉面容上神色微微征楞了一下,手上动作停顿了下来。 他从身上拿出一颗夜明珠,放在她身上仔细地照着。 鄙弃不屑地道:“你以为朕想看你?想碰你?朕只是想检查你身体有无异样,在你私逃出宫这段时间里,可有被蟒蛇和狐狸劫色,可有和别的男人有染,可有给朕戴绿帽子!” 她抓过被他撕碎的衣裳盖在身前:“你神经病啊?我才出宫多久?巨蟒蛇和狐狸单纯的很,对我很好,哪有你想象的那么龌龊?” “对你很好?怎么个好法?你倒是告诉朕啊?一个畜生而已,对你能有多好?” 听见她骂他,夸小畜生好,他气得心头妒火暴涨,太阳穴突突直跳! 伸手过来扔了她遮羞的破烂布料,重重哼道:“蛇性本淫,狐狸骚浪,助你逃跑,定是有所图,你这蠢女人,难道不知道它们为何对你好?” 遮羞的衣裳不翼而飞,她慌乱之下狠狠瞪他一眼:“你这人真是的,自己思想龌龊,看什么都是龌龊的,我不和你说了!” 司澜宴见她做错了事,还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不像平日那么怕他,也没那么怂了,也不在他面前讨好卖乖了。 心底闪现出一丝烦闷不悦情绪! 就很想将她在他面前的这份从容不迫,彻底击碎! 想看她在他面前软糯糯的样子,想让她在他面前认错求饶! 所以,他埋首在她白皙细嫩的天鹅颈间啃了起来,去脱她身上还穿着的裤子。 “干什么啊?不是说我肮脏” 秦菱好不容易抽出一只手,扬起手来,一耳光狠狠打在了他脸上。 “啪——” 这响亮的一巴掌,打得两个人都懵了! 司澜宴不可置信地俯视着她,冷酷扬眉:“你还敢打朕?” 她呼吸不稳地瞪他:“不是说我脏臭,令人作呕,对我只有厌恶吗?不是说想起让我侍寝,只想跳进池子里,清洗几次身子吗?那你还亲我做什么?碰我做什么?不怕弄脏你金贵的龙体吗?呃——”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她纤细脆弱的脖子被他大手一把扣住了! 咽喉难受不适,说不出话来! 渐渐的,她一张巴掌小脸在他大手中变得绯红,面目狰狞起来,就快要窒息! 就在她狠狠瞪着他,眼泪掉下来,以为自己可能要死在他手中之时,他才终于松开手,放过了她! “咳,咳咳” 她被他这一掐,吓得不轻,咽喉不适之下,剧烈咳嗽起来。 她不敢再和他待在一起,浑身瑟瑟发抖,一面咳嗽着,一面扯过被撕烂的衣裳裹在身上,以最快的速度往山洞外面爬去! 但山洞外面即是悬崖! 她趴在悬崖边上,往下面看,底下是黑漆漆不见底的深渊巨口! 司澜宴很快也从山洞里出来,见她趴在悬崖边上,似是想不开,他神色陡然一紧,向来冷硬无情的心脏莫名的砰砰直跳! “爱妃,快过来朕身边,那里很危险” 他深幽眸底闪现出不加掩饰的紧张慌乱之色,本能的伸手,想拉她到安全区域来。 但很快又想到黑雕在山洞外盘旋着,他也轻功不俗,自信能抓住下坠的她,于是眼底的紧张担忧之色消减了些,紧紧揪着的心也松懈了不少。 于是,他大步向前的脚步停了下来,冷冰冰地站在她身后,只有三步远的地方。 这个距离,只要他长臂一伸,就能抓住她了。 但他偏偏不去抓她,偏偏要摆出一副漠视她厌弃她的姿态来,阴沉着一张脸。 秦菱见他已近在身后了,倨傲地矗立在那,冷酷如同地狱修罗,深深的恐惧将她笼罩,令她往悬崖边上又近了一分。 “啊——” 她上半身已吊在了悬崖边上,差点栽下悬崖,幸好她手握着崖边上的一棵小树才没有掉下去。 她紧紧抓着那根手臂粗的树,心脏狂跳。 夜风拂过脸颊,扬起她的长发,脑子里思绪翻飞。 这一刻,她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想到被他抓回宫去后,会被他软禁在广寒宫或者别的冷宫,要受到他的各种严惩,也要因为原主给他下蛊一事受尽他的折磨和酷刑 想到这里,她哈哈大笑了起来,突然转头对身后大暴君说:“我就算跳下去,也比跟你回宫要强,小狐狸是不是被你扔下去了?我下去陪它,也比和你在一起要好!” 司澜宴森冷视线落在她紧紧抓着的小树干上,冷笑着嘲讽道:“跳啊,跳下去给那小畜生陪葬啊,跳下去粉身碎骨,不怕死你就跳。” 秦菱脸上笑容越发明媚,在月色下灼人眼球:“你以为吓唬我,我就不敢跳了?” 司澜宴看着她脸上蛊惑人心的笑,有些移不开眼。 想把她拥在怀里,好好看看她迷人的笑颜。 但他禁欲二十七年,克制能力极强,硬生生憋住了这种想上前抱住她的冲动。 还欠扁地激她:“那你跳一个给朕看看啊?呵,朕不信你这怂包敢跳下去,朕所认识的秦菱,贪生怕死,绝不会为了一只小畜生,不顾性命,朕印象中的秦菱,哪怕苟且偷生,能活着绝不会想死,朕说的对不对?” 秦菱被他激怒,朝他冷笑:“没错,我确实怕死,但是呢,我更害怕生不如死,如果待在你身边,要体验一番生不如死的滋味,那还不如死了的好呢!” “不是要斩断和我的情分吗?喔,不对,你说过对我没有感情,只是蛊毒驱使之下产生的虚情和假意,不是说我对你,都是演戏演出来的情分吗?” “对,我承认了,一切都是我演戏骗你的,呵呵,就算以前对你有一丝丝的情,但现在也没了,你这无情无义的渣男,不值得我用情!” 说着这些话,她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还长舒了一口气,“你不是说,有的是一万种法子让我生不如死吗?嘿嘿,不必了,我自己去死!” 话落,她抓着小树干的手松开来,纵身往悬崖底下一跃—— 身子在高空中疾速下坠,眼前漆黑一片,向来胆小怕死的她,竟然一点都不害怕。 这一刻,心中反而有种解脱了的感觉。 她扯开嗓子大喊:“司澜宴!我死也要拉你垫背!要死一起死!公蛊母蛊不可独活于世!哈哈哈哈——” 司澜宴既然敢出言激她,就做好了去抓她的准备! 所以,在她落入悬崖的瞬间,他也跟着纵身跳入了悬崖! 第62章 幻觉 司澜宴既然敢出言激她,就做好了去抓她的准备! 所以,在她落入悬崖的瞬间,他便跟着纵身跳入了悬崖! 底下一直守着的黑雕也展开硕大双翼迅速向上飞来,准备承接住秦菱! 两面夹击,秦菱跑不掉! 很快,司澜宴借着手中夜明珠的光亮,看到了身下仅一步之遥的秦菱! 黑雕也快接住了秦菱! 司澜宴身子迅速下坠,先黑雕一步,到了秦菱面前,长臂一捞圈住了她小腰! 他紧紧搂着她,停靠在悬崖峭壁间。 扬起精致飞扬长眉:“秦菱,你这一生,都只能是朕的女人,不管你逃到天涯海角,哪怕坠入深渊,朕都能牢牢将你抓住” 她被他救下后,惨白无色的巴掌小脸上非但没有露出劫后余生的喜悦来,非但没有感激他的意思,反而狠狠瞪他,在他怀里剧烈挣扎推打起来。 “放开我,让我去死,我不要跟你回宫” 他死死抓住她不老实推他打他的小手,冷笑着同她说:“认命,你逃不出朕的手掌心。” 结果,他这嚣张得意的话才刚落,怀中骤然一空,那被他紧紧圈抱着的小女人突然间消失不见了! 他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在他怀里变成了一只飞鸟! 怎么回事? 没有抓住她? 是他产生了幻觉? 不可能,绝不可能 一定是哪里出现了问题,最近发生在他身边与她有关的事,皆透露着古怪 他看着手中死死抓着的鸟儿,紧张不安,慌乱无措,整个人于夜风中凌乱成了一团! 这时,底下的黑雕已飞至他面前来,唉声叹气地摇头,用兽语和他说:“主人,对不起,我没能抓住那女人” “怎会这样?刚刚,朕分明已经抓住了她” 司澜宴眼底满是阴鸷惊慌之色,直到现在,都无法从怀中女人变成飞鸟的灵异事件中缓过神来。 情况紧急,他也想不得那么多,片刻不敢耽搁,手持夜明珠,以最快速度往崖底滑落! 可他找了一圈,却不见她的踪影! 他那冰封住向来没有什么波动的冷硬心湖,此刻仿佛被大石块砸出了一个缺口! 他疯了似的在崖底四处寻她,无比担心,无比紧张,无比害怕地颤声唤道:“秦菱!你躲哪去了!?秦菱!还不快回来!听到朕在唤你在找你吗!?秦菱!给朕回来” 可任凭他如何唤她,如何喊叫,如何寻找,硬是没有见着她的丁点影子! 最后,还是夜视能力强的黑雕在一棵桃树下,捡到了秦菱出山洞时候胡乱裹在身上的外衣。 黑雕将衣裳叼至他面前。 他接过那被他撕碎的鹅黄色软裙,紧紧攥在手心里,深邃眸底满是痛楚不甘之色。 他在捡到她衣裳的桃树附近寻了一遍又一遍。 “秦菱,朕知道你没死,一定是躲在某个隐秘角落,故意不让朕发现,秦菱,朕一定会找到你的,你别想逃” “啊不要过来,我不是故意的,我是为了生存,迫不得已才啊,放开我” 秦菱躺在竹榻上,不停地做着噩梦,口中梦呓不断。 她梦见自己跳入悬崖后,又被大暴君抓住带回宫去了。 大暴君恨她给他下蛊,使他受她控制,于是每天换着法子折磨她。 梦里,她手脚筋脉全被弄断,手被砍,眼被挖,他吊着她的命不让她死。 她每天活在炼狱里,受尽酷刑折磨,想死却怎么也死不了。 这一连环噩梦做了整整两天。 最后,那做不完的噩梦是被一阵萧声打断的。 她面色惨白如纸,浑身冷汗涔涔,难受地摇了摇昏昏沉沉小脑袋,睁开沉重犹如千斤重的眼皮。 眼前模糊的视线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入目是茅草顶,惊得她转头环顾四周,才发现她身在一间不大的竹屋里! 她双手支撑着虚软无力的身子坐起来。 就见竹屋四面都是用竹子构建而成,顶上盖有茅草。 墙面上挂有不少水墨壁画,有的画有桃花,有的画有梅花,还有海棠花,牡丹花,山茶花 竹屋中的藤桌上面,则摆有竹筒做的简单茶具。 鼻端可闻淡淡的清香,是竹子混合着草木的气息,闻着令人心旷神怡。 这是哪里? 她记得,她在逃离京城的途中被司澜宴抓住,被他刺激得跳入了悬崖,她宁肯给小狐狸陪葬也不跟他回宫 她记得,她身上鹅黄色软裙被司澜宴撕烂了,跳崖途中那裹身的破烂衣裳也不翼而飞了 垂眸看着身上一身正红色软布长裙,不禁微微蹙起了黛眉。 是这座屋子的女主人,给她穿的她的衣裳? 跳崖获救,她心中有讶异有惊喜有感激,还有好奇和不安。 她光着小脚丫子下了地面。 见这不是单间竹屋,而是一座不大不小的院子,里间隔有珠帘,便推开珠帘进去里间,却没看到有人,只是耳边不时传来虫鸣鸟叫声。 透过打开着的窗户向外看去,竟是雾蒙蒙一片,有几株开着粉色花朵的桃树于寒雾中隐约可见。 这时候,她突然听见一阵空灵而又动听的萧声,由远及近传来。 那恬静舒缓的曲子,是她在二十四世纪时没有听到过的。 饱含着浓烈的感情,听在耳里令她心旷神怡,渐渐的迷醉在了箫声里。 她光着脚丫子走出竹屋,进入寒雾之中,循着袅袅萧声一路找过去。 越过一棵棵开满粉色花朵的桃树,终于见着了桃林间吹箫的隐士高人。 那人高高瘦瘦妖娆无双,身着流光璀璨的银白色长裙,一头如绫罗绸缎般的银色长发披散在细腰间,背对着她,白皙纤长指节捏着一杆碧玉萧放在唇边吹奏。 林中有微风吹拂而过,他银发银白色衣裳飘扬,画面美得不行。 她轻轻朝“她”靠近,生怕发出来的脚步声太大打破了这份美好,生怕影响到“她”桃林吹箫的雅兴。 似是察觉到了身后有人,美人儿放下唇边吹奏的玉箫,不紧不慢地转过身来,一头如蚕丝般顺滑的银发晃动间灼人眼球,尽显尊贵优雅。 哇,好生精致夺目的美人儿啊! 秦菱在看到美人转过身来的瞬间,一双水盈盈的大眼睛瞪成了铜铃,樱桃小嘴蓦然张大都能放入一个鸡蛋! 美人不但身段妖娆无双,有着一头令世人艳羡的银发,竟然还拥有一双波光潋滟的紫眸,一张颠倒众生的盛世美颜! 天啦! 这这这这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美人啊! 身为颜控的她大眼睛一亮,当即将心中疑虑和不安都抛到了九霄云外,顺手在桃树上摘了一捧粉色桃花,走到了美人面前。 她将手中桃花递过去,双眼里冒着星星:“姐姐长得真好看,这花送给你,和美人姐姐很般配!” 第63章 心痛 美人垂眸看着面前娇小瘦弱的小女人,听着从她小嘴里吐出来的彩虹屁,如玉的容颜微微一怔! 他鬼使神差地接过了她送给他的桃花,不染而朱的绝美菱唇轻启:“小不点,叫姐姐,恐怕不合适。” 说着拿起她送的桃花放在鼻端嗅了一下,觉得自己轻易接受了她送的花,行为似乎轻浮了些,向来尊贵骄傲的他就想把花扔了。 但秦菱很没眼力见的夺过他即将要扔的桃花,踮起脚尖,小手一伸,将那束粉色桃花夹在了他耳朵边。 绝世容颜,三千银发,配上一束粉色桃花,简直就是美颜暴击! 秦菱这个花痴看呆了,都没有听清他话里的内容,只知道赞美:“姐姐戴花好好看,声音也好听,清冽如潺潺泉水一般!” 美人一再听她喊他姐姐,潋滟紫眸略微一凝,有些严肃地冷斥:“放肆,我是十足十的雄” 他差点说漏嘴说自己是雄性了,但想到眼下是人形体态,便轻咳两声解释着:“我是男人。” 其实,他总被人误认为女子,已经习惯了,往日并不会生气,只认为这是夸他好看的意思。 但不知为何,听到面前这小女人两次喊他姐姐,心里竟然莫名生出一丝不悦来。 便很想告诉她,他是男子,和她性别不同的男子。 秦菱水盈盈的大眼睛一眨不眨,望着他有些沉凝的紫眸,以及那染着薄怒的精致容颜,觉得生气的他也有种别样的美。 明明长得就很女人,哪有这么魅惑妖娆美艳的男人呢? “是男是女,我戳你一下就知道了。” 她一双黑亮大眼睛,紧盯着他那被衣裳包裹着显得略微有些隆起的心口,俏皮地伸出手指去戳了戳。 触感硬邦邦的,精壮结实,竟然和狗皇帝司澜宴一样。 还真是个男人! 也对,他看着比她高了一个头不止,怎会是个女子呢? 她有些尴尬有些害羞地收回了手,仰着小脑袋同他说:“那我叫你美人哥哥如何?但,这称呼似乎有些怪,还是美人姐姐好听一些” 她小声喃喃着,黑亮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接着又好奇地问:“要是觉得美人姐姐不好听,可以方便告诉我你是谁吗?对了,我叫秦菱,你可以叫我阿菱,菱菱。” 美人被她小手指戳得心口又麻又痒,一时之间还没有缓过来。 他只感觉在她手指戳他的瞬间,有一股异样的暖流从心口迅速蹿至全身,令他整个人连同骨头都酥了,白皙胜雪的耳朵染上可疑红晕。 狭长眼尾处与生俱来的浅粉也加深了些许,逐渐晕染成了蛊惑人心的绯红。 他一直以来,都知道自己很美。 这世间没有人比他更美。 见过他的人谁不夸他好看?但他对那些人的赞美通通不屑一顾。 不过,这被美女夸赞的感觉,似乎不一样有些微妙? 秦菱大眼睛望着面前这位眼犯桃花,耳朵泛起红晕的绝色美人,花痴得挪不开眼了! 溢美之词不要钱似的往外吐:“生气和害羞的美人姐姐,也是这么可爱呢。” “放肆!”男人听到她的赞美,好似被电流击中,如玉的绝美脸蛋当即也染上了一丝绯红。 他眉宇微蹙,将她夹在他耳朵边的桃花摘下来,有些羞恼有些冷地道:“从来没人,敢说我可爱,你这小东西,着实太过放肆” 秦菱还是第一次,见一个大男人这么轻易就被她说红了脸。 也不知他是被气的,还是羞的。 她歪着小脑袋,好笑地说:“除了夸我放肆,美人姐姐,难道就没有别的形容词,可以夸我了吗?” 男人双手背负在后,收回眸光不再看她,望向一旁的桃树,清醇嗓音淡然地道:“我为何要夸你?又为何要告诉你,我的名字?” 秦菱就说:“你可以不回答我,但你能否告知我,为何,我会在你的竹屋内醒来?是你救了跳崖的我吗?” “没错,是我。” 他倒是如实回答了她的这个问题。 奇怪的是,他并不认识她。 那天他从沉睡中被唤醒后,听到有道女人声音在呼唤他,引导着他去寻她,也就救下了她。 秦菱得知是面前这位美男子救了她后,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感激之情,“噗通”朝他跪了下来。 接连磕了三个响头,感恩地道:“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 美人垂下鸦羽似的浓密卷翘长睫,看着跪在面前的秦菱,轻启绯红薄唇:“我要你,以终身来报。” “这”秦菱撅着黛眉,犹豫了一下。 想到若不是他救下她,现在已经没命了,哪还能安然站在这里? 她没有想太多,重重地磕了个响头:“救命之恩大过天,美人姐姐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往后小女子这条命就是姐姐的了,小女子会时时刻刻谨记这份恩情,任凭恩人差遣。” 在看到她犹豫不决的时候,他如墨染的长眉紧蹙,有些后悔救了她。 但在听了她后面这句信誓旦旦的豪言壮语后,他蹙着的眉头总算舒展开来。 紧接着,菲薄的菱唇轻浅上扬,低低哑哑地笑了一声。 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不点,除了长得好看,没有别的能耐。 他都不明白,救下她,有何卵用? 就在他这么鄙弃想着的时候,秦菱转动小脑袋四下里看了看。 没有看见软糯糯的银色身影,她满含期待地问:“美人姐姐,你可有见着一只巴掌大的小狐狸?它当时也掉入了山崖!” “嗯?”美人紫眸里浩瀚星河骤然一缩,挺拔脊背当即僵住! 小狐狸,难道是他? 他真的认识她?在他彻底复苏之前? 所以,是她唤醒了沉睡中的他吗? 秦菱见他不说话,担忧地追问:“小狐狸浑身雪白雪白,毛茸茸的很漂亮,乖巧又软糯,你看见它了吗?” 他紫眸半敛,淡然地道:“没有,看见” 百丈崖底,无数侍卫匆忙穿梭其间,在大暴君的命令下,全力搜寻着秦菱。 司澜宴也一直亲力亲为的在寻找秦菱。 从秦菱跳入悬崖的那一刻起,他没有回过宫,没有合过眼。 他发了疯一般,没日没夜的寻她。 但找了整整两天两夜,都没有寻到她的下落。 由于过于紧张担心她,没有合眼,他阴鸷眸底染着显而易见的红血丝显得很是骇人,俊美无俦的面容上是掩饰不住的憔悴落寞。 耳朵嗡嗡响,不断回荡着她跳崖时对他所说的冷漠决绝话语! 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她娇小瘦弱的身影,以及她俏丽的巴掌小脸,还有她的一颦一笑,她生气时瞪他打他骂他斥责他的模样 那些虚无缥缈的声音和影子,折磨得他血液在太阳穴里疯狂涌动,仿佛要爆破一样,脑神经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死死压着,头疼欲裂! 心像铅块一样,又冷又硬,绞痛难忍,在心框里坠着,就快要掉出来! 天知道,这两日找不到她,见不到她,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找了一圈又一圈,始终找不到她的人,问了侍卫一遍又一遍,总是得不到她的任何消息! 他心痛得无法呼吸! 难受得快要死掉了! 痛楚的痉挛划过他凉薄的嘴角,他落寞地躬着颀长身子,挥起一拳狠狠打在身边的大树干上! 震得树叶纷纷掉落在他头上以及肩上,震得他紧紧握着的拳头发麻渗出鲜血! 震得那被他挂在树上的鹅黄色破烂衣裳,也飘落在了他身上! 身上突然多了件衣裳,他怔愣之余,伸手将之扯下来。 发现是那条从桃树下捡到的小女人裙子。 他将她遗落的裙子紧紧攥在手心里,放在高挺鼻梁下深深嗅了一口。 小女人身上残留的淡淡馨香袭入鼻端,令他恍然间感觉她还在他身边,仿佛从来没有离开过 他开始后悔 为何要激她跳下悬崖?为何要冷言冷语气她羞辱她?为何要将她打入虫巢?为何要一再罚她吓唬她弄哭她 是他,将她逼下悬崖的啊 ((亲们可以去书荒广场帮暴君推一推吗,可以去感情为主的帖子里推喔,比如:夫管严,女主超怕男主,男主罚女主,男主霸道,爹式男主,求大叔文,女主怂包哭包,男主吼哭女主又来哄,女主爱哭,娇软女主,软糯女主,病弱女主,女主身体不好,女主逃跑,她逃他追,男主抓女主,金丝雀,先婚后爱,等等,谢谢亲们~) 第64章 翻牌 若那夜悬崖之上,他不激她不气她,不冷言冷语对她,不掐她,若能好好哄哄她,她是不是就不会跳崖? 她出山洞时说过,他冷酷无情不是她的菜,不会在他这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想要拥抱全天下温柔多情的美男子 那么,他若对她温柔一些,她是不是也会喜欢他,也就不会跑了? 她害怕回宫后被他折磨得生不如死,宁愿跳崖给那小畜生陪葬,说小畜生比他要好 所以,他若是不吓唬她,那日不将她打入虫巢,她是不是就不会怕他,也就不会离开他,会跟他回宫了? 头疼欲裂地想着这些,追忆着她,闻着衣裳上残留着的她的气味,他悔恨交加。 但现在,想这些都已无用,她已离他而去,不知躲在哪个角落,故意不让他找着。 在崖底搜寻的侍卫统领,看到帝王落寞地靠在树干上,手里紧紧攥着女子衣裳,神情痛苦难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皇帝陛下一向冷酷无情,麻木不仁,突然间为了一个女人变成这副模样,实在令人难以想象。 侍卫统领想上前劝说,却又不敢。 因为他知道,帝王如今心情不好,谁劝说也没用,一不小心还会被他给弄死! 司澜宴感受到有视线在看自己,抬起头来,憔悴落寞的俊颜上露出显而易见的期盼之色,急切地问:“可是找着了?” 偷窥龙颜的侍卫统领被吓一跳,慌忙摇头:“没,属下们还在找,相信很快便能找到甄妃娘娘了” 侍卫统领话落,匆匆跑开了。 说能找到甄妃是哄帝王开心的,其实大家都清楚,再这么找下去也是徒劳无功。 崖底外围,成群的侍卫同样也在寻找秦菱。 大家一边顶着大太阳寻找,一边议论纷纷。 “百丈崖底总共才那么大点,找了两天了,甄妃要是还在,早被大家搜出来了啊” “哎是啊,此处猛兽众多,咱们这么多人,捕到的猎物都吃不完,甄妃恐怕已经进了猛兽肚子里了” 这些话让侍卫统领听见了,没好气地说:“你们在这胡言乱语什么?要你们找就麻溜的找,陛下说甄妃还在,那就还在!谁敢再乱说一个字,让陛下听见了,小心脑袋不保!” 侍卫们吓得噤声了,只能低垂着头,左看右看,扒开灌木草丛,继续无意义的搜寻。 桃林竹屋里,秦菱小肚子饿得“咕噜咕噜”直叫,九殷让厨娘做了简单的饭菜送过来。 秦菱走进竹屋内,看着藤桌上摆放着的三菜一汤,还有茶水点心,闻着美食的香味,双眼直放绿光,狂咽口水。 她口渴了,准备先喝点汤,却被一旁的美人给拦截了。 美人端起她面前的热汤,放在他高挺琼鼻间轻轻嗅了一口,继而紫眸微微一凝。 敛起如墨染的长眉,低醇如酒的嗓音同一旁小侍道:“将这汤,赏给做饭的厨娘,亲自喂她喝下,再将她扔出桃园。” 小侍讶异地瞪大眼:“主人,可是这汤里有毒?” 九殷颔首:“端走。” “这厨娘被主人掳来这里做饭,定是对此怀恨在心,想下毒谋害主人呢,实在是太可恶了,看我怎么收拾她!” 小侍端着那碗热汤,咬牙切齿地走了。 九殷倒不这样认为。 刚刚撤走的那碗热汤里,闻着奇香无比,里面加了些令女子终身不能生育的药。 那厨娘两天前被他掳后,非但不恨他,还对他怀有非分之想,他其实是知道这一层的,看透没有说破罢了。 毕竟,没有女子能逃过他的美颜暴击。 厨娘定是嫉恨面前这小不点,才下此狠手。 秦菱见香喷喷的热汤被端走了,又听说汤里有毒,吓得拿着一个烤得焦黄的大鸡腿,在那狂咽口水,却又不敢下口。 九殷来到藤桌前优雅落座,从袖口里掏出一根银针在饭菜里一一验毒。 秦菱将手中鸡腿递到他面前,黑亮大眼睛满含期待地望着他:“美人姐姐,帮我看看这鸡腿能吃吗?” 九殷被她水灵灵的鹿眸望着,心底一瞬间像是被电流击中,泛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他慌忙收回眸光,鸦羽似的纤长眼睫在半空中轻轻颤动,心绪不宁地点头:“无毒。” 微微顿了顿,又脸红心跳地说:“小东西,别用这种露骨的眼神看我,我对你,没有兴趣。” 饥饿难忍的秦菱在听到他说无毒的当口,已大口咬着鸡腿狼吞虎咽了起来。 蓦然听到他这莫名其妙的话,她咀嚼鸡腿的动作就是一顿! 她举起一只小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美人姐姐,你是不是病了啊?要不要喊医师看看?” 九殷看着她袖口下滑后露出来的一小截雪白细弱胳膊,耳朵逐渐泛起可疑红晕。 盯着她近在眼前晃荡着的小酥手,心口像是被热乎乎的潮水一波一波冲击着。 他心乱如麻,却又强作镇定,很是淡定地道:“我没病,有病的是你,小东西,别老想着勾我,我,九殷,可不吃你这一套。” 秦菱收回了手。 一面咀嚼着美味鸡腿,一面口齿不清地说:“冤枉呢,姐姐长得确实很美,但我只是把你当姐姐,没有别的想法喔,所以,姐姐,你是从哪看出来我眼神露骨了呢?又是从哪看出来我勾引你了呢?” 九殷看着她啃着鸡腿腮帮子鼓鼓的,像个可爱小松鼠。 不染而朱的菱唇轻浅上扬:“还说没有?我都看见了,就算你不承认,我也知道,你的那些,小女人心思。” “好好好,美人姐姐眼神就是好。” 秦菱小嘴巴没停过,吃完一个鸡腿,又拿了一个鸡腿啃起来。 她最喜欢吃鸡腿了。 美男子虽好,但哪里比得上美滋滋的鸡腿香呢? 九殷听她总喊他姐姐,面露不悦地纠正:“往后,不可叫我美人姐姐,叫我九殷哥哥。” “那不行喔!”秦菱笑看着他:“我第一眼看你,就觉得你是惊为天人的美女姐姐,而且你都叫我别勾引你了,所以我更加要叫你姐姐了,怎样?这下是不是感到满意啦?” 九殷闻言非但没觉得舒服,心情反而更糟糕了,神色落寞地问:“只是姐姐?真没有别的心思?” 她用力点头:“真的!你是我心中最美的姐姐,永远都是!” 九殷莫名的很生气,推开藤椅站起身来,语气幽怨地说:“小东西,你最好记住你今日所说的话。” “放心啦,我记性一直很好的。” 秦菱对着他笑靥如花,然后好奇而又担忧地问:“美人姐姐,咱们这是在哪里呀?可是你救我的那片山崖底下?” 如果是这样,她担心大暴君能找到她。 九殷看出她的担忧,心中气闷之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心疼。 想到那夜救下她时,她身上的斑驳痕迹,衣衫不整,便能隐隐猜出她为何跳崖。 他轻叹着道:“无人知道的地方,距离百丈崖有些距离,小东西,你只需晓得,这是一座世外桃源,没人找得到你,往后,你只能待在哥哥身边。” “喔,那就好,只要美人姐姐不嫌弃,我就跟着你了。” 秦菱觉得她身上没钱,又是个羸弱病秧子,独自一人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古代,生活也不容易。 面前这美人九殷看起来还不错,在他身边,有吃有喝。 可比待在暴戾无情的狗皇帝身边,比待在深宫大院里,舒适惬意得多,安全得多。 她不用总担心被狗皇帝抓回去,砍手断脚做成人彘。 不用担心受狗皇帝惩罚 所以,她开心地吃着香喷喷的美味鸡腿,还悠哉悠哉地倒了一杯水,咕噜咕噜喝了起来。 由于喝得太急,有水从杯沿淌下。 她也没有去管身上的水渍,像个饿死鬼投胎似的,继续不管不顾地大口撕咬鸡腿。 没办法,一连躺了好几天,实在是饿坏了。 逃跑途中,她就饿得不行了,只吃了几个野果子充饥。 所以,她都怀疑跳入悬崖后,不是被吓晕的,而是被饿晕的。 九殷淡然地站在她对面。 居高临下,看着她啃鸡腿时鼓鼓的腮帮子,很满足很享受的小模样,粉色诱人小嘴湿润润的,喝水时有水渍淌落在她精致的锁骨。 淡然视线一路向下,再到她纤细小柳腰上。 小女人凹凸有致曲线曼妙的好身材,看得他如玉的容颜渐渐染上薄红,竟然有些心猿意马,口干舌燥起来。 他舔了舔菲薄的绝美菱唇,一颗心“噗通噗通”跳得厉害。 突然,就想上前抱起她,吻她。 狐狸天性狐媚风骚放浪,从小精通男女情事。 对着如此娇软可人的美人儿,他这个单身了千年的老狐狸,很容易生出一些污污的想法来。 但这在成年狐狸看来,都是正常现象。 若说他思想龌龊不堪,倒不如说狐狸天性放浪,更何况他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碰过雌性。 尽管他有注意压制这种狐媚放荡的天性,但压制住了不代表他没有那方面的想法。 毕竟他是已成年的千年老狐狸,和漂亮女子共处一室,便会发情。 他性感突出的喉结上下滚动,舔了舔干渴的绯唇,出口的清醇嗓音渐渐沙哑:“哥哥去给你熬药来。” 话落,收回火热视线,不再看她,几乎是逃也似的转身,淡定而又慌乱地往门口走去了。 秦菱感激地说:“谢谢美人姐姐。” 九殷走至门口又停了下来。 他微微侧过脸,绯红的耳朵很是显眼,彰显出他内心火热,和他淡然的外表不相符。 “小东西,等你身子骨调养好了,才好报答哥哥的恩情,现在这副病恹恹羸弱不堪的身子骨,是不行的。” “喔” 秦菱听着他那声音似乎不太正常,好沙哑好低醇,仿佛近在她耳边低声诉说呢喃,温柔缱绻,蛊惑人心,听得她脸红心跳。 虽然,她不知道美人把她养好后,会要她做什么来报答恩情。 但她也希望,她这具病弱身体能尽快好起来。 九殷像一阵风似的消失在了竹屋附近,还不知道自己无形中又狐媚了女子一把。 虽然他是活了千年的老狐狸,对漂亮雌性有需求,但还不会对一个陌生女子行不轨之事。 没有感情基础的情况下,他是排斥的。 比起那些世人常见的放浪形骸狐狸精同伴,他思想极其保守。 所以才会单身了千年,没有碰过雌性。 他生得妖娆,举世无双,成群的雌性主动往他怀里扑,但都被他冷漠拒绝了。 他的感情观念是,要么不碰女人,碰了就得对伴侣忠贞不渝,一生一世一双人。 还没有,能令他想要托付终身的小雌性出现 一路上他思绪翻涌,直到来到种植灵药的园子里,他才堪堪缓过神来。 想到救下那小东西时,在她身上看到的暧昧痕迹,如墨染的长眉不禁敛了起来,狠狠唾弃了自己一把。 他似乎想得太多? 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秧子,且已有雄性伴侣 他这是魔怔了?竟对那小东西浮想联翩? 摇了摇头,摒弃掉心中纷繁杂乱思绪,骨节分明的纤长指节摘下一株株生长千年的灵药,放进手中竹篮子里。 眼下,先把她身体养好再说。 司澜宴回宫了。 他两天没有合过眼不,应该是三天没有合眼。 在秦菱跳崖前一天夜里他没有入睡,加上崖底寻了她两天。 这天夜里,他想秦菱那小女人想得蛊毒发作,无论如何睡不着觉。 他在榻上翻来覆去,心绞如被万蚁啃噬,浑身疼痛难忍,从榻上滚到了地上。 长这么大,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么难受! 从没有哪一刻,让他觉得,活着是如此痛苦,比死了还要疲累! 他强撑着爬起来,坐到床榻边上,俊脸上满是痛苦难受隐忍之色。 洁白出尘的中衣在他从榻上滚至地面时,微微敞开了些,露出里面精壮胸膛的边缘轮廓。 高大完美如雕塑一般的身躯僵硬得不能再僵硬,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僵硬,一双有力大长腿微微岔开着,痛苦难受地粗重喘息着。 发疯般的想秦菱那小女人。 伺候他的太监李贵听到殿内动静,深深叹了口气,拿着一堆排列好的绿头牌进殿,心疼地跪在了他面前。 “陛下,何不让后宫妃嫔来侍寝呢?妃嫔们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舞姿优美,身娇体软,个顶个的善解人意,随便翻个牌子,您便不会如此痛苦难受了啊” 第65章 下落 司澜宴抬起一脚,狠狠踹在太监心口。 他这一脚没有控制力道,太监当即被踹得滚落在地,受了内伤心口剧痛无比,手中端着的绿头牌也洒落一地。 司澜宴眼底满是阴鸷肃杀之意,痛楚地扯唇:“滚!” 李贵捂着心口连滚带爬地出了殿。 听见殿内毁天灭地砸东西的声音,他紧急去禀告了太后。 太后得知甄妃给皇帝下了蛊,最近心绪不宁,每日吃斋念佛,正在佛堂祈福。 祈求菩萨保佑皇帝平安顺遂,皇室基业世代繁荣昌盛,早点抱上皇孙继承大统 听到李贵来报,太后疲累的脸上布满了愁云,感到很是棘手。 但只烦闷了片刻,她心下突然有了个主意! 保养得当隐现鱼尾纹的眼角当即上扬,眼底精光闪烁起来! “快,让暖妃,娴妃,丽妃,都准备一下,同时前往养心殿侍寝,这是天要助我大西凉了!” 李贵皱眉:“可是,陛下只要甄妃,且暖妃还被陛下打入了冷宫呢,说不想再看到她” 太后不悦地打断太监:“哪那么多可是,按照哀家说的去办,皇帝事后怪罪起来,有哀家扛着!” 李贵只犹豫了片刻,便狠狠一咬牙:“太后也是为了咱陛下好,为了咱大西凉着想,奴才相信,陛下清醒后,会明白太后的一片苦心!” 到底是母子血缘,皇帝事后定会理解自己的,太后如此想着脸上也露出期待的笑容。 “快去准备,可别怠慢了皇帝,怠慢了哀家的皇孙!” 皇帝登基九年,清心寡欲,从不翻后宫牌子,从不召妃子侍寝,不会多看女人一眼。 若不是甄妃那小女人聪明,给皇帝下了蛊,使得皇帝粘她宠她,恐怕皇帝至今还是个处子之身。 但甄妃身子骨弱,病恹恹的,侍寝过后动不动晕死昏迷,也不能天天侍寝,就算侍寝了恐怕也是难以怀上身孕的。 且甄妃如今跳崖后不知去向,万一甄妃有个闪失,皇帝也会跟着一起去了。 毕竟,公蛊母蛊不可独活于世。 所以,无论如何,要尽快让后妃们怀上皇帝的龙种。 太后想抱孙子想疯了,这个时候,趁皇帝癫狂意志薄弱,已顾不得皇帝意愿了。 她指派去养心殿侍寝的三名妃子,个个貌美如花,前凸后翘,脸色红润有光泽,整体微胖,在她看来是健康好生养的类型。 “阿弥陀佛,一定是菩萨显灵了啊!” 太后激动地双手合十,在菩萨面前虔诚祷告。 “菩萨保佑,今晚三名后妃都能侍寝成功,且都能怀上身孕,保佑皇帝一举得三个儿子,保佑我大西凉千秋万代” 太后在佛堂祈福,妃子们则洗得香喷喷的被送去了养心殿。 暖妃,娴妃,丽妃,皆穿着轻薄的粉色纱衣。 前凸后翘的好身材,雪白肌肤,在粉色透明纱衣内隐约可见,令伺候她们的宫人们见了血脉喷张。 司澜宴此时正坐在桌边,疼痛难忍地闷哼,粗重喘息着,倒了一杯又一杯能够抑制疼痛的药水喝下。 但还是心绞头疼。 剧烈的疼痛使得他额头渗出细密冷汗,青筋暴起的大手提起那水壶,仰起头,张开嘴,将壶中抑制疼痛的药水悉数倒入口中。 由于喝得急,有大半从水壶溢出打湿他微敞着的衣襟。 白色中衣被水浸湿贴在胸膛,精壮胸膛的整个轮廓不经意间显现出来。 有水渍顺着健硕胸膛往下淌,落入了沟渠分明的腹部。 这时,殿门口响起了太监的声音:“陛下,太后娘娘知道您不好受,特意派了三名后妃来伺候您” 不等他同意,三名妃子已被送入了殿内。 紧接着,殿门被关了起来。 暖妃,淑妃,丽妃,看着殿内狂野似猛兽的高冷禁欲帝王,一颗颗芳心猛跳,都快要跳出仿若无物的纱衣! “皇上,让臣妾们好好伺候您” 三位妃子痴痴地望着性感喘息闷哼的帝王,美眸里皆冒着无数星星,花痴得不行! 司澜宴在她们进殿的瞬间,眉头深深蹙起,俊脸阴沉得能滴出墨来,浑身散发出浓浓煞气! 听到她们矫揉造作的声音,他感到一阵恶寒,快要吐了! 冷血无情嗓音破空而出:“滚出去!” 但妃子们入宫后一直不受宠,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帝王一次面,守着活寡的她们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侍君,哪里肯轻易放弃。 她们非但不后退,还都扭着小蛇腰,娇滴滴地朝他扑了过去! “皇上,甄妃不见了,便不见了,不是还有咱们吗?后宫姐妹众多,您何必这么执着于她啊” “就是哩,左右甄妃病恹恹的也不方便侍寝,又无法生育,还不如咱们三个善解人意,温柔似水,热情似火,皇上不信您试试” “皇上~~来嘛~~快活嘛~~” “呃——” 妃子们还没扑到司澜宴身上,只听得一阵惨叫声响起! 率先一步扑上去的那名妃子,已被扼断脖子,翻着白眼倒在了地上! 吓得另外两名妃子尖叫出声! 其中淑妃胆子最小,见同伴惨死面前,已是双腿一软,瘫软在地晕死了过去! 暖妃向来嚣张跋扈,作恶多端,胆子稍微大些,没有吓晕过去,但也是脸色惨白,匆忙后退往殿门口跑去! “开门!开门啊!陛下杀人啦!快放我出去!” 守门的侍卫得了太后命令,原本不愿开门,但听到这么大的动静,还是赶紧将门打开了。 暖妃这才得以逃出生天,后怕地颤声道:“我再也不要侍寝了,我宁肯住冷宫” 所以,这一夜,司澜宴是蛊毒发作疼晕过去的。 等到他醒来时,已是次日了。 在太医院精心守护下,他吃了不少药,浑身还是犯疼,倒是没那么痛不欲生了,但却莫名感觉很冷。 他脸色惨白如纸地坐在养心殿院子里,身上严严实实裹着一床厚棉被,还是冷得不行,恨不能进屋烧一堆炭火烤着。 有侍卫在距离悬崖较远的河流里,打捞出了秦菱的鞋子,将鞋子递到他面前。 他却没有去接那只鞋子,只是痛楚地扯唇:“甄妃不会有事,她若死了,朕也活不成。” 侍卫统领闻言一惊! 陛下爱甄妃已如此之深? 甄妃若死了,他也要去给她殉葬吗? 司澜宴没有解释他因为中蛊和秦菱生命相连的事,牵起凉薄嘴角:“即刻加大人手,围绕河流途径各处展开搜寻,各地城墙张贴画像高额悬赏” 他一连下发了十余道命令之后,又召来暗卫询问:“可有那两名老蛊师的下落?” 暗卫单膝跪地:“回陛下,由于他们隐姓埋名,不想让世人知晓,寻找起来需要一定时间,也有些难度,最后还不一定找得到。” 司澜宴冷厉地道:“即使难找,也务必要尽快找到,甄妃不在身边,朕每日每夜受蛊毒折磨,这蛊不能再拖,必须得解了!” 比起寻找秦菱那毒妇,更重要的是寻找到老蛊师。 只要解了蛊,他也就不再受她牵制,不会因她离开而痛苦难受。 解了蛊,她不想回来,便不回来! 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没了便没了! 第66章 羡慕 他向来清心寡欲,不喜接近女人,冷血无情,没了她,还不至于让他如此的痛不欲生。 眼下这苦痛折磨,无非是受蛊毒控制罢了。 他还不到非她不可的地步。 一个人,也能活得很好。 此前的二十七年,不都是这么过来了? 如此想着,忍着钻心刺骨之痛,从袖口里拿出口哨吹响,召来飞禽异兽,继续打听秦菱的情况,让它们顺带着寻找老蛊师的下落。 哼,她之所以能逃出宫,定是有高人在背后帮她。 养在皇宫里的苍鹰和花斑巨蟒,便是被那高人所驱使。 不然,仅凭她一己之力,是无法逃出去的。 而她之所以敢跳崖,定是那高人在崖底等着她,先他一步救下了她。 真行啊,以跳崖出逃,跟他玩儿金蝉脱壳的把戏,远程控制他折磨他谋害他,和狗男人在一起潇洒快活,实在是太过可恶! 等他解了蛊,便是她的死期! 她背后那高人,抓到后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司澜宴在宫中受尽折磨,桃花林里,却传来一片欢声笑语。 九殷和昨日一样熬了药,手握调羹亲自喂秦菱喝:“小东西,张嘴。” 秦菱听话地喝下一勺药汤,小脸皱成了一团:“姐姐,这什么药,好苦啊,比昨天的还难喝一些。” 九殷从身上抓了一把糖果,摊开来给她看,温柔轻哄着:“看,知道你怕苦,给你准备了这么多糖,听话,再喝一口,就有糖吃了。” 话落,骨节分明修长指节捏着调羹,又舀了一勺药汤递到她粉唇边。 秦菱看着美人大手中五颜六色的糖果,双眼一亮,张嘴接下到嘴的苦涩药汤。 九殷同她说明:“这次的糖果,味道不重样,酸甜苦辣咸都有,选一颗试试?” 秦菱选了一颗外包装是红色的糖果,剥开来,放进嘴里,当即小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来。 她喜滋滋地看着面前美人:“是甜的呢!” 九殷垂眸看着她阳光明媚的笑脸,潋滟紫眸里隐隐含笑,接着投喂:“嗯,不错,再喝几口,试试下一把运气如何?” “好啊!” 秦菱极其听话,接连喝了三大口黑乎乎的药汤,又在他掌心中挑选了一颗蓝色包装的糖果。 她剥开来一尝,得意地笑:“还是甜的!” 九殷轻声笑了笑,手中调羹再次递到她小嘴里:“小东西,运气还不错,接着来,不信你能一直如此好运。” “好啊!” 最后,秦菱一滴不剩地将一碗药汤喝完,美人手中的糖果也吃完了。 然后,开心品尝着口中甜甜的糖果,她终于意识到不对劲,抬眸看着面前的美人。 “姐姐,你不是说糖果味道不同吗?可为什么,我吃的每一颗都是甜的呢?” 美人将空了的药丸扔到桌上,一本正经地哄她:“因为药苦,所以,不论何种味道的糖果,到你嘴里,都会觉得甜。” 她不相信地摇了摇头:“分明是美人姐姐骗我的,其实根本就没有其他味道的糖果,只有一种味道?” 美人轻点她好看琼鼻:“没错,小东西,你又被哥哥耍了呢” 她坐在藤椅上转过身去:“哼,美人姐姐老是耍我!” 美人视线落在她任性的瘦弱后背上,笑问:“生气了?” “对的,后果很严重!”她撅着嘴说:“不要跟你玩了!” “真的?”九殷看着她那任性小孩子模样,绝美菱唇轻浅上扬,淡然而又腹黑地道:“我一会要出桃园,去逛集市,那,你留在这里,坐等哥哥回来。” 秦菱听到这里浑身一震,慌忙转过了身来:“不要” 她穿越到这古代还没逛过集市呢,向往地眨巴着水灵灵鹿眸,望着面前美人:“姐姐,我也想去” 美人狭长紫眸半敛,无动于衷。 秦菱为了能出桃林逛街,也是拼了,一双小手抓住他的一只大手,轻轻摇晃着。 软糯糯娇滴滴地说:“姐姐你最好了,人美心善,举世无双,我知道,你舍不得丢下小东西的,呜呜,姐姐不要抛弃小东西,小东西一刻也不想离开姐姐,带我去逛下街啦!” 美人被他娇软嗓音和话语勾得心痒痒。 一只大手被她一双柔若无骨小酥手抓着摇来晃去,女人小手触感绵软滑腻,令他雪白好看的耳朵泛起了显而易见的红晕。 鸦羽似的银色长睫一阵轻微颤动,半敛着的眸子不禁舒适地眯了起来。 秦菱见他耳朵泛红,知道撒娇有用,继续抱着他大手摇晃,还给他改了称呼:“九殷哥哥,好不好嘛,带我去嘛~~” 她这一声甜腻腻的九殷哥哥,直喊得美人心口酥了,胳膊被她软乎乎地抱着,整个人连同脊背都麻了。 他睁开如琉璃似的紫眸,无奈地叹息,语气轻缓地道:“看在你乖巧懂事听话的份上,带你去了。” 她见目的已达到,喜笑颜开地松开了紧抓着摇晃着的美人大手。 “好好好,就知道美人姐姐对我最好了,那咱们现在就出发!” 九殷反手扣住她抽回去的小手,紧紧攥在手掌心里:“小东西,跟着我,别乱走,丢了,哥哥可不负责。” 他吹响口哨,召来一头雪白的鹤,牵着她上了白鹤后背,坐了下来。 白鹤载着他们飞离了桃林。 天快黑时,两人来到了集市上。 这古代的集市,道路两边商铺林立,摊位拥挤,灯火通明,人群熙熙攘攘。 看上去和二十四世纪的夜市差不多。 九殷一袭银色长袍盛世美颜风采翩翩绝世,秦菱一袭红色软布长裙束着纤细腰肢婀娜娉婷。 两人并排走在拥挤的街道上,引来不少路人惊赞,回头率百分百。 “天啦,这么美的人儿,还真存在于世上呢!” “这对璧人,简直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仙尊和仙女啊!” 九殷已经习惯了世人的追捧夸赞,淡定从容地牵起秦菱小手往前走。 “卖糖葫芦了!酸酸甜甜的糖葫芦!吃了还想吃!不吃枉为人呦!” 秦菱听着吆喝声停下了脚步,眼巴巴地望着糖葫芦问:“多少钱一支?” 见有生意来了,摊贩眯缝眼一亮:“三文钱一支,要几支啊?” 秦菱身上毛都没有,窘迫地抬头望向九殷,卑微地竖起一根手指头:“就要一支,可以吗?” 九殷垂眸瞅着她那可怜兮兮小模样,好像他是苛待她的大魔头似的,心中好笑地对摊贩道:“给我来十支!” “哎!好呢!”摊贩赶紧摘下十串糖葫芦递过来。 九殷轻抬下颌示意秦菱去接,然后他从袖口里摸出一两银子扔给摊贩:“不用找了。” 那摊贩接下银子笑得合不拢嘴,觉得今日运气不错怕不是碰着哪路神仙了,毫不吝啬夸赞。 “仙尊你出手可真大方,风度翩翩,这小仙女跟着你,真是好福气啊,羡慕,羡慕啊!” 秦菱二十四世纪时候是个孤儿,勤俭节约惯了,手握十支红彤彤的糖葫芦,又馋又心疼地蹙起黛眉。 “美人姐姐,你有钱也不能这么花呀,该找银子还是得找的。” 话落叹了口气,张嘴咬下一个糖葫芦。 酸甜可口的绝妙滋味在口腔里炸开,令她撅着的黛眉渐渐舒展,小脸上露出满足笑容来。 九殷见她笑容甜美,绯红菱唇轻勾:“今日我心情不错,小东西,你喜欢什么跟我说,一律给你买了,若有银子找,你给我拿着,如何?” 第67章 享受 秦菱吃糖葫芦吃得粉色唇瓣染得红红的很是好看,仰头甜甜地问:“那是不是我想要什么,都可以买?” “嗯。”九殷宠溺地点头。 波光潋滟的紫眸里笑意隐隐:“我有的是钱,养十个像你这样的小东西,也是没有问题的,所以,你不用想着为我省钱,让别人误以为我苛待你,不给你好吃好穿好用。” 秦菱甜滋滋地吃着糖葫芦,笑嘻嘻地打趣:“那好,今夜,我一定会吃光你兜里的钱!” 像是为了证明她的话不虚,来到烤肉摊位前,香喷喷的烤肉味引诱得她口水泛滥,当即要了十串烤羊肉。 九殷大方的给了摊贩一两银子,因为被身边小不点教育了,他没再说不用找零钱。 于是,摊贩找了零钱后,都被秦菱喜滋滋地揣进了兜里。 嘿嘿,现在,她也是有钱的人了,饿不死了? 秦菱一手拿糖葫芦,一手拿烤羊肉串,收获满满,腮帮子吃得鼓鼓胀胀的。 她黑亮大眼睛瞅了瞅身边两手空空的九殷,觉得吃独食似乎不好,便将抓着糖葫芦和烤肉串的双手举到他面前。 “姐姐,你别光看着我吃呀,你也尝尝呀,味道很不错的!” 九殷垂眸看着举至面前的小吃,微微一征过后,俯低颀长身子,轻启绝美菱唇,咬下了一个糖葫芦。 优雅地细细咀嚼。 糖葫芦酸甜可口,开胃消腻,令他那张美得令人屏息的面容上露出一丝瑰丽夺目艳色。 点了点头,眼眸含笑看着她,语气轻缓地道:“你这小东西,还真是会吃。” 秦菱得意地笑:“哈哈,吃货是我,我就是吃货啦,姐姐你以后逛街记得带上我就对了,跟着我,保准有好吃好喝!” 九殷眼底笑意加深:“那好,往后你负责吃,我负责给钱,男女搭配,逛街有滋有味。” 美人一笑,笑容仿佛带有致命魔力引人沉醉,天地为之失色。 秦菱看得呆住了! 美人姐姐笑起来也太迷人了,简直夺尽世间一切芳华和颜色! 她只觉得,和美人一起逛街,真是一种绝妙的享受啊! 九殷见她水灵灵鹿眸里星星直闪,花痴似的望着自己,不禁轻咳两声笑问:“小东西,哥哥美吗?” 秦菱这才缓过神来,小脸爆红,慌乱地摇了摇头。 但紧接着,她又点了点头,轻声回应:“姐姐是世上最好看的人,天下第一美人!” 九殷听到她的夸赞,垂眸瞅着她羞红的小脸,心中激动莫名。 他雪白耳朵泛起丝丝红晕,如玉的容颜也绯红一片,追问:“那你喜欢哥哥吗?” 秦菱想都不想就回答:“喜欢!把你当成亲姐姐一样的喜欢!漂亮美人儿谁不喜欢呢?” 九殷:“很好。” 看来,这小东西,还很有自知之明。 知道自己病恹恹,已有雄性伴侣,配不上他? 但为何,他心底好像有些失落? 秦菱回答完他的问题,很快就恢复了一贯的淡然。 她见他眼底笑容淡了许多,不明所以地咬着糖葫芦吃,见不远处的摊位有甜品,水灵灵大眼睛里冒出绿光来,仰头贴心地问身边美人。 “姐姐渴不渴啊?那边有甜品喝呢,你要不要来一碗?” 九殷不禁好笑:“是你渴了?” 他甩掉心中失落情绪,大手牵起她的小手来到甜茶摊位:“给我来两碗。” “好呢!”摊主热情地拿出一张宣纸摆开:“两位要什么味道的呢?有酸梅汤,桃花酿,米酒蛋汤,荔枝香近,紫苏水,梅花盛开” 秦菱瞅了瞅宣纸上的甜品名称,纤细手指指着一处:“我要这个,梅花盛开!” 她转头问身边美人:“姐姐你要点什么呢?” 九殷并没有看那张宣纸,很随意地轻启绯唇:“荔枝香近。” 摊主高高瘦瘦去弄甜品了。 摊主夫人是个白白胖胖看起来很有福气的女人,笑盈盈地招呼他们坐下。 “两位客观稍等片刻,坐下来欣赏一下对面的杂技表演,甜茶马上就好了喔。” “嗯,好。” 秦菱看着摊主笑容满面的,心情也很好地露出了笑容来。 她轻轻推搡着九殷,坐在了小圆桌前。 抬头往对面看去,嗨,果真有人在耍杂技呢,围观群众还不少,里三层外三层,热烈鼓掌欢呼。 但她是坐着的,那些围观群众是站着的,她看不到杂技表演内容。 于是她起身来站到了凳子上,好奇地伸长脖子在拥挤的空隙中张望。 就见耍杂的男子口吐一团团火焰,那火焰还能随着他的呼吸变大变小,变化出各种各样的图案来。 “哇塞!”她惊奇地瞪大眼睛,朝九殷招了招手:“美人姐姐快来看,他好厉害啊!” “有啥厉害的?” 九殷闻言,不悦地蹙起如画长眉。 哎,都不见她夸他厉害的 他如琉璃似的紫眸瞥了眼拥挤围观的人群,又淡淡地瞥了眼她踩着的矮凳子,鄙弃地摇了摇头。 随之站起身,来到她后面,有力的双手扣住她纤细小柳腰,微微用力向上一托,将她瘦小身子高高托举了起来。 秦菱蓦地感觉腰间一紧,紧接着双脚悬空,吓得惊呼出声! 垂眸一看,才发现自己被美人给轻飘飘举起来了,于是拍了拍受惊的心口,总算又放松了下来。 视线越过围观群众的头顶,将那口吐火焰、心口碎大石、脑门顶插刀、牛逼轰轰的耍杂之人以及精彩表演,看得清清楚楚! 总算过了把眼瘾,她双手用力鼓掌,忍不住激动大喊:“好!好!好!” 这时候,摊主送来了甜茶:“二位客观,喝点甜品润润口。” 摊主夫人见九殷双手没闲着,便踮起脚尖,将名为“梅花盛开”的甜茶递到了观看表演的秦菱面前去。 秦菱接过递至面前的甜品,看着白瓷碗中呈现透明的粉色甜汤,以及汤中含苞待放的血色花骨朵,按照摊主夫人教她的方法,用调羹在碗里搅拌了一会。 很快,那些花骨朵便在搅拌中一一绽放开来,成了一朵朵开得正艳的血色梅花。 她赶紧舀起一朵红梅放入口中,甜滋滋的,香喷喷的。 当即整个人舒爽得不行,味蕾得到了极大满足。 小脸上荡开一朵花来,幸福地喟叹出声:“嗯,真好喝,又好看,美的享受!” 摊主夫人笑道:“这甜汤不难弄,是在冬季红梅还没盛开的时候,便摘下来沾上蜡,再用蜂蜜坛子泡着,到了来年要吃的时候,用调配好的热汤冲泡便成了。” 秦菱接着又吃下一朵红梅,听到摊主那话有些讶异:“你把制作方法告诉了我,就不怕我学了去,抢你的生意吗?” 摊主夫人无所谓地摆手:“我们夫妻两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小仙女我看你很投缘,你要是想学的话,我把荔枝香近的配方也告诉你了,这两样甜品做法本就简单,只是需要耗费的时间比较长而已。” 秦菱便道:“那小女子感激不尽,祝两位从今往后,事事顺心!” 很快,摊主就将配方写在了宣纸上。 秦菱轻而易举得到了两样甜品的配方,宝贝似的将宣纸折成几折后,收进了袖口里。 九殷瞅着她那没见过世面的傻缺样,紫眸含笑:“小东西,你想卖甜品赚钱?” “没有,美人姐姐救了我,又好吃好喝好穿好玩,待我,我总不能在你这里白吃白喝,所以,就想泡甜品给姐姐喝,报答姐姐。” 九殷要不是了解到她是个吃货,就会信了她的鬼话,轻笑一记:“你确定,不是你自己想喝?” 第68章 混乱 秦菱闻言心头一梗,羞得小脸红了:“哪有,咱们俩一起喝嘛。” 九殷从后面举着她的,看不见她脸红模样,只是低低笑了声。 但围观耍杂的人群,可都看得见被托举着的秦菱。 正在秦菱和九殷你一言我一句交流着的时候,围观耍杂的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阵惊呼声! “大家快看!那被高高举着的女人,不正是甄妃吗!?” “哎,还真像陛下要找的甄妃!刚刚我只注意到她很美,都看呆了已经,听你这么一说,才发现确实眼熟!” “来人啊,快抓住甄妃,见者有份,抓去送官,赏金平分啊!” 秦菱听到人群中那些话,眼见人群混乱一片,疯狂朝她涌了过来,大脑当即一炸! 她才知道国内各处墙面上,都张贴着她的画像! 以至于距离京城如此遥远的小镇,都有人认出她来! 她脸色惨白如纸,瑟缩着躲在九殷怀里,很惊慌很不安地催促:“美人姐姐,我身份已经曝光了,咱们,还是赶快乘坐白鹤回去” 九殷直到这时,才知道被他从百丈崖救下来的小不点,身份不简单,竟然是西凉国暴君的宠妃! 早知道,他就会给她戴个面具或者面纱出门,低调一些。 有人来抢夺瑟缩在他怀里的秦菱,他单手向上扣住那人脖子,用力一扭,那人翻白眼瘫倒在了地上。 紧接着,又有一群人来围攻他! 他宽大衣袖一甩,带起一股妖风,将那些人通通扫落在地! 然后他催动妖力,抱着秦菱飞上了高空! 在底下有高手飞身追上来的当口,他又紧急召来白鹤坐上去,以人类无法企及的速度飞离了集市上空! 很快,集市管理人员得到了消息,朝空中放出三个烟雾弹! 抓人信号一经放出,迅速大范围扩散,以最快速度传到了皇城里! 当地官员,还让现场目击证人说出了携甄妃逃跑的美男子容貌,命画师将美男子画了出来,再命飞鸟传信,将画像传送到皇宫里去。 司澜宴得到这个消息时,正泡在后山的寒冰池子里,以极致冰寒池水压制体内躁动乱窜的蛊毒。 他靠坐在池边,紧紧闭着双眼,俊脸上阴云密布,神色痛楚,嘴唇反常的苍白无色,额头满是细密冷汗。 有太监拿着美人画像进入后山,恭敬地跪在他面前。 “陛下,宁州小镇上,有人发现了甄妃身影,当时她正和一名美男子在一起,于夜市摊位上喝甜品,观看杂技表演,美男子画像已被画了下来,还请您过目!” 司澜宴紧闭着的幽冷寒眸蓦地睁开来! 太监将画像递给他。 他因为无法出寒潭,一出来就会蛊毒攻心生不如死,想到画像若入水弄湿会看不清,便用冷厉眼神同太监道:“将画像打开!” 太监当即起身,将半米宽一米长的画像展开来给他看。 司澜宴森冷视线落在那惟妙惟肖画作之上,本就阴沉的俊脸当即就是一黑! 只见画上,一名容颜绝世身姿妖娆的美男子,双手紧扣着一名倾城美人儿的小细腰,将之高高托举着 那被托举着的美人儿不是别人,正是秦菱那毒妇! 而那紧扣着她小细腰的美男子,有着完美无缺的面容,潋滟紫眸似星辰浩瀚,三千银发如蚕丝般顺滑,嘴角噙着令世间万物为之失色的温柔浅笑! 一袭银色长袍裹着妖娆性感身段,临风飘举,举世无双! 说他美如仙尊下凡,也不为过 看着看着,司澜宴本就泛起红血丝的寒眸顷刻间变得猩红无比,泡在寒潭里周身本就阴冷的低气压又骤降好几度! 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阴冷肃杀气息! 画中男子,是谁?为何这么美? 又为何与秦菱那毒妇如此亲密贴近? 莫非,是那背后助她逃跑的高人? 她之所以敢跳下悬崖,果真是这登徒子在底下唤她,等着她,并先他一步救走了她? 那夜她跳崖之后,他分明抓住了她,便是这该死登徒子,使用幻术,移花接木,将她带走,幻出鸟儿留在他手中? 看着画像里亲密相贴的男女,他眉宇紧蹙,心中升腾起浓浓的不悦酸涩之感,嫉恨痛楚之感! 好不容易在寒潭里压制些许的疼痛感,此刻又迅速扩散蔓延至四肢百骸,令他痛不欲生! 他咬牙切齿地问太监:“朕和他,谁更好看?” 太监几乎都不用想就回答了:“自然是陛下,陛下俊美无俦,卓然天成,魅力非凡,英明神武,世上无人能及!” 司澜宴猩红眸底满是阴鸷:“朕要听实话。” 太监心中一颤,知道这是个送命题,回答不好恐怕性命不保,想了又想。 才小心翼翼地道:“奴才觉得,各有各的美,是不一样的美” “咳,咳咳” 司澜宴听到太监这话,心血上涌,心脏像是被万蚁啃噬,喉头一紧,有腥甜之感涌上来,他难受地咳了数声,压下上涌的腥甜血气。 阴沉着脸,额头满是冷汗,狠厉地对太监道:“继续,说!” 太监吓得脸色惨白,瑟瑟发抖,赶紧将后面未说完的话一口气说了出来。 “陛下,若论英俊,陛下强过画中之人太多啊!” “陛下和画中之人,气质截然不同,画中之人虽美,但过于女气,有失男子气概,缺少男儿英气,以及王霸之气,跟个娘们似的,十足十的花架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个女人呢!” “所以奴才以为,还是陛下更有男人味,更符合大众审美,更威武霸气,更有魅力和魄力,更能征服女人,更能赢得万民景仰啊!” 太监这一连串求生欲满满的彩虹屁吐出来,司澜宴身上痛苦难受之感并未得以减轻,酸涩烦闷之感也并未消散。 他阴鸷视线紧盯画像,眸底是一片欲将画中之人刺穿的冰寒毒刃! 秦菱那死女人,便是为了这紫眸银发美男子,不顾生死?不顾一切?非要逃离皇宫并跳崖? 看着美男子大手紧扣秦菱小腰的画面,他巨疼的脑海中思绪翻涌,抑制不住的浮想联翩! 只要一想到秦菱此刻正和狗男人卿卿我我,他那冷硬无情的心口像是被烧红的铁片狠狠一烙,又像是被锋利的匕首狠狠刺中数下! “噗——” 万蚁噬心之痛袭来,他承受不住,喉间腥甜再次上涌,一口心头血猛地从嘴里喷吐了出来! 面前寒潭之水染上一片殷红,以及他苍白嘴角被染上一抹血色,令人触目惊心! 他布满血丝的双眸猩红骇人,眸底满是痛楚之色! 青筋暴起的右手颤抖着,捂住那浸泡在冰水里僵硬像铅块一样剧疼的左心口。 秦菱你不可背叛朕!绝不可以! 第69章 难受 帝王吐血,可把太监吓了好大一跳,连忙去请了太医来。 可司澜宴这是蛊毒攻心,太医院所有人聚集在一起,也无法解除蛊毒,也不知道如何压制蛊毒。 只是一如往常的开些止疼药给他服下。 司澜宴服下一大把止疼药后,只是稍微缓解了一丢丢症状,依旧痛不欲生。 好在自从他得知自己中了蛊后,便陆陆续续召来了不少蛊师进京,新来的蛊师有两把刷子。 蛊师经过几次试验,虽然尚不能解蛊,总算帮他暂时将躁动的蛊毒压制了下去。 但压制蛊毒的过程极其不容易。 此时他脸色已惨白如纸,额头冷汗大颗大颗的往下掉,跟死了一次也差不离了。 在意识彻底瓦解之前,他拖着疲累的身子出了寒潭,强撑着没有闭眼,拿出口哨吹响。 紧急召来黑雕,摸了摸黑雕脑袋,跟它说了要去的地点和任务。 随即上了黑雕后背,无力地瘫倒了下去,两眼一闭已不省人事。 没错,他要亲自去宁城寻找秦菱了。 他不能离开她,不能没有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那样,他会难受得死掉 桃花林里。 九殷一袭银色长袍风姿翩翩绝世,秦菱一袭红裳清瘦如弱柳扶风,两人在月下散步,神色都很沉重。 秦菱见九殷长眉敛着,抱歉地说:“美人姐姐,对不起,此次逛集市,突然发生了那种事,你东西都还没来得及买呢,就急匆匆回来了,等于白去了一趟,我不该跟你一起去的” 九殷无所谓地轻轻摇头,如绫罗绸缎般的银色长发随风扬起。 嗓音低醇清雅:“我倒是没什么要买的,本就是想带你出去散散心,给你买些女儿家需要的物品首饰,还有,本想抓些我这里没有的药材回来,给你调养下身体,仅此而已。” 秦菱闻言很是感动,美人外出竟然都只是为了她吗? 她走到他面前去,抓起他垂落在身侧的白皙修长玉手,轻轻摇晃起来。 “姐姐,你对我可真好,这次多亏了有你在,不然,我就被他们抓回去了呢!” 九殷站定在开满粉花的桃树之下,垂眸淡然地看着她,眼角眉梢都是温和之色。 他反手抓住她小手,出口的话满是歉疚自责:“小东西,这次是我不好,没有给你做好保护措施,好不容易出去一趟,让你玩得不够尽心,哥哥同你保证,下次不会了。” “还有下次呀?”秦菱仰着小脑袋看他,神色微讶:“姐姐不嫌弃我给你添麻烦吗?” “不会,你想多了。”他温和地道。 “哎!”她深深叹息,无奈摇头:“但我不敢再跟姐姐去逛街了,外头肯定在全力抓捕我了,说不定,消息都已经传到皇宫里去了呢” 九殷干净漂亮的玉手摸了摸她小脑袋,笑着安慰:“放心,哥哥不会再犯这种低级错误了,改日,再带你去别的地方玩,嗯?” 她却还是摇头,软乎乎的发顶轻摇之下蹭着他手掌心。 一眨不眨地望着他,软糯糯地说:“不外出,就在这桃林里待着,也挺不错的啊,有漂亮的美人姐姐,还有动听的箫声,有漫山遍野的桃花,远离尘世喧嚣,所谓的世外桃源,也不过如此了,我很喜欢这里啊。” 九殷听她说喜欢这里,喜欢他,喜欢他的箫声,狭长眼尾处与生俱来的浅粉加深了些许。 心情很是愉悦,轻笑出声。 他那笑声低醇如酒略微沙哑,听在秦菱耳里,痒到了她心坎里去。 秦菱仰着小脑袋,望着男人引人沉沦的盛世笑颜,不知为何,她那心底突然升起的担忧尽数抛到了九霄云外去。 她一本正经地同他说:“只要不被狗皇帝抓回宫去,什么都好说,我可以在桃林里等姐姐回来,姐姐外出后,将外面的趣事告诉我就行了喔。” 九殷一听,当即哭笑不得,如画长眉微微拢起。 想到那夜刚救下她时,在她身上看到的青紫斑驳痕迹,潋滟紫眸里划过一道显而易见的心疼之色。 神情略微有些严肃地问:“你就这么怕他?难道,他对你很差?经常虐待你?” 她托腮想了想:“那个以前他挺好的,但那是介于他被我下了蛊,最近,因为一些事我做的确实不对,他性情大变,很冷酷很暴戾,不过他是帝王,也能够理解,但我不喜欢这样的他,无法接受他那样对我,毕竟我是” 说到一半,猛地回过了神来,意识到说多了,及时打住了后面的话。 差点说漏了自己是二十四世纪穿越来的了。 她知道,狗皇帝那样做在他的角度上是没有问题,甚至可以说对她还算仁慈了。 但她是现代人啊,能理解,不代表就会喜欢和接受。 想着想着,又想到司澜宴那暴戾无情如地狱修罗似的样,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我我不要再看到他,不想和他回宫,也不出桃林了” 九殷察觉到她害怕得瑟缩了下,抚摸她小脑袋,温声出言安抚:“小东西,在我这里,不用怕,他找不着你。” 说着,搭在她小脑袋上的大手往下稍微滑了一点。 骨节分明的修长五指插入她发丝间,顺了顺她那一头被风吹乱的秀发。 语气轻缓地道:“哥哥想看到你开开心心的,自由自在的,在我身边,没有那么多拘束,你又不是一只被养在笼子里的鸟儿,是活生生的人,待在这桃林里不出门,不会觉得闷得慌吗?” 秦菱睁着明亮大眼睛,望着面前如画里走出来的男人。 只觉得他人美,心善,话语动听。 和她在一起,令她如沐春风。 莫名的,心底负面情绪一扫而空,模样极其认真地说:“有美人姐姐在,就不会闷。” 九殷将她额前飘落的发丝挽到耳朵后面去,低醇笑声有着蛊惑人心的魔力:“明日,哥哥还带你去玩,这一次,让你玩得尽兴些?” 秦菱闻言微微蹙起黛眉,想到若是出门暴露身份会被抓走,想说不要了。 但望着面前美人那蛊惑人心的笑容,她鬼使神差的点了头,嗓音也变得娇软:“嗯。” 九殷顺着她秀发的修长指节轻轻划过她白嫩嫩脸颊,蓦地捏起了她精致微翘小下巴。 幽暗眸光,紧紧盯住她微微张着的诱人粉唇 下巴上骤然一紧,秦菱不适地眨巴着卷翘长睫毛,黛眉微微一挑:“姐姐,你这是作甚?” 第70章 拍卖 九殷也搞不明白自己这突然间的小动作,觉得自己真是病得不轻。 觉得可能是单身久了没碰雌性,所以,才会总是对这病恹恹的小东西产生兴趣。 收回眸光,如玉的绝美面庞渐渐染上薄红,有些尴尬地收回了手去。 “咳咳”他轻咳两声,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有脏东西,帮你擦掉了。” “喔”秦菱伸手摸了摸下巴,礼貌地道:“谢谢。” 九殷指尖,还残留着小女人下巴处传来的软乎乎滑嫩嫩的触感,耳朵泛红脸也泛红的他,微微转过了身去。 侧对着她,拾起藤桌上放着的碧玉萧,横在绝美菱唇前,骨节分明的白皙指节轻轻捏住那些小孔洞。 空灵而又醉人的箫声,便从唇间指间倾泻了出来。 秦菱坐在藤桌前的椅子上,以双手支撑着小下巴,安静地倾听着美人吹奏。 这次的曲子舒缓雅致,一如既往的优美动听,她渐渐的迷醉在了箫声里 次日。 太阳晒屁股了,秦菱还在榻上睡懒觉,很是香甜。 这是她穿进书里后,睡得最香甜的一个夜晚,做的也都是美梦。 梦里都是和美人姐姐逛街游玩的场景,轻松愉悦没有什么烦恼,欢声笑语不断。 只是,她突然感觉鼻子特别的痒,像是有蚂蚁和蚊虫在上面爬似的,令她承受不了地睁开了眼睛。 入目是一张美得令人惊心动魄的盛世美颜,是放大版的! 她眨巴着迷蒙大眼睛问:“美人姐姐你在做什么?” “你说呢?”美人眼眸含笑俯视着她。 他修长指节还捏着一撮银色长发,柔软发尾在她鼻端轻轻缓缓地扫弄着,神色坏坏的。 “啊哈好痒啊” 她鼻子被他发尾扫得痒出了天际,小嘴微张,眼眸微微眯起,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阿嚏——” 九殷在她张嘴作势要打喷嚏前,已闪身到了一边去,这才堪堪避过一劫。 他一把掀开被子,背过身去,不看她仅着肚兜亵裤的曼妙小身子。 低醇嗓音如珠玉落地:“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小东西,快起床更衣洗漱,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不要,外面很危险” 秦菱尚有些迷糊地摇了摇头,随后懒洋洋地坐起身。 拿过床头叠放好的白色衣裳穿在了瘦弱娇躯上,细腰带束好那不堪一握的小蛮腰。 一头如瀑黑发披散在后腰,散在脸颊两侧,垂落胸前,衬得精致略显稚嫩的巴掌小脸雪白雪白。 乌发雪肌,黑白极致的对比,让她看上去病态异常,虚弱异常。 九殷转身看着这样病恹恹的小女人,心疼地上前,将她按在梳妆台前坐着。 拿起木梳子,帮她梳理凌乱长发,再把头发梳在脑后用玉冠束了起来。 秦菱后知后觉地发现,身上衣裳像是男子穿的,配合上男式头型,令她恍然间明白了什么。 “美人姐姐,你这是要将我装扮成男子模样吗?” “嗯,没错,这次若再有人认出你,我就不叫九殷,改名为殷九了。” 九殷自信满满地说着,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张人皮面具摊开来,贴在了她小脸上。 当即,她那一张绝世倾城脸蛋变成了俊俏男人脸。 这还不算,他还给她戴了银色面具遮挡。 秦菱看着镜中自己,都认不出自己来了。 再转眸一看身后美人,竟然穿着浅紫色软布长裙,一头银发披垂而下,头侧用珍珠发夹别着,本就绝艳的盛世美颜更显妩媚女气了,本就妖娆的身段更显性感魅惑。 说是男人,绝对没人相信啊! 这不是,活脱脱的一个女装大佬吗? 只不过,身材高挑了一些 就在秦菱瞪大眼睛无比震惊的当口,九殷已将她收拾妥当,牵着她上了白鹤后背,往桃林之外飞去了。 直到下了地面,到达一座拍卖场,秦菱才从九殷口中得知,此次出来的目的是为了她。 拍卖场大厅,富丽堂皇,热闹非凡。 主持这场拍卖会的是宁州大东家,六十多岁的老头子,表面谦和有礼,逢人笑意盈盈,出自商贾世家的老滑头。 拍卖会还未正式开始,一百个座位已全部坐满。 大家对此次拍卖的压轴品势在必得,脸上皆是神采飞扬,唾沫星子横飞。 “此次拍卖的东西非同寻常啊,是一味稀缺的神药,引得那些常年不见踪影的隐士高人都出动了,还有一些鼎鼎大名的神医也都闻讯赶来了啊。” “是啊,此次拍卖神药的消息一经传出,全国各地都有人前来争夺,包括天潢贵胄,朝廷官员,甚至邻近的国家都有派人前来呢!” “那神药极其难得,无数人趋之若鹜,甚至倾其一生,不顾生死寻找,却都只在医书上看到有记载,怎么也找不到,反正近三百年来还未曾出现过,你说稀奇不稀奇?” “那不是几百年才出现一次吗?此药真有那么神奇吗?” “我也没见过,只听说过呢,据说那药吃了能令人起死回生,返老还童,能让原本药石无医的身体在短时间内变得健康起来,甚至有人称此药为长生不老药” 会场里人声鼎沸,议论纷纷。 秦菱听着这些,银面具之下的美眸睁大,不禁好奇地问身边美人:“美人姐姐,世上真有这么神奇的药吗?” 九殷戴着好看的白羽毛面具遮住上半边脸,只露出一张菲薄菱唇,和那精致完美下巴。 面具之下,他眸光宠溺地望着她:“小东西,不管真假,我都会给你拍到这药。” 话落,大手牵着她小手,在拍卖场后排落了座。 后排的这个位置极好,神秘低调,能将前面黑压压的人群尽收眼底。 秦菱肉眼可见,在场不少人和他们一样,都是戴着面具隐藏着真实身份的,周身气场强大,恐怕来头不简单。 她猜得没错。 距离拍卖场不远的鸿福酒楼里,那个天底下最尊贵耀眼的男人也早已经得到了神药的消息,裹上有型的黑色披风,准备往拍卖场而来。 司澜宴到了宁城已有半日,此前他派了暗卫前往拍卖场争夺神药,本不需要亲自再跑一趟的。 但冥冥之中,似乎有股神秘力量在吸引着他,召唤着他前去。 他也说不上来那种奇妙感觉。 只知道若不亲自跑这一趟,定会错过些什么。 此时此刻,司澜宴正身着一袭墨黑蟒袍,墨冠束发,裹着黑色披风,挺拔倨傲地胯坐在一匹汗血宝马上。 冷澈寒眸微微眯起,远远望向拍卖场的方向。 有力大长腿狠狠一踢马腹,以飞一般的速度,疾驰在古镇街道上。 马蹄所过之处,扬起一片尘嚣,彰显出他心中焦躁急切。 第71章 神秘 “感谢大家不远千里齐聚一堂,参加本次拍卖大会,距离拍卖开始还有一刻钟,我在这,先提前跟大家说明一下拍卖规则” 拍卖师是个青年男子,长相俊俏,手持折扇,站在高高的展台上,字正腔圆地同大家说了些拍卖会的规矩。 提醒大家务必要记住规矩,遵守规矩,否则是要被管理人员请出大会的。 “好了,不耽误大家宝贵时间,现在拍卖会正式开始!” 拍卖师话音刚落,就有侍者呈上来一件竞拍物。 当两名侍者将拍品展开来,呈现在大家面前时,底下当即爆发出一阵惊赞之声。 秦菱身边的粉衣女子就忍不住说:“哎,这是什么裙啊?流光璀璨,清新脱俗,款式设计大方又别致,看上去好漂亮,也不知道多少钱能拿下呢?” 拍卖师笑意盈盈地将手中折扇一收,掷地有声地道:“这第一件竞拍品是一条天蓝色仙女裙,传言是七仙女之中的水仙当年仙逝后所留之物,五千两起拍,有看中的请拍价!” 之前询问价格的那名粉衣女子虽然肉疼地说太贵了,但还是忍不住喊道:“我出五千五百两!” 秦菱面具下的黑亮大眼睛忽闪忽闪。 她远远望着高台上那件看不太真切的天蓝色仙女裙,和身边美人姐姐说:“这裙子好看是好看,但谁知道是不是真的仙女遗留之物,姐姐你说,这世间真的有仙女吗?” “仙人是有,但在九天之外。” 九殷刻意变了声,使人看不出他是男子所化。 他挑眉问身边女人:“小东西,这条裙子好看吗?” 秦菱就点头:“嗯,比我见过的裙子都要好看一些,不愧是仙女裙呢。” 九殷见她似乎喜欢这裙子,压了压嗓子,使得声音没那么沉,嗓音略显妩媚地道:“一万两!” 他这喊价一出,当即就有人羡慕地看了过来:“这位大美人,一开口就让价格翻了一倍,看来是个有钱人啊!” “一万一千两!”秦菱身边那粉衣女子又喊价了。 “二万!”九殷毫不犹豫大提价。 “二万一千两!”粉衣女子咬了咬唇又喊道。 价格到了这份上,那名粉衣女子已是承受不住了,不等九殷开口加价,她便可怜兮兮地望向他:“这位大美人,我看你胸怀宽广,这条裙子我真的很喜欢,你能让给我吗?” 九殷只对他的小东西温柔,对别的女子那是冷漠无情得很。 他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也没有去看那请求他的女子,只是淡淡地道:“抱歉,这条裙子,不管多少钱,我都要拿到手。” 九殷话音冷然地落下,清醇妩媚嗓音又提价:“四万两!” “一条裙子要这么贵吗?”秦菱瞅着那条裙子比较窄小,似乎只有她能穿,身边大美人绝对穿不进去。 她意识到了什么,嘴角微微一抽,去扯美人袖子:“姐姐,我不穿这么昂贵的裙子,真是折煞我了,我这病恹恹的身体衬不上这么好的裙子,不如就让给她好了” “小东西,应该说这裙子配你,才是物尽其用。” 九殷嗓音里尽显妩媚优雅,坚定不移地要将仙女裙拍下来。 一再喊价的粉衣女人听了九殷那话,颓丧地摇了摇头,无奈放弃了这条漂亮的仙女裙,知道再竞拍也是徒劳争不过的。 但紧接着,又有一名男子加价了:“四万二千两!” 九殷紫眸一凝:“八万两!” 刚刚在四万两基础上加价二千的男子,本来还想在八万两上再加二千的,但他却听到了周围人的冷嘲热讽。 “那位大美人提价都是上万的加,几万的加,大气得很,哪像他们这样一千两千的加啊,他们是如何喊得出口啊?” 男子听到这鄙夷的话,心中羞愤难当,脸红了不再喊价。 其他人看到这里,也没有要和九殷竞争仙女裙的意思。 在场的人本来就是男子居多,为了一条女人穿的裙子花费大价钱,都会觉得不值当。 大家也都知道,好东西都是在最后面,压轴出场的。 拍卖才刚开始,就花费大手笔买一堆没用的女人东西,根本没有必要。 大家心照不宣,都是冲着神药来到这里的,对别的东西大多是不屑一顾。 拍卖师见没人竞价了,手拿拍卖锤喊道:“八万两第一次!” “八万两第二次!” “八万两第三次!八万两成交!” 拍卖锤重重落下,拍卖师笑盈盈地喊道:“恭喜最后排那位戴着羽毛面具的紫衣大美人,获得这件天蓝色仙女裙!” 有侍者将仙女裙撤下去仔细包好,然后换上了新的竞拍品。 “来,咱们接着拍卖,下面这拍品是寒光剑,素有天下第一剑的美称,此剑削铁如泥,寒气逼人,曾是伴随某王开疆辟土的绝世利刃,历经千年落入了咱们拍卖行,有幸被大家所见,寒光剑起拍价,一万两!” 底下在座的男人们一听,纷纷沸腾了起来! 大家争相竞拍,热火高涨,都想要拿下这天下第一剑。 这时,坐在最后排的大美人九殷,却半敛着双眸,表现得兴致缺缺,只是握着秦菱的小手把玩着揉捏着。 “嘶,痒” 秦菱手掌心被九殷指甲轻捏着轻刮着,浑身像被电流击中发麻发痒,连同脚指头都蜷缩颤栗了起来。 她没好气地推开了他把玩她小手的大手:“安分老实一些啦,美人姐姐,这么多人看着的呢。” 九殷大手被她推开,继而又歪着妖娆身子,往她肩头靠去:“小东西,待会看到喜欢的,可要告诉我,都给你拍下来。” 她双眉撅起,赶紧将他靠过来的身子推开:“好好坐着啦,姐姐,你今日是怎么了嘛” 九殷两次被她给冷漠推开,也不生气,也不觉得羞,坐在那神色淡定从容。 接下来的竞拍品,凡是涉及女人的东西,九殷都会格外关注一些。 虽然秦菱很乖巧懂事,并不会说出想要某件东西。 她似乎是知道了这些东西不会便宜,所以并不想让他破费。 但只要秦菱眼底有亮光闪现,或者心中好奇,他都会第一时间发现,然后花高价给她竞拍下来。 在场之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几乎是只要他一出手,别人都没有机会和他竞争,物品就入了他囊中。 但他对男人用的东西都不太感兴趣,在众人为刀枪剑暗器机关争得你死我活的时候,他却不屑一顾。 在座大多数人都在暗暗庆幸,还好这紫衣美人只对女人物件感兴趣,不和他们这些大老爷们争抢。 九殷行事作风如此豪气,出手如此阔绰,大家想不注意到他都很难。 在场不少男子,纷纷不约而同地将火热视线投放在了九殷身上,一双双眼睛里直冒绿光,暗自倾心不已。 路人男子一心脏“砰砰砰”跳得厉害,转头一眨不眨望着耀眼夺目的九殷。 “这么有钱,这么貌美,身段也这么性感妖娆,啊我要被迷死了,这要是能成为我的女人,那该多好啊” 路人男子二咽了咽口水:“人家可是戴着面具的,你怎么知道是个美人啊?根据我的经验来看,戴面具的十有八九,是个见不得人的丑逼,但是今天这位大美人,我能感觉出她不一样,她很美很美” 路人男子三愤慨地骂:“我去你娘的,对着我意中人流口水作甚?你这人呕不呕心啊?” 秦菱听着这些议论声,一脸的黑线。 看来美人姐姐不管做男人还是做女人,都是风华绝代,举世无双的存在。 美人姐姐在人群中,仿佛浑身发着光,令人情不自禁将视线都投在他身上,根本移不开眼。 就在秦菱如此想着的时候,她听到了有女人嘲讽地议论起她来。 女人一:“这大美人好帅好漂亮啊,可比她身边那个戴银面具的矮个男子,要有风度有魅力得多了呢,美人大方喊价的样子简直飒爆了!” 女人二:“可不是么,美人身边那男子坐着一声不吭,光看着美人喊价,还总是阻止美人竞拍,真是小气扒拉的,上不了台面,没有男人样子啊!” 女人三:“关键是还那么矮,从各方面来看,都比不上他身边的那位大美人啊” 秦菱听着这些话,简直哭笑不得。 果然没钱,在哪个时代都是行不通的,给人感觉低人一等呢。 她刚刚够一米六的身高,清瘦如麻杆,在女人里面都属于娇小玲珑的类型,在男人堆里,也确实过于矮小了些,一点肌肉都没有,不够霸气拉风。 主要还是美人姐姐太耀眼了啊,女扮男装的自己在他身边,不就被比下去了吗。 会场里面人声鼎沸,九殷为秦菱豪掷千金。 会场外面,一匹极度吸睛的黑色汗血宝马停了下来。 汗血宝马背上,下来一名身着墨黑蟒袍、墨冠束发、戴着黑色鬼面具的男子。 男子颀长挺拔,周身气场强大,神秘莫测,气度卓尔不凡。 在男子身后,还紧跟着两名黑衣随从,看着也是神秘诡异得很,不似普通人。 拍卖场侍者猛一瞧见三人,突然感觉双腿一软,莫名其妙想要朝为首的神秘男子跪拜下来。 知道此人身份绝对不简单,恐怕比会场内所有人都要尊贵,侍者忍住想要跪拜的冲动,卑躬屈膝,麻溜地将三人的骏马牵至马厩里拴着了。 拍卖场负责人张老头也是双眼一亮,第一时间迎上前来,礼貌而又恭敬地抱拳笑道:“三位贵宾大驾光临,令寒舍蓬荜生辉,拍卖会已经开始了,三位贵宾快里面请坐!” 这三人之首的神秘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西凉国大暴君司澜宴。 对于张老头的恭迎,司澜宴只是微微一颔首,便朝会场内走去了。 只是他才走至门口,就被人拦截了下来,当即俊脸凝结上一层冰霜! 拦截他的人感觉到周身空气骤降,冷得哆嗦了一下,但还是按照规矩道:“三位贵客可有邀请函?抑或拍卖入场券?” 司澜宴出门在外倒是低调,没有开口说话,没有亮明身份。 倒是他身后的黑衣随从冷眸一凝,不悦地从身上掏出一块黑金色令牌,扬给门口拦截的人看。 “哎呀呀” 门口拦截之人一见那黑金令牌,吓得腿都软了,当即就要跪下来,被司澜宴身边的黑衣随从抬手制止了。 拦截之人闪身让路,求生欲满满地弯了腰:“三位贵客快请进,上里面二楼雅间坐,是小的有眼无珠了,还请贵客见谅,不要怪罪小的啊” 第72章 抽风 底下的秦菱和九殷,还不知道那神秘来宾是大暴君司澜宴,也不知道司澜宴正在上方关注着他们。 九殷一会摸摸秦菱小脑袋,一会捏捏她小手,喊价竞拍也不落下。 秦菱时不时笑看着他,美人姐姐长,美人姐姐短,柔软发顶轻轻蹭着他手掌心。 在九殷又为了秦菱花高价拍下一件物品后,秦菱抓起九殷大手摇晃,神情严肃地说:“姐姐别竞拍了,就算姐姐钱多,但也不能这么霍霍啊,我担心我的存在,会败光你所有积蓄呢。” 九殷反手抓住她小手,安抚似的拍了拍。 “这些对于我来说,只是小数目,重要的是这些东西拍下来,是能为你所用的,只要你喜欢,就是值得的,我说过,今日要让你玩得尽兴,所以,你别想那么多,开心最重要,嗯?” 秦菱撅眉:“但是” 九殷大手摸了摸她小脑袋,出言引导着她:“别可是了,笑一个?你看咱们出了拍卖场后,待会都不用逛集市挑选采购了,索性拍卖来的,就是最好的,你说是不是?” 秦菱只能无奈扯唇,微微笑了一下:“美人姐姐拍下这么多好东西给我,让我觉得自己很败家哎” 九殷听到她这话,心下莫名的感觉很舒适惬意。 “败家”两个字眼,听在他耳里,痒到了他心坎里,令他心底软了一片,整个人暖融融的。 这两字是否说明了,他在她心里是最亲密的家人?他是她心中喜爱的男人? 他们两组成了一个小家? 他不再是孤零零独来独往的一个人了? 而是相亲相爱的两个人了? 九殷心底热乎乎地想着,绝美嘴角不禁微微上扬,勾起一抹浅淡弧度:“小东西,你以为,我赚钱是用来干嘛的?就是拿来给你败的” 说着还又摸了摸她小脑袋:“而且,我喜欢,败给你啊” 美人这话说的多动听啊,秦菱心头一震,银面具之下的小脸爆红! 因为有面具遮挡着泛红的小脸,她才敢仰头望着美人:“姐姐,你的钱,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和我什么关系呀?” 九殷垂下纤长眼睫,潋滟紫眸和她对视着,一本正经地道:“因为我,喜欢你啊” 他这话一出,秦菱爆红的小脸红成了熟透的苹果。 虽然有面具遮挡她的面容,但九殷目力极好,看到了她绯红的小耳朵。 他捏了捏她小耳朵,眼眸含笑地道:“喜欢花钱在你身上,这是我个人的事,与你无关,小东西,不用劝说我,不用想太多,不需要有压力,嗯?” 秦菱摇了摇头,拨开他捏她耳朵的大手,很快就恢复了一贯的淡定。 心里暗暗想着:美人,定是和我把他当姐姐喜欢一样,把我当成妹妹一样来喜欢? 这样想着,她也就不觉得害羞了,脸上红晕也就渐渐的消散了。 底下,两人嘻嘻哈哈的,很是轻松。 楼上,司澜宴虽然听不见底下两人说了什么,但看着两人的互动超有爱,心底极其不是滋味。 司澜宴眉宇间满是阴戾之色,想上前将底下两人扯开,想看那两人在他面前哭。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底下那两人他似乎并不认识,怎会对他们生出如此浓烈不满的情绪来? 他想,一定是体内蛊毒的作用。 一定是公蛊又开始思念母蛊了,驱使他对底下甜蜜蜜的两人产生这么大的敌意,驱使他思念秦菱那女人去找到她 他淡漠地收回眸光,不再去看底下两人。 但内心不肯听他的,他不去看他们了,反而还更难受了。 眼见底下两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竞拍新品金钗上,那矮个子银面具男子听着台上拍卖师的介绍,眼底闪现出显而易见的惊艳之色,紫衣美人优雅而又大气地喊价五万两,他那本就敛着的眉宇深深蹙了起来。 本就阴沉的俊脸更是冷了不少,心头更加不悦了。 他对那些女人物件不感兴趣,皇宫里要什么没有?金银珠宝首饰多的没处放。 但他,就是看不惯底下那紫衣美人洋洋得意的样! 哪怕是他不要的东西,也不能让“她”得到! 所以,他沉冷无温地喊价:“十五万两!” 他这冷冰冰霸气的嗓音一出,底下众人都发疯似的议论了起来。 “天啦,这神秘人好大的口气啊,一提价就是十万两呢,还只是针对一只装扮用的小小金钗!” “哎,他看起来比那紫衣大美人还要有钱啊,关键是人家还有权有势,连赵老头都要忌惮他几分呢,没看见赵老头亲自请他上的二楼雅间吗” “是啊,肯定不简单啊,这种人咱们惹不起,还是不要掺和进去了,静静看着他们两人竞争好了” “哎,今天压轴的神药,也不知道会落入谁手中了,我们怕是没有多少希望了呦” 楼上神秘男子开口就加十万两,九殷虽然眼中有惊诧之色,但也不带退缩的。 在小不点面前,他不能怂,所以九殷当即也和先前一样的喊价:“二十五万两!” 九殷提价一出,在座看戏的众人眼底兴味更浓了。 都在暗自揣测着,这金钗到底值不值这么多钱呢?又到底能竞拍到何种价位呢? 司澜宴不按常理出牌,翻倍竞价:“五十万两!” 九殷见楼上男子铁了心要压他价格,也不再正常喊价,开口就道:“一百万两!” 司澜宴眼皮都没抬,沉声道:“三百万两!” 底下观众听到这里,已经彻底傻眼了凌乱了! “天啦,天啦,是我耳朵出现问题了吗?那可是整整三百万呢,真的只是为了一支金钗吗?” “就是,这么多钱,够我活好几辈子了啊,要是钱没处花,可以丢给我一点点,我不会嫌少啊” 九殷没将钱放在眼里,轻笑一声,正要喊价一千万两,被身边的小女人制止了。 秦菱严肃地说:“我不要这金钗,美人姐姐,你不要跟他争了,花那么多冤枉钱作甚啊?” 九殷宠溺地摸了摸她小脑袋:“你不是喜欢这支金钗吗?它是你今日在场中唯一看中的物品,你不想要?” 他不会看错,当拍卖师介绍这支金钗为西施身前最爱之物品时,小东西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艳之色。 “不要!”秦菱坚定地摇头,同他说明:“你可以给我这么多银票,我会更喜欢的,再拍下去肯定会突破千万两的,一支金钗而已不值当!” 九殷还真打算喊一千万两的,听到女人这话微微犹豫了一下,点头同意了:“也行,把钱扔给拍卖场,不如给你花了。” 秦菱听了他这话,总算大大地松了口气,一千万两算是保住了啊。 九殷抬眸,波光潋滟的紫眸看向二楼雅间,轻笑着道:“楼上这位公子,不会是疯了?这支金钗顶多二十万两的价格,你出到三百万两,只为了和我作对,可否值得?” 司澜宴淡漠地道:“这金钗,我家小雪喜欢,不论是何价格,都会为它拍来,和你无关,况且,你还没能入我的眼,没有资格与我作对。” 话落又冷冷地嗤笑一记:“这位姑娘口吐芬芳,说本人疯了的同时,不如想想自己是否脑子抽风,神经错乱,管得太宽?本人有的是钱,只要能买我痛快,与你何关?姑娘再罗里嗦,我这些钱也不会给你。” 第73章 火热 九殷听着从楼上传下来的冷言冷语,倒也不生气,又是轻浅一笑。 “好,这位公子财大气粗,把普通金钗当宝贝,让我等以为公子没见过什么世面,不过,既然这位公子喜欢当冤大头,我确实也不好奉劝阻拦什么,金钗,便让给这位公子了。” 司澜宴一听这话,当即又不乐意了。 寒眸危险眯起,挑着凉薄嘴角:“这金钗,可不是你能让的,是我凭实力获得,你还没那个实力想让就能让。” 最后还不忘低沉地加了句:“这种破烂玩意,我库房里多的是,这次,是拍给小狗当玩具的。” 他就是看不惯紫衣美人在会场上展现出来的嚣张气焰,想要打压“她”一下。 没错,他就是莫名看“她”不顺眼。 不想看到紫衣美人和矮个男子有爱的互动,想要摧毁他们在一起时的那份和谐美好氛围。 司澜宴和九殷虽然一个在楼上,一个在楼下,两人目光并没有直接对上。 但会场中在座的人,都能明显感觉到两人之间深深的敌意,以及从两人周身迸发出来的浓浓火药味。 秦菱坐在九殷身边,仿佛能够看到有两道火焰,从楼下和楼上两人的眼中射出,径直燃烧对接了起来。 “噗嗤噗嗤——” 无形中的两道火星子直闪,噼里啪啦烧得旺盛,快要将她灼伤。 九殷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对于司澜宴最后那句将金钗拍给小狗当玩具的话,感到不高兴了。 他说他,他倒是无所谓,都是一笑置之。 但他那话内涵的并不是他,而是他身边的小不点。 因为那金钗,他是想送给小不点的。 结果,那人反手拍下金钗送给小狗,意思不言而喻。 虽然,那人可能并不知道他拍下金钗不是给自己用的,而是想送给小不点的 就在九殷敛眉不高兴的当口,场中竟然有男子不忍美人受欺负,开口为他说话了。 “哎,那位神秘贵客有钱有权有势没错,但好歹是个大男人啊,怎么能如此针对一个女人呢?” “可不是么,那些话对姑娘家来说,实在是太重了些,太过分了些,这样子有失男人风度啊” 结果,这两个为美人打抱不平的男子话才刚说完,就有拍卖场护卫紧急到了两人面前,将他们给“请”出了拍卖场。 大家看到这一幕,都不敢说话了。 九殷看到这里,也已经意识到今日拍卖场的压轴竞品神药,大概率要落入楼上那人手中了,且他今日走出拍卖场后事端少不了。 九殷琉璃璀璨的紫眸微微一缩,眸中细不可察的冷芒一闪即逝—— 看来,今日他不能按照规矩行事了。 为了拿到压轴神药,给小不点调养身体,为了能够全身而退,不使些非常手段是不行的了。 司澜宴也是在这时,才后知后觉的发现紫衣美人并不是真正的女人,而是男子乔装打扮过的。 此前他并没有仔细打量底下两人,只是很随意地瞄了几眼。 但眼下定睛一看,紫衣美人那双波光潋滟的紫眸,记忆相当深刻,有种异常熟悉之感。 这不正是昨日画像中的银发银裳紫眸美男子吗?那个画像中双手扣住秦菱小细腰高高举着的妖娆美男? 以为今日,将头发染成黑色,戴上女子发饰,梳成女子发型,身穿浅紫色软布长裙,戴上白羽毛面具遮住上半张脸,他就认不出他来了? 那双似蕴含着璀璨星河的紫眸,就算挖下来扔到他面前,他都认得出是他的! 所以,紫衣美人身边那位~戴着银面具一袭白衣的矮小男子,就是他那为之茶饭不思、寝不能寐、想她想到浑身发疼、痛不欲生几次晕过去、为之心碎神伤的小女人秦菱? 司澜宴阴鸷视线落在女扮男装的秦菱身上,紧紧盯住不放,冷漠眸光一下子变得火热了起来。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的好甄妃,这次,还能在他眼皮子底下跑掉不成? 大手朝身后一扬:“去,将拍卖场大门封锁了,拍卖场外严阵以待,切记,先不要打草惊蛇,务必活捉底下那两人!” “是!” 站在他身后的两名黑衣随从当即闪身消失在了雅间。 一旁亲自给他端茶送水的张老头,得到这指令后,也是连忙低头哈腰地保证:“咱这就吩咐下去,您放心,一定会将他们擒拿!” 司澜宴深沉火热视线落在秦菱身上,没有移开过哪怕是一下,甚至都没有眨过眼。 仿佛他一移开视线,一眨眼,她就会从拍卖场里消失不见。 虽然已经得知了底下两人的真实身份,但想到上次集市里紫眸男子只需挥挥衣袖就能干倒一片,他并不想贸然出手。 以免打草惊蛇。 为了转移底下两人注意力,司澜宴冷漠启唇:“底下这位,你一个大男人伪装成女人模样,究竟是为了满足你那变态癖好,还是为了享受姑娘家才有的特权和优待?” “可是被一群大老爷们保护着,很爽?可是被一群大老爷们盯着意淫流口水,很舒服?可是这种飘飘然的感觉,让你忘了你是身为堂堂七尺男儿?” 司澜宴这些嘲讽的话一出,会场里顿时炸开了锅,在座众人都不敢置信! “什么?这紫衣大美人,其实是个男人变的吗?” “不会,哪有这么美的男人啊?未免也太妖孽了?” “怎么不可能啊?你们见过身形这么修长的女人吗?若我没看错的话,美人站起来,比在座的男子都还要高出一个头呢!” “而且美人声音也给人一种雌雄莫辨的感觉,你们没有发觉吗?” “嗨,这么说来,可能还真是个男子乔装的,不然为什么要戴面具呢?” “指不定是个什么变态呢,好好的男人不当,非要去当女人,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人妖吗?” “哈哈,这么美的人妖,给我,我也能玩一年啦!” 九殷听着司澜宴的嘲笑和众人的议论声,绝美面容上表情倒是淡定无波。 他活了千年,早已习惯了这样的议论声。 但秦菱却受不了,气愤地站了出来,抬眸向楼上瞪去。 “美人姐姐是男是女,与你何关?你凭什么这么说我的美人姐姐啊?难道是你长得太丑不如美人姐姐好看,所以这是羡慕嫉妒恨了吗!?” 美人姐姐之所以男扮女装,都是为了她啊! 昨夜,集市上她的身份已被曝光了,害得姐姐也受牵连被人画了下来,两人的画像如今都已张贴在了城墙上。 而且听美人姐姐说,今天之所以来到这拍卖场,也是为了她啊! 楼上那人一而再针对美人姐姐,还说出那么难听的话来,实在是太可恨太可恶了! 什么人嘛,真是一点教养都没有! 九殷没想到一向乖巧软糯不爱出风头的小不点,会站出来帮他说话,惊诧之余拉住了她的小手。 他示意她坐下来,不要轻举妄动,以免暴露了身份。 秦菱不听劝,仰着小脸,气愤地朝上面又说了句:“美人姐姐不管做男人,还是做女人,都比你要强一百倍,像你这么没有素质的人,就算回娘胎重造一百遍,也还是比不上姐姐的一根手指头,比不上姐姐的一根头发丝!” 气冲冲地怼完这话,她才被九殷扯得坐下了。 她又乖又甜地安抚身边大美人:“姐姐,在我心中你是最好的,人美心善又厉害,所以,他就是嫉恨你罢了,你别往心里去,咱们不和他这种没有素质的人一般见识!” 九殷似乎没有见过如此模样的小女人,又好笑又无奈地摸了摸她小脑袋。 “小东西,我看生气的是你,往心里去的是你,和他一般见识的也是你。” 上面的司澜宴被秦菱给怒怼了,又看到底下两人拉拉扯扯的,气得火冒三丈,额角青筋暴跳! 仿佛万蚁在啃噬他的心脏,令他难受地捂住僵硬的心口! 挥起一拳,狠狠打在石柱子上! 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好,你尽管帮着他,等下,我要你亲眼看着他是怎么死的咳,咳咳咳” 司澜宴喉间一股腥甜血气涌上来,他硬生生将之咽了下去。 第74章 挟制 这时候,不知道司澜宴真实身份、只知道他是神秘贵客的拍卖师,开口将话题引入了正题。 “好!虽然咱们拍卖场是做生意做买卖的,但我也不想欺瞒这位贵客,您所拍的这支金钗虽然造型独特,是西施生前最喜爱之物,但材质只是黄金铸成的,并不值三百万两银票,这位贵客,您确定要花高价拍下金钗吗?” 司澜宴狠狠压下那股想要吐血的冲动。 他深沉视线落在底下秦菱身上。 想到她听见拍卖师介绍金钗来历时,眼底放出亮光来,便痛苦隐忍地道:“虽然不值钱,但它在本人心中,是无价之宝,放心,我既然敢喊这个价,便有能力买下。” 秦菱听到楼上传下来的这话,嗤笑着说:“刚刚,是谁不屑一顾的说,这支金钗,是拍给小狗当玩具的啊?呵呵,现在怎么成了无价之宝了呢?” “呵!”司澜宴也冷冷地笑了:“本人的狗,比某些人要强,谁说,好东西一定是给人用的?” 他养在宫里的那条狗,可不是,比底下那死女人聪明懂事乖巧顺从吗? 养不熟的女人,还不如养一条狗。 起码狗不会给他下蛊,不会欺骗他,不会气他,也不会跑。 狗对他忠心。 秦菱脱口而出:“那你就和狗过一辈子!” 司澜宴俊脸阴沉地矗立在雅间内窗口处,垂眸紧紧盯着底下的秦菱,没有再开口说话,但心底却在冷笑。 和他过一辈子的,除了她秦菱,还能有谁? 所以,这蠢女人,在骂她自己是狗? 一旁的拍卖师示意大家安静,手拿拍卖锤敲下去,大声喊道:“好,既然这位贵客确定要以高价拿下这支金钗,那么金钗归这位贵客所有了,以三百万成交!” 拍卖师话音刚落,身后有人凑近拍卖师耳朵小声说了什么,吓得拍卖师不轻,随后用力点头。 自从二楼雅间那人到来后,拍卖场气氛冷凝诡异了起来,秦菱因此不高兴地站起身,牵起九殷的大手往外拖拽。 “姐姐,咱们不要那什么神药了,咱们出去,我不想看到他那样针对你,还那样取笑你,若不是因为我的关系,你也不用” 九殷不想她有太大压力,说道:“小东西,我不管做什么,都是我个人的决定,与你无关。” 九殷大手被秦菱拽着往外拖,想着左右神药会落到楼上那人手中,便打算随着秦菱站起身来,计划溜到拍卖场后台去偷神药。 但拍卖师仿佛知晓他的心思,慷慨激昂地道:“最后要拍的这件物品,大家可要注意了,是本次拍卖场的压轴宝物!” 九殷听到拍卖师这话,拉着秦菱小手又坐下了。 他既然是为了神药而来,怎不能到了拍卖神药的时候离场。 拍卖师视线扫视着底下众人,笑着介绍起神药的来历。 “相信在座的各位从五湖四海聚集在这里,都是为了宝物而来,今日拍卖场的人也比往常多,也是因为这宝物的吸引力!” “没错,这宝物便是火域出产的神药,能够活死人,肉白骨,断经重塑,返老还童,号称长生不老神药!” “大家也都知道,火域一直以来,没几个人能够踏入,就算踏入了也没几人能够安然从火域走出,且这神药几百年才会长出一株,价值连城,所以,火域神药价格也会高许多,十万两起拍” 拍卖师话还没说完,就有人喊道:“药是好药,但你总要拿出来,给大家看看!” “啪啪” 拍卖师拍了两下手掌,有侍者送上来一个盒子。 底下众人看着拍卖师手中的黑木盒,纷纷站了起来,热血沸腾,狂咽口水! 谁不想长生不老呢? 张老头鉴宝从来没有出过错,他举行过数百场拍卖会从来没让人失望过,且假一罚十,这神药卖出天价后,若是假的,那拍卖场都要因此罚破产,所以不用担心有假。 会场内一阵骚动,大家争相竞拍起来。 “我出二十万两!” “四十万两!” “六十万两!” “一百万两!” 不过眨眼的功夫,价格已炒到了百万。 可见这些人也并非没钱,只是钱都是为神药准备的。 二楼的司澜宴并没有喊价,整座拍卖场都是他的,这里的每个人都是他的子民,神药也终是他的。 九殷淡定地坐在后排,反常的也没有喊价,只是微眯着琉璃似的紫眸,盯着拍卖师手中握着的黑盒子。 他在猜测木盒子里的药材是真是假。 根据他敏锐的直觉来看,盒子里的药定然是假的,真正的神药应该是在库房里。 于是,他假装肚子不舒服,同身边小女人道:“小东西,你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跑,任凭他们说什么,都不要理会,我去去就来。” “好,可能是乘坐白鹤时风大,肚子受了寒,你快去。” 秦菱挥了挥手,乖乖地等九殷回来。 先前拍卖师说过,只要遵守拍卖场的规矩不乱来,那么拍卖场内也就没人敢对她做什么。 在座的每一位都是受拍卖场保护的。 就算有人要对她做什么,也得出了拍卖场后。 所以,她一个人坐在后排,镇定自若。 九殷借着肚子疼去到了茅厕,趁人不注意,化身成了一只雪白的小狐狸,偷偷摸摸往地底下藏宝密室而去 不料,九殷才走不久,拍卖场内就发生了大事情。 “拍卖师,快把药拿出来给大家看看,别吊着大家胃口了啊!” “好,下面,见证奇迹的时刻来临了,我这就打开木盒子,给在座的各位看看神药究竟为何物,即使有人没有拍到,也不枉今日来这一趟!” 拍卖师笑着说着,打开手中黑色木盒,发现用纸包着的药材不见了! 他脸色当即一变:“糟糕!火域神药不见了!盒子怎么空了!?” 在座众人一听,也都炸了,一个个怒目圆视! “合着你们拍卖场这是耍咱们的啊!” “喊张老头出来,给大家一个交待,不然大伙掀了你这拍卖场!” “什么玩意啊,我赶了几天路,在宁城待了这么多天,又在你们场子里坐了这么久,你就给我看个空气吗!?” “退钱,加倍退还入场的钱!” “退钱!赶紧双倍退钱!” 没了神药,大家群起激愤,个个喊着退钱。 拍卖场主人张老头站上高台,神情严肃地道:“火域神药不久前我看到还在,要丢也就是刚刚才发生的事,那药一定还在拍卖场内,我让侍者搜一搜就知道是谁偷了,没搜到谁都不能离开拍卖场,搜到后,我会给大家道歉赔偿!” 张老头话一出口,马上就有数十名侍卫涌入了会场,对在座的一百名宾客展开搜身摸排。 有人拒绝搜身,张老头冷笑警告:“大家好好配合,不然,别怪我不客气,敢偷神药可不是闹着玩的!” 大家只能乖乖的配合搜身,张老头背后不简单,偷盗神药的罪名可没人担得起。 那些侍卫第一时间冲到了秦菱面前搜身。 秦菱乖乖配合搜身,想着她又没有偷那什么药,而且她坐在最后排,怎么也搜不到她头上来,不用怕。 但老天爷就是爱和她开玩笑,侍卫竟然在她身上搜到了一株药材! “原来火域神药是被你偷了啊!怪不得刚刚急着要离场呢!哎,还有你身边那紫衣美人怎么不见了啊?肯定是畏罪逃跑了!” 张老头冷冷一笑,朝侍卫下了命令:“他们俩是一伙的!宝物就是被他们盗走的!将她带走!快,去把那紫衣美人也抓来!” 张老头早就听司澜宴的话将拍卖场大门给关了。 他之所以还要弄这一出丢失神药的戏码,只是为了抓捕秦菱和九殷有个名头罢了。 毕竟每个来到拍卖场的人和物品,他们拍卖场是无条件保护的。 所以,秦菱和九殷只要在拍卖场内,也是受拍卖场庇佑的。 也只有破坏了拍卖场规则的人,他们才好抓捕。 “我没有偷东西,你们抓错人了,放开我” 秦菱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被拍卖场算计了,急红了眼,拔腿想跑,可又挣扎不脱侍卫的挟制,双腿只是在原地踏步。 很快,她细胳膊被一左一右两名侍者架着,给拖出了会场。 侍者将她押送到了一间光线比较昏暗的屋子里,带上了门。 好不容易脱离了侍卫的扼制,她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可人还没站稳,就见一道神秘诡异黑影从后将她整个人笼罩住了! 吓得她魂飞魄散,脸色惨白地道:“你你是谁?为什么抓我来这里?” 微微颤抖的话落,深吸一口气,猛一转身,小脑袋撞在了一堵硬邦邦的肉墙上! (亲们可以去书荒广场帮暴君推一推吗,可以去感情为主的帖子里推喔,最好是这些:夫管严,女主超怕男主,女主犯错男主惩罚,男主霸道,爹式男主,求大叔文,女主怂包,男主吼哭女主又来哄,娇软女主,软糯女主,病弱女主,女主身体不好,女主逃跑,她逃他追,男主抓女主,金丝雀,先婚后爱,等等,这类以男女主感情为主要推文的帖子,不管现言还是古言帖子都可以去推一推喔,谢谢亲们~) 第75章 雕塑 她来不及管被撞疼的额头,赶紧抬眸,就对视上一双阴鸷冷漠的寒眸! 这双眼睛她是那样熟悉,往日在恶梦里可没少见到啊! 哪怕此刻,这双冷眸看着比平日多了几分疲倦之意,眼周多了一丝黑眼圈,眼珠子里多了不少红血丝,但她还是认得出来! 所以,哪怕他脸上戴着黑色鬼面具的,她也知道他就是西凉国暴君司澜宴!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像他这么冷酷嗜血的男人,她并不想认他,惊恐地转身,就想逃跑远离他。 他长臂一伸,将她整个人揽入他怀里,挑着凉薄寡情嘴角道:“这才几天不见,就不认得朕了?要朕脱了衣裳,给你好好认一认?” “滚开!”她想逃离他不成,反被扣在了他怀里,气得用胳膊肘去击他。 结果那一击之后痛的是她自己,她整条手臂都快要报废了,他身体硬实如同雕塑,常年习武的人不是一般的耐打。 “朕不滚,朕好不容易才找到你。” 司澜宴厚颜无耻地说着,一只大手死死圈禁着她小身子,一只大手摸到她脸上戴着的银面具上。 “以为戴着面具,朕就认不出你了?” 说着话的功夫,他伸手已将她脸上的银面具给摘了下来。 呈现眼帘的竟然是一张陌生的俊俏男人脸,见此一幕,令他俊脸上神色微微一怔! “你有病吗?我说了不认识你,还不放开我!” 秦菱看出他眼底的惊诧之色,知道自己脸上还有一层人皮面具在。 她挣扎推搡不开,没好气地张口就朝他臂膀狠狠咬了下去! 虽然她小拳头绵软没什么力气,往日总是打得他硬实身躯不痛不痒,但她两排贝齿还是很坚固的。 且她这一咬是下了死手的,直将司澜宴手臂咬破皮,嘴里传来一股令人作恶的血腥味! “嘶”司澜宴被咬得吃痛闷哼,怒斥道:“松口!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吗!?” 秦菱抓着他手臂死死咬住不放,从喉咙里发出不清不楚的哼唧声:“哼,我没有你这样的夫君,你放开我,我就松开你” 左右房门是锁着的,松开她也逃不掉,且她在他眼皮子底下也无法逃,他痛得本是要松开她的。 但听了她那威胁他和他谈条件拿捏他的话,当即心底就不悦了。 冷冷地笑道:“你要我松开,我就得松开?不怕牙齿脱落,便使劲咬,这点痛,朕还会受不住?” 蛊毒发作时,痛不欲生,他都挺过来了,这点疼痛在他这里,又算得了什么? 他任凭她像条疯狗似的抓着他手臂咬,抬起略显粗粝带有薄茧子的另一只大手,在她俊俏的脸上仔细摸了一把。 很快就摸到了人皮面具的痕迹。 微凉指尖从人皮面具边缘揭起,不慌不忙,不紧不慢,将她脸上贴着的假面皮给整块撕了下来。 虽然他揭面具的动作轻缓并不急躁,但人皮面具粘性极高,往日是需要先将面皮浸湿了才好撕下的。 眼下,面皮并没有浸润便被他徒手撕下,秦菱还是不可避免的被扯疼了,这才松开紧咬着的嘴,放过了司澜宴的胳膊。 人皮面具一经撕开,顿时,一张倾国倾城的绝美脸蛋显现了出来! 司澜宴看着面前这张令他日思夜想的巴掌小脸,呼吸当即一窒,冷硬无情心口莫名“砰砰砰”剧烈跳动了起来! 他将她抵在窗口处,抬起她精致微翘小下巴。 深沉视线,迷恋地端详着面前这张漂亮到令人屏息的小脸,眼底迸出灼人鬼火。 秦菱被他高大身躯压着,小下巴也被他大手给挑着,见身份已然暴露,也不再装作不认识他了,没好气地狠狠瞪了他一眼。 “疯批暴君,你怎会出现在这里?” 司澜宴黑压压的眸子,紧紧盯住她瞪着他的水盈盈美眸,轻启岑薄性感的唇。 “朕为何出现在这,不应该问你吗?朕是追寻你而来的,你在这,朕便来这了,你这辈子,别想甩开朕。” 秦菱黑亮大眼睛继续瞪他,嗤笑一记:“咱们西凉国的大暴君,原来是只跟屁虫啊?” 司澜宴听着她的冷嘲热讽,强压下身上暴躁的戾气,深重地呼出了一口冷气。 他告诉自己,面前这女人,已不是那个乖巧懂事顺从软糯的小女人了。 如今的她,有了她喜爱的银发紫眸男子,在他面前性情已变了许多。 他不会忘记上次她跳崖时候,和他说过的那些狠话。 她说,害怕跟他回宫,承受酷刑和折磨以及惩罚,害怕过上生不如死的日子,宁肯去死。 所以,他也毫不怀疑,只要他现在再对她冷漠暴躁无情一点,她会再次寻死觅活,哪怕回宫后也会想办法自杀,甚至眼下就会一头撞死在他面前。 既然她说喜欢温柔多情的美男子,那他对她温柔用情一些,她可能就没那么排斥他,也就不会再要死要活了。 好不容易才找着她,他得让她心甘情愿跟他回宫才行。 如此想着,他从身上摸出一支造型别致的金色发钗,递到了她眼前。 强压下心中暴躁不悦情绪,忍着没有发作,还好声好气地问她:“这支金钗送给你,喜不喜欢?” 料想中的狂风暴雨没有降下来,反常的听到了他温柔话语,还得到了他送的金钗,她眼眸一转,心下思绪翻飞。 一时间,不知道他这是玩的哪一出? 见他没有要发疯动怒严惩她的征兆,又听拍卖师说这支发钗是西施生前最爱之物,还让他花费了三百万,于是她心生好奇地接过了递到面前的发钗。 将金钗放在眼前仔细打量,又放在鼻端嗅了嗅,似乎很好奇。 司澜宴见她果然喜欢这支金钗,他没有看错,她也总算没那么排斥他了,于是顺势抱着她坐在了一旁的太师椅上。 已有好些日子没有见着她了,久违熟悉的气息近在鼻端,令他快要迷醉。 他修长有力双臂圈着她,高挺鼻梁凑近她温热发顶深深嗅着,低沉暗哑地哄着:“火域神药,朕待会也给你,想不想要?” 小女人把玩着手中金钗,没有回应他。 想到她和紫眸男子如胶似漆的样,他心脏绞痛,心底酸涩难受不已。 深邃眼眸微微眯起来,烦闷不悦地又问她:“朕对你不好吗?为何要逃?” 秦菱听到他这话才终于回过了神来,视线从金钗上转移,朝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好不好,自己心里没个数吗? 跳崖之前,他对她那是什么态度? 司澜宴因为是微微眯着眼睛的,在那专注嗅她身上好闻的淡香,很是迷醉,也就错过了她朝他翻的那个大白眼。 他缓缓睁开眼睛,紧盯着她又问:“朕和那银发紫眸狗男人,谁对你更好?” 秦菱听到这里忍不住笑了起来,实在是这问题太过可笑,想忍都忍不住。 她澄澈惑人美眸一眨不眨地望着他:“你为何要与美人姐姐比呢?你们俩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一个天,一个地,怎么比呢?” 嘲讽的说着,她鄙弃地将手中金钗一把扔在了地上。 金属坠地后发出刺耳声响,几经溅落滚到了门口处。 她不屑地抬着下巴,冷冰冰地道:“这是送给你家小狗的,我又不是小狗,不稀罕你这破烂玩意,滚开啦,去和你家小狗过一辈子!” 说着,用力推了他不动如山的高大身躯一把,大眼睛瞪着他:“到底得有多厚的脸皮,才会问出,像你刚刚那么不要脸的话来?” 结果推不开他,只能认命地坐在他腿上。 想到他此前嘲讽贬低九殷的话,她心中怒火油然而生,欠扁地笑了起来。 “你对我一点都不好啊,美人姐姐比你对我好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我看到你就烦了,恨不能把眼睛洗一洗,现在知道答案了?满意了?开心了?” 她不会忘记皇宫里头,他对她犯下的种种恶行,对她说过的那些冷漠无情话语。 虽然是她逃跑在先,是她给他下蛊在先,她有罪。 但她相信,若面前狗皇帝有美人姐姐那么温柔体贴,她根本就不用逃跑,就算下蛊之事曝光了,美人姐姐定也不会像他那样对她 怎么说,她也是与狗皇帝同床共枕过的女人。 到头来,狗皇帝对她,还比不上一个才见面不久的陌生男子呢 不就是狗皇帝对她,没有什么感情吗? 他们的结合,只是一个形式罢了。 若不是狗皇帝太过冷血无情,残暴不仁,她又何须放着宫里荣华富贵的好日子不过,几次三番冒死逃跑呢? 正在她心情低落地想着这些的时候,被她冷言冷语激怒的司澜宴掐住了她小下巴抬起来。 他冷冷俯视着她,咬牙切齿地道:“你这水性杨花的死女人,离开朕后,就一点都不想朕吗?” “你出宫的这些日子,朕没日没夜想你,茶饭不思,寝食难安,痛不欲生。” “你倒是好,离开朕后,和别的狗男人在一起卿卿我我,恩恩爱爱,你这死女人还有没有良心?还知道什么是礼义廉耻三从四德吗?” 他冷声控诉着,指责着,质问着,那因为受蛊毒折磨没休息好泛着红血丝的阴鸷双眸,紧紧盯着她,眼底深处闪过心痛之色。 “秦菱,你身为后宫妃子,可有将朕,当你夫君,可有将朕,放在眼里?” 第76章 颤抖 秦菱小下巴被迫抬起,澄澈大眼睛凝望着她,不卑不亢地回答。 “你不如问问自己,可有将我当成你的女人?可有将我放在你心里啊?” “美人姐姐救了我,我是答应了要报答他的,知恩图报就是没有良心吗?就是没有礼义廉耻吗?没有三从四德吗?合着离开了你,我就不用活了吗?也不能正常的与人来往了吗?” “对,有一点你说的没错,我一点都不想你,这几天非要说想的话,我只想起你往日对我的种种不好,想到你冷酷无情的样就心惊胆颤,做噩梦都是你那张阴沉骇人的冷脸!” 她说着说着,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深深叹息了起来,望着他一脸的不开心。 “你可能不知道,离开你的这几天,我过得不知道有多开心呢,噩梦都少了,梦里都是欢声笑语,哎,我真希望,永远都不要再见到你了,可惜天公不作美啊,才离开你几天,又让我遇见了你这冷酷无情的男人” 司澜宴越听,脸上神色越冷,周身肃杀气息越浓! 听到最后,他已是忍无可忍,掐她下巴的大手骤然一紧! “呵,知恩图报,便是将自己,送给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狗男人?正常来往,便是和陌生男子拉扯暧昧不清?知道礼义廉耻,又怎会侍奉除朕以外的第二个男人?遵守女子三从四德,又怎会把他看得比你夫君还重?” 他咬着牙,冷冷地逼视她:“你这不是水性杨花又是什么?离了朕,不是和畜生厮混,便是和狗男人厮混,荡妇,用来形容你,都不为过!” 嘲讽鄙弃地说着,他悲凉地扯唇露出一丝苦涩笑容来。 “秦菱,朕往日对你的好,你一点都不记得了?朕难道对你没有好过吗?朕难道会无缘无故罚你?你三番四次逃跑,给朕下蛊控制朕,朕没有将你弄死,便是对你够好了,你这不知好歹的死女人” 他被她嚣张冷漠的样气到了,心口绞痛得厉害,难受地咳了起来。 秦菱见他神色痛苦难受,干咳不止,也没有关怀他一下的打算,反正他习武之人皮糙肉厚,受点气也死不了的。 往日,他可没少气她呢。 她这具身体羸弱,在他的压迫下,能活到现在都是奇迹呢。 她小下巴被他大手掐得有些发疼,微微撅起好看的黛眉,冷漠无情地扯唇。 “抱歉,我不记得你对我的好了,便如同你自己前几日所说,那些都只是蛊毒驱使之下的虚假情意,并非你本意,所以,我还记着这些干嘛呢?就当是幻觉一场好了,就当是梦一场好了,荡妇也随你说,你只需知道,你后宫佳丽也不少!” “好,很好” 她那冷心冷情的话语一出口,司澜宴咳得更厉害了,冷硬心口绞痛得更厉害了。 喉间有腥甜血气疯狂往上涌,他狠狠咽下上涌的血气。 掐她小下巴的大手一阵轻颤,突然从她下巴处无力地滑落下来。 胸膛剧烈起伏着,嘴唇翕动着,嗓音微微发抖地道:“只是幻觉?只是梦?你这女人果然够绝情,朕真是错看你了,还当你是单纯无辜软糯糯无害的小白兔,原来,这才是你真正模样” 秦菱能够明显感觉得到他受蛊毒控制着,此刻是很痛苦的,整个人连同脊背都在微微颤抖。 他向来沉冷无波,麻木不仁,情绪不会受他人话语太大影响,何时像眼下这般激动? 见他被她气得不轻,她除了心底略微有些不适应,倒也没有什么别的感觉。 想到他将她打入虫巢时候说的那些狠话,还有他那踹向她心口的一脚,还有两次掐她脖子的狠厉样,她收回眸光不再看他戴着鬼面具的脸。 黛眉微微一挑:“若论绝情,我不及你万分之一,起码我不会想要杀你,但你呢?” 她冷哼一记,笑着说道:“司澜宴,你之所以没有弄死我,也是因为没有解蛊,因为公蛊母蛊不可独活于世,是你怕死,可不是你对我仁慈手下留情,若我猜得没错的话,解了蛊,也就是我的死期到了?” “呵,没错。” 不怎么爱笑的司澜宴,也随着她的话笑了起来。 只是这笑声里,给人满满的阴郁苦涩之感。 他大手向上一扣,蓦地扼住了她脖子,满是杀气的眸光紧紧擭住她:“你这毒妇罪孽深重,死一万遍都不足惜,好意思同朕说这种话?朕自认为,没有对不起你,若非你三番两次逃跑,给朕下蛊,朕又怎会咳,咳咳”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又猛烈地干咳了起来,才刚掐住她脖子的大手也因此松开来。 秦菱差点以为自己要死在他手中了,结果料想中的痛苦难受窒息感没有传来,竟是他反常的松开了她。 她瞅着他一个劲地干咳,仿佛要把肺叶子咳出来,心底虽然有几分担忧慌乱,但更多的是烦闷不耐之色。 觉得又不是相亲相爱的两个人,不想待在他怀里,伸手就去推他。 “既然讨厌我,不喜欢我,对我没有感情,一口一个死女人,一口一个毒妇,一口一个荡妇,又想要弄死我,那为什么还要抱着我呢?你就不觉得膈应吗?” 司澜宴正难受地咳嗽着喘息着,压制着蛊毒上涌的不适,结果坚实冰冷如石块似的心口又被她这么用力一推,本就绞痛的心脏再次受了刺激。 “咳咳咳” 怒急攻心,蛊毒发作,他再也压制不住上涌的血气,一口老血猛地咳了出来。 殷红鲜血从嘴角汩汩流下,将他脸上戴着的鬼面具都弄脏了。 想起来自己如今还戴着面具,他颤抖地抬手摘了面具,从身上掏出一块雪白手帕擦拭嘴角血迹。 面具一摘,秦菱见他近在眼前的俊脸惨白惨白,像个鬼崽崽,嘴角有丝丝殷红血迹顺流而下,像极了吸血鬼,惊吓之余拂袖给他擦拭。 “司澜宴,你你这是怎么了?可是被人下了毒?你你别吓唬我啊” “闭嘴!”司澜宴一听她的声音难受更甚,只觉得无比聒噪,不想再听她多说一句。 万蚁噬心,痛不欲生。 他俊脸上神色极其骇人难看,将染血的手帕一扔,青筋暴起的大手扣住了她后脑勺。 她小脑袋落入他大手掌控之中,不适地瞪他:“干嘛?” 他将她小脑袋狠狠压向他,冰冷薄削的唇凑近她耳朵边,咬了她细嫩颈侧一口:“朕这是蛊毒攻心,你给朕下的蛊,你来解决!” 第77章 攻心 “怎么解” 她才刚张嘴发出三个字,小嘴巴就被男人霸道地堵住了。 司澜宴不想再听她说那些气死人的话,直接以冰唇封住她欠吻的柔唇,堵着她不能发声。 气死他,对她有什么好处? 气死他,她也活不成! 司澜宴暴怒地扣着秦菱,狠狠地吻她,重重地吻,不似以往清冷淡漠。 吻她,才能缓解他体内翻涌的蛊毒,毕竟那蛊毒是被她所下,和她绑在一起,是情蛊。 秦菱被他有力的臂膀紧紧拥着,小脑袋被他大手死死扣着,伸手推他打他咬他,无济于事,反被他抓住了一双小手。 她只能紧紧蹙着黛眉,任由他吻着,难受地睁大鹿眸用力瞪着他。 司澜宴缠着她吻了好一会,体内上涌的蛊毒受到了些许压制,气血攻心之感明显减轻了,心绞的症状也消失了大半,他就又松开了她。 秦菱嫌恶地擦了擦被他吻过的嘴唇,气呼呼地同他道:“是你自己要问我那些问题的,结果我一五一十回答你了,你又生气动怒,反过来还堵住我嘴巴不让我说话,你有病去看医生啊,在我面前发什么疯?” 生气的话落,又挥舞拳头打他:“放开我,你这个只会欺负女人的混蛋,才一见面就强吻我,你呕不呕心啊?” 司澜宴捉住她胡乱打向他的小手,阴沉地瞅着她那近在眼前还没有他一只手大的小脸。 想到她和那紫眸狗男人之间可能发生的一切,心底妒火以及怒火暴涨。 欠扁地道:“吻你这样水性杨花的肮脏女人,确实呕心,但你以为朕想?若不是你给朕下了情蛊,还出言气朕,朕会蛊毒攻心吻你?真以为你是什么人间绝美尤物,会令朕一见面就想吻你?” “好好好,我肮脏,我呕心,我给你下蛊是我的错,我也不是什么绝美尤物” 秦菱生气地瞪他,挣扎着伸手推他:“既然你这么看我不顺眼,那你现在能滚开了吗?我不止一次推你了,是谁非抱着我不撒手的?我让你抱着我了吗?” 她真是多和他相处一秒,多被他抱那么一秒,都难受到想死了。 当谁稀罕他抱着,当谁稀罕他的吻一样? “一面骂,一面亲,一面厌恶嫌弃,一面紧紧抱着不放,一面掐我脖子想弄死我,一面又送发钗又送神药,你是哪根神经搭错了吗?” 司澜宴觉得许是好几天没见她了,许是受情蛊驱使,使得他莫名觉得她睁着黑亮大眼睛瞪他的样子非但不可恨,还有几分可爱。 他猛地扣住她小脑袋再次压向他,使两人鼻子对着鼻子。 他紧紧擭住她的寒眸里迸出灼人鬼火,似要将她灵魂和血液一起禁锢焚烧。 好不容易,才压下了想要再吻一吻她的冲动。 凑近她小耳朵,朝她轻轻呼了一口气:“朕想对你怎样,都是天经地义,朕要杀你,你能反抗?怎么,不满?谁叫你是妃子,不是皇帝?” 秦菱小耳朵被他那口气呼得痒到不行,脸红心跳地怒骂:“臭男人,你再惹我信不信我死给你看,你是皇帝又怎样?也无法阻挡我必死的决心!” 说着从头上摘下发钗,紧紧攥着,对准了面前男人就要狠狠扎下去。 在男人寒冰似的眸光冷冷朝她射来时,她心下一紧张,又将发钗对准了自己脆弱的脖子。 她狠狠瞪着他,嗓音发颤地说:“再不放开我,我弄死自己给你看!” 司澜宴嘲讽道:“行,你死一个,给我看看?” 上次敢跳崖,是底下有紫眸男子在等她,救下了她。 今日,他不信她敢自杀,她是那么怕死的一个人。 见她紧紧攥着发钗的手在剧烈颤抖着,明显是害怕了,他还又激她:“用力刺下去啊,怎么不敢了?” 秦菱虽然胆小怕死,但也受不得他激她,握紧发钗对准自己脖颈就往下刺去! “秦菱!”司澜宴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她手腕。 紧接着,夺过了她刺向她自己的发钗。 他脸色阴沉难看,心惊肉跳地低吼:“你疯了不成?可知这么刺下去,便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再也见不到这个世界了?” 秦菱自残的动作被司澜宴打断后,也是彻底惊醒了过来,有被自己刚刚那脑瘫的自残举动吓到。 她后怕地拍了拍自己怦怦直跳的心口,抬眸看他:“我知道啊,但只要见不到你就好了啊!” 司澜宴听了她这话,一时间心底五味陈杂,幽冷眸光紧紧盯住她。 “就这么不待见朕?朕刚刚对你,也不能算作过分?是你气朕在先,朕被你气得咳血,还得处处让着你,哄着你才行?你就这么大的脸?” 秦菱打断他:“别说了,让我再死一死” 司澜宴将夺来的发钗扔了,扬起长眉:“你以为,朕还会给你机会自残?” 刚刚是他一时不察,才让她拔下了发钗。 也是他自信她贪生怕死,不敢对自己下那样的狠手,才给了她自残机会。 只要他好生看着她,她还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毙命? 秦菱生气地瞪着他,还朝他吐了吐舌头,恐吓起他来:“信不信我咬舌自尽?有本事,你时时刻刻堵住我的嘴啊!” 司澜宴盯着她俏皮的小舌,心头一紧,怕她真的咬舌自尽,无奈地道:“好了,别发疯了,死了,便看不到你那温柔多情的紫眸美男子了,你让他怎么办?想过他没有?” 他也是烦了她动不动寻死觅活。 只能出此下策,拿她最爱的狗男人出来,吓唬吓唬她。 看她会为了她那心爱的狗男人,遣散寻死的心思吗? 看她接下来如何作答,会否在意那狗男人? 第78章 背叛 秦菱收回了恐吓威胁他的舌头,转眸想了想,然后模样极其认真地说:“也对,美人姐姐对我那么好,我不能这么自私的丢下他先走,留他孤零零一个人在桃林里,肯定会孤单寂寞的。” 虽然姐姐身边有侍者,但他好像不怎么跟侍者说话的,只是和她在一起时话才多些。 “哼!”司澜宴瞅着她那花痴样,心头酸溜溜的,不悦地重重冷哼。 瞧,说到她那狗男人,小脸上神色都不一样了,带着发自内心掩饰不住的温柔甜笑。 一口一个美人姐姐,喊得多动听,多亲热。 怎么不见她喊他一声司哥哥?澜宴哥哥? 那狗男人,不就是个雌雄莫辨的阴阳人吗? 美人姐姐?呵,这确定不是在嘲讽贬低狗男人,讽刺他是人妖? 既然都已经说到了她那狗男人,他便又幻想出了她和狗男人卿卿我我的画面,心底怒火和妒火蹭蹭往上涨。 心底无比酸涩难受,冷哼着又道:“朕再问你,在你眼中,朕和他,谁更好看?更喜欢谁?说实话,朕便放开你,如何?” 听到他的这个提问,她想都没想,就回了他:“美人姐姐当然比你好看了,在我心中姐姐美貌称天下第二,没人敢称第一,我也更喜欢温柔的美人姐姐,你又不温柔” 听到她这气死人不偿命的话,司澜宴心口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绞痛之感,再次袭了上来。 心像冰块一样又凉又硬,在心框里坠着,就快要掉落而出。 他隐忍着心口钝痛之感,怀抱着最后一丝期待,启唇又道:“好,很好,朕最后问你一个问题,朕和他,谁的身材更好?” 秦菱一如既往不用想的,张口就说:“美人姐姐妩媚性感,妖娆无双,世上无人能及,呃——” 她这句话才说到一半,整个人突然被司澜宴给冷漠推开了,惯性使然,她径直往前扑去—— “砰——” 最后,她一头撞在了门板上。 她一手揉了揉撞疼的额头,一手握在了门把手上,想将门打开逃出去。 可门被反锁了,她怎么也打不开。 身后传来男人森冷话语:“恶心的死女人,不知羞的死女人,肮脏的死女人,浪荡的死女人,是不是,你们已睡在一起了?” 阴恻恻话音刚落,又有沉重脚步声朝她迈近。 男人冷酷嗜血声音,继续在她身后幽幽响起。 “是不是已经睡在一起了?你说啊!不然,你怎会如此卖力为他说话?怎会一个劲夸他?使你忘了你是朕的妃子?往日你对朕这个夫君,可没那么上心!” 秦菱听见脚步声以及冷言冷语已近在身后,吓得猛地转过身来,背靠门板,惶恐不安地紧盯着那朝她步步逼近的男人! 也不知他从哪里弄来了一把匕首,握在了手中! 阴鸷眸光如同寒冰利刃,射在她身上,仿佛要将她骨肉剔除! 他恨恨地磨着牙齿,出口的嗓音令她毛骨悚然:“背叛朕的后果是什么,你可能不知道,敢让朕戴绿帽子,朕也不会让你好过!” 话落,手中匕首狠狠朝她刺来! “啊——” 在他手握匕首朝她扑来的当口,她瞪大双眸,惊恐地叫出声! 由于距离太近,她来不及逃跑。 只想着他这一刀下来,她不死也得残,或者如噩梦里一样,被断手断脚挖眼什么的 “呃——” 结果,料想中的剧痛感并没有传来,也没有血溅当场,却是被男人给壁咚了! 一把刀则刺穿门板,刚好插在她脑袋左边,只要稍微偏一点点,就能让她脑浆飞溅! 吓得她浑身瑟瑟发抖,后怕地抬眸,对视上一双泛着红血丝的可怖双眸! 司澜宴一手撑在她右边脑袋处,将她小脑袋禁锢在匕首和他臂膀当中,冷冷俯视着她那满是惊恐的大眼睛。 心痛地问她:“朕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说,你们是不是睡了?” 他身上暴戾气息肆虐,秦菱哪敢说是,除非不想活了,当即猛烈摇头:“没有!你想多了!” 听到她这回答,他俊脸上阴沉神色没有缓和下来,周身肃杀气息也没有降下来,只是重重冷哼。 “没有?那你怎么知道,他身材比朕好?” “” 秦菱无语凝噎,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这个问题。 他对她的沉默感到很不满,眼底迸出骇人冷火,猛地抽出了插在门板上的匕首,对着她细嫩脖子擦拭比划着。 她吓得闭着眼睛,唇不停地颤抖,语无伦次地说:“我刚刚说错了,若脱了外袍,那还是你你身材更好一些,比如胸肌,比如腹肌” 司澜宴闻言大脑一炸,被她给气笑了。 手中匕首抵住她白嫩颈部肌肤,划了一道口子:“所以,你还真见过他没穿外衣的样子?” “嘶” 脖子上传来剧烈的疼痛之感,秦菱撅眉摸向伤处。 看到一手的殷红鲜血,她瞳仁一缩,抬起头来,生气地道:“你有本事就一刀杀了我啊!” 反正他被原主下了情蛊,公蛊母蛊不能独活于世,她死了,他也别想活就是了,也得陪葬。 司澜宴瞅着她雪白天鹅颈上汩汩直流的鲜血,闻着空气中清甜诱人的淡淡血腥味,眼低冷芒逐渐变得狂热了起来,口干舌燥得厉害。 嗜血症发作,他扔了手中匕首,大手死死扣住她圆润瘦小肩膀,埋首在他纤细柔滑的雪白颈项间。 对着她那流血的伤处,他轻轻舔舐了起来。 “嘶” 被划出了伤本就感觉到疼痛的秦菱,被他这个动作弄得更是疼痛难忍了,微微颤抖了起来。 她双手抱住他脑袋用力往外推:“喂,大暴君,你是吸血鬼投胎转世的吗?” 司澜宴被她推得浑身血液直往太阳穴涌动,一只修长有力臂膀紧紧拥住她,另一只青筋暴起的大手用力按压着她。 隐忍难受地喘息道:“别动” 秦菱推不开他,气得捶打他宽厚硬实的肩膀,打得她小手都快要报废了,也不见他松开她。 她又捶打他硬邦邦像石头一样的脑袋。 打得小手麻了肿了红了,他才终于从她颈间缓缓抬起了头来。 入目是一张惨白异常的俊脸,阴鸷寒眸里泛着骇人的红血丝,凉薄嘴角染着殷红血迹,额头渗着细密冷汗 看着面前这张诡异略显狰狞的脸,她吓得身子一僵,脊背一抹冷意蹿过!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见到鬼崽崽了! 她知道,他嗜血症发作了,又要吸她血了,要失去理智了! 就在她看着反常的司澜宴震惊不安的当口,刚好窗外有人前来禀告。 “报告主子,翻遍了整座拍卖场,也没有抓到紫眸紫衣大美人,甚至连他的影子都没有见着一个,属下们猜想,那紫眸美人可能已经逃出拍卖场了!” 司澜宴额角青筋暴跳,狠厉地道:“即使跑,他也跑不了多远,即刻派人去追!定要抓住他,朕要亲自宰了他,剁了他三条腿! “是!” “今日若抓不住他,你们也不用回来复命了!” “是!” 很快,窗口外禀告之人领命后又消失不见,屋内又陷入了一片诡异气氛当中! “哈哈哈哈” 司澜宴扣着秦菱小肩膀,惨白如纸的俊脸怼到她脸上,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 “秦菱,你看看,你的美人姐姐多好,他丢下你一个人跑了,不要你了” “呵,也就你这蠢女人还一个劲维护他,一直帮他说话,那等贪生怕死之辈,你还把他当宝贝” 他笑着笑着,脸色越发狰狞难看,额角的冷汗越发大颗了。 牙龈根发痒,令他咬牙切齿起来,声音发颤地道:“跑不掉的,等朕抓住了他,得让他知道,朕的女人不是他能肖想染指的,得让他承受朕的怒火!” 秦菱看着面前疯癫暴戾的男人,不想和他说话。 心里暗自想着:还好美人姐姐跑掉了,不用受我连累,否则落入暴君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她强忍着脖子上传来的痛楚,用力地推司澜宴。 却换来他狠狠地扣住她,俊脸埋首在她颈间,对着她流血的脖颈啃咬。 一面疯咬,还一面痛苦隐忍地道:“菱儿,我找你找得好苦啊,菱儿,我好难受” 秦菱能清晰感觉到,有冰冷尖利的獠牙从他牙龈里冒了出来,刺进了她脆弱脖颈。 令她生疼生疼,眼底里不禁蓄起了晶莹的泪花来。 司澜宴嗜血症发作,可不管她痛不痛,如雕塑一般的身躯死死压着她,如钢筋铸成的臂膀紧紧圈着她,大手扣着她,喘息着吮吸她颈部鲜血,发出贪婪而又满足的啧啧声。 吸了很久很久的血,他都没有放开她的意思。 直到她受不住地闭上了泪眼,颤抖着的双腿无力地往下滑落,再次因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他这才稍稍清醒过来,将抵在她颈部的獠牙收回,松开了她。 触及她凄惨可怜样,心口钝痛袭来,他慌乱无措地抱着她摇晃,竭斯底里地低吼:“醒醒啊,菱儿,你别吓我,菱儿” “砰——” 他无比紧张地抱起怀中没了反应的人儿,正要出门去找医者来给她看看,突然,面前的门被人一掌拍个稀烂! 门外之人掌力强劲,余波穿透破烂了的门板袭到他身上,以及被他抱在怀里的小女人身上。 令他身形不稳,连连往后倒退数步。 “噗——” 怀中小女人本就身体病恹恹极其虚弱,被她吸血过多已晕了过去,眼下又被那一掌的余波震到,则是直接一口鲜血吐在了他身上。 “菱儿!”他神色一紧,几乎是疯了一般吼道。 向来爱干净的他没去管身上血迹,向来冷傲霸道的他也暂时没去管门外那罪人,而是第一时间伸手去探秦菱鼻息。 “小东西!” 一身杀气破门而入的九殷,冷凝视线落在司澜宴怀中紧闭双眼、脸色惨白如纸、口吐鲜血的秦菱身上,紫眸当即就是一沉! 九殷“嗖”的一下闪身,以常人看不见的招式,对着司澜宴狠辣地袭了过去! “你这狗皇帝,对小东西做了什么!?我今日不杀你,天理难容!” 第79章 袭击 九殷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不过是离开了一会去偷神药,回来一看小东西已消失不见,竟然被拍卖场以偷药的罪名给抓走了! 他紧张之下四处寻找小东西,杀了拍卖场那该死的一群人,这才从一名侍者口中得知小东西被人擒到这里来了。 于是他不管不顾一路杀过来! 还好,总算是找到了她! 只是,看着那前一刻还在他面前活蹦乱跳的小不点,眼下竟然一动不动地躺在陌生男子怀里,他气得一双紫眸泛红,只想亲手宰了这该死的王八羔子! 司澜宴嗜血症状还没完全消退,头晕脑胀不怎么清醒,一心都扑在了怀中小宝贝身上,只知道要护着怀中小宝贝,要杀了敢和他抢宝宝的狗男人。 司澜宴抱着秦菱身手敏捷地一闪,躲过了那突然而来的袭击! 再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幻出剑来,手执长剑,杀伐果断地朝九殷挥去! “找死的是你,宝宝是我女人,敢打宝宝主意,今日便亲自阉了你!” 九殷紫眸一凝,闪身避开这一剑! 一张绝美容颜冷得掉渣,早已不见往日温柔浅笑,冷哼着怒怼司澜宴。 “你何曾当她是你女人过!?当她是你女人,会把她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女人是拿来疼的,不是像你这样拿来折磨的,你看你把她折磨成什么样了!?还有脸说她是你女人!?” 九殷怒气冲冲地骂着,不惧利剑,隔空挥起一掌朝司澜宴打去:“来啊谁怕谁,看究竟是你废了我,还是我废了你!” 他并没有使出杀招,毕竟小东西还在司澜宴手中。 “砰——” 一道银色流光闪过! 司澜宴被那道强劲掌风击中,双腿有些不稳,连连往后倒退数步,撞在身后桌面上才得以稳住身形! 因为吸食了不少秦菱的鲜血,他嗜血症状在逐渐的消减。 虽然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但在这一来一回的打斗间,人已清醒了大半。 向来难逢敌手的他,见对面狗男人身手不低于自己,微微有些吃惊的同时,俊脸阴沉得快要滴出墨来。 抱着怀中小女人腾飞过来,手中冷冽剑光一闪:“这是我的家事,与你何干?狗贼,我看你是活腻了!” 九殷毕竟手中没有抱着一个女人,轻快不少,轻易就避开了危险。 紧接着,又不怕死地杀过来,招法奇快地抢夺起司澜宴怀中抱着的秦菱。 “小东西的事,便是我的事,上次,小东西跳崖,要不是我苏醒了救下她,这世上早已没有她这个人了,又哪来你的女人!狗皇帝,你的秦菱早就跳崖死掉了,是你不懂珍惜害死了她!现在的小东西已重获新生,是我的人,归我管!” 好在司澜宴嗜血症状总算彻底消退,已彻底清醒了过来。 鄙弃地一把扔了手中长剑,以一只手和九殷对打。 毕竟他怀里还抱着小女人的,所以任凭九殷如何变换招法位置,他只是站着没怎么动,以守为攻,护着怀中之人。 一边打架,还一边恨恨地磨牙:“还真是你这狗贼,在底下诱哄拐骗朕的菱儿跳崖,朕就说,菱儿那么怕死的一个人,怎敢跳崖,原来是你这王八羔子在背后捣鬼!” “狗皇帝找死!给我放下小东西!让你死得痛快一些!” 九殷身法诡异地攻打着司澜宴,但又担心一个不注意打伤他怀里抱着的秦菱,所以有所压制原有实力。 且他还要抢夺司澜宴怀中紧紧护着的秦菱,一时间,两人谁也讨不到半点好处。 “砰砰砰砰——” 两人交手了十来个回合,火光直闪,对骂声不断。 从屋内打到了屋内,竟然分不出胜负。 司澜宴越打越是恼火,对方打斗抢夺的过程中,有几次不小心伤到了他怀中小女人。 小女人本就失血过多已晕死过去,经不起这种打法。 他只能飞身往后倒退,寒眸一凝,速度幻化出惊天剑意,朝九殷袭了过去! 眼见巨大危机来临,九殷即刻瞬移闪避。 “碰——” 司澜宴那一剑挥在门外护栏上,整个护栏应声断裂崩塌,阳台都垮了一半。 好在拍卖场底下的人早在九殷为了秦菱杀人的时候,都已紧急退散,不然得砸死不少人。 底下寻找九殷的数名暗卫听到动静,以最快的速度飞了上来。 这些暗卫,有两名是跟随司澜宴而来的,还有两名是此前早就守在拍卖场内争夺神药的大内高手。 三名暗卫飞身上前追杀围攻九殷,一人则挡在司澜宴身前。 九殷抬手间打退两名暗卫,飞于空荡荡的偌大拍卖场上空,紫衣飘飘,像九天上落入凡尘的仙子一般。 他红了眼俯视着底下的司澜宴。 “狗皇帝,你的秦菱已跳崖死了,小东西是我的,把小东西还给我,否则,总有一天,我会毁了你整个西凉!” “你算哪根葱?敢口出豪言,毁掉朕的大西凉?” 司澜宴抱着秦菱,浑身杀气腾腾,但又极其淡定地站在三楼空荡荡残破不堪的阳台上,很不屑地道。 抬手示意身前掩护他的暗卫,也前去追杀九殷。 他虽然很想亲自手刃九殷,但怀中还抱着重伤的小女人,不方便迎战,容易伤到她。 所以,他倒是淡定,并没有头脑发热地亲自抱着小女人飞上前去。 护着他的那名暗卫名叫暗影,身手仅次于他。 暗影一上前去,以他为首,四人合力围攻九殷,使得九殷渐渐落入了下风。 司澜宴阴鸷眸光望向上空不敌的九殷,挑着凉薄寡情的嘴角,阴沉沉地笑了起来。 “菱儿不喜欢你,刚刚她可是跟朕说了,虽然,朕此前做的不对,生气动怒罚了她,但她还是喜欢朕,不受控制地爱朕,原谅了朕!” “菱儿说了,朕处处比你好,比你这人妖英俊潇洒有男人味,比你对她好千万倍,更令她心动,关键,朕身材也比你好,更性感有料,让她魂飞天外去无数次,所以,她爱死了朕呢!” 九殷不信:“你在放屁!小东西不可能这么说!” 司澜宴冷笑:“怎么不可能?刚刚她还主动亲朕,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脱朕衣裳要伺候朕,搂着朕还好一番亲热,哎,也是,她对你肯定没有这么主动,你不信,也是正常的!” 司澜宴这些厚颜无耻的话,扰乱了九殷思绪和节奏,使得他本就有些落入下风的处境更堪忧了。 九殷怒激底下的司澜宴,嘲讽道:“狗皇帝,有种上来跟我单挑,躲躲藏藏,算什么真男人??” 司澜宴感觉到怀中小女体温越来越凉,惊慌地垂眸,打量着怀中小女人。 见她脸色越发惨白,嘴唇越发无色,仿佛随时都会断气。 吓得他赶紧伸手再去探她鼻息,发现鼻息微弱得快要没了。 他心头一紧,赶紧吹响了口哨,召黑雕过来。 见九殷在上头激他,他不为所动地冷哼:“想找打,朕改日奉陪!定然打得你哇哇叫,屁滚尿流,跪下喊爷爷!不过,可能没有改日了,眼下,无需朕亲自上场,便已能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九殷鄙夷地冷笑:“滚,怕了直说,有种现在就和你太祖爷爷单挑!” “嗖——” 九殷说话的功夫分了神,被暗影一剑刺入了腹部! 九殷挥起一掌打下那偷袭刺伤他的暗影,伸手握住剑柄,没有丝毫手软地一把将剑从腹部拔了出来! 顿时,殷红鲜血飞溅,伤处鲜血汩汩直流,落在跌倒在地的暗影身上。 腹部鲜血淌得他淡紫色长裙上染上大片大片的红,让人触目惊心。 他才刚从沉睡千年中苏醒过来,身体还没有恢复到鼎盛时期的状态,功力也大不如前。 初次幻化成人形需要灵力支撑,且刚刚缠斗中也已耗费掉他不少灵力,这下又受了伤。 他知道自己再打下去,支撑不了多久。 不甘心地瞅着司澜宴怀里的小不点,催动妖力,幻化出一头威风禀禀展翅翱翔九天的黑雕。 只要司澜宴能听到黑雕兽鸣声,或者看那黑雕一眼,便能使他产生幻觉,进入幻境当中。 如此一来,便能以物换人,和上回一样,再次换走他怀中小女人。 司澜宴正心急担忧地抱着怀里人儿轻轻摇晃着,一遍又一遍,颤声低唤着她。 “菱儿,你醒醒,快给朕醒来,是朕不好,都是朕的错菱儿,只要你能睁开眼醒来,朕随你打,随你骂菱儿” “啾——” 半空中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兽鸣声,一头神赳赳气昂昂的黑雕平展着硕大羽翼,不远万里飞了过来。 那一声惊天动地的兽鸣声,令四周空气发生震荡,地动山摇。 司澜宴听闻黑雕鸣叫,便抬头去看。 就见黑雕锋锐的眸子沉沉地盯着他,像一片落叶似的轻飘飘从天而降,径直停靠在了他面前。 黑雕展开足足有数米宽的硕大双翼,匍匐在地,乖顺地朝他点了点头,发出兽语喊他坐上来,离开此地去给小女人疗伤 第80章 波动 黑雕展开足足有数米的硕大双翼匍匐在地,乖顺地用兽语示意他坐上来。 眼见怀里小女人身体越发虚弱,他半点不敢耽搁,抬腿就上了黑雕后背。 “呼!呼呼!” 紧接着,又是一阵如避雷流响的兽鸣声在九天之上炸起! 司澜宴注意力分散,抬头看向高空,与脚下黑雕相同的第二头黑雕,也朝着他临空降落而下! 他总算发现了不对劲! 抬起一脚狠狠踹在脚下黑雕背上! 周围空气产生剧烈波动,当即,匍匐在地面的黑雕被他踹得消失不见了! 幻境破灭! 与此同时,他怀里一空,被他紧紧抱着的病弱小女人也不见了! 他连忙转眸,发现头顶不远处多了一头硕大的雪白仙鹤,那仙鹤背上正驮着秦菱那小女人! “该死!” 他俊脸一沉,心下无比慌乱,飞身上前就去追那白鹤! 但仙鹤飞行速度极快,即便是轻功高强的人类也难以追赶上! 就在他无比气恼的当口,听到他的哨声迎面赶来的真雕拦截住了白鹤! 一人一雕两面夹击,白鹤无法脱身! 黑雕锐利的兽眸紧盯住白鹤背上的小女人,围绕白鹤几个滑翔过后,便轻松地将小女人给叼走了! 黑雕再平展硕大双翼疾速滑翔至司澜宴身前,驮上他飞上了九天! 白鹤气得在后面追赶黑雕而来,但眼见底下它的主人快不行了,又毫不犹豫的掉头向下,去驮它的主人了! 九殷杀了两名围攻他的暗卫,又打伤了两名围攻的暗卫后,身上灵力所剩无几了,就快要化出兽形。 若是他体内灵力充沛,杀掉他们,抢走小东西,不费吹灰之力。 但如今这个世界灵力稀薄,妖族也随之没落。 千年以前,他因受到天罚永久不能化为人形,身上灵力和妖力也受到了封印。 如今他虽然被人从沉睡千年中唤醒,但发现体内灵力已经到了快要枯竭的地步,只能堪堪维持住他的人形和日常生活,多余的灵力少之又少。 在他全盛时期,只要他想,便能毁掉这个世界,但眼下的他前所未有的虚弱。 “砰——” 九殷凝聚起身上仅剩的所有灵力,以他为中心点,向四周爆发出强烈的冲击波! 这一波动,直将那两名围攻他的暗卫冲开十余米远,再呈抛物线掉落在地! 当即弄死了一个,暗影也承受不住那冲击波口吐鲜血! “这样的实力,便想杀我,不觉得太嫩了些?” 九殷冷冷地哼道,也同样的口吐鲜血。 虽然他不甘心小东西被狗皇帝夺走,但也没有办法,只能寄希望于狗皇帝能好好待小东西,等他身体恢复了再去找狗皇帝算账。 九殷身上灵力没了,妖娆无双的身姿无法维持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幻化成了一只小小的银狐。 这时候,四面八方,突然涌现出了一大群得到消息前来捉拿九殷的黑衣人! 那些黑衣人手持刀剑,凶神恶煞赶到现场,转眸四顾,却不见九殷的人,只看到地上躺了三具尸体,还有一个幸存的暗影! 为首的黑衣人来到奄奄一息的暗影面前:“那紫眸美人在哪?可是他将你们打成这样?” “在在那边” 暗影浑身是血,眼睛无力地垂着,颤抖着伸手指向九殷所在的方向。 但大家循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却什么人影都没看见,只见着一只奔走的雪白小狐狸。 一只白鹤展翅飞过来,驮着那小小银狐就飞走了。 大家瞅着眼前这一幕,都风中凌乱了! “人呢!?” 这边,司澜宴紧紧抱着奄奄一息的秦菱,神色痛楚地坐在黑雕后背上。 秦菱精致的巴掌小脸惨白骇人,浑身凉飕飕的没有什么温度,嘴唇苍白带着淡淡的紫。 许是身体上伤处很疼,她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冷汗。 司澜宴无比担忧地垂着狭长眸子,心疼地用白帕子给她擦拭额头冷汗,低哑地唤着:“菱儿,醒醒,朕带你去寻医,菱儿,很快便不疼了,你再坚持一下,很快便到医馆了” “噗——” 仿佛是为了回应他的话,秦菱痛苦地蹙眉,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菱儿!”司澜宴神色陡然一紧! 他一手紧紧攥着她冷冰冰的小手揉搓着,一手轻拍她惨白如纸的小脸,声音颤抖:“别吓我,菱儿,给朕睁开眼,你不能丢下朕” 可不论他如何喊如何做,她都没有睁开眼应他一声,仿佛是讨厌他恨极了他不想再看到他。 不一会,黑雕降落在了一家格外显眼的医馆门外。 司澜宴抱着秦菱,无视众人震惊探寻的目光,大步迈入医馆。 医馆内有不少病人在排队看诊,挤开这些人群,便能看到一名中年医者坐在那给病人诊脉。 有病人对司澜宴插队的行为感到不满:“喂,你这人怎么回事啊?看病要排队的,怎么一点规矩都没有啊!” 司澜宴一心扑在怀中小女人身上了,也就没有去管那人,抱着小女人继续往人群里挤,径直来到了中年医者面前:“快给我夫人看诊,她伤得很重!” 中年医者眼皮都没有抬:“去后面排队!” 司澜宴当即将三张一千两银票甩在中年医者手上:“人命关天的大事,一刻也不能等,菱儿要是有什么闪失,你们医馆的人,通通都要陪葬!” 中年医者抬起头来,面露难色地道:“这位公子,医馆有医馆的规矩,不是钱的问题啊” 司澜宴便将那三张一千两银票甩在正接诊的病患手上:“给你三千两,买你一点时间!” 那接诊的病人接过三张大面额的银票,激动得浑身颤抖,乐不可支,当即将位置让了出来。 “大夫,我病得不严重,这位公子怀里的姑娘看着可耽误不得,快先给这位姑娘看诊,晚了可别弄出人命来啊!” 中年大夫这才看向司澜宴怀里抱着的秦菱,随即面色一惊,仿佛见着了来索命的鬼崽崽。 “呀,这姑娘伤得很重,我我救不了,我去帮你喊我师父来,看他老人家能否出手救治!” 中年大夫匆忙跑入里间。 司澜宴不等他将人带出来,已抱着秦菱冲过阻拦的医童,闯入了里间,迎面撞上一名白胡子老人。 白胡子老人挥散嚷嚷着追来的医童,停下脚步,敛眉看向司澜宴怀中抱着的秦菱,又仔细检查了一番,一张满是皱纹的老脸上神色变得难看起来。 “抱歉,老朽也无能为力” 司澜宴听了白胡子老人这话,倨傲身躯一晃,两腿一软,差点跌倒在地。 他一手抱着怀中之人,一手扣着白胡子老人肩膀使劲摇晃,眼眶泛红,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老大夫,我求你救救她,你要什么我都给你,给你官位,黄金万两,良田千顷,不管你要什么,只要你能救下菱儿” 第81章 惨白 白胡子老人被他摇得头昏脑涨,无奈地叹息。 “不是我不救,是这位姑娘命数已尽,她伤在内里,五脏六腑皆有损伤,且她身体本就太过虚弱,还又失血过多,能留着一口气都是奇迹了,但回天乏术啊,我真的无能无力,除非” 司澜宴泛红的眼底闪现出希冀之光:“除非什么?是要钱吗?要多少尽管说,我有的是钱!” 老者摇头:“不是钱的问题,是药的问题,那种药我这里没有” 司澜宴额角青筋暴跳,猛烈摇晃老头子肩膀,不耐烦吼道:“快说!别卖关子!什么药是我没有的!?” “哎,你这人怎么和老大夫说话的啊?人家好心帮你,还得不到你的半点尊重,吼什么吼啊!” 中年医者和医童担心老大夫被摇晃得出事,生气地上前来,将司澜宴扣在老者肩上摇晃的手给掰开了。 毕竟老大夫年事已高,可经不起他那样摇晃,万一弄出个好歹来可不好。 白胡子老头再次看了一眼司澜宴怀中之人,悲从心起,又是叹息又是摇头,转身往回走去,只留下一道略显佝偻的背影,还有一句凄凉的话语。 “这位公子,你要是有火域神药,或许还能救一救这位姑娘,没有,也就没救了,公子若不信,可以去别的医馆问问” “火域神药?” 司澜宴紧紧蹙着精致飞扬长眉,想起拍卖场有他埋伏在那的暗影为他抢夺这个东西。 但那药目前不在他手上,也不知暗影拿到了没有。 当时,他自信暗影能拿到神药,也就让其他三名暗卫去抓秦菱和她那狗男人了。 过后又与秦菱那小女人在屋里掰扯了一会,紧接着还与那狗男人缠斗了一番,一时间忘了问暗影要神药的事。 现在沿路返回去拿神药,已经晚了,届时药还没拿到,人就没了。 “你这老头胡说八道什么!?菱儿不会有事!” 作为习武之人,司澜宴明确知道怀中之人气息微弱,支撑不了半个时辰了,但他不想听到这样的话从旁人口中说出。 他紧紧抱着怀里冰冷无温的小女人,心疼地看着她惨白如纸小脸,浑身都在微微颤抖。 “菱儿,你再坚持一下,朕会给你弄来火域神药,也会给你找到能医治的大夫” 他心急如焚地去到附近别家医馆询问。 无一例外,得到的都是和白胡子老头同样的说辞。 甚至有把他拒之门外不接诊的,他硬闯了进去,弄死了几个人,也还是没能让怀中之人苏醒过来。 好不容易有家医馆觉得还有一线生机,却这样告诉他:“能救这姑娘的不是我,是一位老婆婆,老婆婆怪得很,她救人又不要钱,但要满足她的一个要求,而且她对每个病人提的要求都不一样,所以具体是何要求,还得你去了方能知晓!” 医馆的人拿出宣纸,在上面写下了地址。 当医馆的人将写有地址的宣纸递交给司澜宴时,看到司澜宴不断淌血的胳膊紧抱着怀中小女人,俊脸上那满是紧张不安的神色,眼底泛着红血丝,心中不免生出几分不忍。 那人指着他手臂处的伤,好心地道:“公子,我看你也受伤了,要我给你包扎一下吗?” 司澜宴接过宣纸,都没有回他。 时间紧迫,他抱着秦菱风风火火出了医馆,乘坐黑雕去附近的大山里找那古怪老太婆了。 有了地址,还有习惯了在林中栖息的黑雕帮忙,才一刻钟的功夫,就找到了老太婆所居住的山中小院。 “开门!老太太在不在!” 司澜宴用力拍着紧闭的门。 “砰——” 那本就不怎么结实的门扉不经拍,在他掌心大力拍击之下,没两下就倒了下来。 吓得屋内老太婆从榻上跳了起来! 老太婆起身走到门口,气鼓鼓地瞪着司澜宴,用那粗嘎难听的嗓音吼道:“什么事啊?用得着将我门给掀了啊?要是想求我医治的话,那不好意思了,你这样的病人,我不救!” 老婆婆冷言冷语地怼完,便瞥了一眼司澜宴怀中抱着的小女人。 只这一眼,老婆婆满是皱纹的脸上神色骤变:“这这不是秦家小姐吗?怎么成了这幅鬼样子了?快!快抱进来给我看看” 不等司澜宴动怒,老太婆又反常地将人给请进了屋里去,还极其主动地给秦菱诊起脉来。 全然没提看病需满足她一个要求这样的话。 原来,老婆婆是秦菱的娘家人,早年间因不满秦菱外祖母给订下的婚约,便和心上之人小郎中私奔逃到了山上居住,这一住就是几十年,老伴已过世了,只剩下她一个老婆子在这山中。 三年前秦菱一家突发恶疾,父母拖家带口来此处找老婆婆,才发现老婆婆是个大熟人,当时便是老婆婆给他们医治好了恶疾。 老婆婆虽然年迈了,但记性很好,还认得出秦菱来。 她给秦菱快速而又仔细地查探了一番后,揪心地道:“秦小姐受内伤严重,又失血过多,回天乏力了,幸好你找到了我,虽然我不能让她清醒过来,但我有法子能给她吊上一口气,只是我这里还差两样东西,不知你能取来吗?” 只要能救秦菱,上刀山下油锅,司澜宴此刻也会去,便道:“尽管说!” 老太婆拍了拍她那破旧的床榻:“去买便算了,药还没到,人就断气了,你把她放我这里,我帮你看着,然后,你速速去这座山的西面,找到赤链蛇和棕熊,取下它们的胆给我。” 司澜宴抱着怀中无比虚弱的秦菱没有撒手。 害怕一撒手,他便再也见不到她了。 老太婆见此一幕狠狠蹙眉,不满地说:“怎么,你不敢去?” “嗖——” 司澜宴没有回应老太婆的话,抱着秦菱闪身就消失在了屋子里。 老婆婆还以为司澜宴胆小不敢去取蛇胆和熊胆,摇头叹息道:“现在的年轻人啊,一点奉献精神都没有,这么怕死来找我做什么?来我这里求医的,不都是拼死也要满足我的一个要求吗?好家伙,我这还没提要求呢,就哎,罢了罢了,只是苦了那位秦家小姐了,跟了个如此不靠谱的男人” 司澜宴没有理会老太婆的误解,第一时间指派黑雕去林中取蛇胆和熊胆了。 捕猎这一块黑雕很在行,交给它算是找对了。 不一会,黑雕就从林中取来了赤链蛇和棕熊胆。 “砰——” 正在老太婆以为司澜宴已经下山走了,她正躺在榻上闭目养神时,屋内突然响起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伴随而来的还有一股腥臭湿气。 老太婆听闻动静起床一看,好家伙,屋外正躺着一条硕长的死蛇。 司澜宴速度取出赤链蛇胆,将蛇胆和熊胆一起交给老太婆:“东西都取来了!” 老太婆乐了:“好,你小子身手倒是不赖,倒是令我刮目相看了哈,还有一刻钟,要是你晚了这一刻钟,就是大罗金仙来也没用了” 司澜宴太阳穴突突直跳:“赶紧救人!” 老太婆接过了蛇胆和熊胆,瞥了紧张担忧的司澜宴一眼,满是皱纹的老脸上笑出了一朵菊花来。 “别急,还有一刻钟,救人要有良好的心态,千万急不得,毕竟老太婆我岁数大了嘛,一急就容易坏事,非但救不成人,还得死人呢” 若不是还需要这老太婆救人,司澜宴真想拆了她这破烂小院子! 这老太婆,恐怕是故意气他的! 老太婆叽叽歪歪了一堆,眼见司澜宴面色阴沉得能滴出墨来,急得快要死了,她才笑眯眯地掰开秦菱小嘴巴,将蛇胆和熊胆汁水全数挤进了秦菱嘴里。 然后取出一套银针,在秦菱身上的重要穴位精准地扎下三针。 再伸出干枯如柴的手来,探了一下秦菱的鼻息,笑道:“好了,气息稳定些了,没那么紊乱了,并且开始波动上升,也没那么微弱了,不出意外的话,今天是能保住了,但明天就不好说了啊。” 司澜宴能感觉到怀中小女人体温也没那么凉了,知道这老太婆是有两把刷子。 想到赤链蛇胆和棕熊胆能续命,他吩咐黑雕再去取一些赤链蛇胆和棕熊胆来,以备不时之需。 老太婆却出言打断:“这两样东西辅以针刺疗法,也只能吊命一天,明日再用此法便失效了,不过作为此次给这姑娘续命的报酬,倒需要你再去林中取一副赤链蛇胆和棕熊胆来” 司澜宴闻言,才刚舒展的眉头又紧紧蹙了起来。 虽然怀中人儿命是暂时保住了,但只有一天时间。 他一刻都不能多停留,得赶紧带怀中人儿回宫,找太医院那帮人再仔细看看。 于是,他从身上摸出一块令牌扔给老太婆。 “多谢老人家出手相救,老人家想要什么报酬,改日拿着这块令牌,上京城柳副官处找我索要,不管什么要求都能满足你,给你几十对赤链蛇胆棕熊胆都不是问题,但眼下夫人情况危急,只能先行带她回去养伤,告辞!” 司澜宴话落,也不管老太婆答不答应,抱起秦菱便上了黑雕后背,启程飞上了山林上空。 “哎!站住,别走” 老太婆可不想要一块冷冰冰硬邦邦的牌子,她年纪大了下一趟山都困难,还上京城去讨要报酬不是说笑吗? 确定这小子不是来骗医的吗? 但眼见黑雕载着人已飞远了,她大喊大叫去追也是徒劳,便垂眸拿着手中黑金令牌看了又看。 紧接着,一双老眼瞪得越来越大,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天啦,天啦,不得了,这小子难道是真龙天子?天,我不会是在白日做梦?” 老太婆四处看看,赶紧将黑金令牌藏了起来,这个东西可是无价之宝啊! 司澜宴抱着秦菱总算回到了皇宫。 他最近,日日夜夜都在幻想着,她会以什么样的方式跟他回来。 他曾无数次想着,她会不会和他一样思念他,想他想得夜不能寐,食不下咽,于是被他好声好气哄一哄,给个台阶下,便半推半就自愿跟他回来了? 但他想得更多的还是,她是不是还在生他的气?气他掐她,将她罚入虫巢,冷言冷语伤她,害怕回来后承受他的怒火,经历生不如死的折磨,不敢回来?然后他强制性绑她回来? 但最后,他怎么也没想到,她是以这种方式被他带回宫里 现在想那么多都是没用的了,徒添伤悲和悔恨 司澜宴无比害怕又无比自责地守在榻前,一张俊美如斯的脸上满是心痛之色,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疲惫双眼紧紧盯着榻上昏迷不醒的小女人。 粗粝带有薄茧子的大手紧紧攥着她小手摩挲着,时不时放在嘴边轻轻吻着。 这时候,太医院众人已得到了消息,全都背着医药箱紧急赶来了养心殿。 医术精湛的院正和左右院判进殿,一瞧见榻上如死人一般的秦菱,三人皆是浑身一震,脸色惨白,颤抖着不安地走上前来。 “陛下,娘娘病得严重,还请您在门外等候消息,这里有我们三人守着便好,您放心,微臣们,定会拼尽全力救治娘娘” 第82章 闪失 “陛下,娘娘病得严重,还请您在门外等候消息,这里有我们三人守着便好,您放心,微臣们,定会拼尽全力救治娘娘” 司澜宴抬眸看了看面前三位御医,想到他们都是男子,微微犹豫了一下。 毕竟他的爱妃生得这么美,哪怕此刻病重,也掩饰不住那份身为京城第一美人的绝色。 若他不在屋里守着,谁知道,这三人会不会对他的爱妃乱摸,甚至产生非分之想? 这世间,最不靠谱的,便是某些精虫上脑的男人。 他是万分唾弃这类人。 不过,看着面前这三位头发胡子已半白的老男人,他又觉得自己多想了。 于是敛眉,沉声敲打道:“你们三个,最好不要对朕的爱妃乱来,爱妃有任何闪失,你们三个都别想活,有什么坏心思,都给朕收起来,否则,提前让你们的家人给准备棺材!” 帝王此话一出,差点惊掉在场三人的下巴! 为首的院正神色复杂地道:“给臣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乱来,陛下若是不放心,可以叫女医过来给甄妃诊治,臣等这便退下” 左右甄妃病得如此严重,他们也怕出岔子,这个烫手山芋他们还不想接呢! 司澜宴看出了院正的心思,不悦冷哼:“想推诿不是?” 三人吓得跪倒在地磕头,瑟瑟发抖:“陛下息怒,臣等不是这个意思,臣等必会尽全力救治娘娘,也绝不会对娘娘有任何非分之想,还请您放心” 得到三人磕头保证,司澜宴才终于放心地起身,让出了榻边位置。 他还不舍地回头,深深看了榻上小女人一眼,似乎是要将小女人此时此刻的样子印在心底深处,似乎是害怕他这一离去便再也见不到她了。 最后,想到太医院汇聚了西凉国内医术最精湛的医师,突然又信心满满起来。 把心一横,甩袖出门,便在门外候着了。 三位医术高超的太医给秦菱仔细检查了一番,又研究出了最恰当的抢救方案,小心谨慎地对秦菱进行了接近两个时辰的抢救。 最后,抢救无效,三人脸上皆露出难看神色,互相对视着摇了摇头,无奈地深深叹息了一声。 院正惶恐不安地擦拭着额头冷汗,出了门,朝着等候在门外的司澜宴跪了下来。 “回陛下,臣等已经尽力了,但娘娘还是未能醒来,未有任何反应,而至于能不能醒来,什么时候醒来,臣等也不好说,只能说看娘娘自己的造化了” 司澜宴守在门口一直来回踱着步子的,满心以为小女人能得到救治醒来。 结果听到院正这丧气话,令他希望彻底破灭,停下脚步,一把扣住了面前之人脖子。 “什么叫尽力了?尽力了为何爱妃还不醒来?你告诉朕啊!” “” 院正被他有力的大手掐得面色发紫,难受地瞪大眼珠子,哑着嗓子说不出话来。 还是随后走出来的左右院判见此一幕,吓得连忙匍匐在地劝说请罪。 “陛下恕罪啊,娘娘身体本就羸弱,又被您吸血后导致失血过多,还又不知被谁打成了重伤,情况属实糟糕,没死算是奇迹了,微臣们真的已经尽力抢救了,您掐死院正,掐死咱们三个,娘娘也不能醒来,能否醒来,得看娘娘自身意志力啊,得看天意啊” 司澜宴一把松开了院正,红着眼道:“天意便是菱儿不能有事!不管怎样,你们都得想办法将菱儿弄醒,不然,朕要你们太医院有何用?” 若是连太医院都救不了菱儿,还有谁能救她? 院正跌倒在地猛烈咳嗽,左右院判将之搀扶起来,只能磕头保证会尽力将人救醒。 太后在宫人搀扶之下,急匆匆走过来。 看到这里,太后也是摇头劝说:“皇帝紧张担忧甄妃,哀家理解,但你这几日受蛊毒折磨,都没怎么好好休息过,每次合眼也是疼晕过去的,如今好不容易找到甄妃了,又” 太后一句话还没说完,司澜宴已满脸担忧地大步踏进了殿内,径直朝榻边小女人走去。 完全无视了她这个母后,将她这个母后抛在了脑后。 “哎,瞧瞧皇帝这恋爱脑,瞧瞧这宠妻的劲,跟前面二十七年的他判若两人,这还是那个高冷无情的西凉国大暴君吗?这眼里哪里还有我这个母后啊?” 太后又气又笑又担忧,也跟着进了殿内。 见司澜宴坐在榻边那憔悴面容,落寞身影,眼底痛楚神色,太后除了无奈叹气,便是接着好一番劝说。 “哎,皇帝啊,你过度担心甄妃,在这里守着甄妃,也是无用的啊,你又不是医师是,好了,你快去休息一下,好好躺着睡一觉,这里有哀家替你守着,说不定等你醒来了,甄妃也就醒了,届时,哀家第一时间命人通知你过来看她,行吗?” 司澜宴痛楚地摇头。 他抓起秦菱微凉小手揉搓着,深沉视线落在她小脸上没有移开过一下。 心底很是自责,出口的嗓音暗哑:“爱妃这个样子,叫我如何休息?如何睡得着?朕要等她醒来。” 太后站在榻边,看着秦菱紧闭双眼惨白如纸的小脸,眉头一跳,只差没哭出眼泪来。 心疼地捂着心口喊道:“哎呦,我的小乖孙,什么时候才抱得上呦” 司澜宴抓着榻上小女人的手正在亲着,结果一听太后这话不禁狠狠蹙眉,一个令人胆寒的冷眼朝太后扫了过去。 “就你这样的,一辈子也别想抱上孙子,还让不让朕的菱儿安心静养了?” 太后被暴躁儿子赏冷眼怒怼,也是又气又怨,站在她长辈的立场,忍不住就想说教两句。 “皇帝你也真是的,甄妃好好的在你身边时候,你又不知道心疼人,不知道珍惜人家,非得把人打入虫巢,把人气跑才开心,结果跑了你又寝食难安,痛不欲生,你这个样子喜怒不定,哪个女人敢跟你过一辈子啊?就算醒来了也还是会跑的!” 司澜宴眉头敛得能夹死蚊子:“朕对她好的时候,你又看到了?若非她犯下不可饶恕之错,朕会罚她?” 太后听了这话,突然就想到了她那无情无义的夫君。 也是,换成先帝在的时候,她若敢三番两次逃跑,给先帝下蛊控制他,先帝早将她挫骨扬灰株连九族了。 如此一对比,她这个儿子对甄妃还是够仁慈的了。 自古以来,帝王霸道专制,最是不能忍受自己被人欺骗戏耍,受人摆布控制。 太后清咳两声,便转移了话题。 “对了,皇帝你这次不是去宫外找甄妃的吗?怎么把她弄成这样带回宫来?你明知道甄妃身体不好,对你有气,还不注意改变一下自己,甄妃身娇体弱,是要将之捧在手心里呵护着才行的,你应该柔情一些,再好好请个罪,哄着她跟你回来” 司澜宴不想再听她唠叨,大手一挥,冷血无情地赶人:“人你已经看到,请母后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第83章 威名 “不听老人话,吃亏在眼前,往后有你哭的时候!” 太后怨怼道,拂袖而去。 走出门外,太后气闷地和身边嬷嬷说着:“儿大不由娘啊,这皇帝当的,连娘的话都不听了呢,还是小时候活泼可爱一些。” 嬷嬷全程在一旁看着,忍着笑回:“太后您这话说的,好像您经常见到小时候的陛下似的。” 太后幽幽地呼出一口气:“他小时候我虽然不常见,但也偷偷去见过几回,哪回不是让我见着后欣慰得眼含热泪,带笑而归,可不像现在,长大了光会气哀家啊。” 嬷嬷劝说:“太后您别往心里去,陛下这不是正伤心着吗,等甄妃娘娘醒了,陛下便不会这样与您说话了。” 太后叹息:“哀家知道,皇帝对哀家还有很大怨气,毕竟,当年是哀家将他送出宫去的,是哀家偷偷将他寄养在了我二哥的军营里,让他从小便过着刀口舔血的苦日子” 太后当年生司澜宴时,京城里电闪雷鸣,乌云蔽日。 国师观测天象,看到一颗煞星降落世间,算出来司澜宴是大煞星转世,劝先帝杀掉。 先帝当时毫不犹豫就要杀死襁褓里的司澜宴,是太后倚仗家族势力,拼死护住了儿子。 但紧接着,京城里狂风暴雨接连下了三天,惊现冰雹,死伤了不少人。 先帝惊惧之下信了国师的话,无论如何要杀掉司澜宴这个大煞星,否则皇室基业就要毁在大煞星手中。 太后托家族势力,偷偷将煞星儿子送出了皇宫,秘密抚养到了六岁,再送到她在军中为将的二哥手下历练。 关外险象环生,但司澜宴凭借顽强的生命力幸存了下来,越挫越勇,杀伐果断,武力高深,凭借铁血手腕,一跃成为军中翘楚。 随后,司澜宴率领军队打仗几乎百战百胜,让西凉国在几国连年征战中幸免于难,未被吞并,打响了英勇善战的威名。 司澜宴生下来就被父母抛弃,又被世人追杀着长大。 心中缺少爱,没有感受到爱,只感受到了这个世界对他满满的恶意。 环境使然,促成了司澜宴凶残暴戾的秉性。 他虽然表面上看起来风度翩翩,清冷淡漠如仙人,但骨子里潜藏着一只嗜血的猛兽随时会爆发。 太后遥想当年往事,保养得当的白皙圆脸上露出凄凉神色。 “哎,也不知道皇帝像谁,当年他爹虽然多情,宠幸后宫那些莺莺燕燕,总是冷落哀家,但他爹可是个孝顺的人,很听他娘的话,哎,哀家怎就没有这么好命呢?哀家的命怎就这么苦呢?” 嬷嬷闻言一脸黑线! 她跟在太后身边多年,这话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太后娘娘,陛下自幼和您分离,母子间的感情较常人淡漠一些,往后多多相处,总有一天,陛下会明白,您当年送走他是为了他好的!” 太后不以为然地摇头。 “得了,皇帝就是个冷血无情六亲不认的,哀家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我的皇孙,只想要个皇孙,等我乖孙下来了,我就多陪陪我乖孙,跟我乖孙多多亲近,我乖孙肯定比皇帝贴心很多” 半天过去,秦菱还未清醒。 想到上午山中老太婆的话,司澜宴神经高度紧绷,半点不能放松。 老太婆说过,赤链蛇胆加棕熊胆的汁水,辅以针刺疗法,只能续一天的命。 今日命是保住了,明日便不好说,只能听天由命。 太医院的人害怕他降罪,虽然没有明说小女人活不了多久,但话里的意思也是能活过来除非奇迹出现。 眼下,只有火域神药才能救小女人一命了。 正在他踱着步子,心急如焚地想着暗影是否拿到了神药时,暗影仿佛听到了他的召唤,真就进宫来回禀情况了。 事情紧急,暗影是被人搀扶着来到他面前的,走路一瘸一拐。 暗影身上的伤口都还未来得及包扎处理,衣裳也没换,浑身是血,模样无比惨烈。 司澜宴担心吵到秦菱休养,挥手将人带到了寝殿珠帘外。 此时,司澜宴眼中只有救治秦菱一事,望着暗影的眼底满是期待之色,开口就问:“火域神药到手了?” 暗影羞愧难当,艰难启唇:“神药被人先行一步盗走了,属下拿到的,只是一个空盒子” “什么!?” 司澜宴气得一掌拍在桌面上! 他泛红的眼底希冀之光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阴鸷肃杀之意! 若是能服下火域神药,小女人便能逢凶化吉清醒过来,病弱身体也能得到修复。 他拍桌子的那只手紧握成拳,狠狠捶了下桌面:“可知那药,被谁偷了?” 暗影虚弱无力地回:“属下不知拍卖场也在寻找那偷药的贼人,一无所获” “抓到那狗男人了?” 不知为何,听到神药被盗的一瞬间,司澜宴第一个想到的便是那紫眸狗男子。 暗影一手捂住受伤的心口:“回主子爷,那紫眸大美人功力高深,且身法奇特,行动敏捷属下以前,从未见过那样的招式,咱们四人合力围攻他,都不是他的对手反被他杀了三名同伴,还让他成功跑掉了” 司澜宴见暗影说话不似以往中气十足,还需要人搀扶着,浑身是血,便知道他也受了很严重的伤。 “你们四个倒是对朕忠心,临死不惧,李贵,去将那死去三人的情况查明核实一下,命人给他们的家人发放一笔抚恤金,再给予一些适当的扶持和帮助!” “陛下仁慈,奴才这便让人去办。” 李贵麻溜地听命吩咐了下去。 暗影看到这里心里一股暖流涌动着,顿时感觉那三名为主子卖命而死去的同伴,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虽然,外界传言主子爷冷酷无情,残忍嗜杀,但在他们这些追随他的人看来,主子爷并没有外界说的那么夸张。 不然大家也不会誓死追随他。 暗影虚弱地又道:“主子爷,虽然此次,咱们并没有抓到那紫眸美人,但他被我的毒剑刺中腹部,也活不了多久了,不出五日,便会毙命,陛下无须过多忧心” 司澜宴闻言,疲累泛着红血丝的双眸里闪过一道微光,用力拍了拍暗影肩膀。 “好,暗影,这次你可立了大功,回去先好好休养一段时日,朕晋升你为护龙卫副指挥使!” 暗影心中感动不已,颤声说道:“属下,多谢陛下好意” 得到了帝王一句赏识和褒奖之后,暗影只觉得身上所受的重伤在刹那间就没那么疼了,减轻了不少。 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报效主子爷! 等暗影走后,殿内恢复了一贯的死寂! 司澜宴自幼在关外长大,于军营中摸爬滚打多年,升至护国主帅之位,笼络人心还是很有一套的,恩威并施,还能带给身边人一种有情有义的感觉。 殿内安静下来后,司澜宴便踱步进了珠帘内,神色紧张地坐在了榻前。 他一只大手紧紧攥着秦菱小手,一手轻轻抚摸她微凉苍白的小脸。 轻启冷冰薄削的唇,暗哑地道:“菱儿,你醒醒,听到朕在呼唤你了吗?别睡了,睁眼看看朕,好吗?” 小女人双眼紧紧闭着,苍白无色的双唇抿着,瘦小身子躺在那一动不动。 回应他的,只有他将手指伸到她鼻端才能感知到的微弱呼吸。 见她脸颊上有一缕凌乱的发丝,他骨节分明的修长指节将她脸上的发丝撩到了耳朵后面去,轻声道:“小傻瓜,不觉得痒吗?往日,你可是最怕痒的人。” 说着说着,脑子里蓦地闪现出一个弄醒她的法子来。 于是低低哑哑地同她道:“小傻瓜,若再不醒来,再不回应朕,朕便挠你痒痒了,看你怕不怕?” 话落,他那原本抚摸她小脸的微凉大手向下一滑,移动到了她敏感的颈窝处。 不急不缓,连续挠了她颈窝好几下,都不见她像往常那般被他挠得哈哈大笑,瑟缩颤抖,叫喊求饶。 他叹息着大手再往下一滑,伸到她腋下又轻轻挠了挠。 “菱儿,可是还在生朕的气?不想见朕?不想回朕?” 他一面挠她痒痒,一面低声和她说着话。 深沉如泽的眸光紧紧擭住她的小脸,注意着她脸部表情可有发生什么变化,注意着她的双眼可有眨动。 此时此刻,他多想看到她睁眼醒来,多想听到她的笑声啊! 但小女人安安静静躺在榻上,不予理睬他,连一句骂声都吝啬赏给他。 他停止了对她挠痒痒的行为。 想到自己往日对她的冷漠无情伤人话语以及行为,无比的自责,无比的歉疚,无比的悔恨。 “菱儿,都是朕的错,你要怎样,才肯原谅朕?” “是朕,间接让你变成这样的,朕对不起你,若非朕时不时吸你鲜血,你也不会变得如此病弱,若非朕当时没有保护好你,你又怎会被狗男人那一掌的余波震到,从而伤成这样?” “朕已知错,已认错,别生气了,好不好?” 他执起她微凉的小手放在他冷冰冰的脸上贴着。 “菱儿,朕真就那么不值得你原谅吗?你说,你要生气到什么时候,才肯罢休?” “仔细想想,若非你给朕下蛊,朕怎会患上嗜血症,要喝你的血?你何至于如此病弱?” “若非你跑掉勾搭那狗男人,又怎会被他暴力拍门那一掌的余波震到?你何至于伤成这样?” “一个巴掌拍不响,你也有错,且是你有错在先,才有现在的果,你说是不是?” 他连着好些日子没有休息,眼眶里红血丝遍布,看着无比疲累,还有些骇人。 像是得了红眼病,死死盯住面前的小女人,仿佛这样他的红眼病就能将她感染。 他落寞地坐在榻边抓着她的小手不放,像个疯子一样,一直在那自说自话。 小女人又没有回他。 但他却好像能听到她的心里话,知道她不高兴他刚刚说的那些话。 突然又神经质地低声哄道:“好好好,我说错了,菱儿别生气,菱儿没错” “我承认都是我犯下的错,都是我造下的孽,我扛下所有罪名和骂名,只求你能早些醒来,好吗?” “别睡了,菱儿,睁开眼,朕随你打,随你骂,随你罚,随你折腾” “求求你,别生朕的气了,给朕醒来” “朕给你跪了,朕让你将朕加诸在你身上的痛苦,通通还给朕,行不行,但你得睁眼醒来,菱儿” 第84章 震惊 司澜宴仿佛疯了一般,在屋里对着不省人事的秦菱说了一箩筐话。 这一说,便从下午到了深夜时分。 高冷的他从出生到如今,从没有哪一天像今天一样,能说这么多话。 养心殿的宫人担心他口干舌燥,给准备了不少茶水,他一滴不喝。 由于他此前受蛊毒折磨到处寻找秦菱那小女人,不理朝事,所以,今日得到他如今已回宫的消息后,立马就有几位大臣前来觐见商议国事,但他也都冷漠地拒之门外不见。 他红着眼说出这样的话:“有什么事,比朕的爱妃更重要?没有,不准觐见,一切等爱妃醒来再说!” 当传话的太监将他这原话转告大臣后,大臣们震惊得都合不拢嘴! 但大臣们震惊归震惊,心底里却是不敢有任何异议的! 毕竟,他们的这位皇帝陛下禁欲多年,从来不碰后宫妃子,好不容易宠幸了甄妃这个病秧子,却发生了这样不幸的事,谁敢进殿打扰重伤的甄妃休养呢? 万一,本就要死的甄妃真就在他们觐见的时候死了,那岂不是会怪罪到他们头上来吗? 毕竟,保住了甄妃,也就保住了皇位后继有人啊! 虽然这个病秧子甄妃,不一定生得出孩子来,但受到陛下独宠的她,便是皇室唯一的希望了啊! 的确,没有什么,是比延绵龙嗣更重要的事了! 大臣们在朝堂上摸爬滚打多年,都是人精来着,很快便都想通了这一点。 于是大臣们皆麻溜地退出了皇宫,都想装作今日没有在宫里出现过。 夜深人静,乌云遮盖大地。 不见月光,不见星光,夜幕下是令人绝望的黑。 皇宫内,养心殿彻夜烛火摇曳,照着榻上相拥着的男女身上,如梦似幻。 此时,秦菱还未醒来。 司澜宴便靠坐在床头位置,将她抱在怀里,俯首在她耳边说着话,与她一起回忆两人相处时的美好点滴。 “菱儿,记得这是你第几次昏迷吗?你这小傻瓜,朕猜你肯定不记得了。” “但朕记得,这是你第十次昏迷了。” “一开始朕嗜血频率低,你身体也没这么病弱,所以最开始那一个月,你很少昏迷,似乎好像只有一次,是朕吸血过多所致。” “大概,是从第二个月开始,你的身体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虚弱了下来,晕了有好几次。” “最近这一个月,昏迷的次数最多,侍寝四次昏迷了三次,献血两次昏迷了两次,还都是因朕而起” 他敛眉回忆着,低哑地说着,轻轻拍了拍她惨白如纸的小脸:“小傻瓜,朕可有记错?” 也不知为何,他只记得最近一个月发生在她身上的事。 关于她最近一个月昏迷了几次,他是清清楚楚的记得。 但对于一个月前,小黑屋里与她有关的事,都不太记得了。 所以,小黑屋里那两个月她昏迷了几次,他其实并不清楚,刚刚都是瞎说瞎蒙的,反正小女人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晕了几次。 但他不能告诉她不记得她在小黑屋里与他有关的事了,以免寒了她的心,令她再也不想醒来看到他了。 怀里这小女人任性得很,若是知道了,保准要捶他骂他踢他,怼他冷漠无情。 所以,这是他心里的秘密。 想到这些,不免又回想起了她往日任性如孩童般的模样,心底不禁软了又软,泛着红血丝的眼底闪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光,嘴角带上几分上扬的笑意。 忍不住伸出大手来罩上她的发顶,摸了摸她那有些凌乱的秀发,还把她头顶微微翘起的细碎毛发给按趴了下来。 想到上午时候拍卖场里她对他的冷言冷语,抱着她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哎,你个没良心的,只记得朕对你的不好,如何罚你,如何怼你,如何冷落你,如何对你动手,你一样不落记得清清楚楚,朕对你好时,你是一点都记不住” 叹息着说话间,他修长五指插入她柔软发间,顺了顺她那如绫罗绸缎般的黑亮秀发。 整整一夜,他抱着怀中小女人没有入睡,没有合眼。 他害怕她睡着了,她仅剩的微弱气息没了。 又害怕她醒来后,从他怀里消失,逃跑不见。 只要能抱着她,不吃不喝不睡都行。 早上天刚蒙蒙亮,下了一场绵绵春雨。 宫人们身穿斗笠,从御膳房弄来膳食送往养心殿。 李贵在门外守了一夜,听了一夜的碎碎念,知道帝王并没有入睡,便体贴地朝里面喊:“陛下,您昨日一天都没有吃东西,早膳来了,您该用膳了。” 司澜宴听到太监那公鸭嗓,不悦地狠狠蹙眉,担心吵到怀中小女人,于是并未做声。 李贵端着茶水进殿来,用手提了下桌上茶壶,发现里面的水没动多少。 抬眸瞅见帝王那越发憔悴落寞的身影,已不见昔日挺拔倨傲,心中一惊,忍不住颤声劝说起来。 “陛下,前些日子您受蛊毒折磨本就没休息,眼下您守着甄妃娘娘又一天一夜未进食,水都没喝上几口,这样下去怎么行啊,奴才担心您的龙体啊” 司澜宴抱着怀中小女人,目光无神地道:“出去,朕没胃口。” 李贵心疼地又道:“陛下,您千万要保重好自己的龙体,才能以最好的状态迎接娘娘醒来呀,娘娘若睁开眼,肯定也想看到一个英俊潇洒风采翩翩绝世的陛下,不想看到一个憔悴落寞没有神采的陛下呀” 司澜宴那双被红血丝充斥着的双眸微微一缩,眸底一道冷芒闪过! 脑子里,一瞬间便浮现出了一张绝美如画的容颜,一双波光潋滟的紫眸,妖娆无双的性感身段 只要想到那狗男人和小女人有爱的互动,心中一股酸意泛滥,令他难受到快要窒息! 说了一夜有些干渴的嗓子比以往更沙哑了:“李贵,你说的没错,朕要以最完美的姿态,来迎接她。” 他绝不能输给那狗男人! 小女人说过,喜欢温柔多情的美男子,所以,他得展示出最完美的一面给她看。 于是,他将怀中小女人放在了榻上平躺着,给她盖好薄被子,便下榻来洗漱用早膳了。 匆匆用完早膳,他便又坐到榻边抓着小女人的手,同她碎碎念着。 李贵看着他那伤心难过的样,摇了摇头。 他家高冷薄情的主子爷这是魔怔了?怎么变得这么多话了? 就这样,司澜宴在寝殿内守了秦菱三天三夜。 这三天特别漫长,令他心力交瘁。 但他很是庆幸,小女人微弱气息还在,破了山中老太婆所说仅能吊命一天的鬼话。 只是渐渐的,他感觉到力不从心,莫名感觉很冷。 最后,他紧紧攥着秦菱的小手,已说不出话来,眼睛也已睁不开,疲累得晕了过去。 李贵进殿安排宫人布膳,见着了倒在地上的帝王,吓得连忙将之搀扶起来,朝门口大声喊道:“不好啦!陛下晕倒了!快去叫太医来!” 太医们得到消息,以飞一般的速度赶来了养心殿。 当看到脸色惨白如鬼、浑身僵硬、冰凉无温、形容憔悴的帝王时,太医们都吓得心惊肉跳! 这这还是他们所认识的那个阴狠无情、冷酷霸道、意气风发的大暴君吗? 怎么看,都不像啊! 怕不是换了个芯子? 太后得到消息赶来养心殿时,看到形容枯槁的司澜宴,鼻子一酸,泪如雨下。 不禁想到司澜宴的太祖爷便是因为贵妃之死,伤心过度而伤了身体,几天之后便也跟着去了,死时不过才四十三岁。 太后想到这里,心口一疼,眼泪鼻涕更是横流。 她一面用帕子抹着眼泪,一面捂着绞痛的心口,不停地摇头,不停地哭喊。 “呜呜,皇帝,你难道要丢下母后,学你太祖爷给妃子殉情吗?呜,甄妃这都还没去呢,便日夜守着不睡觉,茶饭不思,不理朝事还伤心得晕了过去,若甄妃真的去了皇帝你是不是也要跟着一起去啊,呜,你让母后怎么办啊” 第85章 红肿 太后身边的嬷嬷看到这一幕,也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院正听着屋内吵吵闹闹的,不禁蹙起了眉头,心脏揪扯得紧紧的。 好在给帝王诊脉过后,没有什么大碍,院正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紧绷着的神经便也随之放松了下来。 见太后哭得稀里哗啦,他便将情况如实告知了她。 “回太后,陛下这几日太过忧心甄妃,太过疲累,才晕过去的,微臣查探过了,陛下脉象还算平稳,应无大碍,只需好好休息一两日,便能醒来了,微臣这就去给陛下开一副方子,趁陛下晕过去了,喂进陛下口中。” 太后闻言,心中压着的大石头终于放了下来,但哭声还是没有止住。 只要甄妃一日不醒,她这紧绷着的神经便不能彻底放松,因为皇帝醒来后,极有可能再次因为甄妃而晕过去啊。 万一甄妃真的走了,皇帝定也会跟着去啊! 太后越想心底越悲凉,哭得眼睛红肿了,眼泪如断线的珠子擦都擦不完。 嬷嬷劝说:“太后,您可千万要保重凤体,如今陛下已累晕过去了,宫中可还需要您主持大局呢,只有您安然无恙,陛下和娘娘才能好好的啊,太后,陛下定也不想看到您因他而忧思过度,伤着了凤体啊。” 太后一听这话,赞同地点了点头,停止了哭声。 “没错,哀家不能倒下,皇帝只是太累了,没有休息好,这才晕了过去,眼下这节骨眼上,哀家得给他主持大局,给他分担一些,让他好好休息休息才对。” 嬷嬷见劝说有用,便又接着开导。 “甄妃也一定会醒来的,至于什么时候醒来,只是时间问题罢了,毕竟,甄妃也不是第一次昏迷晕死了,太后,陛下和娘娘吉人自有天相,很快便安然无事了,您莫过多伤心了。” 太后听了便也乐观起来:“对,说不定今日下午,皇帝和甄妃便能醒来了。” 院正写下方子,让人去抓药煎药了。 想到秦菱三天了还是晕迷不醒,便不放心的也给看了看。 等到他给秦菱仔细检查过后,又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叹息着出了殿。 只是,他才刚走出殿门,迎面撞上来一个小丫鬟,吓了他好大一跳! “太医,请问我家娘娘何时能醒来啊?” 小青好不容易等到皇帝陛下晕了,不再亲自守着病榻了,于是匆忙赶过来想看看她家主子咋样了,没想到撞上了从殿内走出的院正。 院正神色凝重地回:“娘娘醒来的机会很渺茫。” 小青闻言犹遭雷击,猛烈摇头:“我不信,前些天我还看着娘娘气色好了不少,娘娘还活蹦乱跳的追赶我呢,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到了无法醒来的地步” 院正解释:“如果娘娘是像往常那样,侍寝时受了刺激,抑或者失血过多,休养数日便也能醒来,但此次娘娘的病情可不止这么简单,娘娘五脏六腑皆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加之失血过多,身体本就病弱,哎” 李贵听到这边两人的动静,忧心不安地走了过来。 “院正大人,难道真的没有别的法子,能够唤醒娘娘了吗?” 小青听到李贵这话,也跪下哀求:“院正大人,您医术精湛,您一定要想想办法,救救我家娘娘呀,求求您了” 院正看着面前朝他跪下来的丫鬟道:“能否醒来,如今全凭娘娘自个的意志力了,只看她求生欲强不强了,小丫头就算你跪老夫,老夫也无能为力啊” 说着,话锋猛地一转:“不过,外界的刺激或许能起到一点作用,比如,你家娘娘平日里最喜欢的人,最喜欢的事,最喜欢的物,以这些多多刺激她” 小青双眼一亮:“奴婢自幼伺候娘娘,和娘娘一起长大,知道娘娘的喜好,奴婢这就进去陪娘娘,多与娘娘说说她喜欢的人,事,物,一定能够唤醒娘娘的!” 太医一把拉住小青胳膊,严肃地道:“你这么闯进去陪娘娘说话,有可能刺激得她醒来了,也有可能没有什么效果,更有可能适得其反,使得娘娘再也不能醒来!” 小青急得红了眼:“那太医您说怎么办?这样不行,那样不行,难道就让娘娘这样一直躺着吗?” 太医扶额,为难地道:“哎,容我再想一想” 太后站在不远处,将此一幕都看在了眼里。 不由得出声道:“哀家倒是觉得,外界刺激,不失为一个好法子,以这种方法唤醒病人的例子,哀家也亲眼目睹过,既然皇帝守了三天三夜,不见甄妃有任何反应,太医院也拿不出别的法子应对,不如,就让甄妃的贴身丫头进去试一试。” “奴婢谢太后恩典!” 小青朝太后跪拜下去。 太后大手一抬:“你这丫头,倒是对主子衷心耿耿,快去。” 小青起身进了殿内。 一见到病床上面容憔悴、头发凌乱、嘴唇无色、虚弱得仿佛随时都会断气的秦菱,小青心疼得哭了起来。 她流着泪坐在榻边椅子上,脑袋趴在秦菱身上。 “娘娘,您不是答应了奴婢,说再也不会想不开寻死了,您要好好地活下去的吗,您说过的话您都忘了吗” “娘娘,您别睡了,睿王马上要被陛下处死了,您忍心看着他就这么没了吗?您真的彻底放下睿王了吗” “您快醒醒啊,少爷写信说已经在回国的路上了,过两日便能回京和您团聚了,娘娘,您难道不想见见少爷吗,您不想问问他在关外在异国他乡的情况吗,您一点都不担心少爷回京后的安危吗” “呜呜,娘娘您快睁开眼呀,您还记得府里的事吗,有一次” 小青进屋时做好了心理准备,想着绝不能哭,不能打扰到自家娘娘休息惹她心烦,只能轻声在她耳边说些悄悄话。 但她一见到自家娘娘那可怜的样,便不可控制了,哭得稀里哗啦。 最后,还是李贵奉劝她别太吵闹了,否则要将她赶出殿,她才捂着嘴巴止住了哭声。 待到情绪缓和下来了,她便将从小到大秦菱喜欢的人,事,物,通通回忆了一遍,不急不缓地与秦菱说了一遍。 她守了一夜,回忆了一夜,说了一夜,眼睛都哭肿了,泪都要哭干了。 但秦菱却还是没有醒。 天亮后,太医熬好了药,让宫人送来。 “小青,娘娘醒了没有?” “呜呜,还没有” “好了小青你别哭了,快来喂娘娘喝药,说不定这药喝完,娘娘就能醒了!” “好,你来帮帮忙,两个人好喂一些!” “嗳!好呢!” 小青拂袖擦掉眼角泪水,接过宫人熬好的药,坐到榻边,掰开秦菱紧闭的小嘴巴,让宫人来帮忙灌药。 但不知怎么回事,那药水一灌入秦菱嘴里,就从她嘴角边流了出来,淌至她的衣襟。 小青赶紧拿帕子给秦菱擦拭嘴角和衣襟,觉得可能是药灌得太多了,无法下咽。 于是蹙起眉头道:“算了,还是我来喂药,你帮我把娘娘嘴巴掰开一些!” 宫人听话照做。 小青则舀了一小勺药汤灌进秦菱嘴里。 由于这次喂的量少,药倒是没有流出来了。 但又多喂了两口之后,嘴巴里面便灌满了,药汤还是从嘴角边流了出来。 这也就是说,喂到嘴里的药汤根本就没有流入食道,只是在嘴里含着的。 小青心急如焚,流着泪道:“娘娘,您这是怎么了,为何不喝药呀?是药太苦了吗?良药苦口利于病,您总要喝一点才能好起来呀,娘娘,我求您将药咽下去” 可秦菱完全没有意识,也听不进她的话,凡是灌进嘴里的药汤,全数从她嘴角漏出来。 最后,小青只能无奈地放下了药碗。 司澜宴晕了一天,醒来时,发现身边没有秦菱那小女人,浑身仿佛点着了火,令他无比的焦灼,心里空荡荡的。 他翻身便下了榻,想到某个可能性,心如刀绞,哑声问门口守着的李贵:“朕的菱儿,哪去了?” 第86章 安详 李贵见帝王可算是从昏迷中清醒了,且帝王眼底遍布的红血丝肉眼可见消失了大半,不禁激动万分。 “陛下,您晕了一天了,口渴吗?饿不饿?奴才这便让人去准备一下” 司澜宴一心记挂着秦菱那小女人,心底很是惶恐不安,担心她就这么悄悄的去了,眼泛期盼之光地打断太监的话。 “朕问你,甄妃怎么不见了?可是她醒了?人在何处?快带朕去见她!” 李贵见帝王醒来第一件事便是向自己询问甄妃情况,不由得暗自感叹:主子爷真是痴情人啊! 他叹息着回:“回陛下,娘娘晕迷四日了还未清醒,由于您忧心过度也晕了过去,太医便将您和娘娘分开安置了,娘娘在偏殿休养” 李贵一句话还没说完,司澜宴已闪身消失不见。 几个眨眼的功夫,司澜宴便已来到了秦菱所在的大殿内。 见两个宫女正围在病榻边,叽叽喳喳,对榻上小女人动手动脚,他俊脸当即就是一沉。 “放肆!你们在对朕的爱妃做什么!?” 突如其来的一道冷喝从背后炸起,可把病榻边正商议着如何灌药的两个宫女,都吓得跳了起来! 两个宫女一转身,正对上冷酷如地狱修罗一般的帝王,双腿一软,都跪拜了下来,把头埋得低低的。 “陛下息怒,陛下恕罪,奴婢们正在给娘娘喂药,可药汤到了娘娘嘴里,却都溢了出来,一时间,奴婢们不知如何是好。” 司澜宴顶着冷冰冰禁欲的俊脸,已大步来到榻前。 视线落在榻上无比虚弱的秦菱身上时,深邃瞳仁骤然一缩—— 他不过是晕了一天未见她,再见她时,竟看着比先前更惨白无色了,更憔悴了,更消瘦了,更安详了。 “菱儿” 看着面前像极了已逝女鬼的秦菱,他大脑轰的一响,颀长身子一晃,颤声低唤起她来。 他双腿有些发软地在榻边坐下,一眨不眨地盯着昏睡中模样安详的小女人,紧张地伸手探了下她的鼻息,发现微弱呼吸还在,又心疼地抚摸她凉凉的小脸。 头也没抬,嗓音暗哑地对身后宫女道:“把药放下,朕来喂。” “是。” 小青只能听命地放下了手中药碗,与同伴一起出了殿门。 殿内只剩下司澜宴和秦菱两个人了,安静得落针可闻。 由于司澜宴晕了一天,长久紧绷未曾得到放松的身体和神经,得到了充分的休息和放松,坐在那便又恢复了一贯的挺拔倨傲。 眼底的红血丝减少了大半,黑眼圈也消失了大半,俊脸上那份憔悴疲累之感也不见了大半。 只是他整个人显得有些失魂落魄,依旧颓废萎靡,不似往日那样意气风发。 “菱儿,为何不喝药?是想让朕,亲自来喂你吗?” 他无奈地端起药碗,喝了一大口药汤,却没有咽下去,只是含在口中。 再微微掰开秦菱紧闭着的小嘴巴。 俯下俊美无俦的脸,冰冷薄削的唇覆上她惨白无色的菱唇。 一大口药汤,便缓缓渡进了她小小檀口中。 等到他菲薄的唇离开之后,药汤又从她嘴角流了出来。 见此一幕,他便用帕子给她擦拭掉嘴角药渍,精致飞扬的长眉紧紧蹙起。 轻捏她唇瓣,冷冷地威胁道:“爱妃再不喝药,朕便亲晕你,可能这是爱妃求之不得的?行,朕这就来满足你!” 话落,再次喝下大口药汤,以同样方式将口中药汤渡给了她。 还添油加料,对她展开好一阵猛烈的攻势,吻得缠绵悱恻。 然后,药汤一滴不漏,全都进了她的食道。 他这才满意地离嘴,再含一口药汤,再渡给她,再是一番深吻纠缠。 最后,一大碗药汤,被他连哄带吓,以非常手段给投喂完了。 两名太医过来例行查探情况,看见这一幕后,瞪大了老眼,忍不住惊赞出声。 “陛下,果然娘娘心里是有您的,否则,也不会昏迷中都这么听您的话啊,像咱们给娘娘喂药,怎么也喂不进去的,还是陛下您有法子啊,佩服佩服!” “是啊,依微臣看,娘娘已被陛下吃得死死的了,娘娘始终逃不过陛下的魔爪” “滚!”院正一颗爆栗子赏给院判:“不会说话,把嘴闭上,什么魔爪?那是龙爪!陛下贵为真龙天子,可不是什么魔能比的!” “是微臣说错了话,微臣该死!”院判赶紧自扇耳光。 太医这一番溜须拍马的戏码对司澜宴管用,令他疼痛难受的心底莫名感到舒服了不少。 是啊,菱儿心里肯定是有他的,她也只听他的,逃不过他的手掌心。 只是,既然如此,她为何还不醒来? 没有听到他在呼唤她吗? 院正瞧见帝王脸上显而易见的伤心落寞神色,知道他在忧心榻上的甄妃,便恭敬地又道:“陛下,老臣此次前来,本是打算给娘娘施针的,想问问您的意见,可行否?” “施针?”司澜宴想到了山中老太婆的针刺疗法,有点印象:“可是刺激人体关键穴位?” 院正摇头:“扎穴位无用,在您第一天带着甄妃回宫时,老臣便已试验过了,昨日您晕迷过后,老臣又对甄妃用了一次针刺疗法,还是不行,老臣这次改用银针刺激娘娘的痛觉,趁着施针令娘娘感到剧烈疼痛的当口,大家来说一说娘娘此生最痛恨的人,事,物,刺激娘娘醒来” 司澜宴闻言,深沉寒眸里闪过一道显而易见的流光! “朕觉得可行。” 面前这小女人,他对她再清楚不过,便是个吃硬不吃软的。 院正撸起袖子,放下医药箱,摆出一副准备大干一场的架势。 “那好,老臣马上施针,但在施针之前,得先将娘娘身边最亲近的人都叫过来,大家将待会要说的话在脑子里酝酿一下,以达到针无虚发的效果。” 院判也已经出殿,去命宫人将与秦菱亲近的人唤来。 结果,只唤来了贴身丫鬟小青一人。 院判将门关上之后,院正便坐在榻边,取出了一套银针来,神色凝重地道:“人已经到齐了吗?那老夫开始施针了,陛下,丫头,待会记得说话刺激娘娘。” 第87章 机会 “嗖!” 一根长长的银针插入秦菱脑门顶上的痛穴之中,但榻上之人依旧没反应。 院正继续,很快便在秦菱身上接连猛刺了六针! 小青心疼地抓着秦菱的小手放在她心口,流着泪,不停地说着记忆中令秦菱最痛恨的人,事,物。 因为帝王就在身后看着,小青有所保留,没敢和昨晚一样说出秦菱和睿王之间的事。 但说了十余句,秦菱还是一动不动,安详的面容,仿佛对人世间再没有任何留恋。 院正见状,摇头让小青下去了。 这时候,换司澜宴上前来。 “菱儿,朕知错了,只要你能睁开眼,看看朕,朕把命给你,皇位给你,朕的一切都给你,求你醒来好不好” 司澜宴坐在榻边,深情款款地俯视着榻上小女人,大手轻轻抚摸过小女人脸颊,温柔地同她说着话,祈求她睁开醒来。 抚摸间,说话间,脑子里回想着小女人往日阳光明媚的笑容,讨好卖乖的小怂包样,以及在他面前哭鼻子的娇气包样,还有她任性刁蛮的小作精样 他那一张俊美如斯的脸上,有伤感,有悔恨,有颓丧,有痛楚,一时间神情晦暗难明,极其复杂。 突然,他俊脸一沉,抚摸小女人脸颊的大手向下一滑,狠狠扣住了她微翘的小下巴! 挑着凉薄寡情嘴角,森冷地道:“不想醒来?你以为这样,便能逃脱所有罪责?你敢再次逃跑,便得提前想好被抓的后果!” “哼,朕可不会像上次那样,抓你回来后,只是打你手心,打你屁屁,罚写保证书,冷落不见你,这么简单了,这次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蠢女人,朕不是没有给你改过自新的机会,你若逃跑被抓后,好好待在朕身边,认错认罚,弃了逃跑的心思,把朕哄高兴了,给朕怀个龙子,朕或许就不会罚你了!” “可你偏偏要一而再再而三作死,逃跑后,竟然还敢和别的狗男人厮混在一起,还为了那狗男人与朕作对!” 他说着说着,胸膛剧烈起伏,呼吸变重,浑身上下散发出浓浓的煞气! 狠狠扣着秦菱小下巴的大手又是向下一滑,扣住了她的脖子! 咬牙切齿,暴怒地吼道:“蠢女人,你是嫌命活得太长了吗!?” “以为跳崖便能摆脱朕,便能和你那狗男人在一起了?哼,你做梦!你死都要和朕绑在一起,你只能死在朕的皇宫里!” 小青见皇帝陛下扣住她家娘娘脖子,吓得跪倒在地求情。 “陛下,求您放过娘娘,娘娘身体不好,可经不起您这样掐啊!” 司澜宴只是做做样子,大手扣住秦菱脖子并未用力。 见自己如此狠厉模样都没能刺激到秦菱,大手一松,也就放开了她。 想到她那最爱的狗男人,他一肚子火气。 突然灵光一闪,有了主意,想着拿狗男人来气气她好了。 如果她真的喜欢那狗男人,定会被他接下来的话,气得从榻上跳起来。 他抓住她柔若无骨的小手揉搓着,低声笑道:“秦菱,你睡得这么安详,可能是还不知道,你那妖娆无双的美人姐姐,在拍卖场为了你去后台偷药被抓了。” “是朕的人将他擒住的,也是朕亲自打断了他的腿,敲断了他的肋骨,最后杀掉了他” “毒妇,你的美人姐姐死时有多凄惨,你知道吗?哈哈哈哈,他七孔流血,容颜尽毁,肠子都露了出来,死前还在叫着你的名字呢,叫什么来着?” “哎,好像是叫你小不点,朕没有记错?” “对了,他死前流着泪跪在朕面前,喊朕爷爷,无能仰天长啸,说小不点来生有缘再见!哎,真好笑,来生你秦菱也只能是我司澜宴的人,做鬼,你也只能是我司澜宴的鬼,你们两注定无缘无分啊!” “毒妇,你不醒来也可以,不醒来是对的,因为醒来便要承受朕的怒火!胆敢给朕下蛊,便得做好了事发后受死的准备!” “不过,死太便宜你了,朕得将你手脚都砍了,眼睛挖了,耳朵割了,舌头割了,做成人彘,安置在茅厕里,满足你的要求,让你再也无法睁开眼见朕!” 阴冷无情的话落,他大手拍了两下,召来宫人。 “将病秧子甄妃拖走,做成人彘!既然她喜欢装晕,便让她装个够,朕看她究竟能装到什么时候!” 门口护卫听到命令,当即进殿来,掀开了榻上被子,就要将昏迷不醒的秦菱拖走。 小青脸色惨白,匍匐在地,哭喊求情。 太医也吓得身子抖个不停,连忙阻拦制止。 这时候,护卫发现秦菱的手指头动了动,惊叫了起来。 “哎,娘娘动了,我看到娘娘的手指头动了两下!” 司澜宴闻言眸光一亮,赶紧让护卫滚开:“别动甄妃!太医,快来看看爱妃状态如何,是否脱离危险期了,可是要苏醒了?” 院正大步上前,仔细检查诊脉过后,欣喜地点了点头。 “回陛下,娘娘的身体状况确实好些了,气息没那么微弱了,身上体温也开始回暖了,预计今日便能醒来!” 司澜宴激动得不行:“这是否说明,朕方才的话,起了作用?” 院正肯定地点头:“没错,陛下不妨趁着娘娘体内的银针还未取出,痛觉还在,再接着试试?指不定娘娘就被您气醒了。” 司澜宴半点不敢耽搁,当即便又扣住秦菱小下巴,扣住她脖子,对着她一通怒怼,骗她,气她,吓她。 凡是能令她不爽的骚操作通通来了一遍。 啊,好疼,好疼 秦菱晕晕沉沉间,感觉有人在不停地用针扎她脑袋,扎她全身,疼痛是那样锐利,那样深刻,令她难以承受。 长这么大,她从没有经历过这种钻心刺骨的疼痛。 她还听到了大暴君在骂她毒妇,罪妇,死女人,蠢女人 更让她无法忍受的是,暴君还弄死了美人姐姐。 姐姐是因她而死的,被毁了容,打断腿,敲断肋骨,浑身是血,跪在暴君面前 想到姐姐那凄惨可怜的样,她鼻头一酸,眼眶有泪意涌现。 两行清泪从眼角流出,滑落脸颊。 第88章 修罗 他那些森冷无情的话像箭矢一样直刺秦菱心脏,气得她不轻,只想拿出刀来捅死他。 一定是暴君在惩罚她,拿针在刺她,羞辱她,对她施加酷刑,让她坠入地狱,体验生不如死的痛感。 因她逃跑,因她给他下蛊,因她和美人姐姐亲近排斥他 司澜宴可不管她伤心悲愤与否,暴戾得跟个十足十的疯子一样,扣她下巴,掐她脖子! “你哭什么?你有什么好哭的?朕被你下了蛊,受尽折磨,痛不欲生!” “你的美人姐姐也因你而死,容貌被毁,而你躺在这里安详得很,没人比你更舒适更会享受更能作,你这毒妇,怎么好意思哭!” “知道哭,那就睁眼醒来,去看看你美人姐姐最后一眼,去提前观摩一下你接下来将会遭受的处境!” “朕将他做成人彘安置在茅厕里,你不想去看看他如今模样?打算就这么一直躺着?你对得起你心爱的美人姐姐吗!?” 秦菱被他折磨得头疼欲裂!浑身颤抖!怒火攻心!眼泪奔流! 想让他闭嘴,想为美人姐姐报仇,为自己雪耻,但不知为何,她无论如何也睁不开眼,浑身软绵绵的,没有丁点力气。 只能稍微抬了下手指头,以表示她的愤怒和抗议。 为何,感觉眼皮好似有千斤重?怎也睁不开? 难道是眼睛被暴君挖了吗? “毒妇,快醒醒,别装晕了,再装,将你砍手断脚挖眼,做成人彘,安置在茅厕里,让你陪着你心爱的美人姐姐!” 司澜宴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仿佛是从地狱里发出来。 他在她耳边如索命修罗似的,一遍一遍,同她说着最凶残狠厉无情的话。 突然,司澜宴又神经质地抓住了她的手,不停地摩挲按揉,似乎还放在嘴边亲了亲,一股微弱电流从手背传递至四肢百骸,令她浑身发麻发痒直起鸡皮疙瘩! 甚至,他还嗓音颤抖着,温柔款款地唤她菱儿。 大暴君,这又是发什么神经啊? 是谁对她又掐又骂,还一个劲拿针刺她的? 转头又摸她手亲她手,柔声喊她菱儿,究竟怎么喊得出口的啊?又是怎么亲得下去的啊? 反正她是光想想他那疯癫的样,就很想吐了呢。 她抗议地动了动手指头,结果,引得大暴君激动地抓着她手亲得更卖力了 司澜宴并不知道秦菱内心对他这么大的敌意。 他只看见她手指头动了,只看见她眼角有泪水流淌而出,打湿了惨白面容,显得无比的凄楚可怜。 见她哭了,他又心疼又欣喜,一只大手攥着她那动了几下的小手揉着。 一只大手抚上她憔悴挂满泪水的面容,轻轻为她擦拭掉脸颊上亮晶晶的泪痕。 对不起,菱儿,我不是故意要气你的,对不起 院正一直在屋内关注着秦菱的情况,见此一幕也是放下了心中沉甸甸的大石头,激动地道:“恭喜陛下,娘娘吉人自有天相,不出半日,便能醒过来了!” 司澜宴紧紧攥着秦菱小手,死死盯着她的眼底火热一片,出口的话语掩饰不住心中喜悦。 “好!太好了!等爱妃醒了!太医院重重有赏!” “微臣谢陛下好意!” 院正面色带笑地上前来,小心翼翼,将那几根插在秦菱身上的银针一一取了出来。 六根银针全都摘除的当口,秦菱大脑一炸,浑身血液疯狂地往太阳穴涌动! 一瞬间,令她感觉更疼了,更难受了,浑身剧烈颤抖,就连额头都渗出了细密冷汗来! 头疼欲裂!怒火攻心!都是狗皇帝引起的! 一面用针扎她!怼她骂她气她!一面又亲她摸她揩她油! 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狗皇帝! 她痛苦地摇晃昏昏沉沉快要炸裂的小脑袋,好一会,才终于睁开了犹如千斤重的眼皮! 入目是一张放大版俊美到极致的俊脸,无可挑剔,令她呼吸一窒! 司澜宴深沉如泽眸光和她那尚有些迷蒙的视线对视上,可见他眼底闪过一道显而易见的亮光,好似饿了许久的野狼见着了肥美的猎物一般。 激动莫名地同她说着:“菱儿,你可算是醒了,太好了,菱儿,你终于肯睁开眼看看朕了,你知道朕,有多担心你吗?” “啪——” 司澜宴话音刚落,头疼欲裂气愤难当的秦菱便扬起手来,一巴掌打到了他左边脸上! 虽然她那一巴掌没什么力气,软绵绵的,也不是很响亮! 但司澜宴却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给打懵了! 司澜宴额角青筋直跳,恶狠狠地磨牙:“秦菱!别太放肆!你以为你病弱,朕便不能将你怎样吗!?有种你再打一下,看朕会否” “啪——” 他那冷冰冰的话还没说完,紧接着,又是一巴掌甩在了他右脸上! 这下,他不是懵了,而是傻了! 顷刻间,他俊美如斯的脸上阴云密布,眉宇间凝聚起浓浓的煞气,浑身上下更是散发出一股冷冽肃杀气息! 他那如钢筋水泥铸成的大手向上,猛地扣住了秦菱纤细的脖子! 森然摄人视线冷冷俯视着秦菱惨白虚弱的面容,心中莫明一痛,眸光骤然一紧! 想到她身娇体弱,才刚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出来,万万折腾不得。 于是,狠狠一闭眼,硬生生压制住了心头升腾而起的火气。 才刚扣上她脖子的大手便又松开了! 咬牙切齿,一字一顿,万分隐忍地说道:“好,打得好,打得妙!” 他说着睁开眼来,转而轻轻抚摸她楚楚动人的憔悴面容,语气里溢满了温柔疼惜。 “朕刚刚确实说过,只要菱儿能醒来,怎么罚朕都行,看来,菱儿是将朕的话听进耳里了,只不过,是被菱儿打了两巴掌而已,有什么关系?只要菱儿解气,只要菱儿醒来,怎样打朕都可以!” 秦菱闻言还真的又扬起了手来,一副还要扇他耳光的架势! 谁让面前这狗皇帝杀了美人姐姐,还用那样残忍的手段对付美人姐姐? 如果手中有刀,她一定会毫不犹豫捅进狗皇帝心窝,给美人姐姐报仇! 司澜宴能被秦菱打第一下,是他没留意。 能被秦菱打第二下,是他激的她。 若还能被她打第三下,那就是他脑子有病了。 所以,他眼疾手快地将秦菱扬起来的小手抓住了,放在他心口磨蹭着,出言柔声哄劝着。 “菱儿,你不是夸朕这张脸,是纯天然妖孽俊脸吗?不是说怎么也看不够吗?可若朕这脸被你打肿了,那还能好看吗?不得坏了你的眼睛吗?” 话落,还又揉了揉她那打过他的手掌心,凑上去亲了亲。 一副深情痴缠模样,深沉眸光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她,语气无比的宠溺。 “你这小傻瓜,把朕的脸打肿了那都是小事,不过是难看了些,可你这柔嫩小手不一样,若是打疼了红肿了,朕会心疼的!” 秦菱看着冷酷暴戾的狗皇帝这反常的温柔多情样,不适地抽了抽被他抓揉着的小手。 艰难启唇想开口说话,但嗓子却火烧火燎干哑得厉害,竟只能简单地说出三个字来。 便是哑声说着:“水,喝水” 站在司澜宴身后的太医知道她醒来会口渴,麻溜地递了水过来。 司澜宴便起身托起秦菱虚软小身子,使得她靠坐在床头位置,长臂一伸接过了太医手中的水杯,将之递到她嘴边。 秦菱张嘴咕噜噜喝完了一杯水,还觉得口渴。 于是,太医又倒了一杯水交给司澜宴。 司澜宴坐到榻边,一手喂小女人喝水,一手轻拍她肩膀,见她喝得急,还出言哄着:“菱儿慢点喝,别呛着了。” 司澜宴接连喂秦菱喝了四杯水后,秦菱总算感觉到干哑的嗓子没那么火烧火燎了,浑身也舒爽些了。 这才有了力气说话,抬眸冷声同司澜宴说:“谁是你菱儿了?” “你是朕的女人!朕的菱儿!”司澜宴沉声说道。 见她听了他的话后,看向他的眼神不怎么友好,好像在看白痴似的,心中慌乱不安,想着该不会失忆了,连忙将人揽入了他坚实的怀里抱着。 亲了下她光洁的额头,摄人的眸子紧紧擭住她,低声询问:“菱儿可是还在生朕的气?朕已知错,已认错,也让你打了,你看看朕的脸,现在都还是红的,你说说,你还想让朕怎样?” 秦菱晕了几天,才刚醒来,脑子浑浑噩噩,还有些不好使。 只记得美人姐姐因她而死了。 心中气愤难当,没有直接回答司澜宴的问题,嫌恶地推开他贴着她的冷脸,虚弱反问:“你杀了我的美人姐姐?是不是?” 第89章 刺激 司澜宴俊脸上神情微微一征! 他没想到小女人醒来第一件事,便是关心那紫眸狗男人,抱着她敛眉不悦地答:“是。” 狗男人中了暗影的毒剑,活不过五日。 眼下已过了四天,大概率已是去见阎王了。 胆敢肖想他的女人,这便是代价,算是便宜他了。 秦菱听了他的回答,本就惨白的面色骤然一变,更虚弱难看了! 她表面平静,心底怒火焚烧,又问他:“是你将美人姐姐手脚打断,肋骨敲碎了,眼睛挖了,容貌毁了,羞辱姐姐,让他给你跪下喊爷爷了,还将美人姐姐做成人彘了,是不是?” 司澜宴想到在她晕迷中他气她的话,便明白了她为何会这么问。 这是来为她心爱的狗男人,找他讨说法了? 一时间,他心中酸涩难受,五味陈杂,嫉妒得要发狂,但他面上没有表露出来丝毫。 毕竟,他又不是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隐藏情绪对于他这个年纪的男人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了。 只见他微微勾起凉薄嘴角,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来,挑起她精致小下巴:“如果,我说是呢,菱儿,打算如何待朕?” 秦菱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他隐隐带笑的寒眸,脑子里全是美人姐姐如何惨死的画面。 想到姐姐绝美容颜被毁,妖娆身段被打残,好不容易才止住的眼泪便又无声地流了下来。 被银针扎过的脑子还很疼。 疼得蹙起黛眉,泪眼一眨不眨地望着司澜宴,只觉得他嘴角勾勒出来的笑意很刺眼。 她又问他:“也是你一直拿针戳我脑袋?还想将我手脚砍了,眼睛挖了,做成人彘?是不是?” 司澜宴还未开口,一旁的太医便替他说了。 “娘娘,您晕了四天四夜了,陛下一直守在病榻前,没有离开过,没有合过眼,茶饭不思,直到他疲累得晕了过去!” “所以,是老臣在用银针扎您脑袋,刺激您的痛觉,也是老臣让陛下说的那些气您的话,那些话不作数的,都是假的,是陛下为了让您醒来,故意刺激您气您的!” 秦菱闻言,脸上神色又是变了变! “我晕了四天?” 她懵逼地转动泪眼,环顾四周,这才注意到屋内还有几个人。 反应过来情况的她,抱歉地说:“这四天多谢大家的照顾,麻烦大家了。” 院正不卑不亢地道:“为娘娘看病诊治,是老臣的职责所在,您要感谢便感谢陛下!” 感谢暴君?秦菱更懵逼了! 她之所以晕了四天,和狗皇帝脱不了干系,是他吸她血导致的啊! 院正笑着解释:“娘娘,若非陛下出言气您,您哪能这么快从晕迷中醒来呀?您五脏六腑皆受损,身体又虚,失血过多,原本老臣以为您再也无法醒来了!” “也多亏了有陛下日夜陪护着啊,陛下因您疲累得晕过去了,醒来第一件事便是过来继续陪着您,唤您醒来,所以,您第一个该感谢的人是陛下才对啊!” 秦菱闻言又转回眸光,看向眼前的司澜宴。 这才发现他幽黑冰寒的眸子里有大半红血丝,隐现出黑眼圈,面容有几分憔悴,发型不似往日那么一丝不苟显得有些凌乱。 怎么看他,怎么落魄,哪有往日的狂傲不羁? 但看着他,又想到了被他杀死后做成人彘的美人姐姐,于是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掉。 她瞪着他,颤抖着道:“要我感谢你?呵呵,感谢你杀了美人姐姐吗?感谢你将我打入虫巢?感谢你逼我跳崖?感谢你让我晕死过去吗?还是感谢你让我伤心难过到流眼泪?” “菱儿” 司澜宴嘴唇翕动着,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他凑上来吻她眼睛,吻掉她眼角的泪水,自责歉疚地道:“朕没想过要你感谢,朕守着病榻照顾你,是应该的,是朕对不起你” 话落,一个冷眼朝一旁的太医扫过去,吓得太医赶紧退了出去,只在门外候着了。 面对大暴君的道歉,秦菱没有感到消气,毕竟人死不能复生。 说一千句一万句对不起,也不能抵消杀人的罪孽。 她扬起手来捶打暴君胸膛,哭着骂他:“司澜宴,你这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我恨你,呜呜呜呜你还我美人姐姐,你太可恶了,你把美人姐姐还给我啊” 司澜宴一见她哭,一听她哭声,便心烦意乱,头疼得紧。 小女人才刚从晕迷中清醒,人还很虚弱。 小手软绵绵的,打到他脸上那两巴掌也没有什么力气,他脸上一点红印子都没有,只是侮辱性极强。 且她眼下用力捶打他胸膛,也是一点都不疼。 但不知为何,看着她为了那紫眸狗男人伤心流泪,听着她一口一个美人姐姐叫唤着质问他,他心口拔凉拔凉僵硬得跟石块一样,还绞痛得厉害。 他抬手给她擦泪,痛楚地道:“别哭了,再哭眼睛就肿了,不好看了” 秦菱推开他给她擦泪的手,生气地低吼:“我就要哭,把眼睛哭成核桃给你看,谁让你欺负我,还杀了美人姐姐?我哭死给你看” 司澜宴见她情绪很崩溃,将她紧紧拥在怀里,慌乱解释起来。 “菱儿,别哭了好吗?朕没有杀他,朕那些话是故意气你的,是刺激你的,为的是让你早些清醒过来” 秦菱哭着摇头,用力推搡他,想要下榻。 “我不相信,一定是你杀了美人姐姐,你别想着骗我,你给我滚开,我知道,美人姐姐被你做成人彘了,我要去见他,别拦着我去见姐姐” 司澜宴抱着她不撒手,扣着她肩膀猛烈摇晃。 “你冷静一点!朕的人没有抓住他,让他成功跑掉了!秦菱,这下你满意了吗!?” 秦菱听了他这话,总算安静了一瞬,情绪也没那么激动了。 但她总觉得他是在哄她,便说:“那你发个誓,说你没有杀美人姐姐,没有将他做成人彘,你发誓我就信了。” 司澜宴气笑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喜欢说谎骗人?” 他身为帝王,一言九鼎,谁敢不听他的话,谁敢质疑他的话? 他需要诓骗一个女人?天大的笑话! 秦菱黛眉微微一挑,出言打他脸:“就在刚刚,我苏醒之前,晕迷之时,是谁一直在骗我刺激我的?所以,我怎么知道你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呢?” “行,发誓就发誓!” 司澜宴气得眉骨突突直跳,只能无奈照做,三指对天,无所畏惧地发起了毒誓。 “我司澜宴对天起誓,若是杀了紫眸狗贼,若将他砍手断脚做成人彘,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秦菱看着他那一本正经的样,听着他那毒辣的誓言,揪扯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 司澜宴瞅见她脸色好看了些,便知她心中火气已消灭了大半,也是松了一口气。 狗男人中了暗影的毒剑,活不过五日。 死了,那也不是死在他手里。 发毒誓,还能报应到他头上来? 可小女人却得寸进尺地要求他:“司澜宴,你往后也不能杀美人姐姐,不能伤害美人姐姐!” 小女人如此放肆的言论,再次把他气笑了。 他心痛地问她:“秦菱,究竟他是你夫君,还是朕是你夫君?” 秦菱抬眸瞪了他一眼,然后一双小手抚上了他的冷脸。 感受到女人柔软双手贴在自己脸上,司澜宴神情微微一征,被气得僵硬发疼的心口莫名软得一塌糊涂。 “嗯?”他垂眸瞥着她,深邃瞳仁不禁微微一缩,眸中闪过一道显而易见的流光。 这是,看出了他的憔悴落魄是因她而起,知道他不容易,他才是她夫君,心疼他了,打算原谅他了? 第90章 放过 秦菱将他侧着的冷脸扳正,却是紧紧盯住他,严肃警告:“美人姐姐是我救命恩人,要是没有姐姐,就没有现在的我,那我早就死在悬崖底下了,所以,往后不准你伤害我的恩人!” 司澜宴闻言,一腔热血转瞬间冷却! 还以为她心里有他,心疼他了,原谅他了,要像往常一样软糯糯甜滋滋的唤他哄他。 没想到,她却是来变本加厉气他的。 “你的恩人,是朕的敌人,知不知道?” 司澜宴额角青筋暴跳,眸中才刚酝酿起来的一丝温柔荡然无存。 转而冷笑连连,捉住了她捧他脸的小手,挑着凉薄寡情嘴角道:“秦菱,你张口闭口美人姐姐,一门心思维护他,说你们没有一腿,谁信?” 秦菱抽了抽手,黛眉微微一挑:“爱信不信!” 司澜宴瞅着她那不识好歹的样,深吸一口气,肺都要炸了! 紧紧攥着她小手就是不放,怒道:“就凭你对他的态度,对朕的态度,如此悬殊,还想让朕放过他,你做梦?” “我告诉你,你这次差点死了,便是你的恩人干下的好事,若非他暴力拍门那一掌的余波震伤了你五脏六腑,你会病危成这样!?” 秦菱听到他这话,倒是楞了一下。 她以为她晕迷不醒差点去了,主要是暴君吸血导致的,并不知道还有美人姐姐的功劳在。 不过,她觉得姐姐一定不是故意伤她的,里面肯定有隐情。 听暴君话里的意思,姐姐是心急找她之时拍门没控制力道,导致余波震伤了她? 所以,她还是觉得,此次晕迷不醒和暴君关系更大。 于是就回了他:“若不是你抓走我,我怎会晕迷被震伤呢?若不是你吸我血,我怎会晕迷从而被震伤呢?” 司澜宴见她还是意识不到自己有错,只看得到他的错处,不由得冷冷笑道:“难道不是你再一次逃跑,朕才会去抓你的吗?难道不是你给朕下了情蛊,朕才会嗜你的血吗?” 秦菱:“” 一时间,她彻底哑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司澜宴见她终于无话可说了,知道她总算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便冷哼一记,趁热打铁又道:“是朕抱着你四处寻医,才吊住了你的命,是朕配合太医,才救回了你的命!” “朕被你下了蛊,痛不欲生,你不在身边这几日,朕日夜想你,寝食难安,几次痛得晕过去,你晕迷不醒这几日,朕守在榻边几天几夜,不吃不喝,累得昏了过去,你看不见朕眼里的憔悴?” “朕才是你真正的救命恩人,才是你夫君!” “像你这样不识好歹的死女人,朕没有砍了你,没有将你秦氏一族灭门,于你,于你秦氏一族,便是天大的恩赐!” “秦菱,知恩图报,侍奉君王,八个字,知道怎么写吗?” 司澜宴冷冷地怼着怀中的秦菱,气红了眼,抱起她下了榻,将她病弱小身子按在了书桌前。 他将笔墨纸砚摊好。 高大挺拔身躯站在她身后,双手撑在桌面上,完完全全将她笼罩在他伟岸身躯之下。 圈禁着她,沉声命令:“来,写下这八个字,给朕看看!” 浓浓的寒气裹挟着煞气,铺天盖地般朝着秦菱笼罩而下,令她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 她手中被迫握着毛笔,转过身来,抬眸望着面前冷酷暴戾的司澜宴。 司澜宴冷冷地俯视着她。 冷冽如寒冰的眸子,与她水灵灵的大眼睛对视上。 见她不写字,只是咬着嘴唇,一眨不眨地望着他,便扬起长眉再次命令:“写!看着朕作甚?不会写字?要朕教你写?” 话落,便将她面对着他的小身子转过去,叫她继续面对着书桌。 然后,大手覆上她小手,还真的紧紧攥着她手,手把手教她写起了字来。 不一会,知恩图报,侍奉君王,八个大字,便在他大手带动下,龙飞凤舞似的跃然纸上。 司澜宴松开她小手:“给朕写一百遍,再念给朕听!” 秦菱垂眸看着面前八个大字,鼻头一酸,突然就哭了出来。 “呜呜呜呜,司澜宴,我刚从鬼门关走出来,你就这么凶我,欺负我,逼迫我,惩罚我,你不是人,你若不那么凶残暴戾,我怎会给你下蛊还逃跑,而且下蛊的不是我” 司澜宴没想到自己只是让她写几个字的功夫,也能把她惹哭。 听着她那控诉的话,他眉头紧紧蹙起,觉得她着实不可理喻,不识好歹。 但不知道为何,听着她那可怜兮兮的哭声,看着她小肩膀在他身下一抽一抽的抖动,心中莫名一痛,俊脸上阴沉神色莫名缓和了下来。 便又将她面对着书桌的身子转过来,使得她面对着自己。 抬起手掌,给她擦拭脸颊上的泪水,以及眼角的泪水。 “对不起,菱儿,朕错了,朕都是被你气的,你为何,要一再为了那狗男人指责朕?气朕?你明知道,朕受不了你与别的男人有染,你知不知道,这样做,是将朕架在火上烤?” “是你先提及他的,你不拿他骗我刺激我,我怎会当真啊?我和美人姐姐之间是纯洁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秦菱委屈兮兮的话落,张口就咬在了他一只胳膊上! 她两排牙齿很坚固,不像小手柔软无力,眼下发了疯似的卖力啃咬,很快就有鲜血渗透了衣料,引得浓重血腥味入了口腔,令她作呕。 司澜宴被她咬得犯疼。 但他自幼习武,又在关外战场马背上长大,这点皮肉之痛尚能忍受,便随她咬去。 他只是撸起另一只胳膊的衣袖,给她看她晕迷前在拍卖场屋内于他身上留下来的杰作。 “秦菱,你是属狗的吗?就这么喜欢咬朕?你看看,朕这只手臂上,还有你前几日留下来的牙印,心口也有你咬下的印子,你这是要将朕全身上下,都烙上你的狗印子吗?” 他身体硬实,手臂亦是。 在她牙齿用力啃咬之下,虽然伤到了他手臂,但她小嘴巴也已咬得发麻,牙齿直打颤。 于是她颤抖着又松开了他。 她轻飘飘瞥了眼他那撩起衣袖裸露在外的另外一只臂膀,上面两个深深的牙印很是显眼,是她前几日在拍卖场咬他时留下的。 想到他说他心口有她咬下的牙印,便又想到了自己身上何尝没有他啃咬的痕迹? 她那些印记,都不曾消退过,好了又添新的。 狗皇帝才是真狗,还是一条疯狗呢。 如今反过来被他一番控诉,她委屈劲没处撒,没好气地怒瞪了他一眼。 “我全身上下都是你留下来的印记,我也没说什么啊,你这才被咬了三个牙印,好意思说?你还能不能要点脸了啊?” 司澜宴瞧着她瞪他的样,竟也不恼,只觉得怎么看怎么俏皮可爱。 小女人好不容易才从鬼门关走出来,他欣喜得很,只要她不提起那紫眸狗男人,他还是可以当她是他女人。 就在秦菱再次用力推搡他的当口,他反手扣住她,将她死死抱住,噙住她小嘴就亲了一口。 “好,好,朕次次被你咬出血,都是自找的,朕有罪,朕不要脸。” 说着抱起她坐在了一旁的太师椅上,大手也不老实,还在她身上摸索起来:“朕看看你身上是否像你说的那样,都是朕的专属印记?” 话是这么说,听着似乎没毛病。 但其实他是想借着话题证明一下,她身上的印记究竟是他的,还是那紫眸狗男人的。 若是她让别的男人也碰了,他觉得他会疯掉! 秦菱感觉上身一凉,垂眸一看,外衣已被剥至腰间,只余下一件打底的肚兜,气得她红了脸:“司澜宴,你干什么啊?” 司澜宴扣着她小身子仔细检查了一番过后,见她身上痕迹淡化了,不见新的印子。 便又满意地将她身上外衣给穿好了。 还捏了捏她,扬起长眉道:“朕干什么了,你不是知道?平日一起滚床单时,你不也很喜欢?口是心非的女人。” 秦菱被他捏得浑身发麻,本就因为晕迷过久没啥力气的身子更软了,一下子无力地伏在了他怀里。 与此同时,她鼻腔一热,突然有鼻血淌了下来,落在了司澜宴手背上。 “菱儿,怎么流鼻血了?可是哪里不舒服?快将头仰起来!” 司澜宴见她流鼻血了,无比紧张地拿帕子给她擦拭鼻血,让她仰头,别让鼻血流光了。 继而朝宫人吼道:“快去喊太医来,站这发什么呆!” 垂头的宫人一惊,麻溜地跑去喊太医了。 他们哪能想到,前一秒还好端端与皇帝陛下斗嘴的甄妃,后一秒突然流起了鼻血呢。 秦菱觉得流鼻血并不是什么大事,她也不是第一次流鼻血了,便道:“我没事,不用这么紧张” 话落,她便感觉太阳穴疯狂跳动,喉间血腥气上涌,浑身感到一阵痛苦的颤栗,猛地吐出一口黑血! \"噗——” 那口黑血,又刚好吐在了司澜宴心口处! 司澜宴见秦菱口吐黑血,且浑身痛苦地颤抖,他心头一紧,连忙将人抱到榻上躺着,大手紧紧握住她小手。 “别怕,有朕在,你不会有事的,太医马上过来,菱儿,你一定要撑住” 第91章 沉沦 秦菱脸色发紫,嘴唇翕动着想说话。 但心口犯疼,浑身抽搐,且喉间血气一直往上涌,令她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时候,门外传来脚步声。 司澜宴以为是太医进殿了,让出位置正要喊太医快来给小女人看看,结果进殿那人却先开口说话了。 “陛下,水来了,您身上脏了,先擦一擦,还有娘娘也要洗一洗!” 宫人端了一盆清水放在床榻边,抬眸瞥了一眼榻上口吐黑血脸色发紫的秦菱,被吓了好大一跳。 连忙拧干盆中湿帕子,帮秦菱擦了擦嘴角。 就在宫人转身准备给司澜宴擦拭心口黑血时,司澜宴没好气地一把推开了碍眼的宫人,夺过了宫人手中的帕子。 他坐到榻边,亲自拿帕子给秦菱擦拭嘴角血迹,垂眸看着她泛紫难受的面容,心口揪扯得紧紧的。 不一会,太医急匆匆赶到了养心殿。 司澜宴让出榻边位置来。 太医上前,用一块薄帕子盖在秦菱手腕上,仔细给她把过脉之后,太医老脸上本就凝重的神色越发沉重了。 “陛下,娘娘五脏六腑受了内伤,体内淤血还未完全排出,老臣得再给娘娘扎几针,将她体内的淤血及时排出体外,不然淤血堵着血管和脏器,使得血液循环不畅,脏器也不能正常运转,后果将不堪设想。” 司澜宴不停地给秦菱擦拭嘴角血迹,听着太医的话,眉头紧锁起来。 “此次,一共要扎几针?有多疼?可有后遗症?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会否有突发状况?” 太医便一五一十地答:“回陛下,老臣根据娘娘身体情况来看,预计最少要扎四针,才能将体内淤血彻底排出,不过,此次疼痛程度没有上次那么严重,毕竟,此次扎针是促进排淤的,并非刺激娘娘的痛觉,另外,扎针促排淤是没有后遗症的,通常也不会出现突发情况,陛下无需过多忧心。” 司澜宴听了太医这话,觉得没有什么大的危险,也就颔首同意了。 他垂眸看着榻上颤抖不止的小女人,心口一抽一抽的疼。 紧紧攥着她的小手,低哑地轻哄:“不怕,有朕在这陪着,不会有什么事,菱儿若是很疼,便咬朕,朕不怕疼。” 话落,抬起一只胳膊到她面前,让她咬他。 太医还未施针,秦菱已是疼得额头冷汗直冒,浑身直抽搐,感觉五脏六腑仿佛被车轮子碾压过一般。 看着伸至面前来的臂膀,还真张开嘴来咬住了。 司澜宴被她咬得变了脸色,额角青筋直跳,但也没有发出哼声,没有推开她,没有斥责她。 他就那么坐在榻边,任凭她死死咬着他。 “陛下,您这是何必呢?” 太医见此一幕,叹息着说道。 甄妃若疼,拿破布堵住她的嘴,任她咬不就是了? 伸胳膊给她咬,还不得咬掉一块肉,咬脱一层皮啊? 司澜宴无所畏惧地催促太医:“快点施针,别磨磨蹭蹭了!” 太医被他怼了,不敢再耽搁,便拿出了一套消过毒的银针出来,让身后的宫人去准备了干净的水来。 太医面色看似平静无波,实则握着银针的手冰凉无温,一手的冷汗。 虽然施针排淤事小,但看帝王那紧张甄妃的架势,他还是有点担心出现突发状况。 毕竟,甄妃身体本就病弱得厉害,不比寻常人家,万一有个什么闪失,他的老命恐怕不保啊。 但紧张归紧张,他又不得不给甄妃施针排淤。 和上次施针时一样,太医先喂秦菱服下一粒药丸,而后,接连将几根银针精准地扎在她身体几个穴位上,一共扎了四针。 四针下去,秦菱突感喉间腥味疯狂上涌,浑身痛得如坐针毡,抓住司澜宴胳膊,就想要坐起身来。 司澜宴避开她身上扎着的银针,托起她细弱胳膊,小心翼翼地将她搀扶了起来。 “噗——” 才刚坐起身,便猛地吐出一口黑血在地上。 紧接着,又呕出两大口黑血,喉间上涌的血气才终于消散了些。 司澜宴看着地上三大口黑血,眉头紧蹙,拿帕子给她擦拭掉嘴角血迹后,担忧地问:“如何?感觉好些了吗?可还有想要吐血的冲动?” 她无力地摇了摇头,扯了扯苍白的嘴角,作势就要躺下了,虚弱地道:“我只想睡一觉” “小心些,别碰到身上银针了。” 司澜宴依言将她抱起轻轻平放在了榻上,由于她身上扎有银针,也没给她盖被子。 太医看了看地上黑血,从药箱里又取出来一根长长的银针,歉意地走到榻前说道:“娘娘,老臣还需给您扎一针,将您体内最后一口淤血排出来,您忍一忍,很快便好了。” 秦菱睁眼看着太医手中长长的银针,吓出一身冷汗,怕疼的她本能地摇头。 司澜宴阴沉着脸怒斥太医:“你这庸医,究竟会不会扎针?还以为你一次性扎完了,哪有扎了又扎的?要朕在你身上扎几次试试?” 太医吓得跪下了:“陛下恕罪,陛下饶命啊,老臣也不知娘娘体内淤血是多是少,这针若扎多了,便会呕血过多,会闹出人命来的啊!老臣万不敢大意,万不敢拿娘娘性命开玩笑啊” 秦菱忍下心中对扎针的恐惧,同司澜宴说:“你别怪太医,他也是为了我的身体着想,让太医再来,我能承受住” 司澜宴还能说什么,只能示意太医上前来。 太医谢恩之后,起身擦了擦额头冷汗,对准秦菱身上穴位一针扎了下去。 秦菱当即便又感到喉间有血气上涌。 司澜宴眼疾手快地搀扶起她。 她再次朝地上呕出一口血来。 这次呕出来的血虽然尚有一丝黑色,但偏红了一些,没有先前吐的三口血那么黑了。 吐完这最后一口黑血,她便彻底瘫软了,虚弱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菱儿”司澜宴紧张地唤她,慌乱地伸手拍了拍她的脸。 不见她睁眼有回应,他再颤抖地探了下她的鼻息,发现鼻息尚在,便将她平放在了榻上。 太医仔细查探了一下秦菱的脉搏,也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取出了插在她身上的数根银针。 随后,轻声朝一旁的司澜宴禀告。 “陛下,娘娘身体太虚弱了,所以,老臣给她施针放掉淤血过后,便又晕死了过去,但您无需太过忧心,娘娘已经脱离危险期了,没有什么大碍了。” “老臣给娘娘开几副药,每日按时服用,娘娘睡上一日便好了,但还得注意,期间需要有人细心照料,不可再像此前您为了刺激娘娘醒来时那样,出言气她了,娘娘再不能受任何刺激了。” 司澜宴倒是将太医的话听了进去。 小女人好不容易回到了他身边,又好不容易从病重晕迷中苏醒捡回来一条命,他再不敢气她激她了,以免她又受到刺激吐血晕迷。 等太医写好方子走后,他本想如往常一样抱着秦菱,让她睡在他怀里。 但想到太医所说最好是让她自由地躺着,任何人不要近她身,以免刺激到她,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就只是命令宫人将珠帘外的书桌搬到床榻边,然后坐在了书桌前。 看着书桌上摆放着的“知恩图报”和“侍奉君王”八个大字,想到了她写完这几个字后朝他哭诉的画面,不禁眉头紧蹙。 便将那八个大字揉成了一团,鄙弃地扔进了纸篓子里。 然后,摊开笔墨纸砚,骨节分明的修长指节握着狼毫,开始了龙飞凤舞的书写。 他要趁着她晕睡的功夫,写一千字检讨。 等她睡醒来了,便给她看,让她消气原谅他,早些恢复往日的身体状态,让她恢复往日温柔顺从的样子。 若不是他掳走她,吸她血,没有保护好她,她怎会重伤至此?刚刚要不是她气到了她刺激到了她,她又怎会再次吐血晕迷? 他自幼书法了得,笔迹洒脱不羁,苍劲有力,登基为帝后每日又批阅奏折无数。 所以,写检讨书于他来说,就只是弹指间的小事一桩。 才半个时辰,一篇洋洋洒洒、大气滂沱、感天动地、催人泪下、引人深思的千字检讨书,便已跃然纸上。 写好了检讨书后,他便起身来到床榻边。 坐在榻边,欣赏了好一会小女人安详又虚弱的绝美睡颜,摸了摸她的手她的脸。 最后,将已干的千字检讨书,放在了她的枕头底下压着。 然后,他又想到了另一个求得她谅解的法子,挥手召来太监,吩咐了太监一些事项,要太监去给他做准备了。 明日,检讨书,下跪认错忏悔,都交到菱儿面前,相信菱儿很快便能原谅他了。 他还是喜欢听她娇滴滴的甜滋滋的唤他皇上,在他面前软糯糯的很乖巧,一切以他为中心。 若是唤他澜宴,夫君,倒也能欣然接受。 但,连名带姓叫他司澜宴,一口一句司澜宴,如此生疏,如此大胆放肆,算怎么回事? 他不喜欢不听话总是忤逆他的小野猫。 他一心期盼着,等她醒了,便原谅他了,乖顺了,回到曾经又甜又软的时候。 哪怕知道她是装的,也好。 怀抱着这样强烈的期盼,他守着榻上小女人,一直坐到了午夜时分。 大内总管李贵进殿来,见他还未入睡,便心疼地劝说:“陛下,您好些日子没有自主的休息过了,最近得以休息的时间几乎都是晕过去的,您可一定要保重龙体呀!” “如今娘娘的身体已无大碍了,陛下您也去补一觉,奴才看您眼里还有大半红血丝没有消退,担心娘娘醒来看到了会” 李贵说着说着顿住了,没敢继续往下说了,留给他自己去想象。 “会怎样?”司澜宴阴鸷眸光冷冷地朝太监扫过去,嗓音森然:“朕这是因她而憔悴落寞,为了守着她没有合眼,疲累得眼泛红血丝,她醒来后还敢嫌弃朕?” 李贵赶紧自扇耳光,低头哈腰地哄道:“定然不敢的,娘娘只会感到无比的开心幸运,恐怕会幸福得晕过去!” 司澜宴冷哼一记,挥手命令太监:“去给朕抬个床过来,摆放在这个位置。” 为了不被小女人嫌弃,他还是得将眼睛合上才行,可不能顶着一双红眼把她吓坏了。 小女人此前从晕迷中清醒后,看他的眼神,对他的态度,和她对那紫眸狗男人相比,是天差地别。 莫非,是因为他的这双泛红的眼睛?令她感到害怕? 记得没错的话,她那心爱的狗男人,便是拥有一双仿佛蕴藏着星辰大海的潋滟紫眸,望一眼使人沉沦其中。 便是狗男人的这双琉璃紫眸,勾得她魂不附体? 如此想着,周身煞气急速扩散,俊脸凝上了一层冰霜! 李贵感受到周身空气骤降,吓得两腿打滑,跑出了大殿,去喊宫人去搬床了。 不一会,一个大床抬了进来,按照司澜宴的要求,靠着秦菱所睡的床榻摆放着。 如此一来,秦菱一旦醒了,或者有什么事,他能第一时间发现。 司澜宴脱衣裳上榻时,突然又想到了暗影的话,周身冷冽肃杀气息随之渐渐的收敛了起来。 不出意外的话,她那心爱的狗男人活不过今明两日了,一双似星辰浩瀚的紫眸再好看,也永远无法睁开,也勾引不到她了。 最终,她还不是得在他的皇宫里过一辈子?得陪在他司澜宴身边,和他过一辈子? 这样想着,他才合上了眼睛。 由于旁边还有个病人需要他关心照顾,所以他并未睡过去,就只是眯眼小憩着。 次日,天刚蒙蒙亮时,秦菱终于睁开眼睛,哼哼唧唧地醒了过来。 司澜宴听闻动静,也睁开眼,翻身下了榻。 他坐到秦菱所在的榻边,见她睁着迷迷糊糊的鹿眸看向他,冷硬心头莫名一软,便将虚弱的她抱在了怀里 第92章 抢走 “来,先喝点水,再喝药。” 他倒了杯水,极其好耐心地喂她喝下了。 但当宫人端来药后,他要喂她喝药时,她却将嘴巴紧紧闭了起来,蹙着黛眉,伸手推开他手中端着的那碗药。 见她如此抗拒喝药,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只能出言哄她:“朕喂你喝两口药汤,便吃一颗蜜饯,如何?” 话落,便吩咐门外宫人去拿蜜饯过来。 待到蜜饯送过来了,他抓了几颗蜜饯放在手中扬了扬,像哄小孩子似的诱哄她:“想不想吃?想吃就得喝药。” 秦菱瞅见他手中蜜饯,眼睛一亮,这才点头答应了喝药,并主动张嘴来接药汤。 他喂她喝完了两大口药汤后,便将一颗蜜饯塞进她小嘴里。 她满足地咀嚼着口中甜滋滋的蜜饯,一脸菜色总算有了一丝变化,随之眼眸一转,趁他不注意,将他手中端着的那碗药汤给抢走了。 “咕噜咕噜” 在他微愣的眸光下,她双手端着药碗,一口气,将一整碗苦涩难闻的药汤都给喝光了。 然后抱起他抓着蜜饯的大手,摊开来,将他手中的蜜饯也都给抢走了,一颗颗迫不及待地塞进了嘴里。 看着她这一副囫囵吞枣的小孩子样,他不禁好笑地摸了摸她的头:“这药,有这么难喝?还是蜜饯太好吃?” 她皱着一张小脸说:“药汤好臭,好苦,难喝得要命,下次给你尝尝就知道了” 等到她将夺来的一大把蜜饯都给咀嚼消灭掉了,紧蹙着的眉头才总算舒展开来。 司澜宴见她爱吃蜜饯,便又抓了一把给她。 她接过蜜饯津津有味地吃着,一脸的满足。 司澜宴眸光下移划至她巴掌大的纤细柳腰,带有薄茧子的微凉大手贴上去摸了摸她软乎乎的小肚子。 想到小女人晕迷了几日,除了被灌药,没有进食,心疼地询问:“可是饿坏了?菱儿想吃什么?朕命人给你送过来。” 秦菱失血过多,此次苏醒后没有了多余的力气,显得虚弱无力得紧。 司澜宴今日也没有再气她,也没有再刺激她了,她不再像昨日刚苏醒时那么炸毛,整个人都软和了不少。 而且她想,既然已经被大暴君抓回来了,她的身体这副样子,暂时也是出不了宫了。 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 所以,在得知美人姐姐没事,大暴君看着也没之前那么暴戾无情了,她一直害怕回宫后要遭受酷刑折磨的担忧也就消散了许多。 只要暴君不再虐待她,在宫里生活的日子,其实也不是很差。 好吃好喝好穿,还有丫鬟太监伺候着,每天睡到自然醒,还有床上功夫好的俊美男子任她嫖 这日子似乎还挺不错呢? 一切等身体好了再说。 这么安慰了自己一通,她睁着黑亮大眼睛看着面前关心她的司澜宴,向他表达她强烈的需求:“司澜宴,我想吃鸡腿,想吃肉。” 司澜宴摸着她的小肚子,看着她不像昨日刚苏醒时那么气鼓鼓的了,心情也随之愉悦了不少,冷冰冰的脸色随之缓和了些许。 当即大手一挥,吩咐了宫人去御膳房准备小女人爱吃的食物送过来,满足她的小小要求。 不一会,宫人便将御膳房早已准备好的营养膳食提了过来,一一摆放在了桌面上。 “嗯,好香啊,司澜宴,放我下来。” 秦菱深深嗅了嗅满屋子食物的清香,双眼放光,咽了咽口水,很想去到餐桌边大干一场。 司澜宴并没有放开她,仅凭一只手便抱起了瘦小的她来到餐桌前。 看着满桌子清汤寡水,他不禁蹙起眉头,眸光轻飘飘瞥了眼怀中小女人。 就见小女人脸上期盼笑容消失不见,眼底亮着的绿光也黯淡了下去,对着满桌子的膳食,摆出一副生无可恋的小表情来。 见小女人心情不好,他便敛眉问那布膳的宫人。 “说好的鸡腿呢?肉呢?怎么都没了?” 宫人低头不敢看他,恭敬地回:“回陛下,太医院一早便吩咐了御膳房,说娘娘五脏受损,不能吃辛辣刺激油腻重口的食物,就连米饭也不能吃,担心娘娘难以消化,所以接下来的三日,娘娘都只能喝营养粥和药汤调理身体了。” 司澜宴也已猜到了是这么回事。 他面无波澜地抱着秦菱在餐桌边椅子上落了座,接过宫人递来的湿帕子,亲自给她擦拭干净双手。 亲了她一口,淡定地出言哄着:“等你身体好些了,朕给你准备一桌子鸡腿,一屋子肉,每顿都吃鸡腿,每天都吃肉。” 秦菱如今浑身犯疼,仿佛被车轮子碾压过一般,也使不出什么力气。 她知道自己身体虚弱异常,还受了严重的内伤,只能点头应了下来。 “好,其实喝粥也不错,省了力气,左右我连吃饭的劲都没了。” “吃饭没劲,昨日打朕咬朕,怎么有劲?”司澜宴欠扁地说道,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昨日是昨日,今日是今日,哼,昨日,谁让你故意激我?” 秦菱没好气地瞪他,别过脸去不想给他亲,毕竟他的嘴很欠,每天不和她斗几句就不舒坦,还是个皇帝笑死个人了,幼稚,可气。 司澜宴听了她这话,面瘫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笑,欣慰地道:“精神还不错,继续保持。” 秦菱就又瞪他。 暗骂:烦人的狗皇帝,一天不逗我,你就会死吗? 她轻哼了一声,看向桌面上摆放好的十余个碗。 今日的膳食很普通,也很简单,便是各种营养粥,药汤,水煮青菜,还有两碗鸡蛋羹,菜式大同小异。 不过她躺了好几天,是真的饿坏了,对着这满桌子的清汤寡水,也迫不及待的要开动了。 宫人给盛了三碗热粥,递到她面前来,指着粥碗说明:“娘娘,这一碗是甜粥,这一碗是咸粥,这一碗是没有添加味道的清粥,任您选择。” 秦菱坐在司澜宴腿上,听着宫人这话,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这些青菜,鸡蛋羹,该不会也是多种口味的?” 宫人笑答:“鸡蛋羹确实有甜咸两种口味,因为不知您爱吃甜,还是爱吃咸,但青菜都是没有加糖的。” 秦菱明了地点了点头,闻着温火慢熬的米香,咽了咽口水:“御膳房倒是有心了。” 她伸手刚要去拿勺子开吃,一只大手伸过来先她一步拿走了勺子。 司澜宴一手捏起长柄银勺,在面前粥碗里舀了一勺热粥,放自己嘴边吹凉了,递至她面前:“咸粥,你尝尝。” 她张嘴接下,香糯滑软的咸粥便滑入了胃里,暖暖的很舒服。 她去夺他手中银勺:“我自己来,你放下勺子!” 司澜宴紧握着勺子不撒手。 还又在另外一个粥碗里舀了一勺热粥,吹了吹再递给她:“不如都尝一下?这是甜粥,看你爱吃哪种?” 秦菱抢夺不过,只能张嘴又接下了到嘴的甜粥。 甜粥清香甜糯,仿佛加了蜜一样,入了喉,整个人都被甜到了心坎里去,小脸上漾起一丝甜甜的笑意。 不禁暗暗赞叹着,真是美的享受啊! 司澜宴看着怀中小人儿脸上漾出的笑意,察觉出她更喜欢甜粥,便将那碗咸粥推到了一边去。 再把甜粥端到了自己面前来,舀起满满一勺甜粥喂她。 秦菱接过一勺热乎乎的甜粥吞咽下去,满足极了。 司澜宴喂她喝完了两碗甜粥过后,又喂她吃完了一碗鸡蛋羹。 他摸了摸她依旧凹陷的小肚子,觉得还不够,便夹了不少青菜来喂她。 此时此刻,秦菱只觉得自己仿佛一个没长手的巨婴,仿佛是他养着的奶娃娃似的。 仿佛,又回到了她刚刚穿进书里来的时候,也是他伺候她吃饭穿衣,去哪里都抱着她。 他不停地投喂,她只需要不停地张嘴就行了。 等到秦菱用完了膳,司澜宴长臂一伸,将枕头底下压着的检讨书拿出来,甩到了她手里。 “爱妃,朕往日对你,确实有过分之处,这是朕的检讨书,你好好看看。” “检讨书?”秦菱没想到他身为一个皇帝还会写这种东西,讶异地接过来了。 逐字逐句仔细地看了看检讨书,不可置信地问他:“这是你写的吗?” 司澜宴大手捏住她琼鼻:“不是朕写的,难道是你在梦中写的?” 确定没人代他写之后,秦菱更加惊奇了,她并未让他写检讨书,他这么做几个意思呢? 过了好一会,她才将一千字检讨书看完,此时已是眼眶泛红,鼻头泛酸。 她耸了耸有些酸涩的鼻子,眼泛泪光地将检讨书收了起来。 “写得还不错嘛,不愧是咱西凉国的皇帝陛下,文采卓然,感天动地,只可惜感动不了我啊” 司澜宴见她被他的文采感动得哭了,倒不像往常见她哭泣时那般令他头疼。 相反的,心中还升腾起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成就感。 毕竟,这说明了她已认可了他所写的检讨书,指不定很快便能原谅他了,是一个好征兆。 他抬手给她擦拭掉眼角泪水,叹息着打趣:“怎么这么容易掉金豆子?真是个小哭包。” 秦菱眨巴着泪眼看他,小鼻子一耸一耸地说:“司澜宴,记得没错的话,你曾让我写两万字保证书,而你这只写了一千字检讨呢?” 司澜宴猜到了她会这么说,捏她小鼻子:“你的两万字保证书可有写都是个问题,朕没看到过,但朕好歹是亲自手写出来了。” 秦菱只在宣纸上画乌龟,还写了司澜宴的名字,画了很多张。 两万字保证书她是不可能写的,她只写了“两万字检讨书,臣妾已知错”十一个大字,多余的就没有了。 所以,被他猜准了,她心虚,也就不说话了。 司澜宴早就料想到她不会这么轻易原谅他,他已命宫人给他准备了另外一场戏,淡定地看着:“朕带你去院子里看一场好戏。” “什么戏?有戏班子进宫了?”秦菱好奇地问。 “爱妃很快便知。” 司澜宴有力的双臂打横抱起她瘦弱小身子,往养心殿的院子里走去了。 第93章 跳下 才刚入院子里,便听闻一阵敲锣打鼓声传来。 秦菱双手圈抱住司澜宴脖颈,转眸朝着声源处看去。 就见院子里竟然搭了个圆形的戏台子,上面摆放着两个牵线人偶。 戏台子底下,有人躲在那里控制人偶。 很明显可以看出,其中一个人偶是按照她秦菱的模样制作,另外一个人偶则是按照大暴君司澜宴的模样做成。 司澜宴抱着她在院子里的藤桌前淡定地落了座,耐着性子陪她观看人偶戏。 见他们来了,戏台子上的两个人偶开始对戏了。 暴君人偶对着秦菱人偶忏悔道:“菱儿,是朕不对,朕向你道歉,朕不该在得知自己被你下蛊后,一气之下向你下虫,将你打入虫巢” “更不该在你扇我耳光后动怒掐你,逼你跳崖” “菱儿,朕不是有意激你跳崖的啊,是被你又逃又甩朕巴掌给气的,朕以为自己轻功了得,能抓住你,以为崖底的黑雕能接住你啊” “朕知道,菱儿还记着我踹你那一脚,朕确实不对,但朕当时得知自己被你下了蛊,正在气头上,只是想甩开抱住朕腿的你,见你跌倒了,伸手想去扶你,但见你流泪朕便头疼,便想起了被你下蛊受你控制一事,便想反抗摆脱你对朕的控制啊” “菱儿,朕几次掐你,是朕不对,朕向你道歉,但你能不能听朕说说原因” “一次,是在得知被你下蛊之后,一次,是你一再气朕说狗男人比朕好一万倍,让朕感觉你给我戴了绿帽子啊,你怎么能当着朕的面如此气朕?” “换个角度想想,朕若是说别的女人比你好一万倍,长得比你好看,身材比你好,朕还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牵手,摸脸,摸头,甚至在你面前一个劲贬低你,为别的女人说话,你难道不生气?难道不想弄死朕?难道不觉得朕肮脏呕心?” “另外两次,欲掐死你,是你扇朕耳光在前,打人不打脸,男人的脸能打吗?朕是皇帝,皇帝的脸能打吗?” “往日,你打我别的地方,我可有生气?你踹我,我可有生气?你几次咬得我大出血,我可有生气?哪怕你打我头,我也没有将你怎样,对你一直都很包容忍让,纵着你,宠着你” “朕在你面前,放下帝王身段,甘愿当你的佣人,朕对你的好,你都看不到吗?” “朕知道,说这么多,你也不想听,朕的解释,在你看来都是无用的废话,朕给你跪下,为朕对你所做过的错事,为朕对你造成的伤害,向你道歉” 暴君人偶接着又说了很多。 一番慷慨激昂的忏悔过后,暴君人偶跪在了秦菱人偶面前,继而又跪在了台下观看的秦菱面前。 甚至还做出一副要跳下戏台的架势。 “菱儿,原谅朕好吗?你若不原谅,朕便从这悬崖上跳下去,去感受你曾经受到的伤害” 秦菱人偶一惊,哭着上前,将暴君人偶抱在了怀里:“不要!不可以跳崖!皇上若跳崖,叫臣妾怎么办啊?那臣妾也不活了!所以,臣妾决定原谅你了,臣妾知道你也是有苦衷的,往后,咱们相亲相爱的在一起,生一堆娃儿,白头偕老” 秦菱坐在司澜宴腿上,看着台上跪着的暴君人偶,听着暴君人偶的解释,以及他那一声声催人泪下的忏悔声,还有最后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偶,眼皮一阵猛跳! 她转过头来,澄澈大眼睛和司澜宴深沉寒眸对视上,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请问,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你说我擅长做戏,我看你也不差啊?” 司澜宴面色波澜不惊,顺着她如海藻般的发:“都是跟爱妃学的。” 秦菱不认同地摇头:“但我是亲自上场的,你怎么能让别人代演呢?看你这么会做戏,不上场很浪费自身资源呢?” 司澜宴被她鄙视的眼神看得额角青筋暴跳,长眉紧紧地拢了起来。 顺着她秀发的大手扣住她后脑勺,将她仰着的小脑袋扣在他怀里,按压在他起伏着的坚实心口。 下巴靠在她发顶,嗓音低醇暗哑地道:“这两个人偶,便代表了朕和你,人偶都原谅朕了,菱儿,别说气话了,别生朕的气了?检讨书都交给你了,也用人偶代替朕,给你下跪认错忏悔了,朕往后不那么做了,你就原谅朕这一次,行不行?” 第94章 尊严 秦菱被他扣着小脑袋,无法抬起头来,便只能埋在他胸膛前咬了一口。 “司澜宴,你耍我呢?是不是觉得我人傻,很好哄骗啊?” “嘶” 她那一咬,惹得他低哑地闷哼一记。 他按压着她小脑袋的大手松开了些许,拍了拍她小脑袋:“你这小野猫有什么好骗的?值得朕费心思去骗?” 由于他大手没有用力按压着她脑袋了,她得以从他怀里抬起头来。 继而,无比鄙视地朝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出口的嗓音虚弱中透着冷淡。 “这都不是你亲自认错忏悔,也不是你亲自下跪,你花心思请人演这一出戏给我看,我没有看到你的诚意,只看到你一直在为你自己辩解,只看到你在给我扣帽子哎!” “不管你因何原因伤我,伤害我的总归是你?难道是我自己伤害自己的?你身为男人身为帝王的面子很值钱,你拉不下这个脸面来,你要守住你的尊严。” “但是,我身为你的女人就可以不要脸面了?我不要尊严的?我就可以任你肆意作践糟踏?任你羞辱凌虐?任你想怎么伤害就怎么伤害的吗?” “我又不是你所养的一只宠物猫,宠物狗,我是人,我所受的那些伤害又有谁能代替我呢?” 司澜宴听了她的这些话,心头微微一震,如墨染的长眉紧紧拢了起来! 这是个男尊女卑的朝代,普通老百姓尚且以夫君为尊,对女子条条框框的限制很多,讲究女子三从四德,女子都是围绕着夫君打转,一切以夫君为重。 女子在这个朝代,是很卑微的存在,就只是男人的附属品,和宠物相比地位也只高了那么一点。 而没有家世背景的女子,其地位还比不上大户人家养的一只宠物。 像她这种父兄犯下叛国谋逆大罪的罪臣之女,按理说是要被千人骑,万人枕,受尽唾骂凌辱而死的。 他一直觉得,他对她已是法外开恩,算得上很包容忍让,算得上宠爱,甚至过于溺爱。 却没想到,她心底压根就没有男尊女卑的思想,没有身为女子该有的三从四德,也意识不到自己的错处。 还对他的纵容溺爱,没有丝毫感动之情,没有感恩回报之心。 竟然,对他的一再忍让看作理所当然,对他情理之中于她下的惩罚,怀有如此深重的怨念和不满。 他到底是皇帝,三宫六院在他眼中,皆是过眼浮云。 后妃的职责是什么?便是伺候他让他舒心的,便是给他延绵龙嗣的,便是他拿来制衡前朝的。 后妃无非是为他所用。 他被她那些放肆的言论给气笑了,骨节分明的修长指节挑起她精致小下巴,语气有些冷。 “朕能手写检讨书给你看,花心思请人偶代替朕,下跪忏悔认错,已是朕放下面子和尊严,对你足够包容忍让了,你这刁蛮任性的小野猫,难道还想要男女平等?你一个小小后妃,还想和朕平起平坐?” 秦菱闻言也是微微愣了一下,继而淡定地说:“我没有让你写保证书,也没有让你下跪忏悔认错,一切都是你自愿做给我看的啊,能不能接受和原谅你就是我的事了,我也只是说出我对这件事的看法,你不做这些我也不会要求你做的,你可以继续做你自己啊。” 秦菱倒是知道这是古代。 古代封建思想很严重,和思想开阔的现代是不一样的。 她倒是也想和大暴君平起平坐呢。 但她知道,要想在短时间内改变一个思想封建的古人,还是一个封建统治者皇帝,是有一些难度的。 他们那种封建思想已经根深蒂固,刻在骨子里了,一时间是很难拔除的。 所以,明知道暴君站在他古代皇帝的角度,对她所做的一切并没有什么太大问题。 但她,有必要指出,他在她这个现代人眼中展现出来的毛病和问题。 她可不是什么圣人,不会无条件包容他对她的不好,不会容忍他在她这里犯下的大错。 司澜宴冷傲地道:“朕这么做,还不是想求得你谅解,为了使你恢复以前的样子?毕竟,只有你身体恢复了,才好侍寝,给朕生个太子,才能在朕嗜血时给朕献血,母蛊在你体内,你若死了,朕也活不成。” 秦菱听着他的这些话,不由得笑了,果不其然,他都是为了他自己,并不是诚心认错。 她小下巴被他挑着,就那样一眨不眨地和他深沉眼眸对视上,轻启樱桃小口。 “你说因我给你下蛊,所以你才给我下虫,所以才想掐死我,可你是否忘记了,当初在你给我下虫之前,我跟你说过的一句话呢?” 司澜宴闻言眉头紧蹙,陷入了回忆当中。 一时间,想不起来她说过什么特别的话,也不知道她想说的究竟是什么。 于是抿着唇没有说话,只是沉沉地盯着她,等待她自己说出来。 “哎”秦菱见他这样,就知道他不记得她同他说过的那句关键性的话了,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在他深沉探究的目光下,她将之前给他下蛊一事曝光时跟他说过的事,又复述了一遍。 “那天,我不是和你说过嘛,我是穿越进这本书里来的异世界的人,不是那个给你下蛊的秦菱了,我和你是不同世界不同的人,咱们两人之间横跨了千年呢,我可是千年之后的人!” “咱们所处的这个世界,是一本小说里捏造出来的架空的世界,你们都是书中的人物!” “对了,你是大反派,司空睿是笑到最后的男主,原本的秦菱是恶毒女配,而我是观看这本书的人,我睡一觉醒来,就莫名其妙穿越进了这本书里,成了恶毒女配秦菱啦!” “所以,我知道书中秦菱的凄惨下场,知道秦菱被你这个大暴君砍手断脚,还做成了人彘,我害怕东窗事发步她的后尘,所以才会逃跑的啊,所以才想远离你这个冷酷嗜杀的大暴君啊,所以” “呵!” 司澜宴见她两片薄唇上下开合,小脸上神采飞扬,说的有板有眼的,向来面瘫的他忍不住嗤笑出声。 秦菱见他笑她,也就止住了话头,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他,问他:“你不信吗?” 他抬起她的小下巴,粗粝指节按压着她的唇,扬起长眉:“编故事呢?都这个时候了,朕都答应不再对你施以酷刑了,还想着哄骗朕?戏耍朕?有意思吗?还有这个必要?” 秦菱早就想过,他极大可能不会信她穿越的事。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告诉他真相了,他也不是第一次不信任他了。 所以,对于他的嘲笑也见怪不怪了。 不过,管他信不信呢。 只要,他不因原主给他下蛊一事再严惩她对她施以酷刑,她就不怕他。 她朝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没好气地吐槽:“我跟你说真话,你又不信,你这人也是有点意思。” 司澜宴微凉指节持续按压摩挲着她的唇,嗓音暗哑地轻哼。 “爱妃,不如说你是千年之前的古人,看在你这么卖力编造故事的份上,朕还能给你几分薄面,信你三分,千年之后的人只出现于梦中,以及幻想之中,想骗朕,你也得编造得真实一些。” 秦菱打掉他揉她唇瓣的鬼手,黑亮眼眸一转,突然间想到了很快便到端午节了。 虽然《深宫绝恋》这本虐文她只看了二十来章,也并没有细看,只是快速而又随意地翻阅了下,便放下书睡觉去了。 但她还是记得其中几个剧情的。 按照书中所写,端午节会有事情发生。 为了使大暴君信服,为了给自己洗刷冤屈,她便淡定地同他说:“司澜宴,我给你预测三件接下来会发生的事,都是我在书中看到的,若是预测不灵验,你再质疑我所说的话也不迟,如何呢?” 第95章 动粗 司澜宴虽然不信她,但也愿意陪她玩这场游戏,颔首应了:“爱妃预测一下?” 秦菱便伸出一根手指头,一本正经地说:“第一件事,是在距离端午节还有两天的时候,夜里用过晚膳过后,庄妃会在后山的竹林里和假太监幽会。” 继而,伸出第二根手指:“第二件事,端午节观赏划龙舟比赛时,会有杀手从船上投放暗器刺杀你,你千万要小心。” 最后,她伸出第三根手指头,表情神秘兮兮的:“第三件事,端午节的时候,我再告诉你,现在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了,容我这几天再仔细回想一下?” “行,朕拭目以待。” 司澜宴大手罩在她头顶,揉了揉她的发。 秦菱在他怀里仰着小脑袋,双手捧住他的冷脸,澄澈大眼睛对望着他幽冷摄人的黑眸。 “司澜宴,你说我夸别的男人比你好千万倍,是你自己要追着问我那些问题的啊,你明知道我气你将我打入虫巢,明知道我气你逼我跳崖,你还拿自己和美人姐姐对比着来问我,我那个时候正气着呢,我不说实话,难道还要低声下气哄着你,说违心话吗?” 司澜宴被她柔若无骨的小手抚摸着冷脸,心头正软着,盯着她盈盈秋水眸出神。 蓦然听到她那句话,俊脸一沉,用力扣住她下巴,气得暴吼出声。 “秦菱,你是嫌朕对你法外开恩没有弄死你?是嫌活得太舒坦了?还要拿他气朕是不是?” 她晃了晃小脑袋,晃掉了被他扣着的小下巴,望着他又道:“还有两次,你说我打你耳光,你才会动手掐我的,是?” 司澜宴敛眉:“你为何要激怒朕?明知朕性情暴躁阴戾,还扇朕巴掌刺激朕,你是故意给朕设套子?好让朕犯错,来抓朕小辫子,控诉朕的?” 她被他这说辞气乐了:“我设套让你掐死我?只为了抓你错处?” 她扯唇笑看着他:“司澜宴,你还记不记得,我扇你耳光,一次是你于山洞中强吻我,撕碎了我的衣裳,想要强迫我,一直言语羞辱我,还将小狐狸扔下了悬崖,我才扇你耳光的啊!” “还有昨日,我刚清醒过来,是你在说,你毁了姐姐容貌,打断了姐姐手脚,将姐姐做成人彘安置在茅厕里,还杀了姐姐,我被你这话激怒了,才会扇你耳光的啊!” “所以,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不是只有你会生气动怒发作,我也同样是人,也会被你过分的言行刺激到变得情绪化,站在我的角度上看看,你能明白我理解我吗?” 在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神情看似毫无波澜,语气听似淡然,但心底已是不再平静。 她卷翘长睫毛于半空中一阵轻轻颤动,死死地擭住他幽冷的双眸,嘴角带着浅淡笑意。 “司澜宴,你有你的理由和立场,让我下跪,一再罚我,羞辱我,伤害我,也能让人代你下跪认错,但我也有理由和立场,选择不原谅,不接受你这毫无诚意的道歉。” “你加诸在我身上的伤害是一辈子的,伤害已经造成,不可能因你几句风轻云淡的道歉就抹掉的,除非我失忆,除非你将我脑袋中的记忆通通剔除掉。” 司澜宴听着她一口一个司澜宴,声声控诉着,和他说明情况,表明她的立场,一时间心底五味陈杂,什么情绪都涌上了心头。 秦菱坐在他有力的大腿上,一手攀着他宽厚的肩膀,一手摩挲他俊美无俦的冷脸。 “司澜宴,你可以不信我是穿越者,也可以给自己找一堆伤害我的理由,也可以不下跪认错。” “但我也无法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还和你亲热腻歪,还甜言蜜语哄你讨好你,还像个没心没肺的傻缺一样跪舔你,我心里对你有很大的阴影,本能的排斥你,我过不了自己心里这关。” “菱儿,别说气话了” 司澜宴听着她那些绝心绝情的话语,心中难受,一把捉住她摩挲他冷脸的小手。 “朕有错,朕有罪,朕该死,来,你打朕” 他侧过脸去,抓住她柔软小手,发疯似的,接连往自己脸上打了好几下。 嗓音暗哑地吼道:“打朕啊,来打朕!朕的脸给你打个够,行不行?” 秦菱只有在被他激怒无比气愤的情况下,才会出手打他。 眼下,他突然这么上道地腆着脸给她打,还抓着她的手打他自己,她反而怒不起来,不生气也就不想打他。 她缩了缩被他抓着的手:“我没有你那么暴力,我不喜欢动粗,我温柔得很” 司澜宴紧紧抓着她小手不放,按在他心口处,低沉暗哑的嗓音哄道:“朕是个暴君,但在你面前,大多数时候,是个温柔的暴君,朕暴力动粗也只在榻上,你不是也爱得死去活来?” 话落,俯下俊美无俦的脸,贴在她小脸上,高挺鼻梁抵着她脸颊轻蹭。 蓦地,岑薄性感的唇狠狠碾压上她的柔唇,霸道地吻住了她微张着的小嘴。 有力的大手紧紧拥住她软乎乎小身子,死死扣住她的后脑勺,让她无处可逃,与她进行着一场你逃我追的吻戏。 他的吻又冷又热,强势霸道,全程碾压得她毫无抵抗之力。 她被他拥吻得喘不过气来,本就病弱的身体越发无力,只能任凭他狂乱地索吻。 一番缠绵悱恻的深吻过后,他隐忍着放开了她。 他深沉如泽的火热眸光紧紧擭住她迷离的鹿眸,一双大手捧住她绯红似火在烧的小脸,出口的嗓音无比沙哑。 “爱妃,朕也就在你面前,如此的低声下气,不像个皇帝,朕脸面都不要了,任你打骂,你还想让朕怎样?” “寻常夫妻之间,哪有不吵架的?动手的也多,按照你的意思,你是女人,你就可以打朕?你是女人,你就可以骂朕?你是女人,你就可以气朕伤朕?” “只有你受到了伤害?朕是男人,朕足够坚强,朕就活该被你打骂?活该被你下蛊禁锢住?朕被蛊虫折磨得痛不欲生的时候,不算受到伤害?” “你打朕咬朕骂朕气朕的时候还少了?你明知道自己动手也打不过,那就不要轻易朝对方动手,更不要口不择言的激怒对方,这一点不光在朕身上适用,在外也适用,外面的人可不会像朕这样包容你,朕不会无缘无故的对你发难,肯定是你做错事情在先!” “你不给朕下蛊,不扇朕耳光,不三番四次逃跑,不为了你外面的狗男人出言激怒朕,朕也不会对你发难。” “朕好几次被你气得想掐死你,但没有掐死你,已是对你法外开恩。” “朕耐着性子和你好好说,讲道理,是朕尚且在意你,是朕见你身体虚弱,受不了气受不了刺激,得宠着,朕受蛊毒控制需亲近你,后宫这么多女人只有你能靠近朕,知道吗?” “你说千言万语,也抵不过朕是皇帝,管你是千年前的人,千年后的人,当朝后妃,你都是朕的女人,你得无条件服从,侍奉朕!” “你可知,你犯上作乱,犯了这么多条大逆不道之罪,砍你脑袋,诛你九族,都是天经地义?” 他冷冰冰沙哑的话落,咬了她唇珠一口,将虚软的她从他怀里推开了。 起身重重冷哼一记,不悦甩袖而去。 这小女人,他拉下脸来,亲自写检讨,用人偶代替自己下跪忏悔认错,好生哄着她,求她原谅,不听,还一直指控他的不是。 实在是太过放肆,无视西凉国律法,无视他这个皇帝,罪大恶极,不可饶恕。 摆明了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往日她作天作地,问题不大,见她身体虚弱很是可怜,他也都忍让着她。 但这次他不会再惯着她了! 这天过后,司澜宴接连两个白天,都没有去看望过秦菱。 哪怕他不见她,便头疼欲裂,心绞难忍,想念她想念得浑身犯疼,情蛊发作了。 哪怕他很担心她的身体,很想过来关心一下她,想喂她多吃点饭,他也都忍住了,只从宫人嘴里打听她的情况,安排身边之人去照顾她。 也只有夜深人静,等到她睡着了,他忍不住了,才会偷偷潜入她的清幽宫里看她一眼,抱一抱她,亲一亲她,缓解他的相思之苦。 但这两个夜间,他也只在她身边待上一个时辰,便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好似这两天,他从未在她面前出现过一样,从未想过她一样。 冷漠得很,也潇洒得很。 这天,正是距离端午节还有两天的时候,正是秦菱预测竹林间有事发生的时候。 正是傍晚黄昏时分,夕阳西斜,朝皇宫里洒下一片红艳艳的余晖。 司澜宴许久不去见秦菱,心绞头疼,浑身难受,批阅了一下午奏折后,便起身来到了校场舞剑,发泄心中火气。 一个人舞剑没意思。 他还喊来了柳副官,御林军统领,几名大内高手,陪他一起活动筋骨,切磋武艺。 第一场,是柳副官和御林军统领,陪他切磋。 柳副官和御林军统领才刚站出来,他便从身边侍卫手中取出一把长剑,率先出击,朝柳副官和御林军统领袭了过去! 他自幼习武,又在军中长大,曾统领三军,常年带兵打仗,身手自然不俗。 一套精湛剑术舞得出神入化,且招法狠辣,令对面两人毫无招架之力,找不出一丝破绽。 只听见“噼里啪啦”击剑声,火星子直闪,对面两人被他打得节节败退。 “嗖——” 柳副官一不小心,被他砍伤了胳膊,痛呼之下,连忙跪倒在地。 御林军统领也是被他如行云流水般的剑法,打得扔了手中利剑,跪地认输。 “陛下威武,末将甘拜下风!” “陛下剑法高深,属下望尘莫及!” 司澜宴寒眸一沉,大手一挥,示意大内高手都上前来,冷冰冰地道:“大家一起上,不信朕的大西凉,就没有一个能打的!” 第96章 求饶 几名大内高手听命站到他面前,与柳副官还有御林军统领一起,六人合伙围攻司澜宴。 司澜宴被六人包围在了中间,瞬间打斗成了一团。 司澜宴剑法招招狠厉,进退有度,手中冷冽剑光直闪,速度非一般的快。 打得六人通通倒在了地上,不约而同地认输求饶。 司澜宴失望地叹了一口气,将剑交给了身后侍卫,鄙弃地道:“你们六个,今天中午,都没有吃饱饭?还是昨日夜里,扎堆去逛窑子了!?” 六人跪倒在地,皆羞愧得不敢言,只知道拍彩虹屁。 “陛下英明神武,武功盖世,放眼天下,无一人是陛下对手!” 司澜宴听闻这话,莫名的,便想到了那身手和他相差无几的紫眸狗贼,长眉不悦地拢了起来。 想到那紫眸狗贼,紧接着便又想到了那令人日思夜想的小女人秦菱。 想到秦菱那小女人,便想到了她前些天和他说过的预测一事。 见夕阳余晖已散去,天色渐暗了,他接过太监递来的帕子擦拭额头汗水,走至一边去了。 然后,敛眉同一旁跟着的太监道:“派几人身穿黑衣,悄悄躲进后山竹林里,今夜竹林里有事情发生,去给朕守着。” “是!奴才这就去办。” 李贵得令,麻溜地去安排人手偷偷赶往后山了。 校场中被打趴下的六人,见帝王走了,倒在地上,痛得嗷呜嗷呜直叫。 然后互相对望了一眼,小声议论起来。 “陛下这身体,这功夫,这速度,未免也太强了,怪不得甄妃每次侍寝过后,都会晕死过去呢” “就是啊,陛下这硬实如同雕塑一般的禀禀身躯,还有他那神秘诡异的身手,谁能遭得住啊?” “咳咳,就是咱们这些皮糙肉厚的大老爷们,都受不住呢,更别说病秧子甄妃了啊” “嗨,其实我一直觉得,病恹恹的甄妃,在凶残暴戾的陛下身边还能活着,实在是奇迹中的奇迹啊,不过,谁也不能保证她接下来还能活多久了” 司澜宴顶着一张阴沉的冷脸走出了校场。 打了一架,心情也不见好转。 他打心底里不相信秦菱是穿书之人,所以对于她的预知剧情一事,也只是当做笑话听一听罢了。 但他已经有三个白天没去看她了,只在夜里她熟睡了,才能溜进她宫里头去看她。 他想她想得快要疯了,头疼,浑身犯疼,导致他心里烦躁难受,看什么都不顺眼,只想毁天灭地。 所以,眼下有正当理由,可以在她清醒之下去见她了,他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天还未黑透,他倒是不急。 先去泡了个澡,换上一身墨黑蟒袍,坐在月下喝了会茶。 待天色彻底黑了,才迈着大长腿,面无表情地朝后山竹林走去。 这边,秦菱用过晚膳后,也带着小青,鬼鬼祟祟地朝竹林走去。 “娘娘,后山夜里是很危险的呀,咱们去那干嘛?” 秦菱笑得贼兮兮的:“咱们去看精彩好戏啊!” 后山距离清幽宫说远不远,说近不近,走了有好一会,两人才来到了竹林间。 小青四下张望,面露紧张害怕之色:“娘娘,这荒山野岭的,我有点怕哎,咱们回去了好不好?” “嘘,很快就有好戏看了,咱们不要说话了。” 秦菱托着小青来到一个小山丘后面,蹲下来躲着。 很快,一对男女拉拉扯扯地来到了竹林里。 月色下,可见女人打扮得花枝招展正是庄妃,而男人身着太监服饰,长相阴柔像一个小白脸。 庄妃如蛇一般朝太监扑了过去,勾缠住他的脖子,往他脸上亲了好几口。 “好哥哥,最近怎么不见你呢,你该不会是故意躲着我,另觅新欢了?” 太监被庄妃亲得浑身好似着了火,猴急地抱住庄妃,将她压在了身后大树干上。 “庄妃娘娘,您这说的什么话呀,我小凳子此生唯爱您一人,若有别的心思,便让我做真太监” “我不准你胡说,不准你这么咒自己!” 庄妃迫不及待地脱去太监身上的衣服,纤纤素手抵在太监嘴巴上。 双眼迷离地勾缠住太监,娇滴滴地道:“在这宫里,只有你能带给我快乐了” 太监按着庄妃又亲又啃,一通乱来。 接下来,就是一幕令人脸红心跳、少儿不宜的精彩大戏,如同干柴遇见了烈火。 小青已经羞得捂住耳朵跑开了。 秦菱则不知羞地继续躲在小山丘后面,伸长脑袋,睁着黑亮大眼睛看得入了迷,一张小脸通黄。 这时候,一双微凉的大手突然横在了她眼前,挡住了她的视线,捂住了她的双眼。 紧接着,后背贴上来一具高大伟岸的男性躯体,将她整个人都笼罩住了。 她心下一惊,正要掰开捂她眼睛的鬼手,就听身后那人凑在她耳边,暗哑磁性的嗓音低声问她:“好看吗?爱妃。” 这这这这不是大暴君司澜宴的声音吗? 秦菱伸出双手去掰司澜宴的手,小声地说:“你堵着我眼睛,我怎么看啊?又怎么知道好看还是不好看?快点松开” 司澜宴大手一松的同时,将她转了个身,让她面对着自己,转而堵住了她的一双耳朵。 秦菱转头还想去看精彩表演,却见几名身着黑衣的宫人从她身边经过,凶神恶煞的冲进了竹林。 紧接着,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庄妃和太监的惊叫求饶之声。 竹林中火光大亮,庄妃和太监被宫人押送到了司澜宴面前。 “陛下,正是庄妃和假太监在竹林里行龌龊之事!” 假太监吓得瑟瑟发抖,面如死灰,一个劲地磕头求饶:“陛下饶命啊,是庄妃勾引奴才的,奴才是被逼无奈的啊,奴才冤枉啊” 庄妃衣服头发凌乱,像一条狗似的卑微惶恐地匍匐在地上:“皇上饶命,臣妾知错了,皇上,是这狗奴才硬将臣妾拖进这竹林来的,您别听他胡说,皇上,您要为臣妾做主啊” 司澜宴将怀中小女人的脑袋扣在他怀里,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也没有看这对不知羞耻的狗男女一眼。 面色阴沉如墨,嗓音森冷地下达命令。 “将不守妇道的庄妃拖下去,施以极刑,秘密处死!” “还有这与后妃私通的假太监,阉割,做成人彘,并诛九族!” “玩忽职守的太监总管给朕关押起来,等候发落!” “另外,记住今夜的事不可透露半点风声,谁若敢张扬出去,便与他们同样的下场!” 为首的宫人低垂着头忙道:“奴才遵命,陛下请放心,奴才们什么都没有看见,也什么都没有听见,奴才们定会守口如瓶!” 很快,几名黑衣宫人,便将哭天喊地求饶的庄妃和假太监都押走了。 司澜宴面色铁青,冷若冰霜。 此事关系到他皇室的颜面,只能暂且将事情压下来,秘密处理了,毕竟,他这个皇帝被人戴绿帽子,传出去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事后,再寻个正当理由,将庄氏一族给灭了。 不过,虽然此事令他生气,但他心里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波澜。 不知为何,哪怕亲眼撞见庄妃和男人偷情,在他看来,都没有秦菱与狗男人牵手来的严重。 那日,只是看到秦菱和狗男人牵了下手,他心口便好似被人用锉刀在锉,莫名的很痛很痛。 只要想到秦菱和那紫眸狗男人亲热的画面,他便感觉大脑都要炸了,心脏如被万蚁啃噬,痛不欲生,整个人都要疯掉了! 他想,一定是体内蛊毒的作用。 是蛊毒在控制他的行为和意识。 等解了蛊后,他定然不会对与她相关的事,产生如此强烈的情绪和激烈的反应。 被他扣在怀里的秦菱,并不知道他心内所想,她见预测一事已应验,便从他伟岸坚实的怀里抬起了头来。 “司澜宴,我没有骗你,三天前我就预测出了这一幕,这下你该信我了吗?” 司澜宴嗓音低沉地道:“谁知道,是不是你早就撞破了他们之间的丑事,知道这两人经常在竹林里幽会,所以今夜来竹林,碰巧被你撞上了呢?” 说着还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只这么一件事,还说明不了什么,这世上巧合的事很多。” 秦菱早就料想出了这种结果,便同他说:“今年端午节宫里划龙舟时,你再看看,只预测准了一件事,或许会觉得是巧合,但两件事都对上了,总不可能都是巧合,而且,我最近都在宫里休养,都没有出宫,总不可能和宫外的人串通?” 话落,她从他怀里钻了出来。 “天色不早了,我回去睡觉了,就不陪你了。” 她转身往回走去,转眸四顾。 “咦,小青哪去了呢?” 不见小青的踪影,她双手做喇叭状大喊。 “小青!小青咱们走了!咱们回宫去了!” 司澜宴见她竟然如此大胆无礼,敢抛下他跑掉,额角青筋直跳! 几乎是一瞬间,他周身戾气狂涌而出,俊美无俦的面容凝结上一层冰霜! 他一身煞气地追上来,从后面一把抱住了她的小细腰,冷冰冰地吼道:“跑这么快作甚?不是你引朕来竹林的吗?朕让你走了?” “我是来看精彩表演的,可你把表演者都抓走了,没有什么可看的了。” 秦菱被他抱住被他吼着,微微侧过头去,不卑不亢地回了他一句,她也没有反抗挣扎,任凭他抱着。 因为她知道,他力气大,她挣扎也无用。 司澜宴见她在他怀中还算乖巧,料想中的挣扎并未发生,心情便好了些许,语气也就没那么冰冷了:“今日夜色不错,月亮很圆,不多赏赏月?” 她淡淡地回他:“像这样的月色常有,况且我在清幽宫院子里坐着,天天都能赏月,不一定非要在这后山,才有月色可赏。” 司澜宴修长有力臂膀从后圈抱住她,冷硬的下巴抵在她温热的发顶,嗓音暗哑地道:“爱妃还没回答朕,刚刚那戏,好看?” 第97章 呕心 她不知他为何要一再问她这个问题,也没多想,便一五一十地答:“作为妃子,庄妃身段还是很好的,小白脸看着也不差,怎么不好看呢?但他们才刚表演,就被你抓走了” 穿越到这古代后,没有电视,没有电脑,没有手机,夜里也没有什么娱乐项目。 好不容易有一场如此精彩刺激的表演可看,干嘛不多欣赏一下呢? 等她欣赏够了,再抓起来也不迟啊! 司澜宴抱着她小腰的大手蓦地收紧:“那小白脸,你喜欢?” 她被他大力箍疼,伸手去掰他扣着她腰的鬼手,撅着黛眉,求生欲满满地说:“我不喜欢没有男子气概的小白脸。” 她知道,她若是敢说错一个字,定然会引得他暴怒,从而牵扯出一场血案也未可知。 所以,明知自己接下来要在宫里生活了,她也不想再过多气他,那样吃亏的还是她自己。 司澜宴听了她这话,便紧扣她细腰又问:“那你喜欢朕吗?” 她神色陡然一惊,感觉两人间的气氛莫名有些暧昧尴尬,轻咳两声后,才压低声音一本正经地回:“温柔的时候,就很喜欢。” 司澜宴紧扣她小柳腰的大手松了些许,冷若冰霜的面容缓和了下来,周身煞气彻底消散不见。 在他眼中,她那心爱的紫眸狗男人,便同小白脸无异,亦阴亦阳,雌雄莫辨,怎么看都不像个男人,哪有什么男子气概? 所以,他认为她是被紫眸狗男人的温柔劲给吸引了。 温柔,他司澜宴也不是没有。 他也有温柔的时候,还只对她一人温柔,温柔只给她一人。 这,不比那种对谁都温柔的男人要好千万倍? 他下巴靠在她发顶,深深吸了口她的发香,以及她身上诱人的馨香,低沉暗哑地道:“朕被你扇耳光之后,男子气概都少了几分,你感觉不到?” 她不认同他的这些话,摇了摇头:“在我这里,男子气概不是体现在面子上,而是代表了男人的责任和担当。” 司澜宴任由她放肆地回怼,他这三个白天,压抑着思念之情,隐忍着没去看她,很是痛苦难受。 如今总算借由抓庄妃和太监私通一事见到了她,他还不想就这么又和她分开。 他抱着她坐在一旁的大石块上,伸手摸了摸她柔软的小肚子,关切地问:“爱妃用过晚膳了?可吃饱了?” 秦菱就点头:“吃饱了,都撑了。” 他摸着她的小肚子虽然很平坦,但也不似往日那样凹陷进去,便凑在她耳边低声道:“吃饱了,今夜便有一些力气了,既然撑了,那咱们来运动一下,消耗掉一些食物,夜里才好入睡” 秦菱被他近在耳边的呼吸说话,弄得浑身颤栗不止,小耳朵变得绯红。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感觉他说话的声音很沙哑,听着不太正常,令她莫名的心跳加速。 司澜宴感觉到她身体变得紧绷起来,一双大手捉住了她的一双小手,紧紧握住她柔若无骨的小手按揉着。 继续在她耳边哄着:“刚吃完便睡,会给肠胃增加负担,不利于身体健康,爱妃知道吗?” 秦菱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一双小手也被他厚实的大手紧紧握住,他粗粝带有薄茧子的大手按揉得她又麻又痒。 不禁在他怀里瑟缩了起来,抽了抽被他紧握着的小手,出口的嗓音莫名变得软乎乎的:“饭后散步,有助于消食,可你一直抱着我做什么呢?司澜宴,你放开我,咱们在竹林里散散步好吗?” 司澜宴从后圈抱着她小身子不放,大手抓着她柔软小手不放继续按揉她手心手背,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 他所说的运动自然不是散步。 见她嗓音已变得娇软,他心中甚是愉悦,升腾起一股强烈的征服欲,哑声在她耳边问:“爱妃最近几日,休养得可好?” 秦菱被他紧紧圈抱着揉着小手,感受着他在她耳边说话呼吸,浑身不适,脸色已不似往日那般雪白无色,俏丽的脸蛋红扑扑的像个熟透了的苹果。 原本粉色的小嘴变得嫣红起来仿佛要滴出血,轻轻咬着下嘴唇说:“好好了很多。” 心底却在腹诽着:只要不和你这个疯批暴戾的狗皇帝睡一起,睡眠质量得到了飞跃性的提升,每日都是睡到自然醒,吃嘛嘛香,日子过得别提多舒坦了呢。 司澜宴将小女人转了个身,正对着他。 见月色下她俏丽脸蛋绯红,大手抬起她小下巴,突然有些生气地道:“这几日不见朕,爱妃都不想朕吗?为何不来找朕?一定要朕来看你?” 秦菱被他阴森森的眼神瞪得浑身汗毛直竖,弱弱地回答:“最近我不是都在养病吗?就觉得自己身体不好,气色不好,精神不好,状态不好,担心如此糟糕模样,会惹你厌恶心烦,会给你添麻烦,毕竟你身为皇帝日理万机也很忙” 她说着还不适地去推他,想逃离他的怀抱:“还有最主要的一点就是,我前些天和你说过嘛,你在我这里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我过不了自己心里这关,所以不想” 她的这些话和推搡的动作惹恼了司澜宴,司澜宴死死扣着她小脑袋压向他。 “借口!通通都是借口!无非便是心里没有朕,若心里有朕,一切都不是问题,会想着法子找一堆理由来见朕!” 次日下午,红日当空,风不吹,鸟不叫。 秦菱甩了甩晕晕沉沉小脑袋,睁开沉重犹如千斤重的眼皮,这才清醒了过来。 守在榻边的小青听见动静,连忙上前搀扶起她,伺候她沐浴梳洗。 “娘娘,这次侍寝后,您又晕了一天才醒,铁定饿坏了,奴婢伺候您用膳,对了,有个好消息告诉您喔,太医说您从今日起可以改善一下伙食了,不用天天喝清汤寡水了呢!” 秦菱在小青的伺候下,洗刷刷完毕后,又在小青的搀扶下坐到了餐桌前。 只是还未开动呢,她闻着满屋子食物的味道,莫名感觉有些反胃,眉头不禁深深地蹙了起来,还伸手捂住了机灵的小鼻子。 “今日早膳有您最爱吃的鸡腿呢,娘娘您又瘦了,快吃个鸡腿填填肚子,把瘦掉的肉都给补回来!” 小青并不知道秦菱闻不得这些气味,抓了一个大鸡腿放到秦菱手里,又去帮她盛饭夹菜。 秦菱晕了一天刚醒,此前几天又是天天喝粥喝汤喝药调养五脏六腑,肚子里也确实空空如也,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她抓起鸡腿放到嘴里,狠狠咬了一口大的。 “呕——” 只是她才咀嚼了没几下,还未将嘴里的鸡肉给咽下去,突然一阵呕心感涌上心头,令她将到嘴的肉都给吐了,连同胃里不多的酸水都呕了出来。 “娘娘” 小青见状先是大大一惊,赶紧上前来安抚。 紧接着,小青又想到了什么,转而双眼放光,欣喜若狂地道:“娘娘,您您这是孕吐了吗?奴婢这就去给您喊太医来看看,您一定是有身孕了,吃油腻的东西,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第98章 油腻 秦菱脸色惨白如雪,气若游丝地摇了摇头:“可能是晕睡久了,才刚醒来,吃油腻的东西才会反胃,我先喝点水,喝点清粥,缓和一会便好了。” “娘娘您说的对,好像是这么个理。” 小青听了秦菱那话,赶紧给倒了一杯水喂她喝下,眼底的亮光又黯淡了下去。 太医经常给她家主子看病,若是主子真的有身孕了,太医昨日过来诊脉时就能察觉到了,不可能毫无察觉,也不可能闭口不提此事。 小青才刚失望地叹了口气,喊了宫人进殿清理地上污秽之物,紧接着就见秦菱又干呕了起来。 “娘娘,您哪里不舒服?” 小青慌忙上前拍了拍秦菱瘦弱脊背。 秦菱用帕子捂着嘴巴,一个劲地干呕,胃里翻江倒海。 缓了好一会,她才难受而又虚弱地说:“我闻不得这些气味,不管吃什么,都感觉有一股怪味。” 小青担心地道:“奴婢还是给您叫太医来看看,就算不是孕吐,但您这喝水都吐,可怎么行啊,这不能吃那不能吃,您身体会垮掉的啊。” 小青让门口守着的宫人快去请太医来,心里暗自祈祷着她家主子可千万别患上厌食症才好。 秦菱病恹恹地坐在餐桌前,对满桌子的食物提不起半点兴趣,一直用帕子捂着鼻子,也想到了自己怕不是得了厌食症。 过了一会,太医气喘吁吁地跑来了清幽宫。 院正用白帕子包裹住秦菱小手腕,仔细给她诊脉过后,满是褶皱的眉头紧锁了起来。 “娘娘,您脉象紊乱又微弱,老臣只能诊断出您气血不足,五脏六腑皆有损伤,且内伤还未完全修复好,但尚看不出来您是否有孕,好像” 秦菱虚弱地说:“太医不妨直说。” 院正面色凝重地道:“娘娘好像是有孕了,但又好像没有怀孕,光凭脉象,老臣也不敢妄下定论,需要等娘娘身体调养得好些了,等您内伤修复好了,或者再过个十日若您月事还未来,老臣才能断定您是否有孕。” 秦菱明了地点头:“可能是肠胃受损,引发的后遗症。” 她想到了她前不久因五脏六腑被震伤,晕迷了好些天,觉得是内伤引起的呕吐。 这时候,小青端起一碗鸡汤,用调羹舀了一勺美味又营养的鸡汤,开始投喂秦菱。 秦菱还未张口接下鸡汤,鼻端才刚闻到那股油腻味,便又要吐了,开始干呕起来。 吓得小青赶紧放下了手中鸡汤,有些不知所措:“娘娘,您这样不吃不喝的,怎么行啊,奴婢担心您的身体” 院正抬眸看了眼餐桌上的食物,摇了摇头:“这些膳食是过于油腻了些,娘娘您接下来的饮食,最好还是和前几日一样清淡,切记不可贪嘴。” 小青听了院正这话,麻利地安排宫人进殿来,将油腻的膳食都给撤走了。 院正一脸严肃地又道:“接下来,娘娘可要注意保持乐观的心态,注意安心休养,少外出走动,注意别磕碰到肚子,别受凉了,若娘娘真是怀孕导致的孕吐,而不是内伤导致的呕吐,那娘娘的孕期应该有一个月了。” 秦菱不解地问:“太医为何这样说?” 院正解释:“因为孕期不满一个月,是不会有这么大的孕吐反应的,老臣也不能排除您有孕的可能性。” 小青在一旁偷笑,只差没鼓掌了:“娘娘若真是怀孕了,那咱们的陛下真是威武霸气啊,这不是说明了,娘娘您是新婚夜第一次侍寝时候,便怀上了吗?” 秦菱默默算了算时间,她刚穿越的那天,距离现在刚好是一个月。 餐桌上油腻的食物全部被撤走后,屋子里难闻的油烟味便少了,那股呕心之感便也消散了许多。 想到若真是怀孕了,那她可不能饿着肚子里的小宝宝,宝宝受不了丁点饿的。 于是,她赶紧端起一碗白粥,硬着头皮喝了一口。 结果,粥又吐了。 院正见状深深叹了一口气,拿起纸笔开始在桌面上书写起来,一面说道:“老臣给您开一副开胃的方子,喝下去,便没那么难受想吐了,到时候您选择爱吃的多吃一点,但千万不要勉强自己。” 院正将药方给了太医院,让人煎好药后赶紧送了过来。 那开胃药汤酸不溜秋,秦菱却觉得无比美味,喝了还想喝,心情也随之舒爽了许多。 她喝了一小碗白粥,吃了一些蔬菜,还有一个红薯。 为了不让肚子里的宝宝挨饿,她还想再吃一点别的食物,营养均衡一些,但无论如何吃不下去了,作呕的冲动又涌了上来。 她只能离开了餐桌,避免再吃下去,将到了肚子里的食物都给呕出来。 小青赶紧上前,小心翼翼地搀扶起她,带她到院子里透气。 秦菱站在开着各色各样鲜花的花圃前,闻着沁人心脾的花香,享受着暖融融的日光浴,温柔地伸手摸了摸平坦如初的小肚子,俏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来。 小青看着她站在花圃前,温柔地摸着小肚子,一脸的慈母样,忍不住也笑了起来。 “娘娘,奴婢还从未见过您这么温柔的时候呢,奴婢觉得,您一定会是一个很慈爱的母亲。” 秦菱停止抚摸小肚子,转头看向小青:“你别打趣我了,有没有受孕,还是个未知数呢,不过,小青,我现在很想吃新鲜的葡萄汁,你去帮我现榨一份过来。” 小青笑道:“娘娘,您肯定是怀上了,听说孕妇就特别爱吃酸的呢!” 小青笑着说完这话,便麻溜地去找材料鲜榨葡萄汁了。 “是吗?” 秦菱摸了摸平坦如初的小肚子,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 她倒是很喜欢小孩子,对于怀孕一事并不排斥。 她也并不是那么讨厌司澜宴,毕竟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在她这个颜控的眼里,司澜宴长相帅气俊美到令她屏息,身材高大伟岸又性感,床上功夫也很好让她很舒服,嗓音低沉磁性足以让她耳朵怀孕。 外表这块,他是无可挑剔的,完美无缺的。 要是他不那么冷酷无情,凶残阴戾,动不动发疯,身为颜控的她还是蛮喜欢他。 对于男女情事这块,她本是一张白纸,没什么经历,很多情绪都是在他这里感受到的。 他让她欢喜过,也让她难受过。 更多的时候,他让她感到恐惧害怕,因她逃跑被抓后他一反常态变得冷漠阴戾,总是惩罚她冷落她,任凭她怎么认错哄他都无用,使得她越发担心给他下蛊一事曝光,他会将她砍手断脚做成人彘,之后事发他又将她打入虫巢,说要让她体验生不如死的滋味,令她那一个月都生活在噩梦当中,整日提心吊胆的 往后,他若是不再对她发疯了,似乎也还不错? 这么有权有势有钱又有颜的男人,哪里找去啊? 可是,想到他曾将她的朋友银狐扔下了悬崖,她便对他产生了排斥感 还有美人姐姐 听大暴君说,她是被美人姐姐拍门那一掌的余波震到,才会重伤晕迷的,所以暴君和姐姐真的交上手了,是吗? 姐姐,到底是不是如暴君刺激她时所说,被打断手脚挖眼毁容做成了人彘? 可暴君又在她面前发过毒誓,说姐姐并没有生命危险,他没有杀掉姐姐,也没有挖姐姐眼睛,没有毁姐姐容貌,没有将姐姐做成人彘 所以,姐姐现在应该是安全的? 哎,也不知道姐姐如今怎样了?暴君功力那么高深,姐姐是否有受伤? 就在她抚摸着小肚子,敛着黛眉,思绪翻飞的时候,花圃里传出细微的动静来。 “吱吱,吱吱” 咦?好像听到了银狐的叫声了? 秦菱竖起耳光,抚着酸涩的小腰,迈着虚软无力的步子,疑惑地朝声源处走去。 “嗖——” 这时,一只才比巴掌大一点的白色小狐狸从花圃里钻了出来。 “嗷呜~~” 银狐见着了她毫不畏惧,趴在花圃边沿没有要逃跑的打算,还仰着漂亮的狐狸脑袋,睁着琉璃似的紫眸,张着绯红小嘴朝她轻细地叫唤着。 “小东西,原来是你啊!” 秦菱心中一喜,双眼放光地走过去,蹲下身子,将小狐狸抱在了怀里。 她伸手撸着小狐狸柔软毛发,开心地同它说:“小东西,你没事就好,我还以为你被暴君扔下悬崖了呢,原来暴君是骗我吓唬我的,是他将你带回宫里来的吗?” 银狐在她怀里蜷缩成了一团,轻细地叫唤着:“嗷呜~~” “呀,小家伙,你怎么又受伤了?” 秦菱正撸着银狐毛茸茸的脊背,突然摸到了干涸的血迹,垂眸一看,小狐狸腹部受了重伤,有个很大的血窟窿。 她心头一紧,愤愤不平地骂:“哪个天杀的如此狠心,竟将你弄成这样?这么可爱的小狐狸怎么下得了手?” “嗷呜~~” 银狐小脑袋依恋地蹭了蹭她,叫声微不可闻,显得很是虚弱。 “小东西,我给你包扎一下伤口。” 秦菱心疼地抱着银狐转身,碰到了手中端着葡萄汁走来的小青。 小青见了她怀里银狐,吓得惊叫出声,伸手就要来抢:“娘娘,这是哪里来的小畜生啊,野得很,您快放下它,不然会抓伤您的啊,尤其是您的肚子,可千万不能让这小畜生碰到了!” 秦菱拦下紧张兮兮的小青,将银狐死死护着:“你不用这么紧张,小狐狸是我朋友,任何人都有可能伤我,但小狐狸是无论如何不会伤害我的,它还帮助过我好多好多,甚至还救过我的命呢!” 第99章 畜生 小青闻言觉得不可思议,但瞅了瞅银狐还算乖巧听话,也就没有再反对。 “葡萄汁这么快就榨好了?” 秦菱眼泛绿光,接过小青手里端着的葡萄汁。 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大口,心情舒爽,惊赞出声:“嗯,味道不错。” 小青在一旁看着,忍不住笑了:“刚好咱们宫里有现摘的葡萄,做起来就很快,您想吃的话还可以再多榨几杯。” “好。”秦菱将鲜榨葡萄汁递到银狐嘴边:“小东西,你也尝尝?还挺好喝的。” 银狐仰着娇小稚嫩的脸,轻启绯红的唇,乖巧听话地喝起了葡萄汁来。 喝了一口,它又将葡萄汁推到秦菱跟前去,软萌地叫唤着让她喝。 于是,一杯葡萄汁,就在一人一狐你一口我一口的推搡下,喝了个精光。 小青在一旁看着,眼皮直跳,甚至有些吃味:“娘娘,这到底是个小畜生。” “小东西很通人性的,并不是一般的狐狸,小青,你去帮我拿药箱来,再拿一把剪子来。” 秦菱看着银狐腹部的伤,眉头深深蹙起,便想给它处理一下。 不一会,小青便拿来了药箱和剪子。 秦菱将银狐翻了个身,银狐不适地挣扎,她便挠了挠银狐柔软脖颈,轻声哄道:“不要乱动喔,不然我一不小心,可能会将你身上的毛剪光光喔。” 银狐似乎听懂了她的话,果然一动不敢动了。 毕竟剪光毛发,是很丑的。 秦菱先将银狐伤口处的毛发都剪了,给它清理了一下伤处,再给它涂上一层药膏。 最后,再用纱布将它涂抹了药膏的伤处覆盖住,缠绕狐身包扎了起来。 包扎间,她不经意间触碰到了银狐的隐秘部位,意识到不对劲后,她连忙抽回了手。 小脸颊染上两朵可疑的红云,低声道歉:“小家伙,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银狐软乎乎的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了淡淡红晕,狭长眼尾处原本带有浅粉色的毛发变得绯红,两只灵动的小耳朵也红了个透。 它羞耻地将毛茸茸的小脑袋埋进了秦菱怀里,没脸见她了。 秦菱见小狐狸竟然也会害羞,好笑的同时,也觉得更羞了。 这小狐狸未免也太通人性了点,虽然才比巴掌大一点,但仿佛她的一切动作和心理都逃不过它的眼睛似的。 揉了揉银狐毛茸茸的小脑袋,将它顺滑的毛发揉得乱糟糟,再压得扁扁的,待她松开后,它那被她压扁的毛发又恢复了蓬松,她再给它顺理好。 她在这边正撸着小狐狸,有宫人走上前来:“娘娘,明日便是端午,太后喊您过去仁寿宫坐一坐,请您吃粽子了。” “好,我这就来。” 秦菱本想将怀中银狐放下,但又不放心。 担心她走后它会被宫人撵走,或者是它自己跑了。 于是,她抱着受伤的银狐,乘坐御赐步辇去到了仁寿宫。 仁寿宫里很清净,并没有其他妃子在,只有太后满脸慈祥地坐在上首撸着一只橘猫,身边还有两名伺候她的老嬷嬷。 不等秦菱俯身行礼,太后便撸着猫儿,率先开口了:“甄妃身子骨弱,免礼,快快坐下。” 秦菱听到太后这话,也不矫情,还真的没有行礼了,径直落了座。 太后犀利的视线落在秦菱怀里抱着的银狐身上,撸猫的动作一顿,继而眸光一亮:“甄妃,你这是哪里来的小狐狸?还挺漂亮。” 秦菱有所隐瞒地道:“是之前臣妾在虫巢时无意间碰到的,这小东西见了臣妾也不认生,还挺机灵,寻到了臣妾所在的清幽宫来,臣妾看它受伤了,便给它包扎了伤口,想养它几日。” 太后赞许地点头:“你是一个心地软和善良的好孩子。” 太后看了看那小小一团的雪白狐狸,心里痒痒的,于是放下了怀中橘猫,朝秦菱伸展开双手。 “这小狐狸看起来很讨喜,机灵,过来给哀家抱一抱,看会否认生?” 秦菱才刚起身来,怀中银狐便紧紧抓着她胳膊不放,抗拒地摇着毛茸茸的小脑袋,小嘴里发出不悦的哼声:“哼哼” 太后见状乐了:“看样子这小狐狸并不是不认生,而是认你。” 秦菱抱着银狐又回到了座位上,无奈地说:“太后,很抱歉,小东西受伤了,比较脆弱敏感。” 太后大方地摆了摆手:“无妨,这说明了你和小狐狸有缘,没有缘是强求不来的。” “喵呜~~” 被抛弃的橘猫不悦地轻声叫唤着,朝秦菱怀里的银狐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后脚一跃又跳到了太后怀里,撒娇似的求撸。 太后瞅了瞅那白得发光的巴掌大漂亮银狐,又瞅了瞅跳到怀里来的屎黄色肥胖橘猫,突然觉得这养了大半年的橘猫不软了。 便将肥胖橘猫放下了,随手在桌上捡了个毛球扔到了地面上,没好气地道:“一边去,自个玩耍,叫你少吃点不听,吃得这么胖,一点都不软萌可爱。” 橘猫抓着毛球麻溜地滚到了一边去,经过秦菱身边时,再次朝她怀里的银狐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银狐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一个眼角余光都没有赏给橘猫。 它只是舒适地蜷缩在秦菱软乎乎的怀里,无辜地睁着湿软的琉璃紫眸凝望着秦菱,发出轻细的叫声。 仿佛在说,不要把我丢给别人。 太后被银狐这乖巧软糯的小模样给击中了心脏,眼热地想着改天也要弄一只狐狸来撸。 想到狐狸的性情,还不忘敲打道:“甄妃,你得小心些,注意别被咬伤了,别被这小狐狸软萌漂亮的外表给蒙骗了,狐狸是很狡猾的,善于伪装的东西。” 秦菱乖顺地点头:“臣妾知道了,谢太后提点。” 这时,忽闻一股浓郁的粽香飘入鼻端。 秦菱抬眸去看,就见宫人们端了点心和饮品,以及一篮子水果,一大盆粽子,热情地朝她走了过来。 太后叹息:“甄妃,哀家看你最近晕迷的时候多,又瘦了不少,快吃点肉粽子补一补。” 嬷嬷将吃的东西一一放在了殿内小桌子上,微微笑着:“甄妃娘娘,您快尝尝太后为您精心准备的爱心粽子,这些可都是太后亲自包的,刚刚煮熟的,一般人都是吃不到的呢,放眼整个后宫,也就您有这份福气。” “臣妾惶恐,谢太后美意。” 秦菱将怀中银狐放在身边空了的水果篮子里。 她看到那一大盆粽子大约有十个,和二十四世纪现代包的粽子外形差不多。 想到太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惯了,竟然懂得包粽子,还觉得很不可思议。 “太后娘娘,这一盘里面,哪个是您包的,我先尝尝?” 太后献宝似的道:“这些全都是哀家包的,甄妃你最好不要太感动了,哀家要你都给吃完。” 秦菱看着盆里的粽子,有的比拳头还大,有的只有鸭蛋大小,很难想象到是同一个人包的。 她暗暗惊奇地道:“太后娘娘心灵手巧,这些粽子形状各异,一看就知道很好吃,只不过这么多个,我一下子肯定吃不完的,所以待会我要拿回去慢慢吃,谁都不能和我抢喔。” 说着便在盆里翻找了起来,想找个不那么烫手的开吃。 太后以为她在翻找不同口味的,便好耐心地同她说明:“大粽子里面放有红枣,蛋黄,还有肉,小粽子里面只放了红豆和切碎的坚果仁,看看你喜欢吃什么口味的呢?” 秦菱在二十四世纪时候,最喜欢吃里面有肉有蛋黄的粽子,便拿了个大粽子准备开吃。 “娘娘小心烫手,奴婢给您剥了。” 小青眼疾手快地夺过了秦菱手中的大粽子,贴心地帮她剥了,插在两根筷子上,再递给她。 秦菱伸手接过剥好的粽子,还未开吃,一闻到那夹杂着肉味的粽香,胃里便翻江倒海有些难受了。 太后犀利眸光向下一扫,将她一脸菜色看进了眼里,不由得皱眉:“可是哀家包的不好,不合你胃口?” “太后粽子包得很好,是臣妾有点受宠若惊了。” 秦菱哪敢嫌弃太后的手艺,当即举着手中用两根筷子叉着的大粽子递到嘴边,张开小嘴大咬了一口。 随即用力点头夸赞:“嗯,真美味,好甜好香,呕” 只是才刚咀嚼了几下粽肉,便有呕心感涌了上来,待到下咽的时候更是直接吐了出来。 太后见此,神色陡然一惊:“甄妃,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啊?” 一旁的小青连忙上前拍抚秦菱脊背:“太后娘娘,我家主子今天下午一醒来,便食不下咽,吃什么都吐,说是有股怪味,也没有什么胃口,只想吃酸的。” 太后紧张的神色当即一变,无比激动地看了眼身旁的嬷嬷:“你看这该不会是害喜了?” 嬷嬷也欣喜地附和:“太后,依照老奴的经验来看,这正是孕一月至三月期间,才会有的孕吐反应啊!” 太后做梦都想抱孙子,兴奋地问正安抚着秦菱的小青:“你刚刚说,甄妃喜欢吃酸的?” 小青恭敬地答:“回太后,正是。” 太后听到这里,圆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如同一轮明艳艳的太阳,手一挥,忙命令宫人去准备酸溜溜的青梅端过来。 “酸儿辣女,哀家怀上皇帝时,便是喜吃酸东西,对了,问过太医没有?” 第100章 严惩 小青便回:“太医一时也看不出来,不敢妄下定论,只说有可能是伤及五脏六腑所致,也有可能是害喜所致,需等娘娘内伤修复好了,或者再过个十日月事没来,才能知晓是否有孕在身。” 太后拍掌:“一定是怀了,太医院的人都是饭桶,皇帝多年不去后宫走动,也不召妃子侍寝,所以,这些庸医闲得发慌,已经退化到连妃子怀孕都诊断不出来了吗?改明儿,哀家要叫皇帝换了太医院这班人才行!” 说着站起身来,推了一下身边伺候自己多年的老嬷嬷。 “孕吐症状要到孕三月后,才会渐渐消失,胃口才会好转起来,眼下甄妃身体不适,你去伺候甄妃。” “是。” 太后示意老嬷嬷前去搀扶秦菱:“甄妃既然不舒服,便回去躺着,有什么情况及时和哀家说。” 秦菱惶恐地道:“臣妾没事,可能是受了内伤还没好,肠胃不适应糯米粽子,也可能是晕迷中受凉了,等这股呕心劲过了,便好了,臣妾怎好意思和太后要人呢。” 秦菱总觉得自己不像是孕吐。 毕竟前不久,她五脏六腑都受了那么严重的内伤,就算怀孕了也不太可能保得住。 除非肚子里的宝宝是铁打的啊? 太后却坚持道:“哀家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要多,是不是怀孕,哀家不可能看错,对了,皇帝知道你孕吐了吗?” 殿内那一大盆粽子都已端走了,殿内肉粽子气味消散了些,秦菱感觉稍微没那么难受了。 她本就只吃了一口肉粽子,又没有咽下去,还吐了出来。 所以,在嬷嬷的投喂下,吃下一颗酸溜溜的青梅后,呕心之感便缓和了下来。 她将才吃了一口的大肉粽子扔给了银狐,一面回答太后的话。 “臣妾也是今日从晕迷中醒来后,才出现的呕吐现象,陛下日理万机国事繁忙,目前还不知道这事呢。” 太后踱步走到了秦菱身边,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小手,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宫里头有了这么大的喜事,一定要让皇帝知道,引起他的重视,放心,哀家会劝说皇帝,让他多花点心思在你身上,让他好好陪着你,让着你,护着你。” 见秦菱脸色惨白很是虚弱的样,太后让宫女小青和嬷嬷将她送出了仁寿宫。 直到秦菱抱着银狐坐上了步辇,太后还不放心地提醒:“慢点走,回宫后记得少出门,多于榻上躺着,千万别摔着了磕碰到了,或者是不注意累到了” “臣妾知道了。” 秦菱撸着怀中银狐,很无奈地应下了,然后被宫人小心翼翼地抬走了。 太后满脸憧憬地望着渐渐远去的步辇,脸上挂着笑意,掩饰不住心底的那份喜悦之情。 “甄妃真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虽然她给皇帝下蛊不对,但她若不这么做,早就没命了啊,又何来哀家的皇孙呢?” 太后说着又重重叹息:“哎,哀家能够理解甄妃给皇帝下蛊的做法,毕竟皇帝是那么的残暴嗜杀,我反倒希望甄妃肚子里的宝宝,能够多像她一点,可千万别像咱那六亲不认的皇帝啊” 嬷嬷便说:“太后娘娘,菩萨一定能听到您的心里话。” 太后闻言顿时想到了什么,转身回宫,坐到书桌前,又开始抄写佛经祈福了。 御书房。 对于秦菱呕吐一事,司澜宴尚不知情。 由于秦菱逃跑出宫后,他受蛊毒折磨痛不欲生,后又出宫去抓她了,再之后秦菱晕迷了好些天他一直守着她照顾她,接连十多天,他都没怎么去管理朝政,而是让左右丞相代为管理。 所以,在太医院告诉他秦菱已脱离生命危险没有大碍、且他昨夜在后山与秦菱酱酱酿酿过后浑身舒爽、已不再头疼心绞痛苦难受的情况下,便在御书房与大臣们商议起了国事。 有大臣惊喜地向他禀告:“陛下英明,按照您给出的治水方针,堵不如疏,两江总督听从您的这个指示,着手疏散治理洪水,已获得了显着效果!” 司澜宴面无波澜,仿佛这一切尽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威严倨傲地坐在上首,满是压迫感的眸光向下方在座的大臣一一扫过去。 “前不久江南水患,朝廷已拨去款项,开仓放粮,朕已将涉事官员抄家流放,治水也已初见成效,但,此次赈灾所需的官银数目不小,而朝廷要花银子的地方多得是,光每年的军饷便是一笔庞大数额,所以,为了充盈国库,朕决定借由江南水灾一事募集赈灾,诸位爱卿有何高见?” 大臣们低头陷入了沉思当中。 不一会,有大臣站了出来,恭敬地作揖,垂着脑袋道:“陛下,微臣这里有一拙计,但需在座的各位保密!” “说!”司澜宴示意大臣继续往下讲,并厉声道:“届时如有泄密,在座的,一律严惩不怠。” 在座大臣听到这里,脊背一凉,皆拂袖擦了把冷汗。 献计的大臣就说:“微臣的计策有二,便是令富余的士绅参与赈济,以及令百姓也多上缴一点粮食。” 司澜宴微微颔首:“朕也有此意,只是不知,刘爱卿是否和朕想到了一块?” 那大臣便解释起来:“微臣想着,每年咱西凉国内产出的粮食足够多,但最终多是流入了那些士绅的手里,士绅掌握着大量的土地资源,一名士绅所拥有的土地和粮食,可抵一座村庄所有村民合在一起的土地和粮食产出。” “眼下,赈济全由朝廷一力揽下,国库便会受到越来越多的损耗,只有将士绅拉进此次募集赈灾当中来,才能保住国库不受减损,还有盈余进账。” 听到这里,在座大臣眼睛皆是一亮。 同时,也有不少大臣心生疑惑。 有大臣忍不住就道:“但是,士绅不可能如此听话,且都来参与赈济啊” 献计的大臣便说:“所以,我这里不是还有一条计策吗?便是令老百姓也多缴一点粮食,普通老百姓尚且要多缴粮赈灾了,富余的士绅哪有不慷慨解囊的道理?士绅们硬着头皮也会加入赈济的行列中来!” “其实百姓们只需多缴上一点点粮食便行,普通百姓缴的看似没有多少,但千万滴水便能汇成一条江河,咱们将百姓们多缴的粮卖掉,再将所获得的银钱借到那些商贾手中去,朝廷向商贾收取高额利息后,将从商贾手中赚来的利息当做赈灾款项,给到灾民手中,如此,国库便能不受减损了!” 此前质疑的大臣拍手叫好:“对头,天灾并不是年年有,过个几年,几十年,几百年,这笔款项便如同滚雪球似的,会越滚越多,国库非但不用额外划钱赈灾,还能有盈余进账!” 司澜宴赞许地道:“刘爱卿此法甚妙,和朕想到了一块,便让士绅商贾为朝廷分担赈济,充盈国库拓展军需!” 话落,拿起纸笔开始书写:“朕即刻设立一个专管赈济的衙门,既然刘爱卿忧国忧民,便由你掌管赈济衙门,官升两级,为户部尚书!” 献计升官的大臣重重磕头:“谢陛下看重,微臣定然不负圣望!” 司澜宴紧接着深沉视线一转,扫向最左边的一名官员。 沉声说道:“徐爱卿自幼在淮海一带长大,对淮海定然了如指掌,朕打算正式开海,支持海上贸易,不知徐爱卿对开海一事有何想法?” 被点名的官员便站了出来,稍微一思索,便如实回答起来。 “回陛下,淮海沿岸有不少来自邻国的商贾,微臣与他们确实有过交谈,知道邻国商贾的一些心理想法,还有海上贸易的发展情况,以及开海后极有可能会面临的一系列问题” 司澜宴在御书房和大臣们一待,便是半天时间已过去。 晚膳时分,他才大手一挥,遣散了被召来议事的官员们。 御书房恢复了一贯的死寂后,他莫名感觉有些口渴,于是倒了杯茶,骨节分明的修长指节握着茶盏递到唇边,喝起了茶来。 放下茶盏,又感觉头有些疼,闭眼按揉了一会眉心。 这时候,小女人秦菱的身影,又开始不停地在脑子里闪现。 想到小女人昨夜和他酱酱酿酿过后,又晕了过去,有些不放心她,便推开椅子起身朝外走去。 御书房外守了大半天的宫人,见他终于得空出来了,赶紧上前禀告。 “陛下,甄妃娘娘今日下午便醒了,但却吃什么都反胃呕吐,太医院诊断过后,说可能是内伤引起的,也可能是孕吐反应”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司澜宴听了太监这话,心头一震,不敢相信似的,一把扣住了太监衣领。 太监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颤抖着将刚才的话又复述了一遍。 司澜宴得知秦菱吃东西呕吐后,冷冰冰少有波澜的面容上反常的浮现出一丝瑰丽夺目艳色,深沉眸底更是划过一道显而易见的流光。 就连出口的嗓音,都带有一丝颤意,再次确定地道:“太医说,朕的爱妃有孕了?你确定,没有听错?” 太监用力点头:“是是的,陛下,太医说这个可能性很大” “好!太好了!” 司澜宴激动得一把松开了太监衣领,力气之大,直将太监推得跌倒在地。 想到秦菱那小女人肚子里有了他的孩子,巨大的喜悦快要将他整个人淹没。 挥起拳头狠狠砸在一旁的柱子上,接连砸了好几下。 随即朗声大笑起来:“朕要当父皇了?哈哈哈哈苍天有眼,我大西凉后继有人了,终于有臭小子,要来继承朕的皇位了” 激动的话落,脚底好似抹了油,宽袖倨傲地一甩,顶着一张俊美到令人惊心动魄的脸,风风火火就朝清幽宫大步而去了。 他要亲自去问她,去摸一摸感受一下,她那巴掌大的肚子里,可是有了他和她的结晶? 第101章 反常 清幽宫里,已经在用晚膳了。 秦菱吃东西没有什么胃口,闻到食物的气味便觉得作呕。 喝了太医开的开胃药汤后,才稍微好了一些。 但一顿饭吃下来,还是不可避免的吐了又吐。 身为吃货,她还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 很多往常最爱吃的东西,眼下都成了最令她反胃的存在。 所以,她晚膳并没有吃多少,便无力地摆了摆手,放下了怀中的小狐狸。 接着,在宫人搀扶下进了盛满牛乳的浴桶里,懒洋洋地闭上了眼。 小青给她清洗身体的同时,瞅着她身上遍布的青紫斑驳,小脸一热不禁染上了两朵红云。 昨夜,她家主子娘娘拉着她去竹林偷看精彩好戏,谁知,恰巧碰到了前去捉奸的皇帝陛下。 于是,她家主子便被皇帝陛下扣留在了后山,一整晚都不见回宫。 直到清晨时分天色透亮了,她家主子才被皇帝陛下抱回来,带着一身的帝王专属印记 哎,皇帝陛下霸道专制,不懂得怜香惜玉,也不知道昨夜对她家病恹恹的主子都做了些什么,让本就虚弱的主子又晕了一天,醒来后又吃什么都作呕 小青一面心疼地想着,一面仔细地给秦菱擦洗着身体。 一面叹息着说:“娘娘,此前您休养期间,陛下虽然白天没有来清幽宫看您,但每天夜里,等您睡着了,陛下便会悄悄的过来,然后一直抱着熟睡的您不放手,可见陛下即使生您的气,但心里还是有您的,放不下您啊。” 秦菱闻言,眯着的眼睛蓦地睁开了。 “咦,我睡觉有那么沉吗?为什么你说他夜里过来,我却一点感觉都没有呢?还有,每次我醒来后,怎么都没有看到他的身影呢?” 小青就回:“因为,陛下每晚都是趁您熟睡了才过来,而且,每次只抱着您待上一个时辰,便又悄然无声的离开了。” 秦菱明了地点头,接着又问:“小青,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这个呢?” 小青很是心虚地道:“陛下让咱们瞒着您,不能让您知晓他夜里来过。” 秦菱捧着一把牛乳浇到小青脸上,没好气地道:“好你个吃里扒外的小青啊,究竟我是你主子,还是他是你主子啊?” 小青一本正经地答:“奴婢对娘娘的忠心,天地可鉴呀,不然,奴婢刚刚也不会背叛陛下,将这个秘密告诉您了呀。” 秦菱一个爆栗子打在小青额头上,很严肃地教育:“但是,你应该第一时间告诉我,而不是现在才告诉我,知不知道?” 小青伸手揉了揉被敲打的额头,用力点头:“奴婢保证,没有下次了。” “疼吗?”秦菱又柔声询问小青。 小青笑道:“一点都不疼,奴婢错了,确实该打,娘娘您放心,奴婢自小抗揍,您刚刚那一下软绵绵的,感觉都没有用力!” 秦菱黑亮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又问一旁候着的两名宫女:“入夜了,宫门关了吗?没关的话去关了,并且还要上锁,若是皇帝再来,便将他关在门外,不给进。” 想到昨夜他那暴戾无度的样,她心中正压了一肚子火气。 知道她身体不好,还换着法子折腾她,弄得她死去活来。 美其名曰疼爱她。 宫女听了她那话大吃一惊,怂包地劝说:“娘娘,这不好,陛下会怪罪的” “他若是问罪起来,就说是我的意思。” 秦菱不怕死地同宫人又道。 她已跟司澜宴说过,他对她的伤害不可能就这么算了,他在她心里留下了很深的阴影,她不接受他那些没有诚意的道歉,无法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不会再和她亲热腻歪了。 她也已经下定了决心,不能被他的花言巧语给哄骗,不能就这么轻易的原谅他。 所以,昨夜在后山被迫与他酱酱酿酿一事,她越想越恼怒。 她又不是摆放在案板上的一块猪肉,或是一块面团,任凭他切割腌制,任凭他搓圆弄扁。 她是活生生的人,她不情愿,不想原谅他。 所以,无论如何,她过不了自己心里这一关,觉得自己若这么快这么轻易又与他好上了,会很下贱。 那日两人谈不到一块,他摆着张臭脸,冷言冷语,甩袖离去,此后几个白天都故意冷落着她。 若是小青不告诉他夜里会偷偷的来看她,她还不知道那几个白天是他在故意冷落她呢。 所以,她这也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们可都听清楚了?” 在宫人无比震惊的目光下,她懒洋洋地从浴桶里站起身。 并在小青的搀扶下走了出来,将纤细双臂伸展开。 “奴婢知道了。” 守候一旁的两名宫女低垂着头上前来,拿毛巾给她擦拭干净身体,涂抹上去印的精油,以及治疗擦伤的药膏,再麻利而又迅速地伺候她穿好了衣裳,帮她擦拭湿漉漉的黑亮秀发。 秦菱沐浴完毕,一身舒爽,回到寝殿的时候,浑身软得仿佛没了骨头。 小青一面在榻边追打蚊子,一面同身边的宫人道:“天气热了,夜里蚊子多,点燃艾草便能够驱赶蚊虫,娘娘睡得也会舒服一些。” “小青姐姐,你懂得可真多啊!” 宫人听话照做,点燃了艾草,顿时一股好闻的艾叶香在殿内飘散开来。 “嗯,真香。” 秦菱无力地瘫倒在榻上,深呼吸一口气,舒适地眯上了眼睛。 这时,殿外突然传来太监尖细的公鸭嗓:“皇上驾到——” 小青闻言面色一惊,不确定地询问榻上尚未睡着的主子:“娘娘,您真的不打算开院门吗?” 秦菱脑海中的睡意,也被那声突如其来的通报惊得无影无踪了。 她软乎乎地趴在榻上,出口的声音有些虚弱,但语气却很坚定。 “对,不给他进来,谁让他故意冷落我,昨天夜里还不顾我的意愿欺负我” 小青害怕地劝说:“但是,陛下肯定会很生气的呀,而陛下一生气,后果会很严重哩” 秦菱便又轻声道:“就是要气一气他,谁还没有个生气的时候啊,要让他知道,你家娘娘生气了后果同样也是很严重的,谁让他气我了!哼!” “娘娘” 小青不安地还想劝说,被秦菱给打断了。 秦菱趴在那,不怕死地笑了起来:“今时不同往日了,你家娘娘孕吐的消息肯定已经传到皇帝耳中了,所以,他肯定不敢对我怎样的,需顾及到我肚里的孩子,嘿嘿。” 小青闻言还想说点什么,但最终却是闭上了嘴,啥也不说了。 哎,皇帝陛下喜怒不定,阴戾难测,谁知道会不会一气之下发起疯来,连肚里的孩子都不顾,便将娘娘给一把掐死了呢? 毕竟,娘娘肚里是否有孩子,还是个未知数呢,陛下暴戾怎会顾及那么多呢? 就这样,司澜宴来到清幽宫时,被拒之门外了。 司澜宴一身滚烫的热血迅速降低到了冰点,俊脸上激动神色荡然无存,气得眉骨突突直跳! 他身后的李贵感觉到周围空气骤降,冷得打了个哆嗦,抬手用力拍门,大声喊道:“开门!皇上驾到,里面的人还不出来恭迎,是嫌命活得太长了吗?还是仗着你们的主子娘娘受宠,便不将陛下放在眼里啊!?” “陛下饶命,甄妃娘娘吩咐过奴才们,入夜后便将宫门关了,便是陛下来了,也不让开院门啊!” 院门依旧紧闭着,门内之人为难地给出了不开门的理由。 “瞧瞧,这么说来,朕还得夸他们对主子衷心。” 司澜宴转头跟李贵说,气得额角青筋直跳,本就阴沉下来的脸色越发铁青了! 李贵敏锐察觉到周身空气又降了不少,惊吓之余,连忙命人操起家伙上前来。 并气急败坏地吼道:“大胆!在你们这些狗奴才眼里,究竟还有没有王法了?是看着上次陛下心情好,没有惩罚你们,便越发无礼放肆了吗!?不要让咱砸门!最好你们自己将门打开了,否则待会有你们的好果子吃!” 门内的宫人面面相窥,只耳语了几句,便无比惶恐地将院门打开了。 与主子甄妃相比,明显皇帝陛下更可怕呀! 且整个后宫都归属于陛下,整个西凉都是陛下说了算! 所以,他们宁可得罪甄妃,也不敢得罪皇帝陛下呀! 可当他们开门之后,却不见了皇帝陛下的人! 李贵也是转眸四顾:“奇怪,陛下人呢?” 原来,司澜宴早在宫人开门之前,便已纵身一跃,飞身上了数米高的院墙! 继而如一片落叶似的,轻飘飘降落在了院子里。 院内的宫人们,突然见着了从天而降的阴冷帝王,皆吓得面无人色,通通匍匐在地,瑟瑟发抖,一个劲地请罪。 司澜宴却反常的并没有对宫人发作,只是重重冷哼一记,倨傲地一甩衣袖,径直来到了秦菱所在的寝殿。 然后,他发现寝殿的门,反常的也是紧闭着的,恐怕是故意为之,不想让他进去。 顿时,心中一股无名之火油然而生! 阴沉着脸正要踹门进去质问她,可突然间又想到了她孕吐一事,想到了她肚里有他的孩子了。 心口莫名一软,便压下了那股怒火,轻咳了两声,抬手拍门,耐着性子关切地道:“爱妃,最近身体好些了吗?今夜可有好好吃饭?朕来看你和宝宝了,快点开门!” 第102章 好疼 可接连拍了好几下,喊了好几声,都不见殿内有回应。 于是,他便问门口守着的宫人:“甄妃在里面作甚?” 宫人低垂着头,颤抖地回:“回陛下,娘娘正在殿内睡觉,可能已经睡着了。” 司澜宴闻言蹙紧了眉头,眼底尽是阴鸷的杀意:“难道里面只有甄妃一人?明知她身体病弱不适,为何没有宫人贴身守候?看来,清幽宫的下人都只是摆设!既然你们伺候主子不力,便通通罚到辛者库去做苦力!” 宫人们听到“辛者库”三个字,脑子里轰然一响,通通跪在那止不住地磕头。 “陛下饶命,陛下恕罪” 秦菱知道大暴君来了,所以并未入睡,听到殿外动静后就说:“司澜宴,是我想一个人静静,才将自己关在屋里面的,与宫人无关,你不要怪罪他们了。” 司澜宴可算听到屋内小女人清丽如黄鹂出谷般的嗓音,眼底深处划过一道细不可察的流光。 扬起长眉,淡淡地道:“让我不怪罪他们,也可以,爱妃,这便开门?” 秦菱双手支撑着身子,无力地起身,靠坐在床头位置。 清冷嗓音有些虚弱地回门外之人:“抱歉啊,我用晚膳时又吐了,差点吐晕过去,所以,已经没有力气下地了,只能躺着了” 司澜宴正要踹门,秦菱似乎料想到了他的下一步动作,紧接着又说:“别那么暴力,我来到门板后面了,刚刚一不小心摔倒在这了,你要是踹门,就会踹到我了” 说着,她还撞了门板一下,发出痛呼声:“啊,好疼” 司澜宴在门外听到她的这声痛呼,神色陡然一紧,用力拍门:“爱妃,你怎么了?” 秦菱颤声:“我好像撞到肚子了” “什么!?”司澜宴紧张地低吼:“有没有流血?肚子是否很疼?爱妃,你别怕,你先开门啊!太医!快传太医过来!” 司澜宴在门外急得不行,如热锅上的蚂蚁。 秦菱在门内却淡然地道:“司澜宴,你不用叫太医了,我根本就没有摔着,也没有撞到肚子!” 司澜宴听着屋内她那句欠扁的话语,才终于意识到自己被她给戏耍了。 气得他磨牙:“好啊,秦菱,你又骗朕?还敢将朕关在门外?冷落朕?” 秦菱呵呵笑了起来:“嘿嘿,我就问你,被人冷落的滋味,是不是很好受很舒服啊?” 司澜宴寒眸危险地眯了起来:“秦菱,你不开门是?好,朕踹门进来了!朕可不管你是不是在门后,朕的脚不长眼,要是不小心踹到你了,可别怪朕没提醒你!” 秦菱在门后叉着腰,也不怕他:“你踹啊!我堵在门后不走,你只管用力地踹!踹到我肚子了,哭的又不是我,当谁想怀你的崽呢!” 司澜宴抬起的脚正要发力,结果听到她这句话,便又缩了回去,以免踹伤门板后的她。 毕竟,她现在极有可能怀里揣着崽崽,可不能踹。 他便只是抬手叩门,冷厉地道:“秦菱,这后宫之中,朕只宠幸过你一人,你不给朕生崽,还有谁能给朕生崽?” 秦菱就这样回他:“你让别的女人给你生崽啊,反正我身体病弱,是无法生崽的,这后宫中身体好的女人有那么多!” 司澜宴一听,太阳穴突突直跳,挥起一拳狠狠砸在门板上。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想将朕推给其他女人?” 秦菱被他用力砸门那一下吓到了,拍了拍受惊的心口。 “对,司澜宴,你脾气这么火爆,我是不敢开门的,我担心开门后,你会掐死我啊,所以,我求求你,快去祸害别的女人,我身体病弱,经不起你这暴脾气折腾啊!” 司澜宴见她再一次将他推给别人,还一口一个司澜宴,嫌弃他脾气不好,心中怒火焚烧! 气得周身戾气疯狂肆虐,脸色越发阴沉铁青! 抬腿就要踹门! 但想到她刚刚那吐槽他脾气臭的话,便硬生生忍住了! 抬手就要砸门! 但,想一想她心爱的紫眸狗男人在她面前那温柔的劲,也又忍住了! 胸膛剧烈起伏着,本是要发疯的节奏,但他反常的没有发疯,一张冰冷面瘫脸上还极其难得地浮现出了一丝阴沉沉的笑容来。 他将想要砸门的双手收回,背负在身后,修长身子倨傲地矗立在门外。 笑着说道:“爱妃别说气话了,朕若是去宠幸别人,你又要躲着哭了,朕不信你会无动于衷,爱妃你心里是有朕的,说的是反话,对不对?” 秦菱隔着门板,都能听见他那阴冷瘆人的笑声,令她头皮发麻。 听着他那状似哄她又自负的话,她不屑地轻笑一声。 “我才不会因你宠幸别人而哭泣呢,我说的也不是反话,往后,我不想再看到你这个冷酷无情的大暴君了,所以,请你回去,今夜我是不会开门的!” 司澜宴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又冒了上来。 他冷冷地笑着,冷冷地哼道:“秦菱,你忘了吗?你身为后妃的职责,便是给朕排忧解难,让朕开心的,便是给朕延绵龙嗣的!你敢将朕关在门外,一再忤逆朕气朕,出言冒犯朕,信不信,朕即刻将你打入冷宫!” 秦菱无所畏惧:“我求之不得,你现在就将我打入冷宫,这样我就彻底清净了,不用再和昨天夜里一样被你欺负了!” 司澜宴俊脸上神色微微一征! 思绪一转,顺着她的话头,想到了昨天夜里后山发生的事。 不禁心神荡漾起来,一身戾气霎时间收敛了不少,阴沉的面色也随之柔和了些许。 想到昨夜她带给他的美好体验,绝妙感受,钢铁似的心在这一刻化为了绕指柔。 继而觉得有些好笑,低醇暗哑嗓音问:“所以,你不开门,便是因为这?” 她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这个问题,只是很坚持地说:“今夜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开门的,除非,你从我身上踏过去!” 司澜宴以为她是担心开门后要和他酱酱酿酿,心情莫名变得很愉悦。 两人之间虽隔着门板,但突然之间暧昧凭生。 他轻咳了两声,还温声哄起她来:“放心好了,知道你身体不适,可能有孕在身,朕今夜不会动你。” “你看,朕像那种只会睡女人的男人吗?朕若是那种人,这么多年,会只碰你一个?” “多少女人想上朕的龙榻,朕都不看一眼,提不起丁点兴趣,你知道不知道?朕只对你有感觉。” 他的话锋这么一转,出口的话突然变得很好听。 秦菱也不知道他玩的哪一出,反正她不为所动。 就只是语气淡漠地同他表明态度:“这事只是其一,就算你今晚不动我,我也不会放你进来,有些话你可能忘记了,但我不会忘!” “你在我心中已留下了阴影,埋下了刺,我过不了自己心里这道坎,所以,你走。” 司澜宴和她掰扯了这么久,自然知道了她生气的缘由是什么。 要她跪下,将她打入虫巢,逼她跳崖,掐她,言语羞辱她,等等一些事令她很生气,至今不肯原谅他罢了。 还有,他最近生气冷落了她几天,昨天夜里还强迫了她,加剧了她心中的怨念和怒火以及不满。 理清楚事情的关键之后,他感到很无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甩袖就离去了。 结果走到院子里,又停下脚步,转头瞅着依旧紧闭的寝殿之门。 便又想到了她是他未来孩子的母亲,是他今后唯一能碰的女人,一直这么冷战下去,也不是个事。 且她身体病弱,好不容易才从鬼门关走出来,又好不容易才怀上了身孕,是不能受气的。 若是气坏了身子,对胎儿也不好。 于是便敛了敛眉,沉声同身边太监道:“去给朕拿块搓衣板来,大算盘也拿一个过来!” 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就是哄女人吗?多大点事? 只要她高兴了,不气了,能安心养胎,要他的命都行! “这”李贵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不确定地问:“陛下,您真的要拿着搓衣板和大算盘,进屋去哄甄妃吗?” 第103章 算盘 “陛下,您真的要拿着搓衣板和大算盘,进屋去哄甄妃吗?” 司澜宴抬起一脚,狠狠踹向太监屁股:“别问了,快去给朕准备!” 他这一脚力道很大,没有控制,直将他在秦菱那里受到的火气,都发泄在了太监身上。 太监被他踹得扑了个狗吃屎,好不容易才艰难起身,而后一手捂着被踹痛的屁股,一手摸着被磕破的下巴,麻利地去给他拿搓衣板和算盘了。 不一会,李贵就又回到了他身边。 李贵拿着搓衣板和算盘的双手都在剧烈颤抖,嗓音也在剧烈颤抖:“陛下可是真龙天子,万金之躯,您要不再考虑一下呢?” 司澜宴岑薄性感的唇抿着没有说话,长臂一伸,就要去接搓衣板和算盘。 可李贵却眼疾手快地将手中东西藏在了身后。 司澜宴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用他那冷冽锋锐如冰刃的视线朝太监扫了过去。 李贵被他那欲杀人的视线扫到,浑身一颤,吓得赶紧将手中之物给了他。 司澜宴仅凭一只大手就拿走了搓衣板和算盘,颀长身形一转,面朝院子里的宫人,冷冷地道:“今夜之事,谁都不准吐露半句,若让外人知晓了,是要掉脑袋的,明白?” “奴才们明白。” 宫人们连忙将头埋得低低的,装作什么也看不见。 司澜宴手拿搓衣板和算盘,转过身去,便又迈着沉稳有力的脚步,回到了秦菱所在的寝殿。 秦菱听得出来是大暴君的脚步声。 因为下人们走路都是轻轻的,只有他走路才会那么肆意。 她便撅着黛眉,语气淡漠无温地同门外的暴君说:“你不是生气的走了吗?又回来作甚?我说了不会开门,那就不会开门了!” 司澜宴却没有回答,手握搓衣板和算盘,径直绕过紧闭着的大门,朝寝殿侧面的窗口走去了。 窗口虽然也是关着的,但毕竟秦菱不在窗口堵着,所以他便不用担心弄伤她。 “砰——” 几乎不费什么力气,他就将窗户给拆了,轻轻松松进了屋子里。 不准他进门?他倒要看看,进来了,她该如何? 秦菱正在门口处堵着的,得意地想着他吃瘪的样子有多难看,窗口处突然响起重物撞击落地的声音,惊得她瘦弱身子一颤,连忙转过了身来! 她还未来得及看清楚屋内发生了什么,却撞上了一堵硬邦邦坚实的肉墙,伴随而来的,还有一股男人身上好闻的清冽淡香。 一瞬间,她瞪大了双眼,蓦地抬头! 撞入一双深邃幽冷如寒潭似的黑眸当中! 不等她震惊开口,不等她逃离,司澜宴修长有力的胳膊已揽住了她纤细腰肢。 他垂眸紧紧地盯住她,低沉磁性的嗓音同她道:“朕正式同爱妃道歉,诚意我已带来,你看,这是什么?” 说罢,将手中的搓衣板和算盘都扔在了她面前。 秦菱视线随之一转,落在了地面摆放着的搓衣板和算盘上面,本就瞪大了的双眼当即瞪如铜铃。 “司澜宴,你这是什么意思?” 司澜宴就捏她滑嫩嫩的小脸蛋:“便是你想到的那种意思,你理解的那种意思。” 不等她说什么,他又怨怼地道:“知道吗?朕在乎你,才会写检讨书,才会想到用人偶演戏给你看,才会想要求得你原谅,若是换成别的妃子,朕懒得演戏给她看!” 这句话说完,便掐着她小下巴抬起来,又是重重冷哼一记。 “朕检讨书都写了,也用人偶下跪道歉给你看了,你却不肯原谅朕,朕对你已经很包容忍让了,对你一直很宠溺,若是换成别人敢这么要求朕,早就被朕给杀了,你这小女人,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秦菱被他紧紧箍在怀里,又是捏脸,又是掐下巴,又是冷哼冷语同她低吼着,整个人都在他怀中懵了! 随即,巴掌小脸在他大手掌中,露出一抹淡然的笑容来。 “司澜宴,你对其他女人如何,是你的事,与我接不接受你的道歉没有关系哈。” “如果你今夜闯进我屋里来,就是这么个态度的话,以后你对我,也依旧是这么个态度的话,那我不会接受你这敷衍的道歉,也不会接纳你。” “所以,你请回,因为,我看你根本就意识不到自己有错,也不想改变,那就没必要来跟我道歉了,我看你也不需要我接纳你啊。” 司澜宴望着她虽然冷淡却不失绝美的笑容,恍了会神,幽深眸底氤氲着一道细不可察的流光。 小女人这张脸,还真好看,给他能看一辈子,也不会觉得腻。 不管是笑,哭,生气,悲伤每个表情都那么迷人,很轻易就入了他心底里。 令他见不到她时,脑子里,也总会时不时浮现出她的那些生动表情来。 隔一天不见她,夜里辗转反侧间,都是她的一颦一笑,想得他浑身犯疼,令他天天都想和她腻在一起。 他掐着她小下巴的大手一转,痴迷地摩挲抚摸她倾城的容颜。 轻轻摇了摇头,深深叹息地道:“秦菱,你现在的脾气怎么这么臭了?以前,你不是很软糯的吗?以前的秦菱,甜美可人,又乖巧懂事,她,哪去了?” 秦菱小脸被他粗粝带有薄茧子的微凉大手摸得痒痒的,不适地捉住了他不安分的大手。 淡淡地笑说:“你也知道我以前很软糯,甜美,乖巧,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不应该问问你自己吗?” “究竟,你对我做了什么,让我变成了这样子呢?我一开始多好,是你凭一己之力,在短短一个月,让一个软妹子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啊!” 笑着说着,她将他摸着她脸的大手给甩开了,用力推他:“以前的秦菱,被你弄丢了,回不来了!” 司澜宴紧紧拥住她不放,暴躁地低吼:“怎么回不来?回得来,朕命令你回来!你必须回到以前软糯糯甜兮兮的样子,听到没有!?” 他力道很大,她推不开,只能撅着黛眉,假装肚子疼。 他见她模样痛苦难受,便也冷静了下来,紧紧箍着她小腰的大手松开来。 紧张地问:“爱妃,哪里疼?” 秦菱总算脱离了他的禁锢,便来到榻边坐下,撅着双眉,冷漠地下了逐客令。 “司澜宴,我身体不适,就不陪你一起疯了,我要睡了,你没有别的什么事就出去,不要打扰我休养。” 司澜宴生怕自己刚刚一个不注意箍疼了她的肚子,伤到了她怀里揣的崽崽。 毕竟他也知道自己就是个大老粗,出手总是没轻没重。 他军营里摸爬滚打长大,练就了一身力气,身边伺候他的人经常被他弄伤,甚至弄残。 小女人身体本就虚弱,如今又极有可能揣崽。 见她坐在榻边双眉撅着,表情状似有些痛苦难受,一股自责感顿时油然而生,快要将他湮没笼罩。 想到自己是拿着诚意来道歉的,刚刚说的那些霸道专制的话确实不应该,配不上他今夜的诚意。 于是,他便拾起了地上静静躺着的搓衣板和算盘,来到了榻边。 他居高临下俯视着她,扬起长眉问:“爱妃,搓衣板和算盘,你给朕选一个?” 秦菱坐在榻边,晃荡着小脚丫子,抬起头来,目光斜斜地看着他,轻启如菱花般好看的粉唇。 “我可没让你跪,你身为威武霸气的帝王,跪一个女人,若是传出去了,不会觉得没有面子?没有尊严?没有威势了吗?” 司澜宴蹲下身子,将搓衣板和算盘摆在面前。 拉住她放置在膝盖上的小手,放在他大手之中包裹住。 他紧紧握着她细嫩柔软的小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抬眸温情脉脉地看着她,低声哄着她。 “咱们夫妻之间,哪有什么面子,尊严,威势?朕在你面前,便只是你夫君,你看,你都喊我司澜宴了,哪里还有什么皇帝?” 秦菱犹记得他昨天夜里说过的话,就问:“男子气概,也不怕这么一跪,就没了?又少了几分?” 见她故意拿昨夜他的话来堵他,绝心要拿出诚意来道歉的他,也并不生气。 轻咳了两声,掩饰住内心的尴尬,放柔了声音哄道:“还是那句话,朕是你夫君,是你最亲近亲密之人,夫君错了,伤了娘子的身和心,便该同娘子道歉。” 他也还记得前天夜里她说过的话,还又引用她的话回她:“有句话,爱妃说的对,男子气概,体现在男人的责任和担当,而不是所谓的面子。” 秦菱小手被她大手紧紧攥着,被他摸着亲着,浑身不适地颤栗。 她抽了抽小手,淡淡地道:“所以呢?” “爱妃,朕错了,朕这就跪搓衣板。” 司澜宴抓着她往回抽的小手不放,毫不犹豫地扯过摆放在面前的搓衣板,双膝跪在了搓衣板上面。 他一只大手紧紧攥着她小手,俊美如斯的冷脸靠在她温暖柔软的怀里,轻轻蹭着。 另外一只空闲的大手则覆上她平坦如初的小腹,极其温柔,一下一下地抚摸着。 眸底满是柔和之色,暗哑地道:“爱妃别气了,会气坏身子的,你看,你一生气,连同肚里的孩子,也要跟着你不开心,孩子,肯定也不想看到他的父母吵架,也希望咱们甜甜蜜蜜,所以,别生气了好吗?原谅朕?” 第104章 屈服 秦菱看着他跪在搓衣板上的双膝,以及倨傲身姿,听着他温柔低哄的话,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 她没有说原谅他,只是轻启菱唇又道:“你知道我身体不好,那你还将我打入虫巢,还总是差一点就掐死我,不懂得怜香惜玉总是弄晕我。” “知道我不会轻功,你还逼我跳崖逼我去死,知道我肚里可能有孩子了,你还冷言冷语气我,现在又知道说担心气坏我身子了?” 在她吐槽这些的时候,他静静聆听着。 听完之后,他也反常的没有再说什么气人的话,俊脸上表情还很是温柔。 他紧紧攥着她小手,摸着她柔软小肚子,靠在她温暖的怀里喷吐气息。 “放心,往后不会了,以前的事,确实是朕不对,朕已意识到错了,爱妃,你生气了这么些天,也该气够了?原谅朕?” 他说话时微凉的气息喷洒在她心口,好似有股微弱的电流袭击而过。 令她感受复杂的心口莫名软和了几分,并且又酥又麻又痒。 但她依旧没有说要原谅他。 她想伸手推开他靠在她怀里的冷脸,却发现双手都被他一只大手给紧紧攥着,怎么也抽不出来。 他感觉到了她的排斥不适和想要抽离的动作,深邃瞳仁微微一缩,眸底有道不悦的寒芒一闪而过。 非但不如她愿直起身来,还紧紧攥着她小手摩挲按揉,俊脸还又埋在她怀里似有似无的轻蹭。 继续喷吐他微凉的男性气息,继续说着动听的话哄她。 “爱妃,往后,你和宝宝在朕心中,排第一位,比朕的生命更重要,朕会努力做好一名合格的夫君,努力做好孩子的榜样,爱妃,你相信我,往后我不会让你和宝宝失望” 听着他情意绵绵近乎宣誓的话语,一口一个宝宝,一口一个夫君地哄着。 她那一颗少女的芳心以及老母亲的心,便受到了感染,开始热乎了起来。 毕竟,她还只是一名没怎么经历过感情上风吹雨打的花季少女,不是浸淫情场多年乘风破浪的姐姐,因而,很轻易就被美男子的花言巧语撩动了心弦。 是啊,他是她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男人。 在她穿越的当晚,两人就已入了洞房,双方的第一次都是给了对方,滚过床单已多次了。 所以,他就是她在古代的夫君了。 要是她肚子里真的有孕了,那他就是她孩子的爸爸呢。 夫君,孩子他爸,这是多么亲密的关系呀 就在她被他哄得心口热乎柔软的同时,小手还被他带有薄茧子的大手给紧紧攥着按揉着,又被他靠着轻蹭着喷洒男性气息。 令她浑身止不住地微微颤栗起来,并受不了地嘤咛出声。 开始挣扎,想推开他。 可非但没甩开他,还使得他埋在她怀里更深。 想抽回被束缚住的双手,可双手被他大手攥着无法抽回。 她便抬脚去踹他:“司澜宴,你若是担心我的身体,担心我肚里的孩子,就不要靠我这么近,你起开!” 她那一脚刚好踹在司澜宴坚硬的腹肌上,痛得她撅眉,缩回了被踹疼的小脚丫。 司澜宴于军营中长大,身经百战,身体很抗打。 所以被她踹了,并不觉得疼,甚至还不动如山。 但她那句话他倒是听进去了,想到她身子骨这么弱,要想保住孩子会比寻常女子困难。 若是引得她动了胎气,导致孩子没了,那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他这才将冰雕面瘫脸下移,性感下颌靠在了她大腿之上。 继而,冷脸贴上她即使坐着此刻依旧平坦如初的小肚子,仔细倾听从她肚子里发出来的响动。 贴着倾听了一会,他便激动地道:“爱妃肚里有声音,一定是宝宝在呼唤你,要你原谅朕这个父亲了,宝宝都不忍心,都表态了,爱妃,你忍心看朕一直跪着?” 秦菱神情冷淡地坐在榻边,垂眸看着跪在自己面前帖着她肚子的男人,心底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情绪油然而生。 他下跪了,她并不觉得开心。 但心底的怒气怨气不满,在这一刻确确实实消散了许多。 看他这样一个冷酷无情、杀伐果断、睥睨天下、倨傲尊贵的大暴君,放下身段,放下面子,放下尊严,极其温柔地跪在她面前认错 突然之间,她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身为古代封建制度下的帝王,他被原主下了蛊,受蛊毒折磨,受她控制,得知真相后必然会惩罚谋害他的人。 因为,他并不知道他自己身在书里面,不知道她是穿进书里的人,还以为是她给他下的蛊,之后又一直戏耍他的感情。 其实,前几次她逃跑未遂时,他就已经发现她想逃跑了,但那时候他并没有严惩她,对她还是挺好的,也挺包容忍让的。 是她再三逃跑,令他一通好找,他才生气将她关在了广寒宫,才会惩罚她,打她掌心,打他屁股,冷落她,可能是想给她点颜色瞧瞧,让她再也不敢逃跑 也是她几次扇他耳光,他一气之下才想掐死她的 踹她那次,仔细想想,也是下蛊之事被他知晓了,他正在气头上,是她抱着他的腿不放,他只是想踹开抱住他腿的她,明显没有使很大的力气,之后见她被踹倒了他还伸手过来想搀扶她,可见她哭,他头疼,便不想再受她控制 其实很多令她生气的事,站在他古代封建帝王的角度想想,都是可以理解的,是正常操作 如他所说,他并不是无缘无故的对她发作,是她做错事情在先 虽然有些事并不是她做的,是原主做的,但她穿越成了秦菱的身份,得替她背锅 甚至,又如他所说,他这个皇帝,对她这个罪恶滔天的千古罪人,还算仁慈 这一刻,看着面前下跪道歉的暴君,秦菱想了很多很多 她一直都知道他是皇帝,站在他的角度,他也没有什么错,在他眼中错的是她。 所以,对于他将她关在广寒宫,罚她冷落她,将她打入虫巢,掐她,逼她跳崖她想通之后,心中也没有太深重的怨念和怒火,总有一天她会看开,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因为,不可能才刚被人暴虐了,就能释然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需要时间缓和下来。 其实她更气的是,他同她说,他羞辱姐姐弄死了姐姐,虽然他说是为了刺激她醒来而骗她的,但当时她信以为真了,且直到现在她也不知道他可有将姐姐怎样? 没想到他紧接着又故意冷落她,还不顾她的意愿强迫她 那她又不是一个软柿子,自然也要表现出来她也很生气,不会轻易屈服于他的淫威 一直卑微的做舔狗,一切以他为中心,为他失去自我,这样她觉得很没意思,她也不会是这样的人 在她如此想着的时候,司澜宴攥着她小手,冷脸贴她肚子上,轻轻抚摸着她小肚子,不停地同她说着温柔动听的话儿,同她道歉忏悔。 她不禁又想到,他之所以下跪,是介于她有孕在身不能受气,更大的原因是他受蛊毒控制。 书中写着,端午节一过,暴君就会解蛊了。 睡一觉起来,明天就是端午节了,也就是说接下来这几天,就该解蛊了。 也不知道解蛊后,他不受蛊毒控制了,整个人会否发生变化? 想着解蛊一事,她又有些揪心了,感觉有些事要脱离她的控制了,便叹息着道:“好了,你起来。” 司澜宴却不听她的话起来,依旧跪在搓衣板上,紧紧抱着她道:“你不原谅朕,朕便不会原谅自己,所以,爱妃这是原谅朕了?” 她没说原谅,也没说不原谅。 见他不起身,便淡淡启唇:“既然你喜欢跪,那就一直跪着,反正也不是我让你跪的,随你便。” 司澜宴贴在她小肚子上的冷脸移开了,但一只大手始终攥着她的一双小手没有松。 另一只大手则抚摸着她小肚子,还握了握,低沉暗哑嗓音夸赞起她来。 “爱妃怀崽跟没怀似的,不但容貌未改,身段也未改,小蛮腰还是这么细,朕一只手便能箍住。” 秦菱听着他的这些夸赞,心中更湿热柔软了,但她还是没有说原谅他。 还故意反问他:“那是因为我可能没有怀孕,就算怀了也只是在孕初期,要是到了孕晚期,肚子也会和吹了气的气球似的变大,身段也会有变化,容貌和肌肤说不定也会发生改变,所以,那个时候你是不是就会嫌弃我了呢?” 司澜宴就摩挲着她的小肚子,幻想着她大肚子的模样,眼眸含笑地回:“大肚子的爱妃,朕只会觉得更可爱了,怎会嫌弃?” 秦菱就又问:“如果我没有怀孕呢?那你是不是会后悔今夜下跪道歉了?” 司澜宴没有直接回应她的话,而是攥着她的一只柔软小手,按在他精壮胸膛上。 深沉如泽的眸光紧紧擭住她:“你摸摸朕的心,感受到朕的诚意了吗?” 秦菱自然能清晰感受得到他强劲有力的心脏搏动,还有他触感硬实的大块胸肌。 小脸不禁一红,抽了抽手。 司澜宴抓着她小手死死按在自己心口,盯着她泛红的小脸,一本正经地道:“朕今夜的每一句话,都是诚意满满,都是发自内心,朕也只对你这么有耐心,这么上心,与是否有孕无关,因为,若换了个女人,朕并不会这样,爱妃明白?” “砰砰砰砰——” 男人强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震颤着秦菱的手掌心,听着他那温情满满的话语,她泛红的小脸更红了成了一个熟透的苹果,连同耳朵尖都红了个透。 咬住下嘴唇,也彻底的不说话了。 全程没有得到她一句原谅,司澜宴接着还又跪了一刻钟,然后就自己起身来了。 但起来时,他故意装作踉跄了一下。 秦菱以为他跪久了腿麻所致,本能地伸出小手去搀扶他。 他便顺势抱住她小身子,再将她按倒在了床榻之上。 他那如钢筋水泥铸成的修长臂膀撑在她小身子两侧,俊脸贴到她柔滑的脸颊上,细细密密的吻随之落在她细嫩脸蛋。 紧接着,他凑在她耳边低声道:“爱妃这是心疼朕了?原谅朕了?” 第105章 喝水 秦菱本就绯红的小耳朵,感受到了他微凉的气息,整个身子就是一软。 她望着他,摇了摇头,出口的嗓音也变得娇软:“你是九五之尊,真龙天子,若是在我房中出现意外,我担不起这个罪名” 司澜宴扬眉,低沉暗哑的嗓音响在她耳边:“知道朕是九五之尊,真龙天子,还扇朕耳光?爱妃,别口是心非了,你明明是心疼朕的。” 秦菱近距离听着他那性感惑人的嗓音,感觉耳朵都快要怀孕了。 能理解他的某些做法是一回事,但本能的排斥他的某些做法又是另一回事。 因为,她没有受虐倾向。 所以,她瑟缩着小脑袋回他:“你不欺负我,我也不会扇你耳光,你不骗我虐杀了姐姐,我也不会扇你耳光,我每次扇你耳光后,你也都掐回我了,都差点将我掐死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而且,我也没有让你下跪,你不想下跪,也可以不跪,难道今夜不是你自行下跪的吗?” 司澜宴冷冰冰的俊脸贴着她温软小脸,在她耳边轻轻呼气:“是,爱妃说什么都是对的。” 她被他这一口气吹得颤栗不止,嗓音带颤地说:“本来就是” 司澜宴迟迟得不到她的原谅,便慢条斯理地轻咬她小巧圆润耳垂,低声同她道:“爱妃,检讨书都写了,跪也跪了,你是不是也该原谅朕了?” 秦菱小耳朵被他轻咬过后,如电击似的袭过四肢百骸。 心脏更像被什么钩子给牢牢勾住了似的,突然收紧了起来。 猛烈摇晃小脑袋,想要逃离他对她耳朵的折磨,伸手去推他,扭动着挣扎。 “别,别这样,起开” 他非但不起身放开她,还好整以暇近距离瞅着她绯红似火在烧的小脸,以及细微的表情变化。 心情很是愉悦,继续咬她小耳朵,嗓音沙哑地道:“朕不管,保证书,下跪认错忏悔,都给到你了,你必须得原谅朕,往后,也不准直呼其名再叫朕司澜宴,听到没?” 秦菱哪里受得住他对她发起的攻势,耳朵被他折磨得红彤彤,心烦意乱得厉害。 在大脑彻底迷糊之前,她异常坚定地同他道:“我是不会原谅你的,因为,很快你就能知道了,给你下蛊的不是我” 许久过后,秦菱身上披着被撕烂的裙子,欲哭无泪地下了榻,坐在檀木桌前,复杂的心情久久无法平复。 司澜宴裹上纯白中衣,扣子没有全部扣上,衣领子微敞着,踱着步子来到了她面前。 见她抬眸瞪他,也不恼,还觉得她如此模样有几分可爱,浑身舒坦地将她抱进了他的怀里。 他抱着她坐在了椅子上,让她坐在他有力的大腿上。 她被他抱了个满怀,不适地抬眸,视线触及他中衣微敞下精壮性感的胸膛,一张本就绯红的小脸当即更红了几分,看着仿佛能滴出血来。 司澜宴修长有力的臂膀圈抱着她小身子,一双带有薄茧子的大手捉住她的一双柔软小手,凑上去在她爆红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低沉暗哑嗓音夸赞道:“爱妃好棒,朕好喜欢。” 秦菱闻言大脑一炸,臊得不行,将爆红的小脸埋进了他臂弯里。 司澜宴许久没见她如此软乎乎娇羞小媳妇样了,最近她在他面前总是表现得异常冷淡,好似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后宫妃子,而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一样。 直到这一刻,他才感觉甜美可人的小女人又回到他身边来了。 他抱着她娇弱柔软小身子,瞅着她涨得好像红辣椒的脸颊,以及绯红无比的小耳朵,心情很是愉悦,满足,得意。 就觉得,刚刚这一番试探是正确的。 就觉得,她应该快要原谅他了。 不然,在这种亲密的事情上她会很排斥他,便不会这么听他的话,也不会这么尽心尽力的伺候他。 然后,想到病弱的她方才受累了,大手便松开了她的一双小手,提起桌面上放着的茶壶,亲自倒了一杯补气养血的药水喂她。 摸了摸她小脑袋,语气温和地哄道:“爱妃辛苦了,喝点水?” 自从他闯进她寝殿后,她确实有好几个时辰没有喝水了。 闻言便从他臂弯间抬起了头来,轻启菱唇,“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光了一杯水。 他又倒了一杯水喂她,她也听话的张嘴喝下了。 喝完了两杯补气血的药水,虚脱的她总算感觉有了些许力气,没好气地推打起他来。 “说了,只要让你满意了,便放开我,可你还抱着我做什么呢?不热吗?我累了,要睡了,你该干嘛干嘛去。” “朕看你不睡,下了榻,坐在桌前发呆,还以为你激动得睡不着了,想要朕陪你说说话。” 司澜宴宠溺地捏了捏她小鼻子,听她说想睡觉,便依言抱起她放在了榻上。 原本他来她宫殿之前,她便要入睡了。 结果被他闯进殿内搅合了大半夜,又累了一阵,眼下她是真的很困很困了。 一沾着枕头,便疲累得闭上了眼睛。 但即使这样,她还又翻了个身,以瘦弱倨傲的脊背对着他。 司澜宴见她方才同他说话的语气依旧很冷漠,睡觉还故意背对着他,就知道她还在生他的气,还没有彻底的原谅他。 恐怕答应伺候他,也只是想让他撒手放开她。 “哎。” 想到这里,他不禁无奈地摇头,深深地叹息,看来他意会错了。 颀长身躯坐在榻边,厚实有力的大手按在她圆润瘦小雪肩上,微微用力,将她背对着他的小身子掰正了过来。 可她不悦地哼唧了一声,紧接着便又趴着了。 还是以倨傲脊背示他,态度极其恶劣。 似乎已经忘了,她的身份,只是伺候他的小小后宫妃子,忘了他是掌握她生杀大权的皇帝。 虽然心中不悦,但想到她身体病弱,可能有孕,刚刚又累坏了,他也难得的没有生她的气,没有向她发作。 还一手搭在她圆润肩膀上,一手按在她瘦弱脊背上,极其好耐心地给她捏起了肩,按起了背。 放下尊贵的帝王身段,反过来伺候起她来。 虽然他从未这样伺候过人,今夜是他第一次充当按摩师。 但他手法却很娴熟。 毕竟常年被宫人伺候着的,知道按哪里会很舒爽,知道哪里需要大力按压,哪里又需要放柔力道。 直按得疲累的秦菱整个人连同灵魂都放松了下来,感觉舒服得不行,甚至忍不住喟叹出声。 “嗯,舒服,轻一点,再大力一点,啊,好舒服啊” 司澜宴见掌下被他按揉着的小身子软乎乎的,听着她不那么冷漠开始夸赞起他来,一股极大的成就感顿时从心底升腾而起。 便又转移阵地,给她捶起了纤细腿儿。 轻启岑薄性感的唇,还柔声同她道:“在宫中若觉得无聊,等爱妃孕三月后,孕期趋于稳定了,朕便带你出宫游玩,好不好?” 秦菱舒服地趴在那,享受着帝王的按摩,又听他说带她出宫去,心情一下子好极了。 她做梦都想出宫游玩呢。 但想到他今夜之所以待她这么好,可能与她孕吐有关,便又懒洋洋地问:“可要是我没有怀孕呢?” 他感觉到了她心底的期待,淡淡地道:“那朕,即刻带你出宫,只要来回的路程不是太久远,你想去哪,朕便带你去哪,让你玩个痛快,如何?” 秦菱闻言便笑了起来,开心得像个孩子似的,还同他确认:“当真?” 要是出宫游玩,她可以抓准机会逃跑啊 毕竟,明天的端午节一过,暴君马上就要解蛊了,不出意外的话这几天就要解蛊了。 眼下他对她的好,可能只是因为受情蛊牵制影响,若解了蛊,他还是像对待原主那般将她做成人彘,该怎么办呢? 司澜宴给她捏着肩膀,低声道:“千真万确。” 秦菱听着他这动听的温柔低哄,被他如对待公主一般亲自伺候着,总算气消了大半。 缓缓地翻了个身,正面朝上了。 随后,她朝他伸出一只小手,撅着小嘴,委屈兮兮地望着他:“我累的是手,你光给我捏肩捶腿按背,也只是指标不治本啊,呐,手好酸呢。” 司澜宴怎会感觉不到她态度的转变,见她不再以后背对着他了,便知她气消了不少,在给他拉进距离的机会。 便接过了她递来的一只小手。 瞅着她难得又恢复了以往乖巧软糯的模样,握着她又清减了些的小手,心中怜惜喜爱之情顿生。 不轻不重地给她按揉了一会手心,而后又放在冰唇上轻轻碰了一下,以示安抚。 秦菱想到再过两天暴君就要解蛊了,莫名的惶恐不安,就提醒他:“之前跟你说过,我是穿书者,能预知发生在近期的三件事,之前预知到庄妃和假太监在竹林里幽会,没有出错?” “其中一件事,就是发生在明日的端午节,按照《深宫绝恋》这本书的剧情发展,赛龙舟时,会有杀手伪装成参赛的水手,从船上投放暗器刺杀你,你信是不信?” 第106章 躺着 “其中一件事,就是发生在明日的端午节,按照《深宫绝恋》这本书的剧情发展,赛龙舟时,会有杀手从船上投放暗器刺杀你,你信是不信?” “朕拭目以待。” 天微微透亮,司澜宴一脸餍足地出了殿门。 门口守着的太监总管李贵,用异样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对视上他阴鸷冷漠眸光,又害怕地匆匆低垂下了脑袋。 他便低声问太监:“你这是在同情朕?” 李贵浑身一颤,当即跪倒在地:“奴才不敢,奴才没有啊,奴才只是心疼陛下” “还说不是同情朕?”不说心疼两字还好,一说司澜宴太阳穴突突直跳。 阴沉着张冷脸,严正警告:“昨夜之事,敢透露出去半个字,定叫你脑袋开花!” 李贵磕头保证:“陛下,奴才这张嘴可严实着呢,您只管放一百个心好了!” 司澜宴对这个伺候了自己大半辈子的大太监李贵,倒是放心。 但对清幽宫的那些下人很不放心,朝李贵使了个眼色,李贵明了地点头,准备给清幽宫换一批伺候的宫人。 皇帝在妃子面前跪搓衣板这样的事,可千万不能传出去,会笑掉人的大牙。 司澜宴这才放心地去上早朝了。 这边,清幽宫。 “娘娘,太后和陛下吩咐了奴才们,让您在榻上躺着养胎,您这是要去哪啊?” “今日是端午节,宫外有赛龙舟节目,搀扶我去观星台。” “可外面人多拥挤,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奴才们可不好交差啊” “没事的,咱们不出宫门,也不去人多的地方,就在皇宫内的观星台上看着,小心仔细一些就是了” 为了证明自己确实是穿书者,为了洗脱罪孽,秦菱不顾宫人们的阻拦,披上披风动身前往观星台。 她要让狗皇帝相信,给他下蛊的是原主,并不是她这个穿越者。 狗皇帝马上就要解蛊不受控制了,她必须得赶在他解蛊前洗白自己。 先前庄妃与假太监在竹林偷情,被她预知准了。 只要再成功预知发生在端午节的两件事,狗皇帝就会相信她是穿书者了 御水河坐落在皇城西面不远的地方,面积并不是很大,但也不算小了,从皇城这头看过去起码延绵了数百米。 每年的五月初五端午节这天,御水河便会展开赛龙舟活动,由皇城内礼部承办。 御水河对岸,可见停靠着不少的豪华马车,已围满了京城老百姓。 而皇城西面,则建有观景台,皇城的人便都坐在这里观看。 太后和妃嫔以及文武百官才会坐上观景台,与京城内的老百姓共享欢乐。 秦菱站在皇城内高高的观星台上,向下面的观景台望去,并没有发现大暴君司澜宴的身影,只看到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妃子,以及身着官服的官员们。 今日天色很好,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一阵阵风儿吹过,带起丝丝氤氲的水雾,使人心旷神怡。 一阵紧接着一阵的锣鼓声响起,十余艘龙舟先后下了水,在河岸边整齐有序的排列开来。 划船的水手光着上身,露着健壮的肌肉,口里喊着必胜的口号。 有小孩子见了这么多龙舟,激动地拍手,嬉笑打闹。 妃子们常年住在宫墙内,很少见到这种壮观的场面,坐在观景台上,也是一个个面若桃花。 太傅从官员里走出,上了观景台的高台,深深行了一礼后,面朝御水河声情并茂地念起了祭文。 太傅吟诵之声高亢,充满了感情。 静默倾听的众人,渐渐的被太傅所念祭文感染,有不少人眼眶泛红,拂袖擦起了眼泪。 祭文吟诵过后,便将大盆大盆的粽子都投入了御水河中,溅起一股股浪花。 这时,观景台中的婉妃吃完了一盘点心,已热得不行,伸长脖子喊道:“比赛快点开始啊,等得黄花菜都凉了。” 旁边的柔妃吐掉葡萄皮,笑说:“好戏不怕晚,你这么怕晒黑吗?哎呀,多晒一晒也看不出来啦,谁不知道你皮肤本来就不白啊。” 婉妃掩嘴笑道:“哎呦,我这可是健康的小麦色,你羡慕了吗?也是喔,我不像你,白得好似从棺材里爬出来的鬼崽崽似的,你确实应该多晒一晒,省得出来吓着皇上和太后哩。” 吃葡萄的柔妃笑着又回:“要说我白得会吓得皇上和太后,那你叫甄妃情何以堪呢?我哪有甄妃白啊?所以,你想说甄妃是鬼崽崽就直说啊,但人家甄妃在皇上和太后跟前可得宠了呢,哪像你只有在一边干瞪眼嫉妒的份,你再做防晒,再往脸上涂多几层白粉,皇上和太后也不会多看你一眼啊!” “你” 被讽的婉妃气得不轻,正要怼回去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惊呼声,令她不明所以地转眸去看。 还不等她看清发生了什么,紧接着一道尖细的公鸭嗓唱道:“皇上驾到——” 在座妃子们闻言一惊,激动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皆面露喜色,连忙以最美的姿态俯身屈膝行礼。 “臣妾见过皇上!” 观景台上坐着的大臣们,在看到那一抹洁白出尘的颀长身影大步而来时,也是惊掉了下巴,通通起身跪拜。 “陛下端午安康!”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皇帝陛下驾到的老百姓,眼里都闪着狂人一样的光,脸上露出显而易见的激动之色,不约而同地匍匐在地。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司澜宴迈着沉重有力的步子,顶着众人景仰膜拜的火热目光,以及跪拜行礼,淡定从容地来到观景台最好的位置上坐下。 往年他并不会来观看赛龙舟节目,但今日,他想到了秦菱的预测,说端午节赛龙舟时会有杀手出现暗杀他。 所以,他便过来观看节目了。 两天前,秦菱预测准了庄妃与假太监在后山竹林偷情,他认为那是巧合。 今日,他要告诉她,她的预测并不准,他不可能被暗杀。 所以,她不可能是穿书之人。 司澜宴抱着这样的想法前来,威严霸气地坐在观景台上首,深沉视线扫过底下行礼跪拜的众人,沉冷无温地道:“都起来,今儿个,本就是与民同乐的日子,无需多礼。” “谢皇上!” 黑压压的脑袋随之涌动,大家都站起身,视线悄咪咪地偷瞥向尊贵卓然的帝王。 有少女和妇人远远地窥见了龙颜,被迷得眼冒星星,脸泛红晕娇羞不已,一脸的花痴样。 刚刚拌嘴的两名妃子听见帝王说免礼后,也随之起身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深情地望了帝王一眼,欲要坐回去。 可紧接着,司澜宴冷如冬水的嗓音又道:“刚刚谁在说,甄妃是鬼崽崽啊?” 白皮肤的柔妃连忙求饶解释:“皇上恕罪,是婉妃在暗讽甄妃,臣妾只是看不过去,便说了婉妃几句” 肌肤偏小麦色的婉妃,没好气地打断柔妃的话:“皇上饶命啊,臣妾并没有提及甄妃,也没有暗讽甄妃的意思,只是和柔妃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说她皮肤白像鬼崽崽,谁知她竟然拿甄妃出来掰扯,还往臣妾身上泼脏水,请皇上明鉴啊” 司澜宴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你们两保持行礼姿势,一刻钟,再坐回去,宫规是什么,看来你们都已忘了。” 于是,那两名斗嘴之余拿秦菱说事的妃子,便只能于烈烈日光之下俯身屈膝。 在场的妃嫔,以及官员,还有老百姓,全都看着这边的,羞得她们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一刻钟,说长不长,也只相当于现代的十五分钟。 但保持行礼姿势十五分钟,还是很难做到的,不一会,两人便腿麻了栽倒在了地上。 介于帝王的淫威,她们又艰难地爬起来继续受罚。 一刻钟时间到,两人便都瘫倒在了地上。 最后,她们是被宫人抬着出了观景台的。 观星台,就处于观景台的侧上方。 秦菱站在护栏处,可以将底下发生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听进耳里。 小青也看到了这一幕,笑着同秦菱道:“娘娘,陛下对您可真好,若是您真怀了龙种,那该多好啊。” 秦菱对于司澜宴看似为了她惩罚两名妃子的行为,并没有什么特别感觉。 毕竟,司澜宴往日对她的惩罚,比对这两名妃子可恶严重得多。 所以,她抿着唇没有说什么,只是一下一下撸着怀里的小狐狸。 黑亮大眼睛紧紧盯着底下一字排开的船只,回忆着书中剧情,想着,究竟书中剧情会不会在这里应验呢?可一定要应验啊! 祝嬷嬷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两串冰糖葫芦,递给了她:“娘娘,先吃一串冰糖葫芦,比赛马上就开始了。” 秦菱接过冰糖葫芦咬了一个,又酸又甜,心情愉悦地问:“御膳房今日做冰糖葫芦了?” 祝嬷嬷笑道:“太后从寺庙祈福回来了,给您买了两串。” 秦菱受宠若惊地道:“祝嬷嬷你在太后身边待的时间长,可知道太后喜欢什么呢?” 嬷嬷:“太后最喜欢抱孙子了,您赶紧生个活泼可爱的小皇子给太后抱,太后肯定高兴。” “” 秦菱无语地咬了个冰糖葫芦,细细咀嚼品味起来。 本来她是想着太后对她还不错,送点什么给太后作为回礼呢,这个生皇子还是算了。 先不说她肚子里有没有孩子,就算有了也不一定就是皇子啊,万一是个小公主呢? 她见怀中银狐反常的没有什么动静,便又拍了拍银狐的小脸,将糖葫芦投喂到它嘴边。 可银狐无力地摇了摇头,并不想吃,还虚弱地闭上了眼睛。 她紧张地探了下银狐的鼻息,发现它在她怀中睡了过去。 这时,底下观景台上坐着的司澜宴,感觉到上方有目光在看他,转眸向侧上方看去—— 深沉如泽的寒眸,正对视上秦菱澄澈的秋水眸! 秦菱见司澜宴看到了上面的自己,怔愣之余,好看的嘴角微微上扬,对着他浅浅的笑了一下。 这一笑,如三月里盛开的桃花般,明艳动人。 更难得的是,她看着他的眼神也很是温柔,就像是冰雪消融之后突然出现的一缕阳光,明媚,温暖,惑人 第107章 笨蛋 司澜宴被她这蛊惑人心的温婉笑容迷了眼睛。 好久,没见她这么朝他笑过了 甜美是种什么感觉,什么味道,他都快要忘了。 只知道,那是一种令他心旌摇曳、回味无穷、如痴如醉的绝妙滋味。 所以,小女人这是要原谅他了?与他和好了? 千字检讨书他都交给她了,她也感动落泪了。 她说人偶下跪道歉没有诚意,昨夜他便在她面前亲自跪搓衣板忏悔了,就不信她看到他为她所做的这些,内心毫无波澜。 且她肚子里都有他的孩子了,和他之间的联系自然更紧密了。 都说寻常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不是没有道理的。 不然,刚刚,她怎会对他展露出如此迷人的笑容来? 司澜宴如此想着,抬眸望着侧上方笑得明媚动人的秦菱,向来冰冷无波的心湖悄然融化,荡起了一圈一圈的涟漪。 深沉如泽的寒眸里迸出灼热的火光来,挪不开视线。 不过,秦菱只朝他浅浅笑了一下,便又收敛了嘴角的笑意,以及眼中的温柔。 因为,她差点忘了怀里还有小狐狸了! 垂眸一看,还好,护栏是实心的,并不是镂空的。 所以,银狐被实心护栏给遮挡住了,暴君并没有发现它的存在! 依靠她对暴君的了解,以及她身为女人的敏锐直觉来看,感觉暴君对狐狸有着莫大的敌意。 而且她记得,暴君逼她跳崖时,就生气的同她说过,蛇性本淫,狐狸天生骚浪,接近她都是别有用心。 虽然小狐狸极大可能是暴君带进宫来的,但不代表他乐意看到她和狐狸在一起 司澜宴见秦菱突然又收回了笑意,便也淡漠地收回了眸光。 虽然,冷冰冰面瘫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情绪变化,但内里心绪却久久也无法平静,还沉溺在秦菱突然对他展现出来的~那一抹明媚温婉的甜美笑容当中。 直到太监高声唱道:“比赛正式开始!” 他这才被拉回了荡漾的心神,不放心地同身边太监道:“多派些人手去观星台,好好保护着甄妃。” “是。” 开赛的鼓声响起,十余艘龙舟如离弦的箭一样,直直往前冲去。 那些船上面皆挂着不同颜色的旗帜,上面写有不同的字,代表着不同的站队。 河岸边,不断有人在呐喊助兴。 魁梧有力的林将军起身,站在观景台上大喊:“哎!咱们红队,划那么慢,是今早上都没有吃饱饭吗!?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今儿个咱们若是赢了,全部重重有赏!若是输了,都等着回营里打板子!” 一旁的太傅笑道:“林将军莫怕,反正你的红队不可能是倒数第一,顶多倒数第二,因为啊,倒数第一铁定归那艘黄色旗帜的龙舟获得,哈哈哈哈” 太傅此话一出,大家的目光,都随之落在了那艘挂着黄旗的简陋龙舟上面。 随即,人群中爆发出哄笑声。 “这么破烂不堪的船,也敢来参加比赛,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呀!” “就是啊,你看这破船,连船桨都没有,这怎么划啊,速度就跟那蜗牛似的!” “关键是黄船上的水手,也一个个面黄肌瘦的,像是从难民堆里走出来的一样!” 这时候,观景台对岸,有纨绔子弟开始大声吆喝,坐起了庄。 “来来来,来押宝了!大家看好哪艘船,便押哪艘船啊,钱多钱少都行,重在参与,搏个开心!很多时候啊这人一翻身,就在于一念之间,搏一搏,黄土变黄金啊!” 纨绔子弟这么一吆喝,不一会的功夫,他身边就集结了一堆公子哥儿。 不少贵女也都戴着面纱跟在家兄身后,参与进了赌局当中。 “林将军那一伙的水手,个个有大块肌肉,所以,我押红船夺冠!” “蓝船上的水手看着很通水性,划船很有技巧,我押蓝船拔得头筹!” “我押红船和蓝船赢,黄船倒数第一!” 秦菱倚靠在观星台上,视线落在了不被大众看好的破烂黄船上,却道:“我猜黄船赢!” 小青不解地问:“娘娘,大家都说黄船铁定是倒数第一,船破又没有浆,水手们也面黄肌瘦,您为何却如此看好呢?” 秦菱抱着银狐,神色淡淡地解释:“小青你发现没有,那艘黄船并不需要浆,甚至都不需要人划,自动会向前行驶呢!” 小青仔细一看,当即瞪大了眼:“真的哎,似乎,那艘破船底下有什么东西在推动着船身前进呢,而且还越来越快了哩” 秦菱眼睛蓦地一亮,从头上拔下一根发钗递到祝嬷嬷手中。 “祝嬷嬷,你拿着我的发钗,去底下给我押黄船,五万两!” “娘娘,您这不是摆明了会输吗?” “我若是输了,就当是赏给老百姓了,与民同乐嘛。” “行,娘娘难得玩这一次,老奴祝您赢得大满贯!” 祝嬷嬷虽然认定了黄船会输,但也没有过多干涉秦菱的选择,还真的下了观星台,去河对岸给她押了五万两。 不过并没有交现钱,而是以发钗为信物。 若是秦菱输了,届时拿着发钗来找她要钱就行了。 因为祝嬷嬷是太后身边的红人,伺候太后多年,倒也没人敢质疑说什么。 不少名门贵公子见了,都在一边嘲笑起来:“这甄妃怕不是个傻子,这么多的人谁敢押黄船,就她一人押黄船呢,还押了五万两,难道是太受宠了,皇帝陛下给的钱,已多到没处花了吗?” 有贵女不屑地翻白眼,小声和身边姐妹说:“这么笨的女人,当真配得上京城第一美人的封号吗?我瞧着,还比不上咱们当中的任何一个呢!” 又有贵女捂着嘴巴,笑着附和:“可能是笨蛋美人,待会比赛结果出来了,黄船铁定是倒数第一,她就会知道自己有多愚蠢了。” 嘲笑了秦菱之后,那些公子哥和贵女,都开始为自己看好的船队加油助威。 突然,不被大众看好的黄船,以惊人的速度向前冲去! 黄船越过绿船,白船,蓝船,紫船,红船 最后,黄船率先冲向了终点! “赢赢了!” 小青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出口的嗓音都带着几分颤抖! “没想到,还真赢了呢,娘娘,您好神啊,这都能赢!” 祝嬷嬷也是激动地拍掌,将手中黄牌交到秦菱手中:“娘娘,您的五万两,变成一百万两了呢!” 秦菱穿越到这古代,赚到了第一笔钱,也是很开心:“多亏了嬷嬷及时帮我下了注,改天我请你们吃好吃的啊!” 观星台上的主仆三人开心得很,底下输了的公子贵女则唉声叹气。 任谁也想不到,被嘲笑蠢笨的甄妃,竟然押中黄船,赢了! 正在大家输了彩头,哀嚎连连的当口,有太监高声唱道:“拔得头筹的黄船领队,上御前来领奖!” 司澜宴威严霸气地坐在观景台上,大手一挥,命令身后的太监将早就备好的银两端过来。 “今儿个,是与民同乐的好日子,凡是获得前三甲的船队,都有加倍奖赏!” 很快,比赛获得前三的三个领队,便都兴高采烈地上到了御前来,恭敬地跪在司澜宴面前磕头谢恩。 “草民谢陛下赏赐恩典,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嗖——” 其中一名获奖者接太监分发的赏银时,指尖一扬蓦地射出三枚细小如针的暗器,直朝着一旁的司澜宴袭去! 司澜宴五感敏锐,抓起一把碎银子向前一掷,便将那三枚细小的暗器全数格挡,并弹了回去! “呃——” 那狗胆包天朝他发射暗器的凶手,被猝了毒的暗器袭中,当即倒在了地上,口吐白沫,一命呜呼了! “啊——” 如此一幕,直将观景台上原本望着帝王、眼眸含春、无比娇羞的妃子们,吓得脸色一变,失声尖叫起来! “快保护圣上!有刺客!” 第108章 抓捕 大内高手当即挺身而出,迅速护在了司澜宴面前,并将其余两名获奖者都给抓走了。 这时候,远处几艘龙舟上飞出数名身手诡异的杀手,个个手持武器,面露凶光直冲司澜宴所在位置而来! 无数大内高手也齐齐出动,飞身上前抓捕刺客! 观景台上打斗成了一团,电光火石直闪! 刹那间,观景台上的官员和妃子们,像受了惊的兔子一样面无人色,四散奔逃。 就连御水河对岸的老百姓,也都吓得紧急跑开了。 司澜宴功力高深,且有护龙卫保护着,这么点刺客在他眼里便只是蝼蚁,他闪身退避袭来的暗器,命令护卫带着官员后妃撤离此地。 想到秦菱那小女人正在观星台,不放心她,他便丢下众人,飞身上了观星台。 可观星台上已空无一人。 他紧张地站在观星台护栏处向下看去,便见秦菱已被宫人们带到了安全地带,只留下一道渐渐远去的清瘦背影给他。 他紧绷着的神经一松,这才放下了心来。 视线一转,落在底下已被护卫擒拿的杀手身上,深邃瞳仁不禁微微一缩! 刚刚这一幕,和小女人前几日所预料到的端午节突发事件,完全吻合! 同样都是赛龙舟时出现杀手,杀手同样是参赛的水手,同样都是朝他投掷的暗器 只是一次预测准了,可以说是巧合。 可若两次预测都应验了,还会是巧合吗? 难道,她真的是穿书者?是千年之后的人类?而他是书中捏造描绘出来的人物?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世间,怎会有如此荒谬之事? 记得没错的话,小女人说过,她还能再预测出一件突发事件,今日端午节再告诉他是什么事。 若是这第三件事也应验了,他便信了她。 若第三件事预测不准,那她便不是穿书之人,而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恰巧让她撞上了,是她诓骗他戏耍他。 再者,赛龙舟时出现刺客暗杀他,这种事,蒙上了也并不稀奇。 毕竟,想杀他的人何其多? 正在他思绪翻飞之间,护卫抓到了剩下那几名企图暗杀他的刺客,押送到了他面前。 护卫扯出堵在为首刺客嘴中的破布,冷厉地逼问:“是谁指使你们前来暗杀圣上的?还不老实招来!若敢不招,酷刑伺候,陛下有的是办法让你们生不如死!” 口中堵着的破布没了,那刺客便朝着司澜宴,不怕死地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酷刑就酷刑,生不如死就生不如死,大暴君你残忍嗜杀,迟早会遭到报应的,老天一定会收了你的,呃——” “找死!” 按压刺客的护卫一脚踹在刺客身上,将他踹倒在了地上,抬起一脚狠狠碾压他的脸。 刺客被护卫踩得口水直流,起不了身,却依旧死死瞪着司澜宴,毫不畏惧地冷笑。 “带下去,严刑逼供!” 司澜宴淡漠地挥手,示意护卫将几名刺客拖走。 这么几个小小蝼蚁,还不至于要他亲自出动,会脏了他的手。 虽然,今日端午节赛龙舟时出现了突发情况,但之后的皇家赐宴以及唱戏的节目,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依旧如期举行。 这一天,皇宫里依旧如往年端午节一样,热热闹闹的,君臣同乐,丝竹声阵阵,精彩节目一样不落。 秦菱因为身体虚弱不适,又疑似有身孕,不能随意吃喝,不能跳唱,害怕人群拥挤。 所以,她只在观星台关注了一会赛龙舟节目,并没有去凑其他的热闹。 直到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受邀进宫参与宴会的官员都离场了,皇宫里热闹气氛都还没有平息。 戏班子受到太后邀请进宫,连着有三天好戏唱。 所以眼下,太后和妃子们用完膳后,便都聚集在御花园,于月色下吃着粽子和点心水果,喝着茶水,惬意地听着戏曲。 御花园里,欢声笑语一片。 秦菱所在的清幽宫较僻静,但坐在院子里,都能够听到远处的戏曲声传进耳朵里。 她之前同司澜宴说过,能预测发生在端午节前后的三件事。 那三件事已应验成真了两件,最后一事她坐在院子里绞尽脑汁想啊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直到司澜宴不放心她的身体,过来看她,将她抱在了怀里,她才终于想起来第三件事是什么。 端午节一过,司澜宴就要解蛊了,时间紧迫,她得让他相信她是穿书者。 因着昨夜司澜宴主动下跪忏悔认错,又马上就要解蛊了,她也不和他冷战了。 她靠在司澜宴怀里,水灵灵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第三件事,就是潘国使臣近期要出使咱们西凉,路上,使臣会被他们自己人埋伏暗杀,然后再嫁祸给咱们西凉,目的是寻个由头,挑起潘国和西凉之间的战争,因为潘国新任国君,便是曾被咱西凉灭掉的金国余孽之一!” 司澜宴见她神色凝重地说出第三件事,他的心底不像之前那般鄙夷不屑了。 毕竟,前面两件事都被她预测准了,对她所预测的这第三件事,他莫名的已有几分信服。 微微颔首:“朕得到消息,潘国使臣动身来往咱们西凉,已有好些时日了,不出意外的话,很快便能抵达京城。” 秦菱就笃定地说:“一定会出现意外的,只要咱们睡一觉起来,便能得到潘国使臣被暗杀的消息了,紧接着,金国就要发兵攻打咱们西凉了。” 司澜宴似乎压根就没有将潘国放在眼里,面色毫无波澜。 “朕已有半载没有对外开战了,正觉得无聊,此前,咱西凉如何灭掉金国的,此次,便如何灭掉他潘国,朕必打得他们落花流水!” 秦菱:“你就不能谦虚低调一些吗?” 对于大暴君的这份从骨子里溢出来的自信,她是很认同的。 做为书中最厉害的大反派,司澜宴在登基这九年里,几乎都是他主动对外开战,且几乎百战百胜,没有输过。 向来只有他国惧怕西凉的份。 只有在暴君初登基的前一年里,才有傻缺不怕死的前来搞事,试探西凉新的国情,企图趁新帝根基不稳挑起战争,但不多久,那些傻缺都被暴君打得屁滚尿流认输求饶了。 司澜宴出生之日便被冠以大煞星名头,本是要被先帝弄死的,但太后托家族势力将煞星儿子送出皇宫,并秘密抚养到六岁后,再转交到军中为将的二哥手下历练。 司澜宴生命力顽强,手腕凌厉,眼光独到,杀伐果断,很快就成为了军中翘楚。 他早早便领军队打仗了,英勇善战的他上了战场,就好似凶残嗜血的邪兽,所向披靡,令敌军闻风丧胆。 让西凉国在几国连年征战中幸免于难,未被吞并,还越挫越勇,收复了先帝曾丢失的好些城池。 外面传言,西凉暴君一怒血流成河,弹指一挥灭掉一个国家。 登基前,凭借铁血手腕坐上了护国主帅之位。 不讨先帝喜欢的他,最终能在先帝众多儿子中杀出重围,弄死他们以及他们的拥护者,登上帝位,其运气和实力都是毋庸置疑的。 这就是天生的帝王料。 如今暴君登基已满九年,采取重武政策,打造出了一个繁荣昌盛的大西凉,军火值在西凉几百年间达到了顶峰状态,且西凉国的版图扩大了三倍。 所以,天下诸国只要一听到西凉暴君司澜宴的名号,便都会吓得躲起来。 这么多年过去,很少能够听到,有他国不怕死的主动挑事发动战争,属实稀奇。 回想书中对于反派大暴君的描写,秦菱感觉特别狗血。 而司澜宴听了她那句话,抓住她小手就亲了一口,厚颜无耻地道:“谦虚低调,便是最厉害的炫耀,朕还不够谦虚低调?来,要让你再感受一下?如昨夜那般?” 第109章 熟透 秦菱脸红心跳地摇头,抽了抽手:“你谦虚,你最谦虚。” 司澜宴深邃眸底暗流涌动,按揉着她那被他糅至绯红滚烫的小手:“爱妃这是隐晦的夸朕厉害?” “不知羞!放手!” 秦菱小脸爆红,小手被他揉得快要冒出火来,抬眸瞪了他一眼。 司澜宴嗓音低哑:“朕不放,朕喜欢你这柔若无骨的小酥手。” 秦菱抽不回手,便红着脸转移了话题:“赛龙舟时出现的那些杀手,是睿王的拥护者左丞相暗中派来杀你的,你查出来了吗?” 说着,就又道出了左丞相暗中与潘国勾结的事。 司澜宴听到这里,面色平静无波,似乎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 大手摸了摸埋在他怀里的小脑袋:“爱妃最近胃口不好,喜欢吃酸的?” 秦菱在他怀里轻声应着:“你怎么知道的?” 司澜宴没有回答她的这个问题,感觉到怀中病弱娇躯近期又清减了不少,似乎除了饱满心口和翘屁屁没怎么瘦,别处全都瘦了一些。 这一个多月,他可是费了大功夫的,好不容易给她养起来一些的肉肉,就这样又没了,他别提多心疼了。 有力的臂膀轻轻松松抱起瘦小的她,起身说道:“外面园林里有酸果树,朕带你去摘。” 很快,他便抱着她来到了目的地。 这园林就在御书房外围,本是观赏休憩用的,面积并不是很大,果树并不多。 里面种植最多的,是各色各样的花树,五颜六色的,煞是好看。 司澜宴像抱着个小孩子似的单手抱着秦菱,修长指节指着一株又高又大的果树:“看到没有?那棵树上的酸果,已经熟透了。” 秦菱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好多红彤彤的小果子,眼睛当即就是一亮! 知道那些全都是酸果,她竟然没忍住,口腔里已经分泌起口水来了。 司澜宴眼尖地瞅见她吞咽了一口口水,便好笑地将她放下了地面。 大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爱妃在这里等着,朕上树给你摘。” 她见那棵树很高,就提醒他:“你小心一点,别摔着了!” 司澜宴听到她关心他,心底暖融融的,确定了她是刀子嘴豆腐心,心里是有他的。 他从身后宫人手中接过竹篮子,飞身就上到了树顶,摘起了顶上晒足了阳光生长得最红艳的果子。 几个眨眼的功夫,他便摘了满满一篮子酸果,像个仙人似的白衣飘飘,又飞到了附近的假山小溪边。 清洗了几颗果子,他便提着竹篮子来到了秦菱面前。 将手中洗干净的酸果递了一颗到她嘴边,低醇暗哑嗓音道:“这酸果,能酸掉人的大牙,还会越吃越觉得饿,不知爱妃可喜欢?” 秦菱张嘴吃下了酸果。 一咬开,当即就有一股酸涩带有一丝甜味的汁水充满了口腔。 她竟然觉得很好吃,满足地点头:“喜欢。” 他便又喂她吃下一颗酸果:“喜欢便多吃几颗,这种果实寻常人吃不来,是专门给孕妇吃的,营养还挺丰富。” 话落,就将手中满满当当的竹篮子转交给了身后的宫人,吩咐着:“送到清幽宫去。” “嗯,比青梅还酸,真好吃。” 秦菱接连吃下了两颗酸果,还从他掌心中又拿了一颗塞进了嘴里,小脸上挂着明媚如春的笑意。 这时候,林间有黑衣人前来,跪在司澜宴面前禀报。 “陛下,您要寻找的那两名老蛊师,均已有了下落,其中一名去世了,咱们只寻到了墓碑,另外一名老蛊师已经寻到了真人,得知您中了钟情蛊,说是有法子解除,正在进京的路上!” “好!务必安然将老蛊师带到朕面前来,朕等这一刻,已很久了!” 司澜宴莫名有些激动起来,向来没有多大表情波动的冷脸上,难得的露出了爽朗的笑容。 他总算能摆脱蛊虫控制,获得自由了。 终于能够做回自己,怎能不开心? 相比较于他大喜过望的神色和激动的心情,秦菱则恰恰相反! 在听到黑衣人的禀告,得知老蛊师能解除暴君的钟情蛊之后,她整个人脑子里轰然一响,面色瞬间惨白如纸! 满足咀嚼果肉的动作停顿了,脸上明媚动人的笑意也消失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慌乱不安。 司澜宴微微抬眸,看了身边给他下蛊的小女人一眼。 见她失神落魄的在想着什么,便轻咳了两声,拉回她的思绪。 秦菱回过神来看向他,低垂着脑袋:“司澜宴,恭喜你,终于能摆脱蛊毒,摆脱我,摆脱控制,做回自己了。” 司澜宴感觉到了她低落的情绪,长臂一捞将她揽进了怀里。 大手挑起她精致小巧的下巴,低醇磁性嗓音询问:“怎么,朕要解蛊了,爱妃不开心?” 她澄澈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我自然是希望你能解蛊,只是与此同时,还有一些忧心。” “哦?”司澜宴差不多已猜到了她心内所想。 但他眼下心情好,便想亲口听她说一说心里话,指节轻刮她琼鼻:“跟朕具体说说?” 她黑亮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凝望着他,一五一十地回答:“最近我夜里有做噩梦,觉得和你解蛊有关,所以,我担心你解蛊之后,变成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成为另一个人,害怕你将我砍手断脚做成人彘” 司澜宴闻言失笑,低低的笑一下一下震颤着他的胸腔,震得她耳膜嗡嗡响。 他捏住她小巧鼻子:“小傻瓜,朕怎会将你砍手断脚,做成人彘?你肚里有朕的孩子,虎毒不食子,懂不懂?” 他不这样说还好,一说她小脸就垮了下来,黛眉也随之深深皱了起来。 好看的菱唇掀了掀:“所以,只是因为我肚里有你的孩子了,你才不会将我做成人彘吗?那要是我肚里没有你的孩子呢?” 他就笑着保证:“爱妃肚里一定有朕的孩子了,即使没有,朕也不会将你做成人彘,因为你在朕心目中,是特别的存在。” 秦菱想到自己之所以在他心中不一样,是因为蛊毒控制了他的结果,他对她所有的好,全都是基于他中了蛊。 不禁摇了摇头,并不是很相信他的话。 解了蛊之后,可能一切都会不一样的。 他见她神色依旧落寞,大手摸了摸她摇晃着的小脑袋,接着又安慰起她来。 “不听话的金丝雀,朕只会将之关在笼子里,使之,再也无法飞出朕的手掌心,做成人彘绝不可能。” “金丝雀?”秦菱又好气又好笑:“所以我现在升级了吗,成了要被关在笼中的金丝雀了,而不是要被打断腿的小野猫了?” 他摸着她的小脑袋,低沉地道:“爱妃的美腿,朕怎舍得打断?朕只可能将爱妃做成干尸,放在冰棺里,完好无损的保存下来,如此,便能陪朕一辈子。” 秦菱有被他这惊人的语录吓出一身冷汗来,挥起小拳头捶打他精壮硬实的胸膛。 “你这个人,真的是很变态啊!” “现在才知道?” 对于她称呼他为变态,他并未反驳。 还捉住她捶打他的小粉拳,扬起长眉问:“那,爱妃还敢逃跑吗?” 他那么变态,她哪敢在他跟前说要逃跑呢,只能作势靠进了他怀里,双臂紧紧抱住他腰身。 小脑袋在他胸膛前故作依恋地蹭着,异常坚定地说:“谁再跑,谁就是小狗狗啊。” 司澜宴大手继续揉她不安分轻蹭着的小脑袋,低沉地笑道:“朕已命人打造好了一个笼子,纯金的,够大,关狗狗也行,要朕带你去看一看?” 她那么怂,敢哪靠近危险的源头,当即摇头拒绝了。 “不要,我才不看,不感兴趣” 万一他突然又发疯,将她关进笼子里,让她体验一下笼中雀的滋味咋办? 司澜宴见她怕了,大手轻拍她瘦弱脊背以示安抚,以免惊吓到她肚子里的小宝宝。 想到她方才所说的担忧,不由得敛起了长眉:“解蛊后,才是朕真正的样子,难道,爱妃不喜欢真实的司澜宴,喜欢虚假的司澜宴?” 她几乎是想都没想,就这样回他:“真的司澜宴,假的司澜宴,只要不发疯,就是好的,没人会喜欢一个疯子巴。” 司澜宴微微颔首:“外面的人,都称朕为疯子,朕中蛊后,在你面前,才没那么疯,朕理解你的担忧。” 秦菱:“” 狗皇帝,不要老是吓唬我行不行? 司澜宴摸了摸她的头:“吃饱了没有?吃饱了就洗洗睡了,你有孕了,身子又虚,得多于榻上躺着。” 次日清晨,金色阳光透过金色纱幔照进房间,榻上小女人仿佛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色轻雾,如沐浴在阳光下的小天使一般。 司澜宴推开怀中小女人起身来,手下触到一片脏污。 俊脸微微一怔,继而喊宫人拿一套被褥进来。 回想起昨夜,她似乎患上了多动症。 总是不安分地往他怀里蹭,还有别的不雅动作,哼唧不停。 可能是昨夜睡前让她累到了,引起了她睡梦中有了这些后遗症。 无奈又好笑地摇了摇头,有力的双臂抱起榻上小女人,让宫人抽掉了弄脏的被褥,换上干净的。 然后,将熟睡中的小女人又放在了榻上,给她盖上柔软的薄被。 洗漱更衣后,司澜宴就去上早朝了。 果不其然,如秦菱预测到的那般,被告知潘国使臣来访路上已被杀害,并查出来是潘国自己人所为,目的是寻个由头开战。 还有,昨日端午节赛龙舟时出现的杀手,多已在牢狱中服毒身亡,其中一名杀手被抢救过来,受不住严刑逼供,道出是左丞相派来的。 如此,秦菱预测出来发生在端午前后的三件事,全都一一应验了。 司澜宴眉头深深敛起,开始怀疑秦菱的真实身份。 仔细一想,眼下的秦菱,确实和他此前所看到的秦菱截然不同,仿佛是两个来自不同世界的灵魂。 除了身体一样,别的都不一样。 难道,她真的是穿书者?能提前预知书中情节?而他司澜宴则是书中大反派? 司空睿最终会杀掉自己成为男主?秦菱这个恶毒女配也会被自己做成人彘? 这一刻,他心情前所未有的复杂,深沉眸光向底下众人一一扫过去。 嗓音淡漠无温地道:“众爱卿,如果朕告诉你们,咱们所有人,都生活在一本书里面,是笔者虚构出来的人,你们信吗?” 第110章 怎敢 全场哗然! 所有大臣都震惊地瞪大了双眼! 他们做梦都不会想到,皇帝陛下会跟他们开出这样的大玩笑! 有大臣张口就回:“陛下,绝不可能啊,这样的事老臣活了一大把年纪,还未听说过,在座的诸位,不知听说过吗?” 大臣们多是摇头,表示不相信。 也有少数几位老滑头低垂着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思索着皇帝陛下说这句话的用意! 虽然这句话听着很荒诞。 但这几位老滑头一致觉得,以皇帝陛下过人的脑子,说出什么样的疯言疯语话都有可能,却不可能是真的疯,这句话里怕是别有深意啊! 大家都生活在书里?都是虚构出来的人?有脑子的人都不会相信这样的玩笑话啊! 英明神武如皇帝陛下,怎会不知道这样的事不可能发生呢! 陛下,定是在考验他们的反应能力,考验他们的思想深度,或者考验他们其他方面的能力! 于是,这几位老滑头的看法和大家的看法就不一样了。 为了表示出自己不同寻常的大脑,说出了一些匪夷所思的话来。 比如,此时站出来的大臣,就双手抱拳,慷慨激昂地道:“陛下,微臣私以为,每个人的人生本就是一本书,而咱们所处的环境,所看到的生命和物,以及所发生的事,等等,也都有独属于他们自己的故事和百态,所以,咱们大家确实是生活在一本书里面,这本书是由众多五彩斑斓的书,组合成一本厚厚的内容丰富的百科全书,而书写这本书的,便是芸芸众生” 左丞相此番话一出,当即就得到了不少同僚赞许。 “好,不愧是丞相啊,说的真好,高深!” “陛下,这么说来,咱们确实是生活在一本书里面啊!” 司澜宴听了大臣的话,却面色平静地道:“陆爱卿才思敏捷,见解独到,此言也有一定的道理,但朕所说的活在书中,并非如此简单之事,罢了,话头就此打住,继续正事。” 司澜宴在朝堂上指点江山,秦菱就在清幽宫里继续睡大觉补休。 她向来睡眠多。 昨夜被大暴君抱着亲了半夜,夜里就做起了不雅的春梦来。 有他在,她总是睡不好觉。 期间她醒来了一次,感觉身体很不得劲,脑子也浑浑噩噩的,整个人没有什么力气,于是虚软地躺在榻上又睡了过去。 只要大暴君不在身边了,她也就睡得香了。 但不知怎么回事,睡着睡着,突然又做起了噩梦来。 她从噩梦中惊醒,并翻身坐起! 自从上次逃跑成功,离开了暴君后,她已经很久没做噩梦了。 回宫了,也只在昏迷不醒被太医扎针、被暴君恐吓威胁激怒她说弄死了美人姐姐后,才做了一会噩梦。 最近,暴君对她没那么冷酷暴戾了,也写了检讨书说再也不严惩她了,她也就没那么怕他了,于是也就连着好些天没做噩梦了。 她知道,之所以这两天又做噩梦,与暴君要解蛊一事有关。 书中写着,端午节后,是一名隐姓埋名的白胡子老者发现了暴君中蛊,并让徒弟给暴君解了蛊。 紧接着,暴君就将原主砍手断脚做成了人彘,安置在茅厕里。 从她穿书后,剧情偏移了,暴君提前发现了自己中蛊,派人四处寻找退隐山林的两名老蛊师,如今那白胡子老者已经到京城了。 秦菱其实是害怕司澜宴解蛊的,因为原主就是在这个时候被他做成人彘的。 她懒洋洋地靠坐在温泉池边,伸手摸了摸自己平坦如初的小肚子。 不禁想到,要是真的揣崽了,那就好了。 暴君看在自己有孕的份上,总不会立马将她做成人彘?怎么着也要等到她生下孩子?毕竟,这是他登基九年有的第一个孩子。 暴君也老大不小了,二十七岁了,至今膝下无子,皇位都没人继承呢。 这一刻,秦菱无比的慌乱,无比的害怕,思绪翻飞。 深深的恐惧,将她整个人笼罩住,喘不过气来,小脸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惨白。 大暴君,冷血无情,凶残暴戾,在他受蛊毒控制,粘她时,她作天作地,骑到他头上去,他都会包容她。 可若解了蛊,不受她控制了,不粘她了呢?那她在他那里算个啥?会不会报复她啊? 就在秦菱惶恐地想着暴君解蛊后会发生什么的时候,祝嬷嬷怀揣一百万两银票进殿来了。 祝嬷嬷见秦菱面色惨白如纸蜷缩在榻上,便紧张关切地摸了摸她额头,摸到了一手冰凉的冷汗。 “娘娘,您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还出了一身的汗,可是做噩梦了?” 祝嬷嬷将她抱在怀里,安抚地在她额头摸了三下:“不怕不怕,端午过好了,往后一年内都会平安顺遂,无病无灾,驱虫辟邪,牛鬼神蛇通通远离” 秦菱被祝嬷嬷安抚了一阵,抬眸环顾四周,惊惧不安“砰砰”乱跳的小心脏渐渐稳定了下来。 “娘娘,若是做噩梦了,便说明了您接下来会有好事发生呢!” 祝嬷嬷笑着说着,从怀里掏出一百万两银票塞到秦菱手上。 “这是昨日赛龙舟时,您押注赢得的一百万两银票,您看,这不就是好事一桩吗?所以,梦境一般都是和现实相反的!” “谢谢嬷嬷,这是给你的,你拿着。” 秦菱垂眸看着手中几张大面额银票,惨白的面容上露出了笑容来,大方地抽出其中两张塞给了嬷嬷。 “娘娘您这是干嘛呀?这么大的数额,老奴可不敢收!” 祝嬷嬷常年跟在太后身边,也不是个缺钱的主,竟然拒绝接收。 毕竟想要巴结太后的大有人在,总会给她一点小恩小惠,长此以往也积累了不少的银钱。 而且太后为人豪爽,对待身边跟随自己多年的老嬷嬷,出手也十分大方。 秦菱也不接那两张银票,起身下了榻,将赢得的银票收进了箱子里,一面说道:“这是你应该得的,此次能成功下注还多亏了你呢,嬷嬷要是不拿着你的这一份,下次有事我可不敢喊你去了喔。” 嬷嬷闻言这才接了:“老奴谢娘娘赏赐!” 秦菱做噩梦出了一身冷汗,感觉身上有些黏腻,便让宫女搀扶着去温泉池里沐浴了。 才刚沐浴完毕,司澜宴又来看她了。 自从他吃东西呕吐以来,司澜宴每天都会不放心的粘着她,担心她身体出事,肚里的孩子出事。 虽然,太医院都没有确定她是怀了身孕。 她才刚入司澜宴怀里,就有暗卫前来禀报。 “陛下,属下查出来潘国使臣遇刺一事,的确是潘国自己人所为,属下已将那伙贼人捉拿,他们也已供出,之所以那样做是想嫁祸给咱们,好寻个由头,挑起两国战争!” 司澜宴寒眸一凝:“将那伙贼人的面皮剥下来,挂在关外,再砍手断脚泡在酒坛子里,送回潘国以供观赏,并昭告天下,潘国派使臣前来刺杀朕,贼心当诛,遂即刻发兵攻打潘国,擒拿潘王!” “是!” 暗卫恭敬领命,面无表情地退了下去。 秦菱听见暗卫的禀报和自己预测的事完全吻合,不禁松了一口气。 “这下,你该相信我是穿书者了?所以,给你下蛊的,并不是来自千年以后的我,而是书中恶毒女配秦菱。” “喔?那爱妃不如和朕说说,你是如何穿进书里来的,书中都还有哪些剧情?” 司澜宴对于她接连三件事,都算无疏漏,也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见日头暴晒,担心晒坏怀里病弱还揣崽的小女人,指着不远处的凉亭道:“那边有座亭子,咱们过去坐坐,爱妃再和朕具体说说穿书的事?” 话落,他便面对面抱起小女人,迈着大长腿朝凉亭走去了。 两人到了凉亭下一落座,马上就有宫人端茶送点心过来。 秦菱吃着暴君投喂的点心和水果,看着周围鲜花簇簇,青草绿树,听着鸟语蝉鸣,心情开阔爽朗。 见暴君对她穿书一事感兴趣,就满心欢喜地将自己如何穿书道了出来。 当暴君问及她后面的剧情,她摇了摇头,表示很遗憾。 “我只看了开篇十几章,也没有逐字逐句的细看,后面的就不知道了,只知道左丞相是睿王的忠实拥护者,而且左丞相和潘国有勾结,此次潘国之所以敢如此,便是得到了左丞相的助力。” “左丞相后院的水帘洞遮蔽处有一条暗道,可以通往梅园,睿王和左丞相便是经常在梅园里秘密相会,商议谋反之事。” “还有,阎将军也是睿王身边的人,他私自在外锻造了大量兵器,对了,你可以派人去平岭区的山顶洞穴搜捕,阎将军的人就躲藏在那里私造兵器。” 司澜宴听到这里,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深邃瞳仁微微一缩,眸底有道冷冽摄人的寒光一闪而过。 大手狠狠一捶石桌,冷如冬水嗓音道:“左丞相,阎将军,是朕最器重最信任的人,他们怎敢!” 他那一拳力道极大,石桌都被砸得碎裂出了一条缝来。 秦菱也被他这一捶吓得瑟缩了下,拍了拍受到惊吓的心口。 “他们忍辱负重,卧薪尝胆,为你出生入死,不顾身家性命,只为博取你的信任,因为,只有成为了你身边最器重最信任的人,而后才能协助睿王,扭转风向呢。” “你若不信我的话,可以马上派人前去我所说的地方搜捕,一定能找出他们密谋造反的证据来!” “最好,不要让朕搜出什么来,否则,朕定不会轻饶了他们!” 司澜宴重重冷哼,寒眸危险眯起,眸底暗潮汹涌。 察觉到小女人在他怀里吓得瑟缩了下,他隐现青筋的大手紧了紧她圆润瘦小肩膀:“朕信你。” 如今,对于她能准确预知一事,他已是深信不疑。 但对于她千年后的穿书者身份,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还是不太相信。 秦菱听暴君说信她,误以为他已经相信她为穿书者了。 心中正松了一口气,又突然听见一道低沉打趣的声音在她耳边幽幽响起。 “爱妃想象力丰富,故事编得很好,但以后不要再编了,也就朕会听一听,你骗不了别人。” 秦菱闻言猛然抬头,澄澈大眼睛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我说的全都是真的,我真的是穿书者!” 司澜宴挑起她精致小巧的下巴,望着她的那双深沉眸底满是心疼之色。 “爱妃从什么时候起,变得能够窥探先机的?可是上次重伤晕迷久了,醒来过后,脑子便出现了问题,开始能做梦预知了?” 第111章 离开 今早朝堂之上,他便对秦菱这小女人能够预知一事,有了新的见解。 他自幼在关外军营中长大,战场无情,时有战士受重伤晕迷,确有见过重伤晕迷清醒后失忆的,也有脑子出现幻觉的,有变傻的,还有傻子变聪明的,以及出现某些特异能力的 这小女人,恐怕是前段时间五脏六腑受重伤,晕迷久了,又被山中老婆子和太医施了不少银针,导致醒来后脑子出现了些许问题,产生了幻觉,变得能够提前预知未来之事。 自古以来,便有能窥探先机者存在于世,比如做梦预知便是其中之一。 至于她所说的来自千年之后的人类,什么二十四世纪,都是闻所未闻,穿书者更加不相信。 所以,小女人怕不是上次重创过后脑子受损了?还是担心他解蛊后会严惩她想洗白自己? 如此想着,他更加心疼她了,也更加愧疚自责了。 当初,是他粗心大意,没有保护好她,才让她被紫眸狗贼那一掌的余波震到。 不过,好在小女人怀里揣着的崽崽没有受到上次重伤的影响,凭借着与他这个父亲一样顽强的生命力存活了下来 “” 司澜宴思绪翻飞之际,秦菱则对着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她再次无语凝噎,望着他眨巴了几下鸦羽似的浓密长睫,好看的唇瓣翕动着。 “得了,你觉得是什么,那就是什么。” 她懒得跟他再费口舌。 大暴君固执专制,是个冥顽不化的老古董,跟她这个来自二十四世纪的新新人类,根本就不是一类人。 司澜宴瞅见她翻的白眼了,眉骨突突直跳,粗粝指节按压她肿胀未消的柔唇,眸光沉沉地盯住她。 “只要,爱妃将保证书交给朕,并念给朕听,保证再也不会离开朕身边,那朕,便相信你是穿书者了,这么久了,朕还是没有看到你的保证书?” 秦菱不屑地又翻了个白眼:“这样的信任,不要也罢,未免也太牵强了些,都不是发自内心的。” 此刻的她只觉得,如果暴君不解蛊的话,他信不信她是穿书者,已经都不重要了,左右他都知道是她给他下了蛊,觉得是她本人给他下了蛊,也都答应不再罚她了。 眼下,最重要的是,暴君解蛊了,不受她控制后,会如何对待不是穿书者的自己。 她那鄙弃不屑的一番话,令司澜宴掐她下巴的大手收紧了:“所以,爱妃的意思是,还要跑?还要离开朕,心还是定不下来?” “没有啊,我昨天不是跟你说过了,若再跑,就是小狗狗吗?” 秦菱被他那如钢筋铁骨铸成的大手掐疼了下巴,眼底冒出了晶莹的泪花来。 暴君要解蛊了,她心中害怕,也想逃跑出宫啊。 但她身体病弱,宫人又看得紧,找不到机会离开。 这天,是司澜宴解蛊的日子。 蛊师由司澜宴的人护送着,在赶往皇城的路上了,不消两个时辰就能到达司澜宴面前。 此时,派去相府以及平岭区搜查的人回来禀告司澜宴。 确实有在左丞相府的水帘洞遮挡处,查出了通往梅园的暗道,还在梅园内搜出了相府和睿王潘国来往的信件。 平岭区的山顶洞穴,也搜捕到了闫将军的人,并没收了大量闫江军私造的兵器。 由此,左丞相府和闫将军府都被查抄,两人及其亲属朋党也都已入狱。 当天夜里,司澜宴听属下禀告已处理好这些事情后,就去秦菱所居住的清幽宫看她了。 若非小女人预知准确,他还被那两名反贼蒙在鼓里,后续发展不堪设想。 司澜宴大步流星地踱着步子进了清幽宫,院门大敞着,宫人也都恭敬地迎接着他的到来。 被恭迎进殿的司澜宴,双手背负在后,挺拔倨傲,整个人神采飞扬,一扫往日凝聚在面容上的浓重阴霾,帅出了新的高度。 如果秦菱即刻出现在他面前,一定会被他风采翩翩绝世的模样迷惑住。 但眼下秦菱并不在殿内。 宫人低垂着头,恭敬地禀告司澜宴:“回陛下,娘娘正在后山果园里采摘果子。” 司澜宴闻言敛了敛眉,不禁想到,秦菱那小女人最近胃口不好,恐怕是打算拿果子当饭吃了。 正要退出大殿,却突然瞥见角落里有四菜一汤一碗白米饭。 这,不是今日傍晚时分,她亲自做的爱心饭菜吗?她还送了一份到御书房里来给他尝的。 可为何,这角落里也摆有一份? 鬼使神差的,他不受控制的踱步朝角落里走去,并蹲下身子,仔细瞅了瞅那地面上摆放着的饭菜。 越看,越觉得这像是给小畜生吃的。 因为,四个碗都很小,还摆放在地面角落里,上面有被小动物舔吃过的痕迹。 宫人见他蹲身在角落里探查什么,吓得面色惨白,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 司澜宴已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阴沉着脸起身,看向跪在他面前惶恐不安的宫人。 “告诉朕,这是怎么回事?” 宫人颤声禀告:“回陛下,娘娘养了一只小银狐,因为小银狐受了重伤,别的都不吃,只吃娘娘亲自做的饭菜,所以,娘娘每次给您做饭时,都会夹出来一些给小银狐吃” “小银狐?”司澜宴眉头紧蹙,森冷嗓音令人毛骨悚然。 如果记得没错的话,那日夜里,小女人跳崖前,怀里便抱着一只小银狐。 她说过,小狐狸比他强千百倍,她要跳下悬崖去陪小狐狸,宁可跟小狐狸在一起,也不跟他这个皇帝在一起 但他记得,那小畜生已被他扔下悬崖了。 而带她回宫时,她身边也什么都没有。 此银狐非彼银狐,可能是她喜欢狐狸,在后山抱了一只狐狸来养? 不过,他在后山圈养了一些灵宠给他守着山头,好像没听那些灵宠禀告说有小银狐出没?他每次去后山也没发现什么小银狐? 所以,这小银狐,究竟是从哪来的? 看来,他要去后山问一问那些灵宠才行。 如此想着,他重重冷哼:“也不知,是给朕做饭,还是给这小畜生做饭!” 恐怕是为了后者! 司澜宴顶着一张冷若冰霜的面容,大步出了清幽宫,去往后山寻找秦菱那小女人了。 他知道她带了宫人在后山果林里,所以,为了防止宫人提前认出他来,去给小女人通风报信,他是走隐秘小道过去的。 不一会,他就到了目的地。 还没看见人,率先听得一道温柔似水的诱哄声在林中响起。 “小东西,求你吃一点,这果子我刚刚尝过了,很好吃的,很甜很香,你看我不顾身体上的不适,亲自上树去给你摘来,你要是不吃,就太不给面子了,小乖乖,吃一个嘛” 第112章 共枕 那声音像是潺潺溪水一般,清甜温软,时常出现在他梦中,令他沉醉,令他感到异常熟悉。 但是话里的内容,信息量太大。 又是求它,又是摘果,又是投喂,又是诱哄小乖乖 这些爆炸性的信息,在听进耳里的一瞬间,便使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浓浓的煞气从周身散发而出! 哼!他倒要去看看,什么样的小银狐,能让她如此宝贝上心! 他顶着一张阴沉如墨的面容,大步朝声源处走去,进了果林里。 月色下,他看到了小女人蹲着的靓丽倩影,还有一只雪白无暇只有他巴掌大的小狐狸。 银狐五感敏锐,在司澜宴进入果林的瞬间,就感应到了有危险靠近,小巧的耳朵耸了耸,朝着秦菱虚弱地叫唤起来。 “吱吱,吱吱” 秦菱听懂了银狐的兽语,轻抚它柔软毛发,继续耐心地投喂:“没关系的,小东西,你不用担心啦,肯定是有宫人来林里摘果子了,他们都是我宫里的人,会给我把关的,来,听话,再吃一口” “呵!” 司澜宴远远的听见她那话,发出一阵冷笑。 这该死的小女人,连与自己同床共枕的夫君脚步声都认不出来,对他压根就没上过心。 刚刚,她的说话声,他为何辨别得出? 她的脚步声,再轻细,往日她朝他靠近,也能提前知道是她! “谁!?” 秦菱蓦地听见男子冷笑,才意识到来者不是宫人,像是大暴君司澜宴的冷笑声。 与此同时,她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了一股冷冽肃杀气息,铺天盖地般朝她笼罩而下! 于是,她紧急地将银狐抱在怀里,转眸于月色下四处张望,没看到人影,于是就猫着身子,麻溜地往一旁半人高的草丛里躲去。 结果,人还没躲起来,后衣领子就被人抓住了! 紧接着,她整个人被一只大手给提拉了起来! 那抓她的人磁性嗓音里裹挟着浓烈杀气,在她背后幽幽响起:“想跑哪去?朕的好爱妃?” 虽然她被提在了半空中,双脚离地了,但她没有放下怀里的银狐,依旧死死抱着。 弱兮兮地回身后之人:“臣妾不是在你手中吗?还能跑哪去啊?” 司澜宴大手提着瘦小的她在半空中荡啊荡,磨了磨牙:“亲自做饭给小畜生吃不算,还亲自摘果子投喂小畜生,哄它时又温柔又甜腻,仿佛它才是你夫君似的,秦菱,你这样对得起朕吗?” “对,对不起”秦菱脆弱脖颈被提拉着的衣领子勒得不舒服,出口艰难,踢打着纤细双腿:“你先放我下来,好不好” 司澜宴仿佛没有听见她的恳求,仿佛感受不到她的难受,大手依旧提着她后衣领子。 在她身后冷冷发问:“朕摘果子喂你,你反过来就摘果子喂它,在你心里,朕和这小畜生,是不是同等地位?” 她猛烈摇头:“不是啊,你快放我下来” “放了你,让你继续和小畜生厮混在一起?” 司澜宴咬牙切齿地说着,眼底满是阴鸷肃杀之意,大手一晃,本想将她甩飞。 但突然间又想起她肚里揣有他的崽崽,便收敛了手上力道,将她轻轻放下了地面。 长臂一伸,迅速将她怀里抱着的小银狐抢了过来。 他手持夜明珠照亮黑夜,将小小银狐提在跟前,深沉寒眸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它。 见银狐生得很是漂亮可爱,满足女孩子的审美,深邃瞳仁不禁微微一缩,心底嫉妒之情迸发! “秦菱,可能,朕在你心中,还比不上这小畜生有分量,是吗?” 秦菱听见他那满是杀意妒意的话,又见病重的小狐狸被他提在手中,生怕他一气之下将它掐死。 她本能地扑过去,就要抢夺小狐狸。 但突然间又想到,她越是表现得在意小狐狸,越会激发他的火气,小狐狸也会越危险。 于是,她转而软糯糯地扑进他怀里! 一双纤细胳膊圈抱住他劲瘦硬实的腰身,软乎乎的小身子紧紧贴着他,轻轻蹭着他。 仰起俏丽小脸,水盈盈鹿眸一眨不眨地凝望着他,娇滴滴甜滋滋地出声。 “皇上这说的哪里话,你在臣妾心目中,永远是第一位,臣妾脑子里心里眼里,装的都是皇上一人,而且,这小狐狸不是你从外带回宫里来的吗?臣妾正要感谢你呢。” 司澜宴被她细弱胳膊紧紧抱着,垂眸看着她娇滴滴软糯糯的样子,一时间有些恍神。 冷硬身躯被她绵软温热的小身子蹭得暖了起来,呼吸逐渐加重。 想到向来冷淡娇羞的小女人,如今为了一个小畜生,出卖色相来撩拨自己,不禁心中火气升腾而起。 危险地眯起双眸,嗓音沉冷:“爱妃这话为何意?这小畜生,便是悬崖上那一只?” 秦菱听了他这话,不明所以地撅起了黛眉。 感受到他被她撩得呼吸加重,为免他发疯弄死小狐狸,她继续抱着他,轻晃着娇躯撒娇似的蹭他。 澄澈水眸深深凝望着他,软糯糯地说:“皇上知道小狐狸是臣妾的朋友,所以,那晚皇上并没有将它扔下悬崖,还将它带回了皇宫,难道不是这样的吗?臣妾十分感谢皇上的仁慈。” 司澜宴听着她这软糯清甜的感谢,冷冰冰俊脸上神色微微一僵! 他再次抬眸,打量起手中提着的这只小狐狸。 瞅着它波光潋滟的紫眸,与那日悬崖上小狐狸的琉璃紫眸,几乎一样。 且不知为何,他突然间又联想到了那日拍卖场上,与他抢夺小女人的紫眸狗贼。 不可能是他。 他摇了摇头,甩掉心中纷至沓来的思绪。 先不说小畜生怎会变成大男人,便说紫眸狗贼身中暗影的毒剑,剧毒之下活不过五日,他便不可能还出现在他面前。 只是,这样想着,他视线一转,从银狐的琉璃紫眸落到了它腹部。 紧接着,寒眸就是一凝! 这小畜生腹部明显有伤,被人用白布包扎好,还打了个好看的蝴蝶结 不用想,这包扎伤口的白布和蝴蝶结,便是秦菱那小女人帮忙弄的。 狗男人,小畜生,都是紫眸,都是腹部受伤,都是从悬崖底下蹦出来的 且那狗男人一头银发不似寻常男人 莫非,那紫眸狗贼,便是眼前这小畜生变的? 狗贼身法奇特,招式未曾见过,是妖? 司澜宴想到这里,神色越发阴冷,大手扼住小畜生细弱颈项,用力一掐—— 那小畜生的脖子竟然滑不留手,从他用力掐着的掌心中指节中滑落! 他抬腿就要踩死掉落地面的小畜生,结果腿却被秦菱这小女人给紧紧抱住了! 他气得抬腿,就要踹开抱住他腿不放的小女人,却听她说:“皇上脚下留情!臣妾肚里有你的孩子了!” 他只能又收回脚,催动内力,蓄起一掌,隔空朝那小畜生袭去! “砰——” 掌风袭去的一瞬间,那小畜生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半人高的草丛里! 没有伤到它! 司澜宴气得脸色铁青,就这么让那勾引撩拨他女人的小畜生,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走了! 小女人还紧紧抱住他的腿不放,他俯下颀长挺拔身子,朝她小脸扬起了手来! 但想到自己不久前对她放下的承诺,伸出去的手便又顿在了半空中。 他深深呼出一口气,挑起她小下巴,重重冷哼道:“你的小情人跑了,你满意了?” 秦菱见银狐跑了,确实是松了一口气,但她没有表现给司澜宴看。 她小下巴被他挑着,被迫仰起头来看着他,很是无辜:“那不过是一只小狐狸,什么情人啊?臣妾只有皇上一个情人。” “放手!”司澜宴不听她说,抬了下被她紧紧抱着的大长腿。 想到得知她给他下蛊真相的那日,她也是在他生气动怒时抱着他的腿不放,惹得他没好气地踹开了她,结果被她时不时拿出来控诉数落一番,说他踹她。 一想他更气了,冷冰冰地道:“别又控诉朕,说朕狠心踹了你,叫你放手,便识趣的放手。” 秦菱想着银狐肯定已经跑远了,也就听话地松开了他的腿。 司澜宴却将她按趴在了一旁的石壁上,大手重重拍了她一掌! “啊!”秦菱惊叫,眼眶逐渐泛红:“好疼,你干嘛啊?” 司澜宴大手抓住她宽松衣领子用力一扯,便将她身上的外衣从肩膀处剥落了下来,堆到了她细腰间,露出圆润瘦小雪肩,以及白皙瘦弱美背。 瞅着她这一身晃眼的冰肌雪肤,他眼底迸出火来。 大手按住她瘦小肩膀,在她身后冷冷哼道:“不是你主动撩拨朕,还说要感谢朕吗?” “我”秦菱感觉身上一凉,听着他那晦暗难明的话,脑子里嗡嗡响。 想到接下来可能要发生的事,吓得瑟缩了起来,蓄在眼底的泪夺眶而出,呜咽着可怜兮兮地说:“那你能不能温柔一些” 第113章 吸干 “温柔?你为了一只小畜生,一再与朕作对,忤逆朕,气朕,你还想要朕温柔?” 司澜宴附在她耳边,用那令她毛骨悚然的森冷嗓音同她幽幽说道,开始解身上的腰带。 “啊——” 只是,他才刚抽掉身上腰带,忽闻秦菱惨烈痛呼声,令他心头一紧,脱衣服的动作顿住。 他紧急将秦菱掰过身来,使她面朝着他。 便见她面容惨白无色,浑身瑟瑟发抖,虚弱地启唇:“有蛇,我的脚被咬了” 他仔细一瞅,便发现她小腿处有一条夜色中不易发觉的墨黑毒蛇。 他寒眸一凝,当即将那条毒蛇给捉住并弄死了。 然后将软绵绵趴在自己身上的小女人放倒在地面上,俯身对准她被毒蛇咬到的伤处,不管不顾,用力吮吸了起来。 由于蛇毒还未扩散至全身,发现得及时,经过他大力吸吮之后,很快便将她脚上的毒血都吸了出来。 小女人发紫的唇色,便也随着毒液的吮出而恢复了正常的粉色。 他将躺倒的她揽起来,使得她靠坐在他怀里,俊脸上哪里还有先前的阴狠冷戾,只剩下紧张和关切。 大手拍了拍她惨白无色的小脸:“怎么样?好些了吗?头晕不晕?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秦菱无比虚弱地摇了摇头:“只是伤处有些疼” 他将她小脑袋按在他怀里,长舒了一口气:“小傻瓜,你没事,朕就放心了,刚刚可是吓死朕了。” 她小鸟依人地靠着他坚实身躯,见他紧张自己的样,似乎已将先前的不愉快都抛诸脑后了。 也就轻启菱唇,趁着他不那么气了,上气不接下去地同他解释起来。 “皇上,臣妾心里只有你一人,请你一定要相信臣妾,那小狐狸只是臣妾的朋友,没有你想象的那种复杂男女关系” 说着她又虚弱地顿了顿,大口大口喘了会气,才又接着同他说明银狐的情况。 “那次,皇上一气之下将臣妾打入虫巢,忽然,虫巢内被人暗地里熏了大量浓烟,臣妾被熏得喘不过气来,若不是小狐狸出现,唤了它的朋友过来,及时救出了臣妾,那臣妾早已经被烟雾熏死了,不可能还在这里陪着皇上” 司澜宴倒是不知道这一层,听过她的解释后,对于银狐的观感也没那么差了。 但只要他一想到,银狐可能就是她的美人姐姐,他心中妒火以及怒火便又熊熊燃烧了起来。 若记得没错,她说过,那所谓的美人姐姐也是她的救命恩人。 为她那什么美人姐姐,她一再忤逆他这个皇帝,扇他这个皇帝耳光,甚至还想杀他 既然银狐能搬救兵救下陷于浓烟中的她,定然也是它搬救兵带她出的皇宫。 怪不得,本为他所养的花斑巨蟒,竟然会反过来攻击他这个主人,不顾一切护着小女人逃亡。 如果银狐是妖,那么此前所有的不解,便通通都解释得通了。 如此想着,才刚收敛起来的冷冽肃杀气息,便又不受控制地散发了出来。 且不知为何,他突然间感觉牙龈有些痒,不禁恶狠狠地磨了磨牙。 秦菱靠在他怀中,感觉得到他周身气息骤降的低气压,还有他磨牙的声音。 她双手颤抖地捧着他的冷脸,水盈盈鹿眸一眨不眨地凝望着他,气若游丝地又道:“皇上,你能理解臣妾对小狐狸的好吗?臣妾对小狐狸的感情只是恩情和友情,和臣妾对你的感情不一样” 司澜宴拥着她虚软娇躯,闻着她身上淡淡的诱人馨香,感觉牙龈越来越痒。 不停地磨着牙,呼吸逐渐粗重,大脑也渐渐的有些沉。 他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嗜血症要发作了,脸色一沉,便打横抱起了怀中小女人。 以最快速度,抱着她飞身出了果林。 结果还没有出后山,他嗜血症已然发作,两颗尖利的獠牙已从上牙槽里冒了出来。 他将怀中小女人抵在一棵高大的树干上,青筋暴起的铁臂紧紧拥着她娇弱身躯,埋首在她雪白如上等陶瓷般的颈项间。 粗重喘息着,深深嗅着她身上诱人的体香,嗓音暗哑地道:“乖乖,你好香,乖乖,想你了” 秦菱感觉到了他的变化和异样,小手拍了拍他的冷脸,有些害怕地问:“皇上,你怎么了?是不是又渴血了?臣妾哪有那么多血给你吸呀,你别吓我好不好?” “血,想要菱儿的血,菱儿的血,好香,好甜” 司澜宴嗅着她身上令人迷醉的味道,大脑已经开始晕乎,都没有将她的话听进耳朵里,兀自喘息着哑声说着,尖利冰冷的獠牙抵着她柔滑的颈部肌肤。 狠狠一用力,獠牙已抵进了她细嫩肌肤里。 “渍渍” 大力吮吸,大口吞咽,发出贪婪而又满足的喟叹,舒爽极了。 “嘶”秦菱则痛得闷哼出声,脸色越发惨白。 不同于大暴君快慰的舒爽感觉,被吸血的感觉一点都不舒服,她只觉得到很疼很疼,想死的心在这一刻都有了。 怕疼的她,被大暴君按着才吮了一会,眼泪就忍不住流了出来。 担心他吸血过久,导致她又晕死过去,伤到肚里的胎儿,她柔软小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软糯糯嗓音低声哄着他。 “皇上,臣妾肚子里有你的宝宝了,你不能吸太多血了喔,不然咱们的宝宝会出事的” 宝宝?司澜宴倒是将她这句话听进了耳朵里,理智短暂回笼,将尖利獠牙从她雪肌里抽了出来。 他紧紧拥着她的大手松开来,一下一下抚摸着她不见一丝赘肉的柔软小肚子。 沙哑嗓音极尽温柔:“宝宝,是我和菱儿的宝宝” 秦菱脸上带泪,温柔地点了点头,小手继续抚摸他的脑袋,异常虚弱地说:“是,臣妾和皇上的宝宝。” 司澜宴紧紧盯住她那晃眼的冰肌雪肤,闻着空气中香甜的血腥味,唇齿间残留的绝妙滋味,令他额角青筋暴跳,体内热血沸腾! 他还没喝够她的血。 他还需要很多很多她的香甜美味鲜血,才能满足。 但他不能伤了他们的宝宝。 当他摄人眸光触及她脸颊上亮晶晶的泪痕时,心中猛地一颤,强忍着想要按住她继续吸食鲜血的冲动,一把推开了她! “给我走!离我远一点!” 秦菱被推开后,拾起掉落地上的衣裳,以最快的速度裹在了身上,准备要走时又担忧地看向他:“我走后,你怎么办啊?” 司澜宴难受地喘息着,用力捶打身边的石壁和大树,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 黑眸里冒出红血丝来,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沙哑嗓音万分隐忍地道:“不要管我,我死不了,再不走,信不信我吸干你的血” 第114章 鲜血 秦菱吓得打了个哆嗦! 不远处有宫人在站岗,她也没有过多停留,迈着虚软的步子,拼尽全身力气,朝宫人所在奔了过去! 由于她刚刚被暴君吸了血,本就气血不足的她又跑了一阵,已是彻底虚脱了。 才刚到宫人面前,被宫人搀扶住往清幽宫走时,她就无力地滑倒了下去。 最后,她是被宫人抬回宫的。 秦菱走后,司澜宴疼得脑袋快要炸裂,双手深深插入头发丝里,在后山毁天灭地,甚至发疯似的吼叫。 在后山待了多久,便痛不欲生了多久。 浑身翻腾的热血在大脑里发疯般的涌动,全身上下奇痒难忍。 最后,他直接抱头在地上打滚,难受得死去活来。 李贵闻声赶过来,看着他这生不如死的样,站在安全距离以外喊道:“陛下,要不奴才还是帮您将甄妃送来,您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会疼晕过去的啊” 司澜宴哪怕坠入了地狱,实在是受不住了,也还是猛烈摇头,抱头低吼。 “不准叫菱儿来,疼晕便疼晕,这么点痛楚,算得了什么!” 他让侍卫拿刀子给他,然后手握锋利的匕首就往手臂上扎,想以此使自己稍微能够清醒一点。 但效果并不好,刀刺的疼痛,哪里抵得上嗜血症发作带来的奇痒和痛苦。 他跳入后山的寒冰池子里,手臂处划破的伤口浸泡在冰水里异常舒爽,身体上的躁意也总算得到了些许压制。 只是,好景不长,深夜子时,寒冰池也不起作用了。 他发疯般的想要见到秦菱,想要抱紧她,想要吸食她的鲜血 有太监看他这么难受,跪在他面前说:“陛下,不如让奴才们去清幽宫,给您弄一碗甄妃的血来,喝下后,您就不会那么痛苦了呀” 司澜宴惨白如纸的脸转过来,泛着红血丝的双眸里迸出摄人的鬼火,冷冷扫向献策的太监,吓得那太监屁滚尿流。 司澜宴闪身过来,青筋暴起的大手一把扼住太监的脖子。 太监倒在了地上。 前来为他镇压的蛊师看到这一幕,触及他似吸血鬼一样惨白森冷的面容,吓得扔了手中蛊虫,拔腿就跑,也被他抓到并扼住了脖子。 又倒在了地上。 哪怕他已经狂化了,但还是不让宫人将秦菱带来见他。 为免彻底狂化,不受控制地将皇宫里的人通通杀掉,甚至伤到秦菱那小女人,在理智尚存一息的间隙里,他让属下给自己下了软筋散,还让属下用铁链将他锁在了山洞里。 最后,他是受不住蛊毒折磨,没有吸足秦菱的血,又疼又痒,难受至晕死过去的。 好在天微微透亮时,老蛊师在暗卫护送下,总算安然抵达了皇城。 老蛊师已有九十九岁高龄,头发胡子发白,瘦骨嶙峋,脊背快要佝偻成了一个直角。 被暗卫搀扶着下了黑雕后背,老蛊师手里拄着一根木质拐杖矗立在皇城门口。 一双浑浊且精光闪烁的老眼望着面前恢弘气派的皇宫,满是皱纹的老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他牙齿掉光,说话漏风,口齿不清,声音粗嘎难听,且微微带着颤意。 “需要老朽帮忙解蛊的人,在哪里?老朽已走不动,将他带到跟前来,给我好生瞅瞅。” 暗卫瞅着他这即将要进入黄土的残躯,生怕他突发意外,一躬身,就将他背在了后身上。 “老先生,咱们请您过来,您便是这里的贵客,哪需要您亲自走动啊?咱们背着您去便成!” 暗卫背着老蛊师进了皇城里头,行色匆匆往养心殿赶。 “李总管,老蛊师来了!” 门口正走来走去心急如焚的李贵,听着暗卫那话当即打了一个激灵。 眯缝眼瞅见暗卫后背上的老蛊师,仿佛见着了救世的菩萨,激动得双眼放光。 “老先生,咱们可是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把您给盼来了啊!” 李贵兴奋地一拍手,赶紧在前头带路。 “快这边请,陛下嗜血症发作,已受不住晕了过去,只等老先生您前去帮忙解蛊,解除陛下的痛苦!” 很快,暗卫就带着老蛊师到了后山。 还未靠近山洞,就听见山洞里面传出来令人胆战心惊的吼叫,仿佛山洞里住着一只狂化的猛兽。 且外面围满了大内高手,神色戒备地保护着山洞里面的人。 老蛊师听着山洞内那可怖的动静,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颤声说道:“不是说,已经晕过去了吗?” 李贵擦着额头冷汗道:“大概是又痛醒了,老蛊师,您现在要进去给陛下解蛊吗?” 老蛊师被吓得瑟缩了下,摇了摇头:“不是老朽害怕,是陛下此时理智尚未清醒,需要找个清醒且能主持大局的人来,否则出了事,谁来担责?” 李贵一听,觉得有点道理,想了想,只有请太后来主持大局。 太后听闻宫里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已亲自走来后山了。 李贵刚好在半路上碰见太后,赶紧将解蛊之事告知了太后。 太后见皇帝那么痛苦难受,心疼得不行,眼泪哗啦啦地流。 她来到老蛊师身前,一面用帕子擦泪,一面斩钉截铁地道:“请老先生即刻给皇帝解蛊,若出了什么事,全由哀家担着,老先生尽管放心,不会为难你的。” “老朽一大把年纪了,左右是要进土的人了,其实也没啥可担忧的,只是不想连累我徒儿徒孙,老朽以自己知道的法子帮陛下解蛊,至于别的,也不是我能控制的。” 老蛊师得到太后的保证后,幽幽地说了这么一句。 立马就让人带他去太医院药房里,他要亲自调配药汤着手解蛊。 “慢着!” 太后大哭过后,得知老蛊师能给皇帝解蛊了,伤感的情绪稍稍稳定了些许,这才想起来有些重要的东西忘记问了,便及时喊住了老蛊师。 “请问老先生,皇帝解蛊后,会否有后遗症?解蛊可会有突发情况发生?又有哪些方面需要注意?可有什么危险?” 老蛊师在侍卫的搀扶下,驮着背,杵着木质拐杖,慢悠悠地转过身来。 双唇微微翕动着,用他那含糊不清的粗嘎嗓音道:“最大的问题是,公蛊一出体内,便会死亡,届时母蛊也会死,体内携有母蛊之人也会死。” 太后闻言一惊:“这难道就不能同时解除掉公蛊和母蛊吗?” 第115章 叫喊 太后虽然不懂蛊术,也不懂什么公蛊和母蛊。 但她听了老蛊师的话,便能猜测到公蛊定是在皇帝体内,母蛊定是在秦菱体内的。 她自然是不希望秦菱那小丫头有什么事的。 秦菱乖巧懂事,心地善良,且讨人喜欢。 皇帝后妃这么多他也只亲近她一人。 更重要的是,那小丫头肚子里,可是有她的乖孙了啊! 见太后要保母蛊,老蛊师叹息着摸了摸发白的胡子,感觉很是棘手。 暗自思索片刻后,老蛊师才又接着道:“那便将体内携有母蛊之人,弄到一起来解蛊,只是解蛊时,公蛊和母蛊不能共处一室,不然公蛊会依恋母蛊,到时候来一个玉石俱焚,同归于尽,陛下也会出大事。” “还有就是,解蛊的时间一定要把握准确,不然,后果也会不堪设想啊。” “最后一点,老朽必须说在前头,即使公蛊母蛊能够同时解除掉,但体内携有母蛊之人还是会有一成的死亡概率,虽然一成的几率并不大,但老朽不能保证一定不会出事。” 老蛊师说着说着,浑浊的眸子里精光闪烁起来,忽而话锋又是一转。 “所以,太后若是担心携母蛊之人的安危,那最好是不要给陛下解蛊了” 太后听了老蛊师那些话,圆脸上的神色也变得凝重了起来。 太后满脸愁云,低声同身边嬷嬷道:“要不,还是先不解蛊了,你看呢?” 在这种节骨眼上,又事关天子,嬷嬷哪敢给主子妄下定论。 嬷嬷只是提醒太后:“若不解蛊,陛下和甄妃两人,都要被蛊毒折磨,若解蛊的时间没把握好,甄妃会出事,若陛下和甄妃都解了蛊,甄妃还是会有一定的生命危险,哎,老奴觉得怎么做都不完美。” 太后颔首:“所以,解蛊的难点,就在于甄妃。” 老蛊师这时突然笑着道:“这钟情蛊,只是要拴住陛下的心和感情,让他离不开携母蛊之人,让陛下一生一世只能爱着对方,不能背叛对方。” “所以,只要陛下不去排斥这蛊,不去排斥携母蛊之人,对他体内的钟情蛊做到视若无睹,和携有母蛊之人多亲近,便不会经常发作的。” “只要陛下将携有母蛊之人时刻带在身边,宠着她,便没有大碍,甚至可以当钟情蛊不存在的,只当自己确实爱上对方便好了。” “这钟情蛊,越是反抗,越要痛苦难受,甚至噬心噬情噬脑,噬五脏六腑,毒发身亡。” “若不去反抗排斥钟情蛊,陛下便不会受伤,受伤的只会是对方,因为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噬对方的血,通过嗜血加深对母蛊的感情。” “但陛下若不那么排斥抵触对方,嗜血频率也会大大降低。” 太后听了老蛊师的话,就好奇地问:“你是说,皇帝一直在抵触体内公蛊和甄妃,嗜血频率才会这么高?他一直都想摆脱控制?” 老蛊师点头:“没错。” 太后揉了揉胀疼的眉心:“不解蛊,甄妃迟早会被皇帝吸干血液而死,甄妃死了母蛊死了那皇帝也会死,而且甄妃一旦有一天离开皇帝的时间长了,皇帝也会被蛊毒折磨而死。” 太后为难地想了又想,最后给出了定论:“蛊是要解的,不然皇帝和甄妃都会受尽蛊毒折磨,不知哪天,便都离哀家而去了啊。” 老蛊师就不认同地摇了摇头:“太后,只要陛下不那么排斥抵触蛊毒和甄妃,便不会那么难受了。” 太后闻言也是摇头:“皇帝固执专制,不愿受控制,没人劝说的了他,这样,我亲自去问问皇帝的意思。” 太后深深叹了口气,在大内高手的簇拥下,无奈地进了山洞里面。 司澜宴让属下给他下了软筋散,手和脚都被铁链捆绑着,像个犯人一样,以四肢展开的形式锁在山洞石壁上,一下都动弹不得。 此时此刻,他正仰着脖颈,面目狰狞,痛不欲生地嘶吼着。 太后看到他这副狼狈不堪生不如死的模样,才刚止住的眼泪便又流了出来。 她拂袖擦了擦眼泪,站在山洞口说:“皇帝,老蛊师就在山洞外面了,你想解蛊吗?” 司澜宴手臂,手背,脚背,额角,皆青筋暴起。 理智早已不在脑子里了,也早已不见了往日清冷淡漠模样,满是红血丝的寒眸扫向站在洞穴口的太后。 近乎疯癫地嘶吼:“若不想解蛊,我花功夫去找他做甚?又请他进宫做甚?让他进来!” 太后闻言有些惊讶! 怎么看,她这个儿子都不像彻底失去理智的样呢? 太后就将解蛊会发生的情况告知他:“哪怕时间把握不好的话,甄妃会死掉,你也要解蛊吗?” 司澜宴吼道:“让他进来!” 太后深深叹了口气,又问:“若公蛊母蛊同时解掉了,但甄妃解蛊后有一成的几率会死,你也要解蛊?” 司澜宴狰狞的面容上突然露出了一丝快慰的笑容来,仰着脖子,哈哈大笑,几近癫狂。 “解了蛊,谁还在意她的生死?也就是中了蛊,我才会多看她两眼!” “不过是一个女人,死了便死了,后宫女子那么多,没了她,难道我就不能活了?不还有佳丽三千吗?没了那作精,我活得还更好!” “我不能忍受自己受虫子压制,受女人牵制,绝不能忍,绝不允许这样的事存在” “若是真的爱她,心甘情愿被她控制,那也无话可说,但我并不是真爱她,是蛊毒控制的结果,一切都是虚假的” 由于他受嗜血症折磨,理智丧失了大半,先前对秦菱的深情早已消失不见。 已是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也不再称自己为朕了,跟个彻彻底底的疯子一样。 太后理解地点了点头。 她这个儿子向来冷酷无情,霸道专制惯了,身为一个呼风唤雨的帝王,自然是不能受压制摆布的。 这才是他的心里话,讨厌受蛊毒压制,不愿受甄妃控制,只想摆脱封印,找回真实的自己,真实的感受。 太后正想着,突然,司澜宴又痛苦地大吼大叫了起来。 灭顶之灾般的痛意和痒意袭上四肢百骸,如被万蚁啃噬,他发疯地嘶吼。 手和脚想要脱离铁链的封锁,但他体内中了软筋散,浑身使不出力气来,导致他无法挣脱铁链的束缚。 他面目狰狞可怖,惨白如纸,在昏暗的山洞里像个吸血鬼一样。 阴冷嗜血的嗓音吼着:“让老蛊师进来!我要解蛊!给我解蛊!无论如何,我都要摆脱这该死的虫子,要摆脱那死女人的控制!” 太后心疼地流泪,转身出了山洞。 闪着泪光的老眼里目光坚定,同老蛊师道:“给皇帝和甄妃解蛊。” “哎,老朽尽力而为。” 老蛊师让宫人带他去太医院药房,他要亲自抓药熬药,炼制解蛊的药汤。 太医院药材齐全,很多珍稀的药材外面没有,但这里都有。 很快,老蛊师就抓好了药。 又过了一个时辰,就熬出了一碗黑乎乎的药汤来。 老蛊师划破自己的手指,滴了十滴血放进那碗黑乎乎的药汤里。 在他体内有一只本命蛊,是这世上现存的最厉害的一只蛊王。 蛊王曾吞噬过无数携有剧毒的毒虫。 所以,他这一身被蛊王浸淫过的血液也就含有剧毒,具有杀虫驱虫解蛊的作用。 那碗黑乎乎的药汤则能催吐,还能护住服药之人的心脉,以免蛊还未解除,服药之人就已被他那含有剧毒的血液给毒死。 做好这一切,老蛊师便吩咐宫人:“把甄妃捆住送到山洞外,切记不要让她进入山洞内,以免公蛊见到母蛊后影响解蛊。” “太好了,陛下马上就能解蛊了!” 李贵激动得不行,麻溜地喊人过去将秦菱送往后山。 太阳还没晒到屁股,秦菱正躺在榻上冷汗涔涔地做着噩梦。 莫名其妙,就被宫人用绳索捆着身子给抬去了后山,惊得她以为噩梦中的情景奔现,她要被大暴君抛尸蛇窟呢。 直到宫人笑眯眯地告诉她,是要帮她解蛊让她放心时,她才反应过来怎么一回事。 但对于解蛊一事,其实她内心是拒绝的,虽然大家并没有告诉她解蛊于她会有什么样的危险。 不过事已至此,她拒绝也是没有用的了,只能祈祷上天保佑她平安顺遂。 很快,老蛊师也被宫人背到了后山。 秦菱和司澜宴,一个在山洞里面,一个在山洞外面,都被捆着的。 老蛊师将配有他血液的药汤分成了两碗,一碗先给司澜宴服下,一碗随后给秦菱服下。 秦菱才刚喝完药汤,小嘴巴就被宫人用一团破布给堵住了。 与此同时,山洞内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听在耳朵里却越发令人胆战心惊了。 大家看不到山洞里的情况,但能看到秦菱才刚服下那黑乎乎的药汤,雪白无色的小脸就成了大红色,紧接着又变成了紫红色。 由于她嘴巴被破布堵着,身子被绳索捆绑着,无法叫喊出声,也无法走动。 就只是难受地瞪大双眼,面目狰狞地在地上滚来滚去。 太后在远处被宫人搀扶着,一手抚着紧张不安的心口,远远望着在地上不断翻滚的秦菱,一颗心紧紧地揪扯了起来。 抬头又见天上乌云密布,不见阳光,不禁双腿直打颤,有些站立不稳。 推开搀扶自己的宫人,跪倒在了地面上。 双手合十,望着阴沉沉的天幕,拜了三拜。 双唇翕动,无比虔诚地道:“老天爷,观世音菩萨,如来佛祖,列祖列宗,恳请你们一定要保佑我大西凉的皇帝,和他的甄妃,还有我的乖孙,安然无恙,渡过此次的难关啊” 第116章 人命 老天爷似乎听到了太后的呼声,忽而天上成片成片的乌云移动了起来。 就在太后以为乌云终将散去时,却发现那些乌云竟是全都朝着皇宫的方向飘了过来。 乌云遮天蔽日,皇城里黑压压的一片,后山被浓重的阴霾所笼罩。 仿佛现在并不是白天,而是黎明前的黑夜。 太后抬眸望着暗沉的天色,得知暴风雨即将来临,面色大变,深深叹息道:“哎,看来天公不作美啊,皇帝和甄妃,只能自求多福了。” 山洞外面,秦菱喝下解蛊药汤后,痛不欲生地在地面上滚动,令见者无比揪心。 山洞里面,司澜宴被铁链锁着,面容上也不见了往日的尊贵俊美,身上高冷如仙的谪仙气质也已不复存在。 他狰狞的面目极其难看,用恐怖瘆人来形容都不为过,好似承受了百般酷刑的重犯似的。 万蚁噬心的剧痛之感,奇痒之感,不断袭向他,浑身的血液乱窜! 令他整个人痛苦地颤栗,受不了地嘶吼,太阳穴疯狂跳动,被铁链锁住的四肢剧烈挣扎,血管以肉眼可见的爆起! 面前的老蛊师看着这样难受不堪的帝王,满是皱纹的干枯老脸上神色很凝重,真担心他会突然血管爆破而亡。 一旁保护帝王的护龙卫,以及太医院的院正,也都脸色阴郁,皱着眉头,一颗颗心像海浪中的小船漂浮不定。 可大家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安静地等待着奇迹的到来。 “噗——” 只是几个眨眼的功夫过后,司澜宴猛地突出了一口黑血,随之面色更为骇人了,全身血液由一开始的乱窜变为向下倒流。 太医院院正惶恐不安地上前给司澜宴把脉,当即瞪大了双眼。 “天啦,陛下这是中了剧毒,此毒,微臣无解!” 护龙卫听了院正这话,当即就将老蛊师给按住了:“一定是你这老东西,想趁机谋害天子,还不拿出解药来!” 老蛊师早就猜到了会有这样一幕,竟然还很淡定。 “大家听我解释,那碗解蛊汤里面,掺有老朽的血液,老朽的血液确实含有剧毒,陛下喝了会中毒,但应该是死不了的,因为这药汤具有保护心脉的作用,还有这毒,只是想要杀死陛下体内的蛊虫,等蛊虫吐出来了,我再给陛下喂一粒解毒丹即可。” 护龙卫拿刀子抵在老蛊师心口:“现在便拿出解药来,陛下若有什么闪失,你和你的徒儿徒孙都别想活!” 老蛊师:“可蛊虫还在陛下体内,即刻解毒不成,会出人命的!” 司澜宴听着身边这些人的叽叽歪歪,难受得脑袋要炸了,受不了地咆哮:“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来啊!继续!” “是!” 护龙卫得到司澜宴的命令,这才放过了老蛊师,退到了一边去。 “噗——” 这时,司澜宴再次吐出一大口黑血。 老蛊师一瞅那黑血中有凸起物在蠕动,眼底精光闪烁,拾起地上一根小木棍,戳了戳那黑血中扭动着的小虫子,随即大喜。 “成了,陛下解蛊成了!” 那只虫子在木棍戳弄之下只动了几下,就再也无法动弹,死翘翘了。 解了蛊,司澜宴便不再嘶吼咆哮,不再剧烈挣扎,身体也不再发颤,痛苦难受之感总算消失了,但此时的他面色已然发黑,额头冷汗滚滚而出。 老蛊师心下一惊,赶紧从身上掏出一颗解药给他服下。 结果,司澜宴吃下解毒药丸后,却无力地闭上了眼。 护龙卫见状,再次将老蛊师给架了起来。 太医院院正也是紧急探查帝王的脉象,发现帝王脉象变得异常微弱,且浑身冰凉,就像是将死之人一样。 院正连忙问老蛊师:“陛下这是怎么了?” 老蛊师战战兢兢地回:“老朽也说不清楚” 护龙卫头目提起老蛊师衣领子,横眉怒目:“你不清楚?是你将陛下弄成这样的!你怎会不清楚!?” 老蛊师感觉很冤:“是下蛊之人将陛下弄成这样的,又不是我给陛下下的蛊啊,老朽只是按照自己在书上看到的法子给陛下解除了蛊毒,其余的,老朽也料算不到啊,毕竟我这解蛊的法子,就叫做以毒攻毒” “好一个以毒攻毒,陛下要是被你这老匹夫给毒倒了,你以为你能跑得掉!?” 护龙卫真想弄死老蛊师,但介于帝王生死未卜,山洞外的甄妃还需要他的解药解毒,也拿老蛊师没有办法。 这时,山洞外的李贵见一直在地上打滚的秦菱突然不动了,似乎快要不行了,也是匆匆跑进山洞来喊老蛊师。 “老先生,娘娘体内的蛊虫,迟迟吐不出来,黑血倒是吐了不少,娘娘身体本就病弱不堪,如今又身中剧毒,这下,恐怕是真的不行了啊!” “遭了!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老蛊师一拍脑门,连忙将手中解药递给李贵。 “快,先将解药给甄妃服下!” 李贵颤抖着手来接过解药,心底很是害怕。 “可娘娘体内的蛊还未解除,服下解毒药丸后,岂不是会死吗?公蛊和母蛊不能独活于世啊,公蛊一死,母蛊也会死,母蛊一死,甄妃也会受到反噬而死啊!” 老蛊师听了李贵这话,也是面如死灰地瑟瑟发抖。 “老朽给陛下和甄妃解蛊之前,不是提醒过了吗?若时间控制不好,甄妃会死,若陛下和甄妃同时解除掉蛊毒了,但甄妃死亡的几率也有一成,老朽也劝说了最好不要解蛊,但你们不听啊,这能怪得了谁呢?” (人生无常,世事难料,作者家里发生了大事,这几日作者心情很悲痛,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已无力码字,后面几天可能会隔一天更新一章,也可能停更,预计周一周二才能恢复,对等更新的亲们说一声抱歉~) 第117章 冰冷 “你这老东西蛊术不精,岂不是害人吗!?” 李贵没好气地怒怼老蛊师,暗自为危重的秦菱捏了一把冷汗,气冲冲地拿着解药出了山洞。 由于帝王未醒,太后也没发话要惩治老蛊师,护龙卫只能先将老蛊师抓起来,等候上面的处置。 老蛊师被侍卫架起来,无奈叹息道:“老朽这是帮人解蛊,怎么就成害人了呢?我也没想到会弄成现在这样的局面啊,哎” 李贵拿着那颗解药,急匆匆跑到秦菱面前,掰开她小嘴巴就要塞药,却又迟疑了。 若服下了这解毒丹,蛊虫还留在体内,甄妃会受到反噬而死。 解了毒,只是延长死亡的时间而已。 可万一蛊虫马上就能出来了呢?一旦服下了这解毒丹,岂不是功亏一篑了吗? 太后在远处闭着眼睛,手里摸着佛珠,口中不断地祈祷着,静静等候这边的好消息,不敢就近观看解蛊,以免心脏承受不住。 李贵拿着解药就朝太后走去了。 太后睁开眼睛,紧张又关切地问他:“如何?皇帝和甄妃可都安然解蛊了?” 李贵难过地摇头,一五一十将情况告知:“太后娘娘,陛下体内的蛊虫已成功解除,但却晕迷不醒。” “什么?” 太后脑子里轰然一响,双腿一软,手中佛珠断裂洒落一地,感觉天都要塌了。 一旁的嬷嬷赶紧搀扶住她:“太后,陛下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李贵紧接着又颤声说道:“还有,甄妃体内的蛊虫并未解除,又中了解蛊汤的剧毒,甄妃病弱的身体怕是承受不住了,老蛊师让奴才喂甄妃服下这解毒丹,您看这给不给甄妃服下呢?” 太后已是什么都不管不顾了,眼泪像久蓄而开闸的河水一样奔了出来。 在嬷嬷的搀扶下,太后直往山洞方向走去。 太后一面哭,一面走,一面询问李贵关于解蛊的具体情况。 得知公蛊母蛊不能独活于世,秦菱危重后,太后揪心得紧,但一时也想不出好的应对法子。 直到看到秦菱的面色呈现紫黑色,浑身冰冷,一动不动时,太后拂袖抹泪,严肃下达了命令。 “还犹豫什么?人都被毒成什么样了?快给甄妃服下解毒丸,先解了毒再说!既然甄妃比皇帝后服下解蛊汤,那么没猜错的话,解了毒,母蛊应该还没死,虽然公蛊已死,但母蛊能够控制公蛊自然是比公蛊厉害许多的,可能母蛊并不会马上就死,咱们还能争取一下时间。” “还是太后英明!” 李贵听从太后的话,赶紧将解毒丹喂进了秦菱嘴里。 可秦菱服下那解毒丹后,依旧像个死人一样躺在那,没有任何的动作,不过渐渐的她面色没那么紫黑了。 这时,天空中突然狂风大作,成片的乌云遮天蔽日,眼看就要下雨了。 太后紧急命令道:“快将甄妃抬进山洞里面避雨!” 才刚将秦菱抬入山洞的瞬间,天空上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就在老蛊师和太医院院正,围绕着晕迷不醒的暴君和生命垂危的秦菱团团转,找不到突破的法子时,山洞外面突然爆发出一阵吵闹声。 接着,山洞口冲进来一个约莫二十来岁的灰布少年。 那灰布少年跪倒在地上:“太后,奴才有法子,解除娘娘体内的母蛊。” 跟在少年身后进来的侍卫统领,也惶恐不安地跪地禀告。 “回太后,这少年一直在皇城外跪着嚷着,毛遂自荐,说能帮助陛下解除蛊毒,本来咱们不信,但他露了两手,确实有两把刷子,属下也就放他进来了。” 太后看着面前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毛头小子,想到他这么年轻,自然是不相信他有本事解蛊。 毕竟,老蛊师九十九岁高龄,穷极一生都在钻研蛊术,且号称世上最厉害的蛊师,对危重的甄妃都感到后续无力。 但看到少年眼底坚定的眸光,太后没来由又对他充满了信心。 少年见太后怀疑自己的实力,当即就露了一手绝活给太后看。 只见他从掌心中撒出五朵桃花飞于山洞上空,那五朵桃花嵌在山洞顶上,突然发出璀璨夺目的光芒,照亮了阴暗潮湿的山洞。 接着,又在墙角处用木棍画了个双鱼阵,用手一指,那双鱼阵突然就活了,闪现出黑白两种光来,阵法流动不息。 太后看到这少年年纪轻轻竟然这么厉害,一时间心底有喜有忧。 喜的是,这人若真能解除甄妃体内的蛊毒,那可真是太好了。 忧的是,这人若是趁乱搞破坏,那后果将不堪设想啊! 少年见太后犹豫,从身上掏出一支白玉钗呈给太后:“这是我师傅他老人家让草民带来的,说看到这信物,您便会相信我了。” 果然,太后在看到白玉钗的瞬间,心底的担忧就没了,喊少年即刻给甄妃解蛊。 少年让宫人将快没了气息的秦菱放到双鱼阵的一头,只见秦菱才一坐上去人就动了一下,虚软的身体随之变得僵硬了起来。 “好了,所有人都出去。” 少年朝山洞里拥挤的人群挥了挥手。 待到山洞里只剩下晕迷不醒的司澜宴和危重的秦菱了,少年就给秦菱摆了个盘腿坐着的姿势,他则坐到她身后,双掌在她后背输送玄气。 再利用玄气打通秦菱的奇经八脉。 玄气能杀人,也能救人。 一刻钟的功夫过后,秦菱闭眼喷吐出一大口黑血在双鱼阵里。 少年这才停止给秦菱输送玄气,手指朝那口黑血一指,当即数不清的黑色小虫子从黑血里涌了出来。 那些密密麻麻的小黑虫最终凝聚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恐怖瘆人的黑衣女子,咧着嘴阴森森的笑。 “嘿嘿,嘿嘿” “嗖——” 突然,山洞顶上那五朵耀眼的桃花灯全都灭了,山洞内黑漆漆一片! 少年眉眼一沉,手掌一挥,将那五朵昏暗的桃花灯取了下来握在掌心中,再抛向那黑衣女子! “虫女,你可终于现身了,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那五朵昏暗的桃花灯一抛,浓郁的黑气从山洞内扩散,迅速将黑衣女子笼罩包围了起来。 一阵惨烈的叫声传出,不一会,黑气彻底吞噬掉了黑衣女子。 少年从身上拿出一个小葫芦,手指一凝,将山洞内那股浓郁的黑气从指尖收敛了起来,最后装进了葫芦里。 随之,又将掌心中五朵桃花祭出使之悬浮在山洞上空,照亮黑漆漆的山洞。 少年俯身探了探秦菱的脉搏,眉头敛了敛,起身走出山洞。 “太后娘娘,甄妃娘娘体内的虫女已经被我收了。” 太后站在宫人撑着的雨伞之下,听了少年这话大喜过望。 忽闻雨声停了,见雨线也断了,太后双手合十,虔诚地道:“太好了,感谢老天爷,感谢菩萨,感谢列祖列宗,感谢小师傅” 少年随后又道:“但甄妃娘娘的身体被蛊虫浸淫,已经坏了根本,想要将身体养好,想要将胎儿生下来,会很难很难” “什么!?”太后很激动:“你是说,甄妃真的有孕了?” 少年点头:“是的,孕期已有一个半月了,奇怪的是,虫女并未破坏胎儿,但介于甄妃身体不好,这个胎儿很难保得住。” 太后闻言神色又是一变,叹息道:“哎,哀家只是想要抱个孙子,怎么就这么难呢?看来只能听天由命了啊” 见雨停了,侍卫便将司澜宴和秦菱都移出了后山。 太后想到她的儿子还晕迷不醒,担忧地问那少年:“皇帝这是怎么了?” 少年:“陛下体魄强健,非同一般,很快便能清醒的,太后不用过多担心陛下,只是甄妃娘娘,接下来需要留心一些。” 太后知道儿子没事,稍稍松了一口气。 被侍卫按压着的老蛊师,这时候却不合时宜地嚷嚷起来。 “怎么说,这里面都有老朽的一半功劳,陛下的蛊是老朽解除的啊,所以,太后娘娘,刚刚那碗护心药汤,用的是你们太医院的药材,不需要钱,我只收解蛊的钱,还有那个解毒丹,极其珍贵难得,有钱也求不到的,记得给我二十万两银票啊!” 老蛊师此话不假,他的血液是无价之宝,解他血液之毒的丹药亦是。 本来进宫前,说好的,事成之后少不了他的好处。 他冒死给帝王后妃解蛊,该他的不能少。 太后摆了摆手,示意侍卫放开老蛊师,淡淡地道:“等皇帝醒来了,哀家自会给足你。” 打发走了老蛊师,太后又问面前的少年:“小师傅,甄妃能解蛊,这次你可立下了大功,对了,你想要什么报酬呢?只要哀家能给到你的。” 少年又将先前那只白玉钗递给太后:“只想要太后收回这支发钗,别的什么都不要。” 太后垂眸看着少年手中漂亮的白玉钗,眼皮子跳了跳,眸光闪烁了几下,思绪飘得很远很远。 最终,她收下了这支白玉钗。 少年抱拳:“太后娘娘,草民的任务完成了,告辞!” 话落,他转身就走了。 大内高手小心翼翼的,将司澜宴和秦菱,分别护送到了养心殿和清幽宫。 两个时辰之后,司澜宴就睁开眼睛,苏醒了过来。 他起身坐在床榻边上,感觉脑袋昏昏沉沉很重,浑身也很不得劲,微微闭眼,揉了揉胀疼的眉心。 再睁眼时,有些涣散的眸底恢复了往日的清明。 李贵见帝王总算是醒了,高悬着的一颗心欣喜得几乎要跳出来,眼泪也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上前来一边伺候帝王更衣,一边恭敬禀告,“陛下,您可算是醒了,好消息,您解蛊成功了,往后,您不用受虫子折磨,也不用受甄妃控制了!” 司澜宴听着太监这话,深邃瞳仁骤然一缩,思绪随之飘到了后山,想起了后山上所发生的种种 这时,李贵接下来的话,又拉回了他涣散的思绪。 “陛下,甄妃娘娘历经大劫之后,也成功解蛊了,只是娘娘身体本就病弱,又被蛊虫伤了根本,此次解蛊后还未醒” 司澜宴沉冷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只是淡淡地道:“她是生是死,已与朕无关,往后,她的事无需来禀告朕,朕不想知道。” 李贵没想到此前将甄妃放在心尖尖上、捧手心里怕摔了、含嘴里怕化了的主子爷,解蛊之后,竟然会说出这样冷酷无情、麻木不仁的话来。 震惊之余,便又提醒道:“可是,陛下,已查出来,甄妃娘娘确实有孕在身” 司澜宴俊美无俦的面容微微一征! 但很快他就缓过了神来,面色冷若冰霜,很是嫌恶地道:“若她醒了,给她熬一碗堕胎药,将她肚里的孩子,打掉。” 第118章 瘫软 “这”李贵霎时瞪大了双眼,以为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 秉着为帝王着想的态度,李贵壮起胆子吞吞吐吐地道:“陛下,这可是您登基九年以来的第一个皇子啊” 司澜宴染着红血丝的疲累双眼冷冷扫视过来:“朕的话,你听不明白?” “明白,奴才明白的,奴才这就照办!” 李贵被他那好似携有冰刃一样的冷厉眼神吓到,赶紧闭了嘴,恭恭敬敬伺候他洗漱。 全程,司澜宴都没有问一句关于秦菱的现状,洗漱完毕后也没有去看望晕迷的她一眼。 仿佛他司澜宴的世界里已没有了秦菱这个人,彻彻底底的当她不存在了。 他只是命宫人将封存百年的酒坛子呈上来,坐在养心殿院子里的玉石桌前,大口饮酒。 庆祝自己总算是摆脱束缚,绝情绝心,重获自由了。 他酒量不错,往日轻易不会醉。 但今日可能是心情太好,也可能是此前受蛊毒折磨了太久疲累了乏了,一坛子陈年佳酿喝下去,竟然酩酊大醉,倒床上就沉沉地昏睡了过去。 清幽宫里,秦菱解蛊后,由于身体病弱,晕迷了好几天都未醒。 此次,在她晕迷期间,不似以往,司澜宴会受蛊毒控制折磨,没日没夜守在她的病榻边,不眠不休,不吃不喝,不理朝政,一心只等她醒来。 此次,司澜宴吃好睡好忙于朝政,和未中蛊前一样,冷酷无情得很,心底再也不会牵挂担心晕迷中的她了。 若不是太后记挂着她和肚里的孩子,时不时来看望她,命宫人好生照料的话,就连平日老往清幽宫跑的太医都要懈怠了。 也就只有祝嬷嬷和小青两人轮流值班,近身陪护着,两颗心高高悬着,紧紧揪扯着,没有一刻放松过。 祝嬷嬷是得太后耳提面令,务必要照看好甄妃和孩子。 小青是自幼跟在秦菱身边的,是镇国公府里出来的陪嫁丫鬟,对她忠心耿耿。 这几日,小青成天以泪洗面眼睛都哭肿了,祝嬷嬷从早到晚跪求菩萨保佑。 终于,在第三天夜里,等到了秦菱睁眼醒来的这一刻。 小青激动地一把抱住秦菱,哽咽着道:“娘娘,您可吓死奴婢了,差点以为您再也不能醒来了呢,解了蛊就好,您没事了就好” 祝嬷嬷大力拉开小青:“好了,小青你别哭了,娘娘吉人自有天相,我就说一定会安然无恙的!” 小青拂袖抹泪,一直傻笑:“我这就是太高兴了。” 祝嬷嬷笑着端来一杯补血益气的药水,递到秦菱跟前:“娘娘您先喝点水,老奴马上就去御膳房给您弄点吃的过来,您晕迷了几天没进食,一定饿坏了。” 秦菱在小青搀扶下,虚弱无力地靠坐在床头,感觉嗓子确实干哑得厉害,张嘴“咕噜咕噜”很快就喝完了递至唇边的药水。 祝嬷嬷便又倒了一杯水喂她喝下,然后就动身前往御膳房让宫人布膳了。 小青缓过神来后,也是麻利地伺候秦菱更衣洗漱。 秦菱从温泉池里出来后浑身软绵绵的,被宫人按在了梳妆台前。 泡过温泉后浑身血液畅通,晕迷前的一幕幕,便通通浮上了脑海。 小青站在梳妆台边,一面给她擦拭湿漉漉的头发,一面同她说着晕迷这些天发生的事,一面告诉她解蛊后的好消息。 “娘娘,您解蛊过后,太医诊断您的脉象,没那么杂乱无章了,说您确实有孕了。” 秦菱听了小青这话,心里头暖融融的,不禁伸手抚摸着平坦的小腹。 眼底闪烁起母爱的光辉,温柔似水地说:“也不知孩子是男是女?” 小青想到她爱吃酸的,就笑着说:“不管是皇子还是皇女,都是陛下有生以来的第一个孩子,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皇长子皇长女,高贵着呢,不过依奴婢看来,娘娘怀皇子的几率更大,不都说酸儿辣女嘛。” 秦菱就也觉得怀男孩子的可能性较大,坐在那一手慈爱地抚摸小肚子,想着男孩子叫什么名字比较好 这时,突然听见小青惊奇地说:“娘娘,那蛊术好生厉害,能杀人于无形,还能控制人的思想和行为,奴婢虽然当时不在现场,但听在场的宫人回来提起过,那帮您解蛊的小师傅道法高深,桃花可以做灯,双鱼阵做法催吐出虫女,葫芦可以收那虫女呢” 秦菱就说:“自古以来,巫蛊之术不输于天下间任何一种术法,只是,巫蛊之术总被世人曲解,认为是邪术而被人看不起,蛊可以杀人,也可以救人,坏的不是蛊,而是人心。” 小青点头:“那是,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存在既是合理的,不过那蛊真的好邪乎啊,能让咱们高冷禁欲、绝情绝心的皇帝陛下,变成那副痴缠模样,哎,也不知道陛下解蛊后会怎样” 想起噩梦中时常梦见的情景,秦菱心中慌乱不安,就虚弱地问小青:“皇上,可是变得和之前判若两人了?” 小青没有直接告诉她,在她晕迷的这三天里,司澜宴从没有过来看她一眼。 小青也并不知道那些太医是太后派来的,就这样和她说:“变化肯定有的,可能是一时之间无法忍受被您下蛊控制,不过您怀有龙嗣了,陛下并未对您做什么,还命令太医每天来看您,陛下对您应该还是有感情在的,过些日子,等陛下适应了想开了就好了。” 秦菱闻言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觉得大暴君应该会等到她生下孩子后,再惩治她。 他需要太子继承皇位的。 如此,孕期里她是安全的,不用太过忧心。 就在她这样想着的时候,殿门口进来了一名太医。 太医身后跟着两名宫人,他们上前就将小青拖出了殿。 紧接着,太医递给她一大碗红褐色的药汤,不卑不亢地道:“娘娘,您晕迷了三天才醒,恐伤着了胎儿,微臣给您熬了一碗安胎药,请您趁热喝下,以保胎儿平安。” 既然是安胎药,为何要将小青带走?秦菱无力地瞅着递至面前的药汤,心中惊疑不定。 而且,她也不是第一次喝安胎药了。 此次的安胎药相比平时颜色要红一些,气味也难闻一些,明显有问题。 “我自己来。”秦菱装作没有发现问题伸手去接药碗。 “砰——” 结果那碗药汤被她故意打翻在地,瓦片药汤散落一地。 面对太医难看的脸色,她抱歉地说:“不好意思,药太烫了。” “没事,微臣再去给娘娘熬一碗便是。” 太医命宫人收拾地上碎片残渣,躬身退出了殿,但他反手又将殿门给关了起来,以免看出端倪的秦菱后续会逃出殿。 “开门!为什么把我关起来!开门啊!来人!” 秦菱急得在殿内团团转,大力拍门叫喊,可殿门口守着的宫人听见了也不应声。 她晕迷了三天才刚醒,本就虚弱,叫唤了一会就没力气了,彻底瘫软在了地上。 幸好祝嬷嬷从御膳房回来了,这才将门给打开了,秦菱得以逃出殿。 秦菱将安胎药有问题告知了祝嬷嬷,祝嬷嬷便让她赶紧乘坐銮驾,前往太后所在的仁寿宫,只有太后那里是最安全的。 但还未到太后居所,半路上,就被大内总管李贵带着侍卫给拦截了。 “甄妃娘娘,陛下有请!” 祝嬷嬷拦在銮驾前:“李总管,你在太后娘娘这里要人,征得她老人家同意了吗?” 李贵自然知道秦菱一旦进入了太后的地盘,就很难打掉她肚里的孩子了。 笑眯眯地躬身道:“祝嬷嬷,很抱歉,陛下听闻甄妃娘娘醒了,第一时间要见到娘娘的人,奴才不敢违背陛下的意思。” 话落,他朝身后侍卫一挥手,示意大家上前去抢人。 由于他带有一批训练有素的侍卫有备而来,很快就从祝嬷嬷手里夺走了秦菱。 祝嬷嬷气得叉腰:“李总管,你眼里可还有太后?甄妃娘娘以及肚里的孩子,要是在你手中出现什么闪失,我看你如何向太后交代!哼!” 李贵笑眯眯地说:“事后,奴才会亲自向太后娘娘赔不是,说明原委。” 就这样,秦菱被李贵带去了养心殿,祝嬷嬷则火急火燎地跑进仁寿宫禀告太后了。 养心殿是帝王寝宫。 如今正是深夜时分,司澜宴身着纯白色中衣中裤,外面很随意地披了一件黑色披风,坐在寝殿珠帘外的书桌前看书。 秦菱被侍卫带进院子里,司澜宴听闻动静后没有起身,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李贵端来堕胎药递到秦菱面前,笑着问:“娘娘您是自己喝堕胎药呢?还是要奴才喂您喝呢?” 秦菱被宫人按压着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不能动弹,猛烈摇头:“我不喝,我要见皇上,我要亲口问问他,是不是真的要打掉我们的孩子!” 李贵叹息:“娘娘,喂您喝堕胎药,便是陛下的意思啊,否则,奴才哪敢逼迫您呢?哪会将您带到养心殿来加害呢?谋害龙嗣的罪名,奴才可担不起啊!” 秦菱将惨白无色的小脸迈向一边,不去接那药汤:“我不信他会那么狠心!你让他亲口来告诉我!我总得知道他为何要这么做!” “朕在这。” 秦菱话音刚落,一道冷如冬水的嗓音便破空而出。 第119章 不舍 “朕在这。” 秦菱话音刚落,一道冷如冬水的嗓音便破空而出。 司澜宴放下手中书籍,很随意地披着一袭黑色披风,像个地狱修罗一样出现在了院子里的梨树下,俊美无俦的面容上冷冰冰的,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秦菱被宫人按压着坐在石凳子上,转眸望着不远处长身立于梨树下的冷酷男人,一时间悲从心起。 就在几天前,他还叫她不用忧心,说她在他心里是特殊的,说不会再伤她,还说会护她一世周全,他更是同她保证过很多很多。 想起他曾说的那些甜言蜜语,山盟海誓,她觉得格外讽刺。 不禁一手抚摸着自己的小肚子,一眨不眨地望着他,颤声同他说:“皇上,这是咱们的亲骨肉,是你的第一个孩子,他还没来得及看看这个世界,没来得及看看他的亲生父母,你不能如此狠心,不能谋杀自己的孩子啊” 司澜宴接触到她哀怨的眸光,不悦地敛起了长眉。 视线一转又落在她小肚子上,心中怒火升腾,一甩那宽大的黑色披风,鄙弃地转过了身去。 以倨傲脊背对着她,冷血无情地道:“这是你给朕下蛊,所应受到的惩罚,若要怪,便怪你自己当时鬼迷心窍,给朕下蛊,以此来控制朕!” “朕对你,自始至终,没有过丁点感情,这个孩子,本就不应存在于世,他的存在是朕的耻辱,他会时时刻刻提醒朕,曾受你迫害压制欺骗摆布玩弄,朕不承认他是朕的孩子!” 秦菱闻言脑子里嗡嗡直响。 宫人见大暴君有话和她说,便停止向她灌药松开了她,她就朝着大暴君扑了过去。 她张开纤细胳膊正要从后一把抱住他的腰身,结果他一闪就避开了。 “啊——” 由于他闪身不见了,她就没有抱住他,扑过去时落了空,整个人面朝下摔在了地上。 还好她胸围壮观,丰满且充满了弹性,摔下去时大胸脯做了缓冲,没有第一时间摔到脸。 但胸脯是很幼嫩脆弱的组织,这样一摔也痛得不轻,令她一下子红了眼眶,眼底噙满了疼痛难忍的泪花。 宫人想将她搀扶起来,她却甩开宫人,虚弱地撑着身子,靠坐在梨树树干上不肯起来。 忍着胸脯处传来的钻心剧痛,朝着大暴君冷酷倨傲的背影哭了起来。 “你是在报复我吗?一切都是我的错,你要罚就罚我,不要拿孩子出气好不好?咱们的孩子都还没有成型啊,你摸摸他,这是一条鲜活幼小的生命,是你的骨肉啊,你不是亲口跟我说过虎毒不食子吗?” 司澜宴听见她跌落摔着的响声,以及痛呼哭喊声,没有回头看她一下。 双手背负在后,依旧以冷傲脊背对着她,不带任何感情色彩道:“那是朕受蛊毒控制时候说的话,你也当真?罚你?放心,朕自然会好好罚你,但孩子也必须打掉!” 他在说这些话时,无比淡定从容,好像她肚里的孩子不是他的一样,没有任何留恋和不舍。 秦菱一直觉得他已得知是她给他下了蛊,也已写下保证书给她看还承诺不再因此罚她了,就以为给他下蛊之事在他心里翻篇了。 谁成想解了蛊后,他会再次找她算下蛊的帐。 她虽然穿书成了和自己同名同姓的恶毒女配,但她毕竟只是替身背锅侠,并不是真正给他下蛊的人。 想到此前,她三次同他说过自己是穿书者,他每次并不相信,深深的无力感令她很是挫败。 她绝望地道:“我最后一次告诉你,咱们都生活在一本书里面,我不是这具身体的原主,我不是书中的恶毒女配本人,我是千年后穿进这本书里面的人,给你下蛊的并不是我!” 司澜宴本是冷漠背对着她的,听了她这话便转过了身来。 居高临下俯视着她,挑着凉薄寡情的嘴角道:“你口口声声说,你是几千年之后的人,你总得告诉朕,一些有关你那个世界的事,让朕信服。” 秦菱觉得他这话也有几分道理,于是就说:“我们二十四世纪有很多高科技的东西,是你们古代所没有的,比如飞机能在天空中飞行,飞机里面能乘坐百人” “陆地上,有各种各样的汽车和电车,由钢铁做成,也能够载人出行,无需车夫和动物拉,只要充电或者烧汽油就能启动,有两个轮子的,有三个轮子的,还有四个轮子的,一个时辰能跑上百公里” “这个汽油可不是咱们吃的菜油,是能够烧的油,石油中开采提炼而出,加在车子里面给汽车烧,汽车就能够跑起来” “电视机,通电后,坐在家里就能看到许许多多的电视节目,里面有各种各样的人,事,物,由导演拍摄下来,表演给家家户户观看” “我们几乎每人都有一部手机,手机能接收信号,每部手机有个手机号码,只需要拨通对方的手机号码,就能即时和千里之外的亲朋好友视频通话,手机能连通五湖四海的人,除此之外手机还有很多娱乐功能,比如照相,播放音乐,看新闻,看直播,看电影,看网络小说,对了,我就是用手机看小说后穿进书里来的” “电脑比咱们人类的大脑还要厉害,许多工作人类无法做到,却都能通过电脑完成咱们足不出户就能通过电视,手机,电脑,得到各种各样的关于外界的信息” “智能机器人,能扫地干家务,做饭炒菜,问它什么都知道,能与人沟通交流,还能给主人按摩泡脚” 司澜宴听她说了这么多奇奇怪怪的高科技后,冷冰冰的俊脸蓦然怔了怔,久久不能回神! 这些东西,他确实闻所未闻,没有见过! 良久,他心中不可遏制地一颤,深邃黑眸沉沉地看着她,轻启岑薄性感的唇。 “看来,爱妃真是穿书者?” 见他总算是信她了,她觉得刚刚那一番唇舌没有白费,欣慰地点头。 “是的,经过我这么一说,你总该相信了?咱们确实是不同世界的,不同的两个人!” 第120章 按压 她以为,他听了那些二十四世纪有的而古代没有的高科技后,他给出的那个反应,便是已经相信了她为穿书者了。 可谁料,紧接着他又蓦地冷笑出声,扬起长眉同她道:“你莫不是解蛊后脑子再次受创了?使得你想象力更为丰富了?更会做白日梦了?” 看着他欠扁的冷笑,嘲讽的话语,她气得肝疼。 “我真的是来自几千年后的后人,是穿书者,是背锅侠,你究竟要我怎样,才能信我啊?” 他重重冷哼:“什么二十四世纪,什么穿书者,什么恶毒女配,将字,一个个单独拆开来看,朕都认识,但连在一起,朕一个都听不懂,叫朕如何信你?” 秦菱闻言脸色越发惨白,呼吸都变得沉重了起来。 面前这个狗皇帝,就是个冥顽不化的老古董,和他说话太吃力了。 她气愤地说:“司澜宴,这是我最后一次,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了,不管你信不信,以后我都不会再告知你了,总有一天,你会知道今日的你有多愚蠢,而我并没有骗你,是你对不起我!” 司澜宴听见她大逆不道的直呼他姓名,还敢说他愚蠢,说他对不起她,冷凝的面色当即又是一变,阴沉得好似能滴出墨来! 做错事的是她,她竟然还敢如此嚣张? 额角青筋直跳,大手朝李贵一挥:“站着发什么愣?还需朕再说第二遍?” 李贵自然知道帝王这话的意思,立马命令宫人将秦菱给按压住了,并将堕胎药递到她嘴边,目露同情和不忍。 “娘娘,对不起了。” 秦菱拼尽全力挣扎,瞪大双眼,抗拒着递至嘴边的药汤,猛烈摇头叫喊:“司澜宴,你凭什么打掉我肚里的孩子!?” 司澜宴上前走了两步,那双俯视着她的寒眸里迸出锋锐的冷刀子。 咬牙切齿地道:“凭朕,是孩子的父亲!” “哪有像你这样丧心病狂的父亲啊!”秦菱怒斥。 见他近了她的身,她爬过去一把抱住他的腿,摇晃着恳求:“司澜宴,我求你放过咱们的孩子,你不能这么残忍,不能杀了他啊,我求求你了,你要怎么惩罚我都行” 司澜宴无动于衷地站在她面前,任凭她如何求饶,都没有心软过一分,冷酷地示意宫人动手。 抽了抽被她抱住的腿,嗓音暗哑无温:“放心,朕不会让你很痛苦的,等到胎儿大了,再打掉,那才是真的痛苦,长痛不如短痛。” “不要!”秦菱浑身都在剧烈颤抖。 紧紧抱着他的腿不放,望着他流眼泪:“求你不要打掉我们的孩子,错的是我,孩子是无辜的啊” “娘娘,省点力气,喝完这碗汤,您便一身轻松了。” 李贵差宫人将抱住帝王腿不撒手的秦菱给拉扯开了。 他是帝王身边的走狗,可不听秦菱的,只听他家主子爷的。 秦菱被宫人按压着不能动弹,面前的暴君又那么冷血无情,她自知是躲不过去这一劫了。 便无可奈何地叹息着,认命似的和暴君谈起了条件来。 “司澜宴,我可以喝下堕胎药,但你得准许我出宫,你刚刚不是说了,对我,自始至终没有过丁点感情吗?不是说,孩子的存在是你的耻辱吗?孩子会时时刻刻提醒你,曾受我迫害压制摆布玩弄吗?” “那么,同理,我的存在,在你眼中也是一样的耻辱,打掉孩子,咱们便没有了任何感情上的牵扯和瓜葛了,往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你放我出宫行不行?” “你没有和朕谈条件的资格!”司澜宴冷哼。 “是,朕对你没有任何感情,此前种种,都是受蛊毒控制,才会缠你粘你纵容你宠你,但我也说过,罚你是少不了的,孩子也要打掉的,怎可能轻易放你出宫?你做梦?” 森冷无情的话落,他再次背转身去,不愿再多看她一下,仿佛她会脏了他的眼。 夜风一阵阵吹进院子里,扬起他身上黑色的披风,猎猎作响,瞧着像极了来找人索命的幽灵。 院子里的宫人死死按压着秦菱。 他们强制性掰开她的嘴巴,很快,就将那碗堕胎药灌入了她的嘴里。 前些日子,她吃什么都作呕,喝什么都容易吐出来。 但今日,许是她晕迷了三天才醒,也可能是堕胎药里加入了酸梅调味,她肚子里空荡荡的三天没有进食,实在饿得厉害了,这么一大碗酸溜溜的堕胎药喝下去,竟然也没有呕吐。 想到肚里的孩子就要没了,心中难过痛楚。 鼻子一酸,眼眶一紧,一连串泪水从她伤心绝望的眼底,无声地淌落了下来。 她泪流满目,望着面前那道孤高绝情的背影,撕心裂肺地吼。 “你好狠的心!这可是你的亲生骨肉啊!我低声下气的求你,求你放过他,你却不听,还亲手扼杀了他!司澜宴,你不是人,我不会原谅你的!” 第121章 逼真 这一刻,她望着他那冷漠倨傲的背影,悲痛欲绝,一颗心碎裂了一地,不再完整了。 双眼像久蓄而开了闸的河流,泪水肆意地往外淌,一直地淌,根本停不下来。 昔日曾有过的甜蜜恩爱,欢声笑语,像走马灯似的一幕幕浮现,最后都灰飞烟灭,随着她的哭声,他的冷言冷语,消散在了这座金碧辉煌空荡荡的院子里。 她无论如何都料想不到,他会狠心杀死自己的孩子。 毕竟,自从她穿书后,他一直在她耳边温柔低哄,说什么只要给他生个太子,就封她为皇后。 她以为,他很想要一个太子继承皇位,以为他把孩子看得很重。 因为,知道她有孕后,他的表现也很好,竟然为了孩子给她下跪。 结果,一切都是假象。 直到解蛊后,他冷酷无情、麻木不仁、残忍嗜血的真面目,才终于显露了出来。 这应该就是源于不爱她,源于对她深深的厌恶,所以,才会对她肚里的孩子这么绝情这么嫌弃? 一旁背对着她的司澜宴,听着她饱含怨恨的话,阴沉的面容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抿着唇也没有说什么,甚至都没有转过身来。 他只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宫人将哭哭啼啼的秦菱给带走。 宫人听命地架着秦菱,将她给拖出了院子。 这时,祝嬷嬷带着太后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正好撞上被拖出去的秦菱。 太后见秦菱面色惨白如纸,满脸是泪,神色凄楚,心头陡然一紧,连忙命身边宫人上前搀扶起她,并关切地问:“甄妃,你没事?” 秦菱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被宫人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坐上了本是太后乘坐的步辇。 她眸光涣散,没有焦距地哭着笑着:“孩子没了,呵呵,是他,杀死了我的孩子” 太后见秦菱状态不对,意识到来晚了一步,心口一痛,摆了摆手。 “快将甄妃送到清幽宫去,让林太医给甄妃看看还能挽救吗?” 宫人片刻不敢耽搁,赶紧将秦菱往回抬。 林太医,也早在太后的安排下赶往清幽宫了。 太后想到她的乖孙子没了,抚着绞痛难忍的心口,气冲冲地进了养心殿院子里。 她怒目而视罪魁祸首:“皇帝你翅膀硬了,没人能奈你何,若非事关我的乖孙,事关我大西凉千秋万代,我也懒得管你这六亲不认、无情无义、冷血麻木的家伙,但现在,我必须得问问你,为何要逼迫甄妃喝下堕胎药?为何要打掉你唯一的亲骨肉啊?你倒是说出一个像样的理由来啊!” 司澜宴闻言微微转身,侧对着太后。 精壮胸膛上下起伏,可见也是很生气。 他面色阴沉,语气冷漠地道:“既然,儿子在母后眼中是那样的人,那母后便无需过问太多,儿子也无需告知你太多,你只需知道,我不会让甄妃生下这个代表了我耻辱的孩子,绝不可能,除非我死了!” “你!”太后气得身子一晃,在宫人的搀扶下,头疼地扶额怒斥:“虎毒尚且不食子,你简直丧心病狂,无药可救!” 司澜宴一甩身上披风,踱步上了寝殿的石阶。 沉声命令宫人:“天色不早了,送太后回去休息,老人家可别操心过多,小心累坏了身子!” 太后这一趟没能阻止悲剧的发生,且啥也没问出来,气得一张脸通红,急匆匆的又赶去了清幽宫看望秦菱了。 这边,秦菱坐在数人抬着的步辇上,前往清幽宫的路上。 她双手不住地抚摸着自己虽然平坦如初但已孕有小生命的肚子,很是心痛和不舍。 这毕竟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即使孩子的父亲不要他了,她也无法做到不顾他的生死。 终是不忍心,用手抠嗓子催吐。 很快,刚刚喝下去的那碗堕胎药,就被她催吐了出来。 还不放心,又继续用手抠嗓子。 最后,吐得胆汁都出来了,直到再也没有东西可吐了,胃里彻底干净了,这才罢了手。 这样做,能不能保住肚里的孩子,她也不知道。 只能听天由命,看孩子自己的造化了。 催吐出堕胎药后,秦菱已是气若游丝,面无人色,浑身软得像是一滩烂泥,额头渗着细密的冷汗。 昏暗的宫灯照耀下,使得她看上去像极了一个没有灵魂的将死之人一样。 她本就晕迷了三天才醒,虚脱得没有一丝力气了。 若不是为了肚里的孩子在强撑着抗议着,早就瘫软了。 回到清幽宫后,她看到桌上有一瓶红墨水,灵机一动,趁宫人不注意,将红墨水涂抹在自己大腿上,亵裤上,裙子上。 然后,她彻底地虚脱了,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瘫倒在了榻上。 她用手捂着小腹,痛呼不止,制造出流产的假象来。 宫女见她下半身带血,裙子绯红,痛得在榻上蜷缩着,急得在门口直跺脚:“太医,太医怎么还不来啊,太医快救救娘娘啊” 似乎是听到了宫女的呼唤,被太后紧急指派来的林太医赶到了清幽宫。 太医一瞧秦菱裙子都是红的,榻上也染着血迹,还捂着肚子极其痛苦,也是吓得惨白了脸。 颤抖着手给秦菱把脉,却惊奇地发现她脉象并没有问题。 秦菱知道太医看出了她的破绽,疯狂朝他使眼色。 太医看她这架势,就知道她在假装小产,示意他配合她演戏的意思。 他是太后身边的人,十年前又得过秦菱父亲秦国公的恩惠。 想到太后的叮嘱,他眼眸滴溜溜转了转,心底里很快就有了想法,毅然决定配合秦菱演这一场戏。 于是,从医药箱里翻找出几颗血腥丸递给秦菱,扯着嗓子就喊:“天啦,血,娘娘流了好多血,这可怎么办啊,这孩子,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啊,娘娘,这是保胎药,您快服下” 秦菱接过血腥丸一闻,好大一股血腥味,令她作呕。 当即将药丸弄破涂抹到裙子上,更卖力地在榻上痛呼起来。 “不好了,娘娘大失血” 宫人们听到这里,闻着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都心急如焚,觉得孩子大概率是流掉了,四下里屏息凝视。 太后赶来清幽宫时,看到殿内满是血腥,也是吓了一跳。 太后颤抖着问林太医:“甄妃肚里的孩子保住了吗?” 林太医难过地摇头:“太后娘娘,微臣已将保胎药给娘娘服下了,但孩子还是没能保住” “什么?我的乖孙没了?” 太后双腿一软,瘫坐在椅子上。 林太医见谎言惊吓到了太后,身体抖得厉害,便想将真相告知太后。 但想到演戏得演全套,不能让人看出破绽来,为了使场景显得更逼真,最后还是忍着没有说。 他还又放下一记重锤:“甄妃娘娘体内气血严重亏损,身体病弱,又受蛊毒浸淫,坏了根本,如今还流产,以后,可能再也怀不上孩子了。” 秦菱无法接受这个沉重打击,捂着疼痛难忍的小腹,不可置信地道:“太医,你是说,我以后,都不能做母亲了吗?” 林太医:“娘娘,您别伤心难过了,方才情况危急,流血不止,您身体又病弱,能保住您这条命,便算是不错了啊” 秦菱摇头:“不可能” 祝嬷嬷一面叹息,一面哄着太后,一面劝说秦菱:“娘娘,事已至此,您不要多想了,左右这个孩子已经没了,您得想着以后啊。” 秦菱悲戚地说:“以后,我都怀不上了” 祝嬷嬷:“太医说很难怀上,不代表一定不能怀上的,只要您好好吃饭睡觉,好好休养,等身体养起来了,就有可能再怀上的!” 秦菱看着自己那一双带血的手,沾满血的裙子,两眼发黑,一个劲地摇头。 “为什么要打掉我们的孩子?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一直被拦截在外的小青,端了热水冲进殿里,一把抱住被鲜血染红的秦菱。 “娘娘,陛下一定是有什么苦衷,不然,他不可能扼杀这个唯一的皇子,奴婢给您洗洗,您好好睡一觉,明天就会好受些了” 秦菱穿着衣裳就躺下了,将被子盖在身上,惊魂未定地哭着:“对,可能,这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或许睡一觉醒来,孩子还在我肚子里” 林太医见秦菱这副悲痛欲绝的样子,暗自感叹这演技真是了得啊! 做好一系列善后措施,已是下半夜了,林太医这才背着医药箱无奈摇头走人了。 太后见秦菱已疼痛难忍地睡了过去,也无限伤感地出了清幽宫。 很快,李贵就得到了这边的消息,去转告给正在月色下喝酒的司澜宴。 司澜宴最近解蛊后很反常,几乎每天都要月下饮酒。 “陛下,清幽宫里哭哭啼啼,叫嚷了大半夜,确定甄妃已经流产,不可挽回了,您,可以放心了!” 司澜宴仿佛没有听到太监的话,兀自倒了一杯酒,骨节分明的修长指节握着白玉酒杯,递到嘴边一饮而尽。 李贵见他不悲不喜,没有什么反应,接着又道:“太医还说,娘娘以后,都不能怀孕了!” 第122章 体虚 司澜宴倒是将太监这话听进耳朵里了,喝酒的动作当即就是一顿! 满是压迫感的阴鸷眸光朝太监扫了过来,暗哑地道:“确定,没有听错?” 李贵揪心地道:“奴才绝不会听错,听清幽宫的人说,甄妃此次流了好多好多的血,满屋子都是浓重的血腥味,身上,榻上,地上,到处是血,甄妃还在榻上蜷缩着一直痛呼呢!” “林太医的原话是说,甄妃娘娘体内气血严重亏损,身体病弱,又受蛊毒浸淫,坏了根本,如今还流产,伤了子宫,以后,可能再也怀不上孩子了” 司澜宴闻言眉头紧蹙,将手中那杯酒一口饮尽。 冷澈的寒眸扫向太监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朕,很无情?” 李贵心里认同,但不敢应,只道:“陛下做事,一定有陛下的用意,甄妃给您下蛊本就不对,陛下不肯承认这个孩子,奴才能够理解,只是甄妃流产后不能再怀孕了,是奴才没有想到的,哎。” “不过,甄妃本就体虚,此次就算不喝堕胎药,后面能否成功诞下龙嗣也很难说,往后,陛下若想要孩子了,还是多多宠幸后宫其他妃子为好啊,奴才觉得” 李贵后面这句话还没说完呢,司澜宴已放下酒杯,一闪身消失在了院子里。 李贵深深叹息,若有所思地道:“陛下,果然是放不下甄妃娘娘的,既如此,又为何要打掉娘娘肚里的孩子呢?” 司澜宴果真如李贵所料,去到了秦菱所在的宫殿。 但他并没有走正院进入,而是从后院数米高的院墙飞进去的。 夜间巡逻的宫人过来了,他又是无比诡异的一闪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到了屋顶上。 底下一名巡逻的宫人,眼尖地朝屋顶上看来。 “哎,我刚刚,好像看到陛下上了屋顶呢!” 一起巡逻的宫人笑道:“怎么可能,肯定是你眼花了?此次,便是陛下给甄妃娘娘灌的堕胎药,陛下解蛊后,对娘娘厌恶透顶,怎会来看望她呢?再说了,陛下要来,也是光明正大的从正院被迎进来,又怎会在后院爬屋顶呢?”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那应该是我出现幻觉了!” “你小子,叫你白天多睡会觉,少玩骰子,偏偏不听,这不,夜里值班精神不济了!” “嘿嘿,哥们你可得给我保密啊,话说昨日我赢了不少,改日请你吃好吃的啊” 司澜宴一袭黑色披风裹身,神秘诡异,轻功了得,在屋顶上行走如同踩在平地上一样轻松,又不易被人发觉。 他径直寻到了秦菱所在的寝殿,在屋顶上坐了下来。 提起酒坛子,仰着脖子,往口中倒酒。 他这一坐,便坐了将近一个时辰。 直到天色微微透亮,殿内传出响动,院子里有宫人起床干活了,他才起身,像一片轻飘飘的叶子又降落在了养心殿里。 见他一身酒气回来了,已得知他行踪的李贵,麻溜地上前伺候他更衣。 李贵低垂着头想了很久,最后没忍住,笑着问他:“陛下,您夜里可是去看望甄妃娘娘了?” 司澜宴面色微微一怔,继而阴沉了下来:“朕去哪,还需向你这个太监禀告?” 李贵吓得打了个哆嗦,连连摇头:“奴才不敢,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奴才只是在想,您担心甄妃娘娘,为何不进殿去看看她呢?” 司澜宴浑身上下散发出危险嗜血的信号:“狗奴才,还敢跟踪朕?” “没有没有,奴才不敢,奴才该死,奴才不该多嘴” 李贵一惊,跪倒在地,自扇耳光请罪。 他不敢说这一切是自己猜测到的,毕竟揣度圣心的罪名他可担不起。 扇过耳光后,便这样解释:“陛下,奴才只因见您夜里不在养心殿,很是担忧,便四下打听了下” “朕已解蛊,摆脱她,不受她控制了,为何,还要进去看她?” 司澜宴重重冷哼道。 这死太监跟在他身边这么久,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他。 要不是看在死太监伺候他这么多年,没有出现过什么大的问题,手脚麻利,心思也玲珑,用得顺手,对他也忠心耿耿,非踹了这死太监不可。 李贵见帝王并没有处罚自己,就笑着说:“陛下说的太对了,只是奴才想不明白,您为何在甄妃屋外守着,奴才无比心疼” 司澜宴冷冷地道:“朕哪里是去守着她?朕只是去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流掉了孩子,是不是又想耍花招欺骗朕,别看她人小,模样乖巧,实则不是个省油的灯,那毒妇一天到晚,作天作地,不作不死,你以为她喝下堕胎药后,会乖乖的歇着认命?哼,朕担心她会使诈,你以为,朕是去关心她的生死?” “陛下英明!”李贵赶紧拍马屁。 司澜宴鄙弃不屑地道:“像她这样的毒妇,配入朕的眼?” 李贵狗腿地附和:“嘿嘿,没错,确实不配,只会脏了陛下的眼!” 李贵想起身继续给司澜宴更衣,却被阻止了。 “好了。”司澜宴自己将龙袍穿在了身上。 走出殿门去上早朝时,冷血地放下一句:“去领五十板子,罚一个季度俸禄,再有下次,便不用你来伺候!” “啊?这”李贵跪在地上,一脸菜色地磕头:“奴才知错!奴才领命!奴才保证再也没有下次了!” 秦菱躺榻上疲累至极得睡了两个时辰,便饿得醒来了。 她睁开眼睛,想撑着身子起来,却没有力气,仿佛被抽干了身上所有的血液。 小青见她醒了,很是惊喜,赶紧拂袖擦泪,上前搀扶起她,让她靠坐在床头。 宫里的宫人知道她不得宠了,连肚里的孩子都被帝王打掉了,都开始懈怠了,她都感觉得到。 祝嬷嬷是得太后命令,来保护她肚里孩子的,平日对她也算上心。 但当她肚里的孩子没有了,祝嬷嬷便也开始懈怠了。 只有小青是因为她这个人,而没日没夜的照顾着她,不为其他。 此时此刻,肉眼可见小青脸上的那份紧张慌乱不似作假,眼眶红通通的,不知道在她晕睡期间暗自哭了多久。 她虚弱地启唇,由衷地说:“谢谢你。” 小青闻言一愣,继而笑道:“照顾娘娘是奴婢的本分,您说什么谢谢呀!” 小青话落,目光触及她身上以及被褥上大片的血迹,眉头敛起,吩咐宫人前来换掉被褥,又命宫人打了几大盆热水来,无比心疼地道:“奴婢帮您洗去身上血迹?” 太医说过,小产后一周内不能泡浴,不能坐浴,只能打水来洗。 秦菱是假流产,小青一洗便知。 而且,往日宫人伺候她沐浴时,某些隐秘之处都是她自己洗的,她从来不会让宫人碰到,那样太尴尬了。 于是就说:“小青你还未出嫁,不能见这种污秽的东西,更不能碰,会影响到你将来的福运,我自己来便好,你出去,我很快就洗好了。” “您身体不适,还是奴婢帮您,而且将您一个人留在屋内,奴婢也不放心啊!” 没想到,小青还很坚持。 最后,秦菱拗不过固执的小青,只能让小青留在屋内看着,清洗太尴尬了则由自己来。 就这样,小青发现了秦菱的秘密。 “您您没有流血吗?” “嘘,小声一点,假的,别让他们知道了” 秦菱见假流产的秘密曝光在了小青面前,也就不再隐瞒她,只让小青帮忙保守秘密。 小青自然是激动不已,用力点头保证,开心得都快要晕过去,好像怀孕之人是她似的。 待秦菱洗好了身子,换好了干净衣裳,小青就搀扶着她躺在已经换好干净被褥的床榻上,配合她演起戏来。 “娘娘,您刚刚流产,可一定要好好吃饭,好好调养,可千万别落下什么病根来,您的身体本就异常虚弱。” 秦菱本来是想装晕几天的,甚至是装死几天的。 但她此前解蛊后晕迷了三天,昨夜被迫喝下堕胎药后,又演了一出大戏,已是耗费了她所有力气,最后她是又累又饿实在没力气了才睡过去的。 眼下,她是饿醒来的,已是前胸贴后背了,只想好好吃饭填饱肚子。 所以,听见小青那话,也就顺势点了头,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伤感地流泪。 “对,这偌大的皇宫,没人会在意我的生死,没人会真正关心我的身体,都在看我笑话,都希望我早日见阎王,所以,我要好好照顾自己,多吃点饭,不能让他们称心如意” 小青拿帕子给秦菱擦拭,心疼地劝说:“娘娘,坐小月子可千万别哭,哭坏眼睛就不好了,越是这个时候,您越要坚强,您还年轻着呢,往后的路还很长呀!” 很快,宫人就从御膳房弄来了膳食。 尽管秦菱没那么受宠了,但膳食还算不错,有七个菜两个汤。 饥饿难耐的秦菱胃口特好,当即大吃特吃,秋风扫落叶似的,很快就将满桌子的食物吃掉了一半。 直到呕心感又出现了,才放下了筷子。 深夜的时候,秦菱刚服下林太医给的安胎药丸,突然瞧见窗外有一道神秘诡异的黑影闪过。 那黑影高大伟岸颀长挺拔,轻功不俗,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倒像是司澜宴的身影。 她心下一惊! 便躺在榻上哭泣起来,装作流掉了孩子很难过。 心道:莫非,狗皇帝已经在怀疑我是假流产了?这是亲自来找我的破绽了呢? 本以为窗外人影会进屋来,可过了许久,那人影也没有进殿,还一闪身消失不见了。 紧接着,她听见屋顶上有轻微的响动传出,只一下,又归于平静了。 秦菱知道那人影飞上屋顶了,并没有离开,就从榻上起身来。 她踱着步子走到殿门口,朝着院子里伸出一只手,疯疯癫癫地喊道:“宝宝,别跑,娘亲来陪你了,等等娘亲” 靠在门口打瞌睡的宫人,听见这声音当即一个激灵,睡意全无了。 见她明显不太正常,宫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为什么死的不是我,让我死了好了,死了,就能去陪我的宝了” 秦菱失魂落魄地哭喊着,径直朝院子里的大树撞去。 “娘娘!” 守夜的宫人回神,以最快的速度扑过去阻拦,但为时已晚,他们追不上她撞树的速度。 眼见她一头就要撞上树干了,蓦地,一道神秘诡异的黑影从屋顶降落,如泰山压顶般将她笼罩,并及时抱住了她 第123章 绝望 那人抱得她很紧很紧。 浑身散发着阴鸷肃杀气息,高大身躯硬实如同雕塑,还带有一股淡淡清冽的香味,男性荷尔蒙爆棚,令她感觉无比熟悉的同时,脑子有些晕乎。 确定是大暴君本人没错了! 她在他怀里剧烈挣扎:“放开我,让我死了算了,让我去陪他” 司澜宴抱着她不放,冷如冬水的嗓音在她头顶破空而出:“秦菱,你疯了!?” 她被他吼得平静了下来,停止了挣扎,淡定地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男人。 只见他俊美无俦的面容不似往日那般平静,此刻带着明显的愠怒之色,眸底裹挟着极致冰寒,正冷冷地俯视着她。 她淡淡地笑着,同他说道:“对,我确实是疯了,因为,我肚里的孩子被你杀死了,身为孩子的母亲,我能不疯吗?你以为我跟你一样麻木无情啊?呵呵,孩子不是生在你肚子里,你肯定感觉不到失去他时有多痛,昨夜我在榻上痛得死去活来,差点失血过多而亡,又痛苦又伤心又绝望,你这个没有心的人,又怎会知道?” “不要在这里装可怜,装疯,博取同情,企图戏耍朕了。” 司澜宴极其厌恶地说着,又极其冷漠地推开了她。 他深沉如泽的眸光将她全身上下打量了一圈,双手背负在后,收回视线望向远处,鄙弃而又霸道地发话。 “没有朕的允许,朕的命令,你想死也死不了,至于那孩子,本就不该存活于世,他代表了朕的耻辱,由不得你想要就能要。” 秦菱听着他这霸道专制的话,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为了试探他解蛊后是否真的彻底厌弃自己了,故作伤感地说:“我身体本就病恹恹,快要死了,堕胎对我的身体,会造成什么不良影响和严重后果,你想过没有?你可知,我再也不能怀孕了?” 司澜宴眼底闪过晦暗不明的情绪,继而神色冷漠地道:“这是你的事,与朕无关。” 秦菱闻言脸色一白,觉得自己也是很贱。 明知道他会冷言冷语伤她,却还是忍不住想看看他的反应究竟是怎样。 不过听了他这话,倒也不觉得多么伤心就是了。 毕竟,她对他也没抱过多大的希望和期待,也没有对他投入过太深厚的感情。 她平日想的最多的,就是能否在他身边活命,又能否逃离他的身边。 她从没想过要得到他的心,因为知道他绝情绝心,不会去奢望一个永远都得不到的东西。 如此,当有一天她逃离了他时,或者他解蛊变了个人时,她才不会那么不舍和受伤。 所以,面对如今冷酷无情的大暴君,她也就是谴责他狠心杀死自己的孩子,不把她的身体当回事,不顾她的生死,说话太难听太刺人太可恶,有些生气郁闷。 她并不会因他近日的冷落和苛待,产生多痛苦多伤心多失望的情绪。 因为,她早就料想过他解蛊后会有这个变化,会变得无情无义,她早已有心理准备了。 这时候,司澜宴又厌弃地道:“你以为,朕还会碰你?后宫佳丽众多,哪个不比你好?朕想要太子,多的是女人抢着给朕生,她们生下来的,定是健健康康生龙活虎的孩子,朕会稀罕你这个病秧子生?朕脑子有坑?还是你这死女人脸皮太厚?” 秦菱惨白无色的小脸瞬间涨得通红,气鼓鼓地说:“当初,是谁哄我生太子的呢?难道不是你啊?” “是朕,但你也知道是当初,不是现在。”司澜宴冷声:“今时不同往日了,当初,这孩子可不是朕要你怀的,而是你谋害朕给朕下蛊以后怀上的,不然,朕会靠近你?会缠你粘你?呵,你还好意思说朕哄你生太子?” 秦菱被怼得脸色变了又变,顿了一会,才又继续问他:“那我在你眼里,算什么呢?” 司澜宴轻笑:“你在朕的眼里,本来就什么都不算啊,喔,不对,你是谋害朕的毒妇,罪大恶极,应该挫骨扬灰,千刀万剐,死一万遍都不足惜!” “好,我在你眼里什么都不算,就是毒妇。” 秦菱怎么解释自己是穿书者背锅侠都无用,也是无奈地认命了。 她踢了踢脚下的石子,也是笑了:“那从现在开始,我就毒给你看了,坐实了毒妇的名头,你可要给我小心一点了!” “朕会怕你?” 司澜宴瞅了眼她这几日又瘦削了不少的小身板,鄙弃地道。 他继续朝她燃烧着火焰的心口添油加醋:“当时你给朕下蛊控制朕,如今朕给你喝堕胎药,流掉你肚里的孩子,致使你再不能怀孕,是你应得的报应,谁让你这么恶毒?这便是老天爷对你的惩罚。” 秦菱一下将脚下石子踢飞,嘴角上扬勾勒出醉人的笑意。 “好,这是我应得的报应,但是,你若没有问题,我怎会给你下蛊呢?我怎么不给别人下蛊呢?还不是因为你冷酷无情残忍嗜杀吗?我不后悔给你下蛊,不然我早被你做成人彘了,呵呵,多活的这几个月日子过得不错,值了,谢谢这些天你的款待。” 欠扁地说着,还又抬起头来,不怕死地瞪着面前的男人。 “司澜宴,既然你这么恨我厌恶我,又不放我出宫,那你现在就弄死我!” “你以为朕不敢?” 司澜宴面色骤然一沉,蓦地上前,大手向上欲要扣住她的脖子。 “嗖——” 但她早就预料到了他会有这个危险动作,已先他一步闪身逃开了。 她躲在大树后面,拍了拍“砰砰”直跳的心口,从袖口里掏出一张保证书扬在手上。 “司澜宴,你忘了前不久对我放下的承诺了吗?你亲笔写的保证书都还在我这里呢,要不要给你再瞧一瞧增加一些记忆啊?” 司澜宴危险地眯起寒眸,森冷地瞅着她手中的保证书。 “好,既然朕此前写过保证书,答应不再严惩你,那便不再严惩你,但往后,朕也不想再看见你!” 说着大手一挥,命令院子里巡逻的侍卫:“即刻将这毒妇打入冷宫,冷宫让她坐穿!” 秦菱闻言眉开眼笑,澄澈的眸子里闪着灼人的光。 “好啊,我巴不得住冷宫呢,也希望你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 司澜宴瞅着她,觉得她笑容刺眼。 感觉她今日似乎有些不正常,说话也怪怪的。 但具体哪里怪,他也说不上来,又觉得她往日就有些疯,乖巧都是装的。 可能是堕了胎受了刺激,他如此想着,留下最后一句话。 “秦菱,不愿放你出宫,并非因为不舍,你已是朕的女人,朕怎会放你出宫去勾搭别的男人?给朕戴绿帽子?所以,你一辈子也别想离开皇宫,只能成为朕的弃妃,死,也只能死在朕的皇宫里。” 话落,他便冷漠地甩袖走人。 秦菱被侍卫架着,也不挣扎,只是朝那渐行渐远的倨傲背影大喊。 “司澜宴,幸好你今天过来对我说了这些话,让我彻底看清了你的真面目,也多亏了你心里没我,并不喜欢我,不然我还嫌麻烦呢,心里会有包袱呢,司澜宴,你解了蛊,我不欠你什么了,不,我本来就没给你下蛊,本来就不欠你什么,往后咱们不用绑在一起了,从此一刀两断,一别两宽,各自过各自的生活!” 小青开小灶偷偷熬了一碗酸果汤端进来院子里,看到这一幕,吓得差点将手中酸果汤洒了。 “你们快放开娘娘,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架着秦菱的侍卫回:“小青姑娘,陛下说,要将娘娘打入冷宫了!” “什么?娘娘才刚流产,身体虚弱,要好好休养,怎么能住冷宫啊” 小青手中的酸果汤终是洒落在地,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秦菱看着洒落一地的酸果汤,想到这是用司澜宴前些日子亲自上树去给她摘的酸果熬成,觉得很是讽刺。 她摇了摇头,甩去脑海中纷乱的思绪,还笑着安慰起小青来:“不用担心害怕,冷宫可是个清净雅致的好去处。” “娘娘,奴婢跟您一起去!” 小青没有丝毫迟疑,麻溜地跟上秦菱,眼下只有她能照顾她了。 就这样,秦菱被打入了破败萧索的冷宫。 冷宫里生活的第一天夜里,秦菱便水土不服,浑身瘙痒,起了好些红疹子,她忍不住去抓挠。 夜里痒得实在难受,她甚至想刀了自己,都不知道最后是怎么睡过去的。 迷迷糊糊中,一个白白胖胖大概只有半岁的小孩子,爬到她面前,坐在地上对着她一直哭,她想过去抱他,可他却嚎啕大哭着爬走了。 突然,一个身穿黑袍的男子拦截了那小孩,提起小孩就扔出了窗外。 小孩才半岁,被黑袍男子这么一摔,定然会受重伤,她扑过去救那小孩。 一只罪恶的大手蓦地伸过来,猛然扼住了她的脖子,令她窒息,令她痛苦难受地瞪大了眼。 黑暗中,她看不见黑袍男子的面容,只听到他在她耳边森冷地道:“毒妇,你没有资格怀朕的孩子,没有资格给朕生孩子,敢谋害控制朕,玩弄戏耍朕,去地狱里见阎王” “不要!” 就在她喘不过气来以为自己马上要见阎王时,猛地睁开了眼睛,从睡梦中清醒了过来! 她浑身冒着冷汗,剧烈地喘着粗气,透过窗外照进来的月色,看见小青正趴在桌边睡觉,这才意识到刚刚那一幕只是一场噩梦。 伸手摸了摸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肚子,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身上除了起疹子引起的瘙痒,并没有流产之类的痛感,这才放下了心来。 这时,窗口处响起了轻细而又软糯的叫唤声:“吱吱,吱吱” 她循着那道熟悉微弱的叫声看过去,就见一只雪白无暇的小狐狸站在窗棂上,一双琉璃紫眸在夜间亮晶晶的,正一眨不眨无比温柔地望着她。 她双眼当即一亮,很是惊喜:“小东西,怎么是你,几天没见,你身上的伤好些了吗?” (求小可爱们帮忙去书荒广场推一推,话题符合的帖子随便推喔,求推书荒,谢谢小可爱啦~) 第124章 嚣张 “嗷呜~~” 银狐仰着软绵绵稚嫩的小脸开心地唤道,纤细小腿儿一跃,纵身跳下了窗台,轻巧的落入了榻上,再钻进了她的怀里。 见银狐这一系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很是轻松,她便能猜测到它身上的伤应是好了不少。 银狐软乎乎的小脑袋往她怀里依恋地蹭着,蹭得她心头软了又软,最近因为狗皇帝而起的烦闷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去。 不禁伸手抚摸它毛茸茸雪白漂亮的毛发,轻声同它说着话儿。 “小东西,你最近去哪了?可是躲着在后山养伤呀?让我看看你身上的伤好了没有?” 她将银狐仰面朝上躺在她腿上,扒拉开它浓密的毛发仔细瞅了瞅。 “呀,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不过看起来比之前好些了,看来最近休养得不错呢,对了,小东西,你怎么知道我被打入了冷宫?又是怎么寻到这里来的呢?” “吱吱” 银狐柔软的小爪子摸了摸她的脸,发出软糯糯的叫声。 “你是说,冥冥之中,有股神秘力量牵引着你来到这里吗?” 银狐乖巧地点了点头。 “那咱们真是有缘呢!”秦菱将它抚摸她脸颊的小爪子捉住,甜甜地笑:“每当我有困难的时候,你都会适时的出现,温暖我陪着我帮助我,你是我的幸运星,是我的小救星呀!” 她一直觉得,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来的巧妙。 人在最低谷最无助最落魄最危难的时候,有人前来给予帮助,是一件很令人感动的事情,会一辈子记得这份好,很难忘记掉这份恩情的。 况且,银狐不是第一次帮助她救助她了。 所以,向来怕死的她,才会冒着被暴怒的狗皇帝弄死的风险,亲自做饭摘果子喂养它,拖住狗皇帝协助它逃跑。 如今见它没事,她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谢谢你,一次次不嫌弃我的狼狈落魄,救助我于危难之间,往后,有我秦菱一口吃的,就绝不会饿着你的!” “嗷呜~~” 银狐依恋地蹭着她,表示绝不会离开她,会与她同甘共苦。 “呜,好痒啊” 秦菱身上起了不少红疹子,痒得不行,忍不住伸手去抓挠。 她很庆幸自己聪明,提前让狗皇帝发誓且写下了保证书,保证不会再严惩她,不会再对她施以酷刑,不会弄死她。 要不然,他解蛊后,就不是将她打入冷宫这么简单了,恐怕会像书中原主一样被他砍手断脚做成人彘,从而生不如死。 其实,若不是冷宫里住着水土不服,起疹子出奇的痒,她倒是觉得冷宫清净还不错呢。 但如今冷宫她已是住不下去了。 方才的那个噩梦也在警示她,若司澜宴发现了她没有流产而是欺骗了他,定然会扼杀她肚里的孩子,也没有她的好果子吃。 于是,歇了许久的逃跑心思,又从脑子里适时的蹦了出来。 她就撸着银狐软乎乎的毛发问:“小东西,你进来的时候,看到院墙外面有多少侍卫在把守呢?” 银狐:“吱吱” 她听了它那话,不由得瞪大了眼:“院墙外面侍卫扎堆?水泄不通?毫不夸张?那你是怎么进来的呢?” 银狐:“吱吱” 秦菱:“鉴于我习惯性逃跑,狗皇帝加强了防守?” 银狐用力点头,继续用兽语和秦菱说着轻细温柔的话儿。 秦菱通过银狐的诉说,得知了冷宫院门也是从外面锁死的,她根本就逃不出去。 “嗷呜~~” 似乎感觉到了她的绝望,银狐仰着漂亮到极致的小脸,奶声奶气地出声安慰她。 它在说,它会想办法帮助她逃跑。 秦菱摸了摸它毛茸茸的小脑袋:“谢谢,小东西你有伤在身,就歇着,别想太多了,我已经想到了一个逃跑的好法子,你如果想跟我一起,到时候就带你一起出宫去。” 天亮后,秦菱在冷宫住着水土不服起疹子的消息,就传到了司澜宴耳朵里。 毕竟,他宠幸了秦菱好几个月,往日对她好的时候可以说是无微不至,宫人觉得有必要让他知道。 司澜宴紧蹙长眉,鄙弃地道:“朕不是说过,她的事,无需再向朕禀告?她的生死,已与朕无关,何况这种小事,朕听见只觉得烦心,往后,朕不想再从任何人口中,听到她的名字!” 司澜宴冷漠无情地道:“去领五十板子,这里不需要你了。” 宫人跪地求饶领罚,听话的去院子里挨板子了。 养心殿里的宫人,见此一幕个个神色紧绷,都记住了不能再提及甄妃,觉得她是彻底失宠了。 毕竟,昨天,大内总管李贵都因她被罚了五十板子,至今躺床上不能起来,而今日,面前这小老弟又被罚了五十板子还被踹了。 司澜宴嘴上这么说着,面无表情的去上早朝了。 但下了早朝后,他还是命人给秦菱换了一座宫殿。 依旧是冷宫。 但,环境比起先前那破败萧索的废弃宫殿来说,要好得多。 宫殿宽大气派,床铺被褥舒适,院子里还有各色各样应景的花圃,还有秋千,假山温泉,以及其他一系列设施应有尽有。 相同的是,派了许许多多的侍卫把守在宫殿院墙外,院门从外面反锁着。 司澜宴给秦菱换宫殿后,如是说:“朕不能轻易让那毒妇死去,等她挺过这一周,身体恢复得好些了,脱离危险期了,朕是要将她关在金笼子里的,否则,她又会和那骚浪的狐狸逃跑出宫,只有关在笼子里,才省心。” 就在这一天,司澜宴纳了妃子入宫,名唤蒋婉月,是蒋大将军的爱女。 清冷自持、高冷禁欲、不喜接近女人的他,夜里,破天荒的翻了蒋婉月的牌子,召她侍寝。 蒋婉月在他寝宫里过了一夜,次日清晨,才被宫人抬回去。 这一夜之后,他册封蒋婉月为良妃,赐居瑶华宫。 一波接着一波的赏赐,络绎不绝的抬进了良妃所居住瑶华宫里。 且他对良妃极其宠爱,比起当时他宠幸秦菱的程度来,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时间,良妃风头无两,宠冠六宫,羡煞旁人。 良妃走路都是横着走的,嚣张得很。 宫里见风使舵的宫人,拿良妃和失宠的秦菱比,大半说良妃更胜一筹。 这不,往冷宫里送饭的两名宫人,已不将失宠堕胎的秦菱当回事了,在院子里就高声议论起来。 “新入宫的良妃娘娘,生得真是好看啊,用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来形容,都不为过,瞧着,可不比病恹恹的甄妃差啊!” “昨儿个,御花园里,我可瞧见了真人呢,貌美无双,绝世倾城,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大美人儿呀,比起甄妃来还更有韵味一些,毕竟,人可不似甄妃那般弱柳扶风,肌肤雪白无色,清瘦如麻杆呀” “也难怪,陛下天天往良妃的宫殿里跑,对她那般宠爱,昨夜,又一次召她侍寝了呢,想当初甄妃侍寝也没这么勤啊!” “这哪能一样呢?甄妃给陛下下了蛊,陛下中了蛊,才会宠她召她侍寝呀,良妃是陛下解蛊后清明时召侍寝,给的盛宠,你看陛下解蛊后,都不愿听到甄妃的名字,不想再看她一眼呢!” “确实,甄妃体虚,弱不禁风,一侍寝十有八九要晕死过去,太医候着的,根本承受不住陛下的威猛,很扫兴的,而良妃侍寝过后,都是红光满面目含春色的给抬出来” 宫人故意说得很大声,以确保在屋内的秦菱能够听到! 第125章 扭曲 秦菱确实听到了她们的谈话,得知司澜宴宠幸良妃,接连召良妃侍寝后,她面色当即就是一征! 心底涌上来一股浓浓的厌恶之情,令她深深地蹙起了黛眉,嘴里好似吃了一只苍蝇般难受作呕。 古代皇帝拥有三宫六院,为了制衡前朝,为了繁衍龙嗣,为了江山千秋万代着想,睡遍后宫,是没有问题的。 她能够理解古代皇帝到处播种。 但她毕竟是一个现代人,对于古代男人充当公用烂黄瓜的行为,她是深恶痛绝的,无法忍受的。 理解,不代表能接受。 这一刻,她觉得狗皇帝是真的肮脏透了,再也不愿碰他一下了。 小青也听到了院子里宫人的高声议论,转眸瞅见秦菱面色难看,当即不悦地出了殿门,狠狠地瞪着送膳食的两名宫人。 “还不快点将膳食端进来,在外面叽叽歪歪什么?是想饿死咱们娘娘吗?” “切,跟着弃妃住冷宫,有什么了不起的啊” “笑死,还当她家主子是受宠的时候呢” 两名宫人鄙弃不屑地哼着,无视小青愤怒的眼神,趾高气扬地走进殿内。 他们偷偷瞧了瞧坐在殿内的秦菱,见她神色看起来很淡定,并没有她们想象中的那么生气恼怒,有些失望的撇了撇嘴,将各自手中提着的食盒放在了桌上。 再将食盒里面装着的六菜两汤端出来,一一摆放在桌面上。 虽然秦菱失宠堕胎被打入冷宫了。 但她此前因水土不服起疹子,司澜宴便给她换了宫殿,眼下她所居住的这座宫殿宽敞又气派,且每日膳食也算丰盛。 两名宫人正是看到了这一点,并不敢当着秦菱的面做出太过分的事来,只敢背后议论。 就在宫人布好膳提着空了的食盒准备走人时,小青突然拉着其中一名宫人笑骂起来。 “哎呦,你个小眼睛塌鼻梁的矮冬瓜,我进宫这么久了,还没见过眼睛鼻子生得比你更难看的呢!” 那宫人莫名其妙被小青骂,气得脸都扭曲了。 “你有病吗?我招惹你了啊?有必要说我丑吗?” 小青没理会她,又拉着另外一名宫人笑骂起来:“还有你啊,都说一白遮三丑,而你站在人群中,只要是个人就能将你给遮了,你怎么生得这么黑不溜秋呢?这宫里没人比你更黑了,也只有丛林中的黑猩猩能和你比一比,真是难为你了啊!” 这宫人被骂也是气得不行,一巴掌就朝小青呼了过去。 “你又好看在哪里?竟然敢嘲笑我黑?我看你这贱婢是找打!” “我是贱婢你是什么?你是猪,没长脑子吗?”小青一把抓住这宫人打过来的鬼手,一用力将她给甩开了。 那宫人被推得一个趔趄,撞在门板上,发出沉重的闷响和痛呼。 小青厌恶地看着面前送膳的两名宫人:“我才议论了你们一句,就知道难受了啊?刚刚你们在背后议论主子娘娘的时候,不是很开心很大声吗?后宫主子娘娘,哪个不美?各有各的美,都不是同一个类型的,没有可比性,更何况主子如何,也轮不到你们这些下人来议论啊!” 小青说着,又重重冷哼:“长成你们这样本身就需要很大的勇气,出来膈应人本就是你们不对,竟然还敢对着后宫主子娘娘评头论足,谁给你们的狗胆啊?何为宫规,你们不知道吗?还是说你们明知故犯,压根就没将主子娘娘放在眼里呢?” “我们可没有妄议主子,别血口喷人!” 那两名被怼的宫人见小青这狠厉的样不好惹,自知理亏,便叽叽歪歪怼了小青两句,然后就跑开了。 小青来到秦菱面前,贴心的伺候她用膳,安慰起她来。 “在奴婢眼里,娘娘怎样都是最美的,我就爱病弱西施这一类,娘娘被评选为京城第一美人,可不是浪得虚名,自然有他的道理在里面,娘娘倾国倾城,娇娇软软,如弱柳扶风,惹人怜爱呢。” 秦菱大口扒拉饭菜,淡淡地说了一句:“总有一天,我们大家都会老的,容貌过得去就行了,好看能好看一辈子吗?好看能当饭吃吗?” 小青听了她这话,就笑了起来。 “奴婢看着娘娘这张脸,就能多吃两碗饭呢!” 秦菱扯着小青的手让她坐下,将饭盆推到她面前。 “现在这里只有咱们两,还那么拘束做什么呢?坐下跟我一起吃,刚刚可是你自己说的,看着我要多吃两碗饭喔,那就把这些都消灭了!” 小青见秦菱面色还算平静淡然,似乎并没有受到良妃的影响,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推拒着不肯坐下来,非要站着伺候她。 “娘娘,我给您挑鱼刺!” 对于小青深深刻在骨子里的奴性,秦菱没辙的摇了摇头,只能任凭她去了。 “对了,小狐狸离开我的这些天,不知道有食物果腹吗?我去看看它是不是饿坏了。” 秦菱突然想起了殿内安安静静不见出声的银狐,于是就起身走到榻边,将在被窝里睡觉休养的银狐抱了出来。 摸了摸银狐干瘪的小肚子,抓了个鸡腿放它嘴边,好耐心的投喂。 “小东西,起床啦,饿不饿?你们狐狸应该喜欢吃鸡?” “嗷呜~~” 银狐睁着迷蒙惺忪的琉璃紫眸,瞅着对他温柔浅笑的小女人,涣散的眸底逐渐聚焦起来,氤氲起一道显而易见的流光。 它又瞅了眼小女人递至唇边的鸡腿,软软地应了一声,咬了一口。 而后,柔软的小爪子将鸡腿推到她嘴边,朝她轻细而又温声叫唤,叫她多吃点。 秦菱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凑上去也咬了一口鸡腿,丝毫不嫌弃。 就这样,一个鸡腿在一人一狐,你一口我一口的推搡撕咬之下,吃了个精光。 吃饱喝足后,她抱着银狐在院子里散步消食,望着数米高的宫墙,想着后面如何逃跑的事。 银狐虽然伤好些了,但还是很嗜睡,乖巧地窝在她怀里休养生息。 其实换了宫殿后,秦菱觉得冷宫生活还真是挺不错的,就是不能出院子,其他一切照旧。 好在这座宫殿够宽敞气派,她能够在栽种了各色各样花朵的院子里赏花,能够荡秋千,在假山小溪旁边的凉亭下坐坐。 这几天,她吃好喝好睡好休息得好,狗皇帝不再打扰她了,她也没有再晕倒过。 日子比起之前住在清幽宫时,还更舒适惬意了,起码她不用再受狗皇帝的气了,落得清净呢。 若能成功逃出皇宫,彻底摆脱掉大暴君,那就更舒服了。 小青脑子里装了许许多多好玩有趣的事迹,跟在她身后,讲故事给她听,想方设法逗她开心,只希望她身体早日恢复健康,忘记一切烦恼和忧伤。 冷宫里欢声笑语一片,倒是没有料想中的那么难过。 养心殿。 太监端来绿头牌给司澜宴挑选,司澜宴便又翻了良妃的牌子。 良妃得知今夜又可以侍寝,激动得红了脸,眼角眉梢洋溢着被帝王滋润得很好的娇媚春情。 良妃泡了花瓣浴出来,浑身香喷喷的,泛着粉润诱人的光泽,穿着丝质薄透的粉色纱裙,傲人的身段遮挡不住,若隐若现。 她被宫人用被子包裹着,抬到了帝王寝宫。 司澜宴正在批阅奏折,太监接待的她。 太监将她请到寝殿珠帘阻隔之外的茶桌前,恭恭敬敬地笑道:“良妃娘娘,陛下政事繁忙,有太多折子要批,忙完了便会过来,您先坐这里喝一会茶,有什么需要叫奴才一声,奴才在殿门口随时候着的。” 良妃像前两日一样,乖顺在茶桌前坐下,抬眸望了一眼殿内正坐在书案前埋头疾书的帝王,心中无限爱慕欢喜。 懂事地点了点头:“皇上日理万机,放心,臣妾不会打扰皇上的,定会耐心等待皇上。” 有宫人端茶送点心过来,给良妃斟了一杯茶,笑眯眯地递到她面前。 “这是前段时间永义国进贡的血云蜜水,芳香浓郁,口味独特清甜,是美容养颜的圣品,很适合女子喝,娘娘喝一杯看看?” 司澜宴国事繁重,良妃这几日侍寝前,都会坐在这里先喝会茶。 宫里的茶确实好喝,良妃习惯性地接过茶水,慢条斯理地喝了起来。 她一面优雅地喝茶,一面悄悄地抬眸,偷窥对面帝王那俊美无俦的容颜,以及即便坐着也不失挺拔倨傲的身姿。 看着看着,明亮美眸里闪烁起狂人一样的光芒,俏脸上染着显而易见的激动神色,心底热热湿湿的,一股说不出来的情愫在疯狂蔓延。 皇上长得可真好看啊,身材也高大挺拔,能得到他的宠幸,爬上他的龙榻,是她三生有幸了。 她才刚入宫没几天,已经侍寝三回了,基本是隔一天侍寝一回。 听说就是当初盛宠的甄妃,侍寝也不像她这样勤,甄妃病恹恹的一个月也只侍寝四五次。 甄妃身体那么差劲,侍寝次数那么少,尚且能怀上皇上的龙种。 她这么健康,侍寝又多,应该很快就能怀上龙嗣了? 毕竟,皇上那方面真的很厉害,每次侍寝过后,她都腰酸背痛腿软无力,要在榻上躺好久呢。 痴痴地望着,羞耻地想着,在宫人伺候下一杯接着一杯喝茶,感觉浑身都痒了起来,脸颊也泛起了薄薄的红晕,心中还有些燥热。 也不知道是茶太好喝,还是皇帝陛下太俊美,还是思想太过孟浪,渐渐的,她有些迷醉了坐不住了。 就在她等得煎熬准备起身去到帝王跟前的时候,看到帝王手里拿着一副卷轴朝她走了过来。 顿时,她的心像兔子一样在心框里蹦个不停,很是激动很是欣喜,连忙起身恭迎。 “皇上,您忙完了?臣妾没有打扰到您处理政事?” “应该说,是朕,让爱妃久等了。” 司澜宴踱着沉稳有力的步子,来到良妃面前,握着卷轴的大手扬起来。 低沉磁性嗓音同她道:“朕方才做了一幅画,爱妃猜一猜,画的是谁?” 良妃便低垂着头,扯着自己身上薄透的纱衣,娇羞地回:“臣妾不知。” 司澜宴将手中卷轴展开来,嘴角噙着温脉的笑意:“朕画的,是一个绝世倾城的大美人儿,来,爱妃看看可认识?” 第126章 羞人 良妃闻言抬起美眸看了一眼那幅画,当即呼吸就是一窒,惊喜得快要哭出眼泪来。 白皙双手捂着滚烫的脸颊,不确定地抬眸问:“皇上,您这画的可是臣妾呀?” 司澜宴扬起长眉:“爱妃觉得呢?这若不是你,那会是谁?” 为免自己太过自作多情,良妃便仔细瞅了瞅那画上之人,觉得画的确实是自己没错了,含羞带怯地道: “怪不得,皇上要臣妾坐这里喝了那么久的茶,原来是在画臣妾呀,皇上好坏,也不早点说,不然臣妾便换一身好看得体的衣裳来,如今这副样子,被皇上画下来,真是羞死人了,哎呀,臣妾都没脸见皇上了嘛” 良妃因为今夜过来是侍寝的,所以穿着格外暴露,特意往勾引男人原始冲动的方向打扮。 她身材本就曼妙阿娜,好身材在薄透的粉色纱衣下,若隐若现,很是诱惑人。 再加上她脸蛋也生得极好,肤白貌美,细腰翘臀。 倘若是定力不够的男人,看一眼身着薄纱的她,都会喷鼻血,忍不住想要将她扑倒。 可司澜宴一向不喜亲近女人,又克制禁欲了这么多年,对于良妃这种刻意露肉的行为是不屑和唾弃的,他只感觉到低俗粗鄙,深深的厌恶作呕。 但他并没有将心中感受说出来,而是心口不一地道:“朕只画得出,像爱妃这种精致生动的美人儿,朕,昨夜做了一个梦,梦见了爱妃,便召你过来侍寝了,便想将爱妃画下来。” 一旁伺候的宫人听见帝王这话,嘴角当即一抽,忍不住多看了那画作两眼,以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没有听错。 惊!这画上之人,分明是甄妃娘娘,哪里是良妃娘娘啊? 他记得,昨夜睡梦中,陛下喊的也是甄妃娘娘名字啊! 陛下这是拿画作试探良妃神志是否清晰? 良妃喝了掺有料的茶水,已经出现了幻觉,神志不清晰,视觉出现了问题,但她不自知。 她听了面前帝王那深情款款的话语,望着帝王俊美到极致的俊脸,眼底冒起无数小星星,轻启朱唇:“皇上,臣妾也好想您呀。” 娇滴滴地唤着便扑了过来! 司澜宴面色陡然一沉,一闪身便消失不见了! 一名侍卫适时的出现,接替了他,并一把抱住了良妃! 侍卫搂着神志不清的良妃坐在茶桌前,又倒了一杯加了料的烈酒递到她红唇边,磁性嗓音低声哄道:“陈年美酒,爱妃喝一杯?” 良妃被侍卫高大伟岸的身躯抱在怀里,还以为是皇帝陛下抱着她,心花怒放得不行,张嘴就接下了那杯烈酒。 “唔,好烈的酒” “是吗?”侍卫又倒了一杯烈酒喂她。 良妃虽然不会喝酒,但也再次接下了酒,然后不胜酒力的她很快就醉了。 纤细藕臂缠绕上侍卫的脖子:“臣妾不行了,皇上,臣妾醉了” “既然爱妃酒量欠佳,便不喝了,安置。” 侍卫额头渗出细密热汗,打横抱起良妃,将她抱入了寝殿珠帘内侧。 径直走入隐藏着的暗间,将她放在了榻上。 启动安置在榻上的机关,那床便自动摇晃了起来,发出“咯吱咯吱”的诡异声响。 侍卫瞅了眼独乐乐不停歇的良妃,满意地灭了光,走出了暗间,并未对良妃怎么样,只留下良妃一人在屋里。 养心殿外守夜的宫人,听见殿内那么大的动静,都忍不住红了脸。 良妃独自一人在暗间里,司澜宴并未碰她,而是闪身去冷宫了。 最近,秦菱睡得很香,因为没有司澜宴的打扰。 只是,她时不时会做噩梦,梦见司澜宴得知她并未流产,要弄死她和肚里的孩子。 这天,她又被噩梦惊出了一身冷汗,猛地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小青上前给她擦拭额头冷汗,递给她一杯补气血的药水,她“咕噜咕噜”喝完了那杯药水。 转眸瞅着榻边正沉睡着的银狐,她莫名的安心了不少,伸手撸了撸银狐柔软的毛发。 被噩梦吓醒,她睡不着了,就出了殿,来到院子里,坐在藤蔓编制的软椅上赏月,继续想着逃跑的事。 鉴于前几次逃跑总是失败,就算逃出宫了也总是被暴君抓回来,这次她要好好琢磨一番,换个方式逃离才行。 这个问题,她已经想了几天,最佳方案在她脑子里演练过几遍了。 就在她幻想着逃离后的生活脸上带笑时,院子里突然有道神秘诡异的黑影飞过。 站在后面给她捏肩捶背的小青,也看到了那人影,凑在她耳边道:“娘娘,奴婢好像看到了陛下的身影,刚刚从偏殿屋顶飞走了。” 秦菱仔细一回想,也觉得那道黑影像是狗皇帝,撅起黛眉问:“你确定吗?” “奴婢也不确定,因为隔得远,又是夜里,还一闪身就消失不见了,只是身高体型远远看着有点像陛下” 秦菱就说:“之前逼我喝堕胎药后,他不是也悄无声息的来看过我吗?那时候,是来看我肚里的孩子是不是真的流掉了,今日,他定然是来看我哭了没有,或者是看我死了没有” 小青摇了摇头,安慰起她来:“应该不是,奴婢觉得,陛下是在担心您,但又碍于面子,基于某种原因,出于某种苦衷,所以才没有进来坐,才不让您知晓的。” 秦菱笑了:“你倒是会安慰人,只是,像他那么冷酷无情、麻木不仁、嗜杀暴戾的狗皇帝,怎会担心我呢?你没听到他说的吗,我的生死与他无关,我在他那里什么都不算,我是该千刀万剐的毒妇,是令他深恶痛绝的死女人,他巴不得我死了才好呢。” 小青:“怎会?若真是这样,陛下怎会因您住破败冷宫水土不服起疹子,而换掉宫殿呀?” 秦菱:“他那是觉得我流产过后身体虚弱,不想让我在这个时候死掉,宫人都同我说了他的原话,之后他还要将我关在金笼子里当囚鸟呢,人最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彻底失去自由,失去自我,失去尊严,失去灵魂,失去做人的快乐,像个畜生一样,知道吗?” “哎”小青深深叹息着闭了嘴。 天亮了,太后乘坐步辇匆匆往冷宫赶来。 林太医是太后身边的人,太后总算从林太医口中得知了秦菱并没有流产的消息。 因失去孙儿伤心过度整日卧榻不起的太后,顿时来了精神,也就急忙起床收拾了一下,带着浓浓的关切和担忧来冷宫看望秦菱了。 见冷宫环境挺好,吃得也不错,秦菱这丫头看着比前些天气色还好些了,太后高高悬着的心安定了些许。 两人寒暄了一会,太后就慈爱地询问秦菱:“丫头,你在冷宫可有困难?可需要帮助?只要哀家能做得到的,只要哀家能给到的,定然会竭尽全力相助,哪怕是和皇帝作对,也在所不惜。” 这个问题就问得很巧妙,冷宫院墙外面围满了侍卫,堪称水泄不通,秦菱想要逃跑确实有很大难度,也需要有人帮忙呢。 得知太后此生最大的心愿是想要抱孙子,秦菱眼睛一亮,稍微思索了一下,就将想要逃跑的事告知了太后。 “太后娘娘,臣妾确实有一事相求,这皇宫里头,臣妾已是待不下去了,因为,再过些时日,臣妾的肚子便大了瞒不住,皇上发现后,定然会打掉臣妾肚里的孩子,所以,为了您的孙儿着想,还请您帮忙,助臣妾逃出宫去!” 第127章 抓伤 太后闻言震惊地瞪大了眼! “丫头,你可知,后妃私逃出宫是大罪?” 秦菱点头:“臣妾自然知道,但臣妾也是身不由己呀,太后您也知道,皇上解蛊后对臣妾很是憎恨厌恶,不承认臣妾肚里的孩子,若臣妾继续待在宫里头,孩子保不住的,况且,皇上已命人打造了一个纯金的笼子,要将臣妾关在金笼子里呀,这样孩子迟早会出事的,太后娘娘,您也不希望您的孙儿有事” 太后精明睿智的双眸转了转,思虑了一会,点了点头,随即又不认可地摇了摇头。 宫外充满了未知数,一个貌美如花的姑娘家独自揣崽在宫外生活,也会有危险的。 万一,有歹人得知甄妃的身份,打她和她肚里龙子的主意呢? 万一,有歹人携龙嗣威胁皇帝和大西凉的江山呢? 还有,出了宫之后,山高皇帝远,到时候,又去哪里找甄妃和她的皇孙呢? 难道得和皇帝一样,命人把甄妃关押在宫外看守着? 不在宫里头,要是一不小心,甄妃肚里的龙子有个什么闪失没了,也不放心啊! 不行不行,还是在眼皮子底下看着才能放心 秦菱见太后犹豫不决,便又给她下定心丸:“太后娘娘,臣妾出宫后会和您秘密联络的,您放心,您的乖孙跑不掉,若不放心,您可以派人跟在臣妾身边的喔。” 太后继而又思索了一会,最后叹息着道:“行,哀家便助你出宫,在宫外养胎。” 秦菱开心地笑了:“只要太后娘娘派人,在三日后的子夜卯时,给臣妾开道出宫便可。” 至于逃跑计划,她已安排妥当,也毫无遮拦的向太后道了出来。 太后听了她那计划,心惊肉跳:“看不出来,你这丫头还挺有头脑,哀家可以料想到皇帝的反应,定然会很精彩。” 秦菱眉开眼笑地给太后捏肩捶背:“那就有劳太后您老人家费心帮忙了。” 太后拍了拍秦菱给她按摩肩膀的小手:“好说,只要丫头你能够让哀家抱到孙子,一切都好说。” 太后走出殿内,便又装出很伤心的样子喊着孙儿,哭哭啼啼,用帕子不住地抹眼泪。 太后去看望秦菱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司澜宴耳朵里。 司澜宴得知太后从冷宫走了一趟后更加悲痛欲绝了,在仁寿宫里哭了好久,他除了深深的蹙眉,也没有别的什么反应。 司澜宴只是不冷不淡地道:“让她哭去,过段时日便释然了,总不可能哭一辈子,让人好生伺候着,让太医随时候着,便是。” 秦菱早就想逃跑了,原本太后来的那天,她就想逃跑了。 但担心暴君怀疑并发现她和太后串通好了,便推迟了三天才施行计划。 这时的银狐总算没那么嗜睡了,要么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边,要么扑进她怀里窝着,令她空荡荡的心口感觉暖融融的。 要逃跑的这天,盛宠的良妃来到了冷宫。 当时秦菱正喝汤作呕,良妃见着了便关切地说:“姐姐,你这是孩子并未流掉吗?怎么又孕吐了呀?要妹妹给你喊太医来瞧瞧吗?” 秦菱看着面露紧张之色的良妃,也不知道她是真的关心,还是看出了她假流产想戳破她的谎言。 就摆了摆手:“没事,我只是喝不惯这猪蹄花生汤,太油腻了,容易作呕,我向来这样。” 良妃蹙起柳叶眉:“原来是这样呀,那御膳房的厨子也太不是东西了,姐姐进宫这么久了,又刚刚才堕了胎,那些奴才明明知道姐姐喜好,却还做了姐姐不爱喝的汤送过来,姐姐虽然失了宠被皇上打入了冷宫,但姐姐毕竟是皇上曾宠幸过的女人,奴才们怎么能如此懈怠呀!” 秦菱听着这话,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不舒服了。 依照女人的直觉,她觉得良妃此次过来,是不安好心的。 良妃这话,明显是借着关心她,嘲笑她的。 秦菱面色微微一沉,就冷笑着说:“其实,我这不是孕吐,也不是吃不惯猪蹄花生汤,纯粹是被良妃你呕心到的,请你出去,冷宫不欢迎你,坐不下你这尊大佛。” 良妃脸色当即一白,接着伸手摸了摸头上精致好看的碧玉簪,娇柔地笑着。 “姐姐不要这么过敏啊,我知道最近我侍寝比较多,皇上又接连送了很多赏赐给我,今早上还为我描眉,亲手为我佩戴碧玉簪,对我也很宠溺,还说我各方面都比姐姐要好,让姐姐嫉恨不高兴了,但我今日过来,真没有恶意,妹妹只是来关心姐姐的!” 良妃说着,朝身后宫人使了个眼色,宫人就送了礼品和补汤放在桌上。 良妃面带微笑又说:“小小见面礼,还请姐姐不要嫌弃,这血云蜜水是美容养颜的圣品,皇上送给我的,世间难得,左右我吃不完,便分一些给姐姐尝尝,让姐姐保持住绝美容颜,可别衰老得太快了,以免皇上更加嫌弃。” “还有这汤,里面放了千年人参,妹妹想着,姐姐在冷宫里住着怕是很难吃到了,便又让宫人熬了汤,亲自端过来给姐姐补补身子,想着姐姐堕了胎需要采补” “毕竟,皇上每每在我面前提起姐姐,都是气称姐姐为毒妇,死女人,还说姐姐不如死了的好。” “哎,妹妹听宫人说,当初解蛊之前,太后曾和皇上提过,若解蛊甄妃会有生命危险,甄妃可能会死,问皇上是否还要解蛊,皇上没有犹豫就回答了要解蛊。” “若非皇上回答太后说甄妃死了便死了,甄妃死了朕活得还更好,太后也不会即刻给皇上解蛊,不过,多亏了姐姐幸运,碰上了法力高深的小师傅,成功解蛊了,只是晕死了数日。” “哎,所以,妹妹仔细想想,姐姐如今真的是很可怜呢,便前来看望姐姐一下” 良妃笑着说着,面露同情之色,以及嘲弄之色。 “既然他对你这么好,那你们这对渣男贱女便锁死,可千万别再去祸害其他人了哈!” 秦菱冷笑着端起面前还热乎的大补汤,就泼在了良妃身上,烫得良妃一个激灵失声尖叫。 秦菱将良妃往门口推,毫不客气地骂了起来。 “你长了张呕心人的脸心里没有逼数吗?非要在这里呕心我是?硬要我在脸上清清楚楚写上厌恶你三个字是?快别在我面前晃,脏了我的眼,呕心尼玛呕心到家了,给我有多远滚多远,呕心人的臭婊子还在这装尼玛的白莲花,把我年夜饭都给吐出来了呢!” 良妃身边的宫人护着良妃,极其嚣张地道:“谁敢动咱家主子娘娘一根毫毛,陛下定不会轻饶了她,不信试试看!” 秦菱继续推赶良妃:“哎呦,我好怕呀,我还真就动了,我倒要看看,能把我怎么样?” 良妃被推得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幸好她身边的宫人及时扶住了她。 小青力气大,过来用力一推就将良妃和宫人都推出了门外,也是骂骂咧咧的。 “得宠一时有什么稀奇?有本事得宠一辈子啊!咱们主子得陛下宠爱的时候,你家主子还不知道在那个旮旯里,羡慕咱家主子得宠到流眼泪呢,咱家主子如今都不稀罕得宠了,已经腻歪了呢,也就那没见过世面没见过男人的,才会把帝王宠爱当宝,吹一辈子!” 良妃被秦菱和小青怼出门外,脸上伪装出来的笑容被怒容所替代。 良妃暴怒至极,扇了小青一耳光:“放肆,你一个小小贱婢,竟然敢这样在本宫面前说话,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本宫这就教教你这贱婢何为宫规!” 良妃身后的两名宫人上前来,就将小青按压住了。 秦菱上前护住小青:“即刻放了她!不然我要你宫所有人陪葬!” 秦菱话音刚落,一只银狐猛地蹿向了良妃,良妃猝不及防之下被咬了好几口,痛得大叫,花容失色。 “啊!哪里来的小畜生!快将这小畜生弄走!” 按压小青的宫人见状立马放了小青,朝良妃身上的银狐抓来。 可那银狐死死咬住良妃不放,良妃身上好几处被咬破,完美如玉的脸颊也出现了几道深深的抓痕。 宫人好不容易才抓住那银狐,正要将银狐弄死,银狐却好似有缩骨之术,竟然从宫人手中逃出滑落在了地上。 银狐继续朝良妃扑去,吓得良妃拔腿就跑。 匆忙躲避间,良妃不小心摔倒在了地上,头上的碧玉簪掉落地上摔成了两半,一头被汤水泼湿的乌发散乱开来。 配合上她惊慌失措的样子,身上好几处淌血的咬伤,脸上深深的抓伤,看上去就像个疯婆子一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她身边的宫人赶紧上前扶住她,宫人也被银狐咬了好几口。 三人狼狈不堪地跑开了。 良妃一边跑着,还说了一句:“昨夜侍寝,皇上又要了一晚上,我现在腰酸腿软得很呢,就不陪秦菱你这妒妇了,我好心来看你,却被你当成驴肝肺,什么人啊!” 冷宫院子很宽敞,好不容易才跑到了安全区,良妃停下脚步回身,咬牙切齿地道:“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良妃脑子里很快闪过一条针对秦菱的毒计,冷笑着离开了院子。 这边,小青捂着被打红肿的脸颊,哈哈大笑:“娘娘你看到了吗,良妃受惊摔倒的样子真逗,像个球一样滚了几滚,疯婆子一个,滑稽得要死。” 秦菱翻找出药膏,拉着小青坐下:“是不是很痛?我给你擦点药。” 小青摇了摇头,冲着银狐笑:“不痛,痛的应是良妃,她脸上那几条抓痕挺深的,可能会留疤,这次多亏了小狐狸帮忙。” 银狐纵身一跃跳到秦菱腿上,面对着秦菱发出轻细的叫声:“吱吱,吱吱” 秦菱听了银狐的话,点了点头:“我知道,她不会善罢甘休的,会和我不死不休。” 银狐柔软小爪子拍了拍秦菱小肚子,温柔地望着她,安抚起她来:“吱吱” 秦菱闻言笑了,将一切烦闷都抛诸九霄云外,撸了撸银狐毛茸茸的脊背:“好,有你在,我就不怕了。” 反正,很快就能逃跑出宫了,有什么可害怕的呢。 宫外天大地大,自由自在,任她徜徉。 再也不用和狗皇帝的老婆们打交道了,也不用面对暴戾无情的狗皇帝了,也不用被关在金笼子了 可就在秦菱计划逃离的这天夜里,司澜宴在养心殿院子里喝酒喝醉了,变得疯疯癫癫,在养心殿里摔东西,还失控的扼杀了几个宫人。 太医院院正得到消息,紧急赶到养心殿时,看到司澜宴眼眸猩红嗜血,浑身是汗,听见他痛苦的喘息,惊得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 院正躲在一边,嘴角抽搐地和李贵说:“陛下不是已经解蛊了吗?但看这样子,倒有些像还未解蛊嗜血症发作的时候。” 李贵点头:“咱也觉得像,那要不,咱将冷宫里的甄妃带到养心殿来?” 第128章 醉酒 院正摆手,义正严词地道:“可已经确定陛下解了蛊,往日陛下醉酒也不会这样,老朽先去给陛下看看究竟怎么回事,只要不是蛊毒,不出意外,微臣都能诊断出来。” 就这样,在几名大内高手保护之下,院正来到了司澜宴所在的寝殿里。 司澜宴正大马金刀地坐在书案前,汗湿的精壮胸口剧烈起伏着,手里恶狠狠地撕扯着一幅画。 面容阴沉,冰冷嗜血嗓音吼叫着:“朕不想再看到那毒妇,让她滚,滚出朕的生活,是谁作的这幅画?是谁将画放在朕的寝殿,碍朕的眼?朕要宰了他!” 有宫人颤颤巍巍地告诉他:“陛下,这幅画是您前几日画的呀” 司澜宴一听,恼羞成怒地瞪着宫人:“不可能!” 说着,他将撕碎后落在桌面上的碎纸屑通通扫落在地,深恶痛绝地又道:“要么,是朕喝醉酒画的,否则朕怎会画她?朕巴不得她再也不要出现于朕面前!” 宫人:“” 前些日子,陛下您不是还将这幅画拿给良妃看吗?以此试探良妃的神志清晰与否?当时也不见您喝醉酒挺清醒的啊? 而且,就算如您所说,是喝醉酒后画出甄妃,那不更加代表了您心中有她吗?因为人在喝醉酒后都会遵循内心,直来直去,脑子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啊! 当然了,宫人只敢在心内这样腹诽,不敢当着帝王的面说出来。 宫人甚至都不敢近他的身,说出那画是他所作之后,便已害怕地往殿门口跑去。 毕竟,今夜伺候大暴君的宫人,有几个在他手中遭遇不测了呀! 宫人见着了进殿的太医院院正,仿佛见着了救世主活菩萨:“太医,您可算是来了,太好了!” 司澜宴听闻动静,阴鸷嗜血的寒眸往院正身上冷冷一扫,吓得他打了个哆嗦,跪倒在地。 “陛下,老臣是太医院的院正,是前来给您看诊,帮您解除痛苦的,请问您哪里不舒服?可否让微臣给您把脉?” 司澜宴揉了揉胀疼的眉心,甩了甩晕晕沉沉的脑袋,难受地喘息着。 “朕已知道怎么回事了,有人在朕的酒里,下了大量的蒙汗药,导致朕变成这样,朕很难受,快给朕拿解药来,朕服下便好。” “陛下,微臣需给您把脉过后,才好对症下药。” 院正强忍着内心的惶恐不安,遵照行医的程序,上前来给司澜宴仔细把脉,以确定病症。 片刻后,院正擦了擦额头冒出来的冷汗,小心翼翼地禀告:“陛下所中的,是世间最奇特的一种蒙汗药,名为赤阳毒珠,中了此药,太医院无解,陛下不如去后宫走走,让后宫妃嫔帮您解决。” 司澜宴闻言面色骤然一冷,额角青筋暴跳! 阴沉着脸闪身过来,青筋暴起的大手就要扼住院正脖子! 幸好大内高手跟进来保护着院正的,也早就做好了十足的准备,便在院正刚刚话落的瞬间,大内高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院正给带出了寝殿! “砰——” 司澜宴没有抓到人,气得挥起一掌,拍碎了面前的桌子! 浑身戾气疯涨,暴怒地吼道:“朕要太医院有何用?没法子治病,都已不是一次两次了,即刻起,撤了院正头衔,左右院判也撤了,通通给朕滚回家种田!” 李贵就打着哆嗦躲在殿门口,狗腿地安慰劝说:“陛下,院正其实是给了法子的,便是要您去后宫走动啊,后宫佳丽个个貌美如花,坐在宫门口望眼欲穿,等待着您的临幸呀!” 司澜宴冷厉冰寒的眸子扫了李贵一眼:“这还用太医说?还用你劝?朕会不知道?朕要是想宠幸后妃了,还需你去叫太医过来?” 李贵连连点头:“陛下所言极是,陛下洁身自好,到这个时候,都能守住本心,令奴才佩服!” 司澜宴重重冷哼:“这群庸医,都是饭桶!朕好吃好喝供着,谁成想,每每需要他们时,一点用处都没有!” 养心殿伺候的宫人和侍卫吓得缩紧了身子,听了太医的诊断后,他们终于知道了帝王发作的原因。 有人忍不住,就用眼角余光悄咪咪看了一眼身着白色中衣起身来的帝王,霎时,他们的世界观就被刷新了! 李贵眼尖地瞅见有宫人和侍卫盯着他家主子爷在看,且他们面露震惊,顿时哭笑不得,抬手就赏了身边偷窥龙颜的太监一个爆栗子! 轻咳两声,压低公鸭嗓教训:“哎呦,你这小子看什么看,是没见过男人吗?再看,小心掉脑袋!” 那偷窥龙颜的太监,低声下气地解释起来:“奴才错了,求李总管网开一面,奴才自打记事起便入宫成了小太监,也一直和太监们住在一起,从未见过真男人是什么样子的,所以才会感到好奇” 李贵闻言就拍了拍那太监的头:“也是,你们都不能算作真正的男人,自然是不了解陛下这种威武霸气的真男人,见识到了感觉震惊也不为怪。” 那被教训的太监就说:“李总管说的对,陛下确实威武霸气,放眼天下无一人能及,奴才总算涨见识了。” 一旁的副总管忍不住笑着揶揄:“说的好像李总管是真男人似的,李总管不也是个太监吗?跟咱们有什么区别啊?” 李贵不屑地翻了个白眼,手上雪白的拂尘扫了扫身上根本就没有的灰尘,傲娇地高抬着下巴。 “咱家和你们能一样吗?虽然咱也是个太监没错,但咱在陛下身边伺候这么多年了,早就见识过真男人是什么样子的,不像你们,没什么见识,哼!” 李贵昂首挺胸高傲地走向帝王,留下一众人在那望着他胖乎乎的背影羞愧的叹息。 李贵走到距离暴戾帝王五米远处,骤然停住了脚步,才猛然反应了过来前方有危险存在! 对视上司澜宴冷冽如寒冰利刃一样的眼神,他当即打了个激灵! 心道:我怎么来到嗜杀凶残的主子爷面前了?我在做什么?难道是闲活得太舒坦了吗? 好一会他才想起来,自己是想提醒主子爷,此时此刻,主子爷还是坐着比较好,否则容易吓坏众人! 但他一瞧主子爷那嗜血肃杀的眼神,哪里还敢说出这该死的话? 只能颤抖地扯唇露出笑脸,讨好地同暴躁疯癫的主子爷道:“陛下,要奴才将冷宫那位给您带过来吗?左右她已不是第一次侍寝了” 李贵不敢说秦菱不敢说甄妃,只说冷宫那位,毕竟,他家主子爷可是说过谁都不能再提她的名字! 司澜宴额头大颗大颗的汗水滚落,痛苦难受地喘息闷哼着,嗓音无比沙哑无比唾弃地道:“朕叫谁侍寝都有可能,但绝不会叫那毒妇侍寝,不会再碰她!” 李贵就颤声又道:“那叫良妃过来侍寝吗?最近您次次都是翻她的牌子呢,良妃温柔貌美,定能伺候好陛下” “不可!” 司澜宴言辞打断太监的话,痛苦不堪地跌坐在椅子上,用力摇晃越来越重的脑袋。 随后,睁着猩红嗜血的眼眸望向李贵,以及远远躲在殿门口的宫人和侍卫。 冷如冬水的嗓音道:“滚!今夜,朕谁的牌子都不翻!不想死的话,都给朕滚出去!当务之急,是查清楚谁给朕下毒!” “好,奴才即刻命人去查!” 李贵逃也似的,带着殿内宫人都跑了出去。 “把门关上!”司澜宴又命令道。 李贵只能听话的将殿门给关了起来。 院子里的宫人和侍卫看着紧闭的殿门,你看我,我看你,皆会心一笑。 他们心中想的是:陛下这是? 不然把大家都赶出去干什么?还把殿门也给关了? 殿内,药效发挥到了极致,司澜宴在殿内疯狂的砸东西,粗重喘息,痛苦的闷哼。 他不想让大家看到他狼狈的样子,不想听到宫人的叽叽歪歪,不想再胡乱杀人,不想听太监劝他翻牌子召妃子侍寝,不想再听到秦菱那毒妇的名字 这才关了殿门,独自一人抵抗药力。 他清心寡欲这么多年,克制隐忍了这么多年,定力非同寻常,可不是盖的,定能熬过去。 哪知那药力太猛,最后,就连禁欲多年的他也抵抗不住,失去理智地吼道:“将那毒妇带过来!” 一直在院子里紧张担忧的宫人们,听到这里,有一大半松了口气! 只要甄妃到了,陛下便能解脱了,大家也都解脱了! 但也有一半宫人更加揪心了! 毕竟,甄妃才刚堕了胎,身体还未完全恢复呢,怎能侍寝啊? 而且看陛下这副中了毒的样子很恐怖,甄妃又病弱不堪 李贵命人去将秦菱请过来,无奈地摇了摇头,在心内暗道:就知道,最后还得召甄妃侍寝,陛下的脸还好吗?脸不疼吗? 冷宫里头,刚刚用过晚膳。 秦菱已将逃跑的事告知了小青。 因为良妃的原因,她不放心,要带着小青一起逃走。 主仆两人正为了子夜卯时逃跑的事而兴奋着准备着,突然一群侍卫进入冷宫,打破了她们的期待和对宫外生活的美好幻想。 秦菱被侍卫抓走,小青惶恐不安地追过去问:“你们要带娘娘去哪?” “陛下要召娘娘侍寝!” 侍卫面露同情地说着,将“尚在坐小月子”的秦菱带出了冷宫。 小青顿时更加惊慌害怕了:“娘娘才刚流产,这还没过去几天呢,怎能侍寝啊!” 秦菱也是一瞬间惨白了脸,毕竟她肚里还揣着崽! 麻蛋,假流产难道要变成真流产了?今夜还要逃跑呢! 侍卫可不管这些,只听命于帝王,很快,就将秦菱带到了司澜宴所在的养心殿。 秦菱才刚入帝王寝殿,门就被宫人从外面锁上了 第129章 闷哼 紧接着,一股强劲有力的冷风朝她袭来,她被那股风力吹得双腿打滑,不听使唤地往前滑去! 透过寝殿中间隔着的珠帘,她隐约看到司澜宴就在珠帘内的龙榻上坐着! “哎,停停停” 双腿自动往前滑行,冲破珠帘后,无论如何止不住脚步! 最终到达龙榻前,她看着近在咫尺如地狱修罗似的狗皇帝司澜宴,无比抗拒地瞪大了眼,竟然身不由己的跌坐在了他腿上! 她蓦地坐在了狗皇帝大腿上,瞪着他近在眼前猩红嗜血的寒眸,还未来得及挣扎,还未来得及出声 他修长有力的臂膀便已禁锢住她瘦小身子,令她无法逃脱,扣住她后脑勺将她压向他,吻住了她的嘴唇! 她水灵灵大眼睛用力瞪着面前的狗皇帝! 麻蛋,狗皇帝你要不要脸啊? 不是说过再也不想见我,再也不碰我了?不是说看到我就犯呕心吗?说话当放屁吗? 想起他最近对她做的那些无情无义的事,她愤怒之下要推开他! 但狗皇帝身体高大硬实如同一尊雕塑,且常年习武力大无穷,病弱的她根本就推不开! 她只能恶狠狠地咬他! 中了毒的司澜宴并没有防备,猝不及防被咬中,痛得闷哼,总算松开了她! 司澜宴舔了舔被咬破的嘴唇,朝地面上吐出一口殷红的血水,粗重喘息着,拂袖擦了擦嘴角血迹,阴鸷眸底迸出欲要将她吞噬的怒火! “毒妇,还敢咬朕?今日不弄死你,便不信司!” 森冷无情的话落,扯住她宽大的衣领子往下一拉! 露出她那内里鹅黄色的肚兜,以及晃眼的冰肌雪肤,和那圆润瘦小的诱人雪肩,精致动人的锁骨。 顿时,看着这样雪白魅惑的小女人,他喘息更重了,眼底的怒火烧得更旺盛了无比猩红! 在他埋首于她雪白细腻的颈项间,令她感到恶寒推拒的同时,她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什么。 于是她就威胁他:“司澜宴,我得了天花,你都还敢碰我,真是让我感到意外啊,左右我已是将死之人,不介意拉你给我垫背的,本来那次跳崖之后我就说过要拉你垫背,可惜你只是受蛊毒折磨并未死成!” 她说着说着还贱兮兮地笑了起来,朝他仰着脖子。 “呵呵,司澜宴如今你若想死,我就让你漂漂亮亮的死,不会拦你,来,先把我身上的天花染给你” 天花?司澜宴闻言面色一怔,埋首在她脖颈间的动作一顿! 阴鸷视线落在她雪肩上定睛一看,才发现她身上东一点西一点有不少的红印子,类似过敏引起的疹子。 刚刚由于他中了毒,又嗅着她身上诱人的体香,一时间脑袋炸了,竟然没有察觉到她身上红疹子的存在。 此时,他虽然大脑晕晕沉沉很重,不那么好使了,但那并不代表他就彻底失去了理智。 毕竟,这服下赤阳毒珠之后,和中蛊的症状还是有区别的。 中了赤阳毒珠的毒,并不会如蛊毒发作那般完全丧失理智。 所以,看着她身上星星点点的红印子,他便很快想起来宫人前几天同他禀告过,说秦菱这毒妇初住冷宫水土不服,起了些红疹子。 他记得,他还因此给她换了座宫殿关押。 再一瞅那些红印子已经淡化呈现浅粉色,并不是很显眼,就知道这些并不是天花,而是快要痊愈的普通红疹子。 识破她的谎言后,对她如此抗拒他的态度感到极其不爽! 难道他还配不上她? 不禁烦闷地冷笑一记,喘息着在她颈间说道:“无妨,朕不怕患上天花而死,只怕毒发抵挡不住而死,怎么说呢,有句话不是叫做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秦菱厌弃地撅起了黛眉。 本以为,他会被她身上的红疹子吓到而放开她,没想到他并不害怕,宁肯染上天花也要她来侍寝。 她失望之余,对他更加唾弃了,狗皇帝就这点出息吗?不是号称高冷禁欲吗? 她推开他埋在颈间的脑袋:“你想做风流鬼可以,但我不想做那牡丹花啊,你不是说后宫佳丽三千,个个都是你的牡丹花,个个都比我强吗?你想要她们侍寝,她们排着队等着啊?” “你不是还说了,她们身体健康,生出来的孩子才是生龙活虎的,才是优秀的继承者啊!” “而在你眼中,我不是那该被千刀万剐的毒妇吗?不是水性杨花的死女人吗?不是” 她后面嘲讽的话还没说完,司澜宴冰冷薄削的唇就吻住了她。 这毒妇不愧是毒妇,谋害了他还很有理,记性还这么好,一张嘴又不饶人,气死人不偿命! 大猪蹄子你不是人!秦菱愤恨地瞪着司澜宴,想要将他锤死! 狗皇帝菲薄的唇碾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是想让她窒息而亡的节奏! 可恨! 实在太可恨! 总是这样,说不过就欺负她! 片刻的功夫,她已找不到东南西北中,脑子里只剩下无尽的羞恼! 直到她被狗皇帝一把推开,按得跪下了,才堪堪缓过神来。 莫名其妙就跪在了地上,她无比生气,挣扎着就要起身。 可司澜宴如钢筋水泥铸成的大手死死扣着她瘦小肩膀,令她无法起身。 她跪在他面前,仰着惨白如纸的小脸,愤恨地瞪着他。 “司澜宴你有病吗?我才被你逼迫喝下堕胎药,导致流产了,甚至再也不能怀孕了,你一点关心都没有,现在还要我给你下跪,你还是不是男人啊?你不是签下了保证书,说不会严惩我对我施用酷刑吗?欺负一个弱女子,你算什么真男人啊!” 司澜宴额头汗珠滚落,青筋暴起的大手掐着她小下巴,冷冷地俯视着她。 “死女人,若非朕中了赤阳毒珠,你以为朕还愿看你这毒妇一眼?” 秦菱一进殿,就被狗皇帝抱在了怀里,脑子空白了好久,所以此前并没有发现狗皇帝中毒的迹象。 只是进殿时瞅见他冷酷如地狱修罗,此后坐在他怀里感觉到有些异常,别的倒是没有怎么留意。 如今听他这么一说,才发现他哪哪都不正常。 她听着他那欠扁的冷言冷语,在他掌心中笑出声来:“虽然,但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解你妹的毒啊,毒死你,不正是老天爷开眼了吗? 狗皇帝,让你欺负我啊! “秦菱!”司澜宴阴冷面色骤变,猩红眼底尽是滔天的怒意! 秦菱知道,这是暴风雨要来临的节奏,但她属于不见棺材不会落泪的。 面对他转瞬间越发森冷骇人的面孔,越发阴鸷肃杀的嗜血眼眸,她不怕死的继续怼他。 “不要叫我秦菱,你说过不想再听见我的名字了,刚刚是谁让你喊我名字了?” 在他被怼得哑口无言、咬牙切齿、额角青筋暴跳之际,她还又将此前他同她说过的冷言冷语还给了他。 “司澜宴,如今蛊毒已解,你的生死已与我无关,你被毒死了我活得还更好呢,没人欺负压迫我,没人罚我气我了,不是吗?所以,此次我为什么要帮你呢?你凭什么让我帮你呢?” 司澜宴掐着她小下巴的大手微微一用力:“凭朕是皇帝,只要朕一日不死,你便是朕的妃子!” “给朕排忧解难,是你身为宫妃的职责,况且,朕曾同你说过,朕死了,你亦不能独活,要拉你殉葬的,你以为朕体内这毒不解掉,你能离开养心殿?” 秦菱小下巴被他掐痛,眼底泛起了晶莹的泪花。 但还不忘鄙弃地朝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需要我的时候,我就是你的妃子了,不需要我的时候,说我在你眼中什么都不是呢,司澜宴,你还能再贱一点吗?” 他被她翻出天际的白眼,以及放肆的谩骂给激怒! 更加用力地掐她小下巴,暴躁阴冷地逼视她:“毒妇,你今夜打算就这么个态度,对朕?” 秦菱痛得眼底蓄满的泪水滚落下来,无畏地说:“是啊,你一而再践踏我的尊严,侮辱我的人格,冷言冷语伤我罚我,逼我喝堕胎药,害得我身体受损,再也不能怀孕了,还将我打入冷宫,害我起一身疹子,伙同你的宠妃一起来气我,之后还要将我关进笼子里,请问我这态度怎么了?” 我特吗没有一掌劈死你算好的了,还想让“坐小月子”的我侍寝吗? 她愤恨地说着想着,一眨不眨用力瞪着他,不卑不亢地道:“松手,你这是请人帮忙应有的态度吗?” 司澜宴瞅见她滚落脸颊的泪珠,倔强的小眼神,冷硬无情的心口一震,依言松开了她小下巴。 毒发的他苦不堪言,不想再和她罗里嗦。 直接将身上腰带解了。 满是威胁的眸光沉沉地盯住她,对着她挥舞了一下腰带,冷血沙哑地道:“要朕将你绑起来?行,朕这就满足你的愿望!” 第130章 打点 她瞅着他青筋暴起的大手中挥舞着的长腰带,听着他话语中浓浓的威胁意味,有些害怕地瑟缩了下。 但还是不愿就这么妥协,梗着脖子说:“叫你心爱的良妃帮你啊!你不是和她说了她样样比我好吗?不是很宠爱她吗?听良妃说你还亲自给她描眉呢,亲自给她佩戴发簪呢!而且,你最近不是一有空就翻她牌子让她侍寝吗?我刚流产又不能够侍寝啊!” “良妃去冷宫了?她同你这么说?” 司澜宴不悦地蹙起眉头问,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令人胆颤心惊的肃杀之气。 良妃所说,自然都是假的。 因为,每次良妃喝了加有料的茶水出现幻觉后,都是暗卫在代替他宠她。 但暗卫也没有真的宠幸良妃,只是做做表面功夫罢了。 秦菱并不知晓这一层,听他发问就冷笑:“你不是对宫里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吗?还用来问我?难道我说错了吗?她说的那温柔多情的男人不是你吗?呵呵,良妃还跟我说了呢,你每回都要到天亮才放过她,她腰酸腿软得厉害呢,呕” 司澜宴瞅着她作呕的表情,眸底寒气骤增,摩挲按揉她小手的力道不自觉的加重。 只觉得后宫妃子真是让人厌烦的一种生物,他这才做样子宠了良妃多久,良妃便去冷宫里挑衅滋事了? 但他并没有和秦菱解释良妃的事,觉得没有在她面前解释的必要。 随便她怎么看他,他又不在乎。 反正过了今夜之后,两人也不会再有多少交集了。 秦菱这毒妇因此厌恶他,那便厌恶他,他要她喜欢作甚?反正他又不喜欢她! 眼下紧要之事便是解毒! 毕竟他越来越痛苦难受,身体越来越重不听使唤,大脑越来越晕,忍得快要炸了! 秦菱被迫跪在地上久了膝盖很疼,且小手被他大力按揉得也有些痛,于是没好气地抽了下小手,还想要起身来。 “嗯?朕让你起来了?” 司澜宴按住她雪肩,用长腰带将她瘦小身子圈了起来。 还用那令她毛骨悚然的阴冷嗓音,不急不缓地道:“敬酒不吃吃罚酒?这是你自找的,可不是朕没给你机会表现!” 很快,秦菱整个人都被腰带捆绑住,彻底慌乱了! 她黑亮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圈,想着有用的对策。 怎么办?今夜是要逃跑的,已和太后约定了子夜卯时给她开道出宫啊! 错过了今夜,下次逃跑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去了啊,还又怕太后反悔,担心今夜过了太后没有那么好说话了,不会答应帮她开道了。 此次错过了卯时逃跑的时间,可能会悔恨终身的啊。 哎,算了。 为了出宫远离阴狠冷酷的暴君,为了不被他关进金笼子里,为了肚里的孩子不被打掉,为了自由,为了今后的幸福快乐生活她还是忍辱负重一把。 左右是逃不出这间屋子的,打不过狗皇帝,殿外的侍卫宫人也都是狗皇帝的人。 既然抗拒无用,不如好好哄哄他了。 想通了这一点,于是她就放柔了语气,放低了身段,转而软糯糯地答应了:“你别这么粗鲁嘛,我可以帮你的,但在我帮了你之后,你要放我离开养心殿!” 司澜宴骤然瞅见她软糯可欺的模样,吸引得他眼睛都直了,眸底冒出簇簇如饿狼似的绿光来! 还有她同他说话的嗓音突然变得这么娇软,令他耳朵都要酥了! 喘息加剧,痛苦闷哼,热汗滚滚。 但很快,被汗水打湿的精壮胸膛剧烈起伏,又被她那听起来乖软、实则叛离的话给气得不轻。 阴鸷双眸恶狠狠瞪她:“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要离开朕?” 秦菱瞅着他那恐怖骇人模样,头皮发麻,呵呵笑着回答:“是你自己前几天说过的,如今咱们已解了蛊,没必要绑在一起了,你不想再看到我,不想再碰我,觉得我呕心啊!” 司澜宴周身戾气散发而出将她笼罩,冷血无情地道:“好,既然你那么想住冷宫,待你帮了朕,便放你回冷宫,不会强留你,朕也确实不想多看你这毒妇,哪怕是一眼!” 他恶劣地说着,给她解了身上的捆绑,青筋暴起的大手狠狠扣住了她小脑袋 司澜宴一言九鼎,解蛊后比解蛊之前信誉度高。 没有解蛊的时候,他离不开她,缠她粘她,有时候说话跟放屁不一样不作数的,脸皮厚得多。 解毒之后,他不受蛊毒控制了,倒是说到做到,还真的放过了秦菱,并让宫人将她送回了冷宫里头。 心急如焚在院子里踱着步子的小青,见秦菱总算回来了,心中的大石块终于落了地,欣喜地奔过来抱住了她。 “娘娘,您没事?肚里的孩子” “我没事,孩子也没事。” 秦菱拂袖掩面说道,托着疲累不堪的病躯,躲着往殿内而去。 小青始终瞧不见她的正脸,知道她这是在躲着自己,好奇而又担忧地跟进了殿。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啊?可是陛下打您了?” “没有,你别瞎想了。”秦菱一个劲躲着小青。 “那给奴婢看看您的脸!”小青说着就去扒拉她掩面的衣袖。 今夜还要逃跑,左右是躲不过去的,秦菱干脆放下了衣袖,凑到小青耳朵边说:“咱们别拉扯墨迹了,赶紧逃跑,眼下时候不早了,很快就到卯时了!” 小青激动不已,被转移了注意力:“好,奴婢还以为您今夜要在养心殿过,不打算逃跑了呢,既然您回来了,那咱们依照计划行事!” 在此之前的三天时间里,她们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要换的行头则由太后帮忙打点好了。 秦菱将殿门从里面锁上,从箱底拿出两套太监衣裳,递了一套给小青。 “快点换上!” 小青接过太监服正要换,却突然瞧见秦菱嘴角有显而易见的裂痕,惊得她将手上的太监服都扔到了地上。 她一把拉过秦菱胳膊,凑上前去仔细看了看:“娘娘,您受伤了?肯定很疼?” 秦菱本能地拂袖遮挡,羞愤欲死地红了脸:“不疼,咱们逃跑要紧,错过这村,就没这个店了啊。” “哎,不急,奴婢给您擦点药,庆幸的是,您很快便能逃出皇宫,远离陛下,获得自由了。” 小青深深叹息着说道,从柜子里拿出一小罐药膏走到秦菱面前。 揭开药罐的盖子,纤细指尖挖了一些白色膏体,小心翼翼地涂抹在秦菱开裂的嘴角上,眼底满是心疼之色。 随后,两人不敢过多耽搁,以最快的速度各自换上了太监服,戴上太监帽子遮挡住一头长发。 小青给秦菱脸上贴了一张薄薄的人皮面具,秦菱又给小青也贴上了人皮面具。 如此一来,即便是宫里的熟人,也没人能够认出她们了,只当是宫里的太监。 “喵,喵~~” 这时候,窗口边传来小猫的叫声。 秦菱和小青对视一眼,点了点头,知道那猫叫声,是从太后派来接应她的宫人嘴里发出。 想到很快就能离开皇宫,秦菱心中激荡,小心脏跳得飞快,虚软无力的残躯当即充满了力量! 她将从太后那里弄来的一桶灯油洒落在地面上,再将燃着的烛火打翻在地。 “轰——” 殿内霎时着起了火,很快就将榻上垂落的帐子引燃了! 秦菱又将司澜宴端午节送给她的白玉手镯摘取下来,扔在了燃起大火的木架子床上! 瞅着玉石俱焚,勾起嘴角开心地笑了! 火光照得她澄澈双眸亮晶晶的,通身映上了火红,她勾着灿烂笑容站在火边,就如同涅盘重生的凤凰一般! 第131章 大火 秦菱心底无比激动,站在大火旁快慰地说着:“狗皇帝,我不欠你什么,在你中了蛊还未解蛊的时候,你对我所做的一切,我尚且能忍受,我都能给你找到理由来为你开脱!” “因为我觉得,一切都是这具身体原主犯下的错,而我穿越过来为她背锅,只能自认倒霉,觉得也是我害怕事发被做你成人彘逃跑在先!” “事发之后,又觉得那是在你中了蛊不受控制不正常的情况下,才会那样冷酷无情的对我,使得我对中蛊的你抱有同情,一直因为原主给你下蛊的事替她感到很歉疚!” “但现在你解蛊了,已经恢复正常了,你是清醒的,你的一切行为都不受蛊虫控制了,我对你没有同情心和歉疚之情了!” “所以,在你解蛊后冷漠无视我的生死,干出那些冷酷无情的事来,我不会再为你找理由开罪了!” “我不管中蛊的你如何对我,那都是你身不由己之下犯的罪孽,我只在乎解蛊后清醒的你如何!” “呵呵,解蛊后你不管我的生死,践踏我的尊严,侮辱我的人格,不把我当人看,要杀掉我们的孩子不算,还想掐死我,听说我伤了子宫不能再怀孕了,你没有半点关心,还将流产重伤的我打入冷宫里头,宠幸你的良妃,甚至还想等我身体好些了将我关在金笼子里,呵呵,我无法原谅你的这些所作所为,因为此刻的你是清醒的,因为你对我真是好狠的心!” “既然你对我无情,那好啊,我对你也没有任何心理负担了,现在是你对不起我,而不是我对不起你,我还得感谢你的冷漠,让我能够毅然决然追寻自由,让我能够毫无留恋毫无牵挂的离开皇宫!” “哎呀,狗皇帝,你不是说,我死了你活得还更好吗?那好,从现在起,秦菱已经死了,我这就死给你看了,希望你能如你所说过得好!” 秦菱才刚痛快说完,屋内火势便已迅速蔓延到她脚边,惊得她在小青拉扯下紧急往窗口边跳去! 室内温度高得吓人,大火越烧越旺! 肉眼可见一旁的小青已脸颊通红,汗流浃背! 小青力气大,抱起她举到了窗台上:“娘娘,您先出去,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窗外正好有太后安排好的侍卫前来接应,轻轻松松就将秦菱和小青都带到了殿外安全区域躲着了。 紧接着,侍卫又抱着两具女子尸体进殿,一具尸体抛在殿内燃烧着的床榻上,一具抛在桌前。 最后,侍卫将窗户关上从里面封锁了,飞上房梁从屋顶预留的空隙中跑了出去,再用琉璃瓦片将屋顶空隙补上,飞身离开。 宫殿里突然冒出大量浓烟,火光冲天而起! 秦菱躲在冷宫后院的假山后面,瞅着已经彻底失控的大火,眉角轻轻一扬。 低声笑道:“今夜这把火,将咱在皇宫里沾染的晦气,通通给烧没了,现在咱们可是一身轻松了呀!” 小青也躲在一旁笑:“烧得好,烧得妙,烧得呱呱叫呀!” “不得了啦!冷宫走水啦!好大的火啊!咱们快冲进去救甄妃!” 大家闻言朝冷宫里头望去,果然火光肆虐,惊得纷纷往院子里冲! “我靠,看那火势已是没救了,你们进去的时候都小心一点,快去打水来灭火,对了,你去养心殿禀告陛下!” 侍卫统领脸色惨白地说着,颤抖着手,将紧锁着的院门打开了。 “务必要救出甄妃!” 宫人一蜂拥进入了冷宫里头。 被指派去养心殿的侍卫瑟瑟发抖:“为什么是我禀告陛下啊?我怕!不敢去啊!陛下得知冷宫起火,定会气得弄死我的啊!” 侍卫统领踹他屁股:“叫你去,便麻利的去,火又不是你放的,你怕什么?得知冷宫走水了,陛下哪还有空管你啊?你只有第一时间将事情告知陛下,晚了你全家都别想活!” 那侍卫一听赶紧跑去养心殿了。 秦菱拉着小青,跟随在太后安排好的侍卫身后,趁着救火的宫人来来往往最忙碌最混乱之时,她们成功逃出了冷宫院门。 最后,正要出皇宫时,秦菱发现银狐没有带上,跺着脚询问小青。 “小狐狸哪去了呢?刚刚时间匆忙,咱们只顾着逃跑,忘了将小狐狸带上了!” 小青:“小狐狸在您被侍卫带去养心殿后,就不见了,依奴婢看是去寻找您了!” “啊?那不是去狗皇帝宫里头了吗?”秦菱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很是担忧地道:“小狐狸,该不会被狗皇帝弄死了?” 小青揪心地劝说:“应该不会,它很狡猾的,娘娘,左右是一只小畜生不见了,往后还有机会再养,您还是逃跑要紧啊!” 秦菱却不肯,转身就要往回走:“小东西不是一般的畜生,很有灵性的,我不放心留它在宫里头,咱们赶紧分头去找找” 小青焦灼万分地拉住她胳膊:“娘娘,要是因此耽搁了,您被陛下抓到就不妙了啊,别犯傻啦!” 秦菱:“那小狐狸怎么办?” 在前头开宫道的侍卫见两人拉拉扯扯的,急得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侍卫就安抚秦菱:“娘娘,要不这样,您先逃出宫去,奴才留在宫里会帮您寻找小狐狸,找到了再由太后娘娘给您送去。” “好,只能这样了。” 秦菱略微犹豫了一下,这才跟上前方的侍卫出了皇宫。 冷宫里浓烟滚滚,烧得不成样子了,围满了灭火的宫人。 宫人踹开从内反锁着的殿门,身上裹着用水浸湿的厚被子,憋着一股气,进入大殿内,匆忙寻找秦菱的身影。 没有找到秦菱,又呛得要死,于是很快又身披湿被子跑了出来复命。 “回统领,里面全是火和烟,根本就没有找着甄妃娘娘,属下猜想,可能已经烧成了焦炭!” “找不着也得找,成了焦炭也得找,门窗都从里面反锁着的,人能跑哪去?多来几个人进去搜!” 侍卫统领身披上淌水的湿被子,带头冲进大火中搜寻。 养心殿,陷入一片死寂。 在秦菱帮忙过后,司澜宴体内所中的蒙汗药已解除,正倒在榻上休息。 大内总管李贵则轻手轻脚地在殿内拨弄安神香。 突然,有传话的宫人慌慌张张地跑进院子里,大喊大叫:“不好啦!冷宫走水了!冷宫起火啦!” 李贵听闻动静走出大殿,不敢相信地又问了一遍:“你刚刚是说,哪里着火了?” 传话宫人颤抖地跪倒:“就是冷宫啊!甄妃所住的寝殿着火了!她人还在殿内睡大觉呢!” “什么!?” 李贵瞪大双眼,一下子跳了起来。 他正要进殿禀告司澜宴,就见司澜宴外衣都没来得及穿,身着睡觉穿的中衣,长发凌乱地披散着,微敞着衣襟露出精壮胸膛,已风风火火地跑出了寝殿。 司澜宴身上带着毁天灭地般浓浓的煞气,神色无比惊慌,无比害怕,发疯一般地嘶吼。 “那毒妇出来了没有?一定要救出那毒妇!不能让她就这么轻易的烧死了!” 宫人颤声:“陛下,甄妃还在殿内没有出来,但宫人们都在救火了,相信很快就能灭火,救出甄妃” 不等宫人将话说完,司澜宴飞身已上了高空,出了养心殿,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冷宫里面。 冷宫的火还没灭掉,秦菱还没救出来。 司澜宴瞅着漫天的大火,猩红眼眸一沉,夺过一旁侍卫身上裹着的湿被子,冒着熊熊烈火,不顾一切冲进了殿内! “陛下!您快出来啊!里面很危险!” “属下一定会救出娘娘!陛下别过来!陛下快走!” 司澜宴不理会宫人们阻拦劝说,红着眼睛在大火里搜寻那令他发疯的瘦小身影。 不一会,他抱着一具滚烫焦黑的瘦小尸体奔了出来,看着这样的秦菱,两腿一软跪倒在了院子里! 第132章 雨水 此时的司澜宴,那一头披散着的头发凌乱不堪,发尾部分有少许烧焦,脸上还染着黑灰。 身上纯白中衣也不似往日洁白出尘,在火堆废墟中出来后显得脏兮兮的。 看上去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要多颓败就有多颓败! 向来尊贵耀眼的他,在这一刻形象全无! 他浑身都在微微颤抖,垂眸瞅着怀里已经烧得面目全非的小女人,难受得喘不过气来。 小女人已看不出来五官轮廓,成了一坨烧焦的大黑炭,身上的衣裳也早已经烧没了,只余下一股浓浓的烧焦味,以及一具脆生生易折的骨架,还有蒸腾着的热气,甚至看着令人辨别不出是谁。 若非身高骨骼和秦菱一模一样,根本不敢相信这人就是秦菱。 他看着这样的小女人双眼发黑,用力摇晃怀里的大黑炭,竭斯底里地吼:“毒妇,醒醒!没有朕的允许,你怎么可以去死!朕准许你死了吗?给朕醒来,听到没有?快点醒来” 匆匆跑过来的李贵瞅见这一幕,也是震惊不已,跪倒在地。 “陛下,娘娘这是已经死了啊” 司澜宴闻言猛烈摇头:“怎么可能,她身上还是热乎的,烫手呢,人死了是冰冷无温的,她不是,她没有死” 想到那次秦菱重伤不醒,太医用银针扎她痛觉,配合他掐她吓她威胁她气她,双重刺激之下使得她苏醒了过来。 于是,他用力掐着怀中黑炭都看不清在哪的人中,又是暴怒地嘶吼:“毒妇,别搁这里给朕装死!再不醒来,朕将你天牢里父母都砍了,将你手脚也砍了,通通做成人彘安在茅厕里!” 可无论他如何吼叫,如何唤她,如何刺激她,她都没有任何反应。 这时,有侍卫从屋内又搜寻出一具焦黑的女子尸体,扔在了他面前。 “陛下,看身高体型,这位应该就是甄妃娘娘身边的陪嫁丫鬟,小青,事发前娘娘正在榻上睡觉,只有小青一人尽心尽力地伺候着陪护着” 司澜宴仿佛没有听见宫人的话,被烫伤的大手抚摸着怀中大黑炭的脸颊,颤抖地道:“对不起,我不该这样凶你,是我的错” 大黑炭被烧得连鼻子都看不到了,他抬手想去探她鼻息,都查探不到。 他抱着她,瞅着她,摸着她,吼着她,唤着她,心口绞疼得厉害! 此刻此刻,他全身感到一阵痛苦的颤栗,伟岸身躯无力地跌坐在地,悲痛欲绝地闭上了眼睛。 直到这一刻,他才意识到没有了秦菱这小女人,他的世界已然崩塌。 原来,解蛊后的他,也同样离不开她。 不知什么时候起,她已入了他的心里,而他不自知,还以为是蛊毒驱使控制了他。 自从十日之前,解蛊后,他便一直在和自己做思想斗争,在试探自己是否真正解蛊,是否真正脱离了秦菱的控制。 解蛊后,他为何还会因她哭泣而心绞?为何会因她晕迷不醒而寝食难安?为何因她不开心而难过神伤?为何因她受罚而倍感痛苦?为何他还是想和她粘在一起?为何睡觉依旧想抱着她? 解蛊后,他对这样的自己感到深恶痛绝。 他以为解蛊后,他便自由了,不受蛊毒控制了,能彻底摆脱秦菱这毒妇了。 可为何,还会和没解蛊时一样? 他就想着,难道是蛊毒还没有彻底清楚?蛊虫虽然没了,但对他的身体造成了一定的破坏,对他造成了不可磨灭不可逆转的影响,蛊血已融入了他的身体里?抑或者两人缠在一起久了,他对她已经有了依赖,初分开需要时间来适应? 于是,他便故意反着中蛊时候的行为来,特意冷漠无情的对她,特意疏远她想将她彻底从身边剔除干净,特意气她,特意逗她哭,特意说难听刺耳的话伤她,特意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渴求偏偏不去看她,特意宠幸良妃而冷落她 在他冷漠疏离她无情伤害她的时候,其实他也不好受,他也会痛苦,也会难过,也会伤心。 所以,他总是彻夜喝酒麻醉自己,总是偷偷摸摸翻宫墙爬屋顶去看她,总是想让自己快些适应没有她在身边的日子。 他一直在试图说服自己,没有谁离不开谁,没有了她,他一定能回到以前冷酷无情一身轻松的时候,他会生活得更好,他会重获自由,不会再受任何人的控制牵引。 如此,他就不会因她不在身边,因她叛离,因她不开心,因为冷漠待他气他,而难过痛苦忧伤落寞。 他就是不肯承认,爱上了给自己下蛊的毒妇 本以为过段时日,适应了没有她在身边的日子,他便会习惯了,回到从前孤身一人的时候。 可他没有想到的是,在她真的离他而去时,他会如此的伤心绝望,痛不欲生。 但这种感觉,又根本不是难过痛苦忧伤落寞所能形容的,此时的他,瞅着怀中失去生气的焦黑尸体,感觉一瞬间失去了所有。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前一刻还在他寝殿想尽一切法子慰藉他帮他解毒的小女人,下一刻就被大火烧成了黑乎乎的焦炭。 从此和他阴阳相隔。 再也没人气他了,没人和他顶嘴了,没人呕心他了,没人忤逆他了,没人能够控制他的情绪了,这毒妇是死有余辜谁让她给他下蛊。 毒妇死了,他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可他为何这么难过?心为何好痛好痛?为何还期待她能够睁眼醒来骂他? 不管是解蛊后遗症导致他这样,还是缠她粘她久了太入戏不适应才这样,还是他真的爱上了她,此刻,他都认了。 只希望她能够回来他身边,不要离开他。 她死了,她再也不会醒来了,是他害了她 冷宫里的大火已被宫人扑灭,好好的宫殿被烧成了一片焦土。 有宫人从殿内搜出一副碎裂的玉石手镯,递到司澜宴面前。 “陛下,这是在娘娘已焚毁的榻上寻到的,应该是玉石遇火碎裂开来了,本是戴在娘娘手腕上的。” 又有宫人仔细勘察了火灾现场,禀告司澜宴。 “属下已看过,门窗都是从里面锁着的,发现娘娘时是在榻上,而宫女小青是在桌边,所以,极有可能都是在睡梦中被火烧死的,起因,可能是打瞌睡的宫女不小心弄翻了桌上的烛火,或者是有人捅破窗户纸朝殿内投火” 看守冷宫的侍卫,也跪倒在地说明情况。 “事发前不久,良妃带宫人来过冷宫,当时甄妃去了养心殿还未回来,而就在几天前,良妃也来过冷宫一次,并且和甄妃发生了口角” 司澜宴听着,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令人心惊胆颤的肃杀气息,冷血残忍地道:“将良妃抓起来,严刑逼供!” 仔细一想,他之所以会中蒙汗药,良妃的嫌疑也最大。 恐怕,良妃已发现了每晚侍寝前所喝茶水有问题,这才偷偷给他下药,企图假戏真做。 毕竟,他最近都会翻良妃牌子,召她侍寝的机会最大。 “是!” 宫人领命退下。 这时,天空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 司澜宴被淋了个透,雨水将他脸上的脏污都给冲刷干净了,露出了那张满是悲戚痛楚悔恨的俊脸。 李贵见下大雨了,连忙将衣裳脱下来撑开在司澜宴头顶,担忧地道:“陛下,下雨了,带娘娘回宫。” 司澜宴只是摇了摇头,并未回应,依旧跌坐在大雨之中,不住地呼唤秦菱,不住地摇晃她,痛楚地抚摸她焦黑脸颊,悔恨不已。 “是我害了你,我该死,我错了” 雨越下越大,有宫人第一时间拿了雨伞递过来,李贵接过雨伞继续劝说。 司澜宴头也没抬,暴躁地吼道:“滚,都给我滚,别打扰我和爱妃的清净!” 李贵平日里都很听他的话,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因为李贵知道没人伤得了帝王,没人能让帝王受委屈,让他滚他就麻溜地滚了。 但眼下,他看起来很悲痛,李贵不放心他一个人抱着尸体在这淋雨,就没有走人,只是闭了嘴,还是给撑着伞。 司澜宴突然紧张地同李贵说:“会不会撑伞?过来一点,别让朕的爱妃淋着雨,爱妃身体弱,容易着凉感冒。” 李贵深深叹息着将伞撑过去了一点,遮挡住尸体搁在雨中的筷子腿。 但遮得了尸体,遮不了帝王的脊背,于是又将伞移过来了一些。 司澜宴心疼地将小女人的腿折叠起来,又是暴吼:“没听到吗?还要朕再说第二遍?” 李贵吓得一激灵,雨伞瞬移,只能让帝王将脊背暴露在雨水中了。 司澜宴淋着雨也不管,猩红嗜血的双眸沉痛地盯住怀里焦黑小女人,无比温柔地说:“秦菱,只要你睁眼醒来,朕什么都依你,不会再生你气,不会再凶你,不会再冷落你,不会再罚你,不会再将你打入冷宫” “这次,是真的,我随你打,随你骂,只要你醒来,我会好好待你” “我知道你对我有恨,你很恨我是不是?醒来啊,你想怎样对我都可以” 深情款款的话落,还让一旁的侍卫将身上刀剑利器给他。 侍卫不明所以的照做。 他将侍卫给的短刀扔到小女人被烧焦的手中,颤声哄着:“秦菱,你不是想杀我吗?你来杀我啊,杀了我,我确实该死,是我的冷酷无情,麻木不仁,害了你啊,来,你用刀杀了我,我就在这给你杀” 有侍卫上前来说道:“陛下节哀,娘娘已死,将尸体交由专人处理!” “不,爱妃没死,谁都不能动她!” 司澜宴紧紧抱着大黑炭起身来,身子一晃差点栽倒。 一旁的侍卫欲要搀扶他,被他一把推开了,仿佛侍卫会抢走他怀中之人似的。 他抱着怀中小女人往太医院而去,像个疯子一样吼着:“爱妃还会醒来,她经常昏迷,经常晕死,这次,一定是和往日一样,晕了,朕要给她请太医,朕要等她醒来” 第133章 悲痛 司澜宴亲自抱着焦黑的秦菱来到了太医院。 他眼眸猩红,浑身颤抖着,恳求已被撤去官职头衔、连夜收拾东西、准备滚回家种田的院正和院判。 “你们,快救爱妃,求你们救救她,只有你们能救她了,只要你们救了朕的爱妃,立马官复原职,不论什么要求,朕都会满足” 院正院判瞅见帝王怀里被烧得焦黑的尸体,皆是一惊,跪倒在地,闭嘴不敢言! 司澜宴见他们这怂包样,暴躁地吼:“院正,上来给爱妃看诊!” 院正压抑着心底恐惧,颤抖着走上前来,装模作样的给那具焦黑尸体检查了一番。 而后,猛地退后到安全区域,紧张不安地禀告:“陛下节哀,陛下息怒,人死不能复生了啊,不是微臣无能,而是放眼天下,也无一人能够救回娘娘了啊,哪怕火域神药吃下去也无用了” 司澜宴早已经料想到太医的回话了。 其实他也知道怀中小女人已经没救了,只是不愿承认事实而已。 所以,他并没有严惩扼杀太医,只是失望地道:“滚,都滚回老家种田” 他黯然垂下眼帘,心碎神伤地抚摸着小女人焦黑难看的脸颊,嘴唇翕动着:“爱妃没有死,爱妃和此前重伤晕迷那次一样,只要朕耐心的陪她几天,便还会醒来,会和上次一样,起来打骂朕” 神经兮兮深情款款的话落,他突然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院正胳膊,用力摇晃,目眦欲裂地盯住他。 “快!像上次一样,用银针刺激爱妃痛觉,再试一试啊,你都不试着抢救一下,怎么知道救不了?上次爱妃重伤晕迷,你也说无能无力,最后不也醒来了吗” “好好好!陛下,您先将娘娘放下,您别慌,微臣会尽力一试的!” 院正擦了擦额头冷汗,出言安抚疯疯癫癫的司澜宴,被他摇晃得身子不稳,头晕眼花,太阳穴突突直跳。 院正明知道暴君怀里抱着的是一具死尸,但还是听话照做,很配合的拿出了一套银针来。 因为他知道,在这个时候,若敢反抗不从,等待他的,那就是死! 司澜宴抱着秦菱的假尸,心在滴血,悲痛欲绝,悔恨万分,想杀了该死的自己。 而秦菱和小青,则在太后安排的侍卫接应之下,不费吹灰之力就出了皇宫,出了京城。 两天后。 秦菱和小青乘坐马车,在侍卫的带领下,赶往一个偏远贫瘠人烟稀少的部落。 这个部落就在西凉国内,名赤炎部落。 因为,送秦菱出国的话,太后不放心,担心秦菱在国外出事,担心她的小孙子出事,担心以后再也找不到人。 而赤炎部落有她信得过的人在,又几乎没什么人知道这个地方。 去往赤炎部落的山路崎岖不好走,且整日大雾弥漫,一行人只能下了马车,由两名侍卫分别背着秦菱和小青,继续往寒雾深处赶路。 两个时辰过后,遮挡视线的大雾终于渐渐散去,一块刻有“赤炎”字样的石壁出现在了眼前。 侍卫放下秦菱和小青,从树上摘取一片树叶放唇边吹奏,悠扬的乐曲随风飘向了远方。 不一会,部落里走出来一名身上仅着兽皮裙的精壮汉子。 汉子面容冷峻,赤着脚,光着膀子,肌肤呈古铜色,脖子上戴着用兽骨制成的项链,额头戴着用黑色羽毛制成的发圈,手中还杵着一根象征权利的牛头权杖,就和电视上报道的原始人一模一样。 侍卫和那汉子耳语了几句过后,就放心地将秦菱和小青交给了汉子。 “这位是赤炎部落的大祭司,往后,你们就隐姓埋名,在这里生活了,有什么需要和不懂的地方,可以找大祭司。” “谢谢,一路辛苦了。” 秦菱从身上掏出一张大面额的银票塞给侍卫。 上次端午节赛龙舟押宝,她押中了黄船,赢了二十万两银票,这次出逃她将银票都带上了,想着宫外用得上。 侍卫却不接银票,是听命于太后的,上了马车就甩鞭扬长而去,只留下一阵躁味尘烟。 秦菱和小青见那两名护送她们的侍卫远去了,便靠在一起,互相对望了两眼,对面前怪模怪样的大祭司感到有些害怕。 毕竟她们两个都是没有功夫的弱女子,而对方明显不简单。 “跟我走。” 大祭司冷冷地扫了眼紧张不安的秦菱和小青,面无表情地杵着权杖,赤着脚率先走在了前头。 不过一刻钟时间,就走到了部落大本营。 部落很宽敞,房子是用木头竹子茅草做成,悬在半空中,地面上打入大量坚实的木桩,木桩很高将上面的房子抬高了。 这里并不是直接将房子盖在地面上的,可能是担心野兽虫子什么的入侵到屋内。 看起来就和傣族木屋竹楼似的。 一个身高一米七的女子正在悬空的木屋里吃野果,见大祭司带着陌生女子进来,那女子眼睛一亮,赤脚踩着悬在半空中的梯子奔了下来。 女子肌肤麦色,圆脸,长相还算过得去,但并不好看,上身穿着兽皮衣裹胸,下身穿着兽皮短裙,胳膊和腿以及肚脐都露在外面,站在秦菱面前开心地鼓起掌来。 “大祭司,这是从哪里抢来的女人啊,真好看啊,这下咱们部落的汉子有福了!” 女子此话刚出,一群刚刚打猎回来的汉子也发现了这边的动静,赶紧扔了手中猎物。 “女人在哪?哪里有女人啊?” 汉子们一个个袒胸露臂,光着脚丫子,身上仅着一件兽皮裙,吼叫着兴冲冲地跑过来。 见到秦菱和小青后别提多激动了,便将她们围在了中间,一双双如饿狼似的眼睛里冒起了绿光。 “哇,好好看的女人啊,就像那天上下来的仙女似的,皮肤像冰雪做的,大祭司,这两个女人以后就归咱们了吗?” “你看她,眼睛大大的,跟湖水一样清透明亮,真是迷人!” “这女人好看是好看,就是太瘦弱了些,细胳膊细腿的,恐怕不好生养啊!” 有汉子叽叽歪歪地说着,还想伸手戳一戳秦菱白嫩嫩的脸蛋,被秦菱机警地躲了过去。 秦菱站在一群色眯眯的原始人中间,被他们围观着上下打量,感觉自己好似那耍杂任人观赏的猴子一样,又好似那任人挑选的商品一样,令她浑身不自在。 小青护在秦菱身前,瞪着面前这些不怀好意的汉子:“我们都已经有夫君了,而且,姐姐怀有身孕了!” 那些汉子,可是从来没有见过像秦菱和小青这么好看的女人,兴奋得在那手舞足蹈,呦西呦西,根本就没有将小青的话听进耳朵里。 一旁的圆脸女子笑着说:“咱们部落的女人稀少,男人很多!一个女人可以同时拥有多个伴侣的啊,也可以怀上多个伴侣的孩子啊!所以,你们两快看看喜欢哪个汉子,要是都喜欢,都可以选为伴侣啊!” 小青听了女子的话,满脸惊骇,一副惊吓过度的反应! 秦菱得知这里民风如此开放,也是震惊得瞪大了眼! 突然,有汉子喊了一声:“小女人,看这里!” 小青闻言,就好奇地转头看了那吼叫着的男人一眼,却见他突然掀开了兽皮裙! “啊! 你有病啊!” 小青怒骂了一句,赶紧转过了身子,一张清秀的小脸霎时红了个透。 秦菱瞅着眼前这一幕,也是又惊又怒又羞又好笑,双手将眼睛捂了起来,害怕长针眼。 这个什么赤炎部落的人,未免也太开放了? 这里的人看着都比京城里的人要高大许多,女子有一米七左右,男子也都有一米八一米九甚至两米。 且他们看起来都不太正常,就跟还未开化的原始人一样。 住在这样的人群当中,会不会有危险啊? 就在秦菱如此想着的时候,那些汉子纷纷躁动不安起来,都想要脱掉兽皮裙,想要在小女人面前一展雄风。 大祭司见状面色一沉,手中牛头权杖往地上用力一敲,严厉喝止:“你们这些野蛮人都给我滚,别吓坏新来的小女人!我将话先放在前头,你们谁都不能碰她们!” 第134章 器重 那些眼冒绿光的野汉子,被权杖敲打声震得安静了下来。 但他们一听大祭司这话,就很不乐意了。 “大祭司,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啊,这么好看的女人不给咱看,又不给咱碰,你是想急死咱们吗?” “就是啊,大祭司,你的女人前不久死了,难道是你想独占这两个新来的吗?” “那可不行!这女人是我的,想和我抢,你们得先打过我再说!” “来啊来啊,打就打,谁怕谁啊” 片刻的功夫,那些四肢发达的粗野汉子就扭打成了一片! 大祭司眉头紧紧蹙了起来,手中牛头权杖狠狠敲打在距离他最近的野人身上,扯着嗓子冷喝:“停停停!别打了,再胡闹的话,都给我逐出部落,让你们在外独自生存去!” 汉子们被大祭司这一敲一吼,一颗颗躁动的心顿时焉了唧,不约而同地停止了撕咬扭打,安分了不少。 大祭司是这里除了族长以外,最有威望最厉害的人,能和天地神明交流沟通,部落里没人敢轻视他,都是很敬重他的。 平日,大祭司让人往东,没人敢往西。 也就是今天,这些单身汉子见着了美若天仙的秦菱,和活泼可爱的小青,才会如此兴奋激动,大祭司都差点止不住他们胡闹了。 没办法,这里的雄性一旦发情,没有律法约束,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大祭司一手杵着牛头权杖,一手指着秦菱和小青介绍:“她们是我在部落外的远亲,因为她们的阿爹阿娘都不在了,生存艰难,才过来投靠咱,以后会在咱赤炎部落长期居住,大家要好好相处,部落里的男人要保护好小女人,至于选择伴侣的事,得遵照小女人的意愿,不可胡来!” 大祭司又指了指一旁的高个女子:“罗丽,你们同为女人,可以做朋友,以后你在部落里就没那么无聊了。” 高个女子用力点头,很开心地向秦菱和小青自我介绍:“我叫罗丽,族长是我阿爹。” 起名萝莉,但人长得可一点都不像萝莉,相反还很高大嘛!秦菱如此想着,忍不住笑了,自我介绍:“我叫菱菱。” 秦菱说着又介绍身旁的小青:“她是小青。” 罗丽夸赞:“菱菱,小青,你们名字也好听啊!” 一旁被凶得老老实实安静如鸡的壮汉们,也纷纷开始了自我介绍。 “我叫贝尔。” “我叫石头。” “我叫尤奇。” 那些壮汉门一面介绍,一面看着秦菱和小青不由自主地露出爱慕痴迷的神情。 “哼!” 罗丽见自己近期正在考验观察的追求者桂森,也同样对着新来的小女人面露痴迷,心中很是不喜,生气地哼了一声,想着这桂森不靠谱,真是个花心大萝卜。 桂森被罗丽的哼声吸引了注意力,才发现自己失态了,竟然端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于是马上收敛了痴迷表情,站到了罗丽身边,大手搂住罗丽腰身介绍起来:“我是罗丽的追求者桂森。” 罗丽这才满意的消了气,撅着厚厚的嘴唇,亲了桂森一口:“唧~~” 罗丽也不怪桂森会对新来的菱菱面露痴迷,毕竟,就连同为女人的自己也被菱菱迷得不要不要的,只要桂森心在自己这里就行了。 “罗丽,让我做你的伴侣,我会一直对你好的。” 桂森得到了罗丽谅解,心中喜悦,当即就扣住罗丽的后脑勺,当着众人的面,不知羞耻地拥着罗丽吻了起来。 部落人天性狂野奔放,这一吻就如同干柴碰见了烈火,难舍难分。 看得秦菱和小青也再一次羞红了脸,捂住了眼。 毕竟,这里的原始人就连拥吻都与京城里那些保守封建的人们不同,开放到不忍直视。 秦菱真怕他们当场就脱了兽皮裙,来个刺激表演给大家看! 桂森和罗丽大胆的拥吻,秦菱和小青羞涩的样子,两者形成了鲜明对比。 看得一旁的单身壮汉们心头火热,瞅着秦菱和小青的眼神越发不一样了,甚至忍不住咧着嘴笑了起来。 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过她们这样容易害羞的女人,和他们赤炎部落里的女人太不一样了,都不知道是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让他们稀罕得很,就好似看见了怪胎似的! 好在这个时候,部落族长出现了,打断了罗丽和桂森热烈的拥吻。 罗丽用力推开桂森,抱住族长胳膊摇晃撒娇:“阿爹,这两个小女人是大祭司带来的,她叫菱菱,她叫青青,以后都是我的朋友了,你给她们安排个住处呗!” 族长生得格外魁梧健壮,手臂胸膛腹部大腿都是突出的大块肌肉,眼神凌厉锋锐,一看就是个有本事的。 族长喜爱地摸了摸罗丽有些毛躁的乌发,瞅了眼有些害羞的秦菱和小青,自然是相当满意地点了头。 部落里女人最稀缺,一下子来两个可是好事情,关键还都生得这么好看这么白净。 方圆百里,也找不出比她们更好看的女人了呢! 只要有这两个好看的小女人在,一定能吸引来更多的优秀勇士加入,繁衍出更多的族人,不久他们赤炎部落就能壮大起来! “烈最近不在部落里面,去了哀嚎山捕捉孔雀了,就将烈的房子暂时给她们住,贝尔,你力气最大,护送她们去住处,给准备食物,保护好她们!” “好的!好的!” 名叫贝尔的大块头喜不自胜,蹦蹦跳跳地来到秦菱和小青身边,离得越近,他赢取小女人芳心的机会就越多呢。 “感谢族长,感谢大祭司,感谢大家,以后你们都是我的朋友。” 秦菱礼貌地道谢,带着小青跟在贝尔身后就要走了。 那护送她们的贝尔突然转过了身来,秦菱一头撞在了贝尔健硕的胸膛处,疼得揉了揉被撞的额头。 贝尔却托着腮,歪着脑袋,露出一副很蠢萌的表情问她:“菱菱,感谢是什么啊?是能吃的吗?” “” 秦菱脸上淡定的小表情瞬间龟裂了! 天啦!这到底是个什么种族的人啊! 想到以后都要和这些粗野的原始人一块生活,她抬头望着湛蓝的天幕,欲哭无泪,连连叹息。 只希望老天爷从今往后站在她这边,不要再和她开国际玩笑了 皇城里,给帝王下蒙汗药一事,在事发的次日清晨便已查了出来,原来是大内副总管林兴志所干。 因为大内总管李贵挨了板子,休养了几日,便由大内副总管林兴志接替了李贵的工作。 经过盘查,得知林兴志是蒋大将军的人,蒋将军对他有救命之恩。 而蒋大将军也就是良妃的父亲,两天前被司澜宴挂为主帅,带兵出征攻打潘国了。 原本司澜宴最器重的是阎将军,但因为阎将军私造兵器,暗中勾结睿王和左丞相,意图谋反,阎将军已被没收兵权,打入天牢了。 这个蒋将军,和阎将军左丞相一派素来不和,司澜宴此前并不器重他。 但因为阎将军左丞相被查出藏有反叛之心后,也就开始重用蒋将军了。 为了稳固军心,司澜宴这才召了良妃入宫,做样子宠幸良妃。 但良妃侍寝前都会先喝一些加了料的茶水,在她产生幻觉后,让暗卫接替他。 良妃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了茶水有问题,经嬷嬷检查,她竟然还是清白处子之身,并未真正侍寝,而是入宫后一直活在幻觉当中。 于是良妃找到了大内副总管林兴志,让他帮助自己获得真宠。 林兴志为了报答蒋将军曾经的救命之恩,答应了下来。 于是林兴志和良妃合计,趁李贵挨了板子身体不适需要休养,转由他照顾帝王生活起居期间,而偷偷摸摸给帝王下了蒙汗药。 因为知道帝王禁欲,曾中过蒙汗药都安然无事,且登基多年不碰女人不曾破戒,良妃不放心,弄来了最烈的蒙汗药赤阳毒珠,骗林兴志说是普通的蒙汗药发作了也不易察觉。 原本,良妃以为帝王中了赤阳毒珠后,会像前些日子一样,召她侍寝。 毕竟,帝王如今对秦菱是极其厌恶憎恨的,亲口说过不想再听到秦菱的名字,不想再看到秦菱,也不会再碰她了。 且秦菱才刚流产,尚在坐小月子,也无法侍寝的。 可人算不如天算啊! 不成想,最后,帝王还是召了秦菱去侍寝 知道秦菱被堕胎失宠正在坐小月子的宫人,个个惊掉了下巴,无法想象她如何能侍寝 直到秦菱被大火烧死后,还有宫人猜想,说是秦菱受不了被堕胎还强迫侍寝,才放火烧了冷宫自杀的 听闻宫人禀告,抱着秦菱焦黑尸体心情悲痛的司澜宴,当即就毫不手软的将大内副总管林兴志和良妃都给秘密处决了。 只不过,林兴志和良妃已死的消息还是保密的,以免传到关外动摇军心。 甚至还让人假扮成良妃,制造出良妃依旧盛宠的假象来。 “菱儿,别睡了,醒醒啊,求你了,只要你睁眼看我一眼,要我即刻去死都可以” 距离冷宫失火,已经两天了。 可司澜宴依旧不愿接受秦菱已死亡的事实。 他每日每夜地抱着那具被烧成大黑炭的尸体,紧紧抱着,不肯放手,毫不嫌弃地和大黑炭说着话儿,一直在等待奇迹的出现。 他多么希望,当明天的太阳光照在皇城里时,怀中小女人能够像重伤晕迷那次一样,苏醒过来,打他骂他哭着控诉他。 但是,他无论如何做,也等不到她醒来。 只等来了李贵捂着鼻子受不了地跟他说:“陛下,娘娘的身体,似乎有异味了,您没有闻出来吗?” 第135章 异味 李贵说着还询问一旁守夜站岗的宫人:“你们有没有闻到那股怪味?” 宫人自然是捂着鼻子用力地点头:“从昨天开始我就闻到了,哎,像这么热的天” 能没有异味吗?死了两天了,都已经开始腐烂了! 但皇帝陛下日夜抱着尸体,仿佛闻不到那腐烂尸臭味,他们这些下等宫人也就没人敢出来说什么。 尸体不能久放,夏天最容易生变。 若非那夜大火漫天,已经将尸体烧成了黑炭,整个都熟透了,那定然会烂得更快,臭得更快! “菱儿,为什么要丢下我,你怎么这么狠心,留我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在这世上啊” 司澜宴正紧紧抱着尸体坐在榻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她焦黑脸颊,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尸体说着话儿,俊脸上是无法掩饰的憔悴落寞。 他墨发披散着,身上纯白中衣被黑色焦炭染得脏兮兮的,这里黑一块,那里黑一块。 冰冷薄削的唇也因为时不时的亲吻,而染上了一抹焦黑。 他向来爱干净,受不了身上有一点污垢,碰不得一点脏东西,但此刻他却不去管这些。 就跟个不顾形象、不懂修饰姿容、邋里邋遢不爱干净的疯子一样。 原本满头青丝,不曾见一根白发,但眼下已经出现数根白发了。 可他才二十七岁,正值青春年华。 短短两天的时间,他仿佛苍老了十几二十岁。 李贵见他沉浸在伤痛之中,似乎没有听见他和宫人吐槽的话,于是便颤抖着上前来,小心翼翼地又说了一遍:“陛下,娘娘身体有异味了” 司澜宴终于听到了。 他蓦地抬眸,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疲倦悲痛双眼扫向李贵,有些慌乱无措地道:“不可能,朕没有闻到异味,菱儿是香的,朕的菱儿怎会发臭,朕只闻到香味,不信你再闻闻” 李贵一脸黑线地说:“陛下,隔着老远,奴才便闻到了从娘娘身上散发出来的异味,奴才不用凑近了闻,门外的宫人也都捂着鼻子在那站岗呢,还有,院子里洒扫的宫人也都说殿内有股怪味。” “是吗?”司澜宴茫然地耸了耸鼻子,凑上去深深地嗅了嗅。 紧接着,他整个人猛地一颤,总算接受了这个事实,嘴唇翕动着道:“可能,是朕没有给菱儿擦洗身子,朕傻了,这么热的天,竟然忘了给菱儿擦洗,朕该死,怎么办,菱儿不香了,朕的菱儿臭了” 李贵:“陛下,让专人过来帮忙处理!” “不行,朕要亲自来,谁都不能和朕抢菱儿” 司澜宴回绝的话音刚落,殿外突然想起了太后的声音。 “唔,什么东西,这么臭啊?” 随着宫人唱报,太后用帕子捂着鼻子踏入了殿内。 太后瞅见司澜宴怀中抱着的焦黑尸体,得知怪味来源与此,鼻子一酸,两行眼泪从眼角流了下来。 “哎,可怜的丫头啊,我可怜的乖孙啊,怎么就这么命苦啊” 太后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紧蹙起眉头,狠狠瞪向坐在榻边抱着尸体发癫的司澜宴,没好气地劝说。 “皇帝,甄妃的尸体已发臭腐烂了,我大老远都闻见了,你整天这样抱着不撒手,也不怕染上尸毒吗?哎,让尸体早日入土为安!” 第136章 梦中 司澜宴抱着发臭的尸体猛然摇头,阴鸷眸光冷冷地扫向太后,语气不悦。 “不,爱妃没有死,你在胡说八道什么,爱妃只是晕了,只是睡着了,爱妃还会醒来” 太后扶额叹息:“皇帝,你这又是何必呢?人在世的时候,你不好好珍惜,不好好善待,如今人都已经死了,你就别再折腾她的尸体了,你明知道她已经死了,明知道她不会醒来了,就别再自欺欺人了!” 司澜宴哪里会不知道秦菱已经死了,他只是情愿活在美好的幻想梦境当中,一直不愿承认她已永远的离开了他。 他幻想着她还会醒来,就是这份浓烈饱满的期待支撑着他继续生活下去,使得他没有那么孤单寂寞空虚冷。 任何人想要击碎他的幻梦,他都不会允许。 所以,他蹙着眉头,暴躁赶人:“夜深了,请母后出去,别打扰朕和爱妃的二人世界,爱妃要安睡了,朕要给她处理身上异味,陪着她睡” “哎,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太后看着皇帝儿子这疯疯癫癫、疲累邋遢的样,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多岁,不见了往日的意气风发,她心里也不好受。 就想着自己隐瞒真相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但一想到她这个皇帝儿子强迫甄妃喝堕胎药,后续还想将她关进金笼子里,她那才刚有些动摇的心,便又坚定了下来。 没错,她送甄妃出宫,便是为了保住她肚里的孩子。 若问她儿子和孙子谁重要?那还是孙子更重要的! 毕竟,她这个皇帝儿子和她感情向来不深,他从小叛逆,冷酷无情,除了气她还是气她! 反正,皇帝又死不了的,曾经在外逃生的日子那么艰难,他都凭借顽强的生命力挺过来了。 如今,他因欲弄死自己的亲骨肉,而受到惩罚,让他伤心痛苦一会又怎么了? 皇帝不好过,她的孙儿就开心呢! 是该磨磨皇帝的锐气,灭灭他的威风,杀杀他的独断专制! 要让他知道,甄妃在他心中的重要性,让他意识到自己对甄妃的感情。 否则,他就跟他那自私无情的父皇一样,太轻易得到,是不会珍惜的! 太后如今心头有个很大的疑团,一直得不到化解,令她抓心挠肺,于是就走到殿门口,同皇帝儿子说了这样一句:“其实母后今夜来,是因为甄妃刚刚托梦给我了!” 如太后所料,司澜宴听了这话浑身一震,就喊住了她。 “母后,爱妃在梦中都跟你说了什么?可有说是谁害的她?可有说到想我了?可有说恨我?可有说在那边过得好不好?可有” 太后见这话果然有效,洋洋得意地转身进殿,继续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甄妃在梦中跟我说了,她是自己放火烧的屋子,说她恨死你这个残暴不仁的大魔头了,谁让你将她打入虫巢,逼她跳崖,逼迫她喝下堕胎药,害得她再也不能怀孕,还将流产后的她打入冷宫不管不顾,还强迫坐小月子的她侍寝,她对你这个大魔头已彻底失望,彻底死心,彻底没感情了,她伤痕累累,千疮百孔,生不如死,所以不想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司澜宴听到太后这话,面容上神色越发痛楚,浑身都在颤抖着。 疼痛的心像冰块一样坚硬,在心框里坠着,就快要掉出来。 他紧紧抱着怀中焦黑的小女人,血液在太阳穴里疯狂涌动,眼眸猩红,悔不当初地忏悔。 “对不起,菱儿,我就知道,你是生我的气了,你恨我,讨厌我,不想再看到我,你是在报复我,菱儿,以后再也不会那么对你了,再也不会了,你别丢下我,你回来,好不好?” 太后见儿子这副模样,不禁更加得意了,觉得自己真是睿智,同时也有一丢丢伤感。 她就又出言安抚儿子:“甄妃说她在那边过得还行,不算好也不算差,她又不是犯事走的,所以阎王爷并没有惩罚她,也没有入地狱,还准许她投胎做人,只是她的尸体还在阳间困着没有入葬,所以投不了胎” 司澜宴听到这里,垂眸看着怀中小女人,抿着唇没有说话。 面容上也使人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太后也不知道皇帝儿子如何想的,见他也没再赶她走了,趁热打铁又道:“对了,甄妃还问我,可知道皇帝为什么要强逼她喝堕胎药吗?其实这个问题也一直困扰着我,所以,皇帝你能否告知一下?” 司澜宴忽而面色一沉,冷哼一记,扬眉反问:“母后,你也和爱妃一样,是来骗我的,也觉得我好骗,对不对?哼,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才是亲母女,朕只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太后骤然一噎,心中羞愧地道:“你不信就算了,浪费我口水,跟你废话这么多!” “我最后只同你说一句,甄妃尸体臭了,早些入葬,让她安息,让她好投胎转世!” 太后见谎言被识破了,还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也不再逗留,尴尬地转身走人了。 司澜宴却又突然喊住了她:“你不是想知道原因吗?告诉你也无妨!” 太后闻言脚步一顿,做出侧耳恭听的架势,但并没有转过身来。 司澜宴痛楚地闭了闭眼,接着又睁开眼来,暗哑嗓音苦涩地道:“原因有三!第一,那孩子不是我的,是爱妃和另外一个男人的野种,我怎能让她将野种生下来?这是朕,一辈子不能与人说的耻辱!” 第137章 清洗 太后心中当即不可遏制地一颤,扶住门框,缓缓地转过了身来。 “怎么可能?你是和母后开玩笑的?” 司澜宴神色颓靡落寞,深沉视线从怀中黑炭上转移,望向了窗外夜色,思绪随之飘得有些远。 声音颤抖着,掩饰不住埋藏在心底深处的那抹忧伤。 “怎么不可能啊?她早在宫中就有相好了,不然,你以为凭她那病恹恹的身体,能够几次逃出宫去?便是那男人在暗中帮助她逃跑!” “还有,那次她之所以敢跳崖,便是崖底那男人在接应她,跳崖后,他们便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 “我出宫寻她时,在拍卖场内,亲眼看到他们恩恩爱爱甜甜蜜蜜手牵手的画面,她还死死护着那男人,一个劲和我作对,她也亲口说了那男人比我好百倍,甚至,她因为那男人而扇我耳光,骂我,让我去死,想杀了我啊!” “母后,听了这些,你觉得,我像是和你开玩笑的样子吗?” “不,不可能,绝不可能” 太后圆脸上顷刻间乌云密布,一手捂着难受的心口,一直摇头,一直摇头。 “甄妃那么乖巧懂事,断然不会做出如此放浪出格的事来,那孩子肯定是你的!” 如果那孩子并不是她的孙子,那她会伤心难过得死掉! 那她背着皇帝,帮着甄妃假死逃跑,让她在宫外养胎,欺骗皇帝让他痛不欲生,又算什么事啊? 这不是在皇帝的伤口上撒盐吗? 这是当娘的,该做的事吗? 太后心心念念期盼着乖孙降世,脑子里装的都是她的孙子,哪里肯接受这个沉重打击。 便又同儿子道:“孩子是不是你的,等生下来滴血验亲便是了,若孩子是你的怎么办?因为一个没有把握的猜测,你就能够麻木无情的打掉自己的亲骨肉吗?” 司澜宴眉宇间染着浓重的阴霾和忧伤,一抹苦涩的痉挛掠过他凉薄的嘴角。 “爱妃在宫中时,太医围着她团团转,可有太医给她诊脉时查出有孕?为何她出宫一趟,和那狗男人一起生活后,便怀上身孕了?孩子若是朕的,当宫中太医屡屡给她诊脉时早就应该查出来了!” “这种事情,无论换成哪个男人,都无法忍受,都会同朕一样做,选择打掉孩子!” “母后,你以为发生这样的事,我心里就好过吗?你不会知道,在我做出这个决定前,我的内心有多伤感,多煎熬,多痛苦,多难过!” “只要一想到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卿卿我我的画面,我的心,就好似被锋利的锉刀来回的搓着,那种痛苦有多尖锐,多深刻,多复杂,你不会懂!” “若怀胎十月,经历难产,生下来的却是个野种,怎么办?你以为她会选择弃养吗?还不是摆明了膈应我,折磨我,羞辱我吗?让我这个皇帝的脸,从此往哪搁?” 太后听着这些话,心在滴血。 想抱个孙子,怎么就这么难啊? 但想到空口无凭,她还是不愿相信,只能乐观地安慰自己和儿子。 “皇帝,你也没有亲眼看见甄妃和野男人上床,只看到他们牵着手不是?可能一切都只是你的猜想,是你的疑心病在作怪,是甄妃生气之下故意那样说气你的,而他们根本就没有像你想的那样发生关系呢?” “而且,宫中太医两天前不都被你罢免了官职?换了一批人吗?你不还说太医都是饭桶吗?当时甄妃回宫后,若不是孕吐反应出现,太医院不也没有查出来甄妃有孕吗?所以甄妃应是在宫中之时便怀上了你的孩子啊,只是太医无用没有及时发现而已,她并不是在宫外怀的!” 司澜宴突然扯唇笑了,只是笑得比哭还难看。 大手落在怀中小女人的肚子上,无比温柔地抚摸着。 出言嘲讽太后:“母后,孩子都已经没了,你还不愿接受事实,有意思吗?直觉告诉我,孩子不是我的。” 太后嘴角一抽:“甄妃都已经死了,你不也是不愿接受事实,抱着她焦黑发臭的尸体在这装疯卖傻吗?在这给她扣莫须有的帽子吗?” 司澜宴闻言心口一痛,紧紧抿着微微颤抖的薄唇,没有再说话了。 因为,他已自责悲痛到无话可说了。 殿内沉默了好一会。 太后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太过分了,导致冷场了,于是才又歉意地道:“母后的错。” “母后忘了,是我先提起甄妃堕胎的事,是我在询问你缘由,揭你伤疤,你才忍痛说出这些隐藏在堕胎后面的问题,是母后错得离谱。” 她突然觉得自己很不是东西。 不管事情真相是不是甄妃给皇帝戴绿帽子了,反正这个事肯定已经伤到皇帝了,在皇帝心中埋下了一根刺,留下了很重的阴影。 在真相没有大白之前,皇帝定然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以及耳朵听到的,还有用心感受到的。 说甄妃和那男人之间没有发生什么,让皇帝如何信呢? 换成谁,都不能当做没有看到他们恩爱牵手,不能当做没有听到甄妃说那男人比他强百倍,不能当做心底的刺痛不存在。 自己也不是当事人,是没有话语权的。 究竟有没有背叛皇帝,只有甄妃自己心里清楚了。 说实话,甄妃对皇帝的感情,看上去还没有皇帝对她的感情深厚呢。 当然,得除去刚得知自己被甄妃下蛊时暴怒的皇帝,以及刚解蛊后意识不到自己感情的皇帝。 所以,也不怪皇帝不信任甄妃,甄妃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实在难以让皇帝信任她。 皇帝看到,听到,心中想到那些,会认为甄妃给他戴了绿帽子,也在情理之中。 这时,司澜宴抱着怀里人儿轻轻摇着轻轻拍打着,启唇淡淡又道:“我以为,你不想知道为何堕胎的另外两个原因了。” 太后脱口而出:“想啊,做梦都想知道啊,你说来听听,母后洗耳恭听。” 司澜宴苦笑一记,一面轻轻拍抚怀中小女人,一面道出后两个缘由。 “第二个原因,爱妃中了蛊,且连续喝了好几个月药,一直在养病,又气血严重不足,经常晕死昏迷,解蛊时又中了剧毒晕死,便算那孩子生下来,也会是个有大问题的病孩儿,是个痴傻儿,是个有生理性缺陷的残疾儿。” “所以,孩子已确定是有问题的,不管是野种还是痴傻病儿,都要及时扼杀在摇篮里,不能让其出生,否则后患无穷。” “另外,第三个原因,便是我个人的问题,解蛊前,我不受控制的想让爱妃怀上孩子,没有想过要做安全措施,前不久才刚解蛊,我又一直在和自己做思想斗争,总觉得蛊毒还未完全清除,不肯承认已爱上了给自己下蛊的人,导致做出一些违背自己本意的事情来,折磨她,也折磨自己,在这样一个叛变逃避的情况下,便觉得这个孩子的存在,代表并提醒着我曾受人控制欺骗摆布利用,同时,也对爱妃背叛我给我戴绿帽子的事,越发生气痛恨无法容忍!” “基于第一条和第二条,孩子绝对有问题,再加上第三条我自身的原因,在这种时候,打掉孩子,是必然的结果!” “哎,如果你所说都是真的,那么打掉这个有问题的孩子,确实是最好的选择,这不能完全怪你” 太后捂着疼痛难受的心口,深深地叹息道。 她突然就理解了儿子的做法。 就觉得,皇帝没有杀掉给他下蛊、给他戴绿帽子的甄妃,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因为,换成别的皇帝,甄妃早被挫骨扬灰死八百遍了啊! 不过,她最在乎的,还是甄妃肚里的孩子究竟是不是她的孙子,她得弄清楚这个问题 司澜宴该说的已经说完,抱着怀中小女人起身赶人:“好了,你想知道的,朕已经告知你了,现在你可以安心的走了,别打扰爱妃的清静” 太后见他大半夜抱着尸体出去,哪里能够放心,就问:“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司澜宴并没有回答她,直接抱着怀中大黑炭往后山寒冰潭而去了。 他抱着小女人入了寒冰池子里,给她脱了身上脏兮兮的衣裙,还好耐心的帮她清洗了一番。 不一会,周身的水就被黑炭染成了黑灰色。 他凑到小女人身上嗅了嗅,感觉清洗过后还是臭的,他自责地让宫人拿了香料过来给她除味增香。 还又命令宫人:“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一副冰棺,天亮前就要。” 宫人为难地跪在地上:“陛下,如今正值盛夏,方圆百里都没有冰川冰原冰雪,如何做得出冰棺啊?” “一群废物!没有便想办法啊!去找啊!” 司澜宴没好气地怒怼了宫人一通。 亲自给小女人擦干焦黑如柴的身体后,又给她穿上干净的新衣裳。 然后拿着香料,抱着大黑炭就出了寒冰池子。 他知道玛台谷有一座地下冰窟,召来黑雕,连夜往冰窟赶去。 一个时辰的功夫不到,便抱着大黑炭来到了冰窟。 冰窟外面的入口窄小,人们轻易察觉不了,而里面却很宽广,内里四面八方都结着厚厚的冰。 冰窟内有个类似冰棺一样的凹槽,他亲了亲怀中小女人焦黑的脸颊,才恋恋不舍地将发臭的小女人放进了凹槽里面。 他在冰棺外面,猩红眼眸深深地凝视着棺中小女人,无比自责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菱儿生前是香的,菱儿喜欢香喷喷的,讨厌臭臭,菱儿,我给你弄来了香料,味道清新淡雅,是你喜欢的味道” 他歉疚而又温柔地说着,将从皇宫里带出来的香料洒在了冰棺里。 继而,趴在冰棺边沿,深深嗅了嗅,满意地笑了:“菱儿好香” 第138章 相通 司澜宴在冰窟里陪了秦菱的假尸一天,整个人就快要冻成冰雕了。 他身上向来凉飕飕的不怕冷,但此时也已抵挡不住冰窟的严寒。 鸦羽似的长睫凝结上一层薄薄的冰霜,披散着的头发也变成了白色霜发,浑身变得僵硬,满是疲倦的脸也冻得扯不出表情来了。 甚至都失去了知觉。 若非他的心脏还是跳动着的,疲累的双眼是睁着的,就那样颓废地坐在冰棺边,跟个死人没什么区别了。 从天黑到天亮,暗卫都不见帝王从冰窟里出来,不放心地挤入冰窟看了下。 见着冻如冰雕的帝王后,暗卫心中一惊,当即上前去拍了拍帝王僵硬的肩膀,大声唤道:“陛下!” 帝王高大伟岸的硬实身躯动了。 “属下该死,属下无意冒犯陛下!” 暗卫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痛地跪倒在地劝说。 “陛下,冰窟里太冷了,正常人受不住的,会出事的啊,您不如在冰窟外面守着,也是一样的啊!” “不行,朕不能放下爱妃,朕就是死,也要和爱妃在一起,爱妃在哪,朕便在哪,朕哪都不去” 司澜宴守着冰棺不肯离开。 他害怕他一走,他的菱儿就不见了,被野兽叼走,抑或者被坏人掳走了。 毕竟,他的菱儿生前是京城第一美人,觊觎她美貌的人定然不少。 他也不会将菱儿入葬。 只要能和菱儿在一起,哪怕是一具凉飕飕不能动的尸体,能看着,能摸着,那也是好的。 入了葬,他就看不到了,也摸不到她了。 暗卫见他如此颓废模样,忍不住感慨:“娘娘若醒来了,得知陛下如此深情,日夜不休、茶饭不思、片刻不离地守护着她,定然备受感动,会原谅陛下的!” “呵呵。” 司澜宴坐在冰棺边的大冰块上,浑身僵硬,一动不动,虚弱地傻笑出声。 布满红血丝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盯住冰棺内染上白霜的焦黑尸体,伤心难过地道:“菱儿不会再醒来了,是我害了她,我不会原谅我自己,菱儿又怎会原谅我呢” 直到将尸体放进冰棺之后,司澜宴才终于愿意接受秦菱已经彻底死亡的事实。 她已永远的离他而去了。 曾经在一起时候的点点滴滴,在脑海里不停闪现。 有她开心的样子,有她生气的样子,有她哭泣的样子,有她怂包的样子,有她不怕死倔强的样子 回想着这些,他那本就疼痛难忍的心口绞得更厉害了。 仿佛掉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黑暗笼罩着他,大山压迫着他,令他喘不过气来,难受得快要死了。 她死了,他才意识到,她是他暗黑无趣生命中突然闪现的一道光。 眼下,他的这束光消失了,他堕入了无尽的黑暗当中。 “菱儿” 回想当初中蛊后和她在一起时候的美好,他那被冰封得僵硬的身体动了动,将棺中小女人抱了起来,紧紧抱着,将脸埋进她焦黑发臭的颈窝里。 有泪水从猩红的眼眶里滚落下来。 一个一米九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帝王,在这一刻,哭得像个孩子。 他呜咽着悔恨交加地道:“菱儿,你怪我打掉了孩子是吗?我承认我狠心,我无情,我太不是东西,我都认了,我确实不是个人,不是个好男人,不是个好夫君,菱儿,如果时光可以重来,一切都听你的,孩子给你留下来,好不好,菱儿,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赤炎部落。 “贝尔,你们这里有什么吃的吗?我们有些饿了!” 秦菱和小青一到住所安定下来,肚子就饿得呱呱叫了,于是询问木屋底下的贝尔。 “有的!有的!”贝尔二话不说就跑掉了。 过了一会,贝尔拿了两块用大树叶包裹着的食物,递给秦菱和小青。 “谢谢。”秦菱接过食物道。 贝尔闻言就托着腮,一副不明所以很蠢萌的表情看着秦菱,和之前她说感谢的时候一样,明显对她的话又不理解了。 “谢谢不能吃!感谢也不能吃!”秦菱只能解释给他听。 贝尔这才明白地用力点了点头,他还以为小女人想吃谢谢呢! 一旁的小青饿得两眼发黑了,满含期待她打开了那用树叶包裹着的食物,然后傻眼地问:“贝尔,你们平时就吃生肉吗?” 贝尔见小青神色不对就问:“你们不吃生的吗?” “嗯,你们这火种在哪啊?我想烤熟了再吃。” “木屋底下就有火种,我帮你们烤!” 贝尔一把夺过秦菱和小青手中的生肉,魁梧身形一闪就消失不见了。 “我知道你们饿了,给你们带来了果子充饥哩!” 贝尔前脚刚走,罗丽就光着脚丫子,提着一个牛皮袋子,进了小木屋里。 罗丽从牛皮袋子里倒出好些个野果,红彤彤的,亮晶晶的。 秦菱将野果往衣服上擦了擦,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面露笑容惊赞:“香脆清甜,味道好极了,这是什么果子呀?你们部落里种的吗?” “咱也不知道叫什么,是族里女人采摘的,每天早上,她们都会出去采摘野果和野菜,你们要是觉得这里无聊,明天一早,可以跟着咱们一起上山采集!” 在进部落前的山路上,秦菱看到寒雾中隐隐约约显现出很多的野生蘑菇,想着山上应该也有很多,就想去采摘蘑菇玩儿。 但想到自己还有孕在身,就摇了摇头:“我最近身体不舒服,就不去了,改日。” 罗丽抓着秦菱纤细胳膊,轻轻一捏就是一个红印子,羡慕地道:“菱菱你好白啊,真好看,你是吃了什么东西才变成这样的吗?” 秦菱笑说:“我这皮肤是天生的,而且没晒什么太阳,所以就白,不用羡慕我,你们这样的皮肤也很漂亮很健康很性感的。” 罗丽又问:“什么是性感哩?” 秦菱嘴角微微一抽:“性感就是很迷人的意思!” 罗丽被夸,开心地跳起来:“真的吗?” 秦菱点头:“真的!” 罗丽发现秦菱嘴角有裂痕,撅着眉头又问:“菱菱,可是和人吵架了,那人撕你嘴巴了?告诉我是谁,我帮你打他!” 秦菱闻言征楞了下,继而用手捂住了嘴巴,雪白无色的小脸泛起两朵红云,一个劲摇头:“我没事,吃东西不注意弄的。” 罗丽打破砂锅问到底:“啊?你吃什么东西会不小心弄伤嘴角啊?那东西难道有刺吗?” 秦菱本就泛红的小脸已经爆红,连同耳朵根都红了个透! 本来她都已经快忘了狗皇帝了,但现在,狗皇帝那欠扁令人作呕的样子又浮现在了她的脑海里。 小青在一旁看到秦菱这副羞愤欲死的模样,心疼不已,就将罗丽拖出了小木屋。 “罗丽,你就不要揭菱菱心里的伤疤了,她已经够疼痛够难受的了!” “对不起,菱菱,我不是故意的,我们部落有一种草药,敷下去,那伤很快就能好了,我去给你弄来!” 罗丽听了小青那话,歉疚地奔跑出了小木屋。 小青一直贴身伺候着秦菱,自然知道秦菱那伤是逃离皇宫前才有的。 见秦菱面色不好,就转移话题,逗她开心:“娘娘,这个部落的人虽然粗野狂放大胆,不懂礼仪,不知羞耻,没有京城里那么规矩,但这里的人感觉还蛮好相处的,也挺自由的,没有那么多的约束,挺简单直白的。” 秦菱松开捂嘴的小手,摇了摇头,甩去狗皇帝冷酷无情的身影,走到木屋外的走廊栏杆处,向外张望。 只见四面八方都是郁郁葱葱的青山,附近有澄澈的溪流,有翠绿的河水,鸟语花香。 部落人在远处大本营里忙碌着活动着,几乎都是男人。 很少看见女人,偶有一两个女人出现,身边也都是跟着一堆男人在给她扇风擦汗递水投喂食物。 这里似乎是重女轻男,男人们将女人当祖宗一样供着,生怕惹得女人不喜被一脚踹了,成了可怜的弃男。 在木屋底下,四面都有高大魁梧的族人在站岗,保护着她们。 秦菱认同地点头:“这里应该是安全的,不然,太后也不会放心将她的孙儿放在部落里面,感觉这里的人比京城里的人更淳朴,只是,小青,你以后不要叫我娘娘了,在这里咱们就是姐妹两了。” 小青一拍脑门:“哎呦,瞧我这记性,该打” 山巅之上,风格外大,发出如牛吼似的狂叫,吹得山上树木摇晃不止。 一名满头银发的妖娆美男子,正躺在山顶上的一块石碑前。 大风吹得他身上银色衣袍猎猎作响,如瀑的发丝乱飞,吹得他脸上生疼生疼。 他白皙如玉的修长指节动了动,缓缓睁开了潋滟紫眸,却被耀眼的阳光刺得又眯了眼。 一旁乖乖守候的白鹤发现他醒了,上前几步,展开一双硕大的翅膀帮他遮挡住刺眼的太阳光。 他便撑着身子起身来,转动紫眸四顾,发现这是一个陌生的地方。 九殷对自己为何来到这里一无所知。 准确来说,他对苏醒前发生的一切都不记得了。 苏醒前他是一只巴掌大软萌可爱的小银狐,苏醒后他是一个身姿妖娆风华绝代的美男子,都不是一样的物种,又怎会相通? 他站在烈烈冷风之中,身上银发银裳随风翻飞,呼呼作响。 从怀中掏出一面小铜镜,照着自己绝美如画的容颜,修长如玉的五指当做梳子,梳了梳那一头被风吹乱的银发。 他向来很爱美,也很臭美。 怀中随时揣着一面小镜子,每天都要照上几遍,欣赏自己的盛世美颜。 头发梳顺后,他看着镜中完美无缺的自己,满意地微微颔首。 将小镜子收起来,轻启菲薄菱唇就问白鹤:“我这次睡了多久?在这期间都发生了什么大事情?又怎会来到这里?” 白鹤就将双翅收敛了,用兽语恭敬地回答他:“主子,此次,您只睡了二十来天便醒了,期间您一直在皇宫的后山休养,和一个叫做秦菱的小女人在一起,那小女人不见了,您追寻她来到了这里啊” “秦菱?你是说小东西?” 九殷如画的长眉微敛,陷入了回忆当中。 他对很多事都没有印象了,但对那娇软病弱的小不点倒是印象深刻。 想起沉睡前发生的一切,桃林里发生的一切,集市上发生的一切,拍卖场发生的一切,他心口一窒,很是不安! “鹤,小东西如今在哪?可是在西凉国狗皇帝手里?” 白鹤知无不言:“没错,秦菱这小女人被大暴君逼迫堕胎,打入冷宫之后,又被火烧死了,大暴君将她的尸体带到玛台谷冰窟里去了。” “什么!?” 九殷心口骤然一痛,怒火焚烧着胸膛,呼吸逐渐变得粗重。 如画眉宇间凝聚起一抹化不开的阴戾之色,咬牙切齿地道:“狗皇帝这是找死的节奏!即刻带我去冰窟,给小东西报仇,夺回小东西的尸体!” 第139章 意外 司澜宴不再管理朝政大事,一跃不振,颓靡落寞,不见了往日的意气风发,妖孽面容肉眼可见的消瘦了不少。 又是一日过去,他头上白发又多了十余根,看着又苍老了一些。 秦菱死后这三天,他整日整夜守着秦菱的尸体不睡觉,不吃不喝,再不修饰姿容,头发凌乱披散,邋里邋遢的。 哪还有往日的俊美无俦样,看着就跟个流离失所的流浪汉似的。 他坐在冰棺边的大冰块上抱着尸体,难过得如同坠入了万劫不复的地狱,心痛得快要死了,一直谴责自己,一直同尸体道歉,一直说对不起,一遍又一遍唤着菱儿,不停回想两人的过去,无比后悔自己愚蠢的行径。 他为什么要将菱儿打入冷宫? 若菱儿能够在他身边,批阅奏折在一间屋子里由他看着,日日由他抱着喂饭喂药,夜夜由他抱着睡觉,怎会发生这种意外? 又为什么要逼菱儿喝堕胎药? 就算那孩子有问题,不是他的,会是个痴傻儿,那又怎么了? 既然菱儿想生,那便遵照她的意愿,让她将孩子生下来,再滴血验亲。 若查出来孩子不是他的,处理掉不就是了? 若孩子病重痴傻,他这个皇帝难道还养不起他?还能饿死他? 给他寻遍天下神医也要治好自己的孩子,让他继承皇位啊! 若病儿治不好,反正好吃好喝好穿好睡给到他,父母亲陪伴左右,让他无忧无虑的长大,做一个全天下最幸福快乐的孩子。 如果时光能够重来,菱儿说什么,那便是什么了,一切听她的 只要她人还在,只要她开心的活着,怎样都好 司澜宴抱着尸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深深的疼痛无力感将他湮没,久久无法从这丢失心爱之人的悲痛中走出来了 这边,太后自从昨日和皇帝儿子一番对话回到仁寿宫后,也总是魂不守舍的。 总是想着皇帝抱着假尸颓靡衰败的疯癫样,想着他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眼底满是红血丝,老了二十岁,想着他跟她说的那些戳心窝子的话 以及,眼巴巴的等着赤炎部落里甄妃的回信,要甄妃给她一个真相,让她知道孩子究竟是不是皇帝的。 太后越想心底越难受,开始心疼起儿子来。 得知儿子一天都在冰窟里守着尸体,担心他不顾身体在冰封的环境里出事,派侍卫太医宫人去照顾他不算,还不放心地亲自跑过去看了。 果不其然,她到了冰窟,刚好看到皇帝被冻得浑身僵硬,成了一尊冰雕,抱着冰冻住的尸体倒在了冰窟里。 “皇帝!” 太后神色一紧,慌乱地冲了过去! 还未扑到司澜宴身上,暗卫便已先她一步到了司澜宴面前,将猛然倒地的司澜宴给带到了冰窟外。 经过冰窟外守着的太医紧急解冻抢救过后,司澜宴冻僵的身体逐渐回暖,变得微弱的心脏跳动也恢复正常,已脱离了生命危险。 太后全程在一旁看着太医抢救,紧张得不行,心痛得不行,害怕得不行,自责得不行。 看着老了二十岁甚至要陪甄妃假尸而去的皇帝儿子,她忍不住抹着眼泪道出了真相:“皇帝,你怎么这么傻啊,甄妃并没有死啊” “你说什么?爱妃没死?” 太后才刚道出真相,不一会,就见司澜宴竟然睁开猩红疲累布满红血丝的眼睛,苏醒了过来。 太后顿时又惊又喜,哭着笑了。 对视上儿子深沉探究的视线,太后心下一咯噔,一种被看透了的感觉油然而生,暗道孙子可能要完蛋了。 眼下儿子既然已无事,她心中压着的大石块也就放下了,又开始担心起孙子来了。 毕竟,在甄妃没有给她回信前,她也不能让儿子知道甄妃的下落。 于是又抹了抹眼泪,故作镇定地改了口。 “皇帝,甄妃的尸体在冰棺里躺着啊,你傻了吗?我那是为了刺激你醒来,才和你说甄妃没死啊!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刚刚你都差一点挂了,你知道吗?” “菱儿呢?朕的菱儿没弄丢?” 司澜宴闻言翻身就坐了起来,紧张不安地跑到了冰棺前。 见冰棺内秦菱那小女人还在,总算松了一口气安心下来。 太后跟过来摇头叹息:“皇帝你也真是的,偏偏要等到人死了,才承认自己对她的感情,才意识到自己心里有她,才追悔莫及,已经晚了啊,你若不作死,甄妃又怎会死呢,哎,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你了” 太后因为做贼心虚,害怕儿子看出端倪,话落就动身准备要走了。 “哎呦,这里实在是太冷了,这人年纪大了,身体就不行了,我先回宫了,皇帝你也注意点自己的身体,你要是去了,甄妃的尸体放这里怎么办?你就再也看不到她了,摸不到她了,彻底的和她分开了啊,所以,你可别想不开,好自为之,别一把年纪了还要老母亲操心!” 太后在冰窟口扯着嗓子说话,司澜宴耳聪听得到。 他就抱起冰棺中秦菱的尸体,俊脸挨着她冷冰冰的脸,温柔地道:“不怕,朕若死了,便能和爱妃在阴间相遇,求得她的原谅,相知相爱。” “你你疯了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容你如此糟践!” 太后听了儿子那话很生气。 真担心他会想不开,和假尸一起走了,留她白发人送黑发人。 所以她又停住了脚步,就在冰窟外面守着了。 但过了一会,她又觉得自己多想了。 皇帝自幼命硬,应该没那么脆弱的,自出生起被先皇抛弃后,他不知道被多少人追杀,无数次她都以为他要死了,但最后他都能化险为夷称帝。 所以,眼下,她还是关心孙子是不是亲生要紧。 在这守着,她无法和甄妃取得联络。 就这样,太后最后还是狠心的抛下儿子走了。 正所谓母子连心,司澜宴也就察觉得出太后最近心里有鬼,就召来了暗卫,眼底寒芒一闪一闪。 “听朕命令,去跟着太后,看看她最近都去了哪里,和什么人有联系,又做了些什么,太后身边亲信也留意一下,来往信件一律拦截!” 自从甄妃死后,深情帝王眼底黯淡无光,对一切都提不起兴趣,眼下他眸底竟然有光闪现。 暗卫不禁好奇:“陛下,您是怀疑甄妃的死,与太后有关吗?” 司澜宴鄙弃地瞥了暗卫一眼:“太后想抱孙子想疯了,你觉得,她会放火烧死朕身边唯一有过身孕的女人?” 暗卫不明所以:“因为甄妃流产了?还可能再也无法怀孕了吗?太后大失所望?于是要烧死甄妃吗?” 司澜宴一脚踹飞暗卫:“滚!没脑子的蠢货,只管听话做事便是,谁让你问那么多!” “陛下息怒!属下遵旨!属下这就滚!” 被踹的暗卫,还真的滚着出了冰窟。 傍晚的时候,九殷乘坐白鹤来到了冰窟。 九殷毕竟不是普通人类,而是一只活了数千年的妖,哪怕他身上灵力和法力都被封印住了,哪怕沉睡千年醒来后,眼下的他和全盛时期相比天差地别,但他身手也是相当诡异神速的。 他轻而易举就避开了冰窟外侍卫和宫人的眼,神不知鬼不觉的入了冰窟内,打算盗取秦菱的尸体。 竟然看见司澜宴也在冰窟里,他心中火起,当即怒气冲冲地隔空朝他飞了一掌过去! “砰——” 司澜宴正因为秦菱的死而萎靡不振,痛不欲生,失魂落魄着,几天不吃不睡精力不济的他一个不留神,就被九殷这出乎常人速度的一掌给突袭了! “呃——” 司澜宴痛得闷哼,压住喉间上涌的血气,抱着怀中尸体猛地转身! “小东西” 九殷骤然看见司澜宴怀中冻成冰块的尸体,心口一痛,紫眸一凝,朝着司澜宴就杀了过去。 “狗皇帝,你不配做人!竟敢那样对小东西,实在可恶至极!说,小东西是不是你烧死的?我今日非杀了你不可!” 第140章 吐血 司澜宴看着骤然出现于面前的银发紫眸狗男人,心中一股醋火升腾而起,面色骤然一沉。 “狗贼,我正派人四处找你要杀你,不成想,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哼,上次中了剧毒也没死成,命还挺硬!” 司澜宴想到就是这个狗男人勾引他的菱儿,甚至让菱儿怀上了野种,想起那日拍卖场狗男人和菱儿甜蜜恩爱的牵手画面,痛恨之情无以言表,只想将对方碎尸万段喂狗! 身上戾气散发而出急剧扩散,化出寒光闪闪的长剑杀了过去! “狗贼,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上次看在菱儿重伤吐血晕迷的份上,朕让着你,没和你好好打!这次,朕可不会再让着你了,看招!” “砰——” 九殷毫不畏惧,周身也是杀气腾腾,冲过来就和司澜宴对打,还嘲讽地冷笑。 “狗皇帝,上次你让着爷爷?你哪来的本事哪来的脸让着爷爷?那日,你看到爷爷就怂了,躲起来不敢上,喊一堆人替你帮你,丢不丢脸?今日,狗皇帝你别想着逃,看爷爷怎么教训你这不做人的孙子!” “爷爷在外横扫世界的时候,你这黄毛小子还没出生呢,口气倒是挺狂!我看你在爷爷面前究竟能狂多久,等下就打得你跪下喊爷爷饶命!” 九殷一面和司澜宴交手,一面咬牙切齿地怒骂着,一面在心底冷笑。 你爷爷我可是活了数千年的老妖,你小子才二十七岁,我是你小子的祖师爷爷! 狂什么狂?也就是在女人面前能狂一狂! 哼,看祖师爷爷如何替小不点收拾你这狗皇帝! 九殷冷哼着,化出杀伤力极强的冲击波,迅速朝司澜宴袭去! 司澜宴尽管最近伤心过度,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导致体力不济精神失常,但他毕竟武功高强,纵然九殷身法极快,他也还是敏捷地避过了那道冲击波。 “狗贼别废话,有本事,今日从冰窟里走出去!” 司澜宴今日状态不佳,但也毫不退让,手持寒光剑狠厉地朝九殷挥去! 九殷身形迅速一闪,也及时避开了司澜宴这致命的一击,冷凝紫眸狠狠瞪着司澜宴。 “今日我不但要从冰窟走出去,我还要杀了你为小东西报仇,带走小东西!绝不会让小东西的尸体,落入你这冷酷无情的狗皇帝手里,死后都得不到安宁!” 九殷愤怒地吼着,再次从掌心中化出紫色光波,以肉眼无法看清的招式朝司澜宴袭去,一面暴吼着质问。 “为何要让小东西堕胎?为何要将她打入冷宫?为何要烧死小东西?” “小东西那么温柔善良,活泼可爱,天真烂漫,你为何不珍惜善待她?反而要狠心害死她?” “狗皇帝,你已不是第一次害死小东西了!上次也是你害得小东西跳崖,若不是我及时救了她,她早就死过一遍了!” “我以为有了上次的教训,你会改变一点,会知道珍惜,没想到,我只是来晚了一步,你竟然再一次害死了小东西,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个什么东西!?” 九殷身法诡异,又单枪匹马,没有什么负累牵绊着他,占据很大的优势。 而司澜宴一只手要抱着尸体,三天没吃没睡不说,在九殷初进冰窟时突袭之下又中了一掌,受了内伤,所以状态不佳的他,此次注定了不是九殷的对手。 司澜宴只能护着怀中尸体,节节败退,嗜血嗓音怒道:“狗贼!朕做事无需告知你,你算哪根葱?便算朕要杀你全家,诛你九族,那也是天经地义,你还不是要跪下磕头,谢恩认命,能奈朕何?” 他虽然如今体力精神状态不济,不似休养了二十来日的九殷精力充沛,但他身为帝王人手多。 冰窟外面的暗卫和侍卫听闻动静后,通通涌进了冰窟。 侍卫们一些护在了司澜宴面前,一些则上前去迎战九殷欲捉拿九殷。 “砰砰砰砰——” 顿时冰窟内电光火石直闪,刀剑飞舞,砰砰作响,打杀之声震耳欲聋。 冰窟内壁四面八方的冰块不时掉落,砸到人身上。 此处混乱不堪,为免弄坏尸体,司澜宴便将尸体交给身边暗卫,交代道:“先带着菱儿出去!好好保护着,由我来对付那狗贼!” “是,陛下小心,狗贼身法招式奇特,小心有诈。” 暗卫听命地接过尸体往冰窟外奔去。 “放下小东西!” 九殷眼见秦菱的尸体不见了,紧张地闪身过来抢夺。 司澜宴见那么多侍卫都无法捉拿住九殷,只能带伤亲自上阵! 听着狗贼动不动唤菱儿小东西,还又嘲讽地冷笑,宣誓主权:“这里只有朕的爱妃,朕的菱儿,哪有你的小东西?你这狗贼怕不是得了失心疯!” 眼下他怀里少了个小女人,一身轻松了,很快他就追上了欲要出冰窟抢夺尸体的九殷,一剑过去刺中了九殷后背。 “狗贼,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反正要死一个,看你还敢不敢抢朕的女人!” 九殷眼下一心想要拦截抢夺尸体,没有关注到自身安危,后背中了司澜宴这一剑,闷哼一记,感到一阵痛苦的颤栗。 但也不管身上的伤痛,即刻诡异地一闪身抽离,忍着伤处剧痛,去追暗卫欲抱出冰窟的小东西尸体。 这时,经历过一番火热打斗的冰窟开始掉落大冰块,似乎是要发生雪崩塌掉了! “砰——” 抱着尸体的暗卫被掉落的大冰块砸中脑袋,两眼一黑跌倒在地,怀中的尸体也随之抛了出来! “小东西!” 九殷紧急飞身上前,堪堪接住了尸体,心中松了一口气。 敏锐地感觉到冰窟快要塌了,以最快的速度飞了出去! “菱儿” 司澜宴见尸体被夺,心头一紧,无比慌乱,提着染血的寒光剑朝九殷追了上去! 九殷出了冰窟,催动灵力来到了距离司澜宴较远的安全区域。 他这才有空好好打量怀中冻成冰雕的黑尸,心中悲伤之情越发浓烈。 闻到怀中尸体散发出古怪难闻的臭味,他蹙着眉头,凑上前去深深嗅了一口。 顿时,尸臭混杂着香料的怪味袭入鼻腔深处,令他作呕,当即嫌弃的扔了尸体! 千年狐精嗅觉比人类灵敏许多倍,对事物的感知能力也强过人类,他能感应得到面前的尸体有问题,不像是秦菱那小女人的。 于是,他从身上掏出一颗发散着微弱紫光的琉璃球,用那琉璃球往地上躺着的黑臭尸体一照—— 霎时,尸体生前的样子就显现了出来! 原来,这尸体生前只是一名身形娇小瘦弱的宫女,根本就不是小东西! 难道,小东西是假死逃跑出宫了? 这具假尸,是用来迷惑狗皇帝的? 九殷想到这里,一颗痛得快要化成朽木的心脏在胸腔里飞快的跳个不停,激动欣慰不已! “怎么?嫌弃爱妃臭了?变丑了?狗贼,你如此侮辱爱妃尸体,就不怕爱妃九泉之下,难过伤心?” 这时候,司澜宴红着眼睛追杀了过来! 第141章 真心 对九殷抛弃尸体的行为,司澜宴感到深恶痛绝:“哼,就你这样的渣滓败类,也配拥有爱妃的尸体?” 他都不知道,菱儿,是怎么看上这个只注重色相的狗东西的。 狗贼定是被菱儿生前绝美面容所迷住,以为菱儿死后放在冰棺中,容颜身段未变,才会费尽心思抢夺。 眼下发现尸体不如想象中美好,便大失所望,作呕弃尸了? 得知真相的九殷,自然不会告诉司澜宴这具尸体是假的! 他倒是希望狗皇帝能守着假尸过一辈子,让他活在悔恨中一辈子,这是他不善待小女人应得的报应! 所以,眼见司澜宴以及侍卫又追杀了过来,九殷什么都没说,也没解释,直接闪身溜了,去寻找真正的秦菱了! “快去!将那狗贼抓回来!朕重重有赏!抓不到人!提头来见!” 司澜宴见九殷飞走了,狠厉地命令身后追过来的侍卫。 自己则拾起地上被抛弃的小女人尸体,心痛地抱在怀里仔细检查了一番。 见小女人身上沾染了些许灰尘,便拂袖帮她擦拭干净,温柔地哄:“菱儿,现在你知道了,只有朕,才不在乎你变成何样,才会无条件喜欢你” 话才说到一半,受了内伤的他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他嘴角殷红鲜血直淌,依旧深深凝视着怀中小女人,虚弱无力地笑着说出后半句:“那狗男人如此肤浅,如此可憎,如此该死对你,哪有半点真心?你还觉得他比朕好吗?” 清晨,天色还未透亮,赤炎部落里的男人们便都上山捕猎去了。 而部落里的几个女人,睡到天亮才起来。 不过,吃了些东西填饱肚子后,八个女人也都带着十岁左右的孩子,上山采摘野果去了。 秦菱觉得自己什么都不做,吃部落的,住部落的,由族人二十四小时保护着,似乎不太妥当。 她又怀有身孕,不能跟随大家上山去采集。 人生地不熟,也不敢走远了害怕遇到危险。 于是,就和小青怀揣牛皮袋子,在部落周围的山道边采摘野生蘑菇去了。 部落外围有族人在站岗盯梢,保证她们的安全,倒是放心。 “小青,这里的人可能不知道蘑菇能吃,这路边到处都是蘑菇呢,都没人来采。” “是啊,咱们出来才一会,这牛皮袋子就满了,快要装不下了呀,也不知道族人们吃不吃!” “嗯,要是他们爱吃,咱们明天再来采摘,太阳有些晒人了,咱们回去了!” 一个时辰不到,秦菱和小青收获满满的回到了部落里。 上午大家都在山上没回来,部落里空空荡荡的,除了盯梢的族人外,就只有几个年龄特别小的孩子在小河边玩耍。 秦菱看到有小孩子往河里不停的投石块,片刻后,嘴里兴奋地叫嚷着:“快看,我砸中了一条鱼!” 那小孩开心地跑过来对秦菱撒娇:“漂亮姐姐,你会不会游泳啊?去帮我捞一条鱼上来好不好呀?” 小青护在秦菱面前:“我会游泳,带我去看看。” 小青随着小孩到了池塘边,看到浅水区漂浮着一条露着鱼肚白的小鱼,犹豫了一会,下到水里将那条小鱼打捞了上来。 “太好了,今天有鱼吃了呦!” 小孩看着躺在地上的小鱼,乐呵呵地鼓掌,然后继续搬起石块往池子里投。 可过了好半晌,他都没有再砸中第二条鱼,不由得垂头丧气起来。 秦菱就走过来摸了摸小孩的头,忍不住笑了:“小朋友,你这种法子是很难捕到鱼的,只能碰一碰运气,你看姐姐做一个简单的钓鱼工具,捕鱼就能快很多。” 小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期待地望着秦菱。 秦菱就让小青帮忙,一起弄来了制作钓鱼竿的工具。 竹竿,龙须草搓成的长绳,耳环做成的钩子 不一会,一柄简易钓鱼竿就成了。 秦菱再去挖了数条蚯蚓。 将蚯蚓钩在钓鱼竿钩子上,再投入水中。 水中鱼儿多,很快就有鱼儿上钩了,她再用力往上一甩! 麻蛋!竟然甩不动! “这肯定是条大鱼啊,小青你快来,你力气大,帮我把钓到的大鱼拉上来!” “好嘞!看我的!” 小青摩拳擦掌地接过那钓鱼竿,使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将那条上钩的大鱼给拉到了岸上。 “哇!好大的一条鱼啊!” 岸上三人全都惊呆了! 秦菱也是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道:“这条大鱼看上去应该有十五公斤,也就是三十斤左右!” 小青哈哈大笑:“有半个菱菱这么重了呢!” 秦菱嘴角微微一抽,尴尬地道:“我应该不止三十公斤?” 小青捂嘴偷笑,火热视线落在秦菱高高拢起的心口,以及饱满的蜜桃臀上面,猥琐地道:“不算您那丰乳肥臀的话,应该是差不多了,嘿嘿。” 秦菱小脸瞬间爆红,曲起指节赏了小青一个爆栗子:“就知道打趣我,改天就把你嫁了!” 小青举双手投降:“别别别,我这是实事求是,就算我不说,大家也都看得到嘛,我这是夸你有魅力呢,这魔鬼身材你若不要,那给我好不好呀?” 秦菱就哼道:“等你嫁人了,也就有了,我不骗你。” 小青看着秦菱嘴角的伤,当即害怕地摇头:“我才不要嫁人呢,我就要和你在一起!” 她宁肯不要她家主子这样的好身材。 取悦的对象又不是自己,而是男人,那样有什么意思呢? 她家主子身上总是伤痕累累的,帮她涂药都成了家常便饭。 所以,她家主子都不想和皇帝陛下同睡一间房。 哪怕皇帝陛下心疼主子身体病弱,并不会让她日日侍寝,经常只是抱睡一夜,但她家主子也会受伤。 只有她这个贴身丫鬟,才知道主子娘娘在皇帝陛下身边时,有多辛苦。 要说和好身材没有关系,她是不信的。 就在小青心疼想着这些的时候,一旁的小孩跳起来欢呼:“漂亮姐姐,你好聪明好厉害啊,咱们继续捕鱼,河里还有比这更大的鱼呢!” 秦菱和小青见小孩这么开心,顿时也来了精神,又继续钓鱼了。 半个上午,竟然钓到了十八条鱼,其中有八条几十斤的大鱼。 临近晌午的时候,外出捕猎的族人都回来了。 今日运气不好,没打到多少猎物,三十个人的队伍,才捕捉到十只兔子,几只野鸡,没有抓到大型猎物。 昨日,好歹捕捉到了一头不大但也不小的野猪。 “哎,这么少的猎物,这么多的人,肯定不够分啊!” “好在昨天的野猪肉还剩下小半,天黑前咱们再进山一次!” 捕猎回来的汉子都灰头土脸的,很是丧气郁闷。 但当他们看到漂亮迷人的秦菱和小青出现于面前时,眼睛皆是一亮,顿时又来了精神,殷勤地围了过来,嘘寒问暖。 尤其是当他们火热的视线落在美若天仙的秦菱身上时,一个个都要挪不开眼睛,走不动路了。 秦菱得知大家捕获的猎物不够,就说:“我和小青捕获了不少鱼儿,应该够吃了。” 大家听了她这话,视线从她完美脸蛋和曼妙身段上转移,落到了她用手指引着的两个大木桶里。 只见那两个半人高的大木桶里,全都装满了大大小小的鱼儿。 汉子们都感到很稀奇。 有人满脸崇拜地看着秦菱:“这么多鱼,你们怎么捕捉到的啊?小女人,你是用石头砸的吗?可是有什么技巧吗?” 这里的人,平时捕捉河里的鱼,都是用石头砸,砸死一条算一条。 可很多时候根本就砸不中,还把鱼儿都给吓跑了,收效甚微。 秦菱指了指扔在地上的钓鱼竿:“不用石头砸,我用这个钓上来的。” 老族长不可置信地将钓鱼竿拿在手里,仔细观摩了一番,顿时激动万分:“小女人,你可以把怎么用的法子告诉大家,让大家都学习一下吗?” 秦菱:“可以啊,我本来就想教你们如何用的,不过要先填饱肚子再说!” 老族长眼底光芒直闪,对秦菱道:“好!小女人,你真是太棒了,你就是降落在咱们部落里的幸运星啊!” 汉子们已经在一旁燃起了篝火。 他们争抢着询问秦菱喜欢吃什么,要帮她烤肉烤兔子烤鱼吃。 秦菱摇头:“今天我还采摘了不少蘑菇,想煮个蘑菇炖鸡汤来喝!” 老族长不解地问:“蘑菇?那是什么东西啊?” 小青将牛皮袋子里的蘑菇倒出来给大家看:“就是下雨后,地上生长出来的这个东西,用来煮汤很好喝的喔!” 没想到,大家一看到蘑菇都很震惊,脸色不好地紧急劝阻。 “小女人,这个野菜可不能吃啊!吃了会死人的啊!” “是啊,这野菜有毒!之前有族人采摘来吃了,人一下子就没了啊!” 第142章 委屈 秦菱解释道:“有毒的不是这种可食用蘑菇,而是不一样的毒蘑菇,等下煮好了汤,我亲自吃给你们看,你们就知道有没有毒了啦!” “那可不行,小女人,万一你中毒了怎么办啊?” “是啊,不能拿自己的命开玩笑,部落里女人稀少呢,等下我帮你尝尝有没有毒好了!” 对于族人的误解,秦菱只能无奈地笑笑。 她不顾大家劝阻,喊上小青帮忙,两人做起了蘑菇炖鸡汤喝。 那些汉子围过来帮忙,但他们毛手毛脚的,人多还起反作用,只会添乱。 秦菱便赶他们去烤肉烤兔子烤鸡了,只留下来一个贝尔。 她让贝尔搬来石头,搭建了一个简单的灶台。 又弄来了一个洗脸用的石盆,洗刷干净后当做石锅,放在灶台上。 秦菱将小青身上带着防身的匕首拿出来,把肉切成块,扔到已翻滚的汤锅里炖。 等到肉煮烂了,再加入洗好的蘑菇放入肉香四溢的石锅内。 待蘑菇也煮熟了,再放入从路边采摘来已经洗净的香菜。 最后撒入一点盐晶。 “来,贝尔,汤好了,可以出锅了!” 贝尔闻到那从汤锅里散发出来的香味,口水直流,连忙将热乎乎的石锅端到大家面前。 大家围着篝火席地而坐。 族长捉来了一只野猫,不放心地道:“大家先别急,让猫先吃,猫没事了大家再吃!” 秦菱用石碗盛了点肉和汤喂那野猫。 野猫似乎是从来没有吃过如此美味的食物,将石碗舔吃得一干二净,还朝着秦菱喵喵叫唤,说它还要。 大家都密切关注着野猫的状况。 见野猫吃下蘑菇炖鸡汤后好一会了,都没什么事,这才放心大胆地上前盛汤,好奇地品尝起来。 一人盛了小半碗,合着烤肉烤鱼吃,别提多畅快多满足了。 “嗯,这汤真好喝啊,新来的小女人真是心灵手巧!” “好吃,好香,好鲜,好甜,好!好!好!” “菱菱,我看山上好多这种蘑菇呢,有颜色的更多,比这还漂亮呢,是不是都可以采摘来吃了啊?” 秦菱一听就摇头:“有颜色的,有花纹的,都不能吃,是毒蘑菇呀,吃了会死人的!只有这种白色和灰白色没有花纹的,才可以食用喔!” 这时候,远处来了八个女人,和几个十岁左右的孩子,以及几个保护她们的汉子。 “哇,你们在吃什么啊,怎么这么香啊?” “菱菱和小青煮了一锅汤,你们采集了半天,也饿了,快坐下来吃烤肉,喝点汤解渴,好好休息一下!” 那八个女人大多都有伴侣了,回来后就瘫坐在了篝火旁,被她们的伴侣簇拥着伺候着。 尝过蘑菇炖鸡汤后,也都被那美味鲜甜的蘑菇鸡汤给征服了味蕾,露出了满足的笑容来。 罗丽竖大拇指夸赞:“菱菱,小青,你们好棒啊,往后咱们可有口福了!” “啾——” 罗丽话音刚落,九天之上突然响起了如碧雷流响的兽鸣声! 席地而坐的族人们,都被那撼天动地的鸣叫声吸引了所有注意力,抬头看去。 就见湛蓝的天幕中,一头体型硕大优美的仙鹤展着洁白似雪的双翼,如雪花一样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轻飘飘降落了下来。 不一会,雪白仙鹤就落在了部落里。 一名银发银裳风华绝代的仙人,顶着一张颠倒众生的盛世美颜,从仙鹤背上踱步走下来。 “仙尊!那是仙尊!” “天!真是仙尊降世了吗!?” 部落里的族人激动得不行,不约而同地放下了手中食物,通通朝着仙鹤仙人跪了下来,恭恭敬敬地匍匐在地。 族长惊喜地问:“不知仙尊,突然降临咱赤炎部落,有何事?又有何指点?” 仙人潋滟紫眸径直望向人群中的秦菱。 在与秦菱对视上的一瞬间,一双紫眸里似有星辰汇聚,不染而朱的绝美菱唇轻浅上扬,微微一笑天地为之失色。 “本尊今日来,只为带走我的女人。” 族长闻言神情一怔,便循着仙人的视线看向震惊呆坐在那的秦菱:“菱菱,你认识这位仙尊吗?” “认识,这是我的美人姐姐啊!” 秦菱用力地点了点头,澄澈美眸睁得大大的对望着不远处的九殷,一颗心激动得快要跳出心框! “美人姐姐,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呀?难道上次我从拍卖场消失后,你一直在找我吗?” 九殷微微颔首,朝她伸出一只大手,眼眸含笑地问:“小东西,哥哥来晚了,让你受委屈了,你愿意跟哥哥走吗?” 秦菱笑容明媚地答:“当然愿意!只是姐姐,我什么时候成你女人了啊?” 九殷淡定地道:“小笨蛋,你忘了当初跳崖之后,是哥哥救了你?你这条命,从那以后,便是哥哥的了。” “喔,瞧我这记性” 经过提点,秦菱这才忆起当初她跪在美人姐姐面前,感谢他救命之恩时所说过的话。 她就知道,美人姐姐武功高强,不会有什么事的。 拍卖场时,姐姐和狗皇帝打斗一事,其实她并不知情,而是后面她重伤苏醒后狗皇帝告诉她的。 狗皇帝又是为了刺激她苏醒而放下的那些疯言疯语,她也就没有当真。 如今亲眼看到美人姐姐眼眸含笑站在自己面前,她别提多欣喜了,迈着纤细筷子腿,笑靥如花地朝着他奔了过去。 “慢着!” 突然,大祭司横空出现降落在了秦菱面前。 朝着九殷匍匐下来,语气坚定地道:“仙尊,对不起,菱菱的亲人将她托付给我了,她是我的亲人,也是咱赤炎部落的一份子,你不能将她带走!” 秦菱看着骤然拦截住自己的大祭司,便想起太后已将自己托付给大祭司了。 但相比较呆在这原始部落,她更愿意跟美人姐姐去世外桃源生活。 她就同大祭司说:“大祭司,姐姐也是我的亲人,更是我的救命恩人啊,我跟他走,他是不会害我的,你不用担心!” “不行!”大祭司匍匐在地,不动如山地放下狠话:“菱菱,你真要跟他走,除非从我身上踏过去!” 族人们看看大祭司,又看看仙鹤仙尊,最后都站在了大祭司这边,紧急将秦菱给护在了中间 第143章 恐高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阻拦本尊?” 瞅着部落族人誓死不放秦菱的态度,九殷菲薄的菱唇勾勒出一丝笑意。 双手结印,催动幻术迷惑住族人的眼。 再飞身来到被围困于中间的秦菱头顶上方,大手扣住她瘦小肩膀,轻而易举就将她带出部落,上了白鹤后背。 而底下那些部落族人还毫无察觉,以为秦菱是被他们护着的,傻乎乎地和一团空气在那对话。 秦菱被九殷抱在怀里,坐在白鹤身上,看着底下好奇地问:“姐姐,那些人是不是中毒了啊?” 九殷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低醇如酒嗓音道:“是中了我的幻术!” “幻术?”秦菱不明所以地俯视着族人,猛然瞧见小青也在其中,心下一咯噔:“姐姐,快把小青也带上,就是底下那个身穿浅绿色裙子的,她是我的好姐妹,不能留她一人在部落里啊!” “好,听你的。” 九殷揉了揉白鹤脖子,指挥它前去营救小青。 刚好这时候幻术对部落族人失效了,他们发现秦菱被带走了,群起而愤之,朝着降落下来的白鹤发动攻击。 白鹤行动敏捷,声东击西,围绕族人转了几个圈之后,绕得他们团团转。 而后趁他们不注意,就将小青也给叼走了。 族人发现之后,已经晚了,气得在底下跳脚。 “哎哎哎!把小女人还给咱!仙尊!你要带她们去哪啊!快回来!回来” 可任凭他们如何呼喊,白鹤都是越飞越远,最后消失在了视线当中。 高空中风大,呼呼作响,如牛吼似的,吹在人脸上生疼生疼。 九殷将秦菱抱在怀中,用他高大身躯给她遮挡大风,云层,和刺眼的阳光。 小青趴在白鹤背上,双手用力抓紧安全带,小身子被风吹得摇摇晃晃,紧闭双眼不敢睁开,生怕一不小心掉下去。 秦菱被九殷护着的稳如泰山,但她担心小青安危,就对九殷说:“美人姐姐,这样久了,小青会受不住的,咱们帮帮她。” 九殷望着她水灵灵的鹿眸,眼底笑意加深:“若是掉了,鹤会叼住她的,放心,摔不死她。” 这小笨蛋,以为他谁都能抱? 虽然他是这么说这么想的,但见秦菱忧心,便还是化出了捆仙绳,将小青牢牢地捆在了白鹤背上。 小青感觉自己终于稳固安全了,这才敢睁开眼睛。 “啊——” 可小青紧接着就被万里高空吓得惊叫,两眼一黑闭上了。 秦菱见小青彻底瘫软没动静了,也是吓了好大一跳,推了推身边的九殷:“姐姐,小青怎么了?” 九殷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圈着她云淡风轻地道:“可能是恐高症发作,心脏病突发,吓死了。” 秦菱在他怀里哪还坐得住,非要唤醒小青施救,九殷只能让白鹤休停一下。 查探小青鼻息还在,只是晕死过去,秦菱总算松了一口气,一行人这才继续赶路。 到达目的地桃林时,已经是夜里了,白鹤停了下来。 秦菱被九殷抱下了地面。 看着这陌生而又熟悉的世外桃源,漫山遍野开着的粉色花朵,心旷神怡,情不自禁露出了笑容来。 “美人姐姐,这就是你的家乡吗?你的父母兄妹呢?怎么没看到呢?” 九殷摸了摸她的头:“我自出生起,就是孤身一人,但现在有你,便不一样了。” 她安慰道:“往后你就是我姐姐,我就是你妹妹啦!” 九殷莫名感觉很不舒服,蹙眉纠正:“叫哥哥,还叫姐姐,就不对了。” 她呵呵笑着没有应好,而是问他:“你和我在一起,不怕我再给你惹麻烦吗?” 九殷淡定地道:“若是怕麻烦,我就不会到处寻你,将你带回来了,放心,狗皇帝以为你死了,每天抱着你的假尸,悲痛欲绝,不眠不休,不吃不睡,装模作样扮演痴情男儿,没再让人张贴画像到处寻你了。” 秦菱蓦然怔了怔! 她一直以为烧宫假死后,狗皇帝并不会将她的死放在心里,依旧吃好喝好睡好,说什么毒妇可算死了,毒妇死了更好之类的话,甚至都不带看那假尸一眼,直接让人给埋了,眼不见心不烦。 他那么冷酷无情的一个大暴君,真的会因为她的死而伤心吗? 不会! 可能是中蛊久了太入戏了,或者才刚解蛊还不适应,抑或者蛊毒在他体内还未完全清除有残留? 九殷见她一提到狗皇帝就出神,长眉微敛,双手用力按压在她瘦小肩膀上,凑在她面前。 “小东西,别想那渣渣龙了,他不值得你去爱,世上好男儿那么多,哪个不比他强?你多看看哥哥,哥哥难道不比他好吗?渣渣龙只会伤你,不懂得珍惜你,无论怎样,都是他罪有应得!” 秦菱收回思绪,带伤的嘴角上扬:“姐姐说的对,离开了他,我感觉一身轻松了!” 九殷捧着她小脸,大手摩挲着她滑嫩嫩的脸颊,抚摸她受伤的嘴角,深深凝视着她的紫眸似星辰浩瀚:“跟哥哥在一起,忘了他。” “嘶” 秦菱嘴角有裂伤还未痊愈,被九殷指腹轻轻触碰到,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她听了九殷那些话,瞅着他惑人的桃花眼,没来由的感觉头皮发麻,小脸颊也随之染上一丝薄红。 扯掉他捧住她小脸的大手,澄澈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住他,故作镇定地笑着打趣:“姐姐,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 九殷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俊脸上神色微微一征! 继而,绝美容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也染上了丝丝潮红,背转身去,傲娇地道:“小东西,哥哥太美,担心你会爱上我,所以才试探你一下。” 秦菱想说你这人脸皮还真是厚,不害臊呢,看着他妖娆背影忍不住笑了。 “你想多了,我说过,会永远把你当姐姐啦。” 话落,她突然发现他后背银色衣裳染成了血色,神色一紧问道:“姐姐,你受伤了吗?” 他伸手向后摸了摸,摸到一手黏腻的血迹,微微侧过身,没有掩饰地道:“在找到你之前,我和狗皇帝打了一架。” 秦菱一惊:“姐姐以为我死了,因为我而和他打架了吗?” 他点头,淡淡地道:“没错,我去冰窟抢夺尸体,发现那尸体生前是一名宫女。” 秦菱好奇又问:“那姐姐怎么知道我在赤炎部落里呢?” 九殷从怀中摸出一个用头发做成的蝴蝶结:“上次去拍卖场之前,我在你头上剪下了一缕长发,和我的长发缠绕一起,混制成了牵丝结,只要有这蝴蝶结在,通过秘法,我便能感应到你的方位所在。” “原来如此。” 秦菱明了地点头。 就觉得面前的美人姐姐真是好厉害,还拥有一头世间绝无仅有的银发,都有点不像人类了呢。 想到先前在赤炎部落里时,那些族人都称呼美人姐姐为仙尊,不禁又笑道:“我记得,姐姐乘坐白鹤降落在部落里,称呼自己为本尊,所以我在想,姐姐你该不会真是仙人?” 九殷眼眸带笑:“忽悠他们的。” “也是,这世上哪有仙人呀,都是人们幻想出来的,哎,我都差点被姐姐给忽悠了呢。” 秦菱瞅着九殷后背破洞的口子,以及大片大片的血迹,就知道他这伤很严重。 便拖拽着他衣袖往竹屋的方向走:“姐姐这伤很疼?进屋去,我帮你看看,上点药。” 就这样,两人来到了竹屋桌前坐下了。 “主子,您最近都去哪了啊?怎么伤得如此严重回来呢” 屋内小侍见九殷后背受了重伤,一副惊吓过度的反应,连忙拿来一个医药箱,要给他处理伤口。 九殷挥手制止了小侍,夺过医药箱放到木桌上,而后可怜兮兮地对着秦菱软声道:“哥哥怕疼,他毛手毛脚的,还是你来。” 小侍震惊地瞪大眼睛退了出去,再进屋时端来了一大盆温水,还拿来了一套淡黄色的干净衣裳。 九殷坐在那,将自己身上染血的衣裳剥落,露出带伤的上半身,等待秦菱帮他擦洗上药。 秦菱看到他露出伤口的瞬间,雪白无色的小脸更惨白了几分,全身冰凉,并有些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 这伤,比她想象中的更严重一些。 可姐姐都不见喊疼,若非她突然间发现了,他还跟个没事人一样的有说有笑,真能忍啊 九殷虽然是背对着她的,但能敏锐地察觉到她站在那未动,便扯过一旁的新衣裳裹在身上,低声询问:“怕吗?吓到你了?” 第144章 温柔 “没有。” 她摇了摇头,上前几步来到他身后,帮他将衣裳又扯落下来。 拧干盆中的湿毛巾,帮他将后背处的血迹擦拭干净。 而后打开医药箱,仔细地询问先用哪个,再用哪个,最后用哪个。 按照步骤,帮他将三种药膏都小心翼翼地涂抹上后,她额头已渗出了细密的冷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开始给他包扎伤口了。 “好了,我没有弄疼姐姐?” 九殷只感觉到一股瘙痒延绵至他心底深处,轻启菲薄菱唇,温脉地道:“只要是小东西给哥哥弄的,怎样都不觉得疼。” 秦菱噗嗤笑了:“姐姐你嘴巴这么甜,我又没有什么奖励给到你。” 九殷捉住她的一只小酥手包在他大掌中,轻轻捏了一下:“谢谢,应该是哥哥给你奖励才对,饿了吗?我让小侍准备晚膳送过来。” 秦菱手心被捏,酥麻之感袭过四肢百骸,令她浑身止不住的微微颤栗。 视线触及他白皙精壮胸膛,沟渠分明的八块腹肌,小脸再次染上两朵红云。 赶紧收回眸光,抽回被他握着的小手,后退了两步,摸了摸自己干瘪的小肚子:“别说,还真有点饿了。” 九殷见他看到自己裸露的上半身便脸颊泛红,瑟缩着抽回了小手,有被她这娇俏羞涩模样取悦到,觉得这样的小东西可爱得紧,好看的菱唇轻勾,成了一只志得意满的狐狸。 便适可而止地将身上衣裳穿戴好,又将小女人拉到自己面前来,抬手轻轻抚摸她开裂的嘴角。 低醇如酒嗓音心疼地问:“你嘴角怎么了?” 秦菱本就有些泛红的小脸,瞬间爆红,尴尬地摇了摇头:“没没什么。” 九殷见一提到嘴角的伤,她小脸就红成了苹果,自然就懂得了,只是淡定地向她确定:“与狗皇帝有关?” 秦菱摇了摇头,最后在他有些沉冷的眸光下,又点了点头。 得到她肯定的答案,九殷心里莫明的一痛,同时还有些酸楚难受,五味陈杂,一把火在胸腔里燃烧起来。 但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重重地叹息了一声,拉她坐在身边椅子上。 从桌上医药箱里翻找出一小罐药膏,揭开盖子,指腹蘸取一点药膏,轻轻涂抹在她嘴角上。 做好这一切后,吩咐屋外小侍备膳。 秦菱今日早上到现在,都没有好好休息,此刻感觉自己要散架了,疲累地躺倒在用竹子做成的凉床上,闭眼小憩。 然后,竟然沉沉地睡了过去。 九殷走过来,蹲身在她面前,欣赏了一会她恬静的睡颜。 本来,他视线是落在她精致如人工精雕细琢的小脸上,可由于她是侧卧着的,衣领子没有往日那么服帖,吸引得他将视线从她绝美脸蛋上移开,向下看了一眼。 脖子处,锁骨处,好些个青紫印记。 顿时,他脊背一僵,心中又气又痛,怒火中烧,牵扯得那刚刚才上药包扎好的伤处疼痛难忍。 剧烈的疼痛,使得他呼吸也变得沉重了起来。 虽然小女人很美,但他知道不能再看下去,否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不知道他会干出些什么出格的事来。 便扯过榻上的薄被子,盖在了小女人身上,遮挡住她的身体,也避免她睡觉着凉。 然后逃也似的背对着她坐在桌前,感觉嗓子干哑得厉害,便从桌上茶壶里倒了一杯水喝下,性感喉结随着喝水的动作而上下滚动。 他觉得,他大概是单身久了,该找个雌性伴侣了。 不然,怎会随便看到一个小女人,就产生非分之想? 说起来,他活了千年,还是个处子之身,是一件很丢狐狸精脸面的事。 秦菱这一睡就睡到了次日上午,太阳照屁股了。 见她醒来,九殷绝美嘴角轻浅上扬,让小侍将饭菜药汤从小厨房端到木屋里。 秦菱睁眼,看到美人姐姐坐在榻前笑看着她,闻着屋内香喷喷的饭菜香味,撑着病弱无力的小身子就要坐起来。 九殷大手搀扶着她起身坐在榻边,亲自伺候她洗漱,再搀扶着她在木桌前坐下。 “昨夜临睡前,你便说饿了,结果还又睡了这么久,这下定然饿扁了?” “嗯,什么菜,好香啊” 秦菱满含期待地望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六个菜两个汤,眼冒绿光,口水泛滥成灾。 就在她准备拾起桌上筷子,大干一场的时候,九殷夺过了她面前的饭碗和筷子。 他白皙修长指节握着筷子在几个菜碗间来回穿梭,夹了满满一碗菜,然后极其有耐心地端到她嘴边投喂。 她张嘴接下递至嘴边的饭菜,口齿含糊不清,不好意思地道:“不用,姐姐你吃你的,我自己来,又不是小孩子了。” 九殷也不强求,当即放下了碗筷,扮演起柔弱不能自理的病患。 “哎,哥哥忘了,哥哥受伤了,一动便会牵扯到伤口,嘶,很疼很疼,小东西,换你来喂哥哥?” 秦菱看着他俊脸上显露出来的疼痛之色,听着他低哑的闷哼,撅起黛眉有些不相信地道:“美人姐姐,你伤的是后背,又不是手哎,吃个饭而已,怎会牵动到伤口呀?” 九殷扬起长眉,有些难过:“小东西,你不愿意喂我这个病患?” 话落,还又深深叹了口气,伤心地道:“当初,是谁说这条命是哥哥的了,任凭哥哥差遣,承诺以终身来报?结果,只是让你在哥哥受伤之时喂个饭,都不肯啊,哎” “好啦好啦,我也没说不喂,只是觉得姐姐你这么大个人了,还要人喂,感到怪怪的嘛,还有些羞耻。” 秦菱被他这样一控诉,觉得自己仿佛那种花言巧语、言而无信的大渣男,连忙解释起来。 心虚的她,便拾起桌上属于他的那副碗筷,给他盛了一碗饭。 纤纤素手夹着筷子,端着饭碗,递到他绝美唇瓣间,开始了体贴入微的投喂。 “羞耻什么?哥哥受了重伤,小东西喂哥哥吃饭,不是天经地义吗?” 九殷幽暗紫眸深深凝视着她说道,眸底里泛起丝丝涟漪,满是温柔缱绻。 性感的朱唇张开,一口一口,优雅而又满足地接下她的投喂。 半碗饭喂完,他那一张俊美到颠倒众生的容颜上泛起一丝瑰丽夺目的艳色,狭长眼尾与生俱来的淡粉更深了几分成了诱人的绯红,一开一合的菱唇也更红艳吸引人注意力。 秦菱瞧着他这魅惑天成的诱人模样,眼底冒起了无数小星星,花痴的毛病又开始犯了。 鼻腔一热,有鼻血不受控制的淌落了下来。 “怎么,流鼻血了?”九殷神色一紧,将她瘦小身子揽进他坚实怀里。 白皙修长指节挑起她精致小下巴高高抬起来,以免低头时鼻血流失过多,又从身上掏出白帕子给她轻柔地擦拭掉血迹。 盯着她俏丽小脸,轻笑一记,紫眸里闪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邪魅之色:“小东西,是哥哥太美,又被哥哥迷住了吗?” 秦菱羞愤欲死地瞪了他一眼:“姐姐,你不要太自恋了可以吗?我这是日常性流鼻血,哎,谁让我身子太过病弱,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唔” 她话才说到一半,突然有一粒药丸进了她小小檀口里,堵住了她话头。 她想将那药丸吐出来,却听到男人略微有些严肃地沉声道:“别吐,嚼碎了,吞下去。” 于是,她就听话地将那颗药丸咀嚼过后咽了下去。 九殷倒了一杯水喂她喝下,大手安抚似的轻轻拍了拍她瘦弱脊背。 低醇嗓音如潺潺泉水流淌进她耳朵里:“味道如何?吃下去,可有感觉到身体发生变化?” 秦菱不明所以地敛着黛眉,一五一十地答:“没有什么味道,也没有什么变化,姐姐,你刚刚喂我吃的是什么呀?” 九殷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潋滟紫眸里笑意隐隐,满是温柔和宠溺,低低哑哑地道: “火域神药,也称作长生不老药,能活死人,肉白骨,起死回生,天下人人想要得到,无数人趋之若鹜为此不惜丧命,却无论如何,也得不到的圣丹,吃下去,对你病弱身体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第145章 发疯 秦菱得知美人姐姐竟然如此大方,喂自己吃下无价之宝火域神药,感动之余就想将火域神药给吐出来。 姐姐可是她的救命恩人。 她怎能如此贪心,还未来得及报答姐姐恩情,又再一次欠下一笔还不上的巨债! 况且,她这具病恹恹的身体,手无缚鸡之力,又没有什么本事傍身,服下火域神药也是浪费呀! 正所谓,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呢! 九殷抱着她,一直盯着她在看,没有错过她小脸上每个细微的表情变化,本以为她会激动欣喜得跳起来。 结果见她神色复杂难明,似乎心中有愧,不敢接受如此大礼,惊诧之下故作鄙夷地哼道:“小东西,你吃过的东西,哥哥可不会再吃,你若吐出来,那便喂狗。” 秦菱正要用手抠嗓子催吐,听到他这话当即就止住了动作,小下巴傲娇地一抬。 “火域神药,这么好的东西,我才不会吐掉呢,我只是担心吃下去,会对我肚里的孩子有影响呢!” 九殷绝美容颜上神色蓦然一怔! 而后修长指节挑起她精致小下巴,微垂着紫眸深深地凝视着她:“狗皇帝,不是逼你喝下堕胎药,将你腹中胎儿流掉了吗?不是他害得你再也无法生育了吗?” 她水盈盈的鹿眸与他对视上,嘴角轻勾:“没错,但那只是假象,并不是真的啊!” “喔?此话怎讲?” 九殷隐隐猜到了什么,但他还是想听她亲口道出真相。 她软糯糯嗓音淡定地同他解释。 “那日,狗皇帝确实逼我喝下了堕胎药,但我紧急扣嗓子催吐,将堕胎药都催吐了出来,太后派来的御医有帮助我,制造出小产的假象,骗过了狗皇帝的眼,后面御医给我熬的促排淤药汤,也是安胎药,所以,我并没有流产!” 九殷轻轻捏住她小鼻子,紫眸里笑意隐隐:“小笨蛋,看不出来,关键时刻,你还挺机灵的?” 秦菱琼鼻被捏,导致说话带有浓重的鼻音,笑着又解释起来。 “姐姐你知道吗?这是我的亲生骨肉,是一个崭新可爱的小生命,而且我喜欢孩子,所以就不想打掉这个孩子。” “孩子在我肚子里,决定权在我手里,起初侍寝时我和狗皇帝都没有想过要避孕,所以,既然有了,那就顺其自然的生下来,这是老天爷赐予我的小生命,只在于我想不想生,这和狗皇帝无关。” “哥哥明白你的心思,只要你开心就好。” 九殷知道她肚里孩子留着的,心底并没有痛苦难受之感,反而还因为她的开心而感到开心。 他的想法很简单,只要小不点感觉开心幸福,他就不会阻拦。 哪怕她还想回到狗皇帝身边去,他会劝阻她留下,会告诉她回去对她很不利,会数落狗皇帝的种种不是,但她若真的不听劝阻执意要走,他也会放手成全,甚至亲自送她回去。 在他身边,一切选择都在她自己,她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有自己的思想,他不会过多干涉,她始终是自由的。 所以,对于她要留下孩子一事,他认同地颔首,欣慰地道:“小东西,你身子骨弱,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若是真被打掉了,可能会伤及根本,导致往后再也无法生育,既然你喜欢孩子,生下来,也未尝不是一件喜事,我尊重你的一切决定。” 秦菱:“嗯,在他要打掉我肚里孩子的那一刻起,我已经彻底对他失望了,反正我都已经离开狗皇帝了,也已经彻底放下他了,生下孩子又何妨呢?有何惧怕的呢?我与他已经没有任何瓜葛了,我单纯的只是想要这个孩子,并不为别的,更不为他。” 小女人不管说什么,九殷都觉得是对的。 他只是看司澜宴很不顺眼,无比痛恨司澜宴,阴沉着脸怒斥:“狗皇帝既然不想要孩子,当初便不该让你侍寝,过后也不做安全措施,他这样的做派,置你于何地?” 秦菱想起刚刚穿进书里时,狗皇帝一副痴情男儿的样子,总是抱着她哄着她生太子。 再一想他逼迫她喝堕胎药、绝情狠心之下对她的种种不是,也是一阵恶寒。 狗皇帝就好比有两副面孔,一会痴缠,一会暴戾,就是一个充满了未知危险的定时炸弹。 在他身边,真的得不到丁点安全感,只感觉到深深的恐惧,紧张不安,夜里睡觉都是噩梦连连。 所以,她才会总想着逃离他的。 不过,狗皇帝之所以一会一个样,变来变去,和原主给他下蛊也有关系。 若非中了蛊,狗皇帝应该从始至终,一直保持着冷酷暴戾麻木无情的样子,那样她可能早就已经死在他手里八百遍了 九殷琉璃似的紫眸,瞅着她再次陷入了对狗皇帝的追忆当中,大手揉了揉她小脑袋,出言拉回她的思绪。 “小东西,你放心,哥哥会将你的这个孩子,当做自己的亲生孩子来对待。” 秦菱回神,感动地凝望着他:“美人姐姐,你对小东西别太好啦,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报答你的恩情了,哎。” 这样她会感觉压力山大,可能用一生都无法偿还他的恩情了。 九殷拍了拍她小脑袋安抚道:“哥哥只想要你开开心心,快快乐乐,一生无忧,这就是对哥哥最好的报答,如果,你在哥哥身边有压力,很难受,不开心,哥哥放你走” 秦菱突然感觉心中热乎乎的,感动的热泪止不住地噙满眼眶,张开纤细胳膊抱住了他。 “不要,你不能赶小东西走” 九殷蓦地被小女人抱住,女人温热柔软的身子紧贴着他,惹得他呼吸不稳,脊背崩成了一条直线。 “好,咱们谁都不走。”他轻轻推开了她,转而牵着她的小手:“今日天气不错,咱们去桃林里走走,晒晒太阳。” 桃林里种满了桃树,一簇簇桃花像小姑娘明媚的笑脸,粉红粉红,浪漫多情。 两人漫步走在桃林间,徐徐微风迎面吹来,清晨的太阳光照耀在身上,别提多舒适惬意了。 前面有藤桌藤椅,九殷牵着秦菱的小手走过去,优雅地落了座。 有小侍及时出现,给他们呈上点心,倒上两杯不一样的茶水。 秦菱手中捧着大茶杯在喝美容养颜的花茶。 九殷修长指节捏着小茶杯在饮雨前龙井,笑容有着蛊惑人心的魔力,淡淡地道:“小东西,喜欢这桃园吗?” 秦菱喝下一口温热的花茶,点点头:“我很喜欢啊,简直就是现实版的世外桃源,只是,我这右眼皮不知怎么回事,今日老跳。” 她一般做噩梦,右眼皮老跳,都代表着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准得很。 想到这里好是好,但总归是在西凉国狗皇帝的地盘,她有些担心暴露身份。 九殷视线看向远处:“这只是临时的居所,便算是你喜欢,也住不了多久了。” 秦菱闻言一愣:“姐姐,你要赶小东西走吗?” 九殷清冽淡定的嗓音道:“小东西,改日,哥哥带你出西凉国,去一个全新的地方生活,那里只有你和我。” 只有远离了狗皇帝,小东西才会彻底忘掉狗皇帝,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太后近来总是失眠,便在佛堂抄写佛经祷告,希冀菩萨保佑他早点抱上孙子。 去赤焰部落询问秦菱真相的侍卫回来了,嬷嬷在太后耳边通禀过后,太后眼睛一亮,便在嬷嬷搀扶之下走出了佛堂。 “甄妃可说了,她肚里的孩子,是不是皇帝的啊?” 侍卫跪在地上答:“回太后,大事不妙,甄妃已经不在部落里了,被一个银发紫眸美男子给带走了,那美男子和甄妃相熟,甄妃不顾大祭司的劝阻,执意要和那美男子乘坐白鹤远走高飞,小的因而未能见着甄妃和她取得联系” “什么!?” 太后身子一晃,眼底浓浓的期盼之色消失不见,被满腔愤怒所取代,原本红润的脸色瞬间惨白,呼吸都变得沉重了起来。 心道:莫非,那银发紫眸美男子,便是皇帝所说的那个与甄妃在一起的狗男人?甄妃难不成真给皇帝戴绿帽子了吗?那她肚里的孩子,还真有可能是那银发紫眸狗男人的?那自己岂不是被甄妃欺骗利用了吗? 就在太后心情烦闷怒火攻心的时候,侍卫紧接着又道:“对了,甄妃唤他为美人姐姐,说美人姐姐是她救命恩人,也是她亲人,还说跟那男人走,不会有什么事” “美人姐姐?”太后听到这个称呼,莫名其妙松了一口气。 她转念一想,沉吟着又道:“难道,那人是女扮男装的?是甄妃流落在外的姐姐?不对啊,哀家没听说过甄妃有个姐姐啊,若不是表亲” 事到如今,太后还是不愿相信秦菱肚里那孩子是外面狗男人的种,总觉得那是皇帝的种。 毕竟,她每天盼星星盼月亮,祈求菩萨和列祖列宗保佑,想抱孙子想得都要发疯了。 甄妃有孕了,她一直觉得是老天爷菩萨祖宗显灵了。 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让她实现抱孙子的愿望,她怎会轻易放弃呢? 太后想了想,摆了摆手,严肃地道:“这件事,还是先不要告诉皇帝,若让皇帝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那甄妃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啊,哀家也会被皇帝迁怒,你带人秘密去寻找甄妃的下落,一定要保守住这个秘密” “是!” 侍卫恭敬地退下去。 太后唉声叹气又进入佛堂祷告。 太后想要守住秦菱假死出宫还被美男子带跑的秘密,殊不知,最近她的所有行踪,事无巨细,都被司澜宴牢牢掌握在了手里。 一旁隐藏着的暗卫得到这个惊天大瓜后,片刻不敢耽搁,当即一闪身出了庙堂,去禀告大暴君司澜宴了! 第146章 抱住 司澜宴想尽一切办法,总算命人在皇城内的后山造出了一座冰棺,这冰棺一年四季都能保持冰冻状态。 尸体放进里面常年冰着,就不会腐烂,也就不用葬入地底下。 所以,他抱着那具被火烧得焦黑的尸体,从京城外的冰窟又送回了皇宫里头。 他到底还是不放心他的菱儿住在宫外冰窟里。 毕竟,在她生前,他就同她说过,她就算是死,也只能死在他的皇宫里,死后,也别想逃离他身边,也不会放过她的尸体。 没想到,他说到还真的做到了。 自此,他每天不是在皇宫的后山守着冰棺中的秦菱,就是去秦菱的寝殿里头怀念她。 这日,司澜宴在清幽宫里的榻上,抱着那沾染着小女人气息的被子,深深嗅着,沉痛地哀悼着她。 可因为几天没有合眼休息,没吃没喝,实在是太疲累了,他抱着那香喷喷的被子一躺,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睡了一夜。 醒来时,已经是次日早晨了。 此刻,他坐在秦菱生前睡过的榻上,环顾四周,眸光涣散地瞅着屋内熟悉的装饰和摆设。 突然,门口响起轻盈的脚步声,有人进殿来。 他心中骤然一喜,失神地紧紧盯着殿门口,颤抖着伸出一只大手来,低哑地唤着:“爱妃,是朕的爱妃,回来了吗?” 小女人一进殿,他摄人的眸子沉沉地盯住她,激动地站起身来:“爱妃” 可不等他欣喜地冲过来,那小女人娇柔造作的声音就打断了她:“陛下,我不是甄妃娘娘,我是她的宫女,秋香。” 宫女一双丹凤眼含情脉脉地望了他一眼,娇羞怯怯地将手中茶壶放在桌面上,而后甜滋滋地来到他面前道:“陛下您醒了,奴婢伺候您更衣洗漱,啊——” 司澜宴将桌上茶壶打翻在地,厌恶地低吼:“给朕滚,别脏了朕的眼!” 宫女被他身上散发而出的阴冷肃杀之气吓到,连滚带爬地出了殿。 殿外的李贵听闻动静,没好气地对宫女道:“好了,这里不需要你了,收拾东西走人,自己什么货色心里没数?你赶得上甄妃一根头发丝都算好了,还想趁陛下伤痛迷糊之时,引诱陛下,我呸,不自量力!” 宫女被骂了个狗血淋头,羞得一张小脸通红,拂袖捂着脸,逃也似的奔出了院门。 李贵转身进殿欲伺候司澜宴。 司澜宴听到脚步声猛地转过身来,一把抱住李贵,惊喜地唤道:“爱妃,这次真是你吗?你终于回来朕身边了,不要再离开朕了好吗?朕错了,朕好想你,想你想得要疯了,想你想得快要死了” 李贵蓦地被发疯的帝王抱了个满怀,惊诧之余一脸黑线,嘴角抽搐地道:“陛下,奴才是李贵啊,您的贴身太监李贵,奴才不是甄妃娘娘,甄妃娘娘在后山的冰棺里躺着呢” 司澜宴听到李贵这话,再次回过了神来,颓丧地一屁股跌坐在了榻上。 他难过地闭眼,揉了揉胀疼的眉心,重重叹息道:“哎,朕最近不知为何,看谁都像爱妃,朕这是精神失常了,出现幻觉了” 李贵也是心疼地叹息着:“陛下,奴才唤御医来给您看看。” 司澜宴抬手制止,疯疯癫癫地说:“朕最近没休息好,多睡一会,便无事了,那些御医都是庸医,饭桶,连朕的爱妃都唤不醒,叫朕如何放心,给他们瞧。” 李贵来到他面前:“陛下,您若想去看望甄妃娘娘,奴才伺候您更衣洗漱,这就陪您去看她呀” 司澜宴疲累地道:“不用了,你退下去,朕想一个人静一静,好好休息一会,感受爱妃生前的气息。” 冰棺中的爱妃少了一丝生气,他总觉得和她距离很遥远,抱着她冷冰冰的尸体在怀里也感觉怪怪的,味道也怪怪的。 那种感觉说不上来,仿佛他们只是两个世界不曾相交的两个人。 不过也是,如今两人阴阳相隔,肯定和往日不一样了。 想到这里,他觉得自己很渣,狠狠甩了自己一巴掌,歉疚地道:“对不起,菱儿,你别误会,你别生气,好吗?我只是想多感受感受你生前的气息,我怕有一天,我会忘记你生前的味道,只需一会,就一会,我就去后山冰棺看你了” 爱妃之所以被烧成大黑炭面目全非,之所以腐烂发臭,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他有什么资格,嫌弃爱妃的尸体没有往日的生气,味道,和感觉? 他又怎能嫌弃爱妃的尸体没有往日的生气,味道,和感觉? 人死后,自然和活生生的人不一样了,更何况是烧焦成为黑炭还腐烂发臭的尸体 司澜宴又甩了自己一巴掌,好一番自责忏悔过后,紧紧拥住那床沾染着小女人生前气息的薄被在怀里,将脸埋进被子里,深深地嗅着从小女人身上残留下来的味道。 这种淡淡好闻的馨香,令他痴迷,沉醉其中,不愿放手。 他待在小女人的寝殿,坐在她的床榻边,抱着她的薄被,满室的熟悉感令他窒息,令他不停地回味,回想和她在这间屋子里所发生的种种。 曾经无数个夜晚,他在这张榻上紧紧抱着她一起睡觉,他和她曾在这榻上翻云覆雨 想着想着,他心痛得厉害,那苍凉落寞躬着的脊背微微颤栗起来,猩红眼眶里溢满了泪水。 感觉头疼欲裂,心脏绞痛,神经都在割裂,难过得不行。 缅怀了好半晌,他才终于起身来。 他去到她曾走过的院子,一面走一面喊:“爱妃,你去哪了?爱妃,给朕出来好不好?” 话音刚落,他听到了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于是他就激动地站那里不动了,满心期盼着她过来迎接他。 可脚步声渐渐远去,没有等到小女人出来,他又无奈地叹息:“爱妃,你看你又调皮了,看到朕,都不出来迎接,又想和朕玩儿猫捉老鼠的游戏,是不是?” “小傻瓜,以为你躲起来,朕就找不到你了吗” 他摇头苦笑,放轻脚步,往日沉重的步子变得细微了不少。 拨开花坛里的花枝,仔细寻找起小女人来。 又去凉亭下寻找,躬身往石桌下瞅了瞅。 再到树干后面,假山后面,都寻了个遍。 他一面找她,一面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她:“爱妃,菱儿,别躲了,给朕出来好吗?爱妃,朕想你了,再不出来,我就死给你看” 可无论如何寻找,如何呼唤,翻遍了整个清幽宫,他都找不到他的爱妃他的菱儿了。 哪怕是幻觉,都不再出现于他面前。 是他,把她弄丢了啊 找不到他心爱的小女人,失魂落魄的去到养心殿里,坐在好久都没碰过的书桌前。 这一刻,他总算再次出现了幻觉。 他看到小女人笑靥如花地提着食盒来到书桌前,小心翼翼地将饭菜端出来呈在他面前,甜滋滋地跟他说:“皇上,臣妾亲自去御膳房给你做了几道菜,还是热的,就是不知合你胃口吗?” 他看着面前乖巧体贴的小女人,那颗绞痛难忍的心脏激动得“砰砰”直跳,就快要跳出心框! 猩红眼眶一下子就潮湿了,当即一把抓住了她的小手,紧紧盯着她没敢眨眼,颤抖着欣喜地道:“菱儿,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坐下来和我一起用膳” 可哪怕他没有眨过一下眼睛,但小女人下一秒还是消失不见了。 他看着伸出去的那只大手中空空如也,蓄在眼眶里的泪流了下来。 哪怕是幻觉,都不能在他眼前多出现一会吗? 眼泪滴落下来,打湿桌面上静静躺着的宣纸,他抓起那张写满清秀字迹的宣纸看了看,随即苦涩地笑了。 “菱儿,你说过不会再离开我,生生世世都会陪在我身边的,这是你写下的保证书,可你这个谎话连篇的小野猫,最后还是抛下你的承诺,决绝的走了” 他将手中宣纸揉成一团,想扔进纸篓里,但最终还是不舍,又展开来看了一遍又一遍。 想着她写保证书的样子,以及那日她在书房亲自宣读承诺的样子。 就在这时,李贵在书房门外禀告:“陛下,秦蘅偷偷回到咱大西凉了,得知妹妹秦菱死在皇宫里头,直抵皇城要见您,被侍卫给抓起来了,眼下就在皇城门口,您看是将他打入天牢审讯还是” 司澜宴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听到秦蘅两个字,起身没有表情地道:“既然菱儿二哥想见朕,便带他进来。” “是” 就这样,秦蘅被带到了皇宫里头。 “砰——” 司澜宴才刚颓靡衰败地迈出书房,一个人影迅速冲过来,挥起一拳就打在了他脸上! 把他脸都给打偏了,人也给打懵了! 他登基九年,身在皇宫九年,每个人见到他都是毕恭毕敬,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打他! 这一拳,让沉溺在悲痛中的他瞬间清醒了不少! 嘴角有丝丝鲜血流出,但他没有还手。 秦蘅一把提起他衣领子,咬牙切齿地骂他:“狗皇帝,你为何要将菱菱打入冷宫?为何要打掉她肚里的孩子?她是你的女人,若非被你逼到绝境,又怎会放火轻生?你这个人渣败类,狗娘养的砸碎,我今日就替菱菱教训教训你!” 话落,还又恶狠狠地朝着他腹部,用力砸了一拳! 来者不善带着拼死的决心,征战沙场的男人又力大无穷,接连两下,令他痛得扭曲了脸,躬起了身子。 殷红的血液顺着嘴角流下,令人触目惊心。 但他全程都没有还过一下手,甚至都没有躲闪过一下,任凭秦蘅揍他骂他对他施威 第147章 安息 “狗皇帝你为何不死?该死的人是你!我今日就打死你!打死你这狗皇帝!” 秦蘅见司澜宴疼痛难忍模样,心中快慰不少,挥舞拳头再次朝司澜宴肚子砸去! “噗——” 司澜宴当即被打得吐出一大口血,也依旧没有向秦蘅还手,依旧没有闪躲。 他只是拂袖擦了擦嘴角鲜血,无比自责歉疚地道:“朕确实该死,是朕,害死了爱妃,你打朕也是应该的” 秦蘅很不习惯他这副逆来顺受的样子,重重冷哼:“狗皇帝,你不是号称冷酷无情吗?不是出了名的暴戾嗜杀吗?你这深深自责忏悔的样子,又装给谁看啊!?” 司澜宴吐出口中鲜血,满是红血丝的疲累双眼瞅着秦蘅,突然笑了:“来,秦蘅你打死我啊,打死我,我就能去陪菱儿了,呵呵” “狗皇帝,你以为我不敢打死你?既然你这么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秦蘅看他笑得欠扁的样,朝着他肚子还真又打了一拳。 还又目眦欲裂地吼着:“你以为你样子装的好,我就不会将你怎样了吗?晚了!菱菱都被你给逼死了,我秦蘅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司澜宴被打得又吐出一口鲜血,疼得快要死去,虚弱得差点跌倒在地,但嘴角笑意却更深了! 他似乎是在求死,剧烈的疼痛反而使得悲伤自责的他感觉很爽。 “逆贼!圣上面前!休得放肆!” 相比较司澜宴的淡定,倒是一旁的侍卫看不过去,及时冲上前来,按压住了气急败坏的秦蘅。 李贵也被秦蘅不要命的举动惊吓到,厉声呵斥:“秦蘅你狗胆包天!你乃叛贼罪臣,陛下大发慈悲容许你入宫觐见,你非但不磕头谢恩,还敢对陛下大不敬,真真是罪不可恕,难道你就不怕被株连九族吗!?” 秦蘅身子被侍卫缚住,无所畏惧地仰着下巴:“株连九族便株连九族,左右我今日来,也没打算活着出去,我秦氏一族,也迟早都要被狗皇帝杀光光!” “简直不可理喻,快将这疯子带下去关进天牢!” 李贵命令侍卫将秦蘅拖走。 秦蘅被侍卫按押着经过司澜宴身边时,不甘心地瞪着眼睛吼道:“狗皇帝,你如果诚心悔过,便将菱菱的尸体交给我来处理,菱菱的尸体在哪里啊?我要去见她,带我去见她!” 李贵拿帕子给司澜宴擦拭嘴角血迹,听见秦蘅这话,没好气地骂:“就你这大逆不道的罪人也配看望甄妃?陛下没即刻砍了你便算好了,赶紧有多远滚多远,在天牢等着受死,别碍了陛下的眼!” 司澜宴对秦蘅嚣张态度反常的并不生气,只觉得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 秦蘅这逆贼胆敢为了秦菱进宫来,正说明了他们兄妹情深,倒是令他莫名的感到一丝欣慰。 所以,他非但没有严惩秦蘅,反而还扶着墙壁,虚弱地同李贵道:“带他去后山冰棺,看菱儿” 李贵闻言当即怔了一下,只能无奈应下,深深叹息着安慰深陷自责当中的帝王。 “哎,奴才觉得,发生这样的事,也不能全怪陛下您啊,陛下您也不想的啊,您已经够伤心难过的了,为何还要承受这种误解和屈辱啊,您比任何人都要痛苦,比任何人都要更爱甄妃” “别说了,一切都是朕的错朕此前,没有发现自己对菱儿的感情,等到发现时,菱儿已经去了,是朕的冷血无情,害死了菱儿” 司澜宴嘴唇颤抖着道,痛楚地扔掉手中染血的白帕子,颀长挺拔身子一晃差点栽倒。 还好李贵见他无比虚弱,一直搀扶着他没放手。 担心秦蘅在冰棺生事,他无力地又道:“扶朕过去,朕也有小半天没去看爱妃了朕说过,一会便要去陪她的,爱妃,该生朕的气了” 就这样,秦蘅被侍卫押送到了冰棺前。 “菱菱,这是菱菱?菱菱怎么成这样子了?” 在看到冰棺中焦黑冰冻尸体的瞬间,秦蘅心中一痛,眼眶一紧,两行眼泪流下了脸颊。 秦蘅常年征战沙场,一向不苟言笑,面容冷峻,也很少会哭,但此刻却不可抑制地失声痛哭起来。 “菱菱,二哥来看你了” 秦蘅力大无穷,猛地挣脱了侍卫控制,伸出满是伤痕与厚茧子的大手,颤抖着想去抚摸尸体。 却被紧随其后赶到的司澜宴拦截! 毕竟秦蘅曾征战沙场是个武将出身,功力是有的,司澜宴担心秦蘅使诈,令尸体出现意外,这才紧跟了过来。 果然,瞧见秦蘅竟然挣脱侍卫的束缚,妄图摸他的女人甚至带走他的女人,司澜宴眼底迸出怒火来,当即将冰棺中的尸体取出,死死护在了怀里。 秦蘅伸出去的大手摸了个空,红着眼流着泪吼着:“狗皇帝,你打算将菱菱的尸体,一直暴露在这鬼地方吗?你就不怕有兽类进来搞破坏,令菱菱尸骨无存吗?” 司澜宴抱着怀中小女人尸体,霸道地宣誓主权:“菱儿是朕的女人,谁都不能带她走,菱儿这辈子只能在朕身边,只能在朕的皇宫里面,有朕护着,菱儿的尸体定能保存千年,无须你挂心!” 话落,他命令身后大内高手按住了秦蘅。 秦蘅在大内高手手中剧烈挣扎。 大内高手可不比普通侍卫,这次他无论如何挣不脱。 猝了毒的眸光不甘地瞪向司澜宴:“狗皇帝,你有病去看太医啊,别在这里发病!你把菱菱尸体交给我,我就不和你追究了!你还想困着菱菱尸体到什么时候?难道,你要让菱菱死后都不得安生吗!?” “菱儿在皇宫里待着,便是最好的安息之处,菱儿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司澜宴都没有抬眼看秦蘅,只是垂眸深情地凝视着怀中小女人,轻轻抚摸她丑陋不堪冰封住的小脸,语气无比温柔。 秦蘅最是看不得他这副惺惺作态的样子,都快要吐了。 “狗皇帝,生前你如何对待菱菱,菱菱都知道!你以为你如今在这里假装深情,菱菱就会原谅你了吗?你别白日做梦了!哪怕你用尽一生去忏悔,也不会原谅你,菱菱九泉之下看着这样虚伪做作的你,只会觉得好呕心!” “是吗?”司澜宴轻柔地抚摸着尸体,深情款款地道:“我知道菱儿不会原谅我,厌恶痛恨我,但这,不妨碍我喜欢菱儿,想和菱儿生生世世在一起,永不分离” 秦蘅气笑了:“呵,狗皇帝装什么装,菱菱被你害死了,你若真爱她,怎么不陪着她一起死啊!?” “死?”司澜宴微微扬起长眉。 深沉注视着怀中尸体的眸光越发温柔,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道:“快了,菱儿,我马上就来陪你了” 自从菱儿死后,他接连好些日子不吃不喝。 只在身体疲累至极时,不受控制地晕倒过两次,才得以眯了会眼,几乎也都处于不眠不休的状态。 他知道,他这具身体就快要承受不住了。 很快,他就要随菱儿而去了 如此想着,他扯着嘴唇笑道:“好了,菱儿你已经看到了,可以出去了,别打扰菱儿安睡,朕也该陪着菱儿一起安睡了” 他无比虚弱地扬了下大手,命令侍卫将秦蘅带走。 秦蘅才刚走,他便感觉喉间腥甜上涌,压制不住地吐出一口心头血,抱着尸体扑倒在了冰棺上。 “陛下” 李贵见状心头一紧,着急忙慌地上前搀扶他,惶恐不安地朝山洞外唤道:“御医,快宣御医来,陛下身体有恙,宣御医!” 宫人也是吓得脸色惨白,以飞一般的速度赶往太医院。 司澜宴身形本就高大伟岸,此刻他身体又前所未有的沉重,李贵竟然搀扶不起,只能叫来侍卫帮忙。 结果司澜宴高大身体一晃,连人带尸体跌进了冰棺之中。 他抱着怀中尸体躺在冰棺里面,憔悴落寞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闭上了那双疲累猩红的眼睛,虚软无力的大手还紧紧抱着怀中小女人不放。 李贵瞅着冰棺中面容安详躺着的帝王,扑在那痛哭流涕地呼喊。 “陛下陛下您可千万不能有事,您一定要撑住啊,太医马上就来了,陛下” 结果,御医还未背着医药箱到来,去寺庙吃到惊天大瓜的暗卫,已率先一步到达冰棺。 暗卫见帝王即刻要陪甄妃而去了,吓得两腿一软,“噗通”跪倒在地,颤抖着呼喊禀告。 “主子爷!醒醒啊!甄妃没死!您怀里抱着的是假尸,并不是甄妃啊!” “主子爷,太后确实如您所说,有重大问题,属下听从您的吩咐,秘密跟踪太后了!这才得知,甄妃并没有被大火烧死,而是在太后帮助之下,假死揣崽逃出了宫!” “现如今,甄妃正在宫外逍遥快活着呢!与不久前出现过的银发紫眸狗贼,抱在一起!” (喜欢本文的小可爱,可以去书荒广场帮忙推一推暴君吗,跪谢~~) 第148章 狂跳 暗卫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原本在冰棺里虚弱躺着就快要死去的司澜宴蓦地睁开了眼! 他朝冰棺外沿伸出一只惨白大手来,凉薄无温的嘴唇翕动着:“你小子想骗朕起来?” 暗卫见他醒了,哭笑不得地举手对天发誓:“属下不敢,属下所言,句句是从太后处听来的,若有半句虚假,属下便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看来是真的了? 司澜宴心神一荡,翻身从冰棺里坐了起来! 他摄人眸光瞅着怀中冰尸确实,早就察觉到这尸体和自己距离很遥远,找不到那种熟悉的感觉,像是两个不曾相交的陌生人似的 再一想,那紫眸狗贼当日夺得尸体后,嗅了嗅,便鄙弃地扔了尸体,还用什么东西往尸身上照了照,似乎发现有问题,当即弃尸跑掉了 若那紫眸狗贼便是小狐狸变的,便是精怪,妖物,他能敏锐嗅出尸体气味有恙,能看出尸体生前样子,也不是不可能 再一想,太后近来很是怪异反常,也曾在他伤心过度晕死后曾说过甄妃没死,而他也曾怀疑太后在冷宫起火一事上参与了,只是一直找不到证据 加之,面前这暗卫是他培养出来的死士,忠心于他,晾他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欺瞒他 想着看着,当即无比嫌恶地扔了紧紧抱在怀中被他当成宝贝的尸体,呕心之感令他只差没吐出来! 继而哈哈大笑着,在宫人惊诧欣喜的眸光下,不见了半分虚弱无力之感,竟然激动万分地从冰棺里爬了出来! 他那布满红血丝的疲累双眼里闪烁着狂人一样的光芒,憔悴面容上连同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激动之色! 一把抓住暗卫衣领子,眸光死死盯住暗卫,确定地道:“你刚刚说,爱妃假死揣崽逃出宫后,和谁在一起?” 暗卫便又说:“回主子爷,甄妃被太后秘密送出了宫外,在一个叫做赤炎部落的地方生活了几天,后又被一个银发紫眸美男子带走了!” “甄妃喊那美男子为美人姐姐,还说美人姐姐是她的救命恩人,也是她的亲人,执意要和紫眸美男子走!” “主子爷,紫眸美男子,便是前不久在冰窟里抢夺假尸那狗贼啊,如今他们正生活在一起啊,对了,紫眸狗贼的坐骑是一头雪白的仙鹤,那仙鹤也很厉害!” 司澜宴因为小女人还活着心中激动欣喜之余,又因为她跟狗男人在一起而泛起酸涩痛楚羞恼愠怒嫉恨之情! 一瞬间心中百感交集,整个人就快要炸裂开来! “狗贼便是狗贼,什么紫眸美男子?不过是个小畜生变的而已,你还当他是个人物!?” 司澜宴怒吼着松开了暗卫,眸色晦暗难明,无比嫉恨地朝着冰棺狠狠砸了一拳! 待情绪稳定下来后,其他种种负面情绪都消失不见,面容上最终只剩下激动欣喜之色。 “好!只要爱妃还活着,别的都不那么重要了!” 他瞬间挺直了脊背,充满了力量,一扫连日来的颓靡衰败,恢复了往日的意气风发! 这一刻,他想通了,没有什么,比菱儿活着回到他身边更重要! 菱儿那么活泼可爱温柔善良聪明伶俐的一个绝世美少女,喜欢她追求她的男子定然数不胜数。 紫眸狗贼若真是小狐狸变的,自然精通狐媚勾引之术,菱儿会被他引诱到那也是正常现象。 这也怪不得菱儿。 要怪,就怪那狐狸精太狡猾骚浪无耻,竟然化成温柔多情的美男子魅惑他的菱儿。 其实菱儿也是身不由己,着了狐狸精的道。 若菱儿知道了那是狐狸精变的,定然会吓得跑掉,再扑进自己怀里,她向来胆子小。 想到这里,他恨不得即刻将狐狸精给碎尸万段喂狗,并将菱儿带回身边来好好宠着。 染血的宽袖一甩,抬腿就朝山洞外走去,吩咐下去:“即刻让御膳房准备好膳食,朕几天没吃东西了,精力不济,是时候大吃一顿了,吃饱后,朕才有力气去寻找爱妃,夺回爱妃!” 李贵被暗卫爆出来的炸弹以及帝王悲喜交加的反应,给震得久久没能回神,还以为是在做梦。 狠狠掐自己一把后,感觉到疼痛,才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连忙屁颠屁颠地跟在帝王身后。 “实在是太好了,甄妃娘娘吉人自有天相,奴才就知道会有转机出现,陛下您又贵为真龙天子,就连老天爷都站在您这边呢,只要您保重龙体,定然能寻到甄妃娘娘的下落!” 司澜宴走在山道间没有说话,但已不见了此前的失魂落魄样,一颗心“砰砰”狂跳着,肉眼可见的精神抖擞! 思绪翻飞之间,似乎想到了什么,布满红血丝的眼眸微微眯起来。 “朕记得上次,菱儿跳崖后消失了几天,后在宁城拍卖场被朕发现找到,当时菱儿曾无意中提过一嘴,说她不能自私的丢下美人姐姐,留他孤零零一个人在桃林,虽然朕之后命人寻遍了所有桃林,也没能寻到那紫眸狗贼。” “但此次,朕觉得,紫眸狗贼极有可能又将菱儿带去桃林感受浪漫了,且朕记得,上次他们首先是在宁州集市上出现,后面朕是在宁城的拍卖场碰见了他们,若猜得没错,桃林就在宁州附近,即刻,围绕宁州为中心点向外扩散,秘密展开搜寻!” “是!属下这就带人去寻找娘娘下落!” 暗卫恭敬领命,一闪身消失不见。 司澜宴来到养心殿,香喷喷热乎乎的膳食便呈了上来。 在宫人伺候下,他大口吃肉,大口扒拉着米饭,像个饿死鬼投胎似的,将火烧火燎干瘪的肚子填得满满当当。 一口气,干完了四碗饭。 用完膳后,感觉精神又好了百倍,为他去寻找菱儿提供了充足的能量和保障。 但他最近太不重视自己的身体,又受了重伤,浑身上下都泛着疼痛不适。 原本一直拖着不愿看医就诊,但眼下,他却自己召来了太医给检查了下。 太医欣慰地给他仔细把脉检查,查出病症与他近来过于伤痛劳累透支了身体有关,且身上几处受了内伤,连忙给他开了几副药方。 煎好药后,他趁热喝了下去。 毕竟,菱儿还活着,还在狐狸精手里等待他去解救,他不能再这么不顾身体。 最后,他还去温泉池里泡了个舒舒服服的澡,换了一身干净清爽的衣裳,修饰了一下憔悴不堪的姿容,将那一头乱糟糟的长发梳顺了。 若是寻到了菱儿,他可不能被她那紫眸狗贼给比下去。 菱儿喜欢美男子,务必要以最完美的姿态展现给菱儿看,再负荆请罪求得菱儿原谅。 可就在这时,给他梳头的宫人却小心翼翼地告诉他:“陛下,最近您伤心劳累过度,头上都生白发了,您看” 宫人说着还将白发挑出来扯到他眼前,小声又道:“大概有二三十根的样子” 司澜宴瞅着挑出来的银丝,深邃瞳仁骤然一缩,心中一惊,无比的慌乱,连忙命令宫人:“把白头发都给朕拔了,一根不留。” 宫人却犹豫着拿出一把小剪子:“陛下,白头发不能拔,会破坏到毛囊,还会越拔越多的,奴才只能帮您将白发从根部剪断。” 司澜宴虽然觉得这样是治标不治本,但也只能点头应了。 剪了,起码,菱儿暂时是看不出来他有白头发了。 宫人将白头发全都剪下来,他便将白发都攥在了手里。 瞅着这些从他头上掉落的白发,再回想起菱儿那一头乌黑靓丽秀发,深沉眸底不易察觉的闪过一道黯然消沉之色。 向来尊贵耀眼的他,哪受得了自己青春年华就长这么多白头发,敛起长眉询问宫人:“你们瞧着,朕这些天,是不是老了许多?” (亲们国庆节玩得开心~) 第149章 白发 向来尊贵耀眼的他,哪受得了自己青春年华就长这么多白头发,敛眉询问宫人:“你们瞧着,朕这些天,是不是老了许多?” 宫人想说是,但不敢应,只能摇头安慰他。 “陛下,您还是一如既往的清贵出尘,俊美非凡,风采翩翩绝世,甄妃还活着哩,您可得多多保持积极乐观的心态,请太医院给您开些乌发的方子,定能使白头发转为黑头发的,毕竟您还这么年轻,没有什么不可能。” “哎,朕究竟是老了,恐怕吃再多的药,也回不去了。” 司澜宴深深叹了一口气。 冷傲不可一世的他,难得像此刻这般多愁善感。 其实,他别的倒是不怕,就是担心菱儿会嫌弃他老了。 本来他就比她大了九岁。 菱儿才十八岁,跟那才刚绽放的娇嫩花骨朵似的。 这下子他都有白发了,更加配不上年少貌美跟小仙女一样发散着耀眼光芒的菱儿了。 他一向倨傲自负,睥睨天下,觉得这世上没人配得上他,不曾将任何人放进眼底。 现如今不知为何,他竟然对自己失去了那份与生俱来的骄傲与自负。 他真的很担心菱儿会嫌弃他,厌恶他,憎恨他,不原谅他,不想再看到他。 哎 李贵进殿伺候,看到坐在梳妆台前手持白发、愁眉紧锁、唉声叹气的帝王,惊得下巴都差点掉在了地上。 甄妃啊甄妃,你这个除了美貌一无是处的小作精,究竟何德何能,能俘获咱高冷主子爷的心? 就凭你会作吗? 难道是应了民间那句玩笑话:会作的女人有人爱? 你看看,好端端一个冷血无情、麻木不仁、阴狠专制的大暴君,在这一刻,哪里还有往日睥睨天下、唯我独尊的气势? 就跟个被小女人抛弃了的深闺怨夫似的 桃林里,秦菱为了报答九殷的救命之恩,以及收留之恩,特意做了一道美食送去。 这个季节,正好山上种着的荔枝成熟了,她便按照那日集市上摊位老板给的制作方子,一步一步跟着来,最后做成了荔枝香近。 她记得那日在甜品摊位时,九殷选择了荔枝香近,但还没来得及品尝就因为她身份曝光跑路了。 厨房就在木屋后面,制作好后她便用竹筒乘着端了出来。 夕阳西下,九殷正在木屋前面的桃树下闭眼打坐,浑身萦绕着淡淡的橙色光华,一头半束于脑后的银发随微风而动,瞧着跟个正在修炼的仙尊似的。 秦菱走过去道:“美人姐姐,你打坐半天了,休息一下,我做了甜汤给你尝尝,解暑解渴。” 九殷闻言便缓缓睁开了琉璃紫眼。 接过她递来的甜汤,深深嗅了一口,俊脸上很快浮现出一丝瑰丽夺目的艳色。 轻启菲薄菱唇,点头夸赞:“嗯,挺香,有股荔枝味,小东西,你怎么知道哥哥爱吃荔枝?” 秦菱甜滋滋地说:“我也是猜的,姐姐,你快尝尝味道如何嘛,我还是第一次做这个呢。” “喔?才第一次,便献给了哥哥?” 九殷放荡不羁地打趣着,手中长柄小勺子在竹筒里搅拌甜汤,继而轻笑一记:“小坏蛋,我看你是想拿哥哥当小白鼠,练手艺?” 打趣归打趣,但他手中动作没停过。 白皙修长指节握着竹筒杯递至唇边,优雅地品尝了一口。 当即,那张俊美到令人屏息的面容上除了先前的艳色,还又增添了一丝满足之色。 舔了舔唇,再次惊赞出声:“嗯,是我从未喝过的味道,但感觉前所未有的好喝,小东西,你第一次尝试,便有这个成色,不错喔,再研究多几种口味,便可以去外面开店了。” 秦菱得到了夸赞,心情自然很好,嘴角勾勒起一抹明媚如春的笑意。 “我当初获得这荔枝香近的方子,只是想着往后有机会,就做甜汤给美人姐姐喝,并没有想那么多,不过也不是不可以去外面开店,但我担心” “嘘~~” 九殷大手伸过来猛然捂住了她小嘴,将她后面未说完的话给堵住了。 他不想听她再提起狗皇帝司澜宴的名字。 秦菱意识到自己差点又说漏嘴,推开他捂她嘴巴的大手,低垂着小脑袋歉意地说: “可能是一日被蛇咬,终身怕井绳,我是不敢再出桃林了,毕竟上次逛集市,还有上拍卖场,两次都暴露了行踪和身份呢,还连累到了姐姐。” “其实,只要我抛下你不管不顾,那我还是孤身一人的状态,但我无法做到弃你于不顾,所以,你的事能牵扯到我身上,是我个人的事个人的决定,与你无关的,因为,我甚至还乐在其中,想被你牵连,你明白吗?” 九殷见她还在为上次的事自责歉疚,就出言哄着她开解她。 在他看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没有人强迫他,他才是那个要对自己所作所为负责的人。 因他,而令她自责,那就是他的过错。 他一面讲道理给她听,大手朝藤桌处一伸,一盆桂花糕就出现在了他掌心之中。 他修长指节捏起一块桂花糕,塞进小女人微张着的小嘴里,低哑哄道:“别想那些了,你若实在是害怕身份曝光,明日,咱就离开西凉,去很远很远的国外生活。” 口中蓦地进了一块糕点,秦菱低垂着的小脑袋抬起来。 望着面前善解人意的大美人,她细细咀嚼着口中糕点,感觉甜到了心坎里,心中负面情绪都抛诸脑后了。 便也从盆中捏起一块桂花糕塞到了美人口中,一面甜甜地说:“姐姐喜欢哪,便在哪里生活嘛,不能因为我,而使姐姐生活得不愉快。” 九殷向来不爱吃糕点,但眼下不知怎么回事,他竟然张口接下了小女人递至嘴边的糕点。 更奇怪的是,他其实是一个感觉不到甜味的人,此刻竟然觉得糕点有几分甜。 他就觉得,这在崖底捡到的小不点,真是与众不同。 就觉得,没有让他白捡,至少让他尝到了何为甜味。 而且有她在,孤单无聊了千年的他,莫名感觉不那么孤单无聊了,竟然每天都很开心,每天都很充实。 他吃着小女人投喂的糕点,喝着小女人亲手做的甜汤,一颗心痒痒的,荡漾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绝美嘴角轻浅上扬,潋滟紫眸深深凝视着她:“你还是不明白吗?只要你开心,哥哥便开心,想去哪,你说了算,好了,便这么决定了,明日,哥哥带你远走高飞。” 美人微微一笑,夺尽世间一切芳华。 颜控的秦菱看着面前绝色大美人,一时间有些呆住了。 还是美人指尖轻点了下她额头,她才缓过神来,不禁夸赞道:“姐姐笑起来真好看,就连吃东西也这么优雅迷人,姐姐不管做什么都是美的。” 被小女人这么一夸,九殷如玉的盛世美颜绯红一片,轻咳两声,掩饰住内心的激动兴奋之情。 “是吗?”他脸红地微微侧身,从怀中拿出一面小镜子照了照。 从他手中小镜子里,刚好能看到吃着糕点、笑看着他、还朝他吐着舌头的小女人。 小女人活泼可爱有些俏皮的模样,令他呼吸一窒,一颗沉寂了千年的心跳得飞快! 这时,有只白色小鸟儿停靠在他肩头。 他就看向小鸟儿问:“啾啾,本尊和小女人比起来,谁更好看一些?” 小鸟儿圆溜溜的绿眼睛瞅了瞅秦菱,又瞅了瞅他,尖细的嗓音一五一十地答:“都好看啊,一男一女,没有可比性,除非,你承认你其实是个女人呀,哈哈哈哈” 他眯起狭长紫眸,大手精准地将小鸟儿抓住:“啾啾你不是说,本尊是天下第一美吗?” 小鸟儿被他紧紧攥在大手里,怕怕地说:“那是以前,但现在,弄死她后,你还是唯一的天下第一美,再没有第二个人,敢和你争奇斗艳了呀!” “滚蛋。”他收起小镜子,将手中小鸟儿放飞了。 小东西,自然是倾城倾国的绝色美人,和自己比起来也丝毫不逊色。 小东西若是不美,他这个颜控,会在惊为天人的感叹之下捡起她,要她用一生来报恩吗? 放眼天下,只有她才配得上他。 就算她已有了伴侣,还有了狗皇帝的孩子,那又如何? 这不妨碍她和他,两个天下第一美人,凑在一起,组成一个新家 此时此刻的九殷,全然忘了刚捡到秦菱时,对她已有伴侣、不是处子之身、所怀有的鄙弃不屑之情。 也忘了他曾在心中点评过,满身青紫斑驳的她,配不上清白纯净的他 秦菱和九殷在桃树下有说有笑,用着甜茶和点心,不一会,小侍也已做好正餐送上了桌。 于是两人迎着火红夕阳,一面赏着桃花,一面用着膳,时不时互相瞅一眼对面美到极致的美人。 一顿饭吃下来,别提多惬意,多赏心悦目了。 用完膳,秦菱就率先去到池子里洗了个澡,出来后便坐在桃树底下纳凉。 她长发到腰以下了,洗完之后湿哒哒的,一下子很难干透,于是低垂着头,拿帕子在那擦拭着。 九殷瞅着她这样就走了过来,在她身边坐下了。 大手抓住了她一只小手,美到极致的脸凑到她跟前,高挺鼻梁抵着她琼鼻,温柔地道:“要哥哥帮你吗?” 秦菱瞅着近在眼前的美人,摇了摇头:“不用了。” 九殷却没有听她的话离开,挪了挪身子,反而还更朝她挨近了些。 扯过她手中帕子,近乎将她娇小身子圈了起来,执起她那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凑上去深深嗅了嗅,而后细心地帮她擦拭起来。 见她撅着黛眉斜眼瞪他,他眉眼间染着浅淡温和的笑意,低醇嗓音极其耐心地同她解释。 “小东西,你也知道,哥哥后背有伤,待会自己擦拭头发不方便,需要你帮忙,你以为,哥哥仅仅是为了帮你?其实我是方便我自己,明白了吗?” 第150章 去追 秦菱嘴角微微一抽:“可你身上有伤,给我擦拭头发,也会牵扯到伤口的?” 她记得,上次他吃饭都要她喂,说会扯到他后背的伤呢,这下怎么就不担心了呢? 九殷一面给她擦拭头发,一面一本正经地道:“哥哥问你,给你擦,我的手是不是无需抬很高?会比较轻松呢?” 秦菱摇头,可不傻:“美人姐姐,你想摸我头发,就直说嘛,你肯定是羡慕我拥有一头黑发?” “哎,什么都瞒不过你啊” 九殷叹息着认栽了。 他不愧是狐狸精变的,天生的浪漫多情,就连给小女人擦拭头发的动作,都极其轻柔,帕子摩擦秀发的频率和力道刚刚好。 既不会扯痛她,也不会让她感觉有任何不适,可以说是呵护备至。 秦菱很享受这种被人伺候着呵护着的感觉,也就乐得清闲,低垂着小脑袋,舒适地眯起了眼睛,差点就睡过去了。 在她点头如捣蒜打起瞌睡时,他用了些力道,揉了揉她的头皮。 她便睁开了眼睛,坐直了身子。 而他也放下了手中帕子,双手指腹揉着她的头皮给他按摩促进血液循环。 继而,白皙修长十指深深插入她如瀑布一般的柔软秀发间,不急不缓地帮她将凌乱发丝都梳顺了。 最后,他执起她那一头柔顺的秀发,放在鼻端深深嗅了又嗅,发出贪恋而又满足的喟叹,舍不得松手还摸了又摸。 秦菱推他:“姐姐,好了吗?” “好了,等哥哥洗好了,小东西,该你帮哥哥擦头发了喔” 九殷被她推开,便只能朝着池子的方向去了。 等他洗好了出来,秦菱二话不说,也帮他擦拭起头发来。 摸着他那一头银丝触感极好,她惊奇地道:“姐姐,你这三千银发流光璀璨,不比我那一头黑发珍贵漂亮吗?” 她不明白,美人姐姐为何会羡慕她的黑发,总想摸她的黑发呢? 九殷听了她那话就问:“小东西,喜欢哥哥的银发吗?” 她就回他:“喜欢呀,可为何姐姐的头发是银色的,而不是白色的呢?姐姐是我见过第一个长银发的人。” 他没有回答她的这个问题,只是淡淡地又问:“你会不会觉得哥哥是怪胎?” 她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说实话有一点,我曾一度怀疑,姐姐是活了千年的仙人,是下凡历练来的呢,嘿嘿。” 九殷轻笑。 有一点她倒是说对了,他确实活了千年。 但他不是仙人,而是妖。 这时,秦菱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微微沉吟了片刻又道:“就要全部白头,或者全部银发,像姐姐你这样的才好看,才会显得仙气飘飘,如果只是小部分白发,看上去就像灰色一样,那就会很显老呢。” “你这小东西倒是会欣赏。”九殷打趣:“可惜你服下了火域神药,能永葆青春,长生不老,这辈子,哥哥应该是看不到你白发的样子了。” 她眼眸滴溜溜一转:“火域神药真有那么神奇吗?可为何我服下去后,没有什么感觉呢?不会是假的?” “没那么快见效的,过段时间看看。” 由于她出神了,给他擦拭头发时没注意就扯痛了他,令他痛得闷哼。 “哎呀,对不起。” 她歉意地道,给他擦拭头发尽可能的温柔细心。 但她耐心没有那么好,因为想快点擦干了事,还是没有他给她擦拭时那么呵护备至,弄得他那一头原本如蚕丝般顺滑的银发,毛躁成了一团。 好不容易擦至半干了,等到她拿木梳帮他梳理时,又发生了意外。 只见她手拿木梳上下拨弄间,将他头发梳得掉了不少下来! 她大眼睛一瞪,赶紧将梳得掉落的头发都卷起来,抓在手掌心里。 继续梳,又有一把头发掉落,于是她又将这把头发也卷起来,藏进袖口里。 “嘶” 九殷头皮被她扯痛了,痛哼着抓住了她的一只小手。 他打开她手掌心,卷起她衣袖,一看,大把大把被她梳落的头发卷成团,藏在她手心里,以及袖口里。 顿时,他那一张美到极致的脸黑成了锅底! 秦菱尴尬不失礼貌地笑:“姐姐,你最近想问题太多了,掉发严重,往后不要再想那些有的没有的了。” 九殷没好气地道:“你这小坏蛋,不想给哥哥梳头就直说,好了,我还是自己来,再由着你梳下去,我脑袋就要秃了。” 秦菱依言扔了梳子,打了个呵欠。 已是夜里了,她感觉有些困倦了,迈着纤细筷子腿往竹屋走去了。 倒在榻上,闭上眼睛就睡了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原因,本就贪睡的她,最近睡眠又多了,一天到晚犯困呢。 睡到深夜的时候,她做了个很长很长的连环噩梦,梦见狗皇帝又来抓她了,要打掉她肚里的孩子,还要严惩她假死逃跑出宫。 吓得她浑身冷汗直淌,直打哆嗦。 她想睁眼醒来,可脑子浑浑噩噩的,无论如何睁不开,且浑身酸涩虚软无力,也起不了身。 一直深陷在噩梦当中,无法自拔,快要窒息。 睡在竹屋外间的九殷,听到里间传出小女人的呻吟声,便翻身从榻上坐起,光着脚推开里间的门。 快步走到榻边,掀开遮蚊虫的纱帘,只见小女人小脸绯红似火在烧,浑身都是冷汗,撅着黛眉哼唧,看起来很难受。 他伸手搭在她汗湿的额头上,一阵滚烫,惊得他心头一跳! 不好!小东西生病发烧了! 他本想从药箱里翻出退热药给她服下,但想到她怀有身孕,吃药对腹中胎儿的发育多少会有些影响。 于是就打消了喂她吃药的念头,连忙跑去外面打了一盆冷水进屋。 他将帕子浸在冷水里,再拧干帕子折叠好,敷在小女人滚烫的额头。 期间,小女人一直难受痛苦地哼叫不停。 他坐在榻边,心疼地攥着她小手轻哄:“小东西,忍一忍,很快就不难受了” 就在这时,桃林里有一道黑色人影从天而降,悄咪咪往竹屋方向飞掠而来。 那黑衣人在竹屋窗外侧耳倾听屋内动静,继而眼眸一亮,心中一惊,不可置信地从窗口探出个脑袋张望。 “谁!?” 可那黑衣人才刚探出脑袋朝窗户内望去,屋内正照顾小女人的九殷已察觉到了黑衣人的存在,出声呵斥。 吓得那黑衣人紧急逃窜。 九殷来到窗口边向外看去,那人影身法诡异已经消失不见了。 他想追出去,但又放心不下屋内生病发烧的小女人。 便只是吹响口哨,召来白鹤命令道:“刚刚桃林里有黑衣人出现,你快去追,万不可让他逃出去,可能是狗皇帝的人!” 白鹤领命飞走了。 那黑衣人也是带着坐骑有备而来,一闪身上了朱雀脊背。 朱雀以最快的速度载着黑衣人飞出了桃林,进入茫茫夜色之中,将追过来的白鹤远远甩在了九霄云外。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朱雀在目的地降落,黑衣人也下了地面。 前方凉亭下,司澜宴侧卧在长椅上,一手支撑着脑袋,提起酒坛子在喝酒。 黑衣人见到司澜宴上前禀告:“回主子爷,好消息啊,您真的是料事如神,不但太后被您发现有异,与甄妃死亡一事有关联,就连甄妃和紫眸狗贼躲在桃林里,您都猜了个准啊!” “哦?”司澜宴翻身从长椅上坐起,欣喜不已,深邃眼眸里光芒闪烁:“你在哪处桃林,发现了他们的踪迹?” 暗卫就回:“他们并不在宁州以及附近,而是在距离宁州较远的东溪庄桃林里,属下去往宁州路上,发现底下有座桃园,于是下去查探,果然,看到甄妃和紫眸狗贼就在那里!” “好!”司澜宴激动地从怀里拿出一个口哨吹响,呼唤专用坐骑黑雕过来。 在等待黑雕降落的空隙,不放心地扬眉又问:“你确定是他们俩?深更半夜,他们又在桃林里做什么?” 暗卫一五一十地道:“属下去到桃林深处,发现了一个小竹屋,听到屋内传出女子的呻吟,还有男子的低哄,那女子声音属下很熟悉,确定是甄妃娘娘的声音!” “属下自然是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于是便从窗口处探了个脑袋,结果,只来得及看到床帐内露出一头银发,其余什么都还没看清,属下踪迹就被屋内那银发狗贼发现了,于是属下立马闪身,乘坐朱雀回来了啊” “咳咳,咳咳” 司澜宴听到暗卫的禀告,心中顿时怒火中烧,喉间血气上涌,令他压都压不住! 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一口殷红鲜血从喉间涌了出来。 他用白帕子擦拭掉嘴角血迹,狠狠扔在地上。 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浓浓的煞气,俊脸上阴云密布,咬牙切齿颤抖地道:“你是说,他们同睡一间房?同睡一张床?还干了那等龌龊之事?你确定没有看错?” 第151章 窒息 暗卫用力点头:“不会错,那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确定是从甄妃口中发出来的,而那床帐内露出来的一头银发,以及男子低哄声,毫无疑问,便是那紫眸狗贼的啊!” 暗卫说着,突然又想起漏掉了什么:“且当时,属下乘坐朱雀出桃林时,有白鹤追上来,刚好那紫眸狗贼的坐骑便是白鹤,这一切的一切,都可以证明,桃林小木屋内的男女,就是甄妃和那紫眸狗贼!” “岂有此理!” 司澜宴只要一想到他的菱儿和狗贼滚床单的画面,一颗心当即碎裂成了渣滓,痛得他快要窒息! “他们怎敢,怎会如此大胆,可恶,实在是可恶,该死” “砰——” 他气得挥起一拳恶狠狠砸在长椅上,仿佛长椅就是那诱拐他女人玷污他女人的紫眸狗贼! 由于他这一拳力道极大,长椅当即被他砸得四分五裂! 与此同时,这一拳下来,本就透支身体严重且怀有内伤的他受到了反噬,虚弱地咳嗽不止。 “咳,咳咳” 这时,黑雕平展着硕大羽翼,从夜色中出现,最后乖顺地降落在他面前。 他抬腿上了黑雕后背,在夜色中疾行,亲自赶往桃林捉奸去了。 桃林这边,白鹤追出去好远,也没能追上逃跑的朱雀,只得垂头丧气地回来复命。 九殷听了白鹤禀报,给小女人擦拭热汗的动作一顿,转头神色凝重地问:“你是说,那黑衣人乘坐朱雀逃走了?” “呼呼——” 白鹤在窗外扑腾着硕大羽翼,用力点头应是。 九殷继续用湿帕子给小女人冷敷,眉头微敛:“看来,小东西的担忧是对的,狗皇还真寻到了这里,行了,鹤,今夜你在桃林上空给我好好守着,一旦有紧急情况,第一时间通知我!” 白鹤乖顺地点头,飞上桃林上空巡逻去了。 九殷瞅着榻上正绯红着脸还处于高烧中的小女人,轻轻叹了口气,打消了带她走人的念头,觉得还是先照顾她脱离险境为好。 毕竟,小女人身体本就虚弱,如今还怀有身孕,马虎疏忽不得。 他不停地给她换帕子冷敷额头,但半个时辰过后,小女人身上高热非但没有降下来,还有越来越烫的架势。 再这样下去,不是个事。 他便剥了小女人身上外衣,堆至她腋窝以下。 又拿湿帕子不间断地给她擦拭脖子,手臂,腋窝。 若是再过半个时辰,她身上体温还不能以物理方法降下来,就只能带她出桃林寻医了。 好在过了一会,在他不懈努力之下,小女人身上的高烧退了些许。 见这法子有效,他不敢耽搁,再接再厉,不厌其烦地用湿帕子给小女人冷敷额头,擦拭身体。 却在这时,白鹤慌慌张张地来到窗口边呼叫:“主人,不好了!狗皇帝乘坐黑雕来咱们这里了,你快找个地方,和小女人躲起来!” 白鹤话音刚落,屋外响起一阵惊天动地的兽鸣,以及兽类打斗的声音。 九殷连忙抱着榻上小女人起身,还未来得及隐遁,就听“砰”的一声巨响,木门被人一脚踹开了! 紧接着,破风声贴着耳边传来! 他紧急闪避开去,闯进来那人没能砍到他! 左右行迹暴露了,隐遁已来不及,他便抱着怀中小女人紧急转身,冷冷扫向破门而入的男人。 “狗皇帝,怎么不抱着你那焦黑发臭的尸体,扮演痴情男儿了?深更半夜,跑过来桃林,打扰我和小东西甜蜜恩爱作甚?” 司澜宴阴鸷肃杀视线落在九殷怀中脸蛋绯红、满身是汗的小女人身上,当即眼睛一亮,激动地喊:“宝贝!” 九殷抱紧了怀中小女人,冷哼怒骂:“呵,谁是你的宝?这是我的宝,可不是你的宝,狗皇帝要不要脸?” “找死!不要脸的是你这小畜生!” 司澜宴面色一沉,提剑杀了过去。 犀利眸光瞅着狗男人怀中小女人,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那无比虚弱模样,昭示着她和面前狗男人不久前,确实干了见不得人的事。 小女人双眼紧闭身体病弱的她,这是承受不住狗贼淫威,晕死过去了吗? 司澜宴越看越想越气越不是滋味,脸色铁青成了一片! 他不敢再往下幻想他们恩爱缠绵的细节,可又偏偏抑制不住自己不去想! 满脑子都是他的菱儿和面前狗贼滚床单的画面,折磨得他要疯了,阴鸷眼眸赤红要滴出血来! 他一面追杀九殷,一面抢夺小女人:“小畜生,将宝贝还给我!” 九殷怀里抱着秦菱的,担心伤到病弱高烧的她,一直往后闪躲防守着,没有主动出击。 只是没好气地骂道:“你的宝?呵呵,你的宝,在虫巢里被烟熏死了,在你逼她跳崖后摔死了,在你逼她堕胎时血崩死了,在你的冷宫里头被大火烧死了,这里哪有你的宝!?” 眼见司澜宴红着眼睛,裹挟着滔天恨意怒意,又朝他追杀而来,他抱着秦菱闪身出了小木屋。 躲避着怒道:“狗皇帝,你的宝在你手中早不知道死了几百遍,这不是你的宝,听不懂人话吗!?” 司澜宴冷厉冰寒的眸子里蓄满猝了毒的利刃,狠狠瞪向对面九殷,恨不能将他挫骨扬灰! “哼,你不过是个小畜生变的,也配跟朕讲人话?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朕跟你这小畜生没什么好讲的!放下菱儿,朕让你死得好看些!” 虽然最近,司澜宴透支身体过重,又受了严重内伤还未痊愈,其实还处于很虚弱一动就会吐血的状态。 但为了夺回他的菱儿,便全然不顾身体虚弱不适,赤红着眼睛,不要命地再次提剑冲上前去。 “小畜生,菱儿还不知道你是狐狸精变的?菱儿若是知晓了,定会被你这小畜生吓晕过去,离你要多远有多远,你这骚浪狐狸精胆敢玷污朕的菱儿,实在是罪不可恕,朕今日就替天行道,收了你这狐妖!” “呵呵。” 九殷诡笑着,高大身形迅速一闪,抱着怀中小女人从原地消失! 但很快,他又从距离司澜宴不远但也不近的另一处闪现。 还欠扁地朝着司澜宴竖起中指,婊里婊气地道:“哎呦,爷爷好怕喔,小子,爷爷我大闹仙界时,小子你祖宗十八代都还没降世呢,还代替老天爷收我,牛皮都被你吹上天了,结果,你连我影子都摸不着,哈哈哈哈,笑死爷爷了” “小畜生!有种别躲!给朕出来!” 司澜宴好几次眼看着要砍到九殷了,但最后九殷都以人类肉眼看不见的速度,从原地骤然消失! 好不容易看九殷出来了,他便再次挥剑去砍,可九殷又一闪身不见了。 气得他胸膛剧烈起伏,呼吸粗重,疲累得没了力气,还难受地咳嗽了起来。 只能无力地降落在桃树枝丫上,虚弱地倚着树干,停下了对九殷的追击。 九殷抱着小女人从他面前闪现,狭长桃花眼微眯,嘲讽冷笑:“呵,不自量力,爷爷我便是出来了,你又能奈我何?” 第152章 蔷薇 “呵,不自量力,爷爷我便是出来了,你又能奈我何?” 九殷以不变应万变,一直以来只是躲避为主,没有怎么耗费灵力和体力。 只要小女人在他手里,他怎样都是赢了,根本就无需动手。 “咳咳,咳” 司澜宴一手捂着疼痛难忍的心口,咳嗽着抬起头来。 望着面前狗贼的眼底,尽是阴鸷冷漠的肃杀之意! 他欲提剑杀去,可身子不听使唤地一晃,竟然从树上坠落了下去,寒光剑也从手中飞出! “噗——”一口殷红鲜血,从口中吐了出来,染红了他身上洁白似雪的衣裳,犹如雪地里洒下一片血色蔷薇。 小畜生说的没错,此时此刻的他,根本就不在正常状态,即使有心想弄死那小畜生,有心想抢夺他怀中小女人,但也是精力不济,无能无力了。 九殷俯视着跌落在地直吐鲜血的司澜宴,鄙夷不屑地道:“啧啧,可怜啊,这副要死的模样,也敢单枪匹马来找我,更大言不惭的放狠话要杀了我,哎,你好歹像往日一样,多叫几个帮手过来啊,那样,你就只需躲在幕后,当缩头乌龟就好啦” “狗贼!拿命来!” 九殷这句话刚落,桃林上空还真的出现了无数黑衣高手,以极快的速度冲着他就杀了过来! 那一双双瞪着他的狠厉眼眸,即使在黑夜中都闪烁着阴冷的光芒,一副不杀了他不罢休的架势! 九殷瞅着扑面而来的一群杀手,绝美容颜一沉:“狗皇帝,看来你还真是有备而来,不错,你倒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知道不多带点高手来保护着,今日你就得死在这里了” 那么多的高手一起上,他自然不是对手。 但只要他不上去硬碰硬,光论瞬移闪避的速度,没人追得上他。 毕竟他是妖,身法诡异,不是普通人类能比的。 所以,他像之前一样闪来闪去,几个回合下来,那些黑衣高手都不能拿他如何,一个个气得在那跳脚抓狂。 而他则嚣张地悬浮于高空,对底下被护卫搀扶着的司澜宴放话:“狗皇帝,认输,放手,小女人只有在我身边,才是开心幸福的,因为,只有我,能带给她安全感。” “而你,连最基本的信任和安全感都给不了她,只会怀疑她,折磨她,欺负她,羞辱她,惩治她,她之所以躲在我这里,就是不想跟你回去!” “你难道,会不清楚,小女人在你身边为何要一再逃跑?假死出宫?你应该知道的,这和你阴狠无情残暴不仁有关系,和你对她不好令她痛苦不安有关系!” “你不懂得爱,不配拥有甜甜的爱情,不配拥有这么活泼可爱乖巧漂亮的小女人,明白吗?因为,狗皇帝,你、不、配!” 司澜宴因为乘坐黑雕过来速度比较快,暗卫随后才赶到,眼下由紧急赶来护驾的暗卫搀扶着他站定了。 他阴鸷视线落在九殷怀里红扑扑的小女人身上,眸光一热,不甘心地吼道:“菱儿绝不会喜欢你这小畜生,菱儿是朕的,把菱儿还给朕,咳咳” 由于前段时间他伤心疲累过度,不眠不休,不吃不喝,且受了内伤没有痊愈,导致他身体前所未有的虚弱。 刚刚那一番不要命的追击过后,他身上内力耗尽,已使不出任何力气了。 不过是提气吼了一句,心脏便绞痛不已,浑身颤抖,一丝丝殷红鲜血就这么从他嘴角溢了出来。 “咳咳咳,咳咳咳咳” 他似乎要将肺叶子都给咳出来,呼吸带喘,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面色极其狰狞难看。 身旁护卫心疼不已:“主子爷,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可是牵动到内伤了?主子爷,您身上内力已耗尽,属下给您输送内力” 那些追杀九殷不果的暗卫,失了信心,都垂头丧气地下了地面,将司澜宴护在中间。 司澜宴也知道自己如今身体状况不好,只能盘腿坐下来,由护卫从他后背过渡内力给他。 瞅着身边一群没用的暗卫,太阳穴突突直跳:“咳咳都冲上去啊,站朕身边作甚?给朕夺回爱妃重重有赏,否则,你们,今后也不用在朕面前出现了” “是!” 暗卫们自知追杀不到身法诡异的九殷,但也只能听命再次飞上半空。 九殷见高手们蜂拥而来,也不害怕,还俯视着底下快要咳死过去、却还不甘心不认输的司澜宴,唏嘘地道: “哎,狗皇帝,没想到你也有今天?这是你不善待小女人所得到的报应!狗皇帝啊狗皇帝,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硬要闯,怪得了谁?只能怪你自己作的一手好死,呵呵,我可不会心疼你喔,快滚回去看太医续命!” 九殷揶揄的话落,一个闪身消失老远,暗卫们又没能追上他。 他瞅了眼怀中闷哼着的小女人,琉璃紫眸一转,瞅向缠斗在一起的白鹤和黑雕。 见两只异兽羽毛都脱落了大半,掉了一地,似乎不分胜负。 便鄙弃地朝白鹤道:“没用的东西,怎么一只臭雕都对付不了?你看本尊不费吹灰之力,便令那狗皇帝丢盔卸甲狂吐血。” 白鹤猛然被黑雕啄了一口肚子,肚子上的羽毛又掉了大片,委屈兮兮地回:“主人,你活了千年,能和咱一样吗?而且,狗皇帝明显身体有恙状态不佳呀,那将死的狗皇帝,和这健壮黑雕能一样吗?” “好了,打不过,撤了便是,别扯这么多借口,鹤,咱们走了!” 九殷抚摸了一会怀中小女人热烫的小脸颊,也不敢再多逗留,宽大衣袖一挥,朝夜幕上空飞去。 衣袂飘飘,银发飞扬,身姿妖娆,端的是一副嫦娥奔月的架势。 “狗贼,你休想带走朕的菱儿!” 司澜宴见状神色一紧,当即催动护卫才刚输送给他的内力,提剑飞身追了上去。 一面追赶,还一面呼喊:“菱儿,菱儿” 就在这时候,在九殷怀里迷迷糊糊睡着的秦菱,听到有人呼唤她,便睁开眼睛醒来了。 秦菱猛然听到狗皇帝的声音,转眸间又见着在身后对她穷追不舍的狗皇帝,吓得魂都去了一半! 她紧紧抱住九殷,瑟缩在九殷怀里,神色惶恐不安,尚有些虚弱地向后喝道:“狗皇帝,你别过来,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 “菱儿” 第153章 趁虚 “菱儿” 司澜宴在后面追着,竟然瞅见秦菱醒了,一双黑亮大眼睛正害怕地望着自己,绯红小脸上满是对他的厌恶表情,话语间尽是对他的憎恨和排斥。 一股自责歉疚之情自内心深处涌现,不禁心碎地同她道:“我错了,菱儿,你别怕,我不是来罚你的,我是来向你忏悔请罪的,你快回来我身边,好不好?菱儿,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见心上人正一眨不眨地望着身后的自己,此时此刻的司澜宴仿佛打了鸡血,突然之间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很神速的追上了九殷。 “啊——” 秦菱瞧着眨眼间已近在面前的狗皇帝,吓得惨白了脸,失声尖叫:“你给我滚啊!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小女人这痛恨厌弃的反应,令司澜宴心中酸楚难受,浑身上下感到一阵痛苦的颤栗。 一抹忧伤从他冷澈寒眸中闪过,深深自责道:“菱儿,对不起” 司澜宴瞅着那个令他日思夜想、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心心念念记挂着的小女人,如今就在眼前了,绝不撤退。 苦涩的痉挛掠过他凉薄嘴角,摄人视线紧紧盯住前方小女人:“菱儿,我求你了,回来,没有你在身边,我每天都很难过,想你想得快不能活了,我发誓,再不会那么对你了,不会让你流一滴泪,会好好宠你,让你感觉开心幸福” 秦菱听着他那深情款款的话语,鄙弃不已,疯狂摇头。 甚至还病弱无力地吼着:“狗皇帝,你不能活是你的事,我离了你活得还更好了,谁稀罕要你宠了啊?给我滚蛋好吗?有多远滚多远,别在这里装深情了,我不会被你骗了,像这样的话,我已不是第一次听了,你的话,傻子才会当真” 司澜宴慌乱地保证:“菱儿,这次是真的,若是话里有假,便让我承受五雷轰顶,死无葬身之地” 秦菱冷漠决绝地说:“好,你要是现在马上即刻去死,那我就信你了!” “菱儿你真的真的希望我去死吗?我不信,不信你对我,没有丁点感情” 司澜宴听了她那话,心脏绞痛更甚,每个神经都在割裂。 仿佛被人在心口狠狠扎了无数刀。 本就虚弱的他,脸色越发惨白。 他捂着疼痛难忍的心口,还是不肯相信她会如此的决绝无情:“菱儿,你是被这狐狸精给迷惑了,所以才会变成这样的是吗?菱儿,你可知,在你面前的美人姐姐不是人,是畜生变的,他是狐狸精菱儿,你难道不害怕吗?” 秦菱闻言一惊,面色变了变,上下打量着面前银发紫眸的九殷,声音有些颤抖地问他:“姐姐,你你真的是妖怪吗?” 秦菱满脸惊骇:“这么说来,姐姐,你真的是妖吗?是狐狐妖?” 九殷眸色晦暗地凝视着她,点了头。 因为九殷和秦菱对话的功夫,飞行的速度降下来些许,很快就被司澜宴追上来并拦截住了。 司澜宴满心满眼装的都是秦菱,望着秦菱没有眨过一下眼,见她面色有异似乎是害怕狐妖,便无比温柔地哄劝着。 “菱儿,回来我身边,有我保护着你,这狐妖才不能将你怎样,菱儿你想想,你每天和一个妖怪生活在一起,和妖怪缠绵,不觉得瘆得慌吗?你不知哪一天,他就会妖性大发,将你给吃了,你不知他真实的样子,有多丑陋吓人” 秦菱被司澜宴的话引得回过了神来。 她看了看拦在前面俊脸惨白眸色痛楚温柔哄她的司澜宴,又看了看惊惶不安温柔款款凝视着她的九殷。 便抬手摸了摸九殷绝美容颜,摇了摇头,病弱无力地看向司澜宴说:“哪怕姐姐不是人,是狐狸精,但在我心里,姐姐也比你这狗皇帝,要好千百倍,我是死都不会跟你走的,你别做梦了” “菱儿,咳咳咳” 疼痛像一根绳索,扭扯成一团紧紧拧住司澜宴的心,令他一颗心又凉又硬,在心框里坠着几欲要掉出来。 他心口在滴血,受了刺激咳嗽不止,喉间又有腥甜涌现。 原本因为得知小女人还活着没死的欣喜兴奋激动之情,通通化为云烟,被悲痛所取代。 九殷惊惶无措的心情被秦菱那话安抚到,大手摸着她小脑袋,朝着痛不欲生的司澜宴道:“狗皇帝,你听见了吗?小东西选择跟我在一起,如果你真的爱她,便应该尊重她的选择,就不要再追来了,应该放她自由,祝她幸福!” “不,朕不会放手,菱儿在说气话” 司澜宴心痛得吐血,嘴角殷红血迹顺着流下来,浑身抖得厉害。 捂着又凉又硬又痛还渗血的心口,死死盯住秦菱:“菱儿,你是担心我会抓你回去罚你,害怕我打掉你肚里孩子,是吗?” 他颤抖着说着,闪身去抢九殷怀中的秦菱。 “菱儿,你跟我回去好吗?我不会再惹你生气了,也不会打掉你肚里的孩子,更不会折磨你羞辱你罚你,往后一切以你为中心,你若不信,我可以把天下让给你,我可以让你做女皇帝” “狗皇帝,别在这一厢情愿了,别在这强取豪夺,别在这装痴情发癫了,没用的了,在你身边时,不好好珍惜,现在说什么做什么,都晚了” 九殷说话间诡异的一闪身,竟然又消失不见了。 司澜宴扑了个空,没有抢着人,在那紧张不安地吼:“菱儿菱儿呢?狗贼你把菱儿弄哪去了?狗贼给朕出来” 九殷屏住呼吸没有回话,又是一个闪身,出现在了司澜宴身后! 面色骤然一沉,五指成爪样,欲趁司澜宴虚弱不济之时,取他性命! 眼下狗皇帝本就是强弩之末,他完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弄死他! 今夜一直防守闪避并没有出手的九殷,此刻却以人类肉眼看不见的速度,五爪猛地朝着司澜宴袭去—— “嗖——” 第154章 好痛 “嗖——” 但就在他魔爪即将触到司澜宴后脑勺时,司澜宴竟然早已发现了危险逼近,及时闪身避开了他的突袭,并手持寒光剑反向他砍了过来! 还好他反应迅速,及时闪身躲过了司澜宴这一剑,否则胳膊就被砍断了! 这次他也不再瞬移逃离,紫眸一凝,五指再次成爪状,欲正面迎战司澜宴! 但他突然之间又想到,狗皇帝是小东西肚里孩子的父亲,不能当着小东西的面杀死狗皇帝,怕她会一辈子怪罪他 虽然小东西眼下是厌恶憎恨排斥狗皇帝,但,或许真的只是在气头上呢? 他也不知道小东西内心真实想法,不能轻举妄动 且他才刚从沉睡千年中苏醒,因此前犯下天罚,而使得身上灵力枯竭,法力被封印住,永久性沉睡不起。 虽然,那日悬崖之下,他被小东西的求救声唤醒了,但却变得异常的弱。 狗皇帝毕竟是真龙天子,不是普通人家,取狗皇帝性命,狐妖自身也会受到反噬,会再次遭受天罚和永久性封印。 好不容易,被小东西从沉睡千年中唤醒来,这便是他和她之间有缘。 所以,他要珍惜这份得来不易的缘。 想到这里,他又猛地收回了扣成爪样的五指! 眼见司澜宴红着眼睛再次挥剑砍来,抱着怀中小女人一闪身,彻彻底底的消失了! “菱儿” 好端端的人,在一个呼吸间,突然没了,司澜宴整个人骤然一僵,身子凉了一大截! 他脸色惨白如鬼,紧张不安地环顾四周,不可置信地呼喊:“菱儿,菱儿你在哪?菱儿别生气了,菱儿我错了,菱儿回来好不好,菱儿别跑了” 可无论他如何呼喊,都没有任何回应,夜色中鬼影子都不见一个。 他乘坐黑雕紧急去追,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小畜生和他的菱儿。 这一刻,司澜宴以为自己活在梦中。 先前在桃林里追击小畜生是梦,小女人瞪他要他滚蛋是梦,他求她回来告知狐精身份是梦 一切的一切,都是梦一场 否则,好好的人儿,怎的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不见了呢? 可他又是知道的,这些并不是梦。 因为,梦中是没有痛觉的。 可他的心,好痛好痛 他感觉自己仿佛坠入了一个无底的黑暗深渊,仿佛心脏被挖了出来,仿佛被锉刀来回的割着肉身 浑身剧烈的疼痛,令他清楚的知道,狐狸精带着他的菱儿从他眼前跑了 这时候,身后有暗卫火急火燎地追了上来。 见夜空中只剩下他一人失魂落魄地飘在那,暗卫叹息着摇了摇头,却还是拼命向前追去。 司澜宴猩红着眼睛,催使黑雕也在夜色中搜寻,哪怕寻不着,也要一直寻,不能停 九殷连夜带着秦菱出了国外,来到了百璃国。 他们在百璃国所居住的这座庄园在山脚下。 有着超大的院子,有果园,菜园,花园,温泉池,假山,凉亭可以说是应有尽有,清幽雅致,住着舒适自在。 一晃三个月过去了,秦菱已经到孕中期了,肚子一日一日渐渐大了起来。 进入孕中期后,孕吐倒是再没出现过了,却是越来越嗜睡了。 这天,秦菱刚午睡醒来,揉了揉惺忪睡眼,尴尬地问一旁守着的小青:“哎,我怎么又睡着了呀?现在是什么时辰啦?” “回娘娘,现在是申时,孕妇嗜睡是很正常的事。” “但睡多了精神萎靡,食物不容易消化,还是要适当的活动一下,小青,你陪我去院子外面走走,眼下太阳光正好,晒晒太阳补钙。” “小姐,这补钙又是什么东西啊?” “就是补充营养物质啦。” “嗯,好呢!” 秦菱在小青小心翼翼的搀扶下,挺着大肚子,抬腿迈出圆形拱门,慢悠悠的于石子廊道上悠闲的散着步。 眼下已经进入秋季了,天气转冷,日光浴再辣也觉得是恰到好处,是种暖融融的绝妙享受。 所过之处,鲜花烂漫,青草茵茵,松柏成群,鸟语花香。 还有小侍时不时行走其间,侍弄修剪花草树枝,并将庄园打扫得干干净净。 秦菱路过池塘边,又看到有小侍在洗衣裳,洗好后晾晒在不远处的竹架上。 远处厨房顶上有烟雾冒出来,看得出是厨子在准备晚膳了,厨房前面有几棵老槐树,树上吊着绳子用来挂东西。 视线再往远看,可以看到结满了红彤彤黄橙橙果实的各种果树 走了一会,秦菱气喘吁吁,感觉腰酸了,便摸了摸圆乎乎的肚子,坐在一边的藤椅上歇脚。 她看到面前有两棵参天大树,眼睛一亮,好奇地询问:“小青你说,这两棵树的树龄有多大了呢?” 结果,她并没有等来小青的回话,却等来一道低醇如酒的男性嗓音:“小东西,哥哥帮你将树砍了,数一数树轮便知。” 秦菱突闻熟悉而又动听的男子声音,蓦然怔了怔! 继而转头,甜蜜蜜地笑看向来人说:“美人姐姐,刚刚我在想,这两棵大树,能否承受得住我这有孕的身板呢,因为,我想在这里做一个秋千,但又担心会压折了年迈的大树呢。” 九殷一袭淡紫色衣裳加身,白发飘飘,脚下仿佛踩着莲花走过来。 “瞎说,你才这么小个,又这么轻,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他身高腿长,哪怕是踩着莲花步子,也很快就走到了秦菱面前,宽厚大手覆上她小脑袋,摸了摸她柔软顺滑的发。 一旁的小青见状,识趣地走开了。 秦菱仰起头,水汪汪大眼睛看着面前绝色大美人:“姐姐,你就知道逗我开心,我现在肚子里还有一个呢,这几个月也长了不少肉肉,已经今时不比往日啦,我现在可不小,也没那么轻啦,你还当我是一个人的时候风吹就会倒呀?” 九殷垂着鸦羽似的银色长睫,潋滟紫眸含笑看着她,修长指节轻点她鼻头:“在我眼里,你永远是娇弱的,不堪风吹的,小东西。” 秦菱:“” 难道她要一直背负小不点这个绰号吗? 是她不配拥有名字吗? “小东西,哥哥这就给你做个秋千,你等着。” 九殷白皙指节帮她将散落脸颊的秀发撩到耳朵后面去,又帮她顺了顺那一头如绫罗绸缎般柔软的发,走至那两棵大树前制作秋千去了。 九殷好歹是活了千年的妖,一个秋千很快就做好了。 秋千上面还点缀着无数不知名的紫色花朵,挂在那光是看着,都能感受到丝丝浪漫气息。 他先是自己坐上去感受了一下吊绳稳固与否,跳下地面后,还用力扯了扯吊绳确定安全性。 觉得没有问题,他才抱起秦菱坐到秋千上。 秦菱小幅度荡着秋千,随着秋风摇摇摆摆,感觉自己就仿佛是大海中的一片轻舟,所有烦恼都随风抛诸九霄云外了。 她咯咯笑着说:“谢谢美人姐姐,我很喜欢你做的这个秋千。” 九殷瞅着她坐在秋千上轻轻摇晃着,鹅黄色的软布衣裙以及乌黑长发飘飞,就好似一只翩跹的黄色蝴蝶,眼底眸光柔软一片:“喜欢就好。” 他看着这样天真烂漫的她,也是怎么看怎么喜欢。 见她荡漾幅度很轻,他抬手推了秋千一把! 当即把秦菱吓了一跳,瞪着大眼睛惊呼:“姐姐,你干嘛呀?” 他好看嘴角噙着温脉笑意,揶揄着:“胆小鬼,吓到你了?” 秦菱小下巴傲娇一抬:“哼,你吓得到我吗?太小看我了。” 他低低哑哑地笑:“那是哥哥刚刚没发力,小东西,现在哥哥可要发力了,你得做好准备喽。” “姐姐只管发力便是。” 秦菱无所畏惧,但一双攥着绳索的小手越发紧了,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来。 “啊哈哈哈哈” 随着九殷推动秋千的幅度加大些许,秋千荡得也高了不少,秦菱感觉又惊险又刺激又好玩,再次发出兴奋的尖叫和大笑声。 九殷推着秋千,视线随着她的身影飞上飞下,淡淡地问:“开心吗?” 她笑容灿烂地回:“开心!” 他又问:“快乐吗?” 她再笑哈哈地回:“快乐!” 九殷见她笑得这么荡漾,回答得这么欢快,大手抓着秋千便又用力一推! 那秋千越荡越高,简直是要把她给荡到天上去的节奏,令她前所未有的快活,乐呵呵的。 九殷的心情随着她的欢声笑语荡漾开来,紫眸里噙着显而易见的温脉笑意,又问她:“哥哥送你上天了吗?” 秦菱毕竟不是穿书前那个单纯懵懂的小白兔了,毕竟已经和狗皇帝滚过床单了,狗皇帝花样又多,身为经验丰富的已婚已孕人士,她感觉到这句话莫名有点耳熟,令她征楞了一下! 令她突然间想起,狗皇帝也曾在床笫之间同他说过这样的话,只不过狗皇帝没有自称哥哥 于是她小脸莫名一红,觉得这话怪怪的,含有歧义 结果,她才这么一恍神的功夫,紧抓秋千的小手随之松了些许,差点整个人就从半空中抛了出去! 还好她及时回神,又抓紧了秋千绳索。 她后怕地说:“低一点呀姐姐,我怕掉下来了” 九殷打趣:“刚刚不是说,不害怕吗?” 秦菱就噘嘴哼着:“我本人自然是不怕的啦,我就是怕,会吓到肚子里的宝宝” “我差点忘了这回事,是我的错。” 九殷闻言即刻停止了推动秋千,诚恳地道歉。 等到秦菱降落下来后,他便展开修长臂膀从后搂抱住坐在秋千上的她。 一只大手覆在她孕肚上,轻柔地抚摸着,低声安慰:“放心,小家伙不会这么脆弱的,说不定,他正在你肚子里乐着呢,若是担心,我给你瞧上一瞧。” “姐姐你要怎么瞧啊?”你又不是医者。 “小东西,哥哥是妖,能见着一些人类看不见的东西和事物,你信吗?” 九殷神秘兮兮地说着,走到了秋千架前面去,颀长身子在秦菱面前蹲了下来。 一双温热大手轻轻捧住她的孕肚,俊脸凑近,侧耳贴上去。 当他贴上她孕肚的一瞬间,秦菱竟然感觉肚子里面有什么动了一下,令她卷翘长睫毛猛然一颤! 那种感觉,很是奇妙! 就像是有鱼儿在里面吐泡泡,又像是有鱼儿在里面转了一下,还像是蝴蝶在振翅飞舞 意识到这是胎动,她激动得眼眶都热热湿湿的,差点流下泪来! 还惊喜地拍了拍九殷脑壳:“美人姐姐,宝宝刚刚动了呢,你听到动静了吗?他居然会动了耶!” 第155章 伺候 小东西肚里的人类幼崽第一次有胎动,还和自己进行交流互动,九殷也觉得格外新鲜。 紫眸里流光闪烁,大手小心翼翼地摩挲着孕肚道:“这是小家伙在跟我打招呼呢,不然为何我手一覆上去,他便动了呢?” “嗯,姐姐说的很对。” 秦菱认可地点头,而后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失落地撅着小嘴。 “可我怀他这么久了,每天摸他无数次呢,一直有跟他说话,还唱歌给他听,讲故事给他听,都不见宝宝跟我这个母亲打招呼呢!” 九殷就等着她这句话,装作一本正经,厚颜无耻地回:“这说明小家伙喜欢我,想让我做他爹,小家伙跟我这个爹亲近着呢” “是这样吗?”秦菱听了他那话,撅起黛眉,幽幽地叹了口气。 宝宝生下来,注定是没有父亲的,感受不到父爱的,要在单亲家庭长大了。 不过,为了弥补宝宝,她会多给宝宝安全感,多给宝宝一些母爱,让宝宝开心快乐的成长,尽力让他感觉幸福的。 要知道,很多家庭父母亲都在孩子身边,但父母有和没有一样,孩子也不一定就是开心的,不一定拥有快乐的童年呢,不一定感觉幸福呢! 所以,没有父亲又如何? 如果遇上那种霸道专制阴狠无情的父亲,动不动打骂羞辱惩治控制孩子,那还不如没有这个父亲呢! 九殷并不知道她心内所想,但听见她叹气,便能猜到她在想什么。 就想逗她开心,低声打断她思绪:“小东西,哥哥跟你开玩笑的,任何事都有第一次的,只是哥哥运气好,刚巧碰上了,往后,胎动会越来越频繁的,等到临产时,咱们还能抓住小家伙的小脚脚呢!” 秦菱回神:“是不是喔?” 这样,肚子还能是圆的吗?岂不是多边形了吗?不然,能抓到宝宝的小脚? “是的。”九殷身为一只千年老狐狸,忽悠一个人类小姑娘还是很拿手的。 其实他就是胡乱想到的,他又没有怀过孩子。 他也没见过其他女人孕期是什么样子的,毕竟在认识秦菱之前,他对任何雌性的肚子都不感兴趣。 但此时此刻,他将秦菱和她的孕肚抱在怀里,心里却感觉特别充实,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愉悦感和满足感。 他在秦菱孕肚亲了一口:“小东西,能陪着你,与你一起见证小家伙的点滴成长,我感觉,我很幸运。” 秦菱莫名觉得这句话应该由她来说才对,两人似乎是拿反了台词呢? 而且,她肚里的孩子,又不是美人姐姐的 不过,想到这第一次胎动是美人姐姐大掌抚摸之下产生的,觉得小宝宝和美人姐姐确实有缘,便道:“谢谢美人姐姐能一直陪着我,等到宝宝降生了,我想让宝宝认姐姐做干爹,你看行吗?” “干爹?”九殷微微敛了敛眉。 其实,他是想给小家伙当亲爹的,而不仅仅是干爹。 不过,这才三个月的相处,小东西便让小家伙认他为干爹了,只要再给他一点时间,等到临产时,让他当亲爹也不是不可能 他也不是不能等,毕竟孤单寂寞无趣数千年都过来了。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面前的小东西,令他生活变得有滋有味丰富多彩,要他怎样都愿意。 更何况,哪怕是一百年,在妖漫长的岁月长河中都只是一瞬之间。 这么想着,他便爽快应了:“好,一切听你的。” 只是过了好一会,肚里宝宝都没有再动一下,秦菱不禁摸着孕肚,撅着小嘴吐槽:“美人姐姐,咱们的宝宝好像有点懒,怎么只动了一下,就不动了呢?会不会是累着了呀?” 九殷轻笑:“应该说,跟你这个母亲一样,很调皮,小家伙可能是在跟咱们玩躲猫猫呢。” 他说着覆在她圆乎乎肚子上的大掌轻轻摩挲,轻轻移动,还很有节奏地轻轻戳了戳。 似乎是感应到了肚皮外有人在和自己玩耍,又似乎是在认同九殷的话,小宝宝在里面又游了一下。 这一下,仿佛是游在了秦菱的心湖上,令她和小宝宝再一次产生了共鸣。 秦菱当即感动不已,激动地呼叫:“又动了,刚刚又动了哎,姐姐你再摸摸看!” “小家伙大概是听到了娘亲在吐槽他懒,回应娘亲的话呢!” 九殷紫眸里笑意隐隐说道,大掌便又摩挲了会她的肚子。 可很久过后,里面的小家伙都不再有动作了。 他便安抚秦菱:“小家伙才几个月大,在里面大部分时间都是睡着的,在长身体,活动需要耗费体力,宝宝虽然只活动了两下,但也会觉得累,也是需要休息的,不过,从今往后,胎动会越来越多,越来越明显的。” 秦菱轻轻抚摸着自己圆乎乎的孕肚,鹿眸里闪烁着母爱的光辉,开始期待后面与宝宝更多的共鸣互动。 这时,九殷贴着她肚皮似乎感应到了什么,银色长睫微颤,屏住了呼吸。 大掌停止抚摸她孕肚,从她肚皮前抬起头来,神色复杂地凝望着她:“小东西,如果我说,你肚里怀的是双胎,刚刚的胎动,是不同胎宝宝发出来的,你会信吗?” 秦菱听着这话,充满母性光辉的双眼里冒出无数小星星:“姐姐你是说,这一百个孕妇里面才有一例的双生概率,被我给碰上了吗?” “对。” “嗯,我信。” 毕竟穿书这种魔幻的事都经历过了,怀双胞胎不是很正常的吗? 如果怀的是龙凤胎,那就更好了,这一胎下来就能儿女双全啦。 一晃从秋季到了冬季,再一晃又从冬季到了初春季节。 年节已过,冰雪消融,天气渐渐变得暖和起来。 枯萎的草儿从地里发出了嫩芽,树上光秃秃的枝丫上长出了嫩叶,万物复苏,到处都是绿油油充满生机的状态。 秦菱已经到了临产期,大夫说这四日内就会生产了。 大夫还说了,她怀的确实是双胞胎。 其实早在她孕中期时,九殷就以特殊法子看出她肚里怀了双胎,所以后面她都有多吃东西补充营养。 眼下,她身体健康,面色红润,体重也涨了一些。 已经没有刚穿越在皇宫里头时,那么瘦弱不堪了。 毕竟,只要狗皇帝不在身边,她怎样都是好的,也没有再晕死过一次。 临产期肚子大了,又是双胞胎,显得整个人格外笨重。 最近这一个月,她基本都是躺在榻上渡过的,因为她一起身走动,就腰酸背痛腿抽筋,睡觉也睡不好,很是痛苦。 九殷和小青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守护着她和胎儿,亲力亲为,尽心尽力的伺候着她,一口一口喂她吃饭吃药。 但不知为何,从小青脸上,她总能看出凝重之色。 而九殷虽然每每见到她都是眼里带笑,嘴角也噙着温脉的笑意,一脸轻松温和之色,但当他转身出了屋子后,她却从窗户内瞧见他唉声叹气的落寞背影。 虽然九殷和小青都不曾告诉她为何这样,但她隐隐能够猜测的到,和她临近生产有关。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大夫同他们说了什么不好的话,还是他们纯粹的只是担心她生产。 这日,她在榻上躺得也腰酸背痛浑身不适,便同榻边守着的九殷说:“美人姐姐,我想去外面看看春景,你能扶我去凉亭下坐坐吗?” “好,小东西你有孕在身,我抱你过去便是。” 九殷温和地说着,给她套上了一件雪白漂亮的狐裘披风,抱起她来到了院子里的凉亭下。 他并没有要将她放下的意思,而是抱着她坐下,还同她解释:“石凳冰凉,又硬,我抱着你好了,人肉垫子让你靠着,能温暖舒适一些。” 秦菱虽然和往常一样觉得自己肚子大,九殷抱着她会很辛苦,但也没有再矫情地拒绝。 因为她知道,就算她拒绝了,他也还是会抱着她,且她如今肚子太大真的很不好受,便心安理得的享受着美人温暖怀抱了。 九殷抱着她,大掌覆在她圆滚滚紧绷着的肚皮上,关切地问:“今日,肚子里可有动静?” 秦菱双手也抚摸着自己的大肚子,敛起眉头:“哎,奇怪了,往日动得多,也很明显,一天要打几次架,可今日却异常的安静” 说着说着,她心生紧张不安,莫名的为胎中宝宝担忧起来。 九殷闻言垂下眼睫,在她低头抚摸孕肚看不到他的角度,想着前些天大夫跟他说过的话,眸底暗色翻涌。 大夫说了,小东西本就病弱,体内气血不足,还又怀有双胎,很容易出现难产的现象,甚至有可能会被夺去性命 “美人姐姐,我怕。”秦菱脸色惨白。 九殷温柔地哄着:“大夫说了,小家伙们长大了许多,肚子里给他们打架活动的空间小了,自然胎动也少了,没事的,你只需保持乐观心态,迎接小家伙们降生就好。” 秦菱闻言揪扯着的一颗心总算安定了些,但又想起了什么:“可你之前说过,临产期宝宝胎动更频繁,咱还能抓住小家伙踢蹬的脚呢” “哥哥那是和你开玩笑的,你也当真?小笨蛋,现在这样才是正常现象。” 九殷无比耐心地哄着,变戏法似的,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串用油纸包装好的冰糖葫芦,递到她面前。 “小东西,你看这是什么?” “咦糖葫芦!” 秦菱瞅见那一串东西,美眸当即就是一亮,开心的去接糖葫芦。 九殷长臂一伸,将糖葫芦抽了回来:“哥哥帮你剥,别弄脏了小手。” 他很快就将油纸剥掉了,再将糖葫芦递到她嘴边去。 她早已经口水泛滥了,低头就咬下一个糖葫芦。 咀嚼间,酸酸甜甜的滋味化开,令她满足地露出了灿烂笑容来。 这时候,她突然感觉到许久没有动静的肚子,竟然颤动了几下,紧接着一股温热顺着大腿流了下来。 剧烈的疼痛感自腹部传出,令向来怕疼的她,忍不住痛呼出声。 “啊” 九殷神色一紧,担忧地问:“小东西,你怎么了?” 秦菱浑身颤抖,脸色惨白如鬼,这一刻剧烈的疼痛,令她莫名感觉害怕:“美人姐姐,肚子好疼,我可能要生了,宝宝,要出来了” 第156章 振作 “别怕,有哥哥在!” 九殷沉声安抚她害怕的情绪,修长有力臂膀打横抱起她朝屋内冲去,眼眶里霎时间更是有泪意涌现。 他朝屋内正在缝宝宝衣服袜子的小青唤道:“快去准备准备,小东西要生产了!以最快速度,把庄园里的大夫和稳婆都叫来!” “好好好” 小青心头一紧,神色匆匆地冲出去,紧急吩咐小侍们照办,很快又像一阵风似的冲进了屋里。 小青坐到床榻边,垂眸瞅着额头冷汗涔涔、浑身痛得发抖的秦菱,紧紧握住了她冰凉小手。 “小姐,您别着急,您别紧张,放轻松点,大夫和稳婆就住在咱们庄园里,奴婢叫人去请了,即刻就到了。” 果不其然,才一会的功夫,一个圆滚滚的稳婆,和一个高高瘦瘦的稳婆,就都在小侍带领下进屋来了。 圆脸稳婆掀开被子,见秦菱圆滚滚的大肚子已变小了一些,且垫被上湿哒哒的都是水,眼睛一瞪:“哎呦,羊水都破了,这是要生了啊!” 瘦脸稳婆吩咐小侍:“去多烧点热水备用,耳房看看缺少什么快些补上,还有小孩子要用到的襁褓,也该拿出来派上用场了!” 稳婆说着视线一扫,瞅见屋内还有一个绝色美男守着,感到惊艳之余,便将美男子往屋内推去。 “这位爷,生产过于血腥,还请您回避一下,在门外候着,您放心,小娘子一有情况,我们会第一时间告知您的!” 九殷也知道女子生产,他一个大男人不便在屋里看着,即使心急如焚,担忧不已,也只能转身出了门外。 “砰——” 门被人从里面关了起来。 九殷屏息凝视,双手紧紧攥拳,在院子里踱过来踱过去,时不时看一眼紧闭着的门扉,在心里和自己对话。 镇定,一定要镇定。 小东西正需要我保驾护航,我可不能紧张慌乱。 小东西不会有事的,她吃下了火域神药,一定不会有事 屋内,稳婆给秦菱仔细检查了一番,而后摇了摇头。 虽然秦菱肚子里的羊水早已破了,在往外淌水,但距离真正发力还需要一些时间,毕竟宫口都还没打开呢。 稳婆气定神闲地询问秦菱:“小娘子,你想吃点什么?眼下还不到发动的时候,你可以先吃点东西,补充体力,储存力气,还可以睡上一觉!” 秦菱忍着疼痛,冷汗涔涔地回:“我想吃鸡腿,想喝鸡汤” 睡她是睡不着了,此前她已睡了一觉,且眼下这般疼痛难忍,大肚子一直在缓缓的往外冒水,导致垫被湿哒哒的,她如何睡得了? 圆脸稳婆就说:“喝人参炖鸡汤好了,补气血,补体力,还不用咀嚼浪费力气。” 瘦脸稳婆就让小侍去炖人参鸡汤送过来。 等到热汤到了面前,秦菱已经疼得死去活来了,脸上头上身上全是汗水,卷翘长睫毛湿哒哒的遮住了视线,以至于所见都是雾蒙蒙的一片不怎么清晰。 可即便这样了,她还是让小青扶自己起身,让小侍用调羹喂自己喝一些人参鸡汤,为待会发力做准备。 虽然阵痛太要人命,但只要小侍将调羹递到嘴边,她都会张嘴接下并咽下。 两个稳婆见她这么懂事听话,虽然心底尚有些担忧,但也都稍稍安定了不少。 只要听话就好办,待会跟着她们的步骤来,就容易很多。 人参鸡汤快要吃掉一半的时候,秦菱推开了投喂的小侍,被阵痛折磨的眼泪哗啦啦的掉,浑身剧烈颤抖地说:“啊疼疼死我了” 小青抱着秦菱,心疼地问一旁的稳婆:“这到底还要多久啊,孩子才能生出来啊,人都快要不行啦” 圆脸稳婆没好气地笑:“这生孩子嘛,本就是要从鬼门关走一遭的,你以为那么容易就生出来啦?不过我刚刚看了一下,很快就到发力的时候了!” “啊?这还要等啊?”小青急得不行。 但想到她家主子马上就能生产卸货了,内心又充满了期待,安慰起主子给主子加油打气。 “好了,可以接生了!” 一直等到子夜时分,屋内两个稳婆神色一震,将床榻上快要疼死过去的秦菱给围了起来。 圆脸稳婆嘱咐着:“小娘子,你别害怕,只管听话照做就是,稳婆是不会害你的,生产时,你记得一定要多憋气,如此,孩子才更好生出来喔!” 秦菱惨白着脸点了点头。 瘦脸稳婆又道:“你看,小娘子,你像我这样,深吸一口气,再呼气用力,跟着来,对,很好,就是这样,再来,吸气” 秦菱跟着两个稳婆的节奏来。 一番操作过后,秦菱疼得浑身剧烈颤抖,死死咬住牙关,将唇瓣都咬得发白了。 稳婆弄来一个用盐水泡过的干净帕子递到她嘴边:“小娘子,可别咬伤了自己!” 秦菱听话地张嘴,一口咬住帕子,继续吸气和用力。 可许久许久过去,肚里两个孩子一个都没能生出来。 不但秦菱痛得死去活来没了力气,两个稳婆也心急如焚地跺脚,颤抖着道出险境。 “不好,小娘子难产了,孩子胎位不正卡住了出不来!” “现在产妇体力也快要耗尽了,若是一会孩子还不出来,母子都要保不住” 古代不如现代医疗条件发达,一旦发现难产,可以即刻剖腹取子,同时保住母亲和胎儿。 古代难产,大人小孩通常只能保住一个,甚至更多时候两个都保不住! 像双胎难产的,那就想都不用想了,定然是大人小孩都没救了! 眼见榻上躺着的秦菱双眼已经闭上了,其中一个稳婆抽掉了她口中死死咬着的帕子,用力拍打她脸蛋。 “小娘子,你可不能睡啊!孩子还没生出来呢,你要是睡了,孩子就去了啊,你也会去了啊!” 另外一个稳婆紧紧握住秦菱冰凉的小手,也凑在她耳边大声呼喊着。 “小娘子,醒醒!你想想你那还未出生的两个孩子,他们还没有见过这个世界,还没有见过他们的父母亲啊,你想想你辛辛苦苦怀胎十月,到了生产这一刻,你千万不能够偷懒睡着,不能撒手而去啊,不能连人带孩子交代在这里啊!” 小青听着稳婆的话,眼泪哔哔的流,上前来拿帕子给秦菱擦拭脸上汗水,凑在她耳边给她打气。 “小姐!您要振作啊!我给小家伙们做了好多好多的衣服!男孩子和女孩子的都有!您一定要安然将小家伙们生下来啊” “小姐!孩子马上就出来啦!很快就熬过去啦!您只需再加把劲!我会一直陪着你!” 秦菱疼得仿佛坠入了炼狱,痛不欲生,本来已经虚弱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可猛然听到榻前三人的话,精神当即一振,又来了一丝力气和信心,将撕心裂肺般的剧痛抛诸脑后了。 还艰难地主动要求:“咱继续” 稳婆见她听进了大家的话,可算振作起来了,便也欣慰地拿来千年人参片,塞进她嘴里给她续气。 “来,小娘子你含着这个,多多吸气,憋着气,我叫你使力,你再使力,有我们稳婆在,你不用怕,孩子很快就能生下来” “好了,吸够了气,现在使力,哎,很好,小娘子再来” 秦菱听从稳婆的指令吸气使力,可过了好一会,还是没能生出孩子来。 毕竟,孩子胎位不正,她怎么使力都生不出来的。 稳婆怎么倒腾她,也是没用的。 秦菱实在是痛得没有力气了,哪怕是人参片吊着也没用了,满身是汗,视线模糊地看着榻边泪眼汪汪的小青,艰难启唇,声音细弱蚊蝇地说:“我不行了” 说完这话,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眼角有泪无声奔流了下来。 她知道,孩子们肯定想出来,看看这个世界,看看她这个母亲是何模样。 她也不想失去肚里两个活泼可爱的孩子,她怀胎十月好不容易才有的孩子 但她真的尽力了,也无能为力了 对不起,孩子们 对不起,美人姐姐 对不起,小青 此时的秦菱躺在那脸色惨白如鬼,看着,跟个被病痛折磨得刚刚断气的死人也没什么区别了。 小青站在榻边,看着这样可怜兮兮的秦菱,听着她那话,脑子里轰然一响,浑身颤抖得厉害,也是止不住的泪流。 “小姐,您醒醒啊,小姐,您要振作起来” 两个稳婆看着面前这一幕,也是深感无奈,擦着额头冷汗,不知所措了。 小青见两个稳婆都站着不动了,只是一个劲的叹息摇头,似乎要放弃继续接生了,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稳婆,你们快想想办法,救救我家小姐,救救孩子们啊,一定还能出现转机的,你们可不能干看着产妇和孩子死啊” 第157章 神奇 两个稳婆深深叹了一口气,却还是无力地摇头。 “哎,这双胎难产,没有法子救得回来了,还是尽早通知门外那位爷,另请高明,另做打算” “小娘子,咱们真的已经尽力了,胎位不正,产妇也不行了啊,又是双胎,哎,不是我们不救,毕竟我们也不是再世华佗” 稳婆不顾小青劝阻,背好东西就要走人了,生怕跑得晚了人死在她们手里了,要找她们算账。 九殷正在院子里焦急地来回踱步,听到屋内痛呼呻吟喊声渐渐虚弱,直至突然终止,可小孩哭声却没有传出,他脑子里嗡嗡作响,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挥起一拳,打在院子里的大树上,宣示着此时的他很紧张很害怕。 临产前大夫的话不停在耳边回响,他怕她真的遇上了难产,就这么带着孩子去了 这时,紧闭着的门扉打开了,两个稳婆都走了出来。 九殷颀长身形一闪,不放心地上前询问:“产妇” 他才开了个头,稳婆就着急地打断:“产妇不行了,若想保住小孩,早点叫人进去破腹取子,但也不能保证孩子能否保住了” “什么!?” 最害怕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九殷脑子里轰然一响,推开挡在门口的稳婆,第一时间冲进屋内。 就见小女人面色惨白如纸,双眉痛苦地微撅着,闭着眼睛,凌乱的发丝湿淋淋的粘在她脖子上,脸上满是汗水和泪水,一动不动地躺在榻上,小手无力地垂在那。 “小东西” 九殷慌乱地上前,探了一下小女人鼻息,异常微弱,可以确定下一刻就要撒手西去了。 视线向下,落在她用被子盖着高高拢起的肚子上,紫眸一凝,一抹狠厉之色从眸中迸出! 小青难得看见往日温柔多情的大美人这嗜杀模样,有被吓到,意识到什么,赶紧挡在了秦菱身前。 “美人,你要做什么啊?你不救小姐了吗?你忘了生产前,对她所做的承诺了吗?你说过你会保护她的,说过不会让她出事的啊,我不允许你动我家小姐” “让开,如果你不想让你家小姐死的话!” 九殷敛眉沉声道,视线没有看向小青,而是透过小青死死盯着榻上的秦菱,没有挪过一下眼。 仿佛只要移开视线一下,秦菱就会消失不见。 “我不走!”小青摇头,哭着问他:“你难道不是要去母留子吗?” 九殷不耐烦地提起小青就扔出了老远! 再一把掀开秦菱身上的被子,声音颤抖,信誓旦旦地说:“我要给小东西破腹取子,母子都要留下来,而非去母留子” 说话间,他站在榻边伸出五指来! “嗖——” 只见他指甲突然变长变锋利,往秦菱肚子上划了一下,当即一个口子出现在了面前,血水奔流。 望着秦菱肚子里显现出一角的小家伙,他眸光变得温柔,收敛了指甲,迅速将其中一个小家伙抱了出来,剪断脐带。 “哇哇哇哇——” 小家伙一出娘胎,便本能地哇哇大哭了起来,肉眼可见是个带把的。 九殷片刻不敢耽搁,很快又将第二个小家伙也抱了出来,剪断了脐带。 “哇哇哇哇——” 这小家伙同样发出响亮的哭声,一瞧又是个带把的。 小青被九殷甩出老远后,起身本还想阻止九殷接下来的动作,可接连两声小孩响亮啼哭,令她激动地忘了一切。 听着这世界上最动听的哭声,小青忍不住伸手抱起了放在榻边的小家伙。 一面抚摸着怀中小家伙浓密湿漉漉的胎发,一面担忧地望着榻上越发惨白骇人的秦菱询问:“美人,你确定小姐她不会有事?” “有我在,小东西不会有事。” 九殷紫眸一凝,双手结印,催动凝聚起身上所有灵力于掌心之中。 再将掌心灵力,源源不断地输送到秦菱身上。 只见秦菱身上散发出一阵淡紫色的光晕,肚里残留的羊水和血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见了,被划开的口子也在慢慢愈合了。 “这” 小青瞅着这诡异一幕心中惊诧不已,眼睛都瞪圆了。 不禁激动地想到,美人难道是神仙?是妖?照这样下去,主子身上的伤定能痊愈到仿佛没有出现过,也定然会安然无恙的,真是太好了 可又过了一会,九殷身上的灵力就耗尽了,只能收手作罢。 而秦菱伤口处,只余下一条很平整很浅很浅的纹路,几乎没有什么疤痕了。 “噗——” 九殷猛然吐出一口鲜血,无力地跌坐在身后椅子上,虚弱地喘息。 “孩子保住了?孩子保住了吗?” 院子里被小侍拦截住不给走的两个稳婆,原本正担心着自己的狗命,在听见屋内小孩哭声后,顿时又觉得自己性命无忧了,喜出望外地跑进屋里来帮忙了! 圆脸稳婆瞅见犹如死人一样的秦菱,伸手探了一下秦菱的鼻息,心中一惊! “呀,竟然还是活的,这也太神奇了,母子都还在啊!” 说着就要掀开被子给秦菱缝合伤口,却被小青捂住被子阻止了。 “不用劳烦稳婆了,奴婢会一点医术,已经给小姐缝好了伤口。” 小青此前并不知道九殷是妖,但刚刚九殷催动灵力使得秦菱自愈那一幕,她却是看在眼里的,已经能够猜测到一些。 眼下,她家主子肚皮上光滑平整没有疤痕,一看就知道不正常! 要是九殷身份暴露在了外人面前,还不知道会引发怎样的动荡呢! 稳婆听了小青那话,并未怀疑,毕竟破腹取子都能保住母子,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呢,也就帮着去给初生的小团子擦洗了。 两个小团子被擦洗干净后,用襁褓包裹着,只露出红彤彤的小脸。 因为秦菱已经累得睡着了,稳婆就将小家伙抱到了小青和九殷面前。 圆脸稳婆笑说:“这生产虽然艰辛,但好在两个孩子都很健康,胎发都好长好黑好浓密呢,这可是个好兆头,说明孩子是个有福气的呢,更加难能可贵的是,两个孩子还都生得如此好看呢!” 瘦脸稳婆赞同道:“我接生了不下百人,但还是头一次见到生得这么好看的小团子,就这哥俩的面相,一看就是大富大贵做官老爷的命,你们看这小团子,睫毛好漂亮像两把小扇子似的,瞧着长得又像母亲,又像父亲呢” 九殷闻言,接过了瘦脸稳婆手中抱着的小家伙。 只感觉跟抱着个猫咪差不多,也太小了,太轻了点。 垂下纤长银色长睫,仔细地打量起怀里小团子,可无论如何没能看出来哪里长得像小东西,也看不出来哪里长得像他。 毕竟,他和小东西,都是世间第一美。 而面前这小家伙,长得皱巴巴的,浑身红通通,眉毛淡得好似没长,眯着小眼睛,也太丑了点。 他便好笑地道:“这不就是一只小猴子吗?” 稳婆笑着解释:“刚出生的孩子都是这样,过几天就好看了,但这哥俩,已经是顶好看的小猴子啦,等到以后长大了,定能迷倒一群小姑娘呢!” 九殷抱着孩子坐到了榻边。 垂眸看着秦菱惨白如纸的面色,浑身是汗,嘴唇有血迹,面容安详。 他伸手抚摸她嘴唇上已经干涸的血迹,心疼地想着,该有多痛,才会将嘴唇咬破? 这一刻,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以前所做的决定了,想着若早点将小东西肚里的孩子都弄死,只留她一人,生气勃勃可可爱爱地陪在自己身边,她就不用遭这种罪了 不过,他又想到若真那样做了,小东西肯定会恨他怪他的,也就不会活蹦乱跳的陪在自己身边了。 然后他又想着,应该在察觉出她肚里双生子的时候,弄死其中一个,只留下一个,小东西也就不会难产了?孕期也没那么痛苦了? 不过想着想着,他又摇了摇头。 若真那样做了,那他跟暴戾嗜血的狗皇帝,有什么区别? 他应该尊重小东西的选择。 好在他也确实尊重了她的选择,守护着她产下了一对双生子,这便是他和狗皇帝之间的区别。 如今小东西安然挺过了难关,等她醒来后,看到枕边一左一右两个小团子,定然会很高兴的 他握着她冰凉小手,温柔低哄:“小东西,两个孩子都生下来了,都很健康,你安心地睡一觉。” 秦菱仿佛听到了他的话,小手微微动了一下,而后发出了均匀沉稳的呼吸声 时光飞逝,已是四年以后。 距离那日最后一次见到秦菱,司澜宴已经整整五年,都没有再见到秦菱了。 这五年里,他没有一天停止过寻找秦菱。 她离开五年,他便寻了她五年。 总有一天,他会找到她,一定会找到她,她逃不掉的,她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生生世世要和他在一起的 若非这个信念一直支撑着他,这五年,他早已经活不下去了。 如今是冬季,刚下过一场鹅毛大雪,皇宫被冰雪覆盖,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哪怕是夜间,屋外视野也很开阔。 司澜宴一袭黑色龙袍加身,坐在梨园里的梨花树下,石桌上摆满了酒坛子,整个人被冰雪包围了,偌大的园子只有酒坛子和他是黑色的。 他提着酒坛子往口里灌酒,酒水顺着他紧绷性感的下颌,淌落到他滚动着的喉结,再淌进他衣襟打湿衣裳,冰冰凉的。 但他仿佛感觉不到凉意,还是大口大口的灌酒。 因为,没有什么比他硬邦邦冷冰冰的心更凉。 自从秦菱离开他后,他总是想她想得失眠,睡觉做梦都是她的身影。 他睡不着,刚从榻上起来,头发没来得及梳理凌乱不堪,身体太过疲累导致形容枯槁,喝酒喝得一身酒气。 这五年他消瘦了好多。 若非一身华丽的黑色龙袍穿着,看上去要多颓靡有多颓靡,要多落魄就有多落魄,还以为是地主家跑出来的傻儿子呢。 “菱儿,你去哪了?你在那边过得好吗?小畜生有没有欺负你?” “菱儿,你肚里的孩子生下来了,听不听你的话?带娃累不累?有没有人帮你带娃?” “菱儿,我想你了,你想我吗?” “菱儿,菱儿” 司澜宴一坛子接着一坛子的喝,企图用酒精麻醉自己紧绷着的神经,使自己不那么酸涩痛楚难受,可越喝越难受。 桌上空了三个酒坛子了,端的是一副不醉不休的架势。 他把酒当水喝,直到醉酒后出现了幻觉,看到秦菱靓丽倩影闪现在了他面前,他才扔了酒坛子,起身颤抖地笑道:“菱儿,你终于出现了,让我一通好找” 第158章 高烧 “菱儿,你终于出现了,让朕一通好找” 他激动得一颗冷硬的心,变得又热又湿又软,就快要跳出心框! 冲过去一把抱住小女人瘦小身影,紧紧抱着,坐在梨树下的石桌前,温柔地和怀中小女人说着话儿。 全然不知自己抱着的是一团空气。 “菱儿,你还记得五年前,咱们一起在这梨园里散步吗?” “当时,你坐在树上吟诗,我在听你吟诗,看着你在笑,给你捉头上的毛毛虫。” “咱们在这树下用膳,你戏耍朕,说你吃饱了,用手抠喉咙口,都能摸到饭。” “还有,你在树下玩闹,我还追着你叫你别跑太快了,这些你都还记得吗?” 他抱着小女人亲了又亲,眸光温柔,带她一起回忆往昔。 可怀中哪有什么小女人啊,只是一团空气,只是他醉酒后出现的幻觉,其实小女人并不存在,空气如何能回应他呢? 他喝醉了酒,当怀里抱着小女人呢,见她一直冷漠的不回应她,便急红了眼。 “菱儿,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菱儿,你打我啊,你骂我啊,菱儿,你怎么不说话了?” 即使她依旧不回应他,他抱着她还是一直在和她说话。 突然见她哭了,他慌乱地给她擦拭眼泪:“菱儿你怎么哭了?别哭了好吗?你哭起来不如笑起来好看” 话音刚落,怀中小女人又生气地瞪着他,他连忙又笑着哄:“不不,菱儿怎样都好看,我说错了,我该死” “菱儿,我不该惹你生气,不该大男子主义,不该不信你是穿书者,我不该将你打入虫巢,不该逼你跳崖,不该逼你堕胎,不该将你打入冷宫,我不该那样冷漠无情的对你,是我不好,菱儿,要我跪搓衣板吗,我现在就跪” 小女人怎么都不肯说话,他抱着她哄了又哄,甚至跪在雪地里忏悔。 直到他看着她从他面前消失不见,直到他难过得再也说不出话来,醉倒在雪地里。 寒冬腊月,冰天雪地,又是夜里,格外的冷。 雪水打湿他身上的衣裳,浸透他的肌肤,他瑟瑟发抖地抱着自己,闭着眼睛,牙齿打颤,嘴唇颤抖。 “冷,我好冷,菱儿,菱儿你在哪,菱儿,你别再离开我了,好不好,菱儿” “陛下,陛下您醉了吗?陛下,您怎么睡在这里了啊?” 李贵听闻动静走过来,见司澜宴这副模样心下一惊,连忙上前搀扶。 又叫来宫人,将司澜宴紧急背往养心殿里躺着了。 “咳咳咳咳” 次日,司澜宴发起了高烧,反复咳嗽,也更加神志不清了,躺在榻上盖多少被子都觉得很冷,一张消瘦憔悴的俊脸通红。 太医诊断出他得了肺炎,给他开了很多药。 他艰难起身来,胸闷气短地坐在榻边,接过药汤不要宫人投喂,自己端着药碗在那一口一口地喝着。 喝完三大碗药,他去到热乎乎的温泉池子里泡澡驱寒。 在温泉池里一待,就待了半天。 出来后,他总算感觉没那么冷了,浑身热乎乎的了。 便召来暗卫打听:“可寻到菱儿了?可有厉害的捉妖师见过那狐妖?可有法子知晓狐妖下落?” 暗卫摇头:“回陛下,还是没有寻到甄妃娘娘,也没有捉妖师认识那狐妖,狐妖下落至今不明,属下们还在继续寻找。” 司澜宴顿感失落,但心念一动,突然间又想到了什么。 “朕记得,五年前,朕和爱妃解蛊之日,爱妃解蛊出现意外和危机,突然一个小师傅从天而降,在蛊师对母蛊束手无策之时,那小师傅却有法子对付母蛊,最后以阵法逼出了虫女,并轻而易举收服了虫女。” “且那小师傅还只是个少年郎,法力已如此高深,不知师承何门何派?朕事后听说,那小师傅将一支白玉簪交给了太后?”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五年,但那件事危及到帝王性命,暗卫当日守在山洞口,因而对此还是印象深刻的。 第159章 深渊 仔细一回想,暗卫就回:“确实,那小师傅亲口说了,他是听从其师傅安排,前来帮助陛下和甄妃娘娘渡过难关的,也是他师傅令其将白玉簪交还给太后娘娘的,所以,这小师傅的师傅能勘破天机,应该是很厉害的大人物,陛下,咱不如就从这老师傅身上寻找突破口,或许他能有法子知晓狐妖下落,能收服那狐妖也不一定呢!” 司澜宴颔首:“这老法师和太后是旧识,便找那老法师一试,朕相信,很快便能寻到菱儿和那狐妖的下落。” 哎,这五年来,陛下总是说很快就能找到甄妃了,但五年了没有一次找得到她。 暗卫腹诽着领命退下,去寻找法力高深的老师傅了。 司澜宴则不顾太医劝阻,拖着病体去御书房批阅折子了。 一直忙到深夜子时,御书房里还亮着灯,司澜宴都没有歇息。 他要让自己忙碌充实起来,不允许自己闲着。 因为只要一闲下来,他就会想起他的菱儿,深深的自责歉疚酸涩痛楚悔恨思念之情,就会将他整个人湮没吞噬,会让他坠入黑暗的无底深渊 百璃国,庄园里。 秦菱一身粗布便衣,在菜地里忙活了大半天,身子暖融融的,感觉不到一丝寒意,甚至额头还渗着细密的薄汗。 九殷像一片叶子,从高高的果树上降落到菜地里,看着秦菱忙活的身影,将一个擦干净的小果子递到她唇边。 “小东西,放下锄头歇歇,孩子们该从学堂回来了,看到你这么累,孩子们该心疼了。” 秦菱张口接下递至嘴边的小果子,咀嚼着满口香甜,满足地扔了手中锄头,拂袖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我不累。” 她是真的不觉得累,种田能锻炼身体,修身养性,等到一定的时候,还能有吃不完的瓜果蔬菜呢。 自己种的,吃着满足又踏实,又没有打各种农药,放心大胆的吃。 九殷望着她擦汗的动作,无奈地摇了摇头,俯低颀长身子,修长胳膊一伸,打横抱起她就往院子方向走去了。 “爹,娘,咱们放学回来啦!” 秦菱刚到院子落脚,院门就打开了,两个屁股高的小家伙在侍者的带领下,奔进了院子里,迈着小短腿,欢呼着朝她跑了过来。 两个小家伙一见着她,便双眼放光地扑进她怀里,将手中拿着的卷纸交给她。 “娘亲,你看我画的是什么呀!” “娘,我也有惊喜送给你喔!” “喔?”秦菱将两个小家伙揽入怀里,接过两副卷轴打开来,笑着说:“娘亲看看你们画的是什么,又有什么惊喜给到娘亲啊?” 秦菱打开龙儿和虎儿给的卷轴,是差不多的一幅画。 画上面有一条小河,河边有大树,树上有鸟儿,河边绿油油的田地里有个女人在锄草 另外一幅画,同样的背景板,但女人身边多了个男人 画得都很粗糙,但胜在能看懂。 龙儿比虎儿先一步出生,是大哥哥,胖乎乎的小手指着画上锄地的女人:“娘亲你看,这个是你喔,龙儿画的娘亲漂不漂亮呀?” 秦菱点赞:“嗯,龙儿画得真好,这幅画送给娘亲的吗?” 龙儿用力点头:“嗯嗯,娘亲喜欢吗?” “谢谢龙儿的礼物,娘亲很喜欢。”秦菱将画卷起来收好。 虎儿黑葡萄似的眼睛期盼地望着秦菱:“娘亲,虎儿的画上面不但有娘亲,还有爹爹呢,娘亲你看哥哥和虎儿画的,谁的更漂亮呢?” 秦菱就笑说:“娘亲觉得,龙儿虎儿画的都漂亮!” 九殷瞅了一眼虎儿画上的父亲,一头银发不正是代表了他吗?心中欣慰,便赞赏地摸了摸虎儿的头。 “爹爹认为,虎儿画得更好,因为虎儿画了爹爹。” 龙儿听到这里意识到自己画中少了什么,连忙说明:“龙儿明天画爹爹,明天我要送一张画给爹爹哒!” “嗯,龙儿有这个心,值得表扬。”九殷又摸了摸大宝的头,不吝啬夸奖,然后温和地同虎儿说:“这幅画上既然有爹爹,便是打算送给爹爹的吗?” 虎儿摇头:“是送给娘亲哒,虎儿明日重新画一副送给爹爹呀!” 九殷失落地叹气:“你们看,你们俩送了好多画给娘亲了,却从来没有送画给爹爹,这让爹爹很伤心啊,我这不是白养你们两个小家伙了吗?” 两个小家伙闻言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一左一右给九殷捶腿捏腿,乖巧地说着甜言蜜语。 “爹爹辛苦啦,快坐下喝杯茶,小青阿姨快给爹爹倒茶!” “谢谢爹爹,把咱们兄弟俩养这么大喔!” 小青提着食盒进殿时,听到龙儿唤她倒茶,看着屋里这一幕,不禁好笑地道:“龙儿虎儿,快去洗手吃饭啦!” “好喔,吃饭饭,长高高!” 两个小家伙开心地冲到侍者端来的水盆前,将白嫩嫩的小手洗得干干净净,还亲自装了两碗饭给秦菱和九殷。 “父亲,娘亲,来吃饭啦!” “好了,你们俩快坐着用膳了。” 秦菱看着两个听话懂事的儿子,欣慰地笑着。 觉得自己穿书后做的最正确决定,就是把两个小家伙生下来。 也很感激美人姐姐,要不是有美人姐姐在,那她就难产死掉了呢,她带着小家伙们生活得这么好,有滋有味,无忧无虑,也多亏了有美人姐姐帮忙。 秦菱将围兜给两个小家伙兜上,给他们的碗里装上饭菜。 小家伙们乖乖地坐在桌前,自己用勺子挖饭吃。 自打记事起,龙儿和虎儿吃饭从来不用大人操心,也不要大人喂。 虽然每次吃完,桌上都要掉不少饭粒,但秦菱总是笑笑也不说他们什么。 秦菱觉得,小孩子吃饭不要大人追着喂,就已经是烧高香了。 秦菱夹了一些青菜给两个小家伙,耐心教育着:“别光吃肉,要荤素搭配,营养才会均衡,身体才能棒棒呢!” 两个小家伙点头如捣蒜,也不怎么挑食,将碗里的青菜都给吃完了,还可欢乐了。 用完膳后,秦菱给两个小家伙一人一个鸡腿拿着啃。 虎儿开心地接过鸡腿啃着:“谢谢娘亲,我最爱吃鸡腿啦!” 小青在一旁笑说:“虎儿在这一点上,很像咱家小姐,最爱吃鸡腿了!” 虎儿黑葡萄眼睛一亮,赶紧又说:“虎儿可不止这一点像娘亲喔,大家都说我长得也像娘亲喔,对了,他们说虎儿长得还有点像爹爹呢!” “哎。”龙儿闻言低垂着小脑袋,手里的鸡腿顿时不香了,很是悲催地唉声叹气。 大家都说他长得既不像娘亲,也不像父亲,他真的是从娘亲肚子里面生出来的吗?哎,总有人告诉他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呢 秦菱视线落在落寞的龙儿身上,见他这副伤感模样,也是哭笑不得。 看着龙儿这张脸,就仿佛看见了大暴君司澜宴,和他亲生父亲简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咳咳” 九殷潋滟紫眸一转,见秦菱望着龙儿那张酷似狗皇帝的脸又想到狗皇帝了,轻咳两声,拉回她飘飞的思绪。 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哄着小家伙:“小孩子一天一个样,龙儿你要多吃饭,多长长,就会像娘亲和爹爹了。” 龙儿闻言当即放下了手中鸡腿,拿着空了的饭碗嚷着:“龙儿还要吃饭,龙儿每顿饭都要吃两碗,长高高!” 小青就又给龙儿添了一碗饭,龙儿狼吞虎咽似的扒拉起饭来。 “慢点吃,别噎着了,也别吃撑了。”秦菱看着龙儿这样,心里莫名有点酸涩。 她知道,龙儿是在为自己长相不似自己和九殷而郁闷着呢。 五年间,太后看着司澜宴自秦菱走后重病不起,一日一日的消瘦下去,被宫人剪掉的白头发越来越多,夜里总是买醉忏悔,老是产生幻觉看谁都是他的菱儿,便觉得自己亏欠了皇帝儿子太多。 若不是她一时鬼迷心窍,为了抱孙子,听了秦菱的鬼话,协助她假死揣崽逃出宫去,皇帝这五年间也不会这么痛苦难受。 如今孙子没有抱着,甄妃也跟外面的狗男人跑了,皇帝也受了几年的罪四处找人。 她这个罪魁祸首,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好处都没捞着。 今日,太后又从宫人那里得知皇帝宿醉在梨园里,冷得瑟瑟发抖,还一直喊着甄妃的名字,甚至得了肺炎 太后心底越发不是滋味了,觉得自己不是人,觉得一切过错都是她造成的。 所以,当皇帝身边的侍卫来到仁寿宫,向她询问老法师的住处,告知要找老法师收服狐妖时,她心下震惊不已。 一直以来,她只知道甄妃跟紫眸狗男人跑了,但并不知道那狗男人是狐妖。 妖族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没落了,世上很少有妖出现了,有也是躲在没有人烟的地方,不像传言中那么厉害了。 得知那带走甄妃的狐妖很厉害,太后几乎没有犹豫,把心一横就做出了决定。 “哀家亲自出宫一趟,那老东西轻易不会下山的,但哀家和他是旧识,请他出山便容易一些。” 暗卫欣喜地道:“多谢太后帮忙,若能找到那狐妖,收服那狐妖,带甄妃娘娘回宫来,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太后从箱子里拿出五年前小师傅转交给她的白玉簪,对暗卫道:“好了,你回去告诉皇帝,叫他好好保重龙体,专注江山社稷,捉妖的事要交给专人来,他又不是捉妖师,再费尽心思也是白搭,只管等哀家的好消息便是!” 第160章 成婚 太后片刻不耽搁,循着多年前的记忆,来到了昆仑山脚下。 由于太后手中有信物白玉簪,守山之人并没有刁难她,还派人将她送上了山顶。 云雾缭绕的山顶上,一扇高耸入云的石门出现在眼前,上面刻有“昆仑墟”三个大字。 进入大门,绿树成群,鲜花遍地,怪石嶙峋,庙宇林立,仙家居所隐现其间,来往之人无不身姿飘逸犹如上仙。 “太后娘娘,请随我来,师傅等您多时了。” 五年前帮助秦菱解蛊的小师傅认出了太后,恭敬地将太后迎往南门去了。 不一会,太后就随着小师傅到了一棵枝繁叶茂的松树之下。 只见松树下,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身着一袭白裳,正盘腿坐在树下,眯着眼睛,静静地打坐,一动不动,仿佛外界任何事物都不会打扰到他。 小师傅凑在老者耳边说了句话,那老者缓缓睁开了深沉如古潭般的双眸。 当老者的视线与太后对上的一瞬间,他那平静无波的心湖起了丝丝波澜。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以为再见她时,会放下了。 直到今日见到她的这一刻,他才知道,他从始至终没有将她放下过。 “好久不见。” 几十年未见,他感觉有很多话想和她说,但最后嘴唇翕动着只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没有必要说那些了,如今她已是西凉的太后,得到了她想要的。 太后在一旁的石桌前坐下了,淡定地喝着小师傅给她倒的茶水,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看了眼老者,开门见山道:“我今日来,是有一事相求。” 老者也在石桌前落座,掀了掀眼皮:“何事?” 太后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老家伙你不是能掐会算吗?” 老者见她称呼他为老家伙,微微一怔,想着他虽然头发胡子全白了,但精神面貌还是很年轻的,在同龄人中谁见了不夸他一句? 不过他也没说什么,征楞过后便笑道:“可是为了皇帝?” 太后哼道:“明知故问。”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对着话。 不一会,就聊到了该死的狐妖身上。 太后双手攥拳,面色不好地说:“老家伙,我现在就想问问你,可知道那狐妖在哪?可有能力收服那狐妖,救出我儿媳和孙子?” 老者闭眼:“容老夫掐指一算。” 太后等待片刻,老者又睁开了眼。 “老夫曾在一座桃林上空,感应到了那狐妖的气息,只是当老夫下去时,那狐妖已经不在了,如今他正带着你儿媳和孙子,居住在百璃国,至于具体在百璃国什么地方,老夫还需要用到照妖镜。” 老者撸了撸花白的胡子,从怀中掏出一面碗口大的铜镜,那铜镜两面都是太极八卦阵的图案。 他朝铜镜里注入灵力,将铜镜扔到地上砸碎了,再将所有碎片拾起来,通通扔向东南方向。 半晌过后,太阳快落山了,那些被洒出去的铜镜碎片又回到了老者手里,整合成一片完好的镜子。 镜面中显示出一座华丽的庄园,狐妖正在后山果树下打坐吸收日月精华,旁边有个绝色倾城的人类女子在荡秋千,两个小男孩在果树间玩耍嬉戏,一派祥和安宁的气氛。 “可有照出那狐妖来?”太后好奇地凑过去一看,那座神秘诡异的庄园转瞬间就从镜面上消失了。 镜面照到太后身上,她变成了一只胖乎乎的橘猫,她那白白净净的圆脸庞也成了毛茸茸的猫脸,她一笑那橘猫也咧嘴跟着笑。 太后见状大吃一惊! 莫非她是猫妖变的?这镜子不说是照妖镜吗? 怀揣着浓烈的不安,她又凑近了一照,镜面上什么都没有了。 太后这才放下心来,想着她又不是妖,照妖镜对着她照,自然也是照不出什么来。 老者坐在石桌对面,看着太后这老顽童的样,眼眸含笑道:“阿玉,你还是和年轻时候一样,一点没变。” 太后闻言收敛了面上表情和照镜子的动作,故作端庄地问:“可知晓那狐妖具体所在?” 老者点了点头,神色有些凝重:“这狐妖不是一般的妖,本是千年前的妖王,当年搅得三界大乱后,受到天庭镇压而被打回了原形,可不知为何,眼下,他竟然能够突破压制跑出来。” 太后听到这里,秀眉深深地撅起,心情很是沉重。 老者见她那样,便笑着又道:“原本要想对付他,是很不容易的,但如今他虽然跑了出来,体内法力和灵力都受到封印,实力已经大不如前了。” “老家伙,你能收服这狐妖吗?”太后期盼地问。 老者高深莫测的眸光盯着她:“阿玉,你还不相信我的法力吗?” 太后点头:“自然是信的,不然我也不会特地跑这么远来找你了,哎,如今我只希望能早日收服那狐妖,救出我儿媳和孙子。” 老者就说:“那女人和小孩,与那狐妖在一起很开心很幸福。” 太后不认同,人毕竟是她的儿媳和孙子,不悦地道:“哼,狐狸精生来比人类多情妩媚,会哄异性开心,擅长魅惑之术,但妖,始终是妖,人,妖,是不同的两个物种,怎能生活在一起呢?且他们再如何好,也是名不正言不顺,那是狐狸精使用不正当妖术抢夺来的,我儿不好过,我便跟他势不两立!” “放心好了。”老者撸了撸花白的胡子,气定神闲地道:“我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 “希望如此。”太后手捏茶盖,拨了拨悬浮在热水之上的茶叶,淡淡地道。 “老夫这就随你下山,捉那狐妖。”老者起身,收拾捉妖所需的东西去了。 百璃国,庄园里。 正在夕阳下打坐的九殷,总感觉头顶有道锐利的目光注视着自己,令他很不爽,猛地睁开眼睛,向上看去! 天空中除了落日,晚霞,几只鸟儿飞过,并没有看到有什么人影。 “爹爹,您看,这边树上的冬枣都熟了,娘亲正在爬树摘果子呢,爹爹您快来帮帮娘亲呀!” 两个小家伙跑过来拖拽他的衣裳。 他循着小家伙的话,转眸望向站在枣树上的小女人,担忧地道:“小东西,你快下来,爬那么高,很危险的!” 秦菱一袭红衣飘飘,站在枣树上,阿娜多姿,笑靥如花:“美人姐姐,我已经不是五年前那手无缚鸡之力的病秧子啦,才这么点高度,难不倒我啦!” 话落,她又往树顶上爬了一些,抡起手中棍子在挂满冬枣的枝丫上一通挥舞。 “咚咚咚咚” 熟透了的果子像下雨似的,密密麻麻落到地面上。 “哇,好多好多的果子耶!” 龙儿和虎儿见着落到地面的这些冬枣,乌溜溜的眼睛放光,赶紧拿着大竹篮子跑过来捡。 秦菱在树上俯视着底下欢欢喜喜捡果子的儿子们:“龙儿,虎儿,小心果子打到头上,会很疼的呦!” 龙儿大胆无畏地嚷着:“不疼,龙儿注意着呢,打不到我头上来,呃——”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连接两个果子掉在他头上,引得她发出痛叫声。 虎儿比较胆小,也很怕疼,只在枣树外围捡拾掉落的果子,时不时看一眼树上的秦菱道:“娘亲,您小心一点,别摔着啦!” “啊——” 突然一阵大风吹过来,秦菱惊呼着从树顶上掉落下去! “娘亲!” 底下两个小家伙面色骤变。 “小东西!” 九殷神色一紧,赶紧飞身上前,准备抱住下落的秦菱。 可秦菱宽大衣袖一挥,又飞上了树顶,站在那乐呵呵的! 九殷紧绷着的神经松懈下来,飞到秦菱身边,修长臂膀揽住了她纤细腰身,心有余悸地道:“你可知,刚刚那一幕,快吓死哥哥了?” 秦菱瞪他:“你还当我是那弱不禁风的纸片人呢?” 这几年,她在美人姐姐的悉心教导下,习得了一身武功,虽然打不过美人姐姐,但对付一般人绰绰有余了,病弱身体也肉眼可见的好转了起来,面色红润有光泽。 九殷掐了掐她一只大手就能握住的杨柳腰,轻笑一记:“可不是纸片人么?” 秦菱打他掐她腰的鬼手:“行,你人高力大,去帮我把果子都敲下来!” “好,你抓稳了树干。” 九殷凝望着她眼角眉梢都是淡淡的笑意。 他围绕果树一圈,掌心翻动之间,那些冬枣一个不留全都落下了地面。 秦菱手中棍子没了用武之地,干脆就敲到九殷身上:“哎,怎也不留几个给我敲敲呢?” 九殷白皙修长指节指着果园里其他果树:“还没敲够呢?那边多的是。” 秦菱看了看四周的果树,都还没熟透,摇了摇头:“算了,我才不会辣手摧果,等熟了再摘。” 她听到底下龙儿虎儿喊她,轻笑一记,挥一挥衣袖,正要飞下去,突然感觉腰间一紧。 九殷垂眸笑看着她,带着她一起飞下了地面。 “哇,爹爹好棒喔!” “好厉害的爹爹呀!” 龙儿虎儿瞅着紫衣飘飘的九殷和红衣飞扬的秦菱,在底下拍手称赞,眼里冒起了无数小星星。 九殷双手摸了摸两个小家伙的小脑袋,温和地笑道:“龙儿,虎儿,爹爹看你们谁先装满果篮,谁就有奖励。” “好喔!好喔!” 龙儿和虎儿一听,迈着小短腿,拼了命的捡拾起果子来。 最后,龙儿捡的果子多出一些,得到了九殷的奖励一个机关玩具。 龙儿胖乎乎的小手接过木马玩具,将木马放在地上,按动机关,小马儿就奔跑了起来。 龙儿黑溜溜的眼睛亮着光,开心地道:“谢谢爹爹,龙儿很喜欢。” 虎儿看着龙儿手中的玩具,眼眶泛酸,两行眼泪流了下来,难过地拂袖抹泪:“呜呜,虎儿,也想要这个玩具,爹爹,您能不能做一个给我呀” 九殷蹲下身子,抬手给虎儿擦泪:“这玩具是哥哥赢得的,虎儿要想得到这样的玩具,今后就要好好表现,表现得好了,也有奖励。” 虎儿用力点头:“虎儿一定好好表现,爹爹说话要算数。” 九殷大手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一口应了:“当然,爹爹从不骗虎儿。” 秦菱将一个装满果子的竹篮提在手里,朝两个小家伙道:“好了,龙儿,虎儿,时候不早了,该吃饭了,等会洗洗睡了,明日还要早起去学堂念书呢!” “好喽!走喽!” 龙儿牵着虎儿的手,蹦蹦跳跳往果园外走去。 秦菱提着果篮在后面喊:“天黑了,慢点走,看着脚下的路,别摔着了啊!” 九殷一把夺过秦菱手中的竹篮,双手将两个果篮都提在了手里,低醇如酒嗓音道:“转眼间,两个小家伙都这么大了,小东西,咱们是不是也该成婚了?” 第161章 诱人 秦菱闻言蓦地抬头,看向身边妖冶美男子:“成婚?” 九殷垂眸看着她,潋滟紫眸里似有星辰汇聚,笑意隐隐地点头:“你答应过我的,要用一辈子来报恩,小东西,你的命,这辈子都是我的了,龙儿虎儿,我会当他们是亲生的一样对待,而且,小家伙们也都认可我这个父亲了,所以,我想娶你为妻,做你真正的夫君,你感觉如何?” 秦菱从未想到过这个问题,讶异地瞪大双眼:“美人姐姐,你怎么突然冒出来这样的想法呀?你跟我开玩笑呢?” 九殷神色认真地道:“我没有开玩笑,我是认真的,且这个想法,也不是脑袋一热之下突然之间冒出来的,而是我想了很久很久,才做出的决定。” 她还是不理解:“咱们不成婚,就这么在一起,和亲人一样的,哥哥妹妹一样的,不好么?其实咱们可以结拜兄妹,但成亲还是算了。” “你告诉我,咱们为何不能成亲?”他放下手中果篮,拉住她细弱胳膊,着急地问。 她不能向前走了,只能仰着小脸,一本正经地回他:“我身子不干净了,成过亲了,还有两个孩子,我配不上姐姐,若和姐姐成婚,便委屈了姐姐,姐姐你容颜绝世,风华绝代,能力超然,你这么优秀,完全可以找一个比我好千万倍还清清白白的女人!” 九殷听着她这婉拒的话,心口莫名有些犯疼,抓着她胳膊道:“没有,没有比你更好的了。” 若能找到入得了眼的,他又怎会单身了千年? 这么久了,他只看上面前这小女人,只想和她在一起,只想娶她为妻。 秦菱抽了抽被他拉扯住的胳膊,望着他摇头:“那是你没有用心去找,外面好女人多的是,我配不上姐姐的” 见面前小女人一直逃避他的感情,不想再和他继续这个暧昧的话题,九殷失落地松开了她胳膊。 小女人转身就跑了。 他难过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幽幽地道:“小东西,你若想要一个哥哥,可以叫我哥哥,我可以当你哥哥,但结拜兄妹就算了,我确实也想当你的哥哥,但并非你说的那种哥哥。” 秦菱闻言脚步一顿,好奇地转过身来问:“那你,想做哪种哥哥?” 见她睁着天真的鹿眸看他,他如玉的盛世美颜绯红成一片,绝美菱唇轻浅上扬,用那撩人的沙哑嗓音同她道:“情哥哥,情妹妹,你懂了吗?” “我我不懂,在我眼中,你永远是美人姐姐!” 听着男人近乎告白的情话,秦菱小脸也在一瞬间爆红了,感觉这气氛说不出来的尴尬,是她从来没有设想过的场景。 她捂着滚烫的小脸,不敢过多停留,逃也似的跑开了。 直到饭桌上一家大小用膳时,气氛都没有完全缓和过来。 小孩子睡眠多,龙儿和虎儿用过晚膳后,呵欠连连,洗洗就睡下了。 秦菱生完孩子后,睡眠没有孕期那么多了,往日夜里都要练一会功,看一会医书,才会入睡。 这五年里,她不但习得了一身武功,病弱身体以肉眼可见变得健康了起来,还习得了医术,在百璃国开了十余家医馆,悬壶济世。 但她今夜并没有去院子里练功,也没有翻看医书,而是早早的陪孩子睡了。 主要是一看见九殷隐隐含笑的双眸,她就会想到不久前他跟她说过的成亲的话,令她尬得要把鞋底抠烂,怎好意思再像往日那样让他教她武功呢。 和美人姐姐之间亲人一样的关系,就这么被打破了。 九殷见她今夜这么早就睡了,没让自己陪她练功,知道是自己前不久说的那些情话起了作用,她这是在逃避他呢。 往日她睡着了,他都会欣赏一会她恬静的睡颜。 今夜也不例外,他悄悄来到了她的榻边坐下,垂眸静静欣赏她闭月羞花的睡颜。 小女人肌肤雪白剔透,吹弹可破,五官完美如同人工精心雕琢而成,眼睛闭着时,睫毛浓密而又卷翘像两把小扇子遮盖下来,如绫罗绸缎般的秀发铺散在枕头上 从头到脚,美得令他窒息 他忍不住伸手抚摸她柔软顺滑的长发,精致的眉眼,再是琼鼻,继续往下摩挲她如菱花般柔润诱人的粉唇 也不知道这柔嫩唇瓣亲上去,是何种滋味? 正反复摩挲按压小女人柔软唇瓣,如此想着,俯下绝美容颜想要一亲芳泽时,小女人突然睁开了眼! “唔,美人姐姐,你竟然趁我睡着了,偷偷摸我呢?” 她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瞪他近在跟前的桃花眼。 还伸手捂住自己小嘴,不给他触碰到,哼哼唧唧的:“若是我没有醒来,姐姐,你该不会还想偷亲我?” 九殷额头抵着她额头的,还没有来得及移开,想要偷亲不成,反被抓包了,也没有急着否认。 而是淡定地看着她:“小东西,咱们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名义上,你已经是我女人了,而且,我救了你这么多次,你欠我的打算要怎么还?你还得起?不如以身相许好了。” 秦菱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了,只是看着他摇头。 她对美人姐姐的感情,只有亲情,恩情,并没有那种男女之情,可她欠他的确实太多了,可能一辈子都还不清了,怎么办怎么办 眼眸一转,甜甜一笑:“姐姐,我可以还钱给你的,你要多少钱?” 这几年她开了十余家医馆,手里头倒是不缺钱了,如果姐姐要钱那好说,她可以去挣! 九殷轻哼一记,深沉紫眸一凝:“在你眼里,我很缺钱吗?” 秦菱摇头,美人姐姐比她更有钱。 他就是一个造钱的机器,想要多少钱,就能造出多少钱来。 眼眸又是一转,眼睛弯弯:“我可以做牛做马,给姐姐做侍女的。” “我身边从不缺侍者。”九殷又摇头,潋滟紫眸深深凝视着她:“我只是缺个夫人。” “可我,只当你是我姐姐。”她再次申明。 “小东西,你可真是一个冷漠无情的女人”他不想再从她嘴里吐出这句话,气得捏住她琼鼻:“才刚醒来,就这么急着和我撇清关系吗?” “我没有!”秦菱鼻子被捏,导致说话带有浓重的鼻音。 不卑不亢地同他解释:“相反,我是想让姐姐更加清楚认识到咱们之间的关系,姐姐于我是救命恩人,是最亲近的亲人,但并不是情人的关系,咱们之间,并没有男女之情,我看得出来,姐姐也只当我是妹妹,只是有些喜欢,但喜欢和爱是不一样的!” 九殷松开她鼻子,眸色晦暗地盯着她:“如果我告诉你,这几年的朝夕相处,让我意识到自己爱上你了,已经对你有了男女之情,有了非分之想,不是只有喜欢那么简单,你信吗?” “我不信。”她还是摇头。 “为何?”他追问。 秦菱觉得这个问题若不说清楚了,会一直横在两人之间,逃避也不是办法,不如就敞开天窗说亮话了。 “因为爱情在我眼中,是最靠不住的东西,我不相信爱情,姐姐你说你爱我,那你告诉我,你是因何而爱上我的呢?是因为我这张脸吗?” 第162章 心跳 九殷紫眸里蕴含着璀璨银河,深邃眸光望进她眼底,认认真真地道:“起初,是因为你的声音,唤醒了沉睡千年的我,我爱上了你的声音,这才救下你。” “然后,我爱上了你的这双眼睛,因为,我从未见过如此清澈透亮的眼睛,仿佛一个充满未知的深渊吸引着我的视线,我明明是第一次见你这双眼睛,但总莫名的感觉很熟悉,不知为何。” “再然后是你的脸,你是第一个能入我眼的雌性,眼缘这种东西,说不清道不明的,就是莫名其妙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你,觉得很亲切,久而久之越看越喜欢,喜欢到一定浓度,便爱上了。” “还有你的笑容,很温暖很明媚很治愈,只要看着你笑,我便感觉心情舒畅,一切烦恼都烟消云散,情不自禁也跟着笑了,便想一直看你笑” “最后,是你的性情,令我爱到无法自拔,活泼可爱,有点单纯,有点傻乎乎,有点俏皮,有点任性,还有一点坏” “原本因为你已有夫君,我有压抑自己对你的喜爱,但渐渐的压制不住了,在一起时间长了,更让我入魔似的爱上你” “你要问我爱你什么,我爱你的一切,从内到外,都令我深陷其中,便想一直守护着你,给你分担忧愁,让你开心,看着你笑,与你在一起” “小东西,我爱上你了,每到夜里,想你想得辗转难眠,真的,不是跟你开玩笑” “姐姐,你别再说了” 在九殷说这些话的时候,秦菱双手堵着耳朵,一直瑟缩着往后退。 退到床头,退无可退了,便靠在床头用那种慌乱无措的眼神看着他,仿佛这一刻的他对她来说就是个陌生人。 九殷见她躲着他,便挪动身子又靠近她,双手按压在她瘦弱肩头,潋滟紫眸深深凝视着她。 语气温柔地同她道:“小东西,我总有种感觉,便是咱们很久以前就认识了,一如我化成狐狸时,没有为人时候的记忆,只是一个小畜生,但也爱追着你,我的本体狐形先认识你,真要追究起来,便要追溯到我的本体狐形对你的好感来源,仿佛冥冥之中,咱们之间有一根红丝线牵引着,让咱们走到了一起” 秦菱视线闪躲,还是那句话:“可我对姐姐,只有亲情和恩情” “求你别说了” 她那话一出,九殷按压在她双肩上的大手,转为紧紧圈抱着她,俯下俊脸就要亲她:“小东西,我想娶你为妻,想做你的夫君,想和你成婚,这么多年,我都忍过来了,现在,我忍不住了” “别,姐姐,你别这样” 她埋下脑袋躲避他的亲吻,在他怀里剧烈挣扎。 眼底的抗拒之色,肢体间的排斥动作,令九殷感觉很受伤。 他虽然很想吻她,但他并不想强迫她,便松开了她,双手捧住她满是惊惧害怕的小脸,在她额头印上一吻。 沙哑撩人嗓音对她道:“睡觉,我睡隔壁,不碰你,这么多年了,我什么时候逼迫过你?对不起,刚刚是我太心急了,吓到你了,以后不会了。” 他充满歉意的话落,站起身来,叹息着出了她的卧房。 秦菱靠坐在床头,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回想起这五年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不禁重新审视起两人之间的关系来。 美人姐姐真的爱上她了吗? 他看起来有些可怜,有些受伤,她是不是不该拒绝他? 对他深情款款的表白,她是不是表现得太过冷漠无情了些? 美人姐姐这几年对她真的很好 可是,她脏了,真的配不上美人姐姐,也对姐姐并没有亲情和恩情以外的感情呀 屋外,侍者原本正为九殷留宿秦菱屋内而兴奋着,却猛然瞧见九殷脸色不好唉声叹气地走出来,不禁收敛了面上喜色,也跟着叹了一口气。 “主子,您可是又被夫人赶出来了啊?” 九殷冷笑着扫了侍者一眼:“罚你七天不准吃饭,如何?” 侍者面色一变,连连摇头:“别,我错了,主子,我再不会多嘴一句,求您开恩啊!” 九殷:“若想吃饭,赶紧滚蛋!” “是!”侍者脚底好似抹了油,麻溜地跑掉了。 这一夜,两人在榻上翻来覆去,都没有睡着。 子夜的时候,后院上空突然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犹如放鞭炮似的声响,紧接着窗户外面有光照进来,闪起了电。 “要下雨了吗?” 秦菱翻身从榻上坐起,可等了一会,却没有听见料想中的雷雨声。 她还不知道,其实是庄园上空的保护结界被法师攻击了。 “砰——” 这时门被人一脚踹开,吓她一跳,仔细一看,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九殷。 “美人姐姐” 秦菱才刚喊了一声,九殷紧急抱起她和熟睡中的龙儿虎儿就出了屋子,直奔后山的密道而去。 龙儿虎儿下了地面,揉着惺忪睡眼,瞅着面前黑漆漆的密道,不安地问:“爹爹,娘亲,咱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秦菱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从九殷凝重的面色上猜测得到不是什么好事,搂着龙儿虎儿道:“不怕,娘亲在这。” 九殷摸了摸两个小家伙的头:“有坏人进院子了,龙儿虎儿跟着娘亲走密道出去,爹爹去抓坏人了” 秦菱担忧地问:“美人姐姐,咱们走密道出去了,那你呢?你还会回来吗?” 九殷将她揽入怀里,对着她笑,绝美笑容令人挪不开眼,有着安抚人心的魔力。 他说:“我会回来的。” 秦菱点头:“我和孩子们会等你的,我今夜没睡着,想了很久,突然改变主意了,只要你不嫌弃我脏,不觉得我配不上你,愿意继续带着龙儿和虎儿,等你回来,找到我们,我和你成婚。” 九殷得到了她这句话,心湖荡开一圈一圈的涟漪。 激动地俯低了身子,额头抵着她额头,凝视着她的紫眸里满是缱绻深情,无比温柔地哄道:“小东西,你能不能吻我一下?” 秦菱见他满眼期待,便捧住他绝美面容,在他不染而朱的菱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九殷身子一僵,一颗心“砰砰”直跳就快要跳出心框! 修长臂膀拥紧了他,正欲加深这个吻时,她的吻如蜻蜓点水似的已离开。 想到如今正在危急关头,他也不能过分贪恋她的吻,便只是摸了摸她柔软的发:“等我回来娶你。” 话落,一个装满东西的包袱出现在了他手中,他将包袱给她背上,告诉她:“这里面装的,是你这些年开医馆所赚的银票,带上。” 秦菱闻言神色陡然一紧,意识到此次闯入庄园的人绝对不简单,这地方恐怕往后都不能居住了。 便拉着九殷紧张地道:“美人姐姐,你跟我们一起,走密道出去。” 九殷:“我要给你们断后,拖住那臭道士,不能让他捉住你们。” 见她神色不安,他又温柔地安抚:“放心,过后我会去找你们的,我有分寸不会硬碰硬,我一个人对付那臭道士便足够了,你们若在我身边,只会给我增添负担,到时候,四人一个都跑不掉。” 秦菱一想也是,她这五年间虽然习得了一身武功,但和美人姐姐比起来还是差远了。 那道士法力高深,连美人姐姐都要忌惮他几分,她留下来大概也帮不上什么忙。 况且她还带着两个拖油瓶的,若是龙儿虎儿有个什么闪失,更会连累到姐姐的正常发挥。 她便这样哄他:“美人姐姐,你要小心啊,若是打不过就跑掉,我等你回来娶我呢。” “砰——” 这时,庄园上空突然传出一声巨响,是保护结界被法师攻破了。 九殷紫眸一凝,蓦地推开了秦菱,只留下一道颀长背影和一句话给她:“小东西,带着孩子一直往密道里面走,别回头!” 第163章 漩涡 “姐姐”看着九殷离去的背影,秦菱心中担忧地抓紧了龙儿虎儿小手,转身往密道深处走去。 九殷一出后山,便见一名白发老道御剑追来。 那老道口念咒语,一个金色法阵自他头顶笼罩而下! 他身形一晃,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已来到老道身后,手指朝老道一点,化出三个大美人困住了道长。 那三个大美人容貌姿色都是只有梦中才会出现的,衣裳松松垮垮的,动作一大就会从肩头掉落,内里风光若隐若现,是个男人见了便会脸红心跳。 美人们使出浑身解数,扭着细腰贴在老道身上,对他死缠烂打。 老道被这三个绝世大美人困着,却无动于衷,手里甩出数张黄符,不屑地冷哼。 “狐妖,千年前,你犯下天条,搅得三界大乱,被天庭镇压打回原形,如今好不容易破了封印,不好好修炼正道,将功赎过,却强抢人妻人子,修炼这些歪门邪道,实在令人作呕,看我今日不收了你!” 老道话落,甩出去的黄符打到了那三个美人身上! 美人们并没有躲避,被黄符打中后,她们便消失了。 但就在她们消失的瞬间,竟然又幻化出了更多的美人,围困住道长! 九殷轻蔑地道:“你们这些臭道士,口口声声除魔卫道,口口声声修的是正道,其实私下里,干的都是不能见人的勾当,人有人道,妖有妖道,你打得赢我,再来说我修的是歪门邪道!” 道长见他如此张狂,即刻就要去捉他。 但他被九名美人困住了无法脱身,便手持五帝钱朝身边美人们打去。 美人们碰到五帝钱后,发出“砰砰砰”的声音,全都爆破消失不见了。 但紧接着,那些消失的美人们又化出来十八名美人,再次包围住道长。 且转瞬间,她们摇身一变,通通化作了西凉国太后的样貌身形。 “阿玉” 先前那些美人老道能做到视若无睹,但西凉国太后身影一出,老道心神骤然乱了。 不一会,在太后的纠缠下,老道额头渗出细密汗珠,呼吸沉重了起来,攥着五帝钱的手掌微微发抖,不忍将五帝钱抛出。 太后扑到老道身上,便对他一通乱亲乱摸乱啃。 老道肉身被啃咬后,中了剧毒,很快就头昏脑涨了起来。 此刻意识到自己中了魅术和剧毒,老道狠狠把眼一闭,手指掐诀,一个法阵破空而出,面前的太后被法阵笼罩! 太后身影消失不见了! 媚术破了,九殷也被那道金色法阵困住! 九殷在法阵内挣扎:“臭道士,若不是我身上妖力和灵力都被封印了,就凭你能捉住我?说,是你自己找来的,还是谁派你来捉我的?可是这老女人派你来的?” 老道晃了晃越发晕晕沉沉的脑袋,故作镇定地道:“是谁派我来的不重要,只要你交出那女人和小孩,我可以饶你不死!” “原来是西凉国狗皇帝司澜宴派来的救兵,呵呵。”九殷冷笑:“臭道士,不是你饶我不死,即使我身上妖力和法力都被封印了,你也同样捉不住我!” 九殷话落的瞬间,道长意识到情况不妙,掐诀欲再加一道法阵困住他。 可老道还是慢了一拍,九殷已经从先前的金色法阵里逃脱了! 老道抬眼一看,夜色下哪还有九殷的身影,只见着一道微弱的紫光冲天而去! 老道强忍着中毒后的不适,摇摇晃晃的御剑去追,从袖口里掏出镇妖塔抛过去:“老夫倒是小看你了,不过没关系,老夫今日是有备而来,你想逃也逃不掉!” 那镇妖塔散发着五彩光芒,仿佛有股无形的魔力,以极快的速度径直朝着九殷袭去! 九殷身形才被镇妖塔发出的彩光照到,便感觉头疼欲裂,行动变得迟缓了。 眼见镇妖塔就要压上来了,这一刻,他脑海里突然浮现出秦菱靓丽的倩影来。 小女人笑靥如花地朝他招手,甜滋滋地对他说:美人姐姐,我等你,等你回来娶我 他心中一热,想即刻回到小女人身边。 可他整个人却不受控制了,那镇妖塔具有强大吸力,他竟然反常的朝着身后镇妖塔飞了过去 这边,秦菱带着孩子往密道里走着走着,突然被卷入了漩涡。 她伸手四处抓去,想抓住龙儿和虎儿,却什么也抓不到。 四周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她很害怕很慌张,她怕龙儿和虎儿出事,她怕弄丢了他们。 过了很久很久,眼睛才重见天光,她跌坐在了草地上! 趁着月色转眸四顾,发现自己正处于一座孤岛上,岛外到处是水! 没有见着熟悉的小团子身影,她起身慌乱地喊着:“龙儿,虎儿” 话音刚落,身边突然又多了两个小包子,他们摸着屁股,睁着黑葡萄似的眼睛,大声喊她:“娘亲!咱们在这啦!” “吓死娘亲了,还好你们都在。” 秦菱一个箭步走过去,将两个屁股高的小团子紧紧抱在了怀里。 龙儿黑亮大眼睛滴溜溜直转,好奇地问:“娘亲,这是什么地方呀?” 虎儿天生胆小怂包,望着对面奔跑过来的几个女人,害怕地指着她们道:“娘亲,她们她们都是什么人呀?” 秦菱循着虎儿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只见几名女子朝着他们奔来,到了他们面前时还都跪在了地上。 “主人,您终于回来了,我们在这孤岛上等了您好久了。” 秦菱嘴角微微一抽:“你们是在叫我主人吗?可我此前从未见过你们,从未来过此地啊。” 女仆就说:“从我们进入孤岛的那天起,管家就告知我们,往后,凡是能进入孤岛的人,便是我们的主人,但这么多年了,您还是进入孤岛的第一人。” “原来是这样啊。” 秦菱面色凝重,思绪开始翻飞。 看来,美人姐姐还没有来这岛上找她呢。 岛上的这些女仆,可能是美人姐姐早就安排好的。 这些女仆可真够听话的呀,若换成心眼多的,说不定会反过来将她这个外来者当做奴仆差遣,自己则翻身做主人了,哪里还会傻乎乎的伺候她呢? 如此想着,望向不远处的石屋,双手牵着龙儿虎儿胖乎乎的小手,朝石屋走去了。 石屋一共三层,里面应有尽有,打扫得干干净净,整理得井井有条。 管家大叔告诉她:“我们每天都会收拾屋子,每天都会等待主人来岛上居住,今日可算是等到您了。” “嗯,你们做得很好,有心了,先下去。” 秦菱明了地点了点头,遣散了仆人。 见龙儿虎儿呵欠连连,便哄着他们脱了外衣,在石屋内陌生的榻上躺了下来。 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睡眠多,今夜睡到一半就被吵醒来了,眼下他们便又犯困了。 她便放下心中担忧,耐心地哄着他们入睡。 可两个小家伙像是商量好了似的,黑亮眼睛都大睁着,闪烁着渴盼的光芒,竟然不肯闭眼睡过去。 “娘亲,我不要睡觉,我要等爹爹” “娘亲,爹爹会来找咱们吗?他找得到咱们吗?” 秦菱脱了外衣,靠坐在床头位置,夹在龙儿虎儿中间,双手摸着两个小家伙的脑袋,无奈地哄着:“等你们睡醒来,爹爹就回来了。” 得到她这句话,被她抚摸着小脑袋,两个小家伙揪扯着的一颗心莫名其妙就放了下来,终于是松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可是,等到次日,天彻底亮了,他们也醒了,九殷还是没有回来。 于是龙儿和虎儿就坐在海边,望着远处,一直等着,期待九殷的身影出现。 秦菱也陪着两个小家伙,一起等待。 那道长应该是很厉害的存在,道士又是专门捉妖驱魔的,美人姐姐一夜未归,不知道怎样了?还安全吗?有没有受伤?不会被道士给收了? 很快,一天过去了。 接着,又过了一天。 三人满含期盼地坐在海边,痴痴的等,却还是没能见着九殷。 虎儿不但是个怂包,还是个哭包,等了三天希望落空,失落地扑进秦菱怀里哭了起来。 “娘亲,虎儿想爹爹了,爹爹为什么还不回来啊?他是不是不要咱们啦?” 龙儿向来很坚强,往日从很高的地方摔下来痛得要死也不哭不闹,但此刻他坐在海边,什么也没说,却一直偷偷地抹眼泪。 秦菱也没想到,美人姐姐在两个孩子心中的地位,已经和亲生父亲一样重要了。 三日不见,孩子想他想得厉害,已是一刻都离不开他了。 她只能叹息着,从女仆手里拿了玩具哄孩子:“爹爹会回来的,龙儿虎儿别哭了喔,爹爹喜欢爱笑的孩子,坐这里干等时间过得慢,不如咱们来玩游戏,堆沙子,这样一会就能看到爹爹了喔” 龙儿闻言便咧嘴笑了起来,对一旁哭哭啼啼的虎儿道:“弟弟快别哭了,你哭起来好难看的呀,男子汉不要老是哭,好丢人的呢,过来,咱们一起玩游戏呀,爹爹说了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的啦!” 虎儿仰着小脸,拂袖擦泪:“虎儿很勇敢哒,虎儿才不爱哭呢,呜呜呜呜” 话音刚落,他突然瞅见海上有道人影飘了过来,当即双眼放光,止住哭声,兴奋地跳了起来! 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指着那人影:“娘亲,哥哥,你们快看,那是谁呀?那是爹爹回来了吗?” 第164章 密道 秦菱循着虎儿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就见一道红色的身影在海面上朝着她飞掠而来。 由于距离较远,她也看不清晰那人是谁。 直到那人飞近了些,一头银发在阳光照耀下流光璀璨,她才确定了那人的身份! 龙儿也看清了来人,欢呼雀跃着:“是爹爹!真的是爹爹!娘亲,爹爹来寻咱们啦!” 尽管九殷距离已经很近了,但他飞过来的速度很缓慢,竟然用了很久的时间才飞到岸边,这不像他往日神出鬼没的身手。 就在秦菱思考着九殷为何身手如此迟缓的时候,九殷总算上了岸。 他却是染了一身的血,身子一晃,单膝跪倒在她面前,大手按压在她瘦弱肩头,歉疚地道:“小东西,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他按压在她肩头的大手颤抖着,且力道很大,快要让她承受不住,不似往日那般轻按轻放生怕弄疼了她。 显示出此刻他的身体受了重伤,才会控制不住,将整个上半身的力量都压在她肩上。 她瞅着他满身的血迹,忍着肩头的重压,紧张不安地询问:“美人姐姐,你怎么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你哪里疼?快给我看看伤在哪!” 九殷担心重伤的自己压伤她瘦弱身子,按在她肩头的大手一松,继而虚弱地栽倒在了沙地里。 “姐姐” 秦菱心头一紧,赶紧上前搀扶。 可重伤的男人身子不轻,她费了好大劲才把他扶起来。 一旁原本正激动欣喜的龙儿虎儿看着这一幕都傻眼了,盯着九殷身上染成了血色的衣袍,紧张不已。 “爹爹,您身上好多血啊” “爹爹,是那坏人把您打成这样的吗?您痛不痛啊?” 龙儿见秦菱搀扶着九殷很吃力,便要上前帮忙:“娘亲,我帮您扶着爹爹!” 虎儿则眼泪直流,飞奔着跑到了石屋,着急地同仆人道:“爹爹回来了,但他受伤了,你们能不能帮我把爹爹带过来啊?” 仆人们赶过去,见着满身是血的九殷,瞪大了眼,赶紧将九殷带到了石屋里躺下。 岛上的大夫检查过九殷伤口后,神色凝重地说:“主子这伤太严重了,五脏六腑都破损了,一时半会很难痊愈,我去煎些药来,您好好躺着休息休息,哎” 龙儿虎儿看着重伤不起的九殷,心疼得不得了,在榻边嘘寒问暖。 尤其是爱哭的虎儿,眼泪哗啦啦的流,没有停过。 秦菱坐在榻边,看着往日妖娆无双风华绝代的九殷,此刻正虚弱无力满身是血地躺在榻上,也很心疼难受歉疚。 她紧紧握住九殷的手:“姐姐,不管怎样,你人回来了就好,我差点以为你忘了咱们,不会回来了呢。” 九殷眼眸含笑地看着她,虚弱地道:“我怎可能不回来?夫人还在这,等着和我成婚呢” 话落,他又加了一句:“咱们,明日便成婚” 秦菱闻言征楞了一下,紧紧握着他大手的小手明显僵住了。 那日密道里,她意识到闯入庄园的人不简单,且来者不善,不然向来淡定的九殷不会紧急将她和孩子送往密道,不然他如玉的面色也不会那么凝重阴沉。 为了激励他的斗志,她才同他说下等他回来便成婚的话。 密道里他求她吻他,也是出于安抚他情绪的心理,给的一个安慰吻,感恩吻。 当时,她很害怕分别后,他再也回不来了,担心那是他们之间的最后一面。 所以,当时的心境很复杂,说的话,做的事也很疯狂。 九殷感觉到了她的僵硬,见她因为他成婚的话陷入了呆滞当中,心中一痛,继而嘴角带笑又道:“谢谢你,小东西,这次我能脱困,多亏了你” 秦菱又是一怔:“姐姐此话怎讲?” 九殷虚弱地道:“若不是那日,密道里,你说过等我回来成婚的话,若不是密道里你成全我给了我一个吻,我可能就被镇妖塔压住,永无翻身之地了只因为,你说过一句等我娶你,以及你给的那个轻吻,我才能在困境中爆发出惊人力量,才能历经千辛万难,从镇妖塔里逃脱” 秦菱听到他的这些话,一时间心情无比复杂,开始庆幸自己那日密道里所说所做。 因为她的一时心软,救了美人姐姐,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不过话不能乱说的,眼下姐姐好不容易从镇妖塔里出来,一心只为和她成婚,她若告诉他是骗他的话,他该多失落多伤心多绝望啊 想着,又觉得自己不能太冷酷无情了,美人姐姐已经这么可怜了,她不能再那么伤他了 她就点头:“等你身体好些了,咱们就成婚。” 姐姐对她很好很好,这世上再没有第二个男人待他这么好了 且龙儿虎儿对姐姐的感情那么深厚,龙儿虎儿都已离不开美人姐姐了,这世上也没有第二个男人更适合当龙儿虎儿的父亲了 美人姐姐都不嫌弃她脏,不嫌弃她带着两个拖油瓶配不上他,她还能嫌弃美人姐姐吗? 自然是不能的 九殷却说:“只要我好好休息,身体恢复得很快,三日后,咱们便成婚,多等一天,对我,都是一种煎熬,你也不想看到我受重伤,还受那苦等的煎熬?” 秦菱虽然不知道三天后,他那重伤的身体会恢复成什么样子了,但看着他这要死不活的可怜样,也是宠溺地应了:“好。” 那夜之后,白胡子老道也同样受了重创,整个人肉眼可见的萎靡了不少,是被魅术幻出来的太后所啃咬导致。 虽然体内剧毒是解了,但精神状态差了一大截,需要闭关休养一个月。 在他闭关前,司澜宴找到了他,打探道:“可是收了那狐妖?朕的爱妃和孩子,道长可知在何处?” 老道深深叹息:“那狐妖原本已被老夫收了,但他比我想象的要厉害,且狡猾得很,竟然趁老夫养伤时不注意,又从镇妖塔里逃了出去,可气啊,实在是可气” “至于你的女人和孩子,我返回去庄园寻找时,却都不见了,只找到了丫鬟小青,而你的女人和孩子走后山密道溜了,等我赶到时,那密道已经崩溃被堵死了,老夫将之疏通后,没有传送门,也找不到她们了啊” 老道说着,指了指院子里被捆住的女人:“丫鬟小青,我给你带回来了,在那!” 司澜宴瞅了眼角落里的小青,对老道的话信服了几分。 见老道状态不好,就蹙着眉头又问:“你都受伤了,那狐妖就一点没受伤跑掉了?” 老道撸了撸白胡子:“哼,那狐妖只怕比我伤得更严重,他从镇妖塔里出来,不死也得脱层皮!” 司澜宴追问:“道长可知晓那狐妖如今的下落?” “照妖镜能感受到妖气,他在哪老夫倒是能照出来。” 老道从怀中掏出照妖镜。 这次,他不用将镜面打碎了扔下去,因为照妖镜已经收集了狐妖的气息,便能知晓狐妖如今的位置。 往照妖镜里注入灵力后,眨眼的功夫,镜面上出现了画面。 孤岛上,喜乐阵阵,到处张灯结彩,热热闹闹的气氛,来往之人无不脸上带着笑容。 石屋门扉上贴着大红囍字,屋内挂着红绸。 一名身着大红色喜服的绝世美男子,慵懒地坐在屋内梳妆台前,有侍者在给他梳头。 “主子,您等了五年,孩子都两个了,才终于等到了成婚这一天,恭喜您如愿以偿,抱得美人归啊!” 这美男子紫眸银发,身姿妖娆无双,正是狐妖九殷。 突然,一个屁股高长得有点像九殷的小男孩跑进了屋子,围绕九殷转了一圈:“爹爹,您看虎儿这一身好看吗?” 九殷将小男孩抱在腿上坐着,夸赞道:“虎儿今日真好看,跟娘亲一样好看。” “真的吗?爹爹,娘亲今日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出来呢,是不是有什么秘密呀?” “是的,娘亲要和爹爹成婚了,今日,娘亲要做这世上最美的新娘,虎儿给爹爹和娘亲的婚礼做见证人好吗?” “好呀好呀,娘亲和爹爹要永结同心,白头到老喔!” 突然,画面一黑,没了。 “咳咳咳” 司澜宴还沉浸在照妖镜所展现出来的世界中,久久无法从画面里走出来,一颗心碎裂成了渣滓,气得额角青筋暴跳,咳嗽不止。 那小畜生要和他的爱妃成婚了? 还有,那叫虎儿的小男孩,长得又像九殷,又像爱妃,是他们相结合所生下的野种吗? 撕心裂肺的疼痛感袭来,令司澜宴快要窒息,他一拳打在墙壁上,痛楚地转过身,咬牙切齿地问老道:“那孤岛在哪?” 老道无奈地捋着胡子:“这孤岛老夫也不知在哪,你要去抢亲的话,我有办法送你去,不出一个时辰就能抵达,另外,我再送你一件宝物,助你收了那狐妖。” 司澜宴冷哼:“朕需要抢吗?爱妃本就是朕的女人,爱的是朕,只不过被朕不小心给弄丢了,让那狐妖给拐骗走了,朕去,定叫爱妃心甘情愿跟我回来,朕绝非强抢女人,违背女人意愿的男人!” “呵。”老道嗤笑:“当皇帝的,都是这么骄傲的吗?” 司澜宴懒得跟他废话,已是一刻都坐不住,只想火速抵达他的菱儿身边,以拳抵着疼痛难忍的心口,情绪不稳地道:“赶紧的,宝物拿来,送朕前去!” 第165章 放手 秦菱和九殷的婚礼因为是办在孤岛上的,没有岛外人进入,就只有岛内的侍卫,女仆,管家,龙儿虎儿参加。 喜乐阵阵,锣鼓喧天,张灯结彩,每个人脸上都扬着笑脸,倒也热闹非凡。 此时此刻,秦菱正坐在梳妆台前,几名女仆围绕着她忙活,帮她梳理发型,涂抹胭脂口红。 秦菱本就生得国色天香,经过女仆们巧手妆点过后,更是美得不像话,女仆们面对着这样的绝世大美人纷纷惊赞不已。 “主子,您今日,绝对是这世界上最美的新娘!” 秦菱睁着澄澈透亮的大眼睛,看着镜子中妆点一新后的自己,只觉得这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仿佛处于幻境中一般。 这时,身边女仆搀扶起她:“主子,您在想什么那么入迷呀?可是想新郎啦?嘿嘿,新郎正在外面等着您呢!” 女仆将房门打开,门外的九殷大步进来。 九殷见着身穿大红色喜服头上佩戴着红花的秦菱,呼吸当即就是一窒,不禁看得痴了。 大红喜服将小女人完美身段勾勒得曼妙多姿,衬得她那本就雪白剔透的肌肤粉润润的。 好看的粉唇涂抹了口红后红嫩嫩的,分外诱人。 “夫人,你今日好美。” 九殷忍不住就想抱住小女人亲上一口,可还未等他亲上,面前一空,小女人却被女仆给拉扯开了。 女仆将红盖头盖在秦菱头上,没好气地同九殷说:“哎呀,你这新郎官别这么猴急嘛,等拜了堂敬了酒,今夜迟早要入洞房的啦,新娘子还能在你眼前跑掉不成啊?” 九殷也觉得拜堂成亲才是正事,礼成后小东西才是他真正的妻,到时候可以天天抱着亲了。 想到这里,来到高堂之下,望着身边盖着红盖头的可人儿,不禁激动热血了起来。 这五年,他做梦都是和小女人成婚的场景。 今日可算是美梦成真了。 在一片热热闹闹的喜乐声中,一道铿锵有力的声音响起:“一拜天地!” 秦菱和九殷便拜起了天地。 司澜宴在老道帮助下火速赶到时,正碰上秦菱和九殷在二拜高堂,紧接着就要进行到最重要的环节了。 司澜宴见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拜堂,浑身血液倒流,心口好似被无数钢针在扎疼痛不已。 他自然是不会让他们将婚礼顺利进行下去的,捂着绞痛的心口,冷如冬水的嗓音破空而出:“不许拜堂,婚礼取消!” 此话一出,大厅里炸开了锅,大家纷纷震惊地转头看向来人。 “这是什么人啊?他疯了吗?竟然来抢亲了!” “怎么之前在岛上没有看到过他呀?难道也是咱们的主人吗?不是说能进入岛上的,就是咱们的主人吗?” 九殷见着前来抢亲的司澜宴,也是始料未及,指挥着叽叽歪歪的侍卫:“我才是你们的主子,他是来捣乱的登徒子,还不去捉拿他!” 岛上侍卫众多,听了九殷的话,一蜂拥朝着司澜宴袭击。 “砰砰砰——” 婚礼现场顿时乱成了一片,尖叫阵阵,惨叫连连。 秦菱听到这么大的动静,惊得就要掀开头上的红盖头,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九殷却紧紧拉着她的小手,止住了她掀盖头的动作,温柔安抚:“夫人,别怕,咱们继续拜堂,将流程走完。” 秦菱低垂着头,看不到周遭,但他认得出那道突然冒出来的冷冰冰声音,惶恐不安地道:“可是司澜宴来了?” “啊别,别杀我” 耳边蓦地传来一阵求饶惨叫,吓得秦菱脸色一白,伸手就掀开了罩在头上的红帕子。 她就看见上头主持婚礼之人已被司澜宴擒拿,司澜宴用剑抵着那人脖子,令那人瞪大了双眼,发出惊恐的求救声。 司澜宴将主持婚礼的人打晕,冷冷地道:“这门婚事不作数,因为秦菱是我司澜宴的女人,一女不侍二夫,她这辈子,只能侍奉朕这一个夫君!” 九殷将秦菱护在身后,见婚礼进行不下去了,脸色也是阴沉下来。 “狗皇帝,你在这乱吠什么?我和小东西孩子都有了,在一起都五年了,她怎就成了你的女人啦?我不是跟你说过,你的女人早在你手里死了八百遍了吗?赶紧滚,别耽误了我成婚的良辰吉日!” 司澜宴阴鸷眸光扫向九殷:“孩子是朕的,你一个妖怪,畜生变的,人都不是,哪里来的妻儿?还不是你施用媚术,拐走了朕的菱儿和孩子!” 司澜宴说话间眸光一转,落在了被九殷护于身后的秦菱身上,当即双眼一亮放出绿光来! 那一颗疼痛难忍的心脏像兔子一样,在胸膛里跳个不停! 仿佛饥饿了许久的野兽终于见着了肥美的猎物,无比的兴奋,无比的激动! 这五年,他想她想得都疯了! “菱儿!” 司澜宴痴痴地唤着,如一阵疾风似的飞掠到九殷身后,抢夺起秦菱来。 九殷才刚从镇妖塔里出来三天,受了严重的内伤还未痊愈,身手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迟缓一些,又要护着秦菱,又要和司澜宴交手,不一会就落了下风。 司澜宴轻而易举就抓住了秦菱的一条胳膊! 他欲将秦菱带走,可秦菱的另外一条胳膊又被九殷拉扯着的。 “嘶”一左一右的拉扯,使得秦菱痛叫出声,狠狠地瞪着右手边的男人:“狗皇帝,你要将我胳膊扯断才罢休吗?还不快放了我!” “菱儿” 司澜宴深沉视线贪恋地盯着近在眼前的小女人,心中因终于找到她而感到激动欣喜的同时,又因被她怒斥了感觉很受伤很难过。 往日抓的都是虚幻的影子,今日好不容易抓到了她的实体,哪会轻易放手。 他紧紧抓着她小胳膊小手,暗哑嗓音幽怨地道:“我不放,放了,你又跑了,菱儿,你可知这五年,我找你找的多辛苦,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要放,也该是这小畜生放手,我才是你真正的夫君,它不是” “嗖——” 九殷哪里看得惯司澜宴这副痴缠怨夫模样,二话不说,挥起一拳就朝着司澜宴欠扁的俊脸打去! 司澜宴一扭头,避开了九殷的攻击,挥起一拳也朝着九殷面部打过去! 九殷本就受了严重内伤,身手大不如前了,只是因他想早点与秦菱成婚而装作状态很好的样子,其实此时身体虚弱得很,就是个空架子。 又因他不想放弃秦菱还一直抓着她胳膊,躲过了第一下,没能躲过第二下,不小心被司澜宴击中后,闷哼着吐出一口鲜血。 “噗——” 但即使受伤吐血了,他都没有松开过秦菱一下。 秦菱见九殷吐血,心头一紧,夹在中间吼道:“别打了!都别打了!给我停手!我胳膊要被你们扯断了!扯断了,干脆一人拿走一只手好了!” 如果可以的话,她宁肯被打的是自己,替美人姐姐受伤,反正她这条命是欠姐姐的。 只是两个男人都比她高大许多,且都往对方脸上打,她夹在中间,想替姐姐挨那一下都替不了。 不过,好在她这么一吼,两个男人总算都放开了她。 司澜宴在松手的瞬间,大手一捞就想将她抱进怀里,但她早就意识到他会有这个动作,身子一矮滚到了一边去,从地上摸到一把长刀。 司澜宴怀中一空,没有抱住她,感到失落和意外的同时,便从身上掏出宝物来收妖。 “小畜生,上次让你跑掉了,算你命大,但今日,不信你还跑得掉!” 那宝物一出,屋内金光笼罩。 九殷被那金光照到,便睁不开眼,站立不稳,摇摇晃晃就要化出原形了。 情急之下,秦菱护在了九殷身前,手持长刀横在自己脖子上,不要命地对司澜宴道:“狗皇帝,你若收了美人姐姐,我现在就死给你看,你信不信!?” 第166章 贯穿 司澜宴对秦菱抵死护着九殷的行为,感到始料未及,心痛得快要窒息! 没想到,她会为了那狐妖去死,她何曾这么在意过自己这个夫君? 脑海里没来由的,冒出来一些五年里她和狐妖恩爱甜蜜拥吻翻滚的画面来,令他心中嫉恨痛恨难受不已,额角青筋直跳! 若是换做以前,不管秦菱这小女人如何恳求威胁他,他都是要收了这狐妖,抢夺她回去的,绝不会,放任这引诱玷污她的狐妖存活于世。 若是五年前,得不到她,他甚至有可能将她给毁了,也不会让她和狐妖在一起,他得不到的也不会让别人得到。 但他,已不是五年前的那个司澜宴了。 眼下,他几乎没有犹豫的收起了宝物,放过了九殷。 他已尝过了失去她的痛苦,他不想再尝试第二次。 失去了她,他的天就塌了,他的世界将晦暗无光,每天生活在无尽的黑暗和痛苦之中,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直到今日找到了她,他的眼底才终于又有了光彩。 分别的这五年,他想了很多,每天都在忏悔。 是他对不起菱儿,没有做好她的夫君,让她受了太多的罪。 既然今日找到了她,他一定要好好待她,从今日起,她就是他的天,是他的地,是他的命,是他的一切 他也知道,如若今日当着菱儿的面弄死了狐妖,收了狐妖,即使他不会让她成功死在他面前,她也一定会恨死他的,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更会离他而去 他不能让她伤心难过,不能让她更加憎恨厌恶他了 所以,他只能向她投降:“好,既然菱儿要护着他,我便放他一马,只是,菱儿,你跟我回去,好吗?” 宝物及时被收回后,重伤不稳差点化形的九殷像被抽干了所有血液和力气,身子无力地瘫软在了地上。 秦菱见状跌坐在地,慌乱地拍打九殷如玉的面容:“姐姐,姐姐你醒醒啊” 见不论如何拍打,九殷都没有任何动静,她便紧张地抬眸扫向司澜宴:“你把美人姐姐怎么了?为何他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司澜宴瞅着她那紧张九殷的样,眸光幽暗,心碎地道:“菱儿,只要你回到我身边,我便彻底的放了他,再不对他怎样,好不好?” 秦菱闻言大脑一炸,望着正朝她走来的司澜宴:“你听不懂我的话吗?我要你放过姐姐,可听你的意思,你是还要找机会杀了他,还想收了他吗?是不是?” 她越说心头越气:“姐姐要是在你面前出了事,我真的会死给你看的,司澜宴,你是想逼死我,你才会罢休吗?” “菱儿,你别这样” 司澜宴俊脸上神色复杂难明,眸底满是痛楚,很快就来到了她面前。 望着被她抱在怀里一动不动的九殷,心中一惊,慌乱无措地道:“菱儿,我放了他,我真的放了他,我也不知为何,他会晕迷不醒,菱儿,我怎敢不听你的话啊?他变成这样,可不是我造成的” “你最好祈求姐姐没事。” 秦菱伸手探了探九殷的鼻息,发现呼吸还在,便也稍微松了口气。 不禁又想到三天前,九殷染了一身血带了一身伤回来,说是从镇妖塔里挣脱后受了重伤,如今身体尚未恢复,还太过虚弱了,刚刚才会受不住晕过去 正在她担忧着九殷身体的当口,一双修长有力臂膀紧紧圈抱住了她,她入了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坚实怀抱里。 “菱儿,我好想你” 司澜宴身高体阔,力气很大,箍得她喘不过气来。 “放开我”她在他怀里剧烈挣扎推打:“狗皇帝起开你你发什么神经啊?” 这么多年过去,终于又抱着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司澜宴激动地红了眼,紧紧拥住她又香又软的小身子不放。 大手扣着她小脑袋按压在他胸膛前,深情款款地请求:“菱儿,别离开我了,跟我回去好吗?我会好好认错,好好对你,什么都听你的” 这时,瘫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九殷听到了秦菱的呼喊,竟然从晕迷中醒来了。 见司澜宴强抱住秦菱不撒手,九殷气血上涌,虚弱地催动妖力,“嗖”的一下朝着司澜宴袭去! 司澜宴早已发现九殷醒了,见危机来临,当即抱起秦菱躲避九殷的攻击。 他答应过秦菱,不会伤害九殷,那就真的不会伤害九殷,只是闪避着并未发动攻击,将胸腔中暴涨的仇恨硬生生压了下来。 秦菱被他强制性掳走,无论如何挣扎不脱,想起方才他那虚情假意哄她的甜言蜜语,气得肝疼,无比痛恨,无比厌弃。 她在他怀里无用地挣扎:“司澜宴,既然你说你什么都听我的,那你放开我呀,我要你放了我,你没听见吗,滚滚开” 司澜宴不顾她的抗议,抱起她闪身出了石屋,一挥衣袖,往高空中飞去。 歉意而又霸道地回应她:“对不起,菱儿,别的我都可以依你,但我不能放了你,不能让你和那小畜生在一起,你是我司澜宴的妃子,我没有休掉你,你这辈子都只能是我司澜宴的女人!” “小东西” 九殷托着重伤虚弱的身子,跌跌撞撞地从石屋里追出来,见司澜宴带走了秦菱,心中无比慌乱无比担忧。 他想飞身上前去追,可他身体不允许,已是多走几步路都困难了。 秦菱见司澜宴铁定了心要掳走她,还信誓旦旦的说回去后一切听她的,也是恼羞成怒,快要呕吐。 “狗皇帝,我就说了,狗是改不了吃屎的,果不其然,你一点都没有变,你还是老样子,还想强制性掳我回去,是吗?” 嘲讽的话落,美眸一凝,手中长刀狠狠捅向司澜宴! “呃” 司澜宴正要带着她出岛,腹部蓦地被她手中长刀刺中,剧痛袭来,令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轻飘飘的身形,渐渐变得沉重,直直往下坠落。 “噗通——” 很快,他抱着她无力地跪在地上,一手抱着她并未松开,空闲的一手则撑在沙地里避免压伤怀中的她。 那深埋在他腹部的长刀因着跌落这一下,更进了几分,直将身体贯穿,痛得他俊脸扭曲了起来。 他单手抱着怀中的她,心碎神伤沉沉地盯住她,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嘴唇翕动:“菱儿你当真这么绝情?想要我死?” 第167章 杀了 “菱儿你当真这么绝情?想要我死?” “我不想的,我也不想的”秦菱被他狰狞的面容吓到,害怕地摇头,身体同样也在颤抖:“是你逼我的,我要你放了我,你为何不听?为何要一再强迫我?是你,司澜宴,这是你逼我的” 颤抖的话落,手握长刀从他紧实的腹部抽了出来。 “呃” 那长刀一经抽出,司澜宴那被捅穿的伤处鲜血如注,如同开了闸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他高大身形一晃,无力地栽倒在沙地里。 秦菱趁司澜宴虚弱,从他怀里逃了出来。 望着被捅伤后鲜血直涌无比狼狈的司澜宴,心口没来由泛起一阵似有似无的疼痛,大脑有片刻的恍惚失神,整个人抖得厉害。 但很快,她就回过了神来,忽略心口处传来的隐隐疼痛之感,冷漠地道:“司澜宴,我不会跟你回去的,你死了这条心,你若再逼迫我,我就杀了你!” 司澜宴捂着又凉又硬碎裂成渣的心口,全身痛苦地颤栗着,狰狞面色惨白如鬼。 但身体上的痛,远没有心口上的痛,来得那么剧烈,给他的伤害那么大。 他捂着绞痛难忍的心口欲要起身来,可身子不听使唤的一晃,竟然站立不稳,又跪倒在沙地里。 他单膝跪着,以剑支撑着身体,不顾那被长刀贯穿的重伤,缓缓抬起头来,望着面前冷漠无情的小女人:“菱儿,我不还手,我跪在这里,让你打个够,让你杀个痛快,好吗?” 秦菱手中紧握长刀颤抖地对着他,居高临下俯视着他,模样狠厉而又决绝。 想起从前他掐她脖子的狠厉样,她又冷笑:“不还手?那是你已经没有了还手的能力,不然,你会这么好心,任我宰割吗?恐怕不能,恐怕会报复我,会掐死我?” 司澜宴听她这么说,心中更痛更自责了,便昂起修长脖颈,将性感凸出的喉结展现在她面前,狠狠一闭眼。 “菱儿,来,杀了我,如果杀了我,你能原谅我曾经对你的惩罚,原谅我在你面前所犯下的错,原谅我对你的不仁不义,那便杀了我,来,我心甘情愿,死在你手里” “狗皇帝,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吗?” 秦菱看他这求死的样,也没有丝毫心软的迹象,手中长刀扬起,便一步一步朝他逼近。 司澜宴尽管闭着眼睛,但都能感受到她身上散发而出的浓烈杀意,苦涩地道:“人固有一死,能死在菱儿手中,我没有话说,是我对不起你,是我不懂珍惜,是我造下的孽” 说着说着,他笑了起来。 “哐当——” 就在他快慰地笑着,以为自己的性命要终结在秦菱刀下时,秦菱却是心颤地扔了手中长刀。 秦菱俯视着他,绝情绝心地道:“司澜宴,要么我死,要么你死,要么两个人都死,只要我还活着,绝不会与你在一起,你记着我说过的话!” 语毕,毅然决然地弃他而去,飞身落在同样身受重伤的九殷面前,搀扶着九殷进了石屋里。 司澜宴睁开眼睛,远远望着秦菱关怀九殷搀扶九殷的身影,心痛之下,伤处涌出来更多的血,越发虚弱无力了。 好在过了一会,跟他一起来的暗影救走了他,将他带到了岛上闲置的破屋内。 暗影是他所有暗卫中功力最强的,赶紧输送内力给他疗伤,后又给他包扎处理伤口。 将他搀扶到床榻上,暗影心疼地问:“主子爷,您怎么伤成这样了?是谁伤的你?是那狐妖?属下这就去给您报仇!” “别去”司澜宴制止了暗影,紧张地道:“不要伤害她,是朕,咎由自取” 司澜宴坐在榻边,抬起头来,眸光飘散,透过窗户,落在远处石屋,竟然还虚弱地笑了起来。 此次,虽然他出师不利,没有收了那狐妖,没能带回菱儿,还被菱儿捅伤了,心碎了一地。 但现在,他却是莫名有些开心。 能得到老道相助,进入这孤岛寻到菱儿,与菱儿再次相见,阻止了菱儿与那狐妖的婚礼,便说明了他与菱儿之间缘分未尽。 老天爷,这是在给他一个弥补过错的机会。 只要他不离开这座孤岛,就能和菱儿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上,能够近距离守着她和孩子,能看着她,真好。 五年前,他犯下的错,造下的孽,太深重了。 那时,他对她,的确太过冷漠无情了。 菱儿憎恨他,厌弃他,轻易不会原谅他,也是正常的。 都说有爱才有恨,没有爱,又哪来的恨呢? 方才菱儿说的那么狠绝,却并没有杀掉他,定然是心软了,不忍对他下死手,定然是对他还有感情在。 菱儿向来是刀子嘴,豆腐心。 假以时日,好好改过自新,好好弥补曾经犯下的错,一定会让菱儿原谅他,一定会让菱儿回来他身边的,不会辜负老天爷给他的这次接近菱儿的机会。 司澜宴想着,惨白如鬼的俊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问身边伺候的暗影:“孩子,带来了吗?” 暗影此次过来的任务就是抢夺小孩,已经达成了,用力点头:“两个孩子都被我掳走了,因为担心吵闹到您静养,属下将他们捆起来了,嘴巴也堵着的,主子爷,您现在要看看孩子们吗?” 司澜宴虚弱地训斥:“给他们松绑,带到朕面前来。” 暗影不放心地提醒:“两个孩子对您敌意很大,可能需要时间适应一下,才会接受您了。” 暗影一闪身消失不见,再出现时,两个孩子被他带到了司澜宴面前。 龙儿虎儿口中破布被扯掉后,见着一袭黑衣、脸色惨白如纸、坐在榻边、冷酷如地狱修罗似的司澜宴,当即吓得大哭大叫起来。 “啊!你是谁呀,你是魔鬼吗?快放开咱们呀” “呜呜,爹爹,我要爹爹,娘亲,我要娘亲,呜呜” 司澜宴本就受了重伤浑身疼痛难忍,脑袋晕晕沉沉的,又听见小孩子这样一哭闹,哪里受得了,只感觉大脑嗡嗡作响快要炸裂了。 自然是赶紧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玩具哄孩子。 惨白面容上染着笑意,语气温和带有语气词,不见了往日冷酷样,“别哭了,好吗?我才是你们的爹爹,来,爹爹给你们玩具,你们看这是什么呢?” 龙儿抬手将他给的玩具扔了,抬着黑葡萄似的眼,恶狠狠瞪着他。 “我不信,你明明就是坏人!上次,就是你打伤了我爹爹,哼,这次你又对我爹爹和娘亲做了什么呀?还把咱们抓来这里做什么?你一看就是个大坏蛋,好坏好坏好坏的!” 哭包虎儿止不住地泪流,躲在龙儿身后探出小脑袋,一张包子小脸气得通红:“呜呜呜呜,我没有这么坏这么凶的爹爹,你滚呀” “哎”司澜宴深感无奈,询问暗影:“朕,很凶?” 虽然两个孩子都不待见他这个父亲,但不妨碍他瞅着孩子很喜爱。 尤其是瞅着和自己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龙儿,他感觉说不出的亲切,说不出的欣慰,内心说不出的激动。 眸光慈爱地看着龙儿,发自内心地笑道:“我没有骗你们,我真的是你们的爹爹,小家伙,不信的话你看看你,和我,长得是不是一样?” 龙儿闻言神色一怔,摸了摸那张既不像九殷也不像秦菱的包子脸! 继而黑亮眼底满是震惊,胖乎乎的小手指着司澜宴:“你你究竟是谁啊?你为何和我长得这般像?” “是你,长得像我,因为,我是你亲生父亲,是你亲爹,你是我,司澜宴的种” 司澜宴笑着说着,慈爱地伸手想去抚摸龙儿的小脑袋,却被龙儿闪身躲过去了。 暗影因为司澜宴受重伤而担忧揪扯着的一颗心,因为龙儿的缘故松动了几分,也是忍不住笑了。 “主子爷,这孩子定然是您的亲骨肉,绝对错不了,那长相和神态都和您很像,想必,主子爷小时候便是这个样子的,属下恭喜主子爷,贺喜主子爷,您终于有自己的孩子了!” 司澜宴想到自己后继有人了,说不出来的高兴,被秦菱捅了一刀的伤痛都消失了大半。 他笑看着龙儿,温柔轻哄:“小家伙,你叫什么名?你想不想当皇帝?想不想坐龙椅?想不想让天下所有人都听你的话?爹爹把皇位和龙椅传给你,好不好?” 龙儿直眉瞪眼,不怕死地道:“疯子,坏蛋,什么皇帝,什么龙椅,我通通都不要,你给我滚蛋,你把爹爹和娘亲还给我啊,你不是我爹爹!” 虎儿躲在龙儿身后一面哭着,一面好奇地瞅着坐在榻边的司澜宴,突然止住了哭声,抽噎着对龙儿说:“哥哥,他会不会,真的是你爹爹呀,你们真的,好像” 这边父子三人哭闹成一团,岛的另一边,秦菱让大夫给九殷煎了药,心乱如麻,后知后觉的发现两个孩子都不见了,急得好似热锅上的蚂蚁。 秦菱慌乱不已,到处寻找两个孩子,没找着,于是就找到了远处闲置的破败石屋。 发现司澜宴正在石屋内逗弄孩子们,而孩子们哭闹不休,她站在门口整个人就是一僵! 紧接着,她心急如焚地跑进石屋,抢夺起孩子来。 “司澜宴,你对龙儿虎儿做了什么?你把龙儿虎儿还给我!” 第168章 痛苦 暗影却闪身将孩子掳走,不让她碰到。 司澜宴早就料到她会跑过来要孩子,抬眸痴痴地望着她,深沉眸底迸出如饿狼似的绿光。 五年过去,菱儿还是这么精致夺目,阿娜娉婷,美得令他窒息。 他看着一身喜服绝色倾城的小女人,想起了五年前她和他的新婚夜,她也是穿着这样的大红喜服 冷硬心脏当即热乎了起来,“砰砰砰砰”不可抑制跳得飞快,仿佛回到了五年前的那一天! 他激动地站起身来,无力地扶着床沿,反常的并没有扣押孩子威胁她的打算。 而是微微抬手,示意暗影将孩子送还给了她。 歉意而又虚弱地同她道:“对不起,菱儿别生气,我只是,想看看孩子们,毕竟我是孩子亲生父亲,五年,未见孩子一面,也想看看他们是什么样子,生活得好不好,你放心,我没有将他们怎样” 秦菱看着他说话中气不足,一顿一顿,要死不活的样,以及他那卑微到尘埃里的话语,和平日里不可一世的嚣张狂妄样截然不同,莫名觉得他有几分可怜。 五年不见,他消瘦了很多,颓靡衰败了很多,哪还有曾经的意气风发? 不过,想到五年前他动不动惩罚她,羞辱冷落她,不顾她的生死,还逼迫她堕胎,她又不觉得他可怜了,反而还感到有几分快慰。 她甚至被他那不要脸的话给气笑了:“孩子不是你的,你别自作多情了,别在这给自己添戏了,两个孩子,都是我和美人姐姐的!” 司澜宴自是不信。 深沉眸光扫向抱住她右腿的小家伙:“这便是你口中的龙儿?之所以叫龙儿,是因为长得像我,是我和你,爱的结合菱儿,我说的,对不对?” 秦菱知道龙儿的身份瞒不住,龙儿长得太像狗皇帝,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因而也没反驳,但也没承认。 “我可没爱过你,你也没爱过我?哪来爱的结合?” 她只是鄙夷地说了这么一句,带着孩子冷漠转身。 司澜宴见她要离开了,紧张慌乱不已,本能的不顾身上重伤,虚弱身子诡异地向前一扑,猛地从后抱住了她。 若不是秦菱这五年习得了一些功法,得以稳住了身形,差点就被他扑倒在地了。 他紧紧抱着她,苦苦哀求:“菱儿,我错了,跟我回宫,好不好?求你了,没有你在身边,我每天都很痛苦,想你的第一千八百零六天,快不能活了” 秦菱蓦地再次被强抱住,恼羞成怒,只想弄死身后厚颜无耻的狗皇帝。 偏偏,狗皇帝还抱着她深情款款地保证:“菱儿,往后,我一定好好待你,不再让你受丁点委屈,菱儿,跟我回去好不好” 秦菱再次被他的话气笑:“眼下,你就在让我受委屈,你都意识不到的吗?” “滚开,你离我娘亲远一点!” “大坏蛋,不准你欺负我娘亲!” 龙儿虎儿见状也是气红了眼,一左一右拉扯司澜宴,拉扯不动,便朝他身上拳打脚踢。 五年过后,秦菱已不是当初那个弱不禁风的病秧子了,而司澜宴又重伤在身。 秦菱只需稍微一用力,就挣脱了身后粘人的狗皮膏药。 直将重伤虚弱的司澜宴推得撞在了一旁石桌上,痛得闷哼:“嘶” 听见他痛呼,她微微蹙起了黛眉,但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心软。 而是无比厌恶地瞪着他,冷冷训斥:“司澜宴,你怎么还不走?在岛上逗留做什么?还总是强抱我做什么?我跟你说的话,你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吗?是要我拿刀再捅你一次吗?” 司澜宴腹部被她捅穿,本就疼痛难忍,又被她这冷漠一推,牵扯到了才刚被暗影包扎好的伤。 当即,他那本就惨白如鬼的面色更白了几分,痛得额头冷汗直冒。 双手颤抖着撑在石桌上,颤抖地回她:“我不放心你和孩子,想你和孩子,想离你们近一点,想弥补五年前犯下的错,补偿你们,菱儿,是我错了吗?” 秦菱点头:“对,你错了,错得很离谱。” 冷笑一记,又道:“孩子,在你逼迫秦菱喝下堕胎药时,就已经没了,被你亲手扼杀了,秦菱也在虫巢里被烟熏死了,在被逼跳崖后死了,在冷宫里流产时血崩死了,被大火烧死了,人早就已经没了,你又如何弥补,拿什么补偿呢?谁稀罕你的补偿啊?” 呵呵,解蛊后,从他说出她的生死与他无关、她死了他活得更好、嫌她肮脏呕心、逼迫她喝下堕胎药的那个时候起,她的人生中,就已经没有司澜宴这个人了。 暴戾无情的司澜宴,五年前就从她的世界里除名了。 司澜宴听了她的话,感觉更加愧对她和孩子,自责地道:“对不起,当时,我没能认清自己的感情,对你和孩子,造成了不可磨灭的伤害,还好你们没事,还好,老天爷,又让咱们重逢了” 秦菱冷声:“若不是有美人姐姐在,我早死了不知多少次了,孩子也不可能还在,所以,你今日能见着孩子,应该感谢美人姐姐,而不是每次都对他拔刀,总想杀了美人姐姐,你这样和那白眼狼无异!” 司澜宴闻言,俊脸上神色微微一怔! 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一层,他只知道,那狐妖引诱玷污了他的菱儿。 若不是因那狐妖插手他和菱儿的感情,菱儿又怎会一心只想逃离他,躲着他这么多年不让他找到? 看那虎儿长得和狐妖有几分像,和菱儿也有几分像,应该就是狐妖与菱儿结合所生。 双手紧紧攥拳,心中怒火中烧。 为了照顾菱儿的情绪,为免菱儿伤心难过,未免菱儿更加厌恶憎恨他,他刚刚没有杀了那狐妖,没有将他挫骨扬灰,已经是仁慈了。 要他感谢那狐妖抢走了他的菱儿?怎么可能? 但这些话他只在心中腹诽,不会当着秦菱的面说出来。 因为愤怒紧紧攥着的拳头松开来,嘴角微微一扯,只是笑道:“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再说,你耳朵也起茧子了,也不想听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菱儿,我会对你好,会把你,看得比生命更重要,将你放在第一位,让你往后余生,感到开心幸福” 对于他这状似深情款款的话语,秦菱内心毫无波澜。 她的耳朵确实要起茧子了,也不想再听他说类似的话。 为了气他,为了堵他,她笑着又说:“你觉得,我还会信你吗?美人姐姐对我很好很好,比你对我好千万倍,和美人姐姐在一起,我感觉很幸福很幸福,我要你那虚假的承诺,做什么呢?” 司澜宴全身痛苦地颤栗,慌乱无措地朝她走来:“菱儿,相信我这一次,好吗?我对你,会比他对你,更好” 他本就被秦菱捅成了重伤,后又被她推得伤处撞在桌面上,还又被她这么一气,五脏六腑剧疼仿佛移位,情绪不稳之下,虚弱无力的身子摇摇晃晃。 暗影生怕他跌倒,便上前搀扶他,他却将暗影推开了。 “我可以相信世界上任何人,但唯独不会相信你!”秦菱见他颤颤巍巍地朝她走来,冷漠赶人:“这座岛不欢迎你,即刻从我面前滚蛋,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司澜宴在她面前站定,深邃眸光沉沉地盯住她,苦涩地道:“我这副样子,能对你做甚?你一只手,便能弄死我菱儿,你若对我,没有了感情,又怕我在岛上,做甚?” 说着,虚弱地笑了笑:“你是害怕自己不能做到,对我视若无睹?害怕自己,守不住心,被我打动吗?” 秦菱瞪他:“狗皇帝,你有什么能打动我的呀?你哪一点,比得上美人姐姐?我眼睛又不瞎!” 司澜宴眸光幽深地盯着她,仿佛已将她内心看穿:“既然不怕,能做到当我是陌生人,当我不存在,不乱于心,不动于情,那我留在岛上,对你,又能造成什么影响?你怕我,正说明你心里有鬼,对我,有特殊感情在,说明你当我不一般,心中,并未彻底放下,不是吗?” 第169章 别走 秦菱摇头:“你又错了,谁给你的自信,说出来这样不要脸的话?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很担心你这暴戾男突然间发疯,趁我们不注意,又干出什么过分气人的事来,破坏我们在岛上的正常生活!” 司澜宴认真地道:“不会了,菱儿,我说了不会,那就不会,信我” 秦菱朝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狗皇帝,你的话都能信,那母猪也会上树了!” 瞅着她翻白眼的欠扁表情,司澜宴非但没有感觉到半点不悦,反而还觉得这样的她有几分可爱。 如今菱儿已是两个孩子的妈,还和五年前一样俏皮,不禁感慨万千。 他眼眸含笑,宠溺地盯着她,艰难启唇又道:“菱儿,我在你心中,就那么的不可理喻?我又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野蛮人” “呵呵” 秦菱冷笑着正要嘲讽他几句,结果龙儿不耐烦地扯她衣袖了。 “娘亲,这人就是个疯子,是个大坏蛋!他打伤了爹爹,还捆绑了龙儿和虎儿呢,娘亲,你别搭理他了,可千万别着了他的道啊” 经过龙儿这么一提醒,秦菱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和狗皇帝说了太多话,浪费了不少口水。 见狗皇帝油盐不进,铁定了心要带她回去,跟个牛皮糖似的甩不掉,她担心他胡作非为,强取豪夺,伤害她身边人。 眼眸滴溜溜一转,就道:“你如果真的知错,真的悔改,真的有将我放在心里,那就不要再强迫我回去了,不要再做一些令我不高兴的事了,你放我自由,让我开心快活的过每一天!” “也不要再屡屡违背我的意愿,将自己固执专制的封建思想强加于我,你应该尊重我的意愿,强扭的瓜不会甜的,爱不是占有!” 司澜宴今日被她刀傻了,被她冷言冷语伤透了。 心碎之感犹在,身上被捅穿的伤痛还是那么深刻。 他站在她面前,强忍着想要抱她的冲动,虚弱地道:“菱儿,我也不想做那违背你意愿的男人,我会尊重你所有决定,会改变,往后,一切都听你的,用一生,偿还五年前所犯下的错” 秦菱掏了掏起茧子的耳朵,泼他冷水:“很多错,一错就是一辈子,无法偿还的了,很多人,一错过就是一辈子,无法再复合了,这就好比一面镜子,碎了,再修复好后,还是会有裂痕。” 司澜宴凉薄的唇轻勾,不认同地笑了。 如果是以前,他也不会相信破镜还能够重圆。 但他今日来此之前,可是见过老道士将照妖镜打碎又拼接完好无损的一幕。 “菱儿,今日,咱们能够重逢,便是上天给咱们的机会,让咱们重新开始的机会” 秦菱冷漠无情地打破他所有期待和幻想:“但我,并不想和你重新开始了,那只是你一厢情愿的认为!” 她是不愿再和他这种说话跟放屁似的渣男掰扯,扯唇嘲讽一笑,牵着两个孩子,冷漠地转身走了。 离开的路上,龙儿时不时担忧害怕地转头,看一眼虚弱扶着石壁、站在那恋恋不舍目送他们走远的司澜宴。 秦菱见龙儿这样,没好气地说:“龙儿,你该不会信了这疯子的鬼话,想认他当爹爹,不想要娘亲了?” 龙儿慌忙摇头:“没有的啦,龙儿才不会被那大坏蛋骗呢,才不会离开娘亲呢,龙儿只是在想,他究竟是谁呀?为何和龙儿长得那么像呀?” 虎儿好奇地点头:“是呢,虎儿长得像爹爹,又像娘亲呢,可为何哥哥不像爹和娘,长得却好像刚刚那个疯子呀!” 秦菱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两个小家伙。 她自是不能告诉他们,那就是他们亲爹,万一他们亲近狗皇帝,跟着狗皇帝跑了呢? 她便吓唬起两个小家伙来。 “如你们所见,他是个大坏蛋,是个疯子,喜欢惩罚小孩,打骂小孩,暴戾无情,阴狠专制,凶残麻木,龙儿虎儿,你们可不要靠近他喔,刚刚要不是娘亲过来救走了你们,那你们会被他关进笼子里喔。” 龙儿心有余悸:“若不是他掳走了龙儿,龙儿才不会跟他走呢,娘亲您放心好了,往后龙儿一定离他远远哒!” 怂包虎儿也是后怕地打了个哆嗦,拍了拍“砰砰”直跳的心脏:“娘亲,我好害怕,我怕他又来抓我呀” 秦菱安抚地摸了摸两个小家伙的脑袋。 “放心,有娘亲在,他不敢将你们怎样的,若他敢乱来,娘亲就杀了他!” 秦菱带着两个小包子回到住处后,赶紧来到榻边照看九殷。 九殷躺在榻上重伤不起了。 他怀揣着要与秦菱成婚的念头,历经千辛万难,九死一生,从镇妖塔里挣脱出来,本来就受了极其严重的内伤,五脏六腑皆破损移位出血。 重伤的他,又在回岛的途中,耗费掉了身上所有灵力。 才三天休养,远远不够让他恢复的。 从镇妖塔里出来后,本就是个空架子,经不起半点折腾,只是为了和秦菱成婚而装作身体好转不少的样。 如今,又被司澜宴拿出来的宝物一镇压,三天的休养白费了不说,内伤又加重了些。 秦菱见九殷脸色苍白地躺在那,心中担忧,让龙儿虎儿去一边安静玩耍,别打扰九殷休养,自己则坐到九殷榻边,用她这五年学到的医术,给他仔细把脉。 九殷脉象前所未有的微弱紊乱,令她心发慌。 妖和人类的脉象也不一样,她查探不出个所以然来,但能感觉得到他的身体异常虚弱。 眼下是冬季,天气寒冷,担心他着凉,她将他的手放进被窝里,又帮他将滑落的被子扯上来一点。 原本她是为了报恩,为了让九殷早日恢复,为了不食言,才答应今日和他成婚的。 没想到,会引来狗皇帝司澜宴搞破坏,导致婚礼没有举办成功,美人姐姐的身体也越发糟糕了。 她自责难过地起身,正要离开,九殷似是有所感地睁开了眼,低声叫住她:“别走陪我说会话” 她闻言转过身来,就见九殷银色长睫微颤,眸色紧张地盯着她问:“他是不是还在岛上?刚刚,你去见他了吗?” “龙儿虎儿被他掳走了,我找他要回孩子。” 她笑看着他,在榻边又坐下了,一五一十地答。 “他没有对你怎样?” “姐姐放心,我没有杀了他就算好了,他受了重伤,快要死了,不会对我怎样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了没一会,岛上大夫熬好药端了过来。 秦菱将九殷搀扶着靠坐在床头,接过大夫递来的药汤,将调羹放药碗里搅拌了下,吹了吹,然后一口一口的喂九殷喝药。 一面担忧地同他说:“姐姐,等你伤好了,咱们出岛,去一个令狗皇帝再也找不到的地方生活,我担心他会收了你,他就是一个不定时的火药桶,今日他心情好放过了你,改日可能心情差又会被引燃。” 自从司澜宴来岛上后,她右眼皮老跳,总感觉后面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他不希望美人姐姐有事,不想让龙儿虎儿离开她身边。 九殷接下她投喂的药汤,绝美嘴角轻浅上扬:“小东西,看到你,这么关心我,紧张我,我很高兴能遇见你,是一件很幸运的事,和你在一起生活这五年,是我活了这么多年以来,最开心幸福的时光” 秦菱听了他这话,心中深感歉疚:“对不起,这五年里,多是你帮助我,教导我,宠着我,照顾我和孩子,若不是要护着我和孩子先走,由你断后,你也不会伤成这样,当时你跟咱们一起走就好了” 她还不知道那老道士是太后派来的,一切都是因她而起,不然,她心中自责愧疚之感会更深,真的会一气之下杀了司澜宴。 九殷低声哄道:“别再说这样的话了,一切,对我而言,都是值得的因为有你,在这等我,我才能从镇妖塔里出来” 第170章 满足 “哎,美人姐姐,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你好傻啊” 秦菱听了九殷的话很是感动,眼眶莫名的有些湿润了。 觉得自己竟然不爱这么好的美人姐姐,和他成婚还不情不愿的,很对不起他对她的好。 她舀了勺药汤,递至他有些苍白的唇边:“放心,即使今日的婚礼没有成功,我秦菱也是你九殷的妻子,在我心中,只认你这一个夫君,如不是你几次救我于危难之中,我早死八百遍了,不可能还存活于世上,我这条命,这个人,都是你的了。” 九殷感激地道:“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两碗药汤不一会就喂完了,九殷又躺下了。 秦菱用帕子给他擦拭嘴角,关切地问:“喝完药,感觉好些了吗?” 九殷强撑着睁眼,紫眸里笑意隐隐,不想让她担心,违心地道:“感觉,好多了” 秦菱紧紧握着他反常有些微凉的大手:“姐姐,你好好休息,我哪也不去,就在这陪着你,你要快点好起来。” “好。”感受着她温柔的抚慰,他无力而又满足地合上了眼。 即使是病重状态下,他眼角眉梢都带着淡淡温脉的笑意,有着蛊惑人心的魔力。 秦菱看着他绝美得令人挪不开眼的笑容,心里稍稍安定了些许,便感觉他很快又能生机勃勃妖娆多姿地站在她面前了。 岛的另一边。 秦菱带着两个小家伙回到住处后,司澜宴紧跟着的视线都还没有收回去。 暗影见他难舍模样,恭敬地道:“主子爷,要属下帮您将甄妃娘娘和孩子都” 不等暗影将话说完,司澜宴微微抬手打断了他:“不可,不要动她和那狐妖” 司澜宴虚弱的话落,收回远眺的眸光。 眼前没了秦菱那小女人的身影,他这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伤处剧痛无比,浑身痛苦地颤栗。 一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无力地跌坐在了身后椅子上,颤抖着用手摸了一下伤处,染了一手的鲜血。 暗影见此一幕被吓一跳,脸色惨白地跪在他面前:“天啦,您伤处撞在石桌上,受到了刺激,又大出血了啊,这可怎么办是好啊主子爷,咱还是先出岛疗伤要紧啊” “无事朕,死不了” 司澜宴虚弱地摇头。 他确实可以让暗影掳走菱儿和孩子,但他不能再这么做,这样只会加深她对他的厌恶,更加排斥唾弃痛恨他。 身上这伤,就是最好的证明。 但他也绝不会放弃她,不会离开这座岛。 他找了她五年,若是再次错过,那就是永远的错过了,再也见不到她了。 这五年,若不是想要寻找到她的决心支撑着,他早已活不下去了。 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她,他一定会好好表现,好好补偿她和孩子,让她看到他的改变对他改观,心甘情愿跟他回去。 他无力地靠着椅背,伤痛地闭着眼睛,嘴唇翕动着,询问暗影:“你可知女人,都喜欢什么?” 暗影正对着重伤的司澜宴手足无措,蓦地听到他这话,也是哭笑不得地抹起眼泪来。 “主子爷,您命都要没了,还在想着怎么讨好甄妃娘娘吗?眼下您保重龙体要紧啊” 司澜宴不耐烦地道:“说,如何能讨得女人欢心?” 直到现在,他才发现,他活了三十二年,对秦菱这小女人竟是一无所知。 如今在他的眼里,菱儿充满了神秘感。 从一开始到现在,她一直在变,每个阶段都是不同的样子,他竟然都看不透她。 他怎么也没想到,向来软糯糯乖巧柔顺病弱怂包的菱儿,会拿刀将他身体捅穿一个窟窿,会狠厉到想要他死 暗影见他将秦菱看得比性命还重要,也是感慨连连。 “哎,世人都说主子爷冷酷无情,那是没有见着此时的您啊,甄妃娘娘也真是的,放着主子爷您这么优秀又专情的男人不要,偏偏要守着那男不男女不女的妖怪,还狠心将您捅成这般模样,刚刚,甄妃娘娘过来,竟然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还一直出言伤您” 司澜宴心疼地紧蹙墨眉,一个冷眼朝暗影扫过来,暗影心头一跳,慌忙收回了话头。 “属下属下是单身狗一枚,如何讨女人喜欢,属下也一无所知啊” 暗影在司澜宴锲而不舍的逼问下,无奈地回:“主子爷,属下也没成过婚,甚至都没谈过感情,我的话您听听就行了,具体怎样,还得您根据实际情况来,具体分析,具体对待,毕竟您后宫佳丽众多,接触过的女人肯定比属下要多。” 司澜宴坐在榻边,敛了敛精致飞扬长眉。 他这辈子也就接触过太后和秦菱两个女人。 后宫在他这里就是个摆设,除了菱儿,他从未碰过其他女人。 若是了解女人,他还需要问暗卫这么傻的问题? 暗影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思索了一会,才一本正经地说:“我所认识的女人,大多是爱美的,喜欢花朵,喜欢漂亮的衣服首饰,还喜欢毛茸茸可爱的小动物,喜欢浪漫的事物” 暗影两片嘴唇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他印象中的女人特点。 最后还道:“而且,女人大多感性,一点点感动就会无限放大,主子爷,您要想求得甄妃娘娘原谅,就得用真心去打动她,想必甄妃娘娘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会融化在您的柔情蜜意当中” 司澜宴这冰雕做的大老粗,冷心冷情了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深入了解过女人,在听了单身至今的暗影这一席话后,胜似听了一席话。 想着暗影不了解女人,总该了解小孩子,于是敛眉又问:“小孩子,喜欢什么?” 这方面暗影果真很了解,当即眼睛一亮:“小孩子很简单的,除了好玩,就是好吃,没有别的了啊!” “不错,你去给朕,准备小孩子爱吃的,爱玩的东西,朕出去散散步,晒晒太阳。” 司澜宴给暗影下达了最新任务。 自己则起身下榻,拖着重伤虚弱的身子,慢悠悠出了房间,去屋后面的山坡上采摘鲜花去了。 如今是冬季,鲜花少见,但这山坡上却开满了绯红似火的不知名花朵,如盛放的一簇簇烟花,绚烂极了,且花香四溢,沁人心脾。 只是这些绯花,喜欢生长在扎人的荆棘丛里,不喜生长在容易采摘到的空地上。 司澜宴给这些绯花取了一个名字,烈焰花。 烈焰花,就如同他的菱儿一样,火辣辣的。 他一直以为菱儿软糯糯的,可以任由他拿捏,任由他搓圆弄扁,直到后来才知道他看走眼了,才知道他错得有多离谱。 烈焰花生长环境特殊,被荆棘丛包围着,采摘它的人容易被刺伤。 他一不小心,就扎伤了手,身上衣裳也被刮破了。 但他不管不顾,采摘了大把大把的火红烈焰花,又割了一些龙须草捆着花束,将之修剪得整整齐齐。 回去后,他径直朝着秦菱所住石屋走去,将花束都插在门口空置的花瓶里。 “哎,这不是岛那边山坡上,荆棘丛里,生长的绯花吗?谁采摘的啊?” “咦,你们快来看,这里还夹了一张纸条,上面还写着字呢” 秦菱将孩子们哄睡,从屋内走出来时,就见侍者围绕着门口的花瓶在议论纷纷。 一抹耀眼的火红映入眼帘,秦菱脚步一顿,视线落在那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两瓶绯花上面。 侍者将一张纸条递给她。 秦菱接过纸条一看,只见上面龙飞凤舞的书写着:是缘分,让我们相遇,是命运,让我们重逢,菱儿,快回来我身边 第171章 渣渣 她接过纸条一看,只见上面龙飞凤舞的书写着:是缘分,让我们相遇,是命运,让我们重逢,菱儿,快回来我身边 秦菱一看这字迹,这称呼,这话术,就知道是大暴君司澜宴写的了。 她黛眉一皱,当即将花瓶里的绯花都拔了出来,万分嫌弃地扔在了地上。 她一面抬脚踩踏花束,一面语气淡漠地对侍者说:“往后再看到有人送花,就都扔了,我不喜欢这样的花!” “是。” 侍者不明所以地点头,将扔在地上的绯花都收拾起来。 如今是冬季,海上风大,吹得人脸上生疼生疼,也格外的冷。 直到中午的时候,太阳火辣辣的高悬在上空,海岛上的温度才逐渐暖和了起来。 用了午膳,给九殷喂过药后,秦菱就带着两个小包子出来岸边堆沙子,享受日光浴了。 用她的话说,冬天多晒晒太阳,补钙。 母子三人手拉手在沙滩上蹲下来,捧起沙子堆着玩儿,将一切烦恼都暂且抛诸脑后,有说有笑的。 “龙儿,虎儿,咱们来堆一个城堡,看谁堆得又快又好,如何?” “好呀好呀!” “娘亲,可我不是很会堆,您教教龙儿!” “好,没问题,你看娘亲,先这样把沙子都弄到一起,堆高一点,然后,再用手将之磨出形状来” 秦菱在二十四世纪时,收养她的奶奶住在海边,因而她是经常玩沙子的,面前这些沙子在她手中好似带有粘性的橡皮泥,很快就堆成型了。 才一刻钟过去,一座魔幻城堡就出现在了沙地里,引得一旁两个小包子双眼放光,拍手直叫好。 “娘亲,您真棒,真厉害呀,这么快就堆好啦!” 秦菱瞅着虎儿堆的小动物,虽然不怎么好看,但她还是能看懂的,也是竖起了大拇指,不吝啬夸赞。 “虎儿堆得也不错呀,你堆的是兔子,和小鸡,是吗?” “嗯嗯。”虎儿用力点头。 一旁不急不缓捧着沙子的龙儿,模样认真地道:“娘亲,我想要堆一个海底龙宫,这可能有一些难度,需要花费一些时间,才能完成的喔,娘亲您等我一下好吗?” 秦菱笑说:“好,娘亲等着,需要帮忙吗?” “嗯,您去给我准备一些贝壳,我等会要用到哒!” “好呢!” 秦菱帮龙儿捡了一堆贝壳回来,约莫半个时辰过后,龙儿也已经堆好了房子。 龙儿将贝壳都洒在房子的顶上,颇有成绩感:“这样就是一座海底龙宫啦,娘亲,您看像不像呀?” 秦菱着实是看不出来那是一座龙宫,但也不想扫了小孩子的兴致,笑道:“龙儿想象力真丰富!” 这时候,虎儿指着海面跳了起来,发挥他好奇宝宝的特质:“娘亲快看,海上来了好多白色鸟儿呀,那是什么鸟呢?” 秦菱抬眸远眺:“傻瓜,那是海鸥!” 她话音刚落,一件宽大的黑色披风盖在了她肩膀上,将她瘦小身子都给笼罩住了。 身上突然多了一件男式披风,她蓦然一征,转身看向给她裹披风的人,发现正是大暴君司澜宴。 司澜宴帮她将披风领口处的带子系好,深沉如泽寒眸紧紧擭住她,淡淡启唇关切道:“海边风大,小心着凉生病。” 秦菱心中火大正要发作,司澜宴迈着长腿适时地退开了。 “菱儿,披风你拿着,会用得上。”他温柔地说着,没有再纠缠她,俊脸上明显可见歉疚愧对之色。 龙儿和虎儿发现了无事献殷勤的司澜宴,捧起沙子就往他后背洒去! 龙儿更是放下狠话:“大坏蛋,你离我娘亲远一点呀,不然我要你好看!” 司澜宴转头看了眼怒而威胁他的两个小萝卜头,也并没有发作,还反常的扯唇笑了笑。 这两个小萝卜头,别看才屁股高,也会保护娘亲了。 尤其是与他长得极像的龙儿,目光坚定,语气冷厉,模样严肃,胆子很肥,就像个威风禀禀的小大人似的,不错,不愧是他司澜宴的种,完美继承了他的某些特点。 欣慰地点了点头,没有死皮赖脸的缠着他们不放,识趣地走开了。 阳光照在他身上,于沙地里投射出一道修长的影子。 他受了重伤,步子不如往日那么沉稳有力,显得有些虚浮。 影子也晃晃悠悠不紧不慢地跟着他走,没有了往日的挺拔倨傲,显得很是颓靡落寞。 秦菱见司澜宴这次并没有罗里嗦哄她回去,没有装作深情款款的样忏悔认错,也没有再强抱她,深感意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扯下身上他给的披风就扔在了沙地里。 这时候,海面上一阵阴冷飓风袭来,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空突然下起了毛毛细雨。 沙滩距离石屋有一段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距离,秦菱担心孩子们淋雨感冒,便又拾起了被她扔在地上的披风。 她将宽大的男式披风迅速裹在了身上,再将只有屁股高的两个小家伙藏进披风里,牵着他们的小手往石屋走去。 才走到半路,小雨顷刻间变成了大雨,密密麻麻洒在黑色披风上,响个不停。 虎儿攥着秦菱的手,躲在披风里面,庆幸地说:“还好,刚刚那大坏蛋将披风给咱们了,不然咱们就要淋雨啦,娘亲,您说,他是不是知道要下雨啦,特意过来送披风的呀,我看他好像也不是那么坏了耶” 秦菱想到狗皇帝五年前冷漠无情的欠扁样,不置可否地教育起儿子:“这才多久,你就帮他说话啦?他这招就叫做扮猪吃虎,你看,你这不就着了他的道了吗?” 秦菱回到石屋,便坐到了九殷榻前。 见九殷虚弱地闭眼睡着,仔细给他把脉,脉象依旧微弱而又杂乱,令她担忧地蹙起黛眉。 不过很快,她又想到五年前,美人姐姐曾重伤化出银狐原形,也是和现在一样,每日都在睡觉休养身体,很少出来活动,很少和她说话。 于是便宽慰自己别多想,这次或许和五年前那次一样,休养个十天半个月,美人姐姐就会好起来的。 另一边,司澜宴回到了房间。 暗影将准备好的美味糖果和机关小玩具,交到了他面前的石桌上。 “主子爷,那两个小萝卜头正在对面石屋右侧的老槐树下玩耍,听从您的吩咐,属下已将他们身边的侍者迷晕支开了,您现在可以过去看看孩子们了。” 司澜宴凉薄的唇抿着没有说话,将桌上的糖果和小玩具收进了袖口里,就如同一道无声无息的鬼魅似的,很快就出现在了龙儿虎儿面前。 最近两日,他每天都会以这样的方式和龙儿虎儿见面。 龙儿虎儿从一开始的害怕他驱赶他,到后面都习惯了他的存在,也就懒得驱赶他了。 小孩子嘛,玩心很重,见这两日他并没有对他们怎样,反而任凭他们打骂,也就不那么怕他了,甚至还逗弄起他来。 眼下,两个小家伙正在老槐树下折纸玩儿。 见着了突然闪现的司澜宴,小家伙们瞪大双眼,正要大声喊叫,司澜宴朝他们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 “嘘,不要说话,爹爹今日来,有惊喜给到你们!” 司澜宴往日不苟言笑,冷冰冰的,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但眼下他和小家伙们说话,却并不像往常那样严肃冷酷,倒是显得温和很好相处。 他知道要想和小孩子打成一片,需要先把自己也伪装成老小孩,如此他们才会将他当成同类,才不会那么排斥他的靠近。 龙儿虎儿瞅了他一眼,又互相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闭了嘴,没有大声喊叫,想看看今日他又想耍什么花招。 他摊开厚实手掌心给两个小家伙看:“龙儿虎儿,爹爹今日要变戏法给你们看,你们可得看仔细了,爹爹手上只有两块小石子,没有别的东西了,你们猜猜,待会小石子能变出什么来呢?” 两个小家伙没有搭理他,只是防备地死死盯着他。 “看,见证奇迹的时刻来了!” 他装腔作势的逗弄着两个小萝卜头,手腕一抖,一把糖果出现在了掌心中! 而先前躺在掌心中的那两颗小石子,已不翼而飞了! 他将手中五彩斑斓的糖果递给小家伙们吃,温和地笑:“你们看,石子变成了糖果,爹爹厉不厉害?来,龙儿,虎儿,爹爹给糖果你们吃。” 龙儿捂住小嘴:“哼,这糖果,肯定被你下了毒,娘亲说过哒,陌生人给糖不能吃!” 虎儿也很嫌弃:“什么变戏法,明明就是障眼法啦,这种骗人的把戏我可见多啦,骗不到我啦,我知道,你事先把糖果藏在了袖口里!” 司澜宴见两个小家伙不好骗,意料之中的笑道:“不错,你们娘亲教育得很好,但爹爹不是陌生人,是和你们最亲近的人,你们的身体中流淌着爹爹的血液,明白吗?” 虎儿指着他的脸:“你骗人!我可没有你这样的爹爹,你和我长得一点都不像呢!” 司澜宴闻言看向龙儿:“你和爹爹长得几乎一模一样,怎也假不了。” 龙儿一时间心乱如麻,猛烈摇头:“不,不可能,大家都是长着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一张脸呀,这世界上长得像的人可太多啦,这,这只是巧合” 司澜宴低哄:“你不信也得信,我是你爹爹,咱们滴血验亲便知。” 龙儿才不上他的道,撅着小嘴:“哼,你这个大坏蛋,想骗我的血直说!” “好了,爹爹再变个戏法给你们看。” 司澜宴无奈地将袖口都卷上来,露出隐现青筋结实有力的修长臂膀。 “你们看,我身上没有糖果,袖口里只有两张纸片喔。”他将一张纸片放在掌心,然后双手合十:“待会我将掌心打开,只要你们朝我手掌吹一口气,把纸片吹飞,就能变出玩具来。” “我不信!”虎儿凑过来,朝着司澜宴掌心就吹了一口气。 只见纸片被吹飞后,一个机关小人出现在了司澜宴掌心中。 司澜宴将机关小人放在地面上,按动机关,那小人能走路能跳舞,活灵活现的,看得虎儿眼睛里冒出光来。 “好可爱耶,大坏蛋,这是你做的吗?” “喜欢吗?送给你。”司澜宴大方地将机关小人递给了虎儿。 “我只是看一下。”虎儿胖乎乎的小手伸过来拿走了玩具,眉开眼笑地玩耍起来。 一旁的龙儿见着了这么可爱的小玩具,眼中好奇的光芒也是一闪一闪,凑过去和虎儿一起研究小人为何能走路跳舞。 司澜宴再次将一张纸片夹在双掌之中,温和地哄着龙儿:“龙儿也来吹纸片试试,若能吹出来玩具,爹爹便送给你。” 龙儿见他没有将他们怎样,温柔得很,也就凑到他手掌前用力一吹。 纸片飘飞之际,一条栩栩如生的金龙出现在了司澜宴掌心,龙儿兴奋地道:“是龙呢,和我名字一样的龙呢!” “没错,爹爹是龙王,而你是爹爹的儿子,所以叫龙儿。” 司澜宴慈爱地道,因着距离近,得以摸了摸龙儿小脑袋,将手中金龙送给了龙儿。 “爹爹教你,将这条金龙放在水中,按动机关,金龙就能游起来了,快试试看?” 第172章 痴迷 “是不是喔” 龙儿将信将疑地将金龙放在水坑里,按了一下机关。 顷刻间,那金龙还真的在水里游来游去,摆来摆去,吞吐着水泡,就跟活的一样,有趣极了。 龙儿最喜欢的动物就是龙,昨天堆沙子堆的也是海底龙宫,拿着这会游动的小金龙自然是爱不释手。 两个小家伙各自拿着司澜宴变戏法得来的玩具,玩得不亦乐乎,别提多开心了,包子小脸上掩饰不住的露出了天真无邪的笑容来。 只是,龙儿玩了一会,突然意识到不对,他怎么能接受大坏蛋送的礼物呢?要是娘亲知道了肯定会骂他的呀! 龙儿赶紧扔下手中金龙,收敛了面上笑容,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来。 “一点都不好玩!我爹爹也会变戏法呢,他能变出海上宫殿,还能变出七彩虹,能变出厨房,变出好多好多美味的食物呢,我爹爹比你厉害多啦,谁稀罕看你这大坏蛋变戏法呀,还有,你这玩具也不好玩,我还给你了!” 龙儿口中的爹爹,自然就是九殷了。 九殷是活了千年的狐妖,能够施展幻术,迷惑人眼,不管是什么都能变幻出来。 虎儿见龙儿这样说,也扔了手中玩具,不屑地哼道:“就是就是,会变戏法有什么了不起呀,我也会变戏法呢,是我爹爹教我的,不信你看着!” 虎儿说着从袖口里拿出一块白帕子,小短手甩了甩帕子,一支绯红似火的花束出现在了小手掌中。 司澜宴瞅着虎儿胖乎乎小手中的火红花束,深邃瞳仁不禁微微一缩:“这花,知道是哪里来的吗?” 虎儿一五一十地回:“是我娘亲扔掉不要的花!” 司澜宴俊脸上神色当即就是一征,但很快又回过了神来,摸了摸虎儿小脑袋,温和地笑道:“这烈焰花,是爹爹采摘的,送给你们娘亲的,知道吗?虎儿若是喜欢,爹爹也去山上给你采。” 虎儿生来跟个女孩子似的,胆小爱哭,喜欢漂亮好看的鲜花,喜欢可爱软萌的东西。 他额前还留有厚厚的刘海,又喜欢穿流光璀璨颜色鲜艳的衣裳,扎着丸子头走在街上,经常被人误以为是女孩子。 其实他长得也不是很像九殷。 只是他打扮得女气,衣着女气,脾性女气,爱好什么的也偏女气,又常年和九殷在一起生活,心中又一直觉得九殷很美,也就潜移默化的去学九殷的神态穿着,久而久之瞧着和九殷就有些像,都是那种雌雄莫辨的存在。 论五官样貌,虎儿长得更像秦菱,白白嫩嫩,大眼睛小嘴巴,精致漂亮。 “哼,我才不喜欢呢,丑死了啦,尤其是经过你手送的,还臭烘烘的呢,怪不得娘亲不喜欢这花,扔了呢!” 虎儿确实喜欢漂亮的绯花,但他不会接受司澜宴相赠,嫌恶地甩掉他抚摸他小脑袋的大手,迈着小短腿跑到一边去了。 向来暴戾冷酷的司澜宴,见两个小家伙如此冷漠对他,只是无奈地笑了笑,也并不生气。 虽然两个小家伙还是很排斥他,不愿跟他过多亲近,也不愿叫他爹爹,不接受他送的礼物,不吃他给的糖果,还是有些防备着他。 但今日这一趟,他觉得没有白来,小家伙们好歹是跟他有对话有互动了。 他相信,只要再给他一点时间,一定能让两个小萝卜头彻底认可他这个父亲的。 “龙儿!虎儿!你们在哪?快出来啊!” 就在司澜宴欣慰想着这些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了一道清丽如黄鹂出谷般的呼唤声,令他心神为之一荡,眸底迸出狂热的绿光来! “弟弟,娘亲过来寻咱们了,咱们快走!” 龙儿听到秦菱的呼唤,赶紧牵起虎儿小手,从老槐树下走出,软糯糯地扑进了秦菱怀里。 秦菱将两个小家伙搂进怀里,拍了拍他们小脑袋:“你们两个小家伙,刚刚去哪了啊,娘亲找了你们好久,都没找着,吓得我心脏都快要蹦出心框了呢,娘亲还以为你们被大坏蛋骗走了,不要娘亲了呢” “才不会呢,龙儿不跑呢” “虎儿不跑,要一辈子陪着娘亲” “娘亲,那大坏蛋今日没有出现过喔” 龙儿虎儿心虚不已,一个劲地哄秦菱开心,隐瞒了司澜宴近期时常来找他们玩的事。 司澜宴见着秦菱曼妙阿娜的倩影,心情激荡不已,目光紧锁着她,就想闪身走出来和她相见。 但听见两个小萝卜头不想让他出现在秦菱面前,又闪身躲在了老槐树后面,没有让秦菱发现小家伙们的谎言。 这个秘密,只有天知,地知,还有他和两个小家伙知道。 很快,被暗影迷晕后支开的侍者回神后,也找过来了。 “龙儿,虎儿,原来你们在这啊,刚刚,在那边荡秋千玩得好好的,怎么突然间溜了呀?” 直到这一刻,侍者还不知道自己被人下了轻微的迷药,蒙蔽了心神。 “龙儿虎儿,往后不可如此顽皮贪玩,不能到处乱跑,要是碰到坏人就不好了,知道吗?好了,回去洗手用膳了。” 秦菱转动澄澈惑人的美眸四处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教育了两个小家伙一通,也就带着他们回石屋了。 司澜宴从大槐树后面走出,远远望着秦菱清绝瘦弱的靓丽背影,深邃黑眸中盛满了痴迷的光,以及深深的自责歉疚之色。 直到她彻底从他眼底消失,他才收回眸光,深深叹了口气。 这日夜里,司澜宴想秦菱想得要疯了。 他总是想到秦菱和九殷腻歪恩爱的画面,惹得他心中妒火升腾,双目猩红,痛得快要窒息,发疯似的摔打屋内的东西。 他偷偷潜入秦菱所居住的石屋,查探她和九殷是否同睡一床,是否有亲密接触。 发现秦菱喂九殷喝完药,就带着孩子睡在了隔壁房间,并没有和九殷睡在一起,他那一颗嫉恨得冒出鬼火来的心脏,总算安定了些许。 他就在石屋外面,近距离守了她一夜。 眼见天快亮了,他才动身离开,经过走廊时,发现有一堆被换下来还未清洗的衣物,定睛一看,不但有小孩子的脏衣服,还有秦菱那小女人夜里换下来的衣裳。 鬼使神差的,他来到了那堆衣裳面前,随手拿了两件秦菱换掉的衣物,放在鼻端深深嗅了一口。 一股淡淡好闻的幽香袭入鼻腔,令他心神激荡,俊脸上浮现出一丝瑰丽夺目的艳色来。 这时候,有脚步声响起,他身形一闪,拿着那两件女子衣物就藏在了石柱子后面。 有侍者伸着懒腰走到那堆脏衣物前,将衣裳放进竹篓子里,发现似乎少了什么,眼眸一转:“奇怪,昨夜,主子没有换贴身衣物吗?” 侍者也没进屋去向秦菱求证,挎着竹篓子就走远了,要去清洗脏衣物了。 司澜宴闪身从石柱子后面走出来,垂眸看了眼手中攥着的衣裳,才发现随手拿的,竟然是女子贴身穿过的肚兜和亵裤 第173章 激荡 李贵装作恍然大悟样,连忙躬身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奴才误会了,可娘娘看这个不是也看得津津有味的吗?” 秦菱无奈摊手:“我这不是没得选吗?” 司澜宴听着两人的话,已经清楚了怎么回事。 原来,是李贵为了讨他欢心,特意找来了春宫图给小女人看,想让她懂得如何更好的侍君。 司澜宴垂眸瞅着怀里小女人羞红了的俏脸,羞愤欲死辩解的样,觉得有趣,深沉眸底氤氲着一丝意味不明的流光。 但转念一想,小女人见着了画本子上那些男人的身体,心里又莫名的恼火。 她只能看他的身体。 哪怕是画上虚幻的男人,那也不行。 一股酸涩醋意涌上心头,俊脸上神色渐渐沉了下来:“李贵,将这些不堪入目的话本子收起来,别教坏朕天真无邪的爱妃。” “是” 察觉到帝王心中不悦,李贵立马躬身上前,将落在地上的画本子给拿走了。 这时,有宫人抱了一沓香艳的画本子进殿来,撞到了李贵身上。 “李公公,您让咱找的画本子都找来了” “找你个大头鬼,谁让你找的这些画本子啊?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思想龌龊吗?成天看这些,你也不怕一双眼睛烂掉啊?” 李贵对着那宫人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 宫人莫名其妙被骂,委屈极了:“可,这不是您” “去去去!”李贵将手中画本子扔给宫人,没好气地道:“去找一些姑娘家爱看的话本子来,像什么富家千金爱上穷苦书生,冷面将军爱上刁蛮公主之类的,是给甄妃娘娘看的,怎可如此污秽不堪呢,必须得干干净净的,懂吗?” “奴才知晓了,奴才这就去换掉。” 宫人抱着那堆香艳的画本子就走了。 李贵狗腿地在门口躬身道:“陛下,娘娘,一切都是刚刚那狗东西捣的鬼,奴才这便去检查检查,看那狗东西是不是没阉干净,让陛下和娘娘看笑话啦” 李贵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两腿打滑,麻溜地退出了殿。 殿内只余下司澜宴和秦菱两人对视着。 瞧见大暴君深邃眸底意味不明的微光,秦菱不敢和他对视太久,就将绯红滚烫的小脸埋进了他怀里。 司澜宴瞅着她这没脸见人的娇羞样,心中好笑。 略显粗粝的大手摩挲着她圆润瘦小肩膀,冷硬下巴磕在她温热发顶,嗅着她发丝间淡淡好闻的清香。 轻启冷冰薄削的唇,低沉暗哑地道:“爱妃是一张白纸,有些事,只能朕亲自来教。” “谁要您教啦?”秦菱闻言就从他怀里抬起头来。 一双小手捧着红透的小脸,黑亮大眼睛看着他,浓密卷翘如两把小扇子似的长睫扑闪着:“臣妾可没说要学呢!” 着急地咬了咬唇,黑亮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哼道:“就是酒楼里说书先生所讲的话本子,我要看的是这种,谁让你拿春宫图给我看的啊?” 第174章 追寻 秦菱见他醒了心中一喜,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姐姐,前几天,你不是还和我们有说有笑的,身体也好多了吗?怎会突然间恶化?” 他虚弱地道:“我体内的妖丹,已毁,且,心脉尽断,五脏六腑皆破损,精衰力竭生命力,自然一日不如一日,如今,这具躯体,已油干火尽,濒临死亡” 秦菱伸出小手捂住他的嘴:“我不准你胡说,你不是活了千年的狐妖吗?不是妖王吗?不是千年前大闹三界后,受到天庭镇压,都苏醒过来什么事都没有吗?姐姐那么厉害,怎会有什么事呀?” 他捉住她堵他嘴巴的小手,无奈地道:“可能是我,千年前作恶太多,这是报应” 她猛烈摇头:“若千年前作恶过多的话,就不可能在千年后又醒来,我不信这是迟到千年的报应!” 他有气无力地笑:“我也想多陪你几天的,但老天爷不允许” 她双手紧紧攥着他凉飕飕的大手,嗓音颤抖地道:“不,我不信,你说想当孩子的爹,孩子认可你了,你说想和我成婚,当我夫君,我也都答应你了” 说着话锋一转,目含泪光控诉着:“可你现在却跟我说你要走了,要丢下我和孩子,你让我和孩子怎么办呀?难道,你并不是真心想当孩子爹,不是真心想当我夫君,你只是来欺骗我们感情的吗?” “很抱歉”九殷惨白如纸的脸上神色痛楚,黯然垂下眼帘:“那日的婚礼,没有举办成功,拜堂没有完成,被人破坏了,不作数的” “姐姐,你说什么?你这什么意思?” 秦菱以为自己耳朵出现了问题,不敢相信他会说出这种话来。 毕竟,在此之前,美人姐姐从镇妖塔里逃出来,一身是血寻至岛上,表现出来想和她成婚的念头是那么强烈,难道是耍她的吗?只是她自以为是的错觉吗? 还是说,姐姐觉得自己可能活不了多久了,这才放弃了她,让她不要有心理负担? 九殷听了她的问话,黯然垂着的眼皮缓缓抬起,眸光无比温柔地望着她,虚弱地同她解释起来。 “小东西,咱们这一世,注定了,是有缘无份,否则,也不会在拜堂的关键时刻,被人破坏掉也罢,咱们之间,便只是恩人的关系” “虽然,我总是说,我是你救命恩人,要你,用一辈子来报恩,但其实我之所以能从沉睡千年中苏醒,是因为你唤醒了我,若非这一层关系在,我当初,也不会救下你所以,你于我来说,也同样是恩人” “还有,我不应该,拿救命之恩胁迫你嫁给我,原本你拒绝了,并不愿当我夫人,我也看出来了,你对我,确实没有男女之情” “我还总和你说,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会一直遵循你的意愿,可我,携救命之恩逼你嫁给我,这便是强迫你啊,对不起” 他说着顿了顿,无力地喘起气来。 但他明显还有话没有说完,深深凝望着她,嘴唇不停地翕动着。 秦菱听了他那些解释和道歉,心中酸涩,泪水不断从眼底溢出,蓄满了眼眶。 见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似乎下一秒就要断气,便拍了拍他那只被她攥着的大手,低声哄他。 “别这样说,姐姐,你救了我那么多次,让我以身相许,也是应该的,这些年,你对我真的很好很好,你没有对不起我,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啊” 片刻过后,九殷总算缓过了气来,惨白无色但依旧绝美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他一只大手被她一双小手紧紧攥着的,另一只大手便颤抖着抬起来,恋恋不舍地抚摸她俏丽脸颊。 “对不起,此前,是猪油蒙蔽了我的心,让我只想占有你,但其实,占有,并不是爱” “真正的爱,是付出,是成全,并非占有,所以,咱们,没有拜完堂,没有喝交杯酒,没有入洞房,婚礼未完成,不能作数” “我不是你夫君,你也不是我的夫人,我还是你的美人姐姐,你还是那个天真烂漫的小不点” “听我的,你尚是自由身,我无权阻碍干涉你什么,你可以,去追寻自己的幸福”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秦菱紧紧握着他冰凉的大手,蓄在眼眶里的泪流了下来:“美人姐姐,你为何要对我说这些?是不是狗皇帝威胁你了呀?” 九殷虚弱无力地摇头:“没有” 秦菱似乎是不信,安抚着他:“姐姐,你别怕他,我都已经说了,这辈子只认你这个夫君了呀,等你身体好些了,咱们离开这座岛,咱们让狗皇帝再也找不到,好不好” 九殷苦涩地道:“对不起,是我,快不行了,往后,保护不了你了” “姐姐,你快别说了,我不用你保护了,该换我来保护你了啊” 秦菱澄澈双眼像漏水的桶,泪水止不住地朝外涌,安抚地摸着他凉飕飕大手:“姐姐,只要你好好休养,一定能好起来的,很快” “你看,直到现在,你都是叫我姐姐,小东西,在你心里,我也只是你的姐姐,不会是夫君” 九殷苦笑着说着,抬手为她擦掉眼角的泪。 继而虚弱地闭上了狭长桃花眼,银色长睫像两把小扇子遮盖下来,就连睡颜也是完美得无可挑剔。 “姐姐,你醒醒” 秦菱害怕地摇晃他肩膀,担心他这一睡,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可无论她如何晃,他都没有再睁开眼看她。 她颤抖着探了一下他的鼻息,近乎没有。 这时候,岛上大夫出现在她身边,面色沉痛地看着她,几次张口欲言又止。 瞅着大夫一副有秘密要说又不敢说的样,她便满含期待地问:“大夫,可是想到了救治姐姐的新法子?” 大夫犹豫了一会,点头:“有一个法子,或许能救主人,只是,会有些难度,会很危险” 秦菱闻言激动地抓住大夫胳膊摇晃:“大夫,你快告诉我是何方法,不管有多难,我都会不惜一切代价,救下美人姐姐的!” 大夫视线飘向窗外:“传言,在这座岛的西面海域,有一条鱼,活了数百年,叫做银环鱼,将银环鱼的内胆摘了服下,能包治百病,要是能弄来银环鱼的内胆,主人或许就能起死回生了啊” “好!”秦菱眼底闪烁起希望之光。 但很快她又陷入了疑虑当中:“海域那么广,要想找到这样一条鱼,确实有些难度,不过,既然这鱼活了数百年,那一定繁殖了许许多多的后代,我弄到他的后代取下内胆,效果是不是一样呢?” “若传言是真的,要引它出现,倒是不难,传言银环鱼生性凶残,是西面那一带海域的老大,极其喜爱漂亮的人类女子,当美人儿出现在海域的时候,银环鱼就会游过来捕食美女。” “吃人?”秦菱吓得瞪大眼,打了个哆嗦! 不过,看一眼躺在榻上病危的九殷,她又压下了心中恐惧,接着又问:“对了,大夫,那银环鱼长什么样子的呢?可否画下来给我看看啊?” 大夫尴尬地回:“这只是传言,我并没有见过那银环鱼长什么样,就连西面海域有没有银环鱼,我都不能完全保证,岛上也没人真正见到过,只知道银环鱼体型很大很大” 秦菱听了大夫这话,脸上激动期待之色骤然间淡了一些,但并没有说不相信,还是有几分希冀在的。 “谢谢大夫跟我说这些,只要有一点点希望,哪怕只是传言,我都不会放弃的,要是姐姐真的只有银环鱼内胆能救治了,我便下海一试,不试,又怎知道传言是真是假啊,或许传言是真的,那美人姐姐就有救了呢!” “哎,可万一传言是假的呢,万一入海后,被银环鱼给吃了呢” 大夫声音渐渐小了,掩饰不住心底担忧,有些后悔跟秦菱说了这个只是从上一辈口中听来的传言。 毕竟,西面那片海域本就凶险万分,入水的人九死一生,少有能够活着回来的,岛上没人敢靠近那片海域呢 但这个传言,对于秦菱来说,却是多了个救治九殷的希望。 见九殷快不行了,还真想去西面海域寻找银环鱼,试探传言真假。 不过,她心念一动,又想到了自己五年前服下过火域神药,而火域神药有着活死人,肉白骨,长生不老药之称。 于是,她满含期待地让侍者拿了个碗过来,划破手指,滴了半碗鲜血。 她让侍者将九殷闭着的嘴巴掰开,小心翼翼的,将那半碗血投喂到了九殷口中。 九殷喝下她的血后,依旧没有任何起色,甚至身上体温更凉了,本就微弱的呼吸差一点点就没了,只吊着最后一口气了。 “姐姐,你别吓我,你不会有事的” 瞅着九殷跟个死人没什么两样了,她扔了手中的碗,拍了拍九殷反常变得冰凉的脸颊。 龙儿虎儿听到动静后,闯进屋子里,跑到榻前,也抱着九殷查探了起来。 “娘亲,爹爹这是怎么了呀?爹爹怎么没有呼吸了呀?” “娘亲,爹爹还会醒来吗?为什么爹爹身上好冰啊” 龙儿虎儿也感觉到了九殷的不对劲,趴在九殷榻前,两张包子小脸上满是惶恐不安之色。 秦菱难过地拂袖抹泪,想到大夫跟她说的那个传言,面色凝重地摸了摸两个小家伙的头,收敛了心底伤心绝望情绪,温声哄着他们。 “龙儿虎儿,爹爹病得很厉害了,娘亲要去山上寻药来救治爹爹,你们在岛上不要乱跑,娘亲寻到药,很快就回来陪你们了喔。” 龙儿紧紧抱住她的手:“娘亲,龙儿陪您一起去寻药!” 虎儿小短腿打架,已率先往屋外走去了:“娘亲去哪,虎儿就去哪,哎,爹爹变成这样了,都不理我了,我不放心娘亲,我好害怕娘亲也变成爹爹这样了啊” 第175章 真假 秦菱见两个小萝卜头一刻都离不开自己,如此担心自己的小模样,心中又感动又温暖。 不禁再次庆幸自己假死逃出宫,生下了这两个贴心的小棉袄。 便一左一右无奈地牵起龙儿虎儿的手,出了石屋。 因为担心自己入海后回不来,留两个四岁多的小包子在岛上不放心,微微思索了一会,便将他们带到了岛的另一边,也就是司澜宴的住处。 毕竟,司澜宴是两个小包子的亲爹,交给他来照看,她是最放心的。 房门虚掩着的,她推开门,发现司澜宴并不在,只有他的侍卫暗影在。 暗影见她突然来访,很是意外很是惊喜地道:“主子爷在后山,我带你们去找主子爷!” 秦菱就问:“他在后山做什么呢?” 暗影就回:“主子爷身上的伤好些了,正在后山温泉池里舒服的泡澡。” “那算了,不用带咱去了。”秦菱止住了脚步。 她将两个小包子交给暗影:“我有事要办,不能带着龙儿虎儿一起去,等你家主子回来了,你就告诉他,要他帮我照看一下龙儿虎儿!” 暗影想起她曾对他家主子爷放下的狠话,装作无辜样道:“可这,又不是咱主子爷的孩子呀,主子爷不一定愿意!” 秦菱也不知道此次出海还能否回来,只能一五一十地说出实情:“龙儿虎儿,是你家主子司澜宴的亲骨肉,等他回来了,若是不信,你让他滴血验亲便是!” 虎儿闻言当即瞪大了黑亮眼睛,不可置信地摇晃她胳膊:“娘亲,您说什么呀?渣渣龙是我亲爹吗?这怎么可能,我和他一点都不像呀!” 龙儿想到司澜宴那张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脸,神色复杂难明地确定道:“娘亲,我我真的是渣渣龙的儿子吗?渣渣龙并没有骗我吗?” 事到如今,秦菱也不再隐瞒了,抚摸着两个小家伙的脑袋,向他们点头。 “对,司澜宴才是你们的亲生父亲,九殷只是你们的养父,只是你们的干爹呢,龙儿虎儿,等你们亲爹司澜宴回来了,和亲爹好好叙叙,你们要听爹爹的话喔,娘亲去去就回,会来接你们的喔!” 因为此前,她和龙儿虎儿说过,要上山寻药救治九殷,所以两个小家伙眼下也没有哭闹着非要随她去,而是乖乖的跟在暗影身边,等她回来接他们。 秦菱和龙儿虎儿告别,离开司澜宴的住所后,便在岛上侍者的保护下,去到了西面海域。 蔚蓝的大海,一望无边。 阵阵海风吹拂而过,令人感觉到丝丝寒冷。 传言银环鱼喜爱漂亮的人类女子,秦菱便遣散了侍者,独自一人迎着海风,站在海边的沙滩上,唱着优美动听的歌儿,企图吸引银环鱼上岸来。 可约莫半个时辰过去,海面风平浪静,不见一丝波澜,也不见一丝鬼影子。 九殷的病情可不能等,再等下去命真就会没了。 她紧蹙黛眉,把心一横,召来了岛上侍者。 “有水性好,会飞的,会武功的,会划船的,愿意跟我一起出海吗?若捕捉到银环鱼,见者有份,便将银环鱼分食了,传言银环鱼肉吃下去,也能延年益寿呦!” 侍者们不约而同地摇头,不受她的蛊惑。 “主人,毕竟只是个传言,咱也不知道真假呢,入海不值当啊!” “是啊,这片海域本就凶险万分,只要进去了,十有八九回不来啦!” “哎,主人,您这是想让咱们跟您一块去送死啊!” 秦菱深知此次入海危机四伏,见大家都不愿跟她一起冒这个险,自然也不勉强。 “原本我是想乘船去的,让你们帮我划船,但既然你们害怕,那我只能跳海了,毕竟海上风大浪大,我又容易晕船,划不了船,不过,我也能理解你们排斥的心情,不愿意去,也没事的。” 管家劝阻:“主人,跳海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啊,若传言是真的,那银环鱼体型庞大,只需一个摆尾,便能出现大的漩涡,而水性再好的人,也会找不到东南西北,被漩涡卷进去那就出不来了啊” 管家的话,让几乎所有的侍者都认同地点头,面露惧意地劝阻。 这时候,却有个高高瘦瘦的侍者站出来:“主人,我划船还不错,水性也不错,让我带您去!” 紧接着,又有个体型健壮的侍者站了出来:“我会飞,会武功,会划船,愿意前去保护夫人!” 毕竟大家认识才不久,秦菱看着面前这两个为了她而不怕死的侍者,无比感激地说:“谢谢,事成后少不了你们的好处的,咱们这就准备东西,出发!” “保护主人,是咱们的职责,是应该的!” 两个挺身而出的侍者慷慨激昂地说着,去准备出海需要的东西了。 三人带着弓,淬了毒的箭矢,毒粉,上了一艘长约七米宽约三米的船。 眼下是正午时分,冬日暖阳倾洒在海面上,犹如洒下一片璀璨夺目的碎金,画面好看极了。 方圆百里只有他们这一艘船,在辽阔无边的蔚蓝海面上,显得孤孤单单,很是寂寥。 两名身着黑衣的侍者在不停划船,垂眸静静地看着船底。 海水黧黑不见底,犹如一口巨大的深渊,充满了无尽的神秘感和危机感。 秦菱一上船就头晕脑胀直作呕,服下药丸后,又过了好一会,才缓和了过来。 等到没那么难受了,她便挺直瘦弱脊背坐在船边,远眺着金光闪闪的海面,一袭漂亮的红裙子、如瀑的黑发随风飘扬,纤纤素手持着碧玉箫,吹奏起悠扬醉人的萧声。 海面上,时不时有几只变异的大型海鸟飞过来,每次俯冲到水里,都能捕捉到一只大肥鱼。 有海鸟见着了吹箫的秦菱,生出恶意来,眼放锐光朝着秦菱俯冲而下! “嗖嗖嗖——” 秦菱手持暗器射向欲袭击她的海鸟,那海鸟被暗器击中嗝屁了,无力地掉落在船板上! 见她如此凶残模样,其余蠢蠢欲动的海鸟顿时没了胆子,纷纷吓得飞远了! 过了许久,船终于到达了这片海域的中心点,距离岸边已越来越远。 可那传说中的银环鱼并没有见着。 两名划船的侍者,都已经等不及了。 “主人,传言应是假的,咱们出海都这么久了,没见着那银环鱼呢!” “是啊,不是说那银环鱼喜欢美人吗?本来还以为很容易引它出来呢,可这大半天了影子都没见着” “嘘。”秦菱食指竖在唇边,示意划船的两人噤声,提议道:“这地方风浪没那么大,咱们暂且在这停靠一会,等会再继续航行。” 秦菱话音刚落,不远处的海鸟似是发现了什么异动,纷纷惊叫着扇动翅膀,飞速逃离了海面! 高瘦侍者紧张地道:“主人,是不是那银环鱼来了啊?你看那些海鸟,吓得都跑啦!” 壮实侍者也很不安:“那银环鱼是这一带的海上霸主,咱们三个,可都不是它的对手啊,小心点才好!” 秦菱心底则是又慌又激动,还不忘给侍者指明逃跑的方向:“若真是那银环鱼来了,你们也别怕,因为你们之中有一人会飞,而那银环鱼不会飞,会飞的,可以带着不会飞的逃离海面,避开银环鱼,安全回到岛上去!” “是喔,咱们可以以一带一。”会飞的高壮侍者一拍脑门,不放心又道:“可主人你怎么办呢?以我的身手,只能带走一人,也飞不了太远就要停下来休息的。” 秦菱笑道:“我带了毒粉,而且我也会飞,你们不用担心我,只需管好你们自己就行了!” 这时候,远处海面突然激流涌动了起来,鼓起来一个大包,周围的海浪剧烈翻滚,气泡源源不断从水里冒出来。 “哗——” 一声轰鸣巨响炸开,吓得船上的侍者都跌坐在了甲板上。 秦菱也震惊地抬头望去,只见一头体型庞大的海怪从水里跃了出来,掀起一股巨浪,令她脚下的船不停摇晃差点侧翻。 那海怪看着约莫有一排屋子那么大,背面上布满了圆环图案,像是一只只睁着的眼睛,密密麻麻无比瘆人。 这就是银环鱼吗? 秦菱又惊又喜又怕,手持长弓,对准了越来越近的海怪,不停地发射淬了毒的箭矢! 在她身边的两名侍者,也都第一时间搭弓,射击海怪! 那海怪被他们接连射中数箭,发出一阵闷响,意识到情况不对,迅速往后撤退,向大海深处游走了! 高瘦侍者见状松了一口气:“这海怪可真大,真抗揍啊,被咱们这些淬了毒的箭矢射中了十余下,竟然还能成功逃掉,看来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啊!” 秦菱好不容易等来银环鱼,自然是不会轻易放弃的,她需要银环鱼的内胆救治九殷。 便说:“被毒箭射中了十余下,就算能跑掉,肯定也受了重创,中了剧毒,跑不远的,咱们赶紧去追,很快就能追上它了!” 见海怪被他们打得屁滚尿流跑掉了,原本害怕不已的两名侍者得到了极大信心,因而也就听她的快速划船,壮起胆子乘胜追击。 “主人,咱们往哪边追呢?海怪都潜入水底了,咱也不知道它逃跑的路线啊!” “就往它逃跑的方向追去,海怪是哺乳动物,等会会浮出水面呼吸!” 就在秦菱命令侍者前去追赶海怪的时候,船身周围的水面发生了巨大波动,出现了一个漩涡,船开始摇摇晃晃往下沉,有什么东西在猛烈撞击船底! “停!不用追了,海怪就在船底下了!” 秦菱和侍者正要弃了船逃跑,那海怪已先一步察觉到他们的意图,眨眼间从水里冒了出来! 海怪猛地跃出水面六七米高,张开满是锯齿的血盆大口,将正起飞的秦菱给吞进了肚子里! 海怪嫌弃地扫了两名侍者一眼,并没有吃掉他们的打算,直接游走了。 两名侍者目睹秦菱被海怪吃了,爬上船后,拍了拍砰砰直跳的心口,庆幸自己长得太丑,海怪对他们不感兴趣,这才逃过了一劫。 劫后余生的两人,望着已陷入平静仿佛未曾起过波澜的海面,露出了惊恐而又悲伤的神情。 主人被海怪吃了,他们也不敢逗留,落寞地深深叹息着,拾起漂浮水面的船桨,快速地划着船又回去了。 “啾——” “呼呼——” 两人刚返程没多久,天空中传来一阵紧接着一阵震耳欲聋的兽鸣声! 抬头去看,是一头体型硕大威风禀禀的黑雕,出现在了不远的上空! 黑雕像一片轻飘飘的落叶,很快就降落在了他们面前,将它后背上一身黑衣的男人放在了船上。 这乘坐黑雕而来的黑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大暴君司澜宴! 海风阵阵,司澜宴身上黑色披风簌簌作响,深沉视线一转,没有见着秦菱那小女人的身影,紧张不安地问:“朕的菱儿,哪去了?” 侍者望向风平浪静的海面,悲痛地回:“就在刚刚,主人被一头体型巨大的海怪吃进了肚子里” 第176章 耗尽 “什么!” 司澜宴高大身子一晃,差点从船上跌落海里。 冷厉冰寒的眸子扫向一旁等待命令的黑雕,颤声吼道:“雕,快去给朕,寻到那该死的海怪,救出被它吞吃的菱儿,一定,要给朕救出菱儿!” 司澜宴话音落下的瞬间,不顾一切,纵身跳进了深不见底的海里 “我的天,他竟然跳海了,疯了不成?” “哎,这男人死定了啊,虽然那银环鱼对咱两不感兴趣,只对美人感兴趣,但这个男人生得俊美无俦,说不定银环鱼也好他这一口啊” 两名侍者站在船板上,瞪大双眼望着跳入海里的司澜宴,捂住嘴巴惊呼。 他们倒是也想去帮忙捕捉银环鱼,救下主人,但他们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就算有那个心,也没那么胆和能力啊。 谁会傻到拿自己性命开玩笑呢? 本身能跟着主人来到这里,已经是他们做的最大胆最不过脑子的决定了。 见过那银环鱼吃人一幕后,他们自然是心有余悸,只想离这片海域远远的了啊。 司澜宴运气还是不错的,入水后不久,还真引起了那潜在暗处的银环鱼注意。 由于他身上黑色披风被水冲走了,露出了内里洁白出尘的白衣,由于洗完澡后头发也没有束着而是披散着的状态,看上去白衣飘飘,黑发飞扬,清贵出尘、飘飘似仙、俊美无俦。 那银环鱼被他吸引了,迅速朝着他游了过来! 司澜宴见着那体型硕大满身圆环模样凶残的海怪,丝毫不见惧怕,反而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眼底更是迸出嗜杀的怒火,嘴角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 只见那海怪化作一道黑影,带起汹涌的海浪,从水里游到了他跟前,朝他张开血盆大口,露出了满口寒意森森的锯齿! “砰——” 司澜宴身形一闪到了海怪身侧,挥起一拳砸在海怪头部! 海怪见他渺小没放在眼里,一不留神就被砸中了头,滑溜溜的鱼脑袋扭曲变形,懵了一瞬! 显然,它是没有想到在他面前渺小如蝼蚁的人类男子,力气竟然这么大,一时间疏忽大意了! 司澜宴趁海怪懵了,便又挥舞着拳头朝它狠狠砸了几下! “砰砰砰——” 此时的司澜宴,身上带着浓浓的煞气,眼眸猩红,一心只想打倒海怪,救出在它肚子里的秦菱。 他将他毕生积攒的力量,都使了出来,爆发力格外惊人! “呜——” 连接几拳,砸得那海怪吃痛闷吼,脑袋嗡嗡作响! 海怪彻底被激怒了,也不敢轻视面前看似渺小实则强悍的人类男子了! 硕长鱼尾左右摇摆,带起一股吸力极强的漩涡,直将司澜宴卷入了漩涡当中无法脱身! 海怪鱼尾处生长着尖利的刺,往司澜宴身上扫了几下,直刮得他皮开肉绽鲜血渗出! 淡淡的血腥味刺激得海怪要疯了,眼底寒光直闪,又长又尖的硕大鱼头伸过来,张开血盆大口就朝着司澜宴吸去! 司澜宴催动内力跃出了海面,终于逃出了那吃人的漩涡,却没能逃过海怪这寒意森森的嘴! 强大吸力袭来,他被海怪吸进了口中! 好在他在进入海怪嘴角的瞬间,及时抱住了海怪的一颗牙齿! 在海怪锯齿咬合的瞬间,他又从它嘴角边溜走了,但双手也因为抱住那尖利锯齿而被刮伤了! 他催动内力及时跃出了水面,提起一脚,狠狠踏在海怪头部! “轰——” 因他这一脚,海面波涛四起,涟漪阵阵,海怪也被他震得身形不稳,头脑发晕,在海浪里摇摇晃晃。 司澜宴迅速幻化出寒光剑,滔天剑意升腾而起,猛地砍在了海怪头部! 海怪头部碎了一块,痛得不轻,吼叫着猛地跃出水面数米高,直将踩在他头部的司澜宴甩飞数米! 紧接着,它带刺的硕长鱼尾拍打到司澜宴身上,令他本就已皮开肉绽的身体更加惨不忍睹,痛得他紧蹙墨眉,发出闷哼。 眼见海怪张大嘴又要来咬他了,他紧急闪避到了海怪身后,眸光一凝,挥剑砍掉了它的鱼尾! “呜呜——” 海怪痛得呜咽吼叫,鱼尾断裂鲜血喷涌,剧烈地挣扎。 司澜宴片刻不耽搁,在汹涌的海浪中稳住身形后,趁海怪吃痛不备,又迅速游到它身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削掉了它的一侧鱼鳍! “嗷呜——” 海怪鱼尾和一侧鱼鳍没了,身子再也无法保持平衡,在水中猛烈地翻滚不休,哀嚎连连。 对付行动不再敏捷的海怪,司澜宴不费吹灰之力,提起剑来,每一下都能砍在它滑溜的脑袋上,令它无法逃脱。 “轰——” 海怪被打得毫无招架之力,鲜血直涌,已奄奄一息。 但还不甘心地又一次跃出水面数米高,张开满是锯齿的嘴朝司澜宴袭去! “蠢东西,敢动朕的女人,这就是你的死期!” 司澜宴面色阴冷肃杀,也是一跃到了海怪头顶,一剑刺入海怪伤痕累累的头部,直将它的头刺穿! “哗啦——” 海怪被这一剑刺得大脑炸裂了,硕大的身体落入水中,剧烈挣扎了一会,彻底断了气,渐渐的腹部朝上,浮在水面上再也不能动了。 海怪身体多处血流不止,已染红了周围的海水,空气中海水中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味。 西面这片海域,因为是银环鱼的地盘,原本少有鲨鱼出没,但如今银环鱼已死,而鲨鱼的嗅觉又异常灵敏,尤其对血液的味道情有独钟,能够嗅到千里之外的血腥味。 因而,大量的鲨鱼群嗅着银环鱼的血腥味,无比兴奋,迅速朝着这边游了过来。 鲨鱼数不胜数,拥挤着涌来,画面极其恐怖! 司澜宴正虚弱无力地坐在银环鱼身上,持剑划拉着银环鱼的肚皮,欲要解救被吞下去的秦菱,蓦地瞧见远处密密麻麻的鲨鱼群,心中也是一惊,神色陡然一紧! 他是不可能弃了银环鱼而去的,秦菱那小女人还在银环鱼肚子里。 但如此多的鲨鱼疯狂涌来,也不是他一人能对付得了的。 刚刚那一番缠斗之后,他已身受重伤也没了任何的力气,若不逃跑,只有被鲨鱼群吞噬的份。 若鲨鱼群只是吃了他还好。 倘若它们还分食了银环鱼,秦菱那小女人也会被鲨鱼群分尸! “啾——” 就在他持剑起身誓要保护秦菱、要与鲨鱼群决一死战的时候,远处巡察的黑雕发现了这边的动静,平展着硕大羽翼滑翔而来,落在了银环鱼身上。 黑雕护在司澜宴身前,朝着海面发出撼天动地的鸣叫声! “呼!呼!呼!” 黑雕响亮刺耳的鸣叫声如避雷流响,巨大的声浪一阵高过一阵传入水里,吓得那些前来捕食的鲨鱼四处逃窜。 在鲨鱼看来,能发出如此恐怖怪异叫声的生物,它们还没见过,一定是很凶残厉害的,所以它们不敢轻视。 在动物界,若叫声奇特具有威慑力,其他动物就不敢轻易造次,会感到惧怕,不敢靠近。 见鲨鱼群被吓退了,黑雕锋利的爪子便迅速划破了银环鱼的腹部,将躺在鱼肚子里脏兮兮的秦菱给解救了出来。 “菱儿” 司澜宴总算见着了秦菱,见她看上去是完好无损的,激动而又欣喜地将她紧紧抱在了怀里。 他将她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放下心来的同时,又见她躺在他怀里一动不动,心中又无比慌乱无比害怕。 他紧张不安地拍了拍她脏兮兮的小脸,凑在她耳边呼唤着:“菱儿,你醒醒啊,菱儿,我是司澜宴,你听到我在唤你了吗?菱儿” 秦菱紧闭双眼,并没有任何回应。 这时,黑雕又取出了银环鱼血淋淋的硕大内胆,递给了他。 他拿着那内胆就要喂秦菱生吃了,可到底是顿了一下,理智让他先探了一下她的鼻息。 发现小女人呼吸尚在,总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不禁想到,既然菱儿是为了这内胆冒险来此捕捉银环鱼的,他便不能违背她的意愿,便只能顺从她的意思,将银环鱼内胆给她收好了。 如何处置这颗内胆,应由她说了算,一切听她的。 这片海域血腥味太浓重了,远处密密麻麻的鲨鱼群舍不得离开,都在观望这边的动静,被血腥味刺激得蠢蠢欲动,很想分食了银环鱼和司澜宴他们。 司澜宴成功救下了秦菱,取走了银环鱼内胆,自然不再过多停留,他也没有力气再耗下去了。 虚弱无力地吩咐黑雕:“这鱼太大了,你拖不动的,带走一部分,便好,其余的,留在海里” 黑雕听话照做,叼走了小半银环鱼。 司澜宴忍着伤痛,满是鲜血的双臂抱起秦菱,身子颤颤巍巍的,有些艰难地上了黑雕后背。 由于黑雕嘴上以及爪子上都抓着鱼肉,飞行的速度极其缓慢,飞得也很低。 好在碰上了侍者的船。 黑雕见有鲨鱼群朝着船涌来,就将嘴上叼着的鱼身扔在了侍者的船上,锐利的双眸里迸出冷冽寒光,朝着远处的鲨鱼群发出震耳欲聋的鸣叫声。 “啾——” 往日有银环鱼在,那些鲨鱼是不敢靠近西面这片海域的,也是因为银环鱼死了,它们才敢放肆地游过来,见着了划船的侍卫就想吃掉他们。 但对于黑雕尖锐刺耳的诡异鸣叫,他们本能的感到害怕,几乎没有犹豫就吓得跑掉了。 见鲨鱼群退散后,黑雕便又将双爪上抓着的硕大鱼头扔到了船上。 又将后背上重伤的司澜宴和晕死的秦菱,也放在了船上躺着。 黑雕知道银环鱼是大补的好东西,也不想便宜了海上那些鲨鱼,护送着侍者划船回到了银环鱼的尸体旁。 将银环鱼剩下的身子往船上扔。 眼见那船实在是装不下了,它还用两只爪子各抓了两块鱼肉。 然后警惕地护送着大家,往岸边而去了。 岛上,大家个个神色凝重,以为入海的几人再也回不来了。 可没想到,几人不但回来了,船上还装了银环鱼。 “娘亲,您终于回来啦” “咦,娘亲,您不是说上山采药了吗?怎么是从海里回来的呀?” 随着暗影在岛上翘首以盼的龙儿虎儿,见着司澜宴和秦菱回来了,开心地跳了起来,欢呼雀跃。 只是,当他们看到被司澜宴抱着、紧闭双眼、一动不动的秦菱时,小脸上的神色都变了变,无比害怕地冲到了司澜宴面前。 “渣渣龙,你,你对我娘亲做了什么呀?为何,为何我娘亲变成了现在这样啦?” “大坏蛋,你还我娘亲来,快放下我娘亲啊,不然,不然我跟你拼啦!” 司澜宴满身是血,颤抖地抱着秦菱下了船,脚步艰难地走到两个小家伙面前,温柔地安慰道:“别害怕,娘亲不会有事的,娘亲只是晕了,还会醒来的” 暗影见司澜宴浑身是伤,衣裳破烂,血肉模糊,走路也不对劲,关切地上前搀扶:“主子爷,将甄妃娘娘交给属下” 司澜宴身上四处剧痛难忍,头疼欲裂,哪怕体力耗尽,已提不起劲了,走不动了,抱不起了,也还是紧紧箍着秦菱不撒手,疯疯癫癫地道:“菱儿,是朕的,别想,和朕抢” 暗影安抚道:“主子爷,属下不和您抢,只是想帮您减轻负担,毕竟,您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啊” “无碍,朕,死不了” 司澜宴虚弱而又颤抖的话落,眼前一黑,双腿一软,无力地倒在了沙地里。 第177章 发颤 “主子爷” “娘亲!娘亲!” 司澜宴在倒下去的瞬间,耳边最后听到的,是暗影和儿子们的呼声。 暗影见状心头无比慌乱,吓得惨白了脸,连忙俯身探了下司澜宴的鼻息,发现还有呼吸,便将他扛走,放在了屋内陈旧破烂的木榻上。 这座石屋是岛上闲置下来的,许久没人居住了,里面的家具摆设很多都是这样老旧不堪的,好在榻上铺着柔软的棉被,躺着还算舒服。 暗影开始给司澜宴检查处理伤势。 撕开他身上破破烂烂沾满血迹的衣裳,可以看到他满身是伤,皮开肉绽,血痕累累。 胸膛处的红肉绽开,可见里面白森森的胸骨,倘若伤口稍微偏移左侧一点点,应该早就没命了。 而上次被秦菱刺穿的腹部休息了十来日,原本好了些许,但也还未完全愈合,如今在深海里与海怪打斗了一番,腹部旧伤又受到了第二次重创,更是鲜血直涌。 仔细一检查,肋骨也断裂了两根,脊骨碎裂了一处有些许凹陷。 断裂的碎骨和绽开的碎肉,源源不断的渗出殷红鲜血。 那一身原本出发前雪白出尘的白袍,也是破烂得不成样子,被殷红的血水浸湿,令人触目惊心。 若是胃口不好的人,看到司澜宴如今惨不忍睹的样,指不定会作呕。 暗影眼眶一紧,有眼泪流了下来,恨不能代替司澜宴受伤,心疼地哭道:“主子爷,您怎么这么傻啊,您叫属下去营救甄妃娘娘便行,何须亲自去啊” 暗影身为司澜宴手下最厉害的暗卫,不但武功高深,还懂得一些医术,尤其是处理外伤很是拿手。 毕竟,这么多年过来,都是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 他知道,眼下首要任务,是要给司澜宴止住源源不断往外狂涌的血液,再这么任其下去,会失血过多身亡的。 暗影弄来了此前早就制作好的止血药粉,洒在司澜宴皮开肉绽的伤处,好一会,才帮他止住了血。 又仔仔细细地帮他处理了下身上的血迹,弄来一些早就捣碎碾成粉末的草药,湿敷在他伤处,再用纱布小心翼翼地将伤处包扎起来。 由于司澜宴身上伤处过多,除了脸上完好,上半身没有几块好肉,所以,暗影是用纱布直接将他上半身都给包扎了起来,只露出了一个头。 司澜宴左腿小腿也有伤,暗影又用同样的法子将伤口处理包扎了。 只是头部流血的伤口和肿块,对于暗影来说比较棘手,不敢轻举妄动,便去求了岛上大夫帮忙诊治。 岛上只有一名大夫,如今正守在九殷榻前,对着尚未好转的九殷唉声叹气。 见暗影来为司澜宴求医了,大夫头都没抬就拒绝了。 “哎,眼下,我的主人已快不行了,夫人也晕迷不醒,我是忙得焦头烂额啊,哪还有空给你家主子治病疗伤啊?你自己想想办法。” 暗影跪在大夫脚下哀求:“医者仁心,您身为大夫,总不能见死不救啊,大夫求求您了,帮忙看一看我家主子爷头部的伤!” 大夫瞧着自家主人九殷和司澜宴的关系似乎并不好,像是仇敌一样的,所以并不愿意帮忙。 “叫你们走,你们又不肯走,偏偏要留在这小小孤岛上,如今人受伤了,这能怪得了谁啊?我劝你有这个功夫求我,不如早点带你家主子离岛,去外面找更厉害的大夫呢,因为我瞧着你家主子伤得可不轻啊。” 暗影抱住大夫的腿:“若能离岛回京,我早就带着主子走了啊,可我是跟随着主子而来的,如何回去我并不知,所以,大夫,求求您了,您行行好,帮帮忙,事后咱家主子爷定有重谢!” 大夫闻言眼睛蓦地一亮,想到了银环鱼是大补的东西。 传言不但银环鱼的胆能包治百病,吃下银环鱼的肉也能延年益寿。 大夫这才答应过去帮忙诊治。 来到司澜宴的榻边,对着他头部流血的伤口和肿块,一番仔细查探过后,大夫额头上冷汗直冒,面色大变,棘手地摇了摇头。 “这应是受到了剧烈的撞击导致,不出意外的话,内里已有大量淤血了,头部发生震荡如此严重的话,后果也是不堪设想的,轻则醒来后失去记忆,重则变成木僵啊!” 大夫说着扬起眉尾,面色凝重地看向暗影:“木僵,你应该听说过?” “木僵?” 暗影闻言脑子里轰然一响,整个人都僵在了当场! 他自然知道木僵是什么了,便是再也不能醒来,不能说话,失去所有行动能力,变成僵硬的木头人了。 想到威武霸气的主子爷有可能成为木僵,暗影便无法接受,心痛地跪在地上请求。 “求求您了,大夫,您一定要救咱家主子,只要您救下主子爷,不管什么要求,咱主子爷都能满足您的” 大夫倒不怀疑暗影这话,他是有听到司澜宴自称朕的,所以他的身份有多尊贵,不用多说。 只不过,他这一辈子都只能待在岛上,给他荣华富华,给他当官,也用不上啊! 还有,能否让司澜宴醒来,还是个未知数呢。 大夫面色凝重地瞅着司澜宴头部的伤,无奈地道:“既然我答应帮忙救治,便会尽力而为,这是医者的职责,但治疗效果如何,不是我能决定的了的,还得看你家主子爷自身的造化了。” “好,谢谢大夫。” 暗影这才起身来,满含期待地给大夫打起了下手。 当天夜里,司澜宴还未醒。 在海怪肚里被救出来后一直处于晕迷状态的秦菱,已率先一步醒来了。 “咦,这是哪里?” 秦菱睁开沉重犹如千斤重的眼皮,转动迷蒙双眼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身处一间陌生灰暗的屋子里。 她撑着身子坐在榻边,待晕沉的脑袋彻底清醒后,认出来了这是司澜宴在岛上的房间。 奇怪,她不是被海怪给吞吃入腹了吗?怎会在这啊? 莫非是在做梦?一切都是一场梦吗? 下海是梦?遇到海怪被吃是梦?眼下也是梦? “嘶” 她用力掐了自己胳膊一把,感觉到痛意,才确定是处在现实当中,并非虚幻的梦境。 因为梦里,是感觉不到疼痛的。 看来,她并没有死,是被人给救了吗? 她心中一喜,觉得自己运气真是好,上次跳崖有美人姐姐相救,这次都已经入了海怪肚子竟然又有人来救! 这运气放在二十四世纪,去买张彩票定能中头奖呢! 怀着浓烈的感激之情,光起脚丫子,踩着冰冰凉的地面,走出房间隔板,欲要看看救她之人会是谁。 然后,就看到屋内还有一张床,而那床上正躺着一个头缠纱布的人。 那躺着的人身形颀长高大,应该是一个男人。 好奇心驱使,她朝榻边走近了。 水灵灵大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榻上被纱布缠着头的男人看,不知为何,一股浓浓的熟悉感扑面而来,令她心生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凑近了一瞧男人未被纱布包裹住的正脸,才发现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大暴君司澜宴! 她神色一紧,瞳孔骤缩:“司澜宴?” 眼前的司澜宴面色惨白如鬼,嘴角染血,不但头被纱布缠着,脖子也被纱布包着,放在被子外面的双手也被纱布包着的,且纱布上血迹斑斑 其余部位因为是在被子底下遮盖着的,看不出是什么情况,但她猜想应该和露在外面的部位一样,也是用纱布包裹着的。 心口莫名一抽一抽的疼。 她颤抖着伸手,掀开盖在司澜宴身上的被子! 果不其然,他整个上半身,已被纱布包裹成了一个严严实实的粽子,可想而知伤得有多严重! 她浓密卷翘的长睫毛一阵猛颤,连带着嗓音也发颤:“狗皇帝,你你这是怎么了啊?” “怎么了?呵呵。” 暗影端着药汤进屋来,见着秦菱已醒来先是一愣,而后就嘲讽地笑了。 “你问主子爷,主子爷也不能回答你了,倒是我,想问问你,主子爷为何变成了这样呢,我觉得,你这个当事人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 “我?我也不清楚,我连我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都不知道,这这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秦菱死死盯着重伤不醒的司澜宴,猛烈地摇晃脑袋。 其实她已经隐隐猜到了什么,但她不敢相信,不信他是因为救她而变成这样。 “哼,还不是因为你!”暗影将手中药汤放在桌上,愤恨地道:“若不是为了救你,主子爷又怎会重伤成这样?你这罪魁祸首,还在这里装什么纯良无辜呢?” 心底的猜测竟然成真了,秦菱猛地抬头,眼底满是震惊:“你是说,将我从海怪肚子里救出来的人,是司澜宴吗?” 暗影面色不好地瞪着她:“除了咱家痴情的主子爷,谁还会这么傻,这么在意你,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与海怪拼死缠斗啊?” “哼,昨日,主子爷从后山泡完温泉回来,原本怀里还抱着大把绯花正准备送给你呢,当时,看到龙儿虎儿在屋里,主子爷别提多高兴了,还以为龙儿虎儿终于肯接受他这个父亲了呢!” “谁成想,听我说是你将龙儿虎儿托付给他照顾了,而你有事要办,不能带孩子一起去时,他二话不说就冲出了屋子,去询问岛上侍者你的去向了!” “当得知你是下海去捕捉银环鱼了,他当即召来黑雕,飞往海上寻你去了啊,哎,回来就变成了这样” 第178章 惨烈 秦菱得知司澜宴为了她不顾一切冲进海里,徒手与那凶残的海怪拼死搏斗,结果重伤成这副模样救下了她,心中很不是滋味,百感交集。 不知为何,还有一阵一阵的抽痛窒息之感在心头泛起。 好似心口被人塞进了一大团棉花,透不过气来。 一刹那间心底好乱好乱。 她站在司澜宴榻边,垂下长睫,难受地看着他惨不忍睹模样,没好气地道:“狗皇帝,你是不是傻呀?谁让你,去救我的啊?” 暗影听了她那话,便瞪着她又道:“主子爷确实是傻呢,你当时被主子爷护在怀里晕睡着,没有看到他回来时的那惨样,哎,浑身是血,衣裳破烂,皮开肉绽,到处是伤,甚至心口可见森森白骨。” “主子爷已是没有一丝力气了,可还强撑着紧紧抱住你护住你,属下要他放下你,交给我,他死也不肯撒手,说谁都不能和他抢菱儿,最后,主子爷就那么受不住,抱着你倒在了沙滩上” 秦菱虽然没有亲眼目睹司澜宴浑身是血、皮开肉绽、一瘸一拐的惨烈样。 但垂眸看着他如今浑身缠满纱布、脸色惨白如鬼的狼狈样,也能料想到他身上的伤有多严重。 所以,听了暗影那话,她的心情无比沉重,无比复杂。 心口一抽一抽的疼痛之感也越来越强烈了。 思绪随之飘到了五年前。 虽然,五年前,暴戾的狗皇帝对她很是冷酷无情,动不动罚她,老是冷言冷语羞辱她,无情无义伤害她,令她感到很生气很痛恨,深感厌恶作呕,发誓永远都不会原谅他了,也下定了决心死都不会再跟他一起。 但她,却从来没有想过要他死啊 前不久,他刚找来岛上,破坏她婚礼劫走她时,她确实是有用刀狠狠捅穿他腹部令他身受重伤跪倒,还冷漠无情的说过若再不顾她的意愿就会杀了他,但那只是被他气得一时失去了理智,才会用刀捅他才会那样威胁他的啊 谁让他不顾她的意愿强抱她,让他放开怎么也不放,要强掳她回宫去呢? 若非被逼到了绝境,令她心生拼死反抗的决心,她又怎会拿刀捅他呢? 她这辈子就没有拿刀捅过人,那日捅他,还是第一次。 其实当时,她并不是真的要弄死他的。 当时,看到他被捅伤后血流不止狰狞痛苦的样,她是有感到担忧害怕的,有感到自己过分心狠的,同时还有一丝丝变态的快慰感。 当时捅穿他后,甚至她的心口,也莫名其妙的隐隐作痛。 此后几天,她也会时不时想起他被自己重伤的那一幕,心口犯疼,很是烦躁,只不过都被她很好的压制住了,被她强制性遣散了他被捅穿时的凄惨画面。 她不准许自己去想他身受重伤的凄惨样,不准许自己心软。 她会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他曾经对她有多过分,安慰自己那是他咎由自取没什么可同情的。 但是,她怎会狠心杀死他呢? 先不说她身为二十四世纪新新人类,接受过高等教育,最是看不得有人流血有人死亡,从来没有动过刀子,穿书后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人要杀人。 在她这里,杀人是要偿命万万不能的,人命大于天。 她断不会像还未开化的古代人那样,漠视生命,杀人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另外,虽然五年前他确实对不起她,伤害了她这个穿书者背锅侠,她也确实讨厌那样冷酷无情的他。 但她对他,还没有恨到要他死的地步啊 就在她思绪翻飞之际,暗影冷哼着将一颗内胆递给了她:“这是主子爷从海怪肚里取出来的内胆,黑雕让我转交给你,说是主子爷为你取的。” 秦菱看着递至面前、足足有一个小水桶那么大的鱼胆,眼底蓦地有亮光闪现,不禁想到九殷有救了。 没有矫情的推拒,而是伸手就接住了。 暗影不见她为自家主子爷伤心落泪,竟然还双眼放光地接过了主子拼命取来的内胆,心中更加为主子感到不值了。 恶狠狠瞪着她道:“甄妃娘娘,忘了告诉你了,岛上大夫说,主子爷脑部受到了严重创伤,若三日内不醒,便会永久性沉睡,变成木僵,若三日内醒来了,也极有可能失忆!” 秦菱闻言心中又是一惊,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 古代所说的木僵,不就是现代的植物人吗? 司澜宴有可能会变成植物人吗? 不会,他身体素质那么好,气运那么逆天,命那么硬,自幼在军营中历练,自幼被人追杀长大,受过的要命重伤数不胜数,哪一次不都是逢凶化吉了啊? 不可能的,他不可能变成植物人 暗影见她满脸惊骇,猛烈摇头,因他的话而受到了些许刺激,剑眉一挑又道:“哼,看到主子爷变成这样,你开心了吗?” 秦菱被怼得哑口无言,嗓子难受得发不出一丝声音,就好似舌头整个被拔了一样。 她抿着唇不说话,心情沉重地坐到了榻边。 垂眸看着被裹成粽子凄惨无比的司澜宴,给他仔细查探了一下身体。 司澜宴生命力确实顽强,哪怕伤成了这副模样,但生命体征还是很强的。 但她又给他看了看头部被纱布包着的伤处,发现真如岛上大夫所说,头部受到了猛烈的撞击,问题很严重。 即使能醒来也极有可能失忆,或者变成植物人再也醒不来。 一抹异样情绪从她心底深处涌现,澄澈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担忧,心中无比难受,一阵一阵的犯疼。 但她硬是压下了这些忽然间升腾而起的复杂情绪和感受,抬起头来,装作若无其事地看着暗影。 嗓音淡淡地道:“虽然,你家主子,确实是为了救我而变成这样的,但我,没有让他来救我,他变成这样了,跟我有什么关系呢?你不知道看好你家主子吗?这个锅我不背,怪只能怪他自己太傻,只能怪你没有保护好你家主子!” 冷漠不近人情的话落,她抱着那颗硕大内胆起身来,对着沉睡不醒的司澜宴深深鞠了一躬。 “司澜宴,虽然之前的你,确实很令人讨厌,但这次,谢谢你救了我,还帮我获得了海怪的内胆。” “不过,一码归一码,这并不代表我就能原谅你了,你再救我十次,我也不会原谅你的。” 由衷的感谢以及不原谅的决心道出后,她并没有留下来陪着司澜宴,把心一横,抱着内胆就跑出了屋子。 暗影扭头,看着她跑得比兔子还快的身影,气闷地攥紧了拳头。 “哎,主子爷真是傻,确实傻,怎么就为了你这么一个冷血无情的女人,而不顾自己性命呢,主子爷变成了这样惨样,我看你压根就没有一点心痛,也没有流过一滴泪,没有一丝怜悯和内疚之感,我我真是没见过像你这么铁石心肠的女人,没有感情,没有心!” 对于秦菱的冷漠心狠,暗影除了能怼她几句抱怨她几句,也没有别的办法。 谁叫他家主子爷拿这作精当心头宝呢,若真敢拿她问罪,主子爷醒来分分钟会撕碎了他! “哎,当时我要是跟着去就好了,我不应该在岛上看护龙儿虎儿的,甄妃也没有说错,主子爷确实傻,也确实是我没有保护好主子爷啊” 暗影深深叹息,深深自责,端着还热乎的药汤来到榻边坐下。 掰开司澜宴闭合着的下颌,小心翼翼地喂他喝起药汤来,不停地祈求他能够早日醒来,醒来也千万别失忆 岛的另一边,秦菱狠心抛弃司澜宴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来到了九殷的居所。 岛上大夫正守在九殷榻边,看到她醒来,惊喜之下,又伤感地摇了摇头。 “夫人,您来陪主人渡过最后的时光,主人那么在意您,弥留之际,最放心不下最想见的,定然就是您了。” 秦菱闻言眉头突突直跳:“你别瞎说,姐姐不会有事的!” 她将怀里抱着的内胆呈给大夫看:“你说的银环鱼内胆,我已经拿来了,快看看如何给姐姐食用,传言应是真的,西面海域真有体型硕大的银环鱼!” “太好了,这下主人有救了,夫人您帮忙将主人嘴巴掰开!” 大夫接过内胆,心中激动不已,赶紧吩咐秦菱帮忙,自己则拿针将鱼胆刺破。 然后,直接将胆汁都挤在了九殷微张着的嘴巴里。 其实在此之前,他有向暗影索要银环鱼内胆救治主人九殷。 但暗影不肯给他,谎称没有看见,还说可能是当初剖开鱼肚救出秦菱时,内胆已经不小心掉进了海里。 原来内胆是被暗影藏起来了,若早点拿出来,说不定主人早就醒了啊。 九殷虽然晕迷不省人事,但还算好投喂,苦涩难喝的胆汁喝下去大半,并没有受不了呕吐出来。 但是,九殷喝了胆汁后,并没有要苏醒的迹象。 秦菱握着九殷冰凉的大手,紧张不安地呼唤着:“姐姐,你别睡了,醒来看看我,我是小东西啊,姐姐,你听到我的声音了吗?” 九殷一动不动躺着,没有回应她,身体也不见任何变化。 大夫在一旁劝说:“夫人,您别心急,这才刚喝下,效果没那么快看到的,咱们再等一等,若传言是真的,主子会醒来的,看病吃药好转,都有个过程的啊。” 秦菱闻言点了点头。 感冒吃药都不会立马见效,美人姐姐伤得这么严重,见效应该也没那么快,只希望他能熬过这一劫。 也就不敢多想,满含期待地坐在榻边等着,验证传言真假。 约莫过了一刻钟左右,感觉到握在手里的冰凉大掌开始有了一丝温度,她猛地抬起头来。 就见九殷原本惨白如鬼的面容上浮现出了丁点血色,她心下一喜,伸手一探他此前光洁冰冷的额头,发现体温也已经在逐渐回暖了,没之前那么冷冰冰了。 “太好了!美人姐姐,我就说你吉人自有天相,是不会有事的,老天爷能将你生得如此好看,定然是眷顾你的,否则,千年前天庭将你镇压了,千年后又怎会放你出来呢” 她欣喜若狂地跳了起来,高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满是担忧的小脸上也露出了明媚笑容。 服下胆汁才一个时辰,九殷就睁开眼睛苏醒了过来。 秦菱发现九殷苏醒,激动得眼眶潮湿,扑在榻边关切地道:“姐姐,你可算是醒啦,渴不渴?嘴巴苦不苦?要喝水吗?” 她记得她每次晕迷醒来,都会感觉嗓子干哑要喝水的。 九殷摇头,银色长睫于空气中微微颤动,尚有些虚弱地凝望着她,眸光温柔,轻启薄唇:“小东西,这次,又是你救了我,让我再一次获得了新生吗?” 第179章 恩人 “不是我啊。”秦菱望着他摇了摇头,一五一十地回:“救你的,是司澜宴,是他在凶险的西面海域,徒手捕捉了海怪,取了海怪内胆给你服下,你才得以醒来的。” 九殷闻言绝美如画的面容蓦然一征,不相信司澜宴会好心救下他这个情敌! 因为此前,他之所以会被老道收进镇妖塔,和司澜宴脱不了干系。 那老道就是司澜宴派去庄园收他的。 所以,对于此次获救,他没什么好感谢司澜宴的。 他本就是受司澜宴所害,不骂他便算好了。 不过想到司澜宴身上带有收妖宝物,最近却并没有出手收了他,是看在小女人面子上,他便轻易猜测到了此次事情的来龙去脉。 轻启苍白菱唇,向面前小女人征求答案:“小东西,可是你,为了救我入海,去捕捉那海怪了?” 秦菱没有隐瞒:“是,当时我还被海怪吃进了肚子里呢” 九殷明了地笑道:“所以,他为了救你,顺带着救了我,这便好理解了,我便知道,他不会那么好心。” 秦菱一想到司澜宴为了救自己,重伤未醒成了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凄惨样子,面色一变顿时又凝重了几分,还收敛了嘴角的笑意,心情也随之变得很低沉。 九殷敏锐地察觉到她因为司澜宴而变了脸色,思绪也已飘向了司澜宴身上,猜想到司澜宴应是为了救她而受了重伤,不然她不会这么难受。 于是便轻咳两声,拉回她纷乱的思绪:“小东西,此次,我还是得感谢你,确实是你救了我,让我再次获得了新生。” “还有,五年前悬崖之下,也是你的声音,唤醒了沉睡千年的我,给了我这五年的新生。” 秦菱闻言回过神来,感觉莫名其妙的:“姐姐,你说五年前是我唤醒了你,你感谢我,我还能理解,但此次,救你的人并不是我呀,我哪里担得起你的这次谢呢?” “没错,我要感谢的人,是你,小东西,你听我说。” 九殷原本即将入土的残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已能撑起身子靠坐在床头。 他波光潋滟的紫眸深深凝望着她,同她解释:“因为,最先,不顾性命,跑去那片危机四伏的海域捕捉海怪的,是你。” “虽然,你并没有捕捉到海怪,还被海怪吃进了肚子里,但你的这份恩情,我不能忘,若非司澜宴救了你,你不就为了救我而没命了吗?” “还有,你想想,他是为了救你,而入海的,是为了你,才取下海怪内胆的,也是为了取悦于你,才救下的我。” “所以,我要感谢的人,还是为救我不顾性命的你啊,你若不出手相救,我又怎会得救呢?司澜宴将内胆交由你,而怎么处置还是在于你,不是吗?” 秦菱一想确实是这么回事,也就点了头。 九殷见她接受了他的道谢,便笑着又道:“好了,咱两,往后就不要谢来谢去的了,也不要说恩人不恩人的了,你同样也是我的恩人,知道吗?” “咱们之间所有恩情,从今往后,一笔勾销,本来救你,对你好,就是我心甘情愿的,你又没有强迫我这么做,所以,你无需有心理压力的,明白吗?” 秦菱听了他这些话,感动不已,伸手堵住了他的嘴。 “姐姐,你对我不要这么好,不然我会心生愧疚的,如果你希望我开心的话,往后,就不要再说这种令我惭愧内疚的话了,我会怀疑你是故意这么说,故意不让我好过的呢!” 她承认,她并没有那么爱美人姐姐,比不上他爱她。 因为,她之所以不顾性命,抛下龙儿虎儿,壮着胆子下海去捕捉海怪救美人姐姐,就只是为了报答他曾经数次救她的恩情,还有,这些年他对她太好了,令她想要偿还他。 所以,她之所以不要命救他,其实是有原因的,是有条件的,并不是她自发的想对他好,也并不是出于她对他无私奉献的爱。 说实话,每次听到美人姐姐说他心甘情愿为她付出,叫她不要多想别有心理负担时,她心里的压力和歉疚感都会飙升。 就会觉得,美人姐姐真的很好很好。 而她对不起他的各种好。 原本说好的,要她留在他身边,用一辈子来报答他的恩情。 可谁知到头来,她欠他的,却越来越多,可能生生世世都还不清了。 九殷蓦地被她堵住了嘴,听着她那似感动似歉疚似吐槽似控诉的话,面色微微一怔过后,就捉住了她堵他嘴的小手。 低声同她道歉:“对不起,小东西,我不是故意的。” 秦菱听着他莫名其妙很是卑微的道歉,心中越发不好受,微微撅起黛眉,认认真真又同他说:“你也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往后,不要老是跟我说对不起了,这让我觉得更加愧对你,姐姐,你也不希望我老是因此而难受?” 九殷自然是希望她开开心心的,便道:“好,不说了。” 小东西说的没错,如果他的一些安抚她的话,会给她增添负担,就不应该老在她面前说。 他对她的好,对她的爱,放在心中就行了。 他喜欢她,爱她,是他一厢情愿,是他一个人的事,说出来只会令她不舒服想要逃避。 因为,她并非像他爱她一样的爱他。 如果她也爱他的话,只会开心接纳他的一切,互相喜欢互相爱慕,互相拥抱彼此,又怎会因此而心生歉对感呢? 说到底,她一直以来只当他是恩人,只当他是亲人,对他是没有男女之情的 想着这些,他心里发苦,干涩地舔了舔唇,才发现就连嘴巴也是苦涩的。 他苦笑着同她道:“小东西,有一点,我有必要跟你再说一遍,五年前,是你先唤醒了沉睡千年的我,才有了后面所发生的这一切,是你救我在先,给了我五年新生,你那所谓的愧疚感,来的莫名其妙,其实是没必要的。” 秦菱被他这么一强调,心中确实轻松了不少。 见他嘴巴发苦,想到他才喝下那么多苦涩难喝的胆汁,不发苦才怪呢。 于是走到桌边,给他倒了一杯水,坐到榻边喂他。 “姐姐,等会龙儿虎儿知道你醒了,定然会开心得跳起来,你是不知道,之前的你有多吓人,往后,可不许你再这么吓唬我们了喔!” 九殷一口气喝完她递过来的水,喉结滚动道:“这些天,照顾着我,你辛苦了。” “不辛苦,跟你学的。” 秦菱对着他明媚一笑过后,起身走到桌边。 放下茶杯时,脑子里莫名浮现出司澜宴被包裹成粽子、狼狈不堪躺在破旧木榻上的惨烈样,心中又是一抽一抽的疼,便又轻轻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虽然她背对着九殷的,但九殷耳尖,听见了她的轻叹声,挑眉询问:“狗皇帝伤得很严重吗?” 秦菱蓦然一怔:“姐姐,你怎么知道啊?” 九殷:“猜的。” 秦菱就好似被抓包的小偷,站在榻边慌乱解释:“姐姐,我只是想到,他是为了救我,才变成那样的,担心他醒不来变成木僵,这样我就成了罪人” “没想到,那暴戾无情的狗皇帝,会为了你,而不要命。” 九殷对于这个爆炸性的信息,感到有些惊讶。 他一直以为司澜宴是冷酷无情的,最爱的是他自己,万万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为了小女人不要命。 一提到司澜宴,秦菱就心烦意乱地紧蹙黛眉:“我也没想到的。” 五年前,刚解蛊那会,狗皇帝还说过她的生死与他无关,还说她死了他还更好的。 可她假死出宫后,他又悲痛欲绝之下,短短几日就白了数十根头发。 不见了她,又要死要活的,寻找她五年。 再次见她,又放低身段卑微的认错忏悔,任她打骂,任她拿刀捅他,又总是讨好她求她回去。 眼下又为了救她,连命都不要了 狗皇帝是有什么大病?神经病?疯病吗? 九殷感知得到她心底的难过担忧,以及一丝慌乱歉疚,便望着她又道:“其实,你不用同我解释的,我并不是你的夫君,司澜宴才是。” 秦菱鄙弃地说:“不是,他不是我夫君!” 九殷见她还看不清自己的心,摇头叹息又道:“小东西,你本来就不是一个心狠手辣、杀伐果断的人,会因他为救你重伤而难过,而担心,是正常的,毕竟,你们曾经有过感情,有了共同的孩子,是夫妻,而不是仇敌。” 秦菱猛烈摇头:“没有,我对他也没有感情!” 九殷已死过一次了,此次醒来,不知为何,对于和秦菱之间的感情已经看开了许多,也清醒了许多。 他将视线从她身上转移,望向窗外碧海蓝天,绝美菱唇扯出一抹浅淡笑意来。 “小东西,感情上的事,是讲究缘分,讲究先来后到的。” “本身你便是已有夫君的人,你和他之间的感情也没有彻底断掉,只是出现了矛盾波折,阻碍裂痕,你们之间还有情,有爱,有牵绊,而我,是插足你们感情的第三者。” “你并不爱我,一直以来,只当我是恩人和亲人,那日,你并不是真的想和我成婚的,我记得,你本来是拒绝了我,只是被救命之恩胁迫了而已。” “所以,只有我是多余的,是我妄想了,我识趣的退出这段没有结果的三角关系,不会再拿恩情压你,也不给你增添负担了。” “有句话说得好,强扭的瓜不甜,将没有结果的两人绑在一起,也不会幸福,不如,就让我继续当你的姐姐,这样对你,对我,都好,趁咱们还没有深陷泥潭,及早抽身,别让错误继续蔓延” 第180章 耳光 秦菱站在榻边,瞪大眼睛,望着九殷:“美人姐姐,昨日,我不是和你说过,只认你这一个夫君吗?今日,你这是要打我的脸吗?” 九殷望向窗外的视线收回来,又落在她身上,内心波澜四起,但出口的语气却给人感觉异常平静。 “小东西,昨日,我也跟你说了,咱们之间的婚礼不作数,没有拜完堂,没有喝交杯酒,没有入洞房,不算夫妻,往后,你还是自由身,婚礼能在关键时刻被破坏,是咱们有缘无份。” 秦菱不明所以地又问:“姐姐,是因为司澜宴在岛上逗留,影响到了你,让你不痛快了吗?还是你嫌弃我,觉得我配不上你呀?” 九殷点头:“对,我不会容忍,一个心里装有其他男人的女人,和我成婚。” 说话间,他定定地凝望着她,仔细端详她的每个面部表情有何变化。 见她并没有因他这话露出伤心痛苦的表情来,只是有些征楞,小脸上神色还出奇的平静,令他顿感失落,不禁苦笑起来。 “小东西,在此之前,因为狗皇帝对你不仁不义,而你又总是逃跑出宫,表现的异常痛恨厌恶他,让我以为你心里没有他,以为你并不爱他,是被他强迫的,以为你和他之间的缘分断了,我才会想着救你出火海,觉得狗皇帝配不上你,后来,甚至觉得我和你也是有可能的。” “如果,你和狗皇帝之间好端端的,恩爱甜蜜,五年前,我断然不会插手你们之间的感情。” “近日,多亏了狗皇帝在岛上逗留,让我看清楚了你们之间的感情,让我看清了你的内心,也认清了自己在你身边是何位置。” 秦菱焦急地摇头:“美人姐姐,我确实痛恨厌恶呕心狗皇帝,不想再回他身边了,也对他没有感情了啊” 九殷浅笑:“小东西,自从那日,你捅穿狗皇帝身体对他造成重伤后,一个人独处时总是魂不守舍的,莫名的唉声叹气,你在看着我的时候,有时候仿佛在透过我而看他,我渐渐的意识到,你心中是有他的,才意识到我和你没有可能了,所以昨日,我觉得自己要死了,才会跟你说,咱两的婚礼不作数,你可以追求自己的幸福,明白吗?” 秦菱闭了嘴,静默无言了。 她以为他心里没有司澜宴这个人了,彻底放下了。 可不知为何,在他被她捅穿身体鲜血狂涌面容痛楚的时候,她的心口会隐隐作痛。 不知为何,在他为救她而浑身是伤不人不鬼的时候,心口还是会一抽一抽的犯疼,总是想起他可怜凄惨模样来。 难道,真如美人姐姐所说,她心里装有司澜宴? 不可能,不可能的。 她喜欢温柔多情的大帅哥,讨厌霸道专制冷酷无情暴戾凶残的男人 就在她静默想着这些的时候,九殷深深叹息了一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小东西,喜欢和爱不一样,如果我能早些遇见你,早些和你相识相知,可能已经彼此相爱在一起了,但很多事情,是没有如果的,很多人,也是注定了有缘无份” 他眸光无比认真地盯着她,还又劝说:“小东西,他是为了救你,而伤得很严重的,你又学了几年医术,便过去帮他看看,人生短暂,爱情得来不易,不要让自己悔恨终身,你依旧可以不原谅他,但你不能看着他在你面前出事,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秦菱听了他这话,虽然依旧不承认自己对司澜宴还有感情,但他的一些话还是戳到了她心坎里。 对的。 不能看着司澜宴为救她伤成那样,都不去看他一眼,任伤情恶化变成植物人,这样她就是天大的罪人,会悔恨一辈子。 怎么说,司澜宴都是以命换命,救下了她。 被点醒了之后,她就向九殷道了谢。 紧接着,将剩下的一半银环鱼胆汁放在小木桶里,提着去到岛的另一边,看望重伤不醒的司澜宴了。 暗影正在喂司澜宴喝银环鱼的血液,见她过来,倒是没有再冷嘲热讽,让开站到了一边,冷脸上的神色肉眼可见有些开心。 秦菱在破旧的木榻边坐了下来。 司澜宴被一层又一层的纱布包裹成粽子样,躺在那一动不动。 脸色依旧惨白如鬼,不见有好转的迹象。 此前嘴角边的血迹,倒是被暗影擦拭掉了。 左心口的伤显然是没有处理好,鲜血不住地往外涌,渗透了白纱布,殷红一片,犹如雪地里洒下一大片血色蔷薇,令她触目惊心,心口一阵一阵的疼。 她小心翼翼地撕开了渗血的纱布一角,检查了一下此处的伤。 只见胸膛处的血红皮肉均已绽开,可见白森森的胸骨,要不是伤口稍微偏移了一点点,早就伤及心脏没命了。 想到司澜宴上半身几乎全是这样的伤,没有几块好肉,她难受得很,心疼得很。 无法想象,本就被她捅成重伤的他,徒手和海怪缠斗时的场面,会有多惊心动魄。 看着想着,鼻头忽而一酸,眼眸瞬间就红了,更有水雾从眼底涌出,一下子模糊了她的视线。 欲要落泪之际,她蓦地起身,难过地跑出了屋子。 喘着气靠在屋外石壁上,捂住了疼痛难忍的心口。 她不明白,为何看到司澜宴凄惨模样,心里会很难受,还会犯疼,他越惨,她心里越难受越痛。 难受她理解,毕竟他两次受伤都是因她,她又不是一个嗜杀的人,伤了人见了血自然会难受。 可为何,心会好痛好痛? 对于一个曾经那么冷酷无情伤害过她的男人,如今看到他受伤成了这副模样,不应该感到快慰才对吗? 为何会心痛?为何? 不可能爱他,绝不可能 猛烈地摇了摇头,那些蓄在眸底的泪,就从泛红的眼眶里滚落了下来。 暗影从屋内走出,刚好看到她靠在墙边落泪一幕,触及她脸上亮闪闪的泪痕,暗影惊诧之余冷笑数声。 “甄妃娘娘,你终于也知道难受了,尝到了心痛的滋味了,如果你对咱主子爷有感情,便应该难受心痛的,倘若你还有良知,接下来便应该好好照顾主子爷,唤他醒来,他是你夫君,是你的王你的天,又是为了救你才变成这样的啊!” 既然暗影已经看到她狼狈流泪了,秦菱也就没什么好躲的了。 拂袖擦了擦脸颊上挂满的泪,又走进了屋子,在司澜宴的榻边坐下来。 喊来暗影,帮忙将司澜宴嘴巴掰开。 暗影走过来倒是听话照做,只是不解地问:“你要喂主子爷吃什么啊?” 秦菱指了指身边的木桶:“银环鱼的胆汁,传言能够包治百病,所以我才下海去寻的,刚刚,美人姐姐服下一半胆汁后,已经脱离险境苏醒过来了,还有一半,我给司澜宴留着的。” “太好了,主子爷很快就能醒来了!” 暗影开心地笑了,看秦菱也顺眼了很多,突然觉得她也不是那么狠心绝情的人了。 秦菱一面喂司澜宴喝胆汁,一面说着:“能不能救你家主子醒来,还是未知数,毕竟,他是脑袋受到震击,导致颅内有大量淤血,这不同于一般的伤只要愈合了就行,淤血不除一切都说不准。” 秦菱有经验了,喂司澜宴喝下银环鱼的胆汁后,知道不会立马见效,就在榻边坐等他醒来。 询问了暗影给司澜宴伤处敷的是什么草药渣后,觉得没有问题,又去岛上大夫那里弄来了另外两种药调配好,重新给司澜宴处理包扎了伤口。 垂下浓密卷翘长睫,遮挡住眸底晦暗情绪,难受地道:“司澜宴,你别这样躺着了,快点醒来,听到了吗?司澜宴,你给我醒来啊,别装睡了” 才刚唤了这么一句,突然,一闷棍重重敲在了她脑门上—— 眼前蓦地一黑,身子无力倒下,就那么不省人事了! 暗影见她被砸晕了,赶紧扔了手中木棍,从怀里掏出那从司澜宴身上掉落出来的宝物,冷哼一记。 “甄妃娘娘,对不住了,主子爷重伤成了这副模样,是不能继续待在这孤岛上了,必须得回宫抢救养伤才行了!” “哼,主子爷此次出宫,本是为了带你回去的,可既然你不听话,不识抬举,那属下也只能使用非常手段,强掳你回宫去了!” 暗影弄来司澜宴的血液涂抹在宝物上,宝物见血亮起了金光。 再将宝物往秦菱和司澜宴身上一照,霎时金光扩散笼罩住了两人。 他喊了声:“回。” 秦菱和司澜宴就那么消失在了屋子里。 龙儿虎儿已熟睡,暗影又用宝物往两个小家伙身上照了照,用同样法子将他们也吸走了。 还不忘将司澜宴捕获的银环鱼都给带走。 做好这一切后,又将宝物对准自己,让自身笼罩在金光之下,大声说了句:“回。” 于是,一行人就这么从孤岛上消失了。 如何回去,原本暗影是不知道的。 但他此前突然记起,那从他家主子爷身上掉落的小物件,附有闪闪发光的太极八卦图案,便好奇地拿出来研究了一下。 这才发现,那小物件是附有法术的,竟然是个宝物,里面还有个能和他说话的白胡子老道。 白胡子老道得知他家主子爷重伤不醒,就叫他带着主子爷回去,还告诉他手里拿着的是传送回程的宝物,教会了他使用方法。 这下,可把他高兴坏了,趁秦菱过来,便将她打晕,一起带走了。 皇宫里头。 得知甄妃总算跟随皇帝回宫了,且身边突然多了两个活泼可爱的乖孙子,太后乐得眉开眼笑,泪流满面,激动得晕了过去。 不过,等到她醒来时,得知皇帝儿子重伤不醒后,吓得又差点晕过去。 封锁消息不准扩散,由太医院院正和左右院判紧急抢救医治司澜宴,门从里面关了起来,太后也被赶了出来。 太后脑子里嗡嗡响,双腿无力站不稳,由宫女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坐在院子里焦急等待屋内传出好消息。 暗影跪在太后面前,太后怒气冲冲地道:“你个没用的饭桶,是如何保护皇帝的啊?这才出宫多久,皇帝就变成这样了!?” 暗影低垂着脑袋:“属下没用,属下该死,请太后责罚!” 太后:“哼,哀家自会处置你,但你得先跟哀家老实交待,究竟是谁如此狗胆包天,敢谋害皇帝至此?哀家定要他不得好死,灭他满门,诛他九族!” 暗影不敢隐瞒:“回太后,是甄妃娘娘为了救那狐妖,进了海怪肚子里,而主子爷为了救甄妃,徒手与海怪缠斗,才会伤成这个样子的” “果然是甄妃和那狐妖!”太后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双手攥拳,厉声质问:“你怎么没有将那狐妖收了,再带回宫来给哀家处置?” 暗影:“甄妃娘娘说了,要是咱们敢收了狐妖,她就会杀了主子爷,主子爷宠爱甄妃,便依着她了,也不准属下动那狐妖,主子爷还将自己不要命获取的海怪内胆,交给了甄妃去救那狐妖呢” 太后闻言整个人都惊呆了,闭眼扶额:“哎,皇帝什么时候起,成了妇管严了?这还是哀家那个暴戾无情的儿子吗?” 暗影又道:“甄妃喂主子爷喝下了海怪胆汁,据说那胆汁能包治百病,主子爷吉人自有天相,定能逢凶化吉。” “希望如此。”太后眼没抬,沉声:“自己去暗房领罚。” “是。” 暗影脸色惨白,浑身颤抖地起身。 进入暗房受罚的罪人,很少有能够活着走出来的,不知往后还能再见到主子爷吗? 太后不安地看了看紧闭着尚未打开的殿门,腿软地看向身旁宫人:“扶我去见甄妃。” 太后来到秦菱所在的清幽宫时,秦菱刚刚睁开眼睛醒来。 秦菱转眸,发现自己正身处金碧辉煌的宫殿里头时,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而后翻身就从榻上跳了起来! “这怎么又回宫了?” “啪——” 她赤脚才刚下地,一记响亮的耳光就狠狠打在了她脸上! 伴随而来的,还有一声怒吼:“甄妃,在外野了五年,还没野够吗!?” 她捂住火辣辣的脸颊,抬眸看向打她之人,发现正是当年助她假死揣崽逃跑出宫的太后。 太后怒目圆睁,用力瞪她:“我问你,哀家有哪点对不起你?你要欺骗哀家,伤哀家的心?出宫后,为何不和哀家联系?还为了那该死的狐妖,把皇帝整成这副模样?甄妃,你对得起哀家对你的信任吗!?” 第181章 云雨 秦菱被那一巴掌打懵了,又听到太后这冷厉的责问,感到有些理亏,低垂着头道:“太后娘娘没有对不起臣妾的地方” 太后并不知道面前的秦菱是穿书者,当她还是原主,冷声又道:“皇帝也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是你对不起皇帝在先!你何以如此恨他,何以如此狠心,要将他弄到这番境地!?” 秦菱:“臣妾没想到会弄成这样,没想到他会来救我” “你没想到?”太后冷哼着打断她:“你用刀捅穿皇帝身体总是真的?此次,你不去救那奸夫狐妖作死,皇帝会为了救你跳海,从而发生这样的事吗?你那奸夫狐妖,比你夫君比你孩子比你的命都重要吗?” 秦菱闻言蓦地抬起头来,不卑不亢地看向太后。 “您可能不知道,美人姐姐数次救臣妾性命,对臣妾有再造之恩,若非有美人姐姐在,臣妾早被您儿子折磨死了,在罚入虫巢时就已经被烟熏死了,被逼跳崖后又死了一次,哪还有您的孙子啊?” “且当初臣妾双胎难产,也是美人姐姐剖腹取下的龙儿虎儿,不然臣妾和孩子都保不住!” “太后,您只知道要早日抱孙子,可孙子是自己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吗?孙子是大风刮来的吗?那是我十月怀胎难产被美人姐姐救下来的啊!” “您儿子什么样您心里没有数吗?您儿子几次逼我去死,还逼我喝下堕胎药啊,没有美人姐姐的话,您想抱孙子?那是做梦!” 太后听了秦菱这话,圆脸上愤恨的表情一僵,征楞在了当场! 她倒是不知道秦菱和那狐妖,还有这么深厚的渊源,数次救命再造之恩,确实非比寻常。 怪不得会将那狐妖看的比皇帝,比两孩子,比她自己,都重要,会为了救那狐妖抛下一切。 且皇帝五年前对她,确实太过冷酷无情。 她这个做母亲的,也是一直以来看不惯皇帝儿子的做派,才会和秦菱联手坑骗皇帝儿子,助她假死揣崽逃出宫。 不过,她之所以帮秦菱逃跑,也是看在她肚里怀有龙嗣的份上。 所以,她最在乎的,其实是皇孙,并不是秦菱。 她和秦菱之间一没有血缘亲情,二没有深厚的感情,完全就是陌生的两个人,只是因为皇帝而使得两人紧密联系在了一起。 她之所以数次在皇帝面前帮秦菱说话,训斥皇帝不是,也是为了皇帝的未来着想,为了皇帝的幸福生活着想,为了让秦菱早点怀上龙子着想。 所以,在她心里,自然是皇帝比秦菱更重要的。 可以说,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皇帝儿子,因为皇孙若不是皇帝亲生的,她也不会特别喜爱! 说白了,她只是喜欢皇帝的亲骨肉罢了,可以延续家族血脉,继承大统! 如今,皇帝因秦菱成了那副凄惨模样,她心疼得要死,痛恨秦菱,又怎会还和以前一样站在秦菱这边呢? 不过僵持了一会,太后便又恢复了怒火攻心状态,瞪着秦菱道:“你还知道在哀家面前,自称臣妾!” “哼,既然你知道自己的身份是帝王后妃,那你应该知道,你做错了事,皇帝罚你,没有什么不可!” “你给皇帝下蛊控制他,令他嗜血,令他痛苦难受,令他缠你粘你,你将皇帝玩弄戏耍于股掌之间,皇帝因此罚你又怎么了?” “皇帝就算要杀了你,要将你做成人彘,要让你死无全尸,也是天经地义!” “身为帝王后妃,你不好好伺候皇帝,给皇帝排忧解难,让皇帝开心就算了,你凭什么恨他?凭什么伤他?凭什么将他弄到这番境地?” “你能活到现在,最应该感谢的不是你那美人姐姐,而是皇帝,你应该感谢皇帝的不杀之恩,感谢他不舍得将你做成人彘!” “早知道你要和狗男人私奔,会将皇帝伤害成这副惨样,哀家当年就不该助你逃出宫去,就应该让你在冷宫里继续受罚!” “皇帝有哪里对不起你了啊?要我说,皇帝就是心太软了,没有在发现你给他下蛊后将你做成人彘,没有及早弄死你,才会酿成如今的大错,才会反被你重伤!” “你不就是仗着皇帝喜欢你宠着你,才伤害得到他吗?若皇帝心里没有你,你还能有今日?” “你嫌皇帝对你不好,嫌皇帝不够温柔,可你知道吗?若是换成先帝,不,无论换成历任哪位皇帝,像你这样不守妇德不守宫规以下犯上欺君弑君的罪妇,早就被大卸八块挫骨扬灰了!” “不但如此,就连你的父母族人,也早就被砍头,诛九族了,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里和哀家叫嚣?以为你的父母族人还能在天牢里蹲着吗?” “你本就是罪臣之女,又是十恶不赦的罪妇,皇帝心软饶你不死,没有诛你九族,你不知道感谢龙恩就算了” “仗着皇帝宠爱你,还总是作威作福,逃跑出宫,打骂皇帝,让皇帝跪搓衣板,骑在皇帝头上撒野,给皇帝戴绿帽子,拿刀捅他,伤他至此” “哀家想问问你,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心是黑的吗?还是没有心啊?你这女人就是祸国妖妃,自从你入宫后,皇帝就没有了皇帝的样子,皇帝变成这样,你得以死谢罪!” 太后虽然不年轻了,但身体很好,声音洪亮,秦菱被骂得狗血淋头,耳膜嗡嗡作响。 直感叹太后不愧是上一届的宫斗冠军,这嘴皮子未免也太利索了点,唠唠叨叨喋喋不休怕是能扯上一天。 主要,想到司澜宴为救自己而重伤不醒,她也理亏。 便没有多说,只低声喃喃自语了一句:“我若早被处死了,早被做成人彘了,你还想抱孙子呢?我若不作死,你以为能抱着孙子呢?呵呵。” 太后没听清她在喃喃什么,只听到她最后的两声嘲笑,生气地道:“你这死丫头,刚刚在自言自语什么?是在辱骂哀家吗?” “不敢。”秦菱垂着头道。 她也不是个胡搅蛮缠不讲道理的人,仔细一想,站在太后的角度,也没有骂错。 因为太后和司澜宴一样,并不知道她是穿书者背锅侠,当她还是原主。 再转念一想,司澜宴其实也没有什么大错。 他是一个冷酷暴戾霸道专制的帝王,原主谋害他给他下了蛊控制了他,本就是原主对不起他,他当她还是原主,受不了被她谋害控制才会那样罚她。 站在他古代皇帝的角度,罚她也在情理之中。 这些,早在五年前司澜宴写保证书跪搓衣板向她认错时,她就看开了许多。 其实她最痛恨的是,他解蛊后,竟然不承认她肚里的孩子,逼她喝堕胎药,还说她的生死与他无关,说她死了他更好,还说什么她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不想听到她的名字,不想看到她,将她打入冷宫,说什么后宫其他妃子个个比她好 或许站在帝王的角度,他这样做,这样说,都是可以的。 但她,是来自二十四世纪的灵魂,受不了他那么对她,毕竟她并不是原主,她何错之有? 一个对她毫无感情冷酷暴戾总是罚她伤她的男人,她痛恨他。 她又不是逆来顺受的受气包,也有脾气,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个性。 两次三次,伤她,她还能想到自己是代替原主受过,而看开一些。 但四次五次六次,伤她,就不是能够轻易原谅的了,她自然会对他感到绝望和痛恨憎恶,自然会揭竿而起反抗,会想着远远的逃离他。 因为她若还是原谅他,往后一辈子都要被他冷漠无情对待,一辈子都要受他欺压伤害。 且解蛊后,他是清醒的啊,她也两次向他坦白了自己是穿书者,她并不欠他什么,他何以那样对待怀有身孕的她? 就在她胡思乱想了一通自己和狗皇帝之间的恩怨时,太后也骂得差不多了。 太后最后恶狠狠地道:“若不是看在皇帝的面子,看在两个乖孙的面子上,哀家今日定然不会轻饶了你,你应该感谢自己命好,得皇帝喜爱,还生下了哀家的乖孙!” 太后五年前真心对她不错,也并不知道她是穿书者,眼下因儿子重伤不醒而伤心气愤也能理解,因而秦菱也没有再说什么。 这时候,有宫人匆匆来报:“太后,太医院院正求见!” “快让她进来!” 太后转身就出了殿门,直往院门口走去。 院正才刚踏进院子一只脚,太后就焦急地迎上前来:“皇帝可醒了?伤情如何?是否脱离危险了?” 这五年里,太医院经历了几次大换血。 新上任的这名院正,是举世闻名的医圣,祖祖辈辈都是救死扶伤行医的,更是神医华佗的后代,太后极其信任。 只听院正如实道:“回太后娘娘,陛下龙体是保住了,且身上的外伤微臣仔细检查了下,发现陛下回宫前,已经有人帮陛下处理过了,止住了血,敷了草药,是没有问题的,只是” 太后闻言心头一跳:“只是什么?快说!” 院正重重地叹了口气:“只是,陛下脑部受到过严重撞击,导致脑内有大量淤血,微臣极其左右院判,已经尽力抢救了,还是没能让陛下苏醒” 说着顿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又道:“若出事后的第三天,陛下没能苏醒,往后,可能再也无法醒来了,会成为木僵,还请太后做好心理准备。” “不会的,不可能的” 犹如被人当头敲了一棍子,太后大脑一炸,浑身一软,整个人都站立不稳,跌坐在一旁的石凳上。 “皇帝是真龙天子,受上苍保佑,不可能出事,皇帝定会醒来的!” 太后无法想象,曾经那么意气风发倨傲不可一世的儿子,有一天会躺在榻上成为木僵! 虽然她这个儿子自幼被称之为大煞星,被她藏于宫外,先帝病重才回她身边来,一直和她没多少母子情,总是忤逆她气她。 但那毕竟是她怀胎十月从肚子里掉下来的肉疙瘩。 也是她自幼愧对儿子,没有给过他母爱,让他体会不到快乐的童年,一直生活在黑暗当中,还被人追杀着长大。 才让他养成了冷酷无情麻木不仁暴戾凶残的性子,才会令他对自己这个缺少陪伴的母后没有感情 太后整个人都垮了,情绪激动,颤抖地对院正道:“哀家不管,你们一定要救治皇帝,一定要让皇帝醒过来” “是,臣等一定会尽全力救治陛下!” 院正虽然知道,想让帝王苏醒,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但为了安抚太后,也只能应好。 像这种脑部受到剧烈震荡,内里产生大量淤血,施针排淤也不起作用的情况下,在他看来,只能祈求菩萨上苍保佑,期待奇迹发生了。 院正叹息着视线一转,落在朝他走过来的秦菱身上,眼睛忽而一亮,看到了一丝希望! “既然陛下深爱着甄妃,是为救甄妃而变成这样的,那么,可以让甄妃这两日陪在陛下身侧,或许甄妃能刺激到陛下,唤醒陛下对她的感情,从而救陛下脱离险境醒过来!” “对对对,就该这么办,当初甄妃重伤晕迷不醒时,不也是皇帝刺激她醒来的吗?” 太后视线落在走至身边的秦菱身上,锐利双眸里闪烁起狂人一样的光芒! 浑身瘫软无力的她,突然间来了力气,一把抓住秦菱胳膊,仿佛抓住了能救命的唯一一根稻草。 “甄妃,哀家要你去陪皇帝,想法子唤他醒来,快随哀家前去” 太后拖拽着秦菱,将她带到了司澜宴的寝宫。 秦菱才刚在司澜宴榻边坐下,就听太后急不可耐地发号施令。 “快点,多说一些皇帝爱听的话,比如,好爱你好想你,快点醒来,我已原谅你了,看着你这个样子,我心好痛好难过,醒来与你共赴巫山云雨,等等” 第182章 疼痛 秦菱黛眉紧蹙,觉得这样肉麻的情话,有些难以启齿。 若是放在刚穿书的时候,她倒是能张口就来,那个时候的她就跟个傻缺一样。 但前不久,她捅穿司澜宴身体时,放下过狠话要么他死,要么她死,要么两个人都死,只要她还活着,就不会再和他在一起。 还说过再也不想看到他,从未爱过他,很呕心他,他死了也不关她什么事了。 甚至,就在司澜宴为救她重伤不醒后,她还同他说过永远都不会原谅他,哪怕他再救她十次,也不会原谅。 所以,她并没有将太后所说的那些话听进耳朵里,而是闭了闭眼,深呼吸一口气,压下心头复杂难明情绪和多年来积压着的怨恨。 再睁开眼时,心底冷静了不少。 澄澈大眼睛一眨不眨凝视着面前惨不忍睹的司澜宴,轻启菱唇,尽可能同他说着还算温柔动听的话语。 “司澜宴,我是秦菱,你听到我在呼唤你了吗?别睡了,好不好?看到你因我而变成这样,我心底也不好受,司澜宴,我怀疑你是故意装睡不醒的,你是想让我一辈子对你感到内疚,对不对” 太后原本站在一旁眯着眼睛满含期待地聆听着,以为能听到肉麻感人的情话,结果越听眉头蹙得越深。 虽然这些话在秦菱这里,已不似前些日子那般冷漠绝情,充满了温情,十分难得。 但听在太后耳里,显然还不够痴缠。 太后睁开眼睛,不满意地道:“甄妃,你还敢说皇帝是故意装睡不醒,我看是你故意不想让他醒来,哀家是怎样教你说的,你就怎么说啊,合着你是想气死皇帝才罢休吗?” 秦菱听了太后这话,蓦地站起身来,将榻边位置让给了太后。 “既然太后嫌臣妾不会说话,便由太后您来说,人是您儿子,想必和您母子情深,您这么会说,定会被您的母爱感化醒来的呢!” 太后一听,脸色骤然一僵,眸底风云汇聚! 不过为了能让儿子醒来,很快她又脸上带笑,将起身的秦菱按下了,好声好气地劝说。 “皇帝和哀家的母子亲情,哪有你们的感情深啊?皇帝向来不听我这个母亲的,喜欢和我反着来,他只听你这个夫人的话,你说,你继续说。” 秦菱撂担子不干,又从榻边溜走了,云淡风轻地说:“左右臣妾是罪妇,早该被做成人彘大卸八块挫骨扬灰了嘛,那臣妾还在帝王榻边碍眼作甚?” 太后没想到秦菱将皇帝害成这副惨样了,竟然还敢在她面前如此的嚣张放肆。 仿佛错的不是她秦菱一样,仿佛错的是她这个太后一样! 气得她血压飙升,扶着额头直呼:“哎呦,你这死丫头,是要反了天不成?” 眼下在皇帝面前,太后也不敢对秦菱怎样,且她还有求于她,就只能憋屈地压下了心头怒火。 笑着将秦菱拉到了一边,压低声音威胁:“甄妃,别使小性子了哈,你可知,你的父母兄长都还在天牢里关押着呢,皇帝是因你而重伤不醒的,若是皇帝真有什么事,你的父母兄长都要随你一起处死,明白吗?” 秦菱嘴角一抽笑道:“这就是太后求人的态度吗?就不怕臣妾拉您儿子垫背吗?呵呵。” 太后还真怕她会这么干,毕竟她此前的所作所为,哪有顾忌到父母兄长族人? 哪次她作大死,不是拉全族人陪葬在所不惜?何曾考虑过大家会否受她牵连? 也是皇帝心里有她,舍不得,不然早就诛她九族了! 这女人没有情没有心啊,太后暗骂。 为了刺激儿子醒来,只得好声好气哄着:“行,你自己看着办,只要能让皇帝醒来,算你的本事,无论如何,你要给哀家将皇帝唤醒!” “我又不是神医,我要这种本事做什么呀?太医院都不能够保证的事,您交给臣妾来干,臣妾一普通女子,也说不准,只能听天由命,不然太后随时可以自己上。” 秦菱神色淡定地说着,在榻边又坐下了。 司澜宴一动不动地躺在宽大舒适的龙榻上,整个人无力地瘫软着,纤长睫毛扑下来遮挡着眼帘,脸色惨白如鬼,原本绯红的唇此刻泛着灰白。 若非鼻端还有呼吸在,会让人以为他已经去了。 看着被包裹成粽子脸色惨白的司澜宴,想到他浑身皮开肉绽的伤,秦菱心口一抽一抽的疼。 她想挠他的手心刺激他,发现他的双手也被纱布包裹着,于是伸出去的小手就那么顿在了半空之中。 小手上移转而触摸他冰凉惨白的脸,嘴唇贴在他耳边,声音不大不小地呼唤。 “司澜宴,别睡了,不是说只要我回你身边来,要你做什么都可以吗?如今我就在你榻边了,我要你醒来,你听到没有?” “司澜宴,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我是秦菱啊,若是你再不醒来,你会永远失去我的” 她贴着他耳朵说了许许多多的话。 带他回忆五年前两人之间的事,说一些龙儿虎儿这五年成长中的事。 可一个时辰过去,都不见他有一丝一毫的反应。 忽而,她眼睛一亮,想到五年前她重伤不醒那次,是太医刺激她的痛觉,而司澜宴说一些气她伤她羞辱她的话,双管齐下刺激她醒来的。 如今司澜宴伤成这样自然是疼痛难忍的,无需刺激痛觉。 她便依法炮制五年前他刺激她苏醒的法子,冷笑着朝他大声道:“司澜宴,你以为你救了我,我就会原谅你吗?” “不好意思,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我只觉得你好愚蠢,蠢得无可救药呢!” “你知道吗?你不要命获取的海怪内胆,被我拿去救治美人姐姐了,姐姐成功苏醒了,我和姐姐又甜蜜恩爱的在一起了!” “而你这个笨蛋,却只能痛苦地躺在榻上成为木僵,你说你是不是蠢呢?” “你以为你为救我沉睡不醒,我就会因此而感到内疚难受吗?呵呵,错了,我只感觉到快慰,甚至,我还放了一封鞭炮庆祝呢!” “谁让你五年前那样冷酷无情的对我?这是你应得的报应!” “像你这么凶残暴戾麻木不仁的狗男人,让你下半辈子躺在榻上成为木僵,都是便宜你了,应该将你砍手断脚做成人彘,扔在茅厕里!” “狗皇帝,你别怪我心狠手辣,为了我和美人姐姐今后的幸福着想,我只有将你杀了才能杜绝后患,不,杀了你是便宜你,我要先把你手脚砍了,削成人棍” “现在你手脚都没了,眼睛也没了,是不是很痛苦?呵呵,不信我会那么狠心吗?不信你就动一动试试啊!” “你已经没有手和脚了,被我砍了,动不了了,眼睛也没了,睁不开,被我挖了” “不信?那你试着动一动啊,你有没有发现,你根本就动不了了呢,哈哈哈哈” 秦菱说气话说得很嗨,可榻上躺着的司澜宴并未有任何动静。 但被关在门外不给进殿的太后,听到秦菱所说的这些话后,已经气红了眼,像只母狮子似的咆哮起来。 “别说了!甄妃!哀家求你别说了!皇帝受不住这样的刺激,你快别说了!” 听见秦菱还在那说气话,太后直接让人把殿门砸开,受不住地冲进了屋内! “闭嘴,哀家要你闭嘴!” 只是,她才刚将秦菱给拉扯开,就听见院正激动地说:“动了动了,陛下动了” “皇帝皇帝醒了吗?” 太后心中大喜,一把松开秦菱,奔到了榻边。 满含期盼的视线紧盯司澜宴,却不见他有任何动静,便心急地唤道:“皇帝?皇帝你醒醒啊,我是母后啊” 院正禀告:“太后,刚刚,陛下手指头轻微的动了下,微臣绝对没有看错,只是这会子,又不见动了。” 太后闻言大喜过望,赶紧将秦菱又拉到榻边坐着。 甚至还拉下高贵的太后身份,给秦菱捏肩捶背。 还腆着笑脸同她道:“甄妃你继续啊,气人的话不要停,这法子有效果,皇帝吃你这一套!” 秦菱虽然并不想就这么原谅司澜宴,但也不希望他因她而变成植物人。 知道受伤三天内唤醒来的几率大,是黄金时期,过后就很难将人唤醒了。 于是,她快速酝酿了一下情绪,再次贴近司澜宴耳朵,继续说一些气人的话刺激他。 “狗皇帝,我这辈子,下下辈子,生生世世,都不会原谅你的,哪怕你为了我去死,我也只会感到快慰,你死了我活得更好,这句话我现在还给你了!” “你不是曾说,死不是最痛苦的,要让我生不如死吗?呵呵,没有想到,我反过来将你做成人彘了?” “没有手脚没有眼睛的感受,如何?是不是特别酸爽呀?谁让你蠢到不要命去救我的?蠢到为他人做嫁衣呢?谁要你那么心软,不早点弄死我这个毒妇呢?” “狗皇帝,我肚子里已有美人姐姐的孩子了,就是前不久怀上的,虽然你破坏了我和姐姐的婚礼,但那又如何呢?你阻止不了两颗相爱的真心,我们还是入了洞房,还有了爱的结晶” 秦菱两片薄唇上下开合,气死人不偿命的话说了一箩筐。 说着说着,美眸一凝,蓦然看见,冷酷倨傲不可一世的大暴君,眼角竟有泪水滑落下来 (要大结局了,写的慢些,亲们别急哈,收尾没收好,前面都白写了,所以这个尾肯定是要收好的,前面虐得多爽,后面收尾就有多难嘛,最近有亲给暴君推书荒广场了吗?推书荒了吗?) 第183章 痴缠 秦菱实在没有想到,她的话威力这么大,竟然将大暴君都给气得流泪了! 看到向来狂妄自大的大暴君,如今浑身是伤瘫软无力地躺在榻上流泪,莫名其妙的,她心底很不是滋味,心口一阵一阵的疼痛感更加强烈了,令她窒息了一瞬。 太后及其院正,也都看到了司澜宴落泪这一幕,惊喜之余,纷纷倒抽了一口凉气! 秦菱这女人的话,到底有多气人有多伤人啊,威武霸气的帝王都被她给气哭了! 太后见儿子被气哭,也是激动得哭了起来,一手捂着嘴,一手推了推心痛得快要窒息的秦菱,示意她继续言语刺激司澜宴。 秦菱也不迟疑,打铁趁热,又是一番气人的操作使出来,猛烈输出。 可意想中的苏醒,并没有在司澜宴身上发生。 自他流了两滴泪过后,再没有了任何动静。 很快两个时辰过去,秦菱嘴巴已经说干了,嗓子也已经有些哑了,不见司澜宴回应她。 守在一旁的院正,深深无奈地叹了口气,将秦菱拉出殿门外道:“哎,甄妃娘娘,要不,您还是试一试太后娘娘教您的那样,多同陛下说一些痴缠甜蜜的情话呢?若是连您都无法唤醒陛下,那真就难办了啊” 太后拂袖抹泪,咬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影响到皇帝,听了院正这话,便用祈求的目光望着秦菱,跪在了她面前。 “甄妃,皇帝这五年一直活在自责歉疚之中,一直在忏悔认错,一直希望你能原谅他,你可以不真的原谅他,但可以骗他说原谅他了,哀家求你了,你就大发慈悲,骗他一次” “太后,您先起来” 秦菱看着放下高贵身份给自己下跪的太后,能很理解她此时此刻、身为母亲看着儿子重伤不醒、却无能为力的悲痛之情。 其实,就算太后不下跪,她也会同意院正一试的。 早在她说气话刺激司澜宴之前,就想过了,要是气他不行,就用糖衣炮弹哄骗他。 太后不知道她心内所想,还在眼巴巴请求:“你答应了,哀家就起。” 秦菱用力点头:“我也不能保证一定会醒,但我会尽力。” 秦菱抬腿走进大殿,回到了榻边坐下,抬手轻轻地抚摸司澜宴冰凉无温的脸,高挺的鼻,伤重下变得灰白的唇,再到他线条完美的下颌。 反复描摹,动作无比温柔。 俯下身子,小嘴凑在司澜宴耳边,深情款款地道:“司澜宴,你醒醒啊,我是你的菱儿啊” “只要你醒来,我就原谅你了,我再也不生你的气了,别睡了,好不好?” “大笨蛋,你为什么要来救我啊?” “像我这样不守宫规、不守妇道、欺君弑君、以下犯上、谋害你控制你戏耍你的毒妇,作天作地的作精,你就让我死了好了,谁让你来救我的啊?” “你为了我这样一个死女人而不要命,你觉得值得吗?” “此前,我跟你说的那些气人的话,都是骗你的,我是为了刺激你醒来,而故意说的那些气话呀,你别当真呀” “我没有将你做成人彘,没有砍掉你的手脚,没有挖你的眼,你的手和脚还在,眼睛也还在。” “只是你为了救我而受了重伤,变成木僵了,不能动了,不能睁眼了呢” “此前,我是在故意气你刺激你醒来,骗你说将你做成人彘了,你知道不知道啊!” “司澜宴,我和美人姐姐从未同房,怎会有他的孩子啦?我那是故意气你的刺激你的啊!” “我从未爱过美人姐姐,只当他是救命恩人和亲人姐姐,我心中从始至终爱的,只有你司澜宴一个,我爱的只有你啊” “司澜宴,你是我的第一个男人,也只会是我最后一个男人,我的喜怒哀乐,全都因你而起,你知道吗?” “因为有爱,才会有恨,若是无爱,哪来那么深刻的恨意呢?” “你醒来好不好?看到你变成这个样子,我心里好难过,好内疚,心好痛好痛,觉得自己对不起你” “此次你因救我变成这样,五年前的恩怨,便一笔勾销了,你不欠我什么了,我原谅你了” “大傻瓜,大笨蛋,你听到我说的话没有?我原谅你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吗?” “傻瓜,你变成这样,我很伤心,心痛得快要窒息,我才发现自己对你还有感情,我唤了你一天了,都难过得哭了” “真的,我哭了,你摸摸我眼角的泪,摸摸我脸上的泪,那是为你流的泪啊” 虽然,秦菱说的是哄骗司澜宴的谎话,但说着说着入了戏,心痛得不行,还真哭了起来。 她抓着司澜宴被纱布包裹着的大手,放在自己亮晶晶的脸颊上触摸。 虽然司澜宴手被纱布包裹着,但指尖是露出来的,能感受到她脸上湿漉漉的泪痕。 她眼泪止不住的流,哭着控诉:“司澜宴,前不久,你不是说,往后都不会再让我流一滴泪吗?如果是真心话,你怎么忍心,让我流这么多的泪呀” 司澜宴仿佛是听进了她的话,也摸到了她脸上的泪,有了些许感知。 蓦地,他闭着的眼角有两滴泪水,先后滚落而出。 秦菱见状心中激荡,大喜过望,温柔地拿帕子给他擦拭眼角的泪,抽噎着呼喊:“司澜宴,你听到我在呼唤你了,对不对?我求你了,睁开眼睛看看我,我原谅你了,我回来了啊” “司澜宴,我就在你眼前,只要你醒来,我接受你的道歉,接受你的一切,和你生生世世,永不分开” 可司澜宴自这第二次落泪后,又没了任何动静。 秦菱趴在榻边呼喊了两天两夜,将泪流干了,眼睛哭肿了,嗓音喊哑了,再不见司澜宴作何反应。 司澜宴终究是没能在黄金时期被唤醒。 虽然秦菱,太后,太医院,都没有放弃,依旧每天去和他说话,想法子刺激他醒来,但都无济于事。 一个月后。 太医院院正从帝王寝殿出来,被没日没夜守在养心殿的太后给拦截。 “皇帝如何了?” 院正触及太后锐利的眸光,额头冷汗直冒,身体渐渐变得僵硬了:“回太后娘娘,陛下仍未醒。” 太后这一个月都没有休息好,看着老了许多,很是憔悴地道:“你可知,皇帝何时能醒?可否让皇帝醒来?” 院正:“微臣也不知,陛下何时能醒啊,微臣已尽全力了,真的无能为力了啊。” 太后:“哀家记得,你的孙儿快满六岁了?” 院正闻言脸色惨白,惶恐不安地跪倒在地,用力磕头:“太后娘娘,云儿是微臣在这世上最后的至亲了,降落世间才短短六个年头不到啊” 太后又问:“院正,跟哀家老实说,你还能不能让皇帝醒来了?” 院正抬起头来,被磕破的额头鲜血直流,严肃认真地回:“微臣实话实说,不能。” 与其欺骗太后,不能唤醒谎称能唤醒,届时来个生不如死的下场,不如现在就告诉太后真相,即刻将他拖出去砍了。 只不过可怜了他的孙儿,要无辜受他牵连,哎。 太后听了院正这话,希望彻底被粉碎,一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浑身发软再也无法支撑下去,瘫倒在了地上。 “太后!太后!” 院正吓得浑身颤抖得厉害,上前搀扶太后。 太后挥手遣退院正:“哀家无事,你去唤皇帝醒来,必须唤醒皇帝,否则哀家要你整个太医院的人陪葬,要你孙儿陪葬,太医院缺少什么,有何需要,尽管和哀家说,哀家通通满足你!” “是,太后娘娘。” 院正尽管心中为难,但也只能无奈应下,转身又进了帝王寝殿。 嬷嬷上前搀扶劝说太后:“太后娘娘,您可千万要保重凤体啊,如今陛下沉睡不醒,这大西凉的江山社稷,还需要太后您来坐镇啊” 太后被搀扶着坐在了院子里的藤椅上,抬头望天,悲戚地道:“是哀家年轻时候攻于心计,过分贪恋权势,干了伤天害理的事,所以老天爷这是在惩罚我吗?为何要让我儿代替我受这种痛苦?老天爷,你要罚就罚我啊,来,来一道雷劈死我” 太后风光恣意了这么多年,怎么都没能料想到,他那意气风发狂肆倨傲的皇帝儿子,会这样永久的沉睡下去,成为木僵。 眼下是正午时分,用过午膳,哄儿子们午睡后,秦菱也往养心殿而来。 她每天都会来养心殿三次,便是早中晚三次。 除了看看司澜宴醒了没有,还会喂司澜宴喝药喝血,和司澜宴说话,试图唤醒他。 太后见着了状态良好、白得发光、璀璨耀眼的秦菱,红着眼睛对她道:“甄妃,皇帝是为救你而变成木僵的,你怎么不在这里陪着皇帝啊?” “你可知,当年你假死出宫后,皇帝天天抱着那焦黑发臭的尸体,从没嫌弃,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为避免尸体发臭,又成天守在冰窟里不出来,冻成冰雕,晕倒在冰窟里,若非抢救及时,命都要随你去了!” “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又去哪里野了?你应守着皇帝不离不弃才是,尽全力唤醒皇帝才是,你这副冷漠绝情的样子,对得起皇帝给予你的一片真心吗?” 第184章 立储 秦菱才刚进入养心殿院子里,就听到太后怨怼的谴责,不禁抬眸看向太后。 “太后娘娘,此次,我没让您儿子救我不是吗?五年前,我也没让您儿子抱着一具假尸装深情不是吗?是不是要我傻到跟您儿子一样,命都不要,陪他去死,丢下两个无父无母的孩子交给太后,您才会满意?” 太后一噎,而后哼道:“你这没良心的女人,才不舍得去死,皇帝变成木僵,我看你容光焕发,开心得很啊!” 秦菱听了太后这话就笑了:“好,既然太后说我没良心,那我就回去了,再也不来看望您儿子了,我要将这没良心的女人坐实了!” 太后一听秦菱这大逆不道的话,面色当即就是一征! 她还以为秦菱会委屈兮兮的向自己解释一下缘由,会恭敬地向自己这个母后请罪,会保证往后没日没夜的守着皇帝。 眼见秦菱转身还真的往回走了,太后眉头直跳,忙向一旁侍卫使了个眼色。 “放肆!甄妃,你这是什么态度?这是你面对哀家该有的态度吗!?” 话音刚落的瞬间,一名侍卫拦在了秦菱面前,令她停下了脚步。 太后望着秦菱背影,厉声喝道:“哀家命你哪都不准去,就在这养心殿守着皇帝,好好伺候皇帝,唤他醒来!” 说着不放心,还又加以威胁:“哼,皇帝若是在你手中没了,不止你要陪葬,你的父母兄长族人也要陪葬,哀家可不比皇帝,会像他那样对你以及亲人心软,哀家说到做到,不是跟你开玩笑!” 秦菱瘦小身子一躬,从拦截她的侍卫腋下溜了过去。 转身朝太后笑道:“太后娘娘,那我更加不能留在您儿子身边了,如此您便怪罪不到我头上来了,您儿子真要是没了,也是在太后您手中没了的,我可没有近他身喔。” 太后白了没用的侍卫一眼,沉声同秦菱道:“虽然你没有让皇帝去救你,但你是帝王后妃,私逃出宫五年还与狐妖苟且,便是死罪,皇帝是出宫寻你因救你而发生了意外,你的罪责逃不掉,皇帝若长久不醒,你以为你和你的族人能跑得掉吗?你也不想看着你天牢里的父母兄长被五马分尸?” “好了,我又没说不看望您儿子,没说不想法唤醒他,我过来养心殿,太后当我只是散步玩儿呢?怎么您和您儿子一样老喜欢强迫我?我有腿自己会走不行吗?” 秦菱没好气地挣脱按押她的侍卫,抬步朝养心殿内走去。 她本就是主动来看望司澜宴的,可太后非要整这一出幺蛾子,弄成了被逼无奈的架势。 令她不禁感叹:当年那个温和可亲的慈祥太后,真是眼前这个总喜欢找她茬的冷漠太后吗? 太后坐在院子里,痴痴地望着帝王寝殿,憔悴的圆脸上满是愁苦悲痛之色,唉声叹气。 这一个月以来,因为儿子变成了木僵伤心过度,加上最近代为处理朝政之事忧思过重,又没有休息好,太后整个人看起来都苍老了许多。 白头发一下子多了一大截,也变得尖锐敏感了不少,总是看什么都不顺眼。 尤其是看到秦菱明艳俏脸上不见和她一样的悲戚落寞之色,心里就堵得慌,总觉得是秦菱作死,才会害得儿子变成了木僵。 太后虽然知道那狐妖数次救了秦菱,没有狐妖,也就没有如今的甄妃和她的乖孙,秦菱为救狐妖不要命合乎情理。 但那又如何?谁能还她一个健康骄傲的儿子啊? 秦菱也知道太后因儿子变成植物人心情难过悲痛,又忙于朝政,又是更年期,倒是能理解几分,没和太后一般见识。 秦菱吩咐宫人将殿门从里面关上了,与外界隔绝,坐在了龙榻边看望司澜宴。 肉眼可见,一个月时间,司澜宴清瘦了些许。 但奇怪的是,他那原本惨白如鬼的面容,开始有了一丢丢血色。 就连因失血过多而变得灰白的冰唇,也似乎没有那么灰暗无光了。 秦菱想,可能是银环鱼的血液和肉身滋养的,传言吃下银环鱼的血肉能够延年益寿。 不过,眼眸一转,又觉得可能是她的血液滋养出来的效果。 因为五年前美人姐姐喂她吃下了火域神药,而传言火域神药具有活死人肉白骨、长生不老返老还童的功效。 如此想着,她像往常那样,割破手指头,滴了小半碗鲜血放进司澜宴的药膳里。 植物人的身体处于活死人状态,身体机能不如正常人,每日摄入量很少很少,一天只吃两顿,且每顿只吃小半碗,且只能食用流质性的药膳。 药膳量虽少,但营养丰盛,且加入了些许烘干后研磨成粉的银环鱼肉。 而她每隔三天,都会喂食一次自己的鲜血给司澜宴喝下。 好在经过这五年的调养,以及火域神药的滋养,她的身体已经没有刚穿越时那么虚弱了,献血十余次了也没什么事。 不过,若司澜宴继续躺下去,她还是像这样每隔三天献血一次的话,时间一长,那就不能保证她后续还能否相安无事了。 小心翼翼的喂食完毕,她伸手抚摸他有些冰凉的脸,凑在他耳边,日常假装成已原谅了他的样,说一些深情的话语哄骗他刺激他。 “司澜宴,醒醒,我原谅你了,我每天都在等你醒来,你快点睁开眼睛看看我,别再沉睡了,好不好?司澜宴,我有许许多多的话想和你说,我好想你” 虽然她所说的话听起来很深情,抚摸的动作也尽量做到轻柔,可司澜宴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依旧像个木头人一样躺在榻上,一动不动。 他这一睡,就又过了两个月。 加上此前晕睡的一个月,也就是沉睡了足足三个月了。 龙儿虎儿自从入宫后,便有专人教导功课,秦菱并不需要亲自辅导两个小家伙。 不过,她这个做母亲的,还是会时不时考察一下孩子们的学习情况。 她也不闲着,和孩子们一起学习,总是四处翻阅医书,查找有何能让植物人醒来的秘法,将秘法记在册子上以便日后研究。 这日,秦菱在殿内翻阅医书已有大半天,听到窗外孩子打闹声,抬起头来,走出了大殿,让两个小家伙背诵三字经给她听。 哭包虎儿记忆力不如龙儿,三字经读了许多遍总是记不住,所以秦菱很不放心,率先考察了虎儿。 “子不学,非所宜,幼不学” 虎儿小身板挺直了,有模有样的只背诵了前面一点,但后面他就不记得了,小身子顿时就垮了,抱住秦菱胳膊摇晃:“娘亲,幼不学后面,是什么来着呀?” 这三字经虎儿从记事起读了已有两年,可还是老样子,每次都只能背诵个开篇,气得秦菱不轻。 她捏住虎儿耳朵训斥:“整天就知道爱漂亮,就知道吃,就知道玩,就知道哭,让你学习都学哪去啦?学到屁股上去了吗?你都不往脑子里面学呀?” 虎儿包子脸拧成一团,眼泪汪汪地求饶:“呜,好疼,娘亲,我这就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您别生气了,好不好呀?” 秦菱松开虎儿耳朵,严厉地道:“给我坐好,老老实实念书,天黑前不准出院子玩耍!” 虎儿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打开书本盖住脑袋,趴在那红了眼。 秦菱揉了揉胀疼的眉心,唤了学习标兵龙儿过来继续考察。 宫人端来花茶和点心,笑着安抚:“娘娘,小孩子不懂事,不知道学习的重要性,贪玩,也是没办法的事,很多小孩子都是这样的,您习惯便好了,等皇子们长大些便好了。” 秦菱接过宫人递来的茶,拨了拨茶盖:“希望如此。” 好在龙儿这学习标兵很给力,将秦菱交给他的那些功课倒背如流。 秦菱放下手中的花茶,脸上露出了欣慰笑容,满意地摸了摸龙儿小脑袋,拿出一个奖品递给他:“出去玩。” 哭包虎儿见龙儿有奖励,还能出去玩,还得到了娘亲的夸赞,心急难过不已,泪水簌簌往下落。 秦菱见虎儿受挫,便也摸了摸虎儿小脑袋,放低对他的要求安慰他。 “虎儿,幼不学后面再多背十句,娘亲就准许你出去玩了,也同样有奖励给你喔,如何?” 虎儿有被秦菱安慰到激励道,拂袖擦泪笑了起来。 “加油,这不难?” “不难呀,虎儿很快就能交功课了呀,娘亲等着看!” 虎儿拿着书本认真地读了起来。 太后站在远处,将院子里秦菱教导孩子一幕看在眼里,欣慰地点了点头。 学习好总被表扬的龙儿正要出院子玩耍,差点撞在院门口观望的太后身上,赶紧停下步子,朝太后行了个礼,甜滋滋地唤道:“皇祖母好。” 在皇宫里头生活的这三个月,太后对龙儿虎儿好得不得了,令龙儿虎儿渐渐淡化了对干爹九殷的思念。 太后只感觉到一股血脉相承的亲切之感直冲脑门,望着面前酷似皇帝的龙儿激动得眼眶泛红,慈爱地摸了摸龙儿小脑袋。 “嗯,乖孙,皇祖母看你今日表现得很棒,四书五经都能倒背如流了,完美继承了你父皇的优点啊。” 龙儿谦虚地回:“都是母亲教导的好呢。” 太后赞同地笑道:“看来龙儿很听母亲的话呢,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龙儿用力点头:“母亲教导的好,待我也很好,生养我们不容易,龙儿自然要孝顺娘亲,听娘亲的话啦。” “哈哈哈,好孩子,才这么小,就知道帮着娘亲说好话了。” 太后笑得一双大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感觉乖孙子说什么都是对的,怎样都是可爱的。 一旁的嬷嬷笑说:“太后您看,大皇子长得好像陛下啊,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尤其是那鼻子,那眼睛。” 太后笑着颔首:“皇帝的儿子,自然是像他了,难不成像别人啊?” 嬷嬷又道:“您看大皇子这嘴,还有点像太后您呢。” “是吗?” 太后盯着龙儿仔细地看了又看,越看越喜欢。 这时,龙儿扬了扬手中的弹弓:“皇祖母,孙儿去那边捕捉鸟儿啦,待会再陪您啦。” “嗳,哀家的好乖孙,去玩儿。” 太后朝身边侍卫使了个眼色,示意跟上去好好保护龙儿。 紧接着,太后视线一转,落在了院子里长得不怎么像皇帝的虎儿身上。 这三个月,她一直有纠结虎儿长相不随皇帝。 虽然做了滴血验亲后血液融合在了一起,但她还是不太放心,又偷偷扯了虎儿的一根头发和皇帝的一根头发,交给老庙里的道士验亲。 结果再次证明了,虎儿是皇帝的亲骨肉不假。 太后收敛了思绪,迈步朝虎儿走过去。 “皇祖母好。” “嗯,虎儿这头发,又黑又密又软,跟你娘亲一样,真好看。” 太后将虎儿揽入怀里,伸手将虎儿额头厚厚的刘海掀上去,仔细一瞅。 这才惊讶地发现,虎儿其实是长得像秦菱多一点,但也有点像皇帝的。 只不过那厚厚的刘海封印住了真实面貌,令他看上去就跟个小美女似的,不男不女,导致给人感觉既不像爹,也不像娘。 看清了虎儿真实面容,太后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 也是,龙儿虎儿身高一样,生日也是同一天,是一母同胞无疑,怎么可能是狐妖的儿子呢? 血脉紧密相连的亲切感,令太后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情愫涌现,心潮澎湃。 也是在这一刻,她才觉得自己和秦菱之间有了牵连,还有了一份深厚感情在,看秦菱也莫名其妙的舒心了许多。 太后揉了揉虎儿黑亮秀发,由衷地同秦菱道:“甄妃,这些年,你独自带两娃辛苦了,现在,你可是为咱西凉立下了大功啊,你为皇帝生了两个如此健康聪慧的儿子,老祖宗万代基业后继有人了!” 秦菱闻言嘴角微微一抽,这下,她不是罪妇作精没良心的女人了吗? 对于太后一会痛恨她,一会威胁她,一会下跪求她,一会感激她的行为,秦菱感到极其无语。 合着司澜宴面孔多,一会深情一会无情一会痴情,一会暴戾凶残,一会温柔体贴,一会霸道大男子主意,一会卑微到尘埃里,如此反复无常变来变去的,都是跟太后学的吗? 不愧是有其母必有其子啊! 就在她这么吐槽着的当口,太后神情严肃地望着她又道:“皇帝长眠不起,为稳固皇权,需尽早建立国储,以安天下,以抚民心,以重万年之统,哀家认为,册立龙儿为皇太子较为合适,甄妃,你觉得呢?” 第185章 诏书 “册立皇太子?” 秦菱黛眉紧蹙,并没有立马答应。 若换成别的女人,天降这样的大好事,恐怕会高兴得晕过去。 后宫之中,哪个女人不想飞上枝头由麻雀变凤凰呢?家族庇佑也好,皇帝宠爱也好,母凭子贵也好,只要能飞上高枝怎样都好。 可秦菱想的却是,若龙儿当上了太子,那就要搬进东宫里头,繁重的教习会压在他头上,自幼生活在无数人的指指点点和百般挑剔之中,一辈子也别想离开皇宫了,会没有了自由,等等一系列问题。 这样,就相当于她割舍了一个儿子给皇帝了。 有皇太子这一层关系在,她和司澜宴之间就多了一层牵绊,总不可能一辈子都不回宫来看望自己儿子? 毕竟,这是她十月怀胎经历难产从肚子里掉下来的肉,是喝她的奶水长大的,是她教他咿呀学语,看着他从爬行到会走路会跳的。 若是出宫后,她会放心不下宫里头的龙儿的。 龙儿自幼和她生活在一起,母子感情深厚,也离不开她这个陪着他长大的娘亲啊。 秦菱原本是打算着,将司澜宴唤醒后,就带着龙儿虎儿离开皇宫的。 再过个半年,司澜宴若还是沉睡不起,那她也是要带着两个小包子离开的。 所以,太后告知她册立太子一事,令她感到很不安,因为,她并不打算长久的留在皇宫里头。 太后并不知道她还有要出宫的打算,以为她会在皇宫里头一直陪着皇帝唤他醒来,皇帝醒来了就会和他生生世世永不分开。 以为皇帝为救她变成了木僵,她对他的恨意也就淡化了。 以为此次被暗卫抓回宫来,她也就断了出宫的念想。 不过,太后看着她紧蹙黛眉并未答应立太子,就知道她心里还没有原谅皇帝,并没有和皇帝复合的想法。 这是对皇帝没有爱,痛恨皇帝的表现? 也是,若心中还爱着皇帝,怎会屡次顶撞她这个母后呢? 若心中对皇帝有爱,又怎会在皇帝成为木僵三个月里,不见她心碎神伤,悲痛欲绝,颓靡落寞? 她只看到,她坐在皇帝榻边试图唤他醒来时,才会假装落泪,假装深情,假装难过,假装痛苦 还有,为何皇帝成为木僵长眠不起,而秦菱这女人,看着却比五年前更加耀眼夺目了,还越活越年轻,容光焕发,和此前病恹恹风吹就倒的状态相比,堪称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呢? 哎,都说皇帝冷血无情,可皇帝在她炸死后,可是悲痛欲绝,下跪忏悔落泪,为她几天就白了头发,时时刻刻抱着她发臭的假尸,不吃不喝,不眠不休,憔悴颓靡衰败,眼里满是红血丝,状态不济,在冰窟里冻成冰雕晕倒过去,甚至还爬进棺材里要陪她去死 若非自己露了马脚,让皇帝发现了端倪派人来跟踪,发现了秦菱并没死,那皇帝早就殉情,随着假尸而去了啊 随后,皇帝又追寻她五年。 五年间,若非誓要寻找到她的意念支撑着,皇帝都活不到现在 秦菱这女人,看着并没有皇帝那么爱她。 也是,五年前,皇帝的做法太过了,令这女人彻底寒了心,可能在她放火烧了冷宫出宫时,就已经放下了宫里的这段感情。 这女人五年前看着软软糯糯,乖巧温顺,天真烂漫,跟个好拿捏的怂包小白兔似的,是她看走眼了。 这女人,实则很有自己的个性,一旦真的伤了心,十匹马也拉不回来。 太后收回思绪,又道:“龙儿虎儿贵为咱大西凉的皇孙,身体里流淌着咱皇室血脉。” “如今皇帝长眠不醒,又未立太子,致朝廷上下人心涣散,那些人都想取代司氏坐上龙椅,哀家誓死也不会将祖宗基业拱手让人。” “甄妃,不管你是否答应,龙儿都必须册立为皇太子,延祖宗社稷万年之基业,一如你给龙儿所取的名字,龙的儿子,自他出生起,便注定了要肩负祖宗江山社稷之重任。” “老天爷在皇帝沉睡不醒时候,将龙儿送回皇宫,此乃天意所属。” “今哀家不顾你意愿,建立国储,实为无奈之举,此事关系重大,影响深远,望你切莫因儿女私情,而置整个王朝于不顾,背上祸国妖妃骂名,成为千古罪人” 秦菱听了太后的话,嘴角又是一抽:“我是不怕成为千古罪人的,因为,我已经是千古罪人了啊。” “不。”太后摇头,循循善诱:“你现在是大功臣,因为你所生的儿子,即将成为太子,你也将母凭子贵,成为皇贵妃,明白吗?” 秦菱并不被太后蛊惑,笑着拒绝:“太后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并不想当皇贵妃。” 太后眉头一皱,不悦地道:“莫非,你还想当皇后?” 秦菱摇头:“都不想。” 她只是想当秦菱,只是想要自由。 原本,太后以为秦菱会很高兴当皇贵妃,很高兴儿子当上皇太子,结果大大出乎了太后的意料,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太后带笑的面容微微一变,望着秦菱的目光冷厉而又霸道。 “你可以拒绝晋升皇贵妃,但龙儿必须成为皇太子,哀家不是在和你商量,只是通知你罢了。” “你身为后妃,首要任务就是伺候皇帝,为皇家开枝散叶,延绵龙嗣,所以,龙儿的将来掌握在皇帝和哀家手中。” “而你,只需享受皇权带给你的便利,没有选择权,也没有拒绝的权利,此时此刻,你和哀家是绑定在一条船上的,你已没有退路。” 太后这股子霸道劲和司澜宴如出一辙,压迫得秦菱喘不过气来。 虽然在古代封建制度下,太后每句话说的都很对,但秦菱这个来自二十四世纪的现代人并不爱听。 但秦菱也知道自己无权势无背景,司澜宴久睡之下朝廷人心涣散,仅凭她一人之力改变不了太后的决定。 不过,想到司澜宴是为了救她而变成植物人的,她又觉得,她也有责任在他晕睡不醒期间为他的王朝做点什么。 她自是不能任由皇权旁落。 改朝换代带来的是什么?是血腥厮杀,是王朝的覆灭。 被打败的一方,自然要被胜利的一方侮辱,囚禁,强占,凌迟,五马分尸。 死无葬身之地,活着生不如死。 到时候,整个皇宫来个大换血,司澜宴,太后,龙儿虎儿,包括自己,都要被砍头。 所以,生下两个皇子的她,只能跟随着太后,倾尽全力保住这个王朝,她确实是没有退路可走的。 可她一个无权无势的罪臣之女,有什么能为皇室效力的呢? 不就是儿子吗? 无奈地想着这些,她深深叹了口气:“太后,我去问问龙儿想不想当太子,若是龙儿愿意,自然是好事。” 太后望着秦菱已经跑开的背影,淡淡笑道:“你问不问,都是一样,哀家已经立好了诏书。” 次日清晨,霞光万道倾洒在皇宫里头,预示着这是一个极好的日子。 太后拉着龙儿胖乎乎的小手,神色淡定地一步步迈入朝堂,雍容华贵地坐在帘子后面。 一众大臣匍匐在地行礼:“太后娘娘长乐无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并未让大臣们起身,锐利视线透过帘子扫向高堂底下,拍了拍龙儿小手,语气威严不失温和。 “甄妃立下赫赫之功,为咱大西凉诞下了两名双生皇子,已回宫数月,正式载入了皇室宗谱,哀家见皇长子聪慧过人,勇敢果断,秉性仁善,替他取名为司,寓意,即日起,册封为皇太子!” 大臣们恭敬地匍匐在地,互相看了看左右同僚,脸上神色各异。 有大臣垂着头道:“臣等,从未听说过陛下有子,不知,是哪位妃子所生?” 太后:“便是皇帝盛宠的甄妃所出。” 又有大臣不放心地道:“可甄妃出宫五年,也不知,孩子是否为帝王血脉” 太后:“甄妃出宫前,便已怀有身孕,当年,是哀家助她假死揣崽逃出宫去,并被哀家安置在了宫外养胎,如今,甄妃带着孩子回宫来,孩子年岁和五年前甄妃的孕期对得上,且孩子长得和皇帝小时候一模一样,哀家也已安排太医院滴血验亲,确定为帝王血脉无疑,此乃天意。” 太后一面威严地说着,一面松开龙儿的小手,示意他走到帘子前面去。 龙儿抬头挺胸,大步走出,站在高台上,矮小身姿挺拔倨傲,小脸上神采冷峻飞扬。 众大臣望着高台上缩小版的皇帝陛下,皆震惊地瞪大了双眼! “这这也太像了?” “简直是万岁爷小时候的翻版啊!” “既然太后已着人滴血验亲,自然是帝王血脉无疑!” 由几位朝廷重臣带头点赞,引得台下一片惊赞声。 众大臣也都认可了龙儿的皇子身份,亦不敢再反驳,都在那说起了漂亮话来。 太后满意地点头,着人将龙儿又带到了身边坐着。 李贵即刻拿出圣旨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恪遵皇太后慈命,为重万年之统,今国家建立储君,崇严国本,礼从长嫡,天下之根本在于此故册封大皇子司为皇太子,延江山社稷万年,以系四海之心” 立储诏是国家头等大事,满朝文武皆行大礼,匍匐跪地听旨。 即便有大臣喉咙痒得不行直想咳嗽,可都强忍着没敢出声,在那抖着双肩支撑着。 接连三道圣旨下来,整个太极殿鸦雀无声。 册封皇太子,位居东宫,由礼部负责礼数操办,册封典礼于本月初九举行,即日起,着手建造东宫,大赦天下,与民同乐。 死一般的沉寂过后,大殿内便炸开了锅。 “恭喜圣上,恭喜太后,此乃咱大西凉江山社稷之福!” 皇太后立储的消息一出,震惊朝野,震惊京城,震惊天下。 不少老百姓自发的在佛堂前跪拜,为太子祈福。 帝王有后,建立国储,于整个大西凉来说是天大的喜事,很大程度上稳固了江山社稷,稳固了国本,稳固了民心。 自此,龙儿成为了西凉国的皇太子,住进了东宫,由三师三少太子六傅在身旁辅佐。 又是三个月过去,司澜宴还未醒转。 从他为救秦菱重伤晕迷那日算起,足足在龙榻上躺了六个月了。 这六个月里,有一堆宫人悉心照料着司澜宴,吃的是营养丰盛加了银环鱼肉粉的药膳。 太医院使用各种法子,比如针灸,热刺,活血化瘀秘法,疼痛疗法,泡药浴,等等,各种法子都尝试过。 秦菱也每隔三天喂食一次自己的鲜血给司澜宴喝,每天陪他说话,推着他出去院子里晒太阳,给他按摩身体,从医书上搜集各种可行的法子试图唤醒他。 但即便如此,司澜宴还是没能醒来。 这样长期像个死人一样躺着,身体肯定是会发生一些变化的,那就是瘦了十八公斤。 十八公斤,换算一下,也就是三十六斤。 一个一米九几体魄强健的大男人,半年内少了三十六斤肉,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了。 反正,看上去已经不是晕迷前的那个样子了。 虽然那张脸,即使瘦了许多也还是帅气的。 秦菱走到榻边,看着瘦了三十六斤、颧骨有些突出、下颌好似削尖了的司澜宴,莫名心疼得厉害,鼻子一酸,眼泪控制不住地落了下来。 滚烫泪珠犹如烧红的钢针,一滴滴落在司澜宴消瘦了青筋突起的手背上,昭示着她在可怜他,在为他难过神伤,她在内疚心痛。 曾经那么意气风发狂肆倨傲的一个大暴君,怎会成了这副瘦弱不堪的狼狈样子? 这还是她所认识的那个男人吗? 秦菱拂袖擦掉脸上的泪,坐在榻边,抓过司澜宴消瘦之下骨节格外突出的大手,拿帕子给他擦拭掉了落在他手背上的泪。 司澜宴若是知道自己成了废人,肯定是宁可死,也不要这么无能的活着。 若他有意识,定会要她给他一个痛快。 这样跟个死人一样成天躺着,也很痛苦,很遭罪,还很窝囊。 可能,不如死了的好。 秦菱垂下纤长眼睫,瞅着消瘦得不成样子的司澜宴,心口阵痛,眼泪再次模糊了视线。 泪水泛滥,她已看不清他消瘦的俊脸了,突然间,却想起了,五年前她刚穿书时候,见到他时的模样 第186章 天意 那时的他,一身大红喜袍加身,俊美无俦,清贵高冷如仙人,身姿挺拔倨傲,风采翩翩绝世。 微敞着衣襟露出白皙精壮胸膛,令她见了鼻腔莫名一热,忍不住流下了鼻血来。 她还老是对着他俊美到令人屏息的的脸庞犯花痴,双眼里星星直冒。 想着初见时候体魄强健的司澜宴,再看看眼前消瘦了不少的司澜宴,她心痛不已。 本身司澜宴在寻找她的五年间,就已经消瘦了些许,如今成为木僵后又瘦了三十六斤,可谓是雪上加霜,简直令人无法想象这是同一个人。 也是因为底子太好,哪怕瘦了许多,俊脸看上去依旧难掩帅气。 精致飞扬的长眉,长睫垂下像两把小扇子,闭着时狭长的眼线,高挺鼻梁,冰冷薄削的唇,紧绷性感的下颌 这完美五感,不是寻常男子所能拥有的。 即使瘦了,也是个病弱美男子。 毕竟,美人在骨,而不在皮。 眼泪像开了闸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她也懒得拂袖擦泪了,左右擦不完,于是伸出小手去触摸司澜宴消瘦的俊脸。 他的脸很冰凉,抚摸之间令她越发心疼,泪眼朦胧之下,她对着他笑说:“司澜宴,你成为木僵了,躺了已有半年了,瘦了好多好多,你知道吗?” “我突然想起了,我刚刚穿越到这个世界,初次见你时,高冷禁欲,还以为你是谪仙临世呢” “那一天,正是咱俩的新婚之夜,虽然此前我并未见过你,你在我眼里,就是一个完完全全的陌生人,但其实我并没有很排斥和你亲近,因为你长得太帅了,身材又那么好,而我是个颜控” “你是我见过最好看身材最好的男人,比起我在二十四世纪电视上所见到的那些男明星,都要耀眼,我把身体交给你,并不后悔,并不吃亏,哪怕当时病弱的我数次晕过去,但还是觉得自己赚到了呢” “司澜宴,你若问我有没有喜欢过你,最喜欢你什么,那应该就是这张颠倒众生的俊脸,还有那高大完美如同雕塑一般的身体” “但你现在瘦了这么多,已经不能和昔日相比啦,你瘦了三十六斤,病恹恹的,已没有了那年的意气风发” “不知道你什么时候醒来,再恢复好身体,回到当年令我痴迷的模样呢?你再不醒来,再这么瘦下去,我可是会嫌弃你的,你不担心我再次抛弃你的话,那你就继续睡” “司澜宴,你要问我除了肉体之外,还喜欢过你什么,那应该就是五年前我刚穿越的时候,你曾对我的好” “当时,因为书中写着,这具身体的原主给你下了蛊,还被你做成了人彘,所以,我这个穿书者背锅侠总是很怕你,担心东窗事发后,像原主一样被你做成人彘,所以我老是花言巧语哄骗你,假装喜欢你,却总想着逃离你身边” “那时的你,对我真好啊,每天抱着我,心疼我病弱不让下地,喂饭喂药,除了上早朝,一天到晚都粘着我,批阅奏折也在寝殿里和我一起,放下尊贵的身段伺候着我的日常生活,当爹又当妈” “初见你时,咱们之间都是假情假意,一个被蛊毒控制,一个虚与委蛇,虽然都没有真感情,但却有温情在” “你总是像爹爹一样包容我,忍让着任性的我,照顾着我的小情绪,我也在你面前甜滋滋软糯糯乖巧顺从,甜言蜜语跟不要钱似的和你说,那时候的咱们,矛盾还没有激发,相处的多融洽啊” “还记得有一次,我爬狗洞逃跑,被卡在了狗洞里” 她一面抚摸他冰凉消瘦的俊脸,一面流着泪抽泣着笑着,一面带他回忆五年前皇宫里头两人相处时的点点滴滴。 他们之间有过甜蜜,有过浪漫,有过恩爱,有过不快,有过争吵,有过激烈的矛盾冲突,直到后来有了恨意,再到彻底决裂。 她几乎带他全部回忆了一遍。 其实,在他昏迷不醒的这半年里,她经常和他说起这些往事。 但他不醒,她就好似不知疲倦一样,一遍又一遍的和他说,一遍又一遍不停的流泪。 她执起他瘦弱之下青筋凸显、骨节突出、有些冰凉的大手,贴在自己满是泪痕的温软小脸上,继续同他说:“司澜宴,屡次私逃,确实是我不对,所以,一开始你怎么惩罚我,我都认了,并没有恨过你” “若不是这具身体的原主,给你下了蛊的原因,咱们之间,或许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矛盾” “不过,你对我的好,也是因为蛊,矛盾仇恨也是因为蛊,没有蛊毒,咱们就不会绑定在一起” “也或许,蛊毒根本就不是引发矛盾的关键,而是咱们两性格不合,若你温柔体谅一点不那么冷酷暴戾倨傲无比,若我跟个天真小白兔一样软绵绵的任你拿捏,若当年咱们都能多爱对方一点,包容迁就对方一点,或许就不会有那么大的裂痕而决别。” “所以,你也没有那么爱我,我也没有那么爱你,咱们都是最爱自己的,都是对感情漠然冷淡的人,不是那种热烈的性子。” “也是,从我穿书入宫到假死出宫,才短短三个月时间,才三个月的相处,怎会互相深爱呢?” “更何况,大多数时候都是我在逃跑,而你因为我逃跑,得知中蛊,以及解蛊的事,而情绪反复无常总是惩治我,这样的情况下,能互相爱上不觉得很可笑吗?” “这种前提下,就算爱上了对方,也不会那么快意识到?毕竟,在被蛊毒控制的你面前,在被你屡屡惩治羞辱的我面前,怎会那么快认清自己的爱呢?” “哎,人啊,就是这样矛盾又复杂的生物,要是咱们都能简单一点,那多好啊” “很多人,都是要等到失去后感觉到痛苦难受了,才明白自己的心意,否则就感觉不到对方的重要性,真的很犯贱” “司澜宴,我一直以为自己并不爱你,直到在你被我捅成重伤的时候,在你因救我而浑身是伤晕迷不醒的时候,我感觉到了心如刀绞般的痛,才意识到自己对你有了异样的感情” 秦菱抓着司澜宴冰凉僵硬的大手,一直贴着脸颊摩挲。 她满脸的泪水涂得他手心手背都是。 司澜宴长眠不醒的这半年,她每天都会花费大量时间查找翻阅医书,已习惯了每天都来养心殿照看他,换着法子唤醒他,每天都饱含着希望而来,然后带着失望走出去。 许是这半年里付出了太多精力和感情,在一天又一天,一个月又一个月的期盼和失望之下,她的心态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今,看着司澜宴这副病弱消瘦狼狈不堪的可怜样,她对他的恨意,不知不觉中,渐渐的淡化了,已所剩无几了。 因为,她总是想到,他是为了救她才变成植物人的啊! 对一个不能动弹不能说话没有意识的植物人,再多的恨意,也消磨在了日复一日的照看之下,被期盼同情内疚心痛种种情绪所取代。 秦菱抓着司澜宴消瘦的大手正同他说着话儿,突然之间,感觉到他冰凉的大手动了两下,令她心口一震! “司澜宴,是你在动吗?你听到我说的话了,是吗?” 她激动万分地拂袖擦泪,望着司澜宴眨了眨眼,让模糊掉的视线变得清晰一些。 可她紧紧盯着他以及大手看了许久许久,却不见再有一丝动静。 难道,那只是她的幻觉吗? 不可能的,刚刚,她明明清晰感觉到他的手动了一下,而后还轻轻握了一下她的手。 不可能是错觉 医书上说,植物人躺半年没有苏醒的话,基本是没有再醒来的可能了,但司澜宴在沉睡半年后的今天,突然动了两下手,是不是表示他很快就要苏醒了呢? 想到这个可能性,秦菱心底瞬间充满了希望和力量! 满怀着期待,每天去养心殿和司澜宴说话的次数更勤了,几乎整天都守着他。 可即便如此,司澜宴还是没能苏醒。 自那日他左手动了两下之后,已经七天了,再不见有任何反应。 这半年里,太后也是寻遍天下名医,没能让司澜宴苏醒,加之忙于朝政,忧思过度,肉眼可见又苍老憔悴了许多。 太后没辙,只能再次出宫,亲自前往昆仑墟,找白胡子老道帮忙。 老道不比普通人,他消息灵通,早就知道司澜宴变成了木僵,见太后找上昆仑墟,双眸一亮之下,捋胡子无奈叹息。 “老夫只知斩妖除魔,并不懂得救死扶伤,那是医者该干的事,我这里只有续命丹药,可以吊着他多活几年。” 太后心头一跳:“老家伙,你难道要见死不救吗?” 老者用那深意的眼神看着太后:“那是天意,是他的命,不可违。” 太后猛烈摇头:“不,我不相信命运,皇帝是真龙天子,江山社稷需要他来治理,不能一直躺着,不能这样一天天瘦下去。” 老者笑道:“放心,他暂时还不会死。” 太后撅眉:“可皇帝这样,是生不如死,事情没有发生在你身上,你不知道难过痛苦,自然是见死不救了。” 老者:“阿玉,若是能救,我自然会救。” 太后一双睿智的大眼睛死死盯着他:“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你们修道之人,不是懂得一些奇门异术吗?稀奇古怪的事不是见得多吗?连你也没有办法救他了吗?我不信,你身为昆仑墟的掌舵人,会这么没用。” 老者被太后犀利的眼神盯得头皮发麻。 尤其她那一句“这么没用”说出来,令他心口堵得慌,浑身不得劲。 于是,他就想表现自己并非无用的男人,高深莫测地望着太后,故作淡定地捋了捋花白的胡须。 轻咳两声,用他那浑厚的嗓音道:“圣女族的灵潭,能拯救天下有缘的苦情人,既然,他是为了救甄妃才变成木僵的,便是苦情人之一,可以让甄妃带他前往圣女族,一同进入灵潭泡上一天,或许,能助他苏醒。” “好!太好了!我这便让他们前去泡澡!” 获悉儿子终于有救了,太后心中大喜过望,一扫脸上阴霾,激动得眼泛泪光。 但转念一想,又发觉不对劲:“老家伙,既然有法子救,一开始,你怎么不说?为何要瞒着我呢?” 第187章 爱吗 老者解释:“是这样的,要想进入灵潭,需满足圣女族族长的一个要求。” 太后就问:“什么要求?” “圣女族内全是女子,没有一名男子,所以,她们要想将种族延续下去,便需要借助外族的力量繁衍后代,所谓的要求,便和这一点有关。” 老者身为昆仑墟的掌舵人,曾经就接到过圣女族发来的邀请帖,便是请求他前去族内留种,不过被他拒绝了。 太后明了地点了点头,想着只要儿子能够醒来,留种在外也能接受了。 老者紧接着又道:“灵潭里的灵虫,喜欢收集从相爱之人身上散发出来的独特异香,液体,情绪,若皇帝和甄妃互相钟情,便是与灵潭有缘之人,灵虫能够催动他们之间的感情复苏和血液沸腾以及欲念滋长,刺激皇帝醒来,且灵虫还会进入皇帝的身体,吞噬受阻的淤血与病变成分,如此,也能助他醒转,但是” 老者说着话锋蓦地一转,惊得太后被吓一跳:“但是什么?” “但是,也有很大可能让皇帝丧命,因为,若是无缘无爱的两人进入灵潭,会被那些虫子食掉五脏六腑与脑干,不过,死亡只针对男子,因为圣女族生来排斥异性” 太后听了老者的话,秀眉紧蹙起来,陷入了忧虑当中。 皇帝深爱甄妃,倒是不用担心。 就怕甄妃并不爱皇帝,到时候进入灵潭后,会适得其反。 老者看出了太后的担忧,奉劝道:“若两人无缘的话,希望你不要后悔。” 太后凝重地点头:“回去我问问甄妃,再做打算,对了,圣女族在何处呢?老家伙,可否借你传送法宝一用呢?” 老者向前方石桌一指,温和有礼地邀请道:“此事,切不可操之过急,还需从长计议,圣女族距离西凉有些远,还有一些要特别注意的地方,阿玉,既然你风尘仆仆来咱昆仑墟,不若先坐下来歇一歇,用些点心,喝杯茶水,老夫再跟你详谈后续?” 太后听到解救儿子并非想象的那么容易,就顺着老者的指示,在摆满了瓜果点心茶水的石桌上坐下来,洗耳恭听有关圣女族灵潭的一些事。 可扯着扯着,话题就歪了,扯到了几十年前的事上面去了 太后听老者罗里嗦了一堆陈年旧事后,突然打起了瞌睡,醒来时发现已是深夜时分了,下山已不便。 老者一番挽留,她也就为难的宿在了昆仑山顶上。 想着自己一个年过五十没有修为的老太婆,在这满是道家子弟的昆仑墟,能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老者将自己的房间腾出来给太后睡,自己则在屋外打坐。 等到太后睡着了,他就进屋来,坐在榻边一直看着她,还喂她吃下了一颗丹药。 天微微透亮的时候,太后醒来了,发觉身体前所未有的精神。 她也没有多想,启程回了皇宫。 回宫后,太后第一时间喊来秦菱问话:“甄妃,我去昆仑墟求得了解救皇帝的法子,但要求你必须爱他,哀家问你,你爱皇帝吗?” 秦菱按照医书上所记载的方法,刚给司澜宴施了几针,不见他苏醒,很是无奈失落,蓦地听见太后这话,惊喜之下就感到很纳闷。 “请问太后,解救司澜宴,跟我爱不爱他,有什么关系呢?” “是这样的” 太后将自己从老道那里听来的关于圣女族灵潭的事,一五一十都告知了秦菱。 秦菱几乎没有犹豫就道:“我愿意带司澜宴前去,至于爱不爱,我想应该是爱的,只是我一直以来并没有发觉,也不认可自己的感情,直到他受了重伤,直到他变成了木僵,我才发现,自己心中是有他的,因为我会心痛难过伤感” “好。” 太后属实没有想到秦菱竟然是爱着皇帝的,满意地笑了。 顿时觉得儿子舍命救秦菱,能让她认清自己的感情,也没那么亏了。 再瞧着秦菱这半年里,为救皇帝献血次数过多,变得和五年前一样虚弱惨白没有血色的脸蛋,不禁多了一丝怜惜之情。 便笑着提醒道:“甄妃,哀家希望你是真的爱皇帝,否则你们进入灵潭,若是出现了意外,是害他,也是害你自己。” 秦菱就说:“太后觉得,让他就一直这么躺着,生不如死,就是他想要的生活吗?我觉得,若是进入灵潭中,不幸发生了意外,那也是天意所属,总比一直窝囊的躺着要好。” 太后面色一变,嗓音颤抖地道:“所以,你并不爱皇帝,要带他去送死吗?你怎知皇帝不愿这么躺着?你凭什么左右他的生死?只要能活着,谁会想死?哀家不准你拿皇帝的性命开玩笑!” 太后颤声说着,又目眦欲裂地质问:“甄妃,是不是你嫌皇帝一直躺着拖累你了?这半年里,有宫人没日没夜的伺候着皇帝,你真有那么累吗?况且,这才多久啊,才半年而已,你就要弃他而去了吗?你这女人” 面对更年期发作的太后,秦菱头疼不已地打断了她。 “太后您怎么老爱把人想得那么坏呢?您该不会得了被害妄想症?若是这样的话,那可要叫太医来给您仔细瞧瞧了喔。” 太后眉尾一扬:“你刚刚不是说,若皇帝不幸发生意外,也比一直躺着要好吗?” 秦菱:“我刚刚,不是还同太后说过嘛,我对您儿子有爱,所以,他进入灵潭,也有可能复苏。” 太后确定了秦菱的心意,这才放下心来:“嗯,是哀家老了,耳朵和脑子,都不太好使了,甄妃,哀家希望,你能带着清醒的皇帝回宫来。” 太后眼底闪烁着希望之光,片刻不耽搁,当即安排侍卫护送着秦菱和司澜宴去到圣女族。 圣女族是在国外。 不过,老道曾带弟子去过圣女族,在那边留下了标记,有老道的传送法宝相助,去那边并不难。 一天时间不到,秦菱和司澜宴就来到了圣女族。 圣女族处于平原地带,四面少有高山,但圣殿却藏于高山之中。 族长,长老,巫医,先知,居住在高山中的圣殿里面,族人们则都居住在高山之外。 进入圣女族内,一名男子都看不到,所过之处全是女子。 族里那些女人各有各的美,身姿阿娜,踩着莲花小碎步,如此多的美女齐聚在一起,简直是令人挪不开眼。 秦菱感觉自己仿佛进入了仙女的包围圈,只在二十四世纪电视上选美节目中,才得以见到这样的盛况。 在秦菱惊讶的当口,殊不知,那些族人看着天使面孔魔鬼身材的秦菱,一个个也都看得痴傻了,忍不住惊赞出声。 “咦,族里什么时候,来了个这样的绝世美人儿呀?” “她比咱们族长丽娜还要好看呢,我从来没见过像她这么好看的女人呢!” “我听说,她是为了进入灵潭而来,她的夫君因救她成为了木僵” 族长丽娜号称圣女族内最美的女人,浓眉大眼红唇,妖艳浓颜,身着一袭红衣,举手投足间带着异域风情女人味,美得很有特色。 听着族人们对秦菱的称赞,丽娜并没有任何不爽,而是认同地点头笑着。 “菱菱,咱们圣女族千百年间,也难得一见像你这样精致夺目的美人儿呢!” 秦菱望着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族长,礼貌地道:“族长说笑了,你们圣女族的女子,个个都是貌美如花,就说族长你这身高,便是我望尘莫及的,我做梦都想长你这么高呢。” 丽娜摇头:“可咱们女子的身高并没有那么重要,我就喜欢身材娇小的美人儿,瞧着软糯俏皮可爱,容易令人心生怜惜之情。” 秦菱嘴角微微一抽:“是吗?” 丽娜笑说:“每个人喜好不同,一些臭男人也是,就喜欢个子娇小的女孩,所以,我感觉你这样挺好的。” 秦菱:“有吗?” 丽娜瞅了一眼被放在担架上的司澜宴,柳叶眉一挑:“等他醒来,你问问他,不就知道了吗?” 听族长这么一说,秦菱眼睛蓦地一亮,对司澜宴能否成功苏醒,突然间有了很大的信心。 丽娜打量着秦菱天使面孔和魔鬼身段,眼底精光闪烁:“菱菱,你想进入灵潭,救你夫君,可以,但是,你们需答应我圣女族一个条件。” 第188章 燃烧 秦菱被族长那极具侵略性的眸光盯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感觉自己仿佛一件供人观赏挑选的商品,有些不适地微微撅着黛眉。 “族长不妨直说,只要我能做到,都答应你。” 丽娜痴迷地欣赏着她的美,眸光贪婪地道:“事成之后,我自然会告诉你。” 秦菱既然千里迢迢来到这里,便是抱着一定要救司澜宴苏醒的决心,所以,什么要求她都能答应,笑着点头:“好。” 秦菱就这么淡淡扯唇一笑,看在丽娜眼里,有种春风拂面百花盛开的惊艳之感。 丽娜满意地点头,心情大好地牵着她的手,往殿外走去:“那好,我这便带你们进入灵潭,不过,在此之前,需要举行一场祭祀。” 祭祀在圣女雕塑像前举行,已有族人穿行其间在准备着。 清冷月光下,可见祭台上摆放好了三样祭品,鼎炉里燃烧着赤红的火焰,族长丽娜手持火把站在祭台旁边。 司澜宴被平放在圣女雕塑前,秦菱跪在司澜宴旁边,身后还有一些圣女族人匍匐在地祷告。 有小女孩好奇地盯着燃烧着的鼎炉,问身旁黄衣女子:“母亲,为何,这炉火能燃烧百年不灭呀?” 黄衣女子小声回:“因为鼎炉里加入了人鱼油,所以不会灭。” “人鱼好可怜呀。”小女孩十分同情。 “嘘。”黄衣女子惶恐不安地朝小女孩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这时,站在祭台边的丽娜用刀划破手指,滴了几滴血液放在一个碗里,然后将那装有她血液的碗递给秦菱。 秦菱咬破自己和司澜宴的手指,各滴了几滴血放入碗里。 族长接过那加了血的碗摆上祭台,顿时,阴风阵阵吹来,发出呜咽的声音。 鼎炉里火光大盛,使得夜色下的祭台映照出一片红光,透着妖异之感。 小女孩吓得扑进黄衣女子怀里,惊惧地道:“母亲,我感觉到了幽魂靠近” 那黄衣女子瞪大双眼,死死堵住小女孩的嘴巴,低声呵斥:“闭嘴!” 祭台上的丽娜听见了底下动静,望着小女孩微笑安抚:“无事,小孩子不懂,百无禁忌,先人不会怪罪。” 丽娜双手结印,虔诚祷告:“我以圣女之主的名义,祈祷这对有缘的苦情人彼此融合,消除业障,修复裂痕,扫去一切阻碍,可入灵潭淬炼洗涤,往后再不受诅咒侵扰,相爱相融,并且” 约莫五百字的祷告完毕后,只见一道紫金光束照射在了秦菱和司澜宴身上,紧接着光束进入了他们身体里。 不一会,祭祀就完成了。 秦菱最近半年,每隔三天献一次血给司澜宴喝,虽然司澜宴并未醒来,但她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虚弱了下去,脸色苍白无丁点血色,又回到了五年前病恹恹的模样。 好在她离宫后的五年,在美人姐姐的教导下,习得了一身武功。 虽然她的功力一般,并不高深,但练武是可以强身健体的,能增长力气。 所以,比起五年前弱不禁风的她,眼下的她还是有力气多了。 加之司澜宴成为植物人这半年里瘦了三十六斤,所以,她抱起来也没有那么吃力。 这要是在五年前,病恹恹的她无论如何是抱不动司澜宴的,毕竟那时的她走路都是带喘的,动不动就晕死。 秦菱抱着司澜宴,跟着族长丽娜,来到了圣殿后山。 月色下的后山,种满了不知名的淡紫色花朵,香气袭人,沁人心脾。 走了好一会,才看到一座灵潭出现在了眼前。 灵潭并不大,和皇宫里头她经常泡的温泉池面积差不多,水面白雾弥漫,看不清池子里面的状况。 四周都是层层叠叠飘飞着的紫色纱幔,配合上漫山遍野的淡紫色花朵,淡淡月华,感觉还挺浪漫。 秦菱抱着司澜宴站在灵潭边,四下看了看,并没有即刻脱衣入水。 丽娜在旁催促:“杵着作甚?怎么不动呀?你不想让你夫君苏醒了吗?” “喔,还没进灵潭呢,动什么动。”秦菱尴尬不失礼貌地笑道:“你该不会要一直守在旁边看着我们?” 既然是男女一起进入灵潭,不用族长提醒,她也能猜到待会肯定是要做点什么的。 来圣女族之前,太后跟她提起过,灵潭能促进他们之间的感情复苏和血液沸腾以及欲念滋长,还让她热情一点,所以,酱酱酿酿少不了。 这个唤醒的过程或许会很漫长,若由族长一直盯着,岂不是会羞死,会疯掉? 丽娜见秦菱有些羞涩,笑着摇头:“那倒不会一直守着,我就是想看看,你的身段,是否真如表面那般好。” “只是这样?”秦菱放下心来,没好气地打趣:“咱们同为女人,我有你有,大家不是一样的吗?要看的话,你把自己衣裳脱了,对着镜子看个够啊,我瞧着你身段也不差!” 看清楚灵潭边只有族长没有外人后,秦菱就把族长当成了宫女看待,淡定自若地解开腰带,脱掉了身上外衣和裙子。 “那是自然,我们圣女族排斥男子,族人都很会欣赏自己的美,只是,情人之间处久了也会腻歪,摸对方的手久了就仿佛是左手摸右手呢,所以,数十年如一日的孤芳自赏,也很无趣不是吗?更何况像你这种千百年难得一见的大美人儿,谁不想多多欣赏两眼呢?” 丽娜瞅着秦菱将外衣褪去,只剩下肚兜和亵裤,露出了内里欺霜赛雪的肌肤,以及凹凸有致的身体曲线,目光变得越发痴迷狂热了起来。 精致动人的锁骨,细弱如嫩藕似的胳膊,纤细柔软的蜂腰,雪白笔直的美腿 看着秦菱雪白晃眼的曼妙娇躯,绝色容颜,丽娜不禁微眯起双眼,加深了心底的那个念想。 若这副诱人的躯壳能为我圣女族所用,那该多好啊? 秦菱被族长如饿狼似的目光盯得浑身汗毛直竖,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你们圣女族排斥男子,该不会对女人感兴趣?” 丽娜笑道:“我确实对你的容貌身段感兴趣,但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没有那种特殊癖好,这点你大可以放心。” “那就好,我对女人,也没有那方面的兴趣。” 秦菱摒弃掉族长觊觎她美貌的贪婪目光,脱去司澜宴身上外衣,只给他留下一条纯白色中裤。 司澜宴成为植物人后,虽然肉眼可见消瘦了不少,但胸膛依旧很结实,沟渠分明的八块腹肌还在。 满身的外伤,经过这半年的修复,也没有任何疤痕,已经恢复如初了。 只是相比以前,肌肉没那么健硕精壮了,多了一种阴柔病态的美。 她小心翼翼地抱起司澜宴,踩着岸边台阶入了热乎乎的潭水里。 “啊——” 突然,脚下一滑,摔进了潭里! 连同怀里的司澜宴也抛飞了出去! “砰——” “司澜宴!” 灵潭里水花四溅,眼见司澜宴沉入了水里,她惊得一头扎进水里,抱住司澜宴赶紧游到了灵潭边。 灵潭水并不深,边上有玉石雕刻而成可供休息的躺椅,她将司澜宴放在了躺椅上半躺着,只余胸膛以上露在水面,腰腹以下全都浸泡在了水里。 然后无比自责地拿过岸边的帕子,轻柔地给司澜宴擦拭掉俊脸上的水,耳朵里的水。 自从司澜宴变成植物人后,她面对着没有意识的他时,总容易同情他,容易心疼他。 记得有一次,她配了促进血液循环的药水给他泡脚,因为水温高了一点,他的脚被烫得绯红,后来还起了几个水泡,她看着他被烫伤的脚,心疼地哭了,自责了很久很久。 如今的司澜宴,在她眼里,就跟个脆弱无助的孩子一样。 她感觉自己就是他的爹妈,照顾的好不好,直接关系到他的生活质量好坏。 想着曾经那么狂肆冷傲的大暴君,突然变得这么狼狈又可怜,任凭她为非作歹,她感觉心酸很不是滋味 丽娜站在岸边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笑了起来,双手结印,不知从哪引来了许许多多的彩色蝴蝶。 她将那些蝴蝶遣入灵潭,微笑着道:“进入灵潭之后,你们要互相拥抱着彼此,我中有你,你中有我,因为,情人之间会有一种特殊的吸引力和魔力,拥抱在一起时,会散发出一种幸福浪漫的氛围,会向对方散发一种甜蜜诱人的异香,这就好比生长在隐秘角落里的花朵,总能吸引来蜜蜂和蝴蝶,而我需要采集这些东西,才能助你夫君苏醒过来” 第189章 哭喊 “互相拥抱彼此?” 秦菱听着族长这话,瞅着半躺在水中一动不动的司澜宴,眼皮突突直跳。 司澜宴都成这样了,如何拥抱得到她呢? 看来只能她来拥抱他了。 既然想要唤醒司澜宴,她也不能扭捏,张开细弱双臂紧紧拥住了他。 她凑在他耳边低声呼唤:“司澜宴,醒醒” 司澜宴未能回应她。 但那些五颜六色的蝴蝶进入灵潭后,却围绕着他们两人翩翩起舞,还会停靠在他们头上,肩上,手上,背上 过了一会,蝴蝶们又不约而同的往热腾腾的水面扑去。 秦菱在二十四世纪看到过,蝴蝶一旦入了水就会死亡,就如同飞蛾扑火一般。 可眼前的这些蝴蝶,入了水却什么事都没有。 只是,这些蝴蝶停靠在水面之后,翅膀就会结上一层冰霜。 冰霜慢慢的会发生变化,散发出轻飘飘的白色烟雾。 那烟雾吸入秦菱的鼻端,有股淡淡好闻的异香,闻着令她感觉心旷神怡,所有不好的情绪通通一扫而光了。 灵潭里的蝴蝶多不胜数,很快,那些蝴蝶异香就弥漫开来,萦绕充斥着整座灵潭。 秦菱泡在热乎乎的灵潭内,紧紧拥抱着司澜宴,闻着好闻的蝴蝶香,感觉浑身每个毛孔都活络了起来。 好身段浸泡在热水里,被水波折射得柳腰越发纤细,显得越发凹凸有致,雪白肌肤越发莹润闪闪发光。 丽娜眯眸打量秦菱诱人晃眼的身段已有片刻,想着这副曼妙躯壳很快就要属于圣女族了,满意地转身离开。 “好了,菱菱,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若有危险,记得叫上一声,不远处有族人给你们把守着灵潭,听到了动静会赶过来救你们,嗯,好好享受你们的二人世界!” 秦菱见族长终于舍得走了,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不知为何,她总感觉族长没安好心,似乎在谋划着什么,令她有些不安。 不过,想到眼下唤醒司澜宴要紧,她晃了晃脑袋,挥去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 转眸凝望着眼前半躺在水中的司澜宴,发现他通体泛红,消瘦的俊脸也泛着一层薄红,尤其是太阳穴和狭长眼尾,仿佛喝醉了酒似的绯红一片。 她上手拍了拍他泛红的俊脸:“司澜宴,是不是不适应水温?太烫了吗?” 司澜宴未醒没能回应她,她又拍了拍自己红扑扑的小脸,同样的滚烫。 低头一瞧,她那一身雪白剔透的冰肌在泉水浸泡过后,也同样泛着薄薄的红。 想到泡灵潭能使人血液沸腾,她又觉得一切都是那么正常,也不再多想了。 不知是灵潭水浸泡的作用,还是蝴蝶异香源源不断袭入鼻端的作用,她感觉身体前所未有的舒畅和放松,觉得被她抱在怀里的司澜宴异常帅气异常性感。 她纤细藕臂从水下顺着往上,圈住司澜宴脖子,双眼冒着星星,欣赏起他完美英挺的五官。 纤纤素手抚摸他消瘦之下犹如刀削过的俊脸,精致飞扬长眉,闭着时狭长的眼线,纤长的眼睫,高挺鼻梁,岑薄性感的唇瓣,性感突出的喉结 渐渐的,她望着他眼眸含春,媚得能滴出水来。 嗓音也又酥又甜,温柔得能腻死人:“瘦了,还是很帅呢” 此时此刻,她拥着司澜宴,望着司澜宴,周身冒起无数粉红色泡泡,花痴得不行。 凑上去,吻他线条紧绷完美的下巴。 再然后,小手扣住他后脑勺,亲吻他那被温泉泡得绯红诱人的薄唇 从来没有哪一刻,让她觉得他的唇是这么香甜,这么诱人。 从来没有哪一刻,让她觉得他的身体是这么性感,这么引人犯罪。 最后,在灵潭里泡了差不多一夜,秦菱感觉骨头都要融化了。 但司澜宴还是没能成功苏醒,一动不动地躺在玉石雕琢而成的躺椅上。 “醒醒,司澜宴” 她一声又一声的呼唤着司澜宴,直到最后泡久了晕了过去。 秦菱醒来时,发现自己正靠在尚未苏醒的司澜宴身上,天色已经微微透亮了。 她绝望地摇晃司澜宴双肩:“司澜宴,你是不是故意沉睡不醒的,故意想让我可怜你,想让我内疚,想让我心痛过意不去,想让我原谅你,你说,是不是啊” 她又悲痛地趴在他肩头哭喊:“司澜宴,很好,你赢了,呜呜,我现在宣布,你的目的达到了,只要你醒来,我再也不让你滚了,我原谅你了,接受你了,你快醒来,别装睡了,我什么都答应你,行不行啊,呜呜呜” 就在这时,一阵暖风吹过来,灵潭边上的紫色纱幔飘飞。 “咳咳” 一直一动不动的男人胸膛剧烈起伏,竟然虚弱地咳嗽了数声。 她心中一喜,盈盈秋水眸紧紧盯着面前的男人,激动地呼喊:“司澜宴,你醒了?你是不是要醒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秦菱啊!” 在她满含期盼的目光下,司澜宴纤长眼睫轻轻颤动,继而缓缓睁开了狭长眼眸,深沉如泽眸光和她定定地对视上。 在看清她绝美容颜的一瞬间,他深邃瞳仁骤然一缩,眸底有道显而易见的流光闪过! 那颗僵硬得快要死掉的心脏,突然间不受控制的砰砰直跳,就快要跳出心框! 出于本能,他双手紧紧扣住她细腰,不让她逃脱。 岑薄性感的唇瓣微微颤抖着,用那道她无比熟悉的暗哑嗓音,不可置信地盯着她道:“菱儿,是你吗?在我面前这人,真的是你吗?” 第190章 暴击 “是我!我是秦菱!” 秦菱见沉睡了半年的司澜宴可算是醒了,此刻还正睁眼望着自己,和自己说着话儿,看起来脑子并没有变痴傻,也没有失忆的样,她这心情别提多高兴了。 用力地点着头,激动得眼泪奔流:“醒来了就好,司澜宴,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的” 司澜宴见她流泪,心疼得厉害,一双大手捧住她楚楚动人的小脸。 菲薄的唇瓣凑上她眼睛,吻掉她眼角的泪,暗哑低哄:“别哭。” 秦菱眼睛被吻感觉很痒,如蝶翼般的浓密长睫一阵轻颤,撅着小嘴:“我才没有哭,我高兴着呢,我只是太激动了,司澜宴,你知不知道,在此之前,你成为了木僵,沉睡了足足有半年之久呀?” 司澜宴闻言,眸光涣散地敛起了长眉,为救她而跳海与海怪缠斗的画面,清晰浮现于脑海。 他记得,晕睡过去的最后一幕,是他抱着她跪倒在沙地里。 虽然成为木僵后,他一直陷于浑浑噩噩之中,并没有意识,但也知道自己沉睡了很久。 他感觉自己似乎是病了,发了一场高烧,睡了一个很长很长的觉,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有宫人伺候着他,有太医守着他为他治疗,还有他的菱儿每天都会陪着他说话,给他按摩僵硬麻木的身体 所有人都在想方设法唤醒他。 有时候,他听见菱儿在呼唤他,在带他回忆过往,在哭喊着说原谅他了,他费力想睁开眼睛看看她,想将她拥进怀里,想为她擦泪哄她别哭了,可眼皮好似有千斤重怎么也睁不开。 最后,他还做了一夜春梦,春梦里有他心爱的菱儿 那令他蚀骨销魂的春梦若能一直做下去,即便叫他永远长眠不醒,他也认了 他紧紧拥着她,下巴靠在她热乎乎的发顶,嗓音暗哑发颤地道:“菱儿,你瘦了,这半年来,照顾我,你辛苦了” 秦菱被他紧箍得喘不过气来,气短地说:“你看看你自己,瘦了一大截,三十六斤呢” 司澜宴看着自己如钢筋铁骨铸成的有力胳膊,肉眼可见的消瘦了一圈,俊脸上的神色也是征了征! 不过,想到瘦这么多,能换来菱儿多看他两眼,也是值得。 秦菱趁他征楞的当口,正要脱离他铁臂的禁锢,却被反应过来的他更紧地拥住不放。 他幽深眸光紧紧擭住她水灵灵的魅惑大眼睛,呼吸不稳地在她唇边问:“菱儿唤我醒来前所说的话,可还算数?能再说一遍给我听吗?” 秦菱仔细一回想,才想起来在他苏醒前,她同他说过的那些话。 还有,她和他五年前的恩怨还未彻底消除,虽然在他成为植物人期间,她会心痛,会难过,会伤感,会内疚,会自责,会心生同情,且在照顾他的半年里,她对他的恨意也消散了许多 但是,她并未原谅他啊 这半年里,她每天在他耳边同他说的那些话,有真心话,也有善意的谎言。 那些话,只是为了唤他醒来才说的,很多是骗他的。 比如,什么原谅他了,只要醒来什么都听他的,是为了激他醒来才说的谎话啊! 他为了救她成了植物人,她伺候他,照看他,唤醒他,为他救治,为他付出时间精力,为他心痛为他流泪,但她从没想过就这么原谅他了啊! 她原本的打算是,照看他半年,半年后不醒她就不管他了,她最终是要离开皇宫的,不会和他绑定一辈子的。 她虽然心中有他,会因为他变成植物人而心痛,但他不会因此原谅他。 只要一想到五年前他对她所做的一切,她就没法原谅他。 司澜宴见她默不作声,便又哑声问她:“菱儿原谅我了,接受我了,是真的吗?菱儿没有骗我吗?” 听了他的问话,她从激动欣喜中缓过了神来,转而冷漠地推他:“司澜宴,那只是权宜之计,只是为了唤你醒来,而欺骗你的谎话,你这笨蛋,不会当真了?” 司澜宴满腔热血被她这冷漠话语浇了个透心凉,感觉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那颗砰砰直跳好不容易活过来的心脏,顿时又像冰块一样,又冷又硬,在胸膛里坠着就快要掉出来,心好痛好痛! 假的。 一切都是假的,是她哄骗他的谎言。 换做以前冷酷暴戾的他,得知她欺骗他,定然会阴沉着脸,狠狠惩罚她一顿! 但眼下的他,已不是五年前那个阴狠无情的大暴君了,认清了自己对她的感情后,他对她只有无尽的温柔。 此时此刻,他只想刀了从前那个禽兽不如的自己。 若非伤她太深,她又怎会对他冷漠至此? 曾经,她在他面前多软多甜,是他亲手将那个乖巧可人的小女人给毁灭了啊。 小女人绝情的话,令他想到五年前她炸死离去,带给他的心痛难受之感至今还在,忘不了没有她在身边的日子有多灰暗无光。 “我甘愿被菱儿骗,菱儿别走了,好吗?”他害怕再次失去她,近乎哀求地道:“我再也不将你关小黑屋,不关你冷宫,也不罚你,不冷漠对你了,我给你自由,什么都可以给你。” 秦菱以双手堵住耳朵:“司澜宴,别说了,我不想听。” 司澜宴将下巴靠在她发顶,亲吻她的发,近乎哀求地道:“我知错了,后悔了,菱儿不要躲着我了,好不好,给我一个亲近你的机会” 她在他怀里剧烈挣扎:“你现在放开我,就是给我自由” 不成想,她越是挣扎,越是躲避,越是抗拒,让司澜宴越箍越紧。 司澜宴不让她逃离,低低哑哑地哄她:“是上天的安排,唤我醒来,让咱们两个有情人,度过这美好一天,我忍了五年,没有碰菱儿,今日,菱儿把火挑起了,却又要走,不怕我身体出事,又晕睡过去,再成为木僵吗?” 可能是灵潭水浸泡得久了,令秦菱同司澜宴一样变得很不对劲,听着他的哀求,望着他消瘦了的身体和俊脸,竟然觉得这样的他有几分可怜。 于是鬼使神差的,她用力点了点头,同意了他的请求。 甚至,还侧过脸来,仰着天鹅颈,主动寻他岑薄性感的唇,想要吻他。 她也不是吃素的,而是品尝过禁果绝妙滋味的女人。 五年多没有碰男人了,眼下被挑起了兴趣,便想补偿一下禁欲多年的自己,谁让面前的男人这么帅还这么撩人。 她在他肩头咬了一下:“司澜宴,我只是有些可怜你,只是五年没碰男人了,寂寞了而已,身体和精神是分开的,我不排斥你的身体,但绝对不是原谅你了,绝对不是接受你这个人了,哼” “嘶我会让菱儿彻底接受我的。” 第191章 陪你 就在灵潭里水波激荡翻滚的时候,族长丽娜身着一袭艳丽红裙,绝色妖冶面容上带着一丝微笑,往后山灵潭方向款步而来。 丽娜倒也没有进入灵潭,而是询问不远处守护灵潭的族人:“那男人苏醒了吗?” 族人就笑着回答:“刚刚才苏醒,如今正在过着甜蜜的二人世界呢!” 丽娜点头笑道:“不急,反正他们两个是跑不掉的,咱们就再等等,让他们临分别之前,最后恩爱浪漫一下,我可是个很有爱心的女人喔。” 听着从灵潭里隐隐约约传过来的动静,丽娜激动地眯起了灿然如凰的眸子,想到心里的那个计划,眼底精光闪烁。 “嗯,最好是肚子里再怀上一个女儿,父母亲都生得那般耀眼夺目,孩子怎么也不会差的,到时候,咱们就能收获两个美人儿呢,哈哈哈哈” 族人也都跟着笑了:“嘿嘿,还是咱们族长想得长远啊!” 天彻底透亮后,火红太阳光升至高空,灵潭里持续了许久的动静才终于平息下来。 司澜宴用自己宽大外袍裹着怀里小女人上了岸,再帮她一件一件穿好了衣裳。 然后,他抱着浑身软绵绵的小女人,在开满紫色花朵的山坡上躺下来休息,俊脸上染着瑰丽夺目的餍足之色。 秦菱被司澜宴紧紧拥在怀里,感觉又困又累又虚弱,眼睛都有点睁不开,只想好好睡上一觉。 但她还不忘记自己说过不会原谅面前男人的话,还不忘和他划清界限,疲累地闭着眼睛,无力地推了推他:“司澜宴,你死不了了,可以放开我了?” 她自然是无论怎么推,也推不开司澜宴的。 此时此刻的司澜宴,就像一颗粘人的牛皮糖,一直抱着她。 毕竟,分别了五年之久,好不容易又抱着了心心念念的小女人,他缠着她死紧,哪会轻易放开呢? 万一放了,她又跑了,离他而去了呢? 司澜宴在柔软草地上侧卧着,一只修长手臂给秦菱当枕头枕着,一只大手则温柔地帮她捏着肩膀。 凝视着她绯红娇媚的小脸,理所当然地笑道:“这种时候,我更加不能放开菱儿了,不然,菱儿会嫌弃我提起裤子就不认人,岂不是跟渣男无异?” 秦菱闻言睁开了沉重的眼皮,没好气地又推了他一下:“说的好像你不是个渣男似的,我见过最渣的男人就是你了,得了便宜,还不给我麻溜滚蛋呢?” 这一推,没推开司澜宴不说,倒是她这具娇弱异常的身子腰酸背痛不已。 感觉好似被车轮子碾压过似的,浑身都快要散架了,不适地紧蹙起黛眉。 想到这一切都是拜面前男人所赐,闷哼着捶打他坚实胸膛:“禽兽,渣男,这辈子,别想着让我原谅你!” 司澜宴任凭她捶打怒骂,脸皮厚如城墙地抱着她,不动如山。 只要能拥他心爱的小女人在怀里,打死他,也都可以。 更何况,眼下的小女人软绵绵没有什么力气,打得他非但不痛,心口还泛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久别重逢、失而复得的惊喜,充斥着他整个人。 反倒令他觉得推打瞪他骂他的秦菱,就跟个任性小女孩似的。 不过,在他眼里,她永远是个小女孩,怎也长不大。 毕竟,她比他小了九岁。 “好好好,我的错。”他大手宠溺地拍着她瘦弱脊背,亲吻她用力瞪他的美眸,安抚她不悦情绪,转移话题问她:“这是哪儿?菱儿又是如何唤醒我的?” 秦菱有气无力地说:“圣女族灵潭能拯救有缘的苦情人,所以我就带你来了,原本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没想到竟然是真的,还好是真的。” “圣女族?”司澜宴眉头微敛,低沉又问:“这圣女族愿意搭救,一定是有条件的?” 秦菱点头:“族长说了,救你醒来后,我要满足她的一个要求。” 司澜宴担心她羊入虎口,黑压压的眸子紧盯着她:“什么条件?” 想到族长那不怀好意的眼神,秦菱微撅着眉,一五一十地答:“族长还没说,等你醒来,才会告诉我,应该很快就知道了。” “此地不宜久留!” 司澜宴闻言寒眸一沉,翻身从草地上坐起,抱起身娇体弱的秦菱,宽袖一挥施展轻功欲逃离。 可不知怎么回事,他竟然施展不出轻功! 尝试着催动内力,结果内力也被封印了! 意识到事情不妙,一股阴鸷肃杀戾气自身上散发而出,直令周围空气瞬间降了好几度! 秦菱感觉到他周身的气息骤降,又看到他突然间阴云密布的俊脸,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紧张不安地问:“司澜宴,你怎么了?” 司澜宴阴沉着脸:“我施展不出轻功和内力,一定是灵潭水有问题。” 秦菱听后试着动了动,才发现她也无法使用轻功和内力了,一张脸顿时拧成了一团,心底很是担忧。 这圣女族之所以封印他们的武功,定然是不安好心的。 “菱儿别怕,有我在。” 司澜宴一身武功被束缚住了,施展不开,也不沮丧,也不害怕,还不忘霸气地安抚怀中的秦菱。 他抱起秦菱遁入侧面的竹林之中,以最快的速度往山下奔去。 秦菱在这个时候,也不和他赌气了,毕竟两人逃跑要紧,只是沮丧地叹息道:“原本我们来圣女族前,道长给了我们一个传送回程的法器,但在进入圣女族时,被族长搜出来,交给咱们的护卫带走了。” 他们前脚刚走,马上就有族人发现他们不见了,放了烟雾弹通知族人们展开抓捕。 恰逢族长丽娜上山来询问两人去向,族人就禀告:“回禀族长,那一对男女跑掉了,已不在灵潭内,咱们正派人去追捕了!” “不见了?”丽娜秀眉一挑,却并不着急:“呵呵,他们跑不远的,山上山下,过往的出路,我都做好了埋伏,一切在我掌控之中,他们逃不出我的五指山!” 不出丽娜所料,司澜宴抱着秦菱走到下山的路口处时,被一群身手不俗的族人给包围了。 为首的紫衣女子骑在马背上,紧盯着秦菱:“小美人儿,你打算跑哪去啊?不是说好了,咱们救你夫君苏醒后,你便满足咱们的一个条件吗?” 秦菱望着面前围困他们的族人,神色一紧:“什么条件?” 紫衣女子笑答:“我们族长说了,只要你留下来,便可放了你夫君,你千里迢迢赶来我们圣女族,只为唤醒你夫君,此番深情举动,着实令人感动,所以,我们圣女族不会伤害你夫君。” 秦菱闻言莫名的松了一口气,踢打着纤细筷子腿,就要从司澜宴身上下来。 “司澜宴,你快走,我不能拖累了你!” 司澜宴却紧紧拥着她不放:“不管你在哪,我都陪你。” 想到他已施展不出来武功,留下来会很危险,秦菱焦急地劝说:“我带你来泡灵潭,本就是为了救你苏醒的,可你要是留下来,还出了事,我怎么和太后交代啊?太后要我带着清醒的你回去!” 司澜宴很固执:“要走,便一起走。” 紫衣女子看着两人这样,不禁嗤笑:“好一对痴情的鸳鸯,既然你们如此腻歪,不愿分开,那就一起留下来!” 紫衣女子话音落下的瞬间,那些包围秦菱和司澜宴的族人就上前来抓捕他们了。 秦菱急得踢打紧抱住她的司澜宴:“笨蛋,你快走啊,不要管我了!” “不怕,我不会抛下菱儿不管的。” 司澜宴放下了秦菱,在她耳边低声宣誓,做出一副准备束手就擒的架势。 可就在族人们放松警惕靠近他身边时,他手腕一个翻转,打趴下前来擒拿他们的两名族人! “嗖嗖嗖!” 又一把夺过族人手中的利剑,寒光闪烁之下,当场又砍死了三个族人。 “哼!狡猾的臭男人!看我不杀了你!” 骑在马背上的紫衣女子见族人接连死了好几个,气得怒骂一声,拉弓就要向司澜宴发起射击。 司澜宴手中长剑已率先飞出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紫衣女子连手带弓给砍了下来! “啊——” 紫衣女子痛得失声尖叫,吓得胯下马儿发了疯一般嘶吼乱蹿,直将紫衣女子给狠狠摔在地上。 司澜宴阴鸷寒眸紧盯着那匹发狂的马儿,在马儿经过他身边时,纵身一跃就跳上了马背! 不一会的功夫,他就制服了发狂的马儿。 眼见四面八方又有不少族人涌现,司澜宴寒眸一沉,骑在马背上,俯身一把拉起秦菱胳膊,将她也带上了马背。 这马儿显然是熟悉路况的,还很听司澜宴的话,带着他们沿小路一直狂奔! 所过之处不时有族人出现拦截伏击,结果不是被马儿踩踏而死,就是被司澜宴斩杀在马下! “嗖——” 眼见马儿带着他们就要冲出重重包围圈了,却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一道飞镖,直射向马儿后脚。 “砰——” 马儿一只后腿被射中,一个趔趄,重重倒在了地上。 司澜宴在倒地的第一时间,紧紧护住怀里的秦菱,以免摔伤磕碰到她。 可他自己却没来得及躲开,身体率先落地自然摔得不轻,且后背猛地一下撞在尖利的大石块上,骨头都断裂了一根。 痛得他一张俊脸狰狞扭曲了,死死咬紧牙关才没有发出声音。 秦菱虽然没有听到他的痛呼,但身体撞击大石块以及骨头断裂的声音,还是清晰传入了耳中。 吓得她心头一紧,脸色惨白地从他怀里爬了出来。 她伸手去搀扶他,颤抖嗓音宣誓着她在紧张害怕:“司澜宴,你怎样了?你摔到哪了?还能起来吗?” 第192章 射死 “我没事,菱儿,不用担心” 司澜宴咬牙,手中长剑支撑着身子,艰难地站了起来。 “是吗?可我瞧着,你似乎伤得很严重。” 秦菱搀扶着他在大石块上坐下,对于他云淡风轻的话语感到不相信。 她定定地看着他惨白面容,认真劝说:“带着我只会拖累你的,司澜宴,你一个人出圣女族,我留下来。” 司澜宴一把抓住她细弱胳膊,深邃黑眸沉沉地盯住她:“别说傻话,你若留下,便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她就问他:“你怎么知道?” 司澜宴冷笑一记:“我是皇帝,什么事情没有听说?这圣女族的女子,为了繁衍后代,会借你美貌去吸引外族男子交合留种,会为了维持族人美丽容貌,抓你做试验以供她们研究,甚至,还会剥去你的面皮为她们所用,这些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秦菱听了他这话,吓得小身子一抖,浑身冰凉! “他们在那边!女的活捉!男的死活不论!” 眼见又有族人追赶而来,司澜宴面色一沉,不顾后背断骨处传来的剧痛,抓着秦菱胳膊,就往另外一个方向的小道飞奔而去。 两人奔至一个三岔路口时,一道箭矢蓦地朝着他们飞来,正对着秦菱身后! “小心!” 司澜宴心下一惊,抱着秦菱飞速转身! “嗖——” 秦菱惊险的避开那箭矢后,箭矢又直直对着司澜宴射去,猛地刺进他左臂! 听闻司澜宴喊她小心,又抱着她猛地转身,秦菱意识到了什么,忙扭头去看,就见司澜宴左臂上中了一箭,惊得她瞪大了眼! 若是司澜宴没有抱着她转身,那箭岂不是对着她,受伤的就会是她吗? 想到刚刚他这两次意外,都是为了保护她而引起,心里顿时很不是滋味,眼眶一紧更是有泪意涌现。 她猛地拔掉他左肩上的箭矢,不可置信而又颤抖着说:“司澜宴,你怎么这么傻啊?你为什么要为我挡下这一箭?” “我命硬,死不了,菱儿,跟着我,往这条岔路走!” 司澜宴脸色越发惨白,浑身因为剧烈的疼痛而微微颤抖。 方才左臂所中的箭矢上淬了毒,毒液侵入伤口内,令他整条左臂渐渐的没了什么力气。 身后不断传来圣女族人追赶的呼声,无数箭雨朝着他们射来,他死死抓着秦菱小胳膊,头也没回地往山下跑去。 可跑着跑着,面前出现了一道悬崖峭壁! 眼见进无可进,退无可退,他牵着秦菱小手,终于停了下来! 他望着前面的悬崖,忽而低低地笑了:“我以为,今日我运气不错,能让菱儿重回我身边来,不成想,老天爷是在和我开玩笑,三条路,竟然选了一条绝路,呵。” 前面是深不见底的悬崖,摔下去粉身碎骨,后面是追捕他们的圣女族人,无路可退。 秦菱望着那如深渊巨口一般的陡峭悬崖,小脸惨白:“怎么办?看来我们是跑不掉了” 想着左右今日背时了,注定了要落入圣女族手中,她猛地甩开了司澜宴,朝着身后围困他们的族人走去。 “我跟你们走,留在圣女族,只求你们放了他,不要食言!” “菱儿别傻!” 司澜宴眼疾手快地又拉住了她。 丽娜一袭红裙张扬肆意地站在那,目光阴狠地瞪着他们,冷笑连连:“放了他?不可能!他杀了我那么多族人,今日必须给我族人陪葬!” 秦菱听到这里,顿时也不再打算留下来了,往司澜宴怀里靠近。 左右她留下,也不能让司澜宴全身而退了,那么留下来也就没有意义了。 身后有族人上前来抓他们,司澜宴挺身而出护在秦菱面前,一个扫腿就将族人踹下了悬崖。 尽管他已施展不出内力和轻功,但对付这些圣女族人,也不带怕,持刀每一下都精准的刺中敌人要害,一下子打死了好几个。 但那些族人死了又上,源源不断的冒出来。 秦菱拾起地上的刀,也加入了战斗。 虽然她没有内力和轻功,又浑身绵软身体虚弱,打得有些吃力,但好歹也干掉了三个敌人。 可敌人实在是太多了,一群接着一群的上,他们实在是应付不来。 两人被逼得不断往后倒退,一直退到了悬崖边上,踩得脚下石子纷纷掉落悬崖,一不小心就会失足跌下去。 处境极其危险,令人见了心惊胆颤。 秦菱在灵潭里泡了一夜累了一夜,又和司澜宴酱酱酿酿那么久,本就体力不支,腰酸背痛不已,浑身绵软无力,在杀了几个敌人后,她就支撑不住了。 她绝望地看了眼脚下望不到底的深渊,问司澜宴:“你说人死之后,真的会有鬼魂出现吗?” 司澜宴单手掐断面前敌人的脖子,听见她的问话心头一紧,长臂一捞就将她揽入了怀里。 此时的司澜宴,毒液早已渗透身体里,头晕得厉害,若非要保护秦菱的力量支撑着他,早已倒下了。 他黑沉沉的眸子深深凝望着秦菱:“你上天堂我陪你,你下地狱我也陪你,菱儿别想着丢下我,这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被子,我都缠上你了。” 秦菱用力推他:“你傻了不成?一开始他们答应放了你,只需我一人留下即可,可你为何不走啊?你若早些离开,也不用陪我受这样的罪,做人不好吗?你就这么想做鬼魂吗?” 司澜宴紧紧拥着她不放,岑薄性感的嘴角徐徐勾起:“便是做野鬼,我也要缠着你,与你一起四处游荡,没有你在身边,我活着又有何意义?” “啪啪啪——” 不远处的丽娜听着两人的对话,忍不住拍起了手掌,放声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好一对旷世佳偶啊,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秀恩爱,真是令人感动啊,可惜啊,今生,你们都不能在一起了呢!” 看着秦菱和司澜宴在眼皮子底下杀死她那么多的族人,丽娜气急败坏,已不打算放过他们,只想给死去的族人们报仇雪恨。 丽娜恶狠狠地瞪着他们,命令身后族人:“给我放箭,射死他们,只要保留那女人的面皮完整,便可!” “是!” 族人们对准秦菱和司澜宴拉弓射箭,无数箭雨朝着他们身上飞射而去! “我秦菱就算是死,也不要和你司澜宴在一起!” 秦菱宣誓一般说着,猛地推开司澜宴,闭眼跳入了悬崖! 第193章 断送 “菱儿!” 司澜宴身上毒液扩散令他头昏乏力,就那么被秦菱给推开了,惊诧之余心痛不已,毫不犹豫的也跟着跳入了悬崖! 猎猎冷风之中,秦菱疾速下坠! 突然,她感觉落入了一个宽阔坚实的男人怀抱,不禁震惊地瞪大眼! 正对上一张近在眼前熟悉的俊脸! “司澜宴,你已没有了轻功和内力,跳下来,就不怕死吗?” 司澜宴用力咬自己舌头,鲜血直流,努力使自己在剧痛之下保持着清醒,修长臂膀如钢铁铸成似的紧紧抱着她。 那道凝视着她的眸光,温柔而又缱绻,还有满足和不舍。 “我不怕,既然在世时,菱儿不能原谅我,我便陪菱儿去地府里,做一对鬼夫妻,求得菱儿原谅” “既然今生,不能同一日出世,那便同一日去死,同一日投胎” “菱儿,能和你相遇相识,相知相爱,我已知足” “下辈子,菱儿一定不要忘记我,我是你夫君,司澜宴” 跳下去的瞬间,秦菱有害怕,但眼下因为有人陪着她,心中的害怕莫名其妙的就消散了许多。 此时此刻,她只觉得司澜宴很傻。 他竟然傻到为了她而放弃离开圣女族的机会,傻到替她挡箭,傻到为了她而跳崖。 这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的。 她以为他最爱的人是他自己。 “傻瓜。”她紧紧回抱着司澜宴,扯唇望着他灿烂的笑了。 这一刻,也不知是该笑他五年前的冷酷无情,还是该笑他当下的痴傻多情 眼下两人都施展不出轻功,她笑着想着,掉下去的瞬间,司澜宴铁定会和她一样,摔成稀巴烂,脑浆飞溅,死相惨不忍睹 悬崖峭壁间满是树枝和石块,刮在司澜宴身上生疼生疼。 眼见底下石壁间伸出来一根枝丫,他长臂一伸迅速抓住了那棵枝丫! 如此,他便抱着秦菱,吊在了那枝丫上! 悬崖间风特别大,两人长发以及衣裳飞扬,吊在那手臂粗细的枝丫上,摇摇欲坠! 司澜宴身受重伤,且中了毒,一手紧紧抱着秦菱不放,一手紧紧抓着顶上的枝丫,脸色已是惨白如鬼,快要支撑不住了! 意识迅速模糊。 要晕过去之际,他狠狠地咬自己舌头,直咬得满嘴鲜血,才堪堪保持住清醒意识。 他跟自己说:不能晕,绝不能晕,菱儿还需我保护,我不能放手 秦菱看他面色惨白,嘴角染血,知道受重伤又没有内力的他支撑不了多久。 不忍地对他说:“司澜宴,这样下去咱两都不能活,放了我,或许你还能有一线生机!” 她倒是想从他怀里挣脱,不给他增添负担了,但他抱得她死紧,她不敢动弹一分,担心一动弹,就会使得两人通通掉下悬崖。 司澜宴紧扣着她纤细柳腰,强忍着欲要昏厥过去的痛意,在她额头轻轻印上一吻。 “看来,老天爷是站在我这边的,让我沉睡半年,每日有菱儿相伴,又被菱儿唤醒,还和菱儿共度销魂一夜,今日,能和菱儿死在一起,是我的荣幸,也是我最后的心愿,我感到很满足很幸福。” 秦菱听了他这深情款款的话,心头泛酸,眼泪不可抑制地流了下来,越发觉得他很傻很笨。 “咯嘣——” 这时,司澜宴紧抓着的那根枝丫发出了断裂声! 两人抬头去看那断裂开来的树枝,心头皆是一紧! 千钧一发之际,司澜宴转眸环顾四周,看到了底下不远处的峭壁上有个小小的山洞,深沉寒眸里顿时闪过一抹流光,有了新的打算! 他紧扣着怀中的秦菱,望着她突然笑了起来。 “菱儿,我希望你好好活着,带着我的那一份,好好活着。” 秦菱看着他近在眼前诡异非常的笑颜,心头一跳:“你要做什么?你可别想不开啊!刚刚你不是说,要和我一起去死吗?你不是还说,这是你最后的心愿吗?不是说要和我去地府里做鬼夫妻吗?” 司澜宴染血的嘴角勾勒出一抹浅笑:“可我临时改变心愿了。” 他不舍地深深凝视着她,似乎要将她绝美面容镌刻在脑子里,生生世世。 “菱儿,来世不要嫁于帝王家,我们做普通夫妻,过温馨平淡的生活” “自我走后,你要好好的活着,带着龙儿虎儿,开心快乐地活下去” “这一世,是我辜负了你,亏欠了你太多,对不起,我” 那句“我爱你”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树枝彻底断裂了,惊得他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来! 疾速下落途中,到了目标处,他眸光一凝,拼尽全身力量,将秦菱甩进了石壁间的山洞里! 看着她安然落入了山洞,他冷冰冰俊脸上难得浮现出一丝温柔到极致的笑容,心头的大石块随之卸下了。 他安然闭上了眼,毒液急剧扩散,意识彻底没了。 “司澜宴!司澜宴!” 秦菱被司澜宴甩进山洞后,忍着身上痛意,迅速爬到了山洞口。 她颤抖地趴在那,望着底下小到只有针尖一般大小的黑色身影,泪流满面如决了堤的洪水。 很快,司澜宴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里,再也看不见。 和他初见,和他初识的一幕幕,却在这时于脑海里不断闪现,仿佛就在昨天,欢声笑语依旧。 所有的爱,恨,情,仇,在司澜宴消失不见的那一瞬,一切都如泡沫幻影一般,破灭崩塌 在这一刻,秦菱心底的悲痛逆流成河,想着初见时候的美好,突然间也想跳下悬崖。 但她又想到司澜宴放弃自己生命,放弃离开圣女族的机会,一心只为让她活下去,她不能辜负他的愿望,不能就这么跳下去。 她还有龙儿虎儿,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她是一个母亲。 既然司澜宴最后的心愿,是希望她好好活着,带着龙儿虎儿,过上开心快乐的日子,她就不能让他失望了,不能让他白白的牺牲。 秦菱望着司澜宴消失不见的地方,心痛得不行,失声痛哭。 “司澜宴,你就是一个自以为是的大笨蛋,谁要你救我了啊?” “或许我死了,就能回到二十四世纪了,或许我死后,就能忘掉五年前和你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或许我死后能重生,还是那个天真烂漫的少女,谁让你救我了啊” “司澜宴,你这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你说过要和我一起去死,一起投胎,你说过死也不会放开我的,结果转眼你就抛下我,先我一步走了,呜呜呜呜,骗子” 她捂着嘴,不敢哭喊得太大声,担心崖顶上的圣女族人听到。 尽管这悬崖很高很陡,顶上白雾笼罩,以人类视线根本看不到底下的状况。 哭喊了一会,本就因为酱酱酿酿导致有些哑的嗓音,已是彻底哑了。 这时,她听到身后传出兽类的嘶吼,吓得她猛地回头去看! 就见一头体型足足有六个她那么大的黑猩猩出现在眼前! “呼呼呼!” 黑猩猩一双硕大前爪用力拍击着地面,凶狠地瞪着她这个外来入侵者,做出一副要扑杀她的架势。 看着面前凶神恶煞的硕大黑猩猩,她本能地缩紧了小身子,止住了哭声,好声好气循循善诱。 “对不起,猩猩大哥,猩猩大姐,你听我好好说,是这样的,有坏人追杀我,我跳下了悬崖,机缘巧合之下,来到了你的洞穴里,我不是故意要霸占你的洞穴,你别生气” “咕叽咕叽” 黑猩猩见她还算乖巧软糯,一张小脸哭得可怜兮兮满是泪水,似乎身体还很虚弱的样,感觉这么弱小的雌性对它的地盘构不成什么威胁,渐渐的也就收敛了身上那股杀气。 但它却又张大嘴巴,朝着她左肩咬去! 身后就是悬崖,秦菱无处可躲!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被黑猩猩咬掉一块肉时,预料中的痛感却并没有传来,反倒是左肩处传来一阵酥麻痒意。 她扭头一看,才发现黑猩猩在舔舐她左肩的伤口,动作极其轻柔。 黑猩猩怜悯地瞅了她一眼,叼着她衣裳,将她瘦弱小身子给拖进了山洞里。 她见黑猩猩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凶残嗜血,暗自松了口气,庆幸还好自己向来讨畜生喜欢,不然小命都要断送在这黑猩猩手里了。 都说猩猩的智商很高,和人类很接近,是陆地上除了人类最聪明的动物。 她感觉它那是听懂了她的话。 于是又满含期待地问:“大猩猩,你有办法下山去吗?只要能下山,我就不会在你洞穴里待着了,也就影响不到你的生活了喔!” “咕叽!” 黑猩猩用力点头,硕大身子匍匐在她面前。 她震惊于它的举动,瞪大眼睛,不确定地问:“你是让我爬上你的后背吗?” “嗯嗯!” 得到黑猩猩的肯定,她也不耽搁,当即就上了它的背。 黑猩猩驮着她往山洞深处奔跑而去,到了另一面洞口,可以看到有陡峭的山路。 她紧紧抱着黑猩猩不撒手,黑猩猩则背着她在陡峭的石壁间一跳一跃,迅速往山下而去了。 下到崖底后,她双脚安然着了地,无比感激地摸了摸黑猩猩柔软毛发。 “大猩猩谢谢你,我要去找人了,就不陪你了喔,你回去,我们有缘再见!” 和黑猩猩挥手告别后,她就在悬崖底下寻找起司澜宴来。 悬崖底下即是一条河流,阳光被峭壁遮挡住,光线有些昏暗,沿着河道找了很久很久,最终在下流区域找到了司澜宴的外衣。 “司澜宴,你在哪儿啊?” 她抱着司澜宴的衣裳,身体抖得厉害,心中升腾而起一股很不好的预感。 第194章 地府 “司澜宴,你在哪儿啊?” 她抱着司澜宴的衣裳,身体抖得厉害,心中升腾而起一股很不好的预感。 茫然环顾四周,却连司澜宴的鬼影子都没见着。 抬头看向看不到顶的悬崖,想到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若是落入河里,正常人都会被拍晕,更何况司澜宴身受重伤还中了毒,掉进水里极有可能会被淹死 更可怕的是,河流的水位并不深,多处可现暗礁,若是掉下来砸到礁石上,会粉身碎骨 且这崖底有不少野兽出没的踪迹,更担心司澜宴被野兽给吃进了肚子里 她不敢继续往下想,摇头甩掉那些可怕的念头。 “不可能,司澜宴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 处于崖底,她也寻不到他们跳崖的准确位置在哪,抓着司澜宴的衣裳四处找啊找,除了那跟着她的黑猩猩之外,鬼影子都没有见着一个。 黑猩猩一直跟踪她,似乎是在保护她的安全,令那些吃人的野兽不敢对她造次。 黑猩猩似乎还派了一些猴子在帮她寻找司澜宴,老看到树林间蹿出来一些黄毛猴子,猴子还会与它交流对话。 不一会,黑猩猩突然蹦到她面前来,手里抓着几颗红果子,对着她手舞足蹈,发出一些她听不懂的声音来。 “咕叽咕叽,咕叽咕叽” 她还以为黑猩猩问她饿不饿要不要吃果子,沮丧无力地摇头:“我不饿,我要趁天黑之前找到他,你看到他了吗?” “咕叽咕叽咕叽” 大猩猩朝着她摇了摇头,继而又用力点头,毛茸茸的黑爪子指向河流对岸。 秦菱顺着它指点的方向看过去,就见河对岸不远的大树下,躺着一个身穿白衣的男人! 仔细一瞅,那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她在找的司澜宴! 在黑猩猩的帮助下,她轻松来到了河对岸司澜宴的身边。 司澜宴身上黑色蟒袍已脱落,露出内里白色中衣,衣裳上染着大片大片的血迹,犹如雪地里洒下一片血色蔷薇,令人见之惊心。 可见他伤得不轻,身体也被树枝刮得多处挂了彩。 还好命是保住了,呼吸尚在。 她看了下四周,庆幸他应是掉在一棵枝繁叶茂的树上缓冲了一下,再落地上,不然早就嗝屁了。 不过,司澜宴才刚从沉睡半年中苏醒,灵潭里出来后内力尽失,又为保护她而受了重伤,还又中了毒,又从这么高的悬崖掉下来,即使没死,身体状态也不容乐观了。 她又惊喜又慌乱,赶紧抱着晕迷的司澜宴进了附近山洞里头。 又采集来一大堆枯草堆在山洞里,给他垫着。 司澜宴身体冰冷无温,脸色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额头渗着细密冷汗,精致飞扬的长眉紧蹙,俊脸上神情瞧着异常痛苦。 仔细检查过后,发现他身上多处骨折,受了严重内伤。 看着这样可怜的司澜宴,秦菱心痛得一抽一抽,快不能呼吸,且紧张担忧不已。 “司澜宴,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采摘草药给你敷上,很快就回来。” 秦菱快步走到山洞口时,又不放心,担心野兽出没,站那里犹豫了一会。 好在抬头时,看到树上有只黑猩猩在津津有味的吃着野果,于是眼眸一亮恳求:“大猩猩,你帮我看着他,别让野兽吃了他行吗?” “咕叽咕叽” 虽然听不懂黑猩猩说了什么,但她莫名其妙的安心了些许。 强忍着腰酸背痛虚软无力之感,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以最快的速度跑去附近采摘草药了。 之前寻找司澜宴的途中,她看到不少地方生有止血消炎的草药,还有解毒排毒的草药,循着记忆去采,很快就收获满满的回到了山洞。 赶紧将草药都捣碎了。 又将司澜宴身上染血的中衣脱了,把草药均匀的敷在他后背伤处,以及左臂伤处,一一包扎好。 司澜宴似乎被她弄得很疼,飞扬的长眉紧蹙,浑身剧烈颤抖着,额头冷汗直冒。 “你忍着点,很快就好了。” 她出言安抚他,再将他右边裤腿卷至膝盖,给他小腿处的伤敷上一层草药,同样,用那从她外衣上撕下的布条给伤处包扎好。 然后,去河边把他那染血的外衣和中衣都给清洗干净了,晾晒在了山洞外的树枝上。 傍晚的时候,司澜宴还未醒来,身体却越发冰凉了,她触摸到他时被吓了一大跳。 赶紧将自己身上的外衣脱下来,盖在他身上。 又去到山洞外,捡了些好烧的干柴来。 鼓捣了很久的钻木取火,总算在山洞里烧了一堆火。 其实眼下是夏季,傍晚的山洞里并不冷,但伤病之人身体机能不如正常人,格外怕冷。 火堆烤起来后,山洞里暖融融的,昏暗的山洞也随之亮堂了起来。 走出山洞,将挂在树上刚洗过的湿衣裳拿进山洞,坐在火堆旁烤着,一下子就烘干了。 她感觉有些热,浑身冒汗。 可当她走到草堆边一摸司澜宴的身体,却发现他冷得跟冰块似的,浑身还瑟瑟发抖,无意识地喃喃着:“冷,冷,好冷” 看着这样可怜兮兮冷冰冰的大暴君,她心中不忍。 于是就躺到了他身边,将他紧紧抱在了怀里,借助自身温度给他取暖。 她抬手给他擦拭额头冷汗,心疼地说:“司澜宴,你醒醒,你不会有事的,我讲故事给你听好不好?我给你讲红楼梦的故事” 说着又摇了摇头,想到他身为冷血嗜杀的大暴君,应该不爱听红楼梦的故事。 毕竟曾经对于她爱看言情话本子一事,他表现出来深深的鄙夷和不屑。 她在二十四世纪时,看过不少故事书,信手就拈来了:“我讲个水浒传的故事给你听,话说” 司澜宴吃下她投喂的解毒草药后,渐渐恢复了些许意识。 迷迷糊糊中,他感觉自己仿佛坠入了冰窖,仿佛坠入了地狱,痛不欲生,冷得冻成了一尊冰雕。 他以为自己要永远置身于冰窖地狱无法超脱之时,一个热情似火的小女人来到了他身边,将他紧紧抱在了怀里,给他讲故事。 她的怀抱温暖柔软舒适,嗓音动听如潺潺流水,令他冻如冰雕的身躯渐渐开始融化,如坠地狱般的痛苦也被驱散了不少。 小女人身上有股淡淡好闻的幽香,诱人而又熟悉 菱儿,是他的菱儿吗? 他拼尽全力,晃了晃晕晕沉沉的脑袋,从浑浑噩噩中醒来,睁开了犹如千斤重的眼皮。 入眼,便是那张令他痴迷的绝色容颜 他激动得浑身剧烈颤抖,深深凝视面前心爱的小女人,岑薄性感的唇翕动着:“菱儿,这是哪?我们死了?这是地府?还是天堂?” 秦菱见他醒来喜不自胜,听到他这问话又哭又笑:“大笨蛋,你没有死,我也没有死,我们都成功活下来了,不信你看看,这像是地府吗?像是天堂吗?” 他转眸扫视周围环境,阴暗又潮湿,不禁苦笑一记:“像是地府。” 秦菱哭笑不得地伸出小手来,用力掐他硬邦邦胳膊:“疼不疼啊?若感觉到了疼,就说明你没有死,你还活着,知道了吗?” 第195章 请求 秦菱哭笑不得地伸出小手来,用力掐他硬邦邦胳膊:“疼不疼啊?若感觉到了疼,就说明你没有死,你还活着,知道了吗?” 司澜宴被她这么用力一掐,竟然感觉不到痛意增加,就又虚弱地摇头。 毕竟,他浑身剧痛无比,都已经痛到麻木了,她这么一掐已是没有了感觉。 秦菱也想到了这一点,就说:“你身体多处骨折了,也一点不疼吗?” 司澜宴闻言,惨白俊脸上神色微微一怔! 他倒是知道自己后背撞在尖锐的大石块上弄断了一根骨头。 至于别处,他想着从那么高的悬崖摔下来,也不可能没有事。 试着动了动身子,很快,就发现自己左腿膝盖以下很笨重,似乎是骨折了。 他试着站起身,可浑身疼痛难忍,左腿无力且麻木,根本就无法站起来。 秦菱看着他痛得一张俊脸狰狞扭曲,起不了身,想到他伤得这么严重定然很痛很痛,心疼地搀扶起他坐在草堆上。 鼻子一酸说着:“往后,别再这么傻了,谁要你救我了?” 司澜宴紧紧抓着她细弱胳膊,深幽眸光沉沉地盯住她双眼,凉薄嘴角徐徐勾起:“这是心疼了么?” 秦菱抱他久了,身体渐渐的也变得有些冰凉。 她将温暖带给他的同时,他也将一身寒气过渡到了她身上。 她冷得瑟瑟发抖地抽了抽小手,目光闪躲地说:“我才没有心疼你,我只是觉得你傻,只是心里有些歉疚,因为你是为了我而跳崖的,我过意不去” 司澜宴见她因给自己取暖而冷得瑟瑟发抖,心疼不已。 此时此刻,虽然他这受了重伤的身体很痛很痛,但心口却很暖很暖。 似钢铁铸成的双臂紧紧拥住她,空虚了五年的内心,在这一刻感觉很充实很满足。 能一直这样抱着他心爱的小女人,就算是痛死他,也是值得。 他深深凝视着她,直击她内心:“你心中有我,放不下我,并非对我彻底绝情绝心了。” 若是对他没有感情,她怎会在他成为木僵的半年里,每天守在他身边,陪他说话,给他按摩僵硬身体,换着法子唤醒他? 她若是对他无情,又怎会千里迢迢带他来圣女族泡灵潭?怎会在他泡了灵潭一夜未醒时伤心绝望落泪?怎会受不住他的引诱而和他 想到这些,内心激动澎湃,情不自禁就吻住了她。 “唔” 秦菱在这个时候真不想再和他腻歪,她已是疲累虚软得不行了,没好气地推开了纠缠着不放的他。 由于他伤重骨折的身体不如往日那般牢固,被她这么一推,他喉间腥甜上涌,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继而,整个人就那么无力地倒在了草地上,鲜血不住地从他嘴角涌出。 “司澜宴!” 秦菱是怎么也没想到,她就这么毫不费力的一推,会使得他吐血不止,紧张地瞪大双眼,扑到他面前手忙脚乱起来。 草堆上很快就染了一大滩血迹,看得她心惊肉跳,自责歉疚不已,紧张害怕得不行。 “司澜宴,你别吓唬我好吗,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同你道歉好不好” 司澜宴好不容易才压制住喉间上涌的鲜血,嘴角殷红血液直淌,虚弱地道:“我可能要去了,菱儿能否答应我一个请求?” 秦菱望着惨兮兮仿佛下一秒就要嗝屁的他,眼眶泛红,泪意涌现,整个人连同嗓音都在颤抖着。 “什么请求?你说只要我能做到,我都答应你了。” 他深深凝视着她,艰难启唇:“我此生最大的遗憾,便是菱儿不能原谅我,你能不能在我生命尽头,原谅我?” 秦菱听了他这话,蓄在眼眶里的泪水控制不住滚落脸颊,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止不住。 想到他为了救他与海怪缠斗,变成植物人躺半年 想到他为了她放弃出圣女族的机会,为了保护她而摔断脊骨,为了她挡箭中毒,为了她而跳崖给她活下去的一线生机,为了她而身体多处骨折重伤成这副要死模样 她心中感动不已,一颗心已经彻底沦陷。 其实,在司澜宴为她跳崖最后消失不见的那一瞬间,两人之间的恩怨情仇已化为了泡影,她对他的恨意也在那一瞬间消散不见了。 那一瞬,脑子里浮现的,只是两人初见时候的欢声笑语和美好时光。 在此次的生死与共中,她再一次看清了自己的内心。 他说的没错,她心里确实有他,放不下他 眼见面前的司澜宴吐血不止就快要断气了,她泪流满面地扑到他身上,慌乱地颤声说:“司澜宴,你别丢下我和儿子啊,我不恨你了” 司澜宴虽然并没有听到她说原谅他,但听到她说不恨他了,染血嘴角微微扯出一抹浅笑,继而闭上了眼。 四肢一瘫,彻底没了呼吸 “司澜宴!” 秦菱望着没了动静瘫在那的男人,眼睛大睁,小脸惨白,石化在了原地! 颤抖着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发现已没有呼吸! 顿时大脑轰然一响,眼泪奔流,抱着他放声大哭。 “醒醒啊司澜宴,你为什么要在跳崖后对我说那些感人的话?为什么要给我一线生机?又为什么要在我对你改观的时候离开啊?为什么留我孤孤单单的在这没了你的世界里?” 她一面颤抖着质问着,滚烫的眼泪不停地落,打在他惨白如鬼的俊脸上。 “你因我而死了,让我怎么原谅我自己?让我今后怎么开心快乐得起来?你这个欺骗我感情的骗子坏蛋傻瓜,你给我醒来啊” 哭着吼着,她又将他小心翼翼地平放在草堆上,双手按压住他坚实胸膛,打算给他做心肺复苏。 可是,她发现他还有心跳,搏动得强劲有力 顿时她整个人就征楞住了! 司澜宴是在装死! 在秦菱伸手探他呼吸的当口,司澜宴故意屏住气息,让她误以为他已断了气,以此试探她的反应。 听见她痛哭呼喊,感受着她温软怀抱,以及落在他脸上的滚烫眼泪,他心中因她悲痛欲绝而难受的同时,心口暖得快要化了,软得一塌糊涂。 他不忍她继续为他难过神伤,闭着眼睛同她说:“菱儿若亲我一口,我便醒来了。” 秦菱蓦地听见他这话,从征楞中回过神来,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被他给骗了! 她虽然气他骗了她,但心中更多的却是惊喜。 惊喜于他并没有死,而是在骗她。 此刻,已是不敢再动他一根汗毛,以免他又受刺激吐血不止,只能没好气地道:“司澜宴你这混蛋,刚刚差点就被你给吓死了,你还我眼泪来!” 司澜宴假装虚弱地咳嗽起来,引得她又紧张不已,无比关切地给他把脉,对他嘘寒问暖一番。 他趁机扯住她给他把脉的小手,将她带得扑倒在他身上。 强忍着后背伤处传来的钻心剧痛,抬手给她擦拭脸颊上亮晶晶的泪痕。 深沉眸光紧紧擭住她水盈盈鹿眸,暗哑嗓音道:“菱儿心里有我,放不下我,别逃避这段感情了,五年前的不愉快,便都忘了,回我身边,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第196章 能忍 “菱儿心里有我,放不下我,别逃避这段感情了,五年前的不愉快,便都忘了,回我身边,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秦菱被他拉扯得扑在他伤体上,近距离与他深幽眸光对视,听着他这温柔款款的话,一时间心乱如麻,思绪翻飞。 她并未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作势要起身来,紧张关切地说:“司澜宴,你后背骨折了一块,赶紧起来,我给你看看敷了药包扎好的伤处,是否又大出血了” 司澜宴这么平躺着,还被她压在身下,后背骨折处确实剧疼无比,鲜血直淌,虽然她并不重很轻盈。 不过,他向来不怕疼,能忍。 他自幼在关外军营中历练长大,在战场上一路厮杀走过来,经历过的伤痛多不胜数,骨折也不是一两次了。 身体上的伤,于他来说,压根不算事。 他只是受不了心痛的感觉,受不了她离他而去。 于是,一手紧扣住她柳腰不放,一手扣住她后脑勺,深深凝视着她,不准她逃避他的问题:“不用在意我的死活,既然我敢跳,便不怕死,只要菱儿回答了我的问题,我便起来。” 他知道,眼下他重伤成这副惨烈模样,她正因此而内疚心疼着,是她最容易心软的时候。 秦菱眸光闪躲着,内心无比矛盾,心情无比复杂,沉默了好一会都没有说话。 若不把握住此次机会求得她原谅,将她柔软心房攻陷,往后,她更加不会原谅他。 见她看着他不说话,他便低声笑道:“咱们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是老天注定了要让咱们今日再续前缘,今日生死大事都解决了,还有什么事不能解决?那些不愉快的曾经都成为过去了,咱们都不要去想了,就让它过去,重新开始,好吗?” 秦菱想到他身上有重伤,不能老压着他,这才无奈地说:“我不恨你了,你快些起来。” 司澜宴:“菱儿原谅我了?” 她摇了摇头:“我只是不恨你了。” 司澜宴知道她还未原谅他,拥着她,痛苦隐忍地闷哼着,托着伤体艰难起身,故作脆弱地道:“菱儿,我疼。” 头一次见他喊疼,秦菱很不适应。 他从来不在她面前喊疼,总是咬紧牙关逞强,好似铁打似的不知道疼痛为何感受。 不过,想到他从那么高的悬崖摔下来,身上多处骨折,一定是剧烈的疼痛感达到了承受极限,顿时又心疼得不行。 她小心翼翼地搀扶起他,让他靠着山洞内壁。 然后转到他背后一看,只见骨折的伤口鲜血直涌,染红了包扎着的布带,淌得草堆上到处是血。 她心口一紧,连忙按住欲要转身的他:“别动,我给你处理一下裂开的伤。” 她将包扎好的布条扯下,重新给他处理了一下伤口,拿剩余的草药渣给他敷上。 司澜宴浑身疼痛到已经麻木了,且他向来不将身体上的疼当回事,她能放下芥蒂亲自给他敷药,他感觉幸福甜蜜得很,但为了让她更加放不下他,所以故意颤抖得很厉害。 秦菱见他这样,给他包扎伤口的双手也随之抖了起来:“伤得这么重,坠马的时候,我问你,为何说没事啊?” 他背对着她,微微侧头,垂着如鸦羽似的眼睫:“那时候,逃跑要紧,也不想让菱儿太过担心。” 秦菱鼻子一酸,眼眶再次泛红:“那现在,是伤处被我看到了,知道掩饰不了了,所以才不逞强了吗?” 他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是歉疚地道:“这是老天爷对我的惩罚,是我活该,毕竟,五年前,我那么可恶,伤了你的心” 秦菱想到他为她跳崖时深情的样,黑亮眼珠顿时噙满了泪花,水汪汪的,犹如野葡萄挂上了露珠,心里难受不已,还吸了吸酸涩的鼻子。 司澜宴背对着她的,但也敏锐感觉到了她的情绪变化,就转过身来,将她抱到了怀里。 “菱儿,我没事,死不了。” 秦菱依偎在他宽阔坚实的怀里,感受自他身上散发而出的熟悉气息,原本紧张不安的一颗心莫名其妙的踏实了不少。 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轻启柔软好看菱唇:“其实仔细想想,五年前的事,也不能完全怪你,我也有错,并不是你一个人的错,而是咱们两个人都有错” “不,是我的错,我应该信你是穿书者,信你不是从前那个秦菱,是我错了。”司澜宴一只手堵住了她的嘴。 秦菱不可置信地瞪大眼! 这是终于相信她是穿书者了? 司澜宴檀黑眸子深深凝视着她:“你是穿书者,是后来的秦菱,我不该不信你,不该将之前的秦菱所犯之错置于你身上,你没有错,你是替她受过的背锅侠,从始至终,错的都是我。” 见她满脸震惊,他松开了堵她小嘴的大手,淡淡地笑:“其实,我早就感觉到了,你跟以前的秦菱不同了,你早已不是那个和睿王私通、趁机接近我、刺杀我、给我下蛊的毒妇,怪我,那年,没有早些听信你的话,是我的错。” 秦菱瞪他:“我当时和你解释过几次,我是穿书者背锅侠,可你都不信,为何现在我不打算解释了,你突然又信了呢?你的信任,真是来得莫名其妙呢。” 他捏她小鼻子:“因为,我认清了自己对你的感情,因为,我爱你,无条件信任你了。” 秦菱想到五年前他欠扁的话,哼道:“依我看,你是受蛊毒控制了,余毒未除!” 他向她宣誓:“我确定,我已解蛊,我爱的是现在的秦菱,愧对的是现在的秦菱,而不是以前那个毒妇秦菱,也只有现在的秦菱,才能让我不顾性命,不顾一切。” 眼见他深情话音落下后就要吻她,她张嘴就咬他嘴唇。 “嘶”他被她咬得身子一僵,眼底喷出如饿狼似的绿光来,大手掐着她细腰,嗓音沙哑无比:“菱儿,好疼,我想” 接收到他眼底迸出来的鬼火,她吓得瑟缩:“你身受重伤,能不能老实一点?” 他幽怨地道:“菱儿勾引我在先,更何况,我只是想吻吻你,想哪去了呢?” 她撅嘴说:“我那分明是咬你,警告你别乱动,谁勾引你了啊?” 是吗?没有吗? 司澜宴喷火的视线落在她诱人雪肩、动人锁骨、以及细弱胳膊上,滚动了两下喉结,口干舌燥。 他将她脱下来给他取暖的外衣,又穿在了她清瘦娇躯上,嗓音沙哑地道:“别冻感冒了。” 菱儿可能不知道,穿着这么清凉,大片雪白剔透的肌肤暴露在他眼前,温香软玉抱在怀里,勾得他蠢蠢欲动,只想压下她再吃掉她。 他虽然身受重伤,但也还是个正常的男人。 更何况他隐忍痛苦了五年之多,眼下终于再次抱到了小女人,哪里受得住她的引诱? 虽然今日灵潭里已经酱酱酿酿过了,但他仿佛上瘾了一般。 这么多年,他向来禁欲克制,对女人并不感兴趣,什么样的女人都入不了他的眼。 自从五年前碰见这小女人后,便失控了。 帮她将外面的衣裳穿好了,他躁动难安的心都没能彻底平复下来,凝视着她近在眼前绝美动人的俏脸,只想亲晕她。 秦菱被他如狼似虎的眼神盯得浑身不适,以关心他身体为由,好不容易才从他怀里逃了出来。 担心他光着上身会着凉,将那给他清洗过已烘干的中衣和外衣扯过来,也穿在了他身上。 她一面喂他吃草药,一面平静地说:“其实你不信我是穿书者,也能理解,毕竟,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穿书这种事说出来,搁古代谁会相信呢?” “况且,也是我害怕东窗事发,担心你会像处置原主那样,将我砍手断脚做成人彘,总是逃跑,总是哄骗你,没有给足你安全感。” “还有,咱们相识又不久,虽然天天腻在一起,处一天顶人家几天了,但认识了才两个多月,你身为阴狠无情霸道专制的暴君帝王,不信任我是穿书者,不能接受自己爱上控制谋害你的女人,也是正常的” 两片薄嘴唇上下开合,善解人意的话说到最后,手里草药也投喂完毕了。 想到他吃完草药嘴里发苦,满是药味,就起身道:“你在这里别动,我出去一下,给你弄水来喝。” “我不渴,别走。” 见她要走,司澜宴心头没来由就是一紧,想抓住她胳膊,但没抓住,还是让她跑掉了。 秦菱走出山洞后,用硕大树叶从河里盛了水回来。 在她离开山洞的那一瞬,司澜宴以为她又要弃他而去了,正失魂落魄间,见她很快又回到了山洞,才又放下心来。 他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在她面前继续扮可怜:“菱儿,别离开,我好疼,浑身疼,怎么办?” 秦菱见他一个铁骨铮铮冷酷无情的大暴君,在她面前可怜兮兮的喊疼,想到他一身的伤,多处骨折,难受而又心疼地回抱住了他。 小手轻轻拍抚他宽厚肩膀,她那凝视着他的眸光也变得温柔了起来,没了往日的冷漠决绝,但她并非恋爱脑,还是很清醒的。 “司澜宴,我不恨你了,但不代表我已彻底接纳你了,也不代表我已原谅你了,你给我自由和尊重,我给你重新开始的机会,给你追求我的机会,能不能让我接纳你回你身边,得看你能否把握住机会,得看你往后的表现,你意下如何呢?” 第197章 饿狼 “好。” 司澜宴激动地紧紧拥着她,深深地吻她,好似要将这五年多缺失的拥抱和亲吻通通补回来。 秦菱被他吻得脸颊泛红,呼吸带喘,整个人软绵绵的。 司澜宴身受重伤,呼吸自然不比正常时候稳定,吻久了也是胸闷气短,头晕脑胀得不行,这才松开了她,捧着她绯红似火在烧的俏脸道:“菱儿,我感觉自己在做梦一般。” 虽然菱儿并未彻底接纳他,并未彻底原谅他,但至少不再排斥他,不再痛恨憎恶他了。 愿意给他重来的机会,愿意给他靠近她的机会。 以前,是他不懂得珍惜。 从今往后,他定会好好待她,好好疼她,将她放在心尖尖上宠着,弥补对她的亏欠。 “司澜宴,你要好好表现,如果你再和以前一样,我会让你再也看不到我的,我不是和你开玩笑。” 面对重伤骨折的司澜宴,秦菱感动归感动,心疼归心疼,内疚归内疚,但她并不会因他救命之恩便以身相许。 虽然她心中也是有他这个人,确实放不下他,又是个不折不扣的颜控。 但她对待男女之情向来淡定冷静,不是那种轻易就会深陷爱河无法自拔的那种。 毕竟,五年前在他手里受到的折辱和伤害,让她不敢轻易再接纳他了,她总得考察他一段时间。 在此期间,她是自由的,如果和他相处有任何不适,她随时可以抽身离开。 司澜宴一听到要让他再也看不到她,心中一痛,坚定地道:“菱儿,我不会让那一天发生,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做我女人。” “希望如此。” 不知为何,秦菱对于和他重新开始的期待并不高。 可能是知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毕竟她曾对他彻底失望了的。 半夜的时候,山洞内温度降了下来,两人穿着单薄感觉有些冷,秦菱就又在山洞里添了一堆柴火。 司澜宴突然发起了高烧,秦菱紧张的围绕在他身侧照顾他。 为使他退烧,她只能去到山洞外,借助明亮月光采摘草药,结果碰到了一群野狼! 远远望去,十来双绿莹莹犹如幽灵一般的狼眼,在不远的灌木丛后面闪闪发光,贪婪而又阴狠地死死擭住她! 她猛然瞧见那十来双发光的狼眼睛,心口猛地一跳,暗道要完蛋了 不等那群狼朝她奔来,她双腿打滑,麻溜地爬到了一棵高大树木上! “嗷呜——” 狼群嘶吼着冲过来时,她已经爬到了大树的高处。 狼群在树底下,对着她凶狠地吼叫,用力撞击树干,爪子不停地刨着树根。 好在这棵大树较粗,它们撼动不了树上的她。 就在她暗自庆幸狼群不会爬树时,底下的狼群突然间分成了两拨,一拨守着大树,另一拨则掉头朝着山洞方向奔去了。 “糟糕!” 秦菱想到司澜宴尚在山洞里躺着,如今他身受重伤,且功力全失,还发着高烧迷迷糊糊的,只有被它们拆吃的份,顿时急得红了眼。 怎么办,怎么办 从灵潭里出来后,她身上内力和轻功也都没了,底下还有狼群守着,不敢下树去啊 但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狼群进入山洞吃掉司澜宴 哎,不管了,下树解救司澜宴要紧,他是为救她才变成那样的啊 她焦急地抱着树干往下滑,滑到一半时,树枝上蓦地出现了一头硕大的黑猩猩! “咕叽咕叽,咕叽咕叽” 黑猩猩见她被狼群围困,背上她就在树木间飞跃穿梭,还派了救兵猴群去干扰狼群! 猴子虽然打架没有狼群厉害,但他们智商超群,躲在树木间竟然主动对狼群发起攻击,扔石子,扔木头,吐口水,还竖起了中指,展开嘲讽模式。 引得狼群气急败坏的要撕碎了那些猴子,一下子就将火力都集中到了猴群身上。 而黑猩猩背着秦菱突出重围,已经奔到了山洞口。 秦菱看到山洞口竟然有几头野狼出没,一颗小心脏怦怦直跳,心中暗道:“司澜宴,司澜宴你不能有事,千万不能有事” 黑猩猩见状,就又派来猴群引开这拨野狼。 但这几头狼很聪明,不比之前那一拨,它们并不被猴群引开注意力,因为它们察觉到了山洞内有人,就直奔山洞口而去了。 司澜宴就在山洞内,若狼群进去就会撕碎了他! 千钧一发之际,秦菱跳下黑猩猩后背,一个驴打滚,拾起地上长剑横在了山洞口! 狼群朝她扑过来,她冷眸一凝,迅速闪身,提起一剑精准地砍断了头狼脖子! 狼头滚落地面,鲜血直涌! “来啊!看我不宰了你们这些恶狼!不怕死的就来啊!” 秦菱手中剑光直闪,好似被打了鸡血,浑身杀气腾腾,黑发红衣飘飘,森冷视线朝另外三匹狼恶狠狠扫去,犹如嗜血的杀神临世! 那股恐怖肃杀的危险气息,冷冽剑光,直吓得剩下的三匹狼往后退了数步! 狼是很会审时度势的东西,感觉秦菱不好惹后,也就不敢再逼近,不一会拔腿就跑掉了。 秦菱见狼群撤退了,长舒一口气,提着剑进入山洞,紧张不安地喊:“司澜宴!司澜宴!” 来到草堆前,看到司澜宴还躺在上面,她这才扔了剑,一身肃杀之气彻底没了,双膝无力地跪倒在他面前。 “还好,司澜宴,还好你没事” 天知道,刚刚在面对那群凶狠的野狼时,她有多害怕。 司澜宴面色绯红似火在烧,她连忙伸手探了下他的额头,滚烫滚烫,惊得她立马收回了手,赶紧将草药捣碎了投喂他。 经过她的悉心照料,下半夜的时候,司澜宴身上高烧总算是退了下去。 她暗自松了一口气,虚脱地躺在了司澜宴身边。 她实在是累坏了,很快就沉沉地晕睡了过去。 黑猩猩见她睡着了,担心有野兽进入山洞,弄来几大块石头堵在山洞口,然后也在洞外的树上睡下了。 天亮后,黑猩猩将堵在洞口的那些大石块搬开,送了新鲜采摘的野果和刚捕捉的兔子,放在山洞里。 秦菱醒来后,看到面前有野果和兔子,惊喜地问洞外守着的黑猩猩:“那些食物,是你送给我们吃的吗?” “嗯嗯!” “谢谢!” 秦菱自从进入圣女族后,就围饶着重伤的司澜宴一直在忙活,自己都顾不得吃喝,肚子已是饿得“咕噜咕噜”直叫,也就没有客气,开心地接收了野果和兔子。 她将野果拿去河边洗干净了,兔子也剥了皮处理了,刷了牙漱了口,然后又回到山洞内。 野果很大个,还很甜很脆,美味多汁,她一下子就吃下了三个,还给司澜宴留了几个。 再将剥了皮的兔子叉在木棍上,于火堆上方架着烤,耐心翻转着。 等到兔子肉烤得流油了,火堆里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烤肉香喷喷的气味袭入鼻端,令人垂涎三尺。 彻底烤熟了后,秦菱也忍不住了,大口大口的吃起烤兔肉来,跟个饿死鬼投胎一样。 没办法,她实在是太饿了。 而且烤肉吃起来又香又酥又甜,肥美而不油腻,味道好极了,别提多满足了。 司澜宴就是在这个时候睁眼醒来的,他一转头,看到秦菱正坐在身边狼吞虎咽,紧张不安的一颗心顿时踏实了不少。 他艰难地撑着身子坐起来,从后圈抱住她纤细柳腰,坚硬下巴靠在她单薄肩头,笑问:“吃什么,这么香?” “醒啦?” 秦菱伸手探了一下他额头,感觉体温已正常,就撕下一半烤肉递给他:“刚刚烤好的兔子肉,正热乎着,许久未进食,你也饿了?” 司澜宴抱着她柔软身子就总会感觉饿,相比较吃兔肉,她更有诱惑力,便道:“我想吃你。” 秦菱向后瞥了他一眼,总觉得面前这厮不是五年前她所认识的那个高冷禁欲大暴君,仿佛换了个人,不禁鄙弃地道:“你这身体能行吗?” “行不行,试试就知道了。” 司澜宴作势就要脱裤子。 秦菱赶紧捉住他脱裤子的手,将烤肉放他手里:“行行行,你能行。” 司澜宴没有去接兔肉,修长双臂圈着她,在她耳边道:“你喂我吃。” 她撅起黛眉:“你没有手?” 他虚弱无力地道:“左臂中了一箭,疼” 秦菱视线落在他紧紧圈抱着她的修长双臂上:“这是谁的手?” 司澜宴:“我的。” 秦菱:“所以,我为什么要喂你?你像是手疼不能吃东西的样吗?刚刚又是谁要脱裤子,证明自己能行?” 知道眼下的她心底正柔软着,他一本正经地扮可怜:“抱着你,才不疼。” 秦菱不是一个爱心泛滥的人,但想到他是为了保护她是替她受下的这一箭,心中内疚不已,无奈地叹息:“好,我来喂你。” 司澜宴又道:“要先漱口,才能吃东西。” “你要求可真多呀,就你矫情!” 秦菱虽然吐槽着白了他一眼,但却也是宠溺地应下了。 谁让他为了她而跳崖,现在如此脆弱又可怜呢,要是她伤成这样,肯定会痛死过去。 她去河边给司澜宴打了水来,还给他摘了可以用来刷牙的柔软刺刺果。 司澜宴一向爱干净,即便是在成为植物人那半年里,也每天都有宫人给他清理口腔的,每天都会泡温泉洗澡,保持一身清爽。 伺候他洗漱过后,秦菱好耐心的将野果和烤兔肉递到他嘴边,一口一口的投喂。 还一边投喂,一边问他:“好吃吗?” 司澜宴忽而咬住她投喂的手指,轻轻吮着,而后又松开来,深沉眸光盯着她道:“甜,是我这一生中,吃过最好的美味。” 第198章 人彘 秦菱被他咬得浑身酥麻,仿佛有一股电流从指尖传递到四肢百骸,令她不可抑制地红了脸。 瞅着他岑薄性感的唇瓣,一颗小心脏“砰砰”直跳。 司澜宴双臂圈抱着她,近距离瞅着她羞红了的小脸,俊脸上浮现出一丝瑰丽夺目的艳色,心情愉悦极了。 他几乎一直抱着她不撒手,除非她有事才走开一下。 只要她一离开,他就闷哼喊疼,要抱着她才能减轻身上痛苦。 喂他用完兔肉和野果,她轻捏他冰凉手腕给他把脉,关切地询问:“感觉好受些了吗?” 司澜宴感受着她的关心和贴身伺候,满足地道:“好多了。” “那就好,再多吃点草药,等你身体好了,咱们才能离开这里呢。” 秦菱又喂他吃捣碎的草药,用树叶盛水喂他喝下。 她还在山洞附近发现了不少绝尘奇藤,这可是滋补强壮人体的好东西,于是赶紧挖了一些出来,洗干净后喂司澜宴吃。 司澜宴懒洋洋地躺在草地上,深沉如泽眸光盯住她,晦暗不明地道:“躺着容易卡,难受。” 秦菱没好气地说:“那你起来吃啊。” 他故作虚弱地道:“起不来,我要你,用嘴,衔给我。” 秦菱知道他心底存了什么坏心思,不就是想吻她吗? 她本想怼他一顿,但想到他为她挡箭为她跳崖,他重伤骨折成这样与她有关,心头一软,又拿他没办法,用嘴衔着绝尘齐藤,俯下身子喂到他嘴里 此时此刻,悬崖顶上。 圣女族人互相推搡着,都不情愿跳下悬崖搜捕秦菱。 族长丽娜摆了摆手:“罢了,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铁定粉身碎骨了,也不能保住那副绝美容颜了,捡回来,又有什么用处呢?” 丽娜话音刚落,就有族人匆忙来报:“不好啦不好啦!有人杀进咱圣女族了!口口声声要咱们放了他们主子,要为他们的主子报仇!” 丽娜听到这里当即就是一惊,但很快就淡定了下来。 “呵,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出了,已派人马在暗处盯梢,随时备战伏击,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族人脸色惨白地道:“但此次入侵者非同一般,他们已经杀到圣殿来啦!” “什么!?” 丽娜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妙,赶紧上了圣殿顶楼。 垂眸往下一看,底下已死伤了大片族人。 那些潜入圣女族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司澜宴手下的精英护卫队,也就是护龙卫三十六天罡天杀。 护龙卫个个身披黑色斗篷,像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的修罗,身手神秘诡异,所过之处尸横遍野。 护龙卫指挥使挥剑斩杀掉好些圣女族人,眸光嗜血狠厉,嚣张大喊:“叫你们族长出来!若她不想死的话,赶紧放了我家主子!否则,我定灭了你们圣女族!” “哎呦,好大的口气,谁灭了谁,还不知道呢!” 丽娜冷笑着,挥手示意城楼上的弓箭手向下射箭。 “我好心搭救你们主子,结果他们倒好,杀我族人,自知活不成了,已经双双跳了崖,呵呵,我正要找你们给我族人一个交代呢,你们倒是好,竟然主动送上门来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今日,定要血洗你圣女族!” 护龙卫统领咬牙切齿地吼道,得知主子司澜宴已跳崖,身上戾气急剧扩散。 他身上黑色斗篷可以防箭,远远看着跟个蝙蝠一样,飞身就上了圣殿顶楼。 他身后那些手下,也都身披黑色的防护斗篷,像一只只黑色蝙蝠,跟着飞身上了顶楼。 “砰砰砰——” 刀光剑影,火星子直闪,呐喊阵阵,惨叫连连。 护龙卫三十六天罡天杀身手诡异,不一会的功夫,已砍杀掉顶楼大半圣女族人,还擒拿了族长丽娜。 幸存的那些圣女族人见族长被擒,只能听命地弃了手中刀剑,跪地投降。 丽娜脸色惨白的被护龙卫按压着,往后山悬崖处而去,身体瑟瑟发抖。 “你们主子,就是在此处一起跳崖的,不信的话,你们可以下去搜” “你最好不要骗咱们,若是寻不到人,割了你舌头,挖了你眼珠子,叫你生不如死!” 护龙卫不是寻常人,都是些训练有素、武功高强、为司澜宴效命的死士。 轻功了得的那几个,第一时间,不怕死的跳下了悬崖。 虽然这几个跳崖的护龙卫轻功都不俗,但悬崖太高太陡了,其中有一个不小心摔成了粉碎,还有一个在下到半路时失足跌成了残废。 其他几个倒是安然到了崖底,并且很快就找到了在山洞里落脚的秦菱和司澜宴。 “主子爷,属下来迟了,让您受惊了,属下该死” 看着重伤骨折不起的司澜宴,护龙卫指挥使自责地跪在他面前,自扇耳光,发出响亮巴掌声,可见是用了大力气的。 司澜宴抱着秦菱虚弱地坐在草堆上,淡淡启唇:“可抓到了族长?朕和爱妃内力全失,定是她捣的鬼。” “回主子爷,属下已抓到了族长,这便叫她拿解药来!” 护龙卫指挥使一闪身,又消失在了山洞里。 等到他再次出现时,手中多了几粒红色的药丸。 他将药丸递给司澜宴:“主子爷,属下已试过,解药无毒。” 司澜宴先自己服下一粒解药,感觉内力确实在逐渐恢复了,也没有毒副作用,才给秦菱也吃下一粒。 秦菱吃下解药,赶紧试了试,一下子就飞树上去了,轻功又回来了。 这时候,护龙卫指挥使跪地又道:“主子爷,您身受重伤,万不可延误伤情,还请主子爷尽快回宫休养!” “咕叽咕叽” 黑猩猩看出来他们要离开,不舍地奔过来,被护龙卫持刀拦截。 黑猩猩不肯退去,眼巴巴地看着秦菱和司澜宴,用兽语挽留他们。 “咕叽咕叽” 眼见护龙卫不耐烦了,提刀要砍杀黑猩猩,秦菱神色一紧道:“别杀它,它是我朋友,若不是有大猩猩帮忙,我已经死了,司澜宴也不可能还在这,是它救了我们!” 秦菱推开司澜宴起身:“我过去和它说几句话。” 秦菱走到黑猩猩面前,抬手抚摸它毛茸茸的脑袋:“大猩猩,这里不是我家,我家在别处,有孩子需要我照看,有亲人在等我回去,我不能留下来陪你,我要回家了,但我以后还会来看你的。” 黑猩猩抓着她的衣裳不放手,将她往山洞里面拖拽。 秦菱被拖着走,无奈地道:“你若不听话,我以后就不会再来看你了。” 黑猩猩似乎是听懂了她的话,总算放了她。 “咕叽咕叽” 秦菱也不知道黑猩猩和她说了什么,只见它转身进了山洞里面,从山洞角落里翻找出两个木盒子,一个递给她,一个递给司澜宴。 她打开木盒子一看,里面是一支桃木簪。 司澜宴则将木盒子扔给了手下,没有打开的欲望。 “谢谢大猩猩,咱们再见了。”秦菱和黑猩猩挥手告别。 黑猩猩就流着泪和他们挥手告别,嘴里发出:“咕叽咕叽” 离开时,秦菱感叹:“哎,这有时候啊,人类还不如动物,简单,善良,真诚。” 在护龙卫的护送下,司澜宴和秦菱总算出了崖底。 有人按压着丽娜,来到司澜宴面前。 “主子爷,如何处置这圣女族族长?” 司澜宴收敛了俊脸上面对秦菱时候才有的温柔,转而面色阴冷地道:“人彘如何做,不用朕教?” “属下明白!” 护龙卫指挥使退下后,不远处响起了女子惨烈的痛呼哀嚎,凄厉而又瘆人。 司澜宴将秦菱小脑袋扣在他怀里,双手捂住她耳朵,以免吓坏了她。 虽然秦菱眼睛看不见,耳朵也被堵住了,但脑子是个好东西,转动着根本停不下来,她靠在司澜宴怀里,没来由的惨白了脸。 丽娜很快就被做成了人彘,安在了酒坛子里,生不如死。 这时候,一辆华丽的马车出现在了空地上。 “主子爷,咱们该启程了。” “菱儿。”司澜宴骨节分明的修长指节挑起秦菱小下巴,满含期待的眸光深深凝视着她,询问她的意见:“我们回宫?” 第199章 补上 “我们回宫?” 秦菱在他怀里乖巧点头:“好。” 司澜宴已经习惯了被她拒绝,本来已经做好了装可怜游说她的准备,结果见她直接就答应了下来,再次感觉像在做梦一般。 恍惚间就又说道:“菱儿若想在宫外生活,也行,我陪你。” 秦菱闻言淡淡地笑了笑,轻轻摇头:“先回宫,我不放心儿子们,这是我头一次和儿子们分开这么远,我想回去看看他们,有没有哭闹。” 司澜宴得知她是因为儿子才跟他回宫,心底的激动之情也没消减。 只要能和他心爱的菱儿在一起,因何原因,都不是那么重要了。 只要能给他亲近她的机会,总有一天,他会让她自愿待在他身边。 他什么都不怕,就怕她又离开他,像此前那五年一样,再次留他孤孤单单在世上,坠入暗无天日的黑暗深渊,再也见不到一丝阳光 她是他生命里的一束光,有她照亮,他才能感受到生命的意义,才有活下来的力量。 秦菱和司澜宴一起上了马车。 来圣女族前因为有道长法器传送,速度很快,只需一会的功夫就到了。 但回去的时候,没了道长的法宝传送,乘坐马车会慢很多,需要好几天才能到达西凉。 马车内很宽敞,铺着柔软又厚实的棉被,无论坐着躺着都很舒适。 秦菱坐在马车里面,司澜宴让手下给她寻了话本子来,她就看看话本子打发车程,有时候看久了眼睛酸涩,就掀开窗帘欣赏窗外风景。 司澜宴身受重伤且多处骨折,就是侧卧在棉被上养伤,将头枕在秦菱平放着的双腿上。 他回想起半年前去往孤岛时,老道为他占卜后,曾同他说过的话。 老道说,他命中劫难已出现,要经历多重磨难,死生,生死,经历三生三死,方能得到真爱,方能稳住江山。 也就是说,他要经历三次生死劫,才会得偿所愿,获取心中所爱,才能持紫薇运势逆转乾坤,否则就将随尘埃散去,江山也将灭亡 “砰——” 就在他琢磨着老道为他占卜后所说时,马车突然大幅度晃动了一下,发出了一声巨响。 “啊——” 秦菱一不留神,额头撞在了车厢上,发出痛呼声。 司澜宴忍着身上剧痛也翻身坐起,就见她光洁好看的额头当即肿了个大包,不禁心疼地给她揉了揉肿包。 掀开车帘子,冷斥前方车夫:“怎么赶车的?小命不想要了?” 车夫将鲜血直淌的手臂扬给他看,惊惶不安地求饶:“主子爷恕罪,不是属下不好好赶车,而是有人不长眼睛,竟敢使用暗器偷袭咱们啊!” “嗷呜——” 眼见左前方山坡上冲下来一群黑色身影,耳边还有野狼的吼叫,护龙卫指挥使冷眸一凝,身上散发出阴狠肃杀气息。 “有山匪!保护好主子爷!” 所有护龙卫听命,皆严阵以待,将司澜宴和秦菱所乘的马车护在了中间。 随着马蹄声口哨声狼吼声由远及近,山匪们也迅速冲到了面前拦截住了他们。 “此树为我栽,此路为我开,要想从此过,车上钱财美人通通给我留下来!” “呵呵,那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命享受了!” 护龙卫指挥使横在马车前,发出狂肆冷笑,大手一挥示意手下上前。 刀光剑影几个闪烁,只听闻几声凄厉惨叫,眨眼的功夫,山匪们通通倒下没了呼吸,就连同那三匹狼也没了动静! 喧嚣戛然而止,换了一名车夫坐上前来。 “主子爷,让您受惊了,山匪已全部消灭,咱这就继续赶路。” 马车内,司澜宴搂着秦菱,还在那给她揉着被撞红肿的额头:“很疼?” 秦菱拿她额头这伤,和他所受重伤相比,顿时感觉不值一提,摇了摇头:“不疼了,你快躺下休养。” 司澜宴不信她,额头肿了个大包,怎会不疼?她向来很怕疼。 他心疼地继续给她揉着红肿额头。 只是,马车颠簸得厉害,温香软玉在怀,他的心神也随着马车晃动而荡漾了起来,那给她揉着额头的大手也就不安分了起来。 秦菱一把捉住他作乱的鬼手:“不要乱来。” 司澜宴知道如今他这副模样,只要装脆弱装可怜,她就会对他心软,于是撅着长眉痛苦闷哼:“嘶,可为夫好疼,只是抱抱,也不行吗?” “乖乖,只有抱着你,才能减轻为夫身上痛苦,为夫什么也不做” 两人紧密贴近,秦菱能够清晰看到他额头青筋暴起,渗出细密冷汗,俊脸微微有些扭曲,难受地喘着粗气。 看他这样,她想,他是真的浑身疼得厉害,毕竟有几处骨折了,想到他为她跳崖陪她去死,心顿时痛得一抽一抽的,就又心软地点头应了。 但还不忘警告他:“你只许抱着,但不许干别的。” “乖乖,为夫已伤成这副模样,还能做甚?” 司澜宴一本正经地装可怜,紧紧拥着她,俊脸深埋在她雪白细嫩的颈项间,贪婪地嗅着她身上诱人的馨香。 “小乖乖”没过一会,他就沙哑地低唤起她来,不满足于只是单纯的抱抱了。 骨节分明的修长指节挑起她精致小下巴,灼热男性气息喷洒在她羞红的小脸蛋上:“让我亲亲小嘴,好不好?” 秦菱小下巴被迫抬起,被迫睁着迷蒙水灵的鹿眸看他。 他通红迸出鬼火的双眼,令她感到有些害怕。 伸手就推他,别过脸去,不给他凑下来吻她的嘴儿:“司澜宴,你说过,不会干别的” 她推拒的话还没说完,司澜宴冰冷薄削的唇就落在了她柔软唇瓣上,轻咬了她唇珠一口。 他幽深眸光凝视着她绯红娇俏小脸,以及瞪他的视线,低低地笑了起来,掐住她小鼻子:“你这没良心的小女人,一分开就是五六年,再不多亲亲,为夫可是会饥渴而亡。” 秦菱听了他这话,就拨开他掐她鼻子的鬼手:“放你的五香麻辣狗屁,这五年多,你不是挺过来了吗?从你出生到认识我之前,那二十七年,你不也都过来了吗?” 他低低哑哑地笑:“那些年,确实过来了,但过得毫无滋味,所以,接下来,要将我多年的空虚寂寞,饥渴难耐,一起补上” 在他笑着的时候胸腔会颤动不止,她感受着他强劲有力的心颤,听着他那沙哑得能令她怀孕的嗓音,她那一颗不受控制的小心脏跳动得也越发快了。 她鄙弃不屑地瞪他,用手捂着嘴巴,轻哼着:“只怕你有这个心,没这个命来补!” “不试试,怎么知道?” 第200章 亲人 “好疼,乖乖,帮我解除痛苦,好不好?” 他拿出他的致命杀手锏,装可怜脆弱,博取她的同情,然后掰开她捂嘴的小手,强势霸道地封住她嘟囔着的小嘴 这一程,经历过十几起山匪拦路,跨过十余座大山,路过几条河流。 虽然颠簸动荡,路途遥远,但于马车内重伤骨折不能起的司澜宴来说,温香软玉在怀,却是一种绝妙享受。 回到西凉皇宫的时候,已是八天过后了。 一路上,秦菱却没有司澜宴那么好的精神状态。 毕竟,司澜宴在成为植物人期间躺了半年,得到了充足的休养。 而她,在那半年里,每隔三天就会给司澜宴献血一次,还为他操碎了心,在离宫那五年间好不容易恢复的气色,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虚弱了下来,回到了刚穿书时候的惨白无血色。 一下马车,她绵软无力地瘫倒在了寝宫里,好几天都没能下榻,腰酸腿软得厉害。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跳崖重伤骨折的不是司澜宴,而是她秦菱。 回宫后,司澜宴每天每夜都会守着她,似乎是生怕她又跑了,缠人得紧。 还总是在她面前喊疼,以缓解身体疼痛为由,求她和他酱酱酿酿,提各种令人脸红心跳的要求。 她看他重伤不起只能坐在轮椅上,想到他变成这样与她脱不了干系,因为愧疚,心底一软,通常都会答应下来。 所以,她和他一样,大部分时间是躺在榻上休养。 现在是一看到他喊疼,她就会双腿发软直打颤。 小青还笑着安慰秦菱:“娘娘,陛下这是怕您又跑了,故意让您下不了榻呢,这甜蜜惩罚,您就受着,左右您也得到了舒爽啊。” 秦菱则是没好气地说:“这舒爽给你,我是受不住了,再这样下去,重伤骨折的就会是我了,哎,我这老腰,感觉要断了” 司澜宴可能是听到了她的心声,也可能是想着她久未下榻走动,心疼了,突然大发慈悲的放过了她。 接下来,司澜宴去了一趟天牢,也不知道和秦菱的父母族人说了些什么,待了半天才出来。 且从天牢出来后,当天就命人伪造了假证,帮助清洗镇国公府的罪过。 紧接着,又下诏赦免了秦氏一族。 司澜宴做完这些后,就坐着轮椅来到秦菱面前,将她抱在怀里,温柔地同她说:“乖乖,你的父母族人,已无罪释放出狱,正在桃园里,想和他们说说话吗?” 秦菱心口一震,瞪大了眼:“司澜宴,你为何要这么做?” 她知道,原主的父亲和二哥,是真的叛国逆贼,并不是被冤枉的。 这也是穿书这么久,她没有为他们求情的原因。 司澜宴修长指节顺着她如瀑秀发:“乖乖,我是为你。” 她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司澜宴,你就不怕秦文渊和秦蘅恩将仇报,反将你杀了吗?” 穿越到这个世界,秦菱还没有见过这具身体所谓的亲人。 可能是原身和亲人之间流淌着近亲血脉的缘故,得知秦父秦母以及两个哥哥都被赦免出狱后,她这心口没来由升腾出一股激动之情,令她眼眶都湿热通红了。 司澜宴面无波澜地看着她:“只要你开心,我不怕。” 她感觉他可能是疯了:“你无须为了我,置你的江山社稷于不顾!” 司澜宴轻笑,高挺鼻尖蹭着她琼鼻:“今时不同往日,我晾他们不敢,也不会那么傻,因为,你的儿子已是太子,太子体内流有一半秦氏血脉,知道吗?” 听到这里,她双眼蓦地一亮,心底豁然开朗了起来,不禁笑道:“司澜宴,谢谢你。” “跟为夫,还用道谢?”他长眉微敛道。 “不道谢,那我道什么啊?”她不解地问。 他眼眸含笑回答:“你要这样说,夫君辛苦了,夜里,娘子好好犒赏你。” 听了他这话,她小脸刷的一下红了,没好气地捶打他坚实胸膛:“司澜宴,你能不能正经一些啊?” “菱儿若真想感激我,便不要再叫我司澜宴了。” 司澜宴轻咳了两声,忽而又深深凝望着她,无比认真地同她道:“你该叫我夫君,澜宴。” 秦菱这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他已许久没有在她面前自称“朕”了,而是自称“我”和“为夫”。 见她发呆,他又抵着她琼鼻说明:“现在,在你面前的,没有皇帝,只有夫君,是你一个人的夫君,明白吗?” “夫君?” 她澄澈水眸定定地凝望着他,喃喃自语着,眼底有光芒闪烁,一瞬间亮晶晶的。 被他那句“没有皇帝,只有你一人的夫君”给触动到了,心底柔软一片,感动得一塌糊涂。 她的这声喃喃自语,听在司澜宴耳朵里,就成了世上最动听的声音,令他感觉自己是在做梦一般,不禁怀疑自己耳朵是否听错了。 他不可置信地捧住她巴掌小脸:“乖乖,刚刚叫我什么?” “夫君?” 秦菱话音刚落的瞬间,一张小脸在他掌心中红成了熟透的苹果。 为什么叫狗皇帝夫君,会感觉很别扭呢? 对了,她说过回宫后要观察他一段时间,才会彻底接受他的,应该是这一层关系在,所以才会感觉叫夫君怪怪的。 司澜宴不知道她心内所想,揉着她红彤彤小脸,激动恳求:“乖乖,再叫一声,给为夫听听,好不好?” 她就望着他,摇头笑道:“你还只是一个临时夫君呢,处于考察期呀,等你转正了再说!” “行,小乖乖,去和亲人聚一聚。” 司澜宴深感失落而又无奈地叹了口气。 秦父秦母他们,正在皇宫的桃园里坐着喝茶等候,秦菱乘上銮驾,由八人抬着,不一会就到了桃园。 “小妹,二哥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秦菱才刚下銮驾,一个面容冷峻的黑衣男子就冲了过来,一把抓住她纤细胳膊,激动得泪流满面唤她。 这黑衣男子,就是原主的二哥,常年征战沙场的大将军,通敌卖国的叛贼秦蘅。 五年前争夺秦菱假尸,打了司澜宴一拳的,也是他。 秦蘅是军人,力道极大。 秦菱感觉小胳膊被他抓得很疼,蹙眉闷哼:“二哥若再不松手,你就真的再也见不到我了喔。” 秦二哥闻言赶紧松开了她,抹着眼泪开心地道:“对不起,二哥只是太激动了” “臭小子,你敢和我抢菱菱?” 这时候,一个身穿蓝袍的邪魅男子如一道闪电冲了过来,猛地将秦二哥给推到了一边。 秦二哥气得叉腰怒骂:“秦业,你脑子怕不是有病?菱菱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妹妹!” “好了,大哥,二哥,你们都别吵了,我们都是一家人呢!” 眼见哥俩撸起袖子就要打起来了,秦菱连忙将哥俩拉扯开。 却在这时,眼尖的秦二哥发现了她的不对劲,眼珠子附着在她红肿的唇瓣上,差点瞪出来,问她:“小妹,你嘴巴怎么肿了啊?” 她连忙用手捂住肿胀不堪的嘴巴,脸红得能滴出血来。 在心里暗骂司澜宴不做人,老是缠着她要亲亲,回宫这么多天了,嘴巴一直都是肿的就没有消过。 可眼下正是大热天,衣裳不够厚实,她捂得了嘴巴,捂不住脖子。 秦大哥微微躬身低头,凑近她纤细天鹅颈一看,发现上面染着好些个绯红的草莓印,顿时气得也要爆炸了。 “是哪个王八羔子,胆敢欺负我秦业的妹妹,看我不削了他,小妹,告诉大哥欺负你的是谁!” 不等秦菱回话,父亲秦文渊已怒气冲冲地过来,踹了哥俩一人一脚,压低了嗓音训斥。 “是皇帝陛下弄的,你们两个蠢货,难不成还要找陛下算账吗!是嫌外面的日子过得不舒坦,还想进天牢里待着吗?” 秦大哥和秦二哥一听,面色一惊,都捂住了嘴巴。 “呵呵,我可什么都没说!” “我是和小妹开玩笑的!” 秦父又是一人一脚踹过去,咬牙切齿:“你们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赖皮猴子,别在这里碍老子眼,别在这里碍我闺女的眼,赶紧麻溜滚蛋!” 秦大哥脚底打滑,躲到了秦菱身后,腆着笑脸卖乖:“小妹,你看大哥我这么风流倜傥,英俊潇洒,你忍心赶我走吗?” 秦菱一脸认真:“把你卖了,我都忍心啊。” 秦大哥顿时伤心欲绝了:“哎,你不爱我了,这是有了皇帝,忘了哥哥啊。” “外祖父!外祖母!” “大舅!二舅!” 秦大哥和秦二哥被秦父凶巴巴的赶走后,龙儿虎儿蹦蹦跳跳跑进了桃林里,嘴甜地叫喊道。 “这是龙儿和虎儿吗?” 秦大哥和秦二哥一见着两个活泼可爱的小包子,眼睛当即就是一亮,争抢着一人抱起一个小包子,在那大笑着狂亲亲。 “龙儿虎儿,长得可真好看,跟从年画里走出来的娃娃似的,这将来长大了呀,肯定跟舅舅我一样,迷倒万千女性呢!” 秦母也笑了:“那是,你们也不看看是谁生的,我家宝贝闺女所生,那能差吗?” 第201章 血脉 “哈哈哈哈” 这一下午,一家子聚在桃园里,大人有说有笑,小孩手舞足蹈,别提多欢乐了。 秦菱在二十四世纪时,是个孤儿,眼下看着这温馨的一幕,脸上也情不自禁露出了笑容来。 在二十四世纪没有得到过的父爱母爱骨肉亲情,这一刻,在异世界里竟然得到了。 秦菱抬眸扫视着大家,欣慰地同秦母说:“母亲,我看大家出狱后,还都很年轻,身体也都很好,也就放心了。” “是啊,托我宝贝闺女的福,牢房里的衙役,并没有苛刻亏待咱们。” 秦母笑盈盈地拍了拍秦菱手背,慈爱地拉起她的手,不紧不慢地走到一旁藤桌前坐下来。 这一天,秦母与秦菱喝着花茶,吃着点心,说了许许多多的话。 秦母就是询问她嫁到宫里的事,离宫五年的事,两个孩子的事,有没有不开心,有些什么烦恼,过得好不好,幸福快乐吗 秦菱自然是专挑开心的事说,惹得秦母频频点头说好。 最后,秦母还要秦菱好好侍奉帝王,说她如今独得圣宠,龙儿也当上了太子前途无量,叫她赶紧歇了逃跑的心思,给皇家再生两个大胖小子,往后好好过日子,等等。 秦菱就说:“母亲教育的是。” 临分别之前,秦菱不放心,拉着秦父以及大哥二哥,表情严肃而又认真地劝说起他们来。 “父亲,哥哥,圣上法外开恩饶恕了你们,既往不咎,心胸如此宽广大度,慈悲仁德,你们只有好好报效朝廷,才对得起圣上隆恩呀,歇了别的心思,往后,好好守着这司氏江山” “那是自然。” 秦父心潮澎湃道。 秦大哥,秦二哥也都笑着附和。 他们不蠢,这司氏江山往后是要秦菱儿子坐镇的,有他们秦氏一半血脉在。 前天一早,大家在牢房里,猛然看见大暴君乘坐轮椅来到跟前时,还都惶恐不安的抱头痛哭,以为马上要被大暴君施以酷刑做成人彘,并诛连九族,再也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可谁料今天,他们秦国公府竟依靠着秦菱翻身逆袭,成为了京城最大的赢家。 一切的一切,太过惊喜太过荒诞,感觉是在做梦一般! 在这次一家人于皇宫桃林短暂的相聚之后,秦菱又带着两个儿子回了次娘家秦国公府,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在一起,庆祝秦母四十九周岁生辰华诞。 她还在娘家小住了七天,被亲情的温暖给包围着。 但这七天里见不着秦菱,对司澜宴来说,就度日如年了,使得他直想将她绑到身边。 但他想到答应过要给她自由,又歇了抓捕她的心思,只能耐心等待她回来。 欣慰的是,他派去的暗卫在秦国公府守着秦菱,她这几天做了什么,他是了如指掌。 当下,距离跳崖后已有两个月。 经过精心疗养过后,他重伤骨折的身体已基本恢复了正常,能走能跑,能跳能飞。 秦菱不在身边的这几日,他想她想得要疯掉了,看什么都不顺眼,总想毁天灭地。 于是,他就每天都去校场击剑,和大内高手切磋打得他们哇哇叫,还会去往后山的兽园与野兽搏斗厮杀。 秦菱似乎听到了他的召唤,带着两个小包子回了皇宫。 “甄妃娘娘,您可算是回宫啦,太好了,陛下都快想死您了,最近不怎么吃,不怎么喝,也不怎么睡,肉眼可见又虚弱了许多,还又瘦了一些” 贴身伺候司澜宴的宫人,见秦菱回来,眼眸皆是一亮。 赶紧夸大其词的复述一遍司澜宴教他们的话术,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天知道,甄妃娘娘不在的这几天,他们这些伺候帝王的宫人有多可怜无助,总是被暴躁不安的皇帝陛下削。 看着司澜宴坐在轮椅上,还虚弱地咳嗽,秦菱心中内疚,于是每天亲自熬一锅十全大补汤给司澜宴喝。 这天,司澜宴假装虚弱无力地躺在榻上。 其实,他身体早已恢复了健康,体重也回到了半年前的状态。 但为了使得秦菱心软,不忍心抛弃他,他故意装作腿瘸了,每天坐在轮椅上,让宫人推着他走,还假装虚弱的咳嗽,以博得她的同情。 秦菱要是看到她不在宫里的时候,他每天生龙活虎的在校场击剑打架,和野兽搏斗,怕是震惊得连眼珠子都会掉出来。 但秦菱目前还不知道,还亲自熬了十全大补汤来到养心殿。 司澜宴听到动静已起身来。 他光脚下地,故作摇摇晃晃状,一瘸一拐的。 “呀,小心!”引得秦菱心疼地撅起黛眉,赶紧上前搀扶。 司澜宴蓦地将她扑倒,大手抓着她一双小手,按压在玉石桌面上,俊脸凑近她亲了两口。 “唔,起来,真是笨死了,好重。” 秦菱被他压得胸闷气短,没好气推开他,扶着他坐在榻边,伺候起他穿衣洗漱。 瞅着他高大硬实如同雕塑一般的禀禀身躯,她很怀疑宫人所言的真实性。 什么叫他又虚脱了许多,还又瘦了一些?明明是肌肉和力量爆炸! 她近距离瞅着他中衣微敞下隐现出来的精壮胸膛,咽了咽口水说:“这么早起床做甚?不知多躺一会啊?你身体还没好呢!” 享受着她的贴身伺候,感受着她的关心疼爱之意,望着她偷偷吞咽口水的娇俏模样,司澜宴凉薄嘴角徐徐勾起。 “咳咳” 他以拳抵着性感完美下巴,假装虚弱地咳嗽了两声。 “无碍,有菱儿熬的补汤喝,便是受再严重的伤,也算不得什么,倒是一种幸福。” “油嘴滑舌。” 秦菱笑着骂他,端了补汤过来,用勺子舀起热汤,吹凉了递至他嘴边。 他张口接下,补汤暖暖的入了胃里,引得他那深沉凝视着她的眼底有灼热流光闪现,心里甜滋滋的,软得一塌糊涂。 秦菱感受到他滚烫摄人视线,抬眸睇了他一眼:“瞅啥呢?我脸上有东西吗?” 他就颔首,一本正经道:“跟二月桃花似的,粉嫩嫩,醉人。” 她舀起一勺热汤递他嘴里:“怎么,我这十全大补汤,也堵不住你这油嘴滑舌吗?” 他扬起精致飞扬长眉:“那不是,菱儿比汤,更美味,可口?” 听着他这没羞没臊的话,秦菱一张俏丽小脸顿时红成了虾米,大眼睛瞪着他:“少说多做,踏实一点,让我看到你的实际行动,而不是只用嘴巴说,花言巧语。” 司澜宴修长指节挑起她精致小下巴,摩挲按压她已红肿的柔唇,眸光幽深晦暗难明地紧紧擭住她:“说与做,其实,我更喜欢做。” 他这话有特殊含义在,秦菱听懂了,本就绯红的小脸就又红了一个度,成了熟透了的苹果。 司澜宴瞅着她这含羞带怯小媳妇样,心下热乎,忍不住就将她抱在了怀里,亲了她一口。 嗓音无比暗哑地道:“看来,还是做得少了,乖乖,欲求不满了?” 第202章 乖乖 司澜宴瞅着她这含羞带怯小媳妇样,心下热乎,忍不住就将她抱在了怀里,亲了她一口。 嗓音无比暗哑地道:“看来,还是做得少了,乖乖,欲求不满了?” 话落,岑薄性感的冰唇就凑近了她,吻住了她柔软菱唇。 秦菱被他拥着吻得呼吸带喘,整个人都麻了,手中端着的十全大补汤也洒在了两人身上。 好不容易才推开他说:“司澜宴,你不要曲解了我的意思,喝汤” “不急,汤都洒了,叫宫人再炖,也需要时间。” 司澜宴将她小手中空了的汤碗扔到床头的小桌上,打横抱起她小身子放倒在了榻上,修长指节抽掉了她细腰间的玉带。 “乖乖,身上衣裳被汤洒湿,为夫帮你脱了。” 腰带一除,她身上鹅黄色的外袍也就顺势滑落了下来。 眼下天气还很热,穿得本就不多,外袍没了,身上就只剩下了内里白色肚兜和亵裤。 感觉到身上一阵清凉,她羞得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睁大水灵灵鹿眸用力瞪着眼前的男人。 “司澜宴,你想干嘛呀?大白天的,可别乱来!” “如你所愿?” 司澜宴话落的瞬间,榻边的华丽金色帐帘被他放了下来,遮挡住榻上风光。 高大伟岸如同雕塑一般的身躯凑过来,将娇小玲珑的她笼罩。 大手捉住她一双交叉环抱在胸前的细弱胳膊,迸出鬼火的寒眸紧紧擭住她绯红俏丽的小脸,性感喉结上下滚动:“既然乖乖喜欢为夫多做,那为夫再加把劲,多以实际行动,表达对你的爱意,将分别五年缺少的,都补回来。” “别,有话好好说” 秦菱望着他变得通红的双眼,心中不可抑制就是一颤,吓得两腿直发软,浑身直打哆嗦。 当即用力甩掉了他抓着她胳膊的那只大手,像条滑溜的泥鳅一样,惊惧地往龙榻另一边爬去了。 “司澜宴,你嘴巴会说,我还是喜欢你多说一点的,而且你腿瘸了,要好好休养才是” “无碍,伤的是小腿,膝盖完好无损,不影响。” 司澜宴身上的伤其实早就好了,就是在她面前装瘸而已。 他仅凭一只大手就扯住她的一只粉白小脚丫,使得她逃不远,和她玩儿猫捉老鼠的游戏 许久过后,榻上两人紊乱交缠的呼吸才渐渐平复下来。 司澜宴修长双臂圈抱着浑身泛红软绵绵的秦菱,从床头拿出一张契约递到她面前。 “菱儿,有了这张自由契约,在宫里头,你想做什么都可,想去哪都行,没人能干涉你,从此你就是王母娘娘,天王老子也要让着你。” 秦菱绯红俏脸上渗着热汗,无力地靠在他宽阔坚实的怀里,双眼无神地微眯着,听了他这话,就是低声应道:“嗯。” 司澜宴在她光洁好看的额头亲了一口,低哑又道:“菱儿,做我的皇后,好不好?” 秦菱又是眼皮都没掀,点头应着:“好。” 虽然她此时已是精疲力竭,只想好好睡上一觉,但他的那些话,还是清晰听进了耳朵里的。 今时不同往日,为了儿子和族人着想,她觉得得当上这个皇后,做他们强有力的靠山,如此才能更好的保护他们。 所以,她并没有拒绝这个请求。 司澜宴见她毫不犹豫就答应了做他的皇后,想着她这应该是彻底接纳他了,心情自然好到爆炸。 异常激动的他,垂着鸦羽似的眼睫,凝视着她娇媚含春的绯红俏脸,深沉眸底又迸出了簇簇鬼火来。 呼吸一沉,大手扣住她后脑勺,纠缠着她一直亲吻。 秦菱被他吻得眼皮都睁不开,没好气地推他:“司澜宴,别闹” “陛下,太后娘娘正在养心殿外等候,命奴才通禀您,说有要事相商!” 就在这时,大内总管李贵轻手轻脚地进了养心殿,垂着头跪在了龙榻前。 龙榻前的帐帘并未掀开,只听得帝王哑到极致的冷斥:“告诉太后,朕没空见她!” 秦菱正昏昏沉沉之际,被他这一道冷喝吓得打了个哆嗦,顿时惊醒了过来,推搡他扣着她腰的鬼手:“太后来找,定有急事,我看你闲得发慌,怎会没空啊?还不下去?” “什么事,都没有我的乖乖重要” 司澜宴青筋暴起的大手抓过榻上枕头,恶狠狠砸在龙榻前跪着的太监头上。 “李贵,两个时辰到,再来叫朕,退下!” “是!” 李贵一把抓住那砸中他的枕头,感觉出了帝王话语里的欲求不满,脚底板打滑,麻溜地退下了,生怕慢了一步被他报复。 李贵通禀了太后之后,还真的老老实实在殿外数着时间。 听着殿内动静,惊叹地嘀咕:“上午是在榻上过的,这若再过两个时辰,不就是到夜间了吗?” 古代的两个时辰,相当于现代的四个小时,秦菱也是吓得不轻,想挣脱司澜宴的大掌下榻去。 可司澜宴像块粘人的牛皮糖,缠着她低哑诱哄:“不是乖乖教我,少说多做,多以实际行动表现给你看吗?” 好不容易有个缠她的理由和借口,他自会牢牢抓住,轻易不会放过。 “我口误,还不行吗?” 秦菱欲哭无泪,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只因她的一句话,一整个白天九个小时,她都要在榻上渡过了 不,或许后面的几天,她也别想下榻了 “陛下,太后娘娘还在等您,问您起来了吗?” 两个时辰,也就是四个小时过后,李贵又准时现身在了龙榻前,白面团似的脸上带着笑意。 “让太后在院子里候着,朕这便来。” 司澜宴亲吻掉秦菱眼角泛起的泪,抱着她温柔地哄了许久,安抚了她许久,见她晕晕沉沉地睡去了,便扯过柔软薄被盖在她身上。 他自己则裹上衣裳,掀开了金色帐帘出来。 李贵进殿后,一直低垂着头跪在榻前,不敢抬头,生怕看到不该看的,惹得帝王震怒惩罚。 直到见着帝王那没有一丝赘肉的大长腿出现在了视线里,他这才敢抬起头来,上前伺候帝王更衣。 司澜宴穿好衣裳后,坐在轮椅上,由李贵推着他来到了院子里的玉石桌前。 “儿子见过母后。” 太后坐在玉石桌的对面,抬眸看着他一脸餍足之色,俊脸上还淌着汗水,不禁扶额轻咳了两声。 “皇帝,身体好了?是否该上朝,管理政事了啊?” “可是那些老东西,说闲话了?”司澜宴接过宫人递来的茶水,眼皮都没抬,同身后的李贵道:“给朕拟旨,朕龙体欠安,不适朝政,太子尚小无法监国,仍由太后垂帘听政。” 太后一听,焦急地制止:“皇帝,你难道要看着司氏江山,在你手中灭亡吗?” 司澜宴面色平静地拨着茶盖:“不是有太后?还有太子吗?” “你刚刚也说了,太子年幼,不懂朝政之事!”太后哼道。 司澜宴扬眉:“所以我才下旨,由母后继续垂帘听政。” 太后急于甩下面前这个摊子,想要出宫和道长私会,眸色深沉地盯着他:“你别再装瘸称病了,我可是听说了,前段时间甄妃去秦国公府小住,你每天都在校场击剑练武,还将大内高手都给打趴下了,甚至能与猛兽厮杀” 司澜宴闻言,平静无波的面色变了变。 李贵在他身后吓得直打哆嗦,连忙道:“陛下,可不是奴才说出去的啊” 太后得意地笑了:“皇帝,你身上的伤都已经好了,哀家看着,你比老虎豹子还要威猛啊,这不,今日一整天都没下过龙榻,哪像身体不适的样啊?” 司澜宴自知装病瞒不过太后,也就认了:“没错,但我所言身体不适,并非伤口未愈” 太后:“可别告诉我,你那是纵欲过度了?” 司澜宴喝了口茶,一本正经道:“母后应该了解你儿子,这么多年走过来,我并非自制力薄弱、沉溺于酒池肉林之流,只是,我突然感到有些疲累,想歇息了。” “歇息?”太后眉头紧蹙:“你还年轻,不到时候。” 太后脑海里蓦然浮现出秦菱那小女人靓丽的倩影,眼底不由得闪过一道戾色。 自皇帝爱上她后,整个人都变了啊 “皇帝,你从圣女族回来后,便总是沉溺于美色,怎会不疲累呢?你该上朝治理江山社稷,才能再展雄风。” 司澜宴淡淡启唇:“母后也知道,我从圣女族出来后,重伤骨折,疼痛难忍,唯有美色,方能减轻身上痛苦,且能够沉溺美色,本是人生一大快事,重伤之时还能享受美色,也是幸事一桩,难道,母后希望我重伤后不举?” 太后叹息:“哎,这些年,你所有心思都花在甄妃身上了,江山社稷,我看你是不想顾了,皇帝,可别忘了,你之所以变成木僵躺了半年,是因为甄妃,你之所以重伤骨折坐轮椅,也是因为甄妃” “打住!” 司澜宴放下手中茶杯,沉声打断太后,看向她的目光冷了几分。 想到宫人所言,在他成为木僵半年间,太后总是对菱儿蹬鼻子上脸,挑菱儿的刺,指责她的不是 顿时,一股阴冷摄人的寒气,从他周身散发而出,直令院子里的空气骤降好几度! 嗓音也随之沉冷了下来:“望母后能明白,菱儿是我一生珍爱之人,也是我唯一的最爱,若母后再于我面前道菱儿不是,挑菱儿刺,使菱儿不高兴,休怪我不顾念母子之情!” 太后闻言凤体一抖,被他话语里浓浓的威胁之意,给震慑住了。 司澜宴寒眸微微眯起,扫向太后的视线冷冽锋锐如刀子,又敲打道:“菱儿是我的天,即便那人是母后,触犯了此天条,我也不会客气,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第203章 皇后 太后吓得面色又是一变,喘了口粗气。 “皇帝,你这开的什么玩笑,咱毕竟是有血缘关系的亲母子,哀家自然是希望你能幸福的,怎会挑你真爱的刺?怎会使她不痛快呢?哀家往后,定然什么都依着甄妃,她喜欢什么便是什么” 司澜宴点头,收敛了身上冷冽戾气:“如此,甚好,儿子便替菱儿,谢过母后。” 太后扯唇,尴尬地笑了笑。 司澜宴最后又道:“母后,儿子希望你明白,若没有菱儿,你便没有那两乖孙,你儿子至今仍会是孤家寡人,还是可怜的老光棍一根,你儿子是要绝后的,只能生活在暗无天日的深渊之中,你可知道?是菱儿给了我阳光,活力,生命,快乐,希望,和其他一切可能,很快,菱儿便会成为我的皇后,还望母后对我的皇后客气一点!” 太后听了这话,浑身又是一震! 才知道,秦菱在皇帝心中的意义有多重要! 她这个只管生他、并未养育他的母亲,有和没有一样,在儿子心里,竟是连秦菱那小女人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啊! 意识到这一点后,那句“你怎会是孤家寡人,你不是还有母后”,便被她硬生生咽在了肚子里。 只能如此说:“哀家明白皇帝的意思,哀家自然也希望你幸福。” 司澜宴就道:“那便这样,儿子身体尚不适,朝政之事,还请母后代为接管,保家安亲,稳固国本,皆少不了母后的功劳,只待太子成长为能当大任之材。” 太后就说:“那也只能这样了,皇帝,你好好休养,早日恢复精气神。” 太后想到皇帝儿子自出生之日起,被先帝遗弃被称为大煞星,若不是她以家族之力秘密将儿子送出皇宫,早就被先帝杀死了。 后又将之送入她二哥的军营中历练,关外险象环生,九死一生。 皇帝自幼被父亲兄弟追杀着长大,没有感受过亲情的温暖,没有过快乐的童年,有的只是冷漠无情和血腥厮杀。 长大后,还又打了多年的光棍。 在遇见秦菱前的那二十七年,都没碰过女人的手,也是可怜得很。 也就只是于五年半前,和秦菱滚了两个月的床单,当年的秦菱身子骨又病弱,动不动老是晕死,儿子在她面前一直很克制,其实并不尽兴。 后面秦菱又离开了五年半,儿子找她找得那么辛苦,如今好不容易找着了,久别胜新婚。 加之秦菱习武学医后,身子骨也比当年好了一些,儿子身上的伤也才刚刚好,那就让他再多休息几个月,趁着年轻,好好享受鱼水之乐,让他放纵一回 “母后若无其他事,我便着人送你回去了,天暗了,母后也该早点歇息。” 司澜宴很快就命人送走了太后。 他不放心的又回到寝宫,上了龙榻,紧紧拥着软绵绵晕睡过去的秦菱,在她渗着汗水的额头亲了亲。 而后,抱着她去到温泉池,亲自帮她清洗身子。 洗干净后,又抱着秦菱回到寝宫,将她轻轻放在龙榻上,满足地拥着她一起入眠。 这天,是举行封后大典的日子。 前三天夜里,司澜宴为了让秦菱在封后大典上保持良好精神状态,难得的没有和她酱酱酿酿。 以免她下不来榻,导致在封后大典上腰酸背痛腿软,只想睡觉。 所以,秦菱这三日是养足了精神,今日早早就起床了。 泡了温泉清洗干净后,秦菱一身轻松地坐在殿内铜镜前,由嬷嬷和宫女伺候她梳妆打扮。 这次的妆容和发饰,相比她几年前刚穿书那一天的新婚妆容,都要精致艳丽许多。 穿戴梳妆完毕,两个时辰也就过去了,伺候她的嬷嬷和宫人,皆望着她双眼放光地称赞。 “娘娘,您真好看呀,今日,您将是咱西凉国历史上最美的皇后!” “瞧你说的,好像你见过历任所有皇后似的。” 秦菱笑说,头上戴着灼灼生辉沉甸甸的金色凤冠,身上穿着一层又一层华贵繁琐的正红色凤袍,象征着身份地位高不可攀。 这天不愧是个好日子,万里无云。 金色太阳光如孔雀开屏,向皇城里倾洒下来,灿烂,耀眼,温暖。 秦菱由礼官搀扶着,不急不缓的踱着步子迈出宫殿,行至繁华热闹的宫道上。 再一步一步走上台阶,朝着高台尽头的司澜宴走去。 她看到司澜宴一身明黄色龙袍加身,坐在高台上身姿挺拔倨傲,俊美无俦,尊贵不凡,万道金光洒在他高大身躯上,竟然令她一时间挪不开眼。 只可惜他坐在轮椅上,腿还未好。 想到这里,她心里又有些内疚起来。 若那日在圣女族,他不管她的死活,只身一人离开,他就什么事都没有,毕竟族长原本是说好放他走的,只需她一人留下来。 此刻,虽然身上衣饰很繁重,但她走向他的步伐,却前所未见的平稳。 “菱儿” 司澜宴见着穿戴凤冠凤袍的秦菱朝他走来,心头一热,深沉双眸里闪现出显而易见的流光,一下子激动得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一旁的李贵赶紧上前搀扶着他! 毕竟,他目前还在装瘸称病,坐着轮椅的,可不能在封后大典上暴露了,否则他的皇后怕是要不淡定了! 司澜宴痴痴地望着行至面前绝色倾城的秦菱,嘴角噙着温脉笑意,朝她伸出一只手来。 秦菱对着他勾起唇角,露出灿烂笑容,将柔软小手放在他宽厚大手上。 美人灿烂一笑,如寒冬腊月里百花盛开,动人心魄。 他被她灿烂笑容晃了眼,心甘情愿,将生命和皇位乃至一切都交付给她,倾尽所有,只为博得她嫣然一笑。 他牢牢地将她小手攥在掌心里,深深凝视着她,温柔地道:“我的皇后,你终于来到我身边了。” 底下百官看到帝后携手这一幕,齐齐跪地垂首朝拜。 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监在司澜宴的眼神示意下,站出来宣读封后圣旨,昭告天下。 “吉时到——” 太监尖细的公鸭嗓,不停回响在皇宫之中。 秦菱由礼官搀扶着在香案前祭拜过后,又来到司澜宴面前,从他手中接过了那由羊脂白玉精心打磨而成的凤印。 凤印温润剔透,置于她手中,衬得雪白肌肤越发晃眼,仿佛来到世间就是专为她所用。 迎着万众热切目光,和温暖耀眼日光,司澜宴与秦菱十指交扣,昭示着她在他心中的地位超然。 司澜宴执起秦菱小手举过头顶,沉声宣布:“从今往后,这便是朕的皇后,西凉之国母!” “吾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底下又响起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秦菱推着司澜宴所乘轮椅,入了金碧辉煌的大殿,一同坐于御驾上。 大殿内热闹非凡,歌舞阵阵,丝竹声声,祝贺声不断,酒杯不停碰撞。 众目睽睽之下,司澜宴从太监手上拿过一个精致的红盒,突然,单膝跪在了秦菱面前。 他将那精致红盒递到秦菱手上,抬眸深情凝视着她:“往后,我只对你一人好,菱儿愿意嫁我为妻,携手一生,笑看这风云汇聚和万里河山吗?” 第204章 戒指 “天啦!” “发生了什么?” “陛下这是” 大殿内文武百官通通震惊地瞪大了眼,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这一幕! 他们冷酷无情、霸道专制、阴狠暴戾的皇帝陛下,竟然在皇后娘娘面前跪下,求她嫁给他! 秦菱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出给整懵逼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她转眸看了看底下瞪大眼珠子的大臣们,同司澜宴说:“皇上快起来,你吓坏大家了。” 司澜宴跪地不起,波澜不惊地道:“只要菱儿没被吓坏,只要菱儿喜欢,又有何关系?” 他说着打开了那精致红盒,从里面取出来一枚闪闪发光的戒指,戴到了秦菱无名指上。 秦菱看着手指上戴着的戒指,这才想起来前阵子,他询问起她在二十四世纪的一些事,其中,她就同他说起过现代男子下跪送钻戒求婚的事,没想到才说了一次,他竟然就记在了心里,今日封后大典还派上用场了。 司澜宴见她发呆没有应他,大手扯住她垂在身侧的小手微微一用力,就将她扯得落入了他怀里。 在她落入他怀中无比惊慌地瞪大眼睛之际,他还抬手挑起她小下巴,惩罚似的在她红唇上亲了一口。 她赶紧推他就要起身,瞪了他一眼:“皇上,你真是越来越坏了。” 司澜宴抱着她,不放她离开,还又亲她一口:“菱儿不是喜欢我坏吗?私下里,不是还希望我更坏一点吗?” 秦菱推不开他,压低声音道:“这么多人看着的,皇上,你脸面还要不要了啊?” 司澜宴深沉视线淡淡地扫了眼底下瞠目结舌的大臣们,畅快地哈哈大笑。 “人多,正好,见证我们之间的浪漫爱情,菱儿,我按照你们那边的形式,现正式向你求婚,嫁给我,好吗?” 戒指都没有经过她同意就给她戴上了,还有这么多大臣看着的,秦菱总不能驳了他身为皇帝的颜面,只能点头应道:“好,我嫁给你了。” 司澜宴满意了,这才放开她。 她赶紧搀扶起他,坐于御座之上。 司澜宴攥着她小手,在她细嫩掌心轻捏了一下:“那好,现在便拜堂,夜里入洞房。” 秦菱手心和后颈一样,和腰侧一样,是最敏感的地带之一,被他这样一捏,当即整个人都酥麻颤栗了,娇嗔地甩开了他不安分的大手。 “皇上,今日是特殊日子,文武百官都在呢。” 司澜宴不管,凑过来还又亲了她,低沉暗哑地道:“乖乖,我看起来,是不是很像昏君?” 秦菱被他亲了又亲,大殿内那么多人都看着的,小脸都涨红了。 她贴在他耳边,双手做筒状小声说:“你想当昏君,我还不想当祸国妖妃呢,夜里我让你缠个够亲个够,好吗?但现在,你必须给我正经一点!” “谁,敢说朕不正经?” 司澜宴揉了揉她细腰,阴鸷肃杀的视线如刀子,往底下大臣们一一扫过去。 直吓得那些偷看的官员都转过了头去,一个个正襟危坐,低垂着头装聋作哑。 呵,这些官员表面上衣冠楚楚,实则都是妻妾成群,平日里没少去烟花之地的禽兽。 私底下,不知道比他这个皇帝流氓浪荡多少。 他好歹是唯爱小乖乖一人,只在小乖乖一人面前浪荡。 应司澜宴要求,秦菱和他又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拜了次堂。 在司澜宴心中,几年前的那次婚礼,是受蛊毒驱使,并不作数,所以今日想再来一次。 为了他龙颜着想,她也都乖顺的依着他了。 秦菱独获圣宠六年,所生皇子已是皇太子,且家族背景又是镇国公府,二哥手握大量兵权,今日被封皇后,为天意所属,即使有人心中失落不甘,但也没人胆敢诟病。 封后大典结束,接下来就是大赦天下,万民同乐。 繁沉冗长的仪式过后,早上还精神百倍的秦菱,感觉整个人都要垮掉了。 赶紧扯掉头上沉重的凤冠,醉醺醺地倒在了榻上。 她酒量并不好,平日都不沾酒,今日没忍住喝了几口,没想到很快就醉了,好在宴席也已结束了。 那些朝廷官员,宴席上瞅见帝王凝望着皇后眼底迸出的流光,以及帝王跪地向皇后求婚那荡漾的一幕,心底都知道今夜帝王还安排了特别节目,也就是再入一次洞房。 官员们向帝王道贺敬拜完毕过后,便都心照不宣地离开了皇宫,是没人敢去闹帝后洞房的。 司澜宴终于有了心爱的皇后,今日也很高兴,于是在宴席上就多喝了几杯,太阳穴到脸颊那里还泛着薄薄的红。 等到他来到洞房时,看到秦菱那小女人正四仰八叉地躺在榻上,也是无奈而又宠溺地摇了摇头。 他来到榻边,将她抱在怀里问:“小乖乖,今日开心吗?” 秦菱尚未睡死,被他抱起来,就迷迷糊糊地睁开了大眼睛,瞅着他近在眼前的俊脸傻笑:“司澜宴,你今天好像又帅了呢。” 他就又问:“那你喜欢我吗?” 她笑望着他用力点了点头,而后又用力摇了摇头。 环顾四周,天真地说:“司澜宴,我好像病了耶,看东西有两个影子,不,好像有三个影子呢,我看到你,有两个头,还有,屋内有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八根红烛!” 司澜宴揉了揉她绯红滚烫的小脸:“那你确实病了,待会,为夫给你全身上下,仔细检查一番。” 秦菱又开始扯自己身上的大红色喜服,烦躁不安地舔了舔唇:“司澜宴,我还感觉很渴,很闷,我想喝水,你给我倒水来” 那大红喜袍被她往下扯之后,圆润瘦小雪肩和精致动人锁骨就露了出来。 内里大红色肚兜上所绣凤凰,也清晰的展现在了司澜宴眼前。 红与白的极致对比,显得她那雪白剔透的肌肤越发晶莹诱人,白里透红,粉嫩嫩的。 引得司澜宴也同她一样,变得口干舌燥起来,嗓音也变得沙哑起来。 “乖乖,将缠胸的束紧带解了,便没那么闷了。” 他修长双手伸到她瘦弱后背,将她肚兜内紧绷的束带给扯掉扔了。 他从未嫌弃过她胸大,从未说过不喜欢,可不知为何,她却总感觉羞耻,如今大热的天,非要紧紧缠着这个带子在里面,真怕她箍出什么毛病来。 且缠着束带也还是显,只是行动起来不见晃荡了,稳固了不少。 给她解了束胸带后,红色肚兜还给她留着,凤袍也未彻底脱除而是剥落在肩头,他就这样迫不及待地拥着她热吻起来。 他还是喜欢她不束胸的时候,抱在怀里,本就柔软的小身子显得越发软绵绵,令他钢铁似的一颗心都要软化成了绕指柔。 这时候,有宫人端着托盘进入殿内,上面摆有两杯合卺酒。 “水,我要喝水” 秦菱迷蒙大眼睛一亮,当即就伸手去端酒喝。 “乖乖,别急。” 司澜宴眼疾手快地按住了她,将自己修长铁臂与她那只细弱胳膊交缠在一起,再将合卺酒放入各自手中握着,温柔沙哑地道:“交杯酒,要这样喝,知道吗?” 第205章 不疼 “嘿嘿,有点意思” 秦菱笑呵呵地将一杯合卺酒喝完了,人更加晕乎乎,身体更加不舒服了。 这酒自是顶好的酒,喝起来又香又甜,堪比琼枝甘露。 她舔了舔唇,表示还想要喝。 可看着宫人手中端着的托盘上已经空了,不禁揉了揉迷蒙双眼,好奇而又失落地说:“咦,明明有六杯酒呀,还有五杯酒,都哪去了呢?” “乖乖病了,眼花了,不信你看,这是几根手指?” 司澜宴伸出一根骨节分明的修长指节,无奈地问她。 她舔着唇,仰着绯红笑脸说:“这是三根嘛,对不对” “不对。” 司澜宴瞅着她舔唇的红嫩小舌,心中热火高涨,口干舌燥得越发厉害,嗓音哑到了极致。 “你摸摸看,到底是几根手指?” 他抓住她无骨似的小酥手,握住自己伸在她眼前的那根食指,让她仔细感受究竟是一根手指还是三根手指。 谁料,醉酒的秦菱不按套路出牌,张嘴就咬他修长指节。 “嘶” 他被她咬得发出低哑闷哼。 秦菱又吐出了他手指头,气闷地捶打他精壮硬实的胸膛,撅着红润润樱桃小嘴哼着,“讨厌,定是被你喝了,那是人家的酒” 她酒量不好,本就半醉的情况下,刚又喝了那整杯合卺酒,也就彻底的醉了,变得和平时完全不一样。 司澜宴被她捶打得心口又酥又麻又痒,大手捉住她捶打他的小手,温柔耐心地低哄着:“乖乖,明天夜里,为夫再给你补上两杯,今夜不喝了,贪杯伤身子。” “我不要,讨厌,你还人家酒来,人家还要喝嘛” 意识已彻底模糊的秦菱,根本就不听他说,一只小手被他捉住了,她就抽出另一只小手继续捶打他。 她脸色绯红似火在烧,媚眼如丝,嗓音娇软魅惑,就好似变了个人。 外袍剥落肩头挂在纤细手臂上,大片大片雪白肌肤暴露在司澜宴面前,美眸迷离含春地望着他,撅起的小嘴红润润的吸引人一亲芳泽 秦菱醒来后,已是过了一天。 她感觉腰酸背痛得厉害,大脑也昏昏沉沉的。 但对洞房之夜所发生的事,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司澜宴谎病装瘸没有上朝,正在校场挥剑练武锻炼身体,令身体更加硬朗坚实。 以使他那花痴颜控的菱儿,更加爱慕痴迷他高大性感如雕塑一般的身体。 “咳咳咳” 听到宫人第一时间向他禀告菱儿醒后,便乘坐轮椅来到她所在的院子里,假装虚弱地咳嗽数声。 “司澜宴,你趁我喝醉,欺负我!” 秦菱一见到他,就愤愤不平地捶打他宽厚肩膀。 “咳非也。”司澜宴淡定地假咳着。 一双大手扣住她纤细柳腰,就将她小身子按在他有力大长腿上坐着,凑近她耳朵低声道:“是菱儿扑倒的我,菱儿还对我知道了吗?” 他将那夜之事,亲自口述一遍给她听。 “啊!司澜宴别说了!那不可能是我!” 听了他的描述,秦菱那一张小脸顿时红成了洋柿子。 对于醉酒后所做的荒唐事,她简直不敢置信:“一定是你骗我,逗我玩儿,虽然我醉了,但我也不会那样做” “乖乖,可能是鬼上身了?” “没错,是鬼上身了。” 秦菱哼哼唧唧顺着他的话头应道,总之,那夜的女人不是她就对了。 “艳鬼?”他掐着她腰窝又道。 “对”秦菱不适地拍打他作乱的鬼手。 想起封后大典上的求婚和婚礼,她这样告诉他:“司澜宴,其实那日,我是为了挽尊,不想让你在文武百官面前颜面尽失,所以才答应了你的求婚请求。” “乖乖,我在你面前,什么时候顾过面子?你不必顾及我面子,知道?” 司澜宴觉得他的乖乖已经彻底接受他了,只是他的乖乖才是那个要面子的人。 觉得她上面那句话,只是她要面子的托辞。 秦菱却摘下了无名指上的戒指,很认真地跟他说:“反正我是被逼无奈,看在那么多文武百官的面子上,才答应你的,戒指都不是我答应收下的,是你强制性戴我手指上的,那,还给你了。” 司澜宴手中蓦地多了一枚戒指,听了她那话,心口当即就是一阵窒息。 “乖乖,别开玩笑了,好吗?是嫌弃戒指上的宝石不够大吗?我再亲手给你打造一个大的,好不好?” 她歪着头说:“不是,等我哪天彻底接受你了,你再给我戴上。” 话落,见他额头淌有汗水,太阳穴突突直跳,就拂袖给他擦了擦汗。 挣扎着就要从他身上下来,要给他检查一番。 “司澜宴,你刚刚去哪里了啊?怎么这么多汗呢?” “想你想的” 司澜宴自然不会告诉她,他刚刚在校场挥剑练武锻炼身体,不然他谎病装瘸的事就会曝光了。 秦菱睁着水灵灵大眼睛,天真地问他:“你是骨折的左腿疼吗?我给你看一看?” 她不知道司澜宴是在装瘸,对于他身坐轮椅成为残疾一事,她一直感到很内疚,每天都会亲自调配药包给他泡脚。 “好。” 感受到她的关心疼爱之意,他亲了亲她,倒是放她下来了。 眼眸微眯,想着等小乖乖检查完毕,趁着乖乖内疚心软之际,可以滚滚床单,恩爱缠绵一番 秦菱还不知道他心里存有坏心思,从他身上跳了下来,蹲在他轮椅前,对着他装瘸的左小脚敲敲打打。 “咳咳”司澜宴淡定地坐在轮椅上,轻轻咳嗽了两声。 感受着她柔软小手在腿上作乱,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发:“小傻瓜,我这腿瘸了,任你怎么弄,都没有知觉。” 秦菱叹息着脱了他的鞋子,让宫人打来一大盆热水,还拿了她调配的药包。 她挽起他裤腿,亲自伺候他泡脚,给他按摩小腿。 泡脚按摩完毕,又让宫人给她拿了一套银针来,准备刺激他的痛觉。 司澜宴原本正眯眼享受着她伺候他泡脚按摩,舒服惬意得不行,突然听到她说要用针,猛地睁开了眼。 看着已经到了她手中又长又粗的银针问:“小乖乖,这是” “用来扎你腿的啊!” 秦菱左手扶着他装瘸的腿,右手持银针毫不心软,几乎是话音落下的瞬间,就狠狠扎进了他左小腿处一个关键穴位。 还好他做好了她要扎他腿的准备,撑住了没有动弹! 她将长针往里持续推进,澄澈黑亮的大眼睛望着他问:“有没有感觉?” 司澜宴在粗长银针入穴的当口,整条腿好似被刀锯断了似的,令他痛得快要死去了,但他却硬生生忍住了,还故作轻松地摇头:“没有感觉。” “不应该啊” 根据她对他的全身诊断,他身体各方面都强健无比,怎会一只腿没有知觉,还虚弱咳嗽呢? 会不会是在谎病装瘸呢? 如此想着,她又拿出一根粗长的银针,精准扎入他伤处另一个关键穴位,黑亮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痛不痛?” 他强忍着钻心刺骨剧痛,依旧不动如山,轻启薄唇:“不痛。” 她又给他伤腿狠狠扎入第三针,不放过他面部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痛不痛?” 他内里痛不欲生,心在滴血,表面还是毫无波澜:“再扎一针试试?” “哎,罢了。” 她无奈地深深叹了口气,这下只能相信他是真的瘸了,还是因她而瘸的。 司澜宴被她扎得可以说是死去活来。 饶是他向来不怕疼,但被扎这三针,忍得也是极其辛苦的,因为腿不能动弹丝毫以免暴露。 若非想着和她滚滚床单,来抵消那被她狠扎的疼痛,早就不想装了。 只待撤了针,他眼底喷出熊熊烈火来,修长臂膀一伸,就将她扯得重心不稳,跌坐在了他宽阔坚实的怀里。 他圈抱着她小身子,骨节分明的修长中指戳她锁骨,轻咬她唇珠,暗哑地问:“用那么粗长的针扎为夫,乖乖,心口不会疼吗?” 秦菱反咬他一口:“我那是为了你好,希望你的腿脚早日恢复知觉!” “但为夫心很痛,被你吓坏了,你要好好补偿为夫受伤的心灵” 司澜宴幽怨地说着,将她身上外袍从肩膀处剥了下来,如饿狼似的俯下俊脸,埋首在她雪白细腻的颈项间吻她。 就在这时候,院子里有宫人来报:“陛下,孙太医求见皇后娘娘!” “让他进来!” 不等司澜宴发话,秦菱已率先下了命令。 司澜宴也想看看孙太医私下里找他的菱儿究竟有何事,也就同意了让孙太医进院子里。 “是!” 通禀的宫人退下后,很快,孙太医就来到了玉石桌前。 司澜宴深邃寒眸危险眯起,冷冽摄人眸光朝孙太医扫了过去,将他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见长得还算高大英俊,不禁重重冷哼一记。 “孙太医,你来找朕的皇后,所为何事?” 孙太医感受到帝王阴森肃杀的视线,吓得跪倒在地上。 “陛下,您真是有福气啊,咱西凉的老百姓也有福气啊,现在外界都传,皇后娘娘是观音菩萨转世,皇后娘娘是来拯救天下苍生的啊!” 司澜宴近来总沉溺于温柔乡,没有参与朝政,微讶之余扬起长眉:“老百姓此话怎讲?” 第206章 奖赏 孙太医就一五一十、激动万分地将事情真相道出。 “回陛下,前阵子,淮河一带爆发大面积瘟疫,死了十余万人,当时,就连被派去扬州管控救治瘟疫的太医,也都感染上了,就在太医院和官兵们都束手无策之时,咱们得到了皇后娘娘给的药方!” “咱太医院也是死马当成活马医,用皇后娘娘给的药方,熬了药给疫区的患者喝,没想到,那药方竟然有奇效,患者几乎全都喝好了,咱们将药方传下去,瘟疫就这么散去了啊!” “陛下,若不是皇后娘娘给的药有救,此次淮河一带的瘟疫,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如此大的劫难,轻松就被皇后娘娘给化解了,皇后娘娘正是神仙临世啊!” 司澜宴虽然近期没有上朝,也没有处理奏折,但一些重要的国事还是知道的。 淮河一带爆发大面积瘟疫他自然知道,还派了太医和羽林军前去支援。 他的菱儿会医术,爱看医书,还总往太医院跑,他也是知道的。 但菱儿随手给的一张药方,竟能有那么大的威力,他是万万没有想到的。 此次瘟疫来势汹汹,控制得也很快,原来都是菱儿的功劳? 就在他瞅着秦菱震惊不已的当口,孙太医紧接着又同他说起来。 “陛下,还有啊,前几日,畅州也爆发了一次天花,咱们照着皇后娘娘所说,将爆发天花的地区与周边地区隔离开,断掉被病毒污染了的水源,将天花病人隔离集中到一块!” “然后,又按照皇后娘娘的法子,在民间寻了身上长了透明疙瘩的病牛,用密封容器收集了不少病牛疙瘩里的毒液!” “咱将这些毒液,用到那些被隔离的天花病人身上,不多久,天花病人也都痊愈了啊,皇后娘娘真是观音菩萨转世啊!” 孙太医所说,都在秦菱的预料之中。 早在她离宫的那五年里,她在异国他乡就已经试验过了,还拯救了几次大的瘟疫。 不过,淡定归淡定,得知灾区顺利渡过了这两次难关,她也是很高兴的。 秦菱笑着点头:“救死扶伤,乃医者最基本的素养,被赞观音菩萨转世,真是折煞本宫了,本宫怎可与菩萨相比呢?” 孙太医跪地景仰地道:“皇后娘娘,您当得起,要知道这天花,犹如夺命的魔鬼,古往今来,是无人能医的头号绝症,且犯病率感染率极高,神出鬼没的,每次一爆发就要死很多人,而每年死于天花的病人数不胜数,您这医治天花的法子有奇效,不知道能挽救多少人的生命啊!” 司澜宴闻言,也是又激动又骄傲:“如此说来,朕的好皇后,化解了淮河一带的瘟疫,消灭了这如夺命修罗似的天花,还真是拯救了天下苍生!” “是的,陛下,老百姓也都说您有福气,独具慧眼,英明神武,娶了个好皇后呢!” 孙太医感觉到帝王身上的森冷煞气消散了,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赶紧拍帝王的彩虹屁。 司澜宴抱着秦菱就亲了一口,开怀大笑:“那是自然,朕的皇后原是隐士高人,朕可是捡到宝了,哈哈哈哈” 孙太医也笑:“缘分啊!天意啊!福气啊!活菩萨啊!” 秦菱被司澜宴的笑声震得耳膜嗡嗡响。 他大笑之下心脏越发强劲有力地震颤着,令被他拥在怀里的她那一颗小心脏也“砰砰”乱跳。 等到笑声停了,她就关切地问孙太医:“那些感染天花的患者,都活下来了吗?” 孙太医:“初染的病人用了牛痘毒液,一下子便好了,重症病人治愈率也达到了九成四,效果惊奇!” 秦菱点头:“天花并非只发生在人身上,动物也会感染,比如耕牛,但因为牛的抵抗力强,感染天花病毒后并不会死,体内也就有了天花抗体,咱们将牛痘化脓性汁液接种到人类身上,人类也就有了牛的天花抗体,若所有人都接种了牛痘抗体,天花也就杀不死人类了,人类也就彻底战胜了天花。” 孙太医佩服得五体投地:“皇后娘娘真乃神人也!” 司澜宴也是内心悸动不已,磁性嗓音沉声道:“好,不愧是朕的好皇后,朕这便拟旨,普及老百姓接种牛痘抗体,全民一起消灭天花!” 又向秦菱讨教了几个医学上的难题,再一番溜须拍马过后,孙太医识趣地退了下去,不再打扰帝后二人恩爱,以免惹祸上身遭到帝王报复。 见孙太医走了,司澜宴拥得秦菱更紧了几分,修长指节挑起她精致小下巴。 凝视着她的深邃眸底有流光划过,岑薄嘴角徐徐勾起:“乖乖,你这是给咱西凉,甚至全天下,攻克了一大跨纪元的难题,堪称救世主,你说,为夫,该如何重重嘉奖你呢?” 秦菱尚且腰酸背痛的小身子一抖,那双望着她的大眼睛里满是惊惧:“我不要嘉奖,你放过我,我真怕了你了” “怕为夫作甚?为夫又不会吃了你” 司澜宴轻咬她可爱小耳朵,朝一旁站着的李贵使了个眼色。 李贵知道皇帝陛下又要和皇后娘娘滚床单了,麻溜地带着宫人全都退出院子,并将院门给关上了 这天,一家人坐在一起用晚膳。 桌上菜肴很丰盛,足足有三十六道菜,各种各样的美味应有尽有。 龙儿虎儿都很独立,吃饭从来不需要人喂,不需要人过多操心。 但因为上菜较多,餐桌也就相应的较大,秦菱担心龙儿虎儿太矮了夹不到菜,就帮他们一人夹了些爱吃的菜。 又担心小孩子吃鱼被卡住,还好耐心的帮他们挑了鱼刺,将鱼肉夹到他们碗里。 突然,司澜宴修长胳膊伸过来,拦截住了秦菱给小家伙们夹菜的筷子。 “菱儿,他们都这么大的人了,自己会照顾自己了,想吃,难道自己不会夹?难道自己不会挑刺吗?还需你亲自动手伺候?菱儿吃自己的便好,别惯坏他们了,嗯?” “喔,他们才多大呀?” 秦菱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咳咳”司澜宴假装虚弱地咳嗽,嗓音淡淡地道:“已经五岁了,想当年,我这么大的时候,可不需要母后照顾。” 第207章 喂我 秦菱凑在他耳边小声哼唧:“你自出生起,父母都不在身边,没有感受过亲情的温暖,所以才养成了你冷酷无情的秉性,但你不能要求咱们的孩子,也和你一样,不能扼杀他们所应该有的母爱?” “就是!就是!” 龙儿虎儿虽然听不清秦菱说了什么,但知道她是在帮他们说话,也都点头附和她,生气地瞪向司澜宴。 哭包虎儿更是伤心得眼底溢出了泪花。 觉得这个爹爹变了好多,都不是当初那个给他们变魔术、拿玩具哄他们、和蔼可亲的样子了! 两个小家伙撅着嘟嘟嘴,正要抱怨司澜宴不是他们的爹爹时,司澜宴却温和地教育起他们来。 司澜宴说:“你们不是三四岁的小孩子了,已经五岁了,是个小大人了,要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不能总依赖娘亲,不能让娘亲给你们夹菜挑鱼刺了,你们要保护娘亲,照顾娘亲,如此,才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两个小家伙一听,皱着的包子小脸顿时舒展开来! 原来,爹爹是为了他们好,是为了让他们成长为真正男子汉呀 龙儿开心地笑了:“谢谢爹爹滴教导,龙儿不会让爹爹和娘亲失望哒!” 虎儿破涕为笑,含泪点头:“爹爹,您对咱们可真好呀,总是为咱们着想!” 司澜宴一本正经地继续哄小家伙:“那是,爹爹不能看着你们走偏了,却不将你们拉回正道,只有,当你们能够彻底脱离母亲的照顾和怀抱了,才是真正成长了,能够独当一面了!” “对,爹爹教育得对!” “爹爹,您为了教育好咱们,真是费了好多的心思呀,虎儿都听您的!” 小孩子很好哄,都被司澜宴那一席话感动得一塌糊涂。 不但不需要秦菱给他们夹菜挑刺了,还反过来给秦菱夹爱吃的菜,暖心的给秦菱挑起了鱼刺。 秦菱看着两个小宝贝如此孝顺懂事,也是同样感动得不行。 “龙儿,虎儿,你们真是娘亲的小棉袄呀,嗯啊~唧~唧~” 她一感动,一开心,就在两个小家伙粉嫩嫩的包子脸上各亲了一口。 还慈爱地捧住虎儿小脸,吻掉他眼角泛起的泪花,母爱光辉从眼底毫不掩饰的溢了出来。 “啪——” 突然一阵巨响传来,吓得母子三人都抬眸看向声源处! 就见司澜宴大手猛地一拍桌面,阴鸷冷漠的肃杀眼神一一扫向了龙儿虎儿,尤其是那射向哭包虎儿的视线仿佛淬了毒的刀子! 菱儿在她面前,似乎从来没有这么温柔似水过 不,菱儿好久都没有在他面前这么温柔过了,也就是刚穿越时做戏给他看,才会软糯糯甜滋滋的对他 这两个小萝卜头,轻易就得到了菱儿的注意,关心,呵护,温情,爱意 是这两个小家伙,夺走了本属于他的一切! 龙儿虎儿被他那犹如寒刃似的森冷视线吓到,赶紧从秦菱身边跳开了! 两人瞪着圆溜溜如黑葡萄似的眼睛,不明所以地问:“爹爹,您又怎么了呀?是咱们哪里做得又不对了吗?” “哎!”司澜宴恨铁不成钢地叹息道:“看看,又忘了爹爹跟你们说过的话了?” 两个小家伙互相瞅了瞅。 虎儿抓了抓头顶上的小揪揪,傻乎乎地问龙儿:“哥哥你记性贼好,肯定记得?” 龙儿小脸一红,低下头去:“记得。” “我看你们都不长心,爹爹的话,你们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司澜宴面若冰霜,严肃教育道:“五岁了,这么大个人了,还要娘亲亲,还要娘亲抱,知不知羞?丢不丢脸?” 两个小家伙被训得狗血淋头,也是各叹了一口气,惭愧地道:“羞!羞!往后再也不会了!” 司澜宴见儿子们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且态度端正,这才满意地道:“总之你们记住,爹爹同你们所说,皆是为你们好,爹爹希望你们都能成长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龙儿虎儿闻言又是好一阵感动,顿时幸福得不得了,跳起来抱住司澜宴就是狂亲。 “爹爹无时无刻不在教育咱们呢!” “爹爹,您真的好关心咱们呀,您对咱们实在是太好啦!” 秦菱看着面前这一幕都无语了! 司澜宴这家伙,三十多岁的老男人了,还和五岁小屁孩争宠,如此玩弄儿子们的感情,他的良心就不会痛吗? 司澜宴是出了名的冷酷无情大暴君,一颗心是冰块石头做的,不管对谁,都是冷冰冰硬邦邦没有温度和感情可言,自然不会在儿子们面前感到自己有何不对。 他只有在面对他心爱的菱儿时,冷冰冰硬邦邦的一颗心才会融化掉,死寂心湖才会荡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咳,咳咳咳” 所以,接受到秦菱鄙视他瞪他的小眼神,他就假装虚弱地咳嗽不止,仿佛要把肺叶子咳出来似的,以博得她的一点疼惜怜爱。 果然,秦菱就将心思从两个小宝贝身上转移,关注到了他身上:“你怎么不吃呢,手不是好好的吗?” 他就故作虚弱地道:“突然想吃鱼,夹不到,你帮我夹” 他那句你帮我把鱼刺也摘了,还没说出口,就被秦菱打断:“你尚且咳嗽,不能吃鱼,要多食青菜,多喝热汤。” 秦菱夹了一堆青菜放他碗里,还给他打了一碗热汤放他面前。 他得寸进尺又道:“乖乖,喂我。” 秦菱看着曾经那么狂肆倨傲的一个大暴君,如今身坐轮椅成了残疾人,不能上朝听政,又总是虚弱咳嗽,还不能站起来夹菜,觉得这样的他有几分可怜,心里内疚不已,也就乖巧地舀了热汤吹凉了投他嘴里,还喂他吃起饭来。 “哼,爹爹骗人!” 一旁的龙儿虎儿见此一幕,才发现情况不对,顿时气鼓鼓的放下筷子不干了! 撅起嘟嘟嘴,胖乎乎的小短手指着司澜宴。 “爹爹要咱们自己夹菜,自己挑鱼刺,脱离娘亲照顾,可爹爹却粘着娘亲不放,还要娘亲投喂!” 第208章 亲爹 “爹爹要咱们自己夹菜,自己挑鱼刺,脱离娘亲照顾,可爹爹却粘着娘亲不放,还要娘亲投喂!” 司澜宴接过秦菱喂到嘴里的饭菜,细细品味,心里甜滋滋的,理所当然地道:“爹爹腿脚不便,虚弱咳嗽,跟能蹦能跳的你们,能一样吗?” 两个小家伙一听,一想,又不生气了,顿时就释然了。 也是,他们两都是好手好脚,身体倍儿棒,一口气能跑好远,自然不能跟身坐轮椅还咳嗽的残废爹爹比。 哎,残废爹爹真可怜呀,白长了那么高大 两个小家伙同情心泛滥了,赶紧起身来到司澜宴身边给他夹菜,还抢过秦菱手中的饭碗要帮她投喂。 司澜宴之所以装瘸称病,就是为了博得秦菱疼惜怜爱,让她心软,不忍心离开他,会满足他的某些不可告人的需求。 眼下,这两个小家伙将他的好算盘都打乱了,令他享受着小女人投喂的幸福感没了,心里自然就不舒坦了。 他便给一旁的宫人使了个眼色,示意宫人赶紧将两个碍眼的小家伙带走。 宫人接受到他的意思,当即就笑着说:“外面马上要放烟花了,太子,二皇子,都吃饱了吗?” “呀,放烟花啦?我吃饱了!” “我也不吃了,咱们这就去看烟花!” 龙儿虎儿听说有烟花可赏,争着放下碗筷,哪里还坐得住,拿帕子就将嘴巴擦干净,往殿外跑去了。 秦菱喊住他们:“龙儿虎儿,这才吃几口呢,再多吃点啊,等会会饿的!” “爹爹,娘亲,你们慢慢吃,咱们真的饱了呀!” 龙儿虎儿手牵着手,蹦蹦跳跳地出了殿。 见两个小家伙已消失在视野里,秦菱无奈地摇了摇头,不放心地嘱咐小青:“给他们带上一些吃的过去,一边观看烟花一边吃,哎,都没有吃饱就跑掉了。” “还是娘娘想得周到。” 小青给装了一些好吃的放进膳盒里,提在手上,也跟着龙儿虎儿走了。 于是,殿内只剩下了秦菱和司澜宴,还有充当背景板的李贵,热闹的饭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秦菱黑亮大眼睛没好气地瞪向司澜宴:“这下你可满意了?也不怕饿坏了儿子们的啊?” “咳咳”司澜宴又是一阵假咳,面色平静地道:“我司澜宴的种,哪那么脆弱,有嬷嬷精心照顾,你不用太过担心,我只怕他们吃得太多,撑了。” “哎,这两孩子可能真不是你的种,不然哪有你这样当爹的呀?合着孩子是我送你的,所以就不上心呗?” 秦菱叹息着说,舀了勺热汤递至司澜宴嘴边。 司澜宴张嘴接下投喂,热汤入胃,暖融融地道:“我有菱儿便足够。” 若不是皇位需要有人继承,两个臭小子,他是一个都不想要。 生孩子做什么?用来分走菱儿的注意力和关爱吗? 且生孩子那么疼,他也不忍她再受那种罪。 还很怕她又难产把小命丢了,留他一人孤零零在这世间。 想到这里,他心头一紧,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菱儿最近,可感觉身体不适?” 秦菱还不知道他讨厌小孩子不希望她有孕,误以为他想要二胎了,毕竟从圣女族灵潭里苏醒后,他总是缠着她酱酱酿酿,又没有吩咐宫人给她准备避子汤。 她用勺子挖了一大口饭堵他嘴里:“你这只管生,不管教养的,就别想要二胎了,我服了避子药的。” 司澜宴闻言才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又紧张不安起来:“这药伤身,往后别喝了。” 秦菱就说:“我也不想喝的,往后,你别老缠着我滚床单了,我就不用喝了嘛。” “那不行!” 司澜宴斩钉截铁地道。 和心爱之人滚床单,是一件很亲密浪漫恩爱缠绵的事情,世间最幸福之事莫过于此。 品尝过情爱禁果滋味后,他便沉溺其间,无法自拔,每天都想和菱儿多贴贴。 在心爱的菱儿面前,他坚不可摧的自制力成为了零,恨不能死在榻上。 略微思索片刻,他就道:“往后,由我喝药。” 秦菱显然是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决定,闻言征了征,就告诉他:“司澜宴,你别喝那什么药,会不举的,放心,我自己调配的避子药,我自己清楚,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司澜宴听她这样一说,感受到了鼓舞,顿时不想用膳了,蠢蠢欲动起来。 秦菱怎会不了解他,继续舀汤喂他,话锋一转:“但是,你腿脚不便,又老咳嗽,往后要克制,我怕你死在榻上了,不知如何向太后交差呢,说你欲求不满所以嗝屁了吗?那我秦菱的大名,怕是要响彻这块九州大地了。” 她也不知道这狗皇帝究竟怎么了,又不是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了。 三十多岁的人,还那么大的火气,动不动就在她面前化身饿狼。 几年前刚刚认识他时,他并不是这样的,高冷禁欲犹如仙人一般,隐忍克制。 “菱儿太小看为夫了,为夫像是那种随时都会在榻上嗝屁的男人?” 司澜宴低笑着说,暗道他这谎病装瘸有效果。 他只担心她嗝屁,没想到她反过来倒担心起他来了。 见她似乎没吃多少,都在照顾他和两个小家伙了,他就也给她夹菜,给她摘鱼刺,剥虾皮,好耐心地投喂她。 就这样,两人互相投喂,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一人一口的来。 这一顿饭,又亲又摸又打又调笑,一人喂一口的来,吃得极其舒坦,嬉笑声不断。 互相投喂完毕,司澜宴紧紧攥着秦菱小手道:“为夫带你去梨园看烟花。” “好。” 说是他带她去,却是秦菱推着他所乘轮椅去的梨园。 如今是夏天,梨园的花已经落了,看不到美轮美奂的雪白梨花了,只看到树上结满了黄橙橙的果子。 秦菱推着司澜宴经过一棵棵挂满果子的梨树,来到了梨园中央的大块空地上,也就是藤桌前。 她随手摘了两个熟透了的果子,往衣服上擦了擦,就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嗯,好甜,水分足。” 她递了一个给司澜宴:“要不要尝尝?” 司澜宴没接,大手扯着她小手,就将她扯得跌落在了他宽阔怀抱里。 然后他捉住她拿着果子的小手,张嘴,就在那被她吃过的甜梨上咬了一口,优雅地细嚼慢咽,嗓音低沉:“很甜,跟你一样。” 她就掐他脸:“油嘴滑舌。” 他低低地笑:“我便知道菱儿会如此说,下次,可否来个新鲜的句子?” 她这样回他:“因为这句话是为你量身打造,最适合你的啊。” 这时候,有宫人在一旁空地上点燃了烟花。 天边突然亮起了火光,引得相拥着的两人视线都望向了天边。 只见一排五颜六色的烟火冲天而起,飞出了数十米高的夜空,再齐齐绽放开来,形成形态各异的花朵,飞禽,走兽 烟花五彩斑斓,绚烂夺目,漂亮极了! 这一瞬间,昏暗的梨园都被这绚丽烟花点亮了,如白昼一般! 秦菱大眼睛亮晶晶的,兴奋地指着天空:“司澜宴,你快看,那边的烟花炸开来,就好像是一头涅盘重生的火凤凰呢!” 司澜宴深邃眸底映着烟花,和小女人靓丽的倩影,如星河荡漾开来,温柔地道:“接下来的才是重点,菱儿可得看仔细了。” 随着司澜宴话音落下,宫人又点燃了后面的烟花。 第209章 花火 “好呀!”秦菱激动地定睛望着天边,随着一阵火光亮起,只见上空出现了两排绚丽的字迹。 对~你~的~爱,深~不~见~底 天啦!秦菱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古代的烟花就已经这么牛逼了吗? 十秒很快就过去了,天边的字迹也消失不见了。 但紧接着,夜空中又出现了另外的两排字迹。 生~生~世~世,永~远~爱~你 秦菱双手捧着滚烫的小脸,抬眸紧紧盯着这印在夜空中的八个大字,期待地想着后面还有烟花吗?又会是什么字迹呢? 就在她震惊地瞪大眼睛想着的当口,新的字迹再次闪现。 我~爱~你,到~天~荒~地~老 一排一排的深情告白字迹,五颜六色,足足有十句,不断闪现在夜空中,绚丽夺目,令秦菱看得眼花缭乱。 直到绚丽字迹不闪了,烟花变成了百花齐放,争奇斗艳。 她还沉浸在那十句不重样的爱情宣言里,久久回不过神来。 司澜宴见她激动得失神了,深沉眉宇间不禁染上一丝笑意:“菱儿可喜欢?” 她这才回过神来,对着他笑靥如花:“喜欢,谢谢你,给我带来这场烟花盛宴。” 他拥着她,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只要菱儿喜欢,往后的每一天,我都放烟花给你看,陪你赏烟花,好不好?” “嗯,好。” 秦菱一双细弱胳膊圈着他脖子,仰起小脸来,就在他薄唇上落下一吻。 司澜宴大手紧扣她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许是刚才的烟花盛宴让两人受到了浪漫气氛感染,两人心跳前所未有的快,激动地震颤着彼此,这一吻也持续了很长时间。 两人的呼吸交融在一起,你来我往,情深意切,吻得难舍难分。 有那么一瞬,秦菱恍惚间睁开迷离的眼,在司澜宴幽暗眸底看见了绚烂的烟火,朵朵绽放开来,摄人心魄,仿佛永恒不灭的花火。 如此良辰美景,自然又是抵死缠绵的一夜 秦菱被封为皇后,短短一个月间,时不时散发她身为皇后的耀眼光芒,为国家尽她绵薄之力。 因着她两次解除瘟疫,以及为国家做出的其他几个大贡献,让太后注意到了她并非一般女子,而是个奇女子。 这天一早,太后就来考她了,给她出了一个政治上的难题。 此时,山东以及山西出现了大面积蝗灾,当地种植的粮食损失惨重,民不聊生,朝廷下发了不少人力物力财力,组织成灭蝗军队,都没能彻底控制住蝗灾,甚至都快要渗透到北方去了,极有可能会影响到北方十月的大麦收成,太后询问她可有好的灭蝗措施。 秦菱黑亮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转,就用叫了一夜有些哑的嗓音说:“我有两个法子。” 太后惊喜地问:“皇后快说来听听。” 秦菱:“只要在之前人力的基础上,额外多准备八万只鸡,四万只鸭,增派出一支鸡鸭大军,就能消灭这蝗灾了。” 太后失笑:“鸡和鸭能赶得上人力啊?” 秦菱:“太后不要小看鸡鸭,一只鸡一天能吃百来只,一只鸭能吃掉几百只,八万只鸡,四万只鸭,一天就能吃掉两千万只蝗虫!” 太后有点不相信:“鸡鸭这么能吃?皇后,你亲眼目睹过?” 秦菱:“太后叫人去试验一下,不就知道真假了吗?” 太后点头:“那第二个法子呢?” 秦菱:“这蝗虫能吃,还很好吃,让酒楼做出美味的蝗虫来,制作方法普及给大家,再把当地盐价调低,让老百姓都能买得起食盐腌制蝗虫,如此一来,捕捉的蝗虫就能保存很久,人们就会四处捕捉蝗虫来吃,这样蝗虫也就能灭了!” 太后更加不敢置信了:“这蝗虫能吃吗?哀家从未吃过。” 秦菱:“太后不要小瞧吃货的力量,可以让御膳房,做一盆香辣蝗虫给太后尝尝。” “皇后,你这两个法子,真的能行吗?” “实践出真知,太后不如着人去试一试。” 太后点头笑道:“皇后真乃神人也,能想出如此妙计,哀家怎么就想不到呢?怪不得皇帝独独痴迷于你,老百姓也都赞你为观音菩萨转世!” 太后从秦菱这里走出去后,赶紧着人去试验秦菱所说的两个法子可行性了。 秦菱见太后走了,又拿出医书开始翻看。 哎,瘟疫她都能解除了,但对于司澜宴的左小腿无力且没有知觉,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翻看着医术,突然眼皮打架,昏昏欲睡。 夜里没睡好,司澜宴老爱折腾她,导致她白天总犯困。 她就这么趴在玉石桌面上,睡了过去。 待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了柔软的榻上,窗外阳光明媚,已是晌午了。 “菱儿醒了?” 司澜宴放大版俊美无俦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他拥着她坐起来靠在床头,她则靠在他坚实胸膛。 他从床边的小桌上倒了杯水递到她唇边:“渴了?” 她确实口干舌燥得厉害,张嘴就喝光了一杯水,问他:“你精力这么好,怎么不去上朝啊?我可不想被骂魅惑君王不早朝的妖妃呢!” 司澜宴见她口渴,就又倒了一杯水喂她。 “谁敢骂你?外面老百姓都赞你,为观音菩萨转世。” 放下水杯,他又装可怜:“菱儿,真要我拖着这残废的腿和虚弱不济的身子,去上朝处理政事?哎,哪有残废坐轮椅的皇帝?如此模样在朝堂之上,会被人耻笑的,知不知道?” 秦菱不知道他在装瘸,听他这样一说,内心顿时歉疚不已。 也是,身患残疾之人,是不能当皇帝的,有损皇家威仪。 她就又说:“那你也可以去御书房批阅奏折的嘛!” 司澜宴就又叹了口气:“可以是可以,但我怕往后没有充足的精神体力,满足你那超强的需求了。” 秦菱一听顿时气得牙痒痒,小粉拳不停捶打他坚实胸膛,发出砰砰砰的声响。 “下榻去,批阅奏折,处理政事!” 究竟是谁需求旺盛?哼! “咳乖乖,让我歇会,我累了。”司澜宴紧接着又装虚弱咳嗽:“你以为,这世上所有男人,都那么勇,那么猛吗?和你在榻上滚了一整夜,外加半个白天,我已是纵欲过度” 后面几个字,他是凑在她耳朵边说的,沙哑磁性的嗓音犹如撩人的低音炮,充满了蛊惑。 听得秦菱浑身都酥麻了。 而且,她发现他竟然又 秦菱直接无语了! 这个抱着她明显又想要欺压她的男人,真是如他所说,纵欲过度、身体残废、虚弱不济的样子吗? 昨天,被欺压得毫无还手之力的可不是他,求饶的可不是他,不断喊着再来的可不是她啊! 眼下,腰酸背痛腿软的也不是他啊! 若非她懂得了医术,知道用药调理自己的身体,哪里撑得住? 就在她无语吐槽的当口,司澜宴突然轻笑了一声,挑起她小下巴道:“我的头等大事,不是处理政事,而是遣散后宫。” “呀,你在胡说什么?”秦菱闻言一惊,抬手摸他额头:“是脑子烧坏了吗?” “我没病。” 司澜宴捉住她小手,俊脸上神色极其认真,深邃黑眸沉沉地盯住她,眸底有晦暗不明的流光划过。 他执起她小手,在她白皙手背上亲了一口:“小乖乖,芸芸众生,弱水三千,我皆不屑一顾,却独独对你上了心,往后,我的后宫,将只有你一人,开不开心?” 第210章 承诺 秦菱望着他俊脸上认真神色,听着他这深情的话,还是不敢置信:“你真舍得为了我,遣散后宫吗?” 司澜宴又亲她:“你没有听错,我要为你,扫除后宫莺莺燕燕,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 秦菱澄澈美眸大睁:“司澜宴,你疯了吗?后宫是联系前朝的纽带,大臣们不会同意你这么干的!” “无需他们同意,乖乖,我只要你开心。”司澜宴大掌扣着她后脑勺,将她压向自己,高挺鼻梁抵着她好看琼鼻:“你是我的全部,天下在我眼中,皆是浮云蝼蚁。” 她黛眉微撅,温热绵柔的呼吸喷洒在他唇边:“可你很难以一己之力,平息那些大臣们的怒火,而且,我也会被他们称作祸国妖妃的,司澜宴,你有这个心,我已经很感动了,你不要拿国家安危开玩笑!” 他后宫那些女人,说起来也是可怜,有和没有一样,对她的生活几乎没有什么影响的。 若被遣散了,她倒觉得她们更加可怜了,岂不是连个容身之处,都没有了吗? “我是皇帝,你是我的皇后,谁敢说不是?”司澜宴坚定了要遣散后宫。 狂热霸道的吻落在她红嫩双唇,褪去她衣裳和束胸带,将她柔软娇躯推倒,重重压在身下,低喘着哄她:“帝后情深,于国家来说,是好事一桩,乖乖,知道吗?” 司澜宴说到做到,竟然真的下旨,遣散了后宫除秦菱以外的所有美人。 那些妃子出宫后,愿意另嫁他人选择幸福的,他会着人给寻觅安排良缘,给予丰厚补助。 不愿意再嫁的妃子,他也同样给予丰厚补偿,还给找地方安置,过她们想要的自由生活,保证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从未获得帝王赏眼垂怜的妃子们,得到遣散的圣旨后,有人高兴唱歌,但也有人伤心难过。 哭哭啼啼的有,不舍出宫的有,发疯的也有,但最后,却没一人留下来。 因为司澜宴下了圣旨,抗旨者杀无赦。 旨意下来,自然受到了多人阻拦。 但那些大臣们阻拦也没用,毕竟这是帝王的私事,帝王的家事,大臣们没有插手帝王后宫的权利。 多嘴几句,就会遭到帝王严惩。 司澜宴就这么以雷霆手段,在一夜之间,清理掉了他的那些后妃们,只留下来秦菱一人。 京城里,得知此事的人无不震惊,他们的皇帝陛下与皇后娘娘竟这般伉俪情深。 司澜宴为了秦菱遣散后宫,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如此浪漫感人的事迹,就这样在京城里往外流传开来,成为了一段佳话。 这天,太后走在空寂的后宫里头,扶额深深叹息。 “哎,罢了,遣散后宫,对于那些不受圣宠的妃子们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幸事,毕竟,守着个一年到头见不到一面、从不正眼瞧自己、也不爱自己的男人,一辈子,囚禁在这高高的宫墙内,做活寡妇和怨妇,也是一件痛苦无比的事,还不如出宫获得解脱。” 太后身边的嬷嬷点头。 “太后娘娘所言极是,出宫后,无论是另嫁他人,还是怎样,是可以过她们想要的生活了。” “嗯,这么说来,皇帝倒是为了他的皇后,做了一件好事啊,哈哈” 太后轻声说着,突然笑了起来。 “哀家一直以为,只有在话本子里,才能看到这种帝后情深的专宠戏码,没想到有生之年,竟然亲眼目睹到了,还是发生在哀家的儿子身上,哈哈” 这天,是七夕情人节。 才刚用过晚膳,司澜宴就将秦菱抱在怀里腻歪。 他轻咬她唇珠,哄她开心:“小乖乖,今日是七夕节,传说中牛郎织女于鹊桥相会的日子,为夫带你出宫玩个尽兴。” “今天是七夕?”秦菱一听,迫不及待就从他身上跳了下来:“那还等什么呀,一年一次,机不可失,咱们现在就出宫!” 司澜宴却轻笑着拉住了她:“乖乖打算就这么和我上街去?” 秦菱这才想起来,两人的身份是皇帝和皇后,不乔装打扮一下就走出去,可能会惹上大麻烦。 就摇了摇头说:“咱们应该换身衣裳,戴上面具再出发!” “聪明。”司澜宴拍了两下手掌,宫人就将面料普通的常服呈了过来。 于是,两人就这么在宫人伺候下,快速换掉了外面的衣裳。 司澜宴瞅着面前即便一身普通衣饰也掩饰不住绝美姿容的小女人,深沉眼底划过一道流光,觉得如此打扮之下的小女人别有一番风情。 大手将她按在身前,给她佩戴上质地轻柔的洁白面纱,温柔地道:“小乖乖,去到集市上,可不能再叫司澜宴了,要叫夫君才是。” 秦菱面纱遮挡着下半张脸,只露出澄澈水灵的大眼睛和光洁好看的额头,朝着他乖巧点头:“记住啦,你放心!” 他就期待地挑起她小下巴:“叫一声,给为夫听听?” 她帮他也戴上银色鬼面具遮住俊美容颜,只露出一双深邃黑眸,听了他那话就甜甜地唤道:“夫君,晚了就不好玩啦,快点走啦!” 他倒也想抱起她快些飞到集市上去,但他尚且在装瘸坐轮椅,就只能无奈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精彩节目,通常都在后面。” 有护龙卫相送,不一会,两人就乘坐马车出了皇宫,来到了京城集市上。 只见街头张灯结彩,歌舞阵阵。 上空的烟花朵朵绽开,远处河面上还飘着无数亮闪闪的花灯。 瞧着好看极了,热闹极了。 虽然两人都身着寻常面料的衣裳,还各戴着白面纱和鬼面具,伪装得很好,但一路上还是吸引了不少人侧目。 毕竟,一个人吸不吸引视线,不是光看脸,还看身姿和气度。 司澜宴高大颀长的挺拔倨傲身姿,和秦菱凹凸有致的曼妙阿娜身段,于人群中格外显眼。 不过,司澜宴身上冷冽肃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气,即使坐在轮椅上都没有减弱,令人不敢过多接近。 更别说他身后还有数名持刀侍者,那狠厉嗜血的眼神,也是吓得路人们只敢远远观望,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秦菱是吃饱了才出宫,对街上吆喝吃喝的摊位不感兴趣。 但她看到一些卖小孩子玩具的,就情不自禁顿下了脚步,母爱的光辉从眼底溢了出来。 摆在她面前的,是一个五彩金果匣子,里面有许多七夕果,还有一些手工制作的青蛙,蝴蝶,蜜蜂,还有各色各样的花朵。 司澜宴看着摊位上的东西,轻咳着提醒她:“今日是咱两的节日,小孩子抛一边。” 虽然他话是这样说,但还是给身后侍者使了个眼色,将这个被她看重的五彩金果匣子,给买了下来。 秦菱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大醋坛子又吃醋了,就俯身凑在他跟前,装作小孩子模样,小孩子口吻,代替龙儿虎儿跟他道谢。 “谢谢爹爹,爹爹您真好呀,您是我们的好爹爹,和娘亲出去游玩,还不忘记给咱们带礼物回来!” 司澜宴被她这么一逗,心中蒸腾的醋意顿时就消散了不少,凑上去就亲了她一口。 “唔”秦菱起身,娇嗔地瞪他:“面具好硬。” 她走到他身后,推动轮椅往前慢悠悠地走,到了卖糖葫芦的摊位前停下来。 虽然吃饱了并不饿,但她一看到那红彤彤包裹着糖衣的葫芦,口水就情不自禁泛滥成灾。 不等她开口,在她停下脚步的瞬间,司澜宴就命身后侍者给买了二十根糖葫芦,其中十九根由身后侍卫拿着。 他只拿走一根糖葫芦,剥掉油纸后递给秦菱吃。 秦菱嘴角弯弯,接过来咬了一个。 糖葫芦入口,酸酸甜甜,开胃消食,好吃极了,小脸上不禁露出灿烂的笑容来。 司澜宴看她吃得那么开心,也跟着勾起了嘴角。 不知为何,看到她吃东西的样子,感觉比自己吃还要满足享受。 喉结滚动道:“小乖乖,喂我一个。” 秦菱正要将自己手中开动过的糖葫芦递给他,又想到被她吃过了,就在身后侍者手中拿了一支未开封的糖葫芦,剥了油纸递到他手里。 司澜宴拿着却不吃,非要在她开动过的那根糖葫芦上咬下一个。 她不解地问他:“夫君为何老爱跟我抢着吃呢?” 司澜宴细嚼慢咽着说明:“一起吃,才有那味,为夫感觉,你吃过的,香。” 她就傻乎乎地又问:“是不是我拉的屎,你也会觉得更香一点呢?” 司澜宴当即就将口中的糖葫芦都吐了,掐她近在眼前的软腰,轻咳道:“往后少说这个,为夫还没那么重口。” 秦菱就坏坏地笑了起来,继续津津有味地吃着糖葫芦,暗道:我让你油嘴滑舌。 这时旁边有摊贩在叫:“画糖人喽!画各种各样的糖人!” 秦菱推着司澜宴到了画糖人的摊贩面前,选了个凤凰图案。 司澜宴就随着她,选了个龙腾图案。 等待片刻,糖人画好了。 秦菱拿着摊贩为她所画的那只凤凰正要开吃,却被司澜宴一把夺走了手中凤凰。 对于老爱和自己抢食吃的司澜宴,她都已经习惯了,除了瞪他,就只能拿走了本是为他所画的金龙。 却在这时,听司澜宴道:“我是金龙,咬掉你的凤尾。” 说着,他就张嘴咬掉了凤凰尾巴。 见他这样挑衅她,她就气鼓鼓地哼道:“我是凤凰,咬掉你的龙头!” 话落,一口就将手中龙头也给咬没了。 似乎感觉还不够,哼着又道:“再闹,我就把你这条恶龙全部吃掉!” 就这样,她将一整条龙都吃进了嘴里,腮帮子鼓鼓胀胀的,像一只可爱的仓鼠宝宝。 司澜宴看着她那天真烂漫孩童模样,他的眼角眉梢都是淡淡笑意,嚼着嘴里的糖人,感觉前所未有的甜。 秦菱哼唧归哼唧,但也是吃得开心极了,忍不住朝着他笑了起来。 娇嗔地瞪他:“幼稚鬼!” 他笑望着她:“彼此彼此。” “老男孩!” “小辣椒。”司澜宴将她扯入怀里抱着,在她俏脸上亲了一口。 就这样,转由侍者推着轮椅上的两人往前走,一路上,两人就是打情骂俏。 第211章 吹箫 街上到处都是卖花灯的,侍者推着轮椅,来到了一个笑容可掬的老奶奶摊位前,秦菱喊停。 秦菱推开司澜宴下到地面,随手在摊位上拿了一个花灯,扬到他面前问:“夫君,这个花灯好看吗?” “没有娘子好看。” 司澜宴一本正经地说着,也随手拿了一个花灯。 秦菱听了他那话,正要说他油嘴滑舌时,想起了之前在梨园里他吐槽她只会这一句,便改了口:“花言巧语!” “看看,上面有字。” 司澜宴突然指着她手中花灯道。 她垂眸仔细一瞧,这才发现花灯上写着字迹:鱼水千年,芝兰百世。 她又看了看他所选的花灯,只见上面写着:永浴爱河,鸾凤和鸣。 “感觉我的更好看。” 她手提花灯朝不远的河边走去。 河边,许许多多的男女往水里放花灯,还在河面上乘船同游,欢度这美好的一夜。 司澜宴被侍者推着也来到了河边,侍者给了租船的老板银钱,租下一条船。 秦菱搀扶着装瘸的司澜宴上了船。 侍者也跟着上了船,坐在两头帮忙划起了船。 酷热的天,夜风习习,吹得人心荡漾。 秦菱站在船边,双手伸展开来兜着夜风:“呀,吹得好舒服啊!” “今夜同船夜游,为夫送一首曲子给娘子。” 司澜宴突然从后面拥住了她,不知道从哪拿来了一根碧玉箫,在她眼前晃了晃。 她瞅着他手中碧玉箫,不放心地道:“哪来的萧呢?你腿脚不便,别站着吹了,坐着吹。” “无碍,想给你一个惊喜,刚刚偷买了一支。” 司澜宴身体健康得很,本就是装瘸,因而并不需要她搀扶,以免影响到他吹萧时的风采。 秦菱见他站立着很稳当,只要不走动似乎没什么事,也就任由他去,没有搀扶着他了。 她只是靠在船沿,期待地笑看着他。 司澜宴一袭洁白出尘的白袍穿在身上,长身玉立于船边,骨节分明的指节横握着碧玉萧,指腹有节奏地在那些孔洞上自如收放。 顿时,悠扬动听的萧声,就从他修长指节中逸了出来。 曲子时而激荡,时而轻缓,时而婉转,时而高亢。 令秦菱的心情,也随着萧声跌宕起伏,沉醉其中。 夜风徐徐吹来,司澜宴身上白袍翻飞,半垂下来的墨发随风扬起,修长指节持萧吹奏,犹如高冷禁欲的仙人降临人世。 秦菱都不由得看呆了,听得痴迷了! 她澄澈大眼睛里亮起了无数小星星,瞬间变得花痴了起来,拍着小手惊赞:“好曲只应天上有,人生哪得几回闻?” “哇,快看,那船上的男人,好英俊好潇洒啊!” “他的萧吹得好极了,远观仿佛仙人一般呢!” “咱们快过去瞧瞧是不是真人!” 周围游客,都被司澜宴吹奏的月夜醉人萧声,以及那高大挺拔倨傲身姿、和矜贵天成的气度吸引了,皆将船朝他这边划了过来。 不少女游客双眼放光,朝着司澜宴投射过来火热暧昧的视线。 哪怕他戴着银色鬼面具,并未露出俊美无俦的面容来,都挡不住她们对他的倾慕之情。 最先到达司澜宴身边的女游客,痴迷地望着他,娇柔地发出邀请:“公子今夜有约否?不知小女能有幸邀公子,一起游湖放花灯吗?” 一曲毕,司澜宴放下了手中碧玉萧。 但他仿佛没有看到周围那些莺莺燕燕,仿佛没有听到有人在邀约他,压根不看她们一眼,亦不予搭理。 他只是眸光深沉地凝视着~靠在船沿目露痴迷的秦菱,扯住她小手将之带入了怀里。 大手紧扣秦菱细腰,轻吻她光洁好看额头,嗓音暗哑而又温柔地道:“菱儿若喜欢,往后每夜,我都吹给你听,好不好?” 秦菱澄澈美眸,一眨不眨地望着他面具之下深沉如泽的黑眸,淡淡地笑:“夫君,又有美女邀请你同游了,你听到了吗?” 司澜宴微微摇头,向她宣誓:“我眼中只有菱儿。” 围拢过来的那些女人都被司澜宴无视掉了,又看到他怀里抱着一个身姿曼妙的小女人,再听着他那深情的话,皆遗憾地叹息,识趣地离开了,无比羡慕那个被他抱在怀里的秦菱。 这时候,河里亮闪闪的灯越来越多。 司澜宴提起放在船头的两个花灯,将其中一个递给秦菱。 “娘子,咱们放花灯。” “好。” 秦菱笑着接过花灯,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很随便的在心中许下愿望: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许愿完毕,她睁开眼睛,将手中花灯放入了河面。 司澜宴微微闭眼,也在心中许愿:唯爱秦菱,生生世世永不换,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见小女人已率先放了花灯,他心中莫名一紧,便也将灯放入水中。 好在,那分开的两盏花灯,仿佛有魔力。 几个眨眼的功夫,后面他的灯,就追上了前面她的灯,紧紧挨着。 随后,两盏花灯顺着风向,紧紧依偎着飘去了远方。 司澜宴修长臂膀从后圈抱着秦菱,下巴靠在她温热的发顶,望着河面道:“娘子你看,咱们的灯紧挨着,一起飘远了。” 秦菱小鸟依人地靠在他宽阔怀里,目送两盏花灯紧挨着飘远了,心中激动莫名,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夫君,你说咱们的灯,会一直亮着吗?” “会。” 他坚定地答,嗅着她的发香,在她发顶吻了吻,低沉暗哑地道:“会永远亮在你我心中。” 秦菱见河面上一些游客放飞的花灯已经熄灭,想着她和他的灯也会灭,心中原本有些黯然,但听了他这话,不禁又展露出笑颜来。 没错,放飞花灯只是一个形式。 其实真正的灯火是在每个人心里,只要心有祈愿心有所盼,那灯火就会在心中一直亮着,永恒不灭。 今夜良辰美景,两人乘船从河的这一边,到达河的另一边,相依相偎,调风弄月,共度浪漫七夕。 突然,一阵狂风袭了过来,船只剧烈晃荡不受控制了。 “主子爷小心,有妖气!” 侍者话音落下的瞬间,一阵漩涡似的妖风卷向了秦菱。 “啊——” 司澜宴只听闻女子惊叫声,怀里紧拥着的女人突然间变小,他心头一紧,垂眸一看小女人竟然成了一只鸭子! “菱儿!菱儿!” 第212章 情郎 秦菱被那龙卷风带到了河的对岸,等到她身形站定后,就看见一道妖娆无双的银紫色身影出现在了眼前。 惊呼:“美人姐姐!” 九殷绝美嘴角轻浅上扬,心情掩饰不住的有些激动:“小东西,对不起,我没有经过你同意,便掳走了你。” 秦菱惊喜地摇头:“没事,你怎么突然出现在这啦?我以为你还在孤岛上,想着等我不忙了,就去看看你呢!” 九殷大手摸了摸她小脑袋:“只是碰巧路过,见你和他在同船夜游。” 其实他就是专程来找她的,想着今夜是七夕,或许能在京城集市上碰到她。 上次孤岛上,她不告而别,令他放心不下。 他知道她和司澜宴在一起。 想知道她和他在一起,过得好不好。 “真是巧呢!” 秦菱不知道他说了谎,信他是巧遇。 相比较他对她的担心,她也同样不放心他,绕着他转了个圈,上下打量。 “姐姐最近可还好?内力都恢复了吗?” “我很好。”对于自己的状态,他没有过多提及,不希望她担心,转移话题道:“今日是我生辰,小东西,可以陪我逛一次街,陪我说说话吗?当然,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 秦菱几乎没有犹豫就点了头:“姐姐是我救命恩人,生日每年仅一次,我也希望姐姐今日能开心。”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又想到自己突然不见了,没有跟司澜宴说明情况,司澜宴一定会很担心,四处寻找她 九殷见她微微撅了下眉,知道她不放心大暴君,心中顿时有喜有忧。 喜的是,她和司澜宴的感情似乎很好了。 忧的也是,她和司澜宴的感情似乎很好了。 由此可见,司澜宴对她不错,感情精进了不少。 他就又说明:“只借用你半个时辰,我想在这一天,留下一些美好回忆,毕竟前面五年生日,都是和你一起过,突然分开了,还有些不习惯。” “好,咱们一起,这条街,我还没有逛过呢!” 秦菱蹦蹦跳跳的,率先走在了前头。 但她突然又转了个身,面对着九殷,双腿向后退着走。 九殷见她身后有路人冒出来,长臂一伸,就将她拉到了一边,本能的将她揽入自己宽阔温暖怀抱里。 秦菱却很不自在地从他怀里退了出来。 如果不知道他对自己有非分之想,有男女之情,她可以当他是哥哥姐姐恩师一样。 如果不是那日,他指出她的内心有司澜宴,要与她划清界限,嫌弃拒绝她成为他的妻,将她推给司澜宴,她也可以继续欺骗自己欺骗他。 但现在,两人之间隔着一层膜,关系已经回不去了,再挨得近了,她会感觉尴尬。 她要照顾司澜宴,本就是有夫君有孩子,不是个干净的女人,还对他没有男女之情,硬凑在一起,对他也不公平。 九殷见她抽身和他保持距离,怔愣之余有些失落。 找话题关心她:“最近,他对你好吗?” 她就回答:“还可以,姐姐放心,若他对我不好,我就会踹了他的。” “那就好。” 就在周围空气几近凝固了的时候,有摊贩吆喝:“卖糖葫芦了,好吃的糖葫芦,只要三文钱一支,公子小姐要来几支吗?” 九殷记得她爱吃糖葫芦,就给她买了十支,剥了糖纸递给她一支:“没想到五年了,这糖葫芦还是一个价。” 她接过糖葫芦,不可思议地说:“姐姐你记性真好,这么多年了,还记得清清楚楚。” “那是。” 因为,那是我这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怎会不记得? 九殷又给自己剥了一支糖葫芦,咬了一个,将后面没说出口的话咽在了肚子里。 糖葫芦又酸又甜,还是当年的味道。 他细细品味着这酸甜的滋味,回想起了那年夏天,和小东西初识时带她逛街吃糖葫芦的过往。 秦菱吃着手中的糖葫芦,则想起了刚刚在京城集市上~和司澜宴一起吃一支糖葫芦的情形,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笑容灿烂,街上亮如白昼的灯光照在她脸上,明艳动人。 九殷看着绝色倾城的美人展颜欢笑,整个人仿佛被什么给击中了一下,不禁看得痴了,一颗沉睡多年波澜不惊的心脏也不受控制地“砰砰”乱跳! 秦菱见他看着自己发呆,歪头在他面前扬了扬手:“美人姐姐,怎么不走了呀?” 九殷这才回过神来,温柔地道:“刚刚傻笑什么?” “开心。”她简短地答。 她若告诉姐姐,是想起了和司澜宴在一起的开心事,姐姐一定会受到打击伤害。 今天是姐姐生日,她希望他能开心一点,因而面对他的又一次问询,也就没有具体说明。 九殷已能猜到她又想起了司澜宴,也没有再问。 见她平日很爱吃糖葫芦,他经常给她买,一口气能吃掉好几支,可今日这一支她却只咬掉了一个糖葫芦,就忍不住又道:“小东西,这糖葫芦,不好吃吗?” “好吃。”秦菱听了他的话,就又咬下一个糖葫芦。 其实,刚刚她和司澜宴逛过京城集市了,吃了不少糖葫芦,所以现在不太想吃了。 但她没有将这话告诉九殷。 不过九殷能敏锐感觉到,她有所隐瞒。 两人都不似之前那般坦诚了,在对方面前,都有了隐瞒对方的心思。 虽然都是善意的隐瞒,并非恶意,只是为了不让对方难受。 两人并肩,走在繁华喧闹的集市上,秦菱停留的次数也少了。 因为,她不久前已经和司澜宴逛了一遍京城集市,虽然此集市不是京城内的那个集市,但很多东西她都见过了,也就没有了好奇心。 但偶有新鲜东西出现,她还是会驻足看一看。 只要是她停下来看过的东西,九殷二话不说,在后面静静的帮她买了下来。 秦菱后知后觉的发现他手上提了一些东西时,有些讶异地睁大了眼睛。 “美人姐姐,怎么买了这么多女子用的东西啊?你要用吗?” 他就淡定地道:“送给你。” 秦菱连忙摇头:“不用了,今日是美人姐姐生辰,我还什么都没有送你呢,你反倒给我买了这么多礼物,这哪行啊?” 他温脉地笑:“我见你似乎喜欢,便顺手买下了。” 秦菱受宠若惊:“姐姐,我只是随意的看了看,感觉新奇罢了,若是喜欢,我自己会买的,你无需给我买!” 看她跟自己这么客气见外,他故作随意道:“没事,今日难得碰上你,就都送你了,往后,可能想送,也找不到机会送了。” 她黛眉一挑:“那我,要是把这条街上所有东西都看一遍呢?” 他霸气地道:“那我,就将这整条街买了,送你。” 秦菱又笑了。 她想到刚刚逛京城集市时,司澜宴也同她说过同样的话。 美人一笑,天地万物为之黯然失色,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和魔力,引人沉沦。 九殷再次被她明媚好看的笑颜晃了眼,心跳得又快了几分,潋滟紫眸里荡漾着星河,望着她失神了。 他突然躬身在她面前,温柔地道:“脚痛不痛?走累了?我背你。” “不,不用了。”她再次受宠若惊。 小手伸过来,连忙扶起躬在面前的他:“现在我会医术了,经过自己的调理,原本病恹恹的身体已好多了,没你想象的那么娇弱啦!” “那就好。” 他起身见她气色确实不错,已不是当年那个毫无血色弱不禁风的病秧子了,心中的那份担忧也就减轻了不少。 秦菱见他手里提着不少东西,就反过来关心他:“是姐姐累了?我帮你拿一点,咱们去那边摊位喝点甜汤,再继续逛。” 不由分说的,就在他手中拿走了一些东西。 九殷面对她的关心,紫眸里泛起片片涟漪,跟上她的脚步。 两人来到甜品摊位前坐下,各点了两道甜汤。 此次的摊位上,没有梅花盛开和荔枝香近,老板也换了人,但九殷却还是能想起初识那年,两人一起等待甜汤的场景。 相比较九殷的感性,秦菱就心大很多。 在等待甜品制作的过程中,她竟然被身后卖石头的摊位吸引了注意力。 她看到不少情侣在那挑选石头,就好奇地问摊贩:“大姐,你这石头,为何能有这么多人买呢?” 摊主是个胖大姐,笑眯眯地说:“姑娘,这个不是普通石头,而是许愿石,只要人们对着许愿石许下愿望,再赠送给对方,便能将祝愿以及好运带去给对方啦!” 秦菱眼眸一亮,就问:“那灵验吗?” 胖大姐:“有说灵验,有说不灵验的,我也不能给你保证一定灵验,反正今日是七夕,你看买的人很多嘛,还是给不少人带去了美好祝愿的,姑娘,你要买一个送给情郎吗?” 秦菱黛眉微敛:“只能送给情人啊?” 胖大姐:“也可以送给亲人好友嘛,我看今日是七夕,你身边又坐着一位美男子,便理所当然觉得你是要送情郎喽!” 秦菱:“行,那给我也买一个,不过你看仔细了,这可不是我情郎,而是我姐姐!” 胖大姐看着九殷就笑了。 原来只是女扮男装的,她还以为是个长相绝美的美男子呢! 秦菱身上没有带钱,她和司澜宴一起出宫,都是让侍者给钱。 于是,她就从耳朵上摘下一个蓝宝石耳环扔给胖大姐:“不用找了!” 她毕竟是皇后,哪怕出宫特意换上了看似普通的耳环,都很珍贵。 胖大姐得到她的这个耳环,自然高兴得合不拢嘴,好话不要钱似的从嘴里冒出来,甚至要将所有许愿石都送给她。 但她只选了一个许愿石,将多余的石头送给了其他有缘人。 一直在旁边看着的九殷,从身上掏出银票给胖大姐:“你把耳环还给小东西,我来给钱。” 不等胖大姐发话,秦菱就制止了他:“美人姐姐,今日是你生辰,我买东西送你,怎能要你付钱呢?那不成了你自己买东西送给自己了吗?” 九殷一听觉得也是,就依了她,从摊位上也选了一颗许愿石。 秦菱小脸上带笑,手捧许愿石,闭上眼睛,于心中虔诚地许下对美人姐姐的愿望。 接着,她将许愿石送给了他:“姐姐有的是钱,我看你身边啥也不缺,就送你一个许愿石,给你当做生日礼物,还望姐姐不要嫌弃喔。” “谢谢,礼物很特别,我很喜欢。”九殷接过她送的许愿石,期待地问:“小东西许的是什么愿?” 第213章 事发 秦菱神秘兮兮地摇头:“说出来就不灵验啦。” 其实她所许愿望是:希望美人姐姐早日遇到良人,幸福快乐一生。 九殷虽然没有打听出来她许的什么愿望,但还是宝贝似的,将她所赠许愿石,放在了衣襟内心口位置。 他闭上狭长桃花眼,双手捧着许愿石,同样虔诚许下对秦菱的愿望:希望小东西和司澜宴携手一生,永远开心幸福,希望司澜宴能代替我,好好珍爱小东西,如果有来世,希望能和小东西再会。 睁开眼,他将承载着自己诚挚祝愿的石头送给秦菱,秦菱亦开心的收下了。 半个时辰还没到,两人喝了甜汤,继续并肩逛街。 远处有马戏团在耍杂技,两人手牵着手,钻进围观人群里观看。 九殷就又想到了那一年,和秦菱一起逛街看杂技曝光踪迹的场景来,一时间心中又是波澜四起,感慨万千。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变得这么感性了,似乎是从认识了小东西以后。 哎,怪他记忆力太好,那些曾经和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都汇聚在脑子里,时不时就会浮现。 若他能健忘一点,是不是就不会这么不舍和难过? 说好的半个时辰,很快就到了。 两人经过姻缘树时,驻足观看那些情人在树下许愿,没有参与。 九殷本想带秦菱去河边放花灯,但想着她和司澜宴同船夜游已放过花灯了,也就歇了心思。 他终究是晚了司澜宴一步,没有在司澜宴之前认识小东西,输给了司澜宴。 半个时辰在他看来,只是眨眼就过了。 他止住脚步,紫眸含笑看着秦菱:“小东西,今日我很开心,半个时辰到了,谢谢你陪我。” 秦菱见他虽然在笑,但眼底有掩饰不住的忧伤不舍浮现,心中也有些伤感,笑说:“姐姐开心就好,今夜,我陪你逛到街尾,反正,也快走到头了。” “好。” 九殷怎忍心拒绝她,高兴还来不及。 如果可以,他想和她走到生命的尽头。 不远处有烤鸡摊位,他眼尖的看到了,知道秦菱爱吃鸡腿,就转头温柔地道:“想吃鸡腿吗?那有家烤鸡摊位,闻起来还挺香。” 秦菱又是摇头:“我吃饱了,不饿,你想吃什么,我陪你去,就看着你吃,吃饱了再逛一逛。” 九殷看着她温脉地笑,想说:我想吃你做的,不管是什么,都觉得美味,外面做的那些,都没有你做的味道。 但他没有将这话说出口。 摇了摇头,狭长狐狸眼看着面前排长队的摊位,嗓音淡淡地改了口:“突然想吃桂花酥,这是我父母爱吃的,我去买点桂花酥,你在这等我一下,好不好?” “好。” 秦菱就乖乖的站在长队外等着,很快,九殷就插队买了桂花酥回来。 见他买了两大袋桂花酥,她好奇地问:“你怎么买这么多啊,带回去给伯父伯母吃吗?” 九殷闻言就低低地笑了:“这桂花酥,是我父母生前最爱吃的,今日是他们的忌日,所以多买了点。” “对不起,提到你的伤心事了。” 秦菱没想到今日不但是七夕情人节,还是美人姐姐的生辰,更是他父母亲的忌日。 她以为他父母还在世,是买回去给他们吃的,毕竟妖精能活上千年也不稀奇嘛。 没想到 哎。 不知为何,秦菱一时间心中也有些伤感,垂眸看着鞋尖,安静了下来。 九殷云淡风轻地道:“没事,他们在生下我的当天,就被道士杀死了,我也没见过他们,所以,提起他们来,也不是很伤心,只是每年的这天,我都会去祭拜一下。” 虽然他说得很轻松,但秦菱还是很难过。 现在连她也走了,美人姐姐身边,是不是一个亲人都没有了啊?又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啊? 她不敢问他,怕他伤心,也怕自己泪目心软。 这时候,街头有大批官兵出现,于人群中搜寻起秦菱来了。 九殷望着面前的秦菱,朝她温脉地笑:“看来,咱们不能接着逛了,半个时辰已足够,我不能再打扰你们的浪漫七夕夜,是时候,说再见了。” 秦菱也发现了不远处有侍卫朝他们奔了过来。 不同于以往的害怕不安,如今看到这些搜寻她的侍卫,心中倒是一片清幽淡然。 九殷将手中提着的礼物送到她手里:“今夜我很开心,谢谢你,能陪我过生日,我们还是朋友,但只是普通朋友。” 秦菱接过礼物,明媚一笑:“对,咱们还是朋友,你还是我的恩人,我还是你的亲人。” 他打断她:“是朋友,是姐妹,但恩人便算了,咱两已互为恩人,过往种种,一笔勾销了。” 比起恩人来说,做朋友,轻松舒适很多。 恩人这种关系,压在小东西身上,太沉重了,做朋友更为合适。 以前,他不爱听她总叫他姐姐,但现在看来,做姐妹也是合适的。 他像拥抱朋友那样,不掺杂任何欲念的,轻轻拥了下她,而后和她挥手告别:“小东西,我该离开了,好好照顾自己,回到司澜宴身边去。” 秦菱也同他挥手告别:“美人姐姐,谢谢你,那些年带给我的快乐时光,你也要保重啊!” 话落,她朝着官兵追来的方向走去了。 九殷站在夜灯下,望着她离去的瘦小靓丽倩影,心中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今夜,看到她过得好,他就放心了,也给自己的这段感情一个交待了。 他曾经对她说过,当她要离去时,会放她离开,他做到了。 爱,不一定是拥有,也可以是放手成全,将她放在心底深处,让另一个人代替自己,和她在一起,代替自己守护她。 因为那个人,才是她心中所爱,他成全他们的爱情,衷心祝愿他们,幸福美满,天长地久。 这边,秦菱快到官兵面前时,察觉到背后有道视线一直盯着自己,忍不住转头往后看了一眼。 她看到九殷还立在远处痴痴地望着她,她便灿然笑着,又向他挥手告别。 然后一转身,飞奔着跑远了。 她不敢再多看孤单落寞的他一眼 “夫人,主子爷四处寻您,快要疯了,您快回去主子爷身边!” 侍卫统领找到她,惊喜不已,欲将她带往司澜宴所在。 秦菱才刚点头,突然,夜空中一道神秘诡异的高大身影,如泰山压顶般朝她笼罩了下来! 她惊得抬头去看! 就见那白色身影如一片落叶似的,轻飘飘降落在了她面前! 紧接着,她就被一只修长有力胳膊揽入了怀里,额头撞在了一具硬邦邦的肉墙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司澜宴紧紧拥着她,嗓音发颤地道:“菱儿刚去哪了?为夫被你吓坏了,还以为,你又跑了” 秦菱摸了摸被撞疼的额头,抬起水漾眸子望着他,撅眉轻哼:“应该说,我被你吓坏了才是,原来,你的腿早就好了,一直是在谎病装瘸啊!” 第214章 下跪 秦菱摸了摸被撞疼的额头,抬起水漾眸子望着他,撅眉轻哼:“应该说,我被你吓坏了才是,原来,你的腿早就好了,一直是在谎病装瘸啊!” 司澜宴闻言也是一惊,才发现自己暴露了! 他一紧张一激动,便忘了坐轮椅,就只能故作镇定地回她:“嗯,刚刚才好,由于受到了严重惊吓,过于紧张担忧菱儿的安危,突然之间,没有知觉的小腿便能动了,这是爱的力量,让为夫稳当地站起来,去追寻菱儿去向。” 秦菱对于他装瘸一事,惊喜大于生气。 知道他腿还好端端的,她心中的内疚之感就消散了些。 因而被他拥在怀里,也没有推搡他,只是很平静地说:“司澜宴,你说过不会再骗我了,可你竟然又骗了我!” 听着她这话,司澜宴神色一紧,不安地拥着她道:“对不起,我只是为了能多得到你的一点关心,多得到你的一点爱,是善意的谎言,谋求爱,有错吗?” 秦菱没有回答他,而是又问他:“你骗了我多久?” “腿好了,已有两月。” 既然谎言已经暴露,他也就不再隐瞒其他,一五一十地告知。 修长双臂拥得她更紧了几分,紧张慌乱又道:“菱儿若心中没我,我也骗不到你,让两个本就相爱的人更相爱,更加认清自己的感情,也有错吗?” 她被他大力拥得快要喘不过气来,发出闷哼:“看你的样子,你并不觉得自己有错?” 见她难受闷哼,他紧拥着她的臂膀松了几分,深情忏悔:“为夫错了,任凭菱儿处置,好不好?” 她并没有回应他,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拾起地上散落的礼物,嗓音淡淡地说:“回去。” 因为美人姐姐的出现,因为知道了他谎病装瘸,她出宫时雀跃的心情变得低落了不少,已没有了继续游玩的心思。 司澜宴见她手中提着不少东西,夺过来帮她将礼物放在身后马车上。 心中醋意蒸腾而起,问她:“这是狐妖送你的礼物?刚刚,菱儿和他在一起,是吗?” 秦菱没有回答。 尽管她不说,但司澜宴猜得到她是被狐妖九殷掳走了。 因为,她在他怀里突然变成鸭子这一幕,和五年前她坠崖后变成鸟儿,如出一辙。 不过,只要她能再次回到他身边,他已很知足。 她不想说,他也就不再追问。 上了马车,秦菱一直很安静,一路上,任凭司澜宴抱着亲着,也不推拒,也不回应他的吻,跟个木头人偶似的。 回宫后,她就歇在了坤宁宫,不像往日是歇在他的养心殿。 此前,她是看在他身坐轮椅的份上,心软可怜他,感到内疚,所以才会什么都依着他。 如今,得知他身体健康得很,骗了她两个月,她也就不再惯着他了,只想给自己放假躺平。 回宫后,每个夜晚都要被他折腾得腰酸背痛腿软,实在是受不了了。 今夜,她说什么都要一个人静静,好好睡一觉了。 司澜宴见她一路上不说话,回来后还和他分房睡,心底慌乱不安。 他怕她又生出逃跑的心思,就翻墙进了她的院子,撬开窗户进了她的屋子。 秦菱正躺在榻上望着天花板,想着今夜集市上发生的事,回宫这几个月和狗皇帝在一起的种种,骤然听见屋内响动,就起身坐在了榻边。 黑亮大眼睛望着朝她走近的司澜宴:“你来做什么?是不是还想骗我?” 司澜宴迈着大长腿几步就到了她面前,居高临下,温柔磁性地道:“小乖乖,我是来道歉领罚的。” “我不罚你,你身体恢复了是好事,你欺骗我,那也是善意的谎言,所以我不怎么生气。”她晃荡着小脚丫子说。 司澜宴俊脸上神色蓦然征了征! 她这反应,着实出乎他的意料了! 他已做好了她会生气怒骂他,控诉他,惩罚他的准备 秦菱解释给他听:“你确实为了保护我,脊背骨折,也确实为了保护我,而受了箭伤中了毒,甚至为了我而跳崖,导致身受重伤多处骨折坐了轮椅,只是你身体素质好,恢复得快罢了,你没有及时告知我你已被治愈了,隐瞒了我,是不对,但也谈不上谎病装瘸。” 言下之意,他为了她所受的伤,不会因为他装瘸而抹去。 司澜宴见她如此冷静如此善解人意,心中越发不安。 她不肯罚他,倒让他觉得,她在酝酿着什么大招。 于是,他就将藏在衣裳里的搓衣板抽出来,扔到地上,尊贵倨傲的双膝跪了上去。 大手紧紧攥着她的一双小手,摩挲着按揉着,檀黑幽深的眸子沉沉地盯住她:“菱儿不罚我,我便罚我自己,即使菱儿原谅了我,我也不能原谅我自己。” 秦菱见他主动下跪请罪,心中也是有些吃惊:“你起来,这次,我真的不气。” 得到她的谅解,司澜宴还是长跪不起。 还抓着她小手打向自己的脸,嗓音暗哑地道:“我骗了菱儿,我该死,我不是人,打我,菱儿” 秦菱抽了抽被迫打向他的小手,黛眉微撅又道:“起来!” 他却抓着她小手不放,又往自己脸上打了两下:“乖乖,你打我,我便起来,平日,不是喜欢打我吗?怎么不打我了?乖乖,打我” 秦菱抽不回手,挣扎间惯性使然,在他脸上用力拍了一下。 “啪——” 不经意的一巴掌打下来,司澜宴仰着被打的脸笑了,这才起身坐到榻边。 他将她揽入宽阔怀里圈抱着,在她发顶亲了一口:“打得好,为夫不是人,竟然骗了菱儿两月,接下来,跪两个月搓衣板,菱儿说,好不好?” 秦菱觉得他可能是有受虐倾向,在他怀里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都说不生气不罚他了,非要在这自导自演给她看,演的哪一出啊? 怕是在装瘸的时候,就已经于心里排练过这场戏了? 司澜宴见她安静得出奇,心中慌乱,紧紧拥着她,暗哑嗓音在她头顶颤抖着响起。 “我曾以为菱儿被火烧焦,而心死了,直到,得知你没死的那一刻,心才又活过来,直到再见你的那一瞬,我才感觉到活着的意义,我太害怕你又离我而去,所以,才瞒着你身体已恢复的事,菱儿,对不起” “我谎病装瘸,一直抱着你,亲吻你,缠着你滚床单,除了满足私欲,便是,只有这样,我才能感觉到,你没有在那年那场大火中死去” “知道吗?没有你的那些年,我活在暗无天日的深渊里,从未正大光明的活过,你的出现,是我灰暗生命中唯一的光亮,让我感受到了生命的意义” 秦菱听着他的这些话,也是直到现在才明白过来,回宫后,他为何总要缠着她滚床单,让她下不来榻。 因为,他要保证她时时刻刻都在他怀里,不让她有多余精力离开。 还有一点,他说的也没错,得知他身体好了,她就不会心软了,会生出离开他的心思来。 见她不说话,他不安地吻她额头,压下心头酸溜溜的醋意,大度地又同她道:“我不在意你和狐妖见面了,也不会胡乱猜忌你们之间的关系了,我只要你在我身边,只要你心里装的人是我,乖乖,我给了你自由契约,你可以大胆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我不会阻拦你,会给足你信任,你能回来我身边,便足够了” 他这一句句卑微到尘埃里的话语,尤其是最后一句,引得秦菱大为震撼! 她不可置信地睁着水盈盈鹿眸望着他,声音颤抖地唤他:“司澜宴,你忘了你的身份了吗?” “我说过,在你面前,没有皇帝,只是你一个人的夫君。” 司澜宴俯下俊美到极致的俊脸,吻她俏丽脸颊和柔软唇瓣。 放下他尊贵的帝王身段,耐心地哄她:“小乖乖,想坐龙椅吗?只要你想,我现在,便把皇位给你,江山给你,让你当女皇陛下?” “我不要” 他又轻咬她耳朵,在她耳廓处呵着热气:“那我将我所拥有的一切,生命,金钱,权势,地位,包括我的心,我的身,我整个人,都交给你?” 司澜宴在这夜装瘸被发现后,每天都带着搓衣板来秦菱榻边,主动下跪认错忏悔,还总想方设法扑倒她,无时无刻不在守着她。 他之所以总粘着她,寸步不离,引诱她和他滚床单,就是害怕她又离开。 他的担忧没错,她确实受不住他想出宫了,但碍于腰酸背痛腿软,就在榻上补觉,没有及时出走。 这天,趁司澜宴方便的功夫,秦菱悄咪咪弄来了一小包药粉,准备出宫要用。 临出宫前,因为不放心孩子,就去看了龙儿虎儿。 她抚摸着虎儿的小脑袋问:“告诉娘亲,虎儿喜欢现在的生活吗?” “喜欢呀,皇宫里头吃好,睡好,穿好,用好,那么多的人伺候着,那么多的人陪我玩儿,不要太舒服喔!” 秦菱听了虎儿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就转头又问龙儿:“龙儿会不会觉得当太子压力很大,要学习的东西多,喘不过气呢?” 龙儿双手背负在后:“压力?娘亲说的是学习吗?哎呀,那些功课都难不倒我,不要太简单啦,我看一遍听一遍就会啦,不会喘不过气啊!” 秦菱捏龙儿肉嘟嘟白嫩嫩的包子脸:“龙儿好棒。” 龙儿笑道:“娘亲,我喜欢当太子,这样,所有人都必须服从于我,听我发号施令,这种万人之上的感觉真好!” 秦菱脸上笑意加深。 看来,她这个儿子,还真是当皇帝的料呢! 因着上次她和司澜宴去往圣女族,十天才回宫,两个小家伙在她离开期间,有太后安抚陪着,也不哭也不闹。 所以,此次看过两个小家伙后,她也就没什么放不下的了。 既然司澜宴身体已好,她就可以安心的出宫,不用伺候照顾他了。 他随时会化身饿狼,她一定要远离他。 不然,可能有一天,她会死在榻上。 司澜宴不过片刻没见到她,就难受得要死,发了疯似的在殿内砸东西,见她回来了,抱着她又是缠绵腻歪。 她趁司澜宴不注意,将早就准备好的药粉洒向了他。 于是,司澜宴就这么晕了过去。 这次不同往日的偷偷出逃,只是出宫游玩透气,所以,她还留了一张纸条给司澜宴。 想到出宫后的美好生活,她激动得不行,连忙喊了一个身材娇小的宫女进来,对宫女说:“你转过身去。” 宫女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还是听话转身,以后背对着她。 “对不起了,小宫娥。” 她用手刀将宫女劈晕,将宫女身上的衣裳换下来穿在自己身上,随后就走出了寝殿。 又在地上弄了泥土,往自己脸上涂了涂,弄得脏一点。 皇宫面积很大,好在她已经熟悉出宫路线了,不久,便来到了最后一道宫墙前。 就在她欲施展轻功飞上宫墙的时候,李贵带着两个宫人出现在了她身后,尖细公鸭嗓喊住了她。 “哎,那位绿衣服的小宫女,你是哪个宫的啊?要去做什么?为何鬼鬼祟祟的啊?” 第215章 逃出 “奴婢是伺候皇后娘娘的,娘娘想尝试用新鲜的菱花泡茶喝,所以,奴婢在这给娘娘采摘菱花。” 她刻意压低嗓音,转过身来,低垂着头朝李贵走近了。 不待李贵看清她的脸,就将一包药粉洒了出去。 顿时,李贵和身后两名宫人,就通通倒下了。 她将他们的身体,拖到假山后面藏起来。 这药粉没有毒性,半天过去,他们就会从晕迷中苏醒,届时,她也已经跑远了。 如今她有了轻功,飞出宫墙易如反掌,就这么轻松的出了皇宫。 等到司澜宴醒来,半天已过去,得知秦菱又逃跑出宫了,心急如焚地就要出宫寻她。 李贵告诉他:“陛下,娘娘给您留了一张纸条,在桌上。” 他这才发现桌上有字条,便打开来。 “司澜宴,儿子留给你教育了,你要多陪陪儿子,将这近六年缺少的父爱补回来,我要给自己放一段时间的假,出宫游玩透气去了,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具体什么时候回来,还回不回来,都不好说,总之,老娘不想伺候你了,这小身子撑不住了,你要是耐不住寂寞,那就爱咋咋的,爱谁谁,我不管你,你也不要出宫来找我,让我冷静一下,如果想你和儿子了,我自会回来和你们团聚秦菱亲笔所写。” 要他别去找她,他哪里做得到? 当即就将纸条收起来,拿出那用特殊材质制成的口哨吹响,召来黑雕准备出宫追寻秦菱了。 “娘亲!我要去找娘亲!” 就在这时,院子外传来了龙儿吵闹叫喊声。 司澜宴大手一挥下命令:“李贵,快将太子拦截!” 他回到殿内,匆忙拿出纸笔,模仿秦菱字迹写下几句话,才又命人放了龙儿进殿。 龙儿已得知秦菱出宫去了,一进殿,就死死抱住他大腿不放。 “爹爹,您是不是要去找娘亲呀?我也要出宫去,您带上我一起!” 司澜宴重重冷哼:“还不是因为你,龙儿啊龙儿,你太让娘亲失望了,是因为你不成器,学不好帝王之术,娘亲才出走的,你知道吗?” 龙儿瞪大眼睛,猛烈摇头:“我不信,娘亲是因为爹爹才出走的,谁让您整天缠着娘亲不放,还总是欺负娘亲啊,您不是个男人!” 司澜宴捏龙儿小耳朵:“爹爹什么时候欺负过娘亲?爹爹爱她还来不及,那是怕她跑了,才缠着她的,是为了加深父母感情,让娘亲再也离不开爹爹,你看,等我不粘着了,你娘亲就跑了?” 龙儿一听,顿时觉得这话有几分道理。 父母感情好,就不会分开了 但他突然又想到,有几次在院子外听到的那些动静,于是就仰着小脑袋,没好气地撅起小嘴。 “还说没有欺负娘亲,几乎每天夜里,娘亲都在爹爹屋里哭叫求饶,以为我不知道吗,哼!” 司澜宴一听俊脸顿时黑如锅底,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龙儿,那是你娘亲癫痫发作了,所以每天夜里,爹爹都会守着她,哄她,安抚她,爹爹往日多疼娘亲,你能不知道?” 龙儿一想,爹爹白天和娘亲一起出现时,都很宠爱娘亲的,总是想方设法逗娘亲开心,把她放在心尖尖上呢,不禁又开始怀疑自己了。 毕竟,娘亲临走前,确实去找过自己,还问了自己身为太子的感觉如何,问他会不会觉得要学的内容多压力大呢 于是深深叹了一口气:“爹爹,娘亲真是因为我而出走的吗?” 司澜宴眸光温柔地俯视着他:“爹爹什么时候骗过你?” 龙儿回想一番,爹爹做什么都是为了他和弟弟好,似乎从没有骗过他们,就摇了摇头。 “没有。” 司澜宴又指了指桌上他仿着秦菱字迹写的纸条:“你自己看看,这是娘亲留下来的字迹,她要我好好教育你,等你什么时候能治理江山,能够接替皇位了,她便什么时候回来。” 龙儿并不知道字迹是司澜宴写的,放在眼前仔细看了看,信以为真。 “那好,我一定加强学习,让太师多教我治国权谋帝王之术,尽早独揽大权!” 龙儿信誓旦旦的话音落下,转身就跑去书房学习了。 司澜宴满意地点头。 听闻皇城上空黑雕震耳欲聋的鸣叫声,大步走出寝殿,碰上前来寻找龙儿的太师。 他就对太师道:“朕喜爱太子,人虽小,但意志坚定,习武极其刻苦,且武打天赋极佳,记忆超群,聪慧勇敢,志向远大,将来可承皇位,还望太师悉心教导。” “臣,定不负陛下重托。”太师毕恭毕敬地回。 司澜宴见黑雕已降落在院子里,抬腿上了黑雕后背,驱使黑雕出宫去寻找秦菱了。 这边,秦菱在街上买了人皮面具贴在脸上,买了衣裳换上,还买了条狗作伴,带上银票,一人一狗在酒楼里住下了。 外面锣鼓喧天,引得她来到窗户边往下看,底下有很多人在排队猜灯谜,于是也牵着狗狗下去凑热闹了。 今日她运气很好,所猜灯谜几乎全中了,一路过五关斩六将到了最后一个关卡。 主持人给秦菱出题:“九死一生!” 她眼眸一转就回:“独活!” 主持人又出题:“蜜饯黄连!” 这个很简单,她都不用想:“同甘共苦!” 主持人:“早不说,晚不说!” 秦菱:“许!” 那就是中午说呗。 主持人:“夕阳落山!” 秦菱:“岁!” 围观群众见秦菱这么厉害,一猜一个准,皆鼓掌欢呼,夸赞她是最强大脑。 就在秦菱笑呵呵的,觉得这些灯谜都太小儿科的时候,后面的灯谜突然变得难了起来。 只听主持人笑道:“十五天!” “啊?”秦菱左想右想,猜不出来这十五天的谜底是什么。 围观群众也是绞尽了脑汁,没人知道答案。 就在这时候,一道沉冷无温的霸道嗓音从人群中传出:“胖!月半胖!” 第216章 纪念 只听主持人笑道:“十五天!” “啊?”秦菱左想右想,猜不出来这十五天的谜底是什么。 围观群众也是绞尽了脑汁,没人知道答案。 就在这时候,一道沉冷无温的霸道嗓音从人群中传出:“胖!月半胖!” “没错,这位公子猜对了,把掌声送给这位公子!” 主持人眉飞色舞地率先鼓起掌来。 引得人群也跟着鼓掌,纷纷议论着这位突如其来的俊美男子,究竟是哪路神仙? 天,那好像是司澜宴的声音呢!不会是他?应该没那么巧合? 秦菱猛然听见那道磁性而又熟悉的男性嗓音,一下子想到了司澜宴,惊得躲在了赛台后面去! 她悄咪咪地伸出小脑袋,瞪大眼睛往赛台下一看,顿时呆住了! 人群中,那位身着白袍、卓然出尘、尊贵不凡、猜出灯谜的神秘男子,不是别人,还真是大暴君司澜宴! 麻蛋,为何她无论去到哪里,结果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呢?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司澜宴知道她躲在赛台后看他,深沉如泽眸光和她遥遥相望,只这么一眼,就又轻飘飘地收回了视线,俊脸上表情很淡漠,装作并没有认出她来。 既然她特意戴着人皮面具,不想暴露被他抓回去,那他就陪她在宫外好好玩玩。 主持人看出来司澜宴是贵人,身份不一般,笑盈盈地破例邀请他加入总决赛,站上高台和秦菱争夺冠军。 人群中有人发笑:“这位公子气度卓尔不凡,神秘莫测,一看就是猜谜高手,令这位一路闯到最后的小姑娘都害怕得躲起来了啊,哈哈哈哈!” 才出宫就撞上司澜宴,秦菱暗暗叫苦,转身正要逃跑 可节目工作人员,却眼疾手快的提着她后衣领,将她从赛台后面拉了出来,就好似老鹰抓小鸡似的! 主持人也笑眯眯的说:“这哪里是害怕得躲起来了,小姑娘没见过如此俊美的男子,分明是害羞了嘛!” 顿时,围观人群哄笑声不断。 秦菱就这么顶着众人嬉笑声又站在了台上。 她水灵灵的黑亮大眼睛,和司澜宴檀黑深邃的眸子对视上,内心当即就是一阵兵荒马乱。 朝身后跟着的小狗道:“小黄,上去咬他!” 那小狗虽然才养了一天,但很听她的话,还真朝着司澜宴冲了过去! 司澜宴满是压迫感的森然视线往那小狗身上一扫,大长腿一蹬,身上阴冷肃杀之气散发而出,直吓得被秦菱派出来战斗的小狗打了几个哆嗦! 小狗反过来站在了司澜宴一边,对着主人秦菱嗷嗷叫唤! 秦菱气得叉腰:“你这小畜生养不熟的,忘了谁才是你主人了吗?我白养了你一天啊?” 她气鼓鼓地又对司澜宴说:“这位公子,犹如地狱阎罗,狗见了都怕呢!” 司澜宴淡漠无温地道:“狗见怕,还是比狗都嫌要好。” 秦菱:“” 主持人见两人这样,兴奋地叫喊:“此次灯谜大赛,突然来了一位神秘高手,场面一度剑拔弩张,看来接下来有热闹可看了,好了,废话不多说,比赛继续开始!” 秦菱想到自己脸上戴着人皮面具的,又见司澜宴没有要掳走自己的意思,看向自己时视线也无比淡漠生疏,好似并没有认出她来,也就故作镇定的继续参赛了。 只听主持人出题:“最深的海是?” 秦菱对于自己所穿越的这个世界不甚了解,因而答不出谜底,托着腮只能靠蒙:“无尽之海!” 主持人摇头:“不对!” 司澜宴淡淡启唇:“归墟。” 主持人笑道:“恭喜,这位公子又答对了!” 后面的题目一个比一个难,秦菱几乎都答不出来,只蒙对了两个。 可司澜宴却全部答对了。 秦菱心中郁闷至极,朝着司澜宴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对手尴尬地笑:“呵呵,这位公子懂得可真多啊,小女佩服至极!” 司澜宴淡漠地瞥了她一眼,轻启薄唇:“姑娘廖赞,在下往日看书较杂,天文地理,史书杂谈,什么都看,故涉及面广泛,姑娘也不错,能冲到最后关卡,也是百里挑一。” 这时,主持人高声宣布:“前面关卡,是这位小姑娘赢了,但到达最后一关时,这位大才子没有错题,而姑娘只答对了几道题,故,最后一关是大才子赢了,因而此次比试,出现了两位冠军,一百两黄金,一人分一半!” 底下群众纷纷认可主持人的话。 可司澜宴却放弃领奖:“在下只是来玩玩,且只参与了最后一关,故退出比赛,只要那盏菱花灯。” 主持人指着身边的灯笼,惊赞道:“公子好眼力啊,此菱花灯,是场上所有灯笼中做工最复杂精细的一个,既然公子不要黄金,这菱花灯便送给公子,留作参赛纪念!” 就这样,那一百两黄金不用分了,可以都赏给秦菱。 秦菱却也摇头:“公子如此大度,我怎好意思一人独吞这百两黄金呢?便拿去换成粮食,分给那些生活困难、需要救济的苦难之人!” 此话一出,人群中顿时爆发出阵阵热烈掌声和欢呼声,纷纷赞赏秦菱心底善良。 司澜宴将刚得到的菱花灯递到秦菱面前:“姑娘大公无私,悬壶济世,乃菩萨心肠,在下瞧着,这菱花灯与姑娘更相配,便送给姑娘了。” 第217章 别怕 秦菱闻言,心中当即咯噔了一下! 总有种预感,大暴君已认出了自己! “灯笼是公子赢来的,还是公子留着!” 她摆手拒收,一溜烟跑掉了。 待回到客房后,见司澜宴并未追来,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回想起刚刚两人猜灯谜时的场景,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按照司澜宴霸道专制缠人的架势,若是认出她来,定会第一时间掳走她的,不可能让她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脱,却无动于衷。 她拍了拍“怦砰”乱跳的心口,安抚自己慌乱情绪。 就算被他认出来了,也没啥事,大不了和他一起回宫喽! 如今,两人之间的矛盾都已解除了,他对她还是挺好的 于是,秦菱就这么心大的洗洗睡下了。 睡到半夜时,她突然听闻一阵吵闹声,还闻到一股烟味,猛地睁开眼,就发现屋内着火了! 火是从门口烧进来的,她无法从门口逃出去,于是就来到了窗户边。 “嗖嗖嗖!” 窗户外无数着火的箭矢,朝着她狂射而来! 吓得她连忙蹲下身子往后倒退,不敢爬窗出去了! 屋内木质家具多,火越烧越大,屋外又有不少刺客,到处是燃火的箭矢。 她出也不是,不出也不是。 就在她绝望地想着拼死从燃着大火的门口闯出去时,屋外突然响起了一道熟悉而又霸道的声音:“菱儿!菱儿别怕!为夫来救你了!” 是司澜宴在喊自己吗?是他来救自己了吗?秦菱不敢置信。 司澜宴其实早就在猜灯谜时认出了秦菱,但他装作不认识她,住在她隔壁客房里。 刚刚他正在泡澡,发现她那边有动静,心口一紧,澡也不泡了,迅速裹上衣裳就冲了出去。 他来到她房间外,三两下就将那些刺客都扼杀了,再将一床厚棉被浸在泡澡的浴桶里打湿,披着湿棉被就冲进了起火的房间! “菱儿,菱儿你在哪,菱儿” 屋内浓烟滚滚,令他看不到秦菱所在,急得他红了眼,心脏不安地乱跳。 “咳,咳咳”屋内烟火太大,秦菱即使捂着口鼻,还是被浓烟呛得咳嗽不止,艰难回应司澜宴:“我在这里” 得到她的回应,司澜宴心中激动莫名,连忙循着她声音传来的方向冲去。 很快他就披着湿被子来到了她身边,将她护在怀里,带着她冲出了火屋,到了安全地带。 “这哪来的刺客啊?莫非是昨日留宿在这的住客,引过来的啊?”酒楼的侍卫才得知房屋着火了。 侍卫们提着水桶过来灭火,见秦菱和司澜宴从屋内出来,关心询问:“有没有受伤?要给你们喊大夫看看吗?” “我没事,快给我夫人瞧瞧,她不能有事” 司澜宴咬牙说完这话,突然就躺倒在了地上。 “夫君!” 秦菱紧张不安地扑到司澜宴身上,这才发现他肩膀处还燃着火,连忙帮他将身上的火给灭了。 一股烧焦味直冲鼻端,她心中一酸,眼睛红了。 他是为了保护她,将湿被子都盖在了她身上,他自己才会被火烧伤的。 想到这里,顿时感动得一塌糊涂,眼泪奔流地唤他:“傻瓜,你怎么这么傻啊” 很快,屋内大火得到了控制。 酒楼老板查出来了,那些刺客是来追杀昨日住在秦菱房内之人的,秦菱作为替身,只是受到了无妄之灾。 酒楼老板娘向秦菱和司澜宴道歉,给予补偿和医治,送他们住到更为安全的地方。 司澜宴后背和一条手臂都有被火烧伤,好在并未伤着骨头。 秦菱会医术,亲自给司澜宴处理伤口,上了药,给包扎好。 做好这一切,她就要起身去熬药。 司澜宴眼疾手快地拉住她小手,蓦地睁开眼道:“菱儿别走,菱儿为何要离开?莫非,直到现在,你都没有彻底原谅我?” 秦菱听了他这话,心中泛起一阵酸涩之感。 心疼地拍了拍他抓着她小手的大手,软声安抚:“我说过不恨你了,你别乱动,不然才刚包扎好的伤,又会裂开,傻瓜,为了我,把自己烧伤,值得?” 这么多天了一直等不到她说原谅,他心中慌乱,眸光深沉地盯住她:“没有你在身边,我活着,又有何意义?别再离开我,好不好?” 她眼眶泛红地回:“好,我再也不走了,你放心,我是去给你熬药的。” 得到她的这句保证,他终于安心下来,才松开了她。 过了一个时辰,秦菱熬好药端过来。 司澜宴一见到她,就将她抱在怀里坐着。 时时刻刻,要保证她在他怀里的架势。 秦菱用银勺舀起药汤,吹凉了,喂他喝下,一口又一口。 不一会,两碗药汤就都投喂完了。 司澜宴拥着她不放,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红盒,打开盒盖,可见里面躺着一个璀璨夺目的钻石戒指。 “菱儿,重新嫁我一次,再为我穿一次嫁衣,可好?” 她微撅黛眉:“封后大典上,你不是求过婚了吗?” 他盯着她淡淡地笑:“那次有宾客在,你说,是顾及我面子,才被迫答应了求婚,今日,没有外人在,菱儿可以遵从本心。” 他究竟是怕她又寻理由拒绝。 知道如今她正心疼他,被他再次舍身救她一幕给感动到了,她无法拒绝他的请求。 秦菱没想到他还准备了这一手,瞅着他俊脸上认真而又期待的表情,就将他手中的戒指拿在了手里,放在灯光下仔细照着。 “是粉钻,世间最珍贵的钻石,很漂亮呢。” 司澜宴:“很配我的乖乖。” 见她没有答应,他又推销起自己来:“为夫有钱有颜,有权有势有地位,体力好耐力棒,婚后,会上交我的全部,除了榻上,一切都听夫人的,生不生孩子在于你,将你宠成小公主。” 听他说得那么好,她就笑问:“那我呢?” 司澜宴:“你负责貌美如花,只需养心蓄锐,在榻上躺着便行。” 秦菱瞅着戒指说:“这造型很别致呢,你亲手打造的吗?” “这造型叫拥爱入怀,乖乖看到没?这一颗代表我,这一颗代表你。” 司澜宴指着戒指上的两颗钻石,解释给她听。 秦菱笑着点了头:“嗯,看在钻戒如此漂亮别致的份上,我就答应你的求婚了,从此,我就是你女人了。” “菱儿说什么?我没听清。”司澜宴还有点不敢相信。 秦菱双手环住他脖子大声说:“从今往后,我是你女人,你是我男人!” 终于得到她的彻底接纳,司澜宴激动地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将钻戒戴在她葱白的无名指上。 在给她戴上戒指的这一刻,他才明白过来,在她那个二十四世纪里钻戒所代表的非凡意义。 钻戒恒永久,他已将她永久套牢。 就在他拥着她就要吻上来的时候,她撅着黛眉控诉:“还少了一句话呢!” “什么话?”他知道那句话是什么,但故意装作不懂。 “有我有你。” “我想你?”他继续逗弄她。 “哼哼。”见他如此不上道,她不悦地撅起小嘴轻哼:“你这求婚一点诚意都没有,最重要的一句话,你居然都能忘记,猜灯谜时,你不是很厉害的嘛” 乖乖生气了,他也不再逗她了,修长指节挑起她精致小下巴,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深情告白:“菱儿,我爱你。” 见他总算想起来这句话了,秦菱拧着的小脸舒展开来,仰起明媚笑脸甜滋滋地亲他。 “夫君,我也爱你,一切都过去了,我愿意,做你的妻。” 其实两人之间的矛盾早就化解了,但一直有些许阴影笼罩在他们之间。 自这夜求婚成功以后,那些阴影才彻底从两人身上消散。 将心爱的小女人抱在怀里,闻着她身上淡淡的幽香,互相倾诉着衷肠,情到浓时,司澜宴自然而然的想和她缠绵一番。 掐着她小下巴挑起来,盯着她柔美的菱唇,嗓音沙哑地道:“乖乖,我好疼” “身上有伤,自然疼了,别乱动。” 秦菱受不了地推开他,都烧伤了,还想和她滚床单,真是服了。 娇嗔地瞪他:“现在只是求婚通过了,但还没拜堂啦,十天后,咱们再正式拜堂入洞房,在此期间,你得养伤,好好休息,因为,咱们要将最好的一刻留在那天,知道吗?” 司澜宴蹙起长眉。 十天,未免也太久了点。 不过,想到她答应了他的求婚,愿意和他拜堂成婚,心中已是无限欢喜,也就隐忍克制了下来,答应好好养伤,一切听她的安排。 十天,很快就过去了。 司澜宴身上的烧伤,在秦菱精心照料之下也基本痊愈了。 这天夜里,两人都身穿大红色喜服,又拜了一次堂。 除了两人外,并没有请证人和宾客,今夜是浪漫的二人世界。 司澜宴拥着秦菱,对天发誓:“苍天为证,大地为谋,江山为聘,今夜,我司澜宴娶了秦菱为妻,我会生生世世对她好!” 秦菱细弱胳膊抱着他,甜甜地笑:“下辈子,下下辈子,不管是做人,还是做妖怪,或者做牛做马做畜生,我秦菱,都要做司澜宴的女人。” 司澜宴亲吻她,手上端着合卺酒,修长有力臂膀和她纤细胳膊交缠。 他深深凝视着她水灵灵的美眸,幽深黑沉眼底有动人的流光划过,低声宣誓:“生生世世,永不分开,我爱你,秦菱。” 秦菱被他俊美无俦的面容,灼热摄人视线,以及深情告白,撩得小脸泛红,美眸里泛起无数花痴的小星星。 两人深情对望着,喝完了合卺酒。 “乖乖,这一夜,我等得好辛苦” 司澜宴瞅着近在眼前绝美动人的秦菱,深沉黑眸里迸出簇簇鬼火来。 正要将秦菱压下亲吻,秦菱却拿出亮闪闪冰冰凉的粗链子在他眼前晃了晃。 “别急,我给你准备了一道难题,来考验你。” 司澜宴眉骨突突直跳:“咱们已拜堂成婚,你已是我娘子,我已是你夫君,还需什么考验?” 第218章 不痛 “嘿嘿,有点意思” 秦菱笑呵呵地将一杯合卺酒喝完了,人更加晕乎乎,身体更加不舒服了。 这酒自是顶好的酒,喝起来又香又甜,堪比琼枝甘露。 她舔了舔唇,表示还想要喝。 可看着宫人手中端着的托盘上已经空了,不禁揉了揉迷蒙双眼,好奇而又失落地说:“咦,明明有六杯酒呀,还有五杯酒,都哪去了呢?” “乖乖病了,眼花了,不信你看,这是几根手指?” 司澜宴伸出一根骨节分明的修长指节,无奈地问她。 她舔着唇,仰着绯红笑脸说:“这是三根嘛,对不对” “不对。” 司澜宴瞅着她舔唇的红嫩小舌,心中热火高涨,口干舌燥得越发厉害,嗓音哑到了极致。 “你摸摸看,到底是几根手指?” 他抓住她无骨似的小酥手,握住自己伸在她眼前的那根食指,让她仔细感受究竟是一根手指还是三根手指。 谁料,醉酒的秦菱不按套路出牌,张嘴就咬他修长指节。 “嘶” 他被她咬得发出低哑闷哼。 秦菱又吐出了他手指头,气闷地捶打他精壮硬实的胸膛,撅着红润润樱桃小嘴哼着,“讨厌,定是被你喝了,那是人家的酒” 她酒量不好,本就半醉的情况下,刚又喝了那整杯合卺酒,也就彻底的醉了,变得和平时完全不一样。 司澜宴被她捶打得心口又酥又麻又痒,大手捉住她捶打他的小手,温柔耐心地低哄着:“乖乖,明天夜里,为夫再给你补上两杯,今夜不喝了,贪杯伤身子。” “我不要,讨厌,你还人家酒来,人家还要喝嘛” 意识已彻底模糊的秦菱,根本就不听他说,一只小手被他捉住了,她就抽出另一只小手继续捶打他。 她脸色绯红似火在烧,媚眼如丝,嗓音娇软魅惑,就好似变了个人。 外袍剥落肩头挂在纤细雪白的手臂上,爆好身材随着捶打的动作摇摇晃晃,美眸迷离含春地望着司澜宴,撅起的小嘴红润润的吸引人一亲芳泽。 司澜宴看着她这样勾引他,眼底迸出的鬼火越来越盛。 “乖乖” 如粗藤似的有力胳膊紧紧拥住她瘦小娇躯,噙住她柔软诱人唇瓣就狠狠吻了上来。 他的吻霸道又凶狠,滚烫又热烈,不比几年前那么冰冷禁欲隐忍克制。 吻得她小脑袋内一片空白,喘息连连,迫不及待伸手就去脱他身上衣裳。 司澜宴见她如此急切模样,惊讶的同时,起了逗弄她的坏心思,便松开了她小嘴,抓住她剥他衣裳的滚烫小手,隐忍着推开了她。 “乖乖,为夫错了,这就给你倒酒,你先放了我,好不好?” “不要嘛” 秦菱一手抓住他衣裳不放,一只细弱胳膊缠他脖子上,撅着红嫩小嘴,欲求不满地望着他:“你吻人家呀,怎么不吻了呀?” 司澜宴垂眸深沉地凝视着她,装作无动于衷。 可性感突出的喉结却出卖了他,控制不住的上下滚动。 “讨厌,你害人家越来越闷了,越来越晕乎乎了” 她揉了揉眼睛,看着他俊美到极致的俊脸,眼底冒出无数小星星来。 伸长了雪白天鹅颈,就去咬他线条紧绷性感的下颌,再噙住他岑薄的唇就是一通乱吻。 一双滚烫柔软的小手还不老实,摸他健硕精壮的胸膛,摸他沟渠分明块块坚硬的腹肌,心急火燎地剥除他身上衣带。 甚至,小脑袋还朝着他身前凑近了。 司澜宴被她逗得哭笑不得,掰开她乱亲乱蹭的小脑袋。 “乖乖,我不是奶娘,我可是男人” “呜呜,不要嘛,给我” 她挂他身上,哭闹撒泼。 司澜宴嘴角勾着笑意,一直隐忍着逗弄她,就是不给,不如她的意。 最后她焦急地哭了,软绵绵地伏在他身上,喘息如兰,对他高挺伟岸身躯上下其手。 “大坏蛋,你吻人家那里嘛,今日你怎么了呀?怎么不吻人家那里了呀?快啦,吻那里嘛” 司澜宴凑在她面前,高挺鼻梁蹭她柔滑小脸颊,红着眼睛,粗喘着哑声问:“哪里?小乖乖不说,为夫怎会知道?” 就这样,一番逗弄推拉纠缠之后,司澜宴被秦菱脱得只剩下一条裤子。 且她火热小手还在他身上极尽所能的煽风点火,梨花带雨,哭哭啼啼,一个劲求他吻她。 “嘶,乖乖,别哭了,这便来了” 绝色倾城、柔软曼妙的佳人在怀里哭求使坏,鼻端萦绕着淡淡醉人的幽香,灭顶之灾般的疼痛袭过司澜宴的四肢百骸,令他也不想再装什么高冷禁欲仙人了。 隐忍三日没有动小女人,为的就是今日这大喜的日子入洞房。 今夜他无需再忍,翻身就将妩媚勾人的小女人压下,一亲芳泽。 殿内红烛摇曳,影子凌乱成一团,妖精打架就是这样的了。 秦菱喝醉了酒,如娇艳欲滴初绽放的花朵,令司澜宴沉溺其间身心荡漾,彻底疯魔失控。 因着秦菱喝醉了迷迷糊糊,意识不清醒,他也就无需在她面前扮演腿瘸,无需如往日一样腻在榻上。 便直接化身为大灰狼,将李贵喊来发号施令。 “今夜,寝殿外无需值守,院里无需值守,将院门关上,通通都给朕,退出院外守候!” “是!” 李贵满脸震惊地退下,嘴角抽搐着,将院子里所有宫人都赶了出去。 今夜,这整座偌大的院子,都是帝后二人的天堂。 秦菱醒来后,已是过了一天。 她感觉腰酸背痛,腿软得厉害,大脑也昏昏沉沉的。 但对洞房之夜所发生的事,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只看到自己身上满是青紫斑驳暧昧红痕。 司澜宴谎病装瘸没有上朝,正在校场挥剑练武锻炼身体,令身体更加硬朗坚实。 以使他那花痴颜控的菱儿,更加爱慕痴迷他高大性感如雕塑一般的身体。 听到宫人第一时间向他禀告菱儿醒后,便乘坐轮椅来到她所在的院子里,假装虚弱地咳嗽数声。 “司澜宴,你趁我喝醉,欺负我!” 秦菱一见到他,就愤愤不平地捶打他宽厚肩膀。 “咳非也。”他淡定地轻咳着。 一双大手扣住她纤细柳腰,就将她小身子按在他有力大长腿上坐着,凑近她耳朵低声道:“是菱儿扑倒的我,菱儿还对我知道了吗?” 他将那夜之事,亲自口述一遍给她听。 “啊!司澜宴别说了!那不可能是我!” 听了他的描述,她那一张小脸顿时红成了洋柿子。 对于醉酒后所做的荒唐事,她简直不敢置信:“一定是你骗我,逗我玩儿,虽然我醉了,但我也不会那样做” “乖乖,可能是鬼上身了?” 司澜宴在跟她描述的时候,便也又回味了一遍洞房之事,温香软玉尚且在怀,令他平稳的呼吸也逐渐粗重了起来。 他掐着她细腰的大手,也逐渐不老实了起来。 “没错,是鬼上身了。” 秦菱被他粗粝大手惹得呼吸不稳,哼哼唧唧顺着他的话头应道。 总之,那夜的女人不是她就对了。 “艳鬼?”他揉着她腰窝又道。 “啊对。” 腰窝是她敏感地带之一,和后颈以及手心一样,她被他揉得忍不住微微颤栗起来,去拍打他作乱的鬼手。 想起封后大典上的求婚和婚礼,她这样告诉他:“司澜宴,其实那日,我是为了挽尊,不想让你在文武百官面前颜面尽失,所以才答应了你的求婚请求。” “乖乖,我在你面前,什么时候顾过面子?你不必顾及我面子,知道?” 司澜宴觉得他的乖乖已经彻底接受他了,只是他的乖乖才是那个要面子的人。 觉得她上面那句话,只是她要面子的托辞。 秦菱却摘下了无名指上的戒指,很认真地跟他说:“反正我是被逼无奈,看在那么多文武百官的面子上,才答应你的,戒指都不是我答应收下的,是你强制性戴我手指上的,那,还给你了。” 司澜宴手中蓦地多了一枚戒指,听了她那话,心口当即就是一阵窒息。 “乖乖,别开玩笑了,好吗?是嫌弃戒指上的宝石不够大吗?我再亲手给你打造一个大的,好不好?” 她歪着头说:“不是,等我哪天彻底接受你了,你再给我戴上。” 话落,见他额头淌有汗水,太阳穴突突直跳,就拂袖给他擦了擦汗。 挣扎着就要从他身上下来,要给他检查一番。 “司澜宴,你刚刚去哪里了呀?怎么这么多汗呢?” “想你想的,别动,疼” 他紧紧拥着她软绵绵小身子不放,低头狠狠噙住她小嘴。 一股邪火自心中升腾而起,是被她不老实挣扎之下蹭的。 一番深吻过后,两人皆喘息不止,心脏“砰砰”乱跳抨击着彼此。 秦菱小脸绯红一片,细弱胳膊攀着他脖子,睁着水灵灵大眼睛问他:“你是左腿疼吗?我给你看一看?” 对于司澜宴身坐轮椅成为残疾一事,她一直感到很内疚,每天都会亲自调配药包给他泡脚。 “好。” 感受到她的关心疼爱之意,他亲了亲她,倒是放她下来了。 眼眸微眯,想着等小乖乖检查完毕,趁着乖乖内疚心软之际,可以滚滚床单,恩爱缠绵一番 秦菱还不知道他心里存有坏心思,从他身上跳了下来,蹲在他轮椅前,对着他装瘸的左小脚敲敲打打。 “咳咳”司澜宴淡定地坐在轮椅上,轻轻咳嗽了两声。 感受着她柔软小手在腿上作乱,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发:“小傻瓜,我这腿瘸了,任你怎么弄,都没有知觉。” 秦菱叹息着脱了他的鞋子,让宫人打来一大盆热水,还拿了她调配的药包。 她挽起他裤腿,亲自伺候他泡脚,给他按摩小腿。 泡脚按摩完毕,又让宫人给她拿了一套银针来,准备刺激他的痛觉。 司澜宴原本正眯眼享受着她伺候他泡脚按摩,舒服惬意得不行,突然听到她说要用针,猛地睁开了眼。 看着已经到了她手中又长又粗的银针问:“小乖乖,这是” “用来扎你腿的啊!” 秦菱左手扶着他装瘸的腿,右手持银针毫不心软,几乎是话音落下的瞬间,就狠狠扎进了他左小腿处一个关键穴位。 还好他做好了她要扎他腿的准备,撑住了没有动弹! 她将长针往里持续推进,澄澈黑亮的大眼睛望着他问:“有没有感觉?” 司澜宴在粗长银针入穴的当口,整条腿好似被刀锯断了似的,令他痛得快要死去了,但他却硬生生忍住了,还故作轻松地摇头:“没有感觉。” “不应该啊” 根据她对他的全身诊断,他身体各方面都强健无比,怎会一只腿没有知觉,还虚弱咳嗽呢? 会不会是在谎病装瘸呢? 如此想着,她又拿出一根粗长的银针,精准扎入他伤处另一个关键穴位,黑亮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痛不痛?” 他强忍着钻心刺骨剧痛,依旧不动如山,轻启薄唇:“不痛。” 她又给他伤腿狠狠扎入第三针,不放过他面部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痛不痛?” 他内里痛不欲生,心在滴血,表面还是毫无波澜:“再扎一针试试?” “哎,罢了。” 她无奈地深深叹了口气,这下只能相信他是真的瘸了,还是因她而瘸的。 司澜宴被她扎得可以说是死去活来。 饶是他向来不怕疼,但被扎这三针,忍得也是极其辛苦的,因为腿不能动弹丝毫以免暴露。 若非想着要她以柔软娇躯慰藉他疼痛难忍的身体,早就不想装了。 只待撤了针,他眼底喷出熊熊烈火来,修长臂膀一伸,就将她扯得重心不稳,跌坐在了他宽阔坚实的怀里。 他圈抱着她小身子,骨节分明的修长中指戳她心口,轻咬她唇珠,暗哑地问:“用那么粗长的针扎为夫,乖乖,心口不会疼吗?” 秦菱反咬他一口:“我那是为了你好,希望你的腿脚早日恢复知觉!” “但为夫心很痛,被你吓坏了,你要好好补偿为夫受伤的心灵” 司澜宴幽怨地说着,将她身上外袍从肩膀处剥了下来,如饿狼似的俯下俊脸,埋首在她雪白细腻的颈项间吻她。 就在这时候,院子里有宫人来报:“陛下,孙太医求见皇后娘娘!” “让他进来!” 不等司澜宴发话,秦菱已率先下了命令。 司澜宴也想看看孙太医私下里找他的菱儿究竟有何事,也就隐忍克制着心中欲念,同意让孙太医进院子里。 “是!” 通禀的宫人退下后,很快,孙太医就来到了玉石桌前。 司澜宴深邃寒眸危险眯起,冷冽摄人眸光朝孙太医扫了过去,将他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见长得还算高大英俊,不禁重重冷哼一记。 “孙太医,你来找朕的皇后,所为何事?” 孙太医感受到帝王阴森肃杀的视线,吓得跪倒在地上。 “陛下,您真是有福气啊,咱西凉的老百姓也有福气啊,现在外界都传,皇后娘娘是观音菩萨转世,皇后娘娘是来拯救天下苍生的啊!” 司澜宴近来总沉溺于温柔乡,没有参与朝政,微讶之余扬起长眉:“老百姓此话怎讲?” 第219章 女神 孙太医就一五一十、激动万分地将事情真相道出。 “回陛下,前阵子,淮河一带爆发大面积瘟疫,死了十余万人,当时,就连被派去扬州管控救治瘟疫的太医,也都感染上了,就在太医院和官兵们都束手无策之时,咱们得到了皇后娘娘给的药方!” “咱太医院也是死马当成活马医,用皇后娘娘给的药方,熬了药给疫区的患者喝,没想到,那药方竟然有奇效,患者几乎全都喝好了,咱们将药方传下去,瘟疫就这么散去了啊!” “陛下,若不是皇后娘娘给的药有救,此次淮河一带的瘟疫,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如此大的劫难,轻松就被皇后娘娘给化解了,皇后娘娘正是神仙临世啊!” 司澜宴虽然近期没有上朝,也没有处理奏折,但一些重要的国事还是知道的。 淮河一带爆发大面积瘟疫他自然知道,还派了太医和羽林军前去支援。 他的菱儿会医术,爱看医书,还总往太医院跑,他也是知道的。 但菱儿随手给的一张药方,竟能有那么大的威力,他是万万没有想到的。 此次瘟疫来势汹汹,控制得也很快,原来都是菱儿的功劳? 就在他瞅着秦菱震惊不已的当口,孙太医紧接着又同他说起来。 “陛下,还有啊,前几日,畅州也爆发了一次天花,咱们照着皇后娘娘所说,将爆发天花的地区与周边地区隔离开,断掉被病毒污染了的水源,将天花病人隔离集中到一块!” “然后,又按照皇后娘娘的法子,在民间寻了身上长了透明疙瘩的病牛,用密封容器收集了不少病牛疙瘩里的毒液!” “咱将这些毒液,用到那些被隔离的天花病人身上,不多久,天花病人也都痊愈了啊,皇后娘娘真是观音菩萨转世啊!” 孙太医所说,都在秦菱的预料之中。 早在她离宫的那五年里,她在异国他乡就已经试验过了,还拯救了几次大的瘟疫。 不过,淡定归淡定,得知灾区顺利渡过了这两次难关,她也是很高兴的。 秦菱笑着点头:“救死扶伤,乃医者最基本的素养,被赞观音菩萨转世,真是折煞本宫了,本宫怎可与菩萨相比呢?” 孙太医跪地景仰地道:“皇后娘娘,您当得起,要知道这天花,犹如夺命的魔鬼,古往今来,是无人能医的头号绝症,且犯病率感染率极高,神出鬼没的,每次一爆发就要死很多人,而每年死于天花的病人数不胜数,您这医治天花的法子有奇效,不知道能挽救多少人的生命啊!” 司澜宴闻言,也是又激动又骄傲:“如此说来,朕的好皇后,化解了淮河一带的瘟疫,消灭了这如夺命修罗似的天花,还真是拯救了天下苍生!” “是的,陛下,老百姓也都说您有福气,独具慧眼,英明神武,娶了个好皇后呢!” 孙太医感觉到帝王身上的森冷煞气消散了,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赶紧拍帝王的彩虹屁。 司澜宴抱着秦菱就亲了一口,开怀大笑:“那是自然,朕的皇后原是隐士高人,朕可是捡到宝了,哈哈哈哈” 孙太医也笑:“缘分啊!天意啊!福气啊!活菩萨啊!” 秦菱被司澜宴的笑声震得耳膜嗡嗡响。 他大笑之下心脏越发强劲有力地震颤着,令被他拥在怀里的她那一颗小心脏也“砰砰”乱跳。 等到笑声停了,她就关切地问孙太医:“那些感染天花的患者,都活下来了吗?” 孙太医:“初染的病人用了牛痘毒液,一下子便好了,重症病人治愈率也达到了九成四,效果惊奇!” 秦菱点头:“天花并非只发生在人身上,动物也会感染,比如耕牛,但因为牛的抵抗力强,感染天花病毒后并不会死,体内也就有了天花抗体,咱们将牛痘化脓性汁液接种到人类身上,人类也就有了牛的天花抗体,若所有人都接种了牛痘抗体,天花也就杀不死人类了,人类也就彻底战胜了天花。” 孙太医佩服得五体投地:“皇后娘娘真乃神人也!” 司澜宴也是内心悸动不已,磁性嗓音沉声道:“好,不愧是朕的好皇后,朕这便拟旨,普及老百姓接种牛痘抗体,全民一起消灭天花!” 又向秦菱讨教了几个医学上的难题,再一番溜须拍马过后,孙太医识趣地退了下去,不再打扰帝后二人恩爱,以免惹祸上身遭到帝王报复。 见孙太医走了,司澜宴拥得秦菱更紧了几分,修长指节挑起她精致小下巴。 凝视着她的深邃眸底有流光划过,岑薄嘴角徐徐勾起:“乖乖,你这是给咱西凉,甚至全天下,攻克了一大跨纪元的难题,堪称救世主,你说,为夫,该如何重重嘉奖你呢?” 秦菱小身子一抖,那双望着她的大眼睛里满是惊惧:“我不要嘉奖,你放过我,我真怕了你了” 洞房那夜过后,直到现在,她都腰酸背痛腿软得厉害,她很怕接下来又下不来榻 “怕为夫作甚?为夫又不会吃了你” 司澜宴轻咬她可爱小耳朵,朝一旁站着的李贵使了个眼色。 李贵知道皇帝陛下又要和皇后娘娘酱酱酿酿了,麻溜地带着宫人全都退出院子,并将院门给关上了。 接下来,紧闭的院子内,就响起了令人面红耳赤的女子失声尖叫 这天,一家人坐在一起用晚膳。 桌上菜肴很丰盛,足足有三十六道菜,各种各样的美味应有尽有。 龙儿虎儿都很独立,吃饭从来不需要人喂,不需要人过多操心。 但因为上菜较多,餐桌也就相应的较大,秦菱担心龙儿虎儿太矮了夹不到菜,就帮他们一人夹了些爱吃的菜。 又担心小孩子吃鱼被卡住,还好耐心的帮他们挑了鱼刺,将鱼肉夹到他们碗里。 突然,司澜宴修长胳膊伸过来,拦截住了秦菱给小家伙们夹菜的筷子。 “菱儿,他们都这么大的人了,自己会照顾自己了,想吃,难道自己不会夹?难道自己不会挑刺吗?还需你亲自动手伺候?菱儿吃自己的便好,别惯坏他们了,嗯?” “喔,他们才多大呀?” 秦菱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咳咳”司澜宴假装虚弱地咳嗽,嗓音淡淡地道:“已经五岁了,想当年,我这么大的时候,可不需要母后照顾。” 秦菱凑在他耳边小声哼唧:“你自出生起,父母都不在身边,没有感受过亲情的温暖,所以才养成了你冷酷无情的秉性,但你不能要求咱们的孩子,也和你一样,不能扼杀他们所应该有的母爱?” “就是!就是!” 龙儿虎儿虽然听不清秦菱说了什么,但知道她是在帮他们说话,也都点头附和她,生气地瞪向司澜宴。 哭包虎儿更是伤心得眼底溢出了泪花。 觉得这个爹爹变了好多,都不是当初那个给他们变魔术、拿玩具哄他们、和蔼可亲的样子了! 两个小家伙撅着嘟嘟嘴,正要抱怨司澜宴不是他们的爹爹时,司澜宴却温和地教育起他们来。 司澜宴说:“你们不是三四岁的小孩子了,已经五岁了,是个小大人了,要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不能总依赖娘亲,不能让娘亲给你们夹菜挑鱼刺了,你们要保护娘亲,照顾娘亲,如此,才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两个小家伙一听,皱着的包子小脸顿时舒展开来! 原来,爹爹是为了他们好,是为了让他们成长为真正男子汉呀 龙儿开心地笑了:“谢谢爹爹滴教导,龙儿不会让爹爹和娘亲失望哒!” 虎儿破涕为笑,含泪点头:“爹爹,您对咱们可真好呀,总是为咱们着想!” 司澜宴一本正经地继续哄小家伙:“那是,爹爹不能看着你们走偏了,却不将你们拉回正道,只有,当你们能够彻底脱离母亲的照顾和怀抱了,才是真正成长了,能够独当一面了!” “对,爹爹教育得对!” “爹爹,您为了教育好咱们,真是费了好多的心思呀,虎儿都听您的!” 小孩子很好哄,都被司澜宴那一席话感动得一塌糊涂。 不但不需要秦菱给他们夹菜挑刺了,还反过来给秦菱夹爱吃的菜,暖心的给秦菱挑起了鱼刺。 秦菱看着两个小宝贝如此孝顺懂事,也是同样感动得不行。 “龙儿,虎儿,你们真是娘亲的小棉袄呀,嗯啊~唧~唧~” 她一感动,一开心,就在两个小家伙粉嫩嫩的包子脸上各亲了一口。 还慈爱地捧住虎儿小脸,吻掉他眼角泛起的泪花,母爱光辉从眼底毫不掩饰的溢了出来。 “啪——” 突然一阵巨响传来,吓得母子三人都抬眸看向声源处! 就见司澜宴大手猛地一拍桌面,阴鸷冷漠的肃杀眼神一一扫向了龙儿虎儿,尤其是那射向哭包虎儿的视线仿佛淬了毒的刀子! 菱儿在她面前,似乎从来没有这么温柔似水过 不,菱儿好久都没有在他面前这么温柔过了,也就是刚穿越时做戏给他看,才会软糯糯甜滋滋的对他 这两个小萝卜头,轻易就得到了菱儿的注意,关心,呵护,温情,爱意 是这两个小家伙,夺走了本属于他的一切! 龙儿虎儿被他那犹如寒刃似的森冷视线吓到,赶紧从秦菱身边跳开了! 两人瞪着圆溜溜如黑葡萄似的眼睛,不明所以地问:“爹爹,您又怎么了呀?是咱们哪里做得又不对了吗?” “哎!”司澜宴恨铁不成钢地叹息道:“看看,又忘了爹爹跟你们说过的话了?” 两个小家伙互相瞅了瞅。 虎儿抓了抓头顶上的小揪揪,傻乎乎地问龙儿:“哥哥你记性贼好,肯定记得?” 龙儿小脸一红,低下头去:“记得。” “我看你们都不长心,爹爹的话,你们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司澜宴面若冰霜,严肃教育道:“五岁了,这么大个人了,还要娘亲亲,还要娘亲抱,知不知羞?丢不丢脸?” 两个小家伙被训得狗血淋头,也是各叹了一口气,惭愧地道:“羞!羞!往后再也不会了!” 司澜宴见儿子们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且态度端正,这才满意地道:“总之你们记住,爹爹同你们所说,皆是为你们好,爹爹希望你们都能成长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龙儿虎儿闻言又是好一阵感动,顿时幸福得不得了,跳起来抱住司澜宴就是狂亲。 “爹爹无时无刻不在教育咱们呢!” “爹爹,您真的好关心咱们呀,您对咱们实在是太好啦!” 秦菱看着面前这一幕都无语了! 司澜宴这家伙,三十多岁的老男人了,还和五岁小屁孩争宠,如此玩弄儿子们的感情,他的良心就不会痛吗? 司澜宴是出了名的冷酷无情大暴君,一颗心是冰块石头做的,不管对谁,都是冷冰冰硬邦邦没有温度和感情可言,自然不会在儿子们面前感到自己有何不对。 他只有在面对他心爱的菱儿时,冷冰冰硬邦邦的一颗心才会融化掉,死寂心湖才会荡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咳,咳咳咳” 所以,接受到秦菱鄙视他瞪他的小眼神,他就假装虚弱地咳嗽不止,仿佛要把肺叶子咳出来似的,以博得她的一点疼惜怜爱。 果然,秦菱就将心思从两个小宝贝身上转移,关注到了他身上:“你怎么不吃呢,手不是好好的吗?” 他就故作虚弱地道:“突然想吃鱼,夹不到,你帮我夹” 他那句你帮我把鱼刺也摘了,还没说出口,就被秦菱打断:“你尚且咳嗽,不能吃鱼,要多食青菜,多喝热汤。” 秦菱夹了一堆青菜放他碗里,还给他打了一碗热汤放他面前。 他得寸进尺又道:“乖乖,喂我。” 秦菱看着曾经那么狂肆倨傲的一个大暴君,如今身坐轮椅成了残疾人,不能上朝听政,又总是虚弱咳嗽,还不能站起来夹菜,觉得这样的他有几分可怜,心里内疚不已,也就乖巧地舀了热汤吹凉了投他嘴里,还喂他吃起饭来。 “哼,爹爹骗人!” 一旁的龙儿虎儿见此一幕,才发现情况不对,顿时气鼓鼓的放下筷子不干了! 撅起嘟嘟嘴,胖乎乎的小短手指着司澜宴。 “爹爹要咱们自己夹菜,自己挑鱼刺,脱离娘亲照顾,可爹爹却粘着娘亲不放,还要娘亲投喂!” 第219章 女神 孙太医就一五一十、激动万分地将事情真相道出。 “回陛下,前阵子,淮河一带爆发大面积瘟疫,死了十余万人,当时,就连被派去扬州管控救治瘟疫的太医,也都感染上了,就在太医院和官兵们都束手无策之时,咱们得到了皇后娘娘给的药方!” “咱太医院也是死马当成活马医,用皇后娘娘给的药方,熬了药给疫区的患者喝,没想到,那药方竟然有奇效,患者几乎全都喝好了,咱们将药方传下去,瘟疫就这么散去了啊!” “陛下,若不是皇后娘娘给的药有救,此次淮河一带的瘟疫,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如此大的劫难,轻松就被皇后娘娘给化解了,皇后娘娘正是神仙临世啊!” 司澜宴虽然近期没有上朝,也没有处理奏折,但一些重要的国事还是知道的。 淮河一带爆发大面积瘟疫他自然知道,还派了太医和羽林军前去支援。 他的菱儿会医术,爱看医书,还总往太医院跑,他也是知道的。 但菱儿随手给的一张药方,竟能有那么大的威力,他是万万没有想到的。 此次瘟疫来势汹汹,控制得也很快,原来都是菱儿的功劳? 就在他瞅着秦菱震惊不已的当口,孙太医紧接着又同他说起来。 “陛下,还有啊,前几日,畅州也爆发了一次天花,咱们照着皇后娘娘所说,将爆发天花的地区与周边地区隔离开,断掉被病毒污染了的水源,将天花病人隔离集中到一块!” “然后,又按照皇后娘娘的法子,在民间寻了身上长了透明疙瘩的病牛,用密封容器收集了不少病牛疙瘩里的毒液!” “咱将这些毒液,用到那些被隔离的天花病人身上,不多久,天花病人也都痊愈了啊,皇后娘娘真是观音菩萨转世啊!” 孙太医所说,都在秦菱的预料之中。 早在她离宫的那五年里,她在异国他乡就已经试验过了,还拯救了几次大的瘟疫。 不过,淡定归淡定,得知灾区顺利渡过了这两次难关,她也是很高兴的。 秦菱笑着点头:“救死扶伤,乃医者最基本的素养,被赞观音菩萨转世,真是折煞本宫了,本宫怎可与菩萨相比呢?” 孙太医跪地景仰地道:“皇后娘娘,您当得起,要知道这天花,犹如夺命的魔鬼,古往今来,是无人能医的头号绝症,且犯病率感染率极高,神出鬼没的,每次一爆发就要死很多人,而每年死于天花的病人数不胜数,您这医治天花的法子有奇效,不知道能挽救多少人的生命啊!” 司澜宴闻言,也是又激动又骄傲:“如此说来,朕的好皇后,化解了淮河一带的瘟疫,消灭了这如夺命修罗似的天花,还真是拯救了天下苍生!” “是的,陛下,老百姓也都说您有福气,独具慧眼,英明神武,娶了个好皇后呢!” 孙太医感觉到帝王身上的森冷煞气消散了,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赶紧拍帝王的彩虹屁。 司澜宴抱着秦菱就亲了一口,开怀大笑:“那是自然,朕的皇后原是隐士高人,朕可是捡到宝了,哈哈哈哈” 孙太医也笑:“缘分啊!天意啊!福气啊!活菩萨啊!” 秦菱被司澜宴的笑声震得耳膜嗡嗡响。 他大笑之下心脏越发强劲有力地震颤着,令被他拥在怀里的她那一颗小心脏也“砰砰”乱跳。 等到笑声停了,她就关切地问孙太医:“那些感染天花的患者,都活下来了吗?” 孙太医:“初染的病人用了牛痘毒液,一下子便好了,重症病人治愈率也达到了九成四,效果惊奇!” 秦菱点头:“天花并非只发生在人身上,动物也会感染,比如耕牛,但因为牛的抵抗力强,感染天花病毒后并不会死,体内也就有了天花抗体,咱们将牛痘化脓性汁液接种到人类身上,人类也就有了牛的天花抗体,若所有人都接种了牛痘抗体,天花也就杀不死人类了,人类也就彻底战胜了天花。” 孙太医佩服得五体投地:“皇后娘娘真乃神人也!” 司澜宴也是内心悸动不已,磁性嗓音沉声道:“好,不愧是朕的好皇后,朕这便拟旨,普及老百姓接种牛痘抗体,全民一起消灭天花!” 又向秦菱讨教了几个医学上的难题,再一番溜须拍马过后,孙太医识趣地退了下去,不再打扰帝后二人恩爱,以免惹祸上身遭到帝王报复。 见孙太医走了,司澜宴拥得秦菱更紧了几分,修长指节挑起她精致小下巴。 凝视着她的深邃眸底有流光划过,岑薄嘴角徐徐勾起:“乖乖,你这是给咱西凉,甚至全天下,攻克了一大跨纪元的难题,堪称救世主,你说,为夫,该如何重重嘉奖你呢?” 秦菱小身子一抖,那双望着她的大眼睛里满是惊惧:“我不要嘉奖,你放过我,我真怕了你了” 洞房那夜过后,直到现在,她都腰酸背痛腿软得厉害,她很怕接下来又下不来榻 “怕为夫作甚?为夫又不会吃了你” 司澜宴轻咬她可爱小耳朵,朝一旁站着的李贵使了个眼色。 李贵知道皇帝陛下又要和皇后娘娘酱酱酿酿了,麻溜地带着宫人全都退出院子,并将院门给关上了。 接下来,紧闭的院子内,就响起了令人面红耳赤的女子失声尖叫 这天,一家人坐在一起用晚膳。 桌上菜肴很丰盛,足足有三十六道菜,各种各样的美味应有尽有。 龙儿虎儿都很独立,吃饭从来不需要人喂,不需要人过多操心。 但因为上菜较多,餐桌也就相应的较大,秦菱担心龙儿虎儿太矮了夹不到菜,就帮他们一人夹了些爱吃的菜。 又担心小孩子吃鱼被卡住,还好耐心的帮他们挑了鱼刺,将鱼肉夹到他们碗里。 突然,司澜宴修长胳膊伸过来,拦截住了秦菱给小家伙们夹菜的筷子。 “菱儿,他们都这么大的人了,自己会照顾自己了,想吃,难道自己不会夹?难道自己不会挑刺吗?还需你亲自动手伺候?菱儿吃自己的便好,别惯坏他们了,嗯?” “喔,他们才多大呀?” 秦菱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咳咳”司澜宴假装虚弱地咳嗽,嗓音淡淡地道:“已经五岁了,想当年,我这么大的时候,可不需要母后照顾。” 秦菱凑在他耳边小声哼唧:“你自出生起,父母都不在身边,没有感受过亲情的温暖,所以才养成了你冷酷无情的秉性,但你不能要求咱们的孩子,也和你一样,不能扼杀他们所应该有的母爱?” “就是!就是!” 龙儿虎儿虽然听不清秦菱说了什么,但知道她是在帮他们说话,也都点头附和她,生气地瞪向司澜宴。 哭包虎儿更是伤心得眼底溢出了泪花。 觉得这个爹爹变了好多,都不是当初那个给他们变魔术、拿玩具哄他们、和蔼可亲的样子了! 两个小家伙撅着嘟嘟嘴,正要抱怨司澜宴不是他们的爹爹时,司澜宴却温和地教育起他们来。 司澜宴说:“你们不是三四岁的小孩子了,已经五岁了,是个小大人了,要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不能总依赖娘亲,不能让娘亲给你们夹菜挑鱼刺了,你们要保护娘亲,照顾娘亲,如此,才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两个小家伙一听,皱着的包子小脸顿时舒展开来! 原来,爹爹是为了他们好,是为了让他们成长为真正男子汉呀 龙儿开心地笑了:“谢谢爹爹滴教导,龙儿不会让爹爹和娘亲失望哒!” 虎儿破涕为笑,含泪点头:“爹爹,您对咱们可真好呀,总是为咱们着想!” 司澜宴一本正经地继续哄小家伙:“那是,爹爹不能看着你们走偏了,却不将你们拉回正道,只有,当你们能够彻底脱离母亲的照顾和怀抱了,才是真正成长了,能够独当一面了!” “对,爹爹教育得对!” “爹爹,您为了教育好咱们,真是费了好多的心思呀,虎儿都听您的!” 小孩子很好哄,都被司澜宴那一席话感动得一塌糊涂。 不但不需要秦菱给他们夹菜挑刺了,还反过来给秦菱夹爱吃的菜,暖心的给秦菱挑起了鱼刺。 秦菱看着两个小宝贝如此孝顺懂事,也是同样感动得不行。 “龙儿,虎儿,你们真是娘亲的小棉袄呀,嗯啊~唧~唧~” 她一感动,一开心,就在两个小家伙粉嫩嫩的包子脸上各亲了一口。 还慈爱地捧住虎儿小脸,吻掉他眼角泛起的泪花,母爱光辉从眼底毫不掩饰的溢了出来。 “啪——” 突然一阵巨响传来,吓得母子三人都抬眸看向声源处! 就见司澜宴大手猛地一拍桌面,阴鸷冷漠的肃杀眼神一一扫向了龙儿虎儿,尤其是那射向哭包虎儿的视线仿佛淬了毒的刀子! 菱儿在她面前,似乎从来没有这么温柔似水过 不,菱儿好久都没有在他面前这么温柔过了,也就是刚穿越时做戏给他看,才会软糯糯甜滋滋的对他 这两个小萝卜头,轻易就得到了菱儿的注意,关心,呵护,温情,爱意 是这两个小家伙,夺走了本属于他的一切! 龙儿虎儿被他那犹如寒刃似的森冷视线吓到,赶紧从秦菱身边跳开了! 两人瞪着圆溜溜如黑葡萄似的眼睛,不明所以地问:“爹爹,您又怎么了呀?是咱们哪里做得又不对了吗?” “哎!”司澜宴恨铁不成钢地叹息道:“看看,又忘了爹爹跟你们说过的话了?” 两个小家伙互相瞅了瞅。 虎儿抓了抓头顶上的小揪揪,傻乎乎地问龙儿:“哥哥你记性贼好,肯定记得?” 龙儿小脸一红,低下头去:“记得。” “我看你们都不长心,爹爹的话,你们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司澜宴面若冰霜,严肃教育道:“五岁了,这么大个人了,还要娘亲亲,还要娘亲抱,知不知羞?丢不丢脸?” 两个小家伙被训得狗血淋头,也是各叹了一口气,惭愧地道:“羞!羞!往后再也不会了!” 司澜宴见儿子们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且态度端正,这才满意地道:“总之你们记住,爹爹同你们所说,皆是为你们好,爹爹希望你们都能成长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龙儿虎儿闻言又是好一阵感动,顿时幸福得不得了,跳起来抱住司澜宴就是狂亲。 “爹爹无时无刻不在教育咱们呢!” “爹爹,您真的好关心咱们呀,您对咱们实在是太好啦!” 秦菱看着面前这一幕都无语了! 司澜宴这家伙,三十多岁的老男人了,还和五岁小屁孩争宠,如此玩弄儿子们的感情,他的良心就不会痛吗? 司澜宴是出了名的冷酷无情大暴君,一颗心是冰块石头做的,不管对谁,都是冷冰冰硬邦邦没有温度和感情可言,自然不会在儿子们面前感到自己有何不对。 他只有在面对他心爱的菱儿时,冷冰冰硬邦邦的一颗心才会融化掉,死寂心湖才会荡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咳,咳咳咳” 所以,接受到秦菱鄙视他瞪他的小眼神,他就假装虚弱地咳嗽不止,仿佛要把肺叶子咳出来似的,以博得她的一点疼惜怜爱。 果然,秦菱就将心思从两个小宝贝身上转移,关注到了他身上:“你怎么不吃呢,手不是好好的吗?” 他就故作虚弱地道:“突然想吃鱼,夹不到,你帮我夹” 他那句你帮我把鱼刺也摘了,还没说出口,就被秦菱打断:“你尚且咳嗽,不能吃鱼,要多食青菜,多喝热汤。” 秦菱夹了一堆青菜放他碗里,还给他打了一碗热汤放他面前。 他得寸进尺又道:“乖乖,喂我。” 秦菱看着曾经那么狂肆倨傲的一个大暴君,如今身坐轮椅成了残疾人,不能上朝听政,又总是虚弱咳嗽,还不能站起来夹菜,觉得这样的他有几分可怜,心里内疚不已,也就乖巧地舀了热汤吹凉了投他嘴里,还喂他吃起饭来。 “哼,爹爹骗人!” 一旁的龙儿虎儿见此一幕,才发现情况不对,顿时气鼓鼓的放下筷子不干了! 撅起嘟嘟嘴,胖乎乎的小短手指着司澜宴。 “爹爹要咱们自己夹菜,自己挑鱼刺,脱离娘亲照顾,可爹爹却粘着娘亲不放,还要娘亲投喂!” 第220章 电流 “爹爹要咱们自己夹菜,自己挑鱼刺,脱离娘亲照顾,可爹爹却粘着娘亲不放,还要娘亲投喂!” 司澜宴接过秦菱喂到嘴里的饭菜,细细品味,心里甜滋滋的,理所当然地道:“爹爹腿脚不便,虚弱咳嗽,跟能蹦能跳的你们,能一样吗?” 两个小家伙一听,一想,又不生气了,顿时就释然了。 也是,他们两都是好手好脚,身体倍儿棒,一口气能跑好远,自然不能跟身坐轮椅还咳嗽的残废爹爹比。 哎,残废爹爹真可怜呀,白长了那么高大 两个小家伙同情心泛滥了,赶紧起身来到司澜宴身边给他夹菜,还抢过秦菱手中的饭碗要帮她投喂。 司澜宴之所以装瘸称病,就是为了博得秦菱疼惜怜爱,让她心软,不忍心离开他,会满足他的某些不可告人的需求。 眼下,这两个小家伙将他的好算盘都打乱了,令他享受着小女人投喂的幸福感没了,心里自然就不舒坦了。 他便给一旁的宫人使了个眼色,示意宫人赶紧将两个碍眼的小家伙带走。 宫人接受到他的意思,当即就笑着说:“外面马上要放烟花了,太子,二皇子,都吃饱了吗?” “呀,放烟花啦?我吃饱了!” “我也不吃了,咱们这就去看烟花!” 龙儿虎儿听说有烟花可赏,争着放下碗筷,哪里还坐得住,拿帕子就将嘴巴擦干净,往殿外跑去了。 秦菱喊住他们:“龙儿虎儿,这才吃几口呢,再多吃点啊,等会会饿的!” “爹爹,娘亲,你们慢慢吃,咱们真的饱了呀!” 龙儿虎儿手牵着手,蹦蹦跳跳地出了殿。 见两个小家伙已消失在视野里,秦菱无奈地摇了摇头,不放心地嘱咐小青:“给他们带上一些吃的过去,一边观看烟花一边吃,哎,都没有吃饱就跑掉了。” “还是娘娘想得周到。” 小青给装了一些好吃的放进膳盒里,提在手上,也跟着龙儿虎儿走了。 于是,殿内只剩下了秦菱和司澜宴,还有充当背景板的李贵,热闹的饭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秦菱黑亮大眼睛没好气地瞪向司澜宴:“这下你可满意了?也不怕饿坏了儿子们的啊?” “咳咳”司澜宴又是一阵假咳,面色平静地道:“我司澜宴的种,哪那么脆弱,有嬷嬷精心照顾,你不用太过担心,我只怕他们吃得太多,撑了。” “哎,这两孩子可能真不是你的种,不然哪有你这样当爹的呀?合着孩子是我送你的,所以就不上心呗?” 秦菱叹息着说,舀了勺热汤递至司澜宴嘴边。 司澜宴张嘴接下投喂,热汤入胃,暖融融地道:“我有菱儿便足够。” 若不是皇位需要有人继承,两个臭小子,他是一个都不想要。 生孩子做什么?用来分走菱儿的注意力和关爱吗? 且生孩子那么疼,他也不忍她再受那种罪。 还很怕她又难产把小命丢了,留他一人孤零零在这世间。 想到这里,他心头一紧,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菱儿最近,可感觉身体不适?” 秦菱还不知道他讨厌小孩子不希望她有孕,误以为他想要二胎了,毕竟从圣女族灵潭里苏醒后,他总是缠着她酱酱酿酿,又没有吩咐宫人给她准备避子汤。 她这一天天的,被他折腾的,魂儿要在他手中飘飞无数次。 想到他在榻上缠人的劲,凶猛的样,她小身子一抖,心脏怦怦直跳,用勺子挖了一大口饭堵他嘴里。 “你这只管生,不管教养的,就别想要二胎了,我服了避子药的。” 司澜宴闻言才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又紧张不安起来:“这药伤身,菱儿往后别喝了。” 秦菱就说:“我也不想喝的,往后,你别老缠着我滚床单了,我就不用喝了嘛。” “那不行!” 司澜宴斩钉截铁地道。 和心爱之人滚床单,是一件很亲密浪漫恩爱缠绵的事情,世间最幸福之事莫过于此。 品尝过情爱禁果滋味后,他便沉溺其间,无法自拔,每天都想和菱儿多贴贴。 在心爱的菱儿面前,他坚不可摧的自制力成为了零,恨不能死在她身上。 略微思索片刻,他就道:“往后,由我喝药。” 秦菱显然是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决定,闻言征了征,舀的热汤都洒在了他腿上,惊呼着:“司澜宴,你是想不举了吗?” 她那热汤洒得好,刚好洒在司澜宴腿间。 等她发现后,就尴尬地拿过帕子给他擦拭。 司澜宴被她擦拭的动作惹得心头邪火升起,按住她小手,眼底迸出鬼火来,嗓音沙哑了几分。 “为夫瞧着,是小乖乖想让我不举了,烫伤了我,你将来的幸福生活便没有着落了。” 秦菱小脸“刷”的一下爆红,抽了抽手:“我我不是故意的!” 司澜宴看着她羞红的小脸,感觉可爱,空着的那只大手在她软腰间掐了一把,继续逗她:“我看你便是故意的,是想要了吗?” 秦菱被他捏得扭了下腰,已经爆红的小脸瞬间红到了耳朵根,出口的嗓音没来由变得娇软了几分。 “司澜宴,你别一言不合就发情好吗?对,我就是故意想让你不举,因为我也不是非你不可,你还未经过我的考察转正成为正式夫君呢,我随时都可以踹了你,哼!” 司澜宴听到她那句“不是非你不可”,呼吸一窒,心中钝痛,覆在她软腰间的大手就转移了阵地。 “看来小乖乖是欲求不满了,我这便满足你。” “阿嚏——” 蓦地,站在司澜宴身后充当背景板的李贵,一时没忍住打了个喷嚏,惊得秦菱剧烈挣扎,用力瞪向司澜宴。 “别胡闹了,吃个饭,你也不老实” 李贵意识到自己背景板没当好,惊吓地颤声道:“陛下,娘娘,奴才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奴才这便出去了” 李贵麻溜地跑了。 司澜宴在秦菱小嘴上亲了一口,却是放开了她,嗓音沙哑地道:“等我喝了避子药,再来要你。” 秦菱被他亲得软唇麻了一下,仿佛被电流击中,小心脏怦怦乱跳。 不知为何,如今她的身子很容易在他撩拨之下起化学反应,令她总是无法抗拒他的诱惑,心中隐隐期待且很享受被他扑倒。 说是要考察他一段时间才会接受他,其实是她很喜欢那种被他不断追求着的感觉。 她要让他一直追求她,每天都跟初恋似的,每天处于热恋中的状态,感觉很浪漫。 甩去心中杂念,她继续舀汤喂他。 “司澜宴,你别喝那什么药,会不举的,放心,我自己调配的避子药,我自己清楚,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啦。” 司澜宴听她这样一说,感受到了鼓舞,当即就抱起她小身子坐在了自己大腿上,对她上下其手,亲吻起来。 秦菱也没有挣扎,被他撩得呼吸带喘,话锋一转又说:“但是,你腿脚不便,又老咳嗽,往后要克制,我怕你死在我榻上了,不知如何向太后交差呢,说你欲求不满所以嗝屁了吗?那我秦菱的大名,怕是要响彻这块九州大地了。” 她也不知道他究竟怎么了,又不是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了。 三十多岁的人,还那么大的火气,动不动就在她面前化身饿狼。 几年前刚刚认识他时,他并不是这样的,高冷禁欲犹如仙人一般,隐忍克制。 虽然他滚床单的功夫是很棒,她也能爽到飞起,但随时随地上演限制级,她这小身板也吃不消啊 “菱儿太小看为夫了,为夫像是那种随时都会在榻上嗝屁的男人?” 司澜宴轻笑着说,暗道他这谎病装瘸有效果。 他只担心她会在榻上嗝屁,没想到她反过来倒担心起他来了。 见她似乎没吃多少,都在照顾他和两个小家伙了,他就也给她夹菜,给她摘鱼刺,剥虾皮,好耐心地投喂她。 就这样,两人互相投喂,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一人一口的来。 这一顿饭,又亲又摸又打又调笑,一人喂一口的来,吃得极其舒坦,嬉笑声不断。 互相投喂完毕,司澜宴很难得的压下了心中那股邪火,并没有和秦菱酱酱酿酿,而是紧紧攥着她柔软小手道:“为夫带你去梨园看烟花。” “好。” 说是他带她去,却是秦菱推着他所乘轮椅去的梨园。 如今是夏天,梨园的花已经落了,看不到美轮美奂的雪白梨花了,只看到树上结满了黄橙橙的果子。 秦菱推着司澜宴经过一棵棵挂满果子的梨树,来到了梨园中央的大块空地上,也就是藤桌前。 她随手摘了两个熟透了的果子,往衣服上擦了擦,就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嗯,好甜,水分足。” 她递了一个给司澜宴:“要不要尝尝?” 司澜宴没接,大手扯着她小手,就将她扯得跌落在了他宽阔怀抱里。 然后他捉住她拿着果子的小手,张嘴,就在那被她吃过的甜梨上咬了一口,优雅地细嚼慢咽,嗓音低沉:“很甜,跟你一样。” 她就掐他脸:“油嘴滑舌。” 他低低地笑:“我便知道菱儿会如此说,下次,可否来个新鲜的句子?” 她这样回他:“因为这句话是为你量身打造,最适合你的啊。” 这时候,有宫人在一旁空地上点燃了烟花。 天边突然亮起了火光,引得相拥着的两人视线都望向了天边。 只见一排五颜六色的烟火冲天而起,飞出了数十米高的夜空,再齐齐绽放开来,形成形态各异的花朵,飞禽,走兽 烟花五彩斑斓,绚烂夺目,漂亮极了! 这一瞬间,昏暗的梨园都被这绚丽烟花点亮了,如白昼一般! 秦菱大眼睛亮晶晶的,兴奋地指着天空:“司澜宴,你快看,那边的烟花炸开来,就好像是一头涅盘重生的火凤凰呢!” 司澜宴深邃眸底映着烟花,和小女人靓丽的倩影,如星河荡漾开来,温柔地道:“接下来的才是重点,菱儿可得看仔细了。” 随着司澜宴话音落下,宫人又点燃了后面的烟花。 “好呀!”秦菱激动地定睛望着天边,随着一阵火光亮起,只见上空出现了两排绚丽的字迹。 对~你~的~爱,深~不~见~底 第220章 电流 “爹爹要咱们自己夹菜,自己挑鱼刺,脱离娘亲照顾,可爹爹却粘着娘亲不放,还要娘亲投喂!” 司澜宴接过秦菱喂到嘴里的饭菜,细细品味,心里甜滋滋的,理所当然地道:“爹爹腿脚不便,虚弱咳嗽,跟能蹦能跳的你们,能一样吗?” 两个小家伙一听,一想,又不生气了,顿时就释然了。 也是,他们两都是好手好脚,身体倍儿棒,一口气能跑好远,自然不能跟身坐轮椅还咳嗽的残废爹爹比。 哎,残废爹爹真可怜呀,白长了那么高大 两个小家伙同情心泛滥了,赶紧起身来到司澜宴身边给他夹菜,还抢过秦菱手中的饭碗要帮她投喂。 司澜宴之所以装瘸称病,就是为了博得秦菱疼惜怜爱,让她心软,不忍心离开他,会满足他的某些不可告人的需求。 眼下,这两个小家伙将他的好算盘都打乱了,令他享受着小女人投喂的幸福感没了,心里自然就不舒坦了。 他便给一旁的宫人使了个眼色,示意宫人赶紧将两个碍眼的小家伙带走。 宫人接受到他的意思,当即就笑着说:“外面马上要放烟花了,太子,二皇子,都吃饱了吗?” “呀,放烟花啦?我吃饱了!” “我也不吃了,咱们这就去看烟花!” 龙儿虎儿听说有烟花可赏,争着放下碗筷,哪里还坐得住,拿帕子就将嘴巴擦干净,往殿外跑去了。 秦菱喊住他们:“龙儿虎儿,这才吃几口呢,再多吃点啊,等会会饿的!” “爹爹,娘亲,你们慢慢吃,咱们真的饱了呀!” 龙儿虎儿手牵着手,蹦蹦跳跳地出了殿。 见两个小家伙已消失在视野里,秦菱无奈地摇了摇头,不放心地嘱咐小青:“给他们带上一些吃的过去,一边观看烟花一边吃,哎,都没有吃饱就跑掉了。” “还是娘娘想得周到。” 小青给装了一些好吃的放进膳盒里,提在手上,也跟着龙儿虎儿走了。 于是,殿内只剩下了秦菱和司澜宴,还有充当背景板的李贵,热闹的饭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秦菱黑亮大眼睛没好气地瞪向司澜宴:“这下你可满意了?也不怕饿坏了儿子们的啊?” “咳咳”司澜宴又是一阵假咳,面色平静地道:“我司澜宴的种,哪那么脆弱,有嬷嬷精心照顾,你不用太过担心,我只怕他们吃得太多,撑了。” “哎,这两孩子可能真不是你的种,不然哪有你这样当爹的呀?合着孩子是我送你的,所以就不上心呗?” 秦菱叹息着说,舀了勺热汤递至司澜宴嘴边。 司澜宴张嘴接下投喂,热汤入胃,暖融融地道:“我有菱儿便足够。” 若不是皇位需要有人继承,两个臭小子,他是一个都不想要。 生孩子做什么?用来分走菱儿的注意力和关爱吗? 且生孩子那么疼,他也不忍她再受那种罪。 还很怕她又难产把小命丢了,留他一人孤零零在这世间。 想到这里,他心头一紧,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菱儿最近,可感觉身体不适?” 秦菱还不知道他讨厌小孩子不希望她有孕,误以为他想要二胎了,毕竟从圣女族灵潭里苏醒后,他总是缠着她酱酱酿酿,又没有吩咐宫人给她准备避子汤。 她这一天天的,被他折腾的,魂儿要在他手中飘飞无数次。 想到他在榻上缠人的劲,凶猛的样,她小身子一抖,心脏怦怦直跳,用勺子挖了一大口饭堵他嘴里。 “你这只管生,不管教养的,就别想要二胎了,我服了避子药的。” 司澜宴闻言才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又紧张不安起来:“这药伤身,菱儿往后别喝了。” 秦菱就说:“我也不想喝的,往后,你别老缠着我滚床单了,我就不用喝了嘛。” “那不行!” 司澜宴斩钉截铁地道。 和心爱之人滚床单,是一件很亲密浪漫恩爱缠绵的事情,世间最幸福之事莫过于此。 品尝过情爱禁果滋味后,他便沉溺其间,无法自拔,每天都想和菱儿多贴贴。 在心爱的菱儿面前,他坚不可摧的自制力成为了零,恨不能死在她身上。 略微思索片刻,他就道:“往后,由我喝药。” 秦菱显然是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决定,闻言征了征,舀的热汤都洒在了他腿上,惊呼着:“司澜宴,你是想不举了吗?” 她那热汤洒得好,刚好洒在司澜宴腿间。 等她发现后,就尴尬地拿过帕子给他擦拭。 司澜宴被她擦拭的动作惹得心头邪火升起,按住她小手,眼底迸出鬼火来,嗓音沙哑了几分。 “为夫瞧着,是小乖乖想让我不举了,烫伤了我,你将来的幸福生活便没有着落了。” 秦菱小脸“刷”的一下爆红,抽了抽手:“我我不是故意的!” 司澜宴看着她羞红的小脸,感觉可爱,空着的那只大手在她软腰间掐了一把,继续逗她:“我看你便是故意的,是想要了吗?” 秦菱被他捏得扭了下腰,已经爆红的小脸瞬间红到了耳朵根,出口的嗓音没来由变得娇软了几分。 “司澜宴,你别一言不合就发情好吗?对,我就是故意想让你不举,因为我也不是非你不可,你还未经过我的考察转正成为正式夫君呢,我随时都可以踹了你,哼!” 司澜宴听到她那句“不是非你不可”,呼吸一窒,心中钝痛,覆在她软腰间的大手就转移了阵地。 “看来小乖乖是欲求不满了,我这便满足你。” “阿嚏——” 蓦地,站在司澜宴身后充当背景板的李贵,一时没忍住打了个喷嚏,惊得秦菱剧烈挣扎,用力瞪向司澜宴。 “别胡闹了,吃个饭,你也不老实” 李贵意识到自己背景板没当好,惊吓地颤声道:“陛下,娘娘,奴才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奴才这便出去了” 李贵麻溜地跑了。 司澜宴在秦菱小嘴上亲了一口,却是放开了她,嗓音沙哑地道:“等我喝了避子药,再来要你。” 秦菱被他亲得软唇麻了一下,仿佛被电流击中,小心脏怦怦乱跳。 不知为何,如今她的身子很容易在他撩拨之下起化学反应,令她总是无法抗拒他的诱惑,心中隐隐期待且很享受被他扑倒。 说是要考察他一段时间才会接受他,其实是她很喜欢那种被他不断追求着的感觉。 她要让他一直追求她,每天都跟初恋似的,每天处于热恋中的状态,感觉很浪漫。 甩去心中杂念,她继续舀汤喂他。 “司澜宴,你别喝那什么药,会不举的,放心,我自己调配的避子药,我自己清楚,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啦。” 司澜宴听她这样一说,感受到了鼓舞,当即就抱起她小身子坐在了自己大腿上,对她上下其手,亲吻起来。 秦菱也没有挣扎,被他撩得呼吸带喘,话锋一转又说:“但是,你腿脚不便,又老咳嗽,往后要克制,我怕你死在我榻上了,不知如何向太后交差呢,说你欲求不满所以嗝屁了吗?那我秦菱的大名,怕是要响彻这块九州大地了。” 她也不知道他究竟怎么了,又不是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了。 三十多岁的人,还那么大的火气,动不动就在她面前化身饿狼。 几年前刚刚认识他时,他并不是这样的,高冷禁欲犹如仙人一般,隐忍克制。 虽然他滚床单的功夫是很棒,她也能爽到飞起,但随时随地上演限制级,她这小身板也吃不消啊 “菱儿太小看为夫了,为夫像是那种随时都会在榻上嗝屁的男人?” 司澜宴轻笑着说,暗道他这谎病装瘸有效果。 他只担心她会在榻上嗝屁,没想到她反过来倒担心起他来了。 见她似乎没吃多少,都在照顾他和两个小家伙了,他就也给她夹菜,给她摘鱼刺,剥虾皮,好耐心地投喂她。 就这样,两人互相投喂,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一人一口的来。 这一顿饭,又亲又摸又打又调笑,一人喂一口的来,吃得极其舒坦,嬉笑声不断。 互相投喂完毕,司澜宴很难得的压下了心中那股邪火,并没有和秦菱酱酱酿酿,而是紧紧攥着她柔软小手道:“为夫带你去梨园看烟花。” “好。” 说是他带她去,却是秦菱推着他所乘轮椅去的梨园。 如今是夏天,梨园的花已经落了,看不到美轮美奂的雪白梨花了,只看到树上结满了黄橙橙的果子。 秦菱推着司澜宴经过一棵棵挂满果子的梨树,来到了梨园中央的大块空地上,也就是藤桌前。 她随手摘了两个熟透了的果子,往衣服上擦了擦,就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嗯,好甜,水分足。” 她递了一个给司澜宴:“要不要尝尝?” 司澜宴没接,大手扯着她小手,就将她扯得跌落在了他宽阔怀抱里。 然后他捉住她拿着果子的小手,张嘴,就在那被她吃过的甜梨上咬了一口,优雅地细嚼慢咽,嗓音低沉:“很甜,跟你一样。” 她就掐他脸:“油嘴滑舌。” 他低低地笑:“我便知道菱儿会如此说,下次,可否来个新鲜的句子?” 她这样回他:“因为这句话是为你量身打造,最适合你的啊。” 这时候,有宫人在一旁空地上点燃了烟花。 天边突然亮起了火光,引得相拥着的两人视线都望向了天边。 只见一排五颜六色的烟火冲天而起,飞出了数十米高的夜空,再齐齐绽放开来,形成形态各异的花朵,飞禽,走兽 烟花五彩斑斓,绚烂夺目,漂亮极了! 这一瞬间,昏暗的梨园都被这绚丽烟花点亮了,如白昼一般! 秦菱大眼睛亮晶晶的,兴奋地指着天空:“司澜宴,你快看,那边的烟花炸开来,就好像是一头涅盘重生的火凤凰呢!” 司澜宴深邃眸底映着烟花,和小女人靓丽的倩影,如星河荡漾开来,温柔地道:“接下来的才是重点,菱儿可得看仔细了。” 随着司澜宴话音落下,宫人又点燃了后面的烟花。 “好呀!”秦菱激动地定睛望着天边,随着一阵火光亮起,只见上空出现了两排绚丽的字迹。 对~你~的~爱,深~不~见~底 第221章 喜欢 “接下来的才是重点,菱儿可得看仔细了。” 随着司澜宴话音落下,宫人又点燃了后面的烟花。 “好呀!”秦菱激动地定睛望着天边,随着一阵火光亮起,只见上空出现了两排绚丽的字迹。 对~你~的~爱,深~不~见~底 天啦!秦菱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古代的烟花就已经这么牛逼了吗? 十秒很快就过去了,天边的字迹也消失不见了。 但紧接着,夜空中又出现了另外的两排字迹。 生~生~世~世,永~远~爱~你 秦菱双手捧着滚烫的小脸,抬眸紧紧盯着这印在夜空中的八个大字,期待地想着后面还有烟花吗?又会是什么字迹呢? 就在她震惊地瞪大眼睛想着的当口,新的字迹再次闪现。 我~爱~你,到~天~荒~地~老 一排一排的深情告白字迹,五颜六色,足足有十句,不断闪现在夜空中,绚丽夺目,令秦菱看得眼花缭乱。 直到绚丽字迹不闪了,烟花变成了百花齐放,争奇斗艳。 她还沉浸在那十句不重样的爱情宣言里,久久回不过神来。 司澜宴见她激动得失神了,深沉眉宇间不禁染上一丝笑意:“菱儿可喜欢?” 她这才回过神来,对着他笑靥如花:“喜欢,谢谢你,给我带来这场烟花盛宴。” 他拥着她,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只要菱儿喜欢,往后的每一天,我都放烟花给你看,陪你赏烟花,好不好?” “嗯,好。” 秦菱一双细弱胳膊圈着他脖子,仰起小脸来,就在他薄唇上落下一吻。 司澜宴大手紧扣她后脑勺,撬开她牙关,加深了她的这个吻。 许是刚才的烟花盛宴让两人受到了浪漫气氛感染,两人心跳前所未有的快,激动地震颤着彼此,这一吻也持续了很长时间。 两人的呼吸交融在一起,喘息连连,秦菱更是忍不住闷哼。 你来我往,情深意切,吻得难舍难分。 最后,司澜宴自然是少不了抽掉她腰带,轻咬她小耳朵,嗓音无比沙哑地同她道:“菱儿,我想要” 她小耳朵被咬,浑身好似被电流击中,不由自主地颤栗,娇软轻哼:“原来,你是在这里等着我的” “菱儿心跳得好快,颤抖得厉害,又酥又软,其实你也想要了,不是吗?” 他灼热的男性气息喷洒在她耳朵里,令她撑不住,咬唇喘气,微微闭上眼,本就柔软的小身子更加软了。 如此良辰美景,司澜宴片刻也不耽搁,抽掉自身腰带,粗喘着紧扣她细软柳腰。 吻得她眼前发黑,软声求饶。 有那么一瞬,她恍惚间睁开迷离的眼,在他幽暗眸底看见了绚烂的烟火,朵朵绽放开来,摄人心魄,仿佛永恒不灭的花火。 又是抵死缠绵的一夜。 秦菱被封为皇后,短短一个月间,时不时散发她身为皇后的耀眼光芒,为国家尽她绵薄之力。 因着她两次解除瘟疫,以及为国家做出的其他几个大贡献,让太后注意到了她并非一般女子,而是个奇女子。 这天一早,太后就来考她了,给她出了一个政治上的难题。 此时,山东以及山西出现了大面积蝗灾,当地种植的粮食损失惨重,民不聊生,朝廷下发了不少人力物力财力,组织成灭蝗军队,都没能彻底控制住蝗灾,甚至都快要渗透到北方去了,极有可能会影响到北方十月的大麦收成,太后询问她可有好的灭蝗措施。 秦菱黑亮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转,就用叫了一夜有些哑的嗓音说:“我有两个法子。” 太后惊喜地问:“皇后快说来听听。” 秦菱:“只要在之前人力的基础上,额外多准备八万只鸡,四万只鸭,增派出一支鸡鸭大军,就能消灭这蝗灾了。” 太后失笑:“鸡和鸭能赶得上人力啊?” 秦菱:“太后不要小看鸡鸭,一只鸡一天能吃百来只,一只鸭能吃掉几百只,八万只鸡,四万只鸭,一天就能吃掉两千万只蝗虫!” 太后有点不相信:“鸡鸭这么能吃?皇后,你亲眼目睹过?” 秦菱:“太后叫人去试验一下,不就知道真假了吗?” 太后点头:“那第二个法子呢?” 秦菱:“这蝗虫能吃,还很好吃,让酒楼做出美味的蝗虫来,制作方法普及给大家,再把当地盐价调低,让老百姓都能买得起食盐腌制蝗虫,如此一来,捕捉的蝗虫就能保存很久,人们就会四处捕捉蝗虫来吃,这样蝗虫也就能灭了!” 太后更加不敢置信了:“这蝗虫能吃吗?哀家从未吃过。” 秦菱:“太后不要小瞧吃货的力量,可以让御膳房,做一盆香辣蝗虫给太后尝尝。” “皇后,你这两个法子,真的能行吗?” “实践出真知,太后不如着人去试一试。” 太后点头笑道:“皇后真乃神人也,能想出如此妙计,哀家怎么就想不到呢?怪不得皇帝独独痴迷于你,老百姓也都赞你为观音菩萨转世!” 太后从秦菱这里走出去后,赶紧着人去试验秦菱所说的两个法子可行性了。 秦菱见太后走了,又拿出医书开始翻看。 哎,瘟疫她都能解除了,但对于司澜宴的左小腿无力且没有知觉,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翻看着医术,突然眼皮打架,昏昏欲睡。 夜里没睡好,司澜宴老爱折腾她,导致她白天总犯困。 她就这么趴在玉石桌面上,睡了过去。 待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了柔软的榻上,窗外阳光明媚,已是晌午了。 “菱儿醒了?” 司澜宴放大版俊美无俦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他拥着她坐起来靠在床头,她则靠在他坚实胸膛。 他从床边的小桌上倒了杯水递到她唇边:“渴了?” 她确实口干舌燥得厉害,张嘴就喝光了一杯水,问他:“你精力这么好,怎么不去上朝啊?我可不想被骂魅惑君王不早朝的妖妃呢!” 司澜宴见她口渴,就又倒了一杯水喂她。 “谁敢骂你?外面老百姓都赞你,为观音菩萨转世。” 放下水杯,他又装可怜:“菱儿,真要我拖着这残废的腿和虚弱不济的身子,去上朝处理政事?哎,哪有残废坐轮椅的皇帝?如此模样在朝堂之上,会被人耻笑的,知不知道?” 秦菱不知道他在装瘸,听他这样一说,内心顿时歉疚不已。 也是,身患残疾之人,是不能当皇帝的,有损皇家威仪。 她就又说:“那你也可以去御书房批阅奏折的嘛!” 司澜宴就又叹了口气:“可以是可以,但我怕往后没有充足的精神体力,满足你那超强的需求了。” 秦菱一听顿时气得牙痒痒,小粉拳不停捶打他坚实胸膛,发出砰砰砰的声响。 “下榻去,批阅奏折,处理政事!” 究竟是谁需求旺盛?哼! “咳乖乖,让我歇会,我累了。”司澜宴紧接着又装虚弱咳嗽:“你以为,这世上所有男人,都那么勇,那么猛吗?和你在榻上滚了一整夜,外加半个白天,我已是纵欲过度” 后面几个字,他是凑在她耳朵边说的,沙哑磁性的嗓音犹如撩人的低音炮,充满了蛊惑。 听得秦菱浑身都酥麻了。 而且,她发现他竟然又 秦菱直接无语了! 这个抱着她明显又想要欺压她的男人,真是如他所说,纵欲过度、身体残废、虚弱不济的样子吗? 昨天,被欺压得毫无还手之力的可不是他,哭喊求饶的可不是他,不断喊着再来的可不是她呀! 眼下,腰酸背痛腿软的也不是他呀! 若非她懂得了医术,知道用药调理自己的身体,哪里撑得住? 就在她无语吐槽的当口,司澜宴突然轻笑了一声,挑起她小下巴道:“我的头等大事,不是处理政事,而是遣散后宫。” “呀,你在胡说什么?”秦菱闻言一惊,抬手摸他额头:“是脑子烧坏了吗?” “我没病。” 司澜宴捉住她小手,俊脸上神色极其认真,深邃黑眸沉沉地盯住她,眸底有晦暗不明的流光划过。 他执起她小手,在她白皙手背上亲了一口:“小乖乖,芸芸众生,弱水三千,我皆不屑一顾,却独独对你上了心,往后,我的后宫,将只有你一人,开不开心?” 秦菱望着他俊脸上认真神色,听着他这深情的话,还是不敢置信:“你真舍得为了我,遣散后宫吗?” 司澜宴又亲她:“你没有听错,我要为你,扫除后宫莺莺燕燕,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 秦菱澄澈美眸大睁:“司澜宴,你疯了吗?后宫是联系前朝的纽带,大臣们不会同意你这么干的!” “无需他们同意,乖乖,我只要你开心。”司澜宴大掌扣着她后脑勺,将她压向自己,高挺鼻梁抵着她好看琼鼻:“你是我的全部,天下在我眼中,皆是浮云蝼蚁。” 她黛眉微撅,温热绵柔的呼吸喷洒在他唇边:“可你很难以一己之力,平息那些大臣们的怒火,而且,我也会被他们称作祸国妖妃的,司澜宴,你有这个心,我已经很感动了,你不要拿国家安危开玩笑!” 他后宫那些女人,说起来也是可怜,有和没有一样,对她的生活几乎没有什么影响的。 若被遣散了,她倒觉得她们更加可怜了,岂不是连个容身之处,都没有了吗? “我是皇帝,你是我的皇后,谁敢说不是?”司澜宴坚定了要遣散后宫。 狂热霸道的吻落在她红嫩双唇,褪去她衣裳和束胸带,将她柔软娇躯推倒,重重压在身下,低喘着哄她:“帝后情深,于国家来说,是好事一桩,乖乖,知道吗?” 司澜宴说到做到,竟然真的下旨,遣散了后宫除秦菱以外的所有美人。 那些妃子出宫后,愿意另嫁他人选择幸福的,他会着人给寻觅安排良缘,给予丰厚补助。 不愿意再嫁的妃子,他也同样给予丰厚补偿,还给找地方安置,过她们想要的自由生活,保证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从未获得帝王赏眼垂怜的妃子们,得到遣散的圣旨后,有人高兴唱歌,但也有人伤心难过。 哭哭啼啼的有,不舍出宫的有,发疯的也有,但最后,却没一人留下来。 因为司澜宴下了圣旨,抗旨者杀无赦。 旨意下来,自然受到了多人阻拦。 但那些大臣们阻拦也没用,毕竟这是帝王的私事,帝王的家事,大臣们没有插手帝王后宫的权利。 多嘴几句,就会遭到帝王严惩。 司澜宴就这么以雷霆手段,在一夜之间,清理掉了他的那些后妃们,只留下来秦菱一人。 京城里,得知此事的人无不震惊,他们的皇帝陛下与皇后娘娘竟这般伉俪情深。 司澜宴为了秦菱遣散后宫,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如此浪漫感人的事迹,就这样在京城里往外流传开来,成为了一段佳话。 这天,太后走在空寂的后宫里头,扶额深深叹息。 “哎,罢了,遣散后宫,对于那些不受圣宠的妃子们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幸事,毕竟,守着个一年到头见不到一面、从不正眼瞧自己、也不爱自己的男人,一辈子,囚禁在这高高的宫墙内,做活寡妇和怨妇,也是一件痛苦无比的事,还不如出宫获得解脱。” 太后身边的嬷嬷点头。 “太后娘娘所言极是,出宫后,无论是另嫁他人,还是怎样,是可以过她们想要的生活了。” “嗯,这么说来,皇帝倒是为了他的皇后,做了一件好事啊,哈哈” 太后轻声说着,突然笑了起来。 “哀家一直以为,只有在话本子里,才能看到这种帝后情深的专宠戏码,没想到有生之年,竟然亲眼目睹到了,还是发生在哀家的儿子身上,哈哈” 这天,是七夕情人节。 才刚用过晚膳,司澜宴就将秦菱抱在怀里腻歪。 他轻咬她唇珠,哄她开心:“小乖乖,今日是七夕节,传说中牛郎织女于鹊桥相会的日子,为夫带你出宫玩个尽兴。” “今天是七夕?”秦菱一听,迫不及待就从他身上跳了下来:“那还等什么呀,一年一次,机不可失,咱们现在就出宫!” 司澜宴却轻笑着拉住了她:“乖乖打算就这么和我上街去?” 秦菱这才想起来,两人的身份是皇帝和皇后,不乔装打扮一下就走出去,可能会惹上大麻烦。 就摇了摇头说:“咱们应该换身衣裳,戴上面具再出发!” “聪明。”司澜宴拍了两下手掌,宫人就将面料普通的常服呈了过来。 于是,两人就这么在宫人伺候下,快速换掉了外面的衣裳。 司澜宴瞅着面前即便一身普通衣饰也掩饰不住绝美姿容的小女人,深沉眼底划过一道流光,觉得如此打扮之下的小女人别有一番风情。 大手将她按在身前,给她佩戴上质地轻柔的洁白面纱,温柔地道:“小乖乖,去到集市上,可不能再叫司澜宴了,要叫夫君才是。” 秦菱面纱遮挡着下半张脸,只露出澄澈水灵的大眼睛和光洁好看的额头,朝着他乖巧点头:“记住啦,你放心!” 他就期待地挑起她小下巴:“叫一声,给为夫听听?” 她帮他也戴上银色鬼面具遮住俊美容颜,只露出一双深邃黑眸,听了他那话就甜甜地唤道:“夫君,晚了就不好玩啦,快点走啦!” 他倒也想抱起她快些飞到集市上去,但他尚且在装瘸坐轮椅,就只能无奈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精彩节目,通常都在后面。” 有护龙卫相送,不一会,两人就乘坐马车出了皇宫,来到了京城集市上。 只见街头张灯结彩,歌舞阵阵。 上空的烟花朵朵绽开,远处河面上还飘着无数亮闪闪的花灯。 瞧着好看极了,热闹极了。 虽然两人都身着寻常面料的衣裳,还各戴着白面纱和鬼面具,伪装得很好,但一路上还是吸引了不少人侧目。 毕竟,一个人吸不吸引视线,不是光看脸,还看身姿和气度。 司澜宴高大颀长的挺拔倨傲身姿,和秦菱凹凸有致的曼妙阿娜身段,于人群中格外显眼。 不过,司澜宴身上冷冽肃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气,即使坐在轮椅上都没有减弱,令人不敢过多接近。 更别说他身后还有数名持刀侍者,那狠厉嗜血的眼神,也是吓得路人们只敢远远观望,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秦菱是吃饱了才出宫,对街上吆喝吃喝的摊位不感兴趣。 但她看到一些卖小孩子玩具的,就情不自禁顿下了脚步,母爱的光辉从眼底溢了出来。 摆在她面前的,是一个五彩金果匣子,里面有许多七夕果,还有一些手工制作的青蛙,蝴蝶,蜜蜂,还有各色各样的花朵。 司澜宴看着摊位上的东西,轻咳着提醒她:“今日是咱两的节日,小孩子抛一边。” 虽然他话是这样说,但还是给身后侍者使了个眼色,将这个被她看重的五彩金果匣子,给买了下来。 秦菱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大醋坛子又吃醋了,就俯身凑在他跟前,装作小孩子模样,小孩子口吻,代替龙儿虎儿跟他道谢。 “谢谢爹爹,爹爹您真好呀,您是我们的好爹爹,和娘亲出去游玩,还不忘记给咱们带礼物回来!” 司澜宴被她这么一逗,心中蒸腾的醋意顿时就消散了不少,凑上去就亲了她一口。 “唔”秦菱起身,娇嗔地瞪他:“面具好硬。” 她走到他身后,推动轮椅往前慢悠悠地走,到了卖糖葫芦的摊位前停下来。 虽然吃饱了并不饿,但她一看到那红彤彤包裹着糖衣的葫芦,口水就情不自禁泛滥成灾。 不等她开口,在她停下脚步的瞬间,司澜宴就命身后侍者给买了二十根糖葫芦,其中十九根由身后侍卫拿着。 他只拿走一根糖葫芦,剥掉油纸后递给秦菱吃。 秦菱嘴角弯弯,接过来咬了一个。 糖葫芦入口,酸酸甜甜,开胃消食,好吃极了,小脸上不禁露出灿烂的笑容来。 司澜宴看她吃得那么开心,也跟着勾起了嘴角。 不知为何,看到她吃东西的样子,感觉比自己吃还要满足享受。 喉结滚动道:“小乖乖,喂我一个。” 秦菱正要将自己手中开动过的糖葫芦递给他,又想到被她吃过了,就在身后侍者手中拿了一支未开封的糖葫芦,剥了油纸递到他手里。 司澜宴拿着却不吃,非要在她开动过的那根糖葫芦上咬下一个。 她不解地问他:“夫君为何老爱跟我抢着吃呢?” 司澜宴细嚼慢咽着说明:“一起吃,才有那味,为夫感觉,你吃过的,香。” 她就傻乎乎地又问:“是不是我拉的屎,你也会觉得更香一点呢?” 第221章 喜欢 “接下来的才是重点,菱儿可得看仔细了。” 随着司澜宴话音落下,宫人又点燃了后面的烟花。 “好呀!”秦菱激动地定睛望着天边,随着一阵火光亮起,只见上空出现了两排绚丽的字迹。 对~你~的~爱,深~不~见~底 天啦!秦菱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古代的烟花就已经这么牛逼了吗? 十秒很快就过去了,天边的字迹也消失不见了。 但紧接着,夜空中又出现了另外的两排字迹。 生~生~世~世,永~远~爱~你 秦菱双手捧着滚烫的小脸,抬眸紧紧盯着这印在夜空中的八个大字,期待地想着后面还有烟花吗?又会是什么字迹呢? 就在她震惊地瞪大眼睛想着的当口,新的字迹再次闪现。 我~爱~你,到~天~荒~地~老 一排一排的深情告白字迹,五颜六色,足足有十句,不断闪现在夜空中,绚丽夺目,令秦菱看得眼花缭乱。 直到绚丽字迹不闪了,烟花变成了百花齐放,争奇斗艳。 她还沉浸在那十句不重样的爱情宣言里,久久回不过神来。 司澜宴见她激动得失神了,深沉眉宇间不禁染上一丝笑意:“菱儿可喜欢?” 她这才回过神来,对着他笑靥如花:“喜欢,谢谢你,给我带来这场烟花盛宴。” 他拥着她,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只要菱儿喜欢,往后的每一天,我都放烟花给你看,陪你赏烟花,好不好?” “嗯,好。” 秦菱一双细弱胳膊圈着他脖子,仰起小脸来,就在他薄唇上落下一吻。 司澜宴大手紧扣她后脑勺,撬开她牙关,加深了她的这个吻。 许是刚才的烟花盛宴让两人受到了浪漫气氛感染,两人心跳前所未有的快,激动地震颤着彼此,这一吻也持续了很长时间。 两人的呼吸交融在一起,喘息连连,秦菱更是忍不住闷哼。 你来我往,情深意切,吻得难舍难分。 最后,司澜宴自然是少不了抽掉她腰带,轻咬她小耳朵,嗓音无比沙哑地同她道:“菱儿,我想要” 她小耳朵被咬,浑身好似被电流击中,不由自主地颤栗,娇软轻哼:“原来,你是在这里等着我的” “菱儿心跳得好快,颤抖得厉害,又酥又软,其实你也想要了,不是吗?” 他灼热的男性气息喷洒在她耳朵里,令她撑不住,咬唇喘气,微微闭上眼,本就柔软的小身子更加软了。 如此良辰美景,司澜宴片刻也不耽搁,抽掉自身腰带,粗喘着紧扣她细软柳腰。 吻得她眼前发黑,软声求饶。 有那么一瞬,她恍惚间睁开迷离的眼,在他幽暗眸底看见了绚烂的烟火,朵朵绽放开来,摄人心魄,仿佛永恒不灭的花火。 又是抵死缠绵的一夜。 秦菱被封为皇后,短短一个月间,时不时散发她身为皇后的耀眼光芒,为国家尽她绵薄之力。 因着她两次解除瘟疫,以及为国家做出的其他几个大贡献,让太后注意到了她并非一般女子,而是个奇女子。 这天一早,太后就来考她了,给她出了一个政治上的难题。 此时,山东以及山西出现了大面积蝗灾,当地种植的粮食损失惨重,民不聊生,朝廷下发了不少人力物力财力,组织成灭蝗军队,都没能彻底控制住蝗灾,甚至都快要渗透到北方去了,极有可能会影响到北方十月的大麦收成,太后询问她可有好的灭蝗措施。 秦菱黑亮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转,就用叫了一夜有些哑的嗓音说:“我有两个法子。” 太后惊喜地问:“皇后快说来听听。” 秦菱:“只要在之前人力的基础上,额外多准备八万只鸡,四万只鸭,增派出一支鸡鸭大军,就能消灭这蝗灾了。” 太后失笑:“鸡和鸭能赶得上人力啊?” 秦菱:“太后不要小看鸡鸭,一只鸡一天能吃百来只,一只鸭能吃掉几百只,八万只鸡,四万只鸭,一天就能吃掉两千万只蝗虫!” 太后有点不相信:“鸡鸭这么能吃?皇后,你亲眼目睹过?” 秦菱:“太后叫人去试验一下,不就知道真假了吗?” 太后点头:“那第二个法子呢?” 秦菱:“这蝗虫能吃,还很好吃,让酒楼做出美味的蝗虫来,制作方法普及给大家,再把当地盐价调低,让老百姓都能买得起食盐腌制蝗虫,如此一来,捕捉的蝗虫就能保存很久,人们就会四处捕捉蝗虫来吃,这样蝗虫也就能灭了!” 太后更加不敢置信了:“这蝗虫能吃吗?哀家从未吃过。” 秦菱:“太后不要小瞧吃货的力量,可以让御膳房,做一盆香辣蝗虫给太后尝尝。” “皇后,你这两个法子,真的能行吗?” “实践出真知,太后不如着人去试一试。” 太后点头笑道:“皇后真乃神人也,能想出如此妙计,哀家怎么就想不到呢?怪不得皇帝独独痴迷于你,老百姓也都赞你为观音菩萨转世!” 太后从秦菱这里走出去后,赶紧着人去试验秦菱所说的两个法子可行性了。 秦菱见太后走了,又拿出医书开始翻看。 哎,瘟疫她都能解除了,但对于司澜宴的左小腿无力且没有知觉,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翻看着医术,突然眼皮打架,昏昏欲睡。 夜里没睡好,司澜宴老爱折腾她,导致她白天总犯困。 她就这么趴在玉石桌面上,睡了过去。 待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了柔软的榻上,窗外阳光明媚,已是晌午了。 “菱儿醒了?” 司澜宴放大版俊美无俦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他拥着她坐起来靠在床头,她则靠在他坚实胸膛。 他从床边的小桌上倒了杯水递到她唇边:“渴了?” 她确实口干舌燥得厉害,张嘴就喝光了一杯水,问他:“你精力这么好,怎么不去上朝啊?我可不想被骂魅惑君王不早朝的妖妃呢!” 司澜宴见她口渴,就又倒了一杯水喂她。 “谁敢骂你?外面老百姓都赞你,为观音菩萨转世。” 放下水杯,他又装可怜:“菱儿,真要我拖着这残废的腿和虚弱不济的身子,去上朝处理政事?哎,哪有残废坐轮椅的皇帝?如此模样在朝堂之上,会被人耻笑的,知不知道?” 秦菱不知道他在装瘸,听他这样一说,内心顿时歉疚不已。 也是,身患残疾之人,是不能当皇帝的,有损皇家威仪。 她就又说:“那你也可以去御书房批阅奏折的嘛!” 司澜宴就又叹了口气:“可以是可以,但我怕往后没有充足的精神体力,满足你那超强的需求了。” 秦菱一听顿时气得牙痒痒,小粉拳不停捶打他坚实胸膛,发出砰砰砰的声响。 “下榻去,批阅奏折,处理政事!” 究竟是谁需求旺盛?哼! “咳乖乖,让我歇会,我累了。”司澜宴紧接着又装虚弱咳嗽:“你以为,这世上所有男人,都那么勇,那么猛吗?和你在榻上滚了一整夜,外加半个白天,我已是纵欲过度” 后面几个字,他是凑在她耳朵边说的,沙哑磁性的嗓音犹如撩人的低音炮,充满了蛊惑。 听得秦菱浑身都酥麻了。 而且,她发现他竟然又 秦菱直接无语了! 这个抱着她明显又想要欺压她的男人,真是如他所说,纵欲过度、身体残废、虚弱不济的样子吗? 昨天,被欺压得毫无还手之力的可不是他,哭喊求饶的可不是他,不断喊着再来的可不是她呀! 眼下,腰酸背痛腿软的也不是他呀! 若非她懂得了医术,知道用药调理自己的身体,哪里撑得住? 就在她无语吐槽的当口,司澜宴突然轻笑了一声,挑起她小下巴道:“我的头等大事,不是处理政事,而是遣散后宫。” “呀,你在胡说什么?”秦菱闻言一惊,抬手摸他额头:“是脑子烧坏了吗?” “我没病。” 司澜宴捉住她小手,俊脸上神色极其认真,深邃黑眸沉沉地盯住她,眸底有晦暗不明的流光划过。 他执起她小手,在她白皙手背上亲了一口:“小乖乖,芸芸众生,弱水三千,我皆不屑一顾,却独独对你上了心,往后,我的后宫,将只有你一人,开不开心?” 秦菱望着他俊脸上认真神色,听着他这深情的话,还是不敢置信:“你真舍得为了我,遣散后宫吗?” 司澜宴又亲她:“你没有听错,我要为你,扫除后宫莺莺燕燕,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 秦菱澄澈美眸大睁:“司澜宴,你疯了吗?后宫是联系前朝的纽带,大臣们不会同意你这么干的!” “无需他们同意,乖乖,我只要你开心。”司澜宴大掌扣着她后脑勺,将她压向自己,高挺鼻梁抵着她好看琼鼻:“你是我的全部,天下在我眼中,皆是浮云蝼蚁。” 她黛眉微撅,温热绵柔的呼吸喷洒在他唇边:“可你很难以一己之力,平息那些大臣们的怒火,而且,我也会被他们称作祸国妖妃的,司澜宴,你有这个心,我已经很感动了,你不要拿国家安危开玩笑!” 他后宫那些女人,说起来也是可怜,有和没有一样,对她的生活几乎没有什么影响的。 若被遣散了,她倒觉得她们更加可怜了,岂不是连个容身之处,都没有了吗? “我是皇帝,你是我的皇后,谁敢说不是?”司澜宴坚定了要遣散后宫。 狂热霸道的吻落在她红嫩双唇,褪去她衣裳和束胸带,将她柔软娇躯推倒,重重压在身下,低喘着哄她:“帝后情深,于国家来说,是好事一桩,乖乖,知道吗?” 司澜宴说到做到,竟然真的下旨,遣散了后宫除秦菱以外的所有美人。 那些妃子出宫后,愿意另嫁他人选择幸福的,他会着人给寻觅安排良缘,给予丰厚补助。 不愿意再嫁的妃子,他也同样给予丰厚补偿,还给找地方安置,过她们想要的自由生活,保证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从未获得帝王赏眼垂怜的妃子们,得到遣散的圣旨后,有人高兴唱歌,但也有人伤心难过。 哭哭啼啼的有,不舍出宫的有,发疯的也有,但最后,却没一人留下来。 因为司澜宴下了圣旨,抗旨者杀无赦。 旨意下来,自然受到了多人阻拦。 但那些大臣们阻拦也没用,毕竟这是帝王的私事,帝王的家事,大臣们没有插手帝王后宫的权利。 多嘴几句,就会遭到帝王严惩。 司澜宴就这么以雷霆手段,在一夜之间,清理掉了他的那些后妃们,只留下来秦菱一人。 京城里,得知此事的人无不震惊,他们的皇帝陛下与皇后娘娘竟这般伉俪情深。 司澜宴为了秦菱遣散后宫,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如此浪漫感人的事迹,就这样在京城里往外流传开来,成为了一段佳话。 这天,太后走在空寂的后宫里头,扶额深深叹息。 “哎,罢了,遣散后宫,对于那些不受圣宠的妃子们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幸事,毕竟,守着个一年到头见不到一面、从不正眼瞧自己、也不爱自己的男人,一辈子,囚禁在这高高的宫墙内,做活寡妇和怨妇,也是一件痛苦无比的事,还不如出宫获得解脱。” 太后身边的嬷嬷点头。 “太后娘娘所言极是,出宫后,无论是另嫁他人,还是怎样,是可以过她们想要的生活了。” “嗯,这么说来,皇帝倒是为了他的皇后,做了一件好事啊,哈哈” 太后轻声说着,突然笑了起来。 “哀家一直以为,只有在话本子里,才能看到这种帝后情深的专宠戏码,没想到有生之年,竟然亲眼目睹到了,还是发生在哀家的儿子身上,哈哈” 这天,是七夕情人节。 才刚用过晚膳,司澜宴就将秦菱抱在怀里腻歪。 他轻咬她唇珠,哄她开心:“小乖乖,今日是七夕节,传说中牛郎织女于鹊桥相会的日子,为夫带你出宫玩个尽兴。” “今天是七夕?”秦菱一听,迫不及待就从他身上跳了下来:“那还等什么呀,一年一次,机不可失,咱们现在就出宫!” 司澜宴却轻笑着拉住了她:“乖乖打算就这么和我上街去?” 秦菱这才想起来,两人的身份是皇帝和皇后,不乔装打扮一下就走出去,可能会惹上大麻烦。 就摇了摇头说:“咱们应该换身衣裳,戴上面具再出发!” “聪明。”司澜宴拍了两下手掌,宫人就将面料普通的常服呈了过来。 于是,两人就这么在宫人伺候下,快速换掉了外面的衣裳。 司澜宴瞅着面前即便一身普通衣饰也掩饰不住绝美姿容的小女人,深沉眼底划过一道流光,觉得如此打扮之下的小女人别有一番风情。 大手将她按在身前,给她佩戴上质地轻柔的洁白面纱,温柔地道:“小乖乖,去到集市上,可不能再叫司澜宴了,要叫夫君才是。” 秦菱面纱遮挡着下半张脸,只露出澄澈水灵的大眼睛和光洁好看的额头,朝着他乖巧点头:“记住啦,你放心!” 他就期待地挑起她小下巴:“叫一声,给为夫听听?” 她帮他也戴上银色鬼面具遮住俊美容颜,只露出一双深邃黑眸,听了他那话就甜甜地唤道:“夫君,晚了就不好玩啦,快点走啦!” 他倒也想抱起她快些飞到集市上去,但他尚且在装瘸坐轮椅,就只能无奈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精彩节目,通常都在后面。” 有护龙卫相送,不一会,两人就乘坐马车出了皇宫,来到了京城集市上。 只见街头张灯结彩,歌舞阵阵。 上空的烟花朵朵绽开,远处河面上还飘着无数亮闪闪的花灯。 瞧着好看极了,热闹极了。 虽然两人都身着寻常面料的衣裳,还各戴着白面纱和鬼面具,伪装得很好,但一路上还是吸引了不少人侧目。 毕竟,一个人吸不吸引视线,不是光看脸,还看身姿和气度。 司澜宴高大颀长的挺拔倨傲身姿,和秦菱凹凸有致的曼妙阿娜身段,于人群中格外显眼。 不过,司澜宴身上冷冽肃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气,即使坐在轮椅上都没有减弱,令人不敢过多接近。 更别说他身后还有数名持刀侍者,那狠厉嗜血的眼神,也是吓得路人们只敢远远观望,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秦菱是吃饱了才出宫,对街上吆喝吃喝的摊位不感兴趣。 但她看到一些卖小孩子玩具的,就情不自禁顿下了脚步,母爱的光辉从眼底溢了出来。 摆在她面前的,是一个五彩金果匣子,里面有许多七夕果,还有一些手工制作的青蛙,蝴蝶,蜜蜂,还有各色各样的花朵。 司澜宴看着摊位上的东西,轻咳着提醒她:“今日是咱两的节日,小孩子抛一边。” 虽然他话是这样说,但还是给身后侍者使了个眼色,将这个被她看重的五彩金果匣子,给买了下来。 秦菱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大醋坛子又吃醋了,就俯身凑在他跟前,装作小孩子模样,小孩子口吻,代替龙儿虎儿跟他道谢。 “谢谢爹爹,爹爹您真好呀,您是我们的好爹爹,和娘亲出去游玩,还不忘记给咱们带礼物回来!” 司澜宴被她这么一逗,心中蒸腾的醋意顿时就消散了不少,凑上去就亲了她一口。 “唔”秦菱起身,娇嗔地瞪他:“面具好硬。” 她走到他身后,推动轮椅往前慢悠悠地走,到了卖糖葫芦的摊位前停下来。 虽然吃饱了并不饿,但她一看到那红彤彤包裹着糖衣的葫芦,口水就情不自禁泛滥成灾。 不等她开口,在她停下脚步的瞬间,司澜宴就命身后侍者给买了二十根糖葫芦,其中十九根由身后侍卫拿着。 他只拿走一根糖葫芦,剥掉油纸后递给秦菱吃。 秦菱嘴角弯弯,接过来咬了一个。 糖葫芦入口,酸酸甜甜,开胃消食,好吃极了,小脸上不禁露出灿烂的笑容来。 司澜宴看她吃得那么开心,也跟着勾起了嘴角。 不知为何,看到她吃东西的样子,感觉比自己吃还要满足享受。 喉结滚动道:“小乖乖,喂我一个。” 秦菱正要将自己手中开动过的糖葫芦递给他,又想到被她吃过了,就在身后侍者手中拿了一支未开封的糖葫芦,剥了油纸递到他手里。 司澜宴拿着却不吃,非要在她开动过的那根糖葫芦上咬下一个。 她不解地问他:“夫君为何老爱跟我抢着吃呢?” 司澜宴细嚼慢咽着说明:“一起吃,才有那味,为夫感觉,你吃过的,香。” 她就傻乎乎地又问:“是不是我拉的屎,你也会觉得更香一点呢?” 第222章 咬掉 “一起吃,才有那味,为夫感觉,你吃过的,香。” 她就傻乎乎地又问:“是不是我拉的屎,你也会觉得更香一点呢?” 司澜宴当即就将口中的糖葫芦都吐了,掐她近在眼前的软腰,轻咳道:“往后少说这个,为夫还没那么重口。” 秦菱就坏坏地笑了起来,继续津津有味地吃着糖葫芦,暗道:我让你油嘴滑舌。 这时旁边有摊贩在叫:“画糖人喽!画各种各样的糖人!” 秦菱推着司澜宴到了画糖人的摊贩面前,选了个凤凰图案。 司澜宴就随着她,选了个龙腾图案。 等待片刻,糖人画好了。 秦菱拿着摊贩为她所画的那只凤凰正要开吃,却被司澜宴一把夺走了手中凤凰。 对于老爱和自己抢食吃的司澜宴,她都已经习惯了,除了瞪他,就只能拿走了本是为他所画的金龙。 却在这时,听司澜宴道:“我是金龙,咬掉你的凤尾。” 说着,他就张嘴咬掉了凤凰尾巴。 见他这样挑衅她,她就气鼓鼓地哼道:“我是凤凰,咬掉你的龙头!” 话落,一口就将手中龙头也给咬没了。 似乎感觉还不够,哼着又道:“再闹,我就把你这条恶龙全部吃掉!” 就这样,她将一整条龙都吃进了嘴里,腮帮子鼓鼓胀胀的,像一只可爱的仓鼠宝宝。 司澜宴看着她那天真烂漫孩童模样,他的眼角眉梢都是淡淡笑意,嚼着嘴里的糖人,感觉前所未有的甜。 秦菱哼唧归哼唧,但也是吃得开心极了,忍不住朝着他笑了起来。 娇嗔地瞪他:“幼稚鬼!” 他笑望着她:“彼此彼此。” “老男孩!” “小辣椒。”司澜宴将她扯入怀里抱着,在她俏脸上亲了一口。 就这样,转由侍者推着轮椅上的两人往前走,一路上,两人就是打情骂俏。 街上到处都是卖花灯的,侍者推着轮椅,来到了一个笑容可掬的老奶奶摊位前,秦菱喊停。 秦菱推开司澜宴下到地面,随手在摊位上拿了一个花灯,扬到他面前问:“夫君,这个花灯好看吗?” “没有娘子好看。” 司澜宴一本正经地说着,也随手拿了一个花灯。 秦菱听了他那话,正要说他油嘴滑舌时,想起了之前在梨园里他吐槽她只会这一句,便改了口:“花言巧语!” “看看,上面有字。” 司澜宴突然指着她手中花灯道。 她垂眸仔细一瞧,这才发现花灯上写着字迹:鱼水千年,芝兰百世。 她又看了看他所选的花灯,只见上面写着:永浴爱河,鸾凤和鸣。 “感觉我的更好看。” 她手提花灯朝不远的河边走去。 河边,许许多多的男女往水里放花灯,还在河面上乘船同游,欢度这美好的一夜。 司澜宴被侍者推着也来到了河边,侍者给了租船的老板银钱,租下一条船。 秦菱搀扶着装瘸的司澜宴上了船。 侍者也跟着上了船,坐在两头帮忙划起了船。 酷热的天,夜风习习,吹得人心荡漾。 秦菱站在船边,双手伸展开来兜着夜风:“呀,吹得好舒服啊!” “今夜同船夜游,为夫送一首曲子给娘子。” 司澜宴突然从后面拥住了她,不知道从哪拿来了一根碧玉箫,在她眼前晃了晃。 她瞅着他手中碧玉箫,不放心地道:“哪来的萧呢?你腿脚不便,别站着吹了,坐着吹。” “无碍,想给你一个惊喜,刚刚偷买了一支。” 司澜宴身体健康得很,本就是装瘸,因而并不需要她搀扶,以免影响到他吹萧时的风采。 秦菱见他站立着很稳当,只要不走动似乎没什么事,也就任由他去,没有搀扶着他了。 她只是靠在船沿,期待地笑看着他。 司澜宴一袭洁白出尘的白袍穿在身上,长身玉立于船边,骨节分明的指节横握着碧玉萧,指腹有节奏地在那些孔洞上自如收放。 顿时,悠扬动听的萧声,就从他修长指节中逸了出来。 曲子时而激荡,时而轻缓,时而婉转,时而高亢。 令秦菱的心情,也随着萧声跌宕起伏,沉醉其中。 夜风徐徐吹来,司澜宴身上白袍翻飞,半垂下来的墨发随风扬起,修长指节持萧吹奏,犹如高冷禁欲的仙人降临人世。 秦菱都不由得看呆了,听得痴迷了! 她澄澈大眼睛里亮起了无数小星星,瞬间变得花痴了起来,拍着小手惊赞:“好曲只应天上有,人生哪得几回闻?” “哇,快看,那船上的男人,好英俊好潇洒啊!” “他的萧吹得好极了,远观仿佛仙人一般呢!” “咱们快过去瞧瞧是不是真人!” 周围游客,都被司澜宴吹奏的月夜醉人萧声,以及那高大挺拔倨傲身姿、和矜贵天成的气度吸引了,皆将船朝他这边划了过来。 不少女游客双眼放光,朝着司澜宴投射过来火热暧昧的视线。 哪怕他戴着银色鬼面具,并未露出俊美无俦的面容来,都挡不住她们对他的倾慕之情。 最先到达司澜宴身边的女游客,痴迷地望着他,娇柔地发出邀请:“公子今夜有约否?不知小女能有幸邀公子,一起游湖放花灯吗?” 一曲毕,司澜宴放下了手中碧玉萧。 但他仿佛没有看到周围那些莺莺燕燕,仿佛没有听到有人在邀约他,压根不看她们一眼,亦不予搭理。 他只是眸光深沉地凝视着~靠在船沿目露痴迷的秦菱,扯住她小手将之带入了怀里。 大手紧扣秦菱细腰,轻吻她光洁好看额头,嗓音暗哑而又温柔地道:“菱儿若喜欢,往后每夜,我都吹给你听,好不好?” 秦菱澄澈美眸,一眨不眨地望着他面具之下深沉如泽的黑眸,淡淡地笑:“夫君,又有美女邀请你同游了,你听到了吗?” 司澜宴微微摇头,向她宣誓:“我眼中只有菱儿。” 围拢过来的那些女人都被司澜宴无视掉了,又看到他怀里抱着一个身姿曼妙的小女人,再听着他那深情的话,皆遗憾地叹息,识趣地离开了,无比羡慕那个被他抱在怀里的秦菱。 这时候,河里亮闪闪的灯越来越多。 司澜宴提起放在船头的两个花灯,将其中一个递给秦菱。 “娘子,咱们放花灯。” “好。” 秦菱笑着接过花灯,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很随便的在心中许下愿望: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许愿完毕,她睁开眼睛,将手中花灯放入了河面。 司澜宴微微闭眼,也在心中许愿:唯爱秦菱,生生世世永不换,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见小女人已率先放了花灯,他心中莫名一紧,便也将灯放入水中。 好在,那分开的两盏花灯,仿佛有魔力。 几个眨眼的功夫,后面他的灯,就追上了前面她的灯,紧紧挨着。 随后,两盏花灯顺着风向,紧紧依偎着飘去了远方。 司澜宴修长臂膀从后圈抱着秦菱,下巴靠在她温热的发顶,望着河面道:“娘子你看,咱们的灯紧挨着,一起飘远了。” 秦菱小鸟依人地靠在他宽阔怀里,目送两盏花灯紧挨着飘远了,心中激动莫名,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夫君,你说咱们的灯,会一直亮着吗?” “会。” 他坚定地答,嗅着她的发香,在她发顶吻了吻,低沉暗哑地道:“会永远亮在你我心中。” 秦菱见河面上一些游客放飞的花灯已经熄灭,想着她和他的灯也会灭,心中原本有些黯然,但听了他这话,不禁又展露出笑颜来。 没错,放飞花灯只是一个形式。 其实真正的灯火是在每个人心里,只要心有祈愿心有所盼,那灯火就会在心中一直亮着,永恒不灭。 今夜良辰美景,两人共度浪漫七夕,皆动了情。 司澜宴心中邪火被勾起,将怀里背对着他的秦菱转了个身,让她面对面坐在他大腿上。 摘下脸上银色鬼面具,和她所戴白色面纱,拥着她就是缠绵深吻。 大手覆在她软绵绵小身子上,隔着夏日轻薄衣料就肆无忌惮地捏了起来。 粗粝大掌,邪肆指尖,给秦菱越来越敏感的小身子带去止不住的酥麻之意。 她在他怀里颤抖得厉害,喘息轻吟。 即使隔着衣料,她的魂儿也很轻易就在他挑逗之下飘飞走了,俏脸绯红地瘫软在他怀里,娇嗔地骂他混蛋。 他亦是粗重喘息,眼眸通红,想要她。 但如今是在船上,周围游客不少,只能隐忍克制着将邪火压下来。 两人乘船从河的这一边,到达河的另一边,相依相偎,调风弄月。 突然,一阵狂风袭了过来,船只剧烈晃荡不受控制了。 “主子爷小心,有妖气!” 侍者话音落下的瞬间,一阵漩涡似的妖风卷向了秦菱。 “啊——” 司澜宴只听闻女子惊叫声,怀里紧拥着的女人突然间变小,他心头一紧,垂眸一看小女人竟然成了一只鸭子! “菱儿!菱儿!” 秦菱被那龙卷风带到了河的对岸,等到她身形站定后,就看见一道妖娆无双的银紫色身影出现在了眼前。 惊呼:“美人姐姐!” 九殷绝美嘴角轻浅上扬,心情掩饰不住的有些激动:“小东西,对不起,我没有经过你同意,便掳走了你。” 秦菱惊喜地摇头:“没事,你怎么突然出现在这啦?我以为你还在孤岛上,想着等我不忙了,就去看看你呢!” 九殷大手摸了摸她小脑袋:“只是碰巧路过,见你和他在同船夜游。” 其实他就是专程来找她的,想着今夜是七夕,或许能在京城集市上碰到她。 上次孤岛上,她不告而别,令他放心不下。 他知道她和司澜宴在一起。 想知道她和他在一起,过得好不好。 “真是巧呢!” 秦菱不知道他说了谎,信他是巧遇。 相比较他对她的担心,她也同样不放心他,绕着他转了个圈,上下打量。 “姐姐最近可还好?内力都恢复了吗?” “我很好。”对于自己的状态,他没有过多提及,不希望她担心,转移话题道:“今日是我生辰,小东西,可以陪我逛一次街,陪我说说话吗?当然,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 秦菱几乎没有犹豫就点了头:“姐姐是我救命恩人,生日每年仅一次,我也希望姐姐今日能开心。”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又想到自己突然不见了,没有跟司澜宴说明情况,司澜宴一定会很担心,四处寻找她 九殷见她微微撅了下眉,知道她不放心大暴君,心中顿时有喜有忧。 喜的是,她和司澜宴的感情似乎很好了。 忧的也是,她和司澜宴的感情似乎很好了。 由此可见,司澜宴对她不错,感情精进了不少。 他就又说明:“只借用你半个时辰,我想在这一天,留下一些美好回忆,毕竟前面五年生日,都是和你一起过,突然分开了,还有些不习惯。” “好,咱们一起,这条街,我还没有逛过呢!” 秦菱蹦蹦跳跳的,率先走在了前头。 但她突然又转了个身,面对着九殷,双腿向后退着走。 九殷见她身后有路人冒出来,长臂一伸,就将她拉到了一边,本能的将她揽入自己宽阔温暖怀抱里。 秦菱却很不自在地从他怀里退了出来。 如果不知道他对自己有非分之想,有男女之情,她可以当他是哥哥姐姐恩师一样。 如果不是那日,他指出她的内心有司澜宴,要与她划清界限,嫌弃拒绝她成为他的妻,将她推给司澜宴,她也可以继续欺骗自己欺骗他。 但现在,两人之间隔着一层膜,关系已经回不去了,再挨得近了,她会感觉尴尬。 她要照顾司澜宴,本就是有夫君有孩子,不是个干净的女人,还对他没有男女之情,硬凑在一起,对他也不公平。 九殷见她抽身和他保持距离,征楞之余有些失落。 找话题关心她:“最近,他对你好吗?” 她就回答:“还可以,姐姐放心,若他对我不好,我就会踹了他的。” “那就好。” 就在周围空气几近凝固了的时候,有摊贩吆喝:“卖糖葫芦了,好吃的糖葫芦,只要三文钱一支,公子小姐要来几支吗?” 九殷记得她爱吃糖葫芦,就给她买了十支,剥了糖纸递给她一支:“没想到五年了,这糖葫芦还是一个价。” 她接过糖葫芦,不可思议地说:“姐姐你记性真好,这么多年了,还记得清清楚楚。” “那是。” 因为,那是我这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怎会不记得? 九殷又给自己剥了一支糖葫芦,咬了一个,将后面没说出口的话咽在了肚子里。 糖葫芦又酸又甜,还是当年的味道。 他细细品味着这酸甜的滋味,回想起了那年夏天,和小东西初识时带她逛街吃糖葫芦的过往。 秦菱吃着手中的糖葫芦,则想起了刚刚在京城集市上~和司澜宴一起吃一支糖葫芦的情形,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笑容灿烂,街上亮如白昼的灯光照在她脸上,明艳动人。 九殷看着绝色倾城的美人展颜欢笑,整个人仿佛被什么给击中了一下,不禁看得痴了,一颗沉睡多年波澜不惊的心脏也不受控制地“砰砰”乱跳! 秦菱见他看着自己发呆,歪头在他面前扬了扬手:“美人姐姐,怎么不走了呀?” 第222章 咬掉 “一起吃,才有那味,为夫感觉,你吃过的,香。” 她就傻乎乎地又问:“是不是我拉的屎,你也会觉得更香一点呢?” 司澜宴当即就将口中的糖葫芦都吐了,掐她近在眼前的软腰,轻咳道:“往后少说这个,为夫还没那么重口。” 秦菱就坏坏地笑了起来,继续津津有味地吃着糖葫芦,暗道:我让你油嘴滑舌。 这时旁边有摊贩在叫:“画糖人喽!画各种各样的糖人!” 秦菱推着司澜宴到了画糖人的摊贩面前,选了个凤凰图案。 司澜宴就随着她,选了个龙腾图案。 等待片刻,糖人画好了。 秦菱拿着摊贩为她所画的那只凤凰正要开吃,却被司澜宴一把夺走了手中凤凰。 对于老爱和自己抢食吃的司澜宴,她都已经习惯了,除了瞪他,就只能拿走了本是为他所画的金龙。 却在这时,听司澜宴道:“我是金龙,咬掉你的凤尾。” 说着,他就张嘴咬掉了凤凰尾巴。 见他这样挑衅她,她就气鼓鼓地哼道:“我是凤凰,咬掉你的龙头!” 话落,一口就将手中龙头也给咬没了。 似乎感觉还不够,哼着又道:“再闹,我就把你这条恶龙全部吃掉!” 就这样,她将一整条龙都吃进了嘴里,腮帮子鼓鼓胀胀的,像一只可爱的仓鼠宝宝。 司澜宴看着她那天真烂漫孩童模样,他的眼角眉梢都是淡淡笑意,嚼着嘴里的糖人,感觉前所未有的甜。 秦菱哼唧归哼唧,但也是吃得开心极了,忍不住朝着他笑了起来。 娇嗔地瞪他:“幼稚鬼!” 他笑望着她:“彼此彼此。” “老男孩!” “小辣椒。”司澜宴将她扯入怀里抱着,在她俏脸上亲了一口。 就这样,转由侍者推着轮椅上的两人往前走,一路上,两人就是打情骂俏。 街上到处都是卖花灯的,侍者推着轮椅,来到了一个笑容可掬的老奶奶摊位前,秦菱喊停。 秦菱推开司澜宴下到地面,随手在摊位上拿了一个花灯,扬到他面前问:“夫君,这个花灯好看吗?” “没有娘子好看。” 司澜宴一本正经地说着,也随手拿了一个花灯。 秦菱听了他那话,正要说他油嘴滑舌时,想起了之前在梨园里他吐槽她只会这一句,便改了口:“花言巧语!” “看看,上面有字。” 司澜宴突然指着她手中花灯道。 她垂眸仔细一瞧,这才发现花灯上写着字迹:鱼水千年,芝兰百世。 她又看了看他所选的花灯,只见上面写着:永浴爱河,鸾凤和鸣。 “感觉我的更好看。” 她手提花灯朝不远的河边走去。 河边,许许多多的男女往水里放花灯,还在河面上乘船同游,欢度这美好的一夜。 司澜宴被侍者推着也来到了河边,侍者给了租船的老板银钱,租下一条船。 秦菱搀扶着装瘸的司澜宴上了船。 侍者也跟着上了船,坐在两头帮忙划起了船。 酷热的天,夜风习习,吹得人心荡漾。 秦菱站在船边,双手伸展开来兜着夜风:“呀,吹得好舒服啊!” “今夜同船夜游,为夫送一首曲子给娘子。” 司澜宴突然从后面拥住了她,不知道从哪拿来了一根碧玉箫,在她眼前晃了晃。 她瞅着他手中碧玉箫,不放心地道:“哪来的萧呢?你腿脚不便,别站着吹了,坐着吹。” “无碍,想给你一个惊喜,刚刚偷买了一支。” 司澜宴身体健康得很,本就是装瘸,因而并不需要她搀扶,以免影响到他吹萧时的风采。 秦菱见他站立着很稳当,只要不走动似乎没什么事,也就任由他去,没有搀扶着他了。 她只是靠在船沿,期待地笑看着他。 司澜宴一袭洁白出尘的白袍穿在身上,长身玉立于船边,骨节分明的指节横握着碧玉萧,指腹有节奏地在那些孔洞上自如收放。 顿时,悠扬动听的萧声,就从他修长指节中逸了出来。 曲子时而激荡,时而轻缓,时而婉转,时而高亢。 令秦菱的心情,也随着萧声跌宕起伏,沉醉其中。 夜风徐徐吹来,司澜宴身上白袍翻飞,半垂下来的墨发随风扬起,修长指节持萧吹奏,犹如高冷禁欲的仙人降临人世。 秦菱都不由得看呆了,听得痴迷了! 她澄澈大眼睛里亮起了无数小星星,瞬间变得花痴了起来,拍着小手惊赞:“好曲只应天上有,人生哪得几回闻?” “哇,快看,那船上的男人,好英俊好潇洒啊!” “他的萧吹得好极了,远观仿佛仙人一般呢!” “咱们快过去瞧瞧是不是真人!” 周围游客,都被司澜宴吹奏的月夜醉人萧声,以及那高大挺拔倨傲身姿、和矜贵天成的气度吸引了,皆将船朝他这边划了过来。 不少女游客双眼放光,朝着司澜宴投射过来火热暧昧的视线。 哪怕他戴着银色鬼面具,并未露出俊美无俦的面容来,都挡不住她们对他的倾慕之情。 最先到达司澜宴身边的女游客,痴迷地望着他,娇柔地发出邀请:“公子今夜有约否?不知小女能有幸邀公子,一起游湖放花灯吗?” 一曲毕,司澜宴放下了手中碧玉萧。 但他仿佛没有看到周围那些莺莺燕燕,仿佛没有听到有人在邀约他,压根不看她们一眼,亦不予搭理。 他只是眸光深沉地凝视着~靠在船沿目露痴迷的秦菱,扯住她小手将之带入了怀里。 大手紧扣秦菱细腰,轻吻她光洁好看额头,嗓音暗哑而又温柔地道:“菱儿若喜欢,往后每夜,我都吹给你听,好不好?” 秦菱澄澈美眸,一眨不眨地望着他面具之下深沉如泽的黑眸,淡淡地笑:“夫君,又有美女邀请你同游了,你听到了吗?” 司澜宴微微摇头,向她宣誓:“我眼中只有菱儿。” 围拢过来的那些女人都被司澜宴无视掉了,又看到他怀里抱着一个身姿曼妙的小女人,再听着他那深情的话,皆遗憾地叹息,识趣地离开了,无比羡慕那个被他抱在怀里的秦菱。 这时候,河里亮闪闪的灯越来越多。 司澜宴提起放在船头的两个花灯,将其中一个递给秦菱。 “娘子,咱们放花灯。” “好。” 秦菱笑着接过花灯,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很随便的在心中许下愿望: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许愿完毕,她睁开眼睛,将手中花灯放入了河面。 司澜宴微微闭眼,也在心中许愿:唯爱秦菱,生生世世永不换,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见小女人已率先放了花灯,他心中莫名一紧,便也将灯放入水中。 好在,那分开的两盏花灯,仿佛有魔力。 几个眨眼的功夫,后面他的灯,就追上了前面她的灯,紧紧挨着。 随后,两盏花灯顺着风向,紧紧依偎着飘去了远方。 司澜宴修长臂膀从后圈抱着秦菱,下巴靠在她温热的发顶,望着河面道:“娘子你看,咱们的灯紧挨着,一起飘远了。” 秦菱小鸟依人地靠在他宽阔怀里,目送两盏花灯紧挨着飘远了,心中激动莫名,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夫君,你说咱们的灯,会一直亮着吗?” “会。” 他坚定地答,嗅着她的发香,在她发顶吻了吻,低沉暗哑地道:“会永远亮在你我心中。” 秦菱见河面上一些游客放飞的花灯已经熄灭,想着她和他的灯也会灭,心中原本有些黯然,但听了他这话,不禁又展露出笑颜来。 没错,放飞花灯只是一个形式。 其实真正的灯火是在每个人心里,只要心有祈愿心有所盼,那灯火就会在心中一直亮着,永恒不灭。 今夜良辰美景,两人共度浪漫七夕,皆动了情。 司澜宴心中邪火被勾起,将怀里背对着他的秦菱转了个身,让她面对面坐在他大腿上。 摘下脸上银色鬼面具,和她所戴白色面纱,拥着她就是缠绵深吻。 大手覆在她软绵绵小身子上,隔着夏日轻薄衣料就肆无忌惮地捏了起来。 粗粝大掌,邪肆指尖,给秦菱越来越敏感的小身子带去止不住的酥麻之意。 她在他怀里颤抖得厉害,喘息轻吟。 即使隔着衣料,她的魂儿也很轻易就在他挑逗之下飘飞走了,俏脸绯红地瘫软在他怀里,娇嗔地骂他混蛋。 他亦是粗重喘息,眼眸通红,想要她。 但如今是在船上,周围游客不少,只能隐忍克制着将邪火压下来。 两人乘船从河的这一边,到达河的另一边,相依相偎,调风弄月。 突然,一阵狂风袭了过来,船只剧烈晃荡不受控制了。 “主子爷小心,有妖气!” 侍者话音落下的瞬间,一阵漩涡似的妖风卷向了秦菱。 “啊——” 司澜宴只听闻女子惊叫声,怀里紧拥着的女人突然间变小,他心头一紧,垂眸一看小女人竟然成了一只鸭子! “菱儿!菱儿!” 秦菱被那龙卷风带到了河的对岸,等到她身形站定后,就看见一道妖娆无双的银紫色身影出现在了眼前。 惊呼:“美人姐姐!” 九殷绝美嘴角轻浅上扬,心情掩饰不住的有些激动:“小东西,对不起,我没有经过你同意,便掳走了你。” 秦菱惊喜地摇头:“没事,你怎么突然出现在这啦?我以为你还在孤岛上,想着等我不忙了,就去看看你呢!” 九殷大手摸了摸她小脑袋:“只是碰巧路过,见你和他在同船夜游。” 其实他就是专程来找她的,想着今夜是七夕,或许能在京城集市上碰到她。 上次孤岛上,她不告而别,令他放心不下。 他知道她和司澜宴在一起。 想知道她和他在一起,过得好不好。 “真是巧呢!” 秦菱不知道他说了谎,信他是巧遇。 相比较他对她的担心,她也同样不放心他,绕着他转了个圈,上下打量。 “姐姐最近可还好?内力都恢复了吗?” “我很好。”对于自己的状态,他没有过多提及,不希望她担心,转移话题道:“今日是我生辰,小东西,可以陪我逛一次街,陪我说说话吗?当然,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 秦菱几乎没有犹豫就点了头:“姐姐是我救命恩人,生日每年仅一次,我也希望姐姐今日能开心。”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又想到自己突然不见了,没有跟司澜宴说明情况,司澜宴一定会很担心,四处寻找她 九殷见她微微撅了下眉,知道她不放心大暴君,心中顿时有喜有忧。 喜的是,她和司澜宴的感情似乎很好了。 忧的也是,她和司澜宴的感情似乎很好了。 由此可见,司澜宴对她不错,感情精进了不少。 他就又说明:“只借用你半个时辰,我想在这一天,留下一些美好回忆,毕竟前面五年生日,都是和你一起过,突然分开了,还有些不习惯。” “好,咱们一起,这条街,我还没有逛过呢!” 秦菱蹦蹦跳跳的,率先走在了前头。 但她突然又转了个身,面对着九殷,双腿向后退着走。 九殷见她身后有路人冒出来,长臂一伸,就将她拉到了一边,本能的将她揽入自己宽阔温暖怀抱里。 秦菱却很不自在地从他怀里退了出来。 如果不知道他对自己有非分之想,有男女之情,她可以当他是哥哥姐姐恩师一样。 如果不是那日,他指出她的内心有司澜宴,要与她划清界限,嫌弃拒绝她成为他的妻,将她推给司澜宴,她也可以继续欺骗自己欺骗他。 但现在,两人之间隔着一层膜,关系已经回不去了,再挨得近了,她会感觉尴尬。 她要照顾司澜宴,本就是有夫君有孩子,不是个干净的女人,还对他没有男女之情,硬凑在一起,对他也不公平。 九殷见她抽身和他保持距离,征楞之余有些失落。 找话题关心她:“最近,他对你好吗?” 她就回答:“还可以,姐姐放心,若他对我不好,我就会踹了他的。” “那就好。” 就在周围空气几近凝固了的时候,有摊贩吆喝:“卖糖葫芦了,好吃的糖葫芦,只要三文钱一支,公子小姐要来几支吗?” 九殷记得她爱吃糖葫芦,就给她买了十支,剥了糖纸递给她一支:“没想到五年了,这糖葫芦还是一个价。” 她接过糖葫芦,不可思议地说:“姐姐你记性真好,这么多年了,还记得清清楚楚。” “那是。” 因为,那是我这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怎会不记得? 九殷又给自己剥了一支糖葫芦,咬了一个,将后面没说出口的话咽在了肚子里。 糖葫芦又酸又甜,还是当年的味道。 他细细品味着这酸甜的滋味,回想起了那年夏天,和小东西初识时带她逛街吃糖葫芦的过往。 秦菱吃着手中的糖葫芦,则想起了刚刚在京城集市上~和司澜宴一起吃一支糖葫芦的情形,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笑容灿烂,街上亮如白昼的灯光照在她脸上,明艳动人。 九殷看着绝色倾城的美人展颜欢笑,整个人仿佛被什么给击中了一下,不禁看得痴了,一颗沉睡多年波澜不惊的心脏也不受控制地“砰砰”乱跳! 秦菱见他看着自己发呆,歪头在他面前扬了扬手:“美人姐姐,怎么不走了呀?” 第223章 保重 秦菱见他看着自己发呆,歪头在他面前扬了扬手:“美人姐姐,怎么不走了呀?” 九殷这才回过神来,温柔地道:“刚刚傻笑什么?” “开心。”她简短地答。 她若告诉姐姐,是想起了和司澜宴在一起的开心事,姐姐一定会受到打击伤害。 今天是姐姐生日,她希望他能开心一点,因而面对他的又一次问询,也就没有具体说明。 九殷已能猜到她又想起了司澜宴,也没有再问。 见她平日很爱吃糖葫芦,他经常给她买,一口气能吃掉好几支,可今日这一支她却只咬掉了一个糖葫芦,就忍不住又道:“小东西,这糖葫芦,不好吃吗?” “好吃。”秦菱听了他的话,就又咬下一个糖葫芦。 其实,刚刚她和司澜宴逛过京城集市了,吃了不少糖葫芦,所以现在不太想吃了。 但她没有将这话告诉九殷。 不过九殷能敏锐感觉到,她有所隐瞒。 两人都不似之前那般坦诚了,在对方面前,都有了隐瞒对方的心思。 虽然都是善意的隐瞒,并非恶意,只是为了不让对方难受。 两人并肩,走在繁华喧闹的集市上,秦菱停留的次数也少了。 因为,她不久前已经和司澜宴逛了一遍京城集市,虽然此集市不是京城内的那个集市,但很多东西她都见过了,也就没有了好奇心。 但偶有新鲜东西出现,她还是会驻足看一看。 只要是她停下来看过的东西,九殷二话不说,在后面静静的帮她买了下来。 秦菱后知后觉的发现他手上提了一些东西时,有些讶异地睁大了眼睛。 “美人姐姐,怎么买了这么多女子用的东西啊?你要用吗?” 他就淡定地道:“送给你。” 秦菱连忙摇头:“不用了,今日是美人姐姐生辰,我还什么都没有送你呢,你反倒给我买了这么多礼物,这哪行啊?” 他温脉地笑:“我见你似乎喜欢,便顺手买下了。” 秦菱受宠若惊:“姐姐,我只是随意的看了看,感觉新奇罢了,若是喜欢,我自己会买的,你无需给我买!” 看她跟自己这么客气见外,他故作随意道:“没事,今日难得碰上你,就都送你了,往后,可能想送,也找不到机会送了。” 她黛眉一挑:“那我,要是把这条街上所有东西都看一遍呢?” 他霸气地道:“那我,就将这整条街买了,送你。” 秦菱又笑了。 她想到刚刚逛京城集市时,司澜宴也同她说过同样的话。 美人一笑,天地万物为之黯然失色,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和魔力,引人沉沦。 九殷再次被她明媚好看的笑颜晃了眼,心跳得又快了几分,潋滟紫眸里荡漾着星河,望着她失神了。 他突然躬身在她面前,温柔地道:“脚痛不痛?走累了?我背你。” “不,不用了。”她再次受宠若惊。 小手伸过来,连忙扶起躬在面前的他:“现在我会医术了,经过自己的调理,原本病恹恹的身体已好多了,没你想象的那么娇弱啦!” “那就好。” 他起身见她气色确实不错,已不是当年那个毫无血色弱不禁风的病秧子了,心中的那份担忧也就减轻了不少。 秦菱见他手里提着不少东西,就反过来关心他:“是姐姐累了?我帮你拿一点,咱们去那边摊位喝点甜汤,再继续逛。” 不由分说的,就在他手中拿走了一些东西。 九殷面对她的关心,紫眸里泛起片片涟漪,跟上她的脚步。 两人来到甜品摊位前坐下,各点了两道甜汤。 此次的摊位上,没有梅花盛开和荔枝香近,老板也换了人,但九殷却还是能想起初识那年,两人一起等待甜汤的场景。 相比较九殷的感性,秦菱就心大很多。 在等待甜品制作的过程中,她竟然被身后卖石头的摊位吸引了注意力。 她看到不少情侣在那挑选石头,就好奇地问摊贩:“大姐,你这石头,为何能有这么多人买呀?” 摊主是个胖大姐,笑眯眯地说:“姑娘,这个不是普通石头,而是许愿石,只要人们对着许愿石许下愿望,再赠送给对方,便能将祝愿以及好运带去给对方啦!” 秦菱眼眸一亮,就问:“那灵验吗?” 胖大姐:“有说灵验,有说不灵验的,我也不能给你保证一定灵验,反正今日是七夕,你看买的人很多嘛,还是给不少人带去了美好祝愿的,姑娘,你要买一个送给情郎吗?” 秦菱黛眉微敛:“只能送给情人啊?” 胖大姐:“也可以送给亲人好友嘛,我看今日是七夕,你身边又坐着一位美男子,便理所当然觉得你是要送情郎喽!” 秦菱:“行,那给我也买一个,不过你看仔细了,这可不是我情郎,而是我姐姐!” 胖大姐看着九殷就笑了。 原来只是女扮男装的,她还以为是个长相绝美的美男子呢! 秦菱身上没有带钱,她和司澜宴一起出宫,都是让侍者给钱。 于是,她就从耳朵上摘下一个蓝宝石耳环扔给胖大姐:“不用找了!” 她毕竟是皇后,哪怕出宫特意换上了看似普通的耳环,都很珍贵。 胖大姐得到她的这个耳环,自然高兴得合不拢嘴,好话不要钱似的从嘴里冒出来,甚至要将所有许愿石都送给她。 但她只选了一个许愿石,将多余的石头送给了其他有缘人。 一直在旁边看着的九殷,从身上掏出银票给胖大姐:“你把耳环还给小东西,我来给钱。” 不等胖大姐发话,秦菱就制止了他:“美人姐姐,今日是你生辰,我买东西送你,怎能要你付钱呢?那不成了你自己买东西送给自己了吗?” 九殷一听觉得也是,就依了她,从摊位上也选了一颗许愿石。 秦菱小脸上带笑,手捧许愿石,闭上眼睛,于心中虔诚地许下对美人姐姐的愿望。 接着,她将许愿石送给了他:“姐姐有的是钱,我看你身边啥也不缺,就送你一个许愿石,给你当做生日礼物,还望姐姐不要嫌弃喔。” “谢谢,礼物很特别,我很喜欢。”九殷接过她送的许愿石,期待地问:“小东西许的是什么愿?” 秦菱神秘兮兮地摇头:“说出来就不灵验啦。” 其实她所许愿望是:希望美人姐姐早日遇到良人,幸福快乐一生。 九殷虽然没有打听出来她许的什么愿望,但还是宝贝似的,将她所赠许愿石,放在了衣襟内心口位置。 他闭上狭长桃花眼,双手捧着许愿石,同样虔诚许下对秦菱的愿望:希望小东西和司澜宴携手一生,永远开心幸福,希望司澜宴能代替我,好好珍爱小东西。 睁开眼,他将承载着自己诚挚祝愿的石头送给秦菱,秦菱亦开心的收下了。 半个时辰还没到,两人喝了甜汤,继续并肩逛街。 远处有马戏团在耍杂技,两人手牵着手,钻进围观人群里观看。 九殷就又想到了那一年,和秦菱一起逛街看杂技曝光踪迹的场景来,一时间心中又是波澜四起,感慨万千。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变得这么感性了,似乎是从认识了小东西以后。 哎,怪他记忆力太好,那些曾经和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都汇聚在脑子里,时不时就会浮现。 若他能健忘一点,是不是就不会这么不舍和难过? 说好的半个时辰,很快就到了。 两人经过姻缘树时,驻足观看那些情人在树下许愿,没有参与。 九殷本想带秦菱去河边放花灯,但想着她和司澜宴同船夜游已放过花灯了,也就歇了心思。 他终究是晚了司澜宴一步,没有在司澜宴之前认识小东西,输给了司澜宴。 半个时辰在他看来,只是眨眼就过了。 他止住脚步,紫眸含笑看着秦菱:“小东西,今日我很开心,半个时辰到了,谢谢你陪我。” 秦菱见他虽然在笑,但眼底有掩饰不住的忧伤不舍浮现,心中也有些伤感,笑说:“姐姐开心就好,今夜,我陪你逛到街尾,反正,也快走到头了。” “好。” 九殷怎忍心拒绝她,高兴还来不及。 如果可以,他想和她走到生命的尽头。 不远处有烤鸡摊位,他眼尖的看到了,知道秦菱爱吃鸡腿,就转头温柔地道:“想吃鸡腿吗?那有家烤鸡摊位,闻起来还挺香。” 秦菱又是摇头:“我吃饱了,不饿,你想吃什么,我陪你去,就看着你吃,吃饱了再逛一逛。” 九殷看着她温脉地笑,想说:我想吃你做的,不管是什么,都觉得美味,外面做的那些,都没有你做的味道。 但他没有将这话说出口。 摇了摇头,狭长狐狸眼看着面前排长队的摊位,嗓音淡淡地改了口:“突然想吃桂花酥,这是我父母爱吃的,我去买点桂花酥,你在这等我一下,好不好?” “好。” 秦菱就乖乖的站在长队外等着,很快,九殷就插队买了桂花酥回来。 见他买了两大袋桂花酥,她好奇地问:“你怎么买这么多啊,带回去给伯父伯母吃吗?” 九殷闻言就低低地笑了:“这桂花酥,是我父母生前最爱吃的,今日是他们的忌日,所以多买了点。” “对不起,提到你的伤心事了。” 秦菱没想到今日不但是七夕情人节,还是美人姐姐的生辰,更是他父母亲的忌日。 她以为他父母还在世,是买回去给他们吃的,毕竟妖精能活上千年也不稀奇嘛。 没想到 哎。 不知为何,秦菱一时间心中也有些伤感,垂眸看着鞋尖,安静了下来。 九殷云淡风轻地道:“没事,他们在生下我的当天,就被道士杀死了,我也没见过他们,所以,提起他们来,也不是很伤心,只是每年的这天,我都会去祭拜一下。” 虽然他说得很轻松,但秦菱还是很难过。 现在连她也走了,美人姐姐身边,是不是一个亲人都没有了啊?又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啊? 她不敢问他,怕他伤心,也怕自己泪目心软。 这时候,街头有大批官兵出现,于人群中搜寻起秦菱来了。 九殷望着面前的秦菱,朝她温脉地笑:“看来,咱们不能接着逛了,半个时辰已足够,我不能再打扰你们的浪漫七夕夜,是时候,说再见了。” 秦菱也发现了不远处有侍卫朝他们奔了过来。 不同于以往的害怕不安,如今看到这些搜寻她的侍卫,心中倒是一片清幽淡然。 九殷将手中提着的礼物送到她手里:“今夜我很开心,谢谢你,能陪我过生日,我们还是朋友,但只是普通朋友。” 秦菱接过礼物,明媚一笑:“对,咱们还是朋友,你还是我的恩人,我还是你的亲人。” 他打断她:“是朋友,是姐妹,但恩人便算了,咱两已互为恩人,过往种种,一笔勾销了。” 比起恩人来说,做朋友,轻松舒适很多。 恩人这种关系,压在小东西身上,太沉重了,做朋友更为合适。 以前,他不爱听她总叫他姐姐,但现在看来,做姐妹也是合适的。 他像拥抱朋友那样,不掺杂任何欲念的,轻轻拥了下她,而后和她挥手告别:“小东西,我该离开了,好好照顾自己,回到司澜宴身边去。” 秦菱也同他挥手告别:“美人姐姐,谢谢你,那些年带给我的快乐时光,你也要保重啊!” 话落,她朝着官兵追来的方向走去了。 九殷站在夜灯下,望着她离去的瘦小靓丽倩影,心中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今夜,看到她过得好,他就放心了,也给自己的这段感情一个交待了。 他曾经对她说过,当她要离去时,会放她离开,他做到了。 爱,不一定是拥有,也可以是放手成全,将她放在心底深处,让另一个人代替自己,和她在一起,代替自己守护她。 因为那个人,才是她心中所爱,他成全他们的爱情,衷心祝愿他们,幸福美满,天长地久。 这边,秦菱快到官兵面前时,察觉到背后有道视线一直盯着自己,忍不住转头往后看了一眼。 她看到九殷还立在远处痴痴地望着她,她便灿然笑着,又向他挥手告别。 然后一转身,飞奔着跑远了。 她不敢再多看孤单落寞的他一眼 “夫人,主子爷四处寻您,快要疯了,您快回去主子爷身边!” 侍卫统领找到她,惊喜不已,欲将她带往司澜宴所在。 秦菱才刚点头,突然,夜空中一道神秘诡异的高大身影,如泰山压顶般朝她笼罩了下来! 她惊得抬头去看! 就见那白色身影如一片落叶似的,轻飘飘降落在了她面前! 紧接着,她就被一只修长有力胳膊揽入了怀里,额头撞在了一具硬邦邦的肉墙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司澜宴紧紧拥着她,嗓音发颤地道:“菱儿刚去哪了?为夫被你吓坏了,还以为,你又跑了” 秦菱摸了摸被撞疼的额头,抬起水漾眸子望着他,撅眉轻哼:“应该说,我被你吓坏了才是,原来,你的腿早就好了,一直是在谎病装瘸啊!” 第223章 保重 秦菱见他看着自己发呆,歪头在他面前扬了扬手:“美人姐姐,怎么不走了呀?” 九殷这才回过神来,温柔地道:“刚刚傻笑什么?” “开心。”她简短地答。 她若告诉姐姐,是想起了和司澜宴在一起的开心事,姐姐一定会受到打击伤害。 今天是姐姐生日,她希望他能开心一点,因而面对他的又一次问询,也就没有具体说明。 九殷已能猜到她又想起了司澜宴,也没有再问。 见她平日很爱吃糖葫芦,他经常给她买,一口气能吃掉好几支,可今日这一支她却只咬掉了一个糖葫芦,就忍不住又道:“小东西,这糖葫芦,不好吃吗?” “好吃。”秦菱听了他的话,就又咬下一个糖葫芦。 其实,刚刚她和司澜宴逛过京城集市了,吃了不少糖葫芦,所以现在不太想吃了。 但她没有将这话告诉九殷。 不过九殷能敏锐感觉到,她有所隐瞒。 两人都不似之前那般坦诚了,在对方面前,都有了隐瞒对方的心思。 虽然都是善意的隐瞒,并非恶意,只是为了不让对方难受。 两人并肩,走在繁华喧闹的集市上,秦菱停留的次数也少了。 因为,她不久前已经和司澜宴逛了一遍京城集市,虽然此集市不是京城内的那个集市,但很多东西她都见过了,也就没有了好奇心。 但偶有新鲜东西出现,她还是会驻足看一看。 只要是她停下来看过的东西,九殷二话不说,在后面静静的帮她买了下来。 秦菱后知后觉的发现他手上提了一些东西时,有些讶异地睁大了眼睛。 “美人姐姐,怎么买了这么多女子用的东西啊?你要用吗?” 他就淡定地道:“送给你。” 秦菱连忙摇头:“不用了,今日是美人姐姐生辰,我还什么都没有送你呢,你反倒给我买了这么多礼物,这哪行啊?” 他温脉地笑:“我见你似乎喜欢,便顺手买下了。” 秦菱受宠若惊:“姐姐,我只是随意的看了看,感觉新奇罢了,若是喜欢,我自己会买的,你无需给我买!” 看她跟自己这么客气见外,他故作随意道:“没事,今日难得碰上你,就都送你了,往后,可能想送,也找不到机会送了。” 她黛眉一挑:“那我,要是把这条街上所有东西都看一遍呢?” 他霸气地道:“那我,就将这整条街买了,送你。” 秦菱又笑了。 她想到刚刚逛京城集市时,司澜宴也同她说过同样的话。 美人一笑,天地万物为之黯然失色,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和魔力,引人沉沦。 九殷再次被她明媚好看的笑颜晃了眼,心跳得又快了几分,潋滟紫眸里荡漾着星河,望着她失神了。 他突然躬身在她面前,温柔地道:“脚痛不痛?走累了?我背你。” “不,不用了。”她再次受宠若惊。 小手伸过来,连忙扶起躬在面前的他:“现在我会医术了,经过自己的调理,原本病恹恹的身体已好多了,没你想象的那么娇弱啦!” “那就好。” 他起身见她气色确实不错,已不是当年那个毫无血色弱不禁风的病秧子了,心中的那份担忧也就减轻了不少。 秦菱见他手里提着不少东西,就反过来关心他:“是姐姐累了?我帮你拿一点,咱们去那边摊位喝点甜汤,再继续逛。” 不由分说的,就在他手中拿走了一些东西。 九殷面对她的关心,紫眸里泛起片片涟漪,跟上她的脚步。 两人来到甜品摊位前坐下,各点了两道甜汤。 此次的摊位上,没有梅花盛开和荔枝香近,老板也换了人,但九殷却还是能想起初识那年,两人一起等待甜汤的场景。 相比较九殷的感性,秦菱就心大很多。 在等待甜品制作的过程中,她竟然被身后卖石头的摊位吸引了注意力。 她看到不少情侣在那挑选石头,就好奇地问摊贩:“大姐,你这石头,为何能有这么多人买呀?” 摊主是个胖大姐,笑眯眯地说:“姑娘,这个不是普通石头,而是许愿石,只要人们对着许愿石许下愿望,再赠送给对方,便能将祝愿以及好运带去给对方啦!” 秦菱眼眸一亮,就问:“那灵验吗?” 胖大姐:“有说灵验,有说不灵验的,我也不能给你保证一定灵验,反正今日是七夕,你看买的人很多嘛,还是给不少人带去了美好祝愿的,姑娘,你要买一个送给情郎吗?” 秦菱黛眉微敛:“只能送给情人啊?” 胖大姐:“也可以送给亲人好友嘛,我看今日是七夕,你身边又坐着一位美男子,便理所当然觉得你是要送情郎喽!” 秦菱:“行,那给我也买一个,不过你看仔细了,这可不是我情郎,而是我姐姐!” 胖大姐看着九殷就笑了。 原来只是女扮男装的,她还以为是个长相绝美的美男子呢! 秦菱身上没有带钱,她和司澜宴一起出宫,都是让侍者给钱。 于是,她就从耳朵上摘下一个蓝宝石耳环扔给胖大姐:“不用找了!” 她毕竟是皇后,哪怕出宫特意换上了看似普通的耳环,都很珍贵。 胖大姐得到她的这个耳环,自然高兴得合不拢嘴,好话不要钱似的从嘴里冒出来,甚至要将所有许愿石都送给她。 但她只选了一个许愿石,将多余的石头送给了其他有缘人。 一直在旁边看着的九殷,从身上掏出银票给胖大姐:“你把耳环还给小东西,我来给钱。” 不等胖大姐发话,秦菱就制止了他:“美人姐姐,今日是你生辰,我买东西送你,怎能要你付钱呢?那不成了你自己买东西送给自己了吗?” 九殷一听觉得也是,就依了她,从摊位上也选了一颗许愿石。 秦菱小脸上带笑,手捧许愿石,闭上眼睛,于心中虔诚地许下对美人姐姐的愿望。 接着,她将许愿石送给了他:“姐姐有的是钱,我看你身边啥也不缺,就送你一个许愿石,给你当做生日礼物,还望姐姐不要嫌弃喔。” “谢谢,礼物很特别,我很喜欢。”九殷接过她送的许愿石,期待地问:“小东西许的是什么愿?” 秦菱神秘兮兮地摇头:“说出来就不灵验啦。” 其实她所许愿望是:希望美人姐姐早日遇到良人,幸福快乐一生。 九殷虽然没有打听出来她许的什么愿望,但还是宝贝似的,将她所赠许愿石,放在了衣襟内心口位置。 他闭上狭长桃花眼,双手捧着许愿石,同样虔诚许下对秦菱的愿望:希望小东西和司澜宴携手一生,永远开心幸福,希望司澜宴能代替我,好好珍爱小东西。 睁开眼,他将承载着自己诚挚祝愿的石头送给秦菱,秦菱亦开心的收下了。 半个时辰还没到,两人喝了甜汤,继续并肩逛街。 远处有马戏团在耍杂技,两人手牵着手,钻进围观人群里观看。 九殷就又想到了那一年,和秦菱一起逛街看杂技曝光踪迹的场景来,一时间心中又是波澜四起,感慨万千。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变得这么感性了,似乎是从认识了小东西以后。 哎,怪他记忆力太好,那些曾经和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都汇聚在脑子里,时不时就会浮现。 若他能健忘一点,是不是就不会这么不舍和难过? 说好的半个时辰,很快就到了。 两人经过姻缘树时,驻足观看那些情人在树下许愿,没有参与。 九殷本想带秦菱去河边放花灯,但想着她和司澜宴同船夜游已放过花灯了,也就歇了心思。 他终究是晚了司澜宴一步,没有在司澜宴之前认识小东西,输给了司澜宴。 半个时辰在他看来,只是眨眼就过了。 他止住脚步,紫眸含笑看着秦菱:“小东西,今日我很开心,半个时辰到了,谢谢你陪我。” 秦菱见他虽然在笑,但眼底有掩饰不住的忧伤不舍浮现,心中也有些伤感,笑说:“姐姐开心就好,今夜,我陪你逛到街尾,反正,也快走到头了。” “好。” 九殷怎忍心拒绝她,高兴还来不及。 如果可以,他想和她走到生命的尽头。 不远处有烤鸡摊位,他眼尖的看到了,知道秦菱爱吃鸡腿,就转头温柔地道:“想吃鸡腿吗?那有家烤鸡摊位,闻起来还挺香。” 秦菱又是摇头:“我吃饱了,不饿,你想吃什么,我陪你去,就看着你吃,吃饱了再逛一逛。” 九殷看着她温脉地笑,想说:我想吃你做的,不管是什么,都觉得美味,外面做的那些,都没有你做的味道。 但他没有将这话说出口。 摇了摇头,狭长狐狸眼看着面前排长队的摊位,嗓音淡淡地改了口:“突然想吃桂花酥,这是我父母爱吃的,我去买点桂花酥,你在这等我一下,好不好?” “好。” 秦菱就乖乖的站在长队外等着,很快,九殷就插队买了桂花酥回来。 见他买了两大袋桂花酥,她好奇地问:“你怎么买这么多啊,带回去给伯父伯母吃吗?” 九殷闻言就低低地笑了:“这桂花酥,是我父母生前最爱吃的,今日是他们的忌日,所以多买了点。” “对不起,提到你的伤心事了。” 秦菱没想到今日不但是七夕情人节,还是美人姐姐的生辰,更是他父母亲的忌日。 她以为他父母还在世,是买回去给他们吃的,毕竟妖精能活上千年也不稀奇嘛。 没想到 哎。 不知为何,秦菱一时间心中也有些伤感,垂眸看着鞋尖,安静了下来。 九殷云淡风轻地道:“没事,他们在生下我的当天,就被道士杀死了,我也没见过他们,所以,提起他们来,也不是很伤心,只是每年的这天,我都会去祭拜一下。” 虽然他说得很轻松,但秦菱还是很难过。 现在连她也走了,美人姐姐身边,是不是一个亲人都没有了啊?又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啊? 她不敢问他,怕他伤心,也怕自己泪目心软。 这时候,街头有大批官兵出现,于人群中搜寻起秦菱来了。 九殷望着面前的秦菱,朝她温脉地笑:“看来,咱们不能接着逛了,半个时辰已足够,我不能再打扰你们的浪漫七夕夜,是时候,说再见了。” 秦菱也发现了不远处有侍卫朝他们奔了过来。 不同于以往的害怕不安,如今看到这些搜寻她的侍卫,心中倒是一片清幽淡然。 九殷将手中提着的礼物送到她手里:“今夜我很开心,谢谢你,能陪我过生日,我们还是朋友,但只是普通朋友。” 秦菱接过礼物,明媚一笑:“对,咱们还是朋友,你还是我的恩人,我还是你的亲人。” 他打断她:“是朋友,是姐妹,但恩人便算了,咱两已互为恩人,过往种种,一笔勾销了。” 比起恩人来说,做朋友,轻松舒适很多。 恩人这种关系,压在小东西身上,太沉重了,做朋友更为合适。 以前,他不爱听她总叫他姐姐,但现在看来,做姐妹也是合适的。 他像拥抱朋友那样,不掺杂任何欲念的,轻轻拥了下她,而后和她挥手告别:“小东西,我该离开了,好好照顾自己,回到司澜宴身边去。” 秦菱也同他挥手告别:“美人姐姐,谢谢你,那些年带给我的快乐时光,你也要保重啊!” 话落,她朝着官兵追来的方向走去了。 九殷站在夜灯下,望着她离去的瘦小靓丽倩影,心中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今夜,看到她过得好,他就放心了,也给自己的这段感情一个交待了。 他曾经对她说过,当她要离去时,会放她离开,他做到了。 爱,不一定是拥有,也可以是放手成全,将她放在心底深处,让另一个人代替自己,和她在一起,代替自己守护她。 因为那个人,才是她心中所爱,他成全他们的爱情,衷心祝愿他们,幸福美满,天长地久。 这边,秦菱快到官兵面前时,察觉到背后有道视线一直盯着自己,忍不住转头往后看了一眼。 她看到九殷还立在远处痴痴地望着她,她便灿然笑着,又向他挥手告别。 然后一转身,飞奔着跑远了。 她不敢再多看孤单落寞的他一眼 “夫人,主子爷四处寻您,快要疯了,您快回去主子爷身边!” 侍卫统领找到她,惊喜不已,欲将她带往司澜宴所在。 秦菱才刚点头,突然,夜空中一道神秘诡异的高大身影,如泰山压顶般朝她笼罩了下来! 她惊得抬头去看! 就见那白色身影如一片落叶似的,轻飘飘降落在了她面前! 紧接着,她就被一只修长有力胳膊揽入了怀里,额头撞在了一具硬邦邦的肉墙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司澜宴紧紧拥着她,嗓音发颤地道:“菱儿刚去哪了?为夫被你吓坏了,还以为,你又跑了” 秦菱摸了摸被撞疼的额头,抬起水漾眸子望着他,撅眉轻哼:“应该说,我被你吓坏了才是,原来,你的腿早就好了,一直是在谎病装瘸啊!” 第224章 领罚 秦菱摸了摸被撞疼的额头,抬起水漾眸子望着他,撅眉轻哼:“应该说,我被你吓坏了才是,原来,你的腿早就好了,一直是在谎病装瘸啊!” 司澜宴闻言也是一惊,才发现自己暴露了! 他一紧张一激动,便忘了坐轮椅,就只能故作镇定地回她:“嗯,刚刚才好,由于受到了严重惊吓,过于紧张担忧菱儿的安危,突然之间,没有知觉的小腿便能动了,这是爱的力量,让为夫稳当地站起来,去追寻菱儿去向。” 秦菱对于他装瘸一事,惊喜大于生气。 知道他腿还好端端的,她心中的内疚之感就消散了些。 因而被他拥在怀里,也没有推搡他,只是很平静地说:“司澜宴,你说过不会再骗我了,可你竟然又骗了我!” 听着她这话,司澜宴神色一紧,不安地拥着她道:“对不起,我只是为了能多得到你的一点关心,多得到你的一点爱,是善意的谎言,谋求爱,有错吗?” 秦菱没有回答他,而是又问他:“你骗了我多久?” “腿好了,已有两月。” 既然谎言已经暴露,他也就不再隐瞒其他,一五一十地告知。 修长双臂拥得她更紧了几分,紧张慌乱又道:“菱儿若心中没我,我也骗不到你,让两个本就相爱的人更相爱,更加认清自己的感情,也有错吗?” 她被他大力拥得快要喘不过气来,发出闷哼:“看你的样子,你并不觉得自己有错?” 见她难受闷哼,他紧拥着她的臂膀松了几分,深情忏悔:“为夫错了,任凭菱儿处置,好不好?” 她并没有回应他,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拾起地上散落的礼物,嗓音淡淡地说:“回去。” 因为美人姐姐的出现,因为知道了他谎病装瘸,她出宫时雀跃的心情变得低落了不少,已没有了继续游玩的心思。 司澜宴见她手中提着不少东西,夺过来帮她将礼物放在身后马车上。 心中醋意蒸腾而起,问她:“这是狐妖送你的礼物?刚刚,菱儿和他在一起,是吗?” 秦菱没有回答。 尽管她不说,但司澜宴猜得到她是被狐妖九殷掳走了。 因为,她在他怀里突然变成鸭子这一幕,和五年前她坠崖后变成鸟儿,如出一辙。 不过,只要她能再次回到他身边,他已很知足。 她不想说,他也就不再追问。 上了马车,秦菱一直很安静,一路上,任凭司澜宴抱着亲着,也不推拒,也不回应他的吻,跟个木头人偶似的。 回宫后,她就歇在了坤宁宫,不像往日是歇在他的养心殿。 此前,她是看在他身坐轮椅的份上,心软可怜他,感到内疚,所以才会什么都依着他。 如今,得知他身体健康得很,骗了她两个月,她也就不再惯着他了,只想给自己放假躺平。 回宫后,每个夜晚都要被他折腾得腰酸背痛腿软,实在是受不了了。 今夜,她说什么都要一个人静静,好好睡一觉了。 司澜宴见她一路上不说话,回来后还和他分房睡,心底慌乱不安。 他怕她又生出逃跑的心思,就翻墙进了她的院子,撬开窗户进了她的屋子。 秦菱正躺在榻上望着天花板,想着今夜集市上发生的事,回宫这几个月和狗皇帝在一起的种种,骤然听见屋内响动,就起身坐在了榻边。 黑亮大眼睛望着朝她走近的司澜宴:“你来做什么?是不是还想骗我?” 司澜宴迈着大长腿几步就到了她面前,居高临下,温柔磁性地道:“小乖乖,我是来道歉领罚的。” “我不罚你,你身体恢复了是好事,你欺骗我,那也是善意的谎言,所以我不怎么生气。”她晃荡着小脚丫子说。 司澜宴俊脸上神色蓦然征了征! 她这反应,着实出乎他的意料了! 他已做好了她会生气怒骂他,控诉他,惩罚他的准备 秦菱解释给他听:“你确实为了保护我,脊背骨折,也确实为了保护我,而受了箭伤中了毒,甚至为了我而跳崖,导致身受重伤多处骨折坐了轮椅,只是你身体素质好,恢复得快罢了,你没有及时告知我你已被治愈了,隐瞒了我,是不对,但也谈不上谎病装瘸。” 言下之意,他为了她所受的伤,不会因为他装瘸而抹去。 司澜宴见她如此冷静如此善解人意,心中越发不安。 她不肯罚他,倒让他觉得,她在酝酿着什么大招。 于是,他就将藏在衣裳里的搓衣板抽出来,扔到地上,尊贵倨傲的双膝跪了上去。 大手紧紧攥着她的一双小手,摩挲着按揉着,檀黑幽深的眸子沉沉地盯住她:“菱儿不罚我,我便罚我自己,即使菱儿原谅了我,我也不能原谅我自己。” 秦菱见他主动下跪请罪,心中也是有些吃惊:“你起来,这次,我真的不气。” 得到她的谅解,司澜宴还是长跪不起。 还抓着她小手打向自己的脸,嗓音暗哑地道:“我骗了菱儿,我该死,我不是人,打我,菱儿” 秦菱抽了抽被迫打向他的小手,黛眉微撅又道:“起来!” 他却抓着她小手不放,又往自己脸上打了两下:“乖乖,你打我,我便起来,平日,不是喜欢打我吗?怎么不打我了?乖乖,打我” 秦菱抽不回手,挣扎间惯性使然,在他脸上用力拍了一下。 “啪——” 不经意的一巴掌打下来,司澜宴仰着被打的脸笑了,这才起身坐到榻边。 他将她揽入宽阔怀里圈抱着,在她发顶亲了一口:“打得好,为夫不是人,竟然骗了菱儿两月,接下来,跪两个月搓衣板,菱儿说,好不好?” 秦菱觉得他可能是有受虐倾向,在他怀里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都说不生气不罚他了,非要在这自导自演给她看,演的哪一出呀? 怕是在装瘸的时候,就已经于心里排练过这场戏了? 司澜宴见她安静得出奇,心中慌乱,紧紧拥着她,暗哑嗓音在她头顶颤抖着响起。 “我曾以为菱儿被火烧焦,而心死了,直到,得知你没死的那一刻,心才又活过来,直到再见你的那一瞬,我才感觉到活着的意义,我太害怕你又离我而去,所以,才瞒着你身体已恢复的事,菱儿,对不起” 她刚刚已睡下,所以身上仅着肚兜亵裤,也没有束胸。 精致动人锁骨,细弱藕臂,纤细浑圆美腿,晶莹剔透的小脚丫子,大片大片雪白肌肤,尽数暴露在司澜宴面前。 司澜宴拥着软绵绵的她,一股火气升腾而起,眉宇间染上一丝情动之色,坚硬似铁的一颗心也软得一塌糊涂。 一双大手在她瘦弱脊背处轻轻抚摸着,给她带去一阵阵酥麻颤栗。 吻了吻她额头,低沉暗哑嗓音接着道:“我谎病装瘸,一直抱着你,亲吻你,缠着你滚床单,除了满足欲念,便是,只有这样,我才能感觉到,你没有在那年那场大火中死去” 他隔着她身上轻薄衣料捏她,咬她耳朵,挑逗着又道:“知道吗?没有你的那些年,我活在暗无天日的深渊里,从未正大光明的活过,你的出现,是我灰暗生命中唯一的光亮,让我感受到了生命的意义” “唔” 秦菱被他逗弄得从齿缝间溢出轻吟,脊背颤栗着绷成了一条直线,咬住了下嘴唇。 听着他的那些话,也是直到现在才明白过来,回宫后,他为何总要和她酱酱酿酿,让她下不来榻。 因为,他要保证她时时刻刻都在他怀里,不让她有多余精力离开。 还有一点,他说的也没错,得知他身体好了,她就不会心软了,会生出离开他的心思来。 见她不说话,在他挑逗下绷直了脊背咬牙隐忍着,他邪肆大手继续隔着薄薄的衣料给她煽风点火。 压下心头酸溜溜的醋意,大度地又同她道:“我不在意你和狐妖见面了,也不会胡乱猜忌你们之间的关系了,我只要你在我身边,只要你心里装的人是我,乖乖,我给了你自由契约,你可以大胆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我不会阻拦你,会给足你信任,你能回来我身边,便足够了” 他这一句句卑微到尘埃里的话语,尤其是最后一句,引得秦菱大为震撼! 她不可置信地睁着水盈盈鹿眸望着他,声音颤抖地唤他:“司澜宴,你忘了你的身份了吗?” “我说过,在你面前,没有皇帝,只是你一个人的夫君。” 司澜宴俯下俊美到极致的俊脸,一遍又一遍,吻她俏丽脸颊和嫩软唇瓣。 放下他尊贵的帝王身段,一个劲哄她开心,令她魂儿在他挑逗之下飘飞。 低哑问她:“小乖乖,想坐龙椅吗?只要你想,我现在,便把皇位给你,江山给你,让你当女皇陛下” “唔,我不要。” 她被他细细密密的吻,引得敏感地喘息起来,浑身好似被电流击中似的,颤抖得更厉害了些。 他知道回宫后经过他的滋养,她现在的身子敏感度吓人,很难抗拒得了他身体上的诱惑。 就又轻咬她小耳朵,在她耳廓处呵着热气:“那我将我所拥有的一切,生命,金钱,权势,地位,包括我的心,我的身,我整个人,都交给你” 他大手仿佛有魔力,秦菱被他抚摸过的细嫩肌肤激起丝丝颤栗,绷紧的脊背彻底酥麻,耳朵被攻击后也撑不住了。 她小身子一软,没有拒绝地点了头,细弱胳膊圈抱住他脖子,紧贴着他精壮健硕胸膛,迷蒙大眼睛盯着他线条紧绷性感的下颌,痴迷地吻上来。 “菱儿,菱儿,原谅我” 七夕夜,司澜宴也不再浪费时间,今夜出宫浪漫,还缺少了一个最重要的节目,该好好享受当下才对。 大手一把扯落秦菱身上肚兜扔了,将她柔软娇躯推倒在榻。 因为他做错了事,心里有愧疚在,为了博得她欢心,今夜尽心尽力的伺候她讨好她,极其卑微不要帝王尊严。 这一夜,自然又是抵死缠绵。 秦菱腰酸背痛地醒来后,无比后悔自己昨夜没有经受住美色的诱惑。 司澜宴在这夜装瘸被发现后,每天都带着搓衣板来她榻边,主动下跪认错忏悔,还总想方设法扑倒她,无时无刻不在守着她。 他之所以总粘着她,寸步不离,引诱她和他滚床单,就是害怕她又离开。 他的担忧没错,她确实受不住他想出宫了,但碍于腰酸背痛腿软,就在榻上补觉,没有及时出走。 这天,趁司澜宴方便的功夫,她悄咪咪弄来了一小包药粉,准备出宫要用。 临出宫前,因为不放心孩子,就去看了龙儿虎儿。 她抚摸着虎儿的小脑袋问:“告诉娘亲,虎儿喜欢现在的生活吗?” “喜欢呀,皇宫里头吃好,睡好,穿好,用好,那么多的人伺候着,那么多的人陪我玩儿,不要太舒服喔!” 秦菱听了虎儿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就转头又问龙儿:“龙儿会不会觉得当太子压力很大,要学习的东西多,喘不过气呢?” 龙儿双手背负在后:“压力?娘亲说的是学习吗?哎呀,那些功课都难不倒我,不要太简单啦,我看一遍听一遍就会啦,不会喘不过气啊!” 秦菱捏龙儿肉嘟嘟白嫩嫩的包子脸:“龙儿好棒。” 龙儿笑道:“娘亲,我喜欢当太子,这样,所有人都必须服从于我,听我发号施令,这种万人之上的感觉真好!” 秦菱脸上笑意加深。 看来,她这个儿子,还真是当皇帝的料呢! 因着上次她和司澜宴去往圣女族,十天才回宫,两个小家伙在她离开期间,有太后安抚陪着,也不哭也不闹。 所以,此次看过两个小家伙后,她也就没什么放不下的了。 既然司澜宴身体已好,她就可以安心的出宫,不用伺候照顾他了。 他欲望那么强,她一定要远离他。 不然,可能有一天,她会死在榻上。 司澜宴不过片刻没见到她,就难受得要死,发了疯似的在殿内砸东西,见她回来了,抱着她又是缠绵腻歪。 她趁司澜宴不注意,将早就准备好的药粉洒向了他。 于是,司澜宴就这么晕了过去。 这次不同往日的偷偷出逃,只是出宫游玩透气,所以,她还留了一张纸条给司澜宴。 想到出宫后的美好生活,她激动得不行,连忙喊了一个身材娇小的宫女进来,对宫女说:“你转过身去。” 宫女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还是听话转身,以后背对着她。 “对不起了,小宫娥。” 她用手刀将宫女劈晕,将宫女身上的衣裳换下来穿在自己身上,随后就走出了寝殿。 又在地上弄了泥土,往自己脸上涂了涂,弄得脏一点。 皇宫面积很大,好在她已经熟悉出宫路线了,不久,便来到了最后一道宫墙前。 “哎,那位绿衣服的小宫女,你是哪个宫的啊?要去做什么?为何鬼鬼祟祟的啊?” 就在她欲施展轻功飞上宫墙的时候,李贵带着两个宫人出现在了她身后,尖细公鸭嗓喊住了她。 “奴婢是伺候皇后娘娘的,娘娘想尝试用新鲜的菱花泡茶喝,所以,奴婢在这给娘娘采摘菱花。” 她刻意压低嗓音,转过身来,低垂着头朝李贵走近了。 不待李贵看清她的脸,就将一包药粉洒了出去。 顿时,李贵和身后两名宫人,就通通倒下了。 她将他们的身体,拖到假山后面藏起来。 这药粉没有毒性,半天过去,他们就会从晕迷中苏醒,届时,她也已经跑远了。 如今她有了轻功,飞出宫墙易如反掌,就这么轻松的出了皇宫。 等到司澜宴醒来,半天已过去,得知秦菱又逃跑出宫了,心急如焚地就要出宫寻她。 李贵告诉他:“陛下,娘娘给您留了一张纸条,在桌上。” 他这才发现桌上有字条,便打开来。 “司澜宴,儿子留给你教育了,你要多陪陪儿子,将这近六年缺少的父爱补回来,我要给自己放一段时间的假,出宫游玩透气去了,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具体什么时候回来,还回不回来,都不好说,总之,老娘不想伺候你了,这小身子撑不住了,你要是耐不住寂寞,那就爱咋咋的,爱谁谁,我不管你,你也不要出宫来找我,让我冷静一下,如果想你和儿子了,我自会回来和你们团聚秦菱亲笔所写。” 要他别去找她,他哪里做得到? 当即就将纸条收起来,拿出那用特殊材质制成的口哨吹响,召来黑雕准备出宫追寻秦菱了。 “娘亲!我要去找娘亲!” 就在这时,院子外传来了龙儿吵闹叫喊声。 司澜宴大手一挥下命令:“李贵,快将太子拦截!” 他回到殿内,匆忙拿出纸笔,模仿秦菱字迹写下几句话,才又命人放了龙儿进殿。 龙儿已得知秦菱出宫去了,一进殿,就死死抱住他大腿不放。 “爹爹,您是不是要去找娘亲呀?我也要出宫去,您带上我一起!” 司澜宴重重冷哼:“还不是因为你,龙儿啊龙儿,你太让娘亲失望了,是因为你不成器,学不好帝王之术,娘亲才出走的,你知道吗?” 龙儿瞪大眼睛,猛烈摇头:“我不信,娘亲是因为爹爹才出走的,谁让您整天缠着娘亲不放,还总是欺负娘亲啊,您不是个男人!” 司澜宴捏龙儿小耳朵:“爹爹什么时候欺负过娘亲?爹爹爱她还来不及,那是怕她跑了,才缠着她的,是为了加深父母感情,让娘亲再也离不开爹爹,你看,等我不粘着了,你娘亲就跑了?” 龙儿一听,顿时觉得这话有几分道理。 父母感情好,就不会分开了 但他突然又想到,有几次在院子外听到的那些动静,于是就仰着小脑袋,没好气地撅起小嘴。 “还说没有欺负娘亲,几乎每天夜里,娘亲都在爹爹屋里哭叫求饶,以为我不知道吗,哼!” 司澜宴一听俊脸顿时黑如锅底,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龙儿,那是你娘亲癫痫发作了,所以每天夜里,爹爹都会守着她,哄她,安抚她,爹爹往日多疼娘亲,你能不知道?” 第224章 领罚 秦菱摸了摸被撞疼的额头,抬起水漾眸子望着他,撅眉轻哼:“应该说,我被你吓坏了才是,原来,你的腿早就好了,一直是在谎病装瘸啊!” 司澜宴闻言也是一惊,才发现自己暴露了! 他一紧张一激动,便忘了坐轮椅,就只能故作镇定地回她:“嗯,刚刚才好,由于受到了严重惊吓,过于紧张担忧菱儿的安危,突然之间,没有知觉的小腿便能动了,这是爱的力量,让为夫稳当地站起来,去追寻菱儿去向。” 秦菱对于他装瘸一事,惊喜大于生气。 知道他腿还好端端的,她心中的内疚之感就消散了些。 因而被他拥在怀里,也没有推搡他,只是很平静地说:“司澜宴,你说过不会再骗我了,可你竟然又骗了我!” 听着她这话,司澜宴神色一紧,不安地拥着她道:“对不起,我只是为了能多得到你的一点关心,多得到你的一点爱,是善意的谎言,谋求爱,有错吗?” 秦菱没有回答他,而是又问他:“你骗了我多久?” “腿好了,已有两月。” 既然谎言已经暴露,他也就不再隐瞒其他,一五一十地告知。 修长双臂拥得她更紧了几分,紧张慌乱又道:“菱儿若心中没我,我也骗不到你,让两个本就相爱的人更相爱,更加认清自己的感情,也有错吗?” 她被他大力拥得快要喘不过气来,发出闷哼:“看你的样子,你并不觉得自己有错?” 见她难受闷哼,他紧拥着她的臂膀松了几分,深情忏悔:“为夫错了,任凭菱儿处置,好不好?” 她并没有回应他,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拾起地上散落的礼物,嗓音淡淡地说:“回去。” 因为美人姐姐的出现,因为知道了他谎病装瘸,她出宫时雀跃的心情变得低落了不少,已没有了继续游玩的心思。 司澜宴见她手中提着不少东西,夺过来帮她将礼物放在身后马车上。 心中醋意蒸腾而起,问她:“这是狐妖送你的礼物?刚刚,菱儿和他在一起,是吗?” 秦菱没有回答。 尽管她不说,但司澜宴猜得到她是被狐妖九殷掳走了。 因为,她在他怀里突然变成鸭子这一幕,和五年前她坠崖后变成鸟儿,如出一辙。 不过,只要她能再次回到他身边,他已很知足。 她不想说,他也就不再追问。 上了马车,秦菱一直很安静,一路上,任凭司澜宴抱着亲着,也不推拒,也不回应他的吻,跟个木头人偶似的。 回宫后,她就歇在了坤宁宫,不像往日是歇在他的养心殿。 此前,她是看在他身坐轮椅的份上,心软可怜他,感到内疚,所以才会什么都依着他。 如今,得知他身体健康得很,骗了她两个月,她也就不再惯着他了,只想给自己放假躺平。 回宫后,每个夜晚都要被他折腾得腰酸背痛腿软,实在是受不了了。 今夜,她说什么都要一个人静静,好好睡一觉了。 司澜宴见她一路上不说话,回来后还和他分房睡,心底慌乱不安。 他怕她又生出逃跑的心思,就翻墙进了她的院子,撬开窗户进了她的屋子。 秦菱正躺在榻上望着天花板,想着今夜集市上发生的事,回宫这几个月和狗皇帝在一起的种种,骤然听见屋内响动,就起身坐在了榻边。 黑亮大眼睛望着朝她走近的司澜宴:“你来做什么?是不是还想骗我?” 司澜宴迈着大长腿几步就到了她面前,居高临下,温柔磁性地道:“小乖乖,我是来道歉领罚的。” “我不罚你,你身体恢复了是好事,你欺骗我,那也是善意的谎言,所以我不怎么生气。”她晃荡着小脚丫子说。 司澜宴俊脸上神色蓦然征了征! 她这反应,着实出乎他的意料了! 他已做好了她会生气怒骂他,控诉他,惩罚他的准备 秦菱解释给他听:“你确实为了保护我,脊背骨折,也确实为了保护我,而受了箭伤中了毒,甚至为了我而跳崖,导致身受重伤多处骨折坐了轮椅,只是你身体素质好,恢复得快罢了,你没有及时告知我你已被治愈了,隐瞒了我,是不对,但也谈不上谎病装瘸。” 言下之意,他为了她所受的伤,不会因为他装瘸而抹去。 司澜宴见她如此冷静如此善解人意,心中越发不安。 她不肯罚他,倒让他觉得,她在酝酿着什么大招。 于是,他就将藏在衣裳里的搓衣板抽出来,扔到地上,尊贵倨傲的双膝跪了上去。 大手紧紧攥着她的一双小手,摩挲着按揉着,檀黑幽深的眸子沉沉地盯住她:“菱儿不罚我,我便罚我自己,即使菱儿原谅了我,我也不能原谅我自己。” 秦菱见他主动下跪请罪,心中也是有些吃惊:“你起来,这次,我真的不气。” 得到她的谅解,司澜宴还是长跪不起。 还抓着她小手打向自己的脸,嗓音暗哑地道:“我骗了菱儿,我该死,我不是人,打我,菱儿” 秦菱抽了抽被迫打向他的小手,黛眉微撅又道:“起来!” 他却抓着她小手不放,又往自己脸上打了两下:“乖乖,你打我,我便起来,平日,不是喜欢打我吗?怎么不打我了?乖乖,打我” 秦菱抽不回手,挣扎间惯性使然,在他脸上用力拍了一下。 “啪——” 不经意的一巴掌打下来,司澜宴仰着被打的脸笑了,这才起身坐到榻边。 他将她揽入宽阔怀里圈抱着,在她发顶亲了一口:“打得好,为夫不是人,竟然骗了菱儿两月,接下来,跪两个月搓衣板,菱儿说,好不好?” 秦菱觉得他可能是有受虐倾向,在他怀里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都说不生气不罚他了,非要在这自导自演给她看,演的哪一出呀? 怕是在装瘸的时候,就已经于心里排练过这场戏了? 司澜宴见她安静得出奇,心中慌乱,紧紧拥着她,暗哑嗓音在她头顶颤抖着响起。 “我曾以为菱儿被火烧焦,而心死了,直到,得知你没死的那一刻,心才又活过来,直到再见你的那一瞬,我才感觉到活着的意义,我太害怕你又离我而去,所以,才瞒着你身体已恢复的事,菱儿,对不起” 她刚刚已睡下,所以身上仅着肚兜亵裤,也没有束胸。 精致动人锁骨,细弱藕臂,纤细浑圆美腿,晶莹剔透的小脚丫子,大片大片雪白肌肤,尽数暴露在司澜宴面前。 司澜宴拥着软绵绵的她,一股火气升腾而起,眉宇间染上一丝情动之色,坚硬似铁的一颗心也软得一塌糊涂。 一双大手在她瘦弱脊背处轻轻抚摸着,给她带去一阵阵酥麻颤栗。 吻了吻她额头,低沉暗哑嗓音接着道:“我谎病装瘸,一直抱着你,亲吻你,缠着你滚床单,除了满足欲念,便是,只有这样,我才能感觉到,你没有在那年那场大火中死去” 他隔着她身上轻薄衣料捏她,咬她耳朵,挑逗着又道:“知道吗?没有你的那些年,我活在暗无天日的深渊里,从未正大光明的活过,你的出现,是我灰暗生命中唯一的光亮,让我感受到了生命的意义” “唔” 秦菱被他逗弄得从齿缝间溢出轻吟,脊背颤栗着绷成了一条直线,咬住了下嘴唇。 听着他的那些话,也是直到现在才明白过来,回宫后,他为何总要和她酱酱酿酿,让她下不来榻。 因为,他要保证她时时刻刻都在他怀里,不让她有多余精力离开。 还有一点,他说的也没错,得知他身体好了,她就不会心软了,会生出离开他的心思来。 见她不说话,在他挑逗下绷直了脊背咬牙隐忍着,他邪肆大手继续隔着薄薄的衣料给她煽风点火。 压下心头酸溜溜的醋意,大度地又同她道:“我不在意你和狐妖见面了,也不会胡乱猜忌你们之间的关系了,我只要你在我身边,只要你心里装的人是我,乖乖,我给了你自由契约,你可以大胆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我不会阻拦你,会给足你信任,你能回来我身边,便足够了” 他这一句句卑微到尘埃里的话语,尤其是最后一句,引得秦菱大为震撼! 她不可置信地睁着水盈盈鹿眸望着他,声音颤抖地唤他:“司澜宴,你忘了你的身份了吗?” “我说过,在你面前,没有皇帝,只是你一个人的夫君。” 司澜宴俯下俊美到极致的俊脸,一遍又一遍,吻她俏丽脸颊和嫩软唇瓣。 放下他尊贵的帝王身段,一个劲哄她开心,令她魂儿在他挑逗之下飘飞。 低哑问她:“小乖乖,想坐龙椅吗?只要你想,我现在,便把皇位给你,江山给你,让你当女皇陛下” “唔,我不要。” 她被他细细密密的吻,引得敏感地喘息起来,浑身好似被电流击中似的,颤抖得更厉害了些。 他知道回宫后经过他的滋养,她现在的身子敏感度吓人,很难抗拒得了他身体上的诱惑。 就又轻咬她小耳朵,在她耳廓处呵着热气:“那我将我所拥有的一切,生命,金钱,权势,地位,包括我的心,我的身,我整个人,都交给你” 他大手仿佛有魔力,秦菱被他抚摸过的细嫩肌肤激起丝丝颤栗,绷紧的脊背彻底酥麻,耳朵被攻击后也撑不住了。 她小身子一软,没有拒绝地点了头,细弱胳膊圈抱住他脖子,紧贴着他精壮健硕胸膛,迷蒙大眼睛盯着他线条紧绷性感的下颌,痴迷地吻上来。 “菱儿,菱儿,原谅我” 七夕夜,司澜宴也不再浪费时间,今夜出宫浪漫,还缺少了一个最重要的节目,该好好享受当下才对。 大手一把扯落秦菱身上肚兜扔了,将她柔软娇躯推倒在榻。 因为他做错了事,心里有愧疚在,为了博得她欢心,今夜尽心尽力的伺候她讨好她,极其卑微不要帝王尊严。 这一夜,自然又是抵死缠绵。 秦菱腰酸背痛地醒来后,无比后悔自己昨夜没有经受住美色的诱惑。 司澜宴在这夜装瘸被发现后,每天都带着搓衣板来她榻边,主动下跪认错忏悔,还总想方设法扑倒她,无时无刻不在守着她。 他之所以总粘着她,寸步不离,引诱她和他滚床单,就是害怕她又离开。 他的担忧没错,她确实受不住他想出宫了,但碍于腰酸背痛腿软,就在榻上补觉,没有及时出走。 这天,趁司澜宴方便的功夫,她悄咪咪弄来了一小包药粉,准备出宫要用。 临出宫前,因为不放心孩子,就去看了龙儿虎儿。 她抚摸着虎儿的小脑袋问:“告诉娘亲,虎儿喜欢现在的生活吗?” “喜欢呀,皇宫里头吃好,睡好,穿好,用好,那么多的人伺候着,那么多的人陪我玩儿,不要太舒服喔!” 秦菱听了虎儿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就转头又问龙儿:“龙儿会不会觉得当太子压力很大,要学习的东西多,喘不过气呢?” 龙儿双手背负在后:“压力?娘亲说的是学习吗?哎呀,那些功课都难不倒我,不要太简单啦,我看一遍听一遍就会啦,不会喘不过气啊!” 秦菱捏龙儿肉嘟嘟白嫩嫩的包子脸:“龙儿好棒。” 龙儿笑道:“娘亲,我喜欢当太子,这样,所有人都必须服从于我,听我发号施令,这种万人之上的感觉真好!” 秦菱脸上笑意加深。 看来,她这个儿子,还真是当皇帝的料呢! 因着上次她和司澜宴去往圣女族,十天才回宫,两个小家伙在她离开期间,有太后安抚陪着,也不哭也不闹。 所以,此次看过两个小家伙后,她也就没什么放不下的了。 既然司澜宴身体已好,她就可以安心的出宫,不用伺候照顾他了。 他欲望那么强,她一定要远离他。 不然,可能有一天,她会死在榻上。 司澜宴不过片刻没见到她,就难受得要死,发了疯似的在殿内砸东西,见她回来了,抱着她又是缠绵腻歪。 她趁司澜宴不注意,将早就准备好的药粉洒向了他。 于是,司澜宴就这么晕了过去。 这次不同往日的偷偷出逃,只是出宫游玩透气,所以,她还留了一张纸条给司澜宴。 想到出宫后的美好生活,她激动得不行,连忙喊了一个身材娇小的宫女进来,对宫女说:“你转过身去。” 宫女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还是听话转身,以后背对着她。 “对不起了,小宫娥。” 她用手刀将宫女劈晕,将宫女身上的衣裳换下来穿在自己身上,随后就走出了寝殿。 又在地上弄了泥土,往自己脸上涂了涂,弄得脏一点。 皇宫面积很大,好在她已经熟悉出宫路线了,不久,便来到了最后一道宫墙前。 “哎,那位绿衣服的小宫女,你是哪个宫的啊?要去做什么?为何鬼鬼祟祟的啊?” 就在她欲施展轻功飞上宫墙的时候,李贵带着两个宫人出现在了她身后,尖细公鸭嗓喊住了她。 “奴婢是伺候皇后娘娘的,娘娘想尝试用新鲜的菱花泡茶喝,所以,奴婢在这给娘娘采摘菱花。” 她刻意压低嗓音,转过身来,低垂着头朝李贵走近了。 不待李贵看清她的脸,就将一包药粉洒了出去。 顿时,李贵和身后两名宫人,就通通倒下了。 她将他们的身体,拖到假山后面藏起来。 这药粉没有毒性,半天过去,他们就会从晕迷中苏醒,届时,她也已经跑远了。 如今她有了轻功,飞出宫墙易如反掌,就这么轻松的出了皇宫。 等到司澜宴醒来,半天已过去,得知秦菱又逃跑出宫了,心急如焚地就要出宫寻她。 李贵告诉他:“陛下,娘娘给您留了一张纸条,在桌上。” 他这才发现桌上有字条,便打开来。 “司澜宴,儿子留给你教育了,你要多陪陪儿子,将这近六年缺少的父爱补回来,我要给自己放一段时间的假,出宫游玩透气去了,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具体什么时候回来,还回不回来,都不好说,总之,老娘不想伺候你了,这小身子撑不住了,你要是耐不住寂寞,那就爱咋咋的,爱谁谁,我不管你,你也不要出宫来找我,让我冷静一下,如果想你和儿子了,我自会回来和你们团聚秦菱亲笔所写。” 要他别去找她,他哪里做得到? 当即就将纸条收起来,拿出那用特殊材质制成的口哨吹响,召来黑雕准备出宫追寻秦菱了。 “娘亲!我要去找娘亲!” 就在这时,院子外传来了龙儿吵闹叫喊声。 司澜宴大手一挥下命令:“李贵,快将太子拦截!” 他回到殿内,匆忙拿出纸笔,模仿秦菱字迹写下几句话,才又命人放了龙儿进殿。 龙儿已得知秦菱出宫去了,一进殿,就死死抱住他大腿不放。 “爹爹,您是不是要去找娘亲呀?我也要出宫去,您带上我一起!” 司澜宴重重冷哼:“还不是因为你,龙儿啊龙儿,你太让娘亲失望了,是因为你不成器,学不好帝王之术,娘亲才出走的,你知道吗?” 龙儿瞪大眼睛,猛烈摇头:“我不信,娘亲是因为爹爹才出走的,谁让您整天缠着娘亲不放,还总是欺负娘亲啊,您不是个男人!” 司澜宴捏龙儿小耳朵:“爹爹什么时候欺负过娘亲?爹爹爱她还来不及,那是怕她跑了,才缠着她的,是为了加深父母感情,让娘亲再也离不开爹爹,你看,等我不粘着了,你娘亲就跑了?” 龙儿一听,顿时觉得这话有几分道理。 父母感情好,就不会分开了 但他突然又想到,有几次在院子外听到的那些动静,于是就仰着小脑袋,没好气地撅起小嘴。 “还说没有欺负娘亲,几乎每天夜里,娘亲都在爹爹屋里哭叫求饶,以为我不知道吗,哼!” 司澜宴一听俊脸顿时黑如锅底,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龙儿,那是你娘亲癫痫发作了,所以每天夜里,爹爹都会守着她,哄她,安抚她,爹爹往日多疼娘亲,你能不知道?” 第225章 烟火 “还说没有欺负娘亲,几乎每天夜里,娘亲都在爹爹屋里哭叫求饶,以为我不知道吗,哼!” 司澜宴一听俊脸顿时黑如锅底,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龙儿,那是你娘亲癫痫发作了,所以每天夜里,爹爹都会守着她,哄她,安抚她,爹爹往日多疼娘亲,你能不知道?” 龙儿一想,爹爹白天和娘亲一起出现时,都很宠爱娘亲的,总是想方设法逗娘亲开心,把她放在心尖尖上呢,不禁又开始怀疑自己了。 毕竟,娘亲临走前,确实去找过自己,还问了自己身为太子的感觉如何,问他会不会觉得要学的内容多压力大呢 于是深深叹了一口气:“爹爹,娘亲真是因为我而出走的吗?” 司澜宴眸光温柔地俯视着他:“爹爹什么时候骗过你?” 龙儿回想一番,爹爹做什么都是为了他和弟弟好,似乎从没有骗过他们,就摇了摇头。 “没有。” 司澜宴又指了指桌上他仿着秦菱字迹写的纸条:“你自己看看,这是娘亲留下来的字迹,她要我好好教育你,等你什么时候能治理江山,能够接替皇位了,她便什么时候回来。” 龙儿并不知道字迹是司澜宴写的,放在眼前仔细看了看,信以为真。 “那好,我一定加强学习,让太师多教我治国权谋帝王之术,尽早独揽大权!” 龙儿信誓旦旦的话音落下,转身就跑去书房学习了。 司澜宴满意地点头。 听闻皇城上空黑雕震耳欲聋的鸣叫声,大步走出寝殿,碰上前来寻找龙儿的太师。 他就对太师道:“朕喜爱太子,人虽小,但意志坚定,习武极其刻苦,且武打天赋极佳,记忆超群,聪慧勇敢,志向远大,将来可承皇位,还望太师悉心教导。” “臣,定不负陛下重托。”太师毕恭毕敬地回。 司澜宴见黑雕已降落在院子里,抬腿上了黑雕后背,驱使黑雕出宫去寻找秦菱了。 这边,秦菱在街上买了人皮面具贴在脸上,买了衣裳换上,还买了条狗作伴,带上银票,一人一狗在酒楼里住下了。 外面锣鼓喧天,引得她来到窗户边往下看,底下有很多人在排队猜灯谜,于是也牵着狗狗下去凑热闹了。 今日她运气很好,所猜灯谜几乎全中了,一路过五关斩六将到了最后一个关卡。 主持人给秦菱出题:“九死一生!” 她眼眸一转就回:“独活!” 主持人又出题:“蜜饯黄连!” 这个很简单,她都不用想:“同甘共苦!” 主持人:“早不说,晚不说!” 秦菱:“许!” 那就是中午说呗。 主持人:“夕阳落山!” 秦菱:“岁!” 围观群众见秦菱这么厉害,一猜一个准,皆鼓掌欢呼,夸赞她是最强大脑。 就在秦菱笑呵呵的,觉得这些灯谜都太小儿科的时候,后面的灯谜突然变得难了起来。 只听主持人笑道:“十五天!” “啊?”秦菱左想右想,猜不出来这十五天的谜底是什么。 围观群众也是绞尽了脑汁,没人知道答案。 就在这时候,一道沉冷无温的霸道嗓音从人群中传出:“胖!月半胖!” “没错,这位公子猜对了,把掌声送给这位公子!” 主持人眉飞色舞地率先鼓起掌来。 引得人群也跟着鼓掌,纷纷议论着这位突如其来的俊美男子,究竟是哪路神仙? 天,那好像是司澜宴的声音呢!不会是他?应该没那么巧合? 秦菱猛然听见那道磁性而又熟悉的男性嗓音,一下子想到了司澜宴,惊得躲在了赛台后面去! 她悄咪咪地伸出小脑袋,瞪大眼睛往赛台下一看,顿时呆住了! 人群中,那位身着白袍、卓然出尘、尊贵不凡、猜出灯谜的神秘男子,不是别人,还真是大暴君司澜宴! 麻蛋,为何她无论去到哪里,结果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呢?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司澜宴知道她躲在赛台后看他,深沉如泽眸光和她遥遥相望,只这么一眼,就又轻飘飘地收回了视线,俊脸上表情很淡漠,装作并没有认出她来。 既然她特意带着人皮面具,不想暴露被他抓回去,那他就陪她在宫外好好玩玩。 主持人看出来司澜宴是贵人,身份不一般,笑盈盈地破例邀请他加入总决赛,站上高台和秦菱争夺冠军。 人群中有人发笑:“这位公子气度卓尔不凡,神秘莫测,一看就是猜谜高手,令这位一路闯到最后的小姑娘都害怕得躲起来了啊,哈哈哈哈!” 才出宫就撞上司澜宴,秦菱暗暗叫苦,转身正要逃跑 可节目工作人员,却眼疾手快的提着她后衣领,将她从赛台后面拉了出来,就好似老鹰抓小鸡似的! 主持人也笑眯眯的说:“这哪里是害怕得躲起来了,小姑娘没见过如此俊美的男子,分明是害羞了嘛!” 顿时,围观人群哄笑声不断。 秦菱就这么顶着众人嬉笑声又站在了台上。 她水灵灵的黑亮大眼睛,和司澜宴檀黑深邃的眸子对视上,内心当即就是一阵兵荒马乱。 朝身后跟着的小狗道:“小黄,上去咬他!” 那小狗虽然才养了一天,但很听她的话,还真朝着司澜宴冲了过去! 司澜宴满是压迫感的森然视线往那小狗身上一扫,大长腿一蹬,身上阴冷肃杀之气散发而出,直吓得被秦菱派出来战斗的小狗打了几个哆嗦! 小狗反过来站在了司澜宴一边,对着主人秦菱嗷嗷叫唤! 秦菱气得叉腰:“你这小畜生养不熟的,忘了谁才是你主人了吗?我白养了你一天啊?” 她气鼓鼓地又对司澜宴说:“这位公子,犹如地狱阎罗,狗见了都怕呢!” 司澜宴淡漠无温地道:“狗见怕,还是比狗都嫌要好。” 秦菱:“” 主持人见两人这样,兴奋地叫喊:“此次灯谜大赛,突然来了一位神秘高手,场面一度剑拔弩张,看来接下来有热闹可看了,好了,废话不多说,比赛继续开始!” 秦菱想到自己脸上戴着人皮面具的,又见司澜宴没有要掳走自己的意思,看向自己时视线也无比淡漠生疏,好似并没有认出她来,也就故作镇定的继续参赛了。 只听主持人出题:“最深的海是?” 秦菱对于自己所穿越的这个世界不甚了解,因而答不出谜底,托着腮只能靠蒙:“无尽之海!” 主持人摇头:“不对!” 司澜宴淡淡启唇:“归墟。” 主持人笑道:“恭喜,这位公子又答对了!” 后面的题目一个比一个难,秦菱几乎都答不出来,只蒙对了两个。 可司澜宴却全部答对了。 秦菱心中郁闷至极,朝着司澜宴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对手尴尬地笑:“呵呵,这位公子懂得可真多啊,小女佩服至极!” 司澜宴淡漠地瞥了她一眼,轻启薄唇:“姑娘廖赞,在下往日看书较杂,天文地理,史书杂谈,什么都看,故涉及面广泛,姑娘也不错,能冲到最后关卡,也是百里挑一。” 这时,主持人高声宣布:“前面关卡,是这位小姑娘赢了,但到达最后一关时,这位大才子没有错题,而姑娘只答对了几道题,故,最后一关是大才子赢了,因而此次比试,出现了两位冠军,一百两黄金,一人分一半!” 底下群众纷纷认可主持人的话。 可司澜宴却放弃领奖:“在下只是来玩玩,且只参与了最后一关,故退出比赛,只要那盏菱花灯。” 主持人指着身边的灯笼,惊赞道:“公子好眼力啊,此菱花灯,是场上所有灯笼中做工最复杂精细的一个,既然公子不要黄金,这菱花灯便送给公子,留作参赛纪念!” 就这样,那一百两黄金不用分了,可以都赏给秦菱。 秦菱却也摇头:“公子如此大度,我怎好意思一人独吞这百两黄金呢?便拿去换成粮食,分给那些生活困难、需要救济的苦难之人!” 此话一出,人群中顿时爆发出阵阵热烈掌声和欢呼声,纷纷赞赏秦菱心底善良。 司澜宴将刚得到的菱花灯递到秦菱面前:“姑娘大公无私,悬壶济世,乃菩萨心肠,在下瞧着,这菱花灯与姑娘更相配,便送给姑娘了。” 秦菱闻言,心中当即咯噔了一下! 总有种预感,大暴君已认出了自己! “灯笼是公子赢来的,还是公子留着!” 她摆手拒收,一溜烟跑掉了。 待回到客房后,见司澜宴并未追来,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回想起刚刚两人猜灯谜时的场景,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按照司澜宴霸道专制缠人的架势,若是认出她来,定会第一时间掳走她的,不可能让她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脱,却无动于衷。 她拍了拍“砰砰”乱跳的心口,安抚自己慌乱情绪。 就算被他认出来了,也没啥事,大不了和他一起回宫喽! 如今,两人之间的矛盾都已解除了,他对她还是挺好的,除了他欲求不满令她撑不住 于是,秦菱就这么心大的洗洗睡下了。 睡到半夜时,她突然听闻一阵吵闹声,还闻到一股烟味,猛地睁开眼,就发现屋内着火了! 火是从门口烧进来的,她无法从门口逃出去,于是就来到了窗户边。 “嗖嗖嗖!” 窗户外无数着火的箭矢,朝着她狂射而来! 吓得她连忙蹲下身子往后倒退,不敢爬窗出去了! 屋内木质家具多,火越烧越大,屋外又有不少刺客,到处是燃火的箭矢。 她出也不是,不出也不是。 就在她绝望地想着拼死从燃着大火的门口闯出去时,屋外突然响起了一道熟悉而又霸道的声音:“菱儿!菱儿别怕!为夫来救你了!” 是司澜宴在喊自己吗?是他来救自己了吗?秦菱不敢置信。 司澜宴其实早就在猜灯谜时认出了秦菱,但他装作不认识她,住在她隔壁客房里。 刚刚他正在泡澡,发现她那边有动静,心口一紧,澡也不泡了,迅速裹上衣裳就冲了出去。 他来到她房间外,三两下就将那些刺客都扼杀了,再将一床厚棉被浸在泡澡的浴桶里打湿,披着湿棉被就冲进了起火的房间! “菱儿,菱儿你在哪,菱儿” 屋内浓烟滚滚,令他看不到秦菱所在,急得他红了眼,心脏不安地乱跳。 “咳,咳咳”屋内烟火太大,秦菱即使捂着口鼻,还是被浓烟呛得咳嗽不止,艰难回应司澜宴:“我在这里” 得到她的回应,司澜宴心中激动莫名,连忙循着她声音传来的方向冲去。 很快他就披着湿被子来到了她身边,将她护在怀里,带着她冲出了火屋,到了安全地带。 “这哪来的刺客啊?莫非是昨日留宿在这的住客,引过来的啊?”酒楼的侍卫才得知房屋着火了。 侍卫们提着水桶过来灭火,见秦菱和司澜宴从屋内出来,关心询问:“有没有受伤?要给你们喊大夫看看吗?” “我没事,快给我夫人瞧瞧,她不能有事” 司澜宴咬牙说完这话,突然就躺倒在了地上。 “夫君!” 秦菱紧张不安地扑到司澜宴身上,这才发现他肩膀处还燃着火,连忙帮他将身上的火给灭了。 一股烧焦味直冲鼻端,她心中一酸,眼睛红了。 他是为了保护她,将湿被子都盖在了她身上,他自己才会被火烧伤的。 想到这里,顿时感动得一塌糊涂,眼泪奔流地唤他:“傻瓜,你怎么这么傻啊” 很快,屋内大火得到了控制。 酒楼老板查出来了,那些刺客是来追杀昨日住在秦菱房内之人的,秦菱作为替身,只是受到了无妄之灾。 酒楼老板娘向秦菱和司澜宴道歉,给予补偿和医治,送他们住到更为安全的地方。 司澜宴后背和一条手臂都有被火烧伤,好在并未伤着骨头。 秦菱会医术,亲自给司澜宴处理伤口,上了药,给包扎好。 做好这一切,她就要起身去熬药。 司澜宴眼疾手快地拉住她小手,蓦地睁开眼道:“菱儿别走,菱儿为何要离开?莫非,直到现在,你都没有彻底原谅我?” 秦菱听了他这话,心中泛起一阵酸涩之感。 心疼地拍了拍他抓着她小手的大手,软声安抚:“我已原谅你,你别乱动,不然才刚包扎好的伤,又会裂开,傻瓜,为了我,把自己烧伤,值得?” 他眸光深沉地盯住她:“没有你在身边,我活着,又有何意义?别再离开我,好不好?” 她眼眶泛红地回:“好,我再也不走了,你放心,我是去给你熬药的。” 得到她的这句保证,他终于安心下来,才松开了她。 过了一个时辰,秦菱熬好药端过来。 司澜宴一见到她,就将她抱在怀里坐着。 时时刻刻,要保证她在他怀里的架势。 秦菱用银勺舀起药汤,吹凉了,喂他喝下,一口又一口。 不一会,两碗药汤就都投喂完了。 司澜宴拥着她不放,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红盒,打开盒盖,可见里面躺着一个璀璨夺目的钻石戒指。 “菱儿,重新嫁我一次,再为我穿一次嫁衣,可好?” 她微撅黛眉:“封后大典上,你不是求过婚了吗?” 他盯着她淡淡地笑:“那次有宾客在,你说,是顾及我面子,才被迫答应了求婚,今日,没有外人在,菱儿可以遵从本心。” 他究竟是怕她又寻理由拒绝。 知道如今她正心疼他,被他再次舍身救她一幕给感动到了,她无法拒绝他的请求。 秦菱没想到他还准备了这一手,瞅着他俊脸上认真而又期待的表情,就将他手中的戒指拿在了手里,放在灯光下仔细照着。 “是粉钻,世间最珍贵的钻石,很漂亮呢。” 司澜宴吻她:“很配我的乖乖。” 见她没有答应,他又推销起自己来:“为夫有钱有颜,有权有势有地位,体力好耐力棒,婚后,会上交我的全部,除了榻上,一切都听夫人的,生不生孩子在于你,将你宠成小公主。” 听他说得那么好,她就笑问:“那我呢?” 第225章 烟火 “还说没有欺负娘亲,几乎每天夜里,娘亲都在爹爹屋里哭叫求饶,以为我不知道吗,哼!” 司澜宴一听俊脸顿时黑如锅底,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龙儿,那是你娘亲癫痫发作了,所以每天夜里,爹爹都会守着她,哄她,安抚她,爹爹往日多疼娘亲,你能不知道?” 龙儿一想,爹爹白天和娘亲一起出现时,都很宠爱娘亲的,总是想方设法逗娘亲开心,把她放在心尖尖上呢,不禁又开始怀疑自己了。 毕竟,娘亲临走前,确实去找过自己,还问了自己身为太子的感觉如何,问他会不会觉得要学的内容多压力大呢 于是深深叹了一口气:“爹爹,娘亲真是因为我而出走的吗?” 司澜宴眸光温柔地俯视着他:“爹爹什么时候骗过你?” 龙儿回想一番,爹爹做什么都是为了他和弟弟好,似乎从没有骗过他们,就摇了摇头。 “没有。” 司澜宴又指了指桌上他仿着秦菱字迹写的纸条:“你自己看看,这是娘亲留下来的字迹,她要我好好教育你,等你什么时候能治理江山,能够接替皇位了,她便什么时候回来。” 龙儿并不知道字迹是司澜宴写的,放在眼前仔细看了看,信以为真。 “那好,我一定加强学习,让太师多教我治国权谋帝王之术,尽早独揽大权!” 龙儿信誓旦旦的话音落下,转身就跑去书房学习了。 司澜宴满意地点头。 听闻皇城上空黑雕震耳欲聋的鸣叫声,大步走出寝殿,碰上前来寻找龙儿的太师。 他就对太师道:“朕喜爱太子,人虽小,但意志坚定,习武极其刻苦,且武打天赋极佳,记忆超群,聪慧勇敢,志向远大,将来可承皇位,还望太师悉心教导。” “臣,定不负陛下重托。”太师毕恭毕敬地回。 司澜宴见黑雕已降落在院子里,抬腿上了黑雕后背,驱使黑雕出宫去寻找秦菱了。 这边,秦菱在街上买了人皮面具贴在脸上,买了衣裳换上,还买了条狗作伴,带上银票,一人一狗在酒楼里住下了。 外面锣鼓喧天,引得她来到窗户边往下看,底下有很多人在排队猜灯谜,于是也牵着狗狗下去凑热闹了。 今日她运气很好,所猜灯谜几乎全中了,一路过五关斩六将到了最后一个关卡。 主持人给秦菱出题:“九死一生!” 她眼眸一转就回:“独活!” 主持人又出题:“蜜饯黄连!” 这个很简单,她都不用想:“同甘共苦!” 主持人:“早不说,晚不说!” 秦菱:“许!” 那就是中午说呗。 主持人:“夕阳落山!” 秦菱:“岁!” 围观群众见秦菱这么厉害,一猜一个准,皆鼓掌欢呼,夸赞她是最强大脑。 就在秦菱笑呵呵的,觉得这些灯谜都太小儿科的时候,后面的灯谜突然变得难了起来。 只听主持人笑道:“十五天!” “啊?”秦菱左想右想,猜不出来这十五天的谜底是什么。 围观群众也是绞尽了脑汁,没人知道答案。 就在这时候,一道沉冷无温的霸道嗓音从人群中传出:“胖!月半胖!” “没错,这位公子猜对了,把掌声送给这位公子!” 主持人眉飞色舞地率先鼓起掌来。 引得人群也跟着鼓掌,纷纷议论着这位突如其来的俊美男子,究竟是哪路神仙? 天,那好像是司澜宴的声音呢!不会是他?应该没那么巧合? 秦菱猛然听见那道磁性而又熟悉的男性嗓音,一下子想到了司澜宴,惊得躲在了赛台后面去! 她悄咪咪地伸出小脑袋,瞪大眼睛往赛台下一看,顿时呆住了! 人群中,那位身着白袍、卓然出尘、尊贵不凡、猜出灯谜的神秘男子,不是别人,还真是大暴君司澜宴! 麻蛋,为何她无论去到哪里,结果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呢?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司澜宴知道她躲在赛台后看他,深沉如泽眸光和她遥遥相望,只这么一眼,就又轻飘飘地收回了视线,俊脸上表情很淡漠,装作并没有认出她来。 既然她特意带着人皮面具,不想暴露被他抓回去,那他就陪她在宫外好好玩玩。 主持人看出来司澜宴是贵人,身份不一般,笑盈盈地破例邀请他加入总决赛,站上高台和秦菱争夺冠军。 人群中有人发笑:“这位公子气度卓尔不凡,神秘莫测,一看就是猜谜高手,令这位一路闯到最后的小姑娘都害怕得躲起来了啊,哈哈哈哈!” 才出宫就撞上司澜宴,秦菱暗暗叫苦,转身正要逃跑 可节目工作人员,却眼疾手快的提着她后衣领,将她从赛台后面拉了出来,就好似老鹰抓小鸡似的! 主持人也笑眯眯的说:“这哪里是害怕得躲起来了,小姑娘没见过如此俊美的男子,分明是害羞了嘛!” 顿时,围观人群哄笑声不断。 秦菱就这么顶着众人嬉笑声又站在了台上。 她水灵灵的黑亮大眼睛,和司澜宴檀黑深邃的眸子对视上,内心当即就是一阵兵荒马乱。 朝身后跟着的小狗道:“小黄,上去咬他!” 那小狗虽然才养了一天,但很听她的话,还真朝着司澜宴冲了过去! 司澜宴满是压迫感的森然视线往那小狗身上一扫,大长腿一蹬,身上阴冷肃杀之气散发而出,直吓得被秦菱派出来战斗的小狗打了几个哆嗦! 小狗反过来站在了司澜宴一边,对着主人秦菱嗷嗷叫唤! 秦菱气得叉腰:“你这小畜生养不熟的,忘了谁才是你主人了吗?我白养了你一天啊?” 她气鼓鼓地又对司澜宴说:“这位公子,犹如地狱阎罗,狗见了都怕呢!” 司澜宴淡漠无温地道:“狗见怕,还是比狗都嫌要好。” 秦菱:“” 主持人见两人这样,兴奋地叫喊:“此次灯谜大赛,突然来了一位神秘高手,场面一度剑拔弩张,看来接下来有热闹可看了,好了,废话不多说,比赛继续开始!” 秦菱想到自己脸上戴着人皮面具的,又见司澜宴没有要掳走自己的意思,看向自己时视线也无比淡漠生疏,好似并没有认出她来,也就故作镇定的继续参赛了。 只听主持人出题:“最深的海是?” 秦菱对于自己所穿越的这个世界不甚了解,因而答不出谜底,托着腮只能靠蒙:“无尽之海!” 主持人摇头:“不对!” 司澜宴淡淡启唇:“归墟。” 主持人笑道:“恭喜,这位公子又答对了!” 后面的题目一个比一个难,秦菱几乎都答不出来,只蒙对了两个。 可司澜宴却全部答对了。 秦菱心中郁闷至极,朝着司澜宴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对手尴尬地笑:“呵呵,这位公子懂得可真多啊,小女佩服至极!” 司澜宴淡漠地瞥了她一眼,轻启薄唇:“姑娘廖赞,在下往日看书较杂,天文地理,史书杂谈,什么都看,故涉及面广泛,姑娘也不错,能冲到最后关卡,也是百里挑一。” 这时,主持人高声宣布:“前面关卡,是这位小姑娘赢了,但到达最后一关时,这位大才子没有错题,而姑娘只答对了几道题,故,最后一关是大才子赢了,因而此次比试,出现了两位冠军,一百两黄金,一人分一半!” 底下群众纷纷认可主持人的话。 可司澜宴却放弃领奖:“在下只是来玩玩,且只参与了最后一关,故退出比赛,只要那盏菱花灯。” 主持人指着身边的灯笼,惊赞道:“公子好眼力啊,此菱花灯,是场上所有灯笼中做工最复杂精细的一个,既然公子不要黄金,这菱花灯便送给公子,留作参赛纪念!” 就这样,那一百两黄金不用分了,可以都赏给秦菱。 秦菱却也摇头:“公子如此大度,我怎好意思一人独吞这百两黄金呢?便拿去换成粮食,分给那些生活困难、需要救济的苦难之人!” 此话一出,人群中顿时爆发出阵阵热烈掌声和欢呼声,纷纷赞赏秦菱心底善良。 司澜宴将刚得到的菱花灯递到秦菱面前:“姑娘大公无私,悬壶济世,乃菩萨心肠,在下瞧着,这菱花灯与姑娘更相配,便送给姑娘了。” 秦菱闻言,心中当即咯噔了一下! 总有种预感,大暴君已认出了自己! “灯笼是公子赢来的,还是公子留着!” 她摆手拒收,一溜烟跑掉了。 待回到客房后,见司澜宴并未追来,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回想起刚刚两人猜灯谜时的场景,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按照司澜宴霸道专制缠人的架势,若是认出她来,定会第一时间掳走她的,不可能让她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脱,却无动于衷。 她拍了拍“砰砰”乱跳的心口,安抚自己慌乱情绪。 就算被他认出来了,也没啥事,大不了和他一起回宫喽! 如今,两人之间的矛盾都已解除了,他对她还是挺好的,除了他欲求不满令她撑不住 于是,秦菱就这么心大的洗洗睡下了。 睡到半夜时,她突然听闻一阵吵闹声,还闻到一股烟味,猛地睁开眼,就发现屋内着火了! 火是从门口烧进来的,她无法从门口逃出去,于是就来到了窗户边。 “嗖嗖嗖!” 窗户外无数着火的箭矢,朝着她狂射而来! 吓得她连忙蹲下身子往后倒退,不敢爬窗出去了! 屋内木质家具多,火越烧越大,屋外又有不少刺客,到处是燃火的箭矢。 她出也不是,不出也不是。 就在她绝望地想着拼死从燃着大火的门口闯出去时,屋外突然响起了一道熟悉而又霸道的声音:“菱儿!菱儿别怕!为夫来救你了!” 是司澜宴在喊自己吗?是他来救自己了吗?秦菱不敢置信。 司澜宴其实早就在猜灯谜时认出了秦菱,但他装作不认识她,住在她隔壁客房里。 刚刚他正在泡澡,发现她那边有动静,心口一紧,澡也不泡了,迅速裹上衣裳就冲了出去。 他来到她房间外,三两下就将那些刺客都扼杀了,再将一床厚棉被浸在泡澡的浴桶里打湿,披着湿棉被就冲进了起火的房间! “菱儿,菱儿你在哪,菱儿” 屋内浓烟滚滚,令他看不到秦菱所在,急得他红了眼,心脏不安地乱跳。 “咳,咳咳”屋内烟火太大,秦菱即使捂着口鼻,还是被浓烟呛得咳嗽不止,艰难回应司澜宴:“我在这里” 得到她的回应,司澜宴心中激动莫名,连忙循着她声音传来的方向冲去。 很快他就披着湿被子来到了她身边,将她护在怀里,带着她冲出了火屋,到了安全地带。 “这哪来的刺客啊?莫非是昨日留宿在这的住客,引过来的啊?”酒楼的侍卫才得知房屋着火了。 侍卫们提着水桶过来灭火,见秦菱和司澜宴从屋内出来,关心询问:“有没有受伤?要给你们喊大夫看看吗?” “我没事,快给我夫人瞧瞧,她不能有事” 司澜宴咬牙说完这话,突然就躺倒在了地上。 “夫君!” 秦菱紧张不安地扑到司澜宴身上,这才发现他肩膀处还燃着火,连忙帮他将身上的火给灭了。 一股烧焦味直冲鼻端,她心中一酸,眼睛红了。 他是为了保护她,将湿被子都盖在了她身上,他自己才会被火烧伤的。 想到这里,顿时感动得一塌糊涂,眼泪奔流地唤他:“傻瓜,你怎么这么傻啊” 很快,屋内大火得到了控制。 酒楼老板查出来了,那些刺客是来追杀昨日住在秦菱房内之人的,秦菱作为替身,只是受到了无妄之灾。 酒楼老板娘向秦菱和司澜宴道歉,给予补偿和医治,送他们住到更为安全的地方。 司澜宴后背和一条手臂都有被火烧伤,好在并未伤着骨头。 秦菱会医术,亲自给司澜宴处理伤口,上了药,给包扎好。 做好这一切,她就要起身去熬药。 司澜宴眼疾手快地拉住她小手,蓦地睁开眼道:“菱儿别走,菱儿为何要离开?莫非,直到现在,你都没有彻底原谅我?” 秦菱听了他这话,心中泛起一阵酸涩之感。 心疼地拍了拍他抓着她小手的大手,软声安抚:“我已原谅你,你别乱动,不然才刚包扎好的伤,又会裂开,傻瓜,为了我,把自己烧伤,值得?” 他眸光深沉地盯住她:“没有你在身边,我活着,又有何意义?别再离开我,好不好?” 她眼眶泛红地回:“好,我再也不走了,你放心,我是去给你熬药的。” 得到她的这句保证,他终于安心下来,才松开了她。 过了一个时辰,秦菱熬好药端过来。 司澜宴一见到她,就将她抱在怀里坐着。 时时刻刻,要保证她在他怀里的架势。 秦菱用银勺舀起药汤,吹凉了,喂他喝下,一口又一口。 不一会,两碗药汤就都投喂完了。 司澜宴拥着她不放,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红盒,打开盒盖,可见里面躺着一个璀璨夺目的钻石戒指。 “菱儿,重新嫁我一次,再为我穿一次嫁衣,可好?” 她微撅黛眉:“封后大典上,你不是求过婚了吗?” 他盯着她淡淡地笑:“那次有宾客在,你说,是顾及我面子,才被迫答应了求婚,今日,没有外人在,菱儿可以遵从本心。” 他究竟是怕她又寻理由拒绝。 知道如今她正心疼他,被他再次舍身救她一幕给感动到了,她无法拒绝他的请求。 秦菱没想到他还准备了这一手,瞅着他俊脸上认真而又期待的表情,就将他手中的戒指拿在了手里,放在灯光下仔细照着。 “是粉钻,世间最珍贵的钻石,很漂亮呢。” 司澜宴吻她:“很配我的乖乖。” 见她没有答应,他又推销起自己来:“为夫有钱有颜,有权有势有地位,体力好耐力棒,婚后,会上交我的全部,除了榻上,一切都听夫人的,生不生孩子在于你,将你宠成小公主。” 听他说得那么好,她就笑问:“那我呢?” 第226章 天堂(大结局) “为夫有钱有颜,有权有势有地位,体力好耐力棒,婚后,会上交我的全部,除了榻上,一切都听夫人的,生不生孩子在于你,将你宠成小公主。” 听他说得那么好,秦菱就笑问:“那我呢?” 司澜宴隔着她身上衣料捏她,吻她柔唇:“你负责貌美如花,只需养心蓄锐,在榻上满足我便行。” 秦菱如今的小身子极其敏感,被他捏得颤栗不止,水盈盈的鹿眸瞪他:“流氓!” 她推开他作乱的鬼爪子,瞅着戒指说:“这造型很别致呢,你亲手打造的吗?” “这造型叫拥爱入怀,乖乖看到没?这一颗代表我,这一颗代表你。” 司澜宴指着戒指上的两颗钻石,解释给她听。 她笑着点了头:“嗯,看在钻戒如此漂亮别致的份上,我就答应你的求婚了,从此,我就是你女人了。” “菱儿说什么?我没听清。”司澜宴还有点不敢相信。 她双手环住他脖子大声说:“从今往后,我是你女人,你是我男人!” 终于得到她的彻底接纳,司澜宴激动地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将钻戒戴在她葱白的无名指上。 在给她戴上戒指的这一刻,他才明白过来,在她那个二十四世纪里钻戒所代表的非凡意义。 钻戒恒永久,他已将她永久套牢。 就在他拥着她就要亲吻的时候,她撅着黛眉控诉:“还少了一句话呢!” “什么话?”他知道那句话是什么,但故意装作不懂。 “有我有你。” “我想你?”他继续逗弄她。 “哼哼。”见他如此不上道,她不悦地撅起小嘴轻哼:“你这求婚一点诚意都没有,最重要的一句话,你居然都能忘记,猜灯谜时,你不是很厉害的嘛” 小乖乖生气了,他也不再逗她了,修长指节挑起她精致小下巴,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深情告白:“菱儿,我爱你。” 见他总算想起来这句话了,秦菱拧着的小脸舒展开来,仰起明媚小脸甜滋滋地亲他。 “夫君,我也爱你,一切都过去了,我愿意,做你的妻。” 其实两人之间的矛盾早就化解了,但一直有些许阴影笼罩在他们之间。 自这夜求婚成功以后,那些阴影才彻底从两人身上消散。 将绵软的小女人抱在怀里,闻着她身上诱人体香,互相倾诉着衷肠,这种时候,司澜宴很容易生出邪念来。 情到浓时,自然而然的,想和她缠绵恩爱。 将她软绵绵小身子推倒在榻上,高大伟岸的硬实身躯压下来,嗓音沙哑地道:“乖乖,我好难受” “身上有伤,自然难受了,别乱动。” 秦菱受不了地推他,都烧伤了,还想着那档子事。 他喘息着轻咬她唇珠,大手也不老实,隔着她身上衣料作乱:“你能给我止痛” 她被他沉重硬实身躯压得喘不过气来,娇嗔地瞪他。 “现在只是求婚通过了,但还没拜堂啦,十天后,咱们再正式拜堂入洞房,在此期间,你得养伤,好好休息,因为,洞房花烛夜,我会给夫君安排特别节目喔。” 司澜宴蹙起长眉。 十天,未免也太久了点,会憋死他。 不过,想到一向在这种事上不怎么主动的小乖乖,竟然有特别安排给到他,不禁心情大好。 于是,也就压下了心中那股邪火起身来,准备着接下来好好养精蓄锐。 他将被推倒的秦菱也抱了起来,还帮她将凌乱的衣裳整理好,眸光火热地盯着她:“为夫拭目以待。” 十天,很快就过去了。 司澜宴身上的烧伤,在秦菱精心照料之下也基本痊愈了。 这天夜里,两人都身穿大红色喜服,又拜了一次堂。 除了两人外,并没有请证人和宾客,今夜是浪漫的二人世界。 司澜宴拥着秦菱,对天发誓:“苍天为证,大地为谋,江山为聘,今夜,我司澜宴娶了秦菱为妻,我会生生世世对她好!” 秦菱细弱胳膊抱着他,甜甜地笑:“下辈子,下下辈子,不管是做人,还是做妖怪,或者做牛做马做畜生,我秦菱,都要做司澜宴的女人。” 司澜宴亲吻她,手上端着合卺酒,修长有力臂膀和她细弱胳膊交缠。 他深深凝视着她水灵灵的美眸,幽深黑沉眼底有动人的流光划过,低声宣誓:“生生世世,永不分开,我爱你,秦菱。” 秦菱被他俊美无俦的面容,灼热摄人视线,以及深情告白,勾得小脸泛红,美眸迷离泛起无数小星星。 两人深情对望着,喝完了合卺酒。 “小乖乖,这一夜,我等得好辛苦” 司澜宴瞅着近在眼前绝美动人的秦菱,深沉黑眸里迸出簇簇鬼火来。 正要将秦菱压下亲吻抚摸,秦菱却拿出亮闪闪冰冰凉的粗链子在他眼前晃了晃。 “别急,我不是给夫君安排了特别节目吗?” 司澜宴扬起精致飞扬长眉:“娘子这是?” “夫君很快就知道了,我相信,夫君定会喜欢我的安排。” 秦菱小脸上带笑,嗓音软糯糯,人畜无害。 可行动却不一致,而是将司澜宴的双手都牢牢地缠在了榻上。 司澜宴期待了十天,想看看她究竟想玩什么花招,也就没有反抗。 但很快,他就感觉到身上温度陡然升高,不一会,额头也渗出细密的薄汗来,出现了异样,令他无比难受。 “娘子在合卺酒中下了毒?” “没错,是助兴的,毒不死你啦。” 秦菱甜甜一笑,伸手探了一下他渗着薄汗的额头,顿时被烫得抽回了手去。 “想不想试试,为夫身上的温度?”司澜宴那双望着她的眼底迸火。 “不想呢。”她笑着拍了拍他俊美无俦的脸。 “口是心非。”若不想,怎会在洞房之夜,于他的合卺酒里加料? “啪啪啪——” 秦菱小手一拍,一群上半张脸戴着白羽毛面具的美女鱼贯而入。 这些美女身材火辣,妖娆妩媚,来到司澜宴面前,扭着细腰,晃荡起凹凸有致的诱人娇躯,跳起勾人魂魄的舞蹈来。 “夫君,可以给这些美人试试你的温度喔,好了,夫君好好享受美人环绕的滋味。” 秦菱温柔似水地同他说着,离开了床榻。 任凭司澜宴在榻上哀求她留下来,她都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出了房间。 司澜宴气得大脑要爆炸,红着双眼,厌弃地朝那群勾引他的美女吼道:“滚出去!” 那八个戴着白羽毛面具遮挡上半张脸的美女,才不听他的,继续于他面前跳着艳丽妖娆的舞蹈。 司澜宴双手被缠在榻上不能起身,磨了磨牙,只能嫌恶地闭上眼睛。 渐渐的,他身上大汗淋漓,胸膛剧烈起伏,喘息加重,感觉整个人要爆炸了,忍不住嘶吼起来。 就在这时候,屋外又涌进来八名美女,变成了十六名美女共舞。 任凭她们如何勾引撩拨,他闭上眼睛,不为所动,只是痛苦地嘶吼挣扎。 只是,后面进来的这些女子,比之前的女子更大胆开放。 其中一名女子更是扑到了他身上,抽了他身上腰带,脱掉了他身上喜服,摸他精壮健硕胸膛,和沟渠分明块块坚硬的八块腹肌,在他身上乱亲。 他猛地睁开眼,猩红眸底迸出鬼火来,死死盯住面前大胆挑逗他的美女,粗喘着道:“咱夫人可真大方,竟派出如此勾人的小妖精来伺候我,好,便是你了!” 另外十五名女子都听话的退出了屋子,只余下了在榻上挑逗他的这名大胆女子。 小美女坐在他身上,对他又摸又亲,极尽挑逗之能事,却偏偏不给他,惹得他痛苦难忍地嘶吼。 最后,他撑不住了,额角青筋暴跳,手臂上也都是暴起的青筋,浑身热汗淋漓,便使用内力挣断了手腕上的束缚。 “嗖——” 两条铁链,挣脱了其中一条。 “啊——” 小美女见他竟然挣脱了束缚,且俊脸上表情狰狞骇人,双眼赤红喷火,顿时害怕不已,飞身就下榻朝着门口奔去。 司澜宴已迅速挣断第二条束缚,飞掠过来扯住女子一只细小胳膊,抱起她,就将她狠狠按在了一旁的桌上。 高大滚烫身躯覆上来,在她身后粗重喘息,咬她圆润诱人雪肩:“小妖精,跑哪去?咱夫人让你好好伺候我,不是吗?” 由于他上身的衣裳被这名大胆女子剥落,就只剩下了一条裤子,身上热汗直淌,滴滴滚落在女子雪白脊背。 女子细腻肌肤被他灼热汗水烫得发疼,颤栗不止,想着左右逃不掉,而他又生得这么高大挺拔俊美无俦,与他滚床单也是赚了,就掐着嗓子柔媚地笑问:“我和夫人,你更喜欢谁呢?” 司澜宴褪去她身上轻薄的衣料,青筋暴起的手臂提着她小软腰,喘息着咬他后颈:“都喜欢,各有各的美。” 小美女被暴戾无情的他弄得晕头转向,浑身发抖站不稳。 要不是他紧紧提着她小腰,前面还有桌子抵着,她就要无力地栽到地上去了。 他滚烫灼人的身躯压着她,令她直打颤,听了他的回答,有些生气地娇哼:“你好坏,好贪心呀,看来男人都是一个样,亏得夫人还说你专一,特派咱们来,给你最后一道考验呢,哼” “乖乖不管变成何样,为夫都喜欢。” 司澜宴见她生气吃醋了,大手上移至她脸颊,将她半遮面的白羽毛面具摘了,又撕了她脸上贴着的人皮面具。 他将她绯红小脸往后掰,凑上来亲吻她柔唇:“乖乖,还要装到什么时候?若非知道是你,以为我会碰?” 秦菱脸上双层面具都被除去,想装陌生女子也装不了了,脖子被迫向后转,受着他狂热的吻,水灵灵的鹿眸瞪向他:“你怎知道是我?” 他咬她小耳朵,通红双眸紧紧擭住她水盈盈的大眼睛,无比沙哑地同她道:“为夫对你的身体了如指掌,如此曼妙柔软的娇躯,诱人体香,为夫闭上眼,都知是你,再者,你也不会舍得让她们碰我,不是吗?” “” 秦菱无语凝噎,就这么轻易被他识破了 不过,知道他能轻松识别自己,不会碰除自己以外的其他女人,心中又隐隐有些开心。 高兴不过两秒,司澜宴狂躁暴戾的嗓音在她头顶破空而出:“乖乖,有胆给为夫酒里下毒,定然已做好了给为夫解毒的准备?” 男人高大伟岸如雕塑一般的身躯压上来。 沉重而又熟悉的力量,令她无法反抗。 浑身发软,眼前发黑,意识很快就模糊了 次日,窗外阳光照耀在屋内相拥着的两人身上,让两人都重获了一次新生。 自这夜洞房花烛夜后,秦菱好些天都没能下榻。 她无比后悔给司澜宴的合卺酒里下了毒,派了一群美女来试探他的忠诚度,导致他发了疯似的报复她。 “流氓,禽兽,混蛋,不是人” 她一天骂他三百遍,感觉都不解气。 司澜宴任凭她骂,反倒觉得她噘嘴生气的小模样很俏皮可爱,抱着她低哄:“菱儿发现没有,唯有我司澜宴,才能撩动你真实情绪,唯有在我司澜宴面前,你才是真实的自己,才是最鲜活生动的秦菱。” 她捶打他,踹他下榻:“因为你不是人,总爱惹我,逗弄我,欺负我,欠打欠骂!” 司澜宴让着她打,装作被她踹下了榻,淡淡开腔:“打是情,骂是爱,看来菱儿对我,爱得深沉。” 说完,他就有些纳闷了。 现在,一天不挨她打,一天不挨她骂,就浑身不舒坦,这是什么毛病? 难道,他真就这么欠? 哎,罢了,能被自己心爱的小女人打骂,其实也是一种幸福,一种享受。 那种舒爽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只有沉溺爱河的人,才能明白个中酸甜滋味。 这天,秦菱终于能下榻了。 吃过午饭睡了一觉醒来,就被司澜宴抱起,来到一匹黑色汗血宝马前。 司澜宴裹着一袭拉风有型的黑色披风,又将一件洁白无暇的雪色披风系在她身上。 他将她抱上马背坐着,修长臂膀圈抱着她,狂肆霸道地在她耳边道:“秦菱,生来是我司澜宴的女人,不管你变成何样,不管你逃哪去,不管你逃多远,最终,还是会回到我身边。” 她仰着小脸,黑亮大眼睛瞪他:“还不是你,跟个牛皮糖似的,我去哪,都要粘着,甩都甩不掉的。” 司澜宴微微垂着鸦羽似的眼睫,深沉凝视她的眸底藏着她看不懂的光,在她唇上落下一吻:“所以,别逃了,想去哪?我陪你。” 他曾失去过他的菱儿,活得没有了滋味,江山也坐得没了意思。 便是从那时候起,高高在上的皇宫让他感觉仿佛是一座囚笼,把他困在里面,出不来,他不想让她也跟着他一起受困。 既然菱儿想去外面看看,他便和她一起。 看云卷云舒,日出日落,过平淡的生活。 司澜宴拥着秦菱,迎着暖融融的太阳光,策马出了闹市。 进入偏僻的乡野间,已是夕阳西下。 马蹄渐渐慢了下来。 虽然路途遥远越来越颠簸,但秦菱依偎在司澜宴宽阔坚实的怀抱里,感觉莫名的安心,迎着暖风,脸上洋溢着甜甜的笑容。 欣赏着夕阳美景,鸟语花香,呼吸着大自然的新鲜空气,她心情大好地问:“夫君,你要带我去哪呀?” 司澜宴有力臂膀圈抱着她小身子,亲吻她发顶:“天涯海角,有你有我,去哪都行。” 她双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袍,头埋在他精壮胸膛前,转眸望着周围青山绿水,不禁想到了什么:“咱们这是要去蜜月旅行吗?” 司澜宴被她小脑袋蹭得胸膛痒痒的,满满的幸福之感自心口溢出,眼角眉梢皆是淡淡的笑意。 “为夫带你,浪迹天涯,四海为家,踏遍千山和万水,天为盖,地为毯,一起欣赏这片曾属于我们的壮烈河山。” “曾属于?”秦菱不禁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蓦地从他怀里抬起头来,水漾眸子大睁着问:“难道,这片江山,夫君不要了吗?” “为夫有你,足够。” 司澜宴在她光洁好看的额间印上一吻,有力臂膀紧紧拥她在怀,仿佛要将娇柔的她按进他坚实身体里,合二为一。 狠狠一踢马腹,于山野间策马狂奔。 这一刻,真爱佳人在怀,什么江山皇权,什么荣华富贵,都是过眼浮云,通通不想要了。 有菱儿在身边,不管是在皇城,还是山野,于他来说,都是天堂。 (正文完) (暴君终于完结了,感谢亲们的包容理解和一路陪伴,因为更新较渣,历时8个月才完结掉,和辛苦追更的小可爱说声对不起,茫茫书海中能遇见是缘分,看到这里的亲,留下足迹再走, 有缘江湖再见~) 第226章 天堂(大结局) “为夫有钱有颜,有权有势有地位,体力好耐力棒,婚后,会上交我的全部,除了榻上,一切都听夫人的,生不生孩子在于你,将你宠成小公主。” 听他说得那么好,秦菱就笑问:“那我呢?” 司澜宴隔着她身上衣料捏她,吻她柔唇:“你负责貌美如花,只需养心蓄锐,在榻上满足我便行。” 秦菱如今的小身子极其敏感,被他捏得颤栗不止,水盈盈的鹿眸瞪他:“流氓!” 她推开他作乱的鬼爪子,瞅着戒指说:“这造型很别致呢,你亲手打造的吗?” “这造型叫拥爱入怀,乖乖看到没?这一颗代表我,这一颗代表你。” 司澜宴指着戒指上的两颗钻石,解释给她听。 她笑着点了头:“嗯,看在钻戒如此漂亮别致的份上,我就答应你的求婚了,从此,我就是你女人了。” “菱儿说什么?我没听清。”司澜宴还有点不敢相信。 她双手环住他脖子大声说:“从今往后,我是你女人,你是我男人!” 终于得到她的彻底接纳,司澜宴激动地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将钻戒戴在她葱白的无名指上。 在给她戴上戒指的这一刻,他才明白过来,在她那个二十四世纪里钻戒所代表的非凡意义。 钻戒恒永久,他已将她永久套牢。 就在他拥着她就要亲吻的时候,她撅着黛眉控诉:“还少了一句话呢!” “什么话?”他知道那句话是什么,但故意装作不懂。 “有我有你。” “我想你?”他继续逗弄她。 “哼哼。”见他如此不上道,她不悦地撅起小嘴轻哼:“你这求婚一点诚意都没有,最重要的一句话,你居然都能忘记,猜灯谜时,你不是很厉害的嘛” 小乖乖生气了,他也不再逗她了,修长指节挑起她精致小下巴,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深情告白:“菱儿,我爱你。” 见他总算想起来这句话了,秦菱拧着的小脸舒展开来,仰起明媚小脸甜滋滋地亲他。 “夫君,我也爱你,一切都过去了,我愿意,做你的妻。” 其实两人之间的矛盾早就化解了,但一直有些许阴影笼罩在他们之间。 自这夜求婚成功以后,那些阴影才彻底从两人身上消散。 将绵软的小女人抱在怀里,闻着她身上诱人体香,互相倾诉着衷肠,这种时候,司澜宴很容易生出邪念来。 情到浓时,自然而然的,想和她缠绵恩爱。 将她软绵绵小身子推倒在榻上,高大伟岸的硬实身躯压下来,嗓音沙哑地道:“乖乖,我好难受” “身上有伤,自然难受了,别乱动。” 秦菱受不了地推他,都烧伤了,还想着那档子事。 他喘息着轻咬她唇珠,大手也不老实,隔着她身上衣料作乱:“你能给我止痛” 她被他沉重硬实身躯压得喘不过气来,娇嗔地瞪他。 “现在只是求婚通过了,但还没拜堂啦,十天后,咱们再正式拜堂入洞房,在此期间,你得养伤,好好休息,因为,洞房花烛夜,我会给夫君安排特别节目喔。” 司澜宴蹙起长眉。 十天,未免也太久了点,会憋死他。 不过,想到一向在这种事上不怎么主动的小乖乖,竟然有特别安排给到他,不禁心情大好。 于是,也就压下了心中那股邪火起身来,准备着接下来好好养精蓄锐。 他将被推倒的秦菱也抱了起来,还帮她将凌乱的衣裳整理好,眸光火热地盯着她:“为夫拭目以待。” 十天,很快就过去了。 司澜宴身上的烧伤,在秦菱精心照料之下也基本痊愈了。 这天夜里,两人都身穿大红色喜服,又拜了一次堂。 除了两人外,并没有请证人和宾客,今夜是浪漫的二人世界。 司澜宴拥着秦菱,对天发誓:“苍天为证,大地为谋,江山为聘,今夜,我司澜宴娶了秦菱为妻,我会生生世世对她好!” 秦菱细弱胳膊抱着他,甜甜地笑:“下辈子,下下辈子,不管是做人,还是做妖怪,或者做牛做马做畜生,我秦菱,都要做司澜宴的女人。” 司澜宴亲吻她,手上端着合卺酒,修长有力臂膀和她细弱胳膊交缠。 他深深凝视着她水灵灵的美眸,幽深黑沉眼底有动人的流光划过,低声宣誓:“生生世世,永不分开,我爱你,秦菱。” 秦菱被他俊美无俦的面容,灼热摄人视线,以及深情告白,勾得小脸泛红,美眸迷离泛起无数小星星。 两人深情对望着,喝完了合卺酒。 “小乖乖,这一夜,我等得好辛苦” 司澜宴瞅着近在眼前绝美动人的秦菱,深沉黑眸里迸出簇簇鬼火来。 正要将秦菱压下亲吻抚摸,秦菱却拿出亮闪闪冰冰凉的粗链子在他眼前晃了晃。 “别急,我不是给夫君安排了特别节目吗?” 司澜宴扬起精致飞扬长眉:“娘子这是?” “夫君很快就知道了,我相信,夫君定会喜欢我的安排。” 秦菱小脸上带笑,嗓音软糯糯,人畜无害。 可行动却不一致,而是将司澜宴的双手都牢牢地缠在了榻上。 司澜宴期待了十天,想看看她究竟想玩什么花招,也就没有反抗。 但很快,他就感觉到身上温度陡然升高,不一会,额头也渗出细密的薄汗来,出现了异样,令他无比难受。 “娘子在合卺酒中下了毒?” “没错,是助兴的,毒不死你啦。” 秦菱甜甜一笑,伸手探了一下他渗着薄汗的额头,顿时被烫得抽回了手去。 “想不想试试,为夫身上的温度?”司澜宴那双望着她的眼底迸火。 “不想呢。”她笑着拍了拍他俊美无俦的脸。 “口是心非。”若不想,怎会在洞房之夜,于他的合卺酒里加料? “啪啪啪——” 秦菱小手一拍,一群上半张脸戴着白羽毛面具的美女鱼贯而入。 这些美女身材火辣,妖娆妩媚,来到司澜宴面前,扭着细腰,晃荡起凹凸有致的诱人娇躯,跳起勾人魂魄的舞蹈来。 “夫君,可以给这些美人试试你的温度喔,好了,夫君好好享受美人环绕的滋味。” 秦菱温柔似水地同他说着,离开了床榻。 任凭司澜宴在榻上哀求她留下来,她都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出了房间。 司澜宴气得大脑要爆炸,红着双眼,厌弃地朝那群勾引他的美女吼道:“滚出去!” 那八个戴着白羽毛面具遮挡上半张脸的美女,才不听他的,继续于他面前跳着艳丽妖娆的舞蹈。 司澜宴双手被缠在榻上不能起身,磨了磨牙,只能嫌恶地闭上眼睛。 渐渐的,他身上大汗淋漓,胸膛剧烈起伏,喘息加重,感觉整个人要爆炸了,忍不住嘶吼起来。 就在这时候,屋外又涌进来八名美女,变成了十六名美女共舞。 任凭她们如何勾引撩拨,他闭上眼睛,不为所动,只是痛苦地嘶吼挣扎。 只是,后面进来的这些女子,比之前的女子更大胆开放。 其中一名女子更是扑到了他身上,抽了他身上腰带,脱掉了他身上喜服,摸他精壮健硕胸膛,和沟渠分明块块坚硬的八块腹肌,在他身上乱亲。 他猛地睁开眼,猩红眸底迸出鬼火来,死死盯住面前大胆挑逗他的美女,粗喘着道:“咱夫人可真大方,竟派出如此勾人的小妖精来伺候我,好,便是你了!” 另外十五名女子都听话的退出了屋子,只余下了在榻上挑逗他的这名大胆女子。 小美女坐在他身上,对他又摸又亲,极尽挑逗之能事,却偏偏不给他,惹得他痛苦难忍地嘶吼。 最后,他撑不住了,额角青筋暴跳,手臂上也都是暴起的青筋,浑身热汗淋漓,便使用内力挣断了手腕上的束缚。 “嗖——” 两条铁链,挣脱了其中一条。 “啊——” 小美女见他竟然挣脱了束缚,且俊脸上表情狰狞骇人,双眼赤红喷火,顿时害怕不已,飞身就下榻朝着门口奔去。 司澜宴已迅速挣断第二条束缚,飞掠过来扯住女子一只细小胳膊,抱起她,就将她狠狠按在了一旁的桌上。 高大滚烫身躯覆上来,在她身后粗重喘息,咬她圆润诱人雪肩:“小妖精,跑哪去?咱夫人让你好好伺候我,不是吗?” 由于他上身的衣裳被这名大胆女子剥落,就只剩下了一条裤子,身上热汗直淌,滴滴滚落在女子雪白脊背。 女子细腻肌肤被他灼热汗水烫得发疼,颤栗不止,想着左右逃不掉,而他又生得这么高大挺拔俊美无俦,与他滚床单也是赚了,就掐着嗓子柔媚地笑问:“我和夫人,你更喜欢谁呢?” 司澜宴褪去她身上轻薄的衣料,青筋暴起的手臂提着她小软腰,喘息着咬他后颈:“都喜欢,各有各的美。” 小美女被暴戾无情的他弄得晕头转向,浑身发抖站不稳。 要不是他紧紧提着她小腰,前面还有桌子抵着,她就要无力地栽到地上去了。 他滚烫灼人的身躯压着她,令她直打颤,听了他的回答,有些生气地娇哼:“你好坏,好贪心呀,看来男人都是一个样,亏得夫人还说你专一,特派咱们来,给你最后一道考验呢,哼” “乖乖不管变成何样,为夫都喜欢。” 司澜宴见她生气吃醋了,大手上移至她脸颊,将她半遮面的白羽毛面具摘了,又撕了她脸上贴着的人皮面具。 他将她绯红小脸往后掰,凑上来亲吻她柔唇:“乖乖,还要装到什么时候?若非知道是你,以为我会碰?” 秦菱脸上双层面具都被除去,想装陌生女子也装不了了,脖子被迫向后转,受着他狂热的吻,水灵灵的鹿眸瞪向他:“你怎知道是我?” 他咬她小耳朵,通红双眸紧紧擭住她水盈盈的大眼睛,无比沙哑地同她道:“为夫对你的身体了如指掌,如此曼妙柔软的娇躯,诱人体香,为夫闭上眼,都知是你,再者,你也不会舍得让她们碰我,不是吗?” “” 秦菱无语凝噎,就这么轻易被他识破了 不过,知道他能轻松识别自己,不会碰除自己以外的其他女人,心中又隐隐有些开心。 高兴不过两秒,司澜宴狂躁暴戾的嗓音在她头顶破空而出:“乖乖,有胆给为夫酒里下毒,定然已做好了给为夫解毒的准备?” 男人高大伟岸如雕塑一般的身躯压上来。 沉重而又熟悉的力量,令她无法反抗。 浑身发软,眼前发黑,意识很快就模糊了 次日,窗外阳光照耀在屋内相拥着的两人身上,让两人都重获了一次新生。 自这夜洞房花烛夜后,秦菱好些天都没能下榻。 她无比后悔给司澜宴的合卺酒里下了毒,派了一群美女来试探他的忠诚度,导致他发了疯似的报复她。 “流氓,禽兽,混蛋,不是人” 她一天骂他三百遍,感觉都不解气。 司澜宴任凭她骂,反倒觉得她噘嘴生气的小模样很俏皮可爱,抱着她低哄:“菱儿发现没有,唯有我司澜宴,才能撩动你真实情绪,唯有在我司澜宴面前,你才是真实的自己,才是最鲜活生动的秦菱。” 她捶打他,踹他下榻:“因为你不是人,总爱惹我,逗弄我,欺负我,欠打欠骂!” 司澜宴让着她打,装作被她踹下了榻,淡淡开腔:“打是情,骂是爱,看来菱儿对我,爱得深沉。” 说完,他就有些纳闷了。 现在,一天不挨她打,一天不挨她骂,就浑身不舒坦,这是什么毛病? 难道,他真就这么欠? 哎,罢了,能被自己心爱的小女人打骂,其实也是一种幸福,一种享受。 那种舒爽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只有沉溺爱河的人,才能明白个中酸甜滋味。 这天,秦菱终于能下榻了。 吃过午饭睡了一觉醒来,就被司澜宴抱起,来到一匹黑色汗血宝马前。 司澜宴裹着一袭拉风有型的黑色披风,又将一件洁白无暇的雪色披风系在她身上。 他将她抱上马背坐着,修长臂膀圈抱着她,狂肆霸道地在她耳边道:“秦菱,生来是我司澜宴的女人,不管你变成何样,不管你逃哪去,不管你逃多远,最终,还是会回到我身边。” 她仰着小脸,黑亮大眼睛瞪他:“还不是你,跟个牛皮糖似的,我去哪,都要粘着,甩都甩不掉的。” 司澜宴微微垂着鸦羽似的眼睫,深沉凝视她的眸底藏着她看不懂的光,在她唇上落下一吻:“所以,别逃了,想去哪?我陪你。” 他曾失去过他的菱儿,活得没有了滋味,江山也坐得没了意思。 便是从那时候起,高高在上的皇宫让他感觉仿佛是一座囚笼,把他困在里面,出不来,他不想让她也跟着他一起受困。 既然菱儿想去外面看看,他便和她一起。 看云卷云舒,日出日落,过平淡的生活。 司澜宴拥着秦菱,迎着暖融融的太阳光,策马出了闹市。 进入偏僻的乡野间,已是夕阳西下。 马蹄渐渐慢了下来。 虽然路途遥远越来越颠簸,但秦菱依偎在司澜宴宽阔坚实的怀抱里,感觉莫名的安心,迎着暖风,脸上洋溢着甜甜的笑容。 欣赏着夕阳美景,鸟语花香,呼吸着大自然的新鲜空气,她心情大好地问:“夫君,你要带我去哪呀?” 司澜宴有力臂膀圈抱着她小身子,亲吻她发顶:“天涯海角,有你有我,去哪都行。” 她双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袍,头埋在他精壮胸膛前,转眸望着周围青山绿水,不禁想到了什么:“咱们这是要去蜜月旅行吗?” 司澜宴被她小脑袋蹭得胸膛痒痒的,满满的幸福之感自心口溢出,眼角眉梢皆是淡淡的笑意。 “为夫带你,浪迹天涯,四海为家,踏遍千山和万水,天为盖,地为毯,一起欣赏这片曾属于我们的壮烈河山。” “曾属于?”秦菱不禁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蓦地从他怀里抬起头来,水漾眸子大睁着问:“难道,这片江山,夫君不要了吗?” “为夫有你,足够。” 司澜宴在她光洁好看的额间印上一吻,有力臂膀紧紧拥她在怀,仿佛要将娇柔的她按进他坚实身体里,合二为一。 狠狠一踢马腹,于山野间策马狂奔。 这一刻,真爱佳人在怀,什么江山皇权,什么荣华富贵,都是过眼浮云,通通不想要了。 有菱儿在身边,不管是在皇城,还是山野,于他来说,都是天堂。 (正文完) (暴君终于完结了,感谢亲们的包容理解和一路陪伴,因为更新较渣,历时8个月才完结掉,和辛苦追更的小可爱说声对不起,茫茫书海中能遇见是缘分,看到这里的亲,留下足迹再走, 有缘江湖再见~) 番外一:再续前缘(九殷) 秦菱和司澜宴在一起,每天打打闹闹,但也甜蜜非常,看上去无比和谐。 秦菱再次怀孕生产,司澜宴形影不离,忙着操持家里家外一切事务,一手抱着秦菱,一手奶娃给娃换尿布,尽心尽力的伺候着母女两,毫无怨言,反而感觉幸福而又甜蜜。 这天,司澜宴在厨房里准备着秦菱和闺女爱吃的饭菜。 秦菱则带着刚满一周岁的闺女在后院玩耍,喂鸡喂鸭,摆弄花草。 突然一阵妖风吹来,秦菱感觉眼前一黑,紧接着莫名其妙被卷入了一个含有奇力的漩涡之中。 当她落地时,发现脚下已不是熟悉的那片土地了,而是置身于幽暗潮湿的山洞内。 司澜宴和女儿都不见了。 此起彼伏的怪叫声在耳边幽幽响起。 “哦吼,这便是老祖宗看上的人类吗?还别说,长得可真白嫩水灵啊,看那双黑亮的大眼睛跟黑葡萄似的呢!” “那是自然,能跟咱们风华绝代的老祖宗相匹配的女子,那能不好看吗?” “嘿嘿,咱们用迷幻酒将她灌醉,再送到处于发情期的老祖宗面前,届时” 秦菱循着声源处看过去,就见不远处有一群怪模怪样的妖物在叽叽喳喳。 听它们的意思,是要将她扔给那什么发情的老妖怪睡? 她心惊肉跳不已,正想着如何在一群妖怪手中逃出生天的时候,山洞口蓦地传来一道极其熟悉的低醇男声。 “她在哪?” 这声音无比熟悉,为何听着像是美人姐姐的声音呢? 难道,妖物口中的老祖宗就是美人姐姐吗? 美人姐姐活了千年,也是妖,不正是妖物们的老祖宗吗? 她正期待而又不安地揣测着,又听到为首的妖怪邀功:“老祖宗,小美人在这呢,咱们正要给您送去解闷” “啪——” 一记巴掌声响彻山洞,那些叽叽喳喳的妖物们都默不作声了,周围陷入了一片死寂当中。 妖物们口中的老祖宗踱着轻快莲花步进入山洞,很快就来到了秦菱面前。 来者身形颀长妖娆,着一袭清冷的银裳,披散着一头流光璀璨的银发,顶着一张颠倒众生的盛世美颜还是和当年一样,美得夺尽世间所有颜色。 秦菱黑眸一亮,激动地唤:“美人姐姐!” “小东西!” 九殷潋滟紫眸与秦菱那双盈盈秋水眸对视上的瞬间,一下子红了眼眶。 他想她,好想她。 日日夜夜想她,想她想得几乎要死掉 他当即给她解了捆身的绳索,激动地将她拥入怀中,紧得不能再紧。 秦菱被他箍得喘不过气来,在他怀里难受地哼着挣扎着。 九殷如梦初醒,猛地松开了她,红着眼睛道:“对不起,我太想你了,一时没忍住” 有熟悉的人在身边,秦菱心中的紧张和害怕消散了些,环顾四周好奇地问:“美人姐姐,这是你的家吗?那些妖,都是你的亲人吗?” “我的亲人,只有你。”九殷轻轻刮了下她的琼鼻。 潋滟紫眸幽暗地看着她:“这世上灵气越来越稀薄,妖族也逐渐没落,到如今快要绝迹了,也只有这座山上,还能看到一些妖族的影子,这里,是妖族的地盘。” 他的声音低醇如酒一般,略带几分沙哑,性感撩人,听得秦菱小耳朵都快要怀孕了,情不自禁红了脸颊。 总感觉,今日的美人姐姐和以前看到的不一样了。 他狭长桃花眼泛着几分醉人的红,眼尾也泛红,脸颊到太阳穴那一片都泛着显而易见的红,紫眸幽暗无比现出簇簇红色的火焰,仿佛要将她吞噬殆尽。 仿佛喝醉了酒,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妩媚性感,但也令她感到陌生。 她伸出小手去触摸他的额头:“姐姐哪里不舒服吗?是不是生病发烧了呀?” 九殷感受着她柔软小手在脸颊上额头上轻轻触摸,滚烫似火的心脏不受控制跳得飞快,仿佛要跳出心框! 沉寂了千年的心底顿时软得一塌糊涂,大手抓着她的小手放到唇边,在她手背上轻轻碰了一下。 引得她微微颤栗,不适地抽回了手去。 他垂眸看着瑟缩的她,绝美嘴角轻浅上扬,沙哑地道:“我没病,只是发情期到了,那些小妖为了讨我欢心,便将你掳来了,抱歉,让你受惊了。” 发情期莫名的痛苦难受抑郁暴躁,想要交配,但他又不肯碰除秦菱以外的任何雌性。 每当忍无可忍难受得快要爆炸了的时候,他只能闭上眼,幻想着她俏丽面容曼妙娇躯,低喘着唤她的名字,自行解决。 秦菱得知他正处于发情期,吓得连忙从他身边跳开了一些。 直至退到了自认为安全的距离,才笑着说:“没事,两年未碰面了,我也想见见美人姐姐。” 九殷见她害怕他至此,心底一抽一抽的疼,低低地笑:“真有想我?不会是哄我开心的?” “真的,比黄金白银还真。”秦菱明媚地笑:“上次街头集市上一别,忘了问姐姐住在哪了,这两年想去看你,都找不到方向呢。” 美人嫣然一笑,天地万物为之黯然失色,九殷看得着了迷,忍不住就想挨她近一点,更近一点。 轻轻叹息道:“你若真想我,又怎会离我这么远?” 秦菱撅着小嘴:“你不是正处于那什么期嘛我怕惹火上身” 就这么排斥和他贴贴?就这么想为司澜宴守身吗? 多年朝夕相处,九殷知道她并不是一个浪荡放纵的女人,这也是他所欣赏的。 但对于她的疏离,心里还是感到酸涩难受。 熊熊妒火焚烧着他的胸膛,令他痛苦难过,长臂一伸,就扯过她纤细藕臂,将她柔软小酥手给抓在了大手里。 为了打消她的顾虑,故作风流浪荡,胡说八道:“放心,我身边已有女人了,且不止一个,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不会饥饿难耐到吃了你。” “真的吗?”秦菱毫不怀疑,倒是开心:“看来那卖许愿石的摊贩,并没有骗我们呢!” 九殷正痴迷地望着她明媚笑脸,抓着她小酥手揉捏感受着那份令他心神荡漾的滑嫩柔软,蓦然听见她的这句话,不由得悲从心起,越发酸涩痛楚。 不难猜出,那日她所许愿望,大抵是希望他另觅良缘 他深感无奈,牵着她的小手往山洞外走去。 “小东西,这两年过得好不好?司澜宴有没有欺负你?有没有让你受委屈?如果不开心不幸福,就回到姐姐身边来,姐姐罩着你” 一路上两人有说有笑,互相倾诉着思念,和分开这两年间所发生的趣事。 片刻的功夫,就到了附近粉花遍野的桃林里。 才刚踏进桃林,一名鹤发童颜身穿霓裳的仙人就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妖王,好久不见了” 仙人容颜俊美,面带微笑,手持一个精致的白玉瓶,对着九殷洒去! 虽然不见有什么东西落在九殷身上,但不知为何,九殷却突然间头晕目眩,感觉浑身乏力,有些不受控制的要往下倒去。 眼见情况不对,九殷抱着秦菱一个闪身,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消失在了桃林里。 当九殷牵手秦菱出现于另外一片空地上时,耳边再次响起了仙人虚无缥缈的声音:“别再做无用的挣扎了,今日,无论如何,你是躲不过的,这是你的劫难。” 秦菱也听到了那道声音,忍不住转头去看,就见一座小小的庙堂从仙人掌心中飞出,朝着他们疾速追来! “美人姐姐小心!” “他是来对付我的,小东西,快走,不用管我!” 早就千年前,九殷身上灵力和妖力已被封印住了,眼下的他和全盛时期相比,妖力天差地别,灵力也几近枯竭。 他使出仅剩不多的妖力,将秦菱带到了离自己数十米开外的安全区域。 但就在这时,那追过来的庙堂到了九殷身后,蓦地变大! 一股令九殷无法抗拒的奇力将他往庙堂内吸,很快,九殷就被吸进去了,困在了庙堂里面! “砰——” 庙堂猛地落于相对平坦的地面,一动不动了,就仿佛一开始就建在那里似的,稳固无比。 秦菱被九殷推开了,并没有被罩住。 眼见着九殷被困庙堂,她惨白了脸,飞身朝他奔去。 可那座庙堂竟然有股奇特力量在排斥她的靠近,令她双腿好似被灌了铅无法迈动,最后无力地跌倒在庙堂前的台阶下。 九殷被困于高高的庙堂中,她处于高台之下看不到他,但能听到他发疯似的嘶吼咆哮。 她惊慌地仰起脸来,朝着悬浮在半空的仙人大喊:“你是谁?为何不分青红皂白困住美人姐姐?姐姐虽然是妖,但从未干过伤天害理的事啊” “姑娘,你可知他是谁?”仙人高高在上地垂眸,淡定俯视着秦菱:“他曾掀起无数战争,动动手指头引来腥风血雨无数,胡乱杀生,扰乱三界,让这天下没有宁日,他是人神共愤、身上沾染无数罪孽的妖王” 秦菱摇头:“我不管姐姐曾经的身份是什么,我只知道姐姐如今洗心革面了,我所认识的姐姐清白良善,所以,求求菩萨,给姐姐一个重新做妖的机会” 仙人朝着她微微摇头:“他是妖,人妖恕途,姑娘,请回去。” “我不走,姐姐那么好,我从未见他杀生,求菩萨放了姐姐,姐姐一定会将功补过的” 秦菱匍匐在庙堂的台阶下,抵抗着那股奇特的阻力,倔强地往台阶上缓缓爬行。 虽然有阻力拦着不让她靠近高台上的九殷,但她凭着一股不服输的意志力,还是往上爬了几阶。 随着台阶上升,不一会,她看到了庙堂前的九殷。 “嗖——” 这时,一道半透明的隔离结界出现在了两人之间,将他们阻隔开了。 “小东西,你在哪,小东西” 九殷睁着泛红的紫眸,双手满是鲜血,狠狠拍击着面前半透明的隔离结界,不停地呼唤着秦菱,浑身剧烈颤抖,似乎正在承受极大的痛苦折磨。 “美人姐姐,我在这里” 秦菱看着模样癫狂难受颤抖的九殷,心中莫名一痛,眼眶泛红流下了泪来。 番外一:再续前缘(九殷) 秦菱和司澜宴在一起,每天打打闹闹,但也甜蜜非常,看上去无比和谐。 秦菱再次怀孕生产,司澜宴形影不离,忙着操持家里家外一切事务,一手抱着秦菱,一手奶娃给娃换尿布,尽心尽力的伺候着母女两,毫无怨言,反而感觉幸福而又甜蜜。 这天,司澜宴在厨房里准备着秦菱和闺女爱吃的饭菜。 秦菱则带着刚满一周岁的闺女在后院玩耍,喂鸡喂鸭,摆弄花草。 突然一阵妖风吹来,秦菱感觉眼前一黑,紧接着莫名其妙被卷入了一个含有奇力的漩涡之中。 当她落地时,发现脚下已不是熟悉的那片土地了,而是置身于幽暗潮湿的山洞内。 司澜宴和女儿都不见了。 此起彼伏的怪叫声在耳边幽幽响起。 “哦吼,这便是老祖宗看上的人类吗?还别说,长得可真白嫩水灵啊,看那双黑亮的大眼睛跟黑葡萄似的呢!” “那是自然,能跟咱们风华绝代的老祖宗相匹配的女子,那能不好看吗?” “嘿嘿,咱们用迷幻酒将她灌醉,再送到处于发情期的老祖宗面前,届时” 秦菱循着声源处看过去,就见不远处有一群怪模怪样的妖物在叽叽喳喳。 听它们的意思,是要将她扔给那什么发情的老妖怪睡? 她心惊肉跳不已,正想着如何在一群妖怪手中逃出生天的时候,山洞口蓦地传来一道极其熟悉的低醇男声。 “她在哪?” 这声音无比熟悉,为何听着像是美人姐姐的声音呢? 难道,妖物口中的老祖宗就是美人姐姐吗? 美人姐姐活了千年,也是妖,不正是妖物们的老祖宗吗? 她正期待而又不安地揣测着,又听到为首的妖怪邀功:“老祖宗,小美人在这呢,咱们正要给您送去解闷” “啪——” 一记巴掌声响彻山洞,那些叽叽喳喳的妖物们都默不作声了,周围陷入了一片死寂当中。 妖物们口中的老祖宗踱着轻快莲花步进入山洞,很快就来到了秦菱面前。 来者身形颀长妖娆,着一袭清冷的银裳,披散着一头流光璀璨的银发,顶着一张颠倒众生的盛世美颜还是和当年一样,美得夺尽世间所有颜色。 秦菱黑眸一亮,激动地唤:“美人姐姐!” “小东西!” 九殷潋滟紫眸与秦菱那双盈盈秋水眸对视上的瞬间,一下子红了眼眶。 他想她,好想她。 日日夜夜想她,想她想得几乎要死掉 他当即给她解了捆身的绳索,激动地将她拥入怀中,紧得不能再紧。 秦菱被他箍得喘不过气来,在他怀里难受地哼着挣扎着。 九殷如梦初醒,猛地松开了她,红着眼睛道:“对不起,我太想你了,一时没忍住” 有熟悉的人在身边,秦菱心中的紧张和害怕消散了些,环顾四周好奇地问:“美人姐姐,这是你的家吗?那些妖,都是你的亲人吗?” “我的亲人,只有你。”九殷轻轻刮了下她的琼鼻。 潋滟紫眸幽暗地看着她:“这世上灵气越来越稀薄,妖族也逐渐没落,到如今快要绝迹了,也只有这座山上,还能看到一些妖族的影子,这里,是妖族的地盘。” 他的声音低醇如酒一般,略带几分沙哑,性感撩人,听得秦菱小耳朵都快要怀孕了,情不自禁红了脸颊。 总感觉,今日的美人姐姐和以前看到的不一样了。 他狭长桃花眼泛着几分醉人的红,眼尾也泛红,脸颊到太阳穴那一片都泛着显而易见的红,紫眸幽暗无比现出簇簇红色的火焰,仿佛要将她吞噬殆尽。 仿佛喝醉了酒,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妩媚性感,但也令她感到陌生。 她伸出小手去触摸他的额头:“姐姐哪里不舒服吗?是不是生病发烧了呀?” 九殷感受着她柔软小手在脸颊上额头上轻轻触摸,滚烫似火的心脏不受控制跳得飞快,仿佛要跳出心框! 沉寂了千年的心底顿时软得一塌糊涂,大手抓着她的小手放到唇边,在她手背上轻轻碰了一下。 引得她微微颤栗,不适地抽回了手去。 他垂眸看着瑟缩的她,绝美嘴角轻浅上扬,沙哑地道:“我没病,只是发情期到了,那些小妖为了讨我欢心,便将你掳来了,抱歉,让你受惊了。” 发情期莫名的痛苦难受抑郁暴躁,想要交配,但他又不肯碰除秦菱以外的任何雌性。 每当忍无可忍难受得快要爆炸了的时候,他只能闭上眼,幻想着她俏丽面容曼妙娇躯,低喘着唤她的名字,自行解决。 秦菱得知他正处于发情期,吓得连忙从他身边跳开了一些。 直至退到了自认为安全的距离,才笑着说:“没事,两年未碰面了,我也想见见美人姐姐。” 九殷见她害怕他至此,心底一抽一抽的疼,低低地笑:“真有想我?不会是哄我开心的?” “真的,比黄金白银还真。”秦菱明媚地笑:“上次街头集市上一别,忘了问姐姐住在哪了,这两年想去看你,都找不到方向呢。” 美人嫣然一笑,天地万物为之黯然失色,九殷看得着了迷,忍不住就想挨她近一点,更近一点。 轻轻叹息道:“你若真想我,又怎会离我这么远?” 秦菱撅着小嘴:“你不是正处于那什么期嘛我怕惹火上身” 就这么排斥和他贴贴?就这么想为司澜宴守身吗? 多年朝夕相处,九殷知道她并不是一个浪荡放纵的女人,这也是他所欣赏的。 但对于她的疏离,心里还是感到酸涩难受。 熊熊妒火焚烧着他的胸膛,令他痛苦难过,长臂一伸,就扯过她纤细藕臂,将她柔软小酥手给抓在了大手里。 为了打消她的顾虑,故作风流浪荡,胡说八道:“放心,我身边已有女人了,且不止一个,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不会饥饿难耐到吃了你。” “真的吗?”秦菱毫不怀疑,倒是开心:“看来那卖许愿石的摊贩,并没有骗我们呢!” 九殷正痴迷地望着她明媚笑脸,抓着她小酥手揉捏感受着那份令他心神荡漾的滑嫩柔软,蓦然听见她的这句话,不由得悲从心起,越发酸涩痛楚。 不难猜出,那日她所许愿望,大抵是希望他另觅良缘 他深感无奈,牵着她的小手往山洞外走去。 “小东西,这两年过得好不好?司澜宴有没有欺负你?有没有让你受委屈?如果不开心不幸福,就回到姐姐身边来,姐姐罩着你” 一路上两人有说有笑,互相倾诉着思念,和分开这两年间所发生的趣事。 片刻的功夫,就到了附近粉花遍野的桃林里。 才刚踏进桃林,一名鹤发童颜身穿霓裳的仙人就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妖王,好久不见了” 仙人容颜俊美,面带微笑,手持一个精致的白玉瓶,对着九殷洒去! 虽然不见有什么东西落在九殷身上,但不知为何,九殷却突然间头晕目眩,感觉浑身乏力,有些不受控制的要往下倒去。 眼见情况不对,九殷抱着秦菱一个闪身,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消失在了桃林里。 当九殷牵手秦菱出现于另外一片空地上时,耳边再次响起了仙人虚无缥缈的声音:“别再做无用的挣扎了,今日,无论如何,你是躲不过的,这是你的劫难。” 秦菱也听到了那道声音,忍不住转头去看,就见一座小小的庙堂从仙人掌心中飞出,朝着他们疾速追来! “美人姐姐小心!” “他是来对付我的,小东西,快走,不用管我!” 早就千年前,九殷身上灵力和妖力已被封印住了,眼下的他和全盛时期相比,妖力天差地别,灵力也几近枯竭。 他使出仅剩不多的妖力,将秦菱带到了离自己数十米开外的安全区域。 但就在这时,那追过来的庙堂到了九殷身后,蓦地变大! 一股令九殷无法抗拒的奇力将他往庙堂内吸,很快,九殷就被吸进去了,困在了庙堂里面! “砰——” 庙堂猛地落于相对平坦的地面,一动不动了,就仿佛一开始就建在那里似的,稳固无比。 秦菱被九殷推开了,并没有被罩住。 眼见着九殷被困庙堂,她惨白了脸,飞身朝他奔去。 可那座庙堂竟然有股奇特力量在排斥她的靠近,令她双腿好似被灌了铅无法迈动,最后无力地跌倒在庙堂前的台阶下。 九殷被困于高高的庙堂中,她处于高台之下看不到他,但能听到他发疯似的嘶吼咆哮。 她惊慌地仰起脸来,朝着悬浮在半空的仙人大喊:“你是谁?为何不分青红皂白困住美人姐姐?姐姐虽然是妖,但从未干过伤天害理的事啊” “姑娘,你可知他是谁?”仙人高高在上地垂眸,淡定俯视着秦菱:“他曾掀起无数战争,动动手指头引来腥风血雨无数,胡乱杀生,扰乱三界,让这天下没有宁日,他是人神共愤、身上沾染无数罪孽的妖王” 秦菱摇头:“我不管姐姐曾经的身份是什么,我只知道姐姐如今洗心革面了,我所认识的姐姐清白良善,所以,求求菩萨,给姐姐一个重新做妖的机会” 仙人朝着她微微摇头:“他是妖,人妖恕途,姑娘,请回去。” “我不走,姐姐那么好,我从未见他杀生,求菩萨放了姐姐,姐姐一定会将功补过的” 秦菱匍匐在庙堂的台阶下,抵抗着那股奇特的阻力,倔强地往台阶上缓缓爬行。 虽然有阻力拦着不让她靠近高台上的九殷,但她凭着一股不服输的意志力,还是往上爬了几阶。 随着台阶上升,不一会,她看到了庙堂前的九殷。 “嗖——” 这时,一道半透明的隔离结界出现在了两人之间,将他们阻隔开了。 “小东西,你在哪,小东西” 九殷睁着泛红的紫眸,双手满是鲜血,狠狠拍击着面前半透明的隔离结界,不停地呼唤着秦菱,浑身剧烈颤抖,似乎正在承受极大的痛苦折磨。 “美人姐姐,我在这里” 秦菱看着模样癫狂难受颤抖的九殷,心中莫名一痛,眼眶泛红流下了泪来。 番外二:再续前缘(九殷) “美人姐姐,我在这里” 秦菱看着模样癫狂难受颤抖的九殷,心中莫名一痛,眼眶泛红流下了泪来。 “小东西” 九殷总算见到了心心念念的小女人,想拥她入怀,更加恶狠狠地拍击隔离结界。 如果她今日没有出现于他面前,眼下被困,他不会这么难过痛苦悲伤。 他以为自己能放下,可时间越长,越放不下,对她的思念越是刻骨铭心,对她的爱意也更浓烈。 他无数次后悔当初将她推给司澜宴,后悔说出那种冷漠嫌弃的话和她分开。 他好想和她在一起。 如果当初在岛上,他不将她推给司澜宴,不说那种冷漠嫌弃她的话来要和她分开,她是不是就不会离开,是不是已经成为他真正意义上的女人了? 明明当初她都答应了和他成婚,也坚定了她是他九殷的妻子,以后只会是他九殷的女人,她本不愿和他分开的啊 是他,为了成全她心中所爱,放弃了她,将她推向了司澜宴 “轰隆隆——” 天空中突然电闪雷鸣,林中狂风大作,无数乌云朝头顶上空聚拢,眼前所见渐渐变得昏暗了起来。 数道天雷砸在九殷身上,他银发飞扬,受不了地嘶吼,口中接连吐出好些红色光球,直至吐出殷红的心头血。 但他并没有倒下去,而是更加凶狠地拍击隔离结界,瞪大猩红紫眸,呼喊着台阶下的秦菱:“小东西,小东西,小东西” “美人姐姐” 秦菱双手奋力攀爬着台阶,越靠近结界阻力越强,她越感觉到无力,但她没有放弃攀爬。 “轰隆隆——” 雷电交织,不断砸在九殷身上。 九殷狂吐鲜血,双手抱头,十指深深插入发丝之中,不住地咆哮! 秦菱最终还是突破阻力,爬上了最后一阶,上到了高台之上。 “美人姐姐” 她看着近在眼前模样痛苦狰狞的九殷,忍不住哭了出来,伸出小手想触摸他,却怎么也触摸不到,被半透明结界给阻隔开了。 九殷转眸看着面前为他哭泣的秦菱,心中疼痛难忍,癫狂的他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猩红紫眸里更是流出了血泪来。 伸出满是鲜血的大手,隔着结界去触摸她脸颊上的泪痕,强忍着身上剧痛,颤抖启唇,“小东西,别哭看到你哭,比要我命,还难受别哭,好吗?” “我不哭。”秦菱看着他用力点头,拂袖擦泪,可是眼泪止不住。 她越哭越凶,泪珠如断了线的珍珠滚滚直淌,呜咽着说:“我也不想哭,可是我不想看到美人姐姐变成这样,不想看到姐姐被困,我心中很难受,我忍不住呜呜” 九殷隔着结界不停地给她擦泪,心疼地哄道:“小东西,别难过我曾犯下太多的恶,这是我的命数” 像他这样身上染满了鲜血和罪孽的妖物,怎配和活泼可爱的小东西在一起?怎配拥有幸福美满的爱情呢? 他确实不配。 这一刻,九殷跪在结界前,深深不舍地凝视着秦菱哭得梨花带雨的小脸,又抬起头来望着乌云笼罩的上苍,深深忏悔。 忏悔他累世和今生所犯下的罪孽。 紫眸里殷红血泪止不住地流。 那些血泪仿佛不是他的,而是他的那些债主的血泪。 如果上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会好好珍惜,行善积德,将功补过,洗刷掉身上的罪孽和鲜血。 这样,他是不是,就能和天真善良的小东西相匹配了?是不是,来世,就有机会和她在一起了呢? 秦菱看着他血泪直流恐怖瘆人的样,非但不害怕,还伸出小手来隔着结界触摸他惨白惨白的脸。 “美人姐姐,这封印你的臭道士,是七年前在百璃国庄园里捉你的那个吗?我去求司澜宴,求他帮忙,他认识这臭道士” “没用”九殷摇头,虚弱地道:“这是我千年前的宿敌,当年,我灭了他的宗门今日,他断然不会放过我” 秦菱隔着结界触摸他眼角的血泪,紧张不安地问:“要我如何做,才能帮到姐姐?你快告诉我” 九殷眼含血泪地看着她:“小东西,你只需回答我一个问题。” 秦菱哭着点头:“好,姐姐尽管问。” 九殷强忍着浑身剧痛,颤抖着又满含期待地道:“我想知道,你有没有在某个时刻某个瞬间,对我动心过?” 秦菱仔细想了想,继而点了头:“有过。” 但那刻的心动只是一瞬间,便消失无踪了。 她总觉得自己脏了,配不上完美的姐姐,不敢多奢想其他,只敢当他是恩人是姐姐。 这个回答,是九殷没有想到过的。 他还以为,小东西从未对自己动心过。 他顿时开心得像个孩子,流下了喜悦的血泪,温柔而又深情地凝视着她:“小东西,有你的这个回答,便够了” “是我,来的不是时候,如果早些认识你,先于他,或许,结局就不一样” “是我,没有早些认识到自己的心意,对于这段感情过于隐忍克制,如果,那五年间我早些表白,早些求爱,或许结局就不一样” “也是我,不该将你推给他,如果当初我不放手,而是牢牢抓住不放,或许,结局也不一样” 他苦笑着流着血泪,伸手触摸着被结界阻隔的秦菱,火焚五脏的疼痛令他止不住地颤抖,狠狠按住了心口。 “小东西你虽然性情温顺柔软,但也寡淡冷情,不是一个在感情上热烈主动的女子故,更适合热情似火穷追猛打的求爱方式,否则,两人之间的感情得不到进展” “司澜宴是热烈的,霸道的,如牛皮糖似的,粘着你不放,无孔不入,所以,他赢了” “其实,这些年,有很多个能得到你的机会摆在我面前,我却没有主动去抓住,怪我,想得太多所以,我输得心服口服” “不过,也幸好你没有和我在一起不然,我走了,留你一人在世上,带着孩子,我也不放心” “将你交给司澜宴,是对的,和他在一起,你是幸福的,我我也安心了” 九殷虚弱发颤地说着,心头传来一阵无法忍受的剧烈疼痛,猛地吐出一大口心头血。 “噗——” 那口殷红鲜血洒在面前的半透明结界上,如同一朵绽放开来的血色蔷薇。 “美人姐姐!” 秦菱触目惊心,用力拍击结界,紧张害怕地呼喊。 九殷染血的嘴角轻浅上扬,虚弱地笑:“那些和你在一起的美好时光,是我千年来,最开心的日子,我已知足” “我从未真正得到过你谈什么失去呢?我们,只是彼此生命中的过客” “自分别后,我还是还是那个孤孤单单的九殷,我只是回到了原本的我” “那五年美好时光,开心,快乐,幸福,是你施舍给我的,那些,原本就不属于我啊” “唯有孤独,寂寞,是属于我的,我可是孤独、寂寞了千年的狐妖,早已习惯了” “别说了”秦菱听着他的那些话,看着他虚弱吐血的样,心中越发难受,不禁泪流满目,担忧地拍击结界:“美人姐姐,快别说了,你快躺下” 九殷眼底再次流出两行血泪,混合着嘴角殷红鲜血,以及疼痛难忍之下狰狞的面目,无比恐怖瘆人。 但他的笑容却有着蛊惑人心的魔力,令秦菱挪不开眼。 他颤抖地扯唇,笑看着她,期待地问:“小东西,你会和我相约来世吗?” 此时,秦菱看着面前满身是血奄奄一息的男人,已经泣不成声了。 想到他数次救她的恩,想到他曾对她的好,只觉得终身都无以为报。 此刻,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会点头答应。 所以,她几乎没有犹豫的应了他:“好,咱们相约来生。” 九殷深深不舍地凝望着她,没有眨过一下眼,仿佛要将她绝美容颜刻在记忆深处,生生世世。 那染血狰狞的笑颜上,满是幸福而又期盼之色,嘴角有鲜血溢出,无力地说:“小东西,咱们来世再见,来世,我不会放手了” 秦菱扑在结界上,看着满身是血虚弱无力的九殷,哭得肝肠寸断:“美人姐姐,你不会有事的,美人姐姐” “嗖——” 一道金光闪现,秦菱被一股神秘力量带走,离开了九殷。 仙人虚无缥缈的嗓音,再次于秦菱耳边幽幽响起。 “姑娘,你也别难过,世间之事皆有因果,你们此时所受的苦难罪过,为前世今生的恶业导致,你们此时所享受的幸福快乐,为前世今生的善业所结果实,这是他的宿命。” “臭道士,你胡说八道什么啊,放了老祖宗,不然咱们要你好看” 有胆子大的小妖骂骂咧咧的,不怕死地朝着仙人冲了过来,但很快,也都被仙人打回了原型,有的还被收进了葫芦里。 秦菱整个人不受控制地飘向了远方,俯视着底下越来越小的殿堂,绝望地哭喊:“美人姐姐,美人姐姐,美人姐姐” “轰隆隆——” 回应她的,是电闪雷鸣,地动山摇,以及呼啸着似牛在吼的风声 番外二:再续前缘(九殷) “美人姐姐,我在这里” 秦菱看着模样癫狂难受颤抖的九殷,心中莫名一痛,眼眶泛红流下了泪来。 “小东西” 九殷总算见到了心心念念的小女人,想拥她入怀,更加恶狠狠地拍击隔离结界。 如果她今日没有出现于他面前,眼下被困,他不会这么难过痛苦悲伤。 他以为自己能放下,可时间越长,越放不下,对她的思念越是刻骨铭心,对她的爱意也更浓烈。 他无数次后悔当初将她推给司澜宴,后悔说出那种冷漠嫌弃的话和她分开。 他好想和她在一起。 如果当初在岛上,他不将她推给司澜宴,不说那种冷漠嫌弃她的话来要和她分开,她是不是就不会离开,是不是已经成为他真正意义上的女人了? 明明当初她都答应了和他成婚,也坚定了她是他九殷的妻子,以后只会是他九殷的女人,她本不愿和他分开的啊 是他,为了成全她心中所爱,放弃了她,将她推向了司澜宴 “轰隆隆——” 天空中突然电闪雷鸣,林中狂风大作,无数乌云朝头顶上空聚拢,眼前所见渐渐变得昏暗了起来。 数道天雷砸在九殷身上,他银发飞扬,受不了地嘶吼,口中接连吐出好些红色光球,直至吐出殷红的心头血。 但他并没有倒下去,而是更加凶狠地拍击隔离结界,瞪大猩红紫眸,呼喊着台阶下的秦菱:“小东西,小东西,小东西” “美人姐姐” 秦菱双手奋力攀爬着台阶,越靠近结界阻力越强,她越感觉到无力,但她没有放弃攀爬。 “轰隆隆——” 雷电交织,不断砸在九殷身上。 九殷狂吐鲜血,双手抱头,十指深深插入发丝之中,不住地咆哮! 秦菱最终还是突破阻力,爬上了最后一阶,上到了高台之上。 “美人姐姐” 她看着近在眼前模样痛苦狰狞的九殷,忍不住哭了出来,伸出小手想触摸他,却怎么也触摸不到,被半透明结界给阻隔开了。 九殷转眸看着面前为他哭泣的秦菱,心中疼痛难忍,癫狂的他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猩红紫眸里更是流出了血泪来。 伸出满是鲜血的大手,隔着结界去触摸她脸颊上的泪痕,强忍着身上剧痛,颤抖启唇,“小东西,别哭看到你哭,比要我命,还难受别哭,好吗?” “我不哭。”秦菱看着他用力点头,拂袖擦泪,可是眼泪止不住。 她越哭越凶,泪珠如断了线的珍珠滚滚直淌,呜咽着说:“我也不想哭,可是我不想看到美人姐姐变成这样,不想看到姐姐被困,我心中很难受,我忍不住呜呜” 九殷隔着结界不停地给她擦泪,心疼地哄道:“小东西,别难过我曾犯下太多的恶,这是我的命数” 像他这样身上染满了鲜血和罪孽的妖物,怎配和活泼可爱的小东西在一起?怎配拥有幸福美满的爱情呢? 他确实不配。 这一刻,九殷跪在结界前,深深不舍地凝视着秦菱哭得梨花带雨的小脸,又抬起头来望着乌云笼罩的上苍,深深忏悔。 忏悔他累世和今生所犯下的罪孽。 紫眸里殷红血泪止不住地流。 那些血泪仿佛不是他的,而是他的那些债主的血泪。 如果上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会好好珍惜,行善积德,将功补过,洗刷掉身上的罪孽和鲜血。 这样,他是不是,就能和天真善良的小东西相匹配了?是不是,来世,就有机会和她在一起了呢? 秦菱看着他血泪直流恐怖瘆人的样,非但不害怕,还伸出小手来隔着结界触摸他惨白惨白的脸。 “美人姐姐,这封印你的臭道士,是七年前在百璃国庄园里捉你的那个吗?我去求司澜宴,求他帮忙,他认识这臭道士” “没用”九殷摇头,虚弱地道:“这是我千年前的宿敌,当年,我灭了他的宗门今日,他断然不会放过我” 秦菱隔着结界触摸他眼角的血泪,紧张不安地问:“要我如何做,才能帮到姐姐?你快告诉我” 九殷眼含血泪地看着她:“小东西,你只需回答我一个问题。” 秦菱哭着点头:“好,姐姐尽管问。” 九殷强忍着浑身剧痛,颤抖着又满含期待地道:“我想知道,你有没有在某个时刻某个瞬间,对我动心过?” 秦菱仔细想了想,继而点了头:“有过。” 但那刻的心动只是一瞬间,便消失无踪了。 她总觉得自己脏了,配不上完美的姐姐,不敢多奢想其他,只敢当他是恩人是姐姐。 这个回答,是九殷没有想到过的。 他还以为,小东西从未对自己动心过。 他顿时开心得像个孩子,流下了喜悦的血泪,温柔而又深情地凝视着她:“小东西,有你的这个回答,便够了” “是我,来的不是时候,如果早些认识你,先于他,或许,结局就不一样” “是我,没有早些认识到自己的心意,对于这段感情过于隐忍克制,如果,那五年间我早些表白,早些求爱,或许结局就不一样” “也是我,不该将你推给他,如果当初我不放手,而是牢牢抓住不放,或许,结局也不一样” 他苦笑着流着血泪,伸手触摸着被结界阻隔的秦菱,火焚五脏的疼痛令他止不住地颤抖,狠狠按住了心口。 “小东西你虽然性情温顺柔软,但也寡淡冷情,不是一个在感情上热烈主动的女子故,更适合热情似火穷追猛打的求爱方式,否则,两人之间的感情得不到进展” “司澜宴是热烈的,霸道的,如牛皮糖似的,粘着你不放,无孔不入,所以,他赢了” “其实,这些年,有很多个能得到你的机会摆在我面前,我却没有主动去抓住,怪我,想得太多所以,我输得心服口服” “不过,也幸好你没有和我在一起不然,我走了,留你一人在世上,带着孩子,我也不放心” “将你交给司澜宴,是对的,和他在一起,你是幸福的,我我也安心了” 九殷虚弱发颤地说着,心头传来一阵无法忍受的剧烈疼痛,猛地吐出一大口心头血。 “噗——” 那口殷红鲜血洒在面前的半透明结界上,如同一朵绽放开来的血色蔷薇。 “美人姐姐!” 秦菱触目惊心,用力拍击结界,紧张害怕地呼喊。 九殷染血的嘴角轻浅上扬,虚弱地笑:“那些和你在一起的美好时光,是我千年来,最开心的日子,我已知足” “我从未真正得到过你谈什么失去呢?我们,只是彼此生命中的过客” “自分别后,我还是还是那个孤孤单单的九殷,我只是回到了原本的我” “那五年美好时光,开心,快乐,幸福,是你施舍给我的,那些,原本就不属于我啊” “唯有孤独,寂寞,是属于我的,我可是孤独、寂寞了千年的狐妖,早已习惯了” “别说了”秦菱听着他的那些话,看着他虚弱吐血的样,心中越发难受,不禁泪流满目,担忧地拍击结界:“美人姐姐,快别说了,你快躺下” 九殷眼底再次流出两行血泪,混合着嘴角殷红鲜血,以及疼痛难忍之下狰狞的面目,无比恐怖瘆人。 但他的笑容却有着蛊惑人心的魔力,令秦菱挪不开眼。 他颤抖地扯唇,笑看着她,期待地问:“小东西,你会和我相约来世吗?” 此时,秦菱看着面前满身是血奄奄一息的男人,已经泣不成声了。 想到他数次救她的恩,想到他曾对她的好,只觉得终身都无以为报。 此刻,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会点头答应。 所以,她几乎没有犹豫的应了他:“好,咱们相约来生。” 九殷深深不舍地凝望着她,没有眨过一下眼,仿佛要将她绝美容颜刻在记忆深处,生生世世。 那染血狰狞的笑颜上,满是幸福而又期盼之色,嘴角有鲜血溢出,无力地说:“小东西,咱们来世再见,来世,我不会放手了” 秦菱扑在结界上,看着满身是血虚弱无力的九殷,哭得肝肠寸断:“美人姐姐,你不会有事的,美人姐姐” “嗖——” 一道金光闪现,秦菱被一股神秘力量带走,离开了九殷。 仙人虚无缥缈的嗓音,再次于秦菱耳边幽幽响起。 “姑娘,你也别难过,世间之事皆有因果,你们此时所受的苦难罪过,为前世今生的恶业导致,你们此时所享受的幸福快乐,为前世今生的善业所结果实,这是他的宿命。” “臭道士,你胡说八道什么啊,放了老祖宗,不然咱们要你好看” 有胆子大的小妖骂骂咧咧的,不怕死地朝着仙人冲了过来,但很快,也都被仙人打回了原型,有的还被收进了葫芦里。 秦菱整个人不受控制地飘向了远方,俯视着底下越来越小的殿堂,绝望地哭喊:“美人姐姐,美人姐姐,美人姐姐” “轰隆隆——” 回应她的,是电闪雷鸣,地动山摇,以及呼啸着似牛在吼的风声 番外三:再续前缘(九殷) 秦菱被仙人送回住处后,大病了一场。 司澜宴不做皇帝后,除了榻上会强势霸道一些,其他时候几乎什么都依着秦菱,将她捧在心尖尖上怕摔了,含在手心里怕化了。 他会做她爱吃的饭菜,不厌其烦的投喂,去哪里都抱着她,炒菜都不放心的背着她,讲故事和笑话哄她开心,好东西都往她面前送,带她四处游玩散心 但都无济于事。 秦菱这些年好不容易才养起来的身体,在最近,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瘦了下去,仿佛一阵风吹来就会倒下。 她又回到了刚穿书时候病恹恹的状态。 司澜宴心疼得紧,担忧得紧,眼眸泛红,跪在她脚下,抓着她清减了的小手问:“乖乖,你是在惩罚我吗?还不肯原谅我吗?跟我在一起不开心?不自由吗?” 秦菱愣愣地坐在太阳底下,仿佛痴呆了似的,眸光涣散地望着他,并没有回应。 司澜宴见她默不作声独自承受着悲伤,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他不知道那日,她莫名消失的两个时辰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见了什么人,回来后她一双眼睛都哭得红肿了,问她什么也不说,此后也再没见过她的笑容,积郁成疾。 感觉她的小手不但清减了,还比以往要凉,他疼惜地将之抓着放在自己脸上摩挲。 心碎神伤地又问:“那你告诉我,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我改好吗?别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惩罚我,是我不好,来,你打我” 秦菱本来不想将九殷的事告诉司澜宴,免得他吃醋难受发疯。 但想到七年前那捉拿九殷的老道和司澜宴有关联,就将九殷受困于庙堂生死不明的事道了出来,求他帮忙救出九殷。 司澜宴得知她茶饭不思,大病一场,消瘦成了如今这副模样,皆是因为九殷,心中疼痛不已。 一颗心又冰又硬,像冰块一样在胸膛里坠着,就快要掉出来,酸涩难过痛苦得快要死掉了。 九殷!又是九殷! 那小畜生,为何总是阴魂不散缠着菱儿不放? 如果他还是以前的司澜宴,一定要跟狐妖拼个你死我活,断然不会出手救他,恨不能亲自手刃他,恨不能将之碎尸万段才是! 但如今的他,已不是当年的那个司澜宴了。 他已被心中所爱女人以及温馨甜蜜的生活,磨平了锋锐的菱角。 所以,他只是微微一闭眼,压下了心中浓烈醋意和莫名而起的熊熊妒火。 再睁眼时,已恢复了往日的从容不迫。 他伸手轻轻抚摸秦菱病态消瘦了的巴掌小脸,忍着心痛窒息的感受,泛着红血丝的疲累双眼深情地凝视着她,温柔地应着:“好。” 她的亲人,也就是他的亲人。 他曾说过,不会在意她和狐妖见面了,不会胡乱猜忌她和狐妖之间的关系了,不会阻拦她去见狐妖了。 只要她在身边,只要她心里装着他,他会给足她信任,给足她自由 他甚至曾卑微的想过,如果她真的离不开狐妖,他可以容忍狐妖在她身边,两人一起守护着她。 不过,这两年,她并未在他面前提起过狐妖。 他就以为她心中没有了狐妖,以为她忘了狐妖 没想到 这一刻,司澜宴无比庆幸当时在孤岛上没有弄死狐妖,而是听她的话放了狐妖。 否则,他承受不起她的怒火。 犹记得当时,她为了保护狐妖,狠心持刀捅穿了他的身体,她那冷酷无情决绝的模样,每每想起来都令他心痛得无法呼吸 他毫不怀疑,若狐妖死在他手中,她会杀了他 司澜宴自然是不忍心看着秦菱因为九殷的事,而继续病弱消瘦下去。 为了哄她开心,为了让她好好吃饭,为了她的身体着想,为了使她从病重颓靡衰败的状态中恢复过来,他片刻都不耽误,即刻拿出了传送法宝前往昆仑墟。 老道似乎料到了司澜宴会来,微笑告知:“星月仙君是狐妖千年前的宿敌遗孤,并非老夫派人收了狐妖,那是他的命数啊” 司澜宴眼眸深沉地一直盯着老道,没说话。 老道被他盯得头皮发麻,轻咳着又道:“不过,想让老夫帮你救出狐妖,也不是不可,我和那星月仙君有几分交情在,只要你让阿玉喝下这瓶圣水。” 司澜宴心疼担忧秦菱,接过老道递来的圣水,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他的请求。 老道满意地点头。 老道不但和那星月仙君是多年旧识,且有救命的恩情在,只花了三颗五百年修为的丹药,也就赎回了九殷的自由身。 九殷被星月仙君封印后,化成了银狐兽身。 老道取走了银狐的记忆,将它带到了昆仑墟底下的西行山,使它忘掉了去西行山之前遇到过的人和事,包括秦菱。 司澜宴回去后,将九殷获救的消息告知了秦菱,秦菱倒也信了。 但秦菱并不知道九殷被打回了原型,更不知道九殷没有了以前的记忆。 司澜宴瞧着秦菱紧紧揪扯着的一颗心松了几分,紧锁着的黛眉也舒展开来,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赶紧去给她做好吃的,去给她煎药,只想将她病弱消瘦的身体养回来。 半年后,他们的女儿快两岁了,生得跟个粉雕玉琢的瓷娃娃似的,漂亮极了,眼睛大大的,樱桃小嘴,像极了秦菱。 不到两岁,已能背诗识字作画,谁见了都夸。 司澜宴虽然做人很失败,但此次,还算得上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这个小女儿,是他一把屎一把尿带过来的,做饭喂饭洗尿布,不厌其烦的教导女儿读书识字作画 秦菱则十指不沾阳春水,在一旁看着,跟个老佛爷似的。 如司澜宴所说,他的女人只需负责貌美如花,别的一切都交给他。 这天,司澜宴在厨房刷碗洗锅,还搬了把太师椅放在旁边,将秦菱抱在太师椅上坐着,要她陪着他,哪儿也不能去,否则,他不能保证待会会老老实实吃饭,还是会饥饿难耐地吃掉她。 司澜宴在榻上花样多且凶猛异常,秦菱感到害怕,毕竟如今她正腰酸背疼胸痛呢。 但她觉得不能乖乖认怂,就鼓足勇气,甩掉了粘人的司澜宴,偷溜出了院子。 她的轻功有长进,很快就来到了热闹的集市上。 突然,不知从哪里蹦出来一只洁白似雪球的小狐狸! 那银狐灵动可爱,令她看着觉得很熟悉,就和多年前屡次助她逃跑的银狐一个样! 她双眼一亮,激动地追上前去,大声呼喊:“美人姐姐!别走!美人姐姐!等等我!” 银狐听见她似乎在叫它,征楞地停下小短腿,好奇地打量她:“吱吱” 秦菱见银狐停下来看着自己,以为它认出她来了,开心地笑了,伸手就想去抱它:“美人姐姐,最近你还好吗?” 可她的手还没触碰到银狐,银狐就异常排斥地跳开了,妖异的紫眸疏离地瞪着她。 仿佛在它眼里,她就是一个陌生得不能再陌生的人。 秦菱意识到情况不对,蓦然征了征,失落抑郁地带它回忆自己:“美人姐姐,是我啊,我是秦菱啊” 银狐仰着娇小稚嫩的脸庞,潋滟紫眸不明所以地望着她,轻轻摇晃小脑袋:“吱吱,吱吱” 秦菱嘴唇翕动着:“我是小东西啊,你不认得我了吗?” “嗯嗯!”银狐用力点头。 “咳咳” 就在秦菱又上前和银狐套近乎的时候,一阵轻咳声猛然响起。 银狐受到影响又跑开了。 那咳嗽声是从旁边老道士嘴里发出来的,老道士瞅了秦菱一眼,而后就朝银狐道:“小白,咱们回去了!” “嗷呜” 银狐只是淡淡地瞥了秦菱一眼,就冷漠转身,屁颠屁颠地跟在老道士身后跑了。 秦菱看着渐行渐远越来越小的雪白身影,心中泛酸,眼眶泛红,美眸里溢满了泪水,莫名有些伤感。 她低垂着头走在回去的路上,无数次劝告自己,刚刚碰见的银狐已不是当年的那只了。 可她又找不到说服自己的理由。 为何,两只白狐,长得一样呢? 难道,是她眼花了,看错了吗? 为了确定这日街头所见银狐和当年银狐一模一样,过了几天,她又施展轻功偷溜了出来。 巧合的是,到了附近集市上,那日的银狐又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美人姐姐!” 秦菱再次叫住了银狐。 这次,银狐好似对她有了印象,听到她的叫唤,竟然开心地直奔她面前,围绕她转起了圈圈,雪白漂亮的小尾巴一甩一甩。 最后,它在她腿边挨着,有灵性的紫眸望着她,粉色小嘴巴一开一合:“吱吱,吱吱” 秦菱见它今日并不排斥自己,试探着将之抱在怀里,笑看着它:“小家伙,你可算是认出我来了?” 银狐朝着她轻细地叫:“吱吱” 秦菱撸了撸它那柔软如丝绸一般的雪白毛发,确定地问:“小家伙,你是说,感觉我的气息很熟悉?似曾相识,是吗?” 番外三:再续前缘(九殷) 秦菱被仙人送回住处后,大病了一场。 司澜宴不做皇帝后,除了榻上会强势霸道一些,其他时候几乎什么都依着秦菱,将她捧在心尖尖上怕摔了,含在手心里怕化了。 他会做她爱吃的饭菜,不厌其烦的投喂,去哪里都抱着她,炒菜都不放心的背着她,讲故事和笑话哄她开心,好东西都往她面前送,带她四处游玩散心 但都无济于事。 秦菱这些年好不容易才养起来的身体,在最近,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瘦了下去,仿佛一阵风吹来就会倒下。 她又回到了刚穿书时候病恹恹的状态。 司澜宴心疼得紧,担忧得紧,眼眸泛红,跪在她脚下,抓着她清减了的小手问:“乖乖,你是在惩罚我吗?还不肯原谅我吗?跟我在一起不开心?不自由吗?” 秦菱愣愣地坐在太阳底下,仿佛痴呆了似的,眸光涣散地望着他,并没有回应。 司澜宴见她默不作声独自承受着悲伤,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他不知道那日,她莫名消失的两个时辰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见了什么人,回来后她一双眼睛都哭得红肿了,问她什么也不说,此后也再没见过她的笑容,积郁成疾。 感觉她的小手不但清减了,还比以往要凉,他疼惜地将之抓着放在自己脸上摩挲。 心碎神伤地又问:“那你告诉我,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我改好吗?别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惩罚我,是我不好,来,你打我” 秦菱本来不想将九殷的事告诉司澜宴,免得他吃醋难受发疯。 但想到七年前那捉拿九殷的老道和司澜宴有关联,就将九殷受困于庙堂生死不明的事道了出来,求他帮忙救出九殷。 司澜宴得知她茶饭不思,大病一场,消瘦成了如今这副模样,皆是因为九殷,心中疼痛不已。 一颗心又冰又硬,像冰块一样在胸膛里坠着,就快要掉出来,酸涩难过痛苦得快要死掉了。 九殷!又是九殷! 那小畜生,为何总是阴魂不散缠着菱儿不放? 如果他还是以前的司澜宴,一定要跟狐妖拼个你死我活,断然不会出手救他,恨不能亲自手刃他,恨不能将之碎尸万段才是! 但如今的他,已不是当年的那个司澜宴了。 他已被心中所爱女人以及温馨甜蜜的生活,磨平了锋锐的菱角。 所以,他只是微微一闭眼,压下了心中浓烈醋意和莫名而起的熊熊妒火。 再睁眼时,已恢复了往日的从容不迫。 他伸手轻轻抚摸秦菱病态消瘦了的巴掌小脸,忍着心痛窒息的感受,泛着红血丝的疲累双眼深情地凝视着她,温柔地应着:“好。” 她的亲人,也就是他的亲人。 他曾说过,不会在意她和狐妖见面了,不会胡乱猜忌她和狐妖之间的关系了,不会阻拦她去见狐妖了。 只要她在身边,只要她心里装着他,他会给足她信任,给足她自由 他甚至曾卑微的想过,如果她真的离不开狐妖,他可以容忍狐妖在她身边,两人一起守护着她。 不过,这两年,她并未在他面前提起过狐妖。 他就以为她心中没有了狐妖,以为她忘了狐妖 没想到 这一刻,司澜宴无比庆幸当时在孤岛上没有弄死狐妖,而是听她的话放了狐妖。 否则,他承受不起她的怒火。 犹记得当时,她为了保护狐妖,狠心持刀捅穿了他的身体,她那冷酷无情决绝的模样,每每想起来都令他心痛得无法呼吸 他毫不怀疑,若狐妖死在他手中,她会杀了他 司澜宴自然是不忍心看着秦菱因为九殷的事,而继续病弱消瘦下去。 为了哄她开心,为了让她好好吃饭,为了她的身体着想,为了使她从病重颓靡衰败的状态中恢复过来,他片刻都不耽误,即刻拿出了传送法宝前往昆仑墟。 老道似乎料到了司澜宴会来,微笑告知:“星月仙君是狐妖千年前的宿敌遗孤,并非老夫派人收了狐妖,那是他的命数啊” 司澜宴眼眸深沉地一直盯着老道,没说话。 老道被他盯得头皮发麻,轻咳着又道:“不过,想让老夫帮你救出狐妖,也不是不可,我和那星月仙君有几分交情在,只要你让阿玉喝下这瓶圣水。” 司澜宴心疼担忧秦菱,接过老道递来的圣水,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他的请求。 老道满意地点头。 老道不但和那星月仙君是多年旧识,且有救命的恩情在,只花了三颗五百年修为的丹药,也就赎回了九殷的自由身。 九殷被星月仙君封印后,化成了银狐兽身。 老道取走了银狐的记忆,将它带到了昆仑墟底下的西行山,使它忘掉了去西行山之前遇到过的人和事,包括秦菱。 司澜宴回去后,将九殷获救的消息告知了秦菱,秦菱倒也信了。 但秦菱并不知道九殷被打回了原型,更不知道九殷没有了以前的记忆。 司澜宴瞧着秦菱紧紧揪扯着的一颗心松了几分,紧锁着的黛眉也舒展开来,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赶紧去给她做好吃的,去给她煎药,只想将她病弱消瘦的身体养回来。 半年后,他们的女儿快两岁了,生得跟个粉雕玉琢的瓷娃娃似的,漂亮极了,眼睛大大的,樱桃小嘴,像极了秦菱。 不到两岁,已能背诗识字作画,谁见了都夸。 司澜宴虽然做人很失败,但此次,还算得上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这个小女儿,是他一把屎一把尿带过来的,做饭喂饭洗尿布,不厌其烦的教导女儿读书识字作画 秦菱则十指不沾阳春水,在一旁看着,跟个老佛爷似的。 如司澜宴所说,他的女人只需负责貌美如花,别的一切都交给他。 这天,司澜宴在厨房刷碗洗锅,还搬了把太师椅放在旁边,将秦菱抱在太师椅上坐着,要她陪着他,哪儿也不能去,否则,他不能保证待会会老老实实吃饭,还是会饥饿难耐地吃掉她。 司澜宴在榻上花样多且凶猛异常,秦菱感到害怕,毕竟如今她正腰酸背疼胸痛呢。 但她觉得不能乖乖认怂,就鼓足勇气,甩掉了粘人的司澜宴,偷溜出了院子。 她的轻功有长进,很快就来到了热闹的集市上。 突然,不知从哪里蹦出来一只洁白似雪球的小狐狸! 那银狐灵动可爱,令她看着觉得很熟悉,就和多年前屡次助她逃跑的银狐一个样! 她双眼一亮,激动地追上前去,大声呼喊:“美人姐姐!别走!美人姐姐!等等我!” 银狐听见她似乎在叫它,征楞地停下小短腿,好奇地打量她:“吱吱” 秦菱见银狐停下来看着自己,以为它认出她来了,开心地笑了,伸手就想去抱它:“美人姐姐,最近你还好吗?” 可她的手还没触碰到银狐,银狐就异常排斥地跳开了,妖异的紫眸疏离地瞪着她。 仿佛在它眼里,她就是一个陌生得不能再陌生的人。 秦菱意识到情况不对,蓦然征了征,失落抑郁地带它回忆自己:“美人姐姐,是我啊,我是秦菱啊” 银狐仰着娇小稚嫩的脸庞,潋滟紫眸不明所以地望着她,轻轻摇晃小脑袋:“吱吱,吱吱” 秦菱嘴唇翕动着:“我是小东西啊,你不认得我了吗?” “嗯嗯!”银狐用力点头。 “咳咳” 就在秦菱又上前和银狐套近乎的时候,一阵轻咳声猛然响起。 银狐受到影响又跑开了。 那咳嗽声是从旁边老道士嘴里发出来的,老道士瞅了秦菱一眼,而后就朝银狐道:“小白,咱们回去了!” “嗷呜” 银狐只是淡淡地瞥了秦菱一眼,就冷漠转身,屁颠屁颠地跟在老道士身后跑了。 秦菱看着渐行渐远越来越小的雪白身影,心中泛酸,眼眶泛红,美眸里溢满了泪水,莫名有些伤感。 她低垂着头走在回去的路上,无数次劝告自己,刚刚碰见的银狐已不是当年的那只了。 可她又找不到说服自己的理由。 为何,两只白狐,长得一样呢? 难道,是她眼花了,看错了吗? 为了确定这日街头所见银狐和当年银狐一模一样,过了几天,她又施展轻功偷溜了出来。 巧合的是,到了附近集市上,那日的银狐又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美人姐姐!” 秦菱再次叫住了银狐。 这次,银狐好似对她有了印象,听到她的叫唤,竟然开心地直奔她面前,围绕她转起了圈圈,雪白漂亮的小尾巴一甩一甩。 最后,它在她腿边挨着,有灵性的紫眸望着她,粉色小嘴巴一开一合:“吱吱,吱吱” 秦菱见它今日并不排斥自己,试探着将之抱在怀里,笑看着它:“小家伙,你可算是认出我来了?” 银狐朝着她轻细地叫:“吱吱” 秦菱撸了撸它那柔软如丝绸一般的雪白毛发,确定地问:“小家伙,你是说,感觉我的气息很熟悉?似曾相识,是吗?” 番外四:再续前缘(九殷) “嗯嗯” 白狐软乎乎地应着,毛茸茸的小脑袋轻蹭着她的手掌心。 她被它柔软小脑袋蹭得掌心痒痒的,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将之抱在怀里仔细打量逗弄。 确定了面前这只小狐狸和七年前的那只一模一样,就连肢体动作,神态语气都是一模一样。 再联想到那日妖山桃林里,九殷是被仙人收了,司澜宴又说请老道救出了他 而面前这小狐狸,又认老道士为主人 想着,她豁然开朗了,笑着告诉银狐:“因为,咱们本来就认识呀,你记不记得,那一年,咱们在皇宫里第一次见面,你受了伤,是我帮你包扎的,你还助我逃出了皇宫呢,还有” 银狐趴在她怀里,睁着亮晶晶的紫眸,听她说着以前的事,时不时摇头回应。 一人一狐叙了会旧,那给人算命的老道士收了摊出现了。 “小白,不得对女施主无礼,走了。” “吱吱,吱吱” 银狐软乎乎的小爪子在秦菱面前晃了晃,似是和她告别。 秦菱将银狐放走了,笑着和它挥手:“小家伙,再见,保重啊!” 秦菱目送银狐跟着道长走了。 突然,道长转过身来,对远远望着的秦菱道:“女施主与小白颇有缘份,若是喜欢,可以来昆仑墟底下的西行山看看它。” “西行山?”秦菱将老道提供的地点记在了心里。 此后,秦菱还真的三不五时去昆仑墟底下的西行山看望银狐。 每次,她都会带上自己做的美食前去。 而小狐狸也很爱吃她做的食物,跟几年前一样。 几次后,小狐狸总是期待着她的到来,久不去见它,它就会郁郁寡欢。 而每次远远的见她提着食盒出现,它都会兴奋地跑下台阶迎接,扑到她怀里依偎着蹭着,满足地品尝着她做的美食,和她打闹玩耍 秦菱不忍小狐狸没日没夜的在山上等她。 为了让小狐狸安心,不再日夜等着,她就同它约定好了每月十五月圆之夜,才会上山看它,其他时候她并不会出现。 小狐狸很通灵性,听懂了她的话,点头算是应了。 每月十五,秦菱上山和银狐相见送美食的约定,一直持续了很多年。 几十年过去,这个约定都没有改变。 直到某个月的十五,因为不可抗的外力因素,秦菱没有上山见小狐狸,这个约定才断开。 约好的时间已过,秦菱却没能来,小狐狸难过失落了很久。 它又开始每日每夜在山上等她,期待着她的出现。 可接连三个月过去,都没有看到她的身影。 小狐狸思念秦菱成疾,抑郁难当,开始不吃不喝,肉眼可见瘦了两圈,成了皮包骨头,形容枯槁,没有了往日的机灵可爱。 最后,眼见着银狐就要绝食而亡了,老道无奈地摇头:“都说狐狸精生性风骚浪荡,可这银狐,却难得的纯情且痴情,看来,只能再次清除它的记忆了啊” 一旁的月老出言制止:“千年孤独,千年寂寞,你这样做不一定是帮它啊。” “喔?月老可是在这狐狸身上,看出了什么?” 月老的职责就是掌管天下男女的姻缘。 对于为情所困为爱绝食的小狐狸,不由得多看了两眼,而后幽幽地道出了真相。 “这狐狸和那叫秦菱的女子,原本有一世情缘,只不过被我一手调换了啊” 老道惊叹:“原来如此,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了的,怪不得,怪不得” 月老:“被调换的,正是这一世,至于为何会被调换姻缘线,还得从那日说起” 那日,月老在天庭上喝一对神仙眷侣的喜酒,回到院子里时,看到一只小鸟儿匆忙从姻缘树上飞走了。 糟糕! 月老心中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飞奔至姻缘树前,顿时一张脸黑如锅底。 “哪个调皮捣蛋鬼在折腾我的姻缘线?把我的红线都弄得乱七八糟了?哎呦,又要花时间整理了呀,不急,慢慢来” 好在月老生平最喜欢牵红线,看着一对对有情人在他手中喜结连理,很是开心。 但那日他喝醉了酒,整理姻缘线时出现了纰漏,将九殷和司澜宴的姻缘线调换了 直到酒醒后,他才发现这两根姻缘线牵错了。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他不过是睡了一觉,错误的姻缘已经结成了,秦菱已怀了司澜宴的孩子,两人有了爱的结晶 “哎,错了,错了,孽缘,孽缘啊” 月老手持姻缘薄翻看,对着错乱的红线连连摇头,自责不已。 因为他的一时疏忽,三个人的姻缘和命运都更改了。 紧接着,他还发现秦菱和司澜宴的名字已经显示于姻缘石上了,不管生老病死,三生三世,都不会再分开。 “虽然绑错了线,但这两人倒是真心相爱,也算是好姻缘一桩,罢了,罢了” 月老望着姻缘石上两人的名字感叹着,随即笑了起来。 对那千年前大闹三界的妖王九殷,他还是有深刻印象的,曾打过交道,也对九殷有几分不为人知的欣赏在里面。 于是,为了弥补九殷一世情缘,他将下一世的秦菱和司澜宴脚上相连红线扯断了,再将下一世的秦菱和九殷脚上红线绑在了一起。 三生三世都是乱入来的,也不差这一世了。 “那,我只负责牵线,别的可不负责啊,便看你们三人各自的造化了” 红线一绑上,当即一股特殊力量将下一世的两人紧紧联系在了一起,秦菱看向九殷的眼神也变得灼热了起来。 月老手中红线,并非普通的红线,而是姻缘线,能绑住命定之人。 绑上了红线,就代表了两人会成为伴侣,即便是仇敌也会成为夫妻,一生一世无法分离,除非一方死亡红线才会断开。 若是两人相爱至死不移,双双名字就会显示于姻缘石上,三生三世不会分离 叙述完毕,月老瞅着老道怀里奄奄一息的小狐狸道:“这银狐的命数是该尽了,如此,才能重新投胎,重新开始啊,我看它这一世活了千年,也该是累了,想换个活法了” 老道听了月老的话,放置在银狐头顶正准备施法让它忘掉过往记忆的大掌顿住了,随即淡淡一笑,放下了寻死的银狐,任凭它去了。 自此,苦苦等待秦菱未果的银狐,相思成疾,最终绝食而死。 老道将断了气变得僵硬的小狐狸埋在了妖山桃林里。 这里,是它出生的地方。 它的父母,也都埋在了此处。 一旁的弟子看着银狐在昆仑墟底下生活了几十年,从青葱少年,到头发胡子都灰白了。 如今银狐死了,弟子倒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千年等待,千年孤独,好不容易等到了他的她,可她却成了别人的妻,哎,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了啊,也就不再有念想了啊” 弟子看着被埋入土坑瘦得只剩一副骨架的小狐狸,感慨万千。 一面挖土掩盖狐狸的尸体,一面好奇地问老道:“师傅,那女人为何不来看银狐了啊?是她忘了它?病重了?还是她的夫君发现了不让他们相见?还是她也去了呢?” “有趣的灵魂是不会消失的,他只是离开了躯壳。” 老道将手中桃花插在那捧小土堆前,淡定地自言自语着,并未正面回应弟子的话。 抬眸眺望远方,那里有他要等的人。 捋了捋花白的胡须,高深莫测地又道:“他可能化成风,化成雨,化成蝶,化成泥,也可能化成神,化成人,化成世间万物,还会以别的方式,出现在这大千世界中” (ps:女主之所以没来看白狐,是因为男女主都已经死了,死的场景就不写了,番外主要是写女主和男二的,男主党止步大结局那一章不要看番外是最好的,后续男主也不会再出现。 原本大结局后是不能增加番外了,今年才开放的完结可增加番外功能,所以这个番外原本是直接修改到了正文里,没有提示过更新,导致追连载的老读者几乎都没有发现男二番外,只有完结整改后进入的新读者见过番外。 现在正文重新整理了一下,删除的十万字添加到了正文里,恢复了原样,正文章节数目不够,多出来的番外章节就更新到了番外卷,之前看过番外的可以无视更新。) 番外四:再续前缘(九殷) “嗯嗯” 白狐软乎乎地应着,毛茸茸的小脑袋轻蹭着她的手掌心。 她被它柔软小脑袋蹭得掌心痒痒的,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将之抱在怀里仔细打量逗弄。 确定了面前这只小狐狸和七年前的那只一模一样,就连肢体动作,神态语气都是一模一样。 再联想到那日妖山桃林里,九殷是被仙人收了,司澜宴又说请老道救出了他 而面前这小狐狸,又认老道士为主人 想着,她豁然开朗了,笑着告诉银狐:“因为,咱们本来就认识呀,你记不记得,那一年,咱们在皇宫里第一次见面,你受了伤,是我帮你包扎的,你还助我逃出了皇宫呢,还有” 银狐趴在她怀里,睁着亮晶晶的紫眸,听她说着以前的事,时不时摇头回应。 一人一狐叙了会旧,那给人算命的老道士收了摊出现了。 “小白,不得对女施主无礼,走了。” “吱吱,吱吱” 银狐软乎乎的小爪子在秦菱面前晃了晃,似是和她告别。 秦菱将银狐放走了,笑着和它挥手:“小家伙,再见,保重啊!” 秦菱目送银狐跟着道长走了。 突然,道长转过身来,对远远望着的秦菱道:“女施主与小白颇有缘份,若是喜欢,可以来昆仑墟底下的西行山看看它。” “西行山?”秦菱将老道提供的地点记在了心里。 此后,秦菱还真的三不五时去昆仑墟底下的西行山看望银狐。 每次,她都会带上自己做的美食前去。 而小狐狸也很爱吃她做的食物,跟几年前一样。 几次后,小狐狸总是期待着她的到来,久不去见它,它就会郁郁寡欢。 而每次远远的见她提着食盒出现,它都会兴奋地跑下台阶迎接,扑到她怀里依偎着蹭着,满足地品尝着她做的美食,和她打闹玩耍 秦菱不忍小狐狸没日没夜的在山上等她。 为了让小狐狸安心,不再日夜等着,她就同它约定好了每月十五月圆之夜,才会上山看它,其他时候她并不会出现。 小狐狸很通灵性,听懂了她的话,点头算是应了。 每月十五,秦菱上山和银狐相见送美食的约定,一直持续了很多年。 几十年过去,这个约定都没有改变。 直到某个月的十五,因为不可抗的外力因素,秦菱没有上山见小狐狸,这个约定才断开。 约好的时间已过,秦菱却没能来,小狐狸难过失落了很久。 它又开始每日每夜在山上等她,期待着她的出现。 可接连三个月过去,都没有看到她的身影。 小狐狸思念秦菱成疾,抑郁难当,开始不吃不喝,肉眼可见瘦了两圈,成了皮包骨头,形容枯槁,没有了往日的机灵可爱。 最后,眼见着银狐就要绝食而亡了,老道无奈地摇头:“都说狐狸精生性风骚浪荡,可这银狐,却难得的纯情且痴情,看来,只能再次清除它的记忆了啊” 一旁的月老出言制止:“千年孤独,千年寂寞,你这样做不一定是帮它啊。” “喔?月老可是在这狐狸身上,看出了什么?” 月老的职责就是掌管天下男女的姻缘。 对于为情所困为爱绝食的小狐狸,不由得多看了两眼,而后幽幽地道出了真相。 “这狐狸和那叫秦菱的女子,原本有一世情缘,只不过被我一手调换了啊” 老道惊叹:“原来如此,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了的,怪不得,怪不得” 月老:“被调换的,正是这一世,至于为何会被调换姻缘线,还得从那日说起” 那日,月老在天庭上喝一对神仙眷侣的喜酒,回到院子里时,看到一只小鸟儿匆忙从姻缘树上飞走了。 糟糕! 月老心中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飞奔至姻缘树前,顿时一张脸黑如锅底。 “哪个调皮捣蛋鬼在折腾我的姻缘线?把我的红线都弄得乱七八糟了?哎呦,又要花时间整理了呀,不急,慢慢来” 好在月老生平最喜欢牵红线,看着一对对有情人在他手中喜结连理,很是开心。 但那日他喝醉了酒,整理姻缘线时出现了纰漏,将九殷和司澜宴的姻缘线调换了 直到酒醒后,他才发现这两根姻缘线牵错了。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他不过是睡了一觉,错误的姻缘已经结成了,秦菱已怀了司澜宴的孩子,两人有了爱的结晶 “哎,错了,错了,孽缘,孽缘啊” 月老手持姻缘薄翻看,对着错乱的红线连连摇头,自责不已。 因为他的一时疏忽,三个人的姻缘和命运都更改了。 紧接着,他还发现秦菱和司澜宴的名字已经显示于姻缘石上了,不管生老病死,三生三世,都不会再分开。 “虽然绑错了线,但这两人倒是真心相爱,也算是好姻缘一桩,罢了,罢了” 月老望着姻缘石上两人的名字感叹着,随即笑了起来。 对那千年前大闹三界的妖王九殷,他还是有深刻印象的,曾打过交道,也对九殷有几分不为人知的欣赏在里面。 于是,为了弥补九殷一世情缘,他将下一世的秦菱和司澜宴脚上相连红线扯断了,再将下一世的秦菱和九殷脚上红线绑在了一起。 三生三世都是乱入来的,也不差这一世了。 “那,我只负责牵线,别的可不负责啊,便看你们三人各自的造化了” 红线一绑上,当即一股特殊力量将下一世的两人紧紧联系在了一起,秦菱看向九殷的眼神也变得灼热了起来。 月老手中红线,并非普通的红线,而是姻缘线,能绑住命定之人。 绑上了红线,就代表了两人会成为伴侣,即便是仇敌也会成为夫妻,一生一世无法分离,除非一方死亡红线才会断开。 若是两人相爱至死不移,双双名字就会显示于姻缘石上,三生三世不会分离 叙述完毕,月老瞅着老道怀里奄奄一息的小狐狸道:“这银狐的命数是该尽了,如此,才能重新投胎,重新开始啊,我看它这一世活了千年,也该是累了,想换个活法了” 老道听了月老的话,放置在银狐头顶正准备施法让它忘掉过往记忆的大掌顿住了,随即淡淡一笑,放下了寻死的银狐,任凭它去了。 自此,苦苦等待秦菱未果的银狐,相思成疾,最终绝食而死。 老道将断了气变得僵硬的小狐狸埋在了妖山桃林里。 这里,是它出生的地方。 它的父母,也都埋在了此处。 一旁的弟子看着银狐在昆仑墟底下生活了几十年,从青葱少年,到头发胡子都灰白了。 如今银狐死了,弟子倒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千年等待,千年孤独,好不容易等到了他的她,可她却成了别人的妻,哎,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了啊,也就不再有念想了啊” 弟子看着被埋入土坑瘦得只剩一副骨架的小狐狸,感慨万千。 一面挖土掩盖狐狸的尸体,一面好奇地问老道:“师傅,那女人为何不来看银狐了啊?是她忘了它?病重了?还是她的夫君发现了不让他们相见?还是她也去了呢?” “有趣的灵魂是不会消失的,他只是离开了躯壳。” 老道将手中桃花插在那捧小土堆前,淡定地自言自语着,并未正面回应弟子的话。 抬眸眺望远方,那里有他要等的人。 捋了捋花白的胡须,高深莫测地又道:“他可能化成风,化成雨,化成蝶,化成泥,也可能化成神,化成人,化成世间万物,还会以别的方式,出现在这大千世界中” (ps:女主之所以没来看白狐,是因为男女主都已经死了,死的场景就不写了,番外主要是写女主和男二的,男主党止步大结局那一章不要看番外是最好的,后续男主也不会再出现。 原本大结局后是不能增加番外了,今年才开放的完结可增加番外功能,所以这个番外原本是直接修改到了正文里,没有提示过更新,导致追连载的老读者几乎都没有发现男二番外,只有完结整改后进入的新读者见过番外。 现在正文重新整理了一下,删除的十万字添加到了正文里,恢复了原样,正文章节数目不够,多出来的番外章节就更新到了番外卷,之前看过番外的可以无视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