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惹神明,戏精她重塑神骨乱天下》 第1章 驭灵圣女,叛族耻辱 六界古命史一册,中有闻:混沌时期,初诞始神八位,上古广阔,八位真神各掌神元,日益强盛,各精所道,后继万物生灵陆续生长,然,真神权利心道之争拉开序章。 其一:天地神主谁为尊,视夺权;其二:神外,是否应有他族生灵,视生存权。 未完待续 万年前,神域。 九阙天宫,电闪雷鸣,上界不会有雷雨,想必是神族的追兵已到。 “姒衡孽障!你认为你还能逃得掉吗!” “导致驭灵族受害的罪魁祸首!竟与妖魔为伍,狼狈为奸,残害驭灵族全族上下!!就连不满千岁的同胞妹妹也不放过,就你也配称之为圣女?实乃是神域之耻!今日若不将你伏法,则六界不安!” 灰袍老者怒极,长柄拂尘结法,地界颤动,无数的金黄雷电如藤蔓般蔓延,自地面破出,层层圈住了地上的三人,似还有收紧之状。 姒衡当机立断,虚空化出灵仞鞭进行抵抗,看似伶俐柔韧的鞭身皆由上古灵石,经过千万年水滴石穿所磨练成的软刃组织,释放出强大的灵力。 不过片刻,云雾散去,那黄金雷电也如灰烬般消失,此法破。 可动作的大幅度和灵力的强势施展,让姒衡身上的伤势又加重了几分,滴落的鲜血乌黑一片,就快将她染成一个血人,亦没有半分退让。 然而此时,一切才刚刚开始,身后的追兵悉数到达,以各个方位,将三人重重围困。 其喊着口号,“诛灭叛徒妖女!以慰灵族之魂!” “诛!诛!诛……” “我没有勾结魔族!更没有屠灭全族!!” “众仙愚昧!众神虚伪!仅凭自己心中认定,视真相无物!!” “神域不公!神帝不公!!我不服!!!”姒衡抬起头,一双眼已被鲜血浸入,似是无所谓,只有冰冷肃杀的气场不减,青丝飘荡,不敛霸气张狂。 秋水桃花眸,血染芙蓉面,更是平添了一丝妖治。 族人、家人皆被屠杀,无一幸免于难,而自己如今不但报不了仇,甚至还成了那恶人的挡箭牌,众神不分青红皂白就争先讨伐的罪魁祸首,她岂能甘心? 声声入耳,和神域诸神仙的愤恨比起来,光凭姒衡一人的声音是多么渺小,可偏偏有冲破一切,藐视万物的力量。 “放肆!证据确凿,岂容你推脱!临死还污蔑神域公允,辱骂神只,罪加一等!布阵,拿下姒衡!” 阿婼紧紧抓着姒衡的袖子,红着的眼眶显得可怜,可又有一种莫名诡异,只听她害怕地惊叫着:“姒衡姐姐,奴好怕,怎么办啊……” 姒衡不曾回头,紧握住手中的灵仞鞭蓄力,不顾还扎在身上锁灵刺的疼痛,也要在神力消散殆尽之前,殊死一搏。 就算她今日必含冤而死,也绝不能让他们为她陪葬。 “圣女殿下,来不及了!您快带阿婼姑娘走!去哪里都好,只要能活着,务必要找出屠灭灵族的真正仇人,为灵族和属下报仇!!” 姒衡身边的小少年身量不高,要换做凡间也约莫才十三四岁左右,可那坚定的目光却未曾因即将发生的事情退却分毫。 驭灵圣女,神界的天令之女,绝不能就此陨落! “小英……!” 忽的,小英大吼道,声音响彻整个天宫,“圣女殿下无罪!驭灵存神域存,驭灵亡神域亡!” 姒衡还想阻止,可小英咒术结印似乎早有准备,直接弹隔开了她和阿婼,以引爆元神为代价,生生为姒衡开出了一条生路…… 万年后,下界,陨碎大陆 通往修仙的交会平行地点之一,东风城,缘来茶楼。 “当——” “神秘的上古族,来源不明,如今仅仅记载的,也只云其占未来,知神命、晓因果,擅巫术之能,能预知大事发生!而前任圣女如何?是神,神晓得不?唯一的天命之女,了不得嘞,却自甘堕落,在神魔阎交战期间,与魔族勾结,屠了全族!唉。” 生活不易,说书人叹气。 “不过!” “就在此罪大恶极之神,即将逃出升天并且坠入魔道,开启无尽罪恶之时!哎嘿~” “凭空一声巨响,来自音籁神宫,深藏若虚的神女登场!终究是邪不压正,流传下来的秘闻,记录当时神女仅凭一剑便取了她的狗命!并将此奸邪剔骨灭魂,永久除去,最终是给了这个神秘的上古族一个交代,祭抚了枉死之灵。” “而这位法力无边的神女大人也从未忘记天下苍生之兴亡,毅然出世,成为新任圣女,肩负起守护苍生之重任!此后万年间,在新任圣女的光辉之下,神魔阎两界和谈,这场持续了千百年的战争才终于停止。” “传闻为广寻人才,两界曾制定条约,停战期间,开启高级大陆凡人修仙之门,经由各大宗门培养,待真正结果之时,再由天骄们术法走向来自由选择加入未来阵营,而这陨碎大陆的东风城,便是这登仙、成神的第一站!” “当——” 惊堂木一响,接近尾声的故事正式开篇。 第2章 一体双魂,池然姒衡 一直到说书人的声音停下,台下久久未有人发言,一片鸦雀无声,大抵是被故事所震撼,都得了前排失语症。 “我有疑问。” 不知过了多久,二楼雅间传来了女子清润的声音。 “先生的故事很精彩,给我等凡尘之人多少开了眼界,与日后的修仙或许没有帮助,但一想起来就平添许多乐趣,可是嘛……” 停顿时,说书先生摆弄起自己的两片小胡子,追问道:“可是什么?这可是千人中才能挑出半人能得知的秘密,你们今日那么多人有幸得知,难道还有什么不妥不成?” “听先生故事中描述的前任圣女既已登上无人能及之位,又为何要伙同敌方杀了自己全族?是家中有谁她不喜欢吗?还是神途漫长,一个人活得太够想拉上全族陪葬,又或者这根本就是阴谋?” 台下少数人表示赞同,纷纷议论道。 “有道理啊,你说这一个神,就算不是人,修为呀财富呀,什么都有了,干嘛要去想不开呢?图啥?” “对对对,说不定真的是另有隐情。” “诶,你们说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前任圣女突然发现自己是魔族后裔,然而这个上古神族杀了自己全家,所以才会玉石俱焚的报复,结果这个后来的神女又与她有情缘,她不忍要爱人为难,所以是自杀?” “诶,凄凄惨惨戚戚,自古爱恨两难全啊……” “大哥,你狗血文看多了?” 说书先生:“……” 砸场子的?他苟瞎说可从没怕过谁! “当——”惊堂木一响,暂时压住了台下杂乱的声音。 “就是过程进行简化,事实就摆在面前,前任圣女终归是个叛徒,不然也就不会有现任圣女来护得我们的安宁了!” 女子回道:“那此种大致内容,先生又是从何得知?故事的真假性很存疑,诶,请具体回答,不然小女子容易合理地怀疑这银子花得并不值。” “这都是修仙大陆的古籍记载,有万年之久了!机密中的机密啊!不信你自己去……咳,还能有假不成?倒是你这小妮子,何故向着这种恶人说话?想来也是心术不正之徒!” 说书先生气得吹胡子瞪眼,背着个手,差点就说漏了嘴。 “好,那既然先生都说是万年前的事了,那就不会记忆有所偏差,弄错了吗?” “不可能!” 说书先生拍着桌,从宽大的袖中掏出一本书面有着官方印章的书,“老夫这书上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会有假!正版的!有商标!” “哦~”女子的语气中带着惋惜,“最后一个问题。” “所以,贵店的宣传语不是‘千万年唯一一次分享上界秘闻,仅此一家,此后再无……’吗?” “这怎么连书都有了,还是说,这二百五十两入场费是纯属忽悠我们这些第一次来的大冤种。” “嗯?” “……” 说书先生手中引以为傲的正版书籍瞬间成为了烫手山芋,而本人的脸也是青一块紫一块,有点社死的味道了。 吃瓜群众们:哦  哦~- 哦?(??) 哦!!!!(°°)︵ “好你个无良奸商!黑店退钱!还说什么只讲一次,听到赚到?怕是每个人都这么说!” “书都在那儿了,铁证如山!” “你个老华登,还我二百五!!!” “……” 一时间乱作一团,谁还会去在意真假剧情,所有人都嚷嚷着要退钱,过程中,不知是谁把啃剩的西瓜皮飞去打到了说书先生的脑瓜,将人活活砸晕了去。 把躲了好一会儿的店长都给惊动了出来。 店长自然不会放过挑事的罪魁祸首,一边忙着安抚客人,一边招呼着几个打手向二楼雅间上去。 “竟敢在缘来茶楼挑事!你们给我上!把那小妮子给绑了送官!” “砰——”随着破窗声响起。 女子自窗户靠栏处一跃而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跳楼。 在众人的惊讶中,女子袖中飘来一道白绫,缠上了台柱,紧随而来一抹浅浅的银红色,伴随着微微的清铃作响,身姿轻盈。 好一出仙女下凡,美不胜收,正中说书先生的心巴。 呃……是真的心巴。 女子:“哎哟,不好意思。” 被踩到的说书先生:猝。 然而当女子转身时,本已停止拉扯的众人面部表情直接由惊讶变成惊恐。 烈焰红唇,粉紫熊猫眼,小龙虾造型 这到底是东风城哪个精神院放出来的疯子? 有些人觉得眼熟,大胆说出了自己的猜想,“等等……这女子的穿着好像是三日前赢了初试擂台,刚好卡在最后一名的,嘶,叫桑、桑什么来着……桑花还是桑叶?” 正当众人百思不得其解时,女子早已消失无踪,只隐约的能听到一个字的大概。 “莞。” 以及,店长撕心裂肺的呐喊。 “窗!窗!你们几个没用的废物,砸了窗让人给跑了!!!” 东风城的北街上,桑莞头戴纱巾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目光比刚才不知清澈了多少分。 一个只有她听得见的声音,传入耳中。 “可惜了,这妆容一个时辰,发型一个时辰,本公子可是做了整整一上午,这就…叫你糟蹋了。”那声音带着蛊性,微微停顿间,很是令人着迷,明明是普通的几句话,偏向是被羽毛扫过心间,勾引了一番。 姒衡本衡:“……” 麻辣龙虾精的造型,他心里是真没点数吗? 呼~忍! “创得好,可是……”姒衡尽力地平息心情,“你是不是忘记了这身体还有我一份?!你就这么想当显眼包吗!” “雅俗共赏,小巧精致,这确实是本人近年来化过最用心的妆容,好的东西就该让人人惊叹才是,你难道不喜欢吗?”池然不犹豫地答道,语气中还带着疑惑,完全没有发觉自己有多手残。 姒衡:“不喜欢。” 池然:“好,下次改进。” 姒衡:!!! 再让他这么胡来下去,还要不要人活了? “不不不,我很喜欢。” 池然:“这样啊?那天天化如何?其实,我也觉得还可以再改进一下,比如那个须上可以加点小簪花,还有……” 姒衡:“……” 造孽呀。 第3章 一口老血,喷出奇迹 为何会造成如今的惨状? 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还是人性的扭曲?? 一切事情还得从三天前说起。 如那先生所讲,东风城确是是否有资格进入修仙大陆的最后一步测试,由两千年前才兴起,虽然是平均每二十年举办一次,但也不可能那么轻松从往年来看,一次最高记录也只有十五名幸运儿成功进入,若按平均数来,东风城每二十年最多只有九人,竞争不可谓不激烈,所以通过测试也绝非轻而易举。 人界虽有万千世界,不同空间,可同为人间,多是并不相连,却也分为三六九等,东风城是陨碎大陆的测试地点,是与其他少数高级大陆同时进行。 从某种程度来说,直到最后有缘真正踏入宗门,并参加盛大且庄严拜师大典的,都是各个世界出类拔萃之人,前途不可限量,自然是让人挤破了脑袋也想一试。 而原主桑莞,本身也不是一个人来的,说好听点,是以奴婢的身份陪同同父异母的妹妹:慕槿绣而来,说难听点,就是人家随身携带的出气包。 慕槿绣,一个南璃国公主与慕大国师视若珍宝的掌上明珠,而桑莞只是在已逝亡母身为前国师的贡献下,堪堪得以存活的小蝼蚁罢了,一出生就克死亲生母亲,被南璃国民众‘信奉’为厄运灾星。 然而就是这样的小可怜,偏偏脑子还不好使,是个痴儿。 刚进东风城,就被慕槿绣这个妹妹骗去送给了自己已逝母亲,生前仇人…的儿子。 然后…… 请看现场vcr。 某个不知名的府邸 “啪——”几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你个贱货!再敢哭老子打死你!能伺候我们包宇少爷一次是看得起你,要是再不识抬举,一会儿完事了小心把你卖到青楼里去!有你的苦果子吃!” “呜呜呜…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桑莞的脸上红肿不堪,不敢想象是挨了多少毒打,带咸的眼泪流下那滋味不言而喻,身上也是被捆得扎扎实实。 “妈的!让你嚎!” 大汉是实在不耐烦了,直接一脚踹在了桑莞的胸口,接下来拳脚相向。 没有留意到桑莞挂在腰间的一串佛珠绳断,一颗颗散落在地面,发出饱满沉重的声响。 佛,普渡众生,也照不尽世间所有罪恶。 一个弱小女子被打得体无完肤,身体无力地顺着染血的墙面,缓缓滑落到地上,渐渐失去了生机,直至完全没了动静,气息几乎全无。 散落的善意如佛珠般,逐渐随着人间的腐败消失。 等姒衡逐渐有意识,勉强能听见声音时,入耳便是模糊的话语。 “吾名池然,小冤魂,该醒醒了。” “我…怎么会还活着,你” 被信任之人背刺算计,她到现在也不敢忘记那种伤痛,最后的时候只记得自己拼着一口气,散尽元神,给了奚容灵若一道永生永世的巫咒。 所以,她不是早就应该身死魂消了吗? 难道有谁救了她? 又或者那些伪神觉得这样死太便宜她,齐心协力把她救活了,重死一遍? 有病。 “怎么还活着,嗯因为你还没死啊。” 姒衡思绪被牵引飘回,这才留意到了和自己对话的人。 人…啊……人?人呢?? “我们?” 姒衡有了个不妙的猜测,很快就得到了证实。 “我们难道是双魂共用一体?” “……” 她没办法花很长时间来消化这件事情,眼前的一切更加迫在眉睫。 殴打原主的守卫误以为人已经被他一不小心打死了,心有余悸,生怕被主人责罚,所以近距离进行查看,这也就给了姒衡机会。 忍着浑身的剧痛,一口咬断了这条家犬脖颈上的大动脉,甚至没给他反应的机会,家犬挣扎了两下这才死去,姒衡嫌弃地吐出了嘴里的血沫,还在想该怎么起身解开捆在身上的绳索。 池然沉默了一会儿,满是赞叹的说道,“小冤魂,好牙口,只不过……” “我貌似忘记告诉你,我的部分法力有所保留,可以在没主导身体控制时使用,所以。” “pia~”原本还扎扎实实捆在身上的绳断开,就像姒衡非常想骂人的心情一样,最后无力地落在了地上。 姒衡:“……” 从侧窗观察一下,有池然的协助,离开这座宅子毫不费力。 姒衡拖着将到极限的身体出了府,做完这一切,精力早已消耗殆尽,又阴差阳错地撞上了初试现场的最终环节,刚巧是入围最后一名的选拔中,最后一名的获胜者欣喜若狂,打算以拽爆天的姿势飞下擂台。 巧了不是,这人也得是锦鲤体质,就在落地之时,正面碰见了实在是胸腔剧痛不止、呼吸急促的桑莞,一口瘀血恰巧就喷在了人家脸上,最后一名的幸运儿应声倒地。 直到被拖走时,嘴里都还口齿不清的说着什么。 估计跟母亲有关。 可比赛还得继续啊,所以就在众人震惊且各种复杂的眼神中。 桑莞,入围了。 可能是判官也觉得稀奇,反正后面还有两试,初试淘汰与否的并不重要。 总而言之,运气好就对了。 回忆结束。 东风城北街 姒衡捂脸。 重生的这些天,尽管不愉快,但多多少少她也搞清楚了一些状况。 她占的是原主身体的主导权,池然从某种方面来说,只有偶尔才能出现控制。 至于东风城,一试为武力,相比后面,通过比较容易。 二试为秘境随机任务,生死不论,可面对突发事故,当然也不是不可以中途放弃,前提是你的手速能比意外来的更快,淘汰率这么高,大多都是在这儿。 通过这些,也就成功了一半了,就等着后面前往大陆的资质测试。 测试赛中,所有人免除住宿费,姒衡将自己裹得像个球,打算先回去把脸上那某人的得意杰作给洗掉,再做打算。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还没走几步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一群人的面前,众星捧月着两名花容月貌的女子,衣角名贵的轻纱缓缓拖地,如果忽略恶狠狠的面目,行为举止倒也算是优雅,一看就是世家小姐。 “桑莞!可算让本小姐找着你了!当初死皮赖脸的求本小姐带你来东风城,本小姐同情你,想让你长点见识,没想到你竟是为了和野男人苟合!如今是被抛弃了才会没脸见人?果然像你这种有娘生没娘养的畜生,一出生就该被摔死!” 第4章 无母之人,引发众怒 此时说话的正是慕槿绣,这边的动静一大,很快就聚集了许多围观群众。 “桑莞?是那个南璃国的厄运灾星桑莞吗?” “晓不得,我只知道前几日她仅凭一口老血,喷过关了。” “呜呼,唉哉,何其丢脸啊,这位小姐说苟合…难道?” 慕槿绣听着聚集的人无一不声讨桑莞,直觉痛快极了。 果然无论到何时,桑莞都只能成为衬托她慕槿绣的垫脚石。 她身旁的秦良月见缝插针道,“哎呀,槿绣妹妹快别说了,本以为她在南璃放荡形骸,好歹身后也有叔叔和叔母兜着,她应知晓此事的重要性,不曾想还是本性不改,你好歹是她的妹妹,这些话也别当着外人面讲啊。” 看样子像是小声提醒,实际上秦良月的声音却是不大不小的落入了周围人的耳中。 姒衡没什么反应,就跟看跳梁小丑一样,看着二人的一来一往,一唱一和。 姒衡:“若换做以前,我听见这种随便攀扯的胡言乱语,只怕早就冲上前去一人一鞭,可如今瞧见,却只觉得何尝不是一种有趣的乐子,想来是彼时的心境变了。” 池然:“哦?你还会玩鞭子?” 姒衡顿感无语。 “这是重点吗?” 少年轻笑一声,分外悦耳,郑重其事道:“你的每一句言论,于我而言都是重点,毕竟我实在太想知道你生前是谁。” 姒衡转念一想,身份乃至名字,自己确实什么都没说过,也只知道对方叫池然,仅此而已,不过这种相处方式,对于他们这样莫名其妙被融在一起的搭子,貌似也并无不妥。 “这不重要。” “若是连自己的身份都不重要了,那还有什么值得重要呢。” 姒衡的情绪有些低沉,可不知为何也能从池然的语气中品出一丝落寞,只猜测是自己的心情影响了他。 见桑莞无反驳之词,慕槿绣得意一笑,赶紧吩咐手下道。 “翠环!还不快去将桑莞抓起来!本小姐可不能再让她在这里丢人现眼。” “是,小姐。”贴身婢女翠环带着几个婆子走向桑莞,可只在一瞬,变向横生。 那些伸手打算擒拿桑莞的婆子们无形中受到了一股推力,全都跟多米诺骨牌一样,向后摔了个狗吃屎,惨叫连连。 翠环见身边的这些人突然倒地不起,吓得呆住了,回过神来后还以为是桑莞使了什么手段故意为之,想以此来吓唬她,于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快步冲上前去给她教训。 “来桑大小姐,今天我就帮你回味回味得罪两位小姐的下场!”吼叫的同时,翠环伸手就想像以前一样先抓桑莞的头发,让她长长教训。 岂料,桑莞直截了当地踹向了翠环的小腿,又快又狠。 砰! 膝盖及地的声音响起,这一摔可不轻。 翠环吃痛,还未来得及收回的手本能反应就撑在了地上,看样子就像是给桑莞行了个大礼,疼得她呲牙咧嘴,刚才的嚣张气焰无影无踪。 “奴婢就是奴婢,既然你都尊称我一声大小姐了,我自当该教教你规矩,见到主子,当行跪拜之礼。”桑莞轻描淡写的话,平静到听不出一丝波澜。 “桑莞!你……啊!!!” 翠环膝盖上的疼,显然是没有长教训的,还打算起身扬威,结果右手又被桑莞踩在了脚下,刹那间,整个手掌骨碎裂,疼得她呲牙咧嘴,而在外人看来她并无大碍。 “你大胆!你你就不怕我回去禀明父亲,严惩于你吗!” 翠环代表着慕槿绣的颜面,如今被这样对待,让刚刚还得意不已的慕大小姐跳了脚。 “请便。”姒衡转身欲走。 秦良月突然开口嘲讽,“果然是有娘生没娘教的东西,能指望有什么礼数教养?” “大点声儿,跟鸟叫似的,没听清。” 刚转变过来的池然脚步顿在了原地,只是微微偏头,嘴角挂起一抹笑意。 “我说你桑莞是个有娘生没娘教的东西!根本不会有礼仪教养!说好听点是孤儿,说难听些就是野种!”秦凉月根本不怕桑莞,还以为她是被此言戳中,刻意语气严重的重复了一遍。 被她们愚弄了十几年的傻子,难不成还能因为这一句话,就让她闪了舌头不成? 慕槿绣面目狰狞,有些声嘶力竭,“装什么装?” 也许慕槿绣并没有注意到,原本还吃瓜看戏、人声鼎沸的群众,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像你这种没娘的玩意儿,就是野种……啊啊啊!” “啊!” “啪——” 话音未尽,长鞭划破长空,如同一条灵动的蛇,不偏不倚打向了慕槿绣和秦凉月所站的方位。 秦良月是有武力在身上的,不然也不会通过初试,可还是被鞭风所刮到,慕槿绣就更惨了,被打倒在地不说,脸上也出现了一条深色的红痕,狼狈中带着搞笑。 “活得不耐烦了是?隔得老远都能听见你们口出狂言,需不需要本郡主送你们一程?!就当是日行一善了!” 挥鞭的女子红裙艳丽,华贵的黑色束腰轻系,虽是云裙,却更显朝气,头发盘成了一个高高的马尾,大气张扬,并不是很出色的容貌,有一种乖乖女的感觉,可这份洒脱与自然感却是旁人学不来的—— 大昱郡主:顾幼幼。 姒衡不由的愣住了。 这人……好生面熟啊。 如果万年来她记忆不曾被人篡改的话,这女子的长相身形和气质,像是当年在神魔阎大战的战场上遇见过的阎族七守之一,妫摇! 她,怎么会在这里? 是阎族有新任务不成? 第5章 世间悲欢,众口铄金 六界古命史二册上,中有闻:妖神创造人类,初始为妖界口粮,诸神大战时,破空间层数以万计,则人类不同领界开来,亦有不少圣物流落下凡,幽冥神以牺牲亡灵悟出奥意,特开冥府,为已逝亡之灵魂设归栖之地。 后记:初一代神堕妖与弑神同盟,后有意见不同同归于尽,精魂化作五大邪物,由各地封印,身躯共坠生一界,名曰:坠戮之境。 由堕妖后孙魔族与弑神后孙阎族境化两地,各自为尊。 未完待续…… 思考时,身体的主控权又再次回到了姒衡身上。 罢了,如今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又与她何干呢?还不如想想接下来的测试。 秦良月看着好姐妹狼狈的样子,在一边是塑料姐妹花情和一边是他国皇亲贵胄间再三犹豫,弱弱地开口,声音小如蚊蝇,可比刚才‘心怀好意’的提醒小了太多。 “郡、郡主又如何?无论你是哪国的,在东风城行凶,就就就是……” “看来本郡主还少了你的那一份,这就补上!”顾幼幼再想挥鞭时,一位白衣公子闪身出现,及时抓住了她的手腕。 此人温润如玉,言行举止也自带着一股书卷气,颇有修养。 “顾郡主,切莫意气用事。” 见那位公子来,围观群众自动让开了一条道,方便跟在他身后的人更进一步,并且整齐地参拜道:“拜见沈仙师!” 沈仙师?沈邢? “拜…拜见宜王爷。”秦慕二人带着随从俯身行礼,额头上的虚汗出卖了她们的慌张。 毕竟原本一开始是想将桑莞羞辱一番,再绑回去好好折磨,纵使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会碰见本国的老祖宗,而且还…… 说来说去,这一切都得怪桑莞! 若是因此不能通过接下来的测试,她一定不会放过桑莞这个贱人! 秦良月握紧的手帕,指甲陷进了肉里,下嘴唇也被咬得毫无血色,对桑莞的厌恶与恨意到达了极致。 而,被怨恨的本人,却正在神游九天,与‘另一半自己’聊得不亦乐乎。 姒衡:“原主的记忆里有这一段,沈邢是南璃本国当前皇帝的亲哥哥,四十年前竞选修行成功,据说收益颇丰,六十多岁的人到现在依旧容颜不老。” 池然:“唉,小冤魂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沈邢生母出生低微,偏偏又是先帝的第一个皇子,无奈,才过半岁母亲就离奇自缢,随即他立马就被过继给了贤妃,也正因为生母无权一事,受尽了不少养母的冷待。” 姒衡:“哪……” 池然难得说话正经了一丝,想来这位郡主身世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池然:“没错,这位郡主更惨,当年大昱势弱,不过一个在风雨中摇摆的小国,为求自保,皇帝便将长姐常念公主嫁去当时势力最强的北方以求安宁,不想和亲途中,迎亲使臣却对公主行了不轨之事,并扬言大昱公主就是配与他国下等八品臣也是高攀,北方会在半月内拿下大昱。” 姒衡:“然后呢?又是谁拯救了这个国家?” 沈邢没什么,主要是这顾幼幼不由让她产生了一丝好奇。 “顾晚,一个大昱普通门阀庶女,过程就不细说了,随着她凯旋的消息,也带回了那位常念公主的遗骨,以及一个三岁的孩童,皇氏无能,以送嫡长公主换取和平,最后公主魂归他乡,他们却反倒认为顾幼幼的血脉玷污了大昱皇室。” “再然后,顾晚就亲自抚养了顾幼幼,并改了姓。” 没想到世间的悲惨竟如此相同,桑莞这个原主又何尝不是? 万民记她父母恩德,却无一人对她心怀恻隐,到底用怎样的悲哀词语才能形容桑莞短暂而漫长的一生呢。 姒衡思绪良多,万分感慨,可有些事情不得不问问。 姒衡:“你怎么会知道这么清楚?” 没道理啊,都是一样的重生,一样没来过的世界,为什么池然就好像手握剧本一样? “这个嘛……” 池然岔开话题,“先放到一边,你总不能一直让我叫你小冤魂,给名字方可解锁下文。” 姒衡:“……” 倒不是她不想说,主要是…好,她就是不想说。 但与其说是不愿意提及的名字,还是不愿面对这些字词,来得更妥当一些。 则随口答道:“那你等等,等我编好了告诉你。” 池然轻笑,“好,等你。” “……” “诸位不必多礼,沈某早已不在意凡尘虚名,今有幸担任监考之一职,此次前来也是有请桑姑娘,和秦姑娘去核对一些信息,若惊扰了各位,还请见谅。”沈邢语气淡定从容,端的也是君子之风,面上丝毫没有难堪之色。 “哼,看在东风城规矩不可破的份儿上,今日便放过你们二人,若是再让本郡主听见或看见你二人长舌之况,休怪本郡主的鞭子无情!” 顾幼幼说着,还挥动了两下鞭子以示警戒。 还想顶上两句的秦慕两人乖乖的闭上了嘴,敢怒也不敢言。 “噢?开了眼了,顾郡主竟还是懂得规矩之人?”又一位看起来衣着富贵人家的公子轻摇折扇,眼睛却不怀好意的打量着在场的女子们,重复的一扫而过。 “若是郡主真懂得规矩不可破,又怎会让这两位小美人儿脸上挂了彩?好生叫人心疼啊。” 姒衡眼睛微眨,发现了一些小小的细节。 这油腻男身后小厮的穿着打扮,于那日致死原主的凶手一般无二! 记得那日,那条狗说他们家公子就叫包宇。 北方国丞相家的公子包宇。 嗯鲍鱼? 姒衡眼中划过一抹嫌弃。 第6章 口舌之争,灵显测镜 “你…好眼熟啊,这位美丽的小姐,我们是否曾在梦中相见?” 包宇试图用折扇挑起姒衡的下巴,想要将她遮掩起来的脸看个究竟,可是手还没有彻底伸出去,就先看到了姒衡眼中泛着的森冷,没有刻意,但交杂着不屑与蔑视,仅仅一眼便能让人不寒而栗。 这是包宇从未见过的摄人眼神,即使是万国朝会中最至高无上的上位者身上。 “啪嗒——”折扇落在了地上。 “你…桑莞…你莫非是你?” 桑莞的眼神,让包宇想起了自己府中柴房里那两名奴仆死去的惨状,顿时脸白如纸状。 包宇不由自主回忆起了幼年时不好的一幕。 如此的异常举动,自然引来了顾幼幼等人的注意。 “好啊!本郡主初到东风城便听有人说,有个叫什么鲍鱼的家伙爱调戏良家妇女,被逮到还以权压人,如今装腔作势的,难道是控制不住自己的龌龊心思,可又顾忌我们众人在场……” “因而改变了方式,调戏于这位姑娘不成?” 顾幼幼一边说着,一边快步上前,用手上拿着的鞭把,毫不留情地隔开了包宇和桑莞的距离,并逼得他连连后退。 还不忘颇具义气的安抚桑莞,说道: “这位姑娘别怕,遇见人渣要勇于反抗,在场这么多人,我们都会为你做主的,更何况你还是参赛者呢!” 姒衡看着将自己护在身后的女子,不禁多了几分欣赏。 虽彻底的证实了顾幼幼并非妫摇本人,不过…是否是历劫却是说不准。 包宇可再没了心情捡回自己的扇子,急忙撇清关系道:“不不…我……” “包公子你别怕,你和桑莞郎有情,妾有意,即便是宜王……沈仙师得知了,也会为之动容!” 慕槿绣虽不知桑莞为何会在设局当天又突然出现在擂台上,并且赢得比赛,但只要一拆穿桑莞的真面目,她就一定会被打回原形! 怒火一旦燃烧起来,可顾不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小女多言了,就想问问各位。”秦良月也趁机更添一把火,装模作样道,“未出阁就搞出这种动静,如此品行不端之人还有资格参加接下来的二试吗?” “对呀,刚才这位小姐提到了苟合,终于到了重点。” “可我看这姑娘,从头到尾也没说两句话,不像是放浪形骸之人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 众说纷纭,原本是小声议论,可谈话的人多了,再小的声音也会加重。 沈邢为袖手旁观者,对于面前一触即发的场景,就跟局外人一样,好似只要没把事情闹大,都与他无关,就等着赶紧吵完,也好把人领去记录信息。 “呵。”姒衡低笑一声。 真不知是怎样的白痴长辈,才能养出这两个低级废物。 事情稍微一脱离掌控,就要么在破防,要么在破防的路上。 “我自四日前与你们一同来,三日前以…特殊方式通过初试,接下来就一直住在安排好的客栈之中,你们倒是给我找个证据出来,还是说你们就巴不得我干出些什么,把南璃国师府的面子按在地上碾压,这样才能如了你们的心意。” “唉。”姒衡45度角仰望天空,怒其不争,哀其不幸,“我可真是为国师府的子女教育问题感到着急,能生出你们这种大逆不道的玩意儿,慕国师一定很难过。” 说着,姒衡还不忘以长叹一口气作为收尾。 “你!”慕槿绣被堵得说不出话来,换做平时早就爆发了,可如今场上有大人物,脾气被迫忍耐。 要换做平时,桑莞还不是任她打骂,哪需要什么说辞证据! 池然对话姒衡,意味深长。 “本还以为你性子偏冷,为此我日夜苦恼,未来之事该如何与你达成一致,不想,你的某些天赋就快达上我的一半水平,如此便不愁了。” 姒衡:“……” 完了,一没注意,人设差点崩了。 咳咳。 姒衡一秒正经。 “包公子是?多说无益,不妨由你这个当事人来说说,我与你是怎样平白无故生了奸情的。” “不不,我包宇与你毫无关系,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也别见了。”短时间内,包宇不晓得想到了什么,着急忙慌就带人离开了,跟青天白日有鬼追着似的。 “你……你们!”慕槿绣大概是自觉丢脸,转身就跑了,她带来的下人们也追着去了,还不忘抬上半残的翠环。 顾幼幼:“……” 好像也没帮上什么忙? 沈邢见时间也差不多了,呼吁众人道: “秦小姐,桑小姐,顾郡主,二试前会通过灵形镜确认身份信息,请。” 城主府,外厅 灵显镜:进行人脸扫描得知被扫描者身份信息,记录在册,并且随机生成秘境任务用于准备,人性化的嘞~ 秦凉月不知道又在计划些什么,测试完临走前还不忘眼神示威了一下姒衡,而这一切后者压根懒得搭理。 想作什么妖就作,可千万不要自食其果了就好。 “嗞~” 【识别人物:顾幼幼】 【大昱郡主,常念公主之女,养母顾晚】 【现用武器:天蚕鞭,价值万金】 【布置任务:于测试秘境中区取得一百颗枯藤蛇胆】 【已记录~】 灵显镜中显示记录完毕。 顾幼幼则面露疑惑,“中区是什么鬼?难道还有地块划分?” 第7章 坑人测试,疑似关心 帮忙测试的小弟子小心接过镜子,贴心地解释道: “秘境分为浅、中、深区,越往里走越接近为深,不过深区并不在测试范围之内,也从未有人进去过,不过不用担心误入,因边缘线上会有阻力空气墙,谁也无从进入,不必在意。” “浅、中区是宗门师者们曾亲自莅临,勘察清理过的,虽然对于未得道者依旧危险重重,九死一生,这正好是测试潜力者的根本目的,运气好,兴许还能保上一命,运气不好的……” “那就没办法了,只好下辈子再来过。” 顾幼幼:“……”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还麻烦这位小弟弟再给本郡主科普下,这枯什么蛇什么的,是个什么东西啊?” “这……”进行测试的弟子表示这真不知道。 “枯藤蛇,生长在密林里,喜静,吃饱了能数年保持一个姿势,因其外状与枯掉的藤蔓一般无二故而得名,会让人难以辨认,机制还恶心,要是用剑砍成几段,不仅杀不死还能无限繁殖,吐出的绿色毒液含有腐蚀作用。” 姒衡双臂环抱,记得幼时贪玩,多次偷偷前往妖界,曾误入过蛇族领地。 印象最深刻的一次,就是一群品种各异的巨蟒霸凌一条,不对,应该是一颗赤霜银鳞蛇蛋,抛来抛去当球玩儿,蛋黄都给摇散啰。 姒大侠看不惯不平事,一脚把小英踹下去,一屁股当场坐死了一条巨蟒,吓得其他小弟四散而逃,本来是想把蛋子带回去,毕竟闪闪发光的还能当个夜明珠使,最后还是因为怕母亲得知从而动怒,放弃了想法。 可惜后来…还是被小英为屁股报仇,恶意举报了。 她可是被罚抄了几百万字的妖族种类史,印象深刻,想忘都难。 不过说起那条小蛇,她记得是强塞给玲乌族进行孵化了,当时小英还抱怨说,这蛋子的命是由他的屁股换来的,要是活不了,回头就给人家鸟蛋全给煮来吃了补补。 只不过,可能再也没有机会去看看了。 物是人非事事休。 姒衡垂眸,难以看出是何种复杂情绪。 “没关系,没关系。” 顾幼幼自我安慰道:“本郡主的反应打小就快,尤其是对于突发状况,一百条小蛇而已,最多半个时辰。” “那个……”姒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打破了这片祥和宁静。 “虽然可能很不应该,但我还是要提一句,枯腾蛇不靠咬,靠吞,所以体积没有想象的那么小,攻击的方式是力气和隐蔽,不过要是逼急了,是直接如喷泉般射出毒液哦,它们一两条一起还行,若是一次碰上太多条,会产生一种奇怪的连接,形成一种带毒的烟雾。” 测试弟子投来惊羡的目光,问道:“此蛇整个陨碎大陆只有城中的秘境里有,知道的人也是城内部人员屈指可数,城主还下令过禁止泄露,姑娘从哪里知道的这么详细啊?” “哦,缘来茶楼二百五十两。” 姒衡随口糊弄。 “岂有此理!我一会儿就去向长老反映这种不正风气,多谢姑娘了!” 姒·正义·衡:“应该的。” 顾幼幼一个字都听不进去,现在还在原地风化。 空气安静了片刻。 测试弟子插了一嘴:“其实,顾郡主的成绩是前五十名,这个任务并不过分,为保证比赛公平性和武力值分配合理性,排名越靠前会越难。” “那你们比赛前怎么不说呢?!!!” 顾幼幼一脸震惊夹杂着一半绝望。 早知道争什么前五十啊! “不就是怕有人恶意卡位吗……”弟子小声嘀咕。 “顾郡主若有疑问与不满可以现在就放弃比赛,不必……” “宗门急件!” 顾邢话还没说完,就有一名小弟子小跑进来,呈上了一封信件。 顾邢不便当场拆信,与在场众人示意过后才走开。 “本郡主才不会放弃呢!”顾幼幼振振有词地对着那个背影喊道。 “桑姑娘,到你了。” 测试弟子将灵显镜递给姒衡。 姒衡摘下裹住脸部的头巾,不用看也能知道这些人看到自己这幅造型时,会用怎样离奇的目光。 “哇,本郡主就说好好的,把脸遮起来干嘛,原来桑小姐长得竟如此……” 姒衡:“……” 来来,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 “可爱!” 姒衡:“” 桑莞本身不差的,如果忽略淤青血痕大伤小伤,身材适中偏瘦,挑不出什么刺来,小脸儿也就巴掌大,弯眉下是一双清澈却如有繁星的小鹿眼,睫毛长长的,每一次眨动都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悯,微微一勾唇,明明没有酒窝,却比有而更加乖巧可爱,朱唇皓齿。 发髻被简单挽了起来,不失纯真,也不复杂。 奇了个怪了,桑莞脸上本来是有人为划痕的,再叠上某人的得意创作,简直是灾难现场…… 这时候就该轮到某人邀功了。 池然:“怎样,这效果满意否?” 姒衡心情复杂,对这个巨大的效果并没有任何的欢喜。 “知道为什么你对这身体的控制权那么短暂吗?是,你是可以自由运用法术,可伤重未愈又胡乱施法,你的元神只会越来越稀薄,估计再来上个几次,我都不用担心什么分离之法了,一步到位。” 姒衡是死过一次的人,有关重聚元神,早已列入未解之谜行列,可像池然这种残魂,简直闻所未闻,她活了几万年还是头回见。 要论稀奇来说,倒也想得通了,难怪他们能契合在一起呢。 池然:“唉女人啊,就是口是心非,之前明明百般嫌弃,还装作喜欢的模样来哄骗人,我好容易才说服自己忍痛割爱,下了多大的决心啊!你还批评我。” “我没有批评你的意思……等下。”姒衡险些被绕了进去。 “谁跟你说创不创意的问题了?这几天你创死的人还少吗?我现在说的是你要再为这种小事施法会消耗而死,这些事情我完全可以解决,而且无伤大雅。” “你……”池然意味深长,有些不确定地问道,“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关心我吗?” 第8章 入境测试,虚惊一场 姒衡:? “我没有。” “你有。” “我没有!难道这也是重点吗?” “你有,这就是重点。” “……” 姒衡扶额,开始感叹人生。 到底她为什么老是能被池然三言两语的,就把话题带跑到一边啊? “你死不死对我而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现在是双魂一体,你要是没了不要紧,就是可能会把我也一起带走,我之前已经死得够憋屈了,并不想莫名其妙再体验一遍。” “明白了,我听话。”池然不知道哪根筋接好了,乖乖的答应上了。 池然这句话没怼她,姒衡下意识的语气都放得温柔轻缓,脱口而出:“乖啊,听话就好。” 来不及细想,手上有电流滑过的刺痛之感,拉回了姒衙的思绪。 “嗞~” 【识别人物:】 【……】 “嗞嗞嗞……” “啪啦——”接着‘砰’的一声。 原本还好好的灵显镜,镜面转瞬之间碎成了蜘蛛网状。 负责测试的弟子猛然站起身来,直接拿过姒衡手中的碎镜,瞪大了眼睛,俨然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这这怎么会碎掉呢??完了完了,来时也未再多备一个,这可怎么办啊!” “你们这什么灵显镜都测过这么多人了,估计就是纯粹质量不行,莫不是过载了?”顾幼幼猜想道,自然而然说了出来。 姒衡直觉事情没那么简单,灵显镜不算于烧脑的法器,单用于识别信息,不可能检测得出魂魄有异样而炸掉。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怎么回事?” 从门外走进来几个衣着大致相同的人,为首的年纪最长,着深紫色长袍,一副仙风道骨样,长须飘飘。 一来,几乎所有弟子都恭敬地低头示意,看样子地位较高。 “弟子见过执事长老,这灵显镜不知为何一到这姑娘手中,突然就……” “不必多言。”老者接过了碎镜,扫了一眼,目光不善地盯着姒衡。 姒衡手指紧了紧,紧张不安的样子,更是在被盯上时故作疑惑状,根本无破绽可言。 良久,才紧张怯怯说道: “这位仙者,小女子并非故意损坏仙物,是刚经手就坏了,索赔的话…恐财力不够……” 蓦的。 执事长者出手,先是掀开了碍事的顾幼幼,疾风劲草间,连屋外的柳树叶也被吹起了波澜,罡风化气,一掌直中姒衡! “为了个镜子,何须要人命啊!”奈何顾幼幼也无法挽救。 姒衡躲避不得,顿感一阵眩晕,紧闭着双眼。 就在这分秒必争间,预想的事情却没有发生那一掌的气力在距离不到一指间消失化解。 风息暂停。 执事长者观她在原地竟未做出任何反应,一脸的不善和来自对敌人的警惕才稍稍放松,也长呼出一口浊气。 “不是她就好。” 她?针对的到底是谁呢 姒衡敛起情绪。 叹罢,执事长者扫向还没缓过来的桑莞,严肃地说道:“你是桑莞对?老夫刚才不是想要你的性命,你不必害怕,灵显镜不用你赔偿,只可惜此镜已废,很遗憾,那你就……” “桑莞明白,都明白。”姒衡掩着面,中断执事长者的话,毫不掩饰失望之情。 “桑莞曾以为修道非为长生,只为向天求一个公平道义,可如今……桑莞自身实力不够达不到去二试的资格,通过初试也不过是靠侥幸,只是想搏一搏自己的以后,不任他人掌控,现在才发现,其实一切早已注定,怨不得别人。” 一旁的顾幼幼一分析,顿时细品了出来,说什么也要为桑莞出头。 “本郡主明白了!你们也太过分了!” “桑姑娘初试确实是有些赶巧了,如果你们不想认当时就可以淘汰掉,何必给了人家希望,又在二试前的登记信息中做手脚呢?” “本郡主就说嘛,话本子里的法宝哪个不是威力无穷?就你们这什么什么镜,一看也差不到哪儿去,哪至于一到桑姑娘手里就立马四分五裂?分明是故意的!亏本郡主还一直觉得修仙者心怀大义,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卑鄙无耻!” 顾幼幼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面前这些人的脸色就没有一个好的,只有姒衡对这个助攻的好感上升了不少。 举一反三,尖子生! “顾郡主慎言!”又是沈邢,去而复返。 由测试的弟子说明情况后,沈邢向执事长者拱手道: “弟子冒昧的说一句,灵显镜需要灵力补充才能得以运转,不像其他大陆,这个秘境是陨碎东风城独有的,而且唯一自带灵力气场,前两日弟子才见负责看管的人将灵显镜带入秘境当中,或许,这真的与桑小姐无关,只是灵力互相冲克才会引爆,巧合而已。” “还有桑小姐测试,手动登记再激活应急令牌无不妥,任务可以当场布置,一切并不冲突,一百名二试名额,提前淘汰是为不公。” 执事长老气急败坏,“沈邢,怎么连你也认为……” “这…这个。”负责测试的弟子眼见情况不妙,扑通一声跪下,“弟子是为了躲懒,才会导致灵显镜……弟子知错了!愿意接受一切惩处。” “呵~最好不是阴谋被拆穿后的背锅而已哟~”顾幼幼话里有话。 姒衡不置可否。 执事长老都有些不知所云了,本想着能破坏灵显镜之人,不是那个女人,那也得想个方法打发了,以防万一日后生变,可现在情况偏差,就怪不得他了。 这姑娘不是通过正常比试进来,这身子骨也是不堪造就,一进去哪还能有活路?既然不听劝阻,一心求死,那就是她的命数,与旁人无关。 还有那个姓顾的小丫头,如此心性,哪怕通过了也不配前往宗门。 “罢了,老夫糊涂了,近日来忙忘了规则,顾邢作为监考都这么说了,也是你与本次二试有缘,桑莞是?登记过后,作为补偿,老夫将你的任务并进顾郡主的任务之中。” “多谢仙师。”姒衡微弯下腰。 “真好啊!本郡主正愁没人搭把手呢!” 顾幼幼对姒衡的感觉很不错,毕竟这么乖的女孩子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不过,要修改一下任务。” “一百颗枯藤蛇胆更为枯藤蛇王胆!” 第9章 剥夺特权,进入秘境 “咚——” “咚—咚——” “二试过程,不论生死,只问结果,若有放弃者,打碎命牌自动退出,完成者,命牌将会自动亮起,则任务结束。”城主府的古钟发出三声沉重的闷响,由沈邢站出宣告此次规则。 “诸位请看。”沈邢所指的方向,排列整齐地出现了与台下参赛者们命牌一模一样的幻影命牌,显于空中,唯一不同的也就是它们个个散发着绿色的光芒。 “这些为副本,方便我们时刻观察着参赛者们的实时状况,绿为平安,黄为危险,红为受伤,颜色的深浅代表程度的不同,还望诸位好生佩戴,切勿弄丢。” “另外,此次秘境有一些小状况,陌生气息的出现可能会导致生物狂躁,不过不要紧,它们的行动能力会减缓,只要不暴露自己的视野,就不会遭到攻击,可这次终归是我们的失误,为表歉意,执事长老在各位命牌中注入了一次性能力,按压中心可传送到不同位置。” 台下,顾幼幼忍不住小声吐槽道: “诶,本郡主这两天总觉得坐立难安,食之无味,现在一想好像是有哪里不对劲的样子,桑小姐你说,被称为执事的那个老头是不是根本就没有帮你的意思,反而还想把本郡主一起给踢出局啊?” 顾幼幼百思不得其解,这两人共用一牌,而且任务还加重了,这怎么看都是一个大坑啊。 姒衡若有所思,回神说道:“郡主无端受牵连,我也脱不开关系,一会儿进去了顾郡主就还当是独自行动,只护好自己就行,不必管我。” “啪啪啪”忽传来拍手的声音。 紧接着秦良月迈着缓慢的步子就绕到了二人面前,一脸鄙夷。 “桑莞你还真是好算计,我不知你用了什么下作手段拉了顾郡主下水,现在还装作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博求同情,就凭你有幸与顾郡主共用一个命牌来讲,谁知道你会不会伺机谋害?” “再说了……”秦良月又上前走了两步,转而到了顾幼幼面前,开始煽风点火。 “顾郡主可知桑莞并没有什么真才实学,一个拖油瓶而已,除了能连累郡主一起淘汰能有什么作用?进去了还不是劳烦郡主?” “嗯,说完了滚。” 姒衡甚至都不想用正眼去瞧秦良月,更别提听她的无知言论了。 “桑莞你竟敢用如此粗俗的骂本小姐!”秦良月眼睛瞪得像铜铃。 像秦良月这种官宦人家的小姐,打骂人也用的是婉转的讽刺,完全没有想到桑莞这种受气包今天连装都不想装了,直接开骂。 姒衡假笑着,不轻不重地说道:“想知道为什么吗?取水于地,俯面观之,或可解惑。” 简称:打盆水照照你那损样。 “秦良月,本郡主发现你的脸皮是真的厚得可以,前几天才被抽了现在就又皮痒了?送上门来挨揍?”顾幼幼也不惯着她,甚至连声音都不想压低。 参试者两百人不算多,秦良月闹出的动静,几乎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来了这一场好戏上。 最后还是沈邢不想耽误时间,给出了解释:“由于测试内部失误,导致桑小姐没有命牌,虽然与顾郡主共同任务共同显示,可无论是淘汰或者死亡,都不会影响到顾郡主接下来要进行的事,反之同理,唯一不同点就是放弃的机会掌握在顾郡主手中。” “还有,望诸位谨记,像秦小姐这种干扰他人的行为并不提倡,不尊重未来可能成为同门道友的行为更是恶劣,还有无视比赛规则散布谣言” “为表惩戒,将取消执事长老给予秦小姐的特权。”沈邢指尖一点,秦良月命牌的中点消失。 并赶在秦良月出言前,说道:“若秦小姐觉得不公平,也可以在开始前退出比赛。” “我…没什么想说的。”秦良月又羞又怒,嘴里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可只要一看到桑莞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心里的怒气就能把人焚烧殆尽。 凭什么一到东风城所有人都站在你那边,都捧着你?走着瞧,桑莞,我绝不会让你活着出来! 秦良月的眼神如毒蛇猛兽般令人难以忽视,桑莞却好似浑然不觉,手撑着下巴毫无波动,余下一抹思虑之色,只有又长又翘的睫毛偶尔眨动一下,至少表明了她现在并没有睡着。 “怎么了?小冤魂,是在担心那蛇王胆难以获取,还是在想该怎么悄无声息地支开身边那位?” 被戳中心事的姒衡:“……” “不,我是在想该怎么先把你的嘴给堵上,省得你一天到晚嗡嗡嗡,以后再悄无声息地灭口,免得祸害别人。” 池然代入,难为情地说道:“那…可能有点困难,不过你可以试试让我怎么只一对一祸害你,方可牺牲你一人,幸福千万家。” “……”无耻。 当阵法开启,秘境大门由虚化实,晕染了城主府所在的上空共长天一色。 “话多不亲,城主大人与执事长老就预祝各位东风城二试的参试者们,天地神灵庇佑,日月同生祈祷,不辱使命,大功毕成而归!” 半个时辰后。 距离中区密林没多远的距离,躺着两条没有梦想的咸鱼。 “本郡主快要疯了!先是给我们降落点落到人家窝里,这就不说什么了,兔兔多可爱啊,可沈仙师明明说的是一点小状况,谁能告诉本郡主那群尖嘴獠牙、双目猩红、毛如钢刺,体型都快比上半只狮子的兔子,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顾幼幼生无可恋,想过难,可没想到这么难。 姒衡认同地点头,顺手又从旁边摘了一个酷似大芦苇的植物。 “至少人家追我们的原因,只是因为郡主头上的胡萝卜发簪。” 顾幼幼:“……” 一波刚平,一阵并不惹人有疑的凉风从密林方向传来,吹落了树上的枯叶飘下摩擦着地面,发出沙沙的声音。 “奇怪,这坑死人的秘境里,居然还能有微风拂面?” 顾幼幼有些不可置信,伸出手感受着风感。 根据这股奇怪的风出来的方向,姒衡抬手就接住一片落叶,合上眼聆听,这落叶的声音好像是覆盖了什么 密林、风、落叶、声音、掩盖? “这叶子不是风吹落的,是树木震动的,前面估计出了什么事,顾郡主你先避一避,我留下来看看情况。” 顾幼幼哪是那么不讲义气的人,一口就回绝了,姒衡也只好先让她找个地方藏起来再说。 第10章 中区危机,私盗灵骇 六界古命史二册下,中有闻:双初一代神陨落,六神无所踪,百万年沉淀封锁,直至初一代神之一自然神现世,重拾上古更名遗古自划一界,诞下一女自有神脉,为上古最后一位天生神明,封六界主神。 中篇缺失,后记:神界初建,可飞升上神,神界各地归神域大帝掌管,遗古界虽存,但已实难觅踪迹,逐渐淡出六界,另四界各自平息。 与此同时。 城主府,厅房中 “弟子有事禀告,昨日收到一封急件,是神乩宗诡云峰长老传信说其道侣圣医峰陀封,陀长老失踪,探查具体方位,在陨碎大陆入口发现,要求我们在结束后多留些时日,帮忙寻找。” “哼。”执事长老听着沈邢的上禀完全没当回事,傲慢道:“我等前往陨碎为上界搜寻人才乃是正事,难道还要为了他们这种鸡毛蒜皮、夫妻失和的小事而耽误回去的时间不成?” “梅卉那个老女人小题大做,难道你也拎不清吗?这种小事何须向老夫汇报?” “弟子明白。”沈邢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可是信件的后面还附加了一句,若此事办不好,诡云峰将会停止对我们圣华宗的授课。” “砰——”桌子承受了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压力。 执事长老整张老脸都黑了,还撑着刚才的强硬语气说道:“罢了,待二试完成,老夫先回去,你自己看着办。” “是。” “……” 时间流逝,沈邢除了刚才应了一声,没有退下的意思。 “弟子还有一事不得不禀,秘境出现差错,圣华难辞其咎,弟子认为应当暂停比赛,待秘境恢复之后,再试。” “再试?你倒是好心。”执事长老本就不好的心情,此时彻底被点燃。 “宗主早定圣华以规矩为主要,若是因为一点小小的错乱就延后时间,到时候所有长老都已完成任务回归,你可知老夫会面临何等下场!圣华的背后并非宗主一人说了错,还有上头那位。” “可是,秘境随时可能出现更大的问题…” “那又如何?”执事长老根本就漠不关心,淡漠的说道:“即使他们都死在里面又如何?没本事出来是他们这些下等人族的实力问题,宗主不会怪罪,只要能留一个,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大不了到时候再看人数终止。” “可是……” 沈邢还想说些什么,门外一个弟子的到来打破了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带来了一个更不好的消息。 “长老、师兄,大事不好了!秘境显示石一直震动个不停,还有、还有好多人的命牌一个接着一个的红而后灭,但未见一人出局!” “嗷吼——!!!”疑似熊吼的声音使得地动山摇,狂风大作。 姒衡和顾幼幼就藏匿在不远处一棵巨树的树冠之上,这也是凭借着体型唯一没有被波及的了。 “啊!啊——!!救命!!”还没能看到是什么怪物来了,狂风就先卷着一个人狠狠地撞到了树上,说时迟那时快,一个人就被活活撞死在不远处。 顾幼幼做好备战准备,卷着手中的长鞭随时有下去的架势。 “桑小姐,你说这到底是什么啊!中区的怪物怎么会跑到浅区来?” 姒衡的疑惑并不比顾幼幼少,按常理来说,秘境中的异兽们各具一地称王称霸,不会有串门的说法,中浅区域也会有专门防止怪物乱入的阵法布置,布阵者的修为多少也得是大长老级别,就算是狂暴也不可能轻易闯过,所以那些异兽也根本不会来到中区边缘。 除非,有什么在异兽们心里,不得不为。 很快,大约五六个人,一边呼救一边逃命似的向着密林外跑,可这声音加起来还没有风声大,手里拿着的武器边跑边掉,后面的林子逐渐向前笼罩着阴影,宛如天狗食日,黯然无光。 “快了!就快了!” “马上就到边缘了!就能活命了!” “救、救命啊!” 随着越来越近,怪物的样子也清晰了。 高大约有百丈,是黑头白身黑棕条纹的棕熊模样,双头四臂,獠牙约有四五米长度,向下滴着唾液,双目反射着红光,一脚则可踏平一处茂林。 “吼——!!!”又是一声,六人中仅剩下三人。 还好姒衡与顾幼幼及时封住耳朵,不然现在多少也得震个七窍流血。 等过了那处屏障,三人才停下,如死里逃生地趴在地上喘着粗气。 棕熊怪物没能及时停下又或者就没想过停下,实实地撞在了屏障上,被弹飞了几米哀嚎不止,细看面前身上的鬃毛都有被灼烧之状,可还是顽强地站起来撞击屏障,反复重复。 顾幼幼突然注意到秦良月也在三人其中。 “桑莞你看,秦良月手里的黑色球体是什么?是蛋吗?熊会下蛋?” 姒衡顺着顾幼幼的目光看去,那个球表面有一层黑蓝的光泽,秦良月在逃命途中也不忘护着它…… 姒衡眼底的幽深转瞬即逝,沉下脸来,那双眸子中仿佛凝聚着冰霜。 管不了那么多了。 “要是看情况不对,赶紧传送走。” “你等等,你把这个拿着,要有机会替本郡主抽她几鞭子!”顾幼幼将手中的天蚕鞭递给姒衡。 “多谢。” 姒衡接过纵身一跃,抓着树的枝条为缓冲,安稳落地,悄然而至三人的身后。 “秦小姐,你…你说这个东西我们拿了,直接就可以拥有比执事长老还要厉害的至高法力…是、是真的吗?”说话的炮灰甲对秦良月手中的球露出垂涎之色。 炮灰乙断了一臂,可对于一步登天来说,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秦小姐可别忘记了我兄弟二人出的力啊~” 秦良月做作地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毫不心虚的答道:“当然少不了你们的好处,至于此物的真假,可别忘了,我的叔叔乃是南璃国师,整个大陆鲜有的强者!知道为什么本小姐放着好好的福气不受,非要参加什么二试去修仙吗?为的就是这个秘境中威力无穷的灵骇!” 其实秦良月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容易,怪物狂躁行动能力却大大减少,简直天助她也! “既然你知道手中之物是王者灵骇,那你又是否知道整个秘境都是由灵骇支撑,如果灵骇被私自拿走,整个秘境都将会坍塌。” 姒衡有着不属于这张脸的肃杀神情,把正在大声密谋的三人吓得够呛。 他们身后追着的,现在还只是负责轮班看守的棕熊怪物,王者灵骇被盗,整个秘境的生灵都会有感应。 现在,大概正朝着这边而来呢…… “秦良月,话我只说一遍,两个选择,要么你自己把灵骇还回去,要么,我可就不客气了。” 第11章 驭灵之人,特殊之处 大抵是姒衡的样子太过摄人,秦良月缓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桑莞?本小姐还愁找不到你呢,自己出来了!” “你,桑莞,只不过是一个卑贱的蝼蚁!国师叔叔姓慕,而你呢?你只配随你那短命的母亲姓,本就算不得国师府的人!一个不被承认、任人践踏的疯子废物!真以为一出南璃,到了东风城你就算是个人了?做梦!” 秦良月说话歇斯底里的。 自以为高高在上的人,最怕的不是被同类打败,而是一直以来的弱者脱离自己的掌控,秦凉月不外如是,哪怕是一个举动都能令她破防,而破防完那就是发疯了。 其实,姒衡还挺为她感到惋惜的,有些人一辈子都活不出个人样,而有些人一辈子都为了别人活不出人样而活,都快忘记了自己还是人。 “你们两个听着!我要桑莞死!要她死后也没有一具完整的尸体!只要办了这个,我立马告诉你们灵骇的使用方式!”秦良月命令两个炮灰道。 姒衡抽出腰间的天蚕鞭,身姿灵动的划出一道道弧线,带起的劲风卷起枯黄色的落叶迷惑了三人的视线。 等秦良月能看得清时,身边的两个炮灰早已不翼而飞,手中的灵骇早不见了,只等下一秒身子一空,就被鞭风卷起拖行在了地上,摔得她说话都困难。 桑莞什么时候有这种能力了?她到底凭什么! 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不会放过桑莞! 秦良月还想留条性命再接再厉,拿出命牌才想起自己一开赛前就被剥夺特权,只能不甘的捏碎了命牌,奇怪的是任由那粉末从指尖流去,也根本就没有给到她任何反应。 秦良月完全不敢相信,惊疑的表情一直保持到了死亡。 空中一群鸟类的鸣叫,尖锐的音调直冲云霄,看来大部队快到了,棕熊怪物经过长时间不撞南墙不回头,行动开始更加缓慢 好,就是现在!! 桑莞将秦凉月当做诱饵,声东击西往另一方向一甩,趁着棕熊怪物视线转移之际,借着卡出的视角,动作迅疾的就入了密林中区。 “嗡——”一声提示,秦良月的命牌灰了,显示她已不在人世。 如今还在秘境中,仅剩六十多人都存在于浅区,唯独顾幼幼的命牌像闪光灯一样,两色反复跳转。 “长老!这可如何是好啊!”城主倍感头疼,若是此次事故传出去了,执事长老他们倒是拍拍屁股走人了,这各国不得把锅甩在他头上?非得要求偿命不可。 “不急,老夫还在。” 刚给城主吃下一颗定心丸,执事长老就一甩衣袖,面色凝重的对沈邢说道:“沈邢,你作为监考,可有解决的方案?” 众人:“……” 这就是长老口中的不急? 沈邢心情沉重,拱手道:“秘境封死,里面的人捏碎命牌无法弃权出来,眼下唯一可行的方式那就是完成任务,这样他们方可借着获胜者的另一条特殊通道出来,除此之外怒沈邢无能。” 好了,现在城主彻底绝望了。 没多大要求,只要能出来一个!哪怕一个!也可以把事情圆回去,向各国说是他们能力不够。 可是秘境中的生物可都是狂躁状态啊 沈邢瞥了一眼顾幼幼一直闪烁的命牌,分不出是何等情绪,极快恢复如常。 测试秘境,中区 “噗……”姒衡由喉咙涌出一丝鲜血,断线的血色玉珠滴落在地上,如血染莲花。 她定了定神,拭去唇边血迹。 越往前去,异兽越多,被发现被袭击的概率就越大。 这个身体…… “嘶…嘶嘶嘶……”越多的蛇叫声响应,明明刚才还静止不动的藤蔓抬起了头,往姒衡的方向聚集。 靠!枯藤蛇!这到底是什么该死的运气!! 一条小蛇首先发动了攻击,姒衡侧身躲过了它喷出的液体,再看背后被击中的岩石已是乌黑一片。 枯木逢春,可曾有闻。 丛林前方了无生机的巨木动了起来,每游一分嘎吱作响,青苔遍布那粗壮的蛇尾。 “吼!!!” 不同小蛇的叫声,蛇王的叫声已分不清是何样,只觉得双耳暂鸣。 枯藤蛇一尾甩过,拔动草木行至千里,如履平地。 姒衡闪得快,但这也并不影响她被尾风殃及甩到一边。 “噗……疼疼疼。”是一大口血涌出。 姒衡费了很大劲才站起来,那群怪鸟率先飞到发动了攻击,这一对一还好,一来了这么多,原主身子根本扛不住。 一对一,只针对我…… 有了! 姒衡明白自己是目标,只需要多次造成错位,以至于失去理智的双方攻击基本上全用在了彼此身上,可以省下不少力气。 磨蹭的时间,山林震荡。 棕熊怪物到了,以及一些狂躁生物紧跟,气势浩大。 光是这巨大的吼叫声齐齐而发,就震得她七窍流血,血污显得她狼狈不堪。 像桑莞这种没有打通的凡人身体,就算姒衡再能使巧劲,也不可能再有一次迷惑他们的机会。 不想,姒衡刚刚还皱着的眉头,反而在他们来了之后舒展开,眼睛奇异的亮了亮。 “这下好了,到齐了!” 她的唇角蓦然绽出一抹邪恶的笑容。 恍惚间,透过这张脸,仿佛又看到了当年神佛无惧的那个妖孽! “混沌之灵,引神之预,驭灵之名,九天宗旨,引我元神,渡我魂灵,焚尽荒芜,聚!” 灵力运转时,她捏起法诀,双手相合,胸前不明颜色的黯淡光芒,凝成了一个巨大的阵法。 姒衡指间划出灵力,在空中划着神秘的符文。 异兽自阵法出现后便平静了下来,个个屹立在原地一动不动,自眉心抽出一股股黑红灵气,在空中交汇、重叠、最后纷纷聚集在姒衡身上,如世间河流潺潺千万终会归于大海。 先前黯淡的光芒便是姒衡早已枯竭了灵法的元神,现在吸收了异兽们身上不该有的灵力,转化为自身使用。 激活必须成功! 驭灵族,藏着太多秘密。 当你元神结成的那一天直至魂飞魄散,无论你心在何方,身在何处,夺舍为谁,归于哪里,你就注定永远是驭灵之人,无法更改! 姒衡脑中闪过一些零星画面,母亲曾经告诉过她: “衡儿记住,谁都会抛弃你,除了你自己。” “驭灵族与神族没有表面那么简单,只有你才有资格吹响御灵埙,保护族人。” “保护好妹妹,她是……” “……” “母亲对不起,女儿没能…保护好族人……” 姒衡口中呢喃着,失去了意识。 当光芒散尽,她也如同一只失去翅膀即将坠落的蝴蝶,就在快要摔到地上时,一双手将她温柔的揽入怀中。 第12章 池然现身,一个秘密 “原来是你,姒衡。” 少年唇角轻扬,手指白皙匀称,骨节分明,指腹轻柔的摩挲过姒衡的唇边,擦去一抹血迹,一头乌漆长发肆意的搭在肩边,惹人注目的是那一小缕银白的发丝。 白衣胜雪,君子之行? 错了。 池然生得魅惑,形如妖孽,脱俗到亦妖亦魔,他的眉眼生的极为好看,眼睫根根分明,眸子深邃如星夜,一双狐狸眼天生自带疏离感,偏却在微笑弧度上扬时有几分含情的模样,谁能说得清是否存在着勾引意味。 这副模样,还当真没有辱没他蛊性的音调。 白衣妖孽,引人堕落。 正解。 只是这美如画卷的一幕,姒衡却是见不着了,强制引元神吸收那么多煞灵之力,同时还不忘把池然那薄弱的小元神给护住,不受波及,实实在在的赌命之举。 “你呀,是真还没吸收完,就被这些异兽生吞活剥了吗?”池然轻声叹气,着实感觉无奈,对着怀中昏睡的姒衡嘱咐道。 “知道你厉害,所以下次记得提前说一下,嗯?” 估摸着时间,那些异兽也该清醒了,于是池然将姒衡拦腰抱起,须臾,消失于原地。 妖界,青丘 瓦竹居。 清晨薄雾缭绕,树影婆娑,一名安静的美男子优雅的端坐在窗前,手中书卷已被翻到斑驳,右手还不忘握笔在纸上描摹书中内容。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情,情情,这世间日月星辰,朝起暮落皆可下笔,以情为题,又该如何作画?” 如果说,世间万物都可以描写出一种感慨,那情字本身又该用何描绘呢? “这可……” “公子公子!大大大大事不好了!” 正当涂山止思考得入迷之时,一声急迫的叫喊直接打破了这惹人深思的氛围。 “唉。”徐山止性情佛系,遇事都是从容不迫,从无慌乱一说,放下手中的画笔,这才对红尾说道:“说过多少次了,何为大事?就是天塌下来的事,若不能保持自身的镇定,怕是连思考的能力都早已抛之脑后了,喝口水,慢慢道来。” “是,红尾知错。” 红尾尝试平心静气,接过了涂山止递来的茶水一饮而尽。 “现在说,何事如此紧急?记住要慢,要娓娓道来。” “是,公子,刚才小的说去接一下黄尾的班,就是之前您吩咐的,让我们几个轮流探查感应星石的一举一动,有什么事情好向您汇报……” “嗯。”徐山止举杯吹茶。 红尾:“结果今晨就发现那两个看守的老狐狸慌慌忙忙的就,就捧着感应星石,好像是要去面见有苏族的女王君,我们肯定不能让他们去呀,然后……” 徐山止悠哉饮茶。 “星石感应到了灵力气息,察觉遇公子未亡。” “噗……!什?什么!?”茶是喷了红尾一脸,剩下的毫无意外全倒在了自个儿身上。 可涂山止对这一切毫不在意,一口气问完了所有的话。 “小姨知道这事儿了吗?阿遇现在在哪儿?那两个老狐狸处理了吗?死的还是活的?抛了还是埋了?要埋埋在哪儿?会有人发现吗?还有那个……” “公子冷静!保持镇定才能有思考能力!”红尾端来一杯茶,奉上。 “公子请喝茶!” “咕噜咕噜……”风水轮流转,一杯安神茶下肚,这下开始轮到涂山止慌了。 想来也是,止公子也只会在真心疼爱的表弟遇公子身上,才会方寸大乱,众所周知的嘛。 “公子放心,小的们已经把一切都处理妥了,除了您和小的,也就有黄尾知道,他随时可以干掉,女王君短期内应该也不会知晓,不过还是得公子尽快拿主意才好!” 涂山止定了定神,方寸大乱果然就是会影响人思考。 想想还有谁对了! 索灵牢 自成立以来,专用于关押青丘各族的犯人,从小事犯错到罪无可赦,越往里去过错越大,气压也就越深,更欺负人的还得是每间牢外都写着因何而进去的犯罪过程,以及罪名成立。 简称:自由失去与社会性死亡圣地。 涂山止——数着间数,来到了一间门牌挂着‘拐卖孩童,调戏良家妖妇’的牢间。 沉静良久后,触手既入。 涂山止已然换了一套衣服,进去的第一时间就拱手见礼,道:“涂山氏族,涂山泉王君义子,涂山止见过师叔,不知师叔最近一切可还安好?” “哼,装模作样。” “晚辈有罪,确实因为一些事情,没能及时来看望师叔,但在狱中一切,晚辈早有交代给师叔最好的,师叔能否……” “是你?!真的是你!!?你!!!!” 原本还不屑一顾的声音,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成为了扇形统治图,二十惊讶,三十痛心,四十愤怒,还有百分之十的认命,精彩极了。 不明真相的涂山止贸然抬头,眼前的一幕直突他的天灵盖。 朔决师叔,怎么说也是个身材管理一绝的中年帅大叔,而此刻的他:四肢分别张开,以一个绝对羞耻的姿势被悬空捆绑,有一种随时方便被迫阉割的美感。 简直是流氓看了流泪,变态看了都心碎。 涂山止:“……” 他要是现在说他真的交代过,只是中间或许有点误会,还能有效吗? “你!!!!”朔决怒目圆睁。 “师叔息怒!师侄回头一定给您换个姿势!此次来却有要事啊!” 呼~话题终于回到了正轨。 涂山止道:“当真耽搁不得了,阿遇他究竟如何了?还望师叔能将知道的都说出来,晚辈也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朔决听了嗤笑不已。 “哎哟哟,倒还以为什么事儿呢,我怎么记得当年遇儿被我那有大本事的师姐逼得自碎神魂时,心存必死之志,是一点活路都没给自己留啊,不然你们也不可能这么些年一点气息都捕捉不到不是?可现在你来问我一个自身难保的究竟如何,是不是有点荒谬啊?” 第13章 心存死志,场景考验 “师叔慎言!”涂山止面色有些不佳。 “小姨未曾逼迫阿遇,我们都是他的亲人,自然希望他能好好的,而师叔您作为他的师父,自然也不会希望他长期漂泊在外,无家可归?若是他还活着,我们将他接回来,他……” “呸!”朔决狠狠唾了一口,“接回来干嘛?让你那好小姨无休止的给遇儿进行记忆抹除,这样就又好安心做她的乖儿子?” “且不说我徒儿确实已魂飞魄散,就算他还活着,你们给他抓回来缝缝补补,怎?我都猜到接下来的流程了,当是转世历劫呢。” “死了一次就是新的开始,给他任务,给你们施舍的身份,又在他背离你们附加的理想时,剥夺他当下所拥有的一切喜怒哀乐,抹除他的记忆,让他一次一次死而复生。” “师叔,看来您的情绪有些激动,注意保重身体,晚辈改日再来看望您。” 涂山止料想是问不出什么了,示意告退。 “滚滚滚!滚回去告诉有苏氏妤,她儿子已经被她杀死了,有本事她把我这个师弟的命也拿去好了,我…我就在这等着她!” 朔决气得太阳穴直突突,看着徐山止的背影越行越远,才又想起一个关键的问题。 等等,他好像忘记问自己的罪名是什么了? 这不得把好奇心重的给逼死呀! 哎哟。 瓦竹居 涂山止带着红尾,一路上都闭口不言,一副被骂到自闭的样子,直到回了瓦竹居,面色才稍见回暖。 “公子,朔决前辈这么误解您,还、还骂得那么难听,您怎么就不解释呢?我们明明是站在遇公子那一头的。” 正所谓皇上不急太监急,红尾心里是真委屈,朔决前辈那嘴突突个不停,止公子又没机会把话说明白,这要放话本子里,改个人设妥妥就是一场虐恋。 “你都听到了?”现在一看,涂山止哪儿还有刚才的阴霾情绪。 朔决前辈是阿遇的师父,换句话来说,就是唯一可能的线索,不然姑姑也不会那么费尽心思把他关起来了。 “红尾,感应星石继续盯着,还有最近要是有谁来找我,就还是用以前的老法子替我挡回去,我闭关全心研究作画,没有大大大事,你也不要来找我。” “可是…公子,是。” 红尾不理解,但听从,说着就去办了。 涂山止掐指算了一算,据朔决师叔话中之意,自己之前是分了一缕精魄去转世历劫增加功法,现在是在…… 陨碎大陆。 陨碎大陆,东风城,测试秘境中 当姒衡醒来时,风平浪静,她尝试活动四肢,经络处就像是注入了股股暖流,好受了不是一星半点。 可强行吸收不是会受经脉寸断之痛吗?莫非书上记载的并不准确,又或者说,她…… 算了,反正不可能有谁帮她。 至于,池然应当无碍。 检测到主要人物苏醒了,古老而浑厚的声音,空灵而至。 “愚蠢的人类啊。” “最后看一眼这个世界,你将彻底长眠。” 被拉回思绪的姒衡懵了,这台词,万年前都没人用了? 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身处的位置,貌似是有那么一丢丢的不对劲。 二试的秘境,不会长有这么稀奇古怪的植物树木,这里倒像是一个独立的空间。 “你是谁?” 姒衡的回应,让那道神秘的声音找回了气场。 “一个死人没资格知道那么多,面临你的挑战,确认你的价值。” 场景变换得措手不及,地上突然窜出青草极速生长,变成一望无涯的草原,形成了极好的遮蔽。 更恐怖的是自边缘里面,源源不断爬出了颜色各异,各种品种的大小毒蛇、蟒类吐着信子,竖着的蛇瞳一条条如饥似渴,并没有停止的意思! 它们的目标很统一,姒衡! “嘶嘶——”一条小腿粗的青花蟒腾空扑来。 从顾幼幼那儿借的天蚕鞭不在身边,姒衡身无长物,恰巧这小蛇长条条的又顺眼,还送上门来了。 那就…不客气了! 青花蟒:危! 以蛇挽鞭,她的表情丝毫未变,怪的是接下来也没有任何动作。 只待蛇群越聚越多,涌动着密密麻麻的缩小包围,直叫人头皮发麻,更要命的是其中还混杂着不少数量的枯腾蛇。 这番无操作的行为,却是让那道神秘的声音看不懂了。 是放弃了挣扎,原地等死? 它被困万年了,没想到有资格探查深区奥义的有缘人,竟是这等轻言放弃的软骨头! 没了也好,没了干净! 当背后的声音失去期望时,反转来临,姒衡在距离最近的爬行小蛇不到一指距离间动了,她没有选择甩鞭攻击,而是运转灵气,朝着场景的边缘直直而去!压根就没管蛇潮如何。 看似无边,实则有岸。 姒衡将刚才挽在手中的青花蟒作为开路,蓄力甩向边缘前方,顺着青花蟒被制衡打破幻影的空隙,移步撤出了场景。 以幻制幻,打斗不一定会成为决胜的关键,但一定会成为消耗你体力的关键! 背后的声音懵了,这就完了? 姒衡那边,后看时场景再次转换,回到了昏迷前众异兽追逐她而到的丛林深处,然而她知道,哪有那么简单,只不过是来到了另一个场景。 姒衡脚步顿了下,眸色骤冷,平淡如水的说道:“听着,这不是我的挑战,我也不需要向谁证明我的价值,留着你那套老掉牙的语录针对下一个倒霉蛋去,不然就做好不被我找到的准备,否则我一定给你闹个天翻地覆!” 背后的声音:“……” 哎害,这感觉,这气场,为毛总让它联想到某个已逝万年的恩人姐姐呢? 不不不,她最多懂个投机取巧的小把戏,放放狠话而已,连恩人姐姐的一根头发丝儿都比不上! 赤霜银鳞小蛇蛇想通了就安心了,有节奏的拍打着尾巴,兴奋的准备着下一场足以让桑莞痛不欲生、尸骨无存的…终极考验。 第14章 玲鸟亡族,赤霜银鳞 声音未无应答,危机逐步逼近。 场景幻象中传来了棕熊怪物的嘶吼,不远处的空中也盘旋着那群怪鸟,丛林间窸窸窣窣,枯藤蛇王甩着巨尾探出了头,多个狂躁状态的异兽蓄势待发。 而被围困在中间的姒衡光凭这体型差距,都像是一块任人宰割的大肥…小瘦肉,朝不保夕。 姒衡无奈的摊了摊手,悠悠道:“躲过了被群殴,最后还是得被群殴,那还说什么,来。” 言语间,竟是运起灵力强行封闭了自己的五感。 赤霜银鳞小蛇蛇再次迷茫,封住听感可以保自己不受外力震伤,可以理解,但封闭五感又是什么操作? 总之,这娘们儿挺邪门。 场景中,蛇王一尾扫过,仿佛蕴含着毁灭一切的力量,大地为之震荡。 再观姒衡呢,上一秒就已经闪现到了安全地带,避开地面的尘土飞扬,乘于空中,遗世而独立。 这场战斗可并没有如此轻易,赤霜银鳞小蛇蛇露出得逞的嘴脸。 “去死,自作聪明的小鬼!” 棕熊怪物捶着胸膛如巨石般的碰撞,一声声呼啸山林,一拳如巨山压顶,正面打向半空中的姒衡。 怪鸟群协助,同时以羽编织为网,密不透风的布满了整个上空,其余异兽身后袭击,而姒衡可以落地的下方正是张着血盆大口,就等着猎物自投罗网的枯藤蛇王。 三方力量的交汇,四面天罗地网,绝对的必杀之局! 不留一点空隙,凌厉的煞灵异兽之力爆发,合击于一处炸裂开来,洇灭了所有,将天地万物化作一片虚无! 尘埃落定,有缘人已挂。 “愚蠢的人类,本还给你准备了终极考验,看来根本用不上嘛~,治你?洒洒水啦~” 赤霜银鳞小蛇蛇置身于场景之外,乐得嘴都合不拢了,它的尾部扁圆扁圆的,像把小扇子,左一个圈右一个圈的画着,就差没扭起来,很是可爱。 这种得意持续到它等着一分一秒的过去,赤霜银鳞小蛇蛇的笑容也一点一点定格在了嘴上。 本该随着有缘人命丧而消失的场景,不仅没按照流程走不说,还切换到了它一早准备好的阵法场景,只能说明…… 有缘人还没死! 那她在哪儿? 有些事情其实就同小儿吵闹,或许当他说出要如厕时,就早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一裤兜子的惊喜。 一如现在,就当赤霜银鳞小蛇蛇反应过来时,其实姒衡早已出现在它身后,不知看了多久笑话。 “啊!救蛇命啊!!!” 通体冰凉的银白鳞片小蛇,约摸只有小臂长度,突然被人一提溜捏住七寸拎了起来,活跃的小尾巴垂直了一条笔直的线。 风水轮流转,嘲笑和被嘲者身份互换。 姒衡将小蛇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还以为是什么老怪物在背后作妖,结果就是一条……毒牙都没长长的幼蛇?” 赤霜银鳞小蛇蛇o_o:“……” 伤害不大,侮辱暴击。 “你这幼蛇,是本蛇操作吗?难道是家长跑了,把你扔在这儿了?”姒衡开始分析。 赤霜银鳞小蛇蛇o_o:“……” 救救命,没法法呼吸了! 不对,这蛇似有波光银鳞,细看才能发现其中闪烁着霜雪的光芒,妖界蛇族种类确实是罕见,无非也就那几个臻奇种类,可这扇形小尾,如同…… 姒衡拎着小蛇蛇摇了摇。 赤霜银鳞小蛇蛇x_x:“……” 毒毒妇!!! 姒衡:赤霜银鳞? 赤霜银鳞小蛇蛇·流口水:“阿巴巴巴巴” “不好意思,我忘了。”突然回过神来,姒衡把手中半死不活的小蛇蛇给松开了。 它就这样又被狠心的甩到了地上,趴着一动不动,在姒衡的灵力急救之下,才慢慢清醒了过来,触而即发就是先远离了这个恐怖的女人。 “你你你你你……”小蛇蛇缩在两根野草的后面,企图遮挡自己的娇小身躯。 “我?”姒衡不明所以。 “万年了,你们终究还是找到这里来了!来!是废除灵力丢进灵奴塔,还是活剐了给你们生吃,像对待玲鸟族的爹爹娘亲那样,我肉少也能噎死你们!我不怕你我不怕你们!呜呜呜……” 往事回转,赤霜银鳞小蛇蛇想起了家园被毁,寸草不生,幼鸟们凄厉的惨叫不止。 想起了爹娘和兄弟姐妹惨死的一帧一幕 想起了无数玲鸟族人被虐打被焚烧,被吃掉 想起了自己被砍掉半身,千难万阻的带着灵骇逃窜到下界,只为了等到那个可以帮助自己的有缘人 等到了吗?等到了,等到了凶手! 小泪珠颗颗打在草地上,赤霜银鳞小蛇蛇用小尾巴擦去眼泪,鼓足勇气,扒开了那两片形同虚设的掩护小草,将自己暴露在姒衡眼皮底下,等待着她结束自己废物的一生。 “噎死你们!噎死你们!噎死你们……” 想象中的粗暴没有到来,先等来了姒衡沉静而低沉的声音。 “完整的告诉我,玲鸟族覆灭的全过程,还有,你口中的你们是谁。” 心中有个名字呼之欲出,其实当问题成立的时候,答案就已经浮现了,姒衡从不会自欺欺人,骗着自己去为事实寻找借口,可真等到接受时,去理解又是那么的难。 “惹?”小蛇蛇直起了身子,“妖界遭遇清洗,玲鸟族被逐出妖界,打入灵奴塔你不知道?你不是奚容那个坏女人派来的吗?那你为什么会驭灵藏心中的溯原?” 爰容灵若阿婼 果然是你。 心上像是堆积着沉重的积雪,她甚至不知道现在究竟该是何种情绪,该是悲、是恨、还是怒?只晓得凭着清醒,不能让自己被恨支配,不能沉入无尽的寒风与黑暗之中,不能软弱,只有向前也只能向前。 有向前便向前,能向前就向前。 八竿子挨着边儿的玲鸟族都能遇难,爰容灵若是有多自卑,才会急于在上位后,以各种手段抹去她存在的一切,还不忘留下和宣扬自己除了一害的光辉战绩。 姒衡的情绪转换速度快得难以捕捉,一下又风止雨歇了。 小蛇蛇观姒衡的举止,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判断是有些失误,说道:“对哦,奚容灵若又不是驭灵的人,知道了也学不了啊,手下人就更不会了,你早说嘛,吓我一跳,还以为是那些坏人。” “哎?那你为什么会?偷偷告诉你哦,赤霜我呀,曾被一个神拯救,她让驭灵藏心都是为她的存在而存在!不,应该是整个驭灵…不不不,是整个神域!” “你知道她是谁吗?她……” “我便是姒衡。” 第15章 灵核空间,赤霜银刃 上古轶闻,神印:由混沌所化之先天神明与天生神明所有,生于肉体,同灵脉熠熠生辉的古老印记,神印现,非大灾则大祥,上古灭遗古生,日趋消失,千万年后,至六界,神印已成传说。 另传:最后一位神印拥有者,乃为六界主神。 “你是…恩人姐姐?”小蛇蛇不信全疑,绿豆眼一眨一眨的望着她。 “不可能,你是秘境闯入者才对,怎么可能是恩人姐姐?恩人姐姐早就被奚容那个贱女人设计害死了,别以为你会驭灵之术就能欺骗我!” “是吗?”姒衡似笑非笑,脸色变得严肃,“那有没有想过驭灵族灭,为何我却能使用驭灵心法?” “这个…对哦。” 小蛇蛇迷茫了,姒衡也没了心思逗它,三言两语陈述完了当年之事,这过程中,只观察得赤霜银鳞小蛇蛇的眼睛由绿豆,逐渐睁大成了两颗闪烁的豌豆。 画风突变,本还怀着警惕的小蛇蛇心头犹豫荡然无存,仅剩下了对于重逢的喜悦,和见到恩人姐姐的欢喜与激动。 “恩人姐姐!真的是你,真的是你!你没有死,没有!那个人没有骗我,我等的有缘人竟然是恩人姐姐你!”弹跳起步,最后游到姒衡脚下仰望她。 若非是怕冒犯到恩人姐姐,它最少的来个死亡弹射。 “恩人姐姐,当初的那个…记得还有一个男孩子,我没有查到他,他是恩人姐姐的朋友,那他现在在哪儿呢?”小蛇蛇的眼里满是希翼。 “他,他叫小英。” 姒衡放下手,由它爬到自己的掌心再缠绕到手腕。 得见故人,心中慰藉,提及故人,只剩沉重,一念故人,满怀伤痛。 回想故人,故人已失。 姒衡语气都放轻了,说道:“他是我的弟弟,为了保护我牺牲了自己,可是最后我还是辜负了他所做的一切。” “没关系的恩人姐姐,他是为了保护你而死,只要你还活着,你就没有辜负他!就可以替他报仇啦!”小蛇蛇垂下头,蹭了蹭姒衡的手腕。 我的命不只属于我自己,所以这复仇之路,一步都不能踏错。 回归正题。 “让你带着灵核到陨碎大陆,设置秘境等有缘人的,可知道是谁?” 小蛇蛇想了想,端正的回答道:“不认识,但她好像很顺利就把人家从灵奴塔带出来了,然后给了灵核空间,当时没有指定去什么地方,陨碎大陆是随便来的,我来的时候,这里的人都还盘在树上抓香蕉呢。” 姒衡:“……” 万年不是小数字,原始大陆进化成高级大陆,正常且理解。 灵奴塔,是整个自诩圣洁的神域唯一的污浊之地,血腥、欲念、残忍。 说起来还真是百因必有果,若是自己当年没有圣母心发作,在灵奴带走阿婼,没有因为同情就去怜悯她,将她视作做好友,没有…… 算了,玻璃心不可使。 言归正传,记得之前灵奴塔是用来关押与折磨对神界不忠,或大战时敌方俘虏的,看守森严,且整个地界都埋下了用于监视的灵器,下了太多血本,玲乌族就算关进去没有作通敌的防备,也不可能被救走后没人发现,除非那人本身就是神域的高层。 赤霜银鳞说的,测试秘境的支撑点表面是灵核,实则是深区的它,一开始,就姒衡自己也没看出来,秦良月说的没错,灵核是不简单。 特殊之处就在于是隐藏起来的空间,蕴含无数奇珍至宝,功能强大到与绑定者的实力成正比,虽不是排行第一的空间至宝,可怕是整个六界也难以觅得此物。 试想一下,为什么神域的人会专门放走赤霜银鳞,还让它带着这灵核空间私奔。 姒衡是觉得,眼前的雾越来越浓了。 “人家想起来了!” 小蛇蛇回忆道:“那个人裹着黑袍子,行动很木讷,手脚很不协调,各有各的想法,跟木头一样。” “木讷?”姒衡不假思索的想起来最先浮现的可能,神陨入归虚! “恩人姐姐!” “嗯,什么?”姒衡暂时先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存了个档,眼下确是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 “恩人姐姐你是来参加测试的,深区只进不出,我都没有办法,但恩人姐姐你是命定的有缘人,只要契约绑定就好了!我就可以一直跟着恩人姐姐啦!” “好。” 言犹在耳,地面升起古老又复杂的阵法,阵眼中的少女光芒万丈,阵法形成的流光绕着一人一蛇。 “驭灵之引,镌刻元神,灵生约成,灵灭契泯!” 测试秘境,现实 这是中区的丛林,异兽狂暴状态解除,大家的任务过程貌似也恢复了正常,赤霜银鳞蛇化作了一枚银蛇手镯,戴在了姒衡的手上。 “池然,还在吗?吱一声。” 吸收煞灵是成功了的,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出现什么旁的纰漏。 结果事实证明,她真的想多了。 “吱,今天真是美好的一天,又让我探索到你一个新的个性,命牌失灵都是心急如焚,你倒好,遇事不慌倒头就睡,不错哦。” 姒衡:“……” 熟悉的声音带着熟悉的犯贱感,还有丝丝的慵懒。 姒衡没由来的少了几分紧张,累积的压抑也得到了舒缓,这种心安的感觉将她自己都吓了一大跳,本该是好的,却又好像不该如此。 “谢谢你。” 池然:“客气,虽不知道你为什么道谢,但是有便宜,该占还得占。” 姒衡都快习惯了,解释下句道:“还知道找个安全的地方,不会又用原主的身体,趁我管不了做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是该道谢。” 就比如创新妆容 池然似有所感,最终留下后悔的感叹:“下次一定。” “……” “女以姒,行内人上鱼,姒衡,我的名字。” 反正也瞒不住,不如先交代了,也许池然说得对,身份很重要,重要不在于它的地位如何,而在于它的本质可以坚定一个人的目标与信念。 抹不去,藏不住,忘不了。 池然不自觉放轻语调,“衡儿,很好的名字。” 姒衡许是被这声音勾引到了,毕竟种蛊性之音就好像俯于耳边而言,对于一个声控实在太过致命,关键还叫的是她,愣神片刻,只好又假装无事。 看来有时间,得学习一下该如何清除杂念。 食指划过嘴角,带下来了一抹新鲜的血液,姒衡眉心微皱,从昏迷到现在,这血竟然还没有凝结,实在奇怪。 池然猜出了她的顾虑,调侃道:“好事啊,血厚能扛,这说明你距离贫血遥不可及。” 姒衡: “所以这两者有任何的关联吗?” 池然:“所以……” “收,我不想听。”姒衡选择及时止损,反正他总有那么多歪理,继续扯下去,纯属耽误时间。 “顾郡主呢?” “前面捡漏。” 姒衡:? 第16章 英雄救美,夏启世子 位处于浅区与中区的屏障阵法已破,看样子是被异兽捣毁的,而屏障处整齐地躺着枯藤蛇王和棕熊怪物,已完全丧失了行动能力,后面的丛林已是焦黑一片,满目疮痍,勉强能找到下脚之地。 顾幼幼就蹲在这两个怪物之间,用树枝在地上画着圈圈,瞧样子心情很是不妙,自说自话道: “桑莞到底在哪儿呢,要是本郡主去找人,回来异兽不见了怎么办?要是本郡主不去找人,直接取胆完成命牌也不是不行,可这样,她不在现场,会不会就出不来了呀?” “到底该怎么办!本郡主最讨厌做选择题了!!!” 正当时,同为二试参赛者的几人向她走来,神色中不掩饰对她身后异兽的垂涎之色。 陆仁甲最先说道:“姑娘这厢有礼了,在下见姑娘气质脱俗,自带贵气,生得是貌若天仙,这略一思考,姑娘应该是顾……哎呦~!!” 陆仁甲整个一身油腻,场面话还没有拽完,就措不及防被顾幼幼捡来的石头给直击要害,捂着裆部除了哀叫连连,是一句人话也说不出来。 “明知是本郡主,还有勇气上来自讨人嫌,该的!” “好你个丫头片子!”陆仁乙怒了,抬起了手中的大斧头,“给你点儿面儿才称一声郡主,在这二试你连个屁都不是!还敢蹬鼻子上脸?要是识相不想太难看,就赶紧滚!” 陆仁丙:“交交交给给我…我们,就放、放、放、(此处省略)你一马!” 别看陆仁乙凶神恶煞,陆仁丙结结巴巴,但他们还是条件反射地护住了自己的某处,这让前面那些铺垫变得滑稽。 “好、好、好、好啊!” 顾幼幼干净利落地站了起来,抽出随身携带的小刀。 她正愁不知该怎么选择,从而觉得苦闷,现在来了这么几个鬼迷日眼的,不发泄一下都对不起这天赐的出气口了! 打斗的过程中,陆仁乙、丙节节败退,就当完胜已成定局时,刚刚还痛到晕厥的陆仁甲,倏地,迎风撒出了一包粉末,顾幼幼未作防备吸入了口鼻,待能反应时身子已然瘫软,栽在了地上,有意识但无法开口说话。 陆仁丙:“大、大哥,要要要(省略)论奸诈还得是你!” “哈哈……”陆仁甲本来就小的眯缝眼,再一笑就根本找不着了,“可不是,我就是世间最奸诈最狡猾的聪明人!哈哈哈……” “把这两个畜生的精华部分取了,回头再去完成任务,这一趟不虚此行!” 陆仁乙欲要行动,陆仁甲却拦住了他,把猥琐的目光投向了顾幼幼,“畜生的精华是得取,可等咱哥几个以后成了逍遥神仙,这些东西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可是我现在~更想试试这皇家郡主!” 陆仁丙:“哥、哥,(省略)这不太好。” “一边儿去,死结巴!” 陆仁甲口吐芬芳,一道剑气划过,让他彻底失了声,埋下头就看见了自己掉在地上的半截舌头还在扭动,甚至没有血液。 陆仁乙去推他,而这一推,推出了路人甲从腰处断开成两半。 如此恐怖如斯的剑法,就只有一试的头名,夏启国摄政王世子:白文趋。 陆仁乙丙哪还有胆,落荒而逃。 待姒衡找到顾幼幼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不仅两个异兽躺得整齐,顾幼幼也躺在地上不知生死,而一名怀中抱剑的俊美男子就站在顾幼幼面前,冷眼旁观,见死不救,他们的不远处还有一摊……不可描述物。 姒衡:“……” 白文趋与她对视,姒衡这才发觉那眼神里…是在求助。 一炷香后。 顾幼幼清醒过后就一直对着姒衡吐槽,骂骂咧咧道:“莞啊,你说,这是二试秘境,所有人的关注点都在异兽身上!而异兽根本就不会被药物左右,这谁能想到还有随身带着对付人的药粉啊!” “防身。” 顾幼幼:? 顾幼幼到白文趋面前,不自然地说道:“一码归一码,感谢你救了本郡主,其次,我就没有料到会有人带这种东西,你能不能别把这件事情说出去,以免别人嘲笑本郡主。” “警惕心。” 顾幼幼:? “本郡主有警惕心的!这只是意外,你不会真的说出去?” 白文趋不说话了,可这样只会让顾幼幼更急,非要问个究竟出来。 姒衡趁着他们说话的空隙,召唤了一下小蛇银霜。 “是这样的恩人姐姐,由于我的离开,秘境会在检测不到人族气息时消失,也就是这次二试结算时,不用担心哦,我说的仅针对于人类世界中,而秘境会成立一个新的世界,一个独属于异兽们的家。” “关于任务,恩人姐姐尽管完成就好啦,它们不会有事的,一个个可精了,把自己缩在了你们需要完成的那个部分,因为这样就可以随着你们而到达人类的世界,恩人姐姐放心啦,他们不会闯祸的,他们只是憋得太久,想溜出去玩玩而已啦。” “知道了。” 没有意义的屠杀不是姒衡的作风,除了仇敌,必要之时也不会心软,或许要是没有银霜说的这些,她也不会放过枯藤蛇…… 这可能就是,我可以用一辈子去为我的所作所为忏悔,可要是重新选择,我坚决不改。 有时候,姒衡自己也摸不清这属于什么心态。 “打断一下,郡主。”姒衡捡起顾幼幼掉在地上的小刀。 “有没有一种可能,郡主你说了这么多,白世子加起来的话也只有开头那五个字,所以他并不会泄密?” 顾幼幼:“……”好像有点道理。 顾幼幼转移话题,顺手扯下白文趋的命牌,“让本郡主看看这第一的任务得有多难为人呀!棕熊王之眼?好巧哦,等等,我和桑莞的任务是蛇王胆,第一的任务和我们差不多,这说明我们真的被刻意针对了!” “嗯哼,是呢。”姒衡耍着小刀。 “算了算了,本郡主大度。”顾幼幼做了个深呼吸。 “既然我们的任务都在一起,为表本郡主真的很感谢你,也是对你不说出去的酬劳,本郡主亲自帮你去取那个棕熊王的眼睛!” 顾幼幼刚打算转身,结果手里的牌子就被抢了回去,白文趋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不必。” 顾幼幼:? 近在眼前的任务不完成,是打算留在这里养老? 为了避免事情会耽搁得更久,姒衡分析道: “冒昧地猜一猜,白世子的意思恐怕是认为这棕熊王不是靠自己实力得来的,不能趁熊之危,至于为什么还站在这里,我再冒昧地猜一猜,莫不是想等它醒了来一场公平单挑?” 白文趋撇了姒衡一眼,看样子八九不离十。 棕熊异兽:无语。 池然:“很懂他嘛,前世有缘都未必能从茶壶里倒出汤圆,衡儿却是可以化作茶壶,将心比心。” 姒衡:? “这什么跟什么,你在说什么?” 她难道不是为了任务不再拖延下去,才促进了大和谐吗? 池然不语。 第17章 成功过关,沈邢异样 “好,本郡主是不能理解,但…你既然并无完成之意,又为何会前来此处还刚好救了本郡主?”顾幼幼悄然靠近白文趋。 “路过。” “真的这么简单?”顾幼幼贴近他,试图从他淡漠如水的瞳孔中,亲眼瞧见波澜的涌动,“确定不是因为暗恋本郡主?” 白文趋警觉,可一向后退,她就紧跟着向前进。 可一定程度上让姒衡体验到了吃瓜的乐趣。 退到一定位置时,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双唇距离微末之间,异样的氛围环绕,但却始终没有让顾幼幼如愿以偿,不免有些失望,如此情形之下,她停下了动作。 语气半是得逞,半是骄傲地说道:“有警惕心多好,就是白世子你怎么也没有?” 言罢,飞快从白文趋手里剑鞘中抽出了他的剑,趁他还没反应过来就甩给了远处的姒衡。 为什么识别信息时,会显示武器? 姒衡抬手就接住,瞄准一掷,完美插在了棕熊之眼上。 命中十环! 命牌亮起,白文趋原地消失,任务完成。 姒衡见着棕熊的尸体也跟着不见,淡淡道:“世间性格属无数,偏偏要当高冷人,这下如愿了,连遗言都没留下一句。” 顾幼幼拍拍手,轻松地说道:“其实本郡主也没想到会成功,他真的一点反应都不给,应该这就是所谓的面瘫?哎呀,才不管那么多呢,反正说好不欠他的了!” 境外显示由危转安,可喜可贺,这本该让各怀心思的几人都松一口气,可这安全的果实貌似也并没有那么可口。 城主:往年几人的过关数,没想到此次却增长到了十几人! 执事长老:是正常过关也好说,可基本上每个都是意外里捡漏!规则偏偏还奈何不了他们,不知让人如何是好,不如……再把责任推一推? 典型的出问题了怕他们全军覆没,没出问题又怕他们存活率太高。 执事长老盯上了沈邢,可这次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他抢先一步说道: “二试纰漏,若是取消资格或重试,则违反了原定的规则,若是将就取用,便是对其他的入选者不公平,加试。” “不错,老夫正有此意。”执事长老若有其事道。 当测试结束,共计为十八名入选者,正由弟子们挨个儿检查命牌时,所有命牌诡异的同时灰掉了,祸有双至,开启秘境的晶球也如同失去了能源般,沦为一件凡物再无响应。 弟子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向上请示。 执事长老欲寻其由,不想沈邢又抢先一步说道: “事故突然,延续至之后命牌问题情有可原,不必详查,至于事故本身,化其越小为好,可提前给予参试失败者随从一些低阶灵芝药草,带回以行抚慰,至于入选者,待我与长老城主即刻去往再言。” “这是。” 传话的弟子有些摸不着头脑,小心窥了一眼执事长老这才出去传达。 奇了怪了,沈师兄不是一向谦卑吗?什么时候这么勇了? 执事长老面色已有些难看,待看见桑莞那一刻才是真正的五彩缤纷,思来想去忆起是自己将她与顾郡主绑在一块儿,当初本是一箭双雕之妙计,哪想会…… 也罢,加试再费番功夫便是,照样使她二人出局。 姒衡收到执事长老久而不散的目光,也知晓自己成为了眼中钉肉中刺,表示很无辜啊,她也想不到灵显镜会因照见她而碎,如果早知道,指定一早就摔了。 只不过,灵显镜真的只是因为她,而开裂的吗? 执事长老这次赶上了,屁股一落座就对众人宣布道:“二试结束,你们……” “表现得非常好。”沈邢接话。 “中间虽出现了一点插曲,可我始终认为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恭喜诸位过关,你们都是获胜者,有资格前往宗门,你们用实力证明了自己是陨碎大陆的天骄,也许千百年后提及你们,碎陨各国人民也会因为你们而感到,同时以你们为楷模,创造更多的奇迹。” 执事长老:? “吾等定不辱陨碎出生之地,报效宗门!” 入试者们被这一番演讲得斗志昂扬,齐声回应。 顾幼幼与姒衡悄悄道:“桑莞,你有没有觉得沈邢有点奇怪?有点…活泼?都让本郡主觉得背脊发凉了,他会不会是被什么邪祟附身了?” 嗯……有股传销头子的味道。 姒衡斜瞥了一眼后方位置道:“大概会有含着不过的反转,题外话一句,背脊发凉你还真是冤枉沈仙师了。” 顾幼幼: 回头后·顾幼幼:“……”w(°o°)w 小心眼男人白文趋! “不过!”执事长老强硬插话,“沈邢所言也非全然,再试过后才能见分晓,你们现在并没有任何身份!” 此言一出,多的是有人质疑。 “凭什么我们没有身份?我们又没有作弊,全是完成任务出来的,难道宗门仙家也会不认账吗!” “沈仙师才说了我们都是天骄栋梁,哄我们玩儿不成?” “公平何在,公道何在?” “……” “诶。”沈邢低头长叹一口气,用略带遗憾的语气说:“长老所言不虚,你们…确实没有身份。” 执事长老一听这才感觉找回了面子,舒爽了不少。 正当众人将沸腾之际。 沈邢大喝一声: “不过!” 顾幼幼:“……”还真是。 “摒弃现有的身份,拥抱修道之旅,对于你们来说确实困难。” 众人:? 执事长老:????? “修道之旅,修炼修心更修人,有苦有甜更有痛,一旦离开陨碎,你们曾经的身份就只是曾经,如同新生,人身安全不再拥有保障,哪怕一日有幸往返,你们也只是你们,拥有的不过是挂着姓氏的名与字,可明白?在没前往之前,你们随时有放弃的权利。” “这……”十八人中确实有近半数人表示了迟疑。 他们中多是王孙贵胄,对仙一字的了解,多是从书中记载呼风唤雨,点石化金,无所不能。 可要是同沈邢说的…… “我…我放弃,长生成仙固然好,可是舍弃世间繁华,未免太过苛刻。” “我也是,我爹说只要过了就把遗产给我,告辞!” “我我…想我娘了。” 捡漏得来,对于一些人来说并没有挑战性,故而放弃,轻而易举。 陆陆续续有不少人离开,场上仅剩九人,姒衡、白文趋、顾幼幼、陆仁乙丙两人,以及不熟的三男一女。 执事长老顾着面子,低声询问:“沈邢…你疯了?” 第18章 正剧开始,南璃朝会 “老夫以执事长老的身份命令你停止这场闹剧,如若不然,老夫会立刻让人将你抓起来,并且上禀将你逐出宗门!” 沈邢面无畏惧之色,说道:“可以,这是执事长老的权利,我无法阻止,不过我并没有犯任何宗门条例,且到现在为止,我的一举一动无不围绕着招生任务而行动” “哼,顶撞长老,不敬宗门便是罪!”执事长老胜券在握。 “所以,我说您可以动用权力将我抓起来,只不过到时候会审,我就不能保证我是否会将长老您私携禁品,致使异兽狂躁,损毁秘境,无故伤一百八十二人性命的事说出去了。” “你!你怎么会……” 执事长老脸色可不比刚才,有一种对于死亡威胁更重的恐惧感。 沈邢忽略这句话,转而提议:“或许,您可以试试别等到会试,提前灭口?” “沈邢,说出你的条件。” 沈邢拱手,表示对执事长老的尊重。 “不敢,所求不过完成宗门交代好的任务。” “你…!好得很!” 执事长老甩袖离开,城主在原地目瞪口呆。 这是……发生了什么? 执事换了? “桑莞,你觉得他们嘀嘀咕咕半天是在说什么?那个老头好像很生气,沈仙师这种小绵羊,还会有气到人的本事?” 顾幼幼很不理解,并且想把不理解分享到底。 “嗯,接下来我们可能会轻松些,但……也不一定。” 顾幼幼:? 什么意思? 没有开灵脉的自然听不清,弟子们能力太低,所以两人谈话未做掩饰,这也就让姒衡钻了空子。 负责招生的执事长老,携带这种能让异兽狂躁的禁品是要干嘛?又从对她破损灵显镜后一直有防备之心,这两者怎么看都是有关联的,只是关窍到底在哪儿呢。 “沈邢芯子里换人了。” 姒衡:“你认识?” “认识也不认识。”池然的话模棱两可。 姒衡抿了抿唇,“我用灵力检查过,顾幼幼是妫摇元神本体历劫,沈邢却没有反应,但他的反常和你说的认识,我认为他大概率是分了一缕精魄投胎,淡而无形不示显,现在正主顺藤摸瓜来占位了。” “聪明啊。”池然提起了一丝兴趣,“那你再猜猜,为什么他会放弃精魄所带来的修为占位?” 姒衡道:“为了你。” 要是为了她,那就只有仇家。 “所以我不认识他。” “另外,记得保护好柔弱的我,辛苦衡儿了。” 姒衡:‘柔弱的’ 插曲过去,正剧开始,沈邢用着从未有过的严肃语气对几人道: “既选择留下,你们就是宗门的一份子,只不过目前在下并不能带你们回去开灵脉,前不久,神乩宗圣医峰陀封长老失踪,现在就处于这片大陆之上,这是你们进入宗门之后,在下作为师兄为你们发出了第一道考验,你们必须完成,自然,在下也会同你们一起。” 顾幼幼举手,首先提出意见。 “本、我没意见,就是整个陨碎那么大,除东风城外,还有北方、大昱、南璃、夏启大四国,及无数的小国与部落,更别提一些丛林山脉地宫,我们九个人加上沈仙师共十个人,是不是有点太困难了?” “沈仙师就当同情我们这些新手,画个范围呗?” “好。”沈邢欣然答应。 “南璃,万国朝会。” 南璃慕国师府,主母卧房视角 美人榻上的女人侧躺着放松,由宫装侍女们轮流伺候,吏姑姑跪下为她按揉头部,舒缓疲劳。 “秦小姐之事是小,多给她家里人送些银钱也就罢了,还有那物也是急不来,国师大人不也念了几十年还没得到,公主切莫气坏了身子,不值当的。” 槐江公主半眯着眼,道:“你当本宫不知?这种小事还不值得本宫挂心。” “那…公主可是在为小姐提前回来,口中描述桑莞的性情大变所忧心?”吏姑姑自幼宫中长大,陪嫁后常伴主子身边,这种揣测人心的本事还是有的。 槐江公主有多恨桑岚,就有多恨她的女儿桑莞,如果不是不能杀,凌迟处死都算是轻的。 “信中所述,桑莞过了仙试,她怎么能行!她怎么配!!” 槐江公主一把掀开了桌上的茶食,也不管有没有砸到人,面目可怖,可在情绪失控这点上,到底是比女儿强一点,很快就因为头痛而安静了。 “公主息怒,奴婢有一计。”吏姑姑偷看槐江公主的脸色,“信中还述,他们很快就会到南璃了,定赶得上万国朝会,而今年在我们南璃地界上举办,治安管理会格外严苛,您作为皇上的亲妹妹,是当出一份力的。” “好!桑莞,就让本宫见证一下,你比之当年的桑岚会多多少能耐呢?哈哈哈哈哈……”槐江公主癫狂地笑了起来,如魔音乱耳,久驱不散。 下人们都跪在一处,尽量让自己的存在感缩到最小。 无人敢去触碰…这种高位者的扭曲。 * 东风城偏僻处厢房,执事长老视角 原先的灵显镜已经失去了本来面目,黑邪之气缠绕,场面异常的诡异,执事长老跪在它面前,俯首于地。 “大人,奴有罪,奴有罪啊!” 镜中传来有感浑浊的声音。 “这片大陆,你没有排查。” “没、没。”执事长老冷汗直流,就是感受到眼睛的刺痛也不敢擦拭,“但是奴认为,认、认为,大人次次排查那人无结果,这次奴虽是失误…应、应该。” “你认为,应该。” 执事长老的声音弱了下去,说到最后失声。 横下心,试图再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急迫地说:“大人!奴没能完成您交代的,可是沈邢那个弟子他发现了奴做的,还有还有…灵显镜是因为一个叫桑莞的才会损坏,恳求大人允许奴将他们处理掉,永绝后患啊大人!” “还被人发现了。” “大人!奴罪该万死!求大人再给一次机会!“ 执事长老受到那股黑烟散布开来,身体已不受控制。 “是该死。” “大……” 冥火燎尽之时,剩下了被风吹起的烟灰,和一面躺在地上的普通碎镜。 “叩叩——”是城主府的下人打扫卫生时听见动静来查看。 门被推开,下人捡起那面碎镜。 “奇怪,才扫过的房间,怎么又有脏东西了?” 第19章 马车试探,‘沈邢\’谈话 次日一早。 东风城外杨柳依依,郡主无事叹息连连。 “这可能是本郡主最后一次坐马车了,得好好珍惜,诶~” “顾郡主看起来心情不佳。”姒衡随口一说。 自打昨日沈邢说要去南璃后,顾幼幼就愁眉苦脸地叹气到现在,少说也有百来次了,简直是比桑莞这个南璃灾星都还苦大仇深。 好不容易有人问起,顾幼幼跟找到了倾诉的闸口一样,一口气全说了出来。 “莞啊,实不相瞒这次从大昱到东风城参选,本郡主是偷跑出来的,姑姑完全不知道,可是今年万国朝会,以姑姑的地位肯定会代表大昱前去的,本郡主再一去南璃,不是自投罗网吗?” 姒衡说道:“听起来,顾将军很恐怖。” “不,姑姑其实很温柔。” 顾幼幼描述道:“如果要运用一种夸张的形容,那姑姑就是一块鲜嫩的大白豆腐,乍看无公害,可实际上里面裹着碎玻璃渣,如果你认为她是表里不一,那你就错了。” “因为那每一块玻璃碴上,还会贴心地为你浸上麻药。” “大概直到死,受害者都只会认为豆腐里有毒,并且……希望下辈子再吃块没毒的。” 姒衡:“……” 好详细的描述。 “唉……”顾幼幼叹气。 “桑姑娘,在下可以这么叫你?” 沈邢同城主道别后,就来到了姒衡面前,彬彬有礼道:“听说,你与在下同属于一国,不如路途上我们共乘一辆,好让在下了解一下南璃这二十年来的细微变化,免惹兄长生怒,毕竟在下还有一层身份是宜王。” 一番话听起来合乎情理,实际意图却并没有那么简单。 来者不善啊,有些事还是不沾为好。 姒衡向他回礼:“小女不才,唯记性得上台面,接下来的话可能有些冒昧,记得几日前沈仙师原话是:‘诸位不必多礼,沈某早已不在意凡尘虚名’,怎么才这几日,就入乡随俗了?” 姒衡与沈邢视线相触,如短暂交锋,避开时未分胜负。 沈邢还是那么有礼貌的问道:“桑姑娘何意?” “没有何意,毕竟一开始就说了可能有些冒昧,同乘并无不妥,只是不懂其中门道而为沈仙师担忧,是否会因此,而损了沈仙师摒弃凡念的道行?” 沈邢好整以暇,这还是大家第一次看他露出职业假笑以外的。 “桑姑娘多虑了,不过在下很感谢你的关怀。” 姒衡:“沈仙师客气了,你可是前辈。” “停!” “你们看不见本郡主是?”顾幼幼制止了两人的‘眉来眼去’。 不平道:“城主家的马车一辆只能坐两人,你们在车里,本郡主在车底是?” 本来事先说好的就是她和桑莞一辆,突然半道杀出个沈邢,她又没有相熟的其他人,难不成还得去和白文趋那个面瘫一起? 心想事成,顾幼幼话音落,白文趋恰好至,习惯性的只说两个字。 “一起。” 顾幼幼:? “本郡主不,打死你也不。” 说到做到,鞭与剑的争斗很快就结束,结局就是顾幼幼因为自己的冲动,被自己的天蚕鞭绑住了自己,被白文趋拉上了自己的马车,自己嘴里还不忘叫嚷着。 “再来一场!不公平!不……”顾幼幼上车后就没声儿了。 姒衡:…… “哇哦。” “桑姑娘先请。” 沈邢让道手示,姒衡却之不恭。 马车向着南璃启程。 马车上。 沈邢假寐,姒衡就安静的坐着,一副淑女模样,只有马车行驶的声音,一片祥和之气。 直到沈邢毫无征兆的问:“桑姑娘有在乎的人吗?或者物。” 姒衡道:“人都有在乎的人或物,曾经有、现在有、未来有,或许是惊鸿一眼,或许是年日已久,往往能到最后的却很少,这个问题小女答不上来。” “这个答案很好了。” “可在下用意在兄弟姐妹、父母长辈上,血脉永恒不变,出于保护出于爱,因而害怕失去,是为在乎。”沈邢明显是意有所指。 姒衡迟疑了,虽然知道沈邢不是在点桑莞,可怎么就那么容易代入呢。 秦良月、慕槿绣、便宜爹、恶毒后娘? 有点搞笑。 “谁都是独立的个体,就像沈仙师一样,出生便是南璃皇室万人之上的宜亲王,最后不也选择了成为沈仙师?这条道路之所以平稳,是因你的身份给他们带来的荣誉,可若是反之,沈仙师是否会放弃自己的原则?” 面对姒衡的反问,沈邢没半分不耐,还是从容以对。 “我会,每个人都会因为自己出身所带来馈赠,而肩负起属于自己的责任。” “曾经我无法理解责任二字,前不久才知道责任的前提是建立在欠债还钱上的。”她粲然一笑,似是被自己的玩笑给逗笑了。 沈邢也很给面子,自始至终表情管理的都非常礼貌。 “桑姑娘,在下给你讲个故事,从前有一位母亲,可她却对自己的亲生骨肉怀有常人难以理解的复杂情绪,大概是有期待的,可还是选择弃养了,孩子从降生就在旁人的照顾下,可以按照自己的意念去活,得到金银财宝,尝尽珍馐美味,不困于世俗,不扰于繁琐,无忧无虑,唯一的要求就是永远不能离开母亲规定的地界。” “除开最后的要求,还有这种好事儿?” 姒衡表示但凡自己宅一点,都能喜死。 “……” “咳,桑姑娘。”沈邢握拳轻咳。 “抱歉,你继续。” 有点尴尬了。 “有一天,这种特殊被打破,这个孩子无意中发现了母亲耗尽毕生心血遗忘,本该这一生都不会知道的秘密,那件事对他的打击很大,他逃走了,他的母亲将他抓回后并将他杀死。” “……” 姒衡还期待着有续集,沈邢却没了再往下说的样子。 “没了?” “没了。” “真可惜。” “可惜?”沈邢眼瞅着她表情间的细微转变,不由自主的问道:“桑姑娘如果现在是那个孩子,会怎么做?” “会逃。” 沈邢:“那要是知道,被抓后的下场呢?” “一般做了选择,就不会顾及后果,就算会后悔。” 沈邢:“那要是知道,答案兴许并不那么美好呢?” “我更倾向于做明白鬼。” 沈邢其实全程都有意无意的观察着姒衡,提问时更是直勾勾的看着她,忽地笑了。 “桑姑娘很聪明,在下佩服,不提这些,不如说说是怎么一出了秘境就开了灵脉的。” 来了来了,放松警惕后,再抛个大的。 “灵脉?”姒衡面色波澜不惊。 先假意透露出一丝疑惑,还好是稳住了,没露出半点端倪。 “不知道,秘境玄妙,小女就是被扔过几次挨了打,晕倒过,这样莫非就算是开了灵脉?顾郡主会不会也有?” 一没交手、二没测灵、三她没用过,能让你肉眼瞧出来。 炸谁呢? “真是对不住,或许在下看错了。” 沈邢移开了视线,转向去看窗外的风景,掩下了瞳孔中的幽深。 第20章 赴往南璃,城门告示 南璃为迎朝会,提前五个月便进行了整顿和布置,各国的使臣也多是同在今日进京,首当其冲的便是上京的城门关口,城门大开,气势浩荡。 而作为主次之分的其次,聚集人群最多的,也就只有城门旁的两则了。 “妖女桑莞,于东风城内谋害国师之侄秦良月,以残忍手段将其杀害,证据确凿,槐江公主为此一病不起,怀慈母之情……”书生娓娓念来。 “若有人见此妖女出现南璃国内,即刻缉拿或知会国师府,赏金千两。” 语毕,听懂情况的百姓们群起激愤,毫不吝啬自己的辱骂,更有甚者,用刚买的白菜鸡蛋砸向告示。 书生是外乡人,这些野蛮的动作将他吓得不轻,小声议论这样做是否有些断章取义,毕竟那叫桑莞的女子所示也不过二八年华,何有如此能耐,然而很快就得来了大众的反驳。 “你是有所不知,她是我们南璃国的灾星,年年庄稼没收成,旱涝灾害,山体滑坡,皆是因为她出生克死桑国师,导致降下天罚!” “哎哟,说起这个还真是造孽,两任国师大人皆神通广大,为民造福,深得皇帝陛下器重,却偏偏生了这么个灾星女儿!克死娘,让爹给她补窟窿!你说说,这种人还有脸去参加什么仙试?真让她选上,咱都别想好活!” 书生不解,问众人道:“莫非,在这桑莞出生之前,你们南璃就一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这……” 书生再问:“还有,难道在你们家中或者你们认识的人里,就没有难产的产妇?书上有云妇人产子如鬼门关,庭前转,要这样就断定人家是灾星,是否太武断了?” 几句话,让七嘴八舌的人同时停下了议论,但绝不是顿悟。 一语点不醒梦中人,或许真相只适合掌握于少部分人的手中。 “不是,你谁呀?是这妖女亲戚啊?我们就是因为这个妖女,无辜受难的普通人,我们能不清楚?” 大妈蛮不讲理,说着还上去推了一把书生。 书生也不生气,扶平衣袖,对向着自己的民众拱手道:“小生周子连,无权无势无背景,游民一个,只怀有一颗热爱创新的鲜活心脏!” “我们管你叫什么呢,怀孕又不是俺干的,你为那灾星说话,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周子连:怀有? “话就摆在这儿啊,皇上龙恩浩荡,公主仁慈顾及亲情,俺们这些个受害者可不好惹!” “小伙子叫莲子粥?咋取这名儿啊” 群众众说纷纭,杂乱的噪音不停。 “大家安静!” 只听周子连大喊一声,重心拉回到了他身上。 “我…叫周子连,骂归骂,但请别叫莲子粥,谢谢!”鞠躬x1 “……” 城门口不知是谁扯着嗓子喊道:“仙师宜王回来了!” 让本就拥挤的城门水泄不通,士兵只好拿着长枪,隔开沸腾的人群,开出一条通行之路。 南璃负责接待的几位官员,争先恐后的上前跪拜在马车旁,就盼望着自己能第一个被看见。 期待灼热的视线愈深,直至他们都见眼前出现了一抹蓝色的女子裙角,随意的打扮,却能叫上京的众奇珍异花失了颜色。 没听说成仙了,还会转性啊? 全场肃静,姒衡没刻意的声音,几乎落入了所有人的耳中。 “这么多人?” 桑莞! 埋头的大臣们察觉出不对劲,准备起身间,新来的秦大人可乐观了,开启了自己的马屁模式。 “是的是的,恭迎您,可是让臣望穿秋水啊!” “望穿秋水是在怪马车太慢?”姒衡笑道。 “不!” 秦大人一声吼叫破了音,是尖锐的公鸭嗓。 “能等到您,是臣修来的福分!能瞻仰您的衣角,臣下就会因此而幸福的多活十几年,能(扩音)!听见您教诲的二十字真言,此生无悔!”秦大人声音要多献媚有多献媚。 二十字? 哦,加上了标点符号。 已起身的大臣们:“……” 杀了你的女儿,你还能给她下跪,这心胸! 姒衡静等着看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 秦大人久等不到回应,还以为是‘沈邢’生气了,一个头就磕了下去,这声音可吓坏了同僚们。 “宜王啊,臣虽然是良月的父亲,但绝不会包庇女儿半点,她自己能力不行,罪有应得,自食恶果!跟臣没关系呀!您可千万不要动怒……” 女儿死了也不是没有好处,槐江公主特地把他的官职提来了上京,这送上门更上一层的机会哪能不把握? “有辱斯文!”另几位大人脸都丢尽了,“你好好看看你面前的是谁?” 秦大人欲抬头,关键时刻又狠狠地低了下去,偏向几位大人的那一边,生气地说道:“别想骗我去冒犯宜王!当谁不知道呢?一个个挑拨精!” 几位大臣:“……” 后面的马车中,坐着夏启的摄政王白弘仁,掀开帘子。 “前面怎么了?” 随身小厮道:“回摄政王,有狗。” …… “秦大人,我是桑莞,你的幸福宜王被你堵在马车里了。” 车只有一处能下,姒衡下不了,沈邢就根本出不来。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秦大人自信坏了,“桑莞杀了我女儿,她怎么还敢来送死?” 正高兴着,他想起了刚才大臣们的提醒,瞬间变脸,噌的一下爬起来退开,柔和的声音变得粗犷。 “桑莞!你!真的是你!你怎么!” 秦大人不仅有些失态,都快闹到动手的地步了,直到又一人掀开帘子,让他怒气十足的表情又变得笑意满满。 苍蝇搓手说道:“宜王恕罪!下官~认错人了……” 沈邢“……” “没关系,请秦大人进来说话,在下有事请教。” 可是槐江公主说如果桑莞出现,他必须得站出来…… 灿若菊花脸:“是~臣来了~” “哦…原来是夹子音。”姒衡下了车,朝着城门而去。 士兵们将她拦住,葛大人在大理寺任职,来这儿守着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指着城门旁边的告示说道:“桑莞,杀害秦太傅之女秦良月,是要本官压你回去,还是你自己走?” 还是个太傅,皇子公主们有福了。 姒衡顺着葛大人指的地方望去,从大眼睛到眯着眼,貌似也没能看清上面的内容。 “我没意见,只不过这个通缉令我看不清,如果有人进行诬陷,我岂不是冤枉?葛大人不妨让我去看清了再跟你们走?” “这……”葛大人摸不清姒衡的用意,但总感觉自己会被算计。 姒衡叹了口气,双手抱在胸前,想向后踱步却又被人拦住。 “看来,一个国家上京的防卫也不过如此,我不过是不想不明不白的被抓,大人还能担心我于万军之中逃走,可见,算了,国之不幸。” “你去!” 姒衡一脸悠闲,如同在自家散步一样,毫无紧迫感地逛到了通缉令面前。 干脆地撕下了通缉令旁边的皇榜! 第21章 揭下皇榜,会喜欢吗 她高举皇榜时,上至迎使大臣,下至黎民百姓,无不跪拜。 皇榜内容:招有完全把握在万国朝会上胜出之人,赢则加官进爵,败则株连九族,揭榜者,即可朝拜,封国使之名! 挂榜三月,南璃国民无人敢去送死,今日却叫一个人人喊打的灾星揭了去! “我现在可以进去了吗?” 女子如明珠般璀璨又张扬,明明是温柔的蓝,却让她穿出了冰川之寒。 这样的女子…… 白弘仁只见过一个,可她的气质,竟然还远不敌面前这个小姑娘! “她是…”有一个猜想就要破土而出。 小斯道:“回摄政王,是南璃被视作厄运灾星的桑莞,桑岚前国师的遗女。” 白弘仁握紧的拳头有些颤抖。 “摄政王您……” “无妨,继续看下去。” “不行!槐江公主的旨意不能有失!”葛大人千算万算,也没想到桑莞会剑走偏锋到去揭皇榜,“来人,将她拿下!” 士兵正要动手,却听姒衡扬声道: “我看谁敢!” “抓一个桑莞轻而易举,抓一个手持印有玉玺皇榜的国使,谁有这个权利?” 姒衡掷地有声,叫一众人犯了难。 “葛大人怎么办…这是公主钦定的命令,这……”其他大人也开始有些慌。 以前不也都这样吗?可这是万国朝会的皇榜,那么多国家都盯着。 姒衡扫视众人,这些窃窃私语自然也能听到。 “桑莞有些国律不是很明了,整个南璃国,究竟是一个国师加上一个公主的权利大些,还是九五至尊的皇上,才为大?” 狂妄!蛮横!无畏! 众人皆疑,众人皆知,却都选择了各人自扫门前雪,渐壮大成一颗毒瘤,可在今日被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挑破! “到底什么时候一个公主毫无依据的通缉令,排在了扬南璃国威的皇榜之上!” “桑莞!你个灾……” “外戚当权,朝臣控场。”柔和的声音如细流,冲淡了紧绷的气氛。 “看来不是杜撰,还从几位大人口中得到了认证,荣幸之至。” 迎面走来的女人柔美的面容如美玉般,没有丝毫的攻击性,单看了谁不夸赞一句大家闺秀,巧笑倩兮间平添几分娴静。 那女人望向姒衡微微点头,就当做是打招呼了。 姒衡心道,陨碎还真是卧虎藏龙,那便是顾晚,是顾幼幼的养母,还是炽神殿箭不虚发的上将:陌上免。 命运还真是爱捉弄,连神也不放过。 她们回归后,有了各自的阵营,该会怎样面对这段友好的‘母女之情’,令人好奇。 “你是、顾将军?久仰大名啊,您这怎么……”某位大臣看见崇拜的偶像就在面前,不得寒暄几句? 顾晚还是那么友善的见礼,语气柔和。 “多礼了,顾晚出使贵国,听说北门人少,本意图个方便,没想到还是堵上了,听见前方吵闹,步行过来看看情况,提出个不情之请。” “顾晚是不着急,可前面还堵着南启的摄政王殿下呢。” “是是是,一定一定,葛大人!” 压力给到僵持不下的葛大人。 姒衡抬了抬手中的皇榜,威胁意图明显。 “葛大人?麻烦让路。” 葛大人怪难为情的,像霜打过的茄子,憋着一口气硬是不说话。 姒衡手捧着皇榜,大摇大摆地步入城内,无视民众的指指点点,阻拦者无不撤开。 这头。 终于被解开了穴道的顾幼幼跳下马车,还不忘向着马车内愤愤道:“你有病白文趋,不就输了一场吗!至于后面每比一次你就点我一次吗?告诉你少小人得志了,总有一天老娘把你按在地上抽!” “得亏桑莞聪明有法子进去,急死我了都,姓白的你等着,你等……啊啊啊!” 一回头就看见了顾晚,还有比这更惊悚的事吗?顾幼幼吓得平地摔滑,屁股蛋子险些没摔成八瓣。 “鬼、鬼啊!不、不是,是姑姑!” 顾晚扶起她,为她整理额间碎发,“吓死姑姑了,还以为幼幼不喜欢姑姑到希望姑姑变成鬼呢,摔疼了吗?一会让人给你上点药?不打紧的,我们过会儿再说东风城的事。” 顾幼幼·假笑:“嗯嗯嗯,亲爱的姑姑。” 暴风雨前的平静啊!白文趋!!求你了,点我穴,别让我面对这一切!!! 皇宫巍峨,殿外大太监来传话,说让姒衡稍等片刻。 姒衡默念唤出银霜,感应道:“如何,灵泉对他有作用吗?” 因由姒衡池然元神被揉在了一起,也就是一体双魂换着来,银霜小蛇蛇也就无法携带空间,绑定和烙印元神宿主,就只能退而求其次,暂契约了桑莞这具身体,才会用手镯形态出现。 为了不随机发生转化,一人在时,另一人就会去空间,一换一进。 姒衡能力不够,他们俩也不能同时进去,身体会有未知的风险,她是为了切换各种场景,挑战强化自身,而让池然去就单纯只是为了疗伤。 简化:姒衡夜入,池然白进,银霜累死。 “这个嘛…那个嘛…e。” 姒衡:? “说。” “他很好!人家是被他蟀到了,如流光之回雪,无案牍之劳形,绝代有佳人,倒拔垂杨柳!” 银霜理直气壮,况且确实蟀,应该也不算撒谎? 姒衡:?? 好家伙,说它有文化,狗屁不通,说它没文化,人家有本事编出来。 “行,有用就好。”说着就要把银霜塞回去。 “等等恩人姐姐!” 它隐瞒了恩人姐姐,尽管这些的前提都建立在不会伤害恩人姐姐上,可还是心虚。 银霜鼓足勇气问道:“恩人姐姐!你会喜欢他吗?” 这下姒衡才是真的懵了,“这算什么问题?” “恩人姐姐就说,会不会嘛……” 银霜看起来很紧张,直到听到答案,心里的石头才落了地。 “未来的事瞬息万变,可关于感情方面,我的答案是绝对不会。” “另论,到底谁会喜欢一个没见过,只靠声音交流都能说一句怼出十句,而且全都不着边际、插科打诨的…的,是不是人还不确定的人啊?” “那如果……他变成一个温柔体贴,出口成章,而且还很强大,就特别强的某个高级族类呢?” 姒衡:??? 银霜想起空间里发生的事,就生怕恩人姐姐因为一些糖衣炮弹,会变成一个识人不清的恋爱脑。 “这样的话……” 结合银霜说的这些特点,加上池然的声色,姒衡还真能联想出一个清风明月的人,用最蛊的声音和最标准的仪态说:“小姐,请您正经一点。” “噗嗤……”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不伦不类,她忍俊不禁。 “那就更不会是池然了。” “太好了,恩人姐姐!”银霜安心离开。 第22章 南皇重病,殿外发难 空间中,银霜刚一回去就喜提了揪尾倒提小套餐。 “你个骗子!放开我!就算你现在得到了我的身,也得不到主人的心!”最后的倔强让它左右摇摆来试图反抗。 “是吗?” “是、是?”银霜还在犹豫要不要再说一遍。 不料,池然却一反常态的将银霜放下,略带忧郁的垂下了眸子,一言不发的样子像是在思考些什么,倒让银霜升起了一股深深的罪恶感。 一边组织词汇,主动说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骨龄仅万岁,却会有上古史书上所记载的神印,可是你都有神印了,难道还离不开桑莞的身体吗?” 真的很蹊跷,银霜从刚知道,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接受现实。 那可是远古神天生自带的神印啊!池然有。 可是他的元神又……确实和恩人姐姐融在一块儿,哪能有这么巧合且离谱的事情? 银霜早就迷糊了,摸不清意图又想不清道理,在此之前,就只能先把他当做心机接近,图谋伤害恩人姐姐的不速之客了。 “嗯。”池然接下来的话,显然是没有把银霜说的听进去。 “看来乳牙都没有长齐的小虫子,确实有上眼药的本事,得少让你接触衡儿了。” 银霜:“……” 天杀的!到底能不能别拿牙说事了!? 等会儿,到底谁才有可能会变成恋爱脑啊!! “前任国师桑岚之女,桑莞见过皇上,愿吾皇安康。”嘴上的话是对了,姒衡却下意识行了个驭灵的手势礼。 原主是个傻孩子,又哪里会什么行礼。 好在她一进来,南璃皇就屏退了左右,一点小小的意外。 应该……没事? “桑岚爱卿你来了?朕都说过了,这是南璃,莫再行什么夏启之礼……” 桑岚?夏启之礼?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姒衡眉头蹙了一下,又故意将刚才的见礼重复了一遍,掩盖试探的说道:“皇上,这可是南璃之礼。” “错错错!” 南璃皇的声音本就沧桑无力,一激动起来如同破风箱抽拉着,想来如今的情况不容乐观。 “是夏启、夏启!咳咳咳……” “哎哟~皇上啊,您瞧错了,这是桑国师和慕国师的女儿,桑莞啊,她是揭了皇榜,前来面圣的。”唯一坚持留下照顾的老太监,为帘子后的南璃皇解释道。 坊间说这桑莞是灾星,可甭管是真是假,她精神有问题肯定是真的,奇奇怪怪的,将皇上气成这样。 后来,南璃皇又自顾自的念叨了桑岚几句,就沉沉的睡了过去,有关皇榜的事情是只字未提。 姒衡竟莫名笑了,“所以,这就完了?我可以回去了?” 就是,这一切总归是透着古怪的,槐江公主大于皇权、病重的南璃皇帝、参加万国朝会的皇榜? “桑姑娘,留步。” 很快,能解她疑惑的人来了。 沈邢自偏殿走出来,姒衡见状也问出了心中最大的问题,不吐不快。 “为什么你会比我还快?” 不应该啊,她走前面的。 沈邢:? “咳,桑姑娘还真是风趣幽默。” 姒衡:“……” “谬赞了。” 尴尬化解,接下来就是要聊正事了。 “容许在下先问一句,桑姑娘此刻心下可有这一切的答案?” 沈邢站在距离她不远处,卖了个关子,桑莞是不是他找的人犹未可知,但并不妨碍先把故事延续下去。 面前人的眼眸温柔中有着一层令人难以看懂的东西,都说想要看懂一个人就先看明白他的眼睛,姒衡此刻却好像明白了,或许,沈邢以及他,真的不是敌人。 “南璃皇为长,按照沈仙师的年龄来推算,那也是将近耄耋之年的老人,相比下,大臣自然会站权倾朝野的慕国师这边,毕竟年龄摆在那,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可又何将病重隐瞒密而不发?我只有一个猜想,那就是皇子年幼,身边无可用之人。” 与顾幼幼八卦时,曾无意得知‘自己犯下的恶行’都快家喻户晓了,之一就是克南璃皇室子嗣凋零,致年幼的夭折,年长的意外而亡,活下来的少之又少。 虽然这听起来很扯,但皇子年幼却是不争的事实。 姒衡停顿了一会儿,恍然大悟,用着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我明白了,不会发皇榜的也是沈仙师代为执笔?以公谋私,传闻中的陀封长老,难道根本就不在这里?” 沈邢哑然失笑,良久才道:“在下说过你很聪明,仅凭着万国朝会由南璃抢先发起,就能推测原因。” 姒衡:“……” 嗯,她真不知道是抢先发起那事儿。 沈邢又说道:“皇兄意识清醒时,本意是让我代南璃参加,只要拿下第一就能借此获得各国的保证,保南璃二十年和平不犯,先绝外患,可见现在,桑姑娘会更适合当这个和平使。” “然后呢?沈仙师会不会有点太看得起我?” 沈邢无视姒衡的无视。 “在下会在结束之后,满足桑姑娘一个愿望。” 姒衡被逗笑了,反问道:“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吗?无论什么愿望,我可以自己争取……” 沈邢:“一个无法抗拒的愿望,你一直想得到,确定放弃吗?” “争取…到了,万国朝会什么时候?” 话,无缝衔接。 沈邢:“……” 姒衡摸摸鼻子,美眸有些闪烁,首先声明这跟骨气没有关系。 反正她还有一些事情没查出来,更何况,沈邢不点头,她也没法儿走不是吗? “两日后,一为武试,二为国论,三……” “不好了!”殿外冲进来一名侍卫,跪下禀报道。 “槐江公主带人闯宫,来势汹汹,已经快到大殿外了,禁军本已拦截,可槐江公主手持国师印,更是大言说敢阻拦者便视与天作对,末将前来请示!” “桑姑娘?”沈邢意思明确。 第23章 对峙双犬,福利签收 “瞎了你们的狗眼了!槐江公主亲自捉拿对皇上不利的要犯,谁敢阻拦!”吏姑姑首当其冲地呵斥道。 殿外的平台处,槐江公主左侧是新上任的秦太傅,右侧便是才刚见过的葛大人,禁军见国师印不敢冒犯,可亦无一人止步。 “皇妹,大张旗鼓带人闯宫,可还将皇兄放在眼里?再则,若是传出去,又叫诸国来使作何感想,你简直太不知所谓了!”沈邢的容貌没多大改变,以至于看到自己这位妹妹时,平添了几分尴尬,好在气势的波动还是拿捏住了。 槐江公主依言望去,险些没想起来这是谁,正打算开口时,就发现了沈邢身旁,她欲除之而后快的桑莞。 “槐江公主?看来你比我想象中的要老很多。” 姒衡悠哉的姿态,只会让槐江公主更为恼火,永远困于自己编织的阴影之中,直至被妒火焚烧殆尽。 对于这种人,姒衡都懒得用正眼瞧她,不管她眼神有多歹毒。 “桑莞!你在东风城谋害了秦太傅之女秦良月,人证物证俱在,你可知罪!城外公然侮辱两名朝廷命官,试图开脱罪责还敢玷污皇榜,简直是罪加一等!” “对对对,她、她把本太傅当狗呀她!还使唤来使唤去~!” 吏姑姑一说,秦太傅也像个哈巴狗一样附和。 说出带着方言的话,简直是山路十八弯,连一向表情管理极强的沈邢都差点忍不住了,压了好一会儿才压下去。 不想桑莞直怼道:“哦,所以你们公母俩特意回家找主人来撑腰?怎么着?撑着了吗?” “桑莞你好歹也算是名门之女,怎可张口闭口如此肮脏词汇!” 葛大人手指着桑莞,制止着不堪入耳之词。 桑莞只是施舍地看了他一眼,啧啧叹道:“也不见得嘛,你们主人哑不见声,你们双犬吠声,旁边那只也不知是不懂明哲保身,还是甘于当牲?这不是让沈仙师黯然伤神吗?” “这…声还有在下的份儿?”沈邢这下忍不住了,掩面之。 姒衡可不觉得自己是在找茬,桑莞再怎么着也轮不到一个陪嫁姑姑来教训,加上那个自称为狗的人,刚好配成一对儿。 他们还有脸委屈,那狗又找谁说理去?平白进了这两个变异物种。 姒衡眼神略过沈邢,悠悠说道:“是沈仙师有所托,那这麻烦事儿就不需要我解决?先行一步。” 可惜姒衡才走了没两步,还没有远离是非,就有身穿铁甲覆面之人从一侧猛然冲出。 向她扑来时,抡动双臂一拳砸向地面,台阶粉身碎骨,另一拳砸向她,姒衡护住命门来闪退,仍被这股力敌千钧之力砸了出去,地面滑行了一段距离,单膝支撑,才没有让自己狼狈地停下来。 目光投向被波及的地面,已是四分五裂。 敢想象刚才要是硬刚,她大概就能和地面凑成一对,名八花九裂。 两位大人咽了咽口水,后怕的劲儿还没过,禁军与侍卫也是瞠目结舌,愣在了原地。 好在这个铁甲人没有再进攻,就是完成一次指令后,挺立于原地。 和上那密不透风的铁甲装备,有说不出的诡秘感,就好似他一来,这片天地都充满了死寂之感,邪气笼罩,让人不寒而栗。 沈邢表情变得凝重,姒衡也好不容易正视起来。 她感受得到,那‘人’身上,根本没有一点生命气息,行尸走肉都算不上,明确点是…… 武器。 槐江公主见状,心情由阴转晴,仍装模作样地说道: “本宫知晓国大于一切,可没有借机发难的意思,桑莞是觉护的女儿,本宫也对她格外疼爱,早已是视作亲女,可在本宫的印象中,桑莞从来不会什么武功路数啊,连觉护送给本宫的一名铁甲卫都打不过,这样代表南璃参加,是不是也太…不自量力?” “万国朝会在两日后,明日……” 姒衡站起身来,拂去身上的尘灰,毫无惧怕之色可言,同时浮现出带着一种邪魅之感的笑容。 “上京主擂台决战,桑莞照单全收。” 此言既出,像是凭空炸了个响雷,让所有人都有了片刻的呆愣。 沈邢都忍不住问道:“桑莞……你没事?你?” 你找死? 本来都确定了桑莞只是一个偶遇的变数,而不是要找的表弟,现在不确定了。 除了微生遇,涂山止没见过还能有第二个这么欠的人。 一懵一喜…… 槐江公主爆发出半是嘲笑半是愚弄笑声,不压愉悦说道:“你有和你母亲桑岚一样的自负,好,可别说本宫这个继母没给你机会了。” 桑莞,你要是乖乖的,下场顶多是跟以前一样,可你非要逆天而行,即使是慕觉护出关,查到你是自寻死路,那也怪不到本宫头上,毕竟本宫可从来没有害过你的性命。 槐江公主心想道,多年的仇明日了结,只剩痛快。 ……一大喜。 秘境里吸收的邪灵之力有限,疗伤都达不够,现在走不了竟还能找到平替,哪能放过这种机会? 姒衡不动声色,槐江公主现在有多高兴,明天就会有多后悔。 “南璃政事方面,莫非历来如此荒唐?!” 铿锵的声势传来,连衬得宣告声都变得那么薄弱。 “夏、夏启使臣,摄政王到!!!”小太监是想吼出那个气势,奈何实力不允许。 目光齐聚,白弘仁怫然道:“本王耳闻目睹,是这小姑娘揭下了皇榜,何故赛前另设?是欺负这小姑娘年纪轻不成?还是南璃内部已然轮到了公主插手朝政的地步了!” 众人被这一操作搞糊涂了,根本不知夏启摄政王怒从何起。 只当他是怕桑莞这个弱手走了,正式的朝会上,夏启怕无人垫底,故有此阻。 第24章 夏启故人,梦幻联动 沈邢耸耸肩应道:“临时更换,确实有违常理,恐难服众。” 重点是桑莞死了,线索就断了。 轮不到槐江公主发言,姒衡就要为自己争取! “不算更换,赛前测试而已,相信明日过后更能服众,不过我要首先说明,明日场上不论生死,免得又被人栽赃上一个秦良月的锅。” 虽然…那怪物本来就不算是人。 沈邢&白弘仁:“你……” “我意已决,就这样。” “……” 槐江公主是不明白了,虽说事出反常必有妖,可莫非桑莞还真有什么怪招在手上?怎么可能? 吏姑姑悄声道:“公主,我们可不止一个铁甲卫,国师大人的奉明台可有很多……” 吏姑姑可是提醒到点子上了,桑莞就算有旁门左道,可以应付得了一个,但又能应付得了百个千个吗?毕竟她自己可是说过‘照单全收’。 槐江公主放宽心了,至少今日的闹剧暂时止住。 暗中观察的人脚底生风,姒衡不知是有意无意的抬眼,捕捉到那一晃间,视若无睹。 使臣驿馆 “舅舅?怎么可能?!!”姒衡完全不可置信。 “那为什么这么多年,我?啊?” 原主被欺负这么多年,姒衡查看的记忆里除了被羞辱就是被打,被饿着被关起来,现在突然之间冒出来个夏启当摄政王的舅舅,来认亲的戏码?神界文书间的本子都不敢这么编。 白弘仁一把年纪面露羞愧,用慈善的语气解释道:“这其中复杂,盘根错节,你听舅舅细细说来,最后原不原谅,舅舅也都能理解。” 时间带走了岁月,一些记忆容易模糊错乱,唯独有那骄阳下的明媚身影,存于脑海,刻于身骨,哪怕忘却了一些细节,可那个模糊的容貌又总能拼凑完整。 现在想来,好像什么都还来得及,又好像什么都已无能为力。 “你母亲桑岚是夏启国人,与我本为…青梅竹马,两心相许。” 又见那年亭中,少女眉眼弯弯,情愫暗生。 “我听阿爹阿娘说,夫妻可永远在一起,弘仁哥哥,你以后会娶我吗?像书中描写的那样,一生一世一双人,只有我们两个在一起!” 少年笑她不知羞,却有许下一生一世的诺言。 “拉勾!” “拉勾。” “她及笄那年,回来找我,我却犯了一个错误……” 亭树叶已落,满地清白,女子推门而入。 “弘仁哥哥,我可以嫁……” 眼前一幕刺痛着她,席后,两家共谋婚事,她的心上人身旁有了另一名女子。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是答应……” “岚儿我会娶你,况且三妻四妾,人之常情,就算我娶了她,也不代表就不能娶你啊!” 听来是笑话,可最初许诺之时,谁都是当了真的。 姒衡想象那个修罗场,竟然还有几分为桑岚感到庆幸。 情之悲,除去有缘无份、生死之别,不过菀菀类卿和兰因絮果,可前者尚可止损,后者延误终身,发现的早兴许是件好事。 “或许在你听来,这便是错误,可在那时的我认为,错误的是被她发现。” 白弘仁长叹了一口气,充满了苦涩。 “之后,桑岚不见了,我和她父母找了她好久,可始终一无所获,她的母亲因此病逝,父亲也在半年后离世,我怀着执念找了她一年又一年,本以为此生不会再见。” “直到陨碎凭空出世了一位无所不能的天才少女名为桑岚,受各国邀约,封以高位,我前去见她,只晓最终她选择南璃当国师,我想向她道歉,诉说一切,话到嘴边才发现,她性情大变,变得已经不再是她了,忘记了所有人,只记得自己的名字。” 姒衡目光一凝,总算是说到重点了。 白弘仁后面说的,不太重要,归纳起来一段话: 桑岚劝他放下执念,有情人终成兄妹,他也因为心上人一切安好而各奔前程,回家娶妻生子。 在得知桑岚死讯后悲痛不已,却因当时两国交战难以前往,本以为知晓慕觉护为人,定然善待桑莞,十几年过去才在不久前东风城传来的消息中,得知了真实情况。 这不,万国朝会亲自来了。 好像也不是一段话能概括? “自诩情深的渣男。” 姒衡:? “池然?” 池然声音寡淡,带有一丝松散不屑。 “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堂堂一个国家的摄政王,在别国没有自己的探子?我是不信的,衡儿,相信男人会变得不幸,尤其是这种糟老头子。” 姒衡:“……” 可是你愤愤不平的样子,真的…有点子可爱了。 “桑岚前半生倒霉,后半生还是悲剧结尾,那桑莞……” “少来,你又不姓桑。” 姒衡:? “是你自己说的,相信男人会变得不幸,那我该不该相信你呢?” 姒衡虽然是开玩笑,可语气有些认真了,奈何池然根本没听出来。 “我又不是男……” 不对,这句话有点问题。 “我没错,我不是男人,我是男神。” 姒衡:六。 不要脸还得是你。 白弘仁虽不晓得姒衡为什么肉眼可见的心情变好了,但也没有去叫她,毕竟自己是有愧于她和她娘的,让她自己想明白也好。 门外传来脚步声,白文趋持剑而来,不忘问安。 “父亲。” “文趋,见过你桑莞妹妹,为父听说你们都通过了东风城的测试,日后若真有缘同往,定要将她当亲妹妹对待。”白弘仁嘱咐道。 白文趋没说话,与姒衡对视一眼,算是见过礼了。 尽管一个看不出情绪,另一个认为大可不必。 “另外,为父经过长久考虑,已定下万国朝会,由你代表夏启参加,不必全力,适当即可,至于结果……” “什么毛病?!我去参加万国朝会?到底是哪个老登脑壳糊了屎,才干出这种缺德事儿!有种让他自己去啊!净逮着年轻一代的花朵霍霍,是不是输了还得背黑锅?!” 话音一落,驿馆出现了尖锐的爆鸣声。 不过,是另一间房而已。 白文趋还没来得及回答,这个说法也不知和他有几分不谋而合。 白弘仁:??? 姒衡握拳贴近唇边,掩盖自己的笑容,这梦幻联动的,顾郡主果然有前途。 第25章 失足老头,货币不一 白弘仁分析起利害道:“各国休战也有好几年了,民众的生活却始终没有得到提升,夏启皇帝已经急不可耐,赢了这次,定然提出过分要求,不定战乱又要升起,夏启不需要三国保证,文趋你可明白?” 没把桑莞当外人,有些话也没说不得的。 “是。”白文趋话不多,一字明了。 白弘仁多了几分欣慰,这个儿子历来成才,听话又懂事。 “是个屁呀是!要是输了怎么办?说的好听,为了和平,本郡主都已经想好了以后要是回去,得被多少国民怪罪了!反正我不!!” 又是隔壁。 白弘仁脸色铁青,情绪有些波动,郑重说:“文趋,这一切为父当然不会让你承担,况且你在东风城……” “姑姑你是不是想说,反正我过了东风城那关,以后都是会走的,眼不见心不烦?吹,你就吹!” 姒衡&白文趋:“……” 姒衡给白文趋递了个眼色过去,瞥了一眼隔壁的位置。 意为:你俩确定没商量好? 白文趋好像看懂了她的意思,幅度很小地侧了侧头。 池然:“共享身体,禁止单方面送眼流眉。” 姒衡:? “讲不讲理了?你要是现在占着身体,你也可以。” 池然心血来潮,道:“打个赌,就赌他们会不会是一对,赌注是互成一事,不限制。” “不会,绝对不会。”姒衡持否定意见。 “就是顾幼幼和白文趋有缘,这一切也只是因为历劫才会发生,开始都是错误的,答案就不能正确,换作真身妫摇就永远不会有可能,所以这个赌打得毫无悬念,至于赌注,你想倾家荡产不成?” “那就让我输给你一次,还真没尝过倾家荡产的感觉。”池然好像真的不是很在意。 姒衡逗他,吓唬道:“信不信我提个要求,让你永世为我的奴隶?” “好狠的心啊。”池然假模假样的问道:“所以当奴隶爬床了可以转正吗?” 姒衡:“……” “滚!赌就赌,姐奉陪到底。” 言归正传,隔壁的声音继续传来。 “当时你有多严防死守我去参加,你就是舍不得我,就像是隔壁那白文趋,堂堂一世子,他爹会让他走?反正我不信这给一巴掌,来个甜枣的虚晃一枪。” 又又是! “砰——” 白弘仁一身正气,不会破防到敲桌,所以他憋得气晕了过去。 …… 听到动静,院子里一片手忙脚乱,罪魁祸首趁机来了隔壁,看到姒衡他们还有点吃惊。 “你们怎么在这里?咦,白文趋你爹身体不好?” “……” 上京,东街 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姒衡早早的就戴好了一方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睛。 “这是怎么了?” 前方的街道,有许多人围成一处,一阵喧哗吵闹。 “老叫花子!偷了东西还想跑?天底下有这么美的事儿吗?给我往死里打!” 除开周围嘈杂的议论声,无一人伸出援手,就见中心那处,几个服装统一且怪异的年轻壮汉对着趴在地上,衣衫褴褛、边幅不整的人拳打脚踢。 被打的那人将偷来的东西,死死护在自己的胸前,一声不吭。 “偷东西呀?那他们把东西拿回去不就好了,干嘛非要把人打死啊……”顾幼幼道。 来之前,姒衡本是不想多管闲事的,可那老人家沧桑的可怜样,碰巧就被她看见,大抵是因为可笑的心软,她下意识的出声制止,“住手!” 围观群众们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往周围让开,好好的姑娘是年纪轻了,这下可不好收尾喽。 几个年轻壮汉是听见了,停下手脚的动作,纷纷朝她看去。 浅蓝色的衣角无风自动,接下的场面不太好看。 “小娘们儿,活得不耐烦了!” 满脸横肉的大块头疾奔过去,提手就想给她一巴掌,给个教训。 姒衡调换位置,一脚从他背后踹去,大块头保持着前奔的姿势,面朝地砸在了地上。 看似为首的人给了身边几个壮汉一个眼色,几人则慢慢的将姒衡围起来,像是一堵堵城墙,同时,为首那人说道:“小姑娘,你知道你惹的是谁吗?你以为你是在仗义勇为?多管闲事的下场,你承担得起吗?” 顾幼幼有些着急,脱口而出喊道:“桑莞!需不需要帮……” 直到将名字喊出口时,才意识到暴露了什么,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桑莞?怎么会是她?见到她的面,不会把霉运带回去?” “真晦气啊,呸!灾星!” “……” 围观的人不约而同往后退了一步,让出了更大的空间,或许刚才还有人为这小姑娘担忧,现在就只剩下了厌恶与期待。 “都闭嘴!再敢多言,小心本郡主的鞭子不长眼!”顾幼幼一示戚,刚刚还群情激愤的人们噤了声。 果然在武力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姒衡目不斜视,手伸进了袖子…… 气氛变得紧张起来,安静到连吞咽口水的声音都尽入耳中,为首的人也摸不准了,这些人看起来很怕的样子,保不准这女人会拿出什么能一击毙命的邪恶东西? 时间,一秒、两秒的过去。 直到,姒衡拿出来一个钱袋,掂了一下说道:“我看过了,那老头子手里拿的不是什么稀罕物,不过一个做工粗糙的木簪,这些钱随随便便也可以买几百根了?” 姒衡哪来的钱,当然是从沈邢那里框来的,让人做事,不拿点定金怎么行? 只不过这东西的物价,她还真是拿不准。 尘埃落定,让几人不由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就是哈哈大笑。 “南璃的货币?你有再多,我们拿来有什么用?” 姒衡:? 顾幼幼将功补过,眼疾手快的薅了白文趋的钱袋,连同自己的一块儿丢过去。 白文趋:“……” “南璃、大昱、夏启,总有一个能付得起?” 姒衡看着手中三袋子不同的钱币,眉心抽了抽,顿感无语。 好家伙,时间线流了万年的世界,搁现在连货币都没统一?这片的天道干什么吃的,能发展得起来才是奇迹了。 话说,这个世界的人类是研究了五千年的水蜜桃种植基地吗? 第26章 空幽此间,带人砸场 “啧。” 为首的人看也不看一眼钱袋,摸了摸八瓣儿胡,想了个折中的方式,说道:“别说这几个大老爷们欺负你一个小姑娘,传出去也不好听,你要是非要救这个老乞丐,就冲着你这股勇劲儿,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单独跟我们走!” 姒衡并无迟疑,直接应下:“好,走。” 随后递给顾幼幼一个安抚的眼神。 几名手下架着老乞丐,姒衡走在中间,过路时,一个不小心就看见了老乞丐还在颤动的睫毛。 姒衡:…… 好一个战术装晕啊。 顾幼幼追悔莫及,与白文趋一起被冲散在人群,索性扇了自己一巴掌,“我真该死啊。” 要是自己不嘴贱,是不是就? 白文趋平静始然。 人界不唯一,是一个多其他五界,却又弱于五界的地方,不同的世界设定不同,唯一共通的,大概便是那机缘之下,每个人界共通的和平之市了,一天等于外界的半个时辰。 只要能进来,在这里不论身份,不论高低,不论性别,只论—— 账上的余额。 空幽此间·六间 幽暗的灯光明灭,不乏有走火入魔之人,被忧虑、恐惧、绝望支配,正如任何世界都不会有欲望的缺失。 “赌!我还能赌!!”跪在地上的男人几近癫狂。 守卫守着入口,告知他: “你在自己世界的寿命仅剩一年,已不符合规则,今夜过后,账上余额不足一币,将驱逐出空幽。” “不不、不是这样!我下一把一定能赢,你让我进去、让我进去我一定能赢的!”男人苦苦哀求,守卫依旧不为所动,他心中闪过阴暗一面。 “这样!我把我老婆孩子的寿命当做赌本,我不会再输了!” 无能狂怒,悲痛彻底。 这里的人好奇心没有那么重,各过各的忙碌着自己的事,唯有一人路过他跟前时停下,随手将一枚六芒雕花印的青铜币丢在地上。 “真可怜。”说罢离开。 男人眼里泛着贪婪的光芒,却并没有悔改之意,紧紧捏着青铜币。 “赌!我还有赌本!” …… “咚——!!”印章落下。 和刚才为首那人有同款样貌的人衣冠楚楚,像是文人掌柜,眉开眼笑地看着还发烫的文书,说:“哎呀!业绩!小姑娘叫桑莞这名儿好,一看就是个大器‘莞’成的命,我们这儿的规矩,新人就送三币,不过嘛~” “由于你帮着老头儿还了债,我留你一币,你还欠……”响起敲算盘的声音。 “十二币!一定要还清哦,不然每拖一天都会扣寿命哦。” 姒衡扶着额头,说不后悔是假的。 “你们这儿收肉吗?”说着指了指那个老头,“他值多少?” 掌柜:“……” “姑娘说笑啦,我是六间入口的掌柜老六,带你们进来的是舍弟小六,双胞胎哈,规则需要自己熟悉,那就祝姑娘你愉快喽。” 老六,真老六啊。 几名壮汉放下了架着的老头,都跟着老六掌柜走了。 老头子垂死病中惊坐起,人一走就马上睁了眼,全身都脏兮兮的,还是努力挤出了一个笑脸,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姑娘,对不住啊,破费了,不过你人还真怪好的勒,就你帮我。” 姒衡也只能认命了,自己的选择,不然还能说什么。 “你为什么偷这簪子?” “不、不知道。”老头表情痛苦,似乎想想起些什么,最终以失败告终。 “算了。” 姒衡可不想把这价值十五币的老头子逼死,毕竟人家说了不收肉。 万丈高楼平地起,辉煌只能靠自己! …… 六间,赌坊 当姒衡扫描了余额进去时,连看守们都不由得叹息。 又一条年轻的生命即将流逝啊。 姒衡气质出众,与这纷扰混乱的地界格格不入。 一进去就引来了不怀好意般的关注,截住她路的人身形浑圆,头顶微秃,拿着个烟斗,耗子般的眼睛滴溜溜地在姒衡身上打转,憋出一个自认为和善的笑,不伦不类。 “小姑娘头一次来,要不要和大爷我赌上一把?要是赢了,一把就胜过你在这儿赌十天。” “可是……”一枚青铜币就这样躺在姒衡手心中,她笑得单纯,“我只有一个啊。” “没关系,嘿嘿,大爷疼你,让你一局。” 金大牙的眼中只看得见那芊芊玉手,丑态毕露。 “好。” 孰不知,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空幽·上间 金碧辉煌的装潢,玉琢细雕的用具,凸显了主人独特的追求与品位,炉内焚香,轻雾缭绕。 斟上一杯仙茶,撇去茶沫,主人的一举一动都透出一股贵族的气息,发冠明明是明玉,却仿佛泛着金黄的光芒,欲要窥探那人容貌,只可惜被一形状怪异的面具遮掩半脸。 主要是贵、豪。 “禀主人,六间有异动!” “哦?”男子不以为然地调出一面水镜。 本以为是有什么大能驾到的小事,结果…… “一名身着蓝衣的蒙面女子,带着一个老头子,先是以一枚青铜币砸了赌坊金大牙的厂子,又在比武场赤手空拳一挑十,得了第一,拿了五百币的奖赏。” “更过分的是,她还去三间砍价药铺,低价收购一些没用的草药,再以中间商赚差价的方式,组成药方就拿去七间高卖,严重扰乱市场行为,望主人早做决断!” “……” 啥??? 懵逼间,感受到不同寻常的气息,男人迅速应对,食指轻轻叩桌,伺候的人自觉退下。 见那张熟悉的祸国妖媚脸,尺修诩绷不住了,破了个大防。 咬牙切齿道:“微生遇!就知道见到你这家伙准没好事!夺笋啊你,说!那女的是不是跟你有关系?你给她带来的?还是你指使的?” 什么事儿啊这是? 要不就千万年死找他不联系,一联系就是砸场子,这是好兄弟真朋友能干出来的事儿?! 池然:? 瞅了一眼水镜,嘴角略微勾起一个浅浅的笑意,恰如积雪融化。 “这个啊,是她把我带来的。” 尺修诩:? “不,你先别笑得那么荡漾,这事可以先放一边,你先告诉我这万年你究竟去了哪里?” 第27章 意外收获,封存记忆 空幽·七间 大意了。 那看起来像是乞丐的老头还真不是凡人,精通药理不说,还能将低阶药草以八竿子打不着的方式进行组合后,得出最大收益效果。 姒衡问:“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吗?” 小老头还挺可爱,直言不讳,“老头我呀,好像姓陀,记不大清了。” 姒衡扶额,瞎猫碰上死耗子,还真给撞上了。 所以这泼天的富贵是轮到她了,对吗? 可是为什么宗门下来的峰主长老,会沦落到这副田地,还有失忆之症。 姒衡为其诊脉,一股神秘力量出现抗拒之征,封锁脉络感官,让她无法探察,注入灵力后,更是隐隐有加注力量之象。 奇怪了,说来这力量与咒术一法,竟所系同脉。 只可惜驭灵对咒术的研究也仅限于攻击巫咒,自己的元神与身体也不是鼎盛时期,经不起负荷,令她不得不暂且放弃。 “可惜了,我也只能看出老头子你这失忆,应该是自身抗衡过度,反而增加了这股力量的强度,导致出现了反作用。”姒衡神情专注,有点点的失望感。 老头子想得开,摆了摆手道:“也罢也罢,大概率的是以前干出了什么糊涂事儿,让人家给打击报复了,想不起也好,以免多加愁苦,反正老头我呀,老不死的,命硬着呢。” 话糙理不糙,姒衡认同这种心态。 一扭头看到了不远处摆放的小摊,眼见刚刚还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去光顾,而来往的顾客却无一不空手而去。 小摊位前。 姒衡走近扫视了一眼摆放着稀奇古怪的东西,而摊主不但不宣扬,反而埋着头,一副睡着了的模样,直到开口说话,才确认了他还醒着,那声音小若蚊蝇。 “不讲钱,只讲缘,瞧一瞧看一看嗷。” 姒衡不假思索,“多少元?” 摊主气急,一把掀开头上的斗笠,为自己力辩道:“是缘,不是元!缘分的缘!当然也不是那个猿粪,是缘来是你的原……不对也不对。” 姒衡看着眼前因为一个字,快把自己薅秃了的人,她的发根都有些隐隐作痛。 “行了,我知道是哪个缘了。” 这人看起来,好像在进城的时候见过。 不料那人却先她一步认出,说道:“小人周子连,之前有幸在城门口窥望过姑娘的风采,再次相见,猿粪呐!” 总感觉怪怪的? “猿、圆、元、是缘份……” “不好意思,刚才有点吵,没听清,你是叫莲子粥对吗?” 旁边正好来了人在打制兵器,铁石碰撞的声音,真是有些阻拦听力。 周子连摆出职业假笑,失态大声道:“小人叫周!子!!莲!!!” 许是嘴张得太大,隔壁的飞屑巧的是被他吸了进去,引发一阵咳喘,些许狼狈。 “好好好,我听清楚了!” 姒衡忙捂住自己的耳朵,礼貌问价道:“这个多少缘?缘分的缘。” 她示意的这个珠子似乎是另有玄机,内核中似有被冻结的光晖,外呈符文封印,蕴含无限奥妙。 姒衡慧眼,一挑就选中了陨落石,周子连也不装了,邪魅一笑。 “姑娘好眼力,此乃陨落石,说出来姑娘可能不信,上古混战,屠戮无数生灵,自然神重启开界后,曾引无数器宇承载生灵之念,也就是祭祀,因此生了不少强大的上古神器,而此珠则是之一。” “不过我得提醒姑娘,生灵执念太过复杂,切不要因小而失大。” 陨落石?这名字……可真是应合事实又自创凄凉。 周子连认了真,紧要关头,几声嗤笑传来。 “he~tui~”陀封嗑着瓜子,悠哉的来到摊前,“妮儿啊,他忽悠你呢,还什么上古神器之一,上古神器有这么平平无奇的吗?两个币,隔壁五金店一抓一大把。” 周子连:“……” “哪里平平无奇了?这么多年一直都童叟无欺好,不要睁着眼睛乱说,小商贩很难的,哦,有时间不如想了想这么多年活了个什么,一大把年纪了一事无成。” 陀封:“好你个奸诈小人,老夫看你叫莲子粥,还真没冤枉,脑子里一坨浆糊稀粥!” 两人越吵越凶,姒衡制止道:“我只是想买回去穿个手链,至于吗?” 奇迹的一幕发生,陨落石好像听进去了姒衡的话,化作一抹红丝柔光,绕着手腕与银蛇手镯相互吻合,那光慢慢弱了下去,倒是蛇眼被点缀上了一点红,像是一点血珠,更有灵性。 陀封还以为自己眼花了,缓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不应该呀,这年头假货都这么逼真?” 周子莲略显得意的甩了他一眼,“看来,姑娘你和陨落石有缘,可这并不代表我们也有缘。” “啊?”姒衡回之一笑,语出惊人。 “我也觉得,所以我能把它还给你吗?我想去隔壁五金店。” 周子连:“……” 空幽·上间 “你发现了有苏的女王君,哦~也就是你生母,其实一直在骗你,你根本不是天生只有六尾,而是她为了彻底清除你对她不利的记忆,亲手斩断了你三尾?” 地上零落的空酒壶,池然合眼假寐,倒也不失为一番美景。 “所以得知真相的遇公子就此香消玉殒,结果再睁眼就过了万年,更倒霉的是和个女人绑在一起,成了一抹残魂,还进了另一个女人的壳子?笑死我了。” 尺修诩真憋不住了。 水镜还在眼前,池然抬眸便见镜中姒衡,因着酒醉的缘故。 若要追忆当年的场景,尘封的回忆有所松动,他忆到那抹月光曾对他说的话,模糊且清晰,却只有残篇只字。 “因为这里祥和啊,我们不如就守着炙热的雪,再等一千秋。” “光明并不是覆盖在天下才叫做光明,是光辉大地,及黑暗屋檐下也能感受到了温暖,才能称之为光。” “若是有一天,姐姐没法再成为你的光,那也不要将就,可以尝试着将自己变成一片星河,质量不行,数量来凑,萤火之光,亦有资格与日月争辉。” “小狐狸,来啊,回家了。” 第28章 空幽之主,补充条款 原本,池然也以为与姒衡是共生关系,实则不然,空幽不同,以至于他可以来到上间,若是外界也能现身,只是不可以离她远距离罢了。 只不过外界,那就得承担一定概率,会被感应星石洞查。 “可怜哦,激起你记忆的人勉强算是青梅,而水镜中的女子算是天降,究竟谁更胜一筹呢?答案让人纠结。”尺修诩把玩着酒杯,摇晃酒液,又在无病呻吟了。 池然漫不经心的观其镜中,而镜中人不知为何也瞧了过来,两相凝望,是妖与神的交织,欲像与审视,冥冥中好像有奇妙的命运指引。 只不过一个饶有兴趣,另一个寒若冰霜罢了。 尺修诩注意到这一细节,放下酒盏,满是不可置信,“不会真有心灵感应?这波天降赢了?” 一息间,水镜遁形。 池然收回视线,不情不愿的起身撑了个懒腰。 徒留尺修诩在发懵。 “这么说是她发现了?怎么可能?本座的空幽,本座亲设的防线水镜,她发……”尺修诩酒醒了大半。 不怒反笑道:“好好好,本座这就将她请上来,看看有何能耐。” 池然朝尺修诩看了一眼,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尺修诩:“……” 有些时候,装聋扮哑也是不错的选择。 “这边请。” 引路的人只到门口便止步往回。 姒衡进去,目的不显的观察这鬼斧神工的一切。 一般来讲,越是有实力的能人越喜看透世俗的清贫,实而不华;越是财势双赢的人,越喜欢用看着普通但价格不菲的低调物件,来显示自己的高尚。 可……这空幽的主人,能把流苏都打成金穗,地板都铺上灵气玉石。 可见是个实诚之人啊,估计很保守,长相和老谋深算应该沾不上边儿。 …… 被赶到其他地方去的尺修诩一个喷嚏打了出来,实在心有不甘。 欣赏铜镜中自己一脸的少儿感,再凶的动作也显得幼态,无声叹息,他实在太讨厌自己这张脸,毫无威严可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家走失的幼童,谁能想到他已三万岁有余。 “唉。” 可怜的娃将自己藏于备用面具下,开始以泪洗面。 …… 姒衡如是想着,平视过去,那男人慵懒的斜倚于软榻,眼尾微红,一副面具挡得住半貌,却遮不住那夺人心魄的妖邪之气,那缕白发平添风情一番。 才靠近一点,就能闻到一股微醺的酒味,不难闻却能醉人。 很好,她收回刚才说过的话。 一时间谁都没有开口打破氛围,池然故意变声调侃道:“怎么?看本座看得入迷了?” 姒衡有划过刹那的心虚,很快恢复平常心态。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人家才露出一只眼珠子,她就被迷惑了不成? 摒弃杂念,她指尖凝出蓝光乍现的水雾形成了固状。 “空幽自称和平之市,难道针对的监视也能算做其中?” 这种一举一动都被别人知道的感觉,很差。 “你难道不知道吗?” 姒衡:? “知道什么?” “补充条款啊。” 姒衡:?? 池然忽悠属性开启:“六间的掌柜,你欠他一笔金额可对?” “对。” “他将你引来,是你的引路人可对?” “也对。” “你与他签署了引荐人,还盖了章可对?” “也…不对。”姒衡缓过来了,完全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是想说,签署引荐人的条款上,我同意了被监视是?” 池然遗憾的说道:“你本可以拒绝的。” 姒衡:? “所以?” “所以,这不是监视,是附加服务,本座为空幽之主,不惜屈尊降贵,实时观看你在空幽之内是否有受到生死威胁、不平对待,以便利及时对你施以援手,这叫……” “这么说还是我同意了的,你在保护我是?”姒衡气笑了,索性破罐子破摔。 “我是想知道还有谁跟我一样倒霉。” 池然自顾倒上一杯酒,说出的话有气死人不偿命的美感。 “就你一个,因为他们都看补充条款。” 姒衡:“……” 好!这么‘特殊’的服务,姒衡才不信有白掉的馅饼,尽管这馅饼硬到能将人脑浆砸出来。 池然不用看都能明白她的意思,紧抿的唇边勾起一个笑弧,而彼时的姒衡早已不为这美色所动,只有被坑后的余怒。 打败魔法的永远只有魔法。 “不是全然没有好处的,有问题本座会尽量帮忙,另外,本座身为空幽之主,专为你一人保驾护航,当然不可能没有酬劳,以空幽时间计算,十二个时辰一千五百币。” “你个……” 池然打断施法。 “还有就是补充条款没有取消一说,如果你想打本座出气也可以,本座不还手,赔医药费就是了。” 一点也不上心的悠哉模样,倒是显得她气量小了。 “没问题,我就好好凑医药费,只希望那一天,你有那身子骨奉陪就好。”姒衡掉头就走。 “等等。” 池然不紧不慢的朝她走了过去,摊出手。 “水镜,你应该不是那种顺拐别人家东西的人?” 姒衡:“……” 冷静冷静。 交还水镜时,是带着私人恩怨的,动作就大了些,不慎触碰到了彼此。 姒衡没什么感觉,只是池然被姒衡碰过的手指如受寸断之苦,延伸到了手臂上也充斥了麻木的疼痛,恰有触及灵魂之痛,他脸色一瞬而变,未有吭声。 姒衡对这一变脸心生疑窦,开始怀疑这莫非是由自己引起。 “我可没在水镜上下毒,你休想再讹我一笔。” 池然强撑着背过身去,避免她看清自己的异样。 “本座名字叫尺修诩,出了空幽,想大骂还是想诅咒,扎小人也行,请便,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只是别在本座面前不欢不喜了。” “你还真慷慨。”姒衡言罢离去。 待她走后,那手臂才慢慢恢复了行动能力,还有余痛未消,像是刚刚被接好,池然清楚的明白那相触是为反噬。 那次贸然救她不被异兽所伤,是因为姒衡的元神处于休眠状态,后来又去了银霜的秘境,可今时不同往昔。 他轻笑,“不能离开你太远,还不能和你有元神本体的肢体接触。” 上间又恢复了华丽的寂静。 第29章 顾晚谈判,接近真相 日头正盛,空幽之外没过去多久。 驿站内,顾幼幼躺在摇椅上吃着瓜果,享受着陆仁乙丙两个大冤种的伺候。 没办法,大昱带的人少,就只能将就着开源节流了。 “桑莞!”顾幼幼猛地起身,两个冤种被绊了一大跤,敢怒不敢言。 “桑莞,这么快就回来了,应该没事?他们为难你了吗?如果有的话,尽管说,本郡主带人去把他们老巢端了。” 顾幼幼还是那么讲义气,姒衡做安抚回答。 小妹姒姝性格温吞,看着柔弱,一遇事又坚韧不拔,临危不惧,可每当她这个姐姐回来了,无论安危是否,都会表明自己坚定的立场,护着姐姐的短。 真的好几次,她都能从顾幼幼身上看到妹妹。 其实,她二人并无相同之处,可思念就是会透影描人。 唉,想妹妹了。 “桑莞姑娘,进来说话,幼幼,隔壁夏启摄政王因你而病,于情于理,你该去赔个礼道个歉。” 顾晚不知何时出现在两人身后,形态端庄,细看也不出岁月的痕迹。 顾幼幼就搞不明白了,“桑莞是我的朋友,人家也没说要见你啊,为什么姑姑你总是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 就、交谈时总有一种赤身裸体之感。 “好了,姑姑可没有变态到想把自己养大的侄女扒光。” 预言家再次出手。 顾幼幼:“……” “桑莞姑娘。”顾晚轻轻带过桑莞的手,温和地说道:“当我与她在城楼初见时,她的目光中有我看不明白的东西,那时我便就知晓,这一谈在所难免。” 姒衡在心里无声叹息。 她想,她大概知道为什么顾晚恐怖了。 房内。 确定没有了闲杂人等,姒衡就开门见山了。 “晚辈就不加铺垫了,敢问顾将军志向如何?是护一隅安宁,还是天下太平。” “前者如何,后者又当如何?” 姒衡深吸一口气,就压这顾晚与她想法一致。 别多想,吸气可不是害怕,不过是这段话气用得比较多。 “南璃外戚专权,大昱内部腐败,夏启好高骛远,北方强征多收,带来的结果就是民不聊生,如若前者不防就继续下去,今日全当桑莞胡言,如若后者,我想……” 姒衡轻抿了一口茶,缓道:“我想,夏启摄政王会更有资格做顾将军的聊天对象。” “战争的可怕,只会成为喂养怨恨的饲料,这些我不是没有想过,相反,我就是因为想过太多次,没有人能做到真正的和平,至少这些自现在而言,不会再起兵戈。” 顾晚的话没有明确的表态,大抵是心中天平过稳。 “和平也能促成战争,反之,杀戮也可以带来和平。” 姒衡语气不轻不淡,也就言尽于此了,反正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达成,便向顾晚请辞。 一场谈话就这样快速地落下帷幕。 顾晚望着她离开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 曾经也有一个人坚定地告诉她,女子何不可为将为相为帝,平息风波一统天下,还来太平盛世,可那个人,最后因为她的犹豫不决,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异国埋骨。 桑莞与那个她,所思所想何其相似。 “常念,我是不是太胆小了,你很失望,一定是的。” 顾晚自问自答,许是在追忆故人,又许是在遗憾些什么回不去的过去。 “姑姑你肿么了?居然有人能给你说自闭?”顾幼幼倚门,幸灾乐祸。 顾晚:“……” “下雨了。” 绵绵雨丝落于掌心,构不成雨滴,应不会太大。 姒衡立于屋檐下,接着细薄的雨。 “恩人姐姐,您很在意这片大陆吗?为什么会对顾晚说这番话?”银霜跳了出来。 她又不是什么良善之人,谈何在意? “神界有条律令,快穿历劫者皆不可为皇为帝,统宰天下,哪怕是无意识下凡,违者,酌情九幽百年关押。” 银霜:“蛤?她和恩人姐姐有仇吗?” “算不上仇,我只是在她动摇的心上,趁机加把火而已。”姒衡运灵力点燃一小小火光,听着那火光被细雨浇出滋滋的声音,又始终不灭,而相抗衡。 她记性好,恰巧又很记仇,加一起就是毁灭性的打击报复。 神域曾有一宴,庆祝三帝女生辰之喜,她带上了阿婼,席间,陌上免联同赤连晴,先后赠予她一片叶子,当初不知其中深意,只知阿婼脸色不好,后来才明白是在讽刺她一叶障目。 不,双叶为瞎。 诚然二人说得有理,但不妨碍她小肚鸡肠啊。 “谁!” 只听“咻——”的一声,划破空间的声音。 姒衡掷出银霜本体化作的小刀,作一道银光,直射向拐角处的柱子后方,刀定,入木三分,由于没有射中目标,银光在停留几秒后,消散又回到了她身上。 本就没打算取人性命,现在看来效果也不错。 “不要杀我!”包宇呼吸急促,一直在求饶,看样子被吓得不轻。 姒衡拎着他,飞身到了一处僻静的巷子,将他随意地丢到地上。 “早上鬼鬼祟祟的也是你?” 包宇没有回答,嘴里依旧念叨着求饶之词,姒衡一看,才知是被吓得失了魂,确实很不正常,从东风城开始就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什么洪水猛兽。 姒衡调出包宇的潜意识来问话。 “为什么跟踪我?你到底在怕谁?” 包宇眼中空洞,“二十年前,女人、女人……” “女人什么?真麻烦。” 直觉告诉她,这段信息很重要。 姒衡没由来的烦躁,单手结印,刹那间光阵笼罩,索性读取他的记忆,身临其境,提前做了摄魂铺垫,能节省她不少灵力。 睁眼时,已是无月无光的黑夜,乌云笼罩,大雨倾盆。 …… “轰隆——!!”一阵阵闪电划过长空,雷声震耳欲聋。 “丞相大人,你不会希望我亲自出手的。” 这个声音 姒衡每动一分,好像离真相就近一步,遥望那身着黑色斗篷的背影,女人掐住了男人的脖子,手腕上大面积覆盖如树斑,亦如青苔。 事到如今,已轮不到她再自欺欺人。 我该庆幸认出了你吗? 驭灵族通提偶幻术的汀兰前辈。 第30章 叛徒汀兰,雨中与他 汀兰手中是,嗔目慈悲相。 北方国强盛,数年不衰,就是因为此相以人肉为养,饲养者虔诚叩拜,可化戾气完成愿望,原来转折点在这儿,汀兰拿走嗔目慈悲相,北方国至此由盛转衰。 在旁人看来,嗔目慈悲相只是一件圣物,汀兰不一样,由她修习专攻提偶幻术,她可以炼化慈悲相,哪怕是练成一具、新的躯壳。 “这是你儿子?”汀兰突然回头,指向的是包宇,亦是姒衡。 “真可爱,但愿我以后的孩子和他一样。” 仅可见一双眼也能看出癫狂可怕,轻易在年幼的包宇心中,埋下了恐惧的种子。 隔时空相见,姒衡敛眸,脸色沉静。 不多时,眼前的一切消失,回到了那个小巷,包宇已昏迷了过去。 “看来,又判断失误了。” 由雨丝变大的雨滴,打落在她脸上,有愈下愈大的趋势。 “恩人姐姐。”银霜跳出来,担心道:“您看到了什么?为什么怪怪的。” 姒衡望着天,任雨水溅入眼中,出乎意料的平静。 驭灵出事前,她闻太虚冰山动荡,出于担心那两小只,则带着小英前去,去往途中,是驭灵以独有方式传信说万事安泰,她才无后顾之忧。 去往后,来迟一步,太虚冰山满目疮痍,两小只不见踪迹,恰逢此时阿婼又传,驭灵有变,她首选近道,不想遭遇暗算身染魔气,匆忙赶回才知驭灵已在她走后不多时被屠,自己的离开反成了铁证。 姒衡雨中施灵,虚空一划为两牌,悬于空上,熠熠生辉。 银霜问道:“恩人姐姐?” “秘境中你提醒了我,非灵族之人无法习得灵族秘术,其实我早该想到的,叛徒又岂止阿婼一个外人,我只是没有想到会是与母亲出生入死的汀兰。” 姒衡自嘲一笑,目光冷凝,以雨水为笔墨,又化一牌。 “灵奴塔放你与空间出逃任意世界……” 神域虚伪,阿婼都能抹灭与她有关的任何,心胸狭窄又怎会容忍帮过自己的污点存活?神陨入归墟,神逐步迈向烟消之征,想来那时汀兰也算到自己命不久矣,故而留下后路。 记得那日,银霜还在疑惑她为什么能闪现到身后,驭灵藏心中溯原可以解释,闭五感、化虚无、溯本原。 汀兰应该就是用这个方式跟着来到了陨碎,了无痕迹。 “当日南皇说的夏启之礼,驭灵将见礼雕入骨髓,桑岚失误正常,不过,称其为夺舍桑岚后的汀兰,更妥帖。” 前面这两个光牌划掉,只能下第三牌为夺舍。 神陨哪有那么好化解?凡人之躯又哪有那么容易掌控? 所以……汀兰再次找了后路:由嗔目慈悲相炼化的桑莞之躯,说是女儿,却是自己的下一任寄生宿主,这么想来,能进入秘境成为银霜的有缘人,从来都不是她姒衡,而是这具身体。 “同样,灵显镜。”姒衡幻化出一面镜子的虚影。 “没有发现芯子不同,是扫出了躯壳非普通肉体,才会因错乱而炸裂。” 银霜的小脑瓜大概听懂了一点,一语道破了关键问题。 “这么说的话,那这个汀什么的,心思缜密,布了这么多局,她又去哪儿了呢?为什么是恩人姐姐你占了这个身子?” “好问题。” 姒衡收起灵力,眼前的景象逐渐正常,悬浮于空中非自然凝结的雨滴形成了小的水柱,终归大地。 “最后一个问题我也不知道,第一个问题我想我快知道了。”姒衡浑不在意地拨着指甲。 真相的答案由虚化实,那一瞬间,她却并未表现出想象中的情绪崩盘、萎靡不振,却又好像随着这寒冷的天气,随着被打湿的衣衫,凝结成无限的寒冷幽深,封藏眼眸。 “恩人姐姐保重,人家先回去了!” 银霜看到了姒衡身后,小尾巴一僵,识相地钻回到了空间。 姒衡:? 雨,还未停歇,越发滂沱,将整个世界都掩盖在朦胧之中。 她转过头,一柄打开的油纸伞早撑在了她头顶,隔绝了外界的寒冷。 他们距离很近,在伞面下,如同一方小天地,与迷雾隔绝,不用再进一步,就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气氛变得暧昧。 忽地,池然轻笑一声,氛围被打破。 “这次,总该承认是看本座看得入迷了?” 姒衡:“……” “你在这里做什么?” 听见看见什么,我可就要灭口了。 池然唇角微扬,笑道:“走得太匆忙了,都忘记了把人带走,本座是看在一千五百的份上来给你送人。” “那还得谢谢你了,好人做到底,把伞也给我。” 姒衡是有意为之的,以夺伞之名触碰,她倒想看看有什么玄机。 冷不丁地一下,油纸伞落了出去,姒衡也没淋着雨,全因池然及时为她设了透明光栏,隔绝开了外界的雨水,同时退后一步。语气不变地说道: “我们只是雇佣关系,特殊服务得加钱,还有你余额不足,下次记得备好。” 语毕,人又不见了。 姒衡瞥了一眼弹出去的伞,总感觉有什么问题。 “妮儿!你把老头我忘啦!” 陀封从巷口奔来,姒衡卷起伞送到他手中。 有惊无险,刚收起灵力,沈邢竟然鬼使神差地出现了。 姒衡速度破坏尺修诩设好的屏障,躲到陀封的伞下,任谁看了都得说一句祖孙感情真好。 看到的沈邢:? 他注意到了在水滩里,平躺泡澡的包宇。 “这不是北方国的包公子?” 姒衡面不改色:“我来的时候,他就睡这儿了。” 沈邢投来询问的眼神。 陀封:? “老头我母鸡呀~” 沈邢:“……” “桑姑娘,那你又是为何在此?” 姒衡的话模棱两可:“与沈仙师的理由一样,恰巧而已。” 第31章 吸取邪灵,社死场面 “沈仙师还真……”送到家门口了。 匾额上的慕国师府四个大字,令姒衡无语。 原主的房间就是没有拆迁过的废墟,单看那处,担得上野外求生,本想在上京随便找个客栈歇歇,奈何这沈邢也太‘好心’了。 “是桑姑娘多礼了,既到了,沈某便告辞了。” 呵呵。 沈邢走远,陀封问道:“妮儿,进去不?” “不进。”桑莞刚想掉头,偏偏又有人不知死活地挑开了话头。 “站住,你个贱人!还有脸回来?本小姐就看这次还有谁能护你!”能说出这种话,除了小脑发育不完全,大脑完全不发育的慕槿绣还能有谁。 看清桑莞那张干净貌美的脸,与她狰狞的样子对比,太过惨烈,慕槿绣怒气值又飙升了几个度,典型的记吃不记打。 “快去啊,把她抓住!本小姐要让她再也不敢忤逆犯上!” 姒衡惋惜地摇摇头,其实有时候真的挺羡慕,能被养成这种无脑的样子,生活得有多幸福。 “妮儿啊,她脑子瓦特不?” 本以为接下来又是一场没有意义的打斗,不料慕槿绣身边却无一人听从她的号令,吏姑姑走来,与辰时判若两人,不仅让人带走了慕槿绣,还罕见地对姒衡行礼。 “桑大小姐,今早是老奴冒犯了您,还请见谅,槐江公主说了,明日比试一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就不去上京擂台了,多请些皇室宗亲到场,国师府的后花园就能施展得开,您看如何?” 当然没有那么好的事情,槐江公主有点脑子,国师府的铁甲卫是玄学所为,出去了解释不了,更会被有心人捏造反叛嫌疑。 “随意。” 姒衡本来还在想该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吸收那些煞灵之力,这样一来有后花园的草地打掩护,别太容易。 “大小姐大度,公主特意为您准备了上好的房……” “不必了。”姒衡带着陀封,径直路过吏姑姑,“貌似情非,何苦为难。” “……” “哇,这院子还真是……一览无余,风光大好啊!” 桑莞一看就被家里人针对了,陀封尽量不去触及她的伤心事。 “老头子一大把年纪没问题,可你……” 好,他还是没法想象这可怜的娃过得有多惨。 “没什么问题,反正我们今晚又不用睡觉。”姒衡压根没把这一切放在心上。 陀封:“啥意思?” “帮前辈你解咒啊,中咒术久了,会损坏灵脉,动摇根本。” 她粲然一笑,整个人充斥着自信之光。 这世间没有她所不能的,准备好,无论是奚容灵若还是阿婼,汀兰、亦或整个神域,这场雨来得好,至少在姒衡看来,那是庆祝她真正重生的洗礼,引领着冲破黑暗,前往深渊。 感谢汀兰送来的身体,既已重来,不论曾经,你们给予我的,我将照单全收,不负所望。 陀封老爷子:危! …… 次日。 国师府的后花园,高堂满座。 看着人多,大都是走个过场,谈得上认真的,乃自行其是的槐江公主、别有用心的沈邢。 桑莞一身白裙,主打一个飘飘欲仙,神情无霜亦无尘。 槐江公主以巾帕掩面,欢笑不止。 “你穿成这样,是嫌自己白衣太过单调,想以血为染吗?桑莞我女,现在认罪还来得及,谋杀与蒙羞皇室虽是重罪,可本宫兴许能保你一命,开始可就未必了。” “槐江公主知道七姑八婆吗?” 槐江公主没懂她的意思,姒衡继续说来。 “她们站在至高点评判别人,爱多管闲事、搬弄是非,回头看自己的生活一地鸡毛,也可被称为长舌妇,据说是因为她们的舌头很长,能把未知的事情用舌摆成流水席,卷来品鉴,不过通常,更容易闪了舌头罢。” “噗嗤。”沈邢笑点不合时宜。 “好你个桑莞!本宫好心提醒,你竟进言讽刺!”槐江公主有动怒之象。 “公主,冷静。”吏姑姑从旁提醒。 时间差不多,姒衡掐着点儿,银霜让枯藤蛇王招来的小蛇们,快聚拢了。 草地上的声音很小,风就能掩盖。 “公主,吃颗葡萄。”吏姑姑剥好了,正要往槐江公主嘴里送。 忙不迭间。 由聚集后发射毒烟的枯藤小蛇们,经过改良掀起了大雾,整个后花园毫无预兆地妖风四起。 “什么情况!风、风!” “怎么回事?是不是有妖精啊!!” “国师府闹鬼了!” “……” 被请来的皇室贵族们,没一个睁得开眼。 姒衡紧抓时间,转灵力、捏法诀、合邪灵、应朔原! 光明正大地吸走了国师府铁甲卫所有的邪灵之力,在慕觉护书房中还有意外的收获,乃汀兰用来储存小部分咒语的本源球。 结束虽没有上次那么多,却造成了主导权易主。 交换时,身体滞空,沈邢关键时候出现,接住了她,更甚揽住了桑莞的细腰,深情对视间,在风沙烟雾中,显得是那么浑然天成,身高比例完美。 姒衡:“……” “所以你明白,有时候我真的很无力了吗?” 池然:“……” “一点也不想明白。” 为什么他要和自己的表哥,做出这种羞耻的动作? “你,还想抱我到什么时候!”所说的每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沈邢这才懂得放手,黑眸陡然窜过一抹慌乱,仔细看双颊竟有些微红,默了良久。 嗯,是他纯情的表哥没错了。 小蛇们大功告成,被银霜收进了空间,整个花园显出一片狼藉之相,更倒霉的还得槐江公主和那些皇亲贵族们,活像是逃荒而来,难以想象他们只是经历了一场‘雾霾’。 “唐突了……”沈邢撞上桑莞目光中的狡黠之色。 不对,这分明是! 沈邢想去抓他的手确认,却被他侧身躲开。 池然清声哂笑,视线耐人寻味。 “沈邢你是真的行,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便宜没占够还想再来一次?登徒子做派。” 第32章 赛前练手,空间容貌 “谁能告诉本宫,那妖风从何而来!”起先那颗没来得及进口的葡萄,按在了她脸上。 现场身处中点的两人倒没被波及。 “是很奇怪。”池然指着一旁不知何时多出的废铁们,压在一处。 正因为密不透风的缘故,让人难以看清里面是否有人。 “不仅如此,我与他们交手时,只觉看他们一眼,似闪烁诡异之光,当时沈邢就在我身边,应该深有体会的,是?” 池然把问题抛给后者,沈邢配合地点头称是。 “怎么可能……”槐江公主心虚,这个问题纯粹是在问自己。 慕觉护制造的这些邪门东西,这么些年从无纰漏,难道真的是他们?还是慕觉护闭关有失败所致? 池然先发制人,对废铁欲查究竟,“难不成跟他们有关?” “住手!” 池然满不在意地收回了手。 槐江公主突然起身,强装镇定道:“季节更迭,这阵风应是意外,既铁甲卫已倒下,桑莞是否动手已不再重要,万国朝会……” “本公主今天大开眼界!南璃堂堂大国,对于万众瞩目万国朝会的选拔,形同儿戏?” 由远及近地传来一声嘲讽。 再见已是一手持双剑的女子,身旁男子华冠贵服,身后一众人皆是北方国的装束,与那日所见的包宇穿着大同小异。 想来,这便是北方国的使者之一,素未谋面的王子梓枫,与其国公主乌漆。 乌漆一来,就先将桑莞从头到脚打量一番,嘲道:“能说出照单全收的话,本公主还当是什么有真本事的奇女子,结果就是窝在一个小院里自欺欺人的可怜虫,听说,你还在东风城胜出,用的什么手段啊?真搞笑,凭你也配当本公主的对手。” “不错,我不配当你的对手。”池然大方认同,一挑眉,眼底眸光微转。 就等着北方公主露出满意的神色,“算你还有自知之……” 似有预料的沈邢退出了漩涡中心,确保自己不会被殃及到。 “要是以后一传出去,人家问起说,桑莞啊,你是凭什么敢和北方公主作对的呀?我总不能答说是因为她犬口难生象牙,我看不惯?太丢脸了。” “你竟敢侮辱本公主是家犬畜生!”北方公主的心情如预料般,直线下降,就快到了拔剑相向的地步。 池然吓得不轻!纠正道:“慎言!家犬听话忠诚,说野犬固然凶猛,也懂特立独行,畜生?你恼羞成怒,还想去攀咬畜生?使不得呀。” “你!”北方公主被激怒了,抽出双剑。 “不是说照单全收吗?本公主成全你!” 眼见二人互斗起来,池然手无寸铁,仍旧对手持双剑的乌漆游刃有余。 沈邢与一起躲开的梓枫探讨状况,只见他一脸愁容。 “兄台,你可是在担心北方公主?” “不,小王是在担心她会伤到桑莞姑娘。” 沈邢:? “你不明白,像桑莞姑娘这种外表柔弱,口齿伶俐的姑娘,世间少有,是极品中的极品,小王一眼便能看出她内心的坚强肯定含着不可言说的脆弱,就等着有人给她安慰,成为她的依靠,而那个人一定是小王!” 沈邢愣住了,莫非他见证了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梓枫情由心生,继续道:“总有那么一个人,你见她第一面,便愿意为她做牛做马……” “停!插个故事。”沈邢深呼出一口浊气,尝试扭转这孩子不正的思想。 “在下有一个表弟,外表倜傥,深受女子钟爱,曾经就有那么一个大胆的姑娘,制造偶遇欠其人情,也说出了和王子一样的话,做牛做马,以身相许为报,结果……” “结果他们一定很幸福~儿孙满堂~”梓枫好似已经预见了美好的结局。 “结果!”沈邢不掩饰残忍的真相。 “在下表弟就真让那姑娘化牛、不是,是当牛做马,把全…村的地都给耕了,还记得那年,我们收获的农作物是往年的十倍,这件事情告诉我们一个道理,不是所有话说出口都是浪漫,这取决于对方的感觉,有可能是…自取灭亡呢?” 梓枫:沉迷、思考、领悟!继续沉迷。 “爱情不就是自取灭亡吗?况且臭男人怎么跟桑莞姑娘比,小王只要坚持不懈,哪有不成的道理?” 沈邢:“……” 好,好啊。 再说那乌漆公主的进攻使出了全力,始终伤不了对方分毫,池然退而未进,感觉就像是在…… 遛耍一样。 “桑莞,你敢耍本公主?” 池然回答:“乌漆,你敢管本姑娘?” “……” 北方公主攻势更猛,伤及了不少园中的珍贵花草。 姒衡:“差不多行了,别在她身上浪费时间,我还要去空幽购药,老头子身上的咒术解了,可失忆损伤没好,我得找两种草药疗伤。” “好。” 池然闪身,出其不意从北方公主手中剑柄往下一指处,弹截断了剑身。 此举震惊了围观群众,这是桑莞做的? 一击毁了对手的武器,旁门左道,但也很合理。 姒衡:“我忘了现在身体是你的,你帮我顺便再去比武场那儿赢点青铜币,拿去上间给尺修诩。” 池然:就这? “不去,我懒。” 姒衡:? “看什么看,瞪着个小眼睛,不是给你留了一把吗?继续啊。” 备受羞辱的北方公主丢下剑柄,全力以持另一剑,“桑莞你欺辱我!本公主杀了你!” 梓枫着急阻止:“乌漆!不可伤桑莞姑娘性命!” 姒衡:“桑莞你随便打扮。” 池然原地不动,对话道:“谁稀罕?” 姒衡:“……” 只能坦白道:“去见尺修诩还有个理由,是谈笔交易,我有办法仅限于在空间里复原我元神本来的样貌。” 神骨、神脉全没了,肉身是奢望,但不妨碍元神空间自我安慰。 池然…能理解? “你输了。” 没有人看清发生了什么,只见抵在北方公主脖间冰凉的刀刃,只听另一把剑落地的声音。 倏地,结束。 “你耍诈!一开始手里根本就没有武器!”北方公主心有不甘。 “哦。” 池然收起赤红火焰状小刀后,离场。 第33章 尺大冤种,一蛇一兔 空幽·上间 “拿去,你一千五的丧葬费。”姒衡带着情绪,把三块银铜币拍在桌上。 身体转换得可真是时候,一进空幽主控权就又回来了。 她有时候真的会怀疑桑莞的躯体是故意针对她,池然不搭话,可能是去了空间,本来还想问问火红色的小刀是怎么回事。 别看那只是一千五,在她眼里,是实证自己霉运的发票。 不,发币。 姒衡浑身散发着幽怨的气息,给人一种她连路边的流浪狗都要踹上一脚的感觉。 “那收下了哈。” 尺修诩以翘兰花指的方式,缓慢拎起了一块银铜币,默默往兜里塞。 姒衡:? “砰!” 不料,姒衡一拍桌子,给他吓得手差点抽筋。 尺修诩把三个银铜币直接薅了过来,心想这娘们儿是真凶悍。 姒衡靠他很近,目不转睛地查看什么。 尺修诩还以为是被她发现了,咬着牙身不动头向后,挣扎偏离她的视线。 在如此紧张之际,尺修诩想了无数个暴露后解释的理由。 姒衡语气淡淡道:“你头上那撮毛呢?” 尺修诩:? “这,藏里面去了。”得亏早有准备,把提前准备好藏在里面的一小撮白发撩出来。 “这样啊,挑染怪好看的。” 姒衡神情怪异,语气耐人寻味,应当是有疑虑但没证据。 回到正题。 尺修诩问:“你还不走?” “我记得,你好像说过有问题我可以随时来找你,你会帮忙。” “我,本座说过……吗?” 尺修诩哪知道他们谈过什么,关键时刻,凳子上发射的触电感提醒了他。 “本座说过。” “好,我想要七仙增益草、复原草、补神丹、霓裳花……” 姒衡报了一大串名字,听得尺修诩头皮发麻,面色难看。 还以为他误会了自己,作解道:“我不是来白嫖的,该多少是多少,只是挨个儿去收集会跑断腿,图个近而已。” 她需要的其实也只有三种,只不过空间里的地要是不拿来种植,空着荒废很是可惜,有本株就能提出种子,有种子结成后就能进行杂交,匹配出更稀有独特的。 汀兰咒语的本源球,路数不同,她没法吸收,歪打正着却可以用作变异的肥料。 “你还真是、图个近……!!”尺修诩原本还好好的,脸上又浮现出痛苦之色。 姒衡:? 对才见过三面的人说不上了解,但心里还是对尺修诩有了一个独特的看法。 他大概率有病。 “你想要什么你跟外面的人去取!本座说了帮得上忙的可以帮!!” 尺修诩把头埋得很低,磕到了桌上。 “我说了我不白嫖,你……” “求你了,姑奶奶!”尺修诩已经抓狂了。 “这样好不好?你先拿去用,以后翻个倍还来好吗?!!” “可以,但我后半句不是想说这个。” 尺修诩:? 姒衡友善地提醒他:“你面具边缘上有血,可能是刚才磕出来的。” 尺修诩:(;′??Д??`)!!! “我想静静。” 大喜大悲后,一切都会归于平静。 —— 姒衡出了上间才想起一个严肃的问题。 诶?她是不是忘了肢体接触,试探一下了? 算了,下次。 —— 尺修诩整个人趴在桌上生无可恋,哀莫大于心死。 池然这个正主现身,拍了拍他的肩。 “这次多谢了。” “你满意就好,只是我有一个小小的问题。”尺修诩乐观地比出小拇指的一点点。 “在空幽里你明明出得来,你为什么不自己去面对她!!” 池然环臂站定在侧,面色从容,说出的话照样气死人不偿命:“因为她肯定会想着办法摸我呀,这是名节问题,只是我没想到她这次收手了。” 尺修诩:? “?我的名节呢?你要不要这么自恋?最重要的一点是,你前面提醒我,我都忍了。” 尺修诩跳起身来,痛心疾首地指着这把辣手摧花的椅子,质问道。 “为什么后面它还一直电我?” 池然:?? 他是诚心在回想,他想起来了,有为数不多的愧疚感。 “抱歉,隔壁没有桌椅,我就把茶壶压在上面了,当时真没想起来这是按钮。” 尺修诩:…… “不过你为何不站起来?站起来不就好了,我还当你有什么特殊癖好。” 姒衡已经出了空幽,池然被带过去了。 只留下,压死稻草的最后一根骆驼。 真的没想到·绝望·‘特殊癖好’·尺修诩冤种表示: buff叠满了,毁灭,世界毁灭! 为什么他会和池然是朋友?早知道烂他娘肚子里了。 夜晚时分,池然占身,姒衡去空间。 空间正上演着萌到出血的掐架。 首先是一号选手赤霜银鳞小蛇蛇,灵活的尾部禁锢住了二号选手的全身,看似掌控全局,实造成了僵局。 其次是二号选手,那是一只粉嫩的兔兔,头顶了一朵大红蘑菇,一对长耳朵从蘑菇里穿出来,像帽子一样。 为什么说造成了僵局? 只因一只兔腿踩住了银霜的尾巴,大板牙完美隔绝没有毒牙的嘴炮攻击。 “满身骚臭的红烧兔肉!你滚出我的家!” “没有脑子的软体蛆虫,这也是我的家!” “你放屁!无审美可言的丑兔子!” “你猩猩!短了一截的拉胯幼蛇!” 姒衡:什么玩应? “你死!” “你死!” “你死我前面!” “我死你后面!” “咳咳咳。”姒衡中断它们,“好了,先分开。” “恩人姐姐发话了,你先松开我,丑兔子!” “你先松,拉胯蛇!” 姒衡:“三……” 没等数到二,一兔一蛇就同时松开,银霜委屈地缠到姒衡手腕的专属位置。 “恩人姐姐,它要抢人家的家,还欺负人家,嘤嘤嘤。” 姒衡偏头痛,“怎么回事?” “美人姐姐” 银霜还没告状,姒衡低头一看,那只粉红小兔兔亮红的双眼里含着泪水,两只爪爪轻抓着她的裙角。 “我叫火焰,是一只没有家的兔兔,是美人姐姐给我的家啊,火焰不像哥哥,只会惹姐姐心烦,火焰很乖很乖,只会心疼姐姐~姐姐不要抛弃火焰,好不好。” 第34章 火焰烈刃,正式见面 “陨落石化形?” 姒衡想,与银霜合二为一的陨落石,这么久没有反应,许是今日促成了它化形。 “嗯嗯!”火焰就地蹭了蹭姒衡,“美人姐姐还记得兔兔呢~” 姒衡将火焰抱起来,一入手就是茸茸软软的触感,试问谁又能拒绝一个又会撒娇又知进退的粉色兔兔,可爱小萌宠呢? “来了就留下,我让银霜别欺负你。” 周子连说的缘分竟是这个,他们之间又会有‘所谓的缘分’吗? “美人姐姐人美心善!木啊~”火焰向姒衡飞吻一个。 银霜:??? 谁欺负谁呀?这个绿茶! 恩人姐姐被蒙蔽了! “嘶~”自以为很凶地龇着牙:“恩人姐姐!是她先打的我,不要把她留下,她除了大板牙能啃掉人家的鳞片之外,毫无用处!” 姒衡对银霜观察一番,话欲言又止。 “其实,你还没有长鳞。” 蛇化作蟒,蟒化蚺,再化作蛟,最后才是龙,这才哪到哪儿? 银霜,你还是个孩子。 银霜:“……” 糟了个糕,忘记自己还是蛇中的幼体形态。 火焰:笑死我了。 “美人姐姐~听他瞎掰,火焰可有用处了,比之某蛇能力限制只能变成小刀,火焰可是什么武器都能变呢,只要美人姐姐心里默念就好,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想不想知道呢!” 被点户口本·银霜阴阳怪气声:“想不想知道呢~口区~” 火焰明白银霜挑衅自己,力证道:“我还帮了主夫呢,你在干嘛?给自己晒蛇干(晒太阳)!” 哦,除了第五六个字不对外,焰红匕首的问题解决了。 “我……” “安静。”画风越来越偏离,姒衡忙不迭地掰正。 “一、火焰先留下,二、吵架要有度,打架不行,被我撞见后果自负,三、今天晚上我不修习,你们帮我个忙。” 火焰:“嗯呢。” “还有银霜,给蛇王帮忙后的礼物,你给了吗?” 银霜:“嗯呢。” 火焰&银霜异口同声:“?不准和我说一样的话,你个傻……” 姒衡冷眼一扫,“嗯?” “傻~得那么可爱,火焰,你头顶的大花蘑菇真棒!” “傻子,银霜整个短短的小小的,也很乖呀。” 姒衡:“……” 九,因为六翻了。 夜,月亮有点孤独,因星星赴约的很少。 “行内人上鱼衡,唤大鱼儿似乎更好。” 池然寻了一处最能夜观全景的地方安然伫立,抬眸间,柔和的月色也不忘融入他那孤寂的眼眸,以赏月观星的方式度过夜晚,也不错。 (插一句:亏开了灵脉,不然桑莞身体迟早被他们霍霍完,通宵不可取。) “找到了,玉衡星。”他揉揉干涩发胀的眼,心情回暖几分。 池然是个性情古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多奉行的宗旨就是勿以善小而为之,勿以恶小而不为。 若说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同,那他的悲欢高情商叫深不可测,低情商曰喜怒无常,常人感到大喜的事,换做他习以为常,常人感到家常便饭的事,他反倒可以乐上几分。 如果真如梓枫所说,每个人的表面性格后都有不可触碰的隐秘,那池然大概就是个问号。 至少,别人是这么看的。 而涂山止心思缜密,还可以拆出个名为‘孤僻’的隐藏款。 “哪个玉?” 不知何时出现的沈邢漫步而行,一边道:“是有苏氏女王君有苏氏妤的独子,是甘愿受苦受难的上古大妖犼之后辈朔决,之爱徒,微生遇的遇吗?应该还有其他‘玉’的,还需要一一说来吗?” “我怎么没想到微生遇……”池然不在意是谁来了,细品一番。 微生遇、姒衡,玉衡星啊。 转向对沈邢说道:“沈邢,不过我现在名桑莞,你若是不喜欢这个名字,称池然也可。” 沈邢没有与他玩笑的心情,严肃道:“阿遇,还要演下去吗?表兄有这个闲心可以陪你继续演,演到你愿意进行正常的谈话为止。” 池然想了想,忍不住失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罢了,“兄长多虑了,就事论事,兄长现在的身体不就是一缕精魂化作的沈邢吗?我这么说没有问题。” 沈邢不想同他纠结没有意义的事,“这么长时间,在外面玩也玩够了,你该和我回去了。” 不是询问意见,而是最终通知。 “兄长真的有把我当作疼爱的小弟吗?”池然答非所问。 沈邢:? “何出此言?如果不是为了你,表兄会触犯神律,冒着修行失利回去后被重创的风险,只为了下界来看你这个不省心的弟弟吗?” 池然叹息,“这么些年的感情终究是错付了。” 沈邢:? “摸着良心说。” 池然本意识要去摸自己的良心,又想起这是桑莞的身体,故而停下了手。 “回去可以,但不会跟以前一样任人摆布了,我会逃,一直逃,逃到死去,死之前也要做个明白鬼。” 沈邢:这话怎么那么耳熟呢? “你是为了桑莞这个女人?” 涂山止不知道姒衡的存在,那日马车上的疯狂试探是认为微生遇夺舍了桑莞,做出什么都不懂的表现是在装腔;那日小巷,微生遇用所剩全部的法力来屏蔽感应星石,若非他恰巧路过去驿站宣旨,怕也不会察觉。 可惜去迟一步,弟弟又不正常了。 时至今日,他的推测才得以完善,一定是微生遇附在了桑莞身上,而桑莞本人并不知情。 池然不吝啬看傻子的眼神,全给了沈邢。 这精魂在时就不太聪明,还把他表哥给托降智了不成? 沈邢自知刚才的问题有多不切实际,也尴尬得不知说什么才好。 微生遇放荡不羁爱自由,为了女人留下太可笑了,一切不过是利用。 “行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姑姑那儿我会尽量让黄尾他们替你瞒着,能瞒多久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最近青丘不太平,狐帝久不理政,四族王君各大家族有蠢蠢欲动之象,目测,你逍遥的时间还很长。” 第35章 暗流涌动,缘分使然 总有一天你会悟出一个道理,你的遭遇与你的选择其实并无关系,与强加的设定紧紧相连,能做的只是在命运对你施暴前,珍惜当下。 沈邢搭手在他肩上,语重心长,“这种情况,或许逃避真的是上上策,终归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还有忘了告诉你,小姨瞒了你的死讯,微生家的小丫头倾扇记得吗?人家苦等了你万年,至今未出阁,要是她知道你死了,非得殉葬来个生不同衾死亦同穴。” 池然:? 沈邢观池然一脸茫然,“你这什么表情?” 池然:谁啊? “微生家的事,跟我池然有什么关系?我安息了,有事烧纸。” 沈邢叫住他,将一块通体碧蓝的灵玉交于他“这是在你师父处搜刮的灵壁原石,可糊弄过感应星石,可修补元神,可倍增修炼灵力,还有很多神奇作用,拿好了自己探索。” 回神,有陌生人类的味道。 “阿遇,需不需要……” “不必。”池然甚至懒得施舍一个眼神,“飞过的苍蝇而已。” 慕槿绣闺房内,瓷器碎了满地,显然屋主人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还勒令底下的奴仆跪在瓷器之上,听着此起彼伏的惨叫,才能缓解心头之恨。 翠环伤势没好,战战兢兢汇报自己偷听到的内容,完毕,又惹了木槿绣一阵发火,将刚上来的滚烫茶水泼在她脸上。 “滚!你们都给本小姐滚出去!滚!” 奴仆们包括翠环都如释重负,不顾伤处的疼痛,争先恐后地跑走。 房内,留下一人原地发疯。 慕槿绣面容可怖,边哭边吼:“桑莞!自从去了东风城,一切都变了!只要她活着,我就再也不是南璃最珍贵的大小姐了!再也不是……” 她用写着桑莞生辰八字的布偶,每说一句话便扎上一针。 “东风城过试、忤逆本小姐、大昱郡主袒护你、回到南璃接皇榜、夏启摄政王都对你另眼相看!赢了北方公主、连沈邢!都赠予你定情之物,桑莞你不配!你不配!这都该是本小姐的,要杀了你,杀了你,杀!” “都该是你的,她不配。” “谁、谁在说话?”慕槿绣擦干眼泪,看了一圈也没看见人,这个声音有些熟悉。 “爹爹?是你吗爹爹?娘说你去闭关了,桑莞她害得女儿和娘好苦啊,爹爹要为女儿做主啊!” 风起一掀,门窗紧闭,掩去了里间的阴谋龌龊。 “呱—!呱呱——!!”树上乌鸦一叫,展翅飞往更深的黑暗处。 破败小院 “陀封!”周子连寻了一圈不见人,不得已喊了一嗓子,反正这地处偏僻。 “大晚上的干扰老人家清梦,缺德。” 陀封打了个哈欠,不情不愿地走出来。 周子连:“……” 蓦然寻他千百度,那人竟在院门靠柱处。 算了,有正经事。 晓得他万毒不侵的体质,只等陀封一走近,周子连一手横劈下去,结果就是非但没有得逞,过了两招后,还差点被卸了胳膊。 赶忙道:“别!你不是失忆了吗?” 难道还有谁能破得了梅卉长老的咒术? 那可……太好了!! “哼,没想到。” 陀封冷哼一声,固然没有伤害周子连,却也将他定在原处,开口道:“小兔崽子,老夫一看就知道你心怀鬼胎,好好的玄元峰主不当,去给梅卉办事,烂泥扶不上墙,说,她交代你的是要活的还是要死的啊?” “你可以夸我心怀鬼胎,但你要说给谁办事,那你就冤枉人了,要真想抓,在空幽里趁着你失忆,都不用动手,直接说我们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你指定和我走。” 陀封心道:周子连的话有几分道理,但也万不可小瞧了他的诡计多端。 “桑莞这个小丫头有够意思,已将梅卉对老夫施的咒术解除,实力更胜从前,你要是有什么花样也要先掂量一番有没有那个本事,给你一次机会,就解释刚才为什么袭击老夫。” 周子连浑身上下除了嘴都不能动,言简意赅。 “刚得到急件,我想将你带回去,再从长计议……” “还说不是!你分明!” 简说失败。 “出了怪事,前来东风城负责弟子选拔的执事长老未能及时返回。” “就这?”陀封不以为然,一个刻薄的小辈而已,死了也无关紧要。 “听人把话说完,别老是打断。” “正因为他未能及时返回,他本宗圣华置若罔闻,他门下的弟子就求到了我们神乩宗。” 陀封:? “两者有什么关联?搞笑。” 圣华仗着背靠神域大神,欺人太甚。 “是很搞笑,给出的原因是沈邢因为你的事,才带着几名入试者一直逗留下界,他们就非要将他们师父扯在一处,让神乩给出交代。梅卉长老不想落人话柄,就派了几名弟子沿着下界寻找,结果就是他们都失踪了,梅卉长老不信邪,跟着路途亲自出动,结果……” “结果怎么了?梅卉出事了?她怎么样?”陀封分外着急,摇晃着周子连。 “没出事,回来后法力大损,从她闭关前的话里可以得出有一股未知的力量,或强或弱,正在屠戮着散修与不打眼的宗门小弟子,几位长老递了折子给上面的文书间,他们也含糊其辞,还扯上了最没可能的放逐之地。” “这是简短的,好些重点没法说,你随我回去就明白了。” 周子连没有说的是,由小变大,安宁了万年了,不可能一直太平,宗门背后的神界恐怕又要经历一场浩劫。 周子连被下的定身术解开,活动了一下手脚,果真轻松。 陀封走之前在柱上刻下告别之言,对周子连道:“桑莞这丫头最适合当老夫的嫡传弟子,来日,定能成为超越老夫的存在,不,说小了,是在六界任何一界筑基,全不在话下,哈哈哈……” 陀封是在炫耀,周子连不便多言,配合他礼貌的微笑。 毕竟缘,妙不可言。 第36章 朝会开始,乌漆挑衅 翌日,皇宫觥筹交错,鼓乐齐鸣,连带着整个上京翘首以盼。 宴场前的开幕有多盛大,姒衡是无缘得知了,琐事未尽,还得在空间待上一段时间,池然的秉性,必然是掐点而去,不早不迟。 本该一起前往的槐江公主和慕槿绣一夜之间一同告病,明显是故意为之,有辱国体,有失身份。可在民众心里一想到国师的妻女不顾身份、不惧流言带头抵抗灾星参预朝会,他们还觉酣畅淋漓,充满感激之情呢。 沈邢提前宣旨,南璃吾皇龙体欠安,一切事宜便由他以宜亲王身份代劳,碍于其身份,使臣没有发难,过程不重要,结局对他们有利就好。 位置上的池然不在意他们聊了什么,与姒衡私聊。 “夏启摄政王对于这位后生遗女很上心啊,一病躺了两天,刚一好就来旁敲侧击,意将你嫁给他明显心有所属的儿子,困于夏启当贤良淑德的世子妃,以弥补自己良心的不安。” 姒衡:“……” 敢情顾幼幼那日所言,一一应验。 “话很冲啊,不晓得还以为他怎么得罪了你。” “没有。”池然微微扬起头,没有任何含义扫了一眼与诸国使臣交谈的沈邢,“对事不对人。” 沈邢似有所感,回之一笑。 姒衡:“你最好是。” “你随意发挥,坚持到国策前不被淘汰就行,今天也不是太平的一天。” “确实不太平,我不会射箭。” 姒衡:说要射箭了吗? “嘿!”不知道顾幼幼是怎么从大庭广众下溜过来的,没吓到人,还有点失落。 “什么嘛,好歹配合一下嘛。”边说边坐到他身旁的位置。 随手拿了个桃子左右互抛,兴致勃勃道:“桑莞,一会儿我们可是对手,我们家潜伏在你们府上的细作昨天告诉我,你赢北方公主仅用了一招,深藏不露呀!” “嗯,是。”池然简单作答。 什么细作不避讳就说出口了,阎族妫摇的性格底色是如此,与本人相距也不差。 “不过……” 顾幼幼回想那日,有悲戚情绪涌上头,当真悲喜分明。 “我与姑姑聊了一次,我决定在朝会后放弃前往上界。” 姒衡:“为什么?” 好,她现在的话只有池然能听见。 池然了然,传达她的意思。 “去了一趟东风城我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一直以来我都只是在混吃等死,过好这一生也就罢了,可缘来茶楼二百五十两后,我了解到世界不只是一个世界。” 姒衡:“……” 二百五还过不去了? 继续听。 “说书先生口中的世界精彩缤纷,有战火纷飞、有太平盛世、但我听过最多的竟是多数大陆的女子们在描述中贱如蝼蚁,身不由己,那时我愤气填膺,下定了决心一定要通过东风城的测试,无论何人阻挠,我都要去拯救她们,让那些大陆的人都明白,夸赞女子的词并不只有贤良淑德,女本柔弱,为母则刚这几句而已,他们的女子亦可同陨碎女子一样自立自强,同姑姑一样上阵杀敌,威震四方。” 执一而论,上古时期平权社会,哪怕现时,五界也没有歧视性别一说,因何人界数万千世界,莫名其妙占大多数就发展成了这样,难解、难评。 顾幼幼眼中有遗憾,被期冀的光所替代。 续说道:“与姑姑一谈后,我才发觉我一直都是想一出是一出,我都能想到这点,又何愁未有千万人往矣?退求其次,陨碎手无寸铁,受部落蛮夷、各国高官侵害的平民百姓亦不好过话,我却罔顾郡主名称,德不配位。” “所以,我决定了桑莞!”顾幼幼得以倾诉,不吐不快。 “以姑姑为开始,我不想再当郡主,要成便成顾家骁勇善战的第二子孙!一统……唔唔。” 姒衡:“塞她嘴里,后头的话一听就不得了。” “吃个苹果。”池然照办。 看来比她想象中的要快,也好。 姒衡遁入空间。 经过上面那几位深入协商,将武试设为:以带有各国标识的箭矢射出,目标为各方发出的花球,最后数多为胜,总三轮,发球两轮,一轮走靶,每一轮淘汰后三名。 四国首选的人是其一,虽还有小国部落精选之人也不足为惧,武试过后刚好留有三人参加下一场国论,四国中若有三国获胜,余下那一国则是明晃晃的被众人打脸了。 连规则都带着小心机,北方国是笃定自己不会输吗? 不过比之更心机的,还是沈邢。 开场前,池然与沈邢视线交锋时,无声甚有声。 早有猜测,后有应验。 池然:“故意的?” 沈邢‘核善’的一笑置之。 “不强迫你回去,但不代表你表兄我不施点小绊子,朝会很重要,你能懂的。” 不过…… 沈邢顺便打了一眼下首的北方国使臣梓枫王子,那灼热的眼神像是长在了桑莞身上。 这个貌似更能成为大绊子。 池然知道有奇怪的眼神盯着自己,尽量不去在意,一在意恐怕会控制不住场面,却偏偏有人找上门来触霉头。 乌漆怀恨在心,逞口舌之快道:“今年不似往年,一对一比试你还能使使下三滥的手段,射箭全凭实力,就你能拉得开弓吗?一会儿可别自取其辱!” “换做往年凭你的身手第一轮就熬不下去,小人得志一下,我不怪你。”他始终如一,随便应付一句都能让乌漆公主下不来台,愤恨交加。 铜锣敲响,废话结束,正式开始。 别人都在争分夺秒搭弓射箭时,他将箭矢从中一折似断非断,持从中横向射出,历经顾幼幼全力一箭,将它从中折断飞去,一箭双球! 如此举动,闻所未闻,惊煞众人。 首先是北方国的大臣,第一个道:“南璃想赢想疯了不成?用这种投机取巧、旁门左道的邪法!传出去岂不贻笑大方?怎能作数!应当立即除去比赛资格,还有帮助她的另一名参赛者也要严查!” 第37章 轻松取胜,北方出局 “慢言,容本王说一句。” 夏启摄政王其实也被这操作惊吓到了,现在才缓过来,仔细一想,好像也没什么不妥当。 “方法是怪了点,但从我们制定的比赛规则说,也没有违背嘛,都是用弓把箭射出去,没说不能折啊,至于帮忙的是大昱郡主,就更赖不了人家了,射箭而已,巧合罢了。” 某部落的使臣反驳道:“巧合?难道她每射一箭都是巧合?不说郡主,那说说这离经叛道的射法,没有违背规则,那她一箭中两球,各持一边,难道还能算作一分?” “此言差矣。”顾晚接话。 使臣们放心了,与顾晚交手过的知道她的厉害,大昱的郡主被利用了,顾晚身为大昱臣子定觉被抹了面子,说不定还能将南璃在朝会上彻底除名。 “箭矢从中断开,恰到好处,不多不少,各国将标识刻于箭身,细看,箭头到箭尾顺一遍,箭尾到箭头又顺一遍,断箭反面南、背面璃,按照规则讲,桑莞当记两分才是。” 众使臣:? 这只是开始,让人大跌眼镜的还在后面。 顾晚聚精会神,仔细分解道:“再论,桑莞投机取巧一事未免太牵强,你们且看,顾幼幼每次都是平稳射出,目标只有一个,可桑莞为何每次射出的断箭恰好就能在借助的情况下命中双球?说她们搞鬼,不如先去查查发球的人何故总是向某国发球数居多。” “附加一句,不喜勿喷,大家都是代表各国的,文明一点。” 众使臣:“……” 北方使臣面上有心虚之色。 发球的部分士兵:? 冤枉,他们只是拿钱办事。 几个部落的人说又说不过,向代表南璃的沈邢求助,还没开口,话就堵在了嗓子眼里。 他们说什么? 说夏启大昱合伙偏帮你们南璃? 说自己固然被堵得哑口无言,但还是想再挣扎一下? 沈邢只笑笑,不说话。 “疯子,全是疯子!”北方使臣在心里唾骂。 不过自家的王子怎么袖手旁观? 回头一看,好家伙。 梓枫一脸思春的托着腮,目光追随着赛场上。 北方使臣:“……” 再说场上,两轮过去,淘汰六人,桑莞稳居第一。 最后一轮决赛与前两轮不同,须在场上骑马绕圈,射中途中发出的花球。 “我来啦!” 姒衡处理好空间里的事,想来观看状况,无缝衔接了主控权。 这是? 扫视了一圈观众宴场上的人,神色各异,不出意外就是针对她的。 一开始听说桑莞灾星,大家不信其无愿信其有,选择敬而远之,现在这是经历了什么?多数人的怨念比鬼都重。 “走着瞧,本公主不会让你得逞的!” 乌漆恨从心头起,北方国的威严,她一国公主的名号,绝不容许被践踏! “哦?”姒衡表示知道了。 另一头。 白文趋时不时看一眼也不说些什么,顾幼幼都开始怀疑自己有哪里不妥当,干脆直截了当地问。 “你一直看本郡主干什么?是因为排第三?本郡主力道大,劈开她的剑还能命中,再说我姑姑精通箭术,本郡主得个第二不稀奇,又没和她串通好,一直看本郡主干、干……” 顾幼幼自觉言不由衷,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没过脑子的话,说到最后声音都放低了。 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害怕一个认识没超过十天的人。 而且,真的只是害怕吗? “啊!你……” 走神时,白文趋将一个锦盒塞到她手中,一句话也没说的自觉走远。 顾幼幼:? 这是怎么了…… “原来是这样。” “怎样?”顾幼幼没弄清楚关键,将锦盒快速收起,坚决否定,“我们俩什么关系都没有!没有!” 姒衡:啥? 她明明是知道了池然找漏洞卡bug的取胜方式,发出一声感慨而已。 顾幼幼在说什么? “你的脸上怎么……” “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顾幼幼逃一样的跑开,去到自己的位置。 姒衡懵里懵懂,补完了后半句。 “……有只蚂蚁都没发现。” 算了,她根本不在乎。 铜锣一响,决赛开场。 姒衡干净利落的上马,扬手挥鞭,马儿长嘶一声,撒开四蹄狂奔。 说实话,她不太习惯这种缓慢的速度,还是快点结束。 “咚——!” 敲锣的人宣道。 “南璃计八分,大昱计七分,夏启计七分,北方计四分……” 前三名还是稳定发挥,只是北方公主心神不稳了。 “北方国取胜,绝不容失!” 原本眼中瞄准的是球,箭头就偏离瞄准了马上的桑莞。 “乌漆,你要干什么!” 顾幼幼最早发现,一喊反倒让乌漆铁了心,松了手,箭发射过去。 紧急关头,间不容发! 而桑莞轻而易举地徒手接住了这支射向自己的箭,眼眸中透出点点森冷的含义,如施恩般斜瞥一眼,就让北方公主遍体生寒。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夏启摄政王松了一口气,发难北方国。 “贵国公主恶意伤人,北方使臣是不是要给个交代?” 北方使臣笑眼难遮,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诡辩道:“都有意外嘛,箭又没长眼睛,怎么能说就是公主故意为之?就算是故意的,不也没伤到人,没伤到人就不算事,继续!” 话音刚落,一支离弦的箭正中北方公主之前射中球上的箭矢,将其打落。 这……桑莞箭术这么好? 那之前干嘛耍花招?玩儿呢? “南璃欺人太甚!之前你们有说辞,现在又怎么说?公然违反规则!打乱其他参赛者!你……” 姒衡扬声,止住了他后面的话。 “看清楚啊,那支箭是你们北方国的,箭嘛,又没长眼睛,倒是能找到主人,可能是你们公主觉得那两分发挥失常,于是砍去两分,想以此激励自己再创辉煌,继续啊。” “对,桑莞姑娘说得没错,刻标识不就是为了区分吗?继续。” 内鬼梓枫一句话,北方使臣泪满行。 又是该死的标识! 你到底是谁家的王子呀?这下全完了! 都没异义,敲锣的人宣道。 “北方国……减两分。” 结束,四国出局了北方国。 第38章 大逆国策,‘慕大国师\’ 等候传召时,有人偷偷向姒衡塞了张纸条,让她孤身前去。 掩上门的一刻,窗明几净的皇宫后殿,竟有了说不出的阴森感。 “慕槿绣?”姒衡认出了前面的人。 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纹丝不动,也没有回答,倒是那份凉意更深,一直延伸向远处,屋内自生阴风。 不多时,殿门开了,那张纸条上的墨字消失,空为一张白纸,飘落在地上,慕瑾绣同样,已没了气息,肉眼可见的发臭腐烂,直到骨架上只剩下一些烂肉。 “呱呱——!!!”乌鸦尖叫高飞。 北方使臣气愤难填,想来想去还是觉得遭了戏耍,怒道:“以北方国雄厚的实力,第一局就被排除在外,岂有此理?还有你们!” 他指着夏启大昱方向,一个也不放过,“欺我国王子仁慈,本官不糊涂,现算是看清楚了,分明是你二国早已勾结南璃,被许给好处,才会处处维护一个屡屡犯规的恶女!让她拔得头筹实在不公!真当北方国好欺不成?” 夏启摄政王没被现状影响,到底摄政王不是白来的,沉得住气。 “既然顾将军为你解释了前两轮,那你就是在决胜一轮减分时怀恨在心了?你们北方国派出的人能力不济确有其事,加上两分照样排在其四,晋级前三名的提议,本王没记错的话,还是北方国提的?” 北方使臣被怼了一出,想到应对之言,又支楞了起来:“是…是又如何?你们三国难道就没有沆瀣一气吗?没有的话,你们为何偏帮?”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大鱼夺食,小鱼入口。 几个一开始就没什么存在感的部落面面相觑,恨不得自己没来参与。 “好了。”顾晚放下手中杯具落音一响,是用了力道,难得冷声道:“说这么多,北方使臣不就是认为委屈吗?不就是为提前出局而感到不甘吗?说白了,万国朝会是陨碎先圣诸国的传统,现在这些古条陈规也该改一改了。” “那时的初衷是增进各国友好往来,同时也是取长补短能让国家繁荣昌盛,子民安居乐业。” 顾晚离席,平时那种温柔娴静之感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给人一种震慑的感觉,一国主将应有的气势。 “现在,朝会之上使尽手段,各国遣出能人异士决一高低,本将军早就想问了,一国的强盛兴衰,难道只凭一人就能为国之代表吗?现状的十年之约,无论谁赢了,提出的要求无一例外,要城池、要财宝、唯利是图,其实不必那么麻烦的。” 顾晚自打站出来撕开这个假面,说的这番话,就没有退路可言,意思简单明了。 “与其维持表面虚伪的和平,各国想要什么,还是各凭本事。” 万国朝会,花落谁家,要得最多的便是哪国的城池,城池一到手,此国的百姓被划分,流落别国如丧家之犬,畜生不如。 十年一朝会,不如称之十年一劫难,一城民之灾难。 “你是要挑起战争吗!”北方使臣顾不得那么多了,万万没想到顾晚居然会说出这种话。 其他部落这种小鱼,就更是惶恐不安,如遭雷击了。 “万国朝会,自古不变,大昱何故打破这种平衡?” “对,战争打响,劳民伤财,生灵涂炭,实在罪过。” “顾将军是大昱使臣,代表国君做决定,不够格?” 谁提了这么一句,全场肃静,不是他们目的达到了,而是…… 顾晚当年的事迹就算他们没有目睹,也有耳闻,以少胜多,痛击北方,她可能……真的能干出来。 沈邢可自始至终都没发表过言论,明明坐在主位上,却跟个透明人一样,将沉浸式吃瓜的精神发挥传扬。 话说,国策还没开始,虽然现在也无从开始了,关键是那前三位全溜了? 头昏昏沉沉的,一睁眼,没有半点亮光,连风都透不进来,初步推测是密室,姒衡刚想施法看得更清楚,就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听使唤。 接着,一股血雾化形的坚硬之矢划分为四,分别射向她的四肢关节处。 力量的强硬避无可避,疾厉如风,将她打定在背后墙体上,姒衡闷哼一声,关节被贯穿,后知后觉鲜血外涌,衣裳凝着血,将顺着滴落于地。 “至于吗?” 收敛了笑意的声线,莫名多了几分低沉。 姒衡第一反应想询问迟然是否心情有差,想了想还是回了他问的那句话。 “这种疼我早就习惯了,比较以前,这算得上温和。” 对方好像也跟她有一样的顾虑,语气多了几分烦躁。 “我没有关心你。” 姒衡:“哦。” 池然:哦? “你自虐可以,换做我岂不受你所累?” “哦。” 还以为池然是在关心她,结果是来说风凉话的,早该料到的,可怎么就那么生气呢? 池然:? “哦。” 姒衡敷衍,他也敷衍,谁不会啊? 对于这种作贱自己的人,他稀得去关心。 行,他其实也没有多珍惜自己,没资格说人家,可怎么就那么不舒服呢? 莫名其妙就吵起来了,莫名其妙就影响了心情,一切都很莫名其妙。 又等了一会儿,她血都快流干了,故事的主角才正式露面。 汀兰的丈夫,慕觉护! 有属于非正常人类的苍老,准确的说是人未死身先腐的模样,枯枝般的手提着一盏灯笼,那灯笼也不简单,发光的灯蕊是靠活人的生机得以燃烧。 姒衡嘴角淡扬,没有半点惊讶之色,面对浑身恶臭同如尸体般的人,唇畔染上了冷悄的弧度。 “将死还不忘带走自己的妻女,一家子整整齐齐,是你这种泯灭人性的东西能干出来的事。” “你为什么没有死?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慕觉护声音沙哑如地狱索命的恶鬼,瞪着将掉不掉的眼珠,像是在看自己血海深仇多年还没死去的仇人。 第39章 为情而亡,毁簪为祭 姒衡演似强忍着钻心刺骨的疼痛,明明痛恨于眼前人,又迫使自己痛快地大笑,“未雪前耻,不敢归去。” “汀兰!你听着。” “没有谁害了你!是你愚蠢的信任害死了你自己!身怀异宝,本身就是罪!!我只是做了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做的事!换他们,只会比我更毒更狠!” 慕觉护斥声,她趁机钻了空子,唤醒了多年前的那桩恩怨。 汀兰…… 驭灵族人无等闲之辈,缺点在太过重情,轻信于人。 “啊——!!” 产妇产子,难产之症,奇怪产房内无一人从旁帮忙,连产婆也不曾请一位,院外隔离众人,只因那妇人孕肚发着异光,到底是生命的降生,还是生命的托身? “觉护别担心,等我生下这个孩子,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汀兰浑身换髓之痛,将她折磨得不成样子,还是扯出笑容去安慰一旁的爱人。 只要过了这一关,她托身成功,就等于摆脱了神域的追杀,能与心爱之人生生世世。 只是她不曾想到,不曾察觉,慕觉护表现得欣喜若狂,是因为她又非是因为她,来到床前为床上的妻子擦去汗水。 “汀兰,我作为孩子的父亲,你是让我和我自己的女儿在一起吗?” “你…什么意思?” 汀兰不明白,面前的慕觉护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又或者这才是真正的他。 不,不可能。 “觉护,我告诉过你的,她不是我们的孩子,只是一个容器而已,你只要再等十年,不,五年,我拿回一切,我们就能长相厮守啊!” 长相厮守?何其可笑,汀兰在他眼里从来都是一块无价之宝。 是一块能让凡人成仙的至宝! 捧着尊之,现在终于到了可以收获的时候。 “汀兰,不用五年,一个时辰都不用等,就现在了。” …… 汀兰死在了自己最虚弱无法抵抗的时候;死在了自己清醒的爱人手里;以她曾经亲自教给他能灭其元神的方法。 桑莞这块容器诞生,当然不会有常人的七魂六魄和思想,是个不折不扣的痴儿,而慕觉护之所以一直留着她,纵容旁人伤害她却不能杀死她,那就不得而知了。 慕觉护不贪恋权势,追求更上。 以为只要吸收了汀兰的元灵,参透她留下的秘籍,便可登仙成神。 结局可不尽人意,一次一次的失败,他加速自己的寿命,不得已只能将汀兰的元灵化作煞灵之力,抓来活的人进行实验储存,也就是被姒衡吸收的铁甲死灵。 因果报应,随着元灵被吸收,闭关钻研的慕觉护也被元灵残存的恨意影响,活着腐烂,灼日可融。 “慕觉护,你知道为什么永远得不到想要的吗?” 真相首尾呼应,故事拼凑完整。 姒衡缓缓抬起眼皮,波澜不惊,仿佛现在被吊着受伤的完全不是她。 “当然知道。”慕觉护持着的是汀兰的藏剑簪,有驭灵之力永不消散的加持,也是杀死她的凶器。 持簪向姒衡,道:“因为没有将你斩草除根,才会落得个这样的下场,我早就该将你连同这个怪物躯壳,一起除掉才对。” “汀兰确是死了,魂飞魄散。” “什么?”慕觉护难作表情,但也不难听出他的震惊。 姒衡轻笑道:“谢了,现在轮到我报仇了。” 汀兰是叛徒,帮忙除掉了叛徒理当道谢,可她的族人被人族杀死,还被嫌弃唾骂,她可不依。 随着谈话间,角色互换! 用以控制她的煞灵之力调转方向,由一股化作细如牛毛的无数光针反向慕觉护,得见金光,腐败的躯体在他没来得及做任何反应的情况下消融。 姒衡喜净,所以地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慕觉护残存的一点生命力钻进灯笼里,算和妻女团聚,可惜大团圆包饺子结局不适合用于他们。 姒衡仅瞥见一眼,灯笼烧得更旺了,没一会儿工夫连带灯笼都烧没了,渣都不剩。 她捡起地上的藏剑簪,握在手中把玩,喃喃道。 “这是母亲花费大量灵力和之罕见灵材亲手打造,赠汀兰防身用,记得汀兰推辞,两个人为此推搡了好久,事后母亲还说,与她算有凡间亲友之间的烟火气。” 池然懒懒地道:“所以,你是为了拿回?” “不,我是为了销毁。” 再无敌的宝贝,都有能破解的地方。 灵力聚集此簪的脆弱之处,顷刻之间化作齑粉,周边的灵气荡然无存。 “真狠心呢。”池然声音闲散,啧啧叹道:“以为你会珍藏。” “我母亲送出的东西,受礼者不配,我收回当然可以处理,倒是你……”姒衡在这狭小的空地里缓慢地渡步,像是思索着什么要紧事。 “我?你不能是在想过河拆桥、杀人灭口?”池然一语中的。 姒衡:“……” 怎么突然就被动了? “我你” “你还真打的这个主意啊!” 池然惊了!他惊了! 不敢相信自己会像一个妃子一样被打入冷宫,不,冷宫的妃子还能复宠,他是被赐死。 “知道了这么多秘密,我这么想很正常,反正你自己都说了我狠心。”姒衡理直气壮,一想,自己有这个想法完全没有错,况且现在还被捅穿了。 “既然衡儿非要始乱终弃,那就别怨我先入为主了。” 姒衡:? 这两个词是配套的吗?几个意思? 不行,不能问。 会显得她很无知。 而姒衡此刻还很单纯,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在怀疑池然是早在这时就已经对她起了歹念。 以及,是否当时一口否决,没有选择沉默是金,池然今后的某个思想也不至于那么难以掰正,在瑟瑟的路上撒蹄子狂奔,一去不复返。 当然,这是后话了…… 空间里,一兔一蛇秘密交谈。 火焰:“美人姐姐和狐仙哥哥配一脸。” 银霜:“配个几,恩人姐姐说了不会喜欢!” 火焰:“你个傻,你懂个,拆我cp不共戴天!哔——” 银霜:“你再骂!长毛的都不是好东西!想打架是不是?” 火焰:“嘤嘤,美人姐姐~有蛇要打你的心尖尖,小兔几啦~” 银霜:“死绿茶!!” 第40章 暗中窥视,明台失火 “呱呱呱!!” “咻——”乌鸦没来得及飞远,被灵力射中,下落化作一根漆黑尾羽,半空中作烟灰散去。 密室就在慕觉护闭关的明镜台里,看守寥寥,闲人免扰。 “看来,被盯上了。” 姒衡从容不迫,回望了一眼这被奉为神圣的奉明台,九十九阶台阶后大费人力物力,不过它很快就会没了。 “银霜,凡人由世界中穿梭去上界,程序是什么?” 以前她是半神阶段的圣女,没去过凡间,历劫也是懒到一拖再拖,穿梭方面她理解的知识等于零,先问问也好。 银霜现出,答道:“由上界仙灵者开启,会先进入一个叫隐门的地界,也就是穿过本世界天道后而进入的隧道,几步距离,一步跨过,就能到达上界的任意位置,重复提醒下,天道入口一个,落地地点无限哦,还得听引路人的指引。” “隐门?”姒衡一知半解。 幻嘲观厄,一个独立于九天的庞大圆台,光芒流泄,锁链缠邪,每一处都印刻着古老诡异的,似文字又似符号很是斑驳,有同一处诡秘的祭台,向下一望去是万丈深渊,不见其底。 “隐门,有意思。” 小乌鸦不敢直面上头那位大人,提取出在陨碎大陆所见所闻来呈现,只是最后一幕遭受灵击,那女子的真容难辨。 “苍玦大人,夷戮否。”提议的是处决执事长老的黑邪。 苍玦带有深意的看向他,冷冽的压迫感突然就弥漫了,黑邪心神一颤,神魂不稳。 “黑邪,你是什么?” 黑邪答:“刀、犬。” “谁的刀,谁的犬?” 黑邪呼吸难为,濒临死消,全力答道:“苍、苍玦大人。” “真的?”苍玦心情又大好了,留他一命,但不是因为他的回答。 “本座以为,你的主人在释怜圣殿。” 奚容灵若,原身为九霄天宫之人,再详细些,她母亲罪奴出身有几分姿色,得天宫上官一夜垂怜才有了她,就是爬得再高,仙奴升仙娥也封顶了,仙子她都攀不上。 虽有奇遇,一跃成了圣女,不还得依附于九霄天宫。 释怜圣殿,她的神府,内涵不言而喻。 黑邪险中留命,小乌鸦就惨了,爆体消亡。 苍玦心情达到一个顶峰,玩性不改,手舞足蹈地津津乐道:“对,本座要有如身临现场的观摩,一定特别好玩!哈哈哈……” 忽地,笑声毫无征兆地收住。 他一脸严谨,手背于身后,道:“优胜劣汰,不要扰乱大陆秩序,引起注意就不行了,隐门可行动,你知道该怎么做。” 奉明台外,顾幼幼在墙角面壁思过。 “诶,人在无固定情况下的精神状态永远是个谜。” 碰都碰上了,姒衡就上去打了个招呼,已换了件衣服,伤口也在治疗痊愈中,就是看着脸色还不怎么好。 “顾郡主?” “桑莞。”顾幼幼恹恹的,“我刚才做了一件愚蠢的事情。” 姒衡:? “之前白文趋塞给我一个盒子,我刚才居然把它送回去了!”顾幼幼又悔又恼。 姒衡顺着她的思路,猜测道:“你是不是后悔决定留在陨碎了?” “没有啊……” 难道还真让池然猜对了,他俩有戏? 其实她早就发现有个bug了,妫摇是阎族七守之一,要是她历劫的真身回头修炼去了上界,一直死不了,又选择了仙途,到最后这个修炼者算谁呀? 妫摇?还是顾幼幼? 以前可没这种循环,历练都是投去平常世界,接触不了这些。 说到这里,历练事宜转世镜的负责人是疯了不成?还是,顾晚和顾幼幼历劫路途上的一切经历,本身就不是一场巧合? 好,她cpu有点焦了。 “喂,喂!”顾幼幼右手在姒衡眼前晃了晃,唤回了她的走神。 “听见我说话了吗?我没有后悔留下,我是在后悔为什么没有拆开看一眼!就真原封不动的给还回去了!” 真·抓心挠肝的。 “当时净想着还回去了,现在回过头来才发现真的很好奇啊!白文趋那个木头,到底会送给我什么呀!!”顾幼幼急死了,提出一个损招。 “你说我要不现在去抢回来,假装还错了,确认一下,然后发现没还错再送回去,你觉得怎么样?” 顾幼幼睿智的眼神,姒衡都无语了,试着点破。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重点不在于礼物是什么,而是礼物代表了什么?” “代表……我明白了!”顾幼幼悟了,从来没有这么透彻过,脱口而道:“他想害我!我之前把他爹气晕,他想报复我?” 姒衡:? 好,她放弃提示了。 “有没有想过会是定情信物。” “不、不会?”顾幼幼愣住了,嘴上一直在否定,但难以掩饰她的慌乱,支支吾吾道:“这、这种概率……” 她晃眼看见了奉明台,便搬了出来。 “比奉明台无故失火的概率都小好!不过……” 不说还好,一说就免不得去注意,顾幼幼细嗅。 “怎么真闻到一股刺鼻的烧焦味?” “奉明台走水了!”太监尖锐又放大的声音传过来。 点卡得刚刚好,大批的人手拿盆或桶,里面装了满满的水急匆匆地路过她们,再一看,奉明台的方向‘烟雾缭绕’,简直是‘人间仙境’般。 如果忽略掉烧焦味的话。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顾幼幼:“……” 她的嘴没开过光啊,巧合? 姒衡:“……” 当然是巧合,只不过火是她一不小心、失手故意放的。 尴尬是个循环体,轮到姒衡了。 “那个,桑莞,你爹没事?” 顾幼幼是考虑了她的心情,又不了解真相,慕国师常年闭关,按理来说有这样的疑问也正常。 “不知道,逝了。” 姒衡神色淡漠。 第41章 南璃事了,隐门险境 “报!宫人洒扫后殿时发现无名尸骨,从一边的衣裳来看像是皇室女子,等候圣裁!” “报!奉明台无故失火,臣等想尽了各种方法都无法将其扑灭,原因尚在调查!” “报!大昱使臣顾将军大放厥词,北方使臣奈何不得其,则鼓动各部落使臣让南璃给个交代。” “报!慕国师下落不明,国师府急报槐江公主与慕小姐莫名失踪,上京子民得知,民心不稳,更有甚者将一切怪于桑小姐参与万国朝会一事上,惹得天降神罚,祸及南璃!” “报!……” 沈邢一个头两个大,凡间的主事者都这么艰难吗?还是只有他这么倒霉?一连串不幸的消息碰在一起,还个个迫在眉睫、刻不容缓。 “诶……”他叹了口气,心里满是疲惫和无奈。 凡尘走这一遭,事没办成不说,还得顶替沈邢的身份留下来打工活到寿终正寝,都快想不起自己是来干嘛的了,当老黑奴的? 夜晚的大殿怎么看都显得空荡荡的,话一出口都还能听见微弱的回音。 “看来是时候了。” 沈邢回头,对上了老太监笑如菊花的脸。 “您需要老奴做的,尽管吩咐~” 沈邢:“……” 心情:&(乱码) 两日后驿馆 “桑莞,南璃上京的人无知将你比作灾星,我顾幼幼可从来没这么想过,一开始就很喜欢你,特别特别喜欢你!只不过,你父亲都飞升了,你真的不需要澄清一下吗?” 不可否认的是,沈邢确实有两把刷子。 奉明台失火一干二净,他说是慕觉护自焚升天了。 槐江公主母女失踪,他说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使臣挑事,干脆说重修驿馆,让他们各回各国,乐得清静。 宫内尸骨,递出个消息说是太医院的模型,平息恐慌。 桑莞厄运灾星一事,那就没办法了,谣言止于智者,他们只想听到自己想听到的,谁管得了? 姒衡素手微抬,执起桌案上的茶盏,撇去浮沫,轻抿一口润了唇,这才回答道:“无所谓,自以清者自清都敌不过人言可畏,那我就只好浊者自浊喽,骂我几句气的是他们,又伤不了我。” 汀兰的桑岚在百姓心中被奉为神,有了神笼罩,就可创想无限可能的美好。 一天神死了,信仰坍塌了,人云亦云间,他们自然会把害死神的凶手,当作自己不幸生活的发泄口和源头,视为新‘信仰’。 真相他们不在意,那个人可以是桑莞,也可以是任何人。 “是有道理,桑莞,你……” “另外几个已经送走了。”沈邢还是那么彬彬有礼,叩门进来还不忘向她二人见礼。 “只差桑姑娘和白公子。” “沈邢,你不是仙师吗?听你的口气,打算留下?”顾幼幼问。 “正是,有劳顾郡主以后多多关照。” 顾幼幼对他展颜一笑,大气摆手道:“没问题!你修行六十多年,回来一直忙,肯定没时间了解民风民情,就包在本郡主身上了!反正姑姑忙,还没想得起我。” 沉默的白文趋眼中厉色一闪,眉眼冷了几分,后又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没心没肺的顾幼幼,丝丝缕缕萦绕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握剑的手紧了几分。 姒衡细致地观察着每一个人,这点小动作逃不过她的眼。 “池然,看来这场赌已经没有反转了,准备好为奴为婢了吗?” 池然:“未见分晓,这话早了。” 姒衡:? “我看你是想耍赖。” “衡儿啊,是你太着急了。” 池然语气中带着笑意,说是心态好,不如说是拎不清现实。 “好,那等妫摇归位,让你心服口服。” 姒衡亦稳操胜券,笃定结局。 “便祝二位此去仙道通途,再也不见,保重!” 道过别后,顾幼幼甚至拥抱了一下桑莞,都没有多分一个眼神给白文趋。 一生中会遇见好多的人,不留恋,自洒脱,笑而别,君且自珍。 隐门 “姒衡姒衡。” “孽障!想逃去投奔魔族吗!” “姒衡姐姐,是奴啊,别怕……” 正要跨过最后一道门,姒衡身体顿了顿,回眼身后除了来时的那道门外,空无一物。 白文趋顺应她的动作停了下来。 “有事?” “没事。” 她紧抿着唇,明白自己听到的不是声音,而是有一种难以控制的东西,在强迫唤醒她的回忆,抗衡时,心脏有跳动过甚的疼痛感,但凡深吸一口气都能感觉到。 “集中。”白文趋提醒她。 沈邢早告知过他们,过隐门的途中最好摒弃杂念,做不到就专注只想一件事,这样才能到他指定好的地方。 “嗯。” 姒衡闭眼,专念一事,再睁眼时恢复了短暂的正常。 被扰乱,她敢肯定与过隐门无关,耗下去不是办法,只能接下去,顺应着,会见分晓。 跨过那道坎,他们湮没在隐门的尽头。 幻嘲观厄 黑邪投射过来的画面,一开幕就是他们背影,苍玦疯了一样狂笑不止,激动到颤抖不已。 “来了!来了!看戏了!” 没有预料中进行,画面闪了一会儿,骤然覆灭。 谁阻断了连接! 苍玦阴骛一瞬又不疯了,坐回到宝座上,被点灯冥火映照着的眼睛,显得凌厉威严。 “她真的是圣女要找的人?” 没维持多久,苍玦面目狰狞可怕,自语:“你该生气的!奚容灵若是个贱奴!她凭什么对你指手画脚!神域又算什么!师祖师父在遗古界叱咤风云,你就是个窝囊废,自愿当贱奴中的贱奴!” 正常自言:“圣女,是我的主人。” “气死了!你个窝囊废!窝囊废!” 苍玦长啸一声,手中汇聚一道强大的法力,充溢幻嘲观厄,蜿蜒覆盖一切,怨恨丛生,景象愈发诡异,但也不重要了,因为根本没人能看见。 双声齐发:“黑邪,本座助你,永困她于梦魇!” 这是哪里? 夜晚有几分凉意,她面前的参天古树遮住了夜幕,时不时听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树枝的缝隙间透出朦胧的月光,是树下的萤火虫照亮了路。 好美的地方,可是她是忘记了什么的,是什么呢? 安于现状与追溯真相两股力量僵持不下,姒衡头痛欲裂。 恰在此时,一个小女孩提着夜灯来找她,一见她才放心。 “阿姐,娘亲让我来寻你回家。” 小女孩声音软糯又不显得黏腻,很是清甜。 姒衡抬头的一刹那,越过悠长的岁月和留在脑海的朦胧印象重合,神色变得温柔。 “小姝儿……” 第42章 驭灵重现,相反选择 山间云雾缭绕,古树生长处乃是山峦之巅,各中玄妙,连接着高有千丈的瀑布泉水,清澈如明镜,这还没完,衔至崖下的溪流边,绿水两岸是大片叫不出名字的仙灵花妖的家。 这便是驭灵族尚未出世至神域前的避世仙源。 族人们不爱艳丽珠翠,好穿着素衣,常以花为簪,在盛大典礼中,再繁琐些,是从先辈们留下来的腕缠细镯,足系银铃。 驭灵族圣女,是比族长还要崇高的存在,不只在于血脉嫡系趋近于上古尊神,与生俱来的神秘能力,更关系着六界兴衰。 …… 姒姝把姒衡送到母亲大人的房门口,在远处对她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口型像是在说:“先答应着,另寻出路。” 姒衡:? 姒姝指了指她身后的门又示意自己,双手合在一起,头枕在上面。 注:晕过去,耳不听心不烦。 姒衡看明白了,给姒姝一个镇定眼神。 姒姝眉开眼笑,小声道:“阿姐最棒了!” “圣女殿下,小小姐,说一个很抱歉的事实。”也有事前来的汀兰在一旁不动声色地观看着两姐妹的互动,“其实,夫人她看得见。” 姒衡被声音吓了一激灵,转头看她。 汀兰前辈 又有一种想到什么又想不起来的感觉。 ‘吱呀’一声,木门开。 姒夫人容貌当属绝色之上,行止间风姿婉约,成熟持重,是个不折不扣的冷美人。 用事实诠释了美人相似,长女姒衡与她有三分影子,次女姒姝年龄浅,尚看不出什么,只是三人站在一处,这天地间再美的景象,都只配沦为背景板,再抢不去半点瞩目。 “姝儿,书温过了吗?有什么话要和阿娘说?” “啊我…我这就去!”姒姝找了个借口,溜之大吉。 姒夫人回首一眼,在紧盯她不放的大女儿身上,语气淡淡。 “衡儿,你不舒服?” “没有。”姒衡收回视线,也不清楚自己这是怎么了,只是好似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见过母亲了,以至于生了一股陌生感。 完了,她该不是要变成妈宝了? 姒夫人松了口气,“没有就好,如果有记得找汀兰,她最近在把幻术精进成疗愈。” 汀兰幻术 不对,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想这些? 姒衡脑子有些糊涂,言不由心道:“母亲,神域……” 汀兰冁然而笑,接茬道:“圣女不愧是圣女,汀兰正是来报神域传信的,这还没说,殿下就提了。” 圣女住所设有阵法,不怕秘密泄露。 姒夫人蹙额,思辨道:“六界频生事端,神域是终于决定和阎魔两族开战了,这时候传信驭灵,必然有事求之。” “还能有什么事?”汀兰讽刺道。 “求灵族先知之力呗,美其名曰神族互助,帮扶六界,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们安的什么心思。” “不对呀。”姒衡听懂了,才越发感觉疑云满腹,“母亲怀上了姝儿,那时候我们举族迁往神域,后来……” 后来又怎么了来着? 姒夫人与汀兰被她的说词,说得愣乎乎的。 姒夫人先是碰了碰她的额头,又替她把起脉来。 “衡儿,你真的没事吗?姝儿都将一千岁了,是,那时候神域大帝确实请我们族人迁往,但是……” 灵族拒绝了神域? 不对,事实不是这样的。 姒衡除了头有些疼,说不出明显的不舒服,但就是浑身不爽利。 “母亲不顾我与汀兰前辈的劝阻,说是为了六界责任,驭灵没得选择,姝儿是在神域产下的,抓周还抓到了我这个姐姐,我……” 小英又去了哪里? “衡儿!衡儿!” 现实与幻象交替着来,脑海中有两个相同的声音在争论。 一个母亲在说:“驭灵出世辅助神域大帝是责任,是必然的。” “母亲占卜过,千年后大战必起,那一场战争对于六界是灾难,也…是灵族的劫难。母亲明白,你和汀兰因为预言都对神域存有偏见,可事无绝对,但有相互,神域何不能拯救我族?” 事无绝对,姒衡信了。 结果一开始最反对的两个人,一个将凶手引狼入室,一个成为凶手的帮凶。 神域,洗不干净。 另一个母亲又说:“衡儿,别胡思乱想了,母亲不是采纳了你们的意见吗?我们一直都住在这里,过着平凡安宁的生活,从未离开过。” 像是选择的双向箭头,一面是族灭重生,一面是安度余生 选择,选择! “不!” 她混乱时猛然从床上坐起,瞳孔紧缩,仿佛梦境中的血腥场面还没消散,她下意识观察自己的双手。 没有血…… 刚松一口气,一张温热的帕子擦去了她额间的冷汗,用帕子的那个人是姒夫人,坐在她床边忧形于色。 “衡儿,你该是练功有些走火入魔了,昏头转向的,净说胡话。” 汀兰立在一边,回想起姒衡的话,言笑道:“圣女殿下的心魔真是多虑了,神域害驭灵?谁敢?有殿下的母亲在,有我汀兰一口气,驭灵永世长存,要是殿下还不放心,怕他们怀恨在心,汀兰这就去一趟神域,用提偶幻术的至高境界给他们全种上心魔,让他们自相残杀!” “好了汀兰,衡儿好了就行,你说这些做甚?” 姒夫人又似怪似嗔地瞪了她一眼,“还有,你说我刚才看了你好几眼了,懂点事的都知道我和衡儿有体己说,你怎么还不走?” 汀兰:“……” 姒衡:“……” 她的母亲大人是这样直球的性格,爱也是真爱她们两姐妹,就是原则永远排在第一,无法动摇。 第43章 圣女月灵,溺于幻梦 过后,汀兰又赖了一会儿,才‘识趣’地退下,把空间留给这母女二人。 没办法,关系好了是这样,至少在家里是。 “衡儿,你知道明天傍晚是什么日子吗?”提到重要的正事,姒夫人难免变得严谨了。 “明天傍晚……”姒衡用妹妹九百多岁的生日推算了一下,那么最能被母亲重视到的节日就是…… 好家伙,不会是那个? 她顿时汗毛直立,那才是真正的噩梦!索性乱说一通,万一就躲过了呢。 “是…姝儿的生辰?不还有几十年吗?提前过啦?” 姒夫人:“不对,再说。” “还是母亲要教给女儿新的功法!又是上古流传下来的吗?我爱学习!” 姒夫人:“……” “哦,我知道了!这次肯定猜对,是……” “想清楚了再说。”姒夫人不带笑意地温柔一笑,这一笑让人不寒而栗,魔鬼和天使啊! 姒衡认命了,整个人都颓废了,无精打采地说道:“比翼缘会,族中适龄且单身的男女们盛装打扮,相亲配偶。” “知道就好。”姒夫人面色尚佳。 “可是,为什么圣女也会被逼婚啊?” 驭灵族除了是神脉后族,生活方面与凡人大同小异,尤其除了上位嫡系一脉,族人都无甚能用着法术的地方,除了预言小事的能力是天生的。 当然她这个圣女也不是白当的,一出生要学的都快能比肩神域大帝的候选人了,不允许分毫之差,更别谈失败了。 为此,姒衡才是真的想不通,很难以理喻。 “正因为你是圣女啊,提早诞下下一任圣女是不容忽视的责任。” 姒夫人心事重重,回身背对于她,不再去直视那双似曾相识的眼睛。 “衡儿,母亲问你,古神堕妖与弑神神陨共化作五大被封印的邪物,何以得见?” 姒衡答曰:“这个女儿早背下来了,传……” “其一神骨与髓化妄言卷轴,书骨与卷分隔两地; 其二神格化聚息戒,据说被封印于妖界不知名处; 其三神识化焚相法,无法无形,下落不明; 其四神纹化日昇、月灵,是最没有威胁的,反之大有所益,惹人追夺; 其五为至关重要的神脉化古灵魂魄,它共有两个传闻,无一例外都是先落到了主神之手,传闻一,主神后给了新任六界七位大帝其中一位镇压,传闻二,托付给了一个上古族群。 还有其六,堕妖与弑神的身躯共坠生成坠戮之境,让魔族阎族一分为二所居。” “好,记得就好。”姒夫人该是欣慰的,忆从前往事,心情复杂,“你知道月灵,母亲便再告诉你,月灵是旷世难觅的疗愈圣宝,利用好了是凡人都能枯骨生肉,就连正神神陨亦能拯救……” “母亲见过?”姒衡问。 姒夫人笑笑,说道:“何止见过,月灵的起源宿主正是灵族的一任圣女先祖,说来神奇,有些地方也令人难解,月灵很脆弱,找新宿主的方式是血脉传承,血脉断了,月灵也就彻底消失了。” 这么说来,母亲是上一任的宿主,那么这一任的宿主也不是她啊? 姒夫人晓她心中所疑,倍感悔恨,叹道:“母亲年轻时候犯下过错误,坚持与一个外族人成婚,生下的第一个孩子也就是你,是没有传承到月灵但必须接任圣女的你,无奈生下又了姝儿,母亲才没有成为灵族的罪人。” 不对,这不像母亲说的话。 姒夫人生下姒姝,是带着亏欠又无力补偿的复杂情绪的,绝不是无奈的应付。 姒夫人先爱的是夫君,再是女儿。 生了她后,很遗憾她没有携带月灵,但父母从没失望过,母亲不愿愧对灵族,父亲寻遍六界,只为求得能让神无痛产子的方子,让母亲好受。 后来还没实施,她就生了一场无端的病,病愈后,厄境接踵而至,父亲身殁,灵族族长和长老逼着母亲二嫁,母亲不肯,愿负全族不仁不义也不负一人,年幼的她被拿来做威胁,母亲被逼无奈以燃尽法力为代价,用父亲的一抹灵魄,以非正常孕育的方式才有的姒姝,困境得以解除。 母亲法力尽失后,退居幕后,把驭灵交给了她,族长和包括汀兰在内的几位长老辅佐。 这还是族长在神陨入归墟前亲口告诉她的。 眼前的画面又出现虚影了,两个一样的身影重叠,说得每一个字清晰,又让她备受折磨。 “保护好妹妹,她是月灵宿主,无论在何时,身处于何地,你们姐妹俩都要守护彼此。” 姒衡竭尽全力喊出心里的声音,“姝儿可以当圣女,我……” 我太没用了,害了族人。 现在·姒夫人:“圣女血脉是月灵,可你们又非同一人,先试试,不要让母亲失望,去比翼缘会。” 淆乱到极致,使世界平静。 真正的姒夫人最后回眸望了她一眼,极尽了毕生的温柔,留存在她的记忆中。 “灵族圣女只会是你,是远远高于月灵的你。” 姒衡:“为什么?我明明……” “衡儿,变数要用心去体会,衡儿和姝儿从来都是一样重要的。” 姒夫人是还说了什么,可惜没有机会了,一切就到这里为止。 不出意外,她又晕过去了一会儿,汀兰诊断只说是心魔没除干净,让她多多休息。 是晨曦时分。 姒衡想出去透透气,路过姒姝的房间时,略过一眼,窗影投射下她还挑着萤火之光修研各界书籍。 古树前,谁人鸣玉笛散了几分云层。 姒衡抬眸一眼,陷入了他的视线,眼神交汇的一刹那,时间停滞,一种奇妙的契合感为引,让一切的纠结暂时离去,只能感觉到此刻的温暖安宁。 他们从未见过,然则只要一见彼此,就能感知到几世纠缠。 天地间日月同辉,夜的光芒尚未褪去。 一曲终了,站在树下的白衣少年朝她漫步而来,盛满笑意,有举世难觅的风华,姒衡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心态和表情,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很快很快,但一点也不是之前那样的疼。 然,少年却只是单纯的演奏完毕后,离开。 “且慢!” 擦肩而过时,姒衡下意识叫住他,相同的都没有回头。 “我们,见过吗?” 第44章 幻境相遇,选择答案 话一出口,她差点没咬了自己的舌头。 明明是有感而发,礼貌且正经的问题,怎么她一说就有了一股强行搭讪的别样味道? 虽然…她样貌也不差,只是询问一下而已,也没有辱没了…… 呸!这不是搭讪的问题啊! 姒衡脑子里乱成了一团浆糊,赶在对方答复之前,补充道:“我的意思不是见过你,是在这棵树下曾经也见过一个和你一样的人,区别是那时候我们还小……” “哦。”白衣少年淡然地笑着,疏离又流露几分客气,“你的意思是我们小时候见过?” “你们很像,不代表你就是他。” 少年:“我大众脸?” “不是!是感觉,从感觉上感觉很像。” 少年:“他也十八般乐器样样精通,琴棋书画无所不能,诗词歌赋不在话下,还在树下吹曲子给你听?” “没有,我……” 这人是在炫耀吗? 姒衡活了这么久,才知道语无伦次,前言不搭后语是什么意思,并且真切地体会到了。 她现在都忘记了自己一开始为什么叫住这个人。 首先排除搭讪! 姒衡有一段深刻的记忆,藏在百来岁的时候,就在这棵古树下,她因为身为圣女却吹不响只有天命圣女才能吹奏的御灵埙,特别自卑。 每天都会十万火急地提早完成,结束功课,利用黄昏的时间,偷偷一个人来到古树前试吹,就怕被发现了会让母亲和族人失望,对不起自己肩上的使命。 尽管到现在都没有成功。 过程中,就遇到过一个和她年龄相差不大的小妖怪,当时…… 小妖怪:“这玩意儿放个屁都能嘣响了,我明白了,你是故意想占它便宜?” 小姒衡:“粗俗!有本事你来呀!” 小妖怪:“难道不是吗?就这,只要我想,什么乐器学不会?不像你一直练,除了把它盘包浆了,再接再厉都能当核桃了,有什么用?” 小姒衡:“你!诶?你不是我们族的,你怎么进来的?” 重大的发现,是她制胜的关键! 小妖怪:“我……迷路了,你信吗?” 小姒衡咧嘴一笑:“我、不、信!” 事实证明,嘴贱容易挨揍。 小妖怪被小姒衡胖扁一顿,以至后来手拉着手去玩,别人都认为是东南边的熊猫家新添的娃(灵力隐藏)。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古树下,相亲相爱。 小妖怪改不了嘴贱的毛病,小姒衡锲而不舍地想吹响御灵埙,就是练习的时间短了,毕竟还得听一次打一次,打完又送药,累得慌。 欢乐又……诡异的相处氛围。 好景不长,姒夫人发现了姒衡不听劝诫,出于想改正女儿执拗性格的心态,以荒废功课为由关了她十天禁闭。 再出来时,姒衡第一时间去了古树,想解释自己失约的事。 可是小妖怪已经不在了。 自己最近状态真的不好,恍恍惚惚的,竟把吹笛子的少年错看成了故人。 “我……认错人了,耽误你时间了,抱歉。” “是吗?那还真抱歉。” 池然笑一笑,转身拉过她的手腕,将姒衡整个揽入怀中。 姒衡一走神,身体失重感传来,刚想出手,感觉不出他的恶意又停了手,结果就是这一犹豫,让她惯性地先找平衡点,双手抓住池然的手臂,让两人靠得更紧了。 姒衡个子不矮,身材高挑,然而跟池然比起来还是差了点。 天哪,这种时候她为什么会关注身高? 后知后觉才知道这个姿势有多暧昧,就这样,在他近在咫尺的注视下,姒衡很不争气,两边的脸颊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红晕。 救命!这五官致命的诱惑,这眼睛敛尽浩瀚,同如深渊,关键是一笑起来就更…… 戳她某个癖好上了! 冷静,心里想想就好了,一定要控制住! 谁都爱欣赏美的事物,包括人,一定是这样。 姒衡躲闪他的眼神,把视线转向了一边,很快恢复了理智,直起身将他推开,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的说道:“好了,你也耽误我的时间了,这下两清了。” 反观池然,怀中空了,不以为意,他也是属实没想到。 没有记忆的姒衡,在从前本性居然这么纯真可爱,还那么…好色。 大概要是没有神域的那件事情,她会一直这样下去,隐藏在冷艳外表下有一颗温暖鲜活的心,脑子里的弦也不会绷得那么紧。 “嗯,两清了。” 云影横空,天大亮了。 幻嘲观厄 失败了。 那人先终止了他的访查又反伤了黑邪,他助黑邪,双方斗法,那人不是对手,本是稳操胜券,那个叫桑莞的女人本体竟在他掌控之中被转移! 苍玦肃然危坐,垂头眯眼,忽而大笑。 “自诩智慧超群的苍玦,简单地就中了人家声东击西之计,是该笑你蠢呢,还是笑你蠢呢?哈哈哈……” 笑声戛然而止,威压席卷而来,也只是无能之怒,他伤害不了‘自己’。 “那又如何?那个女人被困在本座的幻境中,没有人能打败由自身衍生出来的世界和人物,更何况是一个连仙阶都没有达到的凡人。” 扭曲的自己嘲笑他:“就像你和我的关系吗?你永远打败不了你自己。” 正常的苍玦习以为常这种嘲讽,没听到一样,继续陈述。 “她选择活在精神世界里,会消耗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到枯竭,永世不得超生!要是她看破了,唯一的一条路是自尽,那她会死在自己手里,就让虫蚁一点一点啃食腐蚀的肉身。” 从来不是因为有了选项才会有答案,而是先有了答案才会给你选择的机会,最后往往很遗憾,因为答案永远只有那么一个,甚至不在你看到的选项之中。 弥补自己遗憾的过去,乐观的等待死亡降临;看透本质,回归现实,亲手斩断痛苦的一生。 “你真变态。” 扭曲的苍玦有感。 第45章 比翼缘会,月下祝福 假如,有一面镜子,镜子的两端有两个一样的人。 一端是意气风发但缺少经验,少年莽撞的你;一端是饱经世故且经验丰富,年长成熟的你。 谁更胜一筹呢? “阿姐,你有答案了吗?”姒姝一边为姒衡梳头一边问。 姒衡闲得拨弄指甲,“姝儿,你知道有句话叫书到用时方恨少吗?” “知道,姝儿一直以此诗来警醒自己的,多多益善。” 姒姝不解,可是这跟答案有什么关系? “嗯,很好。”姒衡板平表情,“现在开始,忘掉这句话。” 姒姝:? “阿姐教你下一句,事非经过不知难。” 姒姝:“……” “姝儿明白了。” 姒姝探出脑袋,问了打从刚进来就一直想问的问题,“阿姐,你为什么要在下午梳头啊,难道是要去参加比翼缘会?阿姐不是不愿意去吗?” 没错,距离比翼缘会开始没多久了。 姒衡兴致缺缺,有气无力道:“哪是什么比翼缘会?整个一‘鄙视冤会’,所以阿姐才让你来梳头啊。” 姒姝:? 这话听着…有丢丢怪。 比翼缘会自由度高,唯一的要求就是参加的人必须戴上能遮盖全脸的面具,改变声音才能说话,自行组队去找志趣相投的人聊天,能增加默契度和感情的活动也挺多的。 等到了子时,风铃声响,聊得来的男女可以互相摘下面具,方便以后进一步发展感情,形单影只的也不必忧心,直接走就是,缘分总能等到心灵契合的人。 别说,还真人性化呢,避免尴尬。 是以,姒衡一出现,那华丽的鸡窝斜髻和平凡的素白衣裙,使她成为了不一样的显眼包。 抛开发型不谈,驭灵崇尚素净,但绝对不是丧葬风啊! 脸看不见,但细节可以抓,这姑娘的审美和性格一目了然。 姒衡寻了一处安静的地方,往那儿一坐,倒显得娴静优雅,心里默数着时间,等待这个过场走完。 不想,不是所有事都能如意,一抹白晃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两个异类相遇了! 姒衡:“……” 敌不动我不动。 半炷香,她忍不住了。 “你怎……” 话没说全,只因一转头时,感应到了汀兰的气息,藏都不藏一下,正大光明地监视和点她。 “单身可撩,初恋仍在,不是相亲吗?”池然简短地说明来意,傻子都不信。 两个面具的对视,让气氛诙谐。 “你,想和我聊?” 姒衡有个大胆的想法,对方没认出她,她现在的样子和早间南辕北辙,找不出共同点,她能认出对方,全因那头发。 池然歪了一下头,似乎是疑惑她说的话。 “我以为姑娘与我志同道合。” 姒衡在自己和他身上观察了一圈儿,好,不否定这个说法。 先装装聊天样子。 姒衡正襟危坐,安详地述说道:“以为错了,我不喜欢挑染。” “这不是染的。” 解释后很自然牵过她的手,用听起来诱惑的声音说道:“验一验,嗯?” 池然束发不完全,有慵懒感,姒衡又鬼使神差地将那根支玉簪抽掉,他如绸缎般顺滑的长发凌乱地散下来,落在肩头,与白衣相衬,又给她上了一课。 白色,也能穿出妖孽感,也能让人产生欲念。 “你叫我验的啊。” 姒衡有点心虚。 池然自不介怀,大大方方地让她继续。 姒衡一听,要是还不下手,显着她扭捏了,于是胆一壮心一横,挑出那缕白发由发尾至上抚去。 那双手白皙修洁、柔软细腻,一点又一点地慢慢往上,忍不住屏住呼吸,当一不小心碰到池然微微泛红的耳朵时,还要行动的指尖就跟触电了一样,停顿了一下,赶紧收回。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不过一个动作而已,总让她感觉自己和那人在大庭广众下干了什么禁忌又羞耻的事。 她开始庆幸不摘面具这个设定了,盖住了灵力都压不下去的脸红心跳。 “我…不验了。” “好。”池然比之她,没好到哪里去,比较能装而已。 —— 汀兰·汇报中:“夫人,计划很成功,圣女殿下心动了。” 另·姒夫人:“很好,争取明天把事办了。” —— “衡儿,那是什么?” “嗯?”姒衡还没察觉不对。 池然示意她去看前方在载歌载舞的人群。 她顺眼一看,解释说:“跳舞啊,你不知道吗?” “衡儿会吗?”眼眸微沉被面具挡下,他语气中有点落寞意味。 “会,由驭灵两人配合的舞蹈很美观,我经常和姝儿一起。”姒衡回过味儿来了,“你怎么知道我叫……” “叮铃铃——” 子时的铃声清脆悦耳,短暂地进入了每个人的心里,圆满结束还剩最后一个步骤。 跳过这段,姒衡直接离开了这里,池然紧跟着一起。 …… 驭灵·古树下 是夜,繁星点缀的夜。 两道身影闪现而至,姒衡仰望着树,池然凝望着她。 她不说话,他也沉默,她不回头看他,他就安安静静的窥视她。 沉思良久,姒衡用没有质问的语气,问道:“是有谁让你来的吗?” “不是。” 池然没有把话说完,只是为了你,为了一个我不知道用什么心态和情感面对的你。 ‘姒衡,我真的喜欢上你了吗?’ ‘可我为什么会喜欢你?’ ‘是因为你我合在一起共为一体,是因为你不想亏欠这个初识的残魂,在吸收煞灵时用自己元神护着它不受其伤吗?早就可以依靠银霜的力量,驱逐和你抢身体的不速之客,但你没有,反而选择让他进到空间调养。’ ‘我的神生是因为你才变得有意义吗?我想再试一次,像你一样独善其身,不留遗憾的活下去。’ “我信了。” 思绪飘了太远,池然忙把它拉回来,承接上文道:“所以我们刚才逃过的环节是什么?” “互摘面具。” 姒衡走近他身前,共同完成了最后一步的仪式。 过程让他们距离更近些,滚烫的呼吸尽数喷洒,让人身子发软。 为什么会有人笑起来那么蛊惑? 好想亲一口,一口就好。 这么想着,姒衡迷迷糊糊就这么做了,在他勾起的唇角落下了蜻蜓点水的一个吻。 池然又没料到,痛虽痛,不妨碍心情愉悦,一种莫名其妙不由自主的愉悦,导致那双含情的眼睛迷离起来,像是一点点在勾着姒衡的魂魄,让她胆子更大了。 “我,如果我说驭灵族有这么个习俗,这不是占你便宜,这是祝福,你信吗?” 池然点头,按她刚才的模样,同款语气说道:“我信了。” ‘良家妇女’都躺平了,不乘胜追击? 姒衡得寸进尺,又在他另一边上的唇角落下一吻,美曰其名:“主打平衡,祝福也要满足强迫症不是?” 池然似懂非懂,通透了,甚至能举一反三。 姒衡做了亏心事,刚要逃离,对方却桎梏住她的后脑,就着刚才她对待自己的方式,在她额头印下虔诚的一吻。 姒衡本就不牢固的发髻终于散开,与池然的发丝相伴相缠。 白衣妖孽,白衣谪仙,结发约。 月下,有一对美得相得益彰的璧人。 “祝福我的神,长存永悬。” 第46章 梦境现实,立即成婚 对一个认识不到一天的人有了好感怎么办?半是一见钟情半是一见钟脸的那种。 屋漏偏逢连夜雨,还被急于嫁女的母亲抓包了,又该怎么办? 没关系,对于姒衡来说全是问题。 驭灵·姒夫人竹院 “这,可以解释的。” 姒衡整理好最为妥帖的措辞,拼凑地说道:“我们才认识半天,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你可以……理解为暧昧?” “……” 一句话雷到了五个人,包括她自己。 汀兰:“有点假。” 姒姝·正经版:“特别假。” 池然:“衡儿说了都对。” 姒夫人:“比翼缘会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姒衡:“可是我们没有感情基础,闪婚不会幸福的!” “未必。”池然气定神闲的诚心添堵。 姒衡刚要和他理论,八字的另一撇就写好了。 “不必多言。”姒夫人一锤定音道:“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事实就是灵族效率第一,今天你可以不成亲,但必须先把婚给定了。” “至于感情基础……” 姒夫人给身前的汀兰和小女儿使了个眼色,她们也收到了。 于是放心地继续说:“是可以培养的,比如现在。” 没一会儿,在姒衡无语和池然意味不明的目送下,院子里只剩下他们俩。 姒衡盯着他看,眼神存疑,池然用一脸不解回敬她,时间久了像俩傻子。 片刻后,又是姒衡先沉不住气了。 “池然,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她心里涌上一股没由来的悲伤,表情很沉重,鬓角的头发有些杂乱,半遮了眼睛。 没问刚才的事,反能把本来良好的气氛变得沉闷。 “但你记起我的名字了。” 池然站到她身后,温柔地为她整理凌乱了一夜,还没来得及打理的长发。 他挽发的手艺很好,都是无意中知道的,大抵是在某一次失忆前学的,留下了肢体记忆,曾对此不理解、不接受、有怨意。 他逃避、彷徨,还赌过气,幼稚地糟蹋过桑莞的发髻,只是想寻找自己也是一个独立存在的证明。 现在在姒衡身上体现分明是欢畅的。 一时间,沉闷能彰显出岁月静好。 “池然……”姒衡反复咀嚼了一下这两个字,笑容短暂出现,说了句好巧,道出了那句诗。 “映见长衡悬玉池,清风摇髻女如姝。” 池然手很轻,没有扯痛她,很是专注。 “很好的诗,有你。” 姒衡:“……” 怎么每句话都撩里撩气的? “还有你啊。” “我和小妹的名字就取自于这句诗,你也在里面不觉得巧吗?会不会以后姝儿的伴侣也会和她合为一句?” 姒衡畅想着,这两天她深陷在回忆的痛苦里,何尝没品鉴到痛苦里带来的甜蜜,可这一切会是真的吗?梦里的悲剧又只是一场梦吗?也许她一开始就混淆了梦和现实。 “池然,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不属于这里对不对?” “是。”池然手里的动作没有停顿,回答她。 “果然,这才是梦。”姒衡扯出一抹机械的微笑,继续而言:“母亲、姝儿、还有灵族,都是假的?” 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既然都是梦了。 “是。” 姒衡抑制住要颤抖的手,已是神体本冷热不侵,还感浑身冰冷。 “真正的我是不是很爱你?” 池然一愣,面上浮现出了复杂的神色。 “为什么这么问?” 发髻已经挽好了,很灵动,没用上任何装饰。 “如果我们不是那种关系,为什么假的我也会喜欢上你,记忆对爱是不可或缺,可我理解的爱情是一息尚存都能重复爱上同一个人,烙印得比灵魂还要深切。” 而,这次姒衡可能真的失算了,低估了自己的老色批本性。 “池然,我们成亲。” 姒衡望着已经呆愣住了的池然,一字一句认真地对他说:“驭灵的婚书不签则已,一签生生世世,轮回转世,回忆消逝,此灵不灭,此情不消,你愿意吗?” 真正的她一定很爱他,他才会来找她,何不给予见证呢? 池然已然预见了,姒衡一旦恢复记忆,要知道自己签了这个,关键还是自己提出来的,发疯是其次,一定会做的就是把他灭口了。 碎尸万段,挫骨扬灰那种。 所以,谁会赶着送死? “好啊,你娶我。” 当然是他呀。 灵族婚仪不用大操大办,新娘着火红嫁衣,不配金钗,配亲友采来,花妖馈赠,头上簪满灵花,签下婚书,则礼成。 花有灵气,娇艳的花多用于形容女子,而新娘子出嫁都是世间最美的明艳之花,过后则是成熟之花,完成了过渡,况且灵族的花只开不败,亲友采摘蕴含了祝福,是灵族的传统。 圣女身份不一样,比较繁琐,姒衡把一切都缩短,全免了。 姒夫人也是没想到会这么顺利,顺利过头的那种,依着女儿胡来,唯一原则要求的就是签婚书必身着嫁衣。 池然先行一步去古树,临走前姒衡问过之后该怎么做。 而池然止不住揉了揉她的发顶,用最平常温柔的语气说:“杀了我。” 第47章 刺破幻境,元神分离 婚书摒弃了纸质,挂牌坠有流苏,承诺样式的字都刻在里面,用灵力催动可见,新人一式一签,在两块挂牌上刻上名字,用驭灵特有的术法符文契约。 姒衡将就着池然挽的发,即使是随机簪的花,仍美得让人不敢呼吸,当真诠释了什么叫锦上添花。 池然就更不用说了,随便一穿,尤其红衣能妖出一个新高度。 预览过内容后,二人心照不宣的签下。 刹那即永恒。 除了他们,所有人都定格住了。 幻境和现实真正的区分来了,姒衡周围的一切,古树、人通通消失,入眼即是白茫茫的。 一面镜子,姒衡在镜子的夹缝中,左右皆是自己。 姒姝由虚化实,不带感情地问她:“一面镜子,镜子的两端有两个一样的你,一端的你在驭灵族逍遥快活,亲人为伴,族人安乐。” 左侧的画面随着姒姝的话,不再是姒衡,展现的是驭灵族曾经的安然的盛景,每个族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最后的定格在那棵闪耀萤火之光的古树之上。 “一端的你在冰冷的神域,血染族灭。” 右侧的画面也发生改变,血光满天,染红了神域大地…… “不!” 姒衡头痛得像要炸开一样,蹲下蜷缩着身体。 再一睁眼,她出现在了神域之中,面前是挥起屠刀的凶手,缓缓转身,那熟悉的脸。 姒衡记忆复苏,瞳孔里杀气逼人! “你是奚容灵若!” “奴是阿婼,由您带回来的阿婼。” 她亦趋而上,纵横交错中,奚容灵若把沾满了族人之血的刀交在了她手里,不容许拒绝。 “圣女殿下才是凶手啊。” “我不是!我没有害死族人!没有!” 又重回镜子的夹缝中,右侧的画面定格的是她自己,被诸神讨伐要歼灭的时候。 “阿姐,这次你总该回答姝儿的问题了?” 和自己过不去的是自己…… 姒衡合眼,将感知凝结在眼底,时空隧道的洪流里,拨云见雾。 “阿姐,选择,她们谁更胜一筹呢?” 坠入幻境的,诞生心魔的,是她向往的过去,是悔,是怨。 “阿姐,阿娘和小妹等你回家。” 她是驭灵圣女,天令之女,六界无法替代的神邸姒衡! 长剑就在身边,伸伸手就可以拿到,姒姝像个裁判官,鼓动着她作出选择。 姒衡摒弃长剑,心念一动,向万年前的自己借回了灵仞鞭,回顾万年前的狂妄与肃杀之色无不及,而更多了神采。 投注于万年前决绝又冷漠的消沉没了,脱胎换骨,她的双眼仿佛燃烧着炙热的火,重生希望与光明的火。 她的幻想世界,她还不能做主了? “答题人、操刀者我都不当,创我者,以命追偿!” 扬鞭起尘,划破镜子与幻境,空幻的世界被打开一道口子。 姒衡遮挡眼睛,免得被闪瞎,和世界一起消失的还有她借来的灵仞鞭。 …… 幻境的时间线拉回到了她初次入梦的夜晚。 夜幕下的古树遮云蔽月。 叶,沙沙作响;萤虫,火芒指路。 “全想起来了?” 姒衡:“……” 这个声音可是比幻境还恐怖啊。 该想些什么?该说什么?接下来的每一个字都是社死。 池然玩味的勾着笑,调侃的口气说道:“这下总归算是始乱终弃了?我好惨呢。” “咳咳咳!”姒衡重咳几声,明摆着转移话题,说道:“我们怎么还没有出去?” “因为你还没有杀了我。” 池然的语气没有半点波动,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模样。 姒衡:? 她好像懂了,甚至能摸索出背后之人,幻境秘境,境其实不准确,镜才对,放眼六界,幻镜这么高深就先放一边。 幻术与幻境术,失之一字,差之万里,最明显的差别就是幻境可以自创空间。 幻境最易滋生心魔,搞不好还没练成就先把自个儿玩死了,还挑资质,修行之路艰难重重,最主要的是有关于幻境的书籍,六界之内基本根绝。 说到这儿,想起个轶闻小故事:说是主神禁止除镜中神一脉外,所有幻境传承,还下令销毁了六界任何有机会习得的门道,先前就学过的人能废则废,废不了及反抗者一律诛杀。 学会幻境术,以后练习幻镜术类、瞳术类等等都会比较容易。 又扯远了,总之会幻境术的神仙三人,最有可能杀她的是—— 苍玦! 姒衡突然转身,没发觉池然离自己这么近,被近距离惊了一下。 池然先她一步,有点无奈道:“衡儿,我让你杀我是一码事,你不至于就真的一点反应都不给?” “不是的。” 不幸见过苍玦的路数,简单来说就是成立的幻境认命不认人,只要感应到生命的消逝就解开了,而幻境里又没有除了中招者外的活人,就是循环死局啊。 虽然不知道池然是怎么进来的,但是…… 姒衡左右为难,她只是不想欠谁的,有那么难吗? “你可以亲我一下吗?” 姒衡:? “你犯病了?这种时候你让我亲你一下?” 池然的话不是不合时宜,根本就和现在处境毫无关联! 反给她整傻了。 “嗯。”像是在证明她没有听错,池然给出了自己合理的理由。 “这空间的时间倒流了,那你亲我的两下是不是就不作数了?要找补回来。” 姒衡:“……” 无语子。 “这样,你亲我,我再告诉你个好消息。” 姒衡:“……” “池然,你知道吗?你有时候真的……”很贱啊。 出于什么心态呢?可能她也有病。 真的就去吻池然,不过是脸,很轻的一下。 池然顺势环着她腰肢,附在她耳边告诉她:“衡儿,别担心,我在幻境里死去只会让我们的元神分离,桑莞的身体就完整属于你了。” 怕多疑的她看出异样,就不能让她看清自己和她触碰时的模样,只好这样。 这么一想,痛感都快被转变成快感了,可一定要瞒住姒衡,否则指定又骂他有病。 他的鼻息萦绕在姒衡耳边,沉重又急促,没有什么比这更能撩人于无形,但姒衡现在完全没有心情去感受,想让他放开自己又挣脱不开,索性就这样说话。 脑海里在顷时闪过了很多词汇,千言万语,寥寥一语。 “我没有担心你。” “……” 好,这么说确实很别扭且矫情。 “分离是为了重逢是吗?” 他默了好久才回应,声音很低很低,抓不住,归散风中。 “是。” 第48章 灵壁蓝玉,放逐之地 三百年后 池然没有让她动手,捂住了她的双眼,等能看清时已回归了现实世界,隐门错乱,经过这些波折,她被投在了一处不知名的地方,唯身边躺着一块蓝色的玉佩。 火焰告诉她,这是上界的放逐之地,邪祟齐聚,被所有人遗忘无穷无尽的地方,神仙不稀罕,因为带不走里面的财富又惧怕危险的生物,随时有被侵蚀的风险,故而有名为放逐。 有关幻境中的驭灵族,人物是由她印象中的特征塑造的,并不真实,银霜问过她:‘那么小英哥哥怎么不在里面?’。 而姒衡真实的想法里,小英就不应该与她相识,不相识就不会陪着她丧命,为她牺牲。 或许。 命运的齿轮不会停止转动。 …… 放逐之地的深处,伴着群山依着绿水,盖起了一座小竹屋,和驭灵族的住所很像,就是规模没那么大,难以想象它前不久还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动荡。 避世绝俗,山栖谷隐,布下了阵法。 其实不必多此一举,周围的生灵或多或少都知道些这尊大神的凶名,还有句顺口溜是这么说的:小妖不送菜,回家啃青菜,大妖看不惯,全成凉拌菜。 百年的成长,火焰和银霜的关系也有所缓和…。 石墩上,一蛇一兔中间放这个竹筐,竹筐里有满满的胡萝卜,他们嘴里又分别啃着一根胡萝卜,要多悠闲有多悠闲。 “咔!唧唧——” “所以为什么我一条凶猛的大蛇要吃这玩意儿?素不拉叽的。” “嚓嚓……” 火焰把嘴里的胡萝卜嚼巴嚼巴,口齿不清地说道:“请不要唧嘴!就你唉哟~” 一笑差点没把火焰噎死,好一会儿才咽下去。 “我寻思你还没我又香又脆的胡萝卜长,还大蛇,笑死我了!” 银霜:“……” 恼羞成怒下,尾巴卷着的胡萝卜一甩去砸火焰的头,火焰将身一扭,躲了过去。 “怎么不笑死你啊!外面的一天相当于放逐之地的两天,要不是恩人姐姐六百年里就有五百年的闭关,我无聊地能和你这只臭兔子待在一起,啃这……史!” 银霜早比较过了,自己就是比这胡萝卜长。 火焰生气了,骂她可以,居然骂可爱的胡萝卜,愤愤道:“史骂谁?” 银霜:“史骂你!啊,不对,呸呸!你才是史!” “你是!” “……” “你全家包括你的史萝卜都是!” 银霜和火焰没闲着,升级的同时还收了很多温顺的小弟。 一条竹叶青是来禀报,见他们吵得不可开交,弱弱地问了一句。 “大哥,宁没空吗?” 银霜吵不过火焰,越想越气,吼道:“没空!没看见我在和泼妇吵架吗!” 火焰:“泼妇又骂谁?” 银霜:“泼妇骂……你又炸我,你个!” “大哥!宁让我们没事多看看,有什么异样来报报!有个看起来很危险的男性正朝这边来!我们拦截过,距离他刚到十米就被拍飞了!” “什么!!!” 小竹叶青捡了要紧的说,火焰和银霜异口同声。 银霜急得团团转:“怎么办?是敌是友啊!” 火焰白他一眼:“废话!美人姐姐总共结识了那么几个人,而且过了这么久,差不多都死完了,你觉得他们哪个有这能耐?百分之九十五是敌。” “美人姐姐十天前飞升渡劫,引来了九九八十一道雷劫,天地晦暗,雷云密布,整个修仙界都知道那是出自放逐之地!有活着的大能在里头渡劫还成功了!我们在里面是看不到外面的人的神情,人家就不会亲自来吗?” 姒衡花了一百年时间狩猎凝元,将桑莞的躯壳转化得能像正常人一样修炼,固本筑基,又花了将近五百年的时间才渡完劫,完了还得压着不飞升,引驭灵之术就可以让别人看到自己想让他看到的。 都说急中生智,银霜急着急着智没有生出来,心态放平稳了。 “恩人姐姐肯定早有预料,在放逐渡劫,在上界各方势力掀起轩然大波,要的应该就是这个效果,我们要相信恩人姐姐,就离离开这里不远了!” 银霜好不容易看起来成熟了,没把形象维持多久,就得到了火焰扔回来的胡萝卜奖励了一个暴栗。 “不错嘛!挺有长进,还以为你会用那小尾巴勒死自己,以全贞洁。” 银霜:“……” 银霜身体是断了一截的,再怎么刻苦修炼也不会有什么成果,姒衡也为他想过办法,可如今也没有最合适的方案,加之他本蛇不是很在意。 时过境迁,火焰的实力早已远超了他。 火焰傲娇道:“损你是损你,有句话我是认同的,我们就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耶!” 话音一落,竹屋顶上一道耀眼的光华轻易穿透阵法的笼罩,向外而去。 火焰:“那是…美人姐姐吗?” 银霜:“应该,唧唧(啃萝卜声)。” 火焰:“?那我们还不快追上!!” 银霜:“唧唧(啃萝卜超大声),着什么急?我们在手镯上会被带过去的。” 火焰:“哦。” “啊啊啊!!!~” 一蛇一兔齐声一叫,徒留原地懵逼的小竹叶青。 竹林中,由银霜与火焰化作的双刃如星如芒,在目标人物渐现时,毫不留情地出击。 男人实力不凡,都不需要看一眼,手一抬就将他们定格在半空中。 穿着墨色的衣袍,从上到下,就连饰品都仙界难觅,活像是谁家的仙二代在逛园子。 火焰放出毒雾,男人腾出手去制衡,银霜分化分身,轻易在他脖子上留下血痕,再一回首,双刃齐刷刷的消失。 竹林远处,一女子缓缓现身了。 第49章 尺茧灼王,夫妻矛盾 光阴似箭,百年更迭。 渡了劫,洗完髓才是真正的冰清玉洁,桑莞的脸也潜移默化地发生了改变,再见已不似从前那般一眼乖巧,变得清绝。 淡扫蛾眉,双眸清澈,明艳精致的五官挑不出缺陷,青丝如绢由一根玉簪挑挽,没有姒衡本尊具有攻击性与摄人心魄的美,次些,也是一种不染世俗的雅。 “坠戮之境?” 姒衡诧然,这人是不简单,气息判断非魔即阎。 只是,怎么会招来他们的人? 男人长相是属于妖孽类型,可多了阴鸷之样,显然不是好惹的角色。 “坠戮之境阎境尺茧灼王,烨之行。” 烨之行言语时微微弯着腰,语气冷冷的,指尖滑过脖颈处,刚才由银霜所伤的地方,已完好如初。 坠戮之境,魔阎两境都是管辖严谨的地界。 魔境分:一尊,三君六领,九巫十二妖; 阎境分:一尊,五王八将,四臣七守。 灼王烨之行,姒衡还真有所耳闻。 传说烨之行轻易不问政事,可别误会他是什么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王牌,缘由此人妾侍成群,红颜知己无数,热衷于某项运动,如火如荼,直接点就是大部分时间在床上,没空参政,不足为惧。 姒衡又不傻,早看出了门道,要是没点本事在身上,怎么当得上五王之一,还在经历阎族事变后,就烨之行和另一个王没有被刷下去。 “放松点,兴许我们会是朋友。”烨之行正说着拿出一张帖子,传入她手中。 姒衡眼睫低垂,感应完帖子上的内容后,依旧没有半点情绪波动。 “你想让我加入阎族?” 烨之行望着她,接话道:“正是,你的意思?” 姒衡本想一口回绝,又整理措辞道:“除非你给我一个不得不加入的理由。” 这种身份的人来找她一个刚渡完劫,不过仙阶十二品的加入,恐怕里面大有文章。 烨之行神色不改,由她考量。 “希望此物能合你心意。”说罢,不急不缓的从空间里取出一物,带动清脆的铃响。 “可识得这个?” 紫云化铃仙子吟,一响一想步悠然。 这是当年,她送给妹妹姒姝的降生礼,也是第一份生辰贺礼—— 吟仙紫铃! 姒衡还真沉得住气,烨之行没能观察出她的表情变化。 难度提升了呢。 神乩宗 宗门大殿内,刚进行完一场宗主与长老的议事,敲定了去放逐之地的长老与弟子人选。 “哎哟!梅长老!梅大姑奶奶哟!”正在哭天抢地的是长虹峰峰主钱多宝…… 呸!那是以前的名字。 现在叫钱程。 “这夫妻之间哪有过不去的坎儿啊?只有……” “被绊死的人?” 梅卉一点也不想听他的废话,刚想离得远远的,腿脖子被抱住了。 “……” 钱程苦啊,这辈子做过最大的孽就是交友不慎。 他和陀峰是同大陆一起修炼上来的老友了,再亲近点还是同根同源的表兄弟。 三百年前,两个人闹了别扭,陀封出走,虽然后面回来了,可梅卉都闭关了一百年了,出关到现在还是死活不肯原谅他,原本人家夫妻失和他管不着,可陀封说不想住在圣医峰孤家寡人,就搬到了他的峰,一开始喝喝小酒谈谈人生,教教徒弟,日子惬意。 都怪天杀的周子连啊!时不时就以慰问好友来打一转儿。 首先声明,他跟偷鸡摸狗的周子连不认识! 每来一次就打一次秋风,就差没明抢了,他长虹峰最主要的任务就是练器,材料都被顺走了,哪经得住这么霍霍? “求你了姐,我的亲姐,可怜可怜我一把年纪了,你不放过他也放过我,呜呜……” 梅卉:“……” “这样,等我带弟子们从放逐之地回来,再说这事可以吗?” “弟子?刚才没细着听,你是说……”钱程擦干本就不存在的眼泪,起身道:“是有问剑峰那两个吗?” 问剑峰峰主性格古怪,和他们几个聊不到一块儿,整个峰弟子较少,尤其嫡传弟子只有两个,奉行的宗旨是宁缺毋滥,也确实做到了,就拿新收的二徒弟说事,才三百年时间都到化神期下阶了。 天骄啊! 钱程顺捋着自己的胡子。 “可是放逐之地,煞灵气盛,他们道心能稳吗?咱们神乩宗好苗子不算多,像他们这种长成韭菜的很少啊。” 神特么韭菜。 梅卉趁他陷入沉思,赶紧不动声色的走了,免得又被缠上。 长虹峰 “梅卉,你太让老夫失望了!” 陀封深恶痛绝,接着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因为担心你的身体,老夫亲手弄丢了那么优秀的徒弟啊!而你呢!恃宠而骄,视而不见!是…是真的太过分了!” 陀封长叹一口气,语气又缓和了很多。 “其实夫妻的相处之道,无非就是两个要面对面的人,你低头,我就为了看清你的脸也低一点头,然后你低,我低,你……” “砰——” 周子连破门而入。 恨铁不成钢的说道:“陀封!你太让我失望了!” 陀封:?? “都什么时候了?梅长老都要去放逐之地了,你还有空拜堂?拜就拜,你还拜个……” 陀封面前的对象是两个叠起来的椅子。 “矮油,我都不稀得说你。” 陀封:“……” “放逐之地嘛,去就去呗。” 不就是有很多煞灵之气吗?对于一般修仙者来说是破损道行的。 梅卉不一样,她是二般人。 “是吗?”周子连笑得高深莫测,“验灵时,可是你自己说的事情没那么简单。” “你是说……” 百年前的屠杀一案,至今没有找到凶手,却神奇的在梅卉被重伤后,停止了作案,梅卉这些年没有离开宗门自然安全。 但她可以是结束,为何又不能是开始呢? 一眨眼的功夫,陀封去了。 “终于都走了吗?呵呵。” 周子连低笑几声,露出了标准反派的笑脸。 “太好了!长虹峰的宝贝们,我来咯!要不是为了未来的小师妹,我一个读书人怎么会做这种事?桀桀桀桀。” 大聪明行为。 第50章 微生倾扇,一门婚事 青丘,瓦竹居 涂山止刚从下界回来没多久,三百年过去,不排除已经穿帮了的可能。 瓦竹居还跟他离开前一样,曲径通幽,尚未入得其中,只感一道剑气袭来,所过之处带起清风,掀起片片落叶。 “看剑!” 涂山止身子不动,虚化出折扇一挡,挥动扇子,凭扇间舞动间,两招便缴了对方的武器,折扇也随机化无。 “止哥哥!”对方束腰骑装,可传来的却是娇滴滴的女子声音,半是埋怨半是撒娇道:“每次都这样,叫人好没面子的,就不能让让我吗?” 涂山止摇摇头,无奈道:“倾扇,倘若你的敌人不是我,倘若我没有认出你,那你还有站在这里抱怨的资格吗?” “哼!止哥哥不讲理,倾扇不要和你说了!”微生倾扇召回自己的剑,眼神向涂山止四周寻了一圈没能如愿,还去扒拉了一下涂山止的衣袖,像是在找着什么。 “倾扇,你又要搞什么名堂?” 涂山止不解,这丫头是他们这一代最特殊的女孩子,尽管不是狐族,可说在青丘地位仅次于狐帝都没有夸大,能轻易地周旋于青丘各族之间,主要是团宠,就总干些奇奇怪怪的事,说到底就是被宠坏了。 “遇哥哥呢?止哥哥不是把遇哥哥也带回来了吗?” 微生倾扇皱着眉,心情也是有些差了,她不得不想到最坏的结果。 涂山止问:“你…都知道了些什么?” 小姨下令封锁消息时,其中一层用意就是固执的认为微生遇是假死,总有一天能找回来,现在又把消息传出去,还让倾扇都知道了,莫不是过了万把年,接受了这个现实? “小姨在骗我吗?还是遇哥哥不愿意回来?” 爱剑掉落在地上,她也不去在意。 “小姨说遇哥哥一直在外游历,止哥哥出青丘就是去寻遇哥哥回来的,还说、还说……”微生倾扇声音有些哽咽。 “倾扇,你先别哭,小姨还说什么?” 涂山止习惯的去安慰这个小妹,重心还是在于套出后面的话。 “还说,遇哥哥和倾扇仙龄也不小了,青梅竹马,互相倾心,可成就良缘,连父亲也是这么说的!” 涂山止:“……” 倾扇说着说着,怎么也忍不住了,眼泪一直往下掉。 她无法接受的事实就是涂山止把这个喜讯告知,可她的遇哥哥,兴许本来有回家的打算,就因为听到可能要娶她的消息,拗着一口气,不愿归来。 如果她在现场,她一定会推心置腹地说:“不必为难,不必感到有压力,因为倾扇会一直等下去,一直陪伴遇哥哥,直到遇哥哥爱上倾扇,心甘情愿的和倾扇成婚。” 微生倾扇的悲春伤秋,涂山止完全体会不到,高速运转大脑解剖这话里的含量。 为什么小姨会和抚养阿遇的微生家族商量这些? 最能笼络家族的直接办法就是联姻,难道狐帝那边…… 有苏氏王君寝宫 青丘属自然一脉,又卡在妖族和神族之间,王君寝宫当然不会像一般宫殿那样奢侈豪华,但也能彰显身份。 有苏氏妤像是早料到他会来,桌上摆了好几道凡间的菜式,碗筷也有两副,见涂山止来了,有苏氏妤没有端架子,说出来的话也貌似真的只是小姨招呼侄子吃饭那样。 “阿止,小姨还是第一次吃凡人吃的东西,你也落座,尝尝合不合胃口?” “是,小姨,涂山止僭越了。”涂山止应下,淡扫了一眼桌上的菜,皆是陨碎大陆南璃的特色菜,心里已明白了个八九分。 落座就端正的坐着,这场言语上的交锋在所难免。 “倾扇她是小姨特意安排去瓦竹居,引侄儿赴约的吗?” 有苏氏妤听闻此言,眉头一皱,眼里厉色不减,面色已经很不好了。 涂山止:小姨最近的脾气越来越差了。 直到在婢女的伺候下,吐出了一块碎骨,才又恢复正常。 涂山止:“……” “真是失态呢。”有苏氏妤浅笑着说道。 “倾扇是?本君想阿止可能误会了,倾扇这孩子作为阿遇的未婚妻,去迎接和看望一下表兄又有什么不妥呢?另外……” 有苏氏妤没有给涂山止接这句话的机会,示意了他面前原封不动的碗筷,带有深意的说道:“阿止为什么还不落筷呢?是嫌小姨点的菜不合口味,还是已经吃腻了?” “小姨有话直说就好。” 在有苏氏妤的气场面前,涂山止一直都落于下风。 不仅来源于自己修习术法是她教出来的,血脉压制不提,还有一种在她面前,再精密的计划也无所遁形的惆怅感。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的微末把戏都是徒劳,就像是这菜上的调味剂,成不得气候。” 感应星石能不能感应到其实不重要,反正她从来都没有相信过微生遇真的会死。 朔决和涂山止的谈话重要吗?毫无价值。 那涂山止去某个大陆真找到了微生遇,这就是目的吗?并不是。 因为有苏氏妤就没想过将池然找回来。 “阿遇想去见外面的世界,那就去好了,从小到大他想要的都能得到,太容易了就不会珍惜了,他正缺少一个历经磨难才能得到的心爱之物,而本君要做的,就是动一动手指而已,摧毁他的心爱之物。” “等到走投无路了,阿遇就会想起家的温暖,就会想起本君这位无所不能,他却想要逃离的可怜母亲。” “小姨,阿遇他不是您饲养的宠物,还有和倾雅的婚事,这次的算盘真的打错了。”涂山止镇定自若的,还是头一次这么顶撞师父兼小姨的有苏女王君。 “阿止的底气是早死了的凡人桑莞吗?她是个变故,可那又如何呢?” 涂山止:? 桑莞不是已经进了隐门吗? 莫非…… “看来你已经猜到了。” 第51章 受伤灵鸟,旧时熟人 天穹之上,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鸟鸣,唤醒了沉睡的放逐之地,那鸟儿歌声悠扬,细品如仙子吟曲。 未见其身,随着点点青光,林间熹微。 “师妹,不可!” 出言的正是圣华宗的弟子齐瑄,可惜已迟了一步,被他唤做师妹的女子已然念完了法咒,催动飞剑,一剑便化作万千,向着前面未知的生物刺去。 灵鸟长泣一声,不听嘶吼声,却如观音落泪,还真就被她打中了,痛苦地在虚空中盘旋了好一会儿,羽翼扑飞,掀起了阵阵林风。 杨清姿唤回剑,心念一动,唤入空间。 洋洋得意道:“如何?师尊给我的法器就是这么厉害,这鸟儿还当感谢我才对,若非我觉得它鸣叫声好听,想抓回去献给师尊赏玩,它都没有活着的机会!” 齐瑄不以为喜,反而劝导道:“师妹,你太胡闹了,万一这灵鸟并非你我想的那么好对付呢?那么我们都会丧命于此。” “好了好了!”杨清姿面露不耐的摆摆手,前面的林子没了动静,灵鸟大概率已落地了,才懒得和师兄白费口舌,可要先去查看自己的战果了! 先向齐瑄做了个鬼脸,吐了吐舌道:“师兄比师尊还啰嗦!略~” 齐瑄:“……” “救救我,救救我……” “砰!” 银霜和火焰一齐现出,看到对方和自己一样神同步后,又齐齐翻了个白眼。 银霜道:“恩人姐姐,你有没有听见谁在求救啊?” “听见了。”姒衡继续往前走,很是自然的应答。 “哼,显眼包让开!”火焰一屁股挤开银霜,占据姒衡眼前的c位时又秒变得温顺乖巧。 “美人姐姐,从音色和灵力波动来判断,这可是起码有上万年修为的大妖哦!” “我知道。” 火焰还是没有感应明白,应该是有能力可化作人形的大妖。 “哟~还说我显眼包?你好到哪儿去了?”银霜一尾巴扇开娇弱的火焰,自称秒换为‘人家’。 “恩人姐姐!其实人家和火焰也是为了姐姐着想,我们把那只鸟救出来,然后把它当坐骑骑出去,一不用忧心暴露,二还不用勤勤恳恳地走路,省了好多力气。” 修为等级是可以压制使用,可放逐之地来的人也不少,明目张胆的出去,被发现的概率还是有点高的。 “啪!”银霜被火焰的一耳朵扇到了树上。 姒衡:“……” 两个显眼包。 “显着你了是!”火焰骂骂咧咧,骂了又变脸。 “美人姐姐,其实……” 银霜都说完了,她还能说什么! “没错,我们就是这个意思,银霜抢了兔兔的词儿,委屈屈~” 姒衡:“……” 有的时候真的挺偏头痛的,算了,有了他们活跃气氛,也不见得那么无聊了。 姒衡停在原地,心如止水,指尖现出蓝色的光芒,划过眼眸后,整个放逐之地被光速一览,尽收眼底。 姒衡抬眼,瞳眸上好似携裹了一层薄薄的冰。 手势结印,光芒消失了,在面前化出了几处像投影一样的东西,正播放着放逐之地各个方位正在发生的事。 感谢水镜给她的灵感。 不闭关时,制药和炼器什么的专用这个打发时间。 …… 灵鸟下落的地方还离他们二人很远,不急,先来看看另一拨熟人。 ——神乩宗视角 只见梅卉从瓶子里倒出几颗药丸子,个头大概就比平常药丸大了一倍左右,平摊在掌心。 “再往前走危险就多了,吃了它再催动体内灵力,可以化解煞气,但也只能化解,要是有什么飞来横祸的,没死成但伤了胳膊腿什么的,可别怪本峰主没提前说。” 一行六人,除了梅卉领头,还有厚脸皮跟着的陀封。 依次问剑峰师姐叶忆眠和师弟白文趋,一看两人还挺相似的,都是冷着一张脸抱着佩剑,话又不多,接过药丸果断就吞了。 还有一组氛围就比较……奇葩了。 五行峰的温润大弟子盛栩,和天资聪颖,颇具慧根才入宗没多久的小师妹木悠悠。 奇葩就在于木悠悠全程都赖着自己的师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树袋熊成精了。 盛栩正欲服下,木悠悠迅速将药丸夺过,存了个心眼儿问道:“梅峰主,弟子看这药丸可是不普通,着实是好奇的紧,不如您告诉我们这是什么呀?” “师妹,不可对峰主无礼。”盛栩严厉起来也是温声细语的。 木悠悠有点委屈,心想自己还不是过于担心吗?问清楚点总是好的。 梅卉无视两人之间的细节,说道:“里面是一种虫卵,灵力催动就炸开了,主要起到压制煞气的作用,不会寄生的。” “梅卉,那个。” 陀封拿腔道:“怎么一共只有五颗,你是忘记了老夫,还是来不及准备?没关系,老夫不怪……” “别别别,受不起。”梅卉赶紧打断他的话,阴阳道:“本峰主就是故意的,反正你老人家不是一直都认为博大精深草药子的医术,胜于本峰主这歪门邪道的蛊术吗?就本峰主的小玩意,可别玷污了圣医峰的高风亮节。” 陀封:“……” 随着几人掰扯完,进入煞气的范围内,视角结束。 “蛊术……” 修仙的宗门居然会选修这个? 姒衡不免联想到了与蛊术名字差不多,但更技高一筹的蛊灵术,传说达至高境界可重塑神骨。 精通此术的族群和驭灵族同属于上古流传,但一直没有出世过,上古记载的书籍上也只有寥寥数语,好像是叫什么古巫族。 ——灵鸟视角 那是一只通体以青为主的灵鸟,受伤的羽翅上有神秘的纹理,流光溢彩,尾羽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着赤青光芒,不仅歌声动人,还十分美丽,整体比仙鹤大些。 它纤细的腿部紧套着一个……奇怪的圈子。 姒衡眼眸中闪过难以捕捉的困惑,垂在一边的手不由微微一紧,随即放松,收回了好几方视角,闪现而离。 第52章 是个孩子,不可错失 “哇!”杨清姿见得灵鸟,不由发出一声惊叹。 她师父无上尊者酷爱收集奇珍异兽,她也有所研究,在其中灵鸟一类不乏有强劲的,兼容美观的却没一只拿得出手,师父为此始终愁眉难展。 “没想到放逐之地这种小地方,还能生得这般好看的鸟儿!师尊见了一定欢喜!” 杨清姿自信于法器的威力,未对负了伤的灵鸟设防,导致的结果就是她刚想去摸那鸟儿,灵鸟的喙中忽而向她喷出了妖火,好在齐瑄一直处于戒备状态,及时推开了杨清姿,才让她免于受难。 齐瑄就没那么幸运了,仅是被妖火边缘触及的手背都溃烂了一片,有烧焦不平之状,还不忘忍痛劝道:“师妹,切勿再上前了!放逐之地的一切都不是你我可以随意而为的!” 再看杨清姿自觉丢了脸,已是气急败坏。 “好不知好歹的畜生!就怪不得我了!” 说罢,祭出法诀,出现绣花针大小的灵丝,斗转乾坤,灵丝坚韧的瞬化作万亿,四方天象影如雷电,藏匿其间,如光幻网,释放出合体期才能有威压! “师妹,师父说这是让你紧急关口用来防身的!不是……” “少废话!”杨清姿不耐道:“师父给我的东西,我想怎么用怎么用,即使你是师兄也没资格教我做事!” 倏忽之间,一簇簇红色的火焰凭空冒出,以星火燎原之势,将那笼罩的光网焚烧得一干二净,不攻而破。 “这、这是什么情况!” 这还没完,杨清姿仍不收手,收起灵丝,不死心的又掏出了另一样法宝,口诀催动后,不仅没有如她所愿,手里的法宝应声而碎,碰撞的力量让周围的空间都为之颤抖。 到底是高阶法宝,炸开的同时,杨清姿也受到了反噬,不知道被气流弹飞去了何处。 非一般的灵力波动,让另一头的一群人都感觉到了。 “这是…合体期下阶的力量?”梅卉能分辨得出,可又没那么简单的样子。 开了灵脉过后到炼气期,再往后筑基,结丹,元婴,化神,炼虚,再后就是合体,每一个阶段的实力差距都是天壤地别,尤其炼虚过后,格外小心,轻易不使用,使用不轻易。 那方面传过来的动荡,又只有合体期的力量,像是谁家高阶大佬没事儿炸着灵力玩儿。 陀封向旁的二人吩咐道:“忆眠和文趋先御剑过去看看,说不定是我们要找的人,如果真的是,一定要想尽办法把人留住,我们随后就到。” 叶忆眠和白文趋第一时间就执行了,赶在陀封话音落之前。 木悠悠眯着眼睛眺望,连他二人的影子都看不见了,实诚的问道:“陀峰主,梅峰主不是说那是合体期的大能吗?万一师兄师姐遇到什么不测怎么办?” 陀封基本手拿把掐了,自信道:“想多了,你看你师兄师姐窜得那么快,难不成他们还不知道逃命也窜快一点?” 木悠悠:“……” 窜?是有点道理。 “那我们现在是…跟过去?”不需要做点准备的那种? 陀封眉开眼笑地问梅卉:“梅卉,你怎么看?” “呵呵。”梅卉皮笑肉不笑的,“还问我干什么呀?你不是指挥得挺得劲儿的吗?继续啊,尽显着你了。” 陀封:“……” 这女的又怎么了? 风驰电掣,风波渐平,那神女如逆光而来,一袭白衣纤尘不染,微风吹拂,她面上的轻纱飞舞,清逸如仙,流连于那双可见的双眼洁如冰霜,实不知喜怒哀乐。 齐瑄不自主地看呆了,眼睛无法在这女子身上挪开半步,惊醒过来才明白自己有多罪过。 挪开视线,向姒衡拱手一礼,不卑不亢道:“在下与师妹无意冒犯前辈,要是不慎重做了什么大不敬的事,前辈直言后定然修正,就是师妹尚且年幼,不谙世事,还请前辈饶恕!在下愿代为受过。” 齐瑄心道,想那灵鸟果然是由这位前辈所饲养,同是放逐之地相遇,他们是闯下大祸了。 火焰和银霜一直浮在半空中,在姒衡修为之下的人看不见他们两个,当然也听不见它们的对话。 银霜:“哟哟,她还是个孩子呢~” 火焰:“巨婴警告!熊孩子后面都有一个熊家长,早知道刚才我就火大一点,烧死那女的了!” 姒衡不言语,目光更在意于齐瑄手上为妖火所伤之处,是想尝试什么,逐施展灵力。 齐瑄伤口的疼痛更为剧烈,让他以为前辈在降罚于他,直到目睹这伤处覆上灵力,长出新肉再到痊愈之后留下了浅浅的印子,他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仍瞠目结舌。 前辈没有罚于他,还……为他疗伤? 姒衡语气淡漠的说道:“活动一下,有没有不适感。” 齐瑄按照她的吩咐照做后,恭敬中又带着一丝特殊情绪,说道:“还是有些麻木,不过已好了太多,多、多谢前辈。” 看来烨之行还真没有忽悠她。 姒衡思虑良多,可不是日行一善的好人,自从在秘境中激活了灵脉,来源于血脉中的神奇感应,让她仅能以猜的方式得知姝儿或许还活在这个世上,让她有了动力。 也就那么一天后,这种感应越来越弱了,尤其在经历了幻境后彻底没有,她也不肯定去相信烨之行是不是一个明确的选择,但是有关姝儿的一切,她绝不能错失。 “嗯。” 姒衡控制情绪都有些过度,让自己变得清心寡欲,凡事看淡。 “送你去见你师妹。”素手一挥,将还有话要说的齐瑄朝杨清姿飞走的方向送走,快得他无法反应。 “白天的星星耶!”银霜有感。 “驭灵之灵,斗转星移,轨迹有归,再生之术,助!” 姒衡眼眸一凝,单手结印,以灵鸟为中心单位建立阵法,灵气如芒泉汇入灵鸟的天灵,愈合创伤,任何光泽消散的鸟羽根根凋零、落地,又生长出象征新生的羽翼,光彩夺目。 那光照闪耀大地,自阵中走出一名一丝不挂的窈窕女子。 第53章 试探代价,青夷协助 银霜还没转眼就被火焰偷袭给扇到了一边,眼中一闪一闪亮晶晶。 缓过来去骂火焰时,那女子已经穿好了姒衡变化出的青色衣裳,美艳不可方物。 银霜可懒得管这些,吼道:“臭兔子你是不是有毛病!我到底哪里招你惹你了!以前你扇我,我都忍了!这一下又是为什么?你给我说出个名堂来!” “啊哦~”火焰可不在意,一边望着天一边说道:“就算我是故意的,可这次美人姐姐都会站我这一边哦~” 银霜:? “我认识你的。” 青衣女子也就是灵鸟化作的人形,这句话是对姒衡说的。 “咦?御姐音小姐姐?这种声线,火焰你是夹都夹不出来?”银双歪着头,充满探究,连架都不想和火焰吵了。 无心一句,杀人诛心,让火焰又升起了一种想把它再次扇晕过去的冲动。 “你确定?”姒衡可以确定的是从来没见过她。 “我叫青夷。”青夷告知了名字,眨了眨眼,瞳仁边缘化出惊奇与喜悦的眸光,在意的却是姒衡用来挽发的那根玉簪。 火焰和银霜拉起了小群聊。 银霜:“那根簪子美人姐姐从来到这里就一直戴着,没什么特殊的,这鸟是不是眼瞎?” 火焰:“嘿,这你就没我清楚了,知道这根簪子是哪儿来的吗?美人姐姐的心上人留下的!美人姐姐这才一直戴着不肯换!” 银霜:“吹你就,就算是这样,那你还是没解释为什么这鸟认识。” 等等…… 火焰:银霜说得对,这鸟为什么认识?难道是……情敌? 银霜:莫非池然那狗男人是用赃物送给恩人姐姐的?这鸟是原主! 银霜和火焰交换一个眼神。 银霜&火焰:银霜(火焰)和我想的一样! 银霜和火焰再次交换一个眼神,统一的简直不像话。 银霜&火焰:嗯~!这男的果然配不上我恩人(美人)姐姐!!得重新物色一个姐夫来磕了! 两次眼神交换完,它们再看向青夷的目光,奇妙地变了。 如果姒衡知道由于自己的随心之举,会让它们有了这么多心理活动,并且间接导致了很久以后的修罗场,一定会考虑用筷子挽发都不会用这个。 青夷陈述说道:“一百多年前,我在雷劫中险些丧命,当时都被打回原形了,是一个很厉害的男人救了我,我说我想报答他,怎么样都可以……” “哪怕是我的身子,我的心。”青夷边说边走近姒衡,面对着面的距离她很近,声音也潜移默化地变得有些羞涩的意味。 欲要去动姒衡的青丝,拔下那根簪子,才一出手就被制止,手腕被反扣住,她就只好用另一只手去轻轻拨弄了一下面前人的面纱,一双魅眼中有短暂的勾引之意,直要望入和解析人心一般。 “他……” 诱惑又蕴含着别样意味地吐出一个字,青夷小女子姿态,深深望她一眼,对上姒衡深沉些许的眸子,像是终于达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满足的微微一笑,将身一转,继续道: “可是他不愿意呀,我可是使尽了浑身解数,哭唧唧的,娇弱地在他怀里,紧紧的贴着……” 再一转身,青夷可没那么幸运的造次了。 脖子被姒衡掐住,脆弱得不需要用很大的劲就能结束,要命的窒息感包裹了她。 “我能救你的命,也能要你的命。” “不要试图探究我的底线,因为我真的会灭口。” 没有刻意的威胁感,姒衡是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银霜小声哔哔:“火焰,恩人姐姐像不像是一把攥住了正在打鸣的鸡脖子!” 火焰:“怎么说呢?你这个比喻…很有乡土风。” 青夷微微翕动的嘴唇显得苍白而无血,很艰难地喘息着,姒衡是看她要到极限了才将她松开。 青夷深吸回了一口气,头部都有些眩晕,停缓了好一会儿都没舒坦回来,扯着沙哑的嗓子也不忘说道:“我滴个亲娘耶,有些真道理由不得我不信,哎玛,一张床上睡不出两种人!” 姒衡:? 青夷也是倒霉,刚才说的的确夸大其词了,简而言之,事实的真相就是她是说过以身相许来的,结果就喜提了倒吊半个月的小套餐,可当时也只是慢刀割脖,难受归难受,不至于丧命啊! 哪像这位姐姐,出手就是掐。 鸟的命也是命! “总之就是。”青夷不敢作死了,正经对着那根玉簪,说道: “它的主人,派我来帮他的心爱之人,但是他没告诉我那个心爱之人在哪儿,我就到处飞,到处找,搓磨了几十年的时光,还是十天前放逐之地有异样,我想着反正这儿也没找过,主…诸事顺遂,救命恩人的心爱之人肯定非寻常人,所以我来了。” “然后我飞了,睡着了,我摔了,我伤了,我被你救了,我认了,我被掐了,我哑了,我跟定你了,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 青夷可真诚了,至少在这一段说的绝对是实话。 姒衡:“……” 很好…理解? “心爱之人?” 青夷可不想再惹她生气,这条命还真是悬着的。 “好,我承认我篡改了,恩人说的是朋友,可是我一见你,怎么看你们都像是一对,说心爱之人也没什么问题嘛……” 姒衡不去在意此言论,似有所感应,有人离她的位置越来越近。 “先离开放逐之地。” “遵命!” 青夷幻化一道青光,卷向姒衡,徒留原地一地鸡毛。 呃,是真的鸟毛。 还是迟来一步,叶忆眠拾起一根暗淡的青色尾羽。 “有妖。” 白文趋一来就看见了掉在一旁,挂在树枝上的纯白面纱,用剑鞘将它挑起。 “有人。”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一眼,一个赛一个的没有感情。 叶忆眠:“晚了。” “嗯。” 对话结束。 第54章 九霄宫主,上界云城 神界包括神域,然神域并不代表全部神界,九霄天宫,音籁仙境有主而依附,奉神域大帝为统治,而文书间和炽神殿各自安好,平等而不低下于任何一方。 九霄天宫 本是瑶池仙家地,大殿内此时却死气沉沉的。 “圣女,当得好悠闲,有时候本宫主都会羡慕你。”天宫宫主冷质感的声音,并不高,但却还是传到了距离她不远的奚容灵若耳中,散发危险的信号。 “宫主,奴有努力……”奚容灵若表情看不出什么,看到了捏紧袖口才知道她有多紧张。 雷霆雨露皆是恩赐,九霄宫主可以赐予她荣耀,同理也随时可以剥夺这一切。 她有多恨,多不满于这种现状,就只能用多紧张,多害怕来表现,在九霄宫主这里,把她捧得再高也是做给外人看的,她只要回到这个宫殿,就永远是奴。 永远是,永远是…… “你说你努力?你不会到现在还天真的认为,有些东西是靠努力就能得来的?”宫主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不克制自己的嘲笑声,在大殿里回荡着。 “既如此,你且告诉本宫主这万年的时间,你可有吹响过一次御灵埙?可有一次向众神证明了本宫主推荐你这个废奴当新任圣女是正确的决定?说啊!” 九霄宫主可是修了正果的上神,散出的气压如绵里藏针一样,不见皮不见肉,直往人五脏六腑里钻,穿梭于神骨之内! 损法折脉,专管的是锁灵与灭神之法则。 “奴有罪!宫主息怒!”宫主没有动真格,一点点皮肉之苦,奚容灵若尚且可以忍受,可也确实不知该从何辩解。 想到此处,愈发痛恨死无全尸的姒衡,如果不是姒衡垂死挣扎的反扑,给她下了一用法术就噬心的巫咒,她何以至此?!九霄宫主也不至于这么快就失去耐心。 “这就忍不了了?”九霄宫主收回法力,是打心里瞧不起她,“也是,本宫主怎么能指望你和万年前驭灵的那位圣女一样呢?就像真品和赝品,假的永远是假的。” 奚容灵若埋下头,眼睛里是刻骨的怨毒,是狰狞的恶。 凭什么她永远都是低人一等,永远都要活在姒衡的阴影之中! “想来驭灵族陨了已经有万年了?”九霄宫主语气中满是感叹,确实难以琢磨。 “驭灵族出世前,神域依靠神谕来化灾,驭灵族出世后,神谕就再也没有向诸神颁布过法旨,一直延续到……你来之前。” 神谕是高于神域大帝的存在! 是遗古界神隐后,六界将其奉于仅次于主神的法旨! “神谕上面写着:一千年内,天圣频出,而将终有适为神魔一者,可继六界,可覆六界,不登仙境,不落凡尘,一语即入鑯,一念万物生,淡然倾城色,谈笑斩阎罗。” 这! 这说的不就是那个已经…… 奚容灵若惊骇,忙道:“这不可能!她是罪人!她已经灰飞烟灭了!” “你当本宫主不知?”九霄宫主神色从容淡定多了,微眯了眯双眼,回忆道:“这段词,是两界大战前,冥界的冥主大帝应神域参宴时,酒后提来送给驭灵族那位的。” “现在知道害怕了?本宫主都有点同情你了,可是为了本宫主的计划,神谕的后半段你硬着头皮也得听完。” “后半段写着:背离神者,神也无法拯救。” 奚容灵若脸色煞白,哑然失色,呆坐在原地,身体无法动弹,这几个字就是铁钉子,每个都好像敲在了她的身上。 不!姒衡没有翻身的可能了! 神谕所指的绝不是她! “宫主,需要奴做些什么?” “还有几分聪明。”也不枉费她一番点拨。 九霄宫主终于转身,用正眼来看她。 “奚容灵若,本宫主希望你永远不要忘记自己原本姓什么,是谁给予了你荣耀的姓氏,给予了你众神之上的圣女地位,即使本宫主和你一样不相信前任圣女能复活过来,但这不代表你就能彻底坐稳了你的位置,明白吗?” “奴,明白。”奚容灵若在九霄宫主面前,只会是温顺小猫。 “大帝破译了神谕里的译义,我们不会让法旨的内容流露出去,但我们几位神都明白,或许新一代通预言之术,乃至远超灵族能力的天命之人就该诞生了,而无论他是谁,都只能为神域所用!” 九霄宫主走下高台,怜悯地抬起奚容灵若的下巴,阅览她眼里的情绪。 “真是我见犹怜呢,希望你不会枉费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天圣宗是归在九霄天宫名下的,多派你的人去走动走动,毕竟千年内天圣出,希望你会有资格成为那位神明的第一个好朋友,就像你谄媚灵族那样去办。” “是,奴明白了。”奚容灵若岿然不动,没有半分不甘。 记住这份侮辱,刻进骨子里。 她蛰伏,只为有一天,让允羽涅这个贱人品尝她受过的一切痛苦!数以亿还! 这个贱人说的每一个字,最后都将遣返回她自己身上! 等着,不会太久。 云城 “啊!男人!好多的男人!” 青夷飘了,这些年一直在寻找主上的心上人,从来没有停下脚步来看看这些个上界之城。 因都是修仙者的缘故,再不济魔修、鬼修、妖修、灵修,精进了肉体,这平均颜值就是非同凡响啊!比上次她来看到的,又整体提升了一倍的档次!! 青夷眼睛都绿得发蓝了,“美男!美女!我超爱的!啊啊~” 姒衡处变不惊,原本的装扮引起了不必要的瞩目,她在进城后就换了个男装,戴着斗笠就轻易融进了茫茫人海,成为繁忙人群的一员。 火焰和银霜已对青夷开放了限权,性子都挺活络,没一会儿就混熟了。 银霜:“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丢脸的妖,好色就算了,还男女通吃!” 火焰再喜欢唱反调,这次也得认可银霜的说法。 青夷又转回到姒衡身边,对它们阐说道:“这可不是好色,是增进修为的一种生活态度而已。” 火焰&银霜:? 第55章 不动僧人,善恶之辩 “大道三千,寒来暑往,长路漫漫,你们知道要经历多少的磨难,多少考验,一点一点的累积修为才能修成正果吗?渡劫失败了还一切玩完儿,而我呢,只不过恰巧就知道一种极乐的修炼之道。” 姒衡:“……” 青夷不会是要说。 “真的假的?修炼还能极乐?”火焰和银霜大为震惊。 “是啊,享受极乐,修为还能增长得嘎嘎猛~不会有副作用的那种哦。” “到底是什么!”火焰和银霜同声道。 “那是一种比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更加上乘的修炼之道。”青夷把胃口吊足了,一口标准且高级的御姐音还真是埋没了她,猥琐得都没边际了。 “那就是~双修!” “什么是双修?” “双修就是……等你们以后成了大妖,能化人形就明白了。”青夷懂得把握分寸,掐住后续内容,搪塞了过去。 “美人姐姐你看,那是什么?” 火焰在周遭张望,感兴趣于一切的事物,忽见得一处有剃头披裟,像是凡间僧人般的修行者,打坐于闹市。 人不奇怪,选择打坐的位置就奇怪了。 “过去看看。” 先了解一下云城,对接下来的任务发展也是有好处的。 修行者们行色匆匆,能在市上逛的大多都有目的性,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而放慢自己的脚步。 等临近了,对此略有了解的青夷说道:“还记得我刚才说的吗?大道三千,每个人对修行和得道成仙的看法都不同,也的确,能成仙的方式也并不局限于一条。” “就像有些人喜欢封锁起来,关在深山老林里修炼。”青夷说着还不忘带有深意地看一眼姒衡。 姒衡回以一闪而过不明的笑,两人的气氛变得有点微妙。 作死蹦迪只是青夷的表象,她是想试探出每个人底线上的可接受程度才是真的? 不,不能说是每个人,应该是每个接下来会深交的人。 可是很抱歉,她并不喜欢这种类似于被监视的感觉,所以? 银霜的眼神在两个人身上反复的逛来逛去,怎么看都情况不妙,干脆飞去卡在中间,强制插嘴道:“啊!然后呢?” 尽管难接受池然当主夫,好歹人家强悍啊,这只鸟也太次了点,根本配不上恩人姐姐! 青夷只好遗憾地收回视线,收敛了不少。 看得出姒衡那个眼神是在给她警告,再不见好就收,她的小命休矣。 “这种修行者是一种另辟蹊径的佛修,先举例最平常的一种,以戮止戮,认为化灾解厄,降妖除魔,从根源上杜绝一切可能,为大义者。” “再说最普通的一种,他们的重心就不在修行上,将自己看作微小尘埃,只求渡人渡己,渡世间一切困厄者,是为奉献。” “啊,怪不得佛修这么少,都这么高尚啊!”火焰由衷感慨。 也仅限于感慨,第一次听说有这种修行。 “不能一概而论?” 青夷眼神投向那些佛修,说道:“就像他们这种,就是主攻于修行的,对佛的理解是无欲无求,断情绝爱,世俗看透到了极端程度,感动了上面的佛陀,被收为弟子自能得道。” “所以在闹市中入定,不被世俗感染就是一种无欲的体现?”姒衡轻笑了一声,用寥寥几语,就扎透了事实的本质。 “这样说来,以接近神佛为目的,这样的修行不是一种贪念吗?本质还是被欲望所使。” 青夷:“……” “真是难以反驳呀。” “谬言!简直是谬言!!”一位公子不知道旁听了多久了,一开始还津津有味,中间部分潸然泪下,还没来得及称颂这种精神,姒衡的荒谬言论就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位大哥,是你心里太狭隘,就否定了别人的行善积德和做出的贡献!你这是,你这是……” 义正言辞的公子词穷了,好不容易想到一个成语。 “有辱斯文!” 以青夷为首的吃瓜三妖:?? 青夷分析论:这男子长得英俊潇洒,目如朗星,年龄忽略不计,整个一翩翩少年感,身材不错,从配饰来看家底丰厚,可惜就可惜在经历应该少了,温室里的花朵嘛,容易冲动,还不太聪明的样子,看来要多走很多弯路啊。 结论:果然,美貌和智慧不能并存。 定论:不符合她的双修标准。 “哦?”姒衡似笑非笑,掀开了斗笠上的轻纱,以男子的声音说道:“看公子的样子是对佛道深有研究了,既然我们谁也说服不了谁,那就围绕着举例中的二者来论一论可好?” “有何不可?爷要是能指点你回归正途,美事一桩!” 姒衡整个人气定神闲。 现场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火药味儿。 …… “那就不绕弯子了,你是否将奉献者定义为善?” 公子认同:“正是,舍一人之小而救天下人者,可愿为米粒,愿为微尘,不分彼此,为善!” “只将自己看作一粒米,一捧尘,望这粒米能为果腹之需,望这捧尘能容入过路之土,我如此理解,可称作为奉献者?” 那公子点头:“没错,你觉悟很高。” “好。”姒衡笑了。 “那倘若这粒米喂的是十恶不赦的匪徒,倘若这捧尘建的是贪官死后的供奉台,你还会这么觉得吗?” 公子:??? “何为奉献?不分彼此,大义无私,那六界众生,都是奉献者要渡的对象,天道将世间一切划分秩序,制止得了生命的结束,那生命的延续呢?若奉献者救一人为恶,而那一人就屠戮了万千生灵,不过是成全了奉献者的私心,却造就了万千人的苦难。” 那公子懵了。 姒衡很快举了第二例。 “若奉献者救一人为善,一人又有能力去拯救更多的人吗?若没有,白活一生,要明白五毒六欲,七情八苦与九难,神生尚且难能参透与顿悟,于普通人而言更难,死后还会受天道之惩,那这所谓奉献者的拯救,是福还是祸?” 第56章 突然消失,共同目的 姒衡的认知里,圣母与善良从来不挂钩,可是无休止的奉献与拯救,也终止不了炎凉的世态和腐败的人性。 光与暗,善与恶,改变不了。 既然她不是所谓的奉献者,那就管好自己不要再去增添罪孽。 主要还是这人主动招惹的,那就好好给他上一课,谁让姒衡无聊呢。 银霜和火焰早就惊呆了,藏不住的崇拜之情! “你这都是小概率事件!” 那公子争论道:“善与恶本来就是、就是……” 又词穷了。 “不定性的。”青夷善意提醒他。 “对!不定性的!” 姒衡:“……” “那再论大义者,降妖除魔其实都不用论了,他们根本就没搞清楚状况,都还存着固执的观念,认为妖魔就是恶,人神就是善。” 姒衡把自己逗笑了,她都不敢想这波人以后要是得道升仙,得知以前的史实,是上古妖神把人族当作喂养子民的饲料才会成为人族创始者,会疯成什么样子。 “这个爷认同,但是你……” 那公子沉默了,他想不起自己为什么要去辩论这个了! 不对,他压根就不该留下来听!都到这一步了,一定先要把面子找回来再说。 那公子的表情很坚决,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缘来茶楼(上界主店,不是分店) 路人一号拉着路人二号:“走啊,兄台!缘来茶楼有好戏!” 路人二号拒绝:“不去不去!预定了灵药,迟点去要是掌柜的卖了我就亏大了!” “你不看那场好戏你才是亏大了!有俩大佬在那里论道,知道奖品吗!是我们再修行几万年都没资格见到的混源沼!!” “……” 茶楼内,楼上楼下聚满了来一睹神器的人,多少双眼珠子都恨不得飞过茶楼的护栏,就差贴到台上了! 那可是上古神物混源沼! 能感应并显现任何法器具体位置的媒介,一宝可寻万千啊! 只要有了它,管什么稀世珍宝,灵丹妙药,就是灵妖神兽也尽归己有啊! 姒衡也没想到随口的一句话,能挖到这么个宝,主要是这人有点…… 不确定地再问一遍:“你确定你要用这个当彩头?” “呵,当然!”小公子扬起下巴,自是信心十足。 他确信自己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 “公子啊!求您了!不能啊!救命……”公子的随从抓住这机会拼了命地拉住他。 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去买个烤红薯的间断,他家公子就要把老爷千叮咛万嘱咐的至宝给赌出去了! “不急,急什么?反正爷输不了!” 随从的名字就叫不急,现在都急哭了。 被强行拖了出去,地板上流下两行清晰可见的泪水。 青夷是裁判,对应的又开始讨姒衡的彩头。 不料这时候公子另有话说。 “爷才不要什么法宝呢,没意思,爷要的东西,怕你给不起!” 那公子的眼眸闪过一丝危险的精光,隐藏的情绪是让人看不懂的。 青夷不动声色地晃了一眼姒衡,只见她还是淡定自若,多少有些犯难。 都到这份儿上可以说是骑虎难下,或许她一开始的推断真的错了,这个小公子没那么蠢,就是隐藏得比较深? 姒衡问:“那你想要什么?” “呵。”那公子冷冷一声,无端让人觉得他城府极深,一字一顿清楚可闻。 “爷想要……” 气氛变得凝重,青夷都开始紧张了。 只听得那公子大喝一声! “你输了给爷道歉!” 姒衡:“……” “没那么简单放过你,还要挂块牌子,牌子上面要先写你的名字,然后大写!败给英明神武且举世无双的一代奇葩讣暮!在整个云城游街一天,不不,三天必须三天!” 终于有了名字的讣暮连说带比划,那家伙给他兴奋的。 青夷则深刻地反思了自己。 到底为什么会因为这玩意儿几个看起来比较睿智的眼神,去怀疑自己的侧写啊! 火焰&银霜:奇葩,六。 “爷!爷!”不急又回来了,一下就抱住了讣暮的腿,哭得比刚才还要严重,一把鼻涕一把泪。 “不好了不好了!混源沼不见了,不见了!!这可怎么办呀!老爷会杀了……” “胡说什么呢?”讣暮一下把他从自己身上拍开,很生气地说道:“不急你看你急得精神都不正常了,混源沼爷可一直贴身放着呢!” “是一个女人,一个女人拿走……” 姒衡直感事情不妙,不急颠三倒四地,难不成被摄了魂? 像是在激引…… “不信爷给你看看!”讣暮很烦躁,真就取出了混源沼。 “不要动!” 已经迟了一步,混源沼一化出,当众消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 事故发生得太快了,一秒未过,同样不见的还有预感不对劲而追踪上去的姒衡。 讣暮智商不高,实力可观,迅速跟着姒衡去了。 留下的只有青夷,眺望他们追走的方向,双臂交叉于胸前。 “讣暮的灵力有魔族的味道啊。” 追到城外山谷的一处空地,身着浅黄长袍的人停了下来,转过身,戴着鎏金面具,面具上用黑白双色的笔墨雕刻了一只重明鸟样式的图案,声音不辨男女。 “为什么追我?你是魔族的人?” 姒衡掀开碍事的斗笠,眸光寒冷到极点。 “因为你偷走的是即将归于我手的彩头,你说为什么追你?” “那难不成你还要靠它来寻找五大被镇压的邪物?” 姒衡眼睫微动。 “呵,看来我猜对了。” 神秘人放松下来,鼓动道:“我要是说我们的目的一致,会成为盟友,在不久的将来还会迎接共同的敌人,你会放我走吗?” “不会。”姒衡莞尔一笑。 “另外,你是明知道逃不走,在向我求饶吗?” “有意思,我开始喜欢你了。” 神秘人一点也没有嘲讽的意思,乍一看两人宛如老友叙旧。 没有任何征兆,风云突变,那抹笑容跟着这股风消失,缠斗在一起时,碰撞的灵力灿如烟火。 第57章 太聪明了,小白小青 一时片刻难分胜负,在讣暮即将追赶上之前,神秘人并未过多纠缠,竟将装着混源沼的盒子连同和混源沼一起扔给了姒衡。 “接受我的见面礼,我很期待你接下来的表现!” “小贼受死!” 讣暮姗姗来迟。 刹那间,四周的风都沾染上了魔气,像是无尽的潮水一般继续翻涌,转化三千魔灵,连姒衡都险些被误伤,而那神秘人却如同在茶楼消失的混源沼一样,眨眼功夫,不过片秒,无处可寻。 讣暮:!! 他痛骂一声,暴躁地捋了一下头发,试图让脑子更清醒些。 “完了完了!要辜负父尊的期待了!爷的一世英名啊!” 姒衡:“……” 银霜不合适地说道:“提问,这段话你听出了什么?” 火焰不合适地答道:“回答!世界上居然有比你脑袋还空的货色!” 银霜:? 眼见又要吵起来,姒衡适时开口,当然仅限于他们能听见。 “从他开始散发魔气的时候,轻易可召唤三千魔灵,要知道神界在大战后提出过条约,一条就是阎魔族到上界,若非公事,是得剥离七到九成功力的,这种状态下还能使出这么纯粹的魔族术法,除了魔尊,就只有亲儿子了。” 有时候的无语是真的很无语,她的运气也忒好了点。 所以…… “你一个魔族,你和我争论斩妖除魔论法?你是不是……” 有大病? 这句话是说出来了的。 讣暮朝她看过来,虽然烦躁,神态依旧非常的‘单纯’。 “昂?父尊……”补暮停顿了,在思考姒衡究竟听进去了多少,索性赌一把。 “父亲!” 姒衡:“……” “父亲教过他英明神武的儿子,也就是爷我,呃……具体说什么记不清了,总之意思是世间万物当以同等观之,这样我才能当上受人尊崇的统治者!” 原话:吾为主宰,掌生杀予夺之权,生灵无差。 魔尊主原本是想培养出一个藐视众生的王者,结果被理解到一边去,培养出一个想平等众生的王……(某个数字) 何尝不是一种福气呢? 姒衡转念一想,开启了自己的忽悠技能。 “那现在混源沼被偷走了,你该怎么办?” “这个啊,是挺难办的。”讣暮见姒衡神色有异,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你该不会……” “该不会什么?” 姒衡:莫非他看见了? 距离拉近,讣暮一脸顿悟,认真考量起来的样子确实很睿智,压迫感这不就来了? 讣暮一点没有分寸感,想看清姒衡眼里藏着的情绪,就一直上前,后者避开,乍一看还以为两人解锁了什么诡异的姿势。 “你该不会怀疑是我怕了你了,所以派人偷走自己的东西?” 姒衡:“……” “你好聪明啊。” “我告诉你!我讣暮行走江湖靠的就是一个信誉!信誉你明白吗?东西可以丢,命可以丢,尊严不能丢!信任和荣誉不能丢!”讣暮一番慷慨陈词,实乃由衷之言。 对于讣暮来说,信誉二字排在他心里的第三位,是绝不容被诋毁的存在。 姒衡·敷衍:“嗯嗯嗯。” “其实我是想告诉你,那个小偷可能就是云城本地人,你要是想把东西找回来也不能难,只不过嘛……” “你不早说!我……”讣暮是想说将云城翻个底朝天来搜寻,想了一想发现现在没这个能力,“你跟他交过手,有什么线索?” 姒衡欲言又止,内心挣扎纠结,尽化为一声叹息。 “算了,我们之间还有那么多矛盾,你肯定不会相信我,可惜哟。” “别别别!爷,你是我爷!”讣暮焦急地拉住姒衡。 铁憨憨是真的,可也没心大到能一笑置之,混源沼有多重要,对于魔族日后的伟大事业能有多大作用,他是清楚的。 姒衡滑溜的避开讣暮的触碰,很难为情的样子。 “这样行不行!你只管说,我去做,我们不是还有一场比赛吗?等找回来我让你一回合成不?两回合!不能再多了……” 一来二去,两人也熟络了。 好,准确的说,是讣暮单方面央求,姒衡勉为其难答应帮他。 云城,缘来茶楼外 出了事故,围观的修仙者们不会再久留,走的时候,每个人的脸上只有一种情绪,那就是扫兴。 散场后,路人陆续从青夷身边走过,有人叹道:“搞什么嘛,每次都这样,说是绝世珍宝,到最后又没了……” 青夷细心记下这条线索。 看姒衡和讣暮回来了,她迎了上去,一脸苦大仇深。 “姑奶奶哟!你狠心撇下奴家,就为得这白面小郎君!”青夷玉指呈兰花往前方一指,以悲为主,眼中有凄凄别离之情,却无半点被弃之恨。 火焰:“青姐你也疯了?” “也罢也罢!” 青夷眼中含着向往,步伐轻盈,兰花再得往回一扣,“夫家无情,怨不得奴家无义,夫妻从此恩断,便碎了那贞洁牌坊!改嫁罢了!叹!叹呐!” 青夷没有了后续,姒衡才说话。 “完了?” “完了。”青夷收起这些动作,正常讲话。 “你们一个比一个快,我想大概也不需要我,就付了场地费,顺便去隔壁戏院里听了一耳朵,再回来守着,不得不说讲得挺精彩的,一环扣一环,据说还是前任城主的野史呢,学来给你们解解疲乏,如何了?” “挺好的,有空我也去听听。”姒衡说道。 “哦,我知道了!”讣暮一惊一乍地,在姒衡和青夷脸上反复的看。 “她叫你姑奶奶,首先,你是女的!其次,你们是姐妹?爷就说怎么哪里怪怪的。” 冒昧了。 姒衡就想问,她是穿了个男装,由于带着斗笠又没有修饰,后来在山谷里全程用本音,讣暮到底是怎么做到现在才发现? 算了,习惯就好。 “你真的好聪明。” 青夷配合地点头。 “你们有没有闻到哪里来的妖气?”讣暮在空气中嗅了嗅。 第58章 互相羡慕,生死赛场 首先排除姒衡,在场是妖或兽的就只有三位。 青夷能藏住妖气,火焰的修为也能够那个坎儿,就只有…… 火焰:“银霜,接好你的锅!原来你还有拖后腿的本事呢!” 银霜:“……” 委屈,真的委屈! 银霜一声不吭藏进了空间,决定不再给恩人姐姐添麻烦。 “火焰,少跟它吵架,银霜的经历……”姒衡没有说下去,沉默就代表了后续,续说:“它很自卑,小心的不被我们发觉,它尝试过,在我们都看不见的时候。” 火焰:“它?它都不知道我有多羡慕它。” 火焰也不是非要一直和银霜掐架不可。 它也没有家,从第一眼看到这个世界,就是在姒衡的空间里,如果说一开始和银霜的打斗是为了争夺地盘,那么第一次见到美人姐姐的时候,那股油然而生的亲切感,美人姐姐的关怀,让它就只想留下了。 它害怕被定义为一只没用的兔兔,害怕没用就会被抛弃,三百年的修行从没有懈怠过。 可是银霜呢?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和美人姐姐亲切熟络,其实现在想来,银霜好像从来也没有拿过先来后到来呛它。 “其实,火焰也不知道银霜有多羡慕你。” 火焰:“……” “对不起美人姐姐!我去给它道歉。”说完,火焰也潜入了空间。 一件小事而已,姒衡还是希望它们能和睦相处。 青夷装作不知,默不作声。 “妖气怎么没了?哦,爷又知道了!”讣暮这个大聪明分析道:“你们是妖对不对!是蛇妖!是不是猜对了?” 姒衡&青夷:“……” 姒衡:“你好聪明啊!千万不要声张哦。” 青夷:“是妖,哇哇哇,你好厉害,哈哈。” 讣暮问她们的名字,姒衡扫了一眼自己和青夷朴素的穿着,这还真是巧到家了,干脆随口一说:“小青,小白。” 青夷暗暗把‘唆使姒衡多注重外表形象’提上日程。 云城斗场 赛台排在下面,观众往上走,整个斗场雄大壮观,乘六个方位立有六座金色雕像,是仿照上古神兽三足金乌的不同姿势所雕刻,如烈火如太阳般的眼睛用料特殊,像是它们在分工环视整个赛场。 “不是要揪出那小贼吗?来这里做什么?” 讣暮瞧着金乌的眼睛稀奇,看得入了迷。 姒衡从容道:“你的前一个问题已经回答了你的后一个问题。” 斗城,如其名,每个上界之城的必有建筑,起初成立是用来给修行者们切磋的,后来提出者又觉得大材小用,于是将切磋改为生死决斗的擂台。 共两种玩法,其一:由一人发起,另一人响应,各出彩头,胜者全得,就像她和讣暮在茶楼的论法差不多,可以称为升级粗暴版;其二:斗场东家或一人做东,出获胜者奖励,一般是对修行有帮助的东西,不乏上级灵品,同样获胜可得。 他们看的这一场,就是其一。 讣暮眼睛都不眨一下地望着上面的雕像,青夷顺口调笑道:“讣小爷很喜欢金乌啊,不如小青一会儿去看看有没有小版同款,送给讣小爷当见面礼?” “金乌?什么金乌?”讣暮听都没听过这玩意儿。 “爷从小就对能聚光的东西感兴趣,爷在研究这十二颗光珠子的成分。” 姒衡也顺势看了一眼,出乎意料的,没有刺得眼睛疼,是一种很柔和的光,就好像它也在看着你…… “研究出来了吗?” “很亮,比云城的夜灯都亮。”讣暮道。 “……” 在裁判宣布开始后,在观众翘首以盼的期待下,两位决赛者的现身直叫人大跌眼镜! 是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男子,目露胆怯,而他的对手是一位从外观来看都高他一个头且肌肉爆棚的高个子。 外观不重要,主要是修为上的对比十分离谱! 一个结丹期下阶对跨过元婴的化神期下阶? “这算节目效果吗?能不能退票?” “我可是花了几颗上品灵石来看这场,专门买的靠前位置!修行到瓶颈了,还想看了可能疏通疏通,结果就这?” “我赌最多两次眨眼能结束!” 观众席吵吵闹闹的,斗场上的人也不是傻愣地站着。 姒衡和青夷能过滤杂音,听清斗场上的对话。 “不,不要,我不要……”男子双手抱头,口中碎碎念重复着这句话,听着很是痛苦。 肌肉男:“你要是早愿意把宝贝交出来,老子一定放过你!现在说这些?告诉你晚了!” “不不……不要逼我!” 肌肉男运起化神期下阶的实力,摧山动地! 掌握的灵力一层一层的上涨,将整个斗场都进行笼罩,还好观众席有保护机制,灵力爆发到极致,灵气罩以斗场为中心鼓成了半圆,尘烟障目,令人难以看清里面发生了什么! 当然看不见也能猜到,没有悬念,结丹期怎么斗得过化神期? 只是可怜那男子,说不定已经爆体而亡,血肉四溅了。 “这就结束了?” 观众中有人不满足的抱怨一声,成全了一场反转。 灰烬飘渺的灵气罩中烽尘久久不散,似有异动! “这是别有洞天?”讣暮发挥不稳定的词汇量,这下描述得极为准确。 灰漆中有一抹橙色的光芒,越来越亮。 那不是普通光芒,而是火光! 火光渐灼,愈发浓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燃尽了这片灵力化作的尘埃,愈发刺眼,在灵气罩承受不住炸开之后,犹如银瓶乍破,红火已灭,终归于寂静! 硝烟散去,斗场留下一具烧焦的尸体,骨骼大小以及站位来推断,尸体应该是那位化神期下阶肌肉男的。 有灵气罩在,加之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那另一个人能去哪儿? 姒衡已有了答案,青夷隐约能猜出,不言自明。 讣暮有了一个猜测,只有他直言不讳道:“英明神武的爷琢磨出来了!认真听!那火光极有可能就是那消失的另一个人!” 姒衡&青夷:!!! 第59章 前任城主,一场盘问 她们同看过来,两脸震惊,讣暮得意道:“吓到了?你们就叩拜爷的稚嫩,哈哈!” “是膜拜和智慧。”青夷提醒。 姒衡和青夷万万没想到,他们的思维还能有同步的时候! 斗场背后的老板和裁判负责人商谈完,一关上门,就被三个人堵住了,差点吓得当场暴毙。 讣暮铿锵有力地批评道:“看看你们,鬼鬼祟祟的!爷就说要敲门,把人老板都吓得花容失色了。” “是惊愕失色。”姒衡提醒。 “你们谁呀!”老板可不依,要真比起来他还不带怕的!说着就凝聚灵力,要给这三个入侵者一点颜色瞧瞧。 姒衡蛮不在意,如明月吐词。 “讣暮。” 刚刚商量好了的。 “叫爹都没用!像你们这种弱者……” 老板由气满志得,再见到三千魔灵后灵气都吓散了,老实得不能再老实,一个滑铲摔倒后,爬起跪在了地上。 “爹!三位爹,到底要干什么呀!”老板也不知道怎么惹来了这三位大神,气势全无,一股脑的先交代了自己还记得的罪过,如数家珍。 “小的只偷过王寡妇三次肚兜!李夫人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小的的!上次用法宝诱惑那小姑娘就范,她也没从!再往前……” 三人:??? “不是这个?对对对,您们是魔族的人,不会在意这些!”老板为了保命,苦苦哀求道:“可是小的真的想不到了!斗场都是诚信经营,没有任何……” “收。”姒衡素手一握。 “我们问一个问题你答一个,乱答也行,不过要做好不会东窗事发的准备,你不会想知道下场,明白?” “明白!”老板使劲点头。 讣暮:“后面一场的那个年轻人是不是炸了,烧死了那个壮汉?” “是!” 青夷:“你们这里是不是经常发生这种事?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这是一条诅咒!不光我们这里,是整个云城的诅咒!只要来到了这里的人,都难逃诅咒!” 姒衡深思熟虑,叫老板展开讲讲。 “这放在当时,一切都是秘密!可伴随着诅咒的蔓延,现在几乎人尽皆知……” 若将这一切追溯,怎么也有三千年的历史,那时候云城的城主,还是现任城主的祖父。 “老城主广施德善,将云城治理得井井有条,膝下共七子,前六子个个雄才大略,文武兼得,修行顺遂,单拎一个出来都无可挑剔,谁人不夸赞一句老城主的孩子都是来报恩的。” “老城主陨落前,我们都认为只有六位公子,直到老城主在遗诏上公布让第七子继位,我们才看到了这位新城主,七公子的真面目!七公子身无体毛,天生残缺,如果只是这样倒还好了,可就可怕在他身上密密麻麻的全是眼睛啊!脸上也生了整整十三只眼睛!” 老板当时还小,知道那是多大的心理阴影吗? 听老板的描述,姒衡没什么感想。 这也就是在成立不久的上界,要放在神界,都是再正常不过的现象,说不定有些老古董见了还得夸一句得天独厚呢。 青夷&讣暮:+1 老板一想起来就浑身发抖,仔细观察面前三位的神情毫无变化,生出敬佩,心想魔族不愧是占有一界的大族!他要不要也往魔修方面努努力? 青夷:“那老城主的另外六位公子呢?” “他们和老城主夫人一起消失的,有人说是铲除异己,七公子当上城主时人人自危,再后来现在的城主上位,遗留下了一个永远的诅咒,云城随时随地可能有人会突然炸成火光漫天,概率事件,云城的原住民都习惯了,三缄其口来保密,毕竟不频繁。” “岂有此理!”讣暮激愤难平,没找到桌子就拍大腿。 “自古以来,尊位都是传给最优秀的儿子!会不会有人冒充了老城主传诏?” “不会。”姒衡答疑道:“都是城主了,修行不寻常,陨落前传诏,当然会沾染上独有的气息,不然大家都是修行者,白来的诏书怎么信服?” “最后一个问题。” 姒衡淡雅自如地说:“云城有城主喜欢金乌吗?” 老板摇头。 “知道了。” 问罢,唤出了火焰,以毒蘑菇的毒素来消除老板这段不美好的记忆。 斗场外的街道上 谁都没有挑起话头,只漫无目的地行走。 青夷打破僵局,率先道:“没想到啊,讣小爷魔族人的身份还能行这种便利。” “那是!”讣暮一被夸就找不着北了,自信地挺起了胸膛,像一只好胜的公鸡,“不夸张的说,爷会的实在太多了!就没什么办不到的!有些可能永远都用不上,但是没办法,谁叫爷好为人师呢。” “是好学不倦。”青夷又提醒道。 “是吗?”姒衡可不相信他的大话,迟疑道:“你真的什么都会?什么都办得到?不见得……” 讣暮:? “你是在质疑爷?” “可不敢,我是觉得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谁能称自己为绝对呢?你这牛吹得太大了而已。” 讣暮的胜负心起来了,最讨厌这种被瞧不起的感觉,说什么也要让这条小白蛇见识一下他当世无双的实力! “你只管说!随便一件难事,只要你说的爷办不到,爷提头来见!” “真的?” “爷最讲信誉,诚信也是信。” 姒衡早就挖好了一个大坑给他跳,正好顺坡下驴…下讣暮。 “讣小爷请看!” 姒衡指的是城主府的方向,讣暮顺着看过去,惊讶地惊呼道:“你的意思是想让爷去弄个城主当当?” 不是不行,只是他一个魔族人占领了神域下上界的云城,怎么传出去不是很好听的样子?也不是不好听的问题,会不会开战才是问题。 况且他父尊要是知道他先是把混源沼弄丢,又在同一天内搞出这祸事。 嘶……有点难度,存活率有点难度。 第60章 御姐魅力,本无一物 “当然不是!”姒衡恭维他道:“当城主对于你讣小爷来说太容易了!我进城时就听说城主府的藏书阁比整个府邸都大,零碎摆放,记录了云城从建立至今事无巨细的,上至城主下至百姓的一切生活起居。” “讣小爷可是自称英明神武且举世无双的天下第一!要是有本事在这么多书里,找出关于火光的所有记载并且整理成册,那是多了不起啊。” “那是!”讣暮听到这段词,简真心花怒放。 等等,他是不是被捧了? 有疑问,他自然就这么问了:“你是不是在……” “别说了!什么都别说了!我能理解!”姒衡打断他的话,闭眼深深叹息。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啊呸!”讣暮狠狠地往地上唾了一口,文明到没有吐出口水,放言道:“你等着!三天,两天!日升月落两次,爷定叫你心服口服!” “挺难的,讣小爷做不到很正常。” 这次可不是激将法,而是补充条款。 “毕竟讣小爷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还得躲避随时看守打扫的人,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当然就不能用灵力一扫而过,还要挨个儿翻看、整理、记录,愣大个藏书阁,太难啦!” “你!” 讣暮这次是真的生气了,用最强硬的语气说了最憋屈的话。 “多给一天……三天!” “五天也行哦。” “那就五天,不许反悔!”讣暮擦了一把冷汗,倔强的叮嘱道:“还有混源沼你一定要给爷找到!爷的实力绝不允许被质疑!!!” 讣暮争分夺秒,势如闪电般去了。 青夷追赶他的速度,传音道:“忘了说,讣小爷家的不急,我给你送到城北客栈去了!” “怎么样,是噬魂之术?”姒衡问。 说起来还真头疼,那个重明鸟面具的人后续肯定还有动作,行动得打起十二分精神了。 青夷道:“没那么高级,小小幻术而已,是不急太低级了,话说~” “小白姐姐为人一直这么可爱吗?刚才的样子连我一个女人都忍不住想为你办任何事呢~” 青夷又开始动手动脚了,姒衡用一个不带感情的眼神将她唬退。 青夷:“……” 主上喜欢的女人戏精?变脸没见过变得这么快的。 正经些。 “小白姐姐是把讣暮当老黑奴使唤了吗?还是单纯地想支走他?混源沼怎么办?” “凉拌,现成的苦力要是不用可惜了。” 姒衡实言道。 “好~可是小白姐姐怎么能想到了外人而忘记了妹妹呢?妹妹也想为姐姐出一份力!”青夷也是无聊,闲下来不知道干些什么,不如多搞点业绩。 “你?”姒衡眼底夹杂着一丝打量,问:“你有什么用?” 青夷:“……”扎心了! 似是这么说不妥当,姒衡还补充道:“别误会,我是真的不知道你有什么用。” 青夷:扎大动脉了。 “既然小白不知道,那我就浅浅发挥一下,保证能帮上姐姐的忙!”青夷抛了个媚眼过来,连无意中扫到的路人都被惹得心弦荡漾。 一个御姐类型的高级美人攻击力确实强大,青夷只有性格不搭边儿,姒衡隐约能猜到她要干什么了。 “我也不想无所不能,可是好难~” 凡尔赛完后,青夷化作一抹青色流光而行。 是夜晚的主场,云城灯火通明。 上界有日夜分明,睡觉的却不多,姒衡观察云城有了不少新发现,这座城还真是对金乌喜爱得紧,绝大多数建筑上都有刻画,抓了个路人询问,巧在人家是常驻民,便说金乌雕刻非城主授意。 “小女初来乍到,着实有些好奇,云城与金乌莫非有什么渊源?” 姒衡正好找的可不是普通人,她亲眼看见这位大娘从菜市场逛到街尾又折回来,全程嘴巴就没停过,热心还人缘好,找大娘指定错不了。 “也不能说是有什么渊源,金乌的传说起先是由一位高僧散布的,我们这些人听听而已,城主部下有一位对于建筑雕刻几乎疯狂的先生,久而久之这个传说就传到了先生耳中,先生找来那高僧,按照他口中描述的去雕刻金乌…我跟你说,那先生的手艺是没得说的,城主府、斗场、云城的好多都是他设计的!就比如说……” 姒衡耐心地听完这些,才把话题又扯了回去。 “那…先生雕刻出的金乌肯定很完美。” “唉,没有。”大娘面上有可惜之意。 “那先生再厉害,雕刻完一处又一处,却始终雕刻不出高僧心目中真正的金乌,后来又过了几百年,那先生的孩子长大了,回来后,先生就” 大娘有难言之隐,姒衡猜想道,应该跟老板说的自焚往事有所关联,不说正常。 “总之那孩子没找到高僧,可秉承父亲的遗志也开始雕刻金乌,不知道他研没研究明白,反正后来我们这些民众照着他给出的模板,在自家刻画能有保平安的效果。” “这样啊,谢谢您了。” 姒衡向她道谢,刚想走,大娘却将她叫住。 笑眯眯地说道:“姑娘啊,你生得这般好看,修为怎么样啊?芳龄几何啊?性格又那样好,我们云城仙气浓郁,有没有落户的打算?有道侣吗……” “嗯~您刚才好像跳过了一段儿,高僧去哪儿了来着?”姒衡简单一句,止住了后话。 云城人最是避讳这个,大娘找了个理由,没说完就走了。 …… 又逛到了白天停下的地方,夜晚的僧人更多了。 姒衡屏声静气,抬步到了其中一位僧人跟前,拢手于胸前,行了个通用之礼。 “叨扰了,缘有一事,望指点迷津。” “阿弥陀佛。”僧人回之一礼,才道:“道友请讲。” “善恶一念,正邪有差,心中执念渐深,无法参破本质,前路难为。”姒衡问,醉翁之意不在酒。 那僧人答曰:“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在空间中叫嚣个不停的混源沼,出乎意料的安静下来。 第61章 日昇下落,修行对立 在姒衡向那僧人道谢后,走在街上。 银霜:“恩人姐姐!混源沼感应没了!日昇跑了!” “对啊,对啊!”火焰激动地晃来晃去。 “只要把日昇的宿主拿住,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一半了!再想个办法进了神乩宗,那个灼王,就会履约告诉我们美人姐姐的妹妹在哪儿了!” “日昇未必和月灵一样要依靠宿主传承。”姒衡斟酌道。 重明鸟面具的人把混源沼给了她,她是想把混源沼还回去,不过先逗逗讣暮,没想到一进城混源沼就有了响应,为确保万无一失,她以手镯传音的方式递话让银霜进去守着,又把火焰诓进去。 讣暮和青夷走后,就剩她闲逛,日昇一直在她附近,但是没大动静,她不好打草惊蛇。 银霜:“那日昇会不会?” “不会。”姒衡毫不怀疑。 和讣暮论法时,她就感觉她成了目标,一出云城就没了,八九不离十就是她要找的日昇,跟了那么久了,能无功而返? “先找个地方落脚歇一会儿,等天亮了去听戏。” 姒衡似乎思索着什么,遥望斗场所在的方位,隐约还能看见至高处的六座雕像,耀目的是那可直视的一双双眼睛。 火光潋滟,照明且监视……云城内的所有。 放逐之地 找了这么久一无所获,意外引来了不少,好容易歇息会儿。 木悠悠举手道:“提问!我们究竟是来干什么的呀?弟子好迷茫啊。”说着还矫揉造作地靠到了师兄盛栩身上,趁机去揩一把油。 “能寻到那渡劫之人是最好,其次是来放逐之地勘察的,找到可疑的地方,向宗主交代,向宗门交代,若有潜藏的威胁,要未雨绸缪将它斩断,不负天下众生。” 盛栩一边躲她,一边又防止她摔倒,还兼承不带个人情绪的答疑,真不愧是神乩宗三好弟子的典范。 木悠悠揩油失败,垂头丧气地说道:“还找到可疑的地方?我现在感觉我们在的地方就是可疑的地方,要说威胁,喏!白师兄遇到食人魔植,叶师姐被啃了一口算不算潜藏的威胁?” “木师妹,不可失礼。” 盛栩让她克制点,但不是训斥人那块料,声音都温温柔柔的,怎么镇得住人? 木悠悠继续说:“人家都升仙品了,还待在这个鬼地方?光说雷劫都是十多天前的事了,也不想想我们来耽搁了多久,我们现在的行为像极了含一口盐巴去茅厕里跳高——闲得无聊来找死。” “木师妹,你……” “行了,听师兄的,我不说了。”木悠悠话都说完了,顺带还不忘给盛栩一个台阶下。 其余五人:“……” 梅卉心里藏着事儿,不曾理会。 陀封就代替她言道:“你这孩子,你师父就是这么教你跟长辈说话的吗?梅卉堂堂一个峰主,会带着你们一群孩子瞎逛?顶撞长辈是大不敬,质疑长辈的决定那可严重到哪儿去了都,下次注意。” “木师妹。”盛栩点她。 “我错了,下次不说实话了。”木悠悠故意道。 陀封:“……” “不应该啊……” 陀封离梅卉最近,听到了她的低喃。 “什么不应该?” “没什么。” 梅卉被叫得回过神来,对大家说道:“木悠悠的话不无道理,再往放逐之地找下去,恐怕也得不到什么结果,等忆眠和小栩休息好了,就去最近的云城,再让陀峰主为你们调养。” 梅卉不喜欢木悠悠,觉得她娇柔造作,还是禁不住她师父的人情才带来历练,一般都不屑与她说话,现在居然认可了她的说法?连叶忆眠神情都有些变化。 难道真的是被带着遛弯儿? “啊?师兄受伤了?”木悠悠显然刚知道,着急的就要去扒拉盛栩。 “木师妹冷静,一些内伤而已,不足挂齿,何况梅长老已经治过了。”盛栩离她远了点。 木悠悠惊讶道:“内伤?!叶师姐的伤口需要清理,不能及时疗愈,我能理解,连陀峰主也不能根治师兄的内伤吗?” “这个……”陀封有点窘迫。 “呵!”可算让梅卉逮着机会了,嘲讽开大。 “伤不在你身上,就别瞎叫唤了,也别难为人家陀峰主,可不惯用灵力,人家陀峰主喜欢物理疗伤,就是那种假如有人危在旦夕,一施法就能治愈,陀峰主得窝到一边去找药罐子熬药才行。” “什么话!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嘛。”来得匆忙,陀封都忘记先回去拿上灵药和医用箱,放逐之地能采到的药草又被煞气所染。 “所以本峰主就说,明明能修炼灵气愈系的术法,明明打哪儿都可以运用,却脑残到去采用最原始的方式,随机应变不了的是蠢货,你现在没意见了?” 陀封:“……” 陀封都交闪现了,梅卉还追着打,这怎么忍啊! 不甘示弱地顶上一句:“你练你的蛊虫灵愈,老夫用老夫的灵植丹炉,既对立豁免不了,则互不干扰!” “……” 千好万好,空间最好。 习惯不易更改,丢了好多东西,好在姒衡走前没忘记将整个竹屋都平挪到空间去,连周边环境一并复制粘贴成放逐之地的奇山异水,青草萋萋。 外界一天,空间乘二。 姒衡正修行和浅眠两不耽误,有谁进了竹屋,她都懒得去看,这里只有银霜和火焰,不敲门就进来的多半是火焰。 “是和银霜吵架了来找我评理的吗?” 她撑着手,懒懒靠在软榻上,鬓云洒开,合着双眸长睫微垂,气息平稳。 没听到火焰说话,她顿感不妙,间不容息,立马做出了防卫,聚集的灵力化作致命的风刃,云帘一起,毫不留情的飞去。 姒衡抬眼,下榻连带掀帘,一挥而就。 迅速探过周间,不料那擅自闯入的陌生人躲开了风刃不说,还绕至了她身后,她装作不察,在那人临近后,出手就是杀招…… 第62章 半个夫妻,戏楼听曲 “你……”姒衡及时止住,灵力流散指隙。 见到是他的那一刻,她的心猛然漏跳了一拍,没有意料之中的严阵以待,一种难以言明的情愫萦绕于心间,一时不知该有何作为,只动弹不得分毫。 二人四目相对,见到对方的真容却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换句话来说,相见不久,一见而铭记。 “衡儿,你可差点杀了我。” 池然嘴角牵起一抹若隐若现的笑,还是和从前一样善蛊惑人心,容貌不改,风姿更胜,现将头发完全束起,多了沉稳感。 姒衡眼神闪烁一下,呢喃道:“我不知是你。” 初始不知何时有再见时,她都快淡忘了。 与青夷一面,她眼尖地发现那银环上头刻着‘大鱼儿亲见’二字,一看就是某人的杰作,可她也未想过这么快就相见有期。 一等,什么时候开始,池然在她心里占了分量?这可不妙。 意识回笼的一刻,姒衡纠正说道:“不对劲,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里?难道……是那块玉佩?” “正解。” 池然迈步离她咫尺之间,忽庆幸而叹道:“还好我不是一盏省油的灯,提前往里面放置了灵力,青夷效率挺高的……” “等等等!”姒衡一手抵住他的肩,禁止他再靠近自己,冷冷地道:“所以,青夷是你放出来的倒钩?你还真是吃饱了没事儿干,特地派鸟来监视我?” 他一笑,未挪开目光,随即道:“什么倒钩?我可没把你当真的鱼,只是想早一点见到你而已。” 姒衡警惕的样子真的很可爱,对于他来说是这样,一举一动都让他着迷。 “提前放置?那现在真的你就不在云城咯?那你……” 姒衡还在专注地缕析条分,池然一下子抱住了她,拥抱的力度紧得像是要把她嵌进身体里,是完全占有的姿势,是不舍与再见时的别亦难,思念如浪潮,她感受着温热的身体,已然忘记了想说什么。 这才是久别重逢的正确打开方式。 “我想你了。” 池然的话带着很重的鼻音,姒衡心脏都跳疯了,早就被这电流击得溃不成军。 她低下眼,选择遵从本心的回抱住他。 “我也应该是。” 池然:? “什么叫应该是?还,衡儿这搞得我很呆啊。” 姒衡:“……”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池然没有松开她,沉吟片刻说:“在空间里见你是引元神分灵,一炷香的时间就得回去,再见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时间短,可我亲眼见到了你过得很好,也安心了,另外,你确定你不珍惜一下我?” 姒衡在成长,无畏前路波折,他亦然,不会所赘于她。 “哦。” “就哦?”池然闷笑一声,想生气都不知道怎么使,可以理解是被气笑了,“我们好歹也算是半个夫妻,尽管仪式简陋,我们可都签过了婚书,衡儿是想赖账?虽然没有洞房……对哦,没有洞房,衡儿想不想补上?” 为了防止他再说下去,姒衡特地加重语气道:“嗯!” “嗯……嗯?我的意思是除了哦还有嗯。” 她回答的是前两个字啊,没在意后面,怎么连起来听就那么古怪? 池然:“……” 可惜了。 如果姒衡现在去看他的眼睛,一定能赶上瞧见那涌出的欲望之火被湮灭的过程,渐变得幽深的瞳仁,听见敲着的算盘斯拉冒响。 “再抱一会儿,直到我离开?” “昂,行。” 姒衡答应了,全然不知池然怀着什么样的心思,直到被抱上软塌,她都是懵的,一张小榻上能挤下两个人,全因他们实在揽得严丝合缝,有多暧昧缠绵言明不了。 “你干什么?你手为什么放我胸上?是在占我便宜吗?” 姒衡懵就懵在没见过这么明目张胆的。 另提一问:灵体能被打骨折吗? “是啊,你身材傲人……”发觉自己的嘴瓢,池然赶在姒衡发飙前补救道:“不是,我一个正人君子,我会做那种事情?再友爱不过的拥抱而已,衡儿别想多了。” 说着,掩耳盗铃般地挪开了自己的手。 姒衡:“……” 旋即,某人划过绝对优美的弧度,被踹下了床。 次日,云城戏院 开幕不晚,戏台上着戏袍的人水袖叠皓腕,眼波盈盈,一丝一缕的情都绽在唱腔中。 温婉一角的女子踏着云步,“含泪告别父母亲,一嫁别了竹马郎,从此恩断情又绝啊,大红花轿送拜堂!大婚之夜初相见啊,郎才女貌太登对,夫妻合卺酒一杯,续得香火万年长!” 小旦扮演的丫鬟,戏腔纯正:“小姐,姑爷去了蓝颜房!” 女子对戏,唱的与昨日青夷演的大致相同。 水袖一落,叹罢今朝。 “负心人弃我美娇妻,柔情裁剪云裳袖!闺女新房哭断肠,忆起往昔竹马情,只恨弃了旧人去,报应现状太荒凉!匆匆一瞥心机生,城主位高貌不扬,凭此美貌惑了……” 通俗易懂的台词,尤其是后半段表情太到位,让不少观众都笑出了声。 唱到最后,故事拼凑是这样:美女为了钱财远嫁,没想到所托非人,好在发现得早,谎言揭开,嫁的丈夫和他的男人私奔,而美女为了继续衣食无忧,改嫁给了城主,虽当上城主夫人,却落人话柄。 无论是戏还是历史,只会让读者看到编写者想展现的那一面,历史长河中,篡改了多少? 姒衡正琢磨着,神出鬼没的青夷打乱了她的思绪。 “小白姐姐你可是来听戏的?” 青夷今日的打扮可非同寻常啊,清纯路线蕴含了杀气,连声音都特意夹过。 就说发髻,仅用了两支木簪装饰,细看连木簪上都打过高光,妆容呈现肌肤最完美状态,不知道的还以为纯素颜,坐到姒衡身边的椅子上时,还特意调整了下裙上的褶皱。 这感觉就很熟悉,特别熟悉,像是某种文里的某种…… “这是你的风格?” “嘘,小白姐姐一会儿就知道了~”青夷神秘兮兮的。 第63章 霸总文学,双戏一角 “城主大人来了!” 看门的小厮一通告,除了台上笙歌婉转,观众的目光都聚在了大门口,准备迎接城主的大驾光临。 这里面自然是不包括姒衡和青夷,尤其是青夷,表情突变得活像是和谁有深仇大恨一样。 姒衡轻挑眉目,轻声道:“我会好好欣赏你的杰作的。” 说完,抓起桌上摆放的瓜子花生磕起来。 好戏开幕。 藏青锦袍的城主现身在众人的视线中,察觉到她的惊慌后,霸道的按住了想要逃跑的她,嘴角邪魅一笑说:“女人,你以为你能逃到哪里去?” “你!你放开我!” 青夷讨厌他这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几番挣扎无果后,害怕极了。 “我不是故意撞到你的!我也不知道你是城主,要是知道你是城主,我……” “呵,小东西,你成功引起了本城主的注意,说,要多少仙丹灵石你才肯留在本城主身边?”男人语气很轻蔑,欣赏青夷这副恐慌的样子,一定是溺在了他的容貌之中无法自拔。 城主一松懈,让青夷得到机会,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背上。 城主吃痛地松开她,眼里划过危险的信号。 “女人,知道得罪本城主的下场吗?不要轻易挑战一个男人。” 青夷打了粉的脸红扑扑的,刚烈地说:“我虽然穷,但也是有尊严的!” “如果你想故意激怒我,我告诉你,你成功了!”城主一把抓过青夷,把她按到椅子上,也不管她有没有摔痛就是一个椅咚,一字一句吐露着霸道。 “不!你放过我好不好?就算你得到我的人,你也得不到我的心!” 青夷对城主拳打脚踢,娇娇柔柔,徒劳无功,倒像是在给他按摩。 “不要动,再动我不保证会发生什么!”城主油腻的冷笑,扒拉住了青夷的下巴就要吻上去。 这画面就很……简直震撼! “不好意思,你们停一下!”姒衡放下没有嗑完的瓜子,拍了拍手。 她最佳观众席,深受其害,再接下去,她还能不能好过了? “你是?”城主眼神中有三分凉薄,三分讥笑,还有四分漫不经心,扫了姒衡一眼后,对青夷怒道:“呵,女人,本城主看上的是你,你把另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推给本城主?你在玩火!” 姒衡:“……” 这霸霸的成分有点复杂。 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云城的城主这么有个性。 “她是我姐姐!”青夷气鼓鼓地说。 城主还是太弱了,让青夷逮到了机会。 欲擒故纵的戏码也差不多了,她想逃,却被类似于管家的侍卫拦住去路。 “女人,本城主说过,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城主邪魅一笑。 “我自己会走!请你不要为难我姐姐!”青夷瞪了他一眼,成功演绎了寒风中逆生长的小白花。 青夷被带走后,城主还来了一段独白。 “呵,女人,你早晚会是本城主的!” 独白后,他抚平眉头,对姒衡道:“你是小青的姐姐?很好,城主府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城主步伐沉稳贵气,留下冷傲的背影。 管家很欣慰:“城主大人好久没有这么笑过了!”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姒衡在风中凌乱。 这就能进城主府了? 火焰:“青姐是有两把刷子在身上的!” 银霜:“何止?你确定不是马桶揣子?你就不觉得这城主的脑壳子像是被大铁门夹过吗?” 火焰:“你懂个灯儿,这叫霸道!” 银霜:“……” 小大插曲过去。 戏幕落,戏幕起,戏院今日有两台戏。 台上除了女主角不换,所有的角儿都进行了更换。 她不懂戏,却是直觉这戏缺了什么,也只是一晃的想法而已。 不乏有人在台下议论。 “我没记错的话,这场的主演不是如意姑娘吗?怎么还是汐若姑娘?” “这位兄弟,你许久没来了?我早就听说了,如意姑娘嗓子坏掉了,咱们呢,以后还是听汐若姑娘的,反正也没差儿。” “怎么没差了?两大名伶中,我就觉得如意姑娘的戏更好!” 姒衡八卦做派,打听道:“如意姑娘的嗓子是怎么坏掉的?” “这个我们也不知道,就说是坏了,诶,你们说会不会其中有什么猫腻呀?是不是两位姑娘内斗,把这……” “小点声儿!让人听去了就不好了。”看起来像是妇人的老伴怕惹祸上身。 台上,声声入耳,汐若无疲乏之色。 “秋来河边宴,莲台……” 戏腔戛然而止,未至高潮处。 汐若像是被定身定在了原处,保持着上一个字的口型,观众都猜测是否有什么彩蛋互动。 不对,戏一开场,无论有无人听,都得唱到落幕。 “汐若姑娘?”配合她的小角儿不知发生何事,上去轻轻碰了她一下。 不想这一碰,她像是被推倒的物件一样,僵硬地滚下了台,还保持着先前的姿势,如同一座人体石雕! 观众们大惊,退至后方,推倒她的小姑娘吓得瘫软在地上。 “不,我不是…我……” 姒衡第一时间去查看,伸手在汐若姑娘的脖颈上一探,得出的结论亦是诡谲怪诞。 “汐若死了已有三天。” 那刚才是…… 纵然大家都是修行者,已知有妖魔鬼怪的存在,还是被吓得不轻。 死后吟唱! “不是我!不是我……” 姒衡听觉敏锐,尽管诧异,也没有忽略这句话结束后,戏台后掀起轻微的旁风。 戏院的院主正好刚得到消息从戏台后面赶来,被逃走的女子撞到。 “如意?” 霎时,她追着那女子而去。 后院。 着戏服的女子一路狂奔,跑不了多远,一没注意被树桩绊倒在地。 姒衡抓住她,迫使她转过身。 如意疯癫地重复着:“不是我!不是我!是你抢了我的一切……是你,不是我!” 能见脂粉面上,画的是悲角的浓妆墨眼,可遮不住如意额间散发的金光耀眼,瞬时成型,如是灵火之光烈阳的形状,愈来愈闪,诡绝如斯。 她蓦地躲开,半瞬功夫,如意便作火光而炸开! 第64章 重明面具,杀戮厄灭 “恩人姐姐,混源沼有好强的波动啊!是日昇吗?” “不一定。”姒衡感知到浓郁的杀气。 当火光散去时,浓尘之中,尘埃落定,渐现出佩戴重明鸟面具的人。 “是重明鸟!” 火焰和银霜转换为戒备状态。 “把混源沼交出来。” 姒衡来不及细思,与他周旋。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银霜&火焰:? 银霜:“这人是不是有毛病?混源沼怎么回事他能不清楚?我过去瞅瞅他面具下的脸长啥样,是不是整个一傻缺。” 火焰:“仗着隐身,你就疯狂作死。” 银霜完全不在怕的,雄赳赳气昂昂,它有分寸。 “这人勉强能和恩人姐姐打平手,还落于下风,要作死的也是他!” “不知道?”神秘人不意外这个推辞之言。 那股杀气不似作假,不管上次,神秘人的能力绝不在她之下! “银霜回来!他能看见你!” “啥?” 银霜绕着神秘人玩,还没想好该从哪里掀面具,骤然被捏在了手里! 说是迟,那时快。 一刹之间就到了神秘人的面前,伴随提前幻化的灵刃,姒衡眸光轻闪,一手去夺银霜,神秘人不屑这种小儿科,本意腾空而起,却被火焰烧出的毒烟隔断,就是这顿了一瞬的功夫,神秘人被迫接了一掌,去化解灵刃,手中松懈,欲追,灵刃可不让,最后还真让她将银霜夺了回去。 银霜被捏得脑袋发胀,火焰真想一耳朵把它打到地里去,抠都抠不出来! “有时候不是我针对你,你是真的瞎添乱!” 姒衡瞳孔紧缩,有忍耐之样,在身体的几个穴位上重点,打出的那一掌,虽未与神秘人有直接触碰,却也…… “啪啪啪。”神秘人鼓起了掌。 “不错,中了渡恶针还不死,想必是到达仙品压了修为,不过你真的单纯的以为这样就能救得了你自己吗?” 神秘人接掌的同时,将渡恶针由掌风过渡,打入了姒衡的体内,融进血液,想来很快就会蔓延。 渡恶针散开从其掌心融入,若不动用灵力,渗透速度自然缓慢,现在才游到手腕经脉处,黑青交加,像是一朵绽开了的诡异之花,姒衡的左手已完全丧失了行动之力,额头泌出薄薄的冷汗。 银霜&火焰:“美人(恩人)姐姐!” “略施小惩而已,交出混源沼,我让你死得好看一点。” “我还该谢谢你了?”姒衡冷笑。 “你笑什么?等你死了,我照样能从你的遗体里找出混源沼,到时候你连个全尸都留不下。”神秘人看不起姒衡这种蝼蚁,耐心说了这么多话,已是极限。 “我选择的路,宁死不改!” 灵气爆发,散落一头青丝,无风而动,姒衡没有因为惧怕渡恶针而避免运灵,反而调出了身上除压制灵力外,化神期全部的灵力! 神奇的一幕发生,那处诡异之花凋零落败,循序被吸收进她的身体里。 银霜和火焰发挥的作用不大,留下还会有危险,姒衡将它们遣返回空间。 “好,开胃小菜吃了,这下才是重头戏。” 神秘人可无惧意,反而很兴奋。 眼睁睁看着执拗而弱小的生命被戏耍于股掌之间,徒劳的垂死挣扎,后不甘惨死,岂不比一下捏死更加动人? 以神秘人为圆点中心,释放出的强大力量融为一体,朝四边无规则扩散,地面向着姒衡的站位,拔地而起,犹如巨龙翻身,豁开粗壮的裂缝,量行已不能再用品阶来形容,铺天盖地的杀戮之气让人灵魂发颤! 混乱中,无数不可见的厄灭灵术,浓荫遮天,无处可避。 姒衡在空中画符,捏法作诀,风细流云,抵抗住面前的攻击,哪知地面窜出的杀戮之气才是重头戏,她被这力量震飞开,身后便是回旋的厄灭灵术,紧急关头灵力打向旁边的地面为推力,身子一侧向一旁滑行了数十米,无大碍,免不了被擦伤。 杀戮之气和厄灭冲撞,没有抵消也未分胜负,反而穿透了彼此,又双双奔着姒衡而来! 怎么会? 杀戮之气和厄灭的性质属于独领,引戾气为攻击性,杀伤力极大,性质相同类别势不两立,怎么能…… 杀戮之气残暴,厄灭灵术嗜杀。 她引得杀戮与厄灭去攻击神秘人本体,她再次闪躲,单膝而跪,只手撑地于神秘人攻击范围后,神色一滞,挪开了手掌,看着指尖斑驳的血迹,伤口不少,后知后觉。 两股力量再次分化袭来,如狂风骤雨,是蓝玉为主人筑起了屏障,将致命的力量隔绝在外,为主人争取了时间,两股力量消逝,屏障也因为灵力耗尽而破开。 神秘人声音混沌,八方而传:“真是让人惊喜的发现!没猜错你灵力剩余薄弱,如果我是你,一定会接受命运的安排,不过你陪我玩了这么久,我给你一次机会,先磕头认错,再交出混源沼,我考虑放过你。” 烟尘中,姒衡白衣浸染血色,她用手背抹去了脸上的污血,唇角染上了些许冷悄的弧度,那双凤眸依旧坚韧如初,颤巍地挺直了身子,那股气质毫厘未减,漠然道: “方生方死,方死方生,未到终局,焉知成败?” “那就让杀戮和厄灭来啃碎你这个硬骨头!” 姒衡不得已要暴露驭灵之术,正当时,顾有一人率先出手…… “远古之音,吾令万灵,巫族先上,普洒焚戮!借!收!” 是仙阶二品实力的绝杀禁锢! 云城戏院方向,十方归祭,万象途生,无边的灵力竟将天地染于赤青一色! 云城内的万千修行者们看归看,阒无人声,怕惊扰仙神,只盼这场变故早作停歇。 ——神乩宗视角 木悠悠:“天气绿油油的多喜庆,话说梅峰主怎么一进城就不见了?” 陀封捏着胡子,收回遥瞻的眼神,沉思道:“应寻灵药去了。” 第65章 梅卉来历,故人之女 “吾之宿命,吾为执御,你们要护那三界六道芸芸生灵,吾偏要做那颠覆万界的杀神,歼灭诛除,还来一个重启之世!什么聆听万界之音?可笑!可笑……” “嘶——”姒衡一醒来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散架了,脑袋里浑浑噩噩的晃荡着一个声音。 “什么宿命?是谁……” 这是谁的声音?不过梦中之景吗?可为什么在她脑海中久存不散。 她的声音是笑着的绝望、哀恸,贯透骨髓,痛彻心扉,那种破碎的阴郁感,甚至穿过那声音,覆盖上了姒衡的心头。 良久,她眼前的混沌归之清明。 入眼是青夷坐于床前。 着急的模样,青夷见她总算清醒,快哭出来了。 “天啊!地呀!醒了!三天了!我真的错了!我不应该因为玩得太嗨,害小白姐姐你遇难的!” 姒衡·诚实:“要是你在,我俩凑个整,给人家送双杀?” 青夷:“……”真实了。 姒衡是开玩笑活跃气氛,但也是实话,重明鸟面具的神秘人实力应该和后来出现的人差不多,起码是仙阶五阶以上,修行路漫漫,她还是太弱了才会横遭此祸。 对了,后来出现的人…… “青夷,那……” “哦!我明白。”青夷了解的应下。 姒衡:? 明白什么?她还没问呢。 “小白姐姐一定是在问主上,真的巧了,我和主上那边的联系目前断了,应该…不过小白姐姐放心!等我有消息了一定……” “他出什么事了?”姒衡觉得自己的反应过激了,应该是还没清醒过来,脑袋依旧犯糊涂。 “等等,主上?” 青夷:“……” 破嘴!一张破嘴! 现在好了,才卧底几天就暴露了。 “小青姑娘,你姐妹小白是不是醒了,能进来吗?”门外传来问询的声音。 是梅卉来救场了! “能,请进。”青夷扬声道,激动得很。 姒衡:“要不要这么夸张?好歹表情管理一下呀,青夷。” 梅卉端着的案板上有大碗小碗,颜色各异的药水,有的还冒着气泡,就离谱。 青夷随便找了个理由,把房间留给她和梅卉,顺手带门。 她稍抬眼睑,梅卉的发型随便敛在一起但不觉凌乱,眉目间平生着锐利与理智感,透着一股子令人觉得不好相与的冷峻之色,但她回过来的表情,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像个和蔼可亲的长辈。 不是姒衡轻信于人,可梅卉身上透着一股气息。 她感到有久违的熟悉感? 这么干愣着怪不礼貌的,姒衡起来对梅卉一行后生礼。 “多谢前辈施以援手。” 梅卉将案板搁置,带她双手扶起,应声说:“我救的可不是你,是驭灵后人,我至友姒苓的女儿。” 她有些愣怔,眼神中有诧异,难以置信的抬起头,纵有千个疑问,化作一字—— “啊?” 姒苓是她的母亲不错。 可是她们哪里还有故人? “能救你靠的是一种羁绊,这个先搁一边儿,故事很长,我会长话短说,但估计结果会说来话长。” 梅卉告诉她,自己本名梅疏影,曾是古巫族下任族长,与驭灵族的渊源错综复杂。 “很久以前的事了,在驭灵与古巫没有断联前,我和你母亲还差点成为夫妻,你祖母那一辈儿曾指腹为婚,想搞个混血出来,结果不尽人意,我和你母亲都是女子,不过无伤大雅,毕竟在那个时代,性别卡得可没那么死。” 姒衡尊敬前辈,在梅卉回忆的时候没有插嘴。 梅卉故意说一半留一半道:“我们幼时姐妹相称,后来是未婚夫妻,再后来可是行过大礼……” 好,姒衡还是有问题。 “女女怎么生混血?” 梅卉:“……” 你的关注点在这儿? “咳,以后慢慢告诉你,本来我和你母亲就差一步喜结连理,没想到你那软蛋父亲低眉顺眼了前半生,关键时刻居然勇起来了,敢将你母亲劫走!知道那时对我是多大的伤害吗?” 梅卉不知哪里掏出了一方帕子,来攒着眼泪。 “嗯,前辈你笑了。” 嘴角都快和太阳肩并肩了。 梅卉:“……” “你看错了!” “逃婚只占一部分原因,后来因为很多事情,与六界战役有关,两族才决定老死不相往来,族人撒下忘冥花雾,选择性遗忘与彼此族群有关的所有讯息,不与外人提。” 以为回溯昔时坦然而对,终究是人非草木,悲戚重现。 “六界战役?”姒衡第一次有闻,是没学过这篇历史,果然上古藏着太多秘密。 “六界战役没有记载,其太过沉痛,大部分神明都选择了遗忘。” 千万年的喜怒哀乐,只一笔带过,故事背后难与人言,不与史记,先辈以骨血与肉筑下的太平疆土,六界共处,留下的多是佚名,他们没考虑过自己,只考虑过苍生不要再是另一个自己。 格局打开,姒衡都有些怀疑原先的观点了。 维度不同,多数神看不上人族,可在六界战役时,为何又有神穷尽一切保下人族,让人族万千领界留存。 暂且存档,言归正传。 “那时的我呀,也不年轻了,主要是不懂事。”梅卉眼眸发黯,吐出一口浊气,能笑着稳下心神。 “找了个比你爹还不靠谱的,还和他私奔脱离了古巫,轮回了百来世,每一世都是怨侣,你也知道灵族的特征,古巫一样,人死灵不灭,因此每一世都有记忆,烦都烦死了!最烦的还是我找的男人有点小姿色,就诞生了抓不完的白莲绿茶,抽不尽的小婊子们,不如干脆点来修仙。” “前辈是……性情中人。”姒衡嘴角抽搐了一下,这是唯一能想到的形容词。 “所以,前辈的道侣是陀封前辈?” 这次换梅卉始料未及了,“怎知晓的?” 姒衡:“前辈簪的梅花木簪,我在陨碎大陆初见陀封前辈,他……失了记忆,将此簪紧握手中,任人打骂也不肯松手。” “原来这样啊。” 梅卉是有触动的,目光飘忽不定,嘴硬心软道:“原来是这样!还以为他搁哪儿偷的,我好心帮他保管赃物呢,切,一大把年纪了还学年轻人搞什么煽情?” 姒衡:e…… 怎么说,其实一开始是偷的。 算了,就当她也失忆了。 梅卉摆手,先把这些事抛除,神情严肃道:“管他呢,故人之女,这些东西一时半会儿讲不完,慢慢来,先说你体内的渡恶之毒。” 第66章 释怜圣殿,是神是魔 “什么?汀兰还在苟延残喘?” 释怜主殿,圣座之下。 主人的设计风格由檐上垂下千条月光白的轻纱,如梦似幻,如雾乘云,与缭绕的仙气连成一片,是干扰人的心神又或是抚平一切的疮疤。 奚容灵若赤着脚,象征圣洁的白裙拖地,优雅地走下圣座,轻纱轻盈地飘逸在微风中,拂过袒露在外的肌肤,唯一有颜色的是她戴在脖子上,湛蓝玉石的项链。 “真不敢想象这个三百年前的消息,你会到现在才告诉本殿,苍玦,你辜负了本殿对你寄予的厚望。” 奚容灵若慢慢出现在苍玦的视野中。 她好像瘦了,神不会瘦。 那温柔精致的容颜变得有几分憔悴,眼中又有些落寞,这不该是属于骄傲如她的情绪,令人心疼、自责。 “汀兰魂飞魄散,不会威胁你。” “真的吗?” 奚容灵若眼底浮起希望,随后柔情的轻靠在苍玦的肩上。 “我知道,哪怕世间所有人都会背弃我,唯有你,不会让我失望,不会辜负我,会成为我的依靠,永远。” 苍玦不敢抱她,怕玷污了她,可另一个他就不会这么想了。 “笑死个人,这骚娘们儿在顾涌你为她办事儿呢!” “苍玦?” 奚容灵若退避他,很是受伤。 “闭嘴!”苍玦将他压下,又恢复了理智。 正欲解释,奚容灵若可会来戏了。 自责说道:“本殿不怪你,这不是你的本意,汀兰这个祸害本是想对本殿下咒的,而本殿却连累了你,让修行稳正的你生了心魔,本殿实在是……” “我踏妈谢谢你的创造,碧睛精石还除不掉老子呢!哈哈哈哈。” 奚容灵若第一反应捂住了脖子上的项链,那碧睛精石说的就是这个,原先是属于驭灵族姒苓的,存放和蕴含无穷的驭灵法诀,只后来…… “苍玦,本殿……” 苍玦:“无碍,圣女找苍玦有何吩咐?” 被这么一搅和,还有什么氛围? 找苍玦确实有重任委托。 “被驭灵巫咒毒害的何止是你?当初姒衡为虎作伥,背弃神域,本殿于心不忍,劝她迷途知返尚有退路,而她恩将仇报,宁可玉石俱焚,让本殿困于法灵限制,时至今日也无法摆脱!” 苍玦懂她话里的意思,幽深的眸底有复杂的光芒微微一闪。 “圣女想让苍玦跟从前一样,去上界取出修行者的精元灵魄,来供圣女炼用?这意味着要牺牲很多人。” “牺牲?呵。”奚容灵若的语气是那么无关紧要。 深吸一口气说道:“没有本殿哪来的他们?” “本殿也很痛心,居然傻到去相信屠戮全族,已丧失神性的姒衡会回头,中她算计,可是本殿心系苍生,这种情形下还以一己之力平息了神域与坠戮之境的战争,他们只是一些能不能活到渡劫还说不清楚的修行者,为本殿牺牲一下不是理所当然吗?” “只有他们牺牲了,本殿才能拯救更多人,他们该感到荣幸的。” 赞誉的谎言听多了,事实就淡忘了,连她自己也这么认为。 奚容灵若背着身,没有一丝怜悯,苍玦就望着她的背影。 从来没有看懂过她是圣神、还是恶鬼。 “本座让黑邪去办。” 奚容灵若未转身,叫住他,补充道:“宫主接下来在天圣宗会有动作,那里的弟子就别考虑了,不够怕引起怀疑,可以把手伸到人族去,他们寿命虽短暂但积少成多,文书间要察觉,能掩盖事实的方式千百种,不用本殿教你了?” “嗯。” 苍玦只应了一声,不留恋地离去。 轻纱被吹得胡乱飞舞,独翼的黑龙在苍玦走后不多时入殿中,凶煞邪物,双目燃着熊熊戾气,速度极快,没能看清全貌,落地便化作人形。 不能说是人形,应该是像人形状的燃烧的黑火之象。 “扪心自问,你这种伪神能善终吗?” 奚容灵若也不恼,命令道:“圣华宗禁地,不要惊动任何人,进去,把她带到你的地盘藏起来,很简单?” “麻烦,一口吞掉最方便。” “本殿要你留她一口气,不要让本殿再重复第二遍。” 奚容灵若转头,“注意,她之前跑过,就在晶玄豹和簏枭妖凰的监视下,本事可大着,你身为本殿的三大圣宠之一,可不要犯下不符合身份的错误。” 奚容灵若才觉黑龙少了一翼,隐约有不好的预感。 “谁能伤你?不沉渊……” 黑龙鼻中一哼,谈及色变道:“圣女殿下只剩两大圣宠了,不沉渊早失守了。” 上界,云城的城主府 府中阵法纷纷被触动,拉起了警报声。 “快呀!刺客往那边跑了!” “保护城主大人!老奴来也!” “……” 青夷守在院门,坐在槛上,手里端着一盘蔬果混切,银霜和火焰一左一右。 好在没人在意她,不然看过来就是一颗头的左右两侧浮空着蔬果,闹鬼了一样。 火焰:“嚓嚓嚓……青姐,你家城主大人遇刺了。” 青夷:“不是遇刺,是讣暮被发现了,不知道归纳得如何了。” “呸!”反射弧略长。 “什么我家城主大人?不说还好,一说我就来气!” 青夷早观察到这城主有霸道总裁的潜质,作战计划都备好了。 先来个碰瓷偶遇,让他见识一下什么是即使得罪了城主,背上了巨额债务也绝不肯低头的清纯、善良且倔强的女孩。 结果呢?计划没问题。 谁能想到她和前城主夫人走的是一个路数,这城主还是个…… 啧啧啧。 小白花文学秒变小娘替身文学。 第67章 抑郁小蛇,眉间云纹 银霜一口一叹,连唧嘴的毛病都改掉了,整条蛇垂头丧气。 火焰:“你是在担心美人姐姐吗?镯子的限制只要不离开城主府就行,不想吃就去逛逛,散散心。” 银霜:“唉,都是我的错。” “嚓!”火焰一口咬掉半个萝卜。 “你我亲眼看见的,那坏蛋都没得逞的,美人姐姐一下就把那个什么针给破解了!根本就没什么事了,别乱操心。” “是你太没心了!恩人姐姐对我们那么好,你一点都不知道关心她!”看着火焰没心没肺的样子,银霜气不打一处来,撂下一句话就飞走了,根本不想待在这里。 火焰:? 这蛇什么毛病? 火焰对着银霜飞走的方向喊道:“那你是非要我对你说,都怪你!全赖你!如果不是你不会让美人姐姐受伤吗?切……还说我不懂关心?你太懂了,你懂死了你!” “我给你留面子,你还反咬一口?下次就该一耳朵……唔。” “好了火焰,唯有美食不可辜负。”青夷手快地将一根胡萝卜塞进它嘴里,暂时浇熄了它的火气。 另一头,银霜也一字不落地听进去了火焰的话。 什么感想呢?小蛇蛇抑郁了。 因为自己莽撞的言行伤害到了身边的人,它也知道自己胡乱指责了,告诉过自己要放松心态,可就是一直压抑不住不安的情绪,归根究底还是它的存在添乱了。 银霜随便找了根草,裹着银灿灿的身体埋头痛哭。 一方叠好的帕子被放到它身旁。 “可怜的小家伙,需要帮忙吗?” 不看不知道,随便一瞟,银霜哭声戛然而止,瞬间往后挪移,身子紧绷。 面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重明鸟面具的神秘人! “你要干什么!你要抓走我去威胁恩人姐姐吗?你绝对不会得逞!我打不过你我会以死守节的!” “别,我可是诚心来帮助你的。”神秘人知道银霜对他有敌意,闪现退后十几步,让彼此保持了最安全的距离,其目的也是为了让银霜放轻松点。 “你连死都不怕,又愿不愿意做出一点小小的牺牲,来救救你的主人,去解了渡恶之毒呢?” “渡恶之毒……”银霜呢喃着这四个字。 渡恶之毒没有解,它果然还是害了恩人姐姐吗? 不对!神秘人就是下毒的人,怎么会那么好心来帮助恩人姐姐!他应该比谁都想害恩人姐姐才是! 银霜戒备,有了逃跑的准备,不相信神秘人的任何一个字! 神秘人当然能猜到银霜在想什么,仍是坦然自若。 如今……火候正好。 随着一道身影光速飞恍过院墙,随之而来是一声痛苦的呻吟。 院门外的两妖还有兴致聊天。 火焰:“刚才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过去了?” 青夷:“对呀,讣小爷。” “……” 火焰:“那糟了!里面靠墙的栽种全是霍麻呀!” 青夷:“噢?那他完了。” 讣暮:猝。 一盏茶的功夫后,讣暮回转了半口气,呈大字型平摊在院子里,双眼绝望又空洞。 “爷的一世英名,没让小喽啰害死,差点栽在这后宅内斗之上!这是什么毒草,如此厉害!” “呃,这不是毒草。”青夷平静地陈述。 讣暮强势诉说:“不可能!绝对是这狼狈为奸的手段!爷的一世英……” “行行行,你说是就是。” 青夷累了,这些词爱谁纠正就谁纠正。 “四天了,讣小爷的整理任务,完成得如何?” “这个嘛……”讣暮貌似难以找到合适的措辞,后调拉了很长很长。 青夷戳穿他,质疑道:“你该不会是想说整理好了忘写,写了忘拿,拿了弄丢,丢了……总之你完美的完成了任务但就是拿不出来?” 讣暮:“……” “你是在质疑爷!瞧瞧这是什么!” 讣暮受不得污蔑,由躺着腾地一下站起,手里出现了一本他用来归纳和整理的书,专门在青夷眼前晃了两圈儿,神采飞扬。 青夷刚想伸手去接,讣暮又飞快地收了回去。 “爷才不给怀疑过爷能力的人看呢!爷拿去给小白!” 青夷:“……” 大眼睛是拿心眼儿换来的? 房间内笼罩淡淡的银色光晕,早已布下让外人无法干扰的阵法。 此时,梅卉为姒衡运气渡灵已近尾声,平息时,房内四散的灵气也归于平静,银光不现。 肉身的境界浮于表面,修为等级的提升和寻常修行者一样,与姒衡灵族的元神并不沾边,但能任意转换使用,可是一旦使用,也就意味着有暴露身份的风险。 和神秘人交手,她就未曾动用,甚至没有冲开自己设下隐藏仙价十二品的封印,纯粹用化神期下境来抵御,必输无疑。 “梅前辈,你还好吗?” 姒衡扶着梅卉,能觉察出梅卉的渡灵不是仅用于解毒那么简单。 梅卉闭目养神,面有倦意,回说道:“好久不用了,有点累罢了,休息会儿就好。” “对了,你驭灵血脉的元神本就可吸收世间一切煞灵之气,化为己有,渡恶之毒理论上来说,也是能被吸收的,就是碍于你的肉身有点麻烦,我就只戬灭了部分能致死的毒素。” “也就是说渡恶之毒会一直跟着你,直到改良进化了你的身体,能万邪不侵。” 姒衡催动灵力,经络处绽放出了诡异的云纹,像是一朵崎岖且叫不出名字的花朵,但相比较之前的毒素淡了不少,蔓延上去如同游水的鱼儿,见首不见尾。 游到最后,在她眉心落根下来,显眼的暗红云纹在她冷艳的脸上添加了妖邪的一笔。 散去灵力,云纹又消散不见。 姒衡唇边漾开一抹笑容,道:“挺好的,多了个点缀,要是有敌人,我还能先吓唬他来占领上风。” “孺子可教也。”梅卉最喜欢这种别出一格的心态,姒衡甚合她意。 “小白,就这么叫你了,你之后打算怎么办?” 姒衡的打算可太多了,目前最要紧的就是日昇。 “我……” “小白!爷来了!” 说讣暮,讣暮就到了。 第68章 太好忽悠,海渊天都 姒衡阅览过资料,神情自若。 与她所猜想的大致不差,炸成火光所针对的人群,从前任城主开始,不是诅咒,且都能解释得通。 歧途,和所有人。 讣暮从交出资料的那一刻就有点焦虑,只差啃起指甲了。 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承认道:“没错,爷只查了前任城主在世时的一部分资料,其他的没怎么来得及……啊,不是,是被虫给蛀了!没找着!” 姒衡:好蹩脚的理由。 “这些已经够了,多谢讣小爷了。” “不、不谢。”讣暮总觉得受之有愧,注意到了她身边的梅卉。 “这位是?” 姒衡就着他,真假参半道:“是医师,昨日我又与那贼人交手了,不慎落了下风,不过我旁敲侧击打听到一个消息,那贼人已将混源沼藏到了更隐秘的地方。” 讣暮咬碎一口后槽牙,愤恨道:“该死的!那小子要是落到爷手里,爷叫他生不如死!他藏到哪儿去了?” “啊……”姒衡临阵磨枪,指着桌上摆放的点心道:“是云城东南方向过了三座山的一座城,他们家就是卖点心的,埋到了后园里,不过这个消息也可能不准确。” “卑鄙小人!爷去了!” 讣暮竟直接略过了最后一句,一锤桌子,眨眼就消失,是对此言深信不疑。 连梅卉都感叹道:“这孩子怎么。” “哎……” 到最后化作一句叹息,无声胜有声。 姒衡摊手,想这一来回起码十天,还没算上翻土的时间,再在走之前把混源沼交给不急,她也没诓讣暮呀,就说拿没拿到,而且还给他上了一堂课。 火焰飞过来,如数家珍地报道:“第一件事,青夷被拉去共度晚餐了,另外那管家还请了美人姐姐一起。” “第二件事,我去找银霜,银霜说散步散着散着,居然又碰见了那个神秘人!关键时候两位不知道哪个宗门来的少侠仗义出手,被神秘人打伤了!不过神秘人也跑了!” “重明面具在被我打伤了的情况下折回来,摸不清楚意图,小白你最近小心点,有危险要唤我。” “好,谢谢前辈。” 梅卉豪爽道:“别一口一个前辈的,先叫表姐。” 姒衡:“……” “好的,表姐。” “不过现在的这些孩子也真是,长辈都不教他们量力而行的吗?见敌就冲,吃一堑长一智,只要没死,这亏就还得继续吃。” 梅卉说了这么多,有点口干舌燥,抓起一杯冷茶一口闷。 姒衡问:“哪个宗门?” “是……”火焰有听他们提起过,一回想全是胡萝卜。 “想起来了!神乩宗!” “噗!!” 茶水刚打湿口腔,就连茶带叶的喷了出来。 梅卉真想捂住被自己打肿的脸。 “小白不是要去吃席吗?安心吃,多吃,表姐有点事了,打整完那群小兔崽子,回头来找你。” 火焰:? 小兔崽子?? 梅卉走远了,姒衡将银霜召唤出来。 “恩人姐姐……” 银霜垂头搭尾的,火焰将它拖住。 姒衡点了点它的头,“你怎么了?那人没把你怎么样?” “我……”一说到这儿,银霜眼眶含着热泪,更觉得自己对不起姒衡了。 火焰投去一个嫌弃的眼神。 银霜说:“他说恩人姐姐的毒没有解,还说不希望他的对手这么快死掉,让银霜回来告诉姐姐,妖族去不沉渊或有奇遇。” 妖族?神秘人把她当妖修了? “真奇怪。” 仔细回想,戏院后面见到的招招致命,目的很明确,就是混源沼,而第一次见到的神秘人却将混源沼拱手相让? 两次交手,初见的神秘人与她持平,能追风逐电。 戏院后面的,短短时间强大了不止一星半点,可是梅卉表姐却能用暗器轻易将她打伤。 姒衡不是没想过他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组织。 可是一个组织又怎么会做出与其目的任务,冲突与矛盾的事情呢? “银霜,毒压制住了,我没什么大碍。”她不擅长哄人,真的。 火焰一尾巴过去,银霜就老实了。 “你们谁知道不沉渊是个什么地方吗?” 姒衡想着有时间得去找找最近的史实来看了,鬼都不知道神域这万年来到底又修建了什么奇奇怪怪的建筑,还有更名换代。 银霜摇头,“不造。” 火焰:“我造一丢丢。” “六界除外,不乏有神迹古遗,其中就有四大未知的地界被神域强行占有,还以赏赐的名义划在了天宫圣女的统治地上,分别是无涯海,不沉渊,罔浮天,和绛灭祭都!” 火焰说完后,消沉了,安静得能听见池塘里的鱼越水翻身。 银霜:“没了?” “当然没了,我就知道这么多了。” 说好的吃席,等姒衡去了才发现就剩下青夷一人。 姒衡一问:“城主呢?不是也要我赴宴?” 青夷一答:“我拒绝了他,把他气走了。” 来的路上,火焰已经沉浸式地向姒衡讲解了,青夷从管家那儿打听来的、城主和前任城主夫人的爱恨情仇。 姒衡寻得一处,淡扫了一眼面前的食物,有她糊弄讣暮的隔壁城的糕点,看这热乎程度,该是把做糕点的人都请来了,可见对青夷是真的上心。 青夷一扫不正经的姿态,笑得凉薄,转首也瞧上了那盘糕点,厌恶无比。 “老娘可以陪他玩儿小妈文学,可装作一朵能插在他坟头上纯洁的小白花,却独不能是替身文学,有些底线是不能被触碰的。” “不装了?”姒衡眼神幽深,神色不明。 “所以这位青鸾小姐,现在可以解释一下所谓主上的事情了吗?” 哪是什么青色灵鸟,分明就是青鸾神鸟。 她不说不代表就不知道,还真把她当做傻子糊弄了? 驭灵圣女可不是闲职。 青夷:不,她还能装! “矮油~说什么哦~伦家听不懂了啦。” 第69章 城主有令,圣华决策 传说中万能的管家在此时折回,面朝坐在一处的二人道: “姑娘,城主大人明晚于府中观月亭单独宴请您,望您能准时赴约。” 青夷跟看到了救星一样,原则不原则地先抛在脑后,“好!我一定!” “不好意思,城主大人邀请的是小青姑娘的姐姐。” 管家礼貌一笑,把意思传到位就退走了。 青夷:? “什么情况?我漏了什么剧情吗?” 尴尬是其次,要是让未来的主上夫人去和别的男人单独用膳,而且还是在联系不上主上的情况下,那男人还那么难以言状。 那……完犊子。 姒衡则不紧不慢地拿了块糕点,浅尝起来。 青夷慌了,又扭过头问她:“小白姐姐,你不会去?我跟你说那城主他不是个好人!我拒绝他,他居然骂我跟那个女人一样不是好货色!你说这种下头男,姐姐你又这么刚烈的性格,万一他……” “挺好的。” 姒衡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看得青夷心里直发毛才停下。 “你的穿着我记下了,我相信城主那般的男子,不会对一个形似白月光,而且还不会拒绝他的女人上火?” “不是,姐……” 青夷小心地抓住姒衡的袖边,可怜巴巴道:“咱别这样好吗?你去就去了,至少别穿我这样,小白姐姐~求求你了~” “嘘。”姒衡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微弯下腰,手靠在桌上,与坐着的青夷目光持平,是不犯规的浅笑却能在无形中勾夺心魄,刮弄了一下她的鼻尖,以她的口吻道:“说什么?人家可听不懂呢。” 青夷身子一颤,是压根就没想过姒衡会对她做出这样的举动。 “这句话怎么听着那么熟悉?小白姐姐应该不是我那个意思?” 风水轮流转。 姒衡可再没了先前的求知欲,留给她一个背影。 “装呗,谁能装得过你呀?” 青夷:“……” “误会!姐你等等,姐!我……”青夷想追出去,身上就携有一物开始不合时宜地振动起来。 “草!可真会挑时候!” 她取下右手食指上的通讯器,本意接收全屏,想了想又给戴了回去,将手覆于耳边。 “黑犬?说话呀,好几天联系不上你们了,情况怎么样?” 对面:“我不……” “哔——” 青夷:? 啥玩意儿?我不行了,留句遗言? “……叫黑犬。” 青夷:“……” 默:“不沉渊收复指日可待,只恐主上置身于危险之中,我等束手无策。” * “有城主令!云城整顿,商铺歇业,为期三天!” 专门派出的宣告使口耳相传,不少店铺老板已经开始行动,一片祥和,没有怨言。 戏院门口,守门的人一脸凶煞地将姒衡拦截住。 “城主有令,修缘楼延迟开张,三日后再来!不过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有资格能进来的。” “修缘搂?”姒衡怕目的太过昭彰,于是故作有疑道:“戏院之前不叫这个名字,是改了名要重新开张?买票还是原来的地方吗?” 守门凶恶道:“什么买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戏院早就没了!现在只有为宗门弟子专设的歌舞院!” 专设……好新颖的词啊。 “大发慈悲啊,不要扔不要扔!这都是老身的命根子啊……” 从原先戏院内传来很是杂乱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无情的搬动,还混杂着哀求声。 院门大开,几个大箱子被丢了出来,姒衡施法减缓了速度,箱子落地时完好无损,不多时,一个老人抱住一匣妆奁也被扔了出来,身子不稳就要摔在地上。 姒衡手抵在她的背部,将她持住。 老人家站稳的第一时就去看那箱子,不忘道谢,挨个打开看到尾,见个个都完好无损,抱着箱子老泪纵横,这些老伙计们无恙,知是这姑娘伸了援手。 就要向姒衡下跪致谢,她将老人搀住。 “不必,您已经道过谢了,再下跪会折我寿的。” 老人家慈眉善目的,可能是也觉得不妥,于是下跪改作了躬身:“老身已虚度四百光阴,那就再次向姑娘道谢了。” 姒衡:“……”尴尬了。 四百?比她小耶。 箱子里的东西都是些戏服,以及各式各样的道具等等,服贴程度和摆放齐整来看,主人很是爱惜,从老人家的声音判断,应该就是那日她未曾亲眼见到的院主。 “上界的戏院实属少见,能坚持这么久的也是不易,您不开了倒是可惜。” 她可不是随便敷衍的,凡人不修炼,除了吃喝拉撒就是搞事业赚钱和娱乐,对于上界人来说,除了提升修为就是在提升修为的路上,等级高了能辟谷,要娱乐的少之又少。 尤其戏院,整个上界都找不出三家。 “说来惭愧。”老人家不愧是院主,如此落魄仍有气质在身,再过悲痛也往肚里咽,又道: “如意和汐若是老身从凡间带回的弃婴,一手将她们亲手养大,可她们互生间隙,才到了今天这一步,老身没能及时发现自难辞其咎,她们走后,老身是想就守着这些老伙计们一起度过后半生,可是……” “可是,我从中作梗,将你和这些不值钱的破烂玩意儿像垃圾一样扔掉?” 现身在她们身后的是杨清姿和齐瑄,再后面跟着一群圣华弟子。 放逐之地见过,幸好当时蒙了面,姒衡睑下了眸中情绪。 杨清姿还没有关注到她,眼睛掠过这些箱子,回头就抽了身边的炮灰小弟子一巴掌。 用了全力,小弟子的脸很快就肿胀起来。 “废物东西!我有说过让你们这么整齐地把这些垃圾丢出来吗!” “还有你!”杨清姿指的是老人家,刻薄道:“还不带着这些垃圾赶紧滚,莫不是对我圣华的决策有怨言?” 不等老人家解释,杨清姿一掌击向了摆放的箱子,箱子没有受到意料中的毁损,反倒她被自己打出又拨回的力量甩飞了出去。 还是齐瑄在半空将她抓住,不然她都能飞到另一条街道上去。 这个场景何其眼熟?不过,不至于摔那么远啊。 第70章 并蒂莲花,含沙射影 出手的还有白文趋,和姒衡想到一块儿去了。 在他身边的叶忆眠柠眉道:“多管闲事。” 白文趋不搭理她,叶忆眠关注到了姒衡,只一眼就无法偏离挪移。 叶忆眠眉眼间冰冷中约有敌意存在,姒衡眼底只带着一缕诧异,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她。 不,应该是想不起什么时候和她有过交集。 初见? 叶忆眠不仅看着她,另一只手抚上了剑柄,缓慢抽剑。 烈阳的光照射剑如流光,她于虚空中一剑割裂,再引剑入鞘,浮动的是化神中境的灵力,易而化解了杨清姿的偷袭。 “你!你知道我是谁吗!”杨清姿不甘示弱,可一时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想以身份施压,可叶忆眠根本不吃这一套。 于是,就这样僵持着。 但这一下,可引得不少人聚集,慕强而观。 “化神期的剑修屈指可数,二位可是神乩宗问剑峰古峰主门下高徒?” “未必!圣华领先神乩双倍强度,是圣华弟子才对!” “……”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姒衡只是逛个街再顺手做个好事而已,遇见熟人就罢了,至于叶忆眠盯完齐瑄盯吗?明明就没有暴露的点。 不能学学人家白文趋和杨清姿吗? 叶忆眠还在拨开人群去找姒衡,是白文趋拉住了她。 “是打伤他们的妖女。” “你没证据。” 叶忆眠很少解释,一解释却不受认可,就不废话了。 “让开!” 两人单手而斗,相互纠缠,等她好不容易摆脱了追出去,人早就不见了。 白文趋去给老人家搬东西了,她还得打发难缠的杨清姿…… 次日,晚。 城主设宴的地方,打理好一切的下人全都退下了,过分的识趣,院中树挂银灯,稀少的萤火虫点缀氛围。 姒衡绝对是言出必行了,一改往日的风格。 着一身绛红衣裙,精巧细致,衬出婀娜的身段,该有的地方分毫不少,腰身盈盈一握,只略施粉黛,简约的发髻上插着两只金步摇,正中一朵火红簪花。 步摇不摇,挪步部摇。 没错,这是造型师火焰眼里的样子,还得姒衡的颜值压得住,唯一描述不贴切的地方,也就是那血盆大口的口脂。 银霜:“火焰你的杰作?千八百年前都不流行这么打扮了。” 火焰骄傲道:“放在别人身上肯定土,美人姐姐不一样,可以衬出来!” “你确定城主那种个性,欣赏得了?” “我们可以肆意嘲笑人家的个性,但不要忽视了,能当上城主并管理好一城的人……审美未必像普通人一样。” 火焰:“美人姐姐指的只是审美?” 银霜:“是?” …… 亭中,城主端着一份竹简全神投入,全不在意客人已至。 “本城主有一处池塘,池塘生了怪象,一茎生两花,花合有蒂,数并蒂之莲,则如二月争辉,一花汲取养分,使得一花凋零,理应同去同归,便使人除去另一朵,你当如何看待?” 姒衡笑了:“花开并蒂乃祥瑞,何以怪象着称?” “再说,并蒂莲生一茎,没有分不平养分的说法,花开的时间差不多,一花若凋零另一花自会随之,何须亲自除去?又不是因果关系,可若一花落败后,另一花仍长存永驻,那城主可以去查查是不是有人刻意为之了。” “是吗?”城主问问题但没有询问的意思,语气起伏不大。 “那要是开始不挖这池塘,不植这花种,定不会酿成今日郁结。” 姒衡又笑了,在这亭中渡步道:“事已有因,焉知果而非福?花没有想到自己会并蒂而开,也不会想到要是没有捣乱的人,又能否双月同辉。” 她目光下移,这裙子还是拖尾的,来的路上裙角已沾染了不少泥土,然而不低头不注意,根本发现不了。 “就像有些自以为是至高无上的审判者,摘取别人的果,以拯救的名义断定是非,评判善恶,却是造就了自己的执念,作茧自缚,低头才会发现自己和普通人有何分别?其实世间从来都没有绝对的事情,仅此而已,很多人知道但不想懂。” “人性本恶,总能有一片天地,日照辉煌。” “啪嗒——” 城主手中的竹简落地,姒衡不失时机,将从城主天灵飞出的火焰金光束缚住,射出从青夷身上拔来的三片翎羽,凝成了青色的光圈将它困住。 姒衡还是小瞧了它,即使有青鸾翎羽固本,也得用上化神期下境全部灵力才行,压也不知道能压多久。 云纹浮现,她的指尖有些发抖,不难看出是用了全力的,一排贝齿紧紧咬住发白的下唇,灵气四溅,不止亭中,是整个院中都覆盖上了又青又红的光景。 “日昇!量你偏执归于涉世未深,我不与你计较,可不听人把话说完就走,你不觉得很不礼貌吗?” 日昇不停挣脱光圈,碰撞的电声滋啦作响。 “你于城中批判伪善,吾曾将你当做知音,可知如今的你与那些造恶者有何分别?!” 日昇一说完,轮不到她回话,就有数道锋利的剑气袭来! 剑气刮来,充斥着化神中境的压迫修为,生将困住日昇的光圈打碎,青鸾的翎羽也被挤压焚尽。 这还没完,日昇已经给了姒衡足够的压力,她根本腾不出手去接招。 “妖女!” 来者是叶忆眠,衣袂飘然,拔剑一迎,那剑光在这夜里寒芒四射,一剑狠刺向了姒衡。 火焰和银霜现身,挡过了这一剑! “这就是你所谓的这世间没有绝对的事。”日昇很会挑时间,嘲讽一声,还是逃掉了。 姒衡喉咙涌出一股腥甜,是光罩的反噬,她压着不吐出这口血,蓝玉护主,使剑气伤不得她,余波稍作平息,清冷的月光照映出她那张惨白而美艳的脸。 第71章 自欺欺人,善恶不定 叶忆眠被银霜和火焰步步逼退,白文趋仗剑划伤了银霜,火焰带着银霜暂避锋芒,回了姒衡身边。 火焰:“美人姐姐,银霜……” “你带它去空间疗伤。” “可是美人姐姐你怎么办?” “回去!” 火焰扛着昏迷不醒的银霜遁身。 叶忆眠面上没有表情,与她对峙道:“妖女,打伤圣华弟子又杀害城主,你罪当诛灭。” 姒衡踉跄地站起身,争分夺秒,是看在梅卉前辈的份儿上,她不宜动手,可若是不解释清楚,这两个碍事的可不会让她走。 “你说的两件事情我都没有做过,是你太武断,持有偏见,我认识你们梅卉峰主,有关第一件事你们可以去问她。” 白文趋去亭中看了一眼已经晕死的城主,收起了剑。 “没死。” “让路。”姒衡都不想管反噬之伤,追上日昇才要紧。 叶忆眠拦了去路,依旧用剑指着她,“妖女,巧舌如簧,未下定论前休想离开。” 姒衡:“……” 多么希望这女的能像白文趋一样沉稳点。 “休想?” 未见其人先听其音。 “本座偏要想,还做了,你能怎么着?” 那人随便一点,就将叶忆眠的剑打落,修为未知,但绝对高于在场的人。 齐紫色袍子上有暗纹,会发光的那种,很是张扬,被风吹得舞动,那家伙……束发之冠亦是金具,面具平添神秘风采,就这么到了姒衡面前。 “池然……”她声音很淡,呼吸间就能吹散。 这个面具是之前在空幽所见,等等,这人没有那撮白发。 她猜道:“尺修诩本尊?” 这声音从感觉上都多了几分粗犷。 尺修诩:“……” “小姐姐,知道你失望,不至于连语气都那么双标!” “好了。”尺修诩整理了下自己耀眼的衣服,就是容易起皱哈,“小姐姐放手去办想办的事,我来拦住这俩。” “谢了。” 姒衡不疑有他,能和池然交换身份的关系当不差,她和池然……呸,什么乱七八糟的? “妖女!你别……” 叶忆眠又想追,被尺修诩阻下。 “别一口一个妖女的,事情都没有弄清楚就一直叫人家妖女,叫你妖女你乐意吗?真是的,你看你师弟多冷静。” 莫名被的白文趋:?_?? “少废话!你与妖女一丘之貉!”叶忆眠一剑划过去,尺修诩的衣服被划破。 还真是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明明没伤到他,他却比受了伤还难受,肉疼地捂住衣袖,在想缝上还能好看吗? “你都打不过我了,你还打呀!” 话不投机,你死我活。 斗城,空无一人。 斗台一尘不染,台上席位错落有致,也只有那六座璀璨不改的金乌象长存于此。 它们从生成那刻开始映尽了世间百态,看见了斗台上的血迹斑驳,一个纯净术便抹去了一个人血与泪的存在证明;见证了台上人声鼎沸,座无虚席,以脆弱又顽强的生命取乐,无一人流出虚伪的眼泪。 生命到底是什么呢?是创造和索取,是抛弃和治愈,是由善转恶的过程吗? 戏院的阿婆穿着红罗锦带,头戴紫金凤冠,以斗台为戏台,那几台箱子便是她大半生的挚友,即使只有一个人,也要将戏唱得完整,悠然徘徊一曲后,自缢而亡。 鲜血在她身体里汩汩地流淌出来,用生机染红了一片土地,她是笑着走的,这不是执念,而是自甘葬于热忱。 等姒衡到了,日?就安静的浮空在阿婆的尸体前,一句话也没有,它很沮丧,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失去了所有的思考能力。 姒衡也没有料到会发生这种情况,愣住一瞬,为老人家默哀。 “如意嫉妒汐若,一开始却未想过置她于死地,是你强加给如意的力量,激发了她潜藏的欲望与不甘,野心的让她杀死汐若,又以审判者的名义,让作恶的如意以命偿命,于汐若你未杀她,她却是因你而死,于如意你杀了她,却是自欺欺人。” “吾有什么错!吾因毁灭恶念而生,她们生了罪孽,与吾又有何干!”日昇问姒衡,语气激进连金乌象也为之震动。 姒衡反问:“那与养育他们的老人家又有何干?她一生行善,不动恶念,难道她也生了罪孽,她有罪吗?” 就像那池中的并蒂莲,主与仆之间种下的因果,真正伤害的不会是他们也不会是莲花本身,而是生其、养育其、盛开其的池塘。 主人以花败为由,荒废亲手挖造的池塘,池塘又招谁惹谁了呢? 日昇被问住了,它是象征光明与日,只会除去罪恶的存在,那些被伤及的无辜又算作什么呢? “日昇。”姒衡缓缓向它走来,灯火中她神色漠然,眼中映照的火光似比代表光明的金乌更甚。 “你只知道人性本恶,善当奖,恶当惩,你看到了一面,又想没想过恶也会因人而异?世界诞生到现在,善恶何来定论?有光的地方也有坏人,有地的地方就会有杂草。” “你局限于云城,自困囚笼,你没有看见乱世中再善良的人也会异子而食,你没有看见盛世中再恶毒的人也会大济天下。” “别说了!别说了!我没有错!” 日昇的身形越来越,火光潋滟,无烟自浓。 完了,破防了,爆发了。 闭眼都挡不住这强光,姒衡干脆先屏蔽了视觉。 在夜幕中,早盖去了月亮的光辉,犹如烈阳将临,金乌象的眼睛不再透出光球,而是射出金芒激光,烈焰焚象,整个天地像是陷入了火海之中。 斗场由烈火堆积起万丈铜墙,整个云城的夜,日明如昼。 “天不是刚黑吗?怎么就亮了?” “好像是斗场,不……你你的屋顶!” 邻居惊恐,云城所有建筑物上的金乌象都显现出了金光,变得滚烫,已经不再是火烧云的问题了。 片刻之间,接二连三地响起爆炸声震耳欲聋,尤其是茅草房屋,烈火浓烟冲天而起。 “着火了,救火呀!” 第72章 元神灵鞭,黄粱一梦 斗场成了背景板,灭火的灭火,整个云城的灵光万象。 就在人人自危时,鸣鸟之音过,让人如闻仙乐,抬头可见婀娜飘逸的鸾鸟飞过,那鸟儿身姿优雅,羽毛五彩绚烂,笼罩的光晕呈翠绿色,长长的尾羽飘逸地拂过,使得爆炸停止,破损处复原。 它于城中吟唱,翩翩起舞。 “这是?野鸡?不对,鸟,有点像是凤凰?” “没见过,肯定来头不小!” 在正常人还在讨论之时,杨清姿又开始了作死之旅。 “这是上古神兽青鸾!居然会在这种小地方见到!!” “快召集我们所有的人手,它可比那只灵鸟值!机不可失!” “抓住它!” 一支支光箭齐发于天,可不仅仅只是杨清姿的攻击,不少修行者也趁此一搏,能不能一举登仙还看今朝! 云城失火他们不出手,如今的灵气炸裂,比之刚才灭火的架势胜了二十倍之多。 云城兵荒马乱,斗场不遑多让。 她以全部灵力护住身体,避免火焰烤化。 迅疾如风,卷着火浪灵点,从各方位全部朝姒衡砸过去,她渺小的身子还不及一个灵点的三分之一,没想到猛扑如风的火焰灵球把她包裹起来,就一直悬停在空中,没有被打散也没有分化。 与火焰中出现缝隙,有点点幽灵星光,星光遍布升华,等火焰球破开时,已化作了燃烧的碎屑,向四周飞溅,火海更加翻腾。 姒衡还是那个姒衡,青丝已泄,红裙飘逸,她像是从火中涅盘而生,绝美的脸庞上蓝紫色的瞳孔冷漠如冰,两合极端,只她一人能展现。 “衡儿,真的不需要我帮你吗?我出手,很快。” 调笑的是她身后的池然,其实从到斗场他就在了,一直在作壁上观,姒衡知道,但懒得搭理他。 “晚了,如果你现在出手,我只会觉得你在窃取我的劳动成果。” 虽然,元神的实力已不复当初,可她依旧是当初的姒衡! 六座金乌已半身脱离石像,化作烈焰之鸟,以两极分化的姿态,轻叱一声,喷发出六芒火刃。 她旋身,两道相撞而消,又使灵力划去两道,还有一道迎面而来,她躲过之际被另一道击中,唇角涌出鲜血蜿蜒。 “姒衡……” 池然眉头紧锁,声音都有些发抖,还是遏制住了。 相信她,不能给她添乱。 “敕令有灵,血骨为祭,引神!” 她起身,大量的灵力涌注于丹田,她受尽骨肉剥离之苦,于心脉处抽出以削去元神凝出的灵鞭。 这是一种赌命的行为,因为灵鞭结成开始,她的身躯已不再重要,灵鞭与元神连接一体,鞭伤灵损,鞭毁则永世不得超生,多数修行者在再困难的情况也不会选择这一步,得不偿失。 此时此刻,这场对决才正式开始。 “日昇,你以为自己是在拯救这个世界吗?你配吗?” “砰——!”鞭梢甩出道道残影,一下子砸碎了一只金乌半身的石像。 “云城的前任城主,浑身生眼看不清这世间,需要我给你讲一下他的故事吗?” 金乌喷火,灼烧到了姒衡的手背,皮开肉绽。 “他生来就是怪物,他的父母先前已有了六个正常的孩子,本可以不要他将他送走,但为父母何忍心让幼子受罪?他们隐瞒他的出身,叫他不受世人冷眼,可安康长大,送去别院时常探望,却被他误解恨他又悯他。” 紧接着,她乍然转身,将一只偷袭的金乌砸入火海,焚烧。 石鸟不生哀鸣,复原本样,成为一堆碎石。 “他恨哥哥们可以那么自由,恨哥哥们抢了父母对他的爱,后来他的六哥要娶亲,他碰巧得知某两位兄长的不伦之恋,新婚之夜,他以四哥的名义引来六哥,将毫无防备的他杀死沉入石井,伪造成他与情郎私奔的样子,让无辜的新娘子成为了深宅大院中的牺牲品。” 金乌双双来袭,姒衡抵抗得都有些吃力了,千钧一发之际,池然还是忍不住为她挡了这一下,火焰的热度钻进了他的皮肤。 “你疯了?还笑。”姒衡人都傻了。 “你能疯,我就不能?彼此彼此。” 姒衡:这人真…… “不怕疼还是不怕死?不都说了让你别管我,我能搞定。” “微疼。”池然控住飞过来的又一轮六芒火刃,一边转移话题道:“对了,你的故事讲到哪儿了?” 有池然在控场,姒衡专心地叙述。 “在老城主陨落前,他将兄弟们囚禁起来,逼迫老城主传位于他,老城主无奈妥协,可他反而越是偏激,弑兄杀母,他认为老城主的妥协皆是为了他哥哥们,继位后,与老城主料想的一样,他有诏书也未被认可,强娶寡嫂后不理不睬,最后将夫人以通奸的名义处死,这位前城主最后不知所踪。”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不明真相的兄母到死都在担心他,不知道他认为水性杨花的嫂子也是忠贞之人,因为弟弟的病才会为聘礼远嫁,竹马来寻她要带她离开,她却以舍不下夫婿回绝,前来的城主看到了他们的拉扯。” “日昇,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这个故事好熟悉,为什么它会那么熟悉? 由日昇爆发的火场随着心绪不宁开始紊乱,姒衡一鞭甩过,散毁了最后两只金乌石象。 没了金乌石像的支撑,火浪灵点到处窜,灵台晃荡,火海似有坍塌之象。 姒衡眉眼透出一股怜悯,朱唇轻启:“因为你就是把自己都忘记了的城主贺幸安。” 火球砸下,池然一挥手,就将姒衡移到身边。 “不可能!你凭什么这么说!” 攻击停止了,只是火海依旧燃烧着,火海升出了日昇本体。 “凭这双眼睛,卜未来、知神命、晓因果。” 蓝紫色的眸子可是深不见底,有把人吸进去的力量,在这里面蕴含了无穷。 顷刻间,她挥舞灵鞭直击日昇的核心之处! 第73章 日昇无灵,何判人心 烈火骤然熄灭,凭空生了一簇火光飞地过来,灵鞭重归于元神,斗场恢复,这里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有她身上的伤在提醒她这不是一场梦。 …… “好困啊。” 姒衡灵力耗尽后,思绪渐渐飘忽,倒在池然怀里。 早发现池然的怀里有一种令人安心的作用,暖暖热热的,很舒服,引得她不由自主的瑟缩,想要靠得近些再近些。 “你让我该拿你怎么办?” 池然垂眸,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满心满眼只有她,可也是真的很无奈,摸着她乱糟糟的头发,还得庆幸她又活过了一天,忽地一笑。 “你本可将一切都交给我,有资源就要懂得利用,怎么就那么倔?你这性格大抵是和依靠示弱不沾边了,省点力气明白吗?昂?”他轻轻戳了一下姒衡的头。 “呀呀!”姒衡躲开他的手,“知道了。” 拒绝一切开始就能避免一切发生,她承认是喜欢上池然了,可也只能是喜欢,即使无以掌控,她怕陷进去,试着去依赖一个人,那最后当那个人抽身离开,不知道到时候会有多痛,多丑态百出。 如果可控,在心痛和身痛中必须得选择一个,她宁愿选择后者,让自己在磨炼中变得强大。 呦,这么一想起来,她骨子里居然还是个胆小鬼? “知道了……”池然轻声重复这三个字,又是一笑,顺带又轻戳了一下她的头。 “我看你不知道。” 姒衡:“……” “好,如你所愿,我可能要晕几天了,云城不是还有事没解决吗?那就利用你这个资源了,没有好处纯白干的那种。” “行,你晕。” 桑莞这个肉身就是有这么个副作用,身体过载了,一离开战斗状态就得晕,别看对话这么实诚,她实施睡着的样子也很实诚呢。 不过,她怎么在晕之前,好像看到了池然那双眼眸中落着一抹温柔的光呢? 这是他的人设吗? 算了,不管了。 ‘神器无魂有灵,他们听得见世人的褒贬。’ ‘混沌诞生的神明,各精再迥然不同,神纹的初衷都是无关宏旨,堕妖与弑神同样,月灵如月夜供人休眠,疗愈伤痕,日昇如阳日撒下光明,扼杀阴暗。’ ‘月灵质弱以血脉传承,日昇强势以择正义宿主寄生,伴每个宿主从生到死。’ “你到底是谁?上次也是你。” 不过现在她好像还没醒? 声音不会答复她,眼前金光一闪,再后来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被迫接收着所见所闻,光速穿梭在这不知名时空中。 是,日昇的视角? “哇哇——”是两个婴孩的第一声啼哭。 “上天都施恩给了本夫人两个孩子,为何就是两个女娃呢!” “夫人,奴婢有一计!” 两人一商量,赶在人来之前抱走了最小的女婴,不知从哪里搞到了一个刚出生的男婴。 日昇选择了留下的女婴做宿主。 六岁。 家里人为大小姐挑选了奴婢,是……被带走的妹妹。 姒衡:“还得是异卵双胞胎。” 一开始两姐妹关系处得挺好,可能是血缘关系在,并无主仆之分,直到后来…… 十二岁。 “老爷,我们净儿天赋异禀,擂台上次次第一,还不找个师傅给她?如凤登天,指日可待!” “妇人之见!她武学上天赋异禀又怎么样?没用对地方!她要是像小菁一样在文学上天赋高超,那才是我的女儿!” 姒衡:“日昇通攻击系,只可惜,她父亲好像更重文。” 夫人沉默了,为了荣华富贵,她会永远守住这个秘密,永远。 躲在门后的大小姐听到了一切…… 十六岁。 “贱人!一定是你向爹爹诋毁了我,一定是!” 小箐跪在针毡上,虚弱不已。 “冤枉,小姐……” “本小姐给你一次活命的机会!只要你以我的名义替我去参加考核,我就放过你一条贱命!” 日昇的加持随着大小姐由善转恶的过程,日渐消逝,到翻不起半点助攻。 考核成功,临行前一晚。 夜晚中,血喷溅到墙壁上,大小姐死难瞑目,小箐舔了舔溅在脸上的血,那脸和大小姐一般无二,她笑得令人胆寒。 “从今以后,我就是令辞净了,我的……好姐姐。” 姒衡:“……”难评。 日昇解脱了,后来陆续在好几个世界找了不同的宿主,可没有一个合了它的意。 ——直到云城 “我生了好多眼睛,所以我能看得见你,是光。” 用驭灵术回溯过往是一回事,这么近距离观察又是另一回事了。 七公子也就是前城主,身上遍布眼睛,没有一根毛发,笑起来有点找不着嘴。 “光,我为什么那么可怜呢?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光,世上没有人爱我,你能永远陪伴我吗?” “光,今天嬷嬷教给了我一个新词,叫做善恶,虽然她很怕我,但我还是很高兴她愿意和我说话。” “光,坏人是不是都该死?就可以保护好人。” “光,六哥要成婚了,他们都是坏人,他们都抛弃了爱人。” “光……” 七公子对日昇说了好多好多,一年复一年,即使是自言自语。 世上根本没有人在意他是疯是傻。 他只有光。 “光,如果我能像你一样自由,像你一样带来光明。” 他又有什么错呢?错在出生?错在异类? 日昇有灵,如果说七公子不甘却无能改变,那么怨念和报复的能力都是日昇以守护为名的助长。 每个人都有或多或少的贪婪、嫉妒、怨恨、无奈,这是‘惩恶扬善’的切入口,像斗场的男子、像戏院两姐妹、像所有被炸成火光的人。 日昇融合的贺幸安游荡在这座城的目的,就是解决他们的困难,并让他们因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姒衡看过城主视角,自言自语也是感叹道:“终于知道为什么老城主会相信私奔的说辞,四公子也在当晚消失,只不过他并不知道弟弟的死讯,只是因为心爱之人娶妻生子,接受不了现实去出家为僧,他…就是金乌起始的高僧。” 爱与恨,真的是能模糊性别、年龄、身份的东西。 白光一闪,日昇的回忆止停。 …… 日昇在姒衡的眼前,那光依旧耀眼,一如初见斗场金乌那般。 “谢谢你让吾从你的眼里得到真相。” 第74章 来年夏荷,秋后算账 “前城主?”姒衡一问,那就是了。 “其实我有几个问题,你和日昇合体,成为它、代替它并且坚信自己就是它,你的四哥也就是那高僧,及匠人的两代为什么和金乌过不去?” 有些地方还是没理清,说金乌雕刻和贺幸安有关系,那个时期他已经合体了,说他们没关系,斗场日昇催动了金乌,云城都差点没了。 感觉那老妇人说的也是重要信息啊。 “不知道,那时吾已经死了。” 姒衡:“……” “难为你了,那你知不知道现任城主是谁的孩子?” 现任城主的白月光是他夫人,那…… “记不清了。” 姒衡:“……” “吾做错了好多事情,即使吾现在也不明白错在哪里,吾只是想减少世间的罪孽,却只适得其反,人性不稳,人心就真的这么难以看破吗?” 姒衡心平气和的表达道:“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人心如日,不可直视,其实人和神有个通病,明明生有听觉视觉和言语触觉,却选择不闻不言不感,只用一双眼睛去看……会得散光。” “还得扯回池塘身上,我的评价是等到来年,荷花还会再次开放。” “吾明白了。”贺幸安经过沉默后,应答。 姒衡敛眸,心想但愿真能明白,反正她是瞎掰的。 “吾的罪孽难赎,吾能否用种下的因果做一件事情?” 贺幸安说的因果是和日昇融合,即使他干的是不是人事,可谁也没办法让他离开日昇,除了他自己,他就代替了日昇,听意思是要强制剥离,让日昇回归最原始的状态,而他魂飞魄散。 姒衡笑了笑,道:“可。” 城主府,客院。 神乩宗的一行人除了伤势未愈的盛栩,顶着烈日排排站。 梅卉拿着捣药的药杵在手里掂量,步伐绕着他们左一圈儿右一圈儿,小辈受罚就算了,连陀封都站在中间最显眼的位置,堂堂峰主的脸丢成负数。 “说,谁带的头?” 她就出城采了趟药的功夫,回来天都翻了。 四人闭口不言,没人敢当出头鸟。 梅卉扬声道:“都不说话是?再不说,老娘把这杵他脸上!” “说话呀!”陀封转换立场,说着就一步踏到梅卉旁边,叉腰批道:“你们几个!自作主张!听风就是雨!听…听,冷静!” 在杵子怼脸的威胁下,陀封又一步挪回到了原处。 “是我觉得她可疑,和白师弟去抓她。”叶忆眠脸上没有多余的情绪,就像是讨论吃什么一样简单。 梅卉的眼神似信非信,转向她身边的白文趋道:“是忆眠说的这样吗?你们不是老吵着要回宗门吗?如果你们的回答掺了假,本峰主完全可以向宗主申请让你们在云城再历练个三年五载。” 白文趋:“……” “事实……” 眼见事情兜不住了,木悠悠一脸视死如归地主动站出来承认。 “是我!是…我怀疑那个戴面具的人是小白,让叶师姐留心着点的。” 这可真是陀封钻被窝,给梅卉整笑了。 “先不说你讲的是不是真的,人家戴着面具,你连长什么样都没看见,你就怀疑是在戏院有一面之缘的小白?” 要说见面,姒衡在戏院里晕倒,还是梅卉把她背出来的,去城主府的途中和他们会过面。 “弟子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防人之心不可无……” 木悠悠的辩解声越来越小,小到有些无力。 “你还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呢?”梅卉没有故意训斥,只是认真地和她讲道理。 “你都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了,见到那面具人你还敢拉着你师兄往上冲?人家一招把你掀飞,你都晕了几天,你师兄受了伤还得连拉带拽地护你,你想过后果吗?你想过盛栩要是因你而死,你该怎么面对神乩的师父长辈吗?” “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嘛。” 木悠悠被问得抬不起头,眼眸中早已蓄满了泪水,时不时传来几声抽噎。 “做事不计后果,事发哭哭啼啼,这就是作为五行峰文峰主号称百年难遇,千挑万选出来的小徒弟?” “梅卉,差不多行了。” 陀封看不过眼,挺身而出道:“她还只是个孩子,入宗没多久,这件事情忆眠也犯糊涂了,你别得理不饶人。” “她还是个孩子?你见过六十多岁的孩子吗?”给梅卉气笑了。 这臭老头子心软的毛病又犯了,就因为这点,她又想起了那些年像韭菜一样一茬接一茬的绿茶! “依你说的,她是孩子犯错正常,那你还是个孩子吗?木悠悠带着盛栩闯祸,你没有及时制止就算了,叶忆眠带着白文趋不分青红皂白的去寻私仇闹出这么大动静,你又在哪里?就说最近的昨晚,城主府都快被她打翻了,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陀封:“我……” “嗨?” 谁家开的闪光灯! 啊不,是尺修诩衣服缝好了。 他弱弱的问:“你们是在吵架吗?” 几人:“……” “啊~那你们继续,我就溜达溜达。”说溜达就溜达,尺修诩就退到了院门外反复横跳,时不时地听一下。 “说到底,梅峰主为了那个小白来发难同宗,可有失公允?” “公允?”梅卉偏头,脸上笑意全无,看她不带一丝感情。 陀峰:完了,这下叶忆眠不得被说个半残。 “你修的是太上无情道吗?” “太上忘情是大爱,对天地万物的爱,不含糊个人私情,你都化神期的人了,听师妹几句捕风捉影之言就沉不住气了,还胆大到来质问尊长公允,本峰主劝你趁早弃道为时不晚。” 第75章 心道不稳,梅开二度 她的眼眸,那平静的波光中,夹杂着被刺中了的伤痛,叶忆不顾在场的众人径直离去。 “哎,怎么了?冷面女?” 尺修诩在身后叫她。 “不好意思,你们吵,我去看看她哈,咋吵个架还能气成这样呢……” 木悠悠可不敢再哭了,梅峰主的厉害能把叶师姐这么淡定的人都气走。 叶忆眠走了,白文趋连个眼神都没撇,若有所思。 陀封这下敢插嘴了,道:“这话总该是过……” 梅卉转身,目光幽幽的望来。 “当老头子我啥也没说,嘴下留情!”陀封及时止损,预判她的预判。 “你知道我在她眼里看到了什么吗?” 嗯~梅卉不擅长抒情,这么问定有她的道理!不能以常人的角度来判断,陀封明白了。 “眼屎?” 梅卉:“……” 她望向蓝天白云,一手覆在脑儿门上,在想她这个修为还有被气背过去的可能吗? “是恨。” 梅卉先把话撂在这儿,这孩子走向偏了,要是古长凝这个师父不能好好加以正向引导,日后必定酿成大祸。 什么?梅卉为什么不跟她师父当面说? 古长凝和她如出一辙,倔驴一个。 “叩叩——” “小白,这次醒得这般早?”梅卉是来给姒衡上药的,把封陀新研究出来的精品全都薅了过来。 “在梦里感受了一番世态炎凉。” 她把日昇的记忆全都看完了,加起来快进少说也有二百多年,没想到只是过了一夜的时间。 她措了措辞,问道:“梅…表姐,我想向你打听四个地方,海渊天都你可知道?” “海渊……”梅卉给她伤处上药,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速度明显放缓,脸色骤沉,“我知道,但你要先告诉我,你打听那里的目的是做什么?” 姒衡不会是想要…… 不行,现在的她绝对不可以接触那个地方。 话题突然变得敏感,姒衡也有所察觉,另寻了个易接受的理由道:“没什么,就是逛街时听人提及,听说那四个地方蕴含着未知的神秘,我好奇罢了。” 梅卉眼中浮现凛冽与警惕,听到这个回答像是松了一口气,一眨眼压了下去。 “海渊天都四个地方的合称,分别代表无涯海、不沉渊、罔浮天、绛灭祭都…… 无涯海也被称为是‘神界的尽头’,是位于神界和上界的交汇处有一片无尽的海域,海域的广阔与幽深,无涯可靠,连神域大帝向下探之十丈都已极限,不入其门,神秘便衍生了不少荒诞猜测。” 姒衡知道这个地方,但没怎么注意,前世守着那神域一亩方寸地,都没怎么了解过其他地方。 不过以前的名字不是无尽海吗?不在四海之内,美化过了? “罔浮天你可以理解为是开挂圣地,对于没有成神的仙家或者修行者大有用处,若得上神护法,据说可以一步登神。 绛灭祭都……我只知道一部分,说是禁锢和游荡着继上次神域大战后,坠戮之境阎魔两族不肯归家返灵,执念不散,如怨如诉的将士们。” 前三个地方说重也重,说轻也轻,要紧的还得后面,梅卉继续说: “不沉渊,曾是有主之地,知其厉害的人提一提都能闻风丧胆,白骨腐肉俯拾皆是,妖邪精怪能用铺天盖地来形容,深处更是缉押封印着罪恶滔天的妖种,是上古流传下来的产物了,可别小瞧了,上古尊神们都除不去,则专门划出一块地镇压,从前被一神秘尊者管辖,后来被神域强行划分,收入囊中。” “哼。” 梅花不屑,将后续八卦分享:“说着也是搞笑,这么一大块没人敢去招惹之地,给了奚容灵若她也只收服了五分之一,拿腔作调的还派了长翼黑龙和簏枭妖凰两大圣兽去守,守到最后为他人做了嫁衣。” “失守了?”姒衡原本听着还觉无聊,眼眸一亮瞬间来了兴趣。 “好事啊,是哪股势力?说出来让我乐呵乐呵。” 哪是势力?分明是她失散多年异父异母的友人。 可真会挑地方,海域天都都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说难听点除了罔浮天还能起到点作用,其余三块摆设。 唯一一块代表她对神域重要性的不沉渊,管着管着还给弄失守了。 笑死,想象得出奚容灵若得有多抓狂了。 梅卉打趣,也是存了真心地道:“你呀,幸灾乐祸的性子,不像你爹也不像你娘,倒是和我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还叫什么表姐啊,不如干脆认我当干娘?” 不等姒衡作答,青夷就急匆匆地来了,一看就是发生了大事。 “出、出出……” 姒衡替她补充道:“出大事了,神乩宗和盛华宗都来了人,现在双方都在斗场,势如水火,估计还有一方提议要掀了云城?” 青夷:“……” 谁才是掌握第一手消息的人啊?! “是……小白姐你早就知道了?” 姒衡眸中一片清明,分明火烧眉毛的事,她还有心思先喝口水。 日昇好歹是封印物之一,虽然未到鼎盛时期,昨晚那架势也足以让一些渡劫期后到了仙阶的尊者们寻味而来,来了扑空,不甘心的当然会无能狂怒了。 现在就得看池然的善后工作做得怎么样了。 梅卉没说话,已了然于心,小白这是要开始进攻的节奏,且看着,若需要她,她自会相助。 姒衡走了,青夷跟着就要走,却被梅卉拦住。 “小青姑娘,有些事情我们谁也替不了她,实力悬殊的帮助只会增加负担。” “对了,小青姑娘知道我和小白的关系?” 青夷:“我~应该知道~。” 情况不对! “我去看看情……况。” 话还没说完,梅卉就已经把门窗都封死了,乃至施下了几道阵法。 “我也一把年纪了,不会去插手年轻人的事,不过我总有资格知道你是敌是友,青鸾姑娘?” “救命!” 青夷不是怕了,她实在想不通。 自打出了不沉渊,每一件事都在刷新她的认知!为什么她会比远弱于她的人族看破真身啊? 两次! 第76章 两宗之约,巨龙残骸 “二位师叔一定要为师侄做主啊!神乩弟子欺辱弟子太甚了!” 要求做主的正是自作孽不可活的杨清姿,面缠纱布,终究是没有躲过青鸾妖火的侵蚀,一来就跪下,想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云城的斗场上,城主主位,依次往下,左为至华来者,右为神乩,来使都是顶尖的尊者,凭着两宗不温不火的关系,勉强也能好好坐下来详谈。 那一字一句的对话虚情假意又选不出重点,可火药味十足,形如一触即发,就在此地酿成了一股无形的威压,而杨清姿就为这场谈话正式的交锋点击了开始。 “杨师侄,何人欺你,又为何辱你,你且仔细说来,师叔可不相信神乩这种名门正宗会纵容一些肖小之徒,毕竟无视两宗之约要付出的代价,可太大了。” 说着,道上尊者含有深意的量了一眼对面,实是沉不住气。 道上尊者与杨清姿的师父无上尊者师出同门,相交甚好,平常是以师兄之喜为喜,师兄之悲为悲,对两个师侄的疼爱早胜过了自己的徒弟,若说她和杨清姿没有提前商量来这一出,她早该跳脚了,还能淡定的去嘲讽? 周子连与钱程两位峰主间隔有一人,扫过一眼,明白了她的用意。 两宗之约无人敢逆,圣华这是来一趟不想空手而归,要狠坑他们一把呀。 周子连一脸恍然大悟道:“唉!本峰主想起你是谁了!无上尊者的小徒弟是否?他将你藏得可深,连上次宗门大会都未露过脸。” “说起来还和你师尊有几分交情,以本峰主对他的了解,他的徒弟又岂是碌碌无为之辈?且不说我神乩是否有人欺辱了你,能不能欺负得了你都是个问题,这其中可是有误会?” 一句话先堵了几个容易被钻的口子,钱程微微点头,想周子连还是有点用处的,值得深交,如果不薅他的羊毛的话。 “没有误会!”杨清姿一吼,露出了的半张脸有点狰狞,也不知道是脸伤所现,还是她本来如此。 “是叶忆眠!昨日午时我与师兄在云城南街遇他二人,话不投机,叶忆眠便出手将我打伤,不然我也不会在晚间被那妖物所伤!她太歹毒了,弟子好惨!” 说罢,杨清姿掀开左手的袖子,只见那整只手臂上遍布了深浅一致的剑伤,很是骇人,那是剑气所刮伤的,上面的专属灵气还未有消散,使得伤口不易愈合,确是叶忆眠的问心剑无疑。 周子连和钱程看向了古长凝,她自始至终表情都古井无波,旁的也就算了,这事还真跟她徒弟有关,她依旧我行我素。 神乩的人都沉默了,道上尊者提要求道:“是无话可说了吗?圣华以理服人,只是想要回所属物和对于受伤弟子的补偿,巨龙骸骨便……” “慢。”周子连打断她的话,一张脸冷了下来。 巨龙骸骨有塑灵之效,是上古烛龙的部分残骸,杨清姿面容尽毁事小,妖火侵蚀到了骨髓与灵脉,日后的修行恐是无缘,所以要另用神物来疗伤本峰主理解,可千不该万不该将神乩当冤大头。 “是不是叶忆眠伤的还没有定论,说不定她本人都不知情呢?” 道上尊者拍桌而起,怒道:“你什么意思!一个女儿家会拿自己的未来来诬陷你们不成!这些伤你们又敢说不是古长凝的至武,问心剑所伤!” “不不不,贵宗弟子的伤肯定是真的,那你们又怎么肯定是叶忆眠伤的?问心剑的气息,不夹杂个人,是个会使剑的都能造成,你们没有证据还拒绝对峙,本峰主很难不怀疑神乩在被坑啊。” “你分明是在颠倒黑白!你……” 道上尊者还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始终认为神乩被圣华压了一头就必须事事顺从,何况这次是铁证如山。 城主调和道:“两位尊者勿着急,此事本城主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道上尊者还是碍于云城城主才压下了这股怒火。 周子连打着摇扇,缓步到了场中心,道:“退十万步讲,叶忆眠伤了杨清姿,凭什么要拿本峰主峰上的巨龙骸骨去抵呀!” “……” 这才是重点。 姒衡来了。 “是她! 杨清姿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攀咬道:“她是帮凶!是神乩的帮凶!” 姒衡:? “蛤?” 她刚来,开场白都没想好,还真难为杨清姿成全她了。 “敢伤圣华之人,定和青鸾妖孽是一伙的!本尊岂能容你!”撒不了的火,道上尊者全给撒在姒衡身上。 好歹是圣华的尊者,实力不会掺假,一掌足以使得姒衡一个化神期下境半残。 众人冷眼看这一场变故,还是周子连在关键时候替姒衡接下一掌,变相又生,连一直旁观的玑促尊者都动手了,周子连修为在他之下,不慎被弹出了圈外。 将扇子收拢,周子连被打乱的头发薅到后面,使扇骨在手掌上敲出声响,不回座位,就杵着也不嫌丢脸。 “开眼了,玑促尊者你说你也是仙阶,欺负后生怎么那么得心应手?不给人家女孩子面子就算了,连本峰主的鞋都差点被你拽掉了。” 姒衡聚灵的准备淡了下来,神色渐渐变得恬然。 “这是什么意思?嫌疑人都得经过核实才能变成犯人,至华的尊者们就是这样的作风?一个想着灭口,一个将人困禁。”她被盖在光罩之中。 细听,听得清滋滋的电流声,要反抗是什么下场都不用多说了。 搞不清状况的何止她一人?圣华这边都不理解。 听得玑促尊者仰天大笑几声,一手顺着花白的胡子,随后快步上前,痛快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废功夫,说!你与玉衡妖君是什么关系!” “你说什么!” 道上尊者被惊吓到,退后差点滑倒,失态其次,话的含量才是…… 第77章 玉衡妖君,种因得果 玉衡妖君?!! 这个名字六界之内,传到哪里都如雷贯耳! 天宫圣女也只能收服小部分,神域大帝都奈何不了的不沉渊,他拿下且收服了全部啊!能与那位上神比肩,这是他们这些没成神的‘小尊者’能惹得起的人物吗? 哪怕在场都是风云见惯的宗门大能,心里也都是七上八下,犹如惊弓之鸟变得不知所措。 昨天晚上,玑促尊者是第一个到斗场的,他遇到了玉衡妖君?难道此女和消失的秘宝有关?那么此女该不会也和…… 姒衡斜眼看来,嘴角微挑,无端让人觉得她是在鄙视在场的所有人。 “小女观诸位,口中的玉衡妖君定是个很厉害的角色咯?” 无人答她,持默认之态。 “小女要是说没有关系,你肯定不信,那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呢?” 玑促尊者捏着胡子还真思考了起来,又哼笑一声,道:“如若老夫没有猜错,你便是玉衡妖君的爪牙!如此作态是在拖延时间吗!” “哦~爪牙。”姒衡如梦初醒,笑道:“那敢问这位尊者,你与那玉衡妖君相比之如何?” “老夫……” 玑促尊者张开嘴却说不出话来,眼珠四顾。 “能伤了他?” 玑促尊者:“……” “能杀了他?” 玑促尊者:“……” 她神色慵懒,低垂的眼眸仿佛没有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只有微风吹透,拂动她的发丝轻扬。 玑促尊者一句话也答不上,被困住的她反而成为了笼外之人。 “那很遗憾了,作为玉衡妖君的爪牙,早在你大不敬的时候,爪牙就该将你连骨带肉撕成碎片了,再不济也是破伤风,还会给你盘问我的机会?” “你……休得放肆!” 玑促尊者老脸已红,刚才不敢面见她,被这么一激反倒转回头了,他从那一眼中,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昨夜的斗场,平息风波的分明是一身红衣的玉衡妖君,他辨得出那摄人的气场,却没有亲眼所见那人,一晃而无,现在看来竟和这女子有些相似,难不成…… 不,这怎么可能? “姑娘说的有理呀!”周子连看热闹不嫌事大。 “如果本峰主都能背靠玉衡妖君这棵大树了,杀几个怀疑自己的宗门之人再正大光明地走,一弹指不,是一刹那的事,尤其是像你这种找事的老头,本……” 周子连闭嘴了,圣华那边的眼神一个个地都跟要吃人似的。 “花言巧语!给你机会交代清楚,你到底和玉衡妖君有什么关系!否则你别想活着离开。”说话的又是道上尊者了。 姒衡:“事实就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道上尊者斥声:“信口雌黄!” 那姒衡没办法了,躺平了。 “这么说,你不是昨晚的白衣女子?” 姒衡悟了,白衣红衣放到一边,先确诊了这老头子是老眼昏花。 玑促尊者长眸一眯,眉心拧成了‘川’字,最后言:“老夫姑且信你,那你又可能解释杨清姿的指控和来此目的吗?如不能,重伤宗门之人的罪,我等皆可马上将你斩杀!” “本峰主再加一句,要杀要剐的是玑促尊者的意思,圣华行为,请勿上升神乩,姑娘冤死后寻仇可别来找我们。”周子连时不时插一嘴,姒衡都不好意思不回他了。 “放心,本姑娘信奉的宗旨是一视同仁,种因得果,缘分嘛。” “是啊,缘,妙不可言。” 一段对话,两人暗中交流的什么,不得而知,只是这个名叫缘分的言到了该出口的时候了。 “杨道友,你说我是神乩的帮凶,不如说说我为什么是帮凶,帮了谁及一些细节?” “我、你和叶忆眠是一伙的,你……”无中生有的事,杨清姿哪知道说什么?她是看见过她们同时出现,可好像又是仇敌一般。 不知道为什么,杨清姿本能的讨厌姒衡,多么希望道上尊者刚才的那一掌能杀了她! 杀了她,杀了她就死无对证了! 这位姑娘是冤枉的,她不该受这样的待遇。 早已沦为背景板的齐瑄收回眼,好容易联想到那放逐之地的女子,可又能清楚的明白,她不会是她。 心乱了,欲念还会远吗? “启禀玑促尊者,当时师妹与叶道友起了冲突,要说恶意重伤属缪言,至于这位姑娘全程未助过任何一方,是……被无辜牵连的。”齐瑄逃不过自己良心的谴责,冒着违抗道上尊者的风险也言明了实情。 “齐瑄!你住口!” 道上尊者拍案,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师兄!你……你为什么要害我!!”要是拿不到巨龙骸骨,她就再也无法修炼,师尊一定不会要她了!她就毁了! 怪齐瑄!怪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 “我死,你也别活了!”杨清姿又想使用无上尊者给她的宝物,可是灵力薄弱根本使不出来,刚有点起色就被另道灵力掀向了一边,狼狈地摔在地上,吐出一口血。 “清姿!” 若非道上尊者反应及时,化解了玑促尊者打出的一掌,幸而只是被掌风祸及,否则她必死无疑。 玑促尊者也非是是非不分之人,杨清姿的雕虫小技,他早看出有问题,不言明只是抱着她或许会成功的希望,如今事情败露,还留着她难道是要圣华的名誉受损吗? “也罢,无上尊者的弟子回去交由他处置便是,圣华有绝对的公正严明,绝不能容心怀鬼胎,投机取巧之人!” “那本尊便带着杨师侄回去,这里的一切有劳玑促尊者了。”道上尊者选择了咽下这口气,最后临走前看姒衡的那一眼,预示着日后风浪会再次掀起。 姒衡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怎么一个个的都喜欢把账往她身上算? 瞪,瞪,就喜欢看无能为力的样子。 “第一条理清了是?那我说说我为什么而来,听闻云城斗场上来了许多大人物,想着有没有缘分,能让我招到一位恩师。” 第78章 我来拜师,日昇为礼 “你到这儿来拜师?” 不,不是拜师。 拜师存敬畏之心,行弟子礼节,由师门寻尊师重道之人历经各种考验方收入门下。 而她说的是招。 狂妄自大,言语又如此粗俗。 在她心中,圣华神乩这几位尊者比给钱就能学艺的,类如打铁小二有什么区别? “你简直太不知所谓了!”玑促尊者一甩衣袖,有种被侮辱了的感觉。 “你是…玑促尊者?”姒衡问。 玑促尊者端起架子,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本尊不会收……” “那你着什么急?我又没说招你。” 玑促尊者:“……” 他堂堂一位尊者,还被一个化神期下境的嫌弃了? “姑娘,你可能要失望了。”站出来的是钱程。 “宗门招人有自己的一套准则,不说你是半道加入,我们摸不清你的底子,就是由下界挑选出来的佼佼者,我们也经过了层层筛选,连有些下界的王孙贵胄与精英第一,不合眼缘,资质不行,我们都只将他们当做外门弟子的人选,姑娘你……” 钱程犹豫了,金丹期上境他们宗门多的是,再上一步化神期哪怕是下境都是有点少的,这女子还真是可惜了。 周子连坐回自己的位置,摇头叹息道:“钱兄,刚才我可探查过了,她和白文趋那小子的骨龄差不多,同是化神期下境,难遇哟~” “啥!!?”钱程声如洪钟,一声如公鸡打鸣。 白文趋资质是顶尖的,可是是由古长凝亲自培养,肯定也塞过各种天珍灵植才会在短短三百年的时间发展到化神期下境,这姑娘居然也是! 乖乖哟,天才中的天才! 钱程震惊,连处事不惊的古长凝都注重起来了,审视着姒衡,后者毫不避讳。 “法令有度,不容朝令夕改。” 古长凝收回眼神,重新合上眼,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不收。 “哎……可惜了。” 钱程遗憾,不、满脸悲伤地说道:“古峰主说得对,本峰主很是赞成,倘若遇到一个天才就收一个,我们神乩成什么了?又没到招生时期。” 不过,神域有令,四十年前宗门就停止向下界招生了,他有生之年还有机会碰到这种天选之子吗? 周子连很欠地说道:“钱峰主,你的表情可不像是赞成和铁面无私的样子喔~干嘛要为难自己的秉性呢?” 钱程:“……” “你闭嘴!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本峰主只是认为,这位姑娘既然有那个胆量来招师,肯定有那个本钱,不妨看一看再做出决定?” “嗯,我有拜师礼。”姒衡淡淡地回应。 “我来拜师,日昇作礼。” 钱程:“规矩不可破,日昇嘛,不就是日……” “……” 沉默不是耳背,而是一个接受的过程。 姒衡:? 她声音小了吗? “日什么玩银耳(意儿)?”钱程的声音又提起来了,说到后面有一点走音。 连几乎没怎么说话的城主都插入了话局。 “小白姑娘说的可是上古始神之一,堕妖陨落后,由其神印凝结成封印物之一的日昇?” “正是。”姒衡大方承认。 根本不需要汇聚灵力,在空间一搜便出现了一个水晶座,晶座发出密而强的压制法力,将上面摆放着的耀目刻纹光球锁在中心。 玑促尊者面色紧绷,自言道:“对了,那就是了……” 引起动荡的至宝,就是日昇! “你大胆!竟敢编造谎言欺骗于本尊!你的微末道行,岂有资格得此宝贝?是玉衡妖君帮你的对不对?你果然和他有关系!” 背景板之一的老者动了邪念,趁着玑促尊者说话的功夫,上来抢夺姒衡手中的日?。 夺到了宝贝,他还打什么工? 大乘期的灵力,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只一下将他秒成渣渣。 哦,是老者化作了渣渣。 其他有同等心思的人再不敢妄动。 姒衡没有在意这个小插曲,慢条斯理道:“冤枉啊,我当时说的是和什么妖君没关系,你们也没人问我和日昇有没有关系啊,现在问了,那我答了就是。” “其实,玑促尊者看得没错,昨晚确实有一位白衣女子,还有一位红衣男子,我…” 玑促尊者指认道:“你就是那女子!” “…打酱油路过。” 玑促尊者:? 圣华&神乩宗门人:?? 其他观众:??? 姒衡眼神坚定,认真地撒谎道:“那白衣女子和红衣男子出手狠厉,打得不可开交,天地都将为之失色……” “在那男子将杀死女子之际,女子念了个什么法诀,那男子就停下了手,定在原处好像很痛苦的样子,在这期间我想跑,可惜被那女子察觉,我起初以为他们是为了取对方性命,我知道了秘密岂能留我?其实不然,那女子却将日昇给我且告知利害关系,让我寻一宗门将此物作为拜师礼承上,届时他们自会处置,同时这也是对我拾金不昧的奖赏。” 玑促尊者还想戳穿她:“你胡说……” “啊,对了!”姒衡一拍脑袋,想起了什么:“我听那男子叫女子的名讳好像叫兰花……不,听澜?丁兰,兰……” “可是汀兰?” 这可是个尘封了万年的名字…… 风云变幻,声已至,斗场虚空中,伴有云雾走出一仙人。 看到来人,不止圣华与神乩的人,是所有在场的生灵都恭恭敬敬地低头行礼,连修狗都没躲过。 “参拜寂隐仙尊。” 寂隐仙尊,上界五大仙尊之一。 虽是仙尊却是半仙半神之体,不死不灭之身,是为上界而生的维序者,连上神也会给几分薄面,其他四位不常露面,也就这位爱游戏人间,宗门人见到都不足为奇了。 可姒衡好像也没什么惧怕之色。 寂隐仙尊身着长袍,上面的图案是把山水都穿在了身上,模样说不上俊俏的年轻人,也是非常成熟的男子了。 他觉得颇是有趣,低声问道:“小丫头,你不怕我?是吓傻了还是根本不知道我?” 第79章 寂隐仙尊,青鸾青夷 “知道吗?冒犯我的下场,我想杀你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寂隐仙尊的语气毫不客气,浑身散发的威压似是想逼着姒衡跪下。 姒衡眉间的云纹显现,身子硬是不屈,不答反问道:“那仙尊的身份是为了让世人惧怕的吗?如果是,为了活命我可以演,不过下跪,恕难从命。” 刚才就觉得有人在暗中观察,兵行险招走了汀兰这一步后续也好圆回来的棋,不是她自恋,直觉告诉她,寂隐仙尊的到来绝不是偶然,针对的就是她。 众人:“……” 她是疯了吗?敢去硬钢寂隐仙尊? 这次,连周子连都为她捏了一把汗,不过这突发状况也是真突发,寂隐仙尊怎么会游到这里来? 寂隐仙尊没有叫起身,他们不敢动,被威压祸及着,还保持弯腰的姿势且不能抬头,也是挺难的。 自然看不到……寂隐仙尊无声的口型,传的音。 ‘真不知道池然喜欢你哪儿,无趣的女人。’ 姒衡:“……” 这站在制高点批判的口吻,难以评价。 威压来得快,走时一干二净。 “行了,管他是谁,本尊又不想知道了。” 寂隐仙尊来无影,去无踪,除了姒衡没有人知道他走了这一遭有什么意图。 不过让部分事情也是尘埃落定了。 月上树梢头。 姒衡、梅卉、青夷一起晒月光。 一楼梅卉:“然后又怎么样了?他们信服了你打酱油这个借口?” 二楼姒衡:“嗯,不信,玑促尊者追问过我为什么在现场,我就拿城主当借口,说那晚看见有邪祟钻进城主身体,我与那邪祟相斗,被赶来的叶忆眠误会,受她所伤,心情不佳就想出去打个酱油排解一下,然后就然后了。” 一楼梅卉:“干闺女儿,你选择神乩,可要拜我为师?” 进展神速,姒衡今天一回来就被梅卉拉着结了干亲戚,无伤大雅,反正他们确实也有那么一层关系,总比互称表姐妹强。 二楼姒衡:“非也,周子连说我以日昇为礼,他便以巨龙骸骨回礼,我刚好用得上。”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她带着日昇并不安全,说不定哪天就被发现了,不如在被发现之前,当着所有人的面,正大光明地将日昇交出去,她麻烦都能少些。 “明智!太明智了!” 梅卉恨不得拍着大腿直叫好,“我们所有人的峰上都养着或多或少的徒弟,分给你的资源肯定少之又少,周子连那小子不一样,峰上人少环境好,宝贝还多。” “小白,替干娘争口气,一定要把这小子坑了各峰的宝贝,全部想办法放进自己的腰包!” 姒衡:“……”突然燃起来了。 “好的呢干娘。” 三楼青夷:“不是,我越想越想不通,他有病?” 两楼:“谁?” 青夷掀开眼睛上的黄瓜片儿,放进嘴里嚼。 黄瓜下火,下不了她心里的火。 “还有谁?寂隐呗,他凭什么让你给他跪下?不是,他出现的意义在哪儿?还什么无趣的女人~关他屁事啊,他是个什么东西?” 梅卉:“淡定,太生气了容易长皱纹。” “可能是想玩我,别纠结这没有意义的点。” 姒衡顺便把身旁摆着的黄瓜碗递给她。 “玩儿你?”青夷想砸碗又舍不得,只能多敷了两片黄瓜又重新躺了下来,“他凭什么玩你?只有主上能玩你!” 姒衡:? 梅卉:?? “哦哟~最好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 —— 姒衡偷偷偏到梅卉那边,私聊中。 “她交代了?” 梅卉点头。 “这瓜保鲜。” —— 青夷一时情急之下嘴瓢,补充说明道:“我也不是那个意思,这黑犬嘴上没个把门儿的,什么事都往外说,现在找上来的是寂隐,下次呢?是敌人怎么办?是……” —— “干娘啊,我觉得你都不用告诉我了,小青都能抖露出来。” “对喽。” —— 青夷:“你们在说什么呢?有没有听我说话!” 异口同声:“有啊。” 青夷:“……” “唉,主上也真是的,谁家的心上人不是宠着爱着呵护着,小白姐你呢?主上什么都不给你,这种抠门的男人,实在不行分了算了。” 姒衡现在有个问,不是很急,但是很疑。 该怎么告诉并让青夷相信,她和池然目前还是很清白的,并没有在一起呢? 于是她转移话题:“听小青的口气很不喜欢寂隐?寂隐是针对我,却不是为我而来,莫非与你有关?” 火焰出现,插入聊天道:“何止啊美人姐姐,应该是讨厌才对!” “呵呵。”青夷用最平稳的心态说出最文明的话:“见笑了,寂隐正是姐那拿不出手的前夫哥之一。” 前夫哥!还之一!! 话都说到这儿了,姒衡就问了。 “青鸾不是为爱而生的神鸟吗?青夷你……”不太像啊。 “青鸾是为爱而生的吗?”青夷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感觉很新颖。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她一提到爱字,心就会隐隐作痛,再细细琢磨,眼泪就会流下。 “在不沉渊的时候,我被封印在一处山洞里,哪知世间已过几万年?主上当时捡到我,我就已经失忆了,也有可能是关在那个鬼地方太久,我把以前的事都遗忘了。” 她还记得苏醒时听到的声音,也只有那么一句话。 ‘夷,所有人都可以成为你的爱侣。’ 她忘了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她能出来已经是新的开始了,洒脱一点,别揪住过往不放。 姒衡眉眼含笑道:“是啊,你只是有着青鸾身的青夷,对吗?” “对,我是。” …… “火焰,你出来是有什么事找我吗?银霜怎么样了?” 火霜一甩耳朵,头顶的蘑菇都动了动。 “我还真差点忘了!美人姐姐,你快随我进去看看!银霜它呜呜呜。” 空间中。 银霜半截身子被缠了起来,但依旧活蹦乱跳的,甚至都没有发觉姒衡来了,等发觉到想要躺下装病时,已经来不及了。 姒衡:“……” 她该说什么好呢? 火焰:“我看你被缠成了蛆,你脑子也虚化了,这点反应力都没有吗?” 银霜:“我看你一直不带恩人姐姐回来,所以才……” 事出反常必有妖。 瞧,妖来了。 第80章 半神半妖,古神见证 生有一双能颠倒众生的含情眼,妖神莫辨的容颜,可池然是个能将多情展现为死神降临的主,如今才知他哪是不解风情,分明是风情只为一人解。 姒衡不由自主地看痴了,沦陷在了池然看向自己的眼眸中。 她本不是个花痴之人,见过的绝色也不少,虽说这里面没有人能超越池然的,不相上下的也不是没有,她怎么就? 他们好像本该融合,本该在一起。 突然冒出的想法像是滚烫的火,似是比火浪灵点还要烫人,她将这些杂念摒除。 “衡儿,你喜欢我吗?” 姒衡:? 这杂念还真就除不掉了。 她定下心神,不再回避那滚烫的视线,淡定从容地表达道:“我喜欢你的脸,但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喜欢。” 眼波流转,言语间,有她自己都没有洞察到所转变的一抹柔和。 她刚活过来的时候,与池然一起在桑莞的身体里,缘来茶楼,池然有对姒衡独特的见解,让她对他的性格有了一个大体的模板?后来也没发现池然说话那么贱…… 这不是重点。 当圣女的时候,一天到晚四处奔波,除了为神域做事,空下来的时间自己打发,偶尔看看世间的男女情事,今天是哪个神君和神女在一起了?明天又是哪家道侣喜新厌旧? 后日,神域大帝又去哪家播种了。 也没人告诉她喜欢一个人喜欢的是什么?又该怎么做? 她喜欢池然吗?是,喜欢什么?包括但不限于脸的一切。 她的思绪一片空白,都不曾注意到池然走了过来,一抬眸,近在咫尺,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放大的俊脸,眼梢之下,她能从池然的眼睛里看到自己。 感受到鼻息间喷洒在她脸上的热气,她竟然不争气的腿软了,脸上更是烧得一塌糊涂。 池然一下下的试探,一步步的靠近,是两颗心的连接,感应到彼此都雀跃的狂跳了起来,姒衡抵挡不住这种攻势,略带狼狈的将头偏向一边,又被池然搭着她的下巴轻轻将正脸转了回来。 她已经开始慌乱了,池然却还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的,用拇指的指尖轻摩挲着她的唇瓣。 池然半妖半神,一笑就成了躲不去的孽和难度的劫。 这是姒衡眼中的池然,又怎知换个角度,池然眼中的她又是何等诱人? “我已经知道答案了,衡儿。” 姒衡:? 不行,她怎么能次次在一个男人面前落于下风? “你知道什么了?这是你勾引我的,这是生理反……” 应已出不了口了。 没来得及说出的一切都被封嵌在那个吻里。 温柔的侵略,让热烈的吻久而不歇,唇齿间的交缠生世不灭,两人的吻技都不好,偏都想成为侵入和纠缠彼此的人,克制、渴望、清醒、沉沦。 恍惚间,她从失控中回神,可再也逃脱不掉他的钳制了。 那束幽光笼罩两人,将天地共一色,池然的神印生于脖颈,古老的神秘印记流光之漾,如天神之河汇聚仍流淌。 神印现,非大灾即大祥,亦可能见证不渝的承诺。 —— 搁在山那疙瘩的火焰和银霜都被惊动了,一齐望向那边,法灵万丈,升入长空,如飒沓流星坠陨。 火焰:“神交都不能整出这个动静?完了完了!” 这次换银霜拉住火焰了。 “你不是很赞成他们在一起的吗?还有神交是什么?” 火焰:“我是赞成,但是我、我跟你说不清楚,还有神交就是……” 糟了,一时着急,忘记上次青夷并没有科普,幸好只是在银霜面前说这话,不然在美人姐姐面前指定引起怀疑。 “没什么,一种好吃的香蕉而已。” —— 结印时,两人之间神识共通。 “池然,你在做什么?!快停下。” “衡儿,很快就好,相信我不会害你。” 姒衡哪是担心自己?是担心他,可又不敢轻举妄动。 直到他唇角泌出鲜血,连姒衡都尝到了那股血腥味,终于大功告成,神印随着光芒湮没,最后关头姒衡又听到了那熟悉的女声,像是在为宣誓而见证。 ‘今夕何夕,忘川星汉,不重结,来世愿,契元神,生世欢,此情不灭,欢爱长存。’ 声音有遗憾,更多的是来自上古的祝愿。 —— “一步慢,步步错,真蠢。” 银霜越看火焰越不对劲,抒情是它的兔设吗? “火焰,你是不是被谁夺舍了?” 火焰:“……” “没什么,我磕的cp成真了,我太高兴了。” —— 她没有在钻研这件事上浪费时间,唇齿分离,说这是世间代价最大的一吻也不为过。 “只有这样我才能无顾忌地碰你,不怕被你发现,就当满足我一点小心愿?” 没有给她质问的机会,池然抚上她的脸颊,唇边仍有血迹,眉宇间已生了一道痕纹,隐约有流光被封印在其中涌动,是真正的烙印了元神。 有了这道痕纹,多少压制住了他的妖颜,竟生出一丝神性。 “所以我一直的怀疑没错,某种未知的因素,让你碰我会遭到反噬?”姒衡是罕见的温柔,搭上他的手指,流入指缝,十指为扣。 池然没有警觉她笑里的含义,望着她,眸中有无尽的笑意漾开。 “是,现在这个问题解决了。” “啊……!!” 这一声,连空间里姒衡养的鸟都被吓飞了。 池然缓慢的蹲下身,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痛苦,连嚎叫的力气都没了,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显而易见。 池然会勾引她来放松警惕,她就不会吗? 有人说过,无论一个人再会演,伪装再完美,眼睛都是不会骗人的。 姒衡一向神情淡然的脸庞上,那双美眸,眸底风不平浪难静。 “你有病是不是?我说的是喜欢你的脸,不是爱你爱得深沉,你为什么要把自己的生命也寄托在我的身上?你有什么资格、凭什么为我做这些?” 第81章 锁骨契心,渣男贱女 据传,上古有兽,名啻影,鹿身单翼,然,单看生羽一侧,熠熠生辉,有世间难觅的美貌,另则如朽木未雕,双蹄行拙,不生眼,凡出没常伴神彩流光,光照之,四方无别,影子生之一处。 影有灵,神兽不通人言,却知护影。 出世后,就曾有一位东海公主嘲笑过神兽生貌不全,白璧有瑕,何配神兽之称? 神兽不恼。 公主嘲神兽光阳之下,唯影不移,有能厄运降灾,不如除了这影。 神兽气恼,咬去公主半臂,公主中有兽毒,不时而陨落。 后来,啻影为护影而亡,有一上古神君练化了遗留的妖丹,为两缕紧紧缠绕为一缕的绞丝之灵,像是不愿分离的恋人,取名锁骨与契心,想来也是为了心爱之人,只可惜后来就没有记载了。 双生双死,生死不换,唯此情不灭。 看来,那神君终是没有与心爱之人落得圆满。 姒衡摸上自身的一处滚烫,绞丝灵力还未平息,滚烫但并不灼人,由锁骨处流向四肢百骸。 锁骨,也锁元神。 “池然,我不值得。” 气到最后,她平静了,说出了一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的话。 她原本的计划中没有池然。 能为驭灵报仇,她再所不惜,甘愿为之付出一切,仇结,她自当归去,真正别了这世。 可池然现在让她连死的权利都没有了。 以神纹为媒介,池然加入了一条规则,契心亡,锁骨不灭,契心即契刻者的全部归之锁骨契者…… 姒衡是该生气的,生气他没有问过自己的意见就擅自做了这些,是该恼怒的,恼怒他毁了自己的计划,然而一提起情绪,居然有一丝卑劣的庆幸? 庆幸什么呢?不知道。 心疼的情绪占据上风,太杂乱了,她引以为傲的情绪管理早就崩溃了。 “你怎么不说话?” 池然始终不说话,还蹲着,埋着头,像是受伤的可怜小狗。 姒衡自觉地反省自己,她踹那一脚也是在气头上,现在想把握不了分寸,难道? “我不是故意那么大力的。”她眼中尽是自责的情绪,心中不安,边说边蹲下去查看池然的情况。 一时半霎,姒衡又中计了。 伴随着一声轻笑,姒衡被压在了池然身下,他的手还垫在她腰背,细节到生怕她受了半点伤。 “那没办法了衡儿,木已成舟,这世间没有谁比你更值得,我想为你付出是我的事,没有提前告诉你,我向你道歉,至于有病,可能真的?一种只忠贞于你病。” 他承认他有故意引诱的罪过,他卑鄙、他自卑,不管姒衡怎么想他,只要姒衡能无恙无虞就好。 她活,他为她所用。 她死,他陪她死。 若有朝一日,他不幸命丧,他会将一切留都给她,以残存之灵,仰她风华绝代,万世共诵。 姒衡都习惯他撩里撩气的语言了,有一天要是改了,倒就不是池然了。 习惯了却没有意识到话里的含量,也不会明白为什么池然会对自己有那么强烈的情感。 只说现在,她想骂什么都被封口了。 “不过,衡儿好狠心啊,绝后了怎么办?”池然都无奈了,她是真下狠心踢的,要不是躲得快,神生初次的狼狈样都得被她看去了,多丢脸。 姒衡懵懵的,手还放在胸前抵住他,一语中的道:“你一个进空间的元神体,绝什么后?” “不对,你没被我踢到,你装的?” “踢到了,我躲得快。”池然的样子一看就是顺着她说的,垂眸凝着她,像是在看着什么绝世的珍宝,眼神中柔情溢出,一手轻轻地拨开了她的衣服。 姒衡:?? 男人,你在玩火? 物换星移,这可不太美妙了。 姒衡挣扎,柔弱的池然怎么会反抗?任由她以女上男下的姿势骑在了身上。 两人的衣裳都有点凌乱了,姒衡双目骤然幽深起来,就像是个登徒浪子一样,还用霸总语录说道:“不要动,再动我不保证会发生什么!” 她手摸上池然,隔着布料都能感觉到……身材这么好! 池然躺着完全是投降的姿势,笑得太灿烂了,手指一点,指的是她身上一处。 “啊?”姒衡低头看。 姒衡看到了锁骨上小狐狸的头首印纹。 姒衡:“……”所以池然扒拉她的衣服是要看印纹? 靠! 谁能告诉她现在要怎么收场! “啊啾!” 青夷打个喷嚏,揉了揉鼻子。 更深露重,所有人都有自己的归宿,倒是她形单影只,不发出点声响,倒显得这夜更是寂寥了。 没注意时,一件披风披在了她身上,青夷扭头去看,竟是…… “寂隐你在这里做什么?”她脸色极其难看,并不是很欢迎这位远道而来之人。 寂隐并不生气于她的冒失,颔首颇有贵气风范地道:“青夷,本尊知你当年并非有意,要是你肯低头认错,我们何至于分别百年之久?如今为时不晚。” 青夷:? 感情这哥们是来这儿寻求她的道歉的? “你说得没错,我确实该向你道歉。” 青夷双指并拢,嫌弃地拈起了肩上的披风丢向一边,轻嗤一声道:“青夷不该,在寂隐仙尊已有家室还与老情人缠绵悱恻的情况下,呼吁来众人并大肆嘲笑,还打了那知三当三的小贱人,完后不知伏低做小,还敢明智地与寂隐仙尊一拍两散。” “青夷……你何必如此挖苦?你可知那都是误会。”寂隐仙尊一骇,像是不相信这些话会从她嘴里,这么直白的说出来,脸上不乏心虚之色。 “是,您说是就是。” 青夷根本就不想再卷进这离奇的三角恋,向他俯身一礼,正式地致歉道:“青夷错了,这厢便向仙尊赔礼道歉,还望仙尊大人有大量,同时也提醒仙尊勿再纠缠于前任,惹得家里的小娇妻又一哭二闹三上吊呢,届时可别又把锅往青夷身上甩,毕竟我可不想再领教仙尊的威胁。” 当年事她懒得再提,权当是刚刚苏醒,神志不清,误惹上了渣男贱女,她认栽了,想翻篇怎么还这么难? 第82章 雀黑狸猫,梅卉护夫 “青夷,你到现在还不明白本尊对你的心吗?聂笙从来不是我们之间的阻碍,你怎么就不懂呢?” 寂隐仙尊一步上前,去抓青夷的手腕。 “哟~”不远处传来的一声,故意地打破了这抒情的氛围。 一道人影,从黑雾中走出,一身黑衣,银线点缀,棱角分明的脸庞很是邪魅,却不冷峻。 默老阴阳了,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词汇,一通乱用。 “是我来得不巧了,早知他来,我就不来了。” “今日他来,明日我再来,这样间错开来着,不至于太冷清,也不至于太热闹,仙尊能懂得吗?” 寂隐仙尊手一停顿,又恢复到仙尊姿态,背着手冷然道:“你们有事协商,本尊也不是闲散无事,就先不打扰了,告辞。” 甩下这么一句,寂隐仙尊就潇洒的走了。 五大仙尊,好像就这位是闲职摆设?真能装。 青夷控制住自己不翻白眼,在他身上吐槽都是浪费口水,直入正题地问道:“黑犬,主上不是让你留守不沉渊吗?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还有,你之前为什么造谣说主上不太行了?” “是默!咳。”声音大了。 默清了清嗓子,说道:“莫要唬人,相交甚久,青夷竟是连半点轻柔语气也不舍给我,一连三问,不给人喘息机会,也罢,我只是没那个福气。” 青夷:“……” “话要说来可就长了,我说得,你听得么?话说那……诶!平稳心态!你不是说你是淑女吗?冷静!”默还没有演完,青夷不知道怎么就掏出了一柄半人高的斧子,贴脸输出,他哪还敢造次。 “咳咳。”这次是真清嗓。 “我没造谣啊,收复不沉渊,我与瑶姬没帮上什么忙,主上有池泯上神的真传,初始收归了大部分妖邪,有不服者都可发起挑战,主上也来者不拒,一一将其打趴下,霸气外露,那场面我可描述不出来,所过之处,无不称臣,不沉之渊,永远不会再有神族胆敢来犯了,是真正有了自己的妖王!” 默眼中都快泛着射线长光了,青夷觉得断联的这些天,只遗憾没有亲眼目睹,可也欣慰这些无家可归被驱逐的妖,终于有了自己的领地。 “所以你还没解释造谣。” 默:“……”这给她急的。 “别急,你总是知道不沉渊被羁押罪无可赦的妖邪们?” “知道。” 相聚时难别亦难,时间虽短,却会留下更加珍贵的回忆。 池然昨夜便走了,顺手还带走了伤势未愈的银霜,银霜说要变得更强,才能回来接着保护它的恩人姐姐,在这期间就勉强让火焰在姒衡身边做凑数之用。 火焰都无语了,琢磨着银霜也没起到什么作用啊。 两小只吵了好一会儿,还是在姒衡不动声色地威胁下,假模假样地拥抱告别。 一推门,阳光大好。 姒衡伸了个懒腰,只见梅卉刚好进院门,后面还跟着陀封。 “早啊,干闺女儿。” “早,干娘,陀峰主也早。”姒衡也向她问好,还没有忽视陀封,把礼仪做到了位。 陀封:??? 什么干闺女?有什么干娘?这都什么时候的事儿? “这一群人也不知道着什么急,一个个连夜就走了,也好,我懒得和他们应酬,闺女儿,我们午时过后悠着回去。” 姒衡乖巧地应声。 陀封闻言,眉皱得老深,出言提醒说:“卉啊,不是我说,你身份也不是普通弟子,说应酬多难听?这是峰主之间必有的友好交流,促进了和谐与和平,让神乩成为人人有爱的大家庭。” “是是是。”梅卉可是赞同了,笑说道:“你说的一点错都没有,昨晚我可能眼花了,就只看见了陀峰主和钱峰主这两位结义之交,为了一只黑色狸猫争得脸红脖子粗,您二位年龄也不小了?羞不羞人?还是让盛栩这个晚辈做了和平使。” “tui~还说呢!”陀封可一点没觉得羞耻,一副老顽童作派。 “盛栩这孩子出的什么馊主意?一人半天轮班来养,这不和稀泥吗这不?” 姒衡:“……”人累不累尚不知,猫应该挺难的。 “小白解解~我来啦~” 来的是青夷,后头还有一位有一面之缘的木悠悠。 可将三人的对话听了个全,木悠悠嘟着个嘴,为自己的师兄辩护道:“师兄也是为了两位峰主好,主意大概不是最好,但也是尽了心的,况且钱峰主都是认可的,怎么到您这儿就……” 辩护到最后,都成了嘟嚷的声音。 梅卉寻回一峰之主的气场,了当地说:“圣医峰主是你有资格指手画脚的吗?你师兄不都跟着钱程回去了,你还不走,是为了大清早地来发扬自己目无尊长的精神吗?” 她的丈夫轮得到一个晚辈指责吗?一点没有尊卑体统。 木悠悠大惊失色,将刚才没有行的礼补上,慌忙地说:“梅峰主误会了,弟子没有不敬的意思,来这儿也没想到会碰见两位峰主,只是想为言行的过失,为小白姑娘造成的困扰而道歉。” 梅卉先是看了一眼姒衡,才道:“那还真是误会你了?去。” 木悠悠一点没有被影响到心情,更没有露出什么奇怪的表情,过去很是自来熟的挽上了姒衡,笑得很甜美。 “白姐姐,我可以怎么叫你吗?” “随你。”姒衡不是很习惯这种陌生的亲近,面上还是很礼貌的。 “真的吗!”木悠悠喜笑颜开,那喜悦可不作假,“我从小就想有一个姐姐,一直没能如愿,如今终于有了白姐姐,悠悠一定会把白姐姐当做亲生姐姐来对待的!我好高兴!” “等等等等……” 青夷瞧出点门道了,这女的来作秀呢。 于是挤到她们中间,接替了木悠悠,很强势的挽住了姒衡的手臂。 第83章 重返戏院,风卷尘埃 她笑了笑,媚态横生,这御姐的风范限时返场。 “先来后到懂吗?小白说了什么就成你亲姐姐了,你的感情就这么廉价吗?” 木悠悠没有和她争论,手足无措地说:“小青姑娘说的没错,是我唐突了,白姐姐别见怪,我今天来这里只想说因为我的胡言乱语,让叶师姐误会,故而伤害到了白姐姐,对不起!” 她深鞠了一躬。 青夷若有所思:这个叫木悠悠的,段位好高啊! “无妨,误会而已。”姒衡神情还是淡淡的,眼角却是藏着笑的,倒不如说另有其意。 木悠悠想接触她表示自己的善意又无从下手,便就先甜甜地一笑,后说道:“白姐姐你真好。” 火焰:“青夷,根据你多年的经验,她会不会给美人姐姐造成威胁?” 青夷面上一切正常,传音道:“如果你见到每一个可疑的人都这么问,那你的美人姐姐早死了千百次了。” “小白想的我都能猜到几分,如果这女的有问题,只是个绿茶,那她应该在更多人面前当众道歉,来凸显自己的品格,可是她没有,还当着对她颇有微词的人道歉,这说明什么呢?” 火焰领悟:“她只是一个有点造作的好人?” 青夷:“这得看小白怎么想了。” “忘了说了,小白解解~城主大人邀请我们在临行前,与他一起去看场戏呢~” 戏院又回来了,那修缘楼呢? 姒衡总觉得,云城的某些隐线浮动起来了。 池然控场起到了一定的作用,避免了一些不必要的人到来,可以说云城的这场异样,是专给两宗人看的,玑促尊者看见的那两个人是他特意为之的虚影,为姒衡招师入宗的目的下文铺垫。 说要掀了云城也不是闹着玩儿的,每家每户都被搜查了一遍,至少这样,圣华在云城私自设立的修缘楼再无从进行。 “小白姑娘,云城风景优美,民风淳朴,你妹妹与本城主情投意合,不如……” 青夷:“……”还记挂着这茬呢。 “所以到底是哪里没有理清?戏?”姒衡想,都选择性无视了城主的废话。 “小白姑娘?” “嗯?”姒衡中规中矩地回说道:“这是小青的私事,选择在她,恕我无法涉入。” 所以她选择再一次近距离吃瓜。 城主豪迈,这场戏是包了场的,虽不知主演是谁,没开场之前,她就先来盘开胃菜也未尝不可。 青夷最后强调,是发自肺腑说:“城主大人,其实你喜欢的不是我,而是透过我而想到的人,相信她在你心中是独一无二的,又何必强求地用我这个替代品,去玷污圣洁的她呢?” “该死的,我喜不喜欢你,难道你感觉不到吗?”相信如果姒衡不在,他俩又得上演一场欲擒故纵的壁咚戏码。 “阿弥陀佛,苦海无边,回头是岸。”青夷双手合十,好话歹话都说尽了,换做平时都是要把戏演到结尾的,太监一次,又不能趁机溜走,那就无视。 戏幕一起,唱到终章。 让姒衡讶然的是,主演竟是在斗台上自尽而亡的老婆婆、老院主! “曲终人散皆是梦,繁华落尽一场空,重拾秋枫探窗去,再来日,枯叶为签,又探落幕不迟,重整河池栽连枝,花败茎未朽,待来年,花开有期……” 老婆婆的戏腔纯粹,脚步沉稳摇曳,沉淀的是对戏曲不改的一心热衷,原来这才是最好的戏,戏由心生。 怪不得总觉得汐若的戏缺了点什么,是无杂念的真心。 她的第六感还是有点准的嘛。 人生等戏剧,衮衮徒区区。 已逝的回不来,只要池塘还在,花期就不会晚。 原来,贺幸安要偿的事是这个…… 姒衡的眸中有星河,嘴角浮现出一丝浅笑若隐若现。 “刘阿婆前些日病了,烧糊涂了,这还是病中排的新戏,第一次公演,本城主就请了两位姑娘来见证,小白姑娘认为如何?”城主眼眸漆黑,即使是直视也让人悟不出那其中的玄机。 “很好。” 姒衡没去看他,随口说:“新戏都开场了,旧戏的后半场却没有唱完。” 城主解她惑,道:“戏终究是戏,唱与不唱,看官都会一笑而过,记住的会是相对于幽默好讲的,忘记的,何不由他去?” 你来我往地打哑谜,双方能不能都听懂,那就不一定了。 姒衡称赞道:“好有道理哦,那城主对青夷呢?也有这番明智的见解吗?” 城主对青夷邪魅一笑,霸道说:“她是在欲擒故纵,本城主可以满足她,她会明白,只有本城主才配爱她。” 青夷:“阿弥陀佛。” 姒衡思考了下,道:“城主,我二人就要离开了,小白有一事相托可否?” “但说无妨。” 她迟疑半晌,斟字酌句地说:“多日前我于城中遇见几位僧人,其中就有位僧人指点了我一番,让我得道颇深,有了自己的一番感悟,城主大人能否替我传之一字条?” “自然可以。”城主应下,接过了她手中信封。 戏终人散,姒衡带着青夷向城主致谢后,去寻梅卉。 直到走远了一段距离,青夷才问:“文绉绉的,我都快不习惯了,信是给城主大人的?” 姒衡脚步一顿,眸中有精光闪过,道:“是啊,乱写一通来恐吓一下他,谁叫我太闲了呢?” 背后有人在推波助澜,默默布局,还将她也算计了进去,常理来讲,她是该将这局搅得天翻地覆再走,可这澜终归是在无形中帮了她一把。 算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视角回到戏院 城主已拆开了信封,将上面的内容读来。 “菩提无树空折枝,枝砸开悟苦求佛,爱恨嗔痴尘世扰,奈何难寻明镜台,我本无意惹尘埃,怎想风卷尘埃来。” 郡主不理解,难道还真的是让他转交? 于是多多摆弄了一下信纸,不出他所料,只一见到阳光,上面的部分墨迹消失,留下了大致的轮廓,拼接成字是: ——白痴。 城主…… 不,把身份摊开。 应该是老城主出家成高僧的四儿子,兼雕刻金乌老工匠的好大儿感到了冒昧。 第84章 冤种蛋子,当街对骂 是该开启新的征程了—— 神乩。 在此之前,云城后续 没有人会局限于过去的灾难,三日之期已过,商铺再次开业,复昔日之景。 “爷又回来了!”讣暮站在城门处大喊。 太过狼狈,衣衫上已沾染了许多尘土,忙着赶路,竟是连给自己施个清洁术的时间都没有。 一位修行者本已从他身前走过,却又后退折返了回来,摇头道:“可怜呐,这位道友你是怎么混成这样?下界常有食不果腹者称为乞丐,这上界怎么也……唉” 叹息过后,将一枚下品灵石平整的放在了讣暮前方的地上才离开。 讣暮:? “你有病?谁是乞丐!你全家都是乞丐!” 他觉得受到了侮辱,正要上去和那人理论,被自己丢下了多日的随从不急,就从另方窜出来了。 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不急嚎道。 “爷,出大事了!不好了!” “男子汉大丈夫老‘含苞欲放’做什么?跟着爷都给爷丢脸!”讣暮嫌弃的躲开了他的抱大腿行为,殊不知自己现在的模样,貌似才是更丢脸的那个。 “不就是混源沼丢了吗?这爷早就知道了,这不!爷就是去找回混源沼的,不过……” 讣暮挠了挠头,现在都还没有发现问题所在,尽管一直没有想通,继续道:“小白的消息可能有点问题,爷去过那铺子了,他家一清二白,后院‘一望无际’,爷把茅坑都翻遍了,都没找着,还得再去问问小白。” “不是的爷,是……” 不急解释不清楚,干脆拿出混源沼。 “这?”讣暮一愣,很是聪明的面上显出愤怒:“不急,这爷就要说你了,东西丢了找回来就好,你怎么能因为害怕惩罚就造一个假的呢?你这假的能瞒过爷英明的父尊吗?” 讣暮上手一摸。 讣暮:“……”这个质感? 讣暮:??? 大惊! 眼睛瞪得像铜铃,讣暮不可置信的问:“混源沼怎么会在这儿?” 不急这些日有苦难言,揣着这块宝贝惶惶度日,只怕又有人抢劫,今日才是真正的解脱了! “爷,您走之后的当天,小白姑娘就拿了这个给属下,还说、说物归原主。” “这么说……” 讣暮跟个傻子似的,神情呆滞,情绪很平稳道:“斗场、藏书阁、糕点铺子、两座山…茅厕,爷……被她耍了?” 不急:“是啊,爷!” 不对,这么说犯上了。 “爷,您是被奸人所害的呀!” “嗝儿~” 讣暮直挺挺地向后栽下去,如同失去梦想的咸鱼,细看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花。 “爷!爷!您别吓我呀,救命啊……” 不远处的另一边。 尺修诩上次劝叶忆眠,反被暴揍一顿来出气,打是打得过,但是让让女孩子才更显君子风度,就是展现风度的代价有点沉重了。 他没有随身带药,又和两宗的人不熟,就去找认识的桑莞(衡),无意中撞见她和池然貌似在进行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虽然是在空间里,他看不见,但从池然出来时那要刀了他的神情上,他大概也能猜到…… 最后药是要到了,桑莞顺便还把之前借他的灵植仙药还他,报以十倍的那种,推脱不掉,他又从不拿空间袋,到哪儿都是一身轻松,没办法,就只能迟一点摇人了。 “谁在嚎叫?大早上的多晦气。” 尺修诩又换了一身同样金光闪闪的长袍,下属们继续搬东西,他朝着声音的源头寻去。 一看两人的穿着打扮,并不是刻意对不急道:“哟,这位兄台,你爹死啦?” 讣暮:! 猛吸一口气,他又回魂站起来了。 尺修诩吓得猛退几步,惊恐道:“诈、诈尸了?” 讣暮文明的吐槽道:“哪里来的小娃娃,家里人没教过你说话吗?穿得五光十色的,‘婀娜多姿’,算了,爷看你还是个孩子,就不和你计较了。” 少儿感的尺修诩被一句话捅了三次刀,看热闹成被看热闹。 是可忍孰不可忍! 尺修诩当即和他理论起来,道:“你老黄瓜刷绿漆的,你好意思说我小?我五光十色比你衣不蔽体的好!下界的鸭馆都得向你请教,什么叫不刻意的骚!” 讣暮:!! “你个” 尺修诩:“你才” 讣暮:“我怎么比不上你个” 尺修诩:“你怎么不?我怎么,你” 不急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声。 两名男子当街对骂,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败坏? “爷,你们别吵了,您不是还要去找小白姑娘吗?” “小白!”尺修诩抓住了重点,换了个音调道:“是…那个小白,还是哪个小白?你们认识?” 不急:“……” 讣暮暴躁的对尺修诩说:“什么那个哪个的?就是这个小白。” 此仇不报,他这个魔君还有脸当下去吗!? “哦~” 神奇的交流方式,尺修诩听懂了,他们居然还是友军。 “小白都拜入神乩宗门下了,你们想找她…不隔个三十年五百载可能有点困难。” 宗门严苛,阵法镇守什么的就不说,规矩就是一箩筐,弟子不遇特殊事件是不能轻易出去的,要有师门令牌,能出去的也不是普通的弟子,要么是师父宠信,要么是能力超群。 要强行闯宗的,下场大多都会被切成五花肉。 “知道在哪儿就好办了!”讣暮眼中燃烧着熊熊复仇的火焰。 一拍比自己矮了一指厚度的尺修诩的肩膀,目露真诚道:“谢谢你!小少儿。” 尺修诩:? 追究已来不及,讣暮扯着不急就像赶着投胎一样。 “你叉叉,别让老子再见到你!友军老子也照打不误!!!听到没有!有……咳咳咳。” 中气不足了,给气得,回头吃药补补。 第85章 夫妻情意,家底空了 神乩宗 宗门未至,放眼而去,气势磅礴,真不愧是上界与圣华齐誉美名之宗。 能遥望见很多渺小的峰岛坐落于高耸的云层之上,规格不小,就有八座奇峰朦胧而最为显眼,分别以连珠之势,聚而环绕主峰,那便是八位峰主与宗主所居之处。 仙雾缭绕,有数道神阶阵法,穿过亦能感知无法计量的强大灵力,此为护宗之阵,凡眼不见,无特殊令牌无法通融。 穿过阵法,云开雾散,一切变得更为清晰,只在眼前…… “呕!呕……” 青夷又反胃了,强忍着不吐出来,脸色都有些苍白。 木悠悠言由心道:“好稀奇啊,青夷姐姐生得一张巧嘴,却没有生一副好胃,晕梅峰主的行路法宝?啊…难不成是恐高?” 这法宝说的不是别的,正是他们现在脚下的巨虫,浅蓝色的身体,生有触角,体型又大又长却是软软的,没生腿脚,不注意看像是放大的软虫,还算是可爱,可由它的创造者梅卉调节大小快慢。 青夷不服,吵道:“我才没……呕!” 她好歹也是个神鸟,被人嘲说是恐高,这无疑是比刨了它祖坟还要严重,尽管它没有祖坟。 姒衡也是挺纳闷的,梅卉的蛊虫虽是有特殊的灵力加持,但也不至于和青夷犯冲,就算犯冲也只会出现返祖现象。 鸟吃虫嘛,正常规律。 怎么会是吐个不停? 直到接收到梅卉饱含深意的眼神,她的疑惑就没了。 缘是如此。 长虫缓缓下落,神乩宗到了,青夷总算捡回一条命,连说话的气力都没有了,靠着姒衡。 宗门口候着的有一队人,看样子可不是迎接峰主那么简单,姒衡认出为首的还是个老熟人,曾经陨碎大陆北方国的乌漆,真难为自己还记得她。 沈邢现在该是死了,竟会将她也送上来。 “弟子奉宗主之命,在此迎两位峰主,梅峰主、陀峰主辛劳,宗主令,不用复命。” 陀封面上答应,暗中与梅卉传音:“卉啊,老夫怎么觉得她还有下文呢?” 梅卉没有答他,心里清楚,开门见山道:“乌漆,本峰主记得你起初不过一个小小的外门弟子,后来攀上了宗主二徒弟这棵大树,宗主觉你有惑道嫌疑,将你塞去了五行峰,怎么?现在又挑起看守大门的重任了?本峰主挺好奇的,你现在能清楚自己的位置吗?” “弟子清楚自己的位置,全由宗主与各位峰主定夺。” 乌漆脸上有一瞬的难堪之色,很快就回复正常,经历的百年,一切都有改变,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无知的公主。 “那样最好了。” 梅卉不欲与她久聊,将要过门而入之时,一小队弟子们分散开,有围困他们之势。 “弟子尚未传达完宗主之意,两位峰主还是别太着急。” 乌漆目光精准地锁定了姒衡,那双眼中探究意占少,厌恶她是真。 姒衡看过去,双眸一眨不眨地回视她,像是在好奇她是否认识自己? 她的‘天真懵懂’,反倒让乌漆放下了一丝戒心。 “宗主有令,宗门原则不可违,刚正不可泯,神乩不会在非招生期间收来历不明之人,但念在此女呈献神器有功,可破例加试,今日起算留此女居住三日,也是三日为期,过试则留,不过就哪来的回哪去。” “老夫有问题!”这次连一向避事的陀封都提出质疑了。 “周子连收神器时,老夫与钱峰主、古峰主一同见证,也不是没有加急传信过请宗主决断,宗主的答复,老夫至今还记得,说小白只要献宝,便收她入神乩玄元峰周子连门下,如今来加试一茬,是何道理?” “陀峰主……” “你别打岔,老夫还没说完呢!” 陀封一副刚正不阿的样子,义正言辞道:“出尔反尔怎是宗主作风?简直令神乩蒙羞!老夫合理地怀疑各大峰主离宗的期间,宗主已被一些狼子野心之人架空了权力才会言行不一!” 陀封的脑洞也是够大了,连梅卉都甘拜下风,拍手称赞。 “夫君,为妻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你。” 陀封回握住她的手,心酸又是欣喜地说道:“小梅梅~几百年了,你终于肯叫夫君了,知道为夫等你这一声等了多久吗?小梅梅~” “小封封~一直以来都是为妻太过强势。” 梅卉拿出携带的梅花簪子,才道:“我不听你的解释,我曲解你的意思,你失忆了不忘为妻买下这簪子,险些丧命于它地,而我呢?我用了你最心爱的灵草来养蛊,还致使你失忆,得知真相的那一刻,我却还因为好面子将这簪子藏了起来,小封封~是你一直在将就我,而我你能原谅我吗?” 木悠悠用衣袖擦眼泪,有感道:“太感人了,盛师兄人家想你了嘛~” 姒衡:“……” 感人是感人,但怎么觉得现在不是感人的时候呢? 画风有点清奇的扭曲。 青夷清醒了点,看到这一幕,绝望道:“啥?这夫妻俩和好了?完了,我还没清醒……” 说完,又晕了回去。 “哪有夫君会和妻子斤斤计较的?对了,小梅梅,你用了我什么心爱的灵草?” 陀封意识到问题有些严重,已经晚了。 “就……你在圣医峰不是凿了几个暗格,里面有大坛子的那个,密封藏药吗?我看你应该挺珍惜的,我…一开始拿了点,我以为你很快会发现,可是你好像从来都不打开?我就全拿了。” 陀封:“……”天哪!!! 那些都是千年才长成幼期的特殊灵草,封藏后不能打开,要以灵力灌养百年成为中期,才能重新栽种回灵地,继续长成熟的大宝贝啊!!! 所以那些暗格早就空了,他用灵力隔三岔五喂养的是什么? 梅卉的蛊虫?! 怪不得一个个都白白胖胖的。 “有点…不能呼吸了……”陀封眼都翻白了,倒在梅卉的怀里。 屋漏偏逢连夜雨。 一名小弟子捧着光屏过来,屏幕上是宗主的老脸。 “陀封,本宗主听说自己被人篡位了,你还要拨乱反正,很好,勇气可嘉,来辛鹤峰,本宗主听你聊聊要怎么个矫平叛乱!” 陀封:“……” 第86章 十三重塔,留宝驱人 其实像姒衡这种,不在招生期间入宗的弟子不是没有,就是少,至今没有真正横插成功的。 过入宗的资质检测后,要入哪个峰,就要和哪个峰主的嫡传弟子比试,获胜与平手是最好,如果连三个时辰都坚持不到就败下阵来,那就不好意思了。 失败事小,还会将失败者的名称与样貌宣挂出去,正儿八经的社死,更会影响未来的前程。 “所以这就是要给我的试,和谁呢?” “不,献神器那么大的功劳,怎么会和平常一样呢?” 乌漆那阴阳怪气的语气,像是个得势的小人,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只是一个传话筒。 “只有登上十三重塔中的第五重,你才有资格进宗。” “什么?十三重塔!”这话将一向处变不惊的梅卉都给惊住了,从那严阵以待的表情就能看出,闯塔之事可不是简单就能应付的,十三重塔不可小觑。 眼见梅卉的表情,乌漆顿觉出了心头一口恶气,自鸣得意道:“梅峰主怎么这样了?是身体不适吗?宗主只说的是第五重而已,梅峰主还是要淡定点。” “梅峰主,十三重塔如何?”在外人面前,还是不要叫干娘这么亲切的称呼,姒衡有分寸。 梅卉叹了口气,严肃的道:“十三重塔,本身是神域上任女帝所铸造,也是比较有名了,一开始的作用是女帝手中把玩之物,女帝神陨后,此塔便被封存进了女帝的寝宫之中,几万年也不见天日,一直到上界成,大帝听从炽神进言,将宝塔取出,覆手一盖,塔落生于上界,就作为了判修仙者们等级的标准。” “一重筑基; 二重结丹; 三重元婴; 四重化神; 五重炼虚; 六重合体; 七重大乘; 八重渡劫; 我说的前八重,每一重便有十层,越往上威压越大,这八个修仙阶段有上中下境,在这个阶段越稳固,实力越符合,便可更过了此重。” 梅卉不是怕姒衡听不懂,是想告知她危险性,又说:“我举个例,一个修行者结丹期中境,但他的修行是徒有其表并不纯粹,那他恐怕连一重十层都过不去,但如果这个修行者有爆发结丹期中境的实力,即使过了二重十层却也无法再更上代表元婴下境的三重。” 所以说,宗主让姒衡上越过化神期的第五层,说刁难都太轻了,怕是想找个由头留宝去人。 提出陀封的同款问题,可以答说是宗门规则不可违背;说存心为难,可以答说是看得起你;最后东西留下了,人走了,也能说是人实力不行。 反正,神乩不会留下污名。 “天衣无缝的计划,这真的是宗主亲口所言?” 梅卉也迷茫了,还是他们这些峰主从未看透过宗主? “好,说的是三天,那我明早过。”姒衡所述的不是一件要紧事,踏进宗门,这次没有人拦截。 她回眸浅笑,声音悦耳动听,道:“第五重嘛,可以,只是我要是一不小心过了更多,是不是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招师了?” 这话差点没有让乌漆笑掉大牙。 她是哪里来的傻子?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她以为她是谁?渡劫的神明吗? 乌漆就等着看她一重都过不了,被打脸,被人拖拽着扔出去的场面! “到了那个时候,你就是把峰主们全招了,包括宗主…都是不会拒绝你的。”梅卉说了句实话。 梅卉早知道了姒衡就是放逐之地渡劫之人,刚才的担心也不作假。 怕她不露锋芒,受人欺负,又怕她锋芒太甚,招致妒恨。 唉,老妈子操碎了心。 “慢着!神乩不是谁都可以进的!” 陀峰主去见宗主,木悠悠先回五行峰,姒衡和梅卉更不用说,她拦的只能是青夷。 “噗——!!”青夷从一下来到现在都没清醒,气息奄奄,现在更是一口血痰喷了自讨苦吃的乌漆一脸。 “啊啊啊!!!” 乌漆后知后觉尖叫,想擦干净血,却发现自己的脸和身上全都是。 “害哟~”梅卉掩面嘲笑,很是刻意。 “青夷是中毒了,本峰主要将她带回诡云峰医治,于情于理,有意见?” “不行!” 乌漆没那么傻,自以为看穿了他们的计谋。 “她中没中毒和梅峰主有什么干系?宗有宗规,她不能入内!” 梅卉坦诚道:“可是毒是本峰主下的呀。” 乌漆:? “宗有宗规,凡神乩之人,上至宗主下至弟子,惹祸上身一力承担,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为显宗门宽宏,小事宗门会极力配合,这条宗规你读过吗?” 乌漆:? “看来是没读过的。” 姒衡轻笑着,微微摇头。 所以说,规矩太多就这点不好,太容易卡bug了。 乌漆:“我……” 梅卉笑着抢说道:“想问什么时候痊愈走人?那得看本峰主什么时候研究出解毒之法了,有不服,你可以去告状啊,看宗主是占本峰主这一头还是你个小弟子那一边。” “还有。” 梅卉扶着青夷,丢下一句,是警示她。 “弟子就是弟子,对峰主称我是大不敬。” “……” 辛鹤峰(宗主主峰) 陀峰可有自己的那一套了,已经换上了笑如菊花的面孔。 “哟~老瞿啊,这闭关出来年轻了不少嘛,修为大有长进,高徒们还听话吗?你说说你,为了神乩积劳成疾,你就好比那神乩的顶梁柱,在我们心里你就是大帝一样的存在。” 瞿宗主:“……” “但是顶梁柱也是要时常修缮的嘛,我们峰主虽然加起来都不及你的一半,可偶尔也是能为你分担分担滴,老夫这就去替你分担,把灵花灵草照顾了,练练丹什么的,再教教徒,就这么着,告辞告辞!” 陀封说完就丝滑的转身,没走几步被呵停。 “站住!” 第87章 风波重卷,装聋作哑 “陀峰主还是先看完这些,再退下不迟。” 瞿宗主扔下一沓信件,陀封迟疑的向前望了一眼,才低下头去捡信拆开,动作是慢吞吞。 想自己也不算是宗主的心腹,难道有什么苦活累差? 不料才看了一封,他面上闪过一丝愕然,由犹犹豫豫转为迫不及待的拆看剩下的信件,每看一封脸上便难看一分。 瞿宗主是早有预料,缓言道:“像这样的信件,本宗还只是随手取了一部分,现在你知道本宗为何要单独召你了吗?” “可惜、可惜……” “长虹峰傅谦是可塑之材,加以时日练器之能可超越他师钱程也说不准,钱程是不止一次的向本峰主提过爱徒,言语之间尽是赞赏,更有提前退位传任峰主之意,没想到这一次下山采购便夺去了这位能才的性命。”陀封摇了摇头,信件从手上落到地上,颇为惋惜的模样。 瞿宗主目光闪了闪,叹息道:“三百年的悲剧卷土重来,你也曾接触过那些尸骨,你可有什么头绪?” “头绪?哈哈哈……” 陀封闻听此言,反而大笑起来。 “你这是何意?” 陀封笑声不改,一边回道:“瞿宗主多虑了,陀封只不过一个小小峰主,能有什么头绪?唯一能做的就是替弟子们惋惜,当初要是不踏上这条修仙之路,怎么会白白枉死?害死他们的,可还有我们这些师尊的一份啊。” “陀封!依你所言,整个神乩就不该存在了。”瞿宗主像是被人踩了痛脚,言语有一瞬的激动,很快恢复宗主威严。 “不,神乩当然该存在。”陀封向峰外而去,不着边际,像是戏言又像是讽刺道。 “就是存在的代价太大咯。” 事有利弊,谁又弄得清是牺牲还是枉送。 陀封走后,瞿宗主凝神望那些散落的信件,眼中情绪空洞,竟是平白地生起一股悲戚之意。 少顷,那些信件自燃,连烟灰也不留。 “师尊,徒儿提前来向师尊报喜了!” 不应景的声音传来,来的正是瞿宗主的二徒弟祁川阳。 圣医峰 陀封看着那么洒脱,其实早憋了一肚子气,连碰见的弟子向他打招呼,亲传徒儿们来行礼,他都视若无睹,一回去就把自己关在了丹房里。 一回头毫无准备,魂魄都差点被吓飞。 “梅卉?你在这儿作甚啊?” “我?”梅卉见到他也是被吓住了,惊吓往往是双向奔赴。 不对!陀封警惕,梅卉不会又是来取灵药回去喂蛊虫?心在滴血,可万不能对她说重话。 旁敲侧击道:“一寸耕耘一份收获,浪费别人的心血是不对的哈?小卉卉你怎么看?” 梅卉:“……”记性这么差? “你别多想,我在去放逐之地前就给你拿空了,你早没存货了。” “这样啊!” 陀封没把话嚼明白,还乐呵呵的,笑过了就该哭了,这一下有再次晕眩之兆。 梅卉伸出尔康手,正言道:“过会儿再晕,亲夫妻明算账,那些灵草什么的本峰主已经还给你了,要不信就先打一转儿呗。” 陀封:真的假的? 罢了,谁让她是他唯爱的结发妻子,就算没有,她有这份心就好了,做样子也不能让她失望。 就这样,陀带着已经准备好随时展现出的欣喜表情,真是在丹房内看了一圈,当他看见那些已经完全培育好,还在冒着灵气的优质仙阶灵草时,下巴都惊掉了。 存药处的新药瓶内,全是一品灵丹! 暗格的坛罐里,不同类别的灵花药草虽未分门别类,如此排序,却是相辅相成,让药质保存得更好! 他再一看丹炉之内,竟有九颗极品灵髓丹! 看样子是刚刚练成,连他练过最完美的一次也不过出了六颗! 抛去材料稀珍不谈,灵髓丹有助修行,要炼制七七四十九天,这炉边灰尘仍在,可见炼制者是匆忙赶制,到底是哪位能人这么短的时间还确保了量多质不差?! 能有本事做到这一切的就只有…… 假惊喜变成真震惊。 “梅卉,这是你做的?”陀封虽然不相信占多,但还是有持万一态度提问。 “等了你这么久,腰好酸呢。”梅卉借题发挥,暗示着什么。 陀封明白,上去给她捏肩捶背,手艺恰到好处,一看就是经常如此才练就了本事。 “舒服吗?这个轻重可以?小卉卉~你为了老夫做了这么多,好感……” “打住!”梅卉怕是隔墙有耳,说话前早已布下了阵,才道:“本峰主可没想过弃蛊从医,这些都是你自己多年的心血,丹也是你练了存放里面的,旁人没这个本事。” 梅卉思绪早就神游九天了,眼眸平和。 ‘姒衡这孩子外冷内热的,她很厉害,姒苓,如果你是我,面对失而复得的侄女,你是会支持她报仇,还是避免她重蹈覆辙。’ “不是你?” 陀封脑子还是好使的,关于这件事太敏感,一切的猜想适可而止,就是知道也只能不知道。 很快就谈及另一个话题。 “梅卉,你还记得三百年前的那件事吗?” 梅卉很聪明,一点就通,就联想到了宗主单独宣见他并不是兴师问罪那么简单。 “我猜,宗主定是又翻了从前的旧账,在点你不要去多管闲事?” “上界弟子与散修受难,但如此大张旗鼓又不怕被发现的凶手,定是大人物,多半…还是在神域,宗主想要保住神乩,就只能打掉门牙和血吞,装聋作哑,谁叫我们背后没有撑腰的呢?” “要我说,宗主是个好宗主,就是未免也太怂了点。” 过了百年都还在担心陀封把事情宣扬出去?怂都不能概括,疑心病也是病啊。 “猜对了一半,屠宰场的猪又养大了。”陀封对梅卉独到的见解能力从来持敬佩态度。 “什么?怪不得。” 一切都能解释通了。 第88章 炼器天才,刮目相看 长虹峰 弟子甲:“今天是傅师兄的头七祭拜日,师兄师姐们都在桐桦林,师父从回来得知这个消息,现在都没有露过面,傅师兄那样好的人,师傅一定很悲痛。” 弟子乙:“你说以后这谁还敢出宗啊?神仙们都不管的,我们还是顾好自己,唉,你说祭拜傅师兄,要是就咱俩没去,会不会被安上个不敬的罪名?” 弟子甲:“有道理!反正这些叶子也是扫不完的,晚点扫就是了!” 两名小弟子商量好了,将扫帚靠到一旁的树上,一起走了。 他们走后,姒衡霎时出现,扫帚没有靠稳当,她还顺手扶了一把。 火焰:“美人姐姐没事的!火焰观察过了,他们峰上有个姓傅的死了,地位好像挺高,一套流程下来,我们要办的事早就办完啦。” 无它,答应了明早入塔,姒衡才发现手里一直没有什么可用的兵器。 空间里是有一些,就是品阶太高了不合适,锻造台又留在了放逐之地忘带走,趁着天时地利人和,就现场造。 长虹峰杂物间就有废弃的炼器鼎炉。 她推开木门,一眼就看见了那鼎炉,品阶不高,正合她意。 “火焰,守好。” 火焰:“得咧!一定守得死死的,有什么风吹草动第一时间通知美人姐姐!” 门掩上,她随机取了几份材料,晶核、火莒、精矿石、黑铬铁,问题来了,这些能做些什么? 有了。 她响指一打,炉火燃起。 顺便嗑个瓜子。 ……将近一炷香后。 杂物间外,不足十步处,有魂不守舍的钱程,失去爱徒,早已固龄的他,模样却像是老了十岁一样。 原来心态真的会影响一个人的面貌,修仙的都不例外。 用几不可闻的声音,是在自言自语道:“祭拜有用吗?凡人有轮回之道,而本峰主的爱徒却再也回不来了,傅谦,这都是命啊!凡间有天道,我们的命又是谁在管呢?” 钱程爱财,但不是冷血之人,不愿意接受出去了一趟回来就和接班人天人永隔的事实,宁愿找人少的杂物间躲起来哭也不愿意去桐桦林。 姒衡这边要大功告成了,火焰急忙来报说有人来了。 话音刚落,钱程就已经进来了,见到是姒衡,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小白?” 姒衡:“……” 火焰这门守得也是有点东西的,一点反应的机会都不给。 偷入人家的峰,偷进人家的杂物房,偷用人家的东西,还被逮了正着,她试图缓解尴尬道:“钱峰主,别来无恙啊,我、那个……” “什么都别说了!” 钱程一个箭步冲上去,能依稀感受到炼器鼎炉还热着,他一言不发的瞄向姒衡,看向她手中之物,来回打量。 眼中的震惊未散,问道:“这是你造出来的?用了什么材料?” 姒衡一五一十的说出来,这些材料就是黑铬铁罕见,其他的偏贵而已,又非有市无价。 岂能料到钱程一听就像打了鸡血一样,脸上的震惊已散,激动万分。 “小白,你可将手中锅,借于本峰主一瞧?” “可以。”姒衡将平底锅递出。 钱程捧着平底锅,将它瞧了个透彻,神采飞扬,大喜道:“妙哉,妙哉!” 天不绝他!傅谦爱徒离他而去,却给他送来了一个这么好的苗子! 是,这些材料常见,成功的概率也高,这孩子却是将这些材料发挥到了最妙绝的地步! “晶核与火莒克制,共铸固然坚固却失大得少,你加之与两者毫无关系的精矿石中和为锅面,精矿石是常见的铸造材料,是不会与任何材料冲突的百搭款,但很少有人知道该怎么去正确地使用,同理炒菜放油,初学者只知放油却不知油热效果更好,配以正确的火势,它能压制火莒的烈性,能平和晶核的阴柔。” 钱程想了半天,出口询问:“只是老夫不明白的是,你不用黑铬铁这种极品来作为最易被攻击的锅面,反而用来做并不起眼的把手锅柄,这是什么意思?” 姒衡:“……”嗯~她能说是因为害怕脱把吗? “灵器嘛,防御和攻击,出炉时会注入灵力加持法器本身,而这手持之处同样重要,虽有灵力是精髓,若用料不当不牢固,磨损快其次,手感好坏也会影响使用者的发挥。” 没错,她现编的。 三样材料的中和她是知道,但不是为了节省。 主要这样做,锅的两面可以成为冰火两重天,偶尔拿来炒个菜、凉个拌什么的。 “其实这不过是一些小技巧而已,换做谁都可以做到。” “不。”钱程摆手,不认同她的观点。 钱程是动了心思的,恳切地说:“本峰主与你聊的只是你用材妥帖,你的火候,你的天赋,你对炼器的领悟,是本峰主从未见过的!你可知这鼎炉为何摆放在这里?它造炉时比例失调,是个废炉,极易失败,再好的材料,再精的手法,就连本峰主都在它身上栽过跟头。” “小白你还年轻,本峰主好好栽培你,你的前程……” 火焰在空间听着,与有荣焉:“这算什么?美人姐姐这都算藏拙了,十分之一的实力都没用上,随便糊弄一下激动成这样?我在空间里搜个最低级的让你看见,岂不是得当场吓死?” 火焰没得说错,瓜子壳就是证据。 钱程噼里啪啦一大堆的话,姒衡寻了借口,不失礼貌地先走一步。 好容易离开长虹峰后,四周无人,她再取出平底锅。 暗淡的掩饰渐渐淡化,黑亮的锅身有细碎的光纹,平息后,不动用灵力,平底锅都有上乘的火系与冰系灵息交辉闪烁。 看着这锅,她心里涌上一股淡淡的悲伤,幽幽叹道:“诶,还是没把控住,我怎么就练不出平凡灵器呢?” 火焰:“……” “美人姐姐,你知不知道有个词叫凡尔赛?” 幸好当时反应快,隐藏了平底锅真实的强度,钱程都没看出端倪。 加个符印,今后这锅不落到别人手里,无论是谁光看着,那都只会是一个普通灵器,上界菜市场可以买回家炒菜的那种。 挺好的。 第89章 公开招生,乌龟司编 净水阁 双眸干净澄澈,却带着淡淡的冰冷,从那双眼睛里似乎能看透一切,别人也只能看到她那双眼睛,浑身自带书卷气,即使早已跌落神坛,那气质都非常人能比较。 案下所跪之人忐忑不安,高坐上的人阅览内容时,时间过去的每一分,似乎是有一甲子流逝,他不像是来呈汇折子的,像是来候审宣判的。 那抹柔和的声音,似是不明白。 “圣华派的信使将走不久,神乩紧随其后,内容还是同样的,两宗什么时候这么统一了?” 听女子终于说话,送信的小厮都松了一口气,忙答道:“回司编,神乩与圣华各理宗门要务,交际时尚短,至于共呈文书于您决断,这大概…只是巧合。” “是吗?那是我误会了。” “你话里有一句,我是极为相信的,他们交际时间确不多,难道都不知道我迁至净水阁,早不当司编了吗?像这种宗门大选的要事,你们应该呈去文书间。”戴有半脸面具的女子将折子拍到书案上。 信使将头紧贴于地面,语气颤栗,道:“这是文书间司译让弟子呈给您定夺的。” 有些人即使离了这个岗位,但威名已远扬开去,即使是初见面的人,也会有着敬畏之心,就好比文书间司编苑无归。 传闻其凶神恶煞,在位期间,属下哪怕是看书未能摆整齐,她都会动辄打骂,渐渐地在工作期间,别人对她毕恭毕敬,工作以外敬而远之。 而事有双面,就是这么一个臭名昭着的人,她还是全面型人才,她的灵感不会枯竭,她的才华能力永远无人能及。 以至于……哪怕她被贬到净水阁这种禁阁,画地为牢,文书间也从未撤销她司编之职。 凡大事会找她商议,小事她也有独断之权。 “交给我定?”苑无归重新拿起那本折子,语气模棱两可,又将折子丢给那弟子,弟子没接住,落到地上发出“啪”的一声。 “从前两宗每隔几十年招凡间弟子,资质不提,这些一步登天的凡人生出野心者居多,以为了不得了,老想着去帮扶曾经的宗室,闹出过不少乱子,大帝一怒之下撤销了宗门向下招生之权,要那些有灵大陆的人族自行修炼,宗门得不到苗子,就想在上界招生,有这么不劳而获的好事?” 弟子声弱道:“那您是不……” 这信使就是人族招上来的,被含沙射影一通更怕了。 “批,为什么不批?”苑无归语气没有那么冲了,笑着决定道:“宗门大比不是快到了吗?就定在之后,具体时间,各宗自拟,就是我要附加条件,此次招生,不得拘于神修。” 苑无归意思很明显了,管他神修魔修妖修,皆可报名参加。 信使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急出满头的汗。 “没错,我就是你理解的这个意思。” “我不爽道貌岸然的宗门很久了,一开始立宗门,不就是为了选拔各界人才吗?结果经过所谓宗门培养,出宗后全是神修,尤其是那个圣华,都成名副其实的神族走狗了,我都是为了维护公平公正和定下的条例,你们宗主会理解的,反正我对圣华也是这么说的。” 信使瑟瑟发抖,司编骂圣华?还说神族走狗……听到这些他还能活着回去吗? 得到苑无归一声退下,就像是大赦天下一样,信使连滚带爬。 一尘不染的书房宁静依旧,苑无归盖藏在袖子底下的光镜,传来“咯咯”的笑声。 “圆乌龟,你笑死我了,你说你要是把他吓死了,你是不是得亲自去传信?诶嘿~尸体你打算怎么处置啊?”对头的是青夷,毒素一清,又可以下床蹦跳了。 是苑无归有且仅有的一个朋友。 她还真是想了想,再说:“我对研究人类的骨骼可有兴趣了,就是一直得不到一具真的,赶巧了!亲自传信又有什么不好?正好去神乩看看你。” 青夷:“好啦~我懒得跟你贫,说点正经事,我老早请你准备的近两万年更迭史,还有撰写的一些趣闻轶事,我想想还有什么来着。” 姒衡让青夷随便找找,青夷就真随便找了个苑无归,她简明扼要,写得出重点,字体美观,直说万年间会引起怀疑,就得向前延伸一倍,还真劳烦了。 “不用想了,反正你要的我已经全给你准备好了,一会儿就传过去,老实告诉我,这些是为了给你的新朋友看?”苑无归说话间,一拂袖,茶杯中的冷茶冒出雾气,她端起一杯,不温不凉,是净水阁的天气太冷了。 青夷:“上次我不是跟你提过她被人打伤了吗?她……” 青夷自顾自说,那雾气爬上了苑无归的木质面具,似是让她的眸底都溢满了一泓水色。 她一顿,将茶水一饮而尽。 “你说,她中的渡恶之毒都化解了?” “压制而已,你怎么声音沉闷闷的,不高兴了?别想瞒我哦!”青夷已经避重就轻了,八卦的时候略过了很多重要的事,但不妨碍她嘴滑。 想来苑无归偏居一地,不通其中,说中了什么毒也不会有大的问题,还是以防万一。 “好嘛……” 苑无归伤心的叹息,说道:“我的好朋友在我面前,眉飞色舞地谈论她的另一个好朋友,还贴心准备了让另一个好朋友解乏的书籍,让我写的!我吃味了不行?” 青夷用离谱的眼神看着她。 “圆乌龟,难不成你喜欢我?我这么美丽,你好像老早就说过你是双……” 苑无归:“……” “知道什么叫兔子不吃窝边草吗?” 青夷:“窝边有草都不吃,实锤的傻兔子,你傻吗?” 苑无归:“……” 青夷:“为了惩罚你对我这个至交好友动歪心思,再送两本小黄书来安慰安慰老爷我脆弱的心灵。” 苑无归似是宠溺的一笑。 “妾身遵命,老爷~好好学好好看。” “老爷空闲去你闺房,你可别直呼受不住~”青夷好生配合,一脸猥琐样。 第89章 公开招生,乌龟司编 净水阁 双眸干净澄澈,却带着淡淡的冰冷,从那双眼睛里似乎能看透一切,别人也只能看到她那双眼睛,浑身自带书卷气,即使早已跌落神坛,那气质都非常人能比较。 案下所跪之人忐忑不安,高坐上的人阅览内容时,时间过去的每一分,似乎是有一甲子流逝,他不像是来呈汇折子的,像是来候审宣判的。 那抹柔和的声音,似是不明白。 “圣华派的信使将走不久,神乩紧随其后,内容还是同样的,两宗什么时候这么统一了?” 听女子终于说话,送信的小厮都松了一口气,忙答道:“回司编,神乩与圣华各理宗门要务,交际时尚短,至于共呈文书于您决断,这大概…只是巧合。” “是吗?那是我误会了。” “你话里有一句,我是极为相信的,他们交际时间确不多,难道都不知道我迁至净水阁,早不当司编了吗?像这种宗门大选的要事,你们应该呈去文书间。”戴有半脸面具的女子将折子拍到书案上。 信使将头紧贴于地面,语气颤栗,道:“这是文书间司译让弟子呈给您定夺的。” 有些人即使离了这个岗位,但威名已远扬开去,即使是初见面的人,也会有着敬畏之心,就好比文书间司编苑无归。 传闻其凶神恶煞,在位期间,属下哪怕是看书未能摆整齐,她都会动辄打骂,渐渐地在工作期间,别人对她毕恭毕敬,工作以外敬而远之。 而事有双面,就是这么一个臭名昭着的人,她还是全面型人才,她的灵感不会枯竭,她的才华能力永远无人能及。 以至于……哪怕她被贬到净水阁这种禁阁,画地为牢,文书间也从未撤销她司编之职。 凡大事会找她商议,小事她也有独断之权。 “交给我定?”苑无归重新拿起那本折子,语气模棱两可,又将折子丢给那弟子,弟子没接住,落到地上发出“啪”的一声。 “从前两宗每隔几十年招凡间弟子,资质不提,这些一步登天的凡人生出野心者居多,以为了不得了,老想着去帮扶曾经的宗室,闹出过不少乱子,大帝一怒之下撤销了宗门向下招生之权,要那些有灵大陆的人族自行修炼,宗门得不到苗子,就想在上界招生,有这么不劳而获的好事?” 弟子声弱道:“那您是不……” 这信使就是人族招上来的,被含沙射影一通更怕了。 “批,为什么不批?”苑无归语气没有那么冲了,笑着决定道:“宗门大比不是快到了吗?就定在之后,具体时间,各宗自拟,就是我要附加条件,此次招生,不得拘于神修。” 苑无归意思很明显了,管他神修魔修妖修,皆可报名参加。 信使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急出满头的汗。 “没错,我就是你理解的这个意思。” “我不爽道貌岸然的宗门很久了,一开始立宗门,不就是为了选拔各界人才吗?结果经过所谓宗门培养,出宗后全是神修,尤其是那个圣华,都成名副其实的神族走狗了,我都是为了维护公平公正和定下的条例,你们宗主会理解的,反正我对圣华也是这么说的。” 信使瑟瑟发抖,司编骂圣华?还说神族走狗……听到这些他还能活着回去吗? 得到苑无归一声退下,就像是大赦天下一样,信使连滚带爬。 一尘不染的书房宁静依旧,苑无归盖藏在袖子底下的光镜,传来“咯咯”的笑声。 “圆乌龟,你笑死我了,你说你要是把他吓死了,你是不是得亲自去传信?诶嘿~尸体你打算怎么处置啊?”对头的是青夷,毒素一清,又可以下床蹦跳了。 是苑无归有且仅有的一个朋友。 她还真是想了想,再说:“我对研究人类的骨骼可有兴趣了,就是一直得不到一具真的,赶巧了!亲自传信又有什么不好?正好去神乩看看你。” 青夷:“好啦~我懒得跟你贫,说点正经事,我老早请你准备的近两万年更迭史,还有撰写的一些趣闻轶事,我想想还有什么来着。” 姒衡让青夷随便找找,青夷就真随便找了个苑无归,她简明扼要,写得出重点,字体美观,直说万年间会引起怀疑,就得向前延伸一倍,还真劳烦了。 “不用想了,反正你要的我已经全给你准备好了,一会儿就传过去,老实告诉我,这些是为了给你的新朋友看?”苑无归说话间,一拂袖,茶杯中的冷茶冒出雾气,她端起一杯,不温不凉,是净水阁的天气太冷了。 青夷:“上次我不是跟你提过她被人打伤了吗?她……” 青夷自顾自说,那雾气爬上了苑无归的木质面具,似是让她的眸底都溢满了一泓水色。 她一顿,将茶水一饮而尽。 “你说,她中的渡恶之毒都化解了?” “压制而已,你怎么声音沉闷闷的,不高兴了?别想瞒我哦!”青夷已经避重就轻了,八卦的时候略过了很多重要的事,但不妨碍她嘴滑。 想来苑无归偏居一地,不通其中,说中了什么毒也不会有大的问题,还是以防万一。 “好嘛……” 苑无归伤心的叹息,说道:“我的好朋友在我面前,眉飞色舞地谈论她的另一个好朋友,还贴心准备了让另一个好朋友解乏的书籍,让我写的!我吃味了不行?” 青夷用离谱的眼神看着她。 “圆乌龟,难不成你喜欢我?我这么美丽,你好像老早就说过你是双……” 苑无归:“……” “知道什么叫兔子不吃窝边草吗?” 青夷:“窝边有草都不吃,实锤的傻兔子,你傻吗?” 苑无归:“……” 青夷:“为了惩罚你对我这个至交好友动歪心思,再送两本小黄书来安慰安慰老爷我脆弱的心灵。” 苑无归似是宠溺的一笑。 “妾身遵命,老爷~好好学好好看。” “老爷空闲去你闺房,你可别直呼受不住~”青夷好生配合,一脸猥琐样。 第90章 不凡之夜,巴掌狂魔 “谁受不住?” 青夷当机立断结束了光镜通讯,下一刻,求苑无归要的书已经到了面前的茶桌上。 她没有发现的是,刚要的两本小黄书就放在最上面。 见来人是姒衡,青夷抚平着胸口,惊魂未定道:“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谁呢?” 姒衡进来后,引起注意的就是那封面奇怪的书,一边去拿桌上的书看,一边玩笑说:“凡间有句话,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 这书…… 好家伙! 姒衡翻开第一页时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仿佛是错愕,又仿佛是惊诧,她屏住呼吸,能清晰地感觉到脸颊在震惊一僵后,变得有些微烫。 她睫毛微颤着,半晌未开口。 翻到了下一页…… 执着的火焰再次追问:“到底谁受不住?要急死我了!” 青夷:“……”虽然很懂这种求知欲,但你还是憋死。 “没事,我朋友给我传了几本书籍过来。”敷衍着火焰,她还赶着去给姒衡介绍这些书呢,功劳可不能被自己全占了。 她在尚未看清楚时,言道:“这些书啊它……卧槽!” “她出的书不是文字版吗?她不是不会画画吗?什么时候都升级成图画版了!” 青夷膛目结舌。 而且还这么清晰? 主上要是看到她给未来主母看这种东西,会不会把她做成凉拌鸡丝? 老实说姒衡不是单纯无知,以前就看过这种类型,没想到都出了这么多期了!而且还一期比一期高清! 果然,她的眼福还在后头。 火焰被挤在后面:“你们在看什么呀?让我也看看呗!” 就在这么尴尬的时候,梅卉还进来了。 青夷想夺书,手速根本跟不上,也拼不过姒衡,转眼的功夫就被她全收入空间。 “小白。”梅卉带有为难地瞟了一眼青夷。 青夷明白,一把抓过火焰的兔耳朵,光速离场。 “小白,事出有因,你要早一点动身了。” 她毋庸置疑,时间问题不会影响什么,当即一声应下。 这注定不是一个平凡的夜晚。 上界本可不设白天黑夜,对于一些修行者来说日夜无异,到了一定阶段吃喝拉撒不必,睡眠休息不必,疲劳不再。 这时间也是为了将就宗门而设定,白日由师尊们教习弟子,天一黑有弟子的自由时间,亦可复盘白日所学的知识,打坐来修心养灵,劳逸结合。 而今晚却不一样,有多少弟子拭目以待,塔外聚集了不少人,到不了那么近的,就瞪着眼睛看。 其实结局早就定下了。 多少横插入宗门的人,雄赳赳气昂昂地叫阵,直挺挺僵硬硬的被扔出去,虽然这次的规则和以往不一样,可比以往难度提升了……足以爆表的程度。 弟子们也有七情六欲,花点时间,百年难遇的戏剧怎好错过? 十三重塔,直入云霄之巅。 近看夜色一遮,塔之壮观,远看不得全貌,更远,堪堪能见到第十二重。 塔门已开,无有亮光,似能把人吞噬进无尽的黑暗。 梅卉当着众人的面,不遮掩地对姒衡道:“小白,记住本峰主的话,量力而行。” 潜台词:五重够了,现在不是时候暴露。 备受其害的群众和有几位峰主的表情都亮了。 能让谁的面子都不给,平素以毒舌着称的梅峰主,外号扒没(梅)皮百般叮嘱,另眼相待,这女子从某方面来说也是奇人啊! 姒衡微笑点头,后决然入了塔门,连背影都没让人瞧见。 却有不少弟子都还沉浸于她的回眸一笑中,上界容貌俏丽的不少,而她却在本身冷艳的容貌中脱颖而出,像是多了什么,是绝,是让人愿意臣服。 连祁川阳都看痴了,让乌漆嫉妒难耐。 “看着美好的是因为没有见过不堪的样子,多的是金玉其外的人,骨子里呵。”乌漆哼笑一声,给人留下了无尽的猜想。 “就像这个小白,不是我多嘴,连梅峰主都能蛊惑,那可说不定她……” “啪——”一巴掌,在这寂静的夜里犹如惊雷。 乌漆的脸上顿时出现清晰的指印,她甚至现在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被打了,已经成了焦点。 “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 她想说出自己的身份,被祁川阳一个眼神吓得把话堵在了嗓子眼里。 “大胆!一个卑如蝼蚁的外门弟子竟敢对堂堂峰主不敬!” 打人者是梅卉的女徒弟:宫叶溪溪。 乌漆又恨又委屈,低声抽泣道:“是乌漆不知分寸了。” 各峰吃瓜神情各异。 与乌漆积怨已久的死对头,点符峰弟子沅芙见缝就能插针。 “同门误会了,乌漆可不看门,人家是专门传令的特殊职务,这下没脸见人了,哈~” “我光看着都疼。”木悠悠假借害怕之由,心机的往自家师兄的位置靠了靠。 盛栩:“……” 然而。 “啪!” 又是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得匀称。 祁川阳忍无可忍,维护道:“宫叶溪溪,乌漆说了不当之言,你已经教训过她了,为何再次出手公然殴打宗门弟子!是谁教你这么恶毒的?” 周子连想和钱程拉个私聊,钱程先检查了自己的钱袋,紧握住。 周子连看这举动,不在意,说道:“我都害怕宫叶溪溪给祁川阳一巴掌。” 宗门十桩巴掌案,九件都缘于她。 “谁说不是呢!” 好在宫叶溪溪没有把事情闹到收不了场的地步,冷冷的回答:“刚才那一巴掌是打小人混淆视听,还敢攀咬梅峰主,这一巴掌是打污蔑梅峰主识人不清,两不相干。” 祁川阳:“……” 陀封暗道:记住小子,是你宗主二弟子的身份,救了你脸一次。 “够了宫叶!别人仗势欺人,你就能有样学样?”梅卉训斥她,指桑骂槐。 神乩本宗的戏也不是一日就能看完的,有人颤抖地指向了十三重塔。 “她、她……” 第90章 不凡之夜,巴掌狂魔 “谁受不住?” 青夷当机立断结束了光镜通讯,下一刻,求苑无归要的书已经到了面前的茶桌上。 她没有发现的是,刚要的两本小黄书就放在最上面。 见来人是姒衡,青夷抚平着胸口,惊魂未定道:“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谁呢?” 姒衡进来后,引起注意的就是那封面奇怪的书,一边去拿桌上的书看,一边玩笑说:“凡间有句话,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 这书…… 好家伙! 姒衡翻开第一页时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仿佛是错愕,又仿佛是惊诧,她屏住呼吸,能清晰地感觉到脸颊在震惊一僵后,变得有些微烫。 她睫毛微颤着,半晌未开口。 翻到了下一页…… 执着的火焰再次追问:“到底谁受不住?要急死我了!” 青夷:“……”虽然很懂这种求知欲,但你还是憋死。 “没事,我朋友给我传了几本书籍过来。”敷衍着火焰,她还赶着去给姒衡介绍这些书呢,功劳可不能被自己全占了。 她在尚未看清楚时,言道:“这些书啊它……卧槽!” “她出的书不是文字版吗?她不是不会画画吗?什么时候都升级成图画版了!” 青夷膛目结舌。 而且还这么清晰? 主上要是看到她给未来主母看这种东西,会不会把她做成凉拌鸡丝? 老实说姒衡不是单纯无知,以前就看过这种类型,没想到都出了这么多期了!而且还一期比一期高清! 果然,她的眼福还在后头。 火焰被挤在后面:“你们在看什么呀?让我也看看呗!” 就在这么尴尬的时候,梅卉还进来了。 青夷想夺书,手速根本跟不上,也拼不过姒衡,转眼的功夫就被她全收入空间。 “小白。”梅卉带有为难地瞟了一眼青夷。 青夷明白,一把抓过火焰的兔耳朵,光速离场。 “小白,事出有因,你要早一点动身了。” 她毋庸置疑,时间问题不会影响什么,当即一声应下。 这注定不是一个平凡的夜晚。 上界本可不设白天黑夜,对于一些修行者来说日夜无异,到了一定阶段吃喝拉撒不必,睡眠休息不必,疲劳不再。 这时间也是为了将就宗门而设定,白日由师尊们教习弟子,天一黑有弟子的自由时间,亦可复盘白日所学的知识,打坐来修心养灵,劳逸结合。 而今晚却不一样,有多少弟子拭目以待,塔外聚集了不少人,到不了那么近的,就瞪着眼睛看。 其实结局早就定下了。 多少横插入宗门的人,雄赳赳气昂昂地叫阵,直挺挺僵硬硬的被扔出去,虽然这次的规则和以往不一样,可比以往难度提升了……足以爆表的程度。 弟子们也有七情六欲,花点时间,百年难遇的戏剧怎好错过? 十三重塔,直入云霄之巅。 近看夜色一遮,塔之壮观,远看不得全貌,更远,堪堪能见到第十二重。 塔门已开,无有亮光,似能把人吞噬进无尽的黑暗。 梅卉当着众人的面,不遮掩地对姒衡道:“小白,记住本峰主的话,量力而行。” 潜台词:五重够了,现在不是时候暴露。 备受其害的群众和有几位峰主的表情都亮了。 能让谁的面子都不给,平素以毒舌着称的梅峰主,外号扒没(梅)皮百般叮嘱,另眼相待,这女子从某方面来说也是奇人啊! 姒衡微笑点头,后决然入了塔门,连背影都没让人瞧见。 却有不少弟子都还沉浸于她的回眸一笑中,上界容貌俏丽的不少,而她却在本身冷艳的容貌中脱颖而出,像是多了什么,是绝,是让人愿意臣服。 连祁川阳都看痴了,让乌漆嫉妒难耐。 “看着美好的是因为没有见过不堪的样子,多的是金玉其外的人,骨子里呵。”乌漆哼笑一声,给人留下了无尽的猜想。 “就像这个小白,不是我多嘴,连梅峰主都能蛊惑,那可说不定她……” “啪——”一巴掌,在这寂静的夜里犹如惊雷。 乌漆的脸上顿时出现清晰的指印,她甚至现在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被打了,已经成了焦点。 “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 她想说出自己的身份,被祁川阳一个眼神吓得把话堵在了嗓子眼里。 “大胆!一个卑如蝼蚁的外门弟子竟敢对堂堂峰主不敬!” 打人者是梅卉的女徒弟:宫叶溪溪。 乌漆又恨又委屈,低声抽泣道:“是乌漆不知分寸了。” 各峰吃瓜神情各异。 与乌漆积怨已久的死对头,点符峰弟子沅芙见缝就能插针。 “同门误会了,乌漆可不看门,人家是专门传令的特殊职务,这下没脸见人了,哈~” “我光看着都疼。”木悠悠假借害怕之由,心机的往自家师兄的位置靠了靠。 盛栩:“……” 然而。 “啪!” 又是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得匀称。 祁川阳忍无可忍,维护道:“宫叶溪溪,乌漆说了不当之言,你已经教训过她了,为何再次出手公然殴打宗门弟子!是谁教你这么恶毒的?” 周子连想和钱程拉个私聊,钱程先检查了自己的钱袋,紧握住。 周子连看这举动,不在意,说道:“我都害怕宫叶溪溪给祁川阳一巴掌。” 宗门十桩巴掌案,九件都缘于她。 “谁说不是呢!” 好在宫叶溪溪没有把事情闹到收不了场的地步,冷冷的回答:“刚才那一巴掌是打小人混淆视听,还敢攀咬梅峰主,这一巴掌是打污蔑梅峰主识人不清,两不相干。” 祁川阳:“……” 陀封暗道:记住小子,是你宗主二弟子的身份,救了你脸一次。 “够了宫叶!别人仗势欺人,你就能有样学样?”梅卉训斥她,指桑骂槐。 神乩本宗的戏也不是一日就能看完的,有人颤抖地指向了十三重塔。 “她、她……” 第91章 赌注彩头,狠狠打脸 在场众人的重心又回到了十三重塔上。 每过一层就会亮起一层的光,整整过了一重,那一重便会灯光长明,由此表现的是姒衡已经到了第四重! 她的修为虽是足以支撑四重,可这每一重的每一层也不仅仅是有威压那么简单啊! 她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就…闯过了?!!! 点符峰的洛峰主眼底浮起一团希望,字字掷地有声。 “神主赐,不可辞,神乩的未来许会因为她而蜕改!神主慈悲!” “哈哈哈,痴人说梦!” 柴峰主体型魁梧高大,一说起话来连地都快被震得抖三抖,他道:“洛峰主所言都是妇人愚见,这就被吓唬住了,本峰主就偏说这是稀松平常!本峰主就不相信了,她一个化神期下境,有能耐能上第五重?” “不往多的说,她若是能将五重的第一层点亮萤火之光,就让鸣阵峰弟子,包括本峰主都给她跪下相迎!” 鸣阵峰众弟子:“……” 虽然他们也不相信,但总感觉很倒霉。 “好!”站出来的居然是陀封,他称赞一声,朗声道:“柴峰主赤子之心,历来心直口快!柴峰主都这么说了,没人配合都彰显得狭隘了,就由老夫先来,热闹热闹也好啊!” 纵使已做了世世夫妻,梅卉这次也是真想不到陀封会掺和到这件事里去。 莫非…… 陀封(圣医峰)不假思索道:“老夫就说,若是这小白能登上第五重第五层,老夫也让全峰上下给她下跪!” 梅卉(诡云峰):“本峰主也参加,同样陀峰主下的注。” 钱程(长虹峰):“第五层,无所谓,反正小白上了第五重就能留下,加注!” 文道真(五行峰):“本峰主却之不恭,沾一沾热闹。” 洛懿(点符峰):“天命所归,下跪何妨?” 周子连(玄元峰):“本峰主也凑个数,只不过……无论是一层还是五层,彩头跪迎名单就别包括我们峰主了,不是说没有把握,只是有失身份啊。” 柴鼎(鸣阵峰):“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们杞人忧天,别拖上本峰主!” 周子连神秘一笑,不多言语。 只有一向不喜欢凑热闹的问剑锋一个人没来,躲过一劫。 众弟子们没在怕的,无人持反对意见,潜移默化地加入了这场彩头。 反正也不会有人傻到去相信一个普通的化神期女子,可以完成这场华丽的反转。 这下十三重塔才是真的万众瞩目了,目光汇聚之处…… ——塔内,第四重第五层 “铛——” 这层的最后一个暗箭被拍回去,机关孔洞受损进入了修补状态。 平底锅的锅底锃亮如初。 “如果可以,我还真想登上塔顶去瞧瞧。”一句话了,姒衡脸色骤变,而骤变的又何止是脸色。 本是一句感叹之言,灵力凝注如浊浪滔天,她的身体幽幽燃起了无法控制的灵焰,暴涨的趋势已盖过了第五层的威压,反让第四重都充满了压力。 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晋级?! 眼前的困境不止,她本身是仙阶十二品,而仙阶与渡劫前期不能同日而语,每上一阶便有雷劫降下,若是强行压下,她便有裂体灵脉尽毁的可能。 姒衡没有傻站着思考,事到如今也只能赌上一把了。 她睫羽微合,向更上一层而去。 ——塔外 塔上之人轻易登上第五重,可怕连停顿和闪烁都没有! 不止!远不止于此!! 五重三层、四层、五层……九层! “这……”柴峰主下意识吞咽了下,双眸瞪圆,神情紧绷,被震撼到木然,面孔仿佛出现了一丝皲裂,历来傲睨自若的人体验到了打脸,说话都变得口吃。 “她?我?这!不不不……” 吃瓜吃到自己身上,弟子们脸色也是五彩缤纷的。 “别说不啊,柴峰主。”周子连搭上了他的肩,还因为身高不够而垫了脚,道:“柴峰主的名言,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不会不认账?” “诶,柴峰主慌什么?还有我们几位峰主陪你一起同甘共苦啊,说起来,老夫也是很惆怅啊,这小白怎么就……”陀封叹息连连,故作惆怅之态,那幸灾乐祸的语气和脸色可是半点都藏不住。 梅卉微笑着摇了摇头。 “你们懂个屁!”柴峰主气得都爆粗口了。 “你们要跪吗?你们要跪吗?啊!!” 众峰主:“不用啊。” 柴峰主:“……” 他们只顾着争吵,只有祁川阳的目光不离塔半分。 万丈苍穹之上,星月黯淡无光,唯有阵阵紫云爬上苍穹,将整个十三重塔罩过,荡开了层层涟漪,似有雷电交触裹藏其中!而这紫云渐渐降下,压迫感袭来。 “几位峰主快看,天显异象!” ——塔内 姒衡已登上第六重,虽然依旧盖过第六层的威压,将出现试炼的东西通通粉碎,可比在第四层时好多了。 雷劫降临。 她额头有细密的汗水,瞳孔燃幽火难熄。 摘下了腰间的灵璧蓝玉,玉滞空,她将要施法,听得塔外传来一声擎天撼地的猫叫。 随之,第一道神焚雷劫穿过塔顶,带着顶上七层的余威狠辟下来! 仅下一道,姒衡剧痛过后且能扛住。 难怪有人说仙路难行,就这一道与渡劫时的九十九道加起来伤害成正比,下一道又将叠加! 下一道神焚雷紧随,穿骨击髓,灵壁蓝玉掉到地上…… ——塔外 是另一番风云诡谲。 不,是天地无光,天狗食月,如处混沌。 “怎么什么都看不见了!能听到…猫叫?” “是犬星!是上古妖兽!妖兽怎么会来神乩?” “可别叫妖兽,说不定我们还没人家新长出来的指甲盖年龄大。” “……” “喵呜~”声声震耳,久久不停。 一片混乱,多人自恐,不乏有淡定者整装待发。 几位峰主够镇定,能力超群。 周子连引灵燃起火光,照耀了一下就熄灭了,他索性不再折腾。 柴峰主不信邪,取出自己的武器震天神刀,在极致的黑暗下光芒不在。 钱程:“听天由命,上古妖兽突临,我们连看都看不见,挣扎个什么?” 唯一坐怀不乱且心潮澎湃的也只有洛峰主了。 “是神主您要降下福泽了吗?” “奴听从训示!神主您是神只如雪玉秋霜,存荣没哀!怜悯众生!!” 她语气高昂欢喜,高举双手祈求。 众峰主早已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可怜了洛峰主又犯病了。 第91章 赌注彩头,狠狠打脸 在场众人的重心又回到了十三重塔上。 每过一层就会亮起一层的光,整整过了一重,那一重便会灯光长明,由此表现的是姒衡已经到了第四重! 她的修为虽是足以支撑四重,可这每一重的每一层也不仅仅是有威压那么简单啊! 她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就…闯过了?!!! 点符峰的洛峰主眼底浮起一团希望,字字掷地有声。 “神主赐,不可辞,神乩的未来许会因为她而蜕改!神主慈悲!” “哈哈哈,痴人说梦!” 柴峰主体型魁梧高大,一说起话来连地都快被震得抖三抖,他道:“洛峰主所言都是妇人愚见,这就被吓唬住了,本峰主就偏说这是稀松平常!本峰主就不相信了,她一个化神期下境,有能耐能上第五重?” “不往多的说,她若是能将五重的第一层点亮萤火之光,就让鸣阵峰弟子,包括本峰主都给她跪下相迎!” 鸣阵峰众弟子:“……” 虽然他们也不相信,但总感觉很倒霉。 “好!”站出来的居然是陀封,他称赞一声,朗声道:“柴峰主赤子之心,历来心直口快!柴峰主都这么说了,没人配合都彰显得狭隘了,就由老夫先来,热闹热闹也好啊!” 纵使已做了世世夫妻,梅卉这次也是真想不到陀封会掺和到这件事里去。 莫非…… 陀封(圣医峰)不假思索道:“老夫就说,若是这小白能登上第五重第五层,老夫也让全峰上下给她下跪!” 梅卉(诡云峰):“本峰主也参加,同样陀峰主下的注。” 钱程(长虹峰):“第五层,无所谓,反正小白上了第五重就能留下,加注!” 文道真(五行峰):“本峰主却之不恭,沾一沾热闹。” 洛懿(点符峰):“天命所归,下跪何妨?” 周子连(玄元峰):“本峰主也凑个数,只不过……无论是一层还是五层,彩头跪迎名单就别包括我们峰主了,不是说没有把握,只是有失身份啊。” 柴鼎(鸣阵峰):“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们杞人忧天,别拖上本峰主!” 周子连神秘一笑,不多言语。 只有一向不喜欢凑热闹的问剑锋一个人没来,躲过一劫。 众弟子们没在怕的,无人持反对意见,潜移默化地加入了这场彩头。 反正也不会有人傻到去相信一个普通的化神期女子,可以完成这场华丽的反转。 这下十三重塔才是真的万众瞩目了,目光汇聚之处…… ——塔内,第四重第五层 “铛——” 这层的最后一个暗箭被拍回去,机关孔洞受损进入了修补状态。 平底锅的锅底锃亮如初。 “如果可以,我还真想登上塔顶去瞧瞧。”一句话了,姒衡脸色骤变,而骤变的又何止是脸色。 本是一句感叹之言,灵力凝注如浊浪滔天,她的身体幽幽燃起了无法控制的灵焰,暴涨的趋势已盖过了第五层的威压,反让第四重都充满了压力。 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晋级?! 眼前的困境不止,她本身是仙阶十二品,而仙阶与渡劫前期不能同日而语,每上一阶便有雷劫降下,若是强行压下,她便有裂体灵脉尽毁的可能。 姒衡没有傻站着思考,事到如今也只能赌上一把了。 她睫羽微合,向更上一层而去。 ——塔外 塔上之人轻易登上第五重,可怕连停顿和闪烁都没有! 不止!远不止于此!! 五重三层、四层、五层……九层! “这……”柴峰主下意识吞咽了下,双眸瞪圆,神情紧绷,被震撼到木然,面孔仿佛出现了一丝皲裂,历来傲睨自若的人体验到了打脸,说话都变得口吃。 “她?我?这!不不不……” 吃瓜吃到自己身上,弟子们脸色也是五彩缤纷的。 “别说不啊,柴峰主。”周子连搭上了他的肩,还因为身高不够而垫了脚,道:“柴峰主的名言,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不会不认账?” “诶,柴峰主慌什么?还有我们几位峰主陪你一起同甘共苦啊,说起来,老夫也是很惆怅啊,这小白怎么就……”陀封叹息连连,故作惆怅之态,那幸灾乐祸的语气和脸色可是半点都藏不住。 梅卉微笑着摇了摇头。 “你们懂个屁!”柴峰主气得都爆粗口了。 “你们要跪吗?你们要跪吗?啊!!” 众峰主:“不用啊。” 柴峰主:“……” 他们只顾着争吵,只有祁川阳的目光不离塔半分。 万丈苍穹之上,星月黯淡无光,唯有阵阵紫云爬上苍穹,将整个十三重塔罩过,荡开了层层涟漪,似有雷电交触裹藏其中!而这紫云渐渐降下,压迫感袭来。 “几位峰主快看,天显异象!” ——塔内 姒衡已登上第六重,虽然依旧盖过第六层的威压,将出现试炼的东西通通粉碎,可比在第四层时好多了。 雷劫降临。 她额头有细密的汗水,瞳孔燃幽火难熄。 摘下了腰间的灵璧蓝玉,玉滞空,她将要施法,听得塔外传来一声擎天撼地的猫叫。 随之,第一道神焚雷劫穿过塔顶,带着顶上七层的余威狠辟下来! 仅下一道,姒衡剧痛过后且能扛住。 难怪有人说仙路难行,就这一道与渡劫时的九十九道加起来伤害成正比,下一道又将叠加! 下一道神焚雷紧随,穿骨击髓,灵壁蓝玉掉到地上…… ——塔外 是另一番风云诡谲。 不,是天地无光,天狗食月,如处混沌。 “怎么什么都看不见了!能听到…猫叫?” “是犬星!是上古妖兽!妖兽怎么会来神乩?” “可别叫妖兽,说不定我们还没人家新长出来的指甲盖年龄大。” “……” “喵呜~”声声震耳,久久不停。 一片混乱,多人自恐,不乏有淡定者整装待发。 几位峰主够镇定,能力超群。 周子连引灵燃起火光,照耀了一下就熄灭了,他索性不再折腾。 柴峰主不信邪,取出自己的武器震天神刀,在极致的黑暗下光芒不在。 钱程:“听天由命,上古妖兽突临,我们连看都看不见,挣扎个什么?” 唯一坐怀不乱且心潮澎湃的也只有洛峰主了。 “是神主您要降下福泽了吗?” “奴听从训示!神主您是神只如雪玉秋霜,存荣没哀!怜悯众生!!” 她语气高昂欢喜,高举双手祈求。 众峰主早已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可怜了洛峰主又犯病了。 第92章 宗主顾虑,离不开你 辛鹤峰 连带被影响,外界不知如何,神乩都被拉入了无尽阴晦,可失光禁现的只有十三重塔的附近。 瞿宗主就像是失了魂,主殿正对着十三重塔,往常放眼能见,他一个人默默地坐在宗主宝座上,心中荒芜自无悲无喜,命运多舛,来得再迟,可终将会到来。 “来了,这一天还是来了……” 连叹息的力气都没有,瞿宗主看到的是失败和无望的下场。 “师尊。” 突有一束光出现,是他的大弟子钟情,手掌萤灯,面若观音,像是一朵能观世间悲厄的圣莲洁白无瑕。 “瞬息万象,唯有顺其自然,不含刻意,天命亦能改写。” “不,钟情你不明白。”瞿宗主带着疲倦的声音,被带到了很久以前的回忆中,他道:“天意难违,世间的一切都是注定好了的,神也有神的命运,何况神乩?” “本宗创宗门,是一位上神赐予的机遇,上神赐名神乩,内涵有一意,本宗还记得那原话是神物降,不得违,由神乩临生一神圣,祸殃旦夕,存亡一念。” “师尊口中的神物,乃是日昇?” 瞿宗主默认了。 钟情琢磨这句话的意思,那神圣岂不就是…… “所以师尊认为神圣便是献宝招师的小白?宁可背上背约小人的骂名,也要阻止这一场浩劫?” 钟情也是看到了十三重塔的六重明光烁亮,她轻语婉言道:“神圣光风霁月,倘若真是这位小白,祸殃旦夕,存亡一念…请师尊恕弟子犯上之言。” 钟情下跪,言辞恳切。 “结论未下,这八字含义未必指的就是神圣,相反,神圣或许能改变神乩的命格,转折点未尝不是?师尊没有到达终点前,因怕终点避之不闻,弟子怕这才是终点。” 瞿宗主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对于这疼爱的大徒弟怎忍责难? “你起来……为何还不起来?” 钟情跪着不动,向瞿宗主俯身叩首道:“弟子请师尊履行诺言,勿再行刁难苛求,收小白入神乩。” 瞿宗主面色沉静道:“你和她有私交?” “素未谋面。”钟情答。 “那你怎么替她求情!还来指责为师?!” 瞿宗主佯装大怒的样子,就想听听自己这位徒弟能说出什么犯上之言。 “弟子只是不想师尊言而无信,一错再错,弟子言行皆由师尊言传身教,请师尊以身作则,为两位师弟树立榜样。” 瞿宗主:“……” 十三重塔内。 滑落的玉佩为姒衡周身筑起的屏障,道道叠加的神焚雷劫穿透它后劲力大打折扣,又不会造成影响,跟被净化过一样,伤害仍有却不负当初。 她就这样有惊无险地度过了与上次道数等相的九九道,下一阶段仙阶十品会更加艰难。 灵壁蓝玉的光罩消失,整块玉佩有灵性一样又挂回了她的腰间,那一霎时,是玉佩筑起保护的时候,她什么都明白了。 “越来越离不开你了可怎么办啊?” 有情的笑容发自真心,往往是最能动人心弦,深入人心的,即便无人欣赏。 与此同时。 不沉渊,妖灵地宫 众妖傲然屹立,整齐有序,是一种很…奇妙的现象。 生有怪像,怒目金刚,慈眉善目,人形不全的对半开,只无一不对那传闻中的玉衡妖君心悦诚服。 着浅蓝色衣袍的男子闭眼假寐时,修长的手指支撑着,他气质都变得清冷,眉间痕纹有神性,更衬他自带距离。 然而这都是……假象。 这疙瘩的妖们都清楚明白,惹怒或冒犯他,下场比死了都难受。 “主上,我们囚了簏枭妖凰,却不将它杀死,砍斩了长翼黑龙一翼又将它放归用于警示天宫,恕属下愚钝,不明白主上的用意,神域岂能善罢甘休?依属下愚见,我们不能就此止步。” 瑶姬能这么说,就已经做好了为池然身先士卒的准备。 而此时此刻,这位杀神阎罗一样的主上,居然……忽然笑了? 没看错?眼花了?主上只有打架才会笑,不过都是冷笑,寒风刮骨的那种,这种笑怎么怪怪的? 池然听到了姒衡对灵壁蓝玉的话,所有的烦闷都烟消云散,倏然多了几分笑意,连地宫的气氛都随之改变。 ‘衡儿,是我离不开你才对。’ 池然知晓姒衡听不到,可并不想错过她的每一句话,事事有回应。 面对心悦的男子,连瑶姬这种冷面美人都露着娇羞之态,心中隐隐觉得主上这个笑容是为她而展开。 池然在想什么她不知道,但这并不妨碍她幻想。 接下来的语气都很是柔婉,她道:“主上,瑶姬愿意为您出生入死,只要您一声令下,瑶姬……” “本君目前没想过处死你,以后再说。” 池然以手遮挡打了个哈欠,很是疲惫的样子,倦困起来。 瑶姬:? 出生入死?她不是那个意思。 固诸看暂时没人发言了,他才站出来。 义愤填膺道:“自池泯上神陨落,不沉渊沦为无主之地,众妖就饱受神域欺压!被困囚于方寸之地,那自称为圣女的贱人,佛口毒心,由她所占领的不沉渊,那块面积上的妖灵死的死,残的残,现在还尚完整的不足百妖。” 钦原还算理智的,对他说道:“固诸,你也不是这么着急的妖啊?在主上来之前,我就给你们分析过利害关系,我们求的是公平,夺得应有的妖权,也不是称霸六界啊?!” 固诸可能是声线问题,让他每一句话都带着愤怒和暴躁的感觉。 第92章 宗主顾虑,离不开你 辛鹤峰 连带被影响,外界不知如何,神乩都被拉入了无尽阴晦,可失光禁现的只有十三重塔的附近。 瞿宗主就像是失了魂,主殿正对着十三重塔,往常放眼能见,他一个人默默地坐在宗主宝座上,心中荒芜自无悲无喜,命运多舛,来得再迟,可终将会到来。 “来了,这一天还是来了……” 连叹息的力气都没有,瞿宗主看到的是失败和无望的下场。 “师尊。” 突有一束光出现,是他的大弟子钟情,手掌萤灯,面若观音,像是一朵能观世间悲厄的圣莲洁白无瑕。 “瞬息万象,唯有顺其自然,不含刻意,天命亦能改写。” “不,钟情你不明白。”瞿宗主带着疲倦的声音,被带到了很久以前的回忆中,他道:“天意难违,世间的一切都是注定好了的,神也有神的命运,何况神乩?” “本宗创宗门,是一位上神赐予的机遇,上神赐名神乩,内涵有一意,本宗还记得那原话是神物降,不得违,由神乩临生一神圣,祸殃旦夕,存亡一念。” “师尊口中的神物,乃是日昇?” 瞿宗主默认了。 钟情琢磨这句话的意思,那神圣岂不就是…… “所以师尊认为神圣便是献宝招师的小白?宁可背上背约小人的骂名,也要阻止这一场浩劫?” 钟情也是看到了十三重塔的六重明光烁亮,她轻语婉言道:“神圣光风霁月,倘若真是这位小白,祸殃旦夕,存亡一念…请师尊恕弟子犯上之言。” 钟情下跪,言辞恳切。 “结论未下,这八字含义未必指的就是神圣,相反,神圣或许能改变神乩的命格,转折点未尝不是?师尊没有到达终点前,因怕终点避之不闻,弟子怕这才是终点。” 瞿宗主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对于这疼爱的大徒弟怎忍责难? “你起来……为何还不起来?” 钟情跪着不动,向瞿宗主俯身叩首道:“弟子请师尊履行诺言,勿再行刁难苛求,收小白入神乩。” 瞿宗主面色沉静道:“你和她有私交?” “素未谋面。”钟情答。 “那你怎么替她求情!还来指责为师?!” 瞿宗主佯装大怒的样子,就想听听自己这位徒弟能说出什么犯上之言。 “弟子只是不想师尊言而无信,一错再错,弟子言行皆由师尊言传身教,请师尊以身作则,为两位师弟树立榜样。” 瞿宗主:“……” 十三重塔内。 滑落的玉佩为姒衡周身筑起的屏障,道道叠加的神焚雷劫穿透它后劲力大打折扣,又不会造成影响,跟被净化过一样,伤害仍有却不负当初。 她就这样有惊无险地度过了与上次道数等相的九九道,下一阶段仙阶十品会更加艰难。 灵壁蓝玉的光罩消失,整块玉佩有灵性一样又挂回了她的腰间,那一霎时,是玉佩筑起保护的时候,她什么都明白了。 “越来越离不开你了可怎么办啊?” 有情的笑容发自真心,往往是最能动人心弦,深入人心的,即便无人欣赏。 与此同时。 不沉渊,妖灵地宫 众妖傲然屹立,整齐有序,是一种很…奇妙的现象。 生有怪像,怒目金刚,慈眉善目,人形不全的对半开,只无一不对那传闻中的玉衡妖君心悦诚服。 着浅蓝色衣袍的男子闭眼假寐时,修长的手指支撑着,他气质都变得清冷,眉间痕纹有神性,更衬他自带距离。 然而这都是……假象。 这疙瘩的妖们都清楚明白,惹怒或冒犯他,下场比死了都难受。 “主上,我们囚了簏枭妖凰,却不将它杀死,砍斩了长翼黑龙一翼又将它放归用于警示天宫,恕属下愚钝,不明白主上的用意,神域岂能善罢甘休?依属下愚见,我们不能就此止步。” 瑶姬能这么说,就已经做好了为池然身先士卒的准备。 而此时此刻,这位杀神阎罗一样的主上,居然……忽然笑了? 没看错?眼花了?主上只有打架才会笑,不过都是冷笑,寒风刮骨的那种,这种笑怎么怪怪的? 池然听到了姒衡对灵壁蓝玉的话,所有的烦闷都烟消云散,倏然多了几分笑意,连地宫的气氛都随之改变。 ‘衡儿,是我离不开你才对。’ 池然知晓姒衡听不到,可并不想错过她的每一句话,事事有回应。 面对心悦的男子,连瑶姬这种冷面美人都露着娇羞之态,心中隐隐觉得主上这个笑容是为她而展开。 池然在想什么她不知道,但这并不妨碍她幻想。 接下来的语气都很是柔婉,她道:“主上,瑶姬愿意为您出生入死,只要您一声令下,瑶姬……” “本君目前没想过处死你,以后再说。” 池然以手遮挡打了个哈欠,很是疲惫的样子,倦困起来。 瑶姬:? 出生入死?她不是那个意思。 固诸看暂时没人发言了,他才站出来。 义愤填膺道:“自池泯上神陨落,不沉渊沦为无主之地,众妖就饱受神域欺压!被困囚于方寸之地,那自称为圣女的贱人,佛口毒心,由她所占领的不沉渊,那块面积上的妖灵死的死,残的残,现在还尚完整的不足百妖。” 钦原还算理智的,对他说道:“固诸,你也不是这么着急的妖啊?在主上来之前,我就给你们分析过利害关系,我们求的是公平,夺得应有的妖权,也不是称霸六界啊?!” 固诸可能是声线问题,让他每一句话都带着愤怒和暴躁的感觉。 第93章 神誓之证,七峰跪迎 “属下的意思是主上解救了我们,我们是真心为主上效力,更何况主上还是池泯上神的后辈!恩恩乘加,永世难尽!一命难抵!” 固诸是肺腑之言,声如洪钟,由衷而道: “主上手指之处,便是我等拼死也要为主上拿下的疆域!” “属下们等同,唯主上马首是瞻!”众妖亦然。 钦原:“……”偷偷排练好了都不告诉他,切。 “你们只管休养生息。”池然平淡无奇的语气,生出王者的气场,所言皆令人信服。 而真正令他们诚惶诚恐的还在后面。 “本君以神格与一尾起誓,穷尽毕生,亘古虚空,本君要不沉渊无辜受害的妖灵们能正大光明的荣归妖族,要妖与神之间不再存有歧视与芥蒂,古神为证。” 神的誓言一旦落下,无法撤回,誓结,一缕神烟飘散归天。 池然虽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众妖却都知道这神誓的重量! “主上!” 众妖统一的跪下。 它们没有逼宫的意思,怎么就造成了主上为他们起誓?他们从来没有不相信过!不少心灵脆弱的妖已经哭了出来。 “主上于属下们的大恩,恩同再造,赋予新生!” “昂。” 池然淡淡地应下,慵懒地说道:“真麻烦,你们要是闲就去学点新技能,绣花、织衣、膳食什么的,别老是几句话翻来覆去的讲,本君不喜欢,还有下次你们集体去和封印的妖兽作伴。” 众妖:“……”不敢了。 要说绣花? 这是正经妖该干的吗?主上开玩笑的! 可这是主上的吩咐……必须完成! 他们现在不知道,在未来,不沉渊这种魔窟,会成立各色工厂,他们这些妖,有不少都到踏上了经商之道…… 真香虽迟但到!发家致富不是梦! 神乩 乌云已散,等天地间再恢复明亮,已是日出之时了。 天狗来得很蹊跷,走的时候只带走了云彩。 “可笑!你们可是几峰峰主!连半点忙都不帮,只有本峰主和文峰主、祁贤侄在出力,你们颜面何存?!”柴峰主不欢不喜的,批评几位峰主袖手旁观的行为。 陀封贴心道:“柴老兄,肝火有点旺啊,老夫一会儿给你开服药下下火。” “天狗要食月,食就是,又不影响什么,两位峰主忙活了这么久,不也没什么作用吗?一会儿去圣医峰喝茶?你看你急的。”梅卉和陀封夫唱妇随。 “嘿!你们……”柴峰主又被气到了。 还是文峰主说了句公道话,拉了发怒的柴峰主,就是没拉动。 “梅卉峰主所言不假,概率性事件,天狗不是来进攻的,本峰主也是糊涂,和柴峰主干站着做些无用功。” “干站着?本峰主是干站着?”柴峰主不能忍受全程卖力,最后还被扣上个干站着的帽子,怒不可遏。 “柴峰主不必与我们争论是否是干站着。”周子连笑里憋着坏。 “因为柴峰主很快就要跪下了,还记得君子一言吗?” 柴峰主:“……” 众弟子:“……” 周子莲的话像是一盆冷水,浇熄了怒火不说,顺便把周围的人全给冻成冰雕。 当乌漆还在向祁川阳眼神求救时,自觉的宫叶溪溪和盛栩已经向着塔门跪下了,师兄这样,木悠悠紧随其后,然后是几位峰主的嫡传弟子。 不管弟子们的表情再难看,峰主的嫡传弟子都跪下了,他们还有什么道理赖账? 祁川阳明示,乌漆认栽了,屈辱地跪下来,跪她最看不起的人。 就跟是打地鼠一样,弟子们接二连三地跪下,从几个变成一片又一片,到最后站着的只剩一个人,没有履行承诺。 场面有多壮大,峰主们就有多感谢周子连,幸亏他有先见之明! 钱程大惊失色:“柴峰主,你这个最先提出来的人不会赖皮?” 柴峰主羞得无地自容,但也绝不是背信的小人! 把衣服下摆撩开,跪下膝盖都碰出了声响,身体绷得笔直,喻示着他不屈的灵魂,钢铁般的意志。 众峰主:“……”就联想到了男子汉,大屁股。 祁川阳没有参加入赌,是不必跪的。 塔门大开。 只等姒衡一出来,就看见了柴峰主凭一己之力,为她闯塔过关创造的独特仪式。 这场面…给到的,可称之为视觉暴击啊! 蔚为奇观!七峰跪迎!! 这…… 她是不是还得说众爱卿平身,朕初登大宝,还需要各位躬亲齐心协力,先皇封顾命大臣…… 串台了。 梅卉:“小白,这可是独一份的入宗贺礼,你受得起。” 梅卉加重的后面四个字,别人听来雪上加霜,是只有几个人才懂得。 开悟殿(议事、招生、举行隆重仪式的大厅) 那些个看热闹不成反被看热闹的倒霉蛋子们,都回去做自己的事了。 留在大殿上的除了姒衡这个主要人物,还有各位峰主,古长凝都来了,峰主们拱手微俯,齐声道: “(各)峰峰主,拜见宗主!” “你就是入宗仅一日,便引得风波频发的小白?” 瞿宗主面上和蔼可亲,话中也不见责怪之意,对话姒衡。 姒衡:? 这里还有谁是宗主不眼熟的吗? 她只配合地答应。 “本宗想问问你,你必须如实回答,你现在的修为是?” “炼虚中境。”她答,不以为意。 而正是这一句,让在场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惊骇不已。 纵使他们年高望重,见过不少稀奇诡淡的大场面,也是头一次见到姒衡这种天才…… 不,不是天才。 是什么难以言状。 她就是一个惊吓泵,一举一动一句话都带有冲击性。 “你…你是个什么怪物?”柴峰主本是想震慑她,话到嘴边就成了如绵羊一样音调的质问。 昨天还是化神下境,今天就成炼虚中境了? 姒衡一脸疑惑地看向他,茫然道:“十三重塔中不可晋阶?我怎么就成怪物了?还请峰主明示。” 古长凝冷哼,一如既往的表情,语气不明道:“跳级的晋阶。” “啊?你们……” “ 第93章 神誓之证,七峰跪迎 “属下的意思是主上解救了我们,我们是真心为主上效力,更何况主上还是池泯上神的后辈!恩恩乘加,永世难尽!一命难抵!” 固诸是肺腑之言,声如洪钟,由衷而道: “主上手指之处,便是我等拼死也要为主上拿下的疆域!” “属下们等同,唯主上马首是瞻!”众妖亦然。 钦原:“……”偷偷排练好了都不告诉他,切。 “你们只管休养生息。”池然平淡无奇的语气,生出王者的气场,所言皆令人信服。 而真正令他们诚惶诚恐的还在后面。 “本君以神格与一尾起誓,穷尽毕生,亘古虚空,本君要不沉渊无辜受害的妖灵们能正大光明的荣归妖族,要妖与神之间不再存有歧视与芥蒂,古神为证。” 神的誓言一旦落下,无法撤回,誓结,一缕神烟飘散归天。 池然虽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众妖却都知道这神誓的重量! “主上!” 众妖统一的跪下。 它们没有逼宫的意思,怎么就造成了主上为他们起誓?他们从来没有不相信过!不少心灵脆弱的妖已经哭了出来。 “主上于属下们的大恩,恩同再造,赋予新生!” “昂。” 池然淡淡地应下,慵懒地说道:“真麻烦,你们要是闲就去学点新技能,绣花、织衣、膳食什么的,别老是几句话翻来覆去的讲,本君不喜欢,还有下次你们集体去和封印的妖兽作伴。” 众妖:“……”不敢了。 要说绣花? 这是正经妖该干的吗?主上开玩笑的! 可这是主上的吩咐……必须完成! 他们现在不知道,在未来,不沉渊这种魔窟,会成立各色工厂,他们这些妖,有不少都到踏上了经商之道…… 真香虽迟但到!发家致富不是梦! 神乩 乌云已散,等天地间再恢复明亮,已是日出之时了。 天狗来得很蹊跷,走的时候只带走了云彩。 “可笑!你们可是几峰峰主!连半点忙都不帮,只有本峰主和文峰主、祁贤侄在出力,你们颜面何存?!”柴峰主不欢不喜的,批评几位峰主袖手旁观的行为。 陀封贴心道:“柴老兄,肝火有点旺啊,老夫一会儿给你开服药下下火。” “天狗要食月,食就是,又不影响什么,两位峰主忙活了这么久,不也没什么作用吗?一会儿去圣医峰喝茶?你看你急的。”梅卉和陀封夫唱妇随。 “嘿!你们……”柴峰主又被气到了。 还是文峰主说了句公道话,拉了发怒的柴峰主,就是没拉动。 “梅卉峰主所言不假,概率性事件,天狗不是来进攻的,本峰主也是糊涂,和柴峰主干站着做些无用功。” “干站着?本峰主是干站着?”柴峰主不能忍受全程卖力,最后还被扣上个干站着的帽子,怒不可遏。 “柴峰主不必与我们争论是否是干站着。”周子连笑里憋着坏。 “因为柴峰主很快就要跪下了,还记得君子一言吗?” 柴峰主:“……” 众弟子:“……” 周子莲的话像是一盆冷水,浇熄了怒火不说,顺便把周围的人全给冻成冰雕。 当乌漆还在向祁川阳眼神求救时,自觉的宫叶溪溪和盛栩已经向着塔门跪下了,师兄这样,木悠悠紧随其后,然后是几位峰主的嫡传弟子。 不管弟子们的表情再难看,峰主的嫡传弟子都跪下了,他们还有什么道理赖账? 祁川阳明示,乌漆认栽了,屈辱地跪下来,跪她最看不起的人。 就跟是打地鼠一样,弟子们接二连三地跪下,从几个变成一片又一片,到最后站着的只剩一个人,没有履行承诺。 场面有多壮大,峰主们就有多感谢周子连,幸亏他有先见之明! 钱程大惊失色:“柴峰主,你这个最先提出来的人不会赖皮?” 柴峰主羞得无地自容,但也绝不是背信的小人! 把衣服下摆撩开,跪下膝盖都碰出了声响,身体绷得笔直,喻示着他不屈的灵魂,钢铁般的意志。 众峰主:“……”就联想到了男子汉,大屁股。 祁川阳没有参加入赌,是不必跪的。 塔门大开。 只等姒衡一出来,就看见了柴峰主凭一己之力,为她闯塔过关创造的独特仪式。 这场面…给到的,可称之为视觉暴击啊! 蔚为奇观!七峰跪迎!! 这…… 她是不是还得说众爱卿平身,朕初登大宝,还需要各位躬亲齐心协力,先皇封顾命大臣…… 串台了。 梅卉:“小白,这可是独一份的入宗贺礼,你受得起。” 梅卉加重的后面四个字,别人听来雪上加霜,是只有几个人才懂得。 开悟殿(议事、招生、举行隆重仪式的大厅) 那些个看热闹不成反被看热闹的倒霉蛋子们,都回去做自己的事了。 留在大殿上的除了姒衡这个主要人物,还有各位峰主,古长凝都来了,峰主们拱手微俯,齐声道: “(各)峰峰主,拜见宗主!” “你就是入宗仅一日,便引得风波频发的小白?” 瞿宗主面上和蔼可亲,话中也不见责怪之意,对话姒衡。 姒衡:? 这里还有谁是宗主不眼熟的吗? 她只配合地答应。 “本宗想问问你,你必须如实回答,你现在的修为是?” “炼虚中境。”她答,不以为意。 而正是这一句,让在场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惊骇不已。 纵使他们年高望重,见过不少稀奇诡淡的大场面,也是头一次见到姒衡这种天才…… 不,不是天才。 是什么难以言状。 她就是一个惊吓泵,一举一动一句话都带有冲击性。 “你…你是个什么怪物?”柴峰主本是想震慑她,话到嘴边就成了如绵羊一样音调的质问。 昨天还是化神下境,今天就成炼虚中境了? 姒衡一脸疑惑地看向他,茫然道:“十三重塔中不可晋阶?我怎么就成怪物了?还请峰主明示。” 古长凝冷哼,一如既往的表情,语气不明道:“跳级的晋阶。” “啊?你们……” “ 第94章 不问仙果,乾圣神尊 姒衡每个表情都在真实的演绎她是无辜的,扫了一眼各位峰主又去看了一眼主位上的宗主,一脸懵逼道:“什么跳级?我什么时候跳的?怎么跳的?有证据吗?你们诬陷我?!” 梅卉一听都笑了。 文峰主惋惜道:“小白姑娘,装傻充愣非明智之选啊,你进塔前还是化神期,进塔后就……” “啊,原来是这样,误会啊,我一直都是炼虚下境,不是化神期啊,我有说过我是化神期?”姒衡得知真相,没有做出什么夸张的表情,很平静地揭开事实。 众人:? 这需要说吗?难道他们探查不出来? “小白没有撒谎。” 陀封眼神寻了一圈儿,问道:“能遮盖修为的不问仙果,诸位可有耳闻?” 各峰主擅长的领域不同,这个果子鲜为人知,他们上哪里去知道? 瞿宗主答道:“陀峰主想说的是不仙城?” “没错!瞿宗主见多识广!陀封敬佩!” 陀封精通药理,习惯性地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稀松的胡子,科普道:“在这不仙城有一个传说,说这不仙城原身是一座仙岛,仙岛上住着一位女神仙,女神仙欣赏生得美丽的人,合了眼缘就会邀请那人上岛上做客,不为别的,只为近距离欣赏,作为耽误的弥补,那人走的时候可以拿走岛上的一切东西,但只能靠一双手去拿。” “那座岛可奇了,岛上的一切都是独一的宝贝,草丹药花,灵器珍兽数不胜数,试问谁不想白占这便宜?就有很多丑人用尽计谋试图骗过女神仙,无一例外都失败了,女神仙翻手化物,覆手可令枯萎,那群人最后什么都得不到。” “终有一日,女神仙厌倦了这样的日子,将仙岛化作不仙城,而自己去云游四方,不仙城藏有很多宝贝,岛上的东西也没有消失啊,只有一点很奇怪,那就是这些宝贝只会眷顾容貌佚丽的人。” 柴峰主严词质问:“依陀峰主所言,她是到了不仙城,恰好就找到了仙果,恰好就吃了,恰好就瞒过了我们所有人,恰好就在塔里晋级了,恰好现在真相大白?” “恰好…柴峰主能明白不就好了?不相信我们也要相信瞿宗主。”梅卉插上一嘴。 “你!你们!”柴峰主指了梅卉又指陀封,愤怒道:“一丘之貉!” “多谢柴峰主!”梅卉突然道谢。 柴峰主:? “一丘之貉的貉,同狸,虽然不是狐狸,但也是和其一样专情的生物,峰主说我夫妇二人是一丘之貉,祝福我夫妇感情的意图还不明显吗?就是比较含蓄而已。” 陀封会意,跟着也道谢。 柴峰主:“……” 姒衡思绪飘忽一瞬,狐狸是很专情的生物吗? 她锁骨上的印纹,池然是…狐妖?怪不得那么…… 甜上心头,嘴角略弯,她连笑了也不自知。 落在祁川阳眼里是美人一笑,落在文峰主眼里伤风败俗,落在柴峰主眼里就是嘲笑他了。 “再厉害的仙草,连宗主都瞒得过吗?” 柴峰主义正言辞,六月为之飞雪呀!天地可鉴。 他除了报那一跪之仇,不也是为了宗门着想? “咳。” 瞿宗主终于出声,尴尬道:“所以本宗一见到她,便问了修为,怎么!你们把本宗的话当耳旁风?” 结论:瞿宗主看得出来,但是是第一次见面。 柴峰主气得面红耳赤,严词质问:“本峰主就是接受了这个说法,炼虚中境的人,上了六重一层又怎么解释?这不荒诞玄幻吗?” “这、我确实没办法解释。” 重心又回到姒衡身上。 “可是,柴峰主字字铿锵有力,句句掷地有声,小白就只有一个问题,敢问柴峰主,所谓修仙之路,凡所见闻历经,本身不就是荒诞玄幻的吗?” 柴峰主愣住了。 她又道,笑意微漾。 “要是人人都固本守元,停滞不前,陈规旧律,一成不变,那神界的大多仙神,全都得滚下来了!” “好一张利嘴!” 语音未落尽。 殿外境化空间,灵气涌动,真神的气场并不伤人,但却令人胆寒,比之寂隐仙尊,强了十倍有余! 灰衣老者仙风道骨,是不折不扣的上神。 实力强到足以将整个神乩绞化灰烬!! 事发突然,在场的人无一例外都噤声了,神情严谨的齐向灰衣老者行礼,瞿宗主顿时起身给他让座。 “乾圣神尊,您大驾光临,本宗倍感荣幸!您请上座!” 被称为乾圣神尊的老者,行过之处,好似有一股压制的神力从周身散开,在场的人别说反抗,估计动作的幅度都能被他察觉。 姒衡藏起所有的情感,有模有样的行礼。 乾圣神尊,万年不见了。 她告诉自己要忍耐,一定要忍耐…… “你,的气息很复杂,你,见过本尊?” 梅卉有些慌了,冒着风险也要去把乾圣神尊对姒衡的关注引开,被陀封暗示。 气氛越来越紧张、凝重。 姒衡不掩饰地放松一口气,敛眸述说道:“我只是从未见过神尊,怕惹怒神尊,所以紧张,神尊恕罪。” “没见过神尊敢辱神,你胆子不小。” 乾圣神尊目露审视,眼神凌厉如刀锋,似要将姒衡剖解看透,是可瞬间绞杀一切蝼蚁的存在。 姒衡双手叠放在一起,骨节发白。 冷静!千万不要冲动。 现在切换元神之力杀了他,自己也落不到好,无疑是两败俱伤,她还有很多事都没有办,不能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哼,装腔作势。” 威胁暂时远离,乾圣神尊坐到了宗主的位置上。 “天狗出现,本尊来拔除妖邪,可惜迟了一步,就听你这女子大放厥词!原来胡吹乱嗙。” “钱程何在?” 钱程被乾圣神尊这话锋一转给转得差点闪了腰,移步出列。 “下峰钱程,见过乾圣神尊。” “本尊不想白走这一趟,想起听人提说你炼器的本事非凡,识器可生慧眼?” 钱程:“下峰不才,略知八九。” 第94章 不问仙果,乾圣神尊 姒衡每个表情都在真实的演绎她是无辜的,扫了一眼各位峰主又去看了一眼主位上的宗主,一脸懵逼道:“什么跳级?我什么时候跳的?怎么跳的?有证据吗?你们诬陷我?!” 梅卉一听都笑了。 文峰主惋惜道:“小白姑娘,装傻充愣非明智之选啊,你进塔前还是化神期,进塔后就……” “啊,原来是这样,误会啊,我一直都是炼虚下境,不是化神期啊,我有说过我是化神期?”姒衡得知真相,没有做出什么夸张的表情,很平静地揭开事实。 众人:? 这需要说吗?难道他们探查不出来? “小白没有撒谎。” 陀封眼神寻了一圈儿,问道:“能遮盖修为的不问仙果,诸位可有耳闻?” 各峰主擅长的领域不同,这个果子鲜为人知,他们上哪里去知道? 瞿宗主答道:“陀峰主想说的是不仙城?” “没错!瞿宗主见多识广!陀封敬佩!” 陀封精通药理,习惯性地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稀松的胡子,科普道:“在这不仙城有一个传说,说这不仙城原身是一座仙岛,仙岛上住着一位女神仙,女神仙欣赏生得美丽的人,合了眼缘就会邀请那人上岛上做客,不为别的,只为近距离欣赏,作为耽误的弥补,那人走的时候可以拿走岛上的一切东西,但只能靠一双手去拿。” “那座岛可奇了,岛上的一切都是独一的宝贝,草丹药花,灵器珍兽数不胜数,试问谁不想白占这便宜?就有很多丑人用尽计谋试图骗过女神仙,无一例外都失败了,女神仙翻手化物,覆手可令枯萎,那群人最后什么都得不到。” “终有一日,女神仙厌倦了这样的日子,将仙岛化作不仙城,而自己去云游四方,不仙城藏有很多宝贝,岛上的东西也没有消失啊,只有一点很奇怪,那就是这些宝贝只会眷顾容貌佚丽的人。” 柴峰主严词质问:“依陀峰主所言,她是到了不仙城,恰好就找到了仙果,恰好就吃了,恰好就瞒过了我们所有人,恰好就在塔里晋级了,恰好现在真相大白?” “恰好…柴峰主能明白不就好了?不相信我们也要相信瞿宗主。”梅卉插上一嘴。 “你!你们!”柴峰主指了梅卉又指陀封,愤怒道:“一丘之貉!” “多谢柴峰主!”梅卉突然道谢。 柴峰主:? “一丘之貉的貉,同狸,虽然不是狐狸,但也是和其一样专情的生物,峰主说我夫妇二人是一丘之貉,祝福我夫妇感情的意图还不明显吗?就是比较含蓄而已。” 陀封会意,跟着也道谢。 柴峰主:“……” 姒衡思绪飘忽一瞬,狐狸是很专情的生物吗? 她锁骨上的印纹,池然是…狐妖?怪不得那么…… 甜上心头,嘴角略弯,她连笑了也不自知。 落在祁川阳眼里是美人一笑,落在文峰主眼里伤风败俗,落在柴峰主眼里就是嘲笑他了。 “再厉害的仙草,连宗主都瞒得过吗?” 柴峰主义正言辞,六月为之飞雪呀!天地可鉴。 他除了报那一跪之仇,不也是为了宗门着想? “咳。” 瞿宗主终于出声,尴尬道:“所以本宗一见到她,便问了修为,怎么!你们把本宗的话当耳旁风?” 结论:瞿宗主看得出来,但是是第一次见面。 柴峰主气得面红耳赤,严词质问:“本峰主就是接受了这个说法,炼虚中境的人,上了六重一层又怎么解释?这不荒诞玄幻吗?” “这、我确实没办法解释。” 重心又回到姒衡身上。 “可是,柴峰主字字铿锵有力,句句掷地有声,小白就只有一个问题,敢问柴峰主,所谓修仙之路,凡所见闻历经,本身不就是荒诞玄幻的吗?” 柴峰主愣住了。 她又道,笑意微漾。 “要是人人都固本守元,停滞不前,陈规旧律,一成不变,那神界的大多仙神,全都得滚下来了!” “好一张利嘴!” 语音未落尽。 殿外境化空间,灵气涌动,真神的气场并不伤人,但却令人胆寒,比之寂隐仙尊,强了十倍有余! 灰衣老者仙风道骨,是不折不扣的上神。 实力强到足以将整个神乩绞化灰烬!! 事发突然,在场的人无一例外都噤声了,神情严谨的齐向灰衣老者行礼,瞿宗主顿时起身给他让座。 “乾圣神尊,您大驾光临,本宗倍感荣幸!您请上座!” 被称为乾圣神尊的老者,行过之处,好似有一股压制的神力从周身散开,在场的人别说反抗,估计动作的幅度都能被他察觉。 姒衡藏起所有的情感,有模有样的行礼。 乾圣神尊,万年不见了。 她告诉自己要忍耐,一定要忍耐…… “你,的气息很复杂,你,见过本尊?” 梅卉有些慌了,冒着风险也要去把乾圣神尊对姒衡的关注引开,被陀封暗示。 气氛越来越紧张、凝重。 姒衡不掩饰地放松一口气,敛眸述说道:“我只是从未见过神尊,怕惹怒神尊,所以紧张,神尊恕罪。” “没见过神尊敢辱神,你胆子不小。” 乾圣神尊目露审视,眼神凌厉如刀锋,似要将姒衡剖解看透,是可瞬间绞杀一切蝼蚁的存在。 姒衡双手叠放在一起,骨节发白。 冷静!千万不要冲动。 现在切换元神之力杀了他,自己也落不到好,无疑是两败俱伤,她还有很多事都没有办,不能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哼,装腔作势。” 威胁暂时远离,乾圣神尊坐到了宗主的位置上。 “天狗出现,本尊来拔除妖邪,可惜迟了一步,就听你这女子大放厥词!原来胡吹乱嗙。” “钱程何在?” 钱程被乾圣神尊这话锋一转给转得差点闪了腰,移步出列。 “下峰钱程,见过乾圣神尊。” “本尊不想白走这一趟,想起听人提说你炼器的本事非凡,识器可生慧眼?” 钱程:“下峰不才,略知八九。” 第95章 灵仞赝品,随机应变 乾圣神尊一施法,提取出一大神器,浮悬在大殿的中心。 姒衡眼底的情绪剧烈地一颤。 灵仞鞭! 乾圣神尊一道幽深的目光落下,可称之为试探。 只是试探的是钱程的能力。 “本尊的储物间贵重物品太多,本尊都只记得它名灵仞,却想不起出处和大体细节了,本尊听人提起过你精通此道,要是确有其事,本尊就收了你上神界,待于本尊,也比当一个小小的峰主强。” “这……” 钱程不敢说,他就想当一个小小的峰主不行吗? 姒衡:“……”把抢人才说得这么委婉。 “只是现在本尊改变主意了。” 众人:?? 乾圣神尊早就感知到了姒衡神色不同寻常,转头望去,指着她道:“你,来验此神器,说对了,本尊就赐你当本尊的侍从,跟随本尊回神界,要是不通说错,辱神两罪并罚,神乩就不要怪本尊多管闲事了。” 瞿宗主:“神尊多虑。” 真就不管人家会不会呗?主打一个运气。 姒衡不卑不亢,应下后,上前验器,灵仞鞭距离她近在咫尺。 明明只要再向前伸伸手,就能再次触碰它……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鞭身柔韧伶俐……” —— “甩打起来一点劲力都没有,鞭尾化仙羽,又轻又长,本殿各种武器都精通,干嘛要选它做专武?” “你嫌它太轻,但不知它是由上古灵石烙造,灵石与始神同生,沾染了神魔妖共处时的纯粹神气,取其中最浓郁的精华铸为鞭身,鞭身羽仞浸十世光阴,九夜月华霜,尾化仙羽控灵,挥鞭轻盈摇曳,刚柔兼备,没有器灵却能牵引魂灵,要使好它可不容易。” “好~本店勉强接受啦……” —— “挥鞭使之,如可听得如仙乐铃动一瞬,那便是得了始神们的认可,甩鞭若出嘶哑之鸣,那便是始神们认为不配为此鞭之主。” 姒衡眼神淡漠,眉眼流露出一层伤感。 “驭灵族之女姒衡,就是独得始神眷顾之人,别人试鞭之音不堪入耳,唯有她鞭过之处铃动音清,声声入耳,可是铃音很短,一动才生短促一音,姒衡就常于神域习鞭,想要留住这美妙的一瞬,可惜事与愿违,音留住了还引来了如狂蜂浪蝶的追求者,从那以后,只在神域有难时,才能短暂听到这铃声。” 姒衡的目光错开神器,上禀道:“此神器名为灵仞,另名仙音,曾经是驭灵姒衡的专武。” “没想到你还修习过神域史?”乾圣神尊不疑。 心想着小女子勤奋好学,书都能看到这么小众,能识得此鞭也是说得通。 “只可惜你说错了一点。” 姒衡不动如山,一副虚听教诲的样子。 其余众人屏息凝气。 乾圣神尊有问责的征兆,外面的天色都随之他的心情变得有些昏暗,如是一场大劫降临。 乾圣神尊声色俱厉的说道:“姒衡最后一次使用此鞭是屠杀了全族,叛逃神域,负隅顽抗之时!你在识神器时,面露伤感,多有惋惜之情,可是因此罪女而动了恻隐之心?!” 雷霆之怒,好似这个回答无论是什么,罪名都是板上钉钉。 姒衡淡然自若,慢慢淡道:“不,我确实很惋惜,只不过我惋惜的不是她,而是乾圣神尊收藏的神器,这个灵仞鞭是个不折不扣的赝品。” 钱程要不是稳如老狗和场面不合适,他都想给这姑奶奶跪下。 小白真的是个好苗子啊!什么理由不好用,非要说灵仞鞭是假货,先不论真假,她还特别标注了是乾圣神尊收藏的神器! 这不是明摆着骂人家一个神尊眼瞎吗? 完了完了,得罪乾圣神尊,比前面两个空有其表的罪名可大多了! “何意?”乾圣神尊面色阴沉。 灵仞鞭是圣女亲赐的,他也验证过,怎么可能会有假? 姒衡不仅是言语上胆大,行为也是不遑多让,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取出了那‘灵仞鞭’,在大殿上挥舞起来! “小白!你快停……”钱程不想她再错下去,话一出口,后半截就堵住了。 鞭子确实是神器,过鞭之处聚集八方灵力,归为羽尾,一扫过鞭,铃音仅是一声,也绕梁不绝! 这怎么会…… 小白怎么能够挥响此鞭? 乾圣神尊难以置信,诧异地凝视着那灵仞鞭,眉头郁结不散。 灵仞鞭真是假的? 姒衡停下来,挽举着鞭子向四周问道:“谁想来试试吗?保证个个都能奏出仙籁之音。” “我来。”是钟情。 钟情得到了瞿宗主的首肯,飞身入殿中。 礼貌地从姒衡手中接过那鞭子,尝试着舞动起来,果然鞭鞭响铃! 乾圣神尊的额头像是盖上了阴云,眼中一阵阴冷寒芒,那一鞭又一鞭跟打在了他这位神尊的脸上有什么区别! “够了!” 乾圣神尊得到此鞭时也想过一试,就是害怕出现刺耳之音颜面尽失,所以就当做收藏品,当作他参与惩灭叛徒的荣誉象征。 这鞭子现在是真是假都不重要了,这个让他颜面尽失的女子留不得! 须臾,在乾圣神尊将要出手前,姒衡赞叹一声。 “神尊英明!小白佩服!” 乾圣神尊不解,且听她继续说下去。 姒衡从钟情手中接回鞭子,高高呈上,用佩服又愉悦的语气说道:“神尊提示此鞭为神器灵仞,让我说出出处具体,是为考验知识存储,说不出就有罪,是为考验我是否临危不惧,可现在细细想来,神尊的深意远不止如此!” “神尊一开始就是拿出赝品来故意诱导,小白有幸闯过了前面那两关,接下来神尊考验的是小白是否有那个胆魄!是会冒着得罪神尊的风险直言不讳,还是得过且过做缩头乌龟?这正是踏上这条修仙路的人,需要具备的品格,不光学识与敬畏心,还要敢言、敢为。” “神尊为神乩教诲小白,该怎么去做一个弟子,又没因为小白不正当的言论降下责罚,神尊是彰显了神的心胸宽广,可照样六界!” 乾圣神尊:“……” 第95章 灵仞赝品,随机应变 乾圣神尊一施法,提取出一大神器,浮悬在大殿的中心。 姒衡眼底的情绪剧烈地一颤。 灵仞鞭! 乾圣神尊一道幽深的目光落下,可称之为试探。 只是试探的是钱程的能力。 “本尊的储物间贵重物品太多,本尊都只记得它名灵仞,却想不起出处和大体细节了,本尊听人提起过你精通此道,要是确有其事,本尊就收了你上神界,待于本尊,也比当一个小小的峰主强。” “这……” 钱程不敢说,他就想当一个小小的峰主不行吗? 姒衡:“……”把抢人才说得这么委婉。 “只是现在本尊改变主意了。” 众人:?? 乾圣神尊早就感知到了姒衡神色不同寻常,转头望去,指着她道:“你,来验此神器,说对了,本尊就赐你当本尊的侍从,跟随本尊回神界,要是不通说错,辱神两罪并罚,神乩就不要怪本尊多管闲事了。” 瞿宗主:“神尊多虑。” 真就不管人家会不会呗?主打一个运气。 姒衡不卑不亢,应下后,上前验器,灵仞鞭距离她近在咫尺。 明明只要再向前伸伸手,就能再次触碰它……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鞭身柔韧伶俐……” —— “甩打起来一点劲力都没有,鞭尾化仙羽,又轻又长,本殿各种武器都精通,干嘛要选它做专武?” “你嫌它太轻,但不知它是由上古灵石烙造,灵石与始神同生,沾染了神魔妖共处时的纯粹神气,取其中最浓郁的精华铸为鞭身,鞭身羽仞浸十世光阴,九夜月华霜,尾化仙羽控灵,挥鞭轻盈摇曳,刚柔兼备,没有器灵却能牵引魂灵,要使好它可不容易。” “好~本店勉强接受啦……” —— “挥鞭使之,如可听得如仙乐铃动一瞬,那便是得了始神们的认可,甩鞭若出嘶哑之鸣,那便是始神们认为不配为此鞭之主。” 姒衡眼神淡漠,眉眼流露出一层伤感。 “驭灵族之女姒衡,就是独得始神眷顾之人,别人试鞭之音不堪入耳,唯有她鞭过之处铃动音清,声声入耳,可是铃音很短,一动才生短促一音,姒衡就常于神域习鞭,想要留住这美妙的一瞬,可惜事与愿违,音留住了还引来了如狂蜂浪蝶的追求者,从那以后,只在神域有难时,才能短暂听到这铃声。” 姒衡的目光错开神器,上禀道:“此神器名为灵仞,另名仙音,曾经是驭灵姒衡的专武。” “没想到你还修习过神域史?”乾圣神尊不疑。 心想着小女子勤奋好学,书都能看到这么小众,能识得此鞭也是说得通。 “只可惜你说错了一点。” 姒衡不动如山,一副虚听教诲的样子。 其余众人屏息凝气。 乾圣神尊有问责的征兆,外面的天色都随之他的心情变得有些昏暗,如是一场大劫降临。 乾圣神尊声色俱厉的说道:“姒衡最后一次使用此鞭是屠杀了全族,叛逃神域,负隅顽抗之时!你在识神器时,面露伤感,多有惋惜之情,可是因此罪女而动了恻隐之心?!” 雷霆之怒,好似这个回答无论是什么,罪名都是板上钉钉。 姒衡淡然自若,慢慢淡道:“不,我确实很惋惜,只不过我惋惜的不是她,而是乾圣神尊收藏的神器,这个灵仞鞭是个不折不扣的赝品。” 钱程要不是稳如老狗和场面不合适,他都想给这姑奶奶跪下。 小白真的是个好苗子啊!什么理由不好用,非要说灵仞鞭是假货,先不论真假,她还特别标注了是乾圣神尊收藏的神器! 这不是明摆着骂人家一个神尊眼瞎吗? 完了完了,得罪乾圣神尊,比前面两个空有其表的罪名可大多了! “何意?”乾圣神尊面色阴沉。 灵仞鞭是圣女亲赐的,他也验证过,怎么可能会有假? 姒衡不仅是言语上胆大,行为也是不遑多让,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取出了那‘灵仞鞭’,在大殿上挥舞起来! “小白!你快停……”钱程不想她再错下去,话一出口,后半截就堵住了。 鞭子确实是神器,过鞭之处聚集八方灵力,归为羽尾,一扫过鞭,铃音仅是一声,也绕梁不绝! 这怎么会…… 小白怎么能够挥响此鞭? 乾圣神尊难以置信,诧异地凝视着那灵仞鞭,眉头郁结不散。 灵仞鞭真是假的? 姒衡停下来,挽举着鞭子向四周问道:“谁想来试试吗?保证个个都能奏出仙籁之音。” “我来。”是钟情。 钟情得到了瞿宗主的首肯,飞身入殿中。 礼貌地从姒衡手中接过那鞭子,尝试着舞动起来,果然鞭鞭响铃! 乾圣神尊的额头像是盖上了阴云,眼中一阵阴冷寒芒,那一鞭又一鞭跟打在了他这位神尊的脸上有什么区别! “够了!” 乾圣神尊得到此鞭时也想过一试,就是害怕出现刺耳之音颜面尽失,所以就当做收藏品,当作他参与惩灭叛徒的荣誉象征。 这鞭子现在是真是假都不重要了,这个让他颜面尽失的女子留不得! 须臾,在乾圣神尊将要出手前,姒衡赞叹一声。 “神尊英明!小白佩服!” 乾圣神尊不解,且听她继续说下去。 姒衡从钟情手中接回鞭子,高高呈上,用佩服又愉悦的语气说道:“神尊提示此鞭为神器灵仞,让我说出出处具体,是为考验知识存储,说不出就有罪,是为考验我是否临危不惧,可现在细细想来,神尊的深意远不止如此!” “神尊一开始就是拿出赝品来故意诱导,小白有幸闯过了前面那两关,接下来神尊考验的是小白是否有那个胆魄!是会冒着得罪神尊的风险直言不讳,还是得过且过做缩头乌龟?这正是踏上这条修仙路的人,需要具备的品格,不光学识与敬畏心,还要敢言、敢为。” “神尊为神乩教诲小白,该怎么去做一个弟子,又没因为小白不正当的言论降下责罚,神尊是彰显了神的心胸宽广,可照样六界!” 乾圣神尊:“……” 第96章 神器信物,各峰翻脸 梅卉和陀封卓然而立,夫妻俩的默契能做到眼神交流。 陀封:现在不担心了? 梅卉现在都想给着急的自己一巴掌,真的是慌中生乱,太多虑了。 她的干闺女怎么会栽在一个小神尊手上? 给了乾圣神尊一个台阶下,捧高他,免了自己的罪责,进而还能留在神乩。 “你不仅通过了本尊的考验,还领悟到了本尊的意思,本尊对你刮目相看啊!”乾圣神尊收了神通,使阴云散去,被这话哄得心花怒放,忍不住大笑起来。 “神尊抬举了,小白愧不敢当。” “不,你当得起。”乾圣神尊从宗主的位置上起身,收了笑意,对瞿宗主说道:“神乩收了个连本尊都羡慕的好弟子啊!瞿宗主你可有福了,愿不愿意把这福气再匀些给本尊啊?” 瞿宗主表明的态度不置可否。 乾圣神尊很满意,当即宣告道:“本尊没记错,你自称为小白?这名字太过俗气简单,便作名,本尊赐你一姓,东宴,另外,你所呈神器暂不必归还于本尊,当做本尊所给的信物,待你成仙之日,本尊亲自接你入神界,来当本尊的座下弟子!” “当然,届时你若是不愿意,本尊也不会勉强。” “小白…东宴白多谢神尊厚爱。”姒衡情绪不外露,道谢躬腰,却是全程未有下跪之行。 她这名字真特么难听。 在场众人几乎都有那一瞬间的惊愕,厚爱…是真的太厚爱了? 赐姓、赐神器、得机遇。 如此幸事,她真是幸运,试问谁又肯放过机遇呢? 乾圣神尊走时,神乩众人恭送,走后,原本的秩序和流程才恢复正常。 姒衡收起那神器,没有如释重负的样子,眸子里凝结的冰霜未减,她表情管理的已经很好了,与梅卉打了个对视,示意自己并无大碍,后者却没能完全放下心。 瞿宗主语气不变道:“小白已通过本宗设下的题目,又有神尊作保,加之其对炼器方面的领悟造就,不如就归于钱程峰主门下。” “宗主圣明!宗主把心肝脾肺肾全放下,本峰主必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 钱程当然乐意了,以后的事谁能说得准?小白留下否是对半开。 “本峰主反对!” 反对的可不止梅卉,是除了当事人钱程和古长凝的所有峰主。 陀峰:“凭什么说小白对炼器有造就,所以就归在钱程门下?小白炼过器吗?她连不问仙果都能炼成丹,迷惑了我们众峰主,可见她对学医辨药不是更有造就?” 钱程:? “陀老头!这么多年的交情,你抢人的意图,掩饰都不演示一下吗?” 梅卉:“陀封说得没错,小白是对于书本上的知识过目不忘,并没有真正实践过,谁知她炼器是否有天赋?” 陀峰都快感动哭了,果然夫妻是白头之盟,关键时候同仇敌忾! “小梅梅~夫妻……” 哪料到梅卉话锋一转:“我诡云峰就没那么多变通讲究,那白白嫩嫩的小虫多可爱,只要记住要领,什么问题都出不了~” 陀峰:! 夫妻本是同林鸟,相互背刺太悲催。 “各位前辈……” 周子连卖惨一绝。 “论年龄、资质、实力,我远不及各位前辈,家师早逝,将偌大个玄元峰传承给他少不更事的徒弟我,我能坐稳这个峰主位,少不了各位前辈指点!如今见各位前辈吵得如此不可开交、唾沫横飞,我的心好痛!好痛……” 三人看透了他的把戏,根本没入圈套。 “你想说什么?” 周子连:“为了神乩峰主的和平与共,小白应该进入玄元峰!我都是为了前辈们好啊!” 众人:“……”太虚假。 除了这四位是争徒弟,其他三位各有想法。 固执的…… 柴峰主:“你们一个个是被猪油蒙了心吗?瞿宗主,此女尚未真正入宗,都引起了这么多轩然大波,还蛊惑得几位峰主,此女绝非善辈!瞿宗主不应该顾忌神尊,早查祸患才是关键啊!” 迷信的…… 洛峰主:“神主恩赐,我们如沧海一鳞,没有资格冒犯神明。” 出谋划策的…… 文峰主:“呃洛峰主所言,夸大其词但也不是毫无道理,神尊预定了小白姑娘,所以不知小白姑娘怎么想,但我们都该自觉,不应僭越,即使要收徒,也应该由宗主收徒。” 古长凝没眼看,打心底里瞧不起这些把一个普通女子如珠似宝对待的人,告辞后,不做停留就先走了。 姒衡就很纳闷,重点是…不是她招师吗?这又算什么? “各位峰主冷静一下,钟情拙见,峰主不必争夺伤了和气,不如由当事人小白来择选?”钟情真的是善解人意,没有偏向任何一方,出了最妥帖的主意。 此言一出,果真安静。 只是姒衡还没有发言,周子连就先一步道:“瞿宗主在上,我刚才与各位峰主唇枪舌战之间,不由得茅塞顿开,其实、其实……” 瞿宗主道:“但说无妨。” 周子连这下才收起了扭捏的样子。 “其实无论此女是由柴峰主说的祸患也好,是洛峰主口中的祥瑞也罢,文峰主说对了一半,重点她是神尊可能、也许会收下当弟子的人,没收下自然好,要是以后真成就了师徒,瞿宗主赶在神尊前面为师,岂不是冒犯神尊?难办啊!” 柴峰主如遇知己,从此刻开始减少了对周子连的偏见。 “对!本峰主就是这个意思!将此女赶出神乩,一切的问题迎刃而解!” 瞿宗主:“周峰主也是这个意思?” “我话没说完呢,插嘴不是一个好习惯啊,柴峰主,下次注意。”他礼貌地转身先问候柴峰主。 柴峰主一哼,转身甩袖,是真情错付了。 小插曲不要紧,周子连继续说:“难办归难办,可三位峰主又和我一样有着惜才之情,令我茅塞顿开,想出一条好几全其美的妙计!” “怎样?” 周子连卖了个关子,姒衡可还记得那个缘字,先一步猜到了他接下来的提议。 “让小白拜入玄元峰门下,但不是拜师于我,而是本峰主已仙逝的师尊,来当本峰主的师妹!” 第96章 神器信物,各峰翻脸 梅卉和陀封卓然而立,夫妻俩的默契能做到眼神交流。 陀封:现在不担心了? 梅卉现在都想给着急的自己一巴掌,真的是慌中生乱,太多虑了。 她的干闺女怎么会栽在一个小神尊手上? 给了乾圣神尊一个台阶下,捧高他,免了自己的罪责,进而还能留在神乩。 “你不仅通过了本尊的考验,还领悟到了本尊的意思,本尊对你刮目相看啊!”乾圣神尊收了神通,使阴云散去,被这话哄得心花怒放,忍不住大笑起来。 “神尊抬举了,小白愧不敢当。” “不,你当得起。”乾圣神尊从宗主的位置上起身,收了笑意,对瞿宗主说道:“神乩收了个连本尊都羡慕的好弟子啊!瞿宗主你可有福了,愿不愿意把这福气再匀些给本尊啊?” 瞿宗主表明的态度不置可否。 乾圣神尊很满意,当即宣告道:“本尊没记错,你自称为小白?这名字太过俗气简单,便作名,本尊赐你一姓,东宴,另外,你所呈神器暂不必归还于本尊,当做本尊所给的信物,待你成仙之日,本尊亲自接你入神界,来当本尊的座下弟子!” “当然,届时你若是不愿意,本尊也不会勉强。” “小白…东宴白多谢神尊厚爱。”姒衡情绪不外露,道谢躬腰,却是全程未有下跪之行。 她这名字真特么难听。 在场众人几乎都有那一瞬间的惊愕,厚爱…是真的太厚爱了? 赐姓、赐神器、得机遇。 如此幸事,她真是幸运,试问谁又肯放过机遇呢? 乾圣神尊走时,神乩众人恭送,走后,原本的秩序和流程才恢复正常。 姒衡收起那神器,没有如释重负的样子,眸子里凝结的冰霜未减,她表情管理的已经很好了,与梅卉打了个对视,示意自己并无大碍,后者却没能完全放下心。 瞿宗主语气不变道:“小白已通过本宗设下的题目,又有神尊作保,加之其对炼器方面的领悟造就,不如就归于钱程峰主门下。” “宗主圣明!宗主把心肝脾肺肾全放下,本峰主必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 钱程当然乐意了,以后的事谁能说得准?小白留下否是对半开。 “本峰主反对!” 反对的可不止梅卉,是除了当事人钱程和古长凝的所有峰主。 陀峰:“凭什么说小白对炼器有造就,所以就归在钱程门下?小白炼过器吗?她连不问仙果都能炼成丹,迷惑了我们众峰主,可见她对学医辨药不是更有造就?” 钱程:? “陀老头!这么多年的交情,你抢人的意图,掩饰都不演示一下吗?” 梅卉:“陀封说得没错,小白是对于书本上的知识过目不忘,并没有真正实践过,谁知她炼器是否有天赋?” 陀峰都快感动哭了,果然夫妻是白头之盟,关键时候同仇敌忾! “小梅梅~夫妻……” 哪料到梅卉话锋一转:“我诡云峰就没那么多变通讲究,那白白嫩嫩的小虫多可爱,只要记住要领,什么问题都出不了~” 陀峰:! 夫妻本是同林鸟,相互背刺太悲催。 “各位前辈……” 周子连卖惨一绝。 “论年龄、资质、实力,我远不及各位前辈,家师早逝,将偌大个玄元峰传承给他少不更事的徒弟我,我能坐稳这个峰主位,少不了各位前辈指点!如今见各位前辈吵得如此不可开交、唾沫横飞,我的心好痛!好痛……” 三人看透了他的把戏,根本没入圈套。 “你想说什么?” 周子连:“为了神乩峰主的和平与共,小白应该进入玄元峰!我都是为了前辈们好啊!” 众人:“……”太虚假。 除了这四位是争徒弟,其他三位各有想法。 固执的…… 柴峰主:“你们一个个是被猪油蒙了心吗?瞿宗主,此女尚未真正入宗,都引起了这么多轩然大波,还蛊惑得几位峰主,此女绝非善辈!瞿宗主不应该顾忌神尊,早查祸患才是关键啊!” 迷信的…… 洛峰主:“神主恩赐,我们如沧海一鳞,没有资格冒犯神明。” 出谋划策的…… 文峰主:“呃洛峰主所言,夸大其词但也不是毫无道理,神尊预定了小白姑娘,所以不知小白姑娘怎么想,但我们都该自觉,不应僭越,即使要收徒,也应该由宗主收徒。” 古长凝没眼看,打心底里瞧不起这些把一个普通女子如珠似宝对待的人,告辞后,不做停留就先走了。 姒衡就很纳闷,重点是…不是她招师吗?这又算什么? “各位峰主冷静一下,钟情拙见,峰主不必争夺伤了和气,不如由当事人小白来择选?”钟情真的是善解人意,没有偏向任何一方,出了最妥帖的主意。 此言一出,果真安静。 只是姒衡还没有发言,周子连就先一步道:“瞿宗主在上,我刚才与各位峰主唇枪舌战之间,不由得茅塞顿开,其实、其实……” 瞿宗主道:“但说无妨。” 周子连这下才收起了扭捏的样子。 “其实无论此女是由柴峰主说的祸患也好,是洛峰主口中的祥瑞也罢,文峰主说对了一半,重点她是神尊可能、也许会收下当弟子的人,没收下自然好,要是以后真成就了师徒,瞿宗主赶在神尊前面为师,岂不是冒犯神尊?难办啊!” 柴峰主如遇知己,从此刻开始减少了对周子连的偏见。 “对!本峰主就是这个意思!将此女赶出神乩,一切的问题迎刃而解!” 瞿宗主:“周峰主也是这个意思?” “我话没说完呢,插嘴不是一个好习惯啊,柴峰主,下次注意。”他礼貌地转身先问候柴峰主。 柴峰主一哼,转身甩袖,是真情错付了。 小插曲不要紧,周子连继续说:“难办归难办,可三位峰主又和我一样有着惜才之情,令我茅塞顿开,想出一条好几全其美的妙计!” “怎样?” 周子连卖了个关子,姒衡可还记得那个缘字,先一步猜到了他接下来的提议。 “让小白拜入玄元峰门下,但不是拜师于我,而是本峰主已仙逝的师尊,来当本峰主的师妹!” 第97章 玄元后勤,生存反击 各峰各司其职,传道、授业、解惑,千年来有条不紊。 而忙中有差,纵使是宗门静地,亦会有俗事纷扰。 而玄元峰就是从某种方面来说。全能的代表,为急人之难、解人之忧而设立,当然在解决的过程中,心道领悟亦有所获。 就例如…… ——半月后。 “东宴师叔,五行峰十日前就提交上去的申请,你怎么还不批下来?是,师叔你修为高,这些灵米左右不过是生活的调味剂,可我们峰上好多师弟师妹还没达到那个修为呢!就等着这些救济!” 姒衡耐心的解释:“宗门通知过,非常时期,神乩采购人手减少,由本来的三日一去,翻倍加量改为了七日,逗留的时间还不得太久,灵米库存不够,别说十日申请,十五日前的都还搁置着。” “何况我记得没错的话,你五日前才领过上次提交的那一轮,这么快就不够了?” 小弟子无法反驳,一没留神被挤到一边。 “你那都是小事,我这才重要!” “东宴师叔!昨天我们驼峰主要考察弟子对照料仙草的熟悉程度,每人都发了一株连脉灵草,说要在十后统一检查,我这…我今早起来就发现它自己死掉了!怎么办?” 姒衡:怎么还带私人问题的? “你浇甘露了吗?频率是多少?用的什么土壤?是松还是紧实?拿给你时是什么样子?死是怎么个枯萎法?是从上到根,还是从根延上,是……” “没有!师叔说的这些我都没有啊!” 姒衡:? “诶~” 小弟子很着急,试探着提问道:“连脉灵草不是看着就好吗?听师叔您的口气…好像还需要栽盆里?” 姒衡:“……”现在知道是怎么枯的了。 “下一位!!” “东宴师叔!长虹峰的材料不够弟子练习了!” “东宴师叔!两宗大比即将来临,辛鹤峰要的极品宣纸怎么还没准备好?没准备好,宗主怎么拟定名单?” “东宴师叔!桐桦林的落叶这个月不该轮到点符峰去扫,您去知会一声,我们也很忙的。” “东宴师叔……” 姒衡:“……” 微忙。 姒衡效率很高,处理妥帖,一上午的时间过去,目前只剩下最后一个人了。 “你又是什么问题?” “我、我、我……” 小弟子支支吾吾的,人多还好,现在就剩他和东宴师叔独处(其实周围还有人)。 师叔还这么认真的看着他…… 姒衡:?? “师、师叔、叔……” 姒衡和善的笑了笑,‘温柔’的吼说:“要说说,不说滚!再耽误我时间,我给你从玄元峰上扔下去!!” 小弟子:! 瞬间不结巴了,连贯道:“弟子是鸣阵峰的,是十五日都没批下来的那个,上一次领是三个月前!” 姒衡:“……”柴峰主的脾气,峰上能有这种弟子也是怪难为情。 “马上安排。” 送走这一位,基本上可以保证上午没人了,能在下午来的都是突发且急切的事件了。 姒衡观望峰上停歇的云彩,入了神。 她也不是完全没有想法,刨去一些不重要的杂事,来的人讲的多半是可以归为一类,那就是物资不足,宗门对出宗又…… 有点难办。 小云彩察觉身上的目光,悄悄晕染开了薄红色,羞涩的逃走了。 火焰:? “它到底在害什么羞啊?” “东宴师叔,午好。” “宫叶溪溪姑娘,你也是。” 迎面来了一人,姒衡回过神,因不知道其姓什么,不好冒犯。 宫叶溪溪向她示意,对峰主看中的人很有好感,不善于笑的面上,很僵硬的扯出一抹笑容。 “名字长,可以叫宫叶。” “尊称长,可以叫小白。” 宫叶溪溪点头,感觉有点尴尬,尴尬自己的表情是不是太过奇怪。 “你笑起来很好看,只是我固执的认为,你随心而为的模样会更美。” 姒衡与宫叶会心一笑,女子间建立友谊是快而美好的。 “小、白,梅峰主,就是师父要我来找你去一趟诡云峰。” 诡云峰 梅卉打开专门养蛊的盒子,里头本来是有两只,现在只剩一只,另一只的残躯都没能剩下,她难免吃了一惊。 “哦哟~要昂首挺胸做蛊了?” “喵呜~” 蛊虫不会发出猫叫……起码这只不会。 是青夷怀里的黑猫在叫。 梅卉合上盖子,询问道:“这只猫不是陀峰和钱程轮流饲养吗?怎么到你手上了?” 青夷:e,介个,得问猫啊。 小黑猫:“……” 两相为难的时候,姒衡终于到了。 宫叶还有自己的事情没做完,送到门口就走了。 小黑猫一见姒衡飞机耳都出来了,害怕不至于,纯粹是心虚的,纵身一跳,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跑走了。 青夷:“……”本来还好,这下换我我也怀疑你。 青夷以追猫为由,也走了。 姒衡:? “这猫……我一来全走了?” 姒衡三步并做两步,有几分俏皮,问道:“梅峰主手中拿的是蛊虫吗?瞧瞧~” 梅卉又将盒子打开,让她瞧了个全貌。 这只蛊虫有普通蚯蚓的一半长度,有指甲盖的一半宽度,正在盒子里打着瞌睡。 “养蛊都需要很大的盒子吗?” “并不是。” 梅卉叹气道:“原先这盒子里养了两只,一大一小,大的是失败品,弃之可惜,我就留给小的吃,看看会不会出现不一样的效果,结果就……” “这小的比大的毒,大的空占着体形却吃不得这小的,而这小的却因为这大只的体型,根本不敢造次,一开始算分庭抗礼,后来这大的就知道了这小的胆小,将我喂的精华灵药吃掉,我都快想连带盒子一把烧掉了,今天来看最后一眼,结果可令我大吃一惊啊。” 梅卉将盒子盖好,放归原处。 姒衡轻笑一声,缓言道:“断水断粮,被逼到极致,与其坐着等死,不如不遗余力的拼一把。” “看看,看看!”梅卉面上少见地带了一丝肃然,很快就绷不住,笑中带有深意,道:“虫子都明白的生存之道,你说说我们宗主什么时候能明白?也罢,反正现在焦头烂额的指定不是本峰主~” 姒衡眼底神色不明,预想自己的后勤工作,恐怕很快就会歇一段日子了。 第97章 玄元后勤,生存反击 各峰各司其职,传道、授业、解惑,千年来有条不紊。 而忙中有差,纵使是宗门静地,亦会有俗事纷扰。 而玄元峰就是从某种方面来说。全能的代表,为急人之难、解人之忧而设立,当然在解决的过程中,心道领悟亦有所获。 就例如…… ——半月后。 “东宴师叔,五行峰十日前就提交上去的申请,你怎么还不批下来?是,师叔你修为高,这些灵米左右不过是生活的调味剂,可我们峰上好多师弟师妹还没达到那个修为呢!就等着这些救济!” 姒衡耐心的解释:“宗门通知过,非常时期,神乩采购人手减少,由本来的三日一去,翻倍加量改为了七日,逗留的时间还不得太久,灵米库存不够,别说十日申请,十五日前的都还搁置着。” “何况我记得没错的话,你五日前才领过上次提交的那一轮,这么快就不够了?” 小弟子无法反驳,一没留神被挤到一边。 “你那都是小事,我这才重要!” “东宴师叔!昨天我们驼峰主要考察弟子对照料仙草的熟悉程度,每人都发了一株连脉灵草,说要在十后统一检查,我这…我今早起来就发现它自己死掉了!怎么办?” 姒衡:怎么还带私人问题的? “你浇甘露了吗?频率是多少?用的什么土壤?是松还是紧实?拿给你时是什么样子?死是怎么个枯萎法?是从上到根,还是从根延上,是……” “没有!师叔说的这些我都没有啊!” 姒衡:? “诶~” 小弟子很着急,试探着提问道:“连脉灵草不是看着就好吗?听师叔您的口气…好像还需要栽盆里?” 姒衡:“……”现在知道是怎么枯的了。 “下一位!!” “东宴师叔!长虹峰的材料不够弟子练习了!” “东宴师叔!两宗大比即将来临,辛鹤峰要的极品宣纸怎么还没准备好?没准备好,宗主怎么拟定名单?” “东宴师叔!桐桦林的落叶这个月不该轮到点符峰去扫,您去知会一声,我们也很忙的。” “东宴师叔……” 姒衡:“……” 微忙。 姒衡效率很高,处理妥帖,一上午的时间过去,目前只剩下最后一个人了。 “你又是什么问题?” “我、我、我……” 小弟子支支吾吾的,人多还好,现在就剩他和东宴师叔独处(其实周围还有人)。 师叔还这么认真的看着他…… 姒衡:?? “师、师叔、叔……” 姒衡和善的笑了笑,‘温柔’的吼说:“要说说,不说滚!再耽误我时间,我给你从玄元峰上扔下去!!” 小弟子:! 瞬间不结巴了,连贯道:“弟子是鸣阵峰的,是十五日都没批下来的那个,上一次领是三个月前!” 姒衡:“……”柴峰主的脾气,峰上能有这种弟子也是怪难为情。 “马上安排。” 送走这一位,基本上可以保证上午没人了,能在下午来的都是突发且急切的事件了。 姒衡观望峰上停歇的云彩,入了神。 她也不是完全没有想法,刨去一些不重要的杂事,来的人讲的多半是可以归为一类,那就是物资不足,宗门对出宗又…… 有点难办。 小云彩察觉身上的目光,悄悄晕染开了薄红色,羞涩的逃走了。 火焰:? “它到底在害什么羞啊?” “东宴师叔,午好。” “宫叶溪溪姑娘,你也是。” 迎面来了一人,姒衡回过神,因不知道其姓什么,不好冒犯。 宫叶溪溪向她示意,对峰主看中的人很有好感,不善于笑的面上,很僵硬的扯出一抹笑容。 “名字长,可以叫宫叶。” “尊称长,可以叫小白。” 宫叶溪溪点头,感觉有点尴尬,尴尬自己的表情是不是太过奇怪。 “你笑起来很好看,只是我固执的认为,你随心而为的模样会更美。” 姒衡与宫叶会心一笑,女子间建立友谊是快而美好的。 “小、白,梅峰主,就是师父要我来找你去一趟诡云峰。” 诡云峰 梅卉打开专门养蛊的盒子,里头本来是有两只,现在只剩一只,另一只的残躯都没能剩下,她难免吃了一惊。 “哦哟~要昂首挺胸做蛊了?” “喵呜~” 蛊虫不会发出猫叫……起码这只不会。 是青夷怀里的黑猫在叫。 梅卉合上盖子,询问道:“这只猫不是陀峰和钱程轮流饲养吗?怎么到你手上了?” 青夷:e,介个,得问猫啊。 小黑猫:“……” 两相为难的时候,姒衡终于到了。 宫叶还有自己的事情没做完,送到门口就走了。 小黑猫一见姒衡飞机耳都出来了,害怕不至于,纯粹是心虚的,纵身一跳,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跑走了。 青夷:“……”本来还好,这下换我我也怀疑你。 青夷以追猫为由,也走了。 姒衡:? “这猫……我一来全走了?” 姒衡三步并做两步,有几分俏皮,问道:“梅峰主手中拿的是蛊虫吗?瞧瞧~” 梅卉又将盒子打开,让她瞧了个全貌。 这只蛊虫有普通蚯蚓的一半长度,有指甲盖的一半宽度,正在盒子里打着瞌睡。 “养蛊都需要很大的盒子吗?” “并不是。” 梅卉叹气道:“原先这盒子里养了两只,一大一小,大的是失败品,弃之可惜,我就留给小的吃,看看会不会出现不一样的效果,结果就……” “这小的比大的毒,大的空占着体形却吃不得这小的,而这小的却因为这大只的体型,根本不敢造次,一开始算分庭抗礼,后来这大的就知道了这小的胆小,将我喂的精华灵药吃掉,我都快想连带盒子一把烧掉了,今天来看最后一眼,结果可令我大吃一惊啊。” 梅卉将盒子盖好,放归原处。 姒衡轻笑一声,缓言道:“断水断粮,被逼到极致,与其坐着等死,不如不遗余力的拼一把。” “看看,看看!”梅卉面上少见地带了一丝肃然,很快就绷不住,笑中带有深意,道:“虫子都明白的生存之道,你说说我们宗主什么时候能明白?也罢,反正现在焦头烂额的指定不是本峰主~” 姒衡眼底神色不明,预想自己的后勤工作,恐怕很快就会歇一段日子了。 第98章 微映溪林,事后弥补 微映溪林 “想爷堂堂魔尊主之子,尽管是私生子,什么时候落到过这种境界?” “被一个女人戏耍!现在去寻仇还迷了路!” 讣暮不会看面相,都知道自己现在印堂发黑,一脸别人都欠他百八十万的样子,连路边的碎石子都要踹飞。 “不急!不急!你去……” 嚎了几嗓子之后才发现,他早以不急会耽误他的事为由,将不急遣返回魔境了。 于是,讣暮一怒之下怒了一下,听着树上叽叽喳喳的麻雀声,他怒火中烧,不厌其烦地放了好多灵力,结果麻雀一直没打着不说,反被几坨鸟屎正中头顶。 讣暮:“……” “啊!!” 正所谓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 幸好不远处就有一处溪水池,从上面涌下的都是新鲜的源头水,讣暮的火气稍微能消一消。 将鸟屎洗净,泉水拍打在脸上,耳边本都是哗哗的水流声。 “咦?什么情况?” 由远及近,有明显不对劲的波动,煞邪之气从一方涌来,一网而过,有感很是强硬,风咆哮穿过山林,一阵更比一阵。 泉水波浪翻涌,比人为荡起的动静还大,像是煮沸了的开水。 讣暮这个大聪明,明知有异,第一反应愣住了。 “此水有毒?!” 话音未落。 他猝不及防地被一道薄纱缠住腰间,撞上了旁边的山壁! 山壁看似无疑,水帘为遮,溪水流过掩了灵力幻化的气息,这当中居然别有洞天。 只是施法的人像是太着急了,洞内空间又小,没能及时刹住,讣暮人进来了,没能缓过神来,一个脚滑没站稳就扑倒了始作俑者。 情势所逼,始作俑者一声不敢吭。 讣暮这边入手的触觉就很……莫可名状了。 身子紧贴,不是冰冷的石壁,居然有微凉的柔软? 只等他一看清,似是点燃了一把火将他从头烧到脚,惊恐万状,不足以概括他现在的心情,是……对了!触目惊心! 身下的女子一手掩上嘴,双眸清如水明如星,是一双看着就很温柔纯洁的眼,眼角下有一颗泪痣,微微颤动的长长睫毛,与他有同款惊恐,长卷发披散开有几分凌乱。 他简直是禽兽!竟在这时候把人家看得那么仔细? 主要是那女子穿的是纯白的仙纱,正常情况下看不出所以然,被水一浸透,就…… 不知不觉,鼻血就流了下来。 讣暮如触烫手山芋,迅速地从人家身上起来,窝到了角落里,好像受害者是他一样,害怕地问道:“你是谁?你躲在这里干什么?把我拖进来又干什么?我…我不是故意压你的,对不起!” 问着问着,道歉的话就说出口了,这哪是讣小爷天不怕地不怕的风格? 只是碰到了人家的身子,虽然他不是故意的,但还可耻的脸红了! 是没碰过女人的缘故吗? 他对不起自己的心上人,也对不起这位姑娘啊!罪过呀!罪过!他要不出家算了? 纯情的讣暮愧疚的想一头撞死。 那姑娘从平躺着也跟他一样窝着在一处,只是是另一处,双手紧抱着膝盖。 姑娘笑着摇了摇头,并没有怪罪他的意思。 讣暮心里更内疚了,把想问的全都忘了。 那姑娘赤着脚,着湿衣不说,身上还挂着水珠,当时他一碰那姑娘也并没有多少温度,能出现在这里说明也是修仙者,难不成是遇上了什么困境? 讣暮经过再三纠结,过了心里那道坎。 将身上的外衣披在了那姑娘的身上,自觉的阐明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你……嗯,但你一定有自己的想法,我没占你便宜啊!只是你这样确实是有点那啥,如果这样也不行,可以直接把外衣扔掉。” 从刚才到现在,讣暮一直都是侧过头且闭上眼说的话,动作也是小心又小心。 即便如此,心里也出现了小天使和小恶魔斗争着。 小天使:“你都把人家看过摸过了!事后弥补做这些有什么意义?大胆点,提出对她负责!” 小恶魔:“要记住你的心里只有夙醒!别说摸过,睡过又怎么样?你可是魔尊主的好大儿,虽然没有被正式认归,但也是魔族三君之一!同样有继承权!为一个女人绊住手脚,父尊会看不起你!” 小天使:“娶了她也可以娶夙醒啊?父尊教过你要去爱这万物,万物容不下两个女人吗?” 小恶魔:“要专情!要夙醒!要尊位!” 小天使:“他现在分明是动情了。” “闭嘴!都不要吵了!” 披上衣服的姑娘:? 她说过话吗? “对不起,我不是说你,我……” “轰——!” 好强大的妖兽气息! 她怕的是这个? 讣暮言辞由衷,恳切认真道:“姑娘你藏好,我去帮你解决它!” 这样……就能抵消罪过了? 讣暮眼中划过一丝不忍,但很快就消失了。 他决心太大,女子阻拦他,拼命的摇着头,他却理下了女子因为遇水的缘故,贴在脸上的发丝。 姑娘真的是灵动到极致的美,肤若凝脂,比明月还美。 “乖,我不会有事的。” 讣暮眼神很坚定,眸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对女子安慰了一番后,出了水帘洞,三千魔灵已蓄势待发。 小恶魔有一句话没错,他是堂堂魔尊主的儿子! 魔族位列三君之一!! 如果连一个小女子都保护不了,他还配和两个哥哥去争夺继承权,去守护魔境,呃…反正就是很多生灵吗? 都说认真起来的男人超帅。 当然……至少讣暮被打晕过去的时候,很潇洒不是吗?! 微映溪林的林中,长翼黑龙每个鼻息之间都能生成旋风,旋风一扫,上仙都得仙格破碎! “碍事的魔族!死!” 第98章 微映溪林,事后弥补 微映溪林 “想爷堂堂魔尊主之子,尽管是私生子,什么时候落到过这种境界?” “被一个女人戏耍!现在去寻仇还迷了路!” 讣暮不会看面相,都知道自己现在印堂发黑,一脸别人都欠他百八十万的样子,连路边的碎石子都要踹飞。 “不急!不急!你去……” 嚎了几嗓子之后才发现,他早以不急会耽误他的事为由,将不急遣返回魔境了。 于是,讣暮一怒之下怒了一下,听着树上叽叽喳喳的麻雀声,他怒火中烧,不厌其烦地放了好多灵力,结果麻雀一直没打着不说,反被几坨鸟屎正中头顶。 讣暮:“……” “啊!!” 正所谓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 幸好不远处就有一处溪水池,从上面涌下的都是新鲜的源头水,讣暮的火气稍微能消一消。 将鸟屎洗净,泉水拍打在脸上,耳边本都是哗哗的水流声。 “咦?什么情况?” 由远及近,有明显不对劲的波动,煞邪之气从一方涌来,一网而过,有感很是强硬,风咆哮穿过山林,一阵更比一阵。 泉水波浪翻涌,比人为荡起的动静还大,像是煮沸了的开水。 讣暮这个大聪明,明知有异,第一反应愣住了。 “此水有毒?!” 话音未落。 他猝不及防地被一道薄纱缠住腰间,撞上了旁边的山壁! 山壁看似无疑,水帘为遮,溪水流过掩了灵力幻化的气息,这当中居然别有洞天。 只是施法的人像是太着急了,洞内空间又小,没能及时刹住,讣暮人进来了,没能缓过神来,一个脚滑没站稳就扑倒了始作俑者。 情势所逼,始作俑者一声不敢吭。 讣暮这边入手的触觉就很……莫可名状了。 身子紧贴,不是冰冷的石壁,居然有微凉的柔软? 只等他一看清,似是点燃了一把火将他从头烧到脚,惊恐万状,不足以概括他现在的心情,是……对了!触目惊心! 身下的女子一手掩上嘴,双眸清如水明如星,是一双看着就很温柔纯洁的眼,眼角下有一颗泪痣,微微颤动的长长睫毛,与他有同款惊恐,长卷发披散开有几分凌乱。 他简直是禽兽!竟在这时候把人家看得那么仔细? 主要是那女子穿的是纯白的仙纱,正常情况下看不出所以然,被水一浸透,就…… 不知不觉,鼻血就流了下来。 讣暮如触烫手山芋,迅速地从人家身上起来,窝到了角落里,好像受害者是他一样,害怕地问道:“你是谁?你躲在这里干什么?把我拖进来又干什么?我…我不是故意压你的,对不起!” 问着问着,道歉的话就说出口了,这哪是讣小爷天不怕地不怕的风格? 只是碰到了人家的身子,虽然他不是故意的,但还可耻的脸红了! 是没碰过女人的缘故吗? 他对不起自己的心上人,也对不起这位姑娘啊!罪过呀!罪过!他要不出家算了? 纯情的讣暮愧疚的想一头撞死。 那姑娘从平躺着也跟他一样窝着在一处,只是是另一处,双手紧抱着膝盖。 姑娘笑着摇了摇头,并没有怪罪他的意思。 讣暮心里更内疚了,把想问的全都忘了。 那姑娘赤着脚,着湿衣不说,身上还挂着水珠,当时他一碰那姑娘也并没有多少温度,能出现在这里说明也是修仙者,难不成是遇上了什么困境? 讣暮经过再三纠结,过了心里那道坎。 将身上的外衣披在了那姑娘的身上,自觉的阐明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你……嗯,但你一定有自己的想法,我没占你便宜啊!只是你这样确实是有点那啥,如果这样也不行,可以直接把外衣扔掉。” 从刚才到现在,讣暮一直都是侧过头且闭上眼说的话,动作也是小心又小心。 即便如此,心里也出现了小天使和小恶魔斗争着。 小天使:“你都把人家看过摸过了!事后弥补做这些有什么意义?大胆点,提出对她负责!” 小恶魔:“要记住你的心里只有夙醒!别说摸过,睡过又怎么样?你可是魔尊主的好大儿,虽然没有被正式认归,但也是魔族三君之一!同样有继承权!为一个女人绊住手脚,父尊会看不起你!” 小天使:“娶了她也可以娶夙醒啊?父尊教过你要去爱这万物,万物容不下两个女人吗?” 小恶魔:“要专情!要夙醒!要尊位!” 小天使:“他现在分明是动情了。” “闭嘴!都不要吵了!” 披上衣服的姑娘:? 她说过话吗? “对不起,我不是说你,我……” “轰——!” 好强大的妖兽气息! 她怕的是这个? 讣暮言辞由衷,恳切认真道:“姑娘你藏好,我去帮你解决它!” 这样……就能抵消罪过了? 讣暮眼中划过一丝不忍,但很快就消失了。 他决心太大,女子阻拦他,拼命的摇着头,他却理下了女子因为遇水的缘故,贴在脸上的发丝。 姑娘真的是灵动到极致的美,肤若凝脂,比明月还美。 “乖,我不会有事的。” 讣暮眼神很坚定,眸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对女子安慰了一番后,出了水帘洞,三千魔灵已蓄势待发。 小恶魔有一句话没错,他是堂堂魔尊主的儿子! 魔族位列三君之一!! 如果连一个小女子都保护不了,他还配和两个哥哥去争夺继承权,去守护魔境,呃…反正就是很多生灵吗? 都说认真起来的男人超帅。 当然……至少讣暮被打晕过去的时候,很潇洒不是吗?! 微映溪林的林中,长翼黑龙每个鼻息之间都能生成旋风,旋风一扫,上仙都得仙格破碎! “碍事的魔族!死!” 第99章 再见有期,姓氏东宴 长翼黑龙正要对讣暮最后补刀时,女子出现在视野里,长翼黑龙当即掉转龙头。 声音似乎覆盖了锈铁,冷呵一声:“遍寻不到你的气息,差点就以为你早跑远了,现在你居然自己出来了!圣女殿下交代了要留你一口气,没说过要完整的!” “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旋风卷,风雷至,所过丛林,夷为平地!有重如泰山的压力,一击过去,山石崩裂! 长翼黑龙吐息,迫不及待探寻这下面尚未停息的废石,要去将人捡走。 然!神光现!势如破竹的神戟穿过。 长翼黑龙压根没料到还会有反转,被这一戟穿去了一颗眼球,黑龙哀嚎不已,痛到扭曲,身体在林间拍打,不少树木横遭此劫。 神戟功成,回到了自家主人的手中,幻化为无。 “本岛主以为你言出必行,永不屈服。”又一位出现的女子字字句句都霸气外露,眉间勾着像是神戟一样的印记,长发束冠,穿的是道服,也是神服。 “本岛主想过会有例外,但没有想过例外会是……一个男人。”她神情间毫不掩饰厌恶之情,再看一眼,都是脏了她的眼。 “说到底是我连累了他,希望这样就可以一笔勾销。” “这也是你姐姐教你的?那你姐姐有没有教过你什么叫履行诺言?什么叫有恩必偿还?” “忘忧岛主,我答应过你的事情我不会忘。” 忘忧岛主大笑,只不过是嘲笑。 “你很聪明,知道以水帘掩盖灵力幻化的石壁,躲在那洞中,只要身体沾上泉水,将体温压低下去,不出声响,必能躲过黑龙的追捕,只消你再忍一忍,就能够去找你姐姐团聚,而你却为了一个陌生人,将往后的日子都葬送在本岛主手里,本岛主是不是该夸你善良?” “岛主不懂,是我将他卷入是非之中,造成了因的我如果不偿还这果,那我就会成为我最不愿意成为的卑劣之人,至于我的姐姐……” 一提到姐姐,她即使受了再多苦,此刻也值得一笑。 “姒姝有预感,我们姐妹会再次重逢,生离死别的难关都跨过了,何惧小小波折?” “呵!这世间的情感还真是让本岛主动容!”忘忧岛主脸色大变,面上带了些愠怒,一手施法将还在扑腾的长翼黑龙拖拽到面前,强大的法力压制让黑龙俯平在地面,不得起身。 “你知道你惹的是谁吗!圣女……” “区区伪神的走狗,本岛主何惧之有?取眼、取命又有谁能奈何?滚回去告诉你的主子,有种就来不仙岛要人,本岛主无忧上神!听清楚了吗?滚!” 无忧岛主将恶气全部撒在了黑龙身上,一使劲将它扔到了有天南海北那样远。 姒姝将披在身上的衣服还给讣暮。 无忧岛主一刻也不想再停留在此污浊之地,施作术法,微映溪林又归于风平浪静。 诡云峰 “干闺女,身子不适吗?”梅卉为姒衡把脉,脉象显示没问题啊,渡恶之毒早解了。 姒衡不知为何就很恍惚心慌,半晌才好转过来,她喃喃道,神情有些飘忽。 “我…好像感知到了我妹妹,她就在上界的某个位置,尽管只在瞬间,可是当我在再追溯时,又什么都没有了,好像就连那一瞬也只是我的错觉。” 她的生命中有两件事,报仇和保住妹妹。 她们两姐妹的感应很弱,强大点的法术可以隔绝,但是在危急关头的一瞬,依旧会传达。 “别紧张。”梅卉知道姒衡想做什么,先她一步劝导道:“你是要以元神之灵重启驭灵预言术来探得姒姝的近况?要知道这不是在放逐之地,在神乩会有极大风险。” 当中利害岂能不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她的唇角勾起一抹苦笑,没有着急失态,很平静地诉说。 “万年前我保不住族人,万年后我要是连姝儿这个妹妹都护不住,我还有什么资格能为驭灵之人。” 梅卉自知劝不动她,反倒是笑了,并无征兆的。 “在我身处的上古流传着一句话,驭灵无等闲之辈,弊端在太重感情,古巫全是等闲之辈,优点就在于太重感情,本来以前在你娘身上我就体会到了,现在你还给我重现一遍?你不是想知道在云城的时候,我是怎么找到你的吗?现在就告诉你喽。” “诶?”梅卉捕捉到了姒衡不对劲的地方,“你该不会一开始做的就是这个准备?” 姒衡:“……”尴尬了。 “梅峰主……” “停!别叫我梅峰主。” 梅卉表情严峻,看样子是真生气了。 憋不住一点就破功:“叫干娘才可以勉强考虑不生气。” “干娘!干娘干娘!”姒衡叫得干脆,手上还有动作呢。 “好好好…乖闺女儿停手,哈哈哈……”梅卉一开始就没真生气,被一挠痒痒肉笑得停不下来。 以前想过生娃,一听说上神产子就是漫长的酷刑,就歇了这个心思,现在才发现,她就是生了也不喜欢养娃的过程。 亲不亲生的哪有那么重要,姒衡不比亲闺女还亲?有她够了。 “唰啦”的声响很是清厉,奚容灵若常以撕裂锦帛为乐,可今日的声响中却夹杂了泄怒,让那美妙的声响亦不再入耳,轻纱织锦零零碎碎地铺洒满了大殿。 上界的眼线顶着被发泄的风险,将所有的情况如实禀报。 “不仅神器,乾圣神尊还赐了那女子姓氏东宴。” “好一个东宴,哈哈……”奚容灵若脚踩那些锦缎,跳起了自己最擅长的舞蹈,舞姿优美,一面自说自话道。 “东海之神育有十位子女,三女五子碌碌无为,最小的尚在襁褓,唯有可当大任,威震各界,本是下任东神之选,一朝被妖兽所害,后传她是因为那兽毒,不治陨落,后世歌颂她的丰功伟绩,不知……” 奚容灵若摔倒在那些锦缎之上,小心谨慎的说着。 “有秘史记载,她是被姊妹所害,东神赐死,最后得继东神之位的,居然是她最小的妹妹东宴?乾圣神尊是炽神殿的人…他也知道神谕,他是在告诉本殿,他正大光明的扶持别人,本殿也奈何不得!不可以!” 第99章 再见有期,姓氏东宴 长翼黑龙正要对讣暮最后补刀时,女子出现在视野里,长翼黑龙当即掉转龙头。 声音似乎覆盖了锈铁,冷呵一声:“遍寻不到你的气息,差点就以为你早跑远了,现在你居然自己出来了!圣女殿下交代了要留你一口气,没说过要完整的!” “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旋风卷,风雷至,所过丛林,夷为平地!有重如泰山的压力,一击过去,山石崩裂! 长翼黑龙吐息,迫不及待探寻这下面尚未停息的废石,要去将人捡走。 然!神光现!势如破竹的神戟穿过。 长翼黑龙压根没料到还会有反转,被这一戟穿去了一颗眼球,黑龙哀嚎不已,痛到扭曲,身体在林间拍打,不少树木横遭此劫。 神戟功成,回到了自家主人的手中,幻化为无。 “本岛主以为你言出必行,永不屈服。”又一位出现的女子字字句句都霸气外露,眉间勾着像是神戟一样的印记,长发束冠,穿的是道服,也是神服。 “本岛主想过会有例外,但没有想过例外会是……一个男人。”她神情间毫不掩饰厌恶之情,再看一眼,都是脏了她的眼。 “说到底是我连累了他,希望这样就可以一笔勾销。” “这也是你姐姐教你的?那你姐姐有没有教过你什么叫履行诺言?什么叫有恩必偿还?” “忘忧岛主,我答应过你的事情我不会忘。” 忘忧岛主大笑,只不过是嘲笑。 “你很聪明,知道以水帘掩盖灵力幻化的石壁,躲在那洞中,只要身体沾上泉水,将体温压低下去,不出声响,必能躲过黑龙的追捕,只消你再忍一忍,就能够去找你姐姐团聚,而你却为了一个陌生人,将往后的日子都葬送在本岛主手里,本岛主是不是该夸你善良?” “岛主不懂,是我将他卷入是非之中,造成了因的我如果不偿还这果,那我就会成为我最不愿意成为的卑劣之人,至于我的姐姐……” 一提到姐姐,她即使受了再多苦,此刻也值得一笑。 “姒姝有预感,我们姐妹会再次重逢,生离死别的难关都跨过了,何惧小小波折?” “呵!这世间的情感还真是让本岛主动容!”忘忧岛主脸色大变,面上带了些愠怒,一手施法将还在扑腾的长翼黑龙拖拽到面前,强大的法力压制让黑龙俯平在地面,不得起身。 “你知道你惹的是谁吗!圣女……” “区区伪神的走狗,本岛主何惧之有?取眼、取命又有谁能奈何?滚回去告诉你的主子,有种就来不仙岛要人,本岛主无忧上神!听清楚了吗?滚!” 无忧岛主将恶气全部撒在了黑龙身上,一使劲将它扔到了有天南海北那样远。 姒姝将披在身上的衣服还给讣暮。 无忧岛主一刻也不想再停留在此污浊之地,施作术法,微映溪林又归于风平浪静。 诡云峰 “干闺女,身子不适吗?”梅卉为姒衡把脉,脉象显示没问题啊,渡恶之毒早解了。 姒衡不知为何就很恍惚心慌,半晌才好转过来,她喃喃道,神情有些飘忽。 “我…好像感知到了我妹妹,她就在上界的某个位置,尽管只在瞬间,可是当我在再追溯时,又什么都没有了,好像就连那一瞬也只是我的错觉。” 她的生命中有两件事,报仇和保住妹妹。 她们两姐妹的感应很弱,强大点的法术可以隔绝,但是在危急关头的一瞬,依旧会传达。 “别紧张。”梅卉知道姒衡想做什么,先她一步劝导道:“你是要以元神之灵重启驭灵预言术来探得姒姝的近况?要知道这不是在放逐之地,在神乩会有极大风险。” 当中利害岂能不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她的唇角勾起一抹苦笑,没有着急失态,很平静地诉说。 “万年前我保不住族人,万年后我要是连姝儿这个妹妹都护不住,我还有什么资格能为驭灵之人。” 梅卉自知劝不动她,反倒是笑了,并无征兆的。 “在我身处的上古流传着一句话,驭灵无等闲之辈,弊端在太重感情,古巫全是等闲之辈,优点就在于太重感情,本来以前在你娘身上我就体会到了,现在你还给我重现一遍?你不是想知道在云城的时候,我是怎么找到你的吗?现在就告诉你喽。” “诶?”梅卉捕捉到了姒衡不对劲的地方,“你该不会一开始做的就是这个准备?” 姒衡:“……”尴尬了。 “梅峰主……” “停!别叫我梅峰主。” 梅卉表情严峻,看样子是真生气了。 憋不住一点就破功:“叫干娘才可以勉强考虑不生气。” “干娘!干娘干娘!”姒衡叫得干脆,手上还有动作呢。 “好好好…乖闺女儿停手,哈哈哈……”梅卉一开始就没真生气,被一挠痒痒肉笑得停不下来。 以前想过生娃,一听说上神产子就是漫长的酷刑,就歇了这个心思,现在才发现,她就是生了也不喜欢养娃的过程。 亲不亲生的哪有那么重要,姒衡不比亲闺女还亲?有她够了。 “唰啦”的声响很是清厉,奚容灵若常以撕裂锦帛为乐,可今日的声响中却夹杂了泄怒,让那美妙的声响亦不再入耳,轻纱织锦零零碎碎地铺洒满了大殿。 上界的眼线顶着被发泄的风险,将所有的情况如实禀报。 “不仅神器,乾圣神尊还赐了那女子姓氏东宴。” “好一个东宴,哈哈……”奚容灵若脚踩那些锦缎,跳起了自己最擅长的舞蹈,舞姿优美,一面自说自话道。 “东海之神育有十位子女,三女五子碌碌无为,最小的尚在襁褓,唯有可当大任,威震各界,本是下任东神之选,一朝被妖兽所害,后传她是因为那兽毒,不治陨落,后世歌颂她的丰功伟绩,不知……” 奚容灵若摔倒在那些锦缎之上,小心谨慎的说着。 “有秘史记载,她是被姊妹所害,东神赐死,最后得继东神之位的,居然是她最小的妹妹东宴?乾圣神尊是炽神殿的人…他也知道神谕,他是在告诉本殿,他正大光明的扶持别人,本殿也奈何不得!不可以!” 第100章 借刀杀人,焚心烈火 苟延残喘的长翼黑龙偏在这个时候回到了释怜圣殿,用光了所有的力气,一栽下去,仅存余气一缕。 奚容灵若先问那眼线:“这些事情你是先给本殿说的吗?” 小眼线表忠心道:“是!按照圣女的意思。” “很好。” 奚容灵若摘下项链,握于手中,才出殿去查看情况。 “黑龙!”她心疼地抱住它的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有多深厚的感情,焦急地说:“你怎么了?为什么会弄成这样?她怎会有能力伤你?” “是…不仙岛的无忧上神,她、还带走了…那个女人,吾……” 奚容灵若眼中戾气一闪而过,很快染上一丝伤感,关心道:“别说了,你是本殿的圣宠之一,你都受伤了,伤得好重。” “圣女,吾……”长翼黑龙感觉自己背地里蛐蛐主人的那些日子,是多么不知好歹。 然而,话风一转。 “受了那么重的伤了,为什么还要活着回来?为什么要让…本殿来动手?”她面目扭曲,可怖如恶鬼。 还是保持那个关怀的语气,长翼黑龙甚至没有反应的余地,唯一剩余的眼睛死不瞑目,被奚容灵若暗地里生生地剜了下来。 奚容灵若如坠冰窟,不敢相信发生的这一切,泪如泉涌惹人怜惜。 在暗处等了好久的三帝女原地踌躇了好久,这时候走了过去,奚容灵若将圣宠视若生命,尤其是长翼黑龙,这是神域人都知道的事实,她还真是来的早不如来的巧了。 “奚容,它死了,你杀的?”三帝女眼里夹杂着一丝打量,语气还是那么犀利。 “三帝女?见过三帝女!奚容灵若失态了。”奚容灵若惊慌失措,来不及擦干眼泪,埋下头时,眼神比刚才幽暗了一些。 “失态啊,留着你泪流满面的眼神去看别人,本帝女看得眼睛疼,说说,你为什么要杀它?它不是你的爱宠吗?”三帝女垂着眼,眼里带着明晃晃的轻视。 “我……”奚容灵若以为能吸引三帝女的注意力,手上缓缓的动作着,将长翼黑龙的眼球往后面藏了藏。 “这是什么?” 三帝女将她藏匿之物,施法飞到了显眼的位置。 眼睛能记录生前经历之事,长翼黑龙眼睛里显示的是一个女人,那女人转身是…… “一个还没成仙的修行者,她能杀得了你的妖兽?” “是、不是,三帝女别看了,这都是我的私事,三帝女不应该涉足进去!”奚容灵若手忙脚乱的想要制止投现的一切,看来是真的不想她管这件事情。 三帝女感觉受到了愚弄,这时候就轮到刚才的眼线上场了。 听到最后,三帝女双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奚容灵若,不屑的说道:“所以你在怕什么?怕她就是神谕所言的姒衡第二,不想惹祸上身,宁愿亲手杀死爱宠结束它的痛苦,也不愿意去找一个修行者报仇?奚容灵若,本帝女怎么越来越看不起你了呢?” 奚容灵若不语,怯生生的。 “她不是普通的修行者,她很可能就是神谕所言……” “够了,你真的很不配当圣女。” 三帝语气冷漠,说出的话如刀子扎在了奚容灵若的心窝上。 奚容灵若握紧了手中的碧睛精石,圣洁的精石承载的是怨气,即使一切都是做戏,她也忍不了任何人说她不如姒衡,诸如此类的话。 不配的是姒衡!是姒衡! 三帝女背过身去,看不见她表情里的阴毒之色。 “本帝女承认确实很不喜欢姒衡的作风,连带不喜欢她这个人,当年本帝女不在神域,只记得一回来你们个个都说她叛逃,随便,可是为什么父神会抬举她的婢女当圣女?想不通,但是我也不得不佩服她。” “如果今天受伤害的是她身边的人,上穷碧落下黄泉,就是追到遗古界,她都会让那人血债血偿,无惧背上骂名,你……” 三帝女转身,奚容灵若的眼泪又流了下来,无声的哽咽。 “不就是一个修行者,姒衡第二?呵。” 三帝女可不是奚容灵若打动了,纯粹是好胜心加恶趣味,这女的能越级打死黑龙,确实有很大嫌疑是神谕所谕之人,可是神域实在太无聊了。 她是想知道如果自己一不小心扼杀了这个希望,她那父神会急成什么样子?会直接陨落吗? 反骨上来了,这死非作不可。 三帝女走后,奚容灵若才露出了本来的面目,不知道嘲笑自己还是在嘲笑别人,总之很猖狂。 回头就将配合了这场戏的小细作打得魂散,捡起了裂帛,道:“就算是宫主也不会允许天命之人不在掌控之中,哪怕是再创造一个,本殿不敢逆宫主的意思。” 长翼黑龙的尸体沉寂了许久,化作一缕黑色烟灰飘散。 问剑峰 白文趋陪着叶忆眠练剑,说是练剑,场面可谓是气势如虹,生人勿近。 叶忆眠一剑刺过,剑光四溅,以往她胜多败少,白文趋这个师弟纵有再高的天赋都会不敌于她,而今时不同往昔,时间远超从前不说,竟是各有千秋,难分胜负,谁也无法近身彼此分毫。 叶忆眠心有困境,本是能决胜的一剑居然偏离过去! 她瞳孔微震,注意力再难集中,就给了白文趋可乘之机,挽出一剑便缴了她手中的剑。 胜负已分。 “你输了。” 白文趋收剑入剑鞘。 “再来。” 叶忆眠重新握住了剑,一剑过去,白文趋原地不动分毫,仅凭着剑鞘就格挡了她的剑。 白文趋只觉得今日的师姐极为陌生,很不经意的,就瞥见了她右手手臂上有一抹红,细看才知是鲜血渗透了衣裳,纵是神情淡漠,眼底也略过一抹幽光。 那是在放逐之地时,叶忆眠推开他所负的伤。 “出剑!”叶忆眠是等得不耐烦了,显得心浮气躁,以往的镇定消失不见。 在云城犯的低级错误,师父是没有追究,可是显然已经很不满她了,小白有多优秀,她就有多落于人后!如果再连白文趋都赢不了…… “不公平。”白文趋避开她,走之前丢下这么一句话。 伤口的毒素已清,崩裂开却有烙火一般的疼痛,叶忆眠竟是连剑都拿不稳了,捂住自己的伤口,伤的是身,却似有什么东西直往她心里钻去。 使眼前的一切变得浑浊不清…… 第100章 借刀杀人,焚心烈火 苟延残喘的长翼黑龙偏在这个时候回到了释怜圣殿,用光了所有的力气,一栽下去,仅存余气一缕。 奚容灵若先问那眼线:“这些事情你是先给本殿说的吗?” 小眼线表忠心道:“是!按照圣女的意思。” “很好。” 奚容灵若摘下项链,握于手中,才出殿去查看情况。 “黑龙!”她心疼地抱住它的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有多深厚的感情,焦急地说:“你怎么了?为什么会弄成这样?她怎会有能力伤你?” “是…不仙岛的无忧上神,她、还带走了…那个女人,吾……” 奚容灵若眼中戾气一闪而过,很快染上一丝伤感,关心道:“别说了,你是本殿的圣宠之一,你都受伤了,伤得好重。” “圣女,吾……”长翼黑龙感觉自己背地里蛐蛐主人的那些日子,是多么不知好歹。 然而,话风一转。 “受了那么重的伤了,为什么还要活着回来?为什么要让…本殿来动手?”她面目扭曲,可怖如恶鬼。 还是保持那个关怀的语气,长翼黑龙甚至没有反应的余地,唯一剩余的眼睛死不瞑目,被奚容灵若暗地里生生地剜了下来。 奚容灵若如坠冰窟,不敢相信发生的这一切,泪如泉涌惹人怜惜。 在暗处等了好久的三帝女原地踌躇了好久,这时候走了过去,奚容灵若将圣宠视若生命,尤其是长翼黑龙,这是神域人都知道的事实,她还真是来的早不如来的巧了。 “奚容,它死了,你杀的?”三帝女眼里夹杂着一丝打量,语气还是那么犀利。 “三帝女?见过三帝女!奚容灵若失态了。”奚容灵若惊慌失措,来不及擦干眼泪,埋下头时,眼神比刚才幽暗了一些。 “失态啊,留着你泪流满面的眼神去看别人,本帝女看得眼睛疼,说说,你为什么要杀它?它不是你的爱宠吗?”三帝女垂着眼,眼里带着明晃晃的轻视。 “我……”奚容灵若以为能吸引三帝女的注意力,手上缓缓的动作着,将长翼黑龙的眼球往后面藏了藏。 “这是什么?” 三帝女将她藏匿之物,施法飞到了显眼的位置。 眼睛能记录生前经历之事,长翼黑龙眼睛里显示的是一个女人,那女人转身是…… “一个还没成仙的修行者,她能杀得了你的妖兽?” “是、不是,三帝女别看了,这都是我的私事,三帝女不应该涉足进去!”奚容灵若手忙脚乱的想要制止投现的一切,看来是真的不想她管这件事情。 三帝女感觉受到了愚弄,这时候就轮到刚才的眼线上场了。 听到最后,三帝女双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奚容灵若,不屑的说道:“所以你在怕什么?怕她就是神谕所言的姒衡第二,不想惹祸上身,宁愿亲手杀死爱宠结束它的痛苦,也不愿意去找一个修行者报仇?奚容灵若,本帝女怎么越来越看不起你了呢?” 奚容灵若不语,怯生生的。 “她不是普通的修行者,她很可能就是神谕所言……” “够了,你真的很不配当圣女。” 三帝语气冷漠,说出的话如刀子扎在了奚容灵若的心窝上。 奚容灵若握紧了手中的碧睛精石,圣洁的精石承载的是怨气,即使一切都是做戏,她也忍不了任何人说她不如姒衡,诸如此类的话。 不配的是姒衡!是姒衡! 三帝女背过身去,看不见她表情里的阴毒之色。 “本帝女承认确实很不喜欢姒衡的作风,连带不喜欢她这个人,当年本帝女不在神域,只记得一回来你们个个都说她叛逃,随便,可是为什么父神会抬举她的婢女当圣女?想不通,但是我也不得不佩服她。” “如果今天受伤害的是她身边的人,上穷碧落下黄泉,就是追到遗古界,她都会让那人血债血偿,无惧背上骂名,你……” 三帝女转身,奚容灵若的眼泪又流了下来,无声的哽咽。 “不就是一个修行者,姒衡第二?呵。” 三帝女可不是奚容灵若打动了,纯粹是好胜心加恶趣味,这女的能越级打死黑龙,确实有很大嫌疑是神谕所谕之人,可是神域实在太无聊了。 她是想知道如果自己一不小心扼杀了这个希望,她那父神会急成什么样子?会直接陨落吗? 反骨上来了,这死非作不可。 三帝女走后,奚容灵若才露出了本来的面目,不知道嘲笑自己还是在嘲笑别人,总之很猖狂。 回头就将配合了这场戏的小细作打得魂散,捡起了裂帛,道:“就算是宫主也不会允许天命之人不在掌控之中,哪怕是再创造一个,本殿不敢逆宫主的意思。” 长翼黑龙的尸体沉寂了许久,化作一缕黑色烟灰飘散。 问剑峰 白文趋陪着叶忆眠练剑,说是练剑,场面可谓是气势如虹,生人勿近。 叶忆眠一剑刺过,剑光四溅,以往她胜多败少,白文趋这个师弟纵有再高的天赋都会不敌于她,而今时不同往昔,时间远超从前不说,竟是各有千秋,难分胜负,谁也无法近身彼此分毫。 叶忆眠心有困境,本是能决胜的一剑居然偏离过去! 她瞳孔微震,注意力再难集中,就给了白文趋可乘之机,挽出一剑便缴了她手中的剑。 胜负已分。 “你输了。” 白文趋收剑入剑鞘。 “再来。” 叶忆眠重新握住了剑,一剑过去,白文趋原地不动分毫,仅凭着剑鞘就格挡了她的剑。 白文趋只觉得今日的师姐极为陌生,很不经意的,就瞥见了她右手手臂上有一抹红,细看才知是鲜血渗透了衣裳,纵是神情淡漠,眼底也略过一抹幽光。 那是在放逐之地时,叶忆眠推开他所负的伤。 “出剑!”叶忆眠是等得不耐烦了,显得心浮气躁,以往的镇定消失不见。 在云城犯的低级错误,师父是没有追究,可是显然已经很不满她了,小白有多优秀,她就有多落于人后!如果再连白文趋都赢不了…… “不公平。”白文趋避开她,走之前丢下这么一句话。 伤口的毒素已清,崩裂开却有烙火一般的疼痛,叶忆眠竟是连剑都拿不稳了,捂住自己的伤口,伤的是身,却似有什么东西直往她心里钻去。 使眼前的一切变得浑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