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炮灰人设》 第1章 老铁,别太荒谬。 宽敞整洁的卧室内,熙和的阳光从半遮着的米色窗帘照进室内。 照在浅灰的床上,应出半边光影 噼里啪啦敲打的键盘声接连响起。 【这个作者写的文就没有一个不狗血的。】 作者回复:热腾腾的狗血谁能不爱呢? 【真他妈想给作者寄刀片,写的什么狗东西?女朋友变继母?】 作者回复:小妈文学你不懂。 读者追评:【就你懂!?】 【这一口老血没把我噎死,我也算是信了你的邪,还继续追你写的文】 作者回复:感谢亲亲的支持~ 柏嘉泽穿着淡蓝色毛绒睡衣,鼻子上戴着一个半黑框眼镜。 一双深邃又睫毛纤长的眼睛盯着屏幕,抿着嘴,时不时的回复着追在他书后面骂的评论。 在一水的差评中,为数不多的好评就格外的显眼。 【写的很好,加油】 同时伴随着不菲的打赏。 这大概是一位跟他狗血口味相同的粉丝,所谓知己难寻。 对于这位出手阔绰且和他爱好相同一直追文的粉丝,柏嘉泽觉得自己已经把毕生的温柔给了他。 作者回复:北方天气寒冷,出门时记得多添衣服。 信息刚回复完,放在一旁的手机微信就传来信息的滴滴声。 是一直追书还给他打赏的那个读者。 这位读者是从柏嘉泽写第一本书时就一直在的。 每次的评论不是赞美就是鼓励,同时还带着大量的打赏,是他为数不多的老粉。 时间一久,两人就加了微信。 但这样的粉丝也就他一个人了,柏嘉泽的粉丝,骂他的比喜欢他的多。 但柏嘉泽不介意,本来就是为爱发电,又不能强迫别人跟他一起喜欢他喜欢的。 回复完信息之后,柏嘉泽点开自己刚码完的句落看着,修改几个错别字后,他点开大纲捋着剧情。 突然间,心脏重重的一跳,强烈的不适感让他眉头蹙起。 手掌捂着的胸口处开始发闷。 放在电脑桌上的手机叮的一声亮起。 柏嘉泽脸色变得苍白,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想要去拿电脑桌上的手机。 却没了抬手的力气,只是短短的两个呼吸,他视线就模糊起来,随即陷入黑暗。 一切都那么突然。 房间里一片安静,只有手机中不断弹出消息的声音,手机的屏幕亮了又亮。 不知道过了多久,空荡的室内响起机械的声音。 【宿主搜寻中……】 【发现可绑定宿主…】 【绑定宿主……滴!滴!警报!白莲花系统遭遇攻击!!解绑中……】 在浓烈的失重感中,柏嘉泽好似听见有机械声在耳边响起,又在一阵滋滋的电流声中消失不见。 他也彻底的失去了意识。 【系统0277已绑指定宿主,系统生成中……工具人系统模拟完毕……载入模式……模式载入成功】 【0277系统,祝您任务愉快。】 嘈杂的声音从迷糊逐渐变得清晰,趴在课桌上原本低头看着小说空洞的眼神慢慢变得灵动。 柏嘉泽迷茫的抬起头,随后缓缓的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切。 少年姣好的面容上带着惊愕,他微张着的口动了动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懵懵的看着这一切。 他这是……穿越了? 还没等柏嘉泽反应过来,脖颈便被人一把勾住。 鹿海棠夺过他手里的书,递到了他的面前,手里指着他之前看到的那页:“看到这了?” 柏嘉泽眼神落在她指的那页,默了一瞬之后,点了点头。 他什么都不清楚,只能顺着应了下来。 看见他点头后,鹿海棠清脆适宜的声音响在柏嘉泽的耳边,她读着刚才手指着的那段字。 “皇甫一一眼中含着晶莹剔透的泪水,折射出如钻石般的莹光。” “她绝望的摇头,看着眼前英俊又冷酷的男人,声音控诉: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轩辕傲冷笑一声,一把搂过她那不足巴掌大的细腰,不顾皇甫一一锤在胸口的拳头道:呵,女人,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皇甫一一颤抖道:你就是杀死了丘丘,我也不会爱你的,你永远都得不到我。” “轩辕傲挑起她的下巴,冷酷的外表让皇甫一一有些失神,他道:死了一只仓鼠而已,我轩辕傲可以买一车送给你!我要你整个人都是我的。” “那、怕、是、一、只、老、鼠、都、不、行。” 鹿海棠语音清脆凌厉,一字一顿的读完了这一段,配上她那睨人的眼神倒是有几分气势。 下一秒,她就贱贱得戳了戳柏嘉泽的肩膀,夹着嗓子道:“你好坏坏噢~” 柏嘉泽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发贱和动作弄的有些愣神,但肩膀上被戳时,真实的触感也让他成功反应过来。 所以,这不是梦? 柏嘉泽缓缓的眨了下眼睛,作为一个常年游晃在各大网站的透明小写手。 见过各种穿越方法的他,很快就接受了现实。 所以原世界里他是死了吗?柏嘉泽想。他用手捂住胸口,失去意识前的那种窒息感,仿佛还萦绕在这里。 那边鹿海棠还再喋喋不休的说着,脑袋也靠在柏嘉泽的肩膀上,她道:“傻了,一看你那表情就是被震傻了。” “我当时看到这的时候脸都扭曲了。” “我都好心提醒你了,你居然不不放在心上?是不是感情淡了?小子外面有人了?” 她说了半天手臂勾着的人也没个反应,鹿海棠直起了身子,趴在柏嘉泽身上皱着眉看他:“你有没有听我说话?柏嘉泽?” 见他还是没有反应,鹿海棠凑近他耳朵大声道:“小叔!!!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这一声大的直接让柏嘉泽回过了神,他转过头看着鹿海棠凑在眼前那张写着不满两个大字的脸庞眨了眨眼睛:“我听见了…” 眼睛余光扫过眼前这人校服上的胸牌。 高二三班 鹿海棠,这人刚刚叫他什么来着?好像是小叔。 大侄女吗? 鹿海棠哼了一声,没打算放过他:“我刚刚说什么了?” 柏嘉泽“…………” 他努力的回想她刚才抑扬顿挫读着的内容。 片刻后:“我感觉挺好的……” 这本小说对他来说确实上很好的,情绪鲜明有节奏,还有剧情上的碰撞,霸道冷酷总裁爱上落跑小娇妻的爱恨情仇,狗血值拉满。 柏嘉泽的眼神落在书皮上,哪个作者这么有品位?这么合他胃口。 “……哈?”鹿海棠脸上的表情僵住了,她抽了抽嘴角,正好上课的铃声响起,她无语道:“你有病?” 她起身回到座位上,一并带走的还有柏嘉泽想要细细研究剖析的小说,但看着鹿海棠恶狠狠往书包里塞书的架势,他有些可惜的叹了口气,这本书怕很难在回到他的手上了。 刚刚应该先把名字记下来的,这太可惜了。 上课的铃声响起,在外面散风的学生都开始陆陆续续的回到课堂上,柏嘉泽照着黑板上的时间课程表对着墙上挂的时钟拿出这节课需要的书。 看着摆在桌子上的语文书,柏嘉泽心里生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像好不容易打败了boss通关后,系统告诉你通关程序错误,只能重新在打一样。 想着上辈子为了打败高考这个boss的艰苦奋战,他不由心里打了个冷颤,祈祷自己大学毕业多年没有把高中知识忘完。 上课了老师还没来,柏嘉泽打量着教室的环境,干净的单人课桌,智能投影的黑板。 这一切都要比他原先世界里的高中,条件不知道好上多少。 他视线落在他身后的那张空课桌上,上课的铃声已经响了有一会儿。 去走廊里透气的学生,也都在铃声结束前回到了座位上。 唯独这张桌子的主人还没有回来。 柏嘉泽收回视线,不再理会。 或许是吃坏了肚子,来不及回来也说不定。 坐在一旁的鹿海棠看他看向身后的课桌以为他是在找人,她看了看门口。 确定老师没来她把身子凑过去开口小声道:“别找了,人没回来,也不知道上哪去了。” 然后一脸恨铁不成钢的道:“也不知道你发生什么疯谈对象居然谈了个男的,三爷爷知道了不得打死你!” 男朋友,三个字让柏嘉泽愣了一瞬。 作为一个母胎单身二十六年,至死之前捂着柜门不敢让别人知道性向的人。 忽然被别人告知他有一个男朋友,柏嘉泽的心情很是稀奇。 语文老师拿着教书走进教室,目光扫过柏嘉泽身后的课桌,不咸不淡的问了一句人呢。 课桌后面的学生挠了挠头,有些为难的说了句不知道。 语文老师没说什么,翻开书开始讲这节课的重点。 柏嘉泽模仿原主的字记着笔记,或许是肌肉记忆,写出的字与原主没有多少出入,这让他放下心继续记着笔记。 补充完上节课没讲完的重点,语文老师拿出一叠卷子让课代表把卷子按人名发下去,柏嘉泽看着卷子上那一百二十八分的高分心理压力顿生。 这么高??他上辈学的要崩溃了才打这么高的分!更别说他现在阔别高中多少年了! 柏嘉泽内心一阵沉默。 要怎么做,才能在极短的时间内保住原主这么高的分数? 答:往死里学。 毕竟他上一辈子就是这么过来的,默默的在心里叹口气。 上辈子学的知识,又以一种奇怪的轮回方式找上了他。 语文老师叫他起来回答卷子上的问题。 柏嘉泽站起来,照着原主写的满分答案回答。 “报告。” 门口的声音吸引了班里人的视线,也打断了柏嘉泽回答问题的节奏。 他抬起头朝着门口看去,却在看见人后瞳孔缩了缩,僵在了那里。 老师看着站在门口的人,眉头微微皱起,“林琛,为什么迟到?” 林琛嘴角微抿牵动了伤口,传来一阵刺痛,“有些事情耽搁了,老师。” 老师皱眉看着他,注意到他嘴角的青紫,没说什么,叹了口气,“回到座位上去,笔记找别人借,到时候跟你班主任解释。” “知道了。”林琛应了一声,然后往自己座位上走去。 全班中后排,唯一一个空位。 柏嘉泽不得不承认原主的眼光真的很好。 即便校服上沾染了赃污,脸上有伤,也没能有损他的气势,反倒看起来更加的不羁。 更加的年少轻狂。 但是,他脑海里为什么会出现电子声音? 穿越带系统? 大量封存的记忆像是冲开了枷锁一样,走马灯似的在柏嘉泽脑海里一遍遍的过着。 同时,伴着系统电子音的人物介绍。 【检查到关键人物】 【主角姓名:林琛】 【年龄:18】 【身份:孤儿】 【隐藏身份:嘉奇集团董事长遗腹子】 【任务:成为主角与女主在一起之间的绊脚石,并成功让男主与女主在一起。】 被记忆冲刷到大脑,发出尖锐的疼痛警告。 强撑着疼痛,接受系统颁发任务的柏嘉泽此时很想问一问,这个任务发布的就不感觉冲突吗。 当绊脚石还要当红娘? 并且他在这个隐藏身份中,嗅到了熟悉且浓郁的狗血味道。 剧烈到疼痛让身体有些颤抖,柏嘉泽不得不低下头闭上眼睛缓解疼痛。 鹿海棠注意到柏嘉泽发白的脸色和没有血色的嘴唇,一时间有些担忧,她瞄了一眼讲台上的老师小声道:“喂,你怎么了?” “没……”柏嘉泽晃晃脑袋。 下一秒他就把自己晃的更晕了,再也控制不住身体倒向了一侧。 没有意想中的磕碰疼痛,而是是被人稳稳的接住。 他模糊着视线有些虚弱的张张嘴,想说句谢谢,可待视线清晰看见对方的眼神时。 柏嘉泽就把到嘴边的话噎了回去。 他的男朋友,蹙着眉毛满眼的质疑。 一副你又在搞什么花样的神情。 见他看过去。 扶着他的手臂又松了松。 柏嘉泽又往下倒了倒,他手指死死的抓住林琛的衣服。 回想着记忆里的事,他彻底晕过去前在想。 老铁,别太荒谬。 第2章 转校生 柏嘉泽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人已经躺在了校医院的窄床上,坐在他一旁的鹿海棠正低头看着手里物理书。 “你怎么在这……”柏嘉泽开口问道。 多出来的记忆鼓的脑袋发胀。 听见他的声音,鹿海棠合上物理书。起身给他倒了杯水,没好气道:“你是我小叔,我不在这谁在这?指望你那个活像欠了他八百万了男朋友吗?” 柏嘉泽:“…………” 他惨白着一张脸:“别这样……他也是有苦衷的。” 例如他那便宜的爹就是撞死男主亲生父母的罪魁祸首,又比如他便宜爹借机吞了男主父母的公司,再比如原身看上了男主威逼利诱强迫他跟自己在一起。 就拿最近的来说,男主嘴角上的伤就是原身找外校的混混打的。 至于为什么要打自己男朋友?别问,问就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他喝完水躺了回去,扶额。 就这剧情,就算他不从中作梗,主角也不可能喜欢他。 系统发布的这个任务多多少少有点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的嫌疑。 那边不知情的鹿海棠还嘟囔着嘴向他说话:“哪有男朋友都晕倒了还不着急的。” 还一副要不是碍于道德的谴责,他就把人放地上了的模样。 越想越气! 柏嘉泽:“…………” 他怎么解释,说他曾经因为向林琛索吻不成,找借口在林琛朋友还在的时候甩了人一巴掌。 还是说他俩现在这个关系是他用孤儿院院长的治疗关系威胁林琛,人家为了院长不得不答应的? 无话可说的柏嘉泽只能默默的把眼睛挪开。 默默的把身上的薄被,往上提了提盖住他凉哇又所剩无几的良心。 但很快良心很少的柏嘉泽就恢复过来,主打一个没心没肺!虽说得罪了男主,但往好了想,他现在有钱不是,男主都得靠他才能给院长续命。 鹿海棠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因为柏嘉泽的动作眉毛一拧:“别乱动,你想滚针吗?。” 柏嘉泽这才注意到他手背上还打着针。 鹿海棠解释道:“大夫说你没什么问题,就输了一瓶液。” 没什么问题,输了瓶液,柏嘉泽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 “谢谢……”小说世界都这么硬核的吗?人晕倒了都不送医院。 “不客气,他应该做的。” 柏嘉泽:“…………我不醒,你们都不送医院的吗?” 怎么着都是医院比较靠谱。 上一秒还在回谢的鹿海棠忽然语塞,她在学校有什么身体问题都在校医这里检查,一直很好,从未出现过什么错,她支支吾吾的解释:“……可能是…校医室设备比较贵……所以……。” “咳咳……咳咳……”被帘子挡住的另一半里忽然传出呛水的咳嗽声,大概呛的比较狠,缓了一会儿才把帘子拉开。 身材修长,一个年轻的医生。 眼里带着未尽的笑意,声音因为咳嗽变得有些哑:“不好意思,不是有意偷听。” 眉眼间带着书气,但又轮廓分明,让人觉得温柔可靠,却不好拿捏 看见他过来,像是找到了证据的鹿海棠立马回头看着柏嘉泽指着南槐说道:“就是他给你扎的针!” 南槐抬了抬手:“我给你输的葡萄糖。” 说着,他就动手去拔针:“不过我要解释一下,医院的设备贵,医生也贵,所以,如果有问题我解决不了直接就送往医院了,所以不用担心。” 很明显,他连柏嘉泽说的话也一起听了进去。 柏嘉泽默默的伸手捂住针眼,总有一种背后说人坏话被抓包了的感觉。 “他营养不良?”鹿海棠问道,她将低血糖自动归化为了营养不良。 柏嘉泽看了她一眼。鲍鱼龙虾小人参补的身体怎么会有营养不良,有的只有泄不出去的火。 烧身大火。 南槐直接拿出了病例本给她看:“不是,仪器说你朋友有些低血糖。” “可能是吃饭吃的少还熬夜的原因。” “这样啊…”鹿海棠看着单子上被划的红杠杠应了一声。 刚醒过来的柏嘉泽又被鹿海棠压着做了一系列的检查,最后只得到他有些上火的结论后才被放了过去。 看,他就说他有火。 鹿海棠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没问题怎么会晕过去。” 柏嘉泽干笑两声:“火烧的也说不定。” 再回到教室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第三节课下课,距离他昏倒已经过去了两节课。 何涛站在林琛旁边说着什么,见他回来拍了拍林琛肩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他就是原主甩林琛巴掌时,那位还在旁边的朋友。 被人打了一巴掌的事毕竟不光彩,何涛也没大肆宣扬,谁也没跟谁说。 原身的人缘不错,柏嘉泽刚坐下就有人把上两节课的笔记借给他。 他说了句谢谢,那人笑着说不客气,要换他的物理笔记。 柏嘉泽说好,原身物理成绩年级第一,笔记总是借了又借,现在他有原身记忆,在努努力,维持第一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那边鹿海棠的小姐妹也送来了笔记,正在奋笔疾书的写着。 柏嘉泽想起倒下之前,看见男主嘴角的伤。 他从书包的角落里拿出小药盒,这是陈叔放进去的,就算是学校有医务室,他还是不放心。 抽出里面的袖珍创可贴放到了林琛的桌子上。 林琛写字的手一顿又继续写着,声音没什么情绪,“拿回去,用不着。” 被拒绝了,柏嘉泽想了想,从桌子里拿出别人给他的糖还有巧克力一并放到了林琛的桌子上。 看着桌子上的吃的,林琛停下笔,看向他,眉头微蹙,“你到底要干什么?” 柏嘉泽看着他:“你应该还没吃东西。” 林琛嗤笑一声:“我为什么没吃,你不是最清楚的吗?” 积怨甚久,柏嘉泽觉得他俩的恩怨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清楚的,“我觉得咱俩应该好好谈谈。” 林琛干脆低头写字,“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一副我不想在搭理你的模样。 柏嘉泽:“…………”自作孽不可活。 上课的铃声响起,柏嘉泽没再说什么转了回去。 林琛的视线落在桌子上的巧克力上,又收了回去,继续补着班主任罚抄的语文诗词。 他下午第一节课缺席将近三十分钟,语文老师没说什么,但老班这关逃不过,批评两句,念以往表现良好,缺席的重点罚抄三十遍,明天早上交上去。 他现在才写完九遍。 所当班主任何女士领着人进来时,除了他,所有人都目视着讲台。 柏嘉泽脑海里自动跳出何女士领着的学生信息。 【女主姓名:夏冉冉】 【年龄:18】 【身高:165】 【身份:与男主同一所孤儿院的孤儿。】 【隐藏身份:男主心中的一抹白月光,是男主漆黑污糟世界里的一抹阳光。】 天命所归啊,柏嘉泽内心感叹。 教室里打量着夏冉冉的人不在少数。 她丝毫没有紧张的意思,嘴角带笑,一双清澈的眼睛朝着柏嘉泽的方向俏皮的眨了眨。 引得不少人朝他这个位置看过来。 柏嘉泽知道女主眨眼的对象不是他,而是他身后的林琛。 鹿海棠把头伸过来窃窃私语:“小叔,你跟她认识?” 柏嘉则摇摇头,“不认识。” 后面的林琛动动发酸的手腕。 前面听见声音的柏嘉泽自动脑补了一副男主与女主深情对视的画面。 他撇撇嘴。 台上的老师说了夏冉冉转学生的身份,随后让她自我介绍,沉闷下午被她阳光又鲜活的声音打破。 听见熟悉的声音林琛抬头看了看,随后低下头继续写着笔记,没有任何意外。 他习惯了他走哪夏冉冉就跟到哪的情况。 没人不喜欢阳光又鲜活的人,夏冉冉一场介绍下来就赢得了在场大部分人的好感,包括柏嘉泽。 老师看着她眼里也带上了喜欢,她让夏冉冉去空座上选座位。 夏冉冉目光在台下扫视了一圈,眼里划过一丝得意,这个班的女生,没有一个颜值可以超得过她。 只是这几个空下的位置她不太喜欢,不是靠后,就是离琛哥的位置太远。 思索间,她眼睛一亮,信心的走了下去。 柏嘉泽以为今天就会先这样过去的时候,女主夏冉冉站到了他的桌子侧面,脸上笑容满满,眼睛弯弯像盈月。 只是说出的话自信过了头让他发懵:“我可以跟你换位置吗,小哥哥?” 一旁的鹿海棠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柏嘉泽诧异看着她。 他也弯起眼睛,皎月的清冷感看起来多了些柔和,话音干脆利落,“不可以。” 他不喜欢女生,这招对他没用。 友好的朝着夏冉冉笑了笑,然后打开课本,不再搭理她。 徒留夏冉冉在原地尴尬,这人对她没意思,那她在台上的时候一直盯着她干什么? 林琛平静的看着这场对话,半点开口的意思都没有,看着朝他看过来露出可怜巴巴眼神的夏冉冉,眼里闪过厌烦。 麻烦精,根本不想理。 空气中弥漫着些许尴尬。 何女士眼里的喜欢消失不见,皱着眉头出声提醒:“夏冉冉,后面的桌子还有空位,位置月考之后会调整,你先找地方坐下。” 老师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夏冉冉轻咬嘴唇眼里闪过羞愤,向后面走去。 以往她只要对男生露出这副模样一个个都恨不得的在她面前表现,今天遇到一个顺眼的,没想到这么没有眼力见。 但她也不想想,之前愿意这样的男生都是对她有好感的,现在她只是一个成绩好点的转学生,别说有没有人喜欢她,认识的人也只有林琛一个。 而且这个人还把她当作麻烦。 有人看见她这副模样撇了撇嘴,有些嫌弃。 第3章 放学 剩下的课程很顺利,没再出什么问题,柏嘉泽一边消化着原主的记忆一边上课,原本忘得差不多的高二知识,几节课下来也颇为顺畅。 “小叔,我想去你家里住。”鹿海棠边收拾书包边说道。 她和柏嘉泽的年龄一样,虽然差了一辈可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说是叔侄,倒更像是从小吵到大的兄妹,偶尔还会去对方家里住一住。 更何况她今早把她妈新买的香水弄碎了,不赶紧跑路,难道还等着挨骂吗? 一想到她妈追着她说教的模样,鹿海棠就一个头两个大,不行不行,得赶紧溜。 柏嘉泽现在满脑子都是计划着晚上回去怎么提高他和林琛那岌岌可危的好感度,还有那出了两回声就再也没出过声的系统。 今天让鹿海棠跟他回去,晚上非打扰他不可。 他摇摇头,“今天不行,今天我有事,改天。” 改天?改天要你还有什么用。 鹿海棠就算是性子再直也明白了他什么意思,她翻了个白眼冷笑一声:“哼,男人,有你受的。” 丫的被人家吃的死死的。 然后拎着自己的小黄鸭帆布背包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见色忘义的小子,等你哭着求我安慰你到那天。 ????柏嘉泽一脑袋问号。 怎么就有我受的了? 班里的人陆陆续续的离开,林琛还在抄着被罚写的重点,何涛打了声招呼背着书包离开。 不知道是不是幻听,柏嘉泽总感觉他路过自己时冷哼了一声。 他起身站到林琛桌侧,“一起走?” 林琛没抬头,“我还有事,你自己走。” 油盐不进的模样让柏嘉泽眼皮直跳,他好想拽起男主的衣领逼着他抬起头看他,完了他好找借口说之前的都是误会。 但他知道不能这样,这只能加深他俩的误会。 教室里已经没人,只有他和林琛还有一个磨蹭半天不肯走的夏冉冉。 他手指弯曲敲了两下桌子,“我想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感觉好爽。 林琛写字的手顿住,是啊,他没有拒绝的权利,院长现在还躺在医院里等待着治疗,而柏嘉泽是拥有更好治疗条件的人。 他抬起头,扣上笔帽,“去哪?” 柏嘉泽也没想好去哪。 夏冉冉看了半晌,以为又是一个想要讨好林琛的人,也是,她琛哥学习好,长得好,到哪都讨人喜欢。 她眼神扫过柏嘉泽,闪过一抹嘲讽,想要讨好琛哥,不如先来讨好她,她心情好了没准儿还能替他美言几句。 可惜了,这人是这个只长脸,不长脑子的。 “琛哥。” “砰!!” 柏嘉泽一脚踢在林琛的凳桌腿上,发出声响,眼神瞥了一眼夏冉冉,似是在说他和林琛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吗? 夏冉冉被吓得一颤低下头,咬起下唇,样子有几分可怜,眼里闪过愤恨,又是这种眼神就好像她不配跟他们说话一样,之前的那些女的也是,现在这个班里的人也是。 都瞧不起她,夏冉冉眼里变得幽深,这些人怎么不都去死,死了的干净,不就是出生在一个好的家庭吗,一个个仗着家里有人都欺负她,她的孤儿她又有什么错。 这些人就是嫉妒!嫉妒她长得比她们漂亮!嫉妒她成绩好,嫉妒她有那么多人喜欢,还有一个护着她的林琛。 等着,总有一天她会让这些人哭着求她。 夏冉冉整理好情绪,走到林琛身边想要去勾林琛的衣服,寻求安慰。 被柏嘉泽看见:“你碰一下他试试。” 他是一个合格的绊脚石,将来也会是一个合格的垫脚石。 夏冉冉充耳不闻,拽了拽林琛的衣服:“琛哥,你朋友是不是不太喜欢我?。” 柏嘉泽这小暴脾气立马就上来了,这人是把他的话当放屁了怎么的?还明目张胆的挑拨离间! 从生下来就被捧在手心里娇养长大的小少爷从来都是顺风顺水,他不无理取闹,说的建议连老师都得听一听。 但现在有人在他面前明目张胆的搞事情。 抬起的巴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扇了下去,连林琛都没反应过来。 柏嘉泽打巴掌的位置刁钻,看似扇的狠,但根本打不到脸上,当事人很容易就能躲开。 意料中的打空没有出现。 “啪!”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只有三个人的教室,柏嘉泽内心狂跳,好了,这回男女主都得罪透了。 他冷笑一声:“不告诉你了别碰吗,怎么不听呢?嘴贱,手还欠?。” “还有。” “你把脸伸过来干什么?”柏嘉泽甩甩手,他刻意收着距离,夏冉冉不动身体根本打不到。 夏冉冉捂着脸,眼里含着眼泪不可置信的看着柏嘉泽,她躲到林琛后面哭的厉害,眼泪啪嗒啪嗒的:“你干什么打我?” 扇,总有一天她要还回去的。 林琛不喜欢柏嘉泽,更不喜欢夏冉冉,他看着止不住眼泪的夏冉冉:“你惹他干什么?” 夏冉冉捂着脸愣在那,怎么回事?琛哥不应该心疼的拿开她的手,然后替她讨回公道吗?不然她转到这个学校干什么? 挨揍吗? 怎么会和她想的不一样?她有些不知所措,她嘴唇微动:“哥…是他打我的啊!” 她都被打了,指印还在脸上呢,你是瞎吗?! 林琛:“你不欠人家打你?” 夏冉冉不可置信都看着他。 柏嘉泽也沉默的看着两位主角都迷之对话,怎么回事?这怎么看也不像系统所说的那个女主是男主心里的一抹阳光啊。 男女主不走剧情?他胸口一闷,就知道这好事不能白白落到他身上。 他扣这个男主的桌子:“走了。” 林琛不情愿道:“去哪?” “跟我回家。” 林琛的脸黑了,很明显想歪了。 想到视频里看的,他攥紧了拳头又松开。 柏嘉泽敢碰他,他就敢让柏嘉泽死在床上。 林琛把桌子上的笔记放进桌子里,跟柏嘉泽出去。 “琛哥……”一声带着哭腔又有点埋怨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夏冉冉跟了出来。 柏嘉泽转过身:“你还有什么事吗?” 夏冉冉没有说话,眼睛含着眼泪,默默的看着林琛,像是在看什么负心汉。 林深走过去,从兜里拿出何涛中午拉肚子着急买的心相印纸巾递给她:“擦擦眼泪,有什么事情等我事情忙完了再说。” “…………”夏冉冉低头擦着眼泪,以为林琛不会不管她而上翘的嘴角一僵。 “可……”她还要说些什么,话还没说完林琛就已经离开,她只能看着林琛跟在柏嘉泽身后离开。 夏冉冉好悬一口气没背过去,这不是她要的结果,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直到离开女主的视线后,柏嘉泽用手顶了顶男主:“把你的纸巾给我用用。” 林琛拿出那包心相印给他,柏嘉泽拒绝:“我要那包黑的。” 他刚才看见男主下意识的掏出右手那包黑的,又塞了回去换成左兜里绿色心相印的给女主。 他以现在林琛对夏冉冉的态度来看,那包绿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林琛沉着脸把右手校服兜里的纸巾拿出来给他,柏嘉泽接过来打开,扑面而来的一股薄荷味沁人心脾。 他抽出一张纸,擦了擦刚才打夏冉冉的那只手,女主脸上擦啥了粘的呼的。 把纸巾扔进垃圾桶后,他把纸抽还给了林琛。 林琛看着被还回来的纸包,只想连着刚才被扔了的纸巾一起丢进垃圾桶。 但如果直接当着柏嘉泽的面直接扔掉的话肯定会被找麻烦,他只能把纸巾跟心相印揣在一块。 明天都给何涛用。 出了校门,两人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两个人穿着校服又是男的挽着手臂很是显眼,路过的人总是会看上两眼。 林琛最后忍不下去直接停了下来:“你还要走到什么时候?” 柏嘉泽吃着雪糕瞄了一眼他额头上的细汗道:“你急什么?我说带你去吃饭你不吃,天热买雪糕你也不要,你现在凶什么?” 天气温度太高,雪糕拿在手里几分钟就化了,但又太凉,他只能边舔着边吃,嘴唇因为温度原因变得红润。 林深看着他的模样越来越火大:“你能不能快点吃。” 柏嘉泽把雪糕递给他:“那你吃。” 林琛看着被舔的乱七八糟还往下滴水的雪糕嫌恶的别过头去:“不吃,别给我。” 呵,不识好人心。 片刻后还是漫无目的的走着,这回两人手里一人拿了一杯加冰柠檬水,柏嘉泽掏的钱。 “两个人在一起,你是不是也应该掏点?” 林琛面无表情的喝了口柠檬水,试图把手臂从柏嘉泽手里拽出来,试图无果后他放弃了:“包养我你还想让我掏钱,那还叫什么包养?” 柏嘉泽想了想也对。 他掏出一张卡递给林琛:“没有限额,你随便刷,” 林琛没动,他戒备的看着柏嘉泽:“你又想在我这里换什么?” 上次一柏嘉泽主动给他好处是帮院长提供好的医疗条件以及费用,代价是他被包养。 这一次,大概是更过分的条件。 拒绝他的条件,大概就是会在被揍一顿。 柏嘉泽沉默了片刻:“你把我想的太坏了。” 第4章 系统 林琛没有接他递过来的银行卡,柏嘉泽见他没接就收了回去,两人沿着一条路慢悠悠的逛着,最后找了一家做酸菜鱼出名的馆子走了进去,当作晚饭。 吃了饭出来,两人又是漫无目的走着,林琛不想多说什么,柏嘉泽问一句他答一句,柏嘉泽不说话,他也不说。 将敷衍进行到了极致。 根本没办法进行沟通。 看着缓缓开过来的黑色轿车,柏嘉泽侧过身挡住林琛。 林琛垂下眼睛看着他,无声的询问他干什么。 柏嘉泽看着他道:“我的以前行为可能有些偏激伤害到了你,很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我希望我们能好好的谈一谈。” 林琛扯扯嘴角,没说什么。 柏嘉泽笑了笑,转身朝黑车的方向走去,看着车上驾驶位下来的男人叫了一声陈叔。 陈叔接过柏嘉泽肩膀上的书包,看向不远处正朝着这边看的少年,他压着眉头觉得几分眼熟:“那是少爷的朋友吗?看着有几分眼熟。” 柏嘉泽有些意外的看着站在那还没走的林琛嗯了声:“一个班的,可能你来接我时看见过,所以觉得眼熟。” 许是接少爷的时候见到过,才觉得眼熟,陈叔打量的视线从林琛的身上收回。 兜里的手机震动两下,林琛拿出来点开微信翻看着,手指一划直接将夏冉冉发过来的信息看也不看的删掉,再点开名字只是一个句号的对话框。 。:你院长爷爷的事儿解决完了? 。: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我手头也紧。 。:这你是知道的。 林琛:我不知道,我连你是谁我都不知道。 。:……… 。:咳咳 。:你现在知道我穷就行了。 林琛垂着眼睛看着他俩的对话。 刚上初三的时候,这个人突然加他微信,他当骚扰微信拒绝了。 这人在申请时,说认识他爸妈。 林琛手一停就同意了,他想知道,他父母为什么会把他丢在孤儿院。 结果这人加了他之后,除了介绍自己是他爸妈资助上的大学之后,什么也没说,还总在晚上给林琛上金融课。 直到有一天晚上他正常睡觉,这人给他打电话,声音疲惫的给他讲金融,讲股票,他才知道这人性别是男。 除此之外什么都不知道。 林琛问过为什么要教他这些,男人没说什么,只是过了好久才说以后能用的上。 。:手里还有钱吗? 林琛:没有,你借我点? 。:不是说了吗!没钱! 。:你不做兼职了吗?有多少? 林琛:刨除日常花销,攒了不到四千。 。:……… 。:你在攒攒。 林琛:行。 林琛不是没想过这人是在坑他,可转念一想有那个傻子会忽悠当初一个才十五岁的未成年,还贪黑熬半夜的给讲金融一类的知识。 整个一受累不讨好。 两人又聊了几句,才结束对话,想到男人说的钱,他脑海里闪过一张淡如皎月的脸。 想到柏嘉泽之前的要求,他晃晃脑袋,要把这个想法甩出去,柏嘉泽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狐狸,不,是饿狼。 把念头甩出去后,他慢慢走回了福利院。 柏嘉泽坐在副驾驶看着越来越小的林琛,直至消失不见。 他看着车玻璃上自己的倒影思绪沉淀,他所在的这个世界是一本小说衍生的世界,孤苦伶仃受尽险恶的是男主,将来一飞冲天飞黄腾达的也是男主。 这样的男主在幼年时,必定有一个皎如明月保护他幼小心灵的白月光,和一个送给他无尽创伤的反派炮灰。 柏嘉泽就是那个炮灰,小说里,他在主角前期还弱时趁危包养他,试图用强,被主角忍不下去暴揍一顿之后消停一阵时间。 结果身上的伤被他父亲发现。 他那父亲丢失长久的父爱在这一刻喷涌而出。 压着学校硬是要了说法。 总之,他柏家人不能白丢人。 主角哪怕成绩再好,最后也是被勒令退学。 之后原主就再也没有遇见他,听说是进了一所不知名不入流的学校。 等再见时,就是主角坐在他爹偌大的办公室里无声的如同看一只蚂蚁一样看着他。 原主爹进了监狱,他妈也进去了,这辈子大概都出不来了,底下房产被查收,监察处的人查的仔细,连他爹有几个情妇都查了出来。 小少爷被主角打包塞上邮轮,身无分文没有任何证件的送到国外自生自灭。 只是还在路上的时候,就有人看上了细皮嫩肉的小少爷。 还没到地方,小少爷就死在了肮脏的集装箱里,然后被丢进海里,死无全尸。 小少爷到死都记得被塞上邮轮之前,主角对他说的那句话。 “你们家欠我的家破人亡,也该轮到你们尝尝了。” 小少爷什么都不知道吗?或许知道,只是那个时候,他父亲也不打算要他了。 到了家里,是同以往一样的冷清,柏嘉泽给自己倒了杯水:“爸妈今天还不回来吗。” 陈叔拿着他的书包回道:“你父亲的公司事务比较多回不来,夫人国外的茶庄最近在整顿,恐怕还要一段时间。” “是吗。“恐怕这会儿是各睡各的温柔乡里。柏嘉泽放下水杯,转身上了卧室:“晚饭我在外面吃过了,撤了。” 总是一个人吃饭,也没什么意思。 一回到卧室,冷着一张脸的柏嘉泽就放松了下来,疲惫的扑到了床上:“唔,好软。” 【请宿主保持人设,请勿与原主有太大出入】 他扑腾一下的坐起来,四处看了看确定没人后他试着在脑海里叫了一句。 “系统…?” 系统:“我在。” 柏嘉泽震惊了:“你之前怎么不说话?” 系统:“宿主之前角色行为并未发生异常。” 柏嘉泽沉默了,合着是他往床上一扑的动作不符合人设了?。 “那原主都是怎么上床的。” 系统解释:“他会把被子盖在身上裹起来,这样就不会冷了。” 冷?柏嘉泽看着外面就算是刚搭秋也热的出奇的天气。 他在怕冷也没怕到这种程度? 他找出屋里的空调遥控器,调到室内温度十六,吹空调盖棉被总不ooc 。 刚想着,系统就开始警告,“动作行为不符合人设要求,请立即更改。” 柏嘉泽一听就不干了,直接把空调遥控器扔一旁:“我不干了,你爱找谁干找谁干。” 做任务就做任务,没人了还装什么装。 系统:“………” 他任职之前,没人告诉他宿主罢工不干了该怎么办啊。 他翻着被造出来时就被印进编码里的数据规则,他照本念着:“炮灰系统,又称工具人系统,绑定宿主之后需按照扮演丢失的炮灰角色,禁止出现与角色不服的行为,如有出现即刻抹杀。” 他刚念完柏嘉泽就冷笑一声:“抹杀就抹杀,反正之前也是死的,多活这一下午怎么着也是赚了的。” 任务可以继续,按照原主轨迹来可不行,原主怎么死的他可是清楚的很,他是喜欢男的,但他没说要落一个这么个死在男人堆里的下场。 系统:“你……!” 系统语塞,上岗之前,那些前辈告诉他,绑定系统的人大多都欣喜若狂。 要么也在质疑之后开始任务,可没有前辈系统告诉他,如果有宿主罢工后又没能量了怎么办啊! 吃了亏隐匿下线的系统,直接到后台连上了当时给它发放任务的上司身上,将宿主威胁他的事说了一遍。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上司很虚弱,只说了一句“私下随他”就没了动静。 系统看着消失的虚拟链接,叹了口气离开了虚无空间。 柏嘉泽掀开被子躺进去,早死晚死都是死,他死了还会有别人来接管这具身体,与其死在地上,不如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被抹杀。 他躺在床上等了半天,也没见系统出声,侧身拿过放在床头上都手机,思索一番给林琛发过去一条信息。 柏嘉泽:“想好了吗?” 信息发出去一个红色感叹号跳了出来。 林琛开启了朋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朋友。请先发送朋友验证请求,对方验证通过后,才能聊天。发送朋友验证 被删了? 柏嘉泽发送朋友验证,那边迟迟没有回应。 他直接翻出林琛的手机号打了过去,那边很快就接通,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你好,哪位?” 柏嘉泽:“你猜。” 那面没了声音,半晌才回道:“你怎么有我电话号。” 柏嘉泽的身份在学校里是公开的,嘉其集团的小少爷身份一放,就有许多人示好,他话不用说透,稍微示意,就有人把电话号送上来。 按照对林琛的了解,柏嘉泽赶在林琛挂断之前把话说了出来,“你最好想好了再挂。” “呵。”林琛冷笑一声:“怎么敢呢。” 柏嘉泽无视他的嘲讽,“微信我加你了,一会同意了,再有下次,后果自负。” 再有下次,就不告诉你院长爷爷疗养院的位置。 “知道了。”林琛黑着脸应了一声,“还有别的事吗?” 柏嘉泽不喜欢电话聊天,“没了,去微信上聊。” “行,挂了。”他话音刚落下,林琛就回道。 柏嘉泽:“………” “你先挂。” “嘟———” 那边毫不犹豫的挂断电话,没有一丝丝迟疑。 柏嘉泽侧头看着被挂断的电话,他着声音刚落就被挂了电话,这得多嫌弃? 电话挂断,林琛的微信就发了过来。 林琛:? 柏嘉泽面无表情的发过去一个猫猫表情包。 柏嘉泽:【可爱】 林琛蹙眉。 林琛:别整没有用的。 柏嘉泽:是我哪里不对吗?你这么讨厌我,我可以道歉的,之前我也认错了呀。 林琛:打个巴掌,给个甜枣? 林琛:我把你打一顿,我在给你道个歉? 柏嘉泽:是你先拒绝我的。 林琛:我不能拒绝吗? 柏嘉泽:但是,我们说好的条件就是包养。 林琛:……… 第5章 任务 到了周末柏嘉泽窝在卧室看动漫吃零食,打着游戏舒服的不亦乐乎。 系统看着却想暗戳戳的用电流电他,就轻轻的一下,一点也不重。 在不知道第多少声叹气从脑袋里传出后,柏嘉泽放下手里已经输的不能再输的游戏。。 “我说,咱能不能不叹气了,我游戏都输了好几局了。” 系统冷笑:“你这是怪我了?你也不看看你玩的那个菜样,我一个系统没有手玩的都比你好。” 柏嘉泽生气了:“你来你来。” 他退出失败界面,小妲己提醒有人加好友,柏嘉泽点开一看,是前两局失败的队友。 加他不是因为他打的多好,而是因为他打的多菜。 【,不出辅助装?】 【会不会玩?】 【就你这样的玩什么游戏?】 【咱俩加好友聊聊】 “呵。”看着游戏界面系统又冷笑一声,他说什么来着?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输了全赖我一个辅助干什么?他们菜带不起来还有理了?”柏嘉泽蹙着眉的说道。 一脸的不认同。 “那是因为没有那个辅助会越三座塔杀人!也没有一个辅助会在辅助完打野后,红蓝buff在自己身上……还有…”看不下去的系统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是不是忘了你身上还有任务。” 这点能量积分可真难挣! 柏嘉泽躺回床上叹了口气:“可是今天是周末,全都放假了啊。” 他也应该放假才是。 “嘶———”柏嘉泽忽然蜷缩起来,电流窜过全身苏苏麻麻的并没有多疼:“你电我??” 【检测出宿主有消极怠工情绪,施以小惩,请努力完成任务。】 系统操作着程序,打开任务监管器托管:“要是我电的,可比这个狠多了。” 柏嘉泽艰难的吐了口气,双眼看着屋顶:“果然昨天晚上后面那几下是你电的。” 昨晚跟林琛聊天,说了几句不太符合人设的话,被电了之后躺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哦豁,被发现了。 “系统电流美容养颜活血散瘀,你,值得拥有。”系统在一旁找补。 柏嘉泽动动手腕扯过一旁的玩偶扔出去,玩偶砸到墙上又弹到地上。 “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 系统一乐:“我又不是人,要有什么用。” 说完,他就沉默了下来,有些失落,但又很快的恢复过来。 他打开剧情页面给柏嘉泽看。 “今天男主会跟女主在商场里逛街,然后遇到女主的前校同班同学,条被羞辱被嘲讽,男主替女主挡下并教训了他们。” 柏嘉泽划着系统给的页面,嗯了一声:“我需要走剧情了对吗?。” 系统很快的从失落的情绪中剥离,身为一个系统,他只是一串数据,是不会有情感情绪的,即便是有也是提前设定好的,这次的情绪,或许是他的制造者制造他时,不小心把自己的情绪融进了程序里。 他告诉柏嘉泽:“你的任务就是,羞辱女主后带男主离开,并和他一起待到周一,不允许他见女主,破坏他和女主增进感情!” “我有一个问题。”柏嘉泽忽然道。 系统在脑海中检测着让自身情绪异化程序:“你说。” “我想问很久了,任务是破坏男女主感情是吗?” 系统想想这次任务,感觉到一丝不对劲,但基于对上头发布任务的肯定他想了想还是应了一声:“是。” “那最终的结局是要男女主在一起对吗。” 系统:“是。” “你不觉得脱裤在放屁多此一举了吗?” 系统:“………” 竟然感觉有些无话可说是怎么回事。 “那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那我存在到意义是什么?系统的数据闪了闪。 他也问过同样的话。 意义?有些事情不需要意义,而是经历,你经历了你所经历的,那就是你存在的意义。 普通,又不可替代的。 这是老师跟他说过的,现在他把这句话送给柏嘉泽。 柏嘉泽若有所思的念道:“普通,又不可替代的……” 他眼睛动了动:“失败了怎么办。” “抹杀。”系统干净利落到说道,如果是多次经历世界的宿主可以扣除积分值相抵。 但是新手宿主失败的话没有积分相抵,只能抹杀。 阎王保都不好使。 柏嘉泽有些无语的坐起来:“合着鸡汤是那么大碗的鸡汤,只是让我死的时候觉得那是我应该的,是?” 那么大个的任务bug看不见?他要是第一个任务做过头了,那第二个任务不就死翘翘了吗? 系统:“……我不是这个————。” “叩叩,少爷。” 系统的话没说完就被敲门声打断。 “老爷今天中午回来用饭,少爷准备好下楼用饭了吗?” 屋里的柏嘉泽和系统面面相觑:“剧情里有写“我爸”回来吗?” 熟读剧情的系统沉默了:“没有。” 这种出现在剧情里的意外已经是第二次了,昨天原本应该是男主帮女主擦眼泪,变成了男主不情愿的把纸抽递给女主,女主自己擦的眼泪。 今天不应该回家,而是在小情那里浓情蜜意的柏长杰居然不符合剧情的回来了。 太不应该了。 纯木的卧室门被人快速的打开,里面的人似是匆匆的下了床跑过来确认,衣服还有些皱。 眼里透着掩饰不住的期待:“你没骗我?” 陈叔看着他不掩期待的眼神眼里带上了笑意:“怎么会骗你呢,少爷还是先洗漱,一会总不能这身下去吃饭,会被训的。” 柏嘉泽扯了扯衣角。 “我知道的,陈叔帮我看着点父亲到的时间。 “好的,少爷。”陈叔道。 为数不多的见面总是显得弥足珍贵,柏嘉泽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屋里洗漱。 看着镜子中正在刷牙的人,系统沉默道:“剧情里柏长杰并没有回来,如果在家吃饭,会耽误你完成任务。” 柏嘉泽把嘴里的水吐干净,洗掉嘴角的泡沫:“我知道,我没打算中午在家吃饭。” “男主女主会出现在哪个商城?”他问道。 系统:“嘉其。” 嘉其集团旗下的嘉其商城,而嘉其集团的董事长就是柏长杰。 老板到自家商城逛街吃饭不过分。 柏嘉泽在衣柜中拿出一套衣服,白色的体恤外加淡蓝色很有质感的衬衫,一条宽松的淡色牛仔裤。 非常适合夏天的一套装束,像是夏日里加了冰的柠檬水,清凉舒适。 换好衣服他向楼下跑去,陈叔跟在后面。 快要到一楼时他脚步放慢,神情自然的走了出去。 看到沙发上坐着的人,语气里还是掩盖不住的高兴:“爸!你今天怎么有时间回来。” 说着他看了陈叔一眼。 眼神询问,他爸到了怎么不跟他说一声,不是说好了吗? 陈叔笑了笑,指了指柏长杰,暗示柏嘉泽是他爸不让告诉。 柏长杰关掉手机,不再理会因为他回来吃醋的小情人。 看着长相愈发清俊的儿子脸上笑意满满,他挥挥手:“过来儿子,让爸爸看看,高了不少。” 柏嘉泽眼里带着高兴的趴到沙发靠背上,随后一只手就落在了他的头上:“爸,你怎么有时间回来了?公司不忙吗?。” 柏长杰假意思索了下:“嘶…是有些忙,可是你陈叔说,嘉泽因为爸爸总不回来吃饭,有些不高兴了,我这不就立刻放下手里的工作,回来看我的宝贝儿子了吗。” 长子出生他和妻子姜翠翠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对于这个即将出生的孩子也是万般期待,即使后来他们两个各玩各的也没有因为两个人的关系而冷落长子。 只是时间久了难免会有所疏忽。 但柏长杰忘了,即使他空了时间也没有回到这个别墅,来看一个人在家的柏嘉泽,而是选择呆在了给情人买的那套公寓里。 柏嘉泽垂下眼睛,把他手挪开从背椅上离开坐到沙发上,有些失落:“陈叔叫你回来你才回来…” 柏长杰狠狠的揉了揉他的头,“臭小子。” 看着不吭声的儿子,他习惯性的用他平时哄人的那一套,从包里拿出一张卡放到桌子上:“没额度,你是学生,记得悠着点花。” 这一下,直接戳到了柏嘉泽的痛点上,他手指死死的抓着沙发,看着柏长杰眼眶通红:“钱钱钱!你就知道钱,你跟妈多久没回来看我了你知不知道!每次都拿钱糊弄我,它是我爹还是我妈!” 系统看着他的反应赞了一句:“漂亮。” 柏长杰被这么一搞,心里也生出一股火气,但他看到柏嘉泽眼眶通红又含着眼泪时,那股火又消了下去。 近些年只有寥寥几次的回家他早就忘了怎么处理父子关系,半晌他道:“今天的工作我告诉秘书推到明天了,空出时间来陪你。” 柏嘉泽侧过头去不看他,带着厚重的鼻音道:“随便你,不稀罕。” 柏长杰疲惫的揉了揉眼睛:“嘉泽,爸爸还有很多事情要做,陈叔说你心里不舒服我特意提前处理好那些繁杂的文件跑回来看你,不要跟爸爸赌气。” 他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微信声音叮叮叮的响,柏嘉泽听着不断跳出的短信声,眼睛看了过去。 信息这么多?是那个小情看金主回本家不乐意了? 柏长杰没管信息的内容,左右不过是情人想着法从他手里要东西发过来的信息。 “去商城……”柏嘉泽带着鼻音说道。 第6章 任务进行时 柏长杰一愣,没想到会是这个要求:“去商城干什么?” 他不认为平时有在物质上缺了他这个儿子的。 柏嘉泽闷声道:“前几天媒体采访时你不是说要对商城这块进行巡视规划吗,今天有时间就当私访了。” 柏长杰记得那场采访,他当时说的话只是为了堵住那帮记者的嘴。 没想到被柏嘉泽记住了,他手掌摩挲,难为儿子为他着想,拿起车钥匙:“走,爸亲自开车带你去。 系统提醒:“别忘了桌上的卡。” 柏嘉泽不着痕迹的把桌子的银行卡收进兜里,想着里面的马内看着他爸柏长杰眉眼一弯:“谢谢爸!” 等他到商场的时候,林琛夏冉冉已经和她之前的那帮同学遇上了。 一上三楼柏嘉泽一眼就看见了站在人群中,穿着校服身材挺拔的林琛。 毕竟,没几个人会在周末穿着校服来逛商场。 更何况他们一群人站在一起一副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属实显眼。 不过准确的来说这种氛围更针对对是夏冉冉,林琛只是充当了个背景板。 柏嘉泽扯扯嘴,女主拉的一手好仇恨,打游戏抗仇恨值肯定好。 柏长杰注意到他的视线:“你同学?”他顺着视线看过去,“好像遇到事了。” “嗯,穿校服那个。”柏嘉泽应了一声,眼神落在林琛身上,至于旁边那个。 不好意思,不熟。 柏长杰虽然长时间不在家,但按照柏嘉泽以往的性格也能猜到几分,如果关系不好大概率得到的是一句不认识或者不熟。 现在应下了,大概率是想去看看怎么回事,他跟柏嘉泽道:“去,解决完爸再陪你巡视。” “我很快就回来。”柏嘉泽应了一声,径直朝着堵着林琛夏冉冉那群人走了过去。 “呦,这怎么还穿校服呢?学校没穿腻啊?”一个梳着低马尾穿着宽松白体恤的女生扫了一眼林琛,她周围还站了四五个人男女都有,看着夏冉冉的眼神都带着几分漠视。 低马尾转头看着要哭不哭的夏冉冉眼里闪过厌恶:“哭哭哭,就知道哭,又是这种表情,你烦不烦啊。” 她扭过头又看向林琛:“不是哥们你眼瞎了?咋想的能看上她?” “不是。”林琛眉头深蹙,被夏冉冉挽住的手臂异常不适。 本来就是为了躲她才出来买书,结果在书店外碰见,死缠烂打缠着他到了商场。 结果一转头又把人家刚买的裙子弄坏,惹一堆不必要的麻烦。 要不是院长曾经说过在他不在这段时间要照顾夏冉冉,真想把她丢的越远越好。 只会惹麻烦躲在身后装哭的麻烦精。 他垂眼看着夏冉冉的头顶闪过一丝厌烦,用力的要抽回手臂,但却被夏冉冉双手死死的抓住。 “哥……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是没看到试衣间门上贴着维修的字样…” 夏冉冉越说越着急,模样也越来越可怜,“你帮帮我,哥…” 林琛拧眉抽着手臂,夏冉冉用了力气,抓着手臂的手指都陷了进去,他一根一根的把手指掰开,挪开的地方立刻显出红痕,“你瞎了?那么大的黑字你看不见?” 低马尾那帮人看着看了一会儿,惊讶于林琛的态度。 低马尾迟疑的开口,“你…不是她男朋友?” 林琛甩开夏冉冉的手,用手用力搓着手臂,生气道:“说了不是!” “哦———”低马尾视线转到夏冉冉身上,“赔钱!!” 夏冉冉慌了,她哪有钱赔裙子啊,生活费是老院长给的,只够平时上学吃饭,根本就不够赔裙子的。 “怎么了?”柏嘉泽的声音插了进来。 林琛转身看了过去问道:“你怎么来了?” 柏嘉泽站到他旁边,“路过,见你被堵在这儿,过来看看。” 他扫视了一圈,“怎么回事儿?” 低马尾还在想夏冉冉都在那认识的这些帅哥,这么大会儿都看见俩了。 听他这么一问,立刻手就指了过去,“她,把我新买的裙子弄坏了不说,道了歉就不想赔,想跑。” 夏冉冉立刻反驳,“我没有!” 柏嘉泽点点头,了解了情况,他问林琛,“和你有关系吗?” 林琛蹙着眉,想着兜里的那点钱,他眉头舒展,“与我无关。” “那你还在这干什么?”柏嘉泽看着她,然后朝着那个女生点了点头,拉着林琛就要走。 “噗……”不知道是谁笑出了声,又很快的憋了回去。 夏冉冉被这声刺激的上下起伏,她看过去抿着嘴憋笑的人不止一个。 她脑袋一昏追上前一把拉住柏嘉泽的手腕哭了出来:“你帮帮我好不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刚才看的清楚这人戴的手表,她在他前男友哪里见到过,很贵,前男友很宝贝平时根本不舍得戴,还是为了给她看才戴出来一回。 “我肯定会还给你的!或者一个要求也行!” “啧。”低马尾不屑,夏冉冉能认出来,她也能认出来,说这话的人什么意思,她一清二楚。 此起彼伏的啧让夏冉冉的头越来越低,眼里的恨意也越来越大,都是这群人逼的!逼得她不得不这么说! “要求?”柏嘉泽停住,视线落在夏冉冉的手上。 夏冉冉的声音很小,但在场的人都能听见,“对…” “什么要求都可以吗?” 夏冉冉咬着嘴唇,“都可以……” 林琛的目光落到柏嘉泽的脸上,看不出里面的情绪。 柏嘉泽笑了笑,“那好说。” 夏冉冉松了口气,下一秒她就僵在了原地。 “你离林琛远点,我就帮你还钱怎么样?” 林琛目光移开看向别处,他刚才紧张什么?他柏嘉泽就是在包一百个又跟他有什么关系?? “你耍我!!!”夏冉冉瞪大眼睛斥问,抓着柏嘉泽的手逐渐用力。 柏嘉泽感觉得到手腕上的痛意,蹙着眉挣了挣。 系统胸口闷着口数据血,他视线紧紧的盯在夏冉冉死死拉住柏嘉泽的手上,恨不得从识海里蹦出来把她手拉开在粘到男主手上。 又崩了,又又又崩了,短短的两天里,该有得剧情没断,但是全崩了,他一遍又一遍的刷着世界线数据,但检测结果无论是哪次都没有异常。 系统噎一口数据血,出师不利啊。 林琛动手将两个人分开,夏冉冉哭的控制不住的抽噎。 柏嘉泽揉着被她抓红的手腕,夏冉冉抓的用力,他手掌白皙修长,显得手腕上段红痕异常明显。 柏嘉泽拉出林琛就往外走:“你不同意,我也管不了。” 夏冉冉一听哭的更大声,她呜咽看着要走的两个人:“哥……你就…不管我了吗……呜…咱俩可一起长大…的,之前…院里有人欺负你……也是我在帮你啊……哥…” 林琛眼里闪过一丝厌烦,他当然不会忘夏冉冉从小到大是怎么给他惹麻烦的。 如果不是院长跟他说过照顾点夏冉冉,他真的会给她些教训。 但他更怕院长受到刺激…… 他反手拉住带他走的柏嘉泽:“恐怕要管一管了。” 柏嘉泽看他:“你想管她?” 林琛看着他道:“不想,但她说了院长。” 如果不是院长,他看都不想看。 柏嘉泽知道院长对他有多重要,他松开手,“去。” 林琛路过哭声已经小了下来的夏冉冉,“最后一次。” 他朝着那群人走过去,“多少钱?” 低马尾利落的拿出支付记录:“一千三百八,微信还是支付宝。” 林琛刚拿出手机打开微信扫给她,就被夏冉冉一把拦住,她看着低马尾急道:“一千三百多,你怎不去抢啊!” 她又扭头看向林琛:“哥,你别信她,她那么恨我,谁知道是不是故意报高价坑我!。” 低马尾气的直冒烟:“夏冉冉你蠢不蠢,你也太看的起你自己了!” 夏冉冉擦着眼泪,嘴角勾着一抹嘲笑道:“谁知道你是不是因为高乐喜欢我不喜欢你故意这么针对我。” “你!”低马尾气的说不出话来,她追高乐的事全班都知道,高乐当着她的面对夏冉冉表白全班也都知道。 她就是个笑话。 一直在低马尾身后的女生看不下去的,她把低马尾拉回来:“这衣服你赔还是不赔,夏冉冉,乔欣现在不喜欢高乐,你没必要故意恶心人。” “谁知……”夏冉冉话好没说完就被林琛扒拉到一边,他看着乔欣:“不用听她的,我微信给你。” 那女生拿过乔欣手里的微信,打开收款码大大方方的递给他:“一千三百八。” 林琛把钱扫过去:“好了。” 收到钱,那女生也没再说什么,把手上划坏的衣服扔到夏冉冉身上,拉着乔欣转头离开。 柏嘉泽见他们离开,看了一眼消停下来的夏冉冉,他走到林琛旁边,“还有钱了吗?” 一千多的衣服,可不算便宜。 林琛叹了口气,“没了。” 挣点启动资金是真费事啊。 柏嘉泽问他:“一会儿打算去哪?” 林琛:“不知道。” 柏嘉泽指了指还站在一旁的夏冉冉,“跟她一起?” 林琛看过去,出声拒绝,“不是。” 柏嘉泽笑了笑,就男主对女主厌恶成这样,任务还用做?他开口,“那——” 林琛打断他,“也不想和你一起。” 柏嘉泽笑容微僵,怎么还无差别攻击呢。 他叹了口气,“好,随你。”然后转身离开。 林琛看着柏嘉泽的背影,神色莫名。 夏冉冉拿着衣服,缓缓的走到林琛跟前:“哥,对不起,我给你惹麻烦了……” 林琛看过去,“少烦我。” 柏嘉泽刚走到柏长杰身边,就看见他爸拿着手机一脸尴尬的看着他,一瞬间柏嘉泽就明白了。 他淡淡的道:“公司有急事?” “啊…是…”柏长杰有些尴尬的看着柏嘉泽,给他发信息的是他养在公寓的情人,说自己怀孕了。 对于这个情人他还是挺喜欢的,小情人催的又厉害,整的他现在心痒痒的想回去。 柏嘉泽垂下眼睛遮住里面的情绪:“那你回去,我吃完饭自己回去。” 柏长杰放下手机语重心长的安慰着他:“爸爸工作忙,下次回来肯定好好陪你。” 他把手里的车钥匙给柏嘉泽:“你开爸爸的车回去。” 下次,每次都说下次,柏嘉泽看着手里的车钥匙,望向柏长杰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讽刺。 他转身朝着林琛的方向走去。 到了地方,他看着低头认错的夏冉冉直接拉起林琛离开:“跟我走。” 夏冉冉想上前拉住林琛:“哥!你上哪啊?” 柏嘉泽回头冷冷的看着她:“你最好站在那,一动别动。” 第7章 小费 林琛的意见很大,他现在可以接受和柏嘉泽待在一起,不代表就可以做些别的事情。 他想把手抽回来。 柏嘉泽看着他:“院长还在我手里,你想清楚。 然后他就被柏嘉则塞进车里。 启动出库一气呵成,林琛黑着脸坐在副驾驶位上,柏嘉泽只顾开车,一时间车里的气氛静的出奇。 林琛抱着手臂闭目养神,他昨晚为了写作业凌晨才睡,他现在住在福利院里,一早起来还要出去躲夏冉冉。 身心疲惫。 他微微睁眼看了眼开车的柏嘉泽又重新闭上,白躲一趟。 “兜里一分钱都没了吗?” 前面绿灯跳转成红灯,柏嘉泽把车停稳转头看着林琛说道。 林琛是孤儿从小在福利院里长大是班里公开的事,过的好不好从平时的衣食住行就能看出来。 他这种一年四季几乎都穿校服的人,过的怎么样一目了然。 “被柏少爷包养怎么能少了钱花。”林琛闭着眼睛答道。 这话说的很阴阳,实际上他账户上已经就剩几十块钱,高中课程多,不能落下,他又得搞初始资金,他就只能在放学之后去找那种深夜店铺当小时工来挣。 这一千多块给夏冉冉花出去,怎么想他都觉得自己像冤大头。 心烦。 柏嘉泽哼笑一声,别以为他听不出来这话是在嘲讽他,他除了给那个福利院院长老爷子花过钱,什么时候给他林琛转过钱。 哦,给过一次,人家没要。 灯牌颜色变成绿色,柏嘉则路口转弯:“不是没拦着你,是你自己愿意当那个冤大头,那福利院院长是对你有多大的恩,居然听话到给夏冉冉处理这些破事。” 应该说院长才是男主心里的那束光才是,这女主怎么看都像是个缺心眼的,怎么就成白月光了? 林琛没回他,到底有多大的恩才能让他对院长的话言听计从,细说有多少恩的话他被福利院收养是一次。 他十岁那年不小心掉进湖里,院长过了半百的年纪直接跳进湖里救他是一次。 孤儿院揭不开锅他只能初中辍学时院长执意让他上学是一次。 还有很多细小数不过来的事。 所以,院长住进医院之前最后嘱咐他看好夏冉冉这个大麻烦时,他没有推脱。 他不说话,柏嘉泽也没有再问,只是开着车。 林琛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他昨晚真的睡的太晚了。 车被开进车库,柏嘉泽拔下钥匙,扭头看着睡着的林琛,看着对方睡熟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 从来都是别人开车他睡觉的份,哪有他开车别人睡觉的份,一点被包养得态度都没有。 他推了一把林琛:“起来!下车!” 林琛睁开眼睛时看见的就是柏嘉泽气呼关车门的模样。 “砰!” 车门被关的震天响,丝毫不在意这车有多贵。 林琛下车,丝毫不在意柏嘉泽的脾气,爱怎么摔就怎么摔,反正这车跟他半毛钱没关系。 看着柏嘉泽气哄哄的从车库里进来,陈叔立马走了过去:“怎么回来了?” 这俩人不是才出去没多久? 话刚落,一个车钥匙就被扔了回来,陈叔接住。 看见他身后跟着的人时,陈叔愣了一下,这不是昨天路边上跟少爷在一起的同学吗。 “今晚有事,他跟我睡,不用准备客房。”没容得他多想,柏嘉泽留下一句话就上楼了。 一进房间柏嘉泽就反锁了门,脱下外套随手扔在客厅的椅子上。 他的卧室是复式的,有单独的小客厅和衣帽间。 随后他拉着林琛来到卧室,顺手将门反锁,期间林琛一直沉默着。 只是看柏嘉泽得眼神变得有些危险,直到柏嘉泽脱掉体恤,光着上半身进了浴室得时候,林深眼里得深意达到了顶峰。 听着浴室里传出的声音,林琛打量着屋里可以用的东西,床上一个半人大的毛绒玩偶,还有床头柜上吃了半袋的零食。 处处显示着生活的痕迹。 他把目光落在那半人高的竹子玩偶上。 柏嘉泽吹完头发换上睡衣出来时,就看见林琛抱着柱子玩偶在窗边站着。 他看了一眼手机时间上了床,看着站在那的林琛问:“你抱着我垫脚的抱枕干什么?” “………” 压根不知道是用来垫脚的林琛。 柏嘉泽昂首点了点浴室:“去洗澡。” 林琛:“不洗。” 柏嘉泽蹙起眉头不满道:“快去洗,大热天的臭死了,别穿你那身校服,一会儿时间长着呢。” 王者上分难着呢。 林琛一听,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柏嘉泽见他不去放大招,他扬了扬手机:“你去不去?” 林琛黑着脸:“去。” 柏嘉泽十分钟洗好的澡还吹完了头发,林琛洗了一个小时还没出来。 柏嘉泽看着变暗的屏幕和死在自家水晶的瑶眉头锁在一起,心中郁气翻滚。 他扭过头朝着还有水声的浴室喊了一声:“洗没洗完呢。” 这个墨迹。 林琛把湿漉漉的头发撩了上去,露出锋利的眉眼,水珠从发间滑落,滴在肩膀上顺着肩胛骨滑了下去,他转手把花洒关上,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沉声道:“好了。” 他看了看周围,柏嘉泽不让穿校服出去,浴室内又没有给他准备的衣服。 难道让他光着出去。 外面柏嘉泽带有怒气的声音传进来:“洗完了就出来,磨蹭什么?” “没有衣服。” “那你就光着出来。”柏嘉泽看着掉下来的星星更加生气了。 他好不容易上去的分。 林琛没听柏嘉泽的,他把柏嘉泽留在浴室外的浴袍穿在了身上,宽松的浴袍到了他的身上被穿的正合适。 吹干头发走了出去。 柏嘉泽转头看了一眼他,见他穿着自己的浴袍没说什么,反正那个浴袍是丝绸的,又不闷,他拍了拍床:“上来。” 林琛绕到床侧的另一边坐了上去,以他这个身型,他就不信柏嘉泽这个娇养的少爷能硬压他。 他一坐上来,柏嘉泽就扔过来一个手机,上面的页面是时下最火的一款手游对抗游戏。 “把你账号登上。” 林琛一默,难道他想歪了?他把手机拿起来把账号登上。 柏嘉泽看着熟悉的新手指导不满的皱着眉头:“你没玩过?” 林琛按照屏幕上指示过新手指导:“听过,没玩过。” 他要做的事情太多,哪有心思去玩游戏。 “行。”柏嘉泽妥协似的说了一句,他翻着游戏界面朝着林琛说道:“你过完任务说一声。” “嗯。”林琛应了一声,只要不碰他,怎么着都行。 没过多久新手任务就完成了,他把手机递到看视频的柏嘉泽面前面前:“这样行吗?” 柏嘉泽瞥了一眼退出视频打开游戏:“行,先打两把匹配,就当给你练练手。” 他说着就开好房间把林琛邀了进来:“选英雄的时候记得看技能介绍,你选射手我辅助你。记得按我说的做别乱跑。” 他一副带人的模样,好似自己很厉害,完全忘记自己的辅助被队友骂成什么样。 一进到游戏里,柏嘉泽就跟着林琛选的射手走在下路,清线时还算可以,等到追着对方射手打时,他一个闪现冲到了塔里。 对面射手丝血含泪拿了个一血。 柏嘉泽不轻不重的蹬了一脚林琛:“你在干什么!看不到他残血吗?” “………没兵线怎么进塔。” “那我不是扛了吗!” “你也是残血。”林琛眼眼睁睁看着柏嘉泽以一个残血之躯一个闪现闪到人家塔里,与其说是被射手打死的,不如说是闪现进去让塔打死的。 他进去干什么?送双杀吗? 几场匹配很顺利的就赢了下来,林琛也看明白柏嘉泽根本不怎么会玩这个游戏,逮到残血就可劲冲,也不管自己能不能活。 又一场游戏结束,柏嘉泽靠在床上翻着之前的战绩,几场游戏下来,虽说都是赢了,可他评分总是垫底,反观林琛的战绩三把有两把是vp 。 难道这东西也讲究天赋? 他看着林琛上下打量着,最后在对方防备的眼神中打开了排位赛的房间。 “再来。” 柏嘉泽玩这游戏不是一天两天了,光钱就充了不少,可技术一直是拉垮的很,以至于上到黄金都是一道坎。 没有任何意外的,林琛用着系统给他的英雄带着柏嘉泽上了好几颗星。 就像游戏选定的天选之子一样,除了顺遂,还是顺遂。 柏嘉泽沉默了,他打的菜? 林琛也沉默了,这游戏难还是不难,不难为什么感觉柏嘉泽上着很费劲,难的话,他看着手里轻轻松松上了白银的段位,更加沉默了。 柏嘉泽不信邪,他往游戏里充了一笔钱,买下一堆英雄以及英雄皮给林琛的账号:“再来。” 看着手里突然变得贵气的英雄人物,林琛忽然感觉到了游戏的乐趣。 又是几场游戏结束,柏嘉泽看着上了黄金段位的游戏发愣。 正好这时鹿海棠上了游戏,看着已经上了黄金段位的柏嘉泽兴致冲冲的发过游戏邀请:“小叔咱俩能打排位了。” 【对方拒绝了你的游戏邀请。】 鹿海棠看着意料之外的拒绝发愣,不一会儿,微信柏嘉泽过来信息。 柏嘉泽:“你菜。” 鹿鹿:“?你在说什么屁话?我都没嫌你菜?” 柏嘉泽微微眯了下眼睛,把连胜的记录截图甩给她看。 柏嘉泽:“你行吗?” 鹿鹿:“……你看看你那评分,再看看人头数和助攻数,举报你不成功你都偷着乐。” 这句话像是戳到了柏嘉泽的肺管子,他深吸一口气,看着旁边的林琛想到了什么。 他靠近林琛,带过去一阵清香味,林琛分不清是他的还是自己的,他也用了浴室里的沐浴露。 他靠在床头上平视着柏嘉泽,他睡衣的领口有些大,林琛能看见里面白皙的胸膛。 他不着痕迹的挪开眼睛:“你干什么?” 柏嘉泽把他脸掰回来,让他看着他手里的手机,然后又盯着林琛的眼睛勾着唇:“从这局开始,一个人头,五十块,一个助攻二十块,一颗星二百,一个段位一万。” “你干不干。” 第8章 关系 他就不信到时候把这战绩甩鹿海棠那小丫头片子的脸上,她还能笑的出来!。 那时候说不定是谁嘲笑谁了。 柏嘉泽开出来的条件对于刚花销出去一大笔启动资金的林琛无疑是雪中送炭。 他开始怀疑柏嘉泽是不是知道他缺钱,又见他不肯收卡,故意开出的送钱条件。 但天知道,柏嘉泽真的是被鹿海棠的嘲讽buff重伤了。 一想到鹿海棠的举报嘲笑,柏嘉泽就咬上了后槽牙,白净的脸上也带了几分红晕。 林琛看着他因为生气变得有些昳丽的面容,神色微动:“你确定?” 柏嘉泽冷笑了一声,轻抬下巴:“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过?。” 他穿来之前的不算。 “行。”林深坐起来,不着痕迹的把靠的很近的柏嘉泽推开:“上号。” 或许有些人天生就有游戏天赋,有人这辈子羡慕嫉妒这几个字都说倦了,也得不到。 柏嘉泽非常喜欢的一个刺客英雄,他用那个英雄时,两段位移技能时间总感觉过短,配合不好别的技能,大招更是像没有一样。 因为等他刷出来,人也没了。 结果到了林琛手里让人防不胜防,一度让对面脆皮躲在塔下不敢出来,千防万防也防不住刺客的突脸。 柏嘉泽很羡慕,柏嘉泽很生气。 为什么他玩这个英雄不是撞墙就是断大招,真是该死啊! 系统察觉到他的想法嘲笑的哼了的一声。 柏嘉泽:为什么? 系统:他是男主。 柏嘉泽:为什么他可以这么秀? 系统:他是男主。 柏嘉泽:男主就可以在野区里为所欲为吗? 系统:他是男主。 柏嘉泽要扭曲了,他踹了林琛一脚,林琛手一抖开个大,送对面射手回了泉水。 他抬头看向柏嘉泽。 “?”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他花钱是为了买战绩不是看你在这秀那遭人嫉妒的游戏天份。 “这英雄第一次玩练练手感。”话刚说完林琛就发现柏嘉泽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几乎是瞬间他就明白了这记眼神的的意思。 “………” 他操控着换上昂贵的皮肤宛如上仙的英雄,咻咻咻两个技能飞到对面的野区:“上来。” 躲在对面红buff草丛里的瑶瞬间骑在了打野的头上,柏嘉泽勾勾脚趾掩饰内心的欢快。 终于没有人嫌弃他是混子瑶让他在脑袋上骑着了。 过了河道的打野刷着自家的蓝buff。 没等头上打瑶说什么,林琛就很识相的停了下来,转身去打那两个带毒的蜥蜴,血皮的蓝buff被瑶的范围技能收割。 他用余光瞥了一眼柏嘉泽的表情,从上扬的嘴角来看,给蓝这事让他很受用。 让人意外的好哄。 技能刷好后林琛看着上路已经压倒塔下的鲁班出声提醒柏嘉泽:“控制技能留好。” “嗯,留好了。”斩杀也留好了。 对面的鲁班正开着短炮突突的压制着躲在塔下不敢出来的孙尚香。 “人头我……”鲁班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草丛里蹿出来的李白逮了个正着,仔细一看在他身顶上挂着的瑶还套着一圈蓝buff。 在剩下血皮的瞬间,鲁班一个闪现蹿了出去,就在他为能跑沾沾自喜的时候,李白带着瑶往前一闪。 一圈黄光闪过,手机屏幕上出现鲁班被瑶击杀的播报。 气的鲁班打字:“谁家好辅助抢蓝还带斩杀!。” 瑶:“打野给我,怎么你家打野没给你吗?” “………”鲁班被噎的不知道说什么,半天才回复了一句:“呵,情侣吗,怪不得。” 李白:“不是。” 鲁班:“不是什么?” 李白:“不是情侣。” 这句话刚发出去,腿上又挨了一脚,区别于上回,这次有些疼,林琛抬眼看向柏嘉泽,果然脸色有些难看。 “你找死是不是。” “过来。”林琛揉揉腿,蹲在下路草丛里。 柏嘉泽操控着瑶带着新鲜红buff黑着脸骑到了李白的头上,李白的利落蹿出去,一套技能下去在回到原位,瑶的战绩上多了两个人头。 分别是对面过来支援的中路和下路。 妲己:“对面打野大佬是小哥哥吗?这局结束可不可以一起玩呀~” 她进游戏时明晃晃的看见了打野那贵族十的标志。 有钱还有技术更会给人头给buff的打野谁不爱? 林琛看见那行字,柏嘉泽也看见了那行字,他不悦的啧了一声。 林琛不用猜也知道柏嘉泽的脸色一定不好看,他停下东西打字:“谁都不跟,就跟瑶玩。” 柏嘉泽看着屏幕上的话,笑了一声:“算你识相。” 林深忽然感觉耳朵有些热。 一局结束,柏嘉泽看着八杠二杠十三的瑶满意的点点头。 “八个人头,一个人头五十块,但是我死掉了两次,减两个人头,三百块。十三个助攻二百六十块,升了一星两百块。” “这局一共付你七百六十块,有别的问题吗?” 没问题,怎么可能有问题,林琛打开微信界面收掉柏嘉泽转过的红包。 他重新回到游戏界面:“你怎么不找个陪玩。” 柏嘉泽抽着荣耀水晶,漫不经心的看了他一眼:“还知道陪玩呢?” 何涛有段时间玩游戏都玩魔怔了,天天点什么陪玩上分,生活费几乎都花在了那上面,最后被她妈发现后暴揍了一顿老实了。 天天找林琛哭,说他妈不给他早饭吃,林琛就补贴他,好在何涛妈只饿了他一个星期,要不然饿死的可能还得再加一个。 “他们比我厉害还比我便宜,想上分找他们多好。” 不,他们不是男主,带不了他上大分,他可是要当王者的男人。 他收回视线,动了动纤长的手指:“哪来那么多废话,你以为我谁都跟玩啊。” “有些人想我还不愿意呢。” 娇俏俏邀请您组队,她曾使用妲己,林琛去点拒绝,说了跟瑶一起,就只跟瑶一起。 但手指一滑,就点成了接受,刚进到房间,软软糯糯夹的很甜的声音就从林琛手机里传了出来:“哥哥打野好厉害,要一起玩吗,我可以给你辅助。” 一听这声音他大有一种被抓包了的感觉。 林琛赶紧抬头,果然柏嘉泽已经盯了过来:“谁啊?还哥哥?” “不认识,对面妲己,我刚刚点错了点成了接受。”解释着就要动手返回大厅,被柏嘉泽给拦住。 他看着柏嘉泽那张饶有兴趣的脸垂下了眼睛,就跟他想的那样:“别退啊,把我也邀进去。” 说什么跟别人玩不愿意,全是屁话。 他动动手指,将柏嘉泽邀了进来。 那边妲己半天没听见打野的回话声音带上了几分疑惑:“大佬?” 下一秒房间里就多出来一个人,那个人明显听见了他说什么,开麦笑了一声重复了一遍她的话:“大佬?” 声线清凉的音色配上上扬的语气让妲己莫名觉得对方有些矜贵。 她看了一眼麦标,是那个进来的第三个人,打开对方战绩,刚才那一把战绩斐然的瑶出现在队伍里。 这是个男瑶。 见她没出声,柏嘉泽开始喊人:“打野说话。” 见林深不开口他伸手碰了碰他:“大佬说话,人家妹子等你呢。” 不知道为什么,妲己总感觉这个男瑶对她好像有些敌意。 “我说了我是点错了才进的房间。” 一道有些低沉的声音在房间里出现,但打野并没有开麦,亮着的依旧是那个男瑶的麦。 他俩在一起,妲己想着。 她还没等说什么,那男瑶就嘟囔了一句没意思退了房间,紧接着打野也退了出去。 她刚返回大厅,就收到了加好友被拒绝的提示。 【拒绝理由:只跟瑶玩】 妲己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咬着牙挤出一句:“狗男男。” 老娘不稀罕。 柏嘉泽听见了林琛打字和拒绝添加的声音,没说什么权当听不见,打开了排位房间拉着他又开了一局。 直到陈叔上来敲门他们才结束游戏。 “少爷该吃饭了。” 柏嘉泽看着外面已经漆黑的天色把手机放在一旁,起身下了床,这是他上分上的最爽的一次,以至于忘了时间。 不得不说一句不愧是男主,能扛得过他这个谁带谁倒霉尊贵的命格。 系统冷哼一声,也就男主能扛得住柏嘉泽这个倒霉格。 不知怎的,系统在心里还产生了一丝小骄傲。林琛看着外面被路灯照亮的夜色,下了床走向浴室。 天黑了,他该回去了。 柏嘉泽握着卧室的门把手,看着往浴室走去的林琛问道:“你干什么去?” 林琛站在浴室门口要去拿筐里的衣服:“太晚了,你吃饭,我该回去了。” 柏嘉泽握着把手的手一顿:“我有说要让你回去吗?” 林琛取衣服的手一顿,他直起身像是没听清一般:“什么?” 柏嘉泽的目光看着他手里的校服:“我有说今晚要让你回去吗。” 手腕下压卧室的门被打开,他转身走了出去:“下楼吃饭,如果你不下来吃饭背着我偷偷溜走,你想好后果。” 第9章 赤裸裸的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轻飘飘的从柏嘉泽嘴里说出来,有院长在他手里,不怕林琛还敢动。 “呜呜。”攥在手里道手机传来几声震动。 柏嘉泽一边打开手机,一边朝着楼下厨房走去。“赵叔,取一套我没穿过的宽松点得衣服送到卧室。” 一打开微信,他那个上午撇下他自个跑路的便宜爹就出现在信息的最顶端。 他动动手指回着微信。 柏长杰看着手里的孕检报告眼里有些烦闷,更多的是止不住的高兴,想他年过半百还能喜添一子,这心里就止不住的冒甜水。 只不过……他眼里闪过一抹郁躁,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他跟姜翠翠还没闹到非要离婚不可的地步,可一旦真到非离婚不可时,到时候这孩子被查出来,对他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他低头看着长子发来的消息,眼里闪过一抹心虚,又很快消失不见,对于长子早些年他还是非常喜爱的,只是随着他跟姜翠翠的感情变淡,公司变得忙碌近些年对长子的成长也多有忽略。 【爸爸,公司里的事忙完了吗?】 【还没,今天爸爸提前走了,有没有怪爸爸?。】 柏嘉泽坐在桌前笑了一声,【没有的。】 确定儿子没有怪他,柏长杰心里的那点心虚也消失不见。 【乖儿子,爸爸工作忙,有时间就回去看你。】 【嗯,知道了,爸爸。】 交娇穿着一身黑色的丝质连衣裙,披散的栗色头发愈发显得脸上娇媚,她坐在柏长杰的怀里,做着红色指甲纤长的手指抚摸在那张报告上,平坦的小腹还不明显。 “你说这是个男孩,还是个女孩。” 柏长杰抖了抖那张报告,吻了下她的额头:“只要是我的,我都喜欢。” 交娇嗔怪一声:“讨厌!乱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不是你的。” 柏长杰笑了一声:“宝贝儿,开个玩笑嘛,你为我柏家开枝散叶,我疼你都来不及呢。” 交娇哼了一声,手指在他胸膛上划着:“还说疼我,孩子生出来户口落那都不知道,说什么娶我,到现在都不见个影,说!你什么时候娶我?” 柏长杰捉住戳在他胸口上的手指,放在嘴边亲了一口,“宝贝儿再等等,孩子这个节骨眼上不能落在我的户口本上,等孩子出生,先委屈你带着,事情办好了,到时候就风风光光的把两个宝贝儿都接回来!” 交娇别过头,留给柏长杰一个后脑勺,眼里都是算计,“谁知道你是不是就挑好听的说给我们娘俩听,到时候撇下我们娘俩不管不问,孤苦无依的。” “哎哟,怎么会。”柏长杰把她脸扭回来,年轻漂亮的脸蛋让他非常受用,“嗯…,那这样,你不是看上了一个包吗,咱们明天就把它拿下,怎么样?” 交娇伸出手指摆了摆,“我要两个!” “好!宝贝儿开心就好!” 他从不吝啬对情人的宠爱,只要他还对一个人感兴趣没腻,那么他就会适当放下身段去做,情话,金钱,甚至婚姻他什么都可以给。 但具体都跟谁过说了,他倒是记不得了。 柏嘉泽把手机放在餐桌上,看着一桌子的美味毫无食欲。 晦气,临吃饭他手欠去回那个信息干什么,还得装作一副食欲低下没胃口的模样。 陈叔见状安慰道:“等老爷在闲下来,肯定会回来的,” 柏嘉泽拿起筷子,夹了一个色泽饱满的虾仁送进了嘴里,语气带着习以为常的冷漠:“随便,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他又瞥了一眼手机,真晦气! 没过多久,林琛就穿着一身米色的丝质休闲睡衣走了下来,柏嘉泽看了一眼赵叔,没说什么,拉过旁边的椅子示意他坐这:“吃饭。” 林琛坐下来接过赵叔递过来的饭:“谢谢。” 饭桌上静的可怕,只有筷子碰到盘子的声音,只吃了几口,柏嘉泽就撂下了筷子:“我吃饱了,你们吃。” 赵叔看了他碗里剩的饭劝道:“再吃点,才吃了两口。” 说罢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嘴上说着不在乎,可终究还是在跟自己较着劲。 林琛看着他碗里剩的饭也劝了一句。 “不再吃点?” 柏嘉泽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没胃口。” 内心却希望林琛再多劝一句,这样他就能看在某人锲而不舍的劝慰下,“不得不”把饭吃下去,他晚上也就不会挨饿了。 结果一句简单的哦过后,林琛就没了动静,柏嘉泽坐在那冰着个脸,赵叔知道他的犟脾气谁说都没用,没在出声。 柏嘉泽就看着林琛一口一口的吃干净他自己的饭,最后拿起他面前的剩的那半碗然后看向他:“你还吃吗?不吃我帮你解决。” 柏嘉泽往后靠靠:“不嫌弃你就吃。” 噎死你。 林琛不在意,把他碗里的饭倒在自己的碗里,有些人吃饭是为了生活,有些人吃饭是为了活着。 他从小为了活着什么样的冷饭剩饭没吃过,跟三个小孩抢一个馒头的时候也是习以为常。 林琛吃完,他抽出一张纸巾擦拭着嘴角:“有水吗?” 柏嘉泽指了指厨房:“在里面,自己去拿。” 说完就起身向楼上走去。 林琛看着他离开转身进了厨房,赵叔端着一杯温水走了出来递给他,:“陈叔,有小餐碟吗?” 陈叔有些意外的干什么了他一眼,不太明白他想要干什么,但依旧点点头:“有的。” 然后转身去橱柜里找。 林琛把喝完的水杯放在水槽里,接过陈叔递过来的精致餐碟走向餐桌。 把几乎没动的虾仁和金汤鱼片分别装在小餐碟里,刚才吃饭的时候就有注意到柏嘉泽似乎格外喜欢这两道菜。 所以在柏嘉泽停筷之后,他也就没动过 装好饭菜之后,林琛端着餐盘朝着陈叔打了声招呼就上了楼上。 进门就看见柏嘉泽窝在小客厅的沙发上面无表情的滑着手机。 柏嘉泽看着短视频里的美食,心里泪流不止。 “我好饿啊,统~” 系统无奈:“饿你还看!” 柏嘉泽内心啜泣两声:“安慰安慰我受伤的的胃。” 系统:“好使吗。” 柏嘉泽:“更饿了…” 系统:“………” 柏嘉泽面无表情看着视频里的火锅肘子,一个餐盘放到了茶几上,他从手机上挪开视线,落到那个餐盘上。 餐盘上放着精致的餐碟盛着饭和他喜欢的那两道菜。 他把目光从餐盘上抽回,依旧划着短视频:“拿走,我不饿。” 林琛从他面前离开,去收拾浴室里的衣服:“谁饿谁知道。” 柏嘉泽:“??系统,他什么意思?” 系统:“或许是你上楼时恋恋不舍的眼神过于明显,被他看出来了?” 柏嘉泽沉默了,明明他掩饰的很好,甚至连转身都那么决绝,根本不可能被看出来。 他瞥了一眼茶几上的饭菜,心不在焉的刷着手里的手机。 敌不动,我不动。 林琛把浴室里的衣服收拾好塞进洗衣机后再出来时,发现茶几上的饭依旧没动。 他坐到沙发上与柏嘉泽隔了一段距离,柏嘉泽没叫他打游戏,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有一下没一下的刷着手里的手机。 但又没多少注意力放在手机上,多少分散出去落在柏嘉泽的身上。 柏嘉泽的是学校里公认的好看,家里有钱,对待同学老师谦和有礼,在这之前,林琛不会想到会和这个人有什么交集。 哪怕就算是他俩在一个班,也是两个世界的人,这一点林琛深刻的明白着。 所以,他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哪里能被看上,如果非要硬说,可能也就只有这张脸了。 林琛仰头靠在沙发上,脸这东西最不靠谱,到时候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的脸会超过他…… 柏嘉泽到时候又会选一个什么样的呢? 他脑子里一闪而过白皙的锁骨。 “咕噜……”明显的腹鸣声打断他的思绪,他睁开眼睛看向跟没事人一样的柏嘉泽。 从容的模样就像饥饿的腹鸣声不时从他肚子里的传来一样。 柏嘉泽一直用余光看着林琛,见他看过来他挪开手机:“看什么看?” 小心挖了你的眼睛! 林琛抬手指了指茶几上的饭菜:“再不吃就凉了。” 柏嘉泽看了一眼:“不用。” 说罢,一声腹鸣就传了出来,林琛起身把餐盘往过推了推:“吃,别饿坏了,一会我练韩信带你上分。” 韩信哦,会打野的帅哥哦!柏嘉泽眼睛亮了亮,人家都这样了那就勉强同意了。 林琛看他吃饭坐在旁边练起了英雄。 碗里的东西吃干净,空荡荡的肚子有了七分饱,他给自己找了舒适的位置窝了进去。 “怎么样了?”柏嘉泽问林琛练韩信的情况。 “上号。”林琛两个字简单明了。 直到凌晨一点多,两人才从游戏里出来,段位低还算好打,可渐渐高起来柏嘉泽这个短板就异常明显。 不但要人头要助攻还得保着不死,几局下来有赢有输。 林琛疲惫的捏了捏眼睛,微信传来转账的声音,柏嘉泽只设定人头助攻和升星的规则,并没有说输了要怎样。 他把输的那两局钱退了回去:“这两局不算。” 本来这样玩游戏他就已经占了很大的便宜。 柏嘉泽又把钱转了回去:“给你你就接着,还害怕占我便宜?” 他话音落下对面就没了声音,一抬头就看见林琛正看着他,柏嘉泽看他表情像是猜到了什么,忽然像是发现什么好笑的事:“你怕占我便宜!?” 他凑近去看林琛,想去细看他的表情,又想去看看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又问了一句:“你怕占我便宜?” 林琛注视着他:“有什么问题吗?” 柏嘉泽注视着他,半晌才勾起嘴角:“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心疼我?。” 第10章 卖身 话一出口,柏嘉泽的脸就开始发热,他想解释,又不知道怎么说,他看着林琛张了张嘴,“不是…我不是……” 话到嘴边他停了下来,不是,他一个金主调戏调戏情人怎么了?这不是他应该的吗?! 说完他就闭上嘴,去看林琛的反应。 林琛看着眼睛盯着他一动不动的柏嘉泽,心底有些慌,还有些不知所措,他明明不是那个意思。 “随便你怎么想。”他匆匆的错过眼神,然后撂下手机起身要离开房间。 见他起身离开,柏嘉泽开口出声叫住他:“站住!我让你走了吗?。” 林琛手握在把手上,背对着他回道:“我去找房间睡觉。” “不用,你今天跟我一起睡。”看着转头朝他看过来的男主,柏嘉泽不着痕迹的错开视线。 起身头也不回的走进里间卧室,边走边留下一句威胁:“敢走,明天就把你那亲爱的院长从我家的疗养院接走。” 显然把院长当成了拿捏林琛的武器。 没预料到柏嘉泽会把自己留在房间的林琛抿了抿嘴,想起查到的资料眼睛微微下敛,像是做了某种决定。 柏嘉泽步态轻松实则内里僵硬的回到卧室。 “统……”刚松口气,话还没说完,就被人从后面推倒在了床上,顺带着关门关灯一气呵成的声音。 “卧槽……”柏嘉泽脸埋进被子里一脸的懵逼,识海里系统震惊的喊了一声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他这一声把柏嘉泽的意识拉回,他快速的一个翻身向后推去,手掌就贴上一片温热。 他手掌微颤,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林琛已经脱去了上衣,靠了过来。 那与结实的胸膛相贴的手掌瞬间就出了些许细汗,单身至今的柏嘉泽直接愣在了那,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 好在他反应过来,一把推开靠过来的林琛,咬牙厉声问道:“你干什么!抽什么风?。” “干什么?”被推开的林琛重复了一句,骤然变黑的卧室使他看不清柏嘉泽的表情,只能看见倒坐在床上的人影。 “当然是履行合约内容,不然我还能干什么?。” 说着,他就朝着床上的人扑了过去,进卧室之前他就想过了,与其被动,不如主动,被动屈辱主动享受。 被包养,就应该有个被包养的态度不是吗。 柏嘉泽被他这一句震的说不出来话来,男主不应该誓死不从扞卫贞洁才对吗?这踏么打一下午游戏就直变弯了是怎么回事? 他一手抵住林琛抓过来的手腕,死死护住衣服,抬手直接捏住林琛凑过来的下颌,咬牙道:“我数三个数,从我身上下来!” “一!” “二!” 林琛的下颌被柏嘉泽钳住,有些口齿不清的嗤了一声:“个不奏四你想要的吗。” “三!” 三个数到了林琛没从他身上下去,反倒借着体型优势把下颌从他手里挣脱了出去,柏嘉泽黑着脸用膝盖去顶他:“滚啊!” “谁特么想要这个!” 忙着压制他动作的林琛停下手,压着柏嘉泽的腿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眼睛适应了黑暗,他多少能看出来柏嘉泽在瞪着他:“不要这个?那你包养我图什么吗?” 柏嘉泽一时语塞。 他上下扫视着林琛的脸,他不说林琛也能感觉到他的打量。 片刻后,柏嘉泽才开了口,声音有些不着调:“图什么?图你脸蛋长得好,图你睡起来有滋味儿,不行吗?” 行,怎么不行。 林琛冷笑一声,动手去扒柏嘉泽的睡衣:“现在给你睡,你怎么不睡?” 柏嘉泽又是推压在他身上的林琛又是护着自己身上岌岌可危的那层睡衣,还要抽空去回嘴:“我他么是1!!” 这句话成功让林琛停下了动作,连带着压在柏嘉泽身上的力气都小了不少,柏嘉泽趁机跑了出来。 他紧忙把某人就解剩一个扣子的睡衣连忙系好。 林琛神色莫名的看着跪坐在那紧忙系着睡衣扣子的柏嘉泽,语气不知道是质问还是在确认:“就你?” 什么叫做就我? 柏嘉泽不悦的抬起头:“怎么?不行吗?” 林琛想笑,但事实上他也确实嗤笑一声。 这引起了柏嘉泽的不满,他眯了眯眼睛:“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林琛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直起来身子动了动,即使在漆黑的卧室,宽肩窄腰的挺拔身材也一览无余。 况且柏嘉泽还摸过林琛的胸肌,他俩比起来谁强谁弱高低立见。 无声的嘲讽最为致命。 柏嘉泽冷笑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林琛。 林琛一时不察被扑了个正着,两个人瞬间又撕扭在一块,谁也不肯让着谁,或许是被嘲讽的太明显,柏嘉泽爆发的力气很强,一时间两人打了个平手。 在分开时,两人都是气喘吁吁,一个搭在床上,一个仰在地上。 柏嘉泽上身睡衣的扣子全被扯的崩开,林琛的一开始就被他自己脱了,身上多了些印子。 “呼……”柏嘉泽半躺在床上,腿支在地上用脚踢了踢躺在地上的林琛:“去把灯打开。” “等会儿,缓缓……”这场撕打又或者是争夺具体用了多长时间林琛也不清楚,只记得最后是柏嘉泽喊得停,两人这才停。 柏嘉泽不满的又蹬了蹬:“快去!”他和林琛撕扯的时候脑袋好像撞到床角了,当时战况太激烈没在意,现在两个人都消停了它跑出来找存在感。 林琛从地上起来去开灯,暖黄色的灯打在室内让已经适应漆黑的眼睛有一瞬间不适应。 柏嘉泽拿手挡了挡,半长的头发有些乱,他看一眼林琛,对方也没好到哪去。 他臭着一张脸瞪了一眼林琛,起身去了浴室,看着镜子里红的一角的额头他伸手碰了碰。 “嘶……”看疼痛,是得青没跑了。 柏嘉泽看着镜子中站在浴室门口光着膀子看过来的林琛:“看什么看!” 林琛指了指自己的嘴角:“我也疼。” 大概率是刚才撕扯时不小心被柏嘉泽砸到的,本就有伤的嘴角雪上加霜。 柏嘉泽冷笑一声:“该。” 卧室的床还有桌上的东西因为两人的撕扯变的杂乱不堪,大多数都换了位置,开场的床更是床单被子全跑。 大致的整理后两人躺在了床上,林琛熄了灯,看着中间空着还能放俩人的床,他盖好被子问了一句:“你真不要吗?” 柏嘉泽黑脸,这人有完没完:“不要!” 卧室变的一片安静,偶尔的虫鸣声从窗户传进室内,柏嘉泽把手里的药膏丢给床那边的林琛:“给你。” 不知名的东西打在胳膊上,林琛拿过来,是一管药膏。 “上嘴角的。” 林琛没看是什么药,直接拧开挤出凝胶质地的药膏薄薄的涂在嘴角的伤口上:“什么时候找的?” 柏嘉泽闭着眼睛和他对话:“刚才收拾东西,看见了就顺手留了下来。” 擦好药,林琛把药递了回去:“你也擦点。” 柏嘉泽没看见:“不用,我额头没坏。” 林琛只能把药膏收回来放在床头柜上,室内又变的一片安静。 “为什么找人打我?” “看你不顺眼。” 林琛从床上撑坐起来,也不打算睡觉了:“你看我不顺眼,你还包养我?!!” 包养的时候要亲亲要摸摸要抱抱,完了找人揍他,这是什么逻辑? 柏嘉泽睁开眼睛睨了他一眼:“这么震惊干什么?这又不冲突。” 好一个不冲突,林琛被气笑了:“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我这一届草民怎么就入了柏大少爷的眼。” “你长的好看。” 对于这个答案,柏嘉泽说了两次,一开始林琛不信,现在,不信中掺杂着怀疑,他这张脸,在gay圈里也算是有一定到吸引力。 万一柏嘉泽真的就看上他这张脸了呢。 对于林琛为什么能这么快就知道自己对于同性的吸引力,完全出于那天柏嘉泽说要包养他之后。 他坐在网电脑前查的一系列资料,清楚的知道同性里上下体位的名称和分类。 他这种,应该在同圈属于零多一少的那个一。 毕竟他和柏嘉泽两人相比,他怎么看也不像是下面那个。 “呵。”林琛冷笑一声,躺了下来。 不知道两个人是谁先睡着,第二天柏嘉泽一睁眼的时候就看见床上隔着一人远睡着的男主,肩膀处还带着几处划痕。 他拿过床头柜上放着的手机,上面显示上午十点三十八分。还行,还能再睡会儿。 他又重新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再次醒的时候是林琛已经穿好衣服站在床前把他叫醒:“起来,吃午饭了。” 本来打算起来的柏嘉泽听见有人叫,又把头往被子里埋了埋,挡住因窗帘被拉开进来的阳光:“再睡一会儿……” 陈叔听见声音走了进来,看着有些凌乱的房间和赖在床上不肯起来的柏嘉泽,神色带上一丝诧异:“嘉泽不肯起床吗?” 林琛看着床上把头蒙起来的某人嗯了一声。 陈叔笑了笑:“倒是意外,平时里倒是很少见他这么能睡,昨晚玩游戏玩的挺晚?” 他看着林琛的嘴角有些疑惑的嘶了一声:“你这……嘴角是不是严重了些?” 昨天上楼时好像没这么严重。 第11章 向左还是向右 柏嘉泽模糊的听着两人说话,身体浑然酥的一下,细小的疼痛把迷糊的睡意驱散。 “唔……” 【监测到宿主有轻微ooc行为,以示警诫,请认真扮演角色】 赖个床算什么ooc 行为?狗系统就会找理由电他。 系统把自动监测关掉:“我没有啊,你不要乱骂系统哦。” 呵。 听着陈叔关心的语气,柏嘉泽把手伸出被窝摆了摆手:“……没事,腿抽筋了…缓缓就好……” 过了会儿,他起床收拾好坐在了餐桌上,林琛挨着他,嘴角上的伤口隔了一夜看起来更加严重,只能小口小口的吃饭。 柏嘉泽挪开视线,动手理了理额前的头发,他刚才洗漱的时候看了一眼额角,果不其然有块淤青。 虽然位置隐蔽,但在白皙的皮肤上还是异常的明显,只能用头发挡起来,遮在额头前看着多了几分乖顺。 吃完实际是午饭的早饭后,柏嘉泽说要带林琛去疗养院看院长,林琛先是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柏嘉泽低头给疗养院的负责人发着消息,听见他的质疑又重复了一遍:“去不去。” 林琛侧头看着他,能去看看院长当然是好的:“去。” 柏嘉泽收起收起手机,找出车钥匙就要走,路过林琛的时候他停下脚步:“你就穿这身去?” 一打眼就知道是睡衣的两件套。 想起还在烘干机里的校服,林琛转身向楼上走去:“等一下。” 过了一会儿,柏嘉泽就看见林琛穿着他那身洗干净了的蓝白色校服走了下来。 他抽了抽嘴角:“你穿校服去?” 林琛抻了下衣袖,从楼梯上下来走到柏嘉泽的面前:“我感觉挺好…” 宽松,干净,还带着一股薰衣草的香味儿。 “好什么好,谁去看人穿校服去?”柏嘉泽看着他说道。 “我没有别的衣服啊。” “也是”柏嘉泽看了看林琛,但是去看人的话,穿校服真不太好,他说:“要不…去商场买两件…?” “不去,没钱。”林琛拒绝的干脆。 柏嘉泽不信:“我昨晚还给你那么多的佣金你跟我说没钱?” 信不信他查转账记录给你看。 那笔钱林琛有别的用处当然不能随便花,他看着一脸不信的柏嘉泽勾了勾嘴角道:“那是我卖身的钱,我可不敢乱花。” 一听这话柏嘉泽面上闪过一丝惊慌,他四下看了看,见陈叔刘姨不在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才放下心来。 他瞪着林琛小声的警告着:“乱说什么呢你!再敢乱说,就别想看见院长!” 林琛对于柏嘉泽的这招已经过于熟悉,从来都是口头上的威胁实则一点惩罚都没有。 只不过……他微微的挑了挑眉,他知道了一个消息。从柏嘉泽的表情来看他的家里并不知道他包养了人,还是一个男人。 “你……”林琛微微俯身看着眼神逐渐慌乱的柏嘉泽心情大好。 他故意逗人,“你这么慌干什么?” 柏嘉泽压下慌乱,闻言冷哼一声,微抬着下巴显得有几分倨傲:“管好你的嘴。” 然后转头向外走去,怎么看背影都有匆忙。 林琛怎么看,都觉得像虚张声势,轻笑一声他跟在了后面。 柏嘉泽启动车子,林琛坐在副驾驶上:“我想回趟孤儿院。” 柏嘉泽把车开出车库:“干什么去?” “换身衣服。” 开出车库要加速的黑色suv 直接停在了院里,柏嘉泽转过头看向装作一脸无辜的林琛:“你不是没有衣服?” 林琛点点头:“对啊,你家哪有我的衣服,总得回孤儿院我才有有衣服换。” 后知后觉的柏嘉泽气的砸了一下方向盘,载着林琛去了孤儿院换衣服。 换好衣服后林琛到水果店买了几样水果,付钱时,柏嘉泽拎着几样补品走了过来,还有一束安神养神的花。 林琛看他大包小包的模样眼里闪过一丝异色:“你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柏嘉泽含颌:“你买你的,我买我的。” 院长这么极其关键的人物,怎么也得搞好关系才是,没准等院长百年之后,男主长大了要报仇,还能看在救治院长的面子上轻点搞他。 林琛没说什么,坐进了副驾驶,手机丁玲一声,他打开看了一眼,是夏冉冉发过来的信息。 问他在哪。 柏嘉泽扫了一眼,安静的开车没出声。 “是夏冉冉,他问我在哪。”察觉到驾驶位扫过来的眼神,林琛开口解释道。 随手回复了一个在外面,他关了手机对于夏冉冉在发过来的信息不闻不问。 “哦。”柏嘉泽应了一声,看着因为消息声太吵而关了声音的男主在识海里不断的叫着系统。 “别叫了,我在呢…”系统幽幽的道。 “不是,咱这次执行任务的世界名叫什么??”柏嘉泽疑惑的问道。 “……霸道总裁的月光小娇妻。”系统没有机质的电子音透露着有气无力。 “白月光??”柏嘉泽提出质疑。 “嗯……”系统不想说话了,他知道柏嘉泽想说什么。 果不其然。 “你确定男主跟女主没仇??”如果说前两次柏嘉泽只是有些质疑,那么这一次就是男主的态度直接当做证据甩在了他脸上。 再不确定他就是个傻子。 还有。“你确定男主他是直的?” 谁好直男在联想到自己要失身第一反应是反攻,还踏马是一脸强硬的反客为主啊!要不是昨晚他态度强硬誓死不从,直接就失身了好! 对于这个问题,系统也察觉出来不对,但世界监测并没有监测到什么不对,只能说一切都在合理范围内。 他把之后男主上位怎么折磨原主的片段念给柏嘉泽听,还有原主当时想霸王硬上弓没上成被男主反揍的片段。 念着念着的他就停了下来,昨晚是谁想霸王硬上弓来着? 哦对,是男主。 系统崩溃了,柏嘉泽的声音适宜的问了进来:“我人设没有崩的话,男主行为自己发生转变导致任务失败,会不会被抹杀?” 系统面无表情:“我刚毕业,你知道。” 柏嘉泽摇头:“我不知道。” “……现在你知道了。”系统毫无感情的解释道:“对于这种情况,只能看结果判定。” “啊……”柏嘉泽似懂非懂的啊了一声:“直接说你也不知道不就完了。” 系统咬牙:“谁能知道刚毕业第一个任务就不在所学专业之内啊!” “啧。”柏嘉泽咂了一下嘴:“也是,都怪这世界线不按课上学的来。” 系统:“……”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有人在变着法的阴阳他没用。 新开设的疗养院在郊外,驶过城郊一段距离后人工开设的环境就越来越明显。 进了门停好车,柏嘉泽带着林琛按照主治医生发的位置走去。 虽说这个疗养院是自己开的,但实际上他总共也没来过两回,以至于他一手拎着补品一手拿着花,带着两手拎着水果的林琛晕了方向。 在花团锦簇的前花园里柏嘉泽看着一左一右的两条鹅卵石路沉默了。 林琛看着他,手指在前方点了点:向左?还是向右?” 柏嘉泽无语,最后只能给主治医师打电话过来接他俩。 他俩来的时间不巧,院长老爷子正在睡觉,负责他身体的医生说老爷子心脏搭桥之后最近身体恢复的不错。 每天的这个时候基本上都会睡上一觉。 林琛隔着房门看了老爷子一会儿,亲眼看见护工把人照顾的很好很妥帖的才跟柏嘉泽离开疗养院。 回去的路上他开口:“谢谢。” 柏嘉泽莫名其妙奇妙的看了他一眼:“说这个干什么?” 原本剑拔弩张的,现在忽然这样怪不习惯的。 总感觉有些别扭。 林琛的眼神落在他身上,闪过一丝探究:“你其实不喜欢我。” 柏嘉泽睨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 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不成? “我就是知道。”林琛往后靠了靠,看着车窗外飞快后退的景色,怎么会有人面对自己喜欢的人脸不红心不跳,甚至还要拼命保住自己睡衣的。 柏嘉泽看他这个模样嗤笑一声:“我想怎么着我乐意,你管的着吗你。” 他现在嘴毒的模样林琛一改往日的讨厌,反倒觉得有些萌点在身上。 “其实除了卖身,我还可以用别的方式来报答你。” “哦?”柏嘉泽提了兴趣:“说来听听。” 林琛认真的看着他:“我可以毕业后直接进入你们公司卖命,直到偿还完所有债务。” 柏嘉泽直接乐了出来:“你算盘打的挺响啊,毕业直接进我家公司?你知不知道多少人毕了业挤破脑袋都进不来,你还在这直接预定了。” 林琛闻言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真的不需要吗?我到时候可是会很贵的。” 柏嘉泽哼笑一声:“你现在也不便宜,还是乖乖的当本少爷的小情人。” 态度转变之后,林琛对于柏嘉泽的这些话免疫力极高,人家又没打算来真的,他那么上冈上线的是干什么。 休息之后一天,林琛还是在柏嘉泽家里过的,晚上一场激烈的游戏结束后,看着屏幕上跳出vp 的字样,柏嘉泽满意的放过了林琛。 第二天一早两人齐齐的到了学校。 看着他俩关系明显进展飞快的鹿海棠坐在位子上怔了怔,见有人把刚坐下的林琛拉走,她走到柏嘉泽旁边儿。 “你俩睡了???” 第12章 三奶奶 柏嘉泽说没有。 鹿海棠不信,她凑到柏嘉泽耳边,用只能她们两个人听见的声音偷偷说道:“我看见你俩一起从车上下来了,而且林琛脖子上还有红印子。” 柏嘉泽震惊她那是什么眼神,林琛校服拉链都拉到下巴了她还能看见。 鹿海棠却以为她说中了,她指着柏嘉泽眼底昨晚睡的太晚所导致的黑眼圈,恨铁不成钢:“真没出息!” 柏嘉泽拨开她的手:“我说了没有。” 鹿海棠眯了眯眼睛:“真的没有?” 柏嘉泽在一起跟她信誓旦旦的保证没有,有就是狗,鹿海棠才彻底收回那副将信将疑的眼神。 距离早课还有十多分钟,大部分的学生还没到只有几个到场,林琛一进班里就被一直在屋里等他的何涛拉了出去。 班里就剩下五六个人,鹿海棠左右看了看,坐在了柏嘉泽前面,说着悄悄话。 “我能问问,你看上他什么了吗?” 柏嘉泽把记错题的红笔蓝笔准备出来,这个问题昨天林琛问过,今天鹿海棠也问。 “他长得好看,身材好,屁股也翘。”而且还宽肩腰细。 鹿海棠还在等下文,见他停下来她凑近道:“没了?” 柏嘉泽撩开眼皮看了她一眼:“没了。” 鹿海棠意味深长的看着他撇撇嘴,那种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清冷的高岭之花也抵不过美色的诱惑。 柏嘉泽觉得她这想法很有问题,一个人的气质形象是可以装出来的,但有些就是可以做到表里如一的优秀。 很遗憾,他就不是。 鹿海棠拨着笔袋里的笔,她的笔有很多,但干干净净用完的没多少,总是这个没用完就看上了新的:“我三奶好像很久没回来了?” 柏嘉泽放在书包上的手一顿,又很快的恢复过来,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 柏长杰或许会偶尔回来一次,那么他妈姜翠翠可是真的体现了什么叫成功的女人有多忙。 能一律打电话或者给钱就能抹平的事儿是绝对不会出面解决的,这一点上倒是和柏长杰没多大的出入,也算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鹿海棠撑着下巴看他,莫名的感觉今天挡住额头的柏嘉泽有些乖,她把头上发尾的珍珠太阳花发卡拿下来,斜着夹到柏嘉泽的头发上。 她憋着笑:“小叔,那过段时间你生日,就在你家里过。” 柏嘉泽动手想要把头上的发夹拿下来,被鹿海棠用手拦住:“再说。” 鹿海棠眼睛笑的弯弯的,阻止着他把发卡拿下来:“别拿啊,多好看啊。” 秀气的像个姑娘。 林琛刚和何涛从外面回来,就看到这一幕,他路过的时候把手里的热牛奶放到了柏嘉泽的桌子上,还顺走了他头上的发卡。 “娘唧唧的。” 鹿海棠停下动作瞪他,柏嘉泽伸手推推她:“快回去,要上课了。” 鹿海棠没说什么,哼了一声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何涛用笔戳了戳林琛的后背:“你把牛奶给他干什么,不喝你给我啊!” 学校门口五块钱八个小包子一口能塞两个根本吃不饱。 林琛手里把玩着发夹,眼神在柏嘉泽的脖子上还有头发上看着:“你不吃饱了吗?” 何涛郁闷:“那几个东西那能吃饱。” 他把林琛扒拉过来,另一位当事人就坐在前面,他说话的声音不得不放的很小,以免被人听见:“你这口气真咽了?” 林琛知道他说的是柏嘉泽当别人的面扇了他一巴掌还有找人打了他一顿的事,毕竟他俩的关系没有大张旗鼓的宣扬,只当是两人关系不和。 “解决了,没事。” 何涛有些不甘心:“人我都找好了,你就不试试?” 林琛说不试了,他把发夹揣兜里,反着手指着柏嘉泽的背影:“看没看出来哪里不一样?” 何涛歪着头打量一圈又把眼神收回来:“好像是有点不一样……” 又说不上来。 林琛伸手点点头发。 何涛这才明白,他小声的啊了一声,完了迷茫的问:“所以呢?” 这和放学干仗有什么关系? 林琛看着他迷茫的眼神一时间说不上来话。 “我把他揍了,脑袋上好大一块青紫呢,不然你以为他头发老老实实的挡在前面不露额头干什么?。” 看着何涛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他还问了一句懂了吗? 何涛连忙说懂了懂了一边竖起佩服的大拇指:“你俩这是化干戈为玉帛了?” 林琛回头瞅了一眼:“算是。” 毕竟被包养人的身份还在。 临近上课,越来越多的学生进入教室,夏冉冉跟着前面的人进入教室后,一眼就看见了几乎整个周末都没看见的林琛。 那天商场赔完钱后,林琛就被柏嘉泽强行带走,对她发过去的信息也是爱搭不理,根本不给解释的机会。 她咬咬嘴唇,看向林琛的眼神充满控诉。 “哥…” 何涛闭上嘴,用手推推林琛,林琛向他示意的方向看过去,见是夏冉冉过来,何涛把身体转了回去。 夏冉冉叫了一声之后,也不说话,委屈巴拉的往旁边一站,不知道的还以为林琛做了多对不起她的事。 林琛转过身,从桌子里拿出早课要批改的试卷:“坐回去,有什么事下课再说。” 见他一副无视的模样,夏冉冉红着眼睛看了一眼何涛,接收到眼神的何涛瞬间把头低了下去,看都不看一眼。 他是谁啊?他能管了林琛的事?开什么玩笑! 眼瞅着何涛帮不上忙,夏冉冉只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上午的第一节课上的语文,试卷批改过后就是大量的试题解析,柏嘉泽一节课都在记着笔记。 现在是高二,距离高三也就是一晃的时间,人设怎么样,但人生总归是自己的,他万一有活路,高考之后上一所好大学,也是一条退路不是。 临近入秋天气一天比一天凉快,太阳刺眼却不热毒,柏嘉泽站在操场边上的树下阴凉处,看着在晃眼太阳下争夺一个篮球的一群少年。 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系统聊着。 “他们不热吗?” 系统看着高高抛起的篮球被人截住,又被人顺走投进篮框里,语气有些羡慕:“你看他们热吗?” 柏嘉泽看着林琛额角和鬓角的汗珠点了点头:“应该是热的。” 林琛撩起衣服擦了擦头上的汗,不经意间露出腰间一块腹肌,引得周围看球的女生一小阵激动。 “骚包。”柏嘉泽看着朝他这边走过来的林琛微微动了动嘴唇吐出两个字。 一见面,林琛就去勾柏嘉泽的肩膀,想要靠在他身上歇歇。 被人精准的躲了过去。 “臭死了。” “臭?”林琛撩起衣服闻闻,又左右闻了闻自己,除了衣服上淡淡的清香,就是早上洗完澡身上还残存的沐浴露香味儿。 他又勾了过去,一副累瘫的模样压在柏嘉泽身上:“不臭啊,快让我歇歇。” 柏嘉泽抵着他:“不是讨厌我的时候了?” 林琛压在他身上,累的跟死狗一样的声音飘了过来:“怎么会讨厌金主大人呢,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饶了小的。” 能屈能伸堪称大丈夫。 柏嘉泽冷哼一声,从兜里掏出一包纸巾递给他:“擦擦你头上的汗,弄到我脖子上了!。” 林琛直起身来抽出纸巾擦汗,柏嘉泽看着不远处往过走的人影,用手肘怼怼他:“你那小青梅来找你来了。” 林琛撩了下眼皮换张纸继续擦着头发:“别乱说。” 他不熟。 夏冉冉拎着一食品袋的冷饮走了过来,到跟前时,她从袋子里掏出一瓶凉的雪碧递给了柏嘉泽,对于之前被打过的一巴掌和商场上的不帮忙表现的毫不在乎。 “柏同学热了,我买了水。” 和他一样“不计前嫌”。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还是一个“不计前嫌”的人,柏嘉泽接了过来,说了声谢谢。 夏冉冉又递给林琛一瓶矿泉水:“哥…” 林琛手上动作不停,朝她扬了扬下颌:“放那。” 夏冉冉略显尴尬的收回了手,看了一眼站在一旁低着头好像手里饮料更有吸引力的柏嘉泽。 “哎呀,林琛。你是不知道这水有多难买啊,我这还没等买呢,手里———”就被塞了好几个……… 话还没说完,拎着水低头往回跑的何涛一抬头就看见了同样拎着水站在那的夏冉冉。 过了第二节大课,第三节课就是体育课,中间课时打完篮球正好去小卖部买水无缝连接下节体育课。 打球的人多,喝水的人就多,一个个的过去买难免有些费力费时,一般都是轮到谁谁去,统一给钱。 今天就正好轮到了何涛。 他是按人头买的,现在有人拎了一食品袋的水过来,多出来算谁的? 林琛把擦完头发的纸团团塞进兜里,打算等会找地方扔了,他朝何涛招招手:“来啊,傻站着干嘛呢?” 何涛抬起手迟疑的指了指夏冉冉,走了过去:“你这不有水吗?还叫我买。” 林琛从他的食品袋里拿出一瓶常温矿泉水:“你什么时候见我打完球喝冰镇水的?” 何涛咧嘴一笑:“那倒没有。” 第13章 生日 气氛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尴尬,何涛朝着夏冉冉不好意思的咧了咧嘴,将本来本来可以糊弄过去的事被扯到了台面上。 夏冉冉拎着水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她会买水送过来原本就是冲着林琛去的,以他们的关系她没想到会被这样落面子。 连装都不愿意装。 她看着朝她咧嘴笑的何涛牵强的扯出一个意义,提着食品袋的手紧了紧。 柏嘉泽装作不经意的清清嗓子。 林琛喝完水之后,目光才落到夏冉冉身上,像是注意到她还在这里一样,似乎在问她怎么还在这里:“一会体育课,你不找机会跟咱班女生熟悉熟悉啊?” 夏冉冉快速的扫了一眼柏嘉泽又落在林琛身上,低着头声音有些小:“她们…好像不太喜欢我。” 柏嘉泽从林琛手里接过篮球在手里拍了拍,女主是周五下午进的班级,进班的第一件事就是想要和他换座位。 他拒绝了,这件事或许会在高二三班女生心里留下什么一个或好或坏的印象,但也不足以在短时间内形成孤立。 毕竟刨除双休,女主夏冉冉从转校到现在满打满算还没待够十二个小时。 他视线在女主发红的眼眶上扫过,一下一下的玩着手里的篮球,纯洁小白花,凄美白月光,柔弱菟丝子。 这些让人升起保护欲的特点几乎全占了。 一个人孤立整个班的女生,也算是一种实力。 林琛叹了口气,走了过去从她手中把水接了过去,递给何涛:“核桃,你把这水给三班那几个没买水的,就说我送的。” 他这一千多花出去,怎么着也得听点响不是。 看着何涛拎着水向三班那地跑去,林琛说话了:“夏冉冉,你也高二了。” “有些事自觉点,我不能跟你屁股后面收拾一辈子的烂摊子。” “你说你在原先的学校被排挤被孤立,高二了还要转到我这。” “我不说什么。” 林琛把视线收回来落在夏冉冉身上:“你从进到这个班到现在待了还不到十二个小时,你跟我说班里的女生都不喜欢你。” “你能跟我说说,你都干了什么吗?” 夏冉冉扣着手指,张张嘴,又抿了起来,看着林琛的眼神有些躲闪,她根本就没有主动去融入那些女生。 但几节课下来也没有女生主动去找她。 夏冉冉眼里飞快闪过阴狠,这些女生就是嫉妒她。 只不过她不记得的是,刚转过来的那天下午,班里有女生主动接触过她,她第一句话就是抱怨柏嘉泽不懂人情世故不肯跟她换座位,第二句就说自己和林琛是青梅竹马。 一整幅你们还羡慕我,快来附和我的表情。 丝毫没注意到那女生已经变了眼神的神色,依旧在沾沾自喜。 那女生干笑了两声,附和两句就找别人聊天去了,毕竟有些人只是听说话的方式,就知道能不能聊一块去。 很明显,她跟夏冉冉聊不到一块去。林琛是让很多人喜欢,但她也不是没长脑子。 青梅竹马?有这青梅,林琛也是够遭罪的。 见夏冉冉低头抿着嘴不肯说话,林琛大致能猜到她是没听进去,他捞过柏嘉泽手里到篮球,带着他向操场集合的地方走去。 “你自个想想。” 看也不看身后的夏冉冉。 许是被林琛说的狠了,一整节体育课夏冉冉都是红着眼眶,配上嫩白的小脸显得易碎可怜。 到真的有几个女生上前去安慰。 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就是看着自由活动里打球的林琛,不时的用指腹擦擦眼角。 联想到班里有人说夏冉冉是因为林琛才转到这个班的,而她长得又不差,有人就自动脑补了些什么。 她掏出纸巾轻轻的擦着夏冉冉眼角到眼泪,一副语重心长过来人的模样:“哎呀,不要哭了,男生都那样,两个人说开了就好,不哭了噢。” 其余人七嘴八舌的附和着。 “就是。” “你哭成这样,一会眼睛该肿了。” 夏冉冉知道她们误会了什么,但却很乖顺的点了点头,愈发显得可怜,反倒拉近了几人的距离。 这边她们被人围着,那边就有人看着,之前找过夏冉冉的女生朝着她那边扬了扬下颌:“哭了。” 一个女生从兜里掏出一包辣条给她,看也没看:“哭就哭,跟你有什么关系。” 那女生不置可否的瘪瘪嘴:“我就说她会整事儿。” 来自女生第六感都预判。 嘴里被塞进吃的:“快点吃,吃完好去给鹿海棠送卫生巾,她腿都快蹲麻了。” 那女生把嘴里的辣条咽下去:“马上,这就去。” 夏冉冉长得好看,通透又自然,本身就吸引视线,被人一围就更吸引视线,篮球场上,林琛半打半教着柏嘉泽玩篮球。 长这么大的小少爷竟然从来没碰过篮球,这一点让他有些意外,看着抱着球不知所措,还能抽空递给他一个你想死啊眼神的柏嘉泽,林琛笑了一声。 他从柏嘉泽手里把球截过来,手腕抬起轻推,看起没用多大力气,球却飞的老高:“这样。” 柏嘉泽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看着篮筐在心里学着林琛的模样做了一遍动作。 哦,这样。 有人拍着篮球走了过来,眼神看着夏冉冉那边,被人擦眼泪的女孩儿显得楚楚可怜。 “你女朋友哭了,你不去哄哄。” 柏嘉泽扫了一眼,视线落在林琛身上,不咸不淡的哼笑一声。 只是笑的有些冷。 林琛眉头蹙蹙:“瞎说什么呢,我哪来的女朋友。” 说完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抱着胳膊的柏嘉泽。 “班里有人说的。”那人说 林琛看他一眼:“说你就信,你要是敢乱传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啊?” 那男生笑嘻嘻道说不敢,还以为有嫂子和呢,林琛说没有。 那人像是在确定事情的真实性:“真的不是你对象?对人家一点意思都没有?” 林琛有些不耐烦的连续说了好几个没有,“别问了,你烦不烦。” 喜欢是这辈子都不可能有的,躲都来不及躲怎么可能喜欢。 “哎呀,就问问嘛。”男生没再说什么,转头看了一眼被人围在中间的夏冉冉,笑嘻嘻的继续打着篮球。 最后一节课是自习课,破天荒的,林琛先收拾好东西等柏嘉泽,他把作业放进书包里对一旁站着的林琛说等一等。 “还有两本书要拿。” 林琛点点头:“不着急。” 进了九月份的天气很神奇,抓住了夏天的尾巴又搭上了秋天的头,前两天热的要死,这两天一早一晚又冷的不行,连带着中午吹过的风也带着秋天的意思。 听他说不急,柏嘉泽又把薄外套穿在了身上,这个气温来说对于长身体的男生应该不是什么问题,甚至觉得凉爽,但他怕冷怕的狠,哪怕是换了一副身体。 “走。” 他拎着收拾好的书包,向外面走去。 “你要过生日了?”两人下楼的时候,林琛问他。 柏嘉泽想大概是早上他和鹿海棠说话时,林琛进来那会听见了,就嗯了一声:“不太想过。” 生日这种东西,在孤儿院是特别少有的,只有极少数的人被放在孤儿院门口时身旁会放着出生时间和名字。 林琛没有,夏冉冉也没有,院长就把他们住进孤儿院的时间当做生日。 林琛不喜欢过生日,因为没有父母为他的出生庆祝,但是院长重视,还会为他们过生日,用院长的话来说,过生日,经济不好蛋糕没有长寿面总是有的 每个住在孤儿院的小孩过生日那天都会有一碗长长的面条和两个荷包蛋。 林琛问过为什么是两个蛋,院长说长面条是长寿平安也是一,两个蛋是零。吃完这碗面既要平安长寿也要考一百分。 他不明白,柏嘉泽父母都在为什么还会不想过生日。 “怎么不想过了?”他记得去年柏嘉泽这个时间段好像办了一次生日宴会,只请了班里几个人。 宴会很正式,他也收到了一张烫金的请帖,但因为某些原因,他没去。 这句话让柏嘉泽皱了皱眉头,生日也得是家里有人记得惦记才好,那如果每次都是过了时的祝福和电话里的敷衍呢? 他转头瞪了一眼林琛:“不想过就是不想过,哪里来的那么多为什么?年年过年年办,你不嫌麻烦我还嫌麻烦!” 说完就加快脚步,甩了林琛一截。 他今年十八岁,家里的事他不是一点察觉没有,也不是没长脑子,父母分居两地,又长时间的不在一起。 偶尔回来住,说好听的叫相敬如宾,说不好听的还不如朋友来的熟络,相当客气。 他就是二百五也应该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林琛被瞪的愣了一瞬,不知道哪点了他的脾气,反应过来后追了上去:“我这不是想送你点什么吗。” 柏嘉泽看了他一眼,随即垂下了眼睛,陈叔没像之前那样把车停在之前接他的位置,而是把车停在了门口,只是几步路就到了跟前。 他把车门拉开看向林琛:“我想好在告诉你。” “明天见。”说完就坐了进去关上了车门。 林琛张了张口,看着倒着自己影子的黑色车窗又咽了回去。 下一秒车窗降了下来,似乎在等他说什么。 “明天见。”林琛说。 柏嘉泽点了点头,向他微微的摇了摇手。 看着远去的轿车,林琛转身回孤儿院,夏冉冉从后面追了过来,喊了一声哥。 林琛头也没回的应了一声。 揣在兜里的手机传来几下震感。 。:手里标记为a的股票抛出去。 林琛:好。 夏冉冉追了上来:“哥,你在跟谁聊天啊?” 林琛:“柏嘉泽。” 第14章 被复仇少爷囚禁之后 柏嘉泽回到家里,用完晚饭后和陈叔说了几句话就上了楼。 到了卧室,他打开电脑回忆着之前刚穿过来时看到的那本小说,模仿着对方的文笔建设文档开始动手写小说大纲。 系统默默的看着他写了一段极其狗血的开头,最后看的实在是无力吐槽,不由得开口:“……你有时间捋大纲还不如想一想你任务该怎么做。” 电脑新开的文档字数逐渐增多,脑袋里的灵感促使着柏嘉泽不断完善着大纲,一点一点的细节加在里面,故事线逐渐变得立体。 “急什么,这不是在写了吗?” 系统看着他写的大纲,慢慢的品出几分熟悉,顺着这个感觉看下去,他沉默了。 半晌后他看着极其狗血的剧情艰难的开口:“你认真的?” 这种狗血的事情他不可能发生在现实生活中,更不可能发生在主角身上。 柏嘉泽不赞同:“狗血不发生在主角身上那他还是主角吗?” 再说了,他只是把林琛和他的身份线加在了小说的大纲里,又没做别的,怎么就不行? 系统没声了,半晌他开口:“你打算给这本书起个什么名?” “嗯……”柏嘉泽看着电脑上自己写的剧情沉思了一瞬:“就叫,被复仇少爷囚禁之后。” 一听就很吸引人。 系统:“……漂亮,你喜欢就好。” 后半夜下起了小雨,开着窗户的卧室风一吹带了几分冷意,露着小腿的柏嘉泽往被窝里缩了缩,下意识的嘟囔出一句话。 在识海里的系统被屏蔽词唤醒。 【我冷】 看着屏蔽词系统化作一团光影从柏嘉泽身体里飘出来,看了眼开着的窗户,慢慢飘下来拉着被子盖住他放在外面冻的冰凉的小腿。 被屏蔽了什么?系统显现出了几分迷茫,他一个全新出场的系统怎么会有屏蔽词? 他看了片刻床上的人,慢慢消失不见。 小雨淅淅的下了一个晚上,一直到早上都没有停的意思,站在窗前光是风吹在脸上,柏嘉泽就知道今天的天气能恶毒成什么样。 寒冷加潮湿等于嗝屁小套餐。 他走到衣柜前,找出一个带绒的裤子套到校服裤子里,普通的卫衣满足不了他现在的需求,加绒的才可以。 确定冷风吹不到自己柏嘉泽才下楼吃饭,陈叔见他这一身下来,多看了几眼。 被柏嘉泽注意到,他解释道:“今天有些冷。” 陈叔不知道柏嘉泽校服裤子里还有一条带毛的裤子,只看见他领口带毛的卫衣,听他这么说附和着点了点头:“今天外面确实冷,多穿点也省的冻着。” 早早穿了绒裤的柏嘉泽:“嗯。” 他怎么可能让自己冻着呢。 吃完饭,柏嘉泽早早的到了学校,林琛的位置没人,他把陈叔装好的包子放到他桌子上。 过不久,林琛和何涛一起走了进来,一起进来的还有夏冉冉,林琛看着坐在那的柏嘉泽说了声早,坐到了自己位子上, 柏嘉泽也回了声早。 夏冉冉眼尖,一眼就看见了桌子上的包子,见林琛好像知道是谁送的,打开直接吃了,她微微咬了咬嘴唇。 迎面走过来一个男生,她觉得有几分眼熟,对方把还热着的牛奶小笼包放到了她桌子上,留下一句趁热吃就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何涛看着吃着正香的林琛,又看了一眼有人送早餐的夏冉冉咂了咂嘴:“这一个都有人送早餐是,就我没有。” 林琛看了柏嘉泽后脑勺一眼,带了几分得瑟:“羡慕?” 何涛语气有些酸:“不羡慕。” 就是不羡慕,他要做单身贵族! 昨天安慰夏冉冉其中的一个女生也到了教室,正好看见秦浩给夏冉冉送吃的,她把书包放下去了夏冉冉的位置,语气有些疑惑:“你什么时候和秦浩这么熟了?” 两人一个给南边一个给北边,什么时候熟悉到还给带早饭了?夏冉冉不是林琛女朋友吗?秦浩送个什么劲儿? 夏冉冉低头瞄了一眼秦浩带位置,看着站在桌前的女生,低垂带眉眼闪过一抹厌恶,问问问,什么都问,家里住海边的管这么宽?。 是不是见不得有男生对她示好?真是受够了这些人。 她牵出一抹笑,眼神带上疑惑:“我也不知道啊,我都…没和他说过话。”说完侧头看了隔着两趟桌椅坐在后面的秦浩一眼。 尽显不解。 何涛听的一清二楚,他用笔背戳了戳林琛,凑过去说悄悄话:“我说那小子咋一个劲儿问你夏冉冉是不是你女朋友呢,合着打这心思呢。” 包子保温做的很好,即使现在吃,内馅也有些烫嘴,林琛吃的慢,何涛用笔戳他的时候他刚吃完一个,“跟我有什么关系?” 何涛寻思寻思,也是,人家都没心思他搁这瞎操心什么劲儿?还不如多看看今天师太要考的古诗词。 姚娜也看了一眼秦浩,把桌子上的早餐往夏冉冉那推了推:“你要是对人家没意思就把东西还回去。” 更何况你男朋友还在旁边。 她看了一眼正吃包子的林琛,最后一句没说出来,怕夏冉冉尴尬。 夏冉冉手搭在早餐上,有的僵硬到笑了笑:“…这…不太好…?” 姚娜眉头轻皱一下,有些不明白她怎么想的,“你又不喜欢人家,你收人东西干什么?” 见夏冉冉还在犹犹豫豫,姚娜直接拿过早餐去了秦浩的位置,热乎乎的包子带着牛奶被放到了桌子上:“夏冉冉有男朋友,你离她远点。” 低头练情书的秦浩抬头一脸疑惑的看着她,又看了看桌子上自己送给夏冉冉的早餐,他不禁生气道:“姚娜!你有病?,关你什么事啊?!” 姚娜被骂也来了脾气:“你才有病!上赶着当小三!” “不要脸!男小三!” 早读他们来的早,但也架不住教室里有人陆陆续续的到,他俩声音一大,到了班级的同学顺着声音就看了过去。 昨天体育课几乎是所有人都知道夏冉冉哭过,男生或许不知道原因,但女生之间几乎是传遍了的。 夏冉冉一听,脸色有些不好,起身离开座位去拉姚娜:“好了,我们回去……快上课了…” “你…”秦浩被气的脸红,看她过来、硬生生把到嘴边的脏好咽了回去。 侧头去喊林琛:“你不说夏冉冉不是你女朋友吗?” 林琛把最后一口包子咽下去,“是啊,和我没关系,但她处没处对象我就不知道了。” 秦浩还没有反应,姚娜先不对了,她看着站在一旁清清白白显得柔弱的夏冉冉眉头深深蹙起:“你不说林琛是你男朋友吗??!” 瞬间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夏冉冉身上,就连一直背对着他们吃瓜的柏嘉泽也转过头看着她。 夏冉冉身体微僵,视线在教室内飞快的扫了一圈,然后低头扣起了手指:“我从来没说过林琛是我男朋友的话啊…是你自己想错了…” 为什么还要怪我? 姚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自个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呗,但是这口恶气就像是癞蛤蟆怕脚面,不咬人它膈应人。 秦浩一听坐了回去,开始嘲讽:“没整明白就开始咬人,你可真厉害。” “你!!”姚娜被气的说不出话,但这件事秦浩确实没错,她把头扭向刚才拉着她的夏冉冉,恶狠狠的瞪着。 夏冉冉在姚娜的眼神中看到了她曾经所在的那个班级那群女生看她的眼神,是审视加厌恶。 姚娜想去伸手推她,但被一旁看热闹看的积极的何涛拦了下来,无奈只能瞪了夏冉冉一眼,回到位子上。 林琛看柏嘉泽回头,身子往前探了探小声道:“金主,这个回答还满意吗~?” 柏嘉泽点点头:“还行。” “那今晚打游戏吗?”昨晚新投的那支股,钱少有些看不出来。 “钱用完了?”柏嘉泽质疑,那笔钱对他或许是笔小钱,但对于林琛来说,是他刷半年盘子做兼职也赚不来。 这么快花完对于林琛仔细惯了的人设明显不符。 对此,林琛只是呲着牙笑了笑:“钱多不愁。” 也对,柏嘉泽点点头:“我晚上邀你。” 姚娜离开后,秦浩看着桌子上正在练习的情书感到几分心烦,将正在练习的情书团团扔到了桌堂里。 连带着那份早餐也被他给了离他最近的何涛桌上:“你吃。” 何涛惊讶:“还有这好事儿?” 秦浩没说话,默认了。 但一想到这之前是送给夏冉冉的,何涛又不知道怎么下口了,他朝着碰巧看过来的夏冉冉笑了笑:“那啥……我吃了噢。” 不知道是不是眼神的原因,他总感觉夏冉冉的脸好像黑了几分。 那又怎么样呢?这包子好吃就行呗,下次他问问秦浩在哪买的,比他家楼下的好吃多了,何涛想。 闹剧过后教室恢复了平静,夏冉冉时不时去看林琛,随着班里的人逐渐到齐,又再次的热闹起来。 邻座的几个女生聚在姚娜周围,这次哭的是姚娜,纯纯是被气哭的,女生看夏冉冉的眼神开始变得不一样。 鹿海棠也想过去,但又怕被老师抓到。 “她们说什么呢?姚娜好像哭了?咋了这是?” 一问三连,柏嘉泽背着语文老师留的诗词作业,“下次早点来,没准儿还能碰上什么好玩的事。” “?” 第15章 小锤四十,大锤八十。 上课的铃声响起,语文老师踩着坡跟的高跟鞋走进教室,将书放在讲台上,抽查着昨天布置的作业。 柏嘉泽所在的班级属于尖刀班,能进这个班级的学生都是排在榜前的佼佼者,哪怕是班级排名末后的人也有自主学习的能力,不用人督促。 老师也了解这个班级的情况,几个抽查下来都顺利的背诵全文,就算是提问词句意思也能完整的解释出来。 她点点头,让其坐下,转头看向新来的转校生:“夏…夏冉冉是,你起来背一遍。” 夏冉冉起身,熟练的背诵全文,在之前的学校她校排名就名列前茅,不然也不会一转学就进重点班级。 问了几个段落问题,语文老师满意的让她坐下,翻开课本讲着这节课的内容。 姚娜早间哭的那一出不少人都看到,等课间时一了解,夏冉冉转学原本有起色的人缘又消失不见。 没像之前所在的班级撕破脸对着骂的模样,只是充斥着淡淡的忽视,譬如几人在聊天时会在她经过的时候刻意降低音量,又或者直接不说话等她过去在聊。 有些人还会顾及林琛,在她有事要问的时候出声回答,没有像别的人一样礼貌的说着不知道。 不过这些夏冉冉也并不在意,被女生排挤这种事她已经习惯了,或许这就是她的命运,与众不同的人大多都遭人嫉妒非议。 她转身把借来用的笔放到后桌的笔袋里,微微一笑:“谢谢。” 带着眼镜的男生有些紧张:“没,没事。” 柏嘉泽把一切看在眼里,男女主的感情线拐了十万八千里,只有他这个炮灰在兢兢业业走着原来的剧本。 走不好还要被电。 真是人苦命也苦,他剥开一颗糖放在嘴里,甜味还没在嘴里化开,肩膀就被碰了碰,一下秒手掌就出现在了旁边。 “给我一颗。” 柏嘉泽拿出一颗糖递到他手里,手掌缩回去不大一会儿又伸了过来,手里躺着刚才那颗糖:“要你嘴里哪个味儿的。” “毛病。”柏嘉泽糖拿回来,放上去一颗葡萄味儿的糖:“给你。” “小叔!,我也要!。”鹿海棠在旁边招了招手,柏嘉泽无奈,递给她一颗糖:“最后一颗了。” 鹿海棠剥开糖纸,点点头:“知道了。” 林琛扫了一眼她手里的糖纸,是他不吃被他退回去的那颗。 他下意识的偷偷的做着对比,就像他跟柏嘉泽吃着一样味道的糖,两个人的关系就会更近一些,鹿海棠都得靠边站。 林琛把这种感觉自动的划到兄弟里面去,还是那种不打不相识,最后变成欣赏类的惺惺相惜兄弟情。 丝毫不觉得柏嘉泽喜欢男的这件事有什么不对,而在知道柏嘉泽对他没意思后,林琛更是没了顾忌。 他直接跟柏嘉泽说:“我今晚去你家睡怎么样?” 如果是平常,柏嘉泽可能就答应了,但是他最近在码大纲,且灵感爆棚,晚上不回去码可能想好的的内容就没了。 游戏可以等他码完字在打,但是领林琛回家的话,他码的东西就有可能被看见,单说里面明晃晃的以他爹为背景详写着怎么弄死林琛他父母的内容,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他眉头一蹙,就想找理由拒绝:“不…” 刚露个话音,脑子里就响起滋滋的电流声,他在心里弱弱的对着系统说:“别这样…” 系统幽幽道:“我也不想的,可是,如果是原主的话,是会很高兴的耶……” 高兴,作为情绪,多出现在眼神或者嘴角,现在柏嘉泽脸上的表情跟这两个特征可谓是毫不相干。 “不行吗?”林琛问道。 噼里啪啦的电流声清晰的出现在耳边,柏嘉泽眉头蹙着,口风急转:“不是……最近天冷,我好像有些感冒,怕传染给你。” “没事儿,哥体质好着呢。”林琛转了转嘴里的糖。 鹿海棠在旁边听着,眼睛咕碌碌的来回在他俩身上看着,见林琛说完话,她伸着脖子凑到了柏嘉泽面前,声音不大,林琛也能听见:“小叔,我晚上也想去你那睡。” 最近她打游戏上分上的厉害,经常成宿半夜不睡觉,时不时的还突破淑女面容骂上两句,化身峡谷祖安选手。 成绩是没下来,但是精神状态直线下滑早上起不来,再加上她妈总能半夜听见她还在叫,不免百分之二的担心中夹杂了百分之九十八怒气。 她跟她妈打游击战已经快两个星期了,每晚被查房时她就装睡,等人走了就继续化身峡谷女野王上分。 柏嘉泽:“………”一个不够再来一个。 林琛看着鹿海棠,舌尖顶了顶嘴里糖,以前不觉得,现在看起来怎么这么烦人呢?多大了还小叔小叔的? 放学时,柏嘉泽一左一右带着两人回了家,上车时,要开副驾门的柏嘉泽被林琛拽到了后面。 撑着副驾的车门看着不是好眼神看他的鹿海棠朝副驾抬抬手:“劳驾。” 鹿海棠巡视他一遍,以为林琛变了性子,鼻子轻哼一声,显得娇气但又不讨人厌:“算你识相。” 对此林琛只是扯了扯嘴角作为回应,侧身开门等柏嘉泽坐好才坐了进去。 陈叔平稳起步,用过晚饭后,林琛跟着柏嘉泽身后像之前那样一起上了楼,鹿海棠也跟在了后面。 林琛转身:“你跟上来干什么?” 鹿海棠还记得他当初对她小叔是怎么一副臭脸,现在又站在这质问她,就算有改观也没什么好气:“你都能上,我怎么不能上?” 那是她小叔,从小到大卧室都不知道进过几回了,正主都没说话,这个入室一次的就要往外面撵人了? 林琛闻言心里冷笑一声:“我俩上去当然是有事儿,你上去在旁边不嫌尴尬就去。” 林琛知道鹿海棠知晓他和柏嘉泽名义上的关系,故意将话说的模棱两可,让她自己知难而退。 “你!”鹿海棠瞪着他,脸憋的通红,但陈叔在客厅没走,她又不能说出点什么,最后只憋出了一句:“你个死不要脸的!” 陈叔见他们吵吵闹闹的模样,乐呵呵的退了出去。 “行了。”柏嘉泽打断他们,“打个游戏哪来那么多事儿。” 林琛嘴角下压脸色显得不太高兴,莫名觉得鹿海棠有些碍事。 但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鹿海棠越过他越过柏嘉泽,轻车熟路的往卧室走去,走到一半还回头招呼他俩:“你俩还在楼梯口待着干嘛呢?进来啊!。” 仿佛进的不是柏嘉泽卧室,是她自己的卧室一样。 林琛走到柏嘉泽旁边:“都是成年人了,就算是亲戚,异性也该避讳些,你看她进你卧室那熟练的样子,像什么?” 柏嘉泽看他一眼,跟他一起朝房间走去:“我房间又不是没有客厅,你至于这么严谨吗?” 林琛打开门:“我这是为你着想。” 究竟具体是在为谁着想,咱也不知道。 林琛和柏嘉泽开门进来时,鹿海棠已经坐在沙发上打开了游戏,见他俩进来还热情的招呼着:“坐这坐这,小叔咱仨段位正好可以三排。” 柏嘉泽找位置坐了下来,打开游戏:“说好了,到时间就给我回到房间里去睡觉,在我这想熬夜那是不可能的。” 在这个世界他想了很多次上辈子心脏骤停的原因,他生活不规律,写小说后更是一有灵感就码字到后半夜,白天睡不好晚上不睡觉。 加上本来心脏就可能有原因,多种情况加持下才造成的心脏骤停。 除了上次把林琛带回来两人撕叭那晚还要第二天上分那两天,他都是十点半整理好所有东西准时睡觉。 鹿海棠想在他这里熬夜,别说门了,窗户都没有一个。 鹿海棠的算盘打歪了,她撇撇嘴:“睡就睡。” 林琛坐到柏嘉泽一旁,打开游戏,刚上线就被他拉到鹿海棠开的房间里:“人齐了,没人我开了。” 柏嘉泽:“开。” 三排一开很快就匹配到了队友,柏嘉泽预选了一波中路,鹿海棠禁掉一个辅助,预选了一个打野:“这把我女野王铁定带飞~” 林琛本来就因为她的加入情绪不太美丽,这会儿更是撞了位置,新仇加旧恨他直接冷笑一声也预选了打野,还明晃晃的发了战绩:“消停打别的位置去。” 看着屏幕上的战绩,鹿海棠咬咬牙为了自己的星星换了英雄:“算你狠。” 等到她这里选英雄时,法师打野辅助都有了,射手她又不太会,会的又老老实实待在办位上,无奈只能选一个还算可以的对抗路英雄走上路。 “看我定身大锤!” 柏嘉泽:“猥琐一点。” 那正经警告的模样,丝毫不记得自己扛塔揍人时那嚣张多情景。 “知道了。”鹿海棠应了一声。 林琛勾着嘴角笑了一声,选了一个炫酷的皮肤换上:“技能准吗?” 鹿海棠声音坚定:“小锤四十,大锤八十,锤锤到位!” 第16章 比辅助还辅助 林琛嘴毒,“小锤刮痧四十,大锤暴击八十?” 鹿海棠气的瞪了他一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两人你来我往的针对,谁也不让着谁,柏嘉泽坐在他俩中间魂归天外。看着屏幕上穿着纯白花嫁的小乔,手指搭在嘴唇上无意识的摩擦着,思索着自己能不能打过对面妲己? 想到之前被妲己追杀的经历,柏嘉泽眼里闪过一丝后悔,他没事闲的拿什么中路,拿着辅助跟着林琛多好,到时候人头也好拿。 三个人八百个心眼子,林琛自己占了一半,他看着把脸别过去不想再跟他吵的鹿海棠嘴角勾着带着恶劣的算计。 他跟柏嘉泽说:“跟紧我。” 柏嘉泽点点头,相比中路来说,辅助跟打野会更好一些,因为不用对线,他在心里点点头,他还是打辅助。 他跟选了辅助的队友进行英雄交换,还没等对方同意,游戏就进入了加载页面。 半分不给他留后悔的机会。 进了游戏,柏嘉泽走中路小心的对线,虽说妲己一级不用怕,可保不齐草里就蹿出来一个辅助,他们家辅助没有帮他抢线而是直接去了下路帮射手。 林琛刷完自家蓝区直接进了敌方红区,和他已经配合出默契的柏嘉泽升了二级后绕过妲己视野进了对面红区,顺手打了个信号让下路两人注意自己红区。 林琛带着柏嘉泽快速清完对面红buff在偷猪,对面打野在试图入侵敌方红区被射手和辅助赶回来,打信号让妲己守自家红区时,林琛已经带着柏嘉泽跑到了上路。 和鹿海棠对线的亚瑟明显打不过她变得残血,开着一技能冲锋往塔里跑,钟无艳在后面闪现回来追,林琛忽然窜了出来,一个技能收了人头。 屏幕上显示着韩信击杀亚瑟拿到一血。 鹿海棠被气到,她大声质问道:“你干什么!!?” 她的人头啊!! 林琛操作着英雄带着柏嘉泽去清中路冰线,顺手将妲己打成残血,“抓人啊,不然还能干什么?” 鹿海棠被气直喘,倒不是多么在意这个人头,属实是看不惯林琛,但凡换成别人她都不可能这么生气,更何况这一看就是故意的! 她扭头去看柏嘉泽,告状:“小叔!你看着他!!他故意抢我人头!” 柏嘉泽清完兵线蹲在下草帮射手蹲人,林琛在对面蓝区发育路里蹲人,听见鹿海棠明显背气的不行的声线,他头也没抬的用腿顶了林琛一下:“老实点。” 这力道不算大,但林琛还是腾出手揉了揉,同时看向鹿海棠咧嘴笑了笑,带着挑衅。 鹿海棠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理他。 一场游戏下来,林琛明里暗里抢着鹿海棠人头,近的人头就给柏嘉泽,远的就自己收,鹿海棠每次都告状,柏嘉泽每次都管,林琛每次都听,下一次还抢。 直到胜利的标识从水晶里弹出来,他俩的明争暗斗才结束。 鹿海棠看着战绩统计页面,沉默的看看自己的战绩,又看了看辅助的战绩,她2-3-21,辅助1-4-16,她比辅助还辅助。 再一看柏嘉泽和林琛的战绩,一个14-0-8,一个9-2-18。 鹿海棠知道林琛死那两次是因为给柏嘉泽挡了大招才死的。 老谋深算。 她深吸一口气,打算把气往肚子里咽。 气死了!。 柏嘉泽撂下手机,侧着身当着鹿海棠面给了林琛一下,没像打游戏手机那样头也不抬,他看着林琛,眼睛眨了眨,鹿海棠只能看见他脑后,看不见他表情。 “能不能好好打?” 林琛收到讯息,他捂着刚才被柏嘉泽打的手臂上下揉着,红红的看起来很疼,只有他知道实际上并没有多疼,他蹙着眉抽着气一副被打疼的模样:“嘶……知道了,知道了……” 那模样像是在说,再也不敢嘚瑟了。 看林琛这个模样,鹿海棠忍着要笑开的嘴,然后很快就收了起来面无表情的又开了一局。 局局都赢的排位,让她很快的就把第一局的恩怨抛之脑后,虽然林琛态度不行,但游戏技术还是很好滴。 十点时,柏嘉泽订的闹钟准时响起,鹿海棠被他撵出卧室,去她自己的房间,两人关系近,他家有给鹿海棠准备的房间,鹿海棠家有给他准备的房间。 “叔!就一次,在玩一次我就晋级了!”鹿海棠扒着门不肯松手,瞪着大眼睛卖萌撒娇的祈求,奈何柏嘉泽冷面无情,他微微一笑,把她手挪开:“不行。” 林琛站在他身后见机利索的把门关上。 鹿海棠看着被关上的门瞪大眼:“见色忘友…” 下一秒门被打开,她老老实实的闭上嘴:“小叔。” “我忘了样东西。”柏嘉泽看着鹿海棠,伸手去抽她手里都手机,一抽,没抽动,手机被鹿海棠紧紧的攥住:“小叔…!” 柏嘉泽笑笑,就是看起来不像笑,鹿海棠总感觉下一秒她小叔就能开大喷她。 “给我。”柏嘉泽又说一遍。 鹿海棠撇撇嘴,松开手让手机被柏嘉泽利落的抽走,关门时对方还贴心的对她说了一句晚安。 鹿海棠愤愤不平的回到自己的卧室,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两个来回后沉沉睡去,一觉到了天亮,熬了这些天身体早就承受不住,失去了手机这个兴奋源,被压抑许久的困意一拥而上,躺在床上睡的深沉。 柏嘉泽和林琛共盖着一个被子,打游戏的钱已经结算完转给了过去,林琛接收。躺在软硬适中的床上,早已经没有了上一次的拘谨僵硬,相反,他觉得柏嘉泽倒显得有些拘束。 从上床到现在窝在一个位置一动不动。 “我怎么感觉你这么拘束呢?” 进了秋,夜里愈发的冷,暖气没给关了窗还闷,柏嘉泽只能盖的严严实实他缩了缩进被窝许久还没捂热的脚,“我拘束?” 然后他想到了什么。 他一抬腿,把脚贴在了林琛的大腿上,把人激的一哆嗦:“还拘束吗?” 骤然贴在腿上的的冰意让林琛下意识的想要挪开,“卧槽,你脚怎么这么凉!!?” 刚伸出去的手就被柏嘉泽一把拍开,脚趾动动,感受着脚底传来温度舒服的眯上眼睛,索性把另一只脚也挪了上去。 舒服~他内心感叹道,刚才怎么没有想到还能这样。 是他笨了。 林琛面露狰狞,苦不堪言,仿佛腿上贴了两个会动的大冰块,他想不明白,男生的脚怎么可以凉成这种程度?? 他缓慢的在被窝里伸出手试图把贴着大腿的脚挪开,却被柏嘉泽发现,他声音舒适带着一丝懒散:“你挪个试试…。” 林琛手一僵,然后继续手放在骨感分明的脚踝上:“……咱换个姿势,这地儿都凉了。” 柏嘉泽动动脚轻轻的踩了踩,确实没有一开始贴着热乎了,就随着林琛的力道把脚挪开,人也往侧面蹭蹭方便换姿势。 挪开的脚被林琛谨慎的放在了肚子上,柏嘉泽能明显感受到脚下腹部的僵硬,他脚尖轻点:“放松。” 被大腿暖过的脚底没有一开始的冰凉,但还是让林琛轻吸了一口气,缓缓的放松下来。 然后默默的伸出手去摸了摸被柏嘉泽取暖踩过的地方,凉度快跟某人脚有得一拼。 他不由的想,如果柏嘉泽是妖精的话,别的妖精吸人精气,那柏嘉泽就是吸人热气的,不然容易把自己冻死。 林琛觉得自己想的有些好笑,柏嘉泽怎么会把自己冻死呢?他想的太多了。 柏嘉泽听见他笑声,被林琛握在手里贴在腹部上的脚动动:“笑什么呢?” 林琛把他脚捂严实,“没什么。” 小少爷的脚细嫩没有异味,就跟他人一样从小就养的仔细。 黑暗中,林琛看着柏嘉泽,神色莫名。 “你这次生日还办吗?” “……嗯?”被林琛暖着的脚很舒服,生物钟到点的柏嘉泽在似睡非睡之间听见林琛在问他话,因为困意他回的有些慢,“不是特别想办……” “为什么?”林琛追问,手掌不自觉的在柏嘉泽脚背上及半截小腿上来回摩擦,丝毫不觉得有什么有什么不对,只觉得掌下的皮肤丝滑细腻。 柏嘉泽只当他是在给自己取暖,毕竟摩擦生热他迷迷糊糊的道:“你轻点滑,你手心有茧子……” 林琛手一顿,又继续摩擦着,只是力道小了很多,“为什么不想办了。” 过了很久,久到林琛以为不会被回复时,才听见了回答。 “他们都不回来……” 柏嘉泽的声音模糊,林琛知道说的他们是谁,上一次的生日聚会,所有都在说怎么奢华怎么有趣,几乎都说到了,却没有一个人提小少爷的爸妈怎么样。 “那你生日是多久?”林琛问了一个问题,他只知道小少爷生日时间是最近,但不知道是具体哪一天。 他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回答,他想起何涛前些天跟他说的那件事,他凑到柏嘉泽的耳边,“这个国庆假期,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乡下?” 原本以为睡着的人却翻了个身,把小腿也塞进他怀里。 “好哦。” 第17章 好刺激,好吓人哦 那之后,两个人就时不时的住在一起,陈叔只当柏嘉泽有了一个交心的朋友,还暗自欣慰了一阵。 鹿海棠在柏嘉泽这里住了一个星期左右时,她妈妈亲自上门把人捉了回去,那一天,站在楼梯上的林琛见识到了什么叫淑女咆哮和恶女流泪。 不久后,柏嘉泽就在国庆长假的第一天和林琛去看过孤儿院院长之后,坐上了去何涛老家的火车。 何涛的父母年少时白手起家吃了不少苦。事业稳定之后就定居在了市里,平时在店里看店极少有时间能回去。 “我放假时间多,有时间就回去看看,家里就他们两个老人,不是特别放心。”何涛把手里香肠递给了柏嘉泽一根。 他初中之前都养在了爷爷奶奶身边,爸妈有时间就回来。 小学毕业之后何父何母创业路趋于稳定,就把何涛接了过去,也吃了一点小苦,不过很快就忘了。 虽然回去的路程长,但何涛总是在休息的时候没事儿回去看看,住一晚上再回来。 柏嘉泽看着手里都香肠疑惑的看着他:“不才吃过饭吗?怎么还吃?” 林琛也是第一次去,不知道是怎么样的情况,他看了一眼何涛,关掉手机把肠接了过来:“等会吃,才吃完饭,吃多了胃不舒服。” “嗯。”柏嘉泽点点头。 “哎……”何涛想说些什么,最后憋了回去,用手碰碰鼻子,开了一包薯条坐在位子上吃着。 柏嘉泽和林琛就坐在他对面,看着他不停的吃着,停了薯条换薯片,还有一袋小当家方便面,中途引诱了一个六七岁的小孩过来,站在椅子旁边看他。 这节车厢人少,他们那两个连座就他们三个人,何涛嘴里叼着一盒牛奶,看见小孩儿看他,直接在零食袋子里扒拉扒拉,找出一盒旺仔递给小孩。 小孩儿拿着他给的旺仔道了声谢谢,羞涩的跑回自己的位子上往过偷看,何涛把喝光的空盒扔进垃圾袋里,转手拿出一包辣条。 柏嘉泽终于忍不住了:“你这么吃,胃能受得了吗?” “能啊”何涛撕开包装,“早就习惯了。” 火车开了两个多小时,柏嘉泽就看着何涛零零碎碎的吃了两个多小时,他靠着林琛动了动身体,试图让座僵的身体舒服一些。 有些想念速度快又舒适的高铁,可离何涛老家那里最近的一个县城也因为偏僻只通了火车,还是绿皮火车。 林琛调整一下坐姿,让柏嘉靠着更舒服一些,“要不要睡一会?” 柏嘉泽摇了摇头,“不用,还不困。” 老旧的火车座椅上面包着烟橘色的皮革,新套上去的正蓝色防护套因为皮革表面太滑频频往下掉。 柏嘉泽只能换个姿势就整理一次,对面何涛终于吃完停下了嘴,把零食袋子系好放在了旁边。 火车库通库通的开着,在进入山洞之后,视野变得暗了下来,火车箱内亮着幽暗得小白灯,柏嘉泽甚至看不清对面何涛的表情。 “刺不刺激。”何涛开口说。 柏嘉泽:“…………” 林琛:“…好刺激,好吓人哦。” 过了几分钟,火车行驶出山洞,车厢重新变得明亮,视野开朗起来。 柏嘉泽发现坐在他对面的何涛不知道什么时候戴上了帽子。 “你带帽子干什么?” 何涛嘿嘿一笑没说话。 柏嘉泽眯了眯眼睛,然后注意到面前的小桌子上面浮着细小跟灰线一样的东西,在进山洞之前,桌子上是干净的。 林琛也在柏嘉泽白色的外套上发现了东西,“这是什么?” 他一说,柏嘉泽也看见了自己衣服上的东西,林琛伸手去抚了一下,试图将衣服上沾到的脏东西抚下去。 一抚,东西就染在了白色的衣服上,形成不均匀的点点,柏嘉泽凑近看看,在想着闻到的味道,他带着疑惑的朝林琛说道:“煤灰?” 家大业大的小少爷,出门在外不是私家车就是飞机,特别的地方会坐高铁,哪里坐过会掉煤灰的火车? 绿皮火车的噪音大,甚至还会有轻微的摆渡感,柏嘉泽惊讶于现在这个时代还有早就淘汰了的烧煤绿皮火车。 看着衣服上的灰,他这才反应过来何涛为什么要戴上帽子。 林琛抬手就把何涛带着的鸭舌帽拍了下来:“儿子,连你爹都坑。” 何涛做着鬼脸,把帽子扶正。 他手背上还沾着落下来的煤灰线。 半个小时后,火车站台停靠,林琛何涛拎着行李箱下来,柏嘉泽空手走在前面。 又乖又冷的精致脸加上白色的棒球外套配上蓝色休闲牛仔裤瞬间就成了站台上最靓的仔,吸引不少人往他们这个位置看。 何涛嫉妒了,“真是人比人气死啊,和小少爷一比,咱俩瞬间就成被雇佣拎包的了。” 林琛把箱子拉杆拉出来,“就算是,也是你是,我可不是。” 何涛看着他那张照着建模长得脸内心一阵磨牙,忘了,这也是个脸长得吸眼球的人。 何涛长得并不丑,相反的还有点小帅,属于那种阳光开朗类型,因为平时酷爱户外活动,被晒的比同龄人黑好几个度,才一下被比了下去。 “哎,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出了火车站,几人站在门口,站前的台阶层高三米左右,柏嘉泽在上面看着这充满烟火气息的小县城。 楼梯的下方有卖烤地瓜的推车,简易的铁皮烤炉上面放着刚烤好还冒着油光的地瓜,吹过来的风都夹杂着香甜的焦糖味儿。 旁处还有人卖着煮玉米和茶叶蛋,门口堵着的人翘首往站台里看着,试图找到熟悉的身影,也不乏有人在门口拉客,问住宿和打车。 何涛带着柏嘉泽和林琛熟练的拒绝拦下他们询问是否要打车的人,带着他俩穿过人群来到站前的广场上。 柏嘉泽这才听见小广场上断断续续的二胡声和唢呐声。 “走,咱去客运站。” “这可真热闹啊。” 何涛嘿嘿一笑,“是,生活的烟火气特别浓郁。” 柏嘉泽应了一声,目光扫过坐在松树下木椅上那些成群结队的老头大妈,这些人或打着牌或下着棋,无一例外周遭都有人在看,伴随着乐声,悠闲的气息扑面而来。 林琛拉着他跟在何涛后面往客运站走,“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柏嘉泽收回眼神,“在看这群大爷大妈。” 客运站很近,几乎是过到路就是,林琛注意着车流量,带着他过了马路,“大爷大妈有什么好看的?” “我要是老了,能这么闲,我就谢天谢地了。” 林琛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你一个大少爷,操心这个干什么?” 柏嘉泽努努嘴,“说了你也不懂。” 林琛嗤之以鼻。 何涛站在站口向他疯狂招手,他旁边停着一辆下乡的客车,“你俩快点!” 林琛柏嘉泽快步的往过赶,上车时,柏嘉泽问何涛,“买票了吗?” 林琛回答他,“先上车后补票你听过没有?” 何涛在后附和,“对对对。” 柏嘉泽:“…………” 刚坐下,林琛兜里的手机就滴滴两声,掏出来一看,是夏冉冉,他又把手机揣了回去。 柏嘉泽斜睨了一眼,“谁啊?怎么不回信息?” 林琛手搭在扶手上,“夏冉冉,手机没信号,没法回。” 前面的何涛噗嗤的一声就笑了,柏嘉泽无语的看着林琛,这人是不是觉得他是智障,没信号收的是那门子信息? 林琛挑挑眉,做了个口型。 不想回。 客车晃稳当的起步,座椅不知道比烧煤绿皮火车舒服多少,他别回头不看林琛,闭上眼睛小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客车开始晃悠,柏嘉泽靠近窗户的脑袋一时不察撞在了上面,发出咣的一声。 瞬间疼的睁开了眼睛,林琛赶紧给他揉揉,“没事儿” 柏嘉泽疼的眉头直皱,嘶了一声,“没事儿,你别摁,越摁越疼。” 何涛看着他俩吐槽道:“琛哥,你变了,我打球手寸的肿了,你都没说给我揉揉。” 林琛放下手,冷笑一声:“那你把我给你买膏药的钱还我。” 何涛不说话,扣上帽子装死。 这里前一段时间下了场雨,泥地被压的坑坑洼洼,太阳一照干了之后就定了型,客车开着又晃悠又颠簸。 饶是坐山路习惯了的何涛此时也有些晃得难受,更别说几乎没坐过客车的林琛和柏嘉泽。 一个是平时省吃俭用几乎没出过市压根儿坐不上客车的,一个出行压根儿用不上客车的。 林琛还好一些,柏嘉泽尽力稳住身体,最后还是压在了林琛身上,“…这…还要…多久?” 林琛一手撑着前面,一手勾着他,尽量不让两人太晃。 苦了何涛两手撑着前面的座椅,嘴里还回着话,“快了,快了。” 二十分钟后,颠簸摇晃的客车停在了一个同样坑洼不平的小路上。 下了车,柏嘉泽就扶着树呕了起来,呕了两声,什么也没呕出来。 林琛扶头吐气压着胃里的翻滚,看着何涛道眼神透着实质性的刀光。 何涛摆摆手,难受的蹲在地上颓废着:“你先别说话,让我缓缓。” 唯一一个全场站直身体的林琛,就负责起路照顾“病员”的责任,他从包里拿出两瓶矿泉水,拧开后一瓶递给何涛,一瓶给了柏嘉泽。 柏嘉泽喝过之后,他接回来喝了两口放了回去,“我们现在怎么走?” 他们下车的地方偏僻,放眼望去看不见任何存在,小风一吹,泛黄的树叶和野草,透着几分荒凉。 柏嘉泽离开树旁站到林琛旁边,何涛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快了,马上就到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坑坑洼洼的土路柏嘉泽有种不好的预感。 第18章 不想努力了 过了一会儿,已经空了四五个小时的胃开始找存在感,林琛翻出一根香肠递给柏嘉泽,“先吃点垫垫。” 柏嘉泽接过来吃了一口就吃不下去了,他送了回去,“你吃,我吃不下去。” 被晃出来的呕吐感还没彻底消失,林琛忍着不舒服勉强把他剩下的肠吃掉。 何涛即使被晃的不舒服也不忘幸灾乐祸,“让你们在火车上吃点东西你们不吃,现在吃不进去了?” 林琛不轻不重的踢了他一脚,“滚蛋,糟心的玩意。” 小路上的远处出现一个黑点在不断的逐渐变大,柏嘉泽眯着眼睛看着,过了一会儿才确定自己没看错。 他打断旁边儿正在说话的两人,“何涛,你看这个车是不是。” 何涛蹲在那抻着脖子瞅了瞅,确定了才站了起来,“是他,走,准备准备上车。” 随着车越来越近,柏嘉泽的心也沉到了底,农用带斗拖拉机正哒哒哒的开过来。 他扭头过去看何涛,何涛正呲个大白牙超他俩乐,“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林琛面无表情看着他,突然哼笑一声,“你等着回去的。” 何涛不在意的晃晃头。 上车时,林琛和柏嘉泽选择了垫着干草干净带点土的后车斗,何涛坐在了拖拉机大叔的旁边,上车时,他还念叨着:“露天小敞篷,你值得拥有。” 去何涛家的路上又晃又抖又颠,颠着颠着,垫在车斗里的干草就被颠散了,抖来抖去,柏嘉泽就抖进了林琛怀里。 他趴在林琛的胳膊上,双眼无神的说道:“别动,让我……呃…缓缓。” 颠簸的路,让人说话都不稳当,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就觉得自己和林琛两人好像何涛在城里进回来的猪仔,放在后车斗里拉回家过年。 恍惚间,他好像听见何涛在笑,说养肥了之后,一个宰一个卖。 他抖了一抖。 林琛问他怎么了,声音被颠的稀巴碎。 柏嘉泽说:“……没什么,忽然冷了一下。” 直到下了车,何涛亲切的和拖拉机大叔说再见,柏嘉泽还有一种人站在地上,灵魂还在颤抖的感觉。 “这大概就是灵魂都在颤抖。” 林琛也有些恍惚:“我感觉你说的对。” 看着朝这边走过来的何涛,他俩对视一眼朝着人压了过去,宣泄着一路的憋屈。 何涛被压制着,只能躬的身子躲,边躲边解释:“哎哎,轻点儿啊,错了错了,真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今天路颠这样,不然早就透底了不是。” 只是笑嘻嘻的脸上看不出丝毫认错的意思,反倒呲牙咧嘴的笑的更开心。 柏嘉泽摁着他,林琛踢了他一脚,何涛捂着屁股起来。 林琛没用多大劲,也不疼,他四处瞅瞅,“怎么回事儿,以前我一回来就在院里看见我奶了?今儿什么情况?老太太老爷子都不在?” 柏嘉泽疑惑,“能不能是你奶和你爷溜达去了?” 何涛否认,“不能,只要我回来她每次都等。” 说完,他就熟练的把手从大门上面的镂空空隙里伸进去,握住门插,将大门打开。 “走,先进去。” 刚进院,隔壁院的屋子里就出来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妇人,站在墙边喊他们,砖墙不算高,只到她肩膀那,淘一点的孩子都能轻松翻过。 何涛喊了声刘婶。 刘婶应了一声,视线落在他身后的柏嘉泽林琛身上,看清长相后,她不禁愣了一下,“哎呦,何涛,这是你同学啊,长得可真俊,都赶上那明星了。” 何涛说这是他同学,放假跟他过来待几天,柏嘉泽林琛一起打了声招呼,跟着何涛的辈数叫了声刘婶。 刘婶应着,眼神止不住的往俩人身上落,嘴里还念叨着真俊。 想起自己要干什么,她看向何涛,“何涛啊,你奶跟你爷去你老姑家了,明天回来,婶跟你说一声,钥匙在窗户底下那块砖头底下压着呢。” “知道了!婶!”何涛大声应着,准确的翻开砖头,找到钥匙。 刘婶还在墙头那趴着问他们吃没吃饭呢,要不要去她家吃。 几人婉拒,刘婶有些可惜,“何涛啊,领你同学来吃点得了,这么晚了,你小妹儿也搁家呢。” 何涛把门打开,“真不用,我们在县里吃过了,肚子可饱了。” 林琛听见他这么说,扯了扯嘴角冷笑。 柏嘉泽在一旁不紧不慢的附和道:“是呢婶子,可饱了。” 何涛咳嗽一声掩饰尴尬,毕竟事实是他们三个里只有他一个人是真的吃饱了的。 “行。”刘婶视线划过何涛的同学,“有时间领你同学来婶子家玩啊,这就隔个墙的,你小妹还问我你啥时候回来呢。” 何涛笑着点点头应了声,进了屋,关了门才舒了口气。 林琛放着行李箱,听见他松气声,忍不住道,“小妹关心你什么时候回来,你都不开心,男人,贪心哦。” 柏嘉泽在旁边添油加醋,“还是青梅竹马喔~” 何涛哼了一声,“会扒你裤子的小妹儿,给你要不要。” 柏嘉泽眉头一挑,噢呦了一声。 林琛也是一副继续说下去的表情。 意识到自己说了漏了嘴,何涛赶紧把话头叉了过去,“哎,说她干什么,走走走,抱柴火烧炕去。” 柏嘉泽:“我还想在听听。” 何涛把他推进屋,“听什么听,没什么好听的。” 后来就是何涛和林琛换上了大褂去后墙根儿抱柴火,何涛往筐里搂着干花生秧,林琛带着手套抱苞米杆。 何涛遥远的望了一眼屋里的柏嘉泽,忍不住愤愤道,“不是,凭什么他可以在屋里什么都不干?” 林琛睨他了一眼,“搂你的花生秧得了。” 何涛一叉子一叉子把压实成的花生秧插松,方便取。 他苍白的解释道:“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看你们来我家,我是要好好招待客人的,但咱兄弟情深不讲那个。” 林琛瞟了他一眼,听他继续狡辩。 何涛:“况且你还是我老大,咱俩也算是生死之交,他柏嘉泽凭什么心安理得的在屋里享受!?怎么也得是老大你啊!” “呵。”林琛笑了,“你掉下水道我把你拉上来的生死之交?” 何涛:“嘤,老大,我就是心疼你。” 林琛摸过旁边的零碎的玉米棒子擦着何涛的身体扔了回去,“收回去你那死声,快点干,柏嘉泽给我钱当金主,不给他干给你干?” 再说了,柏嘉泽那个手一看就是没干过活的,手嫩的跟什么似的,就算是想干我也不能让。 何涛转过头消停干活。 片刻后:“那啥,琛哥,就是我也不想努力了……” 林琛还是非常了解他的,知道他想说什么。 “滚。” “好嘞。” 屋里,“统哥,统哥,在不在?”柏嘉泽在脑内呼唤着系统。 “在呢…怎么了?”系统被唤醒低哑着嗓子回道。不知怎么的,他最近困的厉害,总是忍不住休眠。 柏嘉泽听见的就是带着睡意的机械声。 系统还需要睡觉? 柏嘉泽疑惑道:“你没事?” 系统匀速进行的01代码开始加速,逐渐变得清醒起来,“我没事的。” “噢。”柏嘉泽想着自己来时看见的那群下棋拉二胡小老头,为了自己将来安逸的生活,他问系统,“统哥,如果我这个人设最后死了,但我没死成怎么办?算不算任务失败?” 系统看着任务的进程沉默了半晌,“你说呢?” 柏嘉泽:“刷好感度也没用呗?就必须等我死?” 系统:“嗯哼” 柏嘉泽:“行,我懂了。” 柏嘉泽:“退下。” 系统:“??” 还刷个屁的好感度,反正该死的还是死,他到了时间就找个地方一嘎,死的消停。 林琛和何涛抱完柴火,整理好衣服进屋时就看见柏嘉泽面无表情的不太高兴。 看见他俩进来,面上有了表情,上勾的嘴角呵微抬的下巴显得有些倨傲,“小林子,活干完了给我捏捏腿,酸的很。” 何涛:“………!!??”这么刺激的吗?? 他表情有些复杂,拍了拍林琛肩膀,希望他不要太生气。 然而事情并没有像他想的那样,林琛不但没有生气,反倒朝他问了备用褥子放的地方,然后找出来铺在炕上,让柏嘉泽靠坐着能软一些。 “等烧完炕的,你先歇一会儿。” 等林琛走出来,何涛的嘴已经合不上了,“兄弟,这你都不生气??” 林琛戴着手套:“谁叫他是金主。” 何涛咂咂嘴:“他这是给了多少,阁下如此折腰,不知我是否有幸?。” 林琛:“你给不起。” “………”溜了溜了。 两人到了后屋,看着堆起来的花生秧,还有苞米杆林琛用脚推推:“烧多少?” 何涛挠挠头:“都烧了?” 林琛目光怀疑,你确定? 何涛摊手,“我在家也是我抱柴火我奶烧啊!没烧过不知道烧多少啊。” 沉默后,林琛舀水往锅里添,刷了锅后倒入适量的水,“先把方便面煮了。” 第19章 一会儿就不热了 两人围着灶坑折腾半天,塞进去的柴火在里面刚烧起来一会儿就灭掉,多塞两口就呼呼的往外冒黑烟,在屋里打游戏的柏嘉泽还以为他俩把后屋给点着了。 “咳咳……咳…呸呸…烟灰进嘴里了。”飘出来的黑烟把灶坑上的瓷砖燎的却黑,蹲在灶门口的何涛也不能幸免,他捣鼓着烧火棍,“不对啊,我奶平时做饭也没这么多烟啊。” 林琛把窗户和门都打开通风透气,“是不是柴火的事儿?” “你来。”何涛站起来,让他蹲过去看着灶坑里的火,“不是,我特意扒的干柴,你看着点火,我看看是怎么个事儿。” “行。”林琛蹲下来接过烧火棍,刚扒拉两下,何涛维持半天的小火苗就灭了,他扒拉着的动作一顿,有些尴尬的叫了声何涛,“咳,火灭了。” 何涛转过头,“灭灭,压根也没烧起来过。” 柏嘉泽这是拉开了搁在中间的窗户,浓烈的烟味扑面过来,没烧起来又灭了火的的灶坑呼呼的往外面冒烟,激的他一阵咳嗽。 “咳…”他手猛点着灶坑,“烟…灭烟,火扒出来啊。” 离灶坑最近的林琛遭了殃,眼睛被烟熏出来眼泪,眼眶通红,看见柏嘉泽拉开窗户,他眯着眼睛捂着鼻子,后抻着身子照做把没着的柴火扒拉出来,“把窗户拉上!别出来!” 窗户被拉上。 “卧槽,找着了!草了,烟叉没拔,我说怎么这么难烧!” 烟叉拔出来,何涛转回来拿过林琛手里的烧火棍把他扒拉出来的柴火塞回去,又填了两口进去,这次点着火很快就着了起来。 见状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两人对视片刻,“……水热了还是先洗个脸。” “行…” 水烧热后两人轮流洗了把脸,待水烧开把方便面煮熟。 林琛端着盆进屋时,何涛正舀水刷锅,林琛叫他进去吃饭,涛应了一声,“马上,我把这口柴填进去的。” “行。” 林琛把盆放到柜台上,给柏嘉泽盛了一碗递过去,柏嘉泽接过来,看见他发红的眼眶,“眼睛怎么回事?” 林琛后退一步把打湿的前发顺了上去,照镜子仔细的瞅了瞅,“烟熏的。” 熏的眼睛眼眶都有些红,连带着眼尾也有一些。 看着镜子里的的模样,林琛忽然发现自己这样还挺好看的,他眯了眯眼睛,目光闪烁。 他转过问柏嘉泽,“我好不好看?” 柏嘉泽支着腿坐在炕沿边上,用筷子把碗底的鸡蛋拨到上面来,“好看,好看到开天辟地泣鬼神。” 没有感情的敷衍机器。 林琛嗤笑一声。 等柏嘉泽反应过来的时候,林琛已经弯下腰两手撑在他身边了,他看着眼前近在咫尺那张“开天劈地”的俊脸,“你干什么。” 两人离的很近,林琛红着眼尾的眼睛像是成了精的桃花,桃花精眼尾略弯淬着笑意,唇角微勾,“想不想亲一口?” 气氛开始变得诡异,柏嘉泽盯着笑的勾人的林琛,眼睛一眨不眨。 半晌后,“你发什么骚?” 低头挑起方便面猛吸一口,唔,烫嘴。 这狗东西他之前要亲不让亲,现在跑到别人家明目张胆的勾引他,他还不干了呢。 柏嘉泽加快的心跳逐渐恢复,林琛双手还撑在两边凑的很近,他压低身体俯下身子,从俯视变成了仰视。 柏嘉泽脑部神经紧绷,面无表情的垂着眼眸看着他。 吃过面的嘴唇带着光泽,林琛到眼神落在上面变得深沉,喉咙也不自觉的发痒,喉结不自觉的动了动,两人愈发凑的近了。 逐渐清晰的脚步声一下子把林琛的思绪拉回,意识到自己得东西,他站直身体掩饰性的咳了一声,“那什么……呃…” 何涛的声音适时出现,“怎么没吃啊?等我那?” “啊,是…”,林琛不自然的指了指盛面的盆,“那什么,你快点吃,一会儿该凉了。” 何涛低头擦着手,一抬头看见林琛正脸就我靠了一声。 “这就咱们三个,你搁着勾引谁呢?” 原本的碎刘海儿被人用水捋了上去的,衬的眉眼轮廓清晰,被烟熏红的眼尾加上熏出泪感的眼睛显得几分妖冶。 看的何涛一阵咋舌。 被无意间拆穿的林琛身体后背僵硬不敢回头去看柏嘉泽,他看着何涛呲着牙一笑,“就你话多,吃你的饭得了。” 只是那笑意怎么瞅怎么核善。 何涛:“………” 林琛用柏嘉泽的碗和何涛匆匆的把晚饭解决了,收拾好东西,天已经黑了下来。 三个人把炕铺的软乎的躺在上面,柏嘉泽把脚插到褥子底下,感受着下面源源不断传来的暖意。 他眯着眼睛,一脸的舒适。 林琛靠在枕头上,手臂搭在柏嘉泽的肩膀上,“真安静啊,从来没这么安静过。” 何涛闭着眼睛,晃着脚,“是,一点汽车的轰鸣声都没有,安静的很。” “就是一个人呆时间长了,难免会有些孤独。” “哎。” “哎。”何涛掏出手机,“还是给我奶打个电话,问问啥时候回来。” 电话拨过去,铃声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那边的声音有些嘈杂,像是在争执什么,何涛他奶换了个地方才安静些。 “喂,小涛啊。” “哎,奶是我。”何涛应了一声,“你啥时候回来啊,我都想你了。” 何涛他奶听他说的高兴,“哎哟,乖孙儿,我看看啊……” 他奶想了想,“可能得后天,明天我跟你爷搁你小姑这儿还有点事,得后天能回去。” “那行。”何涛说,“那我搁家等你回来,奶,我挂了啊。” “等会儿等会儿!”何涛他奶连忙叫住他。 “咋了奶?” “孙儿啊,后院子苞米能收了,你有空扒出来,你会做饭那后院子豆角茄子土豆啥的都有,你自己先对付着,不行就去你隔壁婶家蹭两顿。” 何涛奶奶快速的嘱咐着,电话里那边陡然传来一声高喊,何涛他奶奶显得有几分着急,“孙儿啊,奶先挂了,等回去奶给你炖排骨啊!” 说完,就匆匆的挂了电话。 “哎…别…”何涛还想再问问那边发生了什么,奈何他奶挂的太快,什么也没问着。 “不是明天得后天能回来?”林琛问。 何涛点点头,把手机关掉,“说是在我老姑家有点事儿。” “咱们能睡觉吗?”柏嘉泽打断他们,“我好困啊。” 今天起的早,还坐车折腾了一天,现下脚被褥子捂的暖哄哄的,困意再也止不住的爬上眼皮。 听见他说困,林琛起来把枕头换了个方向放下去,利索的下了炕拉上窗帘再上来,掏出睡衣换上钻进了被窝。 他侧着身子拍了拍被窝里的空地,“进来,暖和着呢。” 柏嘉泽困的迷瞪的换上林琛递给他的睡衣,爬了进去。 “我说……”何涛表情狰狞的看着他俩,“我家被子还够,你俩没必要挤一个被窝。” 林琛熟练的把柏嘉泽的脚夹在腿上,顺带把人搂进怀里,“你不懂,柏嘉泽怕冷。” 说着,他还推了推怀里的人,“是不是。” 柏嘉泽把脸埋起来只剩下一个发窝,温度已经达到进入睡眠的要求,他人已经半迷糊的进入梦乡,模糊的感觉到林琛问他什么,他敷衍的点了点头。 林琛看着何涛,“你看,他都说了冷。” 看着他得瑟的眼神,何涛总感觉这段日里的林琛和柏嘉泽在一起时像是开了屏的孔雀。 包括但不限于在柏嘉泽面前花式秀球技,变糖魔术,何涛从来不知道林琛还会这些。 特别是今天林琛突然把头发弄了上去,那一瞬,他好像真的看见孔雀在开屏。 换上睡衣躺在被窝里,闭灯后屋里一片黑暗只剩呼吸声。 柏嘉泽呼吸均匀,缩在林琛怀里熟睡。 何涛小声开口:“阿琛啊,明天掰苞米,就多多关照啊!” 林琛搂着柏嘉泽:“你奶奶叫的乖孙儿可不是我。” 何涛哎呀一声,“咱俩谁跟谁啊,我家就是你家,我奶不也是你奶吗,客气啥?” 他这一番谄媚的话听的林琛想笑,“闭嘴睡觉,明天再说。” “好嘞。”何涛知道他这么说其实就是答应下来了,闭上眼睛睡觉。 不一会儿就迷迷瞪瞪的睡了过去,不知道睡了多久,他模模糊糊的好像听见说话的声音,睁开眼模糊的看一眼还昏暗的房间,见没有异常翻个身继续睡着,那窸窸窣窣的声音没在听见。 见何涛翻身继续睡觉,林琛才继续往回捞着离开他怀里的柏嘉泽,他小声道:“你回来,不盖被该感冒了!” “嗯……不…”柏嘉泽闭着眼睛拒绝,只觉得身后追上来的林琛像个火炉一样,完全没有了以往的温暖,热的让人睡不着。“你别过来……” 入秋以来第一次遭嫌弃的林琛咬着后槽牙,大意了,炕烧的太热,小少爷都不跟他搁一块睡了。 看着躲出去都快要躲到何涛褥子上的柏嘉泽,林琛贴了过去,捆住某人一个用力,两人换了个位置。 原先睡在中间的柏嘉泽,被换到了墙边上。 柏嘉泽不满的嘟囔道:“干什么……” 林琛把被给他盖好:“乖,贴墙睡,墙凉快,一会儿就不热了。” 第20章 得扣钱! 柏嘉泽不知道林琛晚上看着他不滚出被窝有多不容易,他只知道梦里他被丢进沙漠里烤了又烤,这还不算完,梦里还有一个成了精的炼丹炉,要把他吃掉炼成丹药。 他躲了又躲才躲了过去,最后在快要烤干巴的时候,找到一个冰山贴了上去,直到沙漠到了晚上他被冻的直哆嗦,炼丹炉因为气温低不在追他,反倒变成了一个暖宝宝,他才敢出去抱着取暖。 炼丹炉林琛这才好好的抱着在外面冻的冰凉跑回来的柏嘉泽好好的睡了一觉。 三人一觉睡到自然醒。 醒后,三人穿好衣服,林琛叠被,柏嘉泽拿着牙杯去墙根那的水龙头接水刷牙,水一进口,他就被激的一个哆嗦。 林琛拿着牙杯站他旁边,“怎么了?水凉啊?” 柏嘉泽含着水点了点头,最后一点睡意也消失不见,快速的刷完牙,他又去接水洗脸。 “嘶……” 水扑到脸上,柏嘉泽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水,是刺客!” 林琛站在他旁边笑着,“还刺客,早洗早结束。” 说着,把洗面奶挤到柏嘉泽的手心里。 等柏嘉泽洗完,林琛换水洗脸,一沾水他就被水凉的嘶了一声,“刺激…” 这回换柏嘉泽在旁边笑。 两人洗的快,等何涛从厕所里出来的时候,他俩已经站在墙角晒阳阳了,何涛睡眼惺忪的掠过他俩进屋。 林琛叫住他,“你干嘛去,不刷牙洗脸啊?” “啊?”何涛眯着眼睛看着他,疑惑道:“我烧水洗脸啊,那水拔凉,咋洗啊?” 挺着凉意洗完脸刷完牙的两人:“………” 柏嘉泽扯扯嘴角:“还能烧热水啊?” 何涛更懵了,他挠挠头:“那热水壶不是家家都有吗?那么大个玩意儿在碗架子上,你俩没看见啊?” 完全没看见忽略过去的两个人:“………” 林琛:“没事,用凉水洗清醒的快。” 何涛赞同的点点头,凉水清醒的是快,但是他接受不了这样的清醒,他还是用热水洗。 林琛看着何涛进屋,转头看向柏嘉泽,小少爷靠在东墙上,眯着眼睛看太阳,晨起金黄色的阳光照在身上,描了一层金边,头发也变成了金黄色。 他问:“……你要不要上个厕所?” 柏嘉泽拒绝:“不去。” 旱厕他现在还用不习惯,“要去你去。” “我早上解决完了。” 柏嘉泽看向他,满眼的好奇,“你咋解决的,我咋不知道呢?” 林琛左右看了看,朝他凑近了些,“就早上天还没亮的时候。”他用拇指指了指墙根,“在哪解决的。” 柏嘉泽超他身后的墙根儿看了一眼,收回眼神颇有深意的看着林琛,半晌:“下次叫我一个。” 林琛:“好嘞。” 早饭何涛焖的米饭,炒了个茄子土豆丝,柏嘉泽第一次知道茄子和土豆还能一起切丝炒。 他茫然的看向林琛,林琛把白米饭递给他,“你别看我,我从小就穷,没吃过这么特殊的菜系。” 何涛哼了声,当听不某人的阴阳把菜推进饭桌中间:“放心吃,存在即合理,吃不死人。” 柏嘉泽夹了口菜配着白米饭送进口里,意外的,味道还不错。 何涛注意着他的表情,见状得意当笑了笑,“怎么样,我这厨艺还是不错的!” 柏嘉泽点点头,“还不错。” 林琛吃着饭,当看不见何涛的得瑟,有什么可炫耀的,他以后也会。 吃过饭,收拾好已经是十点多,何涛从旧衣服柜里翻出两套衣服递给柏嘉泽林琛。 柏嘉泽低头看着手里紫色碎花衬衣,还有一个灰色的松紧中山裤一脸迷茫,他看看林琛手里的衣服,又看看往身上套衣服的何涛,“这衣服,干嘛用的?” 这衣服的年头儿,他仨要是穿出去,那回头率肯定百分超一百,比街里老头都潮。 “扒苞米啊!”何涛一边套裤子一边说。 柏嘉泽无语,他看着林琛,“你答应了?” 林琛啊了一声。 柏嘉泽转头就走,手里还拎着何涛给他的衣服,“你答应的你干!” 还没走两步就被人一左一右的拉住。 何涛带了一只手套拽着他,伸出一根手指“别走别走,就这一回!就一回!,帮帮忙,好兄弟。” 林琛脸上堆着笑:“帮帮忙,帮帮忙。” 柏嘉泽挣开他俩的手,用手上下扫了下自己,“你俩?让我掰苞米?我长这么大都没干过活,你让我掰苞米?” 林琛哄着他:“就一回,就当玩了,没有多少活的,你累了就说一声,我在后面顶上!” 何涛边附和边推着人进了屋:“咱就当体验生活了,玩一玩。” 推不掉的柏嘉泽瞪了林琛一眼,“你等着。” 然后不情不愿的进了屋,套上了手里的衣服,林琛也套上了手里的衣服,换好衣服后,两人均是不同程度的沉默。 柏嘉泽不适应的扯了下花衬衣,“怎么你的就是灰色,我的就是花的?” 林琛眼里带着笑意打看着他,“挺好的,像个花姑娘。” 柏嘉泽捶了他一拳:“要死啊!!” 中午的太阳有些热,他们还多套了一层衣服,柏嘉泽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何涛林琛两人额头上倒是多了些细汗。 菜园子里的苞米不算多,十多米的苞米地也就二十根垄左右,掰了两根垄,柏嘉泽用手背蹭着脸。 林琛剥去苞米的外衣掰下来扔到垄沟里,见他不的蹭脸,问道:“怎么了?脸让蚊子咬了?” 柏嘉泽停下蹭脸的动作,把杆上的苞米掰掉扔进堆里,“不是,苞米叶子好像划到脸了,有些痒。” “我瞅瞅。”林琛拨开苞米杆凑到他面前。 低头去看他脸上颧骨处的红印子,“嗯,是划伤了。” 林琛凑的近,又捧着柏嘉泽的脸,从后面看就像是他在亲柏嘉泽一样。 “你俩干啥呢!!?”何涛停下手里道动作,睁大眼睛嗷的一嗓子。 吓林琛一跳,林琛回头看他,眼里带着怒气,“关你屁事!” 何涛寻思,怎么就不关于他的事了?你俩要是亲上了,他晚上还怎么睡? 柏嘉泽把脸上的手扒下来,侧头看向何涛,“何涛你家有没有帽子口罩什么的遮脸大东西,苞米叶子划脸上有点疼啊!” “啊,有……”何涛丢掉手里的苞米,“你等会…我给你拿去。” 说完,心虚的看一眼目光不善看着他的林琛,跑向前屋找东西。 见他离开,柏嘉泽低头摘着手套上的苞米须子,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以为林琛要吻下来。 好在,何涛没让他等太久,不大一会儿就拿着东西跑了回来,柏嘉泽看着手里粉色方块布,比划了两下,当蒙脸巾,它有些厚。 可除此之外,他找不到别的办法。 何涛告诉他对折。 柏嘉泽将粉色的方块巾对折,“这样?” 何涛比划,“斜着对折。” “斜着对折。”柏嘉泽把正着对折的方巾打开,刚打开就被林琛接了过去,像何涛说的那样斜着对折,最后包着柏嘉泽的头在下巴那打了个结。 脸正好被包住。 粉色的头巾一包,更像大姑娘了,林琛伸手拍了拍柏嘉泽的头,何涛则是竖起了大拇指。 有品。 柏嘉泽扯了扯嘴角,威胁似的挥了挥拳头,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两个家伙在想些什么。 确定苞米叶子划不到柏嘉泽的脸之后,掰苞米小分队继续劳作着,快要掰完时,何涛离开苞米地,找了把镰刀回来,收着没有苞米的苞米杆。 动作肉眼可见的熟练。 柏嘉泽看着夸了一句,“厉害啊!动作够熟练的!” 林琛掰着苞米,眼神往何涛手里的镰刀上瞄。 他也会! 何涛把苞米杆放倒,嗨了一声,“熟练个啥啊,也就园子里这一小片还能整整,这要是去地里干,早躺下了个屁的。” 他的动作不快胜在顺畅 林琛看了一会儿,丢下手里的苞米走了过去,“给我试试。” 何涛把手里的镰刀递给他,“你行吗,别割到手。” 林琛把镰刀放到苞米杆根那,学着何涛的动作割苞米杆,“男人,不能说不行。” 柏嘉泽看着他手里动作不停,“你别割着手。” “那不能。”林琛手握镰刀往上一提,苞米杆被轻松割下,他拿着苞米杆往地上一扔,满脸得意到看着柏嘉泽,“看,多简单!” 那表情就差说,快夸我快夸我了。 柏嘉泽嘴角微微上扬,“嘚瑟。” 何涛在旁边看着浑身散发嘚瑟劲儿的林琛不断催促着,“踩一脚,新割下来的苞米杆剩下茬子得把尖踩下去,不然在扎着人。” 林琛用鞋底把上面的尖踩下去,“这样?” 何涛点点头,“对,你来割还是我来割?” “………”林琛扭头去看柏嘉泽,正好看他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草,嘚瑟过头了。 林琛舔舔嘴唇,低头看着手里的镰刀,“哪我割呗,你掰苞米去。” “行。”何涛点点头去掰苞米,“正好,我不愿意割这玩意儿,加油啊老林。” 林琛咧咧嘴,他也不想割。 柏嘉泽没忍住笑出了声,何涛问他笑什么,他摇摇头说没什么。 剩下没掰的苞米少,两人没一会儿就掰完了,何涛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朝着两人说道:“我去做饭,你俩整完就歇一会儿。” 柏嘉泽把手套摘下来,“去。” 林琛直起腰拿着镰刀微微喘气,柏嘉泽走过去,“要不要帮忙?” 林琛挥挥手,柏嘉泽以为他不要,下一刻林琛缓了口气,“要!” 柏嘉泽点着下巴,“割,我帮你踩。” 林琛无奈的摇了摇头,“自作孽,不可活。” 弯腰继续割着苞米杆,柏嘉泽跟在后面踩茬子。 最后一根苞米杆割完,林琛直接坐在了地头上,柏嘉泽去拉他,反而被反拽着坐到了地上,林琛把下巴垫在他肩膀上,喘着气,“缓缓,让我抱会儿。” 柏嘉泽动动肩膀,“去屋里歇着多好,在这又是风又是土的。” “不去。”林琛眯了眯眼睛,“何涛也在屋里,嫌他碍事儿。” 柏嘉泽笑了声:“那你就抱我坐地头上?别忘了你的身份。” “知道。”林琛说:“你的小情人吗,金主大人。” 柏嘉泽嘴角带着笑意坐在他腿上晃了晃,“上屋里去,我冷了。” “走!”林琛松开他,一个起身站起来,伸手把他头上的头巾摘下来,“还带着它干什么。” 看着他手里的粉色头巾柏嘉泽说:“忘了。” 林琛抽抽手上的土灰:“进屋去。” 进了屋,两人脱去旧衣服找盆洗手洗脸,何涛把切好的土豆茄子下锅,看他俩洗好了,开口道:“你俩歇会儿,一会饭好了叫你俩。” 林琛和柏嘉泽俩应了一声。 然后俩人往炕上齐齐一倒,柏嘉泽把手递到林琛眼前,给他看泛红的虎口,“你瞅瞅,工钱从你消费里扣啊,扣多少看心情。” 林琛给他揉着:“行,我给你揉揉,少扣点。” 柏嘉泽闭着眼睛任由他揉着,嘴角带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都说了看心情。” 直到吃饭到时候,柏金主才心情满意的抽回手说不扣了。 中午何涛做了茄子酱,非常的下饭,菜被三个人吃了个干净,饭也没剩多少,吃完饭后三人倒在炕上歇息着。 何涛沉声说道:“兄弟们,我对不住你!” 林琛仰躺着,听见他的话,觉得没有好事儿,他懒散道:“有事快放…” “土豆子得挖了,不然冻地里了!”何涛声音悲痛。 林琛就知道他没有好事儿,柏嘉泽用手背拍了林琛胸口一下,“干活儿可以,得扣钱。” 林琛捉住他的手,转头看向何涛,“听见没!干活可以!得扣钱!” 何涛头点的快:“我赔我赔…” 下午要去挖土豆,中午定了个闹钟小睡一会儿,何涛自己睡的东倒西歪,林琛柏嘉泽挤在一块,闹钟响了醒了之后脱下去的旧衣服又被穿了起来。 第21章 就靠一口气吊着 太阳逐渐西下,天色慢慢变暗,柏嘉泽坐在垄沟上有一下没有一下的抠着埋在土里的土豆。 后头看着刨出来还没装起来的土豆他哀嚎一声,“林琛!!你刨没刨完呢!我要累死了!!!” “哎卧槽。”林琛把扎在锄头上的土豆拿下来丢到一旁,“又扎上一个。” 他看着已经累到坐在地上的柏嘉泽,“你找个麻袋把土豆装起来,我这马上完事,剩下的我整。” 柏嘉泽拍拍手上的土,单手撑地从垄沟里费劲的起来,他先是看了一圈四周,见没有何涛他才说话。 “何涛呢?扔个土豆秧怎么半天没回来?” 把最后一块地刨完,林琛把锄头立在一旁,甩甩鞋上的土,他看向四周,“他说去收拾一下仓子,回来他好收苞米,咱俩先把土豆收起来。” “喔。”柏嘉泽应了声,走到园子头拿了个麻袋给林琛送了过去,刚走近,林琛就看着他笑了起来,柏嘉泽不明白他在笑什么。 “你笑什么?” “你等等。”林琛接过他递过来的麻袋,从兜里拿出手机对着不明所以的柏嘉泽拍了张照片笑着递给他看。“你看!” “什么啊?”柏嘉泽疑惑的凑了过去,刚看见照片他就变了脸色,照片上,他脸上都是被风刮上的灰土,嘴周鼻周更加严重,打理顺畅的头发更是被风吹的凌乱,竖在一旁不知所以。 柏嘉泽不敢相信照片中的是自己,一个灰了唧被土围上的“土孩”! 他恼羞成怒的看向林琛:“删了!快点!!” 林琛摇摇头拒绝:“不能删。” 柏嘉泽穿着紫色碎花的衬衫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伸手去抢,“给我!!” 林琛把手机举起来:“不给!” 柏嘉泽气的推了一把他,“你以为你能比我好多少?!” 林琛确实没比柏嘉泽好上多少,他弯腰刨地,动作间带起的灰土挂的比柏嘉泽还多。 但胜就胜在林琛不穿紫色碎花的衬衫,头发也比柏嘉泽短,这会儿用手扒拉扒拉就能弄好。 林琛知道这些,但他不能说,说出来之后的几天柏嘉泽可能都不会理他。 他拦着伸过来要抢手机短手臂,露着因为在嘴周土对比下显得格外白皙的牙齿开始谈条件,“谈个条件怎么样?” 一说到谈条件,柏嘉泽停下了动作,他看着林琛眯了眯眼睛,“你和我谈条件?” “我怎么着也有些人权?”林琛说。 柏嘉泽摘下手套,用手擦拭着嘴周的灰土,只是手也被细小的尘土钻过手套染的不怎么干净。 “说说条件。”他说。 林琛翻看着手机相册里柏嘉泽满脸灰土茫然站在田地里的照片,就算脸上布满尘灰也掩盖不住底下皮肤的白皙,“照片我不想删,折个中,我自拍一张一样的存进去怎么样?” 柏嘉泽想也没想的就说道:“不行。” 照片要是流出去,别说他面子了,里子都丢光了! 林琛:“听听条件在拒绝嘛。” 柏嘉泽看着他:“什么条件?” 林琛:“我可以答应你任何方面的一个要求。” 柏嘉泽抓住重点,“任何条件?” 林琛眼里含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认真,“对,任何条件。” 柏嘉泽看了他半晌,“要拍你就快点,别磨磨唧唧的。” 知道他答应了,林琛立刻掏出手机冲着露着白牙的自己来了一张自拍,照完他又觉得不够,拉过一旁的柏嘉泽又快速的照了几张。 气的柏嘉泽捶了他好几下,都被林琛用手机照了下来,内容有清晰的有模糊的,最后一张照片是他商量又商量柏嘉泽才肯配合照的。 照片里,林琛胳膊搭在柏嘉泽肩膀上,两人笑的开心,但照片里那只掐在林琛腰上的手昭示着这个笑容并没有那么简单,而立在旁边锄头则是见到了一切。 拍完照片,林琛立刻呲牙咧嘴的揉着腰,柏嘉泽面无表情的把手收回,“真凶啊…” “呵。”柏嘉泽冷笑一声。 林琛翻着他和柏嘉泽一起拍的照片,一张也没删掉,就连模糊的他都留着,不厌其烦的看着一遍又一遍。 柏嘉泽拎着麻袋弯腰捡着土豆,见林琛还没有过来,他回头喊了一嗓子,“收土豆啊!傻笑什么呢?” “来了!”林琛收好手机,走过去一起收着土豆。 何涛收拾好仓子的空地,推着单轮车到苞米地里收着苞米,一趟趟的运进仓子。 “你登一下袋子。”林琛拿着土豆说。 柏嘉泽费力的把袋子抻起来又顿下去,“这样?” 看着效果不大的麻袋,他说:“我实在是没劲儿了。” 林琛看着他抬起来扭了一下的麻袋有些无奈,他把手里的土豆放进袋子里,接过麻袋,“还是我来。” 林琛用力的顿两下,原本稀松要满的麻袋变的紧凑,还余出来一大块。 两人工作转换,变成柏嘉泽收土豆,林琛拉着装土豆的麻袋在后面跟着,偶尔在土里挖两个没刨出来到土豆。 何涛收完苞米,推着单轮车走到他俩旁边,“马上就完事了。” “是啊。”柏嘉泽直起身子,手里挫着土豆上的土,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所以你啥时候能过来帮忙?” 何涛看着他脸上都是灰土的模样讪笑两声,一个金尊玉贵的少爷会在他家的菜园子里收土豆收的浑身是土灰,是他以前想也不敢想的。 他摸摸鼻子,“那什么,我这不来了吗,刚才抽个空把饭闷上了,中午的吃没了。” “喔。”柏嘉泽的视线落在他手上。 何涛立马会意,他举起手给柏嘉泽看,“你放心,淘米的时候保证把手洗干净了!。” 柏嘉泽点点头,转身去捡土豆。 何涛朝着林琛咧咧嘴,林琛撑着袋子给了他屁股一脚,朝着后面收好的土豆昂首点了点,“咧什么嘴,还不快点去收土豆!” “这就去!”何涛推着车去收后面的土豆。 他去的快,喊人喊的也快,土豆装的实沉,装的松自己还能抬一抬,装的这么紧实,他自己肯定是抬不动的。 柏嘉泽只好停下自己手里的活,迈着沉重的步伐和林琛一起往过走去。 土豆子被抬上单轮车的瞬间,柏嘉泽觉得自己的力气也被抽空消失殆尽。 何涛推着车走了,他整个人压在林琛身上,下巴垫在他肩膀上“我快不行了…” 林琛撑着他,“亲,你要撑住啊!” 柏嘉泽张张嘴,吐出了一口气,“呃……” 林琛动作慌张的把他吐出的那口气抓住,试图收进柏嘉泽的嘴里,“别吐别吐,就靠着一口气吊着呢!快吸回去!” 柏嘉泽笑了,“你幼不幼稚!” 林琛也笑了,“配合你吗,有劲了吗?” 柏嘉泽直起身子,“有,但不多。”他回头看了一眼还有一根没收完的土豆,上扬的嘴角又压了下去,“现在没了。” 林琛推着他走,“干,早干完早利索,早歇着。” 柏嘉泽叹了一声,弯腰捡着土豆,何涛运了两趟土豆后,跟着他一起捡着,收土豆的速度快了不少,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就收完了。 最后一袋土豆送进仓子后,柏嘉泽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把身上套着的衣服脱下去,林琛解着衬衫扣子,何涛接住柏嘉泽扔过来的衣裳。 “我烧了热水,一会把折叠浴桶打开把身上的土洗干净,上炕好好歇歇。” 洗澡需要大量的水,单单一个热水壶的水肯定是不够的,另一个能烧热水的,只有做饭用的大锅,林琛单腿磕着鞋里得土的手一顿。 想起因为炕热柏嘉泽不让他抱的事,他问,“你烧了多少?” 何涛以为他是宰担心水不够所有人洗的,团团手里的衣服扔进地上的编筐里,“你放心,我烧了两大锅水,不够咱还可以往里续,反正锅还热着。” 林琛磕完土把鞋穿上,“我是问烧了多少柴火!” 何涛不明白他问这个干什么,柏嘉泽也不理解。 “就两口锅,一边塞了两三根木头,咋了?” 林琛把另一只鞋脱下来磕土,两三根还行,如果在烧的像昨天一样,那今天晚上还得是重复着昨晚的过程,在捞柏嘉泽和盖被子之间,不断循环。 “没什么,昨天烧的有些热,早上起来嘴有点干。“ “噢。” 进了屋,柏嘉泽脱鞋,看着脚底板变的黝黑的白袜子和变得脏污不堪的鞋,他说:“这鞋怕是废了。” 林琛看了一眼,“废不了,等回去送干洗店洗去就行。” 何涛也看见了柏嘉泽那双鞋的情况,听见林琛得话他乐了,“干洗店说,得加钱!” 柏嘉泽穿着袜子踹了他一脚,“找桶去。” 他这一脚踹的虚,何涛笑嘻嘻的跑开,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就把折叠桶找了出来,打开外面的防尘袋,把桶由下而上的拉开。 柏嘉泽已经用洗脸盆先一步洗了脸和头发,林琛和何涛用洗衣服的大盆装着热水往折叠浴桶里倒着。 见水位差不多了,林琛用手试了试水温,然后把柏嘉泽叫了过来让他先洗。 柏嘉泽点点头,在他俩出去后把窗帘拉上,才脱掉衣服开始清洗,洗澡用的沐浴露,和更换点衣服早就被林琛提前放在了手能够碰到的地方。 他笑了笑,往水里靠靠,身上不脏只是钻了些灰进去,他简单的搓洗一遍打上沐浴露冲掉,换上干净的衣服走了出去。 林琛和何涛也用盆先把脸和头发洗了,何涛让林琛先洗,他一会去做菜,他找出长管,要把桶里的水放到水沟里。 被林琛拦了下来,“我刚才看浴桶里的水了,又不埋汰,就别折腾了,你还得做饭呢。” 何涛想也是,说句行就把管放下,去厨房打土豆皮。 林琛拿着找出来的干净衣服去洗澡,洗干净后,他围着桶转了一圈,把何涛找出来的软管接到桶边上的接口上,把洗澡水放了出去。 放干净后,他还舀了盆水,冲了冲桶底,柏嘉泽穿着拖鞋站在卧室门口问林琛干什么呢? 林琛指了指在厨房做菜的何涛,“他还没洗呢。” 柏嘉泽点点头,四处看了看,拿起放在门口的大盆,“我跟你一起抬。” 两人兑着水温抬水,要抬完时何涛推开门从厨房走了出来,见他俩抬水还愣了一下,“你俩这么快就把水放了?” 柏嘉泽看见他,“正好,水刚抬完。” 林琛侧头看他,“沐浴露给你放炕沿边上了,衣服你自己找一套,洗完沐浴露别忘收起来。” 最后一盆水倒进去,林琛拎着盆退出去,何涛进去洗澡。 他洗的也很快,擦干身上换上衣服,把水放掉然后把桶收起来。 吃饭时,柏嘉泽已经躺在炕头上被烙的很舒服,林琛放好桌子把米饭端了上来将饭盛好。 他俩围着桌子等何涛把菜端上来。 何涛很快就把菜端了上来,他俩一看见菜,不约而同的沉默了一瞬。 柏嘉泽开口,“中午不是吃过茄子酱了吗?” 何涛说:“这是土豆茄子酱,以土豆为主。早上是茄子土豆酱以茄子为主!” “喔。”柏嘉泽点点头,中国文化博大精深。 他说,“我知道我不该挑,毕竟粮食结的不易,我就是想问问,早上土豆茄子丝,中午茄子土豆酱,晚上土豆茄子酱,没别的菜了吗。” 林琛在一旁夹了些土豆茄子酱拌饭默默的吃着。 “有啊!”何涛说。 “什么菜?”柏嘉泽问。 何涛:“还有蒜茄子!” “咳咳咳!!咳咳!!!”林琛听他俩的对话呛到直咳嗽,想笑笑不出来,一张口还是咳嗽。 柏嘉泽控制不住表情,有些崩溃“不是,你跟茄子过不去了?那后院子豆角不能吃吗?” 何涛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就会做土豆茄子这俩啊,豆角……我不会啊…” 柏嘉泽泄了气,“吃,当我没说。” “噢。”何涛应了声,拿起筷子吃饭,刚吃一口他就想起了什么,“蒜茄子你还吃吗?吃我给你夹点去。” “不吃……” 第22章 恋没恋吧? 炕没有烧的像前一晚那么热,到了睡觉时,林琛如愿以偿的抱到了柏嘉泽,心底升起的满足感到了他自己都无法忽视的地步。 打架后惺惺相惜的兄弟情是这样的吗?林琛在心底默默的问自己。 感觉告诉他不对,但他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柏嘉泽跟他说的金主关系更是早在那一晚的互相撕扯中消失殆尽,名存实亡。 又隐约关联着两个人,就好像有这层关系在,他俩做什么都情有可原,但这又和他所想的兄弟情不可避免的冲突着。 林琛默了,试着将一旁已经熟睡的何涛带进入柏嘉泽的角色,他和何涛也是兄弟情,刚好可以用来代入,可一代入,林琛的眉头就深深的蹙起。 给何涛暖脚?给何涛揉肚子?给何涛带早餐打洗脚水?一个被窝搂着睡觉? 只是想一想,林琛的脸就黑了下来,他,给何涛暖脚?怕不是脚还没伸过来就会被他甩到一边,更别说之后放在腿上再放到肚子上了。 根本代入不进去! 隐隐约约的,林琛想到了什么,他呼吸一顿,抵着发窝的下颌皮肤变得敏感起来,洗发水的清香不断钻入鼻孔。 他不敢再想,又忍住不住去触碰。 林琛喉结微动,呼吸微促。不算热的被窝搂着柏嘉泽的手臂贴合处却冒着细汗,不敢乱动。 良久,他挪开手臂拿起枕头旁的手机,打开贴,发了一条帖子。 【给兄弟用肚子暖脚,带早餐,暖被窝,怕他冷着冻着,经常黏在一起,不喜欢他注意力被别人吸引,正常吗?】 林琛怕帖子沉下去,还充了钱在里面。做完这些他放下手机,把被子往上拉一拉,搂着被窝里的人继续睡觉。 只是搭在柏嘉泽腰上的手臂变得有些紧绷,不似之前那样随意,虚虚的搭在上面,宽敞的被窝愣是有一种手臂无处安放的感觉。 因为心里揣着秘密,手机里又或许藏着秘密的答案。林琛凌晨四点就醒了过来,天都还没亮。 柏嘉泽整个人睡的不见踪影,完完全全的缩进了被子里,一根头发丝都没露在外面,睡的正香。 林琛试着转身去拿枕头边的手机,腿却因为被柏嘉泽骑着没办法拿到手机。 他试着在不影响柏嘉泽睡眠的情况下把腿抽出来,刚一动,林琛的动作就停了下来,整个腿酥了起来。 刚才没动的时候没什么太大的感觉,现在一摩擦,感觉就非常的明显。 有东西在抵着他,硬的,热的。 同为男性,林琛当然知道这是什么,他抻着手臂去拿手机,腿僵着一动不动,不就是晨起吗,他也起,搞得这么紧张干什么? 越是忽略腿上的触感,就越是明显,林琛耳朵发烫神情专注的打开睡前发的帖子。 帖子发出的时间不算早,但也不晚,更何况他还冲了钱进去,所以当林琛打开帖子时,评论已经堆了一堆。 【我拿你当兄弟,你拿我当什么啊??】 【小将不才,愿听先生细细讲来!】 【兄弟情深啊!深啊!深!!啊!!!】 【我觉得不太正常,毕竟我对我媳妇都没这样。】 【楼主喜欢男的?】 【兄弟你都基成这样了?再发出来还有意思吗?心里没一丁点数吗?】 【暖被窝?咋暖?你俩穿衣服吗?】 【楼主是1是0,是1私我加微信细聊噢~】 【不正常,非常不正常。】 【这些行为和那莫名的占有欲不都已经说明了你喜欢他吗?】 【我的嘴角咧了起来~~】 【卧槽?喜欢男的?你没事?去医院看看?】 ………………… …………… …… 诸如此类的评论层出不穷,个别显眼的评论让人看着膈应,林琛手动举报带拉黑,他没有回复,因为下面骂那些人的回复已经够多了。 他挑了两个还算正经的评论进行回复。 【……就是正常暖被窝,一开始睡衣正常穿,后来时间久了,他嫌睡衣不舒服,说之前就不喜欢穿睡衣,我来了才穿上了,现在熟悉了又不穿了,这两天去朋友家睡一张炕上,睡的时候穿上,朋友睡着了在偷偷脱下来,我俩现在一个被窝,……一点都不反感。】 【有些瞬间觉得他挺可爱的,凶起来更觉得可爱。】 【嗯,不喜欢他看别人太久或者说话时间太久】 【有…呆在一起的时间比较长,偶尔分开会想。】 林琛越回复这些信息,心里的答案就愈发清晰,他看着自己发出去的字,忍不住笑了起来。 就算是心里有了答案,可还是忍不住去求证,直到证明那个答案是自己想要的,林琛才满意的关掉自己的手机。 虽说这个帖子他发的有些多此一举,就算不发一觉醒来也能想明白,但他就是乐意发。 把蒙在被子里睡的正香的柏嘉泽抱上来搂在怀里,闭上眼睛打算睡个回笼觉。 柏嘉泽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醒,闭着眼睛皱着眉,手毫无力气的打向后面,不满的嘟囔道:“……嗯…你干什么…” 林琛把他手从脸上拿下来放在嘴上贴了贴又放进被窝里,“睡觉。 柏嘉泽后背贴着他,嘴里模糊不清的说了两句什么就又睡了过去。 卧室内的呼吸声重新变得绵长。 一早上柏嘉泽被尿意憋醒,他模糊的把搂在腰间的手臂拿下去,撑坐起来,眼神还有些睡意朦胧。 半睁着眼睛朝着窗外看去,外面已经亮天了,金橙色的晨光透过昨晚没拉严实的窗帘照在地板砖上。 所以,当柏嘉泽朦胧着双眼透过缝隙看向外面是时,就看见有两人站在院子大门口试图开门进来。 他眯了眯眼睛,这回看的清晰不少,门口是一男一女,两个老人在开门,他看的这会儿功夫,较高的那位老人已经把手从镂空的门缝里伸了进去。 像何涛之前那样把门栓打开。 柏嘉泽呼的睁大了眼睛,想到了什么,快速的推了把身边的林琛,拿过他脱在一旁的睡裤迅速的穿上。 然后又趴在刚醒的林琛身上推了那边睡的呼呼地何涛一把。 “快快快!!别睡了!!你爷你奶回来了!快点起来!!!”柏嘉泽边穿着睡衣边大声说着。 何涛一听,腾!一下就起来了,拿过一旁的衣服就往上套,林琛一把抢过来,“去,你衣服在那边呢,别抢我的!” “哦哦,懵了。”何涛人还没醒、衣服就已经穿好了。 他没想到他爷他奶今天能这么早的回来。 柏嘉泽看着已经进了院子的何涛爷爷奶奶,穿着睡衣从炕上下来,抱着柜台上自己的衣服就冲向了西屋,冲出时还不忘说道:“你俩快点把被叠上放起来!!” 自己已经关上了西屋的门换衣服,东屋的卧室里传出叠被的扑腾声。 何涛蹦下炕去接已经走到门口的奶奶时,林琛也正好关上了柜门。 中午是何涛他奶奶做的饭,柏嘉泽非常荣幸的告别了茄子开会,饭桌上,何涛他奶奶止不住的夸他和林琛长得俊。 夸的何涛撅着嘴不高兴,惹得他奶笑了一阵,又一顿夸自己的孙子。 然后接着问两人有没有对象,柏嘉泽红着脸说没有,弄的林琛心里憋闷。 何涛他爷拿出来刚买回来没多长时间的啤酒,要跟他们喝点。 柏嘉泽喝不了多少,最后都进了林琛和何涛的杯子里。 吃完饭收拾了桌子,他和林琛找个凳子坐在一旁,柏嘉泽听着何涛在他奶那昂声细数着他昨天都干了什么。 说他不但把苞米扒出来了,还把土豆也挖了出来,那骄傲炫耀的声音,就等着他奶奶夸他了。 柏嘉泽脑海里突然出现一个画面,一个未成年的小黄狗逮住了偷吃粮食的耗子,叼到了主人面前,摇着尾巴邀功。 “噗。”他没忍住笑了一声,感觉何涛跟这画面有些相似。 林琛拿着手机打字,听见他笑问了一嘴,“笑什么呢?” “没什么。”柏嘉泽摇摇头,看他头也不抬的模样反问了一句,“你干嘛呢,一上午了,回谁信息呢?” 他伸手去拿,“给我看看!” 却被林琛躲了过去。 像是干了什么他不能看的事,以他俩现在的关系,什么事是要避着他的,着不言而喻。 柏嘉泽眯了眯眼睛,声音微冷,“拿来!” 他的态度强硬,不容拒绝。林琛只能把手背过去,把他询问已经变成炫耀的帖子隐藏掉,下面微信的聊天框自动跳了出来。 “快点!别耍我能看出来的把戏!” 帖子里,林琛信息回复的自信满满,甚至已经想好了某些事情的发生,可现实是,丝毫没有进展。 他抿着嘴红着耳朵,把手机从背后拿来了出来,“没,我什么都没删。” 就是删了一些你现在还不能看的话。 柏嘉泽没理他,直接拿过手机,微信的聊天记录还在上面放着。 他直接搜索关键字。 【亲爱的】,没有。 【宝贝】,没有。 他手指微顿,都没有?他想错了?想了想又输进去一个词语。 【甜心】,没有。 一旁看着的林琛看着他输的词直接笑了出来,“你这都输的什么啊!你鸡皮疙瘩没起来啊?” “你起开!”柏嘉泽把身子侧到一旁。 林琛看他吃醋看的乐呵,把手机拿了过来,直接点到消息页面,上下给他滑了滑,“你得先查这个知道吗,查完这个在翻通讯录找可疑的人知道吗?。” 说完,把手机塞回到他手里,还用手托了一下,“会了,这回查。” 柏嘉泽凉凉的看了他一眼,随即点开聊天记录看着。 林琛没有删聊天记录的习惯,除了消息置顶的他就是一个名字是句号的,他没着急去看聊天记录,而是往下滑去。 入眼的就是女主夏冉冉的消息,他点进去看了一眼,女主消息是他们到的那天晚上发的,林琛是今天临近中午回的。 回的还是山区信号不好,没事别发信息。 再往下就是公众号信息发的消息,最近的一条信息是一个星期之前的,一个男同学找他借笔记,在之前的信息就是半个月之前,三个月之前,半年的,一年的甚至有两年的。 “你留着这些信息干什么?” 林琛说,“不是留,是懒得删,万一以后哪天用的上呢?还能知道之前都说了些什么。” 柏嘉泽没在管这些消息“过期”的信息,把眼神放到了信息置顶名字为句号那个聊天框上。 这个是除了他,另一个信息置顶的人。 消息点进去,入眼的就是对方的质问。 。:你他妈谈恋爱了?? 。: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恋爱?这可不行啊!小伙汁!!! 林琛:你哪整的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词? 。:恋没恋? 林琛:被包了。 。:? 。:??? 。:[雷劈][惊恐] 。:你让我有如何脸面去见你的呆地和妈咪!!! 。:[沧桑]是我无法给予你金钱上的鼓励,所以你才这样步入歧途的吗??孩子! 林琛:啊,对。 林琛看着他和某人的对话掩饰性的干咳了一声,当时没觉得有什么,但现在被柏嘉泽翻看着,莫名有一种被鞭尸的感觉。 他的干咳声传进了柏嘉泽的耳朵,他看着手里欢脱又跳脱的聊天记录眼角抽了抽。 。[捂心脏]多大年岁了?我该如何称呼长辈? 林琛:18 。:芜湖?同岁? 。:可以啊小子!。 。:好看吗? 林琛:好看。 。:白吗? 林琛:白! 。:腿长吗! 林琛:和我比差了点。 。:………你有病啊,和你比。 怎么看,都不像他想象的那个“第三者”,倒像两个沙雕互啄。 他没在看下面的信息,把手机还给了林琛,狐疑道:“聊天就聊天,你藏手机干什么?” 林琛接过手机,眼神有些飘忽,声音有些小,“他刚刚问你……腰细不细来着,不想让你看见,所以才藏的…” 一瞬间柏嘉泽感觉有一股热气从耳侧烧了上来,“他,你,你就跟他聊这个干什么啊!!” 这是随便能跟人聊的吗?! 林琛看着他恼羞成怒的模样赶紧的解释,“没有,我什么都没说!你腰细不细这事儿就我知道!我保证!” “你还说!!?” 第23章 蛋糕好甜 林琛意会,立马在嘴上做了一个拉拉链的手势,弯着眼睛笑眯眯的看着他。 见柏嘉泽瞪了他一眼又凑了过去蹭了蹭,如果何涛看见这一幕的话,大概心里对林琛的大哥滤镜会哗啦啦的碎一地。 见他不再生气,林琛装作不经意的问道:“我记得你上次过生日的时候就是这个时间段给我的邀请函?” “对。”柏嘉泽点了点头,“而且你还没来。” 林琛心虚对别过头:“我那不是忙嘛,穷的叮当响那会正兼职呢,休息一天三份工作,哪有时间过去。” “嗯对。”不咸不淡的一声回应。 林琛装作没听见,“那你今年什么时候过生日?” 柏嘉泽打开手机点开游戏,“今年吗?” 他翻着自己在好友里的游戏排名,几天不打排名掉了几个,得快点找时间打回来,“今年不行了?” “咋?”林琛头压在他肩膀上,想起之前柏嘉泽说不想过生日的事,以为他还是不想过。 “因为生日已经过去了。”柏嘉泽说。 “过去了?!”林琛直起身子,“哪天啊?说过去就过去了?!” “咋?”这次轮到柏嘉泽说这个字,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林琛,“日子还得跟你打声招呼?说,我是柏嘉泽生日,今天过不过?不过我走了?过的话我在等你一会儿?” 林琛把头抵在他脖颈上蹭了蹭,语气略带着委屈,“我不是这个意思嘛” 他现在兜里有钱了,特意准备了小惊喜礼物,现在生日都过了,一些小东西也留在房子里,哪怕是看见也没作用了。 想着,他又蹭了蹭。 他现在做这个动作越来越熟练,越来越得心应手,偏偏柏嘉泽就吃这一套。 他摸摸林琛的脸,分寸把握的正好揩油。 只是身材略显高大的林琛,靠在身材修长的柏嘉泽身上撒娇委屈,画面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违和,但偏偏又看起来异常的和谐。 “告诉我你生日嘛,不想再猜了”林琛问。 声音夹的委屈。 “昨天。” “昨天??!!!”林琛脑袋离开柏嘉泽的肩膀震惊道,他先前装委屈黏着嗓子说话。 现在因为震惊来不及把情绪换回去,声音一高,又尖又细的声音就从他嘴里发了出来,还带着震惊的尾调。 柏嘉泽也震惊,“不是,你这声音怎么发出来的?!” 卧槽,好像看见宫门里的老太监跑了出来。 “咳咳…咳…别在意这个。”林琛也震惊自己声音,他紧忙咳嗽两声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正常,“你昨天过生日?” 昨天,昨天柏嘉泽什么样来着,紫色的花衬衫,系着粉色头巾,上午掰苞米,下午顶着被风吹凌乱得头发和一脸的灰土,累的要死坐在土豆地里抠着土豆。 “嗯。”柏嘉泽看着他似笑非笑的嗯了一声,“有生以来,最难忘最特别的一个生日。” 这确实是柏嘉泽最难忘的一个生日,以往过生日时,他大多数会听从陈叔的话备上请柬,给班里部分的同学送过去。 去固定的酒店,唱着固定的生日歌,走着以往一样的流程。 冰冷,毫无生趣可言。 或许时间正好的时候,他那分居两地的爸妈会给他发来换汤不换药的祝福。 所以,生日没什么好过的,反正,没人真的在意。 林琛扯着嘴角,露出一个不太好看的笑:“是…是吗。” 这确实挺难忘的…。 看他紧张的模样,柏嘉泽轻笑着淡淡的嗯了一声,“本来就没打算过,年年都一样,早腻了,过了就过了。” 柏嘉泽不想过生日,但林琛想,他嗖的一下站起来,惹得柏嘉泽只能抬头看他,“那怎么行!?你昨天累一天生日都没过上!你不想我还惦记呢!” 柏嘉泽愣了一瞬,林琛惦记他的生日? 他这面想着,林琛就已经出了屋去找何涛,“何涛!何涛!?” 何涛被他喊的脑袋冒问号,“我搁这儿呢!啥事啊?喊这么大声?” 林琛没多说什么,就搭着他肩膀说自己馋肉了。 “馋肉了?冰箱里有排骨我给你拿出来化上,晚上炖排骨吃!。”说着,就转身要去屋里把排骨拿出来。 林琛勾着他肩膀把他勾了回来,“不用麻烦,直接去县里买点就行。” “去县里?”何涛表情疑惑的重复一遍,一时分不清是把排骨拿出来化上麻烦还是去县里买麻烦。 林琛言语含糊:“啊对,你这有没有线车什么的,我去县里正好买点东西。” “买啥啊?” 何涛再一次问,林琛看着他,第一次觉得何涛好奇心有些重,“买菜买水果买零食,我馋了行不行?” “行行行行行。”何涛连点着头。 何涛打电话联系他们村里的线车,不是第一次来接他们的拖拉机,而是一个黑色布满泥尘的轿车。 车来的时候,何涛跟他奶奶打声招呼,带着林琛和柏嘉泽出了大门。 刚走到车前面,他就角度刁钻的踢上一块儿石头,石头不大,但就是正好踢在了脚指甲上。 “草………”他弯下腰痛苦的说道。 看见是个轿车时,林琛有些悬着的心落了下来,他侧着身笑着给柏嘉泽打开车门,“上车。” 柏嘉泽弯着腰坐了进去,“真不用。” 林琛关门,看了一眼驾驶位刚刚出去的司机,他凑近柏嘉泽道:“我没跟他说你过生日,你就当咱俩是去买菜的,然后好好的在吃上一顿,什么意义都没有。” 他靠的近,柏嘉泽能清晰的看见他眼里的认真和眼底的笑意。 他的心跳有些加快。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转过头掩饰性的看向前面,“何涛呢?怎么还没上来?” 林琛这才注意到司机下去了有一会了还没上来,“我去看看。” 打开车门出去就看见何涛坐在车前弯腰看着捧着看,鞋和袜子放在旁边儿。司机蹲在他旁边说着没事儿。 “咋了这是?”林琛走过去。 “点儿寸,脚趾盖踢石头上了……”何涛欲哭无泪道。 林琛看了眼他鞋旁边儿那个还没有拳头大的石头,他直接一脚踢到了道边上的沟里,“这个?” “嗯嗯。”何涛抖着手往脚上套袜子,“真背啊,刚出门就瘸了!” 司机大叔在旁边哈哈笑着说没事,一会就好了。 林琛问他脚没事。 何涛摇摇头说没事,然后起身一瘸一拐的往车副驾驶上走。 林琛见他没事,回到了车里。 他们上县里的那条路是来时的那条路,路不好,但是架不住司机驾驶技术高超,没有来时那么颠不说,路程时间也缩短了不少。 下了车,跟司机约好时间地点,三人就下了车,由何涛领头,直奔县里最大的购物商超。 没过多久他们就一人拎着两个购物袋走了出来,林琛拎着肉和蔬菜,何涛拎着水果和饮料,柏嘉泽手里拎着两大包零食,每个人手里都是满的不能在满。 “这…吃不完啊。” 林琛拎着东西往约定的地方走,“吃不完放冰箱慢慢吃。” “我奶他们也吃——” 忽地林琛停下了脚步,又往回退两步。 何涛看着他停在蛋糕店门前以为他想吃蛋糕,“咋了你想吃蛋糕?” 林琛把手里的东西放到地上,“你俩在这等我一会儿。” 没过一会儿,他就拿着巴掌大的青提奶冻蛋糕走了出来放到了柏嘉泽的零食袋子里,“走。” 柏嘉泽看了眼零食袋子里被摆放得当的蛋糕,又看向走在前面的林琛跟了上去。 晚饭种类丰富,何涛奶奶在那做饭林琛就在一旁夸,夸的老太太笑的合不拢嘴,直问林琛喜欢吃什么,林琛报了两个菜名都是柏嘉泽喜欢吃的菜。 然后还说奶奶手艺好,做什么他都喜欢吃。老太太一高兴又添俩菜,还添了一个自己做的黄桃罐头。 柏嘉泽坐在东屋灶门口偶尔往灶坑里添两根柴火,嘴角带着笑意看着林琛跟在老太太身边忙前忙后的打下手。 徒留何涛孤零零一个人在西屋烧着柴火。 饭菜丰盛,大家又兴致勃勃,就都喝了些酒,连一向不怎么喝酒的何奶奶也喝了一瓶。 晚上,因为何奶奶两人回来,柏嘉泽和林琛睡到了西屋,何涛跟爷爷奶奶睡。 倒不是何涛不想跟他俩在一起睡,而是因为西屋炕侧面有一个落地衣柜,导致炕实在是有些小,两人松快,三个人挤。 就导致只能林琛和柏嘉泽睡过来。 柏嘉泽和林琛躺在了一个被窝里,即使何奶奶送了两床被子过来,即使炕被烧的很热乎。 两人都喝了些酒,呼吸间还有些淡淡的酒味儿,柏嘉泽感觉耳朵有些热,他几乎是不喝酒的。 热呼呼的热气打在林琛的脖颈上让他有些燥,他掀开被子穿着睡裤下了地,打开手机手电筒锁上门,他走近那堆零食包拿出在里面安静躺了一天的小蛋糕,“来尝尝是不是你喜欢吃的口味儿。” 柏嘉泽趴在枕头上,被子搭在他后背上,他吃掉林琛递到嘴边的蛋糕,冰冰凉凉的带着青提的清香,不腻刚刚好。 “很好吃。” 林琛早就发现水果类他对葡萄提子一类的偏爱,手机的灯光打在柏嘉泽的脸上也吸引着他的视线,“你喜欢就好。” 不大的蛋糕林琛一口一口的喂着,没有让柏嘉泽自己吃的意思,柏嘉泽也没有自己接过来吃的意思。 直到最后一口蛋糕被吃干净,柏嘉泽看着空了的盒子道:“没了。” “嗯,没了,睡觉。” 林琛扔掉空盒子关掉手机灯进了被窝,原本以为出了被窝溜一圈就能降掉的火气,在柏嘉泽贴上来那一刻又烧了起来。 尽管刚刚因为柏嘉泽趴着吃蛋糕整个肩膀露在外面,晾的有些凉,但那并没有什么用,反倒让他更加的热。 林琛仰躺着,一手揽着柏嘉泽,一只手臂拦压在眼睛上。 柏嘉泽动了动半压在他身上,“你还没吃蛋糕。” 因为他的动作,林琛原本揽在他肩膀上的手滑到了腰上,林琛的呼吸有些重,脑海闪过刚才看到的画面。 白皙圆润的肩膀,暖黄色的被子松松的搭在腰线上,和吃蛋糕时上扬的脖颈,还有粘在嘴角的白色奶油…… 他动了动喉咙,胳膊还压在眼睛上,声音微哑:“没了…” “有的。” “嗯?” 柏嘉泽拿开林琛挡在眼睛上的手臂,黑暗中,他看不清林琛已经变得热燥幽深的眼神。 “有的林琛,你想吃吗?” 想的,林琛怎么不想,他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他更想知道这个吻是柏嘉泽出于哪一种情况。 是,带着喜欢,还是,出于金主的需要。 他很想知道。 搭在腰间的手掌缓慢上移到背上,柏嘉泽慢慢的低下头又问了一句,“你想吃吗?林琛。” 他的呼吸打在唇上,带着一片温热,林琛微瞌着眼睛,他听见自己声音微哑。 说:“想。” 下一秒,他嘴唇贴上了一片柔软,笨拙的叼着他的嘴唇嘬了一口,然后离开。 林琛哑然的看着他,声音低哑的问柏嘉泽在干什么? “就是这个意思,不然什么意思?”柏嘉泽撑在他旁边说道。 “我没吃到。”林琛说。 柏嘉泽蹙着眉,想着林琛怎么可能没吃到,他都咬到林琛的嘴唇了,“你吃到了!” 他看电影里都是这样叼嘴唇的! 林琛手掌摩挲着柏嘉泽的后背,一只手臂靠后慢慢撑起身体,和身上的人贴在一起。 贴在一起的皮肤变得灼烧火热,呼吸起伏间都感受着。 林琛凑在柏嘉泽的嘴角,低声哄着,“我真没吃到,再来一次好不好?” 柏嘉泽被他贴在后背的手掌弄的腰肢酥麻,酒精上头的大脑也开始晕晕发昏。 林琛从嘴角到耳边的若有若无的亲吻和呢喃,更像海妖诱引。 不知道什么时候,林琛已经坐了起来,原本半伏在他身上的柏嘉泽半坐着被他半抱在怀里。 林琛眼睛幽深,亲吻着柏嘉泽不算特别突出的喉结和下颌。 “好不好……” 柏嘉泽手半撑在他肩膀上,用不上力气,腰被林琛人紧紧的搂着,被子欲盖不盖的搭在他腰下面。 “林琛……”柏嘉泽呼吸略微急促,轻声叫着。 林琛喉结微动,“我在……” 两人的嘴唇贴的近,不知道是谁的嘴唇先碰到的谁,安静的卧室响起唇舌交替的声音。 “唔……” 林琛轻咬一下怀里人的嘴唇,“蛋糕好甜……” 第24章 打野克他们 第二天,两人都默契的没有提昨晚发生的事。 林琛盛好饭递给柏嘉泽,“给。” 柏嘉泽沉默的接过。 昨晚的最后,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半睡半醒之间一时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林琛是不是顶他腿还用他手了? 回想着早上穿裤子时大腿里嫩肉上的红痕,柏嘉泽愈发的疑惑。 何涛见他坐在那盯着饭发看,眼睛一动不动的,又看侧头看了一眼默不作声,干吃大米饭还总用余光去偷看柏嘉泽的林琛。 “不是?你俩吵架了?” 柏嘉泽抬头:“没有啊。” 何涛啊了一声,“那看你俩怪怪的。” 柏嘉泽夹菜吃饭,“没有,才睡醒还有些懵而已。” 何奶奶也笑着说何涛想多了,“你这孩子,人俩关系好着呢,那那么多事儿。” 柏嘉泽默默的咽了口饭,关系是好着呢,已经好到睡一个被窝,亲嘴嘴了呢。 他用脚踢了林琛一下。 林琛看着他头上缓缓的冒出一个问号。 柏嘉泽看着他:“我渴了。” “你等等啊!”听见他说渴,林琛立马起身去取白开水,倒好后递给柏嘉泽。 只是眼神总是不经意间的划过柏嘉泽因为喝水被沁润的嘴唇上。 似乎还想再重复一遍昨晚的动作。 接过递回来的水杯放到一旁,坐下吃饭时不时的给柏嘉泽夹菜。 吃完饭,三个人就倒在炕上放闲,老爷子出门看牌,何奶奶在厨房收拾着。 “这一天天的可真快啊!”何涛躺在那双目无神的说着,“我还以为刚回来呢,结果都第四天了。” “除了吃就是睡,能不快吗。”柏嘉泽躺在林琛身上说。 林琛手搭在他身上不吱声。 何涛叹了一声。 “……干点什么呢?”他自言自语道。 “咚咚。”两声不大不小的敲玻璃声。 何涛以为自己听错了,没搭理,柏嘉泽眼神余光看见他没动,以为自己幻听了,也没理,林琛脑子的注意力压根没这面,满脑子都是昨晚纤细的手和细滑的腿。 要不是此刻他身上盖的衣服够厚,恐怕已经露馅儿了。 “咚咚。”又是两下敲玻璃声。 ?? 这回两人都抬起头向前面的玻璃窗看去。 左琳这几天呆在家里时不时的就能听见她妈念叨隔壁何涛带回来的同学有多俊,比她追的明星都不差。 左琳深知她妈的眼光,眼睛不小鼻子不歪脸上没痘都属于长得不错的,在她眼里不算丑五官还算可以的何涛也能被他妈夸了又夸。 更何况她现在正忙着跟新认识打野厉害,声音又好听的野王小哥哥双人排位,哪有时间出去找人玩? 怎么也得关系稳固稳固再说。 这是左琳之前的想法,现在她完全改变了这个主意,试问一个浓颜酷系帅哥加清冷气质帅哥和只闻声音外加露了半张脸的野王放在面前你选谁? 你选谁?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左琳微红着脸,把落在前面的长发别到耳后,微微摆着手打招呼,“嗨。” 何涛站在她旁边介绍,“咱回来那天刘婶家孩子,我俩小学一个班的。” 至于初中为什么不是?因为初中他就被他爸接到市里去了,只有放假才能偶尔看见一次。 柏嘉泽:“你好。” 林琛坐起来带着衣服坐到了旁边,朝着还站在地上的左琳打了声招呼,“你好。” 何涛一边问她,一边坐到了炕里,示意左琳也坐上来。“你今天怎么有时间来我家呢?” 左琳红着脸坐到了边上,“你奶在我家呢。” “噢——”何涛拉长了声音,“怪不得你有时间过来呢!” 他没别的意思,就是纯属嘴贱。 左琳脸更红,余光扫着坐在对面靠墙凑在一起的两个,伸手去打何涛,不过也不是真的打,就虚晃一下,“真烦人!!” 何涛躲开。 后来是柏嘉泽打开游戏的声音被她注意到,她惊喜的问:“你也打这个游戏?” 柏嘉泽啊了一声,“也不是经常玩…” 林琛用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他的头发,听他撒谎。 什么不经常玩啊,要不是这几天有事耽误了,就差天天玩了。 “你什么段位啊。”左琳兴奋的问道。 柏嘉泽:“我王者……”总感觉要一起开房间玩游戏了… “我星耀哎!排位刚刚好!一起来啊?”说着左琳就打开了游戏界面。 柏嘉泽要开口拒绝,他只是想上线领点东西再把任务做了。 “不———”话还没说完,何涛的方向就出现了游戏打开登陆的声音。 他顺着声音看过去,就看见何涛一脸兴奋的拿着手机,“来来来,我咋把它给忘了,我开房间,一会儿我拉你俩!” 柏嘉泽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我们四个人,好像排不了?”他说。 左琳打开微信,快速的发着信息,“没事儿,我这在叫个人就够了。” 她给室友西西发信息,“俩帅哥,上号速来!!!” 室友西西和她臭味相投,不然也不会开学第一天两人就像失散多年的好姐妹一样。 左琳还顺手回了野王的微信。 燕子:排位?上号? 琳达:今天不太行呢,作业没做,妈妈都不高兴了,哎。 不大一会儿室友西西的微信就回了过来。 西子:多帅? 左琳偷偷的竖起手机朝着对面录了个视频,视频里,气质清冷的少年靠在酷酷的少年身上,都横着手机看着游戏界面。 明明气质类型相冲,却又异常的和谐。 反正都帅就是了。 西子:!!!好姐妹! 五排开始,柏嘉泽就直接拿了一个辅助位,林琛打野。 左琳:??? “那我法师?”她说。 何涛无所谓:“我拿射手,你随意。” 西子默不作声,拿了一个程咬金。 她转手就给左琳发信息。 西子:[大哭][大哭] 我就会一个程咬金啊上路!! 左琳:……你挺住。 左琳:我也没想到帅哥玩辅助啊…… 后来她发现,帅哥不但玩辅助,他还谁都不跟,就跟打野,路过帮你是帮你的,留下来帮你顶一会儿,那是不可能的。 眼里跟的全是打野。 这回儿,射手被对面射手辅助打野法师堵在下路奄奄一息。 “我去!!四个!?何德何能?!”何涛惊诧的喊着,还带着丝慌乱,“辅助过来帮个忙!” 左琳操控着法师帮他分散着压力。 柏嘉泽:“你等会儿,这个龙马上打完,你挺住。” 何涛欲哭无泪:“我也想啊,哥哥,但对面打野克我啊!” 打完龙,林琛带着柏嘉泽赶过去支援顺利拿下仨人,跑了一个辅助。柏嘉泽说:“没事,咱家打野克他们。” 何涛:“………” 左琳:“………” 西子:你们拉扯住!我推个塔先! 何奶奶回来做中午饭的时候,他们还在打着游戏,游戏还没结束,何奶奶喊左琳留下来吃饭。 左琳委婉的拒绝两次,眼神余光却注意着靠在一起的两个人,何涛也附和着他奶奶的话,叫左琳留下来吃饭。 她似盛情难却的模样,留了下来。 直到日暮西下,左琳才想到回家,她在西西的催促下,抿嘴红着脸要加柏嘉泽林琛的联系方式。 林琛应了一声,转头去看柏嘉泽,没有实质性的动作。 左琳微信响了两声,问她写完作业没有,这是问她的第二次了。 琳达:还差一点点。 燕子:你游戏还在线。 左琳咬着嘴唇,熟练的解释。 琳达:账号借给室友玩了呀。 她怕对方不信,找了一个之前拍的写作业照片发了过去。 然后燕子就没在回信息。 她回完信息说看着柏嘉泽他们说:“咱们五排打的这么顺,有时间一起五排啊,还能一起玩,是不是何涛?” 何涛听见自己被点名抬头啊了一声,“啊?你说什么?” 左琳的脸有点撑不住脸上的笑,她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有时间还能一起玩儿” 何涛:“你说游戏啊?” 左琳十分怀疑何涛是不是在装傻充愣。 柏嘉泽适时打断他俩的对话,“打游戏的话,何涛建个群,一会把我和林琛都拉进去,谁想打游戏就在里面说一声,谁有时间谁玩。” 林琛赞同:“可以。” 何涛说做就做,“那我现在就建个群。” 左琳脸上的笑意僵硬,她知道今天联系方式是加不上了。她穿上外套离开,“那我先回家了,有时间在玩。” 柏嘉泽看着她点点头,“拜拜。” “拜拜。” 何涛起身送她离开,虽然只有一墙之隔,可该送还是要送的。 柏嘉泽原以为醒了吃,吃完打游戏,打完游戏在吃,吃完打了游戏在睡的状态会持续到国庆节最后一天。 但第二天何涛接了一通电话后直接炸了,红着眼睛问他奶为什么不告诉他这件事。 何奶奶愁着脸直叹气,何爷爷坐在炕上沉默不言,只是嗒嗒的抽着烟,烟雾模糊了他的脸,以往看起来还硬实的身板此刻竟显得有些佝偻。 “我们能跟你说什么…!”何奶奶声音发沉,和对大女儿家事无从插手的无力感,还带着对姑爷咬牙切齿的恨。 “你大姑家什么样,你不是不知道,我们两个半截入土的去了都没用!告诉你有什么用!” 何涛咬着牙,眼睛通红,他愤恨道:“那我楠楠姐怎么办?他们姓宋的是人!我楠楠姐就不是了!?” 柏嘉泽和林琛对视一眼,从何涛口中了解了事情原委。 何涛口中的楠楠姐和他差一岁,他姑父和大姑在宋楠能断奶的时候,就放在了何奶奶这里,也就是宋楠的姥姥家。 他姑父和大姑出去打工,至于为什么不留在家里而是送到姥姥这,是因为姑父有一个差了两岁的弟弟先他一步未婚先孕结婚,生下一个儿子。 家里老人在帮忙带儿子,到了大姑这,嫌弃宋楠是个女孩就借口说孩子才一岁多,撒不开手,不肯帮忙带。 出于无奈只能送到何奶奶这,宋楠一岁多时,何涛出生了,和宋楠的情况一样,何涛刚断奶就被留到了何奶奶这。 何涛可以说,是何奶奶和宋楠看大的,何奶奶何爷爷外出时,聪明懂事的宋楠就负责看起了这个小他一岁调皮捣蛋的弟弟。 直到初中时,他被生意做成功爸接到市里,宋楠也被做生意失败的宋姑父接回家。 何涛自有记忆起就知道他大姑过的不是特别好,性子软,不愿意说话,姑父刚愎自用,好吹牛逼。 以前有钱还好些,生意赔了后有什么事旁人更是说不得,酒喝得倒是更狠了,同样的,骂他大姑没用,骂宋楠为什么不是个男的,嫁出去一点用没有,赔钱玩意儿。 连带着,同家人也开始出现一些糟话,说她大姑不把家,日子越过越穷,不然原先挺好的日子现在怎么过成这样。 他大姑只能装作听不见这些事,然后偷摸的自己哭。 等何涛再一次和宋楠见面的时候,明显发现他爱笑的楠楠姐沉默了不少,手背上还有被抓过的红痕。 这次则是更过分。 宋楠那个长他一岁的堂哥没考上大学,但是宋楠却考上了重本大学。 她爸那个弟弟,也就是堂叔,带着礼品和钱,说让她堂哥宋耀顶替她,替她上学。 跟他爸说,“女孩上学有什么用,学的再好也是嫁到别人家去,为别人做嫁衣,你在看宋耀,他啥时候都是咱老宋家的人,他以后出来厉害了,还能忘了你这当叔的怎么棒他的吗,在说了,那你将来没了摔盆!不也得是他给你摔吗!” 整件事宋楠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那个原先觉得学习是出路的爸,现在开始犹豫了。 她妈哭着去拦,骂她老叔没安好心,摔盆用不着他家宋耀,却被他爸大骂了一通,然后被推进厨房去做饭。 宋楠没招,想过报警,却被宋耀发现,她那个笑着要她录取通知书的老叔,阴着脸眼神不善的看着她,她爸在反应过来后扇了她一巴掌。 没有办法,宋楠只能给姥姥打电话,但何奶奶去了也没用,反倒被宋奶奶暗嘲了一回,说她家姑娘生不儿子。 到最后何奶奶装作听不见那些话刺也只拖了两天。 何涛她大姑更是没日没夜的哭。 直到看见录取通知书被她爸从她妈手里抢走,递给他那个生了宝贝儿子的弟弟,宋楠崩溃的冲过去把她叔的手咬坏,夺下录取通知书把自己锁进卧室。 宋楠知道门抵不了多长时间,她抖着手给在姥姥家的弟弟打去电话,她忍着眼泪声音颤抖,“小涛,你帮帮姐,有人要抢你姐录取通知书,录取通知书没了,你姐没法活了啊!小涛…!” 最后一句话说出来,宋楠已经无法再压抑自己的情绪,嘶哑的哭喊了出来。 第25章 比我这个没妈的还窝囊! 何涛在接到电话后,就打电话叫了车要赶过去,任凭何奶奶怎么劝都没有用。 柏嘉泽拦下要追出的何奶奶,“我和林琛会看好他的,不会让他出什么意外的。” 何奶奶愁容满面的道:“我是怕他冲动啊!” 林琛也安慰着:“你放心,必要的时候我会拦着他的。” 从头到尾没出过声,一直抽烟的何爷爷抬起了头,脸上也尽是愁容,“你就让二小去,没准比我们这两个老骨头有用…” 老头子松口,何奶奶也没在坚持,只是叹着气。 柏嘉泽和林琛追在何涛后面进了车里。 一上车,何涛就跟林琛说,“这事儿,你别插手,动了手他们再讹上你,你不了解他家,我跟他们家也是沾着亲戚,以后还能商说。” 柏嘉泽抿着嘴,何涛这么说肯定就是已经定了动手打算,且不想让他俩也卷进来,但是单何涛一个人动手,对面人多势大,肯定是行不通的。 他想了想,说:“我俩既然去了,就没想过有事让你自己顶,你挨揍我俩站旁边看着这事儿,我俩也干不出来,到时候我来见机行事。 他说完,就发现何涛愣愣的看着他,似乎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些话。 柏嘉泽被他看的发毛转头去看林琛,发现林琛也在看他,他试问着:“……我说的不对吗?” 听他这么问,林琛勾着他肩膀露了一个大大笑脸:“对,就这么办!” 如果这话是从林琛嘴里说出来的,何涛不会有任何意外,因为他和林琛从初中就认识。 但这话是从柏嘉泽嘴里说出来的,虽然是同班同学,但在印象里,柏嘉泽一直都是礼貌疏远的,从没见过他主动亲近谁。 直到那天当他面扇了林琛一巴掌,柏嘉泽自此在他心里又多了一个标签。 傲慢的。 即使后面误会解开,他跟林琛好到盖一张被子,到跟着他们来农村,何涛也只认为是柏嘉泽跟林琛关系好才愿意的。 哪怕是掰苞米挖土豆。 何涛从未想过自己会被柏嘉泽列入朋友名单。 他笑着从口袋里拿出一盒口香糖,抽出两个递给柏嘉泽林琛,“清新清新口气,省的一会儿骂他们的时候说咱没礼貌。” 想的是好的,但一到地方何涛就拎着从家带来的棒球棍走了进去。 柏嘉泽看着棍子震惊的问林琛:“他啥时候拿的?” 林琛语气有些生无可恋:“大概是咱俩拦着何奶奶的时候,…他趁机找出来的!” “那还不拦着点!!”说着柏嘉泽就拉着林琛追了上去。 一进屋就看见何涛拎着球棒朝着堵在卧室门口那几个人走去。 他们的注意力都放在怎么打开卧室的上,以至于何涛开门走进去的时候,没任何人注意到他。 他大姑何娟倒是看见他了,只是还没等她出声,何涛就已经扬起棒球棍朝着其中一个人腿窝抡了下去。 “扑通——” 那人因为关节惯性直接跪在了地上。 “啊———”是宋楠的堂弟,宋耀。 “儿子!——”宋德睚眦欲裂的喊了一声,急忙将他扶起来,然后望向何涛,“小逼崽子,你踏麻找死呢。” 说着就要冲过来。 何娟见他要动手紧忙护在了何涛前面,拦住过来的宋德,“小涛他不是故意的,他还小———小涛!” 话还没说完,她就被何涛推到了身后,被林琛柏嘉泽护在身后。 那边宋耀腿肚子哆嗦,瞪着何耀嘴上不干净的骂着。 林琛看他窝囊的模样嗤笑一声。 宋德被何涛气的脸通红,听见笑声他视线看向林琛,指着人往前走,“小崽子!你笑谁呢!?” “我笑谁管你屁事?管的太宽了你?” 接二连三被驳了面子的宋德彻底挂不住脸,“操n 的,小逼崽子!你他妈没妈教的玩意儿!老子她妈的揍不死你!” 何涛听见这话脸色猛的一变,抡着棍子要打上去。 柏嘉泽脸色也变了,他沉着眼睛四处找趁手的东西,随时打算照着宋耀的脑袋打下去。 林琛拦住何涛,从他手里把棒球棍接过来,何涛有些担心,不想松手,林琛冲他摇摇头,说没事。 棍子到手,他就在手里掂了掂重量,“揍死我?你试试!” “我有没有妈不知道,你儿子可是看不着爹了。” 说到这,林琛又嘲笑了一声,“再说,能做出抢人家录取通知书这事,你儿子没妈,你也没有!” “比我这个没妈的还窝囊!” “我操——!!” 这一句话,林琛不但把宋德骂进去了,连带着何涛他姑父宋财也骂了进去,毕竟他俩是一个妈生的。 宋财黑着脸去推何涛,那边宋德已经和林琛动起了手:“你干什么何涛?!带人砸屋来了!?你还把我这个姑父放在眼里吗?!” 林琛用棒子不顺手,还得收着力气打,怕一个使劲把人打坏,他转手把棒子塞到柏嘉泽手里,“看好了!” “好!” 然后转身用拳头打人。 何娟想上去拉架,被柏嘉泽拉住,现在让她上去的话,谁都劝不了不说,还容易被误伤。 何涛躲过宋财的手,踹了一脚宋德,冷笑的看着宋财,“我姑跟你过,你是我姑夫,不跟你过,你就是个屁,真把自己当香饽饽?家里出了金鸡蛋还紧忙送给别人家的傻逼,我他妈还是头一次见!!” 宋财被气的直哆嗦,指着何娟:“好…好好…这就是你弟弟的好儿子!我…我今天不揍他!他都不知道什么是长辈!!” 何涛:“长辈?!我呸!!!” “何涛!!”一直注意着场上变化的柏嘉泽喊了一声。 “何涛!!”余光一直盯着宋耀的林琛喊了一声。 宋耀拖着缓过劲儿来的腿从后面扑上来锁住何涛上身,何涛有提醒想躲没躲过去。 那边宋德看何涛被困住,想要回身去揍何涛,被林琛又拉回来,“我搁这呢,你干什么去?” 何涛一个人应付着宋耀和宋财。 柏嘉泽看他被困住,手上拉着的何娟大有一松手就冲上去的架势,棍子抡不好能把人打坏,他左右看了看,目光定在窗台上放着的大手电筒。 银铝色,鞋盒高,比卫生卷纸还粗了不少。 他把棒子夹在腋下,拿过大手电筒照着锁着何涛上身的宋耀脑袋就是一下。 一下不松手,又来一下。 直打的宋德想过过不来,何娟一个劲儿焦急的喊:“别打了!别打了!” 最后打宋耀松开何涛捂着脑袋躲开。 见他松开何涛,柏嘉泽又拦着何娟站在了角落里。 被松开的何涛直接冲进了厨房,拿了一把尖刀走了出来。 站在他姐的卧室前用刀指着这些人,狞笑着:“打啊!继续打啊!” 何娟惊恐的喊了一声:“何涛!!你把刀放下!!” 何涛看了看她,没管。 她大姑向来是个没主意的,逆来顺受,纵的宋财越来越嚣张,以至于宋楠有事的时候,谁都不把她当回事。 宋财和宋德停手,眉头皱起看向拿着刀刀何涛,怕他有什么意外。 何涛却悄悄的给林琛使了个眼色。 林琛才放下心退到柏嘉泽身边。 “何涛他没事?”柏嘉泽问。 林琛摇摇头:“没事儿” 何娟听见他俩对话,拉着他俩衣服,哭着让他俩劝劝何涛,别再出什么事。 柏嘉泽和林琛没办法劝她,毕竟还有另外几个人听着,只能一遍遍的安慰拦着。 柏嘉泽拦着何娟。 林琛看着何涛,缓缓的伸出手,却像是害怕控制不住的抖着,他咽咽口水紧张的劝着:“何涛…咱有事好商量,别拿刀,啊…在伤着自己…” 柏嘉泽看他有些浮夸的演技,默了一瞬,在看向有些癫狂的何涛时目露担忧,他劝解着:“是啊,何奶奶还等你呢,别让她担心啊!” “宋财——!!”何娟盯着他凄厉的喊了一声。 何娟过不去,只有宋财离何涛最近,但宋财也不敢上前,生怕那刀划到自己身上。 宋财被这一声吓住,竟缓着身子过去试图去取何涛手里的刀。 何涛才不会把刀给他,他又拿着刀控制着范围挥了挥:“别过来!!!” 宋财不敢在过来,但又不能这样僵持着,他威胁着:“何涛,你这样可是犯法的!你再不把刀放下!我可就报警了!!” 报警正合他意,何涛咧着嘴朝着宋财嚣张道:“你报啊!你敢吗你!” 宋财被激的拿出手机就要报警:“你以为——” “不能报!”电话还没打开,就被宋德阴着脸压了下去。 报了警,他试图买别人录取书顶替别人上学这事儿就会暴露,搞不好他还会进去待几年,到时候有了案底,孙子想考公都开不了。 这警一定不能报! 他的反应正中何涛和林琛的下怀,何涛把刀尖抵这自己的脖子,他咧嘴笑的有些吓人,“你不报,我可报了!” 林琛默契的拿出手机输入电话,大声的喊出来提醒他们,“我报了啊!!?” 何涛:“你说,等警察来了,我该怎么说?” 宋耀无所谓的哼一声,他爹宋德看了过去,“刀在你手里,还对着自己脖子,我们是劝你的关我们什么事?我们到时候不说是你持械行凶,你自己就偷着乐!” 闻言,宋德宋财两人就没刚才那么紧张了,宋德甚至已经想好了怎么把事圆过去。 何涛:“是你们逼的我拿的刀啊。” 他笑笑,“我一个未成年拿刀抵得还是自己的脖子,你们没事儿,但刀在我脖子上呢。” 他看向宋财:“我一个未成年好说,倒是姑父怎么把一个未成年逼的拿刀抵自己脖子,怎么说可得好好想想了!” 一时间气氛有些安静。 林琛适当的增加压力:“电话还打不打?” 何涛:“打!” 宋德:“不能打!!” 宋财黑着脸看着何涛:“你想干什么?” 何涛:“我干什么,你们应该知道,一会儿你们敢上来,我就敢下刀,到时候!就跟警察解释去!我不咽气就一定死咬你们!!” 说完,他眼神警惕的看着他们,用鞋跟踢了踢卧室的门:“姐,姐你带着东西出来,慢点。” 他刀还给脖子上架着呢。 声音落下,卧室的门就咔哒一声解锁,从里面打开。 抱着怀里被抢皱皱巴巴的录取通知书的宋楠小心翼翼的走了出来。 看着拿刀抵着自己脖子的何涛,她无力的捂住嘴,滚热的眼泪从眼角流出。 她死死的咬住手指,不让自己出声。 何涛告诉她站到林琛和柏嘉泽那里去。 宋楠低头看也不看那些恶心的人,往过走去,哪怕其中有一个是他的父亲。 林琛拿着棒子,和柏嘉泽接到宋楠后就护着她走到了门口,哪怕已经到了这个时候。 她堂叔的眼神在宋楠出来后,依旧没离开她手里护着的录取通知书。 宋楠接到了,剩下的就是何涛。柏嘉泽让宋楠带上她妈去车里等他们。 宋楠知道她和她妈在这里也是累赘,嘱咐一句小心,就拉着她妈出门上了车。 她俩一走,何涛就缓缓的向门口走去,期间刀一直抵着自己脖子没离开过。 林琛和柏嘉泽护着他慢慢的往外走,他们知道,只要何涛把刀扔了,一场恶揍肯定是少不了的。 都已经得罪成这样了,那还管什么亲戚不亲戚的。 倒不是怕打仗怕挨揍,能好好的走,倒也不必打的鼻青脸肿。 直到他们退到了院子里,宋德他们几个还亦步亦趋的跟着。 何耀抵着脖子,打开门退出去,见他们脚步加速立马喊了声,“站那!!不许动!我告诉你,我现在要出什么事!司机可是证人!” 宋德他们没有办法,只能站在原地,黑着脸看着何涛把门插上,又由林琛拿草胡乱的缠上。 直到最后上车开走,何涛才把刀收起来,他坐在副驾,喘着粗气。 柏嘉泽拿出纸递给他:“擦擦。” 何涛接过纸,“谢谢。” 他看向后排:“我姐没事?。” 第26章 乖…放松 他大姑摇摇头,看着宋楠的眼里全是自责与心疼,“上车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这几天她都没合眼,生怕一睡过去东西就被他爸抢走了。” 何娟压着声音,鼻子酸涩,她知道自己没用,性格软没主意,只是没想到了最后连自个亲闺女都护不住。 “楠姐没事就好。”何涛把手里的纸递给他大姑,“大姑,别哭了,一会儿直接跟我去市里,住在我奶那我怕宋财还得找过去。” 何娟拿着纸擦着眼泪,踌躇了片刻,最后定下了心思,“…好。” 她过够这样的日子了。 她搂着宋楠的手紧了紧,动了动让怀里的闺女靠着更舒服些。 片刻后她才想起来了什么,她带着宋楠往一旁串了串紧贴着车门,留出一个空来。 看着叠在一起的两个人,“快坐下来,抱着多累啊!” 林琛没松手:“没事的姑姑,我不累,让楠姐好好睡一会儿。” “这……”何娟看了眼头抵到了车顶,不得不缩着身子趴在副驾驶座上的柏嘉泽,“你朋友这么坐着,看着也不太舒服啊……” 柏嘉泽摆摆手,笑着说没事。 “我这么坐着挺好的,让楠姐宽松点睡会,精神都绷着好几天了。” “哎…”何娟应了声,紧贴着车门抱着宋楠的身体松懈了下来。 一到家门口,何涛林琛柏嘉泽就下了车,时刻注意着门口动静的何奶奶何爷爷走了出来,“你们没事儿!” 柏嘉泽和林琛打声招呼就进屋去收拾东西。 “没事。”何涛说:“奶,大姑和楠姐在车里呢,楠姐睡着了大姑陪着下不来,我和大姑父他们打了一架,怕他们一会找回来,得收拾收拾东西今天回市里,大姑也一起去。” 何奶奶听完就摆手推着让他进屋收拾东西,“快走快走,有时间你再回来,我去看看你大姑。” 说着脚步匆匆的跟何爷爷一起去看坐在车里的何娟。 何涛进屋的时候柏嘉泽和林琛已经收拾好了东西,连带着何涛放在外面的东西也都装了起来。 何涛进屋也没用收拾什么,拎着包就可以走,走之前,还带上了之前买的那些零食。 坐火车的时间比较长,车上卖的东西还贵,带上这些东西路上吃,他不带走放在家里也是落灰,他爷他奶根本不吃这些东西。 那边何奶奶和何娟说完,何涛几人就上了车直奔火车站。 何娟和宋楠没带身份证,去补办临时身份的窗口补办临时证件。 出于能让宋楠和何娟在车上也好好休息一下,何涛他们买的卧铺票。 三个下铺两个中铺,不在一个屋里。 宋楠何娟何涛在一个屋,宋楠何娟住下铺,何涛住中铺。 林琛和柏嘉泽在一个屋。 林琛想和他挤下铺,被柏嘉泽撵了上去,他嫌挤。 火车的卧铺要比座位上好不少,空间明亮,设施也不算老旧,看着卧铺上干干净净的白色被罩。 柏嘉泽放下心,他不想在睡觉的时候,被掉一脸煤灰。 听着车厢里嘈杂的声音,柏嘉泽躺在床上有些昏昏欲睡,迷糊间,他好像看见林琛从上面爬了下来。 然后就再也压制不住睡意,睡了过去,直到定好的闹钟响起。 林琛已经拿好东西,坐在他的床尾。 柏嘉泽怀疑他坐在自己的床尾,就这样坐了几个小时。 “你一直坐在这?” “没有,才下来。”林琛否认,拉他起来。 “哦。”柏嘉泽觉得可能是自己看错了。 何涛背着包叫他俩下车。 “来了!” 火车到站,他们顺着人群下了车,宋楠在火车上几个小时的休息,精神看起来好了不少。 何娟的手从下车时就紧紧的牵着她。 打了出租车,和他们打声招呼后何涛带着他姑姑和小姐离开,他是直接带他姑回来的,什么都没跟他爸去说去商量。 但帮他姐这事是好事儿,何涛预计他爸不会把他怎么样,顶多就是因为他打宋财这事儿骂他一顿。 但他想错了。 林琛接到何涛电话打时候是晚上九点多,他和柏嘉泽刚打算上床躺着的时候。 下车后,林琛家都没回,在老院长那待了一会儿说会话,直到老院长要吃晚上饭了他才走。 打车直接去了柏嘉泽那里,仿佛那里才是他要住的地方。 “是何涛?”柏嘉泽放下手里的书。 “嗯。应该是有什么事,”林琛刚接下电话,那边何涛哼哼唧唧可怜啦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哎…疼!妈你上药轻点…!” “疼死你!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拿刀抵自己脖子!”何妈妈瞪着他,嘴上这么说着,手里上药的动作却是轻缓了不少。 事情和何涛想的差不多,他爸疼宋楠,他把事情简单陈述一遍后,他爸虽然蹙着眉说他怎么可以打长辈,但也没什么实质性的动作。 甚至还因为他保住了通知书,又把大姑和楠姐带了回来夸了他两句。 这一夸,何涛就飘了,他爸夸他那可是有次数的,一秃噜嘴,把自己拿刀抵自己脖子的英勇事迹说了出来。 话音刚落,他脸上洋溢的笑容就僵住了,他看见他妈瞪着眼睛,他爸瞪着眼睛紧着嘴开始发问。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她妈也问:“你拿刀抵自己脖子出来的!?” 说完还看向他大姑:“姐!这孩子拿刀抵自己脖子出来的?!!” 她大姑也着急:“这孩子被宋耀困着,刚松开就冲厨房拿刀抵自己脖子上了,我都急死了!!” 何涛他爸急了撸着袖子就走了过去:“小兔崽子!!你皮厚了!敢拿刀抵自己脖子了?!” 何妈妈掐着何涛的耳朵:“长能耐了!啊?!出点意外你让你妈咋活!!” 何娟拦着何松不让他动手,何涛爸爸被气的左右看了看,直接回到屋里拿着鸡毛掸子走了出来。 何娟拦也拦不住。 何涛一看他爸那鸡毛掸,知道他爸动真格的了,他躲开他妈捶他的手,惊恐的躲着。 “爸!爸!!你听我解释啊!!” “玛的小兔崽子!你别叫我爸!你是我爸!你不是不想活了吗,别自己动手!我送你!!” “不是!爸!啊!!”一鸡毛掸子抽在屁股上,何涛嚎了一声。 “小兔崽子,我抽不死你!” 何涛一边躲一边嚎。 他爸从小到大他惹事抽他不抽别地,就抽屁股,偶有意外会抽到腿上。 “啊!!” “我错了!!” “我再也不敢了!!” “爸!我真知道错了!!啊!” “你别叫我爸!你是我爹!” …………… ……… 林琛:“……你还好吗…” 何耀:“不太好…” “你姐怎么样了?”林琛问。 何涛趴在抱枕上,“我姐那边我爸给学校打过电话了,她错过新生入校时间不算长,明天我爸带着去说明理由什么的就差不多了,没什么大事。” “那就好。”林琛说。 两人聊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聊完了?”柏嘉泽拿着睡衣往浴室走去。 “嗯。”林琛应了一声,不明白柏嘉泽为什么要拿睡衣进浴室,反正一会儿进被窝也是要脱的。 “被揍的这么惨,明天买点药去看看。”柏嘉泽说。 “行。” 柏嘉泽关上浴室门洗澡。 林琛靠在床上刷着手机,浴室的水声让他无法集中注意力。 或者说他心思根本没在这里。 他放下手机,目光放到柏嘉泽刚刚看的那本小说上,一本从书名就能预测内容有多狗血玛丽苏的小说。 林琛拿过来看着,翻了几页就觉得自己的眼睛被书里女主的糖分粘住了。 他把书合上,放到原位置。 是他无福消受的东西。 浴室里淅沥沥的水声吸引着他的思绪,林琛不自觉的就想到那天晚上。 偏偏这个时候,“林琛!你去包里把沐浴露拿给我!浴室里没有沐浴露!” 林琛从包里翻出沐浴露,拉开浴室门走了进去。 柏嘉泽已经洗完头发把头发搂到了后面,露出光洁的额头。 关上花洒,接过递过来的沐浴露,柏嘉泽打开盖子要倒在手上。 但浴室里还有一个人。 他停下动作,看着穿着整齐的林琛,“出去。” 他还没修炼到光着身子给人看还镇定自若的地步。 林琛没动,浴室里的水汽包裹着他的身体,“我在想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有什么问题吗?柏嘉泽问。” “有。”他不想在持续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了。 “你想我们是什么关系?”柏嘉泽问他,顺带将已经到在手上的沐浴涂在身上,“把门关上,外面的冷气进来了。” 林琛将浴室门反手关上,看着他涂沐浴露的动作眸光幽暗。 “我觉得我们可以在亲密一些。” 柏嘉泽往胳膊上涂沐浴露的动作一顿,似乎没想到林琛会这么说。 他缓缓的涂着,“林琛,我记得,你好像不喜欢男的。” 当初就差把我是直男几个大字写在脸上了。 “但我也没说…”林琛沁湿双手上前一步,脱掉了上衣,“我是直的啊?” “你在开玩笑?”柏嘉泽伸出手一根手指,抵在林琛胸上阻止他继续向前。 手指被人握在手里,胳膊被拉直,手心里多余的沐浴露被蹭到另一个人的手里。 林琛缓缓将手里的沐浴涂在柏嘉泽胳膊上,力道均匀,缓缓向上,一直到肩膀到脖子,在骤然顺着后颈向下滑去。 来回揉搓,白皙的身体瞬间带上了几分嫣红,带着几分不寻常的意味。 他哑着嗓子,“我没开玩笑,柏嘉泽,我很认真的,我们可以像正常情侣那样谈恋爱,我什么都不要。” 只要柏嘉泽一直喜欢的是他一个人就可以。 柏嘉泽看着林琛腿间支起的裤子,没有什么证据比这个更直接了。 他问,“你确定什么都不要吗?我有很多很多的钱。” 他注视着林琛的眼睛,笑的恶意,“被包养,你会得到你该有的回报,谈恋爱,你什么都得不到。” 浴室里的水热气在慢慢消散,但气氛却越来越黏腻炽热。 林琛鼻息的热气打在他的脖颈上,放在洗手台上的沐浴露被人拿起倒在手上,然后被均匀的涂在白皙的胸腹上。 “我知道……我有一个老师,你知道的…” 柏嘉泽知道他有一个很厉害的金融老师,且之前在他这打游戏的赚的钱,都被投进了股票里,还挣了不少。 沐浴露涂到腿上,林琛蹲下,丝毫不在意自己还硬着这个状态,将柏嘉泽的脚抬起来踩在自己的膝盖上。 直到双腿被涂满沐浴露,瓶子里的沐浴露已肉眼可见的下降,柏嘉泽看着他开口:“你不要后悔。” 要是后悔了,他可是会杀人的。 林琛笑了,他手搭在花洒开关那。 “不后悔。” 一瞬间,花洒里的水倾泻而下,早就调好的温水打在两人身上,林琛抱着柏嘉泽吻了上去,身上沾满了沐浴露,手掌间尽是滑腻。 落在林琛身上的热水顺着背脊滑下去打湿裤子。 哗哗的水声里带着耐人寻味的喘息声。 浴室门再一次打开,涌出来的雾气里有沐浴露的清香,也有一闪而过的腥气。 林琛抱着柏嘉泽走了出来,腰间围着放在浴室里的浴巾。 先前的裤子被扔进洗衣机里,连带着他先前看着碍眼的睡衣。 柏嘉泽被他放在床上,面色红润眸色湿润。 “把灯关上,晃眼睛。” “好。”林琛关掉灯,爬上了床,欺身压了上去。 动作间,柏嘉泽忍着刺激,想到一个问题,他抓住林琛的头发向后,“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东西?” 黑暗中,柏嘉泽也能看清他那炽热又侵略性极高的眼神。 林琛被迫抬起头,“我网上学的,舒服吗?” 柏嘉泽当然是舒服的,此时如果开灯的话,就能看见他红着眼尾以及那双因为刺激而朦胧又诱人的双眼。 再也不复白天的那种清冷。 状态渐佳,双腿被人握住弯了起来。 柏嘉泽因为紧张,腹部有些紧绷,林琛哑着嗓子安慰他:“乖…放松…” 第27章 员工补偿 一晚过去,最后去看何涛的只有林琛自己。 何涛趴在床上,接过林琛给他买的药,涂的,清凉消炎的,“嚯,上学坐着的软垫你都买了?” 他抻着脖子朝着林琛身后看了看,“柏嘉泽呢?他没来?” 林琛拿起给何涛准备的葡萄吃了一颗,“没有,昨晚洗澡冻着了,早上头疼就我来了。” “噢。” 林琛看他没什么大事,他说:“你没事儿了?没事我走了?” 何涛抱着自己的水果盘震惊,“不是?才来你就着急走?” 林琛又吃了一个小番茄,挺好吃,一会给柏嘉泽买点儿,“我作业还没写完呢。” “靠……完全忘了还有作业…” 看着他还有精神说话,林琛拍拍手:“你没啥事儿我走了,有事你在打电话。” “行行行。”何涛仰着脖子喊了声:“妈!你把我书包拿来!!我作业没写呢!妈!!!” “知道了!别喊了!”何妈妈拿着何涛的书包往过走,碰上要离开的林琛。 林琛叫了一声阿姨。 “怎么刚来就走呀,在待会儿啊!” 林琛笑着拒绝了:“不了阿姨,我作业没写完呢,得回去写作业了。” “啊,那有时间过来啊,都挺长时间没看着你了。” “知道了阿姨!” ………… ……… 柏嘉泽睁开眼睛,卧室里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声音。 林琛不在。 意识到房间里没人,他撑着被子想起来,微微一动就抻到了最不想抻到的地方。 “嘶———” 林琛那个狗畜生,看见他就跟狼看见肉一样。 “系统。” 很快,柏嘉泽就听见了系统的回复。 “在的,宿主。” “男主是因为被原主的父亲发现这段关系后,被迫离开这座城市,在那之后原身在未见过男主。” “那以后也没得到过什么跟男主有关的消息,再次相见的时候男主已经接手了集团。” 柏嘉泽想问的是,他和林琛的感情进展顺利,充分的达到了离间男女主感情的高度。 但问题是,他离间的过于成功,感情顺利过头,林琛除了一开始对他有主观上的厌恶,现在是一点都没有不说,还大有一种人夫的感觉。 “但现在,我和男主感情和睦,没有强迫欺压,男主没有闹出任何动静,原主父亲不会发现原身谈了个男朋友。” 所以就不会去施压男主,男主就不会转学。 “如果男主不转学使节点消失,是否会归为我工作上的失误?” 这才是柏嘉泽关心的。 失误就代表惩罚,惩罚就会被电,还可能导致任务失败被抹杀,他可以死的痛快,但绝对接受不了死前的虐待!! 一点都接受不了!! 0277看着毫无异常的数据叹了口气,这太奇怪了,这和他学的一点都不一样。 “宿主只管保持人设走自己的剧情,其余改动皆是主角原因,所以不会将问题归于宿主。” 柏嘉泽舒了口气,剧情变动不归到他身上就行。 一松懈下来,腰部的酸痛感和某个部位的胀痛就变得异常明显。 咬着牙小心翼翼的躺回去,可还是不小抻到了某处。 这让怕疼的柏嘉泽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咬牙道:“林琛……” 系统看着他的模样声音幽幽道:“昨晚怎么样?” 柏嘉泽冷哼一声,昨晚要不是他实在受不了了给了林琛一巴掌,估计林琛还能再来一次。 “就那样。”他嘴硬着。 “我看你是爽翻了。”系统戳破他的嘴硬,小世界的主角们能力或许互不相一,但有一种能力绝对是主角的标配。 柏嘉泽不说话,把被子拉过头顶。 爽肯定是爽的 但到了最后,他实在是挺不住了。 结束后被抱着洗澡柏嘉泽都能感觉的到林琛那股炽热的眼神在看着他。 让人害怕…… 既然嘴硬被戳破,柏嘉泽干脆就破罐子破摔了。 把被子拉过头顶,爽就爽了能怎么地,又不是他一个人爽。 系统看着他把脑袋蒙起来的鸵鸟模样,好笑的摇了摇头,想着昨晚看了半宿的马赛克和听了半宿的“哔——哔哔——”。 抽出一丝能量,慢慢的朝着柏嘉泽探去。 蒙在被里的柏嘉泽忽然感觉自己的某个部位有一股淡淡的凉意。 紧接着,那种摩擦后火热的胀痛感便逐渐消失,只有一些不算舒适的胀意。 系统:“舒服些了吗?” 柏嘉泽有些诧异:“是你干的?” 系统:“嗯哼?” 柏嘉泽:“这算什么?” 系统忍住笑意:“员工补偿?” 柏嘉泽抱着被子在床上滚了一圈,发现除了腰酸还有那一丝胀意,再没有别的不适。 他眯着眼睛,心情愉悦:“真好!” 林琛拿着洗好的水果推门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幅景象,暖金色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在柏嘉泽的身上,他眯着眼睛有些惬意的趴在被子上。 整个人散发着温暖舒适的气息。 但这种氛围在床上的人看见他后,消失殆尽。 柏嘉泽冷着脸揪过抱枕,朝着站在门口的林琛砸了过去。 “滚出去!” 林琛深知其中原因,他把水果放到桌子上,爬上床和柏嘉泽一起照在阳光下。 仗着柏嘉泽不会把他怎么样,把头埋在人家肚子上一顿乱蹭,“不嘛~我不走。亲亲媳妇儿在这呢!” 柏嘉泽不想理他,要不是系统的话,他不知道还要在床上躺多长时间呢。 林琛蹭了一会儿见他不说话,爬起来拿过刚洗好的小番茄凑到柏嘉泽嘴边,哄人:“啊——你尝尝,好不好吃。” 小番茄才一个指节大小,一口一个,酸酸甜甜的让人忍不住在吃一个。 柏嘉泽对上林琛期待的眼神,嘴唇动了动,给了一个评价,“还行。” 将口是心非贯彻到底。 和他在一起这么久,林琛早就摸透了他的性子,必须顺着毛摸,生气到时候说还行那就是喜欢,不喜欢的早就皱眉让人拿走了。 林琛笑着把果盘往他面前推了推,“这里还有葡萄,你也尝尝。” 柏嘉泽拿起葡萄吃着,他不喜欢吃太甜的东西,林琛很了解他的口味,挑的东西都是酸甜的。 林琛见他喜欢,就开始了别的事情,他拿出兜里的药,动手掀开了还缠在柏嘉泽身上的被子。 柏嘉泽一把将被子压下来,回头警惕的看向林琛,质问道:“你干什么??” 以为林琛贼心不死,还想再来一次。 林琛看他警惕的模样,无辜的给他看手里拿着的药膏,“给你上药啊!” “噢……”柏嘉泽默默的收回了手。 林琛刚要掀被子,又被压了下去,刚要问怎么了,就看见柏嘉泽躲闪的眼神,然后哼唧唧的问他,“不上药行不行……” 林琛:“?为什么。” 柏嘉泽说不出所以然来,总不能把系统说出来,那他说自己上过药了?那他哪来的药? “我…自己来!” 林琛有些好笑,“睡都睡过了,你怕什么?” 柏嘉泽拒绝,“不要!那是晚上关灯,这怎么能一样!” 这大白天的阳光那么好,比开灯看的还清楚,什么细节都看的一清二楚!丢死人了!他不要! 羞愤之下,耳朵脸上带上了些薄红。 林琛也拒绝,“不行!得上药!不能等到晚上!” 最后实力的悬殊,柏嘉泽被林琛压在床上上了药。 他的情况要比林琛查完资料后预想的要好上很多很多。 昨晚没仔细看过的部位,此时因为上药仔仔细细的看了个清楚,一次药上完,林琛额头上都是细汗。 林琛扯过被子重新给他盖上,柏嘉泽把脸埋起来装死,咬着嘴唇不吱一声,只能看见他红到滴血的耳朵。 床上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柏嘉泽把头露出来,看见林琛下了床向外走去。 他把人叫住:“你干什么去?” 林琛:“我拿作业去啊,咱俩作业还没写呢。” “噢、” 柏嘉泽这才想起来还有作业没写。 林琛把作业拿到卧室,给柏嘉泽在床上立起学习的小桌板,自己则坐在他不远处的学习台上。 因为快到开学时间,时间紧任务重,索性他俩吃饭都是让陈叔送到楼上。 长时间的坐着让柏嘉泽原本就酸的腰更是雪上加霜。 林琛时不时的停下手中的笔,爬到床上给他揉着后腰,让他更舒服一些。 紧赶快赶他俩终于在开学之前的前一天晚上把作业写完了。 柏嘉泽累的躺在床上,刷题刷到双目无神:“我的天…我再也不敢这样压作业了!” 但林琛没打算放过他,他拿着语文书同样倒在床上,躺在他旁边:“来,在对一遍这篇课文。” 柏嘉泽双目无神的背着课文。 “好,全对。” 背完后他接过语文书。 “换我考你了。” 林琛流畅的背完。 “好!睡觉!” ………… 历史课上,夏冉冉目光隐晦的看了一眼靠墙坐着的秦浩,又把视线转移到林琛的身上。 国庆假期时间,她不止一次给林琛发过信息,但每次的回复不是村里信号不好,就是根本不回。 这次回来,甚至连福利院都没回去过。 要不是秦浩说在水果店看见过林琛,她还不知道人已经回来了。 而秦浩自从和姚娜吵过之后,就直接挑明了要追她。 夏冉冉打听过,秦浩家里有几家连锁的餐馆,生意都不错,甚至到饭点都还要排队。 除了脸和成绩,都比林琛好上不知道多少。 她垂下眼睛,目光闪烁。 时间一天天的过着,道路两边的树植肉眼可见变得金黄,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雪,将城市装扮上厚厚的银装。 任凭环卫工人一晚的清扫,道路才能勉强通车。 即便是这样可还是拥堵不堪。 学校前的一个路口,柏嘉泽和林琛下了车,凛冽的风雪吹的人睁不开眼睛,狡猾的冷风顺着空隙往脖子里钻,被帽子围巾挡住。 林琛戴着手套给柏嘉泽脖子上的围巾围的更紧一些,小半张脸都被围在里面,只露出一双精致的眼睛。 “走。”说完,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雪往学校里走去。 留下陈叔自己在路口龟速行驶。 这场暴雪就像是平静湖面里掉落的一颗石头,泛起一丝涟漪,带了些新奇又很快的消失不见。 “哎,小叔!夏冉冉跟秦浩在一起了!这事你知不知道?”鹿海棠一脸八卦的跟他说着。 “不知道。”柏嘉泽转着手里的笔。 林琛今天没来上学,而今天的时间正好原世界线林琛转学的日子。 他今天没来,柏嘉泽不可能不多想。 那边鹿海棠自顾自的说着:“有人说放学时看见夏冉冉故意拖延时间和秦浩一起走,还说在街道拐角那接吻啦!” “你说谈恋爱有这么好吗?” “一个个的都谈恋爱。” 柏嘉泽:“你谈一个不就知道了。” “不要!”鹿海棠刚嘟着嘴拒绝,上课铃声就响了起来,她只好坐回自己的位置。 柏嘉泽看着后面空荡荡的位置,心思不断的发沉。 一直到放学回到家里,他的情绪都不是很高。 夜里,柏嘉泽接到林琛的电话。 他哑着嗓子,“嘉泽…” 柏嘉泽立马清醒从床上坐了起来,“你在哪?!” 林琛:“门口…” “你等我一会儿。”柏嘉泽挂了电话,穿上睡衣匆匆的走了下去。 打开门就看见林琛站在门口,身上落着积雪,像是在门口站了很久。 柏嘉泽拉着他的手进来,很冰,他关上门,“站了多久?” 林琛摇了摇头,话不多,“没有,才到。” 身上的悲伤抑制不住的从他身发散出来,柏嘉泽捧着他的脸,往前一步想给他暖一暖。 却被林琛躲了过去,“……身上凉。” 柏嘉泽只穿了一件单层睡衣,他在外面逛了太久,已经沾上了冷气。 “走,进卧室。”柏嘉泽说。 进了卧室,柏嘉泽找出林琛单睡衣递给他,又亲自去浴室把水温调好,把浴缸放满。 “你吃东西了吗?” 林琛看着他点点头。 柏嘉泽这才在他身上闻到一点淡淡的酒味儿,因为过于担心,被他忽略了。 第28章 白茫茫的雪地里开出了金色向日葵。 林琛仰躺在浴缸里,打湿的暖帕被他蒙在脸上,温暖的热水包裹着周身,带走身上的冷意。 “哗啦——” 他从浴缸里走出,穿着浴袍走了出去,这一刻,他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安安静静的抱着柏嘉泽。 就这么一直抱下去。 打开浴室门就看见了坐在床边等他的柏嘉泽,见他头发湿着,柏嘉泽动手把他推了回去。 “你头发还湿着!”他有些不悦,担心林琛会感冒。 “头发短…一会儿就干了。”林琛的眼神追随着柏嘉泽,看他拿着凳子走进浴室。 “一会儿也不行,你在外面冻了那么久,稍不注意就感冒了!”柏嘉泽把他按在凳子上,拿过吹风机给他吹头发。 修长白皙的手指在发间穿梭,不大会儿的功夫,头发就被吹干了。 吹干头发,柏嘉泽抱着林琛坐在床上,准确的来说是他坐在床上,林琛抱着他,把头埋在他腰腹那,整个人半趴在床上。 柏嘉手顺着林琛的头发,一下一下的摸着,轻和的问:“怎么了?嗯?今天学校也没去,回来什么都不说,让人欺负了?” 温暖的体温,轻柔的动作,哄人的语气,柏嘉泽的行为让此时刚得到父母消息,沉浸在悲伤里的林琛,情绪得到抚慰。 鼻间充斥着柏嘉泽的味道,林琛抱着腰腹的手臂微微收紧,他想,他这辈子都离不开柏嘉泽了。 白茫茫的雪地里,开出了一朵金黄色向日葵。 他在腰腹上向以往那样蹭了蹭,闷声道:“我有我爸妈的消息了………” 柏嘉泽替他开心:“这是好事啊!” 他感觉到林琛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哑着嗓子说:“……他们都死了,在我出生的第二年。” 柏嘉泽的手顿住,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他看着怀里散发着痛苦的林琛,神色里也带上了伤感,“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一直。” 许是这句话触动了林琛的内心深处,他极力压抑的情绪倾泻而出,再也忍不住小声的呜咽了起来。 他一直想知道他父母为什么要丢了他,现在,他知道了。 呜咽的声音很小,像是被主人在极力的隐藏,可还是不小心漏出来的声音。 柏嘉泽一下一下的安慰着他。 林琛没说的是,他父母是被人谋害的,如果当时他不是被人藏了起来,恐怕也活不到现在。 楠槐说,他查到了他父母出事那天的线索,原本打算高考后才告诉他关于他父母的事,但现在他得到了线索,只能提前。 因为他要走了去顺着线索查询更多,临走前,他安排好了有关林琛的一切。 林琛从未想过学校里的年轻校医,会是微信里那个能力出众但满嘴跑火车没个正形的“。” 就连年龄,也要比实际上看起来大上很多。 上车时,楠槐告诉林琛,因为他爸妈的情况复杂,至今还有人在找他的下落,所以今天说的这些东西,谁都不能告诉。 告诉一个就牵扯进来一个,就多一个人危险。 林琛不想让柏嘉泽出现危险,他只能把这件事埋在心里。 那天之后,生活归于平静。 只是林琛忙碌了起来,除了日常的课程,还有楠槐留给他的课程,时不时的还要请假外出。 鹿海棠努努嘴,有些好奇,“林琛怎么总请假啊?” 柏嘉泽说不知道。 他其实是知道的,但他不想说,没必要让别人知道林琛的生活轨迹,哪怕是鹿海棠也不行。 因为经常往外跑,一学就是大半夜,柏嘉泽给他配了别墅的钥匙,什么时候回来都可以。 林琛每天回来第一件事是进浴室把身上的冷气洗去,在钻进被窝,抱着熟睡的柏嘉泽吻一吻他的发窝深深睡去。 两人实在是太过黏糊,在柏嘉泽第n次上厕所,林琛都要跟着的时候,何涛看不下去了! 他注意这俩人很久了!从他奶家回来他越想越觉得这俩人不对劲! 什么样的兄弟好到一个被窝睡觉?好到跑人家去住?好到连厕所都要跟着? 自认为作为林琛最好的哥们以及兄弟何涛看不下去了,直到某一天他去买书,听见旁边两个女生在讨论什么攻,受。 言语之间,他联想到了林琛河柏嘉泽。 他记住这俩个词,回家一查,看着电脑上面的科普,他表情像雷劈了一样。 以前感觉不对看这不顺眼的行为,在此刻都有了解释。 “卧槽……卧槽……” 何涛已经憋了好几天这事儿了,今天他得好好问问。 看着已经出了班门的柏嘉泽,被拉住的林琛挣了挣胳膊,没挣开,被何涛紧紧的拉住。 他回头:“你干什么?” 何涛朝着挤眉弄眼:“我都知道了!” 林琛一脸的莫名其妙:“你知道什么了?” 何涛:“就内个!” 林琛:“那个?” “哎……”何涛着急的舔了下嘴唇,左右看了看,凑近林琛极为隐晦的朝着他做了手势,“你和柏嘉泽……嗯嗯?” “啊!”林琛恍然大悟,“是啊,怎么了?” “怎么了?!!”何涛睁大眼睛重复了一遍,压着声音,“你俩什么时候的事?” 林琛把胳膊从他手里抽出了,这会儿柏嘉泽估计都已经到厕所了。 “不早就跟你说了吗?” 何涛懵了:“你啥时候跟我说的?我咋不知道?” “你奶家啊,你忘了?” 何涛回想起刚到他老家那天,林琛像开玩笑似的说柏嘉泽是他金主。 原本那只是开玩笑,但没想到那是真的!怪不得当时自己说不想努力时,林琛骂他! 何涛张张嘴不知道说什么了,结巴半天他指了指门外,“那,那他家里人知不知道?” 林琛想了想,“不知道。” “噢。” “但是鹿海棠知道。” “鹿海棠!?”何涛惊了,“她什么时候知道的?” 林琛:“一直,从头到尾她都知道。” “一直!?”,何涛怒了!也就怒了一下,他就抚着额头坐回了座位。 是他蠢了,林琛和柏嘉泽当时的暧昧就差怼脸上了,他都视若无睹。 柏嘉泽回来,就看见何涛蔫哒哒趴在桌子上的模样,他收回视线看向林琛:“他怎么了?” 林琛把刚才的事跟他说了一遍。 柏嘉泽没说什么,转身从包里拿出来几颗糖,放到何涛桌子上,“喜糖,给你。” 何涛没说什么,拿起喜糖在林琛面前摇了摇,然后一口吃掉。 “哼!”像是在说林琛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他。 林琛从没想过瞒着任何人。 树上的树叶落尽,冰雪包裹着树枝,有的化为雾树,有的化为冰树,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美色让人侧目。 柏嘉泽觉得他今天不应该特意请一天假回来,来听这场抚养权之让的场面。 没错,是抚养权之让,不是之争。 他站在楼梯的角落,面无表情垂着眼睛看楼下的争吵。 起初他得到陈叔说母亲和父亲要回来的的消息,内心是欢喜的。 他特意跟老师请了假,告诉陈叔不要告诉他爸妈他在家里。 没想到,欢喜变成了惊吓。 楼下的争吵与推脱,每一句话都像一把无形的刺刀扎在柏嘉泽的身上,血肉模糊。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又或者,这一切早就有迹可循。 节日时的精心准备变成敷衍,甚至直接遗忘,从天天回家到成月成年的不回来。 回来看他一眼就匆匆离开 ,忙的不行,他们上次一起回来是什么时候,柏嘉泽已经忘了。 一切都有迹可循,是他在自欺欺人。 不想再看不想再听,柏嘉泽换上衣服,从后门车库悄无声息的走了出去。 没走多远,在他妈车旁踩到一个东西。 一个挂着红色卡圈的钥匙。 他垂眼看了一会儿,擦干净揣进兜里,拎着猫粮走了。 拦下一个出租车,柏嘉泽说出一个位置,就开始望着车外出神。 位置其实不远,但天实在是太冷了,他不想走。 付了钱,柏嘉泽看着面前的旧厂房走了进去,没走进去多远,熟悉的喵喵声就传了过来。 食盆里还有另一个人填的猫粮,柏嘉泽没动。 找了一个空盆刷干净,猫粮放到一边,打开猫罐头往盆里倒,一罐又一罐,跟不要钱一样。 那盆差不多了,找个空盆继续倒。 直到罐头一个不剩。 猫咪都围了过来,有熟悉的,还有不熟悉的,柏嘉泽还在十多只来只猫当中看见几只小奶猫。 不知道是哪只猫产的崽。 这些猫围着盆喵喵猫的吃个不停,招来更多的猫咪,柏嘉泽甚至看见了一只狗,半大的狗,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不敢过来。 柏嘉泽动动嘴唇,吐出一个字,“蠢。” 他坐在长椅上,插着兜面无表情的看着那群猫围着食盆吃东西。 一只熟悉的长毛橘猫抖着尾巴走了过来,冲他喵喵叫,用身子蹭他的腿。 柏嘉泽看了一会,用腿推了推它:“走开,没人要的东西。” 长毛橘听不懂,冲着他喵喵叫。 柏嘉泽看着他又重复了一遍:“说你呢,说你没人要。” 长毛橘过来蹭他。 后面的小猫也喵喵叫着,有两个胆大的也过来蹭他。 柏嘉泽看着他们,小声道:“你们也一样没人要。” 他不知道在这里坐了多久,小猫崽都已经混熟在他怀里睡着了一个。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熟悉的脚步声,他垂着眼睛摸了摸怀里的小猫崽。 相较他的镇定,来得人看见他倒显得意外很多,“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不应该在家吗?” 林琛拎着两个空盆走了进来。 “不想在家呆了,就出来了。”柏嘉泽说。 林琛坐到他旁边,柏嘉泽自然的靠到他身上。“你怎么有时间来这?” 林琛逗着猫:“请了假,出来上课,但是上课的老师来得时候,骑车摔倒了,上医院了。” 所以他没地方去就来这了,没想到能碰见柏嘉泽。 听他说完,柏嘉泽不禁道:“他真惨。” 林琛点头:“确实。” 被他逗着的小奶牛猫有些生气了,气的站起来要挠他的手,喵喵喵的叫个不停。 估计是骂的很脏。 柏嘉泽看着,嘴角勾着笑:“你知道吗,除了学校,再次见你的时候就是在这。” “在这?”林琛有些惊讶,“我怎么不知道?” 柏嘉泽睨了他一眼,“你能知道什么?蹲在那拿着我留在这的逗猫棒玩的不亦乐乎。” “人来了都不知道。” “什么时候?”林琛拿逗猫棒逗猫逗的不亦乐乎的时候太多了,“逗猫棒我还以为是它们自己捡回来的呢” 说完他自己都笑了。 柏嘉泽提醒他:“初夏,周末晚。” 在那之前,没有别人发现这里,他的动物小基地,只有他自己。 林琛想起来了:“那次啊!” “所以你是那次看上我的?”他笑着问,眼里亮闪闪的。 柏嘉泽白了他一眼:“不是!想的美。” 林琛不高兴了:“那是什么时候!” 他以为的爱情,是柏嘉泽对他一见钟情,从很早很早就喜欢他,直到院长出事,才有机会对他出手。 没想到根本不是! 今年初夏!那都已经高一下半年快过一半了! 那会儿都没看上他!!林琛不干了! “你说话啊!”他怒道。 柏嘉泽笑眯眯的看着他,吊足了某人的胃口,“大概…………” 是那场暴雨,大到有些小区的车被淹,马路上流动的水冲刷着一切,排水口根本排不过来。 他不顾陈叔的劝阻,拿着伞,叫车来到了这里,却发现已经有人先他一步安排好了所有。 他看着林琛带着胶皮手套防止抓伤,把冲进水里的小猫拎出来,再把跑到树上的猫接下来,蹚着水,送回了厂房。 带来的雨伞不知道被放在了哪里,浑身湿透。 柏嘉泽没有下车,坐在马路对面,看着林琛确认好外面没猫了,才撑着雨伞离开。 离开前,还看了一眼这边。 那一天回去,他满脑子都是那个眼神。 后来有时间他就去厂房喂猫,大多数都能碰见林琛,有林琛在,他就不出来,站在后面看着。 有几次,差点被发现。 第29章 浪漫过敏 “怪不得那阵子我总感觉有人盯着我。”林琛把头垫在柏嘉泽的头上。 细算起来前后也没差多久,那天回去后,老院长气的把他骂了一顿,说着不管他,可还是给熬了姜汤。 怕姜汤辣,里面还加了冰糖。 可该来的还是躲不过,他在那之后烧了两天,给老院长气的直叹气。 柏嘉泽动了动:“轻点儿压,疼!” 林琛垂眸看着他,嘴角上扬眸光缱绻:“心情好些了吗?” “什么…?”柏嘉泽微愣。 林琛直起身揉了揉他的头发:“心情,好些了吗?刚才看你坐在这,头上阴的都快要下暴雨了。” 情绪低的让人心疼。 柏嘉泽的情绪确实好了不少,胸口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沉闷。 他勾了勾嘴角,“好多了。” “林琛,我有没有说过我特别喜欢你?” 林琛微愣,眸光深邃:“没有。” “那你现在知道了。”他说。 林琛蹙着眉,不满这个答案,这不是他想听的!“不!我不知道!你说我才知道!” 柏嘉泽笑着不说话,眼睛里华光流转,看着他着急的模样,坏的让人牙痒痒。 “你说话啊!”林琛催着他,语气上扬开始撒娇。 “说什么啊?”柏嘉泽低头装傻。 他什么都不知道。 林琛知道柏嘉泽在逗他装傻充愣,可偏偏又不能拿他怎么样,气的直接上嘴去咬他的脖子。 怕痒的柏嘉泽只能向后躲,还要护着怀里醒了乱动的小猫崽儿,紧忙:“哈,我说,我说,别咬别咬!” 林琛停住看着他:“说,给你个机会!” 再不说,这个机会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别怪他没有提醒! 柏嘉泽清清嗓子,注视着他,“林琛先生。” 林琛:“我在。”心跳在加快。 柏嘉泽看了他片刻,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眸光透着丝丝缕缕的温柔:“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啊!” 一辈子一辈子的那种。 温柔暴击加甜蜜暴击,林琛已经傻了。 “啊?” 柏嘉泽被他傻子样逗笑了,他上前去在某人微张的嘴巴上印了一下,笑道:“傻子。” 傻子不傻。 他知道把柏嘉泽已经后退的脑袋压回来,深深的吻下去,根本不给逃脱的机会。 柏嘉泽的气息微乱。 怀里的小猫早就受不了这种氛围,顺着凳子腿爬了下去。 林琛捧着他的脸,一双眼眸很亮里面透着欢喜,“我也好喜欢你啊!” 被反告白的柏嘉泽脖颈爬上一抹嫣红,直至蔓延到到耳朵上,他别开脸。 “肉麻…” 林琛:“…………”这人是对浪漫过敏怎么的? 一旁放在箱子上的逗猫棒被几只猫咪拨弄的铃铃作响。 林琛看过去,正好看见一只小三花被压两只小猫身底下,一个挺身,身上的小橘猫就掉了下去。 “也不知道再过一年,妮妮他们还能不能留在这里。” 靠着他的柏嘉泽眉头一皱,直起了身子,“你管它们叫什么?” “妮妮啊。”林琛不解,他指着那只小三花,“它叫妮妮。” 又指向那只小橘猫:“可可。” “那个是米粒。” “那个是豆豆。” “那个是………” ……… 柏嘉泽眉头就没舒展的听完了林琛在哪报猫名。 没有一个遗漏,没有一个重复。 他都起了名,还都记住了。 “你这起的都什么名!?”柏嘉泽震惊道。 “猫名啊?多好听啊!”林琛疑惑。 “土死了!” 林琛妥协了,“那你说叫什么。” 柏嘉泽指着一开始蹭他腿的那只猫开始点名:“长毛橘!” 又指向那只奶牛:“牛大!” 又指向那只小的:“牛二!” 那两个丑的贼眉鼠眼!“大丑,二丑!” ……… 有些猫不认识,他没起名,林琛起了就听林琛的,但他之前喂的那些不行!得听他的! “长毛橘…?”林琛有些瞠目结舌,有些不明白柏嘉泽是怎么好意说他起名土。 对浪漫过敏,还是个起名废,不知怎的,他忽然想笑。 就像发现了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秘密。 柏嘉泽以为他还对小猫的名字有想法,一记眼刀杀了过去,“我养的!得听我的!” “好好好,听你的!”林琛顺从,揽着他的肩,“他们是你养的,你给起了名字,那我呢?我也是你养的啊。” 他笑笑:“还是登堂入室那种。” “你?”柏嘉泽细细的端详他,半晌他起了个名字,“叫来福怎么样?” 愿你从此以后,身体无恙,福寿绵长。 “来福。”林琛重复一遍,轻笑着:“我叫来福,那你叫什么?” 柏嘉泽眉毛一挑:“我叫常威啊!” 印证了心中的想法,林琛不免笑出了声:“我就知道!” 他手指点着柏嘉泽:“好啊,你想打我?” 柏嘉泽朝着他吐了吐舌头,差点被林琛捉住,把话题拉回到最初的问题上。 “明年它们还会呆在这里。” “你怎么知道?”林琛反应迅速,知道他说的是待在这里的猫猫狗狗,“这个厂子已经被人买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拆了重建了。” 到时候,这些刚找到落脚点的猫狗都会被驱赶,遇到狠的,或许会直接弄死。 “不会。”柏嘉泽看着他,浑身散发着超有钱三个字,“因为买下这个厂子的人是我。” 林琛看着他骄傲的小模样,低头吻了他的额头,“真棒!” 柏嘉泽注视着他,眼里是认真的期盼,看的林琛小心脏直跳,“如果有一天,我什么都没有了,没有家人,没有钱没有任何光环,你还会喜欢我,跟我在一起吗?” “会。”林琛回答的声音认真且坚定,“我喜欢的始终都是你,无关任何光环,纯粹的,热烈的,喜欢你这个人!” 柏嘉泽定定的看着他,然后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满腔欢喜,他伸出一只手递到林琛的面前:“拉勾!” 你看,有人喜欢他,会要他的,不是吗? 纤细的小拇指,被另一只稍大一些的小拇指紧紧勾住,约定在此刻生效,被深深的烙在心里。 林琛没在里待上多久,他把柏嘉泽带来的猫粮放到了柜子里,从里面拿出来一袋已经拆开的猫粮。 是柏嘉泽带来的那袋三倍大。 柏嘉泽看着那袋足有半人多高,赶上水桶粗的猫粮袋幽幽道:“我没想到,这里新来了这么多的猫,还有一只狗。” “我不是知道吗。”林琛把他带来的两个食盆倒上猫粮,分散的放开,“天冷,他们都知道这里暖和,又有粮,肯定都往这里跑的。” “也是。”柏嘉泽目光从猫粮上挪开,“你要走了吗?” “嗯。”林琛凑过去亲亲他,“快到时间了,得回去了。” 柏嘉泽的心里有些失落,但没表现出来,他仰头亲亲林琛的嘴角,“走,我送你。” 两人收拾好猫咪用的东西,出去打了车,林琛让司机先送柏嘉泽回家,又报的学校位置。 “我晚上下了课就回来。”林琛说。 柏嘉泽点点头,“好。” 看着出租车离开,他转身往别墅走去,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柏嘉泽转身向车库走去。 他现在还没有办法,装作什么都没听见若无其事的从他爸妈面前走过去。 然后装作惊讶的样子问他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走进车库,车库里的车少了两辆,他的担心是多余的,人家根本就没在这里待上多久。 或许,他前脚离开,人家后脚就走了也说不定。 打开门,他顺着楼梯往上走去,余光扫过客厅,茶几上被收拾的干净,像是从来没有人来过,就好似他上午看见那些是假象一样。 一直在客厅等柏嘉泽的陈叔看见他,站了起来,“小泽……” 他不知道会是这样。 柏嘉泽打断他的话,神色平静的向楼上走去,陈书只看见他的消瘦的背影。 “陈叔,今天的事,你就当没看见没听见……我也从来都没请过假,没回来过,我什么都不知道。” 陈叔张了张嘴。 “好……” 陈叔以为,这件事对柏嘉泽的影响很大,但事实是他看错了。 柏嘉泽和平常没什么不一样,正常的吃饭,正常的运动休息。 但越正常就越不正常,陈叔的担心反而愈来愈烈。 于是在林琛放学回来的时候,打开门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等他回来的陈叔。 为什么这么肯定是在等他。 因为按照以往的这个时间,陈叔一般都待在自己的房间里,从来不留在外面。 “林琛。”一向对他不冷不热的陈叔走了过来。 林琛应了一声。 陈叔脸上罕见的露出了担忧的神色,他知道眼前的这个人跟少爷关系很好,他不能做的事,或许这人可以。 陈叔不知道柏嘉泽出去后遇见了林琛。 他简单和林琛把今天发生的事叙述了一遍,隐去了柏嘉泽爸妈要离婚的事,只说闹了些别扭。 林琛不免想起柏嘉泽下午跟他说的话。 (如果有一天,我什么都没有了,没有家人………) 他大概知道他为什么难过了。 “知道了陈叔。”林琛应下,换了拖靴进了卧室。 卧室里静悄悄的,柏嘉泽坐在床上看着他那本没看完的小说。 林琛去浴室里洗澡,洗完澡热乎的扑到柏嘉泽的怀里盖上被子腻歪。 “我给你看个好东西!”他从被窝里出来,去外衣里拿楠槐寄给他东西。 他兴冲冲的跑去跟柏嘉泽分享:“你看!” 一张照片递到了柏嘉泽的眼前。 他伸手接过来,林琛压在他肩膀上,半抱着他。 看着女人怀里抱着的小孩,柏嘉泽大致猜到了什么。 “是阿姨?” “嗯!老师寄给我的。”楠槐的身份不能说,林琛只能叫他老师。 好在,柏嘉泽知道是谁。 他指着中间被抱在怀里看着镜头吐泡泡的小奶娃娃,笑着:“这是你!” “嗯,是我。”林琛也笑着,这是他第一次得到有关父母的东西。 照片里,年轻明艳的母亲把头发挽在脑后,低头注视着怀里的宝贝,目光温柔,站在他身侧的先生气质斐然面容俊朗,嘴角带笑低头注视着她们母子。 “阿姨很漂亮,叔叔也很好看,把你生得也好。”他看着照片说。 林琛的脸部的轮廓更像他的爸爸,连带着深邃的眉眼也是,嘴唇则更像妈妈一些。 他抚摸着照片:“真好。” 几曾何时,他也被抱在怀里。 一直注视着他的林琛,没错过他眼里一闪而过的落寞。 “你应该改口。” “什么?”柏嘉泽被他抱在怀里,微微侧了侧头。 林琛握着他手捏着照片,“我妈这么疼我,她见他儿子给她拐了个这么好看的男孩子回来当儿子,她肯定高兴。” “你真是……”柏嘉泽哑着嗓子,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渐渐的红了眼眶。 林琛把他转过来,抱在怀里,像那天柏嘉泽哄他一样哄着柏嘉泽。 “不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一句不怕,打碎了柏嘉泽所有的伪装。 他趴在林琛的颈窝小声的啜泣着,肩膀一抖一抖的。 他深爱的爸妈,不再爱他了,柏嘉泽想像个鸵鸟一样把头埋进沙子里,来躲避现实。 试图将今天上午发生的的事模糊掉,甚至刻意的遮掩过去,只当作一切什么都没发生,他什么都不知道。 可事实终究是事实,容不得他假装。 压抑了一天的情绪在林琛的安慰下出现了宣泄口,柏嘉泽一开始只是小声的啜泣着。 慢慢的,就再也控制不住。 压抑在心里多年的委屈,随着眼泪被大声的哭了出来。 再也压抑不住。 眼泪打湿了林琛的脖颈,顺着脖子滑进了衣服里。 他抚摸着柏嘉泽的后背,红着眼睛小声的安慰:“不哭,不哭。” 直到柏嘉泽趴在他身上睡了过去,身体还因为哭的太厉害,一动一动的。 林琛把他手里拿着的照片抽出放到床头柜上,那里原来摆着的全家福已经被人收了起来。 他放下柏嘉泽起身想把灯关掉然后睡觉,却发现睡衣的一角被人抓住。 刚睡过去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眼角还带着泪。 “…别走…” 第30章 你喊爹也没用 林琛躺回去抱着他,安抚似的吻了他额头,“不走,睡觉。” 柏嘉泽这才缩在他怀里安心的睡过去。 第二天早上,柏嘉泽的眼睛毫不意外的肿了,陈叔找出他母亲姜翠翠留在家里的美容仪。 林琛查了资料后,把按摩仪调到消肿模式,小心翼翼在柏嘉泽的眼周滑着,“你仰着不要动啊!” “管用吗?”柏嘉泽的声音还带着鼻音。 “不清楚,这东西挺贵的,试试再说。” 二十分钟过去,林琛把美容仪拿下来,擦干上面的凝胶。 左右端详了一会儿。 柏嘉泽睁开眼看着他,“怎么样?有效果吗?” “有。”林琛点点头,“但效果不大。” 柏嘉泽叹了口气,还有什么比一早上起来发现自己的眼睛肿变成了悲伤蛙,更悲伤的事吗? “算了。”他拿起桌子上的鸡蛋,带着小鼻音,“还是用鸡蛋,饿了还能当饭吃。” 他低着头,神色萎靡的揣着俩鸡蛋换鞋上学。 路上车里,林琛拿鸡蛋给躺在他腿上的柏嘉泽敷眼睛。 效果不知道有多少,眼睛倒是热乎的。 鸡蛋的温度消失作用也就没了,被柏嘉泽揣在兜里,进班级的时候他都是低着头进去的。 他躲过了别人可还是没逃过鹿海棠的眼神。 他一坐下,鹿海棠看他疑惑的眼神就变成了震惊。“我靠!小叔你昨晚干啥去了眼睛肿成这样??!” “没,就看了一个戳在我泪点上的电影,你吃饭了吗?”柏嘉泽问她。 鹿海棠狐疑的点点头,“吃了。”什么电影能把他哭成这样?? “噢…”柏嘉泽有些失望,鸡蛋没送出去。 他还没失望多久,鸡蛋就被林琛送给了坐在后面正在长身体的何涛。 口袋空了,柏嘉泽心情也好了些。 下午的时候,他的眼睛就不像早上那样肿了,晚上睡觉前,他想的都是不要当悲伤蛙。 他也确实没有在当上悲伤蛙,只是悲伤蛙走后留给了他一个大双眼皮。 林琛说没事,“可能还是有一点点肿,下午就好了。” “嗯……”总比悲伤蛙好。 生活归于平淡,柏嘉泽接受了他爸妈会随时离婚的事实,他从低迷的状态里走出来,把心思放到学习上。 临近寒假,素了一个多月的林琛开始不老实起来。 柏嘉泽被他看肉似的眼神看的毛骨悚然。 “后天就是考试了,你能不能消停点?”他看着躺在床上衬衫半解,腹肌要露不露,在勾引人的林琛。 炽热的眼神变得幽怨,林琛扭着身子在床上几个扑腾,“不嘛!!!” 他跑过去蹭柏嘉泽希望得到允许:“媳妇儿~~” 柏嘉泽不为所动,看着手里的题。 林琛继续,“你看我这腹肌!”他把柏嘉泽的手放到肚子上。 “你看这脸!”世间少有。 “你看这腰!”续航有力。 “你看……”柏嘉泽把手抽回来,“后天我要是考砸了,你就给我睡客房去。” 林琛撇撇嘴,声音怨怼:“你这人,好生无趣!哼!” 他老老实实的把衬衫扣子系了上去,拿着试题坐在柏嘉泽旁边一起刷。 考试这天,他和林琛一起出发,被分配在了不同的考场。 最后一场考试结束,代表着寒假正式开始。 素了一个多月快两个月的林琛终于吃上了点好的。 阳光被窗帘遮住,只有中间丝缕阳光透过缝隙照在了床上。 “啊唔……” 隐忍的声音从嘴角里流淌出来,上扬的脖颈画出一个完美的弧度。 深色的床单变得褶皱,也衬的床单上的人白皙异常。 “哈……” 林琛躺在床上,呼吸微粗,头发让汗水打湿被他随意的抓到了后面。 棱角分明的脸在此刻充满了攻击性。 视线被挡住,别的感官却异常敏感,柏嘉泽想要动手把眼睛上的东西摘下来。 “别动!”低哑又色气的声音。 手腕却被林琛双手抓住,背到了后面。 “……唔…林琛…”细碎的声音从柏嘉泽嘴里流出。 借着微光,林琛的喉结滚了滚,那是怎么样的一副情景,他形容不上来。 只觉得此时的柏嘉泽更适合被狠狠的怜爱。 “快……” 为数不多的甜腻撒娇,成为了林琛最原始的催化剂。 室内的温度增加。 “…呃…………嗯……哈啊…” “唔……” 遮在眼睛上的东西被拿开,柏嘉泽趴在林琛身上已经没有了力气。 “等我一会儿。”林琛吻了吻他的额头起身离开。 柏嘉泽已经没有了回应的力气。 最后被林琛抱着去了浴室,洗完澡检查后上了点药。 床单被林琛换下来扔进了洗衣机里。 平静的日子里,林琛依旧早出晚归,偶尔像是被放了个假,还能歇一歇。 不在的时候,柏嘉泽就待在家里等他回来,期间看着林琛发过来的位置信息,还有一些求贴贴的表情包。 看着发过来的小猫咪求贴贴的表情包,柏嘉泽笑着回了一个,两个小猫叠在一起蹭蹭的表情包。 顺手将手里的衣服扔到床上。 陈叔从来不动他的东西,他衣柜里的衣服一向是由他自己收拾。 自从林琛跟他一起住之后,衣帽间的衣服逐渐多了起来,也混在了一起。 今天正好收拾收拾。 春夏秋冬的衣服分区域挂好,按照主人被分了左右两排。 柏嘉泽拿起一个衣服,抖了抖,伸出手去检查衣兜。 一个钥匙从衣兜里被拿了出来。 是那天他出去,在他妈车门旁边捡到的那个,事后被他忘在了兜里。 收拾好衣柜后,柏嘉泽看着手里的钥匙,有些像他家保险柜的钥匙。 但她妈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丢在地上? 他起身走进衣帽间,在首饰柜侧面摸了摸,摸到一个凸起,他把东西抽出来,轻轻一扣里面,首饰柜侧面就弹出来一个小匣子。 半个烟盒大小。 里面放着一个和手里相似的保险柜钥匙,柏嘉泽把钥匙放了进去,把小匣子重新推进去,重新插上木棍。 他没有跟任何人说这件事。然后没过几天,他妈就脸色非常不好匆匆的赶了回来。 看见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柏嘉泽神色僵硬了一下,语气有些不自然的:“嘉泽在家啊……” 柏嘉泽放下手里的茶水,“妈妈,我放寒假了。” “啊……是吗。”姜翠翠干笑两声,“妈妈太忙给忘了。” 她还在尽力扮演一个好妈妈的角色。 如果不是柏嘉泽听见她跟柏长杰的互相推脱,他此时大概就会信了。 “妈妈这次回来是有什么事吗?”他说。 姜翠翠行事着急,她没有功夫一直在这装什么贤妻良母,她越过柏嘉泽,看都没看一眼。 直接去偏房找陈叔。 或许此时她对陈叔的态度都比对柏嘉泽好一些。 “老陈!老陈!”姜翠翠急忙的喊着。 被忽略的柏嘉泽重新拿起茶水,慢慢喝着。 “怎么了?”陈叔出来。 “老陈!我那天回来,你看没看见桌子上放着一个带红圈的钥匙?”姜翠翠说。。 陈叔想了想:“没有,当时桌子上放了一串钥匙,但是你走的时候直接拿走了。” 这回姜翠翠更着急了,“你在想想,别的地方你有没有见到过?” 陈叔按照她要求仔细回想了一遍,确实没在记忆里找见关于带红圈钥匙的影子。 他说,“确实没有。” 姜翠翠没再说什么,转身着急的离开了。 柏嘉泽自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就那么坐在沙发上,看着手里的杂志。 姜翠翠走后,他放下手里的茶杯,上了楼,“陈叔,把这里收拾了。” 那钥匙陈叔或许没看见,但他却是看见了的,不但看见还收的好好的。 而且不打算还回去。 人,总要为自己着想不是? 姜翠翠急匆匆的来急匆匆的走,给平淡的生活添了一个小插曲,又转瞬即逝。 临近年关林琛和柏嘉泽拎着营养品去了疗养院,几个月的精心调理下,院长的气色明显好了不少。 林琛让他放心福利院的情况,新来的代理人很负责,把福利院打理的很好。 “那我就放心了。”院长笑着说。 老院长的身体不是很好,年轻时他散了家财开福利院,收养没了父母或被遗弃的孩子。 一辈子没结婚无儿无女。 早些年为了把福利院维持下去东奔西跑操劳,伤了身体根基。 如今每天还有力气下床,逛逛院子,他就很满足了。 院长趁着柏嘉泽去医师那里,问了林琛跟柏嘉泽的关系。 他还不糊涂,年轻时家里也是有些资本的,不然一开始这福利院肯定也开不起来。 这么多年风风雨雨的,他什么没见过。 这疗养院从他进来那天,二十四小时照料事无巨细,环境肯定是不用说的,吃食也是根据他当天身体状况添加补品适当调整。 这是林琛一个才满十八岁的孩子能找到的地方? “你跟我说,你跟人家小孩什么关系?”他瞪着眼睛看着林琛,好似是林琛不干好事拐了柏嘉泽一样。 “院长~~” “你喊爹也没用!” “好。”林琛无奈道,“我俩什么关系你看不是看出来了吗。” “要死!要死啊你!”院长动手捶了他两下,气道:“这条路是那么好走的吗!w你孑然一身无牵无挂了!那小孩咋整!他家里到时候怎么说他?” “没有无牵无挂,我这不还有你嘛~”林琛不躲反而笑嘻嘻的凑了过去。 “再说…”他垂下眼睛,“现在也只有我在他身边了。” “你!”院长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你不干好事儿!” 林琛笑眯眯的接受,什么也没说,任由着数落。 柏嘉泽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林琛剥好橘子递给老院长。 老院长气呼的推开:“起开,我不要!” 他关上门用眼神询问林琛怎么了。 林琛还没说话,院长就拉着柏嘉泽的手,“好孩子,以后林琛这混小子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就告诉我,我替你骂他,将来我要是没了,你就到我我坟头说,我托梦骂他!!” 一开始柏嘉泽还有些愣,很快他就明白了院长在说什么,他眉眼弯弯,笑意盎然:“好!” 从疗养院出来,柏嘉泽眼里的笑意就没停下来过。 “我忽然有一种见了家长还通关了的感觉。”他说。 林琛牵着他,看着柏嘉泽开心的模样他也开心,“那我呢?” 柏嘉泽戳戳他,眉眼弯着,好似被光包裹着,“你直接通关!” 无需他人置喙。 “是吗。”林琛摆出一副受了伤的表情,茶精本茶,“但是鹿海棠好像不太喜欢我哎……” 柏嘉泽见惯了他这副偶尔冒出来的茶精模样,给了他一个白眼,“你该,谁让你老逗人家,人家没上来咬你就不错了!” 林琛瘪瘪嘴轻哼了一声,装乖没装成。 一直用余光注意他的柏嘉泽勾了勾嘴角。 大年三十这天,柏嘉泽和陈叔打好招呼和林琛一早就出去了。 他最近愈发想去林琛长大的地方看看,借着机会,他带上买的东西和林琛一起去了福利院。 福利院不算大,但是里面东西齐全而且被打理的干净。 他俩去的时候,代理院长正慌忙的抱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孩子喂奶。 代理院长是一个大学刚毕业的女大学生,跟她一起来的还有三个同校校友,加上福利院原本大两个护工,一共六个人。 代理院长说,几岁或者是刚出生没多久就被遗弃没有任何疾病的婴儿是最好领养的。 她手里抱着的这个孩子,是有一天早上在福利院门口护工发现的。 小孩身上裹着一件粉色的羽绒服,包的很严,帽子里放着一张纸,字迹娟秀,是个女孩子的字。 上面说,孩子很健康没有任何疾病,但是她现在才十六岁,从家里带出来的钱已经花没了,孩子的爸爸出去一趟就再也没有回来。 她实在是没有能力在养孩子了,只能送到福利院门口。 “她自己都还是小孩儿。”代理院长说。 第31章 我叫卷卷… 林琛和福利院里的孩子熟,他和夏冉冉是现在福利院里最大的了,再往上还有一个大学正在实习的大哥。 偶尔会把省下来的钱转到福利院的账户上,当作补贴。 现在他是福利院最大的大哥。 “小东呢?”林琛把准备好的巧克一一分给这些孩子。 一个头发自然卷的小男孩嘴里喊着糖,口齿不清的说:“东东…嗯…被领肘啦。” 林琛捏捏他的脸,“你怎么没被领走?嗯?” 小男孩三岁多,不到四岁,天生自来卷栗色的头发,眼睛也很大。 被捏着脸他也不闹:“嗯…我…拉裤兜儿啦。” 他那天太紧张了,加上有些感冒又害怕,鼻涕流到嘴边了都没吸回去。 肚子难受也没敢说。 还是代理院长张柠檬发现不对,及时给他带走,但也给领养人留下了一个不是特别好的印象。 以为他三四岁了上厕所还不知道找人,智商有点问题。 等小卷毛洗干净之后出来,领养人已经决定领养东东了。 “哥哥,我还想吃糖。”他说。 林琛逗他,摊摊手,“哎呀,没有了呀。” 小卷毛眨眨眼:“这样啊……” 林琛也眨眨眼,他像告诉秘密一样指着柏嘉泽的方向:“不过,那个哥哥有,你去找他要。” 小卷毛:“那哥哥不给我怎么办……” 林琛笑着:“那个哥哥人最好了,你去他肯定会给的。” “噢。” 在跟代理院长张柠檬说话的柏嘉泽就感觉到小腿被人抱住。 他一低头,就看见一个小孩儿仰着头看着他,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哥哥。” “你好漂亮呀!”小卷毛惊叹道。 哥哥好漂亮啊!比院长送给他的娃娃还要漂亮。 自始至终,他的眼睛都没离开过柏嘉泽的脸。 柏嘉泽第一次被小孩儿粘上,他抬头看了一眼林琛, 林琛朝他挑挑眉。 他低头看向小卷毛摸摸他的头发,“你叫什么呀。” 他尽量放柔语气,让自己的亲和力看起来更高。 小卷毛眨眨眼睛,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我叫卷卷…” 卷卷,还真挺符合他的。 柏嘉泽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糖给他:“卷卷乖,去玩啊,哥哥有事跟院长说。” “嗯嗯。”卷卷跑开,回到林琛那。 和他同龄的孩子还有两个,柏嘉泽这边刚要和代理院长说话,腿就又被抱住。 这回是双腿。 他低头。 “哥哥,你好香呀。” “锅锅,你好白呐。” 两双大眼睛望着他眨呀眨。 双腿被抱住的柏嘉泽看向林琛,就看见他朝这边正咧嘴笑着。 他弯下身子,眼睛弯弯地摸摸两个小孩子的头,一人给了一颗糖。 看着他们跑到林琛身边,才收回视线继续跟代理院长说着话。 柏嘉泽和林琛买的东西多,林琛买的吃食被护工拎到厨房,柏嘉泽买的衣服被林琛现场分发了。 临走时柏嘉泽低头抱着小宝宝的模样,被林琛用手机照了下来,保存在了相册里。 “喜欢小孩子?”他问。 “软软的,不敢用力。”柏嘉泽说抱孩子的感受,小小的一只,哪里都软。 他非常害怕一个用力不小心把小孩子弄伤。 抱着时,他连呼吸都是放轻的。 离开时,柏嘉泽找到张柠檬加了微信,找对方好了福利院的银行账户。 林琛看着他加女生的微信,心里不舒服,咕噜噜的翻着酸醋,“我都没加人家微信,你一来就找人家加微信。” 说完还用鼻子哼哼两声,来表达自己的不开心。 柏嘉泽有些好笑,用肩膀撞了撞他。 坐在回去的车里,代理院长张柠檬已经把账号发了过来。 林琛用余光想要偷偷瞥一眼手机,被柏嘉泽微微侧身挡住。 最后什么也没看见。 气的林琛在下车之前都没理柏嘉泽。 一共不到十分钟。 在门口的玄关处,柏嘉泽趴在林琛的耳朵处轻吹了口气,嘴角带着笑:“过年那天,我送你一个礼物。” 正好,林琛也有个礼物要送给他。 过年前一天,柏嘉泽给陈叔刘婶放了假,以往过年时他们都在,这么多年除了一些急事从来没离开过。 对于柏嘉泽要给他们放假这事,陈叔刘婶显然有些意外。 他给两人包了过年红包,“这红包收下,钱不多,就是图个吉利。”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呢。”刘婶拿着钱有些不知所措。 “一点心意。”柏嘉泽微笑着。 他看陈叔还想再说什么,出声打断了他的顾虑。 “就一天没事的,再说,你们也很久没回家过年了。”紧接着他话锋一转,眨眨眼睛。“错过今年,以后可就没有机会了啊。” “好。”他也想家里的妻子和孩子了。 当天,陈叔就和刘婶收拾了行李,买票回家了。 走之前,刘婶把午饭做了出来,又确定冰箱里的食物够柏嘉泽和林琛两人吃的,才动身离开。 过年这天,整个别墅就他们两人,柏嘉泽把要送给林琛的礼物藏在了床底下。 这份礼物,在天黑之前除了他自己,他不希望任何人发现。 哪怕是林琛也不行。 藏好东西,柏嘉泽撑着床刚起来,门就被林琛从外面打开,他佯装整理着衣袖,镇定道:“你怎么上来了?” 林琛撑着门没有进来,说:“何涛到了,我上来跟你说一声。” “嗯。”柏嘉泽应了一声,“那走。” “我看你拿着东西,东西呢?”林琛向着他身后看了看。 柏嘉泽拉着他往楼下走,“我买的贺卡,刚刚送到被我放起来了。” 只是下楼的脚步有些急。 林琛没察觉到什么不对,“开学送人的?” “嗯嗯。” 丝毫意识到柏嘉泽声音里的敷衍。 他俩一到楼下,何涛就给了柏嘉泽一个大大的拥抱。 “新年快乐!” 柏嘉泽:“新年快乐。” 这是何涛第一次来他家,他不禁叹道:“你家真大啊!” 柏嘉泽笑着递给他一杯茶水:“越大越空荡。” 因为是过年,他穿了一件圆领的红色卫衣,下身穿着一条牛仔裤,与林琛一样的打扮。 他很少穿这么鲜艳的颜色。红色衬的他皮肤愈发白皙更加惊艳。 “你和林琛真的是……”何涛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觉得如果有一个这样的人喜欢他,是个男的好像也不是不行。 “我祝你俩锁死,万年好合!” 林琛拿着茶水杯敬他,“谢谢,谢谢,借你吉言。” 何涛回敬:“客气,客气。” 他放下水杯,看向柏嘉泽:“一会儿咱们干什么去?” 柏嘉泽看看时间:“等一会儿,鹿海棠马上就到了。” “叮铃叮铃——” 说曹操,曹操到。 他们话音才落,鹿海棠就按响了门铃。 一打开门,鹿海棠就跳到了柏嘉泽身上,声音清脆:“小叔!新年快乐!恭喜你又长一岁!” 柏嘉泽把她放下来笑着:“新年快乐,也恭喜你又长一岁!” “我不。”鹿海棠说:“从今年开始,我要永远十八岁!” 他笑着说行。 鹿海棠和林琛难得的没有一见面就互呛,她给每个人递了一份小礼物,何涛也有份。 柏嘉泽的是一个猫猫头胸针,林琛的是蓝色袖扣,何涛的是运动款手表。 完全没想到会收到礼物何涛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那什么……我带了两只帝王蟹过来…你要不要带回去一只…” 他只带了活物过来,虽然这只活物远远不及这手表的价格。 “啊?”鹿海棠懵懵的,“我…在这吃行不行?不带回去…” 何涛忙点头:“可以可以。” 见人齐了,柏嘉泽把自己准备的礼物拿了出来。 他给鹿海棠买的是一条设计款粉宝石嵌钻项链,既可以当双叠链,也可以当脖颈链。 鹿海棠看着项链很是惊喜:“谢谢,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 柏嘉泽笑着:“不告诉你。” 送给林琛的礼物柏嘉泽不准他打开,只说他什么时候让,什么时候才能打开。 林琛听他的。 他送给何涛的是一双限量版球鞋,这让他很是惊喜,他没有接,“这…太贵重了。” 柏嘉泽直接放到他手里,“自己人你怕什么。” 何涛:“谢谢。” 林琛:“到我了。” 他送给的鹿海棠的是一副耳饰,也是粉宝石嵌钻款式,和柏嘉泽送的不是一个品牌。 但却能搭上。 鹿海棠弯着眼睛:“谢谢~” 林琛:“嗯~不客气~”他欠欠的学着鹿海棠的语气。 “你看他,小叔。”鹿海棠佯装生气,跟着柏嘉泽撒娇。 柏嘉泽笑着摆摆手:“他不听我的呀。” 何涛跟着他俩笑做一团,林琛送给他一个蓝牙版银白色的挂颈耳机。 很适合何涛的一款耳机。 何涛拿着耳机,有些脸红:“出来玩一天,什么都没干,这装备就混齐了,这多不好意思。” 鹿海棠声音脆脆的,“你要是这么说,那以后我们吃海鲜你可都包了啊!” 何涛手一挥,“在座的各位!以后吃海鲜找我,统统!” 鹿海棠捂着嘴:“那我可当真了啊!” 何涛:“随时欢迎你的到来。” 所有礼物送出去之后,林琛看向了柏嘉泽,“请柏先生伸出你的双手。” “好。”柏嘉泽伸出手。 随后掌心上被放上了一把钥匙。 柏嘉泽愣愣的看着。 林琛满眼温柔的看着他。 “ho”,他说。 那边鹿海棠和何涛起哄:“哇噢~~” 钥匙被柏嘉泽放了起来。 他拿着车钥匙,载着三个人到了附近最大的超市,虽然冰箱里有刘婶准备好的食材,可几个人并不会做饭。 不如来一顿酣畅淋漓的火锅。 他们几人带着买好食材和调料,回到了别墅。 柏嘉泽把涮火锅的锅拿出来,林琛和何涛在厨房洗菜。 鹿海棠朝着厨房看了看,“我们不去帮忙吗?” 柏嘉泽摇了摇头:“不用,去了也是帮倒忙。” 鹿海棠想想也是,就拎着新买的水果去清洗。 洗水果她还是会的。 食材满满的被放在桌子上,新鲜的水果摆在一旁解腻,何涛带来的螃蟹也被清蒸好摆了上来。 “来,干杯!” “干杯!!”四杯果味儿饮料碰在了一起。 红彤彤的牛油锅底闻着就让人口水直流,一片毛肚涮了涮,蘸上料汁更是让人欲罢不能。 “笋片往里下一下,我想吃笋片。”鹿海棠说。 何涛把面前买来已经清洗好的笋片夹了起来:“这个?” “嗯嗯。”鹿海棠点头。 柏嘉泽嘴巴被辣的红彤彤的,看上去甚是艳丽,他小声吸着气。 林琛把他空了的杯子倒上果汁,“辣了?” 柏嘉泽摇摇头:“没有,很爽!” 很刺激。 吃完午饭后已经是下午一点多,收拾好餐桌,何涛跟林琛去刷碗,柏嘉泽拿着打干布站在一旁。 林琛刷完一个,他擦干一个,鹿海棠见他进去后半天没出来,也加入了进去。 柏嘉泽擦干的,她给放到原来的位子上。 结束后,几人围着桌子打扑克,直到赢够看电影的钱。 林琛会记牌,给柏嘉泽兜底,鹿海棠纯靠手气,最后是何涛乐乐呵呵的拿了电影票钱。 几人又开着车跑到电影院,人手一杯果茶看电影。 看完电影,外面已经是黑天了。 鹿海棠兴致冲冲的说要包饺子,还特意去超市兑换的硬币。 “我们来比一比谁吃到的硬币多!” 柏嘉泽有些迟疑,“我们没人会包饺子……” 鹿海棠:“那还不简单,我妈包的时候我在旁边看都看会了。” 何涛举手说他会擀皮。 “那我会包饺子,就是不太好看。”林琛说。 “走走走。”鹿海棠拉着柏嘉泽跑向商超。 但想象是美好的,现实很骨感,一个小时后,鹿海棠看着盆里又霍稀了的面团一阵沉默。 “我看我妈就是这么弄的,怎么到我手里就变样了呢??” 何涛把肉店已经绞好的肉,填上芹菜拌成肉馅,他一边搅一边往她盆里看了看。 “你在添点面粉呢?” 鹿海棠拿着面碗,倒了半碗进去,“这些?” 第32章 专属一个人的贺卡 当热闹退去,诺大的别墅只剩下两人。 柏嘉泽伏在林琛怀里推着他进了卧室,喝了酒的眼睛此时亮晶晶的,“我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 模样乖顺的像只猫儿。 林琛顺着他的力气被推进卧室,“正好,我也有个礼物要送给你。” 下一秒,他就被推坐在床上。 “你等一下。”柏嘉泽说。 他非常期待林琛接下来的反应,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把那份礼物拿出来。 “你中午送给我的那个?”林琛看着他手里拿着那个低调又显奢华的黑色巴掌大盒子。 “嗯。”柏嘉泽应了一声,脸色有些微红,但想着接下来会发生的事,眼里又闪过一丝兴奋。 他把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条黑色暗纹的领带。 “领带?”林琛说。 但如果只是一条普通领带的话,那为什么柏嘉泽不让他当着何涛他们面前打开? 他眉头微挑:“有惊喜?” 柏嘉泽没有回答他,而是用行动告诉他,他把领带拿出来,盒子随意的丢在一边。 一圈一圈的领带把林琛的手腕绑在一起,他伸手轻轻点在他嘴唇上,“领带要是坏了,你就睡到楼下去哦。” 又纯又坏,那一双勾人的眼睛,放肆撩拨,引诱着他,让林琛的肾上腺素疯狂的增加。 他的心跳开始加快,一双幽深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柏嘉泽。 他喉结不自觉的滚动着。 偏偏,眼睛被人蒙住,是那天他绑在柏嘉泽眼睛上的黑色蕾丝带。 透过蕾丝的缝隙,他看见柏嘉泽趴了下去。 林琛呼吸开始热了起来,声音也带上了暗哑。 “宝贝儿乖…把老公眼睛上的东西拿下去…” “你不可以乱动哦。” 柏嘉泽并没有像林琛想的那样做些什么,他从床底下拿出一个盒子。 当着林琛的面拆开,拿出来了里面的衣服。 林琛呼吸一滞,尽管眼睛被蒙住,可透过蕾丝镂空的缝隙,他还是隐隐约约能看清楚柏嘉泽手里衣服的款式。 视觉上的刺激让他后背紧绷,干渴似的滚动着喉结。 更刺激的是,柏嘉泽当着他的面换衣服。 听着身后的喘息声,炙热的眼神仿佛化为实质,透过遮挡把柏嘉泽包裹的密不透风。 柏嘉泽半挂着衣服,侧过头,在仿佛化为实质的眼神中,挑衅似的把灯关掉。 他早就知道那蕾丝带透光,所做的一切都是他刻意为之。 换来的是林琛暗哑的一声轻笑。 柏嘉泽还在继续,偶尔发出的换衣服声音,无时不在撩拨他的神经。 林琛身体的变化早在手腕被绑的时候就悄悄发生着改变,此刻已经达到了顶峰。 朦胧旋转紫色的氛围灯球被他放在床脚。 他手里拿着皮质的软,鞭。 一双笔直修长白皙的双腿此时被黑色包裹着。 他带着帽子,施施然的走到林琛身边,没穿鞋的脚直接踩在他的腿上,手里的软,鞭抵在胸口上。 声音邪恶:“0231,你太不乖了。” 林琛仰着头,看着正在低头俯视他的人,“sir,是我是我哪里做的不对吗?” 软,鞭一下一下的拍在脸上,“我要惩罚你。” 软,鞭拍在林琛的脸上,不如说是拍在他的性,欲上。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柏嘉泽的侧颈上,引起一片颤栗。 “怎么惩罚我?”他哑声道。 裤子被绷紧,两人互相撩拨着神经,享受着刺激。 “我要考验你的耐力,0231。”冰凉的剪刀贴近皮肤,朦胧视线下的林琛开始变得敏感。 上衣被剪刀剪碎,露出里面精壮的身体。 柏嘉泽挑眉,纤长的手指划过肩膀:“身材不错哦,0231。” 被划过的地方带起一阵酥麻。 林琛:“都是您教导有方。” 软,鞭打在身上,和若有若无的触碰,撩拨着他的底线。 不知何时,绑在手腕上的领带变得松动,踩在胸口上的脚,被捉住脚踝。 林琛躺在床上,眼睛上还绑着蕾丝带,他笑的肆意又危险。 “宝贝儿,下次绑人的时候,记得把活扣离手指远点儿,要么,就连手指也一起绑上。” “啊!”一声短促的惊叫,主位颠倒。 眼睛上的东西被摘下去时,他还是被眼前这一幕看的愣了一瞬。 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欺了上去:“你可真是个惊喜啊宝贝儿。” 柏嘉泽笑颜如花的抱着他脖颈:“专属贺卡,喜欢吗?” 林琛早就被迷的不要不要的,“喜欢,喜欢死了。” 动作间,林琛把不知道扔到哪的领带找了回来,绑在某个地方。 柏嘉泽去拿。 被他压着不许动。 最后,领带在刺激中沾染了气味。 陈叔刘婶在第二天中午前回到了别墅,柏嘉泽和林琛还没有醒。 两人的无名指上都戴着一个低调的银色戒指。 这是林琛选了很久的款式,在昨晚的最后一刻,戴在了柏嘉泽的手上。 “这会不会太显眼了?”他问。 “你不喜欢?”林琛的手跟他放在一起。 无名指戴着的戒指和他手上的戒指互相照应着。 “喜欢,但是在班里戴,咱们两个人太明显了。”柏嘉泽说。 在这个即将高考,男女恋爱都要找家长的时候,更别说他跟林琛的关系了。 或许他不会被怎么样,被他爸知道,林琛难免不会被退学。 林琛看出他的担忧,说,“那我这个戴着,你的那个买一个素链穿进去,当项链怎么样?” 柏嘉泽点点头说:“可以。” “到时候别人问我戒指怎么回事,我就说我有对象了。”林琛笑着。 柏嘉泽笑着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感觉怎么样都看不够。 过了年,日子过的很快,转眼就开了学,林琛跟上一年一样,动不动的就往外跑。 好在成绩没落下,学校那里又有楠槐那边打过招呼,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渐渐的,柏嘉泽发现了林琛气质与行为上的改变。 他对不想过多接触的人,变得客气又疏远,说话变得有礼有节。 让人觉得他俩关系不错时又带着些疏离。 越来越像之前的自己。 但面对柏嘉泽时,他还是跟之前一样,动不动就撒个娇,看见他跟别的女生说话时间过长,就茶里茶气的。 “媳妇儿~~”一身淡灰色的西装,把他接近一米九倒三角一样的身材优势完全展现了出来。 一双笔直的大长腿,直接顶到了心巴里。 头发被打上发胶抓到了后面,棱角分明的脸庞加上锐利的眼睛让人想不到他是个刚十九岁的男孩子。 “怎么了?”柏嘉泽问。 林琛抱着他,“我周末要出去一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他想了想:“你老师带着你?” “嗯。”林琛把头埋在他颈窝,闻着他的味道应了一声。 “好,我会想你的。”他说。 林琛闷声闷气的:“我也会想你的,媳妇儿。” “嗯嗯。” 从他俩在一起两人几乎就没分开过,一开始是合约关系时,林琛偶尔还会回福利院去住。 在感情朦胧期间,他就直接住在了柏嘉泽这里,柏嘉泽也乐呵他住在这。 一直到到现在,两人都没怎么分开过。 就连陈叔都嗅到了不对劲。 甚至私底下询问过柏嘉泽,被他以林琛住在沙发为由堵了回去。 骤然分开一天,他俩多少都有些不适应。 周末这天,柏嘉泽把他送到了机场,看他进去,才驱车来到林琛送给他的房子这。 房子是一梯两户的配置,标准的三室一厅,两人已经找了设计师去设计房间,进行装修,但是一些装饰品还需要自己去看。 索性林琛不在,柏嘉泽就自己去先看了装饰品。 却在看画品时,不小心被人从后面撞到。 “哎…不好意思。”那人说。 “没事。”柏嘉泽侧过身说。 但撞他的人在看见他样貌时,眼睛闪了一瞬。 那人大概二十五六那样,即使肚子看起来快生了,皮肤依旧很好。 她身边还跟着一个人,一脸紧张的扶着她。 “你也喜欢这幅画啊。”那人说。 柏嘉泽看了一眼她,“还好。” 客气,疏离。 任谁听了都知道他不想在继续交谈下去。 但那人却没有,反而抚摸着肚子一脸的幸福,对这幅画侃侃而谈,“这幅画,色调温馨,一看就特别适合美满幸福的家庭。” 她看向柏嘉泽:“小弟弟,你说对吗?” 确实很对,非常适合他和林琛。 幸福,美满。 她见柏嘉泽不吱声,又转头看向扶着她的人,用两个人都能听见的音量说,“我孩子的爸爸一定会喜欢的,对,毕竟他最疼我和宝宝了。” 扶着她的人点头,一脸羡慕的说,“是呢,交小姐,先生最疼你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顾家又疼媳妇的先生呢。” 柏嘉泽看了她俩一眼,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他招手叫人过来,指着这幅画。 “这画我要了。” 交娇笑着的脸一僵,不是,他是没听明白自己说的话吗? 适合家庭幸福美满的人。 他是吗? “不是……这画……”是我看中了的! 她还没说完,柏嘉泽就走了。 留在交娇在后面气的咬牙。 自从柏长杰和姜翠翠两人因为离婚的事争执了一次之后,就再也不假装表面的和谐。 彻底的冷了下来。 他们不回来,柏嘉泽现在倒也过的自在乐呵。 买回来的画就等房子装修完就能挂上去。 林琛用在股市里挣的钱注册了一家公司,此次去参加的宴会,实际上就是在去拉投资。 公司刚成立,他几乎每天都忙的不可开交,他还要上学,担子就落到了楠槐身上。 楠槐一边盯着线索,一边加班加到深夜,同时还兼职人事招聘工作。 简直苦不堪言,更是忙的脚不沾地。 转眼到了暑假,林琛更是忙的一天一天的不着家,恨不得住在公司。 但又会很晚的回来,抱着柏嘉泽睡上几个小时,一早又开车离开去公司。 柏嘉泽看他来回跑的辛苦心疼,带着东西直接住到了他办公室里,省他天天晚上来回跑。 他也见到了在办公室里忙到飞起的楠槐。 柏嘉泽没说什么,只是打了声招呼。 楠槐对他俩的关系表示非常震惊。 扯着林琛问了一堆,最后一副天塌了的表情,最终被迫接受了这个事实。 公司里现有的几个员工也在他住了几天后,知道了两人的关系。 不禁感慨了一下,他的老板不但未满二十岁就创业了,就连找对象的速度也比他们快了一大截。 这种上不如老下不如小的日子可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又是一年,公司的人多了起来,林琛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愈发具有攻击性,加上愈发沉稳的气质。 没人会想到他才二十。 直至有一天林琛顶着那张极具压迫性的脸开会,说他明天去参加高考,回来要上报小组任务后。 这帮人才一脸震惊的知道,他们的老板是才要高考的高中生! 而最开的老员工此刻表示,爽! 他们刻意不在同事中交谈老板等身份,为的就是这一刻!! 高考前,柏长杰和姜翠翠急匆匆的离了婚。 当着柏嘉泽的面,签了离婚协议。 或许是出于面子上好看,柏长杰从自己的原始股中分出百分百之三给了柏嘉泽。 姜翠翠也拿出来一些股份转给了柏嘉泽。 柏嘉泽喜提股份百分之四点五。 这辈子只要他不作死不触碰法律,他就是一天往死里花也花不完。 陈叔是柏长杰的人,他俩离婚,柏长杰还把人带走了。 柏嘉泽垂着眼睛没说什么,签完字后就离开别墅。 他和林琛的房子已经装修好了,随时都可以过去住,别墅他不打算回去,刘婶他给了一笔钱让其离开了。 原本还算温馨的别墅,瞬间变得空荡荡的。 手里拿着股份转让合同走到一半,柏嘉泽才想起来手机忘在沙发上没拿。 他返回别墅去取手机,却发现她妈姜翠翠并没有离开,诺大的别墅就他自己,正打电话争执着什么。 “我说了,我只能争到这么多!” “那你说怎么办?” “柏长杰他又不知道那保险柜里装的东西是什么,你慌什么?” “有人在查当年的司机…?” “行了,我知道了。” 那边又说了些什么,姜翠翠开始有些不耐烦。 “我说了,钥匙丢了,丢了!!” “配了钥匙就那一把,保险柜在柏长杰办公室,你要我怎么去配?” 第33章 崩溃 “我知道里面的东西很重要,不能被柏长杰知道,我当初不想的也是放在他那安全吗。” “行了,我过段时间会把保险柜直接拿回来,保险柜没有钥匙根本不可能被打开。” “我国外还有事,干好你自己的事,别让别人发现。” ……… 柏嘉泽想到他之前捡到的那个钥匙,或许就是他母亲姜翠翠口中丢的那个。 他退回门口,故意弄出一些动静,让里面的人听见。 坐在沙发上的姜翠翠立刻警惕的回过头,看清来人后,她微微的松了口气:“小泽?” 柏嘉泽点点头,“妈。” 姜翠翠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你怎么回来了?” “手机落下了。”他说。 然后径直走向沙发,拿起掉在上面的手机。 姜翠翠这才注意到,对面到沙发座上还有一个手机。 柏嘉泽拿着手机朝着她示意了一下,转身离开了。 这件事并没有影响他高考考试当天的状态,稳稳的结束答题,离开考场。 他也彻底告别了高中生活。 他找好搬家公司,收拾了东西搬去了新房子里。 新房子离他和林琛报考的院校没有多远,是本市有名顶尖的大学,年年报考人数多,能录取上的却没多少。 但以他和林琛的分数,进去肯定上轻轻松松的。 果然半个月后分数出来,他和林琛的分数远超录取分数线不少。 跟他俩同期被录取的,还有同校的几个学生。 录取通知书下来的当天,林琛兴冲冲的从公司跑了回来。 他把楠槐给他的桃木牌项链,戴在了柏嘉泽身上。 那里原本带着的戒指素链,早就在高考结束当天摘下来,戴在了手上。 那个被许多人视为珍宝的录取通知书被随意的放在桌子上。 “这个是雷击木。” “楠槐说,这是我父亲留给我,我现在把他送给你。” 柏嘉泽摸着那桃木牌,想要摘下来,“这是伯父留给你的,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摘项链的动作被林琛拦住,重新整理好戴在他身上的桃木牌,“因为它足够贵重,所以我喜欢送给你。” 柏嘉泽定定的看着他,“我会保管好它的。” 林琛用额头抵着他,眼里温柔浮现:“我会保护好你的。” 时间转瞬即逝,酷热结束后,大学到了开学季。 一个月的军训让两人都攒下了不少的人气,两人又是同系,总有人想分出一个高低之争。 比一比谁的人气更高。 还有人打着学生会的幌子明目张胆的要着联系方式。 但两人总是黏在一起,一个拒绝另一个也会拒绝。 一开始他们以为两人只是关系好。 可时间一久,就有人嗅出了不对劲。 怎么会有两男的无时无刻都黏在一起!还有那无名指上明晃晃的是什么东西??? 闪瞎狗眼啊喂! 曾经对两人有意思的小姐姐默默的收起了撩人的小裙子。 转头拿起手机加入另一支崛起的新秀大军。 【我就说过他俩有一腿,你们还不信!】 【我赌寝室一个月伙食费,柏学弟是下面那个!】 【这还用赌吗?我眼睛还没瞎啊喂!】 【果然,优秀的男人都内部消化了】 【呜呜呜,我新买的香水就要丢在柜子里藏灰了。】 【我说什么来着!什么来着!!军训那天我看到他俩手上的戒指就不简单!!哈哈哈,我赌对啦!耶~】 …………… …… 诸如此类的言论层出不穷,却也没打扰到他俩的生活。 只是有关他俩的帖子确实越来越多。 有些人甚至把他俩当成学校的游走npc,故意偶遇他俩,拍张照片,只为发个帖子。 【湖边偶遇,真人好帅好帅好帅!林学弟对柏学弟好温柔啊哇呜】 对于差点儿把手机怼到两人脸上拍照片到人。 林琛会出声制止,并说明情况。 远点拍照片可以,打扰生活,那不行。 于是过了不久,有实习的学长学姐发现。 为什么偶尔露面的老板,为什么会和大学里那个最近超火的学弟很像? 赶紧打开暴热贴的最新更新一看。 不由瞪大了眼睛。 卧槽,就是!连衣服都一样!! 或许是太过于震惊,吸引了因为柏嘉泽要去自家公司一趟而分开一天,导致心情不太美丽的林琛看了过去。 吓得那几个实习的立刻低下了头。 卧槽,这就来自老板的杀气?? 林琛拉着一张臭脸,进到了自己办公室。 ……… 柏嘉泽将车开进公司大楼下的底下车库里。 刚停好车,还没熄火就看见他那已经离了婚的爹,怀里抱着个一岁左右的孩子,怀里拦着个女人从他车前经过。 车是他去年十九岁生日,林琛送他的生日礼物,柏长杰没见过,自然也认不出来。 而且,那个女的柏嘉泽有印象。 那个在他买画时,说了一堆不知道所以然话的那个人。 现在想想,那会儿是认出他了,所以才说了一堆那样的话,是想刺激他一下,顺便在炫耀她过的有多么的好。 很可惜,那会他已经不在意这些了。 柏嘉泽把车窗降下来一些,坐在这里听柏长杰和他的小情人对话。 在大量的婚礼选地,婚纱照,和民政局登记的话语中。 他得到一个一晃而过信息。 看着曾经照顾他的陈叔,开车载着他父亲的小情人离开,柏嘉泽垂下眼睛升上车窗。 他妈姜翠翠失踪了,在离婚之后。 那就是说,他爹柏长杰办公室里的保险箱还没人动。 手指轻敲方向盘,在车里坐了一会才下车,前往柏长杰的办公室。 下车前他把一直放在车里的保险柜钥匙,带在了身上。 无视大楼里某些员工异样的眼光,柏嘉泽直接进刷了指纹,进入了管理层专用电梯。 “卧槽?我没看错?柏嘉泽?” “他刚才用的是管理层用的电梯?” 电梯打开,柏嘉泽向柏长杰的办公室走去。 他先是敲了敲门,里面说进,他才进去。 他看着柏长杰语气平淡的叫了声爸。 “嗯。”柏长杰眼皮也没抬一下,看着手里的照片应了一声,他把照片往桌子上一撇,“看看这些照片。” 柏嘉泽垂下眼睛,大概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他微动手指,拿起了桌子上的照片。 只是一眼,他就知道了这些照片出处。 大学里关于他和林琛最火的贴上。 柏嘉泽从来不知道以别人的角度来看,他和林琛明明什么都没做,却显得是那样的亲密。 “陈松说,那小子已经在别墅那里住了有一年多了?” “嗯。” 柏长杰没说话,靠在椅子上,半晌他抽出桌子上的抽屉,拿出里面早就印好的股权转让书。 扔到了柏嘉泽面前,“签了,我给你一笔钱,以后别再说是我柏长杰的儿子。” 他儿子可以狠,可以浪荡,也可以不是人。 但绝对不可以被人压在身底下,操。 而且,他最不缺的就是儿子。 这个没了,还有下一个。 “好。”柏嘉泽神色平静的拿过笔,在股权转让书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连带着转走的,还有姜翠翠给他的百分之一点五的股份。 大集团里,多01的股份就能压倒性的压倒对面,更别说多出这15的股份。 照片,只不过是借题发挥而已。 “我可以走了吗。”柏嘉泽问。 柏长杰没有说话,而是顺手接了个电话,起初他还神色平静,到了最后就忍不住爆了粗口。 “操他妈的!姜翠翠这个婊子敢算计我!?”再也没有刚才的沉着冷静。 他看了柏嘉泽一眼,拨通了一个电话,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看着疾步走出办公室的柏长杰,柏嘉泽眸光微闪。 他开始在办公室里找着保险箱的踪影。 最后在休息室里找到了充当床头柜的保险箱,铁灰色的保险箱在暖调的休息室中,显得格格不入。 明明不大的保险箱,找个有力气的人就能搬走,姜翠翠却说要想办法,更稀奇的是,即使觉得碍眼柏长杰也没有动它。 柏嘉泽凑近了才发现,也许不是两人不想动,而是根本动不了。 不算大的保险箱,后面旱着钢筋,被嵌在了墙里,想动保险箱,估计得用切割机才行。 姜翠翠知道这里安全,把东西锁在了里面,又知道柏长杰会嫌处理这个保险柜麻烦,而不会动它。 才会保留到了现在。 柏嘉泽拿出钥匙,输入姜翠翠曾经放在家里保险箱的密码。 随着钥匙转动,里面的东西露了出来。 一个老式录音笔,一个优盘,几张照片,还有一叠文件。 他取出里面的东西,将保险柜关上,驱车离开了这里。 直到离开公司的范围,他才找地方停车查看这些东西。 这些姜翠翠藏起来,连柏长杰都不能知道的东西。 他没着急去听录音笔的内容,而是去看照片,这是最容易获取到信息的地方。 入眼的就是,一张极为熟悉桃木做的项链照片,像是在什么地方截图下来的。 旁边还有红笔写的注释:优盘。 旁边儿画了一个问号。 柏嘉泽的心咯噔一下,他不自觉的把脖子上林琛给他戴的那个桃木项链拿出来做对比。 他抿着唇,看着手里那个和照片上一模一样的桃木牌。 就连上面的黑色纹路都一样。 林琛说过,这是雷击木,怎么可能有一模一样的纹路…… 他赶紧看向下面的照片。 这次的更为详细,照片上圈住桃木牌的一个位置。 注释上写:机关,芯片? 柏嘉泽看着手里的木牌,在玛瑙珠连接处发现一个小凸起。 他屏住呼吸,缓缓的用手指按了下去。 “嘎噔…”的一下,弹在了他的神经上。 桃木牌分开,露出里面的凹槽,只是里面已经空了,但并不妨碍知道它里面曾经装过东西到事实。 柏嘉泽感觉到一阵眩晕,他呼吸有些错乱。 佯装镇定的看向了最后一张照片,那是一张合照,照片上,有柏长杰,姜翠翠,还有被姜翠翠抱在怀里一岁左右的他。 而旁边站的就是林琛的父母,怀里抱着年幼的林琛。 小小的两个,几乎要碰在一起。 而年幼的林琛被红笔圈了起来,旁边写着注释。 未看见尸体。 柏嘉泽有些崩溃,这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 为什么跟林琛父母有关的东西,会出现在姜翠翠的保险柜里。 林琛说他的父母在他出生第二年就死了,这是不是又和他父母有着直接关系? 他签完合同返回去取手机那天……和姜翠翠打电话的人说……有人在查当年的司机… 柏嘉泽闭了闭眼,几乎可以猜出当年发生了什么事。 手里老式的录音笔早已经没有电了,他拿在手里,像丢魂一样下了车。 九月份的午间,明明还很炎热,但柏嘉泽却冷的发抖。 他漫无目的沿着街边走着。 再回过神时,柏嘉泽已经站在了一家杂货铺门口,老板正坐在门口的小马扎上摇着扇子看着他。 沉默了一会,他把手里的录音笔递了过去。 “……老板,这种老式录音笔的电池还有吗?” “哟嚯。”老板拿过来在手里看了看,扣开按电池的地方,“你这东西年头时间够久的啊?” 柏嘉泽扯了扯嘴角。 老板找了个尺寸合适的电池放了进去,还给了他,“你开机看看,行不行,不行我也没招了。” 柏嘉泽沉默的接过录音笔,按了上面的开机键,过了一会,屏幕亮起。 他看向杂货铺老板:“多少钱…” “你给我两块钱就行,没多大电池的玩意儿。” 柏嘉泽扫了两块过去。 然后找个没人的地方,调出了里面的录音。 录音里,他爸柏长杰和人密谋着要夺取林琛他爸,林鹤的科研成果。 录音笔里传出来的声音不止有两个人,但始终没有她妈姜翠翠的声音。 这录音或许是他没出声的妈偷偷录的,为的是之后有把柄能拿捏这些人,没想到用在了柏长杰身上。 嘉其集团,早期做生物科研起家,后高层出了些动荡,生物科研项目一落千丈。 最后被合伙人出资彻底收购,转战地产,成了现在的嘉其。 高层的动荡,无非就是利益的纷争,林鹤研究出来的东西,利益太大,有些人吃不着,就急了。 柏嘉泽抬手看了看头顶耀眼炽热的太阳,缓缓的站了起来。 “系统…我的任务要结束了。” 他的生命,马上就要结束了,要不了多久,林琛就会查到柏长杰的头上。 “是的,宿主。” 可是我还不想走…… 第34章 生病 柏嘉泽浑浑噩噩的回到家里,从保险柜里拿出来的录音和文件,被他装进文件袋里放到了床底。 他掀开被子把自己包裹进去,陷入黑暗,也与外界隔绝。 文件与录音,他会在一个合适的机会交给林琛,但怎么都不会是现在。 柏长杰现在还什么事情都没有,还好好的立在那,贸然的拿着证据前去指证,只会打草惊蛇…… 只有在关键的时候,这份证据才能给柏长杰给予致命的一击,让其爬也爬不起来。 而且,柏嘉泽有自己的私心,他不想这件事这么快的暴露,这样林琛还会继续的爱着他。 他也不会被厌恶的这么早…… 他太害怕林琛用厌恶或者是憎恨的眼神看着他了。 柏嘉泽知道,或许他这辈子都不会被原谅了。 老天爷跟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让他占有林琛的人生十八年。 十八年后,再从云端跌到泥里。 如果可以,他想,一开始出现在福利院的是自己该有多好。 他只是一个,不讨父母喜欢,被遗弃在福利院门口的。 婴儿。 林琛从公司回来到时候,柏嘉泽已经攥着那张桃木牌昏睡了过去。 他轻轻的换下鞋,走到床边看着床上鼓起的包包,叹口气,轻声道:“说了多少次了,不要蒙头睡觉,就是不听。 他嘴上说着,却是动手把蒙过头顶的被子拉了下来。 露出里面泛着不正常潮红的脸,柏嘉泽微张着口,呼吸急促。 林琛表情一变,他探出手伸进被子里去试体温。 滚烫的体温明显不对。 他有语气有些着急,“柏嘉泽,柏嘉泽!” 连续的呼唤让柏嘉泽迷迷糊糊的想要睁开眼睛。 眼皮却是沉重的怎么也睁不开。 好不容易睁开一条缝隙,就看见林琛着急的脸,他嘶哑道:“林琛……” 我好难受啊…… 头好痛…鼻子也不通气… “好冷……” 林琛又把被子给他盖了回去,只露出脑袋,周围掖的严严实实的。 他摸摸柏嘉泽的脸,轻声哄着,“我去拿衣服,咱们去医院哦。” 像哄小孩一样。 “嗯。”柏嘉泽乖乖的应了一声。 他这一烧就烧了三天,当天林琛带着他赶到医院,炎热的天气,柏嘉泽却裹着厚厚的外套。 抽血化验取药打针。 柏嘉泽没有力气的靠在林琛身上,喘着热气,“靠的这么近,我在传染给你。” “没事,我身体好。”林琛坐在医院的病床上,从后面环住他,将手中温度适宜道热水递到他手中,“来,喝点热水。” 柏嘉泽低头喝口水,就别头不想再喝。 林琛把他头扭回来,“不够,再喝。” 柏嘉泽小声说道:“我喝不下去了……” “大夫说,要求多喝热水多排汗。”水杯被递到嘴边,“听话。” 他只能小口小口喝着。 林琛看他喝的差不多了,就把水杯收了起来,拿出手机点开订餐软件,“今天吃东西了吗?” 柏嘉泽仰躺在他肩膀上,定定的看着他。 他摇摇头,“…没有。” 林琛看着页面上品类繁多的餐食,找适合柏嘉泽吃的外卖。 “这个吃吗?” “不想吃……” “这个呢?” “不…” 林琛侧头看着他,一副你不听话的样子,“你必须吃点东西。” 柏嘉泽轻轻咳嗽两声,“可是我没有胃口。” 林琛知道他现在很难受,他语气轻柔道:“那我们吃点水果怎么样?” “嗯。”他轻轻的点头。 自始至终,他的视线都没离开过林琛。 心脏传来丝丝的抽痛。 柏嘉泽闭上了眼睛,额头抵着他的脖颈蹭了蹭。 林琛点好了水果,以为他难受,“头疼?” “嗯。”他闷着声音。 外卖很快就到了,柏嘉泽勉强吃了几块水果。 凌晨一点,他的体温又烧了上来,林琛看着他烧到三十九度的体温,脚步匆匆的找了值班大夫。 八点多输完的退烧药,距离现在才过了五个小时,没办法再次进行输液。 只能物理降温。 退烧的冰凉贴,冰袋贴在腿动脉和腋窝上。 烧到睁不开眼睛的柏嘉泽,哭唧唧的躲着,又被林琛按了回去。 “林琛……我眼睛好胀,鼻腔好热啊……” 林琛把拧好的湿毛巾搭在他眼睛上连带着鼻子也盖上了,只留下两个呼吸孔。 “这回呢?” “呼…好一些了…” 凌晨三点,柏嘉泽开始呕吐,他胃里没什么东西,只能一遍遍的干呕。 林琛看的心疼。 找了大夫开了胃痉挛的注射药。 效果立竿见影,柏嘉泽捂着针眼的位置趴在林琛的肩膀上蔫哒哒的哭了出来。 他感觉自己腰臀的位置被人狠狠的踹了一脚。 八个小时一过,退烧的药准时扎在了柏嘉泽多手背上。 反反复复烧了三天,三天过去他一直三十九度的体温才退了下去。 在那之后,他愈发的黏林琛,学着美食博主做饭的流程,做好饭等林琛回来。 相对的柏嘉泽也愈发沉默,更多的时候,他都眉眼弯弯的看着林琛,并附和着他。 身体也越来越消瘦。 是夜。 林琛抚摸着他的后背,带着欢愉后的气息,“最近瘦了。” “身上都没肉了。” 柏嘉泽抱着他的腰,脑袋在他的胸口处蹭了蹭,“我在多吃点。” 他伏在胸口,侧耳听着里面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咚,咚,咚的。 他还没听多久,就被一双手捞了起来。 他茫然的抬起头,就看见林琛一双漆黑的眼睛在看着他。 “你不对劲,柏嘉泽。”他说。 柏嘉泽心里咯噔一下,他伸手搂住林琛的脖颈,小猫似的蹭了蹭,“更爱你了呀。” 林琛伸手捏了捏他的脸:“你别想糊弄过去。” 柏嘉泽眨了眨眼,“噂嘟。” “哼,小骗子。”林琛在他脸上咬了一圈牙印。 “唔…”柏嘉泽捂着脸幽怨的看着他。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林琛一句无心的话,如同一记警钟敲在他心上。 小骗子。 骗子。 他心里涌起一股无以言喻的悲伤。 我的心里要长蘑菇了,他想。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柏嘉泽总会突然间感觉到一阵心慌,又要不了多久就会消失。 他没在意,直到心慌的次数增加,夜间总是惊醒。 他知道,他出问题了。 柏长杰的集团不断的被爆出丑闻,新闻里每播报一个,柏嘉泽都会受惊好久。 他好害怕,这些事是林琛放出来的,害怕某一天林琛回来是为了把他赶走。 不,也不对。 他更害怕,林琛直接不告而别再也不见他。 昏暗的房间内,柏嘉泽蜷缩在角落,最近林琛很忙,忙到后半夜才能回来。 清冷的月光透过玻璃照在地板上,与蜷缩在黑暗里的他只有一步之遥。 却又像一道天堑一样跨越不去。 为什么他就是杀害林琛父母凶手的儿子呢? 为什么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越要担惊受怕? 为什么要让他爱上林琛…… 为什么…要活着… 一股无法言语的低落与烦躁冲上心头,撕扯柏嘉泽的理智。 他双目无神的看着那道照进房间的月光。 渴望有人能拉他一把。 林琛的车已经停在楼下有四个多小时了。 他是个不抽烟的人,此时车里却布满了烟雾。 任不知情的人看见,还以为里面有什么东西着了。 他降下车窗,让车里的烟雾散去些,靠着座椅眯着眼睛看向楼上。 思绪间,他又想抽根烟,来缓解已经乱成一团的思绪。 这一切都太戏剧性了。 柏嘉泽的父母是杀害他父母的凶手。 “哈…”林琛猛砸了一下方向盘,嘲讽似的笑了一声。 他蒙住眼睛。 这个结果,太他妈操,蛋了。 对于这个结果,他曾经怀疑过,但无论是他查到的东西还是楠槐这么多年查到的东西都直指柏长杰时。 林琛沉默了。 而被他们找了将近两年的司机,最后在g国一个偏远的牧场里找见了。 司机见到他们没有丝毫的意外,甚至很配合的被带了回来。 他说,“柏长杰和姜翠翠一肚子毒水,当年说成功后给他妈我一笔钱让我离开这里,这两个畜生居然想杀人灭口,要不是我命大跳河里活了下来,指不定抛尸在哪了!” 林琛升上了车窗,下了车。 钥匙开门的声音让柏嘉泽的眼神动了动。 可他腿有些麻了,起不来。 脚步声从门口走了进来,看见人不在床上时,脚步顿了一下。 然后直接朝着墙角的位置走了过来,他站在柏嘉泽的面前蹲了下来。 “找到你了。” 柏嘉泽抱着腿抬起头看他,他闻到了烟的味道。 很浓郁。 林琛没有把他拉起来,而是伸手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带着很强的侵略意味。 “怎么不说话?” 柏嘉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说话。 见他不说话,林琛叹了口气,探身给他抱了起来,柏嘉泽搂着他的脖颈,双腿挂在他腰间。 “腿麻了?”林琛问。 柏嘉泽看着他,应了一声。 林琛没有把他放回到床上,而是转身让柏嘉泽坐在了窗台上。 让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 月光打在他的背上,把林琛的脸照的晦暗不明。 “刚才不说话,在想什么?”他问。 柏嘉泽垂下眼睛看着他,“在想你呀。” 林琛勾了勾嘴角,“骗子。” 说完就极具侵略性的吻了上去。 动作间,他发了狠的弄下面的人。 他用力咬了一口柏嘉泽的嘴唇,看着他明明很想哭,却死咬着牙不出声的模样。 明明什么知道,却什么都不说,是心疼他那个不干人事的渣爹,还是这些喜欢都是假的,只是在做戏? 那这这副表情又是什么意思! 林琛捏着他下颌,强迫道:“出声!” 细细的声音从柏嘉泽口里流出。 “为什么不说?!”他问。 林琛全都知道了,柏嘉泽眼里闪过绝望,小声的哭了起来。 细碎的哭声让林琛心头一慌,他动手捂了上去,“闭嘴!” 又察觉不对把手拿了下来,外色内茬的说道,“我让你说话!” 颇有些手足无措的味道。 看着柏嘉泽眼角流出的眼泪,林琛的手指动了动。 “我……” “…我害怕你不要我…”细碎的哭声里带着害怕和哀求。 林琛忽然觉得自己很混蛋。 原,始,的运动停了下来,林琛抱着柏嘉泽哄了又哄。 他吻了吻他的额头,“对不起,不应该和你发脾气。” 柏嘉泽抱着他,抱的紧紧的,小声的抽噎着。 那之后,他开始频繁的做噩梦,还总是半夜惊醒,人也越来越沉默。 林琛发现不对,带他去看了医生,诊断结果很快就出来了,看着手里的诊断报告,心不断的下沉。 重度抑郁症。 那天之后,林琛给柏嘉泽办理了停课休假,二十四小时都呆在他的身边。 干什么都在一起,监督他按时吃药,从不让柏嘉泽离开自己的视线。 某一天,林琛接到了一个电话,他带着柏嘉泽匆匆的赶了过去。 老院长死了。 在睡梦里走的,没有任何痛苦。 葬礼上,柏嘉泽见到了许久未见的夏冉冉,她似乎过的并不好。 他示意林琛看过去,林琛只是看了一眼就转过了头。 后来柏嘉泽在鹿海棠的嘴里知道,秦浩和夏冉冉在一起后,没在一所大学,秦浩在那个大学谈了一个女朋友。 夏冉冉也在她的那个大学里勾搭上了一个富二代。 但巧的是,秦浩有这个富二代微信,两人暧昧的照片正好被他看见了。 索性他就找夏冉冉分手。 夏冉冉不甘闹了一场,最后被秦浩在那边谈的女朋友知道了。 最后都散了。 非常的戏剧性。 老院长离世后,嘉其集体被曝出的黑料越来越多,股票开始下跌。 柏长杰也查出了是林琛在背后搞他们。 柏嘉泽让系统找了个隐蔽的地址,把手里的证据邮寄给了林琛。 林琛正处理着山一样文件,助理拿着快递走了进来。 “老板,你的快递。” 林琛眉头一皱,“我的快递?” 他看向趴在沙发上的柏嘉泽,“你买的?” 柏嘉泽摇了摇头:“不是我。” 第35章 我爱你 快递盒约莫一张a4纸大小,上面被裹的非常严实,半透明的封带缠了一圈又一圈。 林琛接了过来,他不记得自己有买过东西。 带着疑惑他拿出抽屉的壁纸刀,将外面的胶带一点一点划开。 打开盒子,老式的录音笔映入眼帘。 他把录音笔拿出来,还有几张松散的照片。 等看见照片时,林琛的瞳孔一缩,迅速的将剩下的东西拿了出来。 一个未签署的合同,一个优盘。 柏嘉泽走了过来,装作不经意的模样拿起桌子上的录音笔。 “这是什么…?”他眼中带有几分疑惑,随意的看了看,“这里有个按钮。” 他按了下去,“…这东西屏幕亮了。” 林林琛接了过来,“是老式录音笔。” 他看着只有方糖大小的屏幕,上面有一个录音文件,没有标题,也没有署名。 他看着手里的录音笔,和桌子上的照片,脑袋里有什么一闪而过。 柏嘉泽看他迟迟不听,从他手中把录音笔拿了过来,“想听就听,有什么可犹豫的。” 说完,干净利落的按下了播放键。 心脏一抽一抽的,按下播放键带指尖也有些泛白。 柏长杰与人密谋的声音,被录音笔播放了出来。 林琛垂下了眼睛,落在桌子上的散落的照片上,他爸妈和柏嘉泽的爸妈站在一起。 一起笑着看向镜头,而她们怀里的两个小奶娃,则近的快要贴在一起。 原来他和柏嘉泽早就见过。 录音笔里的录音播放完,柏嘉泽放下了录音笔,“要我出去吗?” 平静的像录音笔里的声音不是他的父亲一样。 林琛的视线从照片上挪开,伸手握住他的手,连带着录音笔一起。 “这些天,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你是怎么知道我是林鹤的儿子?柏长杰找了我这么多年都不知道。” 他声音平淡。 “我一直以为你早就知道我是林鹤的儿子,但转念一想这个想法根本不成立,最起码,我给你看我爸妈照片的时候你不知道。” “我把雷击木桃木牌送给你的时候,你也不知道……” 但现在,这些证据放在这…… 柏嘉泽猜到他在想什么,忍不住笑了起来,但说出的话却怎么听怎么伤人,“哈…林琛,你不会以为这些东西是我寄给你的?” 伤别人,也伤他自己。 “说实话,这些东西现在是在你的手里,你猜,如果这些东西被我先得到,会是怎么样?” 柏嘉泽感觉连呼吸都是疼的。 林琛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他。 抑郁症患者伴有强烈的不稳定情绪,所以,有些话不能算。 柏嘉泽躲似的别过头,半晌他说:“我在柏长杰的办公室,……看到了他在找你父亲留下来的桃木牌资料…猜到的。” 林琛没说话,抱起他进了休息室放在床上,他脱掉柏嘉泽的鞋,给盖上被子,“好好休息一下,等事情结束后,我们离开这里。” 柏嘉泽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将要快控制不住的情绪,硬生生的压了下去。 但愿。 他快要坚持不住了……真的…太痛苦了。 林琛俯下身,吻了吻柏嘉泽的额头,然后退了出去。 他去把楠槐找了过来。 “舅舅。” “嗯。”楠槐应了一声,提起柏嘉泽时他神色冷淡,“那位不在?” “嘉泽在睡觉。” 楠槐没有出声,他恨柏长杰,连带着也不喜欢柏嘉泽。 哪怕他知道柏嘉泽什么都不知道。 但也没有干预林琛的选择。 就像他同母异父的姐姐沈怀当年离开家里,义无反顾嫁给还在创业一清二白的林鹤,他母亲没有干涉一样。 林琛把录音放给他听。 楠槐脸色猛变:“东西你哪来的?” 林琛神色严肃的把剩下的东西给他看,“还有这些,都是被人邮寄来的,盒子上我看了,只有收件地址,没有发货人。” 楠槐沉思了一会儿,拿起了桌子上的优盘。“先看看这里面有什么。” 为了保险起见,林琛特意换了一台新的电脑。 优盘里的东西被导进电脑里,里面封存已久的视频被人点开。 在晃动带视频中,他们看见,拍摄者挡着脸,录了车的全身后钻进了车底,找到刹车油的油管,将其一点一点割破,又连着一些,让刹车不那么快的失灵。 做完这些,他起身,视频视角依旧对着那辆银灰色的车,他说:“柏长杰…你让我做的事喔做完了,别忘了今晚准时把钱带给我。” 是那个从国外带回来司机的声音。 视频到此结束。 “是你父亲的车。”楠槐看着林琛说。 而那个合同,是林琛他父亲林鹤出事当天还没来得及签署的合同,人死后,被人藏匿了起来。 他眼神动了动,什么人,能拿到这么隐蔽的证据。 他看着快递盒陷入了沉思。 半晌后,“我去查快递的来源,剩下的事你来做。” 林琛应了声:“知道。” “等我拿到可以证明那辆车是我父亲的资料之后…”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然后继续道:“就动手。” 楠槐点点头:“好。” 一个星期之后,林琛坐在办公室发出来指令。 早已潜伏在各个环节的人齐齐出动。 嘉其集团的丑事频频爆出,之前好不容易公关好的说辞,现在被反过来啪啪打脸。 惹的嘉其高层领导震怒。 随着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爆出,十八年前的那场车祸被有意人提起。 柏长杰被最近这些事弄的焦头烂额,开不完的会,做不完的公关。 一开始这事被人提起来,他只当是现在这些人没什么好扒的了。 没事闲的提起之前的事,毕竟当年林鹤出车祸死掉到事,还不大不小到上了个新闻。 可随着提起来的人越来越多。 某位“知情人”爆料的越来越多,越来越和当年发生的事逐渐贴合。 柏长杰坐不住了。 怎么会有人知道的这么详细?当年的人不都解决了吗? 难不成是姜翠翠? 可是姜翠翠不是失踪了吗? “妈的!谁他妈搞劳资!”柏长杰愤怒的将烟灰缸砸了出去。 下一秒,办公室的大门被打开。 “柏长杰先生,麻烦您跟我们走一趟,有人举报您曾与十八年前那场意外事故有关。” 柏长杰坐在椅子上没有起来,他摆摆手:“当初的事,我当年非常配合调查,有什么疑问你们可以去翻当年的卷宗,我说的非常详细。” 来人没说什么,只是示意了一下,后面的人就拿着一张照片走到了他的面前。 “柏长杰先生,不知道这人你认不认识。” 照片上,赫然是他当年没有杀死而潜逃国外的司机。 柏长杰瞳孔一缩。 这人怎么没死!?他亲眼看着这人跳的河,水流那么急,他怎么可能不死! 来人时刻观察着他表情,见他瞳孔微缩不说话,示意后面的人将他带走。 “跟我们走一趟,柏先生。” 当天,嘉其集团董事长柏长杰被公安机关带走,疑似与当年愈可生物总裁林鹤车祸事件有关的新闻迅速冲上了热搜。 随着刑拘时间加长,网上舆论几乎一边倒。 嘉其集团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曾参与过当年事情的人,彻底慌了神,收拾东西准备跑路。 却在机场被人抓住。 也有人不愿意舍弃钱财,低价出售股份,只为脱身离开。 却变相的承认了这一切,导致公关再次崩盘。 随着公安官方发出的公告。 柏长杰将在其十月份进行一审。 这一公告发出,嘉其集团剩下的高层,心死如灰。 柏嘉泽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林琛买给他的抱枕娃娃,看着电视中播报的新闻。 林琛把电视关掉。 “别净看这些让心情不好的东西。” 柏嘉泽张口吃掉他递过来的葡萄。 “我妈有消息吗。” “有。”林琛扒着葡萄,“对你来说不是什么好消息。” “她怎么了。” 林琛停下动作,看着他,“我不想告诉你。” “她死了。” 林琛沉默了半晌,“你怎么知道。” 柏嘉泽扯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猜的,我猜的准吗?” 林琛把他怀里的抱枕拿出,抱住他,“我的人找到她的时候,她蜷在茶庄的地窖里,现场没有任何痕迹。” 柏嘉泽略微死寂的眼神动了动,看着他,“是吗?” 林琛的心脏抽疼了一下,他知道柏嘉泽不是在怀疑他,只是在确认一件事而已。 “你永远可以相信我,因为我绝对不会骗你。” 柏嘉泽的情绪有些不对,他紧忙从林琛的怀里出来,跑到抽屉那找出医生开的药。 倒在手上,不管多少直接塞进嘴里。 林琛从后面控制住他,药丸药片撒了一地。 他捏着柏嘉泽的下颌,逼着他把嘴里的药吐出来。 “嘉泽听话…把药吐出来,不可以这么吃药…啊…” 林琛的声音有些颤抖。 多出的药被他从柏嘉泽的嘴里弄出来。 柏嘉泽忽然毫无征兆道哭了出来,这是他第一次在林琛面前彻底情绪失控。 “林琛…我好难受…” “你快帮帮我好不好……我真的好难受…我快要坚持不下去了…真的好难受…” “我好疼啊……” “…我快要疯了…” 柏嘉泽哭的厉害,他推扯着林琛,又忍不住抱着他。 林琛抖着手,不断顺着他的后背,梳理着他的情绪。 那天之后,林琛走哪把柏嘉泽带到哪,只要柏嘉泽离开自己视线一分钟,他都心慌到了极点。 又是一年,柏长杰候审结束,被判无期徒刑,锒铛入狱,同行参与者皆是落网。 柏嘉泽去看过他一次。 与他一窗之隔的人,鬓发皆白,再也没有当初坐在办公桌前让他签字时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看见他身边站着林琛。 柏长杰的脸狰狞了起来。 骂他是你吃里爬外的东西,被人,操挨人玩的东西。 什么脏骂什么。 林琛黑着脸把柏嘉泽手里的电话挂了,捂着他耳朵走了出去。 坐在车里趴在他耳边说了好久的我爱你,给进行洗耳。 曾经如高楼一般的嘉其轰然倒塌,却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林琛以最快的速度以极低的价格将嘉其进行收购,就像当初柏长杰收购愈可时一样。 没吃着蛋糕的人,对他恨的咬牙切齿,等着看林琛笑话。 却没想到,这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以强硬的手段,将嘉其这个烂摊子整顿。 一跃成为引人注目的新秀。 林琛的公司扩大,随之而来的就是不断的应酬,不断的宴会。 他没有办法时时刻刻的将柏嘉泽带在身边。 柏嘉泽给林琛系着领带,他抚平衣领。 “好了。” 林琛亲吻着他的额头,“等我回来给你过生日。” 他捏了捏柏嘉泽的脸,素银色的戒指戴在他的无名指上熠熠生辉。 柏嘉泽摸着他的手,同样的戒指戴在同样的位置上,他脸在林琛的掌心蹭了蹭,笑的羞涩腼腆:“别忘了蛋糕。” “不会忘的。” “要青提味儿。” 林琛有些不舍得走了,他轻啄着柏嘉泽嘴唇,“保证完成任务。” “想吃什么记得让阿姨去做,晚上回来我给你做好吃的。” 柏嘉泽抱着他,很粘人,“知道啦。” 林琛这一年忙得厉害,为了防止他不在的时候,柏嘉泽有什么意外,林琛雇佣了一个住家阿姨。 负责他不在时,柏嘉泽的衣食住行。 外加,不间断的看护。 “我走了。”林琛说。 柏嘉泽送他:“拜拜。” 直至看着林琛下了楼,他才关上门。 柏嘉泽回到卧室,躺在床上把自己包裹在林琛的气息里。 一直到下午,他起身,去找了家政阿姨。 “阿姨,我想吃鲈鱼,你去买好不好?” “这…”家政阿姨有些为难,“林先生说,我不能离开您的视线…” 阿姨说的很委婉,其实林琛的原话是,他不在的时候,柏嘉泽绝不可以离开她的视线。 “可是阿姨,我今天过生日啊,好想吃鲈鱼啊,”柏嘉泽说。 阿姨有些为难的朝他笑了笑。 柏嘉泽继续:“那林琛上午还说,我想吃什么就让你做呢,那家里没有鲈鱼,我吃什么?” 阿姨脸上有几分动摇。 柏嘉泽把她推到窗边,指着不远处的市场,“你看,市场就在那,你去的快二十分钟就回来,没准儿都用不上,我能干什么?” 阿姨一想,也是,但她还是不想去。 但架不住柏嘉泽苦苦哀求。 犹豫再三:“你答应我要好好的。” 柏嘉泽举手指:“我发誓。” 家政阿姨这才出去买鱼。 门一关上,柏嘉泽原本精神的状态,就变得晦暗。 他大口的喘了两口气。 推着茶几抵在了门口,走进浴室将浴缸放满了温水。 他走进卧室,把藏在床底早就写好的遗书拿了出来,放在床上,用桃木牌压住。 他回到浴室,躺在了浴缸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壁纸刀。 “系统。” “我在的。” “我好怕疼啊。” “放心,不会疼的,睡一觉醒来任务就结束了。” “嗯。” 浴缸里的水被慢慢染红,柏嘉泽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身体即便有温水包裹着,可还是逐渐变冷。 对不起。 我实在坚持不住了。 请原谅我的食言。 我无法原谅我自己。 还有,我真的好爱你。 林琛接到电话时他正在给柏嘉泽买蛋糕,店员已经包好包装,下一秒就可以拎走。 “什么?” 家政焦急又带有哭腔的声音传了过来。 “林先生!柏先生把门从里面反锁了,我叫了半天他也没有开门,电话也没人接啊……” 后来家政再说什么,林琛已经听不下去了。 他不知道到自己是怎么开车回去的,只知道他反应过来时,人已经站在被消防员破开的门前。 见他回来。 里面队长拍了拍他的肩膀:“节哀。” 两个字,林琛说是被雷劈了也不为过。 耳朵里传来的轰鸣声让他有些听不清那人在说什么。 “你说什么?”他蹙着眉毛,有些迷茫的问。 看着敞开的浴室,他一步一步缓缓的走了过去。 雇佣的家政阿姨想上来解释些什么,被他推到了一旁。 他看着躺在浴缸里,没有任何唇色的柏嘉泽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出去。”他轻声说。 队长摇了摇头,拉着还想继续解释的阿姨,走了出去。 临走前,他把在床上发现的遗书还有东西一起交给了他。 林琛接过柏嘉泽的遗书,哑着嗓子:“谢谢。” 队长没说什么,拍了拍他肩膀离开了。 浴室的门被轻轻的关上。 “咔哒”一声,从里面反锁。 第35章 … 加更 小骗子 许是系统离开的原因,楠槐一直查找无讯的快递来源,在这一刻有了结果。 看着下属送上来的单子,他瞳孔缩了缩。 “竟然是他…” 楠槐拿出手机,给林琛打着电话,想要将这件事告诉他。 电话嘟嘟的响着,却一直没有人接。 他轻皱着眉,看着手里无人接听的电话。 林琛从来不会无缘无故的不接电话。 他又试着拨了一遍,电话依旧嘟嘟的响着,无人接听。 楠槐察觉出不对劲,他转身拿起桌子上的车钥匙,匆匆的走了出去。 “有事电话联系我,我出去一趟。” “好的,总裁。” 他一路驱车前往林琛的住处,电话依旧不间断的拨着。林琛和他说过,今天是柏嘉泽的生日,他想早些回去他。 想到柏嘉泽情况,再联系到无人接听的电话,楠槐心里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 林琛,当你看见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死了。 你不要自责,因为这是我蓄谋已久的事情,我曾经以为我们不用顾忌世人的眼光永远在一起。 但我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这件事太过痛苦,他成为了一根刺,扎在心里,拔不出去,又快速的腐烂。 我曾经试图麻痹自己,但现实又一次次的把我拉回来。 我无法原谅我自己。 所以,对不起。 我食言了。 学校旁的那个工厂,我给它重新装修了,它现在是一间很温馨的猫咖。 它可以收养无处可去的猫猫和狗狗,它很大,里面的设施很齐全。 长毛橘是我第一个养的猫猫,它是现在是这些猫里头头。 所以我给它改了名字。 叫猫老大。 很霸气是不是。 我给猫咖起了一个名字。 叫小蜗居。 我还没来得及做牌匾,你记得到时候把牌匾挂上去哦。 ……还有,再见。 我爱你。 林琛的视线有些模糊,他扯了扯嘴角。 “你这个小骗子。” ……… 到了地方,楠槐匆匆的下了车,上了楼他轻车熟路的在鞋柜下面摸出钥匙。 开了门,他就冲进屋去四处寻找。 “林琛,林琛!林琛!” 浴室的门打开一个缝隙,粗哑的声音从门缝里传出来,“…别喊了,在这……” 楠槐提着的心稍稍落了下去,“打你电话又不接。” “慌什么…这不没死吗…”他说。 楠槐走过去,拉开浴室的门,入眼就是浴缸里满目的殷红,和躺在浴缸里色如白雪的人。 他瞳孔急剧收缩,震惊的说不出话。 “救……” “没用的。”林琛目光动了动,“我回来的时候,他全身已经冷透了。” “你有什么事吗?”他冷静的模样,让楠槐有些害怕。 他犹豫后,把手里的快递查询资料递给了林琛。 “关于当初那份证据的来源,……查到了…柏嘉泽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遮掩了自己的发货信息。” “我的人刚刚才查出来。” 林琛看着那份报告,笑的比哭还难看,“你又骗我…” 楠槐不知道当初他俩发生了什么,他有些担心林琛的情况,“你……” 他想劝林琛让柏嘉泽快些入土为安,话还没说完,就被林琛打断。 “出去。”林琛红着眼睛,有些骇人,“出去!” 浴室的门被重新关上。 怕他出事,楠槐守在了浴室外面。 林琛脱下外套,将躺在浴缸里的柏嘉泽抱了出来,他一出来,手腕上的伤口就映入眼帘。 自杀的人下了必死的决心,手腕上的伤口又深又狰狞。 林琛闭了闭眼睛。 声音微微颤抖,“你可真够狠的,对自己能下了这么重的手。” 浴缸被清理干净,再次放上温水,他把柏嘉泽的尸体放了进去,动作轻柔的洗去他身上的血水。 打上泡沫,动作轻缓的洗着他的头发。 吹干头发,擦干身体,换上浴袍,林琛抱着柏嘉泽走了出去。 坐在客厅看见一切的楠槐张了张嘴,看着他关上卧室的门,将其反锁。 林琛拿出卧室的药箱,拿出纱布,仔细的将柏嘉泽受伤的手腕包扎起来。 他给柏嘉泽盖上被子。 被子里的人闭着眼睛,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看上去就像是生了一场大病,随时都能醒过来。 林琛也希望是这样。 他趴在柏嘉泽的身边,缓缓地闭上了布满血丝的眼睛。 整整一天,他都把自己关在卧室里。 丝毫没有出来的意思。 终于,第二天的下午,楠槐坐不下去了,他敲着卧室门,劝林琛出来。 说柏嘉泽的遗体不能再放了,柏嘉泽肯定也不希望他这样。 林琛说了很多,不知道哪句话让林琛起了反应,林琛开了门。 他声音哑的像一个星期没有说话,身上也邋邋遢遢的,“你说什么。” 楠槐看着他,“我说,你这个样子,柏嘉泽看了应该不会再喜欢你了。” 回答他的是无尽的沉默,半晌林琛动了动嘴,“你联系殡葬公司,我去洗漱。” 像是怕他反悔,楠槐立刻联系了殡葬公司,订好了一切。 鹿海棠和何涛收到柏嘉泽死讯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 特别是鹿海棠,直接哭到吐了出来,柏嘉泽葬礼上,眼睛肿的跟核桃一样。 柏嘉泽下葬那天,天气很好,哭到缺氧的鹿海棠被人带了回去。 林琛在墓前站了整整一天。 墓碑上,柏嘉泽永远的定格在了二十一岁。 他名字的旁边还有一个名字。 只是还未填上颜色,只等哪一天合墓后,在描上颜色。 …… 林琛是商界公认的钻石单身汉,年纪轻轻就众星捧月。 不少人视为良婿。 可每每有人试图拉郎配的时候,林总裁总是明晃晃的转着无名指的戒指。 向别人宣示自己已经名花有主,心有所属。 而那位只闻其人,不见其人的林太太,愈发神秘。 某天,林琛去庙里给柏嘉泽求了香后,转身打算离开。 却被人叫住。 林琛瞥了一眼,在和尚庙前算命,这人胆够肥的。 “施主~我看你与我有缘,不如算上一卦。”留着山羊胡子的道长,看着低调奢华的衣物,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肥羊啊。 林琛走过,“不算。” “我看你眉间红鸾星动,施主真的不测一测吗!”那道士提高音量。 听到红鸾星,林琛眼神动了动,想到了什么。 他退了回去。 “怎么算?” 那道士看了看他的面相,又看了看他的手纹,掏出早就描绘好的符箓。 “保管此符,开上你的车,带上花束,每日停在路口即可,不出三天人就会来找你,切记不要违规交通,要把你的脸露出来,不然她可找不到你!” 他找不到我? 林琛的眼睛亮了。 “这符多少钱!?” 老道士伸出手掌,“你我有缘,收你五千即可。” 于是,安泽的员工发现,他们那个已经长在办公室的老板,忽然连续三天没来上班。 人人都是一副见鬼了的样子。 林琛开着楠槐送他的骚红色敞篷跑车,停在路口的车位上。 副驾驶上放了一大捧玫瑰花。 他就这样等了三天,三天,他没看见任何有关柏嘉泽人的出现,到是招了不少女人过来要联系方式。 他把符扔掉,驱车离开。 骗子。 …… 柏嘉泽有意识的时候,他已经出现在了系统空间。 系统替他屏蔽了伤痛。 直到闭上眼睛,他并没没有受多少罪。 但这苦了系统。 他化成能量团,扑在柏嘉泽脸上。 幽幽道:“你感觉你任务完成的怎么样。” 悲伤还留在胸口。 “失败了……” 他是阻挡男主和女主在一起很成功,成为男主的垫脚石也很成功,唯独最后一项,让男主与女主在一起这条。 失败了。 系统崩溃了,他又回到监视器前。 “人物演绎百分之百!谁他妈能达到百分之百!” 柏嘉泽:“好还是不好?” 系统贴到他的脸上,幻化的能量团捏着他的脸,“你说呢!!” 柏嘉泽:“系好滴巴…” 系统哭了:“那有没有谁能告诉我,百分之百的塑造,为什么结局会是这样。” 柏嘉泽不解,“人物失败了我被抹杀,你哭什么?” 系统哭的超大声:“我毕业实习第一个测试任务啊!用你们的话来说,就是大学生做一加一等于二一样!” “现在任务失败了!我要回炉重造啊!” 柏嘉泽眼里带上了愧疚:“我不知道会是这样。” 系统空间内闪起深红色的光。 “怎么会这样??”柏嘉泽说。 系统:我申请了世界重审判定。 系统空间闪着不详的红光。 柏嘉泽:“然后呢。” 系统幽幽道:“看样子失败了,你要被抹杀,我要被回炉了。” 柏嘉泽惊愕:“那怎么办。” 系统扑到操作台上:我们跑!!” 柏嘉泽张大了嘴巴:“不是!!还能这样?这也是你老师教你的??!!” 系统:“我老师是系统界最伟大的系统,就我一个关门学生!我不能丢他的脸!” 系统空间内开始滴滴作响,红光越闪越厉害。 系统:“我老师说了!该退退!该跑跑!能活下来在想其他的!” 在系统空间泯灭前,系统带着柏嘉泽一起离开了系统空间。 “走!!” 第1章 这肉爱谁吃谁吃 一望无际的海面上,漂泊着一艘汽艇,汽艇上坐着三个人。 “教授…你一定要亲自下去吗?”一个学员担忧的说道。 机械历1760年,人类科技变得发达,各种新兴工业崛起,但崛起的同时,工业所产生的污水。 排放成了问题。 早些年还努力维护的海洋,在重大利益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 污水排进海里,海水遭到污染,先是小鱼赖以生存的藻类逐渐减少,慢慢的就扩大到了生物链。 三十年过去,蓝色的海洋变成了灰色,科技发展的代价就是人们出门都要戴上净化空气的面罩。 连空气都变成了有毒的。 有钱人住在空间罩里种着花草树木,用着高端空气净化器。 没钱的穷人只能戴上净化空气的面罩,然后看着自己感染上肺部疾病。 有些人,从出生时印象里的海就是灰的。 “嗯,红琴区探查小组在深海区域探测到轻微能量波动。” 但是能量时有时无,还飘忽不定。 他们猜测,这次的净化物可能被某种生物携带在身上。 污水排海三十年,海洋里面的生物早就变了模样,变得畸形怪状又凶狠异常。 除了海洋里仅剩的三个净化圈里面的生物还正常之外。 其余地方的,看着都感觉伤眼睛。 装备穿戴整齐,瞿琛转过来正对着他们,“采集好红琴水域的水质信息,就发送信号让人接你们回去,别逗留到天黑。” 晚上,变异的鱼类会浮出水面,攻击区域内海面上任何生物。 红琴,更是凶名在外。 也不怪小学员害怕,她实在是害怕瞿教授人还没潜到接洽的位置,就被红琴区域内的鱼群发现,然后……… 然后她抖了一抖。 瞿琛看了她一眼,戴上面罩,仰身进入了海里。 身上长着尖刺的鱼,看起来非常狰狞,缓缓的从他身边游过, 似乎没发现他这个外来者。 而这仅仅是水下十米的地方。 瞿琛顺利的到达接洽地点。 漆黑仿佛要把光都吸不见的潜艇,缓缓的在腹下打开接入仓口。 小组的成员早就守在入口等他。 “教授。” “老师。” “嗯。”瞿琛应了一声,摘掉氧气罐和脚蹼,“跟进的怎么样?” 那个叫老师的学员跟在他一旁,跟他说这些的监测动向。 “红琴勘测任务第一天,抵达红琴海域,并下潜至水下四千米,勘测到少量鱼类。 “红琴勘测任务第二天,下潜至水下四千五百米,采取到水质信息,检测结果为a级污染58,距离一个月前的检测降了012。” “红琴任务第三天,在水下四千五百米,检测到净化物能量波动。” “怕其能量勘测有误,我们沿着传来能量波动的方向进行移动。” “红琴任务第四天,捕捉到较强净化能量波动,保存该段检测数据,向研究室提交信息的同时,向能量波动靠近。” “红琴任务第五天,我们跟随波动上升到了水下三千米。” 潜艇缓缓下潜。 “红琴任务第六天…………” …… … “红琴任务第十天。” 下海的第十天,柏嘉泽要饿死了。 系统无语叹气:“就没见过这么笨的人鱼。” 黑暗中,柏嘉泽纤长摇曳的蓝色鱼尾,透着蒙蒙的蓝色光亮。 游动间犹如海域精灵一般。 柏嘉泽向前游动着,哪怕是漆黑的一片,他依旧能看清周围的环境。 “你还说!你说这是什么地?海水都是臭的!” “要不是有腮,我都吐了!” “哎呸呸呸,臭死了。” 人鱼游过的地方,水流逐渐变得透明。 系统看着他逐渐偏离的航道:“你干什么去?” 柏嘉泽摆动着鱼尾:“不是你说前面有吃的?” 系统:“…你游反了……” “噢…”,柏嘉泽掉头,游了回去。 人鱼,海洋中霸主一样的存在,数量却稀少到只有个位数。 但个个都凶猛异常。 现在,有一个海中路痴,差点把自己饿死的存在。 这要是传出去,鱼尾巴都要笑掉了。 看着他再一次偏离了航路,系统从他身体飘了出来。 “跟紧我。” 紧接着,柏嘉泽就感觉到前面的水流有被搅动的痕迹。 仿佛前面有一只看不见的人鱼在为他领路。 他跟着系统朝着此次的目标游去。 半晌,他问:“林琛怎么样了?” “死了。”系统说。 柏嘉泽心跳了一下,“怎么死的!?” “老死的。”系统不紧不慢的说道:“他死后和你合葬在一起。” 柏嘉泽抿唇。 系统感受到他的心情:“你是我见到过唯一把身份演绎到百分之百的宿主。” “可以说,你是天选的任务人。” “哦。”听起来情绪不高。 “什么叫哦。”系统用看不见的鱼尾拍了拍他的脸。 柏嘉泽瞪大了眼睛,他不可置信的挥了挥手,试图抓住那条作乱的鱼尾,“你打我!!?” 系统默不作声的游远:“我没有,你不要乱说。” 抓不到他,也看不到他,只能感受到水流到变动,柏嘉泽眼神幽怨:“那我这次的任务是什么…我还要拆散谁…” 系统摇了摇鱼尾:“不用,这次你就演绎好你的角色就好。” 柏嘉泽眯着眼睛,盯着那晃动的水流,“为什么?” “因为没人给咱俩派任务,咱俩现在是在逃人员,是系统通缉犯!” “是吗。”柏嘉泽笑了起来,眼神变得危险,他鱼尾猛的发力,冲着那晃动到水流就冲了过去。 “嗷呜!!”一口咬了下去! 系统不经意的看见,被吓得瞬间游出去很远。 “卧槽!”这鱼干坏事不吱声! 柏嘉泽在后面追的紧,“你看我咬不咬你!” 人鱼森白可以咬碎脊骨的牙齿,看的系统后背发凉。 人鱼的游速很快,所以当柏嘉泽在追着系统咬的时候。 瞿琛看着探测信号,那极速向相反方向快速前进的红点时,陷入了沉思。 什么样的生物可以达到这种速度? 新型变异物种? “跟上去。”他说。 系统一个急刹车,柏嘉泽直接撞了上去,“到了,你的晚餐来了。” 柏嘉泽眯了眯眼睛,看着前方不断游近模样狰狞的鱼陷入了沉思。 “你认真的?你确定是我吃它,不是他吃我?” 那是一条将近十米长的巨鱼,眼睛长得一上一下,身上是密密麻麻的凸起,十米长的鱼,嘴占三米。 一张嘴,就能把柏嘉泽吞下去。 柏嘉泽感觉自己被推了一下。 系统说:“干掉它。” “用你的尾巴,还有锋利的指甲,撕碎它。” 在系统的指导下。 柏嘉泽气息开始变得危险,他像一个掠食者一样,向着比他大了数倍的猎物冲去。 他像一颗蓝色的子弹,瞬间爆发弹射出去。 “砰———”的一声。 纤细优美的鱼尾打在巨鱼身上,巨鱼被打的飞了出去。 蓝色的踪影紧跟其后缠了上去,坚硬锋利的指甲插进巨鱼的身体,狠狠的撕下来一块儿肉。 “呕——” 一股又腥又臭的味道瞬间包裹住柏嘉泽,任凭耳后的腮怎么过滤都过滤不掉。 他丢了手里的鱼肉。 转身快速的离开。 “呕——这肉爱谁吃谁吃…我是不吃…” 系统:“…………” 他甩了人家一鱼尾,转手又从人家身上叨下来一块儿肉。 挑衅完想跑,也得问问人家巨鱼愿不愿意。 反应过来的巨鱼,愤怒的摆动鱼尾,张开布满细密牙齿的巨口朝着海中那一抹蓝色咬了下去。 嫌弃鱼肉臭,转身离开的柏嘉泽察觉到后面水流变动,侧身快速躲开。 看着再次冲上来的丑鱼,他心里生出一种被挑衅了感觉。 耳鳍因为愤怒全部张开,蓝色纱雾一样的鱼尾鳍边也随着愤怒变成红色。 柏嘉泽扬起鱼尾拍了上去。 只一击,巨鱼的半个头骨贯穿性的粉碎。 血雾散开,巨鱼的攻击停了下来,然后翻着肚皮向下沉去。 而柏嘉泽四处逃窜,躲避着血雾。 “臭死了!臭死了!” 肚子适时咕噜的响了一声。 系统:“吃点,不吃你真就是第一个饿死的人鱼了。” 长时间的饿肚子,和爆发后的虚弱让柏嘉泽不得不接受现实。 他朝着鱼缓缓的游回去。 锋利的指甲在鱼腹上切割下来一块肉,他闭着眼睛吃了下去。 “呕———”好像吃了坨下水道的泥。 但是腹部的饥饿感一口肉下去缓解了不少。 他一边干呕,一边吃着鱼肉,直至有饱腹感。 最后一口肉咽下去,柏嘉泽捂着嘴瞬间弹射出去,左右扭动,在黑暗里爬行。 他喘着气,仿佛遭受了非鱼一般的待遇。 这水下三千米爱谁呆谁呆,他呆不了。 他打定主意,缓缓的向上游去。 在水下两千米左右的位置,找到一艘沉船,他游了进去。 怎么那里都是臭的? 柏嘉泽有些疑惑,他过滤腮出问题了? 系统没有解释,他教了柏嘉泽一个方法。 “你这样…”他教柏嘉泽用鱼尾打出干净的泡泡。 直径三米左右的泡泡被柏嘉泽用鱼尾转了出来。 他看着泡泡里干净的海水发出一声惊呼,“是干净的海水!” 他几乎是立刻就钻了进去,一进去他就舒服的抖了抖鱼尾。 呼在鳞片上的黏腻感终于消失了。 柏嘉泽近乎贪婪的过滤着气泡中的氧气。 最后躺在泡泡里睡了过去。 与周围黑暗融为一体的潜艇缓缓停在沉船三百米开外的位置。 看着不在移动的红点,瞿琛下达指令,“放出伪装监视器。” “是。” 两条可抗两千米深水压的丑鱼从潜艇侧面放了出去。 缓缓的朝着沉船的位置游去。 潜艇里一众人屏住呼吸等待着答案。 只有瞿琛平淡的看着屏幕。 忽然,他的呼吸一滞。 身后传来一声惊呼。 “天啊……” “这是什么……”他不可置信道。 五官与人类一模一样,精致的仿佛上帝的宠儿,金黄色的头发仿佛海藻一样随着水流缓缓飘动。 白皙的身体,腰腹以下却是两米多长的淡蓝色鱼尾,散发着朦胧的光晕。 “人鱼……是人鱼……!”有人激动了起来。 “教授!是人鱼!”一名学员在此刻,突破了对瞿教授的恐惧。 “嗯。”瞿琛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屏幕。 两条侦测鱼到达指定的位置,等待下一条指令。 确认所有数据都保存了下来。 瞿琛下达了指令。 两条假鱼缓缓的朝着气泡游去。 越是靠近神秘又美丽的人鱼愈发震撼人心。 妈妈,我看见海精灵了,你信吗? 侦测鱼,小心翼翼的靠近气泡,伸出取样器慢慢凑近扎了进去。 微微的异动,让柏嘉泽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他一睁眼就看见两条干丑干丑的鱼在他斜上方游着。 实时转播的视频,让潜艇的人心都提了起来。 干净透彻如蓝宝石一样的眼睛,忽然占满整个屏幕,让所有人倒憋了两口气。 祈祷着人鱼别发现异样。 只有瞿琛盯着那宝蓝色的眼睛看了又看。 果然人鱼的眼睛和他尾巴一样漂亮。 人鱼的眼睛眯了眯,瞿琛眼里闪过一丝光芒。 他在人鱼的眼里看到了嫌弃。 非常明显。 然后他就看见人鱼的尾巴动了动,被派出去的两条侦测鱼被甩了出去。 视频中断。 打碎两条假鱼,柏嘉泽从气泡里游了出去。 臭乎乎的海水再一次包裹了上来。 让他瞬间从天堂到达了地狱,如果他没在气泡里待过的话,他或许可以接受这样的海水。 毕竟他也在这海里住了十天了不是,但现在住过好水之后,这灰蒙蒙的海水是怎么呆怎么难受。 柏嘉泽一游出沉船,就看见了停在三百米外的潜艇。 和黑暗中失了仪器就寸步难行人类不同,黑漆漆的海底在他眼中亮如白昼。 他缓缓朝着潜艇游了过去。 然后潜艇里的人就发现,毁了侦测器消失踪影的人鱼,正在绕着潜艇打转转。 隔着玻璃,他们看清了人鱼摇曳的蓝色尾纱。 与锋利的手爪。 人鱼停止了绕动,缓缓停在了潜艇的正前方。 贴着隔绝视线与光线的抗压玻璃,与站在前方的瞿教授相对而立。 第2章 好样的,乖孩子! 一人一鱼,隔着玻璃只有一步之遥。 人鱼咧着嘴笑了起来,瞿琛在人鱼的笑中感受到恶劣。 摇曳的尾纱随着水流不断的触碰着防压玻璃。 瞿琛的眼角跳了跳,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而他非常相信自己的直觉。 “快回自己的位置坐好!抓住一些能稳住身体的东西!” 瞿教授想起了来的路上,那被击碎头骨的巨鱼。 还沉浸在人鱼这种神秘生物美貌的小队成员,听见指令后,迅速的做出反应。 蓝色鱼尾啪啪的打在玻璃上。 沉闷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控制室。 “砰———”潜艇整个翻滚了出去。 “啊……救命…”一位女学员坐在位子上,紧紧的抓住身边的防护扶手。 “教授——”一名学员惊恐的喊着。 潜艇内一时有些慌乱,他们做过最多的就是水质勘查和水下变异生物检测。 在水下和变异种有冲突的,那是负责猎杀研究小队才会干的事。 瞿琛坐在位子上,抓住防护扶手,眼睛依旧没有离开过那偶尔出现在窗前的一抹蓝色。 柏嘉泽又一尾巴抽了上去,像是踢皮球一样把黑漆漆潜艇越踢越高。 把系统看的心惊胆战:“你尾巴轻点!主角还在里面呢!” 柏嘉则甩尾巴甩的欢快,又顽皮又恶劣:“我知道!我就是送他们出去。” 黑色的潜艇被鱼像踢皮球一样踢到了水面倒翻着,倒坐着的瞿教授,挺着不适眩晕感看向潜艇外。 却只看到嗖——一下潜入深海的蓝色。 这是一条顽皮的人鱼,他想。 他解开身上的安全扣,稍有不慎就会掉下去。 他探出身体,挪动着操纵杆缓缓将潜艇正过来。 莫丽哭了出来。 呜……妈妈这太吓人了,这人鱼好恐怖啊! 潜艇遭受攻击,被迫浮出海面,红琴任务被迫结束。 受到惊吓的学员脸色有些发白,手脚有些发软。 但依旧兢兢业业的做着任务总结。 瞿琛看了一眼,出声道。 “任务总结。” “深海四千米探测发现不明鱼类,其中变异成年体石龙鱼头部遭到攻击,半部头骨粉碎性贯穿。” “现场未发现不明生物,尸体照片已采集完毕。” “探测继续,深海三千米水质已采集完毕,未发现不明生物。” “深海两千米,潜艇遭受到大型鱼群攻击,任务被迫结束。” “未发现能量体。” 记录总结报告的学员手一顿,“那人鱼……” “不写。” 那学员还想再说什么,被瞿琛看了一眼,又憋了回去。 瞿教授明明什么都没干,但就是好吓人啊… “这次能量体是活的,如果你想引起轰动,到时候一堆人来争抢人鱼,咱们实验室连鱼鳞都看不到的话。” “你尽管写。” 他这么一说这谁还敢继续写,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他的。 不约而同的照着他说的去写。 瞿琛把任务记录仪拆下来,去除里面是内存卡,又按回去。 把录有人鱼踪迹的储存卡放到腕表的夹层里。 “老师。”袁立走了过去。 “嗯。”他应了一声。 “海域这么大,如果人鱼离开红琴区域到别的地方去……” 他话没说完,但意思在明显不过,人鱼拥有净化海域的能力,这事现在只有他们知道。 但是就算没有净化能力这条,单单是人鱼这一身份就能遭到各个势力的争抢。 那些人可不管人鱼是死的还是活的。 他们想要的就是这世界上可能唯一存在的人鱼噱头。 现在人鱼在他们管理的海域范围,如果能将其捉到,研究出净化海域的能力。 袁立光是一想想将来要享受的荣誉,心跳就不由得加速起来。 “可以。”瞿琛将手表戴回去。 他知道袁立在想什么,也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袁立见他答应的这么快倒是一愣,没想到平时不通人情的瞿教授会立马答应,随即掩饰不住心里的兴奋,“真的吗!老师!” 果然,再厉害在清高的人也抵不住名利的诱惑。 “嗯。”瞿琛淡淡的嗯了一声,朝着人鱼把潜艇打进来凸起的地方颔颌,“去,穿上我带过来的装备,去把人鱼带回来,让我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 袁立的笑容一僵,“老师…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变异白鲨都打不动的潜艇被人鱼打得四处凹陷,他不敢想这一鱼尾挨到自己身上会是什么样。 瞿琛看着他:“那你是什么意思?。” “你是想让谁去?” “又或者说,你想用捕捉变异鲸鲨用的钎枪打穿他的鱼尾,到时候不管他是死是活。” “反正只要研究出他身上的净化原因,将来就可以享受荣耀了是吗?” 密闭的潜艇内早已鸦雀无声。 有的只有瞿琛淡淡的声音。 袁立心里那点小心思都被他说了出来,一时间有些慌乱:“没有…老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 可看着对方那淡漠的表情,他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瞿琛把视线从他身上挪开,向潜艇中的休息室走去,“我的队伍里,可以有聪明的,有笨的,但不能有蠢的。” “你笨,我可以教你。” “但你要是犯蠢的话,我不介意让你哪里来的回哪去。” 声音落地,仓内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袁立更是脸色苍白。 没人想离开这个别人挤破脑袋了,都碰不着门把手的研究团队。 “休息整顿,天亮离开这里。” “是,教授。” 直到瞿琛离开他们视线,他们才敢正常呼吸。 “呼……吓死了。” “是啊…” 有人拽了拽他,让他看向还站在那脸色煞白的袁立。 他上前去拍了拍肩膀:“教授没多说什么,你别往心里去。” 袁立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 第二天一早,他们驾驶着潜艇前往停泊处。 交接的人看见潜艇上的深坑第一反应是震惊。 “你们这是经历什么了!?” 第二反应是心疼:“我滴乖乖,这维修费得掏出去多少啊!” 跟他去填交接资料的学员讪笑两声,说遭到鱼群攻击了。 那人眼睛一瞪:“变异白鲨都咬不动,什么鱼能弄出来这么大的坑!” 那学员冷汗直流,他也不能说是人鱼。 他干笑两声:“一个当然不行,我们遇到事变异鲨群嘛……” 交接的人还想说些什么,被那学员连推带哄,“走走……我回去还得写报告呢。” 深夜,忙了一天的瞿琛擦着头发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单看身材绝对让人想不到他是在实验室里做研究的。 他单手拿起手机发着信息。 瞿琛:我要红琴海域的管理权。 顾何:我凭什么给你? 瞿琛:凭你是我哥。 顾何:………… 顾何:不是!你能不能要点脸? 顾何:有事叫哥,没事叫顾何是? 瞿琛:给不给。 顾何: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你这是什么态度!? 瞿琛: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我劝你最好放低点姿态,我找你要一次东西不容易,且行且珍惜。 顾何:………你先说你要管理权干什么。 瞿琛:做研究。 瞿琛:你给不给? 瞿琛:不给我找别人了。 顾何:给给给给,明天管理证明就给你发过去。 真是的,什么态度!! 顾何:老头子怎么样了? 瞿琛:暂时死不了。 顾何:那太可惜了…还以为他要咽气了。 两人又不疼不痒的聊了两句,结束了这个倒反天罡的话题。 擦头发的毛巾扔进洗衣机里进行清洗,瞿琛腰上围着个浴巾坐在了电脑前。 输入有关人鱼的搜索。 他戴上眼镜,拿出笔记本打算记一些有关人鱼的线索。 但无论是资料库里还是网上对于人鱼这种生物的记录都寥寥无几。 倒是跳出来不少人鱼爱好者的视频。 瞿琛看了一眼就挪开了。 不及海里面见到的十分之一。 柏嘉泽漫无目的得在海里游着,周围跟着一些变异的小鱼。 丑的奇形怪状。 他觉得自己成为人鱼之后,连带着眼光都挑剔起来。 他吐了个泡泡,这是他新学的技能。 足球大的泡泡里裹着干净的海水被他推着,把那条丑鱼包裹进去。 原本要逃的变异鱼,被泡泡包裹后,缓缓的安静下来。 渐渐的,那灰突突丑鱼身上的刺慢慢的缩了回去,身上开始掉落碎片。 碎片下,是黄白相间带黑纹的鳞片。 柏嘉泽有些惊讶:“原来你真是小丑鱼。” 他开心的围着泡泡转了两圈,这是他第一次在灰蒙蒙的海洋里看见色彩鲜艳的东西。 “我好厉害啊!” 他推着泡泡,找到一块珊瑚群。 “首先,我们要找一个巢穴……” 曾经色彩斑斓梦幻般的珊瑚,现在变得看起来灰秃秃又黏腻。 上面共生的海葵,原本柔软艳丽的触手,变的根根带刺,中间獠牙外刺。 柏嘉泽把泡泡放在了珊瑚上一个还算干净的一个地方。 他晃动着鱼尾,围着珊瑚群绕圈,鱼尾打出的小泡泡拼在一起变成了一个大大的泡泡。 像一个巨大的玻璃罩,将这块珊瑚群罩起来。 看起来透明易碎薄薄的气泡在外面的鱼撞上来时,又给柔软的弹开。 柔软又坚韧。 或许是这次地方大了的原因,珊瑚群上面的东西剥落得很慢,连带着恢复成原先艳丽色彩的速度也变得慢了起来。 柏嘉泽吹了个泡泡坐在上面。 双手托着脸看着珊瑚群慢慢蜕变。 “哎……这什么时候才能睡进去呀。” 他看着下面的珊瑚群和光秃秃的沙地,总觉得少些什么。 他把一旁的小丑鱼放在他的位置上监工。 “我要出门一趟。你要好好的看窝噢,千万不要让别的鱼进来,听见没有。” 他看着小丑鱼严肃的说道。 他教小丑鱼,“如果有东西进来,你就这样。” 他张开嘴,露出里面森白的牙齿:“嗷呜…咬他!” 柏嘉泽看着小丑鱼摇着尾巴,满意的点点头:“好样的,乖孩子。” 然后转身游出了大泡泡。 寻找着能装饰新巢穴的东西。 他游了一段距离出去,四处寻找着,没多久就看见沙地上躺着一个,有他半个大的贝类。 他算上尾纱,也有快四米了。 “哇…”柏嘉泽惊叹道:“你长的好大啊!” 但是也好丑啊。 他默默的吐槽着。 现在海洋里的生物大变样,完全认不出来它之前是什么模样,净化一个东西跟开盲盒一样。 为了不白费力气,柏嘉泽抱了两个它周围的小小贝。 小小贝大概有足球那么大,返回时,他还用鱼尾甩着卷走一个。 带回去一起扔到大泡泡里。 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巡视了一圈领地,见没有别的大鱼,他游到了小丑鱼面前。 夸赞道:“你做的很棒!” 珊瑚上的脏东西已经脱落了一部分,露出里面漂亮的颜色。 泡泡内海水清澈,透着不易察觉的蓝色。 泡泡外,海水中夹杂灰色,死气沉沉。 柏嘉泽伸出手指轻轻点在淡黄色的海葵触手上,触手摇晃两下,像是在向他打招呼。 “唔!”他惊呼一声:“你颜色好漂亮好软啊!” 他好像想到了什么。 转身把小丑鱼推了过来,他戳破小泡泡,捧着它放进了海葵里。 “你俩好搭啊!” 他开心的晃晃鱼尾,想到了什么。 他看着露出越来越多颜色的珊瑚,转身游了出去。 没过多久他就带着好多小泡泡游了回来。 里面是他按照小丑鱼变异时模样捉来的鱼,现在它们褪去狰狞外表,露出原来的颜色。 这些泡泡一进到大泡泡里就被柏嘉泽放了出来。 颜色各异的小丑鱼欢快的游进珊瑚群里。 柏嘉泽尽心的装饰他的巢穴。 期待着有一天遇到心仪的鱼,就带他来参观自己的巢穴。 漂漂亮亮的巢穴更能俘获配偶的芳心。 他美滋滋的想着,朝着那三个带回来的小小贝游去。 小小贝上面恶心的包包已经消失不见。 裸露的外裙是鲜艳的蓝色。 柏嘉泽眼睛亮了。 “砗磲!” 想到外面那个更大的,他嗖——的游了出去。 第三章 钓鱼 柏嘉泽喜欢上了装饰巢穴。 自从珊瑚群全都蜕变后,里面隐藏的小鱼群就都游了出来,它们在珊瑚的上方游动。 在临近泡泡壁时,又都返回去,绝对不会游出泡泡的范围。 泡泡内生机盎然。 柏嘉泽就爱上了收集东西往回带,跟开盲盒一样,充满惊喜。 他怀里抱着一堆东西游了进来,仔细看,鱼尾上还缠着两条蛇一样东西。 没办法。 谁让他怀里抱着东西,腾不出手去推泡泡,只能打晕缠在尾巴上喽。 柏嘉泽海里的东西扔在沙地上。 “海星。” “塔螺。” “寄居蟹。” “还有两条七彩鳗鱼。” “你们洗香香,要变更漂亮~” 这些东西就算是变异后,也保持着原来的一些形态。 比如就算是受了污染变异后形状依旧像便便的塔螺,和背着房子的大寄居蟹。 两条七彩鳗鱼已经变了回来,柏嘉泽坐在大砗磲上,看着它俩非常自觉的往珊瑚群游去,把自己隐藏在缝隙里, 露出脑袋警惕的看着外面。 胃部传来的饥饿感让他鱼尾一僵。 怎么这么快就饿了??? 他不就是最近找东西的运动量大点,至于早上才吃完下午就饿吗?? 他看了看泡泡中的小鱼眼神幽怨。 鱼太小吃不饱,而且就算能吃他也舍不得吃,他低头敲了敲大砗磲的壳。 “你说你长这么大,裙带居然是个绿色的,我把你吃了好不好?” 砗磲不同意,砗磲把裙带收了回去。 “逗你的,我才舍不得吃你。”柏嘉泽歪着头看它,蓝色眼睛弯弯的,也是顽皮的。 他游出去,游的很远,他才不要在巢穴附近留下食物残渣。 那样会引来强大的敌人。 虽说没有谁能强大的过人鱼。 瞿琛在红琴海域停泊站住了好几天,前两天他不要钱似的往红琴海域里倒模拟监测器。 看的旁边儿学员呲牙咧嘴。 有钱就是财大气粗哈,下面层层审批才能到手的监测器,瞿教授跟放生似的一船一船的往海里倒。 真是霸气。 又是一船监测器放下去,顾何的电话打了过来。 瞿琛摘下手套递给一旁的学员,示意他接着倒。 学员点头,戴上手套小心翼翼的把监测器往海里放。 他走到一旁接起电话。 “什么事儿?” 顾何那边疯了的声音传了过来。 “瞿琛!!我库里那些仿生监测器呢!!” 瞿琛坐下靠在椅子上,“你说哪个库?” 顾何真的快疯了,“我他妈一共就三个库的监测器!你说哪个??!” 瞿琛回头瞥了一眼船上放着监测器的学员,眉头一皱。 他起身走了过去。 学员看他过来停下手里的动作,站在一旁以为自己哪里干错了,心里有些慌。 瞿琛向他摆摆手,示意他看着,他单手拎起箱子将剩下的监测器都倒进了海里。 完事,他给学员一个眼神。 会了没? 学员咽咽口水,他之前也想学着瞿教授倒干法来着,可是他要是弄坏一个实在是赔不起。 但现在教授发话了。 他咬咬牙,点点头。 会了! 瞿琛坐了回去。 “你慌什么,三号库我不给你留了半库吗,够你批的了。” 顾何的咆哮声传了过来:“我那是慌吗!我那是气的!三个库的东西你说拉走就拉走,还算是良心发现给我剩了半库,没全弄走!我不管你用了多少!剩下的!给我送回来!” “没了。” 顾何呼吸一滞。 “没了?” “嗯,刚用完。” “呵。”顾何心累的冷笑了一声,“你告诉我位置,我去弄死你,省的别人动手。” 瞿琛点点头:“可以。” “不过。”他话锋一转,“你先借我点钱。” 顾何手肘压在桌子上撑着头,俊脸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你能在不要脸一点吗?瞿琛?” “哥,我从来没求过你什么……” “得得得…”顾何闭着眼睛打断他的话,“你钱呢?” 身后点学员扑通扑通往海里倒着监测器,瞿琛看着电脑屏幕上四散在不同方位找着人鱼踪迹的仿生机器。 “你知道的,这么大的研究室都是我在养的,所以…” 顾何反问他:“所以?” “它很烧钱。” 顾何无声的叹了口气,随口问了句:“你还想要什么?” “你这么说…”瞿琛看着前两天捕捉到的人鱼捕猎视频。 蓝色的人鱼杀死了和他等身长的变异石斑鱼,一边吃一边干呕,几次要吐出来却捂着嘴使劲的咽了回去。 最后在吃完之后,疯狂的扭动,然后逃一般的游远。 “那我想要伽莱净化圈的一批海鲜。” 顾何把手里的笔扔到桌子上:“你知不知道,海洋环境在大污染后,仅剩三个净化圈还在支撑,而里面的海产品每年开采更是控制在一定范围内。” “别人约都约不上,你跟我开口一要要一批?” “你怎么不上我手里抢钱来?” 瞿琛手指轻敲着桌子:“哥,我没求过你什么……” “没有。”顾何拒绝,“什么都没有,就臭命一条!” “那好。”瞿琛叹了口气,“我只能去找老头了,毕竟他有整个南纺净化圈的掌控权,我这个儿子去要一批货,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不过就是付出点代价罢了。” “是我让哥哥为难了,那就这样,打扰哥哥了。” 说完就要挂断电话。 “你回来!” 不出瞿琛所料,手机里传出来顾何妥协的声音。 他勾勾嘴角:“怎么了,顾何。” 顾何气的一噎:“操…狗东西…叫哥!!” 瞿琛勾着嘴角,他知道事情成了:“哥哥,您是同意了吗?” 即便见识过他有多不要脸,顾何还是每次对他这个弟弟都刷新了新的下限,“你先告诉我,你要干什么?又要红琴管理权,又要钱要货的。” “做研究。”瞿琛还是这三个字。 顾何冷笑:“你还想不想要货了?” “做海洋生态恢复研究。”这次,他多了几个字。 “行。”有一句话总比没有强。“钱一会打你账户上,货我会就近调给你。” “送到红琴停泊港。” “知道了!”顾何下发信息,“你以后没事别给我打电话,有事也别打!没好事!” “好的哥哥。” 电话挂断,瞿琛驾驶着快艇带着小学员回到了停泊港。 红琴的管理权现在归他,现在停泊港里除了之前那些一起看见人鱼的研究员,其余人都放假回了家。 除了做饭的阿姨。 问就是在做海洋净化研究,红琴区域内没有任何开采价值,近乎为废海。 无论是水质还是变异鱼类都最适合做净化实验。 停泊港第四天。 瞿琛花着他哥打来的钱在距离停泊港一百多公里外二十米左右的浅海区域建了一个圆弧形的暖白色的实验室。 准确来说只有三分之一是实验研究室,其中三分之一是连接海水的缓台,被实验室的穹顶包裹在内,另三分之一被瞿琛用来放海鲜。 当天,他就拎着两箱海鲜到了人鱼出现出现较多的地方。 路上,有学员看见他,壮着胆子问他干什么去。 瞿琛简单的回复了两个字:“钓鱼。” 那学员一脑袋问号,红琴海域那鱼钓回来给狗狗都不吃。 瞿教授拿海鲜去钓那些变异鱼? 他想质疑,但不敢质疑。 到了地方,瞿琛把去除了鱼钩的钓鱼杆拿出来,虽然知道一般东西可能伤不到人鱼。 可他还是去除鱼钩和可以结实的鱼线,换成了普通的纺线。 他绑上去除掉头的龙虾尾,在虾肉的上方绑上了一块石头,他在里面镶嵌了一个小型防水摄像机。 他坐在快艇上,可以随时观测到人鱼的动向。 新鲜的海鲜,不止人类喜欢,变异了的鱼类更喜欢。 瞿教授钓鱼第一天。 失败。 第二天,瞿教授带了条更大的鱼,一块一块的割着肉绑在绳子上,静等人鱼出现。 第二天,瞿教授无功而返。 第三天这个区域的鱼都知道会有一个人类每天守在这,给它们投喂鲜美没有任何异味的鱼肉。 所以当柏嘉泽来到平时的捕食区,发现这里的鱼少了将近一半的时候。 他沉默了。 ??? 他这么能吃吗? 鱼呢? 我粮呢!? 他左右找了找,见鱼真的少了,他又往远处游了游。 忽然他发现远处一个鱼嘴里衔着什么东西。 他眯了眯眼睛,那肉是雾白色,有些干净透明。 这不是这片区域里的鱼该有的肉质。 柏嘉泽快速的游了过去,按住那鱼把它嘴里衔着的肉薅下来。 那条鱼还想抗议。 被他随手扔出去好远。 他拿着鱼肉嗅了嗅,鲜甜的味道直冲味蕾。 柏嘉泽眼睛亮了亮。 扔掉手里的肉,朝着那条鱼游过来的方向快速游去。 而他随手扔掉的鱼肉,被旁边的鱼快速叼走。 瞿教授钓鱼的第三天,终于在电脑中看见了那抹蓝色的身影。 而刚刚还围在钓鱼杆周围的鱼群,一哄而散。 仿佛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柏嘉泽围着水中那被咬的七零八碎干净鱼肉,眼里闪过一抹嫌弃。 别的鱼吃过的东西他才不要下嘴。 可这片区域又实在是没有比这块鱼肉更好的肉质。 他围着鱼肉绕着圈圈,时不时的用鱼尾扫过鱼肉,就是不肯下嘴。 瞿琛沉思了一会,把线收了回来。 柏嘉泽跟着往上游了两米,就停在了原地不再上前。 撕咬过的鱼肉被收了上去,在放下时是一块完好无损的龙虾尾。 柏嘉泽凑了过去,用手随便拨弄了两下。 然后用指甲将上面的绳子划断,取下龙虾尾,把外壳剥去。 这点小伎俩还想骗他。 半透明的虾尾被放进嘴里,鲜甜的味道在嘴里迸发出来。 好吃到转圈圈翘鱼尾巴。 他这一系列的动作被上方的石头摄像机录了下来,进了瞿琛的眼里。 他不断的往下放着海鲜投喂人鱼,三十多米的鱼线也因为人鱼不断的切割缓缓的缩短。 二十五米。 二十米。 十五米。 十米。 十米左右时,瞿琛把线缩短到了五米。 人鱼游在十米深的海域里不肯再上前一步。 瞿琛看向水面,透过灰蒙蒙的海水好像隐隐约约看见那绚丽的蓝色。 他把鱼线再次调为十米投喂着人鱼。 直至人鱼再不吃任何东西,转身往海深处游去。 瞿琛看向箱子里所剩无几的海鲜。 还挺费钱。 第二天,瞿琛下了空绳下去,直到看见那抹蓝色身影,他才放了鱼肉下去投喂。 一连好些天,他都在这里定时投喂。 而人鱼也从一天的两顿,到被他固定的投喂变成了一天三顿。 又是几天过去,瞿琛的鱼线从三十米固定到到二十米。 又是几天的熟悉,人鱼吃饱之后,也会在线周围逗留一会儿。 第十五天,瞿琛把线初始长度缩短到了十米,人鱼犹豫了一会儿。 缓缓的游了上来取下线上的食物吃着。 这次吃完他没逗留。 而是嗖——的一下潜入海里。 瞿琛没有着急,而是继续耐心的投喂着。 直到人鱼感觉不会有危险,在吃饱后愿意在鱼线旁逗留。 熟悉了几天,瞿琛把线缩短到了五米。 这个深度,他不用摄像机也可以看见人鱼。 这次人鱼没有在上前来。 他在八米左右的海水里看着那块干净的鱼肉,迟迟不肯上前。 瞿琛往水面里看了看,蓝色的身影一动不动的定在那里。 他感觉人鱼看见他了。 下一秒,人鱼的身影消失,鱼线上的食物没有动。 直到快到晚上,人鱼都没有再次出现。 另一天,瞿琛出现在海面,鱼线初始位置依旧定在了五米。 人鱼来了,没有上前,在下面游了两圈后,见鱼线没有下来,消失不见。 下午人鱼又来了一次。 这次只看了一会,就消失不见。 瞿琛依旧耐心的等着。 而柏嘉泽表示。 呜呜……那些臭鱼肉吃不下去,根本吃不下去。 吃过鲜甜可口的虾肉与鱼肉后,那臭的跟烂泥一样的肉根本无从下口。 他试图抓住一条大鱼放进泡泡里净化后吃掉,可大鱼放进去还没等净化好,他养的小鱼就被吃了好几条。 残渣鲜血弄的散落一地。 气的柏嘉泽一鱼尾巴给它甩了出去。 第4章 他这是被打劫了? 死去! 气的他直接游出了泡泡,到了平时捕猎的地方,抓住了一条半身长的鱼。 弄死后剥去外皮,露出里面猩红的肉,一口咬了下去。 “呕——”腥臭的味道裹满整个舌头。 这次他直接吐了出来。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他丢掉手里的鱼,转身游走。 他已经快六天没有吃东西了,距离上一次饿这么久, 还是在深海海底的时候。 柏嘉泽缓缓的朝着远方游去,直到看见那块熟悉的石头,他停了下来。 看着还是距离海面只有五米的食物,他犹豫了一会儿。 然后转身离开。 在饿一天,如果还是吃不下去,他可以考虑考虑要不要来吃这里的肉。 瞿琛看着没有任何动静的鱼杆垂下了眼睛。 第二天,依旧吃不下任何东西的柏嘉泽游到到了距离海面只有五米的地方。 但他没有直接游到食物那里,而是从侧边游到了快艇下面。 躲开了瞿琛视线。 他摇动着鱼尾缓缓的游了上去,目光盯着船底。 瞿琛只感觉快艇一阵摇晃,紧接着手里的鱼竿传来拉扯感,他还来不及稳定身体,鱼竿就一松。 再看向转播永恒的电脑,果然绳线末端的鱼肉已经不见。 他眸光一闪。 好聪明。 他把绳子收回来,侧身从身后的海鲜箱里拿出来一块大扇贝肉绑在绳子末端扔了下去。 快艇意料之中的又晃了一次。 这次他有准备的稳住身形在电脑中看见了一闪而过的蓝色鱼尾。 这一天瞿琛在不知道多少次的颠簸中,把箱里的海鲜投喂光了。 人鱼大概饿的狠了,即便是吃完也在十米深的海域里来回的游着。 不肯离去。 但是瞿琛得回去了,晚上还在红琴海域上面逗留,不易于是找死。 看着上面离开的船影,柏嘉泽歪了歪脑袋。 这样的投喂又持续的两天。 这两天瞿琛饱受颠簸。 他照例把鱼肉绑在绳子上扔了下去。 这次,人鱼迟迟没有动静。 摄像机没有拍到人鱼的踪迹,他探身向海里面看去,也没看见人鱼的身影。 但他知道,人鱼并没有离开。 快艇轻微晃了两下,有什么东西在瞿琛的脑海一闪而过。 晃动还在继续,他看向海里,那里面并没有人鱼的痕迹。 他握着鱼竿的手紧了紧,动作缓慢的转过了头。 对上了一双充满警惕的宝蓝色眼睛。 那一瞬间,瞿琛的瞳孔猛的收缩。 人鱼的一只手搭在海鲜箱子里,一只手压在快艇的边缘上。 半个身子都探了进来,瞿琛甚至看清了他腹部下渐变的蓝色鱼尾。 两人的距离不足一米。 见他回头。 人鱼瞬间朝他发起了威胁,收缩的耳鳍瞬间如扇子一样展开。 瞿琛晃神间,人鱼已经抓着装海鲜的箱子噗通一声回到了海里。 独留他在海面上握着一个鱼竿愣神。 瞿琛心脏怦怦跳着。 他这是被打劫了? 第二天,他带着满满一箱子的海鲜过来,顺带在角落里放上针孔摄像机。 还没把线扔下去,船上就被扔上来一个黄色的海鲜箱子。 瞿琛在海面上看见一闪而过的鱼尾。 他装作没看见,把绑着鱼肉的线扔进海里。 即便是快艇发生轻微的晃动,他也不会回头。 直到海面上发出扑通的一声。 他才回头。 装满海鲜的箱子已经不见,只有一个被还回来的空箱子。 瞿琛忽然觉得有些亏。 第三天他学聪明了。 他换了艘带储藏空间的船,把大的海鲜箱换成了小的。 人鱼偷走一箱,他就从脚底的储藏间里搬出来一箱。 人鱼只能一遍一遍的爬上船来拿箱子,顺带把吃完的空箱还回来。 一天下来,人鱼要爬上船六七次。 就这样又是两天。 瞿琛在电脑里看见了人鱼对他的抗议。 这次人鱼上了船之后并没有拿完就走,而是凑到了他的后脖颈那里嗅了嗅。 他甚至能感觉到那股凉意。 然后张开了嘴巴。 森白的牙齿,让人不寒而栗。 人鱼的视线往海鲜箱上瞄了眼,闭上了嘴,尾巴不满的拍打着海面。 最后抱着海鲜箱走了。 走之前还从海鲜箱里扔出来两条鲅鱼。 他开始挑食了。 瞿琛低头看着被扔出来两条鲅鱼,拎了回去让做饭阿姨炖了。 他也得加加餐了。 人鱼依旧警惕,只是警惕度下降了不少。 他或许知道瞿琛不会伤害他,便大胆了起来。 虽然离海面近的时候,海里面的石头摄像机依旧拍不到他。 可他上船还坐在船边上吃东西的模样被船上隐藏的针孔摄像头拍了下来。 瞿琛看到了人鱼进食的画面。 并没有海里仿生监测器拍到的那样血腥。 相反,动作缓慢,甚至配上他精雕细琢一样的面孔可以说是优雅。 大扇贝被他很轻松的掰开,裙带以及内脏部分全部用锋利的指甲划开,扔掉。 收拾好的扇贝,只剩下一块洁白的柱肉,然后被他拿起放进口里慢慢的咀嚼。 眼里一闪而过的是享受。 瞿琛看着他被扔掉的部分,这要是放到外界,大概会有一堆人来痛斥人鱼的行为浪费。 吃饱的人鱼看了看还背对着他的瞿琛,转身跃进海底。 这东西长得和他挺像,就是长得忒难看了些,身上黑漆漆的颜色不鲜艳不说,头发也黑漆漆的。 除了脸还能看,那那都不行。 忒丑。 丝毫不知道人鱼在想什么的瞿琛,穿着潜水服,回到了新建的实验室里。 第二天他带着仨男一女四个学员来到了海面上。 他穿戴好潜水服,戴好护目镜,在海里进行浮潜, 身上绑着安全绳,在海域中三四米左右的地方浮潜着。 虽然知道人鱼要是攻击他,这身上的安全绳就跟摆设一样。 所以当柏嘉泽来到这里时,就看见男主泡在水里。 在水里他的视线比人类好上百倍,他看见瞿琛的时候,瞿琛刚换完气下来找着人鱼的踪迹。 那抹鲜艳的蓝色在这没有任何颜色灰突突的大海里是那样的好认。 瞿琛立在原地半晌没有等到人鱼的踪迹。 忽然间他无意间的低头发现脚蹼下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长长的鱼尾,轻轻摆动着。 那一瞬间,说瞿琛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因为早就提示过船上的学员,所以当人鱼出现时,他们看见海里有颜色,就会拉紧防护绳,告诉他人鱼来了。 现在围在腰部的绳子,被拉的绷紧。 下一秒,绳子被什么东西无声的切断,腰上的束缚感消失。 瞿琛的心里到是突然绷紧,他忽然想起来,在人鱼没有上游艇自己拿食物之前。 他一直都是以绳子末端绑食物的方式投喂。 而他此时的样子,像极了投喂时的状态。 只不过绑在末端的从鱼肉换成了他。 瞿琛虽然知道人鱼这种生物极其聪明,可依旧也有着极高的危险性。 是他心急了。 柏嘉泽用指甲割开绳子后,看他没有转过来,就缓缓的游到了他面前去。 看见瞿琛脸上戴着护目镜,他沉默了。 哎呀妈呀,更丑了咋回事儿? 还没他养的鱼好看。 他甩甩尾巴,围着人家转了两圈。 见他两手空空,就要游上去自己爬到船上找吃的。 学员还在船上。 担心人鱼看见陌生人出现应激反应,瞿琛快一步趴在了快艇上,示意学员不要露出身形,把海鲜箱子推过来。 柏嘉泽跟在他后面,在海面上露出脑袋,看着小学员蹲着身子鬼鬼祟祟的把他食盒推过来。 这些东西当他出了海面就是瞎子是不是? 他在瞿琛忒丑的绰号后面又加了一个忒蠢。 这要是被瞿琛知道了,大概会一口老血噎在喉咙那下不去也上不来。 活了二十七年,谁见了不得捧着他夸赞一句年轻有为,到了人鱼这就是蠢了。 还忒丑。 新鲜的龙虾,去头可食。 学员们鬼鬼祟祟的蹲在快艇上,看着他们在实验室里冷面阎王瞿教授,垂着眼睛把剥好的龙虾尾递给身后的人鱼。 他们不禁在心里又加了一项赞美瞿教授的地方。 看看,多淡定。 和这么危险的人鱼待在一起,剥虾壳的手居然一点也没抖。 佩服佩服。 人鱼接过剥好的龙虾尾吃着,瞿琛手没停着,剥完龙虾尾,剥扇贝,然后片鱼肉。 柏嘉泽很是受用。 他眯了眯眼睛,悄悄甩甩尾巴。 两脚兽很会照顾鱼,就是可惜不能下水。 箱子里的海鲜逐渐减少。 柏嘉泽的肚子也慢慢的被喂饱,他原地游了一圈,打算离开。 他要收拾东西,准备巢穴了。 身后却有人叫住了他。 他半个身子露出海面,眼神迷茫,歪了歪头。 “啵~~?” 船上那个女学员被他萌到不行。 噢妈妈,你不知道人鱼歪头的样子有多可爱! 而柏嘉泽的心里则是一万个震惊。 哦莫……他听不懂人话了!! 这怎么还带物种语言隔离的呢?! 还是男主他说的不对啊? 于是,他顶着学员惊恐的眼神凑到了男主的身边。 一手捏住他的下颌,强迫性的让他张开嘴,然后探出手指在口腔里拨弄了一下里面的舌头。 眼神更加迷茫。 “啵~~?” 一样啊? 所以是他听不懂了?? 学员惊恐的眼神落在柏嘉泽的手上,看着那锋利的指甲,他们真担心一个不小心,瞿教授的舌头就会掉下来。 瞿琛后背贴在游艇上,近距离接触着人鱼。 掐在脸上的手很凉。 贴在身上的鱼尾也很凉。 一切特征都跟鱼很像,但唯独没有鱼的腥味。 人鱼松开钳着他的手,发出了一个音调。 瞿琛动动口腔里的舌头,“你想干什么?” 人鱼又凑了上来。 对他左看右看。 瞿琛明白了什么。 他指着自己的嘴,动作缓慢又明显的教着:“我、叫、瞿、琛。 人鱼不解,人鱼离开。 他一离开,船上的学员就围了上去。 “教授你没事?” “教授,人鱼的指甲没划伤到你?” “没事。”瞿琛拧开一瓶水喝着,“没事,他控制的很好。” 即使指甲在锋利,也没有伤害到他一点。 第二天,瞿琛就改变了策略。 他拿着剥好的食物,指着自己,“瞿、琛、” 人鱼看着不张口。 连个啵都没有。 他不开口,瞿琛就不把手里的肉给他。 柏嘉泽看他不会给 ,就要越过他自己拿。 被他给拦了下来。 柏嘉泽生气的竖起耳朵威胁他,鱼尾不开心的拍打着水面。 哗哗作响。 瞿琛指着自己,“瞿、琛。” 柏嘉泽面无表情。 “啵?” 你找死啊。 但他又舍不得弄死,顿顿饱和一顿饱他还是分得清的。 瞿琛把肉给他。 柏嘉泽拿过来一口吃掉,看着他用力的嚼着。 第二次的时候,瞿琛还在教着他自己的名字。 气的柏嘉泽转身就游走了。 但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又游了回来。 死活不肯说话。 瞿琛没办法,又不能不喂,只能每次喂一个,就指着自己,说一句瞿琛。 直到所有东西喂完。 他再次指着自己,“瞿、琛。” 人鱼勾勾嘴角,“啵~~~” 就不。 瞿琛无功而返。 当天柏嘉泽就潜在水下,跟着快艇来到了潜水区域。 记住位置后。 他转身游了回去。 第二天,瞿琛还没准备好海鲜。 就在实验室穹顶内覆盖的潜台上看见了人鱼。 人鱼看见他还向他挑了挑眉。 像是在说。 没想到?我来了。 “啵~” 你好啊,两脚兽。 实验室里的人都知道到人鱼来了,自己游到实验室的。 有人开心就有人害怕。 当初0122潜艇为什么会变成那样,大家都心知肚明。 本能的害怕着这种,超出他们承受范围危险强大的生物。 “你怎么来了?” 听不懂瞿琛在说什么的柏嘉泽翘了翘鱼尾。 我粮呢? 瞿琛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朝着后面挤在一堆的人头摆了摆手。 “谁去把快艇上的箱子搬到这。” “我去!”刘晨举手。 他是这几天跟着瞿琛一起出海的学员,知道人鱼的安全性。 莫丽紧跟在他后面:“我也去!” 柏嘉泽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他看着没有穿黑色潜水服,而是穿着一身灰色宽松的衣服摇了摇尾巴。 这两脚兽,会换皮。 第5章 瞿琛。 原本已经送到游艇上的海鲜箱被人搬了下来。 放到了穹顶内的斜坡缓台上。 人鱼就游在距离他们十米左右五米深的海域里。 柏嘉泽不会把自己搁浅,即使食物就离他不远。 瞿琛回更衣室去换潜水服。 走的时候,他告诫学员不要离人鱼太近,一切等他回来再说。 柏嘉泽的视线随着他离开缓缓落在了这群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学员身上。 他笑了笑。 站在最前面的两人瞬间往后退了退。 人鱼上一次露出这种和善的笑容时,还是把用来探索的深海游艇,当玩具踢的时候。 丝毫不会觉得自己笑容有多恶劣的人鱼歪了歪头。 “啵?” 压迫力十足。 他往前游了游。 刘晨看着上前的人鱼,用手肘怼了怼莫丽,“哎,你不是最喜欢人鱼吗?你要不要试着去喂喂他…?” 莫丽翻个白眼:“我也得有命去有命回来才行啊,我去了,死人鱼手里,侥幸回来了,因违抗命令死瞿老师手里,我才不干,要去你自己去。” 刘晨摸了摸鼻子,讪笑两声:“这不是看在跟进人鱼记录的时候,你和瞿教授颇有共同语言吗,我心思能网开一面什么的…” 莫丽无语了,她指着入口:“滚——。” 果然这人除了研究能力,其余的一无是处。 “噢。”缺心眼的刘晨默默走出门外。 在海里等瞿琛回来的柏嘉泽眯了眯眼睛。 瞿琛换好潜水服刚走过来,就看见他低着头往外走,张口叫住他,“干什么去?” 刘晨闷着声音,“教授我忘记带本子了,我回去拿记录本子。” 瞿琛的手搭在门把上,“不用了,出海前我让莫丽带了,你和她一起,她记,有什么遗漏你在补充。” “噢。” 门被拉开,“进来。” 瞿琛把装有海鲜的箱子放在浮板上,推着浮板游到了柏嘉泽身边。 岸上的刘晨推了推眼镜。 “开始记录。” 柏嘉泽围着他绕了两圈,薄薄的尾纱划过瞿琛的身体。 他的目标明确。 直奔海鲜的箱子。 但是箱子上了锁。 瞿琛干的。 柏嘉泽气的直甩尾巴,他想用指甲划开,但被瞿琛快速的拉了回去,挡在了身后。 他要是想划坏箱子吃食物,就要越过瞿琛到另一边去。 但另一边就是浅水区。 他要是越过去就很容易被搁浅。 他现在的尾纱可以碰到水底,已经很危险了。 他往回游了游,到达足够深的地方,看着瞿琛。 “啵………” 声音空灵哀怨。 尽显可怜。 瞿琛推着箱子过去,当着他的面打开了箱子。 “不可以自己动手拿……” 他拿着海鲜的手一顿,感觉到自己的小腿好似被什么东西缠住。 而这里只有人鱼和他。 他低头去看已经缠到腰腹的蓝色鱼尾。 只要人鱼稍稍用力。 他就会粉碎性死亡。 但柏嘉泽没有,他只是侧趴在瞿琛的肩膀上,用他那宝蓝色的眼睛灵动的看着他。 “啵~” 带着浓浓的撒娇与可怜意味。 这是一条多戏的鱼。 可瞿琛还是忍不住恍惚了一下。 人鱼自古以来都是海难的创造者,他们会用他们那动人的歌喉让船员迷失方向,在用如妖精般美丽的容颜假装落海遇难者。 引诱船上的人跳海救他。 这时他们就会露出下身的鱼尾,将船员拖进海里慢慢享用。 瞿琛今天算是见到了。 人鱼确实有这个能力。 绕在腰腹上的鱼尾很紧,也很重。 但他没管,他就这样,剥开了扇贝,剔除所有的裙带,只剩下柱肉后递给了人鱼。 柏嘉泽挂在他身上,不去伸手接,而是张开了嘴让人喂进来。 瞿琛看了一会,又把拿着柱肉的手收了回来。 “说,瞿、琛。” ???? 到嘴的肉飞了,柏嘉泽震惊的看着他,已经把无耻两个字明晃晃的写在脸上了。 他嗖——的一下离开了瞿琛这个热源。 愤怒的在穹顶内游了两个来回。 尾纱的部分已经有些变红。 “啵!¥&¥¥” “&?” “” 瞿琛听不懂,但感觉的出他骂的挺脏的。 他看着看人鱼停了下来。 气的脸上有些粉,人鱼指了指门口的位置。 瞿琛回头看了看。 什么都没有。 但人鱼依旧指着。 半晌他说出了让全场沉默的话。 “滚!” 瞿琛脸色黑了下来。 第一,他从来没教过人鱼说这个字。 第二,他教了人鱼这么久他的名字,人鱼都不说,现在居然字正腔圆的会了这个字。 他黑着脸转身看向身后的学员。 “谁教的!” 一时间没人敢说话。 刘晨和莫丽在人鱼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就已经低下头抖成了筛子。 瞿教授教了那么多遍名字,海鲜一箱一箱的给人鱼吃,人鱼都没会。 她随口一说的字,人鱼不但会说还明白意思。 噢妈妈,她犯了一个随时可以嗝屁的错误。 不该低估人鱼的智商。 抖成筛子的刘晨哆哆嗦嗦的举了手:“我…我不是故意的…教授。” 莫丽感动的都要哭了,她感激的看了刘晨一眼。 好兄弟,再也不说你除了研究别的一无是处了! 柏嘉泽趁瞿琛转身的功夫,找准时机,拉过承着海鲜的浮板。 甩动鱼尾,嗖——的一下推着板子游出去几十米远。 瞿教授教授追不上。 只能看见人鱼丢下浮板,抱着海鲜箱潜入海里游走了。 人鱼vs瞿教授。 人鱼胜。 瞿教授的目的没达到,海鲜没了不说,还喜提了一个滚。 “很喜欢这个字?”他问。 声音越平静,刘晨越害怕,他抖着手推了推快掉下来的眼镜。 憋了一句:“…不…不太喜欢。” 瞿琛拎着脚蹼走了上来。 “我看你挺喜欢的。” “哈哈…是吗,我没多大感觉。” 其余的人纷纷为他捏了一把汗。 莫丽都已经别过脸,把眼睛闭上了。 她实在是不忍心看了。 这是瞿教授吃的最大的一个闷亏,他看了一眼大气不敢喘的莫丽。 “莫丽。” “到!”莫丽目视前方铿锵有力的回应着。 “你再不喘气就憋过去了。” “……没事…我怕浪费。” 瞿琛:“………” “………解散。”他忽然感觉到一股无力,“刘晨留下来检测人鱼游过的海域水质,然后做成报告给我。” “是。” 不久之后,他桌子上放着两张报告,一张人鱼来之前的水质报告,一张人鱼离开后的水质报告。 而那个代表放射性变异物质的红色线,在人鱼离开后,呈断崖式下降。 已经降为就算不用穿潜水服也能自由进入的水质。 他冲了杯咖啡,食指在桌子上轻点。 眼里闪过一丝暗芒。 人鱼,比他想象的远要聪明许多。 第二天,人鱼顶着海鲜箱子又到了穹顶内。 看见早就自己等在这的瞿琛他翘了翘尾巴,向其打招呼。 “我叫瞿琛。” “啵。” 我知道啊,你已经说过很多遍了。 他把箱子推到瞿琛的身边,围着他转了两圈。 两脚兽今天居然没穿他那黑漆漆的丑皮。 瞿琛没穿潜水服,穹顶内的水质已经从危险级别降为普通水质。 他今天只穿了一件白色的体恤和短裤。 人鱼细滑的尾纱划过他的手臂,带起一片细痒。 鬼使神差的,他伸手去抓那薄薄的尾纱。 被人鱼快速的躲过。 他抬眼就看见人鱼在警惕的看着他。 尾巴是武器。 也是情绪。 更是敏感的。 “所以你叫什么?” 人鱼歪了歪头,摇曳鱼尾看不清楚情绪。 “瞿琛。”人鱼的声音很好听。 空灵悠远。 教了快一个星期,这个名字终于从人鱼的嘴里说了出来。 瞿琛游了过去。 “那是我的名字。” 人鱼的眼里闪过茫然。 他看着两脚兽裸露在外的皮肤,缓缓的伸出手,搭在了上面。 两脚兽的体温,和他的不一样。 瞿琛看着人鱼的手落在了手臂上 ,先是试探性的摸了摸,又用脸颊蹭了蹭。 这是什么感觉? 他把自己挤进瞿琛的怀里,鱼尾缠在他身上。 “啵……” 很舒服。 他抬起头,指了指瞿琛的身后。 “啵?” 粮呢? 瞿琛听不懂他说什么,但读的懂他的目光。 他边往岸上走边说:“今天我们晚点吃。” 到了浅水区,人鱼的尾巴自然而然的松开,离开了他。 瞿琛打开早就布置好的投影仪,放各种教学类动画给人鱼看。 他自己则放了个气艇在水上,躺在上面垂着眼睛看水面上露出半个身子的人鱼。 人鱼看了一会游到了瞿琛身边,双手轻搭在气艇上。 他饿了。 瞿琛没说话,指了指动画片。 人鱼看了过去。 画面里,一个小朋友把纸币递给了售货员,售货员收钱后把东西递给了小朋友。 并贴心的问要找多少零钱给他。 一道小学数学题。 人鱼歪了歪头,明白了什么,转身回到了海里。 不一会儿他抱着一堆东西游了回来。 放到了气艇上。 瞿琛起身躲开。 活蹦乱跳的全是刺的鱼,长出触手的扇贝。 扭曲蠕动的海星。 人鱼不解的看着他,写着投影仪里面的模样。 “谢谢。” 瞿琛眼皮一跳。 谢什么? 柏嘉泽歪歪头。 怎么还不给我吃的? 瞿琛懂了,他出去把门外的海鲜搬进来。 在找个箱子把变异的鱼啊海星啊,螺啊,盛上海水养起来。 但奈何人鱼好像明白了什么,每吃一个东西,他都要回到海里搜罗一个变异的东西进行交换。 一天过去。 装着海鲜的箱子空了,但另一个箱子里装满的人鱼搜罗来的变异生物。 瞿琛打算找个地方放了。 因为这些东西不但丑不说,做好了喂猪猪都不吃。 看着对箱子进行沉思的瞿琛 ,柏嘉泽想了想。 游了出去。 这回他去了很久,久到瞿琛以为他不会在回来了。 但是自从他和人鱼熟悉后,人鱼在吃饱后都会用尾拍打一下水面之后再离开。 但这次没有。 脚下的海水,已经有几分清澈,不似之前那样灰蒙蒙的样子。 人鱼捧着气泡游了回来。 里面是块带着海葵的珊瑚和一只黄白黑纹的小丑鱼。 他游到箱子那里,用尾巴把那个装满变异生物的箱子掀翻。 又装满海水托了回去。 灵活的尾巴在里面搅搅,海水变得清澈,他把泡泡放了进去。 然后推着箱子游到了瞿琛旁边。 “啵…” 这个喜欢吗? 怎么会不喜欢呢,瞿琛看了良久,他伸出手指去逗那只小丑鱼。 小丑鱼害怕的躲进海葵里。 “我很喜欢。” 他第一次伸手摸了摸人鱼的头。 “不要在别人面前释放你的能力。” 人鱼听不懂。 他歪了歪头。 接下来的日子,人鱼总会在固定的时间来到穹顶。 瞿琛给他放动画片,慢慢的变成动漫,在变成电视剧。 某天,他把这些东西换成了海洋的纪录片。 大污染前的海洋,绚丽多彩,物种多样。 每种生物都有自己的颜色。 瞿琛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放海洋的纪录片。 人鱼已经愣在那了,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屏幕上那蓝色的大海,美丽,宽阔。 远不是他的大泡泡可以比的。 他忍不住往前游了游。 尾巴缓缓的晃动着。 忽然,指甲盖大小泛着蓝色光晕的珍珠落在水里。 瞬间净化出脸盆大小的干净水域。 身体,是不舒服的,沉闷到像耳腮无法过滤氧气一样。 柏嘉泽不喜欢。 连带着尾巴也不晃动了。 又是一颗珍珠落下。 这次被人接住。 人鱼凑过去蹭他的手掌:“瞿琛。” 他只会这两个字。 瞿琛抿着嘴,下了气艇,与他对视:“你哭了。” 人鱼的眼睛很迷茫,蓝色的宝石一样的眼睛眨了眨,里面流出来的泪水汇集在了下巴那里。 然后成为一颗崭新的珍珠。 他忽然离开瞿琛的身边游出去,游出一段距离后又回头看看穹顶里面的人。 然后扎进海里消失不见。 一连几天。 他都没在出现在穹顶里。 那天的珍珠被瞿琛收了起来,之后一直等在穹顶里。 他利用海内的仿生检测器来搜寻人鱼的踪迹。 最后发现。 第6章 那你自己念一遍 人鱼潜入了海底。 并且越来越深,甚至超出了第一次发现他时,那两千米深的海域。 三千米。 四千米。 甚至越来越深,仿生监测器已经无法在继续下潜下去。 瞿琛失去了人鱼的踪迹。 他看着手边的淡蓝色珍珠,拿了起来,走进了实验室。 起初,他只是想要人鱼的一颗鳞片,用来做研究。 他后来想想,鳞片被拔下来,会很疼。 就像人被拔掉指甲。 柏嘉泽一直游,顺着记忆游到了他一开始出生的地方。 这里深藏在不见任何光亮的海底。 古老而神秘的建筑长埋于这里。 散发着淡淡光晕的石珠镶嵌在上百米高满是海图腾散发着古朴神韵的石柱上。 足有几十个这样的石柱。 石柱上刻画着各种各样的人鱼模样,从上面到最底端。 活灵活现。 犹如人鱼历史的长河在俯瞰着他。 柏嘉泽游到了其中一个石柱的最底端。 他曾出生在这里。 他没有人鱼的本能。 人鱼,天生就是狩猎的高手,他们从一出生,就从万米深的海底向上游去。 经历厮杀,捕猎,寻找伴侣,然后死亡。 世界上所有的生物在诞生后都会受到本能牵引。 但柏嘉泽没有。 他从蛋壳里出来的那天起,就没有本能。 他过滤的第一口海水。 就是臭的。 周围是一片漆黑的死寂。 他在万米深到海底孤独的游着,蛋壳维持着他最基本的能量。 直到最后一块蛋壳被吃光。 他缓缓游向了石柱上那散发着淡淡光晕的地方。 海图腾精细的雕刻在石柱上,是一群人鱼追捕狩猎的场景。 他抚摸着那群人鱼。 目光疑惑。 为什么这里只有他自己? 他决定离开这里。 他从未质疑过海水为什么是灰的,为什么是臭的。 因为他出生的地方就是这样。 而他附带的能力,使他能够在这里好好的活下去。 而这种能力,在人类的口中被称之为进化。 以前的大海,是清澈且繁华的,人鱼拥有极高的狩猎能力,他们可以轻而易举击杀大他们数十倍的猎物。 随着海洋环境的变化,本就数量稀少的人鱼,更是急剧减少。 人鱼生命平均三百年左右,从孕育一颗一颗人鱼蛋到破壳。 需要七八十年的时间。 一但有人鱼蛋诞下,他们就会被送往万米深的海底,直到人鱼出生后,受着本能影响,向海面游去。 在这期间,体弱人鱼会被强大的生物吃掉,而厉害的则会反杀掉敌人,使其成为口粮。 大自然的优胜劣汰。 慢慢的,送下来的人鱼蛋越来越少,能游出去的人鱼也没有几个。 柏嘉泽穿梭在这片诞生人鱼的地方。 下面零星散着几颗没有任何生命力的人鱼蛋。 人鱼蛋表面的花纹繁复华丽,有生命力时,蛋面会呈现出和人鱼宝宝鱼尾一样的颜色。 一呼一吸间极其美丽。 如今,和废弃的漂亮石雕没有区别。 在黑暗中散发蓝色光晕得鱼尾游动间摇晃住出泡泡。 慢慢的将这片带有石柱的区域覆盖。 腥臭的海水慢慢的被净化干净。 柏嘉泽搬动着一颗颗人鱼蛋,试图找出一颗有生命迹象的。 “……就剩我一个了吗?”他喃喃道。 为了防止有被遗漏掉,没有找到的人鱼蛋,他把所有的蛋都放在一起。 然后一片角落一片角落仔仔细细的搜寻着。 直到在找不到任何人鱼蛋。 他才回到原来的位置,一个蛋一个蛋的检查着。 没有例外的,全部没有生命气息。 脏污的海水,早已经不再适合孵化人鱼蛋了。 人鱼族,就他一个了。 忽然间,在废弃的人鱼蛋中飞快闪过一抹橙红色的光亮。 在漆黑的海底中异常的醒目。 像是在提醒他还活着。 柏嘉泽快速的游了过去,捧起那颗蛋看着。 正常的人鱼蛋,闪烁的非常有规律,就像呼吸一样。 但现在这颗蛋,除了刚刚闪烁的那一下,已经半天没有了动静。 他盯着这颗人鱼蛋,半天也不眨一下眼睛。 像是感受到他的目光,人鱼蛋微弱的闪了一下。 只是这一下也足够让柏嘉泽开心起来。 他抱着人鱼蛋欢快的转了一圈:“我带你离开这里好不好?” 或许是在泡泡里远离了脏水,人鱼蛋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他又闪烁了一下,像是在回应柏嘉泽的话。 “你好乖。”人鱼夸赞。 “我们走。”确定这里再也没有活着的人鱼蛋之后他将这颗仅存的人鱼蛋护在胸前,游出了海底。 在出泡泡时,他贴心的在人鱼蛋上套了一个人鱼泡泡。 “不要害怕,我们很快就到了。” 失去人鱼踪迹的第五天,仿生监测器搜寻到了人鱼的踪迹。 一直注意着人鱼动向的瞿琛,第一时间坐到了屏幕前,并挂断了正在说话的顾何电话。 顾何:“……喂!?…瞿琛?!” 他手上的青筋暴起,缓了几秒后他按通秘书室的电话。 “给我订一张三天后到达南市的机票。” 他非得揍死这小子不可。 丝毫不知道他哥要回来的瞿琛,目不转睛的看着摇曳在黑暗中的人鱼,并注意到他手里抱着的东西。 一颗蛋? 他看着人鱼十分小心的护着怀里的那颗蛋,用尾巴十分快速的击杀了一条两米长的鱼。 大概是饿的惨了,吃的十分迅速。 即使在难吃,也忍着咽了下去。 然后抱着怀里的蛋向上游去。 直到快到某个区域时,人鱼开始变得警惕,他会随时留意周围的鱼群变化。 一旦出现陌生不熟悉的鱼时,他就会甩动尾巴解决掉。 瞿琛又失去了人鱼的踪迹。 他用来监视人鱼踪迹的仿生机器,被人鱼暴力的破坏掉了。 他看着仿生检测器消失的海域,大概知道了人鱼平时的栖息范围。 还不知道自己老家已经被推测出来了的柏嘉泽,解决掉不怀好意的鱼后,抱着蛋欢快的冲进了大泡泡里。 他给抱着人鱼蛋介绍着这里。 “你看,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 “是不是很漂亮!” 他兴奋且迫不及待的介绍着,“这个是大磲,你出生后可以在这上面滚来滚去!” “这个珊瑚群里面有很多宽敞的洞穴,我们可以住在里面,不过大的只能是我住。” “这些小鱼是我养的宠物,你出生之后不可以吃。” “我会教你用鱼尾捕猎。” “吹更大的泡泡。” 他想了想,脑海里闪过瞿琛给他放的纪录片。 “我们的家会越来越大。” “但现在,我要把你藏起来。” 橙红色的人鱼蛋微弱的闪动着,频率快了很多。 柏嘉泽围着珊瑚群绕了绕,把人鱼蛋藏进去又拿出来。 “不太行啊……” 总感觉藏在哪都不如万米深的海底安全。 他抱着蛋,坐在了大砗磲上,尾巴时不时的扫动一下,有些发愁。 “把你藏在哪呢……?” 他思索着,连带鱼尾一下一下的拍动。 忽然间他眯了眯眼睛,鱼尾试探性的拍了拍。 他笑了起来,“找到了!” 他游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那硕大的砗磲。 还有比藏在这里更加隐蔽的地方吗? 砗磲外裸绿色裙带往回缩了缩。 它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厚厚的外壳像是受惊了一样的要合上。 却被人鱼用手阻拦住。 任凭它怎么用力,都无济于事。 人鱼一手抱着蛋,一手撑着贝壳,他和善的笑着用鱼尾轻拍它的壳。 “养你这么久,帮帮忙嘛。” 只是他的动作看起来怎么也不像安抚,更像是威胁。 它被迫撑开厚壳。 任由着人鱼翻开自己的裙带。 柏嘉泽翻开大砗磲厚厚的裙带,瞬间消散了把人鱼蛋藏在这里的想法。 砗磲的肉和壳连在一起,他要是想把人鱼蛋藏进去,就要把砗磲的肉划开才能藏到壳里。 他想了想,把人鱼蛋暂时藏到了珊瑚隐蔽的洞穴里。 转身游了出去。 过了半天,他游了回来,手里拖着一个一米长的砗磲壳。 柏嘉泽清理干净里面的东西,将人鱼蛋放了进去,又堆进去两颗珊瑚做掩饰。 看了看又觉得不够。 他将砗磲半个身体埋进沙子里,在身边自然的放上更大的珊瑚和颜色鲜艳的海葵。 这回,连他自己都看不出来了。 他满意的点点头,转身去收拾从砗磲壳里掏出来的东西。 原本黑漆漆一堆的东西里,在泡泡里待了一段时间后,竟然冒出来几个圆滚滚的白色东西。 柏嘉泽游了过去,把他们从那堆烂东西里滚了出来。 一个拳头大小的,还有三四个指节大小的。 他眨了眨眼睛,把那个大的拿了出来,藏进了他居住的珊瑚洞里。 其余的,他用手收了起来。 把剩下的脏东西用尾巴甩了出去,他想了想。 回头看一眼人鱼蛋的位置,他游了出去。 时隔十多天,柏嘉泽又来到了这个地方。 他熟练的游进去。 看着坐在缓台椅子上的人,他轻轻张口。 “啵。” 我饿了。 瞿琛朝着他招了手,手里拿着早已剥好的虾肉。 “过来。” 柏嘉泽游了过去,他现在能听懂瞿琛部分说的话。 只是舌头依旧不熟练,不会说。 瞿琛的凳子放在最浅的区域,海水仅仅没过膝盖。 柏嘉泽在那里甚至无法立起身子,只能扶在他膝盖上。 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但柏嘉泽还是朝着角落里的大门看了一眼。 他不信任他们。 瞿琛看出他的担心,他晃了晃手里的钥匙。 “我每次进来之前,都会把门锁上。” 柏嘉泽放心的游了过去。 到了潜水区,他无法直起身子,就趴在了瞿琛身上。 他眯了眯眼睛,热热的,很舒服。 把瞿琛的手里虾肉拿走放进嘴里,把自己手里的珍珠放了进去。 送你的。 瞿琛看着手里那品质上乘的珍珠挑了挑眉,“送我的?” 柏嘉泽点了点头,伸手从箱子里拿出来一条鱼。 鱼鳞已经被人细心的刮去,他只负责放心吃就好。 人鱼放心的姿态,让瞿琛非常受用。 他轻勾着人鱼的头发,有一下没一下的动着,柏嘉泽动了动,没躲开就任由他去了。 “你干什么去了?” 你&去了? 柏嘉泽眨着眼睛想了想,实在想不出来,然后摇了摇头。 他听不懂。 瞿琛叹了口气,教人鱼说话是迫在眉睫了。 听见他叹气,柏嘉泽叼着贝肉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摸摸人鱼的头,“没事,你吃,吃完一会儿咱俩玩点小游戏。 人鱼眼睛亮了亮。 吃饭动速度都快了很多。 他吃完后,瞿琛拿出了教育类的小游戏。 一款语言教学,一款算数教学。 他放到人鱼面前指了指。 “选一个。” 柏嘉泽一个都不想选,他想跑。 他又不是傻子,当然能认出来这些东西是什么。 他刚要跑就被瞿琛搂着了肩膀。 “你想不想吃点更好吃的?” 你……吃点…好的? 柏嘉泽点了点头,他当然要吃好的。 瞿琛看他点头,把东西往他身前推了推。 “选一个。” 被逼无奈,柏嘉泽闭着眼抗拒的随便抓了一个。 是语文。 瞿琛打开启蒙韵母书。 “跟我念。” “ā。” 这个简单,人鱼晃了晃尾巴。 “啊。” 瞿琛点点头。 “o。” 人鱼歪歪头。 “啵?” 瞿琛摇摇头:“不是啵,是o。” 他指着自己的口型。 “o。” 柏嘉泽看着他的口型,一点一点的学着。 “ē?” “非常对,很棒。”瞿琛说。 柏嘉泽的尾巴开心的晃了晃。 瞿琛注意到他的动作,好像明白了什么。 人鱼很开心,这是他第一次被夸赞。 他迫不及待的指着下一个韵母。 “啵?” 这个是什么? “ē。”瞿琛说,他一边说一边注意人鱼的尾巴。” 人鱼尾巴一划:“饿?” “要轻一点,声音放平。”他做着示范。 …………… ……… 瞿琛一句一句教着人鱼,人鱼每会一句,他就夸一句。 知道人鱼记忆力好,他带着人鱼把声调都过了一遍。 学到最后,人鱼已经想跑了,又被他哄了回来。 “会了吗?” 人鱼生无可恋的点点头。 “那你自己念一遍。” 第7章 草莓尖尖 柏嘉泽生无可恋的念了一遍。 瞿琛笑吟吟道看着他:“聪明。” 夸他聪明还不如来点实质性的,柏嘉泽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腿。 “啵?” 吃的呢? 瞿琛上手捏了捏他的脸:“用你学的,怎么说?” 柏嘉泽歪歪头,指了指自己道嘴。 吃的! 瞿琛扶额:“那要怎么说呢?” 人鱼看着他不吱声,尾巴又规律的一下一下拍打着水面。 他眨着一双无辜的眼睛,就是不说。 他指着门口,又指着自己的嘴,然后推瞿琛,任凭瞿琛怎么诱导他都不说。 最后瞿琛拗不过他,拿着钥匙开门走了出去。 他走出去后,人鱼游回了深水区域,他畅快的游了两圈。 然后浮出水面,看着门口顽皮的抬起下巴,字句清晰的说着:“不说,气你。” 像是终于出了口被逼着学习的恶气,他在水里很欢快的嬉戏着。 漂在水面的球,被他用尾巴击出去,又击回来。 瞿琛拿着草莓走进来时,看见的就是人鱼在水中欢快的玩着。 他很少看见人鱼有这样情绪外露的时候。 “什么事这么开心?” 人鱼把球丢开,向他游了过去。 气你呀。 他弯着眼睛趴在了瞿琛的腿上。 “啵。” 不告诉你。 他看着瞿琛手里拿着道草莓,好奇的伸出手指拨弄了一下。 纤长的指甲划破草莓脆弱的外皮,鲜红的汁水顺着指甲流到白皙的手指上。 柏嘉泽疑惑的收回手指看了看,然后试探性的放到嘴边伸出舌头舔了舔。 他的表情更加疑惑了。 甜的,但跟鱼肉的鲜甜不一样,是香香的,他从来没吃过这么奇怪的东西。 他舌头动了动,淡淡的香气萦绕在口腔里。 “…嗯?” 他的视线从手指上挪开落在碗里一颗颗红彤彤硕大的草莓上? 瞿琛一直看着他,见他视线落在草莓上,嘴角勾了勾,他拿起一颗递到人鱼的嘴边:“试试?” 人鱼的耳鳍轻轻的抖了一下。 看着递到嘴边的东西,目光盯着瞿琛,缓缓的咬了下去。 草莓香甜的味道瞬间将口腔填满,甜甜到汁水中带着一丝丝酸意,带走让人不适的甜腻感。 瞬间让人鱼上瘾。 柏嘉泽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他的尾巴开始不自觉的晃动,搅出一连串的泡泡。 他就着瞿琛的动作,把剩下的草莓一口一口吃掉。 “好吃吗?” 人鱼的眼睛亮晶晶的,“好吃!” 瞿琛的眼睛一眯,明白了什么。 “还想再吃吗?”他从碗里又拿出来一颗,递到人鱼嘴边。 “想!”嗷呜,一口咬掉最甜的草莓尖尖。 尾巴甩的超欢快。 瞿琛勾着嘴不怀好意,“那接下来我们学的更多好不好?” 柏嘉泽想了想,除了有记不完的东西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但是…… 他眯了下眼睛,视线落在那香香甜甜的东西上。 他拍了拍瞿琛的腿:“要更多!!” 发现不知道自己吃的东西是什么,他歪头想了想。 然后肯定道:“香香!!” “好。”瞿琛很快的答应,“我还可以给你更多种不一样的甜甜的香香的东西。” 人鱼开心的点头,见瞿琛不给他递草莓,就自己伸手去拿草莓吃。 他马上就会有很多很多的香香! “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瞿琛说。 人鱼一边点头一边欢快的咬掉草莓尖,好吃!再咬一口,晃着的鱼尾慢了下来。 他微蹙着眉,看着没有之前草莓甜的的草莓屁股。 “你不……”瞿琛话还没说完嘴里就被塞进了一个吃掉了草莓尖尖的草莓屁股。 他身体一怔,没有抗拒的把草莓吃进嘴里。 柏嘉泽吃着草莓,碰见好吃的,就全部吃掉。 遇到略酸一点的,他就把草莓尖尖吃掉,草莓屁股塞进瞿琛的嘴里。 很快他就发现了窍门。 他把最甜的草莓尖尖吃掉,剩下屁股不着痕迹的塞到瞿琛嘴里。 还没得瞿琛反应过来,人鱼已经快速的咬掉下一个草莓尖尖,把草莓屁股塞到了他的嘴边。 每一口都是甜甜的,还可以吃的超多! 他还要伸手去拿。 但碗却被人挪开了,拿香香的爪子落了个空。 他不解的看向瞿琛。 “啵?” 怎么了? 瞿琛一只手把碗背到身后,一只手拦着他,黑着脸嚼着塞了满嘴的草莓。 嘴里的草莓有个是略酸一点的,但依旧是在正常的酸甜范围内,其余两个都是很好的。 这三个草莓,无一例外都没了最甜的草莓尖。 他把草莓咽下去后才说话,不然发不出一点声音。 “你在这样吃,我明天就把你的草莓香香,都换成酸的!” 人鱼心虚的啵了一声。 瞿琛瞥了他一眼,当作没看见他心虚的模样,指着穹顶内笼罩在泡泡里已经变得异常清澈的海水。 “你知道你的能力被发现后,会有多少的人来抓你吗?” 人鱼翘了翘尾巴。 我超强! 瞿琛知道他什么意思。 “那如果,他们设下特别结实的渔网,你的尾巴怎么甩都甩不开呢?” 人鱼依旧摇了摇头。 他把纤长的手指放到瞿琛到手掌上,微微弯动,就显得异常的锋利。 “不怕,它很厉害。” 瞿琛摸了摸他的头,把草莓拿了回来,“人类总会想尽任何办法捕捉你。” “你的能力对于他们来说就是财富。” “一旦发现你没有办法被完整捕捉,他们会不惜任何代价去争夺你,用尖锐的机械枪利用强大的爆发力穿透你的鱼尾。” “或者引诱你离开海面,把你扔进陆地。” “到时候,你在海里的速度和强大的鱼尾完全没有用处,而人类会针对你锋利的指甲研究出专门用来对付你的捕捉器。” “哪怕你已经临近死亡。” “或许会有人因为你的珍贵对他们进行抗议。” “但我想,他们是敌不过要捕捉你的势力与国家的。” 瞿琛看着人鱼眼里缓缓升起的戒备,勾了勾嘴角。 人鱼沉默一会,用着不太熟的语言,“如果,海,干净,可以。” 他还有人鱼崽崽没有孵化。 瞿琛摇摇头,否定,用手指点了点他的额头:“不可以。” “我比你更了解人类。” 他给人鱼讲着人类现在的情况,“海洋大污染之后,首先受创的就是海产品,及旅游业,然后空气也变得污浊起来。” 他指着穹顶两侧的像鲨鱼腮一样的过滤器,“有没有察觉到这里面的空气与外面的不一样?” 人鱼摇了摇头,他都是直接潜到水底用耳腮过滤氧气,很少游到海面上用肺呼吸。 即便是呼吸,大多数时间也在穹顶里面。 所以分辨不出来这里面的空气与外面的区别。 他离开瞿琛到身边,游到了外面,探出海面用肺呼吸。 空气里淡淡的腥臭味与海水里面的如出一辙。 他游回穹顶内,安装了过滤器的穹顶内的空气没有任何异味。 瞿琛看着他,“察觉到了吗?” 柏嘉泽点点头。 瞿琛继续说,“现在过滤器是非常消耗掉日常用品,无论是临海城市还是内陆城市,小到过滤口罩,大到农作防护,用得都是一个品牌的过滤器。” “这个品牌到过滤器,由三个人创建,垄断了所有市场,遍布全世界,国家都无法干涉。” “其中的利益,你无法想象。” 柏嘉泽沉默着,他听的懂瞿琛在说什么么。 他让瞿琛继续。 瞿琛并不想说过这些,但或许是人鱼接触到的第一个人类是他,他释放懂善意让人鱼误以为人类都是这样。 即便是戒备的同时,也带着几分信任。 他不想让人鱼在经历残酷后才发现人类世间的狡诈。 不如早些告诉早做打算。 “而现在的大海,仅剩三个净化圈,分别是伽莱、南纺、漱河这三个地方的海域还干净。” “你吃的东西就是从这三个净化圈其中之一伽莱运回来的。” “剩下的两个南纺,漱河,都在我父亲的掌控里。” 柏嘉泽看了他一眼。 瞿琛笑着摆了摆手,“别看我,我一个都没有。” 人鱼尾巴拍拍水面示意他继续说。 “三个净化圈,在海洋的面积里,就像穹顶的范围内扔进去三个硬币而已。” “小的很。” “俗话说,物以稀为贵。” 他指了指人鱼,“你非常珍贵,同样的净化圈里的也同样珍贵。” “你吃的那一车东西,是有些有钱人,约了三四年都不一定能约的上的。” 人鱼眼神疑惑,别人约三四年都不一定约的上的,怎么你就能弄一车过来? 瞿琛看了他一眼岔开这个话题:“我抢的,你别管。” “噢噢。”人鱼点头。 “而这三个净化圈每年产生的利益也是你想象不到的。” “而你单单可以净化水质这一条就动了人家的蛋糕。” “一旦海洋被净化,那么这些建立在环境大污染之上的利益,就会轰然崩塌。” “他们不会放任你去净化海洋,只会争夺你,谁得到你,就代表了得到了财富。” “你可以源源不断的净化水质,就代表着掌控你的人可以源源不断的创造财富,你的眼泪会被做成珠宝。” “你死了之后,你的身体会被展览,毕竟你是世界上唯一一条人鱼。” “如果你在被掌控中无法忍受最终最终选择自杀,身体不再适合展览,那你尾巴上的鳞片会被取下来,做成世界上唯一一条由人鱼鳞片定制而成的礼服。” 人鱼彻底安静下来。 瞿琛摸着他的头发。 “你猜猜看,到时候他们会不会把你的肉也吃掉,还有这一头柔顺的金发,会被保存下来做展览吗?” 柏嘉泽很安静。 他看着碗里的草莓,还有讲人类世界有多么恐怖的瞿琛。 半晌,他问了一个瞿琛很意外的问题,“那你呢,我这么……嗯…受人喜欢…那你为什么……不……” 他想了一会儿:“不抓我?” 瞿琛挑了挑眉:“抓了啊,怎么没抓!” 人鱼迷惑。 瞿琛又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你当我费劲巴力的又是投喂又是教你学说话是干什么的?” 他让人鱼看着这宽敞的穹顶:“都是为了抓你建的。” 柏嘉泽侧头去咬他手。 “嗷呜…” 他突然离开瞿琛的身上,返回到深水区,他来来回回的游着。 想走还忍不回头看还是坐在那的瞿琛。 他游出去一段又游回来浮出水面。 他感觉胸口很不舒服,闷闷的,像是有人在抓里面的心脏,带着一丝抽疼。 瞿琛想抓他,他要离开,人鱼蛋还没有孵出来,他还没看见小人鱼。 柏嘉泽看着瞿琛,眼眶酸涩。 最后他忍不住游回了瞿琛的身边。 “那你呢。” “你会把我圈起来,穿透,尾巴,拔掉我的鳞片,做衣服吗?” 他眼睛里的泪水随着话落了下来。 最终形成一个不完美的水滴形的蓝色珍珠,落在了瞿琛的手里。 “永远不会,因为我们始终统一战线,如果注定死亡,我会直至生命最后的一刻掩护你离开。” 那天之后,人鱼不再抗拒瞿琛教他的东西,他像一块海绵一样飞快的吸收着有关人类的信息。 他开始在大泡泡与穹顶之间频繁的往返。 瞿琛封锁了实验室前半部分的穹顶,除了他谁都不能靠近。 一件件的生活用品搬了进去,从启蒙教学的书到各种各类的书。 瞿琛最后把床也搬了进去。 放在角落里,放了个屏风挡着。 人鱼学累了,他就给人鱼放人类捕杀鲸鱼的记录片。 提醒他人类的残忍。 每每这时候,人鱼想骂他又不知道怎么骂,说人鱼语瞿琛又听不懂。 他就一遍遍的指着门口,说着他唯一会的那句,“滚!!” 瞿琛就不得不停止“压榨”,暂停纪录片,给人鱼放上他爱看的动漫。 人鱼在穹顶内待得时间长了,他就忍不住装饰这里。 穹顶内的水质已经变得清澈透亮,透着淡淡的蓝意,就是大理石的水底看着有些僵硬。 他把这件事跟瞿琛说了之后。 瞿琛就带着实验室的人从远处拉了不少的海沙铺了进去。 发灰的海沙铺进去不久就像是被洗掉了杂质变得乳白。 柏嘉泽搜寻东西装饰这里。 捡来的海星,从大泡泡里挪过来的珊瑚,还有砗磲,一些小鱼小螺。 某一天他捡了一个特别丑的大寄居蟹进来,扔进穹顶后他就去找瞿琛了。 等在一回来找的时候。 却在珊瑚底下发现了一个熟悉的东西。 他抓起来给瞿琛看。 瞿琛挑了挑眉。 龙虾? 第8章 分你一半 “你看!” 瞿琛按住龙虾的背部接过来,“你在海里找到的?” 柏嘉泽点头,“嗯嗯,丑的厉害,但之前我抓过好多丑的东西最后都变得很漂亮,我就把它抓回来了。” 瞿琛点点头,问他:“那这个你是吃掉,还是养着?” 手里的橘色龙虾挥舞着钳子。 柏嘉泽想了想,“养着,他现在太小了,不够吃。” “好,听你的。”瞿琛笑着把龙虾放进水里。 柏嘉泽趁机缠到他身上,趴在背上搂着他的脖子。 “我要玩电脑。” 自从有一次给人鱼用电脑放动漫,不小心点进广告里的游戏上一次。 人鱼的心思就从动漫转移到了游戏上,瞿琛不给他玩,他就游在潜水区用尾巴拍打着水面。 戏弄里面的不到巴掌大的无毒水母。 水母是瞿琛特意给他找来的。 透明的水母飘在干净的海水里,周围有成群的小鱼还有一些色彩艳丽的珊瑚,很漂亮,很梦幻。 柏嘉泽喜欢的不得了,当天就用小泡泡运回到大泡泡里一些。 瞿琛拍了拍缠在腰上的鱼尾。 “出来太久你尾巴会干掉的。” 人鱼竖起一个手指头,凑过去跟他打着商量:“就一会会儿,尾巴不会干掉的。” “你还要上课。” 人鱼学着瞿琛之前的模样叹了口气,“那有什么办法呢。” 瞿琛无奈的看着他,人鱼的眼睛调皮的眨了眨。 “我把电脑搬到潜水区的桌子上,你在潜水区玩?” 柏嘉泽不干,他摇摇头:“不要。” “那就只能玩一会儿”瞿琛说。 “嗯嗯。”人鱼点头。 他被抱着进了瞿琛的生活区域,他好奇的打量着。 之前电脑都是被瞿琛搬到外面,他从来没进来过。 他指着那个铺着灰色床单的小双人床,“你就睡在那里吗?” 瞿琛把他放到椅子上。 长长的尾巴垂在地上。 “嗯,很软,你要试试吗?” 人鱼的眼睛里透着几分期待:“我可以吗,尾巴会弄湿你的床单的。” 瞿琛拿过毛巾缓缓的擦拭着他的头发,“不怕的,我们可以微微擦干鱼尾上的水分。” 听到可以解决,人鱼兴奋起来了,“那我要试试!” “好,不过玩游戏到时间就没有了哦。”瞿琛笑吟吟的看着他。 对床的向往将玩游戏的心思冲的稀碎。 “那就不玩!” 瞿琛等的就是这句话。 柏嘉泽这辈子游过最长的路,就是瞿琛的套路。 他拿起吹风机,开最小档缓缓吹干人鱼的头发。 吹干的头发带着自然的弯曲,不毛躁还有光泽。 光是厚度,就够让人又嫉妒又恨。 瞿琛拿毛巾擦着他尾纱的水分,“头有没有感觉不舒服?” 柏嘉泽摇摇头:“很不一样的感觉。” 感觉头发吹干了头都轻了不少。 瞿琛点点头,“那就好。” 擦干水分,人鱼的身体又不过分干燥,他抱着人鱼放到了自己的床上。 两米长的床,放不下蓝色的人鱼,薄薄的尾纱搭在床尾下。 很软!比他睡的珊瑚礁软多了!! “好舒服!” 柏嘉泽满脑子都是好软这两个字。 其实瞿琛的床并没有很软,他本人不喜欢睡特别软的床,床太软反倒达不到解乏的作用。 瞿琛坐在一旁看着他:“喜欢吗?” “嗯嗯。”柏嘉泽连连点头,“我也想要一个,就放在珊瑚旁。” “但是床垫泡太久会发霉的。” 人鱼原本想的美滋滋,可以在海底睡软床的美梦破散了。 “哦……”柏嘉泽失落的摸了摸床垫。 “不过……”瞿琛话锋一转:“我的床倒是可以分你一半。” 人鱼眨眨眼:“什么意思?” “就是你想上来躺着就随时上来的意思。”瞿琛给他分清楚,“这边归你,那边归我。” 人鱼听后连连点头:“好呀好呀!” 他再一次在心里感叹瞿琛的贴心,没有比瞿琛更贴心的人类了。 离开瞿琛的话,他大概率要吃不下去饭了。 瞿琛眼里闪过一抹暗芒,“你的名字我还不知道,没有的话,要我帮你取一个吗?” 人鱼摇摇头,一脸兴奋的扑到他身前,鱼尾摇了摇,“我自己取了个名字!” “哦?”瞿琛询问:“是什么?” 人鱼动手去摸他放在兜里的手机,瞿琛知道他指甲长不方便,动手拿出来递给了他。 “在手机里?” “嗯嗯。”人鱼点头,熟练的打开手机。 “我花钱测的呢!大师说和我最配了!” “大师?”瞿琛重复了一遍。 然后想到了什么,“你花多少钱。” 自从人鱼了解到电子产品,一个是电脑,另一个就是手机。 瞿琛手机干净,除了一些工作软件就是联系用的聊天软件。 直到某一天,人鱼打开了手机的浏览器。 跳转到了一个神奇的购物软件。 就如同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他迷上了购物,他看上一个,瞿琛就给买一个。 后来就干脆连支付密码也告诉他了。 柏嘉泽熟练的找到相册里的截屏,一边给瞿琛看,一边伸出手指头。 “五块!” 瞿琛点点头,看着他递过来的截图,一眼就认出是浏览器取名小程序的网页。 瞿琛很想看看这“大师”能取什么样的名字。 只见图片散发着淡淡的佛光中间,一串字显示在上面。 阿尼海默尔。 下面红色框里面写着。 【哇,大师在卦中为你选中了最适合你的名字呢!】 瞿琛:“…………” 他想知道,人鱼填了什么,程序会给他生成一个外国的名字。 “嗯……”他端详了一会。 人鱼眼睛亮晶晶的还在期待着:“跟我配不配?” 瞿琛的视线在人鱼的脸上和名字上来回变换,“……这个名字,在国外的适配度较高一些。” “但在国内不太行。” 人鱼歪了歪头:“啵?” 为什么。 瞿琛拿过来纸和笔,写下了自己的名字,“你看啊,瞿琛,这是我的名字对,很简单的就写完了。” 然后他又写大师给人鱼取的名字,“阿尼海默尔,你要写五个字。” “很麻烦的。” 他又在两个名字上划上杠杠,“你看,咱俩名字的适配度也不是很高。” 人鱼不明白取名字为什么还要看他和瞿琛的适配度。 但他又不懂,就只能跟着瞿琛的话点点头。 见人鱼点头,瞿琛起身从教人鱼的书中抽出一本字典。 “我给你取个名字,在国内你用我这个,出了国你就用大师给你取的那个,毕竟五块钱不能白花是不是。” 人鱼一想,也是,他点点头,“好。” 瞿琛看着他,眼睛弯了起来。 出国是不可能出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瞿琛低身翻着字典,人鱼趴在一旁看着,翻到某一张时,人鱼突然伸出手,指着一个字。 “柏?”瞿琛问。 人鱼点点头,“啵。” 瞿琛问他:“为什么要选这个字?” 人鱼看着歪歪头,眼睛弯弯的,没有说话。 瞿琛也不再询问。 “那姓氏定了,我们来取一个名字。” 要幸福,快乐,美好。 “我们取一个嘉字。”瞿琛看着人鱼,“好不好?” 人鱼眸光微闪,点了点头。 叫柏嘉也不好听,瞿琛翻着第三个字。 鬼使神差的,他翻到了带有泽的那页。 他目光看着那个字,“最后一个叫泽怎么样?” “柏嘉泽。”人鱼轻声念道。 “嗯。” 柏嘉泽看着他,弯弯的眼睛眸光流转,“很好听,我很喜欢。” 那一瞬间,瞿琛不怎么注意的心跳,在此刻有了存在感。 “你喜欢就好。” “超喜欢。”人鱼依旧在笑着。 连带着瞿琛也笑了起来。 他问柏嘉泽,“饿了吗?我去给你拿些吃的?” 柏嘉泽点了点头,“我还要草莓。” 瞿琛把字典放到了桌子上,起身拉过被子盖在他的鱼尾上,只露出搭在床外的一点点鱼尾巴。 “你待在这里,我去拿吃的,回来陪你看电影。” 柏嘉泽点了点头:“好哒。” 瞿琛离开,出去拿吃的。 在红琴海域的港口上,一个与瞿琛一模样的人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深灰色的西装裤将双腿衬的修长笔直,白色衬衫袖子卷到手肘处,与西服裤子同色的领带用银色的领带夹固定住。 眼睛上戴着一副无框眼镜。 显得整个人既成熟矜贵,又斯文败类。 皮鞋走在甲板上,发出缓慢的哒,哒声。 到了关口。 红外线热描仪,扫描到有生物靠近,防御武器自动瞄准。 顾何不慌不忙的走到一个金属台前,输入指纹。 指纹解锁后,从金属台里升起虹膜扫描器。 做完这些,只够他走到门口前,高架上的自瞄武器不会开火。 他还要再输入一次进门密码。 密码输入错误,系统就会自动警报,一分钟后击杀闯进来的人。 随着密码输入完毕,半米厚特殊金属制造的大门缓缓的打开。 红琴海域第一管理人顾何,顺位下去瞿琛。 顾何走到控制室,看着操作台上的薄灰眉头微蹙:“落这么多灰,瞿琛搞什么?” 巡视一圈 他随手拿起柜子上的检修报告,“他这是开潜艇逗鲨鱼群去了?都差点给我潜艇干报废了。” 好好的一男的,长了一张嘴。 拿出手机看瞿琛之前给自己的地址,他去仓库里自己挑了一个摩托艇,从港口里骑了出去。 等到了地方他才知道瞿琛给他的是一个范围性的坐标。 他骂了一句,“就会坑人,你等会我逮住你的。” 然后绕了一大圈他才找到新建的实验室。 看着庞大的建筑物体,他终于知道自己的钱被花到哪了。 他在外面看了一会,然后才驾驶着摩托艇进去。 一进去,顾何就看见穹顶里面和穹顶外面一线之隔,却清澈见底的海水。 穹顶里的海水呈清淡的蓝色,细小的观赏鱼成群的在里面游着,因为摩托艇的闯入,四散逃开。 还有低矮的珊瑚礁,和透明的伞状水母。 他眉头一挑,看来他弟弟确实研究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他骑着摩托艇来到最浅水域处,踩着摩托艇跳上缓台。 身上自始至终没沾上一滴海水。 看着角落里挡着的屏风,动身走了过去。 柏嘉泽躺在床上等着瞿琛一起回来看电影。 瞿琛刚走没多久,屏风外就传来了脚步声。 穹顶里海域处,已经成为实验基地的禁地,没有瞿琛的允许根本不会有人进来。 哪怕是门敞开着。 顾何一走进去,就看见一个美的让人晃神的美人躺在灰色床上盖着同色被子。 裸露在外白皙的肩膀仿佛在说床上的人,被子里面什么也没穿。 他来不及反应床上的人是什么性别。 而是看了看办公桌上的电脑,还有书架上的书,以及生活用品。 是他弟的啊!他弟开窍了?! 他刚要道歉,脸上的神情就凝固住,眉头也蹙了起来。 顾何看着垂到地上的鱼尾,仿佛明白瞿琛之前跟他提的那些条件是为了什么。 仿佛是为了验证他的想法,垂在地上的鱼尾尖,慢慢的变成了红色。 他抬头惊愕得去看床上的“人。” 从头发里张开的淡红色耳鳍,一双眼睛戒备警惕的看着他。 顾何敢保证,只要他敢上前一步,床上的生物就会瞬间跃起,用锋利的爪子将他撕开。 柏嘉泽像盯着一个侵犯领地的猎物一样盯着顾何。 虽然他和瞿琛有着一样的样貌,但两人的行为举止以及气场完全不一样。 他记得瞿琛的气味,瞿琛从来没有喷过香水,即便是有别的味道也是淡淡的消毒水味儿。 跟眼前这个呛鼻子的人完全不一样。 顾何经过短暂的错愕后,很快的恢复了理智。 他拉过电脑前的椅子。 这个动作刺激的柏嘉泽弓起了鱼尾,一双眼睛冷冰冰的看着他,嗓子也似有似无的发出声音威胁着。 顾何和他隔着很远一段距离坐下,看了眼床上人鱼,动手摘下来眼镜,疲惫的按着双眼。 他的弟弟,不但性取向不对,连性取向的物种也不对。 开门的声音响起。 顾何看了过去,靠坐在椅子上,“瞿琛,你不解释解释吗?” 第9章 人间险恶 “没什么好解释的。” 瞿琛的视线从停在缓台潜水处的摩托艇上划过。 “摩托艇不错。”他夸了一句。 “是吗。”顾何勾着唇角,使两人本来就一样面容更加神似,“就在仓库里,节省能源还没有噪音,公司新产品。” 瞿琛点点头,手端着的托盘上放着处理好的新鲜海鲜和洗干净的草莓。 他越过顾何进到了里面。 柏嘉泽在听见瞿琛的声音时,淡红色的耳鳍抖了抖。? 但视线盯着顾何的位置充满了攻击性与防备。 瞿琛走进来刚把托盘放到桌子上,柏嘉泽就快速的爬过去。 把鱼尾缠在他腰腹上,竖起上身朝外面探去。 脑袋探出屏风一双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顾何。 瞿琛摸了摸人鱼淡红色的鱼尾,然后往前走了走和他一起看向了坐在外面的顾何:“你对他做什么了?” 顾何一脸无语,指了指盘在他身上眼神不善的人鱼又指了指自己,“你睁开你那大眼睛好好看看!我俩相比起来谁更危险!” 瞿琛去看人鱼,人鱼看顾何充满攻击性的眼神在低头看向他时,瞬间变得无辜。 柏嘉泽指了指顾何:“假的。” “………”瞿琛把他手按了起来,“真的。” “虽然不想承认,但他确实是早我两分钟出生的哥哥。” 柏嘉泽在听见哥哥两个字时,刚刚还充满红色警戒的耳鳍与鱼尾瞬间变回了蓝色。 耳鳍乖乖的贴回头发里。 看向的顾何的眼睛眨了眨,变的异常无辜。 他鱼尾不着痕迹的扫了扫瞿琛的小腿。 怎么办,他刚才的模样一定很凶。 他偷瞄了顾何一眼,然后凑到瞿琛面前啵了一声,手指轻轻的指了指屏风外面。 “想回去了?”瞿琛问他。 柏嘉泽点了点头。 在抱着他路过顾何的时候,他搂着瞿琛的脖子把脸埋进了人家的脖颈里。 直到水边他都没回头看一眼顾何,而是出溜~一下的滑进水里。 蓝色鱼尾一甩,瞬间游了出去消失不见。 他选择遁逃。 顾何把手里的眼镜戴上,走到了瞿琛身边,看着人鱼消失的方向,“这回,解释解释。” “就是你看到的那样,没什么好解释的。” “不是…”顾何震惊到语塞,他张张嘴,“你连骗我都不愿意吗?” 瞿琛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我没事骗你干什么?” 然后转身离开穹顶向后面的实验室走去,如果人鱼回来,只要按下墙壁上的按钮,消息就会发送到他的手表上。 两人并排走着,一模一样的面孔但截然不同的气质,引得实验室走廊里来回穿梭的实验人员侧目。 两人向瞿琛的实验室走去。 “你来干什么?”他问。 顾何的眉眼与瞿琛的一样,但神情上要比他温和上许多,堪称他的另一面。 “我来看看你拿着我的钱做了什么样的海洋研究。” 瞿琛打开实验室门,顾何似笑非笑的看着,“看来你确实研究出了掀你爹老底的东西。” 瞿琛看了他一眼,“那也是你爹,顾何。” 顾何淡淡地笑了一下,随手将门关上,“我姓顾,不姓瞿。” 这次瞿琛没有反驳,顾何四岁那年被母亲那边的带走,留下了同样四岁的他。 他换上衣服,也扔给了顾何一套,洗干净手,戴上口罩进行实验研究。 他从无菌盒里拿出散发着淡蓝色光晕的珍珠。 顾何站在他一边:“这种品质稀有?色稀有的高等品质珍珠,放出去一颗,实验室外边的那些人能开出天价你信不信?” 瞿琛看了他一眼,将淡蓝色珍珠放进了仪器里磨碎,“我信。” 顾何:“………” 瞿琛不再搭理他,将注意力放到手中的实验上。 “真要做,可就反悔不了了。”顾何忽然开口说道。 磨好的珍珠粉,被倒进器皿里。 “我做的事,从来没有后悔过,怎么,怕海水净化后,你那净化圈的东西不值钱?” 顾何递给他一个试管,“这话说的,你哥没了一个净化圈又不是活不了。” 瞿琛瞥了他一眼:“那借点钱花花?” 顾何不接这个话茬,直接转移注意力,“我这点东西无所谓,你就不怕动了别人的蛋糕,别人弄死你啊。” “不怕。”瞿琛嘴角轻勾,将六个试管摇匀。“我的目的,就是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顾何看着他,“什么意思?” 瞿琛当着他的面,又从无菌盒里拿出来一颗珍珠,这次他什么都没说。 而是当着他的面放进一个装有污染海水的三角瓶里。 随着泛着淡蓝色光晕的珍珠缓缓落在瓶底。 污染异常严重的海水也变得透明清澈。 顾何看着那淡蓝的颜色,瞬间就明白了什么,“是那条人鱼。” 瞿琛应了一声确定了他的想法。 顾拿起三角瓶,轻轻的晃转了一下,珍珠在瓶底滚动。 “你研究不出来?” 瞿琛动手将六支试管封住,放进底托里,“没人能研究出来。” “我拿到珍珠的第一天就进行了实验,实验数据显示它和普通珍珠的数据结构没什么两样。” “人鱼泣泪成珠的事情你知道,珍珠形成的过程你也知道,两者的结构怎么可能一样。” “一样才是最大的问题。” “我试了很多次,没有任何进展。” 他笑了一声:“你知道的,我都没有进展,更别说别人了。” 顾何沉思了一会,指了指他手里的试管,“那你做这个干什么?” 瞿琛伸手点了点,“加了颜料的矿泉水和成的珍珠水,我发现磨碎后的珍珠也有净化水质的能力,但这一支是只够净化一瓶水的量。” 顾何微微扬了扬眉毛,他不认为他弟弟把他领进实验室是为了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 他放下三角瓶,“说,需要我这个哥哥为我亲爱的弟弟做点什么?” 瞿琛把试管往他那边推了推,“我要你,出卖我。” “为了你的利益,拿着这个东西去瞿中和那里,说我已经研究出了可以让他失去一切的东西。” 随着他的话说完。 顾何的神情也严肃了起来,“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吗?” 瞿琛点点头,“我知道。” 顾何看着他沉默了良久,“瞿中和不信怎么办。” 他不敢保证这件事不会出现一点差错。 但瞿琛却很肯定:“会的,我们身上流着一样的血,一样的自私,虚伪,利益至上。” 动了瞿中和的利益,他就算在怀疑,也会动手。 “他还比我们多了两样东西,自大,怕死。” 顾何看着他,试图劝导:“…但是你要知道,就算大海净化干净,给了瞿中和重重的一击,那也是只挣了一个喘息的机会而已,不会解决那些能源工厂,你做这些只徒劳……” “不还是有你吗。”瞿琛看着他,“新能源,顾总。” “三年时间够不够?”他问。 顾何看着他摇了摇头,“不够。” 瞿琛动手把三角杯里的水倒掉,取出里面的珍珠递到了顾何的面前,“最多五年。” 顾何苦笑一声接了过来,“你可真会给你哥出难题。” 瞿琛看着他唇角勾了勾:“好哥哥,毕竟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 顾何把珍珠揣进兜里,“有事叫哥,没事叫顾何。” 瞿琛挑挑眉,不置可否。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顾何说。 瞿琛点点头:“你说。” “我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他说。 瞿琛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你最好在这里老实点,别打什么不该打的主意。” 顾何勾勾嘴角,“我是你哥,我能打什么主意。” 那天之后,顾何就在实验基地住了下来,他没带衣服没带被子没带任何生活用品。 用得都是瞿琛备用的。 还总没事不戴眼镜在实验室周围溜达,弄的学员老是认错人。 最后疯狂道歉。 他还和瞿琛经常穿着一样的衣服出现在柏嘉泽的面前,连他那标志性的眼镜也不戴。 前几次柏嘉泽还能靠着气味和神态找出来真正的瞿琛。 后来顾何就连一些小动作小神态也越来越贴近瞿琛。 人鱼时常在水里看看这个又游向那个,瞿琛也做坏的勾着嘴角不出声。 看着柏嘉泽茫然不知道该选择谁的样子。 他站在水里弯下身子出声:“嘉泽,过来。” 人鱼眼睛亮了亮,迅速的游了过去。 顾何站在瞿琛侧面不远处,本就相似的嗓音在他故意改变之后更加相像,“错了,在这。” 已经缠到瞿琛身上的柏嘉泽懵了,他看看缠着的人,又看着侧面的人。 开始摇摆不定。 鱼尾都有些僵了,慢慢的松了下来。 太像了,无论是语气,还是淡淡的消毒水气味,都一模一样。 瞿琛伸手搂住人鱼快要掉下去尾巴,瞥了一眼他哥,“哥,别玩了,” 顾何露出可惜的眼神,瞬间不再和瞿琛相像。 “你不知道,逗他多有意思。” 瞿琛当然知道逗柏嘉泽多有意思,只是他的占有欲在作怪罢了。 顾何依旧热衷于扮演瞿琛来逗柏嘉泽,不过柏嘉泽在那次之后就不上当了。 久而久之顾何就有些纳闷,“我演的不像吗?” 瞿琛在实验室里观看研究数据,“像,怎么不像,我的学员不就认不出来。” “我说的不是他们。”顾何陷入沉思,视线一晃,他好像看到了什么。 他凑到瞿琛身边,“等会儿,你耳后这个红点是什么?” 当然是他让人鱼用指甲做的记号,瞿琛装作不知道的皱眉,“什么红点?” 顾何指着,“就你耳朵后面有一个牙签那么大的红点。” “不知道,胎里带的。” 胎里带的个屁,顾何收回手指,满眼无语的看着他,当年体检浑身上下几个痦子都查的清清楚楚。 这么多年他怎么不知道瞿琛耳朵后面有个红点。 他说最近人鱼怎么能这么快认出来他俩谁是谁。 合着有内鬼啊。 他看了眼瞿琛手里的单子,“不是说不做研究,怎么还在继续。” “研究给人看的。”瞿琛放下手里东西。 “学员研究水质,研究变异基因,锻炼他们的能力。” “我研究水质净化,是给他们看的。只要他们坚信净化水质的净化剂,最后是我从人鱼身上提取且研究出来的,被人查的时候就不会说错。” 顾何轻笑一声:“够严密的。” 他摆摆手走了出去,“那就不打扰瞿教授做研究了,我出去走走。” 瞿琛看着他离开把门带上,才继续看着那些实验报告。 顾何离开实验室之后,径直去了穹顶。 穹顶内瞿琛为了人鱼能更好的学习安装了一个特大显示屏。 刚好是人鱼在水里也能舒舒服服看到的地方。 顾何进去的时候,柏嘉泽正看着瞿琛给他放的一部文艺类很强,但观感不是特别好的电影。 但人鱼没怎么看过别的类型的影片,一时间看的也津津有味。 顾何陪着他看了一会儿,就忍不住摇头,“你就看这个?” 柏嘉泽习惯的歪歪头:“啵。” 对啊。 但是顾何听不懂,“…能说普通话吗,我听不懂你的语言…” 好,他不是瞿琛,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人鱼只能点点头说对啊。 顾何眼睛眯了起来,笑的像柏嘉泽学过的狐狸模样,“我给你放一个更好看的怎么样?” 柏嘉泽疑惑道:“比这个还好看?” “嗯嗯。”顾何点头,“保证比这个好看的要多的多的多。” “那给你。”柏嘉泽兴奋的把遥控器给了他。 顾何拿着到手的遥控器,笑着把柏嘉泽放在一旁的水果盘子推给了他,“你吃着,吃完我在给你洗。” 人鱼挑了一个大的草莓递给了他,然后自己拿一个慢慢的吃着。 顾何坐在固定好的汽板上,吃着甜甜的草莓给柏嘉泽找了一部电影。 这部电影确实比瞿琛要放的好看多了,柏嘉泽也跟着高兴起来,连带着吃水果的速度也快了起来。 偏偏看到一半的时候,水果没了。 他想让顾何去洗。 顾何推回去说一会就给他洗。 柏嘉泽这时还笑吟吟的说好,只是一会儿的功夫他就笑不出来了。 电影前半部分有多好看,后半部分就有多虐。 一时间泛着蓝韵的珍珠噼里啪啦的落进盘子里。 第一次看这种类型电影的柏嘉泽哭的直抽噎。 第10章 望眼欲穿 珍珠落在盘子里的声音清脆。 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有了十多颗,大小不一的淡蓝色珍珠。 柏嘉泽被电影虐的心脏抽疼,眼睛却不肯离开。 顾何像是看电影看的过于专注,才发现他哭了一样。 他惊讶着。 “哎呀、怎么哭成这个样子。”他拿过遥控器就要换别的电影,“咱换一个,不看这个了。” “不要。”柏嘉泽带着鼻音,两颗眼泪在下巴那里汇集,形成珍珠,然后落在了盘子外面。 他把珍珠捡回来放到盘子里,“看完的…你再换。” 顾何拿着遥控器,眼里憋着坏,嘴上却有些犹豫,“…不行你跟我说,我给你看别的。” 柏嘉泽点点头,“我行的,它很好看。” 丝毫不知道人间险恶四个字的意思。 “唉,那好。”顾何叹了一声,瞟了一眼盘子里的珍珠,躺了下来。 瞿琛从实验室里出来,回到穹顶时看见的就是顾何躺在气板上。 人鱼坐在水中他给安装的躺椅上,大显示屏上放着早就被人更换了的电影。 瞿琛看着上面的电影片段,眉头深深皱起。 这不是他放给柏嘉泽看的电影。 瞿琛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的靠近他俩。 人鱼被凄美的电影吸引,顾何被盘子里的珍珠吸引,谁都没注意到他进来。 待瞿琛靠近看清楚原委后,他脸直接黑了下来。 “你俩在干什么?” 他目光扫过用盘子接住的珍珠,问顾何:“他怎么会哭成这样?” 顾何无辜的摊摊手,“他说电影不好看,让我换一个。” “我就给换一个嘛,我也不知道他会哭成这样啊。” 对于这个解释,瞿琛脸更黑了。 珍珠对于人鱼来说就是眼泪,还没有龙虾来的有价值。 怎么会没事哭的时候还拿个盘子专门接着。 柏嘉泽到底什么原因哭成这样一目了然。 “以后再跟你算账。” 顾何笑意满满的看着他:“随时恭候。” 他走到柏嘉泽身边,捞起他的鱼尾将他抱起来。 柏嘉泽哭的眼睛都红了。 瞿琛神色不善的看了顾何一眼,转身要人鱼离开。 柏嘉泽抗拒的推了两下,眼睛还盯着屏幕不肯离开,“……我还没看完呢。” 完全一副被人卖了还数钱的模样。 瞿琛叹了口气,又将他放了回去。看着那已经有半盘子的珍珠。 脑子里闪过一句话。 这不是被卖帮人数钱了,这已经是被人卖了帮人印钱了。 “这个看完就去床上休息好?” 人鱼点了点头。 只要让他看完就行。 瞿琛看着他看完电影,一结束他就关了电源抱着人鱼去了床上。 临走时还不忘暗戳戳的踢了顾何躺着的气垫板一脚。 他把人鱼擦的半干放到床上休息,他坐在一旁看书。 柏嘉泽尾巴拍了拍有些无聊,他在脑海里不断回想刚才看过的电影, 他咕噜的一下翻过身趴到了瞿琛旁边,尾巴缠住瞿琛的腿摇了摇。 “为什么刚刚的电影里,他们两个人都已经嘴巴贴在一起了,还哭了?” 柏嘉泽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 瞿琛就算是没看过前半段,光凭后半段也能推算出剧情的大概。 他放下书,给人鱼解释,“嘴巴贴在一起叫吻,哭是因为他们俩马上就要分开了。” 人鱼更疑惑了,“可是大结局他俩吻在一起,不就是在一起了吗?” “有些时候,结局可能没你想象的那么完美,与其说他俩奔向对方是为了在一起,不如说是在做最后的告别。” “让对方更加刻骨铭心的记住这段感情。”瞿琛说。 人鱼似懂非懂的噢了一声。 瞿琛轻笑了一声,没有强行解释:“你想在这里睡,还是回到你海里面的小窝里去睡?” 柏嘉泽仔细的想了想,“我还是回海里,你身上太热了,缠的我不舒服。” 每天都是被热醒的。 被嫌弃的瞿琛眼里闪过一丝幽光,好笑似的捏着人鱼的脸颊表示不满:“好啊,之前一口一个热热的好舒服,现在嫌我热了,你床都不睡了就要跑!” 柏嘉泽把脸从瞿琛的手里挣脱开咕噜到床的另一边。 抗议道:“我没有!你泡在水里的体温是温温的很舒服,在床上都赶上温泉了!热死了。” “还温泉。”瞿琛有些好笑的看着他,“是温泉,你早就是条熟鱼了,你还能在这咕噜来咕噜去的。” 他下床走到人鱼那边,柏嘉泽自觉的把鱼尾缠到他的身上,然后被瞿琛抱在怀里。 瞿琛仰头看着他,“真的不留下来睡吗?” 模样又温柔又认真。 柏嘉泽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一时间有些摇摆不定,垂在瞿琛小腿的鱼尾,开始不经意的轻轻拍了起来。 他在大海和瞿琛之间来回摇摆。 见他犹豫,瞿琛的眸光微闪,原本放在鱼尾上手掌,放到了人鱼的背上。 有些冰凉。 但人鱼感觉到的却是后背忽然贴上来一片滚烫。 “今天……”瞿琛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鱼忽然绷直的后背打断。 柏嘉泽还在思考要不要留下,忽然被瞿琛贴上来的手掌吓了一个激灵。 瞬间做出了抉择。 “我要回海里!” 瞿琛愣了一下:“好。” 他把人鱼放进水里,柏嘉泽在水里游了一圈回来,看着站在缓台上的瞿琛说:“我会记得想你的。” 瞿琛笑着:“我等你回来。” 直到人鱼游远,顾何才从一边走过来,“我等你回来~~” 瞿琛侧头看着他,“你能不用这张脸说这么贱的话吗?我每次想骂都骂不下去。” 顾何摊摊手靠在他身上:“那没办法了,谁叫我们是双胞胎呢。” 瞿琛轻叹一声。 顾何神色一正,收起了那副不靠谱的模样,“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计划。” 瞿琛看着远方的大海,半晌道:“你走之后。” 顾何轻蹙着眉:“这么着急,不在缓一缓吗?” “越缓变故越多,等他什么都明白了,就不会这么单纯了。” “人鱼较人类是单纯了些,但他可不是蠢。”顾何说。 瞿琛说:“我知道,所以我要在他还什么都不明白的情况下快点开始。” 至少在结束时,不会出什么意外。 他转头,看向顾何,“你什么时候走?” 顾何低头看着手掌,“在住几天。” 他抬头笑眯眯的望着瞿琛:“怎么,这么着急我走啊?” 瞿琛睨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你爱住多久住多久,反正花的也是你的钱。” 顾何摇摇头,不赞同,“不,我马上就要回本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瞿琛为了让研究看起来更有真实性,开始长时间的泡在实验室里。 他不在的时间里,顾何就带着柏嘉泽看各种电影,玩各种游戏。 但因为被瞿琛约谈过一次,顾何倒是没有给人鱼在看什么过于悲伤的电影。 但偶尔还是会遇到一些煽情的片段。 那时候人鱼在掉几颗珍珠可就跟他没什么关系了。 “刚才电影里有些话你不能学,听见没。”顾何嘱咐道。 人鱼不明白:“为什么?” “因为那是骂人的话。”顾何一边解释,一边找了一个评分还不错的电影。 “骂人的话。”人鱼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遍,“骂人……” 瞿琛从教他人类的语言以及常识时,从来没教过他这些东西。 他试着说了一句话。 听见他说什么顾何脸色猛的一变,边凑过去捂人鱼的嘴,眼睛边往门口看。 就怕下一秒瞿琛推门黑着脸进来。 “不能说!这些话不能当瞿琛面说!”他低着声音严肃的说。 人鱼眼睛眨了眨,表示知道了。 顾何这才放下手,和他一起看着电影。 柏嘉泽看了电影一会儿,忽然冒出来一个问题。 “我前两天看了一个电影,讲的是一个炮火前进的年代,男主和女主却是青梅竹马,却因战争分开。” “多年后他们两个人再次相遇,一个另娶他人,一个嫁作人妇。” “又一次战争开始,一枚导弹炸在了女主住的地方,而男主在轰炸中疯狂奔向女主所住的地方,本来能逃跑的女主也没走。” “他们相拥在战火里,为什么?逃命不才是主要的吗?” 顾何先是给柏嘉泽竖了一个大拇指:“不错,不错,语言进步非常大,条理清晰,还有重点。” 人鱼不好意思的晃晃尾巴。 “为什么。”顾何重复了一遍他的问题,然后打了一个响指,“因为爱。” “爱?”人鱼眼神疑惑。 “爱可以让一个人在炮火纷飞的年代相拥,也可以让一个沉稳冷静的人失去理智,甘愿为你牺牲。”顾何看着他说道。 人鱼歪了歪头:“啵?” 他不懂。 “你不明白?”顾何问他。 人鱼想了想:“似懂非懂。” “那我换一种解释的方式。”顾何趴在汽垫板上,和水中的人鱼相对。 “我来问,你来答。”他说。 人鱼点点头:“嗯嗯。” 两“人”也不看电影了,开始一问一答。 “如果瞿琛某一天离开你,你会难受吗?” 柏嘉泽想了想:“我会很想他。” 人鱼的记忆力很好,在漫长的生命,他会记住每一个对他来说重要的事。 顾何对这个答案不满意,“你想象一下,离开瞿琛你的心情会怎么样。” 柏嘉泽试想了一下,他眉头微蹙:胸口闷闷的,不舒服。” “好,下一个问题。” “如果我在水里出现危险你会不会救?” “你?”柏嘉泽问道。 顾何点点头:“我。” 柏嘉泽想了想:“我大概会去找瞿琛一起过来救你。” 顾何:“如果我很危险呢?” 柏嘉泽很严肃的道:“你放心,我跟瞿琛的距离肯定不会离得太远,而且,你要相信,我游的很快的!” “……就是考虑考虑在救是。” 柏嘉泽想想,点点头:“嗯嗯。” 顾何忽然有点扎心。 “那实验室里道学员有危险呢。” 柏嘉泽摇了摇头,“不关我的事。” 顾何受伤的心灵,受到了些抚慰,“那如果是瞿琛受到危险了呢。” 柏嘉泽从未想过瞿琛会遇到什么危险,他否定:“瞿琛不会受到危险的。” “我是说假如。” 柏嘉泽在水里肉眼可见的烦躁,他试着游了一圈,来缓解这莫名其妙的情绪。 “假如也不会。” 顾何已经得到他想得到的答案,就不再勉强这个问题。 “好好好,不会不会。”他重新坐起来,“看电影。” 但柏嘉泽不想看了。 他扒着气垫板:“瞿琛呢,他在哪儿?” 顾何回应:“他在实验室。” “我想他了,我想见他。” 顾何放下手里遥控器,“他在忙。” 柏嘉泽看着他:“他已经好长时间没来看我了。” 顾何伸出手指:“才三个小时。” 柏嘉泽把他手推走:“已经过了很久。” 看着一直盯着他的柏嘉泽,顾何有些无奈,他嘴欠问这个话题干什么,“我和瞿琛长得一样,你将就着看。” “不要!你们俩一点都不一样!”柏嘉泽摇摇头,推着顾何往边上送。 “你去找他。” “行行行。” 顾何拗不过他,只能离开气垫板去实验室找瞿琛。 柏嘉泽游在潜水区,眼睛看着门口等瞿琛回来。 输入密码,一进实验室,顾何就脱掉了外套,“你家小人鱼想你了,嚷着要见你。” 瞿琛拿着笔写着一些让人看不懂的术语。 他头也没抬:“你说什么了?” 顾何反驳:“什么叫我说什么了?你还不准人家想你了怎么的?” 瞿琛停下笔,抬起头看着他:“他什么都不懂。” “就你懂。”顾何嗤笑一声:“你俩半斤八两,你搁这装什么装,就因为你是人类?” 他把手里的衣服甩给瞿琛,“换一换,我在演一会儿,你回去陪陪人家。” 瞿琛也不装了,他把白外套一脱就递到了顾何的怀里。 “报告别动,其余随便,贵重的我收起来了。除了我任何人想进来都不要开门,吃的桌子底下的小冰箱里有。” “知道了,快去,柏嘉泽估计都望眼欲穿了。” 第11章 好巧 确实如顾何说的那样。 瞿琛一打开门就看见了眼巴巴望着门口的人鱼。 他将门锁上,走进了水里,人又海水打湿衣服。 他一进去,人鱼就缠了上来。 瞿琛接住他。 柏嘉泽一双眼睛盯着他,捧着他的脸,像是在确定某件事,“顾何说你以后会受伤。” “我受伤,让你不舒服吗?”瞿琛问。 人鱼点点头:“胸口闷闷的疼,我也会不舒服。” 瞿琛闻言弯了弯眼睛:“他骗你的,我就在实验室里,怎么会受伤。” 人鱼将信将疑:“真的?” “真的。”他转移话题,“顾何有没有给你放一些掉眼泪的电影?” 人鱼回想着那两次因为电影感人片段,掉的几颗珍珠。 他点点头:“有的,掉了好几颗珍珠呢。” 瞿琛摸摸他的头发,他还得再找顾何好好的谈上一谈了。 他抱着柏嘉泽往水里走,想将他放在水里面支起来的木榻上,自己到气垫板上去。 奈何人鱼不配合:“我不下去!” 瞿琛拍了拍他的鱼尾,“不是嫌我热的时候了。” 柏嘉泽贴在他身上:“你泡在水里,一点都不热。” 好事儿都让他自己占了。 瞿琛就任由着他缠着自己,然后将水里的木榻手动升起坐了上去。 即便如此,海水也到了胸口的位置。 柏嘉泽缠着瞿琛的鱼尾松了松,靠在他身上。“你会离开我吗,瞿琛。” 瞿琛抚摸着人鱼头发的手一顿,“不会,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人鱼的声音有些低,没有了以往的活泼:“电影里说,人成年以后,就会娶妻生子,到时候他们就是最亲密的人,容不得别人介入。” “……我的意思是……我也成年了…我也要找伴侣的……到时候……” 你可不可以和我在一起… 他话没说完,脸就被人抬了起来。 瞿琛一双漆黑的眼睛看着他 ,神色晦暗不明…。 完全没有t 到人鱼的意思。 “你想找伴侣了?” 柏嘉泽别开头:“海里面大概率,不会再有成年的人鱼了…” 所以我不会背叛你去找别的鱼的… “所以你真的想找伴侣了?”瞿琛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人鱼红着脸点了点头:“…嗯。” 你愿意吗… 瞿琛不知道顾何都给人鱼看了什么电影,才导致柏嘉泽会出现这种想法。 在这之前,他一直刻意的避免人鱼接触到这类东西。 “伴侣其实没有特别好,有些时候他们不会只衷于对方,他们会变心,然后会抛弃原来的伴侣” 人鱼抿着嘴:“那你会这样吗?” “我不会。”瞿琛为了表示自己不会娶任何人类为伴侣,他特意给人鱼解释了一句:“我不会娶任何人成为我的伴侣。” 柏嘉泽尾巴一僵,一动不动。 不会娶任何“人”,所以也不会娶他吗? 那他娶瞿琛好了。 半晌,他僵硬的笑着,做着最后的争取:“我装饰好了以后的住所,你要去看看吗?” 实则内心的小人已经开始蹲在墙角开始发霉长蘑菇了。 他不禁有些忐忑,如果瞿琛拒绝怎么办,如果瞿琛不喜欢怎么办。 他最近一直待在穹顶里,都没有回去好好的装饰洞穴。 在他忐忑的眼神中,瞿琛笑了笑,“好啊。” 柏嘉泽松了口气,眼睛亮晶晶的,丝毫没注意到那笑意中所藏的危险。 他反到水里,等着瞿琛下来。 瞿琛和他说去拿潜水装备,外面的海水太脏,不适合长时间接触。 柏嘉泽往前游了游,“我可以直接用泡泡带你过去,泡泡很结实的!” 说着他就游到了瞿琛身边,贴着他的身体开始吹泡泡。 一开始,泡泡贴附在瞿琛的身上,但随着他完全进入到海水水里,贴在身上的泡泡就变得圆润起来。 泡泡隔绝了海水,他试着用手轻轻的摸了摸,很有韧性。 “我们走。”人鱼推着泡泡,离开了穹顶。 进入灰蒙蒙的海域,一路向珊瑚礁群游去。 看着失去色彩的海水与鱼群,瞿琛感觉自己的心情也变灰了。 他养的小鱼,想找伴侣了。 他用温水煮鱼,鱼泡够后自个儿跑了。 他垂下眼睛,或许一开始他就不应该表现的那么温和。 强硬一点,让人鱼的世界只有自己,顾何都不应该让他见。 他想到什么。 这一切都是顾何来之后才发生的。 他眼睛眯了眯了起来。 柏嘉泽推着泡泡游的很快,他迫不及待的要带瞿琛回到洞穴里。 听他的答案。 越是靠近大泡泡附近,鱼就越小,大的鱼已经被柏嘉泽清理干净了。 随着靠近。 瞿琛也看清这座海底“城市。” 绚丽的珊瑚礁,色彩丰富的小鱼群惬意的游着。 他还看见了几只他送给柏嘉泽的水母。 柏嘉泽推着他进了大泡泡里。 他操控泡泡变小,最后只罩在瞿琛的头上,让他可以在泡泡里自由的游动。 他围着瞿琛游了两圈,最后停在瞿琛面前,“我的家,漂亮吗?” 瞿琛点点头:“很漂亮。” 他眼睛环视着四周。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绚丽多彩的的海洋。 即便是仅存的净化圈,也不能比。 那里早已经是海鲜的培育地,除了干净,早就没了绚丽可言。 听见他的夸赞,柏嘉泽更加开心了。 他游到瞿琛身边,拉着他的手往自己洞穴游去。 “我住的地方也很漂亮的。 “是吗。”瞿琛的眼神落在人鱼的脸上,又落在他俩相交的手上。 平静的声音下,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快要嫉妒疯了。 柏嘉泽的视线里出现熟悉的大砗磲,他兴奋的带瞿琛游了回去。 “这个是我养的大砗磲,他是不是很漂亮!”他说。 “是很漂亮。”瞿琛应到,他见过砗磲的照片,砗磲在生长的过程中,壳背上难免会被寄生上一些珊瑚,或者附着上一些海藻类的东西。 显得有些脏,但这个一看就有些年头的砗磲,外壳却很干净,没人任何的寄生物。 他看了一眼人鱼,不用想也知道为什么。 “那你喜欢吗?”柏嘉泽问。 瞿琛笑着点点头:“喜欢。” 他喜欢,可就不能送给别人了。 柏嘉泽眼睛更亮了,“我还有好几颗小的,你喜欢,我都送给你。” 瞿琛收的很开心,这正合他意,“好啊。” 人鱼继续给他介绍。 “这株珊瑚是我最喜欢的。”人鱼说。 瞿琛挑挑眉:“是吗,好巧,我也喜欢这株。” 人鱼惊喜道:“真的吗!那这个也送给你,可是现在不能把他带走。” 瞿琛说,“那就放在这,反正说好了是给我的。” “嗯嗯。”人鱼点头。 “这个七彩鳗也好看。” 瞿琛:“好巧,我也喜欢。” “那送给你!” “这个蓝色龙虾很漂亮的!” 瞿琛:“我也喜欢。” “那送你了!” “你看这个淡蓝色条纹海兔是不是跟我很像。” 瞿琛:“很漂亮,这个我超喜欢。” 人鱼不好意思的甩甩鱼尾,“那…也送你了。” ……… …… “这个……” “我很喜欢。” “那送给你。” 柏嘉泽在前面介绍着,时不时眼睛亮晶晶的观察着他的表情。 即便是瞿琛在嫉妒,也慢慢从人鱼的表情中反应过来。 他回想着人鱼从说想找伴侣时的表情和态度。 害羞的,是一开始说他自己成年了可以找伴侣的时候。 期待的,是他问人鱼真的想找伴侣的时候,人鱼看着他说嗯时的回答。 还有他说不会娶任何人时,浑身表现的僵硬。 以及说要带他来看为伴侣装饰的巢穴时出现的忐忑。 他想,他明白了什么。 柏嘉泽把他带到自己的洞穴里。 宽敞的洞穴里,放满了亮晶晶的东西,海底搜出来的宝石,和硕大的珍珠,还有在黑暗中散发淡淡光亮的夜明珠。 人鱼在一堆珠宝中,挑出了和自己鱼尾颜色一样的宝石。 “这个呢,你喜欢吗?”他期待的问着。 “我很喜欢,只要是你给我的,我都喜欢。”瞿琛说道。 他把戴在脖颈上的项链拿了出来。 很简单的黑色绳子,上面装饰着一颗模样不完美的水滴形蓝韵珍珠。 “比起宝石,我更喜欢这个。” 柏嘉泽看过去。 那是他掉下来的眼泪。 他抬手轻轻按摩着,这颗不完美的珍珠,被瞿琛珍藏着。 是不是说明,他也被瞿琛喜欢着。 出于某种原因,瞿琛没有解释,但他知道。 柏嘉泽了解他的意思。 他把项链带了回去,牵着柏嘉泽的手游了出去。 “回去,顾何还在实验室里。” “…可是。”柏嘉泽回头看着被留在洞穴里的东西,这些都是给瞿琛的,但是瞿琛一件也没有拿走。 他心里闪过一抹失落:“东西还没带走。” 瞿琛回头瞅他,“谁说没带。” “把你带走,我就什么都有了。” 回到穹顶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沉,瞿琛给柏嘉泽准备好吃的后,就去了实验室。 一进实验室,靠在桌子上看手机的顾何有幽幽的来了一句。 “哟,还知道回来呢?不知道还以为你手机掉海里泡坏了,看不见信息了呢。” 他这句说的阴阳怪气十足。 三岁小孩都知道距离手机掉水里泡坏的时候,早就过了不知道多少年了。 瞿琛罕见的没有反驳。 他走到顾何身边,把外套脱下来递给他,“走那天记得通知我。” “知道了。”顾何换上衣服离开。 自从柏嘉泽知道瞿琛的心思后,整条鱼都春光满面。 一整个无忧无虑的模样看的顾何心生嫉妒。 “唉,我什么时候也能这样啊。” “你等退休。” 瞿琛罕见的没有泡在实验室里,他和柏嘉泽一个在水里,一个在岸边,击着沙滩排球。 顾何在旁边给记着分数。 “哎!柏嘉泽手和鱼尾只能用一个啊!用两样犯规!!” 人鱼冲他做个鬼脸,藏进水里。 顾何叹了口气,“我明天就要回去了。” “秘书打电话都哭了。” “这么快?”瞿琛说。 他想了想:“我知道了。” 当天下午,瞿琛就召集了所有研究人员宣布了净化剂成功被研究出来的事情。 当场演示了药剂的能力。 只是一滴就直接将三角杯里的污染水净化干净。 他又在装有变异鱼的三角杯里滴了两滴。 只见三角杯里的变异鱼,随着时间缓缓的过去,身上的黑色外鳞与尖刺慢慢的脱落。 恢复成污染前的样子。 实验室内在短暂的寂静之后,发出强烈的欢呼声。 从今以后,但凡参与研究的人员,都将名留千古! 瞿琛被围在中间。 被人簇拥敬仰着,仿佛是救世的神。 他站在那被喜悦包围着。 他好像没有别人那样兴奋。 袁立站在外围,看着站台上的瞿琛,有崇拜,有害怕,嫉妒,不甘,怨恨。 瞿琛抬眼看过去的瞬间。 他跟着众人一起欢呼,试图掩盖眼睛里的情绪。 瞿琛眯了眯眼睛,勾着唇角笑了笑。 顾何临走那天,送给了瞿琛一袋礼物,那是他攒了好久柏嘉泽哭出来的珍珠。 瞿琛看着布袋里的珍珠挑挑眉,眼神询问。 “知道你舍不得人家哭,你看,哥这不帮你了不是。” “净化总得拿出点力度才会有更多的人相信不是。”顾何说。 瞿琛一把勾住他的,“我可真是谢谢你了,我的好哥哥…我记得柏嘉泽哭了不止的这些。” “你是不是把好的挑出去,小的留给我了?” 被戳穿的顾何看着他:“就那么几个,物以稀为贵,我整多了,他们该不珍惜了。” 瞿琛松开他:“别忘了我让你做的事。” 顾何拍了拍他,“放心。” 瞿琛说:“我会将红琴海域彻底封锁,向上提交申请部队驻扎,对外宣称进行海域净化实验。” “你带着我给你的东西去瞿中和那里投诚。” “剩下的,按计划进行下去。” “我知道了。” 半米厚的金属再次打开。 停在港口的车子再次被启动。 顾何没做任何的停留直接前往了机场,蜿蜒的路上,他看见了飞在车前方半空中的无人机。 他勾着唇角,拿出手里的东西,朝着无人机晃了晃。 第12章 净化 晚上,顾何收到一条信息。 是瞿琛发过来的。 一张照片,一条关于照片里人的简单讯息,还有一句话。 【盯着他,必要时候利用他,如果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杀了他。】 顾何点开照片看了一眼,又看了眼他的讯息。 “袁立…” 他动动手指。 【知道了。】 瞿琛安排妥当后,看向了身旁的人鱼,他躺了过去。 柏嘉泽点尾巴缠住他的腿。 “忙完了?” “嗯。”瞿琛应了一声,伸手拨开他的头发,“最近会很忙,可能没有办法长时间陪你了。” 人鱼摇了摇头,“没关系的,我可以等你。” 瞿琛抚摸着他的头发,深邃的眼睛里带着笑意:“不过,我们可以一起干一件大事。” 人鱼捉住他的手,眼睛很亮,“什么事?” 他呆的有些太无聊了,以前还可以追追猎物,游一游。 但自从跟瞿琛在一起之后,吃的也有现成的,游也不会往远了游。 最远就是回到大泡泡了,看一圈没有什么意外在游回来。 他正感觉自己狩猎者的天性逐渐被驯化。 瞿琛说:“把海洋净化了,怎么样?” 净化海洋这件事,从他嘴里说出来好像是很简单的一件事。 人鱼一愣,“可你不是说,那很危险吗?” “对你来说很危险,但对我来说,不算什么问题。”瞿琛说。 柏嘉泽却不信,“你说过,动了人家的蛋糕,难免就不会有人报复,怎么可能不会危险。” 瞿琛带上赞许,“聪明,我们是动了他们的利益,但他们一家独大这么久,难道他们就没威胁到别人的利益吗?” 没有哪个国家会愿意被财阀处处牵制着,特别还是一个无法掌控,手里把持着重要民需搞垄断的财阀。 柏嘉泽也想到了这一点,“你是说……” 瞿琛点了点头:“国家可不喜欢这样的人。” 当利益下作为主要基石的污染,被瓦解,那么建立在污染之上的东西也会瞬间分崩离析。 那么这个时候,这些势力一定会出来不足余力的阻止他。 甚至不惜代价杀了他。 这个时候,没有比国家更好的合作伙伴了。 “只不过,到时候我们可能无法频繁的见面了。”瞿琛说。 人鱼沉默下来:“你会很危险的,对吗?” 瞿琛说过,那些人会为了保持住自己的地位与财富,不择一切手段捕杀他。 因为他是珍贵的人鱼。 而瞿琛现在所做的一切,就像是一块坚硬的护盾竖在他面前。 吸引着所有视线与火力,把他藏在身后。 瞿琛目光温柔:“荣耀与危险并存。” 他解释,“我原本的研究方向就是污染水质的净化。” “你的出现,让我轻松的就享受了这至高无上的荣誉。” “你带给我的能力,足以让国家以最高的军力部署保护我。” “所以,你不用担心。” 他揉了揉人鱼情绪低落的脑袋,“我们只需要完成自己想完成的目标,然后隐居幕后就好。” “我到时候会在海里建一座房子,我可以在里面自由的呼吸,你可以畅通无阻的游进来。” “我要试试海底种花。” 瞿琛规划着他俩的未来。 他想在阳光充裕的海域内建一个无水的阳光房,里面种满跟人鱼颜色有关的所有花朵。 再建另一座,里面种着各种颜色绚丽的花朵与植物。 因为人鱼喜欢色彩绚丽的事物。 人鱼被他所说的将来触动。 瞿琛肯定的模样,让柏嘉泽将信将疑,他看着瞿琛:“真的?你不会有事?” 瞿琛:“我保证。” 柏嘉泽这才稍微的放下心来,“那你需要我怎么做?” “实验数据和视频我已经压缩在文件里,发给了上面,就等着回复了。” 他俩正说着,瞿琛的电脑就发出叮——的一声。 他还没来的及看。 电话就打了过来,他给人鱼一个眼神,打开了免提。 “喂,你好。” 那边的声音明显有些激动:“瞿教授,请问您发来的视频以及实验数据是否准确!” 瞿琛的能力在科研界是毋庸置疑的,他的每一项研究成果都令人追捧。 天才中的天才。 但这次发过来的东西实在是太令人震撼。 一旦确定了内容的真实性,那么湛蓝星的生态环境不但会彻底改变,就连z国的地位也要在国际上抬一抬了。 到时候,谁是老大可就说不定了。 他看着一眼邮件的署名,心脏扑通扑通的加快。 心里下意识的有了答案。 何印象里一如既往冷静的声音从通讯电话里传来,“实验数据与视频都是准确的。” 他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关于实验报告这里,经查看有大量术词是……” 他想说,有差不多百分之九十的地方,他们都看不懂。 查了数据库里面所有相关的资料,都没有头绪。 瞿琛嗯了一声,开始瞎说。“里面有些元素是新合成的,你们看不懂很正常。” 那份报告本来就是为了掩人耳目,他专门写的绕眼又绕脑。 他自己有时拿起来回看一下都要沉默个半天。 更别说旁人了。 “我的申请什么时候可以通过?” 那边很快的给了答复:“我会以最快的速度传达过去,不会耽误太长时间。” 毕竟这件事重要至极。 “嗯,好。” 挂了电话,瞿琛看向柏嘉泽,“我们很快就可以开始了。” 军队到达红琴海域的前一天。 柏嘉泽离开了穹顶,回到了大泡泡里。 瞿琛说,他会在军队的掩护下,在海里进行第一次户外实验。 而自己不能被军队发现,他要躲起来。 与此同时,顾何带着保险箱,来到了瞿中和所在的庄园。 与外界灰蒙蒙的街道不一样,庄园被最先进的空间罩笼罩着。 空间罩的顶端模拟着湛蓝的天空与太阳的光热。 庄园里绿色植被茂密,绿意盎然。 和外面已经麻木的世界形成鲜明的对比。 顾何足足被晾了一天,直到下午,他都没看见瞿中和。 他把脚搭在凳子上,小声的嘀咕着:“老王八蛋,可真撑的住。” 他看了一眼时间,他已经在这里待了九个多小时。 没有任何吃的和水。 他冷笑一声,拎起桌上的箱子要离开。 却被看守的人拦住。 “没有吩咐不能离开。”站在门口的人冷冰冰的说着。 顾何冷冰冰的看着他,心想这人和瞿中和,一样能装。 他就不信瞿中和还能把他饿死不成。 他坐了回去,眼神落在了手提保险箱上。 半晌,他淡淡的勾起嘴角。 他将保险箱打开,拿出里面装有淡蓝色液体的试剂,有一下没一下的抛着。 时不时的还拧开闻闻。 饿急眼他大不了把这东西喝了,谁都别想好过。 他这举动看得监控器后面的瞿中和眉头紧蹙。 他吩咐身后的人,“推我过去。” “是。” 试剂刚拿出来不久,瞿中和就坐在轮椅上被推了出来。 顾何看着坐在轮椅上模样枯瘦,浑身散发着暮气的瞿中和,挑了挑眉,“瞿先生,身体看起来很是康健啊。” 他最会往人身上痛处上扎。 瞿中和越在意什么,他就越说什么。 果然,他话音刚落下,瞿中和阴戾的目光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阴冷,不愉。 他声音苍老嘶哑,根本不像一个才六十岁的老人,“东西哪来的。” “你不是知道吗。”顾何把东西放了回去,“明知故问。” “从我下了飞机到瞿琛所在的城市开始,你就派着人一直跟着我。” “我说,合作也要有一个合作的诚意好,你这么监视我,我可是会随时反水的。” 瞿琛进行海面实验这天,政府调遣了大量的军队进行防护。 陆地巡视,空中防护,做实验的周围停着大量的军舰。 就连在场进行直播记者也是经过层层筛选,身边跟着人才能抵达现场。 但也离最中间的主船有些远。 随着直播开始,大量的人涌入官方直播间。 弹幕快速的滚动着,根本看不清说的是什么就被刷了上去。 观看的人数也突破了历史新高。 根本无需宣传,只是一个简单的通告,就能让人心跳加速的点进来。 【海污染净化实验,是否可以带给人类新的希望。】 配图一张游在三角杯里的小丑鱼。 海洋的净化说明地球会重新恢复成蓝色,他们可以摘掉口罩,离开净化器。 食物不再昂贵,子孙后代不再活在肺部疾病中。 数不清的人在紧张祈祷着这一切顺利进行。 也有人祈祷着这一切只是官方的噱头,所谓的实验,根本达不到净化的要求。 随着瞿琛带领着一众研究人员从船舱里走出,实验也正式开始。 没有繁复的操作,只有一桶又一桶倒进海里的试剂。 随着船上最后一桶的试剂被倒尽。 海面也渐渐的出现了反应。 干净海水以瞿琛所在的船为中心点,迅速向外扩散。 在灰蒙蒙的海水中,形成一片异常明显淡蓝色清澈的海域。 而正好在海域内的两条污染鱼,在高清镜头下,缓缓的发生蜕变。 露出原本的样子。 记者不由得睁大了眼睛,手掌慢慢的挡住嘴巴,发出一声惊叹:“…天呐…” 摄像不由自主的将镜头拉近,对准在海域里摇曳的两条小鱼。 “卧槽!!”办公室发出一声惊呼。 此起彼伏的惊呼声音在工作室内响起,老板已经不在乎是谁起的头了。 因为他已经激动的在拍桌子了。 这种事情发生在在全国各地,各大媒体第一时间进行了转播。 围在红琴海域停泊站的采访人员越来越多。 却都被拦了下来,靠近不了分毫。 直播在真实,也不及在现场的震撼。 不知道是谁起的头,现场响起一片掌声。 即便是看直播的人,也有些忍不住跟着拍了起来。 欢呼声响彻海域。 镜头模糊的扫过中间船上的人,最后定格在湛蓝的海域上。 这是上面的要求,科研人员的脸,不准被暴露。 直播还在继续,随着时间的过去,净化出的海域边缘开始变得模糊。 研究人员时刻记录着海域的变化。 直至第二天上午十点,净化出的海域才被彻底同化。 最后一次检测结果出来。 瞿琛宣读了实验结果。 实验毋庸置疑是完美的,而同化海域里极低的污染值说明了,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大海终有一天会被完全净化。 有人气的将看直播得电脑扔了出去。 而有人第一时间打给了外交部。 瞿琛的净化实验才结束半天,身份信息就被人扒了出来。 哪怕政府出手再快,也压不下来的瞿琛的热度。 红琴海域外部,每一天都会有大量的慕名前来的人。 最后被军方拦截在外。 海域上被击落的无人机一架又一架,捉住送到看守所的人,一批又一批。 最后多到不得不送往别的区域。 空中巡防甚至拦截了一架民用直升机。 有人在停泊站外站在车上扬言要嫁给瞿琛。 所有人都在因为海域净化的事,忙的焦头烂额,外交部的电话都要接烂了。 当事人则趁机游进了海底的大泡泡里。 坐在砗磲上,被人鱼缠着。 “你忙了好多天。” “一天,加半天。”瞿琛纠正。 人鱼掰着他的脸,“你们人类有句话叫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瞿琛笑着:“那我们确实好久不见了。” 人鱼看着他,“我也要忙了。” 瞿琛点点头,“这片浅海,你不能在住了,随着海域净化,大泡泡上面原本可以遮挡视线的灰色水域会变得干净。” “你会被发现的。” 他看着人鱼:“跟我住在穹顶。” 人鱼有些犹豫:“可是那里的人类会更多。” “没我的同意他们不敢随意靠近实验室区域,特别是我居住的位置。” 柏嘉泽抿着嘴,有些犹豫。 他离开了,人鱼蛋怎么办,要是再送回海底,到时候孵化的时候他不知道怎么办。 本就好不容易活下来弱兮兮的人鱼根本游不出万米深的海底。 带到瞿琛那,他又实在是不放心那些人类。 瞿琛看出他的犹豫。 问道:“怎么了?” 第13章 海的颜色 柏嘉泽犹豫了一会儿。 还是转身从砗磲里把人鱼蛋拿了出来。 瞿琛认出他手里抱着的东西,是人鱼消失那几天,再次出现视野里时,怀里抱着的那颗蛋。 “这是……?”他询问。 橙红色的蛋像呼吸一样有规律一闪一闪的,繁复华丽的花纹覆盖在蛋壳上。 “人鱼蛋。”柏嘉泽解释。 瞿琛有些意外,他一直以为人鱼是胎生,没想到却是卵生。 但现在他还有另一个问题,“这蛋是你的?” 柏嘉泽点点头,又摇摇头。 “是我从海底带回来的,不是我生的,我生不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抚摸着人鱼蛋。 瞿琛看人鱼点头猛提起来的心,在摇头的瞬间又落了回去。 跟坐了山车一样刺激。 柏嘉泽摸着蛋壳。 人鱼蛋出生时只有盘子大小,蛋壳还是软软的。 随着里面小人鱼的生长,蛋壳也会跟着变大。 直到蛋壳变硬不再生长,人鱼的父母就会把他送回海底,进行孵化。 柏嘉泽指着蛋壳上橙红色的花纹,“这个蛋的父母,其中有一方尾巴是橙红色的,人鱼会完美的继承父母其中一方的优势。” 所以人鱼喜欢都喜欢色彩鲜艳的尾巴。 但他不一样。 他偷偷的瞄了一眼坐在砗磲上的人,他喜欢没有艳丽尾巴的人类。 但他又想了想,感觉不对,他是只喜欢对他好的瞿琛。 偷偷松了口气的瞿琛,带着柏嘉泽赶在晚上前游了回去。 夜里熄了灯后,人鱼蛋在穹顶的水域里一闪一闪的,像一颗闪耀的灯球。 柏嘉泽游在水里,沉默的看着这颗发光的人鱼蛋。 身体里想把人鱼蛋藏起来的本能又要占领制高点。 想把人鱼蛋藏进深海里。 他极力的克制着自己的父爱本能,柏嘉泽看向站在水边的瞿琛。 “怎么办,他好闪,会被发现的。” 瞿琛沉思了一下,转身走了出去,“你等我一会儿。” 不大一会功夫,他就拿着一条沉黑色的布回来。 他把布剪成合适的大小递给柏嘉泽,“包上试试。” 柏嘉泽照做,拿着布将布包在人鱼蛋上,橙红色的光线被沉黑色的布包裹在里面。 透不出来一丝光亮。 他看着被包好的人鱼蛋,围着转了一圈,还是觉得不妥,“黑色的布裹着东西放在水里,这太明显了。” 黑色的物体在鲜艳的珊瑚中极为显眼,如果有人闯进来,进了水里。 那么一眼就能看见清澈见底的海水里,色彩鲜艳的珊瑚中,放着一个黑色的物体。 极其突兀,显眼。 “这好办。”瞿琛把剩下布也分成了几块。 “包上几个石头放进去。”他说。 柏嘉泽转身去海里找了几颗与人鱼蛋差不多大小的石头,包上黑布,分散的放在珊瑚里。 数量一多起来,原本单个裹着黑布的人鱼蛋就不再显得突兀。 安顿好人鱼蛋,柏嘉泽才放心的睡在一旁。 他没有和瞿琛睡在一起。 他害怕有人半夜从穹顶蛋入口进来,就像那天顾何驾驶着摩托艇,没有任何动静出现在穹顶内一样。 他要避免一切会造成人鱼蛋丢失的可能性。 哪怕外面已经被部队围的跟铁桶一样。 红琴海域作为初始净化点,海域内的一点变化都备受外界关注。 直播净化后的第二十五天,有人看着没有透露出一点消息的实验室,坐不住了。 派人前去试探。 当天晚上停泊港守卫口发生了骚乱,有人在停泊港口大喊净化实验数是假的。 是政府联合实验室做出的假象,目的就是为了让底层的群众受他们摆布。 不然这么久了,为什么不发净化水域的进展! 虽然距离直播已经过去了一段时日,慕名前来的人也少了不少。 不像之前那个样人满为患。 但依旧不少人留在这里。 他这么一喊,虽然言语漏洞百出,但也影响了不少心思本就左右摇摆的人。 是啊。 如果净化实验是真的还在继续,为什么不发视频在继续跟进。 他们守在门口都多少天了,还丝毫没有消息放出来。 那造谣者看有人议论,更加肆无忌惮都喊着。 “你们也不想想!那净化实验是真的,政府怎么不宣传!一场直播就消停了!” 有人不信,对他都话不屑一顾:“政府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哎呦,你傻不傻啊,那政府都被那些财团挤兑成什么样了,这净化的消息一放,谁股票涨谁股票跌,谁自己心里清楚。” 那人声音更大:“你是买中和集团股票跌了的那个!你股票跌了,你来这捣乱!?” 那人脸色一变,“你别胡说!” 骚乱很快被制止,散播谣言的人很快被控制了起来。 但视频依旧被发到了网上。 离闹事最近的实验室,依旧没有发声明解释。 网上开始出现大批量“反水”的人,对于净化实验保持了怀疑的态度。 他们说着模棱两可的话,带的原本没有怀疑的路人开始怀疑海水净化的真实度。 伸手不见五指的海面上。 瞿琛乘着一艘飘飘悠悠的小船缓慢行驶着。 净化海域这种大事,硬是让两人干出了苟苟嗖嗖,半夜出海偷鱼的架势。 柏嘉泽坐在船上,拿着手机给瞿琛看。 “不用解释一下吗?” 瞿琛瞥了一眼,把船停了下来,“不用,等明天净化视频放出去,就都是哑巴了。” 柏嘉泽点点头表示明白,这叫打脸。 “准备好了吗?”瞿琛问。 人鱼点点头,“嗯嗯。” 柏嘉泽把手机递给他,起身跃进海里,他探出水面看着船上的瞿琛:“记住这个位置,明天别走歪了。” 瞿琛笑着:“知道了,你自己小心。” 柏嘉泽扬了扬鱼尾,“没有任何生物在海里可以打得过我。” 瞿琛夸他:“厉害。” 和瞿琛打了声招呼,他戴着抗水压的手表转身往深处的海域游去。 到达一定深度时,他开始制造泡泡,泡泡迅速的扩大,净化着里面的海水以及鱼类。 他没有间歇的制造着泡泡,在昏暗的海水中,根本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直到手腕上的手表闪烁着红点,他才意识到。 天已经亮了。 海面上,瞿琛拿着手机录视频,他让学员把这些天调好的“药剂”,开着游艇拉了过来。 他打了个手势。 大量裹着药剂的大凝珠被倾尽沉入海里。 等凝珠表皮融化,里面药剂就会在海里散开,从而净化海域。 一颗还没来得及完全融化的凝珠落在了柏嘉泽的手心。 该到他了。 鱼尾搅动,拳头大的泡泡往上飘去。 表现出凝珠破裂,逐渐净化海水的景象,随着泡泡飘上去的越来越多,海面上的净化范围越大。 净化的区域也越来越深。 慢慢和柏嘉泽早就准备好的海底大泡泡衔接上。 海上净化的面积豁然开阔。 所有人都认为是沉下去的凝珠,发挥了作用。 不会以为海底下面还有一个人鱼。 瞿琛把录好的视频,检查一遍后,没有任何剪辑的发到了工作用的公共账号上, 只配了一句,工作很忙。 很打脸,很爽。 他看着这蔚蓝色的海域,脑袋里慢慢浮现了人鱼的模样。 大海,就应该是蓝色的。 他招手喊了一声:“收工!” 实验室工作账号发出的视频,就像热油锅里面加水。 炸了。 蔚蓝色的海域是多少人不曾见过的,至少,在这群研究员心里,他们从出生起,看见的大海就是灰色的。 有毒的,不穿防护服下去,皮肤肯定会发生溃烂生疮。 “我从来没想过大海可以这么漂亮。”莫丽趴在护栏上,痴痴的看着水面。 她看向瞿琛:“教授,净化剂研究出来了,那人鱼呢?” 这座实验室里,当初参与红琴海域调查的小组人员,都知道人鱼的存在。 现在被好好养在穹顶。 当初瞿琛不让透露出去,以至于实验室别的小组人员问他们当时发现了什么。 他们都统一口径说,发现了变异鲨群,并且遭到了袭击。 他们不信也得信。 现在净化剂研究出来了,那那个人鱼该怎么办? 瞿琛看了他一眼,“人鱼当然应该生活在海里。” 谁都知道他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 袁立站在侧后方,看着他的背影,眼里闪过一抹晦暗。 网上是海域的净化视频被疯狂转发。 外交部好不容易降下来的工作量,又忙到飞起。 连国防都不禁加严了防守。 不少国家纷纷向瞿琛抛出了橄榄枝,并许诺了大量好处。 但前提是带着海域净化技术一起过去。 瞿琛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 他说不出国,这辈子就不会出国的。 他的态度,让政府那边松了口气,毕竟就国外开出的那待遇,还真是令人心动。 毕竟人家自己养的实验室,整个研究过程没花你一分钱。 不走都是人家爱国。 瞿琛回到穹顶,坐在白沙上,任由轻微的海浪打在小腿上。 入眼的海域已经从灰蒙蒙的一片,缓缓的从浅蓝到蔚蓝。 他抓了一把白沙,缓缓的从手里流了出去。 海里忽然有一个东西在极速游近。 眨眼的功夫就到了跟前,瞿琛好没来得及做动作。 就被人鱼扑倒在了沙子上。 柏嘉泽兴奋的拍打着尾巴,撑在瞿琛的身上,蓝色的眼睛里像是盛了阳光。 “瞿琛,我好开心啊!” 瞿琛动手把他落下来的头发别到耳后,“我也好开心。” 他问:“净化这么一大片海域,累不累?” 柏嘉泽摇摇头,依旧神采奕奕:“不累的,我还可以继续的!” 瞿琛:“那今晚继续?” 柏嘉泽:“嗯嗯。” 实验室的公众号几天会更新一次视频中间的时间用来制造“药剂”。 每一次更新,红琴海域的净化范围就会扩大。 看着不断变化的海域。 有些人把心思打在了实验室的研究员身上。 他们挖不动瞿琛,别人他们还挖不动吗? 但一挖才发现。 没心思的听见来意直接就断了联系。 有心思的却是什么都不知道。 一问核心东西。 就不知道啊,重要的东西都是瞿教授自己弄的。 那瞿教授都用什么? 不知道啊,瞿教授没让看。 那你负责什么部分。 研究员很警惕。 “这你得拿东西来换才行。” 那边很大方的打过来一笔很可观的数目。 研究员立刻就把自己负责的部分发了过去。 那边打开一看。 每天少量多次添加脱碳甲醛。 他回复,“没了!?” 研究员回复:“没了。” 那边把得到的资料,递给旁边的人看了一眼。 旁边的人沉默了。 “脱碳甲醛有一个别称,叫一氧化二氢,又叫h2o。” “俗称,水。” 那人脸气的发绿。 “你他么耍老子!?” 研究员没说话,而是发了个视频,视频里他正往硕大的容器里加着水。 他一边加水还一边说:“我要是骗你,出了这个实验室,我让车撞死!” 那边没有在回复信息。 只有一个被气到扣起来的手机。 庄园内。 在这里已经住了一个多月的顾何,用电脑开着远程会议。 毫无意外的,因为海域净化的影响,股价下跌。 净化圈的海鲜订单更是退的又退。 这一个月的业绩,跌破历史新高。 他看着长桌对面暮气沉沉的瞿中和,慢悠悠的拿起桌子上的咖啡喝了一口。 瞿中和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顾总裁赔了生意,好像心情不错。” 顾何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将咖啡杯放下,“是不错,总归不是我一个人在赔,看着有人比我赔的更多,我突然就不愁了。” 瞿中和的手指在轮椅上的扶手上轻轻敲着,一双阴冷的眼睛扫视着顾何的脸。 “就算是赔的再多,也能撑到最后。”他嘶哑的嗓音在大厅里响起。“你应该想想你自己,都已经自身难保了,还有心思在这里嘲笑别人。” “此言差矣。”顾何不赞同的伸出手指摇了摇,“我今年还不到三十岁,可是瞿先生这副行将就木的模样,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这些东西我说舍就能舍,我不在乎,我还有的是时间,瞿中和先生到未必肯舍了。” 第14章 饿瘦了。 瞿中和年轻时候可以说什么都没有,家徒四壁。 但脑子灵光,有想法又敢干,娶了背景不错的妻子后,更是一飞冲天。 而那个时候大污染才初见端倪,他凭借祥和敏锐的商业嗅觉。 迅速研发有关净化类的设备以及产品。 不出他所料,这一先见之明让他赚的盆满钵满。 但这些远远不够。 他又以妻子的家世背景为跳板,用已经成为趋势的净化产品为主,招了两个颇有实力的公司加入。 大污染是个风口,他抓住了先机,又有人相助。 天时地利人和。 他都占了。 想不成功都难。 在事业上升时他没有大肆的宣扬,相反,他瞒点很安静,甚至比刚创建公司时还要安静。 他在蛰伏。 找寻一个可以直接一飞冲天的机会。 环境恶化不单单只是一个国家有这样点问题,瞿中和把目标看向了国外。 趁着现在只有一小部分人察觉到环境的变化,他开始加速做布控。 短短几年世界各地就都有了他产品连锁店。 直到污染大爆发。 一些简单可以过滤掉空气中污染物的仪器出现在商店里,刚刚出现的产品远不及瞿中和公司所研究的。 很快就被淘汰掉。 瞿中和所有的布控都派上了用场,瞬间垄断了所有净化的市场。 没有任何产品可以超越。 等到他妻子顾思知道等时候。 瞿中和早已经摇身一变成为了上流社会最顶端的人。 他的影响力,连国家都没办法直接对抗。 相对的,顾思也感觉到了瞿中和的变化。 瞿中和跟她要顾家的海洋净化圈,不是商量,是通知。 顾思是从事科研工作,可以说瞿中和能有今天,少不了顾思带着团队在后面默默研究。 她什么都不管,以至于丈夫什么时候变了都不知道。 或许可以说是露出本性。 顾家能有三个净化圈,完全是因为顾思研究出来水质净化器,当时要定点实验一段时间。 却发现它可以净化水质,但排放的污水也同样能污染水质。 原本要终止的实验,因为某些事耽搁了下来。 就因为这样。 大污染之后才误打误撞留下来三个净化圈。 而这三个净化圈,在未形成之前一直都是挂在顾家的名下。 净化器净化水质排出的污水,总要有人跟相关部门处理。 当整个海洋都遭受污染后,那这三个仅剩的净化圈,利益可想而知。 瞿中和看着都眼馋。 顾何垂着眼睛,手指摩挲着咖啡杯。 在他母亲死后,顾家用了两个净化圈,从瞿中和的手里把他换了回去。 而瞿琛,瞿中和却是死也不肯放手。 他这边沉默着,对面也没有动静。 半晌,瞿中和才开了口,“瞿琛的天赋,倒是随了他母亲。” 可惜不能为他所用。 他确实不能在耗下去了,他已经不再年轻,没有在耗下去的资本了。 不知道是不是早些年作孽太多,老了老了各种病找了上来。 瞿中和从来不缺钱,他现在只缺时间。 他养了不少研究生物基因的团队,试图在其中可以找到延长寿命的方法。 他试过无数偏方秘方,但都无用功,还因为一次失误,差点把自己搞死。 最后动不了,只能坐轮椅上。 顾何笑了笑:“可惜,他没我母亲听话。” 他知道,瞿中和准备动手了。 机械历1803年,除夕夜。 【插播一条紧急新闻。】 【瞿教授在受访途中,遭遇车祸。 追尾车辆高达十五辆之多,现场浓烟四起,其护送的四辆车,一辆因为刹车惯性滚到了桥下,一辆与瞿教授乘坐的车相撞。 其余两辆被其他慌乱的车辆撞散。 现场已被军方封锁。】 救援队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一个又一个困在车里的人被抬上担架。 “瞿教授呢!谁看见瞿教授了!?” “没看见啊!我这没有啊!” 那人快要急疯了,“快找啊!” 他话音刚落,最前方被顶出去侧翻的那个车就爆了。 巨大的爆炸声让他下意识的护住脑袋,意识到没有危险后,第一时间冲了过去。 检查有没有伤员。 还没到地方就又被人扑倒在了地上。 车子发生了第二次爆炸。 这次太近,刘聪出现了耳鸣。 他感觉到身边的人在说什么,他晃了晃头,大声道:“你说什么?” “我说!那是瞿教授乘坐的车!”那人大声喊。 刘聪的表情僵住了,他不可置信的爬起来,手脚不稳的往爆炸源头走去。 除夕当晚,插播了一条紧急新闻。 让所有刚升起希望的人,心又跌到了谷底。 顾何看着车祸现场的视频,舌头在嘴里无意识的摩擦着上颚。 他看向瞿中和,眼睛眯了眯,“够狠啊,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说做掉就做掉了。” “养不熟的白眼狼而已。”妄想利用国家对抗他老子,真是妄想。 还不是一捏就死。 顾何哼笑一声,没有说话,余光扫过电脑上发给瞿琛的信息。 三个小时了,还没有回信息。 “你接近他这么久,就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吗?”瞿中和睨了他一眼。 顾何挑了挑眉:“怎么没有?” 他拍了拍一直没离身,洗澡都没离开过的药剂,“这东西,不是给你带过来了。” “还以为你不稀罕呢,这么久才问,我都差点当水喝了。” 净化水源的药剂,可以使污染生物,退回到未污染之前样子的药剂。 亦是无尽的财富。 瞿中和的眼睛动了动。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把他这残废的身躯,退回到之前的模样。 思绪间,他仿佛看见自己重新站在了领头人的位置上,利用净化药剂创造无尽的荣耀与财富。 站在那万人之上受人仰视。 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坐在黑漆漆的会议室里,用着虚拟的投影开会。 他已经好久没感受到被人仰视的感觉了。 他越想越兴奋,已经好久没有什么事能让他这么兴奋了。 瞿中和想也没想的就答应了顾何的要求。 当即一大笔资金就打到了顾何的账户上,几乎是同一时间,资金打到卡里,就被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看着被转移走的资金,嘴角上扬。 他把手里的保险箱直接递给了瞿中和身边的保镖,“瞿先生检查检查?” 瞿中和示意保镖打开,看着里面完好无损的淡蓝色试剂,他点点头,示意找人送到研究室。 顾何也不磨叽,此时达到了目的,一刻都不想多待。 哪怕是深夜,也要开车离开这里。 但瞿中和却叫住了他。 “等等。” 顾何回头,“还有什么事?” “你在瞿琛身边,有没有听他说过什么?” 顾何的眼睛暗了暗,语气有些疑惑,貌似不太明白瞿中和的意思,“他会跟我说什么?” 见他疑惑的表情自然,不像是装的,瞿中和也没在问下去,毕竟当事人都死了,“没事。” 顾何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嗤笑一声,转身离开了。 直到离开庄园。 他的眼神才变得狠戾,上车前,他用余光扫了一眼这里。 迟早,他要把这里烧的一干二净。 开出庄园的范围,他摸出电话给瞿琛打着电话。 电话一声接着一声的响。 他蹙着眉有些着急,“不会真他妈死了?” 安静的穹顶内,灰色的床单上滚落着大小不一的淡蓝韵珍珠。 柏嘉泽裹着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一个毛毛虫。 任凭瞿琛怎么哄,他都不出来。 眼泪汪汪的。 瞿琛骗鱼,做那事一点都不舒服,疼死了。 被子边缘都是黄豆大的小珍珠。 瞿琛一遍哄一遍认错。 “我真不是故意的,乖,给我看看肿没肿,坏了咱好上药。” 柏嘉泽不听,脑袋甚至往里面缩了缩。 尾巴蔫哒哒的落在床尾。 静了音的电话,亮了一遍又一遍,显示着自己的存在感。 瞿琛一边哄着人鱼把被打开,一边拿起电话。 上面是顾何第五个未接来电,现在打来的是第六个。 一接电话,顾何暴躁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干什么呢你不接电话?我都他妈打五六个电话了你才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他么死外面呢!” 他声音很大,即使没开免提,脑袋躲在被子里的柏嘉泽也听的清楚。 他耳鳍抖了抖。 死? 他转过头,露出一双蓝色眼睛,看着向瞿琛。 瞿琛看他露出头,伸手拍了拍他的头。 “急什么,这不没死呢吗” “你说这句话都遭良心,瞿琛。”顾何被他气的直冲天灵盖。 瞿琛笑了一声,“让你担心了,哥。” 顾何哼了一声,“算你有良心。” 这些天他一直跟瞿中和住在一起,干什么都要在旁边。 那张脸看都要看吐了。 以至于瞿中和要动手时他才能给瞿琛透信。 但没想到瞿琛并没有像他告诉的那样,在指定的地方下车。 而是直接十字路口人多的地方下了车。 谁知道听见马上到事故位置,线人给瞿中和发信息说瞿琛还在车上时,他心脏跳的有多快。 “瞿中和都损到家了,故意找除夕整事,目的就是除掉你还给政府添堵。” “等会儿,他要是在电视里听见你的声音,脸都得气绿了。” 瞿琛想了一下瞿中和那张脸,“可以想象。” “钱拿到了?”他说。 顾何嗯了一声,“拿到了。” 小的时候顾家人会抱着他去看瞿琛,瞿中和不想但也不能说什么。 子嗣对他来说只是血脉的传承者,有就可以,至于过的怎么样,从来都不是他管的。 顾思死之前归她管,死之后归庄园的管家管。 对于瞿琛,只要确保他不记得什么事就好。 顾何跟瞿琛分开的时候,性格还颇为相似。 只是再见的时候,瞿琛就开始变得沉默。 跟先前的活泼变得完全不一样。 顾何每次来都会去找弟弟玩,但每次都被弟弟的不搭理自己气哭扑倒舅舅怀里。 然后十八岁的舅舅就会哄着他俩玩。 有些时候,他会在瞿琛身上看见青紫,他跑去告诉舅舅。 舅舅特别生气的找到瞿中和大吵了一架。 最后什么都没帮上,还被赶了出来。 他舅舅被气的眼睛通红。 再后来,两人进了同一所小学。 他看着死气沉沉的瞿琛心里一阵难过,他试着小心翼翼的接触这个没有活气的弟弟。 “顾何,瞿中和不喜欢我接触你。”年幼眼睛黑漆漆的瞿琛说道。 他不叫顾何哥,也不叫瞿中和爸。 这个世界都好似与他无关。 年幼的顾何张了张嘴,哑然。 直到有一天瞿琛值日,想了很久的顾何把他堵在了水房。 “那我们就不让他知道咱俩见面。” 年幼的瞿琛眼睛动了动。 表面上,两人还是关系淡漠。 一到瞿琛值日的时候,顾何就去水房找他玩。 这么多年,其实一直保持着联系。 瞿中和一直不知道。 慢慢的瞿琛展现出科研这方面的天赋,一路越级,在学校时就已经有了名号。 而且跟顾思一样研究的都是水质净化方面的内容时。 瞿中和找到了顾何,说兄弟要和睦,冷了这么多年,该和好了。 彼时的顾何已经开始试着处理顾家的产业。 而且瞿中和的嘴脸早就已经看透了。 他没有着急拒绝,而是反问瞿中和能给他什么好处。 瞿中和带有些意外顾何的表现,这种把利益看的很重的表现,倒是和他年轻时候很像。 他说他能给顾氏的家族企业带来很多好处。 顾何同意了。 开始跟瞿琛光明正大的交好,从暗转明。 瞿中和一直暗中观察着。 直到瞿琛靠自己建立了一个实验室,瞿中和找到了顾何。 他要顾何监视瞿琛所研究的一切。 顾何知道为什么。 他同意了,并且敲了一笔好处。 表面上,他帮瞿中和监视瞿琛,暗地里他跟瞿琛坑瞿中和。 用瞿琛的话来说就是。 我总得对得起这么多年从我身体里抽出去的血。 现在,彻底撕破脸了。 顾何开着车向红琴海域行驶,他看了一眼手表。 “要十二点了,要不咱一起过个年?你那有没有吃的?我这些天饭都没怎么吃下去,饿都饿瘦了。” 第15章 我超能哭的。 瞿琛低头看了一眼把眼睛露出来眨巴眨巴的柏嘉泽。 “来,正好一起跨年。” 顾何来得时候,瞿琛正好抱着柏嘉泽放在了沙发上。 此时的穹顶已经不像在是一个临时的居住所。 因为瞿琛不准别人来这里的原因。 他直接把挡着的屏风撤掉了,变成简易开阔的家具。 床和客厅中间用设计感的书架隔开。 沙发的朝向对着海面,那里是柏嘉泽平时的居住所。 到了晚上就会被擦干净抱到床上睡觉。 因为过年,瞿琛给整个实验室都放了假,顾何来得时候,一路上空荡荡的,倒是有些不习惯。 “这大过年的,弄的冷冷清清的。”他坐下。 瞿琛拿着毯子盖在柏嘉泽的鱼尾上,“我不觉得冷清,你那不冷清?” 以往过年,他都是一个人,小的时候孤孤单单过年,然后等顾何来看自己,长大过年泡在实验室,还是等顾何来看自己。 今年他有柏嘉泽,顾何也来了。 很热闹。 “冷清,怎么不冷清,所以我这不直接来了吗。”顾何说。 顾家现已举家搬去国外,他留在国内打理着产业。 一到过年就冷冷清清,瞿琛每到这个时候就泡在实验室里不出来。 今年要不是有人鱼在,知道他不能泡在实验室里面。 顾何还得等过了年之后才能看见瞿琛。 望着空荡荡的餐桌,他眨了眨眼,“空的?” “嗯。”瞿琛点了点头,“煮饭阿姨也放假回家了。” 柏嘉泽也跟着点了点头,都放假两天了。 “那吃啥?”顾何问。 他开了四个小时的车,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要不是穹顶内制热还不错,他这会就是又冷又饿。 瞿琛倒了杯热水给他暖手。 “现在做来的急。”他说。 “你会?”顾何反问,又说,“我是一点不会。” 大年三十他是可以点外卖的。 “会点,但不多。”刚出来那会儿,离了学校的食堂,他也是迫于压力会了不少菜式。 最起码的煮些东西还是可以的。 “那就好。”顾何放下心来。 瞿琛掐着时间,打开投影器,随时可以更换位置的屏幕被他推到了沙发的正前方。 他洗了些水果,送到了桌子上。 顾何拿了一个苹果咬了一口,想到什么笑了一声,“你猜猜瞿中和会不会给我打电话?” 瞿琛也拿了一个苹果递给了柏嘉泽,“会。” 他拿出冰箱里等食材,站在开放式的厨房前,一边看着屏幕里的节目,一边烧着水。 直到最后一个节目结束,屏幕里放着他的采访片段。 在这之前,瞿琛大学时期的照片早已经被网友扒了又扒。 照片都是他在大学期间被偷拍的照片,里面偶尔还夹杂着几张高中的。 照片一出来,最先炸了的是瞿琛原来的母校。 【谁懂!?我上周刚在表白墙挂完这张照片!】 【卧槽,好帅!】 【谁懂,因为一张照片考进懂这个学校,进了学校一打听学长告诉我,瞿学长早毕业不知道多少年了,呜呜。】 ……… 随着采访结束,他唇角微勾,声音轻慢,“surprise,瞿中和。” 话音落下。 顾何的手机就疯狂的响了起来,他不紧不慢的啃着苹果。 眼睛看着那不断震动的手机眼尾上挑。 丝毫没有接的意思。 瞿琛往锅里下面,动作有序,唇角微勾。 伴随着铃声,他往锅里磕了一个鸡蛋。 直到第三遍铃声响起。 顾何才慢悠悠的拿起了手机,点了接听键,打开了免提。 语气带着淡淡的戏谑:“surprise,瞿中和先生,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电话那头传过来嘭的一声,顾何猜大概是桌子上的摆件,被瞿中和扔了出去。 瞿中和阴哑的声音从那边传了过来,“你们两个联起手来演我?” 当下属拿着手机进来报告,瞿中和听见瞿琛的声音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让两个小崽子给耍了。 瞿中和目光阴冷,他自从坐上这个位置,还没有人敢这么耍他。 也没人敢惹他。 瞿中和自始至终没有想过顾何会对他阳奉阴违。 他曾料定顾何会乖乖听话,因为他给了足够多的利益。 顾何和瞿琛的戏耍,让他高高在上的权利遭到了挑衅。 “你们会付出代价。”他说。 顾何轻轻一笑,“在此恭候您的光临,瞿中和先生,不要让我等的太久哦,太久的话我会误以为您已经迫不及待入土为安了呢。” 回答他的是手机挂断的嘟嘟声。 人鱼吃了一颗草莓摇摇头,“你可真气人。” 顾何收起手机笑眯眯的,“彼此彼此。” 过了一会的功夫,瞿琛端着面走了过来。 闻着熟悉的气味,顾何眼角的笑意都僵了,“方便面?” 瞿琛看了他一眼,“我还加了些东西在里面。” 顾何往锅里一瞅。 好嘛。 鸡蛋,扇贝,鲍鱼,龙虾肉,还有几只q弹的海参。 “你这面倒是不便宜。”他说。 “味道不错。”瞿琛把盆放下,拿碗盛面。 他看着座位上的两个“人”,忽然道:“要不要喝一杯?” 顾何有些迟疑:“…喝点…?” 柏嘉泽不知道喝点是什么意思,他歪着头看着瞿琛:“啵?” 什么东西。 瞿琛弯着眼睛看着他,“想不想试试?” 柏嘉泽当即点头,他当然要试试好东西。 顾何以为瞿琛会取啤的过来。 没想到他直接拿着一瓶香槟,拎着三个香槟杯走了回来。 顾何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吃这么顶奢的方便面。 细口的笛形香槟杯一上来,他感觉桌子上的氛围感一下就上来了。 碗筷他都想变成碟子刀叉。 “你是有想法的。”他说。 清亮的淡黄色液体被贴着杯壁倒进细口的香槟杯里。 倒了五分之一时,瞿琛停下,将杯子推到了柏嘉泽面前。 又给顾何和自己倒上。 柏嘉泽看着杯子里淡黄色透明液体,凑近看还有细腻的气泡贴在杯底。 他嗅了嗅,淡淡的香味萦绕在鼻尖,但他又形容不出来是什么。 那是一种很繁复的味道。 他去看了一眼瞿琛,却发现他正在看着自己。 “尝尝,喜不喜欢。”瞿琛说。 柏嘉泽在他的注视下,拿起杯子轻轻的抿了一口。 他眼睛亮了亮,“好喝,是甜的!” 还有一些别的感觉,他形容不上来,但嘴巴里都是回香。 他不懂这个东西是酒,因为瞿琛从来没让他接触过。 也不知道这个东西要慢慢喝,喝太快晕,只知道瞿琛问他喜不喜欢。 于是当瞿琛和顾何想要拿起杯子,想要三个人为今天的胜利碰一杯时。 瞿琛余光发现柏嘉泽已经举着杯子将杯子里的香槟一饮而尽。 “别……” 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人鱼淡淡呼出一口气,连味道都是香的。 他看着瞿琛欲言又止的模样,有些疑惑。 “啵…?” 怎么了…? 瞿琛沉默了一下,然后道:“是我的错,没有告诉这东西你要一点一点喝。” 对此柏嘉泽弯了弯眼睛,将杯子推了过去,还想再来一杯。 甜甜的,香香的。 瞿琛对此摇摇头,拒绝,“不行,每个人只能喝一点。” 柏嘉泽不开心,桌子底下的尾巴上下拍着。 顾何对人鱼的动作张了张嘴,然后看向瞿琛,“他喝过酒吗?” 瞿琛抚着脑袋,“没有。” 他今天完全是因为高兴,心血来潮才开了瓶酒。 放在平时,这东西根本就不会出现在柏嘉泽面前。 “什么都别说了。”顾何一口将杯子里的香槟喝尽,“吃饭,吃完饭睡觉,明天又是一场仗要打。” 瞿琛赶在柏嘉泽晕头之前将吃的盛给了他。 尽管如此,柏嘉泽还是在吃到一半的时候晕了头。 他摇了摇头,脑袋晕乎乎的,“我…我好像有些晕。” 直接跳过了微醺的步骤。 抗不了一点酒精。 而瞿琛和顾何两人还没有什么变化。 瞿琛放下筷子,无奈的抱着已经趴在桌子上柏嘉泽,进了卧室。 把被子盖好。 瞿琛走了出去,吃完最后一口面,收拾了桌子。 “你给我的那个研究员的资料,我用不上。” “找个时间处理了。”顾何靠着沙发说。 “嗯。”瞿琛应了一声。 顾何叹了口气,从沙发上起身,要离开。 走到门口时,他站住。 瞿琛看过去。 顾何转身用手指点了点他,又点了点已经醉过去的柏嘉泽。 然后他道:“你小心点…他爪子锋利的很。” 谁家鱼怕冷啊。 盖毯子的动作简直就是欲盖弥彰。 瞿琛把钥匙丢给他,顾何一把抓住,“知道了,我有分寸,他也有分寸。” 顾何没说什么,抹了一把脸,走了。 他还能说什么。 他拿着钥匙,找到之前房间住了进去。 第二天。 顾何一睁开眼睛,拿过手机一看就是根本划不完的信息。 他随便点开了几个看了一眼。 大抵的意思就是公司遭人狙击,利益受损。 还有他舅舅打过来的电话。 他把电话回了过去。 蒙着眼睛,“喂,舅舅。” “嗯…没事。” “嗯……我有分寸。” “小琛也没事。” “结婚啊,小琛说他不喜欢人类。” “……没开玩笑。” “我也……” “没有…我喜欢人” “…公司没事…我有打算。” “嗯,知道了舅舅。” 挂了电话,顾何也彻底清醒过来,他穿好衣服下床洗漱。 然后拿着钥匙去找瞿琛。 “还没醒?”顾何拎着电脑坐在沙发上问他。 瞿琛摇了摇头,回道:“喝多了,一觉睡到现在。” 顾何收回视线,看向他,“瞿中和动手了。” 他把电脑打开,点开今天秘书发过来的公司数据给瞿琛看。 平日里上升幅度不大没什么波动,很稳定的线条,从昨晚凌晨三点开始大幅度下降。 到现在,已经损失了不少。 并且还在持续的下降。 而这一切距离瞿中和发现自己被耍,还不到十二个小时。 瞿琛看了一遍,然后看向顾何:“资金还够吗?” “瞿中和给的那笔钱,加上我这些年攒的,差不多够了。”顾何说。 瞿琛点点头,“速度还能再快一些吗?” 顾何摇了摇头,“这些钱走的都是国外道账户,瞿中和想查恐怕要难一些。” “但是我俩“合作”这些年,他对我的经营状况了如指掌。” “我俩经营的东西太过相似,他只是看一眼就知道我的盈利是多少。” “现在出了这件事,我在公司上有什么动静肯定会被发现。” “还是缺钱。”瞿琛直接抓问题的所在。 顾何点点头,“可以这么说。” 瞿琛思索了片刻,问他:“当初那些珍珠呢?” “还没卖……”顾何说。 瞿琛看着他:“用我帮你卖吗?” 顾何:“…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终究是保不住了。 柏嘉泽刚睡醒,脱了酒劲,就听见瞿琛说缺钱。 还让顾何买珍珠。 他眼睛动了动,想到了之前哭的很严重的那次,顾何不着痕迹的把盘子推到身前。 再后来,瞿琛来了。 那盘哭出来的珍珠,也不知道去哪了。 听瞿琛和顾何的对话,他的眼泪好像很值钱的样子。 而瞿琛现在很缺钱。 他从床上撑坐起来,探出头:“你们很缺珍珠吗?” 顾何闻言转过头:“缺缺缺。” 瞿琛进卧室把他抱了出来,柏嘉泽勾着他脖颈,看着他,“你很缺钱吗?” “嗯,缺。” “我的眼泪很值钱。” 瞿琛看着他,逗他,“你也很值钱。” 柏嘉泽不上当,他凑过去,“我知道你舍不得卖。” 瞿琛笑着,“确实舍不得。” 顾何看的牙酸,恋爱在单身人的眼中,果然是酸臭的。 他酸了。 瞿琛将柏嘉泽放在了沙发上。 “我可以为你们提供珍珠。”他说。 瞿琛摸着他的头发,“哭太多,身体会受不了的。” 柏嘉泽摇了摇头,“不用现哭的。” 他让瞿琛把自己放进海里。 瞿琛照做。 只见柏嘉泽游在水底,在沙子里翻找着什么。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就捧了一把珍珠上来。 “我平时看电影什么的,太感人了就会掉两颗珍珠。” 第16章 可爱 柏嘉泽就是个宝贝。 他不但看电影掉珍珠给瞿琛和顾何攒足够的生产资金。 还在大过年的时候潜入深海,在早已经沉在海底不知道是哪朝哪代的沉船里搜罗着。 蔚蓝的海域上。 顾何和瞿琛坐在船上等着柏嘉泽从海里出来。 顾何看着随意堆放在船甲板上,上了历史年纪的珍贵文物。 “他可真是个宝贝。”他感慨道。 不知道是在感慨柏嘉泽,还是在感慨这堆文物,又或者两者都有。 瞿琛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哗啦——” 人鱼破出水面。 他嘴里咬着一条大石斑,怀里抱着扇贝,还有他喜欢的龙虾。 龙虾的两只钳子因为太不老实,被他扭了下来也抱在了怀里。 顾何眼光敏锐的看到他手腕上戴的东西。 那是一条两指多宽的蓝色宝石手链。 指节大蓝色宝石被细密的金珠编织固定,周围又以蓝色的大宝石为主有序的点缀细碎的深蓝色宝石。 在由略大一点的金珠链接起来,形成一条复古且华丽的手链。 柏嘉泽把嘴里咬着的石斑鱼送下来,连带着怀里抱着的那些海鲜。 这些都是他返回来时,路上顺手抓的。 但船上却是异常的安静,连瞿琛都没有说话。 他疑惑的抬起头,看着两人,“你们怎么不说话。” “……你这。”顾何在自己的手臂上还有脖子上比划了两下。 这华丽的珠宝让他现在多少有些缓不过神来。 瞿琛也有些缓不过神来,却是因为柏嘉泽本身。 层层叠叠繁复璀璨华丽的钻石项链,在阳光下耀眼夺目。 它中间嵌着一颗蓝色椭圆型宝石,在其下面还有一颗同颜色由钻石链接的宝石滴坠。 比它更加夺目的是佩戴者。 在华丽珠宝的衬托下,柏嘉泽美的不可方物。 他更像是生活在海洋里不谙世事的王子,和游走在人间的精灵。 精灵开了口:“你说这个啊,我在海底的一个箱子里找到的。” 他笑眯眯的:“怎么样,好看,我都是按照我尾巴颜色找的。” 顾何的目光在那硕大的钻石还有蓝色宝石上,挪不开眼。 “好看,确实好看。”他说。 瞿琛的目光从柏嘉泽出现,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他。 “很好看。” “等等。”顾何反应过来,他视线从首饰上挪开,“你说箱子里,你只拿了和你尾巴颜色一样的东西?” “嗯嗯。”柏嘉泽点了点头,他想了想,“还有些珍珠的,还有红色的还有绿色的。” “差不多都有我身上戴着的这么大。” 顾何激动了,“漂亮!能拿回来吗?” 柏嘉泽点点头,“能,就是可能要晚点,我这次游的比较远。” 而沉船的位置在未净化的海域里,就算他游的再快,一来一回也需要一会。 他以为顾何很着急,转身又要跃进海里。 瞿琛拦下他,柏嘉泽疑问的抬头,“怎么了?” 瞿琛说:“不着急,先回去把饭吃了,不差这一会儿。” 顾何说:“先回去把船上这些东西整理了,回头在取海底的箱子,反正一时半会儿没人能发现。” 柏嘉泽闻言点点头应了一声。 他背过去身去,把脖子上的项链取了下来递给了瞿琛,“给你。” 瞿琛接过去之后,他又把手腕上戴着的蓝色宝石手链摘了下来。 “这个也给你。” 瞿琛拿过来,装在了盒子里。 “它们能卖很多的钱!?”柏嘉泽看着他问道。 盒子被顾何收了起来,他忍不住朝着柏嘉泽竖起大拇指,“超多,不可估量。” 上了年头的珠宝,特别还是某个时期的珠宝,它本身带着的历史价值与意义更是有价无市。 瞿琛擦去柏嘉泽脸上的水珠,带着笑意的嗯了一声他夸赞,“超厉害,立了大功。” 柏嘉泽的眼睛亮亮的,尾巴垂在水里一甩一甩的。 即便在回去的路上,他也一直保持着开心的情绪。 果然,没有什么有比呆在瞿琛身边更开心的事了。 即便是找到亮闪闪的珠宝,也不能与之相比。 到了穹顶,他们三个开始着手清理甲板上找回来的东西。 完好无损的天蓝瓷瓶,与破碎的宫廷珐琅。 成套的物品完好少,破碎的多。 更多的是已经腐烂到一碰就碎。 显得瓷器碎片也珍稀无比,它们沉睡在海底太久了。 古代海上贸易,凶险的海域能安全抵达终点的少之又少。 大批珍贵的珠宝工艺被大海吞没。 看着被清理出来的历史古物,顾何一屁股坐在了沙子上。 “妈的,这些东西带到国外去拍卖,真是白瞎了。” 但如果不卖,拿不到钱,到时候他们布控到速度,肯定会抵不过瞿中和截断的速度。 “那就不卖。”瞿琛说。 柏嘉泽侧头看着他,“啵?” 怎么又不卖了。 顾何也看着他,“留着?” 瞿琛起身把装有首饰到木盒拿过来,“留着,或者捐给博物馆,都行。” 他把木盒打开,“我们卖这个。” “他们当初怎么让我们把自己国家历史文物拍卖回去的。” “我们就让他们怎么把这些东西拍卖回去。” 顾何目光炯炯的看着他,“正有此意。” 有些时候,双胞胎想法总会不经意间的相撞。 吃完饭后。 三个人开始分工,顾何留在穹顶查询项链出处,瞿琛和柏嘉泽去打捞沉在海底几个世纪的宝藏箱子。 顾何打电话联系可以鉴定的人,给这些年代久远华丽的首饰开出鉴定证明。 到该如何展示这些首饰时,他脑袋里一闪而过柏嘉泽的模样。 没有谁可以比人鱼更加能诠释这套项链。 但他又很快把这个念头甩了出去,人鱼的耳朵和爪子太过明显。 不能暴露。 随后顾何照着柏嘉泽的模样,跟负责人提了模特到要求。 就算容貌达不到柏嘉泽那种惊艳的程度,也应该能撑得起首饰的气势。 不至于被华丽繁复得首饰给压下去。 他不知道的是,负责人听见他提的要求后,嘴角僵硬,眼尾抽动。 神他妈要求不高,不高你不按正常人类思维选模特? 但没办法,谁叫人家给钱给的实在是多。 不想失去这次交易,他只能在模特圈里挑选着符合条件的人。 柏嘉泽哭出来的珍珠,他照着大小选出来一些,让人设计出两套首饰。 再多的,他却不肯让人在设计。 瞿琛配着净化海域的“药剂”,现在穹顶回他们两个。 柏嘉泽看着顾何放下电话,语气有些疑惑,“你说过我的眼泪很值钱,为什么却只做了两套首饰?” 顾何解释:“这就是物以稀为贵的魅力。” “你掉落的珍珠蓝韵柔和,不似普通蓝色珍珠那样看起来冷调严重。” “要是拿出来拍卖,他们肯定会为这世界上唯一唯二的东西争的不可开交,最后价高者得。” “但是东西一旦多了,价格就上不去了。” 看着眼睛看着他的柏嘉泽,顾何用笔点了点他,“比如你。” “如果人鱼的数量和人类一样多,那么你就不会有被人类发现的恐惧感。” “相反。人类将会惧怕你们,因为海洋的面积远比陆地要大的多。” 柏嘉泽听了却是摇摇头,“不可能的,人鱼的数量不会比人类多的。” 先不说人鱼万米深的试炼,单说数量就已经可怜到不能在可怜了。 现在藏在珊瑚礁里的人鱼蛋,是他知道维二的人鱼,第一则是他自己。 目前他没遇到过别的人鱼。 顾何笑了笑,看着他。 他终于知道瞿琛为什么会喜欢柏嘉泽了。 思维干净没有一丝污染的,他的世界里从来没有那些令人不舒服的弯弯道道。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喜欢上一个人就毫无保留彻底的依赖信赖,眼里在容不下其他人。 这些都是从小情感缺乏安全感,厌恶人际关系的瞿琛需要的。 他说,“我终于知道瞿琛为什么这么喜欢你了。” 柏嘉泽耳鳍散开动了动,“我知道,我是世界独一无二。” 他离了我找不到第二个有蓝色尾巴的人鱼! 顾何笑了,“你真的很可爱。” 柏嘉泽顺着滑道回到海里,“我知道。” 瞿琛不止一次贴在耳边说爱他。 偶尔还说他可爱。 柏嘉泽问过瞿琛,爱和可爱的意思。 瞿琛告诉他,可爱就是可以相爱的意思。 他告诉瞿琛,你也可爱。 瞿琛的回答是捧着他的脸亲了又亲。 柏嘉泽一路游到了瞿琛停船的地方,他探出水面。 瞿琛俯下身在他嘴巴上碰了碰,“顾何在干什么?” 柏嘉泽的尾巴甩了甩,“联系人把珍珠定做成首饰。” 瞿琛点了点头,“那咱们开始。” “嗯。”柏嘉泽应了一声后,转身游进海里。 没有外人在,他想怎么甩泡泡就怎么甩泡泡。 海域净化的面积肉眼可见的开始变大。 直到整个红琴海域被净化完成,柏嘉泽才停下来。 他游在红琴海域和别的海域交界处,瞿琛骑着摩托艇跟在他身边。 “回去。”瞿琛说。 “那片海域范围被别人管理着,监控设备都在,我们暂时管不了。” 柏嘉泽看了一眼那边未净化的海域,转身游了回去。 瞿琛也看了一眼说:“很快,我就会拿到那片海域的管理权。” “到时候那里也会变成蓝色。” “啵~”柏嘉泽回应。 好哦。 几天后,他们筹备着这次拍卖。 顾何拿去拍卖的物品,在国际拍卖会上引起了轰动。 先是世界上唯二的蓝韵珍珠打造的项链。 一款是繁复叠加的巴洛克风格项链,一款是简单坠着宝石的礼服链。 每一款都独一无二。 而顾何只需坐在幕后看着这一切,坐等收钱即可,他安排好了所有,无需露面。 更不用担心瞿中和会查到他的头上。 项链被拍出了天价。 顾何心情好,拍卖会心情也好。 多少年了,没有可以轰动全场的东西,而现在可以轰动全场的东西却远远不止一件。 拍卖师非常期待接下来的拍品。 因为接下来的这些东西,就连见到也是一种荣幸,更别说是一会要经过她手拍卖出去的。 “那么。” “接来的拍品,来自东方的……” ……… …… “它的起拍价是……” 后面的展示屏幕里,放着此次要拍卖的拍品,璀璨华丽的钻石项链镶嵌着十余颗蓝色宝石。 还有模特佩戴的高清图片。 清冷,高贵。 宛如城堡里的公主。 不少眼光毒辣的人已经开始给真正的买主打去了电话。 拍卖师细说着它的来历,以及鉴定师的鉴定。 “九世纪古阿罗,伊夫特大师制造宫廷款钻石蓝宝石项链……” “可珍藏,可佩戴。” “起拍价……” 几乎是立刻就有人给出了价格,现在是十八世纪。 单一个九世纪的名头就弥足珍贵。 但它还是伊夫特大师的手笔。 伊夫特大师是谁? 现在y国女王出席各国会议,胸口佩戴的胸针就是出自伊夫特大师之手。 传到至今已经成为了皇室继承人才可以继承的东西。 早就是有价无市的东西。 拥有就是象征着身份。 现在出现一个有价无市,堪比国宝的东西在拍卖。 你还有机会拥有,你买不买? 买啊! 现场的如也是这么想的,能参加这种国际顶级拍卖会的。 不是手上有钱,就是又有钱背后还有人的人。 比起金钱,他们更缺的是象征地位的东西。 越稀少的东西越可以证明。 最后这款项链被一名拥有皇室血统的y国人拍了回去。 拍卖得到的钱,拍卖场会抽取一部分,剩下的打进顾何的账户。 随着手链的展出,拍卖会又进入了另一个高潮。 同样是出自伊夫特大师的手笔。 随着一件两件的拍品展出。 第三件透绿色宝石的链坠展出,同样是出自伊夫特大师,y国的皇室坐不住了。 自家的国宝在眼前被别人拍走,那不纯纯被人打脸吗。 再加上前两个拍品,已经被自家高价拍回,这第三件展品一出,顿时感觉有些吃力。 第17章 福星 随着拍卖进入白热化。 y国在拍卖场中的皇室成员,收到了宫里的指示。 务必将国宝带回。 那位皇室成员看的上面给出的预算,再看看屏幕的展示拍品。 顶着压力咬着牙将国宝拍了回来。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第四件拍品,也是出自伊夫特大师之手。 而他连包三件拍品的事,也引起了在场人的不满。 大家又不是傻子,拍卖场的东西都是价高者得。 谁有能力谁拍下。 知道东西是你们国家的国宝,看在你们国家的份上,我们让着你。 那你也不能一直让我们让。 这里是拍卖场,又不是慈善会。 而拍卖场也不希望拍品被低价拍走,毕竟拍的越多,他们抽成越多。 而往往送到拍卖会里的拍品,总会高出拍品本身的几倍。 第四件拍品,在拍卖师的一次次询问下,价格攀升到了历史新高。 y国的皇室成员,只能看着自己国家的国宝,落入别人的手中。 第五件拍品,也是压轴拍品。 黑色水晶雕刻而成的月桂冠,黑水晶雕刻的叶片栩栩如生。 金丝缠绕在冠身上,形成枝条的模样。 中间再由几颗红色宝石点缀着。 那位王室成员直接站了起来,眼睛死死的盯着最后一件拍品。 那是象征着王室身份王冠前身的桂冠。 拍卖场的氛围出现短暂的安静。 随着拍卖师说出起拍价格,拍卖场内响起此起彼伏的叫拍声音。 幕后的老板恨不得自己亲自过来叫价。 前面的首饰没拍到觉得可惜就算了,这可是王冠前身的桂冠啊! 本身就带着地位与权利的象征。 拍卖再一次打破纪录。 拍卖结束后,y国的皇室向拍卖场施压询问这五件珍品的持有者。 但拍卖场有规矩,如果宝物持有者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那么拍卖场也不能过多询问。 很遗憾,他们也不知道持有者是谁。 y国的代表只能无功而返,看着极具历史价值与意义的王冠,被别人带走。 这几样东西,让顾何赚的盆满钵满,初始资金不但超过了预期。 甚至还富余出来不少。 瞿琛低头亲吻了一下靠在他怀里的柏嘉泽,“福星。” 柏嘉泽眨了眨眼,尾巴轻轻拍打。 顾何看着账户里的余额,眼睛已经弯了起来。 他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唉,可惜了,那五件东西没有留下来一个。” 要不是他眼里多笑意还没散,旁人怕是真的以为他在可惜了。 柏嘉泽点点他,“得了便宜还卖乖。” 然后他仰头去看瞿琛,“我说的对不对?” 瞿琛赞同的点点头,“对。” 拍卖的资金到手后,顾何回到了s市的公司,公司在瞿中和的刻意攻击下已经接近崩溃。 但依旧在苦苦支撑着。 为了不让瞿中和转移注意力,顾何往公司里注了一笔资金。 还在苦苦支撑的陈秘书看见他掉身影,差点哭了出来。 天知道这些天他是怎么过来的。 睡觉都睡在文件堆里,猛的惊醒还得爬起来继续做。 拿着秘书的工资干着老板的活。 努力保住老板的位置,不让自己丢掉工作。 对此,回来的顾何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干,将来你的好处少不了。” “………”,这一口大饼噎的陈秘书嗓子疼。 他把堆成山的文件放在顾何的办公桌上,“先签字。” 再不签,公司要黄了个屁的。 顾何开始了每天在公司忙的团团转的日子。 这边应对这瞿中和的商业攻击,那边抽空看一眼新注册公司的进度。 商业攻击没处理好呢,一盆脏水又泼了上来。 说新出产的净化机器有问题,净化时发生了故障。 差点引发火灾。 顾何靠在凳子上,仰着头双目无神,“公关部是干什么吃的?” 他看向陈秘,“你去告诉他们,现在能干就干,不能干就辞!,他们写辞职报告,找经理签字。” “把话放出去,任何部门都一样。” “我人还在这呢,不是死了。” 陈秘书应了一声,走了出去,还贴心的给关上了门。 公司一注册成功,顾何就暗自里把研究新能源员工转移到了新的研发部去。 这些研究人员本身就是他暗地里偷偷养着的。 所以没有任何人知道。 过了两天,公司上下所有人都知道顾何顾总多年的心腹,陈秘书辞职了。 顾总在办公室里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似乎没想到这个跟了他这么多年的心腹会跟着这些人一起辞职。 “离职”后的陈秘书,来到了顾何给他的地址。 一片荒芜中,坐落着两栋硕大的厂房。 一阵风刮过,陈秘书赶紧低头呸了两声,吐出吹进嘴里的黄沙。 他眯着眼睛:“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也就你顾何会选。” 说完,就走了进去。 陈秘书成功晋升成了厂房主任,掌管产品的生产质量。 偶尔还得出去跑跑业务,拓宽一下布货点。 在顾何源源不断的资金加注下,陈秘书还招聘了几个人跟他一起出去跑业务。 而顾何这里,表面上被瞿中和逼得退无可退,暗地里却计划着一切。 他的计划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瞿琛也在过了年之后拿到了红琴海域临海雀河海域的管理权。 海域净化的面积再一次扩大。 然而实验室里却出现了问题,所有研究人员但凡是吃了午饭的,全部食物中毒。 根据摄入量的多少,每个人中毒的程度不同。 瞿琛每天跟柏嘉泽的食谱走,没有吃食堂的菜,所以没有中毒。 实验室的一日三餐之前都是由做饭阿姨负责。 净化实验开始后,为了保证瞿琛等人的安全,政府换成了自己人负责。 一是能保证食堂菜种丰富,可以给研究人员提供足够多营养。 二是避免有什么心怀鬼胎的人进来。 但现在这种情况,无异于是啪啪打脸。 可在调查的时候,负责食堂菜品的人,也都中了毒。 甚至已经有一个因为反应强烈,经过抢救后住进了重症监护室。 负责此事的人,脑袋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滑落,任由他怎么擦都无济于事。 “王主任。” “哎,我在,我在。”王明手一抖,赶紧点头答应。 瞿琛看着他,“今天这事我想要个说法,当初是你们说换上政府的人会更加安全,但现在这事,你怎么解释?” “这…”王明脑袋上的汗又冒了出来,“事情,我肯定会给瞿教授一个解释,容我几天时间,我一定把事给你查清楚。” 出了这事,他官能不能保住是一说,镇查不出来在出点什么事,他会不会进去都是一说。 瞿教授要是出了什么事,那他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我给你时间。”瞿琛说,他看着不断流冷汗的王明,“但我那些食物中毒的学员,你现在总得给个说法。” “肯定肯定,他们都是国家瑰宝,他们要是有什么意外,那都是国家的损失。”听出他话里的意思,王明立马表示。 “你放心,这些中毒的人我都会安排妥当,绝对不会亏待了他们。” “那就好。”瞿琛点了点头。 他走后。 王明长舒了口气,他拿着手绢将脑门上的汗仔仔细细的擦了下去。 然后拿起桌子上的电话叫下属进来。 他在心里咬牙,他要是不把这人揪出来,他名字就倒过来写! 瞿琛给实验室里大部分的人放了假,只留了两个没有中毒人。 当天的净化视频,照例放到了公众号上。 让有些人咬碎了牙齿。 实验室食物中毒事件过去第八天,王明送上了调查结果。 食堂的人没问题,负责送菜的人也没问题。 问题出在卖菜这人身上。 因为每次采买菜品都是在一家购买,就有人收买了买菜的人。 经审查卖的人说,他一开始是不同意的,但那人实在是给的太多了。 他从来没见过那么多的钱,不知道卖多少辈子的菜才能挣出来。 鬼迷心窍的就答应了。 根据他描述的线索,公安很快的就锁定了嫌疑人。 是一家名叫力净的空气净化器公司经理。 在继续调查后,他指认是他老板让他这么干的。 环境污染他们公司才有活下去的可能,一旦海洋得到净化,那么像他们这种不算大的净化公司面临的是只能倒闭。 这件事被媒体报道后,那家公司被喷的体无完肤,产品也被抵制,从商场里撤出。 还没等海域净化完毕,就倒闭了。 瞿琛看了结果,既然罪魁祸首已经抓住,食物中毒的事就算结束了。 他跟王明提了要求,他要政府的人员去与海域的管理人员沟通。 他接管海域时,不论是卫星还是监控设备,都不允许在该海域开启。 王明一听乐了,这叫什么事。 “您放心,我们一定把事情办妥。”海域的管理人,除了净化圈的,没有一个不盼着瞿琛接管海域。 他接管海域就代表着该海域不再是废海的状态。 而是焕然一新散发生机的海域。 瞿琛当然能自己沟通,但他不想。 送走王明,他回到穹顶。 中毒的研究员身体虚弱还在静养,政府安排的食宿一切妥当。 甚至还加强了部队巡防,让人看的挑不出错来。 实验室的人减少,让瞿琛更加能放心带着柏嘉泽去净化海域。 两名剩下的研究员,每天的的任务就是配对药剂,然后再由瞿琛运往净化海域。 随着面积越来越广,两位研究员更加无心其他。 让净化速度反倒比人多的时候快了许多。 随着净化面积扩大,靠近干净海域的海岸线,和延边的城市内。 空气肉眼可见的在变好。 最初始的红琴海域海边,已经成为不少人的打卡地。 作为最初的净化地。 这里的空气早已经可以脱离防尘口罩,就连天空的颜色,也比别的地方漂亮许多。 红琴海域边上有军队在驻守。 他们允许有人过来,进到海里去拍照,但不允许成群的人出现。 一旦人数过多,他们就会发出警告并驱散。 海边不允许扔垃圾,不允许拾捡海星,不允许捕捞小鱼,不允许带走寄居蟹。 一切只可以拍照,但不允许带任何东西走。 能带走的,只有垃圾。 即便如此,也依旧有很多人趋之若鹜的过来打卡。 手里的垃圾很自觉的丢在垃圾桶里。 淡淡海风吹在脸上,看着海上的波光粼粼,听着海浪声,心情是从没有过的宁静。 余晖下的蓝色海岸线,成为了网络上点赞最高的视频。 一年的时间,z国的海域已经净化完毕。 而顾何计划了将近两年的部署,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大众的视野里。 新能源。没有任何排放污染制造,没有任何空气污染制造。 使用时无任何环境污染,安全又环保。 所售物品包括居家净化器。 便宜又人人都买得起,不似别的品牌那样昂贵,让人望尘却步。 净化器一推出就被人抢购一空。 用过的人给身边人反馈,不断的夸赞也让旁人的购买心思有些蠢蠢欲动。 但去的时候,东西早已经销售空了。 一问什么时候再有,得到的答案却是之前的货是在定点实验,如果销售数据好,后续会根据销售情况大批量生产。 销售告诉他。 现在可以进行预约,货到的时候会提前进行通知购买。 来的人眼睛亮了,这种好事怎么可以错过。 当然要预约! 一时间店铺外排起了预约安装的长龙。 这些数据被送到陈秘书手里,陈秘书看过后发给了顾何。 顾何看了一眼后,给他的生产链打过去一大笔钱。 什么都没说,又什么都说了。 他自己则忙着公司的事。 海洋净化,对他经济来源之一的净化圈,起到了很大的冲突。 海鲜只有不到四分之一的货被预定了出去。 净化圈的价值随着海洋的净化迟早会消失殆尽。 而公司主要盈利的净化产业又遭到瞿中和的针对。 现在就只有一条监测类产品和造船类产业链还在盈利。 但对于亏损来说,也是杯水车薪。 公司他可以随时放弃,转移员工去别的地方。 但如果他宣布倒闭,那么瞿中和就会注意到新产品的动静。 不如立在这,吸引他的注意力当靶子。 顾何看着处理不完的文件,叹了口气,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新秘书给他发的信息。 下午还有一场会议。 他往椅子上一瘫。 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随着z国区的海域净化完毕,周围的国家开始对瞿琛蠢蠢欲动。 纷纷邀请瞿琛来到自己的国家进行净化。 而瞿琛表示。 可以。 但请跟我的国家谈,我说了不算。 摆明了立场。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外交官眼睛亮了。 谈判啊,这东西我擅长啊! 几场交战下,有些国家妥协答应了条件。 瞿琛看着送过来的国家排名顺序,安排了时间。 当天,他就没有任何设备的潜入了海里、拍摄了视频。 绚丽多彩的珊瑚礁,成群结伙的鱼群,多样的小丑鱼。 柔软变化的海葵。 还有一只大砗磲,蓝色的龙虾躲在珊瑚礁底,变色的章鱼躲在沙子上。 一切富有生机。 这些被瞿琛发到了网上。 引发了外网的热议,他们的海水还灰蒙蒙的一片,里面都是变异的危险生物。 根本无法下水,更没有绚丽多彩的海底世界。 海域净化迫在眉睫。 答应条件顺利排到位置的国家,已经发了官方通告,在将来的不久,他们也会拥有蔚蓝色的海域,和充满生机的海底。 不答应条件,没在净化海域名单上的国家,则暗戳戳的散布道德言论。 试图用道德言论的压力让z国松口,让瞿琛妥协。 瞿琛则表示,你破坏海洋生态的时候你不满嘴仁义道德了。 现在净化排不上号了,你开始表演了。 收你点净化技术费用你还不干了。 好事儿都让你一个人占了,你还要不要点脸了? 瞿琛的话没说这么明显,但意思很明确。 让r国的人脸一阵红一阵白的。 去往别国的海域,瞿琛做足了准备,先是让人探索了要净化的海域。 看里面有没有监视用的监测人器。 去往别国海域的第一个条件就是,该海域控制权归瞿琛所有。 但他还是不放心,自己还要再检查一遍,以免有遗漏。 瞿琛净化海域当天,身边跟了大量的海上舰队,作为防护。 也做辅助。 大量的净化药剂从军舰上投放到海里。 早已经在海里等待的柏嘉泽,将早就制造出的巨泡用尾巴甩上去。 一个。 两个。 三个…… 海面逐渐成为蔚蓝色。 柏嘉泽潜入了深海进行着净化。 又是一年,又一个国家的海域被净化干净。 大规模的海岸风景线,出现在网络上。 海洋热的风向开始出现。 虽然依旧处于防护阶段,但依旧挡不住人类对它的热情。 排上号却没净化的国家人民,开始期待这一天的到来。 第三年,除夕夜,红琴海域实验室上空发生空袭。 穹顶实验室被炸。 此时瞿琛与柏嘉泽正在远处的海域上捕猎。 船甲板上都是柏嘉泽捉上来的海鲜。 爆炸发生的巨大响动,让柏嘉泽瞬间破出水面回头看去。 他瞳孔紧缩,耳鳍散开,“人鱼蛋还在里面!” 他焦急的往回赶去,速度极快的朝着穹顶方向游去。 几乎是眨眼的功夫就游出去了好远。 瞿琛驾驶游艇跟在身后。 他眉头紧蹙。 实验室的警报已经响彻整个海域,驻扎的军队正在极速的赶来。 而实验基地的上空正盘旋着一架战斗机。 与以往在空中巡防的战斗机没有什么不同。 柏嘉泽飞快的游进穹顶,穹顶内因为爆炸已经倾斜倒塌,燃烧着大火。 但因为轰炸的是实验室头部,处在尾部的穹顶还没有全然倒塌。 他进入穹顶的时候,里面的屏幕与沙发都已经被倒塌下来的建筑砸在底下。 就连水域里也压着不少的东西。 柏嘉泽开始快速寻找,“蛋。” 他一边念叨着一边扒开一个黑布,这个不是,他又冲向另一个黑布包裹的蛋。 “蛋呢。”他焦急着不断的翻找着。 因为爆炸震动,这些黑蛋早已滚落到了别的地方。 柏嘉泽只能根据大概的位置找着。 好在,他很快就找到了黑布包裹的人鱼蛋,掀开布的瞬间,橙红色的光就透露了出来。 而此时,瞿琛看见了盘旋在实验室上空的战斗机,投下了第二颗炸弹。 而柏嘉泽还在穹顶里。 强烈的危机感从脑海里升起,他喊道:“快回来!!!” 失去柏嘉泽的恐惧,让他驾驶着游艇的手臂有些颤抖。 完全忘了自己也在爆炸的范围内。 柏嘉泽在听见瞿琛的声音时就快速的游了出去。 在海里,没有生物能追得上人鱼。 他跃出海面,抱住瞿琛落在海里,还不忘吹个泡泡罩在他头上,瞬间游出去好远。 瞿琛第一次感受到人鱼在海里的速度。 身后实验室再一次发生爆炸。 驻扎在这里的海军也赶了过来,而要从空中逃跑的战机,被另一架战斗机拦截了下来,并成功击落。 瞿琛游出海面,看着被完全炸毁的实验基地,眸光暗沉。 能搞到跟巡防一样的战机,还能摸清战机的换防时间,更清楚他实验基地的位置。 除了瞿中和,他实在是想不到第二个人能这么恨他。 他看着游在一旁的柏嘉泽:“人鱼蛋没事?” 柏嘉泽摇了摇头:“没事。” 瞿琛点了点头,看着在海面四处搜寻他的军队说,“我们恐怕要分开一段时间了。” 实验基地被炸,政府肯定不会允许他住在这里,而搭建一个全新的基地,最好的建筑团队最快也得四天左右。 柏嘉泽摇摇头,表示没事,“我可以等你。” 瞿琛摸摸他的头,“基地建好我就过来接你。” “嗯。”柏嘉泽应道。 他把瞿琛送到军舰的不远处,用鱼尾卷了一下他的腿,随后潜入海底消失不见。 而战机在被击落的过程中掉在下方的实验室里,发生了第三次爆炸。 炸成残骸。 而战机击落前传回的影像,让瞿中和激动的差点站了起来。 他不断的回放着那段视频,直到定格在跃出海面的那一抹蓝色上。 “怪不得,怪不得。”他不可置信的念叨着。 怪不得那瓶净化药剂怎么研究都研究不透。 原来净化的原因根本不在那些药剂上。 而是在这条人鱼的身上。 随后他又抑制不住的笑了起来,嘶哑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卧室里。 大有一种天不亡我的意思。 原本只是想把瞿琛弄死之后,再把他的研究团队挖回来,所以才选择在除夕动手。 没想到啊,倒有意外收获。 他拿出放在床头的书。 里面记录了各种民间偏方,他翻到其中一页。 【深海有鱼,相如男面若冠玉,相如女天姿国色,生彩尾,食之可起死人而肉白骨。】 瞿中和不断摩擦着这句话。 “天都助我……” 对于军事战机竟被内部的人以私卖出去,还炸了瞿琛实验基地这件事。 国家高层震怒。 一个国家的军事战机被私自买卖,对于一个禁械的国家难以容忍。 而军部出现了这种触碰底线的事,更是让人震惊无比。 瞿中和这么些年的积累部署,当初结交的那些人,不少人都在他的扶持下坐上了高官的位置。 不论是政府,还是军部。 他都有人。 弄一架战斗机是难了些,但他给的好处足以再造出来五架出来。 谁不心动。 但是那人没想到,瞿中和会明目张胆的找人驾驶着战斗机去炸实验室。 消息传到那人耳朵里那一刻。 他就僵住了,他知道。 他活不长了。 还没等国家开始调查,当晚他就在办公室里饮弹自杀了。 什么话都没留下。 但调查还在继续。 顾何得到实验室爆炸的消息第一时间赶了过去。 他气喘吁吁的跑到瞿琛所在的房间。 看他胳膊腿健在才松了一口气。 注意到旁边看守的人,他给瞿琛使眼神:“鱼呢。” 瞿琛让他进来,“爆炸到时候刚好放回海里。” 自从爆炸之后,政府看谁都像要暗杀他的人,进来巡防的人都是选了又选的。 生怕他出什么意外。 要不是顾何和他脸长的一样,又回他通告。 根本进不来。 两人简单的聊了两句,顾何瞧见他没事待了一会儿就走了。 接下来这几天他就住在了这附近。 瞿琛直到新的基地建完,才被政府如眼珠子一般放回了红琴海域。 海岸线边缘的防护更加严谨了。 而这边的私自买卖战机的线索,也查到了瞿中和头上。 有些怕掉脑袋,一审便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 有些嘴硬的,在看到旁人证词,还有饮弹自杀那人的尸检报告与人际资料后。 就什么都说了。 而瞿琛骑着摩托艇来到与柏嘉泽约好的海域上。 他等了一会儿。 海域上依旧空荡没有任何声音。 他蹙起眉头,叫了几遍柏嘉泽的名字。 依旧不见丝毫身影。 这不对。 就在此时,海面上出现了一架无人机。 瞿琛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瞿中和。 心中那一抹不好的预感被放大。 电话被接起,瞿中和布满沟壑的那张脸出现在了视频里。 瞿琛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你想做什么。” 瞿中和没说话,把摄像头调转了过去。 镜头里,八乘八的四方形玻璃缸里,游着一条暴躁的人鱼。 人鱼的耳鳍炸起变成淡红色,尾巴也都趋近于淡红色,只有靠近中间的部分有些蓝色。 瞿中和感叹着,充满恶意:“很美是不是,你知道我为了捉他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吗?” “他在水里可凶的很。” 视频里,人鱼疯狂的攻击着玻璃,可专门针对他做出的玻璃,又岂是轻而易举就能击碎的? 足以击碎巨鱼头骨的尾巴,此时没有了丝毫作用。 反倒因为强烈的碰撞,尾巴上的鳞片落了一些下来。 淡红色的血液丝丝缕缕的从鳞片脱落处流了出来。 利爪撑在玻璃上。 人鱼一双却充满寒意愤怒的眼睛看向了瞿中和。 瞿琛攥紧了拳头,问道:“你的要求?” 瞿中和把镜头转了过来,“古方传,人鱼肉可起死人,肉白骨。” “我要你过来亲自试药。” 瞿琛眼里闪过一抹寒意,“好。” “不准联系任何人,把手机扔进海里,无人机会告诉你我的位置。” 瞿琛不动声色,“好。” 说完,他就把手机扔进了海里。 无人机里传来瞿中和的声音,“还有手表。” 瞿琛把手表摘下,不着痕迹的按了表盘边缘的一个按钮。 然后扔进了海里。 同一时间,住在酒店办公的顾何收到消息,匆忙的带着衣服走了出去。 飞行器离开,他骑着摩托艇跟上。 经过海防线时,有士兵要跟上来,他拒绝了,指着上空的无人机说在记录东西。 他就在市中心走走,不会有什么意外。 士兵不同意,非要跟着。 瞿琛没办法,只能往市中心去,直到路过一个公共厕所,他转头看着那名士兵,“我上厕所你总不能跟着。” 那名士兵站在门口,一副你进去,我就在外面守着的状态。 瞿琛进去,把门关上,连带着无人机一起。 早就在里面等着的顾何飞快的把衣服递给他。 两人一边换着衣服,一边交换信息。 在出去时,两人已经交换了身份,顾何代替了瞿琛过去“试药”。 瞿琛则在一个转角,拉住了士兵。 士兵下意识的攻击,被瞿琛挡了下来,看着与前面那人别无二样的脸。 士兵的脸上出现了茫然,“瞿——” 瞿琛捂住他的嘴,摇了摇头。“跟上他,然后找个机会离开,我会联系上面说明情况。” 士兵点了点头,走出拐角,重新跟了上去。 然后在某个不经意间,掉进井盖没有盖严的下水道里。 “瞿琛”跟着无人机成功甩开士兵。 而真正的瞿琛拿着顾何的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那边很快就接通了,“你好,瞿教授。” 这是一个只有瞿琛才知道的号码。 他说:“爆炸的事调查怎么样了?” 那边说:“根据您提供的消息,目标已经可以锁定了。” “那今天可以行动吗?”他问。 那边回,“随时可以行动。” “好。瞿琛说,“我会跟上他们。” “好的瞿教授,我们会通过通话卫星定位锁定你的位置,请在行动的过程中,手机保持通话状态。” 瞿琛应了一声跟了上去。 同时,军队的各个部署也开始行动。 顾何跟着无人机到了六十二楼,电梯门一开,他就看见房间里摆着硕大的鱼缸。 鱼缸里装着他熟悉的人鱼。 他模仿着瞿琛的模样,看着瞿中和走了过去。 瞿中和还没等开口。 大楼的报警器就响了起来。 他脸色一变,看了一眼手机。 而周围的监测显示,正在有大批警队在往这边赶。 他猛的看向“瞿琛”,“是你:” “瞿琛”挑挑眉,“我可以联系人的东西是你亲自看着我扔进海里的,不是吗?” “你做了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吗?” 瞿中和冷哼一声,面色不善的看着他。 他招呼人过去,“把人鱼带走。” 楼顶还有一架飞机,他不信出了国,这些人还能管的了他。 柏嘉泽还想挣扎,瞿中和就让人把刀横在了“瞿琛”的脖子上。 “你要是不想他死,就乖乖的跟我走。” 柏嘉泽只能放弃挣扎。 而瞿琛根据顾何留下的线索,趁乱上了楼上。 在进入大楼的瞬间,他拿着一把装有消音器的枪,解决了三个看守电梯的保镖。 并换上了其中一个人的衣服,追了上去。 第18章 退休(完结) 他戴着黑色净化口罩,眉眼被宽大的生命检测眼镜遮住。 他不主动暴露,没人知道他是谁。 他给这次指挥行动的人发了一条信息,说有人质被瞿中和挟持了。 非必要时候,不要动手。 然后挂了电话。 他将随身携带的三个微型迷你定时炸弹,定好时间,留在了大楼里。 这些都是瞿琛在第一次遇害之后,军方提供给他的防身用的东西。 预防的就是这种情况。 瞿琛追上去的时候,那些人正抬着柏嘉泽,跟着瞿中和乘坐另一座电梯,前往楼顶的停机坪上。 顾何脑袋上抵着把枪。 瞿琛走了过去,不着痕迹的撞了他一下,趁电梯没开走到了瞿中和身边。 他说,“楼下已经被包围了。” 抬着鱼缸速度又慢,如果在慢下去,人很快就会追上来。 瞿中和只是思索了一瞬,就当机立断道:“缸留下,人鱼带走。” 人鱼离了水一时半会又死不了。 “你,你,还有你。”他指着身边的这几个人,“你们跟我走。” “其余人留下守着!” “是!” 柏嘉泽还想挣扎,但抵着“瞿琛”头上的枪,往前顶了一下。 他只能顺从地被拉出来,被人抬着。 瞿琛的目光落在那掉了鳞片的尾巴上,人鱼似乎是感受到他的目光。 森冷地眼神看向他。 瞿琛收回目光,推着瞿中和上了电梯。 电梯很快就就到达了楼顶。 那里停着一架飞机。 机门打开,瞿琛推着瞿中和上去,柏嘉泽被抬着跟在后面,最后上飞机的,是被挟持的顾何。 飞机缓缓起飞,向上空防御薄弱的海面飞去。 而已经将大楼包围了警署,看到了从上空离开的飞机。 飞机离开之后的不久 ,他们曾经所在的那个楼层,发生了爆炸。 瞿琛垂下了眼睛,见过柏嘉泽的人。 都不能活着。 剧烈的爆炸声让瞿中和回头。 “怎么回事?”他问。 驾驶飞机的人说,“我们刚才所在的大楼发生了爆炸。” 瞿中和眯上了眼睛。 感觉自己离开的过于顺利了些。 但他又一时想不起来哪里不对。 飞机极速的行驶到海面上方,瞿琛看准时机,快速的掏出藏在腰间的手枪。 一枪将挟持顾何的那个人爆头。 鲜血喷了顾何一脸。 当初上飞机的保镖有四个,刨除瞿琛还有三个。 一个在驾驶飞机,一个被他爆了头,还有一个挟持着柏嘉泽。 而那个人刚好有动作,就被柏嘉泽一尾巴甩到了内舱壁上。 肋骨直接扎穿内脏,当场死亡。 现场的主导位瞬间发生转变。 驾驶飞机的保镖无法离开驾驶位。 瞿琛用枪指着瞿中和脑袋,推着他看着驾驶的保镖,“停下。” 极速前进的飞机突然停下。 顾何捡起掉下来的配枪,拿着抵在了驾驶员的头上。 瞿琛摘下面罩,低头看着瞿中和,“你看,你总是把我们认错。” 瞿中和一双阴霾的眼睛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瞿琛低头轻笑一声,“我的意思是,当初看见你杀了我母亲的人,是顾何,不是我。” 瞿中和的眼神一变,“不可能!” 他否定,“你们那么小,怎么可能记得!” 瞿琛说:“那你在害怕什么?把我留下里不闻不问,不让我接触顾家人,还监视着我的一切。” “如果不是我的血对你来说还有点用,恐怕早就被你制造意外杀了。” “就像这两次一样。” “你低估了一个四岁孩子的记忆力,我永远忘不了你拿围巾勒死我妈的那一天。”顾何缓缓说道。 他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半身瘫痪,自私自大又狂妄的瞿中和。 眼里的恨意逐渐浮现。 他没再说什么,打开了舱门。 瞿中和还要再说什么,却被瞿琛一枪干净利落的崩了脑袋。 “到下面跟我妈去说。” 他抱起坐在地上的柏嘉泽,朝着顾何打了声招呼。 “走!” 然后率先跳出了机舱。 驾驶员意识到不对,起身反抗,被顾何一枪爆了脑袋。 他赶在飞机失控之前跳出了机舱。 三个人在空中急速下落。 在贴近海面时,柏嘉泽在碰到水的瞬间,制造出了一个泡泡将他们包住。 避免了因为重力砸在海面上会造成骨折这件事。 他们浮出水面,顾何看着下坠的飞机往前游了游。 结束了。 瞿琛没说话,而是摸了摸缠在身上的鱼尾,“疼不疼?” 柏嘉泽摇了摇头,“不疼,还可以再长回来的。“ 瞿琛心疼的抚摸着他鳞片掉落的地方,“不会再有意外了。” 因为最大的意外制造者已经死了。 他拿出手机,拨通电话,很快就确定了位置。 瞿琛告诉柏嘉泽,“新建的实验室在原先实验室偏南的位置,你去穹顶里面等我。” 柏嘉泽点了点头。 瞿琛摸了摸他的头,“去。” 看着转身离开的人鱼,顾何问他,“接下来你要干什么?” “净化海域,然后退休。”瞿琛说。 他要建一座在海下可以生活的房子。 人鱼可以住在里面,他也可以住在里面。 没人打扰,没人发现。 他要选一片带有珊瑚礁的位置来充当人鱼的后花园。 红琴海域柏嘉泽之前选的那片珊瑚礁就不错。 搜救队在柏嘉泽离开的半个小时之后赶到。 泡在水里得瞿琛和顾何被捞了上来,而坠落的飞机残骸也被捞了上来。 他俩照例被带去记了笔录,两人隐去人鱼的部分。 将事情全部说了出来,当然都是经过美化的。 瞿中和数罪并获,但人已经死了又不能鞭尸,只能经过法医鉴定后放在停尸房里。 放了一段时间后,还是经人提醒。 最后由顾何派人买了一块地,简单的埋了进去。 不然连收尸的人都没有。 而新能源产业在瞿中和死后,如一匹黑马冲了市场。 打得各大公司措手不及。 想要联手对付的时候,却发现人家背后站的是政府,根本无从下手。 背靠大树好乘凉,顾何的新能源如异军突起一般,出现在全世界。 收益与国家四六分,他六,国家四。 在这件事上,他没有选择一家独大。 而是选择把技术分了出去,除了骨干技术在自己手里攥着。 他分出去一些零散的技术给各大能源工厂。 表示合作。 渐渐的,那些排放污染的能源工厂更换成了新能源。 主要污染减少,环境肉眼可见的变得好了起来。 随着最后一个国家对净化条件的妥协。 净化日期也提上了日程。 几年的时间里,瞿琛和柏嘉泽游遍了整个海域。 他们遇到过鲸群,也遇到过鲸群捕猎的场景。 在没人的时候,柏嘉泽会领着他游在海里。 被成群的小鱼包裹着。 有时会有硕大的海龟从眼前游过。 柏嘉泽会带着瞿琛游到虎鲸身边去找小鲸玩耍。 看的瞿琛一阵紧张。 他们还去过极地海域,那里冷的厉害,瞿琛不能离开潜艇。 每次都是柏嘉泽净化完,自己在返回潜艇内。 最后一块海域净化完毕。 两人回到了红琴海域,在已经全部开放的海域内,这里依旧有一片海域被封锁着。 海域大整合后,海域归国家所有。 一切的开采建设都要通过政府,不再归个人所有。 但允许在一定的范围内购买。 瞿琛借机把当初柏嘉泽选的那块海域买了下来。 作为私有财产。 瞿琛按照计划,开始在海底建一座房子。 最好的工程师在海底建了五年,第五年,瞿琛搬了进去。 一同住进去的还有那颗人鱼蛋。 柏嘉泽每天都盼着人鱼蛋里的人鱼快点破壳出生。 可直到瞿琛衰老,他都不曾有动静。 人鱼平均近三百年的寿命,而柏嘉泽现如今不过堪堪过了一半。 瞿琛头发已经变成白色,可柏嘉泽没有任何的变化。 依旧那样令人惊艳。 柏嘉泽曾经想过把自己的肉喂给瞿琛吃。 因为他听瞿中和说过,他的肉可以起死人 肉白骨。 那是不是吃了他的肉,就可以延缓瞿琛的衰老。 但很可惜,他还没开始实施,就被瞿琛发现了。 瞿琛太了解他了。 他跟柏嘉泽说,瞿中和说的那些话都是骗人的,要是偏方有用的话,为什么还会把自己吃成瘫痪的模样。 瞿琛去世的那天,阳光很好。 透过波光粼粼的海面,照进被玻璃罩着的房子。 他在睡梦里离开人世,任由柏嘉泽如何叫他,他都没有了反应。 柏嘉泽抱着还未孵化的人鱼蛋,还有瞿琛的尸体,回到了人鱼蛋孵化的地方。 他把瞿琛放在了石柱下方的那个水晶棺材里。 那是他让瞿琛找人特意定制棺材。 冰冷的海水延缓了尸体的腐烂,柏嘉泽在棺材上覆了一层泡泡。 避免水压将瞿琛挤成肉泥。 他在海底住了下来,除了必要的觅食,他都待在这片海域。 他又变得孤独。 瞿琛去世的第三年,那颗一直没有动静的人鱼蛋破壳了。 小人鱼胸口处包裹着细密如沙质一样的鱼鳞,是一只雌性人鱼。 她按照本能,将蛋壳吃了下去。 吃不下的时候她就游到柏嘉泽身边。 然后歪着脑袋看着他,“啵~” 柏嘉泽笑了笑,摸摸她的头,啵了一声。 你出生的太晚了。 他已经离开了。 第1章 齐凉山别墅 “哈喽!大家好!我是严明,你们最爱的灵异探险主播!” “今天我们要挑战的灵异探索是,齐凉山灵异别墅!” 齐凉山别墅,建立在半山腰的别墅区,主打的就是贴近自然,空气自然环境原生态。 刚入夏的夜晚,天气还有些微凉,云团遮住月亮,让漆黑的夜色更没有一丝光亮,伸手不见五指。 严明站在邹玲玲打的灯光里,进行着这次的灵异直播。 一阵带着凉意的风吹过,让他身后刚冒出芽叶的树枝,发出沙沙的声音。 “咕——咕———” 突然出现的夜鸮叫声,显得此地更加阴森凄凉。 这种气氛放在常人身上,肯定会脸色微变,背后发毛,然后快速的离开这里。 但严明做为一名灵异主播,这种恐怖阴森的气氛,无异于是有利于他的。 果不其然,直播刚开始,这种恐怖的氛围直接把直播效果拉满。 他不说话,示意直播间的人去感受这种恐怖的氛围。 做为最火的灵异主播,他控场的能力非常强。 他表情有些惊疑 “我这还没进去呢,就已经这么刺激了吗?”严明笑着说。 给人一种既紧张又期待的感觉。 让直播间里的人感受一下这里的氛围之后,他介绍着这次来的地方。 “相信看过上一期直播的家人们,已经知道我此行来的地方是齐凉山灵异别墅。” “知道的家人们我就不说了啊。” 他笑了一声,“我给不知道的家人们简单的了解一下齐凉山灵异别墅这件事儿。” “之前,有一个画家住在这个别墅里,那时候这周边还没有像现在这样荒凉,现在这里杂草落叶一大片的,那都是后来人走走了才这样的。” “为什么会这样呢。”严明在节点上停了一下,制造了一个悬念,“哎,重点来了!。” “这个画家他失踪了,被人发现时,尸体就趴在自己家别墅外范围内的树下。” 说着他侧开身子,让摄像机照到他身后的那些树上,还有那条蜿蜒崎岖通向黑暗的小路。 “就是我身后的这些树,画家被发现的时候就趴在路旁边的树根下面。” “落叶落了一身,差点把人埋上了。” “要不是这片区域有人定时清理,他烂了都不一定有人知道。” “那之后,就有人说,总是能在这别墅的树林区,看见画家。” “更有些时候,连自己家门口的树林区都走不出去,跟鬼打墙了一样。” “而且还总能在画家死的那棵树下,看见有人站着。” “一来二去,这闹鬼的传闻就有了,但这事毕竟只是传言。” “还是有胆大的人不信。” “那胆小的早就搬走了。”严明开了个玩笑。 然后继续讲,“直到有一天,有个胆大的人不信邪,非要大半夜的去画家的别墅看看。” “这一看不要紧,胆差点没吓破了,这画家死后,又没有亲人来整理遗物,别墅就被物业的人锁上了。” “那人仗着自己灵活,从铁栅栏上翻了过去,非要看个究竟。” “然后他就听见画家的别墅里传来了钢琴声,他就想从落地窗的那窗帘缝隙看个究竟。” “一开始还没有什么事,缝隙里大致能看到里面空荡荡的客厅。” “可突然!他的视线就对上了一只眼睛!” “那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 第1章 齐凉山别墅。 直播里的人被他突然凝重的语气吓到。 后背一阵发毛。 “那人当时就被吓疯了,嗷的一声就跑了出去。” “铁栅栏上的尖刺把皮划破了都没感觉。” “最后咋回去的都不知道。” “这第二天啊,物业的人过去一看,这屋里哪有什么钢琴啊!” “空的!什么都没有!” “那胆大的都崩溃了,大腿上还绑着纱布呢,就冲进去一顿搜,完了又语无伦次的跟一起来的人形容他听见的那首钢琴曲。” “结果跟他一起来的人表情不对了,他原以为是这胆大的听错了,没想是真听着了!” “那别人看他表情不对劲得问啊,这一问,就问出事儿来了。” “这人说,这首曲子是画家生前最喜欢的一首钢琴曲,他也是偶然碰见过画家一次听见了顺口问了这么一句才知道的。” “当天那胆大的就搬走了。” “后来这灵异的事越来越多,莫名滴水的水龙头,关了又莫名打开的灯。” “还有画家那已经不在住人,晚上却莫名出现的钢琴曲别墅。” “渐渐的,人就都搬走了,这地就这么荒了下来。” “所以今天。”严明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串钥匙,他指着身后那条曲折的小路,“我们就挑战在画家的别墅里,住上一个星期。” “看看到底能不能遇到传言里的那些灵异事件。”说到最后,严明刻意压低了声音。 他将钥匙抛起来又接住,跟直播间里的人开了个玩笑,“大家不用担心我私闯民宅哈,这钥匙是我从物业那沟通后拿来的。” “主播从来不干违法乱纪的事。” 严明介绍着这次探险的人。 “那这次的灵异探险依旧是我和你们的摄像小哥哥左溢,一起带队!” 左溢走到摄像机前,熟练的打了声招呼。 一阵风吹过,让严明忍不住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这里够阴的,都初夏了晚上穿外套还这么冷。” 他将拉锁拉上。 拿着手机朝着直播用的摄像机晃了晃,“这次跟我一起探险有一个颜值超高的帅哥。” 长久的配合默契让左溢在旁边忍不住搭腔:“比我还帅吗?” 严明原本低头查着手机,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笑着,“那比你可帅多了,你比不了,人颜值区主播,你咋比。” 左溢摇摇头,“那确实比不了。” 能当颜值主播的,颜值都差不了,拿你业余的东西跟人家吃饭的东西比? 一比一个不吱声。 严明查着查着忽然把手机举了起来,“这地方怎么连信号都不稳定呢?。” 左溢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同样没有任何的信号。 “我的也是。” “你去看看设备还有没有信号。” 严明让左溢看一眼现在直播间的情况。 左溢应了一声之后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邹玲玲。 一直关注着直播动向的邹玲玲朝着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 他走出摄像的范围,挪了一下摄像机又走了回去。 “直播没掉。”他说。 “是吗?”严明疑惑道,“那这手机怎么没信号?” 他用力的甩了甩手机,举高看了一眼,“哎,有信号了。” 严明找到这次要合作的主播,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到哪了?】 然后打开对方的朋友圈,点开那主播最新发布的照片。 然后拿到了摄像机前,给直播间里的人看,他询问道,“怎么样,帅不帅!” 左溢凑了上去,侧着头去看他的手机里的照片,“真帅啊,不愧是颜值主播啊。” 手机噔的一声,蹦出一条消息。 严明把手机转了回来。 【我到了。】 ………… 柏嘉泽的视线变得清晰。 映入眼帘的就是手机屏幕上聊天软件发过去的消息。 风吹动他的发丝,带过一丝凉意,四周漆黑一片。 只有手机屏幕散发着一些光亮,其他的地方仿佛被黑暗吞噬。 高大而密集的树木将只有两米左右宽的小路夹在中间。 微风吹过,树枝晃动着,影影绰绰的让柏嘉泽看的不太真切。 平添几分诡异。 他身后的路边上,停了一辆不知道什么原因熄了火的黑色suv。 而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系统就没出现过任何声音。 他靠在车上,接收完了原身记忆。 车是原身的,行驶到这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熄了火。 试了好多次都无法再次启动。 而他作为颜值主播因为公司要求,要和另一位灵异主播一起进行灵异探索。 说是合作,其实就是老带新。 让严明这个有人气当红灵异的主播,来带他这个公司想捧红的新人。 而严明也能得到相应的好处。 外面的氛围让柏嘉泽有些不舒服,他拉开车门进了车里。 手机里严明发过来信息。 【到哪了?】 到哪了?柏嘉泽左右看了看,一时间也形容不出来这是到哪了。 他打开手机闪光灯,拍了一张照片发了过去。 【到这了。】 严明点开他发过来的照片,放大。 闪光灯下,两边的树木拍的清晰。 “这怎么还进去了呢?”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那条乌漆嘛黑的小路。 他以为新人主播没弄清约定好的路线。 左溢看他朝身后看去问道,“那帅哥进去了?” “嗯呢。”他应了一声。 严明看着摄像机,“胆挺大啊,里面乌漆嘛黑的他敢自己一个人进去。” 邹玲玲看着已经接近三万人的直播间,给左溢打了个手势。 禁言了两个说话难听的人。 左溢收到提醒给严明提示,“哥,还有两个素人没到呢。” “等会儿,我现在联系他俩,他俩是一起的。” 他一边翻找着电话号码,一边朝着直播间解释着。 “之前一直说有机会带粉丝一起直播,这两个素人呢,关注我也挺长时间的,前一段时间不是在直播间抽人一起探索吗。” “就抽到他俩了。” 他翻找电话的手指一顿,“找到了。” 严明打了过去。 刚说两句他就看向了身后,“你俩也进去了?” “那行,我知道了。” 他看向镜头笑了一声,“这直播做的,小队都整散了。” 公屏上滚动着嘲笑严明差点把自己弄成光杆司令的话。 严明佯装叹了口气,他看向左溢,“愣着干嘛啊,走啊!” 然后自己手动拆起了装备。 自始至终,镜头里只出现了左溢和严明。 而作为助手的邹玲玲没有出任何的声音。 给看直播的人营造一种现场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感觉。 面包车停在路边上,邹玲玲先一步钻了进去,坐在了后面。 静音的手机无声播放着严明的直播。 李乐章看见邹玲玲进来,压低声音问,“要进去了?” 邹玲玲点点头,嘘了一声。 直播间里。 左溢拿着摄像机有些晃悠的坐在了副驾上。 镜头摆在了车前方。 严明坐在驾驶位上,启动车子,缓缓地开进了那条蜿蜒崎岖的小路。 直播间出现了一秒雪花。 邹玲玲以为是信号不好,但又很快恢复过来,见没什么大碍就没有提示左溢。 银白色的面包车沿着小路匀速的向前行驶,黑夜中明亮的车灯异常明显。 很快,严明就在路上看到了他直播间抽到那几个“素人”。 要不是手机手电筒晃着,他差点没刹住车。 他下车,左溢带着摄像机一起下了车。 “怎么回事儿,车怎么不开灯啊!?这撞到了多危险啊!”严明蹙着眉头说。 崇子敬脸色已经皱成了苦瓜,“别提了严哥,我这车刚开到这就熄火了,怎么打也打不着,我上哪开灯去。” 这要是换到平时他车坏到这种地方。 甭说下车了,就是借他一百个胆也不敢啊。 “你们三个胆也够大的了,自个儿就开进来了,不害怕啊?着黑灯瞎火的,不怕窜出来点什么东西啊?”严明故意吓着他们。 “害怕,怎么不害怕!”白萝哭着一张脸,“严哥你快别说了。” “哈哈。”严明笑了两声,“你这胆儿能跟了直播吗?” 左溢的镜头给了白萝那张欲哭无泪的小圆脸。 早知道她就不接这活了。 车灯灭的时候,她心差点没蹦出来。 严明看向他们三个里始终没出声的那个人。 看见那人的瞬间他就把手递了过去,“兄弟如何称呼?” 那人眉眼漆黑,眼尾微微有些上挑,俊美的同时看上去又添了些矜傲。 半长微碎的头发别在耳后,往哪一站像一幅油画。 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搭在了严明的手上,有些凉。 “顾琛。” 声音也很磁性。 严明不禁感慨道,“没想到我的粉丝里还有颜值质量这么高的。” 顾琛笑笑没有说话。 严明也就感慨了一会就松开了手,招呼着他们上车。 “走,前面还有一个胆更大的等着呢,照片里乌漆嘛黑的没什么光,不知道是不是车也出问题了。” 因为事先约定过,他不担心这几个人看见后座上的邹玲玲和李乐章。 他坐上驾驶位,打着火,缓缓的压着草绕过熄火的轿车向前开去。 崇子敬扒在副驾驶的车坐上,将身后的李乐章挡了个严严实实。 “严哥你是不是犯点什么说道啊?这我们车都熄火了,就你开车不熄火!” 严明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笑道,“我是干啥?吃的就是这口饭。” 顾琛坐在主驾驶后面,长腿屈着垂着眼睛,嘴角始终勾着一抹笑。 白萝坐在他旁边时不时的看上一眼。 忽然。 她跟顾琛对上了视线,不知道为什么,看对方黑漆漆的眼睛看着她,和嘴角那若有若无的微笑。 她竟然有些发怵。 “你叫什么?”声音很好听,人也好看。 白萝那种被盯着的感觉瞬间因为紧张消失不见。 “白…白萝。” 崇子敬听见他俩交谈,从前面转过头,笑着说:“你可叫她萝莉,她长得也像个萝莉,小小的脸圆圆的。” “我们都这么叫她。” 他和白萝是一个校区的,还是一个社团里的,不然也不能一起接活。 顾琛转头看向他。 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 车子已经开了一段时间,车灯照的不远。 严明时刻注意着路边的情况,但依旧没看见那个新人主播的影子。 “上哪去了?”他四处看着。 拐过一个弯道,借着车灯他看见了停在道边的黑色suv。 得,一看情况就和崇子敬三个人的情况一模一样。 车熄火,灯不开。这回连路都堵死了,剩那一块路绕都绕不过去,之前那个好歹还能绕过去。 “走,咱得走一段了,这路堵死过不去了。”他一边下车一边说道。 左溢拿着摄像机,严明拿着支架。 崇子敬打开车门从车上下来,身后跟着顾琛白萝几人。 柏嘉泽坐在车里,试图联系系统,可任由他怎么叫,系统都没出现。 漆黑的视野里,出现黄色的车光。 柏嘉泽打开车门下车。 腿刚伸出来,就引得崇子敬嚯了一声,“这腿,赶我生命线长了。” 还没下车就听见夸赞道柏嘉泽,下车第一件事就是看向声音来源。 “你好。”他摆摆手。 顾琛在看见车里下来的人时,眼光微闪,嘴角慢慢勾起。 缓缓地走了过去。 崇子敬一边往他那边走一边朝着严明说,“严哥,你这次确定是来探险的?” 严明将三脚架支开,左溢把摄像机放上去。 确定好高度摄像范围后,他朝着柏嘉泽走了过去。 “明哥。”柏嘉泽走了回去。 几个人会合在一起。 严明说道,“你们这是什么情况?” “不是说好了在齐凉山山下入口会合吗?” “我给你发了定位,怎么还都跑山上来了?” “对啊。”崇子敬说,“我就是跟着你严哥你给的导航走的啊,走了一半车就熄火了。” 柏嘉泽看了他一眼。 “我也是。”他说。 “不可能。”严明不信,把手机拿了出来,“ “我自己给你们发的定位怎么可能错?” 他说着,点开了自己导航的路线,“你看,我自己也是跟着导航过来的。” 崇子敬也把手机拿了出来点到导航上。 第2章 随手关门 上面很明显的显示着自己所在的位置。 而他距离目的地还有一段距离。 柏嘉泽也把手机导航打开了,看了一眼,他递到众人面前,“我的也是。” 他和崇子敬的导航一样,都是显示着还有一段距离才到地方。 但偏偏车子就坏在了距离终点前的那段路上。 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 崇子敬的表情僵住了,他扯了扯嘴角,“不,不能。” 他接这个活到时候,可是说好就是简单的扮演作秀,这里一切灵异的事都是事先安排好的。 不存在真正闹鬼到可能性。 但现在两个车熄火停在这,导航又一样的出了问题。 他们涉及到东西又是偏灵异的,崇子敬很难不往这方面想。 直播间里的弹幕也飘了起来。 【我靠,真的假的?】 【安排好的?不然怎么会这么巧?】 【这小子脸都吓白了。】 【还没到别墅就这么刺激的吗?】 【齐凉山那个别墅的事儿是真的!!!】 【假的,早就有人说严明那些灵异都事都是他自己安排的了。” ……… 邹玲玲抿着嘴将那几个挑事的禁言了。 心里出现了一丝不安,因为严明和李乐章根本就没有安排这个剧情。 也可以说,李乐章作为制造恐怖氛围的道具师。 还没轮得到他派上用场的时候。 她看向李乐章,眉头微蹙,“怎么回事?” 李乐章看着没有信号的手机,烦躁的但又压着声音说道:“我怎么知道。” 他俩都离人群不算远,但又没出现在视频前,压低的声音又没戴麦。 直播间里的人根本听不见。 但是现场正对着他俩人可是能看见的,白萝脸色瞬间变得不太好看。 频频的看向崇子敬,发现对方脸色也不太好之后,转向了严明,有些欲言又止。 严明是根本不信这些东西的,他要是信这些东西的话,也不可能这么严谨的装神弄鬼。 还靠这一系列弄成了大网红。 “别想太多。”他不在意的说道,然后把手机收了起来,“你们那就是意外。” 他回头指了指自己的面包车,“你看,我面包车就没事儿。” “虽说现在也开不进来了?” 柏嘉泽的黑色suv又宽又大,车身很酷。 就算是停在路边也占了大部分的路,别的车根本过不去。 “……………” “我在试试能不能打着火。” 感觉自己被点了的柏嘉泽,拿着车钥匙走了回去。 他打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连试了几下,都没把车打着。 他拿起副驾上的黑色冲锋衣外套穿在了身上,下车走了过去。 “还是打不着。”他说 他们可能要走着去别墅了。 “没事。”严明说。 崇子敬在严明解释过后,面色已经好了很多。 树林里响起夜鸮的叫声。 听的几人背后发毛。 “你俩这车多久没保养了?火花塞都打不着火了。”严明一边说一边拿出车钥匙。 他把钥匙给左溢,让左溢去把车停好。 但实则是让左溢告诉李乐章和邹玲玲把道具带好,一会儿出发。 柏嘉泽看了一眼崇子敬嗯了一声,“有段时间了。” 实际上,他上个月才保养完。 崇子敬还在想上一次换火花塞是什么时候,却发现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他摇了摇头,“忘了。” “那就是了。”见他这么说,严明就直接确定了,“有时间好好保养一下你的车,别没事自己吓自己。” 说完,他给了崇子敬一记眼神,警告他别出什么幺蛾子。 他背对着镜头,直播间里的人看不见他的眼神,只能看见崇子敬尴尬点头的样子。 【我还以为现在就见鬼了呢。】 【这么巧?两辆车同时因为火花塞的原因打不着火?】 【这地方一看就阴啊……】 左溢停好了车,邹玲玲和李乐章也把道具带上,等在了一边。 严明拿起摄像机,对准自己,和身后的柏嘉泽他们。 左溢关了车灯,把车钥匙拔了出来。 现场顿时漆黑一片,白萝小声的惊呼了一声。 直播间里也一片漆黑。 随后,一束强光将周围照的亮如白昼。 严明被手电筒照跟鬼一样的脸出现在了屏幕前。 将直播间里的人吓了一跳。 【卧槽!你他妈要死啊?】 【碗摔碎了,你开心了?】 【我祝你遇见真鬼。】 【真鬼?1】 严明能火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他直播的内容,该轻松的时候轻松,该吓人的时候吓人。 而不是一味的制造紧张环节。 看的让人疲惫,觉得假。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严明笑着把自己的脸远离了屏幕,将手机电筒照在了路上。 “哈哈,有没有感觉精神很多!?” “因为堵车的原因啊,这车得暂时停在路边了。” “然后我们徒步走上去。” 他镜头照了下停在路边的车,又照了一下前边的路。 “好在,没剩多远了,走不太长时间,要不然我这体力也跟不上。” 严明招呼着所有人,挥着手,斗志昂扬“朝着别墅!出发!” 一群人跟上他。 严明拿着手电筒和摄像机走在中间。 时不时的照向两边的树林。 离他最近的是左溢还有崇子敬,其次是白萝,她跟在崇子敬后面。 这里她最熟悉的就是崇子敬。 邹玲玲和李乐章则跟在左溢的身边。 严明的摄像头拍着前面的路,根本拍不到他俩。 柏嘉泽跟在后面,走在黑暗里,既不上前,也不掉队。 严明几次回头找他上前面去,他都不去。 “你怎么不跟在前面?”是那个气质很好的素人。 “因为不想。”他说。 “哦?”顾琛挑了挑眉? 柏嘉泽看了他一眼,“不想工作。” 只想躺平在家。 顾琛轻笑了两声,没说什么。 走在前面的白萝听见他俩说话,回头看了两眼。 前方的严明拿着手机看自己的直播,时不时的回答几个问题。 过了一会儿,柏嘉泽听见有人问他。 “你叫什么?”那人问。 “哪吒不闹海。”他头也没转的回道。 “不是网名,我说真名。”说话的人语速缓慢,大有一种你不说我就继续问下去的意思。 柏嘉泽转过头看他,“你叫什么?” “顾琛。”那人回。 很有小说男主名字那范儿,长得也像小说里的男主。 “柏嘉泽。”他说。 “哦。” 对话尽显一种生硬的尴尬,好像谁都不想再往下聊。 路程还有一段。 两人跟在队伍后面,不紧不慢的走着。 忽然柏嘉泽感觉腰上被碰了一下。 他眉头轻蹙,看了一眼和他并肩一起走在一起的顾琛。 视线太黑,他只能看见那人大概的轮廓,看不清他手的位置。 他蹙了蹙眉,只当对方是不经意碰到的。 但走着走着,腰又被碰了一下。 他转过头,这回总不能还是不经意了? “你没完了是?”他质问道。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转过头看怎么回事。 顾琛没说话。 但柏嘉泽能感觉到他在看着自己。 腰部再次被碰了一下。 柏嘉泽被气笑了,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的时候。 走到前面拿过严明手里的手电筒,朝着顾琛的位置照了过去。 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顾琛站的位置已经被手电筒照的通亮。 他双手插在衣兜里,神色平静等看着柏嘉泽。 “你在说什么?”他说。 见他神色平静,柏嘉泽脸色微变,“不是你?” 顾琛:“不是。” 邹玲玲与李乐章在反应过来的瞬间,退出了光线范围。 严明拿着摄像机走了过去,“怎么回事?” 崇子敬左溢他们也是一脸懵,走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出问题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柏嘉泽。 他眼神扫过顾琛,没看出一点撒谎的样子。 他垂下眼睛,把手电筒还给了严明,“没事,是我感觉错了。” 但腰部那么敏感的位置,被碰了一下,怎么会感觉错呢。 严明接过手电筒,询问了一句,“真没事?” 柏嘉泽看着他,摇了摇头,“没事。” “…吓死了。”白萝捂着心脏有些害怕的说道,“感觉在玩密室逃脱一样。” 柏嘉泽闻言看了她一眼。 严明拿着手电筒重新走在了前面,柏嘉泽依旧跟在后面。 但这次他离顾琛远了些。 走在了白萝的后面,这回没人再碰他的腰。 队伍很快的走到了画家的别墅。 严明拿着摄像机给别墅拍了一个全景后,他把手电筒还有摄像机递给了身边的左溢拿着。 因为缺少保养,镂空雕花的双扇大门已经开始生锈。 铁链缠了一圈又一圈在上面,最后由一把锁头锁住。 严明拿出钥匙开锁,但物业给了他一串钥匙,他也不知道那个是开这把锁头的。 只能挨个的试。 柏嘉泽站在一旁等着,看着严明开锁。 身后忽然传来一股淡淡的烟味儿。 他转过头,顾琛不知道什么时候点了支烟。 见他回头,还朝他比了比手里的烟,“介意我抽支烟吗?” 柏嘉泽转回头:“不介意。” 就算是介意,烟也点着了,他又不能给掐灭了。 如果真诚心想问人家介不介意烟味儿,何必等烟点着了再问。 好似看出了他的想法,顾琛轻笑一声,“你好像很讨厌我。” “不,没有。”柏嘉泽看着他平静的否定,“我讨厌所有的人。” “是吗?”顾琛修长的手指夹着烟,吐出的烟雾围绕在他身边。 夹杂着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儿。 “是。”柏嘉泽回应,视线从他身上挪开。 顾琛没说什么,吸了口烟吐出了出去。 烟雾中,他神色晦暗不明。 大门上的锁头很快就被严明打开,缠绕在大门外上的铁链被他拿下来,放到地上。 “好,我们第一关已经过了,现在前往第二关。” 第二关就是打开别墅的门。 一行人朝着别墅院里走去,走在最后面的顾琛,顺手把大门关上了。 柏嘉泽看了一眼没说话。 他手里的烟已经抽完了。 崇子敬问他关门干什么。 顾琛回他,“随手关门好习惯。” 崇子敬想说没必要关门,到时候万一出现什么事,往外跑还能方便些。 但他又想起严明跟他说过,这次灵异探险事先过来踩过点,一点儿事都没有。 他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就什么都没说。 正好严明打开了别墅的门,他就走了过去。 顾琛关好门,朝着别墅走了过去。 三层的落地窗别墅,黑色的墙体主调简约,地面通铺的暖色木板又添了生活的温馨感。 里面的家具都由白色的罩布盖着。 严明说过,画家死后没有家属过来收拾遗物,所有的东西都保持着画家去世前的模样。 想必这家具上的防尘罩,也是后来物业的人给罩上的。 柏嘉泽借着手电筒的灯光,四处打量着,不止他,别人也同样的在打量。 严明拿着摄像机小心翼翼的在一楼小心的探索着。 柏嘉泽看着他拿着手电筒小心行走的模样。 四处的打量了一番。 然后径直走向一个位置,打开柜门,将闸拉了上去。 瞬间,别墅内通亮一片。 所有人的目光都诧异的看向他。 柏嘉泽将柜门关上,“别这么看我,我家的别墅跟这里的格局差不多。” 他拉闸之前也是猜测而已。 “…………” 严明将手电筒关掉,拿着摄像机拍摄。 开了灯之后,所有人的胆子大了起来,不再像没有灯时那样拘谨。 他们散开,好奇的打量着画家生前居住的地方。 严明见他们散开,提醒了一句,“别乱碰这里的东西啊!来时候什么样,走时候还得什么样!” 他言外之意就是别拿这里的东西。 大家也都听出来的意思纷纷应着,“知道了!” “晓得!” 顾琛没应,他正站在那看着这里的一切。 柏嘉泽也没应,他又不缺这些东西 他手指在防尘罩上捻了一下,上面已经落了一层灰。 他把防尘罩小心翼翼的取了下来,不让灰落在沙发上,也不落在地板上。 取下来的防尘罩被他放到一旁。 而他转身就坐在了沙发上,背部靠在柔软的沙发上,他放松的舒了口气。 沙发的软度跟他家里的一样。 他非常喜欢。 柏嘉泽的手随意的放到沙发上,却好像碰到了什么。 他拿出来一看。 第3章 死之前 是一个银色的打火机。 “哒——” 柏嘉泽打开盖子,蓝色的火焰映入眼帘。 能出现在这里的,只有是画家的东西。 他又随手给塞了回去。 顾琛站在沙发后面,俯身将缝隙里的打火机拿了出来。 柏嘉泽转过身看他。 银灰色的打火机在顾琛的手指间,异常和谐,好似这个东西本应就该是他的。 顾琛低头用画家的火机点了支烟。 丝毫不在意这个是死人的东西。 他吐出烟雾,目光看向坐在沙发上的柏嘉泽。 烟雾朝他慢慢飘过去。 柏嘉泽看着顾琛,两人的目光在烟雾中对视,他说。“要抽出去抽。” 顾琛没听,反到趴在了沙发的背椅上,低头看着柏嘉泽。 他说,“如果我说不呢。” 带着侵略性的意味。 男人离的很近,已经超过了成年人社交的正常范围。 如果换做平常柏嘉泽会直接躲开,保持正常的社交距离。 但这次他没有,他目光淡淡的看着凑的很近的顾琛,用最平淡的语气说着威胁人的话。 “你别逼我用茶几上的烟灰缸砸在你的脑袋上。” 那一瞬间,顾琛没说话,漆黑的眼睛就这么看着他。 柏嘉泽也毫不避讳的盯着他,谁也不让着谁。 片刻后,“真凶。”顾琛说。 他当着柏嘉泽的面吸了最后一口烟。 然后从另一边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 他掀开茶几上的防尘罩,露出茶几边上放着的一个水晶灰色透明烟灰缸。 烟灰缸里还有两颗灭了的烟头。 他吐出吸进肺里的烟,将手里的还没有抽完的烟,按灭在烟灰缸里。 而他按灭的烟蒂,与烟灰缸里抽完的烟蒂一模一样。 很难不让人多想些什么,柏嘉泽多看了两眼。 顾琛注意到他的视线,将画家的打火机放到了茶几上。 又从衣服的内口袋里拿出来一个一模一样的银灰色打火机,他勾着嘴角,“看来我和画家的品味相同。” 柏嘉泽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他本来就对这里的一切不感兴趣,他现在只想配合严明演好这场直播。 然后回家交差。 他坐在沙发上等着严明下来进行下一步计划。 下一步是什么来着?柏嘉泽仰头想着。 好像是半夜钢琴曲。 “你怎么会想来体验做灵异主播?”顾琛问,他和柏嘉泽一样,靠在了沙发上。 柏嘉泽掀开眼睛看了他一眼,反问:“那你怎么会想来这儿?” 来这种看一眼就知道很假的直播。 这是第二次顾琛问他,他没有回答,而是反问。 这是很冒犯的一种行为。 但顾琛不介意,他说,“想来就来了。” 一听就是很敷衍的答案。 柏嘉泽收回视线不再看他,“那我也是。” 想来就来,不想来被踢来。 两人都互相敷衍着。 顾琛笑了一声,不知道在笑些什么。 他问柏嘉泽,“你说这里和你家像,那你知道这里的主卧在哪吗?” 柏嘉泽头也没抬的伸手向后面一指,指向二楼中间的位置 “主卧。” 顾琛一双漆黑都眼睛看着他,“这么确定?” 柏嘉泽没看见他那异样的眼神,此时他的注意力都在自己的手机上。 进别墅之前还满格的信号,此时一格不剩,刷视频来消磨时间都不行。 这是什么破地,画家怎么想在这种地方住? 他把手机放在一旁,转头看向顾琛。 却发现对方黑漆漆的眼睛一直在盯着自己。 看不出情绪。 柏嘉泽的心里忽然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 一种不是很好的感觉。 “你这么盯着我干什么?”他问。 顾琛勾了勾嘴角,“有吗?” 柏嘉泽的眉头蹙了蹙,这个顾琛给他的感觉太奇怪了。 明明已经初夏,就算在冷也冷不到哪去。 顾琛偏偏却穿着一件高领的黑色薄毛衫,外面穿着同是黑颜色的毛呢大衣。 与周围的人格格不入。 上扬的嘴角也有些怪异。 柏嘉泽现在看顾琛,是哪哪都不对劲。 这一路发生的事情太过巧合,弄的原本不信鬼怪说法的他都开始起疑。 他想起刚刚来的路上,腰部被碰和顾琛双手插在兜里的场景。 看着顾琛越来越上扬的嘴角,柏嘉泽心跳开始加速。 突然,别墅的灯忽地一下全部熄灭。 灯灭前,柏嘉泽看见的是顾琛上扬的嘴角和诡异的眼神。 他想都没想,下意识的就抄起茶几上的烟灰缸,朝着顾琛的头砸去。 柏嘉泽想,如果顾琛不是人,他死之前怎么也要砸一下试试。 万一这鬼怕烟灰缸砸呢? 楼上的白萝在灯灭的瞬间惊恐尖叫,一时间脚步声错杂。 严明大声喊人,确定人的位置。 柏嘉泽手里的烟灰缸还没砸到顾琛的头上,就被人侧头躲开擒住了手腕。 手腕上传来一片凉意。 顾琛攥着柏嘉泽的手腕用力的将他拉过来。 右手按住他的脑袋,起身凑了上去。 他一系列的动作很快,行云流水一般,根本不给人反抗的机会。 嘴唇被咬了一下。 柏嘉泽睁大了眼睛,瞳孔微微扩散,大脑一瞬间僵滞住。 带着淡淡烟草香的滑腻,顺着嘴唇挤了进去。 顾琛近乎贪婪的吮吸着一切。 这个吻,他渴望太久了。 但柏嘉泽很快的就反应了过来,他屈膝顶在顾琛的腹部上。 将人顶的闷哼了一声。 他趁机离开,根本顾不上擦嘴,他手里的烟灰缸就砸在了顾琛的头上。 上一秒还在亲吻的两人,下一秒其中一个就被打的头破血流。 柏嘉泽抹了一下嘴,“妈的,我就知道路上摸我腰的人是你,孙子,人模狗样的挺能装啊!?” 说着就拿烟灰缸又抡了下去。 顾琛没管脑袋上的伤口,侧身避开他抡过来的烟灰缸。 黑暗中,柏嘉泽看的并不清楚,只能根据刚才的位置打过去。 但顾琛能看见。 他躲开之后,从侧面站了起来,将没戒备到位的柏嘉泽直接抵在了沙发上。 还顺手抢了他手里的烟灰缸。 刚才还处于上风的柏嘉泽,瞬间变成逆风。 双手被扣在身后,腰部被顾琛用膝盖抵着,任凭他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 脑袋被人掰过来疯狂的吻着。 “唔……” 草,没完没了了。 柏嘉泽想骂人,却什么也骂不出来,他想闭上嘴,下巴却被人钳住根本闭不上。 他又用舌头去顶嘴里多出来的舌头,但又遂了顾琛的愿。 直到严明发现别墅里的人都回应了,只有他俩没出声回应,开始让人找他俩时。 顾琛才松开了柏嘉泽。 而此时,严明借着摄像机微弱的光亮,摸到了柏嘉泽当时开闸的地方。 打开柜门,将李乐章拉下来的闸推上去。 直播间里,他微喘着气,好似被吓到了。 然而这一切都是他在柏嘉泽打开灯的瞬间,跟李乐章交换一个眼神商量好的。 “卧槽……跳闸了…这么大个别墅还跳闸?” 他虚着气说。 他回头大声的喊了一声,“柏嘉泽!!” “我在这。”客厅那边很快就传过来动静。 严明拿着摄像机走了过去,“我们上那边看看。” 楼上蹲在角落里的白萝和贴着墙的崇子敬两人听见声音,快速的走了出来。 柏嘉泽从沙发上缓缓的站了起来。 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沙发上,拿出手帕擦拭着自己额头上血迹的顾琛。 沉稳又贵气的模样,好似刚才疯狗似的亲自己的人不是他一样。 如果不是顾琛脑袋上的伤口,柏嘉泽还以为自己打错人了。 他看了一眼拿着摄像机走过来的严明,动作自然的擦了擦嘴唇。 起初,严明只看见了站起来的柏嘉泽,没注意到坐在沙发上的顾琛。 毕竟从他这个角度看去,只能看见顾琛的背影,前面什么都看不着。 他走了过去,最先注意到的就是撒了一地的烟灰。 他用摄像机给了地板一个镜头,“怎么弄的,烟灰还撒了呢。” 然后他抬头去看顾琛,这一看不要紧,直接被吓了一跳,“你这脑袋咋整的!?” 顾琛不着痕迹的看了柏嘉泽一眼,说道,“不要紧。” 柏嘉泽嘲笑似得扯了扯嘴角。 你就装。 顾琛看着他勾了勾嘴角,意味不明。 楼上的人已经下来。 严明想录下顾琛这惊险的一幕,他把手里的摄像机递给了柏嘉泽,“你先拿一会儿。” 自己则走到了顾琛身边查看伤口的情况,“…你这怎么弄的?” 顾琛:“刚在突然断电,想起身看看,撞到桌角上了,不碍事。” 他微微后仰,躲过严明探视的目光。 “咋了?”左溢走了过来,看见顾琛头上的血迹也是一惊,“卧槽,出这么多血?兄弟你咋整的?” “自己磕桌角上了。”柏嘉泽似笑非笑的说道。 白萝这时也走过来,听见他说的话,目光在他和顾琛之间来回扫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这里有一股淡淡的火药味儿。 围上去看顾琛伤势的人越来越多。 柏嘉泽这个罪魁祸首则是站在那拿着摄像机一动不动的站着。 一点没有想要上前看看伤口的意思。 “不行上医院。”白萝说,“我看这伤口挺大的……” “不用。”顾琛拒绝了她,“伤口没事。” 他看了一眼柏嘉泽,从沙发上站起来,“你们先忙,我去楼上看看有没有止血的药。” 说完,就转身从人堆里走了出来,径直走向了二楼中间的那个房间。 严明让柏嘉泽拿着摄像机到处拍一拍,他先上个厕所。 “行。”柏嘉泽知道他是去找李乐章商量接下来的部署,拿着摄像机走的远远的。 严明在别墅门口碰到了回来的李乐章,他拍了拍李乐章的肩膀,满脸的笑意,“灯关的不错,时间卡的刚刚好!” 李乐章却满脸不解,“我没关灯啊?” “刚才别墅里灯灭不是你关的吗?” 严明脸上笑容不见了,李乐章刚从别墅外面回来,他以为是关了灯才出去的。 但现在明显不是。 他之前在二楼里特意叫人报位置,就是为了让直播间的人相信他们自己没动手脚。 原本柏嘉泽和顾琛没爆位置他还有些担心直播间里的人挑出破绽。 但看到顾琛头上的血时,他心反到放下了,还借机会播了一个小爆点。 但现在问题是,谁关了灯? 李乐章想了想出去前看到的,“是邹玲玲…我出去的时候好像看见她往电闸那边去了。” “然后我出去不大一会儿,别墅的灯就灭了。” “啊……”严明悬起的心放下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的灵异探险让严明很不舒服,总感觉很压抑,完全没了以往的轻松。 而且总感觉后背毛毛的。 想到这,他动了动后背,试图摆脱那种感觉。 “你准备好了?”他问。 李乐章朝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没问题。” 严明点点头,走了回去。 ………… 顾琛走进卧室,将大衣脱下扔在椅子上,熟练的找出放在柜子里的医药箱。 他找出止血的药还有纱布走进了卫生间。 他将手帕放到一旁,打湿纱布,擦拭着脸上的血迹。 随着他的擦拭,脸上的血迹慢慢消失。 看着镜子里被血迹打湿的头发,顾琛将衣服避开血迹脱了下去。 打开水龙头冲洗着头发,血迹随着水流的冲刷,颜色慢慢变淡。 他打开柜门,挤出一泵洗发液抹在头上。 轻轻的揉搓着,直至泡沫布满整个头发。 揉搓干净,他将泡沫冲洗下去,没有去拿已经放在柜子里落了灰的毛巾,而是直接找出吹风筒吹干。 直到发型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头发吹干,他将衣服穿了回去,照着镜子找到伤口的位置。 伤口的位置已经趋近愈合,但顾琛还是把药上在了伤口的位置。 然后用头发遮挡住伤口的模样。 淡香的洗发水中夹杂了一丝药味儿。 医药箱收起来,他把沾了血的纱布都扔进了垃圾桶里,拿过放在一旁的都是血的手帕放在水底下进行冲洗。 洗干净的手帕,他用吹风机吹干,重新叠好放在了大衣的口袋里。 缓缓的下了楼。 第4章 抽签 顾琛下楼时,柏嘉泽正拿着摄像机四处拍摄。 因为看不见直播间里的聊天内容,他只是偶尔才说一句话。 “这里好像是一间厨房。” 事实上这里就是厨房,嵌入墙体的烤箱,大开门的冰箱。 无不显示这里是做什么用的。 原本打算弄出一点悬疑感觉的柏嘉泽沉默了。 果然,他不适合这行工作。 三百六十行,干一行费一行。 他拿着摄像机在厨房里转了一圈。 最后实在没什么可拍的了,就拿着摄像机站到了冰箱跟前。 “让我们来看看冰箱里面有什么东西。” 自己苍白的言语让柏嘉泽心里生出一种无力感。 这是什么无聊的直播节奏……严明怎么还不来找他的摄像机? 他是打算放弃这次灵异直播了吗? 那是不是可以直接回家了? 柏嘉泽要打开冰箱门的手一顿,眉头微微一蹙,有些疑惑。 他什么时候对回家的执念这么重了? 将这个疑惑压在心底,他动手要打开冰箱。 “你确定要打开吗?不怕里面藏着点什么?”一道声音突兀的插了进来。 吓得柏嘉泽一抖。 他拿着摄像机条件反射的转过去,然后就看见顾琛站在厨房门口。 头发很干净,看样子是已经处理好伤口了。 柏嘉泽的嘴抿成一条直线,摄像头对准了顾琛。 让他直接暴露在了直播间里。 “你找死是不是?”柏嘉泽看着厨房门口嘴角挂着笑意的顾琛说。 说完,他思绪一阵恍惚。 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 画面里他也是站在这个位置,看着那个站在厨房门口的人。 只是,画面里一闪而过的那个人,穿的却不是黑色的衣服。 柏嘉泽缓过神时,顾琛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低着头看着他。 他这才察觉到顾琛比他高了不少。 他一米八三,顾琛大概得有一米九左右。 凑近了看,柏嘉泽发现他的睫毛也又黑又长。 对方身上的药味传了过来,淡淡的没有很浓郁。 顾琛的手放在了冰箱门上,说:“还想再看看吗?” “不想。”柏嘉泽后退一步,侧身离开,“你自己看。” 独留顾琛还站在冰箱前。 他拿着摄像机去找严明,这摄像的工作他是干不了一点。 顾琛垂下眼睛,手腕微动打开了冰箱门。 露出干净又空无一物的里面。 “胆小鬼。” “啪……”冰箱门被关上,站在冰箱前的人转身离开。 客厅沙发上的防尘罩都被拿了下来,柏嘉泽找到严明时,严明左溢他们四个人已经坐在了沙发上。 他打量了一下四周。 邹玲玲和李乐章不在。 看样子已经是商量好接下来要干的事了。 柏嘉泽拿着摄像机走过去,左溢朝他招了一下手,“这里!” 柏嘉泽把摄像机递给他,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 顾琛跟在他后面走了过来。 坐在了柏嘉泽对面。 现在是严明左溢柏嘉泽一个沙发,崇子敬白萝顾琛一个沙发。 为了方便拍摄,严明把摄像机固定在了沙发外侧。 正好可以拍摄到沙发上全部的人。 “好了。”严明坐了回去,“我们开始。” “因为要在这里住上一个星期,所以我们先分配一下房间。” 他往桌子上扔了事先写好名字和数字叠好的纸条。 “房间我刚才看过了,这里虽然大,但是能住人的房间就三个,刚好两人一间。” 说着他看向白萝,“这个你多担待一下,但是你作为全场,唯一一个女孩子,你可以在我们这几个男生里任选一个。” 说完他转头看向柏嘉泽他们,问,“可以。” 早就知道白萝会跟邹玲玲住的柏嘉泽往沙发上一靠。 “随意。” 顾琛看了他一眼,修长的手指在胳膊上敲了敲,“我也随意。” “好。”得到答案的严明看向了左溢和崇子敬,“你俩也没问题是?” “没问题。” “没问题。” 他俩知道无论白萝选谁,都是一种节目效果。 见都说没问题,严明再一次看向了白萝,他笑着说:“都说没问题,那我也没问题,你选谁都非常安全,这点我敢保证。” “所以你看你选谁,你选完了,我们剩下的好抽号分房睡。” 他话音落下,白萝视线在他们几人身上扫视了一圈,脸忽然红了起来,“选谁都可以吗?” “那肯定是说到做到。”严明非常肯定的说。 她的视线在顾琛和柏嘉泽身上来回的看着。 半晌,她低下头,“崇子敬,我跟他熟……” 刚才,顾琛是看过来了对。 那视线,好冷。 白萝选了崇子敬,剩余的四个人就要抽签决定一会一起睡的室友。 柏嘉泽看着桌子上叠好的纸条。 白萝和崇子敬不参与后,他抽到顾琛的概率就从三分之一变成了二分之一。 一半的概率。 他一点都不想赌可以抽到顾琛的概率,从遇到顾琛开始,柏嘉泽就没觉得自己幸运过。 “我有异议。” 严明弯腰拿纸条的动作一顿,“你有啥子异议?” “我不想抽号。”柏嘉泽看着他,然后指向左溢,“我要跟他一起睡。” 严明慢慢直起了腰,视线在他和左溢的身上来回打量着,“为什么?” 左溢也愣住了,柏嘉泽点名和他睡干什么? 因为自己夸他腿长? “没有为什么。”柏嘉泽说,“就是看他顺眼。” 比某位看起来人模狗样的要顺眼的多。 “啊~”严明笑了起来,看向了左溢,“要不……” 他还没说完,左溢就急忙打断了他要说的话,“要不严哥我和你一起睡,你看咱俩都挺熟的。” 他不想跟柏嘉泽一起睡,哪怕对方长得再好看! “不行!”眼看要弄巧成拙,柏嘉泽出声打断,他抿着嘴,“还是抽号,按严哥之前说的来…” 怎么说抽签都还有一半的概率,要是严明直接和左溢组队,那他只能和顾琛一起了。 不如赌一下抽签的概率。 严明把纸条拿起来,笑着点头,“行,听你的。” 左溢伸手拿过一张纸条。 柏嘉泽紧随其后选了一张,剩下的一张是顾琛的。 顾琛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什么。 直到柏嘉泽拆开纸条,他才慢悠悠的把纸条拿起来。 左溢打开手里的纸条,上面写了一个数字二,他抬头问几人,“二号,你们谁是二号?” 柏嘉泽看着手里的数字三,将视线落在了严明身上。 严明没说话,将纸条转了过来,上面写着数字二。 剩下的那个是什么不言而喻。 抽了跟没抽一样。 柏嘉泽放下纸条,看都没看顾琛一眼,起身上了二楼主卧。 顾琛缓缓的将手里写着数字三的纸条放在桌子上,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好似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看着柏嘉泽离开的左溢则是松了一口气。 不是柏嘉泽抽到二号就好。 一转头他就看见顾琛在看着自己。 被对方黑漆漆的眼神吓了一跳,这人怎么干盯人不吱声啊。 “你有事吗?”他问。 “没有。”顾琛说,然后起身上了楼上。 “有什么事记得敲门。” 直到看着对方上了二楼,左溢才收回视线,“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这么奇怪。” 他看向严明,“你说是不是严哥。” 严明朝他晃了晃手指,“所以你不是帅哥。” 左溢:“………” 另一边的白萝在顾琛关了房间门之后,用手拉了拉崇子敬的衣服,小声说道,“你有没感觉那个顾琛很不对劲?” 崇子敬想了想,摇摇头,“没有啊。” 有型不说还有气质,除了话少点,没什么不对劲儿。 白萝着急的解释,“不是,你就没有觉得他眼睛很吓人吗?” 漆黑的,盯着人时眼睛没有任何的生气。 冰冷,吓人。 崇子敬回想顾琛那双眼睛,“没有,有些人的眼睛就是很黑。” 他安慰白萝,“你想多了。” 白萝动动嘴唇,“…是吗。” 但愿是她想多了。 那边严明已经拿着摄像机走开,打算在看一圈之后,结束今天的直播。 崇子敬看他走远后,揉了揉白萝的头,“你想的太多了,严明来这里直播前已经来过这里考察过了。” “而且自己还在这里住过一晚,什么都没发生,网上传的那些都是瞎传的。” “你只要记住晚上发生的事都是提前设计好的就行,不要出自己的房间。” “嗯。”白萝点了点头,没有那么害怕了。 直播关了后。 走进同一间房子的白萝和崇子琛走了出来。 而一直远离人群的邹玲玲和李乐章也站到了人群里。 邹玲玲朝着白萝打了声招呼。 作为队伍里唯二的女生,白萝对邹玲玲有着绝对的好感。 再加上她年龄不算大,在能正大光明接触到邹玲玲的瞬间,她就颠颠的跑了过去,“玲玲姐!” “嗯。”邹玲玲应了一声,“今晚咱俩一起睡。” “嗯嗯。”白萝应着。 看着人到齐了,严明拍了拍手掌,“好了,人齐了我们来对一下今晚要发生的事。” “半夜十二点卧室门口会响起画家的脚步声。” “这里柏嘉泽记一下,到时候记得开门看一眼。 柏嘉泽点点头。 门口的脚步声实际上就是李乐章利用微型道具制造出的声响。 没有多大动静,但摄像头又能微微录到一点。 显得很真实。 严明继续道,“凌晨两点左右,别墅大厅内会断断续续的响起画家爱听的钢琴曲。” “你们谁都不要出来,明天起来之后再说。” “到时候白萝说听见了,我们说没听见,然后白萝想走崇子敬拦着点哄着她些,知道了吗?” 崇子敬点点头,“明白。” 白萝点点头,“知道。” “在这期间,我会在别墅的各个角落放上监控器链接直播间。” “也会留一些监控死角,到时候有什么事到哪说。” 说完他看向李乐章,“监控器准备好了吗?” 李乐章点点头,“早准备好了。” “那开始。” 队伍解散,白萝和邹玲玲一起走进了房间。 严明左溢还有李乐章着手安着电子监控。 柏嘉泽回到卧室后,顾琛走了进来。 柏嘉泽看了他一眼走进了卫生间,卫生间里的垃圾桶里面扔着带血的纱布。 他睨了一眼就挪开了视线。 鬼屋见血,晦气。 他解决完,就离开了卫生间。 卧室里的顾琛已将大衣脱下来挂在了衣架上。 那模样,就好像是在自己家的卧室一样。 柏嘉泽看了一眼,把自己的外套搭在了椅子上。 “衣架在这。”顾琛提示他。 “想在这个房间里住,你最好不要管的太宽。”柏嘉泽回他。 顾琛没说话,走到床的另一边。 柏嘉泽看了他一眼,伸手将床上的防尘罩拿了下来。 防尘罩下的床依旧干净。 灰色的床单上放着一本书,他看也没看,转头将床头柜上的防尘罩拿下来。 拉开上面的抽屉顺手将床上的书放了进去。 而打开的抽屉,里面还放着几本夹着书签的书。 做这些非常顺手的柏嘉泽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动作。 直到他拿着带有灰尘的防尘罩走进卫生间,他忽然停下。 然后看向了自己的手掌。 他怎么知道书要放在第二层的抽屉里? 他抬头看向顾琛,却发现对方站在床边一直静静的看着自己。 “你来过这儿?”顾琛问他。 柏嘉泽眼神迷惘,“没有…” “你不是说你家的格局和这里很像吗?”他说。 柏嘉泽摇了摇头,回想起自己家的格局。 是了,他也喜欢晚上睡觉前看一看书,床头柜的第二层总是放着很多的书。 而第一层…… 第一层是什么来着? 他把手里的防尘罩丢在了卫生间内,朝着床头柜走了过去。 而自始至终顾琛的视线都没离开过柏嘉泽。 柏嘉泽走到床头柜前俯身拉开第一层抽屉,里面放着一副宽大的金边眼镜。 他笑了一声:“看来,我跟画家的习惯一样。” 顾琛垂下眼睛,将摘下来的手表放在小桌上。 看着柏嘉泽关上抽屉,去拿卫生间扔在地上的防尘罩。 他掀开被子,坐在了床上。 第5章 敲门 柏嘉泽将摘下来的防尘罩塞进脏衣篮中,走出卫生间就看见顾琛靠在床头上低头看书。 见他出来,顾琛抬起头将手里的书合上放到一旁。 果然,无论过了多少年,这种类型的书他还是看不下去。 “收拾好了?” 柏嘉泽没应声,拉过椅子坐下,看着准备随时睡觉的顾琛。 下巴轻点,说道,“下来。” 顾琛看着他,然后掀开被子下了床,冲着他解开腰带。 看的柏嘉泽眉头直跳。 “你有病?” 顾琛把腰带抽出来放到桌子上,失去腰带束缚的休闲西服裤,松松的卡在他腰上。 “你喜欢睡觉扎裤腰带?”顾琛掀开被子重新坐了回去,“你喜欢,我可以把腰带借你一晚。” “你是不是有病?”柏嘉泽想拿顾琛放在桌子上的裤腰带抽他。 被子里,顾琛已经把上衣脱了下来。 “你可以试试我有没有病。” 柏嘉泽看着躺在床上,浑然不知脸是何物的顾琛,眉头紧锁。 这人,人前人后两副面孔,人前衣冠楚楚人后衣冠禽兽。 先是动手动脚,后又强制骚扰。 现在还躺在床上开黄腔。 综合以上特点,柏嘉泽总结出两个字。 “变态。” “呵。”顾琛轻笑一声,“你就当我是变态好了。” “要不要上来睡?” 标准的双人床上,顾琛躺在那占了一半,如果柏嘉泽躺上去,那么就会变得刚刚好。 但也不可避免的,会发生肢体上的触碰。 对于变态来说,无异于是羊入虎口。 柏嘉泽眉头一蹙,不对,是让动手动脚的再体验一把爆头来的快感。 他依旧坐在椅子上,但是动了动腿。 看着顾琛嘴唇微动,“不去。” 顾琛没说什么,而是整理了下被子,好像是在说。 正好,一个人睡,被子盖着更舒服。 “………”不知道为什么,柏嘉泽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卧室里的灯开着,看着转过身去背对着他睡觉的顾琛,闭上了眼睛。 凌晨十二点他还有一个任务要做。 而顾琛并没有像柏嘉泽所想的那样已经进入睡眠。 他睁着一双漆黑的眼睛,空无目标的看着前方。 忽然他眼睛动了动,像是听到了什么声音一样,就这样听了一会儿才缓缓的闭上眼睛。 卧室变得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就连呼吸声都若有若无到听不清。 柏嘉泽在假寐中进入了半梦半醒的状态。 他非常清楚自己情况,知道自己在做梦,也能听清外界的声音。 梦里他依旧在这座别墅里,梦里的他视线迷糊,只有刚才见到过的东西,模样才会清晰。 就比如他面前这个冰箱。 他在进行一场直播,属于他自己的直播。 梦里他拿着手机对着冰箱。 “让我们来看看冰箱里面有什么东西。” 和他拿着严明摄像机拍冰箱时说的话一模一样。 只是语气的不同。 用严明摄像机直播时,他语气平淡没这么起伏。 梦里的他,语气期待还有一丝紧张。 他看着梦里的自己要伸手将冰箱门打开。 一道声音突兀的插了进来。 “你确定要打开吗?不怕里面藏着点什么?”语气充满了笑意。 梦里的柏嘉泽被吓得一个激灵。 转头瞪了回去,“你找死啊!” 站在厨房门口的人走了进来,用手抵在冰箱门上,低头看着他。 即便在梦里柏嘉泽看不清那人的脸,也能感受到那人的情绪。 梦里看不清脸的人,在逗他。 如果,接下来事情是像他跟顾琛发展的那样。 那么梦里的他会转身离开,留看不清脸的那个人自己在冰箱前。 但梦里的柏嘉泽没有,他拿着手机,直接拉开按在冰箱上的手。 打开了冰箱。 一个东西弹了出来,吓得梦里的他瞬间惊恐啊了一声。 而站在旁边的那个人则是转身边笑边跑开。 “哈哈,胆小鬼。” 梦里的他反应过来拿着手机追了上去,在这栋别墅里追逐着。 脚步声。 “…哒…哒…哒哒哒。” 越来越清晰。 他听见那人说。 “是你非要做恐怖直播的!被吓到了你还怪我…” 你还怪我……… “哒哒……” 还怪我…… “……哒…哒…” 柏嘉泽猛的惊醒,床上的顾琛依旧保持背对着他的姿势。 门口传来脚步声。 柏嘉泽看了一眼手机,已经是凌晨十二点了。 他闭上眼睛,缓了口气。 像之前说好但那样,站起身打开门朝外面看了一眼。 然后关上了门。 回到卧室,他看了一眼硬邦邦的凳子,又看了一眼余出大半的软床。 果断的躺在了床边上。 为了一个变态折磨自己太不应该了,他扯过一角被子盖在了身上。 感觉到身旁柏嘉泽缓呼吸变缓的顾琛,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慢慢的将身体转了过来,就这样看着柏嘉泽的背影。 暖调的灯光陡然熄灭,卧室变得昏暗。 柏嘉泽睡的更稳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见一阵若有若无的钢琴声。 他翻个身,继续睡去。 这个任务是白萝的,跟他没关系。 过了不知道多久,门口又响起敲门声。 “咚咚咚。” 很有规律的敲门声,让柏嘉泽迷迷糊糊从睡梦里醒来。 “咚咚咚。” 晚上还有别的剧本?还是说外面有人找? “咚咚咚。”又是三下。 柏嘉泽推开被子,想出声问问是谁。 但刚想出声,嘴就被人捂住,冰凉的触感跟被摁倒在沙发上时一样。 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背对背的睡姿,变成了面对面。 “唔……”柏嘉泽伸手推他。 没推动。 顾琛捉住在他推过来的手,低声的嘘了一声,“别出声。” 柏嘉泽安静了下来,但嘴依旧被人捂着。 敲门声已经停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确定不再有敲门的声音,顾琛才松开了手。 一松手,柏嘉泽就从床中间滚到了床边,顺带还卷走了被子。 丝毫不在意顾琛身上的被全被他卷走。 顾琛靠了过去,扯过被子的一角盖在了身上。 清晨。 顾琛看着昨晚滚到他怀里睡了一宿的柏嘉泽,缓缓的把胳膊抬起来退了出去,拿过桌子上的薄毛衫穿上。 拿过腰带去了卫生间。 几分钟后,他洗漱干净戴上腕表走了出去。 天刚擦亮,其余的人都在熟睡。 顾琛走进了厨房,打开冰箱。昨晚还空无一物的冰箱,现在里面塞满了食物。 他并没有感觉到意外。 随手拿了两个鸡蛋和面包就关上了冰箱门。 在橱柜里找出面包机和平底锅,他开始做着自己的早餐。 几分钟后,简易的早餐完成,他拿着餐盘坐到餐桌前慢慢吃了起来。 哪怕空气中充斥淡淡的血腥味。 简单的吃过后,顾琛把餐盘收拾好放到架子里。 坐到沙发上等着众人醒来。 第二个醒的是左溢,他昨晚似乎睡的很疲惫,精神不是很好。 他从一楼的房间里走出来,看见坐在沙发上的顾琛问了声早。 顾琛点点头,“嗯。” 左溢揉着脖子走了过去,“你醒这么早?” 顾琛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他,“你不是醒的也很早。” 外面的天还没有很亮。 “嗨,别提了。”左溢摆摆手,坐到了沙发上,“不知道是不是做这行时间太久了,昨晚做了一宿的梦,前半宿全程在跑,后半宿被鬼压床。” “睡了跟没睡一样。” 顾琛看着笑了笑,“那你应该找人给看看。” “等这次完事的,完事找人在看。”他却说着,朝顾琛伸了伸手,“兄弟借根烟抽抽。” 顾琛看着他,“我的烟怕你抽不惯。” “来。”左溢揉着脖颈,感觉浑身乏累,“能解乏,啥烟都行。” 顾琛把烟抽出来一根连带着火机一并递给了他。 左溢拿着火机随手翻了个花样,“火机挺酷啊,多少钱买的?” “一万。” “多少?”左溢惊了,“一万块钱买一个打火机?” 刚才还夸火机酷的他又左右翻看了一下,“就这么一个银灰色,上面带一点暗纹就要一万?” “嗯。” “……你烟多少钱?”他问。 “70。” 左溢没说话,拿着火机把烟点上。 深吸了一口气。 “你别说,这一万块钱的打火机点着的烟就是不一样。”他说。 抽起来更烧钱了。 他把火机还给顾琛,“你吃饭了吗?” 顾琛把打火机放到茶几桌上,“吃过了,冰箱里有吃的。” “有吃的?”左溢拿着烟站了起来,“昨天晚上看还是空的呢,谁给填满了?” 边说边往出走,“我去看看。” 他离开后,顾琛拿出大衣里放着的手帕,拿起放在茶几上的火机,擦拭着。 在左溢回来之前,将火机擦好放进了兜里。 “还真是。”左溢走了回来,“不知道谁昨晚出去把吃的都拿回来了。” 不过他又皱起眉头,“厨房那是啥味儿啊,咋感觉那么怪呢?” “是吗,不太清楚。”顾琛垂眼叠着手帕。 他抬起头看向左溢,“你不饿吗?” 一早上话这么多。 左溢摇摇手,坐下讲烟灰弹到烟灰缸里,“一早上不饿。” 顾琛没出声,看着左溢把烟灰弹到烟灰缸里时,他手指动了动。 他想抽烟了。 对面谈完烟灰的左溢,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 他看向顾琛,“你昨晚睡的咋样?” 顾琛看向烟灰缸的视线挪到了他的脸上,“还不错。” “还不错?”左溢确认性的又重复了一遍。 “嗯,还不错。”顾琛说。 他说话时,嘴角带着抹笑意,看样子是真的不错。 “呃……”左溢不知道说些什么,想了半天才问,“你俩睡在一个床上?” “不然呢?”顾琛反问他,“卧室里就一个床。” “你睡的好就行。”左溢也没有继续再问下去。 人家发生了什么事那是人家的事,跟他无关。 两人就这么坐了一会儿。 第三个起来的是严明,他看起来精神不错,眼睛很亮。 “哟,起来挺早啊!我还以为我第一个人醒呢,没想到你俩更早。”他挨着左溢坐了下来。 左溢看着他,“昨晚睡的挺好啊。” 严明点点头,“是不错,好久没睡这么踏实了。” “你踏实了,我可没踏实。”左溢看着他幽幽的说道,“这一晚上呼噜打的,比雷都响,你以前可不这样,你昨晚咋回事?” 听他这么说,严明不好意思的哈哈一笑,“不知道啊,昨晚我睡的可好了,在家都没睡这么踏实,给人家闹鬼的屋子里睡的这么香。” 左溢接他话,“你跟人家画家商量商量,不行直播结束后,你把人家床垫搬回去,到时候多给人家烧点纸。” 顾琛搭在腿上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看向了严明。 严明被左溢的想法逗笑了,但哪有人会买一个死人用过的东西,顶多到时候他去买一个同款床垫回来。 “一边待着去,就出损主意。” 严明醒后,柏嘉泽是第四个醒的。 他醒来的时候,床上就剩他自己一个,顾琛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 而他睡在床上的正中间。 柏嘉泽起身,视线下意识的在卧室里找了一圈。 见真的没人后,他才起来去了卫生间。 看到洗手台上挤好的牙膏,他想都没想就拿起来塞到了嘴里。 刷了一半,重启中的脑子才缓缓上了线。 看着镜子中满嘴泡沫的自己,柏嘉泽愣了一瞬。 他把牙刷拿出来看了看。 他什么时候挤的牙膏?随即又迷惘起来。 他挤牙膏了吗? 脑袋里快速的闪过一个画面,但他什么都没捕捉到。 柏嘉泽沉默了一瞬,然后重新刷起来牙。 收拾好自己后,他顺手将杯子放进旁边的架子上。 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全然不知自己对这里有多么的熟悉。 他走到客厅,看着沙发上的三个人单独坐到了一个沙发上。 “早啊。” 顾琛朝他点头,“早。” 左溢点点头也说了句早。 “早。”严明应了之后,朝着其他人卧室的位置看了看,“怎么回事,他们几个怎么还没醒?” 他话音刚落。 白萝和邹玲玲的卧室门就打开了。 第6章 退队 白萝穿戴整齐的走了出来,她揉着眼睛,像是没睡醒的样子。 她先是左右看了看,像是在找什么,她走进客厅。 看见人都在客厅的沙发上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你们看见邹……” “咳嗯!!!”严明大声的咳嗽了一声。 把白萝还没说完的话堵了回去。 白萝瞬间想起来,这屋子里还连接着直播间的监控器。 严明笑着打了个掩护,“这早上就是容易嗓子干燥哈。” 白萝意识到自己差点说错话,看见左溢隐晦的眼神,她一边往过走一边找补刚才说错的话,“……你们看见崇子敬了吗……” 左溢配合的摇摇头,“没有。” 白萝坐到了沙发上。 “左溢。”严明出声,“你去把摄像机拿来连直播间上。” 被叫到的左溢点点头,“行。” 摄像机只是一个由头,切掉直播间的画面和声音才是主要内容。 左溢回到房里把摄像机拿了出来,不一会的功夫就朝着严明点了点头。 严明看向白萝,“你想说什么?” 那边左溢走到了崇子敬和李乐章的房间,抬手敲了敲门。 “起来了,摄像头关了!” 一般情况下,作为道具师的李乐章会控制监控器的监控时间和位置。 也会比参与直播的人起的更早,然后站在监控拍摄不到的位置和严明确认下一步要做的事。 但今天李乐章没有出现在严明的视野内,他本人还没有起来,也就是说监控器还在运行中。 所以得有人把监控器关掉,他才能从房间里出来。 要不然看直播的人就会发现,原本跟白萝一个房间的崇子敬,从另一个房间走了出来。 成为一场直播事故。 见里面没有动静,左溢皱着眉头又敲了一遍门,“李乐章?” 白萝看向严明,“玲玲姐没在卧室。” “没在卧室?”严明眉头皱起。 邹玲玲没有监控器的控制权限,进了房间后除非有人叫她,不然根本不会随意的出去。 一起合作这么多年,凭着对邹玲玲的了解,这一点严明可以非常的肯定。 “嗯。白萝应了一声。 那边李乐章和崇子敬的房间门打开了,李乐章揉着脖子走了出来,“睡的太沉了,没起来……” 崇子敬跟在他后面,眼睛都没有睁开,行尸走肉一般的跟在跟在李乐章后面。 柏嘉泽看着他们的状态,眼睛闪过一抹怪异。 是他太过敏感了吗?严明带的这些人好像都一副睡不醒的模样。 白萝忽然想起来什么。 “哦!!”她朝着严明看去,“我想起来了!我后半夜好像听了见敲门的声音,玲玲姐好像出去了…之后我就不知道了,实在是太困了……” 这句话吸引了所有人视线,已经走到沙发前的李乐章揉着脖子的动作一顿。 看向了白萝,然后看向严明,“邹玲玲不见了?” 崇子敬坐到了柏嘉泽旁边,然后栽头睡了过去。 看样子困的不行。 “嗯。”严明应了一声,“不太清楚,不知道是不是出去了。” 他看着白萝问,“你说,后半夜听见了敲门声?” 然后不等白萝回答就转头看向了李乐章,“你敲的?” “你开什么玩笑!”李乐章一脸震惊,最后的瞌睡也不见了,“我弄完那些东西困死了好么,我还去敲她门,我疯了?” 不是严明随意怀疑李乐章,而是因为李乐章作为道具师,和邹玲玲都不用出镜,有些时候他自己弄道具腾不开手时,就会叫邹玲玲一起。 白萝也说出了听见敲门声大概的时间,“是钢琴曲消失之后,才有的敲门声。” 她记得很真切,因为播放钢琴曲的道具离她房间很近,就算有心理准备,她也害怕被突然出现的钢琴曲吓到。 所以哪怕再困,她也强忍着困意才睡去,她睡着时,邹玲玲还躺在她旁边。 敲门声…… 柏嘉泽眼神微动,他昨晚也听见了敲门声。 他看向顾琛,却发现对方也看向了自己,然后不着痕迹的摇了摇头。 严明眉头皱的更紧。 左溢起身朝着白萝和邹玲玲的房间走去。 严明问在这里的人,“你们有人听见敲门声吗?” 顾琛道:“没有。” 柏嘉泽看了他一眼,然后也摇摇头,“昨晚做完任务就睡着了,没有听见任何声音。” 李乐章抬了抬手,“没有。” 然后看向睡的跟死过去一样的崇子敬,伸手推了推,“嘿,醒醒!” 崇子敬依旧一动不动。 直到李乐章一巴掌拍在他腿上,他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我在睡会儿…” “你有没有听见敲门声?”严明问。 崇子敬没出声,李乐章又推了他一下,“听没听见!?” 崇子敬这才摇摇头,迷瞪的说没有。 未了还换了一个姿势继续睡着,腿离李乐章远远的。 这时左溢拿着邹玲玲得手机走了过来,“邹玲玲没带手机。” 严明从知道邹玲玲不见了之后,眉头都没打开过,看着邹玲玲从不离身的工作手机,他伸手接了过来。 他输入手机密码,映入眼帘的就是灵异探险直播间。 直播间内一片漆黑,没有任何画面与声音。 因为这次断开的时间有些长,已经有人开始怀疑直播的真实性。 失去了邹玲玲的管理,一些小黑子开始带节奏。 剩下的管理人员根本达不到邹玲玲主管位的效果。 虽然知道现在当务之急应该要先找到邹玲玲。 可他长时间的断线,已经引起来了直播间里人的怀疑。 “哎呀,这有什么可担心的嘛,你查监控不就完了,到时候是谁敲门都能看见。” 李乐章说着,就把手机拿了出来,开始找着昨晚的监控视频。 严明也像是才想起监控来,自责的说道,“怪我怪我,一着急把这事儿忘了。” 说完,他就看向李乐章手里的手机,“查查她去哪了,出去也不给个信的。” “知道了,知道你急,但你先别急。”李乐章还在开着玩笑,“我这不找着呢吗。” 只是随着查监控的时间越来越长,李乐章也笑不出来了。 严明心里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有什么问题。” 李乐章皱着眉头不说话,手指一遍遍的调试着监控的时间。 严明等不下去,伸手一把夺了过来。 自己调到白萝所说的大概时间位置,加快速度看着。 起初他看着没出现任何人的监控视频,以为自己调错了位置。 又动手往前调了一些。 但他很快发现,无论他怎么往前调监控视频,视频里都没有邹玲玲的身影。 而每一帧监控录像都能对上。 也就是说邹玲玲根本没有离开过房间,也根本没有人敲门。 那白萝听见的声音是什么? 而邹玲玲确实不见了! 他看向白萝,“监控里显示邹玲玲根本没离开过房间,也没人敲门。” 柏嘉泽垂下眼睛。 敲门声是有的,只是监控视频里为什么没有人出现,他有些想不明白。 难不成,昨晚是鬼在敲门? 他看向顾琛,如果昨晚顾琛没有拦住他,不让他开门告诫他不要出声,那么,今晚消失的人会不会是他? 白萝听见严明的说法后,很是惊愕,“这不可能!我明明听见了!” 她伸手去拿手机,想要看监控视频,却被严明躲了过去。 这一躲更确定了白萝的想法,她既害怕又焦急,“你们联手吓我的对不对!这也是计划的一环对!” 左溢提醒她,“监控器已经关了。” 也就是说直播间里现在什么都没有,空挂着而已。 那边怕白萝慌忙下乱摁错东西的严明,把视频调好时间倍数,把手机递了过去。 白萝看着没有任何邹玲玲身影的视频,加深了内心原本的恐惧。 本就图刺激但又非常胆小才来接这个剧本性任务的白萝。 在参加直播第二天,因为邹玲玲突然失踪产生了强烈的退队想法。 她害怕这里真的变得灵异起来,她可以接受一切剧本形式的灵异娱乐。 例如剧本杀,密室逃脱,她都可以,要不然也不会接这个任务。 但一切刺激的灵异娱乐,都不能变成真的灵异。 哪怕有一点偏离剧本的意外都不行。 白萝脸色煞白,视线在在场的人身上扫了一圈。 “我要退出任务!”她看向严明。 “我不参加了!” 本就因为邹玲玲突然失踪而闹心的严明更加闹心。 偏偏这时候拿着直播手机的左溢告诉他,“再不直播,粉丝那边就解释不了了。” 严明靠在了沙发背上,揉了揉眼睛,一早上,就一堆计划之外的乱事。 他看向白萝,“行,你退队我同意,直播对事你不能说出去,不然我会起诉你。” “但你退队的情况要跟直播间解释清楚,一会直播的时候,你就说因为被昨晚的钢琴曲吓到了所以要退队。” “还要手机直播推后是因为你退队,我们挽留你,但不想让直播间的人知道,才导致直播延误。” “这件事过去之后,我会让左溢送你回去。” 白萝想都没想,一口就应了下来。 只要让她离开,怎么说都行。 他把李乐章等手机拿回来,递给他。 李乐章拿着手机走到了监控死角的范围。 监控器还有摄像机都连接在了直播间上。 直播间里出现了白萝煞白的脸,不难在她眼里看出一些恐惧。 一向很能说的严明破天荒的站在了她的身后。 她带着歉意向直播间里的人道歉。 “实在是不好意思,因为我个人的原因耽误了大家的时间,耽误了严明哥的直播。” “我在这里跟大家说一句对不起。” 严明点了点头。 “能被严明哥抽到有幸来参与这个直播,我是很开心的,我本人非常喜欢这一类跟恐怖有关的东西。” “但也是因为这次直播,让我知道了剧本跟真实的差异。” 说着说着,她又想起凭空消失的邹玲玲,脸上的恐惧在直播间内一览无余。 说的话听起来也更加真实。 “就在昨天晚上,我听到了断断续续的钢琴曲的声音,很微弱但是我听见了,而且在不久之后我听见了敲门的声音。” 白萝的眼眶红了起来,像是要被吓哭了一样。 但事实她真的是越想越害怕。 整个别墅,只有她一个人听见了敲门声,而别人都没听见。 无论之前的情节都是怎么安排的,可单单这一个敲门声,就说明了这里真的不干净。 说到这,严明忽然看向了柏嘉泽。 “嘉泽昨晚也听见了声音对。” 左溢把摄像机对准了他。 柏嘉泽坐在沙发上点了点头,“有很小的脚步声,在卧室门口,我以为听错了还出去看了一眼,但外面什么都没有。” “关上门后就又出现了,我没敢出去。” 或许是他的“害怕”表现的不太明显,所以当他说完后,左溢又把摄像头对准了脸色煞白的白萝。 白萝深吸了一口气,“所以,今天早上天亮后,我听见外面有声音,我才敢走出来。” “直播中断那一段时间,我都在跟严明哥争执退队这件事。” “最后严明哥也同意了我的退队请求。” 说完她看向身后的严明,像是确认一般,“对,明哥。” 严明点点头,“对。” 他看向摄像头,“灵异直播这个东西本身看的就是自己胆量和运气。” “这东西有时候能碰到有时候碰不到,那这次就碰到了也是没办法的事。” “再说了,人家真的害怕,你也不能强迫人家一起,非得继续直播,真给人家吓坏的也不是那么回事。” “所以一会儿我让左溢带上一个监控,开车送她回去。” “完了直播间对家人们也能看见,我们有没有真的送人小姑娘回家。” 一副知心大哥的模样。 白萝的退队没有给看直播的人带来不满,反倒因为她退队的原因,让严明的直播间更加有真实度。 得到答案的白萝松了一口气。 她马上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一早上因为说了太多话,情绪又大起大落之后,她感觉有些口渴。 见她在不断的吞咽着。 顾琛说:“你很渴吗?” 白萝点点头,“嗯,有些。” “厨房冰箱有水。”他说。 “谢谢。”知道冰箱有水的白萝,迫不及待的就走了过去。 找到冰箱打开门拿出一瓶矿泉水,她刚喝一口,就闻到一股子腥味儿。 她以为是矿泉水的味道。 低头闻了闻,“不是啊?” 她盖上盖子,凑着鼻子到处嗅了嗅,愈发感觉腥味浓重。 她闻着味道顺着腥味飘散过来的地方走了过去。 走到一个拐角处,脚下踩到一股黏腻。 看着脚下猩红的血泊,她心中不禁冒出一个荒诞的想法。 她小心翼翼的把头探了过去。 “啊!!!!!!!!” 第7章 报警 白萝的惊叫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也吸引了想到院子里直播的严明和左溢。 听见白萝的尖叫声他俩对视一眼,严明立刻放弃去院子里直播的想法,领着左溢朝着白萝走去,“走,去看看。” 顾琛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看着柏嘉泽,“我们也去看看。” 柏嘉泽睨了他一眼,直接起身越过他,朝着白萝发出尖叫的地方走过去。 谁跟你“我们”? 顾琛没在意,慢条斯理的跟在他身后一起过去。 因为严明和左溢已经走到了门口了才返回来。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柏嘉泽和顾琛,反倒先快他俩一段距离。 还没等走到厨房。 柏嘉泽就看见白萝慌不择路的跑了过来。 跌跌撞撞的撞进了他怀里,因为被吓的厉害,白萝在撞到柏嘉泽时,腿就卸了力,腿软滑了下来。 要不是柏嘉泽扶住她,她就直接瘫在了地上。 而她身后,则是一连串的血脚印。 柏嘉泽瞳孔急剧的缩了缩。 顾琛把扑在他怀里的白萝拉出来,侧身挡在他身前,不让柏嘉泽在看那一地的血色胶印。 “你没事?”他问。 柏嘉泽的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很快的过去,他愣愣的看着顾琛,“没事…” 他转头去看白萝,“她……” “没事。”顾琛接过他要说的话,“吓得太厉害了,让她缓缓。” “怎么了!”拿着摄像机的左溢和严明匆匆的赶过来。 因为顾琛和柏嘉泽站在路中间,白萝又瘫坐在一旁。 匆匆赶来的两人并没有看见他们身后的情况。 柏嘉泽抿着嘴摇了摇头,站到了一旁。 他一侧身,就露出了后面一连串的血脚印,在杏色的木板上,异常的明显。 严明下意识的去看白萝的鞋底,毫无意外的看到了已经被血浸红的白色鞋底。 而这一幕,分毫不差的被左溢录了下来。 直播间炸了。 【卧槽!卧槽!!严明这次玩这么大的吗??!】 【该不会真出人命了……】 【别想了,剧本而已】 【他们几个不都在吗?死的谁啊?】 【真闹鬼了?】 【该不会是画家知道他们住进来不乐意了?】 【严明咋回事?咋还愣了呢?】 ……………… ……… 即便心中了有了答案,但严明一度怀疑自己看错了。 “不是……”他像确认似的看向柏嘉泽,见对方正看着自己,又看向顾琛,但奈何顾琛也在看着他。 让他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 他根本来不及管左溢,顺着脚印就跑了过去。 一拐过拐角,就看见了,人皮被扒没了的邹玲玲,血淋淋的堆在角落。 因为没了眼皮而外突的眼球,正对着他的方向。 严明脑袋轰的一下。 他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他轻轻的瞌了一下眼睛。 下一秒他胃里就一阵翻江倒海。 他转过身去,离开邹玲玲的“视线”。 “呕………” 偏偏拎着摄像机的左溢也追了上来,因为跑的太快,他来不及躲突然回身干呕的严明。 想躲偏偏又因为踩到血迹因为惯性摔在地上滑了出去。 滑出去前,他还不会忘抱住怀里的摄像机。 好巧不巧和离他只有两米远的邹玲玲对上了眼。 左溢瞬间脸色煞白。 “啊!!!!”他疯了似的转身往外跑。 摄像机一开始还被他抱在怀里,但因为太想逃离而导致他频频脚滑,就什么也顾不上了。 摄像机被跌落在一旁,因为左溢的挣扎被甩上了一点血迹。 直播间炸了,弹幕疯狂刷屏,公屏上的字也闪的飞快甚至已经出现了卡顿。 几秒钟后,直播间被封。 就算网管封的再快,也有手快的人录了屏,短短十几秒的视频,在网络上快速流传。 而反应过来的严明走过去,把他拉出来。 然后又返回去小心翼翼的把摄像机捡回来,拿到一旁关掉。 左溢趴在地上已经傻了,状态比白萝看起来还不好。 掌控直播间手机的李乐章,也看见了邹玲玲的尸体。 此时直播间被封,他脸色苍白的走了过来,看着严明,“…严哥……” 严明摆摆手,还没缓过神来,眼神有些涣散,他看着站在眼前的李乐章,渐渐缓过神来。 他声音有些颤抖,“…不……不一定是玲玲。” “不是…”他此时还不愿意相信。 他抬着没有什么力气的手,续划着,“乐章,你胆大,你去看看……” 李乐章声音也抖了起来,“严哥…” 他是胆大,但他也害怕啊,他不怕装神弄鬼,但没说不怕被剥了皮血肉模糊的死人啊!! “去!”严明厉声道。 说完他就喘着粗气。 李乐章只能抖着腿走去拐角,然后近距离的去观察那具尸体的眼球是否有胎记。 他刚看清眼球上的褐色斑块胎记,就感觉那眼珠转动了一下。 李乐章直接被吓到失去声音,差点躺在地上。 慌张下他踢到什么东西,撞到墙上又弹了回来。 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他看也没看捡起来就跑了出去,直到回到人堆里,一直卡在嗓子里的声音,才敢放出来。 他哭着一张脸,“是…玲玲,眼珠子上有……胎记,和玲玲一样…严哥。” 严明靠在墙上,愣愣的没有说话。 他想不明白,天天都在一起的人,怎么睡一觉起来,就不明不白悄无声息的死了。 还被扒了皮。 他眼神动了动,看了眼趴在地上的没起来的左溢。 和一手血的李乐章。 是谁? 站在一旁的柏嘉泽搀起了瘫坐在在地上的白萝,这次顾琛没有拦着他,而是在另一侧架着白萝。 不让她的身体过多的压在他身上。 柏嘉泽看着他抿了抿嘴,看向了垂头沉思的严明,“走,这里不适合说话,去客厅。” 严明被他这么一叫,缓过神来,“好。” 他和李乐章搀起地上的左溢,和柏嘉泽他们一起回了客厅。 客厅里,崇子敬还躺在沙发上睡觉。 现在已经没人管他是睡是醒了,所有人都在沉默着。 准确来说是除了顾琛,所有人都在沉默着。 他看着蹭在沙发上的血迹,眉头微蹙。 沙发上脸上沾着血迹的左溢已经从恐惧中缓过些神来。 他咽了口唾沫,垂直眼睛搓着手上的血迹,缓缓道:“直播间里的人应该报警了。” 客厅里没人回答,严明低着头擦拭着怀里摄像机的镜头。 但想想也知道,这么大的事,直播间里的人不可能不报警。 要不了多久,警察就会过来。 白萝崩溃的哭了起来,“……我想回家……我不要参加这种东西了……” 客厅因为她的哭声本就沉重的氛围又压上了一抹阴霾。 他们都静静的等着警察过来。 白萝崩溃的哭声让柏嘉泽看了过去,哭声与记忆深处的某段哭声重合。 他变得恍惚起来,那埋在脑海里深处的记忆片段,一点点的清晰起来。 他在为什么趴在床上哭?床上躺着的是谁? 白萝的哭声,换成了他的自己的声音,他为什么会崩溃到大哭? 一条手帕送到了柏嘉泽面前,柏嘉的眼睛动了动,用手指一擦,他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流了眼泪。 他没有接过手帕,而是看着手指上的泪水。 面前的手帕被人收了回去,下一秒,脸上的泪水被人擦去。 柏嘉泽愣愣的看着抿着嘴的顾琛,脱口问出,“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手指上的泪水也被人细心擦去。 顾琛看着他,“你觉得我们见过吗?” 柏嘉泽在记忆里找不到关于任何关于顾琛的片段。 他摇摇头。 顾琛把手帕收了起来,“那就没有见过。” 他说的很轻松,但柏嘉泽总感觉他在撒谎。 他看着顾琛那张带有笑意的脸,挪开了视线。 却不经意间看到李乐章手里拿着东西,他顿住,觉得有几分眼熟。 “你手里拿的什么?”他问李乐章。 李乐章一愣,猛的想起来自己手里还拿着东西,他赶紧把东西扔到桌子上。 像是拿了什么脏东西一般,“草了!刚才拐角那踢踢到的,看都没看顺手就捡了回来。” “我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啊!”他说。 但柏嘉泽对茶几桌上这个银灰色的东西却很熟悉,“打火机?” 他昨天晚上还拿了呢。 左溢听见是打灰机看了过去,看见熟悉的火机,他瞳孔一缩,“这不是………!” 他说到一半就把目光转向了顾琛。 顾琛看着他,从兜里拿出了自己的打火机,“我的在这,你刚用完没多久。” 柏嘉泽起身到之前缝隙里藏了火机的沙发上摸了摸。 半天他也没找到之前被塞回到缝隙里的火机。 他直起身,“画家的火机不见了。” 李乐章眼神惊恐地指向茶几上那个银灰色的打火机,“你的意思是,那是画家的打火机?” 他扭头去看严明,却发现严明正看着那个打火机。 “严哥。”他叫了一声,“……会不会是画家发现玲玲拿了他的东西…所以才……” “啊!!!!”白萝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打断了他要说的话。 她被李乐章的想法吓到了。 严明看向她又看了一眼李乐章,低头摆弄着手里的摄像机,“别说了,我不信这些东西,等警察来了再说。” 李乐章张了张嘴,但看着拒绝交流的严明,他也没有再说什么。 白萝的尖叫,让熟睡中的崇子敬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刚醒过来的他还迷糊着,不明所以的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人。 正在纳闷不直播了吗,他就看到了脸上沾了血迹的左溢和一手血迹的李乐章。 他直接一个扑棱就坐了起来,什么困意都没有了。 他瞪大眼睛,问,“咋了这是??” “邹玲玲死了。”严明头也不抬的回答。 “谁死了?!”崇子敬不可置信的回道。 白萝见他醒了扑了过去,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玲…玲玲姐…死…死了,…呜呜……我要回家…你快带我离开…离开这里…呜…” 崇子敬赶紧安慰她。 “谁都不能走。”严明忽然说道,他目光扫视着这里所有人,“杀人的人还在这里,警察来之前一个都不能走!” 崇子敬看向他,脸上都是震惊,想不明白这种事怎么会扯到自己身上,“你怀疑我!?” 严明目光扫视:“我怀疑所有人,包括我自己,不是单独针对谁。” “我是干灵异直播的,但我从来不信这些东西,如果我信的话,早八百年前就干不下去了,所以有人想把这件事往鬼身上赖,可糊弄不了我!” 顾琛看着他勾了勾嘴角。 侧过头看着柏嘉泽,“我可以抽根烟吗?” 很明显的征求意见。 “随你。”他说。 那就是同意了,顾琛从兜里取出根烟点着。 他坐在柏嘉泽旁边靠在沙发上,即使这里发生了命案,也没有那种很沉重的感觉。 甚至可以说是不在乎。 他看向左溢,“房间里有浴室你要不要去洗一洗。” 左溢的眼睛动了动,看着自己满身的血迹,有些心动。 但这里归根结底还是画家的地方,这里又死了人,他现在不敢自己独处。 顾琛看出他的想法,“你让李乐章陪你一起,他身上也有血,而且这里应该有烘干机,就算洗完了衣服一会儿也能穿上。” 听他这么说,原本有些犹豫的左溢看向了李乐章,“你陪我去……?” 李乐章没说什么,起身站了起来,“走,正好一起,我自己也不敢。” 那边白萝也拉着崇子敬去卫生间擦鞋,她的鞋底沾满了邹玲玲的血。 客厅转眼就剩下了严明柏嘉泽顾琛三个人。 谁都没说话。 顾琛一根烟很快就抽尽了,他把烟头掐灭放在烟灰缸里。 去擦鞋的白萝和崇子敬很快就回来了,坐在沙发上焦躁不安的等待着警察过来。 随着时间过去,白萝显得有些着急,“警察怎么还不过来。” 柏嘉泽看了一眼手机,距离发现邹玲玲死去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 “齐凉山别墅群在郊区半山腰,离市中心有一段距离,警察过来需要一段时间,而且咱们的车卡在那,警察到车很难开过来。”他解释。 第8章 画布 白萝听到解释后,虽然还是频频的看向窗外,但神色没有像之前那样焦急了。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左右,李乐章和左溢从楼上走了下来。 左溢看着沉默无言的客厅问了一句,“警察还没到吗?” 就算是别墅离市中心要一段时间,两个小时怎么也到了。 白萝本就敏感的神经又止不住的害怕,她看着左溢,嘴唇毫无血色,虚张着嘴动了动,“还没到。” 左溢沉默了半晌,“会不会没人报警?” “不能。”严明出声,他看着左溢,“发生这种事他们肯定会报警。” 但现在警察迟迟没有到也是事实。 “我打一遍报警电话。”柏嘉泽说,他拿出手机,“以防真的没有人报警。” 李乐章看了他一眼。 他把手机打开,一宿过去,手机依旧没有任何信号。 这就意味着他不能自己报警。 柏嘉泽眉头轻轻蹙了一下,然后抬起头看向众人,“我手机没有信号,你们的有吗?” 顾琛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他了。 柏嘉泽接了过来,划开屏幕,直接就进入了主页面。 他抬眼看了眼顾琛,这人都不设密码的吗? 但当他看见手机右角同样是无信号后,他沉默了。 他把手机还给顾琛,“没信号你给我干什么?” 顾琛接过来,“就是想让你帮我看一眼有没有信号。” 柏嘉泽:“…………”。怎么这个时候了,还想着开玩笑。 “我手机也没信号。”白萝看着毫无信号的手机,带着哭腔说道。 又看了一眼崇子敬毫无信号的手机。 她一刻都不想待在这里了。 听她这么说,李乐章也拿出手机看了眼一眼。 “我的也没信号。” 没信号?一个两个还说的过去,怎么会全都没信号? 这里是半山别墅区,不是原始森林,住人的地方怎么可能一点信号都没有。 严明眉头蹙起朝着左溢伸出手,“直播间都手机给我看看。” 没信号他刚刚怎么做的直播? 左溢把直播间的手机给他,同时也拿出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 毫无意外的,没有任何信号。 而拿到直播间手机都严明,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右上角点信号。 早上还好好的信号格,现在一个没有。 他试图用摄像机连接手机直播间,但没了信号怎么也连不上。 他们就像被什么东西屏蔽了信号,隔绝在这个别墅里。 “我的手机也没有信号。”他说。 李乐章叹了口气,摇摇头,转身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 他想去看一看邹玲玲的尸体。 越靠近拐角,地上的血脚印越杂乱不堪。 他站在拐角探出头,往角落里看了一眼。 就这一眼,轰的一股凉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瞳孔骤缩,缓缓的松开扒着墙的手指。 慢慢的后退两步。 转头快速跑开,因为恐惧他差点摔倒。 李乐章快速的跑回大厅,但还是因为太着急摔在了地上,他顾不上爬起来。 惊恐到有些语无伦次的说:“尸体!邹玲玲……她,不见了!!” “什么!”严明震惊的站了起来。 柏嘉泽也站起了身,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相反原本对这件事很敏感的白萝倒是安静了下来。 她蜷缩在沙发上,靠着崇子敬,双目无神的看着窗外。 顾琛问柏嘉泽:“你害不害怕?” 害不害怕? 柏嘉泽虽然对这种事没有像白萝那样敏感,但对于超乎寻常意义的事,还是会保留一些未知的恐惧。 与其说怕自己死,不如说是怕没了皮的邹玲玲突然出现自己眼前,吓了自己一跳。 骤然的惊恐,柏嘉泽是受不了的。 顾琛了解他的顾虑,他说:“没事,有我在,不会让她吓到你的。” 柏嘉泽无语了,怎么哪里都有这人。 他坐下,“不用。” 他还没弱到需要一个男的来保护。 左溢和严明带着李乐章急匆匆的去了拐角,然后一脸阴沉的走了回来。 拐角的角落里,除了一摊血迹什么都没有,连个拉扯的痕迹以及脚印都不曾有过。 他们之前走的时候什么样,哪里就还是什么样。 除了邹玲玲的尸体不见了,没有丝毫变化。 刚才所有人回来都坐在了沙发上,除了去洗澡的左溢和李乐章,没有一个人离开这里。 而李乐章和左溢上的二楼根本不会经过拐角,而二楼也不会有任何的地方通向拐角。 尸体自己不翼而飞了?严明不信,但事实又摆在这里。 他咬咬牙,目光扫过客厅里所有的人。 “搜!” 现在是白天,邹玲玲消失的尸体对于他们来说恐惧感还没有很高。 但如果到了晚上,他们是万万不敢这么做的。 他们自觉的分好队,白萝和崇子敬,严明左溢李乐章,柏嘉泽顾琛。 都选择了自己熟悉的人。 而柏嘉泽是选无可选,顾琛起身看着他,“走,咱俩去二楼。” 没人跟自己组队,只有顾琛愿意跟自己组队的柏嘉泽,站了起来跟在他身后上了二楼。 他想不明白,他人缘什么时候这么差了? 之所以没人跟柏嘉泽组队,无外乎就是严明那一句“所有人都可能是凶手”。 没有人想和凶手组队,就只能选择自己熟悉的人。 而白萝和崇子敬在学校就认识,严明几人更不用说。 就只有剩下的柏嘉泽和顾琛还算“熟悉”。 自主分队的时候,下意识就把他俩分了出去。 白萝和崇子敬搜着一楼,搜寻期间,两人把能拉开的窗帘都拉开了,让阳光照射进来。 试图冲散别墅里的阴霾,也试图让温暖的阳光减少心理的恐惧。 严明三人搜着三楼。 柏嘉泽和顾琛搜着二楼,房间一间间的搜着,连任何一个拐角都没有放过。 顾琛走在前面,柏嘉泽跟在他身后,走着走着,他忽然转过身子。 柏嘉泽差点撞上他。 他看了一眼隐蔽四周,然后警惕都看向顾琛,“你最好别碰我。” 他可不敢保证再随手抄起来砸过去的东西会是什么。 顾琛黑漆漆的眼睛看着警惕的柏嘉泽,嘴角带着笑意,手指搭在一旁的门把手上。 缓缓下压。 “咔哒”一声,门被打开。 听见声音,柏嘉泽才看见他身后还有一个非常隐蔽的房间,房间的门和墙融为一体。 把手就隐藏在墙画中,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柏嘉泽看着顾琛眼里毫不掩饰的笑意,抿着嘴,面上淡定,耳朵却不自觉的发红。 他什么都没说,避开顾琛进了房间。 随着咔哒一声轻响,隐蔽的房门被关上,从外面看又是一幅完美的石雕壁画。 柏嘉泽缓缓的打量着这里,墙上挂着各样各式的画。 有色彩绚丽的玫瑰庄园,橙黄色的向日葵林,充满神性的白鹿。 有油画,有素描,大大小小的挂在墙上。 几段零星记忆快速在脑海里划过,柏嘉泽皱起眉头。 房间的中间,还有一幅未画完的油画稿底。 从稿线来看,那是一幅人像画,不知道什么原因,画没有画完。 柏嘉泽不自觉的走过去,手指抚摸过那已经干了的底稿。 浓郁到窒息的悲伤再也抑制不住的从心底涌起,鼻腔开始变得酸涩,视线逐渐变得模糊。 大颗的眼泪,滴落在颜料盒里。 他控制不住的抽泣着,心脏一抽一抽的痛,有些难以呼吸。 眼泪再一次被人细心擦去,熟悉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泪水模糊了视线,他看着顾琛,小声抽着气,“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过度的回忆倒是大脑一阵阵的痛。 顾琛没有回答,问他:“你记忆里有我吗?” 柏嘉泽摇了摇头,“没有…” “但我想我们应该是见过的。”他说,但他不记得了。 顾琛笑笑,擦干他的眼泪,把手帕收了起来,“那就是在哪里见过。” 柏嘉泽缓缓的瞌了一下眼睛,心脏传来疼痛依旧存在。 他摩挲了一下画板,看着上面出具人形的画稿。 这个人是谁? 站在身旁的顾琛已经离开,柏嘉泽视线离开画稿看过去。 就看见他站在一幅将近三米的画前,而整个画室,只有这一幅画用白色的防尘布罩着。 很是特别,柏嘉泽走了过去,和顾琛并肩站着。 顾琛侧头看着他,“想看看吗?” 说不想是假的,柏嘉泽点了点头,“想。” 顾琛直接伸手把防尘布扯了下来,防尘布层层叠叠的堆在地板上,露出里面的画。 漆黑的底色上,一条蓝色的人鱼在无尽的深海中向上游去。 摇曳的尾纱在海水中散发着淡淡的幽光。 柏嘉泽瞳孔缩小,看着人鱼的那张脸,除了金色的发色和蓝色的瞳孔,居然和他的脸有八分相似。 [哎呀,我不想当模特!] [乖,一会就好了。] [你怎么还想画人鱼了?] [梦见了,就想画了。] [我不信,你是不是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哈哈,不告诉你。] 轻笑声仿佛还萦绕在耳边,柏嘉泽恍惚的看着这幅画,他低头去看画布的右下角。 那里有一个红色的小印戳。 脑海里一闪而过的画面,他从一个人手里夺下一个印章,将印章印在了画布的右下角。 而印的图案则和画布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柏嘉泽张了张嘴,有些不可置信摸着那块印记。 画家的画室有他存在过的痕迹。 他轻声道:“我和画家认识?” 他怎么会和画家认识?明明他记忆里没有一点关于画家的信息! 那这些记忆片段是哪来的? 他什么时候失过忆? 顾琛看着这幅画,没有说话,只是在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这幅画时,侧着头沉默的看着他。 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柏嘉泽 半晌,他说:“走,这一层没有邹玲玲的尸体。” “好。”柏嘉泽还没从他和画家认识的这件事中缓过神来。 看着顾琛递过来的手,他下意识的握住。 直到手心触及到一片凉意,他才反应过来,他往回抽了两下,但顾琛握的很紧,他没有抽出来。 两人就这样离开了画室。 关上门之前,柏嘉泽回过头看了一眼墙上那幅三米高的画。 随着门关上,他视线落在两人相握的手上。 顾琛的手是好看的,那是一双和艺术相关的手,非常适合弹钢琴,或者拉小提琴一类的乐器。 看着看着,柏嘉泽又陷入了记忆重叠,眼前这人黑色的衣服变成了暖杏色。 带着他在二楼的楼梯上匆匆的往下走,他有些跟不上。 “,慢点,我跟不上了,要不然我就不去了!” 柏嘉泽埋怨的说完,他自己都一愣, 他在说什么? 顾琛停下转过身注视他,一双眼睛深邃,“你叫我什么?” 柏嘉泽看着他,“……我说了什么?” 你说老伴,顾琛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喉咙动了动,终究没把这句话说出来。 “没什么。”他说。 “噢。”柏嘉泽垂下眼睛,避开他的视线。 落在两人的手上,他早就该把手抽出来的,应该像之前那样找个东西砸过去。 可是他没有这样做。 他变得越来越奇怪了,从进到这个别墅开始。 两人回到客厅,柏嘉泽自然而然的松开了顾琛的手,而顾琛也没有紧握着他的手。 白萝和崇子敬早就坐在了沙发上等着他们下来。 柏嘉泽朝着他俩摇摇头,“二楼没有。” 白萝也摇摇头,“一楼也没有,能找大地方都找了。” 过了不大一会儿,严明左溢他们也走了下来,“三楼也没有。” 崇子敬白着一张脸,喃喃道:“这么一个浑身是血的尸体,能藏到哪去?” 室内明明阳光充足,却让人心里发寒。 时间在一点一点的过去,警察没有来,尸体还不见了。 换谁心里的有阴影。 “我们别墅外还没找。”左溢忽然说。 尸体不见了不代表一定就在屋里,别墅外面还有那么大一个院子。 院子里还没有找。 趁着白天,几人又到院子里快速到搜了一圈。 同样,毫无所获。 白萝看着这栋别墅,摇着头,缓缓的向后退着。 “我不要进去,我不要再待在这里…我不要…” 第9章 离开 说完她就转身跑了出去。 警察不来,那她就自己回去,无论如何她都不要再待在这里。 这个充满诡异的地方! “哎,白萝!你别自己乱跑!”崇子敬看着打开大门跑出去的白萝,追了出去。 严明的脸色不太好看,李乐章看着他,试探性的问:“哥…我们要不要也离开这里?” “再等等。”严明深深的看了一眼崇子敬的背影,转身回了别墅,“下午警察还没过来,我们就开车离开。” 邹玲玲的尸体已经不见了,再继续待在案发现场也没有用,如果警察不来,他们就离开齐凉山回到市中心报警。 李乐章没再说什么,跟在他身后一起回了别墅。 顾琛走在队伍的最后面,他回头看了一眼敞开的铁门,眼睛微眯。 柏嘉泽察觉到他回头,问了一句,“你在看什么?” 顾琛说,“没什么。” 他走在柏嘉泽的身后,“就是感觉下山的路应该很长。” 别墅建在半山腰上,哪怕是开着车也要好一会儿才能开上来。 如果是单靠走路,可不是要走上一段时间。 柏嘉泽点点头,“确实很长。” 不知道白萝会不会和上山的警察遇上。 别墅的门再一次被关上。 室内左溢仰躺在沙发上叹气,似乎想不明白这短短的半天,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回想这半天发生的事,他越发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他抬手抽了自己一巴掌。 “嘶……”脸上的疼痛和酥麻到手掌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并不是在做梦。 “他妈的!”他没忍住骂了出来。 李乐章看了他一眼没有出声,低着头无意识到搓着手掌。 严明仰着头,用手按着眼睛。 时间已经临近中午,柏嘉泽靠在沙发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转着手里毫无信号的手机。 心思全在二楼画室里的那幅画上。 一时间,客厅静悄悄的。 顾琛不合时宜的询问声打破了这份沉静。 他看着柏嘉泽,“从早上到现在你还没有吃过东西,饿不饿?” 若有若无的视线扫在他身上,但他好像只关心柏嘉泽饿不饿。 柏嘉泽转着手机的手一顿,思绪被打断。 因为心里有事,他没有听清顾琛说了些什么,他眼神疑惑,“什么?” 顾琛脱去自己的外衣,询问他,“饿了吗?冰箱里有吃的,我去给你做。” 他把衣服挂在角落里到衣架上,似乎没觉得这么做有什么不妥。 柏嘉泽到视线看向沙发另一侧的严明他们。 果然左溢的神情变得有些不对劲,“你居然还有心情吃饭?” 李乐章和严明没有说什么,但眼神里还是透露着不满。 而严明的神情里还夹杂着一些别的情绪,他本来就怀疑是有人杀了邹玲玲。 而顾琛从事情发生到现在,一直表现的都很淡定,好像邹玲玲的死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一样。 人心都是肉长的,严明下意识的排除自己小队里的人,将怀疑的目标锁定在了其余四人身上。 其中,他主要怀疑的就是顾琛和崇子敬。 顾琛表现的太过淡定,好像邹玲玲的死根本影响不了他。 什么样的人会对这种事表现的这么淡定? 冷血又或者见惯了这种事的人才会如此淡定。 而崇子敬,从头到尾都错过了事情的发展,一直都在睡觉,几乎睡过了所有的重要时刻。 可当时客厅那么吵,正常的人怎么可能睡的下去? 倒像是刻意躲避跟这件事的关系一样。 顾琛的衣袖已经卷了起来,听见左溢的询问,他侧过头去看着他,“队员死亡,你们心情我理解,但你吃不下,总不能不允许别人吃。” “那……”左溢还要再说些什么,被严明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顾琛没有管他们在想什么,他双手撑在靠背上,低头询问,“鸡蛋面可以吗?” 他记得柏嘉泽最喜欢吃的就是鸡蛋面。 柏嘉泽愣了一瞬,然后拒绝了,“……不用了。” 他和顾琛还算不上熟悉。 他垂下眼睛,至于上午把手搭在顾琛的手里,只当是情绪上头后的意外。 “吃一些,从早上到现在你还没有吃过东西。”顾琛说着,不等柏嘉泽再次拒绝,直起了身子朝着厨房走去。 柏嘉泽凝视着顾琛走进厨房的身影,眼前忽然一片黑暗。 他闭上眼睛晃了晃头,重新睁开了眼睛。 视线恢复如初。 他眉头蹙了蹙,没有在意,只当是低血糖引起的。 他看着一个地方,等待不适感褪去,余光却看见左溢一直在看着自己。 眼里充满不可忽视的讽刺。 柏嘉泽面无表情的看回去,直到左溢收起那副嘲讽的表情。 露出那有些阴沉的脸。 柏嘉泽朝他扯了扯嘴角,伸手拉开茶几下面的抽屉,拿出杂志翻看着。 而杂志上的日期显示是五年前的。 没过多久,顾琛就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鸡蛋汤面走了过来。 他看着柏嘉泽,把碗放在了茶几上。 “不加葱和香菜。”顾琛把筷子递给柏嘉泽,“尝尝。” ……迟疑了一瞬,柏嘉泽接过了他递过来的筷子。 他问,“你吃过了吗?” 顾琛挨着他坐了下来,柏嘉泽不自然的往旁边挪了挪。 “我不饿。”他说。 他把面往柏嘉泽那里推了推,“面要趁热吃。” 柏嘉泽看着被他推过来的碗,动了筷子。 鸡蛋面很香,煎蛋吸满了汤汁,一口下去汤汁顺着舌头滑进了喉咙里。 很鲜很香。 顾琛问他,“怎么样,合你口味吗?” 柏嘉泽点点头,“很好吃。” 也很合他的口味。 顾琛笑了笑,“那就好。” 许是对了胃口,一碗面很快就被柏嘉泽解决干净。 碗里的汤没有后,他没有放下碗筷,而是起身直接去了厨房洗碗。 那模样生怕顾琛跟他抢碗刷一样。 看着他慌张的模样,顾琛的嘴角勾了勾。 严明的视线在顾琛回来之后,一直盯在他身上。 见柏嘉泽离开,他出声询问,“顾先生做什么工作的?看气质穿搭应该不是我这种平头小百姓?” 昨晚刚见面时,叫顾琛是兄弟,而现在叫的是顾先生。 称呼在变化,心态也发生了变化。 “无业游民。”顾琛把衣袖放了下来,起身去拿挂在衣架上的大衣。 “你有什么事吗?” 严明的视线随着他的动作而动,“噢,没什么,我就是想问问,昨天晚上顾先生是不是真的什么都没听见。” 顾琛穿上大衣走了回来,“没有,昨晚我一直和柏嘉泽在一起。” “这样啊。”严明装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眼神隐晦的扫了顾琛一眼,没再说什么。 一旁听他说话的都左溢嗤笑了一声,“谁知道你俩什么关系,是不是在做伪证?” “我俩什么关系?”柏嘉泽的声音从侧面传来。 刚刷完碗走进客厅的柏嘉泽问左溢,“你说我俩是什么关系?” “我俩昨晚才认识,你觉得我俩是什么关系。”他一边往过走,一边问着。 视线盯着左溢,问了有三遍。 每一遍左溢都回答不上来,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你俩心里清楚。”半晌,他回道。 柏嘉泽勾着嘴角,“我俩心里清楚?我俩很清楚,倒像是你不清楚,你不但不清楚还乱造谣。” “怎么,不怕嘴烂吗?” “行了。”严明出来打圆场,“都是一起的吵什么吵,杀人犯还没找出来呢,自己先内讧了!” “谁跟你一个队?”柏嘉泽把矛头指向了严明,“让你带队你还真当自己是老大了?” “现在说是一个队的,刚才想什么了?你心里怎么想的你心里清楚,别当别人是傻子。” “还说什么在警察来之前,在座的各位都是凶手。” “自己说的挺好听,你怀疑自己的队友了吗?” 自始至终李乐章都没出过一声。 看着严明越来越沉的脸色,柏嘉泽冷笑一声,“怎么?被我说中了?” “吃个饭还要看你们脸色,谱可真大。” 说完他转头看向顾琛,却发现对方正满眼笑意的看着他。 就差夸他厉害了。 柏嘉泽眉头皱的更深了,“看什么看。” 被人怼了也不知道还嘴,要那嘴有什么用? 不会用就捐了。 “看你好厉害,比我厉害多了。”顾琛望着他说 柏嘉泽走过去坐下,拿过杂志,睨了他一眼。 “那是,嘴仗我还没输过,当然,打仗也没输过。” 顾琛没说话,就这样笑着看着他。 而拿着杂志的柏嘉泽却是什么也看不下去了。 客厅里面的气氛泾渭分明,这个临时组建不到一天的小队,在扯下名叫和睦的纱布后。 信任度彻底瓦解。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外面依旧没有任何人进来。 不知道是谁的肚子叫了起来,肚子的咕噜声让柏嘉泽抬起了眼睛。 像是为了让他知道是谁的肚子在叫一样,那人的肚子又叫了一声。 柏嘉泽朝着左溢看了过去,“饿了就吃,别为了一句话把自己饿着。” 本来想不引起任何人注意,去厨房拿些吃得的左溢,脸色变了又变。 他冷哼一声,“队友死了,我可没那么大的心去吃东西。” “呵。”柏嘉泽笑了声,“也是,一起合作这么多年,人说没就没了,换谁都会难受的吃不下去东西。” 左溢一声不吭,脸色更黑了。 柏嘉泽这么一说,等于把他架在高台上,下也下不来。 他如果去拿吃的,就等于他对邹玲玲的去世并没有很伤心,还有心情吃东西,而之前对顾琛说的话也会像一个巴掌扇在他脸上。 但如果他不拿东西吃,又实在是饿的慌。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只能挺着。 柏嘉泽似笑非笑的看了左溢一眼。 该。 然后继续看着手里的杂志,只是很久才会翻上一页。 顾琛忽然起身离开了客厅,上了楼上。 柏嘉泽的眼睛盯着杂志的页面,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只有细看之下才会发现,他的眼睛根本没有聚焦。 不一会儿的功夫,顾琛走了下来,听见动静的柏嘉泽翻了一页杂志。 “给。”一本书递到了他的面前。 是画家放在抽屉里的其中一本,他伸手接过来。 他居然把这个给忘了。 “谢谢。” 顾琛嘴角微微上扬,“不客气。” 目光落在窝在沙发角落里的柏嘉泽。 他低头看着书,金黄色的阳光穿过落地窗,照在他身上,将头发染成栗色。 曾经异常熟悉的场景又再一次出现在面前。 顾琛多希望时间就此定格在这里。 他眼底飞快的闪过一抹幽暗,很快,很快就可以了。 他不会等太久了。 太阳逐渐西落,李乐章饿的忍不住上厨房里找了些吃的。 那些话是左溢说的,他可没说什么悲痛到吃不下去饭的话。 李乐章不会做饭,打开冰箱里面有成袋的吐司。 他拿出来一袋,顺手拿了一瓶果酱去了客厅。 惹得左溢频频朝他看去。 他把一块涂满了果酱的吐司递到他面前,“饿了就吃点,别挺着。” “咳嗯。”他话音刚落,柏嘉泽就重重的咳嗽了一声。 然后翻了一页书继续看着,好似那声咳嗽什么意思都没有一样。 严明眼神瞥过柏嘉泽,转头劝着左溢,“饿了就吃点东西,一会好有力气离开这里。” 已经下午三点半了,警察不来就是来不了了。 他们已经没有意义在这里耗下去了。 “好……”有了台阶下的左溢,接过了李乐章手里的吐司吃着。 严明看他吃,自己也动手拿出一片吐司,涂上果酱吃着。 只是才吃两口,他就看见别墅门口有了人的身影。 是崇子敬背着白萝走了回来。 只是他脸色煞白,精神也不太好。 严明放下吐司,急匆匆的走了出去,他一起身,李乐章和左溢也跟着的离开。 走之前,左溢还不忘把吐司塞进嘴里,看模样是真的饿到了。 柏嘉泽跟着的顾琛一起走在后面,看见左溢的动作,在心里又说了一句该,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嘴贱。 严明匆匆的迎了上去,“你们怎么回来了。” 崇子敬张了张嘴,眼睛里还带着恐惧。 “这片林子,根本走不出去!” 第10章 站队 白萝情绪崩溃跑出去,作为同一个学校又是朋友的崇子敬当然不能不管。 所以在她跑出去的瞬间,崇子敬也追了上去。 白天的路和晚上的没有多大区别,视野更加的开阔。 白萝顺着曲折的道路一直跑下去,或许是离开了那个令人压抑的别墅,她情绪慢慢稳定了下来。 快跑换成了较快的步伐,朝着山下匆匆走去。 崇子敬跟在她身边,试图劝说她,“你这样自己跑出来很危险的,你知不知道这山里会有什么?” 白萝一擦眼泪,“危险?能有别墅里危险!? 本身就是死过人的别墅,现在好了,又死一个。 死之前皮都没了。 还有那诡异的敲门声,就她自己听见了,剩下的谁都没听见,如果昨晚她出去了,那死了被扒皮的是不是就是她了? 她吸吸鼻子,“总之,我不要回去了,要回去你回去。” “唉……”崇子敬叹口气,也有些后悔,“早知道就接另一个活了,少是少点,但至少没闹出人命。” 谁都不想摊上这种事,原本只想赚些零花钱,顺带在外面玩一玩,却没想到还摊上了人命官司。 一觉醒来人居然死了一个。 听见他叹气,白萝瞥了他一眼,脚步不停,埋怨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关键时候根本指不上你,睡的跟个猪一样,怎么叫都叫不醒。” 忽然被埋怨的崇子敬表示自己很无辜,他指着自己一脸震惊的问,“我睡的像头猪?不是,那也不是我想的啊,那谁知道昨天晚上我就困成那样啊!” 白萝扭过头,盯着脚下的路,想着邹玲玲的死状眼眶又湿润了起来。 她踢开脚下碍事的石子,发泄心中的恐惧与不安,“什么破地方!” 崇子敬知道她心里不安,也没再说什么,“走,下了山看看警察到没到,没到咱俩就去报警。” 白萝吸了吸鼻子,“嗯。” “…我刚才不是有意的…”她知道这件事怪不了崇子敬,毕竟当初是她缠着崇子敬过来的。 遇上这种事怨不得别人。 可她当时实在是太害怕了,唯一一个认识的人还怎么叫都叫不醒,这她心直接跌进了谷底。 “没事,理解。”崇子敬本身也没在意,谁都有情绪不稳定的时候,他看着吸着鼻子的白萝,“要不要东西擦一擦?” 白萝脚步放缓,看着他点了点头,“要。” 崇子敬把手递给她,“用。” “啊?”白萝停下脚步,带着鼻音小小的疑惑了一下。 她看着崇子敬把外套的衣袖往下拽了拽,“喏,纸没有只有这个了,你将就将就。” 白萝就算在迟钝,也知道崇子敬在逗她了。 她用手甩了一下崇子敬的袖口,笑意里还夹着哭腔,“你烦人…” 崇子敬把袖子收回去,“笑了可就不能在哭了啊。” 白萝擦着眼泪,“…知道了,我又不一直哭。” 她就哭这么一会儿。 “走。”崇子敬看她擦好眼泪,拉着她离开这里。 他们顺着来时的路,向山下走去,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崇子敬的眉头也蹙了起来。 他领着白萝停了下来,探究的眼神在周围扫过。 白萝小声问他,“怎么了?” “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劲?”他说。 白萝沉默了一会,然后回道:“咱俩好像走的太久了。” 不是一般的久,昨天晚上来的时候人多,天又黑,对于路长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 可即便是从下车开始到别墅的路程,就算在长,他俩走这么长时间也应该看见车了, 但现在别说车了,他们连走到哪了都不知道。 白萝有些紧张的拉着崇子敬的衣袖,“你记不记得,咱来之前查的那些资料,就是在画家死后,不少人都在画家的别墅前那一块的位置遇到了鬼打墙?” “不能!”崇子敬一口否定,“就算是鬼打墙也是晚上打,这大白天的他怎么打。” 他安抚白萝,“没事别多想,就是没走到而已,咱俩在往前走走。” “嗯……”白萝点点头。 可知道太阳已经出现了明显的偏斜,他俩也依旧没有看见停在路边的车。 崇子敬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路,回头看了一眼,作了一个决定。 “我们往回走。” 白萝默不作声的跟在他后面。 这回他们走了没多久,就看见了那熟悉的别墅。 被白萝说中了,那一瞬间崇子敬脑子里蹦出了这句话。 但又被他心里那份侥幸立刻否定了。 这个世界怎么会有鬼呢?那些都是骗人的东西。 看着熟悉的别墅,白萝惊恐的晃着头,“我不要!我不要回去!” 她不要跟死人住在一起! 察觉到她的意图,崇子敬反手去抓白萝的手腕,试图让她冷静一些。 但还是晚了一步,让她跑了出去,离开崇子敬的白萝,转身跑进了树林。 白萝咬着牙,避开错乱的树根朝林子里跑去。 既然路走不出去,那她就不走不就好了。 可事实总是事与愿违,跑在前面的白萝突然停下,崇子敬赶紧拉住她不让她乱跑。 “你乱跑什么啊!!”他有些生气的道。 却发现白萝一脸苍白的看着前方,崇子敬顺着她视线看过去,瞳孔一缩。 就算是有些不清晰,他也能看出那是一条路。 一条和他们刚才走过一样的路。 他急忙回头看了一眼他们过来时的路,那条路还好好的在那里。 可上山的路,只有这一条。 现在又出现了一个。 白萝抿着嘴,一言不发的拉着崇子敬穿过树林向前面那条路走去。 站在和之前那条一模一样的路上,两人不约而同朝着路的尽头看了一眼。 熟悉的别墅立在那里。 崇子敬的胸口上下起伏着,嘴唇有些白。 想要逃离这里的想法在这一刻冲上顶峰。 没有在办法自欺欺人。 他和白萝对视一眼,朝着外边跑去,可无论他俩怎么跑,怎么试都会回到这条路上。 哪怕是他俩分开,朝着林子的两个方向跑,最后也会回到这个路上。 但如果他俩顺着路往下走,则一直走不到头。 只要往回一走,没过多久一定会看见别墅。 白萝瘫坐在了地上,没哭,就是看着别墅呆呆但不说话。 崇子敬看了眼天色,望着别墅,咬了咬牙背起白萝往回走去。 白天尚且遇到的是鬼打墙,但如果到了晚上,遇到的是什么可就不好说了。 而白萝像是接受了这个逃不出去的事实,安安静静的趴在他背上没有一丝挣扎。 ………… “你说什么?”严明不可置信的问道。 趴在崇子敬背上的白萝动了动,崇子敬微躬着身子把她放了下来。 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重复了一遍自己说的话,“这里,出不去了。” 崇子敬把自己刚才的遭遇说了一遍,柏嘉泽听完产生了一种很荒诞的感觉。 这世界上真的有鬼! “不可能!”严明不信,如果世界上真的有鬼,那他这么多年的装神弄鬼算什么? 演给鬼看吗?! “随你信不信。”一直沉默的白萝说话了,她看向严明,挪动身体,将身后的铁门露出来,“不信你自个去试试。” “但我劝你天黑之前回来。” 天黑之后,外面道林子里指不定是什么样呢。 严明看着神色冷冷的白萝张了张嘴,无话可说。 “别在外面站着了,进屋说。”柏嘉泽站在后面说道。 他侧开身子往别墅里走,“你们在外面饿了一天了,先进来吃点东西。” 崇子敬低头看着白萝,她不闹,反而让人担心,“你没事。” 白萝把手搭在他胳膊上摇了摇头,苍白虚弱的笑了笑,“走,能有什么事。” 反正现在又没死。 平静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对劲。 一群人又回到别墅客厅,白萝坐在沙发上,抱着腿,把头埋进了怀里。 崇子敬去厨房拿了些吃的回来,用手碰了碰她,“吃点东西。” 白萝抬起头,接过他递过来的香肠,“谢谢。” 崇子敬没说什么,挨着她坐了下来, 七个人,三组位置,柏嘉泽顾琛和严明他们已经产生了隔阂,谁都不想搭理谁,刚回来的崇子敬白萝沉默着不想说话。 一时间大厅比刚才还要静上几分。 顾琛又开始抽烟了。 柏嘉泽蹙了蹙眉头看向他,却发现对方靠在沙发上侧仰着头看着自己。 两人的视线隔着一团烟雾对视上。 柏嘉泽不着痕迹的扭开,手指摩挲着手里的书。 半晌,他翻了一页。 李乐章不自觉的搓着手掌,感觉不够又放到裤子上摩擦着。 他总感觉他忘记了什么,但又非常的重要。 左溢注意到他的反常,问他,“你一个劲儿搓你的手干什么?” “……嗯?”李乐章愣了一下,看了看自己已经在腿上摩擦到通红的手掌,“…啊,想点事情……” 严明瞥了他一眼,“在想什么?” 李乐章看了一眼对面的崇子敬,“在想晚上怎么办,这个地方出不去,咱们的人该怎么分配。” 他话音刚落下,白萝的手就放在了崇子敬的身上,“他跟我睡!” 昨晚是两人一个房间,八个人正好够分,现在邹玲玲死了,如果还像昨晚那样睡。 白萝就会被分出去自己睡。 她当然不可能同意,在这么一个灵异的房子里,谁知道今晚大半夜敲门的会不会是邹玲玲! 严明点了点头,朝着李乐章颔首,“今晚咱们三个一起。” 李乐章扯着嘴角笑了笑,回头看了眼厨房的方向。 柏嘉泽看着他的动作,合上了手里到书,将视线落在了白萝和崇子敬的身上,“今晚咱们四个一起睡怎么样?” 所有人的视线看过来,柏嘉泽没管那三个人,看着白萝解释道,“四个人一起怎么也好过两个人,省的晚上再出了什么事,还要互相猜忌。” “一个人出事别的人也跑不了,就算侥幸能活下来,也能知道事情道经过。” 说完他还不忘带一下严明,“你说对,严队长。” 严明神色不善的看着他,没了摄像头,他也没必要再保持那主播人设。 他冷笑一声,“我可担不起你这句严队长,你刚才还说我这队长当的不称职,我还怎么敢当呢。” 崇子敬立马明白这两人在他和白萝离开这段当时间里起了争执。 甚至撕破了脸。 “那还不是严队长把我们这些后来的当外人,不知道这里闹鬼之前,严队长不是把这里所有人都怀疑了个遍。” “却唯独没有怀疑自己的队员,我吃个饭都怪我没良心还有心情吃饭。” 柏嘉泽勾着嘴角,“你这做我也很伤心啊,毕竟我家里这么信任你,才选的跟你合作来捧我。” 严明还没说话,左溢就忍不住了,“你什么意思?还能我们自己队里的人杀了玲玲吗!?” 李乐章也看了过去,眼睛微眯,“是啊,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啊!” 柏嘉泽摆了摆手,“没有啊,这话我从来没说过,这是你自己说的哦。” “主要是严队长这么假公济私的怀疑,真的让人心寒,我实在是怕要是再有个什么事,被推出去给你们挡枪怎么办。” 严明也看出来柏嘉泽想干什么。 现在这里七个人,他和柏嘉泽撕破脸后,还有一个中立什么都不知道的崇子敬他们。 原本柏嘉泽和顾琛就两个人,他们三个人,人数上他们占了上风。 但如果崇子敬和白萝加入进来就不一样了。 他看向崇子敬,“别听他乱说,他就是想挑拨离间。” 他刚说完,柏嘉泽就点了头,“我就是在挑拨离间。” 严明眼角微眯,“你和他一队,被算计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柏嘉泽轻笑一声,看向崇子敬。 “第一。”他微顿了一下,“我跟顾琛不熟,他跟你俩一起来的,这个你俩清楚。” “第二,我俩算计你,是两个人,他们算计你,算计三个人。” “第三。”柏嘉泽看向严明,“在知道邹玲玲死之后,严队长有没有怀疑过是崇子敬杀了邹玲玲?” 第11章 锁门 崇子敬的眼神朝着严明看去。 他也想知道这个答案,但看见严明的脸色后到瞬间,不用直说,他就明白了答案。 严明怀疑过他。 看着严明看过来的眼神,崇子敬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随即看向柏嘉泽,“今晚我和白萝上你那。” 在不知道这里闹鬼之前,所有人都可以被怀疑是凶手,这句话是严明说的。 崇子敬可以接受被怀疑,但不接受严明先排出他自己的队友,在怀疑别人。 或许在情义上严明这么做没错,毕竟谁都不会怀疑和自己熟悉的人。 但错就错在,他做这件事之前又说了那看似公平又理智的话。 伪公平,最为恶心。 眼睁睁的看着崇子敬加入柏嘉泽的队伍,严明到神色冷了下去。 他看着柏嘉泽眼神里带着几分打量,“来的路上话不见你说,直播的时候也没见你怎么开口,现在真是没想到你这么能说。” 柏嘉泽看着他,嘴角微微上扬,“你不知道的还有很多。” 严明没说话,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起身离开了客厅,一同离开的还有李乐章和左溢。 直到他们离开后,柏嘉泽像才刚想起房间并不是他一个住一样。 他看向顾琛,“你没意见?” “没意见。”顾琛轻笑着把手里抽了一半的烟掐灭,“你开心就好。” 柏嘉泽看着他,总感觉顾琛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阴阳怪气。 掐灭的烟被扔进烟灰缸里,顾琛起身离开,离开前还不忘拿眼神扫视一遍崇子敬和白萝。 那眼神好像是在说,这两个多余的东西。 然后上了二楼卧室。 崇子敬转过头看向柏嘉泽,“…我怎么感觉顾琛不太想让我俩住进去呢?“ 柏嘉泽瞥了一眼楼上,“不用管他,那房间又不是他一个人在住,少数服从多数。” 而回到卧室的顾琛,把大衣挂在了衣架上,躺在床自己生着闷气。 他双手交握放在腹部上,漆黑的眼睛一眨不眨面无表情的盯着房顶。 过了好久,他眼睛眯了起来,漆黑的眼珠转动,看向了门外。 自从知道这里出不去之后,手机没有一点信号这事也说的通了。 现在兜里的手机,还没有一块砖头来的好使。 严明领着左溢他们不知道去了哪里,一直没有回来。 顾琛上楼之后就再也没有下来过。 日暮低垂,当阳光慢慢褪去后,昏暗渐渐包裹上来,令人不安的情绪再一次涌上心头。 柏嘉泽起身走进厨房,拿出食材准备做晚饭。 放在橱柜里的锅刚拿出来,厨房的门口就响起了脚步声。 冰箱门再一次被打开又关上,严明打开橱柜找着做饭的工具。 柏嘉泽侧过身看着他,主动开了口,“严队长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吗?” 崇子敬确定态度之后,严明就带着左溢他们出了别墅,想试一试崇子敬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但事实就如崇子敬说的那样。 别墅前的这片小林子,他们怎么走都走不出去。 顺着路走就是永远也走不到头的曲折小路,哪怕走的时间再长,往回走几分钟就会看见别墅。 好似他们就在原地踏步一样。 无论他们三个分三个方向分开跑,最后也会在小路上会合。 最后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有找到,在天黑之前赶了回来。 严明找到一个炖汤的锅,“你说话不用这么阴阳怪气,我们死了,你们也活不了。” 被说中的柏嘉泽也不生气,他把找出来的锅放在灶台上,“忘了跟你说,我这个人很记仇。” 灶台上的智能按键,看的他眼乱,他只认识那个开关键。 “滴——”整排的电磁被打开。 严明把自己的锅放上去,“看出来了。” 柏嘉泽摆上自己的锅,拿过放在一旁的鸡蛋。 见锅热的差不多,他准备把鸡蛋磕进去。 严明看着他自信流畅的动作,不自觉的看了两眼,忍不住问,“你不放油吗?” “油?”柏嘉泽磕鸡蛋动作一顿,“噢对。” 他放下鸡蛋,朝着严明伸出手,“把你那边的油给我用用。” 严明满眼无语的看着他,动手把油递过去。 凉油倒进热锅里,“呲……”的一声,不一会的功夫就冒了烟。 柏嘉泽磕着鸡蛋。 严明不动声色的挪开。 “滋啦———”鸡蛋滑进油锅里,热油遇上凉鸡蛋,瞬间崩出油花。 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躲闪没有严明快的柏嘉泽手腕被溅上热油。 “嘶……”白皙的手腕上瞬间被烫出一个红点。 柏嘉泽捂着手腕往后退去,眼神警惕的盯着那已经开始冒烟的锅。 视线里忽然伸出顾琛那极有辨识度的手,握住锅柄轻轻一动,里面的煎蛋就翻了个面。 柏嘉泽往旁边看去,严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 顾琛低头问他,“怎么想自己做饭了?” 他伸手把严明那边的火关上。 两人离的很近,柏嘉泽不自然的往旁边挪了挪,“饿了…” 锅里的鸡蛋已经煎好了,顾琛把火关掉,找出盘子把煎好的鸡蛋盛出来。 “撒盐了吗?”他问。 柏嘉泽摇摇头:“没有。” 顾琛拿过盐罐,在煎好的鸡蛋上撒了一点盐面。 他把弄好的鸡蛋推过去,“就吃个鸡蛋能吃饱吗?” 柏嘉泽抿着嘴,“想做鸡蛋面来着……” 面没做成,手腕还崩上一个红印子,一跳一跳的疼。 “………”顾琛打开冰箱,找出面条,“这些够吗?” 柏嘉泽看着那袋大概够两人吃的面,手指动了动。 “好像不太够…”他想做四人的面条来着。 “行,知道了。”顾琛又从冰箱里拿出一袋面,顺手把柏嘉泽推了出来,“你去客厅坐着,面好了我端过去。” 被推出去的柏嘉泽,看着厨房里着手准备做饭的顾琛躇了一会。 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红点后,转身去了客厅。 算了,术业有专攻,他不是那块料。 回到客厅,柏嘉泽瞥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严明。 这人早就知道鸡蛋会崩油,老早的就跑了。 见他回来,严明才敢起身去厨房。 顾琛煮面的速度很快,一会儿的功夫一锅汤面就煮好了。 崇子敬受宠若惊的去厨房拿碗。 四个人在客厅把晚饭解决了,严明煮了面之后也是在客厅吃的。 而距离邹玲玲死亡现场最近的餐桌,则被人选择性的遗忘。 饭后,白萝主动提出刷碗,崇子敬陪着她,怕她害怕。 吃完饭,太阳已经彻底下山,视线从落地窗向外看去,漆黑的一片,只有灯火通明的落地窗前这一片能看清楚。 刷完碗的白萝已经回来,柏嘉泽从沙发上站起来,扫了一眼还坐在沙发上的严明他们。 “走,上楼休息。”离开时他还不忘点一下严明,“明天见,严队长。” 严明没说话,谁都不知道明天到底能不能再见。 进屋之前,顾琛让崇子敬和白萝把他俩房间的枕头被子都抱了过来。 “卧室里就一床被子,你俩把自己的被抱过来。” 能让他俩上床是顾琛最大的让步,盖一床被子,别想了。 “噢。”反应过来的白萝和崇子敬返回自己的房间抱被子。 白萝看着房间里她和邹玲玲一起盖过的被子迟疑了,她咬着嘴唇,最后什么也没拿反了回去。 崇子敬抱着被子看着她空手回来,问了一嘴,“你被呢?” “……咱俩盖一个,我不想盖那个被。”白萝说道。 那被子她和邹玲玲一起盖过,谁知道会不会把邹玲玲招来。 崇子敬瞬间明白她的顾虑,点点头,“行。” 反正又不脱衣服,这种时候也没什么可忌讳的。 等上床睡觉时又犯了难,床就那么大,又不是特别大的双人床。 只睡柏嘉泽和顾琛俩人倒是正好,但现在不但多了俩人还多了一床被子。 怎么分配位置就成了问题。 崇子敬抱着被子站在床尾,“不行我俩打地铺…反正地板也不凉。” 顾琛:“行。” 白萝:“………” 柏嘉泽看了顾琛一眼,说道:“但是打地铺的话,可能会离门近一些。” 白萝摇摇头,“没事,屋里人多就没那么害怕了。” 一旁的顾琛,已经把碍事的椅子挪到落地窗旁边儿。 留出空地给他俩打地铺,又从柜子里找出一条新被抱了过来,放到了地板上。 一整个司马昭之心 路人皆知。 “………”柏嘉泽朝他看了过去。 顾琛见他看过来,微微低头,“怎么了?” 他这不是挺有眼力见的吗? “没什么。”柏嘉泽别过头,动手把他放在地上的被子和白萝一起铺开。 崇子敬把抱着的被子放在了铺好的被子上。 “好了。”柏嘉泽看了一眼整体,“先这样,如果晚上门外有什么声音,只要没开门一定不要出声。” “嗯嗯。”崇子敬和白萝点头应着。 崇子敬让白萝挨着床睡,自己睡在外侧。 这边柏嘉泽刚把外套脱了下去,别墅灯就没有任何预兆的熄灭了。 白萝发出一声惊呼,又想起了刚刚柏嘉泽说的话,捂着嘴缩在崇子敬身边一动不动。 顾琛迅速的动手将窗帘拉上。 两人不动声色的在原地站了一会,见没有什么声音,才轻手轻脚的上了床。 他扯过被子盖在身上,没有管一旁离他很近的顾琛,一时间,卧室里只剩紧张急促的呼吸声。 没人敢真的睡过去。 手腕上被油崩过的地方开始跳出来找存在感,一蹦一蹦的烧疼。 柏嘉泽不自觉的揉着,温热的手不但没解决疼痛,反倒因为温热,更疼了。 捂在手腕上的手被人不轻不重的拨开,微凉的手掌压了上去。 被油溅到的疼痛得到缓解,柏嘉泽挣了一下,没挣开。 他垂着眼睛,任由带有凉意的手掌压在自己的手腕上。 顾琛的手好像一直很凉,他想。 地铺上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白萝掀开被子整个人钻了进去。 抓着崇子敬的衣服,不露一根头发丝,哪怕崇子敬怕她在里面闷到,用手指拨开的一个缝隙。 也被她用手给合上。 黑下来的别墅,静的没有一点声音,久到柏嘉泽已经蒙蒙的困倦,白萝从被子里探出头松懈下来。 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咚,咚,咚。”僵硬又缓慢的敲门声,敲在了几人的神经上。 柏嘉泽那丝困意瞬间消失不见,他眼睛紧盯着门口的位置,下意识提起盖在胸口位置的被子。 盖到只剩一双眼睛慢慢向后靠去。 直到后背抵到一个微凉的身体,他才停下。 顾琛搂着只剩下一双眼睛在外面露着的柏嘉泽,神态轻松的看向门口。 “咚,咚,咚。”又是三声僵硬的敲门声。 白萝已经在第一遍出现敲门声时,就把头埋进了被子里。 两次敲门声后,隔了很久都没有在出现任何声音。 “咚咚咚。”三声急促的敲门声,“白萝,你在不里面?” 躺在床上的柏嘉泽瞪大了眼睛,门外敲门的,居然是已经死了的邹玲玲! 身上的汗毛一时间都竖了起来,不禁又往后缩了缩,找寻着安全感。 而被点名道姓的白萝,蒙在被子里的身体僵硬,瞪着眼睛,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邹玲玲的声音着急,“白萝,你开门啊!你反锁门干什么!我怎么进去睡觉啊!” 白萝眼睛一黑,邹玲玲不应该去之前的那个房间吗!找她干什么!她又没杀她! 敲门越来越重。 重到不远处的严明房间都能听见,他们三个挤在一张床上,动都不敢动一下。 “你开门啊!我要睡觉!你怎么还不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邹玲玲一直敲着门让白萝放她进去,仿佛认定了她就在这个房间里一样。 敲到最后声音已经带上了几分尖锐。 躲在被子里的白萝忍不住发抖,死死的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忽然,敲门声停了。 门口传来了门把手下压的声音,同时邹玲玲带有笑意的声音传了进来,“哎?原来你门没锁啊,害得我敲了半天。” 第12章 好疼啊… 柏嘉泽瞳孔一阵缩小,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下压的门把手。 好似下一秒没了皮的邹玲玲就会进来。 听见邹玲玲说的话,白萝的那道心理防线已经彻底崩塌,差一点叫出来。 还好崇子敬咬着牙关手快的捂住了她的嘴。 只发出了一点呜呜声。 瞬间高度警惕又惶恐的神经,谁都不记得门到底锁没锁。 顾琛怀里抱着身体紧绷的柏嘉泽,感受到他的僵硬,顾琛轻声道,“她骗你的,我锁门了。” 像顾琛说的那样,说着门没锁的邹玲玲只是压着门把手并没有进来。 咔哒一声,把手恢复到了原来的位置,邹玲玲离开了。 她一边叫着白萝的名字,一边离开,这次,邹玲玲喊的是李乐章名字。 邹玲玲的声音很娇甜,是平时都没有的甜。 甜的让人毛骨悚然。 “李乐章……你出来啊!你不是平时喜欢找我了吗?” 她娇笑两声,声音在空荡的别墅回荡,即便是已经离开主卧的门前。 柏嘉泽他们也依然能听到。 邹玲玲的离开让他们多多少少松口气,但依旧不敢动弹,侧耳听着她的动静。 敲门声一路到了严明的卧室,邹玲玲好像很喜欢这种折磨人神经的事。 她让严明他们听着一路过来的敲门声,不断祈祷着她能慢点再慢点。 最好每一个房间都敲上一会儿,好好确认一下里面有没有人。 但轮到敲他们的门时,他们又希望邹玲玲敲上一遍就快点离开。 邹玲玲还在喊着李乐章的名字,“李乐章!你在哪呢?你出来陪陪我好不好…” 娇甜的声音忽然变成了撒娇似的抽泣声,“我好疼啊…呜呜……好疼……” 像是确认了她的队友不在这间屋子了一样,邹玲玲只敲了两遍就离开了。 直到别的房间位置出现敲门声,三人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来些。 只是那间房的敲门声,只响了一遍就再也没了声音。 严明皱了皱眉头。 “砰砰砰!”门口急促不像敲门声而像砸门的声音传了过来。 像是要破门而入一样,让挤在床上三人刚松下的心又猛的提了起来。 左溢控制不住的抖,他紧贴着身体僵硬的严明,李乐章把头埋了起来,带着惊恐的面容闪过一丝扭曲的阴狠。 邹玲玲那疯狂又尖锐的叫声响在门外,“李乐章!李乐章!李乐章!我好疼啊!你陪我一起疼好不好!” “你说过的!你说过的!” “啊!!!疼死了!我的皮没了!!没了!你看见了吗?!” “啊!!!!我的皮呢!你们把皮借给我穿一穿好不好!” 疯狂的尖锐声过后,邹玲玲的又抽泣起来,“…呜…没了皮,我的眼睛好干…也好冷啊……” “严明…你在哪…你怎么还不来找我…呜呜……你说过你出名了就会娶我…” 躲在床上的严明瞳孔紧缩。 说完这句话,邹玲玲又笑了起来,只是声音里充满了恶意,她声音回荡在卧室内,犹如一记炸雷出现在严明的耳边。 “你不会嫌弃的对不对…嘻嘻…” 那一瞬间严明听不见外界任何声音,那种毛骨悚然的凉意,顺着脊椎骨爬到了头顶。 前所未有的恐惧感压在了神经上,好似上了阎王爷的邀请函。 等他在缓过来神的时候,门外早已经没有邹玲玲的任何声音。 她离开了。 即便如此,严明也只是虚虚的眨了下眼睛,视线依旧盯着卧室的门。 提防邹玲玲再一次的返回来,直到确认她真的离开,严明才真的闭上眼睛,身体放松下来靠在了床头上。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脑门一手的虚汗,连带着半边身子都僵麻了。 他勾着手指,等身体从僵麻的状态恢复过来。 左溢喘着粗气,小声道:“…严哥,玲玲说……” “没事。”严明咽了口唾沫,打断他要说的话,躺了下去,“没事…” 不知道是安抚着左溢,还是在安抚他自己。 静谧的卧室里喘着劫后余生的呼吸声。 崇子敬堆在墙角,怀里抱着蜷缩成一团蒙着被的白萝。 “走了?”他说。 柏嘉泽拍了拍揽在腰上的那只胳膊,把蒙在脸上的被拉了下去。 “没有,还在别墅里,只不过没来敲门而已。” 崇子敬深吐了口气,脑袋靠在了一旁的墙上。 “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他有些虚弱的说。 还不忘动手把一直护在怀里的被子往下推了推,露出白萝的脑袋,“没事了,她走了。” 白萝双目无神的趴在他身上,喃喃道:“我知道……让我缓一缓…缓一缓……” 半晌她才身体放松,从崇子敬的身上爬了下来,靠在他旁边的墙上。 柏嘉泽从床上坐了起来,越回想着邹玲玲说的行为,眉头皱的越紧。 顾琛也随他坐了起来,两人一前一后的坐着。 白萝盖着被子,她极力的压制着自己的声音,可依旧能从那极低的声音里听出她快要崩溃的情绪。 她说:“我不明白,我和邹玲玲无冤无仇,她找我干什么!?鬼杀的她,她怨气那么重怎么不去找那个鬼!?” 顾琛忽然道:“不一定。” 崇子敬微愣:“什么意思??” 别人或许不明白顾琛的意思,但柏嘉泽肯定知道,“邹玲玲不一定是鬼杀的。” 白萝扭过头去看着他,“什么?” 如果邹玲玲不是鬼杀的,那么杀人的凶手就在这几个人中间。 为什么要杀邹玲玲? 白萝想了一圈都没想到可疑的人选,她和崇子敬跟邹玲玲刚认识,又无冤无仇。 符合这一点的还有柏嘉泽和顾琛。 都是昨晚才认识。 严明他们几个感觉更不可能了,他们和邹玲玲认识了那么多年,彼此关系都不错。 且睡觉时都是两人两人一组,另一个人干什么同屋的人肯定知道。 都可以为互相证明,而且早上的视频里,她确实没看见任何敲门的人和邹玲玲出门的身影。 她想到的这些,柏嘉泽也想到了。 在一片漆黑中,他能大致看见白萝的崇子敬的身形。 他看着白萝,“昨晚的敲门声,我和顾琛都听见了。” “都听见了?”白萝有些惊愕的重复一遍。 她以为昨晚就自己一个人听见了! 她不明白,既然这俩人都听见了,那为什么早上严明问的时候还要撒谎。 她嘴唇动了动,问:“那你们……” 为什么不说? 柏嘉泽用手肘杵了一下身后道顾琛,让他解释。 顾琛给出答案,“我以为那是严明刻意制造的直播效果,毕竟他有时候不会完全透露自己的想法。” 确实,在没看见监控之前,她也以为这是严明安排的直播效果。 “…那会是谁……”白萝疑惑的道。 柏嘉泽也在想敲门的人是谁,能让邹玲玲离开卧室还不出现在监控里。 他一边回想着刚才邹玲玲的行为,一边说出自己分析出的想法。 “人死后并不是都会变成鬼,变鬼需要强大的执念或者足够的怨气。” “前一种有生前的记忆,会一直徘徊在执念的附近,一旦执念消失,灵魂也会随之消散。” 黑暗中,顾琛垂下了眼睛,看着柏嘉泽的后背。 “后一种,就是邹玲玲这种状态,怨气极强,生前的事情不记得,全凭怨气来支配。” “怨鬼无差别攻击,但邹玲玲好像不一样,她虽然怨气一样很强,但似乎对你们三个好像更强一些。” 他想了想,“从刚才邹玲玲说的话来看,邹玲玲的皮不见了,她在找自己的皮。” 白萝的脸色一白,这句话她不是没听见,邹玲玲还想借她的皮穿。 说是借,但皮没了谁也活不成。 他接着说,“邹玲玲说过,李乐章之前答应过什么,而严明更是给过她承诺。” “她的死或许跟你们三个有关。” “不可能!”白萝惊慌的否决道:“我就是跟她睡在一个屋里!我能做什么!?” 柏嘉泽沉思了一下,“要不你在仔细回想一下那晚发生的事?” “等一下!”崇子敬的声音插了进来,柏嘉泽说的这些不无道理,可一个普通人怎么会知道鬼是怎么形成的? 就算白萝是深资的灵异爱好者,她也不知道这些。 柏嘉泽的视线与顾琛的视线同时看向崇子敬,“你说。” 崇子敬问出自己的疑惑,“你推断的这些根据是什么?你说的这些东西你是怎么知道的?” 柏嘉泽还以为他要问什么,没想到却是这两个稀松平常的问题。 “当然是查……”他说到这,顿住了,他为什么要查这些东西? 柏嘉泽眉头微微皱起,为什么他又是什么都不记得? 画室是这样,现在又是这样,还有早上那一闪而过的画面里,他趴在床上哭的人是谁? 见他迟迟没有说话,顾琛从后面撑了过来,“之前因为什么事情查过吗?” 柏嘉泽眼神动了动,瞥了一眼身后,“嗯,我忘了是为什么。” 顾琛安慰他,“没事,你说的东西是我们很有用。” 柏嘉泽点了点头,“但愿…” 他看向崇子敬,“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崇子敬:“没有了。” 他想问的已经问完了。 那边不断回想着昨晚还发生了什么的白萝抬起头,摇了摇,“没有,一点都没有!” 柏嘉泽眉头皱起,那可真是奇怪了,邹玲玲是怎么出去还不被监控录到的。 还有,凶手为什么要扒了邹玲玲的皮? 墙角处传来崇子敬微弱的哈欠声,顾琛整理好被子,“睡觉,有什么事明天找严明问清楚。” 柏嘉泽看向他,“严明会说吗?” 顾琛勾着嘴角,“你忘了他说过,他找不到有用的信息你也得死,现在信息有了,有不明白的明天跟他交换一下不就行了。” “你看得不到信息,是他先着急,还是你先着急。” 柏嘉泽秒懂他的意思,邹玲玲不但惦记着严明的皮,还惦记着要嫁给他。 现在,严明应该是被邹玲玲事先针对的三个人里最着急的那个。 “事情现在由不得他藏着掖着。”他说。 “所以,先保存好精神体力,明天还不知道有没有现在安全。”顾琛放好两人的枕头说。 “好。”崇子敬点点头,整理着刚才因为恐惧弄乱的被子,抻好后和白萝躺了进去。 柏嘉泽不着痕迹的把枕头往外拉了拉,扯着被子躺了进去。 好像刚刚因为害怕,缩进顾琛怀里的人不是他一样。 顾琛在他躺进去后,也规规矩矩的躺了进去,没有丝毫的越界。 原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的柏嘉泽,缓缓的睡了过去。 呼吸逐渐变得悠长。 他好像又在做梦,梦里他和一个人躺在床上,卧室很熟悉,就是他住的这个画家卧室。 只是他现在状态不太对劲。 他赤躺在床上,身泛起一阵酥麻,他眯着眼睛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头顶的灯有些晃眼。 呼吸逐渐变得急促。 这是一种很陌生的感觉,但梦里的他好像又好似对这种感觉很熟悉。 后背被手掌摩挲着泛起颤栗。 上扬的脖颈被细密的亲吻覆盖,心跳在加快,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唇瓣碰在一起时,更是像是要被对方拆吃入腹。 柏嘉泽喘不过来气想逃,后颈却被人按着,逃也逃不掉。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在对方身上点火。 果然,抱着他亲吻的人鼻息变得更加粗重。 他搂着那人的脖颈回吻着。 柏嘉泽莫名的觉得那声闷哼熟悉。 但一层一层被推上来点热浪,让梦里的他什么也顾不上,只想要更多这种让颤栗的感觉。 柏嘉泽感觉全身都被,人,吻遍了。 连指尖都没有被放过。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脸很热,身上也出了细密的汗珠。 在脚踝被轻吻了之后,柏嘉泽听见那道熟悉的声音问。 “可以吗?” 当然可以,他想。 两人对彼此的身体都很熟悉,即便他没有说话,俯压在身上的人,也能通过表情和呼吸猜出来。 或许是都,做,到位了,柏嘉泽并没有感觉到疼痛。 第13章 记忆 梦里的欢愉,让现实中柏嘉泽的呼吸有些急促。 身体也随之发生反应。 梦里的那个人身材很好力气也很大,能轻易的把人抱起来坐在腿上。 手臂上因为扶着他腰而隆起的肌肉,让柏嘉泽爱不释手。 他坐在那人多身上,顺着手臂一路的摸了上去,凸起的喉结让他尤为喜爱。 他低下头去吻那个人的喉结,时不时的用舌头绕着圈圈。 喉结被他的行为刺激的上下滑动一下。 柏嘉泽半眯着眼睛勾着唇,吐出舌尖,顺着喉结滑了上去。 在那人的嘴唇上划着。 舌尖被人含了进去,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 那人磁性的声音里充满欲气,“好玩吗?” 屁股上的肉被人重重的抓了一把。 “当然……”柏嘉泽抬起眼看去,眼神里似是藏了一把勾子,好像要把人的魂勾走。 丝毫没有发现,原本梦里那模糊不清的脸,现如今变得异常清晰。 所以当柏嘉泽那双饱含情欲的眼神勾过去时,对上了一双同样充满情欲黑漆漆的眼睛。 !!! 什么感觉都没了,那一瞬间萎的不能在萎。 柏嘉泽更是直接从梦里清醒过来,还没等他思绪彻底清醒过来,就直接对上与梦里一样的那双眼睛。 那一瞬间,被抓包的尴尬感让当事人的身体瞬间僵在了那。 天已经亮了,窗帘厚重的那一层被人拉开,留下一层薄薄的窗帘遮挡着阳光。 白萝和崇子敬已经离开了卧室,被子叠起来放在了墙角处。 整个卧室就他们两个人。 顾琛低头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柏嘉泽的腹部,然后明知故问的问他,“你呼吸很快,做噩梦了?” 像是直接给找好借口一样。 梦里羞涩是连意会都不可以意会的程度,更别说这个问题还是梦里另一个当事人问的。 他平稳呼吸,尽量让自己平静一些,“嗯,是…噩梦。” 柏嘉泽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变化,扯着身上的被子动了动换了个姿势,让其看着没有那么明显。 “啊,还以为你做了什么梦呢,”顾琛说完还意味不明的轻笑一声,什么都没说又什么都说了。 两人都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柏嘉泽身上包的严实,他侧过头看向顾琛眉毛皱起,外厉内荏道:“你没话了是?” “我做什么梦,跟你有什么关系?!” 被全盖在他身上,顾琛手里拿着那本他没看完的小说,不难看出他没醒之前,顾琛一直守在这。 也就是说他做梦时的所有反应都被顾琛收进了眼底。 他抿起嘴唇,眼睛看着顾琛。 顾琛没说话,一双眼睛神色不明的盯着他,眉毛挑动,“哦?和我没关系?” 那本未看完又碍在中间的书被他合起来,跟随着起身的动作被拿起来随手放到了一旁。 他侧压在柏嘉泽的身上,漆黑的眼睛看着满是防备的柏嘉泽。 他唇角轻勾,“没关系,你叫我的名字干什么?” 边说着他手还搭在了被子上,然后向下滑去,继续道,“还喘得那么厉害?” “我们在梦里做了什么?”他问。 柏嘉泽的大脑轰的一声,思绪变成了空白,他张了张嘴,“没有……” 他想解释自己什么都没有做,但又没有任何的底气。 因为顾琛什么都知道了,人生大型社死也不过如此…… 他按住伸进被子里向下探去的手掌,眼神动了动。 “出去!”,他定定的看着顾琛。 他现在好想当鸵鸟把自己的头埋起来。 顾琛看着他,半晌直起身:“好,我去外面等你。” 他知道,再问也问不出来什么了,没准儿逼急了,反倒适得其反。 把手从被子里抽出来,下床穿上了大衣,顾琛的手搭在门把手上,回头看了一眼床上,“不需要我留下来帮你吗?” 回应他的是柏嘉泽蒙在被子里的一句出去。 顾琛笑了笑,走了出去。 直到听见房门“咔哒”一声的被关上,柏嘉泽才从被子里探出头。 确定屋里没人就他自己之后,他才推开被子坐了起来,然后缓缓的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瞪大的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 他是单身太久了吗?做这么离谱的春梦? 春梦就春梦了,谁还没有做过春梦的时候,但谁能告诉他,春梦的对象会是顾琛啊?! 顾琛是春梦对象就算了,不是凭什么他在上面啊? 凭什么!? 回想着梦里自己那一脸的舒爽与潮红,柏嘉泽心态更崩了。 现实中打不过顾琛就算了,梦里他也是被压的那个。 柏嘉泽深深的长叹口气,掀开被子下床,缓缓的往浴室走去。 这太踏马离谱了。 瞥了一眼垃圾桶里那已经氧化,颜色变深的的血迹纸巾,默默的挪开了视线。 这是前天晚上他给顾琛脑袋开瓢的证据。 然后给人家开瓢的下一晚,就梦见跟人家滚床单。 他看着镜子里面无表情的自己,把手撑了上去,“你可真行啊你。” 洗漱进行到一半时,柏嘉泽眉头皱了皱。 意识到不对劲,等等。 他自己都是在看见那双漆黑的眼睛时,才知道另一个人是顾琛。 之前一直都不知道,他既然不知道那人是顾琛,又怎么会喊顾琛的名字? 柏嘉泽的脸黑了下来。 他被顾琛诓了。 什么梦里叫着他的名字,喘气急促都是顾琛为了诓他的反应乱说的。 当时他只顾着心虚,没有一点防备的让人直接诓了反应! 什么人啊。 吐干净嘴里的泡沫,漱干净口,柏嘉泽将牙刷泄愤似的涮得直响。 梦是他自己做的,关你什么事! 偏偏这种羞于出口的事没办法找人理论。 气的柏嘉泽只能通过洗脸来降低脸上的温度。 擦干脸上的水分,整理好衣服,柏嘉泽转身离开浴室,打算下楼去找严明。 手掌刚搭在把手的瞬间,他脑海里闪过两个画面。 一个画面是藏在小说里的病例,另一个画面缠绵的令人面红耳赤。 是他刚刚梦里经历过。 柏嘉泽握着门把的手一顿,缓缓的转过了身,看着那和片段里一般无二的床头柜。 眼神逐渐凝重起来。 他走过去,蹲下来在床头柜的书层里翻找着记忆里一闪而过的那本书。 黑红色封面的书很快就被找了出来,他翻开书找出那张病历,病历上的名字那一块被人用黑笔划掉,除了名字其余的都完好无损。 画家的病历? “…男,三十三岁。”柏嘉泽拿着报告轻念道,继续往下看去,“肝癌晚期?” “嗯?” 他看了眼日期,确认是画家死亡之前的确诊报告单。 但现实里画家是死于他杀,而不是肝癌。 ……无论是不是他杀,他都活不了多久。 多么讽刺的事…… 柏嘉泽看着这张病历,脑海里忽然有一段记忆不自觉的浮现。 他蹲在地上趴在这张床上哭的很厉害,床上躺着一个人,露在外面的那只手泛着不正常的黄色。 像是重病已久,快要不行的模样,或许是他哭太厉害,床上昏睡的人醒了过来。 “哭什么……这不没死呢吗……” 记忆到此戛然而止,他没看清画家的脸。 柏嘉泽垂着眼睛,抖着手把那张病历叠好放进了兜里。 心脏一阵刺痛。 他直起身,爬上床伸手在床头上摸索着,找着记忆片段里的那个小机关。 手指轻轻扣动,床头的软垫有一处弹了出来。 像个窄窄的抽屉。 他动手将那一块轻轻的拉出来,入目的就是满满一下的tt ,还有一个知名品牌的润滑液。 早就知道这里装着什么东西的柏嘉泽,并没有意外。 他伸手拿起一个,随之而来的是数不清的记忆片段,杂乱无章,还没等他理清楚就消失不见。 自从来到这里之后,他脑海里闪过那莫名其妙的记忆越来越多。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对这栋别墅的熟悉感也越来越浓烈。 画家的画室,床头柜里的书,夹层里的病例,一模一样的习惯。 现在又多出来的这些记忆,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连起来。 柏嘉泽看着自己的手掌,眉头紧紧的蹙了起来。 他梳理着自己捕捉到的记忆,和自己知道的事情。 画家死于他杀,且已经是肝癌晚期。 他不知道什么原因失去了记忆。 他曾经跟画家住在一起,所以他对别墅的东西很熟悉。 画家的死对他打击很大,以至于碰见和画家有关的东西,都会控制不住情绪哭出来。 随着所有线索的串联起来,一种不可能的答案呼之欲出。 “不……”柏嘉泽轻喃道,他和死去的画家是恋人关系…… 他眼神有些迷惘,他和画家是恋人关系,那顾琛跟他是什么关系? 他脑海里有关顾琛的记忆全部自动浮现,但无一例外,都是在缠绵,缠绵,在缠绵。 床上,沙发,画室,厨房,浴室,这栋别墅的任何地方。 柏嘉泽想到了什么,眼睛忽地睁大,不自觉的捂住嘴巴。 “……我出轨了…?” “顾琛…是小三?!” 这么一想,就什么都说的通了,他和顾琛背着画家勾搭在一起,天雷勾地火的,不知道趁着画家不在的时候私会了多少次。 但从记忆里来看,私会的次数肯定不少就是了。 他俩保持着秘密私会的关系,但不曾想有一天,顾琛离开时碰见了刚好回来的画家。 画家对这件事早就有所察觉,只是一直没有证据保持着怀疑。 在自家门口看见顾琛那一刻,更是觉得人赃俱获。 两人争执起来。 顾琛力气大,对付一个癌症晚期的画家更是手到擒来,但不曾想用过了力,失手杀死了画家。 而自己则看见画家死亡的瞬间吓晕了过去,醒后更是失去了有关画家和杀人凶手顾琛的信息。 至于为什么画家死后他没有被报道出来,柏嘉泽归功于自己那事业有成厉害的老哥。 多年后他和顾琛因为严明的灵异直播,重聚在了一起。 怪不得,怪不得路上顾琛就会对他动手动脚,熄灯那会更是强吻上来。 原来是“奸夫淫夫”重聚一块了? “现实”浮出水面,柏嘉泽跌坐在床上,双目为什么的看着自己手。 半晌,他给了自己一巴掌,“你可真不是个东西!” 顾琛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更不是。 柏嘉泽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这么渣,一边因为画家的病情哭的撕心裂肺。 一边在画家看不见的地方和顾琛耳鬓厮磨鬼混。 他原先,真的好差劲。 这么一想,他更想哭了,他不但把他男朋友忘了,还又和“小三”碰面了。 一滴眼泪顺着鼻尖滴在床单上。 “我可真不是个东西。” 他看着那一窄条抽屉里的东西,伸手推了回去。 他抬起头眨眨眼睛,把没流出来的眼泪眨回去。 把泪痕擦掉,深吸一口气出了卧室。 这件事,该有个了结了。 刚出门,他就被眼前的场景弄的呼吸一滞,只见满地的血脚印,从一楼的楼梯一直蔓延到二楼。 二楼的走廊和墙上更是被划上了血手印。 每一间卧室的门,都有邹玲玲敲过的血印。 充满了血腥。 他下意识的低头去看昨晚邹玲玲握过的门把手。 门把手被人清理过,上面没有一丝血迹。 柏嘉泽反手带上门,避开血脚印下了楼。 客厅里,崇子敬和严明他们复盘着邹玲玲说过的话。 大难临头,没人还会想着藏着掖着。 见他过来,崇子敬朝他招手,点点头,“有些事情我和严哥先说了,剩下的你是当事人,你来说。” “好。”柏嘉泽应一声,他瞥了一眼沙发上的顾琛,选择坐在他对面的白萝身边。 平白被扫了语言到白萝:“…………” 不是,他自己坐我旁边的,你看我干什么?! 有能耐你把他拽你那边去啊! “我怀疑,邹玲玲不是死于灵异事件,而是被杀。” 李乐章手指下意识勾起,惊慌道:“不可能!” 柏嘉泽看向他,“我没说完呢,你这么着急打断干什么?” 李乐章朝着严明看了一眼,“我这不是觉得……这里都闹鬼了…怎么可能是人杀的?” 第14章 复盘 “怎么可能?”严明也下意识的否定。 他才接受这个世界上有鬼,昨晚又亲身经历被化为厉鬼的邹玲玲追着索命。 心里早已经把邹玲玲的死归于她动了画家的东西,现在一晚上过去,有人跟他说邹玲玲可能是被人杀的? 他打死都不愿意相信。 “你们都看见了,监控里什么都没有,没人敲门,邹玲玲更没出来。”他问左溢,“你看见了吗?” 左溢摇摇头:“没有。” 他又看向李乐章:“你看见了吗?” 李乐章摇摇头:“没有。” 他还想再问崇子敬,却被柏嘉泽的声音打断,“我听见了敲门声。” 严明点向崇子敬的手顿在了半空,要说的话卡在嘴里不上不下。 他动动嘴唇,“你说什么?” 严明是听清柏嘉泽说了什么的,也明白他的意思。 那天晚上,白萝和邹玲玲一个房间,邹玲玲消失后,如果当天晚上只有白萝听见敲门声,别人没听见,那么可以说是别墅里画家的鬼魂在作怪。 因为这个时候所有人都会默认,听见了敲门声,且开门出去的人会被画家鬼魂剥皮杀掉。 “白萝刚才应该跟你说过了她当天晚上听见的敲门声,我也听见了。”柏嘉泽解释道。 “当我们在邹玲玲的死亡现场发现画家的打火机后,所有人都下意识的认为是邹玲玲拿了她不该拿的东西,被画家的鬼魂杀死。” “包括我在内,哪怕一开始不信鬼神之说的严队长,在确定这片林子怎么也走不出后,也信了?” 他看向严明,“我说的对,严哥?” 严明沉默的点点头:“……对。” 柏嘉泽分析的一点错都没有,哪怕当初崇子敬脸上惨白背着白萝回来,他也保持着怀疑的态度。 直到他确定崇子敬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看着他点头,柏嘉泽继续:“但是我问过白萝,她没有拿任何关于画家的私人物品。” “那她是怎么听见敲门声的?” 一时间客厅的气氛安静的出奇,李乐章看着逻辑清晰的柏嘉泽,食指不自觉的摩挲着拇指的内侧。 左溢和严明的视线朝着白萝看过去,李乐章慢半拍也跟着看了过去。 白萝见他们看过来,紧忙伸出手发誓,“我发誓!我绝对,绝对,没拿任何关于画家的东西!” “我也没拿。”柏嘉泽说,“但是我也听见了敲门声。” “我可以作证。”顾琛出声,“我也听见了敲门声。” 邹玲玲的死和拿了画家的私人物品挂钩,也就是说如果真的是画家的鬼魂过来杀人。 那么能听见敲门声的,只有邹玲玲自己,但和她同一间卧室没碰画家任何东西的白萝也听见了。 画家就不怕开门出去的是白萝而不是邹玲玲吗? 他怎么会那么肯定出去的一定会是邹玲玲? 结合这两点,画家的鬼魂杀了邹玲玲根本不成立。 “还有。”柏嘉泽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敲门的时间段不一样。” 李乐章半眯了下眼睛,有些疑惑,“那不一样。” 柏嘉泽看向他,“出现在白萝卧室的敲门声,和敲我卧室门的时间段不一样。” 现在想想,倒是有些像杀人凶手,杀完人之后回到现场勘查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敲门声是一种试探,试探卧室里的人是否有醒着的,有没有听见他杀邹玲玲的声音。 别墅这么大,只要不弄出太大声音,大多数都发现不了。 而且柏嘉泽又发现了一个问题,只有他和白萝的卧室听见了敲门声。 别人都没有听见。 是真的睡的太熟没有听见,还是凶手只敲了他们两个的门? 如果是后者的话…… 柏嘉泽的眼睛微眯了一下,邹玲玲和白萝的卧室在最里面,想要下楼的话就要经过他的门前。 严明和左溢的卧室更是在一楼,离邹玲玲死亡的位置简直就是一个南一个北。 崇子敬和李乐章的卧室则在二楼的另一侧,下楼不需要经过他的卧室。 而凶手只需要保证室友没发现他离开就好,毕竟除了二楼的主卧离邹玲玲的卧室近。 其余的都离得远,听不见太大的声音。 唯一需要的注意的就是他这个需要经过的主卧室。 柏嘉泽的目光不着痕迹的在所有人脸上扫过,观察着他们的表情,看谁的表情不自然。 然后在不着痕迹的挪开,“白萝说,她听见敲门声时是在钢琴曲之后,钢琴曲是两点开始放的,李乐章应该最清楚。” 被点到的李乐章先是一怔,又很快反应过过来,“对,我定的凌晨两点的铃。” 他看向严明,“严哥让定的。” 严明点点头:“这个我知道。” 柏嘉泽多看几眼李乐章,觉得他的反应有些奇怪。 话说的没问题,就是反应不对劲,有些心不在焉的意思。 他收回视线,将这个发现暂且压在心里。 “两点后,过了没多久白萝听见敲门声,但那会儿已经困的非常厉害,随后就睡了过去对?” 白萝点点头,“对。” 柏嘉泽进入主题,“但我听见的敲门声,大概在凌晨四五点左右。” “刚好够凶手杀完人,剥了皮,回来检查一遍谁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敲门则是最有效看里面的人有没有熟睡的迹象。” “他很聪明,只敲了三遍,睡眠浅的人刚好能醒,睡眠重的人根本听不见。” “我很不幸,是前一种。”柏嘉泽摊了摊手。 眼神划过所有人脸,仿佛在说,我已经看穿你了。 “呵呵。”李乐章扯着嘴角笑了笑,他后靠在沙发上,“这一切不过都是你的推理而已,你有什么证据证明邹玲玲不是画家杀的吗?” 严明左溢朝着柏嘉泽看去,是啊,这一切不过都是他一个人的推理而已,根本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他们更愿意相信是画家的鬼魂杀了邹玲玲,而不是他们队伍里还藏着一个居心叵测的杀人犯。 “没有。”柏嘉泽没有证据可以证明他所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把目光投向这个从一开始就试图引导众人把邹玲玲的死归于到画家身上的李乐章。 “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邹玲玲就是画家杀的吗?”他反问。 李乐章指了指茶几上的那个打火机,“证据在那。” 柏嘉泽淡淡的看了一眼那暗纹里还沾着血渍的银灰色打火机,“谁知道这打火机是不是你故意扔进去的?” 意思在明显不过。 “你!”李乐章的脸色一变,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你踏马的再说一遍!?监控都没拍着!你搁这瞎猜什么?!” 他话音刚落,原本摩挲着兜里烟盒的顾琛直接把手抽了出来,眉毛皱起,一双深邃的眼睛不善的看着他。 柏嘉泽也站了起来,身高比李乐章高出了半个头,“你跟谁俩踏马踏马的呢?” 两人对峙着,带着浓重的火药味儿。 严明皱着眉头看了眼情绪激动的李乐章,“坐下!” 他当然明白柏嘉泽的意思,见李乐章坐下后,他把视线转向柏嘉泽,“这个时候还带私人恩怨就没意思了?” 他的意思是之前他怀疑过顾琛是杀人凶手,现在柏嘉泽反过来怀疑李乐章是杀人凶手。 “我带私人恩怨。”柏嘉泽气笑了,“您要不要听听您在说什么?” “邹玲玲都点名了,你,李鸿章!白萝!要死也是你们先死!”他重声道:“我跟你带私人恩怨,我有意思吗?” “与其想我怎么给你下绊子,不如用你那还有头发的脑袋好好想一想,对邹玲玲做过什么!让人家那么惦记!” 他怼完严明,又看向李乐章,“仔细点你的皮!” 说完他余光一扫就看见白萝脸色煞白的坐在那,“……你想想那天晚上都干了什么…” 白萝都要哭出来了,“我真的…什么都没干!” 她想不通,真的想不通,为什么这件事会和她挂上钩,还被邹玲玲直接点名。 严明被怼的哑口无言,左溢更是跟个鹌鹑一样窝在沙发上声都不吱,李乐章一整个黑脸。 顾琛目光灼灼的看着怼人怼的异常鲜活的柏嘉泽。 见对方目光扫过自己时一顿,又装作若无其事的看向别处。 他只当柏嘉泽还在为早上的事害羞,根本没有往别处去想。 事情早已和他预想的出现了偏差。 顾琛嘴角带着笑意。 很快,他的爱人就会彻底想起他了。 严明沉默想了很久,最后不得不接受柏嘉泽的说法。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左溢,李乐章,问了柏嘉泽一个问题。 “你说我不怀疑自己的队友,那我想问你,杀了邹玲玲,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起初严明接触直播时,只是说自己胆子大,一般的东西他不怕。 什么蒙眼摸蜈蚣,箱子里抓蛇这些东西。 但反响平平,没什么人看。 直到有一天他发了一条反封建灵异的视频火了。 他意识到他的契机来了,邹玲玲和李乐章就是那时候加入的。 三人身上都没什么钱,谁兜里有钱花谁的,就这样坚持了下来。 邹玲玲是女生,心细又会暖场,长得也算清秀,时间久了,两人就生出一种别样的默契。 那种默契只需要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那时候苦点但事业也算是蒸蒸日上。 左溢加入的时候,严明的账号已经有些起色。 后来四个人把账号做的越来越大,可以说,已经是大网红的严明背后少不了这几个人的努力。 所以他实在想不到,一起从低谷走向高峰的队友会是谁杀了邹玲玲。 对于这个问题,柏嘉泽无法回答,“这得看你自己怎么想了” 李乐章一听严明这么说,眼里闪过一丝慌张,“不是,严哥你别听他乱说啊!” “我们三个和玲玲是什么关系?那都是从最难的时候就走过来的!” “你怀疑他们四个,你也不能怀疑我和左溢是!?” “那我对玲玲什么样,你最清楚,我对她好的跟亲妹妹一样,我能舍得杀她?” 他话音落下,就看见沙发上的人都在看自己,他有些不安的勾了勾手指,“…你们都看我干什么……?” 严明看着他,“我没说怀疑是你,你反应这么大干什么?” 李乐章嘴角一时间有些僵硬:“……严哥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很怕摊上点儿什么事……玲玲也和你说过,我有些时候扛不住事,跑的比兔子还快……所以反应有些大。” “我觉得乐章说的没问题。”沉默良久的左溢开口说道:“玲玲是我们四个人中唯一的一个女生,年龄又比我们小,干什么事都下意识的让着她,怎么可能动的了手?” “比起我俩,这四个人的嫌疑更大?” “你放屁!”崇子敬忍不住爆了粗口。 “你们和邹玲玲关系好就不可能杀她,合着我们跟她不熟就可以随便杀她了?” “我们吃饱撑的,折腾半天杀一个不认识的人?邹玲玲死对你们没好处,对我们就有好处了!?” 这还是比谁熟谁有理,那天底下的犯人还不知道放出来多少。 有多少杀人抛尸的都是身边熟人所为。 凭什么就凭一句我跟她熟,就能保证杀人凶手不是你?不知道越熟的越要查吗!? 他愤愤不平的看向严明那伙人,眼神带着浓厚审视意味,最后落在了脸色不好的李乐章身上。 他看这人就挺像杀人凶手的! 证据? 没证据! 对面不是靠人熟不熟查凶手吗?他就靠直觉了,怎么地! 眼看着原本的复盘要跑题,变成两方对峙,柏嘉泽忍不住拍了拍沙发。 “先别吵!”他看向严明,“监控视频还有吗?” “有。”严明点点头,想不明白柏嘉泽问这个干什么,“你要看?” “嗯。”他应了一声,监控视频昨天只有李乐章白萝严明三个人看过,他还没有看,“我想在看一遍。” “行。”严明没说什么,朝着李乐章招招手,把手机拿了过来,“你想看什么随便看。” 反正监控什么也没拍到。 第15章 坦白 柏嘉泽接过手机,仔细查看着那晚的视频录像。 但依旧一无所获。 他没说什么,把手机还给了李乐章。 李乐章接过手机,一脸不屑,“说了监控什么都没拍到,你还不信。” 监控找不到破绽,柏嘉泽说什么也白说。 但至少这件事他心里有数。 他看向严明,“我没什么要说的了,该说的我已经说完了。” “但冤有头债有主,如果邹玲玲死于他杀,那么被针对的也只有杀她的人,至于其人,没做过对不起人家事的也根本不用担心什么,至于被波及多少全凭个人运气。” 说完他就闭嘴没在说话,他就算再多说人家也不会信,只会觉得他是在挑拨离间。 客厅再一次陷入沉默。 崇子敬的眼神不断的看向柏嘉泽又看向严明,他轻擦着手掌,“那个……我有个问题,严哥。” 低头沉默不语的严明抬头看向他,“你说。” 崇子敬问,“昨晚邹玲玲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昨晚邹玲玲疯狂敲门时说的话,所有人都听见了。 严明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是,我说过等我状况好起来就娶她。” 团队刚组建的时候,什么事都互相帮持着,邹玲玲作为团队里唯一一个女性,严明总是下意识的照顾一些。 邹玲玲长得好看,时间久了,两人的感情也就发生了变质。 没过多久,两人就在一次酒后互相坦白了。 但考虑团队只有他们三个人,他俩公开了,李乐章在觉得自己势单力薄被孤立,毕竟当初来的时候就是邹玲玲和他一起来的,严明就没有公开。 随着直播越干越好,邹玲玲倒是私下催过几次严明要公开。 但都被他以还在上升期给劝了回去,毕竟直播现在还不太稳定。 他想稳定稳定,再考虑结婚的问题。 听严明说完,李乐章眼里闪过一抹嘲讽。 又很快的掩盖了下去。 但这一切都被一直怀疑他,并用余光一直盯住的柏嘉泽看见。 他眼里闪过一抹精光。 真有意思,四个人的队伍,三个人都藏着秘密,表面看起来和谐稳定,实则内里已经开始崩坏。 左溢的反应很大,“严哥!你这事有什么好瞒的!?” “那你和玲玲在一起,我和乐章那肯定赞成啊!那玲玲对你什么样我们在清楚不过。” “那就算我们在瞎,也能看出来啊!我一直以为玲玲是单相思,没想到……唉……” “早知道…你俩早点儿把事办了多好……搞得现在……”这样阴阳两隔,最后一句话,左溢没说出来。 现在多说什么都晚了,他只能又叹了一声。 很是惋惜。 见左溢说完了,李乐章才说,他看着严明,“是啊,谁知道会是这样吗。” 谁都没预料到啊,谁都没预料到…… 闻言,严明苦笑一声,“本来打算这次直播结束后就求婚的。我知道她等的太久了,可……可谁知道就这么突然!” 很突然的就没了。 李乐章把头侧过去,红着眼眶,好像对原本可以步入婚姻殿堂,但却死亡了的邹玲玲感到悲伤。 但绷紧的下颌线,和紧握的手掌却表示他的情绪没有那么简单。 柏嘉泽突然出声,“现在结婚也不晚的。” 所有人的视线看过去。 “……这怎么可能…”严明的苦笑一下子僵住了,抽动着嘴角回道。 顾琛的食指敲在胳膊上,回道,“也不是不能,这就看你有多喜欢她,愿不愿意了。” “毕竟邹玲玲就算是成为恶鬼,心里的执念一个是你娶她,一个是找回她的皮。”他话音一转看向李乐章,“哦对,还有你说过的话。” 李乐章下意识的堆起笑,笑容有些牵强“我怎么知道她说的是哪句……” 他看着顾琛那双黑漆漆的眼神,总有一种自己被看透了错觉。 后背霎时间冒出冷汗,总觉得顾琛在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在仔细看去,对方依旧是那个表情。 李乐章心里惴惴不安,总感觉顾琛和柏嘉泽已经知道了什么,要不然刚才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不是针对他又是在干什么? 他目光朝着两人看去,柏嘉泽和顾琛的每一个动作眼神,在他的眼睛里,都多了些意味深长。 “确实。”柏嘉泽附和着顾琛说的话,“恶鬼也是由执念变成的,虽然失去了理智,但执念了了,大概率也会消失。” 严明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娶个人他都得考虑考虑相不相配,更何况是一个扒了皮的女鬼。 “不……” “哎!”柏嘉泽打断他的话,伸出手指了指,“你可要想好了再说。” 严明硬生生的把拒绝的话咽了回去,“要不…我们还是先把邹玲玲的皮找回来。” 有了皮,邹玲玲就不会在扒别人的皮了。 柏嘉泽点了点头,“也行。” 严明立马从沙发上站起来,“那,我们三个在一楼找,你们去楼上。” “好。”柏嘉泽应了下来。 “柏哥……”崇子敬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叫住了柏嘉泽,有些欲言又止。 无论昨晚发生的事进行分析,还是刚刚的细节推理复盘,柏嘉泽说的都有理有据,隐隐约约已经有了四个人主心骨的意思。 柏嘉泽看着离开三人的背影,朝着他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先找,回来再说。” “嗯嗯。”崇子敬应了下来。 柏嘉泽看向站在他身旁的顾琛,“你跟我来。” 说完转身上了二楼卧室,顾琛跟在他身后一起上去。 柏嘉泽开门进去,等顾琛进来之后将门关上反锁了起来。 然后在顾琛面前站定。 他思索了片刻看着顾琛说道,“我都想起来了。” 突如其来惊喜和失而复得的喜悦让顾琛的眼神直接肉眼可见的亮了起来。 失而复得的喜悦让他眼眶微微泛红。 他等了这么久。 这一天……他终于等到了… 他看着抿着嘴的柏嘉泽,动了动发紧的喉咙,“终于……” 还没等他彻底开心起来,柏嘉泽的一句话直接让他嘴角的笑意僵在那里。 “我们还是不要联系了。” 顾琛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柏嘉泽别回头,不去看顾琛的表情,他知道这件事的错误不能都归顾琛一个人。 他也有错。 之前是错,现在见面也是错,他不能一错再错。 “我知道这件事不能怪你,我也有错。” “我…不应该在有男朋友的情况下还…”柏嘉泽咬了咬牙,“还勾引你…” 顾琛的表情有些古怪。 “但现在我男朋友已经被你杀死了,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我们还是不要联系了,他看见了会不高兴的。” 那他现在就高兴了吗??? 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柏嘉泽?? 男“小三”顾琛看着他一脸的沉默,半晌,“我杀了你男朋友,你就不想报仇吗?” 不得不说,顾琛是会抓重点的。 柏嘉泽闭了闭眼,走到了一旁,再出声时,声音带上了些许沙哑,“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 言外之意就是不会替男朋友报仇。 “我可以理解为,你心里还有我吗?”顾琛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的背影。 我谢谢你心里还有男朋友的地方,选择跟我断联系,我也谢谢你因为心里有我这个“小三”的位置而不选择报仇。 断联系是不可能断联系的。 他走上前,站在柏嘉泽的背后,搂着肩膀,轻声道:“断联系你别想了,我费了这么大力气才见到你怎么能轻易的就离开呢?” 柏嘉泽震惊的转头:“你!” 他看见顾琛勾起嘴角,笑的恶意说:“我能杀他一次,就能杀他第二次。” “我都不怕,你还怕什么?” 柏嘉泽被这人的不要脸震住了,他以为他已经够不要脸,没想到还有比他更不要脸的! 不愧是当初他俩能勾搭上啊! “你也太不要脸了!”柏嘉泽说道。 顾琛笑着回,“彼此彼此。” 我就看你全都想起来的时候,能笑多久。 “…………”柏嘉泽无语了,推开顾琛的手,转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理都不理顾琛。 顾琛神色轻松的跟在柏嘉泽的身后,跟着他一起找邹玲玲的皮。 时不时的问上几个问题。 “你觉得我好还是你老公好?” “我老公。” “你老公好当初我勾引你,你怎么还同意?” “因为你骚啊。”柏嘉泽拉开一个抽屉面无表情的回道。 顾琛的表情僵住了,“我?骚?” 他亦步亦趋的跟在柏嘉泽身后。 自从知道柏嘉泽想起了一些东西,他就跟的非常紧,生怕柏嘉泽一个转身就把他给忘了。 虽然现在也没想起来多少。 抽屉里没有,柏嘉泽又开始翻床底,床底没有他直接起身要去别的地方找。 却对上顾琛那一脸的不可置信,脑海里飞快的闪过一个画面。 顾琛从后面抱着他站在画布前,两人画着画。 他直接问出来了,“你会画画?” 顾琛怔了一下,然后勾勾嘴角,“会。” “噢。”柏嘉泽转身离开。 顾琛跟上去问他,“你又想起来什么了?” “没什么。”左右不过是和某人厮混的场景。 他不说,但顾琛却猜了出来,“想起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了?” “是。”柏嘉泽干脆的应了下来,“感觉那会儿挺不是东西的。” 顾琛:“别这么说自己,我会心疼的。” 柏嘉泽:“…………” 总感觉这人知道他想起来以前的事,连性格都变了。 如果说一开始时还是暗骚,现在就是明骚。 但仔细想想,从一开始顾琛就毫不掩饰的表示对他的想法。 “找到了!!!” 楼下忽然传来一声叫喊。 柏嘉泽和顾琛对视一眼,快速的下了楼,朝着声音的方向跑去。 见他们下楼,等在客厅的左溢招了招手,“这里!” 两人过去,左溢领着他俩脚步匆匆的往厨房走去。 路上柏嘉泽对人皮藏在的地方有了预感。 果然到了地方,他就看见了冰箱下门开着已经被严明拉出来的冷冻箱。 冷冻箱里邹玲玲的皮不规整的叠在里面。 最上面的是邹玲玲的脸,还有头发,上面已经结了晶霜。 在场的几个人脸色都不好。 崇子敬领着白萝从三楼急匆匆的跑了下来,还在有些着急的问,“那呢?那呢?” 在看见冰箱里的人皮后,脸色也变得不太好。 邹玲玲死后,他们还从上面的保鲜层里拿过吃的。 谁都没想到,她的皮会藏在这冷冻里。 但现在,邹玲玲要的皮有着落了,谁把皮还回去又是一个问题。 谁去还?怎么还? “要不,把皮放在邹玲玲死的地方试试?”白萝小声道。 方法有了,那谁去还? 左溢看向柏嘉泽,“你胆大,你去。” “我那里胆子大,你说说。”柏嘉泽瞥了他一眼,“谁的队友谁去。” “你…!”又被怼了左溢看向严明,“老大……” 谁的队友谁去,队友里还有一个男朋友呢,怎么也轮不到他对。 严明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他低头看了看那拿出来皮上已经上白霜的人皮,咬咬牙,“我去!” 反正是大白天,没什么好怕的! 他找了两个毛巾垫在手上,虚抬着那冰箱的冷冻抽屉,避免它沾到自己,去了邹玲玲死亡的位置。 路上的血渍已经变成了深红色,干涸的血渍印在路上。 越靠近那个拐角,血腥味越重。 说来也怪,最容易招惹滋生苍蝇蚊虫的血泊周围,居然一只苍蝇都没有。 要知道苍蝇这种东西无孔不入,哪怕你防护做的再好,该飞进来还是飞进来。 但现在本应该被苍蝇围攻的血渍周围却是干净的很。 严明不敢多想,放下抽屉后,连垫手的毛巾都不要了,转身快速的离开了拐角。 脚步匆匆,丝毫没有对曾经这个爱人的留恋。 送完邹玲玲的皮,几人又坐回了客厅的沙发上。 还没等坐下多久,拐角那里就传来了冰箱抽屉被掀翻“当啷!”的一声。 李乐章眼神惊恐的转头望去。 第16章 盐 人心里印象中的鬼,都是晚上出来作祟害人,白天阳气重,鬼不敢出来。 但他们忘了,白天在林子里都能遇见鬼打墙,别墅里的鬼又怎么会没有出现。 只不过,是他们看不见而已。 本就安静的客厅,更是鸦雀无声,一群人大气不敢喘。 都看向厨房的位置。 盛满阳光南北通透的别墅,里面此时确实异常的阴冷。 丝毫不见阳光照在身上的温暖,仿佛被隔在了玻璃外面。 严明充满惊恐的眼睛一动也不敢动,生怕一眨眼睛,扒了皮的邹玲玲就出现在他眼前。 他咽了口唾沫,盯着厨房那边的动静,扶着沙发动嘴缓慢的站了起来。 过了许久,除了第一声的响声之外,再也没有第二声动静。 左溢动手推了推严明,无声的示意他上前去看看。 严明拉住左溢的胳膊,让他和自己一起去。 左溢不敢出声,拼命的摇着手拒绝。 最后拒绝无果,索性拉着坐在旁边的李乐章一起。 俩人生拉硬拽的带着李乐章离开了沙发。 柏嘉泽用手肘碰了碰顾琛,朝着他们扬了扬下巴,示意跟过去。 崇子敬带着白萝跟在他们身后像个尾巴,只等前面一旦出了什么状况就转身逃跑。 七个人轻手轻脚的往那边走去。 破损缺了口的冰箱抽屉扔在拐角的走廊上,里面装着的人皮已经消失不见。 严明虚眨了一下眼睛,不敢在往前去。 “吱————” 突兀的柜门声,吓得前面几人一个哆嗦,紧忙回头查看情况。 崇子敬朝着朝着厨房里指了指。 柏嘉泽在找东西,他做着口型。 [有病。] 严明在心里暗骂了一句,然后转过头继续盯着拐角的位置。 柏嘉泽从橱柜里把盐袋找出来递给顾琛,然后在低头找着剩余的盐。 扒皮鬼怕盐,就像伤口上撒盐一样,这是他刚刚想起来的。 顾琛看他还在找拍拍他,示意盐找到了,还在找什么。 [盐。]柏嘉泽无声的说。 顾琛摆手,[没有了,就这一包。] 柏嘉泽眼神诧异,就这一包?他和画家都不做饭的吗? 顾琛眼神无奈的看着他,住在山里确实安静,但有一点不好,就是买物资的时候有些远。 但是平时出入都有车,这点缺点也不算什么。 他死的那段时间刚好赶上东西都用的差不多了,柏嘉泽又不会做饭,这盐才留到现在。 剩下的调料还都是严明他们带过来的。 厨房里的那些早过期扔了。 柏嘉泽:“…………” 他看了看调料瓶里的酱油和老抽,思索一会儿也拿在了手上。 反正都是咸的,也不差什么。 转身走出去,在崇子敬疑惑的眼神中递给他一瓶酱油。 [有用。]他说。 崇子敬握紧了手里的酱油瓶,重重的点了点头。 柏嘉泽现在就是他心里的主心骨,说什么都是没错的。 柏嘉泽拿过盐走到严明旁边,一边看着挂角,一边示意严明伸出手。 严明眼神狐疑的看着他,柏嘉泽让他快点。 这才将信将疑的把手伸了出来。 柏嘉泽把盐倒在它手心上一点,下巴朝着邹玲玲死亡那个拐角,扬了扬下巴,什么也没说,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拐角静悄悄的没一点声音。 严明放缓了呼吸,贴着墙边踩着地上已经干了的血痕,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 他没贸然的伸出头去看,而是伸出手扒过去一点一点的试着,就怕墙那边邹玲玲也同样贴在墙边上。 见探出去的手没事,严明的心才松下来一些,小心的探出头去查看。 干涸变深的血渍依旧在墙角那,没有任何改变。 皮被邹玲玲穿走了。 不知道该松口气还是该害怕,严明咽了口唾沫。 不知道哪里吹过来的一股凉风,糊在了严明的脸上。 又冰又腥。 严明脸色不太好的退了回去,没出声的干呕两下。 他不知道的是,邹玲玲就爬在他探出头的那墙壁上,离他不到十厘米的距离。 可惜严明看不到。 结了冰霜的皮穿在她身上,扒皮的人手法不好,划开的皮肤边缘不整齐,显得有些乱糟,破破烂烂的。 脸皮更是被划得一条一条,有些脸皮没连在一起,根本不能服帖的贴在脸上,只挂在一旁。 她满眼痴迷的看着严明,露着森白的牙齿,朝着他调皮的吹气。 在严明把头缩回去,她看不见严明后,又疯了的换着位置要爬过去。 但都被无形的屏障拦在了这个拐角,出不去分毫。 最后她只能回到那个她曾经死亡的墙角,怨毒的看着严明离开的方向。 干呕完的严明指了指客厅,示意回去再说。 回到客厅,把手里的盐放到了桌子上,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 李乐章这才悄悄的松了一口气,靠在了沙发上。 严明这才转头看向柏嘉泽问,“你给我盐做什么?” 柏嘉泽把他放在茶几桌上的盐,小心的收回盐袋里,“防鬼啊,扒皮鬼最怕盐了。” 一说扒皮鬼怕盐,严明几人的眼睛亮了,盯着他手里的盐好像在盯什么厉害时符咒。 李乐章更是要伸手去拿他手里的盐,被柏嘉泽躲了过去。 “哎!”他指着李乐章,“你要干什么?” 李乐章尴尬的笑笑,“一个盐而已,我就是想看看这东西有没有你说的那么好使。” 柏嘉泽没听,把盐给了顾琛,“你晚上试试不就知道了。” 他把老抽放在桌子上,颔首:“给你们的。” 李乐章看了严明一眼,伸手将老抽拿在了手里。 严明见他把老抽抱在了怀里,才开口,“这不合适?” 柏嘉泽笑了一声,“哪不合适?” 东西是他找到的,他觉得非常合适。 “你们四个两样东西,我们三个才一样东西,盐怎么说也比老抽好使?”严明瞥了一眼崇子敬手里的酱油,他又没瞎。 “那你说怎么办?”柏嘉泽问。 “盐分我们一半。”严明狮子大开口。 柏嘉泽笑了,“你可真敢开口啊。” “哼。”左溢冷哼一声,“大难临头了,还有什么不敢开口的。” 柏嘉泽没理他,看着严明,“给不了,盐就这么一点,有能耐你就过来抢。” 队伍的关系和谐不了一点。 “我没记错的话,这些调料都是我带过来的。”严明看着崇子敬手里的酱油。 崇子敬戒备起来。 “盐是你的?”顾琛忽然反问。 盐确实不是严明他们带来的,但那又怎样,除了他们,又没人知道。 他看着顾琛,“是。” 真够不要脸的,顾琛勾了勾嘴角,看着他,“那也不给。” 严明的脸当时就黑了下来。 柏嘉泽嘴角微微上扬,“我不告诉你,你不也不知道他能防鬼?知道了,开始往回抢了,严明没有这么办事的,我就是把所有东西都占了,你又能怎么样呢?” 严明恶狠狠的看了他一眼,招呼左溢李乐章起身去了厨房,“我们走!” 进厨房霹雳乓啷的翻着可以用的东西。 崇子敬直到看不见他们,才转头跟柏嘉泽说话,“柏哥…你觉得他们谁比较可疑…?” 柏嘉泽朝着厨房那边瞥了一眼,“谁都比较可疑。” “严明嘴上说的好听,等直播工作在稳定稳定就和邹玲玲结婚,实际上不过是觉得自己身价高了,邹玲玲配不上他的。” “人死了才说这些话,人活着他还得拖延,直到邹玲玲受不了。” 白萝疑惑的说,“他不是说一开始是因为李乐章才不公开的吗?” 顾琛轻笑了一声,惹的柏嘉泽看了过去,他说,“如果他和邹玲玲的关系正常,会不公开?什么怕这怕那。” “对,”柏嘉泽点头,“而且,李乐章的情绪有些不对,你们当时都看着严明,只有我注意到了他握紧的拳头和紧绷的下颚线。” 崇子敬若有所思,“那左溢呢?” 柏嘉泽摇摇头,“暂时没什么发现,” 他灵光一闪忽然想起来什么,他警惕的看了一眼厨房,招着手让崇子敬凑过来。 “你知不知道严明他们把收起来的监控器放哪了?”他小声问。 崇子敬想了想有些迟疑道:“…应该在他们卧室…” 他也没注意。 柏嘉泽没有说话,他想了想,看向了顾琛。 顾琛对他这种眼神非常熟悉,没什么好事。 他从兜里拿出打火机在指尖转着,等柏嘉泽开口。 果然,过了一会儿,看了他半天的柏嘉泽开口了,“你去他们卧室看一眼监控器,最好能带回来一个。” “好。”等了许久的顾琛直接应了下来。 柏嘉泽给顾琛看着严明他们。 顾琛趁着他们没回来,趁机快速的到严明他们的房间,找着监控器。 一边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监控器还没找到,外面就传来柏嘉泽大声喊崇子敬的声音。 这是他们提前说好的暗号,崇子敬上二楼等着,严明他们从厨房里出来,柏嘉泽就喊崇子敬,吸引他们的视线,给顾琛争取时间。 崇子敬从二楼卧室里出来,大喊一声,“来了!” 顾琛开门快速的从另一侧绕了出去。 和柏嘉泽汇合后,隐晦的摇了摇头。 柏嘉泽眉头一皱,监控器能被李乐章放到哪去? 顾琛走过去问他,“饿了吗?” 崇子敬从楼上下来坐到了沙发上,手里一直拎着那桶酱油。 柏嘉泽看了一眼已经坐下的严明几人,“有些。” 把厨房翻了个底朝天的三人,但凡是有一点刺激作用的东西都搜了过来。 甚至还自己做了一些。 捣成泥的蒜,榨成汁的辣椒,蚝油,醋,都带在了身上。 物尽其用。 已经到了中午,基本上所有人都饿了,顾琛和柏嘉泽往厨房走去,严明起身跟在了后面。 在顾琛开冰箱时,伸手将冰箱门一把关上,并且靠在了上面,“这些吃的是我带来的,你们吃,不合适?”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顾琛,眼神扫过柏嘉泽。 左溢和李乐章站在了他俩的身后,成半包围状态。 崇子敬见情况不对,让白萝待在客厅,自己跟了上去。 还没到跟前,就被李乐章推开,指着道:“这事跟你没什么关系,别上来找揍。” 顾琛漆黑的眼睛看着他,“里面的吐司是我放进去的,我拿我的吐司可以?” “不行。”严明靠着冰箱,眼神盯着顾琛,大声道,生怕顾琛和柏嘉泽听不见一样,“乐章!你放东西的时候,看见里面有东西吗?!” 李乐章大声回道:“没有!” 柏嘉泽无语了,怎么这几个人还踏马装上hsh 了,看着眼前抱着胳膊,和站在身后的两个人,一股无法言语的烦躁涌上心头。 不搞事不行吗? “你是不是有病?”柏嘉泽直接问。 严明冷哼一声。 左溢直接往前一步,指着柏嘉泽骂,“你骂谁呢,小逼崽子,早他么看你不顺眼了知不知道…上……啊!!!。” 他还没骂完,伸出得手就被顾琛拉住手腕,往前一拽,侧踹了出去。 捂着肚子撞在墙上,痛叫着。 眨眼间就躺下了一个,李乐章赶紧将左溢扶起来。 严明靠着冰箱门的身体一僵,“你!” 他没想到顾琛就直接动了手,他想上前揍回去,但不敢。 柏嘉泽也不跟他废话,“要装你就快点装,不装赶紧起开,我拿我自己东西,不拿你们一点。” 听他这么说,严明只能作罢不甘的离开。 低头捂着肚子吃痛的左溢,眼里闪过一抹隐晦。 顾琛拿了自己放进去的吐司,面条和鸡蛋。 崇子敬没带,原本严明和他说包吃包住,但现在不是一队的都已经撕破脸好几回了,也不能在负责他的吃喝了。 拿着东西,顾琛烤了吐司,吃的没剩多少,几人垫了一口。 他们除了这别墅哪里也去不了,坐在沙发上也没有运动量,垫了一口不饿就行。 刚吃完吐司的柏嘉泽,刚坐下身体就顿住了。 他脑袋里闪过一个画面。 画面里他坐在画室里,油墨蹭在他的宽松的工装牛仔背带裤上。 而他在画着一个人像。 第17章 错乱 顾琛察觉到他的异常,“怎么了?” 柏嘉泽看着他摇了摇头,“没什么。” 说完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怎么看也觉得这双手不像是会画画的模样。 他也从来没有产生过画画的念头。 顾琛坐在了他旁边,“是想起来什么了吗?” 柏嘉泽看着自己那白皙没有一点瑕疵的手指,“是有一点。” 会画画的话,指节上应该有拿画笔磨出的茧子。 哪怕别的地方在嫩,小拇指,和中指也不应该一点痕迹也没有。 顾琛看他在打量手指,眼神动了动,“关于画画的?” 柏嘉泽抬头看向他,“你知道我会画画?” 是啊,他怎么给忘了,顾琛作为他姘头肯定什么都知道的。 顾琛当然什么都知道,但非要卖个关子,“你猜。” “………”一点都不想猜柏嘉泽。 他直接起身,在一干人眼神中上了二楼,朝着画室走去。 顾琛笑了起来,还真是一点没变,追了上去。 画室门被隐藏在壁画里,柏嘉泽找到门把手时才发现那是个隐蔽的指纹锁。 他把自己指纹印了上去,眉头轻蹙,一个疑问出现在心里。 上一次画室是顾琛打开的,他没注意到开锁的方式。 但顾琛怎么会有画室门的指纹? 他失忆前总不能蠢到,连老公的画室都录进别人的指纹了? 他垂下眼不着痕迹看了一眼身后的顾琛。 “嗒”的一声,墙壁打开缝隙。 柏嘉泽拽着浮雕将门打开,再一次进到这间画室。 或许是脑子里已经有关于画室的记忆,他在看墙上的那些画,莫名觉得熟悉很多。 有一些,他甚至能看出是怎么画出来的,从笔锋,到调色。 画室的门被关上,顾琛站在柏嘉泽身后,跟他一起看着眼前这幅画,“有印象吗?” “很熟悉。”柏嘉泽看着眼前这片麦浪,回答。 有关于这幅画的记忆,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午后阳光,一辆房放学停在夯实的土路边上,路的两边是已经成熟的麦子。 顾琛戴着草帽坐在房车的台阶上,躲在阴凉里,拿着半颗冰镇西瓜吃着。 麦田边上,他戴着同款帽子坐在小凳上,脚边放着水桶。 身上的淡蓝色宽松衬衫已经透着湿意,他将手里的画笔在水桶里涮了涮,然后调试着天空的颜色。 顾琛在喊,“这么热!等会儿画不行吗!?” 他回头:“不行啊!明天要交上去的!交不上去……” 柏嘉泽眼睛虚眨了下,交不上去会怎么样? 他说了什么?他没想起来。 画面的最后,是顾琛拿着剔好籽的西瓜,站在他旁边喂他,鼻尖上被热出了细密的汗珠。 麦浪层叠,仿佛能看见风游过的痕迹,蔚蓝的天空下,一片丰收的迹象。 这幅画,是他画的? 他抬起手看着。 他会画画? 柏嘉泽呼吸急促,他目光扫过这间画室所有的画,他穿梭在这画间,一幅一幅的看过去。 有时,他的记忆里会闪过自己绘画的过程,在画室里,又或者是在户外。 柏嘉泽的左眼皮不停的跳着,太阳穴一涨一涨的疼。 他闭上眼睛摇摇头,站不住扶在了画框上。 顾琛低头扶着他,眉眼如墨,“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 柏嘉泽抬起头看着他,视线已经疼到模糊,“你是谁……” 他出现的记忆里,几乎每一次顾琛都在身边。 他从来没看见过已经死去的画家。 他不是非常爱画家吗?怎么会没有? 还是说…顾琛就是画家,这一刻柏嘉泽心里有了疑惑。 视线里,顾琛已经变得非常模糊,柏嘉泽只能看清他大概的面部轮廓。 顾琛的声音清晰,冷静低沉,“你觉得我是谁?” 柏嘉泽动动嘴唇:“…画家?” 顾琛唇角轻勾,轻声道,“错了…” 他不是。 在受不了晕倒前,模糊的视线里看见了接住他的手。 与记忆里他从画家手里夺过印章的那双手重合在了一起。 怎么会不是呢?这是他最后的想法,然后就彻底晕了过去。 顾琛抱着倒在怀里的柏嘉泽,靠在墙上缓缓的坐到地上。 看着怀里柏嘉泽沉睡时还紧皱的眉眼,他伸手轻抚了下他的眉心。 “睡……很快就结束了……很快你就会回来了…” 这一觉,柏嘉泽睡了很久。 梦里的世界朦胧不清,只有很少的地方是情绪的。 他跟他哥大吵了一架,看见了他哥穿过他的阻拦,一拳打在了顾琛的脸上。 两人年纪相仿,顾琛又会些拳脚,但却丝毫没有还手的意思。 最后还是他硬拉着,他哥才收了拳头,梦里他心疼的捧着顾琛的脸,“…都破相了……” 顾琛摇了摇头,嘴角的血痕明显,“没事。” 他哥站在一旁咬牙切齿的看着他俩,“早知道,我就该直接把他打破相!!” 很快,场景又换了一个。 他在家里的大厅画着青瓷的油画,顾琛在一旁指导。 画面转换,他坐在车里搬出了家。 再换,他站在玫瑰园里。 梦里杂乱,转换没有顺序,柏嘉泽知道,那是他的记忆。 窗户外,太阳已经下山,留着一抹残红。 记忆混淆的柏嘉泽缓缓睁开眼睛,一睁开就对上了顾琛那一双漆黑的眼睛。 他眨了眨眼睛,闪过了一抹惊喜! 顾琛眼里飞快闪过一抹光亮。 但很快躺在他怀里的柏嘉泽身体一僵,并迅速的从他怀里起身,坐了起来转过身一脸震惊的看着他。 顾琛笑着任由他打量着。 柏嘉泽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最后视线落在了顾琛的腹部上。 他动手扒开大衣,掀开薄毛衫的动作一气呵成。 “你手术成功了?”看着腰腹上的疤痕他不可置信说道。 顾琛的嘴角的微笑变淡。 他没想到柏嘉泽对他死之后的记忆那么抗拒,任凭他怎么刺激都一点不愿想起来。 甚至因为想起来太多而记忆变得错杂 他垂下眼睛,捉住柏嘉泽的手,将自己的衣服撂下来,“……没有。” “没有…”柏嘉泽轻重复了一遍,他眼神动了动,视线落在了顾琛那张脸上,“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为什么手术后直接消失? 为什么过了这么久都没有来我? 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在怪我忘了你吗? ……… 柏嘉泽有好多好多的问题。 看着那张熟悉的脸,他扑到了顾琛的怀里,闻到了那股熟悉的香气。 他鼻腔酸涩,再也忍不住心里憋着的情绪,眼睛红了起来“我把你忘了……” “我怎么会把你忘了………” “你死哪去了……也不回来找我…。”他声音逐渐哽咽。 顾琛抱着他,一遍一遍的抚摸着他的后背。 “怪我…怪我……” 怪他没快点找到两人见面的方法,怪他让爱他的人等的太久 被顾琛安抚着,柏嘉泽反倒哭的更加厉害。 二十多岁奔三的年纪,窝在脖颈处眼泪此时跟不要钱一样往外掉。 哭的顾琛一阵心痛,不停的安抚着。 好一会儿柏嘉泽才想起来这里的原因,从顾琛的怀里退了出来,一双眼睛哭的通红。 “你是过来找我的吗?” 顾琛给他擦着眼泪,“是的。” 柏嘉泽抹了一下下巴上的泪水,“如果能出去,你跟我回家,我哥同意咱俩的事了。” “嗯。”顾琛应了一声看着他。 他很想告诉柏嘉泽,他哥柏嘉林已经同意他俩在一起很久了。 他看了一眼天色,外面已经黑了,他们俩已经进画室一下午了。 顾琛低头吻了吻柏嘉泽的嘴唇,“出去,崇子敬他们该等急了。” 想起来的记忆太多,猛地一听崇子敬的名字,柏嘉泽眼里闪过一抹疑惑,又很快想了起来。 他点点头,“好。” 即便是站起来,他也没有松开牵着顾琛的手。 他怕松开,顾琛就会像之前推进手术室那样一样,一松手消失不见。 两人手牵着手,走出了画室。 刚出画室,别墅的灯就毫无预兆的熄灭。 顿时所有的人脸色大变。 别墅熄灯的时间比昨晚早了不止两个小时! 谁都没有预料到。 “走!”顾琛当即拉着柏嘉泽朝着卧室跑去。 厨房拐角的走廊上,传出东西窸窸窣窣爬过的声音。 动作很快。 谁都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崇子敬白着脸,用尽平生最快的速度往二楼跑去。 所有还待在一楼的人,都第一时间迅速的往房间跑去。 灯黑的时候,左溢嘴里正吃着面包,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时,他第一时间扔开手里的面包朝着一楼的房间跑去。 但还是慢了一步。 偏偏还撞到了茶几上。 他甚至来不及暗骂,只能拼命朝着房间跑去。 身后传来邹玲玲让人头皮发麻的笑声。 和爬行摩擦地板的声音。 快跑!!左溢满脑子只有这两个字。 “快进来!”严明站在卧室门口小声叫他。 但他已经来不及分辨哪个是他们的卧室,慌乱中只记得旁边还有一个房间。 他咬咬牙,心里有了打算,也不非得一定是卧室! 爬行的声音越来越近,严明也听见了动静,不再管还没有进来的左溢,惊恐的关上门并且反锁。 慌乱中他摸到了一个房间的门把手,还没来的打开,肩膀上就压住一只手。 冰凉刺骨。 唰的一下,左溢脸色煞白冷汗就流了下来,呼吸开始变得困难。 僵着身体,连抖动都不敢抖动。 “呼……”一股阴冷又带着腥臭的气息吹在他后脖颈上,鸡皮疙瘩瞬间起来。 让左溢的瞳孔缩了缩。 邹玲玲的身体贴了上去,她把没有皮的下巴垫在左溢的肩膀上,阴森又诡异的声音问道:“你看见李乐章了吗?左溢?” “看…看见了…。”左溢抖着声音说。 握着门把手的手心,全是冷汗。 “咯咯…”邹玲玲笑了两声,没有贴在脸上的皮,蹭着左溢的耳朵。 察觉到耳朵碰到的东西左溢身体更加僵硬,嘴唇毫无血色。 下一秒,他就开始止不住的颤抖,冷汗不断的从额角处流下来。 邹玲玲的手从肩膀上,缓慢的挪到左溢的头上。 她说:“左溢哥,你的皮好暖,好有弹性啊,借我穿两天。” 不。 左溢惊恐的瞪大眼睛,却发现自己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甚至连逃跑都无法做到! 鲜血从头顶流下来,剧痛让左溢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直到皮被完整的扒了下来,左溢还活着,保持着要开门的姿势。 邹玲玲换上了左溢的皮,发出舒服满意的叹息,声音里夹着笑意,“还是新鲜的人皮舒服……” 她甚至问左溢:“我穿你的皮,好看吗?” 说完,她自顾自的啊了一声,“忘了你动不了。” 她动手将左溢的头扭过来,看着自己,她在左溢面前转了一圈。 “怎么样?” 黑暗中,左溢看清了邹玲玲的模样。 他的皮松松垮垮的穿在邹玲玲的身上,不合身,并不好好看。 而邹玲玲的皮,则堆在了地上。 而邹玲玲的神色阴沉的看着他,诡异的笑着,不合身的嘴唇下露着她红色的下巴和牙齿。 “我好看吗?” “嗬…嗬…”左溢依旧说不出话。 他失去了皮,但依旧活着。 或许,是邹玲玲不允许他死,他看着邹玲玲离开了他的视线,朝着严明的卧室走了过去。 不大一会,就响起了敲门声。 邹玲玲的声音比活着的时候还要娇脆,“严哥!你开门呀!我是玲玲呀!” “我想你啦!” 严明窝在角落里,手里拿着老抽,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邹玲玲敲了一会儿,变的有些不耐烦。 她眼神怨毒的看着那扇门,动作大了起来:“严明!严明!” “你说过娶我的!!你说的!” “你是不是想娶那个贱人!”她开始愤怒,声音变的尖锐,“是不是!是不是!!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 “我恨你!恨你!!” 邹玲玲开始疯了似的在别墅里游荡,找寻着能进房间的办法。 左溢看着她在别墅里匆匆的爬行,又爬在墙上。 忽地,邹玲玲停了下来,歪了歪头,咧嘴笑了起来。 第18章 证据 别墅建设之初,宣传的就是贴近自然,三层高的别墅,主体大部分采用的是厚度可观的防弹玻璃。 可以随时采纳阳光,观察外面的环境。 如果是平常的日子里,严明会喜欢这种让人心情放松的地方。 他不介意休息两天来贴近大自然。 但绝对不是现在。 今晚的月光很足,将趴在玻璃上的邹玲玲照的清楚。 严明呆滞的看着穿着明显不是自己皮的邹玲玲,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把窗帘拉上。 他早已经吓到瘫软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 李乐章躲在床角下,捂着嘴,脸色煞白的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 “严明!严明!严明!”看见人,邹玲玲疯狂的砸着玻璃。 将玻璃砸的砰砰响,让人担心下一秒会不会碎掉。 透明的玻璃被她的血混合着左溢的血液弄的脏污不堪。 血腥恶心。 砸了半天的邹玲玲忽然把脸怼到了玻璃,她发现比起房门,玻璃更是让她无从下手。 邹玲玲愤怒的嘶叫一声。 玻璃隔绝的她的声音,却隔绝不掉她的眼神。 既执着又怨毒。 挤压下扭曲宽松的人皮露着红色肌理,加上邹玲玲的那仿佛实质性的眼神。 仿佛化成一只黑色的手捏在了严明的心脏下。 不多时,就昏了过去。 躲在角落里的李乐章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他不知道邹玲玲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只知道不久后,别墅里响起了阴冷空洞的歌声。 那是李乐章在ktv 里经常点的一首歌。 讲的是一见钟情。 “……时间仿佛……这一刻……” “忽然看……生……颜色……” “……过去……冷漠…” …………… 李乐章捂着嘴,呼吸有些加快。 大厅里游荡够了的邹玲玲回到了左溢的身边。 “…我们最爱的歌……” 她唱完最后一句,笑的可怖,“我唱的好听嘛?” 左溢没有办法回答。 “唉……”邹玲玲叹了口气,“这皮我穿着不舒服了…还是还给你。” 她在左溢愤怒的眼神中把身上的皮脱下来,挂在他胳膊上。 捡起自己那被划的破破烂烂的皮穿了起来,被划乱的的脸皮,连个嘴唇都没有。 她别着那沾满血迹黏腻的头发,走到左溢身边,“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你说对不对?” 一句话,让左溢愤怒的眼神转为惊恐。 邹玲玲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他即便死了也忍不住颤抖。 左溢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死人是没有心跳的。 “你想跳槽去别家对不对?” “咯咯……”看他眼神惊恐邹玲玲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她说:“怎么可能让你拿着严明哥的把柄去跳槽呢?” 邹玲玲摸着左溢那张没有皮的脸,阴森森的说道:“只能让你来陪我了……” 说完,她又神经的扭了扭头,然后摸上了自己的脸。 “我的脸……我的脸!”邹玲玲喃喃道。 她的脸怎么变成这样了!?她的脸呢?她变丑了,变丑了严明就不喜欢她了。 “啊!!!!” 她离开左溢,跌在了地上。 一边摸着挂在脸上的皮,一边往肉上贴,自言自语道,“我在补一补……补一补就好了…” 忽地,她又想起什么,爬上了墙,壁虎一样爬到了严明的卧室门口。 凄厉的喊着,“不要!不要杀我……” “好疼啊,好疼……” “李乐章……你骗我……骗我!!” 她一边凄厉的哀嚎着,一边又匆匆的爬上了二楼,“白萝你开门!!!” 听的躲在被子里的白萝心脏重重一跳。 只是敲门声并没有持续多久,邹玲玲就离开了。 她喊着疼,去了楼下。 柏嘉泽缩在顾琛的怀里,小声问道,“我怎么感觉邹玲玲的意识好像没那么疯了?” 就像今晚,他们这个房间可以说是安然无事。 楼下的严明那里,则成了重灾区。 这可和邹玲玲昨晚的无差别攻击,完全不一样。 顾琛抱着他,“大概是执念。” 恶鬼地执念了了,也就清醒了。 今晚,不知道是谁死了。 一整晚,二楼都非常的平静,当清晨的第一抹阳光照在客厅。 左溢看见徘徊在卧室门前一整晚的邹玲玲身体一顿,迅速的回到了拐角。 僵在门前一晚的左溢,随着视觉的消失。 他知道自己再也出不去了。 没了敲门声,被邹玲玲折磨了一夜的李乐章,咽口唾沫,扶着墙缓缓从墙角站了起来。 缩了一夜,冷不丁的站起来,脚软的一个踉跄。 他看了一眼窗户。 满是血迹的玻璃让他瞬间避开视线。 小心的一点一点挪到门口,侧耳去听外面的动静。 直到阳光透过窗帘彻底照在床上,他才敢抖着手,把门打开。 他小心翼翼的开了个缝隙,露出一只眼睛打量着外面。 确定没有问题后,他才松口气敢直接开门出去。 只是这口气还没松多少,就生噎在了胸口。 李乐章不自觉的瞪大眼睛,身上抖个不停,半晌他才发出声音。 “啊!!!!!!!” 他瘫软在地,一股子尿骚味从他胯下传出来。 被吓尿了。 他手忙脚乱爬回屋里,爬上床摇晃着严明,神色惊恐焦急,“醒醒!严明!” 见他还没有醒的迹象,他咬咬牙,两个大嘴巴扇了上去。 “严明!!出事了!!快醒醒!!” 感觉到痛意的严明,从昏迷中苏醒,脸颊火辣辣的痛。 还没弄清为什么疼,就从李乐章嘴里知道了左溢的死讯。 他瞪大眼睛,“左溢死了!!?” 李乐章惊慌的点头,拉着他下床往外走,“跟,跟玲玲的死状一样!” 严明想到昨晚差一点就能进卧室的左溢,脑门上的汗瞬间就流了出来。 这事跟他没关系,他也是被迫无奈,当时情况太紧急,邹玲玲马上就要到门口了,他不关门。 他和李乐章都得死! 李乐章看着他煞白的脸,问道,“昨天晚上……左溢怎么没进来……” 严明眼神动了动,“我……邹玲玲……” “你杀人了!你知不知道!”李乐章没等他说完就攥住了他的衣领。 你杀人这几个字,就像平静的湖面上扔进了一块石头,让严明的瞳孔缩了缩。 他用力推李乐章,情绪激动的吼道:“你放屁!!” “我他妈杀人!?” “我他妈不关门!你能好好的站在这!?” 他指着我李乐章,“你倒是第二个进来的,你怎么没想着身后的左溢!?” “你怎么知道一进屋就缩在墙角!我倒是还等了一会!你怎么没有!!” “我……”李乐章坐在地上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屋外传来崇子敬惊叫声,伴随着白萝的呕吐声。 严明抿着嘴,颤抖着把额头上的汗擦干,瞥了一眼还跌在地上的李乐章,下床走了出去。 看见隔壁门口站着那个血人时,严明即便有准备,心还是抖了抖。 他小心谨慎的从旁边绕了过去,期间不敢看立在门口的尸体一眼。 顾琛蒙住了柏嘉泽的眼睛,“走,别看了。” 崇子敬扶着白萝一起离开,去了客厅的沙发上。 昨晚一直没有听到尖叫声,只有邹玲玲的声音在别墅里不断的回荡。 原本以为所有人还能安然无恙的度过今晚。 没想到天亮了反倒听见了李乐章的惊喊。 匆匆的下了楼,到地方就看见一个被扒了皮的人血淋淋的握着把手站在那。 脚下的血泊已经变色。 通过旁边散落的衣服才勉强认出是左溢。 他死了!和邹玲玲的死亡的状态一样! 找到人皮给邹玲玲,并不能阻止她扒别人的皮。 崇子敬的脸色煞白,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死状。 “不是说,把皮还回去,邹玲玲就不会在扒我们的皮了吗…”白萝哭着说。 “那只是猜测。”柏嘉泽说。 现在看来,这个猜测是错误的。 “那接下来怎么办。”崇子敬靠着沙发,有些颓丧的说道。 他能感觉到邹玲玲在变强,从第一天临近十点才灭灯,和昨天晚上天刚黑就灭灯,差了将近三个小时。 再根据昨天顾琛说的,执念消失会让恶鬼清醒这点来看。 第一天邹玲玲要自己的皮,他们给找到了。 邹玲玲清醒一些。 昨天晚上,她杀了左溢,崇子敬不知道这跟不跟她的执念有关。 邹玲玲第一天晚上喊的人物名单里根本没有左溢,可偏偏他死了。 也就是说,邹玲玲他杀人不分执念程度。 她无差别攻击。 崇子敬闭上了眼睛,下一个,可能就是他自己。 绝望,在空气中弥漫。 几人知道,无论他们怎么做,都是无用功的挣扎,不过是延缓死亡的时间而已。 他们就算不被邹玲玲杀死,每天在邹玲玲出来之前躲回房间里,侥幸活了下来。 但食物呢?冰箱里的食物只有那些,吃没了就只能饿死。 在东西吃完之前,他们要想办法出去。 柏嘉泽把吐司送到顾琛的嘴边,“吃点东西。” 顾琛摇了摇头,推了回去,“你吃,我不饿。” 柏嘉泽执着的看着他。 顾琛无奈低头咬了一口,“真不饿,没骗你。” 吃的就那么一点,而且他真的不饿。 柏嘉泽没管他,强迫他一人一口的吃完了两片吐司。 严明呆愣的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处理完裤子的李乐章,从冰箱里拿了一罐饮料打开喝了一口坐在了沙发上。 柏嘉泽看了一眼他。 也不装了,“李乐章,你直播用的监控呢?” 李乐章拿着饮料的手一顿,“关你什么事儿?” 柏嘉泽直接开门见山道:“我怀疑是你杀了邹玲玲。” 一直呆愣着的严明抬起来了头。 李乐章的眼神有些阴郁,和他之前说的自己胆小怕事有很大的不同。 “你不要血口喷人。” 柏嘉泽看着他,“我有没有血口喷人,你拿出来就知道了。” 他昨天就开始怀疑,视频里没有录到邹玲玲,是监控器的原因。 只是还没等他找出来,就晕了过去。 今天,刚好验证一下。 从进到这个别墅开始,所有的道具都是李乐章安排的。 邹玲玲死后,监控器更是被李乐章自己摘了下来。 而这么长时间,无论是吃住找东西,李乐章都没有办法独自离队,根本没有机会去掩盖监控的问题。 果然,李乐章的脸色不太好看。 他还想在说什么,却被严明打断,“监控在左溢要进的那间屋子。” 他看向柏嘉泽,“你敢进去,里面的东西随便你看。” 短短三天,他损失了两名队友,他自己能不能活下去更是个未知数。 他动了动脑袋,“不过,你凭什么怀疑李乐章杀了邹玲玲。” 凭什么?柏嘉泽笑了一声。 凭李乐章从邹玲玲死,就开始引导所有人,是画家杀了邹玲玲。 凭人看见恐怖队东西会下意识的把手里的东西扔出去,而李乐章却从邹玲玲身边带了个打火机回来。 凭李乐章在听见严明说爱邹玲玲队时候眼里闪过的嫉恨。 这些柏嘉泽都没说,他勾了勾嘴角,“就凭这监控器的生产商是我哥。” 他怎么不会认识自己家的产品。 轻飘飘的一句话,成功的让李乐章僵在了沙发上,没了动作。 监控器断了储存线,还能继续连接到直播间并且不断播。 画面会停留在储存线断了的那一刻,而上面的时间会继续跳动。 这是李乐章无意间发现的,这件事他没跟任何人说。 只偷偷的告诉了邹玲玲。 李乐章冷笑一声,“是你家的又怎么样,是你家断就能随便冤枉人?我看你能查出什么名堂。” 他试过了,就算是线在插回去,之前的画面也恢复不了。 根本没得怕。 他招呼顾琛和崇子敬等他,自个儿上了二楼。 不一会儿的功夫,他就拿着当初摘下来的防尘罩走了下来。 严明和李乐章已经站了起来走到了楼梯看着他。 柏嘉泽朝着李乐章扬了扬手里的白布,“希望你一会儿还可以这么镇定。” 那模样笃定了他是凶手。 李乐章扯扯嘴角眼神阴鸷,“希望你破案成功。” 第19章 储存卡 柏嘉泽没理他,把手里的白色防尘布递给了顾琛崇子敬一人一个。 他走到左溢的尸体旁,抖了抖白布罩了上去。 白色又宽大的布在空中散开,最后落在左溢的身上。 柏嘉泽动了动嘴唇:“走好。” 一旁,顾琛和崇子敬已经在地上用防尘布叠出一个单人位。 他站起身,走到了柏嘉泽旁边,“好了。” 柏嘉泽点点头,“来。” 他小心的隔着白布把左溢勾在门把上的手,一点一点的挪下来。 挪下来的瞬间,一直僵站着的尸体就倒了下去。 被站在后面早有准备的顾琛和崇子敬一起接住。 小心抬到叠好的位置上落好,在落上足以盖住全身的白布,抬到了大厅里空旷的位置放着。 柏嘉泽面前闪过一个画面。 画面里一个蒙着白布的推床从他面前经过,他呆呆的站在手术室的门口。 不知所措。 柏嘉泽蹙着眉晃了晃头,感觉到一阵不舒服。 他目光落在这差一点就能打开的卧室门上。 卧室的门已经被左溢打开,只需要轻轻一推就能进去。 可他最后还是没进去,就被追上来的邹玲玲杀了。 这是一间健身房,李乐章用来吓人的道具和监控都放在靠墙的位置上。 柏嘉泽走过去,拿起地上的监控器查看自己猜想的地方。 果然,柏嘉泽嘴角轻勾,连接线被人拔松了。 顾琛走了过来,“找到证据了?” 柏嘉泽给他看线被拔松的地方,“这里松了,就起不到监控的作用,视频会一直卡在线被拔掉的那刻,但是监控上的时间不会卡顿。” 顾琛蹲下查看地上其余的监控器,“这些的线头都被弄松了。” “证据确凿,看他还怎么狡辩。” 拔了线的监控器被柏嘉泽和顾琛拿到了客厅。 柏嘉泽指着那稀松的线头,看着靠在沙发上的李乐章,“这个你怎么解释?” 李乐章眼神看向那被刻意弄松的线头,摊了摊手,“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东西是你俩拿出来的。” 柏嘉泽看着他嗤笑一声,事到临头了,还在寻思着反咬一口。 严明拿起桌子上的监控器,用手拨了一下松松插在接口处的线头。 “松了的线头能说明什么?”他问。 柏嘉泽笑笑,“线头说明不了什么。” 他伸手拿起一个监控器看着,忽然问道:“你们所有的道具和监控都是李乐章准备的吗?” 李乐章脸色不好,没有回答。 严明把手里的监控器放下,看向柏嘉泽,“是。” “啊,那就好说了。”柏嘉泽点点头。 “这个监控器呢,有个特点。”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把那个松了的插头拔了出来。 “这个连接线松了,上传的视频也会卡在线被拔掉的时候。” “也就是说,线拔了的时候什么样,就保持什么样,除非重新打开时把线连回去。” “它还有最大的一个特点,就是画面停了,时间依旧会正常的走着。” 严明垂下眼睛,看着桌子上那几个被关掉的随身监控。 白萝想到了没有录到任何人的监控视频,“那不就是……” 她看了一眼李乐章又看了眼柏嘉泽,欲言又止。 李乐章动动手指,看着柏嘉泽胸有成竹的模样,没由来的有些紧张,手心里冒出细汗,硬撑着道:“片面之词。” 一直摆弄着手里监控器的柏嘉泽勾了唇,“一会就不是了。” 说罢,他按住监控器的圆头,动手拧了下来,找到里面卡槽的位置。 “你或许在不经意间知道了这件事,但另一件事你肯定不知道,毕竟,这年头没有几个人会规规矩矩的看完一本使用说明书。” 他说完,指甲盖大的储存卡被他用手指夹了出来。 “储存卡,专门用来储存监控器连接线出现连接不稳定用来掉线的监控。” 李乐章脸色肉眼可见变得煞白。 柏嘉泽看着他的模样,“这也就是为什么,视频掉线,时间依旧继续的原因。” 他把储存卡特意夹在指尖上,“嘶……就是现在这手机,好像安不了储存卡。” 说完就用余光去看李乐章的表情 这番话让李乐章生出了一丝侥幸,他表情僵硬,佯装着失落,“是吗……那真是太可惜了……” 从柏嘉泽嘶的那一刻,顾琛就知道他想干什么,看完李乐章那僵硬不自然的表情。 他声音淡淡的说道,“不用可惜。” 李乐章的呼吸一滞,白着脸看了过去,透露着些许紧张。 “哦——?”柏嘉泽长哦了一声,一听就很假,也转头看向了坐在沙发上的顾琛,“你有办法!?” 顾琛看着他演,“嗯,卧室里正好有一个可以放储存卡的平板电脑,应该还能用。” 崇子敬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在哪?我去取。” 顾琛看向他,告诉他具体位置,“衣柜窄门的木格里。” 知道电脑具体位置的崇子敬,匆匆的上了二楼卧室。 “衣柜窄门。”他找到窄门打开,“木格……” “找到了…”崇子敬在中上层的一个木盒里找到了顾琛口中的平板电脑。 他把电脑拿出来,脑袋里却闪过一个疑惑。 顾琛怎么知道这里有平板电脑? 转念一想,人家住这屋肯定都该看过的都看过了,知道了也不稀奇。 他也没再想,关了柜门转身下了楼。 “平板拿来了!”他跑了回来,把电脑给了柏嘉泽,“给!” 李乐章的眼神从崇子敬回来,眼神就没离开过他手里的电脑。 柏嘉泽眼神看着李乐章,接过崇子敬递过来的电脑,按了两下开机键。 柏嘉泽:“……………” “平板没电了,你知道么?” “啊?”崇子敬伸着脖子看了看,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没注意啊,我以为里面有电…” 顾琛:“…………” 五年了,再牛逼的电脑也得没电关机。 他说,“充电器应该和电脑放在一起,我去取。” 崇子敬摆手,“不用不用,我马上过来。”说完,又快速的跑了上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充电机就拿了下来。 柏嘉泽接过充电器,找了个插销给电脑充电。 期间李乐章手里拿着开了罐的饮料,有意无意的靠近。 被顾琛挡了回去。 “你想干什么?”他问。 李乐章僵硬等笑了笑,“我就是看看……” 见顾琛依旧盯着他,他只好转身离开。 坐回沙发上,他目光又落在了监控器上,他又站起来伸懒腰,装作不小心磕到桌角。 将手里的饮料都泼在了监控器上。 “哎呀!!”李乐章慌张的扔掉手里的饮料,去拿桌子上的监控器,“我,我不是故意的…” 嘴上说着道歉的话,手上却越弄越乱,原本只有几个撒上饮料的监控器,现在都湿了。 白萝起来快速的把水堆里的监控器捡出来,看向李乐章怒道,“你干什么!!” 崇子敬甩了甩监控器上的水渍,瞪着他,“你故意的!!” 谁都知道监控器里面的储存卡,装着杀害邹玲玲的凶手。 所有人都在等着看储存卡里面等视频,只有李乐章小动作不断。 严明点目光注视着李乐章,久久没有说话。 李乐章一回头就看见严明那探查的目光,他结结巴巴点解释:“严哥……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柏嘉泽走了过去,从顾琛手里接过监控器,“别担心,监控防水没那么容易坏。” 这么容易坏,他哥的公司直接倒闭了算了。 “你看……”李乐章声音渐小,“我就说没事儿……” 最后彻底没了声音,坐在了沙发上。 柏嘉泽瞥了他一眼,动手把监控器里面的储存卡都拿了出来。 和顾琛坐在沙发上,一起等着电脑开机。 他把头靠在顾琛的肩膀上,“不知道能不能出去…” 顾琛从兜里掏出根烟叼在嘴里,准备拿打火机点上,“快了……” 还没等点着,烟就被人从嘴里薅了出来,“不行抽!” 顾琛哄着他,“一根!就一根!” 他就是知道,只要柏嘉泽想起来,烟就抽不消停! 柏嘉泽打开顾琛伸过来的手,“你要抽死啊!!” 顾琛无奈点看着他,他不抽也死了。 他只好把火机收起来,“好好好,不抽不抽。” 在柏嘉泽的注视下,顾琛把烟放回了烟盒,“唉………” 柏嘉泽凑过来,“怎么?不服啊?” “没有没有。”顾琛赶紧说。 柏嘉泽重新靠在他身上,“不服你早点说,整的像我欺负你一样。” 顾琛:“哪能啊,没有,你感觉错了。” 他俩的相处方式亮瞎了白萝和崇子敬的狗眼。 白萝小声的说:“……我怎么感觉他俩……” gay里gay气的? 崇子敬用手肘碰了碰她,给了她一个眼神。 这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白萝了然,点点头表示自己懂了。 客厅里一时间变得安静,有人面对即将到来的真相格外的平静。 有人则如坐针毡。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柏嘉泽起身走到了电脑旁边。 “哦,电够了。”他把电脑从充电线上拔了下来。 坐到了沙发上,然后在崇子敬催促的声音中,把储存卡换了上去。 所有人都在等着真相。 除了李乐章。 在一众人紧张的目光中,柏嘉泽打开了文件夹。 找出了监控器里的视频。 “…换一个,这个没录到。” 顾琛从手心里挑出一个递给他,“给。” 李乐章冷汗涔涔。 柏嘉泽接过储存卡更换,“刚才那个录像是严队门口的,嫌疑洗清了。” 他嘴上说到是严明,眼睛看的却是李乐章。 严明也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看见李乐章那煞白的一张脸。 “你紧张什么?” 李乐章扯扯嘴角,“……有…有吗?” 没人应声。 与此同时,柏嘉泽的电脑里出现敲门声。 “咚咚咚。” 熟悉的敲门声。 白萝的瞳孔微微扩散,赶紧说道,“就是这个声音!!就是这个!!!” 这些天,她回想了无数遍,这个敲门声,她不会听错! 柏嘉泽看过去,“你确定?” 白萝用力点头,肯定道:“我确实!!” 柏嘉泽把电脑转了过去,把屏幕对准他们,“李乐章,你怎么解释?” 视频里,李乐章站在邹玲玲和白萝的卧室门口,敲着门。 不多时,邹玲玲就开门走了出来。 两人一见面,李乐章的手就摸上了邹玲玲的腰。 被邹玲玲一把拍开,“起开,这么多人你还敢过来,你胆肥了?” 李乐章揽着她的肩膀,笑嘻嘻的朝着楼下走去。 “我给他们点了有助睡眠的香,别说敲门声了,别墅里面放炮仗他们都醒不了。” 崇子敬忽然道:“怪不得我睡的跟死了一样!熬夜三个晚上都没这么困!!” 视频里邹玲玲白了李乐章一眼。 李乐章问她,“你那屋点没点?” “点了。”邹玲玲挥挥手,“才点着,没睡熟呢你就敲门了。” “那就好。”李乐章咧嘴笑着。动作放肆起来。 邹玲玲推了一把他,却是没用力,“哎呀,讨厌…”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看向了严明。 在场的人都知道,邹玲玲喜欢的是严明,哪怕是死了都念念不忘的要嫁给他。 严明也亲口承认过,邹玲玲如果不死,这次直播结束后,就会娶她。 但现在视频里,李乐章和邹玲玲搂在一起耳鬓厮磨。 严明充满愤怒的目光看向李乐章,“你俩背着我,给我戴绿帽子?” 李乐章摆着手向后退去,“不是,严哥……你听我解释。” 严明冲上去给他一拳,“解释!你他妈的怎么解释?” 即便他不想娶邹玲玲,甚至故意冷落她,烦她 但没那个男人可以忍受被戴了绿帽子这件事。 李乐章脸上挨了两拳,被打的节节后退。 柏嘉泽拉着视频进度,很快看完了这个储存卡里的视频。 “再换一个。” 顾琛递给他一个。 柏嘉泽换上,这次的视频里面没有李乐章和邹玲玲的身影。 但是却录到了邹玲玲的惨叫。 他迅速的调着倍速,看完了视频,把储存卡拿了出来。 “再换一个。” 第20章 你说那是回家的路 “给。” 柏嘉泽接过来换上。 把时间调到邹玲玲从房间出来和李乐章离开之后。 这这个储存卡的内容恰好是李乐章放在客厅的那个监控器录到的。 视频里,李乐章搂着邹玲玲下了楼梯,拐到了厨房的方向。 柏嘉泽眉头皱起,“李乐章在厨房那边安监控了吗?” 顾琛否定,“没有。” 李乐章看完别墅规格后,特意把厨房的那块位置留了出来。 也就是说他们看不到厨房拐角那里发生了什么。 而邹玲玲,死亡的地方就是厨房侧面的那个隐蔽的拐角。 但从现在视频中的氛围来看,他们只是一场普普通通的偷情。 那是什么原因造成邹玲玲被杀的局面的? 几人很快就有了答案。 断断续续的争吵声,从视频里厨房那边传过来,并且越来越清晰。 李乐章的声音焦急,“你怎么就不听我说的呢!” “那严明不是什么好人,他要是娶你早娶你了,何必一直拖,拖、拖拖拖!” “上次!他跟你说去跟人谈合作,实际上就是跟人家女主播开房去了,人家都在一起半年了,你还跟个傻子一样蒙在鼓里!” “李乐章!”邹玲玲怒气冲冲的喊了声,“你以为你是个什么好东西!” “你跟严明半斤八两!你还不如人家!” 李乐章仿佛被戳到了肺管子,“你说谁不是好东西!?我对你什么样你不清楚?!” 两个人的身影出现在大厅的监控范围内。 视频里邹玲玲气的不想搭理李乐章,身上的睡衣凌乱,要回二楼。 很显然不想在继续这次的情事。 追上来的李乐章裤子松垮的挂在腰上,裤腰带敞着,光着膀子。 他拉住邹玲玲,“你说清楚!” 邹玲玲转过头不耐烦的看着他,“你非要我说清楚是不是?你自个什么货色心里没点数吗?” “我什么货色。”李乐章嗤笑一声,“你他妈的都背着严明跟我混一起了,你能是什么好货色。 “当了婊子你还搁着立牌坊!” 邹玲玲尖叫一声,“李乐章!”同时扇了他一巴掌,“你说谁是婊子!” 李乐章也不惯着她,一把薅住邹玲玲头发,“我说你是婊子!千人骑万人草的婊子!” “装她妈的挺纯洁!谁你都勾引!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他妈还跟左溢睡过!” 疼痛让邹玲玲的脸扭曲,她抓挠着李乐章,“你放手!你个强奸犯!” 这句话彻底让视频里的李乐章变了脸色,“给脸不要脸!!” 邹玲玲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看着满脸煞气的李乐章,用手撑在地上不断的往后爬去,眼神戒备的看着李乐章,“你要干什么!?我告诉你,你再过来我就报警了!!” “报警?”李乐章狞笑着,他把裤子上的扣子解开,“你报啊,我看你到时候怎么跟严明解释!” 邹玲玲意识到事情不对,赶紧往二楼跑去,“白萝!!” 还没跑上几节台阶,就被李乐章捉住,压在了台阶上。 他被刺激的,已经不在乎是在哪了。 从视频中看,李乐章压在邹玲玲身上,不断的撕扯着她的衣服。 邹玲玲阻拦着,然后在某个瞬间一脚踢在了李乐章的裤裆上。 争取了机会,往回跑去。 却被反应过来的李乐章捉住脚,直接拖倒,又从楼梯上拖了下来。 “啊!!!” 李乐章蹲下薅着她的头发,迫使邹玲玲仰起头,阴笑着,“你别给脸不要脸,花我吃我的,到头来想把踹了跟严明结婚,那不能够!你当我李乐章好耍的?” 邹玲玲还在挣扎,嘴里骂着他,“畜生!垃圾!强奸犯!活该你妈把你生下来就把你扔了!活该!” 这句话让李乐章的面容扭曲,眼神更是让人不寒而栗,他抓着邹玲玲的头,不计任何代价的往台阶上砸。 “砰砰砰!”几下就见了血。 他恶狠狠的问,“你说谁活该!?” 邹玲玲已经没有力气在在挣扎,但手依旧死死的抓着李乐章的手腕。 抓出一道道红痕。 李乐章忽然撒了手,神色平静的看着满脸是血的邹玲玲,一点一点的朝着严明的卧室方向爬去。 邹玲玲还没爬出去多远。 李乐章就抽出腰带,勒在了她的脖子上。 强烈的窒息感,让邹玲玲的脸瞬间憋的通红。 李乐章没有停手,而是就这样,拖着她进了厨房的方向。 不一会儿的功夫,监控里就出现了邹玲玲的痛叫声。 “不…别杀我!!我错了!!” “啊!!!!” 李乐章!!你说过要一辈子对我好!!” 或许是求生的意识,让邹玲玲短暂的逃了出来。 但很快就被李乐章拖了回去。 但也足够让柏嘉泽他们看清邹玲玲当时地状态。 她脸上被划了好几刀,皮开肉绽。 看的白萝几人不寒而栗。 被拖回去的邹玲玲,哀嚎祈求声不断传来。 期间还喊着严明的名字。 但很快痛嚎声就弱了下来,过了很久,李乐章浑身是血眼神僵直的爬了出来。 他缓缓站起来,漫无目的地在大厅走了一圈,又走了回去。 不多时,他脱去外衣外裤,光着身子只穿裤衩拿着湿淋淋的衣服走了出来。 蹲在地上,一点点的擦去血迹。 柏嘉泽知道,李乐章进了厨房处理血迹,因为这个方向,只有厨房有水。 处理好血迹的李乐章,疲惫的坐在了沙发上。 神色空洞的靠在沙发上,手掌无意识的在沙发上摩擦着,没了精神。 直到他从沙发的缝隙里拿出一个银灰色打火机,空洞的眼神才有了意识。 他拿着打火机,扭过头看了一眼拐角的位置,好像想到了什么。 然后放松的靠在了沙发上,手里紧紧的攥着那个打火机。 浑身上下透露着一种天无绝人之路,劫后余生的感觉。 忘乎所以的哑笑着。 笑够了,他起身拿着打火机走进了那个拐角。 不一会儿就出来了。 他把用来擦地的衣服裤子,藏了起来。 柏嘉泽不知道,因为大厅的监控没有拍到,他把衣服藏在了那。 他看见,原本要回自己屋子的李乐章,停住了脚步,拐回来站在了他的门前。 “咚咚咚。” 柏嘉泽知道,这是他之前听见的那个敲门声。 视频里,李乐章没听见房间里的动静,又去了白萝的卧室故技重施的敲了起来。 确定里面的人没醒,他才放心的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柏嘉泽把录像暂停。 众人的目光看向了早已经被严明打到躺在地上起不来的李乐章。 事已至此,已经再狡辩已经没用了。 严明喘着粗气,瞪着躺在地上鼻青脸肿的李乐章。 事情真相大白,李乐章反倒不怕了。 他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笑的癫狂,“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 李乐章捂住作痛的胸口,看着喘着粗气的严明,挑衅道,“怎么?你想杀了我?给邹玲玲那个婊子报仇?” 严明直接拎起他的衣服,被他怼在墙上。 李乐章一口带血的唾沫吐在了他脸上,“别装了,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严明挥起拳头。 李乐章咧着嘴,“来来来,有能耐你弄死我。” 他朝着坐在沙发上的几人扬手扬下巴,“你弄死我,你看他们怎么和警察说,严大主播。” 严明的拳头最后没落在李乐章的脑袋上,而是一拳头打在了肚子。 “唔……”李乐章被打的躬着身子,“咳咳咳。” 严明烦躁的踢了一脚墙,力道很大,震的腿有些麻。 李乐章避开他,摇摇晃晃的走向沙发,毫无顾忌的躺了下去。 “哎呀………”他惬意的叹了一声。 白萝看着他,眼神戒备的挪了挪,离他远些。 李乐章也不装了,反正这个地方他出不去,别人也进不来。 真相被人知道了又怎么样,反正都是困在这,左右不过是一个死字。 他挥着手,自言自语,“邹玲玲这个婊子,严明不操她,她就勾引我。” “花着我的钱,攒着严大网红的钱。” “还看不上我?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贱货一个!” 他看向眼神不善的严明,嘿嘿的笑着,“你不知道,那次周年庆,你喝多了…邹玲玲在ktv包房的厕所里,跟左溢来了一发,嘿嘿嘿。” “我进去的时候,左溢裤子还没提上呢,他们俩以为我喝多了什么事都不记得了……” “我记得一清二楚……” 没人知道他当时心里的滋味儿,原本以为邹玲玲私底下只跟自己好。 没想到连备胎都算不上。 李乐章和邹玲玲是一个地方出来的,他爸是个烂赌鬼,他刚出生没多久他妈就受不了,自己跑了。 这事只有邹玲玲知道,他早些年蹲过监狱,也只有邹玲玲知道。 他为什么进监狱他跟邹玲玲解释过,邹玲玲也知道原因。 这两件事是李乐章最不想被人提起,被人知道的事。 偏偏邹玲玲总是口无遮拦的提起。 活该她死了! 大厅里安静异常,所有人都看着李乐章。 李乐章指着严明,“垃圾……一个。” “装神弄鬼,装的一副道貌岸然,站着茅坑不拉屎?” 他嘲讽道,“什么怕我知道你和邹玲玲的关系……” “糊…糊弄鬼呢!我他妈跟邹玲玲好好的,马上就要在一起了……你非要他妈的横插一脚…” “装你麻痹的真爱……” 李乐章重重的喘了两口气,“直播间里立单身人设……其实比谁玩的都花……你和邹玲玲,没他妈一个好东西……” “没一个……好东西…” 崇子敬消化着李乐章说的话,看着脸色阴沉道严明,有些咋舌。 这些人真乱。 他不再理会躺在沙发上骂人的李乐章,转头看向了柏嘉泽。 “现在怎么办?”他问。 现在就算是知道李乐章是杀害邹玲玲的凶手,他们也没办法出去啊。 柏嘉泽靠在沙发上,仰着头,也有些发愁。 “我也不知道…” 邹玲玲的变成恶鬼杀人这件事,根本就是无解。 他们不是道士,没有捉鬼的本事。柏嘉泽唯一知道的,就是扒皮恶怕盐。 崇子敬:“难道,我们就这么坐在这等死吗??” 折腾两三天,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柏嘉泽捏了捏鼻梁,“我们去树林转转,看能不能出去……” 事到如此,他也想不出别的办法了。 “只能这样了。”崇子敬叹了口气。 顾琛把柏嘉泽腿上的电脑拿下来,取出里面的储存卡,和其余的的储存卡一起放进衣兜里。 “走。” 他拉起柏嘉泽,“看看能不能找到出去道路。” 柏嘉泽点点头,顺着他的力道站起来。 都出去前,崇子敬看了一眼不吱声的眼睛,和躺在沙发上的李乐章。 感觉这俩人在真相公开后,求生欲望都小了不少。 他收回视线跟在白萝后面走出去。 想不想活那是自己的事,别人干涉不了。 他们刚出别墅没多久,后面就响起了脚步声。 柏嘉泽回头看了一眼。 是严明。 严明越过他们,注意到柏嘉泽的视线,回头扫视一眼,“找到凶手,你开心了?” 柏嘉泽一脸的莫名其妙,“你有病是不是?你队友杀人,关我屁事!” 严明没有说话,走了出去。 柏嘉泽皱着眉头,看着他的背影,“神经病。” 顾琛拍拍他的背,“不理他,走。” 树影婆娑的小路上,柏嘉泽顾琛并排走着。 来时没多长都小路上,现在却怎么走也感觉走不到头。 柏嘉泽停下脚步,时不时的回头看着。 顾琛低着头看着他,“怎么了?” 白萝和崇子敬和他俩进到树林里的时候就分开了。 现在不知道在哪。 柏嘉泽摇摇头,“没什么,就是感觉这条路好熟悉。” 顾琛笑了出来。 笑的柏嘉泽一脸懵,“你笑什么?” 顾琛:“你傻了,这是回咱家都路,你不熟悉谁熟悉?” “回家…”柏嘉泽神情恍惚的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 但他很快就缓过神来,“不是……” 他扭头朝着别墅的方向看过去,“就是感觉这个视角…我曾经看了很久…” 很久…很久…… 第21章 执念 顾琛问他,“还要继续找吗?” 柏嘉泽摇摇头,“回去。” 该找的地方都找了,他看着从树林跑到路上的白萝和崇子敬,“树林里也试了,路上也找了,这回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回到别墅里,是死是活,只能听天由命。 他眉眼间带着些许愁色。 顾琛看出他的忧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你不会有事的。” 他保证。 柏嘉泽顶着他的手,后仰着头看他,“你有办法出去?” 顾琛,“没有。” 柏嘉泽翻了个白眼,“那你这么肯定。” “哎!你翻谁白眼呢?”顾琛捏住他的后脖颈,抬膝顶了一下他的屁股,“没大没小。” 柏嘉泽吐了吐舌头,“略……” 这一刻,压在心上都忧虑好像也没那么重了。 柏嘉泽抓着顾琛的手掌,和走过来的白萝崇子敬会合,一起回到别墅。 一路上都没有遇到严明。 崇子敬:“严明呢?怎么没看见严明?” 所有人一起出来的,严明现在不见了。 柏嘉泽看了他一眼,“你们没遇见他?” 白萝摇摇头,“没有,一开始还看见了,之后就没有了。” “那就不知道了。”柏嘉泽收回视线,他和严明的关系没有那么熟悉。 见面之前是合作关系,现在是互看两生厌的关系。 走时的路很长,回到别墅只用了几分钟就到了。 “今……”崇子敬还想再说什么,一打开别墅门,就听见了李乐章的哀嚎声。 他赶紧冲进去看情况。 柏嘉泽走在后面反手关上了门。 客厅里,李乐章趴在地上,看见跑进客厅都崇子敬,一点一点的往里爬。 “救我……快…” 严明手里拿着树林里捡到的粗木棒,站在李乐章的身后。 听见动静,扫了一眼回来的柏嘉泽,拎着棍子进了厨房。 李乐章一点一点的爬到崇子敬脚边,他的双腿被严明硬生生的打折,根本没有办法站起来。 严明想杀了他。 他目露惊恐,爬在地上,费力的直起上身,双腿拖在后面,伸出手扯着崇子敬裤子,“救我!我不想死!!” 他想去的地方还没有去,他卡里的钱还没有花完,他还不想死! 身后传来严明的脚步声,李乐章吓得一哆嗦,紧忙朝身后看去。 见严明拿着吃的越过他直接坐在沙发上,才简单的松了口气,抖着嘴唇,用求救的目光看向崇子敬。 崇子敬抿着嘴,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不知道外面的鬼打墙是怎么形成的。 但他知道,如果李乐章没有杀死邹玲玲,他们现在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 一天天的提心吊胆到活着。 但现在,李乐章确实差点儿被人打死,就在他面前,他不知道该救还是不该救。 他转头看向柏嘉泽。 柏嘉泽神色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带着顾琛坐在了沙发上。 有些人值得可怜,譬如被无辜卷进凶杀案的他,有人不值得可怜,例如双腿全断的李乐章。 见柏嘉泽神色平淡,崇子敬也不好再说什么,抿着嘴把自己的裤子从李乐章的手里扯出来。 逃似的坐回了沙发上。 时间在缓慢的流逝,饿了几人就吃点吐司片垫一口。 食物不多了,得省着点吃。 期间,李乐章忍受不了饥饿,拖着两条残腿,一边戒备的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严明。 一边爬向了厨房,费劲巴力的打开上面的冰箱。 却发现能直接吃的东西都被严明推到了里面,留在外面的只有绿色的生食。 为了活下去,李乐章只能揪到什么,吃什么。 频繁的挪动,让他嘴唇煞白,额头布满虚汗。 最后只能靠在橱柜上,恢复着体力。 太阳在慢慢的降落,白萝受不了这种恐怖慢慢降临的感觉,匆匆的站起身,“不行,我受不了了,我先回卧室了。” 说完,她拍了下崇子敬到肩膀,就跑回了卧室。 “哎!”崇子敬转身看向她,不是,这才四点,有什么好怕的! 他张了张嘴,到底是没喊出来。 顾琛看着已经上楼到白萝,转过头看向柏嘉泽说,“在坐一会,我们也回卧室。” 邹玲玲杀了左溢,难保今晚的能力不会变强。 柏嘉泽点了点头,“好。” 又坐了一会儿,崇子敬摩挲着手掌,转头看了一眼二楼,有些担心自己回卧室的白萝。 他看了眼还没落下去的太阳,有些踌躇道,“那什么……白萝自己…” 柏嘉泽放下手里的书,看向他,“上楼,我和顾琛马上上去,早上去早放心。” “哎!”崇子敬应了一声,指着身后,“那我先上去了?” “去。”柏嘉泽点头。 崇子敬立马跑了上去,上楼之前,她看了一眼已经快爬到卧室的李乐章。 他居然还算和严明一个卧室。 崇字敬抿了抿嘴,他就不怕严明打死他吗? 看着费力爬行的李乐章,崇子敬收回了视线,回到了卧室。 门刚关上,卧室的灯就毫无预兆的熄灭了。 同在卧室的白萝和崇子敬,面面相觑,心脏猛的一跳。 柏嘉泽和顾琛还在外面!! 大厅里,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昏暗的大厅。 柏嘉泽瞬间扔掉手里的书朝二楼跑去。 谁都没想到,邹玲玲出来的时间,又提前了将近三个小时,太阳还在天上挂着。 这么下去,白天都会变得不安全! 顾琛也跳过沙发往楼上跑去,中途跟严明差点撞上。 他退后半步躲了一下。 柏嘉泽站在楼梯上,看见了什么忽地瞪大了眼睛,“不……顾琛!!!” 邹玲玲兴奋的从厨房拐角跑出来,脸上破破烂烂的皮,随着跑得速度咧在耳朵后面。 “嘻嘻嘻嘻嘻。”别墅里回荡着她阴森的笑声。 李乐章眼睁睁的看着严明跑过他,回到了卧室。 “咔哒”的一声,反锁上门。 就差一点,他就可以进卧室了。 “不,不,不”李乐章充满惊恐的回头看了一眼,奋力的敲着门。 “严明!!!”他已经来不及返回别的卧室了。 柏嘉泽从楼上不顾一切的跑下来,他已经无法再失去顾琛一次了。 顾琛眉头皱起,朝着柏嘉泽喊道,“别下来!!!” 柏嘉泽此时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他眼里全是差一点跑上楼梯的顾琛。 和已经快速冲过来浑身是血的邹玲玲,他嘴唇微动,瞳孔扩散,“…不……” 这一切,在他眼里都会被放慢。 冲过去的邹玲玲,来不及躲避的顾琛,充满惊恐哀求不断的李乐章,被反锁的房门。 柏嘉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冲下去的,回过神的时候。 他已经和顾琛抱在一起,邹玲玲穿过他们的身体,追向他身后趴在地上的来不及躲避的李乐章。 “啊!!!!我错了!!!呃………” 身后肉被硬生生撕裂的声音不断。 顾琛护着柏嘉泽的脑袋,不让他转头。 “别看。”他说。 卧室里,崇子敬站在门旁,僵硬着身体,睁大了双眼。 起初,是他的车坏在了路上。 白萝抱怨,“怎么回事啊!这大半夜的怎么车还坏在这了?黑灯瞎火的,咱上哪找人去啊?” 李乐章安抚她,“别着急,我下车去看看什么情况。” 他打开车门,“你帮我打着点手电筒,” 白萝左右看了看,黑漆漆的,连月光都不见一点,她抱紧自己,“不要,我害怕。” “你…”,崇子敬还要再说什么。 后座却传来一个低沉磁性的声音,“我来,我不怕黑。” 崇子敬被吓了一跳,扭头朝后面看过去。 看见后座上的轮廓时,他神情恍惚。 这人什么时候上的车?他认识吗? “兄弟……你…”后座上的人已经拿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筒,那如油画一样的面容出现在了崇子敬白萝的视线里。 他一拍脑袋,“你看我这记性,这一路你没说话,我都给你忘了。” 他们一起约好的上车地点吗,这都给忘了。 顾琛勾了勾嘴角,半张脸隐藏在黑暗里,“没事,怪我不出声了。” 崇子敬哈哈哈一笑。 现在崇子敬想起来,他们一起上车的记忆依旧清晰。 他汗流了下来。 可当初严明说,他们这次来来的人,只有七个啊! 他抖着嘴问白萝,“……我们这次来,一共几个人?” 白萝从来没注意过这个问题,她缩在角落里,一面茫然的回答,“七个啊……你问这个干什么。” 到现在,她都没有反应过来。 崇子敬的汗流的更多了,“七个……但是我们现在有八个人。” 和严明对接的时候他就知道他们此行有七个人。 但不知道具体是谁,人数还是严明核对时不经意说出来的。 但现在他们有八个。 八个人,严明来的时候有四个,接到他们的时候就已经七个。 在和柏嘉泽汇合时,他们就已经是八个人了。 没有一个人察觉到,他们之间多出了一个人。 崇子敬惊恐的发现,就算他发现他们之间多了一个。 他依旧想不起来多的那个人是谁,每个人都能和记忆里的人对上。 白萝瞪大了双眼,捂住了嘴巴,“你是说………” 大厅上。 柏嘉泽看着顾琛身上,被邹玲玲撞出且正在缓缓愈合的大洞。 愣愣的出神,他缓缓的低下头,自己胸口的以下位置,同样也有一个大洞正在缓缓的愈合着。 柏嘉泽瞳孔紧缩。 轰的一下想起了所有,他张着嘴,看着自己的手,眼神有些模糊,“我,我……” 早就已经死了。 在顾琛死之后的半年,他在树林里撞见了偷东西的贼。 他上去拦,争夺下被贼用木头打在后脑上,死在了树下。 贼跑了。 他心里不甘,成了怨鬼,最后被人发现。 他哥来收尸,他就在一旁无意识的看着。 那时候他浑浑噩噩得什么都不知道。 柏嘉泽想起自己脑海里闪过的那个手术室门口,推过蒙着白布的床。 那个根本不是什么手术室。 而是验尸房,他的遗体躺在冰冷的窄台上,被法医解剖。 而门外,站的是他那面容憔悴的大哥。 他为什么会觉得别墅那条路那个视角看着那熟悉。 因为他下葬之后,自己漫无目的地得又飘回来那个树林。 站在曾经死掉的地方,不止一次的朝着别墅看去。 他想回别墅,却怎么也离不开树林,他被困在这里了。 什么都不知道的他,看着别墅的灯亮,又熄灭。 又传出他喜欢的钢琴曲。 而柏嘉泽,怎么也回不去。 或许是执念过甚,他困住过几个过来探查的人。 但都没有动手。 他的执念,就是回到那个装着两个人回忆的别墅而已。 早就盈满眼眶的泪水,瞬间滑落。 柏嘉泽张了张嘴,“画……” 顾琛擦去他的眼泪,“画在咱俩合葬之前,被你大哥追了回来,偷东西还杀人的贼进监狱了,要出来也得几十年后了。” 等那贼出来,早已经与世界脱轨了。 柏嘉泽看着捧着他脸的顾琛,嘴微微张着,说不出来话。 顾琛把他抱进怀里,不停的安抚着,“没事,没事,你看…我们不是又在一起了吗?” “乖。”他一手压在柏嘉泽的脖颈,一手不停的顺着柏嘉泽已经恢复回来的背。 “我不会在离开了。” 另一侧邹玲玲将李乐章撕的细碎,残肢断臂扔了一地,一节肠子挂在门抓手上。 让本就恐怖的邹玲玲更加骇人。 她抓着李乐章的头颅,咯咯咯的笑着。 恐怖的是,李乐章仅剩的那个头颅,眼睛还在动着。 他亲眼看着自己的身体被邹玲玲扯的七零八碎。 仅剩一个脑袋,李乐章满目快溢出的恐惧。 无声的尖叫着。 “你也来陪我啦?”邹玲玲笑嘻嘻的看着他。 “你那天好凶啊~”她声音可怜,但眼里却充满了恶意。 “扒皮扒的好疼啊,皮被冻的也好冰啊,穿起来一点都不舒服……” 她笑嘻嘻的看着手里那颗人头,“你也去试试好不好?” 李乐章的眼睛疯狂转动着。 邹玲玲:“你不说,我就让你同意了哦。” 说完她就像扔球一样,随手把李乐章的头往后一扔。 李乐章的脑袋咕噜噜的滚到柏嘉泽的脚下。 第22章 出去(结束) 邹玲玲背对着他们,歪着头向后面看去,张着没有嘴唇的嘴,眼珠子转了转。 朝着还站在客厅的两个“人”冲了过去。 眼看要冲到身边。 顾琛抱着柏嘉泽,把头窝进了脖颈处,听见声音,他抬起头,眉眼深邃,一双漆黑没有感情的眼睛看向冲过来的邹玲玲。 “滚。”他说道。 邹玲玲裸露在外的眼球瞳孔紧缩,那种实质性冰冷的压迫感,让她紧要关头停了下来。 她忘了,这栋别墅有它自己的主人。 她不过是被允许出现在人家地盘上而已,随时可以被清理出去。 邹玲玲眼睛动了动,落在了柏嘉泽脚边上李乐章的脑袋。 缓缓的蹲下身,试探性的伸出手爪把脑袋扒拉过来。 不让他碰到柏嘉泽的鞋。 抓着李乐章的脑袋,她迅速的跑到厨房,打开下面冰箱门,拉出抽屉,把目光异常恐惧的脑袋塞进里面,在“砰”的一声把冰箱门关上。 “哈哈哈哈哈哈。”邹玲玲发出刺耳又疯狂的鬼叫。 做完这一切,她又绕过柏嘉泽和顾琛跑到了严明的门前。 “严明~~~” “严明~~”邹玲玲叫得卧室里严明心惊肉跳。 “嘻嘻嘻嘻”。又是一阵阴恻恻的鬼笑,“他们都来陪我了,你什么时候过来娶我呀…。” 她依旧执念于嫁给严明。 柏嘉泽从顾琛的怀里抬起头看着他,“别墅里发生的这些事你都知道?” 顾琛点点头,“是。” 从一开始他就什么都知道,甚至包括柏嘉泽顶替了那个男主播的位置,都是他一手策划的。 严明直播前,提前来别墅勘查的那天,他一直跟在旁边。 听到了全部的对话。 顾琛知道,齐凉山别墅区内不止他和柏嘉泽两只鬼。 鬼和鬼之间可以交流,但离不开自己所在的执念范围。 而且能交流,可以干扰到外界的鬼,少之又少。 柏嘉泽都执念是回到别墅,但他死在树下,灵体懵懂什么都不知道,无法沟通。 即便被顾琛带到了别墅中,也会回到树下,望着别墅的方向。 这是执念产生的鬼,和怨念产生的鬼的区别。 顾琛死在肝癌上,骨灰的一部分被柏嘉泽放在别墅的卧室里。 他的执念是再见柏嘉泽一面。 是那个活力满满,盛开如太阳花一样的柏嘉泽,爱恨分明地柏嘉泽。 所以,他很清醒。 柏嘉泽死于他杀,形成的灵体地时候,就带着强烈的不甘。 不甘自己没能拦住偷画的人。 不甘他和顾琛一起画地画就这样被人偷走。 不甘自己就这样死在树下面。 他还想回到那个别墅,回到卧室再看一眼顾琛……哪怕是骨灰。 执念不够纯粹,柏嘉泽的灵体也懵懵懂懂。 即便是回到别墅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他需要一个柏嘉泽清醒后,可以留在别墅里跟他接触的理由。 严明的出现,让顾琛想到了办法。 他跟在严明地身边,把几人的对话都听进耳朵里。 他把严明手机上刚加的那个男主播隐藏,把柏嘉泽伪装成跟他刚聊过天的男主播。 严明勘查完,在别墅中睡了一晚。 顾琛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树林里的身影看了一个晚上。 思绪清晰的鬼怪离开自己的领地范围时间有限,比起待在柏嘉泽的身边。 他更多的是站在落地窗的这个位置。 第二天早上,严明带着人离开了,从他的话来看,顾琛知道,这件事成了。 从那天以后,他没有一天不盼望着严明地到来。 短暂突破领地范围之后,顾琛站在了柏嘉泽的身旁,即便他已经不计数次的站在他身边。 但灵体懵懂的柏嘉泽依旧只看着别墅的方向,对他的出现视若无睹。 顾琛抬手摩挲着柏嘉泽的脸颊,“很快…很快我们就能再见面了。” 回应他的,是柏嘉泽下意识蹭着手掌的脸颊。 灵体懵懂的鬼,只能通过自己来想起,已经忘记的记忆。 旁人无法插手。 严明来这天,顾琛捏了一个关于男主播的记忆,塞进了柏嘉泽大记忆做干扰,用回家大执念做引子。 他自己,则坐进了受干扰而熄灭的轿车里。 “我来,我不怕黑。” 清醒过来的柏嘉泽,站在车旁,低头看着手机上发出去的信息。 面包车开进树林里,属于柏嘉泽的执念领域悄无声息的将别墅前这片树林包裹起来。 俗称鬼打墙。 当顾琛见到从车上下来,眼神清明的柏嘉泽时。 他知道,计划成了。 剩下的,他只要一点点的去引导柏嘉泽去接触和记忆中有关的东西就好。 邹玲玲是他计划之外的意外。 来别墅的第一个晚上就被自己人给杀害了,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现在柏嘉泽记忆全部记起,林子里的领域也会因为执念的消失,而慢慢消散。 这件事,很快就会结束了。 “我开的那个车是怎么回事?”听完顾琛的解释,柏嘉泽问。 顾琛:“你在想想。” 柏嘉泽仔细的想了想,除了觉得外观有些熟悉,实在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记不起来了。” 顾琛叹口气,“我坟头你烧给我的,你还说我开这个车肯定好看。” 他这么一说,柏嘉泽恍然的想起来,“你说那个车啊!” 他惊讶道:“这么大个!?” 他记得烧的时候没这大啊。 顾琛看着他,眼睛都是笑意,“很酷,很符合我的审美,你很了解我。” 柏嘉泽看着他,勾勾嘴角,“哪是。” 两人对望着。 半晌,柏嘉泽开口,“你的执念是什么。” 顾琛,“我想见你,好好的抱着你。” 柏嘉泽弯起眼睛,里面似有莹光闪烁。 “你要走了吗?”执念消失后,因为执念所产生的灵体也会随之消失。 “嗯。”顾琛牵着他,往二楼的卧室走去,“大概在天亮之前。” “咚咚咚。”他敲响卧室的门。 门内崇子敬咽了口唾沫,紧张的看向卧室门。 没有出声。 邹玲玲阴森的声音和砸门让严明出来的声音还在楼下。 敲卧室门的会是谁?是死去的左溢,李乐章?还是顾琛柏嘉泽? 他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咚咚咚。”又是三下有序的敲门声。 白萝害怕的蒙上了脑袋。 敲门声没有再继续,而是传来了把手下压的声音。 何其相似的一幕。 崇子敬瞳孔一缩,他,刚才貌似忘了锁门! 他赶紧起身。 却一切都晚了,卧室门被推开,顾琛凉凉的声音传了进来,“哦?你忘了锁门。” 崇子敬僵在原地,白萝发出一声尖叫,抖成了筛子。 “咕噜。”崇子敬大气不敢喘,黑暗中他看不起顾琛的脸色。 但能看见他那还算完整的身体。 他还来不及想太多,就看见顾琛牵着柏嘉泽走了进来。 柏嘉泽还随手锁上了门。 崇子敬感觉自己呼吸困难,身上也有些发麻,他抖着嘴,“…你…你是人…是鬼。” 柏嘉泽压着声音,“你猜猜看……” “啊!!!”崇子敬尖叫着,眼睛盯着门口不动道两个人身影。 手脚已经乱了阵脚,不知道该跑还是该躲。 白萝哭着往墙角爬,期间挨了崇子敬不听话的手脚两下,她已经顾不得疼了。 柏嘉泽捂着耳朵,“行了别叫了。” 他拿出手机,朝着抱在一起惊恐缩在角落里的两个人照去。 崇子敬和白萝下意识的别开眼睛,怕看见血淋淋的一幕。 顾琛接过手机,走到了床头柜旁边,吓得两人又缩了缩。 柏嘉泽无情的笑了出来。 顾琛淡淡的看了两人一眼,打开最底层那层抽屉,拿出一个小盒子。 他打开小盒子,把里面的项链拿出来,给柏嘉泽戴上。 柏嘉泽低头,看着脖子上的项链,用手指轻轻触碰着。 小巧的许愿瓶里,装着顾琛少许的骨灰。 亦是他的执念。 顾琛关掉手机上的灯,带着柏嘉泽躺到了床上。 压根儿没有管缩在墙角里的两个人。 他抱着柏嘉泽,“我死后一度怀疑,当初招惹你这件事,到底是对还是错。” 柏嘉泽握着胸前只有指节大的许愿瓶,低声问,“为什么?” 顾琛说,“我和你哥的年纪一样大还是很好的朋友。” “当初为了和你在一起,你哥好悬没把我给揍死。” 柏嘉泽勾勾嘴角,想起顾琛被揍的鼻青脸肿还不敢还手的模样。 “就因为这个?”他说。 “不是。”顾琛否定,他情绪不高,“是后来知道了自己得了肝癌活不长,还要继续把你留在身边。” “如果当初强硬些,让你回你哥那,你或许就不会因为一幅画……” 那两个字,顾琛没有说出口。 柏嘉泽头抵在顾琛的胸口上,那里已经没有了心跳,他声音很轻,却很坚定,“我乐意。” 崇子敬听着两人的对话,再加上之前的怀疑,他不禁心跳加快,隐隐约约明白了些什么。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在床上,顾琛抿着嘴抱紧了怀里的柏嘉泽。 柏嘉泽知道,顾琛要走了。 他抬手抚上了顾琛的脸,仔细的看着他,半晌他道:“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我保证。” 顾琛手覆在柏嘉泽的手上,“嗯。” 柏嘉泽知道,了了执念的鬼魂会在某一刻消失,可真看着顾琛一点一点消失的那一刻,他还是受不了。 “你等我……”柏嘉泽心脏一抽抽的痛。 回答他的,是空气中顾琛最后的一声温柔的应答。 “嗯。” ………… 齐凉山别墅的凶杀案,视频在网络上传播后,迅速引起了热议。 当地警局更是在不同的时间段,接到了来自不同地区的报警。 事态严重,接电话的途中,关于齐凉山别墅的信息就被调查了出来。 根据报警人的描述,他们搜索了关于清凉山灵异直播的视频。 排在最前面的就是那极具冲击力且血腥的扒皮女尸。 没有一点的打码。 警局当即出警调查,并在第一时间开会成立了专案组。 同时派人处理网络上流传出去的视频。 这种可以引起社会恐慌极具影响的视频,只能存在警局档案里,网络上一个都不能留! 当王队来到齐凉山别墅山下时,山下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他掀过警戒线,走到了一个警员的面前,“怎么样?” 他拿出手机发了一条信息。 【陈大法医,到哪了?】 那边回的很快。 【马上到。】 那边的警员表情有些古怪,像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王队把手机收起来都没听见警员开口,他抬头,“怎么了?说。” 警员动动嘴唇,“…找不着路…”所有的方法都试了,就是进不去。 “啥?”王队一脸懵,出警这么多年了,他还是第一次听见警察都确定死者位置了,找不找路的。 他回头看了看,当看到那通向树林里的小路时,眉头皱了起来。 “照片给我。”警员把从直播回放里的截图印出来的照片递给他。 王队拿着照片走到那个小路旁边比了又比。 确定那个联系不上的灵异网红就是从这里进去。 他不认为他手底下有傻子。 “怎么回事儿?”他问。 警员回答,“来到这里之后,经比对照片,和现场的车辙,确定主播严明还有同行人都是从这条路进去的。” “我们原本是想开车进去的,可发现我们无论怎么开,就是到不了别墅,手机也没有了信号。” “但是经调查,这条通往别墅的路,开车只要十多分钟。” “我们发现开不进去之后,就退了回来。”警员顿了一下。 王队的目光看着那条蜿蜒的小路,目光收了回来看向警员,“说。” “去的时候开了三十分钟,回来只用了不到五分钟……”警员说。 王队眉头紧蹙,“大白天的闹鬼了?!” 他不信,还见过那个鬼敢猖狂到白天还敢出来。 “你跟我走。”王队不信邪,开着车载着警员进了树林。” 三十分钟后,他把车开出了树林,停在路边上,下车抽了支烟。 然后拿出电话打了出去,“哎!局长,不行啊,这齐凉山闹鬼………” ………… 在山下扎队的第四天,正在刮胡子的王队接到了进树林里探查队员的电话。 他眼神一凝,这么多天,但凡进到树林里的人,手机都会没有信号。 但现在电话打过来了,说明什么? 他反手去推睡在后座上的陈法医,“醒醒!!” 一边说他一边打开车门下车,“进山了!进山了!” 躺在后座上假寐的陈法医嗖一下的起来,拿起放在一旁的工具箱快速下车。 这次警车顺利的开了进去,但是开到三分之二时,被路边停着的两辆车拦住了去路。 “下车,步行。”王队当即立断下车,领着人快速的往别墅跑去。 当他部署好人,将周围都严查一遍,举着枪小心翼翼的打开别墅大门。 小心不动声色的走进别墅里。 忽然,侧面传来了一阵笑声。 王队目光凌厉的看了过去,同时打着手势,进行指挥部署。 做好一切,他握紧手里的配枪率先走了过去,借着墙体的掩护。 他屏住呼吸,猛的转过去,将枪对准走廊里的人,“不许动!!双手抱头蹲下!!” 可看清走廊的的情景之后,饶是见过不少凶杀案现场的王队,瞳孔一阵紧缩。 “王队——”后面跟上来的警员也看清了走廊里的血腥,没见过几次凶杀案现场的他当即脸色煞白,后面的话也没能说出来。 走廊里,残肢断臂随意的扔着,鲜血喷的墙上门板上到处都是,肝脏肠子更是被弄的七零八碎。 而发出笑声的那个人,王队认出是直播断了之后,怎么也联系不上的那个灵异主播严明。 他站在满地的内脏上面,脖子上挂着一节肠子,怀里搂着一个没有了皮的女尸,正在嘿嘿嘿的痴笑着。 严明忽然抬头,让王队握紧了手里的配枪。 他看见那个主播笑的很僵硬,“你也来参加我的婚礼了?吃好喝好啊。我今天非常的开心…哈哈哈哈……” “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 “这是我的爱人…邹玲玲……” 王队知道,他疯了。 有些人第一次见到这种阵仗,忍不住跑去外面吐。 “王队!!”旁边儿传来一句叫喊,王队的眼睛依旧盯着行动疯癫的严明,回道:“怎么了!?” “这里也有一具尸体!!”那边回。 他回道:“叫陈法医!” 那边回,“陈法医让我告诉你的!!” 王队烦躁的掏出电话,一边注意情况一遍拨通,“樊局,人手不太够啊。” 樊局:“有新情况?” “多了两具尸体,其中一个碎成渣了。”他说。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王队挂断了电话。 二楼卧室里。 听见声音的崇子敬抬起了头,他看着空无一人的床,咬咬牙拿起了柏嘉泽放在床上的储存卡。 和白萝互相搀扶着,摇摇晃晃的打开卧室门,“走!” 当看见一楼站着的那些人时,原本还有力气互相搀扶的两个瞬间瘫跪在了地上。 在二楼拍着血痕的警员发现了他们,他赶紧朝楼下大喊,“王队!这里有两个幸存者!!” 当崇子敬和白萝被带回警局时,看着外面飞速向后的建筑,有些恍然若梦。 感觉有些不真实。 在接受审问时,崇子敬把手里一直攥着的储存卡交了上去。 在确定里面的视频可以作为证据之后,王队问他,“里面那个凶手你认识吗?” 崇子敬还在精神恍惚,“认识。” 王队:“他现在在哪?” 崇子敬眼神动了动,“走廊里那些碎肉就是…” 王队:“你怎么知道?” 崇子敬:“邹玲玲是李乐章杀的,变成鬼的邹玲玲杀了左溢,又杀了李乐章,最后嫁给了严明……” 一旁记录的人手顿了一下,看向了王队,王队点了点头,看向崇子敬,“你是说……这两个都是那个被扒了皮的女尸杀的?” ……… 王队拿着审讯笔录坐在凳子上看着,时不时的看向审讯室里椅子上萎靡不振精神恍惚的崇子敬。 他手指敲了敲,“你找个心理医生过来给他看看,感觉他精神有点不太对。” 倒不是觉得这人疯了,就是单纯的感觉这人吓的精神都没了。 “咚咚咚。” 王队头也没抬,“进来!” 来人说,“陈法医叫你回办公室一趟。” “行。”王队站起来,拿着审讯记录,“先关起来,别苛待了。” “知道了。” 办公室里。 陈法医和痕检赵维正在讨论着,见王队过来,就停止了讨论。 王队把审讯笔录给两人看,却发现这俩人对视一眼。 王队:“你俩打什么哑谜呢?” 痕检赵维开口了,“我说他说的都是真的你信吗?” 王队:“什么意思?” 陈法医拿出白萝的审讯笔录,“这两人说的东西没有太大出入,节点时间都能对得上。” 赵维说:“而且,我跟陈河发现,别墅玻璃上的血渍还有厨房拐角以及墙上的爬痕血迹经比对dna发现。” “都是属于死者邹玲玲。” “但是,经分析,上面的血痕都要晚于视频里,邹玲玲尸体被发现的时间。” 王队不可置信道:“死人爬墙了??!!” 陈法医陈河抿着嘴摊了摊手,“我们还在冰箱里李乐章的头颅上,发现了邹玲玲的血手印。” “从痕迹和力道来看,当时钳的很紧,而且,李乐章的脖子处的伤口痕迹是成撕裂状。” 也就是说他脑袋是被人活生生的薅下来,塞进冰箱里。 王队张了张嘴。 陈河又接着说道:“别着急张嘴,卧室里发现的人皮有一个是邹玲玲的,上面检测到了李乐章的指纹。” “而另一张较为完整的皮上,我在头部检测到了和邹玲玲手掌差不多大小的掌印。” 赵维补充:“比对后是和冰箱里头颅上的那个血手印一样。” 王队看着这些资料,坐在了椅子上,半晌他头疼的摸了把脸,“这他妈报告可怎么写…………” …………… 系统空间里,柏嘉泽坐在系统幻化出来的椅子上。 神色放空的看着那无尽的数字代码。 “呃……”半晌他吐出一口气。 巴掌大的系统扑在他脖子上哭的稀里哗的,数字幻化成的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冰冰凉凉的。 系统:“你知不知道,我联系不上你我有多着急!!” “呜…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 柏嘉泽戳了戳他,“好了,我还没怪你不联系我呢…我叫了你那么多遍!” 数码小人啪的一下打开他的手,“你冤枉系统!明明是我怎么联系也联系不上你!” “好好好。”柏嘉泽无奈,“是我是我,第三个世界才完事,我们休息一会儿还是继续下个世界?” 系统收起眼泪,“才不是,你第三个世界早完结了!” 柏嘉泽一愣,“不是才……” 系统扯着他的脸,“你忘啦!你被偷画的打死之后就结束了!!” 然后他又哭了,“你知道这五年!!五年我是怎么过的吗!!!” “我回系统空间发现你不在!我都要疯了好吗!要不是分数线绑定还跟你连着!我整个系统都要哭没了!” “呜呜………” “我以为……”柏嘉泽嘴唇动动,“这次任务才四天………” 原来他想起的那些记忆都是真的。 他眼神落在还捏着自己脸的系统,他又戳了戳系统那数据幻化跟果冻一样的身子,“你真的要把自己哭没了?” 系统收回手,扭头闷声道:“没有!” 柏嘉泽笑了笑,“这只是个意外!” “意外也不行!”系统看着他,即便是此时只有一个大概轮廓,柏嘉泽也能感觉到系统的倔强与认真,“我只有你了!你不可以出事!” 柏嘉泽一愣,胸口传来一阵闷痛,好似在什么地方听过这句话。 他张了张嘴,“好。” 他的脑海里闪过三个人的名字,他随意说出一个人的名字。 “琛,你知不知道?” 系统有些疑惑,“你说什么?” 柏嘉泽重复了一遍。 系统还是没听清,“你可以在大声一点,我确定我的代码没有坏掉。” 柏嘉泽笑了笑,戳了戳他的头,“没事,我已经知道了。” 他捡起掉进颈窝里的数字眼泪,递给系统,“你的眼泪请收好。” 系统接回来,数字眼泪倏的一下消失在手里,“谢谢。” 柏嘉泽笑道:“不客气。” 他看着跳下他身体,越走越高,最后变成一个轮廓清晰,但依旧浑身充满着代码的成年男子的系统,眼里充满了趣味。 我找到你了。 第1章 雪山上的狐狸 凛冽的寒风夹杂着雪花,吹在柏嘉泽纯白色的毛发上。 上面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雪花,让他本就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的皮毛,更加难以分辨。 他已经在这里趴伏了很久。 一只雪兔从洞里小心翼翼的探出头,鼻子动了动。 见没有异常,从洞里小心的跳了出来。 柏嘉泽找准时机,快速的冲了过去,张开嘴一口咬在雪兔的脖颈处。 雪兔一命呜呼。 柏嘉泽抖了抖身上积雪,积雪顺着蓬松柔顺的毛发扑窣窣的落了下来。 他曾经趴伏过的地方,一个看起来大一些的雪团,抬起了脑袋。 是一只半大的狐狸崽。 “爸爸好厉害!!!”他双眼放光似的从他趴着地方跳出来。 蓬松的尾巴一甩一甩的跑到柏嘉泽身边,仰头去咬他嘴里的雪兔。 柏嘉泽低头放下雪兔,一爪子踩在了狐狸崽的头上。 沉声纠正道:“是舅舅!” 他可不想连婚都没结,就莫名其妙的多出这么大的一个儿子。 狐狸崽头被压在雪兔身上,“唔…知道了……舅舅…” 头上的爪子挪开,柏嘉泽用鼻子拱了拱地上的雪兔,“带上,我们回狐狸洞。” “嗯嗯。”狐狸崽咬着兔子的脖子,一晃一晃的往狐狸洞走。 但两只狐狸走的方向却截然相反。 狐狸崽嘴里的兔子,嗒一下掉在地上,他回头看着拖着尾巴往相反方向走去的白色成年狐狸,“……舅舅…你走反了……” 母亲果然说的没错,舅舅的方向感果然很糟糕。 还好他跟出来了。 柏嘉泽抬头瞅了瞅他自己走的路,和狐狸崽走的路。 他记得的是这个方向啊?他又记错了? 深知自己这次路痴属性的柏嘉泽,选择听从狐狸崽的话。 他调转方向,朝着狐狸崽选择的路走去。 柏童叼起地上的雪兔在前面一晃一晃的走着。 柏嘉泽跟在他后面,目光落在柏童的身上。 他刚穿过来的时候,这具身体的姐姐刚在狐狸洞生下柏童。 小小的一只,也是唯一的一只。 柏童的父亲死在化形后的一次狩猎里,那时柏清纾刚怀上柏童。 狐狸洞的规矩,狐狸化形后,要在化形后的第三天用原形完成狩猎。 来确保自己没有因为化形而丧失捕猎的能力。 这原本只是一场普通的狩猎,但谁都没想到,那天偏偏就遇上了狐狸天敌之一的金雕。 柏童的父亲死在了那场简单的狩猎中。 “这次狩猎看清楚了吗?”柏嘉泽问。 柏童一张嘴,兔子就掉了下来,“我看清楚了,舅舅!” 柏嘉泽点点头,“看清楚就好,这对你以后的化形狩猎有帮助。” 这些事,原本是要柏童的父亲来教他,现在换成了柏嘉泽。 或许是从小柏嘉泽就在柏童身边充当了一个父亲的角色。 柏童时常搞混舅舅和父亲的区别,慢慢长大后,这个习惯才改过来不少。 但依旧会犯。 柏嘉泽抬头看向不远处已经若隐若现的狐狸洞。 他抖了抖耳朵。 说是狐狸洞,不如说是一座隐蔽在山谷里古色古香的村落。 里面居住着二百来头可以化形的狐族。 这个世界,人类与精怪共存。 他们隐匿于世界各地,不被人类发现。 踏进村子的那一刻,柏嘉泽的身体变得修长,一袭青色长衫穿在身上,一头到腰间的白色长发,被一只青玉簪子松松半挽在脑后。 添了几分慵懒,薄唇一抹嫣红,更是美的雌雄莫辨。 柏童叼着兔子一路小跑到一间屋舍,放下兔子,“妈!妈!我带舅舅回来了!!” 打开门的人却不是他的妈妈,而是他舅舅的妈妈。 柏姥姥一看见他脚边被咬死的雪兔,漂亮的眉眼就弯了起来。 她一边抱起狐狸崽一边夸,“哎呀,我家童童就是厉害,才这么大就能捉住兔子了,真棒!” 柏童舔了舔爪子,“不是我抓的,是舅舅抓的。” 柏姥姥脸上的笑容僵了,“是嘛……” 柏童疯狂点头眼里冒着星星:“嗯嗯!舅舅可厉害了!一下子就抓住了!” “啊……”柏姥姥看了一眼后面走上来的柏嘉泽,极其隐晦的白了一眼,然后抱着狐狸崽进了屋里,“童童,兔子肉一点都不好吃,姥姥给你炖鸡哦!” 柏童伸出舌头舔了舔柏姥姥的下巴,“给舅舅一只鸡腿。” 柏姥姥:“不给,都是童童的,让舅舅去吃兔子……” 柏童:“姥姥,我妈呢?” 柏姥姥:“你妈出门采果子去了。” 门口弯腰捡兔子的柏嘉泽叹了口气。 催婚,果然不分种族。 自从他穿到这个世界之后,大大小小的相亲现场推了不下十场。 整个狐狸洞都知道柏家已经成年的雄狐狸,眼光独高。 偏偏就是有狐狸越挫越勇。 ………… 哄完外孙入睡的柏姥姥,拿着戒尺走进了柏嘉泽的房间。 柏嘉泽正躺在躺椅上,手里拿着一本书看着。 余光看见来着,把身子侧了过去。 “呵。”柏姥姥冷笑一声,把戒尺搭在了柏嘉泽的肩膀上。 “余家的姑娘,你去不去见。” “不去。” 柏姥姥气笑了,“好。” “那你说有苏家的姑娘那你去不去?” 柏嘉泽翻了一页书,“不去。” 他那云淡风轻的模样,柏姥姥怎么看怎么牙痒痒,气的手里的戒尺扬起来就要抽下去。 被被早就预料到的柏嘉泽一个前倾坐起来,躲了过去。 柏姥姥拿着戒尺指着他,气道:“你到底想找个什么样的!?” 三年了什么样的雌狐都见了,愣是没有一个看上眼的。 莫不是不喜欢雌狐? “那有苏家的姑娘多好看啊,毛多条顺的!” “没我好看。”清冷的声音响起。 沉浸在自己想法里的柏姥姥没听清,“你说什么? 几缕头发落到了额前,柏嘉泽索性将头顶挽着头发的青簪直接抽了出来。 失去束缚的头发,直接散了下来。 “我说,她们都没我好看。” 美的让狐狸精都恍惚。 “…………”柏姥姥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她儿子确实是狐狸洞一顶一的雄狐,不然也不会拒了这么多家,还有媒婆上门说亲。 她叹了口气,收回了戒尺,“那你总不能一直单着……一个男狐狸…青春就那么些年……过了期限,人家小雌狐狸该看不上你了……” 怎么能让她不着急,隔壁和她同龄的余翠,孙子都抱俩了,眼瞅都要成年了,她这还没动静呢。 柏嘉泽抖了抖手里的书,“我知道。” 所以他不打算在狐狸堆里找伴侣。 他侧头看着他那依旧年轻貌美,放在人类堆里让人看不出年龄的老妈。 薄唇微勾:“所以,我打算去人类堆里找。” 柏姥姥视线落在他手里的那本书上,无声的笑笑,“你看这本书上说的?” 柏嘉泽:“是。” 柏姥姥拿戒尺抬起书皮后,嗤笑了一声,“我的乖儿子哎!六百年前的书!你看六百年前的书下六百年后的山!” “你不怕还没到地方,你这身狐狸皮就让人扒了啊!” 柏嘉泽将头发重新挽了起来,“不怕。” 狐生,总要追寻些刺激才有有意思。 柏姥姥自认为对这个儿子还是很了解的,说出来的事,基本是已经在心里盘算好的。 她沉默半晌,“真要下山?” 柏嘉泽看着她,“嗯。” “童童化形狩猎你要回来。”她说。 柏嘉泽:“一定。” 柏姥姥看了他一会儿,转身走了出去,“什么时候走,跟我说一声。” 柏嘉泽坐在躺椅上,目光看着她离开的背影。 “好。” 但真到离开那天,他戴上斗笠,拿着书里所说的盘缠,只留了一张字条。 【等我回来,跟你带当下最时兴的衣衫,最时兴的首饰,最时兴的胭脂水粉。】 柏姥姥拿着这张纸条看了良久,折好放进了荷包里。 她勾着嘴角,“臭狐狸崽,也不说带个媳妇儿回来。” ………… 柏嘉泽用原形在雪山上小心谨慎的走了很久,才下了山。 相比人形,原形更适合在雪山上长时间行走和捕猎。 为了躲避天敌,走了一个多月才堪堪到达平地的柏嘉泽回头看了一眼那巍峨耸立的雪山。 他找了山洞,化成人形走了出去。 提前准备好的烙饼在此刻派上了用场,人形不方便打猎,更重要的是,他在附近发现了人类的脚印。 他用原型的话,一不小心就会被猎去,被扒了皮毛做衣裳。 还是人形安全一些。 柏嘉泽穿着交领宽松的青衫,带着白色纬纱的斗笠,走在茵绿的草地上,背后是巍峨的高山。 气质古韵。 …………… 雪山下的小镇。 “不是,大哥!我休假呢!” “你知道休假是什么意思吗?” 杜岑一脸崩溃的接着电话,他连续工作三年,好不容易逮住个机会有个休假的机会,现在打电话告诉他临时加班? “找帅哥?”他更加崩溃的看了看周围的旅游景点,“不是你没事?我搁这雪山脚底下我上哪给你找帅哥去。” 打电话的人也有些崩溃,“哥,你是我更!聂导这个任务真的不太好办啊,素人,帅哥!还得那种让人眼前一亮的大帅哥,完了问人家谈不谈恋爱。” 杜岑回他:“找帅哥你上模特公司找去啊,那不一抓一大把!” “素人素人素人!”那边强调着。 杜岑烦躁的推了推鼻子上的墨镜,“你不在首都吗?怎么?那么大的地没有啊。” 那边的人看了看周围换了个地方,电话里的嘈杂声明显减少不少。 “嘿,你猜怎么着?” 杜岑:“有屁快放!” 那边撇了撇嘴,“找了,聂导没相中,说没有那种让人看见后,让人挪不开眼的感觉。” 让人挪不开眼的感觉。 世界上让人看见就挪不开眼睛的人就那么几个,还不都全是男的,他上哪找去? 左溢烦躁的四处看了看。 陡然间他目光顿住了,他把墨镜摘了下来,看向那个与城镇格格不入的青色复古衣衫。 他眯了眯眼睛:“等会儿,你说聂导要找什么样的?” 那边苦哈哈的重复着:“素人!要让人挪不开眼睛的帅哥!还得是单身!” 得到关键信息的杜岑,挂断了电话,朝着目标走了过去。 下山前,柏嘉泽就已经做好了朝代更迭,现实和书里所说不一样的准备。 但没想到是完全不同。 完完全全,不同。 他戴着遮挡面容的斗笠,又是一席长衫,走起路来气质古韵十足,一路走来,吸引了不少人的打量。 柏嘉泽也借机打量着他们。 然后悄悄的更换了自己的发色,变成纯黑。 “你好。”杜岑打着招呼,满脸笑意的看着面前戴着斗笠的男子。 身高满足,气质满足,接下来就是看脸了。 柏嘉泽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矮了将近一个头的男人,微微点点头,“你好。” 声音也好听,清冷疏离的公子音。 杜岑:“帅哥谈恋爱了没有?” 他话音刚落,手里的手机就震动起来,看都没看就给挂了。 “就……”电话又打了进来。 他朝着柏嘉泽笑了笑:“稍等一下哈。” 然后拿着手机走到了一旁接了起来,“你干什么!” 那边很委屈:“是你不接电话啊!” 杜岑皱着眉:“人找着了!没事别打电话。” 说完他就挂断,然后脸上重新挂上笑容走了回去,“就是想问一下,您是否单身,或者有没有什么想找另一半的想法。” 他这套说辞,柏嘉泽很熟悉,他们狐狸洞里的媒婆,第一次上门说亲就是这样的话术。 他声音淡淡:“你是说媒的?” 杜岑笑容一顿,然后反应过来:“啊……是…也是说媒的一种。” 反正干的也是撮合人的事。 柏嘉泽点点头,“家里最近催婚,确实催的紧了些。” “了解。”杜岑伸手示意一下他头顶戴着的斗笠,“就是,我们这边对颜值有些要求,您看这……” “颜值?”第一次听见这个词的柏嘉泽有些疑惑。 “对,我们这边对另一半的颜值什么的,要求比较高。”杜岑说。 只是这次对素人的要求比较严格,毕竟下一季参加的嘉宾,或多或少都是事业有成的精英人物。 柏嘉泽明白,要求高很正常,他要求也高。 他动手把斗笠摘了下来。 第2章 这是什么意思? 杜岑呼吸一滞,目光落在那张宛如女娲亲手雕琢的脸上。 久久不能言语。 忽然明白了泥点子和玉的差距。 柏嘉泽的一双眼尾有些微微上挑,细看之下还有一丝丝红晕。 无形中带着一丝引诱。 偏偏眼神清淡,眉间又有一种清冷的味道。 让人觉得此人不好接触。 可嘴唇上的那抹嫣红,又将那股清冷感冲散不少。 多一丝妩媚,少一丝冷淡。 此时此刻刚刚好。 杜岑的心跳砰砰砰的跳动,久久不能离开视线。 柏嘉泽看着他,眉头轻轻皱起:“先生,我可以吗?” “啊?”被颜值冲击的杜岑缓过神来,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可以可以,这当然可以,这太可以了,你不可以谁可以呢。” 柏嘉泽勾了勾嘴角,“那就好。” 这一笑又让杜岑有些恍惚,但还记得自己是来干嘛的。 他动动手指,甚至没看手机,就把手机打开了。 “那什么。”他介绍着自己,“我叫杜岑,今年27,身高一七三……目前在国内知名导演聂导聂文执手下工作…这个目前也是单身…”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要介绍自己 柏嘉泽看着他,“哦。” “柏嘉泽。” “柏嘉泽…”杜岑干咳一声挪开视线,耳朵泛红低头打开手机相机,“就是…我得给你拍张照片……还得进行一次复查,得看聂导同不同意…” 拍照片,柏嘉泽不懂,他眼神动了动,不动声色的问,“我要怎么做?” 杜岑把手机对准他,往后退了退,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不用,你就站在这就行,拍好了我告诉你。” 柏嘉泽视线落在他手上对准自己那个长形的物件上,“好。” “哎哎,对对对,就看着镜头别动!”杜岑看了眼手机相机,又看了眼站在那一袭青衫的柏嘉泽。 草了,这是他垃圾拍照技术能拍出来的画面? 一阵清风拂过,吹起柏嘉泽背上没有挽起来的青丝,连带着宽松的青衫也被吹了起来。 他就拿着斗笠挡在胸前,站在那静静的看着杜岑。 杜岑手一抖,将这一幕保留了下来。 他拿着手机,兴冲冲的跑到了柏嘉泽旁边,“你看看!行不行?” 他第一觉得自己动拍照技术这么牛逼。 柏嘉泽低头去看,长方形的物件里,自己拿着斗笠正完完整整的站在里面。 很厉害的东西。 他看向杜岑,嘴唇微动,“很厉害。” 杜岑和柏嘉泽的眼神对上,脸瞬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在柏嘉泽疑惑的目光中,他跑出去三米远,反应过来后,他急急忙忙的找借口,“我我,我打个电话哈,你等我一下。” 他把拍好的照片,发给聂导,然后找出电话,匆匆的打了过去。 响了两声后,电话被挂了。 “搞什么…不是挺着急的吗。”他又给打了回去,这次那边很快就接了起来,“四叔!四叔!你快看我给你发的照片!” 那边的环境有些嘈杂,聂导的声音也很糙,声音有些大,“忙着呢,等会儿在看!” 杜岑怕他四叔一会儿就定下别人了。 他着急道:“别的啊!你看看!我大老远雪山脚底下给你找的!你看两眼!我跟你讲……” “嘟嘟嘟……” “哎!不是!”杜岑拿过手机看了一眼屏幕,又贴耳朵上听了听,“我去,真挂了!?” 他转头朝着柏嘉泽笑了笑,刚要说话,手机里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聂四叔】 杜岑赶快接起电话:“喂!四叔…我跟你…” 聂文执打断他的话,“人哪找的?” 杜岑快速回答,“雪山脚下的城镇里。” 聂文执沉吟了一会儿看着杜岑发过来的照片,放大看了看,看见那跟上了妆一样的嘴唇问道:“他化妆了?” “没……”杜岑刚想说没有,又很快的反应过来,柏嘉泽这身装扮指不定是在s哪个角色。 而s一般都化妆。 他对着电话说,“等一下,我去问问。” 他拿着手机走到了柏嘉泽旁边。 柏嘉泽看着他过来,“事情妥了?” “还没有。”也快了。 杜岑指着自己的嘴唇很委婉的问,“你这是天生的,还是擦了口红?” 口红?口脂? “天生的,家里人皆是如此。”柏嘉泽说。 “噢。”杜岑嘴快要笑裂了,“那你这眼尾还有头发……头发这么长也是自己养的吗?” 出挑的相貌,周围环境不搭的穿着与气质,已经有人装作不经意的开始来回路过。 柏嘉泽朝着杜岑笑笑,将斗笠重新戴了起来。 “皆是我自己的,没擦一点胭脂水粉。” 听听听听,胭脂水粉,说话都这么古韵! 他朝着柏嘉泽比了一个ok的手势,走到了一旁。 柏嘉泽眉头疑惑的微皱,借着宽大的衣袖遮挡。 暗自里学着杜岑的手势。 这是什么意思? 杜岑问柏嘉泽的时候没有特意回避,甚至有意让他四叔听见。 聂文执自然也听见柏嘉泽说的话,他看着杜岑发过来的照片。 目光扫过被风吹起来的黑色长发。 大手抬起,在自己那已经快要被摸秃的头顶又摸了两圈。 然后当即拍板:“就他了!” “人带回来,半个月之后准备拍摄。” 杜岑笑的直接咧到耳根,“好嘞!保证完成任务!” 说完,他撂下手机,走到了柏嘉泽旁边。 “成了?”柏嘉泽问,看杜岑的模样,应该是成了的。 杜岑点点头,“成了。” 他问柏嘉泽,“你最近有什么安排吗?” 柏嘉泽没什么安排,狐狸洞没有心仪的对象,他就来人类世界找。 如果还找不到,他就回狐狸洞一辈子呆在柏主母身边。 或许,到时候少不了被一顿唠叨。 他摇摇头,“没有。” “啊。”杜岑左右看了看,忽然灵光一闪,“你去过首都没有?” 柏嘉泽说:“不曾。” 杜岑直接发出了邀请,“半个月之后我们进行拍摄,我带你去首都了解一下情况怎么样?咱先熟悉熟悉。” 柏嘉泽当然要熟悉熟悉,他现在对这里的一切,都好奇且陌生得紧,他当即应了下来。 “好。” 见他应了下来,杜岑乐呵呵的拿出手机,“我们先加个联系方式…” 见柏嘉泽迟迟没有动作,他问:“你手机呢?我扫你。” 加个联系方式,手机,我扫你。 柏嘉泽目光扫过杜岑手里的手机,声音淡淡,“丢了。” “丢了?”杜岑惊讶道。 柏嘉泽:“嗯。” 这可难办了,杜岑动了动手指,不过也不算什么大事,“那我陪你买一个去?” 柏嘉泽点点头:“也好。” 杜岑刚来这里也没多久,也不是特别的熟悉,他打开导航,“你对牌子有什么要求吗?” 柏嘉泽不懂,“没什么要求。” 说完他眼睛动了动,做了补充:“拍照好看就行。” 杜岑点头:“了解了解。” 他导航离这儿最近的一家符合条件的手机店,然后拦了一辆出租车,“挺近的,坐车十多分钟就到了。” 他打开车后门,让柏嘉泽先进。 柏嘉泽看了他一眼,摘掉斗笠坐了进去。 出挑的模样让司机忍不住从倒车镜里看了又看。 杜岑也坐进了后排,把导航递给司机看,“师傅,到这个位置去。” 司机接过看了一下,确定位置后把手机还给了他,又忍不住的看了柏嘉泽一眼。 柏嘉泽坐在后座上,和杜岑挨的很近,他忍不住,往窗子边靠了靠。 杜岑察觉到他的动作,低头看了一眼,却发现自己坐在了人家的衣服上。 他连忙往旁边挪了挪,“不好意思哈,我没注意。” 柏嘉泽伸手把衣服拢过来,“无碍。” 路上,司机终究是没忍住,从倒车镜里看着柏嘉泽,然后问道:“帅哥穿着古装,在这拍戏啊?” 古装两个字明显是在说自己,柏嘉泽说出早就想好的说辞,“不是,一点爱好。” “啊!”司机恍然大悟:“这个我懂,spy嘛,现在年轻人都喜欢这个!总穿一些动漫里的衣服!” “你这spy的谁啊?” 柏嘉泽微微抿唇,什么扑累?烤死? “没有……”他声音有些小。 “叔,我们就是单纯的古装爱好者,不是什么s。”杜岑听见柏嘉泽的回答,知道他不是在s那个动漫角色,又见他话不多的样子,主动帮忙做了回答。 然后侧头看向了柏嘉泽,“我说的对?” 柏嘉泽:“对。”他就是古装爱好者, 导航说是十分钟的路程,司机凭借着对路程的熟悉,缩短在了六分钟左右。 到地方,杜岑拿出手机,“师傅,扫哪?” 司机拿出一个二维码递给他,“扫这个。” 杜岑把车费扫了过去,带着柏嘉泽下了车。 第一次坐车的柏嘉泽有些不适,但没什么大碍。 他目光又一次扫过杜岑里的手机,能通话,还能找路,还能给路费。 他垂下眼睛。 这可真是个宝贝。 进了店,早就在门口等候的柜员就迎了上来。 眼睛在柏嘉泽的脸上飞快扫过,又红着脸挪开,“两位想要一款什么样的手机?” 柏嘉泽的脸,走到哪都是焦点。 杜岑在一旁说着对手机的要求,柏嘉泽则借机打量着店里的一切。 他目光落在台,旁人刚完成交易放在上面的红色纸钞上。 心里有了打算。 他轻叫了声杜岑,和导购说话的杜岑立马反应过来,“嗯?” 柏嘉泽看着他,“我忘记告诉你,我钱也顺带着丢了。” 杜岑摆摆手:“没事儿,我给你垫上不就完了!” “那怎么行。”柏嘉泽拒绝,出门在外,最忌花人钱财,更何况他和杜岑并不熟。 他从衣袖里拿出一个荷包,里面装着他此次入世的盘缠,从里面拿出一小个金元宝,“我拿这个跟你换,你也可以等我赚了钱,把钱还给你,在这之前,这个就放在你这儿。” 这举动直接把杜岑和导购看傻了,“不是……” 他指着躺在柏嘉泽手指上,半个拇指大小的金元宝,“你拿这个换手机?” 柏嘉泽强调,“是跟你。” 杜岑非常感谢他能如此信任自己,他接过柏嘉泽手里的金元宝,被这结结实实的分量惊住了,“卧槽!实的?” 他目光落在那没有任何图案的荷包上,没看错的话,里面好像都是黄金,杜岑张了张嘴:“你家有金矿啊??” 柏嘉泽把荷包收了起来,“没有,就是比较多。” 杜岑看着手里的金元宝闭上了嘴,这得是有多少,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拿出来啊。 他把相中的那款手机让代购拿出来,“你这么露财就不怕让人偷了抢了?” “不会。”柏嘉泽肯定,“一般人打不过我。” 他敢拿出来,就有足够多底气去应对麻烦。 但没想到,进镇第一天,这钱花不出去。 “那你丢了的钱和手机是怎么回事儿?” “………”柏嘉泽:“…这是个意外。” “行。”杜岑点点头,信了这个意外,拿着手机问柏嘉泽这款行不行,看他点头之后,拿着手机去台开票交钱。 一会儿的功夫,一款属于柏嘉泽的手机,出现在了他的手里。 出了门,杜岑就把金元宝还给了柏嘉泽,“太贵重了,而且咱俩也不是见不着了,这钱你什么时候还给我都行,咱俩先把联系方式加上。” 还不懂具体的联系方式是什么的柏嘉泽:“………” 杜岑看着他,“……你不会是没背下来手机号…” 柏嘉泽:“嗯……” 杜岑看着他的模样,忽然想起一个很重要的事,“你身份证……” 柏嘉泽:“……也丢了。” 杜岑:“………” 很好,除了那一荷包最值钱的黄金,什么都丢了。 没有手机卡的手机,还不如一块坚硬的石头来的有用。 为了能联系上柏嘉泽,杜岑拿着自己的身份证,给办理了一张电话卡,充了一千块钱话费进去,又开了流量套餐,这才把手机递给柏嘉泽。 第3章 就要上! 柏嘉泽目光扫过杜岑手机里早已经点开的绿色图标。 照着模样点开了绿色图标,上面显示出登录注册的字样。 他把手机不着痕迹的往杜岑那边挪了挪,“得先注册,你可能要等一等了。” 杜岑有些着急加柏嘉泽的联系方式,他伸手推了推柏嘉泽的手机,“那你先注册,我在等等。” “哦。”根本不会注册的柏嘉泽。 他抿了抿唇,“可能会有些慢……” 杜岑把自己的手机揣起来,一把接过柏嘉泽手里的手机,“我帮你!” 他一边把新开的手机号输入进去,一边问柏嘉泽,“你之前的账号就不要了?” “嗯。”柏嘉泽应了一声,低头看着杜岑注册账号的动作,“里面也没什么联系人。” “这样啊。”杜岑很快就把账号信息注册完毕,动手把自己添加到联系人里,“你现在用的手机号,还有微信帐号信息都是我的。” “有时间你去公安局把自己的身份证挂失,重新补办一张,尽量赶在拍摄之前赶回来。” 压根儿就没有任何身份可以补办的柏嘉泽:“………” 但好在,杜岑买手机卡的时候,他看见了可以证明身份的身份证。 知道长什么样,但具体的作用,他一无所知。 “补办……好像不太行。”他说:“我家离得比较远,一去一回大概要两个月。” “………”杜岑抬起头,“你家住地球那边的啊?一去一回要两个月?” 就是住地球那边,坐飞机也用不上两个月啊。 “啊?”柏嘉的眼神有一丝疑惑,但大致上还是听懂了的,“……还没有通车…得步行…” 偶尔爬个山,游个溪流什么的。 “咳嗯…。”杜岑也知道自己反应有些大了,低头红着脸,假装通了下嗓子。 然后抬起头,心里打起了小算盘,“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住行什么的不大方便。” 柏嘉泽明白他的意思,也大致知道了自己以后的住行,会跟那个身份证有关的东西挂钩。 但现在他没有,他空有一包黄金,却无处可使,要流落在外了。 他叹了口气,“确实如此。” 杜岑哽了哽脖子,装作不经意的邀请道:“哎,刚好我是开车过来的,首都也算是有个住处,你要是不嫌弃,拍摄之前就住我那。” 他话音刚落,柏嘉泽就想也没想的应了下来,“好。” “……你确实?”杜岑没想到柏嘉泽居然这么干脆利落的应了下来,一时间不敢确定。 “确定。”柏嘉泽见杜岑话音迟疑,以为他刚才说的话只是客气,“你要是有什么不方便,我……” 杜岑赶紧打断他:“没有没有!你这么信任我,我当然高兴。” “我不能白住你的,咱俩刚认识就已经这么麻烦你了。”柏嘉泽拿出荷包,又拿出一个元宝,“这个就当作我住宿的费用。” 杜岑眼看着他又拿出来一锭金子,连忙退了回去,“上次给那一锭就够了…再给就多了。” 他也不太想跟柏嘉泽算的太清楚,有些东西,算的太清楚就生分了。 “真的?”柏嘉泽有些遗憾,他还想从杜岑这换一些现金的。 杜岑点头:“真够了,没骗你。” 柏嘉泽把金元宝收了回去:“好。” ………………… 当天,杜岑就开着车载着柏嘉泽回到了自己首都道住处。 第一次无比的庆幸自己是开车自驾游,而不是选择坐别的交通工具。 昼赶夜赶,杜岑把三天多的路程,缩短在了两天之内。 把车开进车库,他领着柏嘉泽回了自己八十多平的公寓。 他用指纹打开屋门,“地方有些小,但住俩人还是够的…” 柏嘉泽一边记着这一路上遇到的东西,一边进了屋里,“谢谢。” “客气客气。”杜岑一进屋就看见自己那扔了一沙发一地的衣服。 脸一红,匆匆的换了鞋跑去收拾,“我…出门时有些着急…” 柏嘉泽站在门口笑笑,“看出来了。” 杜岑见他不进来还站在门口,有些纳闷:“你怎么不进来?” 柏嘉泽刚才注意到杜岑换鞋的动作,“我还没有换鞋。” 杜岑一拍脑门儿:“瞧我这记性。” 他从鞋柜里找出备用的拖鞋,放在了地上,“你穿这个,都是干净的。” 柏嘉泽换了拖鞋进去,目光打量着周遭的一切,“杜岑,我想跟你换些钱。” 杜岑手头上还算是有些有些余钱,他从冰箱里拿出两瓶可乐,打开其中一个递给了柏嘉泽,“你想换多少。” 柏嘉泽接过可乐,看着杜岑喝了一口,他才浅浅的抿了一下,随即眉头微微的蹙起。 看着杜岑发出舒服的微叹声,想不明白这跟汤药相似味道的饮品有什么好喝的。 他把可乐放在桌子上,没有再喝了。 “三个金元宝,能换多少?” “呃……”杜岑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放下手里的饮料,“你等等。” 然后转身去了厨房,片刻后,他拿出来一个克重秤,把柏嘉泽放在他这儿的那锭金子放了上去。 五十克多一点儿。 他给柏嘉泽算了一笔,“按现在的金价来算,你这三锭金子,大概有小八万。” 柏嘉泽看着杜岑用手机算出来的钱,心里有了打算。 八万块,不少了。 “不过……”杜岑话音一转,“这是金店卖金子的价格。” 而且他手里暂时也拿不出这么多钱,但他可以帮忙想想办法。 他指着金元宝,“我手里暂时没有这些钱来收你的金元宝,金店要是收的话,你得有购买金子的开具证明。” 柏嘉泽摇摇头:“我没有。” 金子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而且这东西对于狐族来说不是什么稀罕东西,一般都是给幼崽扒拉着玩的。 他手里这些,更是没事闲的慌时,按照书上的方法炼了一回又一回,有几次还改了方法,才练出的这种成色。 “那金店你大概是去不了了。”杜岑说。 他站起身,“我给你想想别的办法。” 书上说,人类阴险狡诈,善欺瞒作假,手段阴狠,更是贪财好色。对待同族皆是如此,更不要提对待别族。 书上记载,死在人族手里被剥去皮毛的狐狸数不胜数。 柏嘉泽看着杜岑转过身去打电话的背影,垂下眼睛。 杜岑是什么样的人呢? 他掂了掂手里那一荷包的金元宝,它们互相碰撞,发出代表分量的声音。 柏嘉泽眸光一闪,他大概知道了。 两人回来的时候,天色就已经不算早了,外面的路灯还有各大商场的灯光都亮了起来。 回来的路上,柏嘉泽因为不适大多数都是闭着眼睛,现在他起身站在窗前,朝着外面看了一会儿。 这里的一切,远比狐狸洞要美的多。 杜岑走了回来,看见站在窗边的的柏嘉顿了一下,然后又走了过去,“我跟我朋友通了电话,到时候他找人来收你的金子,不过到时候可能要验金子的纯度。” 柏嘉泽转过身看着他,“谢谢,这两天麻烦你了。” 杜岑摆了摆手:“嗨,这哪跟哪,都是缘分,这么客气干什么。” “我带你去卧室看看。” “好。”柏嘉泽走过去。 杜岑领着柏嘉泽到了次卧,“这两天你先住这,明天我领你到附近熟悉熟悉。” 杜岑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到时候再去商场,买两身合适的衣服,回来的急,你也没带什么衣服。” 柏嘉泽点点头:“好,等金子卖了,我在把钱转你。” “嗨,那都好说。”他还没把钱看的那么死。 晚上临睡前,柏嘉泽跟杜岑打了声招呼关上了卧室门并且反锁上。 然而他并没有睡觉,而是拿着手机刷到了后半夜。 刷视频的同时,也快速的了解着人类世界的信息。 直到因为困顿哈欠出来的的眼泪浸湿眼尾。 他才放下手机,换回狐狸原型在床上转了一圈,找了舒适的位置,窝进去睡了过去。 直到早上杜岑敲门将他叫醒,他才重新恢复成人形,把被子上的压痕扯平。 打开门接过杜岑给的洗漱用品,进了卫生间研究着用了起来。 就算是没研究出来,他也可以通过手机来搜索使用方法。 这是昨晚他从手机上了解到的。 从卫生间里出来,杜岑领着柏嘉泽吃了早餐后去了最近的商场。 他倒是想把自己的衣服借给柏嘉泽穿,可惜两个人的身材身高都不对等。 进了商场里面,一路上柏嘉泽吸引不少人的目光。 杜岑无视这些目光,直接领着柏嘉泽进了几个版型设计不错的服装店。 这种视线,他早就和他四叔不知道经历多少回了。 买好东西,两人把东西放到了车里。 拍摄之前的十多天里,杜岑带着柏嘉泽去了首都大大小小的地方。 柏嘉泽像个海绵一样疯狂吸收着,这里的知识。 拍摄的前一天,杜岑的心情不太好。 他知道柏嘉泽离家的目的是为了找到合适的另一半,他当初能找柏嘉泽的原因。 也是因为柏嘉泽符合他们拍摄的各方面条件。 可马上到拍摄时,杜岑并没有感觉自己有多开心。 反倒有一种,自己亲手挖出来的宝藏,要送给别人了一样。 “明天就拍摄了,你别太紧张,放松就好。”他强笑着。 “嗯。”柏嘉泽的三个元宝卖了出去,因为纯度没有金店的好,最后卖了七万多块钱。 他给杜岑转了三万过去,“麻烦你这么多天,钱你收下。” 明天就要分开,杜岑的心里本就不好受,再加上此刻又小喝了点,情绪更加的低落:“你什么意思……这么想跟我撇清关系……” “你还有钱了吗?”柏嘉泽反问他。 “………”这些天,杜岑领着柏嘉泽玩玩玩,吃吃吃,逛逛逛,银行卡马上就要见底了。 不,是已经见底了。 他别过头:“…还能再活两天。” “硬挺什么。”柏嘉泽手快的拿过他手机,让杜岑拦都没拦住。 他输入密码,打开聊天软件,把转过来的三万块钱收了。 杜岑震惊:“你怎么知道我手机密码!?” 柏嘉泽之前无意间看过他输入一次密码,哪怕是转头再快,但还是记了下来,“我猜到。” 杜岑拿过手机,看着账户里的三万块钱撇撇嘴,“骗人。” 他看着柏嘉泽,“到时候别忘了联系我啊!” 柏嘉泽沉默了一瞬,“你不是说,拍摄期间,手机要上交?” 杜岑:“我说的是恋综结束之后……” 柏嘉泽:“好哦。” 得到答复的杜岑还是郁郁寡欢,桌子上的烧烤没动,酒倒是没少喝。 最后剩那点凉了的串,和杜岑手里那半瓶酒,都被柏嘉泽打包扔了出去。 杜岑更想哭了。 柏嘉泽扶着他往房间里走,“行了,别哭了,又不是见不着了。” 杜岑哭唧唧说:“你干湿分离了吗?” 这句话让努力学习这么多天人类知识的柏嘉泽,陷入了知识盲区。 “垃圾还用干湿分离?”他一脸疑惑。 “真好。”半醉的杜岑一脸羡慕,“你那居然可以不用干湿分离。” 说完,就要到门外把垃圾拎回来,做干湿分离。 最后被柏嘉泽拉了回来,扶到了床上,“你还是睡觉。” 他掀开被子,给我杜岑盖上,又进厨房里倒了杯温水给他喂了进去。 然后倒了杯备用的,退了出去。 到门外,用手机搜索着怎么给垃圾干湿分离。 做好一切,他才洗漱回到房间变回原形睡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柏嘉泽抬头,抖了抖耳朵看向门口,他听见杜岑在打电话。 或许是酒还没醒,说话有些赖叽。 公寓隔音不错,他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就把头埋了起来继续睡着。 ………… 杜岑半夜迷迷糊糊的醒来,感觉有些口渴,他下意识的找水喝。 见床头上放着柏嘉泽给他倒好的水,他拿过来润着嗓子。 放下水杯,摸过于手机迷迷糊糊的拨通了一个电话。 隔了一会儿,那边接通了,声音有些哑,很明显是在睡觉,“喂?” “四叔~”杜岑哼哼唧唧的,“我也想上恋综。” 聂文执眉头一皱,“你别给我整事!” 杜岑:“我不!我就要上!” 聂文执:“人满了,我上哪给你找位置去。” “不得!”杜岑闭着眼睛在被窝里咕蛹,“我就要上!” 聂文执没听直接挂了电话,翻身睡觉。 糟心的臭崽子。 第4章 让心动发生 杜岑最后也没能去上他聂四叔的综艺。 《让心动发生》是一档“男女”混合的交友类综艺节目。 在这个同性爱情不受歧视刚刚合法的年代。 聂文执凭借着自己对于综艺风向敏锐的嗅觉,开创了有史以来第一个“男女”混合的恋爱综艺。 在这档综艺里,你可喜欢上任何一个让你心跳加速的人。 男生可以喜欢上男生,女生可以喜欢上女生,你的情敌都会是来自同性或者异性。 堪称情感大杂烩,因其高颜值的嘉宾以及各种抓马事件的发生,在播出第一季后,直接火爆全网。 播出五季以来更是稳坐恋综收视排行榜第一。 其导演聂文执一米九几的魁梧身材更是被网友戏称“蔷薇导演。” 因为,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而这一季聂文执更是放话,声称这一季的嘉宾更是所有恋综里的天花板,势必打破前五季的播放纪录。 这话一出全网哗然,要知道,聂文执的综艺一向都是以三美着称。 分别是人美,物美,景美。 被称之浪漫里的视觉盛宴。 更让人称绝的是这次开播前的预告,跟以往的前采不同,这次更像嘉宾的自我叙述。 碧蓝的天空,浪漫彩色的玫瑰花园里风车轻轻转动。 一条白石铺的小路蜿蜒着通往玫瑰花海中间的风车初见室。 一袭红裙明艳张扬的背影,涂着同样颜色指甲的纤细手指,轻扫过路边的玫瑰,如同火一般热烈。 【两个人之间,只存在征服与被征服,而我注定成为这之间的上位者。】 背影修长一身清爽的男人快步走向花田里的风车。 【爱与被爱很难选,如果给我一个选择,我一个都不选。】 即便是侧脸经过虚化,也显得异常温柔体贴,俯身闻着花香,步子慢条斯理走向风车初见室的男人。 【人生两大爱好,种花,逗猫。】 一袭白裙,头顶戴着白色碎花草帽,在白色的碎石路上垫着脚蹦跶着,背影里尽显可爱欢快。 【妈妈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哦对,女孩子的话也不要信。】 ……… “我去,聂蔷薇找了一群不想谈恋爱的人上恋综?” “预告里怎么才四个?还有四个呢?” “狠狠的期待住了,盲猜这几个人会被打脸!” “嗷嗷嗷!蔷薇还是你懂我!” ……… 车里看着手机屏幕暗下去的柏嘉泽,将手机放了起来。 看着和前几期视频里不一样的路线,柏嘉泽出声询问:“我们不去风车初见室吗?” 按照惯例,参加恋综的嘉宾会按照顺序前往玫瑰花田里的风车小屋进行见面。 在进行游戏抽签后,在俩俩前往心动小屋。 期间可能出现两人互生好感的情况,也会出现俩俩尴尬相对无言的情况。 最后还可能出现两个人同时抢一个人的状况。 抓马的同时又很修罗场。 “啊。”工作人员应了一声,透过后视镜看向坐在后面的柏嘉泽。“这一季,导演改了策略,被选中拍摄预告片的四位嘉宾会在风车初见室出发,然后被带到心动小屋。”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感叹着这次素人嘉宾的颜值。 这颜值,这肩宽,这大长腿,这不得让人抢疯了? 导演在哪找的人? 驾驶员是不是向后看的视线太明显,柏嘉泽看向车外的视线收了回来,落在开车的人身上。 “先生,麻烦你看路。” 工作人员哈哈一笑,“抱歉抱歉,你实在太好看了,这眼神不自觉的就粘过去了。” “哎~”他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太好看了。” 作为颜值引以为傲的狐族,称赞是对他身份的肯定,柏嘉泽弯了弯眼睛,“谢谢。” 车子缓缓停了下来,因为驾驶员的愣神,又开出去了一段,最后又倒了回来。 “可以下车了。” 柏嘉泽从车上下来,从后备箱里把自己的行李取了下来。 他拿过手机给杜岑发了一条信息。 【我到了,手机要上交。】 说完,他把手机交给了一旁站着的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接过来,“拍摄期间没确定关系之前,记得与他人之间保持必要的关系距离。” 柏嘉泽点点头:“知道了。” 工作人员最后看了一眼他,笑着说,“祝你旅途愉快。” 柏嘉泽:“谢谢。” 看着工作人员离开,柏嘉泽转身看了一眼这栋二层小别墅,推开半人高的木门,拉着行李箱走了进去。 《让心动发生》属于半直播状态,所以当柏嘉泽下车那一刻,原本还算匀速的弹幕,忽然就快了起来。 【卧槽!古典美人!开局王炸!?】 【脖上的盘扣给我解下来!盘我脖子上!快!】 【这人怎么又禁又欲的!】 【聂导诚不欺我……吸溜……】 【这是素人吗?现在素人都得这水平了吗?】 【又禁又欲的男人和我那热烈如火的姐姐,我先磕为敬!】 柏嘉泽不知道有关他的弹幕刷满了直播间,他打开别墅门,带着行李箱在玄关处换了拖鞋。 他找了一个靠边的角落,把行李箱放了进去。 目光打量着这里。 他打量着这里的同时,直播间里的人也在打量着他。 黑色亚麻料子的宽松西装裤,配上对襟素色暗纹盘扣衬衫。 长发半扎起来用黑色皮绳固定在脑后。 没有手机,柏嘉泽只能在有限的空间里转悠着。 他走进半开放的厨房里,打开冰箱,拿出里面的水果清洗着。 柏嘉泽有很多的相亲经验,狐狸洞里合适年龄的狐狸有很多,但每次相亲都是一对一见面。 像这种一堆聚在一起,互相相看的,柏嘉泽还是第一次。 说实话,他有些紧张,狐狸大多数都直来直往,喜欢不喜欢都喜形于色。 他不知道人类是什么样。 他关掉水龙头,对着洗好的水果咬了一口。 嗯,脆脆的很甜。 才咬了一口,他想到还没来的人,又放下了手里的苹果,找到一个装水果的盘子,洗了些水果放进去,最后放在台子上。 重新拿起自己咬过的那个苹果吃了起来。 【我怎么感觉他有些呆……】 【?1没见过那个男嘉宾进屋第一件事是先找东西吃的……】 【他是怎么做到顶着这么一张脸吃水果吃的这么快的!?】 柏嘉泽吃完一个苹果,又坐在沙发上等了一会儿,才听见外面有关门的声音。 他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了玄关前,在那人开门前,把门打开了。 那人明显一愣,看见门里站着的柏嘉泽,眼里闪过一抹惊艳。 “谢谢。”软软的又害羞的男孩子。 像躲在雪地里柔软的兔子。 柏嘉泽喉咙动了动,眼睛盯着站在门口的安诺,侧过身:“不客气。” 【这眼神…我去,绝了啊…】 【这么攻击性的眼神,我刚才居然觉得他呆!】 【眼神杀我…】 安诺拎着行李箱走了进去,柏嘉泽指着他身边的鞋柜:“拖鞋在那。” “好。”安诺红着耳朵换上了拖鞋。 还没换好,柏嘉泽就已经把他的行李箱推到了角落里放行李箱的地方。 相比第一次跟人类相亲有些紧张的柏嘉泽,安诺的明显更加紧张。 他跟在柏嘉泽后面,身高刚好到柏嘉泽的下巴处。 柏嘉泽把洗好的苹果,递给安诺,安诺笑起来有些害羞:谢谢。” 他没有立刻吃,而是把苹果捧在手里,“你怎么知道我到门口了?” 柏嘉泽笑笑:“我听的,我耳朵特别好使。” “哦。”安诺有些无措的摩挲着手里的苹果,眼神扫过站在厨房另一旁的柏嘉泽。 却发现对方一直在看着自己。 安诺不由得心跳加快,他默默的深吸一口气,“我们…还是不要在这里站着了,去沙发上坐一会儿。” 柏嘉泽想了想,“可以。” 坐在沙发上,安诺紧张的心情舒缓不少。 他试图找着两个人共同的话题:“你是做什么的?” 柏嘉泽撑着脸侧头勾着唇笑看着安诺,“你猜。” 安诺好不容易即将平复的心跳,被他这么一弄又扑通扑通跳了起来,他脸色爆红:“……我猜不到。” 他害羞的太明显,让柏嘉泽直接笑了出来,“你好可爱。” 你好可爱,不是有人第一这样夸过安诺,几乎来花店里买花的女孩子或者男士都这么说过他。 但脸红到自己都能感觉到,安诺还是第一次。 安诺眼睛亮亮的,有些害羞:“谢谢。” 柏嘉泽的眼睛动了动,保持姿势不动,手指向门口,“你听。” 安诺听了听,什么都没有听到,小声的啊了一声,有些疑惑,“没有声音啊。” “有的。”柏嘉泽站起身走向玄关,“来人了。” “可是我什么都没听见。”安诺跟在他身后走过去。 柏嘉泽手放在门把手上,回头朝他嘘了一声。 1,2,3。 他打开门,一个脖子上戴着运动耳机的阳光帅哥站在门前。 “欢迎。” 脸上还带着些许的错愕,似乎没想到门会被人从里面打开。 安诺手里拿着苹果:“欢迎~~” 宋琛:“谢谢,谢谢。” 他拎着行李箱,然后接过安诺手里的苹果咬了一口。 一系列操作,让安诺有些措手不及,他张了嘴,“哎……” 宋琛看了看手里的苹果,又看了看安诺,“不是给我的……?” “没事…厨房还有。”安诺扫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柏嘉泽,又扫过宋琛手里被咬了一口的苹果。 他还没来得及吃呢。 宋琛换好拖鞋走了拖着箱子走了进去:“你们到这么早啊?” 柏嘉泽指着他和安诺放行李的地方,“箱子放这就行。” 安诺:“我不是第一个来的…” 他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却发现自己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柏嘉泽低头看向他:“柏嘉泽。” 安诺笑的软软的:“是柏嘉泽先来的。” “我叫安诺。” 宋琛放好行李箱,伸出手:“你们好,我叫宋琛。” 安诺离他最近,伸出手:“你好。” 安诺打完招呼,柏嘉泽伸出手握了握,正式的介绍了自己,“你好,柏嘉泽。” “你好。”宋琛送开柏嘉泽的手,惊叹道:“哇,你好白啊,跟你握手把我显得好黑啊。” 柏嘉泽笑笑:“天生的,怎么晒也晒不黑。” 宋琛眸光一闪,意有所指似的说了一句:“真好。” 柏嘉泽耳朵微微动了动,又有人到了,只是这次,他来不及去门口迎接了。 房间门被打开,柏嘉泽开口:“有人来了。” 三个人迎了上去,出现在门口玄关的,是一位短发气质很飒的女生。 她似乎没想到除了自己其余的三位嘉宾都是男性。 她目光扫过几人,在看到头发比她还长的人时,目光微愣。 但很快的反应过来,“你们好,余楠。” 几人互相打着招呼。 截止现在,心动小屋的四位已经全部到齐。 余楠放好行李箱后,从兜里拿出来一个心形烫金信封。 安诺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 余楠一边打开信封一边说道:“这是我下车前,导演组递给我的任务。” 她拿出一张粉色的卡片。 “亲爱的心动嘉宾们,欢迎来到心动小屋,我是你们敬爱的蔷薇导演聂文执。” 很明显,聂文执知道网友对他贴心的称呼,甚至被叫的心甘情愿。 “你们或许会在这段心动的旅程里,找到一个陪自己走完一生的伴侣,也或许收获一段美好的友谊。”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希望各位交出真心,并收获真心。” 余楠认真读完卡片上的内容。 宋琛:“没了?” 柏嘉泽思索了一瞬:“不能。” 他看之前的那几季聂导说了很多规矩啊。 安诺目光扫过这粉色的卡片,然后指了指余楠手指压住的角角,“你手指好像压住了什么。” “啊,不好意思。”余楠把手挪开,露出一个箭头。 箭头太小以至于余楠拿到的时候没注意到,压了上去。 余楠按指示转过去。 “ps: “心动小屋禁止尺度过大的言论与接触。 禁止在综艺录制结束前互相交换联系方式。 禁止在综艺结束前私自告白。 禁止嘉宾在没有跟导演组沟通之前,擅自离开拍摄场地。 禁止嘉宾携带管制刀具。 禁止嘉宾穿不符合综艺标准的服装。” “聂导再次祝福您,旅途愉快。” 第5章 风格很聂导 “嗯……为什么会有人带管制刀具上综艺?”安诺有些疑惑。 余楠把卡片收了起来:“这很是聂导的风格了。” “余楠!你的快递!” 听见自己的名字,余楠有些惊讶,“我的快递?” 有之前看综艺的经验,柏嘉泽说道:“应该是你触发了某个任务。” 宋琛适时补充一句:“这风格很聂导。” 他们一边猜测着节目组准备的快递是什么,一边朝着门口聚了过去。 余楠打开门,门口站着一个快递小哥,粉色的工装服上写着心动快递四个大字。 “请签收你的快递。” “好的,谢谢。” 快递小哥在余楠签完字后就骑上自己的粉红色的心动快速小车离开了。 很土,很聂导,期间全靠快递小哥的颜值支撑着。 余楠抱着快递回到了客厅,拆开快递后,她得到了一个抽签箱子。 箱子上面放着一张卡片,看字迹还是聂导写的字。 她拿起来念着。 “亲爱的嘉宾们,当你们拿到心动盲盒时,就说明远在风车初见室的那四位嘉宾已经拿着自己的身份卡牌出发了。 你们要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从心动盲盒里抽取自己的身份卡牌。 并且在其余四位嘉宾来到心动小屋之前,藏进自己选好的屋子。 等待和自己抽取一样身份卡牌的队友来寻找。 期间不允许提示。 现在请各位抽取心动卡牌。” 余楠刚读完,安诺就小声的发出了疑问,“什么意思,我们不能自己选室友吗?” 上综艺之前,谁都或多或少的去看之前那几季综艺,了解过这次行程的大致内容。 之前那几季开头都是自己选室友,但这次,导演明显有别的安排。 余楠点点头:“看样子是的。” 安诺抿着嘴,心里有些失落,他瞄了一眼柏嘉泽,“好。“ “听你这声音怎么这么失落啊?”宋琛半开玩笑道。 他率先抽取着卡牌,他朝着安诺眨眨眼睛,“我们这几个人里,该不会有你的心动的人?” 安诺直接闹了一个红脸,有些手足无措。 宋琛把手抽出来,指尖夹了一张身份卡片。 “猎豹。”他说。 “好了,你别逗他了。”柏嘉泽说着,也把手放进了箱子里,抽出自己的身份卡片。 “梅花鹿。” 安诺朝着柏嘉泽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眼神,他一向不会处理这种事情。 他抽取自己的卡牌。 宋琛翻着自己手里的卡牌,眼神看向柏嘉泽,“你好像很护着他。” 柏嘉泽低头看着安诺抽出来的身份卡牌,眼睛弯了起来,“是只兔子。” 说完他抬起头看向宋琛:“有吗?” “你猜。” 余楠默默的抽出最后一张身份卡牌,不肯沾惹一点气氛里似有似无的火药味儿。 她开口,“我的身份牌是孔雀。” 与此同时远在风车小屋的四个人收到了导演组的讯号。 他们拿上自己的行李,带着自己的身份卡牌上了路边的车。 风车小屋内,原生态的木桌上放着柏嘉泽宋琛余楠安诺四人的照片。 每个人的照片底下,又放着身份卡牌做的钉纽。 柏嘉泽照片底下放着梅花鹿。 宋琛照片底下放着孔雀。 安诺照片底下放着猎豹。 余楠照片底下放着兔子。 作为一个恋综导演,聂文执最会做的就是放大人心里的落差。 他把这次参加恋综的人分成两组,分别一组进入心动小屋,一组进入风车初见室。 心动小屋里的人都是想正儿八经来找对象的人,风车初见室里的人都是出于某些原因不得不来参加的人。 心动小屋的人见面后都会对彼此产生一个或好或不好的印象。 不好的话没关系,还有四个素未谋面的嘉宾,可以拉高你心里的期待值。 有心动对象那就更好了,不轻易得到的才是最好的。 如果坚持到综艺结束,心里的喜欢依旧热烈,当初心动才经得住考验,而不是简单的见色起意。 而风车小屋这里的情况也差不多如此,只不过他们多了一个条件。 他们能看见心动小屋里的嘉宾照片,这个条件是心动小屋嘉宾没有的。 任宇把代表自己身份的钉纽放在了余楠的照片下面,他气质温柔像邻居家的大哥,“心动小屋的嘉宾只有这一个是女性,我先斗胆争一争了。” 竹袅了解他,做为从小到大的邻居,她深知任宇温柔大哥的外表下,藏着满肚子的坏水。 她借着头顶的帽子做着遮挡,翻了个白眼,“你本来就喜欢男的,你装什么装。” 说着要把代表自己身份的钉纽放到柏嘉泽照片下面。 半路却被一只涂着红色指甲白皙的手拦了下来。 路夕妍扬了扬自己手里的梅花鹿钉纽,接着放到了柏嘉泽的照片下面,“看他的面相,他的嘴肯定是会骗人的哦,还是我来。” “小妹妹换一个。” 换一个就换一个,她有些可惜的看了一眼柏嘉泽的照片。 把自己的钉纽放在了安诺照片下面。 这个看起来很可爱,更好rua 一些。 景铄从进屋开始,到念完卡片上的内容都没有好好看过桌子上的照片。 所有人都选完之后,他拿起自己的钉纽,“都选完了?”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把代表自己身份的钉纽放在了宋琛下面。 “那我就他了。” …………… 在知道风车小屋的嘉宾很快就会到之后。 柏嘉泽四个人就快速的选起了房间。 白色的二层小别墅,上下共四个套间,每个套间里面再分两个房间,共用一套卫浴。 二楼视野开阔,站在窗边可以看见外面开阔的草地和远处的溪流。 其实跟一楼也没差什么,就多了一个露台。 柏嘉泽选了二楼,他喜欢在窗边吹着拂面的晚风。 他选了二楼之后,安诺也想选在二楼。 只是还没走到另一个卧室的门口,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宋琛笑眯眯的看着站在门口的安诺:“呀,你也喜欢二楼啊?可惜被我选了,不然我就让给你了。” 毫不掩饰自己的火药味儿。 安诺也感觉到了他对自己的态度不对劲,抿着嘴往后退了退。 如果之前的抽卡的时候是自己感觉错了,那这次总不会错的。 他壮着自己的胆量,看向堵在门口打算随时关门的宋琛,“我们公平竞争,谁也不用让着谁!” 说完就登登登的跑到了楼下,找了离柏嘉泽自己的那个房间,把自己关了进去。 宋琛看着安诺的背影用舌尖磨了磨自己的上颌,扫了一眼一旁紧闭的房间门,也关上了自己的门。 谁要和你公平竞争,被偏爱的倒是有恃无恐,他这个没入眼的怎么着也得耍点手段才能争一争。 四量节目组安排的车子缓缓停在了心动小屋前。 车上的人下来,推开院门,进了别墅。 【开始了开始了!激动!】 【期待打脸。】 【猜猜他们选对的几率是多少?】 【大声喊出你们心中的cp !】 【我靠,姐姐的红裙摆杀我!】 恢复安静的别墅,再一次热闹了起来,风车小屋的人已经知道了游戏规则。 竹袅放下行李箱,欢快的跑向一楼其中一个房间轻轻的敲了起来,她毫无忌讳:“cp你在吗cp。” 房间里毫无声音。 景铄坐在别墅里逛了一圈,最后站在了厨房边上,看着瓷台上果盘里洗好的水果,随手拿了两粒葡萄吃着。 路夕妍目光在楼上楼下扫了扫视了一遍,拎着裙子缓步上了二楼。 在两个卧室前看了看,把自己的身份卡牌贴在了其中一个卧室门上。 又是所有人选好后,景铄才去往剩下的那个卧室。 他反正就是过来走个过场,睡哪都一样。 竹袅从他面前快速跑过,景硕脚步一顿,换了方向走去。 竹袅不好意思吵着他吐了吐舌头,小声道:“不好意思啊。” 景铄看了她一眼:“没事。” 反正他睡哪都行。 工作人员适时出现:“确定好自己的位置了吗?” 竹袅:“嗯嗯。” 路夕妍比了一个手势:“好了。” 景铄微微点头:“好了。” 任宇笑着:“好了。” “现在。”工作人员拿着喇叭,“屋内的嘉宾可以出来了。” 卧室门被打开,心动小屋的嘉宾走出来。 竹袅朝着从屋里走出来的安诺轻声打着招呼:“嗨~~” 她就说自己的直觉超准! 路夕妍侧身看着从屋里走出来的柏嘉泽,心跳微微加快征服的想法在脑海里蠢蠢欲动,她笑的明艳:“你比照片还要好看。” 柏嘉泽礼貌性的回笑着:“你也很漂亮,” 任宇看见自己的室友时,笑容有些僵硬,无论是从那个角度来看,他俩的气场都犯冲。 宋琛挑了挑眉:“你好啊,室友。” 任宇客气的点点头:“你好。” 余楠看着站在门侧的景铄打了声招呼,“你好。” 景硕:“你好。” 工作人员:“请心动小屋的各位,将自己身份卡牌贴在门上。” 路夕妍看着自己身份卡牌旁边的梅花鹿,笑的开心:“看来我们很有缘。” “确实。”柏嘉泽看着贴在一起的梅花鹿,回了一句。 一旁的宋琛收回视线看向任宇,“看来我们没什么缘分啊室友。” 他俩的门板上,分别贴着一只猎豹和一只兔子。 而楼下,安诺和竹袅的门上也贴着猎豹和兔子。 竹袅有些遗憾的唉了一声:“错了一个。” 安诺笑笑,朝着楼上看了一眼,眼神遗憾。 景铄看了一眼门板上的两只孔雀,因为竹袅临时更换的主意。 阴差阳错的倒是对了。 “在这次的心动盲盒中,梅花鹿,孔雀获得更换室友的权利!” “使用修改权利者,可要求自己的室友离开现在的房间,或自己离开现在房间,到自己想去的房间里。” 工作人员的话音刚落。 路夕妍就举手:“如果室友不同意怎么办?” 工作人员:“如果使用权利的人要求室友离开,室友有权拒绝。” 路夕妍很快又想到另一个问题:“如果他自己离开房间,要求其余没有权利的那个人离开呢?” 她这么问,意思就已经非常明显了,如果柏嘉泽要求她离开,她可以使用权利拒绝。 同样的柏嘉泽要求同样有权利的景硕或者余楠离开自己的房间,对方不同意的情况下也可以出言拒绝。 那如果柏嘉泽要求手里没有更换权利的人离开呢? 工作人员很快给了她答案。 “身份错误的人,没有权利拒绝。” 此话一出,路夕妍就没有那么高兴了,她无法确定柏嘉泽对自己的态度。 毕竟他们才刚刚见面,根本比不上之前就在心动小屋里的人。 和她同样心思的是另一旁的宋琛,他眼睛眯了眯,让人看不出心思。 安诺的眼睛却亮了起来,他几乎只直接仰头朝着二楼看了过去。 “我要使用权利。” 路夕妍看着柏嘉泽,笑着,话里充满了试探,“你现在就要使用权利吗?” 不再等一等? 柏嘉泽笑了笑,“你可以继续住在这个房间里。” 言外之意是他会离开。 他看向工作人员,“我使用权利,让楼下与安诺住在一起的室友,挪到楼上来。” 工作人员:“权利生效。” 竹袅看着安诺:“好,我现在要离开了,” 她拎着自己的行李离开了安诺选的房间,朝楼上走去,她笑眯眯的看着从二楼走下来的柏嘉泽说:“可以帮我拎一下行李吗?它有些重。” 柏嘉泽点点头:“当然可以。” 竹袅的声音清脆:“谢谢~” 她余光看见走下来的宋琛,以为他要下楼,就侧了侧身子。 没想到对方没有下楼的意思,反倒站在了她旁边,伸出手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我来,我力气大。” 说着还掂了掂手里不算小的行李箱。 柏嘉泽的目光落在拎着行李箱时,那肌肉绷紧的手臂上。 他顺着手臂看向了宋琛。 他弯了弯眼睛:“那谢谢了。” 宋琛见目的达到,就拎着箱子上了楼:“以后有什么事可以过来找我。” 柏嘉泽:“好哦。” 第6章 偏爱 所有人站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竹袅朝着路夕妍打了声招呼,眼睛弯弯:“我又来,姐姐。” 姐姐。 是一个小时之前对路夕妍称呼她妹妹的回礼。 就算当初路夕妍对柏嘉泽势在必得,可兜兜转转之后却跟竹袅成了室友。 路夕妍眼里闪过一抹不甘。 她勾着嘴角,朝着楼下的工作人员举手,“我也要使用权利。” 参加综艺的人,没一个笨的,前脚柏嘉泽使用了权利,后脚路夕妍就要使用,谁都知道什么意思。 安诺有些担心的抿着嘴。 柏嘉泽抿着嘴,狐狸的嗅觉和听力都很灵敏,他不喜欢他之前室友身上的香味。 对他来说,实在是有些刺鼻。 听见路夕妍要使用权力,宋琛的视线看了过去。 相较于安诺跟柏嘉泽成为室友,他更愿意路夕妍是柏嘉泽的室友。 至少不会让安诺离柏嘉泽太近。 《让心动发生》这款综艺,无论后期如何抓马修罗场,开始的时候都是比较融洽的。 像这种刚开始就出现明显心动箭头,隐隐形成火药味的,还是头一次。 任宇趴在栏杆上向楼下看去,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你说路夕妍会怎么使用她的权利。” 宋琛看了一眼他,没搭理。 任宇也不在意,目光落在柏嘉泽的身上,眸光闪烁。 柏嘉泽察觉到有人在盯着自己,抬头看了上去。 与任宇的视线对上。 对方朝着他挥了挥手,柏嘉泽看了一会,低下头跟安诺说着话。 有意思,任宇勾着嘴角。 他没看到一旁的宋琛在看见他和柏嘉泽摆手打招呼时,那不善的眼神。 宋琛:一个又一个,都盯着柏嘉泽看,烦死了! 这边,路夕妍盯着工作人员的反应, 工作人员朝着路夕妍伸出了手:“请说出你的条件。” 路夕妍:“我要与柏嘉泽现在的室友更换房间。” 工作人员给足了所有人的反应时间,然后说道:“权利驳回。” 路夕妍错愕:“为什么?” 工作人员:“权利嘉宾更换房间后,该房间短时间内无法再次更换。” 宋琛举手:“短时间内,是多久?” 工作人员:“二十四小时之内。” 也就是说,安诺在二十四小时之后,就要面临被更换的结果。 工作人员看向路夕妍:“你还要继续使用你的权利吗?” 路夕妍咬了下嘴唇,目光扫过楼下的安诺,“算了。” 更换已经更换不了了,在继续下去也没意思。 宋琛又再一次提问,这次他的目的很明确:“如何获得权利。” 聂文执在幕后摸了摸自己的头,这季的嘉宾,比他们想象中的要敏锐,不用过多的提示,就能找到关键的地方。 工作人员:“晚上获得心动短信最多的人,可以获得一次权利。” 任宇举手:“如果是这样的话,现在拥有更换权利的人有三个,晚上再选出来一个就是四个,如果那个人不用后天就会有第五个。” “导演组不会设置这种规则漏洞,所以权利是会消失的,我说的对?” 省了解释时间的工作人员:“对,权利只存在二十四小时,且只有一次机会,不单单可以更换指定房间,还可以阻断他人约会。” 宋琛目光看着一身粉色的工作人员,导演组可真阴啊。 这话一出,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所有人都会费尽心思去争夺这个权利。 就算是自己心动的人不喜欢自己,也可以利用权利来阻挠对方。 百利而无一害。 工作人员轻飘飘的扔下一个炸弹之后,施施然的走了。 出了门他就一改之前的淡定,快速的跑向了导演在的小屋,一脸激动的问:怎么样怎么样!我在那都感觉到气氛的严肃了!” 队友笑着拍了拍他肩膀:“这不必须的吗!” 工作人员兴奋的问他:“一会单采是你来还是我来?” 队友兴奋的搓搓手:“我来我来。” 工作人员走后,所有人都聚在了一起,两个小屋的人都是第一次见面,还不清楚对方的名字,都互相介绍着自己。 只是这一次介绍的更明确。 “宋琛,在市中心开了一个拳击馆。” 任宇挖坑:“那你一定很能打。” 宋琛朝着他笑笑:“对啊,平时看谁不顺眼,就揍谁,可自由了。” 任宇装听不明白:“任宇,律师自己开了一家事务所。” “安诺,开了一家花店。” “竹袅,混吃等死继承自己家茶庄。” “路夕妍,服装设计师。”她说话时看着对面的柏嘉泽。 “景硕,也是混吃等死。” 余楠看了他一眼:“余楠,做金融。” 所有人都介绍完自己,只剩下柏嘉泽。 柏嘉泽有些沉默,他有什么?他什么都没有。 见所有人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他才慢悠悠的开了口:“柏嘉泽,无业游民。” 所有人都不信,长这么一张脸,什么饭不都是追到嘴边喂? 路夕妍递出邀请:“我公司缺一个首席模特,你要不要过来试试?” 柏嘉泽看了她一眼:“不去。” 他下山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找另一半,如果一年之内没有找到,他就要回山上去了。 路夕妍没想到他能这么干脆利落的拒绝,一时间嘴角有些僵硬。 门口响起敲门声。 柏嘉泽去开门。 工作人员笑着:“有时间吗?做一下今天的单采。” 柏嘉泽当然有时间,他点点头:“有的。” 见他点头,工作人员领着他进了导演小屋。 他让柏嘉泽坐在凳子上,自己站在了摄像机后面,比了一个ok的手势。 “你谈过恋爱吗?” 柏嘉泽老老实实的回答:“没有。” 这些东西节目组都是提前调查过的,他继续问,“为什么会来参加让心动发生这个节目?” 柏嘉泽:“有人跟我说上这个节目可以找到对象,我就来了。” “今天对谁的印象比较深?” 柏嘉泽想了一下:“可以说两个吗?” 工作人员点点头:“当然可以。” 柏嘉泽:“安诺和宋琛。” “为什么是他们两个?” 柏嘉泽:“安诺看起来软软的。” 让他一下子就想起了,狩猎时咬在兔子脖子上的感觉。 “宋琛就是,他看起来很壮。” 不知道捕起猎来会什么样。 “如果到最后他俩都选择了你,你会选择谁?” 柏嘉泽笑笑:“到最后在看。” …………… “这次见面,你对谁的印象比较深?” 路夕妍耸耸肩:“这很明显,柏嘉泽。” “为什么对他的印象最深刻?” 路夕妍叹口气:“因为他长得好看,且初次见面他就送了我一个大礼。” “你对他势在必得吗?” “当然。” “所以今晚的心动短信,你会发给他吗?” 路夕妍神秘一笑:“谁知道呢?” ……… “这些人当中,你对谁的印象最深刻?” 安诺有些腼腆:“柏嘉泽。” “为什么?” “他很温柔,也很体贴。” 没人不喜欢漂亮又体贴的人,想到柏嘉泽主动更换了卧室。 安诺笑着。 “所以今晚的心动短信,你会发给他吗?” 安诺点点头:“我想我会的。” ………… “今天你对谁的印象最深?” 任宇笑了笑:“很多人。” “只能说一个或者两个。” “那两个。” “是谁?” “你猜。” “……………” 见工作人员不说话,任宇笑起来:“柏嘉泽,和宋琛。” “为什么是这两个人?” 任宇回想着自己从楼上看到的:“柏嘉泽很漂亮,很少有男的能用到漂亮这个词。” “有些漂亮的男孩子会漂亮过度,但难免会觉得多些女气,但柏嘉泽没有,他身上有一股很奇特的气质,矛盾又吸引人。” “那另一个人呢?” “宋琛他很不好接触。” “他是你的室友。” “对。” “你对他没感觉吗?” 任宇的笑容有些僵:“我觉得我俩气场不太合。” “今晚的心动短信你会发给谁?” “这是一个秘密。” 反正他不会投给柏嘉泽。 …………… “这些人当中,你对谁的印象最深。” 宋琛毫不犹豫:“柏嘉泽。” “这么肯定?” “当然。” “可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柏嘉泽好像对安诺的好感更多一些。” 宋琛眼睛微眯了一下,笑的意味深长:“初始的好感说不了什么,结束了才知道。” “你有信心获得柏嘉泽的好感?” 宋琛:“为什么不呢?” 柏嘉泽不是答应了有事找他吗,只要答应了,他就还有机会。 “今晚的心动信息会发给他吗?” 宋琛:“不会。” 工作人员:“……………” 这么信心十足还以为有多大的把握,结果还是不敢把心动短信发给柏嘉泽。 …………… …… 景铄是最后一个做完单采的,他进来之后,就坐在了沙发靠边的位置上。 他说:“节目组和我说,冰柜里只准备了今天中午的食材,晚上食材的要到超市里自己购买。” 而离这里最近的超市,开车要有一段距离。 是很好的单独接触空间。 但眼下这个问题是,“中午的饭谁来做?” 安诺举了手:“我会做,中午的饭可以包在我身上,” 他扭头去看柏嘉泽,眼睛弯弯笑起来:“嘉泽可以帮我吗?” 他故意叫的很亲密,去试探柏嘉泽的反应。 只是还没等柏嘉泽说话,坐在一旁的宋琛就说话了。 他说,“柏嘉泽的手很漂亮。” 这么嫩,怎么能干活呢。 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了柏嘉泽的手上,手指纤长又不女气,色泽如玉。 路夕妍自认自己的手已经很好看了,可跟柏嘉泽一比,也只能甘拜下风:“确实,他的手比我的还要嫩。” 柏嘉泽很受用的眯了眯双眼,手都不漂亮,怎么能被叫做狐狸精呢。 他看向宋琛目光赞赏。 安诺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在宋琛看向他的眼神深处,发现一抹恶劣。 “这么漂亮的手怎么能沾水呢,还是我来,刚好,我也会做菜。” 宋琛的识趣,让柏嘉泽很受用,“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我说过你有事可以随时过来找我的。” 随时过来我。 柏嘉泽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弯了弯眼睛:“好。” 安诺的期望落空,有些失望,他不想跟宋琛一起。 “不用了,还是我自己来。” 宋琛看向他,“柏嘉泽能干我就不能干吗?” 安诺:“………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就是单纯的觉得宋琛危险,不想跟他待在一起而已。 他求救似的看向柏嘉泽。 柏嘉泽也看向他,“我不太会处理厨房里的东西,有宋琛帮你,你也能轻松一些。” 安诺:“……好…好。” 为了表现,路夕妍也进了厨房:“我帮你们洗菜。” 一下子走了三个人,客厅瞬间都安静了下来。 竹袅起身坐在了柏嘉泽旁边,她直接问柏嘉泽,“我们这些人里,你有心动的人吗?” 柏嘉泽看着她:“导演组好像说过,这个不可以随便告诉别人。” 竹袅朝他眨眨眼睛:“我们偷偷的,不让他们听见。” 任宇笑了一声:“已经听见了。” 竹袅强忍着自己翻白眼的冲动:“那都有你。” 任宇没理她,而是朝着柏嘉泽笑了笑,“导演组确实说过不能说出自己心动人的名字,不过我们可以聊一聊对彼此的第一印象嘛。” 余楠说:“我觉得柏嘉泽今晚收到的心动短信一定很多。” 从进来开始,所有人目光都会带着若有若无的打量。 而所有人的目光停留在在柏嘉泽的身上最长。 “我不这么认为。”景铄开口,他看着柏嘉泽。 八个人里谁收到的心动短信最多就代表着谁的魅力最突出。 而这些人当中从颜值来看,男性当中第一的肯定是柏嘉泽。 其次是宋琛然后是景硕,任宇。 安诺看起来毫无攻击力,甚至腼腆害羞。 颜值不是这几人当中拔尖的,可却独独沾了柏嘉泽的一些偏爱。 所以这里为三的女性,就可以直接排除掉了。 第7章 说就说嘛 “我到感觉。”景铄说:“今晚收到短信最多的,反倒可能出现在我和余楠之间。” 竹袅目光一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她笑着,“你的意思是说,你和余楠对厨房里的夕妍姐他们威胁不大是吗?” 景铄:“是这个意思。” 当心动对象对自己没有明显好感时,又明显产生偏向时,心动对象一旦获得权利对自己明显不利。 那这个时候一众人里,对柏嘉泽起心思越靠边缘的人越安全。 这些人里,最希望柏嘉泽能够获得权利的就是安诺,因为柏嘉泽现在明显是偏向他的。 宋琛不想柏嘉泽再一次获得选择权利,因为他现在还没有办法确定柏嘉泽对自己的想法。 最起码这一次不行,怎么也要到第三次或者四次票选的时候。 他才有足够的把握。 路夕妍则是完全不希望柏嘉泽获得权利,相较于柏嘉泽获得,她更希望二十四小时之后获得权利的是她自己。 二十四小时一过,柏嘉泽使用权利后的二十四小时保护机制就会消失。 他不同意也得同意。 但现在,任宇撑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柏嘉泽。 他也想争一争了。 可是对手好多啊,他眼神扫过厨房,还有这么一个煞神在。 啧啧,好像有些难了。 余楠抚了抚自己的额头,有些无奈的说道:“我在你们眼里就这么无欲无求吗?” “拜托,我也得来找对象的好!” 一众人笑了起来。 竹袅笑着看向她:“好嘛好嘛,那你说说你心动的人什么样,我正好帮你参谋参谋。” 说的她不像是来参加恋综而是来当月老来了一样。 余楠一噎:“这………“ 她这个人比较慢热,暂时还没有明确的心动对象。 她看了一眼话题中心的柏嘉泽。 她妥协了:“我承认,你们把票给我会非常的安全。” 她话音刚落,摆放在角落里的监控器就转了转圆圆的脑袋。 将摄像头对准了余楠,聂文执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不准公开票选心动对象!” 竹袅抗议:“聂导!你规则里没说不能公开票选!” 聂导:“我现在说了!” 竹袅熄火:“说就说嘛,这么凶干什么。” 柏嘉泽看着竹袅笑了起来,这干净利落的认怂模样,和上一秒炸毛呲着牙下一秒就夹着尾巴做狐狸的柏童很像。 任宇的视线在柏嘉泽那漂亮的眉眼扫过,问:“嘉泽长这么漂亮,还需上综艺来找对象?就一直没谈过吗?” 柏嘉泽看过去:“没有,暂时还没遇到自己喜欢的。” 任宇应了一声,装作不经意的问道: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柏嘉泽想了想,狐狸洞里的那些雌狐,个个身娇体软娇媚灵巧,模样放在人类里无一例外都是极好的存在。 但都没有他想喜欢的。 柏嘉泽思索了一瞬说:“最起码得长得跟我差不多。” 任宇的嘴角僵住了,看着他那张好看到过分脸,“你认真的吗?” 按照这个条件来找的话,恐怕没几个人能比得上柏嘉泽。 景铄倒水的动作也一顿,客厅里一时间有些安静。 景铄走了回来,将水杯放在了桌子上,他说,“就这一点要求吗?没有什么附加的条件吗?例如能力,性别,家庭一类的。” 被他这么一提醒,柏嘉泽倒是真觉得自己有一条附加条件,“我可能对力量上有些要求。” 母上曾经说过他,天生的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吃的不是挑这就是挑那,硬是仗着自己出生时体弱,把自己养的皮毛顺滑。 他姐都没他养的娇贵。 好在他们是能化形的狐狸,不用一直捕猎。 要是那种不能化形的,他别说捕猎养活家里了,他自己都得饿死。 所以为了将来不被饿死,他需要一个力量上强于他能独自捕猎,顺便最好能养活他的伴侣。 “力量?”任宇问。 “对。”柏嘉泽应了一声:“最起码也要超过我。” 怎么说,他就算是在喜欢窝在家里,捕猎能力也是不错的。 任宇挑眉:“超过你?” 他意味不明的扫了柏嘉泽一眼,“我觉得我可以试试。” 这种眼神柏嘉泽很熟悉,但凡和他相亲的,都这么看着他,勾着唇,眼神深邃的看着任宇,“输了,你就要没掉了。” 你就要没掉了。 笑的迷人又危险。 任宇坐直身体,心跳加速,手指微蜷了一下,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刺激过了。 这时,宋琛探着身子看向客厅:“你们有什么忌口吗?” 竹袅回应:“我不吃香菜!” 余楠摇头:“我没什么忌口的。” 她俩回复完,宋琛就看向了柏嘉泽,直接问:“嘉泽呢,嘉泽有什么忌口的?” 他一口一个嘉泽叫的亲密,完全无视了坐在一旁的任宇还有景铄。 那股热情劲儿让后面不熟练摘菜的路夕妍咬了咬牙。 安诺抿着嘴,眼里闪过一丝懊恼。 宋琛探着身子以为柏嘉泽会告诉他吃什么或者不吃什么。 却没想到对方直接走了过来还直接进了厨房。 柏嘉泽走进厨房,目光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宋琛身上。 本就不大厨房挤了三个人就已经满满当当,勉强有个转身地,现在他再挤进来,更是转也转不开。 厨房里,人员的位置在变动。 不知怎么的,原本靠着冰箱一根一根洗香菜的路夕妍就被挤了出去。 她看着宋琛单手撑着水台,堵在入口背对着她,跟站在厨房里面的柏嘉泽说话。 宋琛身材很好,很有力量感,身高又高一点也不显得笨重,站在那将厨房入口堵的只有一个空隙。 “哎……”路夕妍想要从侧面进去,但碰巧宋琛换了个姿势,将剩下的那点空隙也堵了起来。 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行,玩小心思是! 路夕妍气的甩了甩手上的水,回到了客厅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下去。 她也会! 竹袅问她:“你身上怎么有股香菜味儿?” 路夕妍朝她笑笑:“我洗了一盆香菜,你喜欢吗?” 任宇看热闹不嫌事大:“她不喜欢香菜。” 路夕妍伸手把垂到胸前的头发撩到后面去,“那真是太可惜了,香菜这么好吃的东西,你居然不喜欢。” 竹袅笑笑:“你有口福,你多吃点。” 厨房里,柏嘉泽带着笑意和宋琛说着话,目光里带着打量。 “你身高有超过一米九了?”柏嘉泽问,目光扫过之前肌肉隆起的手臂。 或许是为了方便做菜,宋琛当着他的面,将原本固定在手肘下的衣袖,又往上挽了挽。 他一边挽起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一边说:“嗯,有一米九三。” 柏嘉泽眯了眯眼睛,有些蠢蠢欲动:“比我高出大半个头呢。” “嘉泽身高也很高了。”一直默默听着他俩说话,终于有机会出声的安诺。 柏嘉泽转头过去,看着背对着他正处理蘑菇的安诺,他走过去,站在安诺身后,笑笑:“你比我要矮半个头多一点。” 安诺耳朵开始止不住的泛红,有些不自觉的紧张,“我不算高的,才一米七跟宋琛哥比不了的。” “但是你很可爱,很招人喜欢。”柏嘉泽说。 宋琛站在一旁,看着上一秒跟他还笑眯眯说话,下一秒就站到安诺身边还夸人可爱的柏嘉泽。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宋琛哥? 呵。 谁比谁大还不一定呢。 宋琛不着痕迹的伸出手,从柏嘉泽面前拿过刮皮器。 然后站在水槽边削皮:“安诺多大了?” 除了开门那会还算和谐,之后一直感受宋琛敌意的安诺处理蘑菇的手一顿:“我二十五了。” “哦,那真看不出来。”宋琛笑笑:“我今年二十三,还是我管你叫哥,别乱了辈分。” “行……” 安诺忽然想起来他还不知道柏嘉泽年纪呢,“嘉泽呢,嘉泽多大了?” 柏嘉泽靠在一边,看他俩处理着食材,他自己没什么用,纯属看热闹。 被问起年龄,他想了想,“二十五?” 狐狸的年龄换算成人类的百岁年龄,他应该是差不多二十五岁。 宋琛察觉到他尾音里的不确实,低头熟练的切着土豆丝,低低的笑了起来,声音好听的让柏嘉泽动了动耳朵。 宋琛说:“你怎么还不确定自己的年龄?” 柏嘉泽从安诺身边离开,站到宋琛身边,看着他流畅的刀工,“有吗?” 宋琛把切好的土豆丝放到水盆里,低头看着他,眼里带着笑意,“没有吗?” 柏嘉泽此刻觉得现在宋琛的眼神和狐狸洞里的狐狸有一拼。 他仰着头,勾着嘴角:“没有哦。” “都听你的。” 这句话,柏嘉泽很受用,他看着宋琛笑的诱人。 还没等安诺再说什么,宋琛就把柏嘉泽推了出去,“好了,厨房乱,去客厅坐着。” 离开厨房之前,柏嘉泽指了指盆里切的极细的土豆丝:“很厉害。” 然后才去了客厅。 柏嘉泽离开厨房后,宋琛的心情肉眼可见的明朗,安诺到与他相反。 低头抿着嘴处理着自己手里的食材。 没了柏嘉泽在厨房,两人谁也没搭理谁,做菜的速度反倒快了起来。 两人之间紧张的气氛,让弹幕刷满了屏幕。 【第一天火药味就这么重吗?】 【妖孽攻可爱受,我超瞌!】 【什么妖孽攻可爱受?柏嘉泽现在箭头明显是宋琛好!】 【年下狼狗攻!我爱了!】 【有一说一,我还是感觉柏嘉泽是当攻的料。】 【刺激刺激……】 ………… 没过多久,宋琛就端着做好的菜放到了餐桌上,他身上还系着心动厨房的粉色围裙。 任宇看着他的模样夸了一句:“这围裙让你系出了一种贤惠的感觉。” 宋琛瞥了他一眼,将身上的围裙解下来递给他,“你试试?” 任宇摆了摆手拒绝:“我不会做饭。” 柏嘉泽看了他一眼,挪开了视线,虽然隐晦,但还是被宋琛捕捉到了。 宋琛勾了勾嘴角,把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这不是必须会的吗?” 任宇笑着,不跳宋琛挖的坑,“没有,自己手艺不好吃不下去,我还是喜欢吃阿姨做的饭。” 暗里指着自己家里有阿姨,不用亲自动手做饭,且宋琛做的不一定有阿姨做的好吃。 宋琛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他返回去把厨台上的菜端过来,其中一道放到柏嘉泽面前,“我喜欢自己亲自动手。” “我一直觉得能亲手给爱人做一顿可口的饭菜是一件幸福的事,所以我一早就报了烹饪课。” 他在柏嘉泽身边俯身放菜的时候,笑的有些不好意思,“我这个爱好,好像和大多数男性的爱好好像不太一样……” 这句话说的,路夕妍都要忍不住拍手叫好了,好一壶碧螺春绿茶,真是又茶又装逼。 安诺自愧不如,果然茶艺这东西得看天份。 余楠喝着润口的温水呛到了嗓子,避开桌子不断的咳嗽。 挨着她的竹袅问道:“没事?” “咳咳…咳……”余楠摆了摆手,脸咳嗽的通红,“没事……” 景铄递了张纸给她, 余楠接过来:“谢谢。” 景铄:“不用客气。” 任宇也没想到宋琛会这么难缠,抽了抽嘴角:“你开心就好。” 柏嘉泽看着宋琛:“这个习惯很好。” 请继续保持。 宋琛笑着:“你喜欢就好。” 他完全不在众人面前遮掩自己对柏嘉泽的好感。 恋爱综艺里,第一天的见面,只是让人互相认识,有个最初的印象。 然后再根据印象选择要不要继续心动下去,或者确定心动对象。 但都不会有过于明显的举措,毕竟我不确定你的想法,一旦行为过于明显,后期想更换心动人选。 由于之前显眼的追求行为,就会让别人心生芥蒂。 最初,每个人都会小心的试探,而不是直接确定自己的心动的对象会是这个人。 谁都不知道这个拥有最初好感的人,到最后还是自己喜欢的人。 但是宋琛敢。 从柏嘉泽开门后,两人相视的那一刻,他就知道。 第8章 嘘,不要告诉别人 吃完饭后所有人都聚在了一起,讲着自己生活上遇到有意思的事。 安诺抱着抱枕,坐在地毯上,分享自己开花店遇到的事情。 “我不是开了一家花店吗,一般开店的头几天都会有活动来招揽顾客嘛。” 柏嘉泽余楠他们也坐在地毯上或坐在小布艺软坐上,听他说话。 “我专门开了一个微信,用来工作加顾客的微信,开业那天我还刻意做了一个站图,把自己的微信放在门口,让不进店但有意向的人来加。” 余楠点点头:“我也会把工作和生活区分开。” 安诺朝她笑笑,接着说。 “因为有活动,又赶上节假日,店里生意还不错。” “下班也比较晚,原本打算倒完垃圾就下班的,但碰巧就这个时候工作微信有人发信息了。” 安诺说:“有生意当然得接啊!我就拿手机把对话框点开了。” 安诺:“一个男生。” 安诺:“他问还营业吗。” 安诺:“我说营业。” “然后他就给我发了六张花束图片。” “问我能做吗。” 安诺做了一个惊呆了的表情,“我问他都要做吗?” “他说是,还要大束的那种。” 路夕瑶说:“他肯定是送给不同的女生。” 竹袅非常赞同她:“海王。” 安诺一个劲的点头:“对!我跟他说能做之后,他问我可不可以配送。” “当时刚开业,店里员工还没招上来,但没办法……” 宋琛忽然插话:“他实在是给的太多了是吗?” 虽然安诺和宋琛是竞争关系,但此时的氛围实在是太过融洽。 安诺直接笑了出来:“对,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我实在是不能拒绝。” “他给完我地址后,说了一个配送时间。” “或许是认可我店里的质量,那之后他经常给我这订花,甚至有些时候只告诉我那个女生品味爱好,就让我自己看着来。” “后来有一次他少定了一束,我还问过他,是分手了还是怎么的。” “因为这么长时间了一直都是这六个。” “他回了我一个嗯。” “后来没多久,他又订六束,他俩和好了。” “又过了没多久,他找我订了八束!真的,就那段刚开业生意一般的日子里,我都是靠他给我刷的业绩。” 路夕妍说:“时间管理大师。” 安诺说完了之后,坐在一旁的人就接着说了下去。 所有人说的事情,大概都是遇到的奇葩人,发生的奇葩事。 到宋琛这,画风就变了。 他想了一遍:“我可能还真没有遇到什么太奇葩的事儿。” 柏嘉泽看着他,眼神有些遗憾:“真没有吗……” 宋琛眼神一顿:“有。” 他仔细想了想,“有,但可能没什么太大意思。” 任宇说:“你不说,怎么知道没有意思。” 他这么说,宋琛也不藏着。 他说:“我不是开了一家拳击馆,刚开店那会儿,有人过来找事儿,也不知道是哪家找了一个这么傻逼过来。” “进来没多长时间,就开始说这器材不好,装修太烂,后来又在对练垫子上把脚崴了。” 柏嘉泽问:“然后呢?” 宋琛说:“他要我赔钱,他说在我馆子里受的伤就应该是我来负责,是我的责任。” 景铄说:“你挺无语的。” 宋琛:“我当时特别想知道是谁让这个蠢货来的,又或者说是谁给他这个勇气进拳击馆里面碰瓷。” 柏嘉泽问他:“然后呢。” 宋琛说:“他找事的时候我在一旁打沙袋,他故意大声吸引人过去,我就停了动作过去了。” “我问他,知不知道他脚底下这垫子是干什么的。” “他说他管这是干嘛的,张口就要五十万。” 柏嘉泽问:“你给了?” 宋琛摇摇头:“没有,我当时就笑了。” “我让人给他找了一套护具给他穿上,然后用行动告诉他这垫子上是用来干什么的。” 任宇勾了勾嘴角:“然后呢。” 宋琛:“然后,然后有人告诉我,这人是听说某个拳击俱乐部教练跟人对练的时候,不小心把人胳膊打折了,赔了三十万。” “他就跑到我这崴个脚,要我五十万。” “但这事,当时被那家拳击馆压的挺严的,圈子里也没多少人知道,也不知道他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是怎么知道的。” 余楠说:“大概率是你抢了别人生意。” 宋琛勾了勾嘴角:“确实,我招财,生意不错。” 路夕妍看着他忽然问了一个问题:“你家是干什么的?” “我家?”宋琛:“我家干房地产的。” 景铄看向了宋琛。 干房地产,姓宋,他脑海里缓缓浮出一个身影,他问:“你跟宋延河是什么关系?” 宋琛看过去:“我爹。” 宋延河,有名的地产大亨,谁都没想到宋琛会是他儿子。 安诺把他们的反应,收进眼底,抿了抿嘴。 他的花店和宋琛一比,普通的简直不能在普通。 他真的能赢得了宋琛吗? 他的失落,被坐在他一旁的柏嘉泽注意到。 柏嘉泽低头看着他:“怎么了?” 安诺摇摇头,抬起头朝着柏嘉泽笑笑:“我没事。” 柏嘉泽弯弯眼睛:“有时间我可以去你的花店看看吗?” 他住在雪山上,即便是夏天有植物地方,他也会因为距离见不到太多种类的花。 他有一个秘密溪谷,他只带柏童去过,那里夏天会长满黄色紫色的小花,还会有蝴蝶。 他最喜欢带就是变回原形趴在石头上晒着太阳睡觉。 花店里,花的种类会更多。 安诺眼睛一亮:“当然可以!” 宋琛不明白,自己就说了一嘴宋延河是他爹,怎么转头柏嘉泽就跟安诺有说有笑了。 他扫了一眼笑的腼腆的安诺,开口道:“嘉泽遇到过什么有意思的事吗?” 柏嘉泽听见宋琛问他,转过了头:“没有的,我的生活很平淡。” 不过,也没那么无趣,“我有一个侄子,非常调皮。” 他把事情调整成人类所在的季节:“冬天的时候,我会带他去捕猎,常常我追着猎物跑出去,一回头发现他窝在雪窝里睡了过去。” 宋琛眼神疑惑:“捕猎?” “嗯。”柏嘉泽应了一声,看向他:“老家习俗。” “还有夏天的时候,我带他去溪谷,我躺在石头上晒太阳,他扑蝴蝶,扑着扑着就掉进了溪水里,捞出来时冻的直哆嗦。” 柏嘉泽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里露着他自己都没发觉的温柔。 宋琛:“你很爱他。” “应该。”狐狸崽有时候也挺烦的。 宋琛笑笑,爱一个人,眼神是藏不住的。 竹袅站起身:“你们有什么要喝吗?” 余楠朝她示意了一下自己手里道水杯:“我有白开水。” 竹袅目光看向其他人:“你们呐?” 任宇抬手:“可乐谢谢。” 宋琛几人则说了谢谢表示现在还不渴。 “好。”竹袅到厨房,打开冰箱,拿了两瓶可乐出来。 可乐罐一拿出来,她就看见压在底下的粉色卡片。 她拿出来,走回了客厅,把可乐递给任宇之后,她说:“我好像碰到了任务。” 余楠起身走到她旁边,看着她手里的卡片:“什么任务?” 所有人目光看过去。 竹袅打开卡片念着:“嘿,亲爱的嘉宾们,午餐过后,冰箱是否已经空空如也,为了自己的肚子,请选出两个人出门采购物资!” “ps:出门的工具钥匙,已经藏在屋子里啦,不要告诉别人哦……” 念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竹袅的声音已经慢了下来。 竹袅:“…………” 众人:“…………” 这个任务,可以说是谁发现任务卡,谁就有优先选择权。 发现卡片这个人可以,偷偷的看完这个任务,也可以选择读完上面那条,剩下的那条信息不读。 然后自己找到车钥匙,到时候想带谁去买菜就带谁去买菜。 制造二人世界。 偏偏竹袅都读了出来。 竹袅也很难受啊,为什么这句话要放在最后面?放在前面不行吗?! 害的她全都念了出来! 景铄淡咳了一声:“我回卧室一趟。” 任宇站起身:“我去上个厕所。” 路夕妍:“我看看厨房缺什么菜。” 安诺拉了一下柏嘉泽的衣服,“…我去找找车钥匙。” 柏嘉泽看向他:“去。” 所有人都离开了客厅,一时间就剩下了宋琛和柏嘉泽。 见宋琛没有离开,柏嘉泽问他:“你怎么不去找钥匙。” 宋琛看着他:“我想和你多待一会儿。” 柏嘉泽挑了挑眉。 宋琛问他:“你怎么不去找钥匙。” 柏嘉泽说:“我不会开车。” 宋琛往柏嘉泽那边凑了凑:“等有时间,我教你,我会开车。” 柏嘉泽:“好哦。” 宋琛说:“你比我大两岁,我叫你嘉泽好像不太合适。” 柏嘉泽看着凑过来的宋琛:“那你想叫什么?” 宋琛:“我管你叫哥,嘉泽哥,怎么样?” 哥?柏嘉泽笑笑,看着宋琛的眼睛:“当然可以。” 宋琛笑的开心,他凑的近,体温又偏高,坐在他旁边的柏嘉泽甚至能感觉到他源源不断传过来的热量。 宋琛问柏嘉泽:“你什么想吃的吗?” 柏嘉泽想起来的前一天晚上,那凉了没吃几口的烧烤。 “想吃烧烤。” 烧烤,这东西宋琛会,“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柏嘉泽:“烤鱼?” “好。”宋琛说:“今晚我们到室外烧烤。” 之前吃的烧烤都是杜岑买好的,他以为这次也是买好了回来吃。 但没想到宋琛说的是现烤。 柏嘉泽有些意外:“你会烤?” “当然会。”宋琛说:“烧烤还是现吃现烤才好吃。” 柏嘉泽见过烤串有多麻烦。 他说:“会不会太麻烦了?” 宋琛:“你想吃,我就不怕麻烦,” 【我哭死,这个男人他好会。】 【小狼狗那眼神,看的我都忍不住害羞】 【求求,谁教他这么追人的?麻烦出本书我照着来好么】 【一叫哥,二上床,明天我们就入洞房!】 【他好撩,他好撩,他好撩,他好撩!】 “好哦。”柏嘉泽笑的放肆。 笑的宋琛心脏扑通扑通直跳,耳朵通红。 上一秒他还稳如一条老狗,下一秒他就红着耳朵逃似的离开了座位。 掏兜的动作都掏了两遍。 他从兜里掏出从辣椒里掰出来的车钥匙,扬声道:“我找到车钥匙了,我们今晚吃烧烤好!” 柏嘉泽眼里闪过一抹光,怪不得别人都去找车钥匙,只有宋琛不急不忙的坐在他身边跟他说话,还问他想吃什么。 原来早就拿到了车钥匙。 听见宋琛声音,景铄他们停下了手里翻找车钥匙的动作。 回到了客厅里。 安诺看了一眼宋琛手里的车钥匙,大概知道了他是怎么拿到车钥匙的了。 卡片出现在冰箱里,所有的食材都在冰箱里,做菜的也只有他和宋琛。 钥匙也就藏在那堆食材里,他运气不好,没有遇到。 宋琛站到了柏嘉泽的旁边,“嘉泽哥可以陪我去买食材吗?” 任宇看着他手里的车钥匙,笑了一声:“限量版跑车去买菜,节目组很会。” 宋琛看着他,毫不吝啬对聂导的夸赞,“聂导一直很会。” 柏嘉泽站起来:“当然可以。” 宋琛找了张纸,拿着笔把每个人要买的东西记在了纸上。 然后领着柏嘉泽出了心动小屋。 出了心动小屋,宋琛说:“你在这等一下,我马上回来。” 说完就拿着车钥匙跑进了导演组的房间:“我来取车。” 有工作人员把跑车的位置告诉了宋琛,说完还一脸笑意的拍了拍他肩膀:“好好表现!” 宋琛记下车的位置,笑着回答:“我努力。” 他一定要让柏嘉泽的目光只落在他身上。 宋琛把车开到柏嘉泽身旁,开了车门,又给系上了安全带。 柏嘉泽:“这些我都会。” 宋琛把车开出去:“我就是想这么做。” 出去的路,和来时的路并不一样,柏嘉泽看见绿茵茵的草地慢慢消失。 变成夹路的花海。 宋琛说:“喜欢吗?” 第8章 嘘,不要告诉别人 吃完饭后所有人都聚在了一起,讲着自己生活上遇到有意思的事。 安诺抱着抱枕,坐在地毯上,分享自己开花店遇到的事情。 “我不是开了一家花店吗,一般开店的头几天都会有活动来招揽顾客嘛。” 柏嘉泽余楠他们也坐在地毯上或坐在小布艺软坐上,听他说话。 “我专门开了一个微信,用来工作加顾客的微信,开业那天我还刻意做了一个站图,把自己的微信放在门口,让不进店但有意向的人来加。” 余楠点点头:“我也会把工作和生活区分开。” 安诺朝她笑笑,接着说。 “因为有活动,又赶上节假日,店里生意还不错。” “下班也比较晚,原本打算倒完垃圾就下班的,但碰巧就这个时候工作微信有人发信息了。” 安诺说:“有生意当然得接啊!我就拿手机把对话框点开了。” 安诺:“一个男生。” 安诺:“他问还营业吗。” 安诺:“我说营业。” “然后他就给我发了六张花束图片。” “问我能做吗。” 安诺做了一个惊呆了的表情,“我问他都要做吗?” “他说是,还要大束的那种。” 路夕瑶说:“他肯定是送给不同的女生。” 竹袅非常赞同她:“海王。” 安诺一个劲的点头:“对!我跟他说能做之后,他问我可不可以配送。” “当时刚开业,店里员工还没招上来,但没办法……” 宋琛忽然插话:“他实在是给的太多了是吗?” 虽然安诺和宋琛是竞争关系,但此时的氛围实在是太过融洽。 安诺直接笑了出来:“对,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我实在是不能拒绝。” “他给完我地址后,说了一个配送时间。” “或许是认可我店里的质量,那之后他经常给我这订花,甚至有些时候只告诉我那个女生品味爱好,就让我自己看着来。” “后来有一次他少定了一束,我还问过他,是分手了还是怎么的。” “因为这么长时间了一直都是这六个。” “他回了我一个嗯。” “后来没多久,他又订六束,他俩和好了。” “又过了没多久,他找我订了八束!真的,就那段刚开业生意一般的日子里,我都是靠他给我刷的业绩。” 路夕妍说:“时间管理大师。” 安诺说完了之后,坐在一旁的人就接着说了下去。 所有人说的事情,大概都是遇到的奇葩人,发生的奇葩事。 到宋琛这,画风就变了。 他想了一遍:“我可能还真没有遇到什么太奇葩的事儿。” 柏嘉泽看着他,眼神有些遗憾:“真没有吗……” 宋琛眼神一顿:“有。” 他仔细想了想,“有,但可能没什么太大意思。” 任宇说:“你不说,怎么知道没有意思。” 他这么说,宋琛也不藏着。 他说:“我不是开了一家拳击馆,刚开店那会儿,有人过来找事儿,也不知道是哪家找了一个这么傻逼过来。” “进来没多长时间,就开始说这器材不好,装修太烂,后来又在对练垫子上把脚崴了。” 柏嘉泽问:“然后呢?” 宋琛说:“他要我赔钱,他说在我馆子里受的伤就应该是我来负责,是我的责任。” 景铄说:“你挺无语的。” 宋琛:“我当时特别想知道是谁让这个蠢货来的,又或者说是谁给他这个勇气进拳击馆里面碰瓷。” 柏嘉泽问他:“然后呢。” 宋琛说:“他找事的时候我在一旁打沙袋,他故意大声吸引人过去,我就停了动作过去了。” “我问他,知不知道他脚底下这垫子是干什么的。” “他说他管这是干嘛的,张口就要五十万。” 柏嘉泽问:“你给了?” 宋琛摇摇头:“没有,我当时就笑了。” “我让人给他找了一套护具给他穿上,然后用行动告诉他这垫子上是用来干什么的。” 任宇勾了勾嘴角:“然后呢。” 宋琛:“然后,然后有人告诉我,这人是听说某个拳击俱乐部教练跟人对练的时候,不小心把人胳膊打折了,赔了三十万。” “他就跑到我这崴个脚,要我五十万。” “但这事,当时被那家拳击馆压的挺严的,圈子里也没多少人知道,也不知道他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是怎么知道的。” 余楠说:“大概率是你抢了别人生意。” 宋琛勾了勾嘴角:“确实,我招财,生意不错。” 路夕妍看着他忽然问了一个问题:“你家是干什么的?” “我家?”宋琛:“我家干房地产的。” 景铄看向了宋琛。 干房地产,姓宋,他脑海里缓缓浮出一个身影,他问:“你跟宋延河是什么关系?” 宋琛看过去:“我爹。” 宋延河,有名的地产大亨,谁都没想到宋琛会是他儿子。 安诺把他们的反应,收进眼底,抿了抿嘴。 他的花店和宋琛一比,普通的简直不能在普通。 他真的能赢得了宋琛吗? 他的失落,被坐在他一旁的柏嘉泽注意到。 柏嘉泽低头看着他:“怎么了?” 安诺摇摇头,抬起头朝着柏嘉泽笑笑:“我没事。” 柏嘉泽弯弯眼睛:“有时间我可以去你的花店看看吗?” 他住在雪山上,即便是夏天有植物地方,他也会因为距离见不到太多种类的花。 他有一个秘密溪谷,他只带柏童去过,那里夏天会长满黄色紫色的小花,还会有蝴蝶。 他最喜欢带就是变回原形趴在石头上晒着太阳睡觉。 花店里,花的种类会更多。 安诺眼睛一亮:“当然可以!” 宋琛不明白,自己就说了一嘴宋延河是他爹,怎么转头柏嘉泽就跟安诺有说有笑了。 他扫了一眼笑的腼腆的安诺,开口道:“嘉泽遇到过什么有意思的事吗?” 柏嘉泽听见宋琛问他,转过了头:“没有的,我的生活很平淡。” 不过,也没那么无趣,“我有一个侄子,非常调皮。” 他把事情调整成人类所在的季节:“冬天的时候,我会带他去捕猎,常常我追着猎物跑出去,一回头发现他窝在雪窝里睡了过去。” 宋琛眼神疑惑:“捕猎?” “嗯。”柏嘉泽应了一声,看向他:“老家习俗。” “还有夏天的时候,我带他去溪谷,我躺在石头上晒太阳,他扑蝴蝶,扑着扑着就掉进了溪水里,捞出来时冻的直哆嗦。” 柏嘉泽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里露着他自己都没发觉的温柔。 宋琛:“你很爱他。” “应该。”狐狸崽有时候也挺烦的。 宋琛笑笑,爱一个人,眼神是藏不住的。 竹袅站起身:“你们有什么要喝吗?” 余楠朝她示意了一下自己手里道水杯:“我有白开水。” 竹袅目光看向其他人:“你们呐?” 任宇抬手:“可乐谢谢。” 宋琛几人则说了谢谢表示现在还不渴。 “好。”竹袅到厨房,打开冰箱,拿了两瓶可乐出来。 可乐罐一拿出来,她就看见压在底下的粉色卡片。 她拿出来,走回了客厅,把可乐递给任宇之后,她说:“我好像碰到了任务。” 余楠起身走到她旁边,看着她手里的卡片:“什么任务?” 所有人目光看过去。 竹袅打开卡片念着:“嘿,亲爱的嘉宾们,午餐过后,冰箱是否已经空空如也,为了自己的肚子,请选出两个人出门采购物资!” “ps:出门的工具钥匙,已经藏在屋子里啦,不要告诉别人哦……” 念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竹袅的声音已经慢了下来。 竹袅:“…………” 众人:“…………” 这个任务,可以说是谁发现任务卡,谁就有优先选择权。 发现卡片这个人可以,偷偷的看完这个任务,也可以选择读完上面那条,剩下的那条信息不读。 然后自己找到车钥匙,到时候想带谁去买菜就带谁去买菜。 制造二人世界。 偏偏竹袅都读了出来。 竹袅也很难受啊,为什么这句话要放在最后面?放在前面不行吗?! 害的她全都念了出来! 景铄淡咳了一声:“我回卧室一趟。” 任宇站起身:“我去上个厕所。” 路夕妍:“我看看厨房缺什么菜。” 安诺拉了一下柏嘉泽的衣服,“…我去找找车钥匙。” 柏嘉泽看向他:“去。” 所有人都离开了客厅,一时间就剩下了宋琛和柏嘉泽。 见宋琛没有离开,柏嘉泽问他:“你怎么不去找钥匙。” 宋琛看着他:“我想和你多待一会儿。” 柏嘉泽挑了挑眉。 宋琛问他:“你怎么不去找钥匙。” 柏嘉泽说:“我不会开车。” 宋琛往柏嘉泽那边凑了凑:“等有时间,我教你,我会开车。” 柏嘉泽:“好哦。” 宋琛说:“你比我大两岁,我叫你嘉泽好像不太合适。” 柏嘉泽看着凑过来的宋琛:“那你想叫什么?” 宋琛:“我管你叫哥,嘉泽哥,怎么样?” 哥?柏嘉泽笑笑,看着宋琛的眼睛:“当然可以。” 宋琛笑的开心,他凑的近,体温又偏高,坐在他旁边的柏嘉泽甚至能感觉到他源源不断传过来的热量。 宋琛问柏嘉泽:“你什么想吃的吗?” 柏嘉泽想起来的前一天晚上,那凉了没吃几口的烧烤。 “想吃烧烤。” 烧烤,这东西宋琛会,“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柏嘉泽:“烤鱼?” “好。”宋琛说:“今晚我们到室外烧烤。” 之前吃的烧烤都是杜岑买好的,他以为这次也是买好了回来吃。 但没想到宋琛说的是现烤。 柏嘉泽有些意外:“你会烤?” “当然会。”宋琛说:“烧烤还是现吃现烤才好吃。” 柏嘉泽见过烤串有多麻烦。 他说:“会不会太麻烦了?” 宋琛:“你想吃,我就不怕麻烦,” 【我哭死,这个男人他好会。】 【小狼狗那眼神,看的我都忍不住害羞】 【求求,谁教他这么追人的?麻烦出本书我照着来好么】 【一叫哥,二上床,明天我们就入洞房!】 【他好撩,他好撩,他好撩,他好撩!】 “好哦。”柏嘉泽笑的放肆。 笑的宋琛心脏扑通扑通直跳,耳朵通红。 上一秒他还稳如一条老狗,下一秒他就红着耳朵逃似的离开了座位。 掏兜的动作都掏了两遍。 他从兜里掏出从辣椒里掰出来的车钥匙,扬声道:“我找到车钥匙了,我们今晚吃烧烤好!” 柏嘉泽眼里闪过一抹光,怪不得别人都去找车钥匙,只有宋琛不急不忙的坐在他身边跟他说话,还问他想吃什么。 原来早就拿到了车钥匙。 听见宋琛声音,景铄他们停下了手里翻找车钥匙的动作。 回到了客厅里。 安诺看了一眼宋琛手里的车钥匙,大概知道了他是怎么拿到车钥匙的了。 卡片出现在冰箱里,所有的食材都在冰箱里,做菜的也只有他和宋琛。 钥匙也就藏在那堆食材里,他运气不好,没有遇到。 宋琛站到了柏嘉泽的旁边,“嘉泽哥可以陪我去买食材吗?” 任宇看着他手里的车钥匙,笑了一声:“限量版跑车去买菜,节目组很会。” 宋琛看着他,毫不吝啬对聂导的夸赞,“聂导一直很会。” 柏嘉泽站起来:“当然可以。” 宋琛找了张纸,拿着笔把每个人要买的东西记在了纸上。 然后领着柏嘉泽出了心动小屋。 出了心动小屋,宋琛说:“你在这等一下,我马上回来。” 说完就拿着车钥匙跑进了导演组的房间:“我来取车。” 有工作人员把跑车的位置告诉了宋琛,说完还一脸笑意的拍了拍他肩膀:“好好表现!” 宋琛记下车的位置,笑着回答:“我努力。” 他一定要让柏嘉泽的目光只落在他身上。 宋琛把车开到柏嘉泽身旁,开了车门,又给系上了安全带。 柏嘉泽:“这些我都会。” 宋琛把车开出去:“我就是想这么做。” 出去的路,和来时的路并不一样,柏嘉泽看见绿茵茵的草地慢慢消失。 变成夹路的花海。 宋琛说:“喜欢吗?” 第9章 烧烤 柏嘉泽当然是喜欢的。 宋琛熟悉这里的地形,穿过花海后,开车去了最近的商超。 柏嘉泽忽然想起来:“你带手机了吗?” “没有。”宋琛将车停好,变魔术似的从指缝里夹出一张卡,“我们可以刷卡。” “哦。” 柏嘉泽要起身下车。 “等等。”宋琛叫住他。 柏嘉泽疑惑的回头:“怎么了?” 宋琛抬手把夹在后视镜上的微型摄像机拿了下来,动手夹在了柏嘉泽的衣领上。 “这个东西带上,后期制作组会剪咱俩买菜的视角。” 柏嘉泽低头瞅了瞅,问:“就这一个吗?” “当然不是。”宋琛又从侧面找出一个微型摄像机,夹在了自己的衣领上。“这个车里,一共有五个微型摄像机。” 柏嘉泽意外:“这么多?” 导演组疯了? “嗯,他们会选较好的视角,剪进视频里。” 宋琛帮他解开安全带,柏嘉泽这才想起自己的安全带还没解开,“谢谢。” “不用这么客气。” 限量版的跑车停在超市门口本就引人注目,现在又从跑车上下来两个颜值超高的帅哥。 瞬间吸引了大片眼球。 宋琛将车门锁上。 “走,去买食材。” “好。” 宋琛好像对这种买菜挑食材的事非常熟练,他照清单上众人想吃的东西挑好了食材。 又买了烧烤要用的肉,还挑了柏嘉泽想吃的鱼。 柏嘉泽全程跟在宋琛后面,看他熟练的买肉买菜。 听他讲买菜买肉的注意点。 “烧烤的肉要稍稍买肥一点的,这样烤出来的肉才不柴不干,还香。” “你很熟练。”柏嘉泽说。 宋琛付钱看着他笑了笑:“我喜欢研究吃的。” 买完了这些东西,宋琛又去了调料区。 选烧烤用的酱料和调料。 没进调料区的时候,柏嘉泽就不着痕迹的皱了皱鼻子。 进了调料区之后,他就开始不停的打喷嚏。 一开始还可以控制住。 可走到胡椒研磨区时,柏嘉泽就彻底控制不住了。 “…要不…嚏……你自己去…嚏……去买……” “啊嚏……”柏嘉泽捂着鼻子,小声的打着喷嚏。 眼尾通红,眼睛湿润像是要哭了一样。 宋琛没想到柏嘉泽会对调料的气味如此敏感,连忙拖着推车带着柏嘉泽走了回去。 他递给柏嘉泽一张纸,关心道:“你没事。” 柏嘉泽拿着纸巾躲在角落又打了几个喷嚏才停下来。 “我没事。”他擦了擦鼻子,鼻尖通红,眼睛也红,像是被人欺负了一样。 宋琛动了动喉咙。 半晌他说:“你在这看着东西,我去买调料。” 说完他又补充一句:“我很快就回来,” 柏嘉泽声音闷闷的:“去,东西我看着。” 宋琛转身要去调料区,又想起来什么,又反回来,把手里的纸包递给了柏嘉泽,“在擦擦眼睛。” 看着柏嘉泽接了之后,才去调料区买的调料。 调料店的店员,装东西有些慢,宋琛有些着急,他抿着嘴时不时的朝着门口看去,“我有些急,能快一些吗?” 店员手脚有些忙乱:“不好意思,我是新来的,不是特别熟悉。” 宋琛又看了一眼门口:“没事,别弄错就好。” 拿到调料后,宋琛朝着门口等他的柏嘉泽快速走去,眼睛一扫,果然看见有人蠢蠢欲动拿着手机走了过来。 目标明显是奔着柏嘉泽去的。 宋琛还没到位置,就把手里包好的调料,扔进了推车。 然后在柏嘉泽看过来的瞬间,接过他手里握着的推车,手很自然的揽住柏嘉泽道肩膀,与要想联系方式的黑衣男生擦肩而过,往结账区走去。 他低头问着:“等久了?” 柏嘉泽摇了摇头:“没有。” 动作间如情侣般亲密。 让那个黑衣男生成功的半路拐弯向别的地方。 宋琛余光瞥见那人假装低头滑着手机,收回来视线。 “我们走。” “嗯。” 把东西放进后备箱,宋琛带着柏嘉泽开车去了另一个地方。 “我们去哪?”柏嘉泽问。 宋琛看了眼路线回道:“去买烧烤用的炭,和烤肉用的签子。” 柏嘉泽想着那已经快要满了的后备箱,“还能放下了吗?” “应该差不多,也用不了多少碳。”宋琛想了想还剩一块地方的后备箱。 最后买完碳和签子,碳是放进去了,签子却是塞不进去了。 柏嘉泽说:“我拿着,又没多大的东西。” 宋琛拿着袋子把签子缠了一圈,让它更牢固一些,“那你小心点,别扎住。” 柏嘉泽说:“知道的。” 一路通畅的回到心动小屋,宋琛将车稳稳的停在门口。 他下车,将后备箱的东西都拎了出来。 在屋子里听见车声的人开门走了出来,帮忙往屋里拎着食材。 宋琛把车还给了导演组。 回到心动小屋,看见客厅没人,他就去了厨房。 安诺把柏嘉泽手里的签子,烤鱼夹子放在水龙头底下冲洗。 一群人围着食材。 竹袅看着宋琛买回来的金针菇,动手拿了出来:“这个东西怎么处理?这个根切不切?” 任宇把碳箱拆开:“这个碳先放到一边,现在用不上。” 景铄把料拿出来,“这个是腌肉用的。” 余楠看着他,“你会这些?” “见过。” 宋琛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他们围着这些烤肉用的材料无从下手。 他走过去:“我来,你们先去客厅里歇一会儿。” 景铄说:“我们八个人,这么多东西,肉都是现串的,怎么好意思都让你自己处理。” 任宇附和:“虽然没弄过,但动手能力还是有的。” “好。”宋琛把肉拿了出来:“那我先把肉切了,腌一会儿一起串。” “青菜摘了清洗干净就好。” 烧烤是个麻烦事,八个人的量不多,但一个人串肉,确实需要一段时间。 但八个人一起,速度就很快。 期间,宋琛去了趟导演组,把车借了出来,他忘记买烧烤架了。 竹袅说:“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动手做饭。” 路夕妍闻闻自己手上的洗手液味道,确定没有了腌肉料的气味,她才说:“我倒不是,但动手串肉倒是第一次。” 余楠坐在凳子上,低头卷着豆腐卷,四个为一组的豆腐卷,最后一个串上,她把豆腐卷放在了盘子上:“好了!” 柏嘉泽和安诺把他们串好的东西都放在托盘上,好往心动小屋后面的草地上拿。 景铄拿着碳和喷枪,上后面去找宋琛烧炭。 任宇拎着一个风筝和一个足球从导演组的房间里出来。 打开门脸上挂满了笑意:“你们看我找到了什么!?” 竹袅看见他手里,有些惊喜,她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了任宇旁边:“风筝!还是独角兽风筝,你哪找的?!” 任宇把风筝给她:“从导演组那磨来的,我就说后面那一大片草地不可能什么项目都没有。” 竹袅笑吟吟的,“刚好,时间刚好,天气刚好,场地刚好,一切都刚好。” 刚好可以放风筝。 任宇去找柏嘉泽,“还有什么要弄的吗?” 柏嘉泽摇了摇头:“没有,去后面草坪就行了。” 任宇看着他手里端着的托盘,把手里的足球放了下来,“我帮你。” “行。”柏嘉泽没有推脱,把手里的托盘递给了他。 转身就去厨房里又端出来一个,“去后面。” 宋琛选了一个位置,铺好锡纸,又在上面叠了一层薄砖,避免碳的热度将下面的草坪烤死。 他选的碳是好碳,燃烧之后不会产生浓烟。 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之后,太阳已经有些西下。 刚好,所有人也才有饿得感觉。 宋琛戴上属于烧烤师傅专用的白手套,熟练的拿起穿好的肉串,放在碳箱上烤着。 随意的刷上料油。 当烤串微微发白的时候,宋琛将事先调好的撒料,捏起一搓扬了上去。 炭火的炙烤下,肥瘦均匀的肉块发出油脂分泌的滋滋声。 宋琛不停的翻烤着。 当油脂滴落在碳上,燃起一搓火苗,架子上的肉串散发出烤肉的焦香,他撒上出锅前的最后一把烧烤料。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香味儿瞬间浓郁。 闻到香味儿的几人已经围了上来,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 “宋琛你好厉害,还这么香!” “你真的,想馋死我。” “哇!好香!” 宋琛笑着拿出一串,递给了站在一旁眼神期待的柏嘉泽:“尝尝,好不好吃。” 柏嘉泽接过来,察觉到串上的温度,他吹了吹,才咬了下去。 眼睛肉眼可见的亮了起来:“很好吃的。” 余楠把盘子拿了过来,宋琛把串放了上去。 “好吃你就多吃一点,我这儿还有。”宋琛声音里满满的笑意。 下午没有中午那么热,微风吹过带着丝丝的凉爽。 众人围着宋琛的烧烤摊子,欢声笑语。 渐渐的,天边挂上一抹昏黄。 竹袅吃饱了拿着风筝和余楠还有安诺跑向草坪。 折腾着怎么上风筝飞起来。 路夕妍手里拿着串,撑着下巴看着他们,眼睛微微眯起。 “真好啊。” 第9章 烧烤 柏嘉泽当然是喜欢的。 宋琛熟悉这里的地形,穿过花海后,开车去了最近的商超。 柏嘉泽忽然想起来:“你带手机了吗?” “没有。”宋琛将车停好,变魔术似的从指缝里夹出一张卡,“我们可以刷卡。” “哦。” 柏嘉泽要起身下车。 “等等。”宋琛叫住他。 柏嘉泽疑惑的回头:“怎么了?” 宋琛抬手把夹在后视镜上的微型摄像机拿了下来,动手夹在了柏嘉泽的衣领上。 “这个东西带上,后期制作组会剪咱俩买菜的视角。” 柏嘉泽低头瞅了瞅,问:“就这一个吗?” “当然不是。”宋琛又从侧面找出一个微型摄像机,夹在了自己的衣领上。“这个车里,一共有五个微型摄像机。” 柏嘉泽意外:“这么多?” 导演组疯了? “嗯,他们会选较好的视角,剪进视频里。” 宋琛帮他解开安全带,柏嘉泽这才想起自己的安全带还没解开,“谢谢。” “不用这么客气。” 限量版的跑车停在超市门口本就引人注目,现在又从跑车上下来两个颜值超高的帅哥。 瞬间吸引了大片眼球。 宋琛将车门锁上。 “走,去买食材。” “好。” 宋琛好像对这种买菜挑食材的事非常熟练,他照清单上众人想吃的东西挑好了食材。 又买了烧烤要用的肉,还挑了柏嘉泽想吃的鱼。 柏嘉泽全程跟在宋琛后面,看他熟练的买肉买菜。 听他讲买菜买肉的注意点。 “烧烤的肉要稍稍买肥一点的,这样烤出来的肉才不柴不干,还香。” “你很熟练。”柏嘉泽说。 宋琛付钱看着他笑了笑:“我喜欢研究吃的。” 买完了这些东西,宋琛又去了调料区。 选烧烤用的酱料和调料。 没进调料区的时候,柏嘉泽就不着痕迹的皱了皱鼻子。 进了调料区之后,他就开始不停的打喷嚏。 一开始还可以控制住。 可走到胡椒研磨区时,柏嘉泽就彻底控制不住了。 “…要不…嚏……你自己去…嚏……去买……” “啊嚏……”柏嘉泽捂着鼻子,小声的打着喷嚏。 眼尾通红,眼睛湿润像是要哭了一样。 宋琛没想到柏嘉泽会对调料的气味如此敏感,连忙拖着推车带着柏嘉泽走了回去。 他递给柏嘉泽一张纸,关心道:“你没事。” 柏嘉泽拿着纸巾躲在角落又打了几个喷嚏才停下来。 “我没事。”他擦了擦鼻子,鼻尖通红,眼睛也红,像是被人欺负了一样。 宋琛动了动喉咙。 半晌他说:“你在这看着东西,我去买调料。” 说完他又补充一句:“我很快就回来,” 柏嘉泽声音闷闷的:“去,东西我看着。” 宋琛转身要去调料区,又想起来什么,又反回来,把手里的纸包递给了柏嘉泽,“在擦擦眼睛。” 看着柏嘉泽接了之后,才去调料区买的调料。 调料店的店员,装东西有些慢,宋琛有些着急,他抿着嘴时不时的朝着门口看去,“我有些急,能快一些吗?” 店员手脚有些忙乱:“不好意思,我是新来的,不是特别熟悉。” 宋琛又看了一眼门口:“没事,别弄错就好。” 拿到调料后,宋琛朝着门口等他的柏嘉泽快速走去,眼睛一扫,果然看见有人蠢蠢欲动拿着手机走了过来。 目标明显是奔着柏嘉泽去的。 宋琛还没到位置,就把手里包好的调料,扔进了推车。 然后在柏嘉泽看过来的瞬间,接过他手里握着的推车,手很自然的揽住柏嘉泽道肩膀,与要想联系方式的黑衣男生擦肩而过,往结账区走去。 他低头问着:“等久了?” 柏嘉泽摇了摇头:“没有。” 动作间如情侣般亲密。 让那个黑衣男生成功的半路拐弯向别的地方。 宋琛余光瞥见那人假装低头滑着手机,收回来视线。 “我们走。” “嗯。” 把东西放进后备箱,宋琛带着柏嘉泽开车去了另一个地方。 “我们去哪?”柏嘉泽问。 宋琛看了眼路线回道:“去买烧烤用的炭,和烤肉用的签子。” 柏嘉泽想着那已经快要满了的后备箱,“还能放下了吗?” “应该差不多,也用不了多少碳。”宋琛想了想还剩一块地方的后备箱。 最后买完碳和签子,碳是放进去了,签子却是塞不进去了。 柏嘉泽说:“我拿着,又没多大的东西。” 宋琛拿着袋子把签子缠了一圈,让它更牢固一些,“那你小心点,别扎住。” 柏嘉泽说:“知道的。” 一路通畅的回到心动小屋,宋琛将车稳稳的停在门口。 他下车,将后备箱的东西都拎了出来。 在屋子里听见车声的人开门走了出来,帮忙往屋里拎着食材。 宋琛把车还给了导演组。 回到心动小屋,看见客厅没人,他就去了厨房。 安诺把柏嘉泽手里的签子,烤鱼夹子放在水龙头底下冲洗。 一群人围着食材。 竹袅看着宋琛买回来的金针菇,动手拿了出来:“这个东西怎么处理?这个根切不切?” 任宇把碳箱拆开:“这个碳先放到一边,现在用不上。” 景铄把料拿出来,“这个是腌肉用的。” 余楠看着他,“你会这些?” “见过。” 宋琛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他们围着这些烤肉用的材料无从下手。 他走过去:“我来,你们先去客厅里歇一会儿。” 景铄说:“我们八个人,这么多东西,肉都是现串的,怎么好意思都让你自己处理。” 任宇附和:“虽然没弄过,但动手能力还是有的。” “好。”宋琛把肉拿了出来:“那我先把肉切了,腌一会儿一起串。” “青菜摘了清洗干净就好。” 烧烤是个麻烦事,八个人的量不多,但一个人串肉,确实需要一段时间。 但八个人一起,速度就很快。 期间,宋琛去了趟导演组,把车借了出来,他忘记买烧烤架了。 竹袅说:“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动手做饭。” 路夕妍闻闻自己手上的洗手液味道,确定没有了腌肉料的气味,她才说:“我倒不是,但动手串肉倒是第一次。” 余楠坐在凳子上,低头卷着豆腐卷,四个为一组的豆腐卷,最后一个串上,她把豆腐卷放在了盘子上:“好了!” 柏嘉泽和安诺把他们串好的东西都放在托盘上,好往心动小屋后面的草地上拿。 景铄拿着碳和喷枪,上后面去找宋琛烧炭。 任宇拎着一个风筝和一个足球从导演组的房间里出来。 打开门脸上挂满了笑意:“你们看我找到了什么!?” 竹袅看见他手里,有些惊喜,她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了任宇旁边:“风筝!还是独角兽风筝,你哪找的?!” 任宇把风筝给她:“从导演组那磨来的,我就说后面那一大片草地不可能什么项目都没有。” 竹袅笑吟吟的,“刚好,时间刚好,天气刚好,场地刚好,一切都刚好。” 刚好可以放风筝。 任宇去找柏嘉泽,“还有什么要弄的吗?” 柏嘉泽摇了摇头:“没有,去后面草坪就行了。” 任宇看着他手里端着的托盘,把手里的足球放了下来,“我帮你。” “行。”柏嘉泽没有推脱,把手里的托盘递给了他。 转身就去厨房里又端出来一个,“去后面。” 宋琛选了一个位置,铺好锡纸,又在上面叠了一层薄砖,避免碳的热度将下面的草坪烤死。 他选的碳是好碳,燃烧之后不会产生浓烟。 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之后,太阳已经有些西下。 刚好,所有人也才有饿得感觉。 宋琛戴上属于烧烤师傅专用的白手套,熟练的拿起穿好的肉串,放在碳箱上烤着。 随意的刷上料油。 当烤串微微发白的时候,宋琛将事先调好的撒料,捏起一搓扬了上去。 炭火的炙烤下,肥瘦均匀的肉块发出油脂分泌的滋滋声。 宋琛不停的翻烤着。 当油脂滴落在碳上,燃起一搓火苗,架子上的肉串散发出烤肉的焦香,他撒上出锅前的最后一把烧烤料。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香味儿瞬间浓郁。 闻到香味儿的几人已经围了上来,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 “宋琛你好厉害,还这么香!” “你真的,想馋死我。” “哇!好香!” 宋琛笑着拿出一串,递给了站在一旁眼神期待的柏嘉泽:“尝尝,好不好吃。” 柏嘉泽接过来,察觉到串上的温度,他吹了吹,才咬了下去。 眼睛肉眼可见的亮了起来:“很好吃的。” 余楠把盘子拿了过来,宋琛把串放了上去。 “好吃你就多吃一点,我这儿还有。”宋琛声音里满满的笑意。 下午没有中午那么热,微风吹过带着丝丝的凉爽。 众人围着宋琛的烧烤摊子,欢声笑语。 渐渐的,天边挂上一抹昏黄。 竹袅吃饱了拿着风筝和余楠还有安诺跑向草坪。 折腾着怎么上风筝飞起来。 路夕妍手里拿着串,撑着下巴看着他们,眼睛微微眯起。 “真好啊。” 第9章 补更 景说侧头看了她一眼。 “你不去吗?” “我?”路夕妍笑着伸出脚晃了晃,十公分的高跟鞋将她的脚衬的精致,“我就不去了。” “都是小孩子喜欢的东西。” 景铄:“哦。” 路夕妍问他,“你怎么不去?” 景铄:“我不喜欢放风筝。” “哦。”路夕妍说。 柏嘉泽侧头朝宋琛说了句:“等我一下。” 宋琛没问他要干什么去,点点头:“好。” 柏嘉泽离开座位,让在场的几个人视线看了过去。 任宇看了看,问宋琛:“嘉泽干什么去了?” 宋琛翻着烤鱼,腌好的鱼肉烤好之后香味四溢,“不知道,他没说,就说一会儿回来。” 任宇点点头,一会儿回来的话,他就算追上去也独处不了多久。 宋琛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柏嘉泽不一会走了回来,手里拎着一双拖鞋。 未开封的软胶拖鞋。 他把拖鞋递给路夕妍,路夕妍一愣,把手里已经凉了的串放下,接了过来:“给我的?” “嗯。”柏嘉泽应了一声:“想玩就去玩。” 路夕妍看着他笑着:“我可没说想玩。” 柏嘉泽坐了下来:“是吗?你眼睛不是这么说的。” “你真是……”路夕妍不知道该说什么,低头看着手里那未开封的拖鞋。 半晌她抬头,扬了扬手里的拖鞋:“谢了。” 碰巧这时候风筝被余楠他们折腾飞起来了。 竹袅拿着风筝线,在草坪上跑着,余楠看向烧烤摊。 喊着:“你们也来玩啊!夕妍姐一起啊!” 声音里充满了肆意。 路夕妍朝着柏嘉泽摇了摇手里的拖鞋,“那我去了?” 柏嘉泽:“玩的开心。” 路夕妍没说什么,脱下了并不舒适磨得脚生疼的高跟鞋。 换上来柔软舒适的拖鞋,她将高跟鞋放在凳子边上的草坪上,拎着裙子向脱了枷锁的鸟雀朝着余楠她们跑了过去。 “我来了!” 余楠边追着竹袅,一边回头朝着路夕妍招手。 柏嘉泽撑着下巴弯着眼睛看他们玩的开心。 任宇拿起饮料轻抿了一口。 “嘉泽不想玩吗?” 柏嘉泽微微摇头:“不了,风筝只有一个。” 四个人一起玩就已经足够了,他再去就多了。 任宇把一直放在脚边的足球拿了出来,“我教你踢球怎么样?” “踢球?” 柏嘉泽有些感兴趣。 景铄忽然出声:“踢球的话,算我一个。” 柏嘉泽对任宇手里的足球很有兴趣,“好啊!” 但他又想起宋琛手里的烤鱼,看了一眼宋琛。 宋琛知道他想玩,“去玩,我这烤鱼还得一会儿。” 柏嘉泽点了点头,跟着任宇景铄跑去草坪上踢球。 最后就变成了两拨人互相踢着球,不让球跑到另一队的身后去。 宋琛看了一会儿,把架子上的烤鱼放在盘子里。 回到屋里把吉他拿了出来,坐在椅子上调整音准。 路夕妍跑累了,回到座位上喝着水,“你还会音乐?” “随便玩玩。”宋琛说。 路夕妍挑挑眉:“来一首?” 此时草坪上的人也都玩累了,陆陆续续的往回走。 宋琛笑了笑,看着走在最前面的柏嘉泽,弹了几个音,缓缓开口。 “当你从我面前慢慢走过…” “时间仿佛…定格在这一刻…” “忽然看见了…生活的颜色……” “不像过去那样冷漠……” 黄昏温柔,宋琛的眼神温柔,嗓音也温柔。 第9章 补更 景说侧头看了她一眼。 “你不去吗?” “我?”路夕妍笑着伸出脚晃了晃,十公分的高跟鞋将她的脚衬的精致,“我就不去了。” “都是小孩子喜欢的东西。” 景铄:“哦。” 路夕妍问他,“你怎么不去?” 景铄:“我不喜欢放风筝。” “哦。”路夕妍说。 柏嘉泽侧头朝宋琛说了句:“等我一下。” 宋琛没问他要干什么去,点点头:“好。” 柏嘉泽离开座位,让在场的几个人视线看了过去。 任宇看了看,问宋琛:“嘉泽干什么去了?” 宋琛翻着烤鱼,腌好的鱼肉烤好之后香味四溢,“不知道,他没说,就说一会儿回来。” 任宇点点头,一会儿回来的话,他就算追上去也独处不了多久。 宋琛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柏嘉泽不一会走了回来,手里拎着一双拖鞋。 未开封的软胶拖鞋。 他把拖鞋递给路夕妍,路夕妍一愣,把手里已经凉了的串放下,接了过来:“给我的?” “嗯。”柏嘉泽应了一声:“想玩就去玩。” 路夕妍看着他笑着:“我可没说想玩。” 柏嘉泽坐了下来:“是吗?你眼睛不是这么说的。” “你真是……”路夕妍不知道该说什么,低头看着手里那未开封的拖鞋。 半晌她抬头,扬了扬手里的拖鞋:“谢了。” 碰巧这时候风筝被余楠他们折腾飞起来了。 竹袅拿着风筝线,在草坪上跑着,余楠看向烧烤摊。 喊着:“你们也来玩啊!夕妍姐一起啊!” 声音里充满了肆意。 路夕妍朝着柏嘉泽摇了摇手里的拖鞋,“那我去了?” 柏嘉泽:“玩的开心。” 路夕妍没说什么,脱下了并不舒适磨得脚生疼的高跟鞋。 换上来柔软舒适的拖鞋,她将高跟鞋放在凳子边上的草坪上,拎着裙子向脱了枷锁的鸟雀朝着余楠她们跑了过去。 “我来了!” 余楠边追着竹袅,一边回头朝着路夕妍招手。 柏嘉泽撑着下巴弯着眼睛看他们玩的开心。 任宇拿起饮料轻抿了一口。 “嘉泽不想玩吗?” 柏嘉泽微微摇头:“不了,风筝只有一个。” 四个人一起玩就已经足够了,他再去就多了。 任宇把一直放在脚边的足球拿了出来,“我教你踢球怎么样?” “踢球?” 柏嘉泽有些感兴趣。 景铄忽然出声:“踢球的话,算我一个。” 柏嘉泽对任宇手里的足球很有兴趣,“好啊!” 但他又想起宋琛手里的烤鱼,看了一眼宋琛。 宋琛知道他想玩,“去玩,我这烤鱼还得一会儿。” 柏嘉泽点了点头,跟着任宇景铄跑去草坪上踢球。 最后就变成了两拨人互相踢着球,不让球跑到另一队的身后去。 宋琛看了一会儿,把架子上的烤鱼放在盘子里。 回到屋里把吉他拿了出来,坐在椅子上调整音准。 路夕妍跑累了,回到座位上喝着水,“你还会音乐?” “随便玩玩。”宋琛说。 路夕妍挑挑眉:“来一首?” 此时草坪上的人也都玩累了,陆陆续续的往回走。 宋琛笑了笑,看着走在最前面的柏嘉泽,弹了几个音,缓缓开口。 “当你从我面前慢慢走过…” “时间仿佛…定格在这一刻…” “忽然看见了…生活的颜色……” “不像过去那样冷漠……” 黄昏温柔,宋琛的眼神温柔,嗓音也温柔。 第10章 单采 【请发送你的心动信息】 回到各自房间的嘉宾,看着发送器上的头像。 安诺靠在枕头上,低着头,手指轻轻点到了柏嘉泽的头像上。 编辑了自己的心动短信。 【苹果很香,可惜没有收到】 短信发送出去,安诺红着脸抱着抱枕躺在床上,目光紧张的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 他和柏嘉泽,中间只隔了一个小缓厅。 柏嘉泽会把心动信息发给他吗? 安诺心里有些没底,又透着期待。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发送器没有任何的动静。 安诺抬头看了眼桌子上的电子钟,半个小时了,他还是没有收到任何短信。 虽然心里早有准备,可还是忍不住失落。 他从枕头上滑了下去,钻进被子里,蒙住了脑袋。 柏嘉泽收到短信时,手里的短信也刚好发送出去。 【烤鱼很好吃】 看见发过来的信息,他知道给他发送心动短信的人是安诺。 在卧室里看了一圈,确定锁好门之后,他变回原形,在床上趴着抻了个懒腰。 趴在床上清理着自己的毛发。 他好久没有捕猎了,以往在雪山上,还能带着柏童出去转转顺便教捕猎。 到了人类世界之后,就完全没有机会了。 他打了个哈欠,把自己窝起来,闭上了狭长的眼睛。 而安诺,他软的太像兔子了,每每看见他,柏嘉泽都有一种本能的狩猎感。 宋琛把自己的心动短信发给了余楠。 【1】 就像报数一样。 余楠在心动短信可以发送后,很快的就收到了心动短信。 发送器响个不停。 她当然不会自恋的认为,这是众人拜倒在了她的魅力之下。 她只知道她现在是大伙眼中,公认的安全性第一。 余楠叹了口气,拿起发送器看着上面的五条心动短信。 每个心动短信都是匿名的,只有发送者才知道自己把心动短信发给了谁。 收到短信的人,是不知道的。 但从五个人发送的信息来看,她也能猜出来发信息的是谁。 毕竟只有八个人的恋综,她自己就收到了五个短信。 如同报数一样的一个【1】,余楠能猜是宋琛给她发的。 这一整天宋琛的视线都很少从柏嘉泽的身上离开过,这种碍于规则,又不得不发的心动短信,很符合他的风格。 【你好笨喔,放风筝都要跑好久】余楠笑了笑,这个一看就是竹袅发的。 【今天很开心,谢谢】这条信息,余楠有些摸不准。 但看了下两条之后,她大概知道这条短信是路夕妍发现的。 【球踢的不错】 【收到多少条短信了?】 这两条,余楠有些拿不定主意,景铄虽然话不多,但从来不会让人不舒服。 而且踢球的时候他也在。 余楠想了想,发现想不出来干脆不想了,想着自己的心动信息还没有发,就直接在景铄和任宇之间随便选了一个,编辑好信息发了过去。 【五个】 收到信息的景铄一顿,大概猜到了是哪五个。 第二天,卧室门口响起轻缓的脚步声,柏嘉泽抖了抖耳朵,警惕的抬起头。 等门口的脚步声消失,他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电子钟。 变换形态,走进浴室洗漱。 洗漱完毕,柏嘉泽打开卧室门走了出去。 出去之前,他扫了一眼安诺的卧室。 安诺的卧室门关着,想着早上听见门口等脚步声,知道他现在不在房间里。 柏嘉泽收回视线,打开门走了出去。 经过一天的磨合,所有人已经熟络了不少。 任宇朝着他招手:“早啊。” 柏嘉泽点点头:“早。” 宋琛听见声音,转过头看向他,“醒了?想吃点什么?” 竹袅笑着:“哇,这么贴心?刚才都没问我们想吃什么,嘉泽一出来你就问他,你这心思也太明显了!?” 安诺看着走出来单柏嘉泽,掩盖住心里的失落,他笑着:“嘉泽,早啊。” 柏嘉泽朝他看过去:“早。” 宋琛拉开凳子坐在了柏嘉泽旁边:“昨晚睡的好吗?” 柏嘉泽说:“挺好的。” 说完他看了客厅一圈,“他们呢?还没醒吗?” “这个我知道。”竹袅解释:“余楠和景铄还没醒,路夕妍被叫去做单采了。 “这样啊。” 路夕妍被叫走做单采还没回来,他们就坐在客厅里聊天。 宋琛抽空去厨房把粥煮上。 不多时,心动小屋的门被打开,所有人以为是路夕妍做单采回来了。 没想到开门的会是景铄。 任宇看向竹袅:“你不是说他没起吗?” 竹袅说:“那我起的时候,客厅确实只有我一个人啊。” 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景铄关门动作有些迟疑,“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 竹袅侧着身子看他:“我以为我起的够早的了,你什么时候起的?” 景铄一边给自己倒着水一边说:“我有晨跑的习惯,五点多就出去了,你没看见我很正常。” “五点!”竹袅惊讶道:“那怪不得,我以为我六点起来是这些人里最早的呢。” 景铄笑笑,朝自己房间走去:“你要是想起的早,我明早可以叫你。” 竹袅拒绝:“不了,我不想早起。” 景铄笑了一声,回自己卧室清洗自己身上的汗渍。 单采室。 路夕妍换了一身衣服,脚上依旧踩着高跟鞋,进行单采。 工作人员:“经过一天的接触,你对别的嘉宾们,印象上有什么改观吗? 路夕妍笑着:“你是想问我心动的对象有没有变,对吗?” 工作人员:“你可以说一说。” 路夕妍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上的黑色高跟鞋,然后抬起了头:“没有。” 工作人员:“依旧是柏嘉泽对吗?” 路夕妍肯定:“是。” “可以说一说为什么吗?” 路夕妍笑着:“不可以。” 工作人员问了一个问题,“如果一件事情起初符合你的预期,后来超出你的预期,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并且这件事可能会给你带来无法预判的好与坏结果,你会继续追求下去吗?” 会吗?路夕妍无法回答。 她并没有什么背景,甚至可以用孤身一人来形容她,她早早的步入社会,在同龄人还在念书无忧无虑的年纪,她就已经开始挣钱打工养活自己。 还有小儿麻痹行动不便的母亲。 或许是上天垂怜,给了她一副生得不错的皮囊和脑子。 学费被免,才没有落得个退学的下场。 凭借着漂亮的外表和实力,她在大学混的风生水起。 漂亮的外表是一把双刃剑,它能轻易获得好感和便利,也能让别人觊觎。 有多少次路夕妍差点儿没保住自己,要是没点手腕,她怎么能自己开公司自己当老板。 对于工作人员的这个问题,或许曾经那个什么都没有的路夕妍,会很快的选出答案。 因为富贵险中求。 但现在,她坐在这个来之不易的位置上,她不会做那么没有把握的事。 包括感情。 对于这个问题,路夕妍笑笑,没有回答。 ……… 路夕妍反手关上门,朝着屋里喊着:“宋琛,去做单采。” “来了!”宋琛应了一声,然后转头叮嘱道:“锅里熬着粥,我没回来谁没事去看一下,别糊了。” 安诺说:“我看着。” 宋琛看了他一眼:“行。” 然后出门去做单采。 宋琛轻车熟路的坐在了高脚凳上。 “今天问点什么?” 工作人员:“接触一天后,有什么改观吗?” 宋琛:“没有。” “心动对象没有更换对吗?” “对。” 工作人员:“可以说一说为什么吗?” 宋琛想都没想:“他很温柔,如果说第一眼是一见钟情的话,那么这一天的接触,反倒让我更加喜欢。” “他那里温柔?” 宋琛:“他不是那种让人看着解决的温柔的人,相反他看起来会让人产生一种不好接触错觉,但就是一些小细节里不经意的体现了他内心的那种温柔。” “例如?” “例如昨天下午的时候,路夕妍说风筝是小孩子才喜欢的东西,别人一听可能就过去了,但柏嘉泽就看见了她眼里的那种向往,回屋里给她拿了拖鞋。” “他大可以告诉路夕妍想玩自己回屋里换,但他没有,他知道他这么说,路夕妍一定会拒绝。 “还有吗?” “他对安诺也挺温柔。” 工作人员:“那对你呢?” 宋琛:“……………” “我对他挺温柔。” 工作人员憋笑,说了这么多合着没有一件事是对自己的。 把笑意压下去,工作人员问了宋琛和路夕妍一样的问题。 “如果一件事情起初符合你的预期,后来超出你的预期,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并且这件事可能会给你带来无法预判的好与坏结果,你会继续追求下去吗?” 宋琛想了想:“会。” “为什么?” “一件事如果符合我的预期,就说明这件事一开始我心里就有数,我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对于你的这个问题,无非就是中间发生了变故,导致我无法预判结果。” “我既然知道事情最坏的结果是我能承担的,那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如果结尾不是你想要且无法接受的呢?” “我无法接受?”宋琛眉头一皱。 “我是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能导致我爹宋延河死亡,宋氏破产?” “…………”工作人员:“…恋爱这方面呢?” 宋琛明白了,他目光投向站在摄像机后面的工作人员,笑了笑,半晌他说:“我只管努力,其余的交给天意。” 交给天意个屁!争不死他就往死里争,他就不信他一点都吸引不了柏嘉泽。 昨晚不还在夸他烤鱼烤的好吃? 现在的温柔,别人得一点就得一点了,以后的都是他的不就行了。 宋琛漆黑的眼睛闪过一抹光亮。 结束单采,宋琛回到了心动小屋。 “嘉泽哥,导演叫你去做单采。” “来了。”柏嘉泽起身往外走,两人交错的时候,宋琛问他:“煎鸡蛋想要嫩一点还是老一点的?” 柏嘉泽想了想:“我都可以。” “那嫩一点的?”宋琛试探性的问道。 柏嘉泽点点头:“听你的。” 两人说完话,他才去了单采室。 他刚坐下,导演聂文执就让化妆师去整理了一下他的头发。 整理之后,聂文执看着显示器点了点头,“这样上镜才好看。” “开始。” 柏嘉泽朝他看了一眼。 “经过一天的接触后,你对谁的印象最好?” “宋琛。” “为什么?” “他做饭很好吃,烤鱼也很厉害。” “还有吗?” “唱歌也好听。” “昨晚的心动短信,我们看你发给了宋琛,是对他有好感吗?” “对。” “因为他做饭好吃吗?” “对。” 柏嘉泽的单采很顺利,工作人员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异常直白,没有任何多余的修饰,让工作人员有些无从手。 “昨天单采我记得你印象最深的是安诺。” “嗯,是的。” 工作人员:“……为什么呢?” 柏嘉泽认真脸:“那是昨天,跟今天不发生关系。” 工作人员:“那你明天也会更换心动对象吗?” 柏嘉泽摇头:“不一定,我并不花心,我没有当海王的实力。” 他没有时间去跟那么多的人聊天,也没有精力去照顾那么多人的情绪。 男狐狸很专一,认准的伴侣哪怕对方死了也是一辈子,不会再找第二个。 工作人员看着他那张就算是当海王也可以被原谅的脸,默默的闭上了嘴。 “如果一件事情起初符合你的预期,后来超出你的预期,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并且这件事可能会给你带来无法预判的好与坏结果,你会继续追求下去吗?” “事关家族命运,我会慎重去做。” “或者选择不做。” 狐狸可以化做人形混进人类世界这件事太过匪夷所思,除非迫不得已,雪山不再适合化形的狐狸居住。 否则,他不会轻易的更换地方。 就算是找到伴侣,他也会选择居住在人类世界,而不是狐狸洞,他可以偶尔的回去。 “但如果是我认定的伴侣,我一定会去做。” 第10章 单采 【请发送你的心动信息】 回到各自房间的嘉宾,看着发送器上的头像。 安诺靠在枕头上,低着头,手指轻轻点到了柏嘉泽的头像上。 编辑了自己的心动短信。 【苹果很香,可惜没有收到】 短信发送出去,安诺红着脸抱着抱枕躺在床上,目光紧张的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 他和柏嘉泽,中间只隔了一个小缓厅。 柏嘉泽会把心动信息发给他吗? 安诺心里有些没底,又透着期待。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发送器没有任何的动静。 安诺抬头看了眼桌子上的电子钟,半个小时了,他还是没有收到任何短信。 虽然心里早有准备,可还是忍不住失落。 他从枕头上滑了下去,钻进被子里,蒙住了脑袋。 柏嘉泽收到短信时,手里的短信也刚好发送出去。 【烤鱼很好吃】 看见发过来的信息,他知道给他发送心动短信的人是安诺。 在卧室里看了一圈,确定锁好门之后,他变回原形,在床上趴着抻了个懒腰。 趴在床上清理着自己的毛发。 他好久没有捕猎了,以往在雪山上,还能带着柏童出去转转顺便教捕猎。 到了人类世界之后,就完全没有机会了。 他打了个哈欠,把自己窝起来,闭上了狭长的眼睛。 而安诺,他软的太像兔子了,每每看见他,柏嘉泽都有一种本能的狩猎感。 宋琛把自己的心动短信发给了余楠。 【1】 就像报数一样。 余楠在心动短信可以发送后,很快的就收到了心动短信。 发送器响个不停。 她当然不会自恋的认为,这是众人拜倒在了她的魅力之下。 她只知道她现在是大伙眼中,公认的安全性第一。 余楠叹了口气,拿起发送器看着上面的五条心动短信。 每个心动短信都是匿名的,只有发送者才知道自己把心动短信发给了谁。 收到短信的人,是不知道的。 但从五个人发送的信息来看,她也能猜出来发信息的是谁。 毕竟只有八个人的恋综,她自己就收到了五个短信。 如同报数一样的一个【1】,余楠能猜是宋琛给她发的。 这一整天宋琛的视线都很少从柏嘉泽的身上离开过,这种碍于规则,又不得不发的心动短信,很符合他的风格。 【你好笨喔,放风筝都要跑好久】余楠笑了笑,这个一看就是竹袅发的。 【今天很开心,谢谢】这条信息,余楠有些摸不准。 但看了下两条之后,她大概知道这条短信是路夕妍发现的。 【球踢的不错】 【收到多少条短信了?】 这两条,余楠有些拿不定主意,景铄虽然话不多,但从来不会让人不舒服。 而且踢球的时候他也在。 余楠想了想,发现想不出来干脆不想了,想着自己的心动信息还没有发,就直接在景铄和任宇之间随便选了一个,编辑好信息发了过去。 【五个】 收到信息的景铄一顿,大概猜到了是哪五个。 第二天,卧室门口响起轻缓的脚步声,柏嘉泽抖了抖耳朵,警惕的抬起头。 等门口的脚步声消失,他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电子钟。 变换形态,走进浴室洗漱。 洗漱完毕,柏嘉泽打开卧室门走了出去。 出去之前,他扫了一眼安诺的卧室。 安诺的卧室门关着,想着早上听见门口等脚步声,知道他现在不在房间里。 柏嘉泽收回视线,打开门走了出去。 经过一天的磨合,所有人已经熟络了不少。 任宇朝着他招手:“早啊。” 柏嘉泽点点头:“早。” 宋琛听见声音,转过头看向他,“醒了?想吃点什么?” 竹袅笑着:“哇,这么贴心?刚才都没问我们想吃什么,嘉泽一出来你就问他,你这心思也太明显了!?” 安诺看着走出来单柏嘉泽,掩盖住心里的失落,他笑着:“嘉泽,早啊。” 柏嘉泽朝他看过去:“早。” 宋琛拉开凳子坐在了柏嘉泽旁边:“昨晚睡的好吗?” 柏嘉泽说:“挺好的。” 说完他看了客厅一圈,“他们呢?还没醒吗?” “这个我知道。”竹袅解释:“余楠和景铄还没醒,路夕妍被叫去做单采了。 “这样啊。” 路夕妍被叫走做单采还没回来,他们就坐在客厅里聊天。 宋琛抽空去厨房把粥煮上。 不多时,心动小屋的门被打开,所有人以为是路夕妍做单采回来了。 没想到开门的会是景铄。 任宇看向竹袅:“你不是说他没起吗?” 竹袅说:“那我起的时候,客厅确实只有我一个人啊。” 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景铄关门动作有些迟疑,“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 竹袅侧着身子看他:“我以为我起的够早的了,你什么时候起的?” 景铄一边给自己倒着水一边说:“我有晨跑的习惯,五点多就出去了,你没看见我很正常。” “五点!”竹袅惊讶道:“那怪不得,我以为我六点起来是这些人里最早的呢。” 景铄笑笑,朝自己房间走去:“你要是想起的早,我明早可以叫你。” 竹袅拒绝:“不了,我不想早起。” 景铄笑了一声,回自己卧室清洗自己身上的汗渍。 单采室。 路夕妍换了一身衣服,脚上依旧踩着高跟鞋,进行单采。 工作人员:“经过一天的接触,你对别的嘉宾们,印象上有什么改观吗? 路夕妍笑着:“你是想问我心动的对象有没有变,对吗?” 工作人员:“你可以说一说。” 路夕妍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上的黑色高跟鞋,然后抬起了头:“没有。” 工作人员:“依旧是柏嘉泽对吗?” 路夕妍肯定:“是。” “可以说一说为什么吗?” 路夕妍笑着:“不可以。” 工作人员问了一个问题,“如果一件事情起初符合你的预期,后来超出你的预期,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并且这件事可能会给你带来无法预判的好与坏结果,你会继续追求下去吗?” 会吗?路夕妍无法回答。 她并没有什么背景,甚至可以用孤身一人来形容她,她早早的步入社会,在同龄人还在念书无忧无虑的年纪,她就已经开始挣钱打工养活自己。 还有小儿麻痹行动不便的母亲。 或许是上天垂怜,给了她一副生得不错的皮囊和脑子。 学费被免,才没有落得个退学的下场。 凭借着漂亮的外表和实力,她在大学混的风生水起。 漂亮的外表是一把双刃剑,它能轻易获得好感和便利,也能让别人觊觎。 有多少次路夕妍差点儿没保住自己,要是没点手腕,她怎么能自己开公司自己当老板。 对于工作人员的这个问题,或许曾经那个什么都没有的路夕妍,会很快的选出答案。 因为富贵险中求。 但现在,她坐在这个来之不易的位置上,她不会做那么没有把握的事。 包括感情。 对于这个问题,路夕妍笑笑,没有回答。 ……… 路夕妍反手关上门,朝着屋里喊着:“宋琛,去做单采。” “来了!”宋琛应了一声,然后转头叮嘱道:“锅里熬着粥,我没回来谁没事去看一下,别糊了。” 安诺说:“我看着。” 宋琛看了他一眼:“行。” 然后出门去做单采。 宋琛轻车熟路的坐在了高脚凳上。 “今天问点什么?” 工作人员:“接触一天后,有什么改观吗?” 宋琛:“没有。” “心动对象没有更换对吗?” “对。” 工作人员:“可以说一说为什么吗?” 宋琛想都没想:“他很温柔,如果说第一眼是一见钟情的话,那么这一天的接触,反倒让我更加喜欢。” “他那里温柔?” 宋琛:“他不是那种让人看着解决的温柔的人,相反他看起来会让人产生一种不好接触错觉,但就是一些小细节里不经意的体现了他内心的那种温柔。” “例如?” “例如昨天下午的时候,路夕妍说风筝是小孩子才喜欢的东西,别人一听可能就过去了,但柏嘉泽就看见了她眼里的那种向往,回屋里给她拿了拖鞋。” “他大可以告诉路夕妍想玩自己回屋里换,但他没有,他知道他这么说,路夕妍一定会拒绝。 “还有吗?” “他对安诺也挺温柔。” 工作人员:“那对你呢?” 宋琛:“……………” “我对他挺温柔。” 工作人员憋笑,说了这么多合着没有一件事是对自己的。 把笑意压下去,工作人员问了宋琛和路夕妍一样的问题。 “如果一件事情起初符合你的预期,后来超出你的预期,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并且这件事可能会给你带来无法预判的好与坏结果,你会继续追求下去吗?” 宋琛想了想:“会。” “为什么?” “一件事如果符合我的预期,就说明这件事一开始我心里就有数,我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对于你的这个问题,无非就是中间发生了变故,导致我无法预判结果。” “我既然知道事情最坏的结果是我能承担的,那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如果结尾不是你想要且无法接受的呢?” “我无法接受?”宋琛眉头一皱。 “我是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能导致我爹宋延河死亡,宋氏破产?” “…………”工作人员:“…恋爱这方面呢?” 宋琛明白了,他目光投向站在摄像机后面的工作人员,笑了笑,半晌他说:“我只管努力,其余的交给天意。” 交给天意个屁!争不死他就往死里争,他就不信他一点都吸引不了柏嘉泽。 昨晚不还在夸他烤鱼烤的好吃? 现在的温柔,别人得一点就得一点了,以后的都是他的不就行了。 宋琛漆黑的眼睛闪过一抹光亮。 结束单采,宋琛回到了心动小屋。 “嘉泽哥,导演叫你去做单采。” “来了。”柏嘉泽起身往外走,两人交错的时候,宋琛问他:“煎鸡蛋想要嫩一点还是老一点的?” 柏嘉泽想了想:“我都可以。” “那嫩一点的?”宋琛试探性的问道。 柏嘉泽点点头:“听你的。” 两人说完话,他才去了单采室。 他刚坐下,导演聂文执就让化妆师去整理了一下他的头发。 整理之后,聂文执看着显示器点了点头,“这样上镜才好看。” “开始。” 柏嘉泽朝他看了一眼。 “经过一天的接触后,你对谁的印象最好?” “宋琛。” “为什么?” “他做饭很好吃,烤鱼也很厉害。” “还有吗?” “唱歌也好听。” “昨晚的心动短信,我们看你发给了宋琛,是对他有好感吗?” “对。” “因为他做饭好吃吗?” “对。” 柏嘉泽的单采很顺利,工作人员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异常直白,没有任何多余的修饰,让工作人员有些无从手。 “昨天单采我记得你印象最深的是安诺。” “嗯,是的。” 工作人员:“……为什么呢?” 柏嘉泽认真脸:“那是昨天,跟今天不发生关系。” 工作人员:“那你明天也会更换心动对象吗?” 柏嘉泽摇头:“不一定,我并不花心,我没有当海王的实力。” 他没有时间去跟那么多的人聊天,也没有精力去照顾那么多人的情绪。 男狐狸很专一,认准的伴侣哪怕对方死了也是一辈子,不会再找第二个。 工作人员看着他那张就算是当海王也可以被原谅的脸,默默的闭上了嘴。 “如果一件事情起初符合你的预期,后来超出你的预期,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并且这件事可能会给你带来无法预判的好与坏结果,你会继续追求下去吗?” “事关家族命运,我会慎重去做。” “或者选择不做。” 狐狸可以化做人形混进人类世界这件事太过匪夷所思,除非迫不得已,雪山不再适合化形的狐狸居住。 否则,他不会轻易的更换地方。 就算是找到伴侣,他也会选择居住在人类世界,而不是狐狸洞,他可以偶尔的回去。 “但如果是我认定的伴侣,我一定会去做。” 第11章 行程 吃完早饭,节目组告诉所有人今天要出去录制,不在心动小屋内。 按照节目组给出的要求。 柏嘉泽回到房间换衣服,根据节目组给出的提示,他换了一个稍稍正式一点的衣服。 但依旧是衬衫配西裤,只是将休闲鞋换成了更加正式的皮鞋。 西裤将柏嘉泽双腿衬的修长笔直,他光着脚,踩在房间的地毯上。 米色的地毯将他的脚趾衬的粉白。 柏嘉泽刚穿上裤子,房门就被敲响,他快速的扣上裤扣,伸手将挂在柜子里的衬衫穿在了身上。 不至于让自己衣不蔽体。 他一边往门口走,一边应着:“来了。” 衬衫的扣子还没有扣上。 门一打开,安诺就看到了衬衫半开下的腹肌。 一瞬间,安诺的脸爆红,自己想说什么都忘了。 他没想到柏嘉泽看起来身材修长又有些偏瘦,身材居然这么好。 柏嘉泽扣着衬衫扣子,看着脸色肉眼可见红了起来的安诺问道:“有什么事吗?” 安诺缓过神来,脸有些发烫:“…没,就是想问一下你,我这么穿行不行…” 说完他扫了一眼被柏嘉泽系上的衬衫扣子,想着刚才看到的景象,眼里划过一抹可惜。 柏嘉泽系好扣子,上下打量了一下安诺的穿搭。 安诺身高不算高,他眼睛圆睫毛又长,一笑起来既温柔又腼腆,整个人软软绵绵的。 看起来非常显小,任谁也猜不来他今年二十五岁。 只会说他刚二十岁左右。 相对的,他衣服也大多是浅色休闲为主。 清一色的暖系宽松衣服,没什么特别正式的服装。 所以,他想问问柏嘉泽的意见。 柏嘉泽看了之后,点了点头:“很适合你。” 安诺其时早上已经换过一件衣服了,只是聂导要求着装要正式一些,他就回卧室换了一个版型没有那么宽松的衣服出来。 其余的没有动。 “那就好。”他视线落在柏嘉泽没系到领口的衬衫上,“用我帮忙打领带吗?” 柏嘉泽笑着:“不了,我不打算系领带,我感觉有些生硬,站在那不像是来找对象的,反倒像来谈合作的。” 安诺想象着柏嘉泽系着领带,一脸严肃的出现在恋综里,笑了出来:“不像来谈恋爱的,反倒像来收购的。” 他笑完,“我在外面等你。” 柏嘉泽:“去。” 安诺走后,柏嘉泽关上了门,重新整理着衣服。 整理好后,开门走了出去。 宽肩窄腰,一出去就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路夕妍穿着黑色方口长裙,踩着细带高跟鞋,露出白皙的脚趾。 站在那,矜贵的像一只黑天鹅。 “哇哦。”她看着从房间里出来的柏嘉泽说道。 她走过去,手掌褡在柏嘉泽肩上,侧着头靠了靠。 “看起来像不像一对?” 两人容貌相衬,走在一起任谁看了都得夸一句郎才女貌。 但这是恋综,大家都是竞争对手。 任宇:“还行,嘉泽太吸引眼球了。” 余楠:“我觉得夕妍姐今天这一身美爆了。” 竹袅撑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他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安诺笑着:“你俩着装都好正式啊。” 景铄的穿的倒是和柏嘉泽一样,西服裤子加白色衬衫,只是他的衬衫略微宽松,看起来更休闲一些,没有柏嘉泽的那么修身。 他目光落在路夕妍搭在柏嘉泽肩上的手,没有说话。 路夕妍撇撇嘴,站好。 柏嘉泽在大厅里看了一圈,发现所有人都到了,唯独少了宋琛。 他以为自己已经够慢的了,没想到还有人给她垫底。 “宋琛还没出来?”他问。 任宇的目光落在柏嘉泽挺翘的屁股上,眸色暗了暗,然后回答:“没有,选衣服选的挺痛苦的。” 隔着门都能听见试衣服时不满意的声音。 柏嘉泽点了点头,朝着别墅二楼走了过去,“我去看看。” 他印象里,宋琛的身材比例都很好,不至于挑衣服挑到现在。 走到门口,柏嘉泽敲门。 怎么穿都不满意,换衣服换到烦躁的宋琛,他光着上身,只穿了一条灰色的卫裤,看着扔了满床的衣服,眉头皱了皱:“谁啊!” “是我。”柏嘉泽回道。 听见柏嘉泽的声音,宋琛俯身拿衣服的动作一顿。 他不动声色的直起身,也不披个外套,就这样光着上身,出了自己卧室去开门。 站在门外的柏嘉泽,看着光着上身的宋琛微微眯了眼睛。 意味深长的视线在结实有力的腹肌划过。 “听说你选衣服选到崩溃?” 宋琛神色自然的侧身让柏嘉泽进来,就像没有感觉到他那打量的视线一样。 他领着柏嘉泽进自己的房间。 柏嘉泽跟在他后面,目光在宋琛那极好的肩腰比上扫视着。 宋琛的身材和他一样,也是属于宽肩窄腰的那一类, 但宽肩窄腰之间也有着不同,柏嘉泽属于那种禁欲中带着矜贵的类型。 而宋琛则是更具有一种侵略性,看起来很有力量感。 两个人一个克制,一个外放。 进了宋琛房间,柏嘉泽随手关门,视线从宋琛的背上移开,看着一床的衣服,“很难选?” “嗯。”宋琛拿起一件衣服在身上比划着:“这件怎么样?” 柏嘉泽拿过一旁的椅子坐下,目光看向他:“穿上试试。” 宋琛穿上问他,“好看吗?” 其实以宋琛的颜值还有身型,除非衣服太离谱,不然怎么说都算不上难看。 柏嘉泽靠在了椅子上,目光在床上扫过:“脱掉,换一个。” “好。”宋琛照做,利落的脱掉身上的衣服,从床上又拿了一件穿上:“这件呢?” “换一个。” 宋琛自己选衣服的时候很烦,但现在柏嘉泽坐在椅子上,让他换了一个又一个,他也没觉得烦。 到底什么心思,只有他自己知道。 柏嘉泽看的差不多了,点了点头:“就这。” “裤子换了就好了。”他说。 “裤子?”宋琛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灰色卫裤,在看一眼坐在那叠着腿丝毫没有避讳意思的柏嘉泽。 他眸底闪过一抹光,看着柏嘉泽勾了勾嘴角:“裤子穿那个?” 柏嘉泽没说话,下巴朝着衣柜的方向点了点:“试了才知道。” “好。” 宋琛从衣柜里找了两条裤子出来,脱了自己身上的卫裤,拿过其中一条换上了。 穿好后,他看向柏嘉泽:“怎么样?” 柏嘉泽嘴角上扬。 “不好看,脱了。” 第11章 行程 吃完早饭,节目组告诉所有人今天要出去录制,不在心动小屋内。 按照节目组给出的要求。 柏嘉泽回到房间换衣服,根据节目组给出的提示,他换了一个稍稍正式一点的衣服。 但依旧是衬衫配西裤,只是将休闲鞋换成了更加正式的皮鞋。 西裤将柏嘉泽双腿衬的修长笔直,他光着脚,踩在房间的地毯上。 米色的地毯将他的脚趾衬的粉白。 柏嘉泽刚穿上裤子,房门就被敲响,他快速的扣上裤扣,伸手将挂在柜子里的衬衫穿在了身上。 不至于让自己衣不蔽体。 他一边往门口走,一边应着:“来了。” 衬衫的扣子还没有扣上。 门一打开,安诺就看到了衬衫半开下的腹肌。 一瞬间,安诺的脸爆红,自己想说什么都忘了。 他没想到柏嘉泽看起来身材修长又有些偏瘦,身材居然这么好。 柏嘉泽扣着衬衫扣子,看着脸色肉眼可见红了起来的安诺问道:“有什么事吗?” 安诺缓过神来,脸有些发烫:“…没,就是想问一下你,我这么穿行不行…” 说完他扫了一眼被柏嘉泽系上的衬衫扣子,想着刚才看到的景象,眼里划过一抹可惜。 柏嘉泽系好扣子,上下打量了一下安诺的穿搭。 安诺身高不算高,他眼睛圆睫毛又长,一笑起来既温柔又腼腆,整个人软软绵绵的。 看起来非常显小,任谁也猜不来他今年二十五岁。 只会说他刚二十岁左右。 相对的,他衣服也大多是浅色休闲为主。 清一色的暖系宽松衣服,没什么特别正式的服装。 所以,他想问问柏嘉泽的意见。 柏嘉泽看了之后,点了点头:“很适合你。” 安诺其时早上已经换过一件衣服了,只是聂导要求着装要正式一些,他就回卧室换了一个版型没有那么宽松的衣服出来。 其余的没有动。 “那就好。”他视线落在柏嘉泽没系到领口的衬衫上,“用我帮忙打领带吗?” 柏嘉泽笑着:“不了,我不打算系领带,我感觉有些生硬,站在那不像是来找对象的,反倒像来谈合作的。” 安诺想象着柏嘉泽系着领带,一脸严肃的出现在恋综里,笑了出来:“不像来谈恋爱的,反倒像来收购的。” 他笑完,“我在外面等你。” 柏嘉泽:“去。” 安诺走后,柏嘉泽关上了门,重新整理着衣服。 整理好后,开门走了出去。 宽肩窄腰,一出去就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路夕妍穿着黑色方口长裙,踩着细带高跟鞋,露出白皙的脚趾。 站在那,矜贵的像一只黑天鹅。 “哇哦。”她看着从房间里出来的柏嘉泽说道。 她走过去,手掌褡在柏嘉泽肩上,侧着头靠了靠。 “看起来像不像一对?” 两人容貌相衬,走在一起任谁看了都得夸一句郎才女貌。 但这是恋综,大家都是竞争对手。 任宇:“还行,嘉泽太吸引眼球了。” 余楠:“我觉得夕妍姐今天这一身美爆了。” 竹袅撑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他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安诺笑着:“你俩着装都好正式啊。” 景铄的穿的倒是和柏嘉泽一样,西服裤子加白色衬衫,只是他的衬衫略微宽松,看起来更休闲一些,没有柏嘉泽的那么修身。 他目光落在路夕妍搭在柏嘉泽肩上的手,没有说话。 路夕妍撇撇嘴,站好。 柏嘉泽在大厅里看了一圈,发现所有人都到了,唯独少了宋琛。 他以为自己已经够慢的了,没想到还有人给她垫底。 “宋琛还没出来?”他问。 任宇的目光落在柏嘉泽挺翘的屁股上,眸色暗了暗,然后回答:“没有,选衣服选的挺痛苦的。” 隔着门都能听见试衣服时不满意的声音。 柏嘉泽点了点头,朝着别墅二楼走了过去,“我去看看。” 他印象里,宋琛的身材比例都很好,不至于挑衣服挑到现在。 走到门口,柏嘉泽敲门。 怎么穿都不满意,换衣服换到烦躁的宋琛,他光着上身,只穿了一条灰色的卫裤,看着扔了满床的衣服,眉头皱了皱:“谁啊!” “是我。”柏嘉泽回道。 听见柏嘉泽的声音,宋琛俯身拿衣服的动作一顿。 他不动声色的直起身,也不披个外套,就这样光着上身,出了自己卧室去开门。 站在门外的柏嘉泽,看着光着上身的宋琛微微眯了眼睛。 意味深长的视线在结实有力的腹肌划过。 “听说你选衣服选到崩溃?” 宋琛神色自然的侧身让柏嘉泽进来,就像没有感觉到他那打量的视线一样。 他领着柏嘉泽进自己的房间。 柏嘉泽跟在他后面,目光在宋琛那极好的肩腰比上扫视着。 宋琛的身材和他一样,也是属于宽肩窄腰的那一类, 但宽肩窄腰之间也有着不同,柏嘉泽属于那种禁欲中带着矜贵的类型。 而宋琛则是更具有一种侵略性,看起来很有力量感。 两个人一个克制,一个外放。 进了宋琛房间,柏嘉泽随手关门,视线从宋琛的背上移开,看着一床的衣服,“很难选?” “嗯。”宋琛拿起一件衣服在身上比划着:“这件怎么样?” 柏嘉泽拿过一旁的椅子坐下,目光看向他:“穿上试试。” 宋琛穿上问他,“好看吗?” 其实以宋琛的颜值还有身型,除非衣服太离谱,不然怎么说都算不上难看。 柏嘉泽靠在了椅子上,目光在床上扫过:“脱掉,换一个。” “好。”宋琛照做,利落的脱掉身上的衣服,从床上又拿了一件穿上:“这件呢?” “换一个。” 宋琛自己选衣服的时候很烦,但现在柏嘉泽坐在椅子上,让他换了一个又一个,他也没觉得烦。 到底什么心思,只有他自己知道。 柏嘉泽看的差不多了,点了点头:“就这。” “裤子换了就好了。”他说。 “裤子?”宋琛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灰色卫裤,在看一眼坐在那叠着腿丝毫没有避讳意思的柏嘉泽。 他眸底闪过一抹光,看着柏嘉泽勾了勾嘴角:“裤子穿那个?” 柏嘉泽没说话,下巴朝着衣柜的方向点了点:“试了才知道。” “好。” 宋琛从衣柜里找了两条裤子出来,脱了自己身上的卫裤,拿过其中一条换上了。 穿好后,他看向柏嘉泽:“怎么样?” 柏嘉泽嘴角上扬。 “不好看,脱了。” 第11章 行程补更 宋琛照做,即便是他表现的依然淡定,但通红的耳根出卖了他实际的状况。 他换了另一个线条偏硬的裤子穿上,然后让柏嘉泽看:“这一套呢?” 柏嘉泽站起身,上下扫了一眼:“不错,头发用发胶抓一抓。” 他勾着唇看着宋琛,看过了某人的身体,他也该离开了。 留下一句,“我在楼下等你。” 柏嘉泽便开门走了出去。 他离开后,宋琛一改刚才的淡定,直接靠在了柏嘉泽坐过的凳子上。 他仰着头捂脸,露出一只眼睛,耳朵绯红。 真的,太羞耻了。 回想着刚才柏嘉泽坐在椅子上,浑身散发着禁欲的气息。 偏偏又说着截然相反的话。 这种反差,实在是太诱人,又禁又欲。 宋琛喉结滚动,眸色幽深。 那一瞬间,他好想撕掉对方身上的衬衫,将其按在床上…… 他闭了闭眼,想象了一下那副场景。 喉咙再一次不受控制的吞咽着。 平复好自己的心情,宋琛拿着发胶进了卫生间。 看着自己鼓起的大包,他说道:“等等……再等等……” 最起码现在从柏嘉泽的态度来看,他的机会很大。 宋琛喷上发胶。 头发抓好时,大包还没有彻底的消下去。 在卧室的椅子上坐了一会儿,直到看不出异样的时候,宋琛才开门下楼。 下楼时,他目光和柏嘉泽的目光对上,前者不着痕迹的整理了下衣服,后者意味深长的笑着。 仿佛在说弄个头发要这么长时间。 所有人换好衣服站在院子里之后,导演聂文执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一同出现的还有一辆大巴车。 他让所有上车,却不说是要干什么。 柏嘉泽也猜不到要干什么,他们这一期的录制,聂文执更换了之前恋综的规则。 导致柏嘉泽之前恶补的那些视频,没有一个能用的上的。 所有人都上车后,聂文执让人给他们一人发了一个眼罩,并说明了规则。 “现在,所有人都戴上眼罩。” 柏嘉泽按照他的提示将手里的眼罩戴上。 眼罩又宽又厚,戴上之后一点光亮都看不见。 所有人都好奇接下来他们要干什么,问聂文执,聂文执卖关子什么也不说。 大巴车开车,竹袅仰着头,试图从下面的空隙看到外面。 但除了漆黑一片,她什么都没看见。 “余楠,你能看到外面吗?”她问。 余楠坐在自己座位上,扶着扶手,摇了摇头:“漆黑一片。” 安诺仰着脸:“我也什么都看不到。” 过了一会儿,大巴慢了下来,并且打开了车门。 坐在最前面的宋琛感觉到有上车:“有人上来了?” 路夕妍听见声音微微侧头:“工作人员?” 竹袅感觉有人把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她反射性的问道:“谁?” 没人回答她,但是她感觉到对方示意跟自己走。 “是要跟你走是吗?” 工作人员捏了一下她肩膀以作回复。 得到回复,她站起身,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慢慢的下了车。 下了车,竹袅问:“我可以把眼罩拿下来吗?” 这次工作人员说话了:“要等一等。” 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 直到大巴车再一次启动,离开看不到之后,工作人员才把她的眼罩拿了下来。 眼罩拿下来的瞬间,竹袅不适应的眯了眯眼睛。 这才发现自己在一个广场上面,她旁边站着带她下车的工作人员,还有两个摄像的人。 大巴车已经不见了踪影。 竹袅缓缓的冒出一个问号:“这是做什么?” 刘菲笑着递给她一只无线耳机,还有一个像手机的雷达探测显示器:“都是导演的安排。” 这次户外拍摄,同样采用了拍摄与直播两种方式。 从他们上车的那一刻起,直播就已经开始了。 在竹袅下车之后,节目组给她单开了一个直播间。 现在直播间的人数正在快速的上升着。 【小姐姐我来了!】 【这是加格广场吗?】 【聂蔷薇又有新想法了?】 竹袅看着递过来的两样东西,伸手接了过来,一脸疑惑的戴上了耳机。 耳机那边什么声音也没有,雷达也在转着圈圈。 与此同时,第二个嘉宾景铄也被投放下车。 同行的工作人员也给了他一个耳机一个探测雷达。 他身后,是一家花店。 同样的,他的直播间人数也在飞快的上升着。 车上的人一个一个的减少,车内直播间旁边的小分屏却越来越多。 柏嘉泽是最后一个下车的,他的下车点,是一家咖啡店前。 他站在那,身后跟着两个摄像,工作人员递给他一个耳机和探测雷达,示意他戴上耳机。 刚戴上耳机,里面就出现了导演聂文执的声音。 大巴车上的直播被关掉,总直播间里,八个大小相同的子直播间聚集在这里。 八个俊男美女被分别投放到了固定的范围内,不同的地方。 他们听见聂文执声音的同时,看直播的人也听见了他的声音。 “心动嘉宾们,完美的恋爱怎么会缺少一场甜甜的约会呢。 缘份会使两个心动的人互相靠近。 而你手中的雷达将会为你指引心动的方向。” 宋琛心里生出一种不好得预感,他站在体育场的门口,低头看着手里不停转着圈圈的雷达。 景铄神色微变,他按住耳机的接听键,直播间里响起他的声音,“什么意思?” 聂文执笑笑,“意思就是,你们昨晚把心动短信发给了谁,你的雷达上面就会在靠近他(她)的五百米范围内,显示出他(她)的位置。” 让你们不老老实实等选心动嘉宾,净想钻空子。 我让你们钻个够。 他当导演这么多年,策划了那么多的节目,没想到这一点,他还怎么在圈子里混。 聂文执看着直播显示器,笑的狡诈。 景铄抿着嘴,他昨晚把心动短信发给了余楠。 宋楠脸色一沉,“我把心动短信发给了余楠。” 他没想到导演还留了这么一手。 有人欢喜有人忧还有人愁。 安诺在听见导演说的话之后,感觉自己被惊喜砸在了头上。 第11章 行程补更 宋琛照做,即便是他表现的依然淡定,但通红的耳根出卖了他实际的状况。 他换了另一个线条偏硬的裤子穿上,然后让柏嘉泽看:“这一套呢?” 柏嘉泽站起身,上下扫了一眼:“不错,头发用发胶抓一抓。” 他勾着唇看着宋琛,看过了某人的身体,他也该离开了。 留下一句,“我在楼下等你。” 柏嘉泽便开门走了出去。 他离开后,宋琛一改刚才的淡定,直接靠在了柏嘉泽坐过的凳子上。 他仰着头捂脸,露出一只眼睛,耳朵绯红。 真的,太羞耻了。 回想着刚才柏嘉泽坐在椅子上,浑身散发着禁欲的气息。 偏偏又说着截然相反的话。 这种反差,实在是太诱人,又禁又欲。 宋琛喉结滚动,眸色幽深。 那一瞬间,他好想撕掉对方身上的衬衫,将其按在床上…… 他闭了闭眼,想象了一下那副场景。 喉咙再一次不受控制的吞咽着。 平复好自己的心情,宋琛拿着发胶进了卫生间。 看着自己鼓起的大包,他说道:“等等……再等等……” 最起码现在从柏嘉泽的态度来看,他的机会很大。 宋琛喷上发胶。 头发抓好时,大包还没有彻底的消下去。 在卧室的椅子上坐了一会儿,直到看不出异样的时候,宋琛才开门下楼。 下楼时,他目光和柏嘉泽的目光对上,前者不着痕迹的整理了下衣服,后者意味深长的笑着。 仿佛在说弄个头发要这么长时间。 所有人换好衣服站在院子里之后,导演聂文执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一同出现的还有一辆大巴车。 他让所有上车,却不说是要干什么。 柏嘉泽也猜不到要干什么,他们这一期的录制,聂文执更换了之前恋综的规则。 导致柏嘉泽之前恶补的那些视频,没有一个能用的上的。 所有人都上车后,聂文执让人给他们一人发了一个眼罩,并说明了规则。 “现在,所有人都戴上眼罩。” 柏嘉泽按照他的提示将手里的眼罩戴上。 眼罩又宽又厚,戴上之后一点光亮都看不见。 所有人都好奇接下来他们要干什么,问聂文执,聂文执卖关子什么也不说。 大巴车开车,竹袅仰着头,试图从下面的空隙看到外面。 但除了漆黑一片,她什么都没看见。 “余楠,你能看到外面吗?”她问。 余楠坐在自己座位上,扶着扶手,摇了摇头:“漆黑一片。” 安诺仰着脸:“我也什么都看不到。” 过了一会儿,大巴慢了下来,并且打开了车门。 坐在最前面的宋琛感觉到有上车:“有人上来了?” 路夕妍听见声音微微侧头:“工作人员?” 竹袅感觉有人把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她反射性的问道:“谁?” 没人回答她,但是她感觉到对方示意跟自己走。 “是要跟你走是吗?” 工作人员捏了一下她肩膀以作回复。 得到回复,她站起身,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慢慢的下了车。 下了车,竹袅问:“我可以把眼罩拿下来吗?” 这次工作人员说话了:“要等一等。” 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 直到大巴车再一次启动,离开看不到之后,工作人员才把她的眼罩拿了下来。 眼罩拿下来的瞬间,竹袅不适应的眯了眯眼睛。 这才发现自己在一个广场上面,她旁边站着带她下车的工作人员,还有两个摄像的人。 大巴车已经不见了踪影。 竹袅缓缓的冒出一个问号:“这是做什么?” 刘菲笑着递给她一只无线耳机,还有一个像手机的雷达探测显示器:“都是导演的安排。” 这次户外拍摄,同样采用了拍摄与直播两种方式。 从他们上车的那一刻起,直播就已经开始了。 在竹袅下车之后,节目组给她单开了一个直播间。 现在直播间的人数正在快速的上升着。 【小姐姐我来了!】 【这是加格广场吗?】 【聂蔷薇又有新想法了?】 竹袅看着递过来的两样东西,伸手接了过来,一脸疑惑的戴上了耳机。 耳机那边什么声音也没有,雷达也在转着圈圈。 与此同时,第二个嘉宾景铄也被投放下车。 同行的工作人员也给了他一个耳机一个探测雷达。 他身后,是一家花店。 同样的,他的直播间人数也在飞快的上升着。 车上的人一个一个的减少,车内直播间旁边的小分屏却越来越多。 柏嘉泽是最后一个下车的,他的下车点,是一家咖啡店前。 他站在那,身后跟着两个摄像,工作人员递给他一个耳机和探测雷达,示意他戴上耳机。 刚戴上耳机,里面就出现了导演聂文执的声音。 大巴车上的直播被关掉,总直播间里,八个大小相同的子直播间聚集在这里。 八个俊男美女被分别投放到了固定的范围内,不同的地方。 他们听见聂文执声音的同时,看直播的人也听见了他的声音。 “心动嘉宾们,完美的恋爱怎么会缺少一场甜甜的约会呢。 缘份会使两个心动的人互相靠近。 而你手中的雷达将会为你指引心动的方向。” 宋琛心里生出一种不好得预感,他站在体育场的门口,低头看着手里不停转着圈圈的雷达。 景铄神色微变,他按住耳机的接听键,直播间里响起他的声音,“什么意思?” 聂文执笑笑,“意思就是,你们昨晚把心动短信发给了谁,你的雷达上面就会在靠近他(她)的五百米范围内,显示出他(她)的位置。” 让你们不老老实实等选心动嘉宾,净想钻空子。 我让你们钻个够。 他当导演这么多年,策划了那么多的节目,没想到这一点,他还怎么在圈子里混。 聂文执看着直播显示器,笑的狡诈。 景铄抿着嘴,他昨晚把心动短信发给了余楠。 宋楠脸色一沉,“我把心动短信发给了余楠。” 他没想到导演还留了这么一手。 有人欢喜有人忧还有人愁。 安诺在听见导演说的话之后,感觉自己被惊喜砸在了头上。 第12章 我又高了不少 他兴奋的看向工作人员,“我发给了柏嘉泽!” 工作人员笑着:“那你现在可以寻找他了,不过你要快一些,如果在你找到之前,就有别人找到他并且进行约会,你是不能干预的。” “不可以干预?”安诺重复一遍。 工作人员点头,是的。 于此同一时间,其他人也得到了这条规则。 心动短信,不止一个人发送给了余楠,而余楠的心动短信,则发给了景铄。 也就是说,现在八个人里,有六个不知道柏嘉泽的位置。 刨除柏嘉泽自己,剩下的那一个人,或许得到了,可以探测到柏嘉泽位置的探测器。 聂文执又适时的放下了一个炸弹:“互相心动的人,可以直接显示对方的位置。” 宋琛的心脏猛的一提,又很快落下。 还好,昨晚的心动短信,柏嘉泽发给了他。 他眼里闪过一抹懊恼,如果昨晚把心动短信发给柏嘉泽,那么现在他就不会毫无头绪。 聂文执是懂怎么杀人诛心的。 景铄看了一眼手里的屏幕,果不其然,他和余楠的位置距离建筑物和街道,显示的清清楚楚。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动了起来。 竹袅抻了个懒腰,从遮阳伞底下走出来,“有意思喽。” 直播间的人数在快速攀升着。 【我就知道昨天的那条规则没有那么简单!】 【聂蔷薇改名聂狐狸算了。】 【聂导老谋深算,哈哈哈哈】 【你们看见宋琛听见聂蔷薇说完时,那脸黑的赶锅炭了,哈哈哈。”】 【好么,这一下算计的,直接算计六个】 【什么六个?就不允许别人真的喜欢余楠吗?余楠也不差的好?】 【上面的,任宇宋琛路夕妍那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对柏嘉泽有意思?景铄现在看起来箭头也是朝着柏嘉泽,就竹袅现在方向不太清晰?】 【我不是这个意思,柏嘉泽我也很喜欢啊,但我感觉余楠也不错,她也有被爱的权利啊】 【……不是,谁说她没有了?】 ………… …… 与此同时。 柏嘉泽在听完聂文执说完规则之后,转身坐在了咖啡店外面的座位上。 他坐在那,长腿瘦腰宽肩,到腰的头发半散着,微冷的气质无端吸引着人的视线。 弹幕更是刷到飞起。 【吸溜~美人儿,我来了。】 【这腿,我高声尖叫】 【妈妈问我,嘴角流着的液体是什么,我说是眼泪。】 咖啡店的铃铛声响起。 一张咖啡单被放在了柏嘉泽面前。 “想要喝点什么?”店长声音温柔。 柏嘉泽看了他一眼,然后看向桌子上的单子。 “我没喝过咖啡,有什么推荐的吗?” 咖啡说普遍也普遍,说不普遍也不普遍,受众的群体不同。 有些人没喝过,这很正常,店长微微俯身指着咖啡单上的咖啡介绍:“摩卡咖啡,口感浓郁,甜味比较突出,很适合刚接触咖啡的人喝。” 刚才店长出来的时候,开门的瞬间,柏嘉泽闻到了从里面飘出来的香味儿。 人类世界里的饮品,他现在只喝过汽水,和不太好喝的啤酒。 他说:“那就这个,谢谢。”香味儿这么浓郁,应该会好喝。 店长笑笑,“不客气,应该的。” 他返回店里,熟练的做着咖啡,他知道外面的那个人,在参加恋综。 因为昨天他妹妹还拿着这个人的照片,疯狂的向他安利。 今天一见,本人比照片还要好看。 他把做好的咖啡,端到了托盘上,亲自给柏嘉泽送了过去。 “咖啡好了。” “谢谢。”柏嘉泽接过,感受着咖啡的温度,轻轻的抿了一口。 微苦,醇甜,回甘,有尾香。 “喜欢吗?”店长问。 “很好喝。”柏嘉泽说,他放下杯子,没有在动口,东西很香,但并不适合他。 店长知道他在拍摄,留下了一张名片,“那不打扰了,要是喜欢,店里的咖啡可以随时为你配送。” 柏嘉泽:“谢谢。” 看他收下,店长回到了店里。 柏嘉泽把名片放到盘子的另一侧,坐在椅子上没有动的意思。 【宋琛那边顺着路线挨个打听呢,走一段就问人看没看见一个穿着白色衬衫头发很长,长得很好看的男生下车。】 【哈哈,谁不是啊,景铄直接去找了余楠,现在还没碰面呢,他跟工作人员说,他要找余楠问点信息,哈哈哈生怕被误会。】 【柏嘉泽心动短信发给谁了?他怎么一点都不着急?】 【一堆嘉宾里,就他最悠闲。】 【路夕妍都要被气死了,踩着十厘米高跟鞋,满世界的找人。】 工作人员见柏嘉泽不动,有些好奇的问道:“你不着急吗?” 柏嘉泽反问:“着急什么?” 工作人员:“你不怕你的心动对象和其他人约会吗?” 柏嘉泽想了想宋琛和别人约会的场景,眉头蹙了蹙,“他如果轻易的跟别人约会,就说明他没有那么喜欢我。” 宋琛的动作那么明显,眼神更是丝毫不加掩饰,傻子才会看不出来。 狐狸,不会选择不忠心的伴侣。 “确实。”工作人员应道,“但这是恋综啊。” 恋综,大型相亲现场,情感线条繁复杂乱。 心动短信只是方向,具体情况还要看行动。 工作人员想提醒的是,宋琛是你的心动者没错,但别人你也可以看一看,没必要才第二天,心动方向就卡的这么死。 参加恋综大部分的人心思几乎都是这么想的。 碍于工作要求他没有直说。 但柏嘉泽不是。 男狐狸,选择伴侣或确定伴侣之后,绝对不会再有第二个,哪怕是伴侣死亡。 所以,他们选择伴侣时都是慎之又慎。 狐狸界的相亲就是把对方的祖上都看一遍,看有没有出现过品行不端的狐狸。 但狐狸洞的狐狸就那么些,所有的狐狸都知根知底。 所以相亲时,也很简便,两个人相看一番,行就在一起,不行就再看别的。 狐狸洞里的狐狸人形都漂亮的很,基本没什么挑的。 但偏偏就出现了柏嘉泽这么个不守规矩的,他不喜欢长得没有他好看的,也不喜欢比他还娇弱的。 导致十次相亲,有八次是因为对方长得没有他好看,两次因为捕猎没有他厉害。 狐狸洞里的狐狸也很纳闷,一个公狐狸,你跟雌狐狸比什么捕猎? 柏嘉泽不是不知道雄性跟雄性之间,有断袖这一说。 但这么多年在狐狸洞里,他看雌狐狸也没动心思,雄狐狸更是不动心思。 人界相亲一场,他才知道自己原来是个断袖。 宋琛的皮肤没有狐狸洞的雄狐狸白,但就是看着舒服。 脸上的线条也比狐狸洞那些雄狐狸要硬朗。 身材更是……充满了力量。 做饭也好吃,听话还能唱小曲,简直不能再符合他的心意。 但恋综,一个群体相亲的地方,不是他狐狸洞里的一对一,更不是吊对方两天胃口看对方心意诚不诚。 宋琛还有别的选择。 柏嘉泽有自己的顾虑,如果宋琛得到他就不是现在这个模样了怎么办?时间是最好的验证方式。 但多人相亲本来就是一个争分夺秒的地方。 不可能给他足够的时间去验证。 在这里,不主动就可能失去自己想要的。 柏嘉泽垂着眼睛想了想,半晌他道:“你说的对。” “所以……”工作人员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柏嘉泽打断了。 “你有钱吗?” 工作人员:“啊?” 柏嘉泽看着他:“我忘记带钱了,你有吗?” 最后,工作人员帮忙垫付了柏嘉泽的咖啡钱。 但店长没收,表示有时间可以来店里坐坐。 柏嘉泽说一件事归一件事,这次付钱不影响下次过来。 店长这才无奈同意。 付完钱,柏嘉泽离开了。 所有人都在寻觅着能够和自己约会的对象,有人急切怕自己的心仪对象,被别人抢先了去。 有人心情悠哉全当旅游。 余楠买了一杯茶饮走在异国风情的步行街上,享受着来之不易的时间。 她平常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哪有这么悠闲的时候。 恋综里的边缘人物也好,面对心仪的人无能为力也好…… 就怎么看怎么扎心。 “唉。”她叹了口气把喝光果汁的杯子扔进垃圾桶,拿出探测器低头看了一眼往这边赶的景铄。 “来打听情况的。”毕竟她是这群人里公认的没有威胁感的人。 也只有她知道收到了那五位的心动短信。 看了距离之后,余楠把探测器收了起来,一抬眼就看见远处有个黑色的身影,在扶着墙一瘸一拐的走路。 怎么看怎么熟悉。 她眯了眯眼睛,试图看的更清楚一些。 确定是某人之后,余楠快步走了过去,扶住了对方的胳膊。 “你脚怎么了?”她问。 路夕妍见是她,便放下了防备,“别提了,高跟鞋不舒服呗。” 谁没事闲的,能穿高跟鞋暴走。 余楠蹲下去看她的脚,“不舒服你还穿。” “你不懂。”路夕妍说。 没人会穿着高跟鞋干家务,也没人会穿着高跟鞋在后厨刷盘子。 “行,我不懂高跟鞋的痛。” 余楠反过身蹲下,“上来。” 路夕妍一愣:“干什么?” 余楠侧头看他:“你脚都磨出泡了,你说干什么?” 路夕妍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无法反驳,“你背的动吗?” “背你轻轻松松。” 余楠个子高,一米七五左右,平时又注意健身,背路夕妍倒真不是难事。 路夕妍趴到了余楠的背上:“那谢谢了。” 余楠轻松的把路夕妍背起来:“不客气,力所能及的事。” 她背着路夕妍往阴凉有座的地方走去,低头看着路夕妍脚上的高跟鞋,她觉得有几分眼熟。 “你这鞋,有点眼熟。” 路夕妍说了一个名字,余楠沉默了一会儿,“这双鞋一万多?” 一万多买一双把脚磨起泡的鞋。 路夕妍扬了扬自己的脚:“好不好看?” 余楠立刻回道:“好看,当然好看,这一万多的鞋和你太配了。” 路夕妍笑着:“你真的好有意思啊。” 余楠笑笑,没有说话。 没过多久,聂文执的声音在耳机里响起,“路夕妍,余楠,约会成功。” 趴在余楠背上的路夕妍一僵:“你听见聂导说了什么吗?” 余楠脚步不停,非常淡定的说道:“说我和你在约会。” “他搞错了。”路夕妍连忙按通耳机上的通话键:“导演,我和余楠没有在约会,是不是弄错了?” 聂文执又缓缓的扔下一个炸弹,“找到谁,就只能和谁约会且不可更改喔。” 得到回复的路夕妍蔫了,她趴在余楠肩膀上:“亏我穿了这么难穿的鞋子走了这么远。” “现在放弃也不迟。”余楠把她放到凳子上,动手把她的高跟鞋脱了。 脱了高跟鞋的路夕妍瞬间感觉轻松不少。 她侧着腿,看自己脚上的泡:“脚掌一边一个,真对称。” 余楠坐在她旁边,“来,作为第一个组成约会的人,想想一会儿去哪玩?” 路夕妍:“还玩什么了,脚都这样了。” 她瞥了一眼余楠脚上的平底鞋:“把你鞋给我穿啊?” “行啊。”余楠干脆利落的答应。 路夕妍没想到余楠能真的答应,她还为自己没能找到柏嘉泽而感到可惜。 “我穿你的鞋,那你穿什么?” 余楠朝她旁边的高跟鞋点了点:“我穿那个。” 路夕妍看了看她的脚:“我鞋是三十六码半的,你能穿进去吗?” “试试看。”余楠把自己的鞋脱了下来,“我鞋三十八码的,你穿可能有些大。” 鞋小不小的无所谓,反正今天这个会,她是约定了。 她穿着白色袜子,拿过路夕妍的高跟鞋就要穿上。 临穿上前,余楠抬头看向路夕妍:“我穿坏了的话,我在赔你一双。” 路夕妍摆摆手:“这种鞋我多的是,你放心穿。” 就算她这么说,余楠穿的时候还是注意着。 三十六码半的高跟鞋,和余楠的脚一样大。 说白了,就是小了一圈。 两只都穿上后,余楠走了两步。 路夕妍问她感觉怎么样。 余楠:“我又高了不少。” 第12章 我又高了不少 他兴奋的看向工作人员,“我发给了柏嘉泽!” 工作人员笑着:“那你现在可以寻找他了,不过你要快一些,如果在你找到之前,就有别人找到他并且进行约会,你是不能干预的。” “不可以干预?”安诺重复一遍。 工作人员点头,是的。 于此同一时间,其他人也得到了这条规则。 心动短信,不止一个人发送给了余楠,而余楠的心动短信,则发给了景铄。 也就是说,现在八个人里,有六个不知道柏嘉泽的位置。 刨除柏嘉泽自己,剩下的那一个人,或许得到了,可以探测到柏嘉泽位置的探测器。 聂文执又适时的放下了一个炸弹:“互相心动的人,可以直接显示对方的位置。” 宋琛的心脏猛的一提,又很快落下。 还好,昨晚的心动短信,柏嘉泽发给了他。 他眼里闪过一抹懊恼,如果昨晚把心动短信发给柏嘉泽,那么现在他就不会毫无头绪。 聂文执是懂怎么杀人诛心的。 景铄看了一眼手里的屏幕,果不其然,他和余楠的位置距离建筑物和街道,显示的清清楚楚。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动了起来。 竹袅抻了个懒腰,从遮阳伞底下走出来,“有意思喽。” 直播间的人数在快速攀升着。 【我就知道昨天的那条规则没有那么简单!】 【聂蔷薇改名聂狐狸算了。】 【聂导老谋深算,哈哈哈哈】 【你们看见宋琛听见聂蔷薇说完时,那脸黑的赶锅炭了,哈哈哈。”】 【好么,这一下算计的,直接算计六个】 【什么六个?就不允许别人真的喜欢余楠吗?余楠也不差的好?】 【上面的,任宇宋琛路夕妍那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对柏嘉泽有意思?景铄现在看起来箭头也是朝着柏嘉泽,就竹袅现在方向不太清晰?】 【我不是这个意思,柏嘉泽我也很喜欢啊,但我感觉余楠也不错,她也有被爱的权利啊】 【……不是,谁说她没有了?】 ………… …… 与此同时。 柏嘉泽在听完聂文执说完规则之后,转身坐在了咖啡店外面的座位上。 他坐在那,长腿瘦腰宽肩,到腰的头发半散着,微冷的气质无端吸引着人的视线。 弹幕更是刷到飞起。 【吸溜~美人儿,我来了。】 【这腿,我高声尖叫】 【妈妈问我,嘴角流着的液体是什么,我说是眼泪。】 咖啡店的铃铛声响起。 一张咖啡单被放在了柏嘉泽面前。 “想要喝点什么?”店长声音温柔。 柏嘉泽看了他一眼,然后看向桌子上的单子。 “我没喝过咖啡,有什么推荐的吗?” 咖啡说普遍也普遍,说不普遍也不普遍,受众的群体不同。 有些人没喝过,这很正常,店长微微俯身指着咖啡单上的咖啡介绍:“摩卡咖啡,口感浓郁,甜味比较突出,很适合刚接触咖啡的人喝。” 刚才店长出来的时候,开门的瞬间,柏嘉泽闻到了从里面飘出来的香味儿。 人类世界里的饮品,他现在只喝过汽水,和不太好喝的啤酒。 他说:“那就这个,谢谢。”香味儿这么浓郁,应该会好喝。 店长笑笑,“不客气,应该的。” 他返回店里,熟练的做着咖啡,他知道外面的那个人,在参加恋综。 因为昨天他妹妹还拿着这个人的照片,疯狂的向他安利。 今天一见,本人比照片还要好看。 他把做好的咖啡,端到了托盘上,亲自给柏嘉泽送了过去。 “咖啡好了。” “谢谢。”柏嘉泽接过,感受着咖啡的温度,轻轻的抿了一口。 微苦,醇甜,回甘,有尾香。 “喜欢吗?”店长问。 “很好喝。”柏嘉泽说,他放下杯子,没有在动口,东西很香,但并不适合他。 店长知道他在拍摄,留下了一张名片,“那不打扰了,要是喜欢,店里的咖啡可以随时为你配送。” 柏嘉泽:“谢谢。” 看他收下,店长回到了店里。 柏嘉泽把名片放到盘子的另一侧,坐在椅子上没有动的意思。 【宋琛那边顺着路线挨个打听呢,走一段就问人看没看见一个穿着白色衬衫头发很长,长得很好看的男生下车。】 【哈哈,谁不是啊,景铄直接去找了余楠,现在还没碰面呢,他跟工作人员说,他要找余楠问点信息,哈哈哈生怕被误会。】 【柏嘉泽心动短信发给谁了?他怎么一点都不着急?】 【一堆嘉宾里,就他最悠闲。】 【路夕妍都要被气死了,踩着十厘米高跟鞋,满世界的找人。】 工作人员见柏嘉泽不动,有些好奇的问道:“你不着急吗?” 柏嘉泽反问:“着急什么?” 工作人员:“你不怕你的心动对象和其他人约会吗?” 柏嘉泽想了想宋琛和别人约会的场景,眉头蹙了蹙,“他如果轻易的跟别人约会,就说明他没有那么喜欢我。” 宋琛的动作那么明显,眼神更是丝毫不加掩饰,傻子才会看不出来。 狐狸,不会选择不忠心的伴侣。 “确实。”工作人员应道,“但这是恋综啊。” 恋综,大型相亲现场,情感线条繁复杂乱。 心动短信只是方向,具体情况还要看行动。 工作人员想提醒的是,宋琛是你的心动者没错,但别人你也可以看一看,没必要才第二天,心动方向就卡的这么死。 参加恋综大部分的人心思几乎都是这么想的。 碍于工作要求他没有直说。 但柏嘉泽不是。 男狐狸,选择伴侣或确定伴侣之后,绝对不会再有第二个,哪怕是伴侣死亡。 所以,他们选择伴侣时都是慎之又慎。 狐狸界的相亲就是把对方的祖上都看一遍,看有没有出现过品行不端的狐狸。 但狐狸洞的狐狸就那么些,所有的狐狸都知根知底。 所以相亲时,也很简便,两个人相看一番,行就在一起,不行就再看别的。 狐狸洞里的狐狸人形都漂亮的很,基本没什么挑的。 但偏偏就出现了柏嘉泽这么个不守规矩的,他不喜欢长得没有他好看的,也不喜欢比他还娇弱的。 导致十次相亲,有八次是因为对方长得没有他好看,两次因为捕猎没有他厉害。 狐狸洞里的狐狸也很纳闷,一个公狐狸,你跟雌狐狸比什么捕猎? 柏嘉泽不是不知道雄性跟雄性之间,有断袖这一说。 但这么多年在狐狸洞里,他看雌狐狸也没动心思,雄狐狸更是不动心思。 人界相亲一场,他才知道自己原来是个断袖。 宋琛的皮肤没有狐狸洞的雄狐狸白,但就是看着舒服。 脸上的线条也比狐狸洞那些雄狐狸要硬朗。 身材更是……充满了力量。 做饭也好吃,听话还能唱小曲,简直不能再符合他的心意。 但恋综,一个群体相亲的地方,不是他狐狸洞里的一对一,更不是吊对方两天胃口看对方心意诚不诚。 宋琛还有别的选择。 柏嘉泽有自己的顾虑,如果宋琛得到他就不是现在这个模样了怎么办?时间是最好的验证方式。 但多人相亲本来就是一个争分夺秒的地方。 不可能给他足够的时间去验证。 在这里,不主动就可能失去自己想要的。 柏嘉泽垂着眼睛想了想,半晌他道:“你说的对。” “所以……”工作人员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柏嘉泽打断了。 “你有钱吗?” 工作人员:“啊?” 柏嘉泽看着他:“我忘记带钱了,你有吗?” 最后,工作人员帮忙垫付了柏嘉泽的咖啡钱。 但店长没收,表示有时间可以来店里坐坐。 柏嘉泽说一件事归一件事,这次付钱不影响下次过来。 店长这才无奈同意。 付完钱,柏嘉泽离开了。 所有人都在寻觅着能够和自己约会的对象,有人急切怕自己的心仪对象,被别人抢先了去。 有人心情悠哉全当旅游。 余楠买了一杯茶饮走在异国风情的步行街上,享受着来之不易的时间。 她平常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哪有这么悠闲的时候。 恋综里的边缘人物也好,面对心仪的人无能为力也好…… 就怎么看怎么扎心。 “唉。”她叹了口气把喝光果汁的杯子扔进垃圾桶,拿出探测器低头看了一眼往这边赶的景铄。 “来打听情况的。”毕竟她是这群人里公认的没有威胁感的人。 也只有她知道收到了那五位的心动短信。 看了距离之后,余楠把探测器收了起来,一抬眼就看见远处有个黑色的身影,在扶着墙一瘸一拐的走路。 怎么看怎么熟悉。 她眯了眯眼睛,试图看的更清楚一些。 确定是某人之后,余楠快步走了过去,扶住了对方的胳膊。 “你脚怎么了?”她问。 路夕妍见是她,便放下了防备,“别提了,高跟鞋不舒服呗。” 谁没事闲的,能穿高跟鞋暴走。 余楠蹲下去看她的脚,“不舒服你还穿。” “你不懂。”路夕妍说。 没人会穿着高跟鞋干家务,也没人会穿着高跟鞋在后厨刷盘子。 “行,我不懂高跟鞋的痛。” 余楠反过身蹲下,“上来。” 路夕妍一愣:“干什么?” 余楠侧头看他:“你脚都磨出泡了,你说干什么?” 路夕妍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无法反驳,“你背的动吗?” “背你轻轻松松。” 余楠个子高,一米七五左右,平时又注意健身,背路夕妍倒真不是难事。 路夕妍趴到了余楠的背上:“那谢谢了。” 余楠轻松的把路夕妍背起来:“不客气,力所能及的事。” 她背着路夕妍往阴凉有座的地方走去,低头看着路夕妍脚上的高跟鞋,她觉得有几分眼熟。 “你这鞋,有点眼熟。” 路夕妍说了一个名字,余楠沉默了一会儿,“这双鞋一万多?” 一万多买一双把脚磨起泡的鞋。 路夕妍扬了扬自己的脚:“好不好看?” 余楠立刻回道:“好看,当然好看,这一万多的鞋和你太配了。” 路夕妍笑着:“你真的好有意思啊。” 余楠笑笑,没有说话。 没过多久,聂文执的声音在耳机里响起,“路夕妍,余楠,约会成功。” 趴在余楠背上的路夕妍一僵:“你听见聂导说了什么吗?” 余楠脚步不停,非常淡定的说道:“说我和你在约会。” “他搞错了。”路夕妍连忙按通耳机上的通话键:“导演,我和余楠没有在约会,是不是弄错了?” 聂文执又缓缓的扔下一个炸弹,“找到谁,就只能和谁约会且不可更改喔。” 得到回复的路夕妍蔫了,她趴在余楠肩膀上:“亏我穿了这么难穿的鞋子走了这么远。” “现在放弃也不迟。”余楠把她放到凳子上,动手把她的高跟鞋脱了。 脱了高跟鞋的路夕妍瞬间感觉轻松不少。 她侧着腿,看自己脚上的泡:“脚掌一边一个,真对称。” 余楠坐在她旁边,“来,作为第一个组成约会的人,想想一会儿去哪玩?” 路夕妍:“还玩什么了,脚都这样了。” 她瞥了一眼余楠脚上的平底鞋:“把你鞋给我穿啊?” “行啊。”余楠干脆利落的答应。 路夕妍没想到余楠能真的答应,她还为自己没能找到柏嘉泽而感到可惜。 “我穿你的鞋,那你穿什么?” 余楠朝她旁边的高跟鞋点了点:“我穿那个。” 路夕妍看了看她的脚:“我鞋是三十六码半的,你能穿进去吗?” “试试看。”余楠把自己的鞋脱了下来,“我鞋三十八码的,你穿可能有些大。” 鞋小不小的无所谓,反正今天这个会,她是约定了。 她穿着白色袜子,拿过路夕妍的高跟鞋就要穿上。 临穿上前,余楠抬头看向路夕妍:“我穿坏了的话,我在赔你一双。” 路夕妍摆摆手:“这种鞋我多的是,你放心穿。” 就算她这么说,余楠穿的时候还是注意着。 三十六码半的高跟鞋,和余楠的脚一样大。 说白了,就是小了一圈。 两只都穿上后,余楠走了两步。 路夕妍问她感觉怎么样。 余楠:“我又高了不少。” 第13章 就差一点 路夕妍穿上余楠的鞋,不适应的走了走了,尺码的原因,鞋很松快一点也不裹脚。 虽然脚底还是有些疼,但比穿高跟鞋的时候,不知道要好上多少。 没能找到柏嘉泽,路夕妍有些失望,她看着一旁穿白袜子配高跟鞋的余楠,出声道:“走,你想去哪?” “我都行,随你。” 景铄按照探测器给的路线去找余楠,但余楠的位置一直变,不知道是不是猜出来他要找她有事。 在听到聂文执说余楠和路夕妍约会成功时,景硕还愣了一瞬。 余楠和路夕妍约会成功了? 路夕妍心动箭头不是柏嘉泽吗? 在听见聂文执的解释后,景铄停下了脚步,同时探测器上余楠的位置也消失了。 他看向一旁的工作人员,“如果我在找人的过程中,碰见了其他的心动嘉宾,那么我就要跟这个人约会?” 工作人员笑着点头:“是的。” “你们导演可真够坑的。”这是景铄给聂文执的评价。 他现在不但要一边找柏嘉泽的踪迹,还要防备和其他的人碰上。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一向淡定的人居然破防了】 【如果路夕妍没和余楠约会,那景铄去找余楠,两人毫不知情的碰面,是不是就被绑在一起约会了?】 【前有狼,后有虎啊!哈哈哈。】 另一边,宋琛终于在一个路人的口里打听到了柏嘉泽的踪迹。 “知道知道,长得很好看的,皮肤白的很嘞,头发都快长到屁股咯。” “对对对。”宋琛连忙点头:“就是他,他往那个方向去了?” 阿姨想了想:“这个我没太注意,不会我走那会儿,他在木里巷一个咖啡厅坐着呢。” 木里巷,一条街复古风格到商业街。 知道位置后,宋琛道了谢,然后快速的朝着木里街赶去。 他祈祷柏嘉泽能对咖啡店里的咖啡产生一些兴趣。 点上一杯慢慢品尝。 【宋琛已经往柏嘉泽的方向跑了,安崽拿着探测器还在推算柏嘉泽下车的位置。】 【真的忍不住笑啊,聂蔷薇为了扰乱他们的方向感,特意一个位置转了好几圈,看似开的挺远,实际上真没多远。哈哈哈哈。”】 宋琛匆匆赶到木里巷,木里巷很长,他不知道节目组的大巴把柏嘉泽放在了那个地方。 他只能看见一家咖啡店就进去问问。 好在木里巷的咖啡店并不多,在走近第二家的时候,他就打听到了柏嘉泽的消息。 “他走了?你知道往那个方向走了吗?” 店员:“走了有一会儿了。” 她摇摇头:“往那个方向走了这个倒没注意,当时店长在前面,我上后面找东西去了。” 宋琛:“那你们店长呢?” 店员:“他走之后,店长也走了。” 店长当时看着那杯没怎么动的咖啡,好像还挺失落的。 【我刚从景铄那边的直播间回来,我差点笑死!哈哈哈哈,景铄不知道怎么找的,跟任宇找一块去了,他俩就隔着一条街,俩人摄像都互相看见了,这两人愣是给错过去了】 【上面那个!我从任宇直播间来的!他看见了,哈哈哈哈哈,只不过是在景硕转身之前,他快速的背过去了,这才导致他俩没对视上,哈哈哈哈,真想象不了他俩一起约会的场景。】 【柏嘉泽走丢了。】 【刚找到线索,结果又断了。】 …………… …… 狐狸天生嗅觉敏锐。 柏嘉泽离开咖啡店后,一直沿着大巴车的气味走着。 试图循着气味走回去,找到宋琛。 可是他失算了,大城市里高楼耸立,让本就方向感不好的柏嘉泽更找不到方向。 第三次路过这个消防栓,他知道,自己迷路了。 这里大巴车的味道非常浓郁,远比他刚才那个咖啡厅位置要浓郁都多。 但柏嘉泽不知道的是,聂文执让大巴司机在这里转了不只三圈。 原本是为了扰乱他们这群人的感知,没想到还意外的扰乱的柏嘉泽的嗅觉。 他干脆又绕着原路找了回去。 在第四次路过木里巷的入口时,跟在后面的工作人员,忍不住问道:“这个地方我们已经路过第四次了。 “我知道。”他们几个人之前的气味还留在这,没有散去,只是,柏嘉泽记得他不是从这个口出来的。 工作人员:“你在找什么吗?” “我在找我刚才出来的位置。” 工作人员告诉他刚才路过第那个入口就是。 刚才那个入口,柏嘉泽看着眼熟怀疑过,但一直没想过进去。 “谢谢。”他说。 进了巷子里,柏嘉泽很快就找到了先前那家咖啡店。 他刚坐下没多久,店员就抱着咖啡单走了出来。 柏嘉泽笑笑:“不了,我就休息一会儿。” 店员红着脸点点头,退了回去。 兜兜转转,柏嘉泽又回到了这个初始的位置。 工作人员:“你不再找一找吗?” 柏嘉泽摇了摇头:“我方向感不好,容易走错方向。” 工作人员瞬间明白刚才柏嘉泽兜那么多圈子是怎么回事。 当时他想问来着,可看着柏嘉泽那满是淡定,仿佛写着心里有数的那张脸,愣是把到嘴边的问话咽了下去。 合着还真是迷路了啊。 过了一会儿,聂文执的声音在耳机里响起:“任宇,竹袅约会成功。” 这俩人能约会成功所有人都很诧异。 “他俩约会成功了?”路夕妍惊讶道。 下一秒,耳机里传进来竹袅气急败坏的声音,“我抗议!我不要跟他约会!” 同时伴有任宇说话声,“你以为我想?” 竹袅拿着冰激淋站在台阶上:“谁知道你会在这!” 任宇:“我也不知道你在店里啊!” 他分明只是路过,一抬头就看见竹袅站在台阶上,偏偏这个时候竹袅还看了过来。 想躲都躲不过。 聂文执:“抗议无效,约会开始。” 后面看着过于放肆的导演,默默的说道:“导演,你这么搞,是不是不太好……” 聂文执盯着现在只剩六组的直播显示屏。 当有人开始约会后,原本单人的直播间,就会合二为一,变成一个直播间。 他看着同在木里巷的两个人,嘴角上扬:“你懂什么,恋爱讲究的就是一个有缘有份,运气是一回事,行动又是一回事。” “有竞争,才知道来之不易。” “太轻易得到,该不珍惜了。” 聂文执看着显示屏里终于找对方向,匆匆往木里巷赶去的景铄和安诺两人。 “有时候,一步慢了,就什么都慢了。” “哇,导演,你懂的好多!” “不然我怎么是导演呢?” “那导演你结婚了没有?” “没有…”聂文执默默咽了口老血,“干你活,什么都问。” 又有人凑成了“一对”,柏嘉泽摆弄着手里的探测雷达。 显示屏上,雷达一圈一圈的转着,不多时,左下角的边缘处闪烁着红色的圆点。 柏嘉泽站起来,眼睛盯着那个红点。 怕自己想错。 他把探测器递给工作人员看,“这是什么意思?” 工作人员看了过去,“这个红点说明,你昨晚发送心动短信的人,就在这附近五百米内。” 五百米,并不远。 但有各种建筑物挡着,找一个无法联系的人,也不算近。 柏嘉泽拿着探测器,盯着雷达上的那个红点,在附近开始找着。 刚走了没多远,探测器上的红点就消失了。 他脚步一顿,往回走了走,显示器上的红点这才重新恢复过来。 他照着红点显示的方向找了过去,七拐八拐走进一个巷子的死胡同里。 柏嘉泽动的同时,宋琛也在动。 看着偏离位置的红点,柏嘉泽一边注意宋琛的方向,一边往外面走去,却发现自己又走进了死胡同。 工作人员跟在后面几次想提醒,但他刚才已经被聂文执告诫,不允许在插手嘉宾的行动了。 他问:“你方向感一直这么差吗?” 柏嘉泽低头研究宋琛的方向:“不是,有些路我能记住,但这里这条路通那条路,那条路拐错了就全错了,完全记不住。” 他拿着探测器,抬头仔细的辨别刚才进出的两个转口。 最后又回到了咖啡店。 柏嘉泽看着回到咖啡店后,反倒和宋琛距离拉近了的探测器。 “我还是在这,等他过来好了。” 兜兜转转,还没有坐在这跟宋琛距离来的近。 宋琛再次根据打听来的消息,回到了咖啡店。 远远的,他就看见了坐在路边的柏嘉泽。 他来不及平复自己的心跳,就赶了过去。 快到柏嘉泽身边时,宋琛放缓了步子,他假装路人搭讪:“帅哥一个人吗?” 柏嘉泽靠在椅子上,狐狸敏感的鼻子,早早的嗅到了林琛的味道,“不是,在等人。” 宋琛走到他身边:“在等谁?” 柏嘉泽晃了晃手里的雷达,看着他,唇角勾起,“等一个没把心动短信发过来的人。” 几乎是没多久,安诺也到了,他看着站在柏嘉泽旁边的宋琛,又看了一眼手里的雷达。 他失望的笑笑:“就差一点儿。” 第13章 就差一点 路夕妍穿上余楠的鞋,不适应的走了走了,尺码的原因,鞋很松快一点也不裹脚。 虽然脚底还是有些疼,但比穿高跟鞋的时候,不知道要好上多少。 没能找到柏嘉泽,路夕妍有些失望,她看着一旁穿白袜子配高跟鞋的余楠,出声道:“走,你想去哪?” “我都行,随你。” 景铄按照探测器给的路线去找余楠,但余楠的位置一直变,不知道是不是猜出来他要找她有事。 在听到聂文执说余楠和路夕妍约会成功时,景硕还愣了一瞬。 余楠和路夕妍约会成功了? 路夕妍心动箭头不是柏嘉泽吗? 在听见聂文执的解释后,景铄停下了脚步,同时探测器上余楠的位置也消失了。 他看向一旁的工作人员,“如果我在找人的过程中,碰见了其他的心动嘉宾,那么我就要跟这个人约会?” 工作人员笑着点头:“是的。” “你们导演可真够坑的。”这是景铄给聂文执的评价。 他现在不但要一边找柏嘉泽的踪迹,还要防备和其他的人碰上。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一向淡定的人居然破防了】 【如果路夕妍没和余楠约会,那景铄去找余楠,两人毫不知情的碰面,是不是就被绑在一起约会了?】 【前有狼,后有虎啊!哈哈哈。】 另一边,宋琛终于在一个路人的口里打听到了柏嘉泽的踪迹。 “知道知道,长得很好看的,皮肤白的很嘞,头发都快长到屁股咯。” “对对对。”宋琛连忙点头:“就是他,他往那个方向去了?” 阿姨想了想:“这个我没太注意,不会我走那会儿,他在木里巷一个咖啡厅坐着呢。” 木里巷,一条街复古风格到商业街。 知道位置后,宋琛道了谢,然后快速的朝着木里街赶去。 他祈祷柏嘉泽能对咖啡店里的咖啡产生一些兴趣。 点上一杯慢慢品尝。 【宋琛已经往柏嘉泽的方向跑了,安崽拿着探测器还在推算柏嘉泽下车的位置。】 【真的忍不住笑啊,聂蔷薇为了扰乱他们的方向感,特意一个位置转了好几圈,看似开的挺远,实际上真没多远。哈哈哈哈。”】 宋琛匆匆赶到木里巷,木里巷很长,他不知道节目组的大巴把柏嘉泽放在了那个地方。 他只能看见一家咖啡店就进去问问。 好在木里巷的咖啡店并不多,在走近第二家的时候,他就打听到了柏嘉泽的消息。 “他走了?你知道往那个方向走了吗?” 店员:“走了有一会儿了。” 她摇摇头:“往那个方向走了这个倒没注意,当时店长在前面,我上后面找东西去了。” 宋琛:“那你们店长呢?” 店员:“他走之后,店长也走了。” 店长当时看着那杯没怎么动的咖啡,好像还挺失落的。 【我刚从景铄那边的直播间回来,我差点笑死!哈哈哈哈,景铄不知道怎么找的,跟任宇找一块去了,他俩就隔着一条街,俩人摄像都互相看见了,这两人愣是给错过去了】 【上面那个!我从任宇直播间来的!他看见了,哈哈哈哈哈,只不过是在景硕转身之前,他快速的背过去了,这才导致他俩没对视上,哈哈哈哈,真想象不了他俩一起约会的场景。】 【柏嘉泽走丢了。】 【刚找到线索,结果又断了。】 …………… …… 狐狸天生嗅觉敏锐。 柏嘉泽离开咖啡店后,一直沿着大巴车的气味走着。 试图循着气味走回去,找到宋琛。 可是他失算了,大城市里高楼耸立,让本就方向感不好的柏嘉泽更找不到方向。 第三次路过这个消防栓,他知道,自己迷路了。 这里大巴车的味道非常浓郁,远比他刚才那个咖啡厅位置要浓郁都多。 但柏嘉泽不知道的是,聂文执让大巴司机在这里转了不只三圈。 原本是为了扰乱他们这群人的感知,没想到还意外的扰乱的柏嘉泽的嗅觉。 他干脆又绕着原路找了回去。 在第四次路过木里巷的入口时,跟在后面的工作人员,忍不住问道:“这个地方我们已经路过第四次了。 “我知道。”他们几个人之前的气味还留在这,没有散去,只是,柏嘉泽记得他不是从这个口出来的。 工作人员:“你在找什么吗?” “我在找我刚才出来的位置。” 工作人员告诉他刚才路过第那个入口就是。 刚才那个入口,柏嘉泽看着眼熟怀疑过,但一直没想过进去。 “谢谢。”他说。 进了巷子里,柏嘉泽很快就找到了先前那家咖啡店。 他刚坐下没多久,店员就抱着咖啡单走了出来。 柏嘉泽笑笑:“不了,我就休息一会儿。” 店员红着脸点点头,退了回去。 兜兜转转,柏嘉泽又回到了这个初始的位置。 工作人员:“你不再找一找吗?” 柏嘉泽摇了摇头:“我方向感不好,容易走错方向。” 工作人员瞬间明白刚才柏嘉泽兜那么多圈子是怎么回事。 当时他想问来着,可看着柏嘉泽那满是淡定,仿佛写着心里有数的那张脸,愣是把到嘴边的问话咽了下去。 合着还真是迷路了啊。 过了一会儿,聂文执的声音在耳机里响起:“任宇,竹袅约会成功。” 这俩人能约会成功所有人都很诧异。 “他俩约会成功了?”路夕妍惊讶道。 下一秒,耳机里传进来竹袅气急败坏的声音,“我抗议!我不要跟他约会!” 同时伴有任宇说话声,“你以为我想?” 竹袅拿着冰激淋站在台阶上:“谁知道你会在这!” 任宇:“我也不知道你在店里啊!” 他分明只是路过,一抬头就看见竹袅站在台阶上,偏偏这个时候竹袅还看了过来。 想躲都躲不过。 聂文执:“抗议无效,约会开始。” 后面看着过于放肆的导演,默默的说道:“导演,你这么搞,是不是不太好……” 聂文执盯着现在只剩六组的直播显示屏。 当有人开始约会后,原本单人的直播间,就会合二为一,变成一个直播间。 他看着同在木里巷的两个人,嘴角上扬:“你懂什么,恋爱讲究的就是一个有缘有份,运气是一回事,行动又是一回事。” “有竞争,才知道来之不易。” “太轻易得到,该不珍惜了。” 聂文执看着显示屏里终于找对方向,匆匆往木里巷赶去的景铄和安诺两人。 “有时候,一步慢了,就什么都慢了。” “哇,导演,你懂的好多!” “不然我怎么是导演呢?” “那导演你结婚了没有?” “没有…”聂文执默默咽了口老血,“干你活,什么都问。” 又有人凑成了“一对”,柏嘉泽摆弄着手里的探测雷达。 显示屏上,雷达一圈一圈的转着,不多时,左下角的边缘处闪烁着红色的圆点。 柏嘉泽站起来,眼睛盯着那个红点。 怕自己想错。 他把探测器递给工作人员看,“这是什么意思?” 工作人员看了过去,“这个红点说明,你昨晚发送心动短信的人,就在这附近五百米内。” 五百米,并不远。 但有各种建筑物挡着,找一个无法联系的人,也不算近。 柏嘉泽拿着探测器,盯着雷达上的那个红点,在附近开始找着。 刚走了没多远,探测器上的红点就消失了。 他脚步一顿,往回走了走,显示器上的红点这才重新恢复过来。 他照着红点显示的方向找了过去,七拐八拐走进一个巷子的死胡同里。 柏嘉泽动的同时,宋琛也在动。 看着偏离位置的红点,柏嘉泽一边注意宋琛的方向,一边往外面走去,却发现自己又走进了死胡同。 工作人员跟在后面几次想提醒,但他刚才已经被聂文执告诫,不允许在插手嘉宾的行动了。 他问:“你方向感一直这么差吗?” 柏嘉泽低头研究宋琛的方向:“不是,有些路我能记住,但这里这条路通那条路,那条路拐错了就全错了,完全记不住。” 他拿着探测器,抬头仔细的辨别刚才进出的两个转口。 最后又回到了咖啡店。 柏嘉泽看着回到咖啡店后,反倒和宋琛距离拉近了的探测器。 “我还是在这,等他过来好了。” 兜兜转转,还没有坐在这跟宋琛距离来的近。 宋琛再次根据打听来的消息,回到了咖啡店。 远远的,他就看见了坐在路边的柏嘉泽。 他来不及平复自己的心跳,就赶了过去。 快到柏嘉泽身边时,宋琛放缓了步子,他假装路人搭讪:“帅哥一个人吗?” 柏嘉泽靠在椅子上,狐狸敏感的鼻子,早早的嗅到了林琛的味道,“不是,在等人。” 宋琛走到他身边:“在等谁?” 柏嘉泽晃了晃手里的雷达,看着他,唇角勾起,“等一个没把心动短信发过来的人。” 几乎是没多久,安诺也到了,他看着站在柏嘉泽旁边的宋琛,又看了一眼手里的雷达。 他失望的笑笑:“就差一点儿。” 第14章 什么一见钟情 就差一点,他就找到柏嘉泽了。 “来晚了吗?”身后传来景铄的声音。 安诺回头看了一他眼。 耳机里传来聂文执的声音。 “宋琛,柏嘉泽约会成功,安诺,景铄约会成功。” “嗯,你来晚了。” 两人都带着摄像,站在一起后非常显眼。 刚跟宋琛说上时柏嘉泽,余光一扫,就扫见了站在路边的两个人。 他招了招手:“好巧。” 宋琛回头看了过去,眉头挑了挑:“这么巧?” 巧到都找到一个地方来了。 约会成功后,雷达探测器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看着显示屏上消失的红点,安诺把探测器收了起来,走了过去。 “我是不是来晚了。” 景铄也走了过去。 四个人的咖啡桌被坐满,宋琛笑了笑,“不晚,刚刚好,我也才到。” 那模样让人看着牙痒痒。 安诺没说话,景铄也没说话,谁都没有要走的意思。 宋琛侧头问工作人员时间,“现在几点了?” 工作人员看了眼时间如实回答:“差十分钟十二点。” “好的,谢谢。” 他突然问起时间,吸引了在场三个人的视线。 安诺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了柏嘉泽:“你知道我是来找你的吗?” 柏嘉泽知道,他主动打招呼,就是为了避免安诺和宋琛发生明面上的冲突。 景铄能找来,他倒是有些意外,毕竟他俩并没有接触很多。 所以他不担心景铄会和宋琛有多大矛盾。 但他没想到安诺会直接问出来。 咖啡桌上,隐隐约约有了些紧张的氛围。 弹幕更是狂刷到飞起。 现在八个人,已经组成四对约会情侣,第一对,路夕妍余楠,正在商场里抓着娃娃。 第二对竹袅任宇,正在为接下来对午餐要吃什么,争论个喋喋不休。 第三对和第四对坐在一起,剧情抓马。 当三个人的视线都看向柏嘉泽时,柏嘉泽就像电视剧里多情的渣男。 撩完一个,又撩一个。 偏偏脸和身材放在那,网友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就发现抓马的情节,一下眼熟起来。 【不行,这场面我怎么越看越熟悉?】 【前面那个说柏嘉泽像渣男,四处撩骚的那个!你站住!你还我甜甜的恋综!】 【这个真不怪柏嘉泽[哭笑不得],他真的啥也没干。】 【他就是脸长得好点,身材好点,又勾人了点,你怎么能说人家是渣男呢?】 【呜呜…我也想为柏嘉泽建修罗场】 【完了,看法回去不了,都怪你们!!!】 柏嘉泽看向安诺:“知道。” 当网友以为安诺会质问柏嘉泽时,却没想到安诺像是松了口气,他说道:“那就好。” 知道就好。 【那就好?】 【这就完了?!我都准备尖叫了】 【我抱枕都捏紧了,你说了一句那就好?】 【安诺,你是真糯啊。】 景硕看了一眼他。 气氛又变的轻松。 宋琛不想自己和柏嘉泽的约会被别人打扰,也不想在别人打身上浪费时间,他直接起身:“十二点了,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开始约会了。” 他看向柏嘉泽,轻声问道:“饿了没?” 柏嘉泽点点头:“有一些。” 宋琛站到他身边,低着头:“走,别打扰别人约会。” 得了便宜还卖乖。 柏嘉泽抬起头看向宋琛,想不明白这人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如此嚣张。 他站起身朝着安诺和景铄点了点头,“那我和宋琛先走了。” 景铄:“玩的开心。” “你也是。” 看着宋琛和柏嘉泽离开,他站起身,“走,先去吃饭。” “嗯。”安诺应着,情绪不高。 离开了木里巷,柏嘉泽问出了自己心里的问题。 “你谈过几次恋爱?” 他原本是想问宋琛有过几个伴侣,因为狐族这辈子只会有一个伴侣。 从来没有分手,离婚一说。 也没有别的词可以形容结婚前的那段关系。 因为只要认定了,就是一辈子。 但人类世界和狐族之间不一样,人类对待伴侣的忠诚度并没有很高。 在成为伴侣之前,他们称那种状态为恋爱。 人类,可以谈很多次恋爱,也会像安诺之前说的那个人一样同时交往很多人。 他想问宋琛的恋爱情况,但用伴侣这个词并不准确,所以他更换成人类世界更为准确的词语。 恋爱。 俩人并排走在步行街上,极好面容和围在他们身边的摄像机,吸引了大量的视线。 宋琛笑着,“我说我一次没谈过,你信吗?” “真的?”柏嘉泽挑挑眉,“怎么没想着谈一个。” 宋琛说:“不喜欢,所以不想谈。” 因为一直单着,他爹知道聂文执又在筹拍恋综,特意走关系把他塞了进来。 柏嘉泽说:“那我呢?” “你。”宋琛看着他,眼睛里充满了专注和真诚,“你是我在这个恋综里的一见钟情。” 他这话刚说出口,那边聂文执的声音就在耳机里响了起来,“恋综嘉宾不允许私下表白!” 宋琛按着耳机:“我没有!我很光明正大!” 聂文执:“小心我剥夺你约会的权利!” 柏嘉泽按住耳机,“导演,我们就是单纯的聊天,没有告白的意思。” 聂文执:“警告一次,不允许在出现类似告白的内容。” 宋琛这才松了口气,看着柏嘉泽不好意思的笑笑。 两人已经走到餐厅门口,柏嘉泽看着宋琛,嘴角勾起:“什么一见钟情,我看是见色起意。” 宋琛侧身打开餐厅的大门,让柏嘉泽先进去:“那就要看目的是什么了。” 前台接待问他们两个几位。 宋琛:“两位。” 柏嘉泽问他:“那你什么目的?” 宋琛:“导演说,一切告白的话,都算作违规。” 对于他这种看似没有违规实则已经违规的话,聂文执直磨牙。 后面的工作人员问他:“导演,这种不算违规吗?” 聂文执:“你看他哪个字像是告白了?” 工作人员:“他不是说告白俩字了吗。” 聂文执:“他说,我不让他说告白的话。” 钻空子,是让他玩明白了。 第14章 什么一见钟情 就差一点,他就找到柏嘉泽了。 “来晚了吗?”身后传来景铄的声音。 安诺回头看了一他眼。 耳机里传来聂文执的声音。 “宋琛,柏嘉泽约会成功,安诺,景铄约会成功。” “嗯,你来晚了。” 两人都带着摄像,站在一起后非常显眼。 刚跟宋琛说上时柏嘉泽,余光一扫,就扫见了站在路边的两个人。 他招了招手:“好巧。” 宋琛回头看了过去,眉头挑了挑:“这么巧?” 巧到都找到一个地方来了。 约会成功后,雷达探测器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看着显示屏上消失的红点,安诺把探测器收了起来,走了过去。 “我是不是来晚了。” 景铄也走了过去。 四个人的咖啡桌被坐满,宋琛笑了笑,“不晚,刚刚好,我也才到。” 那模样让人看着牙痒痒。 安诺没说话,景铄也没说话,谁都没有要走的意思。 宋琛侧头问工作人员时间,“现在几点了?” 工作人员看了眼时间如实回答:“差十分钟十二点。” “好的,谢谢。” 他突然问起时间,吸引了在场三个人的视线。 安诺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了柏嘉泽:“你知道我是来找你的吗?” 柏嘉泽知道,他主动打招呼,就是为了避免安诺和宋琛发生明面上的冲突。 景铄能找来,他倒是有些意外,毕竟他俩并没有接触很多。 所以他不担心景铄会和宋琛有多大矛盾。 但他没想到安诺会直接问出来。 咖啡桌上,隐隐约约有了些紧张的氛围。 弹幕更是狂刷到飞起。 现在八个人,已经组成四对约会情侣,第一对,路夕妍余楠,正在商场里抓着娃娃。 第二对竹袅任宇,正在为接下来对午餐要吃什么,争论个喋喋不休。 第三对和第四对坐在一起,剧情抓马。 当三个人的视线都看向柏嘉泽时,柏嘉泽就像电视剧里多情的渣男。 撩完一个,又撩一个。 偏偏脸和身材放在那,网友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就发现抓马的情节,一下眼熟起来。 【不行,这场面我怎么越看越熟悉?】 【前面那个说柏嘉泽像渣男,四处撩骚的那个!你站住!你还我甜甜的恋综!】 【这个真不怪柏嘉泽[哭笑不得],他真的啥也没干。】 【他就是脸长得好点,身材好点,又勾人了点,你怎么能说人家是渣男呢?】 【呜呜…我也想为柏嘉泽建修罗场】 【完了,看法回去不了,都怪你们!!!】 柏嘉泽看向安诺:“知道。” 当网友以为安诺会质问柏嘉泽时,却没想到安诺像是松了口气,他说道:“那就好。” 知道就好。 【那就好?】 【这就完了?!我都准备尖叫了】 【我抱枕都捏紧了,你说了一句那就好?】 【安诺,你是真糯啊。】 景硕看了一眼他。 气氛又变的轻松。 宋琛不想自己和柏嘉泽的约会被别人打扰,也不想在别人打身上浪费时间,他直接起身:“十二点了,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开始约会了。” 他看向柏嘉泽,轻声问道:“饿了没?” 柏嘉泽点点头:“有一些。” 宋琛站到他身边,低着头:“走,别打扰别人约会。” 得了便宜还卖乖。 柏嘉泽抬起头看向宋琛,想不明白这人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如此嚣张。 他站起身朝着安诺和景铄点了点头,“那我和宋琛先走了。” 景铄:“玩的开心。” “你也是。” 看着宋琛和柏嘉泽离开,他站起身,“走,先去吃饭。” “嗯。”安诺应着,情绪不高。 离开了木里巷,柏嘉泽问出了自己心里的问题。 “你谈过几次恋爱?” 他原本是想问宋琛有过几个伴侣,因为狐族这辈子只会有一个伴侣。 从来没有分手,离婚一说。 也没有别的词可以形容结婚前的那段关系。 因为只要认定了,就是一辈子。 但人类世界和狐族之间不一样,人类对待伴侣的忠诚度并没有很高。 在成为伴侣之前,他们称那种状态为恋爱。 人类,可以谈很多次恋爱,也会像安诺之前说的那个人一样同时交往很多人。 他想问宋琛的恋爱情况,但用伴侣这个词并不准确,所以他更换成人类世界更为准确的词语。 恋爱。 俩人并排走在步行街上,极好面容和围在他们身边的摄像机,吸引了大量的视线。 宋琛笑着,“我说我一次没谈过,你信吗?” “真的?”柏嘉泽挑挑眉,“怎么没想着谈一个。” 宋琛说:“不喜欢,所以不想谈。” 因为一直单着,他爹知道聂文执又在筹拍恋综,特意走关系把他塞了进来。 柏嘉泽说:“那我呢?” “你。”宋琛看着他,眼睛里充满了专注和真诚,“你是我在这个恋综里的一见钟情。” 他这话刚说出口,那边聂文执的声音就在耳机里响了起来,“恋综嘉宾不允许私下表白!” 宋琛按着耳机:“我没有!我很光明正大!” 聂文执:“小心我剥夺你约会的权利!” 柏嘉泽按住耳机,“导演,我们就是单纯的聊天,没有告白的意思。” 聂文执:“警告一次,不允许在出现类似告白的内容。” 宋琛这才松了口气,看着柏嘉泽不好意思的笑笑。 两人已经走到餐厅门口,柏嘉泽看着宋琛,嘴角勾起:“什么一见钟情,我看是见色起意。” 宋琛侧身打开餐厅的大门,让柏嘉泽先进去:“那就要看目的是什么了。” 前台接待问他们两个几位。 宋琛:“两位。” 柏嘉泽问他:“那你什么目的?” 宋琛:“导演说,一切告白的话,都算作违规。” 对于他这种看似没有违规实则已经违规的话,聂文执直磨牙。 后面的工作人员问他:“导演,这种不算违规吗?” 聂文执:“你看他哪个字像是告白了?” 工作人员:“他不是说告白俩字了吗。” 聂文执:“他说,我不让他说告白的话。” 钻空子,是让他玩明白了。 第14章 什么一见钟情补更 知道宋琛以往的感情史是空白之后,柏嘉泽对他的期待值又高了不少。 餐桌上,两人聊的愉快,相比其他的嘉宾,他俩的氛围更像是在进行约会。 宋琛没有约会经验,得知要进行二人约会时,他兴奋的把他和柏嘉泽能做的事都想了一遍。 现在约会成功,心里难免有些紧张,一紧张原本脑子里的那些计划,就像被橡皮擦过一样,一点痕迹都没有了。 任凭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从餐厅出来后,宋琛的话就少了很多,如果不是注意到他看自己的眼神过于热烈,柏嘉泽还以为自己让对方不满意了。 看着对方绯红的耳廓,柏嘉泽问:“你很紧张?” 宋琛笑着:“很难不紧张。” 柏嘉泽看着他,眼睛弯了弯,忽然提起早上的事,“那你早上怎么不紧张。” 所有人都以为柏嘉泽说的是早上出发前那一会儿。 就连聂文执也这么以为。 毕竟柏嘉泽早上就去了宋琛房间一会儿就出来了,两个人根本不可能发生些什么。 但只有宋琛知道,柏嘉泽说的就是他早上选衣服的那一会儿。 宋琛眼神游移:“那不一样。” 两人之间笼罩一股着旁人无法理解的氛围。 宋琛还在想下一步要带柏嘉泽去干什么,忽然对面的街道响起一个女生的声音,激动的喊着他的名字。 “宋琛!!宋琛!!” 隔着街道,声音传出去好远,不止让宋琛和柏嘉泽看了过后,连带着摄像组和路人也看了过去。 见宋琛和柏嘉泽看过来,那女生更激动了,“你们在约会嘛!!!” 宋琛大声回道:“对!!” 那女生回:“你约会行程安排好了吗!!!” 宋琛看了一眼身边的柏嘉泽,耳垂通红:“没有!我不会!!!” 【你们听听,他说他不会,这叫什么话】 【给人家做饭,给人家烤鱼,还给人家唱小曲,浑身散发着,快瞅瞅我的气息,然后你说你不会约会。】 【宋琛不是说过他没谈过恋爱,不会约会很正常?】 【追人时活多,关我约会时菜什么关系】 宋琛红着耳朵的一句不会,让别人对他有了新的看法。 从录制到现在,宋琛给人的感觉就是沉稳温柔里带着些许的嚣张和放肆。 沉稳温柔是给柏嘉泽的,毕竟他示好的意思在明显不过。 那一点嚣张和放肆是给别人的,他从不掩饰对竞争对手的敌意。 这种敌意是竞争上的敌意,而不是针对个人。 他可以只选择做柏嘉泽一个人的早饭,但是宋琛做了所有人的,他也可以在得知柏嘉泽想吃烧烤时,不用征求任何人的意见,直接去买。 但宋琛还是问了他们所有人,今晚吃烧烤怎么样,如果当时这群人表示不想吃烧烤。 宋琛依旧会照着他们的要求把菜买回来。 到时候他们吃他们的,自己和柏嘉泽吃烧烤不就行了。 就连最后所有人一起吃烧烤时,也是宋琛一直在靠。 他坐在那,自己一个人烤了所有人的串,还有心情充当气氛组。 最后在所有人都玩累的时候,弹起了吉他,温柔的唱着歌曲。 给所有人留下了一个,他什么都会,做事稳妥的形象。 但现在这个办事稳妥的人说他不会约会。 这反差让人有些出乎意料。 柏嘉泽看着宋琛的眼神里闪烁着光芒,嘴角含笑。 他找到宝贝了。 街道对面的女生听见他回答有些恨铁不成钢,大声回道:“你带他去看电影!你带他去玩密逃!去逛街!找好看的地方吃甜品!!!” 这一嗓子,像是打通了宋琛的任督二脉,昨天早就想好但被封印的想法,瞬间全部想了起来。 他抬手:“懂了!!懂了!这就去!这就去!” 那女生:“你谈恋爱约会还要教!!喜欢的人就在旁边!!你上啊!!” 宋琛:“我的错!我的错!” 直播结束后,该女生喜提恋爱大师称号,后经室友爆出,此女生母胎单身至今,空有满腹理论,却无处施展。 又一代单身情圣。 打通了任督二脉的宋琛,带着柏嘉泽去了附近的商场。 柏嘉泽问他:“刚才那个女生你认识?” 宋琛摇了摇头:“不认识,应该就是这附近正在看综艺的粉丝。” 他和柏嘉泽的知名度不高,除了正在看综艺直播的人,别人并不认识他俩。 但他不知道的是,以他和柏嘉泽的颜值,再加上刚才那充满笑点的一幕,很快在某个视频软件里,火出来了圈。 连带着之前柏嘉泽参加综艺之前的抓拍,也被放了出来。 而一同被抓拍的杜岑,也被顶了上来。 有人惊叹柏嘉泽颜值时,也在质疑他和杜岑是什么关系。 随着有知情的人透露,柏嘉泽和杜岑一起逛商场买衣服时,所有的钱都是杜岑付的时候。 一些不怀好意的言语就出现了,说什么的都有。 无非就是一些贬低的话。 而没有手机,无法联络外界的柏嘉泽和宋琛并不知道此事。 但很快,得知此事的杜岑很快就站出来澄清,并带上了和聂文执的聊天记录,和柏嘉泽的转账记录,还有一张金元宝的照片。 【这年头,不了解事情真相,全靠乱猜就可以到处贬低别人,第一,我和柏嘉泽认识,是因为聂文执导演要求这一季的素人嘉宾颜值要长得好看,所以我千里迢迢把柏嘉泽泽从雪山脚下带了回来。 第一张与聂文执导演的聊天记录为证。 第二,为什么我给柏嘉泽花钱,他所有的衣服都是我在花钱。 因为我当时找到他的时候,他所有的证件包括手机和现金,全丢了。 后来我给他垫的钱给买的手机和衣服。 图二,是柏嘉泽给我的转账记录,图三是他给我的金元宝,五十多克,这俩加起来,买衣服吃饭住宿只多不少。 在乱造谣,小心我撕了你们的嘴。】 杜岑澄清发的及时,事情还没发展起来,就被完美的解决。 但冲上热搜的照片,热度经久不下,吸引了一个人的注意力。 他看着当初杜岑拍的那张照片。 深邃狭长的的眼睛眯了眯:“柏嘉泽。” 第14章 什么一见钟情补更 知道宋琛以往的感情史是空白之后,柏嘉泽对他的期待值又高了不少。 餐桌上,两人聊的愉快,相比其他的嘉宾,他俩的氛围更像是在进行约会。 宋琛没有约会经验,得知要进行二人约会时,他兴奋的把他和柏嘉泽能做的事都想了一遍。 现在约会成功,心里难免有些紧张,一紧张原本脑子里的那些计划,就像被橡皮擦过一样,一点痕迹都没有了。 任凭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从餐厅出来后,宋琛的话就少了很多,如果不是注意到他看自己的眼神过于热烈,柏嘉泽还以为自己让对方不满意了。 看着对方绯红的耳廓,柏嘉泽问:“你很紧张?” 宋琛笑着:“很难不紧张。” 柏嘉泽看着他,眼睛弯了弯,忽然提起早上的事,“那你早上怎么不紧张。” 所有人都以为柏嘉泽说的是早上出发前那一会儿。 就连聂文执也这么以为。 毕竟柏嘉泽早上就去了宋琛房间一会儿就出来了,两个人根本不可能发生些什么。 但只有宋琛知道,柏嘉泽说的就是他早上选衣服的那一会儿。 宋琛眼神游移:“那不一样。” 两人之间笼罩一股着旁人无法理解的氛围。 宋琛还在想下一步要带柏嘉泽去干什么,忽然对面的街道响起一个女生的声音,激动的喊着他的名字。 “宋琛!!宋琛!!” 隔着街道,声音传出去好远,不止让宋琛和柏嘉泽看了过后,连带着摄像组和路人也看了过去。 见宋琛和柏嘉泽看过来,那女生更激动了,“你们在约会嘛!!!” 宋琛大声回道:“对!!” 那女生回:“你约会行程安排好了吗!!!” 宋琛看了一眼身边的柏嘉泽,耳垂通红:“没有!我不会!!!” 【你们听听,他说他不会,这叫什么话】 【给人家做饭,给人家烤鱼,还给人家唱小曲,浑身散发着,快瞅瞅我的气息,然后你说你不会约会。】 【宋琛不是说过他没谈过恋爱,不会约会很正常?】 【追人时活多,关我约会时菜什么关系】 宋琛红着耳朵的一句不会,让别人对他有了新的看法。 从录制到现在,宋琛给人的感觉就是沉稳温柔里带着些许的嚣张和放肆。 沉稳温柔是给柏嘉泽的,毕竟他示好的意思在明显不过。 那一点嚣张和放肆是给别人的,他从不掩饰对竞争对手的敌意。 这种敌意是竞争上的敌意,而不是针对个人。 他可以只选择做柏嘉泽一个人的早饭,但是宋琛做了所有人的,他也可以在得知柏嘉泽想吃烧烤时,不用征求任何人的意见,直接去买。 但宋琛还是问了他们所有人,今晚吃烧烤怎么样,如果当时这群人表示不想吃烧烤。 宋琛依旧会照着他们的要求把菜买回来。 到时候他们吃他们的,自己和柏嘉泽吃烧烤不就行了。 就连最后所有人一起吃烧烤时,也是宋琛一直在靠。 他坐在那,自己一个人烤了所有人的串,还有心情充当气氛组。 最后在所有人都玩累的时候,弹起了吉他,温柔的唱着歌曲。 给所有人留下了一个,他什么都会,做事稳妥的形象。 但现在这个办事稳妥的人说他不会约会。 这反差让人有些出乎意料。 柏嘉泽看着宋琛的眼神里闪烁着光芒,嘴角含笑。 他找到宝贝了。 街道对面的女生听见他回答有些恨铁不成钢,大声回道:“你带他去看电影!你带他去玩密逃!去逛街!找好看的地方吃甜品!!!” 这一嗓子,像是打通了宋琛的任督二脉,昨天早就想好但被封印的想法,瞬间全部想了起来。 他抬手:“懂了!!懂了!这就去!这就去!” 那女生:“你谈恋爱约会还要教!!喜欢的人就在旁边!!你上啊!!” 宋琛:“我的错!我的错!” 直播结束后,该女生喜提恋爱大师称号,后经室友爆出,此女生母胎单身至今,空有满腹理论,却无处施展。 又一代单身情圣。 打通了任督二脉的宋琛,带着柏嘉泽去了附近的商场。 柏嘉泽问他:“刚才那个女生你认识?” 宋琛摇了摇头:“不认识,应该就是这附近正在看综艺的粉丝。” 他和柏嘉泽的知名度不高,除了正在看综艺直播的人,别人并不认识他俩。 但他不知道的是,以他和柏嘉泽的颜值,再加上刚才那充满笑点的一幕,很快在某个视频软件里,火出来了圈。 连带着之前柏嘉泽参加综艺之前的抓拍,也被放了出来。 而一同被抓拍的杜岑,也被顶了上来。 有人惊叹柏嘉泽颜值时,也在质疑他和杜岑是什么关系。 随着有知情的人透露,柏嘉泽和杜岑一起逛商场买衣服时,所有的钱都是杜岑付的时候。 一些不怀好意的言语就出现了,说什么的都有。 无非就是一些贬低的话。 而没有手机,无法联络外界的柏嘉泽和宋琛并不知道此事。 但很快,得知此事的杜岑很快就站出来澄清,并带上了和聂文执的聊天记录,和柏嘉泽的转账记录,还有一张金元宝的照片。 【这年头,不了解事情真相,全靠乱猜就可以到处贬低别人,第一,我和柏嘉泽认识,是因为聂文执导演要求这一季的素人嘉宾颜值要长得好看,所以我千里迢迢把柏嘉泽泽从雪山脚下带了回来。 第一张与聂文执导演的聊天记录为证。 第二,为什么我给柏嘉泽花钱,他所有的衣服都是我在花钱。 因为我当时找到他的时候,他所有的证件包括手机和现金,全丢了。 后来我给他垫的钱给买的手机和衣服。 图二,是柏嘉泽给我的转账记录,图三是他给我的金元宝,五十多克,这俩加起来,买衣服吃饭住宿只多不少。 在乱造谣,小心我撕了你们的嘴。】 杜岑澄清发的及时,事情还没发展起来,就被完美的解决。 但冲上热搜的照片,热度经久不下,吸引了一个人的注意力。 他看着当初杜岑拍的那张照片。 深邃狭长的的眼睛眯了眯:“柏嘉泽。” 第15章 踮起脚尖 电影院里,宋琛买了电影票, 因为他俩带着摄像,电影院这种地方又不可能允许有人带着拍摄的设备,进入到电影院内部。 经过沟通,两人最后拿着微型摄像机,进入了播放厅。 微型摄像机夹在前排座椅上,全程对着他俩。 电影开始前,宋琛买了果茶。 他和柏嘉泽选的是一场喜剧励志电影,全程无尿点,包袱一个接着一个。 结束时,柏嘉泽还有些意犹未尽。 “电影很好看,我是第一次看电影。”他说。 宋琛笑道:“那你赚着了,好电影多的一次能看个够,不像我,挑来挑去的都没什么看的了。” 他发出邀请:“不过我电影库里有好多好看的电影,有时间你要不要一起来看?” 柏嘉泽看着他,笑着:“你不是都看过了吗?” 宋琛笑着,声音低低的:“这不是分跟谁在一起看吗。” “要来试试吗?” “好啊。”柏嘉泽说。 达成目的的宋琛,笑的格外开心。 他带着柏嘉泽去玩密室,和人组队之后,他俩带着节目组给的摄像机和人群一起进了密室。 十三个人的大型密室逃脱,恐怖难度也直线的上升。 这个恐怖系数,是柏嘉泽同意的。 他从来没试过这么刺激的东西。 签过免责合同之后。 工作人员给所有人发了一个眼罩,所有人戴上之后。 宋琛走在最前面,柏嘉泽的手搭在他肩膀上。 宋琛的手搭在工作人员的肩膀上,由他带领众人进入到密室初始的地方。 丧失视线之后,其他的感官就变得清晰起来。 柏嘉泽感觉有一股凉飕飕的气息,吹在自己的脸上。 他面无表情的走过去。 后面传来几声连续的惊呼:“卧槽,有东西吹我脖子。” “啊!!” “呜……我害怕,我不想玩了…” “什么时候能摘下眼罩啊。” 他们一群人,跟着工作人员七拐八拐,停了下来。 工作人员让宋琛摘下眼罩,给了他一个电子蜡烛,和一个对讲机就离开了。 离开后,宋琛让所有人摘下了眼罩。 密室里面昏暗异常,这是一间教室,教室里面的桌椅凌乱,有的已经翻倒在地。 书本也扔的满地都是。 老式灯管散发着坏了的荧光,人和人之间只能看到一个轮廓,和不清晰的面容。 但这些,对柏嘉泽来说毫无关系。 狐狸有着很好的夜视能力。 他看向黑板,发现黑板上写着字,刚要走过去,就发现自己踩到了一个东西。 他把脚挪开:“地上有东西。” “什么东西?会不会是线索?”有人走过来。 宋琛蹲下来,拿着电子蜡烛照过去,发现柏嘉泽踩到的东西是个门牌:“高三一班。” 有人把门牌捡起来:“拿着,没准是什么通关道具。” 柏嘉泽拍拍宋琛,指着黑板:“黑板上好像有字。” 其他人也注意到了,只是看的没有柏嘉泽看的清。 宋琛拿着蜡烛走过去,微弱的灯光照亮黑板上的两个大字。 暗红如滴血一般,写着“去死!”两个大字。 后面重重的感叹号,预示着不祥。 教室里忽然发出课桌挪划地板的声音,在恐怖阴森的教室内,异常明显。 所有人都朝后面看去。 被看着的那个人连忙摆手:“不是我,我没动。” 但声音又确实是从他那边传过来的。 他以为是他旁边那个人不小心碰到的。 柏嘉泽看过去,眯了眯眼睛:“你……身后窗帘那,好像站着个人。” 窗帘挡着看不真切。 窗帘周围的人吓的四散开,“卧槽,你别吓我。” “这么黑,你看错了。”有胆大的人走过去,一把拉开窗帘:“哪有什么………” “啊!!!!”他直接对上了一个瞳孔漆黑,穿着校服眼角流血的女生。 那女生看见他,抽噎的哭了起来:“呜……” 还没等她哭完,教室里的人就已经一哄而散,跑了出去。 看着空荡荡的教室,她拿出对讲机:“二号npc 就位……我跟你讲,这批人里有帅哥,大帅哥!眼神还好使,我藏这么严实都被他看见了。” 对讲机闪烁两下,那边声音欢快:“收到收到。” 结束通话后,她感觉差不多了,哭着走了出去,声音凄厉:“你们在哪!别丢下我…呜呜。” ………… 从密室里出来,不少人腿都是软的,还有人嚷着再也不玩这么恐怖的密室了。 就连宋琛和柏嘉泽也被npc追的心脏砰砰跳。 现在出来,只觉得解密时npc出来阻止的时候,异常刺激。 游戏结束后,负责他们的工作人领着他们复盘。 “高三一班的黑板上的血字你们觉得是谁写的?” “我觉得是卢筱筱。” 大部分人都认为黑板上的字是卢筱筱写的,毕竟她是校园暴力的受害者,恨害死她的人,这很正常。 工作人员摇了摇头:“血字是宿管阿姨写的,有人知道是为什吗?” 柏嘉泽说:“宿管是卢筱筱的母亲。” “对。”工作人员,复盘着整个故事,“卢筱筱,因为是单亲家庭,一只耳朵还是先天性失聪,导致她不愿意与外界沟通,非常内向。” “但她长得漂亮,成绩又好,遭到同班女生的嫉妒。” “几个心思歹毒的女生,联合外校的混混,将独自回家的卢筱筱拉进了胡同里,做了一些违法乱纪的事,并用手机记录了下来,并且威胁卢筱筱敢说出去,就把视频散出去。” “卢筱筱自此一蹶不振,好友知道之后去找那几个女生理论,却被那几个女生一顿侮辱,还打了一顿。” “自此,卢筱筱成绩一路下滑,屋漏偏逢连夜雨,卢筱筱的母亲知道了她成绩下滑的事,气愤之下说了卢筱筱一顿,也就是这天之后,卢筱筱发现自己的不对劲。” “她开始嗜睡,恶心,她发现自己怀孕了,再加上那几个女生总是明里暗里说一些让人想入非非的话,卢筱筱最终被逼上了绝路,留下遗书从教学楼里一跃而下。” “卢筱筱的妈妈从遗书里知道了卢筱筱成绩下滑的原因,一直支撑她走到现在的女儿死了,她自己的心也死了。” “她不相信警察能帮到她,如果警察能帮她,当年卢筱筱的爸爸工伤死后,也不会一点补偿金都没拿到,她应聘学校的宿管,根据女儿留的遗书,找到了那几个欺负她女儿的女生。” “并且成功复仇。” “自那之后,学校就开始怪事频发,学校找了好多高人都无济于事。” 有人举手:“我是那个道士。” “最后这个学校逐渐荒废,变成有名的鬼校,只有一个老的不能再老的女人住在这。” “其实这个本里面有两个阵营,一个是混混阵营,还有卢筱筱阵营。” 宋琛说:“我们选的是卢筱筱阵营。” 工作人员点了点头:“对,最后你们拿到了证据,交给了警局,那几个在逃的混混也被抓捕归案。” 柏嘉泽突然问:“那如果我们选择了混混阵营呢?” 工作人员:“那你们就会被所有的npc,毫不留情的狂追半个小时,然后逮住一个,出局一个。” 有人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对,这个密室其实是一个反校园暴力的密室,作恶的人终将被恶侵食,没有一个人可以笑到最后。” 柏嘉泽点了点头,密室剧情虽然逻辑上存在一些漏洞,但整体上来说确实不错,结局作恶的人得到了应有的报应,也让玩的人感受到了校园暴力的危害。 从密室逃脱出来,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 吃了下午饭后。 两人走在步行街上,微风吹在脸上,带起一片惬意。 柏嘉泽注意到地上的铜脚印,边上画着箭头,转的让人看不明白。 “这是什么?”他问。 宋琛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落在地上的步调上。 他说:“华尔兹。” “舞吗?”柏嘉泽问。 “嗯。”宋琛看着他轻缓说道:“一种以浪漫着称的双人舞蹈。” “我忽然想起有关华尔兹的歌,你要不要听?”他眼睛盛满温柔。 “要。”柏嘉泽说。 “你等等,我想想歌词。”宋琛嗓音轻轻的,低沉又温柔。 像根羽毛一样轻扫在柏嘉泽的心上。 “踮起脚尖。” “提起裙边。” “让我的手轻轻搭在你的肩。” “舞步翩翩,呼吸浅浅,爱的华尔兹多甜……” “一步一步向你靠近。” 宋琛轻唱着,轻踩在了铜步上。 “一圈一圈贴我的心。” “就像夜空舞蹈的流星。” “一步一步抱我更紧。” “一圈一圈更确定。” “要陪你旋转不停。” 宋琛给柏嘉泽演示了一遍,走了回来,回来后他用肩膀撞了撞柏嘉泽。 “一起试试。” 柏嘉泽说:“我不会。” 宋琛拉着他的手:“没事儿,我教你。” 柏嘉泽被宋琛带着,在铜步上练习着。 起初他还动不动就踩到宋琛的脚,后两遍,就没踩那么多了。 两人带着摄像机本就显眼,现在在这里一遍遍的练着华尔兹步调,更是吸引了不少人停下来观看。 柏嘉泽抽了抽手。 两人靠的近,宋琛问他:“人太多了,不习惯?” 柏嘉泽轻嗯了一声。 宋琛直接停了下来,“不练了不练了,有时间在练。” 他声音说的大,像是在说给站在一旁的路人听,他牵着柏嘉泽的手,向外面走去。 宋琛笑着朝那些人说着:“献丑了献丑了” 路人里,还有人举着手机录视频,隐隐约约有些激动。 他们离开后,人群也散了。 即便是离开,宋琛也一直牵着柏嘉泽的手,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柏嘉泽问他:“我是不是很笨?”跳了这么多遍还没跳好。 “你这才哪到哪。”宋琛笑着说:“我刚学那会儿,老师都让我踩走一个了。” “你什么都会。”柏嘉泽说。 宋琛牵着他,随手拦了一个出租车,“做饭是个人爱好,吉他也算是半个爱好,跳舞完完全全就是我爹逼着学的。” 车门打开,柏嘉泽坐了进去,摄像也坐在了副驾驶。 其余的摄像人员又拦了一辆出租车。 车门关上,他问宋琛:“为什么说是被逼的?” 宋琛挨着他,跟司机说了个地名,看着他笑着:“我爹说,领我出去参加舞会,我是他儿子,会跳舞给他长脸。” “令尊很有眼光。”柏嘉泽说。 他看了一眼外面后退的建筑,问:“我们去哪?” “去湖边,那里人应该少一些。” 时间已经是下午六点多,太阳已经西沉。 这里的人较商业步行街,人确实少了不少。 他们到湖边的时候,湖面已经是一幅黄昏景色。 湖边种着柳树,柳树之间的空位安置着座椅。 金光闪闪到水面印进柏嘉泽的眼睛里,他说:“很漂亮。” 宋琛朝着他伸出手:“要继续吗?” 他没说继续什么,但柏嘉泽知道。 柏嘉泽看了一眼他伸过来的手,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你不怕我在踩你的脚吗?” 宋琛托着他的手:“这里没人,你想怎么踩就怎么踩。” “不过我也很久没跳了,我要是踩到你的脚,你可不能生气。” “我看起来像是很容易生气的人?” “不是,我的意思是想让你多心疼我一些。” 他好像从来不知道委婉两个字怎么写。 柏嘉泽微仰着头看着他:“好哦。” “你这次怎么不唱歌了?” 宋琛回:“再唱下去,聂导该说我借机告白了。” “规则好烦人哦。” “我觉得也是。” “嘶……”宋琛顿住脚步,脚尖上面踩了一只脚,踩的有些狠。 柏嘉泽目光透露着些许的紧张,“踩疼你了……” 宋琛摇摇头:“没事。” 他说没事,柏嘉泽的动作却愈发小心起来,慢慢的动作也逐渐流畅。 昏黄的湖边,两个人靠在一起轻舞着。 没有谁能比你更合我的拍。 没有谁能代替你给我依赖。 甜蜜呀,幸福啊。 圈圈圆圆转出来。 没有谁能比你更合我的拍。 没有谁能给我你给过的爱。 我们的未来。 是最美好的存在。 第15章 踮起脚尖 电影院里,宋琛买了电影票, 因为他俩带着摄像,电影院这种地方又不可能允许有人带着拍摄的设备,进入到电影院内部。 经过沟通,两人最后拿着微型摄像机,进入了播放厅。 微型摄像机夹在前排座椅上,全程对着他俩。 电影开始前,宋琛买了果茶。 他和柏嘉泽选的是一场喜剧励志电影,全程无尿点,包袱一个接着一个。 结束时,柏嘉泽还有些意犹未尽。 “电影很好看,我是第一次看电影。”他说。 宋琛笑道:“那你赚着了,好电影多的一次能看个够,不像我,挑来挑去的都没什么看的了。” 他发出邀请:“不过我电影库里有好多好看的电影,有时间你要不要一起来看?” 柏嘉泽看着他,笑着:“你不是都看过了吗?” 宋琛笑着,声音低低的:“这不是分跟谁在一起看吗。” “要来试试吗?” “好啊。”柏嘉泽说。 达成目的的宋琛,笑的格外开心。 他带着柏嘉泽去玩密室,和人组队之后,他俩带着节目组给的摄像机和人群一起进了密室。 十三个人的大型密室逃脱,恐怖难度也直线的上升。 这个恐怖系数,是柏嘉泽同意的。 他从来没试过这么刺激的东西。 签过免责合同之后。 工作人员给所有人发了一个眼罩,所有人戴上之后。 宋琛走在最前面,柏嘉泽的手搭在他肩膀上。 宋琛的手搭在工作人员的肩膀上,由他带领众人进入到密室初始的地方。 丧失视线之后,其他的感官就变得清晰起来。 柏嘉泽感觉有一股凉飕飕的气息,吹在自己的脸上。 他面无表情的走过去。 后面传来几声连续的惊呼:“卧槽,有东西吹我脖子。” “啊!!” “呜……我害怕,我不想玩了…” “什么时候能摘下眼罩啊。” 他们一群人,跟着工作人员七拐八拐,停了下来。 工作人员让宋琛摘下眼罩,给了他一个电子蜡烛,和一个对讲机就离开了。 离开后,宋琛让所有人摘下了眼罩。 密室里面昏暗异常,这是一间教室,教室里面的桌椅凌乱,有的已经翻倒在地。 书本也扔的满地都是。 老式灯管散发着坏了的荧光,人和人之间只能看到一个轮廓,和不清晰的面容。 但这些,对柏嘉泽来说毫无关系。 狐狸有着很好的夜视能力。 他看向黑板,发现黑板上写着字,刚要走过去,就发现自己踩到了一个东西。 他把脚挪开:“地上有东西。” “什么东西?会不会是线索?”有人走过来。 宋琛蹲下来,拿着电子蜡烛照过去,发现柏嘉泽踩到的东西是个门牌:“高三一班。” 有人把门牌捡起来:“拿着,没准是什么通关道具。” 柏嘉泽拍拍宋琛,指着黑板:“黑板上好像有字。” 其他人也注意到了,只是看的没有柏嘉泽看的清。 宋琛拿着蜡烛走过去,微弱的灯光照亮黑板上的两个大字。 暗红如滴血一般,写着“去死!”两个大字。 后面重重的感叹号,预示着不祥。 教室里忽然发出课桌挪划地板的声音,在恐怖阴森的教室内,异常明显。 所有人都朝后面看去。 被看着的那个人连忙摆手:“不是我,我没动。” 但声音又确实是从他那边传过来的。 他以为是他旁边那个人不小心碰到的。 柏嘉泽看过去,眯了眯眼睛:“你……身后窗帘那,好像站着个人。” 窗帘挡着看不真切。 窗帘周围的人吓的四散开,“卧槽,你别吓我。” “这么黑,你看错了。”有胆大的人走过去,一把拉开窗帘:“哪有什么………” “啊!!!!”他直接对上了一个瞳孔漆黑,穿着校服眼角流血的女生。 那女生看见他,抽噎的哭了起来:“呜……” 还没等她哭完,教室里的人就已经一哄而散,跑了出去。 看着空荡荡的教室,她拿出对讲机:“二号npc 就位……我跟你讲,这批人里有帅哥,大帅哥!眼神还好使,我藏这么严实都被他看见了。” 对讲机闪烁两下,那边声音欢快:“收到收到。” 结束通话后,她感觉差不多了,哭着走了出去,声音凄厉:“你们在哪!别丢下我…呜呜。” ………… 从密室里出来,不少人腿都是软的,还有人嚷着再也不玩这么恐怖的密室了。 就连宋琛和柏嘉泽也被npc追的心脏砰砰跳。 现在出来,只觉得解密时npc出来阻止的时候,异常刺激。 游戏结束后,负责他们的工作人领着他们复盘。 “高三一班的黑板上的血字你们觉得是谁写的?” “我觉得是卢筱筱。” 大部分人都认为黑板上的字是卢筱筱写的,毕竟她是校园暴力的受害者,恨害死她的人,这很正常。 工作人员摇了摇头:“血字是宿管阿姨写的,有人知道是为什吗?” 柏嘉泽说:“宿管是卢筱筱的母亲。” “对。”工作人员,复盘着整个故事,“卢筱筱,因为是单亲家庭,一只耳朵还是先天性失聪,导致她不愿意与外界沟通,非常内向。” “但她长得漂亮,成绩又好,遭到同班女生的嫉妒。” “几个心思歹毒的女生,联合外校的混混,将独自回家的卢筱筱拉进了胡同里,做了一些违法乱纪的事,并用手机记录了下来,并且威胁卢筱筱敢说出去,就把视频散出去。” “卢筱筱自此一蹶不振,好友知道之后去找那几个女生理论,却被那几个女生一顿侮辱,还打了一顿。” “自此,卢筱筱成绩一路下滑,屋漏偏逢连夜雨,卢筱筱的母亲知道了她成绩下滑的事,气愤之下说了卢筱筱一顿,也就是这天之后,卢筱筱发现自己的不对劲。” “她开始嗜睡,恶心,她发现自己怀孕了,再加上那几个女生总是明里暗里说一些让人想入非非的话,卢筱筱最终被逼上了绝路,留下遗书从教学楼里一跃而下。” “卢筱筱的妈妈从遗书里知道了卢筱筱成绩下滑的原因,一直支撑她走到现在的女儿死了,她自己的心也死了。” “她不相信警察能帮到她,如果警察能帮她,当年卢筱筱的爸爸工伤死后,也不会一点补偿金都没拿到,她应聘学校的宿管,根据女儿留的遗书,找到了那几个欺负她女儿的女生。” “并且成功复仇。” “自那之后,学校就开始怪事频发,学校找了好多高人都无济于事。” 有人举手:“我是那个道士。” “最后这个学校逐渐荒废,变成有名的鬼校,只有一个老的不能再老的女人住在这。” “其实这个本里面有两个阵营,一个是混混阵营,还有卢筱筱阵营。” 宋琛说:“我们选的是卢筱筱阵营。” 工作人员点了点头:“对,最后你们拿到了证据,交给了警局,那几个在逃的混混也被抓捕归案。” 柏嘉泽突然问:“那如果我们选择了混混阵营呢?” 工作人员:“那你们就会被所有的npc,毫不留情的狂追半个小时,然后逮住一个,出局一个。” 有人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对,这个密室其实是一个反校园暴力的密室,作恶的人终将被恶侵食,没有一个人可以笑到最后。” 柏嘉泽点了点头,密室剧情虽然逻辑上存在一些漏洞,但整体上来说确实不错,结局作恶的人得到了应有的报应,也让玩的人感受到了校园暴力的危害。 从密室逃脱出来,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 吃了下午饭后。 两人走在步行街上,微风吹在脸上,带起一片惬意。 柏嘉泽注意到地上的铜脚印,边上画着箭头,转的让人看不明白。 “这是什么?”他问。 宋琛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落在地上的步调上。 他说:“华尔兹。” “舞吗?”柏嘉泽问。 “嗯。”宋琛看着他轻缓说道:“一种以浪漫着称的双人舞蹈。” “我忽然想起有关华尔兹的歌,你要不要听?”他眼睛盛满温柔。 “要。”柏嘉泽说。 “你等等,我想想歌词。”宋琛嗓音轻轻的,低沉又温柔。 像根羽毛一样轻扫在柏嘉泽的心上。 “踮起脚尖。” “提起裙边。” “让我的手轻轻搭在你的肩。” “舞步翩翩,呼吸浅浅,爱的华尔兹多甜……” “一步一步向你靠近。” 宋琛轻唱着,轻踩在了铜步上。 “一圈一圈贴我的心。” “就像夜空舞蹈的流星。” “一步一步抱我更紧。” “一圈一圈更确定。” “要陪你旋转不停。” 宋琛给柏嘉泽演示了一遍,走了回来,回来后他用肩膀撞了撞柏嘉泽。 “一起试试。” 柏嘉泽说:“我不会。” 宋琛拉着他的手:“没事儿,我教你。” 柏嘉泽被宋琛带着,在铜步上练习着。 起初他还动不动就踩到宋琛的脚,后两遍,就没踩那么多了。 两人带着摄像机本就显眼,现在在这里一遍遍的练着华尔兹步调,更是吸引了不少人停下来观看。 柏嘉泽抽了抽手。 两人靠的近,宋琛问他:“人太多了,不习惯?” 柏嘉泽轻嗯了一声。 宋琛直接停了下来,“不练了不练了,有时间在练。” 他声音说的大,像是在说给站在一旁的路人听,他牵着柏嘉泽的手,向外面走去。 宋琛笑着朝那些人说着:“献丑了献丑了” 路人里,还有人举着手机录视频,隐隐约约有些激动。 他们离开后,人群也散了。 即便是离开,宋琛也一直牵着柏嘉泽的手,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柏嘉泽问他:“我是不是很笨?”跳了这么多遍还没跳好。 “你这才哪到哪。”宋琛笑着说:“我刚学那会儿,老师都让我踩走一个了。” “你什么都会。”柏嘉泽说。 宋琛牵着他,随手拦了一个出租车,“做饭是个人爱好,吉他也算是半个爱好,跳舞完完全全就是我爹逼着学的。” 车门打开,柏嘉泽坐了进去,摄像也坐在了副驾驶。 其余的摄像人员又拦了一辆出租车。 车门关上,他问宋琛:“为什么说是被逼的?” 宋琛挨着他,跟司机说了个地名,看着他笑着:“我爹说,领我出去参加舞会,我是他儿子,会跳舞给他长脸。” “令尊很有眼光。”柏嘉泽说。 他看了一眼外面后退的建筑,问:“我们去哪?” “去湖边,那里人应该少一些。” 时间已经是下午六点多,太阳已经西沉。 这里的人较商业步行街,人确实少了不少。 他们到湖边的时候,湖面已经是一幅黄昏景色。 湖边种着柳树,柳树之间的空位安置着座椅。 金光闪闪到水面印进柏嘉泽的眼睛里,他说:“很漂亮。” 宋琛朝着他伸出手:“要继续吗?” 他没说继续什么,但柏嘉泽知道。 柏嘉泽看了一眼他伸过来的手,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你不怕我在踩你的脚吗?” 宋琛托着他的手:“这里没人,你想怎么踩就怎么踩。” “不过我也很久没跳了,我要是踩到你的脚,你可不能生气。” “我看起来像是很容易生气的人?” “不是,我的意思是想让你多心疼我一些。” 他好像从来不知道委婉两个字怎么写。 柏嘉泽微仰着头看着他:“好哦。” “你这次怎么不唱歌了?” 宋琛回:“再唱下去,聂导该说我借机告白了。” “规则好烦人哦。” “我觉得也是。” “嘶……”宋琛顿住脚步,脚尖上面踩了一只脚,踩的有些狠。 柏嘉泽目光透露着些许的紧张,“踩疼你了……” 宋琛摇摇头:“没事。” 他说没事,柏嘉泽的动作却愈发小心起来,慢慢的动作也逐渐流畅。 昏黄的湖边,两个人靠在一起轻舞着。 没有谁能比你更合我的拍。 没有谁能代替你给我依赖。 甜蜜呀,幸福啊。 圈圈圆圆转出来。 没有谁能比你更合我的拍。 没有谁能给我你给过的爱。 我们的未来。 是最美好的存在。 第16章 获得权利 所有恋爱嘉宾里,只有柏嘉泽这一对回来的最晚。 到心动小屋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也代表着他们为期一天的情侣约会已经结束。 进屋后,柏嘉泽和宋琛跟坐在客厅等他们回来的人,打招呼。 路夕妍撑着下巴,看着他俩:“玩的开心?” 宋琛拉开凳子,“开心,没有什么比今天更开心的了。” 他脸压抑不住的笑容,在路夕妍几人眼里格外刺眼。 他俩刚坐下,工作人员就走了过来。 “请为这次的约会进行打分。” 宋琛问:“满分是多少。” 工作人员:“满分十分。” 桌子上是节目组早就准备好的纸和笔。 “现在,请拿起你们面前的纸和笔,进行打分。” 宋琛拿起笔,在白纸上写了一个九,想了想又勾两下,在旁边写了一个九点五。 柏嘉泽在白纸上写下九。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给出自己的分数。 工作人员让他们亮出自己的分数牌,柏嘉泽和宋琛的最高,其次是余楠和路夕妍。 再之后是安诺和景铄,垫底的是竹袅和任宇。 两人都还顾及对方的颜面,给彼此打了一个及格分。 原本他们以为打个分数就完事了,可没想到,节目组不干人事,还让他们讲一讲打这些分数的原因。 竹袅任宇的分数低,工作人员就从他们开始问起。 “你觉得这次约会当中的遗憾是什么?” 任宇最大的遗憾是没能找到柏嘉泽。 竹袅最大的遗憾是,她买完冰激凌为什么没在店里吹会儿空调再出去,从而遇到了任宇这个倒霉蛋。 顾及着两家父母的脸面,任宇笑了笑:“我和她太熟了,平时相处就像兄妹一样,根本没办法带入其他感情,而且我也不是个直的。” 他直接坦白了自己的性取向。 可他当初选人的时候,却选了心动小屋里唯一的女生余楠。 任宇余光看了一眼柏嘉泽,如果当时主动一些的是他,事情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竹袅笑着,对任宇说的话不置可否:“他说的对。” 工作人员:“这次约会体验分数较低,是因为两人过于熟悉,像兄妹是吗。” 任宇和竹袅点了点头。 下一组是安诺和景铄,两人单看颜值,还是挺相配的。 冷漠少言高岭之花攻,配温柔软糯小甜受。 怎么看都好磕。 偏偏两个人的直播干巴巴的,没有一点恋爱氛围。 甚至还不如余楠和路夕妍的人气高。 安诺打了八分,景铄打了七分。 工作问他俩分数扣在哪里。 景铄:“我不太喜欢约会的这些内容,有些枯燥无味。” 安诺:“我也是。” 景铄平时说话就少,和安诺组队之后话更少,虽然什么都有回应,但就是感觉对方的心思不在这次约会上。 安诺在感情中本就不善主动表达,景铄话还少,导致两个人不像在约会,而是兄弟纯逛街。 安诺在约会的过程中,不止一次的想,如果是柏嘉泽,在他路过商场的娃娃机时,可能还没等他出声,就已经主动走过去问他要不要玩了。 还会温柔的问他饭菜合不合口味。 可惜,他约会的对象是景铄,餐都是分开点的。 工作人员:“你们是对约会的内容不太满意是吗。” 景铄和安诺点点头:“对。” 余楠路夕妍的氛围就愉快很多,除了余楠不是柏柏嘉泽,路夕妍对其他的一切都很满意。 余楠会尊重她的想法,会注意她的一些小细节,还会故意开一些调节情绪的小玩笑。 对此,路夕妍给余楠打了八分,剩下两分,一分扣在余楠不是柏嘉泽,一分扣在坑爹的节目组。 路夕妍给这次约会打了八分,但余楠给这次约会打了十分。 满分是十分,余楠直接写了一个十。 连路夕妍本人都没想到余楠会打这么高的分数。 她惊讶道:“这么高!?” 说完她眯着眼睛笑着:“被我的美丽征服了?不过我可告诉你,我喜欢男的哦。” 余楠笑笑没说话。 工作人员问她俩,打这些分数的原因。 路夕妍毫不避讳:“我其实对这次约会是很满意的,余楠也非常好的一直在照顾我的情绪,什么都以我为主,打八分的原因是,其中一分扣在我没和我想约会的人一起约会,另一分是扣在节目组这个坑人的环节上。” 她接着说,“我现在两只脚的脚掌,一边一个水泡,要不是余楠跟我换鞋,我今天都得废了。” 约会刚开始余楠就有些受不了脚上的高跟鞋了。 路夕妍穿高跟鞋还算是穿习惯了的,哪怕高跟鞋在难穿她也能轻松驾驭一阵。 但余楠不一样,她本来就没怎么穿过高跟鞋,即便是工作时要求着装,她的高跟鞋也没有多高。 十厘米已经是新的挑战,更何况这鞋是出了名的难穿。 约会的第一件事,余楠带着路夕妍去了商场买鞋。 把脚上的高跟鞋脱下来放到鞋盒里存起来,她俩才开始约会。 工作人员说这是他们的疏忽。 为了保持下一个行程的神秘,节目组不会对嘉宾透露不必要的信息。 以至于蛮的太严实,有些地方就被忽略掉了。 “稍等药膏会有人送过来。” 路夕妍摆摆手说不用,药膏已经涂过了。 工作人员抱歉的笑了笑,然后看向了余楠。 “我打十分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我和我想一起约会的人进行了约会中。”余楠说。 余楠看着旁人看过来的眼神,笑着:“怎么?很惊讶吗?我好像从来没说过,我喜欢男的。” 相较于别人的意外的眼神,路夕妍的眼神更为震惊。 余楠说,“夕妍姐很美,美的像炽热的玫瑰,美的像孤傲的天鹅,能和她一起约会,我很开心。” 路夕妍张张嘴:“你来真的。” 余楠:“我从来没说过是假的。” 现在,所有人的恋爱箭头,都已经冒出了水面。 宋琛说自己给九分点五分的原因,“时间太短,感觉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 他从来没有觉得时间过这么快过,只和柏嘉泽吃了顿,看了场电影,玩了一次密室,跳了一会儿舞,时间就不见了。 工作人员笑着问了一句:“还不想结束对吗?” 宋琛点了点头:“对。” 工作人员看向柏嘉泽:“嘉泽也是这么觉得吗?” 柏嘉泽:“约会的时间,确实短了一些。” “那你扣一分的原因是因为这个吗?” “不是。”柏嘉泽说。 “那是什么原因让你扣了一分?” 柏嘉泽说:“导演看的太严,有些话不能说。” 工作人员笑了笑:“规则的话,这个也是没有办法。” 所有人都说完自己这次约会的满意与不满意之后。 工作人员说:“感谢大家为此次的约会给出评价,我们制作组一定会优化之后的行程内容。” “现在公布直播间的人气排名。” 工作人员笑着扔下一个炸弹:“直播间人气第一名,可以获得支配他人的权利。” 客厅里的氛围有些凝滞。 “直播间人气第一名,宋琛,柏嘉泽。” “第二名,路夕妍,余楠。” “第三名,景铄,安诺。” “第四名,竹袅,任宇。” 谁都没想到直播间的人气还会影响到心动小屋的规则。 这个突然出现的消息,对安诺他们是雪上加霜。 对宋琛来说,就是天上掉馅饼。 他看向了柏嘉泽,眼里的炽热已经要化为实质,仿佛要把柏嘉泽烧个窟窿。 或许他今晚就可以和柏嘉泽住进一个房间。 任宇眉头皱了皱:“这不公平。” 工作人员说:“在这里,规则不偏袒任何一个人。” 他说:“我和竹袅的关系不可能作为情侣,人气高低我们控制不了。” 宋琛看过去,“我和柏嘉泽也控制不了人气的高低。” 四组临时情侣里,只有第一名和第二名有恋爱的氛围。 就算现在路夕妍说自己喜欢男的,也丝毫不影响网友磕她和余楠。 说白了网友看恋综,看的就是甜甜的恋爱和恋爱里的修罗场。 在心动箭头没出现之前,哪怕你不喜欢这个人,他们自己就会凭眼缘喜好,先组个cp磕一磕。 甚至玻璃渣里都能让他们扒拉出来点糖吃。 要不然分数肯定低不了。 除非这俩人真的一点恋爱氛围都找不出来。 比如竹袅和任宇,原本他俩死对头的模样还有人浅浅的期待了一下。 青梅竹马?经常拌嘴?还一起上恋综? 这不妥妥的天选之子吗? 前期吵架,后期发现青梅或竹马跟别人约会开始吃醋,明白自己的心意,然后在一起。 他俩凑一块时,网友都准备磕了,磕了之后才知道。 这不是糖子儿,这是石子儿,不甜不说,还硌牙。 他俩是真的不会妥协对方,根本看不出一点暧昧。 分数低的情有可原。 安诺撑着头,心情沉重,人气第一可以拿到特权,可人气基础就是约会的内容是否有恋爱的氛围。 和一个不喜欢的人一起约会,怎么会有恋爱的氛围。 现在,宋琛更是拿到了支配别的嘉宾的权利,自己还能追的上了吗? 第16章 获得权利 所有恋爱嘉宾里,只有柏嘉泽这一对回来的最晚。 到心动小屋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也代表着他们为期一天的情侣约会已经结束。 进屋后,柏嘉泽和宋琛跟坐在客厅等他们回来的人,打招呼。 路夕妍撑着下巴,看着他俩:“玩的开心?” 宋琛拉开凳子,“开心,没有什么比今天更开心的了。” 他脸压抑不住的笑容,在路夕妍几人眼里格外刺眼。 他俩刚坐下,工作人员就走了过来。 “请为这次的约会进行打分。” 宋琛问:“满分是多少。” 工作人员:“满分十分。” 桌子上是节目组早就准备好的纸和笔。 “现在,请拿起你们面前的纸和笔,进行打分。” 宋琛拿起笔,在白纸上写了一个九,想了想又勾两下,在旁边写了一个九点五。 柏嘉泽在白纸上写下九。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给出自己的分数。 工作人员让他们亮出自己的分数牌,柏嘉泽和宋琛的最高,其次是余楠和路夕妍。 再之后是安诺和景铄,垫底的是竹袅和任宇。 两人都还顾及对方的颜面,给彼此打了一个及格分。 原本他们以为打个分数就完事了,可没想到,节目组不干人事,还让他们讲一讲打这些分数的原因。 竹袅任宇的分数低,工作人员就从他们开始问起。 “你觉得这次约会当中的遗憾是什么?” 任宇最大的遗憾是没能找到柏嘉泽。 竹袅最大的遗憾是,她买完冰激凌为什么没在店里吹会儿空调再出去,从而遇到了任宇这个倒霉蛋。 顾及着两家父母的脸面,任宇笑了笑:“我和她太熟了,平时相处就像兄妹一样,根本没办法带入其他感情,而且我也不是个直的。” 他直接坦白了自己的性取向。 可他当初选人的时候,却选了心动小屋里唯一的女生余楠。 任宇余光看了一眼柏嘉泽,如果当时主动一些的是他,事情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竹袅笑着,对任宇说的话不置可否:“他说的对。” 工作人员:“这次约会体验分数较低,是因为两人过于熟悉,像兄妹是吗。” 任宇和竹袅点了点头。 下一组是安诺和景铄,两人单看颜值,还是挺相配的。 冷漠少言高岭之花攻,配温柔软糯小甜受。 怎么看都好磕。 偏偏两个人的直播干巴巴的,没有一点恋爱氛围。 甚至还不如余楠和路夕妍的人气高。 安诺打了八分,景铄打了七分。 工作问他俩分数扣在哪里。 景铄:“我不太喜欢约会的这些内容,有些枯燥无味。” 安诺:“我也是。” 景铄平时说话就少,和安诺组队之后话更少,虽然什么都有回应,但就是感觉对方的心思不在这次约会上。 安诺在感情中本就不善主动表达,景铄话还少,导致两个人不像在约会,而是兄弟纯逛街。 安诺在约会的过程中,不止一次的想,如果是柏嘉泽,在他路过商场的娃娃机时,可能还没等他出声,就已经主动走过去问他要不要玩了。 还会温柔的问他饭菜合不合口味。 可惜,他约会的对象是景铄,餐都是分开点的。 工作人员:“你们是对约会的内容不太满意是吗。” 景铄和安诺点点头:“对。” 余楠路夕妍的氛围就愉快很多,除了余楠不是柏柏嘉泽,路夕妍对其他的一切都很满意。 余楠会尊重她的想法,会注意她的一些小细节,还会故意开一些调节情绪的小玩笑。 对此,路夕妍给余楠打了八分,剩下两分,一分扣在余楠不是柏嘉泽,一分扣在坑爹的节目组。 路夕妍给这次约会打了八分,但余楠给这次约会打了十分。 满分是十分,余楠直接写了一个十。 连路夕妍本人都没想到余楠会打这么高的分数。 她惊讶道:“这么高!?” 说完她眯着眼睛笑着:“被我的美丽征服了?不过我可告诉你,我喜欢男的哦。” 余楠笑笑没说话。 工作人员问她俩,打这些分数的原因。 路夕妍毫不避讳:“我其实对这次约会是很满意的,余楠也非常好的一直在照顾我的情绪,什么都以我为主,打八分的原因是,其中一分扣在我没和我想约会的人一起约会,另一分是扣在节目组这个坑人的环节上。” 她接着说,“我现在两只脚的脚掌,一边一个水泡,要不是余楠跟我换鞋,我今天都得废了。” 约会刚开始余楠就有些受不了脚上的高跟鞋了。 路夕妍穿高跟鞋还算是穿习惯了的,哪怕高跟鞋在难穿她也能轻松驾驭一阵。 但余楠不一样,她本来就没怎么穿过高跟鞋,即便是工作时要求着装,她的高跟鞋也没有多高。 十厘米已经是新的挑战,更何况这鞋是出了名的难穿。 约会的第一件事,余楠带着路夕妍去了商场买鞋。 把脚上的高跟鞋脱下来放到鞋盒里存起来,她俩才开始约会。 工作人员说这是他们的疏忽。 为了保持下一个行程的神秘,节目组不会对嘉宾透露不必要的信息。 以至于蛮的太严实,有些地方就被忽略掉了。 “稍等药膏会有人送过来。” 路夕妍摆摆手说不用,药膏已经涂过了。 工作人员抱歉的笑了笑,然后看向了余楠。 “我打十分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我和我想一起约会的人进行了约会中。”余楠说。 余楠看着旁人看过来的眼神,笑着:“怎么?很惊讶吗?我好像从来没说过,我喜欢男的。” 相较于别人的意外的眼神,路夕妍的眼神更为震惊。 余楠说,“夕妍姐很美,美的像炽热的玫瑰,美的像孤傲的天鹅,能和她一起约会,我很开心。” 路夕妍张张嘴:“你来真的。” 余楠:“我从来没说过是假的。” 现在,所有人的恋爱箭头,都已经冒出了水面。 宋琛说自己给九分点五分的原因,“时间太短,感觉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 他从来没有觉得时间过这么快过,只和柏嘉泽吃了顿,看了场电影,玩了一次密室,跳了一会儿舞,时间就不见了。 工作人员笑着问了一句:“还不想结束对吗?” 宋琛点了点头:“对。” 工作人员看向柏嘉泽:“嘉泽也是这么觉得吗?” 柏嘉泽:“约会的时间,确实短了一些。” “那你扣一分的原因是因为这个吗?” “不是。”柏嘉泽说。 “那是什么原因让你扣了一分?” 柏嘉泽说:“导演看的太严,有些话不能说。” 工作人员笑了笑:“规则的话,这个也是没有办法。” 所有人都说完自己这次约会的满意与不满意之后。 工作人员说:“感谢大家为此次的约会给出评价,我们制作组一定会优化之后的行程内容。” “现在公布直播间的人气排名。” 工作人员笑着扔下一个炸弹:“直播间人气第一名,可以获得支配他人的权利。” 客厅里的氛围有些凝滞。 “直播间人气第一名,宋琛,柏嘉泽。” “第二名,路夕妍,余楠。” “第三名,景铄,安诺。” “第四名,竹袅,任宇。” 谁都没想到直播间的人气还会影响到心动小屋的规则。 这个突然出现的消息,对安诺他们是雪上加霜。 对宋琛来说,就是天上掉馅饼。 他看向了柏嘉泽,眼里的炽热已经要化为实质,仿佛要把柏嘉泽烧个窟窿。 或许他今晚就可以和柏嘉泽住进一个房间。 任宇眉头皱了皱:“这不公平。” 工作人员说:“在这里,规则不偏袒任何一个人。” 他说:“我和竹袅的关系不可能作为情侣,人气高低我们控制不了。” 宋琛看过去,“我和柏嘉泽也控制不了人气的高低。” 四组临时情侣里,只有第一名和第二名有恋爱的氛围。 就算现在路夕妍说自己喜欢男的,也丝毫不影响网友磕她和余楠。 说白了网友看恋综,看的就是甜甜的恋爱和恋爱里的修罗场。 在心动箭头没出现之前,哪怕你不喜欢这个人,他们自己就会凭眼缘喜好,先组个cp磕一磕。 甚至玻璃渣里都能让他们扒拉出来点糖吃。 要不然分数肯定低不了。 除非这俩人真的一点恋爱氛围都找不出来。 比如竹袅和任宇,原本他俩死对头的模样还有人浅浅的期待了一下。 青梅竹马?经常拌嘴?还一起上恋综? 这不妥妥的天选之子吗? 前期吵架,后期发现青梅或竹马跟别人约会开始吃醋,明白自己的心意,然后在一起。 他俩凑一块时,网友都准备磕了,磕了之后才知道。 这不是糖子儿,这是石子儿,不甜不说,还硌牙。 他俩是真的不会妥协对方,根本看不出一点暧昧。 分数低的情有可原。 安诺撑着头,心情沉重,人气第一可以拿到特权,可人气基础就是约会的内容是否有恋爱的氛围。 和一个不喜欢的人一起约会,怎么会有恋爱的氛围。 现在,宋琛更是拿到了支配别的嘉宾的权利,自己还能追的上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