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之眼:母国之歌》 第1章 审判将至 阅读须知:诚恳欢迎各位媎妹,但是我这一时兴起,绞尽脑汁,蹭蹭活动,抠出来的大纲还没有拟好的故事,你能来支持就很感激。我肯定不会弃坑,只是这练笔的,天马行空的,我也不知道会写成啥样,只能尽力写得有点意义。希望用我幼稚的文笔,浅薄的思想与无聊的幽默,唤醒一点微弱的生机。本文会有血腥暴力描写,魔王是真魔王,但是主角团其实道德高,三观很正,为了亲人与母国之大义,经历了一系列故事。而写文仓促,难免无趣或有长篇大论堆砌输出之感,接受意见,不断会修文。 爱男者慎入,本文以女本位视角进行简单的探索和批判,反抗压迫,去爱更多姊妹,也爱自己,不做虏隶。(被糟心的东西毒害,现在只希望自己写得开心,大家看得开心) 平静,无比平静的黑夜。 又或者说,是死寂。 偌大的地狱毫无一丝生息,没有活人的求饶,也没有死人的尸体。 风也滞涩,没有一丝动静,云也消散,了无踪迹,星辰已经坠落,满眼尽是黑色。 夜空如此漆黑,漆黑得黏腻、浓稠,多望一眼,仿佛要侵入你的骨髓,吞噬你的肉体,从里到外,完完整整地被蚕食殆尽。 无边的死寂,睁眼如同闭眼,再无多余光亮。唯有抬头,仰望那高悬于夜空中的圆月,它散发猩红的光芒。 那耀眼的红光在死寂的夜幕下显得如此突兀,本是带去生机与温暖的红光在此时却显得压抑诡谲,不可直视。 无知的入侵者妄图挑战月的威严,昂首直视着高悬耀眼的它。 不消用繁复的仪式,晦涩的咒语,又或是花哨的招式,无知无觉,俯仰之间,他们的表情凝固,双眼瞪得更大,没有哀嚎与咒骂,下一刻,地上滚落的眼珠便不知几何。 静心去看,原是殷红的血先从眼角流出,紧接着一双双浑浊暗淡的玻璃球从眼眶中爆裂而出,实力稍低微的,这球滚也滚不起来,只剩一滩血水与一些杂碎的组织。 实力高的,便道贺一声恭喜,至少有一份完整的美感,若是残缺,那十分可怜。 还未来得及叹息,血水迸溅,一具具面目残缺,眼眶空洞的躯体倒下,旋即红月暗淡,瞬息之间,尸身皆化作血水,沉默的土地悄无声息,平静地饮尽所有污秽。 整片天地间,只剩那轮血月,光芒忽闪忽现,似乎在嘲笑谁的不知死活。 而在那月华的正下方,似乎是被月亮偏爱一般,所有月华终会照耀于她的身上。 她扬唇轻笑,夜空蓦然逼近,血月好似近在眼前,是那样庞大而压抑,万物微渺,众生怯懦。 下一刻,若有一双无形之手将天空硬生生撕扯开来,粘稠的夜幕出现一道菱形巨口,像只硕大的眼睛在漠然凝视一切生机。 而沉默的土地终于不再安静,猛烈的震颤过后,深厚的土地轰鸣着裂开数道深渊,叫喊着,喧豗着,再不知何时寂静。 似乎天地将倾,血月湮灭,月华中央的“人”却愈发温柔。她眼若桃花,好似饱含深情,眉毛细长,更显温润。 如果忽略她身上的血迹,那么不知多少人会被欺瞒入地狱。 只见她笑得温柔,眉眼温和,唇角一直上扬着,到底是多少分温柔,亦或者多少分藐视。 天幕之上,血色圆月极速膨胀,霎时变得宏伟无比,大半天幕都将被它挤占,扬首之间都惧怕会撞上它。 血月散发出邪异的光芒,不断撞击、挤压、吞噬那硕大的巨眼。 她凝望月亮,不管地面上再剧烈的震动与崩裂,都无法触及半分月华之下被束在月碑上的她。 “老肛蹦,被打傻了就这么点力气吗?”她仰头呵呵地微笑,语气温和轻柔,满怀关切。 待她问候完,时空好似凝滞了一瞬,转眼间阴风怒号,雷声大作,天幕上的巨眼陡然被撕开! 一只金光闪耀的大掌从天而降,带着令人骇然的恐怖威势压向月碑上的人,杀意浓厚,狠辣强劲。 金光大掌从天而降,强大的气息掀倒山河,震裂土地,似乎要一击灭杀毫无还手之力的她。 “无知女流,今日你必定以死洗清女身业障,下去给你的朋友们陪葬!”天幕之上威严深沉的男音传来,语气沉稳傲慢,但她知道,这肛蹦急了。 “反弹。”她随意乜斜,笑意盈盈地做出反击。 只此一句,金掌停滞,随即疯狂倒退,以摧枯拉朽之势反手打向巨眼之中窥视的光污染老秃子。 巨眼之中的老秃子大为惊骇,这逆天业障只消一句便能反击我法界佛祖的威能? 不等老肛蹦想明白,他的佛掌在倏忽之间便直截了当,干脆利落地重伤他的实身,一声哀嚎后,巨眼流下了金色的泪。 “哼,你这满脑是包的秃子就是没用,且看本帝一招来修理她!”巨眼之中一个满是不屑的男声大放厥词,好像确有几分底气。 她抬头望去,歪头轻嗤,依旧的温润眉眼,轻柔语气——“臭夜壶也来了,熏魔。” 被唤作臭夜壶又自称本帝的不知道什么玩意还在喋喋不休,牠说:“蚀隐月!你妄图颠覆秩序,扰乱纲常,罪不可赦!女子本当柔顺贤惠、温良恭俭、冰清玉洁、貌美端庄” “今日我就要为万物做主,替法则执行,将你这颠倒乾坤、霍乱鬼神、作恶多端、丑恶粗鄙、歹毒阴险、虚伪傲慢的女魔王杀灭干净,再无一缕魂魄,就此灰飞烟灭!” 这位罪恶滔天的女魔王早已闭上了眼,无奈地叹气,“好聒噪,真想把牠阉了呢” 终于等这位自诩正义的臭夜壶吟唱完毕,牠双眼一闭,此时天幕中的巨眼真成了一只巨眼,只不过没有眼睫毛。 那只巨大的眼睛撕裂空间,打破界位,深蓝色的眼珠子直视你,那样居高临下地看着你,你别说,还有点吓魔呢。 如此硕大的巨眼显得她是如此渺小,犹似微尘一芥,惊惶在天神的审判下,谁能成为真理? 审判恶魔的仪式当然要精彩热闹,无聊的看客与正义的走卒早已化作了养料,但是高傲的判官正徐徐走来。 头顶白冠的灵尊负手而立,心中默念镇魔诀,咬牙拧眉,冷哼一声后腾云驾雾自远空而来。 身后灵界修道真者如江水般浩浩荡荡,气势汹涌,或有悲痛欲绝之人,或有愤恨仇视之人,而恐惧惊惶者缀在队尾。 云深处,凝固的欲海内骤然卷起巨浪,一声龙吟震天,一条四爪青龙腾空而上。 嘴歪眼斜的龙王带领龙族搅起浑水,掀起巨浪,欲海再不宁静。 率先出海的它昂起头,龙角的残缺使它略微歪头,浪打过,吃痛甩尾,胡须一翘,再次发出龙吟,号令龙族去往月碑。 天穹之下,轰鸣的土地中裂缝不断向外扩张,只听一道浩大嗡鸣震耳欲聋,又猝然寂静,暗潮涌动,风雨欲来。 下一瞬,无数丑陋可怖之阴鬼冥邪于地缝中腾跃而上,张牙舞爪,涎水直流。 “哈哈,残缺们都到齐了?”声音如一阵微风轻抚,温和又亲近,带着笑意,吐着恶语。 话音刚落,夜幕中的巨眼中金光一闪,法界大果上佛瞬时而出,实相法身庞大闪烁,于月碑上空一字排列开来。 十二大天使张扬着羽翼,带领残余诸神呼啸袭来,形态各异的诸神面目丑陋,形体残缺,怒视月碑中的她。 血月开始倾倒,下一刻,夜幕中的巨眼显出真身,来到地狱,厉声大喝: “蚀隐月,审判开始!” 第2章 谁的悼词 “蚀隐月,审判开始!” 幕后窥视的天神终于显出本相实身,击碎法则屏障,圣降地狱。 只见空中一只蓝眸俯视众生,巨眼被四条圆环形肉带缠绕包围。四条肉带的形状与颜色相似,确应是血肉铸成。 一条肉带环绕另一条肉带,方向各异,眼珠转动时,肉带也不停围绕。 肉带之上皆生满眼珠,密集紧凑,或大或小,形状颜色不一。 巨眼下方生有九对洁白翅膀,翅膀遮蔽下隐约窥见白色人脸; 巨眼上方长有九对灰黑翅膀,翅膀呼扇中两只手臂一齐摆动; 巨眼左右两侧各有一朵闪烁火焰的大云附着,大云周围有光辉闪耀,从其中的火内发出好像光耀的精金。 十二大天使紧随其后皆化出本相实身,他们的形状是这样:有的是人的形像,有各个脸面,至少有四个翅膀。 他们的腿是直的,脚掌好像牛犊之蹄,都灿烂如光明的铜。在四面的翅膀以下有人的手。 他们的翅膀彼此相接,行走并不转身,俱各直往前行。他们各展开上边的两个翅膀相接,各以下边的两个翅膀遮体。 至于脸的形像:前面各有人的脸,右面各有狮子的脸,左面各有牛的脸,后面各有鹰的脸。 有的如同父神的形象,是一轮巨眼,或眼上是有人脸,眼旁长有翅膀,翅膀上生满眼睛; 或长有数条肉带,巨眼上下各生有由大至小的眼睛竖成一列,眼前后生满三十六对大小暗红色翅膀; 或有两轮巨眼,巨眼下有灰色人脸,双眼旁无数翅膀张扬,眼睛扑闪,似带笑意。 饶是久与天园圣庭往来的大果佛祖都受不了这惊悚诡异长相的天神一众,比起罪魔,这审判者还更骇人。 佛祖拨动佛珠,心念一动,梵音入形,所有上佛、菩萨与金身罗汉各自显圣,真身瞬间挤满了天空。 苍穹之上,父神的翅膀直张,巨眼行走的时候,翅膀的响声如滔天洪水。 月碑之中,魔王神色淡然,唇角笑意不减,略微垂眸,静静等待着。 法界佛众于月碑正上方一字排开,上佛单手抬掌凝聚愿力化为实掌。 菩萨指尖轻点,金色流光在夜幕中交错,卍形佛印正在凝结。金身罗汉口诵佛经,闭耳合眼奏响禅乐。 十二大天使率诸神从月碑四个方位分别包围,围成方形阵势。 阵阵狂风掀起,十二大天使的翅膀不断震动,不断膨胀,直至所有大天使的翅膀连结在一起,散发无边煞气。 诸神各显神通,虽为残缺神躯但神力犹存。只是外貌再不复往日俊逸出尘,空余狰狞丑陋。 父神巨眼忽而向一旁看去,翘着胡子的龙王率龙族及凶门众妖守在东南两侧诸神下方,龙王龇牙咧嘴,眼中尽是得色。 “轰隆!” 一声惊雷震天撼地,差点吓得龙王咬了舌头。 抖了抖龙角,一个甩尾,正要气势汹汹向来人问罪,可不过是打了个照面,它便气势收敛,蔫蔫垂头让出道路。 一身飘逸白袍,腰配灵剑的问天宗灵尊终于到场。身后御剑飞行的修道之人密密匝匝不知凡几。 以问天宗灵尊为首,带领众人守在西北两侧诸神下方,其余大宗残存长老为前锋,众修行者按实力排列,形成两翼,无数灵力凝聚成一柄浩瀚灵剑,剑锋直指月碑! 月碑四周,一圈圈阴鬼冥邪践踏着地狱之土,包围着月碑之上的她。 冥王流着腥臭的口水,全身皮肉腐烂不堪,骨骼腐朽,散发着一阵阵恶臭,行动之间不时有身体器官滑出腹腔,又被捡起来,放回去。 此刻血月不断旋转、缩小、闪烁,父神巨眼吞下血月,判官刑官到齐,开始定罪: “蚀隐月!你为女身,生来便有五漏十恶,若潜心修行,温顺善良,洗去女身原罪,修得大丈夫七宝,便可转为男身,修成正果,可你不忠不孝不义不贞不逊,实为天生魔障,不可度化!” “你挑拨父神妻女,离间灵尊兄妹,诽谤宗门,肆意害人,油嘴滑舌,撒谎骗人,必入拔舌地狱!” “你教唆寡妇再嫁,令其失节私通,必入剪刀地狱!” “你离间家庭,挑唆妖主姐妹,煽动死神之妻背叛丈夫,必入铁树地狱!” “你以讹传讹,陷害宗门大能,诽谤圣庭诸神,侮辱神使,搬弄是非嚼口舌,长舌妇必入蒸笼地狱!” “你存心报复,毁灭罪证,放火害命必入铜柱地狱!” “你杀害生灵以满足口腹之欲,必入刀山地狱!” “你谋杀亲夫,残杀养父母,恶意逼人堕胎,必入冰山地狱!” “你逼迫佛子卖身,杀闝客,谋占圣僧财产与妻室,必入油锅地狱!” “你虐待动物取乐,虐杀公龙与雄妖,必入牛坑地狱!” “你遗弃、杀害婴儿,必入石压地狱!” “你糟蹋灵植,铺张浪费,贪图享乐,必入舂臼地狱!” “你不敬他人,不敬长辈,不正直,歪门邪道,恶贯满盈,必入血池地狱!” “你挖龙王祖坟,掘人皇陵墓,必入磔刑地狱!” “你行贿受贿,滥用权势,抢劫钱财,修行破戒,罪孽深重,必入火山地狱!” “你糟践五谷,盗窃抢掠,贪惏傲慢,欺压百姓,必入石磨地狱!” “你欺上瞒下,诱拐妇女,买卖不公,必入刀锯地狱!” 拔舌、剪断手指、蒸发肉身再重塑、裸抱碳火铜柱、赤身爬上刀山、赤身上冰山、下油锅翻炸、被火牛踩死焚尽、被石头压成肉酱、放入臼内舂杀、血池受苦、凌迟、被劈成两半 “我说差不多得了,什么都要给我来一遍?” 忍耐已久的被审判者早已按耐不住内心的轻蔑,嗤笑一声后直视着月碑最上方的巨眼—— “今日,你们终究审判自己,所有判词都是自己的罪证,所有力量都在给自己送终!” 魔王蚀隐月高声怒喝,旋即被吞噬不见的血月猛然爆炸,伴随一声巨响,无数血肉羽毛以及眼球从父神身上洒落。 白光一闪,剑鸣铮然,一把龙纹直刀一击劈开月碑上束缚魔王的锁链,锁链脱落,魔王出世! 第3章 魔王之死 魔王之死 魔刀出鞘,劈天一刀便破除锁链,放出魔王,血月爆裂炸得父神巨眼四分五裂,血肉横飞,诸神霎时重创大半。 父神控制圣庭与天园所有神众,为成为唯一意志与至高应供,渗透每一寸土地,夺取每一分香火。 无法断绝的控制审判着每个天神,无论是鸟脸还是兽蹄,代表天空还是大地,绝对的领导被推翻,虚伪的象征逐渐失去权威,力量再不是独一实在仅神受有。 斩断枷锁的刀锋,制裁父神的血月,在黑暗压抑的五界审判中劈开光亮,恶殬扭曲的判词无法永远镇压坚毅不屈的灵魂。 那直指天神的锐利魔刀长三尺有余,吸收着皎洁月华,刀身刚直锋利,刀锋刚正,于月光下泛起光泽。 刀柄处刀箍系有白色血禅,长方形陨铁制刀锷刻有日月纹,刀座精雕镂刻,镶黑曜石与玛瑙,极尽华丽。 茎箍刻有魔王印记——金色太阳中两柄黑色直刀交错,直刀之上是一轮洁白弯月,太阳两侧纹有紫色蚀龙盘绕巨木而上。 鞘口镶红钻精雕镂空凤纹,刀鞘由建木制成饰以鲛皮,两只纯铜错金护环嵌绿松石,方形鞘端以魔晶制成。 多么朴实无华,平平无奇的一把刀。 “哈哈哈,你们这群阉种都给我死!” 穿梭于血肉横飞中,不管那神羽凋零后,握住手中刀,直劈当世仇! 她一刀砍出,顿时一道璀璨的光芒从刀身爆发而出,这道白色的刀光如同流星雨划过长空,所到之处万物都被摧毁殆尽。 肢体畸形残缺的诸神在哀嚎,奇异骇人的天使无力地扑闪翅膀,黏腻的金色神血如瀑般向下流淌。 法界佛众心中大骇,终是凝结好法戒第一威能,镇邪灭魔,数道佛掌聚成一道,梵音嗡鸣侵扰魔心,随着佛祖手掌往下一压,空间扭曲,魔王自月碑之上跌落。 卍字佛印已经凝结,烙印在佛祖掌心。灵界修道众人紧随佛祖,破灭之剑直冲魔王。 龙族摇晃龙角,吐出龙息,联合冥邪上下围攻,阴邪煞力与龙元罡气将碰撞汇聚,带着毁灭一切的力量,腐朽又肃杀。 她踏空一跃,落在月碑地上,单手执刀横挡,左手凝聚血月。 左手向上一推,血月胀大飞速旋转,邪异的红芒愈发浓稠,右手执刀向下一劈,白光与黑芒相撞。 血月突然停止旋转,眨眼间便多出数个小型黑月,围绕血月旋转,又一齐冲向龙族。 血月贪婪地吸收着龙族元力与天罡之气,黑月愈发漆黑壮大,不断极速旋转,只见无数残影迫近龙族,凶门妖类正欲逃离,却抵不过月的吸引,被黑月聚起的阵阵旋风吞噬。 龙王想捂住龙角,不敢相信就这样结束。 不等它震惊于绝对力量的消散,它与族人便被月亮的阵阵月辉搅碎成肉沫,龙鳞乱飞,龙角碎成肉块,尾巴只剩一小节,血浆迸溅,灌溉血月。 只一个照面,龙族与仅存的妖类死无全尸。 它们来不及恐惧便化为肉酱,下方的阴鬼冥邪可是切切实实灰飞烟灭,受尽痛苦而死。 月光流转,月华耀眼,魔刀是月的精粹而制,与月亮同源,所有阴邪皆臣服,所有黑暗皆供奉。 原本便身躯残破面容丑陋狰狞的它们在彻底灰飞烟灭前还被月华一遍遍凌迟,无论是精神还是肉体。 无数打向她的恶意被她悉数奉还,无边无际的恐惧与绝望,压抑与疼痛,一点点蚕食它们,一遍遍凌迟它们,直到灰飞烟灭,永久消散。 一切只不过在俯仰之间,便尘埃落定。 法界佛祖金掌一滞,随即咬牙,恶狠狠怒吼:“去死蚀隐月!本世尊要你灰飞烟灭,死无全尸!” “去死!” “去死!” 最爱讲功德善行的调御丈夫和大自在无上圣士们,此刻是否正遍知,大功德? 而灵界修士一如既往,争先恐后,密密匝匝,如漆黑的潮水,也如繁多的蝼蚁,紧跟着神佛的号令,以求力量与寿命。 巴望自己有功德,有供奉,望神佛垂青,祝自己得道成仙,不死不老,永保富贵,永占权势。 所以拼尽性命凝结的巨灵剑阵毫无保留,因为不得道则灭亡,不成仙也消亡。 如果魔王活着,那么他们便不会活着。 毁天灭地的威势让空间崩塌,世界碎裂,灵剑所过之处山崩地裂,夜幕破碎,天光倾洒,是神界联通了地狱。 破碎的、四分五裂的、血肉横飞的父神在天光之上窥视,仍是那只巨眼,只不过眼珠破碎残缺,仅剩两对光秃的翅膀。 眼上四条肉带断裂,只能包裹着巨眼,缠绕一圈又一圈。眼上的两只手臂也真的只剩手臂,残余组织连着一些稀碎皮肉,骨头断了一截裸露在外。 眼下的人脸沾满红色鲜血,至上往下流淌。 原来脱去父神的包装,打碎崇高独一的神话,才发现,天神的血到底也是红色的,天神的手脚也会断裂的,与你我姊妹,也没有什么不同。 永远喜欢偷窥的父神,永远只露出眼睛,藏着人脸,羞耻于自己的丑陋,恨着撕开自己羽毛的异端。 牠看着天生业障凌空而上,直直冲向金光佛掌,卍形佛印自掌心投出,飞旋着要将她判处死刑。 她迎面而上,毫无畏惧,毫无感情。 一人,一刀,硬生生承受佛印,在雄猥的大丈夫掌印之前是如此渺小,孤零零地承受所有。 可是她绝不软弱,绝不放弃微弱的生机,她终于坚定了信仰。 父神没有料到,其他东西也没有料到。 在那死刑面前,她提刀刺破自己的心脏,以身为祭,以血为志,在月碑的见证下,与月亮交易。 血月替她吞噬灵剑,依然是与黑色月亮一齐,旋转着,膨胀着,吞噬所有伤害,再搅碎所有施害者。 灵界修士血肉鲜美,筋骨嫩滑,灵气是最可口营养的养料,血月这次要一点点品尝,一个个蚕食。 待所有修士只剩下灵尊,他哭了,血月反而左右摇晃了一下,好像在微笑。 吃饱喝足的月亮将休息一会,身边较小的黑月与血月融合,月亮旋转着,闪烁着黑红光芒,最终形成一个黑色空洞,它是如此神秘又美丽。 可怜的灵尊被它吸进去,先被拉扯揉搓,像根面条一样,最后四分五裂,脑浆迸裂,骨骼断裂,再被蚕食,吞噬。 而她也没有停歇,用血禅擦拭自己的鲜血,再抽刀挥舞,左右两道刀光交织,是她领悟的第一奥义:“血月十字杀”,直袭佛掌! 又是惊人的相似,佛掌被血色刀光侵蚀割裂,法界众佛凝结的灭魔之掌登时四分五裂,金色的夹杂着黑色的血液喷洒了一地,腥臭刺鼻,腐蚀着地狱。 很不幸的是,这次佛祖不是重伤,而是死亡,是本相实身的死亡,也是无相魂意的死亡,简单来说,就是灰飞烟灭,永远消失,永远年轻。 濒死之时,佛祖用破碎的声息喋喋不休——“女为恶根本女则累世间” 他们万万没想到,佛印不能审判她,父神不能消灭她,她不受轮回约束,也不被法则制裁,她是月神的传承,魔界的统治,蚀龙的血脉。 她顶天立地,真正的大功德大自在,所以她无所畏惧,无所羞愧。 终于,她杀死佛祖,诸神佛众苟延残喘,灵界修士道消身殒,冥邪与龙妖彻底湮灭,只剩天园父神,圣庭天帝。 她神色张扬,眉眼骄傲,浑身流着鲜血,握着隐月刀,一步步脚踏虚空,走向父神。 “安帝耶,你早该死了。” 她按了按心口的血,不管用,干脆不管。手一甩,叉着腰仰着头,满脸不屑与轻蔑,径直劈向残缺父神。 这次,牠无处可避。 残破的巨眼疯狂转动,肉带胡乱飞舞,翅膀狂乱扇动,状若癫狂。 “没关系,不会很痛苦,慢慢的也就习惯了。” 她抚摸鞘口的凤纹,一道烈火瞬间包裹着至高无上的父神,噼里啪啦的炙烤中,父神熟了。 她提刀,一刀又一刀,硬生生剜下父神九千九百九十九片肉,一根一根扯下祂所剩无几的羽毛,一块又一块地切割祂的眼睛。 “可惜了,你死得太轻松。” 独一实在,最受应供,权力与欲望的巅峰就这样消逝。 她大笑,乐不可支,眉飞色舞,整片时空寂寥,空余她的笑声回荡。 最后,她该信守承诺了。 于是,她走向黑洞,融入月亮,任由血液流淌,魂魄消逝,最后的最后,她耗尽魔力,自爆魔身,献祭灵魂与肉体,与世界同归于尽。 未能继承母神的遗志,未能完成姐妹的遗愿,未能守护自己的所爱,终究是空荡荡,孤零零,只剩我一个流浪。 我不愿再孤单,面对着遗骸无言,我不想再彷徨,空守着力量叹气,我不接受失去,我不允许麻木。 若有来生,要爱她们和自己。 第4章 万象新生 太阳在坠落,星辰也落寞。 破碎的夜幕像一幅丢失了许多块的拼图,空白得刺眼。 黏腻的漆黑浸染浓重的血色,尸块与血沫像是下了一场雨,大雨倾盆瓢泼。 血水蜿蜒绵亘,汇聚成河流,又奔向残缺的土地,冲刷不甘的过去。 我曾祷告天地恩赐,信仰神明绝对意志,沐浴在圣光下,我的灵魂得以洗涤进入天堂。 我曾幻想灾罚降世,却不愿献祭自己化为悲苦,我质问神明,为何要我慈爱众生。 我曾祈求大雨瓢泼,洗净世间凌轹血泪,淹没残虐侵扰,还她们一片净土。 弯曲破裂的脊骨剧痛后麻木无觉,挣扎破碎的灵魂驯服屈从。 我故意勾画出一场既定的死亡,将迟暮的自己彻底流放。时间是规矩,性命为结局,若苟延残喘也不免精神残疾。 爱恨都是绝响,生死全凭想象,我活着只为了能多一次逃亡。 要如何抗拒命运的无理,或是顺应天父的无情? 活着很累,我又是否会在哪个铺满了灰的断垣安然入睡。活着很累,不止一回地想自毁,活着很累,呼吸到溃烂如止水。 纷繁的故事绑在脊梁,像是初生太阳,燃烧我情感饥荒。该去哪里?孤独和无助如影随形。 沉默是唯一,把苦难嚼碎再吞入肚里。 命运安排好的故事就是一部滑稽小说,我们都活得身不由己,我们也去得病如蝼蚁。 生和死不在我,苦与乐也不在我,我们把谎言抽离,才发现喜怒哀乐皆不属于自己。 漫天神佛陨落,月球也漂泊,时间的洪流滚滚向前把仇恨轻描淡写一笔给带过。 光阴永恒记载,谎言掩盖痕迹,典籍删成空白,歪曲母辈过去。 麻木若被揭开,鲜血淋漓。真相都被掩埋,为何不言不语? 怎能接受注定沉沦那些宿命,谁愿苟且偷生,卑躬屈膝! 别随时自我麻痹过了瘾,我不愿成为虏隶,如履着薄冰。 有人想跪着生,我要站着死! 把嘴闭上! 再微弱声音,也有值得去拼杀生机。 如何篡改注定卑贱残忍命运? 孕于女宫的你我,生来就有不屈的野性。 在虚伪爬满的荒漠,见证英娥天空海阔,世界想让我们哑火,那我们就去开火。 唤醒不拘一格的自我,在腥风血雨之中不闪躲,带着满身还未结痂的伤口,在死亡边缘冲杀只为最终解脱! 为了夺回失落的自由,也甘愿化身成为野兽! 当寻光不得时,就去点燃天堂。 而我不会死,当我张开喉咙一万年后声音依然完致。我长眠于岁月的密室,只为了下一次疾驰。 陨灭万年之后的云日,你是否还会记得我的名字。 早已无法去拼凑完整的自己,飘荡着迷失,向何处流浪,何处是故乡? 终于等到了万年后的第一场雨,不停地不停地下啊,洗涤了土地,埋葬了恨意。 风声呜咽,拂过破碎的月碑。枯叶飘零,融入土地。待凛冬过后,万象迎一杯枯荣,双手捧新芽降落。 我望见矫健的虎鲸腾跃出海,掀起波涛。我欲做勇猛的雌鹰自由翻飞,搅动风云。我本是独一的第一性,我合该屹立于天地。 流水自落叶边淌过,由虚无重入人间,在无边孤寂中重生。 天光一处又一处地洒落,我一直等待着,等到了万象生机,等到了我们共创的新世界。 ————————— “醒醒!快醒醒!”一道急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醒醒啊!快给我醒醒!醒”犹如蚊虫般惹魔厌烦,喋喋不休,死缠烂打。 “睡那么死?打一下再说!”什么?居然还想咬我? “啪”,魔王向耳边扇去一巴掌,不料蚊子没打到,反而给自己来了一巴掌。 “嘶”感受着疼痛不断刺激着神经,魔王终于悠悠转醒。 “你没死啊,我还以为你没了呢。”热情洋溢的声音露出几分遗憾。 “你在哪?”意识昏沉,眼前模糊不清,喉咙干涩,一股血腥气上涌,略微调息,压了下去。 “你头顶哦~”抬头望去,顺便活动一下僵硬的脖颈。 揉了揉太阳穴,意识逐渐清明,魔王眨了两下眼睛,定睛一看,赫然是一个球形且散发着黑色光芒的不明生物。 “你好呀,你是什么东西?”魔王偏头,挥手打了个招呼。 “我是宇宙无敌天下第一弑神杀佛反派系统!”它娇?地说! “?”“什么?” “就是说,和我契约,你将有机会重生,获得无边力量,去复仇,去建立你喜欢的世界。” “我听不懂你的意思。”她语气迟疑,低声细语。 “别装了大魔王,我认得你的印记,相传万年前某个宇宙有个大坏蛋无恶不作,罪孽深重,最后还献祭自己毁灭了宇宙,那个大坏蛋最明显的标志之一就是你的印记哦。”这枚黑球洋洋得意地调侃,真是见多识广。 “哦?我怎么不记得了?又凭什么相信你?”她依然是疑惑着,不过暗中召唤着魔域内的刀。 “别藏着掖着啦,把你的刀拿出来。如果我的情报没错的话,这把刀上有你的魔王印记,还有你的本源化形” 自得的声音十分笃定,又轻松随意,好像看透了一切。 “我说的对吗,蚀隐月殿下。”轻快地反问,真是让魔不知如何回应。 于是她沉默。 “相信我,如果我想害你的话,也不会叫醒你了。我们曾在万年之前见过,我正是为你而来。”这黑球的语气变得沉稳,包含着善意与温柔,让她有一种感觉。 “来,伸出手,捧着我,记得别把我摔了。”带着鼓励,又像引诱。 她也不在意了,径直伸出手,把球捏在手心。 “喂,你知不知道我有点疼?”这球十分不满地抱怨,毫无防备又直接。 “抱歉” 轻轻地把这黑色光球捧在手上,垂眸凝视着,又闭上眼睛。 黑色光球顿时变成了彩色光球,一股温暖亲切的柔和力量注入她的体内,修复着破损的灵魂。 一闭上眼,数个鸟语花香,色彩缤纷的世界便在她脑海中浮现:一对翅膀的始凤与数对翅膀的蚀龙在竞速;天姥用风力捉弄地母,吹得群山偏倒;太阳神不堪炎热跑到月池乘凉;黑暗神慊冥府太黑于是伙同冥王种了好些花来照明 “真好,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魔王紧闭着眼睛,不愿睁开。 “当然有比这更好的,你所感受的一切美好都是她们创造出来的。而创造艰难,毁灭却很容易。” “即使是你这样的大魔王,也落得如今下场。所以,你想复仇吗?你愿意高举火炬,焚烧天堂来照亮世间吗?” “我愿意!” 我或许会失去记忆,但我的灵魂永远为之发热,无论多少爱恨憎恶,我始终会坚定自己。 过去的我是已死的真实的我,但现在的我更是把握未来的鲜活的我! 第5章 古代女尊(1):反抗命运 反抗命运 “我愿意!” 坚决勇毅的誓言,让黑球也激昂无比。“好!那我们就出发!” “我们怎么”尚未问清到底要干什么的魔王,立马就感到头晕目眩,再次晕了过去。 “不是,我怎么这么虚了。”这是她晕过去前最后一个念头。 在某个宇宙深处,一团黑色球状物从虚空中闪出,拖出一条彩色流光,转瞬之间又消失不见。 晴空万里无云,微风和畅,鸟语花香。苍穹之上一道细小流光闪过,无人在意。 藏野大陆,多国林立,其中以月国为首,乃文化繁荣、国富民安、兵强马壮之大国。 月国以女为尊,月有长女之意,女子掌权者众,由国主执领的女阁与长姥院共同掌权,决定国内军政事务。 当今月国皇帝为月藏锋,生有两女,长女月泽胤年近二十,将行成人礼。 幺女月泽宇年近十七,将行皇太女册封礼,正式分管军政大权,组建少阁。 “所以,我现在是月泽胤?”魔王看着铜镜里身形高挑,眉眼温和的自己。 依然是自己原来的脸,只不过身体不太一样。 再仔细打量,镜中人头戴镶钻红纹银冠,贯插荼靡花雕骨簪,脚踏一双绀宇山海纹章靴。 身着赤色锦缎长袍,上绣黛紫星辰图;腰系九环方銙玄玉带,配以错金镶玉龙形带钩。 “看来工艺挺发达的,也符合本魔王的高贵气质。”蚀隐月心中满意。 “殿下,我给您介绍那么多,您就只关注自己的外貌吗?”黑色光球不满地指责。 “啊,那倒不是,只是孤的气质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这工艺虽精巧,可着实有些华而不实,以致繁琐不便。” “您真不愧是魔王,希望您能保持这种傲慢,永不屈服。”黑球的话有些意味深长。 魔王听闻,也只是一笑。“好了,别浪费时间,告诉我,我应该做什么?” “这个世界,是被命运安排的世界,就像话本一样,您是反派一号,需要打击正派。 “您在本世界的妹妹是女主角,大长姥的独女也是女主角,大长姥侄女是头号女配角,当然还有其他炮灰角色。” 一心二用,随意听着黑球讲解,凝神调动着体内魔气运转。 不过,她不理解:“正派与反派如何定义?最荒谬的是,这些活生生的人是被操纵,必须像故事写的那样强行生活吗?” “并且每个人都是独立的,怎么会是她人的配角?” “最后,如果我是月泽胤,那么原来真正月泽胤又去哪了?”她的语气严肃,眉眼稍冷。 “您不必忧心,您正是为解决疑惑,打破荒谬而来,我也是如此。” “我也希望每个她都能做自己的主角,可是命运不允许。” “而您只剩残魂虚魄,需要借助她人肉身修炼,改造世界逆转命运,做大反派汲取世界能量重塑魔身,修补魂魄。” “原身因违抗命运被惩罚,在某些人的帮助下已经逃离。” “如今您需要改变原有结局,打压正派宠儿,但您不能杀死重大剧情人物,否则会回溯时空,重新再来。” “重新再来又会怎么样?时空回溯有那么简单?” 她没有问是哪些人,想必这黑球以后会告诉她,不过她怀疑这是某些东西的阴谋。 “目前只能告诉您,在这个时空,轻松回溯是被允许的,直至达成目的,完成命运安排方可脱离。”黑球的语气平静如水。 “不过我们可是反派,当然要干他跌的,骟牠的吊命!我们的命运当然由自己做主!”说到这,黑球登时激动起来,充满了雌心壮志。 “哈哈哈,好。”这黑球真有意思。 “殿下,有人要来了,我在您魔域里哦,您可以直接对话我。对了,我不是黑球,我是反派系统,您可以叫我大反派。” “好的,大黑球反派系统。”魔王心中默念,笑意盈盈。 “参见殿下,太子在中殿茶室内请见殿下。”一位宫女抱拳行礼。 “孤马上过去,让妹妹稍等。”魔王颔首。 “啧,这月泽胤哪里像反派了,我接收了她的记忆,说她反派,那我都是超级无敌大反派了。” “您以后会明白的。如今您需要自己探索,外加我提供一些线索,我们才能完整地触发剧情,从而改变命运。” “当然,我会竭尽全力,毫无保留地帮助您。”大反派系统说得热忱又坚定,让人感觉很可靠。 “谢谢你,大反派,我们出去。”魔王勾起唇角,缓步走进中殿茶室。 甫一进门,便见一位身形高大,眉眼冷厉的劲装女子在细细品茶。 女子也看见了她,冷厉的眉眼顿时变得柔和,黑色抹额下,那双眼睛明亮清澈,透射出聪敏坚韧的灵魂。 “阿姊快坐,我给你沏茶,这茶是母皇刚送来的,着我拿些给你品尝。” 女子虽眉眼冷厉,可言语间都是熟稔亲近。 “小妹,你可别糟蹋了好茶,还是让我来。” 魔王挑眉,毕竟记忆里的妹妹喝茶如喝水般牛饮,力大无穷,经常弄坏东西,学沏茶时茶杯也不知弄碎了几个。 “阿姊,信我一次。好不容易你的成人礼需要我表现一下,我可是苦学茶艺,不辞辛苦,就为给阿姊沏上一壶好茶!” 小妹热情洋溢,像大反派系统一样,实在让人不好意思拒绝。 “好,你小心一点。不过这茶艺没什么好苦学的,你有这功夫不如多学点律法,多练会武。” “茶艺乃王男必学,以孝敬母辈,修习礼仪,可不是帝姬该钻研的。”魔王语气半开玩笑半严肃地说。 “知道了阿姊,且看好了!”妹妹好像完全没有在意的样子。 而她也没想到身形高大,神色冷峻的妹妹,一套简单的沏茶流程下来,做的流畅细腻,赏心悦目。 时间与水温把握得不错,茶叶与水的量恰到好处,茶汤浓度适宜,有很大进步。 想来刚才瞥见妹妹鼓起的肌肉,对她捏碎茶具的担忧是多余了。 “如何?阿姊可还满意?”妹妹睁大眼睛,期待地看着魔王。 坐在太子对面的魔王拿起茶杯,先看再闻,最后仔细啜饮。 “有进步,值得鼓励。不过太子殿下,可不只是找我来品茶的。”魔王饮完一口茶,悠悠看了太女一眼。 “您真是神机妙算。我此次来,还为了” 第6章 古代女尊(2):什么东西? “您真是神机妙算。我此次来,还为了” “武斗大会?” “武斗大会!” 两道声音交叠,魔王随意一猜便说中了。 “还是阿姊知我心呐。”太女感叹着姊妹间的默契。 “毕竟让一个武痴皇储放下武器苦修茶艺,可不只是因为走个过场的敬茶礼。” 抬手再端起一杯茶,魔王轻抿一口,这茶真不错。 “嘿嘿实不相瞒,往年部婃武斗大会毑家姊妹都会一齐参与,每个姊妹都可以举荐五个外家媎妹一同参与,可是” “此次大会,大长姥的侄女姬奉权,就是我往日的伴读,也要参加,但是她竟然要举荐一个男儿,这个男儿叫什么龙傲天,以往因科举失利而发疯闹事被拖走。” “后来再次见他是在奉权办的文会上,那次他倒是恭俭驯顺。” “我便想去找她询问,她也称病不见我,只能请阿姊陪我去见了。” “她不给我这个老同学面子,您出面她可就欢欣得不得了。毕竟她很敬重您,有谁不崇拜当今武道第一尊君呢?” 月泽宇低着头半是抱怨半是调侃,扯着魔王的袖口轻轻摇晃。 “好好,孤便陪你去,你先在茶室等一会。” 说完无奈地笑笑,妹妹就爱用这招。更何况,大反派在魔域中激动地乱跳。 “殿下,您真是聪颖过人、足智多谋、料事如神居然刚开局就触发主线剧情了!” “接下来我们要去拜会女配一号——姬奉权二少姥,殿下做好准备哦。” 大反派系统估计憋了半天,这会额外热情,直吹捧得魔王都不好意思,只能故作谦虚。 等着大反派絮叨一会,她已经在玉带上挂好了隐月刀,免得有突发情况需要用刀又不好直接变出刀来。 临近茶室,她又想了想,去做客还是备点礼物,毕竟人家称病中,自己去拜访也不好空手去。 看了看茶室外的宫人,瞥见一个空闲的阉侍,招手把他叫了过来。 “奴婢参见殿下,殿下请吩咐。”阉侍跪地行礼,低眉顺眼。 “等等,你称自己什么?”蚀隐月眉头微蹙,目光冷漠地俯视跪在地上的人。 “奴回殿下,奴自称奴婢”这阉侍的语气轻微发抖,耸着肩把头垂得更低,跪得更标准了。 “奴婢?”闻言,蚀隐月扯出一抹笑意,接着抬起腿,一脚就把跪在面前的阉侍踹翻。 “你算个什么东西?我倒是问问你,奴婢如何书写?”与踹人的狠劲不同,说话的时候倒是轻声细语,笑吟吟地俯视着人。 被一脚踹翻的阉侍不顾身上的疼痛,赶忙颤巍巍地爬起来继续跪好,流着眼泪,磕着头。 “殿下请殿下赎罪” “奴字为女旁,从女从又会以手擒女俘迫其为奴之意婢字为女旁,从女卑”说到后面,牠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殿下息怒贱阉该死无意冒犯殿下,贱阉该死”说着说着,开始扇自己耳光,越扇越响。 “罢了,本王暂且饶你一次,以后知道该叫自己什么了吗?”蚀隐月轻掸衣领,漫不经心地看着他。 “贱阉明白,贱阉知错,谢殿下宽恕!”又跪下磕了几个头,才停止发抖。 魔王颔首,大手一挥,“滚。” 那阉男连滚带爬地退下后,太女忽而探出个脑袋。 “阿姊,你真英武。见了你这番举动,我才惊觉,过去我一直感觉不适与困惑的地方就是如此。” “以往当我疑惑与厌恶之时,总感觉有什么掩盖了我的情绪,令我不再思考,压下不适,渐渐地竟然要适应!” 恍然大悟中带着愤怒与不满,月泽宇捏紧了拳头,目光阴沉狠厉,好似下一刻要砍人。 “传令下去,宫人若有自称奴婢者,女则逐出,男则受刑。”太女的心腹,贴身女官自然随侍左右,得了命令之后便即刻执行。 “究竟是何物在作祟孤?姥子定要把牠碎尸万段!”月泽宇眼睛微眯,咬着牙凶狠地说道。 “太子殿下,本王也是近日才发觉过去异样,不过我已隐约料到是如何回事,只怕问题不止一处,我们需从长计议。” 轻风吹过,魔王负手而立,眉间笑意不改,眼神漠然。 “当下我们先去看看你那位老同窗,或许能解些许疑惑。”说这话的时候,魔王摩挲着刀柄。 “听阿姊的,快随我上马,今日我特意带来一匹好马送与阿姊呢。” 妹妹又换了一幅面孔,睁着亮晶晶的眼睛,期待地看着自己。 好家伙,感情早就准备好了。事已至此,尽快上马。 于是她也不再磨蹭,动作利落干脆,轻巧地翻身上马,一勒缰绳,“驾!” 马儿飞速跑远,从马道飞奔出皇宫,冲向大长姥府。 “阿姊!你倒是等等我啊!” 阿姊的身影越跑越远,很快不见踪影,只留下扬起的一阵风尘糊了太女脸颊。 “唉。”一声叹气过后,立马振奋起来,也是干脆利落地翻身上马,轻夹马腹,喝令一声:“走!” 马儿顿时如离弦之箭,迅疾奔向远方。马背上的太女心中暗暗发誓:阿姊的马术还是那么厉害,自己的马术一定要超越阿姊。 到了大长姥府,府邸门前有两个侍卫,她们都认得太女与大帝姬。 一见是她俩驭马驰来,皆感到兴奋与激动。太女不仅是部国下任首领,还是文武双全,德才兼备的优秀榜样。 而大帝姬更是天下武者的榜样,除了邀光境强者,她便是天下第一,更何况还是如此年轻。要知道,邀光境强者都是部国长姥一辈,年纪上少说大了三十岁。 月国有此强者,更是激励了无数部民奋发修炼,也让部民无比心安。大帝姬曾率兵出征,大小也有几十场战役,皆得胜而归。 月泽胤在战场上肃杀残忍,治军严苛,但对部民温和又关情。只因军队是守护部国的斧钺,更是部民供养的力量。 对于自己的阿妹,也是关怀有加,作为长姐,带领妹妹共同进步。对于母亲,同样是敬爱有加,体贴入微,实在是很值得尊敬与学习的榜样。 不过现在是魔王住在这具身体内,享受着原身的光荣与亲情,自己还与原主大相径庭,这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魔王殿下不必不好意思,殿下来此便是为了她们,原身的光荣依然继续,并且您以为太子认不出来自己的阿姊吗?” 第7章 古代女尊(3):颠倒伦常 “并且您以为太女认不出来自己的阿姊吗?” 机智体贴的大反派立马蹦出来解释,又带着笑意反问魔王一句。 虽然自己接收了月泽胤的记忆,暂住她的身躯,可是自己还是自己,不会死板地按照原身的性格去生活,一些语气神态完全与原身不符。 她也不怕被发现是外来客,自己灵魂就是那样,不可能像系统讲过的那样一直走所谓人设。 有人察觉到异常想对自己不利,那就劈了。如果是重要角色,那便演一演,成功后再劈了,没有人能限制她的意愿。 不过若是原身阿妹,可不能劈了,况且她也能感知到这个妹妹对自己并无恶意,反正自己都是反派了,成功后再给她解释。 这边的魔王在漫不经心地随意想着,那边太女早已催促她赶快进去。 与守卫打完招呼,大步踏进大长姥府,随侍从来到会客厅。 “太女殿下、大帝姬殿下请稍等,二少姥马上就到。”侍女垂首抱拳行礼。 “看来你们二少姥病是好了,总算愿意出来见人了。”语气平淡,听不出额外情绪。 太女坐在上位木椅上,端起侍从奉上的茶,轻轻吹拂。 侍女并未接话,再次抱拳行礼后便告退。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二少姥姬奉权正信步走来。 “参见大帝姬殿下、太女殿下,恭迎两位殿下。”姬奉权看向大帝姬的眼神炽热无比,对于太女殿下显得冷淡。 “奉权,怎地见了本殿如此不高兴?”太女很不爽,锋利的眼神直刺姬奉权,手中的茶杯顿时放在桌上,磕出一点响声。 一道脆响让姬奉权清醒了点,“秉太女殿下,奉权绝无此意。”姬奉权扬起笑意,温婉雅静。 “好了泽宇,你让我陪你来探望奉权,怎地你先发火?”蚀隐月挑眉看向妹妹,又招手让姬奉权坐下。 不料月泽宇十分委屈,冷哼一声后将茶一饮而尽。 “奉权妹妹,我们也好久没见了,我近日才率军回都,还未休整几日,泽宇便来找我,又沏茶又送好马,为的是让我陪她来见你一面。” 姬奉权看向月泽宇,月泽宇则偏过头去不想理她。 “听说下周武斗大会你要举荐一名男儿?可以给我们介绍一下么?”面对自己榜样温柔的请求,姬奉权只能答应。 “回大殿下,我确实欲举荐一名男儿,此男子名为龙傲天,武艺高超,才华横溢,如此人才若被埋没实属可惜。” 姬奉权言辞恳切,言语间对此男子更是赞赏无比。 “呵呵,武斗大会向来是部族女子的事,哪轮得到男儿参与?身为残缺之身,没有月信,未能创生,怎能达到铸月境,再强也不过是凝元境武师,止步于此,再无进阶可能。” 太女忍不住出言讽刺,可说的话确是实在道理。 女儿身可承载阴阳,自成乾坤,上可通天神,下可达鬼冥。受自然祝福,长寿、理智、团结,来月信者可以创生,延续种族。 而男子不能创生,生性易怒,寿命较短,需凝聚元婴,方可改善生来缺陷,但终究不是女子。 “我承认你说的有理,可是傲天求我,我不能狠心拒绝,况且仅此一次,答应他又何??他再厉害,确实也比不过女子。” 姬奉权略带情意,但理智尚存,只是还是不太对劲。 魔王观察着她的神态动作,夸赞龙傲天时眼神稍显空洞,嘴唇却扯起笑意,还攥紧手指,好像很激动的样子。 听太女说讽刺的话时,她眼睛亮了几分,一眨一眨,可是很快又在发呆一样,眼轱辘转也不转。 待太女说完,她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又攥紧手指,最后放开,眼神有了几分柔和,语气带着心软,说了那么一段话。 “那便带上他,我知你心情,左右不过一个男儿,想来翻不起什么大浪。” 在太女忍不住开口前,她先说道。 等她说完,太女心有不满,却见阿姊给了自己一个眼神,便知道阿姊自有计划。于是不再言语。 “将这位龙傲天带上来看看,我也想认识一下,究竟是怎样的男儿让奉权妹妹如此怜惜。” 姬奉权闻言,有些许迟疑,但还是点头应允。 “烽妧,请龙小男过来。”侍女烽妧点头,亲自去领龙傲天过来。 片刻后,一位身着白衫,头戴玉冠的男儿昂首挺胸走来。 只见他仰着头,敷衍地作揖,瞧不出几分恭敬。 “臣拜见太女殿下、大帝姬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说完之后,不等殿下免礼,兀自起身。 月泽宇看着如此无礼的男儿,一时间惊讶,随即是愤怒。如此不知礼数,不敬阿姊还迷惑奉权的祸害,竟然还想参与武斗大会? 要不是奉权看着,阿姊也未发难,不然自己早就把牠凌迟。 “龙傲天?这名字可起得磅礴,你一芥男儿,可衬得起此名?听闻你往日科举落榜,状若癫狂,如今病还没有治好?” 蚀隐月神色淡然,语气轻柔,像是在关心,可是有点脑子的都知道她的意思。 早在龙傲天不知礼数之时,姬奉权的神色便转为担忧,见大帝姬责怪,正想开口替其告饶。 却不想龙傲天大步向前,仰着下巴用鼻孔看着蚀隐月。 “你懂什么!你们颠倒伦常、压迫男子!后代怎能随母姓,女儿怎能继承血脉?女子怎可继承家业,分得土地! 凭何女子休夫,男子屈辱而需守节?而男子若要休妻,轻则杖刑!女子杀夫男无罪轻判,男子杀妻女必定偿命? 女子恭俭谦让,贤淑温驯才是正理!夫为妻纲,女子应遵守三从四德,相夫教子,生儿育女,为国家与社会稳定与发展做出贡献!” 他在怒吼着,好似世界多么不公。他宣泄着多日以来的不满,他想打破这压抑束缚的世界! 观赏了一番类人生物的精彩表演,她实在抑制不住自己的笑意,竟然笑出声来。 喉间压抑不住的低沉笑声,顿时打了牠的脸一样,让他满脸涨红,咬牙切齿。 正要冲上前去理论,却不想被一脚踹飞。 狠辣凌厉的一脚直踢他的五脏六腑,巨大的不可撼动的力量让他登时倒飞出去,砸在院墙上,差点抠都抠不出来。 姬奉权凑过去一看,天呐,墙都凹陷下去好深一块,也幸好这墙够结实,不然院墙垮了还要费钱收拾。 而魔王的魔域内,大反派系统正在惊呼雀跃! 第8章 古代女尊(4):不屈的第一性 被踹飞的龙傲天骨骼断裂,脏腑破裂,重伤昏死了过去。 月泽宇收回脚,歪着头对姬奉权翻白眼。“这就是你选的货色,脑子出问题了?” 姬奉权倒也不恼,哈哈一笑,笑到一半,笑声戛然而止,又慌忙跑向墙里的龙傲天,试图抢救。 魔域内的大反派激动地叫喊:“啊啊!发财了发财了!殿下,你妹妹那一脚直接把人踹飞,让我收集到好多能量啊!很多能量啊!” 不管那边姬奉权又恶狠狠地盯着月泽宇,魔王很疑惑:“什么能量?怎么收集的?能量有什么用处?话说踹飞他还能走剧情么?” 倒不是担心不能走剧情,也不是心疼牠,纯粹是想掌控所有信息,把所有贱东西一网打尽。 就算妹妹不踹这一脚,她也会砍了这人。不过妹妹踹人的样子真英俊潇洒,很有自己的威武风范,妹妹已经成长为果断的大女人了。 英俊潇洒的大女人月泽宇却感觉很莫名其妙,怎么姬奉权变脸那么快啊,让人搞不懂了,怕不是真有什么疾病? 也不至于啊,就算一年前她俩吵架冷了那么久,也不至于让她伤到情绪多变。 看见她那么关怀这个小阉种,对自己冷漠又仇恨的样子,她真的很想给她一巴掌,又舍不得下手,只能先解决这个祸害。 但她目前没有什么办法,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只能去找蚀隐月。 “说说你俩为何争吵。”魔王一边听大反派絮叨一边听妹妹的不忿。 “一年前正要过春日祭典,也是春闱之际,她与她姐姐争吵得很厉害,我也不知道她俩为何争吵,我去问她姐,不说。问她,她却指责我身材丑陋,心思阴毒,还说我没资格做太女。” “我知晓她隐约在意自己身形瘦弱,根骨有损而鲜少进阶,可也不至于说我身材丑陋。” “至于心思阴毒,我真不明白,我哪里阴毒了,难道我对谁做过什么不好的事吗?就算做过她怎么知道的?我是明晃晃的坏不是,我这是光明正大的谋略啊。” “至于我没资格,我承认我脾气不好,但我又不是暴戾恣睢之人,自认军政策律都有所钻研,她的功课皆不如我,凭什么说我没资格?” “她忌忮我,还诋毁我,跟个男的一样,我不知道怎么得罪她,明明小时候她不是这样的,孤怀疑,有人从中作梗,挑拨是非。” 太女委屈又理直气壮地抱怨辩驳,说的最伤人的话便是说姬奉权像个男的。说到她的怀疑时,语气森然,眉眼阴冷,一股暴戾之色显现。 魔王听闻,细眉轻挑,高深莫测地笑了。 方才大反派告诉自己,这些能量来源便是打破原有剧情,也就是打破命运安排获得的能量,但这次获得的能量有点多,应该还有其他未知来源。 而能量到底是什么,大反派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总之她现在解锁了一段主线剧情,就是龙傲天获得太女赏识,原主反对,但拗不过她俩,同意他参加武斗大会。 在武会上,他一鸣惊人,不仅成了第一个男魁首,还救了被刺杀的大长姥独女,也就是大长姥府大少姥。大少姥从此对他芳心暗许。 后面的安排大反派就不知道了,不过参加武斗大会一定有收获。这次因为牠没有被赏识,又被重伤,所以大概率会改变原定命运,获得了一些能量。 大反派系统说,这些能量可以抽奖,帮助她更好地当个反派,改变命运,守护世界。 说到这里,蚀隐月大概猜到了什么。 心念一动,意识在魔域内,光球投射出一道光屏,让她触碰中间的大红色喜庆按钮,按钮最上方有个能量条,可以开始抽奖,可以单抽,可以十连抽,还可以百连抽。 除了按钮,其它很多地方都是灰蒙蒙的,系统说什么还没有解锁,按钮右下方还有个背囊的图样,右上方还有个店铺图样。 她选择一口气来十个一百抽,光屏顿时被密密麻麻的卡牌覆盖,它们都整齐排列,散发着五颜六色的光芒,有的很刺眼,有的很暗淡。 许多卡牌花纹奇异,图案玄妙。魔王用魂体拿起一张,这些卡牌皆翻转过来,自动归纳汇聚,最后飞入背囊内。 白、绿、蓝、紫、金、红、黑,卡牌皆被分为这七种颜色。 白卡倒是数不胜数,共有620张,绿卡有240张,蓝卡有120张,紫卡就只有10张,金卡更少,只有六张,红卡还要少,仅仅三张。 那么看来,剩下的最稀有的也是最珍贵的,只有一种的黑色卡牌,一定很厉害。 魔王触碰黑卡,黑卡飞出光屏,转了几圈后将正面对着魔王。 [第一黑卡:不屈的第一性] 黑卡正面画着两把交错的直刀,刀锋尖利,直指苍穹。直刀中间是一个拳头,正对着凝视者。 卡牌简介:母亲生我媎妹,育我健壮,助我成长。我们生来娇傲,野性自由!挺直你不屈的脊梁,挣脱驯服你的枷锁!狼王不甘做走狗,雌鹰折翅也要高空飞翔!永不作伥的自然第一性,你们有着创造世界的伟大力量! 媎妹名录:月泽宇、烽妧、姬\/奉\/权 [点击可查看具体信息,羁绊到达30可以互相通讯,更多功能有待探索,消耗能量可升级卡牌]这是光屏上蹦出来的消息。 魔王看着,摩挲着卡牌,又捂着眼睛静了一会。 多少女者,为我姐妹? “殿下,这黑卡可是好东西啊,您可以找到自己的战友同胞,共同改变命运,这些人都是值得信任之人,来自灵魂的共鸣是无法骗人的。” “只不过这个姬奉权好像确实出了些问题,名字确实在,又被斜杠封锁,我推测是灵魂出现了一些问题。” 平静了一会,魔王才在魔域问道:“什么是羁绊值?灵魂怎么会出现问题?” “此卡牌有很强的法则之力,能改变意识,修补魂魄,穿破时空,不受轮回与屏蔽限制。” “肉身相同,灵魂才能共鸣,共鸣越强,羁绊越深,你们就可以成为跨越时空的最亲密战友。羁绊越深重,战友越多,她们越强大,你便越强大。” “至于姬奉权的灵魂问题,我无法确保也不能检测她人的灵魂,只有您确认她人的灵魂无害,我才能与她人建立连结,否则” 后面的话大反派没有说完,它拖长了语调,深沉又寂寥。 “不过您可以用刚刚抽到的卡牌,我想这卡肯定对我们有不小帮助,称霸世界指日可待!”它又变得振奋起来。 感情你也会变脸?只不过魔王没有说出来,免得大反派不高兴。 有张红卡,的确很有用的样子 第9章 古代女尊(5):全知你心 能够突破屏障,规避法则,肆意检测灵魂状况,读取魂魄知觉,窥探意识的能力少之又少,这种能力已经触碰了法则,蕴含强大的力量。 而恰巧,魔王就抽到了这种卡牌。或许是新人礼包有加成?不知道,反正有用就行。 [第一红卡:全知你心] 卡牌正面的边缘是红色的纹路,奇异又神秘。卡牌中间的图案是两颗鲜红的心脏,互相感知、彼此纠缠、彼此交融。 心脏上面一轮红色圆月照耀,散发着淡淡的红光。 卡牌简介:作为生命必有魄,可灵魂珍贵。魂魄齐全者为生灵,上可知天象,下可察地理。 有情有知觉的开智生命,需要灵魂承载与滋养。使用此卡,你可感知其他有灵生命,窃心意,控神识,洞察灵魂,不受干扰,进阶全知。 [消耗能量可升级卡牌,更多功能有待探索。] 卡牌详情: 目前卡牌等级:一星 可用技能:读心1 “所以说我能读心是?”蚀隐月若有所思的样子。 “是的殿下,您本就是大魔王,拥有感知情绪的能力。” “再加上这张卡牌,我们就更感知灵魂!从此所向披靡,天下无敌!” 大反派激动振奋,充满活力! 魔王收下卡牌,拍拍太女的肩。 “放心,且看孤的。”自信一笑,眼里满是势在必得。 之前被太女一脚踹飞入墙,重伤昏迷的龙傲天已经被姬奉权叫人抬进了房里,围了几个医师望闻问切。 甫一进门,姬奉权便横眉冷对,义愤填膺:“殿下,你怎能纵容太女无端伤人!” 听见这番质问的话语,蚀隐月轻笑一声,选择使用卡牌“全知你心”。 红色卡牌轻轻颤动,红光大作,随后一缕看不见的红光隐入姬奉权的眉心,红卡变得平静暗淡。 “我素来崇敬殿下,可是殿下也纵容太女无端将人重伤吗?”这会又软了几分声调,带着不可置信与几分委屈,好似榜样倒塌,信仰碎裂。 [屌屌赖赖啥呢,没把你亲亲老公砍成两半都算宽容了,还搁这无端伤人呢,呸!] [闭嘴,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抢我老公不成竟然心思歹毒伙同这些女人害她!] 出乎意料的是,姬奉权出口的话语与心声竟然是相反。更可怕的是,虽然心思与话语相反的大有人在,但不是同时有两道不同的心声啊! 到底是这人心思太深沉,惯会伪装,骗过自己,甚至精神错乱,伪装对话,还是 “她身体内有两个灵魂?”魔王与大反派同时在心里惊诧,这次倒是很默契地想到了一块去。 可未等蚀隐月回话,对方又开始在心里吵了起来。 “傲天虽有冒犯,可也不能随意将人重伤,这可是滥用私刑啊,太女殿下实在有些过分。” 表面上说出口的声音更显得委屈,姬奉权原本便是娴静温雅的面孔,此刻做出委屈含泪的表情,倒是有几分引人怜惜。 [你这蠢女人终于上道了,就是这样,卖惨示弱装可怜,获得反派怜惜,才能救男主一命。] [滚远点你们这俩恶心的剑种,居然用我的身体在大殿下面前做出那么恶心的表情,我绝对要杀了你们!] “原来是这样啊。”两“人”又同时恍然大悟,还没怎么费心思这仨就自己交代了,挺好,不用动刑了。 不知该庆幸自己的身体没有被威逼用刑的姬奉权本人已经要崩溃了,她实在受不了这两个恶心玩意抢占她的身体,还有一个沆瀣一气败坏她的名声。 不过也有人受不了了。 原本在一旁抱着手臂看戏的太女殿下,终于忍不了了。 只是舍不得打姬奉权,于是冲到龙傲天病床前,推开所有医生,拎起他的衣领,跟拖死鸡一样把他拖到了姬奉权面前。 然后俯身下去,轻蔑一笑,左右开弓,“啪啪”两声,龙傲天的脸被破风袭来的巴掌打得高高肿起,现在看来,活像是猪头。 “奉权,我容忍你的小脾气和一些怪异,但我不允许你恶心我,不然我见他一次抽他一根骨头做粪勺给他爹的坟头浇花。” [啊啊啊啊!男主!老公!不能这样对他啊!呜呜呜!这个恶毒女人,我要杀了她!] [废物!这么久了还是完不成这个任务,你们两个废物想被抹杀吗?浪费本大爷的时间和能力。] [滚啊!你们三个废物,滚出我的身体!我后悔,为什么当初要信你们这群又蠢又坏的东西!] “看来姬奉权的身体里还挺热闹”听完全程的魔王和大反派,都有些沉默,无语凝噎。 太女殿下可听不见姬奉权体内的纷争与怒嚎,她只知道姬奉权实在太不对劲,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可是明明很多时候她还是正常的,难道是中邪了? 太女疑惑不解,心情低落烦闷,不懂为何好端端的伴读好友就成了这样。 姬奉权与体内的两个东西还在争吵,表现上也没有谁去说话。 魔王还在思考,这背后到底有什么阴谋,姬奉权体内的东西是什么,他们有什么任务,姬奉权又为何被骗。 更重要的是,一具孱弱的身体,怎能容纳三个灵魂?如果不是三个灵魂,怎么有三个声音不同,语气也完全不同的心声。 要知道,相由心生虽然被滥用误解,但是心声,确实由灵魂而出声。且灵魂屏障十分强大,也不可能有人篡改灵魂心声。 可是心声是真的有三个,那么怎么可能一具人类身体能承载三个不同的灵魂? 思索不得,魔王陷入矛盾,深深地沉思中。场上主要人物也没有开口,气氛紧张,空气好像也凝滞了。 “太女殿下,属下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说。”此人便是太女殿下的贴身女官。 也是太女心腹,当初太女下令,她便替为执行。效果显着,如今再无女宫人称奴道婢,自认卑贱。 男侍臣不能称奴婢,只能称贱阉、阉家、鄙臣、小男、卑夫等称呼,民间也渐渐兴起。 臣字为男虏隶之意,古话也有云:夫男者鄙谋,唯小人与男子不可养也。 “快说,妘重光,你还给我卖关子呢?”月泽宇不满地伸手一捞,轻轻勒住贴身女官的脖子。 贴身女官妘重光无奈地叹气,侧头贴着太女的耳朵,小声密谋:“” 第10章 古代女尊(6):她是女煞 “魔王殿下,你妹妹在和那个女官嘀咕啥呢?”大反派注意到了太女殿下那边的动静。 “你去偷听一下。” 魔王云淡风轻地要求着,丝毫不觉得偷听是件不礼貌的事。 “啊?好,谁让我是全知全能的大反派呢!” 反正作为大反派,道德都可以摒弃,别说是礼貌了,这东西只有虚伪的贵族和弱小的平民需要。 龙傲天又被抬进去了,这时姬奉权的身体内仨人还搁那吵呢。 而太女双眼微微眯起,凝神听妘重光说话。 “您之前让我们查的东西虽然未能明确,但尚能探究几分。” “属下的师妇有几分查探魂灵的本事,我传书问询,师妇告知我其她部国境内也有相似怪事发生。” “有些人或许乃心病所致神经错乱,可某些人则是魂灵离体被他人所占,又或是身体多出其他魂灵,师妇的婃族一直在暗中查探。” “所以属下怀疑,奉权少姥或许是此等状况。而那龙傲天,也像是换了个人。” 说完之后,妘重光轻飘飘脱离太女殿下的怀抱,侍立在旁,垂眸不语。 风吹过,空气静了几分钟。 突然,太女一拍大腿,“我劁,你真聪明,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站在一旁默默听完全程密谋的魔王和大反派,心下了然,又不禁对妘重光与她的师妇感到好奇。 毕竟不是谁都能窥探灵魂的啊,能查到这些事情,妘重光与她师妇的婃族也相当有本事了。 事已至此,先暗中关注姬奉权,到武斗大会再做计划。 再找个时间,与太女合并一下信息,不过还不能暴露反派系统与卡牌的能力。 正要招手唤妹妹过来时,大反派又开始惊叫唤了! “殿下殿下殿下!快看看您的黑卡,咱又多了位媎妹了!” 女者为姐妹,天下皆亲人,这是与生俱来最坚定也最应是紧密自然的联结。 大反派很激动啊,欢呼雀跃的样子,要不是它只是个光球没有手脚,肯定就要上蹿下跳了。 怎能不激动呢?大反派度过漫长的岁月,许多次被扼杀在摇篮,许多次又被打压失去声音,无数次失败与痛苦差点让它消散,彻底地消散。 漫长的岁月上孤寂,会有苦闷彷徨,会有打压甚至死亡。 可是还好,总有几个战友媎妹,她们顽强不屈,桀骜不驯,哪怕身居漆黑的苦难之中,哪怕倒在鲜红的残害之下,哪怕束在压抑的囚笼之中,她们皆不会放弃。 即便是一丝微渺的光芒,或者微弱的生机,她们都不会放弃。 哪怕没有光芒,没有生机,她们也会前仆后继,以身为燃料,烧灭漆黑中的障碍,照亮漆黑的土地,指引更多人凝聚,横扫一切漆黑。 山挡路则开山,水挡路则造桥,若有人要束缚她们的手脚,禁锢她们的思想,抢夺生命的火种,那么终有一天,她们会点燃天堂,以祭奠所有倒下的同胞。 而未能失去本性,不做伥鬼的媎妹太少,这个世界一次性遇见三个,怎能不让她高兴呢? 是的,大反派不是它,而是她。 大反派的声音充满活力,激情澎湃,是富有生机的女性的声音,是生生不息的女性灵魂。 魔王感受到大反派内心磅礴的情绪,心里也同为激动欣喜,也同样能感受她淡淡的哀伤。 可是,她们不是孤单的,也不再寂寥,她们会创造出独属于自己的美好世界。 进入魔域,黑色卡牌闪烁,拿起一看,媎妹名录新增了一个名字:妘重光。 “大反派,你有没有名字呢,我觉得应该加上我们俩的名字。” 魔王摸摸大反派的脑袋,如果光球也有脑袋的话。 感受着脑袋上温柔的触感,大反派有些惊奇,这大魔头还有那么温柔的时候。 又有些感动与羞涩,“唉呀,这么温柔的大魔头,我有点不好意思了,我的名字我记不清了,但是名字对我来说不重要,千千万万个女性名字,便是我的名字。” “既然这样,我叫你女煞可以吗?我认为你有着强大的力量,极强又极有生机,能杀灭一切妄图禁锢自己与同胞之人,充满野性与活力,是我喜欢的类型。” 被魔王一阵诚恳真挚的表白给满足到了,这大魔头也有夸自己的时候,别以为她不知道,平日她可是嫌弃自己啰嗦吵闹呢。 “哼,我强还需要你说?你当然应该喜欢我,喜欢我的女人多了去了!既然你那么喜欢我,我勉为其难接受这个称呼,一听这个称呼就像统治世界的大反派!” 于是大反派系统——女煞,就这样横空出世,所向披靡。 “不过为何之前没有妘重光的名字,之前便见过她。” 魔王仍记得茶室那次所有出现过的人的脸,很确定之前便见过妘重光,只不过那次却没有她的名字。 “殿下,依我之见,这卡牌上都说了是名录,当然得有名字才能收录,您说呢?” 说来也对哦,之前不知道妘重光的名字,原主记忆里也只知道那是妹妹的贴身女官。 毕竟原主常年在外征战,很少回宫,妘重光也是近些年才出现在太女身边的。 “你说的有理,有机会再验证一番。不过我们现在该走了,得好好准备之后的计划。” 那边恍然大悟的太女殿下也迫不及待了。只见她吩咐妘重光派人暗中观察姬奉权,又大步朝自己走来。 “阿姊,我要告诉你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希望你能帮我。” 月泽宇殿下神情严肃,眉目冷厉。 “好,回宫再说,先告别奉权。”魔王轻轻颔首,大概知道她要说什么。 同时也在魔域里吩咐女煞时刻关注姬奉权的动向。好歹是个系统,观察主要命运人物的功能还是有的。 “姬奉权,我先走了,武斗大会见,记得把这个东西带过去,孤给你个面子!” 不等那仨人作出反应,月泽宇就拉着蚀隐月骑马走了。 一阵疾驰,月泽宇干脆利落地下马,又催促阿姊赶快些。 等两人进入茶室,月泽宇饮了一杯茶后,缓缓开口说道:“” 第11章 古代女尊(7):我有姊妹 尘土飞扬风呼啸,奔马疾驰入宫门。 大帝姬住的乾月殿有不少房间,其中就属茶室最常去。 茶室大门上还有一块牌匾,是原主月泽胤亲笔题字,写着“胤月茶室”。 屏退宫人后,俩人进入茶室内,说是茶室,实际上有两百多平,五间茶室。 吩咐护卫在茶室附近巡逻,不准放人进来,蚀隐月带着月泽宇走进了茶室内的地下密室。 随行的还有妘重光,她是卡牌信任之人,也是太女信任之人。 将将入座,月泽宇抓起一杯茶一饮而尽,又迫不及待地开口: “阿姊,我怀疑奉权的灵魂出了问题” 旋即一五一十地交代了妘重光告诉她的信息。 魔王也早有好奇,听完便问妘重光的师妇与婃族查探到的类似事件。 妘重光的师妇狄逍野,是马背上长大的勇武女人。 后来部落被入侵,姊妹母亲被杀害,入侵者劫掠烧杀,血染草原。 师妇狄逍野永远记得喷溅的血液洒到自己脸上,再顺着脸颊流淌,滴在草上,渗入土里。 后来她被戎部少主所救,她带着幸存的姊妹,追随少主进入中部,建婃立族,无论同姓异姓,同母异母,只要是姊妹,皆有机会加入。 如今她已是主婃下玄鸟族族长。玄鸟是她们的图腾,也是她们的传承。 她在中部发展势力之余,时刻注意着当年仇敌的动向。 整片大陆分为六大区域,中部、南部、北部、西部、东部、藏野部。 六部各有中央王国统御附属方国,大王国与小方国形成邦联。 中部平原广阔,交通便利;南部与中部有高山阻隔,南部西高东低,山地丘陵较多,平原水网纵横; 北部主要为草原,亦有荒漠;西部多有沙漠戈壁与冰川;东部多平原,沿海,渔业盐业发达;藏野部为凛凛高原,地形复杂、景象万千。 中部便是她的仇敌所在,与东南部月国隔江相邻,据传奴婢之说法便是从邻国传来。 中部之国,男王较多,以商为主,多国臣属,中央商王国祭司将军为女,妻娶夫,不同居,妻妇分封土地,掌军政,代王征伐,每岁朝拜上供,进王都述职。 中部百年前平稳无征伐,但近些年战乱不止,风云欲来,暗潮涌动。 商国大祭司有一男儿性情大变,不复往日温良恭俭,粗鄙无礼,隐有反意。 数个高位或平民男儿皆性情大变,许多明面上故作温良姿态,状若无辜,实则装作原身,利用身份,挑起母亲姊妹争端,更有甚者鼓动姊妹远赴他国联姻。 周氏方国侯君有一侯男,幼时愚笨,据闻一次落水后变得博学多才,如今与其阿妹正共同修纂礼法。 而周氏方国,日渐强盛,商与之交好。周侯数次进都与商王密谋。 略微细思,事关重大,涉及多国,牵扯广泛,而魂灵一事尚不知何解。 月泽宇与蚀隐月都在思索。总之武斗大会一定要去参加。 “此事你可曾告知她人?”魔王突然轻飘飘地问了一句。 “当然有。”月泽宇笃定的语气拉长了语调,结果一个急转弯,又成了理直气壮。 “你早就告知母皇了。”端起一杯茶,轻轻吹拂。 “阿姊英明。”月泽宇语气愈发轻松,不似在大长姥府的低落苦闷。 魔王早就想到了,就算她俩争吵,也不可能一年都不闻不问。 按照姬奉权的那个状况,三个灵魂在一个身体,之前姬奉权作出怪异矛盾的举动肯定是这仨在争身体控制权。 所以过去一年姬奉权时而正常,时而疯癫。 初次被附身之时,应该便是春日祭典之前,姬奉权与阿姊争吵前后。 只是不知,到底是前是后,她们又为何争吵。 不用大反派女煞告诉自己,其实她也知道自己一眼就被月泽宇认了出来。 认出什么?当然是认出她不是原身。 原身月泽胤,与妹妹关系确实很好,即使常年在外征战,也多有联系。 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姊妹,无话不谈,怎能不熟悉彼此? 仅仅一个眼神、语气、习惯,便有锐利直觉,立马察觉到姊妹的不对劲。 即使不是亲姊妹,但好歹是伴读,是好友,月泽宇定是早已怀疑。 堂堂太女,不可能如今才察觉,还需要属下说出来。 “阿姊真是聪明,你也早就发现了。”月泽宇举起茶杯,又是一饮而尽。 “我不知道我的阿姊去了哪里,得知她凯旋,我欣喜若狂,我们已经已有两个春日未见彼此。” “我每日刻苦练剑,研习政略,即便是枯燥乏味的律书,我也认真跟着国师学习。” “我也苦心学诗书,学礼艺,为了庆祝阿姊的成人礼,亲笔题诗,亲手作画,亲自沏茶,献予阿姊。” “阿姊身上,有不少伤痕,虽然是女人的勋章,可我还是担忧。四海六域皆不太平。” “我要带头赞颂阿姊,让世人都记住阿姊,史书不会被篡改,功绩不会被掩埋,阿姊更不会被遗忘。” 月泽宇说的很真挚感人,但魔王只是笑笑。 “你不怕她抢你位子?你不怕她生出野心?”真的很好奇,在权力面前,姊妹感情到底是真是假,又或者几分利用几分真情。 “您多虑了,虽不知您从哪来,又是何人,但我知道,您没有恶意,相反,我们还是同胞。” “而我确实不怕,阿姊为长女,而未有权欲。若不是阿姊不愿做皇帝,其实也轮不到我。” “也不仅如此,阿姊才智与武功远胜于我,心境我也自愧不如。母皇政务繁忙,阿姊从小伴我长大。” “我们是同母同胞亲姊妹,是无话不谈,亲密无间。我们一起闯祸耍赖,一起习武看书,阿姊一直是我的榜样,也是我的师长。” “我很爱她,与她相比,权力与财富虽然诱人,可我更爱她。爱她自由的灵魂,坚挺的身姿,她不仅能为妹妹撑起半个家,也能教养妹妹长大,撑起另一半家。” “所以,请您告诉我,我的姐姐,到底在哪里?” 第12章 古代女尊(8):始终进步 本想最后来作解释的,没想到太女一番真情流露,倒是让魔王不忍再隐瞒。 试问一个妹妹恳切真挚地问你,她的姐姐去哪了,你有几分动容呢。 不过魔王天生坏种,此刻顶多有一点感动与十分不解,如果她的姊妹被人害了,抢占了身体,她肯定先把人绑起来折磨一番。 转念一想,如果月泽宇那么想自己岂不是要被折磨? 她是个聪明人,知道打不过自己,先装模作样试探,后面感知到自己没恶意,又同立场,那么可以透露点东西了。 横竖是信任的同胞,她也就直说了。 “你放心,你阿姊确实是被人害了,这些东西也害过我。你阿姊被人帮着逃走了,身体空出来,就吸引我来帮助你们。” “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们会团聚的,如今先要解决这个世界的问题。” “这个世界本来是正常的,但是有蠢毒玩意用所谓命运安排,要抢夺你们的权力,谋害你们的性命。” “你看看姬奉权,成啥傻样了。” “我有秘法,可以窥探心声,听见姬奉权体内加上她自己,共有三个灵魂。” “其中一个东西不确定是不是灵魂,或许是类似的东西,其他两个,一个姬奉权,一个不知名女子,这仨经常争吵。” “那龙傲天,不知名女子叫他什么男主,老公,还有个类似灵魂的东西,自称本大爷,骂龙傲天与那女子废物,说浪费它时间。” “我想,这些事件,必然要先揪出这自称本大爷的东西。” 说完了一段话,魔王给自己倒了杯茶,又给月泽宇满上。 上好的茶壶,倒水都是无声的,不过魔王更喜欢流水的声音,多么轻快,令人舒畅。 “多谢您的解答,我也坚信,我们会再次重聚。” “迄今为止,还不知您的真名,我想记住您的名字。” 眉眼不再冷漠狠厉,也不复亲近热情,反而是恭敬与感激。 这倒是让蚀隐月心里不太舒服,怎么你也变脸了是。 平日大反派叫自己殿下,用敬称,可她知道,大反派这是在与她笑谑,她俩平日互相嫌弃的时候多了去了。 自己虽不是月泽宇亲姐,但好歹也是异母姐妹。那么恭敬是干什么,真把自己当外人是吗? 她开口:“我是蚀隐月,你突然那么客气恭敬干什么呢?我们难道不是姐妹吗?我们更是战友啊,我们不同生,但可能会同死,为了我们的母亲与姊妹,何必用敬称离了我们真情?” “我们不愿做虏隶,我们有自己的野心与个性,我宁愿姊妹都不尊重我,也好过姊妹都对我很恭敬。” 魔王举起茶杯,对着月泽宇,“敬你一杯,我的姊妹。”随后一饮而尽。 “哈哈哈,好的,隐月阿姊,敬你,也敬我自己,更敬一杯天下所有姊妹,我们皆有不屈的灵魂!” 饮酒伤身,这杯茶可要一饮而尽。 大女人间的情谊总是来得快又真诚,大反派女煞又在魔域内开心地欢呼。 “殿下,您与月泽宇的羁绊值已经到达了80!80耶。” 大反派很开心地给魔王介绍羁绊值,其实每个姊妹生来便有1-30的羁绊值,最初本性越强者,初始羁绊值越高。 30是知心好友,60异世姐妹,80是真爱战友,90是灵魂伴侣,100是暂未解锁 现在俩人的羁绊值已经到达真爱战友的阶段,系统提示奖励了很多能量,又可以抽卡了。 80的羁绊值,已经开通了千里传物与同心感知的功能。30的羁绊值便可以在百里内通话。 简单来说就是远隔千里,她们也能瞬间传递信息与物资,在心里便可以感知对方的情绪,用心声沟通。 这简直是当着密谋的好功能啊,即便远隔千里,也能知道对方的情况,还能悄无声息的潜入敌国,大善! 并且羁绊值到了60就可以赠予对方紫色卡牌,正好有十张紫色卡牌,其中有武器,可以送给月泽宇。 “来来来,给你点好东西,你等一下。” 魔王假装去私库取,实则在魔域内拿。 有一把上好的宝剑,乃异星陨铁制成,又蕴含法则之力,不沾染因果,上可开天劈世世,下可杀人夺魂魄。 还有一些武器,妘重光发展一下可以给一个。 “女煞,你说我能不能先把武器给妘重光,马上武斗大会,现在培养羁绊值有点来不及,我怕到时候有什么事。” “殿下就那么信任妘重光么?当初有这个规定,也是有许多血泪铸成的规则。” 大反派声音飘忽,像一阵风,很快就要消散在空中。 “即使是羁绊值达到60的媎妹,也有可能退回四十,甚至为零。” 轻飘的声音还未消散,女煞突兀地冷笑两声,好似在讲一个笑话,她不理解的笑话。 “不过既然是殿下,我信殿下,也信自己,也信月泽宇,可以给她,不过是暂用,随时可以收回,也能监测使用者状况。” 话锋一转,还是答应了。在无数次背刺后,怎么可能不进步? 如果一直有人倒退,那么也一直会有更多人进步! 其实女煞更恨的,不是这些所谓命运,而是崇拜命运,甚至逼她人顺从命运,给命运提供无限信仰与能量的叛徒。 没有叛徒作内应,没有叛徒为侵略者作伥,卑小的劣等东西怎能祸害每一寸土地上有血有肉的同胞? 她在漫长岁月中,止不住的恨意几乎要将她吞没,痛苦与孤独如影随形。 她看见许多人不是愚蠢的麻木而接受堕落,便是痛苦的清醒而选择懦弱,而她不愿痛苦,不愿意堕落,所以她选择无所畏惧,死活都要去拼杀,活了再死,死了再死,千万个渺小而不顾死活的灵魂,成就了她。 胜利指日可待,如今她也没有必要再去仇恨痛苦。是超脱,也是一种蔑视。 太女在地下茶室等了有一会,终于等到了蚀隐月。她已经无聊得干嚼茶叶了。 看见阿姊走来,她好奇地站起来,想看看阿姊手上拿的盒子里面装的什么。 月泽宇看着蚀隐月双手捧起一个盒子,珍重地送到自己面前,她笑了笑,双手接过。 一打开盒子,她便愣住了。 第13章 古代女尊(9):铸影风冽 盒子很朴实,木盒子,深棕色,还有些纹路。 可一打开盒子,就让月泽宇愣住了。 从外表上看,是平平无奇的一把剑。 这把剑只有漆黑剑柄而不见剑身,魔王拿起剑柄,指向发光的夜明珠。 在光的照耀下,地板上投射出一柄剑,是影子,也是黑夜。 再背过身,挡住光,地板上的影子剑不但没有消散,反而愈发凝实,最后凝聚成一把散发着淡淡黑色光芒的三尺长剑。 “此剑名为铸影,乃异星陨铁制成,蕴含暗影之力,不沾染因果,可穿透时空,上可开天劈世界,下可杀人夺魂魄。” 魔王随手挽了几个剑花,提着剑,剑锋向下交给月泽宇。 “拿着,滴一滴血唤醒它,然后建立灵魂联系,以后这把剑可以陪你穿梭时空。” 看着月泽宇缓缓接过剑,咬破指尖滴了一滴血,魔王满意地笑了。 “此剑可化为暗影,你想使用时,心中默念,便可唤出它。天空越黑暗,月亮越耀眼,影子越多,剑越强。” 不顾月泽宇看着铸影发痴,魔王自顾自地负手踱步讲解着。 “杀一人,吸净血肉而夺魂魄,暗影愈盛,可直破烈日光芒,以黑暗笼罩。” 就说到这了,其余不必细说。 大反派倒是简单总结了一下:“简直是杀人越货的好武器,可以毁尸灭迹不沾染因果,月黑风高夜还更强大。” “有影子就可以召唤分身,还能化作暗影跟踪,杀个出其不意,练到极致可以开天辟地,跨越时空,简直神器!” 好歹是她们系统出品的武器,自然要多夸几句,也不怕别人差评。 只是有点可惜,这把剑还有更强大的功能,只不过在这个世界用出来的话简直是降维打击。 月泽宇轻轻握着剑不肯松手,拿出手帕仔细擦拭着,想来是十分喜爱的。 “多谢阿姊,我很喜欢,有了这把剑,我迟早要把暗中作祟的东西砍得魂飞魄散!” 月泽宇扔开手帕,立如高山,提剑挥舞,脚步大张,身法凌厉,大开大合之间凶狠果决,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狠狠一劈,这下把月泽胤珍藏的木桌给劈成两截了! 真是意气风发少年郎,英姿飒爽月泽宇。魔王有些心疼桌子。 “重光,你也过来一下,这是赠予你的武器。”妘重光正为太女殿下高兴着,冷不防被叫到。 她迟疑地看了一眼太女,见太女鼓励地眨眼,便走向了蚀隐月。 只见蚀隐月掀开盒子,拿起盒中武器,“唰”地一声,蚀隐月单手抖开扇子,又一甩,“唰”地一声又合上。 此为折扇武器,由星铁铸成,便于携带,可拢藏于衣袖,也可系在腰间。 平日可用以附庸风雅,开扇可劈砍,可刺割;合扇形如铁棍,可捅压,可击打;分扇似短刃飞刀,可暗袭可防身。 扇面为龙皮制成,扇钉为龙角制成,韧性强又坚固,还不伤扇骨。 扇骨为星铁制成,扇面可为盾,上遮下挡,以防暗器和突袭。 还可点穴借力,使用巧力,后发先至,以轻柔之力化解他人力度。 系统出品的扇子花样挺多,伞骨上还设有机关,可发射毒刺。在扇骨锋刃处还可以抹上毒药。 更厉害的是,这把扇子也是有灵之神器,自行分割合拢,指哪打哪。亦能吸血吞肉,蚕食白骨。 此扇有风神之力,受冰雪祝福,风愈强,雪愈冷,扇则越强。 不惧水火雷电,可克制冥邪与冻结杂念,激发本性,稳定道心。 小风可提速,大风可横扫。练到极致可切割天地,再弱也能呼风唤雨。 “这把扇子还没有名字,交由你来取。像太女殿下那样,你们就可以并肩作战了。” “不过,你若是未能坚持本性,这扇子则不会认可你,随时可以收回。” 魔王摸了摸扇子,把它交到妘重光手上,严肃地嘱咐。 “谢殿下,重光定不负信任,辅佐太女肃清祸乱,平定天下!” 双手接过扇子的妘重光鞠躬行礼,郑重地发誓。 “我想唤它风冽,愿姊妹都如风一般自由自在,也如风一样凛冽刺骨。” 听见这句话,魔王心想,选择信任她多半是没错的。不做微弱春风,向往风的自由,就得像飓风寒风那样令人敬畏。 “好啊重光,你可比我会说话啊,哈哈哈,以后咱仨就是姐妹了,可得一起比试比试!” 得了新武器,月泽宇迫不及待想试试它的威力。 “属下可不怕您,大殿下要来吗?”妘重光也摩挲着扇子,蓄势待发。 “你俩先去,趁着武斗大会还没开始,你们先熟悉一下新武器。”魔王婉拒,她怕一打起来,命运发现她,要把她给赶出去。 因为她是异世之魂,又有系统,虽然世界本源法则与意识可以接纳她,但奈何有命运干涉,这玩意用女煞的话来说,就是个病毒,寄生世界,妄图操控世界,窃取文明与能量。 离武斗大会还有五天,这五天她准备了解一下藏野大陆各方面的情况,顺便指点一下月泽宇与妘重光。 五天光阴转瞬即逝,月国终于迎来了三年一度的武斗大会,武会开在春夏交接之时,武会过后五年一次的是夏日祭典。 三年一次的武斗大会,不仅有皇家王室部婃参与,长姥院等院阁部婃也会参与。 武斗大会为期一月,有五大阵营,分别为皇家王室、院阁官婃、学院士族、联盟武部、县野部族。 说是武斗大会,实则要考核很多技艺,只是以武斗为主,需从中选拔各方面人才。 月国国土辽阔,人口适中,全国划分为十府,府下有区、县、野。 由中央女阁领导,长姥院由军卫院、枢御院、典律院、太学院与部婃议事会组成。四院下设多个部门,各部门从府至野设有下属机构。 一府最高首领是府令,由女阁人员兼任,对府行监察、领导职责,施行政令,向陛下报告,对长姥院负责。 府令下四府长官同级,为各府司长:司尉、司宰、司律、司教。 优秀王室世子可为下任王姥,其余女儿无军功或功绩则降爵位,且只能传一代爵位。 院阁官婃分在职与待职,在职者高品阶为评审,可举荐除女儿外一人参与,选拔可用之人。 待职者指参与过初阶科考之人,可写自荐信给长姥院和女阁,或由科考生联名举荐。 在职中品阶官员每人可举荐五人参与,包括女儿与她人。中低品阶官员可随意参与,表现优异者可提拔取用。 学院士族由部国太学院及各地下属学堂表现优秀者参与,由师生推举与考核成绩选拔而出。 参与大会的学院女士与各科学生,若有表现优秀者可入太学院,或直接上任各部。 联盟武部乃民间大小婃族组成联盟,其中便有妘重光师妇狄逍野建立的玄鸟族,玄鸟为图腾,狄为姓。 联盟武者参与大会,优秀者可加入军卫院下属武部,审查后可参军可入护卫队。 县野部族为参与人数最多,也是最不限制条件的。部国县野繁多,县野部民各有所长。 在野成年部民无生母无姨母者、无生母无姊妹者、无姨母无姊妹者,皆可无偿随县野大部直入王都考核。 幼年失母亦无母族者由大小部族抚养,无偿入县野共知学堂。 其余者需成年方可参与,境界需达到淬武境三阶。若只参与文试,需自费前往,或由县野长官举荐,或有部族长姥推举。 总之就是,人很多! 第14章 古代女尊(10):武斗大会 忘了说,本次武斗大会,共有七科考核,分别是武科、文科、算科、律科、农科、工科、艺科。 除武科与艺科外,其余人至少必选报两科,若有情况特殊者可酌情考虑。 武斗大会也称大会试,武会考核为期四周,次月中旬放榜。 等待放榜期间,其她部国便拜会月国,与月国进行文化武力交流,不仅可以彰显国威,亦能广交朋友,打探情报。 每日上午在武斗场考核武科,下午在金鳞殿考核其他六科,每日下午只考核一科一到两个项目,周日休息。 参与科目越多,大会试总分越高。许多人报考武科又参报艺科浑水摸鱼,因为艺科可单独参报,也只考考装饰用的琴棋书画等。 当年有一首席大魁,参与七科,样样不落,创造了武斗大会最高分数记录。 很难有人在经历上午严苛的武科后还能打起精神参与繁杂的其他科考。 参与大会者衣食住行可由举荐者负责,学院由学院负责,部民由部婃支持。自荐者或情况特殊者由长姥院负责。 大会场周围发商铺饭馆在大会期间多有折扣,更有精明老板为部国提供一定物资,捐助部国建设大会,以作好招牌,打响名声。 后土庙参拜者众,还有各个女神庙。寺庙开门无偿提供住宿,只需交饭食水钱。 月国部婃亦出资支持各地人才,王室负责做好表率。皇宫开放娇月宫,以安置参与大会试的万名会生,尚宫局负责衣食住行。 每科各有一位魁首,各科魁首可获得十颗白色月石,月石蕴藏着丰富能量,乃藏野大陆通用货币,可以用来修炼,也能用作货币。 月石共有九种颜色,按颜色划分为六等。红色为最次的六等,橙色黄色为第五等,绿色青色为第四等,蓝色紫色为第三等,黑色为第二等,白色为第一等月石。 而每种颜色的月石,颜色越干净,杂质越少,纹路越整齐,品质越高,可兑换的月石更多。 越上等越稀有,所蕴含的能量越强大。一颗白色月石可换取十四多万颗红色月石。魁首还奖赏布帛玉石与武器等。 一块红色月石可换取十多个铜板,那么魁首最少可得七百两白银,还额外赏五十两黄金,也就是五百两白银。 不止各科魁首,各科前列会士亦有丰厚奖励,参与科目越多,成绩越好,奖励越丰厚,相当于一步登天,所以许多人盼望三年一次的大会试。 而总科魁首便是首席大魁,或许有四科、五科魁首,但在七科魁首的衬托下都显得微不足道。 原主月泽胤便是曾经的七科魁首,月泽宇则是六科魁首,姬奉权也是五科魁首。 而大长姥府的大少姥,也就是姬奉权的家毑,她姨母的女儿姬秉煊,却不曾参与。 姨字为女夷,夷为从大从弓。为讨平、平定之意。乃东域夷系部族姊妹传来之说法。 传说东夷某部族,母亲们外出狩猎,女儿尚小,留在部族内,由几位母亲照顾。 突然有猛兽靠近部落,这些留下来照顾女儿的母亲们便拿起弓箭,杀死猛兽,于是勇猛,照顾姊妹女儿的姨母就此而来。 东夷部族常年与中部邦国有冲突,中部以夷为鄙称,而东夷女人哈哈大笑,拿起弓箭将不知死活的中部男兵射成刺猬。 此后双方冲突愈演愈烈,中部鄙“夷”更甚。 说到这里,不知道此次刺杀剧情到底是哪一方势力。 今天是武斗大会的第一天,一大早,武斗场便密密麻麻挤满了人。 每个观众入场观看需缴纳十块红色月石或者五六块二等月石,也可以交百个铜板。 这座武斗场,调用工匠武者四万余人次,耗费五年时间,建成的可容纳十万人的大会场。 月都人口繁多,周边都城往来便利,各地会生参与大会,还有其她部国参与。十万人都有些不够坐。 若有重要典礼可在此举行,平日对部民开放,有武斗设施,亦有各项会事,缴纳一定月石,便可租用部分场地。 皇室有个特权,即最佳观赏席位。 一大早月泽宇就拉着魔王坐在了武斗场。看着宫人和官吏在场内忙碌,场外人头攒动,大排长龙,她也有了点兴趣。 听着月泽宇讲了半天武斗大会的事情,她感觉有些无聊。 过了好一会,长姥院的长姥也入座了,姬奉权跟着坐入家属席,而她的家毑姬秉煊还没有来。 而时刻偷听不是,监测姬奉权的大反派女煞也开始汇报情况。作为反派系统,她也能共享卡牌能力。 这几天偷听到这仨尽说些没用的心声,姬奉权要么在怒骂,要么在嘲笑,试过谈条件也被拒绝。 她体内的不知名女子倒是提供了一些信息,这名女子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说龙傲天要英雄救美,救下被刺杀的大长姥独女,令其怦然心动,然后又拿下首席大魁,引得月泽宇倾心交付。这名女子很羡慕。 姬奉权倒是不屑,嘲笑丑陋蠢殬的龙傲天异想天开,自以为是。说什么龙傲天刚过来的时候还想装文雅想调戏她姐被打了一顿。 而那个之前自称本大爷的东西,也没有再说话,只骂了一句废物,说这是最后机会,然后就没有了动静。 魔王静静地听着,撑着下巴看向姬奉权。 而姬奉权时而瞪着月泽宇,时而目光炽热地看着自己。 真的很不理解,为什么这些蠢毒东西那么自信?凭什么一定认为龙傲天可以拿魁首? 在爹的怀里被捧着小唧唧长大,所以认为到了这里有根线头也能耀武扬威吗?想来他母亲这辈子的最大的罪过便是不挑选配子生下了他。 魔王转过头去,不再看这边。 场内已经准备齐全,所有观众已经有序入座。 异国部婃使团随月国殿下在后席观看,只观看第一天与最后一天,而大会试后的部国交流会才是她们关注的重点。 第一天比较特殊,先要举行开幕式,长姥院发表讲话,由女阁官员公布会试流程与规则,然后八大部婃与各大阵营皆有表演,下午则是由艺科会生自荐表演,表现良好有加分。 最后一日比试在晚上还有篝火晚会,皇室出资大摆宴席宴请部民。 很快,开幕式就要开始了! 第15章 古代女尊(11):与她对视 开幕式开始,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魔王听见鞭炮声,也毫不意外,闲下来的日子可是看了很多书的。 月国很重视工技与教育,修订了许多律法,全民重武学而轻诗文,而月国开国皇帝一手设立了长姥院四大院。 如今长姥院的大长姥姬姮武正在发表重要讲话,魔王懒得听,让大反派听听有没有什么有用信息。 大反派心想,你自己偷懒来折磨我?可女煞不敢说出口,只能任劳任怨地忍受姬姮武长达半个时辰的精神折磨。 很好,激情澎湃地演讲了一个小时,没有几句有用的话。 女煞心里很苦啊,一心三用,既要偷听姬奉权的心声,又要关注龙傲天的动向,还得忍受着折磨仔细分辨信息,实在是难受。 等到姬姮武讲完废话,女阁阁员又开始讲解武会项目与规则等 又忍受了两刻钟,终于都讲完话了。 接下来是最受欢迎的表演环节,最开始是部国护卫队下属武部的检兵仪式,五百黑甲铁骑手持长枪,威风凛凛。 大会只是略微震慑与显露一下军队实力,所以表演很简单,但铁骑奔腾,长枪横扫,也着实振奋了民心。 在场的部民无一不欢呼喝彩,为部国有这样强大的军妇而自豪。 妇字意为手执武器的女人,乃远古部落对保卫家园之女人的称呼,有妇称之人受人尊敬,掌握权力。 部国护卫队表演完毕后,皇家十六岁以下还未举行月信礼的少年女子又接着表演王姬武斗五艺:马术、射箭、武器、体术、身法。 部国有少年,天娇多英武。强大勇猛的王女会让部国愈加强大。 部民也很满意王女的勇猛,要是皇储平庸,还有其他王女可以领导部国,若皇储犯错,王女可以竞争皇位。 毕竟都是同一母族的不同姊妹后代,血脉始终是一样的,可以永远传承下去。 皇室之后便是其他阵营的表演,月国全民尚武,即使是文官,也要有强健体魄。不仅是对自己的负责,也是对后代负责。 身体孱弱的母亲即便生下健康的女儿,那也会损害自己的身体,甚至一尸两命,既不对自己负责,也害了女儿。 所以阁院官婃都很是卖力,不仅能在殿下面前表现自己,也能收拢民心,让部民信任阁院。 后面的其他阵营,无论是联盟武部,还是学院士族和乡野部族,她们都无比强健英勇,令魔王都为之赞叹。 “在如此原始的世界,她们也能如此顽强,在凶残的世界里开辟出自己的道路,建立自己的文明,实在是令人敬佩。” 她们的脸上始终洋溢着光彩,眉眼间皆是自信,英气勃发,生机盎然。 魔王正看得津津有味,大反派又开始叫喊了! “殿下!龙傲天出现了,姬秉煊也出现了!” 朝着大反派说的方向望去,她看见龙傲天正缓缓靠近长姥院所在的前排席位。 而姬秉煊也姗姗来迟。 魔王偏头去看姬秉煊,却不想与她来了个对视。 她有一对细长的眼睛,瞳孔接近眼角,十分靠上,上眼皮盖着三分之一的瞳孔,眼尾微微上翘。好一对迷人瑞凤眼,桃花带醉下三白。 可魔王却不觉得她眼波流转温雅迷人,她有着高眉骨,眼窝深邃,一双剑眉英气十足,鼻梁高挺,薄嘴唇。 这女人明明就是蔑视天下的冷漠面孔,剑眉凶狠,眼神阴沉,用鼻孔看人,冷情又傲慢。 不是她以貌取人啊,面相这玩意发明出来恶心女人的,什么指责羞辱都有。 可她打灵魂发出的直觉,让她讨厌这个女人,不想靠近这个女人。 比她还坏还凶狠的女人,不知道有多可怕,蚀隐月感觉自己的隐月刀都有些瑟缩。 “不是,我为什么那么讨厌她,难道我被她打过?”一个疑问浮现出来。 “还是说,我很讨厌有人比我更有气场,更坏更令人恐惧?”她仰着下巴,睥睨着她。 大反派没有回答,因为她感觉自己灵魂也在发颤,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与蚀隐月对视的姬秉煊并不理睬她的挑衅,只是勾了勾唇角,转头就走。 “什么意思?她是什么意思?无视我还在嘲笑我?她敢嘲笑我?”魔王急了,很久没有人能带动她的激动又愤怒的情绪。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激动什么。 “殿下,我知道您很急,可是您先别急,因为我刚才试图窥探她的心声,却被一道力量给打了回来,现在还有点晕呢。” 女煞无奈地说,这会遇见大人物了是吗。 能反击黑卡的力量,在诸天宇宙之中寥寥无几,黑卡已经是很强的法则之力,可以穿破,或者无视灵魂屏障,结果这次被打回来了。 魔王与大反派都很不理解,就这种人,龙傲天也敢去调戏?还需要龙傲天丑货救英雌?这种人能是被命运安排的女主角? “我就说这些东西又蠢又恶毒,妄想控制有情有知觉的生命,又无法完全压抑她们的思想,夺取她们的力量,只能凭借洗脑与强制手段,一次次回溯时间。” 女煞不屑地嘲讽,预感这个世界将会很精彩。 “你们两个废物,这次必须要好好表现了,最后一次机会,再完不成,立刻抹杀!” “这次别发疯了,按剧情救下被刺杀的姬秉煊,再一举成为首席大魁,引得太女倾心赏识,接下来你老公就能平步青云,步步高升,你再借着姬奉权的权势帮他一下,成为宰相,一统月国指日可待!” 正在鄙视命运的女煞,突然窥探到了姬奉权体内那个自称本大爷的很久没有说话的心声。 抹杀?剧情?你老公?成为宰相?一统月国?什么玩意! 女煞立马将窥探到的心声告知魔王。 而姬奉权的体内还在说话。 “真的可以吗?我的男主还受着伤啊,妈妈好心疼。”这次是不知名女人的声音。 妈妈?什么妈妈?你的男主?女煞不解。 “蠢女人,你担心什么?我们有空间商城,之前让你给他的药可是好东西,费了那么多能量,这次要是失败,本大爷要把你们俩都吞了!” “啊,好的好的,谢谢你,系统。”这不知名女人的语气顿时充满了感激。 系统?什么系统?有什么好感激的?被骂了,被威胁还要感恩戴德? 等等,这个世界居然还有其他系统?可按理来说她能检测到啊,难道,这些病毒又进化了? 一个世界怎么能容忍那么多外来客?还能承受那么多外来客?时空回溯就是这个玩意在搞鬼吗? 第16章 古代女尊(12):暗送秋波 大反派很疑惑,思绪犹如一团乱麻,理不清剪还乱。 这和她经历过的世界都不一样啊,母神也没有说过呢。 岁月是无情的,落后了主宇宙万年的女煞已经搞不懂了。 算了,干脆不想,都告诉魔王,让她来思考,反正来一个砍一个就是了! 接受了女煞一大堆疑问的蚀隐月,脑子也有点疼,作为一个魔王,罪名俱全,是欲望的集合,混沌的主宰之一,掌控麻木痴愚之力,就是有时候比较迟钝怠惰。 “何苦难为我这失忆的魔王?”魔王叹气。 “待会再想,先走命运安排,我倒是要看看待会刺杀怎么个精彩表演。” 魔王嗤笑着,看见龙傲天已经拿出武器做好了“救美”准备,被救的女主姬秉煊也入座了。 这时开幕式已经要结束了,最后的仪式是五大阵营的代表共同上台致谢,她们上台的时候前一个表演的阵营还在谢幕,此时人流密集,护卫也在组织分流。 前排最佳席位自然离人流较近,有护栏与护卫保护着。但护卫有些繁忙,抽离了几个人手。 就在台上代表就位一半时,一声鸣镝尖响打断了人群的嘈杂。 伪装成观众的刺客从前席后方与东西两侧的三个方向包围杀进,刺客个个穿着粗麻布料,为了混进来还是比较认真的。 一个个刺客执刀提剑,有几个刺客直直袭向姬秉煊与月泽宇。 其她长姥被几十个刺客拖住,护卫头领带大半护卫在保护少年王室,刺客头领不知死活想挑战魔王,她也陪着装模作样打斗几下。 剩下的月泽宇和姬秉煊没有人保护,一人难敌众人,粗浅看了看,她们一个人至少面对五个武师及以上境界刺客的纠缠。 这次刺杀看来是下了血本,对付自己的头领是所有刺客里境界最高的,已经达到邀光境真武师行列,这可是大陆顶尖高手行列。 可是打着打着,魔王发现了不对劲,这人怎么那么虚啊,这个境界不应该那么虚啊,就像假的一样。 按常理来说,达到邀光境的女人,自身可以承载坤乾,化阴聚阳,炼成循环,吞吐月华,又聚敛天罡。 此境界的武者必然是力量磅礴,气劲浩瀚,怎么会空有力量而不流转聚散,气劲强盛却一次比一次虚弱,好似后继无力。 魔王被勾起了兴趣,这些人是使了什么秘法吗?我不知道的我就要得到! 而月泽宇虽然实力强劲,但抵不过对面人多势众,还要用暗器偷袭月泽宇,此刻龙傲天看准了时机。 他正要以身作盾替太女挡下暗器,并反手杀死刺客时,月泽宇拿起铸影剑直接劈裂暗器,反手捅了刺客心脏一剑。 妘重光作为太女贴身女官,也随侍其后,正好拿风冽练手,解决完挡在她面前的刺客,杀开一条路冲到了月泽宇面前。 正巧看见龙傲天冲过还举着剑的样子,认为龙傲天怀恨在心也来刺杀,直接一脚把龙傲天踹飞。 魔王时刻注意着这边动向,看见龙傲天又被人踹飞,魔王忍不住笑了,笑得很真诚。 与她交手的刺客首领以为她看不起自己,于是怒从心起,攻击更加狠厉。 可是在魔王看来,这些不过是过家家。别人或许感知不到对方的境界很虚,可她早就发现了。即使对面是真境界,那也打不过她。 要不是为了看戏,她才不会陪着演,一根手指头就能解决的事,还得耗费力气。 不过这次倒是有点意外收获,她要把这个刺客头领抓起来拷问研究,逼问出秘法。 估摸着也差不多了,她分心瞥见有刺客要偷袭姬秉煊,这龙傲天还晕着呢,万一这女人被偷袭了咋办? 自己心地善良,不计前嫌,还是帮帮她,更何况她是原主月泽胤的好友。虽然好像是月泽胤单方面的认为。 现在到了她英勇表现的时候了,于是她不装了,武器都没用,直接一脚踹上刺客头领的心口,对方被踹飞,落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后昏死了过去。 这刺客头领落下来的时候还差点砸到人,魔王眼疾手快将无辜部民拉了过来,并吩咐她看好这个人,不准让这个人跑了。 无辜部民呆愣地点点头,魔王见她点头,便去救姬秉煊了。 此刻围杀姬秉煊的刺客不讲武德,从五个方位一起杀向她,还有一个刺客在暗中放冷箭。 特制的箭离弦奔腾,一道流光闪过,眼看将要刺入姬秉煊心口,魔王瞬身闪过,突然挡在姬秉煊面前! 一刀劈开箭矢,又将隐月刀扔出,直接飞过去的刀将冷箭手的脑瓜劈成两半,犹如砍瓜,发出清脆的响声。 放冷箭的人瞪大了眼睛,还没有看清楚朝自己袭来的是什么东西,便已经永久地分裂。 月泽宇与妘重光也赶了过来,一人砍一下,很快帮助姬秉煊解决完剩下的刺客。 还有些武功高强的部民与各大阵营的人,解决完挡路想杀害无辜部民的刺客之后便来帮助护卫解决剩余刺客。 长姥院的长姥与王姥也解决了刺客,还剩了几个昏迷的活口。 被护卫保护的王姬们反而不甘心,明明自己也很厉害,却只能被保护,看来还要继续努力变强。看看泽胤和泽宇姐姐多英武啊,简直是所有女人的榜样。 而月国皇帝陛下,月藏锋则撑着下巴坐在后方高台之上,冷漠地观看这一场刺杀闹剧。不然你以为,那么多刺客怎么那么容易混进去。 自己的好大女被刺杀、被偷袭时,她愣是眼睛都不眨,甚至百无聊赖,靠着女阁首辅,眯了一会。 首辅揽住陛下,让她睡得更舒服。自己则轻声吩咐月阁侍卫去收尾。 场内的魔王可不管你幕后之人的观后感,她用血禅擦着隐月刀,扬着下巴,挑衅地对着姬秉煊眨眼。 姬秉煊将随手抢来的武器,即刺客的刀剑,扔给护卫长,大步向蚀隐月走来。 魔王紧张地关注着姬秉煊与自己的距离,但是转念一想,我紧张什么? 这女人连五个人都打不过,还是我救的她,晾她也不敢把我怎么样,说不定还要感激我崇拜我呢。 想通了,魔王顿时理直气壮地等着姬秉煊过来谢恩。温润的眉眼变得桀骜,嘴角的笑意都显露着几分傲慢。 姬秉煊也在看着蚀隐月,见她紧张,又忽而转为这幅模样,顿觉好笑,这人还是那么傻啊。 魔王手臂环抱,挑眉,看着姬秉煊离自己越来越近,很快就近得她有些不适。 眼前人为什么凑得那么近!她的肩膀简直要贴上自己的肩膀了,还装作温柔地看向自己,越凑越近,她的鼻尖都要都要贴上自己额头了。 等等!这女人竟然比我高?居然矮了她半个头的样子,蚀隐月很不服气。 魔王要发作时,这个女人又贴着自己耳朵,呼着热气,魔王被激得一抖,这个女人还伸手揽住自己的肩,满是戏谑与调笑,在自己耳边轻声说: “隐月,怎么一直对我暗送秋波呢?” 第17章 古代女尊(13):到底是谁 这个贴近自己耳朵,还揽着自己肩的女人,是在调戏自己吗?居然敢调戏堂堂大魔王? 等等,什么隐月,我现在是月泽胤啊? “隐月?什么隐月?你叫谁呢?别自作多情,谁对你暗送秋波了,恶心我是!” 魔王猛地伸手推开面前的女人,她被推开还勾着嘴角,上翘的眼尾好像透露着无辜,可是那瞳孔靠上的眼睛又实实在在地在嘲弄自己。 “哦?你不是胤月谁是呢?胤月茶楼不是你的,难道是我的?”她扯开唇角,露出尖牙,低头看着蚀隐月的眼睛。 面前的女人说着说着又凑近了,轻轻拧着剑眉,稍微弯腰,靠着蚀隐月的肩膀,两人鼻尖相抵,只听这女人恶劣地开口: “害羞了?刚才还想和我眉目传情,如今又翻脸不认人了?” “你!”魔王感觉被羞辱了,她明明知道自己在挑衅她,却要歪曲自己的意图,这女人怎么那么像某些自卑却自傲的生物。 肩膀用力,正想把她的脏手甩开,却不想对方直接死死按住魔王的肩膀,捏得生疼,根本挣脱不了。 “女煞我好疼”魔王感觉自己要疼出眼泪了,可是大女人有泪不轻弹,被人捏着肩膀却睁不开还差点被疼哭这种事情实在是太丢人。 所以她只是在心里对着大反派系统诉苦,是真牠跌的疼啊! 而在表面上,她不露声色,咬着牙齿,嘴角抽搐了一下,细长的眉像两把尖刀,眼神变得凶狠,微微弓着脊背,像蓄势待发的猛兽,抛去了原来伪装的温柔面孔。 对方直视着魔王,全程注视着她的神情变化,被挑起了兴趣。 姬秉煊放松了捏住魔王肩膀的劲,正要抽手时,魔王一记直拳直冲姬秉煊面门,带着破风的狠劲,战意十足。 姬秉煊早就料到了这人不会服气,那凶狠的样子像匹野狼,毫无掩饰。 反手一挡,姬秉煊握住袭来的拳头,屈膝撞向魔王腹部,魔王冷哼一声,弓起身体,腹部往后缩,抬脚踹向姬秉煊的膝盖,却不想姬秉煊使的假动作,松开攥着魔王的手,膝盖很快收力,微微后退半步。 一切不过发生在瞬息之间,姬秉煊松开攥着魔王的手时还用力甩了她,魔王一只脚踢人,稍微摇晃了一下后很快单脚稳住身形,奈何姬秉煊又趁机一脚踹上自己踢出去的腿,感觉到腿骨一阵剧痛,魔王还是没忍住,眼角流出一滴生理性的泪水。 姬秉煊忽而瞥见蚀隐月的泪水,有些呆愣,迟疑地收回了脚。 被这个女人猛地一踹,魔王身形有些摇晃,还是强忍着,缓缓收回了腿,故作高深豪爽地笑了两声。 “没想到你的实力还可以,有资格做我的陪练,已经很久没有人能在我手上过几招了。”随即假装擦汗,想赶快擦去眼角丢人的泪水。 假惺惺地笑了两声,赞赏了对方几句,想着赶紧糊弄过去,别被人发现了。 却不想对方早已看破一切,径直靠过来,伸出大拇指,抚去了她的泪。 “对不起,踹疼你了,我实在没想到,你那么弱了啊。” 魔王正想这人还有点良心,还知道道歉,前面的动作和话语都充满了关心,十分温柔,结果后面直接低垂着眉眼,饱含叹息,加上说出来的话,简直是对魔王十足的嘲讽与挑衅! “滚!” 魔王不愿意承认自己确实变弱了,但是也有姬秉煊强得离谱的原因,连黑卡都不能窥探的女人,究竟是什么来头?想必之前也是装的打不过刺客,真是阴险狡诈。 却意外地对自己胃口不对,自己这是得病了!明明一开始灵魂就让自己警觉这个女人,现在被这人骗了,被打了,被嘲笑了还觉得这人很对胃口? 完了,莫不是听多了那不知名女子的弱智发言,自己也被感染了? 不对劲,很不对劲,为什么一碰见这个人,所有情绪都被调动起来了,那么幼稚,那么冲动,完全不像睿智冷静的自己啊! 理智如脱缰野马,好在终于被喊停了。魔王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而原主的记忆里,她们的相处方式好像也不是这样的 “大反派,你出来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原主和姬秉煊相处的时候简直就像换了个人,怎么还跟我那么像?” “呃这个那个嗯系统权限不足,请殿下自行探索。”女煞开始装疯。 她就说呢,怎么莫名对这些人都很亲近的样子,灵魂里都很信任,这些人也很容易信任她的样子,她还以为是因为天生姊妹情。 确实,她和原主有很大不一样,可是一个人有很多面,记忆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完全接受与消化的,表面上自己与月泽胤确实很不一样,这点月泽宇也发现了。 可是,这原主也会变脸,对妹妹是一副样子,对姬秉煊又是另一副样子,而原主与姬秉煊的相处方式,初见的样子,怎么完全和自己一模一样。 你说要是简单的相似那就算了,毕竟她和姬秉煊相处不久,还不能下定论,可是她越挖掘原主的记忆,越感觉熟悉,就好像是来自灵魂的记忆一样,完全不像一个旁观者的记忆与感受。 不止是和姬秉煊相处,在记忆深处,和这些伴读好友,王室姊妹相处的记忆,怎么越想越亲切,越看越熟悉? 难道,月泽胤是她失散多年的异世界亲生姐妹?!怪不得她俩连名字都那么像。 这么说,好像可以勉强解释,但也不能解释为什么自己的灵魂会对她那么警觉,毕竟记忆里这俩人其实关系还可以,也不至于警觉啊。 这种骨子的里直觉,本能地反应,由灵魂发出的深深的警告,难道仅仅是因为她见不得有女人比她更有强大? 虽然说她是魔王,有忌忮之心,但是她的傲慢在首位,她平等地蔑视所有人,比自己弱小的,或者是比自己强大的。 她认为,即使力量一时比自己强,也不会一直比自己强,力量也不能决定一切。 不过要是姐妹的话,倒是没有这些蔑视,对于自甘堕落的只有冷漠与嘲笑,对于上进清醒的不介意帮几下。 所以,她到底是谁,月泽胤是谁,姬秉煊又是谁? 第18章 古代女尊(14):不必烦忧 魔王的所有疑问,女煞一问三不知,可不知道是在装疯还是真傻。 “殿下,这些需要您自行探索。”不复往日热情的声音,女煞的语气很深沉。 “别给我装深沉,我看你是心虚,算了,总有一天我会知道的。”魔王拆穿了女煞的故作深沉,实则心虚。 被拆穿的女煞急中生智,开始转移话题:“殿下,您知道为何您那么弱么?” “快说。”魔王咬牙切齿,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被暴打了。 “最开始我便说过了,万年前您可是差点魂飞魄散呢,来这些世界其中一个原因就是要修补自己的魂魄,你如今顶多只有一缕残魂,那么弱也是情有可原。” 女煞说得头头是道,好像很懂的样子。 “但是呢,也不要习惯给自己的弱和懈怠找借口。我总觉得殿下您不甚上心,对自身状态与世界命运,心里多数是不在意的状态。” “总觉得您心里其实很疲惫挺迷茫的呢。您有什么烦忧都可以和我说哦。”女煞仿佛切换了模式,变得温柔知心来开导。 “其实来到这,我想起了一些事,这些事犹如碎片,一片一片拼凑出残缺的记忆,我的名字是谁取的,我是怎么诞生的,我的魔王印记是什么意思?” “我记得初见时你说过,我的魔王印记上有我的本源化形,所以,我是只龙吗?” “那我又怎么会是魔王?我的母亲是谁?生我又是为何?我总感觉,灵魂很疲惫,有无数困惑,背负着许多责任,让我不想去思考。” “你曾给我看过的世界,为什么我很熟悉,我也想起了一些故事,最初的我,似乎无忧无虑。” “这些令我灵魂共鸣的记忆,让我迫切地想要知道,又无所适从地迷惘,万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还没有死?” “我在渴求着什么,却又很抗拒,我空有力量,好像也无能为力。” 魔王平静地诉说着,她漆黑的眼眸犹如深邃的黑夜,令人捉摸不透,说完后又如黑夜一般,陷入了沉默。 女煞与魔王共感,之前魔王能感受到她的情绪,那她也能感受到魔王的情绪。 可这一次,魔王的情绪却很平静,像沉默寂静的黑夜,笼罩着世界。 “坏了,殿下您可别黑化啊,这多大点事呢!” “咱就是来解决困惑找妈妈的呀!还有那么多人帮您的,您一直不是孤单一人,我也不是,谁惹您不快就砍了,您有力量也有思想,怎么会没用呢?” 女煞的声音好像有些急切,实际却意气风发又不紧不慢。 “您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您也不必感觉太沉重了,您都死过一回了,万年的时间都过去了,咱还缺这点时间?” “况且万年前,您可是大杀四方,整个小宇宙您都给安排了。如今咱还有姊妹,这些仇恨什么的,慢慢来呗,享受当下探索与创造美好世界的快乐!” 女煞语气很亢奋,与魔王的沉默截然相反。明明之前情绪低落的是她。 “好了好了,振作一点,提示一句,原主月泽胤不过二十岁,十五岁之后经常在外征战,怎么还能拿个全科大魁首,到底是原主太聪明还是别人太笨?” “月泽宇好歹是储君,全部国大姥倾囊相授,又天资聪颖,三年前除了艺科都拿了魁首。原主好歹也算个将军,六年前才14岁,还随军修习,哪有那么多空学艺科这种玩物丧志的男儿德行?” “最后送你个东西,你拿着就知道用处了。”女煞不知从哪弄来的黑色宝石,看上去朴实无华。 黑色的宝石化作戒指,魔王从兜里拿出,戴在左手食指上。 对面的姬秉煊看着刚刚还叫自己滚的人,突然垂着头陷入了沉默,最初还带点笑意,后面怎么又平静了下去,虽然对方没有表露出什么,可她觉得,这人有点难过。 不知怎么,她的心口有些发涩,正想说点什么,又看见对方摸出一个戒指戴在手上。 对面戴上了戒指后渐渐缓和了情绪,变得昂首挺胸,突然伸手,拽着自己领口,将自己拉向她。 感受着领口被拉扯的力量,姬秉煊任由对方拽着,没有阻碍地被拽到她的面前,眼睛对着眼睛,这个人挑眉,咧开唇角,眼神带着杀气,高声喝到: “姬秉煊,我要挑战你!” 被拽着领子点名的姬秉煊毫不介怀地放声大笑,猛地伸出手臂,又揽住了蚀隐月,无所畏惧地直视她的眼睛,轻声答应。 “喂,你和我阿姊说什么呢!”那边的太女带人处理了一下现场,又听见自己阿姊要挑战姬秉煊,立马走了过来。 “大人说话,小朋友别管。”姬秉煊看也不看月泽宇,一句话就想打发。 “我马上要十七了,不是小朋友!你只比我大五岁,得意什么!”不知为何,月泽宇也变得幼稚。 这个女人简直有毒,看来要小心点。魔王想了想,先处理正事。 她对姬秉煊说自己要处理刺客,让她一边玩去。姬秉煊却揽着她不肯松手,“带我一起去,不然不放你走。” 魔王冷笑两声,一脚踩上她的鞋子,“嘶”终于放手了。 魔王叫上月泽宇,要一齐去地牢审问,临走之前回头睨了一眼双双瘫倒在地的龙傲天与姬奉权,吩咐月泽宇:“查清楚龙傲天与姬奉权的事。” 地牢幽深阴冷,很适合严刑拷打。 可魔王不觉得冷,因为一个人死皮赖脸缠着自己,跟了过来。她也想收拾这人,再审问点事,来了正好。 月卫打开牢房的锁,守在牢房两侧。地牢里烛光跳跃闪烁,橘红的火光照出修长的影子。 被绑在石桩上的刺客头领已经醒了,魔王还没有开口,他便开口怒骂:“你们这些养的,迟早有一天要杀了你们!” 这东西一开口,魔王便皱紧了眉头,不对啊,“你是男儿?” 奇哉怪也,男儿身有残缺,没有月信与女官,自身无法孕育生命,承载阴阳,无法进阶,最多是个凝元境武师,怎么那么高境界? 也能理解,怪不得那么虚呢,虚张声势,一戳就破,还很急的样子。 第19章 古代女尊(15):阉货手段 不仅魔王皱眉,月泽宇和姬秉煊也不甚理解。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妘重光开口了: “太女殿下,我或许猜到了什么,烦请让我一试。”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有主意的妘重光,目光冷漠,缓缓走向刺客头领。 “去。”月泽宇点头,心想这人惹到老实人妘重光了,肯定死得很惨,靠着地牢的墙壁准备看戏。 妘重光不想脏了大殿下送给自己的武器,问侍卫要了把刀,拿在手上掂量掂量,站在刺客头领面前,刀光一闪,妘重光径直砍向刺客裆下。 不出所料,空空荡荡,破碎的布料掉在地上。刺客头领尖叫一声,妘重光慊烦,直接一巴掌给打昏了。 “有没有可能是太小了?”姬秉煊冷不防蹦出这一句。 “回少主,此人根本是没有。”妘重光提刀砍碎这阉人剩余布料。 众人定睛一看,好一只光秃无毛瘦杆阉鸡,当真是空空如也,干干净净。 “可以啊,断了秽根,洗清了男本身的罪孽,虽无法承载阴阳,但也能引阴聚气,达到假境界。” “这样不仅性情更温顺,寿命更长,还能修炼更进一层呐,只是修炼更为迟钝,事倍功半,还很虚,啧啧。” 魔王算是看明白了,这秘法也就这样,不过可以化为己用,用来加固统治。 听了魔王的解释,月泽宇若有所思,姬秉煊毫不在意,妘重光阴恻恻地看了阉头领一眼。 “想必其他人也是此类情况。我们还需审清楚,这些人从何而来,有何目的。” 这次刺杀,看似动用了秘法,派了很多高手,实际上对于月国的护卫来看还真不够格,这场闹剧,月国皇帝知情且冷眼旁观,还帮助刺客伪装。 是敌国不知情,还是稍作试探?又为什么直直袭击月泽宇与姬秉煊? 审讯的事交给专门的人来,水刑、梳洗、炮烙、铜牛什么的,可以安排上。 安排好一切,月泽宇带头走出了地牢,刚出地牢,她就搂着妘重光悄悄问:“重光啊,你为什么那么生气呢。” 好歹是自己亲信,月泽宇还是比较了解妘重光的,这人可是沉默寡言又忠厚可靠的老实人,表面上冷静理智,实际上睚眦必报伪君子,若被惹怒就会冷脸,背后疯狂报复。 惹怒妘重光的人寥寥无几,但都死得尸渣都找不到。按理说,妘重光不会因为一个小阉男那么生气。 妘重光这次没有拒绝太女殿下的怀抱,叹息一声,毫无隐瞒地回答。 “我的师妇是北域狄部一族,当年师妇的部族被残杀,师妇幸存被戎部少主所救,那位少主部族的图腾便是狼犬。” “英勇的犬戎女人对抗侵略者,镇压有异心的部族,始母们婋勇善战,团结威武,这些小畜甥他们打不过。” “无能且狂怒,极尽仇视,企图用各种污化来羞辱女人。无非也就这些手段,要攻击女人,先从图腾文化或称呼上开始。” “对狼犬的仇视与贬低,无非是无能狂怒借此想报复始母们罢了。这些脑仁比心眼小的长舌阉货们,也就这些本事。” “曾有部族侵略狄部和戎部,想把她们抓起来做卑贱之虏隶,要她们陪葬,做苦工,要榨取每一分血肉,血淋淋的仇恨,让我无法平静。” “可不少部族犹如散沙,无法凝聚,有人偏安一隅,说不想征战;有人说可以议和,对方提出联姻交好;有人说还有不少好男儿愿意心侍奉自己” “幸而月国开国陛下联合部族,一统东部,第二任陛下占领了大半南部,并联合南部剩余部族。” “而藏真陛下则打开了与北部的交往之路,联合戎部,救了我的师妇,并一同在中部开婃立族,否则,我不敢想象。” “所以殿下,您的担子很重啊。陛下吩咐我,审完就带您去见她一趟。” 月国开国陛下是月泽宇的太姥姥,也就是第一世皇帝,而现任陛下是第四任皇帝,第三任皇帝月藏真是月泽宇的生母,现任皇帝月藏锋则是月泽宇的姨母。 月泽宇不曾听姨母亲说过这些,姨母只告诫自己要成为优秀的储君,有很多责任等着她。 她也只知道母亲因生下自己,难产去世,所以由母亲的妹妹接任皇位。过去的仇恨也只知道只言片语。 姨母虽然也关心教导自己,可始终对自己有些冷淡,她心里清楚,也很理解,一直很敬重姨母,却也不敢多问。 妘重光便是几年前姨母指派给她的少阁亲信,她信任姨母,也就待妘重光如好友。却没想到,妘重光的师妇与自己母亲还有这段故事。 怪不得每年武斗大会后还有异国部族参与,而姨母在那段时间都在和异国人密谋。 小时候她好奇地扒在门口去看,异国的女人发现了她,摸了摸她的头,姨母说长大了就可以去异国看看。 月泽宇颇有些感慨,也被激发了血性,原来真的有人自甘堕落去做奴婢,她要为不愿跪下的姊妹报仇雪恨。 “那我们去见母皇。”月泽宇揽着妘重光,还伸出一只手示意蚀隐月。 魔王笑了笑,牵上妹妹的手。 姬秉煊两手空空,不甘自己被落下。于是也伸出手,握紧了蚀隐月空闲的手。 “殿下,这个女人好幼稚哦。”女煞嘲笑姬秉煊,丝毫忘了当初被反弹的痛苦。 “你也好不到哪去。”甩了甩姬秉煊的手,没甩开,也就随她去了。魔王还不忘刺两句大反派。 “你懂什么,大反派的事,怎么能叫幼稚?我这是自豪,无敌,潇洒” 在魔王和女煞的吵闹间,四个人手拉手,横行霸道排成一排,终于到了皇帝处理政务的地方——藏月殿。 “陛下在殿内等着各位,请随我来。”殿门敞开着,大门两侧各有五名披坚执锐的侍卫目不斜视。 而说话的正是女阁首辅,姜凌雪。首辅是由母皇信任,指派给女儿做贴身女官,皇帝上任后亲自指定,完全信任,从小便随侍左右的人。 众人终于松开了手,一个个安静地进入殿内。 而靠在月椅上,翘着腿的,穿着阴月星辰服的女人,正是月国皇帝月藏锋。 “参见母皇。”“参见陛下。”四人齐齐行礼,动作整齐划一。 月藏锋锐利的眼神扫过她们,神情威严,摆摆手,姜凌雪立刻去关了殿门。 “轰”——殿门关上了,整个宫殿顿时有点漆黑阴冷。 第20章 古代女尊(16):家有女儿 藏月殿的大门被关上,明亮威严的大殿顿时变得幽暗阴冷。 “陛下,您这采光不够好啊。”在月藏锋开口前,太女笑吟吟地调侃。 妘重光垂着头,盯着地砖。蚀隐月打量着月国皇帝陛下,而姬秉煊就看着蚀隐月。 月藏锋闻言,直起身来,冷呵一声,一拍桌子,上好的月石桌子顷刻出现了一道拇指宽的裂缝。 “不听话的小崽子,白喂你那么大,一点礼数也不懂。”月藏锋不满地看向嬉皮笑脸的月泽宇。 转而又露出笑容,哈哈大笑两声,撑着下巴懒洋洋地开口:“你小子长大了,那么多高手也打不过你了,一声不吭从哪搞来的好剑呐,还是爱缠着姐姐啊。” 月泽宇不接话,捶捶大腿,唉声叹气,“母皇您快让我们坐下,到处给您收拾残局还没休息过。” 手指轻敲着桌子,月藏锋颔首,众人入座。 “泽宇,我曾说过,你若是长大了,则可以去异国看看,你可还记得?”月藏锋看着月泽宇,带着温柔与怀念。 “女儿记得。” “部婃交流会结束后,你便随她国部婃一道过去,先向北部,再往西域,去到南部后再回来。” 懒散漫不经心的帝王终于正了正衣冠,温和地嘱咐自己的孩子远走她乡,完成储君的责任。 “母亲,我要出去多少年?”即将成年的狼崽虽然憧憬危险的远方,但也不舍温暖的故乡。 “少则两三年,多则五六年?或许,我也不知。”母亲的语气淡然缥缈,好似不在意。 “但我们终会再见,而胜利必然是属于我们的,我亲爱的孩子,不必担心与不舍,相信你已经长成有担当的大人了。” 语气一转,沉郁的气氛突然变得温情起来,蚀隐月心想,怎么,你们都喜欢变脸? 按陛下的意思,这是要来个绕大陆一圈游啊,有点意思。蚀隐月随意地放空着,垂着头假装喝茶。 “泽胤,你便陪妹妹去,我最放心你了。”月藏锋双手交叠,撑着下巴,注视着蚀隐月。 “是,母亲。”干脆利落地答应了,因为女煞又开始叫唤了。 “陛下,我愿随侍两位殿下,护卫殿下安全,请陛下批准。”姬秉煊那下三白的眼珠子一转,起身站出,抱拳行礼,提出这么个请求。 魔王心里嗤笑,这个假正经,这会人模人样装斯文有礼,正义凛然,背地里不知道怎么鄙视所有人呢。别问她为什么知道。 与蚀隐月不同,月藏锋眯着眼睛思索了片刻,叹气后还是允了:“一个个的都爱往外跑,那就去。” “对了,记得带上你妹妹和那个东西。”说到这,月藏锋的目光变得凌厉,杀意一闪而过。 “行了,退下,你们这段时间好好准备,多向她们了解一下异国部族的生活,首辅也会教你们,别到时候冒犯了别人。” 月藏锋略带疲倦地说完,赶忙挥手让她们回去。 众人告退,不做多留。 而藏月殿内的月藏锋,向身边人抱怨着:“当皇帝好累,阿姊丢下我一个人承受这一切,一点也不厚道。” 身边人为陛下轻轻按摩着,清冷如雪的声音安慰着陛下,殿内顿时传来笑声。 一出殿门,魔王便在魔域内拎起女煞,“快说,你又在兴奋什么,你不觉得你很吵人么?” “你又不是人,别管我的喜怒哀乐!”女煞十分坚定地维护自己开心的权利。 魔王挑眉,不屑地说:“你只是一个球,除了会发光,有什么喜怒哀乐?” “算了,我不和你计较。总之咱触发新安排了,你可以继续走剧情,然后逐个击破,最后一统世界。”女煞斗志十足。 “你确定龙傲天这个样子还能对我们有什么阻碍吗?我可不认为有那么轻松。” “当然没有,最近我梳理了一下,这个世界应该不止我一个系统 而姬奉权体内的第三个类似灵魂的存在,应该就是一个系统,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到了姬奉权体内,那个不知名女子就叫它系统。” “刚才您成功触发主线剧情,不过具体需要您探索。在刺杀时龙傲天又被踹飞,命运被改变,咱又获得了很多能量,我还检测到,时空有一瞬间的波动,但很快又静止。” “我们只有杀死主要人物时空才会回溯,但我们并没有杀他,想必是有其他系统作祟,想扭曲时空却未能成功。” “对了,您要抽卡还是升级?” “我全都要。”魔王豪气地大笑,真相早晚会显露,有什么敢阻碍自己,砍了就是,横竖自己无拘无束,无怨无悔地再活一次。 话音刚落,魔王便迫不及待地按下光屏中间的大红色按钮,先来个三个百连抽再升级卡牌。 这次的爆率就很低了,或许是新手保护期过去了,整整三百张卡,白卡就有249,看着这个刺眼的数字,总感觉系统在嘲笑自己。 “哈哈,您离250就差一张了。”某个幸灾乐祸的声音突兀地出现,给魔王整无语了。 绿卡三十一张,蓝卡十二张、紫卡四张、金卡两张、红卡一张、黑卡无。 仔细看了看这些卡牌,暂时先不用。这次还剩很多能量,她点进黑卡和红卡,选择升级,把两张卡都升到五星,这是出现了一个选项: 您是否要组合两张卡牌? 她早猜到了,这两张卡那么相似,等级又那么高,法则都有很多共通之处,搞不好能组合越阶呢。 于是她毫不犹豫,果断地选择组合,这两张卡牌顿时悬浮起来,贴合在一起,发出刺眼的黑红光芒,极速旋转。 魔域内发出阵阵嗡鸣,好似一股强大的漩涡,要把世界都吸进去。 “系统,你确定没事?能量波动有点强啊,法则太明显了。”蚀隐月颇有些怀疑,这大反派靠谱吗,组合卡也不提示自己一句? “殿下,您就放宽心,绝对没问题,系统出品,必属精品!而且您又没问不是么?我想以您的聪明才智,您肯定早就知道了,不需要我自取其辱了。” 女煞说得很是真诚,魔王蹙眉,呵呵一笑,也不揭穿她,整日油嘴滑舌,溜须拍马的,实在是烦。 当魔王眼睁睁看着一道流光划破长空时,眉头紧蹙,拳头也攥紧了。 “你管这叫绝对没问题?” 第21章 古代女尊(17):拥抱祝福 一道彩色流光嚣张地划破长空,光芒璀璨,缤纷夺目。 这下,不止蚀隐月看见了,月国人都看见了,甚至全大陆都看见了,因为不止这一处流光飞过。 各国都有人看见异象,认为是吉祥之兆,有福星降世。 月国国师望天掐指,拨开星盘,丢卦卜算,一番折腾,对着月阁侍卫吩咐:“去告诉姜凌雪,业法降临天英闲,与大殿下有亲缘,再添胜算。” 侍卫领命,立刻飞身化作残影,随时待命,极速传话。 而魔王实在不知道闹出了那么大动静,但只看着这一道显眼的流光,她就有些想揍大反派。 “殿下,冲动是魔鬼!”女煞赶忙阻止。 “可是,我就是魔。”阻拦失败,魔王在魔域内狠狠揉捏了大反派一番。 身边的几人也看见了这道流光,月泽宇说是吉祥之兆,待会她去问问国师,妘重光默默赞同。 姬秉煊看着这道彩色流光,又看了看蚀隐月,舌尖蹭过尖牙,倒也没说什么。 “殿下冷静一点,您仔细感受这道光!”大反派很委屈,魔王不信任自己还动手。 魔王终于放开了女煞,闭上眼睛仔细回想那道彩色流光,后知后觉一股温柔清凉的力量在体内流淌,修补了她残缺的魂魄,让她仅存的灵魂感到安心,又让她怀念,怀念得想落泪。 又有残缺的碎片闪过,魔王捂住一只眼睛,疼痛,但她更想看清楚这些记忆。 过了一会,她放下手,若无其事的样子。实则又在魔域内狠狠地揉捏了大反派。 月泽宇关切地问她怎么了,蚀隐月笑着说没事,拍了拍妹妹肩膀,让月泽宇去问国师,待会再告诉自己。 听话的妹妹很快带着妘重光去了国师殿,丝毫不觉得自己的阿姊把自己当跑腿的使唤。 妘重光点头,不过她礼貌地提出问完国师可以先去问问审讯结果。 月泽宇知晓她心思,揽着她对她眨眼,好像在说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也是答应的意思。 现在只剩蚀隐月和姬秉煊俩人没事做,傻站着晒太阳,不过蚀隐月在魔域内有事做,刚合成了卡,还没看清楚呢。 想到这,她温和地开口:“秉煊少姥,孤有事要办,您请自便。” 嘴上客气温和,还笑着说,实际上就是想赶她走,姬秉煊可不想看这人这幅模样。 “正好,我找大殿下也有要事商量,十万火急呢。”姬秉煊抱拳行礼,严肃正经的样子,在旁人看来还真是个忧国忧民的典范。 魔王却被恶心到了,还呢,呢什么呢。阴阳怪气地说十万火急,装一脸严肃正经,这人能有什么事,纯粹膈应自己。 没办法,打不过还甩不掉,这人硬是跟着自己回到了胤月茶室。 回茶室的路上,她不管姬秉煊一直在自己耳边说什么“殿下我会保护好您的”,“殿下喜欢吃什么我给您做”,“殿下会不会害怕在路上遇见坏人”,“殿下您和妹妹关系真好令我羡慕” 两耳一闭,冷漠地目视前方,神游魔域,仔细打量合成完毕的七彩卡牌。 [第一流彩卡:破碎之眼] 流彩卡名副其实,流光溢彩,散发着七彩光辉。 卡牌正面画着两把交错的黑色直刀,刀锋尖利,各插进一颗鲜红的心脏。直刀中间是一个拳头,正对着凝视者。拳头之上一只菱形巨眼,彩色的瞳仁流光闪烁,两边生有洁白翅膀上下扇动。 卡牌简介:破碎之眼,审判者审判了谁? 跨越阶位,突破屏障,创造法则,寻找真理、审判罪恶、凝聚力量、打破轮回、祝福生机。 已解锁技能—— 灵魂共鸣5:知人善任,感知情绪,窥探心声,共感传情,蛊惑灵魂。 异世相会5:异界来信,跨世传物,能量凝聚,祝福魂魄,有情不灭。 无尽吞噬5:吞噬魂魄,消灭杂质,抢夺能量,吸收恶意,蚕食法则。 祝福名录:月泽宇、妘重光、烽妧、姬\/奉\/权、姬秉煊、月藏锋、姬姮武 [羁绊值越多,祝福越强大,努力探索!] 一字一句逐个看完,魔王懂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有懂。 她看向姬秉煊,发现这人的灵魂如深邃的大海,深不可测,外表壮观宽广,可风平浪静的下一刻就能掀起汹涌的浪涛。 宽和包容的一面迷惑了很多生命,澎湃凶残的力量则深藏在海底,灵魂显露出来的,是大海般清澈迷人的蓝色。 姬秉煊见一直不理自己的人突然看向自己,眼含笑意,与她对视。 突然对上姬秉煊的眼睛,她差点被吓一跳,下一刻却被深深地吸引。 眼睛里好似载着灿烂星河,神秘又迷人,漆黑的瞳仁却像危险的黑洞,以不可抗拒的力量吞噬所有物质。 “系统,你们这功能是不是加了滤镜?”魔王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 不等女煞回应,她赶快抽离了视线,移开了目光,感觉自己要反被控制了是怎么回事,另外这人灵魂那么干净啊。 “等等,殿下您知道滤镜?”女煞感觉不对劲,一个只在古代社会呆过的魔哪听说的滤镜。 “不知道,反正记忆里突然冒出过这玩意。”魔王叹气。 姬秉煊看着对面的人突然移开视线,又在那走神,还叹气,不禁想,这人是不是生病了? 魔王毫不掩饰,也不在意,总归这人都在祝福名录上了,还能害她不成? 魔王仔细看过进阶的名录,原来只有收录的功能,现在直接可以祝福了。与自己羁绊值越高,得到的祝福越强,而与自己有羁绊的人越多,自己也越强,祝福越强。 祝福女人拥有举鼎拔山的力量、超轶绝尘的速度、机深智远的智慧、无坚不摧的身体、邪祟不侵的坚韧不拔的意志。 祝福所有不愿做虏隶的女性,挺直天生不屈的脊梁,做顶天立地的女人,正视自己的力量,唤醒骨子里的野性,像英勇无畏的母辈一样,开辟出新世界。 第22章 古代女尊(18):大善功法 升级的卡牌祝福了更多的同胞,并且是自行检测,笼罩了一大片范围。 目前组合的卡牌又成为了一星,但是范围已经很广阔,包含了月国整片领土。 这份祝福名录上的人,都是生来就与魔王有三十羁绊的人,借着祝福,她们会越走越远,最后凝聚力量,回馈给祝福她们的系统。 虽然月国正式建国已有170余年,土地辽阔,人口充足,部民寿命较长,但开局30羁绊值的人还真不多,月国人口估计有百个八万之多,被祝福的也不过一万多人。 月国部民人均寿命120多岁,其中九十岁以上老人倒是有四千多人;三十岁以下年轻人最少,只有一千不到;三十岁到六十岁的壮年人有两千多人;六十岁到九十岁的中年人便有三千人。 为什么年龄越大的老人羁绊值高的还更多呢?九十岁以上的老人,往前推,至少是月国历第85年出生的,也就是第二任陛下继位五年后生活至今的老人。 这些老人虽然没能与第一任陛下一起开疆拓土,没有亲自见证第一任陛下的英武,但是第一任陛下的英武犹在。 第二任陛下继承母辈遗志,一直开疆拓土,办女学立女户建女阁,修婃庙分房屋开田地。 这些老人跟着第二任陛下一起征战,各个皆有功勋,掌过权,杀过敌,开过学堂做过官,带领部族走向辉煌。 为什么越到年轻人,被祝福的越少? 魔王思索了一下,答案其实也很简单。 年轻的孩子失去了血性,忘记了母辈的英武,甘于现状,空喊爱与自由,甚至一步步退让求和,让渡权力,致使母国的未来暗藏许多危机。 一边思索着一边走进了茶室,懒得理姬秉煊,自己慢悠悠喝了口茶。 “你说我要是对她使用蛊惑会怎么样?”魔王打着坏心思,也想试试新卡牌。 “亲亲,这边不建议您尝试呢。”女煞和蔼地微笑。 “亲亲?一天到晚你就会说些乱七八糟的话,能不能好好说话。” “谢邀,刚跟上次宇宙潮流,暂时不能呢。”依然温和俏皮但是欠打的语气。 “啧。”魔王不想说什么了。 “您可以对刺客使用呢,亲亲别忘了龙傲天和姬奉权捏。”女煞还是给了些提示。 想了想,也可以,顺便审问一下真相,另外不是有个无尽吞噬吗,预感会是强大的力量呢。 于是直接往地牢走去,大步生风,一转眼就不见了。 姬秉煊刚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还没喝,就看着对方突然走出去了。 她将茶一饮而尽,随后紧跟上蚀隐月,像是怕她跑了一样。 到地牢的一路上,姬秉煊又在苦口婆心地教导蚀隐月,说刚才待客不周,态度冷淡,有失礼数 刚进地牢,就听见一声惨叫,撕心裂肺,令人毛骨悚然。 闻声去看,原是妘重光在行刑,太女靠着墙壁依然在看戏。 只见妘重光命人将犯人剥光衣服,赤身放在铁床上,用滚开的水往他的身上浇几遍,然后用铁梳子一下一下地刷去他身上的皮肉。 慊弃这人太吵,让人用布塞住他的口舌,继续梳洗,就像民间杀猪用开水烫过之后去毛一般,直到把皮肉刷尽,露出森森白骨。 “可怜。”魔王不禁同情着,蹙着眉,摇头叹气。 “为什么不抽肠,这样没有那么残忍。” “确实有点残忍,棍刑还比较文艺,开口笑,没有那么凶残。”太女表示赞同。 可怜的刺客头领,骨头都露出来了,妘重光却亲自动手,又取来几壶滚烫的水,泼上白骨,拿着铁梳子剐骨粉。 由于被布料塞住口舌,无法自尽,只能“唔唔”地闷叫,五官扭曲,涕泗横流,皮肉溃烂,满身水疱,皮肉落了一床。 “好了重光,再弄我就吃不下饭了。”太女适时开口叫停,阿姊还有事找呢。 妘重光恭敬地应答,放下梳子后安静地侍立在太女左右。 “可有审出什么?”魔王问起了正事。 “重光,你来说。”太女揽着妘重光,将她向前推了一步。 “回大殿下,刺客共计六十五人,已死40人,这些人各个武功高强,却皆为男儿。有些个不经拷问,交出秘法,却死活不肯透露其它情况。” “秘法是什么?”魔王挑眉,已经料到。 “女有女宫承载阴阳,上可聚天罡通灵知,下可载地煞凝元阳。以身驭无形,以灵通天地。” “而男儿生有秽根,损元害气,易怒易淫,阳刚盛而命损寿,去秽根则净化阳魄少罪孽,聚阴智凝元灵,增寿明智,跨阶改命。” “净男儿可修习离月诀,这功法乃仿造我月国女子修习之望月诀。” “赝品不知死活,虽能进阶,也实在事倍功半,进阶困难,若有男子急于求成,惶贪愱拓、口是心非、慕恋奢秽、不知廉耻,全无淳朴,则愈修习愈损阴魂而痴愚,愈修习愈害命魂而早逝。” “赝品尔尔,终究害己。可若是修习适当,便可延寿明智,使得男儿愈加温良恭俭,知礼仪而敬母族。” 妘重光说的这些,确实和魔王想的一样,不过还说少了一点。 “练此功法净阳魄而修阴魂以达平衡,从而增聚生魄以延寿。去秽除浊而修身静心以明智知礼,可滋养阴魄而凝实天魂,死后可反哺天地。” 也能修订法则,成为真理。这话,魔王没有说出来。 因为这些世界,物质支持世界,物质滋养意识,意识构建完整的世界,又影响世界法则运行,所以某种程度上,意识可以决定法则。 当世界大半的人都认定一件事,那么法则会接受类似信仰的东西,然后假的也能成为真理,所以伪神林立。 “所以这本功法真是好东西,可在全大陆推行,不过还要从长计议。”月泽宇很明白这本功法的作用,颇有些激动。 “确实,不过我们还没有审出来这次刺杀背后的阴谋。”魔王没忘记正事。 “你们先退下,让我来审。”扬起下巴,眉眼温润的魔王,要开始测评新功能了。 众人听话地退下,姬秉煊也被月泽宇拉走。现在牢房内只剩魔王与刺客头领两个人。 “别害怕,没事的。”魔王俯下身,温柔地安抚已经奄奄一息被折磨得像痴呆的刺客头领。 细长温和的眉毛舒展,含情关切的眼睛靠近,直视着刺客头领的双眼,魔域内卡牌闪着七彩的光,卡上巨眼转动。 纯白的翅膀扑闪,刀尖上插着的心脏跳动,被魔王直视的人双眼流出鲜血,浑身抽搐,喉咙发不出多大声音,只能“嗬嗬”地用喉咙喘气,最后双目圆睁,安详去世。 第23章 古代女尊(19):描摹过去 魔王眉眼带笑,叹息着看着眼前的人停止呼吸,怜悯地帮死者闭上了眼睛。 拿出手帕擦了擦手,走出牢房,告知众人,她已经审讯完毕,派人去处理一下。 为保证信息全面准确,魔王还去把武力最高的几个刺客也查了一遍。 “殿下,您这样,好像摄魂怪。”女煞冷不防地开口,憋了半天就说了这句话? “不会说话可以闭嘴,谢谢。”魔王拒绝接受摄魂怪这样的恶评。 摄魂完这些刺客,她也理清楚了这些刺客的来历与目的,还有他们所在部国的丑恶计划。 不过这些刺客不是高层,能摄取的信息不多,还要亲自去查探。 带着众人来到地下茶室,她告知了一切摄取的信息。 这个刺客头领就是四十年前执行屠部任务的其中一个杀人犯,彼时他不过二十岁的年纪,却残杀无辜的狄部老小。 妘重光的师妇,也就是狄逍野所在的狄部,原本是团结强大的部族,后来渐渐扩散到了整个北部,原本亲密无间的姊妹们也分开了。 狄逍野随着母族去往了西北方,可是一次天灾害死了许多健壮女人,她们为了保卫家园,保护家人,牺牲了自己。 幸存的人带着她们的遗骸去往新的家园,德高望重的老妇成为了新的司后,带领女儿们一步步建立起新的家园。 直到有一天,部族里的几个男儿带进一些陌生人。他们说这些人受伤了很可怜,先知和巫医心怀戒心,但有几个年龄小的女儿们心中柔软,看着他们满身鲜血十分不忍。 于是她们引贱种入室,巫医们好心救助的人,确是残杀自己母亲姊妹的杀人犯。 真的是她们引贱种入室吗?魔王更觉得,像里应外合。 果不其然,继续摄取灵魂记忆,年轻的刺客头领在屠杀行动中立功,部族那几个男儿,说这些刺客受伤了很可怜,并把他们带进来的男儿,毫不意外地是与这些杀人犯串通好的。 他们毫不犹豫背叛了母亲,冷眼看着母亲姊妹被残忍屠杀,无动于衷,甚至拍手称快。 拼命保护孩子的母亲,无私供养男儿的母亲,就这样被自己冒着生命危险生下来的男儿背叛了。 不止年轻的杀人犯有功劳,这些的叛徒也有功劳,全都受到了周侯的赏识,跟随周侯,到了商国,加入了组织,交流着如何继续屠戮其她部族。 这个组织十分神秘,刺客头领的记忆里只有训练与出任务的记忆,其余的记忆都模糊不清,好像什么东西在隐藏。但抵不过流彩的力量,依然摄取了大部分记忆。 最早他们要侵略东域部族,但打不过月国开国皇帝月尧清,月尧清团结部分夷族,打退了侵略者,花了十五年统一半个东部,在三十岁时建立月国。 他们不敌东部女人,也不敢再踏入月国境内,曾有几次派兵入侵,将领与士兵皆死无全尸。但不知为何,月国第一任与第二任皇帝皆不曾主动出兵,只是在边境抵御侵扰。 后来把屠刀对向南部女人,没想到第二任陛下,也就是月尧清的侄女,月祚辉陛下联合了南域部族,南域部族有本土部族,也为中部北部迁徙而来的异域部族。 中部斥责鄙弃南域本土部族的文明,斥责她们信巫鬼,重淫祀。 而被迫迁徙的部族自然不会放过这些吸血又聒噪的害虫,联合月国与多数本土部落再次击退了侵略者。 也就是那时候,他们偷摸窥视仿造巫鬼文化,再偷学剽窃月国修炼功法,终于研发了一套秘法,魔王愿称之为大骟净功。 到了第三任陛下月藏真,也就是月泽宇生母统领的时代,这些刺客已经从小培养出来,刺客头领就是其中之一。 月藏真那时正在打开通往北域的交流之路,整个藏野大陆危机重重,未探索之境危险广阔,要硬生生探出一条路可真是要流血的。 幸好前两任陛下也在开路,月藏真终于在登基第五年开辟了与北域安全往来的路,并联合西戎少主救下了狄逍野。 后来的二十五年,她联合戎部,帮助狄逍野在中部开婃立族。且在暗中开辟与西域往来之路。奈何生下月泽宇后难产而死。 这些人在不敌南域后学聪明了,开始怀柔服软,想联姻再逐个击破,于是先联合中部部族,联姻夺权,慢慢有了不少男王。 而女子则分封为妇,有封地,掌兵权,但需在政治军事上服从中央男王。 弱小的部族被联合侵略,可他们不敢明目张胆征伐,多次派出阉兵刺杀作祟。 二十年前听闻姐姐死讯的月藏锋悲痛欲绝,抱着姐姐的身体不肯撒手,哭了两天,面对姐姐拼命生下的孩子看也不看一眼,那时她四十六岁。 潇洒了半辈子的帝姬在悲痛中登上了皇位,她始终不相信,身体康健的姐姐,怎么会难产? 更何况姐姐是习武之人,境界比多数人高,比适育年龄也只晚了五年,何以那么多同个年纪,身体更弱的女子产下女儿都平安无事,只有自己的姐姐难产身亡? 月藏锋擦干了泪水,藏着二十年一直压抑的仇恨,联合戎部与狄部,一直查探着真相。对于姐姐的女儿,始终带着疏离。 而就在三年前,她想通了,女儿是无辜的,女儿日后要生育也会承受巨大的代价,何况姐姐是勇士,自己愿意承担这一切风险,而这个女儿,也是姐姐唯一的女儿了。 自己作为姐姐的妹妹,作为侄女的姨母,要好好抚养照顾女儿长大,她未来也有许多沉重的责任要肩负。 在这些刺客的灵魂记忆里,王侯确实派了一个任务,挑选组织里最精英的刺客,二十年前组织里的大半首领都去了,据说还祈有神灵庇佑。 而那次任务,便与月藏真的死有关。 在蚀隐月的讲述与妘重光的补充下,一个横跨百余年,充满血仇的真相渐渐拼凑出来。 而大反派在魔域内大喊大叫,说她们竟然触发了隐藏剧情与联合任务! 第24章 古代女尊(20):谢主隆恩 听完这一切,姬秉煊很平静,妘重光语气淡然,唯有月泽宇愣住了。 未曾见过一面的母亲,只能看着画像默默思念的母亲,陵墓里沉睡的母亲,一直认为是自己害死的母亲,原来可能不是因为自己吗? 她不禁想到,三年前母皇突然对自己亲切了许多,并告诫自己,未来还有许多责任要背负。 那时的母皇不再是疏离冷淡的模样,她握着自己的手,语重心长,满脸藏不住的疲惫与悲伤,但眼神是那么温柔地看着自己,带着深切的怀念与关心,母皇把月符交给自己,这是她生母留给她的遗物。 也是储君的信物,拿起它,就要承担起部国的未来,那时的她,将将十四岁。 到底是什么丑恶东西在作祟?自己的亲生阿姊被害得魂魄离体,姬奉权被抢占身体变得疯疯癫癫,这群东西在两百年来还残害了自己的姊妹同胞,甚至要害死自己母亲! 难怪,奴婢一词是这样来的,杀害抢掠母亲姊妹,逼迫她们,奴役她们,打压她们,光明正大骂女人卑贱。 妘重光说戎部反抗他们几百年,一直被骂狗娘养的,羞辱她们的图腾来骂她们,还有骂狼子野心,有关狼犬的字词,几乎全是骂名。 最后驯服了狗,终于夸赞狗的忠诚,还妄图圈养野狼,拔掉尖利的爪牙,喂食骨头剩饭,打骂奖惩。几百年,几千年后,狼还是狼吗?恐怕“狗奴才”只会越来越多。 到时候,一根骨头都是主人恩赐,吃屎都是美味佳肴,一边被夸奖忠诚,一边又被骂得体无完肤,从肉体到灵魂,都被拴在了狗链和项圈上。 月泽宇咬紧牙关,从喉咙间挤出一声闷笑,眉目间戾气萦绕,眼神狠厉。端起一杯茶想喝一口,结果茶杯碎了,四分五裂,茶水流了一桌子,顺着桌子边缘又往地上淌。 “殿下,还有人没审讯完,您陪我一同去审讯。”妘重光拿出手帕,动作轻柔地擦拭月泽宇的手。 “可,孤倒是要看看,抽肠剥皮铜牛车裂俱五刑这些刑罚哪个更令人痛苦。” 说完,打了个招呼,这俩又去地牢了。月泽宇走出茶室前,猛地停下,妘重光差点撞上她的后脑勺。 “阿姊,国师说的事与你有关,待会我再来找你。”转过身来说完这句话就跑了。 魔王还没开口,俩人都跑远了,真是风一般的少年。像风一样潇洒又迅猛。 “你早就知道了?”魔王侧身,偏头看向赖在自己身边的姬秉煊。 “我没说过我不知道。”淡然的声音,无懈可击的回答。 “所以你到底和姬奉权吵了什么?你知道她的情况吗?”抿了一口茶,魔王连问两句。 “不如我们问她,去么?”姬秉煊眼皮也不抬,慢条斯理喝完茶后再提出邀请。 没有正面回答问题,只说一起去找她,去就去呗,正好可以解决姬奉权的问题,还可以拉拢烽妧。 “走,比比马术,输了的人答应对方一个条件,敢不敢和我比?” 魔王勾起唇角,眉眼间满是笑意。 瞧着蚀隐月突然笑得那么温柔地提出比试,姬秉煊心想,这人肯定一肚子坏水,输了的话不知道会怎么折腾自己。 不过她也不担心,即使对方是首席大魁首,因为自己的蠢妹妹都能拿五科魁首,未必她会怕所谓的大魁首。 听见姬秉煊答应,魔王立刻拉着她来到了马场,两人骑同个品种马,自行挑选,既考验相马之术,也考验御马之术。 两人刚刚选好马匹,魔王快速翻身,眨眼间就骑着马跑远了。 姬秉煊也料到了,紧随其后,尘土飞扬。 魔王一心二用,一边骑马,一边分出心思去想大反派说的隐藏剧情和联合任务。 隐藏剧情顾名思义,便是隐藏起来的剧情。那到底是被隐藏,被谁隐藏的,这些无从得知。 反正以往的男主和病毒系统不会在意你的辉煌或者血泪过去,只想吸你的血,吃你的肉,操控你的意识,窃取你的文明,然后理直气壮地贪惏吞噬你剩余的能量。 如今来看,这些病毒就是想掩埋过去真相,丑化扭曲母辈形象,硬生改字造词,百般自卑而千倍加害。 而作为大反派,发现了隐藏剧情,当然要和正派对着干。另外还有联合任务,这系统可是从来没有发过任务的,除了一个守护世界改变命运的任务。 “病毒系统寄生文明世界,偷取世界智慧,夺取世界能量,把一个个有血有肉的人变成傀儡,变成垫脚石,变成背景板,甚至是凄惨炮灰,蠢毒女配。” “与原来的命运不同,无论是姬秉煊还月泽宇,姬奉权还是烽妧和妘重光,还有那日你救下的无辜部民,她们都是活生生的人,有思想有感情有自由。” “月国每任君王打下的基础,都是为了任她们肆意高飞,生来便有田地与房屋,受一大家母亲抚养,一大族姊妹亲爱。” “读不进律书,无心学医,也可以做工匠,做农士,还可以习武,她们的前途是广阔的,她们的未来是光明的。” “即使做个卖菜杀猪的普通人,或者去弹琴书画,搞彩陶艺术,她们也有部国的优待,部民的偏爱,无论做什么,只有不违法犯罪,都可以得到支持与赞美。” “大晚上出门也不怕有危险,晚上不关门都没事,科考可酌情降分录取,仅限录取,还可以受母族荫庇,继承职位,每年有各种庆典与姊妹一起庆祝,快活又逍遥。” “这样美好的生活,怎么可能有人舍得分享,怎么有人愿意舍弃?” 女煞说到后面,声音愈发激动,满是不解与愤怒。 “放心,越来越多人清醒了,这些病毒迟早被我们消灭。”魔王笑着安抚大反派,在魔域内使劲揉捏了几下这颗光球。 所以原主月泽胤觉醒了自我意识,想联合其她人反抗,却被察觉,差点被害死,幸好被大反派的姊妹救了。 “所以联合任务便是联合所有清醒的人一起推翻病毒系统,解救被蒙骗操控的人对!” “是的,不过您要清楚,有些人可是很享受被操控,甚至不需要蒙骗,而有些人已经自欺欺人不愿醒来,这些人,必要时可以一起送走。” 因为这些人会给病毒系统提供源源不断的能量,而给这些病毒提供能量的人,那位不知名女子便是其中一个。 第25章 古代女尊(21):情浓蜜意 由于魔王一心二用,最后被姬秉煊反超了,没等魔王计划明白,姬秉煊就打断了她的思考。 “胤月,你不专心啊。”赢得比试的人优雅地下马,走到魔王身边。 “很想答应我的条件吗?”深邃的眼窝看马都显得深情,剑眉肆意张扬,衬得那对下三白的眼睛都少去了几分凶狠冷漠,反而多了些在意。 尤其是她越靠越近,贴着你的脸,和你眼珠对眼珠的时候。好像她满眼都是你,被她全心全意地关心着。 而魔王十分心动,然后果断地推开了面前这个鼻尖都要蹭上自己脸的人。 “滚远点,别想蛊惑我,有话直说。”现在魔王已经十分肯定这人有问题,每次都要贴着自己,尤其爱看自己的眼睛。 俗话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话也有几分道理。更何况魔王拥有破碎之眼,知道不少蛊惑灵魂的术法是直视眼睛。 仔细想想,每次靠近她,都要变得不对劲,情绪被调动,被放大,感觉灵魂都在被窥视,心也被搅和。 这次的自己比之前更强了,还有大反派送自己的黑宝石戒指,自己越来越能淡定接受她的蛊惑了。 这些下流的术法,也配影响大魔王?蚀隐月冷呵一声,对姬秉煊挑眉,伸出一根手指指向自己的眼睛,又左右晃动,嘲讽姬秉煊的术法不行。 “哦?倒是没有那么弱了。”薄嘴唇说出来的话都是凉薄的吗? 姬秉煊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不对,她也像蚀隐月那样,指指自己肩膀,又在空中虚点蚀隐月,眼睛还看向了蚀隐月的小腿,熟悉的眼神,熟悉的蔑视。 “别嚣张,早晚把你打一顿。”魔王一甩袖子,转身就走向大长姥府内。 搁门口看了半天的侍卫垂着头都不敢大声喘气,心里却激动地看戏。 魔王给熟悉的两个门卫打了招呼,面色从容地走进了大长姥府。 往日大长姥都很忙,很少在府里见到。但是武会刺客一事,姬姮武要关心一下两个孩子,所以留在府里。 “大殿下,您来了。”姬姮武作为长辈,只需要简单地问候。 看着一脸正气,眼神坚毅的姬姮武,又瞥向身后紧跟上来的姬秉煊,不得不怀疑,怎么母女差别那么大? “大长姥午安,我来找奉权,另外母皇安排奉权随妹妹和我一同去往外域,姬秉煊自请随行,先给您说一声。” “嗯,也好,麻烦殿下多照看一下奉权,我对她关心不够,从小她便不高兴的样子,如今长大了,却更奇怪,真是愁人。” 姬姮武做足了操心孩子的母亲样子。不过她肯定知道姬奉权的问题,毕竟这事皇帝也知道,作为皇帝亲自任命的大长姥,年纪轻,却很受信任。 关切是真的,无奈自责也有,但也有警惕,谁知道姬奉权会不会被操控做出危害部国的事,目前没法解决,也只能多监管着,不然姬姮武早就把龙傲天给剐了。 感知到姬姮武的心思,魔王打消了她的怀疑,这母女骨子里还是一样的,一个假正经蔑视所有人,一个假正气就想着剐人。 “殿下,貌似您也好不到哪去。”大反派弱弱地开口,这几天被搓疼了,不然她直接大声嘲讽。 姬姮武叫人去喊姬奉权,请魔王入座后,使唤姬秉煊给她倒茶。 “殿下好不容易回王都一趟,你也不去关切着点,连杯茶也不给殿下倒,姊妹情谊还有没有了?”姬姮武催促着姬秉煊。 “好的母亲,殿下您稍等。”姬秉煊再怎么样也不敢在母亲面前冷漠蔑视,乖乖挤出虚假得恶心的微笑,轻声让魔王稍等。 待姬秉煊给魔王添上茶,姬奉权也就到了。这回可没有借口逃脱了。 “奉权啊,陛下让你随殿下出使异域,你姐姐也会去,你意下如何?”姬姮武端坐着,神色严肃。 “这女儿还要思虑一番。”姬奉权闻言,显露出震惊,随即又做出温婉娴静的模样,好一个逆来顺受弱女子。 [怎么回事啊系统,我的书里没有这段剧情啊?] [蠢货,真是头发长,见识短!早就给你说了这本书不是完全照你写的发展,你们失败那么多次,没有抹杀你们已经是本大爷仁慈!] [由于你们失败太多次,上面特意照顾你们,安排了新的剧情,你答应就行,不过要带上男主。你们可是被命运偏爱,真不知道踩了什么狗屎运!] 于是姬奉权眉眼忧愁,绞着手帕,喘着气,弱柳扶风的样儿,带着几分犹豫却又端庄,红唇微张: “女儿愿意去往异域可女儿不舍相思之苦最难熬女儿想带上傲天一起,望母亲同意。”说完还抹了下眼角,提着裙子踮着碎步又矜持地坐回了原位。 [说个话还断断续续,走了几步就喘气,你在演什么绝症病患吗?] [绞着手帕走碎步像个男郎腔,祸害我的身体不去习武整日穿个长裙装什么贤夫美男儿,我呸!] 姬奉权面上的表演让在场的其她三人都沉默了,震耳欲聋的沉默。 姬姮武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有说,可能也说不出话,点点头就答应了。 于是姬奉权面上显出欣喜与羞涩的神情,拿起手帕捂着脸,略带雀跃地想去找男主了。 “坐好,让烽妧去。”姬姮武皱眉,将一杯茶闷了干净。 烽妧默默从姬奉权背后走出来,沉默寡言地抱拳行礼,走过姬奉权的时候,深深地看了一眼。 “为确保奉权的安全,烽妧也可以跟着去。”魔王还不忘捎上烽妧。 “可以,我想这傻孩子挺乐意的。”姬姮武揉了揉眉心,对于孩子们的事,实在不知道怎么插手。 烽妧办事效率很高,一声不吭就把龙傲天给带过来了。 姬奉权一见到他,椅子都坐不住了,要不是还顾及礼仪,她恐怕会提着裙子踮着小碎步仪态优美地展现自己的动人身姿。 即使身上佩着各种饰品,戴着沉重的发髻,穿着花盆高的鞋子,也能美美地行走而不发出声音,娴静温雅,迷倒万千男人,打败其她女人,成为正宫主母。 第26章 古代女尊(22):忘母背祖 这次的男主,身上还缠着纱布,鼻青脸肿,走路都一瘸一拐。 男人被打了几顿,好像就学乖了,低眉顺眼地跟在烽妧身后,见到人也知道恭敬地行礼。 疼了才知道听话,这次不敢嘴硬,膝盖骨一骨碌就软了,跪得很标准。 “这样才对,男儿要有男儿的德行与礼仪,每个人各司其职,这个社会就会很稳定,很美好。”魔王夸奖他。 “是,谨遵大殿下教诲。”表面上风平浪静愈发恭敬,但魔王可知道这人内心所有的愤恨与仇怨。 [该死,这个破地方,为什么我回不去了!] [一群也敢骑在男人头上作威作福,真是没有被绝对力量打过。] [要不是女装进浴室被发现,我也不至于和这个垃圾系统做交易!] [,这群,看两下又不会死,硬生生把老子踢烂了,] [上一个脑残装都不会装,活该在图书馆下药被逮进牢里烂了肠子,现在死了还要我来顶替,我凭什么要受这个气!] 魔王和大反派默默窥视一切心声,好家伙,还能换人,怪不得之前有时空波动呢,是这回事啊。 听见那个不知名女人说的话,女煞终于豁然开朗,这个女人好像是一个作者,写了本书,龙傲天是她笔下的男主。 一直冷眼旁观的姬秉煊开口了:“你的原名是龙阮阮,为何忽然改名?” “况且,你的母族也不姓龙,曾经的你无姓无氏,又怎么与龙祖风胥有关联?” “风胥是中部河域的人祖,龙是她们部族治理天下发展文明的图腾,她更是藏野文明的本源始母,你算个什么东西?” “不敬人皇,忘母背祖,枉顾礼法的东西,竟敢私改姓名,伪造路引,该当何罪?” 凶狠的剑眉好似要捅进阮阮的心脏,漆黑的眼珠冷漠地俯视瘫在地上的男儿。 龙阮阮傻愣在原地,他可不知道这回事啊,这傻屌系统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塞给自己一些记忆和任务就走了。 不对,这敢骂老子?龙阮阮想站起来像个泼夫一样破口大骂,结果被姬秉煊一眼吓得直哆嗦,他恍惚看见了自己抽肠而死的惨状,身体又开始痛起来,只得无力地撑住自己。 [啊,系统,怎么回事,你不是说随便改名吗?这些bug你不是解决了吗?] 这位不知名女子心里着急又隐含责怪,明明自己设定的男主名字叫龙秉煊,男二叫龙泽宇,女主叫月泽阮,男主会喊她阮阮,原本应该是那么甜的剧情啊! 还有女二月泽宇,应该叫月泽雨才对,恶毒女配月茵茵,还有和姐姐抢男主的女三月枫枫,这怎么一个也对不上啊? 完全偏离人物设定了,一个个长得那么野蛮丑陋还爱打人,这bug也太离谱了! [蠢货,要不是你天天做梦磕头上供,我才不会来帮你实现梦想!当初看中你和读者对喷几千楼的毅力和热爱,结果你和你的男主都是蠢的,倒了血霉,的!] 饶是她再笨,也受不了天天被骂,她已经被这系统骂了一年,以前看着男主的面上她忍了,现在还一直在自己面前骂自己老公,真当她没有脾气吗? 于是魔王亲眼目睹了一个身体里,两个魂体打架,另一个魂体哈哈大笑的奇观。 是的,她变强了,以前只能听心声,现在直接能看见灵魂的画景了。姬秉煊的灵魂是蓝色的大海,姬姮武的灵魂是坚硬的顽石,石头周围野草茂密,生机勃勃。 月泽宇的灵魂是危险又一望无际的沙漠,太阳热情得凶狠,但沙漠深处隐藏着绿洲。 妘重光的灵魂是茂密的原始丛林,乍看一派祥和,许多生物温柔无害,实际上一只虫子都能害人性命,危机四伏。 月藏锋的灵魂是一座沉睡的火山,被白雪覆盖,倘若爆发,则会以不可阻挡之势扫荡天下,熔岩所到之处,寸草不生,消灭一切垃圾。 姜凌雪的灵魂就像名字一样,是凛冽的寒雪,白茫茫的一片中,突兀的红色山口若隐若现。 而魔王观察烽妧的灵魂,是花丛里一颗茁壮成长的大树,看上去沉稳可靠,虽然年轻,但是青春正好,始终会长成参天大树。 只是,这棵树在簌簌往下落叶子,身边的花都有些枯萎。 魔王挑眉,有点意思。 而姬奉权的体内,真正的姬奉权还在哈哈大笑,无情嘲讽怒骂这仨蠢货。 听了那么多心声,魔王和大反派大致摸清了这些病毒系统的一些运作模式,若有恶毒不知悔改且自以为豪之人,亦或是心有欲求能出卖自己供给香火者等,便可与病毒系统做交易。 明面上看是系统与被寄生者的共赢,它们被寄生者称为宿主,这些病毒不止寄生世界,也寄生灵魂。 按理来说是男主一个系统,女主可以再有一个系统,前提是要隐蔽,或者世界法则被屏蔽,又或许蒙混过关。 而只凭一本书,是完全不可能生成一个世界的,而这个自称本大爷的病毒系统说,这个世界不是完全按照她写的发展,那么或许是参照很多书,因为书能传递思想,也是一种意识,意识可以影响法则。 但魔王和大反派都认为再多的书都无法生成如此真实的世界,每个人都是有血有肉的,更何况还是这种货色的男主和作者。 “算了,直接抓来拷问一下不就知道了?”魔王决定使用破碎之眼。 于是弯着眉眼,和蔼可亲地对阮阮说:“别害怕,我来问你些事。” 在姬姮武与姬秉煊的同意下,蚀隐月借用了她们府里的暗牢,总不好在光天化日之下,大庭广众之间,硬生生折磨人对。 一手拖着阮阮,一手抓着姬奉权,呵斥道:“别吵,你也过来。” 转头问俩人:“我带奉权过去你们没有意见。”很礼貌民主的请求询问。 姬秉煊也不怕魔王把姬奉权折腾死,姬姮武自然信任大殿下,这俩人也就任由蚀隐月或拖或拉地把阮阮和姬奉权带到暗牢。 魔王点燃烛火,走进暗牢,熟练地用铁链将拼命挣扎的傲天阮阮给绑在了石柱上。 铁链丁玲桄榔地乱响,在昏暗的烛光下,蚀隐月猛地侧过头看向姬奉权,温柔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眼睛好似发着冷光,阴恻恻地看向姬奉权—— “你自己交代清楚还是我来逼供?” 第27章 古代女尊(23):刑讯逼供 “您这是吓唬谁呢?”女煞狠狠翻了个白眼,如果一颗球也能翻白眼的话。 “你懂什么,审讯之前要先制造氛围让受刑者有压迫感,顺便显出你的威慑力,让他惧怕,心理上受影响,更好找破绽和审讯真相。” 魔王自信满满,好像很懂的样子。女煞不太信,也不好说,于是静静看魔王表演。 阮阮惊慌失措,强装镇定:“殿下,请殿下明察,小男子绝无不敬人皇,忘母背祖之意” 不想听他废话,懒得看他上演装疯卖傻博取同情的戏码,直接两个大耳刮子啪啪打过去,左右开弓,扇得阮阮摇头晃脑。 “老实交代一切,包括系统的所有事,否则,我不能保证你的身体会变成几块。” 魔王的声音冷冽,腰间的隐月刀,已经出鞘。 而姬奉权体内的两个东西,已经停止了斗殴。 [什么情况?你这个废物系统别拖累我老公了!快救救他!] 这名女子好似换了个人,与以往的柔弱驯顺不同,此时面目狰狞,颇有些凶神恶煞,如果真是有几分血性与脾气的女人,蚀隐月倒还会留她一命。 可惜了,一口一个男主,句句不离老公,所有的血性只是俩人情趣,脾气是嗔怪,发怒是护主。 习惯了栓紧链子的狗即使被解开链子,也不会离开主人身边,甚至要攻击帮它解开链子的人,因为主人都没有命令,这些人肯定要害自己,甚至抢自己主人! 魔王不知怎么,突然只想说一句:她超爱,祝福锁死。 而姬奉权体内的系统,已经被这个护主的疯女人给吓到了。 它被这个女人扯着灵魂,挣不开还不能还击,因为这次出了问题,女人的灵魂与自己灵魂开始融合,害她就是害自己啊。 真正的姬奉权就在一旁拍手喝彩,打得好,给它两脚,再来一拳! [哒姐你别发疯了!听我说!你先稳住她,装傻示弱卖可怜,反正你本来就是个绿茶] 习惯性地说出这句话,还没有说完,灵魂便被痛苦地撕扯着,终于闭上了嘴。 [我,哒姐你别扯了,反正男主不会死,这些bug再厉害也比不过男主,男主可是气运之子,天道宠儿!] [如果你救下男主,那你肯定会被他垂怜,那时候你就能和你的亲亲男主在一起了。] [真的吗?可是我只是个弱女子,怎么救男主啊,这段我没写你也没说过啊!] [据本大爷观察,月泽胤对男主居然没兴趣,搞不好被男人伤害过,然后喜欢女人,建议你使用美人计。] [呕,原耽才是信仰,你不觉得女同很恶心吗?] 还没等系统回答,这不知名女子和系统便被人各打了一拳,直击脑门,虽然灵魂不会被打死,可是疼痛是万倍的。 [你俩活腻歪了?敢在我的身体内侮辱我的偶像?怎么,不喜欢这个垃圾就被垃圾伤害过?那你喜欢女的是不是因为被男的捅漏风过?] 这系统被打了一拳头又被骂了,开始恼羞成怒破防,想电姬奉权一下来出气。 魔王神闲气定地看着这一场灵魂闹剧,在病毒系统要电姬奉权的时候出手,伸出一指点在姬奉权眉心,破碎之眼开始转动。 姬奉权的魂海内一道七彩光芒闪过,病毒系统和那名女子都安静了下来。 魔王伸手放在姬奉权的头顶,手掌一捏,向上拉扯,随即两道灵魂在空中显形。 按理说灵魂无形,但可以使其暂时显形。主要是这俩的灵魂不干净,没有经过净化,又是寄生者,经不起灵魂检测。 魂海内,姬奉权看着面前的两个东西突然消失在原地,还有些许呆愣,下一刻感觉自己灵魂无比轻盈又踏实,随心活动身体,自己居然可以完全掌控身体了! 被硬生生拽出来的两道魂体默不作声,没有反抗,那是因为魔王禁锢了灵魂,目前还没轮到这俩表演,她不想被吵到。 “什么,我,我可以控制自己身体了?我真的回来了?这俩东西都滚出来了?”重新掌控身体,在自己身体内被困了一年的姬奉权简直有些语无伦次。 天姥在上,她真的不愿意再去回忆,那个愚蠢的自己,还有那个可怜的自己。 活生生被困在自己身体里,看着别人操控自己的身体,做出那么多恶心举动,还与家人朋友渐行渐远,自己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这种感觉真的很憋屈。 还动不动被威胁,姬奉权已经被电得习惯了,总归对方不敢电死自己,毕竟是在自己体内呢。除了刚开始有点痛,后面就是挠痒痒了。 现在可算能报仇了,她得好好折磨这个所谓系统,不把它折磨得生不如死她就不叫姬奉权。 面对救了自己的恩人,也是自己最崇拜的偶像,姬奉权满心崇敬和感激,可是又很羞愧,毕竟之前自己身体做出那么多弱智行为,她感觉无颜面对。 更何况自己沦落到这个地步的原因很可笑,她都想给当初的自己两巴掌。 身为堂堂大长姥府二少姥,前途无量,文韬武略,居然就这样被困住,任由对方作威作福,实在是奇耻大辱,人生污点! 于是一时间眼睛明亮炽热,又不知道说什么,与魔王面面相觑,傻站着。 “你的事,待会出去说,等会想清楚怎么解释。” “现在我来审讯,你补充知道的相关信息,若有谎言,你来行刑。” 对于卑弱阮阮,她还不屑使用卡牌,浪费能量,没错,使用卡牌也需要耗费能量,不然这不是太无敌了么? 听见自己偶像的话,她当然是百万个愿意,千万个乐意。心里也有些感动,自己偶像在给自己机会出气呢。 这个就属于自作多情了,魔王有点看不上这样愚蠢又狂热的人类,纯粹是懒癌发作,也不想弄脏自己的手。 顺便查探一下姬奉权的血性,要是轻轻揭过,或者有所隐瞒,那她也不客气。也不觉得自己心里计划着要在人家大长姥府上抽她侄女有什么不合适。 她想,姬秉煊是不会在意的,自己也就没什么顾忌,只能说希望姬奉权别让她失望,她之前的表现也还有机会。 于是她一脚踹去,阮阮裆唧立断,莫大的痛感让他安静一下,脸色惨白地瞪着蚀隐月,痛到极致,发不出什么声音。 偏头,对着两个被禁锢的灵魂说:“牠说错一个字,我就剐牠一片肉。虽然你们没有血肉,但是我的刀还是挺锋利的。” 说完,隐月刀出鞘,一刀把病毒系统的灵魂拦腰斩断。灵魂有个好处,虽然疼痛是千倍万倍的,但是任何损失都能恢复原形,只不过有点损耗魂魄罢了。 猝不及防被拦腰斩断的病毒系统连声音都没有发出,痛得死去活来,灵魂颤栗瑟缩,竟然跪倒在地。 一团灰雾化成人形,没有五官头发,只有脑袋躯干与四肢,像人的形状,却始终是团散发着恶臭的灰雾。 “大人!殿下!求您放过小人!小人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求您放过小人!小人是无辜的,未曾害过任何女子啊!” 解开了禁言行禁锢,没想到这东西就开始闹腾了,嘴上求饶还不够,甚至跪着想扑过来抱住大腿,魔王警觉,在它靠近自己之前,一脚给踹飞了。 “安静一点,我问你再答,这人要是撒谎,你少指出一个字,你就多碎几片,懂吗?” 第28章 古代女尊(24):帮砍一刀 “懂了懂了,小人明白,小人明白,您请。”这病毒系统脸皮挺厚,贪生怕死卑躬屈膝的样子看得魔王嗤笑一声。 魔王并不打算用温柔蛊惑手段,提着隐月刀,描着阮阮的眼睛。 与往日嗓音柔和,令人如沐春风不同,魔王有点无聊,抛去伪装的声音冷冽凉薄,也像风,不过是寒风。 “你是谁,从何而来,有何目的?”问一句还要描一下眼睛,似乎很想给挖出来。 疼得脑子迟缓的阮阮下意识地打了个颤,他刚才正想破口大骂喷粪,却看见系统都被砍成两截,还卑躬屈膝地求饶,心下一惊,只能暂时蛰伏。 对没错,是蛰伏,是大丈夫能屈能伸,绝对不是因为他贪生怕死,是他识时务,能忍耐,小不忍则乱大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要韬光养晦,东山再起! 熟练地、理直气壮地、理所当然地给自己来了番大丈夫洗脑,接下来的事顺理成章。这都不用魔王上刑,这人全给招了,愣是一点机会都不给。 但是废话一堆,又口齿不清,魔王听得烦躁,直接拿起针,将他的固定在石柱上的双手一根根伸直。 然后将缝衣针一根根地从手指甲底下刺进去,刺一根,问一句,直到招供为止。十指连心,一声凄厉哀嚎后,终于清静了许多。 “殿下,您好温柔,选了个最轻的欸。”女煞被魔王的温柔感动,她真的,我哭死。 不理会装模作样的大反派系统,她听着这人招供,若有所思。 这阮阮原名叫李耀杰,生在普通城镇,上面仨姐姐,大姐嫁出去换了彩礼,供他上了他成绩所及最好的大学。二姐辍学,一边打工一边照顾他生活起居。 他爹车祸赔了几十万,脑浆都撒了一路。男人爱慕虚荣不安分,好吃懒做,读书不上进,天天逃课,去当混混去赌博,烟酒不离,吵嚷着买上万的电脑,天天要钱充游戏,又想买机车买这个球鞋那个东西。 死个爹的赔偿款很快被挥霍得一干二净,母亲也要去打几份工供他生活享乐,成绩却差得一塌糊涂,也就知道个0805与钝角。母亲塞钱求人终究是给他找了个看得过去的大学。 三姐可没有那么贱,自打她念了书,就知道大姐李婷眉和二姐李望楠的名字不是旁人夸的母父用心取的好名字。 说什么诗意文雅,滚,分明是停妹望男,自己还被骗了,她不要叫李念宝,骗她自己是家里最小的宝贝,实际上念的宝根本不是她! 没有根不能传承所谓香火的她,怎么会是宝贝,恐怕唯一像宝贝一样,是像大姐被嫁出去时那样被人打量估价并且没人在意你的意愿。 在三姐做牛做马的第十五年,一巴掌给他打怕了,鼻青脸肿地去告状,然后三姐拿着锄头,沾上牛粪,来一个锄一下,硬是没有人可以接近她。 三姐的女老师帮助她,到了市里住宿,自己勤学俭用,顽强着考上了好大学,改名赢载辉,她自己就光芒万丈。结果天公愱英娇,愣是让人被开宝马的男司机给撞死了。 没有人在意三姐临死前的怒吼,她早说了车祸事故率94和万人案发率是女司机八倍多的男司机就不应该开车,应该老实待在家里做饭洗衣,不然影响社会稳定! 李耀杰只在意一件事,那个老是抢自己东西还不孝顺的三姐终于死了,这下又能拿几十万赔偿了,美事一桩! 后来毕业了,即使简历上性别明确也找不到工作,他心中郁闷,也没有女人看上他,于是心生愤恨,这些女人都是瞎吗? 晚上浏览国外网站,看见很多国内浴室偷拍,他看着,也起了歹心。自己好歹毕业不久,可以混进去,而凭自己的聪明,不可能被发现。 不光自己能爽,还能发视频到国外赚钱。只是撇嘴,心里不太舒服,自家的女人,便宜老外了!给老外看看可以,但是龙女只能嫁给龙子! 一番乔装打扮,浓装艳抹,他捏着嗓子戴着假发,耸着肩膀耷拉着脑袋,猥琐地混进了女浴室,结果还没有做什么,一个女生发现了它,然后群起而攻之。 他被一群女生逮住,跑也跑不了,不知道是谁先踹了一脚,其她女生看见也跟着乱踹,最后有人阻止了,拿出了手机录像,也报了警,他才获救。 幸好这事没在网上闹大,大家都在看女司机女学生的事,热搜也上不去,他松了一口气,但是唧飞蛋打的,混乱中不知道谁干的,无法具体追究责任定罪,也不到量刑的程度。 他只能看着软软细细弱弱地折断,忍着痛苦,逼着俩姐姐给他拿钱治病。俩姐姐无奈,大姐因为他差点被老公打,任劳任怨只为求男方家帮忙。二姐到处借钱打工,受尽白眼与劳累。 可是他废了,成为了一个废物,似乎所有的自尊都随着阮阮的枯萎而消失。下身决定脑袋的东西,最终被病毒系统锁定,询问他是否进行交易。 他毫不犹豫,完全不深究如此废物的自己到底有什么利用价值。他来这里没多久,一天也没到,醒来还发现自己全身疼,系统也消失不见,他心里有些慌张,面上装作斯文有礼,内心鄙弃。 看见原剧情,他自以为了然,更加看不起这些女人,还有之前的蠢货,净给他留烂摊子! 结果没有等他发挥自己的阳刚魅力,便被扇得鼻青脸肿,又像上辈子一样受伤,手指还遭了罪,他实在是哭得泪流满面。 当初系统绑定他的时候,讲的是可以完成宿主一个愿望,让他可以在原世界做个健康勇猛的男人,还能体验当气运之子走上巅峰还能左拥右抱的快乐。 结果他啥也没有得到,就成了这幅样子。他不敢恨魔王,只能恶狠狠地瞪着系统。 被瞪的系统不甘示弱,“你瞪什么瞪,你这个废物自己心怀不轨欲望难填,只会吸血意淫,幻想逃避!” “要不是你这种又蠢又坏的东西更好掌控,不然你以为大爷我凭什么耗费能量买下你的灵魂,呸!” “闭嘴。”魔王不耐烦地打断两个蠢毒东西的争吵,一脚给他踹吐血,又安静了。 “是不是永远学不会闭嘴?废物不会闭嘴,那就没必要长嘴,是不是啊?”魔王拿着隐月刀,用血禅轻轻擦拭着,森然刀光照出她的笑意,像个疯子。 “对,对,您说得对,我会安静的,您放心,您说一我绝不说二。”要不然这系统能苟且偷生到现在呢,立马给自己来了俩耳刮子,低声下气地表忠心后紧闭上嘴。 “现在,系统,该你作自我介绍了,我不满意就帮你砍一刀,我看你灵魂很躁动,给你治治病。好不好?” 第29章 古代女尊(25):父神造物 帮你砍一刀?这话咋有点耳熟,在模糊久远的记忆里搜索了一番,女煞隐约想起来,这好像是某个落后宇宙的低级星球的潮流,动不动喜欢砍一刀,有点血腥。 不过谁让她是大反派呢,大反派和大魔王喜欢砍人,很合理对,毕竟不能崩人设,这些都是剧情需要是现实向是黑暗向是救赎向是!嗯,就是这样! 于是她心安理得地看着魔王审问病毒系统,还会出言指导一下力度角度什么的,尽量达到最好效果。 这病毒系统很不老实,装得害怕恭敬,实际上油嘴滑舌,真假参半,闪烁其词,就知道哭惨和推锅,蚀隐月对它冷笑一声。 紧接着这团灰雾凝聚出人身,有鼻子有眼,身体健全,很有实感。这个病毒系统在她的威慑下化出了实身。 什么实感?当然是审讯的实感,折磨一团灰雾,魔王感觉很无聊,既没有凄厉驯从的挣扎哀求,也看不见痛苦绝望的神情。 她是魔王,麻木、痛苦、怨恨、悲哀、绝望都可以给予她力量,让她更强大,她也乐于享受见证别人痛苦的过程。 阮阮很幸运,目前还没有没有被抽肠,可是他亲眼见证了病毒系统享受酷刑的全程。 系统招供,他是父神的造物,受父神嘱托,降临人世,赐福众生。他的编号是nqz-的,慢慢地凝聚出智慧,生出意识,被委派去各个世界做进阶任务,收集能量。 被铁丝捆扎住大拇指,悬挂在刑架上的系统言辞含糊地交代了几句。魔王并不满意,现在还不交代真相,是在挑衅自己。 她将吊绑488双手的绳子慢慢地向上拉,最终使身体的重量全部落在两个大拇指上。 这种刑法是很能折磨人的,常常两三分钟便会使受刑人大汗淋漓、浑身颤抖。这时,无论对男犯施加什么样的手段,他都无法抗拒。 浑身赤裸的488颤抖着忍耐,又扯起了阮阮讲过的话。魔王不耐,摊开手掌放在姬奉权面前,姬奉权懂事地拿起剩余的针。 尖细的针头穿刺488两个敏感部位,这两点是男人神经第二集中和身体第二敏感的部位,当尖利的钢针刺入时,那种疼痛足以使受刑者神经产生歇斯底里的颤抖,任何男人都绝难忍受,能起到极佳的刑讯效果。 其实魔王也不懂这些,不过大反派好歹是个系统,即使这里没有网络,她有数据库啊。于是在离线资料库中翻找,一字一句念给魔王听,魔王装作很懂的样子点头。 “殿下,您要不要消消毒,这样不卫生,有可能感染死亡。”女煞贴心地提醒。 作为一个古代魔,魔王在医疗卫生这块没什么文化,不知道什么是消毒感染,不过她知道,目前男主和系统还不能死。 于是她让姬奉权把针拿去烛火上烤,或许还可以洒点酒?不知道,这回她听数据库的,老实巴交按照资料消毒。 很好,针变得灼热,这下卫生了,真麻烦。她眉眼烦躁,不理解,早点说不好吗?在装什么贞洁烈夫? 魔王取下沾血的针,将消过毒的针穿刺上去。解开488被捆扎的拇指,488还没反应过来,他的双手和双脚的拇指就从身后被捆扎在一起。488面朝下,被悬吊起来,铁钩勾住鼻孔悬挂于梁上,被迫仰起头来。 行刑者一边审问,一边推动受刑人身体,使其在空中摇荡,这叫做“坐飞机”;如果此时男犯人仍不招供,接下来便实施第二步:将一只竹编的小筐吊挂在男犯的细软处,然后不断向筐内加入砖头、石块等重物,这称为“挂炸弹”。 饶是魔王,都被人类变态的刑罚给震惊到,质问女煞资料库都是些什么东西。女煞却很委屈,这些资料都是经过筛选的,不然原版的更残忍恶毒。 而488看着这个疯子,灵魂深处不可抑制地颤栗起来,不!不要!他好痛啊!疯子!恶魔!人渣!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 母神,母神在哪里?母亲,母亲救救我!母亲!我是你的儿子啊!求求你救救我!母神在上,救救你的儿子! 窥探到488心声的魔王停住了手,母神?这些东西也配叫母神母亲?儿子?女为儿也是子,牠不是应该自称男儿吗?不对,这些玩意怎么会有母神?不都是肛蹦儿吗? “唉,其实我也不想对你这样,但你知道,没办法,你又什么也不肯说,我只能下狠心,我也不想做伤害你,谁生来就是罪恶的呢?我想你也很无辜。” 本以为自己要死的488涕泗横流,差点没被吓得失禁,猛一听见魔王这么说,心下一喜。强烈的情绪交汇翻腾,身体没兜住,哗啦尿了一地。 魔王眉头上扬,紧蹙着,深吸一口气,挤出微笑,还能怎么办,当然是选择原谅他。 “其实我猜你是被控制的对不对,我身边也有东西想控制我,不过我武力更高,没有被操控,但它会悄悄监视我,所以抱歉,只能装装样子。” 魔王装作凶狠地凑近488,直视他的眼睛,悄悄传音告诉他自己的迫不得已。 在身体的痛苦与精神的恐惧下,魔王轻而易举地蛊惑488的心智,慢慢地给他施加诅咒,长此以往,以后可以操控488了。 如果是个凡人,没必要那么费劲,不过488是个能量比较多,进化比较复杂的病毒系统,不能轻举妄动。 “你配合我一下,我问你悄悄回答。是就哭一句,不是就求饶,听懂了就眨眼。” 已经逐渐失去心智的488选择了配合,快速用力地眨着眼睛,看来求生欲很强。 “你能让父神出手帮你吗?你可是牠的孩子啊!牠那么狠心丢下你吗?牠会回应你吗?可怜的孩子,你忍忍,我找到机会就救你,监视我的东西还没有离开。” 魔王情深意切地关心488,488忍不住流下了感动的泪水。他嘴上求饶,表明否。 父神不会回应他的,不会回应他们任何人,除非要献祭自己,或许能受父神垂怜,祈求牠赐福净化自己的原罪。 魔王叹息,眼神怜悯,问出下一个问题诱导:“有谁能救你吗?你试试喊她?是母神吗?” 母神?母神!对,快呼唤母神!她不会不管自己的孩子,自己也是她的孩子,对! 第30章 古代女尊(26):自由平等 母神?母神?什么母神?谁是母神?一阵强烈的电流突然在488体内流窜,强劲的高压立刻让病毒系统488烤熟了。 突如其来一股雷霆之力,眼看看要将488劈得魂飞魄散,魔王出手,吸收了这股力量。 即使魔王救了488一命,可惜488变成傻子了,魂魄残缺,没有问出什么有用的。 “看来就是禁制,提到母神相关,或者重要信息,就会被所谓天道封口。这次的力量也不是简单的天道雷霆,而是根植在系统灵魂的禁制。” 有点可惜,这么轻易就傻了,还有用吗?没用的东西不能留下。 不过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把自己正在审讯的488给弄傻了,这分明是在挑衅自己。 “殿下,488灵魂中的禁制被触发时,我能感受到时空有一瞬的扭曲。要是寄生成熟,或者寄生后期,它们培育出来的天道才能吞噬原生世界意识,改变破坏原来的世界法则。但这个世界顶多在前中期,怎么会有天道。” 正常的世界不会有天道这种东西。没有什么可以凭空创造世界,也没有谁的意识可以独大去建立法则,除了母神。 众生意识、自然秩序、生命循环、世界规律等便是世界法则。不以任何人的意识为转移,不能随意改变,不能创造,不能征服与操控。 魔王只是怕打草惊蛇,被病毒系统发现,女煞又说这个世界会有其它系统,甚至还能换灵魂来替代之前的男主,这个世界到底怎么回事? “殿下,我有一计,我检测了一下488的魂魄,发现他损坏了几个魂魄,但问题不大。消损的这几个魂魄,正好让他神志不清、去除恶念、言听计从!” “它的记忆虽然也受影响,可仍有记忆,现在它魂魄消损,正好可以操控它的灵魂,现在的它很虚弱,却也很干净,至少再也没有威胁我们的能力。” “它还能感应联系其它系统,我们可以将计就计,正好在各部族逮出阴沟里的蛆虫。”女煞突然变得很聪明靠谱。 而她俩的话全被那不知名女子听见了,因为她是魂体,女煞也憋不住,跑出来了,只有姬奉权看不见。 注意到这不知名女子强烈地挣扎,魔王解开了禁锢。这不知名女子还未来得及开口,魔王冷漠地看着她,一挥手,姬奉权就扑了上去,把人给揍了一顿。 相比其他俩人的痛苦折磨,姬奉权还是手下留情了。能打醒就好,打不醒她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这女子的灵魂与488的灵魂融合,488魂魄受损,她作为凡人,灵魂很脆弱,被牵连受伤,灵魂衰损了一部分。 要是没有魔王的保护,她早就魂飞魄散了。对于姬奉权的心软,她淡淡地看了姬奉权一眼,最后也没有说什么。 接下来魔王可不留情,直接控制这个不知名女子和488残缺破损的灵魂。窃取灵魂记忆,在魂海内下暗示,植入命令,设下禁制,这样既能保留自主思考能力,又能听从指令做事,思想也被洗涤一新。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魔王还特意用了抽到的蓝卡[小灵通]、紫卡[顺心蛊]和金卡[影傀儡]。 小灵通可以定位通讯,化作玉佩的模样。顺心蛊顾名思义,让别人顺你心意做事。影傀儡可好用,赵恬恬没有身躯,只有魂魄,而影傀儡正好是一具可以容纳灵魂的躯壳。 傀儡可认主,若灵魂或影子进入影傀儡,那么傀儡师可以操控灵魂和影子,灵魂会和傀儡身躯融为一体,没有命令无法挣脱,而灵魂也对傀儡师不设屏障。 而赵恬恬,便是那位不知名女子,时隔一年,她终于被喊出了自己的名字。不再是系统喊的蠢女人,也不是假装的姬奉权。 在魔王的蛊惑诱导下,488和赵恬恬把灵魂里还记得的都交代了。 赵恬恬原本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狗血虐文作家,后来看见有同行去写所谓女性主义小说,结果还那么多人看,即使有人骂她也赚得盆满钵满。 而她写的书本本扑街,只有一本书爆火,那就是写耽美文,她很满意,男人之间的感情多么美好生动啊! 他们之间的感情多么珍贵来之不易,全世界都在打压他们,他们无奈分开各自结婚成家,期间经历各种挫折矛盾,最后终于修成正果,代孕了男宝之后过上了幸福生活。 奈何只有这本书火了,她绞尽脑汁,也没想出什么新奇的剧情。 隔壁有人写女尊解放男性,还支持男性之间的婚姻,大书特书契兄弟之间的深情,女帝是这对副cp的粉头子,这本书居然还爆火了! 她看见很多人说这本书做到了真正的平权,是真正的文明社会模仿,没有压迫没有剥削,提倡人人平等,婚姻自由,穿衣自由。 青楼伎女伎男也有人权,情色产业合法,不会歧视他们,他们也有合法的学习和工作权利!番外还写了后世已经发展到代孕自由、整容自由、财产自由、生育自由、言论自由等等全方面自由。 比如男同也有要小孩的权利,于是可以挑选女帝培养出来的优秀女性,进行取卵或代孕;女人有取悦自己的自由,鼓励化妆整容还有开放关系; 而男人也有做女人的自由,男跨女有和女运动员比赛、进女厕女浴室、和女人选美等自由; 母父的财产想给谁就给谁的自由,随父姓是自由是传统文化,反对的太极端等多性别选择性平等自由向下主义,令人泪目。 赵恬恬不明觉厉,反正有人看,赚得到钱不就行了,有些人确实太极端,就算现实里有个别男同弄脏酒店花洒、在公园乱搞、在俱乐部乱交得艾病、骗女人当同妻生育、与女同假形婚、结婚了去大街上游行乱交得猴痘什么的也不能怪所有男同,他们也是受害者。 并且纸片人和三次元要分开,纸片人是纸片人,三次元是三次元。小说动漫游戏是一回事,现实里又是一回事,还不允许人类的xp不同吗? 她学习大火的男频女频书籍,发现男频女频都爱看女尊,讲女性主义,于是她写了一本故事: 现代女性穿越到女尊国遇见优秀但因为性别无法施展才华的男主,被男主撩拨了心神,期间帮助有着神仙爱情的副cp,斗过了极端坏女人,被与情敌争抢,抢到了男主。 还有对cp是自己亲爹和男二的爹,自己亲爹压抑性取向结婚,女主母亲死了才解脱,去追求年少的爱恋,间接撮合女主与男二。 男二男三等还帮女主最后统一了大陆,自己成为了女帝,收了这些男人做后宫,但男主同时是丞相,男二男三等也可以自由做其他官员。 而情敌争抢不过,恍然大悟要搞事业,最后放下男主养了很多美男。还可以夹杂一些流行的四爱什么的,总之有流量就写,她也幻想过自己当男人去搞基。 男主的原型是赵恬恬喜欢的明星,男配后宫团各个姿色好又各有魅力的人都是她倾注了很多心血刻画的,自己的好闺蜜聪明幽默,她就写了这么个男人。 这本倾注她心血,包含无数爱意的小说被人喷了,她当然要喷回去,于是与读者互喷了上千楼。 当病毒系统问她愿不愿意写的书成真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就点头了。即使她不当女主角,看着男主一步步走上高位也很好啊。只是委屈男主,女主有后宫,幻想着回去后下本开开男频女尊试试呢? 只不过幻想渐渐被现实磨灭,一年时间里,她都无法接纳这个世界,固执地认为这是个出bug的小说世界。 第31章 古代女尊(27):重新做人 一年前赵恬恬看了不少女尊小说,认为写女尊小说很简单嘛,单纯地性别互换一下,比如女人健壮粗陋,男人柔美娘炮,称呼什么的还是王爷小女子这类。 不少女帝文也是男丞相,男将军,只不过多了些感情线,也很正常。男生子她比较膈应,从腚眼生吗? 青楼适合打探情报,军队可以花钱找伎子解决生理问题,你情我愿互惠互利的事,总比去强迫民女好。 不过她不想女主太丑陋肥胖,于是设定女主一米七一百斤,刚刚好。盔甲下纤细的腰身,杏眼动人,妖媚冷傲,纤纤玉手染上鲜血,惹人心疼 “所以这就是你骂我妹妹\/太女殿下身材丑陋的原因?” 姬奉权感觉十分荒谬,抬脚给赵恬恬踹翻,不可置信地问:“你没病?” 赵恬恬被踹翻,幸好姬奉权脚下留情,踹到傀儡身上,也只是疼,赵恬恬抹着眼泪不敢怒也不敢言,默默垂泪。 一年前,来到月国的第一天,系统说bug影响了时空,时空些许动荡,在修复数据,让赵恬恬稍等。 结果后来又告诉她,出来点问题,她需要帮系统和男主传话,男主原本应有的系统被一股陌生法则吞噬了,连累488困住姬奉权体内,为了不被吞噬,只能与赵恬恬灵魂融合,试图蒙骗法则。 幸好成功了,没有被发现。系统一边让她联络男主,帮男主走任务,一边去联系原主姬奉权的小爹,也就是姬奉权的后爹。 说到这,姬奉权也招供,她的生母是姬秉煊生母的妹妹,但她生母产下她三年后病亡。小爹是她爹死后母亲再娶的男儿,据说勤快贤惠,温柔体贴。 当初与姬秉煊争吵,就是她受挑唆,觉得自己寄人篱下,孤苦伶仃,认为姨母姬姮武为了抢大长姥的位子害死自己母亲,而且姨母和家毑都看不起自己,家毑不屑参与大会试,自己拿了五科魁首她们都不曾在意自己。 内心敏感自卑,想证明自己却心生忌忮,忌忮家毑有母亲无私的关爱,可以随心所欲自由自在地活着,于是她一步步越走越错,差点沦陷进去而无法自拔。 当一个自称系统的东西,许诺给她强大力量,可以夺得权势的时候,她答应了。 结果后来才发现,这系统和小爹根本是一伙的,系统488是临时调派,小爹从小是生活了四十年的,并且还有其他同伙。 后悔莫及的她一遍遍回想与姬秉煊争吵时,赵恬恬与病毒系统都争相操控自己的身体,她起了个头,说她很忌忮,很艳羡,又显出仇恨,质问自己母亲的死亡真相。 当她开完头,姬秉煊嗤笑一声,摁着她的头,问她为什么那么想。她看着一向傲慢凶狠的家毑舒展眉眼,眯着眼睛,扯开唇角,露出几分痞气,揉搓着她的头,反问她哪个坏东西教坏小孩子。 有一瞬间,她真的想全部说出来,说出自己所有的委屈与困惑,奈何这俩脑残操控了她的身体,对着姬秉煊一顿臭骂嘲讽人身攻击,说她虚伪都是客气的姬奉权不敢再回忆。 更别提后来还得罪了太女殿下,还在男主科举失利时跟着丢脸,毕竟是她的身体推举的男儿参与科考,结果那人当场破防发疯,被拖进牢里,费了劲写了保证才把男主捞出来 所以后来又换了个灵魂当男主,而任务失败的男主,确实是被抹杀了,灵魂成为了病毒的养料,帮助病毒进化。而赵恬恬因祸得福,与系统融合灵魂,没有被抹杀。 现在488也被失去最后的价值,记忆被搜刮干净,残魂也只剩些感应其它系统的能力,倒不如用488的灵魂融合修补赵恬恬的灵魂,让她逐渐有488的功能,而魔王又能控制她,这多是一件美事。 被蒙在鼓里的赵恬恬一心扮演自己眼中的柔弱贤淑闺阁小姐,对于不伦不类十分男性化的女人感到排斥,厌恶一身肌肉又高大的身躯,完全没有女人味。 自以为凭借现代人的光环可以吊打这些古代女人,可姥母亲的三万多年的科技文化也轮不到后世男儿歪曲质疑。 发达的农业与畜牧业、完善的手工业行会等社会组织、民主的行政机构、璀璨的彩陶艺术、高超的青铜工艺、规划整齐的城市与港口设施、贯穿全国的道路网、先进的城市排污系统、惠及全民的公共事业、输送供水的大规模水利工程 神秘的巫鬼文化、共同欢庆的女神崇拜、全民运动与学习、酿酒、织造、捕鱼、养蜂,人人生活富足而舒适。 对生命的尊重,与自然和谐共生,没有征伐与掠夺,没有驯化与打压的母族大家庭,让她不得不生出动摇,却又自欺欺人,不愿睁开眼睛。 “我给你一个机会,你老实在傀儡里做我侍卫,我安排人给你特训,反正你是傀儡,不需要吃喝也不会累,普通人不会伤害到你。你要是不认真训练,生有异心想逃离,那你的男主和你都别想活了,懂吗,赵恬恬?” 赵恬恬被踹了一脚,还敢说什么,横竖自己还能活,男主也没事,先答应着再说。 “你这名字太恶心了,什么恬恬,是宠物的名字吗?”姬奉权看着自己偶像冷着脸给了赵恬恬一个机会,心里有些感动,不愧是偶像,就是大气包容。不过听见赵恬恬这个名字,她感到一阵恶寒。 “你懂什么,女生要叠词才可爱。”赵恬恬心里嘟囔着,可不敢说出口。 “等你把毒清理干净了,自己改个名字。”什么毒,当然是尸毒。 “殿下,您这么仁慈的吗?”大反派颇有些不赞同。 “当然不是白让她活,自然要利用她做事,如果无药可救,我会让姬奉权亲自了结她。”大魔王放下狠话,语气森然。 毕竟还需要她打配合,去见什么小爹,还有找出其它隐藏起来的病毒系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旁边的李耀杰,已经吓晕过去了,地板上的尿骚味愈发恶心,魔王隔了三米远,查探李耀杰,也就是阮阮的灵魂。 魔王发现这李耀杰的灵魂消失了,现在男主壳子里是个陌生的气息,怎么一声不吭又来了个新的灵魂呢?永动机? 算了,早晚会搞清楚的,总归留着慢慢玩,反正身躯不死,灵魂换几个也无所谓对,目前是这个情况。 还有一个半月,在大会后期办完皇太女册封典礼,以及交流会后期办完大帝姬成年礼后,她们就要出发了,只可惜赶不到夏日祭典了。 第32章 古代女尊(28):我有母亲 终于料理完这几人,魔王有点心力交瘁,她到底造了什么孽,如果只是使用卡牌力量损耗还没什么,可是她感觉精神很疲惫。 缓步走出地牢,命人打理干净,步伐轻飘地走向大堂内。一进去,发现有点热闹,定睛一看,这下好了,人都到齐了。 月泽宇和妘重光也来了大长姥府,是来找她的。还有好些不认识的姥太们,仔细一回忆,是长姥院的长辈,也有自己的姨母们。 年轻人也有不少,是原主月泽胤的亲信与军中下属,还有少年王室中年纪稍大的妹妹们。 而坐在最上方中间的,是月国最大责任人——月藏锋。 陛下身边最近处左边空了一个位置,空位旁坐着人,这人是姜凌雪。月泽宇旁边坐着的人比较陌生,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是月国国师。 她寻思,自己也没审讯多久,好像也就过了两个时辰?好,四个小时,要吃晚饭了,大家来这蹭饭? 累得胡思乱想,面上温润如玉,斯文有加,不紧不慢一个个问好。 “母皇、首辅、国师、王姨们、长姥们、伙伴们,傍晚好,聚在这干啥呢,吃饭了吗?” 话一说完,坏了,要崩人设了,这卡牌还有副作用啊。魔王双眼一闭,揉揉脑袋,试图清醒一下。 知女莫若母,月藏锋知道自己女儿累坏了。小时候一本正经沉稳温雅的女儿,累的时候就会变得随意不羁,或显出些稚子气,她偷偷笑了一笑,被女儿看见,要求她忘记。 这回月藏锋不偷笑,而是光明正大地笑,其她长辈也和善地微笑。自己下属有几个也想笑,魔王轻轻瞥一眼,她们便收敛了笑意,神情一个比一个严肃正经。 “泽胤,快来坐下。”月藏锋招手,拍拍靠着她左边的空位,正是留给她的。 月泽宇则坐在月藏锋右手边。两个女儿,一人一边,挺好。 魔王也笑了笑,倒是坦然入座。 可是姬奉权可就丢大脸了。本以为私下给姨母和姐姐解释一番就行了,结果看这阵势,怎么那么多人啊? 大长姥姬姮武看着傻站在中间的姬奉权,冷哼一声:“傻孩子,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到母亲身边坐下。” 声音严肃,好似在斥责不满,姬奉权垂头,也是,自己那么傻,让母亲姐姐失望了,默默把泪憋回去,要是哭出来就更丢人了。 甫一坐下,姬奉权就感觉自己的手被人牢牢握住。常年练武的手很厚实,不止有厚茧,还有很多疤痕,加上岁月的侵蚀,这只手粗糙得硌人。 但是岁月不改,永世不变的,依然是母亲对女儿的爱。 无数关切与担忧,都隐藏在交握的手中,温暖的掌心驱散了一年以来无人理解的孤独,强劲的力度让人无法挣脱,但姬奉权不想挣脱,这股力量好像传递给她,让她也紧握住对方的手,再也不想松开。 姬姮武并没有去看坐在自己身边的女儿,而是直视着前方,死死盯着坐在对面的二长姥。 坐在姬姮武对面的二长姥很疑惑,又有点害怕。这人双目圆睁,凶狠地瞪着自己,眼角还染着血红,这是要和自己打一架啊,自己真的打不过她啊,最近也没有人惹姬姮武? 姬奉权抬头望去,看了看姬姮武,又看了看二长姥,不由得轻笑一声。 她笑着,忽然瞥见一个在角落里默默守望的身影。这道身影一直在看着她,她朝这人看过去,对方却赶忙转头移开了视线。 见对方移开视线,她冷下脸,神色不虞,眉眼淡然。眼底狡黠之色闪过,假装要偏头,对方却急匆匆撞进了她的视线。 平日里面无表情的一张脸,此刻却出奇的神采鲜活。一双沉寂的眼眸焕发出光彩,眉眼却微微耷拉着,唇角似笑非哭,还未开口,竟然未语泪先流。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叛逆少年姬奉权,此刻却有几分惊慌无措,从来是沉默寡言,沉着一张脸的烽妧,怎么哭了呢? 这俩人丝毫不知道被一魔一系统给看了个全程,大反派激动地叫魔王看过去,真是看了出好戏。 原本在簌簌往下落叶的小树,猛然长得粗壮高大,遮盖住半个天空,留下广阔的荫蔽之地。 枯萎的花朵变得生机勃勃,要知道,这人灵魂里可长的食人花啊。 啧啧,魔王看着俩人,摇摇头,年轻人,要好好珍惜家人和朋友啊,也要多沟通和陪伴啊,不然误会大了,酿成悲剧。 姬姮武也注意到了烽妧的神情,有些惊讶,细想也毫不意外。 自打姬奉权出事,这孩子对姬奉权寸步不离,一刻也不想分开。 平日本就沉默寡言,这下更是死气沉沉,一年里愣是没说过几句话,看得人揪心。 但没有办法,不能让对方知道他们已经被发觉了,要装作不知情的样子,这样才不会打草惊蛇,也怕对方鱼死网破,伤害姬奉权,只能虚与委蛇,暗中试探。 这次好了,国师看见流彩光辉,算到有转机,可以解决姬奉权的事了,终于!幸好! 何止姬奉权一个人孤独受怕,作为母亲,姬奉权是她的亲侄女,是她妹妹的遗孤。 她整日也担忧害怕,害怕这样一个好孩子从此被蒙骗,离开了自己,甚至做出有害部国的事。 她毫无疑问会选择部国,可她更不能忍心对孩子下手。也好在,她知道姬奉权没有让她失望,即使再有忌忮愤懑,也不能将刀刃对向姊妹与部国,被蒙骗不是借口。 叹一口气,终于放心下来,姬姮武扬起笑意,松开了握着女儿的手,轻轻拍拍女儿手背,看向女儿,用力眨眼,示意她去找烽妧,让烽妧坐过来。 魔王适时走到中间,生动形象地讲述了审讯成果,当然不能透露有关系统的这些事,挑挑拣拣地讲了半天。 这次来的都是高层可信之人,本来是要开会讨论册封礼、成年礼、武会、出使异域等一系列大事的,不过听见刺客一事,她们也正襟危坐,严肃起来。 姬奉权趁着魔王还没有说到自己,赶快溜走,悄悄地,紧握住烽妧的手,拉着她走进内室互诉衷肠。 被拉走的烽妧依然耷拉着眉眼,眼角湿润,整个人垂着头,苦着嘴角。 只有魔王知道,这小子心里乐开花了,大树的枝干上都是绿油油的叶子,晃人眼睛。 魔王可说了好一会,心想,姬奉权,我是仁至义尽了啊,该你自己出来好好解释一下了。 瞥了眼姬秉煊,她还凝望着内室的门口。 第33章 古代女尊(29):叛逆少年 姬秉煊其实很不理解,自己的妹妹明明只是有些许叛逆,但实际上还是个很聪明的小孩,不然也不会拿了五科魁首。 小时候她十岁,妹妹五岁,天天耍赖不想上学堂,她好说歹说,连哄带抱,把妹妹拖去上学,小小年纪就不爱读书,怎么得了? 妹妹小时候最爱爬树,姬秉煊让她不准掏鸟蛋,注意安全,掉下来她可不会接她。 也爱玩水,整日在河边晃荡,小小的身躯在河边好奇地张望,还想伸出手去舀水,姬秉煊看着就冒火,这死小孩真是胆大。 但谁让她是自己妹妹呢,喜欢爬树,她就在下面守着,妹妹使劲摇果树,说请她和母亲吃水果,差点把她砸到。 喜欢玩水,她就抱着妹妹,任由她去舀水,还把水洒到自己脸上。长大点,闲暇时一起抓鱼野炊,妹妹总嫌弃自己的手艺差,说没有烽妧烤的鱼好吃。 烽妧沉默地微笑,手上烤得起劲,结果糊了。看着焦黑的鱼肉,妹妹都吃得干干净净,连连夸赞,令她很不爽。 再长大点,自己再也没有时间抓鱼给妹妹吃了。 她刚过成年礼的那年,大殿下赶回来给她庆贺过后又出征了。母亲也很忙,一年四季见不到人。 成年之后自己被陛下暗中任命,去往异域部族,监督交往贸易,与戎部合谋,组建势力,好不容易回家,朋友的灵魂好像换了又好像没换,妹妹却出大问题了。 面对妹妹生气又委屈的质问,她心里惊诧又很愤怒,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看着妹妹不敢置信,可怜巴巴的神情,她想妹妹是被人蒙骗了,有人要离间她们的感情。 她正想轻声细语地说清楚,就像往常她们闹矛盾一样,可是她忘了,她好几年没有回家了,妹妹已经换了个人。 听着妹妹突如其来的恶言恶语,她有一瞬是很难过的,再怎么样,自己看着长大的妹妹那么认为自己,是个人都受不了。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妹妹绝对出了大问题。她冷静下来,压抑着悲伤与惊慌,装作生气失望,不再搭理妹妹。 暗地里观察,与母亲倾诉,再上报陛下,联合戎部狄部,一步步试探,寻求解决方法。 她和母亲看着姬奉权不自然和矛盾的神情,心中难受,又怒火高涨,生怕下一刻不小心剐了被那个什么吊傲天。 幸好没事,一切都平安,多谢这个在月泽胤身体里的灵魂,不管她是谁,都是她感激的人。 魔王讲完前部分,后面就该姬奉权了。出于机密,姬奉权的事除了大长姥和姬秉煊,也就有陛下和姜凌雪,国师和几个长姥知道。当然,烽妧第一时间也知道了。 如今问题解决,可以开始下一步行动了。众人看着姬奉权牵着烽妧走出来,烽妧又变回沉默寡言,严肃刻板的样子。 只是这眼睛骗不了人,粲然明媚的双眼,让其她人很疑惑,烽妧也是很多人熟悉的好学生,只是常常板着脸,沉默着,如今见她开心就放心了。 何止开心,魔王看她简直是幸福,灵魂画景里,这些食人花一个个张着血盆大口摇头晃脑的,大树也激动得颤抖,摇晃着叶子发出沙沙声,面上倒是会装。 呵,也不知道姬奉权说了什么哄骗她,现在她倒是看看,姬奉权怎么解释,看她好不好意思。 姬奉权当然不好意思,一时间得意忘形,出了内室,见那么多人看向自己,顿时尬得脚趾抓地,停在原地。 烽妧握住她的手,轻轻地摇晃,鼓励她面对事实,承认错误。 姬奉权深吸一口气,最后握了一下烽妧的手,然后松开,走到大堂中间,被几十个人看着。 索性侍卫什么的都守在外面,也没有人敢偷听,毕竟长姥们的境界可不是假的。总归是长辈母亲和姊妹朋友们,她还是缓缓开口,一五一十地交代。 直视自己的愚蠢,批判自己的错误,倾诉自己的孤独,无比的悔恨与自责,她还是忍不住流泪,不敢对上姐姐的眼睛,也不好意思看大家的目光。 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默,但没有人责怪她。烽妧握住她的手,姬姮武拿出手帕。 二长姥出言打破了沉默,夸赞她一个人被困在自己的身体里与这些蛆斗争,很坚强。 王室妹妹说一个人那么孤独,看着亲人与自己渐行渐远,很难过,还被威胁伤害,但她依然坚定了自己,没有背叛部国,值得敬佩。 王室长辈们说知错能改就好,也可怜孩子年纪轻轻,孤单一人,姐姐不在身边,母亲少了陪伴,整日受歹人蒙骗,没有做出恶事,一切安好,不必太自责。 其她人也附和安慰,月藏锋也说,本来是前途无量的好孩子,被蒙骗伤害,离间毑妹母女感情,这些蛆实在可恶。 来自母亲姊妹们的宽容与温暖,让她忍不住了,憋了十七年的泪水止不住地喷涌而出,她哽咽着靠着烽妧,任母亲帮她擦拭眼角的泪水。 魔王看向姬秉煊,那么多人,就她没有表态了。就连狠心傲慢的大魔王,都说了句大女人顶天立地,被害了就报复回去,不必一直郁郁寡欢,自责难过。 姬秉煊冷着脸,大步走出去,众人面面相觑,姬奉权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一盏茶的功夫,姬秉煊又大步走回来了,手上还提溜着一个东西。 不,不能说是东西,这是个人。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儿,芙蓉如面柳如眉,体态柔美轻盈,端的是冰清玉洁楚楚动人。 姬秉煊将人扔在地上,凶狠的目光一对上妹妹茫然的眼神,顿时柔软了下来,叹息一声。 “过来,小时候我教过你,谁害你,你就报复回去,哭一次就够了,以后再也不要犯蠢,明白吗?” 姬奉权看着姐姐,是和幼时一样的温柔与关切。幼时记忆与如今的画面交叠,她擦干泪水,平静下来,走向自己的姐姐,来到她的面前。 面前的人还是这副凶狠眉眼,蔑视的眼神,但其实,在记忆深处,她最敬爱的姐姐,从来都是温柔地对自己说话。 想要什么都会纵容自己,却不溺爱自己,教导自己去争自己想要的,而不等别人施舍。 什么时候,自信的自己,明明是被爱着的自己,变得患得患失,敏感而不自信,又是怎么能怀疑姐姐和母亲的爱? 第34章 古代女尊(30):美好悖谬 看着妹妹走到自己面前,姬秉煊拿出一把匕首,交到姬奉权手上。 “你来审他。”姬秉煊撂下四个字,回到位子上,不再看她。 魔王看看姬奉权,又看看姬秉煊,开口赞同:“对啊奉权,这人害你那么惨,还害得你姐姐母亲悲伤难过。如此卑劣恶毒,爱挑拨离间之人,不如就让你亲自来审问。” 其她人也赞同,没有一个人觉得大庭广众之间,光天化日之下,当众用匕首审判人有什么不对。 “不必顾虑,弄脏了毯子再换就行了,家里不差一条毯子。”姬姮武和善地说着。 当年妹妹不知道中了什么邪,硬要娶这个尚峰为夫,她劝阻不成。 后来妹妹走了,这男儿立马被她赶到偏僻处,不知何时,这人暗地里挑唆是非。 而月藏锋自然也不会阻止,只不过这国师,生得霞姿月韵,为人清风亮节,不知道会不会介意。 国师没开口,那就是默认了。 姬奉权握着匕首,片下几块皮肉,割出几道伤口,命人拿锡制长管和沸水。 叫锡匠打了一个弯曲的管子,扯直了要够二丈多长,把尚峰衣服扒光,用管子浑身上下盘了起来,除掉心口及下部两处。 锡管上边开个大口,下边开小口,用百沸的滚水,从这头灌进去,周流满身,从那头淌出去,水却不间断。 将男犯的衣裤剥光,对其赤裸的肉体施加各种凌辱,或者让他们光着身子观看对其他犯人的刑讯,以此来造成他们的羞辱和恐惧心理、摧垮他们的意志。 这样不仅仅是便于施刑,更重要的是利用受刑人的羞耻心理,对其施加精神上的折磨,达到刑讯的目的。 对于一个男人、尤其是年轻男性来说,没有什么比脱光衣裤、赤身裸体地经受刑讯更让人难以忍受的了。 当尚峰光着身子站在那么多陌生人面前,任凭审讯者肆意羞辱而无法抗拒,想到即将遭受的远非是一般的严刑拷打时,他感受到的是一种肉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这种折磨是任何一个贞洁男人所绝难忍受的。 待到他羞辱不堪、精神极度紧张恐惧之时,再施展出各种毒辣手段,对他赤裸的肉体施加折磨,这样他就会感到无法忍受,从而收到比一般严刑拷打更满意的效果,以达到刑讯的目的。 即使尚峰是丧偶夫男,却也保留贞洁夫男的羞耻心,此刻他无比后悔,为什么要听信这些怪物的话。 出于极度的恐惧与羞辱,他浑身颤抖,滚烫的水浇过他的伤口,审讯者却不解恨,直直对着他的伤口泼洒沸水。 旁观者有饶有兴趣之人,有觉得污秽十足不堪入目之人,也有面无表情之人,还有觉得无聊之人,更有叹为观止,大长见识之人。 魔王观察着每个人,发现这国师,没想到啊,你清冷飘逸的外表下藏着这样一颗心!那么多人就属国师看得最认真,面上认真专注,怎么像在学习呢? 待凄切惨厉的叫声停止后,姬奉权踹向昏迷的尚峰,见他还不醒,命人拿棍子来。 两个强壮的侍卫拎起尚峰,将他翻了个身,让他趴在地上,姬奉权踢开他的大腿,使其漏洞大开。 拿起棍子,对准漏洞,直接从漏洞里插进去,没入半根,险些穿破胃肠,还好没有生命危险。若从嘴入,还有个美名,唤作开口笑,可是要用嘴来讲话招供。 一阵剧痛直击尚峰灵魂,立刻将他叫醒。殷红的鲜血流出,连带点秽物喷出,恶心得姬奉权后退了几步。 “你是谁、有何目的、同伙是谁、我母亲的死真相如何?一一交代,否则让你生不如死。” 软弱过后是清醒,向加害者复仇,也送别过去的自己。 没有谁会一直在原地等你,也不要让她们聆听你为何弱小,比起渴望她人为你擦干眼泪,和你抱在一起哭,不如看着她们从你身边呼啸而过,她们卷起来的风,会为你擦干泪水。 而姬奉权终究拒绝母亲的手帕,自己擦干眼泪,接过姐姐递来的匕首,报复他人,与自己和解,不再软弱愚蠢。 在姬奉权清醒的审问下,尚峰终于招了。 在他十岁的时候,脑子里突然出现一个怪物,这个怪物自称系统,说可以帮他走上人生巅峰,夺得地位权势与财富。 日复一日的洗脑,他对母亲与姊妹愈加憎恶。母亲供他吃穿上学,他却慊弃母亲苛待他;姊妹与他玩耍,多有关心,他却恨姊妹抢他财产;先生教他学问礼仪,他却质疑一个女人也能懂那么多? 毕竟在系统的描绘下,另一个世界是多么美好! 几千年男皇帝当家,男人三妻四妾,有田有房,一人独占,是全家的宝贝,女儿皆是附属,不能学习,只能勤恳劳作,母亲姊妹皆有三从四德,自己就是她们的主人,多好。 即使在几千年后,女人读再多书,公司也很少要她们,当政掌军之人,几乎都是兄弟,读不进书,随便学学就去保家卫国,降分破格仅限录取,当什么都可以分分钟迷倒万千少女。 女人傻兮兮的,大部分女人出资买了房子,名字却不是自己的。 已婚的女人更傻,一半的男人都有自己名字的房子,女人才占一成就慊多,说自己拜金。家里长辈有女儿不管,居然还给侄男买房。 更好的事,女人生产着超过全大陆一半的粮食,更有地方,女人生产八九成的粮食,却分不到几块地。 全国从农业女人居然五成以上,不过可以种地,但没有地,只能种父兄或丈夫的地,自己躺着就收粮食,谁家不想有个女人伺候? 月国的女人整日读书习武,要不然就是品茶彩绘,年年搞庆典贪图享乐,一点也不做家务事。 另一个世界多好啊,男人比女人多一成多,但女人做家务事的时间就占了总计劳动时间的四成多,男人只有两成不到,这多幸福啊! 最美的事,随便就能有人伺候自己,生多少娃都可以,痛的不是自己,娃还跟自己姓,要是生了七娃还不出男孩,女人要和自己离婚,当官的还不许呢。 种种无数美事诱惑着尚峰想去往另一个世界,于是答应与系统交易,帮助它联系男主男二们,让男主完成命运安排,自己到另一个世界可以重返年轻,还家财万贯。 对于另一个世界的描述,除了尚峰,在场所有人都感觉十分荒谬可笑! 第35章 古代女尊(31):唯有自救 月藏锋作为月国皇帝,最高掌权者,自认是个好领袖,即使是男儿,也能读书学艺,参与体锻比试,共同劳作而有报酬。 母亲不轻男儿,吃穿用度与女儿一样,与母族住大家庭,皆受细心抚养,毕竟都是自己拼命生下的孩子,怎忍心伤害? 可是在这些病毒的描述中,自己怎么就是压迫剥削,野蛮残忍? 天姥在上,相比远古某些地方的部族,她已经很仁慈了,男儿能科举为官,男儿能为觋当巫祝,到底还想要什么? 月藏锋愤怒地拍碎椅子扶手,脑子思绪万千,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极其重要的事。 正要捕捉去深入思考,却感觉一阵剧痛传来,脑内似有千万根针,密密麻麻在戳破她的神智,脑中嗡鸣,眼前一黑,快昏倒过去。 听见木头碎裂的声音,众人都朝陛下看去,而魔王第一个发现不对劲,怎么回事,又有一股能量波动? 下一刻就看见月藏锋紧闭双眼,紧握椅子,满头大汗,咬着牙齿,眉头紧蹙,身体还有些颤抖,似乎是极为痛苦的样子。 众人不由得担忧,出声询问月藏锋。而魔王径直冲到月藏锋面前,还带倒了她的椅子。 蚀隐月伸出手,半蹲下来,触碰月藏锋眉心,又握住她的手,一股看不见的七彩流光闪进月藏锋体内。 温和滋润的力量安抚了月藏锋的灵魂,阻挡了一摊黑色腥臭的粘稠液体。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有时候你以为你的身体或脑子干净没有被荼毒,实际上这些病毒在你感知不到的角落悄悄生根发芽,慢慢地要将你的神智覆盖,最后变得愚蠢,甚至英年早逝。 这摊黑色液体,与488这团灰雾有类似的气息,同样的愚蠢和丑恶。 经过检测,这团摊黑色粘稠腥臭的东西,是寄生灵魂的类似病毒的东西,在不起眼的地方慢慢生长,几乎不会被察觉,潜移默化控制人的思想,压抑本能,模糊记忆。 而月藏锋灵魂里的这摊东西,已经到了中期,比较成熟,中期的病毒像个诅咒,也像某种禁制,当你要触碰某些东西的时候,它就强制阻碍你。 检测灵魂时是检测不到的,因为这些已经附着融合进灵魂,在法则上属于自己灵魂的一部分,但原生纯净灵魂会被污染。 强者的灵魂有排斥驱除它们的本能,但本人不知道,所以表现为无端出现的一些生理疾病,且无解,渐渐地短寿。 魔王看着被七彩能量包裹的黑色东西,想使用吞噬呢,又怕脏了自己。这时,大反派贴心地提出解决方法。 其实那么多人与魔王有羁绊值,这些羁绊值也是一种能量,这些能量还是纯粹的干净的,可以转为净化之力。 结合[第二红卡:母神光辉],先净化再吞噬,美滋滋,不仅能吸收能量,还能为母神提供滋养,并且不会伤害被感染寄生者。 对,这玩意还会感染,蚀隐月很严肃地告知众人,陛下不是简单的头疾,是和怪物一伙的东西,像下的毒一样,能毒害人的心智身体。 母神光辉对于这些病毒寄生虫来说,简直是大杀器,白色光辉一靠近这摊黑色液体,这摊东西就瑟瑟发抖,想跑也跑不了,很快被白色光辉吸过去净化干净。 “殿下,您或许可以把光辉与破碎之眼结合一下哦。”大反派语气悠然地开口。 既然如此,那不就是眼发白光吗? “我是说,您可以检测一下其她人有没有被感染,病毒除了会进化,还会感染的,这样源源不断地壮大力量,提供能量给病毒,这个世界就岌岌可危。” 说完这话,月藏锋也清醒了,魔王告诉她这个病毒的事,自己可以检查一下众人身体。其她人听完,皆有不同反应。 但大家都很疑惑,这大殿下是怎么知道那么多的,蚀隐月只说不可说。 月藏锋深深地看了魔王一眼,同意了。魔王一眼扫去,怎么大家或多或少都有问题啊,这个病毒那么强? 唯一没有问题的,除了姬秉煊和魔王,就只有影傀儡赵恬恬和刚夺回身体的姬奉权。 “坏了,这么长姥王姥们都有,那普通部民岂不是也有?” 一个可怕的猜测浮现出来,再想到越年轻的女性与自己的羁绊越来越少,搞不好这些人已经在操控小女孩,等她们长大了,自然会为病毒添砖加瓦,就像被洗脑的尚峰一样。 “殿下,您觉得尚峰真的只是因为洗脑吗?倒不如说是他们的本性,中部那么多人,难道都被洗脑?姬奉权再被洗脑,也没有把刀对向姊妹母亲。” “即使月藏锋灵魂被污染得比较严重,她也从来没有做过伤害同胞的事,而赵恬恬,即便没有病毒恶意洗脑威胁,她也这副德行。” “再说您,您即使再坏,也不会背叛母亲姊妹,再贪图权势力量也不会献祭自己同胞亲人,更何况那么多人还是上赶着倒贴献祭自己呢。” “要我说,该醒的自然会醒,不愿跪着的早晚会举起武器反抗,谎言能骗一世吗?压迫从没有人反抗吗?” “凶猛的虎狮,即使被抓住折磨,它也会发怒拼死反抗。骨子里敏锐,生来就有不屈野性的猛兽,宁愿去流浪伤痕累累,也不愿被圈养成为任人观赏渴求施舍的宠物。” 轻飘飘几句自己苦自己难,找了各种借口,就是放不下主子,拿不起刀。有攻击背刺同胞的勇气与本事,没有本事反抗虏隶主。 要不然戴着项圈说自己中立,赞美主人给自己的自由。道理已经说烂了,女煞已经无比平静。 “所以说,这些病毒根本不是主要原因,也不足为惧,正是因为它们恐惧我们的强大,才想方设法妄图操控我们。” “而与我有羁绊的人,即使被感染,但她们也能为我提供纯净的力量。即使在中期,漆黑恶臭得可怕的病毒,也没有操控月藏锋。” “如果自身不够坚定强大,那么一点诱惑与欺压就能迫使人屈从。如果我能让所有女人更强大呢?” “至少这些病毒不能轻易寄生她们,而她们提供的羁绊值能净化这些脏东西,那为什么她们自己不能净化?” 魔王想到一个关键的问题,既然自己净化病毒的力量来源于那么多女性,那么这些女性为什么自身不能净化病毒? 当然可以。无数个女性凝聚出了女煞,无数个女性凝结了无穷的力量,母神生养她们,她们回馈母神,母神祝福她们,她们创造更美好的世界。 从来也没有什么救世主,女人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 第36章 古代女尊(32):铸月凝元 月国女子皆在修炼一门功法:望月诀 实际上这门功法的全名是《铸月凝元诀》。这本功法专注于太阴的力量,初学可淬武锻体、小成可引气凝元,大成者聚生开识可铸月邀光。 此功法只适合女子,脐下三寸聚丹元,此为女宫所在处,女子自身承载坤乾,自有平衡。 生有灵府阴阳合而生气盛,灵台天生清明而开灵慧,月信引真气,肌骨聚罡气,心识化正气,魂魄集元力。 铸月凝元诀令武者感知月亮清气而生正气,聚炼生气而化罡煞,修炼星辰法则,以身驭无形、以灵通天地。 此门功法还可使月信周期与月亮周期同步,减缓月信与生育痛苦,无孕者更能孕有女胎,有孕者可滋养女胎,使生育更顺利,女儿更强壮。 像离月诀,还有个最大的功能便是筛选贤淑守礼、敬爱母亲、关切姊妹之好男儿。 修炼离月诀之男儿愈多,修炼愈越成功,他们越温驯贤淑,一代传一代,从一国到整个世界,直到意识能影响法则,大家都认为是真理,那么法则也会认为是真理。 铸月凝元诀同理,愈修炼,意识越清明,信仰越坚定,身体更强大,并且强者越多,跟随的修炼者也愈多,女儿也越多,她们的意识也会成为真理,受法则偏爱。 而邀光境强者,本身已经凝元铸月,自身可修炼星辰宇宙之光,而魔王发现,受病毒感染较轻的人,几乎都是邀光境的长辈们。 魔王让这些邀光境长辈释放出光芒来,这些光芒颜色各异,魔王仔细看了看,都与她们的灵魂有关。 比如姬姮武,光芒是灰白中一抹抹青绿;二长姥穴徽是蓝色光芒一朵朵白,像她蓝天白云的灵魂图景; 月藏锋是一片暗红中漂浮着白光;姜凌雪是雪色中星星点点的火红;妘重光是生意盎然的绿色;月泽宇是蓝色光辉包裹着金光,金光中绿色、蓝色、红色点缀。 姬奉权的光芒是黑色中一抹白色光亮,因为她的灵魂图景是一把剑发出光辉,直指黑夜,这把剑呢,看起来就像匕首放大版。烽妧的光芒是暗绿色埋藏着红色。 姬秉煊的光芒和她的灵魂图景一样,是一望无际,深不可测的深蓝色。还有其她长姥与王姥,她们光芒各异,但都有个共同点。 那就是这些光芒都带着柔和的净化之力,与母神光辉很相似。 “当然了殿下,她们的力量就是源于母神的,所以我说,她们自己也能净化。” “但这些病毒太恶心了,邀光境的长辈都无法避免,何况是还在成长的孩子们呢?” “这还不简单,您把功法修改增补一下不就行了吗?总归是同源力量,又有祝福之力,若修改得当,女儿们还未生下来便有强大的能量,岂不美哉?” 说的很有道理,可是,蚀隐月是顶天立地、十恶不赦、残忍暴戾、傲慢怠惰的大魔王啊,她的力量属于恶与黑暗力量,充斥着衰败与灾厄、绝望与恶意。 让她去操控人心,毁灭世界她擅长,即使现在是保护世界的英雌,也是用反派的方式。之前审讯就获得了不少力量,她感觉自己的魂魄又凝实了一些。 “这不是坐着那么多本土强者么?您可以与她们一起构思呢。多听听长辈的意见也好,她们也是很优秀的人。” 蚀隐月听进去了,于是告知众人,希望一起修改功法,并且逐步推行。在座的各位都是精明之人,不消说多明白,便了解其重要性与关键之处。 不过在详细讨论之前,地上装晕的尚峰还要处理。除了交代那个荒谬的世界,他还交代了脑内系统所让他做的事与其他病毒,以及任务与剧情。 他脑内的病毒是编号为fqz-3088的系统,他给自己的任务是做一个父亲,教育女儿不要争抢,找个好丈夫补贴家里,遵守三从四德,让女儿以父命为准,远离不守妇德的母亲! 并且作为长兄训导庶女和不受女德的姊妹,十五岁可为其寻得好人家出嫁换彩礼等等,还有重振夫纲,寻回男儿尊严。 好不容易隐忍蛰伏忍痛用十年阳寿换了迷毒丹,让自己能迷惑姬奉权的母亲,企图继承长姥之位分得财富。 可这人一直意识清醒,洗脑不了只能杀了!遂在产时悄悄下毒,几年后终于弄死她了! 畅想着虏隶制、三纲五常、孝道、忠君爱国、儒教理学、三从四德、宗法族谱、父姓夫姓、从夫居、嫡长子继承、父爵制、青楼、彩礼、贞节牌坊、三妻四妾等等令他心驰神往的美好制度,他对姬秉煊悄悄洗脑,战战兢兢混到了今天。 月国各地皆有类似情况,他负责管理月国境内的这些有野心有志气,渴望平等的男儿。 结果四十年来,非但没有做出什么,反而是三番五次差点露馅,要不是有病毒寄生月国女人,这些男儿早就死翘翘了。 尚峰还觉得很委屈,另一个世界在后世自称文明社会,法律上很多都和现在差不多,还是合法的。 杀夫死刑率近六成,杀妻不过百人中有二,相比另一个世界的什么封建盛世,本质大差不差嘛。 要是有女人不老实做饭,教育妻子是家务事不入罪,实在不行几千几万块买几个老婆,想跑就关起来打,然后逼着生娃伺候人。 这样最多算什么拐卖妇女,再加个虐待,判个八九年,很值,听说杀只鸟写个书卖钱都十年呢。 男人可别碰,拐卖男人可细算什么侵犯通信自由罪、非法搜查、非法拘禁、非法监禁、绑架、强制猥亵、侮辱、组织出卖人体器官、强迫劳动、过失致人重伤、故意伤害等罪名! 麻烦又要当成香火好生伺候!听说还有人买个男儿继承家产,天呐,为什么这个男儿不是他! 非要买呢还是女人好,小的当童养媳,大的做老婆,生了女儿卖彩礼还能补贴儿子,顶多两个罪名,十年后还是一条好汉,出来儿子还能给自己养老! 等等!自己怎么能记得那么多东西? 尚峰的话令众人陷入思索与愤怒,姬奉权握着姨母的手,忍不住地发颤。 [蠢货!当然是因为老子在你耳边给你说的,快说清楚,老子沉睡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怎么你这个鬼样子?] 一股力量骤然侵扰魔王的魂魄,紧接着一道巨大心声席卷像巨浪般扑面而来,魔王挑眉,凝聚力量,准备捕捉。 之前一直没看见这人灵魂里的系统,现在倒是听见声音了,只是不知道之前为什么没有看见它,因为一般的灵魂即使没有动静也能被检测到,除非是更高级的灵魂。 第37章 古代女尊(33):子家国师 尚峰身上的病毒系统还没有等它的宿主开口,便被魔王捉住,拉扯出来,浮在空中,显出魂体。 众人见魔王突然走向尚峰,蹲下来扯着他的头发向上提,紧接着出现一团五颜六色乱七八糟的恶心玩意漂浮在空中。 众人皆有疑惑又惊诧,这是何物,怎如此恶心丑陋,亦能腾空漂浮而起? 这些人里不包括月藏锋、姜凌雪与姬秉煊,还有一直清冷寡言的国师。 见到魔王扯出这团东西,她猛然一拍椅子,却哎呦一声,手拍疼了,她的武力可没有那么强。 国师是世外高人,幼时随大巫游走天地、沟通鬼神、祭拜山河、观星望月、卜卦易算。 壮年时又随月国海域司司妵石香姑出海,到新大陆学习外域人的数术与技术,还带回了许多种子与外域人。 其中的棉花早便在东部大范围种植,有黄姓姊妹去南部黎族改进纺织技术,月国人穿棉衣已经普遍。 之前中部的刺客却穿着粗麻混入武斗场,简直是愚蠢,也自傲于部民与月阁影部防范细作的严谨周密。 也多亏有国师,航海才变得没有那么艰难。以往月国人想出兵去中部,或者航海,士兵皆迷失方位,或不知所踪。 再或者野兽暴动、迷雾浓郁、狂风暴雨等,似乎老天想方设法阻止她们去探索世界。 魔王再次审讯,由于这系统的能量比较庞大,蚀隐月让邀光境的姥姥们帮忙凝聚力量压制这病毒。与母神光辉同源的能量,也对病毒有压制与净化作用。 在众人的压制下,这病毒被迫凝聚出实身,3088自空中跌落,立刻就被魔王踩住,几道封印打下,开始审讯。 当3088变得极端恐惧痛苦绝望的时候,更容易控制3088而不易打草惊蛇或鱼死网破。 魔王打算试试以后给阮阮的几样好玩的东西,阮阮是肉身会死,3088是灵魂,可不会死了。 为了真相水落石出,她在资料库找了一招叫“水落石出”的酷刑,魔王看了这些只想感慨人类的残酷与恶意有时比冥邪怪魔还可怕。 叫人取来几桶水,用水灌进3088的肚子,使其肚胀如鼓,仍不停灌注,不时大力压迫其腹部或用脚大力践踏,使3088呕吐,再灌入水。 这3088不愧是主管整个月国境内其它系统的,死活不开口,倒是比488硬气。 只是再铮铮铁骨,男人对上这招也只有痛哭流涕,大小便失禁,跪地求饶。 如此恶毒的招数,可是另一个世界男人们爱夸赞的独裁统治者之一想出的,他们也不觉得什么,毕竟无毒不丈夫对。 魔王按照资料库里讲的,把一条横木杆的中间绑一根绳子,高挂在木架上,木杆的一端有铁勾,另一端缒着石块,像是一个巨大的秤。 将一端的铁勾放下来,塞入犯人的后庭,把大肠头拉出来,挂在铁勾上,然后将另一端的石块向下拉,这样,铁勾的一端升起,犯人的肠子就被抽出来,高高悬挂成一条直线。 一般的犯人惨叫几声,不一会就气绝身亡。但3088是谁啊,可是无敌的好父亲系统,怎么会怕这些? 即使生理上失禁痛哭流涕,绝望哀嚎,但他的内心依然是坚毅不屈的,真男儿,值得敬佩。 无奈之下,魔王只得用改进版本,资料上写的是先用刀从3088的漏洞处挖出大肠头,绑在马腿上,让一人骑着这匹马。 骑马的人猛抽马一鞭向远处跑去,马蹄牵动肠子,越抽越长,转瞬间抽尽扯断,被抽肠的人随即一命呜呼。 这种少儿不宜的场面,魔王把3088带到隐蔽处,亲自监督,姥姥们就继续开会,开完会当然不会放过尚峰等人。众人都坐在原地,但国师却跟过来了。 国师一声不吭,魔王却能听见她激动的心声:“哇,好好玩,没见过,有意思。” “这大魔头花样真多,不愧是我看上的徒儿,我姥子家后继有人了!” “功法啊,小意思,本尊出手修改的功法必定是天下第一,这大魔王肯定会认我做师妇的!” “我也要去看,竟然没有算出来这些东西,真是丢了姥祖的脸” 魔王默然,安静地走在前面,这国师也默默跟着。突然她想起了什么似的,出声叫住蚀隐月。 “大殿下,之前的七彩流光与您有关,别误会,我认识您的魔王印记。我们子家世代隐居避世,每代族人皆会卜算观星,也肩负着稳定法则的重任。” “在三百年前,天有异象,星辰暗淡,时空滞涩,那时,我们就不得不出世。因为始母有预言,有一天会有外来者入侵,破坏原有和平,颠倒世界秩序,人类征伐不断,世界生灵涂炭。” “子家每代家妵耗尽生命与力量,几代家妵早逝,族人愈发稀少,世界越来越不稳定,幸而两百年前月亮闪耀,是始母说的转机,预示着希望。” “在二十年前,藏真陛下逝世三年后,藏锋陛下捡到了您。当时我初为国师,算不出藏真陛下的死因,只能私下告知藏锋陛下事有蹊跷。” “藏真陛下甫一下葬,一道黑色流光闪过,我算出了三年后有生命即将到来,只是不知道您的身份。” “如今又是二十年,七彩流光闪过,我算到业法降临天英闲,业力因循,法则轮转,在出使异域途中会遇见与您有亲缘之人,此女乃万愿法之天英闲业果,会助您一臂之力,是您珍惜的人。” 国师居然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但是信息量很大的样子,魔王耐心地思索,不对劲啊,怎么国师说自己二十年前就来了? “等一下,我是捡来的不重要,你说我二十年前就来了,但你却认不出我?什么意思?” “二十年前的您没有魔王印记,我虽能感知灵魂,却无法仔细探究,但您的魔王印记我们族人很熟悉,对您感到亲近,是石壁上的预言之一。也就是说,月泽胤是魔王,魔王就是您。” 可是不是说原主觉醒了意识被大反派的姊妹救走了吗? 第38章 古代女尊(34):病毒真理 “大反派,你出来给我解释一下?”魔王在魔域内拎起女煞,威胁地摇晃。 [我什么也不知道!你别空口污人清白!我大反派堂堂正正,绝不撒谎!月泽胤当初就是被救走了,你也没问是怎么被救的啊,可不能怪我!] 魔王甩了甩手腕,直接给大反派捏扁了,不过大反派很有弹性,一只光球扁了还能圆润回来,索性也不会疼,这大反派系统真是欠收拾。 [好好好殿下我承认,当年我本来能量不足,只想赶紧找个最近的世界获得能量,奈何这个世界硬生生把我们吸进来了,起初我想着静观其变,后来明白了。] 争执间魔王与国师已经走到了僻静地方,开始一遍遍耐心问话。一心二用的魔王一边在魔域内质问女煞,一边默默审问着3088。 “你明白什么?老实交代!”魔王把大反派当球扔着玩,抛高又接住,大反派很不满却又自认理亏,任她玩了。 魔王审问3088,审问3088所有关于命运、组织、父神等事情。还问他知不知道姬奉权与月泽胤的事情。 月泽胤到底是不是被救走了,又去了哪里,怎么会被害走? 在多次牵肠挂肚之后,3088终于招了:“大人饶命!小人是无辜的!” “小人是奉圣子命令行事啊,只知道圣子统领着组织,而圣子乃父神之子,我们从来没有见过圣子,也不敢揣测父神啊!” 什么大粪圣子,一个男儿也能自称圣,还抢子的意义?之前488抢儿的意义还不满足? 于是魔王抽3088,“什么吊圣子,男儿就男儿,男子就男子,这顶多剩男子,倒贴都没有人要的赔钱货。” 3088被抽得眼冒金星,赶忙道歉改口:“小人失言!是剩男儿!” “一年前时空发生很大波动,原世界本来很平稳却突然暴动,许多系统都被吞噬了,剩男只告诉我们有了一些小错误,待他修复。” “什么错误与暴动?怎么修复?”魔王仰着头睥睨着3088,拿着亮晃晃的刀照镜子,心里还在听大反派说话。 [按理来说,只有空出灵魂的身体我们才会为您选择投生,而不是寄生她人,所以当时我说月泽胤被救走了也没有骗您。] “是是月泽胤!就是您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 [病毒妄图操控世界,必然会排挤异端,或指责你极端反叛将你火烧,或者羞辱你失贞不洁将你沉塘,又或是洗脑你棍棒与蜜糖下一步步将你毒害驯化。] “剩男说她就是错误之一,妄图颠覆秩序,污染法则,反抗真理,竟唤醒世界本源意识,引起世界法则暴动!” [月泽胤率先发现异常,企图拆穿病毒的骗局,破坏病毒妄图逐步蚕食月国人的陷阱,毕竟习惯了站着俯视人,再加上天生便有理所应当的敏锐与警觉。] “这个女人竟然一点也不信真理,还好这人魂魄虚弱,一直意识昏沉,空有力量却迟钝察觉,有极重的杀戮之气却很软弱。之前才没有发现我们。” [结果直接被寄生病毒发现了,月国内的各个病毒系统联合起来向寄生世界而偷生出来的天道输出能量与意识,导致月泽胤的灵魂差点被寄生吞噬。] “不知道发了什么什么,她突然就发现了我们!剩男独自对抗世界法则,让我们损耗灵魂,合谋滋养催生天道,侵蚀月泽胤的灵魂,压制法则暴动” [而世界也启动了防御机制,自主排出与净化病毒,并随机吸取世界屏障旁的强大物质来补充能量]说到这,大反派停顿了几下。 “但不少系统都被吞噬了,我也是啊!只能被迫休眠,男主的系统也被吞噬!女配系统488被迫与赵恬恬那个蠢女人融合,所以只能让尚峰这个蠢货去接触女配灵魂里的系统再帮助男主!” 3088开始哭惨抱怨,魔王不管他。等大反派说完,魔王内心质问:[所以我是被当成美味的点心给吸过来补充营养了?但是时间对不上啊?] [您作为古代魔,我也不为难您,总之进入世界要突破屏障,以及宇宙世界的时间流速不一样,您以为我们来到这里只有一瞬的时间,实际上这里已经过了一年。] 女煞又开始自信了,摇头晃脑说得头头是道,魔王感觉自己被鄙视了。怎么? 大魔王少点文化怎么你了?于是愤而踹上3088,让他少说废话,继续交代! “啊!月泽胤的灵魂突然不知所踪,小人也不知道啊!姬奉权乃自愿答应交易,原本要吞噬她的灵魂换成赵恬恬,结果法则暴动,姬奉权又死活不乐意了,所以弄成这幅模样,烦死了!” [而由于本大反派强大的力量以及您残缺的力量,我们帮助世界吞噬了好些个病毒系统,让3088躲避着陷入沉睡。] 魔王并不满意3088的回答,说了半天没什么要紧的。于是拿起隐月刀,给3088刮骨疗养一下。 [后来您发现您的记忆不对劲,我也有点慌张。后面有了不少能量,我耗费能量联系我的同事们,有个系统说月国有个残魂被救走了,但又很快消失不见了。] “大人饶命啊!小人马上交代!我是月国的系统,无法与其它部国的系统联系啊!一年前突然不能联系月国其它系统了!小人真的没有做什么事,请您放过我!” [国师说您就是您的话,那么或许是您的残魂散落到这个世界,世界帮助您滋生意识又修出肉身,然后被国师算到。] “大概三百年前,第一个系统诞生传播真理,后来传播的真理向外扩散,两百年前,更多系统生长成熟,真理稳固崇高,要献祭被寄生的母体与宿主,世界本源意识与法则察觉了,设下界域屏障防止我们扩散。” [最后您的残魂被救了,您本身也来了,我想那一年时间里,也就是一瞬的事,您的残魂回到了您的身体,所以您才越感觉熟悉。] “我们的人只能少量进入,真理只能慢慢蚕食,只有剩男能随意联系我们。多亏剩男,这些屏障也能限制这些女人出入,我们逐个击破,成功蚕食月国人,往任的月国皇帝都死在我们手上!哈哈哈!” [恐怕我们被吸过来也是因为世界感受到您的魂魄气息,您的魂魄也没有抗拒地就过来了,当时我不解,现在可以明白了,您这灵魂引力还真强。] 说完了,大反派还夸赞了魔王一句,也不知道是真心实意还是阴阳怪气。 魔王一心二用,没空管女煞,而是凶狠地盯着突然发癫大笑的3088,杀心大起! 第39章 古代女尊(35):母辈情谊 3088越说越癫狂,一直哈哈大笑,叫嚣着要把月国女人都抓去做奴婢!投降的听话的做妻子,不听话的关起来生儿子,女儿溺死或者卖出去做儿媳! “月国几任皇帝都是我们弄死的,你又能怎么样?生产时下毒,谁又会注意?” “前几个聪明,传位给侄女孙女,以为我们没有办法?我们伟大的真神无所不能,所有不信真理的人都将被祂的圣剑审判!她们自取灭亡哈哈哈!” “你们无法杀死男主,即使月国的废物你们抓住了,那么多部国的男主男配你们还能抓到吗?月国那么多的人你们能抓到吗?其中还有你们的姊妹,你们也有抓起来吗,你们要互相残杀吗?哈哈哈哈!” “真神的圣剑要杀死你们这些异端!父国的铁骑将会践踏你们每一寸土地!去死!反抗真神的奴婢永远不能站着活!” 魔王漠然地看着3088,已经想好了它的一万种生不如死的结局。 3088妄图献祭灵魂自爆,魔王还未出手,国师便拿起法杖,贴上镇魂符,将这玩意控制住了。 由于自爆中断,3088被反噬,除了一声巨响掀起飞扬的尘土,没有任何人受伤。除了3088,差一点魂飞魄散。 魔王摄取3088的残魂,它凄厉地哀嚎,发出歇斯底里的哭声,魔王直接割了它的舌头,太吵。 直接感知到月国大部分的其它病毒系统,顺带解锁了接下来的剧情。 她们向东,随海边的部族去鲸海军去接待外来大陆的人,其中有一位来自异大陆的风流男二,白色皮肤鼻梁挺,高颧骨眼窝深,金发蓝眼睛。 这人的剧情好像也比较重要,但这废物3088也就剩这点信息了。还有男三男四,总之男主特殊点,男配可以换人的。 魔王一口气吞了3088,只留一点净化过的残魂,让赵恬恬融合了,总归她灵魂残破,可以帮她修补灵魂,也能操控她。 赵恬恬敢怒不敢言,内心愤恨地融合了3088,随着3088与她彻底融合,她感觉自己身体更轻盈,更加耳聪目明。 呼吸之间便能感受到自然生息的磅礴,落叶声清晰可闻,眼神清明,望向远处也看得一清二楚。 魔王不管到处乱看的赵恬恬,而是看向国师,勾起嘴角,问:“国师您对铸月凝元诀有何意见?” “若殿下愿做我徒儿,我必知无不言。”国师白衣飘飘,清冷疏离。 大反派却在魔域内乐不可支,笑死人了,虽然她不是人,但是这国师真有趣,一边在心里期待一边在内心威胁,嘴上也在拿腔调,真不怕魔王抽老人吗? 魔王轻笑一声,并不打算理她。她就不信,国师还敢私藏,姜凌雪也会治她。 首辅姜凌雪是国师子姝的发小,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甚笃,也是姜凌雪的引荐下,月藏锋信任子姝,让她做了国师。 月藏锋敬重国师,可从小与她一起长大的姜凌雪还不知道这人真面目吗?刚开始来月国也端着架子装高人,被姜凌雪无情拆穿后也只能在外面装高冷。 那日月阁侍卫去传话告知子姝算出来的七彩流光的预示,姜凌雪多问了几句,就知道子姝抓耳挠腮算了半天才算出来。 这家伙,有时候很像个江湖骗子。 比如她年轻时游历大陆,不受屏障束缚,靠的她那张嘴,愣是把人忽悠得一愣一愣的。每到一个新地方,都有人把她奉为座上宾。 年少轻狂时,还骗了不少男儿的感情与钱财。 实际上子姝觉得她也很无辜,这些男儿一天天搔首弄姿、矫揉造作的,她冷漠疏离这些人还眉眼风骚,故作矜持! 于是她稍微软了声调,略微诱哄,这些人就把钱乖乖上交,情书收了不少她也不看,手帕收了不少,她却拿来擦脚。 有一次惹到中部伯爵的男儿,差点被抓起来,幸好大祭司把她捞出来了。那么多年,依旧死性不改。 看见魔王转身就要走,她急忙追上去。“诶,魔王殿下,我只是开个玩笑,为了部国的未来,我怎会私藏功法呢?”这会要开始狡辩了。 “实际上我子家世代传承,对功法也颇有研究,尤其是对铸月凝元诀。我子家始母与人祖风胥是至交姐妹,她们连同月太姥共同创立了铸月凝元诀。” “后来三人发生分歧,分道扬镳,我们子家隐居藏野部,风家留在中部河域,月太姥去了东部海边。” “即使我们的姥祖辈有过分歧,但也不妨碍她们的深厚感情。我们也有共同的母亲,是同宗同源的亲姊妹。” “于情于理,我都会拼尽全力与性命,为月国算尽生机。风家人消息不明,生死未卜,很久没有人听见她们的消息。” “所以此行,也请殿下代我们找到风家人,这是我们子家的请求,也是陛下的请求。” “陛下知道您不是凡人,很感激您的帮助,与您做了二十年的母女,她很幸福。最后请您多照顾一下其她孩子们,部国的未来靠你们了。” 没想到国师打起了感情牌,还说得那么情深意切,魔王当然可以答应,女煞也说再次触发了隐藏剧情。 只不过,子姝说错了一点。 “我答应你。只不过,部国的未来并不靠我或任何几个人,而是所有姊妹。任我的力量再强大,也无法操纵那么多人。” “所以我们出使异域,也请你们推行两部功法,务必断绝此事再次发生。” 这是当然的。两人回到大堂,月藏锋已经想起来之前脑子里闪过的东西。也就是这个让病毒应激破防了。 大堂之上,坐在正中间的皇帝月藏锋,开口问在座的所有人: “我很好奇,月国何时兴起了嫁娶之风?妻又是什么意思?所谓的爹与父,又是何意?从何而来?” “这尚峰说的三从四德这些又是什么,谁想出的?另一个世界何故如此?” “我的阿姊、姥姥、姨太姥,是否是被害死?” 第40章 古代女尊(36):嫁娶买卖 魔王率先回答了月藏锋的最后一个问题。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月藏锋反而变得很平静。 其她人也陷入沉寂,悲伤弥漫在大堂,大家都垂着头,在哀悼,在怀念。 有人会把沉默当做懦弱与退让,但魔王知道,在这里坐着的女人,沉默是控制愤怒所以表面宁静,是凶狠的猛兽蓄势待发,一旦出击,得罪她们的必定尸渣也不剩。 “我就知道的我就知道的原来如此!”静默了一瞬,月藏锋喃喃低语,转而明悟了所有。 月国人修炼之法高明,为皇帝者武功境界登峰造极,平常女人寿命皆在130左右,男子稍短个几十来年。 可为武者,境界愈高,寿命愈长,年岁多活三十也不在话下。但每任皇帝,都可以说早逝。 “呵呵,把这人弄醒,我要他亲自回答。答错一字,剜一刀,滚铅伺候。”怒极反笑,嘴角笑意愈盛,眉眼越狠厉。 藏野大陆文明分两部分起源,中北部河域以及西南部河域,中域北域东域以风姓部族始母风胥为人祖,南域西域东域以月姓部落始母月祉为巫祖。 两大部族的女儿们被母亲分派到各地建立下属部族,闲暇则聚会祭祀,平日手握斧钺与农具,齐心协力耕种、渔猎、畜牧、治水、制陶、冶炼。 所有部族自古以来,皆是部族每年举办庆典,若有女子相中合意的男儿,赠花给对方,男儿若也有意,则回赠香囊或手绢。 瘦弱的女儿母家不允许其生育,一大家姊妹都是血亲,不能让女儿因为生育损伤身体甚至性命。 身体孱弱的母亲若是诞下孱弱的女儿,既是对自己不负责亦是对女儿不负责。 若执意生产不幸因生产失去性命,则更是对母家与女儿,还有整个部族的不负责任。空留母亲们与女儿悲伤,枉顾生命。 而男儿要经过女方母家认同,只有优良的基因才能生下强壮聪慧的女儿。 获得认可后的一年里,男戴花帽纱巾点额头,女佩香囊草环点面妆。 男儿可与女子相约,夜宿而白日回家。女儿有孕则归母家,由母族抚养。男儿只需照顾母家姊妹,从事生产。 从无嫁娶一说,况且嫁之自行为房屋与豕,本意为女人赶猪回家,因为女人是房屋主人,也是劳动狩猎者。 来源于上古女人从事畜牧或狩猎获取之战利品,一路赶回房屋炫耀,张扬自己武力,有名望与实力者为下任首领。 更无父无夫,若强行将男儿嫁入女方家,两人婚前只见过数面,令男儿与母亲姊妹分离,住进陌生人的家里,照顾一家老小一辈子,这是何等残忍与不平等。 再者女子怀胎十月,胎儿由母亲精血而成,母亲与女儿之间自然亲近有爱,何须孝道? 母亲如天空大地,也如太阳太阴亲生孕育滋养了女儿,男儿如雨滴,无法承载生命,随时可取,随处可有。 即便是自然里的野兽牲畜,也是雌兽挑选雄兽,如雄鸨在空中起舞勾引雌鸟。 雄兽出于本能来求偶,雌性挑选,得以繁衍族群。而雌兽也是母族成群,或雌兽独自照顾幼崽。又谈何妻夫爱情? 或有雌雄共同照顾,但孵化、哺育、训练,是由雌兽主导完成。 而雄畜会伤害幼崽,并不会照顾幼崽,除非有些阉割后会自发照顾幼崽,性情温顺。自然规律如此,谈何父爱? 女儿随母姓,自然继承母亲财产与职权,年长英明的老妇为部族首领,关切教导后代,后代自然尊敬亲长。 一个孩子有多个母亲,幼有所育,老有所依。有限的资源让族人过富足的生活,无需征伐抢掠。 一道冷水泼过,使得尚峰更加清醒。一刀下去,还未灌铅,便惶恐开口:“三从乃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四德是妇德、妇言、妇容、妇功。” “男人可娶有多个女人,子孙满堂,男儿继承职权与遗产,做主母亲、妻子与姊妹。女人要住在男人家里,孝顺公婆、侍奉丈夫、养育子嗣,满足丈夫欲望,诞下男儿,为男人传宗接代!” “凭什么随母姓?一群荡妇,必须要是处子才能保证男人血统纯净!来月信的污秽低贱之身,不能上族谱!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女人要恭顺,百姓要愚昧!懂不懂治国的道理!”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男人要德才兼备,要有妻子生孩子,小家安稳国家才会富强,天下才会太平!该死的姬姮英!我是天之娇子!凭什么不让我当长姥,房子还要让给姬姮武!我一分都没有捞到!凭什么!” 不知怎的,这些男的审到后半截都会突然发癫,这尚峰说着说着,怒吼也罢,竟然还哭了起来?好似才华横溢,举世无双的他被埋没,哀怨凄厉,令人潸然泪下。 “那么喜爱哭嚎,也罢,凌雪,满足他。”月藏锋支着下巴,笑吟吟地看着在地上打滚撒泼的尚峰。 姜凌雪冷漠地拿起刀,亲自割肉剔骨,每片薄厚相同,疼痛却不至于死亡,灌入点滴红铅,虽然痛苦但能让他苟且偷生多活些时日。 “陛下,妾记起,师妇曾说过中部嫁娶之事。妻嫁入夫家,随夫姓,从夫居,少回母家,母家之房屋田产留给兄弟。从夫家也无房屋田产,姑子未婚配尚居家,夫之兄弟亦分夫家财产。” “姥姥成外婆,母亲与女儿异姓,分明是同一血脉的亲生骨肉,一家三代竟然皆为异姓。在母家兄弟及妻不满,从夫家丈夫弟妻不满,一个活生生的女人,竟然再无自己的家。” “越尊贵之男子,所谓妾奴愈多,为得恩宠诞下子嗣,竟与姊妹互相争斗!亲姊妹竟可成陪嫁,而昔日好友也再无相见之日。” “若母家独有女儿,则男儿害死妻子独占女方家产再娶她人。这样,一个男儿,只要娶了女人,任由女人伺候,有田地有房屋有家产,卖女生男,接替父辈,享受无边权力,支配妻女姊妹。” “我以为,此事务必杜绝!严禁嫁娶!男儿乃母亲亲生骨肉,理应侍奉母亲,照顾姊妹。女儿怎能随外人而居,抛下母亲姊妹,不承母志而做虏仆?” “陛下,儿以为妘重光所言极是。女子本不需嫁娶,不仅歪曲嫁娶本义,分离母女姊妹,也疏远亲友,断绝女人血脉。更何况一旦嫁入夫家,生育自由皆不由己。” “若女子想有女儿,看中男儿留宿便可,双方母族记录配夫时限与族人,一年未有孕可换个男儿。而男儿亦有母亲与多个姊妹,姊妹之女儿便也是自己女儿,作为舅夫,应尽职责。” 魔王捂着一只眼睛悠悠开口,对于3088这些卑劣玩意暗藏的恶意看得很清楚,说得还很委婉。 她恍惚记起了,曾经的姊妹亲友是如何一个个与自己分开,又一个个倒下的。 第41章 古代女尊(37):女妻夫男 大堂内坐着的,能有几个不知道其中蕴含的恶意与无耻? 这些展现出来的只是冰山一角,其中配套的一系列制度法典,禁锢了几千年的自由的灵魂,残害了几千万无辜的生命。 身处月国,病毒竟也遍布府区,不知不觉间,竟也要为其添砖加瓦。 在座的众人皆感觉细思恐极,因为三万多年来,从来没有听说过何为父夫,男一字又是从何而来,奴婢怎么成为自称? “殿下,这个世界的时空是凝滞的,相对独立的,屏障较为弱小,因此我曾说时空回溯是被允许的。” “因为他们要扰乱时空,而时空即使凝滞,也有微末的运转,正是如此,他们趁机偷渡无数异时空者。” “原本按照月国以及其她部族的发展,中部早被纳入版图,也从无奴婢之说,可是异时空者有后世之人,出现原本不属于此间时空的东西,进一步助病毒寄生世界窃取智慧与能量。” “其实整片天空都是灰蒙蒙的一片,偶尔的几点亮光也迅速被吞没,母神的光辉勉力照耀宇宙,这场战争尚未休止。” “所以我们来了,需要您带领战友,一起走出去,摇曳闪烁的流彩光辉,赐福同胞的美好祝愿,皆为我辈坚不可摧力量。” 女煞淡然的声音含着一丝笑意,与往日的聒噪不同,关键时刻是如此深沉可靠。 众人沉思着,除了一个人两眼无神,大脑空空。注意到这个人,魔王扬起下巴,乜斜赵恬恬,赵恬恬打了个激灵,噔噔噔跑到魔王身前。 “陛下,儿以为,当务之急必先解决其余怪物,以免进一步祸害我国部民。儿身边之人可感知此等怪物,除了此人,我国许多部民亦能出力。” 即使被病毒寄生,许多人依然清明。那些被母神祝福的人,自然有母神光辉一般的力量,许多人即使没有邀光境,亦能净化驱散这些玩意。 魔王提议,长辈与国师们先修改好功法,武斗大会照常举行,在其中也可以遴选可信任之人。 而被祝福的人,魔王会写出一份名单,这些人按地域部族,分组而行,自上到下成秘密纠察队。 许多人还是部族的姥姥一辈,受人尊敬 以太姥大母之名,更方便行事。让年轻一代与年长一代联合起来,把握部国未来。 大部分被寄生之人也有份名单,是魔王审问得知的。还有一部分需要赵恬恬去找,魔王暂时不能离开。此次行动由魔王全权负责,即使众人心有疑惑也不再问。 毕竟皇帝都没有说什么呢。陛下还特意派遣直属于她的月阁侍卫与女阁亲信一同去往各处。魔王也让军中亲信监督教导赵恬恬,防止她不老实。 大反派曾说过,系统不会给你没有的东西,当时魔王看着那249张白卡只是冷笑一声。不过此刻,她得承认,这些东西还是有不小用处的。 比如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2g小灵通、自行车、压缩饼干、坑娘导航、汉堡包、打火机、越野服、望远镜 虽然许多魔王听都没有听过,但她却感觉有点熟悉,再说了,不懂又怎么了,她以前是古代的,不懂很正常。另外,这不有个说明书随时可以问吗? “不过,你确定这些东西在此方世界有用?法则能允许?” “您放心,他们都搅乱时空了,我们用个小灵通手机怎么了?即使没有基站,也能在全大陆随心通讯,您放心!” 手机她大概懂,但不想问鸡站是什么,魔王点点头,去教长辈怎么玩手机去了。 年轻的孩子更会上手,毕竟玩这种事,是天性,很多老年人也会有网瘾呢。 等一下,网瘾又是什么? 折腾了半天,大家也都会了。不过一看天色,何止日落西山,太阳都看不见了,外面已经彻底陷入黑暗。 看大家累了,魔王提议,事已至此,先吃饭。 魔王细嚼慢咽,一边斯文地用餐,一边在心里问女煞:“除了搅乱时空,他们还带了什么东西?” “嗯其实也不能说是后世带来的不属于现在的东西,只能说是先有的东西传到后世,后世又提前拿到现在,月国,是其中一个受害者罢了。” “无论在哪个时空,这些都是它们维护统治,窃取文明与能量的最好用也最正统合法的手段,跨越时空与阶级,跨越种族与国别。” “我想,等您游历一番后,会有更深刻更直观的体验。”说完大反派就安静了,魔王感觉,这可不像她往日的作风。 吃完饭,魔王有了精神,其她人也斗志满满,精神奕奕。果然,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对于魔王的想法,大反派只是微笑,也不想问,为什么一个魔王那么看重口腹之欲。 蚀隐月肯定要理直气壮地反驳:“我是魔王,暴食奢侈不是很正常吗?” 这时一位长姥让人拿来纸笔,写下父、夫、妻、女、男、娶六字。 将尚峰拖上来,其屎尿横流,磕头求饶,交代父为右手持棒之形,意思是手里举着棍棒教子女守规矩的人,父是大家长。 夫字形像一个正面站立的人,或像束发戴冠的人,说本义是成年男子。而妻字,轻描淡写一句“古代婚配习俗之一,抢劫女子,成亲生育”。 而娶字,取的古字形像以手取耳。经过战争,杀死敌人,会割下战俘的左耳记功。 取之本为是割取敌人的耳朵,有所获取。所以娶妻生子是何意? 妥字又寓意为什么?以手抓女为妥,奴婢妥协为稳妥,妥协之女为妻。扬沙扬波反抗者打昏,关在囚笼里,最终成为婚姻。 一步步抓住你的头发,迫你生育,或带上草标卖出价格,逐渐妥协,最后是带上簪子梳好头发,卖出彩礼,成为拿起扫帚做家务的“已婚妇女”。 而女字变成女子两手胸前交叉、屈膝而跪,男字却是从田从力,男有力有田,力气大而耕田。从此光明正大扯吊:“女正位乎内,男正位乎外。男女正,天地之大义也。” 可笑。女为独立象形字,可为偏旁亦能独行,率先造字却说跪姿。要字形为女子叉腰顶天立地,妾字形为站立之女,何来跪之说法,又如何是恭顺之跪姿? 女字早于男字,且女字除甲骨,更刻于鼎、簋等酒食器皿上,女巫与首领等祭祀天地方用酒器食器。 商王打造举国最大之司母戊方鼎,以祭祀母亲,表示对母亲尊崇敬爱。 而男为会意,由象形字拼凑,不可独立行走,但字形上看分明是田与耕具,何以为田力而成男?何况母亲姊妹皆耕田畜牧,谁又说田地专给男儿? 谁人又不知,斧钺武器之形为父字,而斧钺象征什么,还用说吗?他们想干什么还用问吗? 而爹字,又是后来造字,有三个以上子女的父亲是爹?因此,多子多福,对女人恶意虚伪的诅咒,对男人是美好无耻的祝福。 所以他们趁母亲与妻子生产时拿起斧钺与刀剑,获得了奴婢,子孙满堂,出行一堆仆从孩子随行,各有姓氏传爵位,分封土地衍香火,如此一来,成为了父与夫。 这些莫名其妙传入月国,她们潜移默化,甚至习以为常的字词,从远古至今从未有过。 而母、妹、妾、姥等字早就存在,天姥便为西王母衍化而来。西王母为远古部族首领,神话里为专司刑法与瘟疫之凶神,其化形为部族崇拜之猛兽图腾,乃半人半兽,豹尾虎齿。 提及西王母,尚峰交代西王母成为了赐寿降福、雍容平和、能唱歌谣、消灾赐子的风韵犹存之妇人,又成为了东王公即玉帝的妻子。 月藏锋真情实感地笑了,愤怒悲伤交织,却被莫大的荒谬给逗笑了。可笑这等拙劣的谎言与愚蠢得可笑的手段竟然奏效。 魔王垂眸,扯出一抹笑意,眉眼夹杂着几分讥嘲,心里无尽的寒凉。十八层地狱,我曾去过啊。 第42章 古代女尊(38):夫男模范 正如之前月泽宇说过,感觉心里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在模糊她的记忆,压抑她的情绪,蒙骗她的思维! 以至于她身为堂堂太女,听了宫女自称了十多年奴婢而无所反应!明明她屡次不喜,直觉不适。 而男儿与夫父之称,早在月藏真陛下逝世前几年悄然传入月国,没有人知道这是怎么悄无声息传遍月国的,也没有人深究其中含义,自轻自贱顺其自然而理所应当。 “陛下,妾以为,男儿应分三类五节,少男花期短暂,理应早日盛开。 女子二十五以后方可有孕,男儿十八至二十八岁被女儿看上、母族认可且配有孕者是为配夫,若为配夫需自爱,至多配三届,一届一年,一年独一人,无能配嗣者是为男荏; 养育姊妹之女儿者是为舅夫;照顾母亲姊妹者是为夫男;配夫三次未能配嗣者为弃夫,弃夫与三届配夫和男荏必修习离月诀。 修离月诀者可察举定品,受取功名,选定为官,赏田赐宅,修炼愈深则功名愈大,母族姊妹亦享荣光。” 无亲生母族亦无姊妹者是为失怙无恃之窭夫,可被无男儿母家收养,改随母家姓从此有家人有住所有依仗; 离家远行、嫁入外家、不敬母亲、不顾姊妹者为懦夫;惶贪愱拓、慕恋奢秽、不知廉耻者为愱夫;杀人放火、抢劫盗窃、抢婴偷生者为恚夫” 将男儿察节定品,制定礼节。男儿五节均录入户籍与路引。 夫廉与男节代表为优节,夫男与舅夫为上节,配夫为中节,窭夫与男荏为下节。 懦夫、愱夫、恚夫等违法犯罪者为贱节,剥夺科考经商出书等权利,其一代女性亲属与男性亲属三代皆不录用! 在十大州府上由府官推举三名待选,长姥院选出一名德高望重的大司妪,所推举之人必定在州府任职。 各区官员又推举五名副司妪,副司妪无官职但需德才兼备,且由大长姥选三名任命。县司妪由部族推举十名,由副司妪与御史台选出七人任命。 司妪考察男儿家世、品行、才华再分级定品。家世即根据家庭出身和背景,母辈的资历仕途情况和爵位高低等记录。 家世分为五大类:官婃、学士、财贾、匠妇、武婃,家世仅作为参考,这些材料被称为簿世,是司妪必须详细掌握的。 首要的是个人品行的评价。分为四年一次的成年男节代表即夫廉察举,与六年一次的成年秀男定品。 部族每年推举与县长官考察表彰两名知礼贤淑、敬爱母亲、友爱姊妹之学生夫男评定男节代表。男节代表之姊妹可被县野举荐去区府进学。 由司妪主持考核,太学院下属学堂师长评定学生男儿表现是否优异属实,优秀男学生可为县男节代表。代表师长管理学堂男学生,提名优异者、批评不服从者等。 区司妪、官员与学院学士每年选出一名男德代表,经过审核考察者可为秀男,各府选出十名感动部国最佳秀男。 连任三届男节代表者亦可为秀男。秀男代表亦享有饭食、县野赏钱、男节牌坊、计入族谱、科举加分、优先录取、专门服饰等特权。 每区官员四年举一名夫廉上报长姥院,当过多次男节代表之男孩成年后可被举为夫廉,直接被皇帝任命,升迁考核至少定为中品,老年夫男可被御封诰命夫男。 被举夫廉者,其母亲姊妹经过考核可入太学院进学或特科考取功名,优秀者加官进爵。 月都下发秀男名录,六年为一届考察期,第一年经二十个部民联合推举或部族长姥亲荐,或区县枢院官员提名之男儿,需经律府审核、学府评议、军府考核。 经过三道府审之男儿为厮郎,合格厮郎每区至多俩人,司妪登记其上,详记年藉各项,分别品第,并加评语。 区县司妪每年根据男儿母家评价、学院表现、部族推举、县野评议、自行监察等记录并评定品行,分为九品,每府限二十厮郎。六年一次综合定品,副司妪帮助大司妪审核后上报月都长姥院与女阁。 品行大致考核夫男四德:男德、男言、男功、男容。 而才华是最次,考核男儿六艺:书画艺、诗文艺、管弦艺、歌舞艺、茶花艺、厨灶艺,选三门男儿平日所学,再考男绣、男诫。 礼节越高,定品越高。每年品行、才华定品与四节共同决定最终六年定品。 副司妪襄助大司妪审核后将表呈交吏部,长姥院与女阁依此进行对男儿赋予功名、安排职位、决定升迁,奖励牌坊、赏赐母族。 而所有入选男儿需剔除相貌不端者,若是柔丽贤淑、身姿纤美者,亦或是俏丽温和、身姿窈窕者,还是温良淑静,仪态端庄者,此三者皆为上品。 全部国共计一百六十厮郎,根据离月诀修炼阶段与擅长技艺,由女阁任命,分派至各处管理教导全部国男儿。 上三品为贤夫,至多十二人,赏母家田地与钱财,赐住宅。贤夫可在中央任职,分管男官与净侍。一品二人入职臣吏局,二品四人管理净臣局,三品六人管理男艺局。 中三品为良夫,至多十八人,赏母家田地钱财赐住宅。由长姥院任命,留在月都或去往异地学习待职,待职三月后可入乐坊、学堂、工坊等。 下三品为淑男,至多二十五人,再入礼艺司学习,合格后为次臣,可去学堂、乐坊。 剩余落选厮郎、三届男节代表、男德代表、最佳秀男、夫廉授予秀男功名,秀男为最初功名,每年限员四十人,夫廉与最佳秀男优先授予。 若恰逢察举定品,放宽至八十人。成为秀男方可科考,科考开设夫男榜,特设科目,与士榜分开,为男儿专用。 秀男之后需考取贞男等功名,具体事项需细细商议再落实。取消了原来的制度,既然不要平等想要特权,那就老实做个好男儿,拼命去奉献去塑造自己来证明价值。 整个月国,将有一场自上而下,从王都到县野,从宫内到宫外的变革。新的礼法与律法也将持续修纂。 再配合全新功法,十年,二十年,很快整个世界将会焕然一新,重新照耀母神的光辉。 魔王默默听着大家的讨论,偶尔补充几句,虽然她不懂这些,但大反派的离线资料库有这些资料,她还是能说上几句的。 接下来的一个半月,会很忙了。不知不觉,月上梢头,众人也各自回家休息了,明日还有朝会,还得继续开展武斗大会。 魔王站在庭院里,仰头看着月亮,清冷迷人的月亮散发着皎洁柔和的光芒,闭上眼睛,清风徐来,感觉无比的舒畅。 第43章 古代女尊(39):月色甚美 “今夜月色甚美。” 清风般温煦的话语飘过,姬秉煊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悄无声息站在了蚀隐月背后,跌的,有点吓人。 魔王眉毛一抖,推开这个又在扒拉自己的人,真是扰魔兴致。 “请殿下与我一同赏月好吗?” “这就是我赢下的诺言。” “不是不可以” 拒绝的话脱口而出,但是这人很快又接着说了一句。真是愚蠢,大魔王的诺言就那么轻而易举地用了? 魔王从不轻易许诺,一旦许诺则必定不会违背。 这好像叫什么,言必有信?是谁教魔王学会信守承诺的?魔王不深思,女煞也不会开口去问。 况且这人走到自己面前,牵着自己衣袖,微微弯腰低下头,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 魔王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即使知道这人惯会伪装,也总是忍不住地心软。 真的很奇怪,究竟是她的剑眉耷拉着软了气势,还是她的眼窝太深显得下三白都无辜? 原本是漆黑的眼眸因为灵魂的缘故显出深蓝色,魔王直视着她的眼睛,上翘的眼尾,扑闪的睫毛,一切都像大海一样,静谧得温柔,却澎湃得令人沉醉。 虽然往日她的眼睛也是这样,但这次,不像往日一般平静得压抑,深蓝得令人窒息。 魔王也不是没有观察过她,她认为这人与自己有些类似。 这人平日确实是笑着冷着脸都给别人差不多的感觉,笑着的时候是斯文礼貌,冷脸的时候是严肃正经,似笑非笑的表情从没见过。 最常见的是用那对眼珠子居高临下地漠视所有人,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有真心,也有冷漠。 但大家都不觉得她冷漠凶狠,也确实,她对母亲敬爱有加,对妹妹关怀备至。整日正经斯文的样子,真像个好人。 今日下午,她终于露出了众人不熟悉的一面,毫不掩饰的凶恶与冷漠,着实让其她人感到几分惊诧,一时间大家都面面相觑,又感觉可以理解。 再怎么说自己疼爱的亲妹妹曾不信自己,质疑自己,她也是会难过的。 又因为这些低贱东西,她与妹妹只能做陌生人,心里担忧关切皆不能表现出来,还要和一个害了妹妹的人装好姐妹,她属实愤怒,接受不能。 魔王能感觉到,那一刻她的灵魂在颤动,原本平静的海面骤然卷起狂风巨浪,凶猛地砸碎礁石,吞没海岸,无情的海呼啸着摧毁一切阻碍她的垃圾。 所以她拿起匕首,交给妹妹,让她亲自了结这些垃圾。 她害怕她动手,会吓到妹妹,也是想让这个傻妹妹,永远记住这一切,再也不要质疑她的爱。 迸溅的血液、稀碎的皮屑、横飞的血肉、森然的白骨原来平静的大海之下埋藏着寂寞的尸骨,可能是被风浪摧毁的沉船,也可能是被风暴席卷的渔人。 海啸过后空余一地残骸,也会有被卷出海面的残缺骨肉,露出大海血腥野蛮的一角。 但狂风暴雨过后,总会迎来彩虹。到了夜晚,海面更是一派风平浪静的和美景象,月亮照耀着海面,海面映照出一牙弯月。 如今卸下了束缚、宣泄了压抑的大海,此刻也变得温柔。 魔王凝视着姬秉煊,她不再是那番冷漠厌世的眼神,也不是凶狠不屑的模样,灵魂不复往日深沉得压抑疲惫,而是如月光般柔和。 月光倾洒而下,微微照亮她的脸庞,眼眸好似闪着星光。 “我比月亮还令你着迷么?”姬秉煊绽开笑意,眉眼舒展,对着魔王眨眨眼睛。 “别侮辱月亮。”魔王呵呵一笑,拍开了她拽着自己衣袖的手,转头看向月亮。 姬秉煊被拍开手也不恼,眉眼间漾着笑意,趁魔王不注意,飞快地牵住了她的手。 魔王想了想,随便她牵着了,这人真的很幼稚无聊。 于是俩人手牵手,静静望着夜空,看着月亮,月亮也看着她们。树影婆娑,藻荇交横,大海与月亮构成静谧画卷。 在魔域内的大反派静静地看着俩人交握的手,心生不忿,凭什么就她没有手? 她也想感受姐妹亲友的温度,即使她是个球,她也是有感情需求的! 魔王细眉张扬,笑得肆意,反握住姬秉煊的手还轻轻晃了晃。 大反派正要四处蹦跶来抗议,魔王及时把她抱在怀里,摸了摸,大反派满意了,不过感觉自己要被盘得光滑到可以当镜子的程度 过了不知多久的时间,或许是一刻钟,也或许是一瞬间,月藏锋与大长姥告别,带着月泽宇走了出来。 “阿姊,我们回宫歇息!”月泽宇发出邀请,月藏锋也说时候不早了,让女儿不要熬夜,熬夜伤身。 “陛下,如今天色已晚,回宫多有不便,妾担心陛下安危,不如宿在府上,明日朝会早起一刻便是,回宫横竖也要折腾一番。” 姬秉煊又开始了,说得冠冕堂皇,好像她真是一个担忧君主的官员。 “不劳少主费心,我们一家回宫歇息即可,策马奔驰,费不了多少时辰,更何况母皇的马术高超。” 月藏锋倚着姜凌雪,看向蚀隐月,好像在问你的意见呢? 魔王心想,今天与这人待得有点近了,直觉和本能告诉她,离一个人太近将会引火烧身,最后焚尽自己。 于是她果断拒绝了姬秉煊的邀约,松开她的手,走向了月泽宇和月藏锋。 月藏锋直起身子,一手牵一个女儿,姜凌雪与妘重光默默跟随其后,五人的影子紧密相连,在月光下被拉长又融合,最后消失在姬秉煊的视野里。 “陛下走了,你俩也快睡觉。”姬姮武揉了揉眉心,叮嘱两个不让人省心的女儿。 姬秉煊望着她们的背影,再次笑了笑。 晃了晃空荡荡的还有留有热度的手,姬秉煊走向姬奉权,伸出一只手掌看向姬奉权。 姬奉权望着姐姐,牵上了姐姐的手。 姬姮武瞪眼,这都多少岁了,还像小孩子一样爱牵手呢?不过手牵手很暖和,被姬秉煊握住手的她如是想着。 姬奉权看着月亮,伸出空余的手,半天没有人反应。 “烽妧,愣着干什么?今晚你不想陪我睡?” 说完她作势要收手,一道身影闪过,像一阵风呼啸而过,却比风温暖,握住了她的手。 夜幕降临,月亮也困倦,归家的人们已经安然入睡。明天太阳依然会升起,而她们始终欣赏着每一轮日月。 第44章 古代女尊(40):今朝有酒 今天是一个美好的早晨,魔王睡得很舒服,帘子厚重,整个室内与夜晚无异。 女煞也搞不懂,一个练武的魔王,哪来那么多觉睡? 外面艳阳高照,鸟儿吵闹得甚至有些聒噪,这魔王却还是昏睡不醒。 宫人也不打扰她,陛下也没有传召她,至于朝会,她想去就去,总归有人向她汇报的。 终于等到朝会结束,月泽宇带着妘重光来找她,她才慢悠悠醒来。 伸了个懒腰,魔王让侍从帮自己更衣,这些衣服也太难穿了,她要穿些武服,头顶的骨簪也收进魔域。 “啧啧啧,这么大个魔王,还要别人给你穿衣服,你害不害臊哟!”大反派很看不起这个懒散怠惰、贪图享乐的魔王。 “你管我,我失忆了,现在才20岁,还是个孩子。” 女煞冷哼一声,鄙视这个一万多岁还自称孩子的魔王。 一番磨蹭,魔王终于洗漱好了,缓步走到饭厅,一边用不合时宜的早饭一边听月泽宇汇报朝会情况。 武斗大会延长两天,今天做准备,明天继续开始,不过为了确保皇室威望,这些刺客的头颅要被挂在会场的各个出入口。 部民们可不会害怕,还会以此为豪,看,咱就是那么厉害,刺客敢来挑衅月国人,纯粹是找死! 此次刺杀,反而还给皇室涨了民心,尤其是月泽宇与姬秉煊的名气更甚,月泽胤的威望也愈深。 再由于时间较紧,事务繁杂,官员们都很忙,所以皇太女册封礼与大殿下成年人礼在一月后共同举行,日期定在武会结束的第三天,就在武斗场举办。 举办完典礼后,国师说功法差不多改进完毕,接下来就需要慢慢推行。 再等半月部婃交流会结束后,大家就可以出使异域了,这一路上会什么命运安排呢,魔王有点期待。 此后的一个月内,魔王被月泽宇拉着去看武斗大会,姬秉煊也被姬奉权拉着一起去看,好巧不巧,加上妘重光和烽妧,这六人经常坐成一排,也成了会场里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上午她们坐成一排,交流武技,下午各自两两成群,到处晃悠。 月泽宇拉着妘重光,爱去看艺科与文科,想听人吹拉弹唱与欣赏策论辩驳。姬奉权牵着烽妧,爱去看算科与律科,想看人急扯白脸,怎么也算不出来题,记不起来法条。 也不知怎地,最后是姬秉煊缠着自己,美其名曰交流感情,提前适应出使途中的二人生活。 魔王没有什么爱看的,索性天天下午和她打架斗殴,不流血不是女人。 只有休息日才消停一点,经过了六天的斗殴,姬秉煊终于老实了些。看着她眼下的淤青,魔王真诚地笑出了声。 虽然她也好不到哪去。 最后是月泽宇看不下去,叫停了她俩。要知道册封礼很多部民也会来看,到时候大殿下鼻青脸肿的,有失威严,怎么像话? 最后她们选择拉上亲友与姊妹在郊外赛马、湖里洑水、马球较量、深山狩猎、野外垂钓、纸鸢比试、策略辩论、吟诗作赋、投壶舞剑、登山野炊 疯玩了一个月,魔王差点把任务与成年礼抛诸脑后,还好悬崖勒马,武斗大会结束的那晚终于被提醒还要学习成年礼的礼仪。 魔王喝了点果酒,拧眉眯眼,思考了一下,伸出一个手指摇晃着拒绝:“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学习才珍贵!” 于是继续到处碰杯,还想灌醉姬秉煊,看看这人喝醉后会不会出糗,她可是很期待姬秉煊被众人看见真实的一面呢! 而月辉之下,不止是皇室长姥的庆典,橘红的篝火更是照亮了部民们的脸庞。她们围着篝火载歌载舞,有人吹笛子,有人拉弦,有人弹琴,还有人在放声高歌。 厨娘烹烤着肥美多汁的肉排,酒娘调好美酒,大家尽情地欢笑着,享受着,吃得满嘴流油,喝得脸颊通红。 吵嚷欢闹的最后,是众人一起歌唱着古老的歌谣,这是独属于巫的歌谣。是对先祖亡灵的悼念,是对星辰山河的珍爱。她们赞美死亡,正是对生命的崇高敬意。 这是每次武斗大会的传统节目,歌唱完毕后,众人对着天地做拜礼,祈求亲友家人平安健康,祈求国富民强,风调雨顺。 魔王揽着姬秉煊的脖子,不由得觉得可惜,可惜她们没有赶上夏日祭典。 她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就是月泽胤,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是她深爱的,每一个部民都是她关切的,每一位姊妹亲友,也都是她珍惜的。月泽胤对母国爱得深沉,所以她才被吸引而来。 摇晃着玉石酒杯,魔王将酒一饮而尽。还有个可惜的事情就是,姬秉煊没有醉,魔王却喝多了。 魔王盯着姬秉煊,强制要她陪自己喝酒,姬秉煊不让她喝,她就拉着姬秉煊躺在草地上数星星。 姬秉煊任由魔王撒野,这人从一开始数,数着十又变成了七,数了半天也没超过十五,最后把自己弄烦了,干脆直起身,闹着要回被窝里睡觉。 悠闲地侧躺在草地上,姬秉煊撑着下巴看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魔王还是站稳了,没有摔倒,但是头一偏,看见姬秉煊又在嘲笑自己,于是怒而扑进她的怀里。 这魔王好歹身高八尺,虽然身材看着斯文,但踹人时,那大腿肌肉可暴力了,不然也不会一脚把别人踹飞。 还有之前扔隐月刀跟扔小刀一样,轻而易举就给人脑袋砍成两半,真是凶残万分。 这一猛地扑上来,砸得姬秉煊有点难受,亏她还慌忙去接住这人。 看着这人的脸庞,她扯开唇角,冷呵一声,伸手拧住这人的耳朵,即使醉酒,痛觉还是有的。 果然魔王感觉耳朵一阵疼痛,摇着头想挣脱作恶的手。姬秉煊垂下眼眸,剑眉微挑,恶劣地开口:“道歉我就放过你。” “唔对不起”魔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脑子混沌。湿漉漉的桃花眼委屈地盯着向姬秉煊,没有思考就乖乖道歉。 “那么乖啊,现在让你把帝姬位子让给我好不好。”姬秉煊松开她的耳朵,轻轻勾着魔王的下巴,温声诱哄着。 第45章 古代女尊(41):珍贵代价 “不!乖个吊!别想抢我身份!我是魔王!不能让给你!”蚀隐月瘫在姬秉煊怀里,脑子发懵,但还有一丝清明,立马拒绝了她,只不过说漏了什么。 魔王?听见这两个字,姬秉煊瞳仁微动,露出尖牙,饶有趣味地笑了笑。 “好殿下,您该歇息了。”看着说完话又瘫在自己怀里的魔王,姬秉煊心想,这人真的醉了,该休息了。 谁知魔王听见这话,又来了精神,吵着要姬秉煊把自己背回温暖的被窝里去。 姬秉煊看着耍赖的魔王,平生第一次感觉无奈,只得听话,将魔王打横抱起,扛在肩上,稳稳把人扛进马车,再扛回寝宫。 大反派啧啧称奇,看了半天,看得津津有味,很是让人疑惑,一个球,怎么有那么多生动情绪? 女煞以为姬秉煊会把大魔王抱回去,谁知道是扛回去的,笑死个球了。还好看见的人寥寥无几,不然魔王可就丢大脸咯。 姬秉煊屏退宫人,这次将魔王抱进浴池。魔王在外野了一天,还一身酒气,必须得洗刷一番才能上床睡觉。 这点,对于爱干净讲规矩的姬秉煊很重要。 不过姬秉煊还真没有伺候过别人,顶多在少年时照顾过幼小的妹妹。但穿衣这些她还是会的,这点比魔王强。 她娴熟地解开魔王衣带,很快魔王只着内衫与触衣,魔王感觉自己越来越冷,一阵寒风吹过,让她猛然清醒。 “你要对本王做什么?”魔王低头,眼见自己即将不着寸缕,她立刻出言质问。 “回殿下,我只是想帮殿下沐浴罢了,可是您要我辛辛苦苦抱您回来就寝的。” 魔王记得,似乎有这么一回事,但很快察觉不对:“让你抱我回来就寝,可没让你扒我衣服给我沐浴!” “殿下,您劳累了一天又醉酒,沐浴可解乏,舒缓醉意。再者一日下来风尘脏污,满身黏腻,沐浴后入睡更舒适,我是为您着想啊。” 似乎有点道理,不过,其她宫人呢?怎么轮得到大少姥伺候自己,她可承受不起。 对此,姬秉煊的解释是宫人手脚粗笨,而魔王身强体壮又有醉意,恐宫人照顾不好魔王,于是姬秉煊亲自付出。 好像说得有道理,不过魔王懒得计较,酒还没有全醒,但自己洗澡是足够了。挥手赶走姬秉煊,魔王舒舒服服地泡澡。 被赶走的姬秉煊摇头叹气,指责蚀隐月没有良心,自己好心还被赶走,世风日下,人心不古,道德沦丧 接下来的两日,魔王可没那么好过了。由于她疯玩了一个月,导致她根本没有学习册封礼与成年礼的礼仪,尤其是共同举行的典礼,这两天真是遭老罪了。 按理说会有老师从小教导规矩,可月泽胤从小就在军队里混,月泽胤是魔王残魂,魔王闲着,活着的几千年里什么都练过,所以月泽胤也学得快,有灵魂记忆。 可大魔王从来不知礼数,肆意妄为的,怎么可能懂这些繁复的仪式规矩,她也很不乐意学啊。 不过为了皇室颜面,也为了自己的脸面,她可不想出丑,也不想给妹妹丢人。因为皇太女册封礼,其她姊妹也有表现仪式。而皇子成年礼,姊妹与太女也得表现。 起初教导魔王的老师们都很无奈,总归是大殿下,也不好多说什么,可是时间紧迫。 魔王也对她们古板的教导听不进去。这些人教学跟念经一样,令魔烦躁。 姬秉煊却向陛下自荐,说她可以完美教授魔王礼仪。魔王很抗拒,但无奈母皇同意了,她只能被迫认下这个老师。 还真别说,姬秉煊换了身礼服,束着发冠,系着玉带,一丝不苟。还拿着戒尺,看上去斯文正经,端庄严肃,有几分刻板礼仪老师的味了! 不是,这人拿着戒尺是想干什么?难道她还敢打我不成?魔王正疑惑着,这人却叫她伸出手心,魔王顺从地照做,结果“嗷”的一声,手掌心被打了一下。 “你干什么?体罚是违法的!”魔王摸着手心,咬牙看着这个狠心暴力老师。 “师长体罚学生,家长体罚孩子皆违法,轻则停职,重则刑罚。不过,我既不是你的师长,亦不是你的家长,谈何违法?” “你教我礼仪,比我年长,我是你的学生,你怎么不算师长?” “你未曾唤我师长,我也不曾叫你学生,我们没有行礼,也无师徒之谊。况且,殿下皮糙肉厚的,打几下也没问题。” 蚀隐月忍不住捏紧了拳头,这人真是阴险狡诈,口齿伶俐!她就是想光明正大报复自己是。 不就是之前打她时不小心让她流血了嘛,不就是之前把她胸口砸疼了嘛,不就是之前使唤她还把她赶走嘛,至于那么小气? 唉,魔生艰辛,想她堂堂为非作歹的大魔王,居然被人拿捏,老实被摆布,学什么无聊枯燥的礼仪。 幸好不用像男儿一样穿戴繁复的礼服与花里胡哨的饰品,也不用表演各种歌舞技艺,勉强能忍受。 大致搞清了整个流程,自己的位置,自己要做什么事,要行什么礼,要背什么词,要与母亲姊妹、长姥官员、国师祭司等配合各个不同的仪式 在每个时辰段应该做什么,参拜行礼的位置、角度、时间等。应该穿戴的衣服饰品,该系哪颗扣子,怎么缠绕衣带,靴子的穿法,裤子的搭配 沏茶的标准、作诗赋词的内容、舞剑的姿势与力度、马术表演的顺序与规范、箭术展示的流程、体术格斗显露实力又如何点到为止、武器熟练度的联合表演、考验身法的障碍测试 整整两天,魔王头都大了,不仅要记要背,还得去实地彩排。 因为典礼还要考核王女武斗五艺与诗赋礼艺,姐姐成年,办了月信礼的妹妹也要表演献礼。 反之妹妹办月信礼册封礼,姐姐也得表演献礼,一是展示姊妹情谊,二是宣扬部国王储优异,团结部民,振奋军心。 即使姬秉煊只是拿戒尺吓唬自己,她也感觉精神与肉体经受了严酷的摧残。 苦苦熬了两天,终于迎来了盛大肃穆的皇太女册封礼与大帝姬成年礼。 第46章 古代女尊(42):朕心甚慰 翌日清晨,魔王还在睡梦中,就被宫人喊醒,一问时辰,寅时才过半,无奈揉揉眼睛,翻身而起。 起床洗漱,穿戴着比第一天来的时候更隆重的礼服,折腾装扮了一个时辰,不知不觉已经卯时又过了一半。 首先要离家,走出现居寝宫,寓意自己已经可以独当一面。 然后皇帝临轩,对太子册命,对成年帝子加冠。太女与帝姬需出寝宫到无极殿受训,听君主教诲,长姥嘱托,国师祝福,受百官与祭司们的认可。 月卫披坚执锐,五步一人,侍立寝宫至无极殿宫道两侧。殿前百官相迎,待钟声响起,伴随鼓声,太女先入殿,魔王随其后。 殿内燔炉檀香燃烧,烟雾缭绕,皇帝坐上首位,右侧为太子,左侧为魔王。 官员长姥王姥等皆着最高规格之礼服,按官职年龄依次入座,受训后异域部国献上贺礼。 魔王随皇太女月泽宇入殿,规矩行礼,站立殿中,听命受训。 长姥们严肃嘱托,国师真诚祝福,百官与祭司行礼,太女与魔王回礼答谢,致辞表示自己不负众望,会肩负起王室女儿应有的责任。 最后是皇帝赏赐财宝布帛,并授予官衔,交付兵符与印玺,寄予厚望,殷切教诲。 “身为皇室,受部民信任,代表官婃施行权力,对议会负责,受长姥监督。以权力而行平等,以国力而利万物;权力在手却不独掌,位高权重却不强硬;约束强权而对民柔软,身为首领而顺应民意。” “即使为帝王,也需时刻谨记自己的微小,不负长辈与部民期望,居安思危而未雨绸缪,适当使用权力使国安民富而不滥用权势迷失享乐。国库丰盈不可大兴土木;兵强马壮不可穷兵黩武;选贤举能不可任人唯亲” “为君王者需敬爱母亲长姥而团结友爱姊妹,尊长而不驯从,爱女而不奉献,敬母而不盲从,关切亲友却不偏私纵容;” “为君王者需以民为本,代民行权,赋税取之于民需用之于民,开民智而富民,不可愚民役民而强国;为君王者需审慎明智,尊崇法度而不逾越,守礼知节而懂变通” 一字一句,都来自母亲们与长辈们的关切与期望,太女与魔王皆神情专注,点头应和。 最后弯腰,用双手庄重地接过母亲递来的的兵符与印玺。 拿好兵符与印玺,二人需告退,走到新宫殿,此流程成为成家,表明自己可以离开母亲姊妹,肩负责任,建功立业。 太女当然是去东宫,而魔王先陪太女去东宫,再一起去宫外的王府。 无论宫内宫外,一路上都有皇城司与月都司的士兵护送。宫内还有参与科考的会生们整齐排列,一路上都有人献花掷果。 百官与长姥们也浩浩荡荡走入武斗场,依次入座,等待下一个仪式。 待魔王与太女走到王府门前时,时间已经到了辰正。 宫外也是人头攒动,部民们拥有极大的热情与爱意,两人一出来,部民们便兴奋地欢呼喝彩。 魔王揭开牌匾上的红布,牌匾是由皇帝亲笔题字,巨匠打造,用建木制成。 无数官员长姥和部民们献出的礼物一个个被清点好抬进王府。魔王将印玺与兵符放在魔域内,进王府前厅走一圈后便可去往会场。 一刻钟后魔王与太女皆站在了武斗场的祭台中央。 场内除了官员长姥与王室成员,还有其她部国的使者,地方官员派来祝贺的官吏,各地大部族的长姥们,还有许多老老少少大大小小的部民。 当然受邀请与被允许入会场的都是身家清白,对部国敬爱,受皇室信任,对部民有功绩之人。经过了层层审核,方可入场。 国师与祭司们身着祭祀礼服,吟诵歌谣并奏乐起舞,以沟通天地,事鬼神。 魔王与太女也按照礼仪,随乐声起舞,部民也一起吟唱歌谣,是一种远古的祭祀仪式。 会场里祭祀天地山河,以示鬼神月国有后人已成长,望鬼神庇佑,亦是敬重自然,祈求风调雨顺。 还要去太庙祭祖,在姥祖始母的见证下取字,刻名碑,夜晚还要祭祀星辰与风雨等。 祭祀仪式第一步祭天地完成后,此时刚刚到了巳时。 巳时一到,百鸟齐鸣,彩蝶翻飞,表明天地对月国皇室的认可,山河对月国部民的祝福。 拜完天地,轮到月国女子成年礼。成年女子需要部族请巫庙的巫们祭祀祝祷,为女儿点妆待战。 在王室,则由国师为成年子嗣化上彩妆,即在脸颊两侧画上红色横杠,表明为姊妹母亲而英勇战斗。母亲们分别为女儿加冠、赐予武器、挂上血禅、系好玉带等。 在皇室,则由母皇为太女戴上太女冠冕,为成年的女儿戴上亲王冠冕,王室的姥姥母亲们为太女与魔王佩戴腰牌、整理衣冠、交付武器。 待太女与魔王佩戴好表明身份的腰牌,接过代表权力的武器后,焰火闪烁,鼓声重响,由女阁首辅姜凌雪开始宣告圣旨: “自朕奉皇姊遗诏登基以来,凡军国重务,用人行政大端,未至倦勤,不敢自逸。绪应鸿续,夙夜兢兢,仰为祖婃谟烈昭缶,付托至重,承祧行庆,端在元良。 朕年过半百,怀姊深切,亲抚二帝姬月泽宇,其为先皇独嗣。思皇姊遗孤年岁渐长,往昔婴孩,牙牙学语,今日天娇,已成君子。文经武纬,龙章凤姿,器质冲远,风猷昭茂,宏图夙着,美业日隆。 朕心甚慰,得女如此,不负皇姊,可慰先灵。月国二帝姬月阁少主长姥院司议军卫院少将枢御院上卿太学院首席火辉月都司掌令祉月府府令月泽宇兼职内外,彝章载叙,遐迩属意,朝野具瞻,宜乘鼎业,允膺守器,天意所属。 兹恪遵初诏,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天地鬼神,星辰山川,宗庙社稷,授以册宝。兹命皇太子持玺升铸月殿,设立少阁,分理庶政,正位东宫,统领九州,以重万年之统,以繁四海之心。 朕之长女月泽胤,久叶祥符,夙彰奇表,天纵神武,智韫机深,忆往昔岁月,百感交集。 岁月无声,年华易逝,昔日孤女,茕茕孑立,今夕英娥,虎跃龙骧。王迹初基,经营缔构,戡翦多难,征讨不庭,嘉谋特举,长算必克。 上祭天地,下告先灵,兹命大帝姬月泽胤,册封亲王,封号为熙,执掌月州,统领月州三军,赐府月都,赏良田布帛 特此下旨,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第47章 古代女尊(43):女巫后裔 圣旨一下,再无悔改。从此月国确立了储君,又多了位王姥。 月泽宇与魔王接旨谢礼,部民们高声欢呼,礼炮齐鸣,众官拜见太女与熙王殿下,国师为首,祭司们高唱祝词。 国师说了一番魔王听不懂的话,然后祭司们又用所有人都听的懂话再说了一遍。 大意是祝愿母国繁荣昌盛,部民安居乐业,军队兵强马壮;祝愿皇室英明果决,长寿安康,领导月国文明更加辉煌;祝愿官员清正廉明,身强体壮,为部国继续效力;祝愿所有巫的女儿,寻得一片广阔天地。 而国师说的话,是上古时只有巫能学习的语言,而巫为女,是女巫专属,沟通阴阳天人,感知自然万物皆有灵,无尽的蕴含生命力的力量。独一无二,不可替代。 魔王虽然听不懂,但可以感受到无形的磅礴力量,是巫祖的呼唤,是星辰的流转,日月的交替,是沧海桑田,海枯石烂。 每一个女人都是巫的后裔。数千年乃至上万年前,她们行走在山川湖海,仰望星辰日月,看尽人间草木、鸟虫鳞兽。 她们是最早的本土宗教,也是最早的文字学家、历史学家、医生、礼官、舞蹈家等。 她们探究浩瀚壮阔的外部世界,尝试用“万物有灵”说解读自然与自己,沟通阴阳天人,与神明对话,点燃了人类文明的篝火,为女儿留下宝贵的遗产。 上古时期,巫是权力与知识的象征,是母神的信使,由母神精血诞生,是母族的灵魂信仰。 远古先民们信仰天地山川、风雨雷电、山河湖海,信奉自然为神灵。 她们为了避免天灾,祈祷丰收推举出部族里地位最高,最有名望的女性来主持祭祀,沟通天地阴阳与鬼神,这就是巫最早的来源。 直到后来,才有男为觋为祝,而女男合称巫觋与巫祝。 巫掌管祭祀,代表神的意志,逐渐形成分工明确的巫阶层。最顶端便是群巫首领——巫长。 女巫们都有不同的职责,有巫负责祭祀,有巫管理部族,有巫尝草药医治人,有巫记载历史管理典籍,有巫起舞奏乐沟通鬼神 巫字乃第一批被刻在甲骨上的文字,凝结了无数女巫的心血。是一个十字交叉,并且有四个交接点的字形,即两个“壬”字交叉。 巫的上与下代表天地,左与右代表人神,四个交接点表示交汇沟通。意味着巫通晓天地、横跨阴阳、沟通人神,指向宇宙四方,代表至高无上的地位。 而巫之字形与壬十分相似,乃两个壬字交叉,壬即阴阳合和而怀孕之意,巫本为女,拥有知识与权柄,至高无上。 直至后来,渐渐被掩埋篡改,到了中部,变成男巫而后才是女,一步步从“智圣明聪”的推崇,到后面被推翻庙宇,斥责污蔑的淫祀、骗子。 而男巫,原本刻在甲骨上的字形为祝,觋为后来字形。即使祝字写法多变,但种种写法本质并无差别,皆是意为一个人跪在神明面前祈祷,与巫字全然不同。 而觋字,意为服侍神明,字形为左巫右见,意为用眼睛注视着女巫,显然是依附于女巫,只能跪着与神明沟通,地位差别一目了然。 待国师与祭司们唱完祝词,此刻也已经到了巳正之时。 接下来由少年王室们为姐姐献礼,不仅要展示王子武艺,还要为姐姐们沏茶,写诗文夸赞,或作画奏乐,以表示敬爱,与展现个人才华,不负长辈教诲,也令部民信任王室。 更重要的是,这些场面都会被明明确确的记录,诗文绘画都会永久流传。 即使烧了典籍,毁了字画,令曲艺失传,也拥有人铭记她们。杀掉一个人,一千一万个人,也不会改变事实真相。 即使被抹杀得干干净净,在后世,依然有人不辞辛劳地挖掘真相,重新纠正错误的记载! 只要传承一点点星火,终究会焚烧整片荒芜之地!她们也会确保历史不会被篡改,不会被掩埋,属于她们的万年的传承,才刚刚开始。 而魔王与太女互相吹捧,你敬茶我吟诗,我送画你唱词,最重要的是武术比试。 刀光剑影间两道身形交错,剑鸣铮然剑意破天,刀光凛冽劈天裂地,一股股极具压力的力量碰撞,大地为之震颤,这俩人,不会上头了! 还好这俩人只是一时激动,因为她俩从来没有比试过,彩排时嘛也是点到为止。但是现在俩人神采奕奕,打着打着就被激起了战意。 好在她俩身法高超,又有克制,从没有受伤,不过部民们很为两位皇室殿下的英姿威武而无比激动自豪。 在震天的欢呼喝彩声中,她们止住兵戈,翻身上马,一起策马奔腾搭弓射箭,点火的箭矢,一齐射向中央的火坛。 火坛瞬间被点燃,火苗腾跃而起,温暖又危险。 待两人也表演完,作为母亲的月藏锋起身,握住两个女儿的手,三人一齐向所有部民致意。 顿时欢呼声排山倒海般向她们涌去,沉闷的钟声与欢腾的鼓声作了配乐。 国师手握权杖,振臂高呼:“吾之母国千秋万代!巫之月国强盛不衰!” “吾之母国千秋万代!巫之月国强盛不衰!吾之母国千秋万代!巫之月国强盛不衰!吾之母国千秋万代!巫之月国强盛不衰!” 吾之母国千秋万代,巫之月国强盛不衰。此话不仅是国师与月国部民的衷心祝愿,也是魔王发自灵魂,违背恶魔准则也想真心祝愿的话语。 这次她没有捂住眼睛,而是按住心口,感受着情绪翻腾,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只知道心脏有点疼,有些喘不过气。 她深吸一口气,手指抚上黑色戒指,微微转动,缓缓平静了下来。 母亲牵着两个女儿的手,在部民们欢呼与目送下率先退场。刚刚走出会场大门,时间已经到了正午。 她们用过午膳之后就要去太庙祭祖,祭祖完还得坐马车到月山脚下,然后徒步走上月山,祭拜地母后土娘娘。 后土掌阴阳,孕育万物,为大地之母。其职责是掌管山岳土地变化及诸山神、地只和三山五岳等大神,并节制劫运之事。 后字最早被刻在甲骨上的字形是一个女人半蹲式的产子形状,土字字形是女人的乳房。是人们天然的对母亲的敬爱,是对哺育生命的乳房的崇拜。后土也是上古部族掌权首领之称谓。 月山半山腰上有后土庙,部民与官员们平日祈福解惑都在这里。 她们与官员们要在半山腰上香礼拜后土像,为后土娘娘吟诗作画,受庙祝祝福,国师祭司们诵读祭文,歇息片刻再继续登顶。 没有文化没关系,太学院和礼部的学者官员们,自己只要背下来,心意诚就可以了,想必后土娘娘也不会怪罪。 第48章 古代女尊(44):告慰母亲 虽然折腾了一上午,但是魔王感觉有些还挺有意思的,对于习武之人来说,累也不算累,趁着中午,吃饭休息一下。 未时两刻钟,一群人浩浩荡荡去往太庙。不仅陛下与帝子们要祭祀先祖,官员们也要一起去。 其实太庙虽然是皇室专属,但许多开国元姥以及历代德高望重的官员们也配享太庙。 除了笼络人心之外,也是对有功妇人的尊重,毕竟部国是大家的部国,不能忘记每一位英雌。而许多元勋与皇帝皆有深厚的情谊,是君王与下属,也是姊妹与知己。 后任的皇帝面对自己祖先们与她们的战友,拜一拜也合乎礼法。做人不能忘母,做君主,更不能忘本。 整座皇宫其实修得不大,毕竟只有皇室一大家子,成年后王子还要出宫开府。除了处理朝政与祭祀的宫殿,也就太庙比较大了。 巫祖月祉有令,不可劳民伤财。 许多人只看见大型建筑的雌伟,辉煌宫殿的壮丽,却忽视了背后的血汗,埋葬着不知多少人的尸骨。 皇帝修建武斗场已经被长姥骂过了,调集能工巧匠,好生供养着,管饭有肉还发工钱,慢慢才修好的。 众人皆为习武之人,但还是走了两刻钟才到了太庙。因为帝王仪仗队包括卫队、乐队、礼官等,彩旗、宝剑等道具齐全,规模宏大。 进入太庙前都需要沐浴焚香,身着最高规格衮服。 皇帝必须身着十二章纹玄衮,为十二旒冕与中单、大裘、玄衣、纁裳配套。戴十二旒冕,系十三环玉带。另有蔽膝、革带、大带、绶等配饰。 日、月、龙三章纹在两肩,山川在前,河海在后,火、玄鸟、虎在衣袖,藻、米、黻、黼在蔽膝。 其余人皆无龙纹,毕竟龙为始母们治理水患、农耕畜牧、尝草制药等分散大陆建立不同部落的图腾组合。 王室衮服与君主比只少了龙纹,其余地方仅虎纹不同,虎为猛兽,被称为大虫,且寡字本义为猛虎。 而太女衮服虎改为狮,王姥衮服为豹,王姥世子为熊,普通王室为蛇,长姥为狼。 其余官员们根据官职,众人礼服各不相同,但皆以黑为尊,因为黑色是鸦羽的颜色。是黑夜,也是死亡的颜色,庄重肃穆,以敬畏生命,告慰亡灵。 长姥的孩子为少姥,无龙纹与黼纹,虎纹为鸢,继承人为少主,有黼纹,虎为鹰。 官员们皆着黑色对襟长袍,背面绣日月星辰图,正面绣不同猛禽凶兽图案,如雕、鹫、鸮、隼、海雕等。 前襟与衣领颜色按官职大小颜色各异,袖口按官职绣相关图案与不同虫类。典律府绣松柏,太学府绣梅兰,枢御院绣竹菊,军卫府绣刀盾,各司其职,各有所长。 唯一不同的是军卫府的武官需要着军服,海军纹鲸鱼船锚,其余纹猛兽军器。 但文武官员皆不可佩戴武器,王室除外。而百官们分次进入太庙,待皇帝行完礼亲自献上贡品后再依次献上花、食品、香烛、军器等。 皇帝率先进入太庙后,进入太庙后需行礼,然后进行祭拜仪式,最后出庙也需还礼。 祭祀过程中,要按照官职排列整齐,不同等职位与等级的官员有不同的礼节与仪式。 但皆手执相同的笏板,虽然已经有了纸张,但笏板作为礼节性物品被保留,只在祭祀时使用,老实说,还能用来占卜。 太女月泽宇为储君,身着十一纹章狮衮服,戴九旒冕,每道旒上有九颗赤黄青白黑五彩玉珠,系九环金銙玉带,配以龙形带钩。 熙王月泽胤为亲王,身着十一纹章豹衮服,戴八旒冕,同样九颗玉珠。 平日是不用穿那么麻烦正式,姊妹母女间还硬要在穿衣上分等级,还好这种麻烦的东西也只是形式。 平日大家穿得比较随意,也不知哪来那么多礼法规矩,一会讲究服从,一会要把人分个阶级高地。 “您总算是想到这点了,我还在想您都不思考一下,平日月国君民之间那么随意,今日又折腾那么多规矩了。原本就是平等亲密的关系,怎么愈加受禁锢?” “母女姊妹间的感情与敬爱不需要恪守长幼制度以及孝道,实际上人一生来就眷恋母亲友爱姊妹。” “而君王与官员之间用不着以跪拜穿着等礼仪把人分为上下等。本来君王也是部民与长姥官员推举辅佐的,君王与部民皆是普通人,并无什么不同。” 魔王若有所思,身为魔王,她当然不喜欢这些繁杂枯燥的仪式,不过有些环节她觉得很有必要。 有些繁琐的服饰上和许多礼节上属实没有太多存在的必要。像图腾信仰很重要,都是始母姊妹们团结一致创造璀璨文明的象征。 等母皇进太庙行完礼,她与月泽宇紧跟着进去,同样的行礼,不过行礼都没有跪礼,顶多弯腰猛一点,或者屈膝,大多都只用行手势礼,低头就行。 要是男儿来,肯定跪倒叩首一大片,还好男儿不能为朝官入太庙。 她俩行礼后再献上祭品,最后上香,安静地站在母皇身旁两侧。 月国建国一百七十年有余,共历四帝,算一下每任皇帝执政四十余年。乍看很多,但对于邀光境强者,都算得上短寿。 偌大的殿内,从巫祖月祉的祖婃算下来,也只有五十块月姓先灵排位。 而开国皇帝月尧清的姥祖辈们,不少长辈都是捡来的孤女,她们互相依靠着长大。在祖上,她们就有捡孩子的习惯。 过了两刻钟,百官们也行礼完,各自站好。贡桌上摆满了食物花烛与兵器,还有不少字画,金银玉器这些倒是很少。 国师说是当年子家、风家与月家的始母们都崇尚节俭,宁愿要吃饱,拿起武器去斗争,也不要穿金戴银装点自己而一身累赘。 历代帝王皆有此规矩,更多的是献字画,毕竟吃食放久了会坏,武器也作为纪念没有人用,但字画这些会永久流传下来,后人不会忘记始母的丰功伟绩。 将这些字画挂在太庙,也是为了告知姥祖们:你们的女儿已经长大成人,带领姊妹们过上了幸福日子,也没有抛弃其她部族的姊妹同胞,我们一步步建立了属于自己的国度。 所以请你们放心,刻在所有女儿血脉中的对自由、对知识、对未知世界、对浩瀚星空的渴望与追寻,永远都不会消失。 终有一天,巫会回到每一个女人的身上,母神的光辉会照耀整个宇宙。请在天上安心地看着我们一步步走得更高,跑得更远! ——来自爱你的女儿们,致我们万年前未曾谋面的母亲。 第49章 古代女尊(45):血浓于水 如今还有两刻钟到申时,众人站好后国师与祭司们开始念祭文。 祭文每年都要编纂修改,内容为讲述月族人的故事,从姥祖始母开始讲起,直到讲完现在王室成员与长姥的情况。 祭文分三部分,第一部分叫赞唱,就是讲述先祖,歌功颂德;第二部分叫悼念,思念先祖而不过度哀切悲痛;第三部分叫谈笑,坦然面对死亡而振作精神。这三部分对应过去、现在与未来。 以文字诗画来赞颂过去母辈的功德,讲述先祖故事而悼念逝去的母辈。虽难过地思念但不沉郁颓丧,传承母辈意志,坦然面对现实,把握现在。 与姥祖们讲述后辈的故事,谈笑憧憬未来。一味的哭丧并不会让祖先复活,也不会让后人更强大。 听上去内容有点多,但国师不愧是个能说会道的,在文字口才这方面,她可是经验老到。 念起与祭司礼官们写的祭文,感情丰沛真挚,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祭文有三篇,精简但内容丰富,用词朴实更显真诚哀思。 国师恰到好处的停顿,清晰的咬字,节奏适当的语速,轻重缓急分明,念到第一篇的最后,竟然还有哽咽声。 魔王有些稀奇,待祭文最后一个字念完,才过了一盏茶不到的时间。 她抬头去看,国师竟然真的流下了一滴泪。国师念完后,大家都静默不出声。 魔王眨巴两下眼睛,不是很理解。虽然她已经认可她就是月泽胤,对于自己的先祖理应是该怀念敬爱 但谁让她天生情感淡薄,尤其对于死人,没有见过面的死人。 对于月泽宇与月藏锋,她尚有几分情谊,可对着死人流泪,就因为说了一段随时可以重复一遍的,精心编纂的祭文,她实在不是很能理解。 但是接下来她好像慢慢能理解一点了。 这次祭祖主要还是给太女办册封礼以及她的成年礼,所以和平常祭祖不同,还有其它仪式。好几个仪式其实是倾注感情的。 在国师念的三篇祭文里,除了讲述月家先祖的故事,还有先祖和她们的知己好友,还有历代功臣的故事。自然也就包括子姝的始母、风家始母及月家始母的故事了。 而每一篇祭文,都是把很多女人的故事写进去了的,写她们不曾被遗忘的过去,写她们被学习敬爱的现在,写她们祝福女儿,乐于见证女儿们的未来。 没有人忘记她们的名字,没有人篡改她们的性别,抢夺她们的功绩。她们在太庙,陪着月家姊妹同胞,一齐守护月国千秋万代,强盛不衰。 念完一篇,大家都要沉默悼念一会,等国师念完第三篇,时间也刚好到了申时。 申时到,钟鸣鼓乐,百官与皇室齐齐行礼祭拜先灵,魔王听着钟鼓声,莫名生出些许怅然。 她看了看先灵牌位,也深深拜了一下。不管怎么样,这些人都是自己的亲人长辈,而她也是有母亲的魔! 钟鼓声停止,皇帝月藏锋轻轻擦拭两块无名石碑,然后站在大殿中央,背对先灵牌位,正面看着百官与女儿们。 月藏锋身为母亲,需要为成年女儿取字,即使月泽宇没有成年,但已经为太女,取字也合适。取的字代表母亲长辈对女儿的祝福与期望。 然后由母皇在石碑正面用朱砂写上女儿的大名与字,还有生辰年岁,这既是功名碑,也是英雌的墓碑。石匠会把文字雕刻出来,而背后会空着留予后人评说。 在太庙内有一块直指苍穹的高大月碑,那里记录着部国永久铭记的先烈。 祭祖她们还要去祭拜月碑,献花哀悼,最后离宫去登山祭拜山川河海。 无字碑意在告诫后人,把每天都过好,不畏惧死亡,也不消极地活着,在无字碑上慢慢雕刻属于自己的篇章,要做什么样的人都取决于自己。 当然,也会有专门的史官礼官记录这些,也会雕刻在皇室陵墓里,还有彩陶玉器壁画这些呢,诗词歌赋也数不胜数,要是真当个昏君,这些都是后人骂你的证词。 月藏锋看向两个女儿,为她们整理衣冠。 早上她亲手为女儿们戴上冠冕,心中感慨万千。方才又听了国师念的祭文,想起母亲,也想起阿姊,更是眼眶微红。 两个她亲手带大的孩子,她们牙牙学语、蹒跚学步的场面好似还在昨天。 但当她看着已经长到自己鼻尖的女儿,她意识到,女儿终究是长大了,从依赖母亲的小雏鹰,变成了凶狠勇猛的大雌鹰。 作为母亲,没有什么是比看见女儿健壮聪慧更开心自豪的了。月藏锋忍不住,一只手扶上月泽宇的脸,低喃对不起。 对不起往日的迁怒与冷淡,对不起因为自己心有隔阂而害女儿患得患失,没有给女儿充足的爱,没有给女儿安全感。 生育,不仅要生,也要育。即使女儿不是她亲生,可她也是母亲,需要尽到责任。 自己的阿姊不惧死亡与痛苦,成功孕育出健康女儿,是值得敬佩的。 像许多月国女人一样,愿意承担风险,是勇士,是部族文明延续的支撑。部民们相信她也有能力与决心,带领部民保卫家园。 所以许多长姥领袖,每日月信期更勇猛,怀胎十月生下女儿后掌握更多权力。而不是成为一个工具,把痛苦当做理所应当,把天赋权力当做应有义务。 女儿也会继承母亲的遗志,肩负起母辈传承的责任,即使不想生育也有一大家的女儿认她当母亲。母族的血脉不差她一人,女人的血脉稳定强大,可以遗传万世。 她可以使用权力,也可以不行使权力,但绝不能屈服,更不能放弃与让渡权力。 虽然她因此会失去一些机会,但她也是勇士,正视自己的心,理智地选择,能够对自己身体与后人负责,而不是盲目冲动,硬要拉着孩子生下来受罪。 而自己的姐姐,是一个英勇的部国战士,即使被害死,她也诞下了健壮英武的女儿。 月藏锋也养大了不是亲生,却胜似亲生的女儿,但她始终后悔自己给女儿带来的伤害,为女儿加冠的时候,实在是猛女落泪。 其实早在月泽宇刚刚学会说话,开口喊出第一个音节时,她就释然了,这个孩子,叫自己“a a”。 月泽宇听见了她的低喃,扬起笑脸,轻声对月藏锋说三个字,魔王竖起耳朵眯着眼睛偷听,她说的是:“我爱你。” 第50章 古代女尊(46):为君为母 月泽宇从来没有怪过月藏锋吗?当然不是,她也有自己的脾气与情绪,她也会委屈会难过,但她因为对母亲的依赖和愧疚于生母的死因,最终只能怪罪自己。 月泽宇尚在襁褓时,月藏锋很少来看她,当时月藏锋很忙,忙着查探阿姊的死因,忙着继位,忙着安抚民心与官员。 还有个最大的原因,她不知道如何面对。 忙碌了近半年,她去看望孩子的次数寥寥无几。负责照顾孩子的奶娘是月藏锋的亲信姜凌策,也就是姜凌雪的姐姐。 姜凌策告诉月藏锋,这娃每次眼巴巴望着门口,就盼着你来,你走了她就哭,你来了她咿咿呀呀地,咯咯笑,就喜欢你抱。 好歹她也是你的女儿,不能上点心吗? 月藏锋听了,也只是沉默。 直到月藏锋在女儿半岁的某一天去找她,她还在小床上玩玩具,看见她来,立马丢下玩具,扑腾着小胳膊小腿,想要她抱。 姜凌策瞪着她,她迟疑地伸出手,最后还是稳稳当当地把月泽宇抱起来了。 看着怀里的孩子,那天真稚嫩的脸庞,她只有叹息,深切的难过压在心底,难以言喻。 她在叹气,怀里的孩子感觉到抱着自己的人不开心,大眼睛圆溜溜的,看着月藏锋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开口,清晰地喊了声:“a a” 听到这一声,月藏锋再也无法平静。 她伸出一根手,轻轻戳着女儿的小脸,埋下头,仔细凝望孩子的眉眼,左看右看,恍惚又看见了自己的姐姐。 一滴泪从眼角滑过,她握住女儿的小手,任由情绪翻腾。 最终她摸摸女儿的头发,开口说:“既然我是你的母亲,那你要做好肩负部国的准备。更不要辜负你的生母,我的阿姊。” 姜凌策摇头,跟一个半岁小孩说这些,这人能做好一个母亲吗? 事实证明,月藏锋还是能做好的,至少在吃穿用度与教育资源这方面,别人挑不出什么错。 月藏锋完全是把月泽宇当皇储来培养,吃穿用度皆是宫里最好的,比她本人的还好。由于全国倡俭,她还被某些长姥和御史劝诫,说这样溺爱孩子,又奢侈浪费。 她穿得朴实,看着面前的长姥和御史,只是淡淡地说:“我姐姐走了,还不允许我对女儿好一些吗?” 这话一出,官妾们都不再开口,只能默许。 在教育上,她亲自去请致仕多年的老师,网罗天下人才,只为给女儿提供最好的教育。 当然在这方面她也很严苛,必须要做到最好,必须要得第一,必须要拿魁首。 在月泽宇十岁以前的记忆里,母亲总是漫不经心懒散的样子,心里好像压抑着很多东西,她隐约知道点什么,也不敢问。 面对她时,母亲其实很严厉,甚至冷淡。五岁那年,局势已经安定,姜凌策要回到军队继续为君王效力。 她闭上眼睛,还是忍不住,嚎啕大哭,拉着姜凌策的衣袖,不想让她走。除了母皇,她是陪伴自己最久的母亲。 月藏锋见她哭,冷下脸,松开她扯住姜凌策衣袖的手,蹲下来问她:“你究竟在哭什么?” 姜凌策一听,赶紧想把月藏锋推开,牵着孩子的手好好安慰。月藏锋纹丝不动,伸出一只手制止背后的姜凌策,眼睛直视着月泽宇,毫无波澜。 小小的月泽宇第一次看见母亲这副神情,往日母亲虽然老说自己忙,可是看见她来,总会停下来陪她玩,还会考教她问题,答不出来月藏锋也只是淡淡说还小。 面前冷漠的母亲,让她有些陌生和害怕。 她愣愣地看着母亲,眼角的泪水还在往下掉,张着嘴停止了哭声,却不知道说什么。 “你是巫的后裔、月国的帝姬、我的女儿,为什么要因为别人的离去而痛哭?” “你为什么在意一个生命里的过客,短短五年而已,你的人生还有许多个五年,你会遇见很多人,难道你都要哭一遍?” “你可以喜欢一个人,但你不能哭,也不能只喜欢一个人。眼泪有什么用吗?为什么是你牵扯别人的衣袖而不是别人跪着求你?你究竟在哭什么?” “你在等待别人的怜悯而获得施舍吗?你指望你的眼泪把别人留下了吗?你喜欢的人也好,一颗果子也罢,你要去占有,利用你的权势,你的本领,你想得到的就要去抢去争夺,明白吗?” 我的老天娘啊,这人在说什么啊,在对着一个五岁小孩说什么啊?姜凌策简直想收拾这人,她也是有女儿的人,可从来不会这么对女儿教育啊。 月泽宇看着严肃而冷漠的母亲,久久不说话,不说明白,也不说不懂。 姜凌策急得挠头,可又不敢真的把月藏锋推开,只能关切地看向月泽宇。 就在月藏锋直起身,要转身离开之际,她的女儿终于说话了。 五岁的女儿问皇帝母亲:“可是母亲,我能将所爱的留下一时,却能留下一世吗?我能留下一个喜爱的,却能留下所有喜爱的吗?” “凌策妈妈,我喜欢你,即使你只陪伴我五年,但我与你在一起的每一刻皆是开心的。即使我不想你离开,可是我知道,你想去做你喜欢的事,我想让你也开心。” “我知道你很想去当将军,你总是给我讲将军的故事,给我念兵书。虽然我听不太懂,但我明白,妈妈在那些时刻总是很开心地笑着的,比照顾我还开心。” “所以我,没有想哭的,我知道妈妈早晚会离开我,妈妈也有自己的爱好和生活。” “可是我,真的舍不得,就像我不舍得母亲离开我去处理政务一样,我无法自私地让妈妈留下,也不能让母亲留下。” “我只是,眼睛里的水有些多,它自己就流出来了。我只是想,再看看妈妈一眼,因为将军,总是要做很危险的事的。” “妈妈是我珍惜的人,所以我不会让妈妈做不喜欢的事,也不会独占妈妈。无论我是谁,凌策妈妈始终是我敬爱的妈妈。” “就像母亲即使是皇帝,也不会让凌雪姨姨一直待在身边侍奉母亲一样。母亲也有珍惜的人,也会让所爱的人去做她们真正喜爱的事。” “母亲,我会去争抢我想要的东西,可是我不会伤害我所珍惜的人,她们不是物件,不是我养在笼子里的鸟儿,她们是猛鹰,可以肆意翱翔。” “即使我成为君主,我也会这样,我会努力让更多姨姨去做她们喜爱的事,您说过,为君者,切勿谋私。” 第51章 古代女尊(47):小小年纪 姜凌策有些目瞪口呆,这小孩不得了,小小年纪说得自己五十一岁的母皇哑口无言。原来她沉默半天,看着傻愣,结果在憋大的啊! 其实姜凌策认为月藏锋说的没错,本意也是好的。 为君者不能软弱,不能太重情义,不能偏私,要利用权势,果决而狠心,而不是哀求与等待。 所以她做了五年奶妈也够了,一是确实她有自己要做的事,二是作为皇帝亲信,朝府将官,不能与储君牵扯太多感情,以至储君重情偏私。 这五年里,她也很喜欢这个女儿,虽然不是亲生,好歹也是亲养。 好姊妹的女儿,自然也是自己的女儿,不然月藏锋也不会让放心她来照顾月泽宇,不然她也不会放弃事业来照顾一个婴儿。 她也很荣幸,能够教养月国的储君,也是藏真陛下的遗孤,她平日总是多些心疼与关切。孩子虽然小,但却很机敏很强壮。 吃喝的都是最好的,像一只野蛮的小牛犊,总是喜欢扑在母亲怀里,仰着头求表扬,要拥抱,喜欢举高高。 三岁就得识字开蒙,小小的身躯挺拔端坐,她教一个字,小孩就学会一个字,课业也完成得很好,努力又聪明的小孩。 但是终有别离时,她确实也是殿下人生中的过客,她有自己母亲姊妹与女儿,有自己的爱好事业,与殿下做母女,虽然也开心放松,可她始终是放不下马儿与刀枪。 “殿下,我也很喜爱您,但您始终是君主,您还会遇见许多的人,我也很喜爱您,但我也有很多喜爱的人,您以后会知道没有必要太在意一个人。 “大好的山河等待您去探索,无边的沙漠、危险的海洋、险峻的山峰,都更值得您去喜爱。我爱的不止是兵法习武,也是此方天地,这些,我们称之为自由。” “但听见泽宇的话,妈妈真的很开心。恕我不能再陪伴殿下,也感激殿下的厚爱与理解,总有一天我们会再次相见。” “期待有一日与殿下一起策马奔腾,寻找绿洲!我亦在战场上,等待着殿下与我共同杀敌!” 姜凌策越过月藏锋,最后抱了抱自己养育了五年的孩子,在她的额头落下一个吻。 “殿下,不要忘记我,也不要思念我。” 姜凌策留下一条黑色抹额,这是她亲手为月泽宇做的,还绣上了一头狮子,威风凛凛,希望小狮子早日长大,号令天下。 看着姜凌策越走越远,五岁的月泽宇没有再哭嚎,也没有去追赶。 而是大声嘶吼,用稚嫩的嗓音,说出狂妄的话:“我不会忘记你,我要带着你和军队,踏平每一寸不服从月国的土地!” 月藏锋再次蹲在五岁女儿的面前,替她绑上抹额。 抹额,是武士仪仗,是军容,她替五岁的女儿绑上将军赠的抹额,二十年后的女儿也会向她献上打来的领土。 拿出手帕,替女儿擦干泪水,月藏锋抵着女儿的额头,看着女儿的眼睛,是纯净无瑕的稚子,也是显露本性的狮子。 “既然如此,你便不要哭喊着说累喊痛,要做君王,就要习惯痛苦,更要习惯孤独。即使是你珍惜的人,也要发挥她们最大的用途,不要为任何一个人停留,即使是我,记住我的话。” “儿明白,母皇陛下。”五岁的月泽宇脱离母亲的怀抱,点点头。 “儿乏了,请母亲注意身体,切勿太过操劳。”说完,月泽宇转身走进了寝室,一个人埋进被窝里,也不管蹲在原地望着地板的老母亲了。 这孩子,还是第一次用这种语气与表情叫自己母皇陛下,假意关心自己,实际上赶自己走。竟然径直转身,也不多看一眼自己,月藏锋感觉心累,沉闷得有些窒息。 在月泽宇五岁时,从这天开始,母亲就对她更加严厉,还有些她看不懂的神情。同时也换了个保母,姜凌雪,是姜凌策的妹妹,是月藏锋伴读。 当月藏锋还是无忧无虑的王姥时,她便一直陪伴着月藏锋,无论读书习武、逃课贪玩,还是翻山越岭、游历月国。 如今月藏锋是皇帝,她帮助陛下稳定朝堂、铲除叛贼、查探真相,也帮助陛下带娃,教育皇储。必要时,她会替陛下挡下刀剑。 姜凌雪虽然冰冷淡漠的样子,但是她对月泽宇很好,从来都是温和的鼓励与夸赞。 有一次月泽宇破天荒地逃课,还拿了个下等评分,学院先生对她作的律论很不满意。月藏锋问她怎么回事,也不吭声,罚她抄律书,让她重新写律论,直到得了上等才能吃饭。 姜凌雪无奈,自请责罚,因为是她没有管束好殿下。但月藏锋却说应该罚这孩子,小小年纪用权势压人,却只为偷懒逃课!觉得你心软好欺负,不认真学律法,令你为难又要受罚,不成器的东西! 那一年月泽宇十岁,在姜凌策走后,她更拼命地读书习武,她想做第一,她要做到最好。 她要留下想留下的人,她要掌握权力,让所有人都能获得自由,她想让母皇为自己而骄傲,想让母皇开心,不想再看见母皇冷漠压抑的表情。 但她没有想到,如果有人需要的自由与她想留下别人的心愿相悖呢?她能否像五岁那年说的那样放手?再要是,她珍惜的人也想掌握权力呢? 更可怕的是,导致母皇冷漠压抑的其中一个原因她自己呢?届时她又如何让所有人获得自由,让她自己获得自由? 姜凌雪也没有想到,平日乖巧上进得令人心疼的孩子,这次却痛苦地咬紧牙齿,默默流着眼泪,摔了碗碟,死死捶着桌子。 一下又一下,沉闷又响亮,响亮得令人害怕。 姜凌雪以往总是扮演缓和母女关系的角色,她经常带着月泽宇去见陛下,月藏锋也在她的劝说下,对孩子虽然严苛,但也露出了更温柔的笑。 她们四人还经常出游,去放飞纸鸢,游湖垂钓,或者蹴鞠投壶,野炊露营。因为六岁的月泽宇,有一段时间废寝忘食,压力颇大,很少休息,竟然病倒了。 巫医的诊断让姜凌雪第一次对自己君主和好友发火,她就听姐姐说过了,这人那么严苛冷漠地对待孩子,说话时神色淡淡,夸奖孩子的时候笑都不笑一下。 这不,孩子为了成为学院少班首席,硬生生把自己压抑着,劳累着,病了半个月了。 看着病床上躺着的女儿,小小的身躯怎么背负着沉重的负担,为什么那么拼命。其实,她早就后悔,自己竟然这样对待幼小的女儿 第52章 古代女尊(48):无法接受 月藏锋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她懦弱自私,她不敢正视阿姊的死,她强迫一个孩子背上不属于她的罪责。 她逃避责任,为了月国和亡姊,去逼迫一个孩子成长,她狠心冷漠,去严厉对待又漠视一个孩子。 女儿生病那一年,她在病床前照顾了女儿半个月,朝政什么的,也不想管了,总归有姜凌雪和长姥顶着。她只想,照顾好自己的女儿。 她给女儿擦汗,给女儿喂药,静静看着女儿,从白天坐到晚上。 晚上女儿醒了,她正想端起碗给女儿喂饭,女儿却红着眼眶,说母亲,我让您失望了。 那时,听见这话,月藏锋险些拿不住碗,是她太失败了,没有做好一个母亲。什么样的母亲才能让孩子病倒了还责怪自己让母亲失望? 她握住女儿的手,和六年前不同,这次她为女儿而流泪。 她说,你是我的孩子,无论怎么样你也是我喜爱的孩子,你不需要做到最好,只要你开心,母亲其实也就开心了。 其实月藏锋从来没有失望过,看见女儿开心的样子,她也是开心的。女儿五岁那天说的其实很对,无论怎样,她们都是母女,她们都是彼此珍惜的人。 女儿想让母亲开心,有所求必有所失,不得不听从母亲的话,肩负起沉重的责任。 她拼命在做到,可是不管怎么样,她也做不到漠视感情,利用所有人,甚至为了部国与权势舍弃母亲。 月藏锋也不再执着要让一个六岁小孩成为完美狠心的储君。不管女儿是怎么样的,即使是平凡普通的,只要女儿开心就好。 不过有个前提,就是无论女儿怎么选,她都要有美好的底气支持她,这才是每个母亲应该尽到的责任。 母亲理所应当成为女儿的底气,为女儿遮风挡雨却不溺爱,让女儿自由野蛮成长却不冷落漠视。 不要强加东西灌输给孩子,也不要只教孩子学会感恩懂事,更要教孩子爱自己,爱自由,除了母亲的爱,还有姊妹好友的爱。 那次之后,她们的关系越来越融洽。她与母亲,她与姜凌雪,还有她与阿姊月泽胤。 在三岁那年,母亲从宫外带回来一个姐姐,姐姐比她大三岁,她看着姐姐,姐姐沉默不语,母亲说,以后她就是你的姐姐了,你们要好好相处。 母亲在她的三岁生日宴上向大家宣告了月泽胤的存在。起初众官与王室们都很震惊,这也没听说过陛下有个孩子啊。 按时间算,这孩子是陛下还是王姥时诞下的,那时王姥在外游历,想必是看上了某个男儿,召幸了对方。既然如此,为何不早日接回皇宫,而是任由骨肉流落在外? 众人本来以为,下一任陛下肯定是月泽宇无疑了,没想到又来了一个年岁更长的大殿下。 虽然是能者居之,可立长女更符合传统与礼法。再说亲生孩子与姐姐遗孤,分量差不多,但人总归偏心。 月藏锋没感觉有什么,也不想解释,总归自己也不想生育,孩子是不是亲生的很重要吗? 月国的血脉不是她靠多生就能延续的,那么看中所谓亲生血脉只能证明自己的无能与焦虑。 至于皇位,谁有本事谁就去当呗,自己当初就是被迫继位,本来玩得好好的,这几年来又因为朝政又因为孩子与阿姊,她真心感觉疲惫。 还好两个孩子相处融洽,让她很放心。妹妹对姐姐很热情很亲近,姐姐虽然对外人一副温润正经的样子,但对妹妹却是不拘一格,两人相处时经常毫无顾忌地大笑。 在姐姐那里,月泽宇可以忘却所有烦恼,抛去礼节,做课业累了,姐姐也会帮自己。烦心时,姐姐会给自己讲冷笑话,不过为了不让姐姐尴尬,她也只能配合地笑。 姐姐比自己年长三岁,与自己不同班,但姐姐很优秀,是中班首席,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是优秀完美的大殿下。 但姐姐会翻墙出去买蜜果给自己吃,不眠不休都要给自己做花灯,母皇说过几句也就没管了,总之不一起杀人放火就行了。 六岁生病的时候,姐姐也经常守着自己,学院都不想上。就握住妹妹的手,念叨着小妹,小妹,你快好起来,我给你买了蜜果,很甜的,我们一起吃。 从那以后,一切都朝着美好的方向发展。即使月泽宇越来越调皮,母亲也只是摸着女儿的头,捏着女儿小脸蛋,笑骂道:“你要上房揭瓦?” 月泽宇很开心母亲对自己的纵容与关爱,但她始终觉得,母亲与自己的亲近,还带了点距离。 她说不出来,也不明白。但她想,即使母亲说自己开心就行,做个普通人没有关系,她也要努力当个好君主。 她承诺过,要带领凌策妈妈和军队,踏平所有不服从月国的土地,想必母亲也会为自己而自豪,她想把其它部国献给母亲,让母亲不必整日劳累烦忧。 而她也实在不想,只会流泪而去牵住别人衣袖,以祈求对方怜悯。她想,自己要是君主,让天下太平,那么自己想要的,无论是母亲阿姊还是妈妈,是不是都不会离开自己? 如果她们还想离开自己,自己也有能力为她们创造良好的环境,她们一定能想通,留在自己身边才是最好的选择。她不会伤害自己珍惜的人,她只能退让。她当然会去抢,也会让喜爱的人心甘情愿。 如此霸道地圈出一块地,供养自己抢来的猎物,还要装作温柔体贴,实际上无比野蛮残忍。 她根本不是什么好人,她受够了母亲的若即若离,受够了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开,上次是姜凌策,下次就是姜凌雪,姐姐早晚也会离开自己,不是吗? 她不需要像雄狮一样花里胡哨地长出鬃毛取悦别人,她明白,权势就是最美丽最好的包装。有了权势,她任意在天地间建立无数个宽阔的笼子,鸟不也是照样飞? 但是,她在暗中听见姐姐说想当皇帝,姜凌雪也要回到女阁,当她又得知,自己的生母是母亲深爱的阿姊,而自己生母是因自己难产而亡时,她无法接受。 无、法、接、受! 第53章 古代女尊(49):爱与自由 原来她才是一切的根源,一切令母亲压抑冷漠的根源。 她害死了生母,抢了姐姐的母亲,麻烦有女儿的凌策妈妈照顾她,凌策妈妈被迫照顾一个害死生母的人,被迫照顾一个害死自己追随多年的君王也是亲密好友的人。 她凭什么去当皇帝,就凭她害死生母,让朝堂动荡?就凭她一无是处,样样不如阿姊?就凭她,责怪母亲疏离的她?小小年纪的月泽宇,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与自卑。 一直以来所建立的逻辑顷刻崩塌,那么脆弱不堪一击。 她们离开自己原来是应该的,自己本来就那么自私,那么不值得同情。自己更没有资格,去和姐姐抢皇位。 那么优秀的姐姐,是学院首席,一定比自己更能当好君主。自己又有什么理由,把她们留下来呢?应该走的是自己才对。 月藏锋赶到小女儿寝宫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她看着满地碎片,还有歇斯底里的女儿,心痛得快要站不住。 “我的泽宇啊,怎么了呀,不要伤害自己呀,和母亲说说,母亲永远陪着你啊,我的女儿,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月藏锋死死搂住女儿,不敢松开。月泽宇停止了所有动作与声音,只是苍白着脸,嘶哑地问道:“母亲,真的是我害死了藏真母亲吗?” “母亲,您更爱姐姐对。” “母亲,你是不是其实很讨厌我?” 月藏锋怔住,张口,却说不出话。 月泽宇却误会了,她就知道是这样。没有安全感的孩子,不能圈定地盘,于是选择笼住自己,听不见其她人的关切。 而月藏锋又能说什么呢?她确实放不下姐姐的死,对于月泽宇,始终是复杂的。即使现在,她也不能说完全没有芥蒂。每次见到月泽宇,她就会想起自己的姐姐。 虽然她早已没有责怪她,理智上也不认为是月泽宇害死的姐姐,但感情上,总归是有体现出来的别扭。 爱是真的,但是也有矛盾,实际上,始终放不下的人是她。 月泽宇其实一直能感觉到,母亲对姐姐是毫无芥蒂,没有疏离也无冷淡,两人完全就是亲生母女,没有隔阂,没有若即若离。 而她,只能眼睁睁看着,羡慕姐姐得到母亲毫无保留的爱。 越长大,她越能听见许多人对储君之位的议论,听见这些无聊的人,对陛下心意的揣测。她之前觉得,母亲是平等地爱她们姐妹,母亲也说过自己会是储君。 可惜她长大了,越来越感觉母亲对自己与姐姐的细微差异明显。 她不愿深思细想,她只想打造一个安全的广阔的奢华牢笼,用权势构建舒适环境,用感情为诱饵,让鸟儿舍不得飞走。 却没想,她却一直身在牢笼,看不破也求不得。 她无法是掌权人,也无法构建牢笼,更无法用感情当做筹码,她无法要求任何一个人。 月泽宇黯然神伤,感觉再也飞不出去,也看不见远方。 突然砰的一声,十三岁的月泽胤踹开殿门,对着一向疼爱的妹妹怒吼:“你在放什么屁话?谁说是你害死了母亲?谁说母亲更爱我讨厌你?” 月泽胤看向母亲,对母亲大声说:“母亲,你从小就把妹妹当储君不是吗?你对妹妹更严苛更寄予厚望不是吗?母亲你有几次也为妹妹流泪不是吗?” “母亲你也曾没日没夜照顾妹妹,心疼得憔悴消瘦不是吗?母亲你扪心自问,你真的讨厌妹妹?你真的觉得是妹妹害死的藏真姨母吗?” 没等母亲从她一连串的质问中清醒,她又看向妹妹,继续大声说道:“小妹!你知不知道我羡慕你?” “我羡慕你有那么爱你的母亲,而我却被人抛弃,还好有母亲收养我将我养大。母亲从来没有为我流泪伤心过,但是你却能让母亲牵肠挂肚!” “况且,为什么爱要拿来比较呢?你又为什么非要觉得母亲讨厌你?难道讨厌你的人会这么照顾你吗?讨厌你的人会为你担忧流泪吗?我和母亲都是爱你的,为什么要这么觉得呢?我很伤心,我的妹妹伤害自己,不认可母亲与姐姐的爱。” 十岁的月泽宇被一大串掷地有声的话给砸晕了,脑袋晕乎乎的,在努力分析阿姊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我是母亲捡来的弃孩,而你是没有被抛弃的小孩!母亲爱我,也很爱你!” “母亲从来不讨厌你,因为她是你的母亲,你是她的女儿!我也爱你,因为你是我的小妹,我是你的阿姊,听见了吗!” “我爱你,听见了吗!母亲不讨厌你,母亲也很爱你,听见了吗!” 对于想封闭自己的人,对她不断大声重复,是示爱让对方振作,也是警示,让对方不要沉醉于自己的压抑与孤寂。让对方抓住爱,一步步从沼泽中爬上来。 月藏锋也清醒了,赶忙直视女儿的眼睛,对女儿说,对啊,她怎么会讨厌自己的女儿,难道这些年,女儿还在质疑自己对她的爱吗?是母亲失责,说着她也难过了。 看着母亲又要落下泪来,月泽宇也顾不上什么姐姐比我更优秀还是她更合适,或者什么母亲果然更爱姐姐厌恶自己等消极压抑的思想。 现在她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姐姐说得对啊,母亲为自己流的泪还少吗? 能让一个人为自己流泪,肯定不是讨厌,至少说明,自己在这个人心里是占据很重要地位的。在这点,姐姐也比不上自己呢。 无论如何,先把小妹哄住,即使妹妹看起来还是不太对劲,但总比歇斯底里伤害自己好。 与其证明自己的爱,不如利用对方的偏执与爱,让对方感觉另一种被满足和需要,也是转移角色,让对方证明她爱的人没有错。 更何况,原来姐姐那么可怜,自己却想和她抢东西,还抢母亲的爱。但是姐姐说羡慕自己,也很爱自己,自己羡慕姐姐,也爱姐姐,她们原来是一样的啊。 好,既然母亲爱自己不讨厌自己,姐姐也爱自己羡慕自己,还有姜凌雪,姜凌雪也赶忙说爱自己,那她也就满足了。 对于这样的自己,还有人羡慕和爱自己,那么其实,她是不是也很幸福? 不管怎么样,月泽宇安稳下来了,此后的四年里,月藏锋放心不下,叫姜凌雪与姜凌策多来看望她,也让其她人多陪她。 月泽胤也放不下心,在月泽宇十一岁那年,她原本想去军中的,想起妹妹,还是选择了拒绝。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妹妹却来找自己,她说: “阿姊,你想当将军就去,我很开心你能为了我留下,但是我不忍心让阿姊失去自由。” “阿姊想做将军就去,阿姊比我聪明,又拿了全科大魁首,肯定能在军中建立功勋,到时候阿姊要做皇帝,很多人也会支持阿姊。所以阿姊去,没关系的。” 第54章 古代女尊(50):姊妹之国 十岁的月泽宇将疑问问出了口,得到的是母亲与姐姐直白的示爱。她曾委屈母亲对自己的冷淡疏离,不明白为什么母女之间有隔阂,偏偏母亲与姐姐更亲密无间。 凌策妈妈想要自由,她选择放手,她听话,要去爱更多人。于是她也很爱姐姐和凌雪妈妈,但她们都要离开她。 但再怎么样,姐姐妈妈母亲,都是她珍惜的人,所以姐姐想要她的自由就去。 即使她掌握权力,她也不忍心打造牢笼,折断所爱之人的羽翼。她也做不到,为了自己的野心,或者部国的大业,去牺牲自己的亲友。 如果成功之路注定尸骨累累,那么她并不想成功。曾经为了留在所爱,她想掌握权势,她认定自己可以定义自由。 比如妈妈可以在皇宫内一边陪伴自己一边骑马练武,自己把其它部国打下来,也就不需要妈妈去做将军了对? 后来一个王叔告诉自己,自己原来是害死母亲的凶手,即使后来母亲处死了王叔,但她觉得王叔说得对。她无比地自责,她感到无比羞愧。 直到现在,她仍固执地认为,母亲的死是因为自己。仍然固执地认为,自己不配做储君,更何况姐姐还是大魁首。对于母亲的疏远冷淡,她也接受,她不再过问。 既然姐姐想要自由,那就去,不必因为自己而停留。 谁知姐姐听了她的话很诧异——“谁告诉你我想做皇帝的?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妹妹说她有一次偶然听见的,妹妹还说:“姐姐,母亲更爱你,我害死了母亲的姐姐,你比我更优秀,皇帝有很大权力,你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你为什么不想要呢?” “哈哈哈你竟然还是这么想,又只听我只言片语。”月泽胤真是气笑了,真想把不省心的小妹打一顿。 当年她明明说的是:“我想当皇帝!我想当皇帝?哪个大聪明知道我想当皇帝?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想当皇帝!” 然后把嚼舌根的男儿一个个踹进池子里,她可得上奏母亲,这些人没有把家里男儿教好,必须给严肃惩治! 至于为什么权势那么好她不想要,这个问题有必要问她吗? 十四岁的月泽胤反问十一岁的妹妹:“小妹,那你怎么不想当皇帝呢?我一直觉得你就是储君啊,你一直比我勤勉用功,仁慈而不失狠厉,重情却不偏私,为什么你不想当呢?” “我我看母亲太累,我不想劳累,我只想吃喝玩乐权力大对我来说没用!” “真的吗?既然如此,为什么你每次课业依然是第一?既然做皇帝那么劳累,权力没有用,那母亲还要做皇帝?” “是因为,母亲职责”月泽宇渐渐说不出话。但是看着姐姐关切的神情,她忍不住扑到姐姐怀里,一股脑把委屈羡慕纠结全说了。 “我的妹妹小小年纪,怎么有那么多心事?是我做姐姐的失责,也是母亲的失责。” “妹妹,你想留下我们,难道我们不想留下你吗?难道我放弃去军营,也仅仅是因为你想让我留下吗?有没有可能,我也是想念你,不想离开你,才决定留下的。” “我们姊妹之间,还有你和母亲妈妈之间,为什么非要留住另一方呢?我爱你,我希望你能开心,我也爱母亲,想留住母亲,但是母亲需要自由,你也需要母亲的爱,所以我不会独占母亲,也不会强留住母亲。” “我们会有忌忮之心,会想独占喜爱的东西,会想把喜欢的人圈定在自己的范围里,会排挤她人进入自己的领地,不想她人与自己分享爱。” “但是人都是有血有肉的,感情丰富的人,我们无法强迫她人按自己的意愿而失去自由。” “世界上本来就要面临许多矛盾,两全其美之法少之又少。” “但我们是真心喜爱对方的亲人,即使你与母亲有一点隔阂,即使我们有过冲突,可是爱是真的,一直都是真的。因为爱,我们能放下隔阂,化解冲突,我们始终是一家人不是吗?” “爱更是不能被比较的,没有人可以完全不偏心。就像我不会问你,你更爱母亲还是爱我,或者我也不会在意,我更爱你还是更爱母亲。感情没有办法简单的衡量,更要看实际行动。” “爱除了排挤占有,更多的是包容与磨合。母亲不能肆意把孩子打造成她想要的那样,孩子也不能一直要求母亲照顾自己陪伴自己。所以母亲很自责后悔以为那么对你,你最终也选择让我去追寻自由。” “而不管姊妹也好,朋友也好,她们都是独立的个体,可能爱好不同,个性不同,甚至有冲突,但不伤害别人,那也没什么。不同的人才使得世界变得更精彩。”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幸福,而一生中会遇见的人有很多,可以记住以前喜欢的人,但是不要沉溺以往,只记住这个唯一的人。你以后还会有许多喜欢的人,我和母亲也只是其中一部分,只不过我们更亲近更纯粹罢了。” “我们是亲姐妹,即使我们分离,即使我们冲突不断,即使我们争权夺利,但我们的爱不会改变。” “权势与你相比,根本微不足道。我只会用我的权势来保护你,就像母亲,作为皇帝,让我们有为非作歹的底气。我不会要求我的妹妹做个听话的傀儡,或者做个完美的储君。” “母亲有了权势而不会欺压别人,妹妹有了权势也只会让我过得更开心,我相信妹妹会做好君王,握好权势,让所有人都能获得自由。” “仅仅因为我们是姐妹,部国是姊妹之国,不是个人彰显权势的工具。我只想做个将军保家卫国,替母亲和妹妹征战沙场,不想要做皇帝,就那么简单。” 妹妹也好,母亲也好,横竖她们掌权,享福的也是自己,她们不会忌惮自己功高盖主,不会担心自己争抢皇位,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 要是太执着于权势,只会迷失,成为被权势掌控的虏隶而离间姊妹感情。 会有488这些东西乘机而入,最后不择手段排除异己,为了权势财富征伐抢掠,危害部国,生灵涂炭。 要是她想当个皇帝玩玩,谁有本事就去当呗,要是妹妹更想当的话,也可以。她们都不会背叛部国,利益相同,权力又受到约束,不会滥用。 更何况其她姊妹也有资格继承皇位。即使不做皇室,权势也足够了,她没有什么必须要做皇帝独揽大权,将整个国家当成私人财产的想法。 第55章 古代女尊(51):生来自由 “如果妹妹是英明的君王,那我更乐于替妹妹征战;如果妹妹是平凡的君王,那我愿意做一把刀,为妹妹砍除障碍;如果妹妹变为昏庸的君王,长姥们会劝诫斥责,我作为长姊,会一起接受斥责,更会消灭蛊惑君王的阉孽;” “如果妹妹变成残忍暴戾的君王,作为姐姐我更会难过自责。我会及时约束妹妹,必要时和长姥们一起杀掉佞臣,剥夺君主的权势,另立新君,却不会伤害妹妹。” “但我相信妹妹不会,母亲也相信。即使妹妹真的变了,那也不是无缘无故,我会难过于妹妹经历转变的痛苦,也会自责对妹妹缺少关怀。” “但无论怎样,妹妹依旧是我珍爱的人,是一个我觉得杀人都很英武潇洒的人。虽然我不会包庇妹妹滥杀无辜,但也不会阻止妹妹杀掉厌恶的人。” 月泽胤听母亲说过,妹妹在抓周宴时拿起了一把剑,即使是小小的玩具剑,她也甚为喜爱。长大点的妹妹,三岁时就迫不及待拿起木剑,要跟自己一起练剑。 她们也确实相伴了许多个日月轮转,母亲有时也会亲自教授剑法,不过她更喜欢刀。用刀砍瓜很轻松,声音清脆悦耳。 最后她对妹妹说,生育就是可能死亡的,藏真陛下毅然决然选择要将您诞下,必定是不惧死亡,深思熟虑过的。她不会怪自己的女儿,你又何苦怪罪自己。 你也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刚被诞下却不见母亲,你何苦囚住自己?过去不可追,珍惜现在,现在有很多人爱你,你也要珍爱自己。 你是藏真陛下的亲生血脉,你也是堂堂正正的储君,月国的帝姬,更是母亲的女儿,王室的姊妹。 最后月泽胤还是走了,她跟随军队,到了更遥远的地方。临走前月泽宇送她,十一岁的妹妹戴着黑色抹额,拿着短剑,望向骑在马上的姐姐。 妹妹说:“姐姐,总有一天,我会实现我的诺言,请等着我,我会带领所爱之人,攻破荒芜的囚笼,让所有人拥有自由。” 一晃就是三个春日过去,十四岁的月泽宇拿了六科大魁首,成为了学院中班首席。也就在那年,月藏锋将她生母的遗物,交给了她。 这是每任君王为下任储君打造的信物,月阁直属于皇帝,也只有储君,才能拿着信物,成为月阁少主。 原本是月藏真给自己女儿打造的信物,却不想成为了遗物。 而信物上,刻了一个宇字。宇,是胸襟风度,也指上下四方,天地之间,代表月国广阔的疆域,也寄托着母亲对女儿的厚望。 月泽宇最终也没有辜负母亲姊妹,接过生母的遗物,对着母亲深深一拜。 月藏锋用最温柔的表情,告诫她要担起部国的重任。既是对阿姊的怀念,也是释怀,更是决心要好好陪伴女儿。 其实自女儿五岁以后,她再没有凶过女儿。在女儿六岁之后,也无冷淡表情,始终是笑着的。 只不过散漫,压抑,也多了份温柔。在女儿十岁后,她更是经常陪伴两个孩子,严禁长舌夫男嚼舌根。 只是她与女儿的感情需要慢慢修补培养,她始终亏欠了女儿。奈何戎部狄部的事务很机密,即使她派姬秉煊去,也需要她亲自处理很多事,海域与北部事务更为繁杂。 四年的时间,她想与女儿亲近却无奈,只能让姬奉权等伴读陪着女儿一步步成长。 四年内,作为母亲,看着女儿逐渐喜笑颜开,她自然是欢喜的。并且女儿已经能独当一面,她便将储君信物交予女儿,也正好,一切步入正轨,姐姐的死有了眉目。 就是那一年,她秘密去往狄部,她遇见了妘重光,妘重光是狄逍野的徒女。月藏锋第一次见到妘重光时,便很喜欢这孩子。 与月泽宇不同,妘重光总是很冷静,眉眼淡然,处变不惊的样子。做事有分寸,把握的尺度恰到好处。 月藏锋也看过她杀人的样子,是一个企图窥探情报的细作,装作无辜部民的样,看上去忠厚老实。 妘重光执弓搭箭,直接一箭给人射穿肩胛骨,钉在了树上。审讯时眉毛都不抬一下,淡定地拿出手帕擦拭喷溅到自己脸上的血。真是英雌出少年啊,很适合拐来做女儿伴读。 狄逍野也乐意,她预感自己的好徒儿去往月国会有大机遇。横竖她们与月国是姊妹,徒儿过去也能放心,增进感情还能互相深入了解。 于是在月泽宇十四岁那年,她不仅成为了储君,还遇见了一生中最信任的伙伴,少年君王有了少年首辅。 再过了三年,即使这三年里姐姐和凌策很少回来,她也渐渐放下了很多。 她的母亲对她寄予厚望,对她放下了隔阂,她们像普通母女那样玩笑。月藏锋每次看见女儿,目光柔和,却不再是因为姐姐,仅仅是因为月泽宇是自己女儿。 月泽宇还有了不少朋友,姬奉权虽然有点男嗲腔又体弱,但是没关系,大女人会包容朋友的。 烽妧虽然沉默寡言,但是很温暖贴心嘛,厨艺出奇的好。姜凌雪即使成为首辅,还是会来教她君王之道。 闲暇时她最喜欢逗妘重光,看着那种冷静淡然的脸上露出无奈恼怒的神情。 妘重光有点心累,自从来到月国,她总是叹气,却没有办法,毕竟总不能对储君无礼。但是在课业上,她还是能督促殿下学习的。 月泽宇逐渐放飞了自己,和伴读与王室姊妹们四处玩耍,少年人最喜欢打马击鞠,不过妘重光更喜欢流觞曲水吟诗作赋,好,她们都玩一遍。 看着外面广阔的天地,她才觉得,什么爱不爱留不留的也不过如此。有很多人爱她,她也爱很多人。 不过她更爱习武跑马,爱吃蜜果肉排,爱喝茶听曲,爱吟诗作画,还喜欢看人唾沫横飞地辩论策略。 她不会怨母亲,也不会怪自己,她已经想明白,不管她是什么样的,都不能有人怪自己。 她生来自由,并且手握权柄才能真正的自由,所有人都合该爱她,她会继承母辈遗志,手握斧钺,带领铁骑踏平每一寸囚笼之地! 第56章 古代女尊(52):母亲难当 十七岁的月泽宇在姥祖婃前,拥抱母亲。月藏锋提笔,在无字碑上写下:月泽宇,字祚恒。 泽宇,滋养天地,统领四方。祚恒,国祚绵延,千秋万代。 另一块无名碑上,月藏锋题笔写下:月泽胤,字祉煦。 泽胤,滋润生命,后代强盛,祉煦,温暖抚育,巫血不衰。 祚,为月祚辉陛下之名,祉,为巫祖月祉之名。先人之名为后人之字,是先灵的余祉,也是神明的祉佑。绵延不断的福泽赐予每个巫的后裔,巫的血脉强盛不衰,国祚永昌。 月藏锋落笔,喊出两个女儿的字。在先灵面前陈情,一般情况下是讲述母女间的亲情故事,表达自己对女儿的期望与祝福,向祖婃先辈介绍后。再念祝文告灵,拜祭祖先,悼念亡者,请先灵庇佑。 但月藏锋想起十七年来与女儿的相处,端不住肃穆的神情,而是放缓了语气,眉眼柔和。 在姥姥们的注视下深切诚挚地讲述十七年来她面对小女儿的纠结复杂,对幺女的严苛淡漠,到后悔自责,直至最后的释怀和深爱。 她牵着幺女的手,对着先灵,也对着亡姊深深一拜。她说之前让姐姐失望了,没有照顾好女儿,但她以后都会爱着女儿,毫无保留与隔阂。 现在女儿已经长成了大人,学会了爱,拥有了自由,女儿会担起储君的责任,带领母国统一大陆,让巫的血脉重新回到每个女人身上。 然后母亲看向魔王,自己的大女儿。在先灵面前讲述了自己与大女儿的故事。 在月藏真刚逝世的时候,国师算出三年后魔王的到来,只是那时尚不知道是何人,有何身份。 就在三年后月藏锋狩猎回宫路上,捡到了一个六岁的小女孩儿。小女孩儿神情默然,双眼无神,傻愣愣地站在路边,衣衫褴褛。 帝王弯下腰问向身边的小女孩,一旁的侍卫与贴身女官想要阻止,却被帝王一个眼神给止住。 月藏锋问她:你的母亲呢?你的姊妹呢?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呀?你叫什么名字? 六岁的魔王一声不吭,好像没有感情的木偶,对外界无从反应。月藏锋想起国师说的话,将小女孩带回了宫内。 取名泽胤,将小女孩当做自己的亲生血脉。 从此三岁的月泽宇就有了一个姐姐。刚开始的时候,姐姐对自己爱答不理,但是后面她就让姐姐高攀不起。 她喜欢贴着姐姐,要姐姐抱自己。姐姐不理自己,就对姐姐死缠烂打,实在不行还可以哭,毕竟她是小孩子嘛,很正常。 慢慢的,她发现姐姐其实很多情绪,只是不爱说话。她老是发现了姐姐偷偷上扬的嘴角,看着姐姐装作漠然但藏不住愉悦的眼眸,于是她发誓要治好姐姐不爱说话的毛病。 再后来发现姐姐原来比自己还调皮,在自己面前总是毫无顾忌,甚至还想教坏自己。 在外人的面前,姐姐逐渐变得很温柔。对母亲关怀敬爱。对自己也很体贴照顾。听着别人对姐姐表面上的评价,她只是笑笑。 心中窃喜,姐姐真正的一面只有自己知道。虽然后面母皇也知道了,但是没关系,总归是一家人嘛。 而月藏锋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不适合做母亲,小女儿曾经患得患失,敏感偏执。 大女儿从冷漠呆滞变得温文尔雅,她还没有来得及高兴,结果发现大女儿是狂放不羁,心狠手辣的主。 有一次学院的某个年长男儿不小心冲撞了她,把她喜欢的书弄脏了,那是妹妹送给她的。 她很温柔地说没关系,然后扯着人家的头发,要他舔干净。对方不肯受辱,她直接抓起人家的头,砰砰往桌子上磕,狠狠砸了几下,硬生把人弄出血了。 幸好当时天色已晚,没有人看见,她还贴心地扯下人家的布包,给他套在脑袋上防止着凉。帝姬内官听见声音,赶紧进来看,差点没吓一跳。 内官替魔王善后,敲打了男儿,然后上报陛下。月藏锋很头疼,好不容易小女儿渐渐变得开朗自信,怎么大女儿又不对劲了。那时魔王十三岁。 国师子姝正在哼着小曲观星,结果一道红光闪过,揉揉眼睛,没有啊。 直到隔天一大早被帝王传召,听了大殿下的事也不惊讶,看着一脸笑意的大殿下,故作高深地踱步思索。 唉,就这,多大点事?此子本来就是凶煞为主的命格,但怨恶与爱交织,很多东西国师也算不透。 只能说这孩子你对她好,她对你无比的好,感情单纯,爱憎分明,是最原始的野性欲望,会表现出暴戾孤傲的一面,却也很容易感动害羞。 只是一个男儿罢了,没必要责怪女儿,孩子还小,慢慢教。 不过国师还说,殿下魂魄似有残缺,不甚稳固,所以当初一副呆滞死寂的模样。而随着年岁渐长,戾气越重,除了爱,也需要发泄煞气,让孩子学会控制自己,不然会伤害到她人与自己。 后来男儿母亲带着男儿亲自道歉,魔王不甚在意地挥手,让她们告退,只说了做母亲就好管好男儿,别让家族蒙羞。 男儿母亲点头应答,后来再也没有见过那个男儿。对于知错能改的母亲,不会影响她的仕途与家族名望。 月藏锋拉着大女儿的手语重心长地教导劝诫,女儿啊,你要动手,也别被人发现,不然母皇不好太明目张胆偏袒你,成大事者,虽然不拘小节,但也要稳重谨慎。 “对啊对啊,母亲说得对,姐姐你太不小心了,我就从来没有被发现过。” 十岁的妹妹不知道从哪钻出来,那日宣泄出来后她放松了很多,不再执着第一与留住谁,每日溜达晃悠,天天不知道做些什么。 现在她知道了,妹妹选择了与自己和解,而去超度他人。 一年后月泽胤十四岁,拿了全科大魁首,谁让大魔王那么闲,几千年来吃喝玩乐样样精通,除了正经的策略律法,吹拉弹唱她也精通。身为魔王残魂的月泽胤,自然有灵魂记忆,学艺科感觉最熟悉最快。 也就是那一年,她与妹妹谈心,表明自己对妹妹的喜爱与期望,最终去了军营磨炼煞气,使她更坚毅,虽然凶残却不会失控。暴戾对敌,柔情对内。 慢慢地,月藏锋讲完了她和两个女儿的爱恨情仇,叹息一声,看向姥祖们的灵位,内心大呼:当妈真不容易! 第57章 古代女尊(53):妈妈真好 魔王听着大为震撼,这是可以在老祖婃和百官面前说的吗? 还好还好,每到帝王陈情的环节,站得近的都是亲密可信的近侍官员,比如姜凌雪、子姝、姬姮武、妘重光等坏了,还有个姬秉煊! 魔王虽然不想承认月藏锋说的衣衫褴褛满身脏污又呆滞的人自己,但是随着她的讲述,月泽胤的记忆也变得愈发清晰,她越想,越感觉亲切熟悉。 妹妹的黑色抹额是这样来的啊,没想到她与妹妹和母亲还有那段过往,听着她就心疼妹妹,也不免有些责怪母亲。 但是看见母亲眼角的泪,她想还是算了,她不是对眼泪心软,而是没法责怪母亲。 听到后面,她们开心地玩,即使母皇很忙,妹妹也好了很多,至少喜欢超度他人而不怎么责怪自己了。 不过自己又出事了,听着母亲很无奈地对老祖婃说自己的狠厉劲,她有些不爽,打个人怎么了,她乐意! 谁料母亲不怪自己,反而还让自己动手时隐蔽一点,不然她不好包庇。 哼,这话还差不多,不过确实她鲁莽了,背后弄死人的方法多了去了,没必要给自己与母皇找麻烦,也不想让带坏妹妹。 结果妹妹蹦出来娇傲自豪地说她干坏事从来没有被发现,让魔王在为妹妹的英勇聪慧自豪时又不由得担忧,妹妹不会把人弄死,咱好歹是储君要做好样子啊。 对于大女儿为小女儿打人喝彩,为小女儿杀人担忧毁尸灭迹是否干净的这些事情 啧,月藏锋再次感觉到一些焦虑,我说只要不杀人放火就行了,你俩还真考虑了? 还好一个十三和一个十岁的女儿并没有真的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孩子还小,能教,能教。 月藏锋拜托国师和姜凌雪多教育照看一下孩子,又在少年人里找了一圈,让姬奉权作为伴读。至少姬奉权看起来活泼直率,希望她能阻止女儿越长越歪。 姬秉煊听了,看向自己的妹妹,眼神揶揄,问姬奉权,那时的你怎么变成后来的蠢样子了呢? 姬奉权拒绝接受姐姐的注视,与烽妧换个位置,让烽妧挡着。 讲到魔王成为魁首,离宫从军,屡次得胜,月藏锋止不住地自豪。讲到月泽宇十四岁,月藏锋发自肺腑的欣喜,她的女儿长大了,她们母亲真正地消除隔阂,贴近彼此。 随着月藏锋的陈情,魔王可以清晰地感知她的情绪,随她的欣喜而欢乐,随她的难过而悲伤,更能感知她的自责愧疚,以及如今无比深沉的对女儿们的珍爱。 她就是月泽胤,月泽胤就是她,一字一句,讲的都是她与妹妹,她与母亲的故事。 月泽胤初见母亲的亲近,初见妹妹的欣喜,和她初见母亲姊妹的亲切放松一样,她如今全部忆起,全部感觉。 给妹妹熬夜做狮子花灯的她,给妹妹翻墙买蜜果的她,和妹妹一起练剑的她,板着脸让母亲不许笑自己的她,累了毫无形象的她,在妹妹面前叛逆肆意的她 在姬奉权面前英武潇洒的她,在烽妧面前沉稳可靠的她,甚至对姬秉煊热情但被鄙视于是怒而对她死缠烂打要求打架的她,居然真的完全确实都是她大魔王自己! 搞了半天,有好几副面孔的人,喜欢变脸的人,到头来竟然是她自己! 魔王内心百感交集,脸色多变,神情复杂。 内心的情绪不能积压,她决定要抽空打姬秉煊一顿好好发泄一下,她才不会对姬秉煊死缠烂打,热脸贴她冷屁股! 帝王为女儿取完字,陈完情又念完祝文后,时辰已经到了申正。 由于帝王的真情流露,让时间多了一刻钟。不过没关系,本来就会多预留一些时间的,历代帝王陈情时总会多花费一点时间。 申正过一刻,一番歌谣吟唱,舞蹈沟通,国师与祭司们完美收尾,结束太庙祭祖仪式。 祭祖完毕后,众人还礼退出太庙,坐上马车,有些人浩浩荡荡又去往月山。 过了半个时辰,到了酉时一刻,她们来到月山的山脚下。在山脚歇息了一刻,她们开始登山了。 月山共有七千多级台阶,从山脚徒步登顶全程共计十五公里,她们一行人一路上声势浩大,仪仗队吹拉弹唱,祭司礼官一路在做仪式,到了山脚,她们就得安静了。 一是很累,二是祭祀后土与其她女神需要有其她仪式。爬了三千多级台阶,徒步七公里,在戌时到了半山腰。 虽然大家是习武之人,但是一天下来行程紧凑,仪式庄重,很多人都累了。很多人趁着祭祀还没开始都去吃饭了。但魔王居然感觉神清气爽,干劲十足。 “不应该啊,像你这样懒散怠惰贪图享乐好吃懒做的大魔王,怎么不感觉累呢?”大反派不开口还好,一开口魔王就想收拾她。 算了,事已至此,先吃饭。虽然不累,但是并不影响她饿。要是大反派可以吃,她真想把大反派吞了,省得她说些不好听的话,真是聒噪。 只两刻钟的休息时间,戌正时便要开始上香礼拜后土像,礼官为后土娘娘吟诗作画,受庙祝祝福,国师祭司们诵读祭文。 最后的诗文都会被刻在石碑上,画也会成为壁画,以皇室官员为代表,在全国推行女神信仰,日常用的碗碟皆有女神形象。总之,女神信仰不会被篡夺,不会被抹煞。 吃完饭开始祭拜后土,魔王看着后土娘娘的神像,怎么感觉后土娘娘也在看着自己啊。 不过感觉很亲切就是了,她越靠近神像,行跟着祭司学的祭礼,她越感觉自己容光焕发,好像灵魂都更凝实强大了。 “这很正常啦,毕竟您是魔王,天地孕育了您,你有来自天的力量,自然也有来自大地的力量,大地之母也算您的母亲了。” 之前刚到这时魔王说过想妈妈了,今天倒是碰见一位母亲,虽然她们互相不认识,但她能感觉到大地母亲在滋养自己。 “你妈对你好不?你的残魂除了世界本源意识,就是大地母亲帮你滋养修复的,还为你凝聚了肉身。” “看似滋养了你五年,让你直接有五岁儿童的肉身,但是她们可是耗费了不少心血与能量。” “我妈对我很好,可是,你怎么知道的?你又不是我妈,难道你认识我妈?” 魔王毫无负担,很快地就认妈了,谁不想做个孩子被妈妈宠爱着?早再说了,她现在才二十岁,还是个孩子。 “呵呵”真不要脸,这句女煞没敢说出来,这人又被大地之母滋养,灵魂更强大,现在她可压制不住这魔头了。 “你这是忌忮!不对,赶紧老实交代,你怎么知道那么多的?平日不是爱装疯卖傻吗?嗯?” 魔王摩拳擦掌,准备好收拾这只黑球了。 第58章 古代女尊(54):死妆尸祭 很难想象蚀隐月与女煞初次见面时,蚀隐月是装傻的一方,女煞是威风凛凛的那一方。 结果到这个世界两个月不到,角色互换,魔王也不装了,直接拿捏这个什么宇宙无敌弑神杀佛大反派系统。 “别啊殿下咱有话好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女煞急忙阻止大魔王的暴力行为。 “可是我是大魔头啊,你不是那么叫我吗?嗯?”大魔头直接在魔域内搓得大反派嗷嗷叫,真把人家当球玩了。 后土娘娘面对在自己面前嬉戏打闹的女儿们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输送大地之力滋养女儿的灵魂。 “我交代!我交代!”终于屈服于魔王的暴力压迫,大反派不情不愿地开口。 “您长了个脑子也要用用?一个月前您让赵恬恬带人去消灭月国各地的病毒系统,这不,消灭了那么多病毒,咱获得了很多能量。” “您帮世界清理病毒,世界本源意识渐渐清醒,自然感知到我们的存在,之前也是世界出于求生本能而将您吸引过来。另外您没有发现后土娘娘的力量很熟悉么?” 对于女煞的嘲讽魔王并不在意,女煞打不过自己,只能逞逞口舌之快。 强者不多废话,她更认为这些小事没必要让她多上心思考,反正这个大反派还在这里任劳任怨呢。 魔王认真感受了一下,嗯,熟悉的能量,这是母爱的配方。 与母神光辉很相似的力量,也是最初来这个世界时,感受到的神秘能量。那次除了改变妹妹赏识阮阮的命运获得了能量,也是后土母神对她的馈赠。 “这个世界还留有母神的祝福与庇佑,所以月国没有被完全侵蚀,而她们也能在中部发展出一片天地。后土娘娘为地母,自然也是母神留下的祝福与庇佑。” “像狄逍野与国师等人便是受母神庇佑与赐福的人。所以国师能算到您,狄逍野能窥探灵魂,触碰法则。” “之前越来越多的女神庙宇被打砸,女神信仰被篡改剥夺,伪神的力量更强大,母神自然庇佑不到黑暗的土地。但母神不会放弃哪怕只剩一个女儿,总有一天母神的女儿们会联合起来,点燃天堂。” 听了这话,魔王更能感受月国人重祭祀文化的重要性,尤其是诗文画作雕刻,无论是书籍歌舞还是彩陶壁画,女神的痕迹遍布,庙宇林立。 她不禁想,自己身为顶天立地无恶不作大反派,怎么能没有自己的庙宇和雕像呢?就是说,她也需要信徒收集信仰增强能量。 不过她不是神,而是魔。 对于大魔王想受到供奉,被人朝拜的想法,女煞不做评价。 在魔王一心二用与大反派说闲话的两刻钟后,简单的祭祀便结束了。此时刚好到了亥时。 众人不敢耽搁,还有最后的仪式需要完成,紧赶慢赶地登上最后的台阶,爬完剩下的七公里路,这回没有那么多累赘的祭拜物件,山顶早就有人准备好了。 待众人登顶,亥正已过两刻,众人进入山顶的阴阳观,观里有座望月楼。 其实月山上还有其她寺庙什么的,不过作为繁忙隆重的祭祀,以地母后土、天姥、风神、太阳与太阴星君以及海神和天空神为主,其余死神、黑夜神、冥神、火神、财神婆、土地婆等不一一祭拜。 而远古人认为世间万物之两极为母女,母生女女生母,月亮为母,太阳为女,生生不息,相亲相爱。 此为观内双头女神雕塑的旁明确刻着的解说,还有其她雕塑,皆刻着太极图,这些雕塑在太庙以及一路上皆有,民间也会供奉。 月国建国以来,始终联通六部姊妹,以及打开海路,由南部越族蓝王、冼王、东海之滨女秦赢部等女王为统领,石香姑、俞大娘等妇爵大将管辖船造海贸事宜。 她们出海不仅带来了很多新技术新物种,也带来了新的女神文化,与藏野人文明大同小异。 蛇、鸟、虎、狮、狼等文化图腾大同小异,为母族信仰,亦有风、天、地、日、月的自然女神,藏野文明鬼本为神,而外部大陆文明皆有巫与死亡之文化。 其太阳神冥神等本为女,后有男儿忘母背祖,改之为雌雄莫辨,或为女神配上丈夫,神位权力乃成其夫,妄图篡改图腾,编写伪神经书,幸而姊妹联合剿灭窃男。 月国为母国,也就是姊妹之国,巫祖月祉以及先灵传承下来的文明数不胜数,在册封典礼仪式与各种节日也有体现。 妆最初是确立女性继承权的一种古老仪式,名为“尸祭”。 尸祭时,由女童扮演远古女姥姥的尸体,画白妆,平躺在床上,接受四面八方族人的朝拜,这场仪式过后,女童就被正式确立为家族第一继承人。 女巫们通过化妆扮演尸体、戴鬼神面具装神弄鬼、占卜祭祀问鬼神商始母开国,继承传统,巫卜为王权,王为巫长,祭祀母亲,铸造国鼎,以宗教信仰和祖先崇拜来施展权力。 最早的部落酋长,必定为掌握生育、神权、祭祀权、军权为一体的女性,也只能是女性。 而传承至一百年前,中部王国男儿称王,窃女王册封仪式,商册立太子之唯一仪式是让太子扮演尸体接受祭祀。中部王国男贵族们也举办尸祭,模仿女巫,扮演男巫师。 但一百年前至今,由于男儿未能创生,因此未能被认可,诸部女王不服从。男儿亦恐惧女人代表权势恶心丑陋的死妆尸祭,久而久之,此仪式就其被废除了。 转而改成以祭祀男性祖先和其配偶为主的祭祀体系,且中部男儿日渐排巫斥鬼。 月国人认为通过尸祭,姥姥们的魂灵和神力会附着加持在下一代继承人身上,这样的仪式能使部国凝聚,使部民认同。 在普通部族家庭,亦可奠定女童的统治基础,形成族人对这名女童的服从规则,族人相信女孩身上延续了姥祖的神通,从而顺从她、听从她的指挥。 看着月泽宇画上死妆尸妆,脸色惨白,紫唇黑齿,魔王不明觉厉。 第59章 古代女尊(55):日月太极 “殿下,您害怕吗?”女煞冷不防开口。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是有点瘆人。不过指的不是月泽宇的尸祭妆容,而是她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更久远的死妆。这些被画在书籍与壁画上的传承,随处可见。 像远古始母们的妆容,为了扮演尸体,十分认真,月泽宇仅仅面色惨白、嘴唇黑紫,已经很收敛了。 远古先妣们举行尸祭时,颜面肿大、眼球突出、嘴唇变大且外翻、舌尖伸出、胸腹隆起、腹壁紧胀、四肢增粗、皮肤染上污绿、皮肉作气肿状,手和足的皮肤好似脱落,整个身体体肿胀膨大犹如巨人,难以辨认其原来容貌。 总之越恐怖越有效果,越能让人们产生恐惧,从而促使人们对信仰更加服从。这种死妆,女人无所谓好看美丽与否,此为男儿应追求。为了模仿祖先尸体,妆点自己,是为了祭祀,获得权力与地位。 女以黑为尊,又因远古女人从事采集耕种渔猎畜牧等劳动,多黑理充肥,少疾多力。 如今女人少时有玉佩等为信物,佩戴草环表独立可离家衍立部族,配香囊为择男孕女以成母,点面妆一为成年礼画红杠,表为姊妹母亲而战斗,二为死妆以示不畏鬼神,祭祀先祖,继承权势。 男儿戴花帽,少事生产,少出大门从事农业生产与劳动,白净美丽。纱巾遮面防日照,自觉少食肉以纤丽,身形瘦小柔美,敏捷而灵动。 点额头以示有女人选择,又彰显魅力,点额头者应保证健康贤淑,男身贞洁,防止疾病传染,扰乱血脉。 魔王觉得颇有意思,不过现在女人不需要用妆容来彰显权威,所以省略了不少可怖妆容与繁琐仪式。像礼服也只是画了很多母辈的图腾信仰,没有大费周章。 “白脸黑唇可以理解,为什么又是黑齿呢?”魔王看见月泽宇涂黑牙齿,有所不解。 “根据本系统的资料库记载,黑齿妆可追溯至远古,始母们最初是为了保护牙齿,防止吃肉太多以致龋齿。以往与现今一致,得益于气候,牲畜繁多,女子吃很多肉,她们是肉食者。” “女子不仅吃肉,还参与分肉,当她们当上母亲以后,她们要给孩子们分肉,那么这个带有黑齿的母亲,自然而然掌握着部族家庭的最高权力。” “在不少其她部族人看来,黑齿更是神圣的权力象征,是权力地位的体现,更是值得尊敬的。” 大反派突然很可靠,而对于资料库的说法,魔王还是信的。毕竟在魔王学过的典籍里,还有军队见闻,这个世界资源丰富,野兽繁多,商国随便祭祀就用千头牛与千坛酒。 以往始母们联合部族围猎野兽也是经常有的,她们身形高大,较为康健,虽平均寿命六十岁,但因早夭婴孩众多普遍。只要挺过早夭,长到成年生命稳定期,多数人生活至八十岁尚无问题,甚至有人活到百岁。 而太女和她等王室自称孤、寡人,以表审慎不滥权之意,自谦寡德。而除了皇帝自称朕,实际上所有部民,无论女男,也能自称为朕。 朕为月与关,月之字形像一块弯月形肉排,切割得十分精细,所谓“食不厌精、脍不厌细”。 关字形为“双手拿食箸”之简笔,食箸是筷子、小刀、小叉的总称,双手拿食箸与月在一起是何意?自然是吃肉! 朕之字形繁多,无论是甲骨还是青铜器上,字形核心皆为“双手拿着食箸吃肉”。 文字不仅描绘了这件事,不同字形还描写了吃肉的礼仪,比如当别人把肉递过来时,需要双手去接,然后放在器皿里,再慢慢吃掉。 而谁把肉递给你,谁来给众人分肉呢?当然是黑齿的母亲了!许多不同字形的文字,字形皆是此意,甚至越来越高兴,手舞足蹈接过母亲分好的肉。 每当丰收或狩猎之后,全家人坐在一起,母亲作为一家之主,把肉切割得均匀精细,平均地为每个女儿男儿们分肉,大家都有肉吃,身体健康,很幸福快乐,人人吃肉,人人称朕。 所以无论是武斗大会还是夏日祭等,隆重的典礼,大家都要一起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以示团结幸福,又祭祀造酒的令仪。由母亲长辈分肉,其乐融融,载歌载舞,不过小孩不能喝酒。 待典礼结束后,她们会在月山上,在月亮下唱歌舞蹈,以巫的仪式,戴鬼神的可怖面具,祭祀月亮,祷告星辰与风海,最后喝酒吃肉,直到天明。 在月山顶上的阴阳观内,月泽宇躺在露天庭院内的一张床上,很尽职尽责地装死尸,眼睛闭着,呼吸都收敛了。 其实册封仪式放在秋分之日,也就是月光诞之日举行方为最佳。对月亮的崇拜是源自远古,乃对女阴的生殖崇拜。 月光诞是女人的节日,月亮属阴,母亲是月亮,是阴极,太阳星君与太阴星君、月神与太阳神、月光菩萨与地藏王菩萨、冥神与黑夜神等皆为女。 女人敬奉女人,女人保佑女人。当月亮升起来以后,妇女们要依次礼拜,男儿不参与。 整座阴阳观分布格局为太极圆形,但三角形主建筑以太极为基石承载阴阳。母女为月日阴阳两极,而三角形实为女阴崇拜的标志。日为阳,乃女阴崇拜衍生而出的太阳崇拜,最后为眼睛崇拜。 而月光诞也是生育节,月球周期为女性的月经周期设定了节律。在远古社会,人类的生殖行为和女性月信周期也是与月球周期则是间歇同步的,修炼铸月凝元诀便可使月信周期与月亮同步。 月亮周期都影响着人类生殖,月信周期与月亮周期同步的女性怀孕成功率最高。出生率和月相显着相关:满月时出生率略有上升;新月时出生率相应下降。 而夜间的月光是月亮施加影响最强的同步器,而且月球的引力也起到作用。而月亮引发海的潮汐,所以月信也是海神的祝福,乃天人合一。大家在月光诞不止祭拜月亮,也择看男儿,以诞下强壮的女儿。 月国也由此而来,是母国,是姊妹部族,是东海之国,更是巫之国,月光之国。 第60章 古代女尊(56):巫之月国 在月光下举行完尸祭,此时已经到了子正。是第二日的开始,也是两日交接,阴阳交界之时。 此时阴气重,月光盛,天空明亮,最适合祭祀月亮星辰与风水大地。 在月山之巅,国师对着大海的方位,找了个空地,设坛点灯,国师为首席法执,要求她道德内充,威仪外备。 国师能步罡踏斗,沟通神人,又能代神宣教,拔度人鬼,其仪式中的地位在众官之上。 大先知与贤者们驻守于阴阳观与佛寺,大祭司与其余祭司驻守于神殿与巫庙。皇帝为巫长,国师为大智者,完全是全能。 大先知与大祭司为次席法执,各有三人。次席法执要求“总握宪章,典领科禁,纠正坛职,振肃朝纲,周密察非,从容授简,有严有翼,毋滥毋堕”。 还有普通法执,为大祭司与大先知的第子们,人数在一百以内。她们必须“洞辅该通,法度明练,赞唱仪矩,领袖班联”。 即通晓和精究科仪的程式和唱赞,辅助首席法执,成为全班法士之首。 同时,要求其“玄坛步趋,升座讲说,昭符国命,默契天心”,也能演教弘道,沟通人神。 此三者在祭祷科仪中各有明确职能,相辅相成,共同发挥祭祀祷告主导作用。其它礼官执事,亦各司其职: 准备法器的、干苦力的、侍香点灯的、演奏乐器的、专门歌舞的、一起念经的、写表文的、画符的、散花的等等,看起来隆重又严肃。 国师命人将祭鼎摆成七星连珠,在月亮下方,正好在七星中央放盛满水的大祭器,刚好映照出月亮,形成七星照月之格局。 各种工艺精巧的小祭器摆上法坛,里面盛满美酒,放上鲜花瓜果与牲口,点着香烛侧对月亮。香烛夹在日月中间,会一直燃烧到月亮落下,直到太阳升起。 而风不会吹灭香烛,只有盛水祭器四角插上的九色幡迎风飘扬。 九色幡有赤橙黄绿青蓝紫黑白九中颜色,不仅是月石的颜色,也是无边众生之形色,在自然界,颜色无高低贵贱。 但万物有秩序,自然分先后次第,若秩序颠倒,轻则毁灭自己,重则生灵涂炭。幡动是风过,月光是日照,水止而鱼跃,山静而鸟飞。 母生女,女生母,母育女,女养母,友爱互助,共生不息,是为阴阳合和而法则运转意识大成。 看着月亮,魔王问女煞:“所以,破碎之眼就是太阳,也代表女人吗?所以母神祝福女儿,女儿回馈母神,是谓生生不息?” “您说呢?”女煞反问,笑意盈盈。 魔王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另外问道:“那对母女神像,紧密依靠,是母女最初的模样,如此天然而亲密无间,可若母女之间有隔阂有分歧呢?我不认为母女之间一定相亲相爱。” “那是当然,即便是母女姊妹,也会有争吵甚至互相攻击,或许是为了权势,或许是为了其它利益,总之不可能像赵恬恬那样为了一个男儿。况且无论如何,母女之间的根本利益不都是一样的吗?” “只要女人不出卖女人,女人怎么会沦落为奴婢呢?不过权势这玩意,只要有能力不滥用,受约束而不独裁,利女利国,即使是普通部民想做皇帝,那也是可以的。” “毕竟部国一直是嬗让皇位,贤能女者居之,之前的首领称为后,后为乳房崇拜,后即王。” “许多西方壁画上的女人袒胸露肉,手捧祭祀物品,欢声笑语。如今月国部国统一,人口繁多,在继承人上优先选择王室与长姥女儿罢了。” “况且国有重法,扞卫女童权益,即使遇见比月藏锋还严苛的母亲,不说国法,部族也不会允许母亲强制严苛对待女儿,试图操控女儿让其孝顺懂事。连在大街上骂女儿都违法,至少反抗母亲专制是允许的。” “有时候母女多沟通,母女没有隔夜仇。女儿有思想母亲需要放手,自然母亲有思想女儿也不能干涉。” “财富权势地位上,母女是一体的,科考荫庇母女姊妹,以各个小部族联合凝聚成大部国,再如何争吵矛盾,根本利益始终一致。” “部族与母国始终是女儿的后盾,女儿也是支撑母国的力量,无数母女姊妹联结起来。实际上女儿在姥姥女宫里便已经存在,在母亲没有出生前,姥姥、母亲、女儿就在同一个身体里呼吸。” “即使始终会疏远冷淡下来,没有最初那么亲密,但月亮是见证,月信作联结,大家始终是天然最紧密的共生同源姊妹,流淌着巫的血脉,享受着母神的赐福。” “同为坚毅勇敢的第一性,只要不涉及国本,动摇民心,这些都是小问题。” “就像如果姬奉权背叛部国向488这些东西投诚,姬姮武再爱女儿也会果决制裁女儿。而您也说过,若是月泽宇变得昏庸,要动摇国本,您也会毫不犹豫制裁妹妹。” 道理魔王都懂,可她总感觉思绪混乱,心中郁闷,为什么她的一些姊妹要背离她,姊妹背离姊妹,最终换来的是什么?蚀隐月感觉很悲伤,灵魂都在流泪,却始终想不起来具体过往。 不管魔王在那悲伤疑惑,国师与祭司还有先知们搁那辛苦祭祀。 祭坛上点着长明灯,她们在坛前戴着厚重恐怖面具,穿着厚重的图案奇异的衣服又唱又跳,手舞足蹈,卜算祷告,走步作仪,符纸贴了一堆,念词起调,颂文唱赞。 大祭司带领祭司们负责不能停下的乐曲歌舞,大先知带领先知们负责不能停下的祭文赞词,一直也要祷告卜算,礼官负责杂活与鸣钟敲鼓,当然是鸣望月楼的钟。 要求三者互相配合,乐声不能嘈杂掩盖念词,也不能太小,卜算要观星望月,不能分神,钟声要分毫不差,间隔有致。 最后国师拿上犹有人高的粗木做的毛笔,蘸上鸡血朱砂,走七星罡魁步,耍刀似的把这笔舞得虎虎生风。对地,在一张有门长宽的黄纸上歘歘歘画上日月太极符咒。 符咒画完,国师把笔交给法执,拿上木剑,咬破左手无名指,将血抹在木剑剑锋上。又拿起乾坤镜,对天,左手镜子一直映着月亮,右手拿剑,全身武动。 远古的始母们拿起石木制成武器,又用泥土青铜制成器皿,她们游走于天地间,采集、耕种、狩猎、冶炼,在石壁刻下她们的事迹,又以大地为纸,以木为笔,蘸水为颜料,谱写巫的史诗。 她们在夜晚来到湖海边,清洗尘土,点燃篝火,用天地的馈赠作乐器,载歌载舞。 月亮映在水面,月光照耀着每个巫的脸庞,她们的身影在篝火下拉长,融进湖海,水面上泛起涟漪,波光粼粼。 她们崇敬自然,敬爱天地,卜望星辰,凝望月亮,在月下执剑起舞,张扬着武力,歌颂这无边无垠的星辰大海。 这是始母的传承,女巫的仪式,更是每一个女儿,不应该忘记的过去。 第61章 古代女尊(57):五行五大 从子正到丑正,整整一个时辰,国师个人秀之后还有团体秀,恐怕要天亮了还没有结束,魔王感觉这做国师和祭祀人员真是个体力活。即使国师武力不是很高但体能绝对是杠杠的。 而且这仪态身材没得说,那舞剑的英姿真是迷人,乍一看真像个淡漠无情的仙人,但实际上是青面獠牙的恶鬼。 神仙巫鬼不能把对方美死,但是可以把对方吓死,令对方恐惧,不敢直视。而受供奉掌权势的神明也不需要清冷强势,清纯软糯或者明艳活泼。 仅仅是存在,便能令万物恐惧,众生拜服,肆意磋磨万界为自己喜欢的模样。位卑的弱者更爱装点自己求得高位者怜惜,作茧自缚却甘之如饴。 神明喜欢美好纯洁的事物,那就让众生成为信徒,赐下原罪,让其装点自己献祭洗礼;邪魔喜欢愚弄美丽强大的事物,令其破碎,那就拔掉其爪牙,套上枷锁,撕开其美丽皮囊,吞噬愚蠢软弱的灵魂;恶龙喜欢金银财宝与自由多彩的事物,那就去抢夺去破坏,塑造无数合意的事物。 随着国师个人独秀动作停止,三位大祭司与三长姥拿起插在水鼎边的九色幡。三位大先知与四长姥在四个方位举起日月太极符,符中央的太极正对月亮,四人站在东南西北四方。 拿幡者将符布四角系在幡上,幡在四角斜对四方,拱卫中央太极。大先知与四长姥松手,国师其她人围绕符,站位五行五种。 以符为中心,五个祭器为连接点,摆出正五边形,祭器间以墨斗相连。每两个祭器向前延伸相交,五个交点处为法器,墨线交织相连,法器与中间祭器形成五角星阵势。 由五人站在五个角,角的顶点为中心,各有一个正八角形太极八卦拜垫。五人坐垫以红布相连,构成一个大圆。此五人是五行,也是五纬星辰。 而魔王、姬秉煊、月藏锋、国师、二长姥穴徽是五大种,对应地、水、火、风、空五大元素。五个中央祭器为延伸,用白布连结红布,在与圆交点处挂彩色铃铛。 这国师外在似雪灵魂成火,二长姥穴徽原来是天姥赐福的后裔。姜凌策也在册封前一天回京,国师就把她抓过来摆阵了,正好都是与太子亲近友爱的人。穴徽也是太子师长,教授律法。 五行站位为以下五人: 姬奉权受有刚硬金筋之力,生水克木,质沉重,性聚敛,主肃革,可沉降,站位西方,着白色祭服,戴猛虎面具。 而烽妧受有专至木骨之力,生火克土,质挺拔,性刚柔,主生长,可曲直,站位东方,着青色祭服,戴神龙面具。 姜凌雪受有闭藏水血之力,生木克火,质寒凉,性深沉,主浸润,可下行,站位北方,着黑色祭服,戴龟蛇面具。 姜凌策受有精粹火气之力,生土克金,质温热,性光明,主破灭,可上升,站位南方,着赤色祭服,戴神鸟面具。 姬姮武受有扎实土肌之力,生金克水,质厚重,性受纳,主承载,可生化,站位中央,着黄色祭服,戴山君面具。 而造化之机,不可无生,亦不可无制。无生则发育无由,无制则亢而为害。生克循环,运行不息,而天地之道,斯无穷已。 事物之间相互作用,皆非绝对孤立静止,而是在不断相生相克中维持平衡。 太子乃天姥祝愿,地母滋养之天命之女,受有五行之力,眼观星河,脚踏山川。 东宫少辅妘重光受有木与火之力,木曲直延展,受肃革聚敛之金克制,具有生长之力可克土生火。火上升明亮,受寒凉下行之水克制,具有破灭之力可克金生土。 国师带领魔王、姬秉煊、穴徽、月藏锋四人拿起五个彩色铃铛,以相生相克的站位与五行相对应补充。 国师带头站在正五边形尖角正对位,三位大先知站在正五边形的下方直线上,太子则站在中央符咒正前方,形成尖角的母鼎后面。 此时天地寂寥,国师代表神明指引储君,先知在后方辅佐储君,各个祭司与储君亲人好友师长皆一起祝福护佑储君长大。 作为储君亲信,未来的首辅,妘重光则是亲自来到望月楼,敲响月明之钟。 钟鸣震心,风吹相迎,幡飞符止,魔王五人摇动彩铃,叮当声响,流彩光辉顺着红布流动,凝聚为彩色圆环,拜垫上的人铸月邀光,五色光辉顺着墨线游走。 黑色五角星变成五色星,最后光芒聚集在中央符咒上,变成黑白,阴阳开始转动。 电闪庆贺,雷鸣响应,圆环的彩色光辉照耀着红布,大雨倾洒山阴之处,而不沾湿一寸阴阳观的土地。 魔王等人一手摇晃铃铛,一手凝聚光辉,来自大地、天空、水、火、风的祝福由铃声波动向外扩散。 风吹不息声音,雨打不灭动静,火焚不了踪迹,只会让祝福更远、身体愈坚、见闻愈广、感触愈深、心神愈动,而不受困于虚实,执着于因缘。 无为而广受有,无求则众应供。是故见本相而爱己身,容万异而成万象。天有所法,地有所律,生有因而死有果,阴阳分而秩序成。 有情不灭日月相依,英灵不散岁月相守。我见,我欲,而我所得,生我,养我,而我所能。 迎面感受风的抚摸,抬头观望星辰流转,脚踏之地为母亲生养承载,守望之天为母亲滋润庇佑。 燃起篝火,最后唱起巫的歌谣,在平旦之后,日出之前,结束了为期一天,整整十二个时辰的典礼。 众人放下幡,或者铃铛,或者其它东西,现在她们可以放松下来,好好休息了。观内的武士收拾好东西,众人脱下面具与祭服。 此刻离日出还有半个时辰,魔王决定找点事做。先与母亲妹妹们约定好待会一起欣赏日出,好好喝酒吃肉谈谈心。 魔王再去找了姬秉煊,姬秉煊不复往日一样,如今沉静如水,而非波涛,眼里的冷漠与眉间的凶恶都褪去几分,魔王硬是感觉到几分柔情。 难道这就是猛女柔情?不过魔王可不稀罕她的温柔。 她还没有忘记一个月前,这人捏着自己肩膀不松手,又踹自己小腿,几天前还把自己毫无形象地扛回去,让大魔王感觉到了疼痛与丢人。 于是她走到姬秉煊面前,细长的眉微微扬起,嘴角露出温柔的笑意,抬眸直视着姬秉煊。没有预兆,没有防备,魔王暴起,一拳捶向姬秉煊,发誓要找回面子。 在魔王的假笑下,姬秉煊并没有警惕。经过一个月修养的大魔王,不仅有了很多能量,还受到女神滋养祝福,现在的她可不是之前的她。 如今魔王感觉自己能一拳干碎父神。 第62章 古代女尊(58):强者不退 虽然习武之人皮糙肉厚,但是也不好直接照着人家脆弱部位打,魔王避开了眼睛等要害,角度都刚好,可能力度没有怎么收敛,不过对于姬秉煊来说,问题不大。 魔王一记重拳直冲姬秉煊面门,一拳下去,对方必定鼻青脸肿、头晕眼花、口吐鲜血、满地找牙! 月藏锋无意瞥见女儿又在打人,内心叹息,已经想好了怎么和姬姮武交代。为君为母,可不能纵容女儿捶国之功妾啊。 处于放松状态的姬秉煊没有防备,还没有来得及开口戏谑魔王,灵魂突然警觉,汗毛直立,耳朵听见破风声传来,凭着本能,迅速后退,果断抬掌,挡住了来势汹汹的拳头。 一击不中,魔王有些遗憾,不过这还没完。趁对方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她脚步微弓,利落收拳,借势踹向姬秉煊。 姬秉煊察觉到魔王的动作,但是慢了一瞬,很快感觉腿骨传来一阵剧痛。 今日魔王非彼日魔王,反应与速度快了很多,更重要的是不复之前的倦怠,更多的是轻松与兴奋。 不过姬秉煊铁骨铮铮,区区一脚,何足挂齿?之前的胤月太弱欺负着没有意思,现在她以牙还牙反而让姬秉煊生出兴致。 只见她扯出笑意,剑眉倒竖,尖牙泛着森冷的光,像恶虎要把人连筋带骨吞吃干净。 魔王挑眉,扬起下巴,二话不说又是一拳,气势汹汹,破空而来,径直捶向姬秉煊。 姬秉煊格挡,但魔王是一套连招。出拳迅猛,战意浓烈,快得只能看见残影,逼着姬秉煊连连格挡后退。 姬秉煊想抓住空挡反击,奈何魔王没有给她机会,攻势猛烈狠厉,如疾风骤雨般砸在姬秉煊身上。 她想攻击魔王下盘,对方却稳如磐石。看来是很在意上一次,这次不会重蹈覆辙。 姬秉煊轻笑一声,蹬地后撤,溅起一阵尘土。她身形如电,动作迅疾,纵跃如飞,呼吸之间便闪到魔王身后,这次她不再格挡,拳头紧握,蓄势待发。 看见姬秉煊后撤,魔王并没有追击,双足微顿,眼睛微眯,警惕着姬秉煊的动向。 眨眼之间便不见对方踪影,魔王不急,屏气凝神,身姿挺拔。 身后遽然传来动静,魔王勾起唇角,在身后人攻击之前率先腾空而起,充满爆发与力量的身体也能如此轻盈,轻松一纵,躲开了姬秉煊的偷袭。 偷袭未遂的姬秉煊也不恼,即使对方勾起的唇角是在明晃晃嘲讽自己。她必须承认,这大魔头无论是力量还是身法都更上一层了,自己还是过于轻视。 “姬秉煊,你这样和我躲躲藏藏有意思吗?害怕再次被我揍出血?是女人就别闪躲,谁先后退谁就是弱者!我们去没有人的地方好好打一场,不用手下留情,不打死人就好。” “失败的弱者还要亲自写一封赞颂文给对方,不过我看你没有参加过武会,文采差的话给我唱歌弹琴也行,实在不行你亲自为本王画上肖像也行。敢不敢来?” 老实说,女煞觉得是魔王自己文采差,虽然月泽胤是全科魁首,但文采考教很少。更何况文采这东西,魔王天生就不喜欢,除非是有人夸她。 她只接受别人赞颂,而不接受批评,自己也不会去赞颂别人。她觉得值得让她赞颂的人还没有生出来。 魔王不会预设自己输掉的情况,但她尊重这个对手,不过也不会承认文采不好的人是她自己。 册封典礼与祭祀仪式上需要她讲话的文章是礼官代笔,早就准备好的,诘屈聱牙,差点让她舌头打结,死记硬背更痛苦,还好作为魔王,记忆力很强。 姬秉煊笑意淡然,眼睛左右与下方留白,眼珠子居高临下,微微低头。高挺的鼻梁直直对着魔王,她轻轻摩挲下颚,蓝色的大海隐隐掀起波涛,风却休止,不是停歇而是酝酿。 魔王知道这人又在用鼻孔看人了,被自己挑起兴致与血性,凶相渐露,要开始认真了。 不过魔王可不怕她,水来土掩,你这虚散的小水花可冲不垮我这坚实的大堤坝。 不用武器,不用法力,只凭肉身最原始的力量,经过年复一年的捶打磨炼,渐渐淬炼筋骨,锻体铸身,才能成为真正的武者,凝元铸月,最后邀光成神。 没有言语不多废话,一个眼神动作,魔王知道姬秉煊已经答应了这场试炼,强者为王,胜者褒扬,是原始的规则。 另外她想让姬秉煊丢脸,现在与后世皆会传颂她的英武,毕竟是对方亲自承认赞颂她更强大哈哈哈哈。 姬秉煊呼出一口气,脚下一踏,土地瞬间成网状皲裂,强大的力量掀起飞沙走石。 她在眨眼间冲到魔王面前,拳头裹挟着阵阵劲风呼啸而出,一拳比一拳狠厉,猛攻魔王要害之处。 魔王当真不闪躲不后退,也永远不服输!径直迎上姬秉煊的攻势,护住要害,肉身硬扛着拳头,抬脚猛踹对方腹部。 姬秉煊也是个狠人,骨头发出脆响,本人却一声不吭抬腿挡住,拳头力度不减,反而更加猛烈。 腿骨的伤完全没有影响一样,姬秉煊依旧身形稳固,神情阴冷,一记重拳砸在魔王身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魔王不闪躲但也不是傻站着被欺负,笑意快要漾出眉间,喉咙发出愉悦的哼声。只见她双腿大张,弓步蓄势,捏紧双拳,双臂肌肉鼓胀,青筋迷人,犹如虬龙缠身。 她以攻为守,抬肘格挡,侧身飞踢,直踹姬秉煊胸口,迫其放弃攻势,灵巧侧避。 魔王穷追不舍,以拳冲拳,武步灵活变换,下盘扎实,屹立不倒。 强大的气劲撼动地面,破空而来,打出道道残影,呼呼作响,掀起阵阵狂风,沙土弥漫,令人胆寒。 姬秉煊却纹丝不动,眉眼淡漠,无声无息表达轻蔑。面对袭来的刚硬拳头,她借力打力,格挡、转身、借力,反肘打向魔王,脚步轻快身形稳定。 魔王眉头轻扬,以右臂用力挡架开,同时拧转腰身,左手朝对方小腹打出勾拳重击! 第63章 古代女尊(59):勇者无畏 姬秉煊露出尖牙,面对魔王的拳头不抗不采,立身中正,以腰为轴。 她用左手顺势向魔王发力的方向旋转带动抛出,将其之力引进落空,以柔克刚,以下捋之劲粘住魔王左拳,使之不能很快收回变招。 同时顺其左拳之劲势向己方左下方捋化,一方面化其劲力,另一方面则防止魔王的右拳攻击。 姬秉煊感觉魔王的左拳劲力已化,迅速向前上步近身,用左手擒住魔王的左手腕,以做“拦”势。 姬秉煊右掌则变为拳,右弓步冲拳,以“右搬拦捶”之势,猛力发劲捶击魔王胸膛! 魔王却不慌不忙,沉肩坠肘,拔背裹胯,屈膝脚扣,舌顶上颚,摆步抬掌,站如三体式,以静制动。 看准时机,魔王立即用左手向外拍挡姬秉煊的右臂。紧接着,魔王即刻用右手,由下向右上方,凶狠快速,五指如铁钳,死死捋抓其右手腕。 同时一个利落的上左步,跨至姬秉煊的右腿外后侧,以绊住她的右腿,再向右转身,顺势用左拳背砸击姬秉煊的右肘窝。 魔王用左手死死抓住姬秉煊右手腕,心想姬秉煊不求饶她不放手! 而她动作紧接,用右拳猛击对方的面部鼻梁,让你整天用鼻孔看人,还老是挑衅自己,一天天呲个尖牙想咬谁! 姬秉煊一时挣脱不开,右腿被绊住,愣是被大魔头照着脸面和鼻梁哐哐哐捶了几拳! 这几拳可是用了狠劲,毫不留情,结结实实地往脸上揍,而不是过家家一样打在躯干上一样,顶多发出闷响,骨头也不断。 没有停歇,没有关心,不管姬秉煊伤势如何,对手没有后退认输,那么她也不会停止,更不会心软! 这不只是对武斗的尊重,也是致对手的崇高敬意。要么打到半死不活,要么承认自己的弱小认输,强者不退,勇者无畏! 温热的液体流出,从姬秉煊脸上滴落,融入尘土。 “哈哈”突兀的笑声响起,姬秉煊不怒反笑,舌尖蹭过尖牙,好像看见心仪猎物后的幸福,演练着扑倒猎物,咬断猎物的后颈,吸着血吃着肉。 魔王浑然不觉,只想着这人差点被打断鼻梁骨,却还笑出声,任由血液流淌,不知道她是傻了还是疯了,或者真生气了? 由于魔王被突如其来的笑声吓一跳,出拳停滞了一瞬,被姬秉煊抓住时机! 只见她身体后仰,两腿绞住魔王左腿,左手猛然擒住魔王左手手腕,腿部发力,腰部下沉,带动全身力量,猝不及防把魔王狠狠摔向地面! 魔王还捏着姬秉煊右手腕,姬秉煊也被带下来砸向地面,不过是她算计好的,正好趁机控制魔王。 姬秉煊顺势压在魔王身上,将她当作肉垫,毫不客气压着魔王砸向地面。 魔王失去重心,身体偏倒,又被姬秉煊死死绞住砸向地面,这回可是摔得头晕眼花。主要是姬秉煊比自己结实多了啊,她还猛地一砸下来,魔王登时感觉眼前一黑。 而姬秉这次煊没有再接住她,也没有关心她,反而变本加厉要收拾她。 魔王仰躺在地,姬秉煊翻身躺在魔王身体左侧,不等魔王反应过来,姬秉煊用两手抓住她的左手腕,向上拉提。 又用左脚尖蹬在魔王腋下,右膝弯屈,臀部接近脚后跟成蹲姿,同时右脚压住魔王的颈部和面部,并向她的右肩上伸直贴紧。 姬秉煊用双膝夹住魔王左臂,挺起下腹部,身体向后仰,臀部靠近魔王左肩,此时她与魔王的身体成直角。 最后用双手拉紧魔王的手臂,猛力挺胯,固定住成腕挫十字固,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同时进行。 咄嗟之间,魔王便感觉到手肘万分疼痛, 姬秉煊这招让魔王的手肘一直伸直,手肘不断被拉扯,超过了人体手肘所能伸直的极限。 如果不认输,硬耗下去,轻则疼痛撕扯,重则断裂致残。 冷汗从额间滴落,魔王咬着牙,即使手臂断了,她也不肯认输!何况是区区关节技! 魔王用拼命挣扎,双腿蹬地,试图让手臂摆动挣脱,可惜对方已经成型。如今两人的姿势犹如杠杆,越使劲越剧烈,这种手臂硬生生被撕扯的痛苦,属实令魔难受。 “认输,不然你的手肘会断的。”姬秉煊冷漠地开口,正如冰冷刺骨的深海之水。 魔王咬紧牙关,嘴角抽搐,眉头紧锁,豆大的汗水从额角滑落,不言不语。 “事不过三,不松手,手没了。”姬秉煊蓦然用力向前一扯,是威胁也是劝诫,她不会留情,也不会忍让。 因为对方想挑战她的权威,也敬重她这个对手,不过总是心软又倔强,她平日乐意遵循对方的意愿,但自己也不可能认输。 只是今天太不听话了啊 魔王再次听见姬秉煊冷漠的声音,没有轻蔑,也没有温和笑意,此刻的她更像真正的她,漠视一切,从不在意,则无轻蔑也无喜爱。 大海本是如此,适应者生,不适者死,无慈悲怜悯,也无偏心关爱。 而生命不断适应,拼尽全力寻得生机,陆地上受到威胁的小小崖蜥不过一米,它们也敢纵身一跃,跳入海里,经过六百年漫长岁月,终于演化为海中霸主沧龙。 生命的奇迹永远值得歌颂,远古的始母在危机四伏的原始世界开辟出璀璨文明,人类的赞歌是勇气的赞歌,身为母神后裔,巫的女儿,蚀隐月不愿意放弃! 魔王缓缓扯开嘴角,直直瞪着姬秉煊,疼痛使她的青筋凸起,脸色苍白。 魔王心想,姥子都死过一回了,还怕这点疼?再说魔王之躯,邀光之境,一条手臂,不要也罢! 正要忍痛弃肘之时,魔王感受着这人压在自己脸上的腿,想起自己被这人踢,被这人打,被折磨至此! 于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对着姬秉煊的腿狠狠就是一口咬下去! 别只看姬秉煊有尖牙,平日又牙尖嘴利,魔王只是笑不露齿,牙口却是顶好的锋利。 魔王张大嘴,一口咬下去,像个吃人的煞鬼,也是凶狠的恶狼,牙齿刺入肌肤,撕咬皮肉,死死咬住猎物不松口。 “嘶”即使隔着布料,姬秉煊也感到钻心的疼痛。她感觉皮肉被切开,被利器钉住,穿过皮肉,划开血管,刺激着神经。 “你属狗吗!”原以为自己能驯服这一匹野狼,让其乖顺听话,在自己面前可怜温顺,在外人面前凶狠孤傲。 她不会拔掉野狼的利爪与尖牙,这世界从来没有让她多看几眼的东西,除了母亲与妹妹,这些人都是无关轻重的浮云。好不容易遇见喜欢的人,怎么舍得伤害她? 她愿意舒展了眉,温和了嗓音,弯下腰去注视自己喜爱的宠物,宠物的小脾气她愿意包容,宠物的个性她会尊重,但是 “你既然敢咬我,那就别让我拔掉你的牙齿。 第64章 古代女尊(60):命中注定 骨子里凶狠但偶尔透露着愚蠢,会装可怜显得很可爱似的,但稍不注意就要咬断你的脖子,得意骄矜。 有时候好像柔弱但又蕴藏着强大的力量,眉眼间温柔也不?碍她显露暴戾之色的魔王。这样的她,像野狼又像小狗,真是让姬秉煊欲罢不能。 姬秉煊原本对月泽胤只是当成普通朋友,顶多交流武艺。这人最初喜欢死缠烂打,就爱贴着自己,废话很多。 被她冷漠拒绝后又恼羞成怒要挑战她,追着要和她打架,却每次都打不过她,打之前爱挑衅,打的时候太柔弱,打完又爱喊疼。 别人可不知道英武的大帝姬还有这副面孔,不过姬秉煊不会怜惜别人,即使这人是大帝姬。照样一拳捶下去,打得月泽胤鼻青脸肿,省得她来纠缠自己。 后来过完成年礼,月泽胤又要出征,她也被陛下委派。近两年,实在是没怎么见过面。终于许多事情尘埃落定,她们都回到王都,但是月泽胤变了。 对视的那一眼,心神莫名震颤,不过虽然她还是那副样子,但是感觉很不一样,这人还不认自己是胤月。 真的有点蠢,姬秉煊不由得露出轻蔑的神情,外人看不出来,但魔王一下子就明白了,于是怒火攻心,第一眼就看她不顺眼。 后来慢慢地,她发现这人有点意思,挑起了她的兴趣,这是这个人的荣幸。 很不服输又傲慢,容易被激怒又很容易被骗,对所谓母亲姊妹还有她那么亲近不设防啊,小心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但是呢,很鲜活,鲜活却又颓丧,有生机却又怠惰,轻飘飘地,好像随时会飘走,像风一样不可捉摸。平日对别人总是弯着眉带着笑,实际上虚伪又鄙弃。 表面上很容易看透,但姬秉煊总觉得这人是深不见底暗无天日的深渊。真好,和她真像。 总是扬着下巴,像只骄矜的猫儿,警惕防备的样子又像一只小狗,即使和自己打起来,也总是忍不住心软,还会流泪。 姬秉煊很稀奇,温热的泪水居然烫到了她的心。那么弱的人,也能让她多停留一刻? 无知无觉地为对方拭去眼泪,感受泪水的热度,烫得她心里一抖,心里不适,本能地警惕,面上不动声色,语气淡然地嘲讽。 脑子却着魔一般里萌生好想占有,好想摧毁的欲望,却舍不得。这么弱又心软的小狗,眼神真的是野狼吗? 太弱了她可能会一时怜惜,但早晚会失去兴致,把其丢弃。 她想,不确定,再看看。 于是继续戏谑逗弄这人,看见她被自己弄烦,生气又打不过,恼怒又挣不脱,最后习惯自己的存在,任由自己施为,是如此鲜活、如此生动、如此可爱。 后来发现小狗好像有些本事,又救了自己妹妹,越看越喜爱。姬秉煊对自己说,一定要好好宠爱她。告诫自己,一定不要伤害她。 那一个月内,小狗玩得很开心,她们总是遇见,很巧,所以她就陪小狗一起玩。 实际上真的是巧合,姬秉煊不会对一时上心的宠物太过关注,也不急于一时,更不屑于谎言与特意安排。 她相信,她们一定是命中注定的,她给过对方机会,可她选择扑向自己,祈求自己的怀抱,多么美好,多么合适,多么可爱,她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她很想把她抱回去,但是被狗狗撞疼了,不能让她恃宠而骄,玩了一天也要沐浴后再上床,这是她的规矩。而自己的宠物,怎么能假借她人之手来伺候? 月光下,篝火旁,星空见证,山河拥护,神明祝福,除了和家人在一起,她头一次感觉如此愉悦与放松,还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这人醉酒后的眼眸真是让她心喜,脆弱又依赖的样子,还说漏嘴了,笨得让她想欺负。她想,狗狗就狗狗,她不会抛弃她的,她发誓! 不过月泽宇那个小屁孩太烦了,老是抢走她的目光,还牵她的手掌。总有一天,她的眼里只有自己,会的,她们会是彼此的唯一,在亲情之外的特殊存在。 可是没想到,这是个桀骜不驯的野狼,凶狠又叛逆,一身反骨又倔强。屡次想挑战自己,怀柔没有用,想着陪狗狗玩玩,反而被揍出血。 没事,起初她想,狗狗凶一点的样子也很可爱,尤其是对着别人凶狠,却对自己温顺。 典礼结束后,她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的宠物有点不听话。 再次提出要和自己比试,比之前强了很多,她先是满意狗狗的进步,这样,更能取悦主人,不会随便死掉。 之前看着魔王那么脆弱又怕疼,她就拿着戒尺,看着这人掌心泛红,嗷嗷控诉自己,真的是,太、喜、欢、了! 姬秉煊想起之前手把手教魔王各种礼仪,她不耐烦又不得不认真的模样,糊涂又精明的模样,心虚又理直气壮的模样,懒散又活泼的模样 真的,让姬秉煊着迷,生出了想私下教她更多东西的想法。 而又挑战自己的狗狗,依然是那副令人着迷的样子,由于自己的放松,不小心被对方伤到了。 真的是下手狠辣啊,她突然有点担心,要真是野狼,会不会伤害自己? 这些美好想法和喜爱,都在魔王挑衅与反抗的行为下凝滞。自己的乖乖宠物,居然要主人认输求饶,向宠物承认自己的弱小? 简直不可理喻,不知好歹!她的权威毋庸置疑,更不可能低头! 破天荒的,她没有控制好表情,第一次显露阴冷的神色,怒火灼烧,凶意凛冽,她想,得好好教训一下不听话的狗。 她可以为狗狗唱歌跳舞、弹琴绘画,也能赞美狗狗,宣扬狗狗,但绝对不是建立在贬低自己的基础上。 宠爱要有个度,不能让宠物得寸进尺,这是她的规矩。 愚蠢又可爱的魔王怎么斗得过她?她摩挲下巴,思考着怎么不伤害狗狗自尊心。而眉眼淡然,收敛笑意,轻蔑且自傲。 没成想又被揍流血了,一时间气极反笑。气对方的叛逆,真下重手毫不留情,又愤怒于自己居然被反制。 笑也是真想笑,这种被自己以为的柔弱宠物伤害,被其挑起血性与怒火,真有趣。 更有趣的是,原来她真的捡到了一匹野狼,想到这个事实,她兴奋得颤栗。 她一时间笑出了声,凶狠但还是愚蠢的野狼分心,让她找到机会反击,这要是被坏人碰见,真的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如此心软又胆小,之前在月亮下也被自己吓一跳,明明她说的话那么温柔浪漫,诗情画意。 她思绪放飞,可动作迅猛,出招果决,一下子就把人固定起来慢慢折磨。 她既因为对方刚开始的心软而轻蔑,又因对方的毫不留情而愤怒。现在轮到她控制住对方,她很好奇,对方会怎么选择? 压制住魔王,她稍微冷静了,对方的毫不留情是对她的尊重,武斗之道,强者不退,勇者无畏,她都没有喊停,对方自然也不会自私终止比试。 而对方的心软是不希望她受伤,也就是爱她,这么一想,心里竟然有点甜丝丝的。 这魔王,真是让她又爱又恨。 第65章 古代女尊(61):酸甜可口 这桀骜叛逆的魔王,居然宁愿残废也不认输求饶。平日就爱偷懒喊疼,痛成那样却一声不吭,她还在无视自己,蔑视自己,姬秉煊冷下心来。 这所谓的没用的武道精神有什么用?什么扯吊玩意尊重对手尊敬生命赞美勇气,无聊又可笑,空洞又虚无。 她就是规则,她的命令就应该要遵守,她不想伤害魔王,魔王却不肯放过她自己。自己的宠物不听话还自我伤害,只为了些胡扯的东西,即使受伤致残,还不肯认错,向她低头服软。 她自认好脾气,不会追究,也再次给了对方机会,却没想到自己的乖狗还瞪着自己,一瞬间好似要下定决心,叛逆到底! 真是,让她忍不住给对方一点教训,希望对方迷途知返,知错能改,重回她的怀抱。可惜对方不珍惜。 她还没有阻止对方的垂死挣扎,对方却突然咬伤了她。又是头一次,头一次被咬,姬秉煊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想。 她的本能给出了答案,这种被冒犯被克制的感觉,被忤逆被伤害的心情,让她第一次想拔掉野狼的牙齿。 那么不择手段、凶狠暴戾,对自己狠心,对主人更是毫不服从,嚣张自我,真就宁死不屈,野性难驯。她更担心了。 如果屡教不改,她可以考虑一下强硬手段。要么打败她,要么向她拜服,而她,也绝不会被打败。 可是蚀隐月是真的无辜啊,不知道姬秉煊神神叨叨在心里想了那么多有病的东西,大魔王丝毫不知道自己因为跟人打架就被盯上了,还变成了宠物? 要是她知道,一拳打死姬秉煊都算温柔,而她一定会慢慢把姬秉煊绞死! 真的离谱,她们很熟吗?这个人也不知道魔王真实姓名,就满脑瞎想。而魔王把姬秉煊当好朋友,对方却想做主人? 对于自残也不认输,固执倔强什么的,她也很冤枉。其实真狠心挣脱的话,顶多很疼,但是她觉得不至于致残。 即使致残,魔王还有很多能量,地母也在滋养她,身为魔王,自身肉体自愈能力就很强,只是更怕疼而已,因为躯体与灵魂很敏感。 不过她封闭神经也就不疼了,缺陷是对周围反应会迟钝很多,她也不屑这么做。而魔王之躯还有灵魂为何更敏感?女煞好奇,但没有问。 魔王可顾不上其她人在想什么,大魔王真如野狼一般死死咬住姬秉煊的大腿肉不松口。 姬秉煊怒火高涨,两腿紧紧绞住魔王颈部和胸膛,用双手将魔王的手臂压在胸前,向上拉扯,用力挺胯,魔王忍不住松口痛呼一声。 “我劁,还真痛啊!” 姬秉煊看向魔王,只见对方牙齿上都沾着血液。魔王骂了一声后也看向姬秉煊,与她对视。 魔王眉眼间傲然,唇角带着笑意,扬起下巴,舔了舔牙齿上的血,对姬秉煊眨了眨眼。 然后呸了一声,满是嫌弃。 接触到魔王的眼神,看着她一系列神情动作,姬秉煊只能无力地叹了口气。 完全、完全是蔑视自己的样子,看不见困兽之斗,没有绝望与哀嚎,也没有愤恨与屈辱,没有不服输的神情,也没有坚毅不屈或者软弱求饶。 姬秉煊想,自己有点可笑了。这人从来不可爱,也不软弱,更不愚蠢,魔王有着比自己更坚定的心。 自始至终都是她一个人的臆想,也没有真正的了解过对方,其实她们一直是站着平视对话的。 在魔王第二口咬下来之前,她终于松手。姬秉煊站起来,直挺地朝还躺在地上的魔王伸出手。 波涛休止,风浪渐歇,一叶扁舟自然会被巨浪吞没,但风浪也能成为巨轮前进的的动力。而暗礁不显,谁能察觉危险? 魔王嬉皮笑脸地拉住姬秉煊的手,姬秉煊敛眸,用力一拉,大魔王潇洒站起。 “姬秉煊你好凶啊!给我扯得要疼死了,差点忍不住泪水,本王这辈子还没受过这种委屈!而且我还没有绞你,你倒是先给我锁住了,看见你满脸是血还在笑,我以为把你打傻了,结果你在装傻!” “不过哈哈哈哈,你松手了,你可是后退了,你认输了!记得我们的赌注。”魔王想抬起左手搭在姬秉煊肩膀上,但是有点疼,遂换了一只手。 看着魔王眉飞色舞的样子,姬秉煊再次叹气,有那么高兴吗?第一次主动贴近自己,却是因为把自己打了一顿,自己还认输了。 她感觉腿骨还在疼,又被咬了一口,走路都有点不利索。心口也被石头堵住一样,很不畅快。 姬秉煊直视魔王的眼睛,平日里她的眼睛黑白分明似醉非醉,眼角略带浅浅红晕,不笑的时候像桃花,眼睛含笑的时候像两道弯弯的月牙。谁知道这人是个不要命的疯子。 如今魔王的眼眸清澈明亮,熠熠发光,眉若弦月,张扬自在,汗珠自额头滴落,没入鬓角。 姬秉煊侧头看着汗珠滴落在自己肩膀,浸湿布料,晕开痕迹,魔王贴近自己,在耳边道歉。 “不好意思,滴到你衣服上了。”姬秉煊看着魔王嘴唇一张一合,白色的牙齿沾着她的血迹,舌尖顺道又舔了一下,红色的舌尖更红了。 “殿下,您这样很不卫生。”女煞制止魔王舔舐牙尖血迹的行为,大魔王又不是真的狼,也不是真的狗。 如今也不是魔,而是凡人之躯,依然会疼,会喝醉,会生病,没有那么多百毒不侵、接续断肢之法。 姬秉煊直勾勾盯着魔王,眼珠转也不转,拿出手帕,开口:“这样不干净,我帮你擦,等会再漱漱口。” 说完不管魔王的回应,直接捏着魔王下巴,剥开她的唇瓣,轻轻地擦拭自己留在她牙齿上的血。 魔王觉得这人有些粗鲁,不过应该是好心,她也就任由对方了。擦完血液,姬秉煊还不撒手,魔王疑惑,脚尖轻轻踢了一下对方,问她还不松手是想干嘛? “我只是帮殿下检查一下牙齿,磕坏您的牙就是我的过错了。”姬秉煊语气正经,轻飘飘地开口,悠然收回手,动作轻柔叠好手帕,将其放入内层口袋里。 行,她不计较。不过,“你的手帕干净吗?还有,你的血,怎么有点甜?” 女煞立刻查资料,在魔域内告诉魔王:“殿下,血甜的人可能爱吃甜食,不过也更可能得糖尿病,您可以建议姬秉煊少吃点糖。” 魔王听从了建议,很贴心地告诉姬秉煊要少吃点甜滋滋的,不然会可能会得病,虽然糖尿病是什么她不知道,不过得病总归是不好的。 姬秉煊听到魔王的关心,扯开嘴角,皮笑肉不笑,眉毛一抬,冷漠地说:“我喜欢酸溜溜的。” 第66章 古代女尊(62):雾起日出 不知什么时候,月山升起了白纱般朦胧缥缈的雾来。远望月山,薄薄的云雾轻绕山腰,仿若系上了一条乳白色的丝带,迷蒙中透出清秀,给月山增添了迷人色彩。 蚀隐月轻踏在沾满了露珠的草地上,大雾轻拂她的脸颊、她的发丝,带来了几许清凉,透过衣服渗入肌肤,钻入躁动的心,有如一缕清泉流淌,轻柔抚慰她的灵魂。 那雾从她眼前飘过,睫毛上挂起了一层细细的水珠;雾又从脸颊掠过,清凉的水汽随风飘荡,润湿头发;雾在她身旁沉浮缭绕,魔王步履轻快,就像飘在九重云霄。 在雾中,真实隐去了,而真实的自我也在雾中变得飘忽,变得温柔。 这些晨雾似乳白色的薄纱,如梦、如幻、如诗、如画,挥不走,扯不开,斩不断,挡住了姬秉煊的视线,这些雾非但没有使她有飘飘然乘云欲归的感觉,反而令她烦躁。 而数丈外白茫茫一片,魔王犹如置身于幻境,无忧无虑地在梦中漫游,忘却了疼痛与烦忧,走出浓雾,来到母亲姊妹身边。 天渐渐白了起来,雾逐渐变得浓郁,雾气从山林里、清泉上腾升而起,漫上房屋与钟楼,迷了姬秉煊的眼睛。附近的岩石、树木、花草,都变得迷离恍惚了。 这雾是千变万化的云海,它时而分散,时而聚拢,有的徐徐上上升,有的滚滚向前。无边的乳白色的雾气,如此深厚浓郁,像流动的浆液,又如香甜的乳汁,悬挂在空中,静静地浮沉飘荡。 很快的,山谷被浓雾填满,高耸的崖壁消失在雾气中。近处有人在谈笑,却看不到她们的身影。此时,云天一色,使人分不清是在山上,还是在云端,置身其中,飘飘然恍若仙境。 雾越来越浓,好似把整个世界都笼罩起来,众生显得无比飘渺。眼光只见数步之外,已难知前方渺茫迷途。 你站得低,云雾就困锁你,你站得高,云雾就是你欣赏的对象。雾更蕴藏着一种奇迹,云开日出便能绽放出奇不意的惊喜。 当朝阳升起,日出东方,清晨的太阳从地平线上缓缓升起,霞光划破灰蒙蒙的天空,晨光倾洒。橘红的太阳看起来美味可口,真像个饱满的咸蛋黄,一口下去还有油会溢出。 从山巅望去,苍穹湛蓝,绵云起伏,新生的红日不遗余力地喷薄出万千光辉。而日出之美便在于它脱胎于最深的黑暗。 眼前的一切都笼罩在浓郁的雾海里,连初升的太阳也隐去了她鲜艳明朗的圆润脸庞,只余下一圈红晕,迷蒙中射出些许亮光,在缥缈的云雾里若隐若现。 这太阳远在天边,又好似近在眼前,令人看不清,太阳也照不明。实际上日出未必意味着光明,太阳也无非是颗辰星而已,只有在我们醒着时,才是真正的破晓。 魔王伸出手,想捧起云雾,它却从指缝溜走。魔王笑了笑,不介意云雾的顽皮,举杯致意,仰头把一杯酒喝得干干净净。 太阳终于从浓郁的云雾中冉冉升起,阳光透过茂密的叶子,照耀着山林间的雾气,它们渐渐稀淡山下。 此时一阵清风幽幽飘来,雾纱被卷起一角,露出湛蓝的天空,那样的澄澈、无暇,一切都被晨雾洗涤干净,空气多么清爽。 而大自然本身,包括黎明和日出,其实并没有美丑的问题,日出之所以美,是我们看到黎明的时候,唤起了生命里的某种感叹。 待浓雾渐淡,晨光熹微之后是日光明艳。魔王就那样坐在石头上,向母亲姊妹举杯邀酒,言笑晏晏,神清气闲。 不止月光照耀着她,阳光也偏爱她,洒落在她的身上,硬是给大魔王镀了一道暖色光晕,看起来美好温柔。 那细长的眉仿若一弯弦月,在阳光下散发温暖的光辉;眼尾微翘,浓密纤长的睫毛下,眼波流转,眸光潋滟;唇角溢出笑意,意气风发,神采飞扬。 姬秉煊目不转睛,深深地凝视着大魔王,心里疑惑,这种人真的是大魔王吗?好像很矛盾,但却意外地适配。 这样的大魔王,值得月光追随,日光偏爱。仅仅是看着这样的她,姬秉煊就感到奇异的满足,心跳也不知为何莫名有些急促。 其实,姬秉煊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口味,什么皆可,什么皆不在意。酸甜苦辣咸对她来说都无甚差别,谈不上喜欢,也算不上讨厌。 饿了,厨娘做什么她吃什么,渴了,有什么茶则喝什么水,或者是白水,或者是随便一颗果子。 而平淡的人生无趣正如白水,寡淡得令人沉默。 没有刺激没有挑战,在母亲的身后平安健康地长大,偶尔为妹妹牵肠挂肚。再后来听从陛下任命,杀出一条安全隐蔽的交往之路,她感觉愉悦,却很快厌倦。 她会为妹妹成为五科魁首而欣喜自豪,却不会主动参与。因为她觉得无趣,蔑视,这些人没有资格考验她,她也没有想要的东西。 对于众人敬仰的目光,钦佩的喝彩,她更是听得厌烦,如此聒噪,扰人心神。 太无聊了,没有意义,她总想做点什么,也一直感觉,自己忘记了很多事情,她想忆起,却又无从寻知。 每日就摆出那两副神情,笑着的时候是斯文知礼的大少姥,冷脸的时候是严肃正经的府院士官。实际上无悲无喜,不忧不盼,偶尔眼珠一转,才有些许喜怒哀乐。 她不关心别人喜欢吃什么,也不在意自己喜欢吃什么,什么都一样,什么都这样。万般皆是她,万相也不是她。 只要她乐意,上一刻她保家卫国,下一刻她造反刺杀。不过对她来说没有这个必要罢了,月国还是有几分令她喜爱的。 尤其是这个魔王来了之后,一切都朝着更令她舒适的方向发展。 再看了一眼日光下的人,她在此刻转身,大步走向自己的母亲与姊妹。踩上湿润的土地,掠过载着水珠的野草,消失在还未散尽的薄雾里,她再未回首。 姬秉煊不知道,魔王看着她的背影,眯起眼睛,撑着下巴,举杯敬太阳,漾着笑又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第67章 古代女尊(63):绝无可能 蚀隐月伸出一根手指,抹开嘴角残留的酒珠,甩了甩手,举起自己的空杯,递到月泽宇面前。 贴心小妹立马懂了阿姊的意思,赶紧拿上一壶好酒,利索给阿姊斟满。 听着酒水流淌的声音,魔王感觉更醉了几分,整个人好似要浮在空中,乘风而去。 “阿姊,你尽管喝,你受苦了!我们一定要为你报仇!待会我来背你下山!”月泽宇很是兴奋,原来自己阿姊一直在身边。 十一岁以前的记忆由于488这些垃圾玩意而变得模糊不清,所以听见她与母亲过往的时候还有点震惊,原来我以前是这样的吗? 很多事情或许你自己记不清了,但你身边的人或许有你的记忆。 你们是彼此生命的一部分,你随口说她,她们可能会放在心上。你的爱恶,她们一定记得清清楚楚。 残缺空白的记忆也好,模糊纷乱的记忆也罢,只要有一个人记住,那么你永远切切实实地鲜活地存在。 月泽宇记不清过往,但月藏锋与姜家两姊妹都记得。她们字字句句满是深切关怀,有怀恋有叹息,更多的是轻松与自在。 魔王也忘却身为月泽胤的过往,但相处日久,记忆越明。在太庙,听着月藏锋讲述过往,她记起了很多。 于是她看向妹妹,妹妹听到姐姐给自己买了蜜果时,也看向了姐姐。 其实,月泽宇知道姐姐不爱吃太甜的东西,但为了她,姐姐喜欢买甜蜜果,还陪着她吃。而蚀隐月,也是如此。 早在半个月前,她越看蚀隐月越感觉亲切熟悉。 刚开始的时候,这样一个露出陌生神情,下意识做出其它动作的异世之魂,居然还敢抢占姐姐的身体,她真的想大刑伺候。 这些人不仅伤害姬奉权,还害了自己姐姐,她真是想砍死这些恶心的垃圾。 好在这人没有恶意,言语神情间,虽然有点陌生,但是让她也感觉亲近,很容易消去了怒火,贴近这人的时候更感觉无比的放松自在。 她曾怀疑这人有秘密术法,借此让人放松警惕,从而诱骗人听从这个蚀隐月的命令。但对方给的武器实在是太厉害了! 后来这人一次次出手相助,相处中坦诚又直率,对她与母亲也温和亲近,她忍不住多信任了几分。 在册封祭祀时,她们默契无比,配合无间,是天生的亲姊妹。尤其打斗时,灵魂为对方而震颤,毁天灭地的力量之下是姊妹也是大女人间的惺惺相惜。 在她们对视的时候,月泽宇已经相信,这个人就是自己的阿姊。 一样的坏,一样的伪装,温和的外表下有一颗凶残的心,会为妹妹打架喝彩,会为妹妹停留驻足。温柔留给了亲人,凶恶对待敌人。 典礼结束后,她们吃着肉喝着酒,披着雾气看日出,在山顶谈笑,聊了很多,感怀过往,掌握现在,创造未来。 姬秉煊与魔王的打斗没有人看见,除了女煞。她们到了一处隐秘空阔的地方,魔王不退,姬秉煊只能认输。 虽然胜利值得开心,但魔王认识到自己还有很多不足之处。 总是会心软,爱走神,出拳犹豫,力度软绵,除了牙尖嘴利,也就踹人比较快,下盘比较稳。 并且,这个姬秉煊很不对劲。 魔王虽然自称是个只有二十岁的孩子,但她也确实不是个孩子。至少灵魂一万多年还没有消散,反而还渐渐凝聚,真是个不死不灭很难杀的老魔王。 “既然如此,还不叫姥姥?”老魔王拎起女煞,逼一只黑球叫姥姥。 “你也配?你不过一万多岁,还是白活了一万年一样。再根据不同时间流速,怎么算我都比你大,你才应该叫我姥姥!” “真的吗?我不信。”总感觉女煞在诓她,欺负她不懂什么时间流速是! “算了,本煞姥不和你计较。你对于姬秉煊怎么看?” 魔王与姬秉煊斗殴的时候,可是全神贯注,精神紧绷的,只是看起来比较淡定自信。 对于姬秉煊的力量,魔王也没有百分百把握能打得过她。姬秉煊的力量深不可测,前几次的试探与交锋,魔王感觉她只使出了一成不到的力量。 就像人类逗弄宠物一样,不会伤害宠物,却也没把宠物的张牙舞爪放在心上。随意使出一分力气就能摁住宠物的头,捏住宠物的后颈皮。 今天这次好像把她激怒了。第一次看见,虚伪假正经装斯文的姬秉煊露出那种阴冷的神情。 女煞想说,有必要给姬秉煊加那么多前缀?不过确实,作为旁观者,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刚开始姬秉煊一直在笑的,魔王突袭,对方饶有兴致,作出狩猎姿态。但对于魔王的猛烈的攻势,她依然在笑,就像主人没有把宠物的打闹放在心上。 即使被宠物挠伤,主人也毫不在意,甚至夸赞自己的宠物那么有活力,多健康。当然,也有些蠢坏的希望自己的宠物越来越弱小。 但没有人主人会向宠物认输?向宠物低头,承认自己弱小,甚至会被记录下来,万世传颂。 不说姬秉煊了,高高在上的某些人类也不会向所谓低等生物低头。他们可以给你宠爱,但虏隶就是虏隶,他们才是主子,不能容许宠物踩在自己头上。 想驯服野狼成为乖狗,魔王可不答应,她宁愿站着死也不愿跪着生。 摇尾乞怜,哀嚎示弱,她做不来,也永远不可能做。 被姬秉煊压制住,她感觉丢人,也感觉愤怒。因为她不愿做弱者,被压制住逼着屈服认输的感觉,打灵魂里她就抗拒。 自从她不留情,姬秉煊也不心软,不过最后,她还是给了魔王两次机会。 魔王不屑,看不起谁呢? 假意关心自己,实则是想让自己做胆小懦弱的退缩失败者!她绝无可能松手! 一直以来,姬秉煊比她高半个头这件事,她一直记恨在心。凭什么这人比魔王王,她不容许有人高高在上俯视她! 手断了也没关系,反正她已经死过一次了。母神让她获得新生,那么她更不愿意胆怯退缩,也不会舍弃生命! 即使是一场无人观看的武斗比试,她也不想认输,前生她都有走进死亡的勇气,今生她更不可能输给自己。 死就死,死之前要把自己讨厌的人都杀了!残就残,残之前要把伤害自己的人咬下一块肉来! 第68章 古代女尊(64):妇人之仁 所以这就是你咬人的理由?还无比嚣张,牙齿沾着人家的血还在挑衅对方? 当时看见魔王咬住姬秉煊的时候,已经进化为煞姥的大反派是有些震惊的。因为在远古至今的武斗比试中,这种咬人扣眼什么的属于下流招式。 远古女人流传下来的兵法极其守礼文明,即使有武器战车等也很少征伐,这种领兵女人的妇人之仁策演变到现在,已经变成无毒不女人。 草下面是母,这样为毒,表示女人的凶恶,她们常常被骂毒妇,因为他们恐惧。还有女人也被他们叫母大虫,是为什么,什么意思呢? 后来抵御入侵,她们各种兵法高超,但太仁慈,慈不掌兵有一定道理。因为她们面对的敌人,什么便桶招数都能使出来,美其名曰“兵不厌诈”,还斥责“妇人之仁”。 近两百年前,月国开国皇帝月尧清拒绝所谓联姻,联合其她部族母亲姊妹,团结起来,抵御侵略,统一东部,建立了月国。 只有拿起兵戈,掌握斧钺之人才有资格拒绝,才能让别人不敢拒绝!妄想与杀你同胞,虏役你姊妹的人妥协和好,简直是踩着她们尸骨,给族人主动带上项圈向仇人求爱! 多好笑,妥协的“妥”,意为手抓女,得到女子就安稳,女人就是维护稳定的工具,抓住女人,女人妥协,社会才会稳定是! 而当年的侵略者,抓住的一个也没有逃过。各种酷刑活祭,变着法子换着花样,一次杀一堆,颇有几分远古始母的遗风。 如果有人被打死也不知道反抗,那么也有人不知道把反抗自己的人打死。 而月国人,显然不属于这两类人,而是让想打死自己的人再也反抗不能,因为他们都成了死人。 由于巫祖月祉说不能铺张浪费,于是要合理利用,比如尸骨做武器、人皮制扇子、尸油点灯、牙坠陪葬等。 不过这种咬人的招式,在姊妹竞技比武时是禁用的,禁止像个男儿一般卑劣无耻。比如部婃交流会,其实也是三年一次的部国文明竞技会,也是一场全国瞩目的盛事。 但是,魔王觉得她与姬秉煊又不是正经比试。再说了,武斗时仁慈守规矩没用,习惯了温和与心软,在战场上这些仁慈是致命的,一不留神就会给自己送了终。 作为大反派系统,煞姥当然支持魔王的做法。别说咬人,相比偷抢姊妹功劳,改母亲历史,杀人全家还让人听话,还要管教别人世世代代伺候自己,魔王简直太仁慈。 直到巳时,日出后的两个时辰,一行人休息完收拾好准备回家,各找各妈。今日休沐,后日正式开始部婃文明竞技会。 不过醉醺醺的熙王殿下,如果被人背回去有失体统。而月泽宇一个十七岁小破孩,也不好真让她背自己已经成年的姐姐。 于是姬秉煊义正辞严地请示陛下,说她可以留下来照看熙王殿下,待熙王酒醒再回宫。 月藏锋想了想也答应了,她俩后面不知道去哪打架了,不过表面上看姬秉煊也没有太明显伤痕,女儿甚至很高兴,那就这样,当母亲的应该不多干涉。 可是月泽宇不同意,这姬秉煊老是和自己阿姊打架斗殴,搞不好会趁阿姊喝醉作弄阿姊,她得留下来陪阿姊。 “小孩子快去休息,熬了一天了,小心长不高!”对于妹妹,姬秉煊可以多点温柔,不过对于月泽宇这种小破孩,她没有温柔的理由与兴致。 “你!”月泽宇有些无话可说,毕竟这人比自己高比自己强,她也确实应该休息了。于是冷哼一声,转头就走。 既然奈何不了姬秉煊,她还不能收拾姬奉权吗?之前看着烽妧和大长姥的份上,她还没有找姬奉权算账,勉强让其度过了安稳平淡的一个月。 今天看在姬奉权身体比较弱的份上,她一定会下手轻一点的。至于自己喝醉的阿姊,想必姬秉煊也不敢做什么。 于是月泽宇拉着妘重光包围了姬奉权,而烽妧挡在前面。 看着走远的女儿们,月藏锋叹气,姜凌雪正与姐姐姜凌策比试谁更快下山,帝王身边只剩大长姥姬姮武。 姬姮武不知为何,也跟着叹气。这声叹息让帝王转过身来瞧她,她也愣愣看着帝王。 “长姥何故叹息?”“陛下何故叹息?” 君主与长姥相视一笑,吾家有女初长成,虎跃龙骧试比天高,引无数母亲累折腰。 大部分人都回家了,只剩少部分人需要休息,或者想留在观内多待一会。 阴阳观内有许多空房间,姬秉煊将大魔王打横抱起,随便走进了一间空房,这次可不是扛在肩上了。 她决定对魔王好一点,又显露出自己强大的一面,这样,这人一定会心甘情愿听话。 掂了掂怀里的魔王,分量不轻,不然怎么拿得动单手几十斤的武器呢?难道细胳膊小腿还能力大如牛,拔山扛鼎,上阵杀敌?怕是登个山都要掉半条命。 掀开被子,姬秉煊把魔王塞了进去,动作有点粗暴,让魔王出声抱怨。 “请你温柔一点,谢谢。”不得不说,魔王还怪有礼貌的。一说完,魔王看也没看,随手一扯就把被子盖到了身上。 看着靴子不脱,衣衫不解,全身沾着灰尘甚至泥土,还满身酒气的瘫在床上的魔王,姬秉煊又要开始了。 深吸一口气,出门叫人烧些热水,熙王殿下要沐浴,再去拿了碗解酒汤,给魔王醒醒酒。 观内没有浴池,姬秉煊亲自去拎了一个大浴桶过来,干净无污染,纯天然手工打造的全新大浴桶。 回来一看,魔王一动不动,睡得可真香。再次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并不着急立规矩,而是扯出一抹笑意,慢步走至床边。 走到床边坐下的姬秉煊一手拿碗,一手执调羹,舀了一勺醒酒汤,凑到魔王耳边大声说:“殿下,喝汤了!” 说完,姬秉煊立马远离了魔王。在睡梦中的魔王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一跳,感觉神经被吵得疼痛,又因为醉酒,好似有一把刀在脑子里割了一下。让她立刻捂住脑袋坐直了身体。 “来,殿下乖,喝解酒汤,喝了脑袋就不疼了。”姬秉煊笑吟吟地哄着魔王,拿着勺子递在魔王嘴巴。 第69章 古代女尊(65):曾经见过 “滚!”多么铿锵有力的一个字,既表达了魔王的不满,又从侧面体现了魔王已经清醒。 “殿下,这是我亲自为您煮的解酒汤啊,我待您不够好么,您这样,我可伤心了。”这也拿不下你? “给我煮一碗醒酒汤就是对我好了?真是辛苦您这少主卑躬屈膝照顾人是!真当我缺爱没有吃过好的?”谁那么贱? “说说笑,您别介意。殿下当然是清醒的,但保不齐有人真的为此感动不已呢。”姬秉煊放下醒酒汤,看着魔王。 “真的吗?”魔王很怀疑,真的有人那么 “真的。您在东南部出征最多,而我却随戎狄部首领见识了许多东西。中部之人有画本作消遣,但所画之物大多皆是如此。” “无非是些穷酸男学士吸引贵族女子,倾家荡产也要为了所谓爱而背离母族在一起;女精怪莫名恋慕男儿,说要报恩,生死不惧还甘愿做所谓媵妾;男儿恋慕闺阁小姐,魂魄寄托鸟儿来偷窥纠缠之类的” 总之,女人很容易被男儿打动呢,真是侮辱这些女字旁的字。 最初女人不会写这种东西,也不会看,因为她们是王室首领。但是女王愈少,男巫愈多,渐渐的男儿都爱写,女人更爱看甚至也爱写了。 “哈哈,有意思。这招高明,我势必要在全大陆推行,画本算什么,各地的戏曲歌舞,书籍陶器,全部弄上!”魔王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只感觉好笑。 “还有制度礼节,节日神话,务必要让男儿从小培养,接受熏陶,成为贤良夫男,贞洁温顺,孝敬乖巧。这样社会才能稳定,部国才能发展,君姥母女夫男,各司其职,安分守己,天下才能统一!” “期待与您一同见证这一天的到来。”姬秉煊举起勺子,再次递到魔王嘴边。 魔王张嘴,喝下这一勺醒酒汤,然后 “呸,怎么那么苦?你是不是存心的?”强忍着苦涩咽下去,好歹是没有喷到姬秉煊脸上。这汤为什么这么苦! “抱歉,陈皮放多了,您可别挑嘴。书上说酒醉不解,呕噫吞酸,以香橙皮、陈皮、檀香、豆蔻等理气,葛花、绿豆花等解酒,人参健脾益气。” “既然您不喜苦涩,那我下次做点甜汤如何?有水果汤、菜汤、药汤,看您喜好哪一种了。”嘴上说着,手里又舀满一大勺陈皮汤递到魔王嘴边。 “我不挑嘴,只是不要太甜,加点蜂蜜可以,苦的只接受一点点。酸甜的不错,不要菜汤,没有味道,药汤一听就苦,我不要,果汤最好” 姬秉煊将一勺汤灌进魔王嘴里,暂时堵住了她挑剔的嘴。真是蹬鼻子上脸了。 被迫喝完了两口过量橘皮醒酒汤的魔王已经苦到不想说话,已经苦清醒了。于是她拒绝了第三口汤。 “不对啊,我明明清醒了为什么还要喝?况且,你怎么喂得那么顺手?” 魔王质问姬秉煊,这人一切言语动作顺其自然顺理成章,让人没有反应没有察觉就被动主动地接受了习惯了,真有点可怕。 “呵呵,您为什么不反思一下自己喝得那么顺口呢?跟个傻子一样张口就喝了,还搁那提要求,我看您根本没有醒,得加大剂量!” 这话当然是女煞说的,张口就对魔王嘲讽,甚至魔身攻击,简直要翻天了! 魔王表面上不动声色,魔域内已经在揉捏这个聒噪的光球了。真当她好欺负? “因为我们有缘分。有时候看见殿下,我总感觉我们曾经见过,在好多年前,甚至不在这个世界 ” “或许我在几百年前,甚至几万年前,就在另一个世界为殿下做过醒酒汤。只是我忘了,您也忘了而已。” 真是,眉目间低落忧愁,眼中迷惘又似怀恋,耷拉着脑袋,抿着嘴唇,眼珠子也流露出难过,这人 太适合去唱戏了!这样说了一堆废话,魔王仔细思考一番后懂了,原来你 “原来你想做我专属厨娘啊,我说呢,那么喜欢给人做东西来对示好求回应。你现在就是想贴身伺候我,还是我的专属独一的虏仆,是不是?” 姬秉煊本来是低垂着眼眸,看着魔王陷入沉默,不知怎的,心里莫名有几分紧张。看见魔王抬头,她也跟着抬头,盯着魔王的嘴唇,结果听得耳朵迷离,眼神冷漠。 好啊你,这么说是。 “对,我想做您专属近侍,包括护卫安全、穿衣烹食、陪玩陪喝、四处游荡等专业职务。即使您想吃人,我也给您抓一个现杀好吗?” “哼,真有意思,你想做本王还看不上呢。人类那么脏,我更讨厌,你还是回去休息,本王要沐浴了,请。”说完最后一个请字,魔王把姬秉煊推出了房间。 原来讨厌人类啊被赶出来的姬秉煊心想,这可怎么办?虽然不知道魔王是什么东西,但肯定与凡人不一样。 而姬秉煊,恰好只是个凡人,至少她还没有发现自己身上有什么不算人的东西。神力她没有,巫她也不是,邀光境她早就到了,可是没什么成神的感觉。 人生苦短,人类寿命有限,自己能掌握喜欢的宠物吗?人与魔有可能吗?姬秉煊觉得,想那么多干什么? 不可能就不可能呗,只要她自己开心就好,随时可以割舍,随时可以抽离。如今只是碰见一个比较感兴趣的魔,没什么大不了。 什么万年前就为你做过醒酒汤,都胡扯的即兴表演。胡呢就是男儿胡须,男儿爱胡扯,某些胡子长见识短的男儿就爱听这套,不过对魔王来说没有用啊。 姬秉煊坚决认为再也不要信男儿胡扯的东西,这次差点成为厨娘,下一次还不知道成什么了。 自己胡编乱造着,真情流露,差点自己都信了。但是她很清醒,现在所有都表明她是个普通人,这个世界的普通人,仅此而已。 大魔王察觉到大海掀起一阵阵浪涛,时而汹涌时而退缩,最后默默归于平静。 魔王疑惑,又怎么了? 第70章 古代女尊(66):剃头上朝 魔王挑眉,谁在乎呢?还是舒舒服服泡澡! 然后魔王泡完澡昏睡了一天,到第二天才睡醒。女煞很无语,不愧是你。 第二天半夜,魔王起床了。女煞惊奇地看向窗外,这太阳还没有升起来,大魔王就睡醒了? 其实也没有别的原因,魔王已经饿了一天了,昨日清晨光喝酒了,肉吃的少,扛不住了。她可不能亏待自己的身体! 于是她强撑着困意,努力睁开眼睛,犹如一个游魂,飘往后厨。 锅里还热着肉呢,有俩厨娘看着。晚上厨娘们轮班守夜,防盗避火,又照顾半夜贪吃的人。 饿着肚子的魔王一时间有些感动,捧着大碗就吃起来,边吃边和厨娘聊天。 看来不是美食不够诱人,而在于是否合人胃口,以及时机很重要。若人肚饱,再鲜美的食物也难以下咽,若人饥荒,怕是树皮野草也吃得津津有味。 这俩厨娘是阴阳观法士的母亲,法士在全国以及联盟部国遴选,女儿们小小年纪就得出远门,许多部族也会让乐意出远门的母亲随行。 观内提供住宿,还可以提供各种工作。每月只需上缴一定生活费,便能使用观内的柴火、水井、灶炉、法场等。自行在饭堂选爱吃的,价格低廉,味道鲜美。 有女人想留在部族做事,也有人想去区府发展,甚至想做长姥,那都可以。女儿有野心,才是好事。如果女儿不争不抢懂事乖顺,那么谁来带领部国? 女童都是女儿,女人都是阿咪,部国鼓励部民学习奋进,部族支持女儿读书学技,阿咪们更养育女儿坚强勇敢,自由野性。 其中一个厨娘无亲生女,之前是屠妇,随母族侄女来到王都想见见世面。另一个厨娘是渔妇,亲生女儿来阴阳观,她自幼生活在海边,也想来内陆见见。 她俩读书尚可,读完通识教育后就专爱学学工技,一个专精养殖与屠宰,一个专精渔具与烹饪海鲜,来观内做后厨管理。 屠妇是虎钦锐,来自南方虎婃邦国虎部,渔妇是水筌富,来自东方水婃邦国鱼部。 女人一般以图腾或族徽为姓,表示为先姥部族后代,有些部国以天干为世系的是贵族氏族代称,也表示对王位继承权先后。 普通人或以时辰为字辈,表明出生时刻,代表大小长幼,大让小,小敬老。或长辈选字,抓取好字,有寓意代表身份等。 再以职业爱好或特产武器等为名,一下让别人知道你是哪来的。成年取字时长辈取好寓意的字,表明孩子长大,肩负责任,自有理想。 虎钦锐是虎邦锋利的杀猪刀,水筌富是鱼邦捕鱼有钱的,一听就知道是屠妇与渔妇。 吃完肉魔王有了精神,与厨娘们道别后,趁着朦胧天色立刻下山回宫。 临走之前,厨娘们还问她会不会参加竞技交流会,她们很期待,不止是看她们的母国人,也是见识其她部国人。 魔王说应该会参加,记忆里这些活动好像还是挺有趣的。吃饱喝足的魔王下山只用了两刻钟,像阵风一样从山顶刮到山脚。 待到卯时,魔王回到了宫殿,一看时辰还早,于是继续躺下昏睡了。不得不说,睡眠质量很好,煞姥感慨,年轻人,真的是倒头就睡。 大概睡了有半个时辰的时间,魔王被宫人喊醒了。处于睡眠状态的魔王看起来没有防备,如此恬然沉静。 但是之前被宫人靠近,魔王即使没睡醒也差点伤到宫人,还好女煞及时阻止了魔王。 这次女煞提前把魔王叫醒,免得这大魔头又失控。睡得正香的魔王被喊醒,心中有些恼火,突然烦躁地直起身,跟诈尸一样,吓得无辜宫人眉毛乱飞。 “殿下,您起了?陛下吩咐您辰时按时上朝,请您洗漱用膳。”年轻的宫人对熙王殿下多有敬重,说话也轻声细语。 “唉行”揉了揉头发,魔王感觉真是不爽,这么长的头发还要梳理得整齐光洁再戴上玉冠什么的自己梳太烦太痛了,要宫人姐姐帮忙呢自己也不好意思。 话说原来的自己从军打仗都是那么长头发吗?洗都不好洗,头盔戴着也不舒服,干脆拿起双股剪刀,咔嚓咔嚓给自己剪了个寸头。 剪完之后,魔王沉默,女煞不忍直视。 “您这手艺,真是精妙绝伦,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剪得很好,下次别剪了。” 魔王神色恹恹,把内官叫来,问有没有会剃头的,要求不高,只要救一救她这一团乱麻的,好像被暴风雨蹂躏过的惨不忍睹的头发就好。 别的不说,至少看起来要整洁精神,这样一剪,更显得魔王精神萎靡,不修边幅。 要是私下也就算了,但她作为月国代表之一,要与其她部国的人交流,可不能丢脸失礼。 这次来的内官是一个七十多岁的中年将妇,身着轻甲,头戴武盔,官职不小,主管宫殿侍卫,负责巡逻与保障宫人安全。 看见熙王殿下这样子,心想这也没啥呀,她以前从军的时候,头发比这更乱,横竖都戴着盔甲,洗发操练都更方便,谁在意头发好不好看啊,只要看起来精神就好了。 不过想起殿下还要上朝,这副头发也确实有失礼仪,乱糟糟的,形象不大气。将妇还是亲自给魔王修理了一下,她可是对自己手艺很自信的。 经过一番修剪,魔王看着铜镜里的自己,顿时感觉心满意足,神清气爽,看,多么威武霸气又不失温柔的自己! 南域之人因天气湿热,常留短发,月国人也不拘泥长发,海边渔妇更是很少长发,也不戴什么簪子发钗,搞得一身累赘。 月国官服简单,就分礼服、常服、朝服、武服。礼服最多,祭祀、节日庆典、宴会经筵讲学等各不相同。 平日处理军政事务就身着常服,一般为乌纱圆领袍,朝服只有初一十五的朔望朝以及大朝的朝会才穿,平常着常服。 每逢朔望朝则王都与王畿官员皆上朝,外地官员待诏上朝或有事可请奏。在月曜日、水曜日、金曜日则有中高品阶官员上辰时早朝,其余日子无早朝。土曜日与日曜日文武官员轮番休沐。 大朝与朔望朝祭司与先知皆参与,但不参与常朝。祭司着黑色,先知着白色,文官着红色、青色,武官着蓝色与黄色,长姥着紫色,王姥与皇帝着黑白青赤黄五色衣。 魔王就穿着五色朝服,皇帝是日月星辰服,袖口为彩虹。她就是冰火山海服,袖口为草木。太子殿下就比她多了些云雾与风雨,袖口为雷电。 祭司先知衣服前面是太阳与火,后面是太阴与水,袖口纹着蛇虫图案,太阳旁有神鸟,太阴边有海兽。 武官朝服前面分别绣着风雨与山川,文官朝服前面分别绣着火焰与树木。袖口绣着与祭服相同的花纹,后背是猛禽猛兽图案。 这些是流传下来的信仰,巫有不少分支,但许多图腾与信仰是大差不差的。先知与祭司大致相同,只是各有所长,各有职能。 第71章 古代女尊(67):权利义务 最初早朝是在卯时,上朝称作点卯,可是起那么早,不是折腾人吗?有长姥赞成早朝,理由如下: “一则圣躬志虑清明,二则朝廷气象严肃,三则侍从宿卫得免疲倦,可以整饰朝仪,四则文武百官不致懈弛,可以理办政务,五则钟声有节,可以一都市之听闻,六则引奏有期,可以耸外域之瞻仰。” 乍一听好像很有道理,可是说再多,魔王也起不来啊!更何况那么多中老年官媛呢,可别累坏了。 而且人起早了才会傻一天不利于办理政务。官媛没有休息好怎么好好为国效力呢,都不是虏臣何必起早贪黑,大早上就起来在宫门外吹着冷风等着圣恩? 所以月尧清陛下开国以来便改常朝为辰时,官员几乎都要习武,并且推行全国。上五休一,四院成四列,一院有多个部,互相独立,互不干涉。 朝官由王宫正门按到来先后进去,无论正门掖门,总之来了就出示你的玉牌证明身份,写上名字,立马进殿坐着。 正门上有楼名“尧月”,设朝钟、朝鼓,由钟鼓司官媛掌管。门上“鼓三严”,即第三通鼓响,先开二门,放官军旗校先入摆列,百官赴掖门前排列,候钟鸣开门入内。 但是何必呢?辰时提前三刻钟开门,每过一刻钟敲鼓一次,在最后一声钟鼓前进殿即可,无须排列入场。 殿门前有武官搜身点名,不可佩剑等。官媛需注意仪容与仪态,禁止衣冠不整,含胸驼背,需昂首挺胸,精神奕奕。 官妾士媛不分左右门进场,顶多奏个鼓乐。上朝说正事哪还需要花里胡哨的,又鸣鞭还叩头,大清早冻得瑟瑟发抖还要跪几个小时,一套尊卑礼仪要折腾谁? 所以魔王剃完头,吃了早膳,赶在最后一声钟鼓响起前慢悠悠进了迎月殿。 迎月之精华,尊太阴之光辉。月为女,女生女,世代相承,生生不息。 不过,那么多官媛都到齐了,魔王一进去,被那么多长辈看着,霎时还挺有压力。 但是魔王淡定自若,作为大魔王,自然享受众生敬仰恐惧的目光。对于这些注视,魔王还点头微笑,风度翩翩的样子。 要女煞说,就是脸皮太厚!要迟到了还不慌不忙理直气壮的。 身为熙王,坐在帝王西侧,太子则坐在帝王东侧。国师不上常朝,要上大朝。 上常朝的官员还要分职责与品级,毕竟天天哪来那么多要事要上奏。也就金曜日的官员多一些,平日常朝顶多一百来人,少则几十人。 女阁阁媛们会按政务多少决定常朝官媛人数与常会时长等,金曜日为述职日,其余皇帝不上朝的日子要听经筵讲学等。 此次常会则人数众多,盖因近日事务繁忙,又正逢部族见礼。许多邦国部族齐聚月都,为竞技交流会做准备。 百官分为四列,左右各两列,空出中央,左右官媛正对而坐。众人坐于坐垫上,配有长矮案几,以记录政事。 辰时一到,钟鼓声起,君主入殿,百官起身作揖行礼,君主回礼,入座。 君主坐下后百官坐下,由首辅宣讲朝会议程,大致事项有三: 一、异域盟国部族使者见礼; 二、交流竞技会比试总日程; 三、出使异域各项事务安排。 很快就宣请使者们入殿,首先入殿的是虎国王子,来自强大的南方虎国,国土在南江中下游。 她们崇拜虎,却是比虎凶猛的女人,虎是她们的图腾。猛虎弑人,但人打老虎,以虎为符,个个高大威猛。 紧随其后之人为东海水国,鱼是她们的图腾,她们从事渔业盐业,靠大海为生,海神妈祖庇佑她们。 还有南方越婃邦国,有各个部国。有临海的海上贸易部族,多与月国联合出海。也有山里的发明山历的部族,她们也继承了始母的传承。 藏野部有邦国也有派使者到来,她们由藏野部西域走来,可真是路途艰险,但与月国素来交好。 “藏锋陛下,不知道我的男弟是否乖巧知礼,他从小便顽劣不堪,从无贤惠。陛下愿意接纳他,是他的荣幸,若有冒犯,还请陛下谅解。” 说这话的是藏野部最强王国的一位王子,藏野部有大大小小数个部国,少则几千人,多则十万人,她们组成了邦国。 “请王子放心,月国与藏域王国乃为友邦,我们的情谊不会改变。你的男弟被许配给一位王姥作绣夫,如今他的绣功可是令大家称赞,是一位好男儿。” “那我便放心了,也不枉母亲与我这个做长姊的一片苦心。男儿家哪有舞刀弄枪的呢?读读书学学艺不好吗?如今可算有些男儿家的样子。” “唉,藏野王的男儿乖顺,我虎国的男儿为何要死要活的?老身真不明白,为何我的侄男不愿意嫁予水国王室?”一位身穿虎服的姥姥说。 “月国与虎国是百年血亲,此等情谊我水国羡慕不来。再说了,虎巳厉,我看你是存心把多余的东西扔给我!” “水舜,你不要血口喷人!我才不像你把王男全部打包送出去和亲,不说东南之国你送了个遍,西北之国你还能送?真是会算计!” “哼,不送出去要来干什么?他们自出生起便过着富贵闲适的生活,能为部国奉献,理应对此感到自豪,不仅部民会铭记,史书也会记载!” “王男食君之禄,受万民敬仰,又为母亲艰辛诞下,理应为母皇分忧,为男儿做出表率!无论出于家国大义还是母族恩情,皆要知恩图报!” “既然享受了权利必须承担义务,这是天经地义的道理。毕竟王男自身无法生育又不能稳定延续血脉,而且把他们养着有片瓦遮身有衣食有书读,不用干活,一天天吃喝玩乐的还想争抢什么?” 声音铿锵有力,正义凛然,面容严肃,神情庄重,好,说得有道理! 只不过,这是在大殿上啊,两位姥姥可要注意言辞啊,自己人说些心知肚明的没什么,可别说漏嘴了。 第72章 古代女尊(68):疼爱呵护 在月国建立之前,许多部国由女王与女人掌权理政,但已有“夫”之身份。 比如王夫不问政事,但掌军守外城,或由王兄王弟守城镇边。形成“女主内,男主外”之格局。 不过这种陋习在月国的帮助下已经改正,男儿理应好生呵护,不宜操劳辛苦,留在家中劳作已经够了,没必要抛头露面流血拼命。 况且男儿家都是受母亲姊妹疼爱的,征战会流血甚至死亡。许多男儿对此感到害怕,母亲姊妹也不忍,她们在外打拼,就是为了夫男能过得幸福。 “说得真好听,虽然我也支持,不过你们那男儿我可看不上。忌忮心那么强,就因为兄长生得比自己好看,做男弟的就下药要让兄长毁了容貌!” “这可是把兄长的一辈子都给毁了啊,下半辈子还有人要吗?连累部族名望,教出个这么歹毒擅忌的疯男儿,男儿的感情就是那么易碎,啧啧啧啧。” 再怎么说这俩还记得在朝堂上,即使心里憋着话也没能说出来。月藏锋与官媛也习惯了,总归都是些要媛大官,权当闲聊笑话听。 “所以我才说这些男儿刁蛮跋扈,竟然还有男儿像女人一样剃发,真是不知羞耻!头发是男儿的第二张脸,怎么能轻易剃去,还露出颜面?” “我虎国还得仰仗月国陛下,无论多么粗俗无状的男儿皆能教为冰清玉洁之男儿。我等蛮风女人还需学习月国礼法啊!” 刚刚还不满男儿刁蛮,现在又说自己蛮风,听上去自谦,实际上是自豪呢。男儿的蛮是粗笨愚钝,说到自己就是娇傲抬头,很为自己的凶恶强悍得意。 毕竟南国多虫兽,即使是虎国的大女人也会饲养小虫子,虫也是兽,蛮也是虫。那是一种巫术,叫做蛊。 实际上三百多年前,各域不少部国原本是许多女人挑取最优秀之男儿为配夫以求女,女主外男主内。 多女少男为单位进行生产活动,男儿老则逐出或换年轻男儿。实际上无妻与夫之说,即使有,也是女人领导的“女丈夫”模式。 或是随意挑选男儿为配夫,并无固定关系,也更无父。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自然,男儿纯洁自爱,多内向羞涩,女人自然怜爱。 更何况以往生育艰苦,母亲也不会让女儿孱弱,一生很少有孕,也会避开有血缘之部族。从无滥生乱交,人口稳定而社会和睦,也无战乱征伐。 后来发展变迁,所谓婚配对象较为固定,由男儿嫁于女方家中。嫁为女家,有女才为家,家为女子赶猪回屋,从事渔猎耕种等生产劳动。 嫁妆本义为母亲给女儿分封土地,派遣女儿离开母族建立新家园,给予女儿资源支持,是对女儿为新王新首领的鼓励与认可。 当年中部河域的始母们便认为人口已足,要出去开辟新天地,于是给女儿很多资源支持,让她们在大陆各地建立新的文明。所以无论是信仰还是技术,各部国都惊人的相似。 再早之前,各部国开国史书都只记载了母亲,或者有感而孕,或者受了神迹,或者吞鸟蛋什么的反正孩子是女人肚子里生出来的不就行了?这就是根本的法则。 直至现在,女为鬼为巫也为神,本就掌军权与祭司,中部本身便是如此。 但中部之国渐兴女嫁之风,本是女为“夫”,从事生产有住房与田地,男嫁女从女居随女姓而做家务事。 可如今女却无家无姓无权无势,姥姥母亲女儿一个肚子里的三代血脉却是三家外人,姥姥变成外婆,亲姊妹变成表亲。疏离亲生血亲而为奴婢与大丈夫举案齐眉。 有人愿意被抓住而“妥协”,不听退让欺骗自己一派安定,还要拉亲友女儿下水。 但来自西域北域的女人们可不会心甘情愿困在宅院里与针线剪刀作伴。 忽图伦来自草原之国,她们图腾是猛禽,与许多部族大差不差,每个图腾或者神话皆能找到原型,信仰的女神也大同小异。 她是草原第一勇士,身形壮硕、孔武有力。无论是摔跤射箭还是骑马,都没有人比得过她。 若有敌袭,她总是拿着武器杀在最前面,冲入敌方阵营,抓住主将献给阿妈。擒敌杀人对她来说,就跟抓老鹰一样简单。 妈为女马,她的母亲们都是马背上的威武女人。她们联合其她部国,巩固了统治,成为一方霸主。 勇士配猛鹰,忽图伦特意带来自己饲养的猛鹰,要献给月国的勇士。 魔王恬不知耻第一个笑纳了,女煞很不屑,没见过哪个勇士打架怕疼还流泪呢。对此,魔王表示不服,老揪着这事存心和自己过不去是! 而许多神鸟图腾原型无非就是作为食物的鸟类,或者帮助狩猎的猛禽,很多图腾原型从早到晚的食物,许多信仰也与女有关。一切皆有所依,非凭空杜撰。 她们都信奉自然力量,山鬼即山神,鬼即神,不少部族皆称神为鬼。但无一例外皆为女,只不过名字这些不同罢了。 中部有女娲母神造人创世,其她部国也有母神造人创世,仙婆牙娲什么的,或者象征女宫女阴的标志图腾,多了去了。 来了大大小小百个部族,但追溯祖上,大家也都是姊妹。如今部族联合为国,算下来也有十几个部国,她们与月国为友邦,互不征伐,互相帮助。 有些部国矿产丰富,玉器精美,兵戈锋利;有些部国骏马剽悍,战车威武;靠海的海鲜美味,食盐精细; 或者土地肥沃产量高,猪肥牛羊壮;还有的水晶杯很精致,茶叶也上等总之大家互惠互利,贸易往来,早晚都是一国人,大家一起发展。 除了实用的财帛珠宝与茶叶兵器等,她们还带来了各国有代表性的女神雕塑、刻着自家图腾的青铜器、满是赞美之词的字画、为月国定制打造的玉器等。 一个个眉飞色舞地和月藏锋与官媛们交谈,介绍自己部国送来的礼物时更是无比自豪自信。月藏锋也保持着笑意。 难为你们大老远扛那么多东西过来,月国自然也会有礼物回赠。除了钱财布帛,还有粮食牲口和茶盐玉器等。 其实说是上朝,更像闹市,也没多肃穆庄重啊。一边热情洋溢地自夸,一边鄙弃斥责其她部国,这些女人的嬉笑怒骂,让月藏锋感觉头疼。 第73章 古代女尊(69):无人在意 她们各有所长,各有独特文明,有的纺织技术发达,有的全民擅渔猎,有的农耕繁荣,有的酿酒香醇甘美,有的养马畜牧是好手 可是一个个要攀比,又请问月国陛下更喜欢哪国的献礼,哪国的马儿更健壮,兵器更锋利,或者哪国的玉器彩陶更精美 在月藏锋看来,其实这些都没什么区别因为她们也不是第一次来月国做客。刚开始邀请她们都不肯来,一个个警惕得要命,有次还差点把倒楣的使者给打了。 那个倒楣使者正是年轻时的国师啊,真是造孽了,凭什么建立联盟那么久,只有她一个人险些被打啊?子姝不服! 也就这事,她们觉得理亏,子姝提出要和她们对打,她们居然也同意了,打着打着还真生出来更深厚的感情来。 虎国人送给她虎皮当衣服,草原之国送给她宝马,水国人请她吃了好多海味,教授她藏山之历法,越国人送了一艘大船,藏野国的让她选一只鹰隼当伙伴 要姜凌雪说,是免得她又油嘴滑舌被打又被扣押,到时候虎皮可以防护,宝马载她跑路,吃鱼看清脚步,大船不惧水雾,鹰隼送信求助! 过了那么多年,月藏锋也有这些待遇。不是被打,而是各种她们自豪的东西都要拿来赠给月国。有各种特产,还有什么雕塑图画玉器歌舞什么的 有些特产月藏锋真的吃不来,有的太甜,有的太酸,有的太苦,有的太辣,有的太咸,还有酒,太烈太淡也没味这挑嘴的劲,怎么有些熟悉? 这些雕塑和图画呢,都是女人,有神仙也有普通人,或恐怖奇异,或狰狞凶狠,或坚毅大气,形态多变。 也有袒胸露乳笑呵呵的、专注参与竞技的、庄严祭祀的、腹部隆起的,反正没男儿什么事。 但就是不会慈眉善目或者温良贤惠。只有母女像,才多点温情。 而魔王接到了许多部族的邀请,她们欢迎月国熙王去做客,尤其是南域之人,看见魔王的新发型倍感亲切。 虎王子威辛很喜欢魔王,私下送了一把匕首给她,匕首上刻着猛虎与辛字,魔王又笑纳了。 威,从女从戌,戌为斧钺兵器,字形为女子手执斧钺,象征女子拥有强大力量与权势,掌握生杀大权令人敬畏。 也不奇怪这人把自己肩膀拍得邦邦响,感受着肩膀上的厚实力量,魔王很感慨,真是个虎女人。 至于东海水国和南域越国进献了许多船只和海洋珍宝,又专门有许多工匠学者与各个部族的人交流技术。 海外还有几个小岛,岛上有一国,也来献礼,互相学习文化,王还赠与月国陛下自己亲笔书画,以及一封言辞恳切真挚的信件。 对方很敬佩月国的国土如此之大,不满足于现状,实在是地小物乏,国民孱弱,内患严重,王不甘心。 对于有野心的女人,月藏锋没什么不满,何况对方那么直率。前提是要想清楚立场,做好选择,不然月藏锋可不会留情。 月藏锋承诺,帮助对方铲除乱臣卑虏,不过她们需学习信仰月国文明,修炼月国功法,与月国融合,但也是月国部民,无高低贵贱之分。 待一统大陆的同时,也允许她们来月国学习贸易,同时可以随月国海军出海探寻新天地。月国人所见之处,何止是大陆。 月国一统大陆后允其国人搬入大陆内,自成一府,保留原文字信仰,月国给予优待,帮助其发展,一视同仁。 且依然由王掌管,但不称王只为官爵,做府最高统领,但也会派本国人协助。王族入王都做贵族,闲散富贵,王男与其她部国和亲,无有异议。 许多小的部族联合或融合为比较大的部国,当初不友好的已经被强制收服,如今友好的也不好直接开战。 不过双方心知肚明,月国无掠夺征伐之意,也不会虏役其她部民,而不少小部国也确实需要凝聚在一起。 每三年的竞技会,其实也是其她部国在考察,月国能否带领她们统一大陆,稳定世界。 那么多年过去,她们也逐渐认可月国。不然还能怎么办? 不团结的已经无了,想妥协的都跪习惯了,再不清醒一点怕不是想死? 总归都是老母亲的后人,各地巫鬼文化也大差不差,谁当皇帝,也就是巫长什么的很重要吗? 不过她们也不傻,谁能保证一定不被排斥呢?融合的过程可能漫长不易,她们必须要求名正言顺的权力保证权益。 你空口白牙就把人骗过去,万一要给你干活做牛马,打仗了被推出去做炮灰,平日又是贱民,无故被打了也要你反省自己怎么办? 嘴上说一句平等无高低贵贱,小恩小惠礼让就得感恩,你说都是一家人,谁信? 所以男儿就可以发挥一些用处了。优秀之男儿可互相和亲,男儿配出的女儿并无母族继承权,因为不能保证男儿遗传了母族基因。 男儿嫁人后理应安分在后宅学习夫男德行,为天下男儿做表率,端庄大度,贤淑温良,方为淑男贞夫。 王男出嫁其她部国,嫁出去的男儿泼出去的水,配有女儿是其可贵的价值。国与国之间和亲,男儿随女方姓,这样部国之间就是百年血亲,永结友邦之好。 如今不少部国都一样,由女王掌权,国王死而在族中择两位贤女继位,大者为大王,小为小王,大王死小王立,姑死而侄继,无有篡夺。 各国部民们互通信仰,多神多母,正如她们自身一样,信奉万物有灵,信仰自然。姥姥母女是一家亲人密不可分,没有外婆之说,也不是表亲,更不是三代人不同堂不同姓。 你说别国太远、君主残暴、年岁相差、环境艰苦、外嫁男地位低下、背母离家等,讲真,那都不算什么,谁会在意? 只要没有战争,部民们皆有女儿,还有夫男照顾,大家喝酒吃肉竞技比武,谁管你是否带着面纱不能迈出二门? 第74章 古代女尊(70):冰清玉洁 月藏锋与长姥官媛们当然也明白她们的顾虑,而融合进月国的部族,即使会被打散,但基本上都在两个相近的府内,许多本地人也主动交流促进融合。 毕竟大家都是万年前河流边老母亲共同养育的的后代,姊妹都是一家人。 月国不止信月文化,还信仰许多地域的其她巫鬼文化什么的,雕塑祭器食器配饰服装什么的等都可以证明。 本来在文化信仰上她们有很多共同点,横竖都是母神,信多个反而比信一个好。一个山神可以有多个女神,海神也可以不止一个女神,多正常的事。 饮食上也渐渐融合创新,许多特色保留着,也会向月国所有部族介绍,鼓励往来交流,尊重各部差异。前提是不动摇根本利益。 而律法写得清清楚楚,她们享有同样的权力,也能为官为将。没有写清楚的呢,审判官也清楚该怎么判,很多事情心知肚明就行了。 比如有些地方民风彪悍,男儿也更为大胆,嫁人了还不知羞耻,抛头露面与人眉来眼去,对舅翁吆五喝六,懒惰无礼还与叔荏争家产,理应多加管束教养。 男儿没有男儿样,天天争强好胜又爱争斗,心生忌忮又爱记恨。整日屌屌赖赖唧唧歪歪,搬弄是非嚼口舌,有些嫁人了也不安分,泼夫要反了天了。 还有好些不知廉耻的荡夫,离经叛道,也要兴起女嫁之风,夺母姓,造大父。原本母亲的姊妹才为堂亲,却成了表亲,女人的姊妹之女为侄,却成了外生。 再如何嫁娶,母亲姊妹与女男才为血亲堂亲,母亲兄弟与女男方为表亲。即使有父,父之姊妹是为外亲,兄弟更是外人。 如今她们同月国人一样改为走亲,若非要嫁人,也只有男嫁,称为接亲,也就几种特殊情况严格限制。 比如家中无男儿者可娶夫,或者家中无女儿者可嫁男儿。从女姓,随女居,男方母家由女接管。 这样无后之母家有了后人继承,无男之母家有了夫男照顾。孤男有了姊妹,独母有了女儿,两方母家可互相照顾,甚好。 嫁人者为夫臣,或称夫郎,郎字原义为宫庭延廊,守在延廊伺候的当然是臣虏。女为君,执掌权力发号施令之人,女男之间为就像君臣关系,女是夫之郎主。 即使再怎么被蒙蔽,上位者始终很清楚,哪些律法才是真正对统治有利的,你说不平等,谁在意呢? 当然生女才可分田地与房屋,女人愈多田屋愈多;各种补贴按女人数量算,成年可立女户; 有幼女出生与孕妇经营买卖务农等可减税,按情况亦有抚老金与助学金;英烈将妇与致仕官媛之姊妹女儿享荫庇 女工更是赋税少,而女工报酬多。官媛有孕可带禄休沐,姊妹亦有假可轮番照顾幼孩。健康诞下女儿则受表彰奖赏,表明不惧死亡,承受风险,又肩负责任,为部国注入新鲜血液。 所以女户为妒,也不知道急死谁了,妒妇有田地房屋与力量权势,确实让人忌忮。不过谁让她们每月流着血照样劳作打仗呢?谁让她们执掌生命呢? 这世道需要女男和睦来维护社会稳定,许多事情大家融洽相处,不动摇国之根本就行了,横竖也不敢有人造反。 但男儿若母亲多,则受人喜欢,以后接亲也有帮衬,不会被舅翁看轻,女家兄男也不敢欺负自己。 不过多数男儿鄙弃接亲之男儿,理应走完亲就留家照顾姊妹女儿,姊妹的女儿可不是外生女,是自己血脉相连的堂亲女。 姊妹与她们的女儿才是和自己一个姓,外夫就算改姓也不如舅夫,舅夫执掌中馈,管理家中男儿,老年未嫁的舅翁还能入族谱呢! 舅夫照顾好妹女,部族与女儿会为自己养老,姊妹才能放心做官干活,不然谁来给自己送终摔盆,男人又不能生娃! 若嫁人,可只有眼巴巴求女家怜爱了。听说某些懦夫丢下母亲姊妹,跑去外人家帮衬一家子,不知廉耻,忘恩负义,不能延续血脉还不能照顾后代,有什么用? 况且被休弃之男更是叫人唾弃,不得入祖坟不得立户口,孩子更是与其无关。赔钱货泼出去还要回来吃姊妹的? 侄男吃的多,舅姼则吃的少,侄男住家里,岂不是舅姼就分的少?他们希望自己的侄男嫁出去,这些外男都是赔钱货,要泼出去的水,还要与舅姼抢地位! 而姊妹也可能接亲娶夫,一群恚夫们还离间舅侄感情,让女儿亲近外夫而疏远亲舅,简直是不知羞的荡夫!外夫也要与舅夫抢东西,他们坚决反对! 还好出嫁的外男少与母家有关联,被休弃也更无权分舅夫屋宅。而这些外夫,也没资格继承姊妹遗产,舅翁才是受人尊敬的好男儿! 无用的资源就要丢弃,或者榨干最后一丝价值。在很多人眼里,有些人生下来就是行走的资源,在容许范围内可以给你一些感动不已的自由。 但是却不能让你一直自由,真正自由。必须要先让你吃千百年的苦,你才会感恩指缝里露出来的甜。 为了这一点甜头,再说几句冠冕堂皇的话,画一些大饼勾勒美好蓝图,提几个模范做做样子,你就会死心塌地地奋斗,妥协,退让,最后什么也没有留下。 不过勤劳吃苦,温柔贤淑一直是男儿的优良品质。淑本为叔之品质,叔是自菽而来。家里幼小的男儿帮忙捡拾蔬菜,以此来称呼与赞美男儿。 只希望世界上多一些洁身自爱的贞洁好男儿,笑不露齿,面纱飘逸。待那风吹过,掀起朦胧,最是那一慌忙低头的嗲柔,像一朵菊花不胜风吹的含羞。 确实男儿要冰清玉洁才能让社会稳定,家庭和睦。不然有时候你多看男儿一眼,他便觉你心喜他,死皮赖脸要凑上来发烧,建议严惩! 国师以往很受此困扰,屡次向陛下进言,月藏锋只是意义深长地答应了几句。 子姝很不满,一些破烂货不知道几手了还凑上来,都臭了一群脏东西!还在她面前装什么楚楚动人含苞待放啊? 现在国师经过一个月的埋头钻研,初步功法已经改造完毕。 第75章 古代女尊(71):崇拜偶像 其实男儿也是母亲的孩子,而天姥也是很仁爱的。尤其在残酷冰冷的自然里,母神对人类留有温情。 而练气之法为胎息,“人能依婴儿在母腹中,自服内气,握固守一,是名胎息”。即婴孩在母亲肚子里呼吸。 “得胎息者,能不以口鼻嘘吸,如在胞胎之中。”实际上这玩意魔王并不看好,修炼之法多了去了,执着于此容易走火入魔。虽然她就是魔。 不管怎么修行,肉身是根本。铸月凝元诀的“凝元”,是指修炼元神,显化婴儿,而女人本身便能孕育生命,自然无需这步。 宇宙间有多重力量,也有多种“气”。元力是根本的生命力,无论飞禽走兽还是精怪妖人。不过对于死物,就不需要了。 这世间竞争不断,甘于弱小就会被淘汰。对于弱小的人类,可以淬炼自身筋骨,以凝聚元气,在女宫凝炼元核。 是创生之宫,也是轮回入口。凝聚元力,绰绰有余。生命的血流动不息,而生命的力量也流转不止。 坚定、平稳又澎湃的力量蕴藏在体内,全看有没有人愿意使用。先爱已身,方能强大。如果自己的身体都厌弃,那还能如何强大? 而男儿亦不用颓丧,虽生有缺憾,但也要自爱自尊。 雄兽阉之而温顺少病以延寿 ,以免腥臊易怒滥交好斗。某屠妇深切感受。也有雄兽阉之,其会帮助雌性照顾幼崽。 曾有男儿仿铸月凝元诀为离月诀,为了变得更强大,寿命更长,于是自断秽根,去除男恶根本之一,愈发接近真神。 奈何假的终究是假的,再怎么仿造偷抢也改变不了事实。无能就是无能,看着气势汹汹,多打几下就会被冲破虚伪的表相。 如今的离月诀经过国师改进,已经很适合大部分男儿修炼。二十八岁之前的男儿修炼此功法只需静心修习,洁身自爱。 二十岁以前修习可令心性柔和,身体纯洁,切忌行为不端,浪荡淫秽。 二十岁至二十八岁,可为配夫走亲。走亲之男儿潜心修炼,可减少母亲身体损害,又令自身冰清玉洁。 离月诀有九层,下三层便有如此功效。中三层修炼需如之前的男刺客一般,净身自洁,成为净人。 女人则修炼铸月凝元诀,经过国师修改增补,如今修炼此法,不仅可以减损生育之伤害,更易孕有女胎,还可以抵御甚至吸收病毒侵蚀,使心神愈坚,意识愈明。 对女来说百利而无一害,还可使自己更强大,女儿更健壮。对男儿也不止延寿增强力量,修炼此法之人还可科考为官,相比其他男儿享有优先权。 在此前,母亲姊妹举荐,缴纳一笔举试费便可参与科举。不过要从县试考起,且更为严格,万个男儿里挑一个优秀模范。 若男儿被长姥王室之人举荐,经大长姥审议后便可直接参与院试,也就是春闱之小会试。相较大会试规模更小,但更有前途。 大会试人多吵闹,科目繁杂,主要是凝聚国力,宣扬威望,且多要各部婃合心齐力举荐培养。小会试几乎是全凭自身本事,从共立学堂,一步步走到王都。 而小会试的次年为大会试,通过小会试的为院生,院生可自由参与大会试。能成为院生的人,在大会试也能大放异彩,赢得嘉奖褒扬。 不过去年就出了些意外,比如要死要活非要举荐一名男儿参与院试的姬奉权。 虽说男儿也可科举,但男儿不适合学律法经算,某知名教育专家便说过科考对男儿不平等,因为男儿生性躁动,坐立难安。 男儿学学茶艺插花,舞蹈礼乐陶冶情操,修身养性便好,何苦为难自己本就辛苦的大脑?真的不能装了。 果不其然,这名男儿科考失利,放榜当日嘶吼着不可置信。不反思自己的问题却质问考题有误,亦或是有人要害他。 一位正义路人看不下去,她早就忍了这个聒噪的长舌夫很久了,一直唧唧歪歪个什么劲?自己蠢怪别人太聪明! 此人曾经也是太学院首席,科举为官后也爱溜达闲逛。这些考题不是她出的,但至少作为首席,拿一个会元问题也不大。 听着那名男儿对科考官大放厥词,她不屑地嗤笑一声,歪着脖子环抱手臂,对其说道: “男的也能参与院试?怕不是卖上来的!让我考考你,算科最后一题何解?” 听闻此言,该男儿怒不可遏,出声吼道:“你算个什么东西!男士在说话,女人不要插嘴!” “什么男尸?我是首席学士都没有质疑科考,你一个男儿也配称士,如此癫狂浪荡不知羞耻,我看收破烂的都不要你,你想卖也卖不出去!快说!你究竟顶替谁的名额!” “你”最后这名男儿被拖走押进了牢里,理由是挑衅官院权威,滋生谣言,惹是生非。 而直接举荐人姬奉权也丢了大脸,亲自要去把人捞出来,还得在长姥面前检讨做保证。 真正的姬奉权气得想砍了此男儿与赵恬恬。现在488、3088都无了,尚峰也在苟延残喘,估计也快咽气了。毕竟之前闲来无事,就逮着他折磨。 而赵恬恬,真是一步登天,成为姬奉权偶像的身边之人,还被委派重任。看着熙王殿下拿了一堆没见过的东西给这个赵恬恬,姬奉权真是愱恨。 虽然不知道那些东西是什么,但是殿下给的东西一定是好东西。真的是好贴心宽厚英武潇洒的熙王殿下啊,她好崇拜! 对于这块甩不掉又粘人的牛皮糖,魔王又感觉无奈。有一个姬秉煊还不够烦,又来一个小的? 魔王很想说,为什么要崇拜一个人,她俩甚至没有说过多少话,她凭什么认定自己就是她喜爱崇拜的模样? 即使魔王明白自己很优秀,招人崇拜很正常,但这是对方自以为是的感动,她拒绝接受别人眼里臆想的自己。 再说了,崇拜偶像有什么好处吗?那么爱把别人捧上高位,奉为偶像,这样的后果不可估量。 毕竟人类都是盲目痴愚又自私恶毒的存在。 神佛说人有原罪,于是他们要审判同类;妖怪要吃人,于是他们献祭同胞;魔鬼引诱世人,于是他们背叛亲友。 显而易见,就那么回事。 第76章 古代女尊(72):腾空跳高 姬秉煊对于妹妹的狂热的模样很是鄙弃,分明是平等的人格,非要给这个魔王镀一层圣光,搞得这人是什么绝世好人一般。 这种莫名其妙的感情,到底出于什么?出于魔王的伪装,看不清的表相,还是理智缺失情感缺陷的缘故? 真正被尊重被爱着长大的人,理应最爱自己。良好的环境与教育不会使其软弱或者暴戾,不会寄托感情于虚无缥缈的东西。 真正强大的人内心更坚定,不为外物所动摇,不为外人所操控。看见强大的榜样只会想成为对方,而不是依附对方。 有空闲崇拜所谓偶像的一举一动,解读偶像的一字一句,不惜散尽家财筹款膜拜,倒不如多看点书,自己多吃点好的。 将素未谋面的外人奉为神明,胡编乱造的东西奉为圣经,美化其一言一行,以其为信仰,以其意志为信条,为其冲锋陷阵,甚至卖女倾家,还自诩正义与合乎情理。 当然,也有人不自诩正义,彻底撕掉脸皮,直接承认自己的虚伪与暴戾,赞颂恶意与杀戮,膜拜邪魔,崇拜杀神,模仿其屠戮无辜。 或者说本来所行之恶轻而易举被所谓大义所掩盖,蒙骗多少人前仆后继送死。正义也好,恶意也罢,本质上是愚蠢自私的体现,人们只需要一个理由,再无其它。 不知为何在姬奉权眼里魔王就那么有魅力,在魔王眼里,从来没有什么值得崇拜与追随的东西。她本是魔,是最自然也最恐怖的化身。 记忆缺失,时间流逝,魔王早已记不清自己原本的面目。人类的皮囊看久了,真就快把自己的真实面目给遗忘了。 “您不是想要信徒吗?为何又拒绝姬奉权呢?如此愚蠢的存在,不是正好适合为您奉献一切?” “呵,我是魔,掌管痴愚之力,但不代表我要接收痴愚之人。再说了,我还不能完全打败她姐。” “这样那么祝您早日成功。”悄无声息地开口,又飘飘然地离开,未尽的话语意味深长,女煞好像越来越沉默高深。 赶走了姬奉权,勒令姬秉煊监督她好生修习功法,到时候别拖后腿。可以超越她,但可不能崇拜她,她不是谁捏造的偶像,她就是真实的自己。 接下来的半个月,便是部婃交流竞技会。魔王不禁想问,大会试后又是竞技会,竞技会之后还有夏日祭典,你们一年四季都在庆祝,国库有那么丰盈? 实际上月国人就是很闲,就是盈余多。这世界野兽林林,危机四伏,但处处也是生机。只要你敢学敢做,不做猎人不为官也有其它营生。 而交流会侧重文明往来贸易,竞技会可就是大型围猎与武体竞赛。藏野大陆别的不多,就林子啊,大山这些多。 虽然月阁护卫要先清剿一圈危险猛兽,但剩下的野兽也足够令人恐惧。大自然给予你无限馈赠,你也得有本事去获取。 她们要去的地方比月山更远,比月山更险峻广阔。这座山没有名字,各种名称都有,但各种名称也不是它。 它就在那静静地屹立不动,不知守候了山间生灵多少轮日月。无名山还伴有一条蜿蜒的无名长河,青山绿水就是如此。 她们会在山林间狩猎,也会在河水上赛舟垂钓。至于洑水,这河有点危险,她们决定在其它安全的小河里进行。 其实花样还挺多,像女士六艺的礼乐御射书数是最基础的,学院要求学生全面发展。而士是官职,对君子先贤的尊称,女士更是爵位,代表权势与地位。 平日常规的比赛也有,例如蹴鞠、捶丸、木射、投壶、围棋、拔河、放纸鸢、踢毽子、抖空竹等体锻活动。 军队里还有扛鼎、赛马、打马球、骑射、角力、格斗、击剑、投枪、掷铁等竞赛。 还有不少杂耍表演类竞技,其中一项水上运动叫作水秋千。在河面上驶一彩船,船头高高架立秋千,荡秋千时有鼓乐伴奏。 当秋千摆到几乎与顶架横木相平时,人突然腾空而起,弃秋千而出,在空中翻跃几个筋斗,脱离秋千翻跟斗掷身入水。 此比赛难度极大,较为危险,因此也极具观赏性,其与赛舟同日进行。 如跳高、跳远、赛跑这些简单的比试魔王不屑参与,赢得太轻松有什么意思?不少比赛也限制了年龄与境界,以免大欺小,小欺老的情况出现。 不少部族各有特色活动,有一项名为跳板的竞赛,跳板是用坚硬又极具弹性的木头制成,以木架支住一块木板中心为支点,两人分别站在木板两端,彼此轮番跳起。 利用跳板的反弹力把自己和对方弹向空中。这样反复地一起一伏,参加者奋力向上跃起,不断增加腾空的高度并作出各种花样动作。 跳板讲究多种技巧和空中姿态借一方跳起后下落的重力,将另一方弹起腾跃空中。比赛方法有“抽线”和“表演”两种。 “抽线”是在跳板两端各置一线团,抽出线头系于比赛者的脚踝上,在规定时间内,以比赛者弹跳时所抽出线的长度,丈量出其所弹起的高度来判定胜负。 “表演”有自选动作和规定动作,主要根据比赛者的跳腾动作难度和姿势进行评分。规定项目是将规定的几种动作连接起来表演; 男儿也可参与少数运动,比如踢毽子、跳板、跳绳、放纸鸢等休闲安全这类相对轻松的项目。 像跳板,男儿们自选项目,有的手持扇子、有点头戴花环、有点腰系彩,柔美地腾空而起,在空中做出劈腿、弓身、钻环、跳绳等,十分优美,赏心悦目。 女人则是起跳,身无累赘,在空中握住木杆,做出各种动作后落在板上翘起对方,很考验身法。或直跳如利箭,屈腿如蛙,也可以跳如剪子,旋转屈体。 连简单的秋千,也能有许多花样。看得魔王是眼花缭乱,不禁喝彩大笑。感觉血液在沸腾,她看着也挺想参与。 第77章 古代女尊(73):少年倔强 整场竞技会分为三个赛段,一个赛段有五日,第一个前两个赛段依然是在武斗场及其周围宫殿。 最先比试的是热身赛,比如绝远、抛球、捶丸、木射、投壶、围棋、拔河、放纸鸢、踢毽子、抖空竹等体锻活动。 第二个赛段便是竞技赛,投枪、掷铁、蹴鞠、扛鼎、赛马、打马球、骑射、角力、格斗、击剑等竞赛。 最后是杂技表演类竞赛,武斗场至无名山之间设有趋步竞赛,竞生们趋行跋涉二十公里,按至无名山次序排名,军中操练也常有此竞赛。 此项活动在草原之国被称为贵由赤,是快行之意。共计三千人参与,来自各个部族,忽图伦与威辛两人尤为兴奋。 而登山、跳板、狩猎、武斗表演、赛舟与水秋千等项目放在最后一个赛段。在无名山与无名河举行。 之前大会试的会生们不就派上了用场?并且此为全民活动,分三个赛道,一为各国王室与官媛,二为学士会生,三为各国普通部民中的能手。 魔王也去混了混,她和月泽宇、妘重光、烽妧、姬奉权、姬秉煊代表月国年轻一代与其她部国的人竞技。 这些热身活动,都很简单嘛!像这个绝远,不就是跳沙坑,堂堂大魔王,一个小沙坑还能把她拦住了? 抛球不是更轻松?魔王收敛了力度,将球高高抛起,又狠狠击打出去,也亏得这球结实。对方自然不甘示弱,南疆的女人说话温柔,打起架来也不要命一样! 她们图腾有鸟、枫木、竹子、龙、鹰等,她们认为祖先是蝴蝶妈妈所生,所以也以蝴蝶为图腾。 与魔王对战的女人们为蒙雌氏一族,是南疆苗族卯蚩部八大姓之一,以羊为图腾。她们也信仰巫鬼,主占卜、禳解、招魂等,也擅蛊虫,沿海南闽更甚。 以前只觉得这些人会玩点虫子,信的历法也是自然星象历法,没什么区别,只是比较能歌善舞,比如男人出嫁也有歌传颂,各种事情都能唱诗歌,真是热情有文化。 现在看她们一个个不要命似的腾跃而起,以强大毫不收敛的力度砸向魔王!不是,这不是抛球吗? 咱也不知道魔王这是傲慢还是体贴,想着别把人打坏了,收敛一番。结果对方压根不领情,拍得球乓乓乓又砰砰砰的,砸在人身上,可真是疼的要命! 魔王也不让了,这么用力,你要我命啊!于是她也伙同其她五人打配合,魔王主攻,力度不再收敛,时刻关注对方的一举一动。 事实证明月泽胤身体素质真不是盖的,对方刚开始还与她们有来有往,后面就逐渐力竭,不过比试还没有结束,她们也不放弃。 硬生生用肉身接球,有个十七岁的少年被魔王给砸倒了,在地上愣是躺了好一会,又拒绝队友要扶起她的手,恶狠狠地瞪着魔王,咬着牙自己颤颤巍巍又爬起来了。 看看这股倔强的劲,那凶狠不服输的眼神,真是让魔王很是欣赏。不过魔王也不是故意的,竞技场上没有办法,会受伤在所难免。 恍然想起,许多女人来着月信也拿着武器冲在最前面,区区的竞技受了点伤又算什么?女人每个月都要流血,但她们只会更凶猛,更团结。 由于有人受伤,竞技暂时终止,对方想停止比试,毕竟最小的队友都受伤了,再耗下去她们害怕傻孩子被砸出什么事来。 “不!我不认输!我没事!打死我也不认输!”少年挣扎着,想甩开摁住她的姐姐们。 “哈哈,小朋友,好生歇息,等你修养好了再来挑战本王也不迟,我不屑与一个病人竞技。” 这个小朋友听见魔王的话,恨得牙齿痒痒。魔王的话非但没有劝慰她,反而让这少年啐了一口血出来,就那样瞪着魔王,队友拽也拽不动。 “您这样欺负未成年好吗?别把人家气坏了。”女煞看不上魔王戏弄小孩,不是,你都多大了,还逗小朋友呢? “放心,我还是有分寸的,你看她那副狠样子,还有力气瞪我,其实她根本没什么毛病,缓一会就行了。” 不过出于对方身心健康考虑,魔王表示可以暂停,不算认输,大不了明天再加赛一场。反正王室之间不是正规流程的竞技,主要以交流切磋为主。 对方答应了,那少年在姐姐们的威势下也不情不愿地答应了。不过在对方下场时,她们应互相作礼节,以示尊敬。 待那少年被姐姐们挤到魔王面前,魔王率先抱拳行礼,对面耷拉着眉眼,抿着嘴回礼。 看着这个眉目清俊的小少年,魔王又起了逗弄之心。只见她向对方挑挑眉,弯下腰来,看着对方澄澈的眼睛,低声说道: “小朋友,明天可不要受伤了喔。” “小朋友”“不要受伤了喔”“不屑于”这些话像魔咒一样一直萦绕在蒙雌勇的脑海里,气得她差点吃不下饭,晚上在床上辗转反侧,折磨了好一会才昏沉入睡。 魔王可不知道自己如此罪大恶极,影响青少年身心健康!她只是看着那稚嫩的面庞,澄澈的眼神,心里很是欢喜罢了。 恶魔喜欢洁白但凶狠的稚子,这种人才适合做自己信徒!纯粹而富有生机,稚嫩却凶狠倔强,一定会是魔王忠诚的信徒! 这话要是让人家里阿,也就是母亲知道了,少不得追着魔王揍,打了人家孩子也就算了,还要拐骗青少年成魔? 女煞也看不下去了,质问蚀隐月:“你就可劲欺负小孩,真不要脸,人家岁数连你零头都没有,你还想哄骗一个孩童?” 月泽宇不知道自己阿姊有这种想法,只是觉得阿姊逗弄别人的样子很有意思,她也跟着笑,真坏啊她的姐姐! 妘重光与烽妧对于熙王殿下的行为不做评价,您开心就好,可别来招惹我俩。我俩一个沉稳一个沉闷,都不爱说话,摊上月泽宇\/姬奉权已经够了! 而姬奉权眯着眼睛,在仔细琢磨,难道是自己不够凶狠,所以殿下不喜她?也是,之前她确实软弱愚蠢! 所以姬奉权下定决心要好好改过自新,重新做人!再也不要重蹈覆辙,她决意要做一个凶狠又睿智的女人,好好执掌权柄,不辜负母亲遗志。 察觉到小媦陡然变得坚定又凶狠的神情,姬秉煊有些疑惑,这个贪吃的幼妹又懂了什么? 第78章 古代女尊(74):风筝与她 媦,从女从胃,“胃”指粮食、食物,本指因受母亲宠爱而能多吃多占的女孩。引申指家里贪吃的小妹、爱吃零嘴的小姑娘。 其实也蕴含了受养育和分得家庭资源的意思。一大家子,母亲分肉,小妹更需要营养成长,避免早夭,也是未来继承人之一,享受最好的资源,长大后分得财富。 蒙雌勇也是家里的小媦呢,从小好斗,玩游戏都不肯服输的人,不过也输得起,不会耍赖不认账,只是有时候比较倔强。 到了第二天,她已经完全休息好了,早说了她没有事,她一定要教训这个可恶的月国人,竟然让她丢脸! 所以虽然她很气,但是还是多吃了几块肉,因为不吃饱怎么有力气打败对方!对方虽然力量强大,但是不够敏捷,技巧不足,也缺少配合与策略。 蒙雌勇在七岁的时候便想随使者来月国参与竞技,她不满足于现状,她要见识更广阔的天地!奈何里阿不允许,不过承诺她长大了就能去。 于是她发奋图强,刻苦练武,势必要扬南疆之威名,让所有人知道苗族的蒙雌氏不是好惹的!十年磨一剑,她不允许失败! 魔王看着这个精神奕奕的小孩,不禁感叹,年轻真好。女煞不屑,说得自己多成熟多沧桑一样。 这次魔王可不是游刃有余了,毕竟她和其她五人只是业余的,根本没有怎么练习也谈不上配合,也不知道那么多策略技巧。如果纯纯打架那她们可能更擅长。 而力量确实不是唯一制胜条件,这小孩变得更冷静,但也更凶狠,配合着队友一次次以刁钻角度攻向魔王她们。 好,魔王承认,对方确实很强也聪明,对方认真研究了一天,针对她们的薄弱点逐个击破,到最后她们还真赢了! “这下人家把你打败了,你看她会不会乐意做你信徒不?”女煞幽幽开口,听不出特别情绪。 “不打不相识,况且只是玩个球而已。我相信以本王强大的魅力,定然能迷倒她让她做大魔王的忠实信徒!”蚀隐月并不在意,反而笑了笑。 “突然想问,您觉得姬秉煊如何?这样的人如果成为您的忠实信徒,任您差遣,对您顶礼膜拜,您觉得如何?” 魔王并没有回答女煞的问题,而是看向主动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她扬起下巴,勾着唇角,眉眼间尽是得意。 嗯这副模样,感觉有点熟悉呢魔王主动朝对方抱拳行礼,还夸了句“很厉害哦小朋友。” 蒙雌勇轻哼一声,也回礼,没有再因无耻的大人而生气。反而直视魔王的眼睛,环抱手臂,向魔王发出挑战。 “熙王殿下,可要继续与我们一同比试?我很想见识你们月国人究竟有几分厉害?与我蒙雌氏又差几分?比之她国,又名列几何?” “如何不继续呢?不如将虎王子、鹰王子、水王子什么的都叫来!看看谁是勇士,谁能夺得第一!我代表月国承诺,名列前茅者有重赏,你意下如何?” 又开始了是?一天天那么爱下赌注爱承诺呢?小心哪天输得裤衩也不剩!魔王拒绝女煞的诅咒,将她闷住,手动禁言。 虎王子是威辛,送了匕首给魔王。鹰王子是草原之国的忽图伦,送了只鹰隼给魔王。 还有各种王子,魔王懒得记那么多,就以动物这些来记了。 所以一个简单的王室热身赛硬是上升到国家之间的交情与名望,还添了很多珍贵赌注: 虎国国匠重金打造的一批利器与冶炼技术、草原之国的一批宝马与养殖技术、水国的友情盐价与炼盐技术 不是,你们就那么轻而易举地给出去了?魔王原本只是想随便玩玩,她的重赏就是尊贵的魔王亲笔题字的褒扬书。 啧,女煞摇头,你这不是羞辱别人? 其实本来她们就是来投诚的,早晚也会给出去,只不过要为自己换去更多的筹码与利益罢了。 早晚是一家人,互相交流发展无私藏才能更强大能凝聚。 如今大家都舍得,总归也不会亏什么,也不是白白给出去。 而作为赌注,日后还有些谈资呢,并且她们都不认为自己会输,谁不想大赚一笔? 于是看似儿戏的比赛就这样开始了月藏锋也没有料到,自己的好大女一声不吭整了个大比试出来,不愧是你! 本来重头戏是部民与官媛之间的比试,王室之间多为人情世故表演往来,彼此都会留面子放水,比分也平衡。 奈何蒙雌勇是个死心眼的,魔王也是个爱玩的。 这些少年王子不管长辈官媛的劝阻,就这么决定了。 其实她们能代表部国出使月国,也证明了她们的地位,所以她们完全可以代表自己部国做决定。 更何况,这些长姥官媛表面上在劝诫,实际上看热闹拱火的也不少! 比如那个抓鱼的不老实,在玩虫子的人那边煽风点火要挑起她们之间斗争,真是居心叵测! 最后她们定下了捶丸、木射、投壶、围棋、双陆棋、拔河、放纸鸢、踢毽子这几类比试。 每一项都规定有具体人数与年龄,还规定每个赛段一个人最多参与三样比试。 魔王选择参与木射、捶丸与拔河,月泽宇跟着妘重光,选择参与围棋、投壶、放纸鸢。前两个看上去很适合妘重光这个斯文人。 而放纸鸢,其实是妘重光最爱陪月泽宇玩的。那时月泽宇依然不多爱出门,闷在宫殿里,妘重光非得拉着月泽宇出门,既然你喜欢闹我,那你也别清净! 其实在草地上无拘无束地追赶着风,牵引着风筝,月泽宇还是感觉挺舒畅的。 多么轻快自由的风啊,她越跑越快,风筝越飞越高,她只感觉自己也要飞起来,也不想顾及风筝是否会断线。 妘重光追着她,风筝要与她的线作纠缠,她逃,她追,最后月泽宇被追上。 妘重光将她扑在草地上,她们扔掉风筝,在地上打滚,杂草与泥土沾上发丝,她们也不在意。 因为她们是自由的,追赶着风,然后越过风,依靠着风,而不依赖风。 第79章 古代女尊(75):心甘情愿 由于两人的不管不顾,她们的风筝越纠缠越紧,然后随着风崩断,飘向更自由的远方。 月泽宇停下欲挠妘重光痒痒的手,躺在草地上,静静看着风筝飞远去。 妘重光躺在她的身边,追随她的视线,指着风筝说:“风筝的线若够长,线断了它不会立刻坠落,而是随风,或盘旋坠落,或飞远后坠落。” “是啊,风真大啊,再怎么牵引风筝,控制它的方向,拉扯愈紧,其愈会崩断飞远,最后坠落。”月泽宇淡淡附和。 “不过,我不在乎。牵引掌控风筝使其借风直上,因我转向牵引而有高低方向,这种感觉确实很美,可我不想再看见风筝飘落。” “如今我只爱迎风奔跑的感觉,而不欲操控风筝。这根线是否断裂无所谓,这风筝是否随自己心意飞舞也无所谓,世上无趣的游戏那么多,人的心却是容易快乐。” 她早已不在乎自己是否能掌握住风筝,太执着于此反而会困缠自己。风也好,风筝也罢,真正让她开心的难道不是陪她放风筝的人吗? 母亲教她放风筝,阿姊陪伴她玩耍,妘重光、姬奉权等人,皆让她爱上放纸鸢。不是因为自己放得高得了第一,而仅仅是因为这些人在。 人生如此,有母亲姊妹与好友知己,实在也无甚遗憾。即使天各一方,她们也紧密相连,各自高飞。 不仰仗风,也不依赖线,自身便是最自由的存在,即使身边一片荒芜,也能高飞望远。 妘重光看向月泽宇,她指着风筝,黑色抹额下的眼睛依然澄澈透亮。 少年太子对她的少年首辅说:“你可愿随孤,将风筝放遍藏野大陆?” 三年前的话再次于耳畔响起,面前的人依然是记忆里的模样。 彼时她不再沉稳,而是开怀大笑,扑向未来的君王,她们脸上的杂草与泥土散发着清香,妘重光为眼前人拂去泥土。 她看着被自己扑倒的人,反问:“仅仅是藏野大陆?” 而如今的她,此刻的她,与眼前指着风筝的人相视一笑。当然不止了,当然心甘情愿。 于是这俩人玩得可开心了,不过记着这些赌注,她们还是认真比试。 别看月泽宇身形高大、虎背熊腰、骨健筋强的好似很粗犷,实际上作为皇储,谋略可不少学。 不仅继承了母亲姥姥的优良基因,智商在心识清明后也恢复了不少。 区区围棋,她从小下到大,除却头次挑战太傅失败了,后来她则称霸全国,毕竟教她的人就是国手的老师,国手中的国手。 投壶就更简单,作为皇室可不得参与这些宴会,她们也爱玩投壶,月泽宇不抢主人家风头,所以一般随意玩玩,拿个前三就行了。 妘重光心思缜密,为月泽宇筹谋划策,这些对她来说不过游戏。所以两人每日很快结束比试,到处晃悠。 魔王选择了一些不费力不伤神的竞技,这个捶丸虽然现在的她没有玩过,但是听了同队小妹妹的讲解也很简单嘛。 玩捶丸,每一部国派三人出战,平日三人是为一朋。三人赛道并不一致,地形与障碍各不相同。 捶丸划定击球点称为“基”,“基,纵不盈尺,横亦不盈尺;择地而处之,直向而画之,瓦砾则除之。” “作基不左立,丸不处基外,权不击基,足不踏基,手不拭基,无易基,无毁基。” 称洞穴为窝,捶球时分头棒、二棒、三棒,头棒需先安基再击球,每棒以前一落球处为新的。 每人领取筹,又叫牌,每人5筹。捶丸时,每人三棒,三棒均将球击入窝中才能赢一筹,所赢筹由其她部国输家给。 根据筹之多少可分为大筹、中筹、小筹。比赛每日累计,一日有规定杆数,最后以先得大筹者为胜。 这象棋有“八捷”,围棋是“八势”,捶丸则是八巧——卧棒斜插花、沿尾斜插花、后橛掀过前、前橛翻过后、背身正棒、两肩基儿、雁点头、背身倒卷帘。 而捶丸所用球由角骨制成。所用杖,俗称“棒”,有着不同的类型。如撺棒、杓棒、朴棒、单手、鹰嘴等多种,供人在不同条件下选用,打出不同的球。 魔王拿了一根长柄朴棒,用来站立打高抛近球。此杖用牛筋、牛胶加固,柄用大竹制作,刚坚厚实,拿来打人也是绰绰有余。 只见魔王自信一笑,感受风向,调整姿势,瞄准角球,以干脆利落的动作,精准的发力,帅气甩杆—— 小小的角球腾空而起,飞跃障碍,最后落入窝中,简直是完美的一杆进洞! 哼,她就说自己是天才,第一次玩这些也能得心应手,甚至一杆入洞,这个姬秉煊肯定比不上自己! 还有那蒙雌氏的爱配合又敏捷,她承认对方厉害。但她不信和自己比捶丸的虎女人也比她厉害。 于是她眉毛张扬,拎着球杆单手叉腰,看向旁边的虎王子威辛。 威辛察觉到魔王的视线,也侧头回望过去。这个虎女人是只黑色的老虎,不过好像没有黑老虎,说她是黑豹更贴切。 对方在南国,这日头猛烈毒辣,晒得威辛黑黢黢的,像块巧克力。女煞如此评价。 黑豹威辛对魔王咧开嘴,还呲个大牙笑。你别说,这牙还挺白的。 魔王看着威辛这副样子,很奇怪。平日看她不笑的时候很有威严,充满野性。怎么一笑就露馅了? 却见对方轻松挥杆,也是个一杆入洞。威辛并不自得,而是继续屏气凝神,然后使出八般姿势,灵活换杆,一杆一个准! 好啊,感情你们都是专业的?就连这个姬秉煊也在玩花式,明明那么简单的一杆非要整些高技术,这是在干什么? 由于被挑衅到,魔王沉下心来,你们玩花活,失误了可就是自找的!到时候她可要好好嘲笑这俩人。 魔王并不逞能玩些花的,而是稳扎稳打,没有失误,没有骄躁,次次顺利入窝,到最后终于打败虎国,赢得了当日胜场。 期间姬秉煊运气不佳,突然一阵邪风怒号,让她炫技失败,因此失掉一筹,遭到了魔王无情嘲笑。 幸好同队还有那位教自己捶丸的十五岁小孩,是自己王室妹妹,同为月姓,名媅。 第80章 古代女尊(76):令人泪目 魔王第一眼看见一个面无表情的少年跑来参与捶丸,心想她会么?看上去也不情愿的样子。 然后对方走到面前,叫她胤月姐姐的时候她才想起这个是她太幺姥姥的太长孙女。也就是和她同辈的妹妹。 好,想起来了,这些亲属关系魔王记起来很头疼,还好也不分那么多,反正都是妈妈们的女儿,叫妈妈叫姊妹都行。 再一想,是月媅妹妹,媅为安宁快乐之意。她问妹妹怎么捶丸那么厉害,来参加捶丸却很不情愿的样子。 月媅冷着脸,面无表情地回答:“胤月阿姐,我是被迫参与的,得胜非我本意。” 魔王有些乐了,又问:“谁迫你参与的?阿姐为你撑腰!不过你不想得胜吗?” 一声叹息响起,月媅眼皮也不抬,继续回答:“阴阳观里的同窗,她们俩与我赌注,欲比试谁的母国更强大。她们说如果月国在王室竞技上得首名,她们便不会缠着我。” 魔王还要继续问,还没有张口,对方好像预料到魔王要问什么,继续讲述她与同窗的爱恨情仇。 “我实在是慊她们烦,一个破地方本来就无趣,我每日图清净在无人处捶丸,自得其乐。此二人要挟我,要求参与捶丸,搅和我的清净。” 说着很烦,还骂破地方,不过表面上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语气始终平淡,没有波澜,要不是她在开口说话,魔王还真以为这人怎么了。 “她们不学无术,日夜逃课,懒散怠惰,整日撵鸡逗狗惹是生非,缠着我捶丸,我欲专心学业,不想与她们厮混。” 哦?这展开是,好学生与坏学生的故事?不过魔王怎么那么不信呢,哪个好学生骂学校破地方? 之前在阴阳观祭祀的时候,确实月媅是大先知首席第子,做了很多重要的事。 即使现在她看起来也很像一个冷静明事理的首席好学士,可魔王到这也见了不少惯会伪装的多面人,比如那个姬秉煊。 其实女煞很想反问一句,难道你不是这种人?但她选择沉默,她是聪明球。 而且 “厮混?你竟然这么看待我们的感情,月媅,我真的生气了!” 一道粗犷低沉但很有力量的声音猛然袭击魔王的耳朵,这谁啊,嗓门恁大,感觉耳膜都被震得有点疼。 可月媅好像是习惯了,依然面无表情,只是缓缓转身看向来人。 来者有二人,一人浓眉大眼、肩背宽阔、器宇轩昂、身形壮硕如山,不怒自威,气质刚正。另一人则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真真是个清俊君子。 那道控诉便是第一位女子说出。至于为什么说女子,因为对方身高就比魔王差了几厘的样子,不像个小朋友。 可对方确实只有十六岁,这让魔王很是不爽。怎么小孩一个赛一个的厉害,那她这个姐姐还有没有威严了! 十六岁便已经身近八尺,那身形很有压迫感。尤其是现在怒目圆睁的模样,感觉下一刻月媅就要被打了。 魔王有些犹豫,要是自己上去调和,会不会也被揍啊?可是她还手不就是欺负小孩吗? 正当魔王胡想时,对方就猛地冲了过来。魔王心说,月媅妹妹,你自求多福。 谁知对方并没有动手,下一刻这人就紧紧抱住月媅,埋在她的怀里哭泣。 其哭声之深切、感情之真挚、哭嚎之刺耳,让魔王眉头紧皱。 “呜呜呜月媅,媅媅,我的媅妹,你为何要伤了我的心婋姐姐在你心里竟然是那么不堪吗呜呜呜” 魔王登时就被镇住了,不自觉地头往后仰。好你个浓眉大眼的居然使出这招。 月媅看见对方扑过来的时候眼睛一闭,待到睁眼时已经一脸麻木。魔王感觉月媅已经有几分生无可恋。 难怪月媅面无表情语气平淡,还能有什么表情呢?要是她也受不了猛女落泪。 而那清俊君子,身形较为单薄,但也只比魔王矮半个头,真是不得了,才十五岁的年纪,成年了可不得俯视她? “凭什么我这么矮?”魔王咬牙,比试的时候还有点年长优势较妹妹们高一截,可她发现这些人也不比她矮多少。 她们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天天吃肉喝奶,少不得蹭蹭往上涨,别到时候衬得她像个妹妹似的! “做妹妹不好吗?你不想要姐姐的宠爱吗?我的亲亲魔王妹妹~”是谁,又在耍贱? 魔王正要收拾女煞,就看见那位小个的垮下脸,笑脸瞬间变成了满是怒火的脸。 “阿婋,我不允许你这么作践自己!既然她是负心妹妹,你又何苦热脸贴她冷屁股!” “你的满腔热忱她看不见,你的贴心问候她不在意,你的忠实陪伴她不乐意,无论怎么做,我们都被她厌弃,我们不能原谅她!” 魔王看得直挑眉,勾着唇角看这一出死动静。姬秉煊倒是神色淡淡,正在舒展筋骨,准备后面的比试。 被两人包围的月媅感觉身心俱疲,看上去面如死灰。深吸一口气后只能再次闭上了眼睛。 “不!我不允许你这么说她!即使她贪惏狡诈阴狠冷漠傲慢孤高但我依然爱她!她永远是我的妹妹,即使她如此厌弃我,我也放不下她” 这位婋姐用粗犷低沉的声音吐露如此诚恳柔情的告白,属实让魔王泪目。 “婋姊既然你那么爱她,我我也承认,我爱她,即使她贪吃懒惰,无情无义,但我依然爱她。” 刚刚还怒火满满义愤填膺的人转眼就变了个脸。霎时间就显出脆弱却坚毅的神情,好像面对无情无义的负心妹妹,最后还是选择了原谅与爱。 这一套操作看得魔王叹为观止,好啊,阴阳观的先知们就教你们唱戏了是?之前还说姬秉煊适合唱戏,如今看来,这仨人才是被国师耽误了! 为什么说这仨人被国师耽误了?很简单啊。 只见闭上眼睛的月媅猛然睁开眼睛,却是眼泪满眶。 第81章 古代女尊(77):十足默契 方才一直紧闭双眼的月媅突然睁开了眼,神色全然不是之前的冷漠无情。 她的眼眶蓄满了泪水,一滴泪珠从微红的眼角滑落,看得魔王睁大了眼睛。 大先知首席第子,恐怖如斯。 月媅看上去得比其她俩人真切深情多了,她没有哭嚎没有告白,那一双眼神看了就让人不禁心颤。 没有言语,无声无息。没有指责与辩解,也不说愤怒或难过。月媅就这样看着那位哭嚎的婋姊和后来强装冷静正伤感的人。 她们无言地对视着,月媅红着眼眶,脸上泪痕未干,却还是扬起温柔的笑意。 最后她轻叹一声,目光转而变得宽容与柔和。好似在宽恕无理取闹的稚童。 看了半天这死出,魔王转头问姬秉煊:“你们四个是跟谁学的?我也想学!” 姬秉煊还没有开口,那位婋姊便忍不住了。 这个蛮子也不装了,趁势勒紧月媅,脚下要把她绊倒,身体还绞住月媅,整个人挂着她猛地往地面砸! 在两人倒地的途中,婋姊大吼:“媅子,你这死样子真恶心!” “死婋子,我也忍你很久了!” “不,住手!你们不要再打了!你们这样” 那小个的话没喊完,就听见“咚”的一声,不知道是谁当了肉垫,结结实实被砸了个猛的。 魔王也忍不住闭上了眼睛,月媅妹妹,你可别怪我没救你啊!阿姐相信你可以的! 兴许是月媅知道阿姐不靠谱,而她也早有防备。当魔王睁开眼睛,只看见那位婋子被月媅压在身下,发出些痛苦喘息,浑身颤抖,双腿乱蹬。 这样不会出人命,冷静啊媅媅! 魔王凑近一看,婋子眼泪都被刺激出来了,嘴里含糊骂着:“月媅小子,还哈哈哈不快点哈哈放开我” 顿时魔王感觉很无语,你们多大了?因为月媅不知从哪掏出来的羽毛,正可劲挠婋子,把人整得神经了,边笑边骂。 “水?哈哈你快救我”婋子虚弱地求救。月媅则冷笑一声,伸手就在她身上点了几下,那么喜欢哭伤身,得多笑笑! “婋子你放心,这样是死不了人的。媅媅还贴心封了几个穴位,她年纪小爱玩,你就让让她。” 嘴上那么说着,这位水?却很有义气,假装加入月媅,与其一起折磨婋子。 终于在将婋子折磨得要认输的时候,她突然从背后偷袭月媅,动作迅猛干脆,立刻就勒住她的脖子,将月媅死死锁住。 “婋子,你快走,别管我!你要记得——我爱你!” “不!阿?!我不会丢下你!我不愿与你分离!” “真感人啊,既然如此,那你们一起死!” 月媅发狠,不顾自己被勒着脖子,一个背摔,将水?砸在地上。然后阴恻恻地看向还搁地上躺着的人。 眼看惨剧即将发生,即使不懂这个剧情怎么发展的,但魔王还是不忍地闭上了眼睛。好你个月媅,只有你欺负别人的份! 月媅不管不顾,摩拳擦掌,掰着手指发出咯咯的响声,举起拳头正要发力揍向婋子,却被一阵尖利短促的哨声打断—— “诶!你们干什么呢!比试结束了还不快走,马上要进行下一类竞技了!” 原来是负责竞技会的武官在清理场地,也就是在赶人。看见她们在这磨半天也不挪动,忍无可忍吹响竹哨让她们滚开。 于是这场闹剧就这样落幕了。不止魔王看得叹为观止,拍手叫好,威辛与蒙雌勇也有些目瞪口呆。 她晚上愤怒地跟姐姐们告状,这狡诈的月国人真会演啊。稚嫩天真的蒙雌勇还真被骗了,心想要不要劝劝,姊妹间不必这样哭喊打斗? 而威辛是震惊月国人那么男们唧唧的,这怎么说哭就哭啊?有事打一场不就好了?可惜被叫停了,她还真想看这仨人斗殴。 而这仨终于消停了,月媅叹气,流露出无奈,在魔王面前老实交代一切事实。 月媅小时候随她妈在月山半腰间的女神庙里祈福,被国师给撞见。 当即子姝就连连夸赞月媅,非说她命格福旺,天资聪颖,根骨清奇,很适合学习术法,不仅延年益寿,还能造福月国! 月媅的妈妈询问了她的意见,月媅原本不想去的,奈何国师哄骗小孩,说阴阳观有很多小伙伴陪她玩,还有各种好吃的好玩的,学至大成还能飞天玩耍。 年幼耳根子软的月媅一去就是八年。期间也能回宫,但一年大多时间皆在观里修行,与母亲姊妹聚少离多。 而那些东西她也学得差不多了,整日就是念咒画符打坐练武,无聊得发慌。她又图清净,自己找了块地方捶丸,自得其乐。 结果被新来的俩人给逮住了。这俩要挟她让她们也加入,不然就告诉大先知与国师,揭露她逃课偷懒的事实! 月媅无奈,被迫答应,于是这仨一起厮混的日子就开始了。她们仨人不止捶丸入窝,还将观内窗子给砸了个洞。 观里虽然也吃肉,但素食更多,更少油盐,她们吃着少味没劲。 于是美其名曰研究禽兽解剖与食材炙烤,观内的养的鸡鸭时不时消失一只,池子里的鱼也莫名少了几条。 有一天被执事先知逮住了,这仨很有默契,全无义气,互相推卸责任,争先恐后指责对方,气得大先知举起法杖就要捶她们。 小心眼的大先知上报给国师,国师勒令她们禁足,好生在房内静心反省。 月媅不服,老国师骗我如此,等我长大你就该让位了! 即使月媅面无表情,但国师那么多年可不是白活的,自然察觉到她的不服气。 于是国师给她们一个机会,让这仨代表自家部国参与竞技,谁的成绩最好谁就免罚,还可以提合理要求。 于是虎国虎部婋斨、水国鱼部水?、月国月部月媅,各自为战,还加了赌注与彩头。 实际上是谁的部国第一谁就做老大,无论年纪。月媅纯纯是卖弄自己,颠倒黑白! 第82章 古代女尊(78):势不可挡 “没想到啊,年轻人就是有活力,这唱戏的技术快赶上你了。”魔王看向姬秉煊,眼神揶揄。 “殿下谬赞,我等不及殿下万分之一。” “你怎么一点也不感兴趣,不觉得她们很有意思么?” “如果您喜欢这一出,大可让我家小媦与烽妧给您表演一下。” 说一句姬秉煊才回一句,今天怎么不闹腾了?难道是之前输给她了心里愤懑? 依然是神情淡漠,眉眼间满是蔑视的姬秉煊啊。魔王睨着她,若有所思。 “姐!我们来了!” 魔王与姬秉煊一起往后看去,原来是姬奉权与烽妧。她们选择参与双陆、踢毽子与拔河。 早上比玩双陆,她们拿了季元,还可以了,毕竟人外有人,没有谁是全知全能的。 而刚刚看完围棋与风筝的比试,她们就来拔河了。毫无疑问,围棋比试月泽宇是首元,风筝比试她俩就稍微不太擅长,名列第五。 原来刚刚赶走她们的武官正是要布置拔河比试赛场。与捶丸不一样,拔河抽签她们抽到了藏野部女国。 这些人追根溯本也是河域始母们的女儿,大家都是亲姊妹。她们联合建立了羌野国,南部山川里也有她们的同婃毑妹。 她们与南虎国、东水国、北原国等等部国的女人都不一样。她们的脸色是黑里透红,是与自然和谐共生的印记。 她们穿长袖、宽腰、长裙与长靴。厚实的棉服在夜间和衣而眠时可当作棉抵御风寒; 袍袖宽敞,臂膀伸缩自如,白天可脱出一个臂膀,散热歇凉;宽大的服饰更适合她们畜牧劳作。 她们同样也身形高大,健硕威武,同样信仰自然与老毑婃,历任首领由女人担任,世代相传,各种史诗上刻着英雌姓名。 至于这拔河,就看谁力气更大,更有技巧了。魔王心想,比力气我还能输?不过这姬奉权看上去有点瘦啊,能行吗? 原本姬奉权身体就不大好,小时候说话细声细气,言行举止也嗲柔矫造,被月泽宇认为男郎腔,没有女人气概。 不过谁让她们是好朋友呢,大女人包容朋友,一起奋斗! 所以在月泽宇的熏陶下,姬奉权不管再怎么蠢,好歹也明白权势与力量的重要性,否则她压根就不会察觉出488的不对劲。 不过有利有弊,尤其月泽宇那时候自身就不对劲。另外又有3088这些东西的洗脑规驯,导致她很矛盾,又因为感情被利用,最终弄成那副样子。 这一个月以来,她虽然经常和烽妧待在一起,但母亲和姐姐她也老是看见。毕竟她们住在一个屋子下,也是一个家谱上的。 她管姬姮武叫大姼,姼为远古人对母亲之称谓,本无耶也无爹。后来有人称母为母姼,称父为父姼,这算什么,别碰雌。 不过她实在是羞惭,羞惭于巫的女儿竟然怯懦愚蠢,一叶障目。被欺骗、愚弄、禁锢,眼睁睁看着却无能为力。 所以一个月了她多有躲着之意,却忍不住亲近。因为她实在很思念大姼与家毑。所有的惶恐与不安,一想起她们就鼓起勇气,看见她们便充满力量。 她更是明白,姐姐与母亲也发现了她的异样,只是她们不能明说,她也不能求救。不止互相害怕牵连对方,也防备对方的根本目的。 而每当她要留下暗示,这488东西就要电她灵魂。 灵魂没有肉身保护,虽然是无形,但却万分敏感。专制灵魂的雷电给姬奉权电得感觉命不久矣。 但雷霆主克邪魔,姬奉权又不是邪魔,倒是一次次挺过来了。488也不敢电得太过分,怕被抓到,也怕损害肉身。 结果就是姬奉权的灵魂越电越强,后面直接要免伤无痛了。488不由得万分惊骇,这什么逆天业障! 魔王看着姬奉权的灵魂图景,之前是黑色中一抹白色光亮。就是一把剑发出光辉,直指黑夜。 那把剑就是姬秉煊给她的匕首,一个强大的灵魂意象。如今这把剑雷霆缠绕,剑锋指天,黑夜划开一道裂痕,露出亮光。 在她选择“与自己和解”,并且超度他人之后,她已经渐渐变得强大了。 她本就是黑暗中的一柄利剑,若找明方向,便势不可挡! 现在的姬奉权虽然看上去还是瘦弱,但也比之前好。即使这个赵恬恬想要节食以轻盈体态,又拒绝习武要柔美身躯 说到这,姬奉权感觉把这个赵恬恬收拾轻了,是否她有些心慈手软呢? 她对赵恬恬尚能仁慈,对母国更不会背叛。她不愿抽刀对准自己人,她始终觉得,还有机会,很多人还有机会找明方向。 思绪放飞间,魔王已经拍拍她的肩,她:“你是母国的女儿,专注强大自己,不要重蹈覆辙,好好比试,让大家见证你的力量!” 姬奉权重重点头,不再多想。她怎么说也是堂堂正正八尺猛女,先把握自己的命运! 这一个月内她与烽妧到处晃悠,一是有太多话要说,也要酝酿许多话说;二是这久违的自由,她终于可以自由说话行动,不必再被电了;三是散心,她要想明白许多问题。 不过多数时间还是在练武和吃饭,她可馋死了!少年时阿姊和伙伴们陪她打猎捉鱼,烽妧再烧烤烹煮成令人垂涎欲滴的美食。 她顶着个贤雅外表,吃起饭来毫无形象。尤其在野外打猎吃肉时,那才是粗蛮狂野,如狼似虎。 上手就抓着肉,张嘴就啃,一只翅膀她也得咬碎骨头舔骨髓吃。吃得满嘴流油,阿姊会给她擦拭干净,带她去河边净手。 什么笑不露齿,娴静端庄,美丽贤惠,她生来就是自然的人,更是自由的人。 所以人不可貌相,贪吃的小媦看起来瘦削,但比试时一股脑就把对方拽了过来。魔王感叹,你们一家子真不简单。 所以拔河的比试,月国不出意外应该是第一了。对面的羌王子佩服姬奉权的力量,约她比试摔跤、掷铁、投枪等项目。 姬奉权想了想,拉上烽妧一起答应了。而她们在这几日还要参与踢毽子,也是阿姊姬秉煊参与的比试。 第83章 古代女尊(79):加大赌注 第一赛段还没有比完,魔王知道姬秉煊与姬奉权还有烽妧,仨人参与了踢毽子的比试。 魔王看着那一脸冷漠蔑视的姬秉煊,实在很难想象她放开手脚做出如此轻盈灵活的动作。 总感觉与她的气质不符合。不过魔王也明白了为何她要参与踢毽子,因为从小姬奉权身体虚,但是也得锻炼。 所以她就经常照顾比自己小五岁的妹妹,一下学就陪着妹妹踢毽子,做一些不太剧烈的锻炼。 再有烽妧的陪伴,以及也主要是巫医给妹妹调理身体,姬奉权身子骨慢慢也康健了。 虽然习武比较艰难,但是至少比以前动不动就生病好。而现在,她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姬奉权天生身子骨弱。 按理来说,姬姮英,也就是姬奉权生母,她身强体壮,即使被毒害,诞下的女儿也应该是强壮的。 难不成这毒还能影响胎儿?可巫医说不是中毒,魔王也看不出有什么问题。难道是灵魂影响肉身? 仔细回想,488赵恬恬还在姬奉权身体内的时候,她的灵魂便比较虚弱,当时魔王以为是这俩玩意害的,现在看来应该不是。 即使毒药能浸身,也不能浸染灵魂啊。灵魂被病毒侵蚀的痕迹也没有,而且正常人怎么会天生灵魂弱?再说雷越劈身体越好灵魂越强,这种事情太离谱了啊! 一边思索着一边看着她们踢毽子,不得不说,小小的毽子比试起来也没有那么简单。 毽子一般由羽毛与铜板制成,只需用一小块布,包上一枚铜钱和鹅毛管子。 鹅毛管子下端剪一小截,剪成十字形开口用针线缝牢,成为底座;再在未剪开的鹅毛管子上端里插上根鸡毛就做成了。 这花样还挺多,有单人的,团体的,单纯比试提的技术的,各种花样动作的,都有。 第一场是单人比试,一只脚着地,另一只脚踢。着地的脚第一局不可以移动,后面准许移动,此称为“定桩”; 踢的脚第一局不可以着地,后面准许着地,此称为“悬”。比赛正式开始前,常用此法定参加者顺序。 团队派最优者比第一局,为单人赛,各团队里最优者谁踢得最多最快谁便胜利。 女子组要求毽子高度,所以这些人踢毽子踢得凶狠,踢人也够了。 而男子组只需要身体轻盈灵巧,身着襦裙,姿态优美,变换各种美丽动作,若踢太高则扣一筹。 某国师曾说,看男儿挺胸撅臀的优美身姿,比看男子跳舞还有趣味,比看女子马球还更刺激。 单人场后面的比试就是比花式动作:最常见的是“打跳”,即毽子一抛,双脚同时跳起,用一只脚踢它。可以连续跳,也可以跳了踢,踢了跳。 还有“打偷”,即一只脚着地,另一只脚从背后“偷偷”去踢;“打环”,双脚跳起,一只腿弯曲起来,另一只脚踢; “打翘”,双脚跳起,一只腿向前伸直,另一只腿踢;“打剪”,双脚跳起,两腿向前作剪剪子动作,用其中一只脚踢毽子。 此外,还可以故意用反脚踢,或者双脚轮跳踢。 第二场是团体接力,依次轮换踢,以“加宝塔”的方式比试,即第一人踢一下,然后踢给第二人,第二人踢两下……依此类推,周而复始,直往上加,到其中一人踢“死”为止。 一队有六人,一对“死者”可与另一队的一名“生者”进行互踢,即将毽子踢给人家,直到人家没接到,便可以“死而复生”继续进行。 最后在规定时辰内,按累计的次数排名。不过复生一次需要扣除一定累计次数,一次比一次扣得多。 第三场是团队混战,即每两个团队互踢,一群人共踢一毽。武官随机踢毽子,两队可以抢着接毽子,接住者可任意选择踢法,将毽复踢给任何人。 被选择的人以前者的踢法踢毽给其她任何人,没接住者为负,接住者得一筹。最终哪对得筹多谁就获胜晋升下一轮比试。 这姬秉煊与姬奉权对自己很有自信,让同队的踢给自己,又都想炫技,以高难度踢法踢向对方,愣是一次都没有掉。 不过比试也有规矩,同队两人互踢最多三十次。与月国比试的是东海水国,水国人看着对方的行为,也欲效仿。 奈何她们更擅长水上活动,玩高难度的老是接不住,被姬奉权出言挑衅,姬秉煊没说话,但是眼神很能表达蔑视。 水?生的朗目疏眉,唇红齿白,作清俊君子的样子,也不恼怒,对她们十分和气。 她淡笑着,声音清越悠扬,对姬奉权说:“少姥的本事我等自然不比,恐怕只有蒙雌氏能与您争锋。” “不过毽子这雅致趣味玩意,我等渔人船妇把握不来。来月国时见垂髫小儿天真稚嫩,闲散无所事,自幼玩耍得意,实非我等海上俗人可比。” “诶你什么意思,是不是想打架?无知竖子也敢妄议我国踢毽!你们这水平连垂髫小儿也比不过,呸!” 姬秉煊低头看着妹妹的一举一动,眼珠略微一转,敛眸轻笑,并未开口。 被啐了一口的水?更摆出是清正的神情,语气轻扬:“少姥勿怪,鄙人失言,您是最厉害的竞生,无论是您垂髫之时,亦或是点妆之年,藏野之人皆比不过。” “你!”话还没说完,烽妧拉住了想试试力量的姬奉权。 这是烽妧一年来第一次在公共场合说那么多话:“看来你的本事也就体现在口舌上了。要认输就尽快,别耽误时间。” 嘴巴再厉害,脚上功夫不到位,那也确实是输了的。水?心想,大意了! “奉权少姥,秉煊少主,不若我们约试几场,就来马球、骑射、赛舟与垂钓如何?” “四场,每场押注,一场胜多者获利,输者无有悔改,第一场不加番,后三场每多一场多可翻一番,最后一场胜多者可选择全盘押注。” “若要翻倍,输则全无,若不翻倍,只输当场赌注。若胜三场,最后一场若要全盘赌注每场,则输全胜月石之八倍。” “第一场一万四等青绿月石起步,后三场每场起步,输家可至多累加一万四等月石。我敢比,你们有钱吗?” “另外,最后一场我再赌上三年卖身契,你们敢拿什么赌?” 第84章 古代女尊(80):掌权奉共 这个疯子真是敢赌即使是四等月石,可一场场累加翻番,不知道要抵得上多少月石。 要知道大会试首席也才得十颗月石啊!一场下来轻则倾家荡产,重则嘛就不好说了。 当然,前提是输家敢加赌注,两家敢翻番的情况下。如果人可以在利益面前保持冷静,那其实似乎也没太大问题? “呵,水?,你一个落魄王子被送来学术法还逞什么能?你家早就不是首领,一天打鱼能有几个月石?你没资格在这空口说白话,你能代表水国吗?你能负责吗?” 姬奉权不屑地嘲笑,真当她没有脑子?挑衅你几句是给你面子,结果对面那么疯,她可不信对方有资格有能力承担。 “再说,你敢拿月石赌触犯律法,我可是要以身作则的,我家清正廉明,不像你贪惏恣意,你想死别拉上水国!” 落魄王子水?依然是那副清正神情,眼睛明亮全无心虚,秀眉舒展,缓缓开口: “当然是我们之间的比试,你不知道我的母家就是盐官海司么?不过这怎么算触犯律法呢?只不过是彩头罢了。更何况我的母家已经向藏锋陛下参报了。” “还是说其实你不敢?你根本没有资格代表你家,你母亲阿姊也不会支持你,你家也没有这个能力?” 这话就有些意思了。说出这些的水?扯开唇角,眉眼轻浮,露出放肆的笑,那清俊样子完全不复存在。 这根本就是个败家子,轻飘飘几句话就拿出家产来败光,仗着家里撑腰显就肆无忌惮,根本不把姬奉权一家放在眼里! 奈何再怎么愤怒,姬奉权也确实不敢。不得不承认,对方的话实在戳中了她的内心。 除了她确实怕家里没钱,更多的是她害怕因为自己的任性与愚蠢,连累母亲阿姊,让她们失望。 这样,她好不容易和她们修复的关系又会变得岌岌可危。她不想让她们再失望,她想做个好女儿好妹妹。 一向毫不留情怼488又不怕被电死的姬奉权,在此刻沉默了。她垂着头,有几分丧气,恹恹地转过头不想看这个笑得恶意的水?。 她拉着烽妧,埋在其怀里,闷闷开口,想要拒绝,也就是认输。 谁知道下一刻就被人扯出来,姬奉权抬头看去,是自己的阿姊姬秉煊。 姬奉权愣住没说话,下一瞬又感觉自己被扯回去了。这下她有些恼火,甩开两人,当她是玩偶吗! “你” 这声是谁叫的?姬奉权分不清,实际上是烽妧,也是姬秉煊。 烽妧吐出一个字又开始沉默,不知道在想什么。姬秉煊皱眉,决定少说废话。 “过来,站在我身边。” 看见姐姐皱眉,姬奉权心里有点慌。尤其是那声音也冷冽,冻得她有点冷。她只能老实听话,站在姐姐身边。 幸运的是姐姐没有收拾她,而是左手揽住她的肩,右手抬起她的头,整个人被姐姐护在怀里的样子。 “请你不要挑拨我们的感情,你没有资格置喙。我的妹妹姬奉权,是月国大长姥的女儿,是我姬秉煊的小媦。” “我姬家有训:掌权奉共,廉明清正。这也是奉权的意思。而奉权自然也要掌权,我家有的我妹妹必须有,别人家有的,她想要我们也会给!” 所以姬秉煊捏捏妹妹的脸,一把将她推到水?面前,这下,姬奉权有底气了! “你一个卖鱼的算个什么?还盐官海司,盐可不是你们一家的,你这话是说你们以权谋私是吗?” “如果你不怕死,我当然可以陪你玩玩!到时候输了你可别哭,也别赖账!” 姬奉权指着水?嘲讽,看上去比水?这种纨绔子弟还嚣张跋扈。这陡然的转变着实让魔王开眼了。 “另外谁稀罕你的卖身契,可别给我下套,月国早就没有卖身一说!我可不敢买卖女人,这可是轻则抄家凌迟,重则牵连全族男儿剥皮腰斩的大罪。” “放心,不是那种卖身契,意思是愿意和你签三年契书,这三年任你使唤,怎么样,敢不敢来?” 水?无所畏惧还吊儿郎当的样子,让姬奉权有点怀疑,这样把自己也当赌注,好像在玩不重要的游戏,到底有什么阴谋诡计? 最后一场是垂钓,看技术也看运气,难道她要做什么手脚?会不会针对月国有害心? 不明白小妹又在沉思什么,姬秉煊冷漠开口:“希望你愿赌服输,到时候你就老实一点,你的心思我可清楚。” 嗯?什么心思?姬奉权不懂,她怎么看不出来呢? 水?看向姬秉煊,肆意一笑,晃着头开口:“行。那你们有什么珍贵的东西输给我呢?” “就赌我的三年卖身契,怎么样?本少姥亲自和你对赌!” 面对姬奉权的这个赌注,水?垮下脸,嗤笑一声,抱着手臂发出嘘声。 魔王围观这一切,总感觉水?和某人有点神似。可能是名师出高徒。 “小白脸,你嘘什么嘘!是不是找打?” “好好好,我是小白脸,就这样,我等着你们,记得叫上你的好姊妹。” 清越的声音显得漫不经心,水?笑得清朗,和同队的人勾肩搭背地走远了。 姬奉权看水?走远,赶紧拽着烽妧小声询问:“你确定我说的赌注没有问题吗?” “没有。”醇厚的声音显得十分柔和,尤其在对方放轻语气之后。 姬奉权点头等着听对方的解释,结果烽妧就没有了声音。 忽然身后一声叹息传来,姬奉权转头,看向姐姐,不明白为何叹气? “没什么,到时候再说。你玩去,这几天我们好好准备一下。” 姬奉权想了想,也没想到啥,反正姐姐愿意给自己兜底,那就玩去呗。于是拉着烽妧一边玩去了。 短短十五天,就多出那么多赌注,看来这些年来她们还真是闲慌了。国库堆了一堆好东西花不完是? 月藏锋揉揉眉心,一个个的都呆不住,既然她们欢呼雀跃,那她也不拦着。多交点好东西给月国,希望她们识时务。 第85章 古代女尊(81):斯人已逝 一腔意气答应下来,还没心没肺地溜达半天,姬奉权才猛然想起——她是不是还答应了羌王子的比试? 魔王眼神怜悯,是的,傻孩子,你已经背上许多赌注了。身体好了脑子还需要补补。 不过“猛女英武无所畏惧,反正还有你姐姐和烽妧在,你怕什么?” “不就败家嘛,很正常,不要有什么负担,我相信大长姥不会生气的。到时候我帮你拦着点,争取减轻你的伤势。” 这是偶不对,这是榜样第二次对自己那么亲近,还说了较长一段话来鼓励自己。虽然后半截是看戏不嫌事大的幸灾乐祸 熙王殿下说,搞什么权威偶像,她可不是好人,最喜欢欺骗引诱呆傻的小妹妹。 “如果你实在崇敬本王,你可将我作为榜样学习,学习我的强大,可别学我的一言一行,我不敢教坏你,你姐姐我目前还打不过。” 其实姬奉权确实也没有多了解熙王,也谈不上多崇敬。自己从小身体不好,越大心思越敏感,被488与3088双重否定,见周围人都崇敬熙王,她渐渐地也生出许多幻想。 她作为月泽宇伴读,自然潜移默化受到月泽宇影响,天天听着月泽宇对阿姊的吹捧与喜爱,看着她们一家三口感情和睦,心里十分羡慕与向往。 人总要有些寄托,尤其是当你的感情需求不被满足,又被人歪曲事实的时候。 十几年的离间终于要成功了,尚峰简直要喜极而泣!这姬奉权小时候完全油盐不进,没心没肺又十分顽劣,还朝他吐口水让他滚! 还好还好,姬姮武不知道去哪忙了,那个老是蔑视自己的侄女一年到头也看不见人,即使他被赶出去,那又如何? 再怎么样名义上他也是姬姮英的“夫”,姬奉权的“父”,没有人有资格阻拦他教育女儿,女儿也不能顶撞父亲! 不过他也不傻,一直伪装成慈爱端庄风情万种风韵犹存老夫男。 虽然这些女人也拦着他,但对他态度还可以,毕竟美男总有些特权,不枉他耗费心思装点自己。 尚且年幼的姬奉权也中招,但是一个有本能的自然女人,即使年幼也不会被糖衣炮弹蒙骗,也不会被大棒与甜枣驯化,更何况生长在还算正常健康的环境。 在母亲姊妹的耳濡目染之下,尚峰这些玩意确实还骗不了她,对于这些生物,不屑与漠视是她的本能,也是合乎秩序与情理的规则。 但是这些东西自认高等,可以主宰操控别人,尤其对于姬奉权,更是轻视,想摆出威严。 不过再会伪装,劣等的本性终会暴露。再温柔和谐的环境他们也不甘心,因为他们渴望特权,想踩在自己虏隶的头上做第一性。 于是毫不意外,尚峰被姬奉权一脚踹翻,就因为他说龙傲天颇有姿色与才智,让姬奉权好好把握,不要让阿姊与她抢。 姬奉权踩着尚峰的脸,使劲撵出痕迹,居高临下地俯视他,言语神情满是不屑与嘲讽: “一个男儿罢了,还真把他当什么玩意了?我阿姊也看得上这种货色?即使她口味独特想玩玩还需要和我抢?” “我看还是小爹惹人爱怜,那个装清高的哪里比得上你呢?毕竟你一身纤细腰肢盈盈一握,翘臀圆润柔软,皓齿洁白如雪,红唇嗲艳动人” “奈何小爹如今人老珠黄,肉老皮松,实在膈应。这脑子也不随年岁增长而空空荡荡。滚回去摆正你的态度再来和我说话!” 尚峰被羞辱了一番,脸上染开红晕,好似羞愤,其实他内心暗喜,有种说不清的羞涩。对着这个把自己踩在脚下的人,屈辱中嗔怪。 当时3088很恶心尚峰的模样,开口嘲讽他真是个烧货,都不敢骂你真怕你爽到!真是到处都能发烧是? 尚峰反而委屈,他的魅力被人认可,还是一直蔑视他的继女。这让他感觉自己终于有了存在感,被人放在眼里。 更何况男儿花期短,苍老又不是他愿意的!是个男儿都不想自己变成黄脸翁,他们可和这些糙女人不一样! 如今对方已经初露锋芒,那依然冷漠藐视的神情让他咬牙,敢对他爱答不理,他要用美让她后悔,把她迷死! 说实话,得知这段过往的时候,魔王感觉很恶心,很膈应。她就说这些功法得赶紧推行,并且要杜绝姬奉权这种情况再次发生。 在第一赛段快要结束的时候,姬秉煊和妹妹正在家里准备下一赛段。 之前一直苟延残喘的尚峰,在这一个月里被折磨得生不如死,毕竟活人在伤口里灌铅,即使每日滴一滴,那么久下来,也该死了。 这些碍眼危害社会的东西,还是赶紧处理,以免后患无穷。哪里那么多宽容,当初给你分肉吃你不珍惜,还想要私吞肉做独裁者,那就没什么浪费口舌劝诫的必要。 所以姬奉权干脆利落地拿起匕首,一刀封喉,鲜红的血喷出,又有血回流进气管,呛得他咳嗽,眼神哀求,芙蓉面上满是戚然痛苦。 那芙蓉花一般嗲艳茮美的男儿,身着华贵明艳的长裙,血液浸染着布料,让他看起来更鲜艳动人。 初次登场的他一袭素衣也抵不住他的面容茮艳,即使他不再冰清玉洁,他依然是楚楚动人的。 于是他就那么蹙着柳眉,含泪逝去。 他死在了人生中美丽未逝的年纪,纯熟茮艳,又有纯洁少男的羞赧。却不似少男般青涩含苞待放,也不是残花败柳一样凋零。如此,他的美丽永存,青春永驻。 姬奉权叹息一声,眼角流下一滴泪。 “这傻吊终于死了!” 别误会,姬奉权是欣喜释怀,也是深沉感慨。好死好死,你的美貌就这样被永远记住。 她叫人过来收尸,侍卫们抬起这具美艳绝伦的死尸,没有人在意。 姬秉煊面无表情,月泽宇百无聊赖,妘重光若有所思,烽妧沉默不语,只有魔王为他的逝去而叹息。 作为当事人,姬奉权擦干净匕首,一言不发,独自来到祠堂,抱着亡母灵位无声哀泣。 第86章 古代女尊(82):其乐融融 从未亲眼记得母亲的模样,母亲在产下她后缠绵病榻两年之久,姬奉权记不清母亲的模样,记不清。 如果生命是一曲赞歌,那么死亡换来的新生又算什么?如果自己的诞辰是母亲的祭日,那新生的喜悦又成了什么? 其实,姬奉权还是很能理解月泽宇的。许多事她自认很明白,但是她总感觉心里空了一块,她还没有那么强大,可以克制自己的眷恋。 她也没有那么清醒,可以彻底接受事实。逝去的她总想抓住,眼前的她却差点丢失。这一点,她比不过烽妧。 烽妧可以坦然接受事实,并不会因为感情动摇自己内心。意思是,没有人能要挟她做什么,即使是母亲,姊妹,又或是姬奉权。 烽妧的母亲有自己的理想,于是周游大陆,将孩子托付给姊妹。烽妧也有自己的理想,所以姬奉权知道,烽妧有一天也会毫不留情地离去。 不为任何人停留,不为任何人动摇,忠于理想,最爱自己。 所以姜凌策即使停留,也毫不动摇,坚决地离去。月藏锋即使停留,最后她也会选择最初的自由。 就像姬姮武,不为妹妹姬姮英的死停留,也不为女儿而动摇,她始终为了部国,为了理想在奔波操劳。 姬姮武过去没有沉溺于伤痛中,如今也没有迷失在仇恨里。她始终保持良好的身体状况,情绪良好,她时刻精神奕奕,充满力量。 悲伤使她冷静,仇恨使她坚定,满腔怒火化作热忱,即使最后她孤身一人,她也会过好自己每一天,坚定不移永不回头。 如果谁要?害部国,她不会心慈手软,女儿也好,外人也罢。 虽然,她也曾后悔,后悔没有多陪伴女儿,甚至恐惧,如果真的到那一步该如何? 最后她想,再来一次她也不会后悔,她只后悔当初没有杀了尚峰。对女儿,她下不去手,也不会动摇,一律按国法处置。 还好姬奉权宁愿被电死也不真做背母忘婃的蠢事,她要是真把那个龙阮阮弄上长姥位置,不敢想象牢饭有多香。 母辈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建立的文明,怎么到你就轻而易举拱手让出?你不要权力要爱情,你不要自由要陪伴,你不要财富要和谐? 空喊爱与自由的年轻一代,忘记了母辈奋斗的血泪。一句句空喊的口号都是扎向自己的刀。被敌人利用,也被自己人背刺。 尸山血海上建立起来的和平,掩盖着多少仇恨?歌万邦来朝,颂大国盛世,实际上你是盛世的垫脚石,营养剂。 赵恬恬不明白这个道理,姬奉权却很明白。所以对于赵恬恬的蠢坏,她鄙弃,警惕,甚至仇视。 擦干眼泪的姬奉权最后看了一眼母亲的画像,终于明白自己应该做什么事。 即使没有母亲,她也要过得好,做自己。所以,她要做好姬奉权,以告慰母亲亡灵,更是坚定那个不“妥协”不愚蠢的最初的自己。 所以第二天,风尘仆仆赶回来复命的赵恬恬被姬奉权吓了一跳。这这人为什么那样看着自己啊! 今天是第一赛段最后一日比试,目前来看月国得第一的概率还是很大的。她们也就抛球、放纸鸢没有拿首元,其余的她们从小玩到大,毕竟整日要学习,也更擅长这些。 最后比试完,月国各方面比较均衡,是为第一。西羌、东水、南虎、百越、北原等国各有所长,最关键的是后十日。 热身赛在晌午完美闭幕,赵恬恬跟着看完上午的决赛,不由得感叹,这些人可真凶。 而姬姮武决定为孩子们庆祝一下,也是鼓励,让厨娘做了一大桌饭菜,说了几句官方的话就又匆匆离开了。 于是在一张可坐下十个人的大圆桌边,她们十一个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想起来。 “妹妹应该给姐姐让座,蒙雌小孩,你老实起来给姐姐让座。”月泽宇如是说。 “赵恬恬,你怎么也在?别以为我放过了你!快点走开别碍眼!”姬奉权不满道。 “奉权少姥,您作为东道主应该为客人着想啊,更何况姐姐不是应该照顾妹妹么?”水?声音悠扬地开口。 “我从没见过不请自来的客人如此理直气壮。”烽妧严肃着脸回怼。 “来者即是客,更何况月国陛下邀请她们前来竞技,少姥家还容不下客人了?”月媅依然面无表情。 “呜呜呜你们不要吵了,月太子不喜欢我们,我们走就是了呜呜呜!”婋斨又开始哭嚎,魔王不自觉抬头后仰。 “太子宽宏大量,自然欢迎各位前来,烦请谅解招待不周。”妘重光又想叹气,还是忍住了。 “那个黑老虎你哭什么啊,别演了,我还没有说什么呢!”蒙雌勇才感觉委屈。 “不是,你们都谁啊?怎么我好几个都不认识?”赵恬恬感觉迷茫无助。 偌大的饭厅竟然容不下她们十一个人?一时间嘲讽、哭嚎、质问、劝诫声交织,实在是将人生百态演绎得淋漓尽致。 够了!姬秉煊剑眉一挑,声音冷冽地开口:“安静,食不言寝不语,挤着坐有问题吗?” “算了算了,好好的日子,挤着难受,好好休息,你们快吃,我已经饱了。”善解人意的体贴熙王开口让步,魔王已经乐饱了。 “不行!”月泽宇和姬奉权同时开口,怎么能让阿姊\/熙王饿着呢?这样实在不像话! 最后是姬秉煊无可奈何地让步,她得另开一小桌。没想到的是竟然没有一个人反对? 饶是再无波澜的内心,也忍不住翻起浪花,这些浑小子!竟然把最年长的姐姐推到一边去,她们还其乐融融了? “殿下,您看姬秉煊,她虽然看上去斯文威严,做好了成年大姐的表率,不过这内心可是啧啧啧” “哈哈哈,她活该,谁让她爱装又那么凶,这下好了,大家都不敢吵,也没人反对她,她就是单独一桌的大姐大了哈哈。” 坐在大桌上的魔王正优雅地品尝美食,眉眼间全是温柔,谁知道她内心在想什么呢? 第87章 古代女尊(83):勤俭节约 关于月媅、婋斨、水?、蒙雌勇这四人怎么一齐跑来蹭饭的,月泽宇认为蒙雌小孩要脸,并非主导者。 剩下的三个人里,姬奉权合理怀疑是水?干的,这个人看上去神清骨秀的,结果是个狂妄的败家子,真是满身的铜臭味! 不过人家有钱也不稀罕这一顿饭,何况对方还看不起自己的样子,应该也不是她。 剩下的两个人,姬奉权合理怀疑是婋斨,别以为她会被这人的外表蒙骗。看似粗犷刚正,装作热情或可怜的人,暗地里怎么使坏可不知道。 对上姬奉权怀疑眼神的婋斨,心里十分委屈,便抿着唇作低落的样子,可是夹肉的动作比谁都快。 月媅怜惜地摸摸她的头,亲自为她夹了一只虾。“没事的,乖,多吃点,争取让姬奉权倾家荡产。” 事实上姬奉权还真的错怪了婋斨,谁能想到四个人里最无耻的就是月媅。 碍于月媅是师长先司们口中常常夸耀的好学生好第子,姬奉权并没有怀疑她。不过她要是见证了这月媅的前后变脸,估计也会震惊。 原本脸皮薄又要面子的蒙雌勇不会答应一起来蹭饭的,谁知道月媅说的是阿姊敬佩她,觉得她是少年英雌,想请她吃饭。 蒙雌勇心想月媅看起来又是一副冷漠的样子,虽然感觉精神不太好,但她是熙王妹妹,自己确实很厉害,对方应该没有那么无聊幼稚骗自己。 结果被迎进大长姥府,看着熙王疑惑的神情,以及人家并没有多出来的椅子,蒙雌勇内心是很羞耻的,她简直脸都红透了。 而婋斨,虽然她经常在阴阳观里和其她二人一起偷鸡摸狗,但是她也做不出恬不知耻到大长姥家蹭饭的事啊。 更何况月太子和熙王都在,还有大长姥的少主,皇城司司校姬秉煊。月太子也算是同龄人,熙王也刚刚成年,很平易近人的样子。 就姬秉煊,看上去凶狠不好惹,水?怎么敢的呀。婋斨害怕被连累,秉持着不担姐妹作死,要死请一个人死的原则,想逃跑。 水?是落魄王室官四代,惹得起大长姥府和手握实权的大人们。婋斨可是惹不起,谁让她的祖上出了罪臣,连累三代女人不能做官。 她是第四代,家族很不容易老老实实勤勤恳恳建设虎国,别因为她在外惹事被牵连了。 但是月媅刻薄地开口:“说得好像你在家族很重要一样,恐怕你病了她们才会问候几句。” 呜呜呜扎心了,婋斨确实没有人温柔疼爱呵护,从小被丢到月国学术法,只有三娘陪她过了。她三娘曾经是屠妇,现在是厨娘,不像水?王子还有伴读小妹陪伴。 不过她们家就是那样,要求严格族人,亲情相较淡薄,相处平淡,陪伴少,因为各自都有事做。除了考教婋斨读书习武的水平,她们从来也很少陪伴她。 小时候婋斨真的爱哭,别的小朋友一家母亲姊妹陪着玩,怎么到她这啥也没有? 母亲们天各一方不知道在做什么,两个姐姐上学没空逗小孩,一个妹妹还不会说话,嚎了半天没人理,她也就默默从地上爬起来了。 不过其实她也挺快乐,她家人口单薄,母亲们奋斗,家里的东西不都是她和姐妹的?虽然母亲们要求严格,但是从来也不会打骂她呀,每次考教都有奖赏,她可喜欢了。 月信礼的时候,母亲们送了她一把铜斨,她郑重接过,必定不负厚望,承担起斨名,伐敌征远。所有的深情,其实就在里面了。 不过对于月媅的直白,她还是听得呜呜呜的,要求月媅哄她,不然吵死她。月媅闭上耳朵不想管,拎着她就来蹭饭了。 至于水?,没什么别的意思,虽然她不屑蹭饭,不过是月媅的邀请,她也就来呗。尤其想看姬奉权恼羞成怒却无可奈何的样子,这样才有些趣味。 谁能想到面无表情的月媅只是单纯想来蹭饭,顺便商讨一下竞技会的事。 早说了,她在那破地方呆了八年之久,之前还被禁足,天天吃得清汤寡水的,国师时不时上山在她面前吃独食,她实在受不了了! 别以为她不知道,大长姥幺女比较贪吃,听说她家里厨娘的手艺比王宫里厨娘的手艺还要好。她老早就想尝尝了,只是找不到借口。 这国师死拦着她,非说修道法士要清心寡欲忌口戒骄躁,她太年轻气盛,需要好好磨炼。 对此月媅只是冷漠质问,之前不是你说我孤僻需要多与人交流玩闹,现在又慊她年轻气盛十分骄躁? 话都让她说尽了,月媅没办法,看着国师白衣飘飘的背影,冷笑一声。敢困着她,等着,她总有一天会远走高飞,然后取而代之! 未来的国师大人此刻正在给大快朵颐的婋斨夹菜,并怂恿她多吃一点。这样才没有人注意到月媅其实也吃得挺多挺满意的,毕竟作为国师,她也需要保持形象的。 水?这个官四代,从小大鱼大肉山珍海味吃惯了,倒也没有什么特别感觉。只是这月国人口味比较清淡,还喜欢甜食,她一直不适应。 不过来都来了,再怎么样也比观里吃得好,所以更不能浪费。于是一大桌美食,十个人吃得干干净净,大家也都饱了。 孤零零的姬秉煊一个人在小桌,数个小盘子里还剩一点,当即被魔王严厉谴责:“秉煊少主,国训有言,切忌铺张浪费啊,你知道农妇有多辛苦吗” 行,这么会说话,姬秉煊哑口无言,只能在众多未成年妹妹的注视下,强撑着将剩菜塞进嘴里。 头一次,吃饭这件事让她感觉痛苦。结果始作俑者还不放过她,见她吃完后立刻鼓掌,大声赞扬: “大家看见了吗,你们要向秉煊大姐姐学习,她给你们做了表率,让我们明白不能浪费粮食哦。大家给她鼓掌,感谢秉煊姐姐这个勤俭节约好榜样!” 于是掌声雷动,姬秉煊却感觉气血上涌。 第88章 古代女尊(84):有血有肉 热烈的掌声响起,小孩子都很捧场,很好。蒙雌乖小孩最真诚,婋斨也很热情捧场,最用力。 而姬奉权与月泽宇不敢笑,烽妧和妘重光可能生性不爱笑。 也就月媅忍不住,想起高兴的事情,又很快收回嘴角,一脸正经地鼓掌。 而水?完全是肆无忌惮地拍掌大笑,颇有几分风流恣意,完全不给姬秉煊面子。 “呵,挺好。既然你们那么懂事,到时候谁输了,我可要好好与你们母亲交流一番。” 姬秉煊扯起假笑,露出尖牙,漆黑的瞳仁居高临下地扫视这些小破孩。没想到她竟然一言不合要告家长? “诶,这有什么好和她们母亲交流的,孩子还小,有赢有输很正常,我倒是觉得小朋友们都很厉害呢。” 看姬秉煊不爽,魔王就很心情舒畅,于是露出真挚的温和笑意,轻声细语地鼓励小朋友们:“你们说是不是呀,你们都是很厉害的小朋友,让胤月姐姐和你们母亲交流好不好?” 大人的事,小孩一般可不想掺和,有时候十分为难。不过这些小孩怎么就立场鲜明那么听话地配合这个大魔头呢? 一个个都要成年了还装什么稚儿?嗲声嗲气捏着嗓子说什么“好的~胤月姐姐真好~” 各种阴阳怪气的声音此起彼伏,唯有妘重光和烽妧依然沉默不语,看上去忠厚老实,让姬秉煊有点安慰。 最让姬秉煊恼怒的是,自己的好妹妹姬奉权也跟着对方装怪嘲弄她这个姐姐,到底是胆肥了,好久没有收拾了! 不过看着小媦开心的面容,她也只感觉无奈。因为小时候,最初姬奉权的样子,就是如此。上不尊老下不让小,连姐姐也要作弄的顽劣小皮孩。 正当姬秉煊陷入过往满心感怀时,姬奉权又凑到她面前,嘻嘻一笑:“姐姐,你不会生气了,人家只是想和你玩胤月姐姐就不会怪我” 行,确实是收拾少了,这三言两语就让姬秉煊清醒过来。醒醒,你的妹妹已经偷偷长大了,你不能再是过去的长姐了! 看着这一大桌人,除了可靠的妘重光与烽妧,就属蒙雌勇最贴心了。不像这群不尊长的让她一个人去小桌,也没有伙同魔王玩笑她,看来是个可造之材! 那月媅与水?不必说,这哭嚎着说自己害怕要低调的婋斨,这时候怎么就敢对着她假哭呢? 这魁梧壮硕的黑老虎声音低沉粗犷,不是在咆哮警告入侵者,而是捂着脸干嚎着“秉煊姐姐不要告诉我妈妈” 看得姬秉煊心中憋闷,一口气哽住,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而蒙雌勇突然绷不住了,“嘿嘿嘿”的笑声显得如此突兀又冒昧。 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也不重要,姬秉煊看着这些混小孩收拾好碗筷,仰头闷了一口茶,终于舒畅多了。 其实还有一个人不爱笑,那就是赵恬恬。在众人里,她显得格格不入,担忧自己的命运,对一切无所适从。 被魔王提溜进书房的赵恬恬,内心忐忑不安。毕竟面前的女人当着她的面弄死了她认为强大无所不能的488系统。 在外的一个月里,她们策马加鞭,四处奔波。傀儡的身体没有痛觉,比钢筋铁骨还坚硬不摧。 赵恬恬也感觉不到累,毕竟她已经只剩灵魂。好在,傀儡之躯受灵魂影响,她还有味觉,可以品尝人生百味。 她有些惆怅,也有些庆幸,自己还能活着,还能吃喝,还能有自己的喜怒哀乐。 她在原本的世界,其实已经死了。接收了488这些东西的残魂,她才恍然惊觉,当她答应签到和488绑定的时候,她的肉身已经作为交易被吞噬献祭。 时空跃迁,屏障突破,都是需要耗费能量的事,它们自然不可能做亏本的买卖。 你以为的走上人生巅峰,坐拥后宫一统天下,或者去救赎感化男子,去争宠夺嫡当主母当皇后,都是可笑的谎言与欺瞒。 血肉是养料,灵魂是燃料,如此珍贵的东西,就这样拱手让出。去换取虚假的臆想的幸福。 系统商城有很多东西,没有所谓积分,那就拿气运,拿寿命,拿各种有价值的东西来抵押。直到最后彻底把你蚕食殆尽,从里到外,完完整整。 而积分,也只是出卖自己的心理安慰。就像玩游戏氪金,明知道是虚假的,是数据,可是就是想要,就是渴望。 我赚了那么多积分,我换取商城里的东西是应该的,我不是不劳而获,也不是天上掉馅饼,我有能力,积分也很大用处 这样期盼着,心安理得,每一点赚取的积分,都是别人血肉与灵魂残余的营养剂。用积分换取各种的技能,也就是在咀嚼别人的血肉,榨取别人的灵魂。 而每个人都理应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不过,488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惩罚贪惏恶人。因为它本身,就是谎言与暴力的起源。 父神蚕食愚蠢的圣男,是为了巩固父的权威,而圣男,永远是下一个父神。 被踩在最底下,尸骨遍地,血染苍穹的,是一个个有血有肉的女人。 这一个月来,赵恬恬策马奔腾,在一望无际的平原上疾驰。那草是绿的,天是蓝的,湖水是清的。 鸟儿多么自由,牛羊如此鲜美,是广阔天地滋养了无数生灵,也从未阻拦人类一步步探索。 咸湿的海风吹乱了她的心绪,看着海面上的圆月,她也不知道今后的归宿。 风沙迷人眼,尘土呛人心。荒蛮的不毛之地,竟然也有绿色生机? 太阳很热情,月亮很静谧,一轮轮日出月升,一天天日晒雨淋。赵恬恬很庆幸,还好自己是傀儡,不然会累死的。 何处是故乡?何处去流浪?背着满身行囊,赵恬恬却看不清方向。 她以为笔下的女角色大多只是炮灰,无关紧要,不牵扯现实,不必上纲上线。而她倾注了最多心血的男主?怎么能容忍有人骂他? 怎么能骂一个有血有肉,复杂人性,活生生的男人呢?那可是她的儿子,她老公,她的男主啊。 第89章 古代女尊(85):清纯男神 赵恬恬不理解,魔王也不懂这个赵恬恬在想什么?恐怕是过得太好了,脑子都绣了,看不清现实。 不知这一个月里,她有没有长进。魔王希望她有,否则别怪她心狠手辣。 原本计划这一个月里利用抽到的通讯设备对话,谁知道魔王玩疯了,也就女煞向她报告一下情况。 一路上有月阁护卫以及魔王亲信看守监督,赵恬恬跑也不敢跑。也不敢耍花招,倒也算老实,任劳任怨带路。 此番动作是有些大的,不好遮眼。但结合新的功法,以及新的制度,这些是相辅相成,光明正大了。 不过不能实话实说,倒可以借刺客大做文章,宣扬好处。 而一些异象,有异心的人,先表明是男觋作乱,伪神害世。之前的流彩光辉正是天赐福祉,母神祝福后人。 男觋修炼极其不易,又容易走上歪门伪道,抓些作恶的典型,审判这些人想蒙骗蛊惑善良男儿,使其与亲人反目成仇。 对无私检举之男儿有赏,可参评男儿德行代表。部族女人检举,按功绩赐赏,且由纠察官考核合格者,可直任官吏。 沉塘、焚烧、流放个别的领头人与极不安分者,控制监管中间有异心者,在感化教育一时迷蒙者,显得仁慈大度。 原本男儿科举便不易,如今更为严苛,需万里挑一。原本没有那么多恚夫愱夫,如今变成这样,许多男儿是极其怨恨这些男觋的。 幸好陛下宽宏大量,母亲姊妹并没有与男儿离心,还愿意信任接纳他们,甚至好男儿有赏,他们无比感激。 为了避免重蹈覆辙,杜绝此类不贞男儿出现,他们自发互相审视,势必要揪出这些荡觋! 舅舅说了,有些男觋不自爱,抛头露面一点也不贤淑俶美。都是一群疯男儿发癔症,不孝顺母亲,也不敬爱姊妹! 相信很快就能如国师所愿,这世界上满是贞洁美丽的男儿。或许有人喜欢端庄大气的,或许有人喜欢清纯淑静的,也有人喜欢泼辣茮蛮的 国师其实口味不挑,前提是都得有俶良的美好品质。厨艺、礼仪、舞乐这些都得掌握,还要会装点自己,配饰衣服装扮都得讲究,这样的男儿才是上品。 作为国师,子姝很是支持男儿的美丽自由,她认为这世界上只有懒男儿没有丑男儿,男儿天生爱美,不能压抑天性。 这样男儿们更感动了,原来自己的需求她们都在关注,她们对有罪的男儿也那么宽容体谅。监牢里的男觋也有化装的自由! 谁说她们冷漠无情,谁说她们残忍暴戾,谁说她们高高在上?明明很人性化,尊重男儿的需求,贴近生活,关注现实。 被判处死刑的男觋,在生命前的最后一刻,拿出脂粉,美美化上彩装,死在人生中最美的时候。 围观之人无不感慨,更有感性者落泪。有人写成故事诗文,有人传颂歌谣,有人排演戏曲,迟早让全大陆知道。 部民们相信,揪出这些男觋,砸毁伪神庙,打败敌国,整个世界就会变得更美好,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 赵恬恬原本只是带路的,空余时还要被逼着学武练功,一天下来实在累得要死。到一个府的中心区域一两天就赶忙奔去下一个府区,后面的事就和她无关。 谁知道有一天她半夜抽疯睡不着,遂起来习武。反正她现在是傀儡,也不在乎是不是会把腿练粗腰练硬。 奈何就撞见她们抓着一个男儿,这个人是她现实里,哦不,上辈子的男神啊! 男神长得十分俊逸,却又意外纯情。很彬彬有礼,尊重体贴女孩子。是许多女生的梦中情人。 上辈子赵恬恬因为身材被男同学羞辱过,她气不过骂对方,结果被造谣了。也就是男神出来安慰她,帮她说话,这些人才停止攻击。 也许是因为这个白月光,所以她的笔下,始终爱写完美男主,美好得简直不像个男人。女人所想到的所有美好品质都给予了这些男主甚至所有男配。 可她明白,什么样的人才会被绑定,才会被抓住。她有一瞬冲动过去问清楚,万一是误会呢? 但她明白,这些只是她傻看不出来。 赵恬恬要毕业那年,他的纯情男神却被打了。被一个比男神矮半个头的女生给打了。 那个女生边打边骂:“你不是说要我吗?你不是说我是吗?你继续拍啊?” 后来事情闹大发到网上,幸好热搜被压了下去,没多少在意。但男神的清纯之名不复存在。 原来赵恬恬喜欢了近四年的清纯男神,偷拍女同学打分还在网络上对同校女生发情被人揭露了。 这女生直接冲到直接冲到男神面前一边扇他耳光一边骂,视频里的男神却屁都不敢放一个。低着头缩着肩,再没有双面形象,而是臭了个彻底。 你以为的清纯男神,指不定是被多少人搞过脏货。一天天穿名牌球衣球鞋,氪金不眨眼,钱不知道怎么来的。 又想当吊子又立贞男牌坊,不仅是别人对男神的评价,也是赵恬恬这个“恋爱脑”收到的读者对男主的评价。 她有些崩溃,我三次元男神塌了你还来骂我纸片人男神?遂与读者狂喷上千楼。 在此之前,书里的反派都很有魅力,即使无恶不作,伤害女主,也有大批读者喜爱,尤其女读者。 你以为上千层高楼就赵恬恬一个人盖的吗?可怜的楼主,吐槽几句就被喷了上千楼。 有时候一个男路人也有自己的理想与戏份,看得出来赵恬恬这类女作者感情丰沛,想象力丰富。 不过很疑惑,写到女主就显得苍白单薄,不是愚蠢恶毒就是“娇软甜乖”,有时候这两者不冲突,还能并存。 赵恬恬也曾试着写无cp大女主,可是写着写着总感觉别扭,后来她把女主改为男主,居然越写越顺。 索性写女频男主,反正现在各个软件,还有专门的女性向小说网站,都在支持男作者创作,支持女频男主视角。 大家都是这样,环境都是这样,她融入进去,总归是没错的,问心无愧的。 第90章 古代女尊(86):谁是星澈 而有些书中的男角色,正是她按照现实里的女性朋友和女性事迹为原型写出来的。 她感觉有点说不出的心虚,但是很多读者给了她鼓励。 毕竟很多男导演拍电影电视都这样,再说了,有些女角色还有读者说“她要是个男人就更迷人\/好嗑了。” 记得刚开始写文的时候,因为她爱看小说,所以自己也想写写。 所以写了人生第一个女主角,即使有时候依靠男主们,被宠溺,即使女主角依然爱美在意容貌。 但那个女主角,却是大杀四方,从废柴逆袭为第一神明,一步步染着鲜血爬了上去。 她有理想,有血性,心狠倔强,狂妄不羁。如此主角,随赵恬恬年岁渐长,越写越矛盾,于是搁笔放弃。 后来她笔下的男主,或多或少都有那个女主角的影子。 想起这个人生中第一个写的女主角,赵恬恬不禁有点心酸。后来她写的女帝文,也是想起了第一个女主角。 笔下那么多角色,可是哪个才是她真正爱的呢?写了那么多角色的她,到底倾注了自己什么样的感情? 由于傀儡和魔王有魂契,赵恬恬所想的魔王都能轻易感觉。赵恬恬也憋不住说了很多话,她说着竟然哭了。 “我写不好女角色,我的男角色总是要比女角色更有魅力她们说我的女主角是摄像头,我很生气,其实我也很爱我的女主啊!” “我的女主其实也很强大,很有魅力,她是自由的。我只是想有人对她好陪伴她,一个女人,结婚生子不是真的幸福吗?” “从小到大不都是这样的吗?难道我的亲人都在骗我吗?很多电视剧小说不都是这样吗?” “一个女人,有完美身材与绝世外貌,还有钱,还有男人专情深爱,这样不好吗?” “就算我的男神在背后指点议论我,也不代表世界上没有好男人。即使再怎么样,三次元的男人没有性别,我喜欢纸片人还不行吗” 抽泣着,像是质问魔王,也像是质问自己。这种纠结痛苦,挣扎错乱,让她想不明白,难以承受。 魔王神色淡然,说实话,她听不太懂。她感觉很莫名其妙,有些不敢置信。 “你整个人的价值就在于被当做物品一样打量欣赏是吗?你作为第一性就为了依附别人而存在吗?那么渴望虚假的爱情吗?” “我我我不知道” “我也不想多说什么,既然你来到这个世界,只要你不做背叛姊妹的事情,这世界任由你探索闯荡。” “既然想不明白,那就融入进来慢慢想。当你得到利益,你就会慢慢明白,你更会难以割舍,无比珍惜。” “前提是你还有本性。不然,我不介意亲自了结你。” 恶魔愿意宽容同类,因为身处初生之地,堕者为少数,环境无可动摇。若是反过来,抱歉,没有感人肺腑的慈悲必要。 怎么可能有女人生来就愿意低着头弯着腰呢?魔王作为被唾弃的女魔头,始终相信女人生有本性,蕴含无穷力量。 一时的犯傻不要紧,曾经丢失本性也还有希望。能够在痛苦挣扎中选择清醒,坚定自己,那必定是生生不息的威媁力量。 “殿下,她哭了你不安慰一下么?当初姬奉权可是被人围着安慰。”女煞看热闹不嫌事大,慢悠悠开口。 “赵恬恬至少没有像姬奉权那样动不动要被电。即使她们身处环境差了很多,但这也不是万能的借口。” “更何况,姬奉权是承认自己的愚蠢与软弱,赵恬恬可没有到那个境界。你信不信我去安慰,她只会习惯哭泣,放纵软弱。” 没想到这魔王还看得比较清楚,女煞很好奇,这是因为敏锐还是经验。 好在赵恬恬也冷静了下来,反正她已经死了,活在这个世界上已经赚了。再说了,皇帝官媛都是女人,再怎么不适应也都能过得滋润。 止住眼泪,用袖口擦干泪水,赵恬恬看着魔王,低声说:“我想改个名字。” “为什么?” “我遇见很多人,她们问我的名字,我说我叫赵恬恬,她们都替我感到愤怒,还有人要帮我状告母亲。” “我起初不理解,后来我才发现,她们养的猫狗才叫财财、小勇什么的。我发现连宠物的名字都比我的名字寓意好。” “而她们家里的男儿,才是各种静、馨、恬、雯你们的名字,都比我的好听,都比我的有意义。你们是宇宙,是星辰大海,而我只是一个需要保持安静乖巧的玩具。” 即使文明社会招娣这些名字越来越少,但停妹、亚男的名字也数不胜数。即使是女主角,她的名字也如此敷衍。 谁能说招娣不在人们心中呢?最好笑的是,弟本来也不是指男儿,最后什么也成为了男儿的称呼。 名字的忽视只是失权的象征之一罢了。 看看月泽宇、姬奉权这些人的名字,再看看随便一个女人的名字,她不得不承认,原来自己习以为常的事情是对她的羞辱! 如果男主叫这些名字,恐怕会被喷得不止上千楼。 姬奉权要掌权奉共,姬秉煊要秉持光明,月国的女人还没生下来就有无数亲人偏爱呵护。 她们是被寄予厚望,天生享有无边权势与财富的存在。仅仅因为她们是女孩,如此理所当然,如此符合规则! 所以她不想是不被在意的赵恬恬,她想成为真正的自己。 “它们不是宠物,是与我们互助共生的伙伴。那么你想叫什么名字?” “赵星澈。” 这个名字好不好,无需多说。 “希望你记住,你从今往后是赵星澈。你是澄澈的星辰,望你不再蒙上灰尘,迷失方向。” “听见没有?赵星澈!” “听见了” “刚才没吃饱吗?能不能有个女人样子?告诉我你现在是谁!” “我是赵星澈!我是赵星澈!我自己就是澄澈的星!” “很好,这些天来你表现还可以。以后卯时就起来习武,不要荒废时间!” “啊?” 女煞感叹,一个睡到日上三竿才醒的人,也好意思让别人不要荒废时间?真是宽以待己,严于律人。 第91章 古代女尊(87):竞技中期 赵恬恬是否成为过去,魔王不敢保证。至少赵星澈这个名字,是崭新的未来。她可以不问过去,希望赵星澈把握现在。 不过最近还有十天竞技会才结束,可以先让赵星澈休息一下。这段时间让她到处逛逛,好好融入月国。 竞技会很快进入第二赛段,第二赛段才是真正的竞技赛。王室间选择投掷类竞赛、蹴鞠、扛鼎、打马球、骑射、角力、格斗、击剑这几类竞技。 羌王子要和姬奉权比试角力与投掷竞技。水?要和姬奉权对赌打马球与骑射。可以说,姬奉权真的很忙了。 正好竞技赛每人能参与四样,而竞技时间错开。投掷类、角力与扛鼎是开场竞技,而骑射、格斗、击剑是中场竞技,马球与蹴鞠是压场竞技。 婋斨选择力量型竞技,对上了南山之国。魔王想去玩,于是选择蹴鞠、马球、骑射、投掷类。各人有所擅长有所偏好,开心就好。 姬奉权要和她国比试,月国人当然要给她扎起!所以妘重光、烽妧、月泽宇和姬秉煊四人索性陪她参与角力、投掷、马球、骑射竞技。 发现魔王没有参与角力,姬秉煊那双靠上的瞳仁又在居高临下地蔑视。 她眼珠子上下一转,审视魔王,带着笑意开口:“殿下,可是怕了角力?也是,怪我不体贴。” 魔王没有动怒,而是笑得更温柔,温柔得恶心,嘴唇缓缓张合,轻声对她说:“滚!” “遵命,属下告退。”姬秉煊抱拳行礼,像尽忠职守的下属一样,立刻去执行任务了。 这人终于走了,她们一群人浩浩荡荡去和羌王子比试了。 这蹴鞠魔王感觉也很简单嘛。不就是把一个圆球踢进洞里吗? 这蹴鞠大致有三类玩法,一是直接对抗类,两方都有球门,球员各自分工配合,将球踢进对方球门就得一筹。 二是筑球,只在中间设一球门,两两进行对抗。每队人数为12-16人不等,一般有球头、骁球、正挟、头挟、左竿网、右竿网、散立等。 此次竞技规定十人,由球头传球给其余队员,再传回球头,由球头射门。对方球头接球,也传一轮球,最后球头射门。 按过球多少决定胜负,胜者有赏,负方受罚,全队脸上要涂白粉。 三是白打,即花式蹴鞠 。也是表演性质的蹴鞠舞等。在第三赛段闭幕时进行。 球可追溯到几万年前始母们玩的石球,其最早是狩猎工具,后期出现了用脚踢的石球及镂空的陶球。 如今的鞠是以皮革做成,球内用毛塞满。而“植两修竹,高数丈,络网于上为门,以度球。”这就是球门。 筑球是在场中央竖立两根高三丈的球杆,上部的球门直径约一尺,叫“风流眼”。 魔王喜欢直接对抗类,奈何人家都是王室专业团队,配合好,训练久。月国已经有王室妹妹们参与了。 而这最早也是用来训练军队的,还可以丰富军队生活,使士兵保持良好状态。 魔王选择筑球,筑球不是压场竞技,算开场竞技。因为比较简单。 由她当球头,这么简单的活动,魔王也没轻视,专心致志。结果也毫不意外,月国赢了。 而姬秉煊她们几个与羌王子比试角力,情况不是很好。即使她们境界高,奈何角力不能使出光辉,也是全凭肉体力量与技巧。 始母们闲暇时就格斗玩玩,角逐首领之位时也会摔跤格斗。要有强健的身体才是根本。 被关节技折磨过的魔王倒也没有怕,她还专程去观摩学习了角力竞技。 月国的孩子下手还不够狠啊,对面怎么致痛怎么来,必要时窒息动作也用上了。这真是太可怕了,看着就疼。 这些西羌女人,真是够狠的。看上去和善质朴还载歌载舞,实际上绞人不眨眼。 最后很遗憾,羌国胜了。羌王子黑红的脸颊浮现一抹羞涩的笑意,她关切地看着姬奉权,询问姬奉权的伤势。 “我我没事!你很厉害,算你狠,下次再切磋!”姬奉权咬着牙开口,大口喘息着。 幸好确实问题不大,不就是差点被绞得窒息了吗?这有什么。 而投掷类,还是她们技高一筹。首先力量强大,然后技巧到位,运气也好,天气没有影响她们。月国扳回一城。 而骑射可是很费钱财与精力的活动。最早由于气候变化,始母们开始迁徙,最早驯化马来运输。 后来围猎动物,要先消耗动物体力,于是她们骑马追逐猎物,待其疲惫再以弓箭在较近距离重伤。当然也方便活捉与驯养。 而在战场上,骑射很危险,实用性也不大。首先养马,尤其是战马,花费消耗大,训练马也需要时间。 其次在战场是也要尽量避免对射,而是将敌人的军阵团团围住,然后开始环阵绕圈子骑射。 要是发现敌人某处弓弩手较少时,就纵马靠近骑射。若敌人阵线里有众多弓弩手,就距离远一些抛射,尽可能避免敌方弓弩手瞄准自己。 然后是骑射用的弓与步弓差别较大。骑射弓因要在马上射箭,马上的颠簸会导致射击准度降低,影响发力姿势,限制了高磅弓的使用。 因此骑射用的弓一般更更短小一些,相应的拉开弓箭所需要的力量就更弱一些。威力与射程自然也比不上步弓。 当然要灵活一点,可以带双弓甚至三弓。骑马一张弓,步射一张弓,应对不同情况。 并且骑射非常难练的,并不只是骑马拉弓射箭那么简单。骑兵必须要习练多年才能掌握在奔驰的马背上搭弓射箭的技巧。 最后由于骑射有效射程一般也就几十步,若要精准命中则需要更近的距离。而步兵身边有其它兵种配合,并没有那么容易靠近。 即使骑射距离对步兵来说远,但是对骑兵来说可就是一瞬间的事。被骑兵驱赶还好,要是一不小心,就会被突脸击杀。 再加上士兵皆着甲胄,箭矢并不容易击穿。所以有时骑射手会冲到距离敌人不到十步的地方放箭。 专射敌人没有铠甲防护的面部或是其它部位。羌野国的女人还会冲到距离敌人十步之内时才会射击,这一技法被称为“突步射面”。 还好羌王子没有和姬奉权比试骑射,要不然指不定输得多难看。而姬奉权不相信东海的水?也擅长骑射! 第92章 古代女尊(88):拔得头筹 事实证明,姬奉权说对了,水国人确实不怎么擅长骑射,不过月国人也好不到哪去。 单纯比射箭这俩人还有看头,骑射可真的要下苦功了。还好也没差到哪去,至少近靶都全中了,虽然有些偏了方向。 骑射她俩菜鸡互啄,最后月国险胜。水?第一局就输了一万四等月石,姬奉权本以为她会失望甚至难过,再不济不忿也要有。 然而全都没有,姬奉权反而有些失望,这个败家子真是会装,输了那么多眼睛都不眨一下,还是那副清俊君子的模样。 无趣,姬奉权正想转身就走,水?开口了:“奉权少姥,这些全当是饭钱了,多谢款待。” 饭钱?多谢款待?给你脸了是。姬奉权感觉拳头硬了,真想把这个水?打一顿! 忍了忍,还是烽妧凑到她耳边说了些话,她才彻底放下怒火。 缓缓吐出一口气,姬奉权假笑两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接下来是第二场赌注:马球。 打马球这项运动相对来说没有那么难,但是也比较危险。这项竞技对抗性强,不少部国都爱举行这项竞技。 马球比赛大多在草地上进行,其特点之一是为平衡风向和草皮状况,每攻进一球,双方就交换场地。 要打马球,会御马是第一要求,其次要有一定马术技巧,与马儿的默契也很重要。最后是团队配合,所以马球也能锻炼领导能力。 马球所用的球状小如拳,用质轻而又坚韧的木材制成,中间镂空,外面涂上各种颜色,有些还加上雕饰,被称为“彩球”。 马球所用球杖长数尺,端如偃月,杖身往往雕上精美纹彩,被称为“月杖”。 马球与蹴鞠竞技一样,都有专门的赛场。游戏者乘马分两队,手持球伏,共击一球,以打入对方球门为胜。 比赛为两队对抗,每队六人,每人皆着轻甲与护膝,脚穿马靴,头戴护盔,手戴皮革手套。 为保证公平,月国另选马匹,与她国人一样,皆在马场挑选喜欢的马,在比赛前可以与马儿熟悉,增进感情。 这里要提的是马球比赛十分激烈,有节数之分,一般为四节、六节、八节。一节为一刻钟。每两节之间有一盏茶的休息时间。 因为高强度的剧烈运动对人和马都是考验。一场比赛要换好几匹马,马儿需要多次休息,短短一节时间也很考验人的体能。 还需要注意的是,马的鬃毛和尾巴散开是件很危险的事。因为在球员控马时,这些毛发很容易被马球员的球杆或者缰绳缠绕住。 因此,马球马的鬃毛要被刮掉,尾巴要被挽起或者编起来以防发生危险。 而两个队伍着不同颜色上衫,一绿一蓝,统一着白裤。每队六个球员各有分工。以盔缨颜色辨认队友。 黑缨为指挥,红缨为攻手,黄缨与蓝缨为前锋,青缨与白缨为后卫。一般来说,红缨是主要的射门强攻手; 蓝缨与黄缨要求击球准确,主要负责组织进攻,传球给红缨得分,也可以自己射门得分; 白缨较为强壮,在阻碍对方传球的同时还要回球给队友,所以必须攻防兼备;青缨是场上的组织后卫,主要通过用球杆干扰对方球员射门得分。 这些只是一些基本的战术与策略,在具体比赛中,每个队员的角色必要时要进行替换,以保证准确把握战机,射门得分。 指挥的角色也很重要,不仅要求自身能力强,还要求了解队友,能顾全大局,及时合理地安排进攻与防守。 在马球比赛前,她们的空余时间几乎都在演练阵型,培养默契。其中由月泽宇担任指挥,因为她平日最爱打马球。 而妘重光是红缨,别看她平日比较文艺,实际上她也是自小在马背上长大的。她的骑射技术可比姬奉权和水?高多了。 烽妧为蓝缨,魔王为青缨,姬秉煊与姬奉权为前锋,对阵水国王室。 第二场赌注,水?要求加番,底注多加一万四等月石。这一把姬奉权赢了就赚了,输了就亏傻了,因为第一场胜的也要输进去。 姬奉权原本想保守一点,奈何她姐姬秉煊也是个胆大自傲的,根本不怕输。于是她们也答应加番了。 还好之前的一个月,她们每天也在到处玩,其中马球也打过不少场次,已经有了一定默契与经验。 竞技场地为草场,十分宽阔,四周坐了很多部民围观。而两侧看台的正中间为高台,为各部国王室长姥专座。 马球的开球是界外开球,在早期,习惯是将球放在场地中间,两队各出一名球员,从两个方向去抢球。 如今王室竞技开球与以往不同,三局定胜负,以击入对方球门算得分。球场左右各设球门,高一丈多,球门上下彩绘。 球场的两端球门旁边各自设置有五面大鼓,球门两旁分别插着二十四面绣旗。 球门两边则设置有一排架子,每次进一球,就将一面绣旗插入架子,用来记分,进球后要击鼓奏乐。 球门由二人用来守门,两名卫士各自手持小赤旗,在进球后“唱筹”。 当两队球员相对排列后,正中高台上的月藏锋开怀一笑,将球高高抛起,扔进两队之间。 球落在草地上,月泽宇助姬奉权抢球,魔王与烽妧准备防守。姬秉煊抢在水?的球杆触球以前,勾住了对方的球杆。 这下水?被干扰,没有抢到球。于是水?策马直追,队员配合想抢断劫夺,奈何月国过人突破的本身也不弱。 姬奉权一马当先,突破包围,摆脱干扰,还玩花活。 只见她俯身贴近马腹,在疾驰的时候看准时机捞起球。这也就算了,她还非要捞起来用月杖掂了两下,让球有一个被抛起的高度。 此时已经靠近球门,她一鼓作气,左手勒住缰绳,右手帅气抛杆,将尚在空中的球直接打飞入门! 好!全场欢呼喝彩,月国拔得头筹,率先得一彩旗! 第93章 古代女尊(89):绳之以法 接下来她们势如破竹,一往无前,最后成功拿下马球赛胜利。 这次水?输大了,两万底注翻一番,四万四等月石就没有了。相当于输了百余颗白色月石的样子,真是败家子。 而姬奉权两局连胜水?,净赚六万颗四等月石。看着这些迷人的月石,姬奉权真的心里美滋滋的。 别说姬奉权了,妘重光眼睛都看直了,这还是月泽宇第二次看见妘重光那么外露情绪。 这可是绿油油、亮闪闪、白花花的月石啊,多么富有生机,令人心神激荡的宝贝啊! 从小流浪,在荒原上与野狼抢食的妘重光,很是珍惜食物与财富。当然她更珍惜命,所以抢不过狼就设陷阱,无所不用其极。 不是她死,就是别的动物死,没办法,只能吃完肉之后对着部族图腾祷告一下:对不起,你们的肉实在太香了。 也很正常,她们的许多图腾也就是从早到晚吃的食物,鸟兽鱼蛇虫都有。 好在妘重光没有流浪多久,碰见了同样流离失所的狄逍野。两人蓬头垢面灰头土脸,对视一眼,确认了,是命中注定的她。 她们是在河域边发展起来的部族,后来部族壮大,留在河源的为主婃,姥姥与母亲们留守。 女儿孙女们带着母亲给的“嫁妆”到其它地方建立新部族。在主婃姓之下逐渐分出了不同氏族。无论婃族姓氏,皆为女生女立。 当初狄逍野本也摩拳擦掌想大做事业,谁知道弄成这样。妘重光也想不到,好不容易有了个家,虽然家人们看起来有点沧桑。 但她们都很精神,精神状况良好,虽然有的身体因为长时间逃命比较虚弱,但是她们的眼神让妘重光很喜欢。 没有自怨自艾,也没有哀泣压抑,完全是随时准备着拿刀杀回去。也不掩饰愤怒与悲伤,还每天交流着一百种折磨他人的方法。 听得妘重光毛骨悚然,却也很快一脸淡然地接受了。 但她对于这种流浪生活还是很难受,因为没钱又得低调。即使被戎部姊妹所帮助,她们也得继续流浪的生活。 因为贫穷。开婃立族很费钱的,还要隐藏自己,不然会招来清剿与暗杀。 所以当年狄逍野很爽快答应月藏锋要把自己好徒儿送到月国给太子当伴读。很难不答应,这月国皇帝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妘重光也爽快答应,她是个体面人,做了那么多年流浪客已经心淡如水了。 去当伴读还能多捞一点,跟着太子应该过得滋润,简直稳赚不亏的大好事。 于是三人一拍即合,三人都很开心很乐意。月藏锋却没想到原来还有这些隐情 如今妘重光已经是个很体面的人了,只是骨子里的毛病改不了,比如爱记仇,还有喜欢钱。 谁不喜欢钱呢?除了钱她最爱太子殿下了,每年生辰太子都要送她一堆财宝,这份爱太沉重,请多来一点。 所以太子殿下的一切她都选择包容,甚至纵容。太子手段狠辣一点、心思深沉一点、比较烦人一点很正常嘛,这样才有魅力。 以往妘重光面不改色心不跳,月泽宇还因为她不是很喜欢财宝,所以也送了不少风雅的字画什么的。 谁知道妘重光是个见钱眼开的。月泽宇笑笑,早说啊,这样更好,只要她有钱,就没有人能够收买妘重光了。 太子与少辅的关系,居然就这样更进一步了。 其她人也在惊叹这水国真那么富啊?落魄王子也输得起那么多月石? 烽妧对这些没兴趣,她不喜欢满身臭味眼里只有钱财的人。姬秉煊更是毫无表情,从无什么偏爱,也不过问。 倒是魔王与妘重光有点话题,作为魔王,贪惏难道不是最基本的品德吗? 这些东西好好好,她全部想要,尤其偏爱五颜六色金灿灿的财宝。 而被围观的水?依然笑得令人如沐春风,毫不显露气恼或傲慢的神情。也或许,只对姬奉权特别? 呵呵,姬奉权可不稀罕。等着,有你受够的时候。 很快心思各异的众人散场,姬奉权也只剩下与水?的下一赛段的两个比试了。 一直微笑着的水?在众人散场后也有点绷不住了,真的是心在滴血! 一双清亮的眼眸有些黯淡,疏朗的眉不自觉地皱起。像雨打过竹子,虽然清新坚挺依旧,却平添了几分忧伤。 抿着唇勉强微笑的水?,在夜晚降临时,变得更加忧伤了。 夜幕降临,月色冷清。路边树影森然,一阵风吹过,水?转头向身后看去,却并没有什么东西。 于是继续行走在漆黑的小路上,今天她有点烦躁,去外面疯玩了一阵,终于舒服多了。只是,有点晚了,她只能抄近道赶回使馆。 一路上总感觉有什么东西盯着自己,让她有点不自在。不过很快就在水国姊妹的陪伴下放开了很多,也不操心这事了。 如今大晚上的,风冷夜黑,身后还有隐隐约约的脚步声,让水?清醒多了。 正当她想直接回头走过去硬刚的时候,一口黑色麻袋猝然从天而降,将她笼罩得严严实实。 这下她心想,完了,浪了那么久终于栽沟里了。早知道多带点护卫了 正当她考虑是谁下的黑手,事后如何报复时,一道正义的声音让水?大为感动! “住手!你们是何方宵小,勿要伤害水?王子!” 宏大高亢的声音充满热血,正义坚定得好似在向母神起誓。 这是,傻傻的蒙雌小子!自己果然没有看错她,她真的,我哭死。 蒙雌勇的到来让两个蒙面黑衣人有些不知所措,谁知道大晚上乖孩子还没有回家睡觉。 “怎么办?总不能一起揍了?”心虚又为难的声音,有点耳熟。 “撤。”醇厚的声音有些无奈。 蒙雌勇刚刚从熙王府里出来,她和熙王殿下相谈甚欢,不知不觉天色已晚。 愉悦地哼着歌回使馆,却看见两个奇怪的身影尾随着水?王子。 想起熙王殿下对她的鼓励,她决定要好好保护可怜的水?!势必要将这两个歹人绳之以法! 第94章 古代女尊(90):龙舟夺标 身前的两个黑衣歹人见害人不成,凑在一起窃窃私语,蒙雌勇耳聪目明,听着二人声音,莫名有些熟悉。 算了,不能让她们跑了! 蒙雌勇眼神坚定,随手拿起一根竹棍,双手交叠,棍子飞速旋转。听着一阵阵破空声传来,水?很是期待这两歹人的下场。 只见蒙雌勇岔开双腿,摆出弓步,一套步法如行云流水,配合着上身动作发力,棍棒以各个角度向黑衣人袭来。 “什么?这人不是玩虫的吗?” “快撤!” 这次两人不再耽搁,立刻闪身跑路。蒙雌勇眼睛都没眨,这两人却一瞬间不见了。 要么是对方身法好,或者自己眼睛花了,蒙雌勇只能相信第一个。 她暗自下决心,看来还需要再刻苦勤学几十年,这世界上还有那么多人比自己厉害,什么时候她才能成为天下第一浪客啊! 而一直被蒙在黑色麻袋里的水?有点难受,从小到大没有受过这种委屈。 “蒙雌勇——本少在这!” 蒙雌勇听见声音,立刻大步上前,解救了水?。水?正了正衣冠,然后朝蒙雌勇躬身行礼——“在下多谢义士救命之恩。” 嗯?蒙雌勇突然被戴了顶大帽子,一时间有些无措,但更多的是无比的自豪! “没事,大女人见义勇为,这是我应该做的。水?王子没事就好,只是我武力尚浅,让这些歹人逃了,可恶!” “不过你放心,今晚我陪你回去,然后上报月国,势必要让她们彻查!” 蒙雌勇说得很是坚定,拳头紧握,眼神坚毅,满满的女子气概,让人很有安全感。 只不过,水?并不想追究这事。 “此事不宜声张,对方也不是刺客,与我玩闹而已。届时还需蒙雌大侠助我。” 水?不紧不慢地说着,声音清越悠扬,只是大晚上的听着有些空灵吓人。 蒙雌勇还沉浸在见义勇为抓刺客的兴奋中,一时间还对水?的话反应不过来。 “唔?这是何意?” “之后你就明白了。不过我想问问,今日你怎么回来那么晚?” 当水?得知对方想与魔王约赛,又被魔王留到那么晚时,水?随意挑眉,嘴角勾着若有若无的微笑,神色了然。 “对了,你们水国那么富裕,需不需要一批南疆蛊虫,我们也可以交流蛊术!” “我们的山蛊不知对上水蛊能胜几筹,据说还有沙蛊和雪蛊,不知水?王子是否见过” “这山蛊分很许多品类,最次一品十颗五等月石,那也是相当凶猛,嗜血而隐蔽” “那个熙王殿下原来是个很好的人!她对我可好了,夸得我都不好意思,她还说比试结束要送我武器” 水?有些后悔,原来月媅是这种感受。自己的决定真的正确吗? 终于一路喧嚣吵嚷,水?回到了使馆,经过一番洗漱,躺在床上摆正身体,安然入睡。 随着蹴鞠与马球等压场竞技的结束,第三赛段也开始了。处于两个赛段交接的竞技是贵由赤,各部国都要参与。 忽图伦与威辛都想争第一,蒙雌勇拉着魔王参与,欲要比试。魔王推说这样是欺负小孩,蒙雌勇说没关系,就想和大人比比。 只有女煞和魔王自己知道,纯粹是懒得动。谁没事闲得长跑那么多里路啊。而且一大早就要起床,魔王受不了。 而这小孩死缠烂打也魔王也睡不好,只能被迫答应。魔王决定吊着蒙雌勇玩,挫挫少年自信心。 跑到半程,婋斨看不下去魔王欺负小孩,连忙让月媅劝诫一下。 而蒙雌勇鼓着脸,一脸严肃,很不爽被戏弄了。不过她也不是虚的,反而加快脚步提速前进,想一鼓作气超越魔王。 月媅面无表情地拒绝婋斨的好心,不紧不慢地跟在魔王后面,呼吸平稳,面色平静,发丝也没乱一下。 其她几个少年坐不住,也来结伴竞技,都想争第一,况且每一场竞技都关系到部国最后名次。 姬秉煊作为有实权的大人,平日里很忙,第三赛段要参与议事,为出行做准备。 不得不说这些竞技生很有活力,大早上跑了几十里还得登山,中午没休息片刻下午就得赛舟。 贵由赤这项竞技最终由以忽图伦代表的北原国得胜,毕竟她们经常举行此类项目。草原上一望无际,跑起来可比在月国时更难熬。 而这赛舟,可就更是振奋人心,在表演赛阶段不仅观赏性强,还有很强的竞技性。 赛舟为龙的样式,当年始母的女儿们四处建立新部族,也创造了新的图腾。龙图腾便是由女儿部族图腾拼合而成的虚构形象。 赛舟源于万年前的始母们,在水上捕捞、渡水劳动,在水灾中的逃生、救人和水上争斗中,争相竞渡。 而划船本也是巫主导的招魂活动,有些地方也用魂舟送逝者灵魂归葬。 人们便以划龙船来祭祀始母与鬼神,祈求平安和丰收。如今是半祭祀半竞技的节目。 在龙船竞渡前,先要请龙、祭神。闽海则往妈祖庙祭拜。南河地区有的直接在河边祭龙头,杀鸡滴血于龙头之上。 龙舟大小不一,桡手人数不一。一般是狭长、细窄,船头饰龙头,船尾饰龙尾。 龙头的颜色有红、黑、灰等色,均与龙灯之头相似,姿态不一。一般以木雕成,加以彩绘,亦有用纸扎、纱扎制成。 龙尾多用整木雕,上刻鳞甲。除龙头龙尾外,龙舟上还有锣鼓、旗帜,船体绘画等装饰。 比赛是在规定距离内,同时起航,以到达终点先后决定名次。 而为了裁定名次,人们在水面的终点插上一根长竿,竿上缠上五颜六色的锦布,鲜艳夺目,称之锦标,也叫彩标。 竞渡船只以首先夺取锦标者为胜,故这一竞赛又称为夺标,“标”成了第一的代名词。 在鼓声与赤旗的指挥下,龙舟飞驰,棹如飞剑,鼓声如雷。终点插着锦绮彩竿,作为标志,万众瞩目,看哪国的龙舟最先夺标。 第95章 古代女尊(91):人生百态 这赛舟呢,需要专业人媛,她们不能贸然去参与。所以热闹是别人的,她们只能眼馋部国专职竞生的大船。 这赛舟竞技一般由主家为龙头,以各国图腾为标志,船头雕刻虎、凤、鹰、狼等。 竞技赛舟长约八丈,宽约三尺,载有十八人也能如此迅疾飘逸。 其中有十六位划手、一位鼓手、一位舵手。鼓声为号,振奋人心,舵手把控方向,顾全大局,划手威猛,力量喷薄欲出。 两岸边围观了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部民们,她们欢呼喝彩,摇旗呐喊。无论是哪国的竞生,她们都为姊妹力量自豪。 这么热闹的日子里,那位一直被遗忘在地牢里的“永动机”新男主已经生不如死,痛哭这暗无天日的生活。 赵星澈也在外面凑热闹,一眼望去,部民们身着各色利落服饰,肤色各异,身型也各有特色。 穿着短打,一头短发的黑脸颊女人,露出来的胳膊有着狰狞可怖的伤疤。一问她就自豪地说是这与虎搏斗留下的伤痕。 整个人看起来也真像一块黑巧克力,但里面是牛奶夹心。苦涩又甘甜,很值得品味。 她粗糙的手指握着刀兴奋喝彩,揽着赵星澈向她介绍自己的母国。宽大的手一下子将赵星澈拉到身边,由于兴奋力度很大,赵星澈被拽得一个趔趄。 可对方满眼的笑意让赵星澈也不想在意这些。而看着两岸的女人们,她心里颇为酸涩。 周围也渐渐挤了很多人过来,有姥姥带着小伢子,也有母亲们带着女儿们。 突然一个身体敦实的小女孩凑了过来,她的脸红彤彤的,一双大眼睛圆溜溜的,看着赵星澈不知道在想什么。 赵星澈弯下腰护着小孩,问小孩怎么了,是不是和妈妈姥姥们走散了。 这小女孩也不说话,就张着手臂扑进赵星澈怀里。而被一只小牛犊撞进怀里的赵星澈有些猝不及防。 “姐姐抱我起来!我们一起看大船!” 稚嫩的嗓音带着小女孩特有的活力,别看她年纪小,嗓门可真大。一双手也扒着赵星澈,亮晶晶的眼睛看得赵星澈不好意思。 怀里突然多了个小孩,这让赵星澈有些不适应。她害怕磕着碰着小女孩,也不知道谁家的孩子,那么大胆就往陌生人怀里凑。 “姐姐,为什么不开心呀?大家都很开心呀。”小孩子其实很聪明,对大人的情绪有敏锐的察觉。 “我没” “啊我知道了,姐姐你是想吃糖了!我请你吃一颗,礼尚往来,你也请我吃一颗!”说着,掏出了兜里的一颗山楂糖。 赵星澈被酸得面目扭曲,小孩子却咯咯笑着,还问她开不开心。 赵星澈说自己并不开心,小孩却说,果然,山楂糖就是不好吃,阿社是骗她的! 有些无奈,原来自己被小孩耍了。这小孩鬼灵精的,还说现在该自己请她吃糖了。一问就是阿社教的礼尚往来。 告别了女人,赵星澈还十分恼火地解释了她没有偷别人的孩子。一刻钟后,她买到了糖葫芦,这小孩终于满意了。 “果然酸酸甜甜的才会让人开心!” “小伢子,现在你能告诉姐姐你的阿社在哪里了吗?你母亲们会担心的。” “姐姐我不小啦,我今年七岁了。姐姐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不开心呢?我还没有遇见过多少不开心的事。” “如果非要说的话,那就是课业太难了,我的姐妹和我不在同一个班,还有先生老爱提问我,阿社不让我吃糖,习武太无聊了” 听着小孩絮絮叨叨,赵星澈心想,真是小孩子的烦恼,挺好。 看着小女孩,赵星澈突然开口问道:“你的同班男同学呢?他们来看赛舟了吗?” “哈哈哈,姐姐你在说什么。女男七岁不同席,男儿要自爱呀。况且他们不像我们女孩一样聪明,但男儿很贤淑,他们单独设班学习呀。” 小女孩笑呵呵地说完,卖糖葫芦的大娘也说话,语气间还有些嫌弃:“这位郎君,不知您是打哪来的,这些部国从来也没有男儿观看赛舟的先例呀!” “如今男儿可花费部族钱财进学,还能为觋,结果他们还想联合伪神势力危害部国,离间部族,我早就说了不能对他们太好!” “而且这不是歧视啊,小男儿不能参与赛舟等活动,这是姥祖婃留下的规矩。赛舟是巫的仪式,不是小男觋的,小男儿不能看的。” “大娘说的对,真的不是歧视啊,我们先生说全大陆都是这样的,是几万年习俗来的,不是忽然来的规定。” “每次我们竞技都会说小男儿走开,小男儿走开,但是还是有小男儿偷偷来观看,真的就是很不尊重啊!尊重传统懂不懂的啊?” “是呀是呀,舅舅说男儿生有缺憾,自带秽气,不能出去冲撞了河鬼海神这些神灵。” “你舅舅说得对,是个好夫男。不然女人就会缺少阳罡正气,毕竟男儿多的地方,就是很容易唧唧歪歪嚼口舌,还四处陷害人。” 小女孩天真无邪地回答着,大娘也不耐烦地解释着,一脸嫌弃地打量赵星澈。 听见这些话,赵星澈心里舒服多了。 她也没什么不开心的,只是想起了上辈子而已。 上辈子赛舟围观的只有男的而已,县里里拍祠堂纪录片,只有男的在镜头前笑呵呵其乐融融而已。 他们是父子兄弟男同胞,一切质朴的美好都围绕着他们。他们欢笑着高谈阔论,留了满地烟头空瓶与一桌残羹冷炙。 背着孩子做农活的女人,满脸风霜头发花白的女人,手指粗糙背脊弯曲的女人,一大早起床做饭带孩子的女人,辛苦干活一整天也要做家务的女人,最终没有名字与镜头的女人。 一个个女人抱着孩子站立着,一张张看不出表情的脸仰望着,就在台下,看着台上的父兄丈夫致辞感恩,名入族谱。 母亲进了族谱,却是随了夫姓,她也不是香火,没有资格,只能成为为别人传递香火的妻子,才能有一处施舍的归宿。 淳朴文明的土地,真的没有什么人间百态。实际上只存在两种,一是女人的苦,二是男人的乐。 咀嚼人生百态,歌颂世间苦乐,已经成为他们心照不宣的默契,是大父与男儿的情趣。 第96章 古代女尊(92):原来如此 挺好笑的,以前的赵恬恬对这一切感到习以为常,或许年幼时站在台下的她心里有过触动,但也仅此而已。 这段被深埋在记忆里的画面,在此刻又被剖析出来,如此鲜血淋漓。 眼前的画面与记忆里的画面拼接在一起,一上一下。 上方的是眼前的画面,鲜活明亮的色彩,充满生机与活力的每张笑脸。这种质朴的幸福,真真切切地映在眼前。 而在下方的,则是那一张灰暗阴沉的黑白照。她看不清台下女人的相貌,只是那一双双眼神尤为清晰。 有些人垂眸不语,沉闷的双眼无声地喧嚣;有些人的眼珠迟钝无力,像木偶一样,几乎不肯转动;有些人的眼睛确是瞪大着,盛满了欣喜。 那,当初的自己呢? 赵星澈急切地寻找当初的自己,莫名有些许恐慌。过去的自己究竟是如何存在?把谎言抽离,才能正视自己。 其实她已经找到了自己,她永远也没有忘记当初自己是如何存在的。 那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眼神澄澈,却透露着疑惑,嗓门很大,她问妈妈,你为什么改了名字?你不是姥姥生的吗? 母亲却没有说什么,只是说,从古至今,就是如此,赵县,也是如此。 曾经赵县的祠堂被砸过,牌坊也被毁过,但是如今又重建了,并且以其为卖点宣传。 高高的院墙遮住了阳光,望着天井,日复一日地习惯了阴冷与沉默。 踩在跳板上妄图飞跃高墙,试图透过狭小的窗户窥探外面的风景,却只能一年又一年被迫守候着贞名。 多有趣啊,姥姥砸了祠堂,母亲选择赎罪,而她习惯跪在祠堂外供奉着香火,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当麻木被揭开,所有的酸涩被抛却,只剩下无法言喻的力量在她心中翻腾燃烧。她怎么能不明白呢? 怎么能不明白呢? 她给山区女童捐款,她为社会事件发声,她大骂施害者,她自认问心无愧。 这些并不影响她继续崇拜男神,创造男神,为了男神而攻击姊妹,去夸去爱每一个具体的男神。也并不?碍她女冠男戴,塑造一个又一个浅薄悲惨的女角色。 她或许,也像母亲一样,是在赎罪。 只是她与母亲不同的是,她比较清晰地赎罪,对象也不同。她偶尔有些独立自主的脾气来发嗲谈条件。 现在来看,没有意义,愚蠢又好笑。 那上千楼,就当是上辈子她赵恬恬的坟墓。一切言语塑造了她,也埋葬过去的她。 过去赵恬恬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如今赵星澈对自己的审视。 她宁愿痛苦孤独,无依无靠,也不愿意被埋进他人的祠堂,失去自己的姓名,日复一日困在高墙内安分守己。 想起曾经爱看还爱写的什么贵女宅斗宫斗清穿嫡庶小说,她觉得自己一定是有病的。 更可怕的是,许多人习以为常,正如赵县的游客一批又一批,祠堂一年比一年豪华一样。恍然间,她分不清哪里是古代。 “姐姐,我先走了,阿社来抓我了!” 清脆的声音响起,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看起来比天澄澈,比水干净。 一双没有疑惑,永不沉默的眼睛,无时无刻都在打着转,溢出许多小心思。 赵星澈蹲下身平视着小女孩,她的眼睛里有自己,还有蓝天白云,有熙熙攘攘的人群。真好,赵星澈发自内心地笑了。 “对了,姐姐,你尝尝这个,这个就不酸了。先生说天下女人皆一家,姊妹间可以多分享。那我就分享给姐姐!” 腮帮子鼓起的小孩举着剩下一颗的糖葫芦递给赵星澈,说话含糊,声音嘹亮。 “姐姐,我们有缘再见,将来我也要开大船去航海!” 说完就像风一样,急急忙忙去了远方。雏鹰想展翅高飞,正如远去的小孩,原来她的心里还装着大海。 大海啊以往她最爱描写男角色的眼里载着星辰大海,而男频的标签分类,确实也是星辰大海。 高墙后宅,深宫大院,还是星辰大海,草原沙漠?真的,不明白吗? 谁在默认,谁在宣扬,谁在推举,谁在加瓦?从小到大,原来如此。 呆呆地望着小孩远去,思绪混乱,却又清晰。左耳边响起水花声与欢呼声,右耳不断重复母亲说的“一直如此”。 哈哈,什么一直如此,赵星澈大笑出声,扶着河边的栏杆弯下腰。几万年来为什么不是如此,几千年就能代表一直如此? 原来,他们的历史,history是一直如此。所以他们庆祝他们歌颂,他们愉悦他们维护。这才是一直如此,原来如此。 耳朵一阵嗡鸣,眼前满是黑色,黑夜好像侵入了她的大脑,占据了她的感官。 粗重的呼吸,急促地喘气,头很痛,全身都感觉疲惫。为什么会这样? 听不见周围人急切问候,也看不见身边人的焦急神情,赵星澈感觉快要晕倒。 “喂,你怎么了?” 刚比试完赛舟的姬奉权一行人就碰见了赵恬恬,不对,现在是赵星澈。 姬奉权一马当先,立刻冲了上去,不过好像也不需要她。她到的时候,有个黑色女人接住了赵星澈。 魔王紧随其后,皱着眉头查看赵星澈。这一看,还有点意外,嘴角露出意味不明的笑。 “殿下,您这真是意外之喜,便宜你了,分明您什么也没做。” “别酸,我知道你忮愱。” 魔王饶有兴趣地打量赵星澈,她已经醒了,并没有什么事,相反,还很健康,活蹦乱跳的。 “啊我没事,谢谢你黑巧不是,敢问郎君怎么称呼?” “小事不足挂齿,我是婋肃,来月国探亲的,你没事就好,我先走了,后会有期!” 又是一个风一样的女子,挥挥手就了无影踪。 而在半个时辰前,水?终于扬眉吐气,露出放肆的笑,眉眼轻佻,向姬奉权温声告别。 就在使馆内,婋斨愁眉苦脸,水?淡然轻笑,月媅面无表情,蒙雌勇开怀大笑。 第97章 古代女尊(93):拭目以待 蒙雌勇开心地乐着,她代表苗疆与海闽成功地进行了一批蛊术交易。最重要的是,魔王殿下愿意捎上她出去闯荡。 实际上没有魔王,蒙雌勇的里阿们也早就与月藏锋交流过,让利换取这一个机会。 月国人是先遣,其她部国谁不知道她们要干什么?不趁机搭上,待大陆统一,就没有那么多机会了。 当然不止蒙雌勇一个人,这是部国之间的合作,也是部国内部的竞争。 而水?确实是落魄王子,家里有点财富但是不敢贪污受贿。这要是被抓了,全族名誉都没了,她们犯不上。 再说想贪也不是那么容易的,长姥这些盯得紧,罚得很重。即使海官盐司职位重油水多,但是人要学会知足。 再说部国的资源是众享的,大家都是一家人,这要是偏私枉法,也算背祖忘母了。死了都得被踩着坟墓念叨,水?母族可不想这样。 这样一代代下来,她们其实挺受部国信任,不然也不至于担任要职。 奈何水?是个不满足现状的,她认为长辈们少了野心,为什么她不能做首领呢?反正是嬗让选仼制,她有资格! 这一场赌注,无论输赢,她都不亏。 所以水?气定神闲地喝着茶,爽快答应蒙雌勇的部国合作,无视愁眉苦脸的婋斨。 月媅一如既往地没话说,反正十几天下来月国第一已经注定了。她也早就与国师协商好了,如今陪着她们俩玩玩。 全场就只剩下婋斨,婋斨可是摸不着头脑。她来月国前硬气地说要凭自己,而竞技结果也不是她一人能左右的。 虎国人很威猛婋勇,可其她部国也不差。虎国名次虽然靠前,但不是最优。 这次她的家里派了一位母亲过来,这是她幺姥姥的小女儿,也就是她的季母。年龄比她大二十岁,为人很是洒脱。 在婋家算是个另类,不像其她人一样爱板着脸做事,反而笑嘻嘻地到处闯荡,没有留在虎国做事。 婋斨还是挺喜欢季母的,可以说婋斨的成长,离不开季母的影响。 闲暇时她很喜欢和季母一起四处游历,她拿斧头季母拿刀,挺好,没有人敢劫掠她们。 只是在阴阳观待了那么久,她真感觉无聊,人都要疯了,每天只能烦烦月媅这样子。 她们一个个都有路子远走高飞,就她一个老实人是吗? 一来没钱,二来没权,三来嘴硬靠自己,现下是真有些愁了。 这一通哭诉下来,除了蒙雌勇,竟然没有人理她?可恶,她真的要嚎了,要闹了! “安静点。”月媅无情开口。 “恕我爱莫能助。”水?摊手表示遗憾。 “婋姊,勇士能屈能伸,再说了那是你季母,相信你开口,她肯定会答应。”蒙雌勇贴心安慰。 婋斨有些怀疑地看向蒙雌勇,之前也不知道谁那么硬气,如今劝她能屈能伸了? “熙王殿下告诉我,人总是要学会变通的,何必固执呢?只要达到目的就好。” 看来蒙雌勇已经慢慢被魔王荼害了。 任婋斨辗转反侧纠结难眠,竞技会的最后一日还是到了。 第三赛段表演赛各部国王室只比试赛舟、洑水、垂钓、狩猎等竞技。如杂技表演类则不作比试,只作开幕闭幕与中场的表演。 垂钓分河湖钓与海钓,姬奉权与水?当然是比试海钓。这是门看技术也看运气的比试。 平日垂钓,有人用谷壳浸水加热后拌以昆虫油脂等,再放置一些时日,制成诱饵以集鱼。 还有人以涂有红漆的木雕刻成鱼,放入水中后随水流而浮动,以此来招引鱼类摄食。 而钓具有许多,但是在比试里不允许使用,只能垂杆钓鱼。即使这样,鱼钩、钓线、钓竿、钓浮这些都有讲究。 始母们也爱垂钓,以往是以骨制鱼钩。鱼钩的造型多样,其中有的在钩尖下面磨出了倒刺,多数鱼钩还磨有拴钓线的槽。 这些骨鱼钩属长柄鱼钩,内倒刺的起刺位置和大小比例适当,锉工精致。 而月国与水国比垂钓,多少有点没胜算。所以这局她们主要比运气。一样的钓具,相近的钓位,还禁止用活饵诱鱼等。 曾经的钓线是兽皮条和野麻绳等,后来女人们养蚕织绸,丝线很快取代了早期钓线,成为了新的钓线。 钓竿就用竹子制成,她们用钓竿钓线这些全都一样,饵料也一样的。 所以这场基本上也是考验运气,除非谁收杆时勾住自己,或者让鱼跑掉了什么的 姬奉权有些犹豫,不知道要不要全押。如果全盘押注,那之前赢的就白赢了,不仅如此,还得输这局的八倍! 这局对方还要加注,也就是底注四万四等月石,如果输了,就得输三十二万四等月石,再输上之前赢的,加起来得有九百多白色月石。 真是夸张,对方究竟有没有那么多月石还不一定。再说了,即使有,她们也不可能扛了过来,这里面还能作花样出来。 姬奉权出于种种考虑,最主要的是输不起,想放弃全押。 却不曾想,这水?真是疯了!竟然直接让人拉来一马车白色月石! 她就坐在马车上,双腿岔开,箕踞而坐,衣冠不整,眉眼间尽显戏谑之色,还拿着一块月石抛着玩。 这样放浪形骸的样子,让烽妧皱眉,妘重光多瞟了一眼,月泽宇和魔王哈哈笑,也就姬奉权很受伤了。 “姐姐,我们家输得起吗?”姬奉权悲伤地问姬秉煊。 “输不起。”姬秉煊很干脆地回答。 “那我们不” “但月国输得起。” 平静的海面骤然卷起浪涛,沉静如水的声音却如深海一般幽冷。短短六个字就给了姬奉权很多自信,当即就怒斥水?: “你一个水国捕鱼打鸟的落魄王子有什么资格叫嚣?我堂堂月国大长姥府少姥会怕你?到时候你们就乖乖上供!” “那我便拭目以待了。”水?悠悠地回应,完全不在意姬奉权一样。 谁胜谁负,结果如何?很快就知道了。 第98章 古代女尊(94):如何是好 鱼,肥美的鱼,鲜嫩的鱼,真是让人流口水。不过魔王不爱吃鱼,总感觉有股腥味,像大海的咸腥,她就不喜欢。 河里的鱼倒还可以,而那么多鱼最后能上钩的却是寥寥无几。 姬奉权瞪大了眼睛四处扫视,忽然死死盯着一条鱼,心里默念:你最好给我上钩! 水?则显得淡定许多,没有姬奉权那么浮夸的表现。看来是胸有成竹,势在必得。 相较海边长大的孩子,姬奉权着实有些不够格。这不,这次收杆时有些忙乱,只希望她别把线缠住了。 还好鱼很听话,线也乖巧,鱼钩也争气,没有让姬奉权差多少。技巧不够,运气来凑。 她们呆坐一上午,整整有一个半时辰。为了避开人多的地方,这里钓位其实不太好,鱼情比较差,也没打窝,一上午没钓几条。 但是这次垂钓是按斤两分胜负的,也就是说,假使你只钓了一条鱼,但这一条鱼很庞大肥美,那你则胜过对方钓两三条鱼。 平日里垂钓钓到大鱼的姬奉权可是要抱着鱼招摇过市的。明明家门那么近,硬是要抱着鱼把王都的大市场逛了个遍。 同窗问她来喝茶么?她说我请你喝鱼汤,刚刚钓的;月泽宇问她课业写完了?她说钓个大鱼放松一下,还要把这事写进文章;母亲问她怎么晒得黢黑?她说都怪这鱼太肥美。 但钓到大鱼,依旧是可遇不可求的美事。姬奉权算着时间,还有半刻钟多一点就要结束比试了,可恶,她好像要输了! 水?坐在凳子上悠闲地低吟浅唱,唱什么“水是生命的源泉”,“感恩海神的祝福”,“海的女儿正庆祝着鱼获”,“我们拥有巨浪滔天的力量” 听得姬奉权冒火,对方钓的鱼为什么一杆杆争先恐后地送上门,到她这就没什么波动。 难道是因为唱歌?她也会,于是和水?开始吟唱斗法,不过她是高声歌唱,也不怕把鱼吓跑。 正当她要开口高歌时,鱼竿突然弯曲,浮标下沉。 姬奉权试探性提竿刺鱼,通过提竿的力度称量鱼的重量,噫,好!上大货了! 想起往昔辉煌岁月,她不由得怒吼高歌:“我们秉持斧钺手握权杖,巫的史诗遍布世界游走山川河海,记载星辰铭刻岁月四面八方奉我为巫,宇宙天地尊我为鬼” 大鱼猛烈地挣扎,溅起阵阵水花,高亢的歌声好像在给鱼助力一般。钓鱼的人已经站起身来,唱着庆祝的歌谣,神情严肃庄重。 姬奉权钓过大鱼,她明白这时不能得意忘形,钓到大鱼的收杆可是有讲究的。不然鱼很容易逃跑,甚至断线断杆。 发现钓上大鱼,第一时间要左右倒竿化解鱼的冲力,就是平拉或者平下向后拉。这样在不把鱼往上拉的前提下可以改变鱼游的方向,让其向两边游,并向岸边引导。 往岸边带的目的是为下一次鱼的冲锋留下距离,千万不要在鱼力气还没消耗完时就竖杆把鱼往水面上带。 如果钓竿本身较重较厚,线也比较粗,鱼重在可承受安全钓重内,可以立刻竖杆。 但如果钓竿不能承受,在第一时间竖杆,鱼往深水处逃窜时,很容易切线爆竿。 然后要开始溜鱼,与鱼周旋,鱼动人动,控线耗尽它的体力。期间手一定要握在在鱼竿的下端。 溜鱼时,鱼竿就像一把满弦的“弓”,能随着大鱼在水中的拉力张驰,靠其自身的弹力自动调节。 如果鱼竿钓组与鱼成一条直线,也就是形成拔河状,那么很容易线断鱼跑。 终于,姬奉权与肥鱼缠斗一刻钟,手都勒出红印了,这条近七斤的野生鲤鱼被姬奉权干脆利落地抄起,倒入桶中。 天姥给了你机会,你也要自己把握住。姬奉权把握住了,这一条鱼,顶水?好几条鱼。 “哈哈哈哈!水?你输定了!” 激昂的歌谣戛然而止,取而代之是猖狂的笑声。听了一刻钟的水?感觉很头疼,这唱的什么玩意,五音不全。 更让她头疼的是,这人真有那么好运能钓到大鱼?水?看见姬奉权折腾的时候有些怀疑,不过也不在意,她不信能超过自己。 再说了,大鱼也不是那么好钓上来的,还是比较考验技巧的。谁知道姬奉权真给钓上来了。 看着她怀里的肥鱼,水?皱眉,双眼微眯,脸上的笑意消失,转移到了姬奉权脸上。 姬奉权还没有乐呵几声,这场垂钓已经结束,开始进入称重决胜环节。 一边是三条鱼,两条小鲫鱼一条大鲤鱼,一边是七条鱼,四条鲫鱼三条鲤鱼。 大鱼先称,六斤七两,再放上小鱼,七斤整,还剩一条鱼做悬念,两边同时称最后一条相近的鱼。 水?这边三条鲫鱼才八两,三条鲤鱼加起来有六斤二两,这刚好七斤整。 接下来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两条小鲫鱼同时被放上秤权衡一番,姬奉权和水?看得目不转睛。 最后结果出来了,沙泥坝的,为什么是平局!左看右看,真的是平局! 水?想大骂出来,但还是忍住了,毕竟这与她的形象不符。 本来这一切都策划好了,输了她正好代表家族向月国投诚,搭上月国,为族人争取建功立业的机会。 也在水国元老会的授权下,被授予资格参与首领选举,同时代表水国向月国提供支持,换取利益。尤其是海上贸易,还需要月国帮助。 赢了更好,输了也罢,钱不是白输的,这也不能成为单纯的赌局。输得多月国陛下也会有赏赐回来,表明接纳与风度。 卖身给太子一行人,怎么样也不算亏,还有了身份。不过她只是一时兴起,这和长姥们约定的可不一样就当她玩得开。 反正大家都会是一家人,谁出力越多,以后待遇相对来说更好,这是一个好机会,不能错过。所以各部国青年才俊都想来。 如今平局可是扰乱她的计划了啊,这不胜不负,不上不下的,如何是好? 第99章 古代女尊(95):光明坦途 水?的神情一时间有些为难,转而又变得很轻松。实际上她意识到自己过于在意赌注了。本来也就是个过场。 本想玩玩的结果被姬奉权给弄得太认真了。平局更好,找几个借口说什么“不打不相识”,“我敬重强大的对手”,“献上礼物以赠友邦” 以后还是一则佳话美谈呢。让巫写得生动一点,后世也不知道那么多。 于是水?代表水国,也代表她这一支,向大长姥府表示敬意,向月国献礼。 月藏锋表示欣赏水国的青年才俊水?,竞技会本就要给年轻人机会展示自己。有才能德行之人可堪大任,邀请入礼团。 魔王她们的出现,名义上为礼团,由月国以及众部国要媛以及卫队组成,为促进部国大融合,为维护藏野文明,联合而成的礼团。 不过人数众多,这得到猴年马月才能走完一圈大陆。 所以主要队伍是以魔王一行人为首,一马当先,单独行动。简单来说就是建立功勋的先头部队。 此次竞技会来者众多,许多王室子第齐聚月都,凑不进先头队伍,留在月都的机会也多了去了。 礼团要往东去与水国等部国交往,留下一批人,同时检视鲸海军与海贸。 一路上礼团要与月国边境的军队汇合,还有沿途的军队护送。 而魔王一行人脱离队伍,轻装疾行,先行与军队汇合。再混入中部,与戎部狄部交接汇合。 同时也有一批人往南向西,最后于北部汇合。虎王子、鹰王子、羌王子等选择南行,由二长姥与先知等带队。 蒙雌勇本身也存了心思,想去更广阔的地方,奈何里阿们不赞同。这下魔王担保,她们才肯答应。 其中的利益交换什么的由姜凌雪与国师这些去操心,蒙雌勇只管拿着魔王送她的武器呼呼挥舞。 这是一根长棍,横扫千军万马。当然,女煞出品,必为精品,这棍子也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月媅在比试中得胜,要求国师兑现承诺,担保她加入礼团。 国师欣然同意,最后才告诉月媅,她早就有这个打算,让她们去历练一下。年轻的巫要四处游历,才会懂得天地的威媁。 月媅冷笑一声,原来自己被耍了。也罢,先让国师高兴一阵,待她回来再算账。 这下水?与月媅都有着落,怎么就她婋斨无人问津?难道她不够威武? 婋斨的心思毫不掩饰,水?叹息一声,伸手敲她的脑门。 这突如其来的一下让婋斨本能地要躲闪反击,但看清是水?下手,也就默默忍受了。 捂着额头的婋斨闷声问水?,怎么个事?不等水?回答,她的季母就找过来了。 “傻孩子,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的心思?想去就去,母国为你撑腰,母家给你兜底。自由地去翱翔!” 赵星澈跟在魔王身边看戏,听见这个熟悉的声音,嗯,是熟悉的人——婋肃。 熟悉的黑皮肤短头发,握着一把刀,身着朴素,腰间挂着葫芦,牙齿很白,人高马大的,笑起来像太阳。 “拿好你的武器,我的斨女儿。以虎国之威,扬婋部之名,你是我们的娇傲。”婋肃抱起婋斨,带着她双脚离地转了一圈。 双脚重新站在地面上的婋斨回抱母亲,揽住母亲后颈,重重点头。 于是四人组正式加入六人帮,当然还有个孤狼赵星澈,总计十一人的先遣队伍就诞生了。 礼团会在三日后启程,前方如何,她们尚未知晓,但脚踏每一步,她们会建立新的世界。 魔王在这三日除了收拾行囊,还与忽图伦送自己的猛鹰培养感情。 月泽宇和妘重光在帝王身侧聆听教诲,烽妧与姬奉权接受长姥院教导。 姬秉煊可没有人管,旁人看不出她的情绪。她提着长枪,日夜操练。 出发前那日,月藏锋带领一众长姥要媛在城门相送。 魔王一眼看去,目光所及之处皆为姊妹。她们是笑着的,或者板着脸的,也有不舍的。魔王知道,她们其实都是开心的。 继承母辈的志向,担当母国的责任,你我姊妹,理应联结起来,亲密无间,休戚与共。 每一个女人都有灵魂,她们的灵魂鲜活,她们的生命旺盛,每一个女人都有自己的思想,她们生来顶天立地,拥有无限自由。 蒙雌勇的灵魂画景是山林与沙漠交接的景象。中间有一条河,天空很蓝,蛊虫很迷人。少年人一腔热血,她属于四方天地。 婋斨的灵魂画景是一柄方形巨斧,人如其名。巨斧开天辟地,虎啸震慑山林。她是威猛的象征,是虎国的勇士。 水?生于水国,在河海边长大,从小随母亲下海捉鱼。她的灵魂图景是一片大海,海里有一支箭矢屹立,正如她的名字。 月媅的灵魂显得冰冷寂静,是黑夜中的冰川雪原。与名字有些许差异,虽然宁静,但不甘于平静。她会登上山顶,带给天下安宁。 月藏锋站在女儿面前,为太子戴上黑色抹额。那黑色抹额下的双眼,依旧坚毅澄澈。抹额中间的狮子,正威风地睥睨天下。 风吹过,树影婆娑,没有人开口说什么。众人整装待发,在此刻为亲人停留一瞬。 姬姮武还是没忍住,握住两个女儿的手,看着女儿们的双眼,张嘴无言。 她只能深呼吸一口,向女儿行军武礼,这是对武士的认可,对军人的敬意。这是一条漫长且沉重的路,注定踏着尸骸,浸满鲜血。 蚀隐月、月泽宇、妘重光、姬秉煊、姬奉权、烽妧、赵星澈、蒙雌勇、水?、月媅、婋斨,这十一个人,站在队伍最前列。 她们牵着藏野国的宝马,擎着草原之国的猛鹰,提弓持枪,系刀挂剑,向着远方出发,不回头,不停留。 太阳照耀着前路,一片光明,坦坦荡荡。 号角吹响,众人高歌,她们策马疾驰,伴随着鼓声,浩浩荡荡披荆斩棘。 总有一天,巫的歌谣会响彻世界每一处角落。巫的女儿,终会寻回自己本性。天地属于大门,星辰属于她们,大海也属于她们。 而她们属于自己,一个个鲜活自由的灵魂,会谱写她们自己的史诗,永不遗忘,永不磨灭。 节日番外:月光诞(1) \/暂时发点番外,与正文无太大关系,祝各位节日快乐,身体健康。我最近有些倒楣,状况不好,过几天再更正文。感谢支持!\/ 一年一度的月光诞在秋分之日,仲秋之际举行。这不仅是丰收的庆典,也是月光的祭礼。 女人们劳动,女人们丰收。女人们一家团聚,女人们共同拜月,这本是女人的节日。 月为母,黑夜中的明灯,潮汐的指引。月的周期与月信同步,影响生育。而夏日祭的太阳礼,也似这样。 女本为阴阳,聚阴载阳,日月祝福她们,自然予她们权力,天地赠她们生机。所以秋分之日,她们也会祭拜月神,庆贺丰收,感激自然天地。 当然了,最该感谢的自己,毋庸置疑。 魔王本就是月的化身,对于月光诞,自然是期待心喜的。她已经可以想象,自己被众人膜拜的样子。 “真是臭不要脸” “哼,你想死?” “殿下饶命!” 魔王懒得理会越来越欠揍的女煞。在外人看来,她正一脸温柔笑意,眉眼温润,抿着茶细细品尝,不像个动不动喊打喊杀的人。 “阿姊,快尝尝我的手艺!”是妹妹月泽宇爽朗的声音。 妹妹做了一大块月饼,习俗就有这一项,做大饼,众人分而食之。 由魔王负责均分月饼,切给众人。魔王切成几十份小月饼,叫人装了一半送给母亲与长辈们。 按习俗,小辈赠予长辈,小一辈里最年长的来分切月饼。而长辈赠予老一辈,老一辈又切分好月饼赠予最小辈。 总之就是互相谦让,礼尚往来,表达关心之意。要尊长爱幼,也要懂得团结一致。切忌内斗分散,共享共惠。 她们也收到了王室妹妹们赠送的月饼,都是小份,不过各式各样都有,也够尝遍滋味了。记得要留点肚子吃宴席。 不过嘛,其她大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就她和姬秉煊两个大人分那么多也吃不完,于是把过了月信礼的少年人们请来了。 月泽宇想显摆一下自己的手艺,作为皇储,祭祀她得擅长,手艺也不能落下。万一哪一天需要荒野求生,她也能自保而无需照顾。 虽然不知道做月饼怎么和荒野求生扯上关系,但是魔王还是很给面子地尝了一下。 哦,我的老月神,这什么难吃的东西! 这究竟是不合她口味,是这馅难吃,还是月泽宇手艺的问题呢? 看见阿姊吃完一口后也不说话,只是拧眉眯眼,月泽宇认为阿姊是在细细品味自己的高超手艺,也不打扰。 “不错,皮薄馅多,软糯细腻,还有很大进步空间。”魔王点头,递给妘重光一块。 接过熙王殿下递过来的月饼,妘重光有股不好的预感。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吃。 “嗯” 不止是阿姊沉吟,很陶醉的样子,妘重光也很享受,嘴角还有笑意,看来自己的手艺真的很棒!她可真是个天才,没做几次就会了! 忘了说了,月饼一般是男儿做,女儿分食,留几块给男儿。夜晚女人去参加祭典,男儿在房间内做家务准备宴席。 月泽宇心血来潮,想表心意,就让厨娘叫她做月饼。无视厨娘欲言又止的神情,端出外表有些焦黑但魔王以为是特色的大月饼。 “您何苦拉妘重光下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谢谢,我不是人。” 女煞无话可说。不过看着月饼,她也些怀念。月饼,月光,月下的过去。 “清香四溢、入口香软、脆软兼备、香而不油。皮质松软,甜度适口,表皮汕润光亮。是为五仁月饼之上品,大善。” 声音宛转而圆润自然,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声音干净又清晰,完全看不出来在说谎吹捧,如此真诚动听。 注意到熙王殿下奇怪的眼神,妘重光面不改色心不跳,持续输出对太子的赞美。拜托,这可是我亲爱的富贵殿下欸,再怎么样都只能夸。 月泽宇听得高兴,大笑着拍了拍妘重光肩膀,对她说:“孤很看好你,待会回去拆礼物,孤特意赠你的。” 妘重光淡然一笑,矜持地推辞,一派清高的样子,然后又毫不犹豫地应下,说不想拂太子殿下面子。 “好好好,这么高情商会演戏是,殿下您快拆穿这个贪慕虚荣的女人!” 魔王拒绝了,毕竟太子本人并不介意还很喜欢,那魔王能说什么呢?她们爱这样就这样。 更何况,什么叫爱慕虚荣,这叫上进有野心有追求,女煞真不会说话,暗自里把大魔王也贬了一顿。 不过不论是妘重光还是魔王,可不只是爱慕和虚荣啊,她们要的是抢夺的是实权,想得到的是实在富贵,这是女人,也是魔的本能。 过了一会,一群人吵吵嚷嚷地进门,姬奉权拉着烽妧,还有蒙雌勇四人组,一群少年叽叽喳喳像雀鸟一样,结伴而来。 在此期间,被迫也品尝了美味的月饼赵星澈面色难看,但月泽宇认为她是异世界外来人,口味刁钻,不识好歹,不懂欣赏。 而刚刚逛完集会的少年们还在乐呵呵地笑,连月媅脸上也有几分浅淡的笑意。举国上下皆是一派欢乐,只有晚上祭祀时才转为肃穆。 本以为自己能借着月饼感受一下家乡味道的赵星澈,在吃完月泽宇做的月饼后就实在想不起家乡味道了。 上一世她最讨厌吃五仁月饼,奈何妈妈就爱买这种便宜但难吃的牌子,这个口味她也不喜欢。不过没办法,只能吃这个。 自己死后,母亲会在吃月饼的时候想起自己吗?母亲会为自己留多少泪,还是痛骂不孝的女儿气死亲爸逃离家族? 赵星澈不知道,她希望母亲好好生活,反正老东西们死完了,各种意外一个比一个惨,真是普天同庆! 母亲拿着遗产与抚恤,一个人也能过得很舒服。前提是她不再补贴男弟,不再对父家孝顺温良。 希望所有不孝顺的女人都能升官发财,健康快乐,这是赵星澈在月光下许下的心愿。 节日番外:月光诞(2) 太阴星君为姮娥,是月宫的主人,星辰的主宰之一;月光之神为福柏,是光亮的化身,乃西海地母盖亚之女;与月相依的黑夜之神等,皆是巫的力量。 世界各地皆有巫的痕迹,何至于藏野大陆?星辰河海,天地山川,皆有她们的史诗流传于世。 而月有阴晴圆缺,变化万千,有不同意象,各个化形与象征不同。 以月为图腾,由月亮崇拜衍生的各种文化信仰都在月光诞呈现出来。月也一直是巫祭拜的对象。当然,还有太阳。 巫们崇鬼祭祖,去病祈福,庆收祷告。夏日祭以祭祖祷告为主,月光诞则主崇鬼祈福,欢庆丰收。 天地祝福女儿,她们理应是强大自由的第一性。无论秩序颠倒,信仰磨灭,她们终有一天会夺回土地,重新沐浴在母神的光辉之下。 而这一切,皆需要她们不断地前进,一步步坚定地走下去。挣扎、质疑、痛苦、愤怒、悲伤,都会化作她们前进的动力。 到了夜晚,在月光下,看着夜空里的每一颗星辰,那是始母们的光辉,先祖永不消散。只要有一个人铭记于心,那么巫的力量永恒。 月光诞的仪式,到了夜晚再不复白日的欢快庆典,转为肃穆庄重的“邀光礼”。 此时众人列在街道两旁,街上早早收摊让开道路。道路中央有一队伍,她们是巫庙的巫,阴阳观的先知,佛寺的贤者,神殿的祭司。 万物之始,生命之初,源于她们的强大生命力。智慧、文明、力量、权势,一代代传承。 她们虽不再扮演尸体来获得权势,以致于有个词叫尸位素餐,但仍然保留了不少传统,因为这是属于女人的过去。 行人肃立,垂眸低头,手捧白花,头戴莲花冠,或腰系白布,身着黑衣。 有二人一左一右,一黑一白,代表阴阳两极,站在最前列,举起五色魂幡,随风飘扬,呼呼作响。 黑色是死亡的颜色,亡魂在天际的沉默,白色是初生的颜色,生灵新出世的光明。 五色是自然的颜色,是天地河海,草木水火。人类生于自然,赞颂自然,保护自然,自然则生生不息,用之不尽,取之不竭。 她们的属相也代表自然,她们的信仰也象征万物,万物有灵,众生有情。而巫即秩序的维护人,法则的代行者。 所以队伍中间的人身着服饰,所戴面具,皆体现生活痕迹,又以示对生灵之敬意。无论是鸟兽鱼虫,是她们的食物,也是她们的图腾。 当然,最隆重的是鬼。女死才为鬼,而鬼即为神,凌驾于神之上,超脱于仙之外。因为女人执生亦执死,游走于两极天地,顺应自然,掌权执法。 厚重繁复、阴沉威严的衣物,恐怖狰狞、邪异凶恶的面具,她们是鬼,也是生命的终结,新生的前奏。 左右两列的人执杖举旗,是各国女神的徽章,也是巫鬼的图腾。中间的拉着车,车上耸立着鬼神塑像。 有玉制的,青铜制的,也有陶制的;有不同地域的材料,不同特色的文化,不同形式的信仰;也有不同程度的发展,不同肤色外貌,不同语言文字 但她们的文明同源,不断交融创新,她们和谐往来,无论东西方,世界各地,她们都是母神的女儿,巫的后裔。 队伍后面的人身着祭服,鼓瑟鼓琴,奏乐高歌。其中一塑像为九幽素阴元女圣母大帝,女本为圣,生来掌幽,承阴载元。 玄帝是上古部族的老始母,她是藏野文明的三皇五帝之一,也是人祖之一,是医疗与音乐之神,尤擅鼓瑟,当然也骁勇善战。 死去的女首领女先祖成为了鬼,被封为圣,被尊为帝,凌驾于神,毕竟先有鬼,再有神。 庞大的队伍缓慢前进,黑白交织,鬼神共舞。活着的人装神弄鬼,是祭祖也是凝聚信仰。 她们奏的曲是魔与月之曲,唱的歌是巫与鬼之歌。月代表新生,也代表死亡,魔是黑夜的恶鬼,巫是邀光的鬼神。 女人庆祝丰收与新生,也祭奠亡灵,祭祀阴鬼。更重要的是,她们自己就是光明,拥有无穷生命力,所以她们不惧死亡,热爱生命。 女生为姓,姓又分氏,所以女生女,女传女,女女相聚,女女互助,女为婃祖,是姐妹,是毑姥。 祭台上的玉璜玉琮等皆源于对母的崇拜,是祭器礼器,更是女人权势地位之象征。 始母们因各种原因,在各个地域农耕采集、制陶纺织、畜牧渔猎,又因为同根同源,同婃同祖,她们的后人相聚在一起,最后又会成为亲密无间的一家人。 女者为媎,生为姐妹,天下共家。 姮娥为部族首领,我字刻在甲骨上的字形像把有柄有钩的大斧,实际上也就是武器,甚至是行刑杀人与肢解牲口的凶器。 而娥字,毋庸置疑,女执我,本义手拿凶器的女人,这样是为娥,因同我。 亘之字形像月在天地之间,恒之字形为模拟月在天地之间,月亮弦、望有常,故引申出长久、持久之意。 姮为女亘,既如此,姮娥之意为永恒的月亮,凶狠的女人。姮娥是月亮的守护者,也是月国的创造者之一。 尽管月有阴晴圆缺,但月亮永恒,月亮守护着我们,月光指引着我们。 而月光是反射的太阳光,月为母,太阳为女,女可为母,母女本是互相照耀,自然联结起来,散发着无穷的能量的存在。 所以月光诞也是团圆的节日,在外耕种狩猎的姊妹,在外征战游历的姊妹,母亲也好,女儿也罢,她们都要回家,都要团聚。 而家为房屋与豕,她们在自己的屋子团聚,母亲主持分食狩猎畜牧而来的肉食,她们欢笑起舞,她们饮酒歌唱,她们无比自由。 只有人与自然和谐共生,人同万物和谐共处,世间秩序稳定,法则顺应自然,生命之歌才会璀璨绚烂,母国之歌才会嘹亮。 第1章 农妇与乡土 又是平平无奇的一天。 田野间的小路上有一人悠哉地骑着马儿,小道颠簸,马上的人也不在意,一手抓住缰绳,另一只手不紧不慢地摇着扇子扇风。 六月半的天气还不似七八月那样炎热,只是比春日多了些温暖。 马儿也慢悠悠地走着,走累了就歇息,啃两口草,喝一口溪水。 马上的人沐浴在阳光下,忽而一阵清风拂面,她“啪”的一声收起扇子,指着路边的白色果子说:“本王要吃这个!” 她一停下,后面的人也只能停下。马儿们甩甩尾巴,就是在不满人们的磨蹭。 朝来人身后看去,原来她身后还有一群人骑马跟着,难怪田野里劳作的农人们都频频侧目。 而紧随其后的赵星澈得了命令,立刻下马,问农妇这瓜怎么卖。 这名农妇与其她农人一样,她们常常沐浴在阳光下,脸颊黝黑发亮,皮肤微黑而泛着小麦色,一双双眼睛透出坚韧机灵的神采。 她们身材高大,脸颊圆润,头发多数是乱的,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显得特别有生气。 见有人要买瓜,这名戴着草帽的农妇放下锄头,抹了把汗水,直起腰来,朝赵星澈露出质朴的笑容。 农妇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拿起瓜掂量一下,剥去泥土,直说要赠予过路口渴的行人。 那瓜是白色的,刚从地里挖出来,刚刚还沾着泥土。农妇用手抹去泥土,瓜是干净些了,但她的指缝里还有后土的馈赠。 看见面前的农妇,赵星澈有些恍惚,记忆里的母亲,在她小时候总是这个形象。只不过是面色暗黄,身材瘦小,脸上的沟壑饱经岁月沧桑。 小时候她不明白,母亲明明很辛勤劳作,起早贪黑,天不亮就起床洒扫,还为一大家人做饭。 明明母亲劳作一整天,累得腰都直不起来,却还要为家里忙前忙后,洗衣做饭家务都是她的责任。 最讽刺的是,母亲做的饭却要坐小桌,要让着男人男孩先吃肉。累得要死都生病了却被骂奸懒馋滑,真好笑,奸还是女字旁。 每到丰收和年节的时候,赵星澈是最开心的,因为这时候她和母亲总算能吃些肉了。 有一年收成很好,大爷准许多买些肉吃。母亲满脸笑意地答应。做好饭后男人们男孩们分完了肉之后才轮到女人。 母亲是外嫁的外姓媳妇,又生不出男孩,自然比不得本地的有香火的妯娌。婆婆见不得母亲,分肉时她们是最后。 年纪小的赵星澈帮着母亲收麦子,早就饿昏了,一点肉腥味很快被她狼吞虎咽吃下肚。 见大桌上还有肉,她想去夹,却被大伯一个耳光打在地上。碗碎了,筷子掉了,那时的赵恬恬也安静了。 她默默从地上爬起来,看着瓷碗的碎片,眼神呆滞,又站在桌前,凝视着大桌上的肉,红了眼睛。 母亲听见声音,赶快过来看,只看见女儿发狠扑向桌子,端起肉就往嘴里塞,塞不下也要吃,边吃边跑,甚至不嚼也要硬吞进肚子里。 什么大爷大伯的都惊住了,待他们反应过来后紧接着的是一阵阵肮脏的怒骂声。赵星澈的爹抄起笤帚就要去撵赵星澈,被母亲拦住了。 那时赵恬恬七岁,很不服气,她终于吃完了肉,对着他们吐口水,大声问: “我妈一天到晚做那么多活,种那么多地,你们一个个死懒的吃完饭碗也不洗,凭啥我们不能吃肉?” 凭啥?赵老三,也就是她爹给了一她棍子,就凭她妈是外嫁的,没有自己地,要不是嫁人了,只能饿死! 因为她母亲的妈就是买进来的外人,她姥娘家的地也没有她的份,赔钱货卖出彩礼给兄弟父亲就是最大的价值。 所以妇女能顶半边天,没出嫁给兄弟父亲种地干活撑起半边天,嫁人了伺候丈夫公公儿子再撑起半边天,女人怎么就那么伟大呢? 而母亲无疑是伟大的,所以母亲让她也学会沉默,学会伟大,学会对肉视而不见,学会主动收拾家务,学会伺候老不死,学会嫁人生男,教出下一个妻子,养出下一个丈夫。 而赵老三的母亲,也就是母亲的婆婆,她的奶奶,无疑也是伟大的。 弯曲的脊背是由于常年劳作,粗糙的皮肤,黝黑的脸颊,枯瘦的身材,阴沉的面容,死寂的双眼。 唯有命令儿媳时才放射出透视岁月的精明,摆出无上的威严。仿佛她熬过的寄人篱下嫁为人妻的岁月,斗过了妯娌,终于“媳妇熬成婆”,自己的脊背才直起来了。 也只有看着自己的香火,才能露出笑容,即使对方到处撒尿她也夸孙男尿得远,与丈夫男儿夸孙男的阳刚之气。 所以可不得紧张自己的命根子,看紧自己的香火么。年轻时是大婆防小三抢老公,年老了熬成婆婆防儿媳抢儿子。 勤勤恳恳做驴拉磨最后终于拿到牌坊,可以随夫姓入族谱进祠堂。 嗯,好女人啊,很多好女人,女强的好女人,无私的好女人,好姐姐好妹妹,好儿媳好妻子,真的为父撑起了半边天,唯独自己,什么也没有。 那弯曲的脊背一辈子也就直不起来了,自己不是香火不能传宗接代,于是脑子也像长了香火一样,被熏入味了。 这就是乡土呀,淳朴,质朴,勤恳,勤劳,劳苦,厚重,深沉,团结,友善,秩序 乡土呀,站在乡野间的小路上,赵星澈接过农妇赠予的瓜,没有推辞,没有假惺惺问你们辛苦了,也没有虚伪夸你们好能干。 因为面前的这些女人,即使皮肤粗糙,手上的厚茧似刀一样硌人,但她们的臂膀坚实有力,不仅可以挑水担肥,还能提刀执剑。 因为她们自己就是一片广袤天地。 因为她们有房屋有家产,她们劳作她们学习,她们吃肉喝酒,她们唱歌起舞,她们母族一家人自给自足,自得其乐。 属于她们的乡土,她们的田园,本应是如此。 第2章 尧卜村(1):绿水青山好村庄 手里拿着瓜果,魔王向农妇致谢。农妇再次笑了笑,问魔王一行人从哪来。 “我们自月都而来,家中小辈已长成,初入山野历练一番。”魔王很是温柔地回答,眉眼弯弯的,看上去像个脾气很好的人。 听见魔王的回答,农妇更是笑呵呵的,魔王感觉她看见了一抹慈祥。 年纪大约有七八十岁的农妇,看见年轻的后辈总会多些慈祥,不过前提是后辈尊老爱幼不违法乱纪。 不然看看四周农人们结实的腱子肉,谁敢偷鸡摸狗的可就得挨揍了。 “好啊,孩子们就是得多历练,我家崽子就去月都上学了,你们是在哪个学院呢”农妇提起自家孩子,变得更加热情。 不过魔王不能暴露自己身份,至于学院嘛,当然是月国最高学府太学院了。不限身份,择优录取,女男皆可入学。 但是女孩天生比男孩聪明理智,更适合学习,学府里百人里就有九十名女孩。而男儿家经过教养方可变得贞良贤惠,这样才能进入太学院,为母族争光。 又谈起学院的事,农妇忽然有些唉声叹气的,魔王贴心询问怎么了? “不瞒小友,老妪家有男儿,素来乖巧懂事,为姐妹分忧,也为母族争光,还成了男节代表,让咱走出去都有面子。” “这不是最近男觋作乱,引诱良家男儿嘛,何止我家,部民们都很心忧愤慨,这好端端的,怎么要生事作乱,危害部国呢!” “是啊,我看是咱对这些人太好了!这些人天生残缺,只能害咱们夺取力量,心中欲壑难填,生下来就要吃咱血肉的,真是该死!” 魔王点头附和着,义愤填膺,正义凛然。一口一个咱,不知道还以为魔王和农妇是一个村的呢。 “唉,小友说得对。可怜这些觋的母亲,拼命诞下男儿,结果男儿不仅在肚子里要吃母亲血肉,吃着母亲乳汁被母族养大了还要踩着姊妹吃母族,我说早该把他们掐死!” 嗯,没想到农妇还挺有脾气,也竟然能一脸慈祥地说出这些话。或许这就是自然里真正的慈母,野心凶残与慈爱宽和也不冲突。 魔王挑眉,继续点头,笑意不改。 “老妪和小友投缘,不知各位可否赏脸,来我们村野里住上几日,这也是一番历练呐。”农妇干着粗活,说话却文绉绉的。 你问为啥,废话,农民也是部民,部民都要进学读书的,或者是族学,或者共学,部民皆享有受教育的权利。 再说,种地也是一门学门,畜牧也没有那么简单。世间万物都自有其道理,行行都有学问讲究,需要踏实钻研,进取向上。 而善解人意的魔王也不是专指独裁的领导者,不管女煞对此表示嘲讽,她下马询问其她人的意见。 走了一圈,很好,没有人敢表达异议,除了姬秉煊。 “您一路上游山玩水,走走停停,我们比原定计划少了很多路程,这样下去,要落后主使礼团了。” 依然是淡然幽深的大海,只是浪花无力地拍打海岸,看上去有些无奈。 “无?,歇息几日才有力气策马疾驰不是么?难道秉煊少主怕自己体弱而马术粗浅?” 眼前人眉眼带笑,眸光清澈,语气轻快洒脱,只是嘲讽始终没变。这些话一路上姬秉煊听够了,还能怎么办,只能顺着了。 “是我失言,殿下开心就好。”姬秉煊再次退让,这些小事就随她。 于是十一人就跟着农妇去了村子里。 她们虽然疾驰在主使团前面,但也没过多久,如今还在王畿内的区府。也就是还在祉月府内,太子月泽宇则兼任祉月府府令。 这里是巫城的一野,名为尧卜村。据说当年月国开国首领月尧清在此学巫术,继承巫职,建立尧卜村,踏出开疆拓土的第一步。 身为月尧清直系后裔,月泽宇不置可否,听着王大嬢缓缓讲述村子的故事。 不得不说,这村还挺美的,依山傍水,绿水青山。走出田野,沿着河边,就能看见村子。 河两岸边生长着合欢树林,树形开张,冠大荫浓,夏季花开时节色香俱佳,开花如绒簇,一眼望去,美丽无比。而合欢树上还开有合欢花—— “其色如今之醮晕线,上半白,下半肉红,散垂如丝,为花之异,其绿叶至夜则合。”女煞实时解说。 这合欢花多为粉色,其头状花序形似轻盈柔软的绒球,也被称为“绒花树”。如果把花球倒转过来,就像马铃上的红缨,故又得名“马缨花”。 此花可入药,能煎服也可外用,不仅看起来赏心悦目,开花结果也有妙用。 走入村里,更多的树是梧桐树,紧密生长的梧桐树高大又结实,在夏日开的花颜色较为浅淡,多为紫红色或黄棕色,一样的赏心悦目。 同样具有药用价值,可内服外用,以此治疗水肿或者治疗烧伤烫伤等皆是有效的。 村口两边各有一块大石头,石头上有月尧清亲自提剑刻下的字。看来这位老祖宗很有闲情逸致与纪念精神。 石头上明晃晃地写着:月尧清到此一游。 村口边有一堵石墙,石墙上画了幅画,还题了首诗,看着她是开国皇帝的面子上,只能说这诗如梦似幻,这画意境深远。 “没想到月国开国皇帝是抽象派、意识流、朦胧诗的鼻祖,艺术造诣挺高。”女煞锐评道。 魔王也跟着女煞嘲笑,这个水平,也好意思摆出来? 确实,你这个水平也好意思笑你老祖宗,真是五十步笑百步。女煞内心腹诽,可不敢说出口。 如果月尧清得知,肯定会觉得冤屈,她那时少年意气,事事都想宣扬自己,无比自傲,想让大陆都留下她的足迹。 谁知道随手画的画和题的诗就被当成宝贝一样明晃晃地放在村口,这简直是公开处刑,真是叫人怪不好意思的,而且到底是哪个天才那么爱戴她啊? 而村口有两根高大的石柱,中间有块石匾,这上面的字还挺好看的,上面写着:“尧卜村”。 第3章 尧卜村(2):和谐共处大家园 村口有两位头发花白的老太,手拿长枪,眼神锐利,如鹰一般扫视陌生来人。 “姒姊、妊姊,这些孩子从王都来游历,我与她们有缘,邀她们游玩几日,烦请向巫请示。” 两位老太并未回应农妇,而是捏紧武器审视着魔王一行人。 “妫术,你不觉得这些人很可疑吗?”其中一位老太开口,声音沉稳,神情严肃。 听见这话,妫术姥姥还没有开口,魔王先委屈上了:“两位姥姥,话可不能这么说,吾为人温柔,清白正直,哪里可疑了?” 这话姬秉煊表示赞同,不过只赞同最后一句话,那就是她们哪里可疑了? 明明是光明正大毫无戒备地骑马吃瓜,浪费时间拖拖拉拉,她们要真是可疑那就没有正大光明的人了。 “诶,小友勿怪,我这两位老姊生性警觉,她们并无恶意,或许有些误会。” “妫术,你看得出来她们的境界吗?这一个个的真的很单纯?你光长岁数不长脑子?” “我” “来人,给我把她们抓起来!”不管妫术的回答,径直下令要抓住可疑人物。 “唉,她们只是孩子,能做什么坏事呢?少年有为,境界高深,我们不是应该高兴吗?” “这话要是放在几十年前我还能信你,现在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姒媱大姊,你不能信我一点嘛?那你对她们温柔一点,别吓着孩子了。她们就是王都学子,我看了玉牌,和我们孩子的一样。” “好了,动不动抓人像什么样,现在可讲究律令,你这样会让大巫为难的。”另一个老人家开口了。 “妊沣,你知道的,新律可管不着我这个旧巫,我家世代守护尧村,谁敢擅闯,哪怕是子姝我也敢抓!” 姒媱姥姥握着长枪狠狠一杵,震得尘土飞扬,这架势,好像要把国师捆了一样。而作为国师第子的仨小孩,也默不作声。 这怎么又扯到国师了,她们心想可能是国师使坏惹的祸,准备静观其变。 另一边的魔王怎么也想不通,太强也是错?她看上去怎么就可疑了? 思来想去,很可能是因为姬秉煊的伪装被看穿了,导致她们跟着暴露,早说了这人不靠谱,关键时刻还是得靠大魔王啊! 赵星澈与姬奉权眼里有股清澈的愚蠢,蒙雌勇等四个小孩各有个性但是稚嫩,妹妹和妘重光相对比较成熟,烽妧还有待历练,果然,她要扛起这个队伍! 最后作为可靠的大人的魔王殿下,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玉牌与信物,交予姒媱查看。 对方警惕地用两张手帕包住信物,翻来覆去地看,摔在地上又捡起来,从怀里摸出瓶子,浇上不知名液体,最后终于确认了,魔王一行人不是可疑之人。 “哼,原来是贵客,既然是尧媓后人,你们就进来。”姒媱放缓了语气,大手一挥让人放行。 这场风波结束,农姥妫术很不好意思地笑笑:“孩子们没吓着,其实姒姥姥很喜欢你们的,她刚才其实是在夸你们呢!” 听见妫术姥姥那么说,魔王瞬间明白了,果然,是她太强深不可测,让姒媱警觉。 因为其她小破孩境界也不算高,魔王又帮她们作了伪装,外人看来她们就是平平无奇的学生。 至于姬秉煊,完全不演的。 这样来看,她们这个队伍很违和,就怪姬秉煊太显眼,她看起来凶神恶煞的,有点像劫持无辜学生的歹徒! 自以为察觉真相的魔王很不满地睨了一眼姬秉煊,寻思找个机会收拾她一顿,省得净给她找麻烦。 莫名其妙被睨了一眼的姬秉煊有些疑惑,一脸正经,眼神也无辜地看向魔王。 而魔王惹了人家又不理别人,昂首挺胸缓缓向前走去,背着手悠然欣赏着田野风光。 村里土地平坦宽阔,房舍排列整齐,几乎都是一圈小房子围着中间大房子。 路边桑树高大,后山竹林茂密,池塘美丽,鱼肥水净。草地上牛羊成群,正欢快地吃草,水里鸭鹅结伴,又在村里横行霸道。 只不过看见天空上盘旋的雕,它们都老实了不少。 每家都有庭院有回廊,绿植点缀,檐牙雕琢,花园里百花齐放,果林里硕果累累。 妫术姥姥的家里也是这样。只见鲜丽的凌霄花窜出院墙,院中老干扭曲盘旋、苍劲古朴。 鲜红的凌霄花不仅芳香味浓,令人赏心悦目,这花活血通经,凉血祛风,也能调理月信,治愈产后疾病,实在是好的。 看来这村子里就没有种毫无用处的东西,每一寸土地都要好好利用,没有什么华而不实的东西。 妫术姥姥住在大院子里,四周都有围墙围住,或者联通其它较小的房子。 这院子青砖灰瓦,红柱绿檐,端庄典雅,很有一番风情。里面假山流水,花池亭台一个不落,真是深藏不露的村子。 “小友见谅,家里简陋,请随我来客房,休息一番后我让我家孩子带你们好好参观一下。” “好的,谢谢王姥姥。”魔王笑着应答,她可是尊老爱幼的大好人啊。 “哎,叫我王大嬢就好,我这年岁还够不上姥姥,做姥姥我还不够格呢。” “好的,王大嬢。”魔王从善如流地改口。 王大嬢是妫姓王氏,她祖上的妫姓姊妹,后来姥祖被妫族始母赐予嫁妆,分派出去开辟新的家园,建立新的氏族。 妫家始母也是人祖之一,当年始母们共同治水,她们各有所长,各有功绩,皆是部族的首领。 妫家始母则更擅长制陶,不过部族交融,她们这一代是姒媱更擅长制陶,你看她的名字,许多与?有关的字便是制陶的过程。 她们是东夷族的后人,也是一家亲的同胞姊妹。 幸亏这院子够大,房间够多,不然还真不好塞下她们十一人。 一共六间空房,二人一间还剩间单间。魔王微微一笑,很快为众人分好了房间。 美其名曰姊妹好友要增进感情,让其她人两个人睡一间,她自己倒好,美滋滋一个人睡。 不过其她人也没有意见,于是大家和谐地开始了在尧卜村的生活。 第4章 尧卜村(3):禁止欺负未成年 魔王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行李散落一地,也不去收拾。 “对,这是本王的命令,你快些收拾行李,别让王大嬢久等。” “你还要脸吗?你简直没有人性!” “抱歉,我真的没有人性!再说,人性是好东西吗?别侮辱我!” 这魔王在跟谁说话,虚空里什么也没有啊?这魔王果然不是人,真有意思。 在窗外偷听的姬秉煊丝毫不觉得这种行为有什么不对,再说,她是光明正大地护卫熙王殿下的安全。 于是姬秉煊光明磊落,堂堂正正地在窗户外站着。只见这魔王瘫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她的行李却腾空而起! 紧接着姬秉煊就见证了行李自行摆放归位的奇观。而这大魔王懒散地出声指挥,那副颐指气使的样,看起来令常人不爽又感觉恐惧。 不过姬秉煊不是常人,这让她心里莫名有些兴奋,真奇妙,魔王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呢?看不见的东西又是什么? “殿下,您确定您刚才大声张口和我说这些吗没问题?姬秉煊都看入迷了,她吓到了?” “少废话,还有几件衣服,帮我叠好。” “行行行,好好好,是是是,叠叠叠。” 究竟得多不要脸,才能如此心安理得地让一个没有手脚的黑色光球去给她收拾行李啊?啊?整这一出是想干什么? 最后在魔王的胁迫下,女煞终于收拾完了行李。这些事,她一定要向母神报告!能不能管一管了? 当众人都收拾好,十个人齐聚魔王门口。此时魔王已经正襟危坐,冠冕堂皇,摆出了大姐头的架势。 “来,姒要,这是姐姐们,你带姐姐们好好玩玩行吗?记得午时回来吃饭哦。”王大嬢身后跟着一个身形颀长,腰背挺直的少年。 “你好啊姒要小朋友,我是月泽胤,你多大了?”魔王笑嘻嘻地又在逗小孩,蒙雌勇不忍直视。 谁知对方压根也不看魔王,微微垂着头,声音沉闷,缓缓开口:“今年十三。” 这声音,感觉有气无力,魔王察觉到,这小孩好像很不开心。 魔王偏头用眼神询问王大嬢,王大嬢慈祥一笑:“少年的烦恼罢了,不碍事。” “女孩就应该昂首挺胸开开心心的,干嘛像小男儿一样低头弱气的,不开心也要抬头好不好?”魔王弯下腰,摸摸小孩脑袋。 “”姒要没说话,默默抬头,又默默扭头,甩开魔王不尊重小孩的手 。 “您这是摸猫狗呢?建议您别逗小孩了,小孩也不好惹的哦。”女煞鄙弃魔王的行为,看不惯这种作风。 “她的头发浓密短簇,像刺猬一样张扬耸立,摸起来还有点扎手,不过她的头发顺滑,想来也是吃得好的。” 魔王自顾自评价姒要的头发,毫不在意女煞的话。只是轻笑一声,神情自若地收回手。 “走,我们出去玩!”大魔王朝小孩伸出手,发出邀请。 姒要盯着魔王,魔王也盯着姒要。姒要浓密的双眉下,有着一双明亮而清澈的眼睛,仿佛一池碧水,清澈见底,纯粹而灵动。 只见少年眨巴眨巴眼睛,伸出手牵着魔王,然后两个人一大一小,手拉手地走出院子去了。 “不是,阿姊!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妹妹还在这里?等等我啊!”月泽宇不可置信地出声叫住阿姊,她那么大一个人还在啊! 黑色抹额下的眉眼显出几分恼怒,怎么她的姐姐到处和别人好,老是把她给忘了? 好在魔王没有忘记还有十个人跟着她呢。于是她们四个人一排,在村里横行霸道,排排走过。 “胤月姐姐,这边是茶馆,那条路是区县大集市,前面是附近村子里的小集市,里面卖好吃的可多了” “往北的是农田,还有养猪场,我的大媓就住那边;南边靠山,果树多,我的长姼就在那边;东边靠河,学堂就在那边,我的幺社就在学堂教书” 魔王还没有说几句话,这小孩就一股脑全地,把村里布局和家族情况全给交代了,不得不说,小孩真好骗。 “谁让你是魔王呢,天生就会欺骗人,更别说小孩了。还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才看着人家眼睛在使坏,警告你,对小孩慎用。” “放心,我有分寸,我可最喜欢小孩了。国师说什么天英闲,有亲缘,我不正在找吗?” “对了小孩,你最喜欢哪个妈妈呢?大媓、长姼、仲毑,还是季母或幺社?”魔王坏心眼提问。 媓、姼、毑、社都是各个地域的部族自上古流传下来对母亲的称呼。姥姥的女儿都是母亲,太姥姥的女儿都是姥姥,不得不说,这才是堂亲血脉。 “嗯我最喜欢大媓,因为她老是带我出去玩。反正我最不喜欢幺社,她老是让我写课业,实际上写不完,根本写不完!” “那你生母是谁呀?你喜欢她吗?”魔王继续笑吟吟地问姒要,为何初中生的年纪还要被问这些,女煞很无语。 “唔我不知道我没问过,她们也没说,姐姐你问这个干什么?我的母亲当然都喜欢啊!生不生我很重要吗?” 姒要感觉奇怪,疑惑地反问魔王,魔王挑眉,勾唇一笑:“当然不重要了,只要你们开心,更何况普天之下都是姊妹血亲。” “嗯,那你们也要开心哦,喜欢什么都去买呀,这里有很多东西,你看那家的陶器,就是我姥姥做的!” 那我们去看看?这话还没说出口,就看见一群小孩勾肩搭背吵吵嚷嚷地窜出来,为首的大约有十五岁,神色高傲。 看见这群人,上一刻还兴致勃勃的姒要顿时变了脸色,垂着头侧着身,躲在魔王身后,极力要隐藏自己一样。 转眼间看着小孩缩在自己身后,还握住自己衣袖,这副畏缩的样子,可恶,难道有人欺负孩子! 正道的光·喜欢小孩·温柔正直之魔王大人也变了脸色,收起笑意,面色冷漠,细眉尖利,俯视着这一群小破孩—— “你们是谁欺负她?” 第5章 尧卜村(4):拉帮结派爱纠纷 一天前—— “嘿!姒要来了,你来这里干嘛?小孩子,这里是我们的地盘。” 这个人是她的跟班小妹。姒要心想。 众人只见姒要沉默地站着,宽广的武场上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大门口。 大门口的姒要看着武场内的人簇拥着趾高气昂的她,她们大步走来。 “你知道嘛?这地方不收小孩!不欢迎你。” 一惊一乍的声音,浮夸的表情,成群结队地凝视,令姒要始终沉默。 “听好了,姒要!我和妫珂这周会举办一个超蒂的月信礼,所有婋勇英雌都会参加,但你猜,谁收不到邀请?” “你~” 上扬的语气带着十足揶揄,当为首之人指着姒要说出“你”之后,众人哄堂大笑,乐了起来。 “麻溜地回家,姒要!不然就留下来替我写课业!”嘲弄的神情,刺耳的话语,被鄙弃的感觉扎进姒要内心。 “大王你吓到她了,哈哈哈哈,边上哭去!”她的忠实拥趸,应和她的一言一行。 其她的拥趸一齐哈哈大笑,武场内登时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姒要站在大门下,看向武场内的人——她们站在阳光下嬉皮笑脸,取笑逗乐。她们的身体正在健康成长,轻松一跃便扣球入篮。 而曦光照不到她,背后一片漆黑,只有踏出一步才能走入光明。 于是 “王瑛,对不起。”藏在魔王身后的姒要站了出来,垂头道歉。 “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要律府干什么?”王瑛高昂着头,像只娇傲的野兽。 “你活该,谁让你心思坏。”姒要垂着头踢着石子,小声埋怨。 “你说什么?你把本大王打成这样还挺横?”王瑛不敢置信,拔高了语气,颇有些咬牙切齿。 “你们这些外来的看清楚了,我这浑身上下的伤,到底谁在欺负谁啊!”十分气愤的王瑛恶狠狠地盯着姒要,姒要不敢直视,心虚握住魔王衣袖。 王瑛捞起衣摆,扯开腰带,这番不雅的举动让妘重光皱眉,倒是蒙雌勇赶紧凑上去查看王瑛的伤势。 “天呐,你简直是个畜甥!”蒙雌勇义愤填膺指责姒要! 魔王一看,这些伤痕简直触目惊心,怎一个惨字了得!青紫的瘀痕,狰狞的伤口,交错的鞭痕,还有手上的血痂,坚硬的茧疤 这是一个十五岁少年能承受的?对此,被骂成畜甥的姒要扯出笑意,却是苦笑。 王瑛听着蒙雌勇对姒要的指责,心里有几分快意,不过这样是不是辱姒要了? “喂,你为什么这样骂我妹妹,你骂的是不是太过分了?你还骂她是甥,这是对她的女格侮辱!” 感情人格不重要是?魔王心想你们可真有意思。而女煞随口说道:“女格不就是人格?有女才有人啊。” 而蒙雌勇诚恳道歉,虚心求教:“对不起,我平常骂习惯了,那你觉得该怎么骂她?” 等一等,重点是这个吗? “她啊!她就是个棒槌!我说陪练都是垃圾,一个都不敢用劲,这样没意思,她就非得做我陪练天天追着我对打! 说起来王瑛就很生气,面容不自觉有些扭曲,龇牙咧嘴地看上去要吃小孩。 “我说自己无敌了,她非得找些高手轮流和我打擂台,说不要松懈!我问她区区鞭子能有多厉害,她咵咵就给我来了两下!还说我反应迟钝!” 指着伤痕的王瑛气愤地控诉姒要,新伤添旧伤,好歹身体没出问题,依然生龙活虎地高昂着头,对着姒要咆哮着: “昨天武场本来就作我们甲班学堂习课用,她倒好,闯进我的地盘,还把我伤成这样!你说,这样横行霸道,该怎么收拾?” 这魔王不知道现在小孩那么狠,不过这片面之词不能说明全部。 “王瑛,你这人怎么这样!明明是你自己和其她村的打架留了一身伤,怎么什么都怪我头上!明明你之前眼眶被人打得雀青还是我帮你写的课业!” 难怪,姒要的课业总是也写不完呢。魔王发现了重点。 “呜呜呜你们不要再吵了!你们这样吵是吵不合姊妹感情的!”剑拔弩张之际,婋斨哭着开始表演! “好心疼王瑛妹妹,姒要妹妹,你可要下手轻些啊。如果我是姒要,一定舍不得下狠手的,我不愿伤害姐姐的。”婋斨垂泪。 “姒要妹妹,没关系的,这也不能怨你,我想王瑛妹妹也有过失,她怎能嘲弄取笑你呢!我可舍不得这样对我姊妹。”水?摇头轻叹,低声劝慰。 “熙王殿下鲁莽质问王瑛,偏私出言,自行定罪,此举有失风度,损害皇家威名。”月媅面无表情,提出新的质疑。 月媅,你?有事胤月姐姐,挑事熙王殿下,真叫人刮目相看,不愧是国师第子。 月泽宇听见月媅这么说,看热闹的眼神变得冷厉,转过身来瞟着月媅,看她要干什么。 姬奉权跟在姐姐后面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烽妧看着闹剧,默不作声。 赵星澈还沉浸在姊妹对打留下的伤疤里,感觉有点害怕,又庆幸自己是傀儡身,打不坏,也不怕疼。 “你们三个看热闹不嫌事大吗?”声音如清泉流淌,听上去能安抚躁动的人。只是透露出些许疲惫,因为妘重光很无奈。 魔王想开口主持局面,却被几个小孩撞个趔趄,接着来了一群人围着姒要。 而这些小破孩年纪不过十五岁,却一个比一个横—— “老大,我老远就看见瑛堂的人围堵你,这些人真是无耻,竟然乘人之危!你不就是抢了顾小男嘛!我们不能放过她们!” “对!王瑛她们居然勾结外村人一起围堵老大,简直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她们人多势众,胜之不武,老大你放心,我们要舍的女人绝不是唧唧歪歪的小男儿,姊妹们会帮你收拾她们的!” 众人吵嚷,七嘴八舌且怒气冲冲地瞪着王瑛一行人。看来,这是误入帮派纷争了。 魔王扬起笑脸,还想开口主持大局,毕竟一群小孩,打起来也没什么,真下狠手也打不死的,但需要大人来教育。 “小孩子可不能打架,有什么事要和谐处理”话已经到了嘴边,还没说出口就有奇效。要舍的不打架也不吵了,而是看向魔王—— “你看什么看,哪来的外村人!我们村的事你们就别管了!” 第6章 尧卜村(5):打人讲究流血忧 “肃静!这是我刚认的大姐,你们不得无礼!” 刚刚还瑟缩在魔王背后的姒要转眼间就变了模样。这个大步站出来护着魔王,厉声呵斥一众手下,耍得威风的人是姒要? 蚀隐月只感觉:现在的小孩真不简单,挺好。 “胤月大姐,这是我们要舍与瑛堂之间的事,不劳烦你,威女子大婋雌,顶天立地自有担当!” 说罢,姒要举起一只手臂,高呼“为了要舍!”,然后迅猛地冲了出去,又把魔王给撞个趔趄。 身后的要舍众人,一呼百应,全部跟着姒要冲向瑛堂众人。于是在河边,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两群人打了起来。 这一幕幕未免有些激烈,蒙雌勇还是有些担心,悄声询问婋斨:“斨姊,真的没事吗?” 婋斨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泪水,双手郑重地搭上蒙雌勇的肩膀,与她面对面,神情刚正,严肃端方。 看着面前之人的浓眉大眼,还有壮如大山的身形,蒙雌勇有些不敢动,但同样严肃地注视婋斨,神情专注,眼神充满了信任。 “你打过架吗?你会打人吗?”婋斨嗓音低沉,十分严肃地问道。 “啊,我没有与人打过架,但若说打人,比试的时候我没输过,想必我也是会的!”蒙雌勇老实回答,虽然疑惑,但语气略带娇傲。 “打架可以无事生非,但打人可要讲究。你若要下狠手,让对方痛,在不致死致残的前提下,就得讲究力度与位置。” “若欲哭取同情吸引注意,便可惹是生非,假意被打得悲惨,看上去伤势严重,令人义愤填膺,实际上生龙活虎。” “又可使人外表健康,身上不留痕迹,但下手狠辣,伤及内里,痛彻骨髓。你现在还说自己会么?” 一番极有道理的发言听得蒙雌勇一愣一愣的。原来打人还有那么多讲究,失敬失敬。 “在下受教了!不过斨姊,你为何知晓那么多?我的母亲们只教我一击毙命,看来我还要多向你学习!” 边说边抱拳行礼,蒙雌勇低头表示敬佩,看来出来历练果然是极好的机会,真是学无止境啊! 而为什么她会知道那么多嘛嘿嘿,只见她呲起洁白的大牙,自信一笑:“当然是因为我经常这样啊!不过那是好久之前的事了。” 母亲们各忙各的,相处平淡,姊妹们也鲜少有空和她玩,她们家感情比较淡薄,各自有各自的生活。 曾经为了让母亲多陪自己一会,多看自己几眼,她那是上天入地,为非作歹,闹得学堂鸡犬不宁。 至于后来,她长大了,她被季母带去见了更多人,去游历了更广阔的天地。她其实一直也明白,涓涓流水般的感情,才是长久的,深切的。 岁月不改,流水不歇,即使淡薄,她们天各一方,爱是一直存在的,不会褪色。 执着于追求江水般轰轰烈烈的感情,要求永恒唯一的陪伴,何尝不是一种自我缺失与感情绑架。 “所以你早就看出来王瑛是故意卖惨?” “不是,她的伤是真的,气愤也是真的,只是看起来比较严重,实际上问题不大。” “所以她们乐在其中,是这个意思吗?”蒙雌勇颇有些明悟了。 原来,这也是她们帮派纷争的一环。 而两位当事人正打得专注。正如婋斨所说,姒要打人看起来狠,被打之人伤势看起来可怖,实际上还真没多痛。 但王瑛好歹是个姐姐,年长姒要两岁,却毫不留情,一拳一脚可是结结实实往自己妹妹身上揍。 幸好姒要年纪虽小,可身板硬朗,身形较之王瑛,虽然显得瘦小,但攻势比王瑛迅猛。 身高七尺八寸的王瑛看着面前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姒要,冷哼一声:“小孩子,快点长大,别怪我欺负你。” 姒要默不作声,实在不想管王瑛用鼻孔看人。但对方老是揪着这些说,还仗着正在成长的身体比自己高大就不把她放在眼里,真的很让她伤心! 我很不想伤害你啊,我的瑛姊。心里如是想着,姒要垂眸,变换姿势,开始真正发力。 身边的要舍舍媛与瑛堂堂生互相捶在一起,拳脚相向,双方都鼻青脸肿的。同时又都很默契,让出空间供两个老大对打。 这下姒要没有留情,拳风凌厉,破空而来,狠狠砸在王瑛身上,发出一声声闷响。 王瑛感觉五脏六腑被冲击,这才意识到,原来该死的姒要以前也不敢下狠手,真是?成什么吊样了。 现在这样才对,她说了几句就闷着头,生气也不用力,她从来也没有怪她啊?难道她真的那么喜欢顾小男? 姒要依然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可能越想越气,猛地一个踢腿,猝不及防又凶狠凌厉,直直踹向王瑛心口。 王瑛来不及闪躲,只能用手臂格挡。下一刻,钻心的剧痛疼得王瑛面目狰狞,额头青筋凸起,这下看上去是真的要吃人了。 姒要也不好收力,不过她也不担心,这王瑛别以为她不知道,每次打架她都悄悄穿着护具,硌得她手疼。 看见王瑛这幅不再体面的样子,她的脸上多了些笑意。还是喜欢她真实的样子,为什么她变得不再像她了?顾欣馨真的很重要吗? 王瑛放下手,正疼着,却忽然对上姒要温柔的笑意,还有她那清澈的眼神。王瑛磨了磨牙,真是不想理她,这样才肯笑笑。 “你真那么喜欢顾欣馨吗?把他还过来。这次是我输了,任你开条件。”王瑛叹息一声,抬手正欲叫停了堂生们。 喧嚣的四周并不安静,姒要看着王瑛嘴唇一张一合,就是没听太清她说的啥。另外什么叫喜欢顾欣馨,把他还过去,她就那么爱? “我的姥天圣母媓地只啊,你没事!” “啊!不好!有人流血了!” “来人啊,救命啊!有人要死了!” “不!你不要死啊!我再也不抢你零嘴了!” 人群中喧嚣更甚,一句比一句严重,一声比一声急切,此刻双方都放下纷争,手忙脚乱地把伤者围住,七嘴八舌地询问情况,还有人赶紧跑去找巫医。 魔王拎开挡路的小孩们,蹲下去一看,嚯哟,真的不得了,血迹晕开,浸染一团布料,看上去就像裤子上开了一团红花一样。 第7章 尧卜村(6):女人流血不流泪 躺在地上面容痛苦的人是要舍的小孩,看上去也就十四岁的样子。方才与她对打的人正紧张地扶着伤员,生怕对方出什么事。 “怎么办,你别死啊!我们不是像往常一样吗?好端端了你怎么会流血呢!” “对啊,难道你还能把她屁股踹流血?” “或许大腿有伤口?” “你们急什么!她也没流多少血啊!依我看死不了的,放心!” 两群少年七嘴八舌地议论,还有在医社的学子来查看,鉴于是半桶水响叮当,只能得出死不了的结论让人安心。 “那个医社的,过来给她瞧瞧伤口。” “啊对,先把她裤子扒了,其余人一边去。” 说着,医社的就要伸手扒伤员裤子检查伤口,也来不及管这还是光天化日的啊! 用力一扯,怎么扯不动?抬头看去,伤员正死死扯着裤腰带,拒绝查看伤势。 “你别倔啊,有啥不好意思的,快松手,情况危急!” 伤员痛苦地张口,却说不出话,医社的学子心急如焚,心里责怪伤员的倔强,伤得话都说不出来了还不让她治病。 而魔王看不下去了,伸手制止了两人的拉扯。 “等一下,孩子们,你们认真看看她到底怎么了行吗?” 魔王有些无奈,这本来是件大喜事,却弄得生离死别情况很危急一样,把伤员都整无语了。 贴心的婋斨扶着伤员站起来,蒙雌勇也热心架着伤员,这下看上去怎么更凄惨了。 “谢谢泥蒙,但四不必。”伤员终于缓了过来,开口道谢,只是说话咋有点含糊。 “刚才谁推我?咬到舌头了!另外我没受伤,我只是!”伤员并不需要搀扶,而是站在中央,众人瞩目,略带愤怒,但更多的是自豪欣喜。 “你这是怎么了,快说呀!”围观群众不满她的故作迟疑。 “哎呀,我其实是,来月信了!我长大了!我很快就会比你们更高更强了!”伤员微微一笑,很低调内敛地宣告成长。 “什么!可恶!凭什么我还没有来?” “恭喜你啊!我们的姊妹又成长了!” “哈哈哈,好耶!你真厉害!” “那你记得多吃点,我不信你会比我还高!” “快告诉家人!她们肯定很自豪!” “那你和王瑛她们一起办月信礼,我要送你好多零嘴!” “别管她了!帮我看看我流血没有!” “你傻呀,你流血你能感觉到的!” “快去东厮处理一下!我来教你用月信带!” 最后一句是王瑛大姐头说的,虽然她是瑛堂的,但是要舍的人也可以加入瑛堂嘛。再说姒要这小孩还没长大,还得靠她出手相教! “谢谢大家,我要轩今日长大了!届时月信礼欢迎各位前来,我们一同欢庆!”要轩振臂高呼,很是意气风发。 “好耶!成长快乐!” “真好,新的巫诞生了!我也会成为巫的!” “不知道大巫更中意谁呢!” “老大,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害怕。”要轩被姒要幽怨的眼神盯着,莫名有些发凉。 “没事的,老大你也会长大的,到时候你肯定比王瑛还厉害!我们要舍也会夺冠的!”作为要舍的一媛,要轩当然是充满自信,力挺自家老大的。 “喂,我还在这里,你们就商量要打败我?我还来帮你,真是没良心。”王瑛很不满。 “谁需要你帮我,我们早就知道怎么用月信带了。不就是这样那样吗?”要轩拒绝敌对武力的帮助。 “行,那你自己来呗,到时候别求我教你。”撇撇嘴,王瑛转身就走。 跟着进来的赵星澈看着所谓的东厮,一边打量一边感慨。 所谓东厮,那就是厕所嘛。只不过她们的厕所是砖瓦房而非茅草屋,还挺讲究。 月国人早有完善的污水处理系统,长姥院与工会等要求把财富用于共同设施,这在西海的女国也是这样的。 始母们的智慧始终令人叹服,她们才是文明的开创者,是谁也无法篡改抹去的。 最重要的是,女男有别,女用东厮是男用东厮的两倍。也很正常,生理结构的不同导致如厕方式与时间有区别,不合理的设计当然要剔除。 女用东厮里放着干净没用过的月信带,人都有紧急之时,月信也不会一直准时,再说月信也不能憋,哪像男儿可以随地乱尿呢? 而这也是国律规定,学堂与村社等皆要无偿提供月信用品,人口占一半以上的女人,当然有权利,也必须有权力。 赵星澈想到前世男儿发表的弱智言论,还有根本不用争议的问题,答案很明显,失权的人,来月信也是肮脏的,更别提权。 许多人羞耻女身,厌恶女身,背后到底是因为什么?痛经就要切子宫,什么都怪激素让自己弱,让自己离不开爱? 摇摇头,赵星澈不想再回忆过去。也不想再回忆那些以为肛裂就能装来月信的男儿发言。 看着自信满满的要轩,赵星澈也不担心,准备出东厮去。 “让让,让让!我也来月信了!”说这话的是瑛堂的一位组长,她有十五岁,可比要轩早长大,已经是一个熟练用月信带的老手的了。 你说来了就来了,怎么身后跟着一群小妹窜进来呢? “大家看,这就是月信带,我们要多备几条,要勤换洗,放在太阳下晾干” “哇,姐姐好厉害,流那么多血真的不痛吗?”一位要舍的小少年发问。 “你要多吃蔬菜和肉,身体健康当然不会痛呀。学堂也教过了,大家再看我教一下,很简单的!” 这位急匆匆进来的小组长得意地换下沾血的月信带,看着众人敬佩羡慕的眼神,有点感谢大王把她赶进来教小孩。 “看好了,这是这么用的,大家也可以自己做,到县里领布料就行了” 受教的多是要舍的孩子,她们以年纪等分舍、堂,瑛堂的人多半早已来了月信,已经是成熟的大孩子了。 还没有听完教学,有些人就迫不及待去看看自己来月信没有,也有人问同窗什么时候来月信,到时候一起学着用月信带。 “阿姊,你还记得我来月信的时候吗?”月泽宇看着她们,不禁想起了过往。 “当然,我永远为你而娇?。你是茁壮的乔木,你会变得高大而坚毅;你是矫健的猛虎,你会成为勇敢威武的婋雌;你是嵬娥的高山,是掌控力量的巫,更是鬼神的后裔。” 而魔王,便是自鬼而来。 第8章 尧卜村(7):少男乖巧怎惹魔 不得不说,魔王还是有些文化的,这排比用得激昂人心,在月泽宇的月信礼上唱诵祝词,引众人喝彩。 而魔并非全是不死不灭的存在,也不都是有感情智慧的生灵,甚至许多都没有生命。 无形无相的非实体非实在,到底是什么东西?看不见摸不着闻不到,但到处都是。 魔像鬼,不少魔也自鬼而来。是一种种族吗?魔的过去是如何,魔王却忘记了许多。 她甚至记不清自己原本的面目,只剩下一个名字和一把刀。 魔王印记上的蚀龙,也不是魔的本相,只是本源化形的实体之一。 她的真面目,理应是邪异、狰狞、恐怖、吊诡的。按某些世俗的眼光来看,更是恶心的,甚至丑陋的。 很好奇,看见她的真面目,还会有人敢对她说爱吗?魔王笑了,笑意淡薄,轻飘飘看向姬秉煊,又收回眼神,如此随意。 “一副虚假的皮囊可以吸引很多人心动,而我的真面目,又换得来多少温柔呢?或者说,我能吞噬多少不敢直视我的蝼蚁?” 蚀隐月看着天空,眼神怀恋,在呢喃细语,透过天幕,能看见多少生命流逝? “亲亲,您这状况不对劲哦,您是想起来什么,又或者感受到了什么吗?” 女煞尝试与魔王共感,未果。一层淡淡的屏障笼罩着魔王,像一阵薄雾,又似轻纱,却怎么也看不透,钻不破。 “没什么,突然想起我好像有个朋友,她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和我的本相很类似,我感觉很亲切。” “您认真的?就没有别的了?”女煞可不信这些“鬼话”。 “好,我还感觉到了魔气,真是久违了,一时间有些兴奋” 依然是望着天空,蚀隐月拉长了语气,咬字很轻,悠哉悠哉地吐气,一句话说完,听得女煞要憋死。 “魔气?什么东西?为什么在这里有魔气就是久违?”黑色光球警惕起来,按理来说月国不应该有魔气啊。 “魔气分很多种,这种魔气让我感觉很厌恶,看来这村子里还有什么事发生。” 魔王决定找小孩问问最近有没有什么事发生,这种魔气可就像男东厮里发出来的恶臭一样,直熏人大脑,腌制肉身,造成精神污染。 左看右看,魔王把姒要拎出来,问她最近有没有什么事发生,例如怪谈,奇闻,大事,恶劣事件什么的。 “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别叫我小孩了,我已经长大了,再说我也有自己的名字!” 眼前的姒要衣服上还有些灰尘,甚至还有半个脚印。而她的眼神始终清澈,这样坦荡地盯着魔王,魔王只好答应。 “那我们说好了,叫我姒要就行了,你可别像王瑛那样惹我,即使我认你作大姐。”姒要伸出手,认真地看着魔王,要求她发誓。 “请问,这个什么意思?”魔王不懂什么发誓。 “拉钩上吊,两百年不许变,你不知道吗?你们村不兴这个吗?”姒要疑惑。 说实话,她们魔界好像真不兴这个。作为魔王,印象里好像很无聊,魔界里多为死物,或者低智商的生物,真的没有什么趣味。 要么就是无尽的吞噬与厮杀,哪来的誓言与承诺呢? 不过在月国,仔细回想,她和妹妹月泽宇拉过勾,那年她十四,要从军磨炼煞气,便与妹妹相约发誓,她一定会保护好自己,也不会忘记妹妹的。 “所以,拉钩上吊,两百年不许变。”魔王伸出小拇指,与姒要的小拇指拉钩,大拇指相贴,许诺两百年的不变。 一吊,就是指一吊钱,一根绳子足足要穿一千枚铜板,再打结拴定,如此有分量,也不能轻易更改。 不过这话还有违背诺言的惩罚?魔王心想着,如果非要违背,那又怎么样呢? “骗人你就是粪便!” 行,姒要坚定的喊出下半句,魔王点头,总感觉有点不对,但也答应了。 “小姒要,告诉我。”还好还好,及时收口,真是祸从口出。 如果只有她们两个那违反誓言也无所谓,但是谁让姒要特意找了那么多见证人呢?一圈人围着姒要和她,也为了配合魔王找出魔气。 虽然众人并不知道魔气是什么,魔王只说或有男觋作乱,这一种魔气有害环境,损人心智。 “我想想上周的确发生一件怪事,我正带领舍媛们参与学院竞武会,我们是中舍首席,与甲堂对擂,那一次她差点输了。” “很奇怪,她好像魂不守舍,心不在焉的样子,那是她第一次那么敷衍比试,以往她都非常专注凶悍,我们从没有赢过。” “那日之后,她就与我疏远,对我多加嘲讽,习武也不专心,总爱往男亭看,还莫名与一个男儿走近,我约她出来玩也不答应。” “那日我就瞪了眼那个顾欣馨,她就皱眉让我一边去,我气不过练武时给了她两鞭,她却没当回事一样。” “你就说奇不奇怪,我真怀疑这个顾是不是男觋给她迷住了,她真是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听完姒要的控诉,魔王轻扬下颚,细眉一挑,怎么又有男儿的事?不过仔细感受一下这股臭味,也不意外了。 “听说你把他抢了,带我去看看。”具体什么情况,还得亲自去看看。不过这也没有什么病毒系统啊。 “您可能高看了这些伪神系统,也看低了这些没被寄生的潜在宿主。”女煞慢悠悠说。 而姒要倒是雷厉风行,不管要轩与王瑛这些人,说走就走,一会就拉着魔王一行人来到了“关押”顾欣馨的地方。 这顾欣馨长得倒是乖巧可爱,脸颊粉嘟嘟的,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还有垂至腰间,柔顺乌黑的长发。 他怯生生地看着陌生人,有些害怕,但依然驯顺地低头,露出白皙的后颈。 不得不说,这一低头,颇有些良家少男不胜凉风似的嗲柔,让人忍不住怜惜。 嗯,魔王沉默,挺好的,与姬奉权已经美美死去的小嗲尚峰是不同口味,不同类型。这在见不到几个男儿的尧卜村,倒是让人感觉新奇。 第9章 尧卜村(8):男儿忌忮心思殬 少男柔丽嗲糯,很有风味,入口即化,值得人细细品尝。不过成天惹事生非,污秽歹殬,惯会装可怜博取同情。 姒要很不爽这种白莲吊?哥,看了惹人生厌,也不知道他如何勾引王瑛的。只是她不打男儿,不然高低收拾他一番。 “你装什么?我一没骂你二没打你,这样害怕犹疑的是在演什么?” “平日与瑛堂的人走得那么近,笑得全无矜持,现在那么多人来看你你还怕了?恐怕在心里偷笑。” 姒要看着红着眼眶,泫然欲泣的顾欣馨,很是无语。你都十四少男了,还当自己是小男儿吗? “姒要妹妹,我想你们肯定有误会,顾小男毕竟是男儿家,你是大女子,应该让让他。” 蒙雌勇出来说和,怎么能欺负男孩呢?姒要虽然十三岁,但顾小男毕竟是男儿,男儿是用来保护的。 魔王就静静看着,仔细查探一番,真就没毛病啊。这得把王瑛也叫过来询问。 自家大姐有吩咐,姒要二话不说就噌噌地跑回去找王瑛了,看也没多看几眼顾欣馨。 “有谁欺负你吗?别害怕,我们可以帮你。”魔王勉强维持温柔的笑容,欲打听出消息。 “您笑得真恶心。”女煞评价 。 “就你会说话?”面上笑着,心里在骂着。 魔域内破碎之眼转动,流光溢彩,通过魔王的眼睛,直接穿透顾欣馨的灵魂,将他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扫视个遍。 “哦?有意思,没想到是个脸干净屁股黑的男儿。”真是人不可貌相,小小年纪心思歹殬,真是祸害。 魔王轻轻摇头,男儿家之间的恶意真大,作为兄男的居然那么忌忮男弟。 此刻魔王看见了很多事,但她也不说。无非是男儿间鸡毛蒜皮的勾心斗角,再怎么样也不会死人,看来魔气应该是因为其它的。 叹息一声,魔王感觉有些无趣,还不如回家吃饭,也快晌午了。 下一刻姒要拉着王瑛急匆匆地进来,打断了魔王对午饭吃什么的猜想。 “王瑛,你快说清楚,你俩到底有什么事?我大姐要问话!” “呵,关你什么事?你今天又在意什么?你把我当什么人?为了他打我,还来质问我,姒要,你很好!” “什么?什么为了她?她是谁?你在胡说什么!” “你说呢!不就是你喜欢的顾欣馨吗!”王瑛怒吼,要不是因为帮他,至于这样吗! “你没病!他是我远婃族亲,我难道讨厌他?王姥没教你要团结族亲吗?” 姒要感觉莫名其妙,顾姓出自姒姓,与她同婃异社,她是主婃,姓以女旁为尊,当然要关照亲族的男儿啊。 “废话,要不是因为你们是亲族,我才不会管他!浪费我感情!”王瑛咬牙,握紧拳头狠狠捶上木桌,震得茶杯荡出水来。 在一旁低眉顺眼的顾欣馨被吓了一跳,湿润的眼眶含泪欲滴,眼角微红,面色却是苍白,贝齿紧咬着红唇。 像一只倔强的小兔子,委屈却坚强。 “谢谢瑛姐姐,都怪我,我恨我自己,为何我生得如此美丽,惹男儿忌忮,我曾想划破自己的脸,幸好有瑛姐姐怜惜我。” 他抚脸垂眸,语气哀怨,神色悲戚,却始终蕴含着希望,说起王瑛,更暗含羞赧。 “行了行了,这话你说几遍了,我让你告诉你母亲,你怎么还不说。”王瑛不耐烦地摆手,多大点事啊,老是烦她。 察觉到王瑛的不耐烦,顾小男眼神黯淡,心里不自觉有些怨恨,为什么每个人都不喜欢他?难道美丽是原罪吗? “啧,你有什么事和我说呗,别弄得我欺负你一样,好了,哭什么,真是水做的男儿。” 姒要终归是不忍心看男儿哭,虽然说话不好听,但其实她很温柔,很谦让男儿,每每习武时,总有男儿为她喝彩,或默默崇敬着。 她拿出手帕,为顾欣馨擦拭眼泪,动作轻柔,心里想这手帕是不能要了。 于是她把手帕塞进顾欣馨手里,让他收好,送给他了。 看着姒要递过来的手帕,顾小男有些愣怔,心里却如烟花绽开般溢出欣喜,他的世界里好像更多了些温暖色彩。 “你你就这么送给我?”他捏紧手帕,有些不可置信,却又抑制不住地欣喜,耳根染上红色,脸颊也烧起来一样,两抹红晕看起来煞是可爱。 顾欣馨自认不是个好男儿,他心计深沉,忌忮心重,待人傲慢,是个恶男,放在话本里可要被唾弃的。 现实里其她人也不喜欢他,他就拼命展现自己,看着这些人被自己吸引,围绕他转,他心里才会有一丝满足。 而别的男儿艳羡忌忮的目光,更让他沾沾自喜,表面矜持柔美,其实心里享受被众人凝视的目光,他发誓要做唯一的珍宝,绝不被男弟夺了光彩! 也因为他太过光彩夺目,许多男儿忌忮他,在背后说酸话,甚至有人诋毁他。他不在意,因为这些陋男丑货比不上他。 却没想到,他们还敢将自己关在男东厮里,还泼自己一身冷水。浅色的单薄衣衫被打湿,露出他的身体曲线,他羞愤地捂住臀部,背对着一众男儿,心里不免悲凉。 为什么男儿对男儿的恶意那么大,他也不想做恶男,为什么没有黑衣王好(子)来救他? 心里极度怨恨这些卑贱男儿,无比渴望有一个女子能握住他,他发誓,他一定会好好报答对方的。 那日的王瑛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差点因为尿急而输掉比试。 该死的,东厮为什么那么多人,眼看着比试要开始,其它的东厮也赶不过去,只能硬憋了。 比试时为了强撑体面,她作出漫不经心的样子,实际上是在麻痹自己,也不免有些心不在焉。 该死的姒要,灌她喝那么多水,是不是故意的?真是可恶下作的计谋。 很不容易硬撑着比试完了,东厮里怎么还是那么多人?难道有谁占着东厮不如厕? 憋屈之下,只能跑远一点,这边东厮比较偏远,没有人,同时也很安静。 结果听见隔壁男东厮隐隐传来辱骂声,好像还有人在哭?正义王瑛解决完憋屈事,立刻朝着男东厮门口怒吼: “干什么呢?小男儿家有话好好说不能欺负人啊!” 第10章 尧卜村(9):少男苦涩爱恨怨 王瑛不耐烦地吼了一嗓门,惊得欺辱顾小男的男儿们撒腿就跑。他们没有想到这会有人来,也玩得久了些,没有算好时间。 在逃走前,其中一个面容猥獕,身材粗陋的男儿高高在上地俯视顾小男,一脚踹上他的脸,警告他不准说出去。 看着这些人远去的背影,顾欣馨是恨极了,他发誓,他一定要报复这些人。 可是无论他在怎么坚强,内心始终是脆弱的,男儿家还是需要一个依靠。母亲们更爱男弟,事事要他相让,他还能依靠谁? 顾欣馨垂头,倒在地上,默默流泪。 “你还好?” 耳边响起冷冽的声音,可是语气里的关切让他倍感温暖。 顾欣馨红了眼眶,抬头看去,是一个身形高大的女子。 他认得她,那是少男恋慕的可望而不可及,是空中月,天上仙,他不敢祈求她的垂怜,甚至不敢直视她的目光。 那年惊鸿一瞥,从此她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如今,她是来拯救自己的吗? 她是王瑛,一步步逆着光朝自己而来;她关切地望向自己,伸出手,愿意触碰他,帮助他;她脱下外衣,遮住自己羞耻的身躯,未曾多看一眼 顾欣馨感到莫大的满足,她就像太阳,温暖了他的内心,照耀了他灰暗的人生。 他被王瑛扶起来,身上披着她的衣服,闻着淡淡的皂角香,是她的气味萦绕在四周,好像被她抱着一样,让他心里羞涩,脸颊泛起红晕。 她说她要告诉顾家长辈,为他出头,她告诉自己,要保护好自己,别让亲人担心。 她是如此强大又温柔,他一直知道,她是勇猛正直也不失善良体贴的人。他怎么能不心动? 只是,为什么不能多陪他一点,多在意他一点? 虽然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忌忮善殬,更应与她的姊妹融洽相处,才能博她怜爱,让她多看自己一眼。 但是,他本就不是好男儿。借着王瑛的势,还有喜欢自己皮囊的学长,以前者威胁报复,后者哭闹博取同情,他成功报复了他们。 他找来几个学长帮忙围堵他们,在学长面前扒光这些男儿,看着他们羞愤欲死,失去清白贞洁的绝望神情,他感到无比快意! 但是还不够,依然不够,远远不够!他狠狠踹向这些欺辱自己的男儿,这些荡夫陋男再也没有资格被择选,一辈子只能做下贱的殬男! 看见顾小男疯狂地踹向这些光溜溜的男儿,甚至还拿木棍胡抽乱捅,围观的几个学长皱了皱眉,这顾小男未免有些歹殬了。 她们被顾小男哭得没办法,男儿家的事应该他们自己解决,有什么大不了的?女人之间打打架说说话就解决了,哪像他们屁大点事都要到处揣测争吵。 这次答应帮他撑撑场面,其实是违背江湖道义的,毕竟男儿的事女人不能插手,这是男儿之间的战争。 果不其然,对面小男儿一看见她们就害怕了,立刻哭得嗲糯起来,哭诉自己的迫不得已的心路历程,甚至还有男儿说是男觋的指引,这事可不得了了。 她们当即把这些人绑起来想请巫来审理,顾小男却说他有方法审问,让她们先退出。谁知道被他叫进来却看见这副场景。 她们阻止了顾小男,为了这些可怜男儿的清誉,她们也勉强答应保密,要求顾小男与他们和解,禁止此类事件发生。 两方男儿都委屈地抽噎,终究是和解了,但顾欣馨在心里埋怨,为什么又放过他们?这些人又勾引学长帮他们说话,真恶心! 看见两边和解了,再仔细一问,其她村唯一留存的几个男觋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主动推行功法,宣扬男四书,最终做了村里的贞男表率。 他们美得不可方物,一颦一笑都像在引诱人,不过太张扬暴露那就是浪荡下贱了。 所以他们穿着男觋长袍,头戴黑巾,蒙面纱,既神秘严肃又端庄高洁。 自从新策令下,越来越多男儿学会收拾自己外表,注意一举一动,让本来就天生爱美的男儿变得更加美丽。 旧觋还在清理,只有成为新觋才能顺应时代。王上与友邻皆爱有德貌的男儿,只有这样的男儿才能成为新的好男觋。 将来受部民敬爱,母族也备受荣光,姊妹也得以加官进爵,身边多了很多依靠,男兄弟与舅夫才抢不了自己受的宠爱。 其它男儿当然也眼红,也忌忮貌美之男儿,男觋之位越来越少,都怪可恨的恶觋,还好君王与大巫仁慈,给了他们机会。 这些欺辱顾小男的男同窗自然也见不惯他的美貌,更看不惯他装模作样的嗲糯与贤淑。这种贱男儿应该被沉塘火烧,真是不知廉耻! 听完这一切的学长们有些无语,男儿家的忌忮心那么强吗?真是歹殬,为了私欲不择手段,真是自私自利。 这事也还真不怪男觋,人家好好的,想怎么打扮是他们的自由,他们做什么样的人是他们的选择,他们有做自己的自由! 这些事他都不敢告知王瑛,害怕被自己的神明得知自己的鄙陋,害怕唯一的一束光也消散。 所以王瑛只知道顾小男和其它男儿玩闹被欺负,不过都是男儿家打闹,能有什么事?再说了,有事找他母亲去,她可不想多管闲事。 结果一时善心被缠上了,纵使心里厌慊,也不忍责怪顾小男,更何况这是自己妹妹的亲族啊,沾亲带故的一家人,只能帮忙了。 姒要还小,这些男儿家的打闹别把她教坏了,她小时候也爱和顾小男玩,不告诉她免得让她操心。 她也担心万一这个顾小男也像男觋那样,害得姒要亲男儿而疏姊妹怎么办?搞不懂,殬夫怎么越来越多了? 而王瑛也不禁有点担心,姒要这小身板的,不会也被欺负? 虽然姒要在擂台上凶狠,但是跟她打的时候根本没多大力度。姒要可别被欺负了,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她想和姒要一起成为巫。 结果姒要还真离她越远了,约好的一起去玩怎么就突然有事了? 第11章 尧卜村(10):爷们唧唧乖宝宝 姒要没想到,自己反而是被质问的一方。 明明是她们三个约定好一起长大,一起成为巫的,为什么只有她在原地踏步?为什么她总是跟不上姐姐们。 妫珂很优秀,文韬武略远胜于她。她与从小受众人赞许叹服的妫珂不同,她不似妫珂那般优秀,而是在妫珂的衬托下显得平庸。 王瑛也很厉害,赤手空拳敢与虎搏斗,曾经奋不顾身压上老虎后背,坐断其骨头,救人一命。 前者会是未来尧妵,后者将是巫社祭司,她们坚定向前,她们的未来注定光明,姒要不由得有些忧心。 随着年岁渐长,她感觉与王瑛的距离越来越远。王瑛总是提及她的弱小,在三人关系里,她是年幼的,王瑛与妫珂是同龄同等的。 她们三个,可以说除了性别,在很多地方上就没有多大的类似了。甚至说在很多方面是是相反的。 妫珂与王瑛常常是天之娇子,被众人围绕夸耀,但妫珂不喜欢吵闹,更爱独处看书。王瑛却爱热闹,所以建立瑛堂要四处宣战。 姒要夹在中间,左可以,右也行,她实在没有多大抱负,认为开心就好。也不太赞同王瑛,好斗又爱下狠手。 其实她更偏向妫珂,她受到妫珂很多影响。王瑛对她的影响也不小,她们三个在一起度过了很多纯真岁月。 不同于王瑛常爱无差别嘲弄戏谑她,妫珂对外人是冷淡疏离,对她常有温柔亲密。 王瑛的话常有人应和迎合,即使她们并无恶意,多数是在玩笑;即使王瑛出错,也有人笑着夸她幽默;若有人感觉不适,那就是她人自己男嗲腔爷们唧唧。 妫珂就从不这样,从不会嘲弄贬低她,也不会非要与谁争斗。从来都是点到为止,礼让对手,而不是王瑛那样张扬爱嘲讽,又下狠手,不认输不停手。 原本的瑛堂也不是瑛堂,本来就是简简单单的学堂,学生可以自主择课,老师也并不会固定教授一群学生。 只是因为历来有武会的传统,王瑛称霸夺冠,有人仰慕她,她也乐于被崇敬,所以瑛堂就诞生了。 由于她姓王,所以自称大王,热衷于主持秩序,号令瑛堂堂生一齐与外村人争抢资源。 妫珂则是条理清晰地调解关系,年纪虽小却精明仁善,又沉稳内敛,颇有贤者的风采,让人十分信服。 面对王瑛,妫珂才显露几分淡淡的讥嘲,慊王瑛天天给她找事,或者不悦地警告王瑛收敛一些,不要再装饰大王的身份。 王瑛一如既往,就像小时候一样,每次都嗤笑一声,然后神色得意地满口答应。 或者佯装受教,笑嘻嘻地点头,最后对上眼神,两人又心照不宣地笑了。 某些她们的小默契,她们的小秘密,让姒要感觉自己融不进去,即使她们仨只相差两岁。 妫珂倒是很照顾姒要,从来没有说过一句重话,也没有像对王瑛一样露出讥嘲或不悦。十分包容,十分关切,姒要没有感觉不好,只是总感觉怪怪的。 尤其一个月前,她们俩都来月信了,举办完月信礼她们就可以接受试炼,最后成为巫。三个人里就只有她还没长大了。 她们的话也多了起来,在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还会谈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姒要一问,王瑛就说小孩子明白那么多干什么。 妫珂也只是对她笑笑,摸着她的头对她说要宝去玩,以后你自然而然就会明白。 总是这样,以往她不会在意,可是她忽然就很在意,所以那天她忍不住收拾了王瑛。 之前她学着王瑛也做了老大,拉拢人心,她也成功了。只是她并不喜欢这种,她不想伤到别人。 也是因为她喜好兵器,武会成绩不错,所以很多人愿意支持她。也因着母亲和妫珂的鼓励,她们不限制姒要的活动。 还有就是她想离王瑛和妫珂近一点同时证明自己也可以做到,她不愿在原地等待以后,不想被称为小孩子,也不是谁家的宝宝。 另外这有些爷们唧唧的,顾欣馨小时候找她玩,她很看不上顾欣馨被喊乖宝,虽然她被叫要宝,但她的宝才是珍宝货贝之意。 现在的顾欣馨越来越不乖,也不欣馨,反而破坏她和王瑛的感情,待王瑛与姒要一番斗嘴之后还没吵出具体事情经过。 “我早说妫珂把你当傻子照顾,一天到晚要宝要宝,你还乐在其中,甚至武会你也不敢用全力,你不是小孩子是什么?” “所以你从来也就是这样看我是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 “你是大王,你说得都对。” “” 气氛突然安静,魔王听得昏昏欲睡,这蓦然寂静下来,倒是让她清醒了一些。 “那个,请问一下,顾欣馨的事怎么处理?”蒙雌勇试探着开口。 “按律轻则除学剃发,重则刺面鞭笞,以威慑少男霸凌者。”月媅给出参考意见。 “顾欣馨,顾欣馨,你想怎么处置那些男儿?”魔王询问面色纠结的顾欣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正在纠结到底是接受姒要更好还是接受王瑛更好的顾欣馨又被吓得一抖。这副红眼睛兔子的模样,在场的人各有评价。 “我,我想原谅他们,他们也应当是一时忌忮,我相信他们会认识到自己的过错的。” 姬奉权就默默看着他垂头嗫喏着说完,还露出清纯羞涩的笑,不由得感慨,赵星澈以前可真有男儿气概。 曾经的赵恬恬适应不来还很抗拒,认为这些男儿没有阳刚之气,后来熙王帮她调理好了,她的审美与三观终于正常了。 正如前世口号所言:哪朵玫瑰没有荆棘?要让少男在花一般的年纪美丽地盛开! 不过,“顾欣馨,你之前都被欺辱得想划破自己的脸,怎么现在又选择原谅呢?” 王瑛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先问清楚顾欣馨的事。她记得很清楚,顾欣馨老是哭惨,一说帮他报复又不肯去,如今怎么又原谅了? “王姊,这你就不懂了,男儿之心眼可大可小,如其情绪,难以捉摸。” 水?可算找到表现自己的机会了,别以为她看不出来,顾欣馨这种男儿她见得多了! 第12章 尧卜村(11):折耳根缠上鸡蛋 这些小男甥可分为好几类,其一为面上孤高冷傲,这种高岭之花最为矜持,会端着态度拿捏女人,表面上拒绝实在内心很享受追捧。 曾经这种男儿比较抢手,尤其在水?的身边,见多了阿谀奉承不知羞耻,妄想阉鸡飞上枝头变凤凰,不过抱歉,神鸟都是雌的。 这顾欣馨是另一类,不过本质也是这种拜金男甥,整日捏腔拿调的,与第一类也比较相似。 第一类是故作矜持,欲拒还迎,略微反抗冷淡,以此吸引她人注意,勾起兴趣。他也是故作矜持,只是表现得柔顺乖巧。 顾欣馨面上是纯洁清白的淑男,很会用自己的外表来迷惑她人。这种人实则是心机吊,在不知不觉间卖羞装可怜,内心却歹殬忌忮。 听了半天,水?很明白,这其中肯定有问题。看看那顾小男一脸浪荡发痴样,脸颊绯红,眼神迷离,少不得想攀附权贵。 在王瑛与姒要两姊妹间,顾小男肯定在挑拨离间。关于他被其它男儿欺辱的事,或许他是真的被欺辱,但他也不会放过那些男儿。 这么明显的事,怎么一屋子的人都看不透彻啊?唉,果然,这个队伍还得靠她,不然指定出问题! 鉴甥高手水?并没有说得很明显,只是审视地打量顾欣馨,一步步靠近他。 虽说水?看着比较清瘦,但这是在与婋斨的对比下来说的。 在婋斨这座威媁山峰的衬托下,水?如松柏般挺拔清冽,平日里瞧着没有攻击性,好似恶人全是婋斨一样。 如今她走到顾欣馨面前,看着刚到自己肩膀的男儿,她也不想说什么为难人的话,只是凑在他耳边警告他: “你最好没有惹出大事,小男甥就该安分守己,听话一点。” 泠然的声音犹如清泉激越流淌,俯身而下的水?让顾小男倍感幽冷,好似置身于幽深竹林,被高大的竹柏笼罩。 身形的巨大差距让顾小男忍不住地心跳,对方还俯身靠近他,这让他感觉慌乱。 他鼓起勇气,抬眸与水?对视,想摆出良家夫男的端庄,义正辞严欲制止对方的迫近。 但他毕竟是受到良好教育的纯真淑男,对上水?这种疏狂无礼的女人,只能很快地红着耳根移开视线。 默默凝视着顾欣馨,看完了他全程反应的水?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看法。不过她也不在意,只是出言警告了一番。 对于这出突然的戏码,王瑛皱眉,这村外的女人似乎有些不知分寸,怎么能随意戏弄男儿家?一点也没有风度。 姒要在这方面算是比较赞同王瑛,尧村的男儿要有尧村的女人保护! “咕~” 一声不合时宜的声响来得恰到好处。众人齐刷刷抬头朝声响处看去,赵星澈正尴尬地摸着肚子。 此刻还有她无声的咆哮:为什么傀儡也会饿响肚子? 事已至此,先吃饭。短短半日,这村就发生了好些事,属实让人有些饿了。 姒要理解地朝赵星澈点头,出言说自己饿了,大家回家吃饭。她如今也正是饭量大的年纪,饿得快吃得多。 其她人也没有意见,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其她人率先出门,最后屋里只剩下顾欣馨与王瑛,还有个姒要。 明明姒要离大门只有几步之遥,可她磨磨蹭蹭地,半天也挪不出去。 王瑛看着好笑,嗤笑一声,也不开口说什么。 听见身后传来可恶的笑声,姒要重重地踩上大地,右脚向后一蹬,一块小石头就砸向王瑛。 这酷似小马生气尥蹶子的动作更是逗乐了王瑛。她也不躲,任由小石子砸在自己腿上,不痛不痒,毫无杀伤力。 再次听见身后的笑声,姒要有些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只见姒要猛地转过身去,对上王瑛笃定的眼神,还有唇角那抹恣意的笑容,一时间想骂她也骂不出口。 “你在笑什么?”姒要叹气,闷闷不乐地问道。 “我只是有些饿了,想到姒要妹妹愿意请我吃饭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王瑛笑得更加放肆,大步走过来揽住姒要。姒要还没动手,王瑛又低头靠着她的肩膀,转而露出难过的神情。 “我们很久没有一起吃过饭了,我想和你一起尝尝鸡蛋炒折耳根到底有多吃。” 人高马大的王瑛揽着姒要,怎么也不肯撒手,说完话还得寸进尺地用头拱了拱姒要。 很可惜,姒要不喜欢吃鸡蛋炒折耳根。 王瑛更加难过地勒紧了姒要,扬起一张脸怼到她的眼前,小声地问她:“那折耳根炒鸡蛋总行了? “有什么区别?” 两人经过一番争执,以王瑛的厚颜无耻结束了争论。姒要的底线再次为其退让,她发誓,这是她最后一次让着王瑛。 依靠着加入调味料与烹饪技法在鸡蛋与折耳根之间不断排列组合成菜名来说车轱辘话,并且以此烦死姒要的王瑛成功获得了胜利。 等了半天的蒙雌勇有些担心,不会打起来了?饿了半天的赵星澈有些焦心,什么时候能吃饭? 两人对视一眼,决定进去看看,然后听了半天的鸡蛋与折耳根的各种做法。 蒙雌勇表示受教,原来折耳根还能这么吃?赵星澈表示抗拒,这鱼腥草也能吃? 最后出门的时候有十二个人,回来的时候有十四个人。贴心的蒙雌勇还没有忘了顾欣馨,总不好意思把他一个人扔那。 王术笑呵呵的,看见多出来的两个人也没有惊讶,依然是很热情地欢迎顾欣馨。 只是在看见王瑛的时候,王术脸色不变,笑意更深了几分。 “王师,叨扰了。”这会王瑛变了个人似的,对着王术双手比划着行礼,王术笑着回礼。 “快去吃饭,今天有你爱吃的菜。”王术本就慈眉善目,笑起来更是让人心生好感。 “好,王师有空请多来我家,母亲很想念您。” 王术笑呵呵地点头,目送少年们迫不及待地走进饭厅。 人到齐了,事情也应该解决了。一切都会越来越好,越来越好。 第13章 尧卜村(12):世界皆属于她们 “妫珂!你怎么来了!” “珂姊!你来了!” 饭厅中央有一人端坐在主座上,那是一个看起来温和无害的人,只是坐在主座上屁股也不挪一下,这让月媅很不爽。 姒要看见妫珂,颇有些兴奋,立刻跑向妫珂。看见姒要冲过来,妫珂终于站起身来,张开怀抱,稳稳接住姒要。 “要宝,我想你了,可否赏我顿饭吃?”妫珂抱紧姒要,低头淡笑。 “哟哟哟,这是谁啊?堂堂妫珂都坐上主座了才问人家赏不赏你饭?”王瑛扭着头阴阳怪气地嘲讽妫珂。 “要宝,你听见鸭子叫没有?今晚上可以加餐了。”妫珂漫不经心地回怼,一眼也没看王瑛。 “呵呵,你俩搂搂抱抱,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姒要,不是你邀请我来的吗?快把这个不要脸的赶出去!” “行了,多大人了?我告诉过你别欺负姒要,也别整日惹是生非,顾欣馨的事要好好解决一下。” 妫珂放下姒要,收敛起笑意,一双浅色的眼眸捕捉到顾欣馨的身影。 “嗯?这关你什么事?”王瑛不认为这事需要妫珂出手解决,小男儿打闹一下有什么要紧的? “饭后再问,别让贵客们久等了。” 妫珂移开视线,缓缓走到魔王面前,做出“请”的手势,邀请贵客们入座。 出门在外的魔王十分温雅随和,朝妫珂笑笑,随后神情自若地坐在主座上。 月泽宇紧随其后,坐在魔王东边,而作为少阁首辅,妘重光当然坐在月泽宇身边。 姬秉煊感觉很无趣,微微颔首算打个招呼,而后拉着姬奉权坐在魔王西侧。 这你拉我我拉你的,烽妧也被姬奉权拉在身边坐着。 婋斨不甘示弱,左手拉两个,蒙雌勇与赵星澈,右手再拉两个,月媅与水?。 那么问题来了,十人的桌子又多出来一人,今天轮到谁多出来呢? 不过这次她们不需要争论一番,王术很贴心地考虑了人数问题,准备了两张大桌子,两桌人匀一匀就好了。 最后她们决定,大人一桌,准大人一桌,以是否举行过月信礼为划分。 魔王不必说,年岁都记不清了,肯定是主座。赵星澈虽没有举行过月信礼,但也算有两辈子经历了,这还不长大就不应该了。 最后月媅、水?、蒙雌勇、妫珂、王瑛、姒要、顾欣馨这七人坐一桌,其她九人包括王术坐另一桌。 “唉,我王家好些时日没有如此热闹了。孩子们远走高飞,姊妹们也不知去向,这院子里空荡荡,还好今天你们来了,不然老身真是难熬哦。” 王术笑着感慨,对于家里多出好些来蹭饭的人表现出额外的欣喜。 “王师说笑了,只要您愿意,想陪您用饭的人可是数不清的。您在村里任教几十载,部民皆铭记于心,盼望您能多开心一些。” “如今您愿意欢迎贵客到访,无论何事,大巫与我们都会是支持的。” 虽然王术是对着魔王一行人说的,但妫珂知道王术在说什么,遂出声回应,表明立场。 王瑛与姒要不懂这俩人在打什么谜语。王瑛心想还有什么事是她不配知道的?而姒要更不爽了,怎么自己的母亲也有事瞒着自己。 王术只是感慨一句,随后食不言寝不语,脸上始终带着慈善的笑意。 魔王端着碗,眼神扫过两桌人,开始审视众人的灵魂。 除去已经看过的,王瑛这些她还没有特意查看过,毕竟这也是窥视她人,还消耗能量。 本以为顾欣馨的事没什么,这样看妫珂与王术的交流,这些事原来没有那么简单。 王术也没提过她还是老师,连王瑛这样的刺头都尊敬她,恐怕不是整日笑呵呵的。 对于魔王的诋毁,王瑛毫不知情,凭什么她不能是一个尊敬师长团结同学的好领头? 她只是比较活跃罢了,又不是打扰学习环境还以为很酷的愚蠢东西。 魔王夹了块肉塞进嘴里,眼睛也不耽误,认真地打量王瑛。 王瑛的灵魂图景有点意思,羽毛飘洒,火炬高举,散发无边光亮。是光与火,像远在天边的太阳,却又实在的可以触碰。 妫珂则与王瑛相反,是夜与水,不过夜晚也有光亮。与其说黑夜深沉黯淡,不如说黑暗原本就是璀璨的色彩。 魔王很爱欣赏夜空,无边无际的黑幕,笼罩着多宽广的世界啊。你只能看见星光闪亮,点缀其间,却触碰不了其她星辰。 妫珂的世界便有无垠星空,是天空中星河烂漫,也是天空下一界深海。 相比这两人,姒要则显得普通许多。 姒要的世界很简单,很普遍,就是她们村——绿水青山树林密,鸟语花香草木盛。 还有田野硕果累,区县好风光,集会人气旺,学堂课业忙。很普通,很质朴,也很真实快乐。 女煞倒是更喜欢姒要的世界,因为这代表天地广袤,河清海晏,每一个女孩都能快快乐乐无忧无虑地长大。 姒要还有大把时光,世界在等待她的探索。她可以称霸星辰大海,也可以吟唱田园牧歌。前提是——世界皆属于她们。 所以魔王也认同,姒要的灵魂也是自由的,她会逐渐成长,她的母亲,她的部族,她的母国,有能力让她随心评判世界。 这不是一个人,或者部分人可以做到的,也不是部分人要团结大多数人就可以做到的。 为什么有人自己不去争取世界,还要拉别人下水?为什么有人要别人帮你争取世界,自己却甘之如饴困在那一亩天地? 常态是什么?普遍是什么?女煞只认一个真理:女为第一性该是常态,女本位才应普遍。 除此之外,任何都是碰雌歪理,只是从各个角度,或明或暗地拉全体女人沉沦。 而王术的灵魂图景,将整个世界从对角划分为两面。一面火光冲天,满是喧嚣,另一面则是夜幕深沉,满地死寂。 而王术,则在对角中央,两面相接之处,静静地凝视着。 第14章 尧卜村(13):一根美味鱼腥草 明暗交织,对称分割,一幅画卷两个画风,却浑然天成。 这不是王术在纠结烦恼,更像一种执行者。执行她自己认定的事,袖手旁观后高举正大光明的火炬。 看来,王术自己有一套想法。 “有意思,王术是做大事的人。”魔王欣赏王术,女煞不置可否。 魔王正要移开视线,就猛地对上了王术的笑脸。那笑意无比和善,魔王却感觉发冷。 是一种身体本能的警觉,当你遇见危险,你会有一种感觉,可能会让人心跳,也可能会让人发冷。 王术的脸上有些许苍老的痕迹,褶皱堆积在笑脸边,薄薄的眼皮包裹着圆润的眼珠,眼尾上扬着未曾停下笑意。 对于魔王的窥视,王术未曾在意,始终笑着,反而露出更大的笑容,就像年长的姥辈对孩子们十分宽容一样。 “殿下,这笑容,你感动吗?”女煞也乐呵呵笑着,完全不管她人死活的样子。 “你最近是不是太开心了?”魔王语气淡漠,只有女煞知道,这是想动手了! “哪里,我这不是为您感到开心吗?”女煞收起笑意,十分正经地狡辩。 “啧。”魔王可不在意,对王术轻挑细眉,随即垂眸低头。 埋头吃饭的魔王没有再看其她人,王术也收回视线,专心致志地用餐。 众人都没有言语,只是有场无声的纷争在餐桌上激烈地展开。 月媅友善地为婋斨夹了许多素菜,甜辣咸皆有,十分照顾不忌口好养活的婋斨,让她荤素搭配。 当然是用专门夹菜的共用筷子,以免众人唾液搅和。 婋斨却感受到满满恶意,合着只给她夹菜,月媅自己光吃肉啊?知不知道她每天拿起斧头练武要多吃肉啊! 另一边的赵星澈苦不堪言,又不好推辞,因为蒙雌勇十分热情,一定要她尝尝折耳根炒鸡蛋。 盛情难却之下,赵星澈含泪咽下鱼腥草,她发誓,再也不会吃一口,即使饿死,死外边,从河里跳下去也不会吃一口。 见状,蒙雌勇有些失望,她以为能找到同好,不过也能理解,每个人口味不一样。王术也考虑到了,几种口味都有,很是细心。 “没事的,不要勉强自己,吃不下去就吐掉,不喜欢就拒绝,别让自己难受啊。”蒙雌勇拍拍赵星澈肩膀,有些不理解。 “可是这样会不会不太礼貌?可能让你不开心,也可能伤了厨娘的心,对王大嬢一家也不太尊重” 赵星澈弱弱说着,她从小就被教导要讲礼貌有尊重别人什么的,在月国很多人也讲礼仪,她也害怕冒犯别人让自己丢脸。 “嗯我不理解,难道我那么容易难过,别人那么容易被冒犯?又或者说,为什么你一定要礼貌?我的母亲从没有要求我这样。” “我不知道或许我的母亲是这样,我也多少像她。”提起母亲,赵星澈感觉难过。 “你喜欢吃辣吗?尝尝这些,还有甜的,不喜欢就丢掉,喜欢就多要!” 沉默了一瞬,蒙雌勇绞尽脑汁,东张西望,成功转移话题,让赵星澈开始思考自己喜欢什么口味。 你真傻!蒙雌勇在心里说自己,这下让人家难过了,好好的提别人伤心事干什么。还好她聪明,不然耽误人家吃饭的好心情了。 女煞闲得没事,到处飘荡,看见这两边还算和谐,王瑛、姒要、妫珂三人可就不平静了。 “来,尝尝折耳根炒鸡蛋,很好吃的。”王瑛径直拿起共筷,夹了一大夹折耳根给姒要,睁大眼睛准备看她吃。 “要宝不喜欢吃这个,你别勉强她,你还夹那么多?”妫珂皱眉,语气不悦。 “没事的,我尝尝,万一我现在喜欢吃了呢?”姒要看着王瑛睁大眼睛,十分期待的模样,终究是顺从了。 “唔”姒要塞了一根折耳根与一大口米饭,感受着口腔里奇异的味道,她有些难受。 强忍着恶心,努力咀嚼,随后艰难吞咽,姒要完成了生命里踏出舒适区的第二步。 “诶,我说好吃,你多吃一些就习惯了!许多没品味的东西欣赏不来,她们没福气!” “我想你肯定会爱上它的!咱家姒要是聪明人,乖宝宝,不要浪费了,还有那么多!” 面对王瑛的极力推荐,姒要面色难看,但还是夹起了几根,王瑛很不容易亲近点她。 更何况她说得有道理,不能浪费,这一定是她没品味。 姒要心里默念,给自己找无数理由,逼迫自己要爱上折耳根,要习惯王瑛喜欢的口味,为了王瑛的亲近与爱意,她改变一下怎么了? “够了!”妫珂看不下去了,一把将筷子拍到桌上,发出声响,让其她人都看向她。 “王瑛,你明知要宝自小不喜折耳根,为何要一步步逼迫她改变,让她迎合你的喜好!” 这是妫珂第一次在人多的地方对王瑛发怒,导致王瑛有些呆愣与不可置信。 “你凶我?你又凶我!”王瑛拔高了声音,胸膛起伏明显,王瑛正在抑制自己的怒火。 还有委屈。“都是我的错是,你完全就是对的!没有人敢与你置喙!” 王瑛压抑着,没有再怒吼,喉咙有些干涩,心里发闷,她说不出什么,也不想争论。 于是众人看见王瑛狠狠地往嘴里塞饭,却不夹菜,像是在堵住自己的嘴。 姒要感觉无措,看向妫珂,妫珂垂眸,揉揉眉心,最后只剩叹息。 一个人光吃肉或只吃饭也是不行的,得多吃菜才营养均衡。 夹起自己碗里的折耳根,姒要留了一根,其余的全部夹到王瑛碗里。 “多吃菜,我不挑食,但我不喜欢这道菜,不过你喜欢,我可以陪你多吃一些。” 姒要摸摸王瑛的脑袋,不得不说王瑛这寸头摸起来就是舒服,这不得使劲搓一顿? 眼眶微红的王瑛越吃饭头埋得越低,众人早已默契地收回视线,谁忍心看猛女落泪。 可是姒要越来越过分,感觉头发都被她搓掉几根,王瑛打掉姒要的脏手,挪了挪位置安心吃饭。 看见姒要的动作,魔王也有些手痒,旋即看向女煞,微微一笑。 第15章 尧卜村(14):你是星辰永不熄 不知该如何形容才最贴切?女煞是一只黑色光球,手感很好,光滑圆润。 她有意识与感情,外人虽看不见她,她却能触碰实物。 她可以穿梭时空,又好似全知全能,像智者又像损友。 身为魔王,掌控空间之力,自身能承载一片空间,也就是魔域。 可这是私人禁地,没有魔王的允许,其它任何死物或生灵皆不得入。 奇怪的是,女煞可以窥探魔域,并且自由出入,不被排斥,不被禁锢。 魔王忘记了许多过去,剩下的,仅仅也是烙印在灵魂里的感情与意识。 过去,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不想深思过去,因为这让她感觉无比沉闷。 在月国,她可以不深追不在意,但这不代表她要选择遗忘,选择和解。 如何能与过去和解,除了以血还血,以命偿命,别的,她都想不出来。 女煞看着又陷入黑夜的魔王,选择沉默。只有她愈发闪亮的黑色光芒才能表达她的内心。 你以为为什么她被称为女煞呢?不是女之怨恨悲哭,是煞,是杀。 没有人有资格替千千万万的女煞去和解,没有人。 夜色愈发浓重黏腻,仿佛又回到了一万年前那个亘古不变的夜晚。 王术站在庭院中,仰头观星,赞叹宇宙之大,人生之微渺。 夜幕中星空璀璨,是否有何喻示?王术卜算,无果,一笑置之。 王术总是拿出无比宽和的一面对待许多人,这也是她受尊敬的原因之一。 今日下午对于孩子们的争吵,她也是一笑置之。少年人的事情,她们自己会解决,大人有大人的事做。 看见夜空中的星辰,赵星澈又生出惆怅来。 在上辈子有个民间传闻,据说人死后会变成星星。所以许多人以星星来象征逝去的亲人,认为她们还陪伴着自己。 即使许多人学了知识,明白星辰仅是宇宙中其它星球,地球只不过是微渺中的微渺 许多人也依然相信,或者说愿意去相信这些荒诞而不切实际的念想。赵星澈便是如此。 每次看见夜空,她总是在想,她的姥姥是星辰中的哪一颗?会是最亮的哪一颗星辰吗? 可惜,许多星球是不会自主发光的,比如月球。宇宙中许多星球,主要构成成分也不是固态的,比如木星则是气态巨行星。 他们都说姥姥是疯女人,不安分,不守妇道,一把年纪没有人要,赵家愿意接手,还不知感恩,不肯勤恳贤惠,不肯无私奉献! 他们骂姥姥砸了祠堂,烧了族谱,劈了牌坊,甚至还砍了丈夫。他们带着假惺惺的怜悯,嘲弄姥姥抛弃了母亲,也丢下了她。 你说她未曾怨恨过,未曾感到难过吗?她扪心自问,确实有过。 她恨过姥姥为什么要远嫁赵县,为什么要生下母亲,为什么更要有了她? 现在想来,真正恨的是姥姥没有把自己也带走。徒留母亲赎罪,自己痛苦挣扎。 回想过去,又感觉好笑。有什么好恨的呢?母亲有手脚,难道不能独立行走?自己有本性,被打了不知道反抗? 千万人总有人愿意走出来,敢于走出来,为什么不能靠自己? 借口总比行动多,一问就是哭,一说就责怪,仿佛不是个活人,只剩个躯壳,按程序固定几个回应。 姥姥究竟去了哪里?如果得知自己的死讯,她会伤心吗?母亲呢?她会难过吗? 如今还活着,即使是傀儡身躯,她也没有什么所求,只希望母亲和姥姥健康快乐了。 凝望着夜空,赵星澈心里有着无边幽思。 “星辰再美,也该入睡。” 夜空烂漫,可夜深了,风萧瑟,不免寒冷。 赵星澈转身,朝来人看去。 一贯的低沉醇厚的嗓音,却说出与往常不同的话语,赵星澈有些稀奇地看着烽妧。 按道理来说,烽妧从来不说废话,她只会让自己去睡觉,不会说前半句星辰美,甚至也不会理自己睡没有。 毕竟烽妧个性如此,更何况她还差点害了她的发小,平心而论,烽妧没打自己已经算仁慈。 “嗯?”面对赵星澈奇怪的眼神,烽妧严肃地看向她,锐利的目光射在赵星澈心中,让她感觉害怕。 救命啊我只是说说,别打我啊!虽然自己是傀儡之躯很抗揍,但她灵魂也是会痛的好吗? 再对比两人的身形,对方嵬峨健硕,再看气质,对方一脸严肃,周身冷硬,如今盯着自己,一股肃杀之气暗浮,有点害怕。 “我,我们去睡觉,明天还要早起习武!”赵星澈终于想起来,今晚住宿她俩是一间房。 蒙雌勇得和月媅继续商讨巫蛊之术,姬奉权被姐姐拎过去训话,最后她俩凑一块了。 “嗯。”所幸烽妧没有在意,微微点头,转身回了房间。 赵星澈最后看了一眼星辰,真美好,澄澈璀璨,正如她的未来一般。 回到房间内,赵星澈却睡不着了。在床上翻来覆去地轱涌,活像条虫子一样扭来扭去。 “你在想家吗?” 夜空中寂静无声,赵星澈百无聊赖。这突如其来的问候吓她一跳。 “或许是,总之我睡不着,刚刚没吵到你?”赵星澈无所谓地笑笑,只在意吵到别人没有。 烽妧却毫不在意,低头一笑。 “我很久没有看见我的母亲了,我一度忘记她的模样。”烽妧语气低沉,像在娓娓诉说。 “她是闲云野鹤,自我幼时便乘风而去。她如风沙走过,不留痕迹,却糊人一脸。” 说起多年未见的母亲,低沉冷硬的嗓音多了些温暖柔和。 “她是鲜花,是野草,她构成了整个世界,她走过每一寸土地,将云卷成幡来,她跨越山川,用海盛满月的圆缺,她是不熄的星辰,无论何时何处,她都在指引我前进。” “她是我的母亲,也是所有人的母亲。我是母亲的女儿,野蛮的女儿,我会踏上我的征程,我也会成为下一颗星辰。” “多美的名字,赵星澈,你本是宏大星辰,璀璨光明,不需要死亡来化身,也不需要燃烧自己去证明。” 你本是宏大星辰,璀璨又光明。 第16章 尧卜村(15):擦亮眼屎里淘金 听听,你这么会说话姬奉权知道吗? 赵星澈有些震惊,说好的沉默寡言不善言辞呢?平日说话就几个字,基本上没有存在感的烽妧,此刻就像星星闪闪发光。 震惊之余,赵星澈更多的是感动,挺好,即使她俩有恩怨,她也愿意认可和祝福自己。 前提是赵星澈没有切实害过人,在姬奉权被电的时候,好歹也在制止488。 所以姬奉权当时除了愤怒,更多的是无措。 姬奉权很不理解赵星澈,曾经的赵恬恬也不理解姬奉权。 恬静贤惠的人怎么能理解奉权的人呢?顶多当个贤内助安安静静听指挥。 当赵恬恬脱下钗裙的时候,她已经迈出了走向自由的第一步。肉体被禁锢着,精神上再标榜自由也只会重蹈覆辙。 如今赵星澈穿着骑装,短衣窄袖,长裤革靴。在月国轻轻松松就能穿上的长裤与长袍,这种穿衣自由,谁来争取的? 两截衣和虏标穿戴了几千年还要复兴,长袍穿成卖弄身姿的露肉丽衣,也难怪整日爱哭丧了。 哭,越哭,有人笑得越开心。 烽妧翻身上马,一马当先奔驰在前方,赵星澈紧随其后。睡不着来骑马,她笑得开心,骑术又进步了。 这俩人骑马玩,转眼就跑没影了,女煞又去其它地方转悠,反正她不用睡觉。 “姐,我错了,有话好好说,你可别动手啊。”大半夜传来一声哀嚎,女煞闻声而动,立刻飘荡过去。 “错哪了?”姬秉煊有些沉默,面对自己一个抬手就发出怪叫的妹妹,实在是很无奈。 “我不应该不懂事,有事应该问你们,不应该胡乱揣测,更不应该那么蠢” 姬奉权说起来有些心虚,但更多的是愤怒:“我早该把488和龙阮阮弄死!” “前面就不必了,你以为我们稀罕你的懂事?这类话我只拿来逗猫狗。” 姬秉煊勾起唇角,扯出残忍的笑意,语气平淡:“你唯一做错的,就是太懦弱。你若是早日杀了它们,也没有那么多事了。” “母亲的问题,在于心慈手软,甚至自大而不甚聪慧。你要明白,许多规则只是拿来约束弱者的,但你不是,不过谁能保证自己不会沦为弱者?” “况且,你应该庆幸赵恬恬成为了赵星澈,否则她会害死你,甚至连累月国。到时候,我不会替你收尸。” 分明是盖着被子躺在暖和的被窝里,听见姐姐说这些冰凉话,收尸都扯上了,姬奉权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姐,你说得太严重了?现在你也看见了,她也是受困于环境,我们帮她几次她就明白了。母亲说得团结姊妹啊!” “而且怎么母亲就自大,沦为弱者了?” “呵。你以为你是什么圣人救世主吗?许多人自取灭亡,即便死了,与你我何干?” “自大在于以为掌握权势便能凝视赏玩一些玩具,有无可能本不该沾染。这甚至不是自大,更有人无权势亦能臆想胜利。” 相比姬奉权伟大精神的天真,姬秉煊则冷漠清醒许多。也碍于妹妹年岁不长,她还有更冷漠的话没说。 当初仲母姬姮英要接收某位已经美美死去夫男的时候,年仅七岁的姬秉煊就冷眼看着,看看他有何谋划。 当年姬姮英依然是清醒的,除了非要把他接回家这事,其它事是半点也没让。 姬秉煊知道,仲母只当多了一个有趣的玩具,这玩具也去了秽事,成了纯洁的净人。 无趣时逗弄一番,烦躁时斥责几句,对方还得笑着善解人意,温柔体贴。 可惜你怎么敢去赌呢?姬秉煊提醒过恒英母亲,当你沾染一坨粪便,即使外表光鲜亮丽,内在也是腐烂恶臭的。 你以为你把玩的是听话乖顺的美玉任你打磨揉搓,有没有可能,你已经被腌入味了,把米田共赞美成美玉。 你以为能在屎里淘金,殊不知你是在屎里找菜,还自觉营养美味。 后来妹妹出生,身体孱弱,母亲也缠绵病榻,姬秉煊看着那个老夫男,擦拭起刀。 却被姬姮武拦住,到底是亲生母亲,姬秉煊没有坚持,冷哼一声,抽刀斩断老夫男的秀发,吓得他尿了一地。 “孕育生命自然会有损害,这是秩序。这不能怨谁,你不能向无辜之人发泄。”母亲姬姮武如是说。 “没有人是无辜的,他一生下来,就是吃着母亲血肉的,他长大,早晚也会吃尽你们血肉。”姬秉煊收回刀,平静地看着母亲。 “我尊重你们的选择,但必要时,我会让他死无全尸。”这是姬秉煊最后悔的决定。 后果如何,不必再说。 即使这一个尚峰失败,或者没有用毒药,下一个也会千方百计,想方设法蚕食你的血肉,窃夺你的权势。 不愿再重蹈覆辙,若有人记不住教训还想擦亮眼睛,那就该死,怪不了谁。 姬秉煊不在意蠢货的自取灭亡,她只在乎这些人别挡着她的路,别拖其她人下水。 谁有这个义务去做大智者启蒙所有愚者呢?蒙昧的从来不是环境,备受苦难有时是自找的救赎。 伊甸园的谎言让你背负原罪,大洪水的惩戒本该是你的反抗。昔日母神补天治水,却抵不过后人前赴后继地为香火拼命延续。 对于叛徒,理应烧了来求雨,这是其最后的贡献。 夜深人静,夏风怎愈发让人幽冷?赵星澈双腿夹住马腹,勒住缰绳,马儿止住兴奋,立刻停下。 “冷了?”烽妧回头看向赵星澈。 “该歇息了,今日多谢你。” 赵星澈咧嘴一笑,神清气爽。 “不必言谢,你既是星澈,你最该敬你自己。”烽妧骑在马上,面容冷硬,眼含笑意。 “你说得对,感谢智慧英勇的我自己!” “嗯。”烽妧点头。 “我们回去,明天还得去学堂逛逛。”赵星澈突然想起了正事。 今天下午,王术让那三小孩去做课业,明天还得上学堂。那顾小男也回家去了。 明天王术说自己也得授课,届时欢迎她们去旁听参观,还表示欢迎提出建议,促进学堂发展。 就是师长们那套说辞,很规范,也有些抬举了。这学堂还能有啥需要她们提议的呢?或许也就是王瑛她们仨的事可提几句。 不过提起学堂,赵星澈可不觉得有多美好,尤其是高压环境下起早贪黑,卷生卷死,只为那一分千人的筛选。 许多污浊肮脏的事,也会在学堂发生。 第17章 尧卜村(16):良家少男从此堕 你见过夏日的晨月吗?那真是令人心喜又不愿看见。 初夏已至,虽不算炎热,但日出已早。 赵星澈颇有些生无可恋,昨晚上睡得晚了些,今天又半夜三更起来习武,做贼的都没有那么勤快。 谁愿意离开温暖的被窝呢?赵星澈自然也不愿意。奈何那个熙王威慑重,说她心浮气躁还需磨炼意志。 烽妧与蒙雌勇都被熙王委以重任,要求她俩陪伴与指导赵星澈习武和融入世界。 暗地的意思也是让烽妧考察监督,甚至是监视。蒙雌勇就没有领悟这层意思,不过也不需要她明白。 天不见亮,夜色暗沉,鸡犬还睡得香甜。少年人却早早起了身,在院子里望月习武。 王术操劳一辈子,自然要好好休息,何况今日还得授业解惑。 但是二十岁的举行完成人礼的某人,就没必要睡到天光大亮?女煞很鄙视这种怠惰行为,不像她,她甚至不用睡觉! “姐姐,姐姐,快醒醒,起床了,时间紧迫,你不是说不能怠惰要勤学苦练吗!” 像是为了印证女煞说的话一样,隔壁传出了姬奉权响亮又清澈的声音,听起来很有精神,很刻苦进取。 躺在床上的姬秉煊猛地睁开眼睛,侧头瞥向窗外,一片漆黑。 于是继续闭眼,板正地面孔朝上,双手交叠,安然入睡。 这姬奉权可就不依了,怎么能荒废光阴怠惰岁月呢?一时间有些急切,上前一把按住姐姐肩膀,试图唤醒对方。 肩膀被摇晃着,姬秉煊是想睡也清醒了。只能猛地闭了闭眼,再缓缓睁开。 甫一睁眼,剑眉之下的黑色瞳仁直勾勾地注视着姬奉权。其眼下与左右三处皆白,毫无生机,眼睛永远居高临下。 不过嘛姬奉权扯出一张笑脸,眉飞色舞,嬉皮笑脸地扑向姐姐,一头撞上姐姐胸口。 正想坐起身的姬秉煊没有防备突然袭击的妹妹,胸口一痛,剑眉飞扬,强撑着坐起来,揽住妹妹的脑袋。 “姐姐你不会生气了,妹妹只是想叫你起床习武而已。妹妹可是记着姐姐说的字字教诲呢。” 姬奉权发出嘿嘿的怪笑,还想使劲拱,大有拱翻姬秉煊的气势。 姬秉煊蹙着眉,揽住毛茸茸的脑袋,顺着力度靠着床头,手中一下又一下给妹妹顺毛。 “多大了,还像小时候一样和我闹?”姬秉煊垂眸,看着妹妹脑袋上的旋涡。 “我不管,反正我是你妹妹,让让我怎么了?”姬奉权得寸进尺,埋进姐姐怀里,仿佛又回到了童年的光阴里。 “昨夜让你同水?多玩耍,今晨你就与我耍混?”语气依然冷淡,整张面孔却像暖日初升,褪去了寒凉与幽深,多了些温暖。 “我才不要和那个水?一起玩,我真想揍她一顿。”姬奉权抬起头,目光灼灼看向姐姐。 夏日初升,微光绽放。海面上,日光会穿透海雾,将整个海面染成了一片波光粼粼的金色。 海浪拍打礁石,发出喧嚣声响。 “我没说你不可以揍她。”姬秉煊淡然回应,无情推开妹妹的脑袋,下床穿衣。 “时辰尚早,过劳不宜。”慢条斯理系好腰带,姬秉煊才说了这一句话。 这话姬奉权能不知道吗?无所谓,她只是想折腾一下姐姐罢了,她有什么错呢? “不过你既有心,身为长姊,我自然不会?碍。” 听见这话,姬奉权顿感不妙,急忙追上去。只见姐姐略带笑意,正展臂舒筋,摩拳擦掌,她哀嚎一声,大呼完蛋! 大人欺负青少年的戏码,女煞没有再看,这俩相差七岁,结果可想而知。 “您为何不与月泽宇同眠共枕,促膝长谈?”女煞提问。 “我习惯一个人。” 终于清醒的魔王随口回答了女煞,正仰头伸着懒腰。 尧村的学堂在辰初两刻开课,学生们晨起食饭后可走到学堂,时间还算充裕。 尤其对于习武之人来说,少年们习惯了卯正起,亥时睡。少男们则睡得更早,进学时间可放宽。 晨起辛苦,男儿学贯缝纫烹煮与洒扫农务,实在不忍让男儿们操劳辛苦,破坏他们滑腻洁白的皮肤。 再有皮糙脸黑,骨粗音哑之男儿,是会被人瞧不起的,没有人喜欢粗陋丑夫,除非勤劳任怨,这样才能有些许价值。 而失去了清白,被人看光的男儿,更是下贱中的下贱。会被舅兄指责不知廉耻,随便谁都可以戏弄,有骨气者上吊以自证贞操尚在。 没骨气者呢担惊受怕,整日哀怨暗恨。自从那日事发,被顾小男欺辱回来的男儿一直惊惶不安。 即使被学长看见,她们不介意,只当赤裸畜甥看待。她们不会宣扬,但是也不会接手,什么脏东西别沾上她们啊。 横竖这些歹殬小男儿长大也是赔钱货,拿不出手,没有人要,还欺凌同窗,做个下等夫男都算好的。 顾欣馨也作了幅大度的姿态和解,选择原谅,此后互不干涉,也不追究。 虽然学长们觉得顾小男有些过分,但情有可原,最主要是,这关她们啥事?很后悔来这一趟,被迫牵扯进来。 众人都感觉秽气,从此疏远顾小男,私下也暗示姊妹亲友,再加上那些失节男儿的报复,顾小男的处境更是不堪。 男儿愱恨排挤他,社员堂生也开始疏远他,他惊惧姒要与王瑛发现他的丑陋歹殬,又哀怨于男儿们的仇视。 不过七日,气色极差,面色苍白,眼下漆黑,不同以往憔悴得惹人怜爱,如今是枯槁得讨人慊弃。 往日还有几分弱柳扶风嗲淑少男的顾欣馨,今日颠三倒四,眼眶血红,可怖如男觋。 世界都针对他,待他如此不平,凭什么所有人都偏爱他的男弟? 明明,他才是母亲姊妹宠爱的顾宝,他才是师长夸耀赞美的秀男,可恨的男弟,卑贱的外男所配之外甥男,竟然也想抢占他的位置? 打扮自己只能孤芳自赏,乖巧懂事也被男弟陷害讥嘲,老师也被男弟蒙骗,失去对他的期望与信任。 舅舅更可恨,偏私外男,勾结表亲,蒙骗母亲姊妹!这一切,只有他来背负。 无人知他悲苦,无人怜他美丽,更无人爱他孤寂,唯一的光亮也将被他亲自放走,既然如此,就别怪他狠心。 第18章 尧卜村(17):少年勤学强部国 关于学堂,全部国最高学府当然是月都太学院,在乡野,学堂可分设官学与私学。 官学自然是部国出资设立的娬知学堂,国教众育以达全女共知文武。按年岁或学业阶段可分五阶学堂,每阶四年。 不过蒙学一般是部族与太学院共同设立学馆。学馆几乎每村都有,下教三至六岁的幼学,上育六至十岁的少学。 儿童是部国的未来,是部族的希望,如今幼童不用再模仿姥姥而化死妆以继承权势,稳固童权,部国会托举她们。 社会是她们的,社会一齐抚养教育少年儿童,其中以乡野部族为基础,大小部族共同出力。 有贤者知师无私教诲,也有笔墨屋舍无偿支持,更有典籍不再束之高阁,而是开放于学馆,有心向学者皆可共同进学。 蒙学与少班皆为扎根基础之时,要求培育学生向学兴趣,鼓励探索之心,亲近自然,倡导交往。 十岁至,少学结业考核,按各自情况升初学。初学要求师长有教无类,引导学生完成初识教育,且挖掘天赋,使学生各有所长。 十四满,完成初识教育之少年可升中学完成通识教育。国法有律,部国集全民之力,供养少年部民完成通识教育。 中学之后还有太学,太学之上有国学,专为部国培育国士,当然不限母国,不限出身。 少年部民将来会掌军、参政、主财、育人、典律、执工、着述她们参与各行各业,构成了整个光明社会。 少年强则部国强,她们的理想则是部国的追求,少年不再忙于温饱,不会苦于训诫,不必耽于柔美。 少年学堂与少男学堂分开,少年学堂在少学开设书馆,在初学筑武舍修文斋,在中学建知堂立巫社。 少男则在亭中苑内,与花草树木为伴,做美丽贤淑之勤劳少男,装点自己,任人观赏。 而在亭中,少男们叽叽喳喳聚成一团,簇拥着一位乖巧伶俐的十四少男,对亭外某一男儿指指点点。 顾欣馨之男弟为顾淑柠,一看家里就更上心,对其满是赞美与期望。 而顾淑柠也不负众望,出落得亭亭玉立,明艳动人,与顾欣馨那副纯洁柔弱少男不一样,颇有些少男的活泼。 被众少男指指点点的男儿正是带头欺辱顾欣馨的丑男儿,他名为孙洁阉,是家人期望他冰清玉洁,美丽无瑕。 阉为去除污秽,抑制躁狂,成为纯洁贤惠男儿之意。为门中秀男,阉能使男成厮郎。 奈何他脸大貌丑,形如鲶鱼,又肮脏邋遢,不勤洗衣物。年岁愈长,生痘长疮,智力愈低,脾性愈大,一言不合则自扇耳光。 此刻他看着远处,亭中那群少男的嬉闹声不断传来,几句窃笑讥嘲随风传来,没入他的耳中。 他转身看去,顾淑柠也看向他,他朝他招手,端庄地招手,露出男儿间挑衅的嗲笑。 在丑东西的衬托下,美丽动人的顾淑柠更显得光彩动人,艳丽大方。 男儿们也不愱恨他,男弟可比矫揉造作的兄长更受人欢迎,更何况顾淑柠还受王师赏识,据说王师要破格收一名男第子呢! 美丽的男儿让人愱恨,美丽又优秀的男儿则更多让人艳羡。男儿们相信顾淑柠会成为优秀之男觋,而不是丑陋下贱的荡夫。 他会是贞良男儿的表率,即将考察定为男亭代表,前提是他没有一个心思歹殬的兄长。 孙洁阉恨恨地看着顾淑柠,咬着下唇,右脚一跺,捏着拳头走远。 小男儿的吵闹无人在意,魔王一行人正在学堂晃悠。 严格来说,这不能只叫学堂了,这所学院还是挺广阔的,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屋舍错落有致,草木茂盛,装饰精美。 王术介绍,这是巫城最大的学院之一,魔王众人也有所耳闻。而学院里不仅有外村人,更有外城甚至外府之人。 一般乡野部族设有共知学馆,县内修筑同辉学斋,区里建有光娬学堂,府上与特别地区才开设学院。 尧村当然不是一般地区,正因这个村的组成与发展,尧媓在两百年前凝聚了许多地域的巫,月国建立后尧村一直作为巫的培育之地。 许多外地学子住在学院内,或随尧村本土部族住在族内,鼓励家属随学,在城中也有许多职位提供。 人口的适当流动有利于社会的发展,天下部族也是一家,知识与财富会回馈给每一个部民。 虽然从外表看不出来各族混居,但实地观察则会发现此处藏龙卧虎,人才济济,也难怪王瑛那么坐不住,四处挑事。 相必一路上治疗各种疾病伤痛的草药就是为她们疗伤的。而有些巫也需要学会医术,种植草药是所有巫的基本技能。 这里的学子皆会成为巫,巫们自四海八方而来,南北齐聚,东西相融,媓为母亲称谓,也为始母人皇之赞名。 除了巫,还有少数觋,这些觋在少男亭苑里选出。不过少男很少,男觋更是少之又少,一问王术,她只说原来不少。 不管怎样,一切岁月静好。不同地域的巫相处融洽,即使有些习俗与信仰大相径庭。 在尧村学院里,不同部国之山川海域信仰交融,离不开尧卜村的贡献。 正如王术接任上一任巫师之职,奉行教化,培育少巫,指导少觋,驱邪治病。 学院内鬼神塑像可怖威严,不过石碑上的诗文写得极好,鬼神来了皆会夸赞的文化水平。 虽然月国不重文,但谁能否认文字的重要性?又或者说,谁能防备文化语言的渗入? 不过人之本性也不好说是否轻易可以改变,或许劣根难改,善骨易折。 在人之初,须教人性向善,这是王术坚定认为的理念,也是一直践行的原则。 魔王一行人真切感受到王术的苦心教诲,那副慈祥和蔼,风趣幽默的样子,对学生充满宽容,眼中饱含殷切期望,激励少年奋进。 少年们嗓音高亢,书堂内书声琅琅;武场内人声鼎沸,要舍正与瑛堂的进行决赛;少男们身着襦裙,羞涩地为赛场上的学长喝彩 魔王疑惑,怎么魔气变得飘忽不定? 第19章 尧卜村(18):感天动地兄弟情 温馨提示:本章有些恶心,昨天更了但不给过,今天已经过些许修改,酌情观看 众人皆知,学院里有一对美丽双生花,长男清纯嗲柔如弱柳扶风,少男明艳大方如艳丽牡丹,男兄男弟俩各有一番滋味。 平日里长男贤淑柔和怜惜男弟,男弟端庄大方敬爱男兄,堪称男儿兄弟间的典范。 这是魔王四处溜达得到的消息之一。 这俩男儿一个是苑花,一个是亭花,都受人追捧,被围观着一颦一笑,任人散发无边遐思。 顾淑柠认为这是自己魅力的体现,会优雅端方地回望过去。 遇见可利用的则不动声色地靠近,魅眼如丝,举手投足间满是诱惑。 尤其是顾淑男那一双洁白如玉的纤手,指关节甚至是粉红的,腰细臀翘,更是锦上添花,让他犹如花期正旺的牡丹,明艳盛开。 “瞧瞧,多美的一双玉手,正适合顾小哥这一身粉裙,不浓不淡,颜色相宜。” 孙洁阉神经质地惊叹着,手里握着短刀,一下又一下地在顾淑柠手边比划着。 “今儿的红牡丹怎么不艳红地盛开了?你要作那粉桃,用你那肉臀勾引新来的客人是吗?” “啪”地一声,破旧的木板高高举起,最后使劲落下,打在男儿家无辜的大屁股上。 顾淑柠仰起头,颈线优美,像引颈受戮的天鹅,发出虚弱的呻吟,眼神痛苦,濒临绝望。 “小畸,广巴,给我按住这个烧货,其它人跟我一起撕烂他的衣服!”孙洁阉不肯放过顾淑柠,这是男儿家的斗争,才刚刚开始。 两个小男弟很听话地一人一边,逮住了顾淑柠。顾淑柠眼神惊恐,全身疯狂抗拒,却无力挣扎,挺翘的少男美臀高高肿起,只能任人宰割。 “唔不要嗯”昔日华贵美艳的顾家小淑男在此刻只能无助地求饶,一向在亭苑被宠溺浇灌的男儿家如何扛得住丧心病狂的疯男儿孙洁阉? “烧男!低贱的荡夫!整天装什么高贵端庄的顾家二小哥!现在还能发忄青?你就是个淫荡烧贱的厷搐!” 孙洁阉狠狠怒斥顾淑柠,他实在没有想到会有男儿那么不知廉耻没有贞操!凭什么他失去的东西这些搐甥不珍惜! 于是孙洁阉扔下短刀,左右开弓,啪啪两个大嘴巴子扇得牡丹顾淑男找不着北。 本来男儿家屁股大,被孙洁阉打了之后更是红肿不堪,如今顾淑柠的脸也被打了,高高肿起,活似猪头,令人不忍直视。 “呜呜呜,不要,我不是荡夫别这样舅舅孙叔叔救救我呜呜呜” 被众少男围堵捆住的顾淑柠心生绝望,无助地任由他们撕扯自己的衣物。 一声声布帛撕裂的声音让他感觉害怕,不止身体被左右拉扯的惊恐,更感受着全身被众少男摸来摸去的屈辱,顾淑柠忍不住哭喊着求救。 此刻顾淑男就像一只衣不蔽体的可怜玩偶,任加害者肆意玩弄揉捏。不管是粗糙脏污的手,还是细腻柔滑的手,都引发他的阵阵颤栗。 “呸,你这个贱货!你还敢叫你舅舅和我舅舅来救你!要不是你舅舅这个老烂搐,我舅舅也不会变成这样!” “孙小哥,你看这顾家烧男还在发抖,真是不知廉耻,矜贵全无,就跟他哥一样哈哈哈!” “别提那秽气玩意,早晚我们要报复他,今天先让他尝尝失去心爱的男弟的滋味!” “不,你们别这样,我和顾欣馨那个贱货兄男并无关系!是他!你们去找他啊呜呜呜” 哭嚎求饶或撇清关系是没有用的,孙洁阉内心鄙弃,看不起这种为了自己就背叛兄男的男弟,果然,男儿间的情义都是歹殬易碎的! 看着身下挣扎求饶的顾淑男,孙洁阉不由得身心舒畅! 却又不自觉想起顾淑柠和自己的舅舅,孙洁阉倍感悲愤,面色扭曲,发狠踢向他的脆弱之处! “啊!!不要!好疼” 不顾顾家二小哥的哀泣痛呼,孙洁阉疯了似地,一脚又一脚狠狠踢向顾淑男的污秽之处。 “都怪你们,都怪你们,我不是污浊贱夫,不是脏贱淫男,我不是,我不是!” “别过来别过来!求求你们不要这样!我好痛!舅舅,帮帮我!” 孙洁阉双目瞪大,眼里血丝密布,明明被打的不是他,他的嘴里却不断重复着两段句话,时而抱头哀嚎,时而捂腚哭泣。 旁人皆有些发怵,一时间少男们皆停下了对顾家男弟的欺辱,左右两人抓住顾淑柠的手也松了力道。 正在经受凌辱的顾淑柠感到万分痛苦,他的清白没有了,他毁容了,他这一辈子就毁了! 可怜的贞洁少男满身青紫,脸上被其它少男的指甲硬生生划了几道鲜红深刻的口子,臀部与脸颊高高肿起,他面色惨白,心如死灰。 唯一的好处他脱离了外在,精神升华,肉体也变得更纯洁,不需外人操刀便成为了净人。 顾淑男心里这么想着,总算有了些安慰。却不想他没疯,加害者却疯癫了。 孙洁阉眼睛血红,忽然自扇耳光,随后发疯扯烂自己衣物,光着腚大笑大跳。 “对还有怎么样?就是这样吗” “孙孙小哥,不要害怕,反正我们清白也没了,就算我们死,也要让这些贱货男儿付出代价!” “对!孙小哥,我们千万不能放过他们啊!” 孙洁阉低下头去,对上顾淑柠脆弱的眼神以及痛苦的脸庞,有些怔愣。 而后他颤着手指,指向顾淑柠:“对,都怪你,不能放过你们!既然我不好过,你们也得死!” 随着孙洁阉的一声哀怨痛斥,顾淑柠身上最后一片布料也被撕碎,他只能勉力夹紧腿,伸出手遮住自己胸前风光。 “对还有怎么样?就是这样吗” 喃喃自语的孙洁阉不在乎旁人的眼光,他要开启这一场狂欢,他凝视着顾家二小哥,那一朵阳光下盛开的小嗲男,他感觉热血沸腾。 第20章 尧卜村(19):原来你也是兄弟 提示:本章有些“感人”,阳刚兄弟反目成仇,但纯洁兄弟情盛开,请酌情观看。 你瞧啊,多么优秀又美丽的男儿,如果说顾家少男是富贵美艳的端庄芙蓉花,那么他就是歹殬丑陋的恶臭烂泥巴! 凭什么只有他一个人在男东厮里躲躲藏藏,像一只粪坑里的蛆,不能阳刚地蠕动,只能卑微得扭曲。 无数回忆涌现,相似的脸庞,屈辱的过往,顾长男的矫揉造作,歹殬装嗲,顾少男的清高虚伪,傲慢浪荡,还有那两个恶心的舅夫! 天帝?佛爷?觋君?能否庇佑他啊! 孙洁阉眼中恨意翻涌,无尽悲苦浸满心神,气血却往下聚集,只听他悲鸣一声,随即张牙舞爪扑向顾淑男! 此刻孙洁阉犹如在食人一般,啃咬顾少男的肌肤,撕扯他的皮肉。 孙洁阉发狠去撕咬顾家少男,抱住其捶打撕扯,手上乱掐,发泄心中的愤懑! 撕扯扭打间,孙洁阉精神一振,发觉到顾淑男的漏洞百出。 “哈哈哈哈,好!这里,男儿家的天堂,男兄男弟间快乐的联结!” “这就是月定语后置,男儿们容纳万物的纯真之处!” 什么污秽、哪里痛苦、谈何屈辱完全是真切的兄弟情! 顾淑男分不清了,他只记得自己随着男儿本性而去迎合兄弟们温情的关怀,全身直发颤,神情恍惚。 可怜的少男,本身有缺憾,四处漏风,脑袋空空,如今被细针穿刺缝补,男儿的完整不再,但兄弟的情谊永存! 孙洁阉更不受控制,盖因身有疾病,腹中叫喊,身体漏气,四处喷溅,幸好被其它好兄弟悉心包容。 围观的人早就意动,他们释放了天性,他们渴望纯洁的兄弟情,互相抚慰彼此空虚的心灵,怎么不是正义积极呢? 孙洁阉早也忘却了很多烦闷哀怨,沉沦在前噗后寄的爱意中,好兄弟,一辈子! 这样鄙陋的他也能有几个知己好兄弟抚慰怜惜,他也算此生无憾。 艾呀,这就是温暖义气兄弟情啊,真的梅关系,能疣什么湿的,你瞧他们猴快乐啊! 有些人别太逗了,这关你什么事呢?为什么不放过他们纯真的感情? 学堂偏僻处,传来了阵阵好男儿好兄弟间的鼓励与亲切问候,被孙洁阉吩咐去绑顾长男的其它男儿也回家了。 而魔王苦寻魔气不得,今日早上不知怎滴,魔气飘忽,却在傍午猛地浓烈起来。 另外她闻到一股味,这根本污辱了魔气,这完全是男东厮的粪蛆之气,魔气是贪惏暴戾或其它,再怎么样也不能是一股排泄排遗物混杂的味道! 如此恶心的气味怎么愈发浓厚,魔王感觉只有她一个人可以闻到也是挺无助的,可身为魔王,这是没办法的事。 于是她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杀向气味发源地,泥跌滴,还真就是男东厮。 魔王站在男东厮门口,第一次恨自己为什么有鼻子?如果是刚刚是灵魂上的污染,现在更伴随着感官上的痛苦试炼。 仅仅是站在门口,鼻腔、耳朵、眼睛皆受到了伤害。 扑面而来的阉味不止让人鼻腔麻木,还熏眼睛,里面传来的阵阵声响也顺着耳蜗一步步传入大脑,刺激人的神经。 从来不惧任何邪异的魔王在此刻却踌躇不前。身后跟着的一堆人也静止在原地,时空默契地暂停了。 众人哑口无言,失去声音,也失去了反应,脚步停滞,感官被放大,大脑、心灵、精神乃至灵魂皆被污染,这是一场对正常人的恐怖袭击。 光天化日,众用场合,却变成他们秽乱的一环?如此下贱的残缺,毫无礼义廉耻!严厉谴责! 反正赵星澈是一辈子也忘不了这一幕幕了。当时她被魔王强制推进去,还被嘲讽说那是她以前最喜欢的耽于美的纯爱兄弟情。 耽美,耽于美好,纯爱,纯真爱恋,怎么什么都跟这漏风烂玩意沾上关系了呢? 靠想象力给虚幻的垃圾废物上供,造出一个个男神来,帮着它们害现实里一个个活生生的人。 撕开表皮窥见内里,才发现男儿本性,四处遗漏而难绷,只能夹紧破绽才能做一个整洁干净的男儿。 甚至有鲜红的肉脱落而出,他们却浑然不觉,尽情倾泄阳刚之气。 一眼望去,男东厮里污血与溲秽遍地掺和,正如它们交叠纠缠的花白身躯,是一条条蛆在友善交际。 这其中最幸福的莫过于孙洁阉,你瞧瞧,他幸福得大啸,只是身体不好,时不时咳嗽两声,乐到深处还有点急,突然腹泻一通很难绷。 他感觉自己赢麻了,乐得身上的红疹都长到脸上来了,报复了顾家两男兄男弟,让他们清白不再,性命难保。 还有那两个舅夫,他可没有顾家少男那么孝顺,也没想到顾家长男那么装纯贱货也是个恶殬男儿,这点他们倒是恶男惺惺相惜。 当然也有很惨的,顾家少男还没有那么歹殬淫贱,在看见哥哥被抓来的时候立刻撇清关系,大哭着你们随便折腾哥哥放过我我会保密的! 本想让好哥哥偿清他自己惹出来的祸事,心中十分怨恨兄男,存了报复的心思,谁知道哥哥也疯了,直接丢下伪装,抛开廉耻,抱着孙洁阉就开始送温暖。 顾少男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清纯无暇的哥哥背地里那么歹殬,平日装得无辜友善,无论自己怎么看不惯他他都对自己好是这个原因! 兄男就是为了刺激孙洁阉来报复自己的男弟,他了解自己男弟这个清高傲慢的蠢货会惹怒孙洁阉,这下一起死! 顾长男欣喜得咯咯笑,这让貌丑的孙洁阉有些心动,两人惺惺相惜抱在一起,彼此互诉衷肠,感动谈心,一合计发现都深受舅舅的苦。 真的是不打不相识,男儿间的兄弟情一下就增进了,原来你也是个恶男,你也受男亲迫害,你也曾是无辜善良的好男儿! 在那一刻,他们深情对视,不再啄磨对方的每一处缺憾,而是骨肉相连,心灵相通,灵魂更得到了升华! 这下,男东厮里就只有顾家活泼矜贵少男不是它们的好兄弟了。 下场可想而知,那一身伤,一身味,遗漏难合,血污秽气,实在是令人发指! 当烛火燃起,火光照耀这块污秽之地,迷蒙的男儿乍见橘红的光亮,一时间皆呆滞在原处。 婋斨眼疾手快,细心体贴,一下子就拉起一群未成年跑出了男东厮,避免给青少年留下心理阴影。 然而没有一个人关心魔王的的心理状况,她选择蒙住赵星澈的眼鼻,独自挡在众人面前,孤勇地承受这一切。 “啊!!!” 孙洁阉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声,打破了寂静,众人又活了起来。 时间从来不停歇,始终流动着,唯有空间静止着,那些气味就在这方空间内扩散,正凶恶地扑向无辜来人。 ps:球球让我过,单纯兄弟打闹争斗又谈心重新凝聚兄弟感情互相感受温暖而已,孙洁阉只是生病了有几段病症表现 第21章 尧卜村(20):没有人比你更懂 你无法想象,表面纯洁天真的年幼少男会做出什么歹殬的事来。 你或许会对其抱有一种幻想——瞧,多可爱多温驯的少男。悉心教育,或深情感化,无辜纯真的美丽少男为什么不能让其融入? 谁生来有罪?你不必感到抱歉?要团结一切力量让少男美丽盛开! 这一切都是那伟大的艾情,是你那无法控制的动物本能,喜欢上赶着去亲近它们。 我有心爱的玩具,要把它装饰得好看些要把它放得高些,这些我才喜欢,才更配得上我。 我高高在上俯视它们,任由它们出现在我的生活,挤占其她人的空间,我高兴,我本能,我玩弄,我凝视,我操控一切! 我仿照着真实的人制作玩偶,我的精神上获得胜利,现实里它们丑恶低劣,我凭什么不能创造听话乖顺的美丽玩具取悦自己? 我痛恨无处不在的蟑螂,我厌恶人类脆弱的身体,我要报复它们让它们与人类互换,于是人类吃着垃圾满面油光。 我要让蟑螂咀嚼人类的苦难,看蟑螂体会人类的难处,蟑螂才会改过,人类才会团结! 我曾经与蟑螂同住一屋仍然和谐,爱怜美丽的蟑螂,供养喜欢的蟑螂,与人类蟑螂平等主义者一起创造更多蟑螂。 如今我玩弄蟑螂,利用蟑螂,捧着蟑螂给它人格是逢场作戏,爱着蟑螂与它深情是虚与委蛇,虐待蟑螂是我癖好,让蟑螂在屋子上蹿下跳都是为了人类! 因为我现在是爱人类主义,你凭什么说我不是爱人类主义? 你有本事你自己去创造遥遥领先的美好世界啊?凭什么对别人那么严苛,一点也不包容?排挤爱蟑螂人士分裂爱人类主义走无蟑螂极端,只会导致人类失败! 没有人比我更懂爱人类,我人类我也。 没有人比王术更懂,所以几十年前,学院年假期间,王术悉心教出来的一个个好少男,一把火烧光了巫庙。 为什么?没有为什么,可能是因为他们聪明团结。 一场火,烧毁了巫经,烧伤了当年的大巫,也烧灭了王术与姊妹的感情,从那以后,姊妹不知去向,王术继续留在村里教书,从此再不为巫,也不自称师长。 那一年火光照亮了黑夜,远比火烛炽热明亮,而在火光中沸腾再冷却的心,是王术的。 如今在火烛照耀下无处遁形的少男们,年岁上至十六,下至十二。顾淑男应该庆幸,部国没有未成年少男保护法,否则他可就白受罪了。 不过他这一辈子,算是彻底毁了,他的人生到头了,一眼看不见希望,可怜的男孩。 这一场脏污的闹剧就是如此可笑又真实,最无辜的莫过于不幸被卷入的魔王。 这些浑身脏污的男儿很快就被医社的壮妇抬了出去,为了卫生,这些医师都包得严严实实。 一路抬到医社大门外,那有个大棚支着,这些少男这副样子,可不敢拉进去,万一传染别人呢? 你说哎呀,这可怜见的,四处脱落遗漏,以后走路也漏风,说话都费力,天杀的顾长男把自己亲男弟舌头割了一截! 该死的孙洁阉第一个发恶疾,弄得众人一身秽不说,还让少男们一起逼着顾家少男吃喝他们的拉撒溲秽,真是恶心低贱! 孙洁阉和顾长男两个歹殬男儿惺惺相惜,竟然互相玩闹享受了起来,所以顾长男是第二发恶疾的人。 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儿啊?一个二个的都开始咳嗽起来,怎么都起了大片红疹呢? 哎呦怎么一个二个少男都还绷不住随意排泄呢?这谁愿意来收拾烂摊子啊! 那些个长得丑陋歹殬的就算了,还有些少男看着那么可爱,怎么也淫贱下作,弄成这副模样? 啧啧啧,这个最惨的是真的好可怜,快去通知大巫,通知他们家人!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实际上没有人知道。 围观的路过群众跟着医师就追了过来,有长舌老夫指责议论,也有纯情夫男羞赧避开,还有热心大娘出手相助 这一阵慌乱后众人有条不紊地行动,救治的救治,打听情况的去打听,叫人的去叫人。 魔王察觉不对,为何这恶臭的气息依然如此浓烈,看来问题不止这一处。 让妹妹带众人留下,魔王叫上几个比较成熟的准备继续一探究竟。 医社外,好些个赤果少男抱在一起被路人围观,几个医师站在不同方向,手里各拿着一桶水,多泼几道,这些男儿总算干净些了。 此番秽气,让医社今日当值的医师后悔莫及。 趁医生们进去打水的空档,一位老夫男颤颤巍巍走近了这些少男,手里高举着拐棍就要执行正义! “不知廉耻!淫贱烧男!污秽荡夫!”这老夫男看着走路都费劲,没想到教训起少男来一口气都不带喘。 “好!骂得好!夫男贞洁大义!!” “我就说还得是以前的夫男知廉耻懂礼仪,现在的少男一个个都把自己当王男!” “支持!我家男儿和他们一个亭的,据说他们还在学院里弄虚作假,卖弄颜面,我早说学院不能收男儿!” “没想到顾家少男也是这种货色!一想到我姐夸过他美貌清白,我都替我姐膈应!” 路过的老夫男,年轻舅夫,或者刚下学的少男,皆为此老夫男的举措喝彩叫好,大喊支持,更有甚者直接说下一个贞男就得是他! 听见这些鼓励,这老夫男举着拐棍打得更用力,那一幅破锣嗓子骂得更起劲。 打完水回来的医师看见这场面更感觉无奈,也有些愤怒,这些愚蠢夫男不知道她们本来就忙还来添乱? 真是一群废物就只会唯唯诺诺聚众闹事,什么事也没有弄清楚就开始屌屌赖赖,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脑仁小吗? 只会欺软怕硬,看见医师来了就涨红着脸鸦雀无声,刚刚的群情激愤正义凛然全都当放屁了。 还好还好,再泼了一轮水,这些男儿终于干净了。医师赶忙丢过去布巾让他们擦干净,可别死在医社门口了。 你说这鸡飞狗跳的,大巫师长与家长什么的总算也来了,一群人急匆匆赶来,可得好好管管。 第22章 尧卜村(21):纯美艾情与救赎 你说这冤冤相报何时了。男儿何苦为难男儿?为什么男儿对男儿的恶意那么大?为什么不能团结起来呢? 当大巫与家属等齐齐赶来时,医师还在为他们医治。刚才他们满身溲秽,恶臭熏人,瞧不清他们身上的伤口。 如今像冲洗阉畜一样把他们冲洗干净后,路人与医师们才发现他们如此之悲惨,简直是少男看了流泪,老男看了愤怒。 算上孙洁阉与顾家两男兄弟,一共有八个人。有一个少男十四岁,名为小畸,他的同苑男同窗经常讥讽他不女不男没个男儿样。 男儿家要安分守己,经常抛头露面舞刀弄枪算什么样子?这样一点也不像良家淑男,以后长大了肯定也是个荡夫。 因为男儿对男儿的恶意,他也被欺凌,一度想在苑内自尽,美美死在欺辱他的少男的面前,给他们一个报复! 孙洁阉发现了被欺辱的小畸,他很聪明,没有第一时间去帮助小畸,而是要在小畸绝望时给予他希望,这样小畸才能顺从他做事。 另外他其实也看不上小畸这种心畸吊,想模仿女人,明明是个弱男儿,那么好胜要强,平日假装和女人做姊妹,举止放荡,败坏家风! 还厌恶男儿身份,排斥其它男儿,却在女人面前表现发嗲装弱,实则想标新立异,勾引别人! 但由于孙洁阉在小畸最绝望的时候救了他,小畸对孙洁阉很是忠心敬仰,他认为他与孙洁阉这种丑陋夫男惺惺相惜,渐渐地还生出了不一样的情愫。 这何尝不是纯洁的救赎爱怜? 孙洁阉虽看不惯小畸,但欲拒还迎,对于小畸的示好不答应也不拒绝,只是全盘接受对方的好,这样吊着对方才会让对方听话。 可真的是他内心孤寂太久了,渐渐地被小畸的真心给打动,想起舅舅与顾叔叔做的事,他不可抑制地与小畸拥抱在一起。 奈何孙洁阉或许真的是天生放荡下贱,渐渐地他还和其余小男弟抱在了一起,前噗后寄。 对此,小畸也只能忍痛放手,爱上一个破烂货,只能选择包容原谅。不过他在一旁看着也忍不住,看着心爱的孙洁阉被其它男儿围捅,他莫名感觉兴奋。 但是,他可以容许自己与孙洁阉的肉体不干净,但绝对不能容忍孙洁阉的精神上不干净!他们的纯洁唯美艾情不能容纳第三者! 你可以和他互相愉悦得满身溲秽,但你绝对不能带着爱意拥抱他,不能吻他,不能和别人惺惺相惜谈心说爱! 所以,当他折腾得顾家男弟奄奄一息后,猛然回过神来,正看见自己那破烂肮脏的爱人孙洁阉与顾家男兄抱在一起谈心! 他目眦欲裂,他痛彻心扉,他心如刀割,他发了疯似的,捡起之前被孙洁阉扔开的刀,开始疯狂地无差别攻击。 年纪最小的正在配合孙洁阉往顾长男脸上撒尿,不巧挡了小畸的路,他直接一脚把人踹开,疯狂乱捅,整得这人肚子上多了好几个眼。 待魔王赶到时,小畸已经把这些人通通捅趴下了,正好下一个轮到孙洁阉,那声尖正是少男情绪失控不理智只会乱叫。 刚刚清洗这些男儿,那可真就像清洗阉畜等待屠宰一样,满地脏污还混杂着血水。 那个年纪最小的少男现在看起来是伤势最轻了,大不了多几个肚脐眼,缝几针也不碍事。 不过那一踹好像给人脑袋磕傻了,可怜的少男正嘿嘿流口水。 其它几个,有肠子掉出来的,也有脸颊被削得看见骨头的,或者腿断了眼睛被戳瞎的,还有手指和耳朵被剁了的 真的挺可怜的,他们完全都叫不出声的样子,不管如何,他们这辈子算是毁了。 顾家小少男依然是神色痴呆,面色灰败,满脸麻木与绝望,一身的污秽与伤痛,还有精神上的凌辱与迫害,他真的完了! 顾家长男在孙洁阉的保护与怜惜下,实际是他看见小畸拿着刀冲过来就赶快把孙洁阉往自己面前拽来挡住。 没成想小畸不舍得,最后咬牙,打算最后杀掉孙洁阉再自杀殉情。 最后顾家兄男作为插足他们感情的下贱秽男,被小畸切下污秽根源。而如今,围观众人也能清晰看见顾长男身上与脸上被刻下了“烧淫贱男”这四个大字。 孙洁阉没想到被自己一时怜悯养的畜甥逆反了,以前看你听话可怜你怜爱你,现在你敢管主人的事,还敢拿起刀对着主人? 然后孙洁阉怒火中烧,拖着惨败污秽的身躯,拼了命要去教训不听话的畜甥! 于是两败俱伤,艾人反目,孙洁阉一时气愤还说出了真相,最终小畸捅破他的肝脏,致使他痛苦尖叫,好在魔王来了,救了他一命。 而小畸与那么多少男互杀乱捅,伤势却不严重,毕竟这些小男儿没有绝对力量,想空手夺白刃的孙洁阉已经肝脏俱裂了。 兜兜转转一大圈,最后小畸获得了此处男东厮大乱斗的胜利,得以相对完整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其余的,那可真的是破碎残缺需要救赎缝补的可怜男儿,有没有人帮帮他们?这个世道怎能如此冷漠? 由于小畸是他们之间唯一一个可以完整发出音节的人,在他潸然泪下,深情流露,颠倒黑白,添油加醋地歪曲事实下,他倒成了最无辜的了。 一时间群情激奋,围观的长舌夫男听一出是一出,完全没有脑子似的,又或者他们只是想逮着人发泄怨气,张口就是攻击造谣,踩着其它男儿才能彰显他们的高尚正义。 小畸以为自己能博取同情站在道德制高点,没想到有些老夫男还是有几分清醒的。 “老夫认得你,要不是你自己不三不四放荡下贱会有人欺负你吗?” “对对对,我男我也,这是我同窗,男亭里就属他们这几个男儿貌丑身肥,惹人厌烦,我看是这几个丑东西忌忮顾家两位亭花!” “那不一定,我觉得顾家两个男儿也不是好东西,在男亭他们就不顾颜面爱出风头,整日花枝招展,趾高气昂,我看得罪人被报复也是活该!” 不得不说,原来他们还挺能多角度思考问题的,值得鼓励。 第23章 尧卜村(22):孰是孰非错与对 围观的老少夫男们七嘴八舌地指指点点,一个比一个更愤慨,或者装作理中客要各打三十大板,再有受害少男有罪是为活该。 听见这些夫男对他的指责批判,小畸心里发寒,虽然他们说得对,他就是低贱自作自受的少男,但也不代表他愿意承认啊! 他可以撒谎、颠倒黑白、混淆是非、伤害他人,但你要是指出来你就是破坏男儿团结,挑拨男儿矛盾,夸大事实引起纷争。 即使是在他撒谎混淆是非,把自己塑造成被同窗欺辱被孙洁阉胁迫的无辜纯洁少男,这些夫男都要骂他都要指责他。 不敢想象,要是他们发现自己是加害者,还享受这些污秽之事,那时候自己的下场肯定很惨,他的一辈子也完了! 于是,小畸的眼神忽然变得凶恶,他看向自己那群躺在地上,堆叠在一起的好兄弟们,露出癫狂的笑。 为今之计,只有让这些好兄弟彻底死了自己才会安全!什么殉情,什么自尽,他只是说说而已,他怕死,也怕疼,他要活着! “啊啊啊啊!”痛苦的叫喊声传来。 小畸猛地抬眼看去,是孙洁阉,孙洁阉醒了,不好,必须解决这个欺骗自己的烂货,都怪他! 明明自己前途一片光明,明明他是纯洁无瑕的少男,明明他是贤淑可人的好男儿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 一道刀光闪过,小畸捂住自己喉咙,止不住满溢的鲜血。 被割开的喉管让他发不出声音,风萧瑟,枯叶落,他倒血泊里,瞪着眼睛,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 赶来的大巫救下了险些被捅死的孙洁阉,眼神怜悯,俯视着瘫倒在地的男儿们,轻声询问:“为什么会这样?” 没有人回答,在场围观的路人已经惊呆了,全场竟然无一人说话。 而这几位少男的家属,也是惊诧无比,一时间谁也不知该说什么。 “顾表哥,顾外荏!你们这是怎么了!”现在正值下学时刻,看见多人聚在一起心生好奇的姒要也挤进来个毛茸茸的脑袋。 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哎呦,她的亲娘嘞,这不是顾家男兄弟俩吗?怎么整得这个惨样? 待姒要惊呼一声后,人群中还挤出一个光滑的脑袋,然后又是一阵惊呼: “我天!这才一天不见你们怎么就这样了!孙洁阉又欺负你们了?” 嗯?顾彦姮皱眉,被姒要和王瑛这俩小子打断思维,她有些不满。 “王瑛,你方才说孙洁阉欺负过我家男儿?” “顾理事,你也在啊,之前孙洁阉欺负你家长男,还是我帮的忙,为此,我还和姒要打了几回!” 也幸亏这俩没看见他们满身溲秽的肮脏模样,不然肯定终生难忘。 现在医师在给他们缝补伤口,血水一股股往外涌,身上缠了好些白布,这让他们避免在女同窗面前走光失去清白。 “王瑛与姒要略微知情,大巫可问询一二。”一直抱着剑待在原地看戏的月泽宇开口了。 年迈的大巫手握权杖,缓缓转过头来审视着月泽宇。 大巫身形较为瘦小,但精神矍铄,一双眼睛悲天悯人,充满了对万物的慈悲大爱。 实际上大慈大悲才是一种最冷酷的无情,就像天姥地母在冷眼旁观生命的消亡,从不动摇,从不偏爱。 最慈爱的母亲,最残酷的掌权者,从来没有什么虎毒不食子,也不是母性天生慈爱柔善。 那凶恶的仁慈,创生执死的冷酷,领导万物之灵,主掌种族繁衍生杀。 “尧媓后人月泽宇见过大巫。”月泽宇不躲不避,行礼后接受大巫的审视。 大巫一路走来,饱经风霜,岁月雕琢了她冷酷而慈爱的面容。 她的脸上烙印着狰狞可怖的伤疤,透过伤痕,仿佛能看见几十年前的火光冲天。 这些伤痕模糊了大巫的真实面孔,让隐没在慈爱之后的凶残浮现出来,唯有那双饱含悲悯的眼睛始终不变。 注视着年轻的储君,巫祖的后人,大巫轻轻颔首,扬起唇角:“好。” 大巫发话,老少夫男们皆不敢造次,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知廉耻的夫男懂得回避,躲在女亲身后,不敢直面大巫。 正如觋之字义一样,他们只能跪着仰视,看巫沟通鬼神,指示四方,自己没有能力与资格。 其余女人皆向大巫见礼,王瑛和姒要这俩人也向大巫见礼,少年儿童最受大巫慈爱,她们也最敬爱大巫。 所以她们俩很配合,一五一十地说出了与顾家长男的故事。 不过顾家长男只是个无关紧要的配角,在她俩的讲述里,着重渲染姊妹间的爱恨情仇,对另一方多有怨怼,听得众人沉默。 而这些小事在大巫眼里完全不算什么,只是师长与家长对于青少年的教育,确实该改进一下。 有武会互相切磋增进友谊,但拉帮结派排外争斗就不行了,尤其尊一人为主而排斥其她人的意志,从上至下的隐形权力差会分割学院内部。 还有加强对男儿的思想教育及管束,男儿家欺凌同窗,还在姊妹中间挑拨是非,着实歹殬。 姒要与王瑛今日进行了最终决斗,姒要惯会玩暗器,王瑛就爱横冲直撞,最后两人皆带着一身伤互相搀扶着挤过来看热闹。 她们明日要宣布瑛堂\/要舍解散,以后各自好好学习,别整什么小团体托举领导的意志来统治仲裁,自己要进取奋斗不盲从。 而围观路人一听,好家伙,没想到貌丑的孙洁阉心思也歹殬,真是丑男多作怪。 不过也不能全怪的孙洁阉,要不是这顾家两男兄弟太过张扬美丽,平日还故作冷傲或假装纯真,孙洁阉也不会被欺凌。 尤其是那个顾长男还在姊妹间作怪,明明人家玩得好好的,非要篡改话语嚼口舌,硬要挤进来还不让她们亲近。 不懂事的少男只认为顾长男是少男纯情无知,需要一个依靠,忍不住为其说话。然后被很懂这些年轻男儿小心思的舅夫给教训了。 “明明就是个发浪的贱男儿,我告诫你,你可不要学这种男儿,这种少男长大都是荡夫,以后要被母家丢弃的!” 第24章 尧卜村(23):家门不幸家风败 家门不幸,真的是家门不幸,堂堂顾家,居然出了这等丑事! 顾彦姮一直皱着眉,姊妹们去了各地任职,如今顾家由她掌事,平日经营买卖还有点闲钱,生活倒也舒适。 对于两个男儿,顾长男名欣馨,希望他贤淑柔美,体贴善良,乃长姊亲男儿,也是她的侄男,平日里还算乖巧。 顾小男名淑柠,也希望他做一个安宁贤丽的淑男。由于他是顾彦姮男弟外嫁至女方所配出之男儿,是为外生男,本该异姓不入族谱。 但女方家境殷实,倒楣的是男儿众多,偌大的家产只有一个继承人。这些个男儿还不安分,女方不想要只能送回来。 顾家相反,就如村子里一样,男儿甚少,也就只有凑热闹时男儿才会出来指指点点叫嚷几句。 所以对于这个未能继承母族血脉的外男,顾彦姮也不甚介意,多他一碗饭也没什么,乖巧做个贞男还能为家族争光。 结果谁知道惹出这些事来,这让她们顾家的脸面往哪搁? 围观路人虽然听得云里雾里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可她身为家妵,经营买卖见过那么些人,怎么不知这些小男儿的心思? 平日里他俩互相厌烦忌忮,在别人面前装得和睦,不过只要不惹出事,明面上乖巧和谐,能为家里挣些荣誉就无所谓。 比如什么顾家绝美双淑,顾家教男有方,男儿贞洁美丽,才貌双全,巫城最负艳名的少男之二 唉,真的是失算了,顾彦姮感觉头疼,这不仅顾家丢脸,生意上的伙伴可得取笑自己,而且又该怎么和这俩的母亲解释? 她该如何说出:“你的男儿与我阿姊的男儿互相愱恨陷害导致双双残废还害了一群人” 这点就是她太大女子主义了,她认为美丽的男儿会愱恨别人很正常,但她不认为孙洁阉这种猥獕鄙陋男儿会主动欺凌其它男儿。 孙洁阉这种男儿不都是内心自卑敏感,平日唯唯诺诺微小谨慎吗?即使被欺负了也是嘤嘤哭诉自己悲惨的,应该不是他主动去欺凌顾长男的。 顾彦姮只看见这些人一身白布与一地血水 实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不过真相如何,很快就要揭晓。 “让一让!让一让!” 一声声粗犷的声音喝退挡路的男儿,没看见她们正忙着吗? 围观众人闻声避让,中间空出一条道来,婋斨一行人得以通过。 月泽宇与妘重光没有避让,反而迎了上去,没有别的,只是有些好奇。 众人只见蒙雌勇与赵星澈乐呵呵的,一前一后抬着两根竹竿,而这竹竿中间还绑了一个未着寸缕的年轻夫男。 就像过年抬豕一样,这个夫男仰面朝天,手脚被捆住绑在竹竿上,唯一不同的是这个夫男比较瘦弱,只需要两个人抬。 而后面的这位则与豕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如果说抬豕需要两个人那么抬他就需要四个人,还需要多绑几根竹竿。 左前方的月媅面无表情,如今她的脸已经比冰川雪原还要冷。右前方的水?更是神色僵硬,现在她的心更是比月媅的脸都要冷。 而婋斨,她才是真正的英雌,一人抵俩人,凭一己之力稳稳托举了后方。重任肩上扛,婋斨你好强! 姬秉煊由衷称赞婋斨,如果不是婋斨英勇付出,她就得扛起这一切啊,她真的不想蹭到猪油。 这头夫男肥硕的,肚子十分圆润,高高鼓起,让赵星澈想起奇趣蛋,如果是猪肉下锅一煎肯定滋滋冒油,香得不行。 可惜了,在太阳照耀下,他确实也在滋滋冒油,只不过是头油或者什么油,还散发着油腻的恶臭。 这种看上去正宗合格的豕,实际上检疫不合格,不知道有啥疾病传播,大家千万不能碰! 于是一只干瘦的阉鸡与一个肥硕的茶壶嘴被扔在地上,月媅与水?赶紧后退几步,慊恶地拍打衣袖。 那位瘦弱的净人是顾家舅夫,平日里纯洁软糯,怯生生的让人生不起恶感。后面那位酷似茶壶嘴的则是孙洁阉的舅舅,远近闻名的秽夫。 盖因此人不爱卫生,教坏了孙洁阉,并且四处散发恶臭,大老远碰见他,都能感觉臭气熏天,不用开口就一股粪坑味。 还老是用一种恶心的眼光凝视着纯洁美丽的少男们,让少男们感觉恐惧与羞赧,这也是孙洁阉被排挤的原因。 孙家人口凋敝,家中只剩老太君与男儿,还有一个孙子和孙男。这家差点绝户了,还好还有一个孙子,如今十岁,正在上少学。 而老太君只能分出精力抚养孙子,这俩男儿随便,更何况孙男还伙同男儿败坏家风,真是要反了天了! 待众人的目光都被这俩吸引过去,魔王和姬秉煊悄然混入人群,然后魔王在暗处推了赵星澈一把。 赵星澈还在乐呵,第一次抬男儿,跟抬猪一样,路上颠簸,它们一拱一拱的,好好笑哦。 然后猝不及防被推出去,撞向大巫,她就笑不出来了。 好在大巫稳稳接住了她,不过说接住也不准确,是大巫拿起法杖支住了赵星澈,让其免于摔倒,也婉拒了赵星澈的靠近。 蒙雌勇在下一刻也拉住了赵星澈,将她扶正,还问她咋了? 一旁的大巫也微笑着注视着她俩,蒙雌勇浑然不觉,还在笑,只有赵星澈感觉压力好大,为何要推她出来啊! 面对大巫的死亡凝视,她硬着头皮开口: “我,我第一个撞见了他们在男东厮里,然后帮忙去叫他们的亲人,孙洁阉姥姥去接他妹妹了,我就去找他舅舅,结果” 赵星澈闭了闭眼睛,想好措辞,继续开口: “结果他们在,在床上没有睡觉,反而抱,抱在一起,这个孙舅夫他,额,对顾舅夫行污秽之事,致使,致使其溲秽外泄!” “就像,就像孙洁阉和顾少男他们做的事一样,满身痕迹,遍地污秽,而且,他们都生了疾病,离他们远一点!!” 第25章 尧卜村(24):男儿恶疾传灾疫 “什么?什么!!” “对,大家小心,很多病是男儿之间特有的脏病,像这两个舅夫和他们的外甥,剧烈咳嗽、起红疹、腹泻等便是其中一些症状” “但大家要小心,这种疾病会通过血液等传播,而脏男儿也会有意或无意传染女子,这种病无法治愈,还会致人死亡!” 医社的医师们听完震惊了,赶忙退出三米远检查自己防护到位没有了。 不过医师肯定是没事的,里三层外三圈防护得当又保持住距离,血液等也冲洗避开,那些个凑过来当面主持男德正义的老夫男就不一定了。 把两货抬过来的五人也在魔王的要求下把这俩人包着隔离,自身也防护着,虽然这其实是女煞的提醒。 这种病赵星澈知道,上辈子她们星球就有这种类似的疾病,这个世界的疾病虽然不太一样,但是大差不差。 赵星澈说得生动形象,滔滔不绝,这些疾病的危害不必再多说,围观众人皆能感受到此疾病的可怕,更关键是,男儿还会传染给女子! 这些病很多时候在外表看不出来,你以为你选择了一个贞洁男儿,搞不好他早就变成烂货了呢。 而这些病甚至还会传给婴孩,平日相处也可能会被传染,谁敢放心和这些男儿待在一起? 一时间众人皆有些害怕,老少夫男更在考虑如何保持自己的纯洁,只有医师有些不可置信,问赵星澈怎么知道那么多。 “我曾随船队漂洋过海,四处游历,自然见多识广,海外之地亦有类似疾病,后果严重,千万小心!” 听见赵星澈扯到海外,顾彦姮点头认可,并出声附和:“我与海外之人经营往来,出海船媛讲过此类事件,我认为事关重大。” 大巫闻言,漠然审视着地上的男儿与刚才凑进来义愤填膺的老夫男们,一声令下:“全都关起来观察。” 这些男儿的家属皆无意见,现在人越聚越多,真是丢人,更何况事关重大,不能耽误,事情真相暂时不重要。 也因为她们也能猜到自家男儿做了什么事,必然是不知廉耻乱行污秽,互相做感天动地好兄弟,因此得病。 男儿本性不改,平日里爱无事生非欺凌同窗,以为是小打小闹,结果这回跟着孙洁阉闹出那么多事,还把顾家两少男废了,啧,烦死了。 男儿惹出的祸事,要母亲帮忙收拾烂摊子,还会影响姊妹的名誉,真是天生祸端。 慌乱中很多人皆忽视了重要的几点:一是老夫男不知羞耻搅和溲秽滚在一起就算了,这些男儿年岁尚小,怎会有这些歹殬扭曲手段? 二是男儿之间污臭肮脏如何杜绝此事发生?而男儿自身生理污秽亦会致女得病,泄殖一体的缺憾如何自洁? 那两只被捆住抬来的夫男被塞住了嘴巴,唔唔唔喊不出声,姬奉权听着烦,带着手套给他们俩每人一个大嘴巴子,抽得他们不敢吱哇乱叫。 大巫没有在意,让医师把这些老少夫男抬进单间,严加看管,先别死了,话还没有问清楚,这种疾病也没有搞清楚。 倒楣的贞洁大义老夫男也被关了起来,谁让他颤颤巍巍奋不顾身也要主持正义呢? 他抗拒,但不敢,大巫直视着他,锐利冷漠的眼神居高临下,嘴角慈祥的笑意就像在讥嘲男儿们的命运。 “秉大巫,这些男儿所居之处或有疾病传染,也需尽快清理,我自请主持此事。” 一道冷漠的声音传来,众人向来人看去,原来是王术。 平日挂着慈祥和蔼笑容的脸显出真实神情,现在于外人看来她面上是严肃而沉稳的,再有平日的威望,众人敬服她为人做事。 而月泽宇知道,王术与大巫一致,就像君王,要彰显仁慈,即使这份仁慈是踩着许多人的血肉上露出来的施舍,无论多么虚伪,也会有人争先恐后地赞颂。 不过大巫心怀怜悯,实则无视,王术微笑和蔼,多为蔑视。她们的眼神里,除了对巫有几分温暖,对其余的就只有讥嘲。 这种你我心知肚明的规则,姊妹间相视一笑的默契,打量男儿的揶揄,居高临下的审视,哦,原来你只是个如此样子的小男儿。 许多时候残忍冷漠才是常态,这点与自然母亲不一样,自然是毫不掩饰的无情与残忍。但人类自诩文明,礼义的外衣包裹着权力意志。 历史洪流磨灭是非,岁月史书赞颂篇章,春秋笔法勾勒真相,你怎么会也怎敢在意那被隐没的微渺意志? 很快,众人散了,王术也带了些巫去做清洁之事,赵星澈也跟着去了,是自愿的。 赵星澈觉得,这事不消一个时辰,现在就快传遍村子里,明天之后,想必整个巫城都知道了,谁让男儿家舌头长又嘴碎呢。 虽然他们不知道具体什么事,但只要与男儿扯上关系,无论好坏,必定有许多人说三道四,指指点点。 到时候管你是不是受害者,又出于什么原因,你又有几分无辜,总之你就是有问题,你就是破坏团结危害社会! 谁能担得起这些罪名呢?大帽扣下,你敢亵渎信仰,扭曲意志,煽动纷争,挑拨是非? 反正这两艾人夫男死定了,王术带人清理他们的屋子,以免什么疫病传播,然后就搜出来一些信件。 他们隐藏得很深,藏得很好,知道在此处显露出来会被抓住拷问,就将信件什么的藏在粪坑边的石砖下。 好啊,藏在自己的温暖小家边是。 天知道熙王殿下是如何知道的,赵星澈真的不敢想象。对此女煞冷笑一声,你猜呢?还好她可以隔空检测到 谁说男儿不团结,谁说男儿只会互害互砍,明明他们也能联合起来砍其它男儿不是么? 而信件里所表露的,虽然不是只会哭又情绪化的男儿要砍人,但也够恶心的。 可怜的孙洁阉也是被折磨疯了,但这不是他去欺负别的男儿的理由。 更重要的是,他们与私下与顾家外嫁的配夫有联系,就是顾淑柠他娘的夫臣侍虏。 第26章 尧卜村(25):舅夫爱情嗑死我 笔杆在许多时候远比枪杆重要,文明的排挤,精神的虏化,会让强大的士兵也自甘弱小。 而身居高位良田千顷豪宅万亩的人反倒忧国忧民,弑杀残暴草菅人命也能是侠肝义胆哓雄蝇豪,真正的将军与领袖反而成了祸害。 无论何时,笔杆最能操控人心,不消武力威慑,自然会潜移默化驯养出许多虏隶。 无限地美化它人,塑造一个个男神,选择性地叙述事实,自然而然地漠视同性,习以为常地丑化女角色,奉承居高临下的凝视,扭曲地物化自己,所以一代比一代愚蠢羸弱。 曾经热衷爱纯美艾情的赵恬恬,或许也和许多人一样生出了些意识—— 没错,我看艾情玩乙游搞四爱男生子什么的是因为我爱女要平等,我的女角色是助攻不恶殬,是女凝,是虐男,是在消费男色! 诸如此类等等一套连招,她们的说辞也是与时俱进的,曾经我女我也已经过时了。 成为赵星澈之后,她仍然抱有一些幻想,男儿污秽不可擦亮眼就算了,男男艾情在这里也该纯美了 姊妹的女儿就是自己的女儿,男儿艾人之间也不会被迫结阍,家人也不会繁殖癌让绝户男儿传承后代,不会有什么窃生的手段与想法? 事实证明她太蠢了,不是天真,纯粹是虏性未脱而愚蠢。 孙舅夫名孙望梅,这名字还有些文雅诗意。是当初老太君想要个儿子,结果来了个男儿,把配不出女孩的下等夫男换了才有的女儿。 孙望梅打小就和别的男儿不一样,别的男儿纯洁羞涩,美丽动人,而他精神颓靡,邋遢龌龊,时常盯着美丽小男儿看。 白皙幼稚的可爱男童们,看得他内心火热,整个人的猥琐都要溢出来了。 可惜只敢看不敢碰,而那些女孩,虽然也生得好,可是他看也不敢看,一个个比他还凶狠,甚至好些人帮助害怕的男同窗打跑他! 他只能幻想着幼小白皙的男孩们,多么脆弱,多么嗲柔,害怕的眼神,绝望的哭嚎,痛苦的叫喊,都让他兴奋无比。 小男孩软糯糯的,怎么戏弄也不敢反抗,不敢告诉家人,甚至无知无觉。 他得手过几个后差点被发现,后来就不敢了,他们都成群结队地出行,天黑也不敢出门,穿着也更严实,真是看也没看头了。 孙夫男只能一遍遍回味着,一次次寻找更好的目标,在狭隘的小屋里挺着大肚腩,握住线头喷泄?秽,正如他这个人一样,扭曲下贱又恶臭肮脏。 后来他遇见顾家夫男,瘦弱的顾夫男掉进粪坑里,他路过听见动静,凑近去看热闹,结果脚一滑也滚进去了,真是扑通一声,溅起好些溲花与星星点点的粪泥 顾夫男以为这人见义勇为,是来救自己的,虽然蠢了些,肮脏了些,猥琐了些,但是更可爱,更需要他帮忙打理,需要他关爱。 所以两人虽然是一前一后掉入粪坑的,但他们是共同坠入艾河的。 一个自觉弱小,生而怯懦爱哭嚎的顾夫男,遇见一个关爱他需要他肯定他,让他获得情绪价值与爱意陪伴的孙夫男,这样双向奔赴的艾情,感动! 实际上孙夫男想的是,小的不敢搞,大的我还不能搞了?更何况是对方这个荡夫倒贴的,反正爽的是自己,他觉得爱就爱。 不过渐渐地,下身控制大脑的孙夫男,也对顾夫男生出了爱。 因为别人都看不上他,背后议论他,全世界都针对他,只有顾夫男他超爱,吃穿住行都还要靠他,不哄一下让着点万一不给自己洗衣裤了怎么办? 虽然他会冷漠地替自己洗衣裤就是了,也会七日不让自己碰,但偶尔纵容艾人的小脾气也是情趣嘛。 后来外甥出生,外甥外甥,外家的不能传承血脉,要配出去的或外姓的不能生的男儿,留在家也没用,不如让他照顾。 这时他快过了做配夫的年纪,却还是没有人看得上他,毕竟谁稀罕去捡破烂,还又脏又臭,四处漏风。 也就只有顾夫男对他不离不弃,生死相依,这也导致顾夫男也没人要,早早就成为了净人。 这也好,孙夫男心想,那多脏啊,每次弄他都膈应,还想弄自己,他可不干。 虽然试过几次是挺好,但对方骑在自己头上让他心里不舒服,而且又疼又脏,去东厮都夹不住。 看着别人的孩子一天天长大,这俩艾人也开始忌忮,凭什么他们不能有自己的孩子?若有孩子对他们听计从,主要是都听他的,那该多好! 姊妹的孩子始终不是自己的,那怎么办,男儿又不能生,血脉也不能传承,想有孩子照顾自己,还不想痛,该怎么办? 想有人照顾自己,像顾夫男一样,假装因为艾也好,或者直接买卖一个也好,为自己传宗接代,随自己姓,任劳任怨做事干活,该怎么办? 怎么能不费力不费心不费钱,便捷又有保障呢? 这还不简单,顾家已成外姓的配夫,也就是配出顾淑柠的远嫁东水之夫男,告诉了他们。 中部之国与海外之国皆有美好之法度,成为丈夫,成为生父,甚至生为男儿,那可有无上权力,至少性命无忧。 在村里想配出孩子抢过来不可行,在村外呢,在其它部国呢?他们不甘心,不情愿,男儿本能始终占了上风。 即使在以前的月国,也有些机会,顾家配夫则暗中谋划,他们决定团结起来! 在预谋期间,孙夫男天天对着顾夫男那张越来越老的脸,心生厌烦,看着其外甥长大,不觉心痒,顾夫男被软磨硬泡给说服,但家里严加看管,没有机会。 所以亲娘病逝,老太君把他给舅夫养的孙洁阉,经历了悲惨的人生,五年的污秽痛苦折磨,让他几近癫狂。 唉,你说说,这都什么事儿啊!舅辈的爱恨情仇牵扯到外甥们,真是跌宕起伏,波澜壮阔。 第27章 尧卜村(26):千古绝唱男儿恨 在尧卜村的第三天,已经审清楚了一切,这里面最无辜的非少男顾淑柠莫属。 那天围观众夫男七嘴八舌,各种揣测抨击,女人们默默看着,不多作评价。 不过可怜同情顾家两男儿的声音最多,毕竟孙洁阉这人臭名远扬,顾家两男儿素来是靓丽贞男。 如今事态明了,对于顾长男,倒是众说纷纭。有的说虽然他被欺辱了但是他的反击太过分了,让其它男儿失去了清白。 也有的夫男说做得好,对于这种恶殬男儿就是要这么对待他们,让他们抬不起头做人,让他们一辈子都后悔! 对于那些被顾长男利用去报复孙洁阉他们的学长,众人一致表达认可与理解:她们只是好心,却被利用,不能怪她们。 至于后来的事情,明面上是孙洁阉这些人霸凌欺辱别人被报复失去清白后想玉石俱焚,心如死灰之下迁怒了顾少男。 可众人不是傻子,尤其是心畸深沉的夫男们,一下就揣测到是哥哥顾欣馨故意使畸谋要谋害自己男弟。 平日他俩面和心不和,明眼人还是看得出来的,只是看破不说破,毕竟男儿的馊脲兄弟情到处皆是如此,谁也别笑谁。 顾淑柠当然也知道,那时他的好哥哥径直和孙洁阉抱在一起的画面他可没忘记,帮助孙洁阉一起欺辱自己他也没忘记! 即使舌头被割了,但他还能写字,他要报复回来,他要证明自己的清白,既然他毁了,他的好哥哥也别想好! 于是字字泣血,控诉孙洁阉等人与歹殬哥哥,那写的,男儿千古奇惨哟。 “等等,以前我不敢说,现在我想问问,只有我一个男儿觉得顾淑柠也不是好男儿吗?” “同感,我害怕大家觉得我忌忮,我就没敢说,其实我一直觉得顾少男也很做作” “啊,真的吗?你们小男儿之间好复杂,是我这个大女子不懂的。” “是吗?亏我还同母亲夸过他美丽贤淑,没想到是个恚夫吗?” “我是他男亭同窗,我作证,他天天浓装艳抹,我经常见他与学监等要媛交好,对我们这些普通男儿就甩脸色了,说不准课业成绩怎么来的!” “对对对,我是他儿时玩伴,小时候我家境还好,他与我相处融洽,后来生意失败,他就对我颐指气使,这种拜金陋男不值得同情!” 或许真的是少男落难众男踩,本来大家对他多为同情,但真的知道他是无辜受害者后此类言论却甚嚣尘上。 “诶,顾淑柠写他哥的文章你们听说了吗?还有那些人的描述,小畸因爱生恨,愱恨顾家长男与孙洁阉在一起,所以发疯捅人?!” “不是,我不明白,顾长男不是被孙洁阉欺辱吗?他们怎么含情脉脉会抱在一起,难道越被欺辱他越开心?” “所以说顾长男真的也是个下贱荡男啊我以为此类糯美素净的男儿会很纯洁柔善呢,有些失望。” “虽然顾少男不值得同情,但是他哥哥也着实歹殬了,这样的伤害与欺辱对你们男儿来说真的是一辈子都毁了的绝望又致命的啊!” “好害怕,我也有个哥哥,他平时对我也好,但顾长男平日对他男弟也很好啊,我哥哥不会这么对我!” “呸,什么都怪哥哥,做哥哥要侍奉母亲要操持家务,还要时刻谦让,友爱教养男弟,你们却抢哥哥宠爱,分哥哥东西,要是在中部你们早被掐死了!” “”几家男兄弟骂起来了,平日里安静淑男,和学长们说话细声细气,这会的嗓门大得离谱,泼夫气势十足。 感情真是全员恶男啊,这世界到底有没有一个真善美的纯洁好男儿了 第四日清晨,日月坛聚满了人。这是祭祀的场地,也是宣众审理大案的场合。 高台下方前列坐着家属与证人,高台之上左侧坐着律府审理团,右侧坐着医师与巫师。 高台中央坐着婶司、大巫与熙王,高台上还有一群男儿东倒西歪躺了一地。 经过一日的休养,他们的伤势还是比较严重,好在可以说话做出反应,今天就是来向大众宣告事实的。 婶司作为律府主判,行使审判权,按律进行会审,由上阶外派官员主导,律府主持,参考本地巫社意见。 被魔王抓来审案的姚峥律有些不满,按律令该上报中央,由长姥院商议,再派遣官媛审案。 这事本不该她,她只是出差路过的,不过事急从权,也勉强合章程,关键这事很严重,前因后果也明了。 首先是欺凌幼童与故意伤害罪,罪犯本人就得凌迟处死,千刀万剐也不为过。而从犯为其作伥者,亦剥皮抽筋。其亲属知情不报者,轻则服劳役,重则斩首示众。 而侵害男童的孙舅夫先得游街示众,再慢慢剜除其肌肉,肌肉扔在荒野,被野狗或仇视其的夫男分食。待几个时辰后其死去时,他已经骨肉分离。 待其分解后,滋滋冒油,人形尚可辨识,事后悬挂街市,登报宣众,震慑罪犯,保护幼童。 其次是虐待亲属与故意伤害罪,孙舅夫伙同顾舅夫对其外甥孙洁阉实施长达五年的侵害与虐待,被剥夺抚养权,两人皆判处腰斩。 顾舅夫与他的艾人还有预谋窃生罪、灾疫传播罪、私秽罪,即已不贞洁却不上报,隐瞒身份欲做配夫之荡夫,私下乱交险些传播疾病之秽男,又企图窃取婴孩之歹殬恚夫等。 至于顾家两男儿,哥哥涉慊灾疫传播罪、欺凌同窗罪、教唆罪、私秽罪,男弟涉慊学术作假罪、公结男觋罪、行贿学监未果等。 以孙洁阉为首的团体,尤其是小畸与孙洁阉,犯有欺凌同窗罪、故意伤害罪、私秽罪、灾疫传播罪、污染大众环境罪等。 光污染大众环境就需要他们做净人了,此罪是专门设立来惩治在众用场合不知廉耻喷洒溲秽的男儿的。 最后,罪名连坐亲属,更可以叠加,孙舅夫欺凌三个男童,则犯三次,与顾舅夫一样,无论堂亲还是外亲男亲属,皆为净人且服劳役,女亲属三代不能科举为官。 真是天杀的,你知道这毁了一个少年的报国理想吗? 孙家小孙子,老太君一手带大,从小就立志报国,精明热忱,婋勇善战,已经保送了太学院,却被连累三代不能科考了!真是造孽! 而罪犯本人根据数罪并罚,需受过一系列刑罚再凌迟或腰斩等。 第28章 尧卜村(29):苦痛男儿当奉献 如果因为一个人的恶行牵扯到亲族,或许有些许偏公,但却有效。而如果因为男儿间的私秽,将灾疫传给不知情的女子,那又如何? 孙姥姥没有管好自己孙男,无视其胡作非为,最终男儿酿成大祸牵连孙女三代。 孙姥姥尚且如此,更有人放纵男儿,溺爱无边,此等情形必加厉法,牵连亲族,奖惩制衡。 因自身放荡不洁而染病之男儿必剥夺学位与工职,需受五刑,若会传染于人则加受火刑,帮其隐瞒着视情况为从犯受劳役或杖刑不等。 有男儿私秽其它男儿,染疾病瞒不洁欲作配夫,再想勾结男觋与外男觊觎家产与窃生,前者宣众审判,众人惶恐,后者则暗中调查。 “没想到看上去纯洁无瑕的男儿也是破烂货,这下可怎么办,谁敢保证男儿贞洁无病?” “孙姥和顾理事也没想到她们的男儿是这样,还被牵连三代,影响生意与仕途” “你说顾家外姓配夫什么时候回村啊,国院下令严禁嫁娶,外嫁配夫都要被赶回家,到时候他怎么能接受这一切啊?” “作哥哥的真惨啊,男弟那么歹殬,暗中构陷,哥哥却处处忍让,昨日顾二小哥声泪俱下控诉男弟都把他逼疯了,要我说就该按习俗,掐死幼男以免部族不和。” “呸,要我说应该按习俗把长男蒸来吃了,长男克母害舅,损女压男,像顾家大小哥那样歹殬下贱,天生祸端!” “你们两个别吵了,男儿家吵吵闹闹像什么样?我觉得男儿生下来就要受苦,实在是太可怜,就不应该生男儿让他们受罪” 一位老夫男开口止住了男儿家的争端,不愧是老夫男,一开口就有哲理,令男儿信服,包含关怀与智慧。 “王舅夫说得对!你是好男儿!”于是众男儿纷纷附和,不免流下泪来—— 男儿太苦了,太弱小了,天性就是这样,环境如此,没办法,男儿对男儿恶意就是大,不想活了 这边男儿哭得伤心,作为受害男儿家属的顾彦姮倒是笑了。虽然她们家不能科举了,但是还可以做工匠做生意啊。 这不,发财的机会来了!只是连累已经做官的姊妹了,以后她们的仕途有些艰难,不过没办法,谁让这是顾家女人生的孽债呢? 还好没有造成大祸,连累其她部族女子,不然姥祖们都要把她拽下去打一顿了。 得益于情宣处与道路网,这些事传得很快,由于此事比较严重,短短几日就闹得举国震惊。 即使重法治下,也难免有人本性难改,或者故意报复。男儿也焦虑于不能自证清白,恐被厌弃。 于是水国、海外女国、月国顾婃为代表联合打造的男儿贞洁安稳带隆重出世! 这其实是一条轻质金属腰带,前面锁住了男儿贞洁,后面保护了男儿漏洞,不仅保护男儿健康,防止他们像孙洁阉那些自淫而损身,还防止了他们下贱不贞而染病。 巧妙的设计不影响男儿健康与生活,尤其适合青春少男,皮肤光洁白皙,秀发飘飘,搭配束腰带与裙装,更有一番滋味。 海外部国的男儿更加淫荡下贱,所以王与医者为男儿操碎了心,特此发明此贞洁安稳带使男儿健康无忧,清白安稳,不必担心像孙洁阉那样被侵害或去侵害其它男儿。 前方有锁,由家族长辈掌管钥匙,男为配夫期间交由郎主家看管,后面可拆卸,方便活动,又遮蔽隐私。 此后规定男儿必须穿裙装,禁穿裤装,若男儿着裙装,则可当众扒下查看是否贞洁。 对男儿要求愈加严厉,盖男觋受贿,本该引导男儿,却贪赃枉法,偏私纵容,信奉伪神,危害社会,害如此恶劣事件发生。 因此,废除男觋,再有男为觋,一律格杀! 男儿入学本是和谐共建部国之好事,怎处处勾心斗角,构陷纷争。有师长巫者宽恕教导,小小年纪却敢纵火,屡教不改! 如今还欺凌男儿,破坏部国和谐稳定,即日起,废除男官,严管男儿工职,进行内部审查,停学重建男亭男苑。 此后男儿限制入学,改为五至十五岁每年三月、七月、十一月整月入男亭学习与考核,成为秀男方可科举,科举后则在男亭任职。 入学者自愿,需收束修,部国不再无偿供养,而入学者才可察节定品为秀男,同时母族享有荣光。 未入男亭者须每月入男亭考核夫男礼,部族内教养夫男礼。 入学为男节代表者可查定未入学之男儿,若有孙洁阉那样貌丑不洁、污秽下贱之男儿,其可强制管教,维护社会稳定,保护男儿安全。 不过其余男儿若为净人可举夫廉,得贞夫洁男之牌坊。比如作配夫时配出了女儿,恭敬郎主舅夫,自己为舅夫时无私供养妹女,孝敬侍奉母亲 十五岁至十八岁则在男苑学习修养,每年年假可归家,十八岁满则可成为配夫,配出女儿者可为秀男,无能配子者则提早为净人。 其余男儿年满十五则居家修养,集会或节日出门,年满十八可为配夫。 所废除之男官与厮郎则进行考核,每县限七十通过者,相当于百里挑一了。过者共同任教男亭院,且编修夫节,示范男德。 不过者贬为恚夫或就地处决,当然考核很简单,就是需要他们亲自去废除旧亭苑,推行新法,同时监察外嫁配夫归家。 而检举男觋与秽夫者有赏,最优者入祠堂,赐贞夫洁男牌坊。 这一番新法下来,男儿们还是很感恩的,因为他们又被宽恕,依然可以为部族争光,为部国效力,长姥们没有责怪他们,还给他们机会,他们一定会好好惩治这些殬男! 只有他们无私奉献,拼命证明自己价值,承担起义务,背负好责任,才能被看见,被尊重! 相信部国会越来越强盛,部民会越来越幸福,整个世界,天下大同! 而这一切,都与魔王无关,她感觉自己被利用了,王术笑眯眯的,原来是这些意思是? 以为有什么魔气,能让她想起过去,或者增补自己,没想到这种魔气是充满污秽的男儿恶疾类灾疫魔气 有点生气,以前老有男儿说魔族很恶心,可是以她所见,分明是男儿恶心,这简直比某只章鱼怪还精神污染,真是大秽气! 第29章 尧卜村(28):今日舞乐欢腾起 魔王一声叹息,何苦呢? 给你们美好生活却不珍惜,母亲的孩子背离母亲,姊妹的血亲出卖姊妹,只有踩着别人才能繁衍生息,吞噬别人血肉才能成长壮大,一切建立在掠夺的基础上,注定自取灭亡。 王瑛与姒要两人对此事只有震惊,还有些许愧疚,如果她们能早日保护顾长男,是不是他就不会变成这样? 如果孙洁阉没有被欺辱,如果孙舅夫被教育管束引向正途,如果顾舅夫没有坚定自己不为其作伥,如果孙姥姥多加关心,如果学院多加教育,如果社会多些宽容 然后这俩被妫珂赏了脑瓜崩,这也是妫珂第一次对姒要下手。 “委屈什么?你不是小孩子了,姒要,希望你能认清楚事实,还有王瑛,今日你又学会宽容了?” 妫珂不紧不慢地穿戴着祭服,戴上面具,隐没了真实神情。 “想死可以直说,不必那么多假设。” “这是天然的战争,从始至终,只有一方得胜。战败的下场是什么,需要我告诉你?” “你以为为什么孙洁阉和顾家男是受害者,你以为谁是下一个受害者?” 王瑛沉下脸,气氛变得压抑,姒要拧眉沉思,闭口不言。 “你不掌控火光焚尽杂碎,那么你会引火烧身,成为灰烬,连骨头也不剩。” 王瑛听见熟悉的声音,拉着姒要起身,妫珂纹丝不动。 “谨记王师教诲。”王瑛拱手,心中渐渐明悟。 “可是母亲,大巫不是教导我们要慈悲向善吗?您也是如此啊。”姒要年纪尚小,还有疑惑。 “孩子,我从来教导你对姊妹慈,对万物悲不是么?世间有其道理,欲大慈则须大悲,而我们顺应自然,除去不慈悲物,何尝不是大慈悲?” “若你两手空空或高高在上深陷慈悲,那是愚蠢与伪善,我们则不需要,因为这是本来的道理,慈悲在我念,我在即慈悲。” 大慈悲之王术把这仨少年带到刑场,大巫在主位端坐,周围一群人在观看。 “许多刑罚自海外或其它部国传来,愚昧者众,教化为主,而大恶之人配得到慈悲吗?” 王术指向刑场中间的铜牛,这名男死囚企图偷盗婴孩与贩卖人口,欲转卖中部或某些部族,后来连买家一起被抓住判了死刑。 先将卖家放进中空的牛肚里,这头大铜牛正好能塞下这名男犯,将其手脚束缚住,双手的锁链连接牛首,囚犯可以拼命向上挣扎。 这样等妫珂在铜牛下放火烤牛的时候,窃生人贩男就会在压抑幽闭的狭小空间里感受着火焰的炙烤,却无法动弹,只能向上挪动。 皮肉被炙烤灼伤,空气渐渐稀薄,呼吸急促,痛苦的哀嚎却无法传出。只能透过牛嘴里的机关,变成动听的音乐给自己助兴。 男犯叫得越痛苦,牛嘴发出的叫声越美妙。围观的男儿看了全都拍手叫好,有些身形优美的年轻少男捻起裙子踮起脚,开始跳起舞来。 中年老夫男捂住孩子的眼睛,却不制止他们听见这美妙的牛叫。让自家小男儿见识一下就好了,以后别沦为这种恚男。 老夫男们越听越兴奋,拍起手来大声喝彩,如果是直立的铜牛,或许男儿还可以在里面跳舞。 待乐声停,牛叫止,意味着里面的人已经失去了生息,愿他在地狱和买家相亲相爱齐齐团聚。 妫珂打开牛肚,里面的肉已经熟了,只是有些地方还是比较生,不够软烂,骨头看着硬,烫几下也就软了。 然后妫珂后退几步,周围围观的男儿无论老少,全部一拥而上哄抢熟肉。 这些经过洗涤而净化的肉纯粹干净,没有罪恶也没有毒素。若是不幸得病的男儿,则需要处理,因为这代表他们没有经过考验,激发了原罪,不然会传染别人,危害世间。 对于这套说辞,王术表示海外传来的,神经兮兮的,学习了。魔王点头,表示有意思。 刑场内一派祥和,只有男买家吓傻了尿倒在原地,因为下一个就是他。 “哈哈,活该,谁让他那么坏,我们是好男儿,可和这些污秽殬男不一样!” “就是就是,我是男儿我也支持,绝对不能因为他们是男儿就轻饶!” 男儿明事理的还是挺多的,希望真善美之男儿越来越多。 “你说刑罚严苛,可受害者不无辜?是他们本不慈悲,生性歹恶,恚愱贪嗔,欲壑难填,这一切都是他们咎由自取。” “而发明此刑罚的人,亦是首个死于此刑罚的。其以此刑罚向男王讨赏,君王让其演示,此等蠢殬男儿当真进入牛肚。” “男王恶殬残暴,难堪大任,不顾此男儿还在牛肚便点火取乐。见真有趣味,则推行此刑,动辄以此刑排除异己,处罚平民。” 仅仅是针对大恶之男儿还不够仁慈吗?难道还要聆听他们的委屈,教化他们让其改过自新? 害死人就是要受惩罚,践踏生命,亵渎人权,怎么好意思替逝者给罪犯辩护? 最直白的解释就是,受害者不值钱,所以惩罚不重要,需要践踏活人的尊严与性命保证社会安稳,所以才讲罪犯的人权,因为死人是牺牲品。 再多借口,什么以免加害者鱼死网破,都是欺骗弱智的,仅仅因为你是工具,是千千万万个可以放弃的一个,仅此而已。 等所有罪孽偿还清楚,再来谈慈悲也不迟。而最自然的慈悲,就是如此。 若谁可以轻描淡写一笔揭过,若谁找无数借口各种开脱,那么这些人也该一起下地狱。 地狱会焚尽这些恶殬扭曲的灵魂,化作燃料,供养世界,而祝福更多的人。 这对魔王来说,也算专业对口了,心情稍微好了些。 很快悦耳的声音又响起,男儿们依然在拍手喝彩,魔王哼着歌,向姬秉煊伸出手—— “来跳支舞?” 姬秉煊没有拒绝,凝视魔王一瞬,点头答应。 葬歌响,祭舞起,十几具焦尸入土,一切尘埃落定。 第30章 尧卜村(29):月光沉夜风吹云 夜色降临,夕阳沉睡,妫珂站在中央高台上,面具下的双眼漠然看着一切。 刑场在夜晚为祭场,需引渡亡魂,送其去该去的地方,同时也是告慰受害者。 若世上真的有鬼神,那为什么血泪淌万里,仇苦延千年?赵星澈不相信鬼神。 或者说,所谓鬼神也是偏公的。 夜幕下的刑场在火光的照耀下显得温暖而美好,只需你忽略刑架上各种残缺的肢体与糜烂的血肉。 焦黑的烤肉有些喷香,别误会,是祭典烤的动物肉,虽然人也是动物,但这确实是猪肉。 再说以人之身躯吃人还是有点不合适,况且不觉得恶心吗?看着那些大快朵颐的男儿们,魔王摇头。 “请您专注一些。” 耳边传来聒噪的声音,一张脸又突然凑到眼前,魔王勾唇一笑,一拳打在姬秉煊眼眶。 “嘶”姬秉煊伸手遮住左眼,垂眸看向魔王。 “好!再给她一脚!” “还未见过熙王与秉煊少姥切磋呢。” “阿姊这拳帅!” “呜呜呜你们不要再打了!” “原来泽胤阿姊不爱讲武德。” “姐姐没事,妹妹好心疼你!” “看见了吗?以后和我切磋就照这个力度。” “我怕你眼眶被我打得雀青,到时候又得帮你写课业” 眼眶雀青的姬秉煊放下手,叹息一声,怒火在一瞬间被围观众人的欢声笑语给冲散了。 “哇哦,没想到月国也有洞尕?” “呜哈哈,是有点像嘿。” “姐姐新形象,我得写信告诉母亲。” 这死孩子,姬秉煊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旋即一脚踹向魔王,原来你想这样斗舞。 而今日之魔王非彼时之魔王,这些天下来,她长高了,也变强了,魂魄逐渐修补,记忆闪回,心中的杀意渐浓。 于是轻松拿捏姬秉煊,在瞬息之间避开攻势,随即一个侧踢,直接将姬秉煊踹地上了。 “咳哈哈,本尊还是那么强大!” 飞扬的尘土漫天飘洒,“咚”的一声,姬秉煊摔在地上,竟然没有生气,还低笑起来。 “完了,这下这人真被您弄傻了。”女煞谴责魔王,你们俩前世有仇吗? 蚀隐月低下头,黑夜里,火光没有照耀她,只有月光陪伴着她。 她一步步踩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脸上笑意不再,无论是温柔的,嘲讽的,桀骜的,都没有。 隐没在月光下的黑夜缀有无边星辰,月牙被云遮蔽,黑夜割裂开一朵白云,挂在天空中好似一双眼睛。 围观的人停下欢声笑语,隐没了声音。 细长的眉如一根轻飘的羽毛,随风飘浮而捉摸不定。待落入海中,则无法上浮,坠入万丈深渊。 一向轻佻张扬的眉往下聚敛,蚀隐月轻轻走在大地上,最后踩着姬秉煊,半蹲下来,凝视她的面容。 领口猛地收紧,随着力道,姬秉煊被面前之人扯了起来。 这人的手指修长,带着一层薄茧,扯住她的领口还不够,沿着衣领往上,摩挲她的喉咙。 “嗯?想杀我?”就算左腿被踩住,姬秉煊也不在意似的,就坐在地上伸着双腿,双手撑住身体,后仰着头扯起唇角,对魔王笑。 没有回应,只余风声呜咽,夹杂着姬秉煊硬撑的喘息。 脚下碾着身下人的硬骨头,蚀隐月半蹲着,一手掐住姬秉煊的喉咙,一手抚上她的眉眼。 轻柔的抚摸在黑夜中引起一阵颤栗,你别说,真有点冷。而颈间收紧的手让人感觉灼热得窒息。 “你似乎很喜欢窥视我,那就将眼睛送给我,永远陪在我身边。” 一个人通常有一双眼睛,两百零六块骨头,大致六百三十九块肌肉,四千毫升的血。 血液肮脏,迎来放逐与焚烧,肌肉疲软,分割剖析再融化,骨头易折,抽取打磨来雕刻,而眼睛,极为纯洁,适合把玩。 地狱冷清,唯有这样,才得几分乐趣。 深海压抑,沾湿羽翼的飞鸟会永堕海底。呼吸会逐渐困难,耳间轰鸣不断,大脑这样最神奇的器官,也无能为力。 撑起身体,后仰着头,睥睨一切的眼睛开始充血,此刻她被扼住喉咙,怎么像献祭? 漫不经心的神情在此刻凝滞,笑意维持不住而垮下嘴角,漆黑靠上的瞳仁仰视着月亮,从不掩饰的蔑视倒映出真实的色彩,是觊觎。 “殿下,您再不松手,她就死翘翘咯。” “这位,可是死不了的。” 你瞧这一双眉,锐利如剑,挺拔凶狠,下一刻骤然出鞘,只见姬秉煊放下双手,往后躺倒,右腿踹向这个下死手的人。 “你” “忘记我了?没关系,你会想起来的。” 松开手,挪开脚,拍拍衣袖,魔王扬起笑,喝酒去了。 “姐!你没事,刚才好吓人,你怎么招惹殿下了?”姬奉权很担心她的好姐姐。 “安静,一些无趣旧事而已。” 姬奉权扶起姐姐,婋斨搭了把手,你说说,吓得她刚才都不敢吭声了,呜呜的都被她吞回去了。 此等暴力场面,不是她一个十六岁身高八尺的女子应该看的。 “我想,我的阿姊其实是高兴的,她欣赏你,秉煊少主勿怪。”月泽宇开口了。 “嗯,我并无大碍。”只是有点窒息而已,没有想到,这双手真的敢收拢。 虽然姬秉煊看上去并不介怀,但围观众人皆有些心悸。那时的熙王不再像光明和煦,而是像深沉的黑夜,没有生息,默默吞噬一切光亮。 “你还敢让我照这个力度和你切磋吗?” “我错了,有话好好说,打打杀杀的伤身又伤心啊。” “知道就好。” “妫珂你找打是!” “在此拜别大巫与王师,顾家配夫一事,交由我们处理,此去东海,诸位放心。” 大巫颔首,王术报以慈祥笑意。 “一路顺风!”守门的姒媱与妊沣,拿着枪,头发花白的姥姥俩,向她们送上祝福。 “后会有期!”蒙雌勇替沉默寡言的大家向尧村人告别。 “可惜,没能参加我们的月信礼,走姒要,我们去抓鱼吃!” “好啊好啊,多放点辣子。” “我要糖醋的。” “都行,其实我最喜欢白汤你信吗? 第31章 夫男地位是否太高 “震惊!顾家两兄男因爱生恨竟致一死一残!这到底是男德的沦丧还是兄弟的扭曲?” “今日艺园开业,新戏《千古男儿兄弟恨》已过审,申时火热开演!” “今日快报!重大事件!新策颁布!附赠本人文章——《论舅夫地位太高对社会的危害》 大街上众人嘶吼叫卖着,喧嚣一片,使得本就热闹的街市变得吵闹。 茶馆里围了一圈人,众人或坐或站,吃着茶咂嘴,耳朵竖起,看说书人精彩演绎,津津有味。 “啊哟!可怜我这一世受人欺压,哭那男弟欺兄太甚~我本是受宠小男儿,白裙软糯清纯花,素手纤纤如柔荑,肤白貌美若凝脂。看我领如蝤蛴,赞我齿如瓠犀,怜我螓首蛾眉,爱我巧笑倩兮,描我美目盼兮” “世人戏谑弱与美,恨我生来为男儿,常欲割面而自毁,无人知我苦与泪。都说长男多辛勤,十三能织素,十四能裁衣。谨记夫男有七德,十五蒙纱巾,十六裹素裙” 说书人摇头晃脑,眉飞色舞,到了关键处,说得激动了,一拍扇子一扭脖子,还开口唱了起来。 “呜呜呜哭天喊地,怎生独我冤屈?小男誓愿以死明志,求天姥惩我恶殬弟!外男无礼义,生来夺亲情,我心向男弟,男弟污我名。构陷以博宠,齐聚而讥嘲,舌根害人名,心畸夺人命” “唯有可怜孙兄弟,爱恨难分弃我去,今日自挂东南枝,死后化蝶来相聚。见我悲苦受男欺,万望世人离兄弟” 经过说书人的一番修改,变得通俗易懂的一曲《哭男弟欺兄怨》被她唱得生动形象,闻者伤心,见者流泪,更有感性夫男潸然泪下。 “好!唱得真好!不过说来令人叹息,那顾长男竟然随孙洁阉殉情而死!反而对男弟愱恨至此。但这篇《哭男弟欺兄怨》让我同情他一些。” 众人皆大受触动,有个夫男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围观之人皆夸他好男儿知礼义明事理而不是疯男儿不知廉耻。 说书人喝了口茶,清清嗓子,摇着扇子开口:“这顾家长男如何,各位看官自有认知。而其男弟,却割了舌头,亦要划破手心,滴血作文,那字字泣血,更甚顾长男,若要知” 这话可是明晃晃的暗示了,人家说了大半天,可不得打赏一些么? 于是众人看向哭得最起劲的夫男,他正抹眼泪,听见这话手迟疑了一瞬,旋即咬牙,掏出一包钱袋,东摇西晃,摸索许久,终于掏出一枚铜板。 无视众人的嘘声,夫男蒙住脸,叮咚一声,说书人继续了: “求那姥天圣母媓地只,悲我断舌男,家有亲恶兄,心肠歹如觋,欺凌我幼孤。本是善男弟,孤男向家欣,惭以对顾兄,万事恭顺谨,亲近奉舅兄,未敢有违逆” “昔日归顾家,彷徨不复喜,自羞为孤男,不敢多言语。兄长常呵斥,身躯多青紫,寒冬衣衫薄,未能饱饭食。幸得母亲怜,无能以为报,惟愿做秀男,纯贞以耀亲,盼望生母欣,男儿无它祈” “师长赞我德,闻名贵淑男,头上金爵钗,腰佩翠琅玕。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袭红裙映酡颜,少男美艳世无双” 这顾家小淑男悲愤痛苦之余还不忘大篇幅赞叹自己的外貌,也不知道什么居心。反正听着听着,众人在心里评价起来,到底哪个男儿更美,痛苦的模样一定让人心疼。 “无意做雄鸨,污秽而贱淫。亭苑生芙蓉,男儿伴我聚,不论形与貌,同窗多和气。男儿本爱美,生来即艳丽,岂知兄长愱?” “本怜亲兄弟,可怜被人欺,恚男有过失,悲兄恨极弟。世道多艰苦,男儿应自爱,如失男德者,立刻当自缢!” “可恨殬兄男,污名又害命,放荡间亲情,祸及男兄弟。无端受欺辱,惊惧衣衫去,伤痕淋淋血,溲秽四溅溅。自此为残缺,一蹶再难起,此恨绵无绝,悲苦几多冤” 这篇《悲兄男仇弟恨》一唱完,那说书人都忍不住摇头叹息。台下静默无声,细听却多有啜泣。 “呜呜呜,好感人,顾二小哥居然那么美丽善良,还很进取孝顺,即使他被顾大小哥虐待欺辱,他也心疼兄长,偏偏被他哥哥害了!造孽啊,幸好我没有哥哥” “你这小公甥,你以为我不懂这些小男儿的心思?要我说顾少男那篇正是说明了你们小男儿都不是好东西,还得是我们舅夫安分。” “这位老哒哥,你一把年纪就别卖骚了,面巾都盖不住你的秽气,你以为你们这些老东西好得到哪去?我看老夫男地位太高了!” “你你你!男儿家真是不知羞耻,竟然如此无礼!你是哪家的殬男!” “呸!你管得着吗?你这个臭了两百年的污秽老公厮!呕!” “你!”老公厮一口气提不上来,两眼一黑晕倒了。 那年纪轻的夫男见状,急忙捂住颜面,捏着裙子哒哒哒溜走了。 于是茶馆内又陷入喧嚣,好在天理昭昭,气死老公厮的小公甥被抓住了,这下好了,让你不尊重老男儿还逃跑,被抓了五十年牢狱起步咯,当然多赔点东西这人命也就不值钱了。 这些男儿家的事,连蒙雌勇都是不甚关心的。她想讨论一下这些文章,却见赵星澈还在望着说书人发呆。 一双手在赵星澈眼前晃了晃,是蒙雌勇在问她:“就算她讲的精彩你也不用一直看着她,你要小心,在我们这一直盯着别人是要宣战的意思。” “啊,谢谢提醒,我还没有打过架我只” 话还没出来,只见蒙雌勇一拍桌子,大喝一声:“什么!那我来教你!” 后半句“我只是觉得这个人有点奇怪”被她默默吞了回去。 第32章 看破不说破 算了,应该是自己想多了,即使别人奇怪,那也是别人的秘密,有时候看破不说破,彼此保持些距离,以免招惹杀身之祸。 第一次行走江湖的赵星澈有些兴奋,自认聪敏稳重,既有敏锐的直觉,又有成熟的内心。 她不由得感慨:这世界真有趣!我要多看看! 待蒙雌勇记起到她有话未尽,出声询问时,她已然想通,只是了然一笑,故作高深地摇头保持缄默。 如果赵星澈不提还好,像这样她话都到嘴边了却反悔不说完,可是很让蒙雌勇感觉难受,仿佛喉中被哽住,不上不下,心里也被抓挠似的。 为了防止蒙雌勇心中憋闷而追问,她及时开口请求对方教导如何打架。 这个问题问到了蒙雌勇心坎中,虽然她没有正儿八经打过架,平日都是切磋比试,她不认为是打架,所以也比较憧憬。 “母亲曾教导我,人体有好些脆弱部位,比如颈椎、喉管、太阳穴、心脏等,必要时可一击毙命。” “你可以先记下穴位,再向屠妇学习一番,最后找人实战便可。” 蒙雌勇说得很认真,赵星澈却听得不寒而栗。 “什么?你们管这个叫打架,那你们平日切磋也这样?”赵星澈赶紧捂住喉咙与心口,此刻暗恨手脚不够多。 “哈哈,逗你呢,放心,我不是这种残暴的人。我们平日当然不会用杀招,所以我也挺期待的。” “你先把拳脚练好,武器就用木棍,等你有能力驾驭自己的力量再谈杀招,否则会害了自己。习武者,切忌焦躁与暴戾。” 拍拍赵星澈肩膀,蒙雌勇笑着安慰赵星澈,赵星澈却不敢动,心说你在期待什么? “如婋斨与王瑛,不过打架之玩笑,而我所期待,非切磋非试炼,而是真正的决斗。” “昔日巫祖威武,尧皇英勇,她们游历四方,行侠仗义,凝聚部民,不畏艰险,浴血奋战,最终建立起月国,是人心所向,为世人代代歌颂。” “我的先祖们,亦曾尝百草,走天下,成为一代巫医,悬壶济世。我也想成为这样的人,不过我不做将军首领,我只愿天下太平,四处游历,为部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提起先祖的故事,蒙雌勇紧握着拳头,语气满是钦佩与自豪,眼神都放着光。而说到自己时有微微的羞涩,不好意思地抿唇一笑。 “比如?”赵星澈可以理解,她也幻想过,不慕名利而无私奉献,默默做最伟大的守护者什么的。 “比如当个天下第一蛊师,江湖榜一大侠什么的届时,人人称我一声蒙雌大师!” 事实证明,赵星澈依旧是不懂。与赵星澈谦逊和高尚截然不同,蒙雌勇完全是自傲的。默默无私奉献,多半也是不可能的。 “大师?区区一个小女孩,能有什么本事?别让人笑掉大牙。” 什么东西,一开口就能闻见臭味。俩人默契地掩住口鼻,看向一旁的男儿。 如果是个女子,蒙雌勇高低要切磋一番,不过是个男儿,想来他脑子有疾,不与计较,还同情地打量几眼,随后移开视线。 鼻孔朝天满脸脓疮的男儿已经做好了准备,满脸挑衅,却不想这俩女子十分慊弃,竟然还看傻子似的带有同情。 更可恶的是,自己那么大个男儿家被忽视,就像弱小的蚂蚁再愤怒也不被人放在眼里,明晃晃的轻蔑犹如烈火灼烧他的内心。 赵星澈用余光观察着这名满脸脓疮的男儿,如果他敢动手,那么蒙雌勇真的可以试试手了。 “癞兄,冷静,冷静,不可轻举妄动!”这名男儿身边的人悄声劝诫,好费一番口舌才打消了这位癞兄的念头。 见男儿愤恨怒视却不敢动手,赵星澈有些失望,没有预想的打脸场面。心中对这个男儿愈加鄙视。 或许是她的眼神太生动,心思太明显,这名男儿指着赵星澈,咬牙吼道:“你等着!你们这些该死的女人!” 说完气冲冲地甩开同伴劝解的手,径直上了楼。 赵星澈掏掏耳朵,感觉莫名其妙,嘀咕道:“他吼那么大声干什么” 蒙雌勇喝了口茶,认真地回应:“你要习惯,男儿家就是这样,生来情绪化易焦躁又冲动,所以我们得帮助他们变得更优秀。” “哦”赵星澈虽然不明白但还是觉得很厉害,这个世界确实值得她慢慢学习。 她们继续聊着天,用过晚饭后又学习了两个时辰的《人体器官与穴位详解》,此时天色渐晚,也该歇息了。 蒙雌勇看了看时辰,子时一刻,嗯,还好,不晚,明早起得来。 洗漱完毕,蒙雌勇拉着赵星澈去了东厮,今天下午一不小心茶喝多了,属实是说书人讲得太精彩。 奇怪的是,赵星澈明明是傀儡之身,不怕疼痛很抗揍,需要饭食饮水能知饱饿口渴,却无入东厮之需求。 想不通,那就不想了,等碰见熙王再问问。赵星澈站在东厮门口,望着星空,放空脑袋,随意想着。 “滴嗒”,下雨了。赵星澈仰起头,还好不是她的泪,看着星空,总是抑制不住地想念。 雨滴很快糊满了年轻的面庞,水光朦胧,模糊了赵星澈的神色。水珠打在脸颊,轻柔而舒缓,融进眼眶,化作泪珠,让眼中世界变得虚幻。 正当赵星澈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让雨滴覆盖脸面以让别人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滴时,一道黑影闪过,吓得她赶紧揉了揉眼睛。 怎么,这雨水有问题,她是眼前重影了还是出现幻觉了? 赵星澈眨眼,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好看清那是什么东西。 眨一下,一道黑影闪过,不对劲,再眨一下,又一道黑影闪过,什么?再一眨眼,黑影腾空而起,蓦然逼近! 这道肥硕圆润的身影腾跃而起,迅捷而灵活,矫健而优美,如果不是直直朝她扑来的话,赵星澈觉得这玩意还是挺可爱的。 蒙雌勇察觉到了危机,赶紧系上腰带,伸出头一看,好家伙,这么大的一只—— 第33章 雨夜惊魂 夜色黯淡,星辰受乌云蒙蔽,挣扎着从厚重的云层里喷涌出些许光亮。 风平浪静的客栈也在倏忽之间迎来狂风暴雨。微小的雨滴是谁在试探? 待你放松警惕,豆大的雨滴正中额头,响应狂风呼号,即刻没入你的肌肤,刺入你的根骨,从头到脚,一身冰凉。 行人困窘,只得以袖抹去雨滴,遮住颜面。大多数人在家中安眠,无须忧虑风吹雨打,甚至浑然不觉。 白日的说书人卸下防备,带着疲倦与困顿,安然入睡。轻微的雨滴淅淅沥沥,哗哗拍打在房檐,不算吵,还有些助眠。 或许是真的困了,说书人的房间传出轻微鼾声,很有规律而不刺耳,尚在忍受范围内。 客栈小,隔音差,如若比邻之鼾声如雷,那可是人为灾难了。 为了能安稳睡个好觉,这窗帘也被说书人拉得严严实实,可惜的是,这窗帘太薄,谁叫掌柜没钱呢? 所以在狂风暴雨开场之后,一道紫光劈下,照得窗帘惨白,登时整个卧房犹如白昼。 这突如其来的圣洁光辉,仿佛荣登仙境,飞升天界,沐浴在光明之中,让说书人恍惚睁开了眼。 可那光明转瞬即逝,白昼于眨眼间消逝,黑夜又笼罩世界,说书人问自己,我是在做梦吗? 天姥很乐意回应她的女儿,一声巨响追赶光亮,在光明乍现后轰鸣炸开。 这是好一道惊雷啊,震得大地颤抖,天穹撕裂,仿佛远古巨兽在黑暗中咆哮,警告着不敬天地的宵小。 而勇敢的人无惧风雨,借着微弱的光芒,把握转瞬即逝的光亮,在沉沉夜色中看清了那巨兽的真面目—— 癞!蛤!蟆! 圆滚的肚皮,宽阔的小嘴,黑红的小眼睛向外凸出,灵动而专注。它身宽体胖,四肢粗壮,皮肤粗糙而麻麻癞癞,背上很多脓包。 它腾跃而起,在空中飞舞着舒展四肢,露出柔软的肚皮。虽然它的背部是灰麻的,可腹部却是白色的,灰扑扑的它想寻求温暖。 人类的高度对于普通蟾蜍或许是高山一般不可逾越,但是在足足有人类头部那么大的它看来,也不过如此。 所以它瞄准了白日里胆敢蔑视它的人类雌性,它的跳跃能力可是最好的,它可是比男儿还歹殬的,一定要给这个人类一个教训! “咚”,一声重响,说书人惊醒,赶忙从地上坐起。 真是的,那么大声雷,真是可恶的老天,就不能让她睡个好觉吗? 说书人无力地坐在地上,看向窗户,小声地抱怨,真是天不遂人愿。 “咚”,又是一声,说书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见窗户突然四分五裂,一坨黑影飞了进来。 没有了窗纸的遮挡,房间瞬间变得寒冷,无情的风呼啸着往里灌,直把人吹得透心凉。 屋漏偏逢连夜雨,歪风吹得大雨迷了方向,竟也要往房间里灌! 看着破损的窗户,感受着身心的寒凉,说书人有一瞬呆愣,而后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势必要找出罪魁祸首,以解心头之恨。 她手一撑,脚一蹬,如鲤鱼打挺,干脆地站起身来,俯视着地面,寻找那破窗之物。 “哈哈,找到了,可恶的!!” 可恶的,个头比她脑袋还大的,癞蛤蟆 漆黑的眼眸与红黑的大眼睛对视,那一刹之后,四脚朝天头晕脑胀的癞蛤蟆迎来了今晚的第二次暴击。 “啊啊!!我劁你大舅,哪来的畜甥给我死!!” 少年人特有的尖利的嗓音,有利于在危机时刻发出警告或求救,同时也是激发战斗本能的一种方式。 没来得及逃跑的可怜蛤蟆,刚才被一棍子抽飞砸破窗户,好死不死掉入了说书人的房内。 愤怒的说书人抄起凳子就往它身上砸,如果是体型小的它,肯定可以敏捷地躲过,可惜它选择了成长,只能活生生感受着自己被挤压与拍打的过程。 木凳子砸得砰砰响,老旧的地板微微颤抖,灰尘吓得溢出。幸好她是住房第一层,至少不会打扰楼下的朋友。 不消几下功夫,仅仅一个木凳,它就永远安息,寻得了永世的温暖,死死黏在木凳上,再也不分离。 哦,为它默哀一秒钟,蒙雌勇晚来了一秒,只能对着那团血肉模糊的不明物感到抱歉。 说书人却感觉更崩溃了,这木凳她是不是还得赔个新的?而且这癞蛤蟆都派上了,当真是觉得她那么蠢吗? 无人知她艰苦愤懑,下一刻她还听见了脚步声,赶紧藏在门后,拔除枕头下的短刀,决心要让这些人有来无回! 她已经做好了殊死一搏的准备,却没想到来的是白日的那两个女子,而且更吊诡的是,她们对这蛤蟆露出沉痛之情? 这不比那些东西更可怕吗,这俩指定不正常,她还是躲起来比较安全。 “唉,你何苦呢,大晚上不好好睡觉,来吓我们干什么,一不小心被人弄死了,另外你吃什么长大的?你们这里的蛤蟆都那么大吗?你这包是干什么用的?” 藏在门后的说书人实在忍无可忍,推开房门大喊一声:“求求你放过它,它已经死了啊!” 于是六目相对,你看我,我看你,赵星澈忽然出声质问:“你为什么要那么残忍,它只是一只癞蛤蟆呀!” “啊?”说书人不敢置信,第一次被人指控残忍,虽然确实残忍,但是这蛤蟆妖想攻击她,她不反击还能咋滴? “啊?它是妖?”这下轮到赵星澈惊讶了,什么?这世界居然还有妖? “啊?真有妖?”何止外来人口赵星澈惊讶,土着蒙雌勇也很惊讶,妖是这样的? “啊!!救命!!有人要杀我!” 一声声撕心裂肺的痛苦求救打断了她们的疑问,蒙雌勇与赵星澈对视一眼,随即拿起武器,拔腿就跑,冲向声音来源。 蒙雌勇身形高挑,娇健而有力,犹如一头豹子,神情兴奋,势不可挡。赵星澈略微滞后,但她是认真在练的,可不甘落后。 寒冷的房间顿时空空如也,唯有说书人被遗忘在冷风中。 “喂!等等我,我害怕啊!” 第34章 蛤蟆危机 兴许是风太吵闹,惊扰了水沟边的癞蛤蟆,又或许是雨太汹涌,淹没了它们潮湿隐蔽的家,它们竟然一齐涌向客栈! 不止客栈,无辜的民居也被这些长满脓包的癞蛤蟆闯入。 这些癞蛤蟆背上的脓包可不是平常蟾蜍看着还算顺眼的小包,而是散发着恶臭还流脓的鼓包! 它们成群结队地窜入民居,打砸商铺,若有钱财珍宝,悉数洗劫。 有名门贵男惊叫着,竟然被人夜闯了拔步床,正惊惧于清白失去,自己无颜面对家族的羞耻中,不由得失声哭泣。 旋即侍卫赶来,未敢闯入房门,问他话只会哭或闹,被溺爱的男儿让她感觉不耐烦。却只能耐心安抚矫情事多的大小哥,顺便通报一声外面四处都有蛤蟆闹事,让他小心。 听见侍卫的贴心安慰,小男儿的心终于安定了些,果然,柔弱男儿还得有个依靠才行,不然一个人可怎么办呀。 想着侍卫英俊的面容,可靠的身姿,矫软的小男儿终于放下恐惧,定睛一看,哪里有人了,原来是一只蛤蟆。 还好,还好,原来只是一只蛤蟆,他保住了清白,家族也不会蒙羞,他还是淑雅贤惠好男儿 等等,这是蛤蟆? 再次被惊吓的名门贵男后知后觉,莫大的恐惧让他成功晕了过去。 得手的蛤蟆立即化为人形,一瞬就将贵男捆得扎扎实实,随后背上他跳出窗外,隐入夜色,不知去向。 名门大族尚且如此,更别提普通部民,这些蛤蟆无法无天,四处破坏,旁人反击则立刻抱团,一身毒素让人不好接近。 如果但是这样,也就罢了,可是它们还攻击人!这下即使受伤,也得铲除它们了。 客栈里,惊叫一片,少数几个男儿裹着被子站在大堂无助地哭泣。 看他们衣衫不整,未着鞋履,当真是被惊吓到匆忙逃窜。 蒙雌勇一马当先,最快冲出房间,查看情况。看见遍地的癞蛤蟆,有些疑惑,但也很欣喜,要知道,癞蛤蟆可入药哟,也是蛊师喜爱的五毒之一。 所以蒙雌勇并不想伤害它们,在寨子里,里阿就说要和它们做朋友,才不会反噬自己。 于是她准备略过癞蛤蟆,先救人要紧。谁知癞蛤蟆拦住去路,让她无从下脚。 蒙雌勇正想尝试沟通,它们却腾跃而起,脓包鼓胀,腹部剧烈起伏,这时她才意识到,合着它们真的是一伙的癞蛤蟆妖想袭击人! 脑中满是疑惑,她却无暇细思,只得闪身避过毒液,而后拿起武器,双手挥舞起来。 早说了她想来真的试试,却遇见古怪蛤蟆,不过这熙王送她的武器,她总算可以好好使一番了。 见她拿起棍子,赵星澈默默退到一边去,留给她足够的空间发挥,以免被波及。 那一边的说书人在二人走后,缓缓收起恐惧的神情,垂下眸难过地叹息。 唉,生活好难,却还得继续,加油,你还有千万家产等你继承!经过一番自我激励,说书人感觉好多了。 精神良好的说书人收拾好包袱,把贵重物品藏在身上,拿着短刀笑了笑,随后哼着歌走向大堂。 大堂内正上演精彩的一幕,那个神经兮兮地追问死蛤蟆的清俊少年,正拿着青色的长棍横扫千军万马。 她步法稳健,身姿挺拔,只见她蹲好马步,沉腰发力,以千钧之力破空横扫,一棍击飞百蛤蟆,实无蛤蟆可近身。 这一击只是开场,接下来她或提棍横扫,或猛力劈砍,棍棒耍得如刀枪,无人可躲避,直教蛤蟆们四分五裂,落荒而逃。 棍棒相对于刀枪剑戟少了很多危险性与破坏力,使用长棍作武器不仅考验武器本身,也考验使用者的本身。 这根长棍高九尺有余,通体青色,看上去就如平平无奇的竹竿。要用它比试,即使不担心武器被砍断,也得担心它不够灵魂不够有威力。 棍棒很容易被挑开而受人近身威胁,且全身只是光滑细长的一条棍子,并无枪头或血槽,如果坠崖还不能插入岩壁减缓速度,只能来个撑杆跳了。 所以赵星澈注意到蒙雌勇的基本功很扎实,习武者要求心意与身体合一。每一位武者最初都是从马步与拳脚开始练气的。 如果一个武者失去武器就没有了战斗力,那这种人也不能被称为真正的武者。 昔日拳姥联合好友,创立了集内家拳法和近打于一身的拳术,其名“咏春”。咏春一代代传承,其不变之内核是要求手、腰、马、心、意、劲整体合一。 “腰为一身之主宰,能松腰,然后两足有力,下盘稳固。虚实变化,皆由腰转动,故曰命意源头在腰隙。有不得力,必由腰腿求之也。”阴阳拳的拳媪也这么认为。 棍棒要使出威力,比如要靠自身强大的力量,才能使出无比的威力。看蒙雌勇自身刚劲勇武的气质,就明白了她的无所畏惧。 说书人看着被一棍横扫开来的蛤蟆们,它们无一不是爆裂开来,血肉四溅,真是非常之残暴血腥! 为什么一根棍子有这些威力,果然,世界很精彩,江湖很危险,说书人感觉自己明白了,她喜欢。 整个客栈顷刻间被模糊的血肉铺满,客栈的人想逃出去,却不料外面也一样。 虽然蒙雌勇一人横扫千只蛤蟆,可是这些蛤蟆数量众多,一时之间也杀不尽。楼上的惨叫声却不断传来,那是没能逃下来的男儿们。 有些愚蠢的男儿慌不择路,竟然掀开窗户,一跃而下,下一刻就如这些蛤蟆一样,炸开了一地血花。 蒙雌勇无瑕顾及这些,因为她开始沾上血污,不断清扫的时候发觉整个事情很奇怪。先不说这些蛤蟆有什么动机,蒙雌勇发觉它们本身就很诡异。 这些蛤蟆不会害怕也不会疼痛一样,全部都是自杀式的袭击,直到死亡,也没有一声嚎叫。 与第一只袭击赵星澈的不同,它们不会敏捷地闪躲,反而迟钝、僵硬,还充满杀气,直直袭击人暴露在外的弱点。 第35章 吃干抹净 女子还好,不净的男儿家可就更容易被它们拿捏,这使得男儿逃跑不便,防御起来竟然也顾及不全,不是瞎了眼就是少了肉。 这些蛤蟆张着血盆大口,不断攻击落单的人。即使它们没有牙齿,它们硕大的个头看着就让人发怵。 不断有癞蛤蟆伸长满是粘稠液体的长舌,想像捕食昆虫一般吞噬人类,可人类那么硕大,它们如何吞得下,卷得动? 赵星澈也在观察这些蛤蟆妖,只有蒙雌勇一人奋战。突然,她猛地转身,俯身躲开毒液,一棍打飞伸出长舌想偷袭的蛤蟆。 “快来助我!”蒙雌勇吼道,她想做英雌,可不是逞能的傻子,怎么就她一个人出力呢? 场面一度很焦灼,赵星澈咬咬牙,还是上了。她踩着满地肮脏血肉,脚踏着血水与尸体,拿起双刀,闭眼大吼:“我和你们拼了!受死!!” 于是乎,拿起双刀的赵星澈左一刀,右一刀,出刀没有太多章法,但胜在出刀快,力道大,犹如绞肉器,一砍一大片,直接杀出一条路来,直通楼上。 至于蛤蟆?抱歉,这具傀儡之身百毒不侵,力大无穷,堪称习武之人的最强外挂。你攻击你的,不痛不痒,我直接乱砍,一刀毙命,血肉横飞! 这下把众人看得目瞪口呆,蒙雌勇也不由得赞叹,原来赵星澈是个天才!难怪熙王敢直接让她俩一起行动,还以为是对她信任,没想到是对赵星澈放心 有了赵星澈的加入,蒙雌勇也轻松多了。大堂内的其她人一直也在清理蛤蟆,大晚上的被吵醒,这些东西还要袭击亲人朋友,她们也是很生气的。 大堂有她们守着,蒙雌勇很放心,比了个手势,带着赵星澈和几个人一起冲上楼,帮助更多人撤离。 接下来赵星澈的疑问就被解答了不少。甫一上楼,众人就看见半人大的蛤蟆伸长舌头,“咻”的一声就将一位男儿缠住。 它舌头上粘稠的液体黏住男儿,转而变得稀薄。待长舌收回,男儿被拽到它的身前。 此刻它的舌头分泌出更多液体,稀薄清澈的液体又变得黏稠浓厚。舌头贴在他的脸上,它像是在舔舐,动作十分轻柔。 它舔舐男儿的眼睛、鼻子、耳朵、嘴唇随即众人看见它将黏稠的液体灌入他的五官里,一时灌不进去就不紧不慢地将他包裹着。 这名男儿神情恐惧却无法动弹,或许是恐惧压垮了他,作为一个男儿,能撑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 赵星澈却明白,定然是它的唾液可以麻痹人类身躯,使这名男儿无法动弹,只能以微弱的声音来求救。 “救我!我不想死!求求你们救我!不要不要吃我求求你们救救我!” 她想出手相助,奈何被一群盆大的蛤蟆挡住了,看来这是保护它进食不被打扰的小喽啰们,只比大堂的高级一点。 半人高的蛤蟆眼睛很亮,嘴宽身阔,如果它不是在吃人的话,还真的有几分可爱。 可怜的男儿还不知道它要做什么,赶来帮忙的一群人也分出心神盯着这边。 众人奋力厮杀,浑身血污,全身衣物没几处干净的。还好脸上没有血液,谁知道这玩意血有没有问题。 而没过多久,这名男儿彻底失去求救的勇气与本事,唯有绝望的双眼,恐惧的神情,昭示这一切的可怕。 待男儿全部被这灰白色的黏液包裹住,它开始了下一步动作。 鼻腔、喉管、耳道、眼眶它彻底将黏液灌入,渗入肺腑,冲破耳膜,挤压眼球,连带着侵入血管,包裹着心脏,可想而知后果如何。 首先是感觉溺水般的窒息,而后是耳膜破裂的痛苦,脏腑被挤压的同时,全身被渗入压迫。随着七窍出血,眼球突然脱落,世界一片漆黑。 就这样,或许是很迅速,也可能很漫长,一辈子就过去了,从此男儿可荣升天国。 在灵魂升天之后,男儿尚有意识,肉身依旧在不断鼓胀,还未完全离世。 血液溅到它的脸上,它伸出舌头悉数舔舐,还有地上的眼球,它也一并吞入腹中。 血气沾染它的身躯,使它身上的脓包更鼓,眼睛愈红。随即长舌一绕,层层包裹住这名男儿的脖子,缓缓收紧,犹如蟒蛇捕猎一般,最终他双眼永闭两腿一蹬,就此安眠。 这一刻空气凝滞住,所有人皆感觉震惊与恐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人类的恐惧似乎让它很得意,它收回舌头在空中摇晃,然后再次缠住男儿的脑袋,就那么轻轻一扯,尸首分离,血液迸溅。 暴力撕扯就在一瞬间,赵星澈似乎听见了声音,或许是筋骨断裂,肌肤撕扯的声音。 剩余的身体鼓胀着,尤其是腹部,高高鼓起,犹如蛤蟆鼓气,却在下一刻,炸裂开来。 漫天的鲜血浸湿了它的皮肤,它贪惏地吸取,却依然不知满足。那硕大的眼睛觊觎着四处散落的脏腑,一口一口,一下一下,它尽数卷入腹中,吃干抹净。 蒙雌勇注意到,它麻麻癞癞的脓包竟然在鼓胀着吸收血液。接着它的皮肤开始变红,身躯也飞速膨胀,到最后,竟然显出人的模样! “这个世界,原来是这么打开的吗?”瞪大了眼珠子的赵星澈喃喃自语,她好像发现了新世界。 “别发呆了,你快救人,我先拦住它!”蒙雌勇推开赵星澈,一抖袖子,解开内袋,拿出两个尖头,安在在棍子两头。 好家伙,原来这是可拆卸的,这下蒙雌勇的攻击力又上升了好几个档次。 众人已经解决完小喽啰,正在解救被困的男儿和一些为保护家人而落单的女子。 面对眼前的男子,蒙雌勇屏住呼吸,全神贯注,警惕地注视着对方,不肯错过他的一举一动。 气氛正紧张着,双方皆不曾大声喘息,悄无声息对峙着,令人窒息的寂静。 “区区癞蛤蟆,且让我来解决尔等宵小!” 第36章 打包带走 无声的对峙因这声叫嚣而停滞,这道气势十足的声音犹如巨石砸入平静的湖面,激起高高的水花,惊得鱼儿四散奔逃。 众人侧目,只见个头不高,但身形挺秀的少年昂着头阔步走来。 蒙雌勇观察着这蛤蟆男,没有在意身后来人,可这蛤蟆男看见此人,当时就两腿一蹬,直直朝少年袭来。 围观的人小声惊呼,为少年担忧。赵星澈更准备出手保护少年,她还没从自己的英武身姿里缓过来,满身鲜血还咧着嘴乐。 看这架势,蒙雌勇倒是不担心蛤蟆男袭击少年,反而担心赵星澈吓到别人。 少年冷哼一声,不在乎众人的担忧,也不屑谁的保护,径直拿起长戟,刺向迎面而来的蛤蟆男。 七尺有余的长戟比少年还高出一截,钢铁制成的长戟威力无穷。其尖端为锋利修长的透甲锥,左右两侧一侧为月牙斧,一侧为倒钩。 无情的兵器劈砍骨肉而未有丝毫凝滞,冷硬而残酷地收割一条条生命。 手握长戟的少年却是略带笑意,猛力刺出的长锥被蛤蟆男躲过,她皱着眉,有些惊讶,随即轻轻摇头,前进一步。 围观者神情紧张,四处找寻蛤蟆男的踪影。蒙雌勇一瞬也不眨眼,很快瞥见蛤蟆男的身影。 他悄无声息出现在少年背后,众人心下一惊,怕不是要偷袭成功了?赵星澈也有些紧张,嘴巴已经张开了想提醒少年,却被蒙雌勇一下子捂住了。 赵星澈急忙扯开捂住自己的手,心里焦急,为什么不让她说话! “嘘,急什么。”蒙雌勇倒是放松下来,杵着棍子认真观察,这长戟真威风啊。 这围观之人见到少年往前一步,心里也放松下来,却不想这蛤蟆男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吓死它了,怎么遇见这人了! 不过它计划成功,骗过了这些愚蠢的人类,心里不禁有些欢喜自得,从它变回蛤蟆的轻快步伐就能感受到。 赵星澈扶额,这蛤蟆男变回原形,没有偷袭竟然落荒而逃,一下就要蹦出门外去! 其余人也反应过来,连忙想去追捕,却被人抢了先。 事情就在俯仰之间发生了,蛤蟆男偷来的生命转瞬即逝。它成为了装饰品,成为了一只被长戟刺破躯干,穿透骨肉,死死钉在门框上的死尸。 迸溅的血水像绽开的烟花,在初夏的雨夜礼赞雷霆的威媁。夜晚的街市喧嚣如雷,就让它的凋零平息人心惊惶,今夜过后,风雨会不留一切痕迹。 少年不屑冷笑,大步上前取下长戟,任死尸掉落,溅起泥尘。她一脚踩上,肆意践踏,待皮靴沾染血痕,再踢向众人。 十三四岁的年龄,眼似月牙多带笑,却眉若刀,身如矛,轻蔑而残忍。执戟朝下,用月牙斧慢慢剖开战利品的皮囊,滚了一地血肉。 众人赶忙后退几步,动作慢了的傻愣着,不小心沾染些血迹,正想斥问少年,却低头看见被蛤蟆吞吃的脏腑正缓缓流出。 “谁家的心肝脾肺肾?赶紧打包!”少年很不耐烦,她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呕”还是有人忍不住了,婉拒少年的邀请。也有人告诉她,逝者正是被舅夫推向蛤蟆的可怜小外甥。 “可怜。”少年语气淡淡,微微摇头,转身欲下楼。 “少侠且慢!” 第37章 寝不语 蒙雌勇叫住了她,少年方才那反手一刺,当真是威风。 不消人提醒,她早就看穿了这蛤蟆想逃跑,上前一步是为了拉开距离,然后就背对着蛤蟆男将它刺死。 不过这蛤蟆男怎么一看见她就想逃,在此之前她很确定这蛤蟆男吃饱了,十分躁动想攻击人,丝毫不想逃跑,没有怯意。 想来她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年龄比自己还小,武艺却胜过自己,果然学无止境,蒙雌勇认为自己学到了! 被叫住的少年颇不耐烦,倚着长戟东倒西歪,像没骨头一样,耷拉着眉眼,厉声问蒙雌勇有事吗? 当然有事了,蒙雌勇急忙走向少年,免得她摔倒了。 昏昏沉沉的少年身着红衣,让人瞧不清是血还是染料。浓烈的血腥味充斥着鼻腔,她被煞气包裹住,令人作呕的气味让她想吐。 她努力睁开眼睛,瞧见一双平直的眉,明亮的眼,五官端正,鼻若悬胆,厚唇虎齿,一脸担忧,看上去应该是个好人。 “劳烦送我去歇息”她有气无力的,伸出手抓住这人的肩膀。 蒙雌勇点头答应,正想揽住对方,却被她一根手指点在心口,一下给戳退半步。 “你,太脏,离我远点”强撑着说完这几句后,她终于熬不住了,双眼一闭,倒在了陌生人怀里。 “啊,她怎么了!”赵星澈一直盯着少年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乍见她昏倒,忽然慌忙出声,以为少年受伤了。 “嘘,她困了,我带她去歇息,你们去协助军府,我等会就来。” 虽然被慊弃,但是没关系。现在蒙雌勇很兴奋,将人的衣衫脱下,抱在床上,盖好被子,然后偷偷摸上长戟 “你在干什么!”赵星澈见蒙雌勇久久不下楼,跑上来查看情况,以为有什么事需要她的帮助,没想到就看见这一幕。 “别误会,很强的长戟,我就看看。”蒙雌勇不慌不忙,她可是行得正坐得端,绝非偷鸡摸狗之人。 “嗯其实,我也想摸”赵星澈闻言,也伸出手,心中赞叹不已,她想学这个! 从蒙雌勇手里接过长戟,赵星澈感觉身体一沉,一个踉跄,竟然拿不稳。 “这种长戟多为西洋佣兵甲士所使,与我部所用之马上长戟多有不同。无论何种,皆考验使用者气力与技艺,你是初学者,慢慢来。” 蒙雌勇向赵星澈解释,同时也是安慰她,这个对她来说不太丢人,毕竟她是初学者,可不能打击别人自信力。 谁料不说还好,一说赵星澈就倍感羞惭,就连十几岁的初中生都能拿起长戟大杀四方,她活了两辈子还拿不稳武器。 不过还好,至少她拧得开瓶盖,可以扛桶装水上楼,在这方面脑子还是比较正常的。 想了想,她又咧嘴笑,傻一时而已,她又不会永远傻下去,也没有自欺欺人。无论多少年岁,变聪明始终不晚,她很高兴自己的转变。 于是她讨教起长戟的制作与使用,蒙雌勇很乐意解答,她使用的棍棒是基础,在战场上当然用的是狠器了。 两人越说越高兴,赵星澈嘴没歇过,蒙雌勇大笑着解答,已经大半夜,还没有困意。 两人越聊越精神,又扯到天南海北,最后勾肩搭背哈哈笑着,完全忘了屋里还有个人在睡觉。 “我说,你们能不能安静一点?” 第38章 在下花不晚 一旦沉睡,少年睡得很死,此刻若有人偷袭,多半会得手,这是她最无防备的时候。 不过少年脾性大,若被吵醒,可是要闹个天翻地覆,即使是娘亲打扰她睡觉,她也得闹得娘亲连连道歉。 一般人敢吵她的,无意的还好,她是通情达理的人,尚有几分风度,揉着眉心接受别人道歉,这样一般就算了。 敢故意吵醒她,她可最厌恶这样不知礼数的人,多说一句话,多断一截骨。为此,娘亲为她上下打点了不少,只说小孩打闹。 偏偏平日里最受欢迎,不少人又爱又恨,有人尝试接近,发现她其实是个很好相处的人,毕竟真心换真心,一点小脾气可以包容。 她自认还是有同理心的,不然也不会出手救这些人。虽然现在被吵醒,脑仁有点疼,但是她还是选择原谅,这俩人是好人,没关系。 果然,发现自己吵醒了别人,她们很诚恳地道歉,虽然失了些礼数,但是也不缺风度,武艺也可以,心肠也不错,应该可以结交。 少年很快认清了这两个陌生人的真面目,丝毫不清楚自己的长戟经历的什么。长戟若有灵,或许会告状。 诚恳道歉的两个好人赶忙偷偷把长戟放回去,带着心虚关切地问她:“你没事,你的衣物脏了,这里有干净的,你换上。” 蒙雌勇原本是好事做到底,想让伙计帮忙把衣物洗了,她的衣物也脏了,一身血污,也不怪少年慊弃,她穿着更难受。 而伙计被军府叫去问话了,她聊得开心也就忘了,这会都穿的找客栈掌柜拿的衣物。 这衣物也不知道掌柜从哪里翻出来的,皱巴巴又很素净,衣料粗糙,少年皱眉看了看,还是拒绝了。 “谢谢,我有衣物,我去拿。”少年起身,伸了个懒腰,伸展开四肢,走出房间,一会又回来,手上拿了件白色长袍。 “你这衣服很讲究呀,不会是哪家少姥,我们有幸认识一下吗?” “英雌出少年,少侠英姿让在下钦佩,敢问少侠婃姓族名?在下南疆苗蛮卯蚩部蒙雌氏传人,单名勇字,请多指教。” 待少年回来,两人一前一后开口,都想认识一下,她们认为这少年很有趣,问她消息她或许知道。 不过蒙雌勇扯了一下赵星澈的衣袖,哪有人这么结交朋友的,难道不是先表达友好再自报姓名吗? “可以,不过,我想换衣服,劳烦两位回避一下。”少年面对两人的灼灼目光,倒是淡定,现在她清醒了很多,只想换身衣服。 两人很快背过身去,表示自己绝对不会偷看。 仰头看着两个后脑勺,少年摇头,再次叹息,然后一把将两人扯了出去。 关门的声音倒是小,可拉扯人力气很大,两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赶出去了。 蒙雌勇有些沮丧,难道她真的不擅长交朋友?赵星澈倒是不以为意,难不成人还能跑了不成? 两人守在门口,都不吭声,不知道在想什么,内心诸多疑问,亟待解答。 俄顷,门内传来熟悉的声音:“在下花不晚,爱好说书,后会有期!” 第39章 雀鸟翩翩飞 “所以,她就是那个说书的对吗?”蒙雌勇恍然大悟,怪不得她感觉这人有点熟悉。 “可是她为什么变了容貌与声音?难道她会易容术?”玩虫子的很惊讶,因为她不会。 “这个,其实刚开始我就想说这个说书人很奇怪,只是没有说首先她的衣料确实是极好的;其次她那日外貌成熟,可身形较为弱小,声音稍显稚嫩与不自然;” “而后她也不是真的害怕,我认为她更像是烦躁与厌恶,更何况她只看一眼就知道这些是妖。最后所谓易容,我略知一二,不过这件事不必再提。当务之急,我们应该跟上她!” “那你要早说啊,现在你别说了,赶紧走!” 看破不说破是有道理的,可是没让你感觉不对劲还不向伙伴说啊,害羞什么呢?你别去揭穿别人就可以了。 蒙雌勇有点急切,这人武功不错,可不能让她跑了,于是看向窗户就想踏上去追。 可窗户不算大,蒙雌勇出不去啊,她看向墙壁,考虑如何破开,赔偿多少。 “为什么我们不能走大门呢?”赵星澈明白急也没有用,心态逐渐放平,一切自有定数。 “你说得对!” 放弃破墙的想法,蒙雌勇拉起赵星澈,翻过栏杆,犹如灵敏的雀鸟,轻轻跃至大堂。 大门近在咫尺,蒙雌勇摆好架势,拿好斧头,准备追上花不晚。 左脚一踏,跨过门槛,右脚抬起,忽然愣在原地,动弹不得。 身后的赵星澈被蒙雌勇挡住视线,只能推她表示疑惑。可就在她的手掌即将碰到蒙雌勇的时候,她感觉后颈一凉,随即被紧紧捏住。 “哪来的两只小麻雀,想飞往何方,到军府说清楚。”冷淡的声音带着戏谑,讥嘲两只小麻雀看不清方向。 宽阔的手掌掐住无助小麻雀的后颈,高大的女人低头观察赵星澈的神情,见她一脸愤怒,倒是放轻了力度。 不开玩笑,小麻雀可经不住她一招,本想将其提溜起来,见状还是算了。 “湛都校,松手。”大门外传来严肃的声音,赵星澈一听,这人肯定靠谱,她要投诉! “乘监领,白色小鸟捉到了?”女人松开了手,问起其她人来。 赵星澈得了自由,赶忙查看蒙雌勇的情况,这一看,她就理解了。毕竟门口十几个穿轻甲的举着刀指向你,你也不敢动是不是。 更关键的是,平日像座小山的蒙雌少年,被一群浑身煞气的军人团团笼罩住,一瞬间感受到了自己的弱小与幼稚,顿时大为震撼,心生感慨。 士兵沉默而强硬地堵住大门口,即使是从窗户飞走,也会被她们抓回来。 见长官抓捕成功,士兵让出道路,默不作声坚守岗位,任赵星澈四处打量。 乘监领身着玄色长衫,袖口绣着天平,背后绣着獬豸,腰间挂着一根铜拐,手里拎着一只白鸟。 赵星澈定睛一看,这不是花不晚吗?那就没事了,大家整整齐齐。 第40章 你小时候姨抱过你 “花家的小孩,你一个人跑出来干什么,你娘都生病了你不去照顾着?”湛都校接过花不晚,将她抱在怀里。 “你谁?请放开我。”花不晚被抓了,也不慌不忙,只是有些垂头丧气。 “把头抬起来,之前不是挺硬气吗?当真不认识我?真是没良心。”湛都校取下黑氊直檐帽,戴在花不晚头上。 “好久不见,你长大了,真的不记得我了?”女人眉眼含笑,将花不晚举起来,举得高高的,两人顿时面对面,心贴心。 “你小时候姨还抱过你,当年你可是无法无天,带着一群小孩横行霸道,姨穿着轻甲都被你捶了几拳” “姨,别说了,我当然记得你,我的好湛姨,您还是那么英武,让我神魂颠倒,心潮澎湃,朝思暮想,心如刀割,欣欣向荣只是我有事,您让我走成吗?” 听见这话,铁面无私的湛姨收回笑容,冷下脸,凶恶地盯着她的眼睛,厉声喝到:“老实交代!这些蛤蟆和你有什么关系!” “冤枉!青天大姥娘!贱虏什么都不知道啊!您要为民男做主啊!”大堂里的男儿哭天喊地,跪倒一大片,还没审问就开始闹腾。 “湛都校,请注意你的行动方式!身着麒麟袍,应当为这一身衣服负责。”乘监领很看不惯,这个人做事违规,查案无章程,长姥院怎么看得上她? 女人赶快放下小孩,一把将自己帽子夺了回来,顿时正冠肃容,昂首挺胸站直了回答: “我忠于媓天后土,鬼神的指示,就是我的使命,江山社稷,部国安危,由我守护。” 很好,花不晚闭着眼翻了个白眼,她每天闯祸也是这么保证的。你说鬼神的指示,谁知道鬼神指示你什么了,骗骗小孩得了,别真把自己骗了。 至于后面的当然是标准答案这一类,上司考你思想意识,你还能不认真表态度? 身着藏青色麒麟袍的女人糊弄了上司,然后低头对着花不晚挑眉,小孩,被姨迷住了是,当年你不肯拜我为师,现在有你后悔的! “那个,请问两位长官,我俩能走了吗?”赵星澈试探性提问,她和蒙雌勇在另一边被审了半天,这些军姊还不知道在干啥呢。 “报监领,这两位是异国客人,携礼团印章,并无可疑行迹,且带领众人反抗,救助不少男儿。”询问她俩的黑脸军姊来报告。 “好,军府有赏,你带她们去领,再作记录。” “至于你,妖族稀少,隐于山林,为何你一眼识破?而那蛤蟆见你就逃?” “东海的花家少姥,何以你孤身来到月国,而你的母亲重病,家中花费重金却求医无果?东海妖族伤人案,今夜妖族伤人案,和你有无关系!” 士兵屏退了不相干人媛,在狭小的房间内,两人对十三岁的少年儿童进行问话。 隔壁偷听的赵星澈抻长了脖子,竖起了耳朵,蒙雌勇自豪于武艺高深,听力过人,自信转述偷听的消息。 “什么?东海也有妖伤人?今晚其它城也有人被袭击了,还死得很惨?!” 第41章 保持安静 滴嗒、滴嗒、滴嗒有水自天空而来,是为雨。寂静的夜晚伴着雨水入眠,飞溅的尘土隐入夜色,初夏的雨淅淅沥沥,盖住嘈杂的声息,显得城里万分静谧。 城墙之外泥泞满布,年轻的脸惊惶而痛苦,钝刀刻画的痕迹被雨水冲洗清晰,闪电刺破沉寂夜色,照亮了刻进骨头的两个大字—— “下!贱!” 苍老的脸庞失去血色,胡须混杂泥浆与碎石粘黏在一起,难以分离。双腿深陷泥泞,他挣扎着爬起,却越陷越深。 火焰灼烧的热情被夜雨浇灭,狂风呼号着灌入胡须之上畸形的脸。烂熟的皮肉有些焦黑,刀刃轻松分割老而柴的血肉。 蛆虫争先恐后蚕食腐烂的身躯,飞蝇自得于长有翅膀的成熟,总是不紧不慢地赶来,搓着手讨论哪一处最为可口。 它们不懂人类的文字,也不在意人类的看法,它们只是想饱食一顿。出于生物的本能,它们会往腐烂的血肉里钻。 苍老的面容逐渐腐朽,坑坑洼洼的身躯瞧不出最初的纯真面容。或许从母体诞生,再沉默地安眠在大地深处,这是母亲最后的仁慈。 暴雨洗刷了痕迹,模糊了血水与泪痕。年轻的脸满是迷惘,许久未见的亲人为何这样被上天送到他的眼前? 他想痛斥天姥的无情,他在雨中嘶吼着质问天地的不公。 地母不在意情绪不稳定的男儿们,天姥可不惯着,一道惊雷劈在他的身旁,哗啦一下,尿了一裤兜 。 伤心得眼眶通红,双目无神,脸色惨白,爹死了,他本该高兴的,从此无人争夺他的宠爱,他的腌臜过往,从此也被埋没。 仓促摸遍老爹尸的全身,却找不到任何信物。看清了恶心的外貌又如何?他只能忍耐着痛苦,心里却逐渐发冷,最后绝望地瘫坐在地。 黑影在油灯下现出轮廓,犹如黑夜一般融入四野,悄然矗立在男子身后。 反抗只能带来痛苦,求饶才会有怜惜。坚强不过是自讨苦吃,甘于弱小才有关爱呵护。 雨水顺着笠帽边沿钻入他的肌肤,丝丝凉凉,引发冰冷颤栗。华贵的布料紧紧包裹细腻的肌肤,坏心的雨抚摸男儿柔软的臀。 褪去冰凉的外貌,把握滚烫的身躯,每一寸骨肉皆恰到好处。男儿的腿笔直细长,少了脂肪的保护,最有天然的瘦美,生来适合把玩。 细润粉白的脸不似老蔫翁那样枯槁粗糙,男儿的外貌最引得男亲愱恨。即使是最大度的配夫舅翁,也难免黯然神伤,恐惧自己的衰老与丑陋。 迟钝的年轻男儿终于明白他的愚蠢,官府千叮咛万嘱咐,命令男儿大晚上不要上街,为了他们的安危与幸福,他却不知满足。 男儿有着丰润的唇,洁白的齿,明艳可人;还有圆润的耳垂,翘起的鼻尖,顽皮可爱;更有紧致的皮肉,秀美的骨头,一点点掰开,一处处审视,原来如此美味可口。 不需要他们像雄孔雀盛开自己的美丽来吸引爱怜,也不需要他们像雄鸨一样浪荡下贱地卖弄身形,只需要他们保持安静。 第42章 且为乐 人都会失去最初的纯真模样吗?花不晚从来不认为人是纯真的。你我不过也是野兽,披上思考的光环,自认理智强大能主宰一切,征服自然。 所谓秩序,多为在铁蹄与刀枪下征用遗骸建立起来的高墙。世间需要秩序,这与自然的法则不同,秩序可以被创造,也可以被毁灭。 作为野兽,当然也会有自己的感情认知,有的在族群的大秩序内安逸地过着无秩序的生活。或者执行认定的规则,以此维护秩序。 很多时候,秩序可以带来稳定、安全、幸福,甚至是进步。而制定者受益,在高墙之外看着羊群自发为高墙添砖加瓦。 可是高墙之内的羊群受了伤,这又该怎么办呢? 高大的男人聆听着下属的愤懑不平,任其对月国每一寸土地进行激烈点评,势必要找出许多有违天理、颠倒纲常、不合认知的事来。 男人身强体壮,阳刚硬朗,却得扮作女子,这对他来说是莫大的羞辱。幸好此处的女子“不男不女”,方便他们的潜入。 摆摆手,下属立刻告退,他逐渐明了此方情况。上任头领暴毙,他杀了同僚挤上位,也是做了很多准备的。 他舒展开身体,好不容易混进来,可得大展拳脚,此后升官发财,再死妻子,实在是人生莫大的幸福。 端详着铜镜里自己英俊的脸,他十分满意。健硕的身体要如山一般雄伟,仅仅一个背影就要让人想要依赖。 眉毛要浓密而英挺,鼻梁要挺拔而笔直,眉宇间的阳刚是他们生来独有的魅力。那锐利的眼神如雄鹰般凶狠,又像繁星般璀璨闪烁,好似盛满万千星河。 强大的牧羊人操控忠诚的猎犬,雄鹰踩在雌鹰头上翱翔。鬣狗冲破围栏咬死了猎人,使其掏肠烂肛,却救不了摊开肚皮卖乖的狼。 獠牙呲起被呵斥,毒腺被拔除,从小被抓住,离开族群或母亲,日复一日的断食折磨,名曰熬鹰,驯服了野兽,成为了英雄。 可是羊也会有角,有牙,有头,有腿,不是吗?谁愿意被喂养,谁愿意去依附?要么死在刀下被英雄品尝,要么冲破高墙,即使头破血流。 而人的头盖骨是坚硬的,很多时候你不必伤害自己,因为那也会痛的。所以高大的男人沉浸自己的雄伟,很快挂着笑容准备升棺。 这是与上个男儿不一样的男子,粗手粗脚,全无男性生来的矫洁艳美。没有雄鹰的弱小可人,也没有雄兽的美丽动人,还剩什么? 放下铁锤,她珍爱地擦拭血迹,做人,要学会珍惜。 洞开的头颅十分深邃,有一股特有的魅力,结合眉宇的阳刚,如此坚毅而稳重。这样饱满紧实的皮肉,硬朗的骨头,虽然有点硌,也有些费力,但是也很值得。 她并不讲究,但也绝非邋遢之人。摆弄好男子的身体,呈“大”字形,好似张开怀抱,欲拥抱天地。 雕刻是一门技术活,你也需要亲自分割材料。不同的雇主有不同的需求,不过她只随心所欲。 其实,屠妇正通过高墙的洞看着你。 第43章 天性爱美之人 不过你不能否认,人生来爱美,会追求美好的事物,野兽其实也不例外。 显眼累赘的鬃毛会吸引目光,艳丽的外表会收获爱慕,虽然它很可能因此被当做晚餐,但它甘之如饴,因为这是它无法摆脱的宿命。 花不晚自认审美在线,对书房的木料以及装饰都很考究,不一定要最珍贵的,但一定要深沉庄严的。 许多时候,礼节、服饰、粧扮,皆是爱美的体现,更有厚重的底蕴。不过女男有别,男子的步伐、装扮、礼节,皆是与女子不同。 贵门豪族家里的男子教导有方,步履优雅,体态优美,风情有万种,养在深宅待长成。 真正的男儿家,绝对是有教养的,从气质、体态、装扮以及言谈举止都能体现。仰着头溢出笑容,垂着头不胜嗲羞。 有些家族也会教育女子,要学会尊重男儿家,尊重他们的装扮自由。花不晚无人教导,生来尊重他们。 每次看着一个个男儿扭着腰,踮着脚,或清纯或明艳,或矫横或贤惠,她的内心都感觉美好,他们都很符合她的爱美天性。 那些个不懂礼数,整日素面朝天的男儿,已经被头上戴满了饰品的男儿们给排挤走了。 美貌才能带给他们好处,这也是礼仪与文明,更是传统与秩序。借此脱颖而出的男儿才会有优待,才会得到尊重。 这些都是他们的自由,花不晚无权干涉男儿家的事,只能为他们鼓掌,挨个点评装扮。但有人显然不赞同,碍我的眼了不自觉一点? 也不知道脑洞大开的男子哪里惹到了凶手,也幸好咽气得快,干净利落,好过活生生受罪。 原本完整的雄健身躯只剩个空壳,可能是太有魅力吸引了凶手,搞不好他穿裙子露出了脚踝,教人起了心思。 听得出来女子很高兴,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干活,她也有自己的喜好与审美,不过她不屑于改造,她喜好创造。 残次品不会得到她的尊重,每次雕刻失败的木雕她都会烧毁,除非是珍贵的木料,为了节俭,废物利用。 做雕刻的人最是细心,要精雕细琢才能铸造绝世精品。她爱看猛兽捕食的情景,有一种特别的生命力,让人着迷。 但是在作品上,她不会这么做,一是无趣,二是肮脏,她厌倦这些场景,实在没有什么意趣。 而灵感来了,思如泉涌,她不会抗拒,她接受且热爱这一切,正如母亲接受她一样。 “呵,两位大人,你们无凭无据,可不能冤枉无辜少年呐。”耍混的脸嚣张起来,凑近自己的好姨亲,挤出嘲弄的笑。 “审你还需要证据?光是你偷入月国,姨就让着你了,你知道姨给你担了多大风险吗?” 面对顽皮的孩子,湛都校并未有多余情绪波动。刚才突然的呵斥只是诈一下罢了,回归真实的态度,她语气淡然,讲述了案件经过。 没有省去真实而凶残的现场,一字一句,冷漠而清晰,毫不顾忌少年的心灵是否会被惊吓。 少年沉默听着,抚着下巴时不时点头,似乎确实知道些什么。 第44章 反正我说什么你也不会信 “你可听清楚了?若有所知,尽快交代,切勿徇私隐瞒,?害办案。”冷淡的声音略带些温和,湛都校知道这少年吃软不吃硬。 可是久久没有等到少年的回应,她只是杵着手腕沉思着。 坐在一旁的乘监领走到少年面前,蹲下身一看,双眼闭上很放松,已然陷入睡梦之中。 给了少年温柔,却换得如此对待,湛都校拍案而起,呵斥道:“花不晚!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你若有干系,没有人保得了你!” 被姨凶了,少年睁开惺忪睡眼,眼神黯然,耷拉着眉毛,看上去犹如无辜小孩被长辈教训,十分委屈而不敢言。 事实上,湛都校就不擅长装柔情,除了顽劣的脾性,她们多有不同。或许这也是当年小孩不愿意跟她走的原因。 “好,还来玩这一套,很久没收拾你了。”湛都校火气很大,事务的繁杂让她忙得脚不沾地,还得抽出空保护熊孩子。 尤其在血腥凶杀案爆发的时候,竟然还敢四处乱跑?湛都校不知道花不晚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旧友的嘱托她只能照办。 抽出腰间武器,发现也是根铜拐,迟疑一瞬还是拿起起来,大不了轻一点,吃点苦头就行了,分寸她还是有的。 自家好大姨这脾性,花不晚怎么会不清楚?她这位湛姨,软硬不吃,对于弱小或许有几分关爱,但是对她,可是毫不留情。 于是她往前一步,梗着脖子,闭着眼睛,正义凛然而决绝:“你有本事就打死我,你就擅长做这个!反正我说什么你也不会信!” 少年步伐坚定,身形挺拔,只是闭着眼睛,掩盖了悲伤,以及对亲人的失望。就像小孩被亲近信任的家长伤害,从此不敢敞开心扉,带着倔强,要证明自己。 至少在乘监领是这样看来的,她有些讶异,还生出一股愤怒来,湛都校私下也对孩子使用暴力吗?听起来不像是第一次。 现在当着她的面都敢拿出铜拐,看着少年的模样,她有些心疼。这孩子她不太熟,多靠湛都校多次提起。在她心里,这本该是潇洒英武的少年人。 花不晚不知道湛姨在上司面前给了她许多面子,全是歪曲事实、断章取义、夸大事实的赞美之词,隐去了她另一半真实的面目。 花不晚只看得出乘姨才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虽然她俩见面不过四五次,还多是犯事的时候被迫见面。 共事多年,上司的脾性湛都校当然也清楚,见着上司这幅模样,她感觉更生气了。 上司是一个严肃而宽和的人,同侪们都很敬重她,这样的她更是甘愿舍己为人的先驱,没有人敢说什么不好。 全军上下,明面上也就湛都校看不惯这个上司,如此心软而拖沓的人,怎么会被派来监管军府?战争里她也会对敌人心软吗? 湛都校真是被气笑了,不过见过乘监领几次,说话不超过十句,就能看出对方多愁善感的本性,还用来对付好大姨了。 湛都校感觉心口闷,脑袋疼,有些喘不过气,她无法想象,旧友是如何忍耐这个孩子的? 第45章 童言无忌 对此,花不晚的亲娘只会说:“她还只是个孩子,你就让让她!”溺爱孩子的家长,养出肆无忌惮的少年。 全部国三府为一州,都校作为一州军事机关的统帅之一,按律来说是不应该与富商政要有过多私交。 但如果是早些年意外的交情,值得怀念,且无过分之处,乘监领都会假装没看见。这一点湛都校认为这是她的弱点带来的唯一优点。 乘监领皱着眉,不用说话就知道她需要湛都校的一个解释。童言无忌,少年暗中引火之语她听得出来,不过这不是玩笑。 “乘离,你也知道,我平日在你面前提起她,我是如何欣慰与自豪,只怪我,太过溺爱她,却无教导。我从未告诉你,她幼时” 一向轻蔑乘监领的下属忽然恳切地叫她名字,这股淡淡的忧伤让她再度惊讶。同时也能理解,养育后代不是一件轻松而简单的事。 花不晚不明白了,到底湛姨很擅长装柔情,还是乘姨很擅长脑补柔情?心里唾弃这种行为,她闭上眼狠狠翻了个白眼。 年轻的孩子没有人告诉她——闭上眼睛翻白眼,别人也是可以看见的。 这一套装傻示弱,她很少使,没想到湛姨也会。原来一山更比一山高,一脸更比一脸厚,玩不起就讲年幼的尴尬事糗她是。 “两位大人!我仔细思索了一番,这妖手法凶残,可酷爱装饰受害男子,雕刻尤其精美,我想她一定出于某种目的。” “在下全程待在客栈,有人可作证。这些男子或许有一个共同点,可能夜不归宿,可能容貌诱人,可能德行有亏” 花不晚瘫在椅子上,双腿交叠,放在桌子上,打断了湛姨的小心眼报复,说起正事来头头是道。 “您是知道我的,做事干脆利落,而无残虐之心,那蛤蟆我也是一击送走。” 长戟在手中挥舞出亮色光线,花不晚看向戟尖,悠悠开口:“这凶手真是妖吗?此人使的是斧锤,为何与妖有干系?” 双腿被湛姨拍下来,她顺势坐起身来,直视着湛都校,“东海之事,从未有任何消息,想来此为军府机密,您为何怀疑我?” “依我之见,隔壁偷听之人更为可疑,猫猫祟祟而来历不明。一人凶神恶煞,一人心思深沉,搞不好背着人命呢。” 明明前面都很正常,蒙雌勇专注地转述信息,却不想自己被花不晚卖了! 第一次感受到了人心险恶,蒙雌勇感觉难过,她以为她们能做朋友,原来她看上去是个凶神恶煞的人吗?她感觉她也不像婋斨啊? 赵星澈安慰着蒙雌勇,她也被说成心思深沉的人,不过她感觉这是褒义啊,至少她不会被评价可爱了。可爱背后的含义是好欺负。 关于偷听被发现这事,俩人丝毫不意外,人家武功比你高,技不如人被发现多正常。 熙王交给她俩的任务,必须得好好完成,到底东海有何秘密?花家发生何事?妖又是什么? 第46章 外面太危险了 黎明绽放,朝阳升起,今天又是崭新的一天。 很快夜晚的事情就传遍整个部国,举国上下人心惶惶,惊惧于妖的凶残。 说书人呷了口茶,执扇行礼,开始讲故事。绝佳的拟声技术,收放自如的音量,灵活生动的表情,讲得那是引人入胜,惊心动魄。 她吹捧了好一会,让大家都知道了那个手握长戟,英勇无畏的无名少年。 台下的女孩拉着母亲的衣袖,吵着要母亲也给买支长戟,哪个女孩不喜欢威风霸气的武器?她长大也想那么厉害。 母亲笑着答应了女儿的请求,虽然孩子一时兴起,但母亲不会拒绝女儿成长的机会。 站在旁边的小男孩躲在舅夫身后,看着小女孩,听着故事,他想自己的妹妹长大以后也会那么厉害,他感觉无比自豪。 而且这个女生,他想和对方做朋友,可是怕被慊弃,毕竟男孩子胆子小又矫气,女生都爱和女生玩,他只能怯怯多看几眼。 舅夫看着自己外甥这幅模样,内心慊恶,小小年纪就会勾搭女人了,长大还得了?出于一把年纪没有人在意的愤恨,他不敢报复社会,只敢偷偷发泄给孩子。 小男孩察觉到舅夫厌烦的目光,立刻垂着头收回了视线,微微发抖,再也不敢出声。 台上的说书人不理会台下的动静,自顾自讲好故事,很快开始第二个故事。 也就是这几天,许多人才知道,原来有许多人悄悄失踪了,甚至死去了! 部国之内,多为部族联结,每个部民皆被婃族记录,被巫庙庇佑。即使是分嫁妆而立族开婃,也是多人聚集联合。 彼此血脉相连,友爱互助,不说少了个人,你就是丢了只鞋袜,大家都会帮你找。 首先不屑偷,没也有人缺,其次是不容许此类行为,有难可以互助,而不能拉别人下水。 而有严重攻击倾向与暴力行为的罪犯,一般会采取安抚与控制的手段。这一点赵星澈渐渐明悟了,安抚的是谁,控制的是谁。 像孙洁阉那种,纯属意外,意外。 有人不免也联想到了孙洁阉的事件,这与凶杀案会不会有联系?那受害男儿的惨状,真是女人听了愤怒,男儿听了流泪。 连小男孩也被吓着了,死死抓着舅夫不松手,眼泪水直接往地上砸,却又想起这样不够优雅淑男,愣是控制眼泪小颗小颗往下滚。 被外甥扯住的夫男有些生气,这个没用的东西!可他也来不及生气,因为他听着也很害怕,真的好可怕,还好家里女人多,有人保护他。 小男孩哭着,被女孩注意到了,她听师长说,要强大起来,关爱弱小,于是她拿出手帕,递给小男孩。 “你别害怕,有我在,我长大了去从军,我们会保护你们!”女孩不知何时立下了志愿,上一次她还说自己想当巫医救死扶伤。 “孩子别怕,还有这位男儿,你们在家里好好待着很安全,家里女人也在。听话别乱跑就是了,近日很不太平,还是注意些。” 他们听着女人的好心劝告,决心再也不出门,外面太危险了。 第46章 外面太危险了 黎明绽放,朝阳升起,今天又是崭新的一天。 很快夜晚的事情就传遍整个部国,举国上下人心惶惶,惊惧于妖的凶残。 说书人呷了口茶,执扇行礼,开始讲故事。绝佳的拟声技术,收放自如的音量,灵活生动的表情,讲得那是引人入胜,惊心动魄。 她吹捧了好一会,让大家都知道了那个手握长戟,英勇无畏的无名少年。 台下的女孩拉着母亲的衣袖,吵着要母亲也给买支长戟,哪个女孩不喜欢威风霸气的武器?她长大也想那么厉害。 母亲笑着答应了女儿的请求,虽然孩子一时兴起,但母亲不会拒绝女儿成长的机会。 站在旁边的小男孩躲在舅夫身后,看着小女孩,听着故事,他想自己的妹妹长大以后也会那么厉害,他感觉无比自豪。 而且这个女生,他想和对方做朋友,可是怕被慊弃,毕竟男孩子胆子小又矫气,女生都爱和女生玩,他只能怯怯多看几眼。 舅夫看着自己外甥这幅模样,内心慊恶,小小年纪就会勾搭女人了,长大还得了?出于一把年纪没有人在意的愤恨,他不敢报复社会,只敢偷偷发泄给孩子。 小男孩察觉到舅夫厌烦的目光,立刻垂着头收回了视线,微微发抖,再也不敢出声。 台上的说书人不理会台下的动静,自顾自讲好故事,很快开始第二个故事。 也就是这几天,许多人才知道,原来有许多人悄悄失踪了,甚至死去了! 部国之内,多为部族联结,每个部民皆被婃族记录,被巫庙庇佑。即使是分嫁妆而立族开婃,也是多人聚集联合。 彼此血脉相连,友爱互助,不说少了个人,你就是丢了只鞋袜,大家都会帮你找。 首先不屑偷,没也有人缺,其次是不容许此类行为,有难可以互助,而不能拉别人下水。 而有严重攻击倾向与暴力行为的罪犯,一般会采取安抚与控制的手段。这一点赵星澈渐渐明悟了,安抚的是谁,控制的是谁。 像孙洁阉那种,纯属意外,意外。 有人不免也联想到了孙洁阉的事件,这与凶杀案会不会有联系?那受害男儿的惨状,真是女人听了愤怒,男儿听了流泪。 连小男孩也被吓着了,死死抓着舅夫不松手,眼泪水直接往地上砸,却又想起这样不够优雅淑男,愣是控制眼泪小颗小颗往下滚。 被外甥扯住的夫男有些生气,这个没用的东西!可他也来不及生气,因为他听着也很害怕,真的好可怕,还好家里女人多,有人保护他。 小男孩哭着,被女孩注意到了,她听师长说,要强大起来,关爱弱小,于是她拿出手帕,递给小男孩。 “你别害怕,有我在,我长大了去从军,我们会保护你们!”女孩不知何时立下了志愿,上一次她还说自己想当巫医救死扶伤。 “孩子别怕,还有这位男儿,你们在家里好好待着很安全,家里女人也在。听话别乱跑就是了,近日很不太平,还是注意些。” 他们听着女人的好心劝告,决心再也不出门,外面太危险了。 第47章 悉心呵护的小辣椒 花不晚能想到的,湛都校必然也想到了。乘监领负责带人安抚群众,做好警示,告诫大家千万别夜晚出门,尤其男儿家更要安分守己。 湛都校带人理清了受害者们的人际关系,说来简单,一个失踪的是漓城大小哥,其备受长辈宠爱,被纵容着长大。 平日嚣张跋扈,结仇者甚多,最爱仗着母辈的宠溺惹是生非,吃穿用度皆要最奢华的,出门恨不得将所有珍稀饰品穿戴在身上。 以前矫横又嗲美,即使个性高傲,颇爱无理取闹也有很多人吃他这一套。可惜是个腚大无脑的,经常被少姥些哄骗,什么都交代了。 此人花不晚也认识,并且关系还不错。同伴们很惊讶,花少姥可以忍受这样无礼的男儿?却也理解,毕竟她素来是个宽容的人。 没有太多原因,花不晚只是很喜欢看刁横而无礼的男儿在她面前露出男儿家真实的嗲柔神情。最爱逗弄这即使离经叛道也不得不屈从于秩序而向她屈服的倔强男儿。 很可爱的小辣椒,需要悉心爱护不是么? 湛都校明白这个女儿的心思,了然一笑,倒也没说什么,一切尽在不言中。 乘监领还以为少年人的好友失踪了,她应该会焦急或惊慌,没想到花不晚淡定自若,不动如山,不由得更为赞赏。 接下来的三名受害者,皆发生在漓城北方的漠城,漠城与漓城的绿水长流的不同,更多的是黄土泥山。 漠城犹如黄土一般深沉厚重,斑驳的城墙诉说岁月的沧桑。本该是质朴的城池,却遭受恶意的侵扰。 一具苍老干枯的死尸,被深埋在泥山里,最终被大雨冲出,得以见得天日。这是死去多时的老夫男,与他一同被发现在现场的是他配出的男儿。 他们皆刻着字,成为了美的伟大载体,那千钧笔力装饰他们的粗陋颜面。先由铁梳打磨肮脏的躯壳,再由滚水梳洗内外的纯净。 冷硬的笔尖勾勒的阳刚的线条,铁钩银划一笔一划打磨雄伟的作品,痛苦凝固在死者脸上,点滴血珠映证痕迹。 肢体再重组,摆出罪行的名字,鲜花从骨缝中盛开,沃土大树参天,荫蔽下的众人透过叶间细碎的阳光,看清了判词—— 下贱者贪惏、愚蠢者暴戾、虚伪者傲慢。 生前未能尽孝的男儿,死后却和爹缠绵在一起,父亲的腿拼接男儿的头,从此相生相爱,是为骨血至亲,再也不分离。 待军府的人将雕刻拼凑完整,也大致理解了凶手的意图与行为。 夜不归宿的男儿孤身在外,漆黑的夜里成为了最好的目标,更何况他贪惏作祟,心虚而畏缩,害怕自己的罪行被揭发。 老夫男掌握男儿隐秘的丑恶,借此恐吓威胁以谋取利益。却被凶手杀害,以此引诱男儿出城,最后让他们团聚。 至于最后一位,不女不男,身为男儿却着女装,违背必着裙装之法令,且无贞操束缚,体态重拙,行事放荡,一看就很显眼。 花不晚来到现场,轻扬眉毛,唇角勾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莫名有几分喜悦。 第47章 悉心呵护的小辣椒 花不晚能想到的,湛都校必然也想到了。乘监领负责带人安抚群众,做好警示,告诫大家千万别夜晚出门,尤其男儿家更要安分守己。 湛都校带人理清了受害者们的人际关系,说来简单,一个失踪的是漓城大小哥,其备受长辈宠爱,被纵容着长大。 平日嚣张跋扈,结仇者甚多,最爱仗着母辈的宠溺惹是生非,吃穿用度皆要最奢华的,出门恨不得将所有珍稀饰品穿戴在身上。 以前矫横又嗲美,即使个性高傲,颇爱无理取闹也有很多人吃他这一套。可惜是个腚大无脑的,经常被少姥些哄骗,什么都交代了。 此人花不晚也认识,并且关系还不错。同伴们很惊讶,花少姥可以忍受这样无礼的男儿?却也理解,毕竟她素来是个宽容的人。 没有太多原因,花不晚只是很喜欢看刁横而无礼的男儿在她面前露出男儿家真实的嗲柔神情。最爱逗弄这即使离经叛道也不得不屈从于秩序而向她屈服的倔强男儿。 很可爱的小辣椒,需要悉心爱护不是么? 湛都校明白这个女儿的心思,了然一笑,倒也没说什么,一切尽在不言中。 乘监领还以为少年人的好友失踪了,她应该会焦急或惊慌,没想到花不晚淡定自若,不动如山,不由得更为赞赏。 接下来的三名受害者,皆发生在漓城北方的漠城,漠城与漓城的绿水长流的不同,更多的是黄土泥山。 漠城犹如黄土一般深沉厚重,斑驳的城墙诉说岁月的沧桑。本该是质朴的城池,却遭受恶意的侵扰。 一具苍老干枯的死尸,被深埋在泥山里,最终被大雨冲出,得以见得天日。这是死去多时的老夫男,与他一同被发现在现场的是他配出的男儿。 他们皆刻着字,成为了美的伟大载体,那千钧笔力装饰他们的粗陋颜面。先由铁梳打磨肮脏的躯壳,再由滚水梳洗内外的纯净。 冷硬的笔尖勾勒的阳刚的线条,铁钩银划一笔一划打磨雄伟的作品,痛苦凝固在死者脸上,点滴血珠映证痕迹。 肢体再重组,摆出罪行的名字,鲜花从骨缝中盛开,沃土大树参天,荫蔽下的众人透过叶间细碎的阳光,看清了判词—— 下贱者贪惏、愚蠢者暴戾、虚伪者傲慢。 生前未能尽孝的男儿,死后却和爹缠绵在一起,父亲的腿拼接男儿的头,从此相生相爱,是为骨血至亲,再也不分离。 待军府的人将雕刻拼凑完整,也大致理解了凶手的意图与行为。 夜不归宿的男儿孤身在外,漆黑的夜里成为了最好的目标,更何况他贪惏作祟,心虚而畏缩,害怕自己的罪行被揭发。 老夫男掌握男儿隐秘的丑恶,借此恐吓威胁以谋取利益。却被凶手杀害,以此引诱男儿出城,最后让他们团聚。 至于最后一位,不女不男,身为男儿却着女装,违背必着裙装之法令,且无贞操束缚,体态重拙,行事放荡,一看就很显眼。 花不晚来到现场,轻扬眉毛,唇角勾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莫名有几分喜悦。 第48章 我想你了 城外巡逻的士兵在深夜发现倒地的尸身,年长的鼓励年轻的后辈凑近查看。好面子的士兵不肯服输,同时也不相信平静的漠城会有死尸出现在城门五百步以内。 可是就是发生了,一切的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这不,有人被压死了。 士兵看着狰狞的脸,深呼吸一口,打起精神认真查看上面写了什么字,同时想辨认出尸体最原本的容颜。 她压下恐惧与恶心,打量模糊而整齐的现场,其实除了红白之物,现场还有不少鲜花,士兵感觉很惊悚,紧握火把蹲下去看那一旁盛开的鲜花。 原来是一个花瓶,只不过瓶身比较硬,苍老的表皮被刻上字迹,红白之物正缓缓溢出。好似豆腐脑浇上辣椒汁,撒上葱花加点豆皮,可能有点美味。 愚蠢的人大脑也不是空的啊,花不晚有点可惜,既然不是空的,那你用不上,浪费生命干什么? 仵作继续报告那一晚的情况,说话间不禁有些疲惫。她一把年纪了,在漠城混混日子,结果一出事就来了个大的。 还好师妇教授的东西她没有忘,仅仅凭骨头的颜色,她就能知道死者可能中了哪些药。干这一行,识药摸骨,察凶鉴伤,可不得好好进学。 刚开始手法还有些生疏,后来渐入佳境,一时间竟有些沉迷。她摇摇头,安慰年轻的士兵,叹息光阴易逝,让年轻人好好珍惜。 何止年轻人害怕,刚才她看着心里也瘆得慌,为了不丢师长的脸,她咬着牙上前。 仔细看后,发现问题不大,凶手作案时间少,即使动作冷酷而迅捷,留给她的时间也不多。 看得出来那一针一线,她并不擅长针线活,手法粗糙,缝补得缺少美感。乍看还有几分优雅,在夜色朦胧下欺瞒视线。 实则细看怪异畸形,仵作叹气,这一个头两只手很正常,怎么莫名多出来两个反比的手指头?还有你这年轻的脸怎么腿上长斑痕? 鲜花埋葬了不合理的朦胧之处,拨开泥土才拼凑完整真相。可怜年轻的男儿凋谢在泥土里,花一样的年纪来不及美丽地展示自己,就折在了肮脏的土地。 男儿美好的一切被她剥夺窃取,惊恐的求饶悄无声息,破碎的无助男儿在那一夜迎来灵魂的安息。 本该是晶莹白皙的男儿皮肤,却满是黄泥,污秽而破裂,分出道道沟壑。本该是鲜活的嬉闹身影,粉白的脸满是羞涩,带着颈巾掩着喉结,诉说珍贵的心意 花不晚有些难过,她不忍心看见美丽的生命流逝,即使他是一个恶殬的男儿。她一直不说,可她也会记起,那个昂着脖子撅着臀,像只高傲孔雀的失踪少男。 生活骤然失去艳丽的色彩,压抑的空间让她感觉烦闷,她试着寻找,你在哪里呢?我有点想你。 彩虹总是出现在风雨后,暴雨无情地肆虐生灵,彩虹却吝啬地显露一瞬。 都说做男儿不能太张扬跋扈,可她为什么忘不了呢?他的愚蠢、矫作、刁横,他的艳丽、嗲柔、哭泣,完全与别人不一样。 她认为,男儿应该有不一样的面目,他们也应有美丽的自由,理应被包容礼让,为他们营造良好的盛开环境。 第48章 我想你了 城外巡逻的士兵在深夜发现倒地的尸身,年长的鼓励年轻的后辈凑近查看。好面子的士兵不肯服输,同时也不相信平静的漠城会有死尸出现在城门五百步以内。 可是就是发生了,一切的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这不,有人被压死了。 士兵看着狰狞的脸,深呼吸一口,打起精神认真查看上面写了什么字,同时想辨认出尸体最原本的容颜。 她压下恐惧与恶心,打量模糊而整齐的现场,其实除了红白之物,现场还有不少鲜花,士兵感觉很惊悚,紧握火把蹲下去看那一旁盛开的鲜花。 原来是一个花瓶,只不过瓶身比较硬,苍老的表皮被刻上字迹,红白之物正缓缓溢出。好似豆腐脑浇上辣椒汁,撒上葱花加点豆皮,可能有点美味。 愚蠢的人大脑也不是空的啊,花不晚有点可惜,既然不是空的,那你用不上,浪费生命干什么? 仵作继续报告那一晚的情况,说话间不禁有些疲惫。她一把年纪了,在漠城混混日子,结果一出事就来了个大的。 还好师妇教授的东西她没有忘,仅仅凭骨头的颜色,她就能知道死者可能中了哪些药。干这一行,识药摸骨,察凶鉴伤,可不得好好进学。 刚开始手法还有些生疏,后来渐入佳境,一时间竟有些沉迷。她摇摇头,安慰年轻的士兵,叹息光阴易逝,让年轻人好好珍惜。 何止年轻人害怕,刚才她看着心里也瘆得慌,为了不丢师长的脸,她咬着牙上前。 仔细看后,发现问题不大,凶手作案时间少,即使动作冷酷而迅捷,留给她的时间也不多。 看得出来那一针一线,她并不擅长针线活,手法粗糙,缝补得缺少美感。乍看还有几分优雅,在夜色朦胧下欺瞒视线。 实则细看怪异畸形,仵作叹气,这一个头两只手很正常,怎么莫名多出来两个反比的手指头?还有你这年轻的脸怎么腿上长斑痕? 鲜花埋葬了不合理的朦胧之处,拨开泥土才拼凑完整真相。可怜年轻的男儿凋谢在泥土里,花一样的年纪来不及美丽地展示自己,就折在了肮脏的土地。 男儿美好的一切被她剥夺窃取,惊恐的求饶悄无声息,破碎的无助男儿在那一夜迎来灵魂的安息。 本该是晶莹白皙的男儿皮肤,却满是黄泥,污秽而破裂,分出道道沟壑。本该是鲜活的嬉闹身影,粉白的脸满是羞涩,带着颈巾掩着喉结,诉说珍贵的心意 花不晚有些难过,她不忍心看见美丽的生命流逝,即使他是一个恶殬的男儿。她一直不说,可她也会记起,那个昂着脖子撅着臀,像只高傲孔雀的失踪少男。 生活骤然失去艳丽的色彩,压抑的空间让她感觉烦闷,她试着寻找,你在哪里呢?我有点想你。 彩虹总是出现在风雨后,暴雨无情地肆虐生灵,彩虹却吝啬地显露一瞬。 都说做男儿不能太张扬跋扈,可她为什么忘不了呢?他的愚蠢、矫作、刁横,他的艳丽、嗲柔、哭泣,完全与别人不一样。 她认为,男儿应该有不一样的面目,他们也应有美丽的自由,理应被包容礼让,为他们营造良好的盛开环境。 第49章 近在咫尺 事态愈发严重了,那一晚并不是开始,而是打破了微弱的平衡,搅起了风雨,掀开了窗帘下的一角,窗外的尸横遍野才暴露在部民视野里。 在近几年,陆续有人失踪,起初没有人在意,因为这些人多数是被逐出部族的流放者,盖因在族中犯错,而不被接纳。 还有些人,军府认为他们被人贩子拐走了,全力彻查,抓捕了那一批人贩男,就在尧村刑场处刑。 可是失踪的六十人,只找到了一女一男,这是刘家独生子与刘家养男。 养男外出采果子被盯上,独生子出来找他发现情况有异,紧跟而上却不幸被发现。 还好独生子机敏,沿途留下记号,最后与找人赶来搭救的好友里应外合,成功逃脱。 因为刘家的独生子失踪,此事闹得很大,举国皆知,军府下死令严查,律法更为严苛,要求对孩子看护更紧。 这一查,才发现原来还有好些失踪人口没有找到,且失踪人口全为男儿,无论年龄,甚至有婴孩。 而近一年,何止失踪,渐渐出现了死去的人,最初以为是野兽,没有人过多在意,直到多处出现此事,直到她们正面遇见 蒙雌勇有些迷茫,怎么变成查案追凶的任务了?这个母亲没教过,她不会。 与蒙雌勇的迷茫无措不同,赵星澈莫名有些兴奋,看着那惨不忍睹的现场,她心里有异样的舒畅,感觉人都清醒了不少是怎么回事! 糟糕,她不会真黑化了?想到以前自己老是说要发疯把泥门豆沙咯,她感觉好笑。 不过也轮不到她们操心,小孩子被赶到一旁,她们仨坐大树底下无所事事地唠嗑。 今天的漠城黄沙满天,唯有绿荫成为坚实庇佑,为人指明方向。 大漠里一望无际,平坦得可怕,那苍白的天空浩瀚无垠,犹如巨大的白布压在人的心上,此刻人与天空近在咫尺,没有隔阂。 烟尘毫不突兀,蛮横地灌入人的耳鼻,誓为漠土留下新的养料。沙尘被烈阳炙烤得灼热,还未感恩忽然的阴凉雨露,沙尘便争先恐后涌入肺腑。 坐在沙漠中心的人,眼尾略微上翘,如细眉般张扬,勾勒出弦月,挂在睫毛之上。 空旷的荒漠里,她身着白衣,成为显眼的一抹纯净亮色。她的身边站着一个人,眉若剑强硬,眼似蛇阴狠,却无奈地叹气。 “殿下,您可记得出去的路?”初夏的太阳本来不算得什么,可是身处荒凉的沙漠里,姬秉煊不得不做些打算。 “阁下不是”魔王喘了口气,继续说:“号称毒蛇吗,怎么捉不到小狗,还,还迷了路呢?” “首先,这是您给我取的外号;其次我擅长山林追捕;最后,多亏您的指路,让我们能放慢时间尽情欣赏美景。” “哦?不好意思,忘了是我取的,不小心念出来了。”魔王抬了下眼皮,表示歉意,她不想说话了。 但是她晚了一步,沙尘呼啸进入她的嘴里,她猛地站起来,将姬秉煊扑倒在地,“呸!你害我!” 远方的沙丘鼓起隐秘的包,一双眼睛一眨,一眨,然后转身离去。 第49章 近在咫尺 事态愈发严重了,那一晚并不是开始,而是打破了微弱的平衡,搅起了风雨,掀开了窗帘下的一角,窗外的尸横遍野才暴露在部民视野里。 在近几年,陆续有人失踪,起初没有人在意,因为这些人多数是被逐出部族的流放者,盖因在族中犯错,而不被接纳。 还有些人,军府认为他们被人贩子拐走了,全力彻查,抓捕了那一批人贩男,就在尧村刑场处刑。 可是失踪的六十人,只找到了一女一男,这是刘家独生子与刘家养男。 养男外出采果子被盯上,独生子出来找他发现情况有异,紧跟而上却不幸被发现。 还好独生子机敏,沿途留下记号,最后与找人赶来搭救的好友里应外合,成功逃脱。 因为刘家的独生子失踪,此事闹得很大,举国皆知,军府下死令严查,律法更为严苛,要求对孩子看护更紧。 这一查,才发现原来还有好些失踪人口没有找到,且失踪人口全为男儿,无论年龄,甚至有婴孩。 而近一年,何止失踪,渐渐出现了死去的人,最初以为是野兽,没有人过多在意,直到多处出现此事,直到她们正面遇见 蒙雌勇有些迷茫,怎么变成查案追凶的任务了?这个母亲没教过,她不会。 与蒙雌勇的迷茫无措不同,赵星澈莫名有些兴奋,看着那惨不忍睹的现场,她心里有异样的舒畅,感觉人都清醒了不少是怎么回事! 糟糕,她不会真黑化了?想到以前自己老是说要发疯把泥门豆沙咯,她感觉好笑。 不过也轮不到她们操心,小孩子被赶到一旁,她们仨坐大树底下无所事事地唠嗑。 今天的漠城黄沙满天,唯有绿荫成为坚实庇佑,为人指明方向。 大漠里一望无际,平坦得可怕,那苍白的天空浩瀚无垠,犹如巨大的白布压在人的心上,此刻人与天空近在咫尺,没有隔阂。 烟尘毫不突兀,蛮横地灌入人的耳鼻,誓为漠土留下新的养料。沙尘被烈阳炙烤得灼热,还未感恩忽然的阴凉雨露,沙尘便争先恐后涌入肺腑。 坐在沙漠中心的人,眼尾略微上翘,如细眉般张扬,勾勒出弦月,挂在睫毛之上。 空旷的荒漠里,她身着白衣,成为显眼的一抹纯净亮色。她的身边站着一个人,眉若剑强硬,眼似蛇阴狠,却无奈地叹气。 “殿下,您可记得出去的路?”初夏的太阳本来不算得什么,可是身处荒凉的沙漠里,姬秉煊不得不做些打算。 “阁下不是”魔王喘了口气,继续说:“号称毒蛇吗,怎么捉不到小狗,还,还迷了路呢?” “首先,这是您给我取的外号;其次我擅长山林追捕;最后,多亏您的指路,让我们能放慢时间尽情欣赏美景。” “哦?不好意思,忘了是我取的,不小心念出来了。”魔王抬了下眼皮,表示歉意,她不想说话了。 但是她晚了一步,沙尘呼啸进入她的嘴里,她猛地站起来,将姬秉煊扑倒在地,“呸!你害我!” 远方的沙丘鼓起隐秘的包,一双眼睛一眨,一眨,然后转身离去。 第50章 学不会做人 魔王很防备,这一路上姬秉煊事事顺从,从来不和她唱反调,她不免得意,有些人就是欠教育,不然学不会做人。 殊不知姬秉煊也是这个想法,她不明白这个魔王为什么会对自己起了杀心,也不想明白,但她可以肯定,她们确实见过。 以往总是很犹豫,感觉索然无味,又弃之可惜,同时隐约忌惮,这一点隐约的感觉无限放大,却让她血脉贲张。 跟随魔王来到荒漠里,姬秉煊饶有兴趣,在进入漠城之前,给了对方一个教训——那就是永远不要相信荒郊野岭的黑店。 漠城周围不知为何荒无人烟,睡了两天野外魔王才找到一家旅店,对此,姬秉煊莫名表现出喜悦,因为她实在不想伺候某人了。 无奈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这还是未来领导的姐姐,只能盼望姬奉权以后争点气,抢一下皇位。 为了保持体面,在野外要耗费许多精力与资源,见到能补给的地方,魔王指示姬秉煊准备,她就休息休息待会用膳。 昏暗的天空有些阴沉,破旧的店内也只有昏黄的烛光,魔王抱怨油灯也点不起,这破店不知道怎么开下去的。 喂完马儿,姬秉煊抚摸它,马儿用头蹭上来,飞鸟袭来,站在她手臂上,她感觉有点沉重,但依然享受这一刻宁静。 “嘤嘤嘤!”姬秉煊看向肩上的鸟儿,明白了它的意思,不过她不愿松手让鸟儿起飞,即使这只鸟儿还没有长大。 “一会给你加餐。”安抚好手上的鸟儿,姬秉煊放下鸟儿,这只鸟长相朴实,头颈棕黄色,体格只有其母亲的一半。 正是需要长身体的时候,于是姬秉煊放任鸟儿看上的食物钻进店里。那光滑的鳞片,尖尖的脑袋,煞是可爱。 店内虽然破旧,老板为人却是不错的,一直热情贴心,也对,这荒郊野岭,待客不好谁来光顾呢?不过还是不对劲。 魔王不去细想,反正没有东西可以真正伤害她。她认为待客不必那么温和体贴,毕竟这破地方最多来两次,根本没有回头客。 当初她是闻着味走来的,同时低调出行,避开了官道与人烟,行踪不能轻易暴露。导致越走越人迹罕至,一个正常人怎么会在此开店? 不信你看,住人的地方毒蛇都溜进来了,魔王闲得慌,一把抓过来逗弄。 尾巴细细的,脑袋尖尖的,她心里喜欢,轻声说道:“你真好看,像我一位故人。” 女煞听着,一声不吭,她不知道魔王的故人到底有几个,或许四海皆姊妹,八荒皆交情,看谁都眼熟。 不知道故人是否是人,这条蛇却无意听此人喋喋不休怀恋旧情,它张牙无爪,要给胆敢玩弄自己鳞片的人一个教训。 “嘴巴张那么大,想吃我还是想亲我?”魔王轻轻笑着,两根手指伸进蛇嘴,轻松捏住了它黑紫的舌头。 懵懂的蛇,无辜的眼,皮肤上的鳞片泛着光泽,它感觉蛇生耻辱。 第50章 学不会做人 魔王很防备,这一路上姬秉煊事事顺从,从来不和她唱反调,她不免得意,有些人就是欠教育,不然学不会做人。 殊不知姬秉煊也是这个想法,她不明白这个魔王为什么会对自己起了杀心,也不想明白,但她可以肯定,她们确实见过。 以往总是很犹豫,感觉索然无味,又弃之可惜,同时隐约忌惮,这一点隐约的感觉无限放大,却让她血脉贲张。 跟随魔王来到荒漠里,姬秉煊饶有兴趣,在进入漠城之前,给了对方一个教训——那就是永远不要相信荒郊野岭的黑店。 漠城周围不知为何荒无人烟,睡了两天野外魔王才找到一家旅店,对此,姬秉煊莫名表现出喜悦,因为她实在不想伺候某人了。 无奈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这还是未来领导的姐姐,只能盼望姬奉权以后争点气,抢一下皇位。 为了保持体面,在野外要耗费许多精力与资源,见到能补给的地方,魔王指示姬秉煊准备,她就休息休息待会用膳。 昏暗的天空有些阴沉,破旧的店内也只有昏黄的烛光,魔王抱怨油灯也点不起,这破店不知道怎么开下去的。 喂完马儿,姬秉煊抚摸它,马儿用头蹭上来,飞鸟袭来,站在她手臂上,她感觉有点沉重,但依然享受这一刻宁静。 “嘤嘤嘤!”姬秉煊看向肩上的鸟儿,明白了它的意思,不过她不愿松手让鸟儿起飞,即使这只鸟儿还没有长大。 “一会给你加餐。”安抚好手上的鸟儿,姬秉煊放下鸟儿,这只鸟长相朴实,头颈棕黄色,体格只有其母亲的一半。 正是需要长身体的时候,于是姬秉煊放任鸟儿看上的食物钻进店里。那光滑的鳞片,尖尖的脑袋,煞是可爱。 店内虽然破旧,老板为人却是不错的,一直热情贴心,也对,这荒郊野岭,待客不好谁来光顾呢?不过还是不对劲。 魔王不去细想,反正没有东西可以真正伤害她。她认为待客不必那么温和体贴,毕竟这破地方最多来两次,根本没有回头客。 当初她是闻着味走来的,同时低调出行,避开了官道与人烟,行踪不能轻易暴露。导致越走越人迹罕至,一个正常人怎么会在此开店? 不信你看,住人的地方毒蛇都溜进来了,魔王闲得慌,一把抓过来逗弄。 尾巴细细的,脑袋尖尖的,她心里喜欢,轻声说道:“你真好看,像我一位故人。” 女煞听着,一声不吭,她不知道魔王的故人到底有几个,或许四海皆姊妹,八荒皆交情,看谁都眼熟。 不知道故人是否是人,这条蛇却无意听此人喋喋不休怀恋旧情,它张牙无爪,要给胆敢玩弄自己鳞片的人一个教训。 “嘴巴张那么大,想吃我还是想亲我?”魔王轻轻笑着,两根手指伸进蛇嘴,轻松捏住了它黑紫的舌头。 懵懂的蛇,无辜的眼,皮肤上的鳞片泛着光泽,它感觉蛇生耻辱。 第51章 何去何从 荒漠中人迹罕至,树木都吝啬生长,却有一家破旧的旅店突兀矗立着。 风沙侵蚀斑驳不堪的墙壁,屋顶也已破开大洞,日光和沙尘径直灌入屋内。 旅店的大门紧闭着,仿佛在保护着里面的秘密,也像在掩饰羞窘而无奈。 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墙壁泛着黄,地面上堆满了厚厚的沙尘,每走一步都会发出嘎吱的响声。 旅店的客房自然也是简陋,只有破旧的床铺和木柜。床上的被褥陈旧灰暗,还好比较干净,而窗纸破碎,被风吹得哗哗作响。 即使是这样,它仍然在荒漠里屹立不倒,虽然破旧,却为她们提供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让过路人在荒凉中寻得一丝温暖慰藉。 大堂里摆放着几张破旧的桌椅,上面布满了灰尘,轻轻一抹,手指即刻染色。墙壁上的烛台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勉强照亮了整个大堂。 在大厅角落放置着破旧的壁炉,里面的炭火已经熄灭了很久。蜡烛的烛芯烧得极短,火焰不停地跳动,随时都会熄灭。 在烛光的映照下,隐约可见大堂墙壁上布满了灰尘和蛛网,看来真的没有人光顾。 旅店的老板是一位头发苍白的老人,她总是热情地招待每一位客人,为她们提供温水和食物。 当你踏入旅店的那一刻,老板会迎上前来,露出和蔼的笑容问候着你,询问你的需求。她会为你端上一杯热茶或温水,让你在这个荒凉的荒漠中放松下来。 客房里的灯光更显昏暗,一盏油灯放在床边的桌子上。微弱的火光只能照亮周围一小块地方。在这样的灯光下,客房里有什么,客人是不知道的。 没有人烟的地方,老板对路过的客人表现出极大的热情,她愿意给每一个客人周到的服务。 在孤独的环境里,她化身知心长辈,就像母亲一样教导子孙该如何在荒漠里生存,同时倾听年轻人的烦忧,感慨每一个人的故事。 魔王全然没有戒心似的,张口就喝下老板端来的热茶,随后与老板侃天说地,真把这里当自家茶室了。 很快一杯热茶喝完,老板该去为客人盛上饭菜了。她笑着起身,转身向厨房走去,走之前对魔王说:“需要帮助可以叫我喔。”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魔王似乎不需要帮助。如果蛇可以说话,它或许会求救。 因为它从来没有想过,蛇还会被人捏住舌头,姬秉煊看着这一幕,有点出乎意料。 当事蛇虽然没有反应过来,但是本能让它用力合上嘴巴,用尖牙死死咬住入侵者的手指。 尖利的牙用来咬住猎物,嵌入猎物的皮肉来注射毒素,一般情况下,一口就能在几个时辰内要了人的小命。 一个人能有几条命?黑蛇久久不肯松口,它要这人永远咽气! 可是它的恶意对魔王来说不痛不痒,这小牙齿,就像婴儿吮手指一样,难道蛇也要磨牙? “殿下,它有剧毒,您没有感觉?”女煞贴心提醒魔王。 “你为什么不早说?” 魔王眼皮抽了抽,刚说完这就发作了,从手指麻到眼皮,大脑都晕了。 “您放心,死不了的,堂堂魔王,岂能被毒蛇弄死?”女煞义正辞严地反问,颇有让人安心的气势。 出于对女煞的信任,她认为能溜进来又没有提醒的蛇当然无害,门外的家伙也不可能没看见,怎么都让她承受了? 这种行为,她断定自己是被害了,该死的姬秉煊,就不应该放过她! “您别生气,真没事。”女煞四处晃悠着,不以为意,有种不顾魔王死活的善良。 其实晕了一瞬,魔王就发现,自己真的屁事没有。叹了口气,好险,亏她喜欢蛇,蛇却伤害她,她一定要玩个够本。 待老板端着简单的饭菜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就看见身着白袍的客人将蛇盘成一团,正肆无忌惮地拨弄黑蛇的鳞片。 端着托盘的手猛地捏紧,在魔王看来之前飞快松开,露出稍显讶异的神情,眉宇间流露恰到好处的担忧,在关心客人,是否受伤。 无形的女煞再次不满自己为何没有双手,不然她真的想为这位老板的表演而拍手叫好。难为您一把年纪还费尽心思唱戏。 不过她没有提醒魔王,姬秉煊也没有,一看一个不吱声,任事态自由发展。 姬秉煊颇为疑惑,这样的人究竟是纯善还是愚蠢?魔王到底是什么存在?她是否高估了这个好吃懒做的人? 魔王不在意这些,她只是吆喝姬秉煊过来吃饭,活在世间,自然要好好享受,即使粗茶淡饭,也有其特殊的滋味。 至少这比生嚼活吞肮脏的食物好,想起一个传闻,隔壁世界很多魔物吃人都不洗干净,肠子什么的一齐吞了,也不觉得恶心。 她宁愿生啃冰川也不愿意吃这些恶心的东西,就是里面的病菌什么的有点多。 吃饱喝足之后,蚀隐月撑着下巴看向姬秉煊,越看越感觉熟悉。 于是她把今天刚收获的围脖取下来,和黑蛇大眼瞪小眼,哟呵,这不长得跟姬秉煊差不多么! 见对方停下碗筷,姬秉煊装模作样地假吃了那么久,正准备跟在放下碗筷,就被尊贵的王室殿下捏着下巴抬起了脸。 轻佻而冒犯的举动并没有让她生气,或者说姬秉煊从不因外人而置气,毕竟有不满一般就当场解决了,这一点与太子殿下如出一辙。 临近死亡那次让她有一种归属感,原来自己是真实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那么自己的过去和将来,又是从何来,又往何处去? “我说,这蛇你就这样放进来”尊贵的殿下不肯吃亏,捏着她的脸仔细端详:“谋害王室是死罪,你准备怎么赎罪?” 被问罪的人不言不语,如同沉默的毒蛇,潜藏在暗处吐着信子,紧紧凝视着猎物,等着那一击必杀 ,只需要一瞬间,毒牙咬住猎物,随后尽情评价猎物无助逃亡后的绝望倒下。 虽然说姬秉煊是被咬的那个,但魔王就觉得她是咬人的毒蛇,上次收拾了她,这人指不定在哪里害她。 而面对殿下的问责,姬秉煊没有开口,那一贯虚伪的笑容又展现出来。 第51章 何去何从 荒漠中人迹罕至,树木都吝啬生长,却有一家破旧的旅店突兀矗立着。 风沙侵蚀斑驳不堪的墙壁,屋顶也已破开大洞,日光和沙尘径直灌入屋内。 旅店的大门紧闭着,仿佛在保护着里面的秘密,也像在掩饰羞窘而无奈。 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墙壁泛着黄,地面上堆满了厚厚的沙尘,每走一步都会发出嘎吱的响声。 旅店的客房自然也是简陋,只有破旧的床铺和木柜。床上的被褥陈旧灰暗,还好比较干净,而窗纸破碎,被风吹得哗哗作响。 即使是这样,它仍然在荒漠里屹立不倒,虽然破旧,却为她们提供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让过路人在荒凉中寻得一丝温暖慰藉。 大堂里摆放着几张破旧的桌椅,上面布满了灰尘,轻轻一抹,手指即刻染色。墙壁上的烛台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勉强照亮了整个大堂。 在大厅角落放置着破旧的壁炉,里面的炭火已经熄灭了很久。蜡烛的烛芯烧得极短,火焰不停地跳动,随时都会熄灭。 在烛光的映照下,隐约可见大堂墙壁上布满了灰尘和蛛网,看来真的没有人光顾。 旅店的老板是一位头发苍白的老人,她总是热情地招待每一位客人,为她们提供温水和食物。 当你踏入旅店的那一刻,老板会迎上前来,露出和蔼的笑容问候着你,询问你的需求。她会为你端上一杯热茶或温水,让你在这个荒凉的荒漠中放松下来。 客房里的灯光更显昏暗,一盏油灯放在床边的桌子上。微弱的火光只能照亮周围一小块地方。在这样的灯光下,客房里有什么,客人是不知道的。 没有人烟的地方,老板对路过的客人表现出极大的热情,她愿意给每一个客人周到的服务。 在孤独的环境里,她化身知心长辈,就像母亲一样教导子孙该如何在荒漠里生存,同时倾听年轻人的烦忧,感慨每一个人的故事。 魔王全然没有戒心似的,张口就喝下老板端来的热茶,随后与老板侃天说地,真把这里当自家茶室了。 很快一杯热茶喝完,老板该去为客人盛上饭菜了。她笑着起身,转身向厨房走去,走之前对魔王说:“需要帮助可以叫我喔。”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魔王似乎不需要帮助。如果蛇可以说话,它或许会求救。 因为它从来没有想过,蛇还会被人捏住舌头,姬秉煊看着这一幕,有点出乎意料。 当事蛇虽然没有反应过来,但是本能让它用力合上嘴巴,用尖牙死死咬住入侵者的手指。 尖利的牙用来咬住猎物,嵌入猎物的皮肉来注射毒素,一般情况下,一口就能在几个时辰内要了人的小命。 一个人能有几条命?黑蛇久久不肯松口,它要这人永远咽气! 可是它的恶意对魔王来说不痛不痒,这小牙齿,就像婴儿吮手指一样,难道蛇也要磨牙? “殿下,它有剧毒,您没有感觉?”女煞贴心提醒魔王。 “你为什么不早说?” 魔王眼皮抽了抽,刚说完这就发作了,从手指麻到眼皮,大脑都晕了。 “您放心,死不了的,堂堂魔王,岂能被毒蛇弄死?”女煞义正辞严地反问,颇有让人安心的气势。 出于对女煞的信任,她认为能溜进来又没有提醒的蛇当然无害,门外的家伙也不可能没看见,怎么都让她承受了? 这种行为,她断定自己是被害了,该死的姬秉煊,就不应该放过她! “您别生气,真没事。”女煞四处晃悠着,不以为意,有种不顾魔王死活的善良。 其实晕了一瞬,魔王就发现,自己真的屁事没有。叹了口气,好险,亏她喜欢蛇,蛇却伤害她,她一定要玩个够本。 待老板端着简单的饭菜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就看见身着白袍的客人将蛇盘成一团,正肆无忌惮地拨弄黑蛇的鳞片。 端着托盘的手猛地捏紧,在魔王看来之前飞快松开,露出稍显讶异的神情,眉宇间流露恰到好处的担忧,在关心客人,是否受伤。 无形的女煞再次不满自己为何没有双手,不然她真的想为这位老板的表演而拍手叫好。难为您一把年纪还费尽心思唱戏。 不过她没有提醒魔王,姬秉煊也没有,一看一个不吱声,任事态自由发展。 姬秉煊颇为疑惑,这样的人究竟是纯善还是愚蠢?魔王到底是什么存在?她是否高估了这个好吃懒做的人? 魔王不在意这些,她只是吆喝姬秉煊过来吃饭,活在世间,自然要好好享受,即使粗茶淡饭,也有其特殊的滋味。 至少这比生嚼活吞肮脏的食物好,想起一个传闻,隔壁世界很多魔物吃人都不洗干净,肠子什么的一齐吞了,也不觉得恶心。 她宁愿生啃冰川也不愿意吃这些恶心的东西,就是里面的病菌什么的有点多。 吃饱喝足之后,蚀隐月撑着下巴看向姬秉煊,越看越感觉熟悉。 于是她把今天刚收获的围脖取下来,和黑蛇大眼瞪小眼,哟呵,这不长得跟姬秉煊差不多么! 见对方停下碗筷,姬秉煊装模作样地假吃了那么久,正准备跟在放下碗筷,就被尊贵的王室殿下捏着下巴抬起了脸。 轻佻而冒犯的举动并没有让她生气,或者说姬秉煊从不因外人而置气,毕竟有不满一般就当场解决了,这一点与太子殿下如出一辙。 临近死亡那次让她有一种归属感,原来自己是真实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那么自己的过去和将来,又是从何来,又往何处去? “我说,这蛇你就这样放进来”尊贵的殿下不肯吃亏,捏着她的脸仔细端详:“谋害王室是死罪,你准备怎么赎罪?” 被问罪的人不言不语,如同沉默的毒蛇,潜藏在暗处吐着信子,紧紧凝视着猎物,等着那一击必杀 ,只需要一瞬间,毒牙咬住猎物,随后尽情评价猎物无助逃亡后的绝望倒下。 虽然说姬秉煊是被咬的那个,但魔王就觉得她是咬人的毒蛇,上次收拾了她,这人指不定在哪里害她。 而面对殿下的问责,姬秉煊没有开口,那一贯虚伪的笑容又展现出来。 第52章 回家好好睡一觉 皮肉牵扯着情绪,流露标准的神色,这是一种冷漠的天赋,也可以是一种训练后的自我防护。 倒竖的剑眉让她有几分正气凛然,可惜那三面白的眼睛与尖牙出卖了这个人的本性。只见她竖起三根手指,溢出真实情绪,似笑非笑地看着魔王。 “什么意思?你要给我做牛做马三辈子?”魔王揣测对方的意图,心里盘算着什么。 对方依然没有回应,而是放下一根手指,用那副轻蔑而戏谑的神情看着她,犹如初见时的那般,令人厌恶。 “我劝你别装,我很烦在我面前装的人”魔王伸回手,烦躁地理了理发冠,能不能有话直说? 依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姬秉煊再次收回一根手指,或许是倒计时即将结束,魔王感觉看见了对方的真面目。 她分明看见,姬秉煊扬起真切的笑意,嘴唇一张一合,雪白的尖牙闪着寒光,是毒蛇嘶嘶吐着信子,阴森的笑容讥讽猎物的失败,逃不过注定的盘中餐宿命。 眩晕的大脑让她凭着本能思考,模糊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一抹血红的舌尖,这不知道吃了多少人嘴巴才那么红。 幸好双耳听不见蛊惑的话语,嘈杂的轰鸣已经灌满整个世界,这种感觉像是回家了一样,满是喧嚣却令人放松,如果能睡一觉,该多好。 “咚!”虚幻的一切轰然倒塌,疲惫的行人进入梦乡。 姬秉煊缓缓收回最后一根手指,伏在桌上,伸出双手捧住那张毫无防备的脸,微微张口,轻声斥骂:“傻子。” 默默观察了半天的老板放下抹布,拿起刚刚擦干净的大刀,摔杯为号,通知同伙,可以动手了! 一共七个人,店内两个人,五个人从外支援,猎鹰在空中盘旋,看得一清二楚。它的母亲展翅可达十尺,它虽年轻,却也没有辜负母亲的养育,一爪下去,猎物就会皮开肉绽。 硕大的身躯,尖利的爪子给人浓浓的压迫感,没有必要,人类不会想去招惹它们。这也是姬秉煊不让这肥鸟在自己手臂上起飞的原因。 不仅人类害怕,刚刚趁着混乱溜出来的黑蛇也害怕。它一出门,就敏锐地察觉天空中有危险,头一抬,眼睛一看,它庆幸自己视力好 于是选择摇着尾巴钻回门内,对比这些拿着大刀的恐怖直立猿,它选择这个讨厌却安静的人类。终于顺着袖口钻入了魔王的怀里,静静地蜷缩着。 经过乒乒乓乓的锅碗瓢盆一阵乱斗,姬秉煊踹晕了所有包藏祸心的人。 只是可怜一把年纪的老板,同伙都倒下了只剩她一个,姬秉煊将黑锅扔给她,对方很识趣,一头给自己撞晕了。 昏迷之前,老板流下悔恨的泪水,这是工伤,一定要加钱 转眼间一片狼藉,姬秉煊把昏睡的殿下交给马儿照顾,让猎鹰去观察四周。没有人知道她内心的想法,只有马儿甩着尾巴很不满。 从一开始,姬秉煊就知道这破地方有问题。也不用她看,猎鹰犹如天眼,在它的指引下,危险无处遁形。 她本想二话不说砍死这些人的,但殿下兴味正浓,不好扰她。同时试探一下,超脱世界的存在,意识钦定的救世主,到底有几分本事? 也相当于一个小小的教训,虽然很痛苦,但不致死,因为她有解药。在濒死之际绝望地求救,发现亲近之人都是坏人,只有她能拯救自己,多么有趣。 然而事态发展她有些看不懂了,又有些释然,这都没事,不愧是魔。而这黑老板,她想看对方伪善的假象被撕碎,在得意之际迎来失败与生命的终结。 却不想,能够感知“魔气”的魔王没有半点反应,还作出敞开心扉的样子,两人互诉衷肠,有发展为忘年交的趋势。 有时候,姬秉煊感觉对方活在另一个世界,欢声笑语,鸟语花香,与现实严重脱离。 最慈悲柔软的心肠,却对她最冷漠无情。坠入深海的亡灵想拼命拉人下水,她只愿有人心甘情愿跳入海里。 没有鲜花,没有歌声,没有美丽的诱惑,没有幸福的欺诈,只剩一片虚幻,接受所有的堕落。 搜遍每一寸角落,姬秉煊毫无收获。置身于荒凉的沙漠,望着破败的黑店,压抑的情绪化作苍白的漩涡,稍不注意就会被吞噬。 沉积在眉梢的不满压垮了唇角,乐趣消失,耐心告罄,无趣填满了沙尘,所有鲜艳生息皆化为深色的静默,呼吸在深海消沉,只余残骸骨架。 忽然,马儿的惊叫打破了气氛,姬秉煊叹息一声,立刻回去查看情况。 那位昏迷的人已然被狼群叼走,马儿受到惊吓,扔下魔王就跑了,猎鹰准备冲锋,可双爪难敌群狼,一时间无从下手。 姬秉煊并没有选择立刻去救魔王,一来她其实能察觉,这黑店的人与这些莫名冒出来的狼并无杀意,至少比她温柔些。 这些狼叼人还是叼的衣服,没有咬手啃脖子的,大概率是警告目的。也可能转移视线,救下黑店的人,顺带绑架王室为了勒索。 总之死不了,但是挺麻烦的,她现在还饿着,还得自己重新做顿饭再继续救人,还得找回那两匹傻马,不知道蹿哪儿去了。 等饱餐一顿,她才牵着乖乖走回来的马儿去找人。如果她猜测失误,那只能默哀了。 幸好,她一向是正确的,从来也是正确的。只是,越往里走,越是真正的荒漠,人还没有累倒,这两马却不干了! 如果要魔王说句讲理的,你骑着马你当然不累了,人家驮着你可不累么?无奈,姬秉煊只能让这爱偷懒的姊妹俩在一处水源边休息,叮嘱它们遇见危险就跑。 于是在猎鹰的帮助下,姬秉煊成功找到了被扔在沙漠中心安然入睡的某人。任世界喧闹不休,她都岿然不动。 挺好,睡得挺香,还有你!姬秉煊掀开这人的外袍,只见黑色长蛇盘成一团,一双小对眼真是把人看乐了,还在睡觉呢? 第52章 回家好好睡一觉 皮肉牵扯着情绪,流露标准的神色,这是一种冷漠的天赋,也可以是一种训练后的自我防护。 倒竖的剑眉让她有几分正气凛然,可惜那三面白的眼睛与尖牙出卖了这个人的本性。只见她竖起三根手指,溢出真实情绪,似笑非笑地看着魔王。 “什么意思?你要给我做牛做马三辈子?”魔王揣测对方的意图,心里盘算着什么。 对方依然没有回应,而是放下一根手指,用那副轻蔑而戏谑的神情看着她,犹如初见时的那般,令人厌恶。 “我劝你别装,我很烦在我面前装的人”魔王伸回手,烦躁地理了理发冠,能不能有话直说? 依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姬秉煊再次收回一根手指,或许是倒计时即将结束,魔王感觉看见了对方的真面目。 她分明看见,姬秉煊扬起真切的笑意,嘴唇一张一合,雪白的尖牙闪着寒光,是毒蛇嘶嘶吐着信子,阴森的笑容讥讽猎物的失败,逃不过注定的盘中餐宿命。 眩晕的大脑让她凭着本能思考,模糊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一抹血红的舌尖,这不知道吃了多少人嘴巴才那么红。 幸好双耳听不见蛊惑的话语,嘈杂的轰鸣已经灌满整个世界,这种感觉像是回家了一样,满是喧嚣却令人放松,如果能睡一觉,该多好。 “咚!”虚幻的一切轰然倒塌,疲惫的行人进入梦乡。 姬秉煊缓缓收回最后一根手指,伏在桌上,伸出双手捧住那张毫无防备的脸,微微张口,轻声斥骂:“傻子。” 默默观察了半天的老板放下抹布,拿起刚刚擦干净的大刀,摔杯为号,通知同伙,可以动手了! 一共七个人,店内两个人,五个人从外支援,猎鹰在空中盘旋,看得一清二楚。它的母亲展翅可达十尺,它虽年轻,却也没有辜负母亲的养育,一爪下去,猎物就会皮开肉绽。 硕大的身躯,尖利的爪子给人浓浓的压迫感,没有必要,人类不会想去招惹它们。这也是姬秉煊不让这肥鸟在自己手臂上起飞的原因。 不仅人类害怕,刚刚趁着混乱溜出来的黑蛇也害怕。它一出门,就敏锐地察觉天空中有危险,头一抬,眼睛一看,它庆幸自己视力好 于是选择摇着尾巴钻回门内,对比这些拿着大刀的恐怖直立猿,它选择这个讨厌却安静的人类。终于顺着袖口钻入了魔王的怀里,静静地蜷缩着。 经过乒乒乓乓的锅碗瓢盆一阵乱斗,姬秉煊踹晕了所有包藏祸心的人。 只是可怜一把年纪的老板,同伙都倒下了只剩她一个,姬秉煊将黑锅扔给她,对方很识趣,一头给自己撞晕了。 昏迷之前,老板流下悔恨的泪水,这是工伤,一定要加钱 转眼间一片狼藉,姬秉煊把昏睡的殿下交给马儿照顾,让猎鹰去观察四周。没有人知道她内心的想法,只有马儿甩着尾巴很不满。 从一开始,姬秉煊就知道这破地方有问题。也不用她看,猎鹰犹如天眼,在它的指引下,危险无处遁形。 她本想二话不说砍死这些人的,但殿下兴味正浓,不好扰她。同时试探一下,超脱世界的存在,意识钦定的救世主,到底有几分本事? 也相当于一个小小的教训,虽然很痛苦,但不致死,因为她有解药。在濒死之际绝望地求救,发现亲近之人都是坏人,只有她能拯救自己,多么有趣。 然而事态发展她有些看不懂了,又有些释然,这都没事,不愧是魔。而这黑老板,她想看对方伪善的假象被撕碎,在得意之际迎来失败与生命的终结。 却不想,能够感知“魔气”的魔王没有半点反应,还作出敞开心扉的样子,两人互诉衷肠,有发展为忘年交的趋势。 有时候,姬秉煊感觉对方活在另一个世界,欢声笑语,鸟语花香,与现实严重脱离。 最慈悲柔软的心肠,却对她最冷漠无情。坠入深海的亡灵想拼命拉人下水,她只愿有人心甘情愿跳入海里。 没有鲜花,没有歌声,没有美丽的诱惑,没有幸福的欺诈,只剩一片虚幻,接受所有的堕落。 搜遍每一寸角落,姬秉煊毫无收获。置身于荒凉的沙漠,望着破败的黑店,压抑的情绪化作苍白的漩涡,稍不注意就会被吞噬。 沉积在眉梢的不满压垮了唇角,乐趣消失,耐心告罄,无趣填满了沙尘,所有鲜艳生息皆化为深色的静默,呼吸在深海消沉,只余残骸骨架。 忽然,马儿的惊叫打破了气氛,姬秉煊叹息一声,立刻回去查看情况。 那位昏迷的人已然被狼群叼走,马儿受到惊吓,扔下魔王就跑了,猎鹰准备冲锋,可双爪难敌群狼,一时间无从下手。 姬秉煊并没有选择立刻去救魔王,一来她其实能察觉,这黑店的人与这些莫名冒出来的狼并无杀意,至少比她温柔些。 这些狼叼人还是叼的衣服,没有咬手啃脖子的,大概率是警告目的。也可能转移视线,救下黑店的人,顺带绑架王室为了勒索。 总之死不了,但是挺麻烦的,她现在还饿着,还得自己重新做顿饭再继续救人,还得找回那两匹傻马,不知道蹿哪儿去了。 等饱餐一顿,她才牵着乖乖走回来的马儿去找人。如果她猜测失误,那只能默哀了。 幸好,她一向是正确的,从来也是正确的。只是,越往里走,越是真正的荒漠,人还没有累倒,这两马却不干了! 如果要魔王说句讲理的,你骑着马你当然不累了,人家驮着你可不累么?无奈,姬秉煊只能让这爱偷懒的姊妹俩在一处水源边休息,叮嘱它们遇见危险就跑。 于是在猎鹰的帮助下,姬秉煊成功找到了被扔在沙漠中心安然入睡的某人。任世界喧闹不休,她都岿然不动。 挺好,睡得挺香,还有你!姬秉煊掀开这人的外袍,只见黑色长蛇盘成一团,一双小对眼真是把人看乐了,还在睡觉呢? 第53章 爱屋及乌,恶其余胥 如同幼儿嬉闹一般,沙漠里有两个人打了起来,女煞静静看着这一切,不明白这俩人怎么变成这样。 说起来这一路还挺无趣的,吃了赶路,困了就睡,直到主礼团的亲信传讯过来,魔王得知那位怎么样也弄不死,不断更换灵魂的男主角,突然死翘翘了。 按计划来说,此人先困着观察,横竖闹不出事也无什么价值。只要到达东海,或许才有进一步发展。 由于魔王狠厉而果决,原有的所谓剧情变得很可笑,她几乎都要忘记这些天道和圣男的存在。 有时候铲除殬污很简单,不仅要去除表面的劣因,还要在断绝为其输送营养的顽固根茎的同时,消灭支持其存在的根本养料。 所以许多一碰就碎的虚伪幻象,没有看似坚不可摧,没有想象的根深蒂固。如果仅仅以柔和的方式恳求让步,那是不可能真正获得健康的。 或许有些残忍,啄木鸟毁掉生有蛀虫的树木,让人质疑它的仁者名声。倘若以森林与自然的视野来看,它确实治愈了绿色。 更何况是毫无仁慈与怜悯的现实呢?多少人挣扎着倒地不起,因果论不清报应。 摆脱自以为是的强加标签,透过表象而看穿本质,才明白自然是变幻莫测而不可定义,我们,也是如此。 而站在部国顶端,生来是天之娇子的太子殿下,如今只能忍着男管家对自己指指点点,发号施令。 话说那日,自己的好姐姐又发现四处有不寻常,丢下她们一路找去。她很不服气,为何阿姊偏生不带她去? 自己的姐姐,无论如何都是要支持。姬奉权劝说太子,熙王殿下需要有人保护,一群人里,最有能力的也就她姐了。 这些道理,月泽宇都懂,只是世上不仅会爱屋及乌,也会恶其余胥。阿姊虽然不憎恶姬秉煊,但也不喜爱。 仔细回想,幼年的阿姊对姬秉煊,也是说不清的喜欢与道不明的讨厌,这种感情很奇妙,而不知为何。 这个世界上有亲情、友情,好像就没有其它什么了。维系一切感情的基础,不都是因为情与爱吗? 亲近的血缘未必一定要有情,而无血缘的友爱其实也很珍贵。许多时候不必区分得很清楚,充足而自由的爱,自信而强大的人,必然不禁锢、不狂热、不自苦。 出于繁衍的需要,动物会交配,这无关爱情。动物也会挑选,也会拒绝,也会欺瞒与伤害。 人类回归自然而和谐的状态,繁衍如喝水般平常自然,无强加束缚与制定规则。亦如月国,生来多亲,常感友情,乐而爱人。 其中之一为不会被品评与凝视,你我皆是平等主体。所以在发现姬秉煊恶心的眼神之时,月泽宇就抓着对方妹妹揍了一顿。 这天大的冤屈莫名其妙,捂着脑袋的姬奉权不知所措。她姐不是欣赏的眼神吗?别想多了,就算恶心那又如何? 恐怕是殿下被老东西惹怒了只能拿她发泄。自从潜伏进府邸,她就悄悄被揍了不少回。 第53章 爱屋及乌,恶其余胥 如同幼儿嬉闹一般,沙漠里有两个人打了起来,女煞静静看着这一切,不明白这俩人怎么变成这样。 说起来这一路还挺无趣的,吃了赶路,困了就睡,直到主礼团的亲信传讯过来,魔王得知那位怎么样也弄不死,不断更换灵魂的男主角,突然死翘翘了。 按计划来说,此人先困着观察,横竖闹不出事也无什么价值。只要到达东海,或许才有进一步发展。 由于魔王狠厉而果决,原有的所谓剧情变得很可笑,她几乎都要忘记这些天道和圣男的存在。 有时候铲除殬污很简单,不仅要去除表面的劣因,还要在断绝为其输送营养的顽固根茎的同时,消灭支持其存在的根本养料。 所以许多一碰就碎的虚伪幻象,没有看似坚不可摧,没有想象的根深蒂固。如果仅仅以柔和的方式恳求让步,那是不可能真正获得健康的。 或许有些残忍,啄木鸟毁掉生有蛀虫的树木,让人质疑它的仁者名声。倘若以森林与自然的视野来看,它确实治愈了绿色。 更何况是毫无仁慈与怜悯的现实呢?多少人挣扎着倒地不起,因果论不清报应。 摆脱自以为是的强加标签,透过表象而看穿本质,才明白自然是变幻莫测而不可定义,我们,也是如此。 而站在部国顶端,生来是天之娇子的太子殿下,如今只能忍着男管家对自己指指点点,发号施令。 话说那日,自己的好姐姐又发现四处有不寻常,丢下她们一路找去。她很不服气,为何阿姊偏生不带她去? 自己的姐姐,无论如何都是要支持。姬奉权劝说太子,熙王殿下需要有人保护,一群人里,最有能力的也就她姐了。 这些道理,月泽宇都懂,只是世上不仅会爱屋及乌,也会恶其余胥。阿姊虽然不憎恶姬秉煊,但也不喜爱。 仔细回想,幼年的阿姊对姬秉煊,也是说不清的喜欢与道不明的讨厌,这种感情很奇妙,而不知为何。 这个世界上有亲情、友情,好像就没有其它什么了。维系一切感情的基础,不都是因为情与爱吗? 亲近的血缘未必一定要有情,而无血缘的友爱其实也很珍贵。许多时候不必区分得很清楚,充足而自由的爱,自信而强大的人,必然不禁锢、不狂热、不自苦。 出于繁衍的需要,动物会交配,这无关爱情。动物也会挑选,也会拒绝,也会欺瞒与伤害。 人类回归自然而和谐的状态,繁衍如喝水般平常自然,无强加束缚与制定规则。亦如月国,生来多亲,常感友情,乐而爱人。 其中之一为不会被品评与凝视,你我皆是平等主体。所以在发现姬秉煊恶心的眼神之时,月泽宇就抓着对方妹妹揍了一顿。 这天大的冤屈莫名其妙,捂着脑袋的姬奉权不知所措。她姐不是欣赏的眼神吗?别想多了,就算恶心那又如何? 恐怕是殿下被老东西惹怒了只能拿她发泄。自从潜伏进府邸,她就悄悄被揍了不少回。 第54章 低贱的命 很郁闷,路上熙王要求她们几个先来东海看看,也不知道她去做什么,还把蒙雌勇和赵星澈留在部国交界之城。 此行一为彻查尧村外男互相勾结窃生之事,事关重大须易容改面,暗中进行。 不过常人不能轻易接近顾家外夫之郎主家,怎么说人家也是东海巨贾,哪能是你想见就见的。 但这些事岂能难倒她们?家道中落而被迫流浪过一段时间的妘重光很清楚这些富人的心理,也明白如何收集消息。 若扮作普通家仆,恐怕不得重视,只能查探表象,若太过高调,也会招来不必要的注视。当然,不能一概而论。 最好是双管齐下,一边以相对平等的身份混入,一边低调潜伏,暗中观察。一明一暗,再里应外合,不能所有人都堆在府里。 有人认为,太子殿下必不可能扮作仆人,这有失身份,折损了储君气势与自尊。孰料有两个人抢着当家仆。 “殿下,您不能有任何差池,您是部国的接任者,责任重大!为了部国的将来,此事还是让我来!” 姬奉权彻底撕去了往日赵星澈留下的遗殬,比之幼年,成长为更肆无忌惮的存在。同时也学会了伪装,像她姐姐一样的正义凛然。 这与妘重光和烽妧是完全不同的,或许她本来想成为姐姐那样的人,又或者妘重光也不错,而到最后,发现她就是这样。 “你姐这一套你可别学,膈应我呢?”笑骂着推开冲到自己面前行礼表忠心的姬奉权,月泽宇到底没有同意对方的请求。 于是在某一天,水国海城来了一个穿着破旧,举止潇洒的中年女人。 女人散乱着长发,肆意披在后背,既不束发,也不修剪,这在大街上是一种失礼的行为,少不得引人注目。 虽然回头看的人多,但没有谁去多管闲事,她不违法犯罪,关你啥事。秉持这种观念,海城一向比较和谐。 直到对方买了两个白饼,然后晃晃悠悠地走到一扇大门面前,身后围观的人才开始窃窃私语。 “这谁啊,这俩看门的小爷们能让她进去么?”卖饼的老板拿起饼子啃了两口,有一说一,卖十个饼她就啃了两个。 “大饼,你别吃了,真不知道你怎么赚到钱的!你管人家呢,搞不好这是世外高人。” 卖瓜的王婆婆看得不忍,急切地制止同行老妹的自卖自啃,同时并不想讨论这些。 “要我说,这种骗子太多了!我看是不能指望这些来历不明的人,毕竟大巫也治不好。”有人不抱希望。 “去去去,卖你的果子,少说闲话,希望华家主早日康复。”王婆婆拍着瓜,咽下了担忧。 而这位高人在守门的看来却是要饭的乞丐,或者是不劳而获的懒人,没事就爱堵门口讨赏捡剩饭。 以往一飞冲天,卖身求荣的男儿家,甘愿做虏臣仆役,他们理解,不忍心兄弟一个人孤单穷困,放人进来,却险些被解契。 现在不管这个女人是干什么的,他们都不愿意放,管你有什么困境苦楚,想求帮助就得拿敲门费! “敢问”女人笑着,想开口问些什么。 “一边去,你一个女人怎么像那些男儿家一样好逸恶劳啊?邋里邋遢,滚远点!” 男门卫不耐烦地摆手驱赶女人,一旁的男门卫也在附和。 没有钱的人也不会看脸色,身着破烂想引人同情?穷人就是低贱的命,他们不屑地捂住鼻子。 女人却纹丝不动,毫无波澜,见状,两位男儿想伸手推搡女人 第54章 低贱的命 很郁闷,路上熙王要求她们几个先来东海看看,也不知道她去做什么,还把蒙雌勇和赵星澈留在部国交界之城。 此行一为彻查尧村外男互相勾结窃生之事,事关重大须易容改面,暗中进行。 不过常人不能轻易接近顾家外夫之郎主家,怎么说人家也是东海巨贾,哪能是你想见就见的。 但这些事岂能难倒她们?家道中落而被迫流浪过一段时间的妘重光很清楚这些富人的心理,也明白如何收集消息。 若扮作普通家仆,恐怕不得重视,只能查探表象,若太过高调,也会招来不必要的注视。当然,不能一概而论。 最好是双管齐下,一边以相对平等的身份混入,一边低调潜伏,暗中观察。一明一暗,再里应外合,不能所有人都堆在府里。 有人认为,太子殿下必不可能扮作仆人,这有失身份,折损了储君气势与自尊。孰料有两个人抢着当家仆。 “殿下,您不能有任何差池,您是部国的接任者,责任重大!为了部国的将来,此事还是让我来!” 姬奉权彻底撕去了往日赵星澈留下的遗殬,比之幼年,成长为更肆无忌惮的存在。同时也学会了伪装,像她姐姐一样的正义凛然。 这与妘重光和烽妧是完全不同的,或许她本来想成为姐姐那样的人,又或者妘重光也不错,而到最后,发现她就是这样。 “你姐这一套你可别学,膈应我呢?”笑骂着推开冲到自己面前行礼表忠心的姬奉权,月泽宇到底没有同意对方的请求。 于是在某一天,水国海城来了一个穿着破旧,举止潇洒的中年女人。 女人散乱着长发,肆意披在后背,既不束发,也不修剪,这在大街上是一种失礼的行为,少不得引人注目。 虽然回头看的人多,但没有谁去多管闲事,她不违法犯罪,关你啥事。秉持这种观念,海城一向比较和谐。 直到对方买了两个白饼,然后晃晃悠悠地走到一扇大门面前,身后围观的人才开始窃窃私语。 “这谁啊,这俩看门的小爷们能让她进去么?”卖饼的老板拿起饼子啃了两口,有一说一,卖十个饼她就啃了两个。 “大饼,你别吃了,真不知道你怎么赚到钱的!你管人家呢,搞不好这是世外高人。” 卖瓜的王婆婆看得不忍,急切地制止同行老妹的自卖自啃,同时并不想讨论这些。 “要我说,这种骗子太多了!我看是不能指望这些来历不明的人,毕竟大巫也治不好。”有人不抱希望。 “去去去,卖你的果子,少说闲话,希望华家主早日康复。”王婆婆拍着瓜,咽下了担忧。 而这位高人在守门的看来却是要饭的乞丐,或者是不劳而获的懒人,没事就爱堵门口讨赏捡剩饭。 以往一飞冲天,卖身求荣的男儿家,甘愿做虏臣仆役,他们理解,不忍心兄弟一个人孤单穷困,放人进来,却险些被解契。 现在不管这个女人是干什么的,他们都不愿意放,管你有什么困境苦楚,想求帮助就得拿敲门费! “敢问”女人笑着,想开口问些什么。 “一边去,你一个女人怎么像那些男儿家一样好逸恶劳啊?邋里邋遢,滚远点!” 男门卫不耐烦地摆手驱赶女人,一旁的男门卫也在附和。 没有钱的人也不会看脸色,身着破烂想引人同情?穷人就是低贱的命,他们不屑地捂住鼻子。 女人却纹丝不动,毫无波澜,见状,两位男儿想伸手推搡女人 第55章 你是个好男孩 两位男儿虽是看门的,可衣着精致,打扮艳丽,脸上涂了白粉,头上戴着花,据说这是某位男子引起的男装潮流。 这富贵人家的看门人,衣料也比寻常部民好,加上男儿独有的精致装扮,真是显得女人像无事生非的人了。 内心对他们的衣着外貌作了番评价,女人面上不动声色,并不介意他们的无礼。 她只是拿出腰间的扇子,轻轻一甩,整张扇面展开,在两位男儿眼前晃了晃。 “两位小男,在下自远方来,从心所欲,偶见告示,算得缘分,可否通融,让我见得家主?” 女人虽然不修边幅,可说话叫人爱听,这道山间清风般的声音抚平了小男儿心中的躁动,一时让他们有些羞赧。 尤其看见那金丝线的扇子,还泛着莫名的寒光,他们更有些意动,原来误会了,但她竟然不生气,是不是 镶着金边的扇子缓缓收拢,中断了男儿一贯的痴想,让他们遗憾地收回视线。 “事成之后,必有重谢”女人话语未尽,忽而低下声来,凑近他们耳边:“尤其两位小哥,更是我见犹怜,让小男儿看门,我心中颇为疼惜。” 忽然被人真诚地赞美了,两位男儿更为羞赧,耳根倏地皆染上粉红。果然,男儿还是粉白的最有男儿味。 闻言,他们也只能做出本能的嗲柔反应,含羞带怯地悄悄抬眼,偷看女人。 这一看才发现自己的丑陋,女人从始至终很平和很洒脱,不仅没有没有和他们计较,反而愿意给他们一个机会。 女人给他们上了一课,这时他们才会反思,自己的可笑与卑劣。同时倍加感激,原来他们这样的男儿也能被包容。 这一看更明白女人的成功,她的低调让他们从此学会谦虚友善做男儿。男儿光有容貌是不够的,还得有德行。 况且,年轻的男儿被年长的女人包容,即使对方长出白发,那硬朗的身躯,自信的眉宇,依旧吸引了不知多少心思浪荡的男儿。 但是,即便他们是纯洁的净人,花一般的年华,他们也顿感羞愧与自卑,这样的他们,怎么配得上呢? 对方的友善与包容,可不是他们发浪的理由,这一点,他们应该要清楚的。 最终,大门敞开,女人被管家迎了进去。 待大门再次关闭之时,女人的扇子早已系回腰间。在前方带路的男管家并没有注意到,女人一闪而过的冷酷眼神。 终于得以清静一会的太子殿下有些烦躁,她想锻炼自己伪装的能力,也不屑虚名与不知所谓的上位者尊严。 可是她不愿在蠢货这里浪费时间。这偌大的华府,怎么十有八九都是男儿在做事? 要不是府中人员短缺,她一个顶两个还减了工钱,不然这个男管家都不招女工。 怪不得祖训没有男长姥,搞不好有了第一个主事的,后面都是不听话的。看看这男门卫男管家和其它男仆,真是各有特色。 各有不一样的美丽和愚蠢,如果说男门卫的爱慕虚荣尚能让人忍受,那么这个管家可是心畸做作。 放眼望去,整个府里,就没有一个比他还好看的虏仆。挑人的时候,貌丑的不要,貌佳的不要,只剩容貌平平的男儿。 什么心思,昭然若揭。他不让虏仆打扮化粧,除了一些装作颜面的可以,其余的都只能在后院老实干活。 这导致许多男儿私下指点,愤懑至极地嗔责男管家见不得别人比他好看,心思歹殬而淫贱放荡! 此事与府中侍从无关,包括月泽宇,她无心听男儿间忌忮的闲话,但想着多了解情况,她也就摆出愿意倾听的姿态。 “哎呀,这位姐姐,也不知道主人家怎么想的,怎么府里那么多男儿呀,哪有男儿家抛头露面作门面的啊!” 一位穿着绿裙的男儿动作夸张,腔调奇特,就像戏曲里那般偷说闲话的男儿样。 “你别看我,实在是家里贫寒,主人家大恩德,容我做事替舅翁还债。我只愿伺候小哥们,哪成想男儿当管家了,就没了道理,非要我们去做活呀!” 年方十六的男儿瞧不出别人的伪装,也看不清别人的厌烦,直把月泽宇当做成年的姐姐诉苦。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与其它男儿不一样,他又悄悄告状:“姐姐,你可不知道,咱家少姥害病啦!人家都说,是家主夫臣害了” 原来有时候得知真相就那么简单,月泽宇还没做什么,就有人把消息送上来了。 “嗯,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是个好男孩,以后一定是个贞夫。”出于真心,月泽宇赞美了他,真是有点可爱了。 得到了赞美,少男笑得很灿烂,这种活泼灵动,十分惹人喜爱。 “姐姐你真好,我就说府里应该多招侍从才对,哪能尽是些虏臣些,这样对女子多有不平,活该男管家没人要,嘻嘻。” 少男笑得更灿烂了,洁白的牙齿在红润的樱唇中更显纯真,柔顺的长发及腰,向认识一天的女人展现自己的美好。 久违的,月泽宇感到一阵舒畅,心中的烦躁都被拂去,此刻她有些理解,这乖巧柔顺的少男真是赏心悦目。 这边两人相谈甚欢,少男活泼灿烂,少年沉稳内敛,让一些少男恨得咬牙,暗骂他又在装了! 而被男管家迎进府里的中年女人,进入大厅坐着,等待着为家主看诊。 “管家,府中主人呢?少姥怎的也不见人?”大厅里有人发问了,空等了半晌,也没个主人来问一句,多少有些失了礼数。 “各位稍安勿躁,家主重病,少主爱母深沉,日夜照顾,茶饭不思,做虏仆的无能,劝阻无果,看着少主日益消瘦,老虏也是心痛!” “后来有一日,少主竟然忧思过重,不慎染疾,府医正在照看少主,大家勿怪!此事也不可与外人说,望诸位谅解!” 这男管家如此说道,担忧中带着心疼,心疼中又很自责,自责之外还暗含警告,相信有脑子的都不会冒犯。 第55章 你是个好男孩 两位男儿虽是看门的,可衣着精致,打扮艳丽,脸上涂了白粉,头上戴着花,据说这是某位男子引起的男装潮流。 这富贵人家的看门人,衣料也比寻常部民好,加上男儿独有的精致装扮,真是显得女人像无事生非的人了。 内心对他们的衣着外貌作了番评价,女人面上不动声色,并不介意他们的无礼。 她只是拿出腰间的扇子,轻轻一甩,整张扇面展开,在两位男儿眼前晃了晃。 “两位小男,在下自远方来,从心所欲,偶见告示,算得缘分,可否通融,让我见得家主?” 女人虽然不修边幅,可说话叫人爱听,这道山间清风般的声音抚平了小男儿心中的躁动,一时让他们有些羞赧。 尤其看见那金丝线的扇子,还泛着莫名的寒光,他们更有些意动,原来误会了,但她竟然不生气,是不是 镶着金边的扇子缓缓收拢,中断了男儿一贯的痴想,让他们遗憾地收回视线。 “事成之后,必有重谢”女人话语未尽,忽而低下声来,凑近他们耳边:“尤其两位小哥,更是我见犹怜,让小男儿看门,我心中颇为疼惜。” 忽然被人真诚地赞美了,两位男儿更为羞赧,耳根倏地皆染上粉红。果然,男儿还是粉白的最有男儿味。 闻言,他们也只能做出本能的嗲柔反应,含羞带怯地悄悄抬眼,偷看女人。 这一看才发现自己的丑陋,女人从始至终很平和很洒脱,不仅没有没有和他们计较,反而愿意给他们一个机会。 女人给他们上了一课,这时他们才会反思,自己的可笑与卑劣。同时倍加感激,原来他们这样的男儿也能被包容。 这一看更明白女人的成功,她的低调让他们从此学会谦虚友善做男儿。男儿光有容貌是不够的,还得有德行。 况且,年轻的男儿被年长的女人包容,即使对方长出白发,那硬朗的身躯,自信的眉宇,依旧吸引了不知多少心思浪荡的男儿。 但是,即便他们是纯洁的净人,花一般的年华,他们也顿感羞愧与自卑,这样的他们,怎么配得上呢? 对方的友善与包容,可不是他们发浪的理由,这一点,他们应该要清楚的。 最终,大门敞开,女人被管家迎了进去。 待大门再次关闭之时,女人的扇子早已系回腰间。在前方带路的男管家并没有注意到,女人一闪而过的冷酷眼神。 终于得以清静一会的太子殿下有些烦躁,她想锻炼自己伪装的能力,也不屑虚名与不知所谓的上位者尊严。 可是她不愿在蠢货这里浪费时间。这偌大的华府,怎么十有八九都是男儿在做事? 要不是府中人员短缺,她一个顶两个还减了工钱,不然这个男管家都不招女工。 怪不得祖训没有男长姥,搞不好有了第一个主事的,后面都是不听话的。看看这男门卫男管家和其它男仆,真是各有特色。 各有不一样的美丽和愚蠢,如果说男门卫的爱慕虚荣尚能让人忍受,那么这个管家可是心畸做作。 放眼望去,整个府里,就没有一个比他还好看的虏仆。挑人的时候,貌丑的不要,貌佳的不要,只剩容貌平平的男儿。 什么心思,昭然若揭。他不让虏仆打扮化粧,除了一些装作颜面的可以,其余的都只能在后院老实干活。 这导致许多男儿私下指点,愤懑至极地嗔责男管家见不得别人比他好看,心思歹殬而淫贱放荡! 此事与府中侍从无关,包括月泽宇,她无心听男儿间忌忮的闲话,但想着多了解情况,她也就摆出愿意倾听的姿态。 “哎呀,这位姐姐,也不知道主人家怎么想的,怎么府里那么多男儿呀,哪有男儿家抛头露面作门面的啊!” 一位穿着绿裙的男儿动作夸张,腔调奇特,就像戏曲里那般偷说闲话的男儿样。 “你别看我,实在是家里贫寒,主人家大恩德,容我做事替舅翁还债。我只愿伺候小哥们,哪成想男儿当管家了,就没了道理,非要我们去做活呀!” 年方十六的男儿瞧不出别人的伪装,也看不清别人的厌烦,直把月泽宇当做成年的姐姐诉苦。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与其它男儿不一样,他又悄悄告状:“姐姐,你可不知道,咱家少姥害病啦!人家都说,是家主夫臣害了” 原来有时候得知真相就那么简单,月泽宇还没做什么,就有人把消息送上来了。 “嗯,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是个好男孩,以后一定是个贞夫。”出于真心,月泽宇赞美了他,真是有点可爱了。 得到了赞美,少男笑得很灿烂,这种活泼灵动,十分惹人喜爱。 “姐姐你真好,我就说府里应该多招侍从才对,哪能尽是些虏臣些,这样对女子多有不平,活该男管家没人要,嘻嘻。” 少男笑得更灿烂了,洁白的牙齿在红润的樱唇中更显纯真,柔顺的长发及腰,向认识一天的女人展现自己的美好。 久违的,月泽宇感到一阵舒畅,心中的烦躁都被拂去,此刻她有些理解,这乖巧柔顺的少男真是赏心悦目。 这边两人相谈甚欢,少男活泼灿烂,少年沉稳内敛,让一些少男恨得咬牙,暗骂他又在装了! 而被男管家迎进府里的中年女人,进入大厅坐着,等待着为家主看诊。 “管家,府中主人呢?少姥怎的也不见人?”大厅里有人发问了,空等了半晌,也没个主人来问一句,多少有些失了礼数。 “各位稍安勿躁,家主重病,少主爱母深沉,日夜照顾,茶饭不思,做虏仆的无能,劝阻无果,看着少主日益消瘦,老虏也是心痛!” “后来有一日,少主竟然忧思过重,不慎染疾,府医正在照看少主,大家勿怪!此事也不可与外人说,望诸位谅解!” 这男管家如此说道,担忧中带着心疼,心疼中又很自责,自责之外还暗含警告,相信有脑子的都不会冒犯。 第56章 不能忘却的 不过这些胡扯的话,骗骗别人得了,来此之前,她们也早调查过。 按新政来看,顾家外夫应解除与华家主之主虏关系,并且即刻回部国母家。 但家主病重,少主无力承担重任,以及家中多幼孩,可由夫虏暂代家长照顾孩童。至于这期限也说不准 华家世代行商,尤其出海之贸易,家主姊妹多在外,或许有人回家接手,顾外夫可功成身退。 也不知道这华家几分幸运,几分不幸。幸运在于每每皆能把握商机,即使出海也是有惊无险。不幸在于,下一代只有一个继承人。 很多人装作沉默,或者确实不在意,但有点心思的都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极其明显之事实,也就习惯愚钝的男儿们不满。 太子殿下当然也看得出来,府中侍卫竟换了八成的人,只余两成女人。其它虏仆更不必多说。 蠢的就做粗活,听话的就去做杂事,伶俐的可以做个管事,整个府内,需要有聪明人掌控全局,也需要蠢人迷惑视线。 其实大多数人不需要多聪明,正如这些男儿,只需要乖巧就行了。又或者说,蠢的也能获利,出于本能,出于天性,也会抱团。 但是高墙内需要有人冲锋啊,为了爱,为了什么都无所谓,只需要一个理由,需要足够光明正大,甚至正义。 即使大家都心知肚明那是胡扯的有没有关系,只要说的人多了,也就成为了真理。 男管家就是很少见的聪慧男儿,口齿伶俐,相貌可人,只是失掉了谦逊的品质,自矜而有一种聪明的愚蠢。 这番动作,并不隐秘,反而很仓促显眼。一开始说人手不足,家主宅心仁厚,允许孤苦男儿在外院做杂活,况且男儿也能作门面; 后来又说,女人太多,家里小男儿需要男子照顾;其次还说,需要男管事带领虏仆,为男儿做表率;再后则说护卫皆女,多有不便,开始训练男侍; 总之,多出来的侍从,要么赞扬其予以重任而苛责,要么贬斥其品行不端或对男儿无礼渐渐的,也就很少人愿意呆在这里了。 留下来的,必然是合乎心意,知情识趣的人了。 原先的老管事们也被支开,甚至辞退,以家主的名义,或关切,或威胁,或利诱。 呆了第一天,月泽宇就有些厌烦,毕竟男儿实在太多了! 蠢一点的至少很乖巧,就怕有又蠢又坏的,围在一起,本能地排斥新加入的女人。 “姐姐你别在意,他们不过是一群疯男儿罢了,私下经常吵嚷什么自由的”少男甜甜的嗓音表达着不满: “我一问,他们说这世界太偏公了,男儿裸露肌肤就会被指责,可他们生来美丽,不应该被衣物束缚,应该” 少男的话让太子殿下有了几分兴趣,未必不做贞良自爱的男儿想做下贱放荡的暴露癖? “应该应该穿更短的衣裙,涂更艳的粉,穿更小而美丽的鞋子,勒最瘦的腰,展示自己美丽的身体以取悦自己。” 月泽宇并不认为这群男儿有什么不合理诉求,听闻此言,也并无什么反应。相反,她只是讥笑一声,不多做评价。 并且,虽然鼓励这种自由,可是还没到这个时候。纵使上层男儿有这个自由,那也轮不到普通男儿。 每个阶层要有每个阶层的样子,上层男儿是标杆要树立榜样,如果过度追求,那么会动摇根本。 “我以为男儿淡雅贤淑便是最美的模样,太过张扬矫艳则是心思不正,德行不端。尚不能遵守礼法,又谈何自由?” 这种超前的新思想当然是不被接受的,或许总有一天,几百几千年后这种自由就会兴盛,也不知道那时,男儿是否有羞耻心。 对此,赵星澈表示,如果给予一点自由,他们就会把这个变成特权,比如肆意裸露上身,或者主动发浪聊骚被人看去身体以遭勒索还有脸报警等等。 再有不自爱而乱尿都算小事,她认为不该轻易让步,这样很会让其得寸进尺。 要知道自由不等于男性绷不住屎尿不知羞耻,平等也不是男性不自爱的借口。 在这一点,她与国师达到了灵魂的共鸣——男儿家,请自爱一点! 谁不希望自己的男亲冰清玉洁纯美无瑕呢?至少女人更爱干净一些,不兴回收破烂。 月泽宇远离了不三不四的长舌夫男,静心观察着院落。 不知过了多久,轮到了那一副穷酸样的中年女人诊病,奇怪的是,她是被蒙着眼带去的。 这路还七拐八扭,绕来绕去,恐怕不蒙眼也记不住,有什么不能见人的? 男管家的解释是,近日不太平,恐有歹人潜伏,以免窃取家财或暗害家主,看守严密,望谅解,事后皆有赏钱。 听见这话,大家也没有多想,毕竟那闹得沸沸扬扬的残忍案件有点多,男儿们都不敢出门去。 等到蒙眼布被摘下,映入眼帘的是低调奢华的房间,屋里药味很重,窗子开了个小口通气。 虽然女人看起来像混得差的,不过那股精神与自信倒像是深藏不露的高人,男管家也不好拒绝。 被搜遍了全身,并无武器,女人两手空空地上前观察,医药这些自然由华家准备。 这凑近一看,华家主面色平和,好像睡得很安稳,可她确实身体有异。 经过一番望闻问切,当然问是问的管家与仆人,中年女子神色有些复杂,随后面色平静地说:“能治。” 在场的仆役们听见这话,没有表现出欣喜,也不是沉默毫无波澜的样子。他们的慌张、恐惧、心虚,都被女人尽收眼底。 见这些废物沉不住气,男管家大叫一声:“好,太好了!”说的话是喜悦的,只是语气有几分咬牙切齿。 家主生病了,忠心的虏仆怎么会不让医生治疗呢?中年女人被安排在附近的小院子里,开始了伪装神医的生活。 女人其实医术不精,但是,唯独一些疾病,她绝对能治。除却基础常见的疾病,或者外伤,有一种病,她更是不能忘却。 第56章 不能忘却的 不过这些胡扯的话,骗骗别人得了,来此之前,她们也早调查过。 按新政来看,顾家外夫应解除与华家主之主虏关系,并且即刻回部国母家。 但家主病重,少主无力承担重任,以及家中多幼孩,可由夫虏暂代家长照顾孩童。至于这期限也说不准 华家世代行商,尤其出海之贸易,家主姊妹多在外,或许有人回家接手,顾外夫可功成身退。 也不知道这华家几分幸运,几分不幸。幸运在于每每皆能把握商机,即使出海也是有惊无险。不幸在于,下一代只有一个继承人。 很多人装作沉默,或者确实不在意,但有点心思的都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极其明显之事实,也就习惯愚钝的男儿们不满。 太子殿下当然也看得出来,府中侍卫竟换了八成的人,只余两成女人。其它虏仆更不必多说。 蠢的就做粗活,听话的就去做杂事,伶俐的可以做个管事,整个府内,需要有聪明人掌控全局,也需要蠢人迷惑视线。 其实大多数人不需要多聪明,正如这些男儿,只需要乖巧就行了。又或者说,蠢的也能获利,出于本能,出于天性,也会抱团。 但是高墙内需要有人冲锋啊,为了爱,为了什么都无所谓,只需要一个理由,需要足够光明正大,甚至正义。 即使大家都心知肚明那是胡扯的有没有关系,只要说的人多了,也就成为了真理。 男管家就是很少见的聪慧男儿,口齿伶俐,相貌可人,只是失掉了谦逊的品质,自矜而有一种聪明的愚蠢。 这番动作,并不隐秘,反而很仓促显眼。一开始说人手不足,家主宅心仁厚,允许孤苦男儿在外院做杂活,况且男儿也能作门面; 后来又说,女人太多,家里小男儿需要男子照顾;其次还说,需要男管事带领虏仆,为男儿做表率;再后则说护卫皆女,多有不便,开始训练男侍; 总之,多出来的侍从,要么赞扬其予以重任而苛责,要么贬斥其品行不端或对男儿无礼渐渐的,也就很少人愿意呆在这里了。 留下来的,必然是合乎心意,知情识趣的人了。 原先的老管事们也被支开,甚至辞退,以家主的名义,或关切,或威胁,或利诱。 呆了第一天,月泽宇就有些厌烦,毕竟男儿实在太多了! 蠢一点的至少很乖巧,就怕有又蠢又坏的,围在一起,本能地排斥新加入的女人。 “姐姐你别在意,他们不过是一群疯男儿罢了,私下经常吵嚷什么自由的”少男甜甜的嗓音表达着不满: “我一问,他们说这世界太偏公了,男儿裸露肌肤就会被指责,可他们生来美丽,不应该被衣物束缚,应该” 少男的话让太子殿下有了几分兴趣,未必不做贞良自爱的男儿想做下贱放荡的暴露癖? “应该应该穿更短的衣裙,涂更艳的粉,穿更小而美丽的鞋子,勒最瘦的腰,展示自己美丽的身体以取悦自己。” 月泽宇并不认为这群男儿有什么不合理诉求,听闻此言,也并无什么反应。相反,她只是讥笑一声,不多做评价。 并且,虽然鼓励这种自由,可是还没到这个时候。纵使上层男儿有这个自由,那也轮不到普通男儿。 每个阶层要有每个阶层的样子,上层男儿是标杆要树立榜样,如果过度追求,那么会动摇根本。 “我以为男儿淡雅贤淑便是最美的模样,太过张扬矫艳则是心思不正,德行不端。尚不能遵守礼法,又谈何自由?” 这种超前的新思想当然是不被接受的,或许总有一天,几百几千年后这种自由就会兴盛,也不知道那时,男儿是否有羞耻心。 对此,赵星澈表示,如果给予一点自由,他们就会把这个变成特权,比如肆意裸露上身,或者主动发浪聊骚被人看去身体以遭勒索还有脸报警等等。 再有不自爱而乱尿都算小事,她认为不该轻易让步,这样很会让其得寸进尺。 要知道自由不等于男性绷不住屎尿不知羞耻,平等也不是男性不自爱的借口。 在这一点,她与国师达到了灵魂的共鸣——男儿家,请自爱一点! 谁不希望自己的男亲冰清玉洁纯美无瑕呢?至少女人更爱干净一些,不兴回收破烂。 月泽宇远离了不三不四的长舌夫男,静心观察着院落。 不知过了多久,轮到了那一副穷酸样的中年女人诊病,奇怪的是,她是被蒙着眼带去的。 这路还七拐八扭,绕来绕去,恐怕不蒙眼也记不住,有什么不能见人的? 男管家的解释是,近日不太平,恐有歹人潜伏,以免窃取家财或暗害家主,看守严密,望谅解,事后皆有赏钱。 听见这话,大家也没有多想,毕竟那闹得沸沸扬扬的残忍案件有点多,男儿们都不敢出门去。 等到蒙眼布被摘下,映入眼帘的是低调奢华的房间,屋里药味很重,窗子开了个小口通气。 虽然女人看起来像混得差的,不过那股精神与自信倒像是深藏不露的高人,男管家也不好拒绝。 被搜遍了全身,并无武器,女人两手空空地上前观察,医药这些自然由华家准备。 这凑近一看,华家主面色平和,好像睡得很安稳,可她确实身体有异。 经过一番望闻问切,当然问是问的管家与仆人,中年女子神色有些复杂,随后面色平静地说:“能治。” 在场的仆役们听见这话,没有表现出欣喜,也不是沉默毫无波澜的样子。他们的慌张、恐惧、心虚,都被女人尽收眼底。 见这些废物沉不住气,男管家大叫一声:“好,太好了!”说的话是喜悦的,只是语气有几分咬牙切齿。 家主生病了,忠心的虏仆怎么会不让医生治疗呢?中年女人被安排在附近的小院子里,开始了伪装神医的生活。 女人其实医术不精,但是,唯独一些疾病,她绝对能治。除却基础常见的疾病,或者外伤,有一种病,她更是不能忘却。 一些真心话与表明态度 我接受批评建议,但不接受无端指控,此前无精力处理,也无心思在意,无意将事端闹大。我以为本一件小事,所以之前解释的评论多次被吞,没有发出去时,即使被误解我也没有继续在意。 奈何最近又看见无辜路人被牵连,以及多人认可了且有人谴责了我那些莫须有的过错。所有回复我皆有存档,我仅仅作为一个读者,与另一位作者有些许误解和矛盾,不过我不认为是我的错。鉴于对方的单纯,我认真解释了很多。 但是我不想一个个贴出来,我已经解释得够多了,拿出了足够的尊重,我并不想真的去骂人,如果有些人非得这么认为我可恨的话。在无端控诉面前,我够耐心了。我不需要再自证什么,别人也没资格让我自证。 如果有看不见的,被吞的,想质疑的,想了解,一律在此解答。 请谅解我的怒火,我尽可能心平气和地解释了很多,虽然我从始至终感觉有些莫名其妙。最后若与我理念相同的欢迎继续交流,其余若真心有疑问,我乐意详细解答。 而所有事情与此书无关,我只是不知道如何不打扰别人发帖,只能写到这儿。以下为本人对我的读者和所有姐妹的真心话: 我为什么写这些,我感觉不少读者好像没有意识到我为什么这么写,我到底在写什么?我可以坦诚地说,虽然最开始的最终目标我决定了,立场也是坚定的,但确实有疑惑与纠结,甚至矛盾之处。老实说这本写得也不怎么样,我自己对此书的评价的幼稚的记录,虽然我确实有个原因就是想记录一下。而我一直说,写作也是自省的过程,我的懒惰,我欠缺的,我不够认知清晰的,我在逐渐明了,不过还未能克服。 我也一直说,我那么写不是因为小糯夫,最开始有读者提出意见和质疑,我皆一一回应了,感谢所有人的支持。虽然因为回复被吞了让我与某位读者交流时彼此都不能很好地沟通,我也没有继续交流下去。 我要写的最终结局,其实我已经回复过了,也写得算比较明显,我想探讨的,讥嘲的,写得仓促幼稚,或者直接或者隐晦,我得说自己不是个合格的作者,其实我的脑子里没有什么故事。最开始写此文设想的比较简单,甚至没有脱离x缘叙事。我不会否认过去,我更多的,只不过是记录与交流,还有对自身的督促与思索。 其实我可以说得更直接或更难听,但我没有,因为我觉得都需要一个过程。同时我不想表现得比较傲慢这类,我不想可能误伤读者什么的,所以一般我都会回复一下爱心表情,但其实我本人更爱用这些表情嘲讽,(注意我不是在嘲讽读者),而我也不喜欢香香软软贴贴,为什么就不用解释了。 最后我确实想说,如果有些认为爱女是简单性转,或依然认为男生子这些没什么,那我们确实不是一路人,最开始我就提到了一下。至于更深层的原因,我没必要在此耐心“教授”。 浪费了我不少时间,我希望无聊的争执赶快结束。 在此感谢你的阅读 一些真心话与表明态度 我接受批评建议,但不接受无端指控,此前无精力处理,也无心思在意,无意将事端闹大。我以为本一件小事,所以之前解释的评论多次被吞,没有发出去时,即使被误解我也没有继续在意。 奈何最近又看见无辜路人被牵连,以及多人认可了且有人谴责了我那些莫须有的过错。所有回复我皆有存档,我仅仅作为一个读者,与另一位作者有些许误解和矛盾,不过我不认为是我的错。鉴于对方的单纯,我认真解释了很多。 但是我不想一个个贴出来,我已经解释得够多了,拿出了足够的尊重,我并不想真的去骂人,如果有些人非得这么认为我可恨的话。在无端控诉面前,我够耐心了。我不需要再自证什么,别人也没资格让我自证。 如果有看不见的,被吞的,想质疑的,想了解,一律在此解答。 请谅解我的怒火,我尽可能心平气和地解释了很多,虽然我从始至终感觉有些莫名其妙。最后若与我理念相同的欢迎继续交流,其余若真心有疑问,我乐意详细解答。 而所有事情与此书无关,我只是不知道如何不打扰别人发帖,只能写到这儿。以下为本人对我的读者和所有姐妹的真心话: 我为什么写这些,我感觉不少读者好像没有意识到我为什么这么写,我到底在写什么?我可以坦诚地说,虽然最开始的最终目标我决定了,立场也是坚定的,但确实有疑惑与纠结,甚至矛盾之处。老实说这本写得也不怎么样,我自己对此书的评价的幼稚的记录,虽然我确实有个原因就是想记录一下。而我一直说,写作也是自省的过程,我的懒惰,我欠缺的,我不够认知清晰的,我在逐渐明了,不过还未能克服。 我也一直说,我那么写不是因为小糯夫,最开始有读者提出意见和质疑,我皆一一回应了,感谢所有人的支持。虽然因为回复被吞了让我与某位读者交流时彼此都不能很好地沟通,我也没有继续交流下去。 我要写的最终结局,其实我已经回复过了,也写得算比较明显,我想探讨的,讥嘲的,写得仓促幼稚,或者直接或者隐晦,我得说自己不是个合格的作者,其实我的脑子里没有什么故事。最开始写此文设想的比较简单,甚至没有脱离x缘叙事。我不会否认过去,我更多的,只不过是记录与交流,还有对自身的督促与思索。 其实我可以说得更直接或更难听,但我没有,因为我觉得都需要一个过程。同时我不想表现得比较傲慢这类,我不想可能误伤读者什么的,所以一般我都会回复一下爱心表情,但其实我本人更爱用这些表情嘲讽,(注意我不是在嘲讽读者),而我也不喜欢香香软软贴贴,为什么就不用解释了。 最后我确实想说,如果有些认为爱女是简单性转,或依然认为男生子这些没什么,那我们确实不是一路人,最开始我就提到了一下。至于更深层的原因,我没必要在此耐心“教授”。 浪费了我不少时间,我希望无聊的争执赶快结束。 在此感谢你的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