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穿越后只想暴富》 第1章 全家一起穿越了 农历正月初四，诸事不宜。 许立业一家四口出了超市，向自家的suv走去，许越把手上提着的东西全部塞进姐姐许笑手里，急吼吼地占领了驾驶座。 他这个寒假才拿的驾照，现在正是开车的狂热期。 早上出门时老妈以担心他没睡醒为借口不让他开，现在他们在超市逛了这么长时间，就算是植物人也逛醒了。 沈蕙兰总感觉坐儿子开的车没有安全保障，一时之间又想不到什么理由拒绝。好在路上行人不多，她一路上又不停地叮嘱：慢点开，注意安全…… 她觉得就算是半夜起来做贼，也不见得有这么紧张。 终于离自家小区只剩不到一百米的距离了，只要过了前面那个‘丁’字路口，转个弯就能安全到家。 许越眼见胜利在望，得意的对后座的沈蕙兰显摆道：“妈，就你爱瞎操心，我的技术需要质疑吗？看，安全到家！” 沈蕙兰也松了一口气，只是这口气才松到一半，右边突然冲出一辆工程车，拦腰狠狠地撞在suv上。 沈蕙兰：卧槽，忘了和许越说这个‘丁’字路口不安全，经常出入工程车。 他奶奶的，过年放假期间，工程车怎么还在施工？ 她涣散的眼神最后落在前排父子俩的衣服上，这是过年的时候给他们买的亲子装，同款的呢子大衣，许越是白色的许立业则是黑色的。 为什么之前都没有发现这两人穿得像黑白无常？ 完了，太不吉利了，估计不用抢救，自己一家嘎定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蕙兰觉得脑袋疼的厉害，背上也像被人敲了一闷棍一样，耳边还有嘈杂的说话声。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缓缓地睁开眼，眼前黑乎乎的一片。 挣扎着起……起……起不来。 背上压着……一个人? 沈蕙兰用了吃奶的力气从那人身下爬了出来，环顾了一下四周。原来是一座年久失修的茅草屋倒了，正好把她压在下面了。 旁边站着几个奇怪的人，说他们奇怪是因为他们穿着古代的衣服，男人都留着长头发。 这是哪个年代的阴曹地府？ 正当她懵逼的时候，一个二十多岁身穿古装的女人……女鬼小跑到她跟前，一脸激动地问道：“蕙兰，你怎么样，伤着哪里没有？哎呀，可把我吓死了，阿弥陀佛，没事就好。” 沈蕙兰一脸茫然地看着眼前的女鬼，她这是在和自己说话吗？好像和自己很熟的样子。 这是哪家的女鬼？她刚刚说阿弥陀佛，鬼还可以念佛号？不会灰飞烟灭的吗？ 她刚想问问这女鬼，新来的鬼要去哪里报到，就见几个古装男鬼，把刚刚压在她背上的那个东西扒拉了出来…… 许立业被这一通折腾也醒了过来，他爬起来疑惑地看着周遭，眼神落到沈蕙兰身上时，像被雷劈了一样。 她是…… 沈蕙兰也同样一脸见鬼的表情看他，然后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夫妻俩今年四十多岁了，可眼下看着对面的人才二十多岁的模样，她心里隐隐有个猜测，但又觉得太过荒谬。 她迟疑地开口道：“你个蠢出生天的死货，你爹娘怎么不长半个脑子在你头上。” 身旁的古装女人听了瞪大眼睛看着沈蕙兰，像看个傻子一样。 许立业听完却舒展开眉头，这是一部电视剧的台词，他全家都爱看，一年不知道看多少遍了，说是十级学者也不为过。 特别是这剧里的一些经典语录，他全家没有不会的。 他想都没想就回道：“快，快给我温一壶热酒来，我吃了好快活快活。” 许立业才说完，就过来一个五十来岁的古装阿姨，照着许立业背上就是一巴掌。 开口骂道：“你快活什么？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喝酒快活？ 哎呦！我的天老爷呀，孩子还压在里面不知生死呢，你是得了失心疯吗？还快活上了。” 孩子? 对，他们的孩子呢？ 夫妻俩慌忙扑到他们刚刚趴着的地方，前后左右开始扒拉，沈蕙兰想着他们一家人在一辆车上，她和许立业在一起，孩子肯定就在旁边。 果然在她刚刚趴着的那块前面一点，扒拉出两个趴着的孩子，看身形五六七八岁的样子。 沈蕙兰眼前一黑，这不是她家许笑和许越。 她家笑笑今年二十岁了，一米六八，白白胖胖，像刚出锅的大馒头。 她家越越十八岁，一米八三，瘦瘦高高的，像个山上闹了饥荒的猴子一样。 沈蕙兰一下就慌了，带着哭腔喊道:“笑笑，越越，你们在哪儿?” 她开始疯狂地扒拉着旁边的茅草泥土。 刚刚那个提醒他们找孩子的古装阿姨，上前一把拖过沈蕙兰，指着刚刚她挖起来的两个孩子喝道：“立业家的，你莫不是摔坏了脑子，自己家的孩子都不认得了?” 两个孩子被人扶着坐了起来，两脸惊悚地看着她。 沈蕙兰挪到孩子面前仔细看了看，的确和许笑许越小时候长的一模一样。 看着眼前两个屁大点的孩子，她的心在滴血。 辛辛苦苦十几年，一朝回到解放前。 小许越这时候回过神来了，他扯了扯沈蕙兰袖子小声问道：“你真是我妈?” 沈蕙兰忍住挥开他手的冲动，说道：“我也不想是，要不我们再挖挖，看一下能不能挖出什么新鲜花样来？” 许越看了看眼前陌生的父母和姐姐，脑子里忽然蹦出一个甜腻腻的声音：在破烂的废墟里挖呀挖呀挖，挖一个新鲜的姐姐和爹妈…… 他惊的打了一个哆嗦，赶紧摇头说道：“算了，这就已经很新鲜了，再新鲜我接受不了。我们是在做梦吗？这是哪里？他们是什么人？” 许笑淡定地看了弟弟一眼，压低声音道：“你是十万个为什么投胎的？这么明显都看不出来，这不就是穿越。我猜想我们可能是这废墟的主人。” 一旁站着的那个古装阿姨，见他们三个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什么，着急地说道：“这一家子怕是都砸伤了脑子，瞧他们说的都是什么话，娘不认识孩子，孩子不认识亲娘，还是请个郎中来看看。” 回过头来又问许立业：“立业呀，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难受的?” 许立业见到缩水版儿女后人都傻了，他这会儿脑袋一片空白。 那古装阿姨见他一脸蠢样，还不如那三个神神叨叨的呢。 不由气道：“造孽呀，许老汉太不是东西了，把这一家子分出来，给个不能住人的破棚子。人还没安顿好棚子就塌了，这要是一家都砸傻了以后可怎么活哟。” “行了，行了，老太婆，你先回去收拾一下，让他们暂时在小山子那屋里安顿下来。”刚刚帮忙挖人的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说道。 “我看两个孩子都吓的不轻，估摸着是吓掉了魂。你看看是要请郎中来看病，还是叫神婆来收惊。 我们几个留下再翻翻，衣服被褥都压里面了，不找出来他们一家怎么过日子。” “哎，行。”古装阿姨答应一声。转身又对许笑和许越说道：“大花，石头，先跟富贵奶奶去家里歇着，真是可怜啊，这个天杀的许老头……” 第2章 自我介绍一下吧 大花？ 石头？ 许笑和许越听了这两名字差点崩溃，许立业和沈蕙兰对视一眼，都默默擦了一把汗。 好想先吐口血压压惊。 那个富贵奶奶拉起两个孩子起身离开，嘴里还在不停骂着那什么许老汉，从人家祖宗十八代开骂，也不知道现在骂到第几代了。 沈蕙兰也顺势站了起来，许立业则紧随其后，这一家人现在两眼一抹黑，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得先商量商量怎么办。 许笑见父母也跟他们一起走，特意走慢一步拉着两人压低声音问：“你们不留下来翻翻，看看我们有多少家产吗？” 夫妻俩面无表情地抬手示意许笑往前走，笑话，自己现在是谁都不知道，找什么家产？自己是那种肤浅的人吗？ 而且，就眼前这茅屋废墟，还有一家四口身上打满补丁的衣着，这像是有家产的人吗？妥妥的穷无数代呀。 见他们一家都要走了，旁边看热闹的人也陆续散了。先前那年轻女鬼，呃不是，年轻女人一脸担忧地跟在他们后面。 沈蕙兰不知道人家叫什么，又担心被人家瞧出什么端倪，不敢贸然开口。为免节外生枝，只得装出一副头晕的模样，脚步略带踉跄的往前走。 夫妻多年，许立业一眼就看出沈蕙兰是在演戏，担心她摔倒，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去搀扶。却被妻子带的走路也跌跌撞撞起来，远远瞧着就像两个肢体不协调的人。 许笑回头看里一眼，心道：所以演戏还是要跟演技好的演员合作，分分钟能带你入戏。 好不容易熬到了地方，那年轻女人也没进门，对着那古装阿姨说道：“富贵婶，我就不进去了，家里还有事呢。” 富贵婶： “哎，巧秀，那我不留你了，没事来婶子家里坐。” “哎！” 巧秀答应一声。转过身又对沈蕙兰道：“蕙兰，你好好歇着，想开一些，好歹是分出来了。我偷偷攒了一点私房钱，待会儿给你送过来，先把眼前的难关过了，以后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好，你先回去，我现在头晕的很，等我好了再去找你。”沈蕙兰虚弱地回了一句，便不再多说。 她现在就秉持着一个原则，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不说就不会错了。 这话不知道谁发明的，搞得她都想做哑巴了。 一家人跟着富贵婶进了屋，富贵婶边往里走边说道：“这房子平时也是空着，你们别看它有年头了，去年全部翻修过了，小山子也会时常过来打扫，你们一家人就暂时在这里住着。” “谢谢富贵婶，那我们也不和您客气了。”沈蕙兰说道。 富贵婶说道：“有什么客气的，行了，你们先歇着。都看看身上有没有哪里伤着了，若是要请郎中就过来喊一声，我让大山去镇上跑一趟。” 夫妻俩也不知道大山是个什么生物，不敢随便接话，嗯嗯啊啊地应付着把富贵婶送出了门。 许立业见人走没影了，“嘭”一声把门关上。回过身看着老婆儿女，问出了憋了一路的问题：“这些都是什么情况，你们谁知道的快给我说说。” “我姐说是穿越。”许越马上说道。 “妈，你说像不像穿越?”许笑知道她妈平时也没少看穿越小说。 沈蕙兰点点头道:“应该是，我猜我们被那辆车撞噶了后，灵魂来了这个地方。” 许立业着急道：“那我们还能不能回去?” 许越说话永远都是嘴巴在前面飞，脑子在后面追。 “爸，你多大年纪的人了，问这么天真的问题，穿越了有几个能回去的？再说，那么大的工程车撞过来，我们就算回去了，那身体还有用吗？” 许立业咬牙说道：“许越，我还没怪你不会开车，你倒叭叭起我来了。我没穿越过，问一下怎么了？” 许越听了一下就跳了起来，喊的声音都劈叉了： “爸，是那工程车的全责好吗？不能因为我是新手就随便给我扣锅。 还有，别说的好像我们经常穿越一样，大家都是大姑娘坐轿头一回。” 沈蕙兰听他们父子说话就烦，每次都是说不上三句就能吵起来。 “闭嘴，你俩有完没完？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我们现在这个情况，大家以后说话做事都小心着点。 许立业……” 沈蕙兰顿了一下，看着老公迟疑地问道：“你，现在是叫许立业？” 许立业茫然：“不知道啊。” 沈蕙兰再问：“你们几个有没有这儿的记忆？知不知道自己是谁？知道的先做一个自我介绍。”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他，都摇了摇头。 沈蕙兰现在有种和眼前这三人，是重组家庭的错觉，算了，要不就先这么凑合着过。 许立业见老婆脸色不是很好，识相的不去触霉头。对两个孩子说道：“傻站着干嘛？先检查一下自己身上的伤情，要是没什么事，你们两个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和你们妈出去转转，看能打听到什么信息。” 许越听了，很形式的在自己身上拍了拍，不痛，没外伤。 内伤？茅草屋能砸出内伤，那除非自己穿越成了豆腐。 检查完毕，用时三秒。 许笑…… 这么草率的吗？自己还没开始。 许笑顿时感觉自己拖了家庭的后腿，忙学着许越在自己胳膊上拍了拍。 嘶…… “怎么了？”沈蕙兰看向眉头紧皱的女儿。 许笑：“有点疼。” 沈蕙兰听了忙上前把许笑拉到一边，想想又对许立业说：“孩子小，皮肉嫩，你赶紧看看越越身上有没有擦伤。” “我不用，我身上不疼。”许越没觉得自己身上哪里不舒服。 沈蕙兰没好气道： “不疼也让你爸看看，万一你现在这个身子脑子不好使呢？” “ 妈，我是你亲儿子吗？你就不能盼我点好？”许越此刻都想回废墟重新挖一个妈妈出来了。 “不好意思，你是不是我儿子这个事，一时半会还真的不知道。我现在连自己是谁都弄不明白，大家都是估摸着认的亲戚，不要太真情实感。 许越威胁道：“妈，你这样会失去我的。” 沈蕙兰头都没抬一下地说道：“我已经失去百分之七十了，你觉得我会在乎剩下的百分之三十吗？” 许越委屈了，自闭了。他也不想缩水这么厉害呀，这是什么破穿越。唉，算了算了，好歹现在还有五岁，总比穿成胚胎强。 许越的忧伤就像龙卷风，来去匆匆。 第3章 许笑是个小白菜 沈蕙兰懒得再搭理儿子，她把许笑身上的棉袄脱下一个袖子后，没敢再脱，这古代缺医少药的，别到时候擦伤没治好又弄个感冒出来。 她小心的把袖子撸上去，细瘦的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布满了深浅不一的伤痕。 沈蕙兰瞳孔一缩，这明显不是擦伤，应该是被人掐的。 她一拉把女儿身上的棉袄全扯了下来，拿起另一条胳膊把袖子撸上去，也是一片青紫。 再掀起女儿的里衣，竟然连肚子上都有，只是颜色或深或淡，应该是旧伤加新伤。 最严重的是背上，一条条粗细不均类似树枝抽打的痕迹纵横交错。 沈蕙兰眼前一阵发黑，全身血液直往脑门子冲，她红着眼去扯女儿的裤腰带，只是手抖的厉害，扯了几下都没扯开。 许笑光是看见自己胳膊和肚子上的伤痕，就已经惊掉了下巴。等察觉到她妈的异样，忙一把捂住裤子喊道：“妈，你干嘛，冷静一点，我没事，现在不痛了。” “妈，妈妈妈，你冷静一点，这不是我的身体，我们是今天穿来的，这是别人的身体……” 许笑试图安抚住她妈，却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说辞。 她知道她妈是那种表面上对她和许越咋咋呼呼，实际上，他们姐弟从小到大只要一有个头疼脑热的，她妈都担心的整晚睡不好。 现在自己这个身体伤成这样，她妈估计要发疯。 另一边衣服脱到一半的父子俩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事，忙凑过来问道：“你们俩这是怎么了？” 等走到近前看清楚许笑手臂上的伤痕时，父子俩同时怒喝道。 许立业：“这是谁打的？” 许越：“爸，你家暴我姐？” 许立业：“放屁，怎么会是我？” 他女儿养到二十岁都没舍得动过一个手指头。 许越气势汹汹地说道：“你以前不会不代表你现在不会，谁知道你现在这个身体是不是家暴男。” 许立业真想呼一巴掌到儿子脸上，他就是要家暴也家暴这个小兔崽子，绝对不会家暴他的乖女儿。 可是看到老婆女儿直勾勾看着他的眼神，他一时之间又没那么自信了。 他试图做一下最后的挣扎：“不是我，蕙兰你相信我，我那么疼笑笑……就算穿越了，我也……不应该……可能……大概……不是我……。” 沈蕙兰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了，她不相信许立业会家暴，特别是女儿，但那是从前。现在的许立业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都不知道。 她把许笑身上的衣服整理好，站起来说道：“我现在出去打听一下，不管是谁打的，被我知道了，今天一定要活扒了他的皮。” 许立业心肝一颤，为了自证清白连忙说道：“我和你一起去。” 沈蕙兰略微思考了一下，摇摇头说道：“我们分开走，打人的不知道是谁，是我也说不定。我们一起去问的话，人家当着正主的面可能不好说。” 说完不等许立业反应，抬脚就要往门口走去。只是还没等她跨出脚步，脑袋忽然一阵刺痛，接着涌出一堆陌生的信息。 这里是一个历史上没有的朝代，叫大齐。他们现在生活的地方是大齐境内一个比较富庶的地方，永安府青阳县辖下的太平镇棋盘村。 她这个身体的原主也叫沈蕙兰，今年二十五岁，虽然勤劳能干但却性格懦弱。八年前嫁到这个村子，丈夫许立业比她大四岁，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 夫妻婚后一年生下了长女，两人第一次为人父母，既高兴又紧张，一心想着要怎么好好照顾女儿。 却不知许立业父亲许老汉是个极为重男轻女的人。 说起许老汉这个人，年轻的时候就是个表里不一的，在外面唯唯诺诺胆小怕事，一回到家里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成了颐指气使说一不二的一家之主。 他和许老婆子共生了一女二子，女儿在五岁的时候夭折了，只剩下两个儿子。 长子就是许立业，为人虽然老实木讷，却勤劳能干。 还有一个小儿子叫许立根，这孩子不知道像了谁，从小到大游手好闲，好吃懒做，家里的扫把倒了都不扶一下。 许立根十五岁那年从外面跑回来，说在镇上看中了一个姑娘，要娶回家来。 许老汉夫妻以为是镇上的姑娘，觉得小儿子有眼光，满心欢喜。结果一打听，原来是穷山沟里的，只不过经常去镇上卖山货，而且比自家小儿子还大两岁。 许老汉夫妻就以许立业还没成亲为由，拒绝了这门亲事。但终究是磨不过小儿子的死缠烂打，再加上女方让人带话说彩礼随意，意思意思就可以了。 许老汉夫妻想想也不吃亏，就答应了这门亲事。 故而等老大许立业的女儿大花出生的时候，弟弟许立根和朱氏的儿子大虎都三岁了。 许老汉早早就有孙子，自然对这个孙女是横竖看不顺眼。平日对猫狗都比对孙女好，若是遇上孩子哭闹，少不得一顿打骂，连带着对许立业夫妻也是满腹怨言。 生个赔钱货有什么用，早就应该溺死在尿桶里。这是他经常挂在嘴边的话。 许立业夫妻每日胆战心惊，就怕哪一天惹怒了许老汉会真的弄死孩子，平时看孩子受委屈了，挨打了也不敢吭声，因为求饶只会让许老汉打的更狠。 孙子大虎在许老汉的言传身教下，对这个堂妹也是想打就打。 许老汉每次看到都说:“还是我的乖孙子厉害，赔钱货就是个废物，半点用都没有。乖孙子，手疼不疼？爷爷给你买肉吃。” 大虎被许老汉纵容的无法无天，都快把大花当自己的沙包了，看见了不是抽几棍子就是掐几下。 许立业夫妻越来越不敢把孩子单独放家里，就怕哪天被他们失手打死了。 家里的其他人也不把他们一家放在眼里。许老婆子比许老汉稍微好些，不会动辄打骂孩子，但也不会帮忙说一句好话。 许立根在家里是万事不管的， 只要家里别限制他出去玩，他什么都听爹娘的。 至于朱氏，那就是个笑面虎。人前说的比唱的好听，人后没少打骂大花。 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几年，哪怕许立业后来生了儿子，家里的地位也没有改变。夫妻俩也只是每次在女儿挨了打之后默默掉眼泪。 直到大年三十那天，大虎在外面跟别的孩子打架，被别人推倒在地，把他身上的新衣服弄脏了。他气急败坏地往家走，急着去找爷爷告状。 路过河边时，正好看到在河边洗衣服的大花。他正一肚子火没处发，于是想都没想，冲上前一脚就把大花踢进了河里…… 第4章 窝囊的原主 河水不深，旁边又有人在。可到底是寒冬腊月，等大花被人捞起来的时候，全身冻的青紫，就只剩一口气在。 夫妻俩发了疯一样赶到河边，沈蕙兰甚至当场把自己的棉袄解开，把孩子捂进自己怀里。 旁边的村民见了都自发帮忙，男人帮忙套牛车，女人则把孩子身上的湿衣裤扒了，再塞进沈蕙兰怀里。 还有离家近的见牛车还没来，赶紧跑去家里把棉被拿出来，也有听说有人落水后端一碗热汤过来的。 从始至终，许老汉家里都没过来一个人。 好在老天保佑，孩子总算是保住了性命，三日后一家三口从太平镇回来时，第一件事就是提出分家。 许老汉和许老婆子老两口坚决不同意分家，如果分家了，那家里家外那么多活谁来干。 许立根也不想分家，分家了他爹娘肯定要让他留在家里干活，哪里还能这么自由自在了。 朱氏就更不想分家了，她心里清楚的很，因为大虎，这个家里有好处都是他们二房的，大房只有挨骂干活的命。 这要是让大房分出去了，那家里那么多活可不就都落在她头上了，除非她傻才会答应。 偏她是个心眼坏嘴巴乖的，给大房上眼药也要上到让人说不出错处来。 “大哥大嫂，大过年的说什么分家，谁家孩子不打打闹闹的，因为这点小事分家要笑掉人家大牙的。 再说，我都已经骂过大虎了，你们就不要和孩子计较了，这事就这样揭过去，家和万事兴嘛！” 可这次老许家人说什么都没有用，许立业夫妻铁了心要分家。 老实人发起狠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夫妻俩见家里一直不肯答应，想不出别的办法，干脆一人抱一个孩子跪到里正家门口去了…… 最终，里正出面许老头才松口，只是除了他们自己房里的东西，家里一根线都不准带走。 村口一个堆放柴草的茅草屋分给他们住。 至于田地，想都不要想，一个土疙瘩都没有。 另外，夫妻俩每年必须给两个老人十两银子的养老钱。 这些条件，要是有一个不答应，家就不分了。 许立业夫妻俩二话没说就同意了，尽管十两银子对他们来说是天文数字，到时候肯定是拿不出来的。 但他们却清清楚楚的明白了一件事，如果不分家，他们的女儿活不了。 大不了到时候一起死，好歹一家人在一起。 但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那茅草屋年久失修，一家四口才进去就塌了。然后现代的许立业一家四口就过来了。 沈蕙兰简直要被那夫妻俩气炸，这是什么绝世大窝囊废，怎么能容忍自己的孩子常年被虐打。 她弯下腰，把小许笑搂进怀里。这一刻，她只想抱抱这个孩子，不管她是不是自己的笑笑。 许越也跑过来抱着许笑哭道：“姐姐，你太可怜了，你比小白菜还可怜，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欺负你了，我现在就去给你报仇。” 许笑见妈妈和弟弟这样，又见一旁爸爸双眼通红，一脸心疼地看着自己。 “你们刚刚是不是也有原主记忆了？” 几人点点头，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大家就很突然地接收到了原主的记忆。 许笑接收到大花的遭遇，既心痛又难受，她不想表现出来增添妈妈和弟弟的怒火。 于是故意岔开话题道：“奇怪，不是应该一穿来就有记忆的吗？怎么过这么久才有。” 许越松开姐姐，擦了一下哭出来的鼻涕泡抽噎着道：“谁知道，说不定是信号不好，接收延迟了。” 许笑看着眼前冒着鼻涕泡的小男孩，再想想以前特臭美的许越，忽然觉得心情好了那么点。 她本想问他一句发射信号的基站在哪里，许越却先开口道：“ 爸，妈，我们现在什么都不做吗？我姐就这么平白被他们欺负这么多年了？” 沈蕙兰红着眼睛咬牙道：“肯定不能轻易放过他们，善恶到头终有报，今天我就让老许家人开开眼，见识一下什么是报应。” 许立业忙上去紧握着妻子的手示意她冷静。虽然他也愤怒心疼，但是理智还在。 他此刻更担心沈蕙兰，依着她的脾气，她极有可能下一秒会冲进厨房拿刀剁了许老汉全家。 “ 蕙兰，你先冷静一下，就算要去算账，也不能说去就去，我们先商量商量……” “ 商量个屁，这有什么商量的，他们打了我女儿，我打回去怎么了？等你们商量来商量去黄花菜都凉了。”沈蕙兰奋力挣开许立业。 许笑眼疾手快一把抱住沈蕙兰，生怕晚一秒她妈就跑出去了：“妈，你别生气，听我说几句。 妈，我接收到原主的信息时也很气愤，但那些经历都不是我的，是大花的，我们不要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当然，他们一家曾经受到的伤害，我们既然知道了，以后肯定会想办法帮他们讨回公道。 老许家就在这个村子里，他们不会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不用急在这一时。我们现在首先要做的，是代替他们在这里好好活下去。” 许立业赞赏地对女儿点点头，还是女儿会说话。这要是跟许越那样，冲他老婆这脾气，那结果可能是他们一人扛把刀出门了。 沈蕙兰被许笑一说也冷静下来了，她想了想说道:“笑笑，也许你说的对。有些事情因为我们没有亲身经历过，又与我们的切身利益无关，我们就很自然的把那些事当一个故事来看，然后赋予各种情绪自我感动，就像我们平时看新闻一样。 很多人是这样的，妈妈也不例外。可是今天这事不一样，可能是作为一个能感同身受的母亲，又或许是我这个身体里还残存着原主的意念。 何况这事对老许家来说是持续性的，并不会因为我们来了，坏人就改邪归正了，你们能保证他们以后不再为难你吗？ 你们不能，我们谁都不能。 所以，我们要想代替原主好好生活的前提是——彻底杜绝这个隐患。 我们今天必须和老许家撇清关系。 “妈，你就说你想怎么做，我挺你。没什么好怕的，脑袋掉了碗大的疤，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许越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好像只要老妈一开口，就可以提斧头出门快意恩仇了。 许立业一个暴栗过去，骂道：“哪里学来的，就知道图嘴巴舒服，这是哪里?这是在古代，不是我们以前那个言论自由的法制社会，你以后说话小心一点。” 回头又对妻子道：“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今天就去找人家打一架。” 沈蕙兰沉吟片刻道:“当然是今天去，别跟我说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话，这话对我不管用，有仇当天不报我晚上都睡不着觉。 不过你刚才说的也对，这是在古代，就算打架也是要讲究策略的，不能被人抓住把柄。 这样，我们两个先去，笑笑和越越晚点去找那个富贵奶奶，让她帮忙叫里正来救我们。” 许笑急道:“那怎么行，你们要是有危险怎么办？” 许越忙道：“妈，要不我跟你们一去，姐姐身上有伤先在这歇着，到时候你觉得时机到了，就给我发个信号，我跑的快。先来找姐姐，再带姐姐去里正家卖惨这样行不行？” 行，很行，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许立业见大势已去，只能跟着老婆儿子后面去，许笑实在不放心，想跟着一起去，被许立业再三保证不会有危险后，才答应在这里等着 。 三人走出大门，许越问道：“妈，我们就这么空手去吗，要不要带点什么趁手的家伙？” “你是混黑道的吗，你老实说，在学校是不是经常去打架？平时干啥啥不行，做这个倒是溜的很，还会举一反三。”许立业真想把这儿子一脚踹飞。 许越狡辩道：“怎么可能？爸，你可别冤枉好人，我在学校可乖了，你要不相信打电话问我导员啊。” 反正现在也问不了，许越这会感觉自己聪明极了。 “爸，你这会儿快别浪费精力在我身上，你要保存实力准备战斗。战斗，知道吗？ 哎呀，都打扰我思路了，妈，要武器吗，我现在给你弄去？”许越仍不死心地问。 沈蕙兰摆摆手：“不用，带武器多不像样，到时候也影响我们卖惨。就地取材就可以了。” “说的是，我怎么没想到，对于高手来说，一片树叶也能杀人于无形。妈，不愧是你，你就是我的神。”许越的马屁张口就来。 “过奖过奖。” “承让承让。” 许立业听着这娘俩的对话要疯，这是亲母子没错了，他和女儿都是捡来的? 是？ 第5章 骂不死你算我输 棋盘村有一百多户人家，老许家在村子的最北面。此时大概上午十一点左右的样子，因为天气冷，一路上过来也没遇见个人，不知道是不是在家做午饭。 三人在老许家的院门前站定，进门前沈蕙兰先叮嘱了两个跟班的几句。 “许越，你待会儿机灵一点，自己保护自己，见机行事。 许立业，你也给我注意点啊。” 许立业这辈子从没像今天这样希望老婆能和自己多说点什么，可她却只说了这么几个字，那怎么行？ 他拉了一下沈蕙兰的衣摆，说道：“老婆，我第一次干这个，没经验啊，你一定要记得提点提点我。” 他其实更想说，老婆，我们回头是岸。但是他怕老婆让他提头来见。 可是……好紧张，怎么办？ 沈蕙兰知道他没穿越前的四十多年的人生里从没和人打过架。 不论是对他的学生，还是两个孩子。他都严厉要求不准打架。打架解决不了任何事，打赢了学会暴力解决问题，打输了，更是身体心理两重伤害。 他的学生有多少做到的她不知道，反正在家里许越是从没把那话放心上过。 有句话形容许立业再合适不过:桃李满天下，家里结苦瓜。许越就是苦瓜中的战斗瓜。 想到今天说不定可以见识一下他人生中的第一次打架，沈蕙兰心里隐隐有些期待，嘴上还是安抚了几句。 “放心，你身份还是他家儿子，这个家我们现在还能来。你演技不行，负责拉架就行了，千万别拉错了。行了，反正见机行事。” 许立业也不知道见什么样的机，行什么样的事。他想起刚刚老婆也这样叮嘱了许越，许越一脸自信的点头答应。 他本想先和许越商讨一下机是什么样的机，事要怎么行？ 却见沈蕙兰已经迈步进了许家院门，他只得满心忐忑地跟老婆后面走。 老许家这会儿除了许立根都在家里呢，现在还是正月里，没过十五每天都是年。再说现在天寒地冻的，地里也没活干。 朱氏倒是在外面转了一圈回来，她这会儿正说的唾沫横飞：“爹，娘，我听说他们一进去那棚子就塌了，我刚刚远远地看了一眼，好像几人都没事，让富贵婶领家里去了。 唉，要我说啊，大哥大嫂也真是的。谁家没有点磕磕绊绊的，小孩子打打闹闹总是难免的，我都给他们赔过礼了。这么点小事闹成这个样子，平白让别人看了我们家笑话。 ” 许老汉磕了磕烟杆，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说道：“倒是命硬，别去搭理他们。真是反了天了，竟然敢跟老子提分家。我倒要看看他一家离了我怎么活。” 许老婆子犹豫了好一会儿，嗫嚅道:“要不把石头接回来，好歹是咱们老许家的骨血。” 许老汉听了把烟杆往桌子上重重一拍，吓了许老婆子一个激灵。 “蠢妇，那小贱妇就是算准了你的心思，才敢这样大逆不道。我老许家难道还要靠他们来传承血脉不成？我还有大虎。他们若是想用石头来拿捏我，那是做梦。\" 许老婆子被许老汉吼的往后缩了缩，悄悄抬手擦了把脸上的口水，再不敢吭声。 朱氏悄悄地推了一下旁边低头吃糖的儿子。大虎抬头看着自己娘冲自己挤眉弄眼，十分不情愿地起身蹭到许老汉身边，说道：“爷爷，莫要生气，大虎长大了一定会好好孝敬您的。” 许老汉听了，老脸上马上堆起了笑容，刚想开口夸夸自己的大孙子懂事。却听门口传来一道凉凉的声音。 “原来你就是大虎啊？” 许老汉看着进来的三人立马收了脸上的笑容，冷声道：“你们来做什么，不是吵着闹着要分家的吗？ 怎么，这才出去多久就活不下去了，又想求我让你们回来？ 我可告诉你们，老许家的门不是想出就出，想进就进的。 你们不是聪明的很吗，都知道求到里正面前去了，想用里正来压我？那以后有事就去找里正好了。 还不滚出去。” 这边一家三口对他的话只当耳旁风，没一个搭理他的。沈蕙兰自顾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等许立业和许越一左一右在她身后站定后，才缓缓地开口。 “分家？哦，对，是有这么回事。可是，你怎么有脸提分家的？你大儿子为这个家做牛做马，累死累活，任劳任怨······” 她原本还想多用几个成语来标榜一下许立业，奈何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算了，也差不多了，再标榜下去就要说许立业吃下去的是草，挤出来的是奶了。 “ 你再看看你小儿子，每天只知道游手好闲，好逸恶劳，混吃等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哪个有钱人家的纨绔子弟。 如今分家你让大儿子一家净身出户，小儿子却独得全部家当。我猜你们不是眼睛瞎就是脑子有病，要不然谁会干这么不要脸的事啊。” 许老汉怒喝道：“住嘴，你算什么东西，一个妇道人家，在我许家有你说话的份？ 我还没说你们沈家教出的好女儿，若不是你挑唆，立业也不会跟我闹分家。还不快给我滚出去，从今往后，再不许你进我老许家大门。” 沈蕙兰心说，我可不就是为了不再进你家门才来的嘛。 嘴上却不紧不慢地道:“别着急啊，我话还没说，事还没做呢。哦！对了，你没心脏病高血压之类的，万一等一下气死了我可不会负责的。” “你……” 许老头虽然不知道什么是心脏病高血压，但他听的出来她这是在咒自己死。 “许立业，你这个畜生，你个白眼狼，就站这里眼睁睁地看着这个粗鄙的贱妇诅咒你老子？” “你才粗鄙，你才贱，你全家又粗鄙又贱。”骂他老妈许越不能忍，管你是谁。 沈蕙兰心里叹气，这个傻儿子哟，难怪许立业嫌他。人家还骂了你爸畜生，白眼狼。你好歹也意思意思的带上一嘴啊。 她一把拉过跳脚的许越，对许老头道：“贱妇？这么讨厌女人啊？可你还是从贱妇的肚子里爬出来的呢。 哎呀， 你说你怎么就不从石头里蹦出来呢？或者你应该一生下来就羞耻的去死，这样方能显出你的气节来。 怎么还苟活了这么久？” 许越在后面凉凉地说了句：“当然是因为人家自甘下贱咯。” 许立业在旁边听了，飞了个眼刀子给许越，要不是老婆在这里，许立业都想临阵倒戈先把许越的嘴堵上。 许越知道他爸在飞他眼刀子，但他懒得给他爸眼神，反正他爸现在也不能对自己怎么样。 沈蕙兰看着气的呼哧直喘的许老汉继续道：“你非但没去死，还让贱妇伺候着长大成人，又帮你娶了个贱妇给你生儿育女，你说你是不是更贱。 哦，对了，还有你这个宝贝大孙子也是贱妇生的。你说他以后会不会和你一样下贱？ 天天贱妇长贱妇短，知不知道你的贱命都是贱妇给的，没有贱妇你连做畜牲的资格都没有。你知道你这种端碗吃饭，放碗骂娘的行为书上怎么说的吗？ ” 许越：“ 他肯定不知道，你看他这副猥琐的样子就知道是个没文化的粗鄙之人。” 沈蕙兰赞同地点点头，说道：“我好心教你一个乖，免得以后出去丢人现眼。书上说你这种行为叫又当又立，意思就是又当婊子又立牌坊。” “ 你……你……你这个······”许老汉面色铁青地指着沈蕙兰，你了几次，终是没把贱妇两个字说出口。 沈蕙兰没再给他说话的机会，笑话，骂人骂到一半被打断很不爽的好不好 。 “这就生气了？啧啧，气量可真小，真不知道是怎么活到这把岁数的。可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你有什么资格生气，最该生气的不应该是你老子娘？ 你看别人家养只猪能吃肉，养条狗还能摇尾巴，你老子娘养了你这么个猪狗不如的老畜生，让他们装进棺材了还要被人拖出来骂。 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后悔生了你，说不定今天晚上他们就来找你了，审判一下你以后做人好还是做鬼好。” 这年头的人大部分敬畏鬼神，今天就算不气死他，也要吓掉他半条命去 。 第6章 打起来了 果然，许老汉听了那些话后，发了疯似的冲他们三人疯吼起来 “滚，你们这些天打雷劈的王八蛋。老太婆，去给我抽沈氏那个疯婆子的嘴巴子，给我狠狠地抽。 朱氏，给我去找个大棍子来，我今天要打死这两个黑了心肝的畜生。 许立业见老婆说了半天，儿子也接了几回嘴，就自己啥也没说，好像显得自己特别没用。 于是上前一步干巴巴地对许老汉说道：“那个什么，许老······不是，那个……你也别太生气了，你可能不知道，蕙兰这个人刀子嘴豆腐心，她也就是嘴上说说，没真想气死你。” “住口，你们这些忤逆不孝的畜牲。 老太婆，朱氏，你们俩是死了吗？” 许老婆子和朱氏没死，她们是懵了。 这沈氏平日里唯唯诺诺，不管受了什么委屈都忍气吞声的。 分家在她们看来已经是出乎意料的大事了，这怎么分家出去一上午，突然就跟换了个人一样了。 婆媳俩被许老汉一吼清醒过来，朱氏第一个反应不是去拿棍子，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贱妇。 哎，不对，沈蕙兰刚刚说自己是贱妇来着。 朱氏向来就是吃什么也不吃亏的性子。她冲上前一把扯住沈蕙兰的衣袖，抬手就往人身上招呼过去了。 “啪”的一声 ， 朱氏脸上挨了结结实实的一个巴掌。这下连许老汉都懵了，老许家的人瞪着沈蕙兰像看怪物一样。 这······这······这是沈氏？ 朱氏好一会儿才从震惊中醒过来，然后尖叫着朝沈蕙兰扑去。 “沈蕙兰，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抬手就要往脸上抓去。 沈蕙兰早有准备，身子往旁边一侧，一抬手抓住了朱氏的后衣领子，另一只手迅速的把盘发的簪子拔了，随手一扔。头发散落，沈蕙兰毫不迟疑的抓了一把头发在手，还顺势绕了几圈，再往下一用力。 “啊······”朱氏尖叫着弯下了身子。 “你要是不着急上前，我还能再忍忍你，上赶着送人头我也就不客气了。”沈蕙兰说完又啪啪地连甩了几个嘴巴子过去。 嘴上也没闲着。 “你这个有爹生没娘养的绿茶婊，纵容你儿子打我女儿，每天不在老畜生面前挑唆几句，嘴巴是不是会长疮？ 还有，这么些年，你暗戳戳地打了我女儿多少次，你算的清吗？做了多少亏心事，心里有数吗？ 明明坏事做尽，偏偏还要在人前装出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恶心不恶心？真是屎壳郎戴面具－臭不要脸。 你爹娘怎么生了你这个大脑萎缩，小脑畸形，头顶生疮，脚底流脓，黑心烂肺，五毒俱全的玩意。” 许越在一旁看了急的不行，哎呦，他老妈可真是的，幸亏自己不放心跟过来了，这个家没有他可怎么办哦。 “妈，快住手，别打脸，都给你打成猪头了，等会儿到底是他们卖惨还是我们卖惨？” 沈蕙兰正打的上头，听了许越的话愣了一下。哦，差点忘了，等会儿还有一趴呢。 “骚瑞，打的高兴，一时忘了。”沈蕙兰知错就改，忙停下扇嘴巴子。 她把缠在手上的头发又绕了一圈，朱氏被她拖的毫无还手之力，只剩下尖叫。 沈蕙兰嫌吵：“再叫一声试试，我就把你的头发全部剪光了去。” 朱氏顿时像掐了脖子的鸡，瞬间失声。她相信依着沈蕙兰现在的疯劲，真的会剪了自己的头发。 沈蕙兰把朱氏压在地上，一把扯开朱氏的棉袄。 妈的，穿这么多，冬天打人真不方便。别说，这女人胸还挺大的，大点好啊，好掐。 朱氏这一下真要疯了，前面打嘴巴子也就算了。这会儿这个女人竟然就坐她肚子上，当着公爹和大伯哥的面，扒开她袄子伸手进去掐胸脯子。 旁边的老许家人终于有了反应，大虎拿起桌 上的烟杆就向着沈蕙兰冲了过去，嘴里还骂道：“你敢打我娘，我今天要敲烂你的头。” “ 爸，快护驾。”许越比大虎矮一大截，非常有自知之明的没有上前。 许立业上前一步，在大虎冲过来的时候，一伸手抓住了他的——头发。 许越见了心道，古代男女都留长发，打架太吃亏了。 许老汉此时就算是心疼大孙子也不好上前，毕竟两个儿媳妇在那里掐胸脯子。 许老婆子就没有这个顾忌，她‘蹭’地站起来，就准备上前去拉沈蕙兰。 许越见了急的差点跳脚，自己现在个子太小，帮不上忙。可要是这老太太学他爸妈上手就抓头发怎么办？ 不行不行，那样就变被动了。 他‘嗖’的一下冲到许老婆子身边，一把抱住老太太。许老婆子一个没站稳又坐了回去。 许越对许老婆子道：“那个什么，我娘就是掐她几下，也不会伤筋动骨的。你这么大年纪就别上前了，万一把你老人家撞了，那多不划算是不是？” 许老婆子一把推开许越喝道：“石头，你小小年纪心肠怎么这么歹毒，照你娘这个打法，你婶婶要被她打死了。” 心肠歹毒？ 许越听了心里的怒火都要把头发点着，自己做什么了，怎么就心肠歹毒了？他们一家人欺负姐姐的时候，怎么不觉得心肠歹毒？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他创死他们全家。 他瘪着嘴呜呜地哭道：“奶奶，你为什么骂我？我只是担心你受伤 。 我娘因为姐姐落水的事心里不痛快，就让我娘掐几下消消气好了。婶婶人好不会生气的。 都怪爷爷重男轻女，我姐姐才会挨了那么多打。要是我姐姐比大虎哥大就好了，说不定就能像我大姑一样了。 我听村里的奶奶说过，大姑出生的时候爷爷就没有嫌弃她。后来我爹出生了，大姑不知道为什么就没了。 村里的奶奶们都说大姑那时候身体好的很，不像是生病没的。奶奶，你知道我大姑是怎么没的吗？ 哎呀……” 许越一副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不行不行，我姐姐要是像大姑，是不是等大虎出生后，也要和大姑一样突然就没了？” 许越问的一脸天真，许老婆子却一下子跌坐下去，脸上霎时白的像纸一样。 许老汉目眦欲裂地骂道：“小畜牲，谁教你来胡说八道的？沈氏这个贱妇，竟教你一些腌臜东西。今天我要替许家的列祖列宗好好教训教训你。” 说着举起蒲扇大的巴掌冲着许越就过来。许越见了转身呲溜一下就跑开了。 许老汉这会儿也不顾两个儿媳在那掐胸脯子了，一 副非要逮着他狠揍一顿的架势。 好在堂屋就这么大，沈蕙兰和朱氏的战场还占用了一部分。许老汉再不要脸也还是尽量绕开这边跑。 许立业一手抓着大虎，另一只手努力拦着许老汉，免得儿子真被这老东西打到。 许老汉打不着许越，见自己的心肝大孙子还被许立业抓的嗷嗷大哭，又回过头来冲许立业动起手来。 第7章 大家一起打吧 男人打架可不像女人一样。女人打架一般都是扯扯头发，抓抓脸什么的，当然也有少数掐胸脯子的。 男人打架那是真打，拳拳到肉那种。许老汉也不是弱鸡，人家种了一辈子的地，手上的力气可不轻。 虽说许立业现在的身体也是壮实的农业从业者，可谁让他手上拖着的一个累赘呢。一时之间，竟让他有些招架不住。 许越眼看着他爸要吃大亏，急的无头苍蝇似的四处乱转。 见堂屋门口立着一把扫把，他忙跑上前一把抓起来。 拿到手才发现，这扫把看着密实，却是草扎的，还特别轻。 这能有什么杀伤力？挠痒痒还差不多。 许越想扔了再找找别的，一眼瞥见许老汉一只手挡住许立业那只空着的手，另一只举着巴掌就要往许立业脸上扇。 这一巴掌要挨实了，许立业的牙都要打掉几颗。 电石火光间许越握紧手中的扫把冲了过去，照着大虎的裤裆就是一扫把。 “啊－－” 大虎凄厉的喊声把所有人吓了一跳。 许立业也吓的松开了大虎，他没管许老汉，只瞪大眼睛看着许越，舌头打结地问道：“你，你，你把他······” 许越想安抚一下他爸，还没开口就被许老汉一把掀翻在地。 许老汉抱着大虎，喊的跟死了亲娘一样：“大虎，爷爷的心肝啊，你要不要紧？ 石头你这个天杀的，大虎要是有什么事，我扒了你的皮。大虎你怎么样啊？大虎······” 许老婆子也从呆愣中醒过神来，跑过来一边对着大虎心肝肉的叫着，一边挥着拳头朝许立业身上招呼。 许越一个没留神被许老汉偷袭得手，摔了个狗吃屎，门牙也磕了一颗。 许笑永远都记得那一幕，她坐立难安的在那个陌生的房子里等爸妈和弟弟，最后实在受不了跑了出来。 在她踏进老许家门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趴在地上头发散乱的许越。 她心里一惊，吓的把手上的木棍落在地上。听到声音的许越抬起头来，见到是她，咧开嘴冲她一笑——一嘴的血。 许笑脑袋嗡的一声，眼泪一下就涌出了眼眶。她冲过去一把抱住许越：“越越，你怎么样了，他们打你哪儿了？我送你去医院。爸，妈，越越被他们打的吐血了。呜呜呜······” 许立业此刻还正被许老婆子撕扯，沈蕙兰掐朱氏的胸脯子掐的正起劲。许笑猛的这么一喊，夫妻俩听了一把推开身边的人跑了过来。 许越怕他妈发疯，赶紧解释道：“没吐血，别紧张别紧张，就是掉了一颗牙齿。” 夫妻俩听了齐齐松了一口气。沈蕙兰上前检查了一下，确实是掉了一颗门牙，就是可能不是自然脱落，流了不少血。她抬手把那些血往许越脸上抹，又把原本就乱糟糟的头发又胡乱拨弄了几下。 回头看了一眼堂屋中间的老许家人，三个大人正围着一个孩子哭作一团。 她低声对许越说道 ：“接下来开始下一个环节，你现在去找里正来，说我们要被老许家人打死了。 记得你现在受了伤，只管走的跌跌撞撞的。还有，要哭，没眼泪用口水装饰一下。” “哎，好勒。”许越兴奋地答应一声，一骨碌爬起来踉踉跄跄地出了老许家的门。 他现在完全不用担心爸妈会吃亏，再说还有许笑在，虽然她没有自己机灵，但多少总能帮上点忙。 里正家住在棋盘村最南面，一南一北还是有点距离的，这一点许越还是比较满意的。要是两家太近的话 ，为了让他老妈多发挥发挥，他说不定要爬着去。 被亲弟弟吐槽不怎么机灵的许笑此刻正看着沈蕙兰：“妈，我能做什么？” 沈蕙兰说：“你跟你爸去鸡窝抓只鸡杀了，把鸡血抹头上脸上，再把多余的鸡血泼在这儿。”沈蕙兰指了一下刚刚许越狗吃屎的位置。 “做完这些去院门口守着，看见越越领着人来了就过来报信，然后躺那里装晕。” 想了想又对许立业说 ：“先给我端盆水过来，动作快点。” 父女二人啥也没问匆匆去了后院，反正老婆（老妈）就是导演，演员怎么演全得听导演的安排。 沈蕙兰则重新回到战场。看大虎已经被搀扶着坐在凳子上，看上去不像有大问题的样子。许越应该是把握好了分寸，并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朱氏见沈蕙兰回来，虽然恨不得撕了她，却再没有半分先前的胆气。 偏她这人嘴巴又贱，只躲在两个老人身后色厉内荏地道：“沈蕙兰，你，你这个······我儿子要是有，有什么事，我，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沈蕙兰现在懒得搭理她，这种茶了唧的怂货打过就算了。 她看向许老汉道说道：“举头三尺有神明，在你们不念亲情，毫无人性的虐打我女儿的时候；在你们罔顾他人生死，寒冬腊月推一个只有七岁的小女孩下河的时候；你们没有没想过 ，人在做天在看，那些曾经做过的恶，终有一天会报应在自己身上的。 今天我来是看在许立业是你爹，哦不是，你是许立业爹的份上。”这句她是真嘴瓢，不是想占便宜。 “再顺便教了你这个乖，我也不指望你感激我，只要你心里清楚，是我教乖了你，不是你老子娘生的你这么乖。” 许老汉： “ 你这个毒妇，你到底想要怎样？你就不怕我让老大休了你？” 沈蕙兰听了夸张地捂了一下嘴巴:“哎呀，我好怕呀！你快叫啊，要不要我来帮你叫？” 许立业正好端了水盆进来，见老婆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没来由的紧张，把水放在凳子上后匆忙出去了。 许老汉见了差点没气死，这就是个没用的废物，自己的女人都管不住。 沈蕙兰：“今天但凡他许立业还没休我，这事就必须给我解决了。我呢，也不是不讲理的人，给你们两个选择。 第一，重新分家，家里的银钱粮食，旱地水田我各得一半。这房子我也看上了，但我不想和你们住一起，可也不想便宜了你们，要不我就扒一半墙走好了。” 许老汉怒喝道：“做梦，你这毒妇，我老许家的一个铜板也不会给你。” 沈蕙兰摆摆手：“别动不动就生气啊，你这样容易猝死。 你要不同意我这还有第二个选择，写一封断亲书，从此以后我们之间再无干系，老死不相往来。” 许老汉听了一愣，随即便哈哈大笑起来：“这才是你们今天来的目的？怎么，觉得自己现在翅膀硬了？ 先是闹着分家，再想着来断亲，彻底和我们撇清关系。以为从今往后就可以过逍遥自在的日子啦？我告诉你，休想。” 沈蕙兰听了不急不恼，还笑眯眯地说道：“先别急着拒绝，这事对你来说可能需要时间考虑一下。想清楚了再回我，我就在这里等着。” 说完不再理许老汉，而是看着大虎柔声道 ：“大虎，好点了吗？想不想和伯母玩个游戏？” 大虎摇着头往后躲，朱氏惊恐地护着儿子道：“你想干什么？” 沈蕙兰呵呵笑道：“我能干什么呀，当然是想和大虎玩游戏啊。” 说完又看向大虎，继续笑的像狼外婆似的说道：“大虎，别怕，伯母知道你想的，快过来。 伯母带你玩的这个游戏特别新鲜，保证你以前从来没有玩过， 你再不过来我要生气了。” 大虎却躲在朱氏怀里头也不敢抬一下。 第8章 凭实力卖惨 许立业和一脸血的许笑从后院进来时，许笑手上还端着小半碗鸡血。 她有点被她妈刚才那笑吓到了，真的好变态啊。许越看到了要崇拜的发癫了。 沈蕙兰示意许笑按计划进行，她没那个时间跟他们耗，再不行动里正都要来了。 她给了许立业一个眼神，趁他们的注意力在许笑脸上，上前一步一把薅住大虎的头发。 许立业还没明白老婆那眼神什么意思，就见老婆已经和他们撕扯起来。他三步并作两步的上前，一把捏住扯着大虎衣服的许老头……的手腕，一个用力，许老汉松开了手。 沈蕙兰趁机把大虎拖了过来。 许老婆子和朱氏扑过来，许立业一只手抓着许老头，另一只手抓住了许老婆子。 再想抓朱氏手不够了。抬脚踢在朱氏的腿弯处，朱氏扑通一下跪地上了。 沈蕙兰也不耽误时间，把大虎扯过来后，反剪双手，另一个手按着他头，一个用力把他的头按进了水盆里，过了十来秒又把他扯上来。 如此反复。 老许家三人见了状若疯癫，大虎是他们的命根子，是他们的心肝宝贝。许老汉和许老婆子一边撕扯许立业，一边哭喊道:“住手住手，沈氏你快住手，大虎，我的心肝啊。” 许立业一双手制不住两个人，权衡利弊后松开了许老太婆，专心控制住许老汉。 许老婆子一得自由就向沈蕙兰扑了过去。 沈蕙兰抬手把头上的木质发簪拔了下来，抵住大虎的脖子说道:“谁敢过来，我就刺下去。” 老许家人顿时吓破了胆，许老婆子直接跌坐在地上。 朱氏刚刚那一下摔伤了膝盖，疼的一时起不来。她干脆趴地上咚咚咚磕起头来:“大嫂，以前都是我不对，我猪狗不如，你打我骂我。求大嫂放过大虎，他还只是个孩子呀。” “都闭嘴。”沈蕙兰呵道：“再吵吵我现在把他按下去，就不让他起来了。”许家三人齐齐噤了声，满眼惊恐地看着她。 沈蕙兰看着许老汉说道:“我刚刚说给你时间想清楚再回我，想这么久了，想清楚了吗？断亲书是写还是不写？” “写，写，我马上写。老太婆，快快，快去里正家借文房四宝来。”许老汉这下真的是怕了。 “慢着，先不着急，写之前我们先把话说清楚。”沈蕙兰想的很清楚，断亲书要等里正来了再写效果才更好。为免等一下里正来了许老汉又反悔，她必须先好好敲打敲打他们。 “你只要写了断亲书，我们以后桥归桥路归路，过往的恩怨一笔勾销。 当然了，你如果不写也没关系。我们这些做晚辈的最好说话了，往后肯定也会经常来看你们。就像今天这样，一家人聚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多开心呀。你们说是？ 哦，对了，要是没断亲，大虎就还是我们的亲侄子。你们也知道，我这人最是心善，以后但凡见到他，我这个做伯母少不得要格外关照关照他。” 说着她还拿着那根木簪子在大虎的脸上轻轻地拍了两下。 “不不不，不用劳烦大嫂关照，我们马上就给你写那文书。大嫂先把孩子放了。”朱氏说完又要给沈蕙兰磕头。 沈蕙兰无奈叹道：“既然你们执意要断亲，好，那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不过朱氏，你纵子虐打我女儿，大冬天把她推入河里，我本是要以牙还牙的。可我这个人却偏生了副菩萨心肠。 今天只是小小的惩戒了一下他，让他也感受了一下冬天溺水的滋味。 另外，好心再给你一个忠告，不是所有的人都有我这么好说话，小心哪天人家把他按下水后就不让他起来了。 最后，我不需要你磕头，你对着村口的方向磕十二个响头。” “是是是，多谢大嫂好心提点。我这就磕头。”朱氏说完转过身对着村口的方向砰砰砰地磕了起来。 那倒塌的茅屋就在村口。 朱氏的头还没磕完，许笑就跑了进来，朝她妈点点头，然后往地上一躺。 沈蕙兰见了一把将大虎推给许老汉老两口。许老汉和许老太婆忙搂住孙子心肝肉的叫着，朱氏也连滚带爬的上前拉着儿子哭。 三个大人围着面无人色，神情呆滞的大虎一叠声的问冷不冷，怕不怕，头疼不疼之类的。 沈蕙兰把木簪往怀里一揣，再把头扯乱了几分。嘴里还不忘吩咐许立业做事。 “快把水盆端出去，等会儿我们负责卖惨，你负责求情，走点心，别掉链子。” 说完后就地坐在许笑旁边，把许笑拉过来搂在怀里，摆好告型后立刻进入状态，一脸麻木，眼神空洞。 许笑实在没忍住“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沈蕙兰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说道:“闭嘴，别影响我发挥，马上就完事了。” 许立业现在也麻木了。他赶紧把水端出去，再回到堂屋时，许立业就听到前院传来一连串的脚步声，还伴随着许越的哭爹喊娘声，估计这小子是给他们报信。 他略微挣扎了两秒，然后紧走几步扑通一下跪在许家二老跟前，把老许家几人吓的一哆嗦。 许立业不敢看着老许家人的脸，怕自己演不出来。也不好闭着眼睛演，只得低着头说道：“爹，求你老人家放过我们一家。我们实在是怕了，那日我和蕙兰拼了命赶到镇上，那些医馆都不敢收，说孩子太小了恐怕救不了。 我们夫妻一个医馆一个医馆门口去磕头，最后是济仁堂的老郎中可怜我们，才保住了孩子一命。 父母在不分家，分家的事是我们不对，可我们只是想让孩子能平平安安地活着。 分家时我们没有拿家里的一文钱，就算是那草屋，也是我和蕙兰当年搭起来堆放柴草的。 爹是不是见我们一家没压死心里不舒坦？你是不是非要我们都死了才能出气？那你就把我也打死，我妻儿都被你打死了，我还活着做什么? ” 许家村里正和一众村民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副惨景，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神情麻木地坐在地上，怀里抱着个一脸是血，眼睛紧闭的女孩。 年轻男人垂着脑袋跪在两个老人面前苦苦哀求。 惨啊，实在是太惨了。 反观老许家几人，许老汉悠闲地坐在长凳上，怀里搂着大虎。许老婆子坐在旁边，正用帕子给大虎擦头发。朱氏······披头散发，脸颊红肿，看起来倒是有些狼狈。 眼尖的村民还发现老许家几人脸上的表情也不对。一家人起先是恶狠狠地瞪着跪在地上的许立业，见他们这些人进屋的时候，又假装惊愕地看着他们。 装模作样，看了简直让人愤怒至极。 许越则是非常满意眼前自家的惨样，只是朱氏看着稍微有些违和，好像和自家是一边的一样。暗叹他妈把朱氏弄狠了点。 为了分散点众人对朱氏的注意力，许越踉跄着扑向沈蕙兰嚎了起来。 “娘，姐姐，你们这是怎么了？呜呜吗，我把里正爷爷叫来了，他会救我们的。姐姐，姐姐，娘，姐姐怎么了，呜呜呜……姐姐你快醒醒啊，娘，呜呜呜……” 跟着里正过来看热闹的村民里，有那眼窝子浅的都红了眼眶。 沈蕙兰被许越摇晃了两下，像终于活过来一样。她没看一眼进来的这些人，只是盯着许越看，突然发疯一样地推开许越。 “石头快跑，你爷爷要打死我们一家人，你快跑，你快跑……” 许越差点被推一个跟头，我的天，他妈这个爆发力他遭不住啊，一点思想准备没有。 他爬起来上前抱着沈蕙兰哭道:“娘，娘，你别怕，里正爷爷在这里，他会救我们的。 他都被自己感动到了，演员太不容易了，特别是他们这种不能喊咔，不能从来的，没剧本没台词，全靠自己临场瞎编，不是，临场发挥的。 真的是全凭着一股热血和对艺术热爱的支撑啊！ 第9章 卖了弟弟吧 棋盘村的里正也姓许，已是天命之年了，他自认为活了这把年纪，什么世间百态都看过了。 可今天看到的这一幕还是震撼到他了，太可怜，太惨了。他没想到在他的治理下，会有这么惨的人家。 知道他们闹分家的时候，虽然知道事情的大致始末，但是想着毕竟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虽然是里正，却也不好插手人家的家事。 之前说服许老汉分家也是看孩子可怜，本以为这事就算过去了。今天看来这个许老汉实在是太过分了，他这分明是要逼死大儿子一家。 想到这个可能，里正说话的声音不免带上了怒火：“许老汉，枉我从前还觉得你是本分老实的人，没想到你如此心狠手辣，你这是要逼死立业一家子吗？” 又对还跪着的许立业说道：“立业，你快别哭了，赶紧带孩子去医馆要紧。” 说完回头对跟过来的一个小伙子道:“春生，快去家里套了牛车过来，送他们一家去镇上。” “哎！”小伙子答应一声挤出了人群。 许笑闭着眼听见爸妈弟弟都演的精彩，只有自己躺着装死人有点不好意思，哪有光吃饭不干活的道理。 于是她轻咳一声，而后皱紧眉头，一副疼得受不了却还要勉力支撑的模样，缓缓地掀开了一点眼皮。 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娘，不去……医馆，家……家里……没……没钱。就让……爷爷……打死我。我……我……我好疼啊。”说完身体一下萎顿下去。 沈蕙兰撕心裂肺地嚎起来：“大花，我的儿啊。你要坚持住，你要有什么事，娘也不活了。娘一定会救你的，我卖西……” 沈蕙兰哭到中间卡住了，她想说卖血卖肾也要救你来着，血字都到嘴边又强行咽了回去。这年月好像不流行卖这玩意。 那要卖点上什么好？ 他们现在的这个家庭情况，房无一间，地无一垄。人家是穷的叮当响，她家叮当都没有，响都没法响。 一抬头，看见旁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许越…… 沈蕙兰接着嚎道：“我卖了你弟弟，我卖了你弟弟给你治病。” 许越的哭声戛然而止，戛的太突然了，差点被呛的当场嘎过去。 许笑：哎呦我的天爷，救大命啊！辛亏自己被她妈搂的紧，脸被完全遮住了，要不然控制不了表情。 可是憋笑憋的全身发抖。 里正喝到：“胡闹，我们老许家的子孙怎么能卖。” 见那小丫头在母亲怀里抖的厉害，应该是疼的厉害。里正放缓声音道：“你们只管去，银钱的事不要你们操心。 孩子抖的这么厉害， 等一下牛车来了你们赶紧去镇上。” 说着从怀里摸出一串铜板。犹豫了一下，这么点怕是不够。 旁边看热闹的村民见状忙开始从身上往外掏钱，有几个铜板的，有十几个的。 有的摸了半天没摸着的，说道:“我现在回去拿，春生来了叫他等一下。”说完一溜烟跑了。 许立业和沈蕙兰没想到大家会这样，一时之间竟有些不好意思。 这样欺骗大家的感情有点惭愧啊。算了，这份情以后再还，今天必须跟老许家断个彻底。 沈蕙兰把许笑放在地上，爬到里正脚边说道：“里正叔，今天大家对我们的恩情，我都记在心里，我知道大家都不容易，这些钱就当是我借的，等日后我有钱了一定一文不少的还给大家。 今日还有一件事，请里正成全，诸位街坊也做个见证。” 里正说道：“什么事？你只管放心说，我今日定给你们主持这个公道。” 沈蕙兰呜咽道：“我家大花是大家看着长大的，她从小乖巧懂事。可在这个家里，谁都可以抽她两下，踢她几脚，就算是要她的命也是抬抬手的事。 我原本以为分家就好了，其实并不是，他们想打我们了，找个由头叫过来，我们不能不来，不来就是不孝。” 许老汉见沈蕙兰颠倒黑白的污蔑他，气的秒变咆哮帝：“沈氏，你莫要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叫了你们来，明明是你们自己跑来闹的鸡飞狗跳，还打了朱氏和我家大虎。” 他今日感觉像做梦一样，眼前这个女人明明是沈氏，可沈氏平日里唯唯诺诺，挨骂受气后屁都不敢放一个，今天怎么就跟鬼上身一样。 虽然刚刚被她吓的不轻，但现在这么多人在，她难道还敢对自己动手不成？ “你闭嘴！”里正怒指着许老汉喝道：“许老汉，我也不是听一面之词的人，等下自会给你机会分辩。” 这个时代，领导还是很有话语权的，许老汉果真不再开口。 里正平复了一下心里的怒火，用尽量温和的语气说道： “沈氏，你接着说。” 沈蕙兰捂着脸抽抽噎噎地说道：“公爹说我们是自己过来的，难道我们是不想活了，自己过来送死吗？可我们分家就是为了想活命，怎么会上赶着过来送死。 公爹又说我们来闹事，打了这个，又打了那个。是，我承认，如果不是我们过来，也不会惹他老人家生气，要打杀大花。弟妹担心出人命帮我们求情，被他······被他扇肿了脸。” 朱氏不是想做好人吗？成全你好了。 “你，你，你放屁。”许老汉气的直喘粗气。 沈蕙兰抬手擦了擦眼泪，转过身看着朱氏问道：“弟妹，你来说说，我刚刚打了你吗，打了哪里？” 朱氏此时心里又恨又怕。胸前火辣辣的疼，脸上也疼，她张了张嘴。 沈蕙兰见了抢先开口：“弟妹有什么就直说，你不要怕，公爹今天打你是因为你帮我们求情了，你只要不帮我们，他就不会打你的。 各位街坊邻居作证，如果真像公爹说的那样，我打了弟妹，就让我被人扔进河里再也起不来。 弟妹，你说，我打没打你啊？” 朱氏闻言刚刚鼓起的一点勇气瞬间垮塌，她使劲地摇着头道：“没有没有，大嫂没有打我，真的没打。” 沈蕙兰回过身对着里正和村民的方向，掩面痛哭道：“反倒是我家石头，被公爹一巴掌打到吐血，摔在地上半天起不来。还有我苦命的大花，被他爷爷一烟杆子敲得头上喷血，昏迷不醒。 里正叔，各位街坊邻居，从我沈蕙兰嫁到棋盘村以来，每日侍奉公婆，和睦妯娌，照顾孩子。田间地头，家里家外不管多少事，从未有过一句抱怨。 我可以摸着自己的良心说，除了我的一双儿女，我沈蕙兰对得起许家的每一个人，对的起许家的列祖列宗。 为了这个家，我亏欠两个孩子太多了。今天，我想为一次我的孩子，为了他们以后能安安稳稳的活着，求里正叔让我们和许家断亲。 我知道这样会被人骂不孝，可只有这样我才不用日日担心，我的孩子哪天会被他们找各种理由打死。 求您老人家为我们作主。” 许立业也过来跪下：“里正叔，俗话说父慈子孝。可如今父母不慈，一心巴不得我们死。 我是他们生的，死就死了，只当是把命还给他们。可我两个孩子才这么点大，他们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就非要打死他们？ 今日就算我被全村人唾骂，也求里正叔帮我们主持公道。” 许里正这辈子为多少家主持分家算都算不过来，让他主持断亲这还是头一遭。 他沉吟许久，看着许立业夫妻说道：“断亲不是小事，你们须仔细想清楚，要是以后别人戳你们脊梁骨，你们这辈子还怎么做人？ 你们现在都在气头上，等回头消气了，想清楚了再来找我说这事，先带孩子去医馆才是要紧事。” 许立业心想断亲才是我现在顶顶要紧的事，如果这亲断不了，今天这出戏不是白演了吗？ 他抬起头看着里正，坚定地说道:“里正叔，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如果我的脊梁骨，是用我妻儿的命换来的，那这脊梁骨能挺的起来吗? 不瞒您说，您没来之前，我都想着这日子过的也没有盼头了，要不就遂了我爹的愿，带着妻儿去投河算了……” “这如何使得，你万万不能有这个念头。”许里正吓了一跳，这要是在他的管理下出了人命案，还是一家四口人，那他这个里正不但要做到头，恐还要担一个失察之责。 里正想要再劝说一番，可看着眼前这一家四口的惨样。终究是摇摇头，长叹一声。 回身看着许老汉问道：“许老汉，这事你怎么说?” 许老头刚想吼一声她做梦，见沈蕙兰突然回过头来，那看着他的眼神冷的像冰刀子。 他心里一紧，再仔细看过去时，哪里有冰刀子，明明是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好像刚刚看到的是幻觉。 他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不行，这个女人不知道着了什么魔，他想起她刚才说的，只要不同意断亲，她还会时不时来，大虎万一再落入她手里……… 第10章 成功断亲 朱氏见公爹迟疑，似乎不想答应的样子。忙低声乞求道：“爹，您快答应他们。大虎，您老人家想想大虎。” 有那离的近，耳朵又灵的村民听见了好奇的问道：“朱氏，大虎怎么啦？” 朱氏听了一时语塞，瞟了一眼沈蕙兰后结结巴巴地说道：“没，没什么，就，就是有些不，不舒服。怕，怕，怕是着了风寒。” 那村民瞧了一眼大虎说道：“难怪脸色那么难看。许老汉，快点，你大孙子不是你的心肝宝贝吗？病成这样还是赶紧带去看看郎中，别一直在这里耗着耽误了孩子的病情。” 许老汉心疼地看了一眼浑浑噩噩的大孙子。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好，我也不想有这样忘恩负义的子孙。 从今往后，他许立业这一家子在外面穷死也好，饿死也罢，都与我没有任何关系。就请里正帮我们写一下断亲的文。” 许老汉这个时候还不忘骂上两句，占点嘴上的便宜。沈蕙兰和许立业完全不在意。 里正很快把文书写好，双方都摁了手印。里正和另外两个许家的族老也签字摁了手印。 一式三份，双方各执一份，里正那里保管一份就当是存档。 这是沈蕙兰再三要求的，她可不想再有什么后顾之忧。 事情全部解决完，春生的牛车早已经候在外面多时了。沈蕙兰现在有点骑虎难下，他们一家就许越掉了一颗牙，没必要去医馆。 转念一想，不是，好像还真得去一趟，也不知道笑笑这身体有没有落下病根。这个必须早早的弄清楚，以免影响孩子一生。 夫妻俩各抱着一个孩子，被村民扶着上了牛车。许立业对春生道：“春生哥，麻烦你了，还是我自己赶车。我们这也说不准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得看孩子情况。\" 他们一家现在有许多话说，车上跟着一个外人实在不方便。 春生见他身上没伤，痛快的把缰绳递给他。又从怀里摸出一个口袋塞进他手里，说道：“你淑琴嫂子说孩子的身体要紧，别舍不得花钱。” 许立也没跟人家客气，接过钱袋后拍了拍春生的肩膀，说道：“替我谢谢嫂子。” 一家四口在村民担心的目光中，赶着牛车往镇上驶去。一出村口许越装不下去了，他先左右看看，见没有人，看着许立业惊讶地喊道：“爸，你怎么会赶牛车的？” 许立业抹了一把头上的汗，说道：“不会啊，我以前看电视里好像就这么赶的，这不是怕露陷硬撑着嘛。哎！你那牙疼不疼？” 许越一脸大受感动地说道：“爸，还是你疼我，还记得我今天是真的挂彩了。不像我妈，为了姐姐还要把我卖了。亏我还把她当我的女神，这些年，终究是我错付了。” 许笑听了忍不住又笑了起来：“妈，你怎么想的，我都差点崩溃了。” 沈蕙兰一边挽着头发一边说道：“我本来想说卖血卖肾的，后面一想这地方不流行卖这个。我再想卖点别的我们也没有，眼前就越越在，而且古代可以人口买卖，就顺嘴说了。” “妈，你不知道我当时心都碎了，你也太不把我当回事了。”许越委屈极了。 “我也不是故意的，就是一时嘴瓢。好了好了，我给你道歉，再有下回卖你爸，别生气了哈。”沈蕙兰敷衍的安抚了一下儿子。 然后冲着前面小心翼翼驾车的许立业问道：“当家的，我们现在去镇上，除了给笑笑检查一下身体还要干什么？” 已经预定下次被卖的许立业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此刻正紧张地驾驶着牛车，看一眼前面的路，又看一眼牛。 还要分心回答老婆的问题：“我哪知道，家里不都是你说了算吗，反正先带笑笑去医馆检查一下。啧，这地方不能做全身检查真麻烦。” 许笑好笑道：“爸，你不会想让我验个血，做个b超，再拍个ct什么的？” 许立业说道：“这些玩意有肯定都要做一个的。哎！你们这会儿先别和我说话，这赶牛车感觉比我考驾照都难。” “要不我来试试。”许越人菜瘾大，说话的功夫就爬了起来，被沈蕙兰眼疾手快一把抓住。 “你穿越不带脑子穿的吗？是不是还以为自己是一米八三的大小伙子？ 就你现在这个小身板，车子一颠就滚下去了。我是不是还得拿放大镜下车去找你？赶紧给我滚回来坐好了。 许越一下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从一个意气风发的大学生变成了一个五岁的豆芽菜，这酸爽，谁穿谁知道。 沈蕙兰看了一眼萎靡的许越问道：“我问你，你和许老婆子说的那些话是从哪里听来的？” 许越嘿嘿一笑，说道：“瞎编的，主打一个缺德。” 沈蕙兰回了儿子一个白眼，是够缺德的。 许笑不关心那母子二人说的事，她有更重要的事情操心。 “不知道我们今天演的这出戏效果怎么样，好像古代都注重孝道，就怕舆论会倒向许老汉那边。”许笑有些担心，毕竟以后还要在这边生活。 “我们已经尽力了，管他呢，反正断亲书拿到手了，你别包袱太重。”对沈蕙兰来说，什么都没有断亲书有用。 许笑还是不放心，她以前追星没少为自己偶像控评反黑，轮到自己家怎么能随便。 她调整了一下坐姿，看向许越说道：“许越，你嘴巴碎，等回头你去打听打听，今天这事的影响，别伤了我们路人缘。” 许越正在哀悼他逝去的成年人的日子，听了许笑的话不满道：“姐，我们已经穿越了，你怎么还不忘搞你追星那套，这是要舆情监控吗？要不要再给你弄个法务部门？ 还有我怎么就嘴巴碎了？我那是社交能力强。算了，我再也不和你们说话了，跟你们说话太伤自尊了。” 许越靠在牛车上闭目养神，他今天被家里这两个女人伤透了心。一定要让她们给自己道歉，做深刻的检讨。 完了自己再把她们狠狠 的批评一番，否则自己就静坐抗议。 沈蕙兰斜睨了一眼儿子，臭小子，看你坚持几分钟。 许笑跟她妈做了个鬼脸，她敢打赌不用三分钟许越就装不了。 清了清嗓子，许笑开口道：“妈，你看了那么多穿越小说，是不是穿越后都有金手指，不知道我们有没有?” 沈蕙兰一愣，是啊，自己怎么没想到。不带金手指的穿越那就是耍流氓，她蹭地坐直，浑身上下找了一遍，没什么像法器的东西。 难道是…… “是不是——要放点血？”沈蕙兰问。 许越立马坐直身体喊道:“妈，我今天流血了，我要怎么验证有没有金手指？” “啊，对对对，那你快试试心里默念空间，灵泉，系统看有没有用。”沈蕙兰给儿子出主意。 许越照他妈说的都试了一遍，什么都没有。沈蕙兰挥挥手。 退下，你不是男主。 沈蕙兰淘汰完儿子，又开始在车上翻翻找找起来。 许笑见她妈满车找，不知道要干嘛。问道:“妈，你这是要找什么？” 沈蕙兰说道： “我找找有没有什么东西能让我割破手指弄点血出来。” 许笑…… 第11章 寒气入体 许笑哭笑不得，她本来只是逗许越的，看来她妈果真是深受穿越小说荼毒啊。 “给，我身上只有这个。”许笑递过来一样东西。 沈蕙兰扫了一眼，竟是一根银簪子，看着还有点眼熟。 “哪来的？” 许笑:“老许家捡的，我躺地上的时候咯着我了，摸出来一看是银的，就顺手塞怀里了。” 原来是朱氏头上的那根簪子，当时被她拔下来随手一扔，没想到被笑笑捡来了。 沈蕙兰接过来掂了掂，应该是实心的，多重不知道，她估不出来。 其实簪子尖端也并没有很尖，但找不到更好的了。沈蕙兰又研究了半天手指，不知道哪个手指头受伤最不疼。 最后竖起了中指，对着指腹就扎了一下去，痛的她龇牙咧嘴，完了还没出血。 沈蕙兰不死心，又和女儿打起商量来:“笑笑，你现在是小孩子，人家都说小孩皮肤嫩，要不你扎一下试试？” 许笑听了往牛车上一躺，虚弱地说道：“妈，我如今身心受创，如果再流血可能对我身体不好。而且你也知道，我胆子小，刚刚在老许家受到了惊吓，现在还没有缓过来，恐怕帮不了你。” “妈，你不如试试用牙齿咬，你看电视里都是咬破手指头写字。”许越给他妈出主意。 沈蕙兰听了把手放唇边半天又放下，说道：“我不太忍心咬自己。” 许越说道:“我帮你咬。” 沈蕙兰:“滚！” 母子三人折腾了一路，什么空间灵泉系统都没有。最后，沈蕙兰决定还是回家再试……家里有刀。 等四人到镇上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是下午一点左右的样子。一家人一上午又是被房子压，又是跟老许家打架，早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 “妈，先买点吃的，我就快饿死了。”路过一个包子铺时许笑说道。 沈蕙兰点头，她也饿的难受。于是对赶车的许立业说道:“许立业，先停一下，买几个包子吃了再走，大家都饿了。” 许越是肉食动物，听说吃包子，下意识就反对:“妈，我不想吃包子，我想吃红烧肉，吃饭。” 沈蕙兰瞪了儿子一眼，骂道:“不想吃别吃，我们现在是吃得起肉的人吗?” 许立业把牛车停好后也对儿子说道：没关系，不喜欢吃包子你也可以叫外卖。” 臭小子，先前还叫他跟导员打电话，自己那会儿是心里有事，没和他一般见识，别以为就他聪明。 许越顿时想起来，好好，他又忘了他们家现在穷的叮当响。 他双手撑着脸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道：“哎，真是没想到我们家有一天会落得连饭都吃不起的地步，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家徒四壁呀。” 许笑听了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纠正道：“拒绝浮夸，我们哪里就家徒四壁了？明明是一壁都没有啊。” 许越一愣，随后姐弟俩疯了一样笑做一团。 沈蕙兰懒得搭理这两个小疯子，自顾去买包子。肉包两文钱一个，馒头一文钱一个，个头都还挺大的，她买了十个肉包，十个馒头。 “怎么买这么多?”许立业接过老婆手上的油纸包，再扶着老婆上了车，自己重新跳上牛车驾驶座。 走了这一路，他已经可以轻松驾驭这牛车了。 “多的留着晚上吃。”沈蕙兰先应了声许立业，然后招呼两个孩子吃包子：“许越，你不是要吃肉吗？吃这个，这是肉馅的。赶紧吃，吃完包子我们再去医馆。” 一家人就坐在牛车上，解决了穿越后的第一顿午饭。沈蕙兰把剩下的包子馒头重新包好，才催促许立业去找医馆。 太平镇上有三家医馆，许立业直接去的济仁堂。前身就是带孩子在这个医馆看的。 坐堂大夫是个头发胡子花白的老人家。看到他们进来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问道:“你们不是昨日才走的吗，怎么又回来了，是不是孩子又发烧了?” 许立业伸手上前，手伸到一半反应过来，这里不兴握手。 于是撤回手作了一个揖说道：“不是，没有发烧。是今天早上家里房子塌了，把两个孩子压在了下面。我和孩子娘看了一下，没有皮外伤，只是不知道内里骨头之类的有没有伤到，麻烦老先生帮忙看一下。” 沈蕙兰自己听了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这老大夫心里会不会骂，前两天一个孩子差点溺死，现在又带两个孩子来说是被房子压伤，这得是什么家庭才养的出这么倒霉的孩子来。 老大夫听了怎么想的不知道，面上却露出了震惊之色，问道:“房子塌了？快，快过来给我瞧瞧。” 两个孩子依次上前检查了一番，又回答了一些老大夫的问题，比如头晕不晕，恶心不恶心，这儿痛不痛之类的。 检查完了，老大夫对许立业夫妻说道:“没什么事，并未伤及骨头内脏。” 这个结果在夫妻俩预料之中，本来的目的就不是这个。 许立业再次问道:“老先生，我女儿落水之后，她这身体以后会不会留下什么伤害？” 他特意把‘以后’这两个字加重了语气。 老大夫皱眉说道:“我昨日不是同你夫妻说了吗，你家女娃娃这次吃了大亏，虽然性命无碍，但以后须得好生养着。不然日后恐怕会留下隐患，你们做父母的切莫大意了。” 夫妻俩听了大吃一惊，这意思是真的要留下后遗症吗？记忆里也没有大夫说的注意事项，不知道是不是原身漏听了。 “麻烦问一下老先生，隐患是指什么?”沈蕙兰急忙问道。 老大夫见自己昨天说的话，这二人今天就忘了个精光，气的白胡子一翘一翘的，重重地哼了一声。语气不善的对夫妻俩训道:“你们是如何为人父母的？昨日不是同你们说了吗？女子属阴，又被这冬日寒水浸泡，寒气已入体内。 本应吃上一段时日的汤药，再配一些温热滋补的食物才能拔除寒气。 否则，轻则手脚冰凉，常年体寒，重则婚后影响子嗣。 老夫知道你们家境贫寒，也没让你们吃什么人参鹿茸之类的，只是让你们给她多吃点红糖姜茶，日常多用姜汤泡脚也可以缓解一些。 你们摸摸这女娃娃的手，冰块似的，真不知你们是怎么带孩子的。” 一家四口听完惊出一身冷汗，辛亏来了这医馆，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夫妻二人齐齐向老大夫行了一礼:“多谢老先生提点，我们以后一定会注意。” 从医馆出来，沈蕙兰牵着女儿冰凉的小手走在前面，许立业牵着牛车和许越走耷拉着脑袋走在后面。 不知道往哪里走，这个地方他们今天才来，没有认识的人，也没有熟悉的去处，只有一肚子的闷气堵在胸口出不来。 路过一家铺面时，许越看着那门口的幡子突然兴奋地喊道：“妈，不是，爹娘，当铺，这里有家当铺。” 见父母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忙解释道：“我姐捡的那根银簪子找个当铺卖了，给我姐买红糖生姜。” 沈蕙兰跌到谷底的心开始缓缓地往上升，是啊，他们一家才刚来，虽然接手了一个烂摊子，但未必就不能扭转局面。没道理还没开局就被打败了。 她对许越举了个大拇指说道：“好办法，我们现在就去当铺，大家都打起精神来，困难就是用来克服的。接下来我们还要想想以后做什么赚钱，让笑笑早点吃上人参鹿茸，早点把病治好。” 许立业也鼓励一双儿女道:“妈妈说的对，刚刚是我们一下没拐过弯来。我们虽然穿越了，但手艺和头脑都在啊。 想当年你们爷爷能凭着一个早餐摊子开到连锁酒店，你爸我可没少帮忙，要不是你们奶奶坚持让我做老师，我说不定也是个企业家了。 现在，刚好让你们见识一下爸爸这个商业奇才的经商天分。” 许笑本来就不是很在意能不能生孩子，她现在还是个宝宝好吗。见一家人都打起精神来，也跟着打气道：“就是，你看那些穿越小说，好多都是开局穷困潦倒，后面都赚的盆满钵满的……” 几人前一刻还悲伤绝望，就差去死一死才好。这会儿就跟打了鸡血似的，越说越兴奋起来。仿佛眼前有无数的银子哭着喊着向他们扑过来。 第12章 购买物资 一家人进了当铺，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哭天抹泪的卖惨，那根银簪子最后死当了九百五十六文钱。 出门时又向伙计问了去杂货铺的路。 在杂货铺买了一斤红糖，一斤生姜，一共花了二十五文钱。第一次在古代花钱，不知道贵还是便宜。 许越拎着生姜语气轻松地说道：“才用了二十五文钱，我们还有九百三十一文。家里有存款就好，大家都把心放肚子里。” 沈蕙兰看着儿子叹了口气：“真羡慕你，脑子完全不用想事。难怪活的这么开心。” 许越一脸严肃地说道：“娘，其实你有时候说话不用太婉转，直接说我傻我也是能接受的，毕竟我有过敏性阴阳怪气症。” 许立业警告性地瞪了儿子一眼。回过头来对沈蕙兰说道：“许老汉让他们净身出户，我们现在回去应该是什么都没有。今天刚好有牛车，你看要不要再买点生活用品回去？ 沈蕙兰略微思索了片刻，又折回杂货铺问了一下油盐的价钱。 伙计不耐烦地说道:“粗盐一斤十五文，细盐一斤二十五文。菜籽油一斤四十文，你们要买多少？” 刚刚还觉得家有存款的许越听了直皱眉。这也太贵了，他家这点钱不知道还能不能剩几个铜板回去。 沈蕙兰也没问其他人的意见，直接买了一斤细盐，一斤菜籽油。又买了两斤酱油，这个便宜，三文钱一斤。 本来还想再买点辣椒，那爷仨吃饭没有辣椒会被他们吵死。结果伙计听都没听过辣椒，最后给她推荐了吴茱萸。 沈蕙兰知道这东西，但从没吃过，在伙计用看乡下人的鄙夷眼光下，花了五文钱买了一点，先试试味道怎么样。 许立业接过东西问道：“油就买这点吗？会不会少了点？” 沈蕙兰说道：“明天早上来赶集，到时候再买些猪板油，那个油炒菜好歹有点肉香味。 现在去买些粮食，回去肯定饭都没有吃。” 冬日午后的粮铺里冷冷清清，只一个伙计在打瞌睡。牛车停在粮铺门口时，那黄牛打了一个响鼻。 伙计被惊醒后看了看这一行人的打扮，才上前招呼道：“客人要买粮食吗？今年粮食丰收，糙米只需三十文一斗，客人有多少？” 一斗？一家四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斗是多少斤来着？好像大家都不知道，要是可以百度一下就好了。 许立业对那伙计道：“那就先来一斗。” 等伙计把米倒进斗里，几人才知道斗是什么样子，大概装多少米。许立业忙对伙计道：“小二哥，我们还是要三斗。” “好嘞，客人稍等。”伙计爽快地应道。 买好了粮食，一时之间也想不起来还有什么是必须买的，一家人决定还是先回去。要是还缺什么明天再说，反正明天还要来买猪板油。 许立业正要赶车离开，许笑忽然叫道：“等一下，爹娘，你们是不是忘了，我们和那些人说许老汉打破了我的头，我们现在回去要不要掩饰一下。” “哎呦，我把这事忘了，幸亏笑笑提醒了。许立业，我们就在这等，你快去医馆买卷纱布来。” 沈蕙兰也不知道纱布要多少钱，心疼地数了五文钱给许立业。还不忘叮嘱道：“你看着买，能绕两圈就行，别买多，穷！” 都怪自己当时没考虑经济状况，早知道就说吐血好了，还可以省下这几文买纱布的钱。 许立业把纱布买回来，一家人又研究了许久伤口在哪个位置合适，耽误了不少时间才给许笑包扎好。 等四人回到棋盘村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是下午五点多了。 夫妻俩先把牛车上的东西卸下来，放在富贵婶借他们暂住的屋里。 一家人又一起去里正家，一是还牛车，还有就是说一下孩子的情况。人家又是借钱又是借牛车，而且当时还挺着急孩子伤势的，不说一声说不过去。 路上遇见几个村民都关心地问:“立业回来了？孩子没事？” 许立业一一回道:“回来了，没什么大事，郎中说要好生养着，今天真是谢谢大家了。” “乡里乡亲的说什么谢不谢的，孩子没事就好。你这是去里正家？快去，省得他老人家挂心孩子。” “哎，那我过去啦!” 里正家是村里唯一的青砖瓦房，这会儿院门还没关，听到声音，春生从里边跑了出来。 “我听到牛叫声，猜着是你们回来了。孩子怎么样了？快，先进屋再说，我爹都急的不行。”说着就接过牛绳催促着他们进屋。 夫妻俩各牵着一个孩子进了屋。等进了屋许立业夫妻就有些尴尬了，人家一大家子正在吃晚饭呢。 冬日天黑的早，古代农村又没有什么夜生活，自然早早吃饭睡觉了。 里正没看出他们的尴尬，见他们进来放下碗招呼道：“回来啦，孩子怎么样？郎中是怎么说的？” 许立业看了一眼饭桌说道：“里正叔，要不您还是先把饭吃了再说，天气冷饭一会儿就要凉了。” 里正的老伴方婶说道：“没事没事，你们说正事要紧，我把饭碗坐在锅里冷不了。快别站着了，坐坐坐，这一路冷不冷？我去给你们倒碗热水暖暖身子。” “行了，老太婆，现在是着急说吃吃喝喝的时候吗？要倒水就赶紧去倒。”里正急忙打断老妻的热情。看着眼前的两个孩子，问道:“孩子怎么样了？” 许立业就把老郎中说许笑落水后遗症的那些话重新说了一遍，他没觉得自己是在卖惨，就是感觉人家是真心关心孩子，还有就是得让里正知道，老许家对女儿造成的伤害。 说完屋子里就是长久的沉默，最后里正长叹一声安慰道:“你们夫妻好生照顾着，这事以后也别往外说了，免得到时候坏了孩子的名声。孩子还小，慢慢养着总会好起来的。 对了，大花的头留了那么多血，郎中是怎么说的？” 沈蕙兰听了暗叫一声糟了，忘了和许立业对词，现在怎么办？ 许立业也蒙圈了，老婆没和自己对词啊，要怎么说？一时有点语无伦次了:“额，郎中说，那个，嗯，那个什么……” 许越见他爹汗都要出来了，还没整出个理由来，忙说道:“爹，郎中爷爷说姐姐失血过多，还有那个什么脑震荡，要躺在床上休息，要不然就会晕倒。你看，我都记得的，娘，我是不是很聪明？” 沈蕙兰悄悄地拉了一下站在身边的许笑，嘴上嗔怪着许立业:“你看看你什么记性，还不如一个孩子，孩子都记住了。” 许笑则立马倚撑在她娘身上，一副精力不济随时都要晕倒的模样。 方婶在一旁听得吓了一跳，忙说道:“哎呦我的天，这个什么脑震荡这么厉害，大花快别站着了，快去你里正爷爷的椅子上躺着。 蕙兰你也真是的，怎么不早点说，让孩子站这么长时间，赶快扶着点，别摔着了。\" 许立业看着方婶子紧张的样子深觉惭愧，又担心接下来里正叔要再问点什么，自己肯定答不上来。 于是赶紧站起来说道:“婶子别忙了，天都要黑了，我们这就回去了。” 里正也站起来说道:“行，你们今天也累一天了，早些回去歇着。 哦，对了，你们去镇上的时候，富贵来找过我，说他家小山子那屋借给你们先住着。 还有你们从老许家带出来的那些衣服被褥，他已经挖出来了，都给你们放到那屋里去了。” 挖出来？ 哦，是了，他们一家也是富贵叔挖出来的。后来他们跟富贵婶走的时候，富贵叔还在那里帮忙挖东西呢。 接下来他们一家人又是演戏打架，又是去镇上看郎中购物，这一天过的实在太充实了，差点让他们忘了来时路了。 第13章 丢不起这个人 从里正家出来，沈蕙兰对许立业说：“按道理是我们自己挖的，让富贵叔受累了，明天你去谢一谢人家。” 许立业问道：“拿什么谢？嘴巴吗？” 沈蕙兰知道许立业年轻的时候和他爸一起做生意养成的习惯，好面子又大方，不管是谈生意，还是走亲访友，每次都没有空手去的。 可现在家里的经济条件不允许啊! “那总比得了人家好处还一声不吭强。而且人家也知道我们家现在什么情况，实在不行你带两个馒头去!对古代普通老百姓来说，粮食就是最精贵的了。 穿越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沈蕙兰想想还是加了后面那一句。 见许立业没吭声，她又说道：“还有一件事，我们总不能白住人家屋子，要不每个月算点租金给他们。” 许立业点点头：“嗯，你不说我都没想起来，那给多少合适？也不知道这边的行情。给多了我们现在也没有，给少了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多不好意思。” 沈蕙兰沉吟片刻，说道：“到时候再说，我们总不能一直这么穷，这几天好好想个营生出来，月底交房租的钱肯定没问题。” 几人说话的功夫到了家门口，却见门口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是上午陪着沈蕙兰的那个年轻女人。 沈蕙兰这会儿知道了，这人是原主的闺蜜，叫巧秀，旁边那人是她的丈夫许柱子。 巧秀见他们过来忙上前。“蕙兰，柱子说看见你们回来了，孩子怎样了？听说流了好多血。” 沈蕙兰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来的，这么晚还特意等在这里，肯定是真担心孩子的伤势。赶紧回道:“别担心，孩子没什么大事。这么冷的天你们怎么站在这里，要是冻坏了怎么办？” 巧秀搓搓手说道：“我也是刚过来，见你们不在，猜想是去里正叔家里了。中午那会儿我在地里摘菜，回来听说后吓死我了。哎呦，看我，你们累一天了，先回去歇着，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沈蕙兰现在确实也没心思跟人家闲聊，应道：“好，今天孩子们都累了，我就不留你们啦，赶紧回去，外面冷。” 巧秀把一个荷包塞到沈蕙兰手里，说道：“这是我这几年攒的一点私房钱，不多，你先拿去救救急，我先回去啦。”说完拉着柱子小跑着离开。 沈蕙兰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来，巧秀夫妻已经跑远了。她只好把荷包揣进怀里。 进了家门，一家人总算松了一口气。从早上到现在，这一天过的比电影都精彩，就是快累成狗了。 休息是不要想啦，晚饭还没有着落，还有一家四口从头到脚那叫一个脏，不是尘土就是血污。这要不洗干净该怎么上床睡觉？ 沈蕙兰说道：“我先去烧水洗澡，再熬点粥吃。” “还是我去，你看看我们晚上睡哪儿？再把那些东西收拾一下。”许立业指了指桌上的一堆东西。 这些应该就是富贵叔挖出来放在这里的。 沈蕙兰翻看了一下，就只有一床被褥，几身换洗衣服。想到等一下要洗澡，她随手把要穿的衣服先拿出来。 一个荷包从那堆衣服里掉了出来。她捡起那荷包打开看了看，里面就一把铜板，估计几十文的样子，这应该是原主所有的家当。 沈蕙兰也不失望，都是意料之中的事。 两个孩子参观完房子也跑了过来：“娘，这房子挺大的，而且还有柜子，床，桌子凳子，感觉日常生活需要的家具都有。” 许越献宝似的晃了晃手中提的东西，说道：“我还找到了一个油灯，不过灯里没有油。” 沈蕙兰一声‘卧槽’差点蹦出口，好歹是忍住了。她怎么就忘记了买灯油呢？ 今天晚上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睡觉，总不能摸黑吃饭洗澡。 沈蕙兰接过油灯，把下午买的菜籽油倒了一点进去。忍着心疼和孩子说话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这房子原本是给小山子成亲用的，有家具很正常啊。我们家只有一床被褥，今天开始大家睡一张床，等我们赚钱了再买新被褥。” 两个孩子都没有异议。 沈蕙兰打发儿子去帮许立业烧火，带着笑笑去铺床，整理房间。 许越进到灶屋就发现，他爹来了这么长时间还是冷锅冷灶的，自家爹蹲那里不知道在干嘛，他悄悄地凑上前去。 “爹，这是什么？你怎么还没烧水？我娘那边都快弄好了。” 许立业冷不丁吓一跳，真想赏这臭小子一巴掌。气的他把手上的两块石头往许越脚边一扔。 许越后退一步，疑惑地问道：“干嘛呀？” “点火。”许立业没好气地说道。 许越捡起地上的石头，惊讶地问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打火石吗？” 许立业讥笑道：“看看你那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我刚刚挑满了一缸水，现在有点累了，你快去把火升起来，别耽误了你娘和你姐姐洗澡。” 许越假装不知道是他爹不会用，拿了一把干草，把火石噼噼啪啪一阵乱敲，一点火星子都没有。 许越看着在一边看戏的爹问道：“有没有可能是我年纪小，没有力气才打不着火的？” 许立业看看天色，无奈上前帮忙。父子俩捣鼓半天总算把火烧起来了。 一家人先把自己从头到脚的刷洗干净，才一身清爽地围着桌子吃晚饭。 许笑看着爹妈问：“我们以后做什么赚钱？” 沈蕙兰之前已经设想过八百个赚钱的方法了，只不过没有一个觉得合适的。她看着自家老公，希望他会说出什么更好的方法。 许立业连自己家有多少家底都不知道，他看着老婆问道：“我们家现在有多少钱？” 沈蕙兰说道:“不要有预期，那根簪子还剩七百多文，废墟里翻出来的衣服里找到九十文。这是全部家当了。” 许立业:“就这些？” “就这些。哦，白天里正叔大春哥和那些村民给的钱都没动，是还给人家还是先用着？”沈蕙兰问。 “有多少？” “全部加起来一共一千五百文。” 许立业想了想说道：“先留一下，我们俩明天早上再去趟镇上，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商机。” “那我们能干些什么？”许越问道。 沈蕙兰看着豆丁大的儿子没好气地说道：“你这么点大能干什么？你姐不是让你搞什么舆情监控吗？你监去呗。笑笑脑震荡，要卧床休息。” “可是我也想赚钱。”许越仍然坚持。 “我也想。”许笑也说道。 沈蕙兰叹气：“好，那你们说说看，自己都能做些什么赚钱？” 许越抢先说道：“我好歹也是211院校的大学生，虽然是艺术类的。可我专业能力强啊，我可以去给别人画画，素描，色彩都可以。” 许笑有些后悔学了文科，早知道穿越学理科好了。想了想说道：“我可以写小说，这可不是无的放矢，我高中和大学都在网上写过的，就是没和你们说而已。” 许笑为了能获得赚钱的机会，把藏了几年的秘密都说出来了。 沈蕙兰听了点点头说道：“既然都想赚钱，那明天就一起去镇上，不过明天没有牛车，只能自己走过去。” “没问题。”两个孩子异口同声道。 沈蕙兰又叮嘱许立业：“你明天一早先去富贵叔家，谢谢人家借房子给咱们。记得带两个馒头过去。” “咳咳咳……”许笑差点被稀饭呛死。 “怎么了这是，慢点吃。”沈蕙兰轻轻的在女儿背上拍了几下。 “娘，就送两个馒头好吗？”许笑问。 “你懂什么，礼经情意重，对于我们现在的家庭情况，两个馒头已经是大礼了。” 沈蕙兰说完让许立业收拾碗筷，她则催促着两个孩子早点睡觉，不然明早起不来。 许越见他爹进了灶屋，拉着沈蕙兰低声问：“娘，你怎么不去富贵奶奶家送馒头？是不是嫌丢人？” 沈蕙兰慌忙看了一眼灶屋方向，小声道：“是他自己想送，关我什么事。我说不送，他又要说我小气。” 过来一会儿她又压低声音问儿子：“你说，你能丢的起这个人？” 许越嘿嘿笑道：“我丢不起，我像娘。” 第14章 寻找商机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夫妻俩就醒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两个身体生物钟的原因。 看着这陌生的环境，二人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他母亲的，穿越了，穿到一家穷的上无片瓦遮身，下无立锥之地的人家。 两个人心情沮丧的起了床，简单的洗漱后。经过昨晚，许立业对于这种土灶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自觉的去做早饭。 沈蕙兰则是把昨晚巧秀给的一两银，还有昨天大家凑的钱，和自己家的，加在一起有大概三两多点银子。 她把这些钱全部装好拍了拍。心道，今天就靠你们给我钱生钱了。 吃完早饭，外面才渐渐天亮。路上也没见几个人，这会儿还是年节里，地里也没活，村民难得睡几天晚觉。 今天全靠两条腿走，原本以为会累的够呛，等他们到镇上时却感觉没什么感觉，挺轻松的。看样子是这身体底子好。 他们自认为出门早，没想到集市的人已经很多了，不过大部分都是商贩，客人应该要晚些时候。昨天他们来的时候都散集了，没看到这么热闹的场景。 “爹，娘，我们先看什么，没有目标的瞎逛吗？”许越问。 沈蕙兰：“不然呢，你们如果有什么明确的目标，也可以分开行动，到时候来这条街汇合。” 父子三人都默契地选择一起行动。 一家人从街头走到街尾，又从街尾逛到街头，感觉什么都不会怎么办？ 卖菜卖肉的家里缺货物，卖箩筐扁担的缺原料和手艺，卖包子油条大饼的缺工具材料。 沈蕙兰想到许笑说的写小说，又找了家书铺问了问，问完价钱后一家人马上又灰溜溜的出来，文房四宝太贵了，缺钱。 最后还是许笑建议道：“娘，要不我们还是按穿越小说的套路走？” 许越问：“什么套路？” 许笑说道：“卖猪下水啊，投资小，见效快。而且这一条街我都没看见卖卤味的，娘的手艺那么好，肯定好卖。” “可是娘洗不了那些。”许越虽然觉得这主意不错，可是他娘估计做不来。 他记得以前他娘买过一次猪肚子，洗的过程就光听她在那呕了，洗了多久呕了多久。 还有黄鳝她也不能洗，能把胆汁都呕出来。 许笑拍拍许立业道：“我知道娘不能洗，娘负责卤就行了，爹可以洗的，是爹？” 许立业拍了拍许笑的小脑袋，真是爹的亲闺女啊! 然后看着老婆问道：“你觉得怎么样？”自己炒菜可以，做卤味那还是老婆的手艺更胜一筹。 沈蕙兰点点头说道：“你答应洗我肯定没有问题。” 临时会议一致通过，一家人来到肉铺，先问了问肉的价格，五花肉十五文一斤，瘦肉十二文一斤。 沈蕙兰又指着案台下的猪头问道：“这个怎么卖？” 沈蕙兰想过了，如今他们又没有田地可种，找个工厂拧螺丝也不可能，那就只有做买卖这一条路可以走。 如果要做卤味，就不能光卖那点内脏，她想在自己有限的资金下多弄点品种。 刘屠户这两天生意不太行，主要是过年的时候，家家户户多少都会买点，导致现在正月里生意比较惨淡。虽然年前赚的不错，但做生意的谁不想要多赚点。 所以对他们的问价回答的极为耐心。见沈蕙兰问了五花肉不买，问了瘦肉也不买。 现在又问猪头，刘屠户仍笑着招呼道：“小娘子，这个可得整个的买，十二斤，不拆开卖的。你们要就算五文钱一斤。” 沈蕙兰开始讨价还价： “能不能便宜点，这猪头都是骨头，能拆出五斤肉就不错了，这样算下来不如买肉实惠。” 刘屠户急道： “小娘子，这个价钱这已经很便宜了，再说怎么可能只拆五斤肉，最少也要拆到七斤肉。这样，你要真心想买，我再送一副猪肺给你。” 沈蕙兰假装嫌恶地说道：“猪肺？那玩意脏的很，谁耐烦洗那个，老板做生意太不诚心了。算了，我们还是去别家看看。” 沈蕙兰转身就要走人。 这时候肉案后帘子掀开，走出一个三十多岁的丰腴妇人。妇人一出来就喊道：“娘子等等。”说罢走到肉案旁一屁股把屠户撞开。 笑咪咪地对沈蕙兰道：“娘子莫急着走，生意慢慢谈嘛。我夫家姓刘，娘子可以唤我刘嫂子。你如果真心买，我们再送副大肠可行？” 相比于猪肺，那大肠可好太多了。可谈生意谈生意，还是要再谈谈的。 沈蕙兰说道：“我自然是真心要做这生意的，不瞒您说，我买这些是想做些小生意，若是刘嫂子价格便宜一些，我们以后可以长期合作的。” 那刘嫂子说话也是滴水不漏：“果真如此我先谢谢娘子照顾生意，我也巴不得能和娘子长期合作。 只是我也和娘子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年前家家都买了肉过年，现在普通百姓家，除非是家里来了客，否则，怕是要到春耕的时候才舍得再买肉吃。 如今我们这生意也不好做，有时候一头猪两三日也卖不完，况且这镇上还有三家肉铺。 可是摊子在这也不能不杀猪，一家老小还等着吃喝呢。所以这价钱真没有多要娘子的。” 沈蕙兰见她非但没有降价的意思，还卖起惨来了。本想换一家肉铺问问，许越却拉住她，压低声音说道：“娘，她卖惨，演技还差，要不你也卖一个？让她感受一下演技被吊打是什么滋味。” 沈蕙兰犹豫了两秒，行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再抬起头来就见她紧锁眉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着刘嫂子一脸愁容地说：“刘嫂子说的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们如果不是落到这步田地，也不会和你们计较那三瓜两枣的。 只是如今我们一家四口被公爹净身出户，田地屋舍都没有，身上就只有邻居资助的一点铜板……哎呀，瞧我说这些做什么。” 沈蕙兰擦了擦眼角，略显不好意思地说：“让刘嫂子见笑了，我们身上银钱不够，怕是做不了这买卖。就不耽误你们的生意了。”说完转身想去别家肉铺问问。 “娘子等等。” 第15章 为猪下水折腰 刘嫂子是个爱听八卦的性子，听说什么净身出户，立马觉得应该是一个很精彩的故事。这要是不听听，她得惦记好几日，见人家要走，忙喊住沈蕙兰。 “不知道娘子的日子过的这般辛苦，我这人最是心肠软。这样，娘子与我说说怎么回事，我把这一整副下水都当作那猪头的添头给你如何？” 沈蕙兰闻言大喜，有种天上掉馅饼被砸中的感觉。不就是讲故事嘛，太简单了，让她演出来都行啊。 说故事自然不能在铺子门口说，刘嫂子拉着沈蕙兰进屋。许立业和许笑坚决不肯进去，借口说是还想去逛逛。 沈蕙兰也不勉强，有心想给父女身上放点钱，又想着刚刚和刘嫂子卖的惨。最终只给了父女俩一人一文钱，还不忘一脸肉疼的叮嘱一句：“省着点花。” 许立业父女俩有种错觉，他们不像是穿越到了古代，他们像是在参加演员请就位。 沈蕙兰没有这种感觉，她和许越此时正坐在刘嫂子家嗑瓜子。刘嫂子人还挺好的，担心她说故事口渴，去给她倒水去了。 许越左右看了看见没人，小声的对他娘说道：“娘，人家陶先生不为五斗米折腰，你为了一堆猪下水，会不会太没底线了？” 沈蕙兰瞪了儿子一眼，说道：“你懂什么，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这叫能屈能伸。” 许越啧啧两声，说道：“可我只看你屈，没看到你伸。” 沈蕙兰本想让许越亲自体会一下什么叫能屈能伸，见刘嫂子端着茶水过来了，只能暂时放他一马。 刘嫂子给三人面前放好了茶水瓜子，催促道：“娘子快说说看，你们是怎么被净身出户的？” 沈蕙兰心想，这刘嫂子说话真直接，幸好自己是穿来的，不是原主，不过原主也不会像她这样到处说就是了。 啧，这怎么弄得好像是自己的错了？ 算了算了，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软。沈蕙兰既吃了人家的，又拿了人家的，只好开始半真半假的讲起故事来。 沈蕙兰语言表达能力还是相当不错的，加上适当的感情投入，弄的刘嫂子也跟着一起掉了不少眼泪。 等三人讲完故事出来的时候，刘嫂子眼睛都红通通的。许越摇摇头，唉!又是一个被他娘弄哭的女人。 沈蕙兰出来见许立业和许笑还没有回来，就打算在门口等等。瞥见肉案上还有许多猪肉没卖出去，先前在门口和人家说了那么长时间，也没见有几个人来买肉，看样子是真的生意不好啊。 想到人家送了自己一套猪下水，终是忍不住问道：“刘嫂子，这些肉卖不完怎么办？” 刘嫂子看着案板上的肉，叹了口气说道：“看情况，如果剩的多，天气凉快，就多卖一天，再不好卖就只能腌腊肉了。剩的少就自己吃，今天这样的生意，大概这些肉也” 许越疑惑道:“这种天气，剩下的肉怎么不做香肠？” 刘嫂子一愣，问道：“什么是香肠？” 啊？ 母子二人也愣了，这年代没有香肠的吗？ 沈蕙兰看了一眼案板上的猪肉，有心想帮帮人家。 于是对刘嫂子说道：“我女儿以前救过一个老人家，那老人家为了感谢她，给了她一本书，上面有这个做香肠的方子，刘嫂子如果想要，我可以教给你。” 许越真是佩服他娘张口就来的本事，这一次，终究是姐姐扛下了一切。 刘嫂子听了不是很相信，不过想到自己现在反正也没别的事做，就算做不成自己也不亏什么，不过是耽误一点时间和肉罢了，于是又热情地让他们重新进屋里详细说说。 沈蕙兰原本只想说一下做香肠的方法，没想到又被人家拉进家里。想到自己第一次做香肠的经历，算了，还是帮人帮到底，做给人家看一次。 进屋后，刘嫂子又要去端瓜果茶点，沈蕙兰忙阻止道：“你快别忙了，我们还是快点教，教完了我们还得赶路回村里去呢。” 刘嫂子爽快地说道：“行，你说要些什么东西，我现在就准备。” 沈蕙兰叫她把猪小肠洗干净，用白酒泡着。再把三分肥七分瘦的猪肉切好，按照十斤猪肉二两盐，二两糖，二两酱油，四两白酒拌匀腌一会儿…… 这边忙着做香肠，外面许立业父女俩逛了一圈又一圈，还不见那母子二人出来，后知后觉才开始担心起来。 许笑问：“爹，我娘和越越怎么还没有出来，会不会被人绑架了？” 许立业肯定地答道：“不会，人家铺子在那里呢，兴许是你娘说的高兴了，开始编新的故事了。” 许笑开始发挥她从前写小说时的脑洞：“万一那铺子就是个人贩子的据点呢？我娘和越越看着精明，其实就是两个傻白甜，被人家一哄就跟人家跑了怎么办？” 许立业本来只是等的焦急，现在听女儿一分析，又有些担心。虽然觉得不可能，可要万一真如女儿所说…… “要不我们还是去那肉铺问问，就算真的有事，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总能想想办法。” 父女二人各自从路旁捡了块石头放进了怀里。两人来到肉铺前，刚准备上前问问刘屠户自家的两个人呢。 却见那刘屠户看见他俩眼睛猛的一亮，然后冲着后面的年轻人喊道：“水生，那两人来了，你快过来看铺子，我带他们进去。” 许立业和许笑对视一眼，这屠户看见他们过来怎的这么高兴？还有他刚刚说的话会不会是什么暗语？这家店果然有问题。 许立业有心想让女儿先跑，可女儿现在只有七岁，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古代，能跑去哪里？ 许立业摸了摸怀里的石块，算了，一家人还是在一起比较安心。许笑见了也握紧了怀里的石头。 父女俩各自揣着一只手在怀里，一脸悲壮地跟在刘屠户的后面，小心翼翼地掀开了肉案后的那道帘子…… 第16章 不小心认了一门亲 许越坐在长凳上，晃着小短腿吃糕饼，这糕饼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味道还不错。唉!可惜姐姐没吃到。 要不等卤味卖了钱叫娘也买一点给姐姐吃，就是不知道这叫什么糕。想到这许越冲着后面灶屋喊道：“秀英嫂子，这个糕饼叫什么名？” 刘嫂子闻言笑着问许越：“怎么想到问糕饼的名了，好吃让你秀英嫂子给你包一些回去吃。” 许越嘿嘿笑道：“那怎么好意思？” 刘嫂子见了他那样，笑着对沈蕙兰道：“妹子，你这儿子太招人喜欢了，跟个小大人似的。” 许越咬了一口糕饼心道：我原先就是大人来着，只可惜苍天……呸呸呸，苍天对他还行，至少没让他变胚胎。 许越双手合十正准备给苍天赔个罪，就见刘屠户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两个鬼鬼祟祟的人。 等看清那两个人后，许越惊讶地喊道：“爹，姐姐，你们去哪儿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沈蕙兰也说道：“怎么逛这么长时间，笑笑累了没有，快过来喝口热水。” 许立业父女一头雾水地看着这对母子，一个坐那荡着腿吃零食。另一个坐那里一边喝茶，一边指挥着屠户家娘子灌香肠。 这不像是被拐的样子啊，哪个傻子把人拐回家去好吃好喝伺候的跟祖宗似的，倒是那个屠户娘子被衬的有些像是拐来的。 等许立业了解清楚事情的经过，刘嫂子那边香肠也灌的差不多了。沈蕙兰嘱咐她天气好放太阳下晒，没太阳放通风的地方晾。半个月左右就可以吃了，蒸着吃，炒着吃都行。 至于要不要拿去卖，那就不是她的事了，人家自己会掂量。 沈蕙兰想着送佛送到西，干脆把脆皮肠的制作和食用方法给刘嫂子说了一遍。反正和香肠的做法差不多，就没有必要试做了。 刘嫂子心里又是感激又是欢喜，看着眼前一串串香肠，虽然现在还没吃到嘴里，不知道什么味道。但就冲着放这么多调料和新奇的样子，还有闻起来都透出来的香味，肯定好吃。 她拉着沈蕙兰的手说道：“妹子，我们非亲非故的，你就把一个这么好的方子给了我，我也不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人，你开个价，算我买了你这个方子。 卖方子？ 沈蕙兰顿觉五雷轰顶，天啊，自己怎么没想到卖方子，真正的无本买卖呀。啊……她为什么要卖猪下水，合该卖猪脑子才对，自己头上就长了这玩意啊。 现在收钱会不会不好？毕竟自己刚刚才跟人家说好了帮忙的，人家还送了自己一副猪下水。 要是现在又改口说卖方子，是不是显的自己见钱眼开？虽然自己确实是有那么亿点点……不是，是有一点点。 啊…… 沈蕙兰感觉痛失了一个亿。 她此刻从灵魂，血液，到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像可云上身一样。 脸上还要优雅地笑着说道：“刘嫂子说的什么话，我看你就觉得亲切，这也算缘分，本就说好了是帮你忙的，哪能再收你的钱。” 刘嫂子感动的一塌糊涂：“哎呀，你这人就是实在，以后我就是你亲嫂子，你刘哥就是你们亲大哥。今天中午就在这吃饭，我们一家人好好说说话。” 沈蕙兰…… 不是应该再礼让拉扯一番，然后自己勉为其难的收下方子钱的吗？ 为什么一句话的功夫就成一家人了，这么随便的吗？ 刘家家境殷实，再加上还是正月里，上门就是客。刘嫂子儿媳秀英做的这桌菜有鱼有肉，有荤有素，很是丰盛。 许立业被刘屠户拉着喝了不少酒。刘嫂子本来也要拉着沈蕙兰喝几盅的，沈蕙兰以酒量浅，回家还要做卤味为由拒绝了。 刘嫂子知道他们一家刚被净身出户，就指望着做那个什么卤味过日子，也就没有多劝，只一个劲给两个孩子碗里夹红烧肉。 许笑和许越昨天才穿过来，过了一天苦日子，实在是不馋吃的，他们一家现在只馋银子。 热热闹闹中吃完了午饭，沈蕙兰和刘嫂子又说了会儿闲话，见天色不早了，担心回家晚了又和昨晚一样，就向刘屠户夫妇提出告辞。 刘嫂子说道：“我知道你家中忙就不留你了，水生，去给你婶婶叫辆牛车来。” 沈蕙兰推辞不肯，刘嫂子却道：“那棋盘村离这虽没有很远，可两个孩子还小，别累坏了我侄子侄女。还有那些猪头下水什么的，你们也不方便拿。 对了，你们那生意什么时候做起来，还有什么要买的？这会儿集都散了，都怪我，这一上午都在我这儿耽搁了。”刘嫂子有些自责。 沈蕙兰笑道：“怎么是耽误了一上午呢，我这一上午不是认了兄嫂吗？再说我只须再买些香料就行了，这个是要到铺子里买。” 刘嫂子听了又高兴起来，她笑嘻嘻地说道：“你那卤味做好了就到我铺子这边来卖，我给你介绍生意。” 沈蕙兰说道：“行，那我先谢谢嫂子。” 刘嫂子嗔道：“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 两人说话的功夫，水生进来说牛车已经停在门口。 沈蕙兰忙叫上两个孩子出门，刘嫂子晚一步也提了一个筐跟了出来。 “你们第一次上门，我也没什么准备，带点东西回去给孩子吃。” 沈蕙兰一看吓一跳，竹筐里瓜子花生糖果糕饼橘子，还有两大块腊肉。她忙上前拦着道：“嫂子怎么拿这么多东西，你给孩子几个糖就行了，快些拿回去。” 刘嫂子听了佯怒道：“这又不是给你的，是给我今天认的侄子侄女的，大过年的你别拉拉扯扯的。 还有那些猪头下水都给你们搁车上了，他们哥俩吃完饭就洗着了，我也不知道洗了些什么，回头你自己去问立业兄弟。” 说到猪头下水，沈蕙兰想起还没给人家钱， 忙掏出荷包数钱给刘嫂子，却被刘嫂子一掌拍开：“怎么，看不起你嫂子？这点东西能值几个 钱？” 沈蕙兰急忙说道 ：“嫂子，这怎么行，你这又不是地里长的，都是真金白银买来的，我怎么能不给钱，那我成什么人了？” 刘嫂子：“你教我做香肠我不也没给钱，我跟你拉扯了吗？” 沈蕙兰无奈道：“那怎么一样？我虽然知道你待我好，可是亲兄弟明算账。况且我这个是拿来做买卖的，以后” “以后你来买猪头猪下水都按先前说的价钱给，今天就只当是哥哥嫂子的一点心意。”沈蕙兰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刘嫂子打断。 “你也别光想着自己当做好人，也让我尝尝当好人的滋味是不？行了，再说我不耐烦听了。对了，等你那吃食做出来了，哪天来卖的时候给你哥哥嫂子端碗过来尝尝味道。” 这时，刘屠户和许立业前后脚从屋里出来，刘屠户豪爽地说道“弟妹，你嫂子说的是，我们都不是那扭捏之人，我立业兄弟说还要买什么香料，就不要推来推去的耽误时间了。 早些回家去做了那吃食来卖。过几日我和你嫂子得空了就去给你们拜年。” 沈蕙兰虽然不想占人家便宜，但也知道再推辞刘嫂子肯定不高兴了。于是答道：“既然如此，盛情难却，我就谢谢哥哥嫂嫂了。” 刘嫂子听了笑的合不拢嘴，临上车前，还不忘叮嘱几句：“外边冷，你们俩别让孩子在车上睡着了，容易得风寒。” 在刘屠户夫妻的目送下，许立业一家人坐着牛车离开了刘记肉铺。 第17章 六明寺 等到家了沈蕙兰才知道人家真的是大手笔了，一个猪头，整副猪下水，四个猪脚，一大块猪板油。 另一个框里除却之前看到的，框下面还压着两块布料。 许越见了啧啧道：“娘，这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去一趟集市把人家刘屠户家给打劫了。 这么多东西值不少钱，和我们家昨天比起来，这算不算一夜暴富啊？” 沈蕙兰瞪了儿子一眼，骂道：“滚，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怎么不说是你打劫的？” 许笑把一瓣橘子塞嘴里后，附和了一声：“就是。” 许越不满自家老母亲的态度，说道：“娘，我发现你自从穿越后，素质直线下降，你有哪一天是不骂我的吗？” 沈蕙兰拿起一个橘子朝许越砸过去，这个臭小子，一共就来了两天，嫌挨骂多那就挨打好了。 许越两只小手慌乱的往前伸，险险地接住。 沈蕙兰看着两个孩子正色道：“从今天起，刘屠户一家就是我们正经的亲戚了，你们以后见了人家要叫大伯伯母。水生和秀英也要叫哥哥嫂嫂，别没大没小的，知道吗？” 两个孩子听了也不敢嬉皮笑脸了，认真的点头答应。 沈蕙兰又检查了一下那些猪头下水之类的，猪头猪脚已经弄干净了，刘屠户还帮忙把猪头劈开了。猪下水也做了简单的清洗。 她去灶屋把灶里的灰铲了一些出来，装进放猪下水的盆里，对许立业说：“趁天色还早赶紧把那些下水洗干净。我先把猪头猪脚卤了。” 许立业认命的端着盆去了村口河边。许越不想待家里也跟着跑出去，美其名曰帮忙。 他本来想拉着许笑一起去的，又让沈蕙兰骂了几句：“许越，你做事之前能不能先过过脑子，笑笑昨天还脑震荡，今天就跑出去疯玩像什么样子？” 许笑最后留在家里帮她娘烧火。这边猪头刚炖上，院子外就传来叫门声。 “蕙兰在家吗？” 沈蕙兰赶紧从灶屋出来一看：“富贵婶来了，快进屋坐。” 富贵婶提着一篮子菜进来：“上午想过来看看孩子，见你们锁着门。” 沈蕙兰：“上午去了一趟集市，如今这个情况，总要找个营生做。” 富贵婶点点头说道：“说的是，孩子没事，我听春生说啥脑子震荡了，那是个什么毛病？” 按道理落水后遗症更严重些，富贵婶却只问脑震荡，说明春生根本就没往外说那后遗症的事。 沈蕙兰说道：“劳您老人家惦记，郎中说是因为脑袋受到了重击引起的，要卧床休息，不然会头晕，恶心，严重了会晕倒。” 富贵婶一听，气的又骂了起来：“哎呦，这个天杀的许老汉，真不是个东西，自己的亲孙女都下这样的死手。 你夫妻俩呀，就是太老实了，当初哎，不说了，现在分出来就好了。” 沈蕙兰也叹道：“您说的是，现在都过去了，虽说现在日子艰难了点，但总比以前命都在别人手里强。” 富贵婶拍拍她手安慰道：“你也别太担心，日子总是慢慢过起来的，你们夫妻又都是勤快人。 对了，我给你们拿了些菜来。都是自家地里的，你们如今田亩菜地都没有，总不能天天买菜吃。 我正好家里的菜多，吃不完烂地里浪费了，你以后想吃就自己去地里摘，别不好意思。” 沈蕙兰接过篮子说道：“多谢富贵婶，那我就不跟您客气了。” 富贵婶摆摆手说道：“一点子菜有什么好谢的，行了，我走了，你忙。” 沈蕙兰起身送富贵婶出去，关上院门还没走到灶屋又听院门外有人喊她：“蕙兰，你回来了吗？” 沈蕙兰转身出去，见巧秀提着一篮子菜站在院门外。 沈蕙兰紧走几步打开院门，拉着巧秀说道：“快进来，你是不是上午也来过了？我上午去了一趟集上。” 巧秀笑道：“我猜就是” 二人拖着手进了屋，巧秀把篮子往沈蕙兰跟前一放说道：“我婆婆担心你们分出来了没菜吃，让我给你送一篮子过来。” 沈蕙兰接过篮子笑着说道：“替我谢谢她老人家，我这是因祸得福，都给我送菜吃。” 巧秀恨铁不成钢地说道：“这算哪门子福，你呀，就是心大。”左右看了一眼又问道：“大花呢？她头上的伤要不要紧？” 沈蕙兰听着这名字替女儿尴尬，要赶紧把名字换了。 “郎中说叫什么脑震荡，要好生躺床上养一段时间。” 巧秀担心地说道：“伤到脑袋可是大事，你别不上心，千万别落下病根了，到时候就是一辈子的事了。” 沈蕙兰心想自己实在是太难了，说一个谎要用无数个谎圆回来，自己一辈子都没有这两天说的谎多。想到孩子的名字，哎!还得接着说。 “我知道，你放心。啊，对了，我们今天在集市上遇见一个老和尚，他说我家两个孩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还说原先的名字不好，重新帮忙取了两个名字。” 巧秀闻言惊喜道：“真的？哪里来的和尚，是不是六明寺的，听说那里的和尚都是得道高僧。哎，你快说说给孩子取了什么名？” 沈蕙兰就那么随便一说，没想到这还真有高僧，真不知道自己走的什么狗屎运。 “那和尚没说是哪个寺庙的，给我家丫头取的名字叫许笑，意思就是说她往后的日子都是高高兴兴的。我家小子就叫许越，意思是……反正也是好的意思。” 巧秀口里喃喃自语，把两个名字反复念了好几遍才笑着说：“比原先的名字好听，这一说出去就知道是读过书的人才会取的名字。” 沈蕙兰心想，并不是。当初怀女儿的时候，她催着许立业想名字，许立业不想费那个脑子，随手指了指眼前桌子上的一个茶杯，茶杯上印着一行字：宜颦宜笑越精神。 生女儿就叫笑，生儿子就叫越。就是这么随意，和读书人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巧秀还在那羡慕不已：“能得六明寺的大师取名，大花……笑笑和越越以后是有大福气的。你别忘了去寺里烧柱香还个愿。我看就十五那天去好了，还能看看庙会。” 庙会？ 沈蕙兰心里一动，庙会可是做小生意的天堂，她以前也去过，吃喝玩乐各式各样的小摊子，不知道这里的庙会是个什么情形。 “庙会人多不多？”沈蕙兰问道。 巧秀诧异地说道：“肯定多啊，你也知道六明寺香火多旺盛，附近镇子的人都会来上香。” 沈蕙兰的心越发热切起来：“那做小买卖人多不多，生意好不好？” 巧秀回想了一下说道：“我就去过一次，反正山下都是摊贩，人多的都走不动道。你问这些做什么？” 沈蕙兰也没打算瞒着巧秀，她甚至想把巧秀拉过来一起做个伴。于是把自己想去做买卖的想法和巧秀说了。最后还加了一句，希望她和自己一起去。 巧秀知道她现在生活艰难，也没有太过惊讶，只是疑惑地问：“我们要去的话卖什么东西？” 沈蕙兰想了想说道：“我现在还没想好，晚上我好好琢磨一下，明天再和你说，你晚上也想想擅长做什么。” 巧秀点点头，说道：“行，我先回去想想，明天再来找你。” 说罢拎着空篮子就急急地走了。 第18章 看见你我就不舒服 灶里的火烧了近两个小时，沈蕙兰拿筷子戳了戳猪头，就让许笑不用再烧火了。弄了一小块尝了一下，鲜香软糯，味道正好，时间再长反而不好吃了。 又夹了一块塞女儿嘴里，然后全部捞出来放在洗干净的盆里，晾凉了就可以拆骨了。 猪脚已经处理好了，每只猪脚从弯处砍断，下面猪蹄这一截对半劈开放进锅里去。 上面那截肉多的把皮肉用刀划开，把骨头剃掉，再把肉重新卷起来，用棉线紧紧地缠上十几圈。 全部缠好后一起下锅。 “笑笑，看着点火，大火烧开了改小火慢炖。我去把那些菜收拾一下，晚上我们炖萝卜汤喝，剃了那么多骨头在那呢。”沈蕙兰和女儿商量。 许笑应道：“好，可是越越不吃萝卜。”每次家里弄萝卜，许越都说臭死了。 沈蕙兰无所谓地说道：“他不吃就吃别的，反正还要炒别的菜的。你累不累？累的话我来烧火，等你爹来了我再去。” 许笑笑着说：“娘，坐这里烧火能有什么累的，求你千万不要把我当成那什么柔弱不能自理的人好吗？” “行，你累了叫我。”沈蕙兰说着拿了一个盆出了灶屋。 富贵婶和巧秀拿来的菜都堆在堂屋地上，沈蕙兰把黄了烂了的菜叶子全部清理干净，然后摊开晾在地上以免烂了，辛好现在是冬天，这样摊着还是能放几天的。 捡了几颗生菜， 一把大蒜，四五个萝卜扔盆里。现在生菜萝卜都小小的，没自己以前那个世界的大，特别是萝卜，就和胡萝卜差不多大。 就着水缸里的水把菜洗 了，把萝卜切块和猪脚里拆出来的骨头在另一口锅炖上。这边刚弄好，许立业端着盆猪下水缩着肩膀回来了。 沈蕙兰赶紧上前接过盆，问道：“是不是很冷？赶快进屋。” 许立业吸了吸鼻子说道：“还行，有热水没，给我倒碗热水。” 热水？不好意思，没烧，烧了没热水瓶装一会儿就成凉水了。 沈蕙兰说道：“要不你去灶屋坐那烧会儿火，刚好替一下笑笑，我在炖萝卜汤了，晚点就可以喝。” 许立业到灶屋把许笑换去休息，在灶边坐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他扯了扯身上的薄棉袄说道：“这棉花不知道穿了多少年，硬邦邦的，平时还凑合，河边泡一下午，整个人就剩一个感觉，透心凉，心飞扬。” 沈蕙兰懊恼地说道：“早知道我就早点把汤炖上了，千万别弄的感冒了。这些东西确实难洗的很，要不我们还是再想想，能不能换一个买卖做。” “没事！”许立业安慰老婆：“我身体好着呢，就是好长时间没洗过这东西了，有些手生，多洗几次上手了就快了。 再说，你手艺那么好，我在门口就闻着香味了，这要是换了别的买卖，太平镇的人不是都没有口福了吗？” 沈蕙兰笑骂道：“少给我戴高帽子啊，你反正别生病就行，太平镇的人有没有口福就看你了。” 夫妻俩商业互吹一番，沈蕙兰才发现儿子怎么没回来：“许越呢？他不是跟你一起去的吗？” 许立业呵呵一声说道：“你的好大儿把我送到河边就走了，还说让我慢慢洗，他要去熟悉一下村里的情况。说的跟他要接管这个村一样。” 沈蕙兰噗嗤一声笑了，正要开口就听见许越在门口喊：“娘，快来帮帮忙，你儿子就快累死了。” 沈蕙兰忙跑出来，就见许越双手撑膝 ，呼哧呼哧地直喘粗气 ，脚边还倒着一棵小枯树。 “你爹不是说你去村里视察了吗，怎么拖棵枯树回来了？”沈蕙兰问道。 许越等呼吸平复了一些才说道：“我爹回来了？我逛到后山的时候看见这棵枯树，想着家里不是做卤味嘛，我担心家里那点柴火不够烧，就把它拖回来了。 那山上还有好多，下次我带你们去那里捡。” 许立业从灶屋探出头来骂道：“许越，你就不能消停一点吗？什么山你就敢随便进，万一有野兽怎么办？衣服汗湿了没，湿了赶紧滚过来烤烤。” 许越等他娘把枯树拖进了院子才蹦蹦跳跳的进了灶屋：“衣服没湿，我是和小九还有他爹一起去的，孙叔说了那山上没有猛兽。” 许立业问：“小九是谁？孙叔又是谁？你一下午还挺忙的啊。” 许越略显得意地说道：“嗨，没什么，都是今天新交的朋友。你也知道我不像你，像我娘，人缘好，人家都爱跟我玩。” 许立业真不想要这个儿子，太不要脸了，怎么不说自己对着石头都有三句话呢。 许越后知后觉地发现老父亲脸色不好，礼貌性的关心了一句：“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脸上不太好，是不是洗那些玩意的时候冷到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许立业白了儿子一眼说道：“是不舒服。” 许越一惊，别是冷的感冒了，忙真心地问道：“哪儿不舒服？是不是感冒了？” 许立业冷冷地说道：“看见你我就不舒服。” 许越…… 猪蹄出锅的时候，酱香浓郁，满屋飘香，别说两个孩子，沈蕙兰看着都想拿一块啃。想想还是忍住了，这玩意不经啃，越啃越香，全啃完了明天卖个球。 担心孩子馋，沈蕙兰早早的做了晚饭。 晚饭沈蕙兰做了糙米饭，炒了一个生菜，一个大蒜炒猪头肉，外加萝卜汤。两菜一汤，荤素搭配，于他们家如今的生活水平来说还算丰盛了。可一家人都吃的没滋没味的。 许笑说：“娘，这什么吴茱萸不辣就算了，还苦臭苦臭的，下次别放了，一点都不好吃。” 许越说：“爹，明天去集市上再问问有没有辣椒，多问几家，没辣椒怎么吃的下饭。” 许立业点点头说道：“好，我明天再去问问，这猪头肉不放辣椒吃到嘴里一点味都没有，唉！已经两天没吃辣椒了。” 沈蕙兰不耐烦地说道：“你们三个有完没完，吃个饭都堵不住你们的嘴，爱吃吃，不吃放碗干活去。 爷仨忙齐齐收声，低头默默干饭。 第19章 泼天的富贵 晚饭后，许越拉着许笑在堂屋说下午的见闻。沈蕙兰夫妻俩则在灶屋为第二天出摊做最后的准备。 许立业先把猪头肉和猪脚装进一个木桶，接着把卤好了的下水全部捞出来。这些东西都要切小块，再泡在卤水里一个晚上，那样更入味。 沈蕙兰嫌他切的慢，把他赶去烧生姜水给女儿泡脚。 想起白天巧秀说的事，对许立业道：“巧秀和我说十五那天有庙会，我想着趁这个机会弄点什么东西过去卖。明天我就不和你去了，你一个人行不行？要不把越越带上。” 许立业头也不抬地说道：“你让我带笑笑去还差不多，越越还是算了。万一他想要体察一下太平镇的民情，我是做生意还是满大街去找他？” 沈蕙兰笑着说道：“哪有你说道那么夸张，他就是顽皮一点，分寸还是有的。” 许立业心说，那是在你面前，在我这儿什么分寸尺寸都没有。 嘴上却说道：“你放心好了，就这么点东西，没什么行不行的。再说，我把摊子摆在大哥边上……对了，猪耳朵我就不卖了，留着给大哥下酒。” “行，再端一碗卤下水让嫂子尝尝我的手艺。”沈蕙兰说着把最后一个猪心拿到案板上，猪心卤的时候已经对半切开了的。 把半块猪心再次从中间切开，手触碰到猪心切开的部分烫的手一抖，手指划过刀刃， 鲜血瞬间从指间落。 沈蕙兰刚想去拿水冲一下，突然眼前一黑······ “蕙兰······” 许立业惊恐的声音传到堂屋，两个孩子听了急忙跑了过来。只见自家老爹瞪大眼睛，一脸震惊地看着空空的案板前。 许笑：“爹，你干嘛？” 许越：“爹，我娘呢？” 许立业回过神，指着案板前，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地说道：“不……不知道，就……就突……突然不见了。” 许笑······ 许越······ 沈蕙兰看着眼前的情景，惊的嘴巴能塞下鸡蛋。这这这······这不是自己之前的家吗？她怎么又回来了？ 难道他们又穿越回来了？不对，老公儿子女儿都没有回来，只有她在这里。 她脑袋开始暴风运转 ，刚刚她还在切猪心，手一割破就回来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空间？她的空间就是她家？ 沈蕙兰仰天大笑，这泼天的富贵，终于轮到她了。 她绕着家里走了一圈，离开两天而已，却像过了好长时间。试了试门窗，果真如穿越小说里说的一样打不开。 又试了试水电和天然气，嗯，这个和小说不一样，她家这些都有。 对着水龙头洗干净手上的血迹，翻出医药箱拿了一个创可贴贴好，想了想又拿出三个创可贴收好。 正准备出去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忽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自己这个空间是长期的，还是一次性的？万一是一次性的····· 她慌忙跳起来冲进卧室打开衣柜 ，又一阵风似的跑到门口，从鞋柜的抽屉里翻出一串钥匙，返回卧室打开衣柜里隐藏的小柜子。 金戒指两个，金手镯两只，金项链一条，还有许笑和许越小时候戴的银手镯两副，银项圈两个全部拿了出来。 剩下几款珍珠翡翠，这些东西不比金银这些硬通货，不知道在外面那个世界值不值钱，沈蕙兰统统没拿。 又从阳台的柜子里扒出一个许越的旧书包，把那些金银都塞进了包里 。 随后从客厅的柜子里找到了一盒西洋参，她记得冰箱里有几盒阿胶，不知道笑笑能不能吃，管他，都塞包里。 想到许立业洗猪下水冷的那个样子，又去衣柜拖了几件羽绒服出来，包里塞不下，她就往自己身上套，反正自己现在这个身子瘦的很。 眼睛扫到阳台上挂着的干辣椒，取了十几串挂在身上。最后再把床上的棉被也抱上一床 。 一时之间想不到还要带什么，好像什么都用的上。又担心自己在里面时间长了外面三个人要吓死，她只能万分不舍的心里默念出去。 沈蕙兰一出来，就见三道残影向她扑了过去。可怜她现在整个人笨拙臃肿，一个没站着，好悬没把她摔去轮回道。 许笑不确定地问道：“娘，你真的进空间了吗？” 许越惊喜地问道：“娘，你有空间啦，里面什么样？” 许立业语带哽咽地说道：“老婆，你都要吓死我了。” 沈蕙兰眼冒金星地躺地上，使出全身力气喊道：“ 都给我滚。” 三人急忙后退一步，许立业将功补过地把沈蕙兰扶起来。 许笑看着老娘身上熟悉的装备问道：“娘，你的空间是我们家吗 ？” 许越也说道：“娘，你这穿的是爹的羽绒服？还有我的书包，你真的回家了呀？” 沈蕙兰也没打算吊大家胃口，毕竟如果是自己肯定也好奇的要死。 她把被子塞到许立业手里，拍了拍身上的土说道：“我刚才不小心切到手，眼前一黑就回了我们以前的家了。” 像想到什么似的，她眼睛扫了一圈爷仨的手，哼，果然如她所料。拿出创可贴说道：“都贴一下。” 许立业接过创可贴喃喃地说道：“没想到还真的有什么空间，那为什么我们都不能进去？”说着还把流着血的手指举给沈蕙兰看。 许越答道：“我知道，因为我娘是女主，我们都是配角啊。” 许立业还想要说什么，许笑已经开口问道：“娘，你拿这么多东西干嘛？” 沈蕙兰说道：“我也不知道这个空间是过路的还是常驻的，万一我出来了进不去那不是亏死了 。” 许越兴奋地说道：“那你赶紧再试试，看看能不能顺便把我也带上？” 沈蕙兰一出来就想试了，听说要带上许越 ，想了想说道：“要不我试试能不能把你们都带上。” 三人听了一起上前，抱胳膊的抱胳膊，抱大腿的抱大腿， 搂腰的搂腰。沈蕙兰心里默念空间，睁开眼果然一家人都进来了。 两个孩子高兴的鬼哭狼嚎，从这个房间跑到那个房间。 许立业也高兴地这儿看看，那儿摸摸。沈蕙兰确定了这个空间是常驻的，就把东西又放了回去，毕竟放在外面人来人往的 ，别人看到了不好解释。 不过西洋参和阿胶还是一样拿了一点包好给许立业：“你明天顺便去趟医馆，问一下那个郎中，这些东西笑笑能不能吃。” 许立业接过东西说道：“行，我明天去问问。那银项圈你拿一个给我，我明天去当些银子，让那个老郎中给笑笑开些好药，让她能早点好起来。” 沈蕙兰也担心病拖的时间越长越不好治。只是······ “要不当一个金镯子，我们如今房子还没有呢。” 许立业忙摆摆手说道：“千万别，我们才分出来几天，哪里来这么多钱盖房子？我看还是先把生意做起来，过了春耕再说。” 沈蕙兰想想也是，还是低调一点好，忙打消了当金镯子的念头。 夫妻二人商量完正事，看时间才六点多。过惯了现代生活的人哪里睡的着。沈蕙兰干脆决定去外面把猪板油拿空间里来炸。 许立业看着老婆原地消失紧蹙双眉，两个孩子见老父亲坐在那里，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都跑过来关心。 “爹，你怎么了？” 许立业疑惑地问儿女 ：“你娘是女主，那你爹就应该是男主，为什么你娘能随意进出，我作为男主就不能？” 许越想都没想地说道：“这有什么，我们也不能啊。” 许笑弱弱地说道：“爹，并不是所有的女主官配就是男主，也可能男主是别人。” 许立业瞬间黑了脸，为什么穿越后小棉袄开始漏风了。 第20章 赶集要带碗 这一晚上，一家人在空间待到十一点才出来睡觉，原本两个孩子提议就在里面睡，被沈蕙兰拒绝了。 说她杞人忧天也好，实在是对这个空间的功能也不了解，谁能保证它不会出什么岔子。 即便什么事也没有，都睡在里面也不现实。万一外面出了什么事，一家人在里面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出来的时候让许立业抱了一床鸭绒被。说实话，昨天晚上盖的那床破棉被又薄又硬的，真的是全靠一身正气硬扛过来的。 第二天，天还没亮，夫妻俩就起来了。泡在锅里的卤下水上结了一层白白的猪油。沈蕙兰说道：“你把火烧着加热一下，到了集上别人也方便尝味道，我给你煮碗面，吃完身上暖和一点。” 沈蕙兰从空间拿了面条出来，用昨晚熬的猪油煮了一锅面，最后撒了一把切碎的大蒜叶子，简简单单却香气扑鼻。 沈蕙兰趁许立业吃面的功夫，把热好的猪下水舀到干净的木桶里。 看着立在桶旁的扁担，她有些不放心地说：“要不还是借辆牛车，这么多路呢。再不然我跟你一起去 ，也有个人换换肩。” 许立业唏哩呼噜的把一碗面条吃完，放下碗擦了擦嘴说道：“说了不用，我又不是文弱书生，你看我现在这身板，挑这点东西完全没问题。 况且，我们不是说好了春耕结束就盖房吗，你抓紧时间把那庙会的事情落实，能不能住上新房就看老婆大人的了。” 沈蕙兰没理他的打趣，而是帮忙把扁担套上木桶 ，看着他出门了还不放心地在后面喊：“你要忙不过来就叫水生给你搭把手。” 许立业回道 ：“知道了，你把心放肚子里，我走了。” 刘屠户大清早吹着口哨把铺子的门板卸了下来，今天起早杀了两头猪，不知道生意怎么样。 不过好坏也无所谓，他现在有那香肠的方子，卖不完就全部做香肠好了 。 昨日弟妹教他家婆娘做那香肠的时候，他还不以为意。毕竟还要过十多天才能吃，谁知道好不好吃。 可昨天下午她婆娘按弟妹说的方子做那个什么脆皮肠，昨晚上他们家煎了一盘吃，那东西可真是……吃不够，吃了还想吃。 就是可惜最后一根被水生那臭小子抢走了，气的他昨儿一晚上没理儿子。 自从大年初一开始，每天杀一只猪都卖不动。昨晚吃了那脆皮肠之后，全家一致决定多杀一头猪，使劲做香肠，弟妹可说了，天气热起来就不能做了。 刘屠户招呼着儿子把一扇冒着热气的猪肉抬到案板上，又把儿子打发去里面切肉做香肠。转身就见许立业挑着胆子朝这边过来。 刘屠户几步上前接过许立业肩上的担子，使劲吸了吸鼻子，笑着说道：“兄弟，这就是你们说的那卤味？ 啧啧，我老远就闻着香味了。赶紧先吃饭，吃饱了再做生意。” 许立业摇摇头说道：“出门前已经吃过了。” 刘屠户皱眉：“这么早？你可别骗我 。” 许立业笑道：“大哥，真吃了出门的，没和你客气 。不过中午我可是打算陪大哥喝两杯。” 刘屠户听了笑着说：“好好好，等一下让你嫂子多整几个菜。对了，你这摊子就支在我旁边，咱们相互有个照应。” 许立业听了正中下怀。两人把摊子支好，他拿出那对猪耳朵塞给刘屠户说：“大哥，这对卤猪耳朵麻烦嫂子炒一盘中午好下酒。” 刘屠户使劲嗅了嗅，十分高兴：“哈哈哈，真香！行，中午就吃这个了。不过一只就够了，另一只你留着卖。” 说罢塞回一只给许立业，拿着另一只猪耳朵转身就要进去，许立业忙喊住他：“大哥，出来的时候带个大碗。” “好！” 不大一会儿，刘屠户拿着一个大碗出来，后面还跟着刘嫂子。刘嫂子一见许立业就说道：“今天你第一次来，哥哥嫂子就不跟你客气，下次留到自己卖。” 许立业笑呵呵地说道：“嫂子，一个猪耳朵你也和我们见外，蕙兰还说让嫂子帮忙尝尝这卤下水的味道行不行。” 说着打开另一个桶，一股浓郁的香味飘了出来。刘嫂子拒绝的话到了嘴边，闻到香味后又随着口水咽了回去。 等许立业把自家那个大海碗装的满满的 ，刘嫂子才想起来要喊停。 看着碗里色泽红亮，香味诱人的卤味。刘嫂子忍不住捏了一块入口，软糯鲜香，回味无穷。 刘屠户见状也捏了一块吃，这也太好吃了，还想伸手被刘嫂子一巴掌拍开：“这是蕙兰给我吃的，你尝个味就行了。” 刘屠户咂咂嘴说道：“我刚刚吃太快了，还没尝出味来，再给我吃一块尝尝。” 刘嫂子：“滚滚滚······” 夫妻俩为了口吃的都快吵起来了。许立业现在无暇关心其他， 实在是这个香味太过霸道，路过的人都围过来询问。 “这是什么吃食，怎么这么香？” 许立业说道：“大娘，这是我娘子家祖传秘方做的卤味，这边是卤猪下水，这边是卤猪头肉，猪蹄，金钱腿。” 猪下水？这么香？ 一个老大娘眯着眼睛在木桶和刘嫂子那边来回了几趟，拉着许立业问道：“刘屠户两口子吃的可是你这里的卤下水？” 许立业说道：“是这里的，你也可以尝尝味道再买。” 说着拿出一副碗筷，捞了几块卤下水在碗里。 卤下水在卤汤里泡了一晚上 ，吸饱了汤汁的卤味在口里一下就炸开了。 老大娘还没等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就问：“这个怎么卖的？” 许立业抬了抬手上的碗说道：“五文钱一碗。” 老大娘看着那碗愣了一下，马上回过神来冲着还在抢食的那两位喊道：“刘屠户家的，借我个大碗，回头就还你。” “哎，我这就去给你拿。”刘嫂子终于找到机会脱身，端着碗赶紧往里去。 旁边也有尝过味道的年轻媳妇在后面喊道：“刘嫂子，也借我一个碗，马上就给你还回来。” 有那些刚好带了碗盆的直接五文十文地装了起来。没一会儿功夫，那桶猪下水就卖了个精光。 还有好几个跑回去拿碗的，回来一看没有了，暗自后悔怎么出门不带碗。 从此，太平镇上赶集的人养成了一个习惯，出门赶集一定要记得带碗。 第21章 新的商机 最先问刘屠户借碗的那个老大娘抢到了两碗，笑得一脸的褶子。她指着另一个桶里问道：“老板，这桶里是卤肉吗？怎么卖的？” 许立业擦了把脑门上的汗说道：“是的大娘，这里头有卤猪头肉，你称个半斤就可以和芹菜或大蒜炒一盘满满的，够一家人美滋滋地吃一天了。 还有这个猪蹄，软烂酥香，包管你啃的停不下来。这两样只要十五文一斤。” “那缠着线的又是什么东西？”有个小娘子问道。 “这个叫金钱腿，里面全是肉，吃的时候先把绳子去掉，无需加热，切成薄片就那样吃也可以，蘸着料汁吃又是一个味道。买一个菜吃两个味道，这个只需二十文一斤。凡是买金钱腿的，我都会送一份料汁。” 先前那老大娘看样子家里是不缺这几十文钱的人家，非常豪爽地说道：“给我秤一个金钱腿。哎呦，这名字听着怪吉利的。再把那个顺风也给我秤一下，刚好给我家老头子下酒。” “哎，好勒。”许立业把老大娘要的金钱腿和猪耳朵拿出来过秤。 其他人见了也不管什么一斤半斤了，抢到一块是一块。特别是那几个没买到猪下水的，拿着空碗拼命往里挤。 眨眼功夫，桶里就空空如也，许立业面前则站着一溜排队称肉的老大娘小媳妇，每人手里拿着一两块卤肉。 刘屠户夫妻在一旁看着这场景是目瞪口呆，第一次见这样做生意的，开张不到一刻钟就卖……不，是抢的精光。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刘屠户再看着自家案板上的那扇猪肉，喃喃道：“从开门到现在，不但没开张，问都没人问一句的。” 刘嫂子反驳道：“不对，还是有人问的，刚才不是好几个问我们家借碗吗？” 刘屠户…… “哎呦！”刘嫂子双手一拍，像是想起什么不得了的事一样。 “当家的，反正你也没生意，赶紧带立业兄弟去那几家肉铺，把他们的那些猪头猪脚猪下水都收过来。 就我们家这一副两副的根本不够卖。这才刚开集就没有货了，我的老天爷，今天这得损失得多大啊！” 刘屠户也反应过来，忙应道：“哦哦，好好好，兄弟，快跟我走。你小子，太会做生意了。哦不对，是弟妹的手艺实在是太好了。” 许立业原本想歇口气的，被刘屠户一拉，只能跟着往前走。 沈蕙兰送走许立业后关好院门，昨天和巧秀说完做生意的事后就一直在忙，根本就没时间仔细琢磨。这会儿她要好好想想。 先进屋看了看两个孩子，还睡的天昏地暗，看样子一时半会醒不了。 她闪身进了空间，外面要啥没啥，只能到空间里来找灵感了。 不管做什么，第一要素是投资不能太大，毕竟他们现在还是欠着一屁股债的穷人。 诶，她怎么忘记了，她家笑笑以前就是个小吃货。越越又是个嘴刁的。为了伺候这两个小祖宗，家里可没少买些有的没的，奇奇怪怪的东西。 比如章鱼丸子的锅，鸡蛋汉堡的锅，烧烤的烤架，煎饼果子的整套工具等等。 她忙打开橱柜翻找，这里都是她以前买的锅具。奶锅，紫砂，平底锅，不锈钢烤盘。这些不行，做生意都用不上。 再看了看章鱼小丸子锅，她买的小号的，家用还行，做生意的话，顾客没着急她自己先急死了。 再往里面翻出的是煎饼果子的锅，这个勉强可以。她当初买的是三十几公分的。 想到什么，她朝阳台方向跑去，她记得户外烧烤架好像是放这里的。 翻了一通果然被她翻出来了，她双手合十拜了拜，感谢老天爷，感谢自己如有神助的先见之明，当初买的时候选了普通款。这要是买来豪华款都不知道怎么拿出去用了。 有了大致的方向，沈蕙兰心里不着急了。她从冰箱里拿来几个辣椒，那几个不是吵着吃辣椒吗，今天就让他们过过瘾好了。 出了空间，两个孩子已经起来了，一人捧着个碗在吃面条，见她出来也没什么反应。 等她把辣椒放桌上，两个孩子见了嗷的一声。 许笑：“啊啊啊，辣椒辣椒，我昨晚忘记辣椒了，我们可以吃辣椒了。” 许越：“啊啊啊，辣椒辣椒，猪油渣，娘，我要吃辣椒炒猪油渣。” 沈蕙兰转身就走，好生气，要吃就知道找娘，不吃娘还没有辣椒亲，你们去认辣椒做娘。 两人不知道因为辣椒把亲娘得罪了，还在那热烈的商讨辣椒炒什么好吃。 沈蕙兰去灶屋端了碗卤猪下水，这是特意留给里正的。一是感谢断亲时他对自家施予的援助，再一个就不管是在哪朝哪代，跟领导打好关系对你以后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暂时不想看见那两个小没良心的，她打算从后院出去。一开院门，就见巧娘从远处走了过来。 沈蕙兰笑道：“怎么这么巧，我原本打算从里正叔家回来就去找你的。” 巧娘吸了吸鼻子，问道：“这是什么，怎么这么香，给里正叔家送的？” 沈蕙兰转身回了灶屋，拿了副干净的碗筷，夹了几块出来，递给巧秀。 “我昨晚做的卤味，立业今天早上拿去集市卖了，留了一碗给里正叔下酒。你快尝尝好不好吃。” 巧娘也没和她客气，接过碗夹起一块放进嘴里，然后是第二块，第三块 ······没了。 “味道怎么样？”沈蕙兰问。 “好好吃，吃了还想吃。”巧秀老实回答。 沈蕙兰听了哈哈大笑：“今天就这些，明天我再给你留一碗。” 巧秀知道她现在生活艰难， 虽然实在好吃，还是摆摆手说道：“你还是留着卖钱，尝个味就行了。” 想到庙会的事又问：“庙会那天你是打算卖这个吗？” 沈蕙兰摇摇头说道：“不是，我们先去一趟里正叔家，回来再和你说。” 里正家的院门敞开着，屋子里还传来说话声。沈蕙兰本不想偷听人家说话，奈何那声音实在不小。 “如今家家都是如此，光我们自己家就几十只鸡，全村上百户人家。眼看着年都过完了，那些鸡也没卖出去几只，每日还要吃粮食，头发都要愁白了······” 沈蕙兰想着要不还是回去，下午让许立业过来送好了。 第22章 拉淑琴嫂子一起干 沈蕙兰好巧秀刚准备转身回去，就见方婶子从屋里出来。见她们站在院子里忙招呼道：“蕙兰，巧秀，你俩大冷天站外头干什么，快进屋里来。” 沈蕙兰抬了抬手上的碗说道：“婶子，家里有客人我们就不进去了，这是我做的卤味，拿了一点过来给里正叔下酒。” 方婶子接过碗说道：“都是家里的亲戚，自家人没事的，快进屋里坐。”说着把两人拉进了屋。 堂屋里坐着里正，春生夫妻，还有两个看样子四十来岁的男女。 “你们俩别站着，快坐呀。”方婶子先招呼她们落座，又回过身和里正说道：“老头子，蕙兰端了碗什么卤味来，说是给你下酒的，我闻着香得不得了。” 里正听了皱眉说道：“怎么一点东西还给我送过来，快端回去给孩子们吃。” 沈蕙兰忙解释道：“里正叔，这个是我和立业刚琢磨出来的营生。我们如今没有田地，总不能坐吃山空，就想找个营生做。 刚好年前的时候，我家笑笑偶然帮了一个老人家，那个老人家就把几个做吃食的方子给了笑笑当作谢礼。那时候没当回事，只以为是孩子胡说的。 如今我们的日子实在是过不下去了，就想着死马当作活马医，先试了再说，说不定是条出路。 立业一早就挑去集市上卖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卖出去。你老人家也帮忙尝尝味道，看看这营生能不能做得。” 里正听了长叹一声说道：“你们也是不容易。对了，我听说有六明寺的高僧给你家两个孩子改名字了？” 沈蕙兰瞟了巧秀一眼，笑着说道：“是啊，正好那天在集上遇见，那高僧说我家两个孩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原先的名字压不住福气，就给重新取了两个。” 沈蕙兰心说，也就是她从网络发达的时代穿过来的，要不然还有谁还能编出这么有水准的瞎话。 里正听了面露喜色，放下手里的旱烟杆说道：“好，好，都是有福气的就好。老太婆，去给我拿双筷子来，我尝尝这个什么卤味。” 春生忙起身去灶屋拿了双筷子出来递给自己老子。 年纪大了的人嗅觉不比年轻人灵敏，但这股浓郁的香味里正还是闻到了。夹了一块放进嘴里，汤汁浓郁，软糯醇香。 又吃了一块后，里正把筷子递给老妻说道：“你也尝尝味道，春生，去给我拿个酒盅过来。” 春生惊道：“爹，这个时间你要喝酒？” 方婶子吃了一块直呼出声：“哎呦，蕙兰 ，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难怪老头子要喝酒。春生，别听你爹的，这时候喝的什么酒，我留着给你中午吃就是了。” 沈蕙兰笑着说：“里正叔喜欢吃我明天再给你端一碗过来，也不是什么精贵的东西。” 里正咂咂嘴说道：“尝个味道就行了，你们好生把这个生意做起来，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别大手大脚的。 有了钱先把孩子的身体调理好，再把房子撑起来，一直住着人家的房子也不是个事。小山子年纪也不小了，最多再过个一两年就要成家了。 还有别忘了咱们都是农民，农民就是种地的，家里怎么能没有田地？到时候等你们······” 方婶子不耐的打断他道：“我说你这个老头子，人家蕙兰好心来给你送吃的，你拉拉杂杂的说这么多做什么？” 里正不高兴地说道：“我这不是担心他们大手大脚吗？” 方婶子：“人家怎么大手大脚了？给你送吃的是大手大脚， 那你倒是吐出来别吃，我看这卤味还是让蕙兰端回去好了，省得人家吃了还要说嘴。” 里正······ 沈蕙兰忙打圆场道：“婶子别生气，里正叔也是为了我们好，他是真把我们当自家小辈才会说这些话，我听了心里热乎乎的。 既然里正叔也觉得味道好，那这个营生我就放心做了，两个孩子还在家呢，我就回去了。” 方婶子说道：“好，知道你们年轻人忙，我就不留你们了，有时间过来坐。”说着起身送她们出了院子。 从里正家出来，沈蕙兰问巧秀：“你家里同意你去庙会摆摊吗？” 巧秀闷闷地说道：“柱子没说什么，就是我婆婆，说我别到时候没挣到钱，还浪费了东西。” 沈蕙兰也能理解，别说这个年代了，就是在现代也有许多人不敢轻易尝试做生意 。毕竟大部分人都是先想到，如果失败了会损失多少。 她不想因为这事让巧秀在家闹婆媳矛盾，思索一番后问道：“如果淑琴嫂子和我们一起做，再让淑琴嫂子去和你婆婆说，她会不会同意？” 淑琴是春生的媳妇。刚刚在里正家时她就发现那两个客人里面，那个男的眉眼和淑琴有五六分相似，她猜两人应该是兄妹。 刚刚她就发现了，从她们进门一直到她们出来，淑琴都是一脸忧心忡忡的模样。 结合她在院子里听的墙角，那还有什么不清楚。淑琴嫂子怕是在忧心娘家哥哥养的鸡砸手里卖不出去。 如果，她能想办法帮他们卖出去呢？ 当然，拉淑琴嫂子一起做还有一个大大的好处，那就是里正家里有牛车。六明寺可比赶集远多了，到时候蹭牛车不要太爽。 巧秀吃惊地问道：“淑琴嫂子？你可真敢想，她怎么会做？里正家又不缺钱。” 沈蕙兰说道：“我下午要在家做卤味，肯定是没空出来的。你要是得空了把淑琴嫂子叫到我那边去。 如果我说动了淑琴嫂子答应和我们一起做，你再去和你婆婆说怎么样？” 巧秀半信半疑地问：“你真能说动淑琴嫂子和我们一起去庙会摆摊？” 沈蕙兰想了想说道：“ 没有十分把握，八九分。” 巧秀听了高兴地说道：“好，那我现在先回去，下午邀了淑琴嫂子去找你。” 沈蕙兰和巧秀分开后慢慢地往家走去，她得好好回想一下，做炸鸡要些什么材料。 第23章 许立业，你省着点卖 沈蕙兰走到家门口见许立业已经回来了，她忙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进屋。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是说在大哥家吃午饭吗？那些东西卖的怎么样了？” 许立业一脸得意地说道：“开张即售罄，还有好多客人叫我明天给他们留，我都没答应。咱们主打一个公平，先到先得。来来来，跟我过来看看。” 沈蕙兰被拉着进来灶屋，嚯，地上几个盆里装满了猪头猪脚猪下水，看得人眼睛疼。 沈蕙兰疑惑道：“你这是买了多少啊？” 许立业掰着手指头跟她算道：“大哥带我把集上屠户家的都收来了，一共是六个猪头，二十四个猪脚，六副下水。 水生赶牛车送我过来的，我喝口水就去洗。为了早些回来洗这些玩意，我连酒都没和大哥喝。” 沈蕙兰拍了拍许立业的后背，安慰道：“老公辛苦了，中午的酒我给你补上，就喝那瓶台子。再给你做个辣椒炒猪油渣下酒，” 许立业听了立马满血复活，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恨不能先犁二亩地再去洗猪下水。 似想起什么，许立业伸手把怀里的钱袋子掏出来给了沈蕙兰，说道：“这是当那项圈的银子，那个西洋参老郎中说不能吃，阿胶偶尔吃点可以，但孩子小尽量别吃。我还让他给笑笑开了几副药，就放在饭桌上，你先把药煎好再卤这些东西。” 沈蕙兰也没看那袋子里有多少钱，接过来直接揣怀里。到了堂屋果然看见饭桌上几包药， 桌上还放着一个新买的炖药罐子。 把药炖上后沈蕙兰就坐旁边清理猪头，她现在感觉自己的头比手上的猪头还要大，这么多要弄到什么时候。 在没大本钱的情况下，她是打算长期做这个生意的。但绝对不是天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洗这些东西，得想个什么办法才好。 许笑和许越一人拖着一捆柴回来的时候，见家里已经开始卤猪头了。 许笑高兴地问 ：“我爹就回来了呀？卤下水都卖完了吗？” 许越不等沈蕙兰开口，抢先说道：“就凭我娘的手艺， 怎么可能不卖完。估计都不够卖的。” 沈蕙兰皱眉道：“少拍马屁，你们去后山了？你爹不是说不让去吗？还有笑笑，地球人都知道你脑震荡了，你怎么也跟着往外跑？” 许笑不以为意地说道：“娘，我不是已经休息两天了吗？ 哪有像我们家这么穷，还天天在家不干活的人 。再说我小心着呢，看见有人就让许越扶着我。” 许越也说道：“就是，我们配合的可好了，娘你就放心。那后山也安全的很，我今天都看见好几个小孩在那边玩耍 。” 沈蕙兰一个人说不过他们俩，只能气的把两人赶去烧火。 今天灶上的两口锅都用来做卤味了，沈蕙兰等炉子上的药熬好后，把炉子里的火撤了，才叮嘱两个孩子 。 “我去里面做饭，你们看好火，要是有人问我就说出去了。” 许越摆摆手：“知道了，我们又不是三岁小孩。” 沈蕙兰进了空间，先把饭煮上，又去冰箱里翻出一盒大明虾，打算做个蒜蓉大虾，蒜蓉是自己以前熬好放冰箱里的，放了许多小米椒。 再做了一个手撕包菜和许越点的辣椒炒猪油渣，最后打了一个紫菜蛋汤。 菜炒好到时候饭也熟了，沈蕙兰端了一碗饭菜出来时，正好许立业端着盆回家吃饭。 沈蕙兰送他们父子三人进空间吃饭，自己则端着饭碗坐灶屋边吃饭边烧火。 爷仨进了空间先去餐厅看桌上的菜色，有辣椒！许笑许越欢呼着去盛饭。 许立业则哼着小曲去酒柜拿了一瓶台子出来，他也不舍得多喝，就倒了一小杯，过过嘴瘾好了。 三人吃了穿越后最美的一顿饭。吃完饭，许立业继续去河边洗下水。 沈蕙兰则在家一边卤一边洗猪头猪脚，她越洗越后悔，为什么要做这个生意？她真想跑到村口的河边对许立业说，你明天省着点卖，卖太快了我洗不过来。 天擦黑的时候，终于把所有的东西都洗干净了。这么多东西，两口锅同时卤都不知道要卤多久。 沈蕙兰把所有的猪脚全部拿空间里用电压力锅卤。好在她又翻到一个淘汰下来的电压力锅还能用，两个锅一起烧也快了许多 。 夫妻俩忙到后半夜才全部卤好。两人睡觉前特意拿手机出来定了一个闹钟，要不然沈蕙兰担心能睡到明天中午。 只是为什么她感觉才闭上眼睛那闹钟就闹了。原本以为是闹钟坏了，结果外面真的蒙蒙亮了。 夫妻俩睡眼惺忪地爬起来，许立业没让她做早饭，担心她一头栽锅里去。 许立业去里正家借来了牛车，今天的东西实在太多 了，肯定没法挑去。 两人把东西全部搬上牛车，再去把两个孩子拉起来，一家人一起去了集市。 不去不行啊，这么多东西今天许立业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 尽管有了牛车，还是比昨日略晚了一些到。 牛车停在刘记肉铺前，刘屠户帮忙把卤味一桶一桶先搬下来后，招呼水生把牛车赶去了后院。 刘嫂子应该是听水生说了沈蕙兰来了，人还没出来，声音就先传了出来：“蕙兰和孩子们都来了，那今天中午必须在我这里吃了饭再走，我可不管你要不要回去洗那些劳什子的。” 沈蕙兰笑着上前拉着刘嫂子的手说道：“嫂子开了口，我哪敢不听。今天就是回去能捡金子，我也是要留下来和嫂子喝上两盅。等会儿再装两碗卤下水留到中午下酒。” 刘嫂子也不推辞，痛快地应道：“行，我才不和你客气。你那个手艺实在是太好了，我卖猪肉这么多年，都不知道猪下水能这么好吃。 你是不知道，昨日立业兄弟收摊后，我这肉铺还围着一堆人，都问我那个卖卤味的后生明日还会不会来。 好些左邻右舍知道了都来埋怨我，说有好吃的也不招呼她们一声。你今日须得好好安慰一下我 。” 沈蕙兰笑道 ：“好好好，我中午多敬嫂子几杯。” “刘嫂子，昨日的卤味来了没有 ？”有路过的大娘问道。 “来了来了。”沈蕙兰忙上前招呼生意 许立业已经把摊子支起来了，夫妻二人一个负责猪下水，一个负责猪头猪脚，两个孩子帮忙收钱和维持排队秩序，倒也算是忙中有序。 第24章 雇人洗下水 今天的客人比昨天多了许多，有些是昨天回去拿碗没买着的，还有些是昨天吃了觉得好吃再来买的，更多的是昨天听说后，跟着过来买碗试试的。 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每个人菜篮子里都放了一个大海碗。 有些根本不知道什么情况的，看着这么多人排队也跟着过来排，好不容易轮上了却没带碗。 旁边有昨日买过的老大娘见了痛心疾首地说道：“大妹子，你也一把年纪的人了，怎么就不知道赶集要带个碗呢？现在可好了，这么好吃的东西吃不着了。 幸好这老板还有卤猪头肉，卤猪蹄和金钱腿，这些也好吃的很，而且可以不用碗装。不过，你还是听老姐姐的一句话，以后上街一定要记得带个碗。” 这老大娘说的就好像这些卤味她都尝过一遍似的。明明她昨天因为没带碗，卤下水都没抢到。 那排队的人和刘屠户不熟 ，也没好意思借碗 ，就买了一块猪头肉，然后盯着那香喷喷的猪下水万分懊悔地离开了队伍。 沈蕙兰从拿上那个碗就没停一下，六副猪下水不多功夫就见了底。看着桶里还有两三碗的样子，她赶紧把桶往身后撤。 然后对着排队的人说道：“各位大娘嫂子，今天的猪下水全部卖完了，猪头肉还有一点， 大家要买的抓紧时间买。 后面的就不要再排队了，今天没买着的明天早点来，明天还有。” 排在前面的一个年轻妇人喊道：“娘子，你那桶里分明还有几碗，怎么藏起来不卖？我昨天也没买着，你就把那些卖给我。” 沈蕙兰歉疚地笑笑，对着那妇人说道：“这位嫂子对不住，我这是留给自家吃的，我们中午要吃酒，这个下酒特别好。 你还可以买猪头肉，那个软烂酥香，随便搭点什么炒下饭下酒都香得很。” 那妇人看沈蕙兰没答应，忙又去挑猪头肉了。 许立业见老婆这边忙完了，招呼道：“蕙兰，你来这边，我去拿一下昨日定的下水。” 刘屠户摊子没多少生意，偶尔来一两个客人 。大部分时间他都伸长脖子看着许立业那边卖卤味。 看着那队伍后面有几人急的伸长脖子，踮着脚往前看，一副生怕买不着的模样。刘屠户就想着，这几人脖子伸再长都没有用，等轮到她们，他兄弟这里早该卖空了。 正当他看得津津有味的时候，冷不丁听到许立业的话，忙喊道：“立业兄弟不用去了，我昨日同那几家说好了，让他们每日一早都送到我这来，今早送来的已经都给你搁在后院了。” 许立业听了笑着说道：“那感情好，还是大哥想到周到。” 回过头来又对沈蕙兰说道：“那你进去歇会儿，和嫂子聊聊天，孩子留着给我收钱就行了。” 沈蕙兰没跟他客气，转身提着那些剩下的卤下水进了刘家。一进院子就见刘嫂子和儿媳秀英坐着小马扎在洗猪下水。 见她进来秀英先是叫了声婶婶，又去给她搬凳子坐。刘嫂子则笑眯眯地问道：“这么快就卖完了？快过来这边坐。” 沈蕙兰先把卤下水递给了秀英，然后坐在刘嫂子旁边说道：“还剩一些猪头肉，立业和孩子们在卖呢，嫂子洗这些做什么？” 刘嫂子没好气地说道：“我这不是担心你一心惦记着回家，吃个饭都急急火火的。我娘俩反正也没事，干脆帮你把这些下水洗了。” 沈蕙兰听了不好意思地说道：“怎么能要你们洗，快别洗了，我们回去慢慢洗。” 刘嫂子说道：“你别一惊一乍的，要是不好意思就坐过来一起洗，要不中午你做饭也行，反正你手艺好。” 沈蕙兰一听忙说道：“那我还是做饭！” 刘嫂子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你不爱洗这个？千万别告诉我外面卖的那些都不是你洗的。” 沈蕙兰辩解道：“前天拿回去那些的确没洗，昨天那些我可是洗了好些猪头猪脚的，只不过下水我是真的洗不了。” 刘嫂子取笑道：“我竟不知道你是这样的沈蕙兰。” 沈蕙兰没理会刘嫂子的打趣，她把凳子往前移了移说道：“嫂子，跟你说个正事，你帮我打听打听，看看能不能找个人帮忙洗这个，洗一副算多少钱给她。” 刘嫂子吃惊道：“这点活还要请个人？你多大的家业呀？” 沈蕙兰忙给她分析道：“嫂子，你看如今我两人天天除了这事什么都没法干，上午卖，下午洗，晚上卤到半夜三更。我就是想空点时间出来做点别的事，少挣点就少挣点。” 刘嫂子问道：“你是说真的啊？” 沈蕙兰点头：“当然是真的 ，比真金都真。” 一直低头忙碌的秀英提议道：“娘，我看隔壁杨婶子应该会做，杨大叔摔断了腿之后，他们家生活全靠杨婶子洗衣裳挣几个钱。 昨日我遇见立夏，她还说想出去找活做。” 沈蕙兰听了忙拉着刘嫂子道：“嫂子，那你去帮我问问，越快越好。” 刘嫂子无奈道：“行，我待会儿就去给你问。看给你急的那样，你这么着急，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做？” 沈蕙兰反问道：“嫂子知道六明寺元宵节那天有庙会吗？” 刘嫂子：“知道啊，不是年年都有吗？ 怎么了？你想邀我去拜菩萨？” “不是。”沈蕙兰也没想瞒着她，接着说道 ：“庙会那天那么多人，我想弄点东西过去卖。 不过，卖什么我暂时还没想好，所以我要先空出时间做准备。” 刘嫂子不赞成地摇摇头，说道：“我怎么听着不靠谱呢，这里这么好的生意还不够你做？ 庙会虽然人多，可一年也就一天，你可别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沈蕙兰说道：“不会的，你也知道我现在缺钱，但凡能挣钱的我都想要试一试。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本钱太大的我不会做。” 说完又问起刘嫂子婆媳二人往年庙会的情景，三人围着说了好一会儿，见时间差不多了，沈蕙兰和刘嫂子一起做了午饭。一家四口酒足饭饱后回了棋盘村。 第25章 淑琴嫂子的脑回路 回到家里，许立业看着六副洗的干干净的猪下水，忍不住夸赞道：“真不愧是专业的。” 沈蕙兰瞪了他一眼，说道：“人家专业是杀猪卖肉，不是洗下水。” 许立业狡辩道：“殊途同归嘛。” 沈蕙兰懒得同他争论，把他赶去洗猪头后就开始烧火做卤味了。 刚把卤水下好，就听见巧娘和淑琴嫂子在后门喊她。沈蕙兰小跑着上前开门：“你们倒是来的巧，早来一点我都不在家 ，快进来坐。” 淑琴问道：“你早上也去赶集了？” 沈蕙兰无奈地说道 ：“是啊，我担心他一个人忙不过来。现在生意刚刚做起来，好多人图新鲜，等以后做顺手就好了。” 淑琴笑着说道：“我看是你那卤味太好吃才是，昨日午饭的时候，我婆婆把你端去的那碗卤味热了上桌，让我们一人尝一块，我公爹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巧秀也说道：“她那手艺确实好，我从来都没吃过那么好吃的猪下水。” 沈蕙兰笑着道：“你俩使劲夸，多夸几句，我爱听。”说完几人都笑了起来。 沈蕙兰领着两人就在灶屋坐，两个孩子被她打发去睡午觉了，现在可没人帮她烧火。 三人坐定后，淑琴开门见山地道：“巧秀找我说你有挣大钱的法子，想叫我和你们一起做。” 沈蕙兰看向巧秀，巧秀还一脸郑重地对她点点头。 沈蕙兰······ 她就想问问巧秀，我什么时候这么说的，你怎么这么浮夸？ 没办法，沈蕙兰现在只能赶鸭子上架跟着浮夸了。总不能跟淑琴说没那回事，是巧秀瞎吹的。 她看着淑琴问道:“昨日那两人是嫂子的娘家人，我不小心听了一耳朵，说是家里还有好多鸡卖不出去。后来想到解决的办法了吗 ？” 淑琴也没嫌沈蕙兰多事，蹙着眉头叹气道：“还没呢！我娘家那个村子原先是供应军队生鸡的，所以家家户户都养了不少。 谁知道去年快过年的时候，有个上官过来说以后都不收我们村的鸡，改收别村的了。 全村那么多鸡，一时之间卖也卖不了几只，杀了又不舍得，毕竟家家都指望着这些鸡换钱过日子的。 可要是养着既见不着钱，又要费粮食，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沈蕙兰试探地问道：“嫂子，我有一个法子，既可以挣钱，又能把你娘家的鸡全部卖掉，你愿意做吗？” 淑琴一愣，问道：“就跟你们卖卤味一样吗？你想让我哥哥给你供鸡，还是想让我跟着你卖卤鸡？” 沈蕙兰对淑琴嫂子的脑回路佩服的五体投地，真的，她都没想到卤鸡。 她忙打住她的想法：“不是卤味，是一个新的方子。” 巧秀咳了咳，小心地问了句 ：“蕙兰，我想问一下能赚多少钱？够让我家大毛去读两年书吗？” 淑琴听了身体一震，她家大宝小宝今年都八岁了，她做梦都想让他们去读书。 她嫁给春生表面上什么都不缺，春生勤快能干。公爹是里正，吃的是公家饭，家里田地也不少。 可家里还有一个叔子和一个未出阁小姑子。叔子也有自己的孩子，想让家里举全家之力供自己儿子读书，别说叔子妯娌不答应，公爹和婆婆也不会同意的。 可若是自己挣钱了，她可以自己出钱让她的大宝小宝去读书，到时候谁都没有话说。 她眼巴巴地盯着沈蕙兰，希望从她嘴里说出 一个肯定的答案。 沈蕙兰想了想说道：“我只能这么说，这个方子我还没看谁做过，但是本钱比较大，当然赚的也多。 淑琴犹豫地问道：“你为什么不自己做？我可以让我兄嫂给你供货。” 沈蕙兰摇摇头，说道 ：“我做不了，你们也知道我没有本钱，要不然我也不会做卤味了，卤味虽然挣钱少，但它本钱低。” 淑琴沉吟片刻，咬咬牙问道：“蕙兰，你那方子要多少钱？” 沈蕙兰看她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知道她是担心方子太贵买不起 要是换在前两天，她不知道有空间的情况下，说不定真就厚着脸皮出个价了，毕竟她是真的很穷很穷。 可现在再让她去挣村里人的钱，她真心觉得没这个必要。 她假意思考了一会儿，说道：“买方子的钱嘛，要不······就算一只鸡好了。” “一只鸡？”淑琴和巧秀同时惊呼出声。 淑琴：“蕙兰，你这是在同我开玩笑吗？” 沈蕙兰正色道：“没有同你开玩笑，用我这个方子做出来的鸡给我一只，就是我卖方子的钱。 你回去同春生哥商量一下，要是同意的话晚上我去教你。元宵节那天我们就一起去六明寺摆摊，我估计你兄嫂养的那些鸡，庙会那天都不一定够你卖。” 淑琴吃惊道：“一天能卖那么多鸡？你莫不是诓我。” 沈蕙兰说道：“如果庙会真像你们说都那样热闹，那应该只多不少。” 巧秀听了在一旁直咂嘴，羡慕地对淑琴说道：“嫂子，若真有那样的生意，你岂不是发财了？到时候别说给孩子读书了，就是去镇上买处宅子也买的起呀。” 沈蕙兰不知道巧秀真心是这么想的，还以为是她在跟自己打配合呢。 淑琴仿佛一刻都坐不住了，腾一下站起来说道：“我回去同春生商量一下。”说完急匆匆地小跑着出去了。 巧秀坐在原地撑着下巴看着沈蕙兰道：“蕙兰，你真厉害，会那么多东西，以前都不知道你有这本事。” 沈蕙兰心理一突，有些心虚地笑了笑说道：“都说了是我家笑笑得来的方子。” 巧秀点点头说道：“笑笑是个有福气的孩子。” 沈蕙兰忙转移话题：“你想好了做什么吗？” 巧秀抿嘴笑道：“我会做包子，我就卖包子好了。” 沈蕙兰觉得不太好，说道：“那包子满大街都是，我怕不好卖，而且发面费时间。我这里有个做煎饼的方子，你不如做煎饼好了。” 巧秀连忙摇头道：“我就做包子，他们都说我调的包子馅比外面卖的都好吃。 你呀，那些方子别都送人了。你这个人一点心思都没有，那都是笑笑好不容易得来的，你好歹留几个给笑笑陪嫁。” “陪嫁？”沈蕙兰惊呼：“我的天，我家笑笑才七岁，你想到可真远。” 巧秀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知道什么，我听人家说大户人家的小姐，一生下来就 开始准备嫁妆，一直准备到出嫁。 虽然我也不知道真假，但女子嫁妆准备得多一些总是好的，以后嫁到婆家也硬气。” 沈蕙兰知道她是真心为女儿打算，只能无奈地应到：“好好好，都听你的，我明天就开始给笑笑准备嫁妆。”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闲话，巧秀走的时候，沈蕙兰给她装了一碗刚出锅的卤下水，巧秀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沈蕙兰原本以为淑琴最快也要晚上才来找她， 结果巧娘走了没一会儿她就过来了。 “蕙兰。”一进门她就说道：“我刚刚同春生商量过来，他让我想做就做。”停顿两秒，她又坚定地说道。“我想试试！” 沈蕙兰见天色还早，就道：“你现在回去杀一只鸡，剁这么大一 块。” 她用手比划了一下大小。“鸡翅和鸡腿别剁碎，打花刀和鸡肉一起腌······” 淑琴打断问道：“腌？ 像做腊肉一样吗？” 沈蕙兰哭笑不得，别说，淑琴嫂子这个人的脑子还挺能想 。但凡你给她开个头，她总能自由衔接得恰到好处。 “不是那样腌，鸡肉里放盐，黄酒，再切些葱姜，加点糖，搅拌均匀腌那里，其他的晚上我过去教你做。” 想到她刚刚说的腌腊肉，沈蕙兰赶紧补充了一句：“盐和平常做菜那么多可以了，其他调料也是。” 淑琴点点头说道：“好，记住 了，那我走了。”说完又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 第26章 娘是草甘膦还是百草枯？ 因着刘嫂子婆媳今天帮了大忙，许立业洗下水回来的比昨天早。 沈蕙兰见他这两天不是泡在河水里洗猪下水，就是天不亮就去赶集，有些心疼。 想到自家做的这个卤下水，里正家和巧秀家都送了，富贵叔一家却连味都没尝过。 按理说早该给人家送一碗过去的，自己还住着人家的房子呢。虽然这个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却是邻里之间一份情义。 沈蕙兰拿了一个大海碗装了一碗猪下水递给许立业，说道：“你给富贵叔送一碗过去，现在家里除了烧火也没什么事，你不用急着回来。” “我也要去。”许越听到立马跑了过来。 许立业接过碗对儿子说道：“走，就没有哪里的热闹是你不想凑的。” 许越才不管他爹怎么说呢，自己心态好的很，从来不在乎这种级别的酸言酸语。 一蹦一跳地跟在许立业后面，嘴里还唱着小调：“今年过年不收礼呀，不收礼呀不收礼，收礼只收卤下水呀，卤下水······” 正在喝水的许笑一口喷了出来。家门不幸，亲弟弟是个神经病。 “娘，许越现在越来越放飞自我了，你也不管管他。” 沈蕙兰头都不抬一下道：“我有那个闲功夫，留着我自己放飞自我不好吗？ 你们两个以后尽量自由生长。” 许笑惊讶道：“娘，你现在是嫌弃我们了？” 沈蕙兰否认：“没有，我什么时候说过现在嫌弃你们这话了？” 许笑听了，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哦了一声。这声哦，哦的是九曲十八弯。 “娘的言下之意是一直都嫌弃我们。” 沈蕙兰受不了女儿阴阳怪气的语气，赏了她一个白眼，说道：“少在我面前卖茶，我卖茶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过来烧火，我进去把烧烤架拿出来。” 许笑听了马上来了精神：“娘，我们庙会那天是卖烧烤吗？” 沈蕙兰这才想起来，决定卖烧烤这事，好像还没和家里人说。她也不着急去拿烧烤架了，后知后觉地问起女儿的意见来。 “你觉得怎么样？” 许笑点头如捣蒜：“好呀好呀，我赞成，这个是真正的暴利啊！而且我们现在有辣椒了，天哪，要是天天有庙会就好了。” 生意还没开始做，许笑已经在幻想家财万贯了的模样了。 到时候卖卤下水，卖一碗送一碗。没办法，有钱任性，完全不在乎。 沈蕙兰戳了一下许笑的脑门：“你快醒醒，还没到晚上呢！我们家就那么些辣椒，吃完就没有了。” 许笑不以为然，家里有多少辣椒她当然知道。去年小米椒最高卖到二十五块钱一斤，他们家又是无辣不欢的，那段时间，她老娘每次买辣椒都跟割她肉似的。 今年她娘吸取教训，在小米椒三块钱一斤的时候，二十斤一箱的小米椒，她妈一口气买了两箱。 冰箱冷冻室里塞不下就全串起来晒了干辣椒。所以她对家里辣椒的储备还是有信心的。 因此许笑完全不在意地说道：“怎么会没有？我们家现在还有那么多辣椒，我明天再把那些干辣椒的籽弄出来。 等开春了就可以再种了，到时候辣生子，子生孙，辣子辣孙无穷匮也。” 沈蕙兰被许笑的话逗乐了，她看着自家傻女儿问道：“说的有道理，那么请问，你家的辣子辣孙种在哪里，种你床底下吗？” 许笑······ 对啊，他们家没有地，可不得种床底下嘛。不对，床底下也不是自家的。 许笑急道：“娘，我们这次庙会挣的钱先买地种辣椒，盖房子的事以后再说。” 沈蕙兰道：“这个和你爹去说。” “和我说什么？”许立业拿着个空碗走了进来，后面是跟屁虫许越。 许笑赶紧上前说道：“爹，我们家挣了钱先买地 ，要不然开春了没地种辣椒。” 许立业也是个心大的，随口答道：“家里不是有那么多辣椒吗？再说，买了地我们也不会种啊。” 许笑要被她爹这无所谓的态度急死了。 “爹，不会种可以学啊，实在不行我娘也会种啊。” 沈蕙兰诧异地看着女儿，问道：“我什么时候会种的，我怎么不知道？” 许笑说道：“你不是每年阳台上都种了许多东西吗？就算有些没种得那么好，不还是积累了不少经验吗？” 沈蕙兰和许立业对视一眼，然后都撇过头去。 许越咳咳两声，对许笑说道：“姐，你是得了失心疯吗？什么叫没种的那么好？就算娘是我心中的神，种菜这块我也是夸不出口的。 娘这几年种的那叫菜吗？要不要我来跟你盘点一下这些年娘的丰功伟绩。 种了三十颗韭菜，活了一颗。 种了二十颗草莓，花都没开就死光光了。 香葱种了无数次，每次都越长越细，最后变成一个枯黄的根了。” 沈蕙兰觉得儿子过于贬低自己了，辩白道：“你别光说我不好都，我也种活过东西的。” “对！”许越肯定道：“娘种的吊兰一个月不浇水都不会死，这个是娘种的最成功的植物。” 沈蕙兰继续找补：“我还种活了鸡毛菜。” “是！”许越再次给予肯定：“种来六盆鸡毛菜，活了一盆，打了个汤就没有了。” 许笑…… 怎么感觉她娘被许越说 成了植物克星。 许立业见老婆脸色越来越难看，忙上前一步把许越撂一边去 。 他看着许笑问道：“怎么想到了种辣椒？” 许笑正在想她娘是属于草甘膦还是百草枯，听了她爹的问话忙说道：“娘说庙会那天我们做烤串卖，所以……” “烤串？那要准备许多东西。明天我去找大哥大嫂定好肉，脆皮肠我们就自己做。蕙兰，你找富贵婶把蔬菜定下来。” 许立业边说边观察自家媳妇的脸色，见她点头答应了。他暗松一口气。 然后拉着许越边往外走，边说道：“我带越越去孙篾匠那里定一些竹签。” 许越不想跟他爹出去，他爹就这点出息，还没确定娘生没生气，就先忙着帮娘出气。 父子俩跟拉锯似的出了门，许越出门时朝娘和姐姐伸出的手，就像许仙和白素贞在雷峰塔被法海分开一样。 沈蕙兰和许笑并肩站在那里看着，直到两人消失在视野。 许笑问道：“娘，你没生气为什么不让许越回来？” 沈蕙兰：“不是你说他放飞自我，要我管管他的吗？” 许笑：“你不是说不管吗？” 沈蕙兰：“我没管啊，是你爹在管。” 许笑…… 第27章 娘，快去给我爹捡脑子 晚饭后，沈蕙兰去里正家教淑琴做炸鸡去了，许立业一个人在灶屋烧火。 许笑自从下午许越被她 爹拖出去以后，就一直在担心。 虽然他们俩回来的时候，一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可许笑就是觉得她爹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许越。 于是等到爹妈一离开，许笑马上拉着弟弟开始关心起来。 许笑问道：“越越，下午你们出去之后爹打你啦？” 许越回答：“没有啊，我怎么可能让他打到我。” 许笑不相信，继续问道：“真的假的？那你出去的时候搞的跟杀猪一样干嘛？” 许越撇撇嘴，说道：“我那不是配合演出嘛。你还不了解你亲爹，他就是个老婆奴。我娘只要露出那么丁点意思来，他立马屁颠屁颠的去帮忙执行。” 许笑疑惑地问道 ：“那也不对啊，娘的意思不就是让爹给你点教训吗？” 许越随口答道：“给了呀，口头教训也是教训。训了我十来分钟呢，我反正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许笑更加不明白了：“不应该呀，爹想揍你很久了，他怎么可能会错失这个好机会，那么轻易就放过你了？” 许越得意地说道：“哎，没有办法，我现在主动送给他揍他都不敢揍了。” 许笑好奇的要死：“为什么不敢？” 许越朝灶屋那边看了眼，然后压低声音说：“他下午原本是想揍我的，我就跟他说，我们现在都是许老汉的后代，小心遗传基因。 打我一顿是小事，万一把身体里家暴的血脉唤醒了，以后是不是连我娘和姐姐也要打了，那他以后不就变得跟许老汉一样了。” 许笑惊的嘴巴能塞下一个鸡蛋，她抬手把嘴巴合拢问道：“然后呢？” 许越一摊手，耸了一下肩。 许笑迟疑地问：“就这么简单？” 许越点点头说道：“就这么简单啊。” 许笑…… …… 许笑在考虑要不要跟她娘说，她爹在穿越途中掉了一个脑子在路上了。 说了也没用，因为沈蕙兰现在没时间去给许立业捡脑子，她忙着去里正家上门教学。 到里正家时人家还在吃晚饭，见她来了，方婶子热情地招呼她一起吃。 沈蕙兰忙道：“婶子你别忙，我吃了过来的。里正叔，给你带了一个卤猪耳朵，这个下酒好。” 里正放下筷子说道：“你怎么又给我送吃食，昨日不是送过了吗？昨天才和你说要好好存钱，像你这样今天这家送一碗，明天那家送一碗，几时能存下钱来？” 方婶子也板着脸说道：“你里正叔说的是，你说你第一次做，让我们尝个新鲜就算了。怎么还来一次送一次的，你下次再这样，那婶子就不欢迎你来了。” 沈蕙兰感觉自己冤死了，下午听淑琴嫂子说一家人都喜欢吃，想着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就顺便带了一块过来，没想到…… 沈蕙兰只得赶紧讨饶，并再三保证下次不大手大脚了后，两位老人才放过了她。 淑琴放下饭碗过来拉着她进了灶屋，沈蕙兰检查了一下腌的鸡块，感觉还可以。 然后开始教淑琴调面糊。半碗面粉，一碗淀粉，再打了一个鸡蛋，加适量盐后加水搅拌均匀后备用。 再用另一个盆 ，倒一碗面粉一碗淀粉，再加了一点盐拌匀。 本来干粉里最好加点胡椒粉，但这玩意这个年代贵的要死，她觉得成本太高了不划算，就省了。 锅里烧油，把鸡块先裹一层湿面，再裹一层干粉，抖去多余的粉后，鸡块表面像鱼鳞状就可以下锅，小火炸成金黄色，全部炸完后再复炸一遍。 沈蕙兰全程手把手的教，自己做一遍，再让淑琴做一遍。 这个也没有多少技术难度，淑琴炸了几块就能轻松上手了。 等第一批鸡块出锅的时候，香味飘的全家都是。淑琴两个双胞胎儿子大宝小宝在旁边看着直咽口水。 小兄弟俩还带着四岁的堂妹妞妞，妞妞踮着脚看着锅里，口水嘀嗒嘀嗒落了一地。 方婶子一开始不知道她们在灶屋干什么，炸鸡捞起来后被香味勾着进来。跟着一起进来的还有方婶子的二儿媳田水花和小女儿春草。 方婶子进来就问：“这做的是什么，怎么这么香？” 淑琴说道：“娘，这个叫炸鸡。您快过来尝尝味道怎么样，弟妹，春草，你们也来尝尝好不好吃。” 方婶子过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半锅油，心疼的要命。有心想埋怨儿媳几句。又想着定是儿媳弄给几个孩子吃的，再说还有外人在，也就没说什么。 她拿起炸好的鸡块看了看，又使劲闻了一下，给同她一起进来的二儿媳和小女儿各夹了一块。 把剩下的放回灶上，对淑琴说道：“给孩子们分着吃，一个个馋的口水流得就跟发了大水一样。你回头让蕙兰带几块给笑笑和越越去尝尝。” 说完转身出去了，顺便把跟她进来的田水花和春草也拉了出去。 淑琴对沈蕙兰眨了眨眼，说道：“我娘可能有点心疼油了。” 沈蕙兰点头同意，说道：“等你挣钱了她就不会心疼油了，你先尝尝味道怎么样，毕竟这可是你以后要做的买卖。” 淑琴先给几个孩子一人分了一块，然后自己也拿了一块一口咬了下去…… 表皮咸香酥脆，鸡肉香嫩多汁，鲜美可口。和平日的红烧，炖汤的鸡完全不一样的味道。 三个孩子三两口吃完手上的一起扑上来喊道：“娘（大伯母）这个好好吃，我还要我还要。” 沈蕙兰也尝了一块，调味料虽然没那么齐全，脆皮比现代略差那么点意思，但问题不大。 胜在这是纯正的土鸡，这个鲜香程度是现代那些激素鸡 高攀不起的。总结就是很成功。 沈蕙兰看着淑琴问道：“怎么样？这个味道行不行” 淑琴两眼放光地猛点头：“太行了，蕙兰，你可真厉害。” 沈蕙兰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说道：“我先回去，你明天下午 再去我那里商量一下，还要准备许多东西，我们明天细说 。” 淑琴点头答应，然后从灶台上拿出一个装着两个鸡腿的碗，说道：“你拿回去给两个孩子尝尝鲜。” 沈蕙兰并不想拿，就一只鸡，人家自己家都不够吃的。不过要是不拿肯定又是一番撕扯。 她想了想说道：“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不过能不能换成两个鸡翅？”她家两个孩子都爱啃鸡翅。 淑琴不知道有人会不喜欢鸡腿，喜欢鸡翅，毕竟谁都喜欢吃肉多的。 她觉得沈蕙兰肯定是不想占自家便宜。 家里过成那样，还这么有骨气，真是个品行高洁的好女人。 这是淑琴今晚对沈蕙兰的评价。 品行高洁的沈蕙兰最后拿着两个鸡翅，在淑琴嫂子敬佩的目光中回家了。 第28章 被独轮车打败的男人 第二天一早，夫妻俩起床洗漱过后准备出发。他们今天换了新的交通工具——独轮车。 这车是许立业昨晚从后院柴堆下翻出来的，他试了试，推的还蛮顺当的。 沈蕙兰在一旁看着说道：“不错，一眼看过去就觉得很符合你的气质，以后就用这个。” 许立业也很喜欢，虽然觉得牛车更符合自己气质，但是牛是精贵的东西，你偶尔借一两次可以，自家这生意要天天做的，那也不好意思问别人天天借。 他兴冲冲地去问富贵叔那小推车能不能借给他们用，富贵叔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反正放着也是放着。 等两人到刘家肉铺时，那些顾客见了一边抱怨他们来的晚，一边赶忙去排队。 刘屠户上前帮忙卸车，问道：“今天怎来的这么晚？孩子没跟着来？” 许立业擦着头上的汗说道：“别提了，我还当这车好推，结果放了东西上去就不行了，左扭右扭，腰都能被它扭折了。 我走到半路都想回去换扁担挑。要不是蕙兰扶着，车都翻了几次。” 刘屠户看着那独轮车说道：“你那些东西可不轻，想挑也挑不过来 ，这车要用巧劲推，使蛮力没有用。” 许立业再想说什么，旁边排队的催道：“掌柜的，快来给我秤个金钱腿。” “ 诶，来了来了。”许立业赶紧开始招呼客人。 生意仍是一如既往的火爆，卖完卤下水后，许立业对媳妇说：“你去歇歇，我这边能应付的过来。” 沈蕙兰心里记挂着找人洗猪下水的事，就没跟许立业客气。 她掀开帘子去了后院，一进屋就喊：“嫂子，帮我问了那个杨嫂子了没？” 刘嫂子说道：“你怎么这么着急，放心，已经帮你问过了。” 沈蕙兰忙问道：“那她答应了吗？” 刘嫂子说道：“已经帮你谈妥了，没看见我这边没有猪下水了吗？一早就帮你送那边去了。” 沈蕙兰听了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那我真要多谢嫂子帮了我一个大忙了。” 刘嫂子嗔道：“有什么好谢的。我原本担心她一个人洗不完那么多，毕竟你们散了集就要带回去卤的。 可杨嫂子说家里两个女儿可以帮忙，杨大哥腿受伤了，手也可以动。我想想别家也不见得会比这家更好，就做主答应了。二十文一天，你觉得行不行？” 刘嫂子担心沈蕙兰嫌贵，毕竟一个成年男劳力做一天工也就二十到二十五文之间。 “行行行。嫂子办事我放心。”沈蕙兰完全没想到刘嫂子这么快就帮自己把一切都搞定了。 而且二十文也确实不多，那么多东西呢，原本她还打算多少钱一个猪头 ，多少钱一副下水这样算的。 刘嫂子道：“那是当然，人家杨嫂子就是家里穷些，人还是特别能干的，还有她两个女儿都是能干的好姑娘。” 刘嫂子又和沈蕙兰说了一些杨家的事，不大一会儿，许立业也过来了。 刘嫂子问道：“这么快就卖完了？” 许立业笑着说道：“后面来了一个开小饭馆的，全买了去，还说如果生意好明天就来订长期的，到时候直接给他送店里去。” 沈蕙兰还没来得及高兴，刘嫂子先一拍巴掌笑道：“那 感情好，这才卖了几天，就有人来订货了。走走走，我带你们夫妻去杨家认认门，以后立业兄弟卖完了货就去他家取洗好的下水。” 说着拉着沈蕙兰就走，三人一出门就遇见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和两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手里端着大盆的猪下水猪头什么的。 刘嫂子见了笑着说道：“杨嫂子这就洗好了？快进来快进来，我还准备带我兄弟夫妻俩去你家认认门的，没想到你们娘仨就过来了。” 杨嫂子也在许立业这里买过猪下水的，知道生意有多好。因此笑着说：“这个也不难洗，我知道许掌柜散集了着急回家卤的，万一因为我洗得慢耽误许掌柜卤这些，那外面天天排队买下水的客人要骂我了。” 沈蕙兰看着这个杨嫂子和她两个女儿，衣着虽然朴素，人都是干净利索。 虽然听秀英说这个杨嫂子家里怎么艰难，怎么穷。但看着也没有那股被生活压垮的悲苦气息，反倒看着挺乐观开朗的。两个女孩也是，脸上都笑盈盈的。 沈蕙兰看着这母女三人就觉得特别合眼缘。 几人聊了几句，沈蕙兰给了杨嫂子二十文钱后就辞别了刘屠户夫妻返家了。 推着独轮车的许立业依旧是左右摇摆 ，沈蕙兰让他慢点推，越急越推不好。 许立业擦了一下额头的汗说道：“这都中午了，孩子们在家肯定饿了，我们出门的时候只给他们准备了早餐。 唉，怎么会想到因为这车在路上耽误这么长时间。” 沈蕙兰说道：“你急也没用，慢慢推还能顺当点，说不定比你这横冲直撞的能早点到家。两个孩子饿了就晚点吃呗，偶尔一两顿没事的。” 许立业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倒不担心许越，他脸皮厚，饿了说不定跑别人家蹭顿饭吃。笑笑没他那么厚的脸皮，她一定不会去的。” 沈蕙兰······ 要不要这么双标，不知道的还以为许越是后爹生的呢。 后爹生的许越和亲爹生的许笑此刻正在做饭，姐弟俩穿越前也做过几次饭，只是这种土灶的锅和电饭煲的锅不一样啊，放多少水合适？ 许越说道：“要不我去问问富贵奶奶。” 许笑不想麻烦人家 ，这又不是什么难事。 “别，你又不能端着锅去，空着手去万一人家不放心过来帮忙，那不是耽误人家自己家的事吗？我们看着放，应该问题不大。” 许越觉得姐姐说了问题不大，那就问题不大。于是说道：“行，你别加多了水，湿哒哒的饭不好吃。 两人就这样估摸着加好水，许笑负责烧火。许越没事干就开始想着弄点什么菜好， 总不能光吃饭没有菜啊。 家里的菜全都被老娘收进空间了，那里可以保鲜。可他们姐弟进不去空间，这该死的配角待遇。 在家转了几圈无果后，他冲灶屋喊了一声：“姐，我出去一下， 马上回来。”然后溜溜哒哒地出了院子。 第29章 许越化缘 许越在村里绕着圈逛了起来，皱着眉头思考要去哪里弄点菜。 路过几个村民看着他那个样子好笑，就有人问道：“越越，你爹娘揍你了，愁眉苦脸的，这个时候怎么不回家吃饭？” 许越叹气道：“我爹娘赶集还没回来呢，我是在担心他们饿着。” 另一个村民说道：“还没回来啊？哎呦！那你们姐弟俩也没吃，去叫你姐姐来，你们俩先在我家吃点，别饿坏了。 许越知道这家人，家里过的也不容易，估计他们姐弟吃了，人家自己就吃不饱了。 于是拒绝道：“不了，我爹娘没回来，我和姐姐心里记挂着也吃不下。以前没分家的时候，我们经常挨饿的，饿习惯就好了，不碍事的。” 说完迈着小短腿走了，留下后面一片咒骂老许家不是人的声音。 他本来没想说后面那句的，只是刚好他们说话站的那个位置，就在老许家后院外头。他一抬眼就看见朱氏站在院子里，眼神怨毒地瞪着他。 有能耐找他娘打架呀，在自己一个小孩子面前扮眼神刺客算什么本事，以为自己年纪小就不会反击吗？ 等爹娘回来了，他叫姐姐过来坐那里瞪她一个下午，看看到底谁怕谁。 许越脑袋里想着事正溜达着，被一阵嚎叫声打断了思路，他一抬眼就看见前面跑过来一个鬼哭狼嚎的小孩，后面还追着一条狗，估计是被后面的狗吓到了。 许越捡起一块石头朝那狗扔了过去，那条狗被吓得转身跑走了。 那小孩见了抱着许越哇哇哭道 ：“石头哥，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它一直追着我。” 许越眼见自己衣服都要被他眼泪打湿了，赶紧一把扯开他说道：“大头，你把我衣服都哭湿了。还有，我现在不叫石头，我叫许越。走，我送你回去，我还有事呢。” 大头抽抽噎噎地上前拉着许越的手，说道：“知道了，许越哥，你有什么事啊？” 许越心说我要想办法化缘，能跟你说嘛？说了你也不懂。 嘴上却说道：“你说你爹是个猎户， 你怎么会怕狗呢？” 大头前一秒还一抽一抽地拉着许越走，听到许越说狗之后一下抱紧了许越的胳膊，呜呜咽咽地又哭了起来。 许越无语，这是什么毛病啊？不光是怕狗，就连听到狗字都不行呀。他只得认命地拖着这个人工洒水器往前走。 大头的爹是棋盘村唯一的猎户，成婚五年才得来这一个儿子，夫妻二人平日看得跟眼珠子似的。 见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儿子，许猎户心疼的一把抱起儿子哄道：“乖儿子，是谁欺负你了，爹现在就帮你去教训他。” 许越听了忙撇清关系道：“旺财叔，大头是被你家大狗吓哭的，那狗一直追着大头跑，我拿石头把它吓走了，怕它又回头来追大头，就把大头送回来了。” 许猎户听了，忙把怀里的孩子塞到自家媳妇手里，上前摸了摸许越的脑袋说道：“石头啊，旺财叔谢谢你了，大头从小就怕狗，今天要不是你，他肯定吓得更狠了。” 许越心说，知道你儿子怕狗那你还叫旺财。想想逻辑不对，顺序颠倒了，他爹怕狗他才不能叫旺财。 刚想客气两句走人，趴着他娘怀里抽抽搭搭的大头开口说道：“爹，石头哥不叫石头了，他说他现在叫许越哥了。” 许猎户听了愣了一下，随即又笑着说道：“哦，对对对，瞧我这记性。许越，今天中午就在旺财叔家吃饭，我让你婶子去和你爹娘说一声。” 大头的娘放下大头就准备离开，许越忙说道：“不用不用，旺财叔，我爹娘赶集还没回来，我也不能在你们家吃饭，我姐姐还在家里呢。” 许猎户听了大手一挥地说道：“那就把你姐姐也叫来吃，你两个孩子又不会做饭，你爹娘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总不能一直饿着肚子等。” 许越有些怯怯地绞着手指说道：“我姐姐已经在家煮饭了，只是家里没有菜。我想起我爹娘以前种了许多的菜，就想去地里拔一棵。 可我从前的婶婶很凶很凶地瞪着我，我……我……我当时害怕极了。” “哎呦，这孩子真可怜，老许家人真是不要脸，他们家地里的菜本来就是立业和蕙兰种的。你等着，婶子去给你拿菜去。” 大头娘放下大头就进去了，不大一会儿就出来了，手里还端着一大碗——肉。 许猎户接过那碗肉对许越说道：“走，我给送你回去。” 许越忙摇头道：“旺财叔，这都给我的吗？不行不行，太金贵了，我爹娘知道了会生气的。” 他真没想要人家一大碗肉啊，这年月肉多金贵啊。 许猎户豪爽地说道：“这是旺财叔打的兔子肉，肉对别家精贵，对猎户不是什么精贵的东西知道不？” “那，那也不行，太多了。”许越继续拒绝。要是少拿一点他就厚着脸皮收了，可人家拿这么多，他感觉他脸皮的厚度承受不住。 许猎户听了有些不高兴，他最不耐烦这样扭捏作态了。他把碗放许越手里说道：“给你你就收着，男孩子别扭扭捏捏的，你要不让我送 ，那就自己端回去，反正也没几脚路 。” 许越见人家并不是和自己客气，又看许猎户脸色不耐烦的样子，只得接过碗说道：“那我就谢谢旺财叔了，等下午我家猪下水卤好了，我让我爹端一碗来给大头吃，可好吃了。” 他要是像爹娘那样说给你下酒之类的，许猎户估计还不爱听。他既然宠儿子，那就给他儿子吃好了，他听了准高兴。 果然，许猎户听了咧开嘴笑道：“行，我听说你家那卤味做的极好，那我就等着了。” 辞别许猎户一家，许越端着一大碗兔肉往家走。 路过孙篾匠家的时候，想起自家那个签子不知道削的怎么样了，他端着碗进来孙篾匠家。 不多时，又端着那碗兔肉出来了，不过跟之前不一样的是， 那兔肉上还堆着一些蔬菜。 到家的时候，许笑的饭才刚刚煮熟。见许越端进来的一大碗菜 ，许笑惊讶地问道：“你去哪里骗来的？” 许越嘿嘿笑道：“嫉妒？我就随便出去走一趟，那些人都哭着喊着要给我送吃的。” 许笑撇撇嘴道：“要点脸，吹牛不打草稿 ，就知道坑蒙拐骗，看爹来了怎么教训你。” 许越听了忙老实交代了事情经过，又说道：“你可别和爹告黑状啊，这些都是我正当得来的。” 许笑问道：“就算那兔肉是旺财叔给你的谢礼，那些蔬菜是哪里来的？” 许越道：“我回来的时候去了一趟孙叔家，想看一下签子做的怎么样了。顺便给了小九几块兔肉吃，孙叔就把他炒的蔬菜给我装了一些。” 许笑······ 第30章 小山子的身世 许越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竹筒，献宝似的递给许笑，说道：“我还在孙叔家看见这个了。” 许笑看了一眼竹筒里的粉末问道：“什么？面粉吗？” 许越急道：“哎呀，你仔细看看。” 许笑接过竹筒，捏了一点闻了闻：“好像是木薯粉，哪里来的？” 许越说道：“孙叔家的，他也是别人给的，有一大袋子。我记得你以前买过就拿了一点给你确认一下，看看有什么用。” 许笑说道：“我买的做芋圆的，我们现在也不做奶茶呀，再说了娘不是说卖烤串吗？” 许越说道：“他们做烤串，我们不是没事干吗？要想财务自由，我们要自己想办法挣钱。” 许笑一想可不是嘛，自己又不是真的七岁的孩子，总不能天天除了吃饭就是烧火啊。 她对许越说道：“你说得对，等我想想做什么好。” 沈蕙兰和许立业到家的时候，许笑和许越刚吃完饭。 夫妻俩看着桌子上的饭菜吃惊地问道：“这些东西都是哪里来的？” 姐弟俩立刻开始汇报演出，许笑负责汇报：“饭是自己煮的 ，那个大锅我们不知道放多少水合适，估摸着放的，所以饭有一点点不完美，不过还是能吃的。 菜······是许越化缘来的。” 许立业看着儿子呵呵笑道：“化缘？我以为你最多去别人家蹭个饭，没想到你还有这个天分，不如明天去六明寺出家，省得浪费了人才。” 许越非但没被他爹吓到，反而站起来端正地合了个十，口颂佛号道：“阿弥陀佛，贫僧法号缺钱，知道两位施主今天辛苦了，这就去帮两位施主盛两碗夹生饭来，请两位稍等。” 许立业忍住抬手的冲动，嘴里骂道：“你怎么不叫缺德？” 许越一脸惊惶地说道：“罪过罪过，这个法号是比我高一个辈分的人才配叫的。” 许立业到底是没忍住，只是还没等他抬手，许越就灵活地转身跑去了灶屋，许笑也抖着肩膀跟过去帮忙。 许立业虽然嘴上骂儿子，心里还是蛮欣慰的。他着实是没想到一回家就能吃上热乎乎的饭菜。 前提是不去想这菜是怎么来的。 再想到吃完饭不用洗猪下水了，顿时觉得空气都变清新了起来。 只是等两人吃了一口饭之后，刚才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这饭····· 许立业艰难地咽下一口饭，左右看看，见两个孩子都不在。他嘿嘿笑着问坐在对面的媳妇：“生不生？” 沈蕙兰噗嗤一下差点笑喷，瞪了许立业一眼，嘴巴还是非常实诚地说了个字：“生！” 说完夫妻俩齐齐笑了起来。许立业本想再和自家媳妇来一番眉来眼去，见许越一蹦一跳的从灶屋出来。 许立业马上正色道：“以后还是我一个人去赶集，你管着家里和孩子。偶尔一次可以这么糊弄，多几次别说孩子了，大人的胃也受不住。 还有许越，好的不学，尽学些歪门邪道的，你要是在家他就不敢乱来了。” 沈蕙兰担心道：“那你一个人怎么忙的过来，还有那个独轮车，你一个人也没法推啊。” 许立业不在意地说道：“我看别人都是一个人推的，今天第一次用，可能是没掌握好诀窍。下午我去问问别人， 再回来练练，应该没什么问题。” 沈蕙兰仍有些不放心地说道：“我们以前都没接触过，哪里就那么好学的 。” 许立业不以为然地说道：“牛车我以前也没接触过，还不是一次就会了。什么事不会，多做几次就会了，反正你别操心我，我肯定能搞定。” 沈蕙兰见他坚持，只好说道：“那明天就试一天，实在不行我再去。要我说干脆我们自己买头牛算了，现在又不是没有钱。” 许立业赶紧打断她的话：“打住打住，你以后千万别再说这个了，村里人都知道我们被净身出户的，生意做了几天就有钱买牛了，你让人家怎么想？ 特别是老许家那边，万一他们认为原主存了私房钱，肯定又要闹起来，你说这是不是徒增烦恼？” 沈蕙兰想到那个可能性，吓得忙打消了买牛车的念头。 打架也挺伤神的，她不想再来一次，而且如果真像许立业说的这样，自家好像还没办法反驳，总不能说是空间里拿出来的。 饭后，许立业拖着独轮车出门去找人请教经验了，沈蕙兰还是雷打不动的在灶屋卤下水。 巧秀和淑琴嫂子一起过来坐了一会儿，知道淑琴嫂子去找了巧秀的婆婆，老人家虽然答应的不是很痛快，但到底是给了淑琴嫂子一个面子，同意几人结伴一起去。 三人又商量了一下庙会那天具体要准备哪些东西，这些可是要提前准备好的。 沈蕙兰提出这两天大家把东西准备一下，过两天一起做个试吃。如果口味上有什么问题及时做出调整，务必在庙会那天多多挣钱。 商量好了，巧秀和淑琴嫂子才满意地回去做准备 二人走了没多长时间，富贵婶拎着一篮子菜给她送了过来。沈蕙兰接过篮子说道：“富贵婶，您别特意给我送来，我要吃自己会去地里摘。” 富贵婶说道：“你少哄我，我那园子里的菜一根都没少，是不是不好意思去摘？你们年轻人就是脸皮薄。” 沈蕙兰想说，不是，我脸皮不薄。没去是因为上次好几家送的菜还没吃完，只不过是把菜都放空间去了。 而且她冰箱里本身就有许多菜，她暂时真的不缺菜吃。 富贵婶见她不说话，以为真被自己说中了，说道：“你可别和富贵婶客气，家里菜地里的菜多得很。 去年不是跟小山子说了一门亲吗？我和老头子当时没想到亲事会黄，只顾着担心他们到时候分出来菜不够吃，特意去开了几块荒地种菜······” 沈蕙兰更好奇的是亲事怎么没说成，小山子长的还不错，人也勤快，每次见到他们都是笑眯眯地喊人。 脑子里想着嘴巴没控制住就问了出来：“这亲事怎么就没谈成?” 问出口了她也没觉得不合适，来这里这段时间，富贵叔富贵婶关照他们最多，她有时候感觉她不应该跟老许家是一家人，跟富贵婶倒是可以做一家人。 富贵婶也没瞒她，她长叹一声说道：“说起来那姑娘倒是有些可惜了，我和你富贵叔都觉得好，小山子也满意。偏她爹娘要十两银子的彩礼 。” 沈蕙兰吃惊道：“那么多？一般人家给彩礼不是两银子就行了吗？” 富贵婶气愤道：“谁说不是呢？说实话，十两银子我们掏空家底也能拿出来。我知道小山子是真看上了那个姑娘，就想着先和你富贵叔想想办法，能不能找个中人说和一下，少收一点。 小山子知道了，直接跑去跟那姑娘的爹娘说，彩礼太高了，自己家里穷，亲事算了。 我和你富贵叔知道了，气的把小山子狠狠地骂了一顿， 他却说不想因为自己娶一个媳妇，弄得家里以后揭不开锅，我们如果执意去找那个中人说和，他就去六明寺出家做和尚 。” 富贵婶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沈蕙兰忙安慰道：“富贵婶，小山子这是心疼你们，怕你们以后过苦日子。我也觉得这亲不结也罢， 姑娘好有什么用，她如果只听她爹娘的，小山子的后半辈子不是要给他们家做牛做马了？” 富贵婶听了一愣，随即懊恼道：“我怎么没想到这个，蕙兰，还是你脑子灵光。我和你富贵叔都是死老筋，就光想着给他找个好姑娘，让他能自立门户，也算对得起他的亲生父母了。” 亲生父母？ 第31章 慈母富贵婶 小山子的亲生父母？ 沈蕙兰震惊地瞪着富贵婶，她老人家是出门前没吃药吗？ 呸呸呸，怎么能咒富贵婶。 沈蕙兰结结巴巴地问：“富贵婶，小······小山子，不······不是您······” 富贵婶看她那个吃惊道样子比她还惊讶：“小山子是你富贵叔的亲侄子，这事你不知道？” 沈蕙兰紧张地问道：“我，我应该知道？” 天，她是不是没有得到原主完整的信息？ 富贵婶转眼又一脸恍然地说道：“你不知道也正常，你一个外嫁过来的，立业这个人又老实，他不会跟你说这些陈年旧事。” 沈蕙兰听了狠狠松了一口气，不是自己的问题就好，吓死宝宝了。 富贵婶接着说道：“这都是十五年前的事了，我家老头子原先有个弟弟，十五年前他们夫妻去山上采药的时候，两人一起从山上滚了下来，还没到家就断气了，家里只剩一个三岁的儿子，就是小山子。” 沈蕙兰问道：“那小山子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富贵婶说道：“知道，一直都知道，这哪里瞒得住，村里人都会说。这房子也是他爹娘盖的，他也经常过来打扫。” 原来如此，她当时还以为这是富贵婶家的老房子。 想到这么多年富贵叔富贵婶把小山子当亲儿子一样，小山子也是宁愿自己去做和尚，也不想养父养母为自己掏空家底娶媳妇。 沈蕙兰不禁感慨万千，世上还是好人多，像老许家那样的极品只是少数。 富贵婶又是一声叹息，说道：“自从退了婚事后，小山子就没日没夜地找活干，码头上扛麻袋，冬日里挖水渠，不管轻重，有活就干。 我和他爹看着他每天忙进忙出，累的人都脱了相，心疼他身子受不住。他总是笑嘻嘻地让我们放心，说他这么大的人了，知道照顾自己。” 富贵婶说着说着又抹起了眼泪。 沈蕙兰能感受到富贵婶对小山子的疼爱，小山子也是一个自立自强的好孩子。 她想到她没穿越前有一个朋友，她儿子和他女朋友是大学同学，女方家要十八万八的彩礼，她朋友家境一般，根本拿不出来。 于是和儿子商量，让他找女朋友说说能不能少给一点。她儿子却和父母吵起来，说父母自私，只考虑自己什么的。 她当时听了她朋友哭诉直接说了一句：让你儿子有本事别吸父母的血，自己掏钱出彩礼，出一百万都可以。 所以说衡量一个人的道德标准，和学历，身份，见识都没有关系。或许只需要一颗赤诚之心，可有些人就是没有。 沈蕙兰正想着该怎么安慰富贵婶，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随即脱口而出道：“富贵婶，我有个做吃食的方子，上手容易。我教你，你学会了再教给小山子。到时候自己做点小买卖，总比他给人扛麻袋强。” 富贵婶听了吓一跳，眼泪也顾不得流了，拍一下沈蕙兰说道：“你这个孩子，说的什么胡话，这么金贵的东西怎么能随便给人。” 沈蕙兰是下意识就说出口的，说完之后觉得这的确是个好办法。 首先能解决小山子的工作问题，去了富贵婶的心病。 其次自己家住着人家的房子，依着这个情况看，人家根本不会要自己的房租。自己一家人脸皮虽然厚，也不好意思一直白住人家的房子。 最重要的一点是富贵叔家也有牛车的，这个生意长期做的话，那许立业方便蹭车啊。 真是个一举多得的好办法，现在就是要说服富贵婶答应。 她拉着富贵婶的手说道：“富贵婶，我是真心想教你的，我这个方子集市上没人做，肯定能挣钱的。你也别觉得不好意思，你看我们还住着你家的房子，吃着你家的菜呢。” 富贵婶：“那能一样吗？我房子空着也是空着，这点菜哪家地里都有，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沈蕙兰争辩道：“这份情义不是用铜钱来衡量的，那要照你这么说，你这篮子菜算多少钱？还有这房租我每个月给你多少合适？” 富贵婶听了一巴拍在她胳膊上，说道：“越说越不像样了，我成什么人了，住几天房子还要收你租子？” 沈蕙兰反手握住富贵婶的手摇了摇，说道：“那我也不能白住您房子啊，您看人家镇上做生意的还要租个铺面呢，我把这手艺教给您抵我这房租怎么样？” 富贵婶一把拍开沈蕙兰说道：“不怎么样，你好好收着你那方子，要是让人知道你借住我家几天，被我骗了一个方子，别人还不得戳我脊梁骨。” 沈蕙兰哭笑不得：“这么点子事怎么就戳脊梁骨了，我还有别的方子呢。我只给你这一个，只要你别说出去就可以了。 再说，您想想小山子，他年纪轻轻就这样东奔西跑的，要是把身子累坏了怎么办？就算他年轻熬得住，那他什么时候能娶上媳妇，您不是想让他早点娶媳妇顶立门户吗。” 沈蕙兰突然觉得自己在强买强卖，好不值钱的样子。 富贵婶被沈蕙兰说得哑口无言，她确实担心小山子的身子，也盼着他早点娶媳妇。可是…… 她犹豫许久，然后对沈蕙兰说道：“你容我回去和你富贵叔商量商量。” “行！”沈蕙兰也没有逼她马上就答应。 谁知道第二天富贵叔和富贵婶带着小山子来了，一起来的还有里正夫妻俩和春生夫妻俩。 沈蕙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脸懵地招呼人进屋坐。 大家落座后，里正首先开口问道：“蕙兰，你前天晚上去我家做的那个什么炸鸡，是你教淑琴的吃食方子？说是元宵那天去庙会做买卖的？” 沈蕙兰一惊，心想不会临时变卦又不去了？可是看淑琴嫂子这几天热情的样子也不像啊，难道是家里的老人不同意？ 沈蕙兰忐忑地点点头，说道：“里正叔是不同意我们去做买卖吗？您放心，我们到时候摆在一起，立业春生哥和阿松也会一起去。” 她暗自猜测老人家不同意，肯定是因为封建思想作祟，不想女人出门做生意，所以她特意把各家的男人都拉出来溜了一圈。 里正听完后狠狠地瞪了一眼春生，对沈蕙兰说道：“你这个孩子，真是一点心眼都没有，难怪被老许家欺负这么多年都不敢吭声。 这种秘方是可以随便送人的吗？这是要一代传一代的。你倒好，把这些方子都霍霍完了，将来留什么给子孙？ 还有，这么大的事也不跟我们老人家说 一声，今天要不是你富贵叔来说，我都不知道这个事。” 沈蕙兰几次想插嘴都被里正叔抬手制止。 她想说她有心眼的，心眼还挺多的，就是不方便拿出来说。 第32章 九世善人沈蕙兰 里正不让沈蕙兰插话，说道：“你先听我说完，如今这方子你教都教了，手艺他们也学会了，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 只是他们也不能白得你这个方子，原本是应该先出钱买方子的，可他们手里也没几个钱。 过来之前我们也商量了一下，这个生意你们想做就做，只是他们挣的钱须得分你一半当做买方子的钱，你觉得怎么样？” 沈蕙兰已经听的瞠目结舌，等到里正叔问她意见，她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这怎么行？我······我······” 她想说这怎么行，我们之前说好了用一只炸鸡交换的，怎么现在又收起钱来了。 里正却误会了她的意思，说道：“我知道，按道理他们出不起买方子的钱，我们做爹娘的该帮着出的。 我原本是担心春根和他媳妇不高兴，如今……” 沈蕙兰闻言赶紧打断里正的话：“里正叔，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们当时说好了用一只炸鸡换这个方子的。哪有临时改规矩的，这不让人说我是骗子吗？我肯定不同意的。” 沈蕙兰说完这话感觉有点怪怪的，这话说的怎么好像自己吃了大亏一样，她应该是占便宜的一方？ 淑琴嫂子走到沈蕙兰身边说道：“蕙兰，我爹说的是，都怪我当时鬼迷心窍，一心只想着既能帮我娘家把那些鸡处理了，又能挣点钱给两个孩子读书。 是我的不是，完全没想过你如今的日子也不好过，我却还这样占你的便宜，我实在太自私了。 你要是答应我爹的提议，我就和你去做这个买卖，你要是不同意，我肯定是没脸去做的。” 方婶子在一旁也说道：“蕙兰，婶子知道你心善，听到别人家有一点难处就想搭把手……” 沈蕙兰：不，我不是，我只是想约个伴再蹭个车而已。 方婶子：“可我们做人不能没有良心是不是？就算天上掉馅饼也要早起才能捡得到。 况且你这些方子都是笑笑辛苦得来的，我们一把年纪的人，拿孩子的东西，我们成什么人了？” 富贵婶也在一边帮腔道：“就是，这个孩子就是心善，昨日听了我说我家小山子退亲的事，就拉着我又是安慰，又是要给我方子做买卖，让小山子早点娶上媳妇。” 富贵叔抽着旱烟点点头附和道：“这个孩子老实，还心善。” 富贵婶看了富贵叔一眼，一副你没有我懂的神情说道：“还不止呢，这孩子还硬气的很，你们不知道，昨儿还跟我说住了我房子，要给我租钱。 你们说说，哪里有乡里乡亲借个空房子住段时间还有给租钱的……” 沈蕙兰这会儿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她开始怀疑自己不是穿越来的，她是九世善人投胎转世来的。 感觉现在已经开始被他们夸出光芒万丈了。 沈蕙兰终究不是诸葛亮，没有长那舌战群儒的舌头。 最后她好说歹说，把里正叔说的庙会那天全部收入，除去成本她得五成利，降到了三成。 沈蕙兰原本还说再除了人工的，可大家都不答应，人工是最不值钱的，有什么可除的。 小山子抓了抓头说道：“蕙兰嫂子，我想跟你学那方子，我可以出五成利给嫂子当学费。” 沈蕙兰赶紧摆手，说道：“你快别扰乱市场了，大家一视同仁，都是三成。你有空先去镇上定一个这么大的鏊子。\" 沈蕙兰用手比划了一下大小，然后说道：“你让铁匠铺赶赶工，这个做好了再来学具体怎么操作。” 虽然她空间里有一个现成的，但她那天听了许立业的话后，再不敢随便说拿东西出来的话了。 这年月铁器不便宜，人家要是问起她哪里来的，她也说不清楚。 小山子一听要赶工，急忙站起来说道：“那我现在就去。”说着就急匆匆的出了门。 富贵婶要跟着一起去被沈蕙兰拉住，富贵婶只得对富贵叔说道：“你还坐在这里干什么，等着吃晚饭吗？没看见儿子要去镇上，赶紧回去给他拿钱去。” 富贵叔听了忙收起烟杆小跑着追了出去。 里正见事情都说好了，一家人也起身离去，沈蕙兰送他们出了院子才回来。 富贵婶见她回来忙问道：“蕙兰，留我下来是有什么事同我说？” 沈蕙兰对富贵婶说道：“富贵婶，我留您下来是想跟您说说这个吃食，这个吃食叫煎饼果子……” 富贵婶惊讶地说道：“是个果子吗？哎呦！这冬天也没多少果子啊！” 沈蕙兰赶紧解释道：“它是个面食，不是真的果子。就是摊这个饼，刷上酱再裹上喜欢吃的肉菜。” 富贵婶疑惑地问道：“那不就是卷大饼嘛，干嘛要叫个果子？” 沈蕙兰心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叫这个名啊，我吃的时候就这么叫的。 嘴上却忽悠道：“书上就是这么写的，兴许是这个名字听着高档些。 您就想想，如果您是食客，听了卷大饼和煎饼果子， 您会选哪个吃？” 富贵婶想都不想地说道：“当然选卷大饼啊，那个能吃饱。果子就是个零嘴，要有闲钱才吃点。” 沈蕙兰…… 沈蕙兰心想，她们这不是代沟，是天堑啊。 算了，她还是直接进入正题。沈蕙兰问：“您会摊饼吗？” 富贵婶一脸认真地说道：“这有什么不会的，你不信我现在就回去给你做几个卷大饼来 。” 沈蕙兰一把拉住她说道：“别别别，我没说不信，我就是问问，您会就学的快，这东西没什么技巧 。 我把这个调面糊的方法和调酱的方法教给你，等那个鏊子做出来了，我再教小山子。” 沈蕙兰先是教富贵婶面糊和酱怎么调，叮嘱她道：“到时候要是生意好，肯定会有人跟着一起做，我们只要把面糊和酱的调配比例保管好，别人想要模仿也没我们做的好吃。 其他中间卷的肉菜等鏊子做出来了再和您细说。 对了，这个饼还会用到生菜，您地里有就先留着。要是有韭菜，包心菜也帮我留些，我这个买卖要用那些菜。” 富贵婶一拍手说道：“行，你说道这些地里都有许多，到时候只管来摘。” 富贵婶学成归家，临走的时候，沈蕙兰又让她带小山子第二天来参加试吃，富贵婶痛快地答应了。 第33章 试吃 这天是沈蕙兰和巧秀，淑琴嫂子约好的试吃日。 春生夫妻俩和巧秀夫妻俩早早就来了沈蕙兰家，两家男人手里还都端着一个大海碗。 沈蕙兰笑着说道：“怎么这么早？看样子已经做好了，早知道我就不吃早饭了。” 巧秀抢先说道：“晚来你又忙的没时间，我特意早早起来发的面。” 沈蕙兰把几人让进屋，说道：“还好我把碳烧起来了，不然够你们等的了。” 说完才发现两家都没带孩子过来，说道：“去把家里的孩子们都叫过来，咱们几个说好吃有什么用，孩子喜欢吃那才行。” 春生和柱子放下手里的碗就出门，沈蕙兰喊道：“顺便去叫一下富贵婶和小山子过来。” 两人应了一声出去了，沈蕙兰趁着这个时间赶紧把自己的串烤上，巧秀和淑琴好奇地问道：“你说的烤串就是这个？这在碳上烤烤能好吃吗？” 沈蕙兰心说这个在现代可是夜市，小吃街的爆款。 面上却笑着说道：“我这是第一次做，还不知道，等熟了就知道好不好吃了 。” 两人都对这个不抱什么希望，那肉烤着能有红烧的好吃？还有那韭菜，包心菜烤着怎么吃。 两人正暗自嘀咕着，就见沈蕙兰刷了一层油，接着又撒了一把不知道什么粉…… 也不知怎的，刚刚香味淡淡的肉串和菜串，瞬间迸发出一股浓烈的香味飘了出来。 等春生他们一群人进来的时候，这边已经一人一串吃上了。 巧秀和淑琴嫂子：啊……太好吃了，太香了。刚刚谁说不好吃的，跟她拼命去。 沈蕙兰把手里的串分给刚进门的几人，说道：“都尝尝，庙会那天我卖这个，大家看看还有什么要改进的。” 众人吃完只恨自己吃的太快，这就是有一百串也不够吃啊。特别是几个孩子，这一串两串哪里够吃，他们想吃饱。 沈蕙兰就是做好了思想准备也没想到这些人这么能造啊，一会儿功夫，自己准备的一百根试吃串一根都没有了。 她自己就吃了一根韭菜，到哪里说理去。 众人虽然意犹未尽，但好歹还有炸鸡和包子，炸鸡沈蕙兰尝过来，就没去和孩子们抢，她吃了一个包子。 确实如巧秀说道，比镇上卖的包子好吃。 只是…… “巧秀，你什么时候起来发面的？” 巧秀口里塞着鸡肉说道：“后半夜，现在还是太冷了，面不好发。” 沈蕙兰给她提了个建议，如果面发不赢，可以再搭配着卖一些生煎包，顾客可以多一个选择。 把生煎包的制作方法跟巧秀说了一下，巧秀夫妻说回去就试试。 富贵婶和小山子试吃了各家的吃食，对自己的卷大饼更有信心了。 正月十四，许立业卖完卤下水就早早地赶回家做准备了。 他们现在已经有好几家小饭馆订了货 ，剩下的摆摊不多时就卖完了，要不是等杨家嫂子洗猪下水，他能更早回来。 明天卤味就歇业一天，虽然好几家饭馆老板不高兴，但许立业答应后面让他们多拿一些货，那些老板也就没说什么。 许立业到家的时候，沈蕙兰正在串串。 虽然这个年代食材有限，但他们也尽量准备的丰富了，像猪瘦肉，五花肉，猪腰，鸡杂，脆皮肠，韭菜， 包心菜…… 这些差不多是沈蕙兰这几天能搜集到的所有食材了。 许立业也拿过一个凳子过来串起来：“他们几家都准备好了吗？” 沈蕙兰说道：“差不多，我前两天就和他们说了要提前准备。 你还别说，春生哥和淑琴嫂子做事还是蛮有魄力的，把她娘家七八十只鸡全杀了，要不我们哪里去买这么多鸡杂。” 许立业咂咂嘴说道：“杀那么多能卖完吗？” 沈蕙兰：“不知道 ，我看他们都跟打了鸡血一样，说是六明寺灵验的很，附近几个镇的人都会过来，还有好多外地人来。” 许立业：“希望如此，富贵婶和小山子煎饼练的怎么样了。” 沈蕙兰笑着说道：“富贵婶上手做几个就会了，小山子不行，笨手笨脚的，我和巧秀去看了一眼，那僵硬的样子能把人笑死。” 许立业听了也笑道：“昨天叫他去买脆皮肠，他让我帮忙带过来，说去镇上耽误他学做饼，搞了半天还没学会。 等会儿让许越去叫他自己过来搬，诶？孩子们呢，都出去玩了？” 沈蕙兰说道：“让我送她们进空间去了，不知道干嘛，我现在串这个都快串出火星子了，哪有闲工夫管他们。 这两人最近不知道在搞什么东西，天天神神秘秘的，你抽空问问他们。” 许立业看看也串的差不多了，说道：“ 差不多行了，要是不够我们明天边卖边串。你先把他们弄出来，别整天就知道躲懒。” 沈蕙兰起身进来空间，不大一会儿带着两个孩子出来了，许越手里还端着一个碗。 许立业问：“你们最近很忙吗？经常见不到人，手上拿的什么？” 许越说道：“我们在创业啊，诺，给你们看看我和我姐的作品。”说完掀开碗盖子。 沈蕙兰看着碗里的东西一愣：“钵仔糕？你俩怎么做的？” 别说，做的还挺好看的，还有好几个花样，红豆的，绿豆的，桂花的，葡萄干的。 她捏了一个尝了尝：“味道还不错，这是用我的蛋挞模具做的？”沈蕙兰看着那花纹说道。 许笑对着弟弟挥挥手，说道：“你先走 。” 许立业于是就眼睁睁地看着儿子端着碗从他面前走出去 了。 许立业冲着儿子的背影喊道：“你端哪儿去？我一个还没尝呢。” 许笑说道：“爹，家里还有好多呢，我们这几天做了一千多个，等一下就给你尝，这些是越越送给孙篾匠的。 孙篾匠给了越越一袋木薯粉，越越就答应了人家，做好了请人家第一个吃。” 许立业想想好像哪里不对劲，他看着女儿问道：“请人家第一个吃？那你们做的时候没吃，你娘刚刚也吃了，我怎么就不能吃？” 许笑看着她爹的眼神就像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爹，你怎么连这个也要争？我们那不叫吃，那叫品鉴，要不然怎么知道味道好不好。” 许立业…… 女儿现在已经跟他不是一条心了，她彻底的被许越那个臭小子带坏了。 第34章 庙会（上） 正月十五元宵佳节，又称上元节。虽各地风俗不同，但不外乎就是吃汤圆，赏花灯，猜灯谜之类的。 不过这些对于房无一间地无一垄的许立业家来说是不存在的，他们全家现在的目标就一个：挣钱，挣钱，挣多多的钱。 寅时中，也就是差不多凌晨四点左右的样子，夫妻俩就起床收拾东西，另外三家也过来了。 春生一边帮忙把东西搬上车，一边和许立业说道：“立业，太早了，孩子怕是吃不消，要不把孩子放我家里一天，我爹娘都在家，保管给你看好咯。” 沈蕙兰在一旁笑着说道：“昨天淑琴嫂子就和我说了，不过孩子们自己不答应。他们俩看见我们天天做这个做那个，也跟着在家捣鼓起来，说是要自己挣钱。” 富贵婶听了哈哈笑道：“那感情好，你们夫妻年纪轻轻就可以享儿女福了。” 众人听了也跟着笑了起来。两辆牛车，四户人家，八个大人外加两个小孩，大家举着火把说说笑笑的在冬日的寒风中缓慢前行。 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一行人终于到了目的地。此时天才蒙麻亮，可山上山下已经有不少商贩在支摊子了。 几人商量了一下，虽说山上的人多，但他们带的东西又多又杂，上山确实不方便。 最后他们选了一个山脚的一个位置，这是上下山的必经之路。 大家把东西从牛车上搬下来，小山子喊道：“我要和立业哥摆一起，你们都别和我抢。” 巧秀笑道：“怎么，是不是手艺还没练好，想让你蕙兰嫂子帮忙？” 小山子矢口否认：“怎么可能，我现在虽然没有我娘做的好，但也还马马虎虎了。 蕙兰嫂子先前让我准备卷饼用的菜，我自从那日吃了那个烤串之后就想，还有什么比卷这个串好吃的。 想了几天都是没有，所以我今天只准备了鸡蛋，薄脆，生菜和脆皮肠，其他的就全部卷立业哥家的烤串。” 许立业听了笑骂道：“你可真是个大聪明，我还得先给你供货了。” 众人纷纷大笑起来，春生调侃道：“小山子，你可太不厚道了，只想着照顾你立业哥的生意，怎么不想想你春生哥呢？” 小山子嘿嘿笑道：“春生哥，那你得先把你那鸡骨头去了，要不然人家吃的硌牙。” 柱子也说道：“小山子，等会儿再问问人家要不要卷包子的……” 众人说说笑笑的把摊子支了起来，巧秀和富贵婶先忙活了起来，毕竟大家早饭还没吃的，总得自己这些人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许立业也拿出一大把肉串出来烤，他原本是想夹到煎饼果子里的，谁知道等他把孜然粉一撒，旁边面摊子家的孩子哭了起来，拉着他爹娘就要买。 那家大人不想买，孩子又哭闹不休。许立业想着大家摊子摆在一起也是缘分，就给了那个孩子两串。 谁知那孩子吃完两串哭闹的更凶了，撒泼打滚就要吃，太好吃了，没吃够。那家大人被闹的实在没办法，跑过来买 了十串走。 许越在一旁看得嘿嘿直乐，心说，等一下炸鸡出锅了，那家大人可能还要破费。 几个人的早饭还没吃完就开始动手忙活了起来，原因是这些来的早的小摊贩，都是饿着肚子就出门来占位置的。 除了自家卖吃食的，早饭还是要买着吃的。 煎饼果子胜在一个新奇，虽然不知道好不好吃，但瞧着又是刷酱又是鸡蛋，还要卷菜卷肉的，再加上旁边有烤串的香味加持，不少人就上前问价了。 小山子把手中吃到一半的饼塞给富贵婶，上前招呼客人：“各位大叔大哥，我们这个吃食叫煎饼果子，如果加鸡蛋就三文钱一个。加这个脆皮肠就八文钱一个，这脆皮肠里可全是上好的五花肉……”他还不忘推一波脆皮肠。 有客人问道：“我看你们加的是那个肉串，我要加那个怎么算？” 小山子笑眯眯地说道：“他那个肉串是两文钱一串，你买来我帮你卷里面，或者我买来多收你两文钱。另外我这个酥酥脆脆的薄脆和生菜都卷里面。” 那客人一听怎么这么卷？这听着好像没挣自己的钱一样，好划算啊！ 忙说道：“那给我来两个十文的， 我要一个五花肉的串和一个猪腰子串。” “好勒，您稍等。” 小山子说着就要动手摊饼。 富贵婶趁着小山子说话的功夫已经三两口把手里的饼吃完了。她拉过小山子，把他刚刚吃剩的半个饼塞到他手里，说道：“我来摊饼，你赶紧把这个吃了，都要放冷了。” 小山子非常有自知之明的退到一边去。 巧秀和柱子那边的包子也围着不少人，两文钱一个的大肉包还是一般普通百姓的首选。 巧秀也听了沈蕙兰的建议，多带了一套锅炉做生煎包，此时刚煎好一锅，色泽金黄，再撒上一把葱花和芝麻，那颜值一下就提升了几个档次。 有原本买蒸包子的客人马上问道：“小伙子，你这个小包子怎么卖？” 柱子说道：“这个叫生煎包，都是用油煎熟的，里面有肉有汤，只要一文钱一个。” 旁边有人道：“这么点大也要一文钱一个啊？我怕是吃二三十个也吃不饱。” 柱子没回答那人的说话，而是拿起一个生煎包当着大家的面咬了一小口，汤汁都流了出来。 柱子举着咬了一口的包子 给大家看：“大家看看是不是纯肉馅，还有这满满的肉汤，还有大家再看我这煎包子的油，是不是值一文钱一个？” 有人说道：“看着是不错，闻着也香，先跟我来十个试试。” 其他人也跟着五个十个的买起来。当然也有好些人舍不得的，仍是买两文钱一个的大肉包，两个包子四文钱就能吃饱了。 四家人家三家都开张了，只有春生和淑琴还没动手。他们也不着急，用蕙兰说的话，这些人都不是他们的潜在客户。 第35章 庙会（下）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陆陆续续开始有上山的香客了，山上山下的商贩也开始卖力的吆喝起来。 春生和淑琴的第一锅炸鸡一出锅，那叫一个香啊！附近摆摊的商贩和路过的香客都快被香迷糊了。 淑琴是真的有些商业头脑的，她直接把许笑和许越拉到她摊子旁边，端上一盘炸鸡站在那里慢慢吃…… 许越吃人的嘴短，开始卖力的表演起来，他拿起一个鸡翅一口咬下去，露出夸张的表情，说道：“嗯——外酥里嫩，鲜嫩多汁，实在是太好吃了。” 许笑也说道：“每一口都是享受，让人回味无穷，这么好吃的炸鸡没吃到真是太可惜了，” 这波广告效应打的，只要是路过的，无不看上两眼。 只要看了两眼的，除非你别停步，但凡你停下来了就会忍不住凑上前去看上一看，再问一问价钱。 虽然价钱贵是贵了点，一个炸鸡腿就要十文钱，一个炸鸡翅也要六文钱，还有那炸鸡块，就那么几块用油纸一包就是十文钱。 可是，实在是太香了，以前也没见过哪家的鸡是这样的吃法。谁家杀只鸡吃也想不到放一锅油去炸呀。 一时之间，看热闹的，问价的，买炸鸡的把春生家都摊子围了个结结实实。 之前有那犹豫着嫌贵的，一看这架势赶紧挤上前去，嘴里喊道：“别抢别抢，那鸡腿是我的，我先看上的，我都看了它半刻钟了。” 那拿着鸡腿的人也不是个好说话的，立马讥讽道：“你看半刻钟都不动手，是想看饱肚子吗？瞧瞧我这鸡腿都被你看瘦了许多，你是不是得付我两文看钱。” “你怕是被钱馋疯了，还给你两文看钱？你怎么不去抢？我看掌柜炸了许久了，人家也没说我什么。” “人家不说是因为人家心善，不愿同你计较。把人家锅里的油都看少了许多，还好意思厚着脸皮在这里说，真丢人。” 那人说完拎着两个鸡腿，扭着屁股走了，剩下这个气成了河豚。 许笑在一旁担心那河豚气死，上前说道：“你要几个鸡腿？我帮你拿刚炸好的。” 河豚一听忙说道：“给我两个鸡腿，两个鸡翅。” 许笑帮她把鸡腿鸡翅用油纸包好，递过去说道：“一共是三十二文钱。” 河豚接过油纸包，数了三十二文钱出来，想了想又一脸心疼地数了三文钱，递给许笑说道：“给你三十五文钱，我把看的钱也算给你了哈。” 许笑哭笑不得地接过钱说道：“多谢了，你真是个敞亮人。” 河豚听了哼了一声，提着油纸包扭着胯走了。 许笑把钱给了淑琴婶后，正要去拖笑疯了的许越，就听一声熟悉的哭嚎声传来。 两人不约而同地朝面摊那边看过去，就如许越先前所料，刚刚那哭着吃烤串的小孩，闻到烤鸡的香味，馋的又开始在地上打滚了，嗓子都要嚎哑了。 那孩子爹娘怎么哄都没有用，没办法又跑过来买了两个鸡翅。 许越都有些心疼那孩子的爹娘了，他家面摊卖没卖到三十文钱不知道，那孩子是实打实地吃了三十文钱了。 巧秀和小山子见识到了淑琴嫂子这边的广告效应，有样学样，也来拉许笑和许越过去宣传。 吓得姐弟俩抱头鼠窜，嘴里还不停的求饶。 “巧秀婶，小山子叔，你们行行好，放过我们。你们卖的那个真的不行，那玩意一吃肚子就饱了，我们还要卖东西呢，不能撑死在这里。” 最后姐弟两人以现在实在吃不下为由，答应等会儿到了午饭的时候，再去帮他们打广告做宣传，这才暂时躲过一劫。 两人擦了一把虚汗，忍不住心里吐槽，这世道太危险了，一不小心就要被撑死。 眼见着香客越来越多，许笑和许越不再四处打酱油，两人回到自己的摊位，开始慢腾腾的把钵仔糕摆出来。 他们资金有限，所以根本没想要弄什么包装。直接在空间里拿了几个白色的盘子，每个口味摆一盘子。 透明的钵仔糕配上白色的瓷盘，一样的赏心悦目，两人主打一个靠颜值挣钱。 钵仔糕一摆出来，就吸引了不少香客，特别是年轻的女子。 有一个年轻姑娘上前问道：“这是什么？真漂亮！是吃的吗？怎么卖的？” 许笑立刻上前介绍道：“漂亮姐姐，我们这个吃食叫钵仔糕，是一款既漂亮又好吃的点心，两文钱一个，口味任选。” 姐弟俩在家里就商量好了营销路数，那就是货要美，嘴要甜，瞎话连篇为挣钱。 那问价的姑娘相貌普通，可能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叫她漂亮姐姐，微微有些脸红地说道：“那就一个口味来一个！” 沈蕙兰忙里偷闲地看了一眼这边，见那个姑娘拿着砵仔糕欢欢喜喜离去的背影，小声地问一双儿女：“你们是不是太黑心了，就那么小的一点东西卖两文钱一个？” 许越反驳道：“娘，我们这叫精致，图的就是个赏心悦目。又不指望这东西吃饱，再说了，我们的材料有限。” 沈蕙兰：懂了，前面的都是铺垫，只要最后那句话是真的。 许立业作为主力烤串师傅，就没时间关注儿子女儿这边的状况了，他从烤第一根串开始，就没停一下手。 一开始他还会询问一下客人吃不吃辣，再跟人家介绍一下自家的辣椒粉。 后来就没时间问了，夫妻俩一个烤辣的，一个烤不辣的，自己吆喝自己的，自己收自己那边的钱。 这样操作了一会儿后他又觉得搞不赢，真的搞不赢。 他直接让沈蕙兰打下手，招呼客人外加收钱。他就什么都不管，只一心做一个烤串机器。 第36章 遇土豪 辰时左右，从远处过来一辆马车，在距离摊子有些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 车帘掀开，先下来一个嬷嬷和一个丫鬟，紧随其后的是一个妙龄少女，最后下来的是一个五十来岁气质雍容的妇人。 四人下车后原地等了一会儿，后面过来三匹马。不等马上的人下来，那妙龄少女开口道：“卫临风，你要是不想陪祖母来烧香不来便是，既然昨日答应了来， 怎还劳累祖母在这里等你？” 卫临风跳下马来，人虽然没到近前，嘴上却不示弱：“你少挑拨离间，我一直在马车后面跟着，难不成还要后面的人等前面的不成？仗着比我大了那么点就管东管西，父亲母亲都没有你啰嗦。” 卫老夫人嗔怪地瞪了一眼孙子，说道：“怎么和你姐姐说话的，她还不是担心你惹事。再说她是你姐姐，说你两句怎么了？” 卫临风不满道：“祖母，我今年都十五了，姐姐每次和我说话就跟教训小孩一般，她也只比我大两岁而已。” 卫老夫人说道：“行了，我今天要上山听智空大师讲经。我知道你坐不住，这山上风景不错，你可以到处看看。只一点，千万别再给我惹事闯祸，要不然你祖父怪罪下来，我也帮不了你。” 卫临风不耐烦道：“知道了知道了，您老人家从昨日就说，都说了多少遍了，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还有，我已经讲了很多遍了，不是我闯祸，是别人陷害我。不要老觉得我是个惹祸精行不行？” “没惹祸那是谁被父亲从京城赶到这里来的？”卫小姐讥讽道。 卫临风忍着怒气辩白道：“都说多少次了，是别人陷害我。” 卫小姐：“那人家怎么不陷害别人？自己没脑子怪谁？” 卫临风忍不了了，把手里的缰绳一摔说道：“卫郁束，你是不是有毛病，没事就会找自家人的小辫子抓，跟你那个父亲一个样。” “够了！”卫老夫人喝道：“越说越不像样了，两姐弟斗斗嘴就罢了，怎么还编排起自己的父亲来了？ 今天在外面我就不与你计较，下次再这么没大没小的， 我让你祖父请家法了。” 随后又降低语气哄道：“平日总说我们不让你出来玩，今日回去之前，你若能安安生生的不闯祸，下次祖母再带你出来玩。五湖，四海，照顾好你们主子，有什么事情就去大殿找桂嬷嬷。” “是，老太太！”卫临风身后的两个小厮忙上前答应。 卫老夫人转过身对孙女说道：“今日人多热闹，就不必叫人抬软轿，我们走着上去，也瞧瞧这些野趣。” 卫临风在一旁说道：“祖母，我先送你们上去。” 卫老夫人摆摆手说道：“不用，也没几步路，有你姐姐和桂嬷嬷她们陪着呢，你自去玩！”说完和卫小姐领着一众仆妇往山上去。 见人都走远了，五湖跟着车夫去拴马，四海赶紧凑过来问道：“少爷，回去后老太太会不会和老太爷告您的状？” 卫临风语气肯定地说道：“不会，祖母一向说话算话，她说这次算了那就是算了的。 就是卫……我姐就不一定了，她回家肯定会跟祖父告状，说不定还要给京城她老子写信呢。”说完还重重地哼了一声。 四海心说，她老子不也是您老子嘛。不过一想到少爷要受罚，四海又忧心地说道：“那怎么办，到时候老爷又要教训您了。” 卫临风摆摆手说道：“到时候的事到时候再说。”见五湖过来了说道：“走，少爷先带你们看看这地方有什么好看的去。” 三人顺着人流方向往山上而去，走到山脚的时候被一股霸道的香味勾的停了下来。什么东西这么香？三人顺着香味来到烧烤摊子前。 许立业此刻正挥舞着串串烤的不知日月，他也不管卖了多少，反正他现在就是一个烤串机器。 沈蕙兰刚收完一波钱，抬头见过来三个人，打头都是一个锦衣华服的少年郎，忙招呼道：“小公子想要来点什么串？” “你们卖的是什么东西？”四海上前问道。 沈蕙兰感觉自己今天就是一个复读机 ，每个人都要问一句你这是什么？然后她要回答：“这个叫烤串，有荤有素，这个是五花肉，这个是脆皮肠······” “你们这吃食可干净？”五湖也凑上来问道。要是少爷在外面吃坏了肚子，回去老太太和老太爷得扒了他和四海的皮。 沈蕙兰也不说干净不干净，直接拿过一串五花肉对许越说道：“来，吃一串给人家看看。” 等许越吃完了，沈蕙兰对那三人说道：“看到没，我儿子，亲生的，已经吃了许多了。” 卫临风推开五湖说道：“先来几串尝尝。” 沈蕙兰问道：“有辣的和不辣的， 小公子吃哪种？” 卫临风想也不想地说道：“每个味道来一点。” “好的，你稍等。” 沈蕙兰不论荤素每个品种捡了几串，全部加起来也一大把，递过去说道：“这些是不辣的，客人先吃着，我再给你们拿辣的。” 四海接过来递到卫临风手里，卫临风拿了一串五花肉说道：“你们也吃，这么多呢。”三人就站在摊子前吃了起来。 五湖：“哎呦，这个真香，比红烧肉都好吃。” 四海：“为什么烤韭菜都这么好吃，我明明不喜欢吃韭菜的呀。” 卫临风：“掌柜的，这个是不辣的吗？还有辣的呢？给我多拿点。” 沈蕙兰又把一大把微辣的递了过去，这个年代没有辣椒，只有吴茱萸。吴茱萸和小米椒的辣味相差何止十万八千里。所以他们还不敢放太辣，担心客人第一次吃肠胃受不了，要是吃坏了肠胃说都说不清。 卫临风伸手接过辣串，先分给了五湖四海一人几串，剩下的都是自己的了。 三人拿起辣串吃了一口，顿时六眼放光。这个味道太绝了，咸鲜香辣，这个辣不是吴茱萸的辣，比它辣，也不苦。 “掌柜的，辣的再多来一些，那些烤熟了的我们都要了，对对对，全部给我们。就这么点了吗？那不辣的我们也要了，快点儿接着烤，这个是定金。” 卫临风说着伸手问四海要过一小块银子 沈蕙兰看到那银子眼睛一亮，银子？果然是个富家公子。 第37章 看见肥羊别放走 沈蕙兰看他们三人在那里辣的斯哈斯哈的，担心他们吃多了辣椒不舒服，端过一筐子生菜说道：“小公子可以用这个生菜卷着五花肉吃，既解腻又可以缓解辣味。” 五湖四海现在也不问干不干净的话了，拿起一片生菜把手里的肉串撸下来，把生菜卷几下塞进嘴里。 “少爷，这么吃也好吃，而且没那么辣了，您也试试。” 卫临风听了也就着生菜吃了起来。 一直在旁边看着的许越对许笑嘀咕道：“这要是有啤酒就好了，烧烤配啤酒那才是绝配。” 许笑抬头看了一眼说道：“这一看就是未成年人，你少出馊主意。” 许越反驳道：“姐，这是古代，律法没有规定未成年人不能吃酒。” 许越觉得他姐已经被他爹教坏了，太过死板，不懂变通。 跟她说话还不如看那三个吃货有趣。 卫临风带着五湖四海把许立业摊子暂时包场了，烤架上见不到熟烤串。他们吃完还觉得不过瘾，可这边也没烤出来，那就只能等着了。 主仆三人等得不耐烦，逛到春生的摊子边，看着香气扑鼻的炸鸡，三人围着摊子又是一通吃，临走时还每样打包了好些。 拎着打包好的炸鸡，三人又折回来吃了些烤串，等他们吃够了沈蕙兰开始数签子。 原本她自己拿可以边拿边算，可这三人后边都自己上手了，没法算，只能最后数签子了。 卫临风吃的太撑了，想去走动走动消消食，不耐烦等，让五湖直接扔给沈蕙兰一个银锭子。 许越在一旁看得眼珠子差点掉了下来，卧槽，土豪啊…… 走过路过，不要放过。 他转身冲了出去，对着准备离开的卫临风喊道：“大哥哥等等，我这边还有一款精致的点心，不知道有没有兴趣尝尝？” 卫临风撑得有点狠，听到吃的都有点反胃了，他什么精致的点心没吃过，再说这种地方的点心能有多精致。 刚想张嘴拒绝，看着许越端过来的白瓷盘子时还是顿了一下，晶莹剔透，看上去确实不错。 卫临风接过许越递来一根竹签，插了一个咬了一小口，软糯细腻， 嫩滑弹牙，还有股甜丝丝的味道。味道很是不错。 他指着盘子对五湖说道：“味道还不错，一样拿几个。” 许越一听有些失望，这么大的肥羊就卖几个怎么行，怎么也要卖十几二十个。 他嘴里答应着：“好勒，大哥哥你稍等。” 实则凑到许笑身边压低声音说道：“给他慢慢装。” 说完他又跑到卫临风跟前说道：“大哥哥就自己来的吗？家里没有女眷来烧香啊？哎呀！真的好可惜，我们家这个钵仔糕好看又好吃，很讨女客们的喜欢，哥哥要不要带点回去给家里的长辈或者姊妹尝尝？” 卫临风迟疑地问道：“老人也会喜欢吃这个吗？” 许越飞快地答道：“当然啦，我们这都是素的，还有许多老婆婆买了拿去佛前供奉呢……” 许笑在一旁听了忙心里默念：“阿弥陀佛，菩萨莫怪，全当他在放屁。” 四海吃了一块也凑过来说道：“少爷，奴才也觉得怪好吃的，要不咱们多买点，给大小姐也送些过去。 俗话说吃人嘴短，她吃了您的东西总不好意思去老太爷那里告您的状。” 卫临风听了点点头，问许越：“小孩，你确定可以在佛前供奉吗？” 许越斩钉截铁地说道：“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卫临风说道：“你有多少，少爷我全要了。” 许越一听心中大喜，马屁脱口而出：“好勒，大哥哥就是大气，菩萨一定会保佑你的。” 五湖要掏银子付账 ，被卫临风制止：“送给祖母佛前供奉的，还是我来付钱。” 他从腰间的荷包掏出一个大银锭子递给许越问道：“小孩，这个够吗？” 许越心里：够够够，阿勒阿勒阿勒…… 许越面上，非常淡定又迅速的把大银锭子接过来揣进怀里，说道：“够是够了的， 可我没银子找给你，大哥哥，找你铜板可以吗？” 卫临风大手一挥，说道：“不用找了，你把那白瓷盘子给我装上， 还有签子也别少放了。” “大哥哥放心，一定给你弄的妥妥的。”许越现在像打鸡血一样，忙前忙后地把东西收拾好。 五湖四海拿上东西走了，他都跟着过去送。要不是许笑拉住他，都要给人家送出去二里地了。 等那三人彻底走没影了，姐弟俩头碰头蹲着摊子后面看银锭子。 许越摸着银子说道：“激动的心， 颤抖的手，看见肥羊别放走。看见没，要不是我当机立断，这银子就不是我们的了。” 许笑有些担心地说道：“那个人别是个脑子不好的？这么容易就被你忽悠住了，等一下他家里人会不会来找我们？” 许越问道：“我忽悠他什么了？我每句说的都是实话，没一句假话好吗？” 许笑想了想说道：“你骗他们说好多人买去佛前供奉了。” 许越说道：“那万一人家真的买去供奉了呢？我们也没看见人家没供奉啊。” 许笑想想也是，自家的钵仔糕确实是素的，颜值高也确实更讨女子喜欢。 既然许越没说谎话，那只能证明这人是真傻啊。 真傻子卫临风带着五湖四海上了山 ， 正好遇见姐姐带着丫鬟春桃。 “阿姐。”卫临风春风满面地喊了一句。 卫小姐看着走过来的弟弟，不确定地问春桃：“他刚刚叫我阿姐了？” 春桃抿嘴一笑答道：“是的，小姐，少爷懂事了呢。” 卫小姐没觉得卫临风懂事了，她就觉得他叫的这么好听，是不是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你不是去玩了吗，怎么过来了？我可没时间陪你闹，祖母还在里面呢。” 卫临风也不计较姐姐不善的语气，说道：“我刚刚在山下寻到一样吃食，特意给你们送过来的。五湖四海，快把那糕点端过来给大小姐看看。” 卫小姐原本怀疑弟弟是要捉弄自己的，待看到那白色盘子里晶莹透亮的糕点，那晶莹中又分别夹杂着红豆，绿豆，桂花……真正是赏心悦目。 卫小姐的脸色立刻阴转晴，语气难掩欢喜地问道：“这是什么，还怪好看的。” 四海递过一支竹签说道：“大小姐尝尝，味道也好的很。少爷一看见就说老太太和大小姐见了肯定会喜欢，亲自问了那小贩许多话，确保干净，少爷还亲自尝过了才买的，小姐可以放心吃 。” 卫临风听四海说话都要呕了，抬脚就要上前去踢翻这个狗奴才。 嘴里嘀咕道：“马屁精，都快把自家主子说成狗腿子了，一点节操都没有。” 五湖紧紧拽住自家少爷小声说道：“少爷您就当没听见，大局为重，忍忍就过去了，丢脸的是四海。 节操什么的等我们下次出门的时候再带。” 第38章 感情丰富的方婶子 卫小姐一心欣赏那个钵仔糕去了，没看见这边主仆二人的互动。 春桃接过四海递过来的竹签，插了一个红豆的送到自家主子手上。 卫小姐接过来咬了一小口，味道确实不错。抬头看着四海问道：“买了多少？” 四海忙答道：“回大小姐，少爷说老太太和大小姐肯定会喜欢这个味道，而且这个是素点心，看着又好看，可以拿到佛前供奉，佛祖她老人家见了也会欢喜。虽然不便宜，少爷还是全买了下来，这样就是我们家老太太独一份了。” 卫小姐听了眼前一亮，忙吩咐道：“春桃，端一盘子去给桂嬷嬷看看，让她问问祖母怎么说。” 春桃答应一声，端着一盘钵仔糕匆匆去了。 不消片刻，又空着手气喘吁吁的回来说道：“桂嬷嬷给老太太端过去了，老太太说留下两盘，其他的都供奉到佛前。” 说完又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来，说道：“老太太担心少爷身上没银子使了，让奴婢给少爷拿了一袋银子过来。” 卫临风上前接过沉甸甸的荷包揣怀里，对卫小姐说道：“阿姐，那你们忙， 我们先走了。” 说也不等卫小姐说什么，转身就走了。 四海见了忙说道：“ 大小姐， 奴才们也去照顾少爷了，刚刚上山的时候少爷还喊饿了，现在定然是急着去吃早膳了。” 卫小姐闻言皱着秀眉道：“你们是怎么侍候的，这个时辰了还没吃早膳？早知道就该押着他在府里吃了再出来的，还站在这里做甚，赶紧侍候你们主子吃早膳去。” 五湖四海：“是，奴才们告退。”二人转身去追卫临风，卫临风却走出去老远。 五湖在后面心里默念：少爷，您走慢点，刚才您可是吃得最多的，奴才担心您走快了要吐出来。哎呦，不行，自己就想吐了。 临近中午，上山的香客少了许多，下山的越来越多了。四个摊子八个大人忙到快冒烟了。 许笑和许越帮不上忙，只能看谁嗓子喊哑了递碗水过去。 富贵婶现在和小山子轮流摊饼了，不然她老人家吃不消，累的手都打抖了。 小山子摊饼没问题，只是速度慢点而已。今天这阵势好歹把手速提高了不少。 之前他还会问一下客人，要不要加鸡蛋，脆皮肠，肉串之类的，后面他让许立业一口气帮他烤了两百根肉串放在自己摊子上，来了客人什么都不问，直接十文钱一个来全套。 春生和淑琴夫妻俩也不知道自家今天卖了多少钱，反正好多好多。 炸不赢，根本炸不赢。好多排队的，春生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去再扛套锅炉来。 巧秀和柱子现在真的是庆幸听了沈蕙兰的话，做了这个生煎包，可以不用发面。 那些大肉包早就卖完了。临出门前发的一桶面也卖完了，现在别说发面了，揉面都嫌耽误时间了，煎包子还没出锅就定出去了。 后面许笑过来跟他们出主意，说那空蒸笼放着可惜，又让他们蒸了一些小笼包搭着卖才勉强应付催促的客人。 许立业和沈蕙兰这边是最忙的，本来烧烤这东西就是在现代也是爆款小吃。到了古代成为爆款那是必然的。 再加上还要给小山子供货，他们家烤架上就见不到熟串，眼看着熟了，那边手就伸过来拿走了。 夫妻俩感觉就是两个烤串机器，还好两个孩子可以帮忙收钱，让他们可以安心的当机器 。 四家人都是做吃食的，却个个饿的前胸贴后背。没时间吃啊，也没东西吃，除非从客人手里抢。 几个大人唯一庆幸的是两个孩子试吃的时候吃了不少，孩子不饿，大人忍忍就过去了。 一直忙到未时中，也就是下午两点左右的样子，除了春生那里还剩一点鸡块，其他三家都没有货卖了。 众人累的瘫坐在地上，沈蕙兰指着装钱的桶对许笑说道：“去旁边面摊子上要八碗肉丝面，大碗的，做好了让他给我们送过来。” 许笑抓了一把铜板去买面，等那老板把八碗肉丝面送过来时，春生的鸡块也就卖的差不多了。 众人坐在地上唏哩呼噜的把一大碗面吃了个底朝天，才感觉终于活了过来，接着就开始收拾摊子，赶着牛车往棋盘村去。 牛车到村口的时候正好遇见方婶子，方婶子看两车人个个蔫头耷脑的，心里咯噔一下。 出门的时候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回来的时候怎么都跟得了鸡瘟一样？是不是没卖动，那几十只鸡要怎么办？ 方婶子着急地问道：“ 春生，立业，你们回来啦？怎么都这副样子？是不是生意不好，还剩多少？要不明天拿去镇上碰碰运气。” 春生有气无力地说道：“娘，我们回去再说，现在大家都没有力气说话。” 方婶子听了儿子的话，心都凉了一大截 。完了，自家儿子是什么人，那可是棋盘村壮劳力中的一把好手。 可是他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这怕不止是不好卖那么简单，难不成是完全没卖动？ 这么多鸡，儿子这下子打击肯定不小，不然不会一下子精气神都没有了。 方婶子也没有心思闲逛了，赶紧掉头往回走，她得和老头子说说，孩子已经够难受的了，别和孩子闹脾气。 春生先把许立业送到家，才赶着牛车回自己家去。刚进院门，就见他娘气喘吁吁地从外面跑了进来。 春生疑惑地问道 ：“娘，出什么事了，您跑什么呀？” 方婶子扶着牛车喘匀了气，看着车上还没来得及卸下来的木桶，方婶子稳了稳心神，尽量不让儿子儿媳妇发现自己发抖的手。 她走上前去掀开一个木桶……空的。 再掀开一个……还是空的。 再再掀开一个……半桶的铜板，还有碎银子。 方婶子傻眼了，喃喃地问道：“鸡呢？” 春生奇怪地说道：“娘，你这是干啥，鸡都卖了啊。” 他娘是怎么回事，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难道是不舍得卖？不应该啊，那些鸡又不是她养的，怎么会有感情。 嗯，有可能他娘就是个感情丰富的人。 第39章 数钱数到手抽筋 方婶子以为自己听错了，哆嗦着又问了一遍：“全卖了？” 春生：“是啊!” 方婶子：“七十多只鸡？” 春生：“一共七十五只鸡。” 方婶子：“七十五只鸡全卖了？” 春生要疯，她娘还会不会说点别的了，颠来倒去就这一句。 淑琴过来说道：“娘，一共七十五只鸡，全部卖完了，钱都在桶里呢，您要不相信看看这些钱。” 方婶子又看了一眼木桶里的铜板和碎银子，终于确定自己没听错，也没眼花。 她抱着那个木桶顿时笑成了一朵菊花，笑着笑着突然又嗔怪地看着儿子儿媳，说道：“那你们干嘛一副霜打的茄子一样？我还以为没卖呢。” 说完又抱着那个装钱的木桶感叹起来：“哎呦！我的老天爷，怎么卖了那么多啊。” 春生疲惫地说道：“娘，我们这些人忙的饭都没时间吃，淑琴累的炸鸡的手都打抖了，哪里来的精气神。” 方婶子听了心疼道：“哎呀，那你们两个快进屋去歇歇，我这就去给你们下两碗面吃。” 春生忙说道：“娘，不用了，我们回来的时候立业请我们每人吃了一大碗肉丝面。 我们就是累狠了，主要是说太多话了，没人的时候要吆喝，来客人了要介绍讲价，一天下来喉咙都要裂开了。 方婶子忙说道：“好好好，你们现在什么都不用说了，赶紧回房睡觉去，这些东西放这儿，等一下我和你爹来收拾。” 说罢丢下木桶，推着两人进了房间，春生看他娘那个心疼的样子，估计自己让她留下来唱个小曲，哄他们夫妻俩睡觉，他娘没准都能答应。 其他两家也是差不多情形，都是第一次做买卖，第一次赚这么多钱，家里人激动的彻夜难眠，当事人却累成了死狗。 沈蕙兰和许立业回到家，把烤架木桶什么的全往角落一扔，前后院门关上，挂着一家人进空间冲了一个战斗澡，出来后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太阳高照才睁开眼，一家人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围在一起数钱。 钵仔糕一共卖了十两银子加一千一百一十六个铜板。实际上只卖了一两多银子，那个十两的银锭子是小肥羊给的。 烤串大部分都是铜板，一家人一百个钱一串的串好，数了小半个时辰才数明白，一共是六两银子外加八千五百八十五个铜板。其中五两那个银锭子是小肥羊手下给的。 许笑看着面前的两堆钱感叹道：“今天真是过了一天所有人类梦寐以求的人生，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 沈蕙兰看着两堆钱却有些不是滋味 ，她对许立业说道：“我们俩累死累活的，竟然就只比你儿子女儿多挣那么一点点。” 许立业安慰媳妇道：“他们那个就是一锤子买卖，瞎猫碰到死耗子罢了，这种机会可一不可再。我们不一样， 我们都是凭真本事挣的钱。” 许越马上反驳道：“爹 ，话不是这么说的，世界上肥羊那么多，你必须一眼就能分辨出哪只是精明的肥羊，哪只是傻肥羊，这也是本事好吗？” 许立业瞪了儿子一眼，讥讽道：“什么本事？投机取巧的本事？” 许越毫不示弱地回道：“怎么就是投机取巧了？俗话说得好，有钱不挣不能忍，保持初心不忘本。我就是秉持着多多挣钱的初心，才能在茫茫的人海中，一眼就发现了我的榜一大哥。 算了算了，我晓得你现在是各种的羡慕嫉妒恨，就不同你争辩了。娘，我和我姐挣的钱单独放，我们要指望着它创业的。” 沈蕙兰问道：“你们要创什么业？” 许越想了想说道：“现在还不好说，正在观望中。哎！我其实是想当富二代的，可这也指望不上啊，只能靠自己了。” 许立业伸手摸腰上，没有皮带，真想抽他两下。 许笑等她爹和弟弟打完了口水仗，拖着一个凳子过来坐到爹娘身边，开口说道：“爹，娘，我们现在多少有点钱了，大家商量一下是不是先买块地种辣椒。” 许立业不吭声，他不想买地，他更想先买辆牛车。 许笑见她爹这样子有什么不明白的，着急地说道：“爹，我们上次不是说了吗？庙会挣钱了就买地种辣椒的，你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考虑一下吗？ 昨天的生意你也看到了，那么多人喜欢吃辣椒，如果辣椒种出来，不但解决了我们自己吃辣椒的问题，还可以挣更多的钱。 你是不是想先买牛车，可我们现在经济条件有限，不都说钱要花在刀刃上吗？ 你现在独轮车已经推顺手了，再买牛车那就是把钱花在刀背上了，我们要把眼光放长远点，买地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许立业感觉他要再说买牛车，女儿该说他是鼠目寸光的败家爹了。 沈蕙兰在一旁也说道：“辣椒还是要种的，许立业，你有机会问一下里正叔，我们也不知道这个地是怎么卖的。 虽然说现在种辣椒还早，但我们以前没种过地，慢慢弄肯定也需要时间的。” 许越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在一旁弱弱地说道：“我虽然也想种辣椒，可是……我们谁会种啊？” 他现在不敢再说他娘种啥死啥了，干脆提个问题让别人去说。 许笑说道：“我记得娘在阳台上种过辣椒的，是？” 许越说道：“种虽然种过的，可是，就只开了花，没长辣椒。” 许立业护妻狂魔的人设不能倒：“那可能是辣椒品种的原因，只要开了花就证明不是种植技术的问题。” 沈蕙兰听了立刻说道：“就是，我种在阳台上也不好施肥，没有肥肯定就不结果了。” 许立业赞同地点点头说道：“也有可能是阳台上不好授粉。反正到时候你就按以前那么种就行了，我等会就去里正叔家问问地的价钱。” 许越：得，又是自己的不是了，他爹就是他娘的马屁精，他姐已经被买地种辣椒蒙蔽了双眼。 哎，众人皆醉他独醒的孤独谁懂啊？算了算了，万一他娘走了狗屎运种成了也说不定。 第40章 刘嫂子上门 “蕙兰在家吗？”一家人正在讨论买多少地合适，就听见院门外的喊声 。 沈蕙兰腾地站起来说道：“我怎么听这声音像是嫂子的声音。”出门一看，果然是刘嫂子和水生驾着着牛车候在门口。 沈蕙兰笑着招呼道：“我听着声音像是嫂子，水生也来了，快进屋里坐。” 回头又冲屋里喊：“许立业，嫂子和水生来了，快来把牛车赶进去。” 许立业从屋里出来说道：“嫂子和水生来了，快进屋坐，我大哥怎么没一起过来？” 刘嫂子亲热地上前拉着沈蕙兰的手，说道：“他看铺子呢，这不是元宵节过了，店里也没什么事，我看你们两天没来了，就给你们把猪下水送过来了。” 许立业听了笑着说道：“嫂子都帮我送过来了？我还准备待会儿就去拿的，那我今天可要谢谢嫂子让我偷了一回懒。” 水生拉着两个孩子陪着许立业去卸车，沈蕙兰和刘嫂子进屋说话。 端上茶水后，刘嫂子笑着问道 ：“昨天两个孩子也跟着你们去了？” 沈惠兰说道：“不带去不行啊，他们自己琢磨着弄了一个吃食，说是也要挣钱。” 刘嫂子不以为意，只当是小孩子闹着玩的，根本没把这话放在心上。 她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问道：“昨天生意怎么样 ？” 沈蕙兰如实说道：“好确实好，就是累的够呛，中午忙得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下午回到家里两只手都累的抬不起来，一家人啥都没干倒头就睡，才起来没多久。” 刘嫂子打趣道：“那得亏我们出来的晚，要是早点来说不定还要从被窝里找人。” 沈蕙兰也笑道：“那说不得还真是。” 两人一阵大笑。 沈蕙兰看刘嫂子从进屋起眼角眉梢都透着一股喜气，稍微说笑几句就乐的合不拢嘴。 “嫂子是有什么喜事？我看你今天格外的不同。”沈蕙兰问道。 刘嫂子一愣，问道：“这么明显吗？” 沈蕙兰噗嗤一声笑道：“不能再明显了。” 刘嫂子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以免笑得太过夸张，有损自己在沈蕙兰心中的形象。 她先左右看了看，虽然目光所及之处除了她俩，一只老鼠都没看见，刘嫂子仍是凑近沈蕙兰压低声音说道：“你之前不是说那香肠要晒几个大日头吗？ 可昨日元宵节呀，难得的好机会，我想着酒楼饭店这日子最是热闹，就剪了一根去天香楼试试。” 沈蕙兰知道这个天香楼，太平镇最大的酒楼，听说县城府城都有店。 刘嫂子：“天香楼用的猪肉都是在我家订的，那赵掌柜和我当家的熟得很，我原本想着不行也没关系，大家都是熟人，拒绝了也不会丢脸。 谁曾想到那个管事把香肠拿去后厨，我在前头等了大概一盏茶多一点的功夫，赵掌柜就急匆匆的过来了，一来就问我有多少货，说是全要了，后来才想起问我价钱来。 你也知道，我们做生意是这样的，漫天开价，落地还钱。我原想报个价等他还价的，我怎么也没想到人家不还价，一口就答应了。” 沈蕙兰问道：“嫂子你报价是多少？” 刘嫂子竖起两根手指说道：“六十文一斤。” 沈蕙兰 刘嫂子生怕沈蕙兰认为自己贪心，忙补充道：“这也不赖我是，可能他是担心我卖给了旁人。 其实，我后面自己也陆陆续续做了几回，原想着再晒几天给人家的，结果那个赵掌柜不耐烦等，直接就那样买去了。” 沈蕙兰说道：“如果是正常晒干的香肠，你要卖六十文一斤也是卖得的，可你后来做的那些没晒到几个日头……太压秤了。” 刘嫂子一拍手说道：“可不是，我都和他说了这事，他偏不听，非要买，我只能答应明年第一个给他家做了。 我今日还带了一根过来，咱们中午蒸了尝尝味道，总不能咱们辛辛苦苦做一回，什么味道都不知道。 沈蕙兰吃惊地问道：“你们自己没蒸点尝尝？” 刘嫂子摆摆手说道：“还没来得及，我原本打算元宵节晚上蒸一盘尝尝的，谁知道上午就全部给天香楼买走了，这一根还是我抢下来的。” 沈蕙兰问：“那你带到我这里来了，大哥在家岂不是没尝到？” 刘嫂子无所谓地说道：“没尝到就没尝到呗，回去就跟他说是肉味，他反正没少吃肉，还能馋这一口？” 沈蕙兰…… 你说的都对。 两人聊着聊着又说起猪下水的事来，刘嫂子说：“你们这两天没去，那些老顾客一个两个都去我那问，你们明天可一定要去，不然我肉铺都要给那些人拆了。” 沈蕙兰说道：“我这几天正想这事呢，你也知道我现在的情况，就指望着这个摊子过日子。这段时间还好，老天爷赏脸，每天都是好天气，这万一哪天下雨那可就完了。 “嗨，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呢，下雨摆我那里呗。”刘嫂子完全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沈蕙兰笑笑说道：“大哥嫂子对我好我自然是知道的，偶尔几次可以，但总归不是长久之计。” 刘嫂子疑惑地问道：“你莫不是想租铺子了？那也不是不行，如今你那卤味的名头已经打出去了，熟客知道都会去光顾，可这铺子租金也不便宜 沈蕙兰说道：“租金的事我也想过了，租铺子比摆摊子自然是少挣不少。 可好处也是有的，一个是安稳长久，再一个是我如果一直卖这几样，时间长了客人也会厌烦。 要是有了铺子，我可以多弄点新花样出来搭着一起卖。” 刘嫂子惊讶道：“你还要弄新花样呀？哎呦喂，你说大家都是长了一个脑袋，为什么你的脑袋能想那么多新奇的点子，别人的脑袋就只能杵在脖子上光吃饭。 行，我回去帮你打听一下，是不是最好是找那地段好点，价格便宜点的？” 沈蕙兰笑着说道：“是是是，还是嫂子懂我，反正先看着，价钱不合适就以后再说。” 刘嫂子拍着胸脯道：“放心，包在你嫂子身上。” 第41章 水生要坐孩子一桌 午饭沈蕙兰做了蒸香肠，红烧鱼，萝卜炖大骨，回锅肉，辣椒炒鸡杂，手撕包菜，凉拌莴笋。 香肠，肉和骨头都是刘嫂子带来的，鱼和辣椒是从空间冰箱里拿的。沈蕙兰担心他们吃不了太辣，只在鸡杂和凉拌莴笋里放了辣椒。 大家围着桌子坐下，乡下人吃饭没那么多规矩，许立业一家就更没有了，主要也没那个意识。 他们仅有的意识是水生回去要赶车，不能喝酒。可怜的水生被安排和两个孩子坐一起。 沈蕙兰给刘嫂子倒酒，刘嫂子反倒害羞了起来，推辞道：“别别别，不像样，哪有女人出门占一方桌子喝酒的。” 沈蕙兰一把抢过碗倒满，说道：“我去嫂子家吃饭时，也没见你说过这话，再说了，今天这菜不吃酒不够味。 说着夹了一筷子鸡杂放到刘嫂子碗里，说道：“尝尝看，保证是你没吃过的味道。” “不就是鸡杂吗，还能做出什么特别的味道出来？”刘嫂子说着把鸡杂放进嘴里。 “哎呦，我的天，你放了多少茱……不对，这不是茱萸的味，蕙兰，你这是放了什么东西？太辣了。”说完端起碗喝了一大口酒。 沈蕙兰说道：“这个叫辣椒，比茱萸辣，味道比茱萸好，而且没有苦味。我打算晚些时候再弄点这个味道的卤味，不知道好不好卖。” 水生忙说道：“婶，肯定好卖，这个真的特别好吃，特别开胃，什么时候开始卖这个？” 沈蕙兰说道：“没这么早，我也是机缘巧合得了一点这个，也不多，不过种子倒是有一些，我想开春了多种一些。” “啊？那还要好几个月呢。”刘嫂子可惜道。 “没事的，伯母。”许越说道：“我娘主要是想让您尝尝味道，给点意见。辣椒没种出来之前我们还可以做别的，反正条条大路通钱庒。” 刘嫂子听了哈哈大笑：“越越真会说话，这孩子，大人都说不过你，可惜不是我家的孩子，水生有他一半的嘴皮子我半夜都要笑醒。” 许笑说道：“伯母，您还是一觉睡到天亮，有些人就是长了一张嘴。 水生哥虽然嘴巴笨了点，可他善良孝顺能干，您不能拿别人的优点来和水生哥的缺点比。” 许越听不得有人贬低自己，马上辩白道：“可我现在还小啊，我还是个孩子呢，不要拉踩，我们都有美好的未来。” 水生虽然不知道什么是拉踩，但明白后面那句。他点点头说道：“越越笑笑说得都对，下次去镇上哥哥给你们买糖吃。” 沈蕙兰也不管孩子们的唇枪舌剑，她夹了片香肠放在刘嫂子碗里说道：“尝尝是不是肉味。” 刘嫂子咀嚼着口里的香肠：“嗯，咸香味美，和肉真不是一个味道。难怪那天香楼的掌柜要全买去了。” 沈蕙兰打趣道：“嫂子是不是嫌卖便宜了。” 刘嫂子笑道：“那哪能，这就是意外。不过他们反正亏不了，这味道肯定好卖。” 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完了午饭，刘嫂子和水生就要回镇上去。 时下老百姓都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正月里去别人家做客，不能空手去，也不能空手回，不然会被人家说不知礼数。 刘嫂子来的时候提了不少骨头和肉过来，回去却不知道应该回什么礼好，家里一点准备都没有。 眼见着人家就要出门了，许立业正发愁， 就见沈蕙兰提着个食盒急急忙忙地从灶屋出来。 “嫂子，你看我们也没什么准备，这是我中午做的菜，你带点回去给大哥和秀英尝尝味道。” 刘嫂子知道自己来的突然，许家又是这个情况，家里准备不出回礼也正常。她本来就是真心把许家当正经亲戚，也不会在意这点小事。 见沈蕙兰提着的食盒，想到午饭时桌上的菜色，竟觉得回这个比回任何东西都好。 她笑着接过食盒说道：“行，我可不跟你客气，你做的菜比我和秀英做的好吃多了。” 沈蕙兰夫妻一直把刘嫂子母子送到村口才止步。刘嫂子直到看不到村口的人影了，才坐正身子对儿子说道：“你叔婶都是老实人，我就盼着他们生意越做越好，早些把房子盖起来。” 水生答道：“娘是盼着我婶在镇上买房，这样你们就可以天天聚在一起，我看你俩在一起就像有说不完的话似的。” 刘嫂子笑道：“要真那样就最好了，不行，我得赶紧给他们寻摸铺子，让他们把新口味做出来。” 水生听了激动道：“他们要开铺子了吗？那肯定生意好，我婶本来手艺就好，再加上那个辣椒······娘，你快看看我婶给的食盒里，有没有那个鸡杂，那个菜我爹肯定爱吃 。” 刘嫂子笑骂道：“你爹什么不爱吃的？”说着还真的掀开了食盒看了一眼。然后惊呼道：“哎呦，蕙兰怎么把这么金贵的东西放里面了？” 水生回头看了一眼，食盒是三层的，最上面一层摆着十来个小小的红辣椒。 水生顿时乐的嘴角都咧到了耳朵根，说道：“还是我叔和婶对我好。” 刘嫂子也感慨道：“他们都是实在人，这么金贵的东西，人家自己也没多少，知道你喜欢吃，还给你装这么多来。” 水生得意地说道：“那是，我立业叔可喜欢我了，哪跟你和爹似的，对我嫌东嫌西的。” 刘嫂子白了儿子一眼，心说你立业叔对儿子不见得比对路旁的狗好，我们对你算是客气的了。懒得说他，就让他高兴一会儿。 她接着掀开第二层食盒，第二层是一盘满满的辣椒炒鸡杂。第三层是一小碗蒸香肠和一小壶酒。 刘嫂子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她对水生说道：“ 你叔和婶是见你爹没来，挑那些稀罕菜让我们给你爹都捎来了，连酒都想到了。” 水生又回头看了一眼说道：“我婶想的可真周到，她拿这些菜送来 ，我爹肯定要喝上几口的，所以把酒也带上了。” 刘嫂子点点头说道：“晚上你也陪你爹喝上两口。” 水生一听高兴地应道：“好嘞 ！” 他叔和婶啥都好，就是把他当孩子，不让他喝酒，唉！ 第42章 三分利 沈蕙兰和许立业送走了客人，把两个孩子赶去睡午觉后，就开始做卤味了。 许立业坐在灶前烧火，想到什么问道：“你刚刚跟嫂子说要租铺子了？什么时候有这个想法的，我都不知道。” 沈蕙兰说道 ：“就上午数完钱想到的，我让嫂子帮忙留意一下，看有没有合适的，有就租一个铺面，再雇个人帮忙卖。 你每天早上把新鲜的卤味送到铺子里，再送一下各家饭馆订的货，这样也轻松一些。” 许立业问道：“那还让杨嫂子洗猪下水吗，我估计那样怕是洗不赢，到时候是不是到村里雇人洗？” 沈蕙兰一愣，忘了这事了。虽然村里也能雇人洗，但杨嫂子做事干净利索，她很是喜欢 。 想了想说道：“再说，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合适的铺子呢。杨嫂子一家人做事干净利索，我还是想用她的，我们卖吃食的，第一就是要干净。” 许立业奇怪地问道：“怎么好端端的想起开铺子来了？” 沈蕙兰说道：“还不是你儿子女儿，他们都知道存钱做自己的事业了，我们总不能把全部精力都放在那个摊子上。 现在我们也挣一点钱了 ，生活可以稍微做一点调整，既不耽误我们挣钱，也有时间做点别的事。” 许立业郁闷地问道：“你们是不是都想着辣椒地的事？” 沈蕙兰笑了，说道：“那可是你女儿心里的头等大事，你这个做爹的就不上点心？” 许立业无奈地说道：“这不是还早得很嘛，我就算没种过地也听老人说过，清明前后，种瓜种豆，这才刚过元宵她就急的不行。” 沈蕙兰问道 ：“ 你不要提前准备的吗？买了地不要翻地施肥呀？” 许立业忙投降：“行行行，我又没说不买地，我这两天就去问里正叔。” 夫妻俩这个正说着话，就听院门口富贵婶在喊。 沈蕙兰应了一声，解下围裙擦了擦手跑了出来。院门外站着富贵婶，淑琴，巧秀。 “你们这是约好了一起过来的啊？快都进屋里坐。”沈蕙兰要去给她们倒水，被富贵婶一把拉住:“别弄那些子虚礼，我们都不渴，快坐下，我们就是过来和你说说话的。” 沈蕙兰只得坐下，只是她才坐下，那三人就齐刷刷地，每人掏出一个钱袋子往桌上一放。 富贵婶说道：“前头我们说好了学了你的手艺， 你拿三分盈利，昨儿个回来大家都累了，今天上午归拢了一下账，把该给你的三分利给你送过来。”淑琴和巧秀在旁边跟着点头。 沈蕙兰看他们一起过来的时候，其实就猜到了，知道推拒不了，她只得点点头说道：“行。” 富贵婶拿起一个钱袋子就要跟她算，沈蕙兰忙阻止道：“富贵婶，算我求你了，我上午数自家的账都头痛。你们千万别跟我算了，你也说了，我们又不是外人，这些信任还是有的。” 富贵婶听了也说道：“行，我也不想再数一遍，数的我脑壳疼 。” 淑琴和巧秀一头，一副感同身受的模样。 富贵婶把钱袋子推到沈蕙兰面前说道：“这是除去成本的三分利，一共是五百三十文。” 淑琴也拿过她的钱袋子说道：“轮到我了，我这里除去成本的三分利是两千六百五十文。” 沈蕙兰一惊， 问道：“你怎么卖了这么多钱？” 富贵婶和巧秀也瞪着眼睛看着淑琴。 淑琴笑着说道：“昨天那三个有钱人不是在你那里吃了许多串吗？后面来到我们这买了一些烤鸡，还打包了好些 ，最后结账的时候，那个小厮模样的人直接给我丢了一个大银锭子，足足有五两重。 我跟你们说，我长这么大了都没摸过银锭子，哎呦我的妈呀，我当时都以为眼花了，摸着那个银锭子差点都激动的昏过去。” 淑琴又兴奋地拉着沈蕙兰问道：“他们在你那边吃了那么多，给没给你银锭子？” 沈蕙兰点点头：“给了，也是五两的。” 可她儿子女儿昨天可是啥也没干，轻轻松松得了十两的银锭子，气不气人？ 富贵婶和巧秀羡慕的不行，直叹早知道也拉着那几人在自家也买点。 沈蕙兰把淑琴的钱袋子还给她说道：“我们说好的挣的三分利，没说别人打赏的也算，你拿回去减了那五两重新算三分利给我。” 淑琴一愣，说道：“蕙兰，账不是这么算的，你不叫我做这个买卖，人家怎么会给我赏钱。 而且那公子也没说是赏钱，他愿意高价买我还能不卖？再说了，我们之前也没说赏钱不算在利润里的。 我反正不管，我爹娘和春生都说了这个算利润的，你要执意不收，我让春生去找你们村的里正给你送过来。” 几人听了先是一愣，接着都大笑起来，沈蕙兰笑着说道：“算了算了，我们小老百姓惹不起，民不与官斗，怕了你了。” 几人更是笑得直不起腰来，淑琴捶了沈蕙兰一下说道：“都快把我说成强抢民女的恶霸了。” 巧秀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她对淑琴说道：“还不是你先说找里正，哎呦！笑死我了。” 几人说笑够了，巧秀也拿过来一个钱袋子。沈蕙兰问：“你这是要干嘛，看人家送钱出去眼馋了？” 巧秀说道：“我那个生煎包是你教的……” “停——” 沈蕙兰忙打断她说道：“你可别冤枉我，我什么都没教你，只是给你提了一个建议，那包子皮是你自己擀的，包子馅是你自己调的，” 巧秀急道：“虽然包子馅是我自己调的，可如果是我自己做的那个包子，肯定卖不了这么多的，我们都没有时间发面。 我一大半的钱都是卖生煎包挣的，我们一家人商量过了，这个三分利肯定是要给的。” 沈蕙兰觉得自己有病，人生第一次被人上赶着塞钱，她非但没觉得高兴，反而感到头痛。 第43章 买地（上） 沈蕙兰最终也没有收巧秀的三分利，毕竟自己做的包子都能打死狗了，怎么好意思收人家的钱，她脸皮再厚也是有限度的。 见巧秀一副占了自己大便宜的样子，沈蕙兰说道：“你别急，这个便宜我现在就占回来。”说着起身去房间，翻出了之前刘嫂子送的两块布料。 “我们从老许家出来的时候，也没几件像样的衣裳，这两块料子是我结拜哥哥嫂子送的，我如今忙的脚打后脑勺，哪有功夫做针线。” 其实空间里有缝纫机，她会踩，可是不太会裁剪，万一裁坏了就浪费了嫂子的一片心意。 沈蕙兰把布匹递给巧秀说道：“马上开春了，我知道你手巧，就劳烦你帮我家笑笑和越越一人做一件春衫，这就是帮我大忙了。” 巧秀接过布料说道“这有什么麻烦的，我过几天就给你送过来。” 沈蕙兰忙道：“不着急，现在又不着急穿，你有空再做。” 富贵婶见她俩的问题解决了，对沈蕙兰说道：“蕙兰，婶子还有一件事想问问你，这买卖我们以后还能做吗？你放心，这方子是你的，你不同意我们肯定不做的。” 沈蕙兰一愣，说道：“为什么不能做？我已经拿了你们的三分利钱了，那方子就是你们用钱买的，你们当然可以做呀！还有巧秀也是，而且我十分乐意你们能和我一起去镇上摆摊。 你们看，整个棋盘村就我一家天天往镇上跑，来去的路上一个同伴都没有。要是你们也来做买卖，我家立业进出有了伴，我也放心些。 对了，先说好了，到时候可不能嫌弃我们天天蹭你们的牛车。哎呦，这么一来，我又要占你们的便宜了。” 沈蕙兰真心觉得好，这样许立业有牛车蹭，也不用着急买牛车，女儿想买地这事就能马上落实了。 “只不过平时在镇上可没有昨日那么好的生意。”沈蕙兰给她们分析了一下镇上的消费水平，以免她们心里有落差。 富贵婶说道：“这个我们自然是知道的，我们就是想着总比给别人做苦力强。对了，这个事你要不要问一下立业的意思？” 许立业从灶屋探出个脑袋说道：“富贵婶，不用问我，我们家蕙兰说了算。要是都确定明天去镇上的话，你们让小山子，还有柱子都一起去春生哥家，我们商量一下明天什么时候出摊。” “哎，行，我现在就回去说。”几人说着就起身离开。 沈蕙兰对许立业说道：“要不你现在也过去，你说晚些时候人家也不知道多晚。” “行！”许立业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就要出门。 “等等”沈蕙兰又叫住他说道：“顺便去问一下里正叔买地的事。” 许立业…… “买地？”里正问道。 许立业点点头说道：“是，买两亩旱地种点瓜果蔬菜，家里这段时间吃的菜都是村里人送的，这也不是长久之计，这段时间做买卖挣了一点钱，眼看着就开春了 ，我和蕙兰商量了一下，买点地自己先把吃菜的问题解决了。” 里正沉吟片刻问道：“水田呢，不打算买一点吗？马上就开始育秧了，错过了这个时节就要等六月底的晚稻了。虽然说 早稻不如晚稻产量高，可总能收些粮食，比你们一年到头在外头买粮食吃强。” 里正说得语重心长，许立业听得一个头两个大，他根本不懂啊怎么办？ 他这辈子，哦不对，他上辈子就没种过田，早稻什么产量，晚稻又是什么产量，他统统不知道，他就知道杂交水稻产量高。 他只得说道：“里正叔，您就和我自家长辈一样，在您面前我也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的。水田暂时买不了，昨天虽然挣了不少，可我们想先紧着孩子的身体要紧，郎中说孩子越大病就越难治，趁着孩子年纪小，赶紧把身体调理好了。 两个孩子以前身体亏的太狠了，我和蕙兰就想让他们吃好点补补，这一日三餐没有新鲜的菜，孩子吃饭也没胃口。” 许立业尽量说得情真意切些，好打消里正叔让他买水田的念头。 “就算我们现在买了田地，我和蕙兰两个人要做卤味，又要赶集，您老人家也是看着我长大的，我也没那么大的能耐，到时候只怕是顾得了这头顾不上那头。” 许立业见自己说了这么多，里正还是在那里嗒着烟嘴，一副很不满意的样子。只好接着说道：“我和蕙兰商量过了，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 我们先把这个卤味生意做好了，多存点钱，到时候水田，牲口都要买，房子也要赶紧盖起来。小山子争气的很，说不得很快就说上亲事了，到时候我们总不能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许立业搜肠刮肚地想了这么多说词，现在真的不知道再说点什么了，怎么买个地这么难呢？ 好在里正没有再为难他，他敲了敲烟锅子说道：“你的难处我也知道，老实说，从你们被许老汉赶出来到现在 ，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存钱给孩子看病，还想着买两亩地，我也觉得你们夫妻俩能干，争气。 你们也别怪我多事，我们农民啊，手上不能没有田地，咳咳咳，算了，既然你们有自己的安排我就放心了。旱地比水田便宜，中等地二两银子一亩，上等地三两银子一亩。荒地就算了，那个虽然便宜，你们却没那个功夫打理。” 许立业不是很明白上等地和中等地的区别，本想回去问问妻儿，又一想估计家里也没哪个知道。 地好不好他不会挑，但是他可以挑离家近的，到时候方便打理。他越想越觉得这个办法好，果然家里除了媳妇，就数自己最聪明了。 他乐呵呵地对里正说道：“里正叔，我想买离我家近点的。” 里正听了瞪了他一眼骂道：“说得什么胡话，你现在住的是富贵家的屋，你还打算住一辈子不成？到时候自己起了房子怎么办？让地跟着你新房子一起搬走？” 许立业真想抽自己一个嘴巴子，他刚刚还说要把房子还给小山子，怎么转眼功夫又说成自己家了呢？ 第44章 买地（下） 里正看着他那副蠢样站起来说道：“跟我来。”说着率先出了门去。 两人来到村南边，指着前面的空地说道：“这些是咱们村的宅基地，宅基地是一户一块的，你如今单立门户出来了也应当有一块。 东边还有一片，你等会自己过去看看，看中了我先给你划出来，再紧着宅基地买旱地行不？” 许立业赶紧点头答应：“行行行， 里正叔 ，还是您老人家想得周到，难怪人家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我这稀里糊涂的，还好有您老人家指点。” 里正笑骂道：“做几天生意学会油腔滑调了？少给我拍马屁，赶紧去看了早些定下来。要什么菜籽问一下你婶子，她去年留了好些的。” “哎！我晚点就过去看看，最晚明天一定回复您。”说完跟着里正后面回来。 里正快到家了才发现许立业一直跟着自己，刚想问他还跟着自己干啥，就看见春生站在家门口焦急地往这边看，旁边还站着小山子和柱子。 里正神色肃然地问许立业：“春生两口子是不是又让你干什么了？” 许立业怕里正误会，忙答道：“没有，我们几个昨日不是一起摆摊吗？大家都觉得在一起做买卖挺好的。我们就商量着以后大家都一起去镇上摆摊，互相之间也有个照应。” 里正问道：“他们明天也要去镇上摆摊？” 许立业说道：“正要商量呢，其实最好我们几个都去，省得我每天一个人推个独轮车，那个独轮车放多了东西又不好推，想借牛车也不好意思天天借。” 里正白了他一眼说道：“然后天天蹭别人的牛车就好意思了？” 许立业嘿嘿笑道：“那我可好意思极了！” 里正放缓神色说道：“那你去，我还要再走走。买地那事你抓紧时间去看，看好了来回我一句。” 许立业忙应道？“哎！我这边商量好了就去看，那我就过去了。”说完朝春生他们那边去了。 里正看着朝他家跑去的身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随后又一个人心里默念：许老汉啊许老汉，我怎么年轻的时候没发现你眼睛是瞎的呢，把一个这么好的儿子赶出家门，反倒把一个废物儿子当宝贝。 还好自己慧眼识珠，哼！那个老东西，年轻的时候就不如自己，老了更是蠢的出奇 。哎！算了，没法比，和自己终究不是一个档次的人啊！ 里正哼着小曲儿往村东边走去，他得先帮立业把把关，看看选哪块宅基地好。 啧，其实最好能请个风水先生过来看看，不过那小子肯定又要叫没钱。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一家人大方的时候瞎大方，小气起来也是真小气。 你说你钱不够就不能先买一亩水田吗？农民怎么能没田种？想想又开始有点生气了。 算了，不帮他看了，现在好生气，还是让他自己看。里正已经走到了村东边，又掉头回家去了。 许立业和春生他们三人聚在一起，商量好了第二天早上出发的时间就回了家。 一到家他就把里正的话和沈蕙兰说了一遍，许笑听了忙在一旁催道：“爹，娘，你们现在就去看看，我来烧火。” 许越就没有不想凑的热闹，跑过来喊道：“我也要去。”一家三口出了门，先去村东面看了看，再去村南边转了几圈，完了一家三口就蹲在那里商量起来。 许立业说道：“东边靠山，离河也近，到时候我们提水浇菜方便。” 沈蕙兰不是很赞同：“那山里不知道有没有野兽，如果有野猪怎么办？ 现代就有不少野猪糟蹋农作物的新闻。” 许越插嘴问道：“野猪爱吃辣椒吗？” 夫妻俩不约而同地送给儿子一对白眼，沈蕙兰作为亲娘，还额外赠送一句：“野猪不爱吃辣椒，它们爱吃脑子不好的小孩。” 许越：为什么要这样侮辱人？ 野猪：为什么要这样侮辱猪？ 沈蕙兰接着分析道：“南边靠近马路，我们去集市进出方便。而且这边也有一条水渠，种菜浇水不会受影响。” 许立业看着那条水渠略有不满地说道：“这水渠会不会小了点，要是遇上干旱，我估计这渠里就没有水了，那还是离河方便些。” 沈蕙兰：“可那边要是有野兽怎么办？地里的东西都要被糟蹋了。” 许立业：“可这边要是水渠干了怎么办？菜地浇水就不方便了。” …… 许越在一旁奇怪地问道：“爹，娘，你们现在说的是我们村的距离，还是地球的距离？我们这个村就这么大，为什么被你们说的就好像要跨越千山万水一样了。” 夫妻俩对视一眼，好像是啊。就算从南边挑水过来也没多少路，而且哪里那么容易干旱。 最后三人一致决定就在南边划宅基地。许立业也没等第二天，立刻去找里里正。 里正看他对买地的事这么积极，想着他可能真没钱买水田，也就消了气，领着他去看了地。 两亩地是连在一起的上等地，许立业看着眼前的两亩地眼前一黑，心说：对不起，请原谅他是个土鳖，哦不是，请原谅他是个洋鳖，原来两亩地看起来这么大，那他们怎么种的完？ 买好地，许立业没精打采地回了家，沈蕙兰看着奇怪，刚刚一起回来拿银子的时候还高兴的很，怎么转头回来就跟死了小三一样。 “怎么了这是，是地不好吗？”沈蕙兰问道。 许立业有气无力地说道：“好，两亩连在一起的上等地。” 沈蕙兰更加莫名其妙了：“那你这副样子做什么？” 许立业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你是没看到那地多大呀，我们怎么种的出来。” 许越在一旁说道：“爹，你不知道一亩地等于六百六十六点六七平方米吗？” 许立业怒道：“滚，我当然知道，可知道和看到能一样吗？和你要去耕种能一样吗？ 我现在看到的不是多少平方米的地，我看到的是我们哪怕明天就开始整那块地，到明年这个时候辣椒都不知道能不能种下去。 你们不知道，我回来的路上都想折回去让里正退我三两银子回来，我们哪怕买一亩地都不见得种的出来。” 沈蕙兰听了也跟着发起愁来：“那怎么办，我是想着那么多辣椒籽，就多买点地都种上。” 夫妻俩担心自己今后会变身为蚯蚓，天天在两亩地里钻呀钻呀钻。 第45章 许笑许越要创业 许笑在灶屋听到爹娘的对话，担心她爹真的要去退了一亩地，赶紧跑了出来。 “爹，娘，你们这么消极的思想，怎么给我和越越树立一个好的榜样？ 有什么事是一生下来就会的？就是村里这些种田的叔叔伯伯们，他们也不是一生下来就会种田的。 爹，我们刚来的时候你不会驾牛车，后来你又不会推独轮车，可是你现在都会了，你还记得你当时是怎么说的吗？” 许立业问沈蕙兰：“我说什么来着？” 沈蕙兰：“你说了什么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你的同声翻译。” 许笑说道：“爹说不会没关系，多练几次就会了。为什么到了种地头上你就不这么想了呢？ 还有娘，你这么聪明就没发现一件事吗？” 沈蕙兰问：“我应该发现什么事？” 许笑说道：“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走去镇上吗？那时候我们觉得好远，靠两条腿走去要走废了。结果我们不但轻轻松松地走到了镇上，还逛了那么久，回来后一点感觉都没有。” 沈蕙兰似有所思地说道：“你的意思是……” 许越说道：“我姐的意思是我们继承了原主钢铁般的体魄。”说完还举着拳头在胸前比划了一下。 许笑肯定的点点头说道：“许越说的对，是我们一直都没有在意而已，不相信我们哪天可以试一下。” 许立业反思，自己面对困难怎么就变得怯懦了？这不是自己的风格呀。 他对沈蕙兰说道：“明天你带两个孩子看摊子，我和里正叔去衙门办地契。” 沈蕙兰点头答应：“好，多带点钱到身上，也不知道办地契要不要打点。” 许越马上一副狗腿的样子凑到许立业跟前道：“爹，你明天要去县城吗？能不能带上我，或者你带上我姐也可以。” 许立业不悦道：“我明天去县城是办正事，带你们去干嘛？再说你们两个都跟我走了，你娘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下次有机会我们全家一起去县城玩。” 许越还想再争取一下：“爹，我们不是去玩，我们是有正经事要办。” 许立业问道：“正经事？你们能有什么正经事？” 许越知道他爹不待见自己，忙一把拉过许笑说道：“爹，你不带我就带上我姐，我们真的是有正经事，能让我们姐弟俩早日当上富二代的大事。” 许立业眼睛一眯：“富二代？你们？我这个一代还在温饱线上苦苦挣扎，你们就迫不及待的想当富二代，难道你们找到了好的上家了？” 许越赶紧否认：“没有没有，怎么可能，不看爹面看娘面，我们是真的想到了合适的商机，不相信你问我姐。” 许笑不等爹娘开口问马上说道：“爹娘，我和许越不是挣了十一两银子吗？我们想用那个当本钱做点事。 娘说过让我们自由生长，我也不想天天在家吃饭混日子过，其实之前也想过了，只不过没有本钱而已。” 沈蕙兰问：“你们想做什么？” 许笑紧抿着嘴不吭声，夫妻俩也不催她，各自做着手头上的事慢慢等她开口。 许笑知道今天不说不行了，考虑了一下措辞才开口道：“我和越越年纪小，出去做什么别人都不会要。我们就商量了一下，既然别的做不了，不如我们买套文房四宝来，待在家里写小说，写好了再送到书铺里去换钱。” “不行。”许立业断然拒绝。 “为什么？”姐弟俩没想到爹会毫不犹豫的拒绝，这可是他们想了好久才想出来的办法，只等钱到位就实施的。 许立业说道：“你们现在年纪太小了，天天写那么多字影响骨骼发育。” 许笑挣扎道：“我们每天可以少写一点……” 许立业打断道：“那也不行，你毛笔字写的好，许越写的跟狗爬一样，到时候你会让他的字拿出去见人？还不都是你一个人写。” 许越：这个破爹没法要了，虽然说得是事实，但是这话说得明显就是针对自己。 “爹，你说话的时候能不能注意一下措辞，这样很影响我的身心健康，就不能换个婉转一点说法吗？” 许立业嗤笑道：“你和我说话的时候在意过我的身心健康吗？那我为什么又要考虑你的感受？这个家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听我的，都过来吃饭。”沈蕙兰摆好饭菜，担心父子俩又吵个没完，忍不住喊道。 父子二人忙住了嘴过来吃饭。 沈蕙兰见两个孩子垂头丧气的模样，说道：“ 爹说得对，你们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如果写多了字影响骨骼发育，那就是一辈子的大事。” 许笑委屈地说道：“可我们就是想做这个，我们也是家里的一份子，也想为家里做点什么。我们现在别的也做不了，这是最适合我们做的事了。” 沈蕙兰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那我提个建议可以吗？” 许笑看着她娘问道：“什么建议？” 沈蕙兰说道：“不写小说，小说字太多了。而且 就像你爹说的，越越没发挥出他的特长来。 你们要是实在想写的话，我建议弄连环画，就类似于你们小时候看到成语故事一样的。越越负责画画，你负责写故事。” 许越听了激动的差点把手上的饭碗扣桌上了，他真的太佩服他娘了，自己怎么就没想到。 “娘，你实在太聪明了，这个家不能没有你。” 许笑也高兴地说道：“ 娘，你怎么想到连环画的，我看穿越小说都是写查先生的武侠。连环画这个提议太棒了，娘，你脑子真聪明。” 许立业…… 沈蕙兰说道：“但是，必须合理安排时间， 否则不让写。”姐弟俩连忙点头答应。 沈蕙兰再说道：“笔墨纸砚在镇上买就可以了，用不着非去县城。明天你们爹是去和里镇爷爷办正事的，到时候你们买一堆文房四宝 ，里正爷爷看到了你们要怎么说？” 许笑许越听了点头如捣蒜：“娘，我们都听你的。” 许立业咳了两声说道：“好了好了，赶紧吃饭，再不吃饭都凉了。今天晚上早点睡，明天大家都要早起。” 他们娘仨再说下去，自己都要吃不下饭了。 第46章 许越做生意 第二日卯时中，春生，小山子和柱子赶着牛车过来叫许立业。 许立业看了一眼车上，见除了春生的车上坐着里正，大家都默契地没带家人帮忙。 一行人赶到集市，许立业还是摆在老位置， 其他三家有了庙会摆摊的经验，很顺利的在附近找好了位置。 许立业见小山子还是摆的离自己最近的位置，笑着调侃道：“小山子，今天准备了什么配菜， 我现在可没有串给你卷了。” 小山子听了笑呵呵地说道：“立业哥，我可以卷卤味呀，你家那个卤下水给我留一些，还有那个猪头肉也给我秤一些。” 说着翻出一个小盆递了过来。沈蕙兰哭笑不得地接过盆，说道：“小山子，你这是二道贩子当上瘾了。” 小山子说道：“嫂子，客人吃的就是一个味道，我自己买肉煎不见得有卤味好吃，你家卤味这么香，又卖的这么好，我卷卤味说不定还能沾沾你们的光。” 沈蕙兰觉得小山子这人脑子灵光的很， 之前帮人扛麻袋真是浪费了人才，这人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 她笑着说道：“行啊，我家卤味每天都不够卖的，你今天生意肯定好。” 小山子知道沈蕙兰说的是真的，因为他刚接过盆，就有好几个客人上前去买卤下水了。 许立业把摊子摆好后就和里正赶着牛车走了，顺便把几个小饭馆订的卤味也一起拉走了，他得把货送完了再去县城。 歇了两天没来，再加上许立业不在，沈蕙兰就预料到了会有多忙。她让许笑许越引导顾客排队和收钱，自己则是一心负责卖货。 有些老顾客见他们几天没来，想和她寒暄几句，或者有人问她明天会不会来的 ， 沈蕙兰忙得也没时间答话。 许越在维持秩序和收钱的之余，又顺势接下来与客人聊天这活。 顾客甲：“许家娘子，这两天怎么没来，我家老头子说自从吃了你家卤味， 现在吃肉都没以前香了，就想着能每天吃上一口你家的卤味。” 许越答道 ：“奶奶，你们家老爷子太识货了，我们家卤味是祖传秘方，用了五十多种珍贵香料，经过九九八十一道工序，慢火熬炖秘制而成。色泽诱人 ，回味无穷，保证你买的放心，吃的开心。” 顾客甲一听惊呼出声：“哎呦，这么复杂呀？还是我家老头子会吃。许家娘子，再给我来一块猪头肉。” 顾客乙问：“许家娘子，你们明天还来吗？” 许越回道：“大娘，明天如果不下大雨我们应该会来的，不过你今天可以多买一些回去，你看这个天气又不会坏。也省得你明天又要耽搁时间过来排队是不是？” 顾客乙说道：“说的也是，那就再给我来两碗下水，秤一个金钱腿。”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顾客都好说话 ，也有个别人喜欢鸡蛋里挑骨头的，就巴不得你给她便宜一些，再便宜一些。 顾客丙就是这样的人，她指着桶里的卤猪蹄说道：“许家娘子，你家这生意做的不地道啊。 看看，这猪头肉骨头都去掉了卖十五文一斤，猪蹄这么多骨头也卖十五文一斤，那我们买猪蹄的实在是太吃亏了。” 许越：“大婶，你家有人读书吗？书上说猪蹄里面有一种东西叫胶原蛋白，这个东西女人吃了可以养颜护肤，补充气血。孩子吃了可以帮助生长，强壮骨骼。” 老人就不说了，万一吃多了得高血压就不好了，许越自认自己还是个有道德底线的良心商人。 那顾客说道：“你一个小孩知道什么，怕是胡说的。我家没有读书人，谁知道你说的是真还是假。” 许越说道：“大婶要是不相信，可以多买几次吃，吃上几次就能看出效果了， 保证你变得白白胖胖的。” 嗯，吃肉肯定是要长肉的。主要这个大婶皮肤白，要是遇到个皮肤黑的就不能这么吹了，总不能保证人家变得黑黑胖胖。 客人丙犹豫着要不要听这个小孩的，一旁的一个年轻妇人说道：“给我来两个猪蹄。” 后面排队的也有人喊：“许娘子，给我留两个猪蹄。” 顾客丙忙说道：“留什么留，我先排队的，许家娘子，给我秤两个猪蹄。” 水生趁着大家抢猪蹄的空档，端了一碗水过来说道：“越越，快先喝口水，你怎么那么能说，等一下嗓子要疼了怎么办？” 许越喝完水把碗还给水生说道：“水生哥，我家今天做了两天的量，我担心卖不完。你忙你的，我还要帮忙吆喝呢。” 说完又对着街面上喊了起来：“看一看，瞧一瞧，又香又好吃的许记卤味，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放心吃，大胆买，不要犹豫不要徘徊。你要犹豫你要徘徊，错过今天你又白来……” 水生一脸迷糊地问旁边数铜板的许笑：“笑笑，你家卤味招牌名字已经想好了啊？” 许笑头也不抬地说道：“没有啊，许越胡乱叫的，说不定他明天又不这么叫了。” 水生…… 还可以这么随意的吗？ 巳时末，春生， 柱子和小山子都过来帮忙卖猪头肉。他们今天第一天来，不知道生意怎么样，没有准备太多的食材。 过了不久，许立业和里正也回来了。 沈蕙兰彻底甩手不管了，拉着儿子女儿去买笔墨纸砚。问了价钱，一家三口不禁感叹，难怪古代穷人读不起书了，一套最差的文房四宝都要一两多银子。 许笑和许越顿时心疼的有点不想买了。沈蕙兰安慰道：“没事 ，买一套可以用好长时间的。” 许笑犹豫了一下说道：“要不买一刀好点的纸，其他的就用家里的。” 沈蕙兰想想也行，以前许笑学书法的时候，家里买了不少东西。 其实家里a4纸也有几包在那里，都是两个孩子高中的时候买的，那时候老师三天两头叫复印这个复印那个 ，她就干脆买了个复印机回来，打印纸也买了一箱。 但是a4纸肯定不能用，和这里的纸张相比，质量相差太大了，墨应该看不出来。 最后三人花了一两银子买了一刀宣纸。许越想伸手摸一下这么贵的纸，看看自己的手又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有些心疼地说道：“我感觉摸一下它都是玷污了它。娘，我现在不想弄连环画了，我想造纸。” 许笑马上说道：“不，你不想，因为你不会。” 许越顿时泄气地说道：“是啊，我怎么就不会呢？” 许笑安慰他说道：“ 没事，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许越嘿嘿笑道：“你敢在你爹面前说这句话吗？” 许笑：“滚……” 第47章 上门要方子 娘仨又逛了一圈，买了些生活用品，回到摊子时见剩下的猪头肉都卖得差不多了，许立业见他们回来了，直接收摊子不卖了。 剩下大概三斤多的猪头肉，留了一块给刘屠户，剩下的分做四份，一家一份。 里正老人家一双眼睛鼓鼓地瞪着许立业，滋滋往外冒火，许立业假装没看到，赶紧收拾东西回家，这老头太小气了。 牛车进了村，远远的就看见许立业家门口蹲着一个人。许立业和沈蕙兰还没看清是谁，春生就说道：“像是许立根，他蹲在你家门口干嘛？” 两口子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谁是许立根。他来干什么？难不成上次打架没遇上，这是想来补上？ 那也不对了，都过去这么多天了，反射弧会不会太长了点？两人还没想出个所以然，牛车已经到了家门口，许立根见他们回来站了起来。 一家四口下了牛车，把东西也搬了下来，见其他人也不走，就在牛车上坐着。 许立业知道他们是担心自己，忙说道：“没事，你们先回去。” 车上几人都没有动，许立业有点哭笑不得，怎么感觉跟对峙一样。他只得对里正说道：“里正叔，你们先回去，他一个人过来应该不是来找事的。” 里正听了点点头，然后探出身子冲着许立根喊道：“立根啊，你怎么在这，是在这等我吗？有啥事？” 许立根见是里正，忙缩着脖子上前两步说道：“里正叔，您也在呢，没事没事，我就是过来找我哥说说话。” 里正说道：“这样啊，那你们聊，我们就先回去了，有什么事到家里来找我。” 后面那句是对着许立业说的，说完挥挥手让春生和小山子赶着牛车离去。 夫妻俩也没和许立根打招呼，两人就和平时一样，先把东西搬进家，许立根拢着袖子自觉地跟着后面进来。 沈蕙兰去灶屋烧饭，已经是午饭时间了，这事就让许立业去解决，她不能因为不相干的人让一家人饿肚子。 不过战况还是要随时关注的，她让儿子女儿密切监督，一有情况赶紧给自己汇报。 许立根进屋后也不坐，就在那东嗅嗅西看看。 许笑低声问许越：“他这是干嘛？不会是警犬穿过来的？” 许越说道：“为什么要侮辱警犬？普通的土狗也是这样的， 干嘛要抬举他。” 许立业看他伸头缩脑的样子就心生厌恶，这怎么瞧着就不像一个正常人呢。 “你东张西望的干嘛呢？”许立业问道。 许立根嘿嘿笑道：“哥，我站在门口都能闻到你家卤肉的香味。”说完还咽了咽口水。 许越在一旁看得直皱眉，低声说道：“看他这个猥琐的样子，我估计十有八九是来蹭吃蹭喝的。” 许笑反对道：“格局大一点，说不定人家是来要方子的，毕竟这可是许老汉一脉传承出来的好儿子。” 许立业不耐烦他东拉西扯，香不香和他有什么关系？他语气不耐地说道：“ 你有事说事，没事就走，没看见我们一家刚回来，饭都没有吃吗？” 许立根忙说道：“哥，你别发脾气呀，你看那事都过去了这么多天，你们就算心里有气也该消气了，我们怎么说也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俗话说打虎亲兄弟……” “停停停……”许立业赶紧打断他，不然他都忍不住要吐了。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有事说事，不说你就给我出去。” 许立业这么一说，许立根反倒支支吾吾起来，一副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样子。 其实他也不想来，可自从朱氏听说他们卖卤味挣了大钱后，就一天到晚的惦记，她当然知道惦记也是白惦记，毕竟断亲书都写了的。 直到元宵节六明寺庙会那天，朱氏看到沈蕙兰卖的那个烤串，让她挣钱的欲望达到了顶峰。 元宵那天，朱氏原本是拉着许立根去六明寺拜菩萨的，自从那天打架之后，大虎就着了凉 ，又受到了惊吓，病了五六日，晚上还老是做噩梦。朱氏就想去六明寺求一道符给儿子镇一镇邪气。 走到山下的时候，朱氏一眼就瞄见沈蕙兰和许立业在那里卖那个什么烤串，一开始她还没在意，以为他们只是摆个摊子弄两个钱糊口。 等她看着一波接一波的人后，她肚子里的酸水都要把整个六明寺的山头给淹了，她在那里足足站了半个时辰，沈蕙兰头都没有往自己这边偏一下，一直在那里收钱收钱收钱…… 朱氏在娘家的时候经常帮家里卖山货，她自认也算是半个买卖人，见过的世面比普通的村妇多得多，可从来没见过这么挣钱的买卖。 更让她嫉妒的是她还看见了春生两口子，巧秀两口子，还有富贵婶和小山子，他们的摊子前同样围满了人。 她失魂落魄地回了家，经过里正家门口的时候，她鬼使神差地偷偷靠在院门口，听到方婶子和她闺女春草说话，才知道春生他们几家的那些吃食方子，都是沈蕙兰给的。 她不知道沈蕙兰哪里来的方子，她也想要，做梦都想。她也不要多，就要那个烤串的方子就行了。 她知道沈蕙兰不会搭理自己，她就让许立根去要，反正打架那天许立根不在家，他们兄弟之间又没有撕破脸。 许立根原本不想费那个劲，朱氏就威胁许立根，不拿到那个烤串的方子，她就带着儿子回山里的娘家去。 许立根被她纠缠的没有办法才有了今天这出，可临到头了他又有些开不了口。 许立业见他支支吾吾半天，脾气也上来了，拽着他就往外拖：“你要不想说就算了，我们真没时间。” 许立根一个没留神，被他拖出去好几步，掰着门框才停了下来，他怕再不说就真被拉出去了，那回去也不好跟朱氏交代。 想到这里他赶紧喊道：“哥，我说我说，你们能不能把那个烤串的方子给我？” 许立业没听清：“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第48章 朱氏的算盘 许立根话一出口，就觉得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反正他们是亲兄弟，许立业的就是他许立根的。 听许立业问，他这一次说得毫不费力：“我说我想要你们那个烤串的方子，就是庙会那天你们卖的那个烤串。” 许立业被他的厚颜无耻惊掉了下巴，这人怎么有脸来跟他要方子的。 “你今天来是为了问我要烤串的方子？”许立业再次确认一下自己是否听错了。 许立根点头说道：“是啊，你不是还有个卤味的方子吗，那个我就不要了，你把烤串的方子给我就行了。” 许立业气笑了：“给你？凭什么给你，凭你们脸皮厚吗？” 许立根反而不高兴地说道：“哥，你是不是脑子不清楚？我们好歹是亲兄弟，那么多方子，你连外人都给，怎么就不想想我们，我们总比外人强？” 亲兄弟？ 这样的亲兄弟，许立业这时候真的为原主不值。 他看着许立根问道：“谁是亲兄弟？谁又是外人？你们一家人不给我女儿吃饭的时候，是巧娘婆媳这两个外人偷偷塞东西给她吃，才不至于让她饿死。 你儿子大冬天踢我女儿下河的时候，你一家人像缩头乌龟一样，躲在家里不闻不问，是全棋盘村的这些外人帮忙捞人，救人。 你老子让我们净身出户，让我们无家可归的时候，是富贵叔这个外人把房子借给我们一家四口住。 你一家人把我妻儿打得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时候，是里正叔这个外人掏钱送我们去医馆救治。 还有许多许多事，都是因为有了这些外人的帮助，我们才能活到今天。 许立根，我问你，这些时候我的亲兄弟都在干嘛？他是不知道我们受的这些苦，还是他原本就黑心烂肺，从来就没有顾念过一丝的手足之情。 你们老许家的所有人真是无耻至极，要好处的时候就是亲人兄弟，没有好处可捞的时候就巴不得你死得越远越好。 许立根，我告诉你，我可以把这个方子给棋盘村的任何一个人， 除了你们老许家，因为你们一家人都让人觉得恶心。” 许立业说完把许立根拖出门外，砰的一声关上了院门。 许立根这两天被朱氏不分日夜地吵，今天又让她特意在饭点的时候赶到这边来， 说什么顺便过来吃个饭，饭桌上再把方子要过来。 结果呢，饭没吃着，还被许立业赶了出来。 许立根也不纠缠，转身就往家走去，不说就不说 ，有什么了不起的，是朱氏蠢，要什么方子，只要是肉就没有不好吃的。 朱氏在家焦急地等着许立根，既盼着他晚点回来，这样说明他们兄弟肯定没闹翻，只要能坐下好好谈，那个方子就一定能弄到手。 又盼着许立根早点回来，同她说说那个方子里是什么东西，她也好早早的准备起来。 到时候她要是把那生意做起来，一天应该有几两银子的进账 。 等她挣到了银子，先送大虎去上学，再到镇上买个铺子，要铺子后面连着住房的那种，他们一家人以后就住到镇上去享福。 两个老东西就留在村里种田，如果他们能经常给自己送些粮食瓜菜过去，她心情好就打发他们几个铜板，反正她挣的多。 朱氏正在这里想入非非，却见许立根阴沉着个脸回来了。 她急忙上前一把抓着许立根问道：“怎么样了？他们给你的方子呢？” 许立根一把甩开朱氏的手，骂道：“给个屁，骂了我一顿还把我赶了出来，赶紧去拿饭来，我都饿死了。” 朱氏的发财梦破碎，心里顿时跟刀剐一样难受。 见许立根还在那里骂骂咧咧，心想：“没出息的东西，骂两句就气成这个样子，自己当初可是被打了个半死，也没和他这样。” 面上却没有表现出半分不满来，转身去给许立根端了饭菜出来。 朱氏还想让他再去试试，坐在一旁软声说道：“那怎么办，今天一早我看见他们三家也去镇上摆摊了，那肯定是挣钱了才会去的，而且挣得还不少，不然里正叔能让春生和淑琴出去摆摊？ 那些原本都是我们该挣的钱，凭什么让几个外人挣得盆满钵满的。我们要是挣了大钱，以后就不用天天吃这些子没有油水的菜了。 我都想好了，要是挣钱了先送大虎去读书，到时候说不定还能考个状元回来。那我们就成了状元老爷的爹娘了。 然后我们再到镇上买个铺子，这样我天天在铺子里卖那个串。你呢，到镇上玩也方便些，省得跑来跑去的。” 许立根听了心里又跟着热乎起来了，不过想到自己要拿热脸去贴许立业的冷屁股，他立马又不愿意了。 他扒了几口饭说道：“你是没看见他刚才拒绝我的样子，我估计他不会把那方子给我们的。 我说你们也真是的，干嘛写那劳什子的断亲文书，要是没写那文书，让爹出马，他们立马乖乖的把方子送到我手里来。” 想到今天在许立业那里受的气，许立根心里的火又噌噌的往上冒。 朱氏现在也后悔死了，当时被沈蕙兰一吓，什么都没想就同意写了那断亲文书。 现在想来，沈蕙兰当初发疯一样的闹着断亲，估计就是怕自己这边占她便宜，难道她那时候就有了秘方？ 她疑惑地问许立根：“你说他们哪里来的那么多秘方？” 许立根不耐烦地说道：“我怎么知道，以前也没听说过，我哥那个人老实，要是有肯定早就跟我说了。” 朱氏是相信许立根的话的，嫁到许家也这么些年了， 许家这些人什么品性她心里也清楚。 正是因为清楚，她才会叫许立根去要方子，可许立业没给，还把许立根赶出来了，这是她完全没想到的。 许立根见朱氏皱着眉头，知道她还想要那个方子。 说实话，朱氏刚刚说去镇上买铺子那话的确是打动了他，可他也确实不想再去许立业那里吃瘪了。 第49章 苟富贵 勿相忘 许立根仔细回想了一下那天庙会的情形，对朱氏说道：“你有没有发现他们那天卖的串都是肉，菜少得很。 你想想看，肉要怎么弄才会不好吃？” 朱氏不知道他想说什么，老实答道：“肉肯定好吃啊，怎么弄都好吃。” 许立根一拍大腿说道：“就是啊，我们也可以拿竹签子把肉串上用碳烤啊，烤出来的肉你觉得能不好吃？” 朱氏听了只觉得自己的心嘭嘭地跳得厉害，她抑制着内心的激动，说道：“可是，我看到他们往肉串上撒东西了，左一罐子撒几下，右一罐子撒几下，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她当时怕被他们看到，站的位置离他们有些远，根本就没看清他们撒的是什么。 朱氏现在真恨不得时间倒回去庙会那天，她一定会走近一些，看清楚他们撒的是什么东西。 许立根反问道：“你以前吃过的肉都没有撒那个东西，你觉得难吃吗？ 再说，我还看见他们刷油了，那猪肉里本来就有油，他们为什么又要刷油，钱多的难过吗？” 朱氏一想是啊，他们还刷油了，猪肉为什么要刷油？ 许立根越说越觉得自己的想法是对的。 他继续说道：“你看他们这样撒一点，那样撒一点，搞的很复杂的样子，有没有可能是怕别人学了去？才假装成那个样子，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方子， 都是唬弄人的。” 朱氏越听越觉得自家男人说得有道理，她腾地一下站起来说道：“要不明天我们试一下。” 许立根问道：“怎么试 ？” 朱氏说道：“你明天别去镇上玩，我们买点肉来烤着试试，刚好大虎也好久没吃肉了。” 他们家还是大年三十那天吃了点肉，这段时间给大虎看郎中花了不少钱，元宵节就没舍得买肉吃。 许立根不愿意，他最近因为儿子生病，已经好多天没有去镇上玩了。 朱氏见他不吭声，忙哄道：“你想想，我们这个生意若是做成了，到时候在镇上买了铺子，你就可以天天出去玩了。那个时候我肯定不管着你，让你玩个够。” 许立根听了犹豫了一下才点点头说道：“行，你记得今天自己说过的话，别到时候又让我给你看铺子什么的。” 朱氏听了笑得嘴都咧到后脑勺了，忍得好难受才稍微控制了一点表情，说道：“你放心，铺子我会看，你只管去玩。” 夫妻俩一问一答的，说的好像真有那铺子似的。 只是两人才商量完，许立根又为难地说道：“我们家也没有他们那些东西啊，竹签，还有那个烧炭的炉子。” 朱氏一听也为难了，总不能拿火钳夹着放灶里烤，那不得烧成碳了。 “诶，要不我们明天买斤肉，也切那么丁点大，再放点盐腌一下，放锅里像煎饼一样， 这不就跟他们烤差不多吗？”许立根觉得这个办法很不错。 朱氏听了也觉得行，夫妻俩一拍即合。 许立业没想到把人赶出去了，也阻止不了人家有一颗发财的雄心。 吃完午饭他就坐在灶屋卤下水了，沈蕙兰则领着两个孩子进了空间，她要帮忙裁纸，这玩意实在太金贵了，两个孩子不敢动手。 用许越的话来说，要一个不小心弄破了一个角那就是一碗猪下水，要撕破了一张，那就是一个猪头了。 沈蕙兰只得接下了这个艰巨的任务，姐弟俩就窝在沙发里商讨题材。 许笑说道：“我想过了，我们第一本书一定要一鸣惊人，所以一定要好好选题材。” 许越这个时候也不嬉皮笑脸了，认真地问道：“那我们书的受众是什么人，大人还是小孩？或者像娘说的那样写成语故事也不错，对了，还可以写三十六计，这个肯定畅销。” 许笑以她多年写网文的经验摇摇头说道：“你说的这些都好，但是绝对爆不了，我们现在的目标是打造一个全民爆款出来。 还有一件事你必须明白，我们如果是文字加图画的形式，受版面限制，肯定减少了故事的叙事性，那么我们势必要采用连载的模式。 要是这个故事不吸引人，肯定会影响后面的各项数据。 相反如果这个故事特别吸人眼球， 到时候不但读者会催更，书铺肯定也要加版，我们如果收版税……哎呀，那不就发财了吗？” 许越无语地看着许笑说道：“现在还是白天，要做梦麻烦等晚上可以吗？题材都没有想出来就想到发财去了，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许笑说道：“我这不是为了激励你嘛！” 许越翻了个白眼，说道：“多谢你的一番美意，你还是留着激励你自己！所以我们到底要写什么？” 许笑不耐烦地说道：“你别催啊，我这不是在想吗？你也想想啊，别光指望我一个人，你平时的聪明劲呢？” 许越哼了一声，说道：“你不是说我那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小聪明吗？这次这么大的台面，不应该是你的大聪明上吗？” 沈蕙兰眼看着姐弟俩要吵起来了，连忙说道：“你们不要想得那么复杂，我来给你们推荐一个，就写西游记啊，受众是所有人，从猴王出世到取经归来，你们可以写好多本了。” “啊啊啊啊啊啊……我怎么没有想起来，就是这个就是这个，娘你太聪明了，我对你的崇拜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许笑激动地喊道。 许越：为什么抢自己的台词，他姐真是越来越像他爹了，说起恶心话来眼都不眨一下的。 他从沙发上爬起来说道：“那我现在就开始构图。” 沈蕙兰见孩子们满意，站起身来说道：“纸已经裁好了 ，你们慢慢思考，我先出去了，记得答应我过我的事。” 许笑说道：“娘你放心，我们今天只是先构思一下，没这么快写的。” 沈蕙兰点头，出去前又说了句：“孩儿们，苟富贵，勿相忘。” 许越回过头一脸认真地说道：“娘，这话不要在富贵爷爷面前说，他会认为你在骂他。” 沈蕙兰…… 第50章 做腐竹 沈蕙兰刚出来，就听到院子子外有人喊她：“蕙兰嫂子，蕙兰嫂子，你在家吗？” 沈蕙兰听着声音挺急的，忙跑了出来，见是隔壁长发叔家的小女儿珍珠，正一脸焦急的在门口往里看 。 “怎么啦？珍珠，找我有什么事？”沈蕙兰问道。 珍珠上前两步说道：“嫂子现在有没有空，这天看着马上要下雨了，能不能帮我收一下豆子，我一个人怕是收不赢。” 沈蕙兰看了眼阴沉沉地天色，又看了眼隔壁院子铺满 了一地的黄豆，说道：“行，赶紧收。” 两人一个把豆子扫拢，一个用簸箕装了倒进箩筐里，总算在第一滴雨落下来之前，把所有的豆子全部收进了屋。 珍珠感激地对沈蕙兰说道：“今天多亏了嫂子帮忙，不然这些豆子泡了水就要坏了。 沈蕙兰见家里只有她一人，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家？” 珍珠说道：“我爹娘大哥二哥都去镇上了，大嫂回娘家去了。” “晒这么多豆子干嘛，这得有几百斤了？” 沈蕙兰随口问道。 珍珠说道：“应该有，前年大旱，大家都没收多少粮食，去年起村里人就开始种豆子，家家都种了许多。我爹说这个不劳神，又耐旱，田间地头都能种，嫂子你家不是也……” 珍珠说到这里又赶紧住了嘴，一脸歉意地看着沈蕙兰，嗫嚅地说道：“嫂子，对不住……” 沈蕙兰摆摆手说道：“没事，那已经不是我家了，你接着说你的。” 珍珠见她不在意，放心地说道：“去年老天爷照顾，粮食都丰收了。豆子也收了许多，刚收上来时还卖了一些，可是后面价钱实在是压得太低了，我爹不舍得贱卖了，说是留到年后再看看。 这不是过完年了嘛，我大哥二哥去镇上做工，我爹娘也跟着过去打听一下豆子的价钱。要是价钱合适就全部卖了，他们担心豆子潮了不好卖，就让我晒一下，没想到会下雨。” 沈蕙兰心里一动，再次问道：“家家都种了？都有这么多吗？” 珍珠说道：“不一定，还有好些人家比我家还种得多。” 从珍珠家出来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到家时看见小山子和许立业在灶屋说话，见她来了，小山子要起身回去，沈蕙兰打趣道：“小山子怎么见我来了就走？” 小山子急道：“没有的事，我就是见下雨了，过来问问立业哥明天出摊的事，立业哥说明天要是下雨就不去，我现在去跟春生哥和柱子哥说一声。” 沈蕙兰笑着说道：“行行行，嫂子和你开玩笑的，你快去 。” “哎，等一下！”想到什么又喊住他问道：“小山子，你家去年收了多少豆子，都卖了吗？” 小山子不知道沈蕙兰问这个干嘛，还是老实回答道：“收了几百斤，去年粮食丰收，豆子价格压得太低了，我爹说先放一放，看看年后价格能不能涨点。 嫂子问这个做什么，是要吃豆子吗？我等一下给你拎一袋子过来。” 沈蕙兰说道：“别别别，我就好奇问问。”想了想又说道:“要不你还是卖几斤给我，我想……” 小山子：“嫂子说的这是什么话，一点豆子值几个钱，卖什么卖，我现在就去给你拎一袋过来。”说完就跑了出去。 沈蕙兰：我话还没说完呢。 许立业看着自家媳妇不解地问道：“你问豆子做什么？我怎么不知道你喜欢吃炒豆子？” 沈蕙兰无语，吃什么炒豆子，真亏他想不出来。 “我刚刚发现，这边每家去年都收了好多豆子，搁在家里卖不动，这多浪费啊。” 许立业估摸着猜出了媳妇的意思，他问道：“你不会是想收豆子做豆腐？镇上可是有两家卖豆腐的。” 沈蕙兰说道：“不是做豆腐，我打算做腐竹，这个价格高，耐存放，不比卖豆腐划算？” 许立业眼睛一亮，说道：“这个办法好，你快来烧火，我现在就去找小山子拿豆子磨豆浆去。”说完就像后面有狗撵一样地跑了出去。 沈蕙兰忙喊：“哎，你把豆子拿回来泡一个晚上明天磨，干豆的出浆率低。”许立业早就跑没影了。 沈蕙兰后知后觉地发现，她是不是被许立业坑了，她在这里烧火，许立业跑出去玩了。 许立业玩没玩不知道，但他回来的时候确实提了一桶豆浆过来。 沈蕙兰空出一口锅来烧豆浆，等第一张豆皮揭起来的时候，许越在一旁喊：“爹，第一张我预订了，沥干后凉拌着吃。” 许立业没搭理他，等一锅豆浆捞的不再出皮了，才对沈蕙兰说道：“你调个料汁，尝尝味道怎么样。” 沈蕙兰切了四五张豆皮切好装盘，再把调好多料汁浇在腐竹上，一家人都围过来试吃。 许笑吃完口里的腐竹问道：“娘，这个真好吃，我们家以后是不是做这个卖？” 沈蕙兰答道：“暂时不确定，明天去镇上看看情况再说。” 许越马上道：“娘，你明天也去吗？我和姐姐不想去了。” 许立业警告道：“你们写字画画的时间别太长了，到时候影响身体健康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许笑说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和我娘一天提醒八百遍了。我们都是写一会儿就休息的，你们放心好了。” 沈蕙兰说道：“笑笑，你没事的时候出去玩玩，别整天待家里，我发现你来了这么长时间了，一个玩的好的朋友都没有，你再看看许越，他的朋友线都要超出棋盘村了。” 许笑听了不服气地说道：“娘 ，你这话说的，都快把我说成性格孤僻的人了，交朋友是要看眼缘的。 再说世上有几个人像许越一样的，跟条狗都能说上半天话。” 许越听了不高兴地说道：“姐，我和狗说话怎么了，狗是人类的朋友，你为什么要嫌弃狗？” 许笑： “有没有可能我不是嫌弃狗，我是嫌弃你。” 许越 …… 第51章 天香楼赵掌柜 第二天一早，沈蕙兰和许立业把两孩子扔家里后去了集市，今天的猪下水卖得快，剩下的猪头肉那些沈蕙兰就没管，让许立业一个人去弄。 她挎着篮子去找刘嫂子，刘嫂子拉着她进屋就问：“怎么不带两个孩子过来？” 沈蕙兰说道：“他们来了也帮不上忙， 还不如待在家里让他们多睡一会儿。” 刘嫂子为两个孩子打抱不平：“谁说帮不上忙的，我们越越那张嘴可能耐 了，叭叭的，哎呦！我都想抢过来当我的儿子。 还有笑笑也能干，小小年纪就能帮你们打下手，算账收钱一点也不含糊的。可惜我没有年纪合适的儿子，不然我定要抢过来做我的儿媳。” 沈蕙兰没好气地说道：“我儿子女儿你都要抢啊，你可别太贪心了。 孩子还小你自然觉得可爱，大了头疼的时候多着呢。” 刘嫂子不同意了，说道：“俗话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就凭你和立业兄弟的人品，孩子还能差到哪里去？” 沈蕙兰笑着说道：“幸亏我今天没把他们带过来，不然听到你这么夸，他们尾巴要翘上天了。” 二人说笑一番后，沈蕙兰从篮子里拿出几根腐竹来，对刘嫂子说道：“这是我这两天琢磨出来的吃食叫腐竹，用豆子做的，可以凉拌，煮汤，烧肉。我准备过段时间多做些，拿来镇上看看会不会有人买。 家里两个孩子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先给大伯和伯母尝尝，也不枉费你惦记他们一场了。” 刘嫂子高兴地接过腐竹，得意地说道：“那是，我们笑笑越越同我可亲了，你气不气 ？” 沈蕙兰故意板着脸说道：“气，我都要气死了。” 说完两人都大笑起来。 刘嫂子拿起一根腐竹闻了闻说道：“闻起来还挺香的，这干巴巴的要怎么弄得吃？”说完又看了一眼篮子里，不满地说道：“怎么就这几根？” 沈蕙兰白了她一眼说道：“这是我晾了 一晚上的，吃的时候要泡一下水。这东西难做的很，一斤豆子也得不了几根。” 刘嫂子听了就去端水过来泡腐竹，这腐竹本就没晾的多干，一浸水马上就软了。 刘嫂子看着沈蕙兰问：“这就可以了？” 随即又不耐烦地说道 ：“要不你还是干脆帮我弄了，我和秀英刚做了脆皮肠，正好灶上还有火。” 沈蕙兰不满地说道：“要不待会儿我也干脆帮你吃了得了，现在做好了，中午吃饭的时候不是又冷了？”说归说，人还是起身去了灶屋。 刘嫂子跟在后面，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也不能赖我，谁让你手艺好 。再说这新鲜玩意我要是一个没弄好，不是糟蹋了东西吗？” 沈蕙兰真佩服刘嫂子这胡说八道的能耐。两人进了灶屋，刘嫂子拿了一小块五花肉过来，说道 ：“要不就拿肉烧，你大哥爱吃肉。” 沈蕙兰接过五花肉切小块，焯水后先把五花肉烧一刻钟，再把泡好的腐竹放进去接着烧一会儿，调味出锅，一盘香喷喷的腐竹烧肉就好了。 沈蕙兰招呼道：“嫂子，秀英，快过来，趁热尝尝味道怎么样。”秀英笑着说道：“婶婶做的菜不用尝就知道，肯定是好吃的。” 刘嫂子对沈蕙兰说道：“看到没，都说你手艺比我好，哎！我这些年呀，算是白忙活咯。” 秀英听了笑着哄道：“娘的手艺比我好。” 刘嫂子听了稍微满意地点点头，沈惠然却忍不住笑了出来：“嫂子，看你把秀英逼的，什么瞎话都敢往外说了。” 刘嫂子听了举着筷子威胁道：“沈蕙兰，你给我等着，等我吃一口就去撕你的嘴。”沈蕙兰和秀英笑得打跌。 “娘，赵掌柜来了。” 刘嫂子筷子还没夹到菜，就听到水生在外面喊。刘嫂子忙放下筷子出来。 就见水生领着一个年纪大约四十岁左右，留着山羊须的男子走了进来。 刘嫂子见果真是赵掌柜，忙热情地迎了上去，嘴里招呼道：“赵掌柜怎么有时间过来，快进屋里坐。秀英，给赵掌柜倒碗茶水来。” 赵掌柜进屋落座后开口说道：“刘嫂子不要客气， 我正好从府城回来路过你这里。 有一桩事刚才找刘屠户商量，他却说须得你做主。” 刘嫂子忙问道：“是什么事？” 赵掌柜说道 ：“你们家那个脆皮肠，我们县城和府城的天香楼也要订一些，每日先暂时订个五十斤，刘嫂子可供应得上？” 刘嫂子闻言大喜过望，激动地说道：“赵掌柜这么照顾我的生意，我们就是不吃不喝，也会想办法把货给您供上。只不过，恐怕要过两天才行，现在家里肉不够，想做也没法做。” 赵掌柜摆摆手说道：“这我已经想到了，我料你们一时之间也做不出来，已经同县府那边的掌柜说好，三日后给他们送过去，你如果做好了，直接送到镇上的天香楼就行。” 刘嫂子听了连忙应道：“行，赵掌柜放心，我们肯定给您准时送过去，保证不耽误您的事。” 赵掌柜得到了确切的答复，站起来说道：“那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刘嫂子正想招呼水生送赵掌柜出去，一抬眼看见桌上摆着的那盘腐竹。 到嘴边的话又被她强行咽了回去，忙喊道：“劳烦赵掌柜等一等。” 赵掌柜转身疑惑地问道：“刘嫂子还有什么事吗？” 刘嫂子一把拉过旁边站着的沈蕙兰说道：“赵掌柜，这是我弟媳妇，她当家的就是门口卖卤味的许家大郎。今天过来是给我送一样新得的吃食，我们刚做好，还没来得及吃，您就过来了。 赵掌柜是吃这一行的翘楚，不如麻烦赵掌柜的帮忙试试，看看我们这个新菜的味道怎么样。” 赵掌柜闻言转身来到饭桌边，看着桌上的腐竹烧肉问道：“这是何物？” 沈蕙兰这会儿已经明白了，刘嫂子想让她和这个赵掌柜谈这个腐竹的买卖。 第52章 订了一百斤腐竹 沈蕙兰见赵掌柜问自己，忙上前回道。 “这道菜叫腐竹烧肉，其中的腐竹是用豆子所制 ， 豆香浓郁， 口感独特。可以凉拌，煮汤 ，烧肉等多种烹调手法。味道各有不同，赵掌柜可以尝尝这道腐竹烧肉是什么味道。” 赵掌柜拿起桌上多筷子，夹了一块腐竹放进嘴里，吸饱了肉汤的腐竹不仅有股浓郁的豆香味，还有肉的鲜甜，再加上腐竹本身清爽柔软的口感，赵掌柜一连吃了好几筷子，甚至有种想让人家端碗饭过来的冲动。 沈蕙兰观察赵掌柜的神色就知道，这生意八九不离十了，她对刘嫂子眨眨眼，用口型说了两个字：价钱。 刘嫂子看着她口型一愣，这是让自己定价？可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啊，订多少合适？ 也别怪沈蕙兰找刘嫂子定价，她也是病急乱投医，毕竟昨晚上才做出来，也没有打算马上就做这生意，所以从头到尾她就没想过定价这头上的事，更没想到会有人问价钱。 赵掌柜依依不舍地放下筷子，从袖子里掏出帕子擦了擦嘴，对沈蕙兰说道：“小娘子怎么称呼？” 沈蕙兰屈膝行了一礼说道：“小妇人姓沈。” 赵掌柜点点头开口道：“刚刚刘嫂子叫住赵某试吃这个腐竹，想必沈娘子是打算要卖这个腐竹了，不知道沈娘子出的什么价？” 沈蕙兰没想到赵掌柜的这么直接，开口就问价钱，她原本还想和刘嫂子商量一下定价的，现在只能自己硬着头皮说了。 “赵掌柜，在谈价钱之前，我先给您介绍一下这个腐竹。这个虽然是豆子做的，但是工序十分复杂，而且一斤豆子也出不了几根。为了方便存放，我们还要把这些全部晒干 。” 说着她拿过装腐竹的篮子，里面还剩几根，沈蕙兰拿起一根腐竹递给赵掌柜看。 “这个做的匆忙，还没有干透，吃的时候用水泡一下就软了。一般一斤腐竹可以做三到四盘菜。因为制作过程特别复杂，且耗时耗力，故而这个价钱不算便宜。” 赵掌柜接过腐竹点点头说道：“你且说来听听。” 沈蕙兰想到刘嫂子说的漫天开价， 就地还钱。她咬了咬牙说道：“ 一斤腐竹二十文。” 赵掌柜没有说话，也没有离开 ，就像没听到一样，站在那里把玩着手里的腐竹 。 沈蕙兰心想，这怕是商场的老油条了 ，想要以静制动，自己千万别给他唬住了。自己虽然开价高了一点点，但这个腐竹她就没想过要走低端路线。 而且在现代好点的腐竹也贵的要死的，她现在可是纯手工制作，卖得稍微贵一点怎么啦？ 她这边一直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刘嫂子那边却急得不行，生怕这事成不了。 见那二人没一个着急的，她忙上前说道：“赵掌柜，我 弟妹的手艺绝对是一等一的好。 实话和您说，我那香肠和脆皮肠都是我弟妹教我的 ，他们夫妻脑子好，一会儿一个主意 ，赵掌柜这个生意谈成了，说不得还有下一个生意，下下个生意，以后合作的机会肯定多得很。” 赵掌柜听完一愣，他看向刘嫂子问道：“你说你那个香肠和脆皮肠是沈娘子教给你的？” 刘嫂子说道：“哎呦，那都是她手把手教的，我们合作多少年的猪肉生意了，我除了杀猪卖肉还会干啥，都是她来了才教给我这个手艺。” 赵掌柜转向沈蕙兰笑着说道：“赵某不知沈娘子竟是个高人。” 沈蕙兰也淡笑回道：“高人不敢当，家里的孩子们爱吃，时常弄一些新鲜的玩意儿哄孩子，实在是当不得赵掌柜的高赞。” 赵掌柜听完眼睛一眯，转而笑道：“沈娘子太过自谦了，即是如此，这腐竹我便定一些，只是这价钱嘛……” 沈蕙兰还想挣扎一下，尽量保住这个价位，忙说道：“赵掌柜，这个价钱虽然听起来高了点，但我们也就挣个辛苦钱。 其实它听着价钱高，但是您别忘了它一斤能做三四盘菜，这样摊下来也就几文钱一盘了。 我嫂子以前就同我说过，说赵掌柜为人热心，是我们太平镇最公道的掌柜。我想着若是这次合作愉快，以后肯定还有许多机会合作的。 不如这样，我把这腐竹的各种吃法写给赵掌柜的，也算是我对这次合作的诚意。” 赵掌柜听了心下大喜，这次东家把各地的掌柜叫到府城，让大家说说新一年有什么新计划。 他因为开年就弄了个香肠和脆皮肠的事，被东家大大地夸赞了一番。说他脑子灵活会办事，让各地的掌柜都要向自己学习。同时承诺他若还有新的花样，能够提高太平镇天香楼的业绩，今年年底给他太平镇天香楼一成的分红。 以前府城天香楼的王掌柜，见了他们这些底下的掌柜，那是眼睛都长在头顶上的。这次呢，对自己点头哈腰的，求着自己帮他弄一些脆皮肠过去。 如今又有了这腐竹，还赠送菜方子，这都是上赶子给他送钱啊。最重要的是沈娘子这个人啊，如果真按刘嫂子说的那样，时常弄些新花样出来，那他今年年底拿分红是稳稳的了。 赵掌柜现在看沈蕙兰仿佛就是在看一个金娃娃。态度也马上恭敬了许多：“沈娘子是痛快人，赵某佩服，既是如此，那我就先定个一百斤腐竹。” “多少？” 沈蕙兰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赵掌柜也诧异地问道：“不是说容易保存吗？我先订个一百斤，可能还要分一些给府城和县城的天香楼 ，沈娘子可是有困难？” 沈蕙兰心想，困难大了去好吗？他们夫妻俩怎么做的出一百斤腐竹来，杀了他们也做不出来啊。可是如果不接又说不出口，和天香楼合作是多难得的机会呀。 “呃，那个，不知道赵掌柜什么时候要货？我们这个因为工序复杂，出货比较慢。而且交货必须晒干，否则存储不当的话容易发霉。” 沈蕙兰就差没明说 ，你别买那么多 ，我们做不赢，你们也不好保存。 第53章 收摊子 不卖了 不知道是不是沈蕙兰说的太委婉了，赵掌柜似乎并没有听懂她的潜在意思。 他沉吟片刻后笑着说道：“沈娘子是个实在人，我看这样好了，这一百斤斤腐竹沈娘子分两次交货，五天后我拿一次货，余下的货半月之内结清。两次供货数量由沈娘子自己决定，不知道沈娘子意下如何？” 说实话，沈蕙兰觉得人家已经很有诚意了，交货时间延期，还允许你分批次，每批次交货数量自己说了算，哪有这样做生意的。 可是，自己还是做不出来那么多啊…… 刘嫂子看沈蕙兰支支吾吾的，心里急得要死，哪有生意上门还不接的呀。一百斤腐竹要是零卖的话，要卖多长时间她心里没点数吗？ 她一把扯过沈蕙兰，对赵掌柜说道：“没有困难，就按赵掌柜说的来。” 赵掌柜见沈蕙兰接下这单生意，表现得并不像刘嫂子那般的欢喜，又见她依着朴素，略思索后猜出可能是本钱不够，他本就有心同沈蕙兰交好，于是从袖中掏出一小角银子说道：“第一次和沈娘子做生意，这一两银子算是定金，五日后我在天香楼等沈娘子的腐竹。” 沈蕙兰的手不受控制地接过了银子，等反应过来手不听话后，想还回去心里又舍不得，最后只得咬咬牙说道：“行，就这么说定了。” 赵掌柜见她接了定金，知道他和沈娘子的合作达成，转身欲走，才走出两步又停下对沈蕙兰说道：“沈娘子家里卖的那些卤味，从明日起，每天各样送一些去天香楼。” 他这次府城之行明白了一个道理，不要瞧不起任何一个不起眼的人或物，或许他们会在你不经意的时候让你大吃一惊。 沈蕙兰听赵掌柜订卤味，差点惊掉了下巴，天香楼是要卖她家的卤下水吗？她白日做梦都不敢这么做啊。 赵掌柜见她吃惊的样子笑着说道：“天下食客众多，众口难调。你家这卤味出来后，天香楼确实有许多食客问过，赵某也遣小厮过来买过，味道确实不错。 沈娘子赠我天香楼腐竹的各类吃法，订卤味就算是赵某人投桃报李了，希望我们还有更多的生意合作，大家以后互惠互利。 我知道你们做的是小本买卖，给天香楼的价钱就和你们现在卖的一样，沈娘子觉得可行？” 沈蕙兰忙上前一礼道：“多谢赵掌柜照顾，明日一定送到。” 赵掌柜摆摆手说道：“沈娘子不必如此客气，大家以后互相照顾，赵某还有事就告辞了。” 刘嫂子忙叫水生送赵掌柜出去。 看着赵掌柜出了门，刘嫂子拉着沈蕙兰就说：“你刚才做什么支支吾吾的，哪有你这样做生意的？就算有什么难处也私下和我说，要是因为这个生意黄了多可惜。” 沈蕙兰正摩挲着手上的银子，听了刘嫂子问话从金钱的迷惑中醒过来，吓得她赶紧把银子塞荷包里，拉着刘嫂子着急道：“嫂子，接这么大的单子我怕是做不出来。” 刘嫂子瞪了她一眼说道：“你脑子平时那么聪明，这会儿怎么就不会想事了？你给我等着。”说完就飞快地进了里间，不一会儿又急急火火地跑了出来，从怀里摸出一个荷包，打开荷包滚出两个银锭子来。 沈蕙兰吓一跳，问道：“嫂子，你这是干什么？” 刘嫂子没好气地说道：“当然是借你的了，要还的，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吓得我都不敢借你了。” 沈蕙兰问道 ：“你借我这许多银子做什么？” 刘嫂子说道：“你不是说你们做不赢吗？借钱给你买豆子，雇人帮忙做呀。” 沈蕙兰茅塞顿开，惊喜地说道：“嫂子是让我开作坊吗？” 天哪，她怎么没想到，要是天香楼这个订单做成了，那以后就是个长期固定的大客户。如果开了作坊，她除了给天香楼供货，还能接别的订单，还可以零售······ 她这个猪脑子，每天卤猪头要被猪头同化了，幸亏嫂子聪明，一语点醒了自己。 开作坊？ 刘嫂子完全没想到这头上去，她就是想着有钱好办事。不管了，反正钱借给她了，她想怎么弄就怎么弄，反正她脑袋聪明，不像自己，整日除了杀猪卖肉，啥都不懂。 两人就在对彼此的肯定以及自我否定中，非常完美的达成了一致的意见。 沈蕙兰也没和刘嫂子客气，接过银子揣进怀里，虽然她空间里有金有银，但不方便拿出来 。 就算要拿出来，也要有个由头，刘嫂子借的银子就是这个由头，反正以后别人问她银子哪里来的，那就都是刘嫂子借的。 藏好银子，沈蕙兰想让刘嫂子给她的作坊给点建议，说道：“ 嫂子，你快帮我想想作坊要怎么弄？” 刘嫂子一脸惊愕地看着她说道：“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我不是借你钱了吗，怎么动脑子的事也要找我。 你赶紧去找立业兄弟想去，找笑笑越越也比我强，我自己还要想办法找人做脆皮肠呢。哎呦！不跟你说了。 水生， 水生啊，你快别忙了，赶紧套车去村里把你爷奶弟弟妹妹都接过来做脆皮肠， 人家又订货了······” 沈蕙兰眼看着刘嫂子像个风一样的女子，唰一下就跑了出去，听着她一会儿催水生去村里接人，一会儿又催刘大哥收摊，赶紧先去收猪。 她也如大梦初醒一般，提着个空篮子疯了似的跑了出来，对着正在秤猪头肉的许立业喊道：“许立业，还剩多少？收起来，不卖了不卖了，赶紧回家去，有要紧事。” 许立业被先后跑出来的两个女人弄懵了，是不是今天黄历上说了不宜挣钱，怎么一个两个都嚷嚷着收摊不卖了。 既然领导发话了，那就收摊。 小山子见他们收摊子，上前问道：“立业哥，你这是不卖了呀？是要回去吗？我和你们一起回去。” 许立业现在也稀里糊涂地，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只得照着自家媳妇的话说道：“家里有事先回去了，你跟我们回去干嘛？时间还早，你接着卖你的，我们自己叫辆牛车回去。” 小山子说道：“不是，是我有事想同你和嫂子说，人多了不好说，反正现在也没多少生意了，没事的。”说完就利索地收拾起东西来，许立业见他不似客气，就没再说什么了。 许立业和小山子收拾东西，一旁摆摊的春生和柱子见了，跑过来询问什么情况，许立业只说是家里有事，急着回去，让他们不用担心 。 三人赶着牛车急吼吼的离开了集市。 第54章 不正经的许立业 三人赶着牛车走出集市，许立业先问小山子：“你有什么事找我们说。” 小山子抓了抓头，犹豫了一下才说道：“立业哥和嫂子也知道我家的情况，去年因为彩礼那事情，我当时心里挺不舒服的。后来仔细想想，女儿是人家养的，要多少彩礼自然是人家说了算，只能怪自己没本事挣不到钱。” “所以富贵婶说自那以后，你就开始没日没夜地干活挣钱，扛麻袋，挖水渠什么都干。”沈蕙兰说道。 小山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说道：“当时没想别的，就想多挣点钱，省得我爹娘低三下四的去求人。 那天我娘回家和我爹说这煎饼果子的事，我听了觉得如果有个固定的营生做，比有一日没一日的到处找事做强，就央着娘答应做这个。 只是······” “只是什么？”沈蕙兰见他说到这里突然不往下说了，一副抓耳挠腮的模样。 小山子犹豫了许久才开口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想了，最近这段时间，我发现我嫂子好像对我有意见一样。 从前大家见面都是笑呵呵的，自从我做了这个生意后，我再和她说话就不大答应，我先前没反应过来，只当她是心里有事 。 这两日见了我更是走得远远的，看见我逗毛头也把毛头喊走了，我这才琢磨出来，我嫂子怕是生我气了。 我知道我不是爹娘的亲儿子，爹娘有好处只给我，不给哥哥嫂子，她不高兴是应该的。 我不想因为这个事弄得家里人不开心，我爹娘虽然不是我亲爹亲娘，可从小到大，他们对我的好都盖过了大哥，大哥对我也和自家亲兄弟一样 。 我这两天一直在想，要不我就把这个营生给我大哥大嫂干，我再去找点别的活干。马上就开春了，镇上找活也好找。这个营生是你们教我的，我就想着和你们说一下。” 小山子说完了，看着许立业夫妻等他们都答复。 沈蕙兰见过大山媳妇几次，说的话不多，不是很了解她的为人。如果确实如小山子所说，她也不是不能理解，古往今来，多少家大业大的人家为了家产兄弟阋墙，夫妻反目的。 不过小山子能够把每日都有进项的生意让给哥哥嫂子，还是挺让她触动的。可能对小山子来说，钱虽然重要，但家人更加重要。 特别像他这种知道自己不是爹娘亲生的，即便爹娘把他当亲儿子，可从小到大肯定也有人拿他身世说嘴，因此他内心敏感，也更害怕失去家人。 许立业和小山子一起摆摊这么长时间了，知道他的为人，拍了拍小山子的肩膀说道：“你自己的生意自己决定就好了，我们没意见。” 小山子听了立马笑道：“那我回去就和他们说。” 沈蕙兰见小山子的事说完了 ，又想回自己头疼的事了，棋盘村哪里有房子租给她做作坊的。 看着前面赶牛车的小山子，她灵机一动，问道：“小山子，我们村哪里有房子租的？” 小山子一愣，问道 ：“嫂子租房子做什么？是我那房子有什么问题吗？” 许立业也问道：“你干嘛要租房子？” 沈蕙兰没搭理许立业，对着小山子说的：“不是你房子的事情，是我想租个房建作坊做腐竹，想要租一个大一点的房子。” “建什么作坊？做什么腐竹？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许立业夺命三连问。 沈蕙兰一把拍开他说道：“你先别打岔，我在说正经事呢，回去再和你说。” 许立业…… 他刚刚说了什么不正经的事吗？ 沈蕙兰继续对小山子说道：“小山子，你好好想想看，我们村或者附近哪里能找到空房子租的。” 小山子仔细思索起来，家家都没有多余的房子啊，而且嫂子又要大的，那就更没…… “有一个地方，村里那座老祠堂是空着的。”小山子说道：“不过，我听我爹说过，前两年村里来了一个风水先生，说那个祠堂的位置风水不好，影响子孙后代的前程。 里正叔听了就按那个风水先生的指示，重新盖了现在的新祠堂，那座老祠堂就一直废弃在那里，也没人管。” 沈蕙兰听了大喜，风水不好啊？那可太好了，租金肯定便宜。 “我们回去问一下里正叔。”沈蕙兰高兴地对许立业说道。 许立业…… 他能说什么？他说了又要被骂不正经了。 小山子忙说道：“嫂子，我爹说了那个地方风水不好，要不我们还是再找别的。” 沈蕙兰心说，我就要风水不好的，风水太好了租得划不来。 她摆摆手说道：“没事，我们既不供祖宗牌位又不住那里，管他风水好不好。再说，你不是说没有合适的地方租了吗？” 小山子一时竟不知如何说了。 许立业不知道自家媳妇为什么突然要开作坊，心知现在肯定不方便说，他心里着急，就催着小山子把牛赶得飞快。 到了家里，许立业也顾不上收拾那些东西，忙拉着沈蕙兰问起作坊的事来。 “什么？天香楼订了一百斤腐竹？”许立业吃惊地问道：“这么多我们怎么做的出来？他们说什么时候交货？” 沈蕙兰说道：“赵掌柜说五天之后送一次，半个月内交齐货物，两次送货数量我们自己定。” “你答应了？”许立业问。 沈蕙兰说道：“他给我一两银子定金，我看到银子，脑子一热就答应了。” “可我们也做不出来啊。”许立业真的要急死了。 沈蕙兰：“你现在说这个也没用了，我定金都收了。我们要抓紧时间把房子租下来，稍微整改一下，然后就可以请人干活了，先把这一百斤腐竹做出来再说。” “那要不我们这段时间把卤味停一下，先把订单完成再说。”许立业和媳妇商量道。 沈蕙兰听了忙拒绝道：“不行，天香楼还订了卤味，从明天开始，每天都要送货的。” 许立业：幸福来得猝不及防，差点把他砸得眼冒金星，口吐白沫，四肢抽搐，就地升天了。 沈蕙兰从桶里拿起一块一斤多重的猪头肉递给他说：“你现在去找里正叔，撒泼打滚，无论用什么办法，先把那个祠堂租下来，今天下午必须把房子收拾出来。 我先把明天的卤味做出来，下午把锅空出来做腐竹。” 还好她昨天泡了一些豆子。 许立业接过猪头肉拔腿就往里正家跑，哎呦！他媳妇可真能折腾，老天保佑不要再有下一次了。 不行，安全起见，等他有钱了，立马打一个金饼子挂在媳妇脖子上，省得她晕银子。 第55章 祠堂的风水不好 许里正这会儿正在院子里看豆子，过完年了，这两天得去趟镇上看看豆子的价钱涨了点没有。 价钱合适就把这些豆子都卖了，放在家里也不是个事。趁着今天日头足，先把豆子晒一下，倒是惹了不少鸡过来啄食。 院门嘭一声被撞开的时候，把里正老人家吓一跳，看着气喘吁吁的许立业，里正心里一突，慌忙问道：“出了什么事了？你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镇上摆摊子吗？怎么回来啦？” 许立业摇摇手，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没出事，就是有一件事我着急和您商量。” 里正见真的没事，悬着的心放下，怒火却蹭的一下起来了。 他把手里扎着草的长棍子往豆子上一扔，嘴里骂道：“你都多大年纪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毛毛躁躁，有什么事不能慢慢来，这样急急忙忙就能解决问题了？” 许立业趁着里正叔骂他的功夫喘匀了气。 方婶子听到声音也跑里出来，许立业正好把手里的猪头肉塞到方婶子手里，说道：“婶子，我找里正叔有急事，这个中午炒了给里正叔吃来降降火气。” 里正见了又要开口骂人，许立业赶紧上前拉着他往里走，嘴里说道：“里正叔，您别再骂我了，再骂下去就耽误大事了。” 里正语气不善地说道：“你能有什么大事？” 许立业说道：“昨日不是下了几滴雨吗，我隔壁的长发叔家晒了豆子，当时他家就珍珠在家，那姑娘就跑来找蕙兰帮忙收豆子。 蕙兰收完豆子回来就和我说，村里家家户户都有那么多豆子，卖又卖不出去，压在家里时间长了怕是要长虫，得尽快想个办法帮大家把家里的豆子卖出去。 我们昨天一边做卤味一边琢磨这事，后来卤味做好了，我和蕙兰就在那一遍一遍的试，最后竟真的被我们弄出了一个吃食，我们管它叫腐竹。 今天一早，我和蕙兰带着这个腐竹想去镇上碰碰运气的，谁知道……” 许立业先拣着高大上给自家上了一个大分，为下一步租房子打好底子。 里正是棋盘村的最高领导人，他自然知道村里家家户户积压了多少豆子，光他自己家就不少。 他虽然很想解决这个难题，但整个太平镇，甚至青阳县都是这个情况，他也没有办法，只得寄希望年后能有个好价钱。可他们心里都清楚，这个可能性很低很低。 现在听许立业有办法解决豆子积压的问题，心中正激动着，谁知这小子说个‘谁知道’，后面就不往下说了。 这就好比你听说书听到正精彩的地方，那说书先生却来一句：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你说气不气人？ “谁知道什么，你倒是说啊，说一半留一半急死给人了。”里正催促道。 许立业为难地说道：“谁知道正好遇见天香楼的掌柜，那掌柜吃了那个腐竹之后大为赞赏，一口气订了一百斤……” 里正急忙打断道：“那一百斤腐竹要多少豆子？” 许立业：“大概两百多斤。” 里正听了急道：“那天香楼订了一百斤，你就没去问问别家？镇上那么多酒楼饭馆，你都不晓得多问几家？这家订五十，那就订八十，这不是多订出去许多吗？” 里正气的要死，立业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太老实了，怎的这么不会做生意。 许立业…… 许立业人都要麻了，自家媳妇就已经够生猛了，没想到还有一个更猛的。 他擦了把脸，长叹口气对立正说道：“里正叔，不是我不想接，是我不敢接啊。” 里正问道：“为什么不敢接？是镇上有人眼红你了，想抢你的生意？” 许立业忙说道：“不是不是，是我做不赢，做这个腐竹费时费力，就是这一百斤的订单我们夫妻都做不出来。 天香楼又规定了交货时间，我们夫妻就是不吃不喝不睡都做不出来这一百斤腐竹来。我原本说不想接这个订单的……” 里正一听蹭一下站起来说道：“怎么能不接，你们有难处可以来找我商量，总会有办法解决的，天香楼说了什么时候交货？” 许立业答道：“我那个结拜哥哥是和天香楼长期合作的，天香楼赵掌柜看在他的面子上，让我们分两次交货，第一次是五天后，余下的货半个月交齐。” “那你现在有什么难处，是缺人手吗？”里正问道。 许立业：“不止，我那个吃食麻烦得很，要磨豆浆，煮豆浆，还要晾晒，必须要一个大一点的场地才行。” 里正皱眉问道：“你住的那个屋子不行？” 许立业摇头：“不行，太小了，做几斤可以，做这样大的单子根本转不开身。” 里正听了也跟着着急起来：“这可怎么办是好，一时半刻到哪里去找一个大的场地，就是现搭个棚子也怕是来不及啊。” 许立业见时机差不多了，试探地说道：“我们刚刚回来的时候聊天，小山子说起了村里以前的那个老祠堂……” “那个地方不行。”里正马上打断许立业的话头。接着说道：“那个地方风水不好，你不是都知道吗，弗岩道长说了，那个地方影响子孙后代的前程。” 许立业心说，这个道士八成就是个骗子，叫什么不好，叫胡言，你怎么不乱语呢。可他不能跟里正这么说啊，就算说了里正也不会信。 他只得说道：“我记得，可它现在已经不是祠堂了，我们既不住那里，又不供祖宗牌位，它就是一座普通的宅子了。 那个道士当初是说，它作为祠堂会影响子孙的前程，我们用来做作坊，和子孙的前程有什么关系？ 说不定那宅子旺财，我们在那里开个作坊，万一生意太好发财了也不一定。” 里正瞪了他一眼说道：“你以为发财那么容易吗？你见过几个发财的？” 许立业赶紧认错：“是是是，里正叔，现在时间就是银子，我们接这个单子，只能用那个地方才能做得了。 我跟您老人家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最终接下这个生意，一个是想帮村里人把积压豆子的问题解决了，想当初我遇到困难的时候，大家都给了我不少帮助。 再一个就是我一家被赶出来后，我就一直憋着一口气，我总想着争一口气给他们看看，我许立业就算被净身出户了，也是有本事养家糊口。 可我如今还住着别人的房子，我想早点把房子盖起来，再买上几亩田……” 不是，他并不想买田。 但是他知道里正叔想让他想，那他就想给里正叔听听。 第56章 租祠堂 许立业接着对立正说道：“您老人家也看到了，小山子年纪到了，也越来越出息了。我总不能等着被人家赶出来。” 里正被他说的开始犹豫起来，只是始终不放心那弗岩道士说的风水不好。 许立业见他神情似有松动，忙说道：“里正叔，你看这样好不好，你把那祠堂租给我，我明天去六明寺找个高僧，求一道符来放那宅子里，等我把天香楼的订单做完了再说行不行？” 里正迟疑地说道：“行，我先答应你做完天香楼的这单货，半个月的时间应该没什么事。” 想了想又说道：“你千万别让孩子们进去里边。” 许立业心想，指望自己家孩子什么前程，读书做官吗？如果女子能做官的话，那他家笑笑还有点可能，越越再让他穿越十次都不可能做得了官的。 嘴里答应道：“行，您放心，我保证不让笑笑和越越进去……别家的孩子也不让进。那租金……” 里正眼睛一蹬说道：“你就用半个月，还是为了帮村里卖豆子，什么租金不租金的，你用着就是，我老头子这点权利还是有的。” 许立业一听忙说道：“那怎么行，这才用了两百多斤豆子，我们村还有那么多豆子呢。这地方万一要真像我说的那样旺财，我后面又接到了订单，那我做还是不做啊？” “那……” 里正一时有些为难起来，他也不知道收多少合适啊。按道理那地方空在那里两三年了，一文钱都不值，可这要是长期用不收租金好像也不合适。 他看着许立业问道：“你觉得收多少合适？” 许立业哭笑不得地说道：“是您老人家租房子，哪里有我说收多少钱的。” 这时，方婶子手上拿着一把菜从灶屋出来，对着两人说道：“我在里边也听了几耳朵，那祠堂又不是个好去处，空了多少年了。 老头子，不是我说，你就是收十文二十文也是占了大便宜。何况立业和蕙兰都是为了帮村里人卖豆子，你意思意思就算了，别想着挣人家的钱。” 里正听了立马就不乐意了，气鼓鼓地说道：“你不知道就别瞎说，我什么时候说了要挣他们的钱了，我这不是没租过，不知道收多少合适嘛。” 方婶子也不高兴了：“你说收多少合适？还多少合适，你那个破祠堂是什么了不得的地方吗？能和镇上的铺子一样？” 里正听了自家老太婆的话，气得想拍桌子，偏他和许立业坐得离桌子还挺远的，特意跑过去拍一下反而落了气势。最后他一巴掌拍在自己大腿上，许立业看得都替他疼。 “我什么时候说了要和镇上的铺子一样了，你这个老太婆，什么都不明白就在这里瞎掺和。” 许立业看两个老人家真吵上火了，忙上前把方婶子往灶屋推，嘴里说道：“婶子，里正叔心善着呢，不会多收我银子的。” 方婶子对许立业说道：“你别怕他，他要是多收你银子，你就别干这吃力不讨好的事了，那些豆子烂了也不干你的事。”说完扭着腰进了灶屋。 里正气了个倒仰，指着灶屋骂道：“这个老太婆，什么都不懂就跑过来指手画脚，我还用你教，我能不知道轻重？到底你是里正还是我是里正？你这么能耐怎么不去弄个官来做做？” 许立业赶紧又跑回来安抚里正：叔，别生气别生气，婶子在灶屋没听清我们说了什么。她肯定是没听明白您的意思。” 里正骂完心里舒服多了，跟许立业说：“要不就跟你婶子说的那样，每月收你二十文钱？” 许立业听了真有些不好意思了，这不相当于白送嘛。 他挠着头说道：“这不合适，会不会太少了点？要不还是再加点。” 里正没好气地说道：“加多少？加多了你婶子非吃了我不可。再说那屋子空了几年了，你拿到手还要好生修整一番，这些你也要花钱。对了，你到时候别整太好了，以后还给我也是放那里，别浪费了银钱。 许立业点点头说道：“我现在也没时间大修，屋子租下来我下午就找人帮忙收拾出来，越早开工越好。” 里正听了急忙催道：“行，这事就这么说定了，你赶紧去忙你的。对了，要不要写个租赁文书？要的话我就给你写一个。”他老人家考虑的还挺周到。 许立业说道：“那就劳烦您老人家写一个，还有一个事和您商量一下。 “什么事？” 许立业说道：“镇上粮食铺子现在收豆子的价钱一般是二十几文一斗，我按三文钱一斤来收大家的您看行不行？ 里正听了，写文书的手一下就停了下来，半天说不出话来。说实话，他做梦都巴不得豆子能涨点价，哪怕一斗涨上个几文钱。可要是这钱是从眼前这个年轻人荷包里拿的，他亏心啊。 他放下纸笔，拿过烟杆，也不管点没点火，先狠狠地吸了两口，然后对许立业说道：“立业啊，你自己也不容易，就按镇上的价来，大家伙不能让你贴钱。” 许立业笑着说道：“不会贴钱的，少挣点而已。您放心，我就是有心亏钱，家里也没余钱让我亏的。” 他虽然没种过地，但他知道农民一年到头的指望都在地里，年成好就能吃顿饱饭，要是遇上个灾年，那一年的心血就全部付之东流了。 他媳妇心黑…… 不是， 他媳妇精明能干，和赵掌柜谈了个好价钱，那他就让点利给村民们。 里正嗒了几口空烟杆后说道：“叔知道你心善，想帮衬一下村里人，可这不是几文钱的事，全村加起来有多少豆子你算过吗？到时候你订单接的越多，亏的银子就越多，我怎么能让全村的人扒着你一个人身上吸血。” 许立业见里正说的这么夸张，忙说道：“里正叔，没您说的那么夸张。我实话和您说，蕙兰和那个赵掌柜谈了个好价钱，我们有的挣，不会贴钱的。” 里正仍是摇头说道：“你们挣钱那是你们的本事，这和贴钱给村里人是两码事。” 许立业是真心想帮一把村里人，并不是他圣父心，而是不论是记忆里的原主，或是自己穿越后的这些日子里，村里人不能说全部，大部分人给了他们不少的帮助和照顾。 有来有往才叫人情，他就当是替原主还大家一个情好了。 第57章 作坊装修规划 许立业说了那么多，偏里正这个犟老头，油盐不进，就是不答应。 许立业最后拿出了杀手锏：“里正叔，你就不能让我为村里人做点事吗？那我这作坊也不开了，我们夫妻以后还是一心卖卤味好了。” 里正听了立刻着急起来：“那怎么行，你……你这……” 方婶子又从灶屋跑出来说道：“立业呀，婶子知道你和蕙兰是真心想帮大家，你里正叔也是个实在人，他不忍心你们吃亏。 婶子有个想法你听听，我刚刚听你说要煮豆浆，那定然要费不少柴。我看这样，豆子你就收三十文一斗，我就代表棋盘村的人厚着脸皮占你一回便宜。但是你们煮豆浆要用的柴，让各家每天轮流给你那作坊送，你看这样行不行？” 许立业说道：“三十文一斗会不会少了点？”而且还要收别人的柴，这相当于没优惠啊。 里正听了立马说道：“怎么会少，年前我去镇上问的时候，还有收十几文一斗的。就按你婶子说的办，你婶子说话最靠谱了，我来给你写文书。” 说罢拿过纸笔唰唰几下，就把文书写好了。 许立业接过租赁文书说道：“还有一事，我身边没那么多银子，豆子我就先一家一家的收，您看看哪家困难一点，我先紧着他家的收。” 里正听了点点头说道：“这个不用你操心，夜边的时候我叫人把豆子抬到你家里去。” “行，那我就先回去了。” 许立业说完揣着祠堂的钥匙和墨迹未干的租赁文书，屁颠屁颠的回家和媳妇报喜去了。 沈蕙兰看着新鲜出炉的租赁文书，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空间里。再看看时间，叮嘱两个孩子看好灶里的火，拉着许立业就去了老祠堂。 老祠堂建在棋盘村西面的一块大空地上，早先棋盘村出了一名举人老爷，这位举人老爷宦海沉浮多年，终于官至四品。 某一年，这位举人老爷携娇妻美妾衣锦还乡，见老家祠堂破败，与自己四品大员的身份完全不匹配。于是找到里正和族长，自掏腰包重新建了一座符合自己身份的宗祠。 只是，后来这位举人老爷因为贪污，落了个全家发配的命运。再不久，村里就来了那个什么胡言道士，说这祠堂的风水不好。 里正和众族老因为那举人老爷的下场，对那道士的话是深信不疑，立刻就组织了村里人凑钱，在那道士指定的位置重新修建了一座祠堂，只是因为资金有限，新祠堂还不及老祠堂的一半大。 老祠堂建造时因为资金充足，再加上举人老爷要体现出自己身份，所以无论是在大小，规格，材料，做工上都花了不少心思。 这些都是小山子说给他们听的，因为富贵叔当时也参与了修建这座祠堂的，所以他知道的比别人多一些。 夫妻俩费了老大的劲才把锁打开，推开厚重斑驳的仪门，入目是一个宽大的天井，长满了杂草，左右两旁是厢房，也是杂草丛生。 许立业担心媳妇害怕， 拉着她的手沿着天井中间的甬道往里走，穿过大殿后，又是一个略小一些的天井。 沈蕙兰激动地说道：“这个地方实在是太合适了，前面那个天井泡豆洗豆，后面这个刚好可以晾晒腐竹。” 许立业也很满意，他拉着媳妇穿过杂草来到后殿。 看着空旷的大殿说道：“这边砌两排灶台，腐竹出锅后直接拿出去晾晒。还可以把卤味也弄到这边来卤。” 沈蕙兰听着许立业的规划热血沸腾，拉着许立业就往回走，说道：“走走走，先回家吃饭去，吃完饭赶紧过来收拾，今天必须把这清理干净。” 两人重新锁门出来，一路商量着要怎么弄，还要买些什么东西。一直等坐到饭桌旁还在商量下午要做哪些事。 许笑在一旁问道：“爹娘，我们能帮忙做什么？ 许立业这才想起里正的叮嘱来，忙说道：“里正爷爷说了，小孩子不能去作坊里，你们以后注意点，特别是许越，别又当耳旁风了，还有你那些朋友也别往那边带。” “为什么？”许越非常不满，他还想去帮忙呢。 许立业说道：“里正爷爷说那边风水影响小孩前程，虽然是迷信，但我们也得入乡随俗，而且人家也是一片好心。反正你们去了也帮不上忙，要是无聊了自己找孩子去别处玩。” 叮嘱完儿女，许立业回头又对沈蕙兰说道：“我让里正叔帮我们收豆子 ，三十文一斗。他答应今天晚上送过来。 现在作坊也租下来了，你想好了找谁做工了吗？我觉得最好找老实可靠些的，这玩意没有技术难度，一学就会，别买卖还没做两天，生意就被人抢走了。” 沈蕙兰点点头说道：“我心里有数，吃完饭我去找富贵婶问问。对了，找到了人，我叫人家哪天开工啊？” 许立业想了想说道：“明天肯定来不及，后天。不过明天你可以让人家先来家里学学，后天就能直接上手了。” “嗯， 好。”沈蕙兰点点头：“对了，你去找一下孙篾匠，让他这两天给我们做一些晾腐竹的竹竿，我们着急用，让他帮忙加快一点。” “我也要去。”许越插嘴道。 沈惠兰懒得理儿子，她现在心里着急的很，饭也没心思吃了，站起来说道：“算了，我不吃了，我还是现在去找富贵婶。笑笑吃好了帮我看着灶里的火，这些等我回来再收拾。” 许立业见媳妇急急忙忙的出了门，也三两下扒了碗里的饭，又去灶屋拿来一块今早卖剩下的猪头肉，站在门口喊道：“ 许越，你到底去不去？” 许越看着碗里没吃几口的饭，犹豫了一秒后，从盘子里扒拉了一些菜到碗里，双手端着饭碗说道：“可以走了。” 许立业嫌弃地皱着眉头，说道：“要不我们还是各走各的。” 许越瞪着一双无辜的卡姿兰大眼睛问道：“爹，你嫌弃我？” 虽然答案是肯定的，但许立业今天大发慈悲的没有说出来。他叹口气说道：“走！” 许越美滋滋的又做了一回跟屁虫。 开作坊要请人磨豆浆，煮豆浆，捞豆皮，这些都不是轻松的事。沈蕙兰心里琢磨着，怎么样也要请四五个人换着做，不然吃不消。 还是先找富贵婶问问，看富贵婶能不能帮忙找几个合适的人选。 沈蕙兰急急忙忙去找富贵婶帮忙，却不知道，富贵婶家里因为小山子说的事情闹翻了天。 第58章 里正想坑你们啊 你说什么？有胆子你再说一遍。”富贵叔举着烟杆对着小山子吼道。 小山子站在堂屋一角，看着他爹愤怒的眼神，梗着脖子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爹，我想得很清楚，现在开春了，我想去镇上找零工做，那个自在一些，这生意我是真的不想做了。 我知道这是你们问蕙兰嫂子要来的方子，也不能浪费了人家的一片心意，你们就让大哥大嫂接着做这个好了。” “放屁，外头的零工是那么好做的？你这是过了几天好日子，忘了当初到处做零工吃的苦了？还是你早上出门的时候，脑子被牛给踢了？要不然你放着这么好的营生不做，跑去做苦工？ 你爹娘厚着脸皮问立业蕙兰讨来的方子，是为了让你有个稳当的挣钱路子，不是让你想做就做，不想做就撂挑子不做的。 过了年你已经十八了，我和你娘还指望你能多挣点钱，早日娶妻生子，顶立门户。” 小山子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哥哥嫂子， 扭过头说道：“我去镇上做零工也能挣钱，一样可以娶妻生子，顶立门户。为什么非要我做这个才行？我说了我现在不想做了，我不爱做生意。” “你……你是想要气死我啊 ，你这个小王八羔子，你让我百年之后怎么有脸去见我的兄弟。”富贵叔气的眼睛都红了。 富贵婶上来拉着小山子问道：“小山子，娘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和娘说说，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什么了？ 你可别想骗娘。”说完瞪了一眼大山夫妻。 大山媳妇低着头，一声不吭的给儿子毛头喂饭。大山则一脸焦急地说道：“小山子，不是一直都做的好好的吗，怎么忽然又想着不做了？你是不是做买卖的时候受气了？ 立业说了，做生意要和气生财，要是别人说了你什么，你别和他们计较，大不了等他们走了你背后骂两句就是了。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做事不要这么任性。” 小山子看到爹娘那么难过，他心里难受极了，他也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他实在是太蠢了。 “富贵婶家吗？”富贵婶听着是沈蕙兰的声音，忙对小山子警告道：“你蕙兰嫂子来 了，你要是再胡说八道，我饶不了你。” 沈蕙兰进屋的时候，就察觉到气氛不大对，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看着桌上还没来得及动的饭菜，沈蕙兰有些尴尬地说道：“你们还没吃饭呢，那我等一下再来。” 富贵婶拉着她说道：“说的什么话，哪里就那么见外了，你吃了没？没吃就在我这里随便吃点。” 沈蕙兰忙道：“刚吃了过来的，想找您说点事。要不您先吃，我坐一会儿。” 富贵婶把沈蕙兰拉进来厢房，说道：“省得你不自在，说，什么事？” 沈蕙兰就把天香楼订腐竹的事简单的说了一遍。 富贵婶问道：“豆子除了豆腐和豆芽还能做别的吃食？还被天香楼的掌柜看中了？” 沈蕙兰点头说道：“是啊，我们回来后找了里正说了这个事，里正答应把那个旧祠堂租给我们办作坊。” 富贵婶惊道：“你们要办作坊？等等等等，你说那个旧祠堂？那不是风水不好吗？怎么在那里办？里正怎么没跟你们说？还是说他想坑你们啊？” 沈蕙兰忙说道 ：“说了说了，里正叔说了祠堂的情况，不过我们一不住那里 ，二不供奉祖宗牌位 ，平常就是去干个活。而且立业说了，开张后去六明寺找大师请一道符来，镇在那里就没事了，里正叔听了就同意了。” 富贵婶问道：“那你找我是……” 沈蕙兰说道：“作坊开张了要请人手，我就信得过您，想让您帮我看看哪个合适。实话和您说，我那个方子一看就会，我就想找几个老实可靠的人。其实我更希望您能来帮我，就怕您老人家没时间。” 富贵婶听了笑着说道：“我能有什么事，就是家里菜地两头跑，这点事抬抬手就做完了。你先给我说说 ，要多少人，着急吗？” 沈蕙兰说道：“大概五六个，工钱暂时先定个七百文一个月。作坊还要规整修缮一下，找到了人明天先去我那里学一下怎么做，后天差不多就能直接上手了。” 富贵婶问道：“怎么请那么多人，那你能挣回本吗，就不能少叫几个人？” 沈蕙兰无奈道：“我这个活辛苦，多叫几个人换着做轻松些。” 富贵婶瞪了她一眼说道：“你是菩萨转世不成 ，哪个东家请人做事还操心人家累不累的，再说了这活能有种田累？ 沈蕙兰忙道：“那最少也 要四五个人，不然忙不过来。” 富贵婶痛快地应道：“行，你既然信得过我，那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下午我就去帮你问。” “哎，谢谢婶子，那我就不耽搁您吃饭了。”沈蕙兰说着起身出了房门 。 外面几人脸色仍是不大好看，想着是人家的家事，自己一个外人不好多问。正要打招呼离开，富贵叔却先喊住了她：“蕙兰啊，叔和你说个事。” 沈蕙兰停住脚步问道：“富贵叔，什么事？” 富贵叔指了指旁边的凳子说道：“坐，坐着说。” 沈蕙兰坐下，她不知道什么事，因此也不开口。富贵叔狠狠地抽了两口旱烟后才说道：“叔不知道怎么开这个口，叔羞愧啊……” 沈蕙兰看这架势不像是小事的样子，忙说道：“富贵叔，您有什么事就直说，我把您和富贵婶当自己长辈一样，是不是那房子……” “不是不是。”富贵叔打断沈蕙兰对猜测，说道：“那房子你们只管住着，我原本指望这个小兔崽子跟你学了手艺，好好干上个一两年，挣了钱也好体体面面的说个媳妇。可这个小子不争气，浪费了你的一番好心。” 沈蕙兰约莫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了， 她试探地问道：“富贵叔说的是不是小山子不想做这个饼，让给大山哥做这个事？” 听了沈惠兰的话，在座几人除了小山子都是一愣，富贵叔问道：“蕙兰，你怎么知道这事的？” 沈蕙兰笑着说道：“我们上午回来的时候，小山子就同我和立业说了这事。他说他还年轻，也没成家，一个人可以到处找事做。哥哥嫂子要照顾家里和孩子，更需要一份稳当的收入。 而且他也希望哥哥嫂子可以多挣点钱，能送毛头去读书，所以求我们答应把这个生意让给哥哥嫂子做。 您也知道我这手艺教给小山子是收了三分利的，那这个生意就是他自己的，他爱给谁就给谁，我们没有权力管。” 小山子：不，我不是这么说的。 富贵叔彻底愣住了，他还以为这孩子……没想到……那他刚才还骂的那么凶。 富贵婶上前指着富贵叔就是一顿数落：“事情没弄清楚就知道骂人，就你长了嘴，小山子从小到大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我就知道他有苦衷的。我的儿，你怎么这么傻，以后有事要和娘说，平白挨了一顿骂……” 大山也是惭愧的很，刚刚还说弟弟不懂事，没想到，弟弟一心想的是自己。 大山媳妇头更低了，臊的满脸通红。 第59章 跟着立业哥干 沈蕙兰从富贵叔家出来，还没走几步，小山子跑了过来。 他抓了抓头说道：“嫂子，我都没跟你说那些话。” 沈蕙兰看着他问道：“可你是这个意思不是吗？做好事可以不留名，但是不能让人误解你做了坏事。” 小山子不好意思地说道：“知不知道有什么关系，反正都是一家人。” 沈蕙兰说道：“就是因为是一家人，才更加要让他们知道。你以为不说就成全了你们兄弟情义，可你哥哥不了解事情真相，他会怪你不懂事。你爹娘会以为你任性而伤心难过。你嫂子也不见得会承你的情。 你自己呢，会开心吗？不会。所以，你以为的默默付出会让大家都不舒服。” 小山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沈蕙兰见他听进去了就没再多说，毕竟自己也不是人家什么人，说多了讨人嫌就不好了。 “既然生意给你大哥了，我和你立业哥刚好要开作坊做腐竹，要不你到我这个作坊先做着怎么样？” “真的吗？”小山子听了高兴地问道。 沈蕙兰：“自然是真的，你吃好了饭去老祠堂等他，他下午带人过去干活。” “哎，我一定好好干，谢谢嫂子。”小山子说完转身跑回去吃饭了。 许立业定好了竹竿，把许越扔在孙篾匠家，就去找人干活了。等他带着几人扛着铁锹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大山小山两兄弟一左一右地站着，跟俩门神一样。 许立业问道：“你们两兄弟这是干什么，我们作坊没打算请门神。” 小山子说道：“蕙兰嫂子叫我来这里等你，说你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既然是自家媳妇叫来的，许立业也没再说什么，点点头说道：“行，那就一起进来。” 一行人鱼贯而入，许立业带着人先把后殿收拾干净后，柱子推着一车的土坯在外喊道：“立业哥，快叫人来搬土坯。” 小山子问：“立业哥，要这么多土坯干什么？” 许立业头也不抬地说道：“搭灶台啊，我们村还有谁会搭灶台的？” “那可多了，我哥就会，我爹也会。”小山子掰着指头就要开始数。 许立业忙打断他说：“别数别数，你快回去帮我问问富贵叔有没有空，要是有空麻烦他老人家来帮我搭几个灶台。” “哎！”小山子应声往外跑。 “等会儿。”许立业在后面喊道：“顺便去我家跟你蕙兰嫂子说一声，让她准备晚上的饭，今天晚上大家都去我家吃饭。” “好！” 众人原本想客气几句的，小山子却已经跑没影了。 沈蕙兰从富贵叔家里出来就回了自家，提着昨天泡好的豆子去村里的石磨房。说是石磨房，其实就是搭的一个棚子。 等小山子找过来的时候，沈蕙兰已经开始磨了一会儿了，小山子忙上前帮忙。 沈蕙兰奇怪地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小山子说道：“立业哥说晚上请那些干活的人吃饭，让我来跟你说一声。” 沈蕙兰问：“大概有多少人？” 小山子想了想说道：“我过来的时候就有七八个人在，立业哥还要找人搭灶台，估计有八九十来个。 嫂子，你要磨豆浆做腐竹，又要做卤味，还要做那么多人的饭，忙的过来吗？要不然我叫我娘过来帮你。” “千万别。”沈蕙兰赶忙说道：“你娘下午要帮我办一件大事呢。没事，腐竹可以慢慢做，还有五天时间呢。” 五斤多豆子两个人一会儿功夫就磨好了，小山子帮沈蕙兰把豆浆提回去了才去作坊。 今天的卤味已经做好了几锅了，猪蹄什么的也都被沈蕙兰拿到空间里去卤了。剩下一点她也不着急了。 见时间还早，沈蕙兰想着先做一锅腐竹，把豆浆倒进锅里，许笑帮忙烧火。母女两搭档刚把这锅腐竹捞完，就听见院子里巧秀在喊：“蕙兰？” 沈蕙兰听了对着外面喊道：“在灶屋，快进来。” 巧秀提着一篮子菜进了灶屋：“我听桩子说你们晚上请那些做事的吃饭，给你送了些地里的菜过来。” 沈蕙兰擦了一把头上的汗，一点也不客气地问道：“你家里有事不，没事干脆别走，帮我把这菜都清理了，我和笑笑把那桶豆浆弄完。” 巧秀看她一头的汗，忙说道：“行行行，你先别着急，看看那你一头的汗。” 沈蕙兰说道：“我这是热的，我想晚上先弄上一盘，让大家尝尝味道。” 巧秀说道：“你快算了，还是先把人家的货交了再说。” “反正也不差这点。”沈蕙兰现在是虱子多了不怕痒。 两人一边聊一边做，等沈蕙兰把所有的豆皮捞完，巧秀帮她把菜都洗净切好了。 原本想留她下来吃了饭再走，可巧秀死活不答应，她也就算了。 沈蕙兰看时间差不多了，快速地焖了一大锅糙米饭，又做了四菜一汤，凉拌腐竹，白菜炒猪头肉，卤猪下水，炒生菜，萝卜大骨汤。 她单独装了两碗菜出来，给富贵婶和巧秀送了过去。 大概酉时两刻左右，许立业带着人回来吃饭。 沈蕙兰见人都到了，赶紧端菜上桌，笑笑和越越招呼众人过去洗手。 桩子洗好手过来看着一桌子菜说道：“我嫂子说蕙兰嫂子的手艺比她都好，今天我可有口福了。” 许立业招呼道：“你蕙兰嫂子手艺没的说，你多吃点。今天大家都辛苦了，时间紧任务急，今天就随便吃点，等做完这个订单了，到时候再请大家喝酒。” 有人喊道：“立业哥，这么好的菜还是随便吃点啊。那我想知道到那时候吃啥好吃的。” 富贵叔是这里面年纪最大的，他咳嗽一声道：“吃都堵不上你们的嘴，这么多好吃的还不够你们吃的，还想吃啥好的？” 随即又指着那盘腐竹问道：“立业，这盘是不是就是你们说的那个腐竹？” 许立业说道：“对，这应该是蕙兰今天下午做的，大家都来尝尝什么味道。” 春生笑着说道：“我们今天果真有口福了，镇上天香楼还没开始吃呢，我们先吃上了，来来来，我先来尝个鲜。” 众人听了也纷纷冲那盘凉拌腐竹招呼。 一顿饭吃下来，大家都是一副心满意足表情，这顿饭吃的舒服极了，过年都没吃得这么好过。 天色也不早了，众人问许立业明天是个什么章程，许立业把作坊钥匙解下来递给小山子，对大家说道：“明天上午我要赶集，你们都找小山子，要做什么我都跟他说好了。” 众人答应后起身回去，富贵叔和两个儿子出来后问道：“小山子，立业给你作坊钥匙是啥意思？” 小山子嘿嘿笑道：“蕙兰嫂子说我以后没事干了，让我跟着立业哥干。” 富贵叔听了点点头，过了一会儿又说道：“你以后好好干，他们夫妻仁义，不会亏待你的。” “爹，我知道的。”小山子应道 富贵叔又对大儿子说道：“大山，你弟弟既然有了事做，你那个煎饼的手艺就赶紧学起来，别辜负了你兄弟的一片心意。” 大山挠着头说道：“爹，要不就让毛头他娘学，我也出去摆摊了，地里的活没人干了。” 富贵叔口气不悦地说道：“我不是人吗？等春耕的时候你歇几天就是了。再说你媳妇摆摊去了家里饭菜谁做？衣服谁洗？” 大山随口接道：“娘不是在家吗？” 富贵叔咳了两声，双手背在身后，淡淡地说道：“你娘没时间，她要去立业的作坊上工。” 大山：他娘都开始挣钱了。 小山：他娘和他在一起上工了。 第60章 天香楼同款卤味 沈蕙兰等所有人都走了，才有机会问许立业作坊那边的进展怎么样。 许立业说道：“把所有的杂草清理干净了，搭了几个灶台，现在也没时间做烘干房了，以后再慢慢弄。 明天还要去找石匠订一个石磨，富贵叔说他认识人，他帮我们去订，这段时间先用村里的，就是要辛苦人家，提那么重的东西来回走不少路。” 沈蕙兰还想再问就听外面喊道：“立业，快出来看看，招娣婶子给你送豆子过来了。” 夫妻俩这才想起来，里正叔说了晚上让人送豆子过来的，结果两人忙得都把这事给忘了。 两人忙从屋里出来，见里正叔站在院门外，后面是挑着两个箩筐的招娣婶，夫妻俩忙把人让进屋。 招娣婶轻松地挑着豆子进来屋，说道：“立业，里正午饭的时候来跟我们说你们收豆子，我和老头子就拿出来晒了一下午。 收的时候老头子都仔细检查过了，坏的瘪的都挑出来了，耽误了些时间，家里还有两筐，老头子马上就挑过来了，一共是二十斗，我带了斗过来。”说着就要摆弄着斗来量。 许立业见里忙说道：“不用量不用量，你说了二十斗就二十斗，我还能不相信您吗。” 里正却说道：“立业，你相信大家是一回事，量还是要量一下的。” 许立业讨饶道：“里正叔，大家一个村的，平时是什么人都清楚，自己量好了送来就行了，我相信大家不会为了几文钱多算的。而且你也看到了，我累一天了，真不想麻烦。” 里正想了想说道：“行，我知道你今天修整作坊辛苦，今天就算了，以后还是要量一下的。” 许立业想着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大不了让小山子管这事好了。 不一会儿，招娣婶子的老伴也挑着一担豆子匆匆赶来，放下担子后跟里正许立业打了声招呼就急忙回去了。 沈蕙兰数了六百文钱给招娣婶， 她却有些不好意思接，说道：“里正说你们收三十文一斗，可这样你们会不会吃亏，要不还是按镇上的价钱收，这已经省了我们去镇上的时间了。” 沈蕙兰知道他们夫妻俩情况特殊，大儿子前几年得病死了，儿媳也吃了药跟着去了，留下两个嗷嗷待哺的孙子。 小儿子跟着一个外地来的人说是出去挣钱，结果一去两三年年，音讯全无。 老两口带着两个孙子，靠着一点田地勉强度日。 沈蕙兰把铜板塞到招娣婶手里，说道：“我们和里正叔说好了，棋盘村的人都按这个价来收，怎么能亏待婶子一家，快把钱收好了。” 招娣婶接过钱再三道谢后才和里正离开。 许立业把豆子暂时靠墙放好，等作坊那边收拾好了这些都要放作坊里去。临睡前又泡了一些豆子。 第二天一大早，许立业出门的时候，只看到春生和柱子，小山子从今天开始不再去赶集了。 “不是说给大山做吗？怎么不见大山。”许立业问道。 少一个小山子，就少一辆牛车，他担心春生的牛车会被他们三家累断气 。 柱子说道：“刚去问了， 说是还不会做，要在家练上几天。小山子刚刚做的那会儿不也是笨手笨脚的嘛。” 许立业回想了一下庙会时的情形笑道：“ 说的是，庙会那时基本上都是富贵婶在做，小山子一上手人家就嫌他做的又慢又丑。” 几人说笑着驾着牛车朝镇上去。一路上许立业问了春生几次，会不会把牛累死了，那架势都恨不能下去帮牛一起拉车了。 到了镇上，许立业和水生先去送天香楼的货，水生每天都来送猪肉，和后厨的管事熟的很。 那管事见到许立业问道：“你就是给我们天香楼送卤味的？” 水生忙介绍道：“王管事，这是我叔，他那个卤味卖的可火了，每天都排队买。” 许立业抱拳行了个礼：“王管事，还请以后多多关照。” 那王管事点点头说道：“你家那卤味味道确实不错，我也买过几次吃。昨日大掌柜的说了你今日会过来送货，把东西提过来跟我去过秤。” 许立业忙提着卤味跟着王管事走，第一天送货，许立业不知道人家好不好卖，也没有多拿。猪头肉和猪蹄一共三十斤，金钱腿五斤。 卤下水他们家是按碗卖的，他原本想控干了卤水论斤卖，沈蕙兰不同意，说好多人就喜欢吃那泡在卤水里的味。他想想也就算了，自己在家数了五十几碗。 那王管事见他要一碗一碗数给他看，忙制止道：“别别别 ，我可没那个功夫在这里算，你就说有多少。” 许立业心里也不愿意数，他对王管事说道：“我数了过来的，一共五十二碗，就按五十碗算。” 王管事点点头说道：“行，我给你写个单子，你拿着单子去柜台领钱。” 许立业接过王管事的单子，去前边柜台领了八百文钱，和水生从天香楼的后门出来。 水生看着那空桶说道：“叔，还要送小饭馆的货？现在是不是感觉不够卖了？” 许立业笑着说道：“你婶都和我说了，天香楼跟你娘又订了许多脆皮肠，我还能担心没有猪下水？” 水生听了也咧嘴笑道：“我爹昨天吃完午饭就去收猪了，晚上断黑了才拖着三头猪回来，今天下午还得去收猪。” 许立业叹着气说道：“没生意烦，有生意忙不过来也烦。” 水生应道：“可不是，我娘说要是和天香楼的订单一直有的话，那就要请人杀猪了，不然我爹身体也吃不消。 我现在回去换我爹歇一儿，他昨晚没睡多少时间就起来杀猪了。” 两人说着话到了刘记肉铺，水生去换刘屠户休息，许立业也没时间给小饭馆送货了，客人催命一样地催他。 他只得把小饭馆的单独放，卖完这些再去送好了。 今天除去送货的卤味，剩下的这些很快就卖光了，许多客人因为没买到不高兴。 许立业只得说道：“大家对不住，因为好几个饭馆订了货，天香楼也开始订货了，所以一时之间货准备得不足，过两天就好了。” 众人听了吃惊地问道：“天香楼也订了你家的卤味了？” 许立业点头说道：“是啊，大掌柜亲自过来订的，他们酒楼那么大，送了不少货过去，明天我再多做一些过来。” 众人也不管许立业说明天怎么样了，他们就觉得惊奇，天香楼可是太平镇第一大酒楼，竟然和他们一样来这里买卤味，那他们是不是也相当于在天香楼吃饭了？ 大家顿时就觉得吃了这家的卤味档次都不一样了，瞬间就不想搭理那些没买过卤味的人了。 第61章 富贵婶当官 许立业的卤味卖完后，去送完小饭馆订的货，再去镇上铁匠铺买了几口锅，还买了几口大缸，花了他不少钱。这要是他们没有空间里的银子，还真不舍得下这个本钱。 买完东西后想去杨嫂子家拿洗干净的猪头下水，谁知道杨嫂子还没洗完。杨嫂子抱歉地说道：“许掌柜，真是对不住，今天比往日多了几套，你可能要再等等。” 许立业知道光刘屠户家就杀了三只猪，另一个屠户家也是杀了两头猪。 他对杨嫂子说道：“杨嫂子，这几天家里有事，我就不等了，你洗了多少，我先带回去，剩下的等散集的时候，让我两个同村兄弟帮我带回去。” 杨嫂子听了忙去把已经洗好的搬出来，许立业给杨嫂子涨了五文工钱，跟春生和柱子打过招呼后就租了辆牛车回去了。 小山子一大早就去了作坊，立业哥和蕙兰嫂子看重他，他一定不能让他们失望。 见其他人还没过来，他先查看了一下昨天搭的灶台，本来新灶台搭好要过几天才能用的，现在也没办法，立业哥说先紧着这几个灶台用，后边搭的可以过几天。 等人陆陆续续到了之后，小山子按照许立业的吩咐，重新给大家安排了工作。 富贵婶也一大早就过来找沈蕙兰，得知去磨豆浆了，又去了村里的磨房。 她昨天下午帮作坊请人，本想昨晚就去和沈蕙兰说的，见她家里那么多人吃饭，就在沈蕙兰给她端菜的时候说了句找着人了，具体的也没细说。 故而今天吃完早饭，她就去了沈蕙兰家，一进磨坊就喊道：“蕙兰，你怎就来磨豆浆了，我还去你家找你了。” 沈蕙兰擦了把额头说道：“富贵婶，找我什么事？”富贵婶上前帮着推磨，说道：“我昨天叫好的三个人 ，你要不要看看。 沈蕙兰说道：“磨完这些，到时候去我家，我教一下大家怎么做这个腐竹。”想了想又说道：“富贵婶，我每月多给你一百文工钱，你就负责帮我管着那几个人，当个小队长，什么事都帮我看着点行不行？” 富贵婶一听，激动的差点摔磨盘里去：“蕙兰，你是让我当官吗？” 沈蕙兰一愣，噗嗤一声笑着说道：“是啊，郑队长，你同意吗？”富贵婶娘家姓郑。 富贵婶咽了咽唾沫，声音都有些飘了，她问道：“那个什么，我能行吗？” 沈蕙兰说道：“肯定能行。” 富贵婶听了顿时咧开嘴笑道：“那行，我就当这个小队长，工钱就不用加了。” 沈蕙兰说道：“那可不行，当官就要有当官的待遇，多一百文是管理费，你以后就是我们作坊的第一个管理人员了。” 富贵婶听了，整个人顿时像被她家那老牛上了身一样，推磨推的呼呼的，弄的沈蕙兰添豆子都添不赢。 磨好了浆，两人合力把豆浆抬了回去。富贵婶着急要去叫人来学做腐竹。 沈蕙兰说道：“吃完中午饭再来，这会儿了，做不了一会就到中午了。”主要她还要给作坊的人做饭呢，现在也没时间。富贵婶和她约好了时间就乐颠颠的回去了。 沈蕙兰刚准备给作坊的人做饭，小山子和栓子抬着猪下水过来了。小山子喊道：“蕙兰嫂子，立业哥回来了，在作坊里呢，他让你中午别做这些人都饭，大家中午都回去吃，明天晚上请大家喝酒吃饭。” 沈蕙兰听了说道：“行，那你们辛苦啦，我现在做卤味 ，下午做完活都过来端碗卤味回去吃。”栓子听了高兴地说道：“蕙兰嫂子，跟你做两天活又是吃又是拿的，我以后都找不到这么好的活了。” 沈蕙兰笑道：“你就光想着这口吃的，不想挣钱娶媳妇了？” 拴子害羞地挠挠头说道：“我不吃饱饭也没力气挣钱娶媳妇啊。” 沈蕙兰被栓子说得哈哈大笑，小山子也笑着拖着栓子去了作坊。沈蕙兰见人走了赶紧开始做卤味，依旧是小的放空间的电压力锅卤，大的两口大锅一起上。 午饭后，许立业去作坊做事，姐弟俩雷打不动地被沈蕙兰赶去午睡，她下午有人帮忙烧火。果然不多久，富贵婶带带着几个人过来了。 沈蕙兰一看，嚯，都认识，隔壁的根英婶，昨晚卖她豆子的招娣婶，还有一个是巧秀的婆婆李婶。 几人进屋后跟沈蕙兰打过招呼，沈蕙兰说道：“几位婶子，富贵婶应该和你们说过来，叫你们来是做腐竹的。我们都是一个村的，所以今天我们先把丑话说在前面，第一，我这个活累，要磨豆浆，滤豆渣，烧豆浆。 还有一个是热，现在热点你们能受的住，夏天要难受一些。最重要的一点，我这里做事的人嘴巴要严实，不能把我这做法说出去了。 如果你们同意了，那今天下午就可以开始学，明天就去作坊上工，工钱暂时七百文一个月，各位婶子同意吗？” 跟英婶子说道：“蕙兰，富贵家都都和我们说了，你放心，我们嘴严的很 ，就算做梦也把嘴巴闭紧了。” 李婶子也说道 ：“是啊，我们都不是舌头长的，再说这活再累能有种田累吗？我们一年到头种田也没见几个钱，能吃饱肚子就不错了。” 招娣婶说道：“蕙兰，你放心，我肯定好好干的。 沈蕙兰见大家都表态了说道：“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我们来说说待遇的事，你们除了每个月七百文工钱，每个月可以休息四天，你们轮流休息。” 招娣婶子忙说道：“我不用休息，那点活有多累，还歇那么多天。”其他人也表示不用休息。 沈蕙兰说道：“这个是作坊给你们的福利，轮到你休了就在家睡觉，又不扣你工钱。你们在我这里做，我希望大家好好做。有什么事就问富贵婶，她是你们的小队长。” 富贵婶听到这里坐直了身体，头也抬高了。其他三人看着她的目光带着羡慕。 沈蕙兰看着觉得好笑，她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说道 ：“其他人也不要灰心，只要你们好好干，将来我们这个作坊生意好起来，到时候再请人，就从你们这些元老里挑新的小队长出来。” 富贵婶听了急道：“那我呢？我就不当这官了吗？”沈蕙兰安抚道：“当的好肯定继续当啊 ，我是说扩大了，到时候你一个人管不过来，我就再选小队长出来 。” 富贵婶长舒一口气说道：“行，我肯定把这个小队长做好了。”其他三人也表示自己一定好好做，争取当上小队长。 沈蕙兰一通洗脑后 ，开始教大家捞腐竹。几人都是家里干活的老手里，一学就会。 沈蕙兰让她们每人上手捞几次，等上午磨的豆浆全部捞完，几人才回去。 第62章 作坊正式开张 第二日作坊正式开张，其实整个作坊现在还寒酸的很，但已经没时间再弄了，赶完这批货再说。 许立业作为作坊东家，不能不参加作坊的开张，他只得让小山子帮他卖一天货，并把送货的地址告诉他。 辰时中，作坊门口围满了村民，大家以往只在镇上见过铺子开张，从没见过村里的作坊开张是什么样的。 许立业和沈蕙兰原本的意思是不搞什么形式，直接开门做事。里正老人家不同意，这可是他当里正以来第一次见到村民开作坊，一定要办的像样一点。 所以当许立业夫妻俩挤过人群来到作坊门口时，就见作坊正门上挂着两个大红灯笼，门前摆着香案，里正见他们来了，说道：“立业，先过来上香，求各路神仙保佑作坊生意兴隆，平安顺利。” 许立业忙紧走几步，接过里正递过来的香朝各方拜了拜，再插进香炉。 里正叔就跟一个司仪一样，指挥着许立业道：“现在请作坊的东家打开大门， 迎八方财神入内。” 许立业赶紧去开锁，推开了作坊的大门。里正的小儿子春根点燃了手里的鞭炮，啪啪啪啪的鞭炮声中，里正手里托着一座财神像郑重地放在许立业手上，许立业小心翼翼地托着神像进了作坊，放在神龛上。 接着就是作坊的几个工人上前见过东家，富贵婶领着其他三个婶子 ，穿着过年才舍得穿的新衣裳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到许立业和沈蕙兰跟前，齐声喊道：“祝东家恭喜发财，生意兴隆。” 许立业忙从沈蕙兰手上接过几个红封，递给几位婶子说道：“今后要辛苦各位婶子了，大家好好干，我们一起发财。” 几位婶子听了顿时像喝了半斤烧刀子一样上头，接过红封挥着手喊道：“我们一定好好干，我们一起发大财。” 沈蕙兰没眼看，越看越像传销组织。 她没眼看，那些看热闹的村民不够看，真的太羡慕了，要是自己家有人能进作坊就好了，看着就气派，每个月还能领工钱。 里正等四个婶子喊完口号，接着说道：“立业和大家说说话。” 许立业······ 还有演讲的吗？他没准备稿子怎么办？而且他也没什么想说的，只想赶紧开工。可不说好像不行，全场人都眼睛都看着他。 他硬着头皮往前走了两步，清了清嗓子说道：“各位大叔大婶，大哥嫂子们，很高兴大家来参加我们腐竹作坊的开张。首先我要感谢里正叔对我的信任和支持， 也要感谢各位村民一直以来对我的帮助。 腐竹作坊今天开张，我们一定会不负众望，做大做强，让我们棋盘村的腐竹走出太平镇，走向京城。”下面响起热烈的掌声，里正和四个婶子巴掌都要拍红了。 沈蕙兰······ 好丢人怎么办？他怎么不说走向世界呢？ 掌声渐息，许立业说道：“接下来请里正叔为我们对作坊工作提出建议，大家鼓掌。”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里正打他一个措手不及，许立业也想看看里正叔的临场发挥能力。 里正虽然有些意外自己能提什么建议，但想到确实有事和村民说，就走上前说道：“今天是我们棋盘村第一个作坊开张的日子，我心里很高兴，我希望你们年轻人都能像立业一样，有脑子，能吃苦，有出息，有良心。 这个作坊开得匆忙，是因为立业想着帮大家把家里的豆子卖了。他说村民们帮过他，他记这个情，外面豆子二十文一斗，他收村民的豆子三十文一斗。 他不是钱多，他是心里记着大家的情，宁愿自己不挣钱也帮着大家。他说人情这个东西都是你来我往的，我希望大家心里也能记立业这份情 。 这个作坊每天都要烧许多柴，现在也不是农忙道时候，大家若是记这份情的，就帮忙每日送几捆柴过来。 最后，我也没什么指导的，就希望腐竹作坊财源广进，越办越好，棋盘村每家都有人进作坊上工。” 村民们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沈蕙兰拍着巴掌，心里算着帐，全村一百多户人家，每家都有人进作坊，那得做多少腐竹啊，还真的是要走向世界的节奏了，里正叔比许立业还敢想啊。 开张仪式结束后，许立业跟着里正出去商量在作坊里打口井的事情，沈蕙兰留了下来。作坊门前看热闹的村民不舍离去，好像多待一会儿下次招人他们就能进去一样。 沈蕙兰让富贵婶给几人安排工作，既然选了管理人员，在管理人员没有出错的情况下，自己还是不要上前指手画脚的好。 富贵婶也不推辞， 她先是对着三人说道：“今天我们腐竹作坊第一天开工，我作为小队长先说两句话。大家也都看见外边那些人是怎么羡慕我们的，我们一定要好好干活，大家拧成一股绳把这个作坊做好，知道吗？” 三人齐声回道：“知道了，小队长。” 富贵婶满意地点点头说道：“现在安排一下今天的工作，招娣和庚英现在抬一桶泡好的豆子去磨豆浆，我和老李挑水把这些锅和竹竿洗一下。东家说了，我们做吃食的，一定要干净。 明天我和老李磨豆浆，你们俩在作坊里做腐竹，以后就这样轮着来，大家有意见吗？” 三人又齐声喊道：“没有意见，都听小队长安排。” 富贵婶满意地点头说道 ：“都没有意见那就开始干活。” 三人：“是，小队长。” 然后解散后按着开始按着自己分到的工作开始工作。 沈蕙兰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富贵婶是不是私下和她们培训过来，这个整齐劲，还有开口闭口的小队长。 富贵婶和李婶子挑着水桶准备去打水，看了一眼作坊，对沈蕙兰说道：“东家，我们出去打水，一会儿就回来，你先在这看着作坊，别让外头那些看热闹的人跑进来了 。” 沈蕙兰点点头说道：“知道了，我在这里等你们回来再走，小队长。” 富贵婶听见沈蕙兰也叫自己小队长，心里比吃了人参还舒坦。 挑着水桶脚步如飞地出来门，李婶子紧随其后，出门看见外面那些羡慕的眼神，她清了清嗓子冲着前面的富贵婶喊道：“小队长，我们把这些活做完了就去庚英那里先提一些豆浆过来，省得耽误我们做腐竹。” 富贵婶也大声应道：“好，东家说了，天香楼的掌柜可稀罕我们这个腐竹了，我们要抓紧时间做好了给人家送过去。” 两人说着话走远了，剩在门口的人听了直感叹：“富贵家的是小队长，那是个什么东西？” “我听富贵说了，是蕙兰让富贵家的管着这些人的官，每个月还多得一百文工钱呢。” “啥，富贵家的当官了？还有钱拿？难怪我瞧她这几天气色都不一样了。” “可不是，跟发说了，作坊要是做的好，还会招人，她们第一批进去的都是什么元老，以后都有可能当小队长。” “什么？作坊还要招人？哎呀，我不跟你们聊了，我得去捡几捆柴给作坊送过来。” “诶，你这人怎么这么奸滑，也不晓得叫上我一起 。” “走走走，我们也去。” 作坊门口瞬间散了个干净。 第63章 水生的心思 腐竹作坊在富贵婶这个小队长的管理下，有序地进行着腐竹的生产工作，作坊里的四人除了吃饭睡觉都待在作坊里做腐竹。 沈蕙兰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小队长这这是要逼着自己成为压榨工人的资本家呀。 她找富贵婶谈了一次话，让她们每天工作四个时辰，合理安排大家的休息时间。 富贵婶振振有词地说道：“我们在家闲着也没事，在作坊里聊聊天的工夫顺带就把活做了。你就别操心我们了，是我们自己乐意做的，要是累了我们自己会歇着。 反倒是你们做东家的要上点紧，我算了一下，不用十天就能把天香楼的订单做完了。 做完这个订单后是个什么章程？后面我们做的腐竹要怎么卖？你和立业这两天有没有规划规划，作坊以后的路要怎么走？你可不能让我们光领工钱不干活，作坊这么多人，要是歇一天那一天的工钱就打水漂了。” 沈蕙兰一时之间竟有一种不知道谁才是东家的感觉，她想让员工休息，员工劝她上进，她是不是不称职？ 经过作坊四位员工的不懈努力，作坊终于在第五天早上给天香楼送去了四十斤腐竹。 今天接货的人依然是王管事，先是把卤味过秤，接着才来查看腐竹。虽然大掌柜说了今天许老板会送样新鲜的吃食过来，可这对王管事来说有点太过新鲜了，新鲜的他都没见过。 他拿着干腐竹闻了闻，嗯，淡淡的豆香味。又掰了一点放进嘴里尝了尝，干巴巴的，没什么稀奇之处啊 。 他看着许立业问道：“许老板，这就是我们大掌柜订的腐竹？” 许立业说道：“是的，王管事，这是四十斤腐竹 。”说着他又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王管事，说道：“这上面详尽地写了腐竹的各种吃法，劳烦王管事交给赵掌柜。” 王管事接过来看了一眼，心道：“原来还要用水泡软，难怪他刚才吃的硬邦邦的。” 他把纸折好小心地塞进袖子里说道：“卤味的钱你今日去前边领走。腐竹我给你写个单子，等一百斤货齐了再一起结账。” 许立业说道：“应该的，麻烦王管事了。” 许立业接过王管事的单子，去前边领了卤味的钱后出了天香楼。 水生等他上了牛车才说道：“叔 ，你那腐竹作坊看着还行，这么几天功夫就出来这么多腐竹了，剩下的你也不用操心了。” 许立业想到他刚刚接到订单时的心情，也是长舒了一口气，说道：“还好，我们招的那些人都特别朴实，知道我们急着交货，没日没夜地干，你婶担心她们吃不消，让她们休息，她们反倒说你婶没有上进心。” 水生想了想问道：“叔，你又是租作坊，又要请人，这样算过来也挣不了几个钱？” 许立业听了笑着说：“傻小子，你不能只看这一个单子啊，我那个作坊可以每天做。做完天香楼的单子我还要接别的单子，长久来算肯定是划算的呀。 而且我和你婶都精力有限，不可能什么事都亲力亲为，有些钱要自己挣， 有些钱该给别人挣还是得给别人挣。” 水生听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二人回到刘记肉铺，许立业忙着去卖货，水生一进自家院子，就见一家人又在做脆皮肠了。 最近脆皮肠的生意越来越好了，不光是天香楼每天的订单，还有许多小饭馆也闻讯过来订了不少。 他娘和媳妇天天从早到晚的做脆皮肠，前两天他去乡下接了爷奶和弟妹过来帮忙。原指望他们能跟娘和媳妇搭把手，减轻一下两人的负担。 可他们一是待这里不习惯，天天惦记家里菜园子。再一个就是每次灌的肠要么就是肠衣爆了，他娘心疼肠衣，要么就灌不满，瘪瘪的，他娘和媳妇还要返工。 后来两个老人就说自己做不来这个精细活，吵着回乡下去，他娘本想留两个孩子下来帮忙，两个老人也不同意。 他想到许叔今天跟他说的话，有些钱该给别人挣就得给别人挣 。 他走到他娘身边说道：“娘，我觉得我们一家人这样不行，时间长了身体吃不消。我爹这段时间每天都睡不了两个时辰，你和秀英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做脆皮肠，咱们不能用命去挣钱。” 刘嫂子这段时间也烦躁得很，以前没生意愁的要死，现在生意忙不过来更愁了。 水生的话说到她心里去了，他们一家人现在真的是用命在挣钱。 她看着儿子问道：“你说怎么办？总不能不做脆皮肠了。” 水生说道：“我刚刚去和许叔送货，他家今天给天香楼交了四十斤腐竹，这才几天工夫？” 刘嫂子“你的意思是……” 水生接着说道：“ 许叔跟我说，有些钱自己能挣就要挣，有些钱该给别人挣就给别人挣，自己可以少挣一点。 娘，不如我们和许叔一样，开个作坊。 我一路过来就在想，如果开个作坊专门做脆皮肠，你和秀英也不用这么辛苦。我们可以和镇上的饭馆随便签多少订单，不用担心做不出来。 我们甚至把杀猪这活都给包出去，我爹每天只要守着这个摊子就行了。” 刘嫂子听了疯狂心动， 她不是舍不得办作坊，只是：“我们在哪里办作坊？去村里的话你爷奶不管事，得有个人守在那里，而且来去那么多路，到了夏天肉就要臭了。 镇上办也不行，镇上的房租贵，而且不认识的人不放心啊，这都是吃到肚子里去的东西，万一有点什么，我们全家都不够赔的。” 水生一愣，是啊，他们去哪里办作坊？去村里一个是路程远，眼下是没问题，夏天真不行。 还有一个乡下没人管着也不行，他爷奶光灌都灌不了，别说还要煮，煮也是要技巧的，不然都给爆了就是一锅肉羹。 镇上办作坊除了他娘说的那些，还有个担心就是万一人家把这个法子学了去，那还有他们家什么事？人家自己住镇上的，卖了这个方子也好，自己做也好，都不是自己家能控制得了的事情。 到时候别说脆皮肠，香肠也得给人家琢磨去了。那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母子二人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 第64章 去棋盘村办作坊 许立业这段时间的卤味基本上每天都不够卖，虽然刘屠户杀的猪多了，但他的卤味在太平镇已经是名声响亮了，毕竟天香楼都在这里订货了。 许多饭馆食肆听了这个名声也会过来订一些，许立业后来送不过来，一般量小的他就不送，收好定金自己第二天来刘记肉铺取。 因此真正对顾客卖的就越来越少了，每次顾客稍微来晚一点就没有了，顾客虽然不满意，但这无形中又让大家觉得这东西太抢手了，太金贵了，好难买得到的感觉。 这天许立业不到半个时辰就把所有的货卖空了，杨嫂子没这么快洗好下水，他也不急着走了，坐在刘屠户身边和他聊天。 看着刘屠户青黑的眼睛，许立业问道：“大哥这是熬大夜 了？” 刘屠户有些无奈地说道：“最近这段时间睡的少，半夜就得起来杀猪。”随即又怕许立业担心，说道：“没事，一会儿水生就过来换我去睡一会儿。” 许立业看他这样子是真的有些担心，说道：“偶尔一两次可以，时间长了伤身体的，你也别太拼命了。” 刘屠户叹气道：“以前没生意的时候，虽然心里着急，但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现在生意好起来了，每天都是睡两个来时辰，吃也没时间吃，喝就更不要谈了，有那喝酒的功夫我还能眯一会儿。 我这两天都在想 ，我现在这样挣钱也不知道图啥。” 许立业安慰道：“你们也别太拼了，把身体熬坏了挣再多的钱也没用，量力而为，做不来就少做一些。我家过成这样也没你那么累。” 说到这里，许立业顿了一下，然后问刘屠户道：“大哥做不赢就没想过找人帮你做？” 刘屠户一愣，谁那么好心，会帮自己做，他现在就去六明寺给那个人立个长生牌位去。 水生这时候从里边出来说道：“叔，我刚刚也同我娘说了，想和您一样开个作坊，再这样下去，一家人的身体都要累坏了。” 刘屠户听儿子说了才反应过来， 哦，不用去六明寺啊。他想了一下儿子刚刚说的话眼睛一亮，说道：“这是个好办法，你娘这段时间饭都不能好好做了，天天都是随便糊弄一顿。” 水生泄气地说道：“娘说办不了，办在乡下一个是没人管，再一个是那么远的路，夏天肉容易坏了。” 刘屠户急道：“那就在镇上找人做好了。” 水生：“娘说，镇上房租贵，而且镇上的人不熟悉的不放心。” 刘屠户傻眼了，才想出这么一个好办法，两句话的工夫就没有用了。 他转头想让许立业再帮他想想，看能不能想出个别的法子来。突然间福至心灵，他一把抓住许立业的手说道：“兄弟，你就是我的亲兄弟啊。” 许立业被他唬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说道：“大哥有什么话就直说，别这么肉麻。” 刘屠户说道：“我可以到你们村去弄这个作坊，让弟妹帮我看着点，反正这东西弟妹会做。” 他越说越觉得是个好办法，忙对水生说道：“快去叫你娘出来一下。” 水生听了爹的话，如同醍醐灌顶，是啊，他怎么没想到这个 ，他许叔的村子离得近，他婶子会做这个，也不会觊觎他家的方子，毕竟这方子就是婶子给的。 他转身飞奔进屋，嘴里喊道：“娘，你快出来，我爹想了个好法子。” 刘嫂子扭了扭酸痛的脖子问道：“你不是换你爹睡觉吗，想什么法子了。” 水生道：“娘，你这几天不分日夜的做脆皮肠，是不是忘了咱们还有一门亲戚在棋盘村？” 刘嫂子一愣问道：“是你婶子来了？” 水生说道：“不是，我爹刚才说把作坊开到棋盘村，请婶子帮忙照看着。我爹现在正在和许叔说这事，让你出去。” 刘嫂子听了把手上的肉往盆里一扔，嘴里念道：“哎呀，我的蕙兰啊，你就是老天爷派下来救我命的，你就是我亲姐妹呀。” 许立业被刘屠户说的办法惊到了，到棋盘村开作坊？ 他对刘屠户说道：“我还真没想过这事， 不过我们村好像没有空屋子租，我自己那个也是赶巧了。” 刘屠户现在就像是前面三十年的脑子聚在这一刻了，他说道：“你那个作坊不是说之前是祠堂吗？我先暂时在你旁边随便搭一个棚子，同时另一边再盖一个正经的作坊，就在你们村请人做一个土坯院子。 这样既不耽误做做脆皮肠，又不耽误建作坊，你看怎么样？” 许立业觉得这个办法挺好的，不过村里的地，可能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去做房子的。 他想了想说道：“这事是不是我先问一下我们村的里正？” 刘屠户：是啊，自己想得再好， 人家村的里正不同意也是白搭。 刘嫂子这时候风风火火地跑了出来，见自己当家的一副家里的猪发了瘟的表情问道：“怎么啦，水生不是说去立业兄弟的村上开一个作坊吗？” 刘屠户说道：“正在说这事呢，立业说他要先去和他们村里正说一下。 刘嫂子说道：“这不是应该的吗？哪里能随便在别人村里办作坊的。” 刘屠户有些担心地说道：“我难得想一个这么好的办法，万一他们村里真不同意怎么办？” 刘嫂子一想也是，他们上刘村的里正就是个难说话的，还贪心没够。 她看着许立业问道：“要不我和你大哥今天跟你一起去你们村，问问你们里正要什么条件才能答应。” 许立业觉得他们亲自去一趟，显得更有诚意，说道：“行，我们现在就去 。” 刘嫂子忙道：“你先等等，我准备点东西， 总不能空着手上门。当家的，把那个蹄膀装上，再去打两斤好酒。水生，你看好摊子，我去买点东西，说完人就跑没影了。” 许立业也去找杨嫂子拿来已经洗好的猪下水，剩下的依旧是让春生给他带回去。三人急急忙忙地拉着各自的东西上了牛车，朝棋盘村去了。 路上刘嫂子问了许立业不少关于许里正的事情，这人难不难说话，心黑不黑之类的。当他们得知里正人挺好的，为人也算正直时都松了一口气。 夫妻俩一路心里默念菩萨保佑，今天一定要把这事给办成了。 第65章 外村人不行 牛车在许立业家门口停了下来，沈蕙兰见到刘屠户和刘嫂子有些吃惊，这个时候过来也不像是做客的呀。 刘嫂子拉着沈蕙兰把想在这里租作坊的事和她说了，毕竟这事要是谈成了，以后肯定要麻烦沈蕙兰的。 沈蕙兰听了高兴地说道：“那感情好，你们早该这么做了。” 刘嫂子不无担心地说道：“就是不知道你们村的里正能不能同意。” 沈蕙兰也不确定里正叔能不能答应，几人商量了一下可能出现的阻力后，就一起去了里正家。 里正这段时间心里快活得很，自从立业家的作坊开了以后，他每次在村里溜达，都发现村里的人都变得上进了。 年轻人聚在一起不再说吃酒打牌了，都商量着去哪里找活干，到时候挣钱了也想来村里办个作坊风光风光。 还有那些婆子媳妇，也不再东家长西家短地说是非了，天天惦记着能进作坊上工，有些心大的还惦记着要当小队长。 里正每天看到村里人这样，心里都要就忍不住感叹，不管是做什么事，还是要有一个领头的，后面的人才会跟着往前。不然大家都各走各的，那就是一盘散沙。 要是村里有多几个许立业这样的人，再多几个富贵家的那样的小队长，能把村里人都激得上进，他乐见其成啊！ 里正现在是真心盼着许立业的那个腐竹作坊越办越好，最好再多开几个作坊，让村里的人都有活干就好了。 他老人家在这里正想得美呢，听见许立业在外头喊：“里正叔，在家吗？” 春根从屋里出来道：“立业呀，我爹在家呢，快进来。”说完冲屋里喊了一声：“爹，立业找你。” 许立业进来屋，见屋里只有里正一人，问道：“我婶不在家呀？” 里正看着许立业一行人，说道：“她去菜园子了，你这是······” 许立业忙介绍道：“里正叔，这是我的结拜大哥，之前跟您说过的，镇上的刘屠户，这是我嫂子，今天我大哥嫂子过来想和您商量点事。” 刘屠户和刘嫂子忙上前问好：“许里正好，我们经常听立业说起您，说您为人正直，对他们家帮助很多，今天来是有一件事想和您老人家商量。”说着把手上提着的东西放到桌子上。 里正看了一眼那桌子上大大小小的包裹，一个猪蹄膀 ，两斤酒，还有四色糕点不少。 这么贵重的礼，怕不是什么小事，他招呼着人坐下，要去给客人倒水。 刘屠户忙说道：“许里正不用客气，我们刚刚在我兄弟家喝过水了。” 许立业也说道：“里正叔别忙了，我们都不渴。” 里正听了坐下来说道：“不知道你们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我就是一个普通的种田汉，好像没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刘屠户清了清嗓子说道：“许里正，我这个人说话不喜欢拐弯抹角，既然您老人问了，那我就直说了。 我在镇上有一个肉铺，平常上门买肉的有普通百姓，也有各家酒楼饭馆。这不前段时间我们肉铺接了天香楼的一个订单做脆皮肠，哦，您老人家可能不知道什么是脆皮肠，我给您带了一点过来。”刘屠户说着指了指桌上那一堆礼里边的一个包裹。 “我原是想着做点这个贴补点家用，没想到那天香楼的掌柜极为喜欢，不但镇上的天香楼订了货，还帮县城和府城的天香楼订了不少。这样一来，光我一家人就有些忙不过来了。 今天见立业兄弟去天香楼交腐竹，听他说他开的那个腐竹作坊，招的工都是村里人，大家干活仔细又卖力。 今天我们夫妻过来就是想问问您老人家，我要是想来你们村也办一个作坊，要些什么章程？” 里正听完刘屠户的话，担心自己理解得不对，问道：“你的意思是想到我们村来办作坊？” 刘屠户忙说道：“是这个意思，就是不知道要什么章程？” 里正摸过烟杆想抽两口，反应过来有客人又放了回去说道：“你们怎么不在自己的村里办？” 刘屠户解释道：“我家里是上刘村的，离镇上有四五十里路，而且大多都是山路。路途太远，实在是不方便。” 里正听了点点头，有些为难地说道：“我这村里一家一户房子都没有多余的，怕是没有合适的地方给你做作坊。” 刘屠户说道：“要是您老人家同意，我就先在我兄弟的作坊旁边搭一个棚子，当做临时的作坊。 然后请村里的壮劳力帮忙在另一边赶工建一个院子当作坊，这样既不耽误作坊做活，又不耽误建作坊。” 里正听了请村里的壮劳力，心跳都不禁快了几分。他又伸手去摸烟杆，嘴里随意地问了一句：“那作坊要是开了到哪里招工？” 刘屠户听了皱眉说道：“这村里没人做事吗？立业说村里人都实在能干，别个地方的人我们夫妻也不放心。” 刘嫂子在一旁也开口说道：“许里正，我们打算到时候这个作坊让蕙兰帮我们看着，请什么人我们也不熟悉，都让她去张罗 。” 里正一开始听着刘屠户说的话，觉得像喝了二两白酒一样上头。后来听了刘嫂子的话后感觉不大对劲，他皱着眉头问道：“那依着你们的意思，立业家的不是给你们家做管事娘子了？她原本可是做东家的人。” 刘嫂子····· 沈蕙兰忙开口道：“里正叔，我……” 里正一眼瞪过来说道：“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你只管坐着听就行了。” 许立业一愣，里正叔这是什么意思？他可从来没有这样下过自家人的面子。 里正也不管许立业夫妻俩的异色，接着对刘屠户夫妻说道：“我们棋盘村虽然地方大，但也没有租给外村人的先例。我作为一村的里正，也不好坏了这个规矩。” 刘屠户一听急道：“许里正，我和立业是结拜兄弟，相当于我也是半个棋盘村的人了，就不能通融通融？” 里正摇摇头说道：“规矩如此，我要是通融了，人家肯定以为我得了你们多大的好处。我也是一把年纪的人，别老了还要落人口实，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刘嫂子见里正之前似乎都要答应了，怎么突然之间就严词拒绝了？她试探地问道：“许里正，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里正垂着眼皮，淡淡地说道：“真没办法，外村人肯定不行，除非是本村人办作坊，我肯定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刘屠户见里正一口咬定要本村人，心里急得不行，他不可能把户籍迁到这个村来，也不可能做棋盘村的上门女婿，除了这两个办法还有什么办法能让他成棋盘村的人？ 第66章 合伙开作坊 里正见刘屠户夫妻只知道愁眉苦脸，唉声叹气，一点都没有明白自己话里的意思，只能再说得明白一些。 “你们也别怨我，你们外村人来我们这里，我们对你们也不了解，万一有点什么事，我们村也是要担责任的。 这样，你们既然是立业的结拜兄嫂，看在立业的面上，我给你们提个建议······ 刘屠户夫妻听了忙说道：“什么建议？您老人家说。” 里正轻咳一声说道：“外村人不能建作坊，但是如果本村人和外村人合伙，用本村人的名义开。我再豁出脸去村民面前说说情，这个应该是可以通融一下的。” 许立业和沈蕙兰对视一眼，里正叔这是想让他们和刘屠户一家合伙？ 刘屠户也很快反应过来，他高兴地说道：“那我可以找立业兄弟合伙啊。” 许立业忙说道：“大哥，我哪有那么多钱做这个买卖？” 他在村里开腐竹作坊用的钱，可以借口说是找刘屠户借的，可他和刘屠户合伙，他要说找谁借钱呀？ 刘嫂子坐在一旁突然问里正：“许里正，有没有规定两家合伙各得几分利？” 里正对刘嫂子说道：“这倒无所谓，只是如果你们和村里人合伙，必须村里人在这边掌事。” 刘嫂子说道：“我们几个商量一下可以吗？” 里正点点头说道：“自然可以，这是大事，你们慢慢考虑，这些东西你们都带回去。”说着就要站起来送客。 刘嫂子忙说道：“您等等，我们商量一刻钟就可以了，不须几天，劳您先坐一会儿，我们出去一下。” 刘嫂子拉着三人出了里正家的院子，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四个人蹲在那里商量起来。 刘嫂子说道：“蕙兰，立业，我有一个法子，我们两家合伙······” 许立业张嘴要说话，被刘嫂子制止。 刘嫂子继续说道：“你们先听我说完，我们两家合伙，我们出钱，你们出力。 你们也知道，我就算是开了作坊，也不能扔了铺子的生意不管，虽然说棋盘村离镇上近，我们也没时间经常往这边跑。 我原先是想劳烦蕙兰帮忙看着点，现在想想这也不是长久之计，而且我日日劳烦你，我心里也过意不去。如果你们也是东家，那就完全没有这个顾虑了。 而且你们是村里人，那个里正看样子对你们也不错，如果是以你们都名义办的作坊，他肯定也会照顾些。 至于利润这块嘛，要不就按三七分，我们七，你们三，如果不合适我们再商量。” 沈蕙兰这时候终于明白了里正的意思了，估计他老人家早就算好了，开作坊可以，要村里人参股，那就算村里人开的作坊了。 这个老头，平时看着慈眉善目的，没想到心思这么深。 几人都想了一下，觉得好像这是最好的办法了，不然这个作坊没法开，去别的地方开也不见得会比这里好，最起码这边是都不要他们操心。 许立业却觉得占了人家的便宜，说道：“那我们不是占便宜了，要不我们还是出点钱。” 刘嫂子说道：“你出什么钱，你房子还没盖呢。我那个方子本来就是你们给的。你们要没给我这个方子，我连这个钱都挣不到。” 刘屠户也说道：“对对对，立业，就听你嫂子的，其实这个办法比我们之前想到那个好。这样一来，你们，我们，还有棋盘村的里正和到时候给我们做工的村民，大家心里都踏实。” 沈蕙兰说道：“相对来讲这的确是个好办法，不过我们如果不出钱的话，那我就是平常管管工人，别的活我也插不上手，得三分利是不是多了些？” “哪里多了？”刘嫂子说道：“以后我们差不多就是甩手掌柜了，这里什么事都得你张罗。别以为我没开过作坊，就不知道这里边的难处。 还有到时候请什么人做工，怕也是一个伤脑筋的事，请些不着调的人干不了活，还要担心人家把方子弄了去。 我跟你说，蕙兰，你别以为这三分利得的就轻松了，我要跟你换一换都不一定答应，你们就当帮哥哥嫂子的忙。” 沈蕙兰还能说什么？只能答应啦。 两个女人决定好了，两个男人都没有意见，四人又重新回到了里正家。 里正仍坐在原先的位置上，只不过面前多摆了一套文房四宝。 沈蕙兰见了心道：人家都说人老成精，这话果然没说错。 里正见他们进来，站起来问道：“你们几位商量的怎么样了？” 刘屠户上前说道：“就按您说的，我们和立业兄弟合伙开这个作坊，我们负责供货，修建作坊。立业就负责作坊里的一切事情。” 里正听了点点头，重新坐下说道：“既然商量好了，我们就写个文书，把你们各自的分工，利润都写明白，免得以后闹纠纷。” 刘屠户痛快地说道：“没问题，麻烦您老人家就按照我刚才说的帮我们写一份，利润就写三七分，我们七，立业三。” 里正听完眼睛不经意地瞪了许立业一眼，许立业不明所以。沈蕙兰知道啊，里正叔肯定嫌他们分少了，他可能更希望许立业七，刘屠户三。 文书很快就写好了，一式三份。双方都按了手印，里正作为见证人和棋盘村的里正，也按了手印。三方各执一份。 事情办完了，几人告辞离去，里正让刘屠户把东西带走，他可不是爱占小便宜的人。 刘屠户夫妻怎么可能带回去，以后在这里开作坊还要仰仗着人家呢，一阵打架似的推让后，四人终于逃出了里正家。 夫妻也没有在许立业家吃午饭，他们急着回去准备盖作坊的事。 刘屠户问许立业：“村里能不能买到土坯?” 许立业：“应该不够了，我打那么多灶台，家家都去借了。” 刘嫂子说道：“那就买砖，现在一时半会也打不出来土坯，有那个时间砖钱都挣回来了。” 刘屠户点头说道：“立业，那棚子你现在找人搭着，多找几个人，别省那几个小钱。我现在身上没带钱，明天去铺子我再放些钱到你身上。 弟妹，劳烦你这就开始找信得过的人灌脆皮肠，棚子一搭好，我就让水生把肉拖过来。” 许立业说道：“大哥放心，我们回头就去找合适的人。” 刘屠户夫妻急急忙忙地回了镇上。 第67章 招工大会 许立业和沈蕙兰才送走刘屠户夫妻，大宝就跑过来说道：“立业叔，蕙兰婶，我爷说让你们把客人送走了就去找他。” 夫妻俩对视一眼，一起去了里正家。 里正见他们来了开口就问：“新作坊什么时候开始搭棚子？你们商量了这事没有？” 许立业说道：“正打算吃完饭就去找人开工。” 里正问道：“找哪些人？你有合适的人选了？” 许立业摇摇头，没有。 里正又问沈蕙兰：“蕙兰，做那个脆什么肠要招多少工人？” 沈蕙兰说道：“暂时要四五个人，不过做这个都要找老实本分些的，要是碰到手脚不干净的，私藏一块肉出去就不好了。” 里正听了点点头说道：“对对对，你提醒的是，可别让外人看低了我们村的人，你放心，我让你婶子去帮着问。” 沈蕙兰心里一动，说道：“里正叔，要不让婶子来作坊当个小队长，这样还可以起到震慑作用了。”谁敢当着里正家的面手脚不干净，怕是不想在村里待了。 里正一愣，小队长？自从知道富贵家的在作坊当了小队长后，他家老太婆到现在还在念叨呢，说早晓得可以当官，她当初就该进作坊的。 这要是真让她当小队长，她不得高兴死了。 里正心里头也跟着高兴，嘴上却说道：“行，我等一会儿问问你婶子愿不愿去。” 见天色还早，他拿起靠墙的铜锣，对许立业夫妻说道：“你们俩随我来。”说着率先出了门，来到腐竹作坊前，哐哐哐就敲了起来。 村里平日有什么紧急的事，里正就敲这个铜锣，村里人听见了都会赶过来。 不大一会儿，腐竹作坊前围满了人，大家都在底下窃窃私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里正见大家都到得差不多了，抬手制止下面的人说话。 下面顿时安静下来，里正清了清喉咙说道：“今天叫大家伙过来是有一桩好事同大家说。 立业先前开了个腐竹作坊，咱们村好些人想进也进不去。立业就寻思了一个办法，让咱们村多几个人能进作坊上工。 立业在镇上做卤味买卖这个大家都知道了，他和镇上的刘屠户结拜了干亲，这事也有许多人知道。 刘屠户家一直和天香楼做生意，近段时间他们家做了一个什么肠子，那个天香楼订了许多货。 立业费了一大盆口水，说服了刘屠户跟他合伙，来我们棋盘村开这个肠子作坊。” 沈蕙兰…… 许立业…… 他怕是得了什么病才会有这么多口水。 村民们顿时沸腾了，他们没听错，里正没瞎说？这才过去几天，村里又要开一个作坊了？ 底下有那胆子大的喊道：“里正叔，您老人家这会儿没吃酒？” 里正骂道：“吃你个王八犊子，这么大的事我能瞎说吗？罚你以后进了建作坊队给我买斤酒吃。” 众人听了七嘴八舌地问了起来：“里正叔，什么时候招人啊？” “那不得问立业，这是立业的作坊。” “立业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都和镇上的人合伙开作坊了。” “立业，我们能报名进作坊不？要是能，我们现在就报名。” “立业，我做事勤快，能让我当小队长不？我保证给你干好了。” “你快别做梦了，立业眼睛又不瞎，就你那损样还做小队长，去梦里做。” “要你多事，我想想还不行吗？万一他真眼瞎我不就成了吗？” …… 底下一片嘈杂，什么乱七八糟的议论都有。 里正敲了一下手上的锣说道：“谁再吵吵，耽搁了作坊开工，以后就别想进作坊里上工了。” 底下顿时鸦雀无声。 里正问旁边站着的许立业：“请工人搭棚子他们给你钱了吗？” “谁？”许立业下意识地问道，然后马上又反应过来，里正问的是刘屠户夫妻。 “说了明天会给。”许立业说道 里正点点头，转过身对着村民说道：“作坊要现搭，今天午后先找几个男丁过来搭一个棚子，想报名的往左边站。” 哗啦啦顿时去了一大片。 里正忙说道：“搭个棚子用不着这么些人，富贵的泥瓦活做的好，栓子，春根，狗剩，刚刚点到名的吃完午饭就去找立业，下午就开始搭棚子。 没有点到名的也不要气馁，搭棚子是临时的作坊，还有一个真正的作坊要建，这几日还会招工的。” 说罢他又问沈蕙兰：“蕙兰，作坊里头做活的人是现在找还是明天找？” 沈蕙兰刚想开口，里正说道：“你来跟他们说，省得我又传一回话。” 沈蕙兰也不推辞，上前一步说道：“棚子今天搭好了，明天就能开工，作坊里也要招几个做活的人。” “蕙兰，我做活好，你招我。” “蕙兰，我全家做事都好，你随便挑几个，大丫，二丫三丫快过来让你们蕙兰婶挑。” “蕙兰，我能不能做小队长？我可能耐了。” …… 沈蕙兰此刻感觉自己像皇帝在选美，她也不知道谁该留牌子赐香囊，谁又该撂牌子赐花。 看着人群里的方婶子，她灵机一动，说道：“脆皮肠作坊是做吃食的，一定要干净。人要干净，手脚也要干净，因为作坊里每天都有许多的猪肉。 我先选一个小队长出来，你们觉得自己符合我刚刚说的标准就去小队长那里报名。” 下面听说要选小队长，个个激动得像打了鸡血一样，纷纷喊道：“选我选我。” 沈蕙兰指了指人群里的方婶子说道：“方婶子，你来做脆皮肠作坊的小队长。” 方婶子左右看了看，然后激动地指着自己问道：“蕙兰，你是说让我做小队长？” 沈蕙兰点点头问道：“方婶子不愿意吗？” 方婶子连忙说道：“愿意愿意，愿意极了。啥时候可以上任？” 沈蕙兰笑着说道：“即刻上任。现在请想进脆皮作坊的人去方队长那里去报名，先说好了，我们这次只招四五个人，日后生意好了再继续招人。” 刚刚喊着报名的见是去方婶子那里报名，有几个后退的，但大部分人还是蜂拥过去报名，嘴里喊着“方队长，给我家报一个。” “方队长，我也报一个。” 方婶子挥着手说道“大家要报名的排好队，东家说了要干净的人，我先检查一下你们干不干净。” 那些想报名的哄一下瞬间就排好了队，方婶子挨个给那些人做体检。 第68章 大队长VS小队长 这边里正看到沈蕙兰任命队长时众人期盼的样子，忍不住有些意动，他活了这么大年纪，还没任命过谁当官呢。 他凑过去跟许立业商量道：“作坊都有小队长了，我们建作坊的要不也弄一个。” 许立业无所谓地说道：“行啊，要不就富贵叔，他老人家年纪大，经验也丰富。” 里正听了点点头，表示赞同。想了想又问道：“作坊都有名字，腐竹作坊，还有那个什么肠子作坊，那我们这个建作坊的要不要也取个名，不然不好听是不是？” 许立业想了想说道：“要不叫棋盘村建筑队，您觉得怎么样？” 里正品了品这个名字，觉得极好。对许立业说道：“我觉得行，就这么叫，我来通知大家。”说罢转身敲了敲手中的锣，除了方婶子那边，众人又安静了下来。 里正轻咳一声说道：“方队长，我们这边还有话要说，你那个肠子作坊要么去旁边报名，要么管好那些人不要吵吵。” 方婶子听到自家老头都叫自己方队长，感觉身上的汗毛孔都美得冒泡了。 她对着排队的人压 了压手，示意她们收声，这些排队的人果然都住了嘴。 方婶子得意地冲自家老头子挑了挑眉，让你看看老娘的官威。 里正见大家都安静下来，开口说道：“我们现在来说说建作坊这个事，我和立业商量了一下，我们这个建作坊的以后就叫棋盘村建筑队……” 底下又是一片讨论声，把里正的话打断了。 “啥是建筑队啊？没听说过啊。” “不知道，反正听着挺正经的样子。” “是不是镇上都叫得这么正经？” “我在镇上做了几年工了，没听说过啥建筑队的。” “是不是你那个做工的地方不正经？” “胡说，我可是正经人，怎么会去不正经的地方做工。” “哎呀，你们别瞎猜了，立业不是跟天香楼合作了吗？人家天香楼府城都有店铺，说不定是府城那边的叫法。” “对对对，难怪听着就觉得高级。天香楼的掌柜估计京城都去过的，人家那个见识大了去了。” “那这个叫法说不定还是京城那边的叫法。” 众人一听，顿时觉得自己能成为棋盘村的村民，比旁人都要高贵一些了。 特别是那几个进了建筑队的，大会都没心思开了，特想跑去自家祖坟看看，冒青烟都不能这么好运呀，得是发了大火。 里正满意地看着大家激烈的讨论，等大家讨论了一番后，他才敲了敲手里的铜锣，众人虽然说得正兴奋，听到锣声还是勉强停止了议论。 里正接着说道：“两个作坊都有了小队长，我们棋盘村建筑队也必须有一个。 现在—— 我任命—— 许富贵成为我们棋盘村建筑队的大队长。” 大——队——长？ 底线一下就炸了锅了，为什么是大队长，不是小队长吗？ “大队长的官是不是要更大些？” “应该是，听着比小队长还气派。” “富贵啊，恭喜你当上大队长了，你家真是祖坟冒青烟了，你是大队长，你媳妇是小队长，一家子当官的命哦。” 富贵叔听了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没想到他这辈子还能当官，当初老太婆当上小队长的时候，在他面前得瑟的不得了，现在自己的官比她还气派，他能不高兴吗？他就是成亲那天都没有这么高兴。 他觉得刚刚那人说得对，他家祖坟肯定是冒青烟了，不对，他家祖坟是不是爆炸了？ 他们高兴了，沈蕙兰不高兴啊，里正叔真是的，怎么可以随便抬官职的，那她作坊里的女工心里多不舒服啊。 沈蕙兰跟里正抱怨道：“里正叔，你怎么一下就给富贵叔大队长啊？那我作坊这边的人要不高兴了。” 里正听了有些尴尬，他刚刚太高兴了，一激动就嘴瓢了，现在话都说出去了，也不好改回来。 他现在只能尽力找补回来了：“蕙兰，要不你也给作坊的人升升官，你看，富贵家的带着那几个人做了这么些天了，人家做的还是挺好的。” 沈蕙兰问道：“富贵婶的工作大家有目共睹，要升官也是能升的。方婶子呢，她还没开始上工呢？” 里正…… 完了，完了完了，要是升了富贵家的，就只剩自己家的是小队长了，那不是打老太婆的脸吗？那他以后在家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哎，怎么自己一插手，小队长就不值钱了呢？他有些无措地问沈蕙兰：“蕙兰，那你说要怎么办？” 沈蕙兰…… 她哪里知道怎么办？刚刚任命的小队长，也不能转眼就升个大队长，那这个队长做的也太儿戏了。 沈蕙兰一把拿过里正手里的铜锣，哐哐哐重重地敲了几下，底下的人顿时安静下来。 沈蕙兰开口说道：“各位，我再宣布一件事情，腐竹作坊开了有些日子了，作坊里的小队长和女工们工作都特别努力，今天趁着这个机会，我们也给腐竹作坊的人重新规划一下工作。 首先，富贵婶作为小队长，认真负责，以身作则的带头做事，今天正式升为中队长。” 底下哇声一片。 沈蕙兰又敲了一下锣继续说道：“作坊里的几位女工也在队长的带领下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现在提拔他们三人为储备干部……” “蕙兰，啥叫储备干部。”底下有人问道。 沈蕙兰解释道：“储备干部就是作坊的重点培养对象，以后再开作坊，就直接从储备干部里选人做队长。 许小山脑子灵活，聪明能干，任命他为作坊的业务主管，两个作坊的事都可以管。” 沈蕙兰果然没有看错小山子，他见作坊里的事插不上手，跑去镇上推销腐竹，这两天已经接了几张订单了，虽然都是十几二十斤，但做生意就是这样的，积少成多。 下面有人问：“蕙兰，什么是业务主管？” 沈蕙兰说道：“就是管卖货这一块的管事，这个事我也要说一下，如果大家想做业务员的，可以到小山子那里去报名。” 下面又是一阵闹哄哄的，沈蕙兰转身问里正：“里正叔，你还要说什么吗？” 里正说道：“你就说完了？要不要再说点什么？”他老伴还没升大队长呢，他回家怎么办？ 沈蕙兰知道里正的意思，这个她没法管，自己造的孽自己受着。 第69章 大队长就是年纪大的队长 散会后，里正和小儿子春耕回到家里，院子里扔着一篮子菜，应该是老太婆听到锣声急着过去开大会了。 家里一个人都没有，父子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春根说道：“爹，她们都去作坊那里报名去了，我们怎么办？我下午还得去搭棚子。” 里正没好气地说道：“我怎么知道，你要着急自己做饭去，你娘她们一时半会回不来。”回来了也不见得有饭吃。 春根认命地去院子里择菜，他不能耽误下午建棚子，要是做的好，他也想做个小队长，看看他娘今天多威风啊，全村的婆子媳妇都围着她喊小队长。 还有富贵叔，都当上大队长了，啧啧，看着比他爹这个里正都威风。 比里正都威风的富贵叔如今坐在自己家里，嘴里哼着小曲儿，正往烟袋锅子里装烟草。 富贵婶正好这时候进来，看了他一眼说道：“马上就吃饭了，还抽什么抽？” 富贵叔嘿嘿笑道：“就抽两口，心里头高兴。” 富贵婶翻了一个白眼，不屑地说道：“真是没见识，一点子事就高兴成那样，你看看我今天也升官了，就没你那么沉不住气。” 富贵叔不高兴了，说道：“是谁当初当上小队长的时候天天四处嚷嚷，巴不得儿子儿媳在家不叫娘，都管你叫小队长。 我这个还是大队长，就不容许我高兴高兴？怕是嫉妒我的官比你大？” 富贵婶鼻子一哼，说道：“快别笑死人了，你说比我官大就比我官大呀？你那么大的官，管得着我吗？我看人家是看你年纪大才给你的大队长？意思是年纪大的队长。” 富贵叔听了心里的高兴劲荡然无存，他板着脸说道：“那你这个小队长年纪小？你今年十八还是二十？别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 富贵婶听了问道：“别说我没提醒你，这个作坊的东家是谁，谁派的官才是正经官。 你看里正当里正这么些年了，他咋不给你派个官当当？还不是借着作坊的名头给你派个野路子的官。” 富贵叔一听不干了：“我怎么就成了野路子的官了？你就是正经路子的官？” 富贵婶说道：“那是当然，蕙兰管着作坊，蕙兰是东家，蕙兰给我派官你说是不是正经的官？ 你呢，里正管作坊吗？里正是东家吗？里正给你派的官是正经的官吗？” …… 富贵叔一时语塞 富贵婶接着说道：“蕙兰派给老方也是小队长，我也是从小队长做起来的，怎么里正一来就给你派个大队长？ 你自己说说，是不是你的这个大队长有问题。不知道的还因为你和里正怎么样了才得到的官。” 富贵叔气的面红耳赤，怒道：“胡说，开大会的前我都没见过里正，我是正正经经得来的官。” 富贵婶头也不抬地说道：“那谁知道，反正以后少在我们这些正经的小队长，中队长面前摆谱。” 富贵叔气得都想去找里正辞了这个大队长以证清白，可想了又想还是不舍得，他活了五十多年才当的官，不能被老婆子说两句就辞了。 可是，还是好气啊…… 老两口在这里赌气，大儿媳魏水莲端着饭菜上桌，喊道：“爹，娘，吃饭啦。” 富贵婶高高兴兴地上桌吃饭，她今天升了中队长，腐竹作坊最近又有了新订单，她吃完饭还要去作坊多做点腐竹出来。 富贵叔蔫头耷脑地在饭桌旁坐下，唉，饭都吃不下了，他拿过酒盅倒了一杯酒喝了起来。 魏水莲瞧了瞧两个老人的脸色，犹豫了一下说道：“爹，娘，我也想去作坊上工，今天里正叔开会的时候，我在方婶子那里也报了一个名，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选上。” 正低头吃饭的大山听了自己媳妇的话，问道：“你要是去上工了毛头怎么办？” 魏水莲说道：“要是我能选上，那我们一家人都有了进项，我想送毛头去学堂念几年书，好歹能识几个字。” 读书？ 一家人都安静下来，要是全家人都有进项了，是可以读两年书的。 富贵叔作为一家之主，说道：“行，你要是选上了，就让毛头去读书。” 魏水莲一听激动的眼睛都红了，她儿子真的可以去读书了。 富贵婶叮嘱道：“要是选上了，一定要老老实实地干活，别学那些偷奸耍滑的，蕙兰虽然好说话，也是眼里不容沙子的人。” 魏水莲忙点头应道：“娘，我知道的，我要是选上了一定好好干。” 富贵叔问大儿子：“你那个煎饼生意怎么样了？” 大山人老实，没有小山子脑子灵活，好在他听小山子的话，小山子跟他说去立业哥家买卤味卷，他就照着去做。如今生意也做了几天，除了手速慢一点，其他还好。 他说道：“都还好，春生他们对我都挺照顾的，立业每天都帮我留足了卷饼的卤味。” 富贵婶说道：“好生做，你现在刚刚上手，要是做的不顺手也不要急，多做段时日，熟悉了就没事了。” 大山答应道：“我知道的。” 富贵叔又问小儿子：“小山子，你蕙兰嫂子说你是业务主管，那又是个啥官？” 小山子嘿嘿笑道：“蕙兰嫂子说我以后专门负责销售这一块。” 大山问道：“啥是销售？” 小山子回道：“就是卖货，但不是那样摆摊吆喝，一天卖两三斤那种，是去饭馆，酒肆，杂货铺子找东家推销，让人家订货。” 富贵婶听了得意地说道：“就是以后要天天跟那些大掌柜打交道了。” 魏水莲听了说道：“那我给小山子做几套新的衣裳，以后就是个体面人了。” 小山子先谢过嫂子，然后笑着说道：“和娘说的差不多意思，蕙兰嫂子说要跟能说得上话的人谈才有效果，我们挣的钱也就越多。” 富贵叔疑惑道：“立业不是说给你一个月一两银子的工钱吗？还能多挣？” 小山子得意地说道：“蕙兰嫂子说那是底薪，还有提成另外算。” 大山子又问：“啥是底薪，啥又是提成？” 小山子说道：“底薪就是每个月固定有一两银子拿，这个事不变的。 提成就是…… 打比方我谈好了一个十斤腐竹的订单，东家再额外给我算十文钱，这个就叫提成。” 富贵叔惊讶道：“那像蕙兰接天香楼的订单那样，接个一百斤就是一百文钱了？” 小山子得意地说道：“是的，立业哥说了，等脆皮肠的作坊做起来了，我也兼着做脆皮肠的业务主管。” 富贵叔一家人听了，都放下筷子，掰着指头算了起来，小山子一年下来得挣多少钱。 哎呦！算不清，真的算不清。 第70章 临时作坊开工 午饭过后，许立业领着富贵叔几人开始搭棚子，因为是临时用的，不需要太过讲究。大家这种活又都是做惯了的，因此速度都挺快的。 棚子搭得差不多的时候，许立业又让富贵叔在棚子里的一角搭了一个灶台，几人赶在天黑前把所有事情做完。 许立业跟大家结算好工钱，并约好正式的作坊这两天就要动工了，让大家这几天别去镇上接活。 第二天，许立业一到刘记肉铺，刘屠户就上前问道：“立业，那棚子搭的怎么样了？” 许立业说道：“已经好了，灶台也搭好了，随时可以开工。” 刘屠户听了长舒一口气，拍了拍许立业道肩膀说道：“辛苦你了，我让水生先去天香楼送肉，回头就给棋盘村把肉送过去。” …… …… 因为是临时作坊，里正也没说要搞什么开张仪，因此，脆皮肠作坊在搭好棚子的第二天早上，就低调的开张啦。 沈惠兰早饭吃了不久，水生和刘嫂子就赶着牛车驮着猪肉过来了。 沈惠兰带着刘嫂子和水生直接去了脆皮肠作坊，方婶子带着做脆皮肠的女工已经等在作坊了。几人见了沈惠兰过来都叫道：“东家来了。” 沈惠兰拉着刘嫂子和水生介绍道：“这也是你们的东家，大家去镇上买肉都应该见过的，你们就叫刘东家。” 众人听了对着刘嫂子和水生喊道：“刘东家好。” 水生有点手足无措，刘嫂子就镇定多了。她对大家行了一个简单的礼后说道：“往后这个作坊就要辛苦大家了，希望大家好好干，我和你们惠兰东家一定不会亏待大家的。” 几个女工听了顿时笑眯了眼，仿佛刘嫂子说话的功夫已经把好处给到她们手上似的。 沈蕙兰接着说道“以后，每天早上刘东家会从镇上把新鲜的猪肉拖过来，你们把脆皮肠做好后他们再过来拉走。” 几人听了连忙应是，方婶子说道：“两位东家，这些我们都知道了，咱们赶紧开工。” 沈蕙兰见几人一副跃跃欲试，准备大显身手的模样，大手一挥地说道：“那行，我们废话不多说了，开工。” 水生先领着女工们把牛车上的肉搬了下来，还有各式调料，和…… 刘嫂子竟然还特意带了两把崭新的刀过来…… 刘嫂子指挥着大家打水把肉稍微清洗一下，方婶子则带着小儿媳按照沈惠兰说的，把洗干净的猪肉剁成泥。 接下来是调味，把各式调料按比例放进肉泥里，搅拌均匀后装进大盆，两个人一盆围着坐好。 刘嫂子拿着已经准备好的肠衣说道：“我现在教你们灌肠，把肉泥通过竹筒灌进这个肠衣里面，不能太多了，不然会爆。也不能太少了，少了干瘪瘪的撑不起来不好看，吃到嘴里松散散的，不紧实，会严重影响口感。 灌的时候特别注意的一点是要注意排气，感觉紧了就用针扎几下，这样不容易爆，待会儿煮的时候也是这样操作。” 说着她拿过一个打磨好的竹筒，套在肠衣上试做了一遍。 几人在家里都是做惯了活的，看了一遍都觉得简单。 沈惠兰在一旁说道：“方队长先来试试。” 方婶子听了，把袖子一撸就上了，经过刘嫂子在一旁的指点，又给她帮忙打下手扎针排气，方婶子非常顺利地做完了第一根脆皮肠。 接下来每个人都试着上手做了一次， 除了手速，基本都没有大问题。 刘嫂子估算了一下时间，第一天她没敢多带，这些肉午后过来取差不多了，她和沈惠兰打过招呼后就同水生回镇上了。 沈惠兰先去了一趟腐竹作坊，逛了一圈就放心地出来了。继续待在脆皮肠作坊，这边大家都是生手，万一有点什么不会的，她也好及时指导。 只是众人也没让她操心，刘嫂子走的时候跟她们说过了，那个肠衣难得，是算着肉拿过来的，大家做的时候千万别爆了。 因此大家都做的小心翼翼，方婶子做为小队长，自己做完一根，还要检查一遍其他几人做得怎么样，确保一点肠衣都不浪费。 沈蕙兰是完全插不上手。 等大家把脆皮肠全部灌好，沈蕙兰才感觉自己终于有点用了。她招呼几人把灶烧起来，锅里加水，把脆皮肠放进锅里。 沈蕙兰叮嘱几人：“脆皮肠要冷水下锅，葱姜也同时放进去，这个可以去腥。” 魏水莲听了不解地问道：“去啥腥，加了那么多调料呢，我刚刚灌的时候闻着可香了。” 方婶子一摆手说道：“你不懂，这都是给贵人们吃的，那些人讲究的很，咱们只管跟着学就是了。” 沈蕙兰也说道：“方队长说得是，我们平日里难得吃一次肉，自然觉得香。贵人们天天吃，再好吃的东西他们都能挑出毛病来。 我们只要把每一个步骤都做好，客人们无可挑剔了，就会愿意一直光顾，生意才能做得长长久久。” 几人听了连连点头，纷纷表示一定会认真按照步骤来做。 脆皮肠在锅里煮了两刻钟左右，期间沈蕙兰让方婶子领着大家经常给锅里的肠扎针排气。 见时间差不多了，沈蕙兰把脆皮肠捞起来，再次强调道：“煮的时候注意不要时间太长，两刻钟左右就可以了，期间一定要记得要扎针排气，不然全爆了。” 几人听了忙不迭地答应，大家把脆皮肠用竹竿晾好后，才锁门下工回家。 下午，水生过来的时候又拖了一牛车砖过来，里正知道了，赶紧招呼棋盘村建筑队的人过来帮忙卸车。 水生说：“里正爷爷，还有几车砖晚点会送过来，麻烦您老人家帮忙看着点。” 里正应道：“行，你等会儿拿了那肠子就回去，这边不用你操心，肯定出不了岔子。” 等水生走了，里正通知富贵叔这个大队长：“明天开始挖地基建作坊，晚上我再去叫几个人加入建筑队。” 他昨天开会的时候心里就有了人选，只是没想到刘屠户这事办得还挺快。嗯，不愧是他给立业选的合伙人。 第71章 出师未捷 作坊的工作有条不紊地就这么继续着，许立根和朱氏的发财事业也初见眉目。 前几天夫妻俩买了一斤肉回来，切成小块放上盐腌了一会儿，再放在锅里边烤。 这是沈惠兰没看见，她要看见了说不定也要佩服许立根想出的办法，这不就是简易版的铁板烤肉嘛。 现代烤肉店开得到处都是，这玩意要是不好吃那真是见了鬼了。 因此，许立根和朱氏虽然材料简单，肉也切得厚薄不一，也架不住烤肉的香味。 再加上老许家已经许久没有吃肉了，这一顿烤肉吃下来，就连病恹恹的大虎都多吃了一碗饭。 夫妻俩见了心下大喜，许立根说道：“看到没有，我就说他们虚张声势，哪有那么多秘方。我现在也琢磨明白了，沈氏送人的那些方子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一个卷大饼，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和娘都会做。 另一个炸鸡块，她这就是图一个新鲜劲，你说谁家好不容易杀只鸡吃，还会舍得拿油去炸，这不是糟蹋东西吗？ 那鸡肉本来就好吃，放那么多油去炸肯定更好吃了，他们几家都是被沈氏骗了。” 朱氏听了许立根的分析，觉得自家男人一个字都没有说错，想到沈惠兰居然敢骗到里正头上去，她幸灾乐祸地问道：“我们要不要去告诉里正叔这事，让沈惠兰吃不了兜着走。” 许立根瞪了朱氏一眼说道：“你以为他们就是个好东西？他们蠢他们活该，让他们狗咬狗去，我们先把这个买卖做起来再说。到时候看到我们什么秘方都没要，做的比他们还好，他们心里会怎么想？” 朱氏听了，点头说道：“立根，还是你脑子好使，我都听你的，咱们先放沈惠兰一马。就是不知道到时候她露出狐狸尾巴是什么表情。” 朱氏想想都觉得解气，最好那几家人也把她扇肿嘴巴子。她唯一感到可惜的是，那三家人应该都不会去掐沈惠兰的胸脯子，想想又好不甘心。 许立根和朱氏确定了做这个，跑去和许老汉说了这事，许老汉在得知许立业卖卤味后，早就恨得不得了。知道小儿子也弄出来了吃食方子，痛快地掏钱给他们买炉子和竹签。 买了炉子还要买木炭，竹签，还有肉，想到庙会那天沈惠兰生意的样子，肉肯定不能买少了，不然不够卖。 夫妻俩去镇上的张屠户家割了十五斤肉，朱氏本来还想学沈惠兰买些鸡杂，脆皮肠之类的，但要是买这些沈惠兰他们说不定就知道了。她现在暂时还不想让她知道，她要给他们一个意外的惊喜。 回家后，夫妻俩商量第二天一早就去镇上摆摊，可拿这么多东西也不好走。两人就琢磨着借一辆牛车。 村里一共就三户人家有牛车，里生和富贵叔两家不要想，还有一个就是许猎户家。 许猎户和沈惠兰没什么交集，他应该会借牛车给自己。 他们不知道的是，沈惠兰和许立业和许猎户虽然没有交集，可许越和许猎户的儿子有交集。还在那夫妻面前上了老许家的眼药。 因此许立根上门借牛的时候，被许猎户一口回绝了，很简单的两个字：不借。 两人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许猎户，可人家不借也没有办法。 第二天一大早，许立根夫妻俩挑着担子去镇上摆摊，他们知道许立业的摊子固定摆在刘屠户旁边，朱氏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选了一个离刘家肉铺远远的位置。 等朱氏把碳炉点着，许立根就想离开，朱氏一把拽住他说道：“立根，你现在就走了，等会儿人多了我忙不过来怎么办？” 许立根说道：“你不是说了不让我看铺子的吗？再说现在哪里有几个人？” 朱氏说道：“现在赶集的都没来，当然没人了，过一会儿人一多，我要烤串又要收钱，哪里忙得过来。你就先留下了帮我收收钱，挣的钱你拿一些去打牌行不？” 许立根虽说经常往镇上跑，但他兜里也没几个钱，平日里就是看看人家玩，自己上手的日子很少。今天见朱氏说挣的钱可以给自己打牌，一下子就来了精神。 他对朱氏说道：“那你先给我十文钱，我去吃个早饭。” 朱氏心疼地说道：“吃什么早饭要十文钱，天香楼的早饭都没这么贵。早上让你在家里吃了糙米粥出门你不吃，非要浪费这个钱。” 许立根不耐烦听她啰嗦，说道：“就十文钱而已，你几个串就挣回来了。” 朱氏听了心想，也是，自己马上就挣大钱了，还在乎这几个铜板。想着就没再说什么，痛快地给了许立根十文钱。 许立根拿着十文钱逛到刘记肉铺这边，看着许立业那边排队买卤味的，他到底是忍住了没上前去。 说实话，那个卤味实在是太香了，他就是不想跌那个份过去买。他转悠着看见大山正在做煎饼，上面铺着一层卤下水。 许立根犹豫了许久，最后扯下自己身上的褂子套着脑袋跑过去，粗着声音说道：“给我做个饼，要加卤味的那种。” 大山看着这个奇怪的人，心里想这不会是有什么传染病。想想除了蒙着脸也没见别的什么，嗯，大概是长得丑，不敢见人。 大山给摊了一个十文钱的顶配饼，把许立根看得口水都要流下来了，饼好了他痛快地给了十文钱，拿着那个饼就跑开了。 大山看了一眼，也没在意。许立根拿着煎饼跑远了才把褂子重新穿好，拿起煎饼咬了一口。 香，太香了。他媳妇和娘做十辈子也做不出来这么好吃的煎饼来。 还有那个卤味，那个大山说的什么脆皮肠，那个酱，就连里边卷的生菜都比自家的好吃。 他吃完一个大煎饼，还有点撑。溜达着回了朱氏摆摊的位置，见摊子前还是一个人都没有，想到许立业那边排着队的情形，他不由问朱氏 “怎么还没有人来买，有多少过来问的人？” 朱氏摆摆手，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说道：“还早呢，你别急啊，大家都没怎么做生意。” 许立根看了看周围卖山货的，确实是没什么人 夫妻俩耐下心来等生意，快等成两尊望客石了······ 旁边卖山货的收拾东西回去的时候，路过这摊子问了句：“你们两夫妻点个火在这里卖什么呢？” 朱氏以为这人要买，忙打起精神说道：“卖烤串呢，你要不要来几根？” 那人说道：“啥烤串啊，你们藏起来卖的吗？” 朱氏打开一桶的串说道：“在这里呢，你要吃我们给你现烤。” 那人正好庙会那天去摆摊了，他好心地说道：“你这样怎么卖得出去，我上次去庙会看见人家卖过这个，人家是烤好了等客人来买的。你们这样藏起来，谁能知道卖的是什么。” 朱氏吃惊地问道：“烤好了等客人的？” 她那天去得晚，就光看见人家一直买了，谁知道还要提前烤好的。 那人好心提醒道：“今天都要散集了，你们还是明天再来。”说着挑着空担子走了。 夫妻俩如遭雷击，原来不是这样卖的，难怪一个问的人都没有。两人现在连互相埋怨的力气都没有了，灰头土脸的熄了炭火，挑着担子回家去了。 第72章 许老汉发怒 许立根和朱氏到家的时候，许老汉一脸欣喜地上前问道：“生意怎么样，肉串是不是不够卖？我就知道立根是个能干的……” 许老汉话说到一半，见儿子儿媳脸色不好看，一句话都不说。他又问道：“是不是忙不过来，累着了？早知道我就让你娘跟着你们去了。快坐下歇歇，我让你娘给你打个蛋汤补补。” 许立根嫌许老汉唠叨得他心烦，不耐烦地说道：“爹，快别说了，一文钱都没卖着，全都挑回来了。” 许老汉一愣，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儿子说的话，他还当是儿子同自己开玩笑，朝放在一旁的担子走过去，嘴里说道：“别胡说，你们不是说好卖的吗？你可别和爹开这种玩笑，我……” 许老汉接下来的话在看到桶里的串后，卡在喉咙里说不出一个字。他揉了揉眼睛，确定没有眼花，桶里的串出门的时候是什么样，现在就是什么样。 这些都是他的钱啊，许老汉心疼的不行。他把盖子一摔，吼道：“朱氏，你不是说生意好得不得了吗？你不是说一定能卖完吗？你不是说你在娘家的时候就是做买卖的好手吗？怎么会一点都没有卖出去？” 朱氏本来就因为没有挣到钱大受打击，被许老汉一吼，她直接吓了一个哆嗦，结结巴巴地说道：“爹，我……我们……不知道，不是，我们弄错了……” 许老汉怒喝道：“蠢妇，说个话都颠三倒四，还能指望你干什么？你今日不说清楚就给我滚回你那山沟子里去。” 朱氏听了吓一跳，忙说道：“爹，您别生气，我明天肯定能卖出去的。” 许老汉：“为啥今天不卖，要等到明天？” 朱氏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回答。 许立根在一旁说道：“她当日就没看清人家是怎么卖的。还是散集的时候，旁边卖山货的人说了才知道，人家是把串烤熟了等客人来买，她是把串放桶里，别人都不知道卖的是啥。害我在大街上坐了一个上午。” 许老汉问道：“烤熟了等人买？那要是烤熟了也没有人来买怎么办？” 许立根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他说道：“爹，人家闻到肉香味才会过来买，你要不烤熟人家更不会过来买了。” “那要是卖不完咋办？”许老汉只关心这个，十多斤肉啊，还有炉子和炭，花了他那么多钱。要是挣不到钱，他那些投进去的钱就打水漂了。 许立根压根就没往挣不到钱这头上想过，因为朱氏每次和自己说这事的时候，都是一副信誓旦旦一定会挣钱的模样。 现在听许老汉连问几遍他才后知后觉地看着朱氏，问道：“要是不挣钱怎么办？” 朱氏…… 怎么会不挣钱？朱氏根本就没想过，沈蕙兰卖得那么好，她是亲眼看见的。她怕许立根打退堂鼓，也怕许老汉冲自己发脾气，忙说道：“不会不挣钱的，立根，庙会那天你也在的，你不是也看见他们怎么挣钱的吗？ 她们那天最少挣了五六两银子，我算了一下，就算镇上没有庙会那天的生意好，就算我们没有沈蕙兰会做买卖，我们一天挣个二三两那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儿？” 许立根听了马上就坚定了挣钱的思想。许老汉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看着朱氏问道：“那你今天挣到了几两？你连人家是怎么做的都没弄明白，还哄骗立根和你一起霍霍家里的钱？” 朱氏忙道：“爹，我现在不是都明白了吗？明天，明天我们就按照那边的方法来做，明天一定能挣钱回来。” 许立根听了忙说道：“明天我可不会再去了，要去你自己去，害我吹一上午的冷风。” 朱氏一听心里着急，要是许立根不去，自己一个人忙不过来咋办，现在已经知道了沈蕙兰是怎么卖的，那要是明天生意好了起来，她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 许老婆子在一旁说道：“立根要是不想去，明天我跟着过去。” 朱氏听了忙说道：“那怎么行，生意要是好的话，我们说不得要午后才能回来，娘要是去了，爹和大虎在家里饭都没得吃了。” 让她带许老婆子去她是万万不愿意的，许老婆子要是去了，那卖串串的钱能落到自己手里？怕是能给她个文她就要谢天谢地了。 朱氏对许立根说道：“立根，要不你明天先同我到集市，这么多东西我一个人不好拿，到了集市你再去玩，行不？” 许立根不耐烦地说道：“那我明天不是又要早起？你怎么做点啥事都离不开我，棋盘村哪家女人跟你一样的？要是这样的话，这生意还是别做了，我哪里天天有那个闲工夫陪着你。” 说完又冲着许老婆子说道：“娘，饭好了没，我这会儿又饿又累，吃完饭我得躺躺去。” 许老婆子听了忙心疼地说道：“好了好了，你等会儿啊，我这就给你端出来。”说着急忙去灶屋端饭菜出来。 朱氏看着大口吃饭的许立根，气得脑袋嗡嗡作响。她当初真是瞎了眼，看上这么个好吃懒做的男人，一点都指望不上。 许老汉见她眼神鼓鼓地瞪着自己儿子，骂道：“朱氏，你那是什么眼神，你男人还说不得你两句了？怎么，你也想要造反不成？” 朱氏吓得忙低下头说道：“爹，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可没那个胆子。” 许老汉哼了一声，又对许立根说道：“你呀，性格太软弱了点，以后还是要硬气一些，免得被女人拿捏了……” 朱氏见他们父子俩在说话，忙偷偷溜进了灶屋，同时心里暗暗骂道：“老不死的东西，等老娘以后挣钱了，带着大虎去镇上住，你们一文钱都别想要老娘的。” 她又想到要是没分家，自己既不用这样挨那个老不死的骂，又不用这样劳心劳力的想办法挣钱。 原本这些都是该沈蕙兰受着的，现在全部轮到自己头上了，心里又忍不住恨起沈蕙兰来。 第73章 天香楼的腐竹卖疯了 沈蕙兰连着打了两个喷嚏，该不会是有人在骂自己？嗯，要是有人骂自己，那就祝她想啥啥没有，要啥啥落空好了。 她这段时间春风得意，脆皮肠作坊的产量每天都在提高，方婶子这些人做了几天，那手速蹭蹭往上涨。水生每天拉过来的肉一天比一天多了。 棋盘村建筑队这几天也是干得热火朝天的，有富贵叔这个大队长在，许立业和沈蕙兰一点心都不用操。每天下工的时候过去转一圈，就是对自己这个东家身份最大的尊重了。 腐竹作坊这两天爆火，镇上的杂货铺，饭馆酒肆都过来订货了，为啥？因为天香楼的腐竹卖疯了。 天香楼最近新上的菜品——腐竹，得到了众多食客的高度认可。管你男女老少，牙口好坏，都不影响你吃这个新菜式。 赵掌柜更是放出话来，别说太平镇，就算是永安府，乃至整个大齐王朝，要想吃这道腐竹，不好意思，别的地方没有，您得去太平镇天香楼。 独一份儿。 一时之间，太平镇天香楼的业绩增长的速度，堪比脱了缰的野狗，一天比一天窜得高。 赵掌柜这几天腮帮子酸得很，没办法，每天看着账册就会忍不住咧嘴乐，看着店里络绎不绝的客人又忍不住咧嘴，听着客人在那喊：再来一盘腐竹，他又咧起了嘴角…… 控制不住，真的控制不住，他只能每天回家后让媳妇给他用热水敷一敷，再帮他按摩一下。 到了晚上睡梦里，赵掌柜数着东家给的分红，嘴角咧到了耳朵根。第二天早上起来，只觉得腮帮子比前一日更酸了。赵掌柜的媳妇担心他有个好歹，让他在家歇两日再去天香楼。 只是第二天，王管事就找上门来：“大掌柜的，腐竹货不多了，是不是要再定一些货来？” 赵掌柜双手托着两边腮帮子问道：“我前日看着不是还有许多吗？怎么就急着订货？” 王管事说道：“前日一早您不是说冷盘加一个腐竹吗？昨天和今天，凡是进店的客人，冷盘都上了腐竹，客人吃过后都说好吃。听说还有烧肉的和炖汤的，都变着方的吃，还有许多打包带走的。 两日不到的工夫，库房里的腐竹就少了一截，我担心订货晚了许老板那边做不出来，所以……” 赵掌柜听了忙说道：“对对对，你所言甚是，我这就去找许老板再订个两百斤。” 王管事说道：“今天早上鲁大厨说了，这几天客人多，那卤味也不够卖，也需再订一些。” 赵掌柜应道：“行，我晓得了，你先回去。”出门冲着小厮喊道：“金宝，快点准备马车，随我去棋盘村订腐竹。” …… 沈蕙兰这会儿正坐在腐竹作坊里，拿着一叠腐竹订单，噼噼啪啪地打着算盘算账。这么多张单子，最少的有订十几斤的，多的有订上百斤的，她得算一下要做多少腐竹，然后再按订单的先后顺序发货。 等她算出数来，不由得皱着眉头对富贵婶喊道：“郑队长，你过来一下。” 富贵婶正在捞豆皮，听见沈蕙兰叫她，叮嘱李婶子看着锅里，小跑着过来问道：“东家叫我啥事，我正忙着呢。” 沈蕙兰说道：“我刚刚算了一下订单，这都有六七百斤腐竹的订单了，我想着我们是不是要加两个人手，不然你们忙不过来。” 富贵婶听了大手一挥说道：“不用，加啥人手，这么点订单我们几个人轻轻松松就能做完。” 沈蕙兰还要再说，富贵婶说道：“东家，你没事去脆皮肠作坊待着，我们忙得很，没时间陪你唠嗑，就这样了。”说完转身回去接着捞豆皮了。 沈蕙兰…… 沈蕙兰正郁闷自己被员工嫌弃，就听作坊外面有人喊道：“又有来订货的了，还是赶马车来的。” 沈蕙兰忙起身出来，见马车在腐竹作坊前停了下来，赵掌柜从马车里下来。 赵掌柜见沈蕙兰，笑着打招呼道：“沈娘子，最近一向可好？” 沈蕙兰见过礼后笑着说道：“托您的福，一切都好，赵掌柜里边请。”二人进沈蕙兰设置的办公间。 赵掌柜开门见山地说道：“今天过来是想再订一些腐竹。” 沈蕙兰问道：“不知赵掌柜这次要订多少斤？我们最近订单有点多，可能会有点慢。” 赵掌柜听说订单多，脑子一下就转了起来。他现在就只在太平镇的天香楼卖腐竹，县城和府城那边他原本不打算着急送过去的。 可现在沈娘子说订的人多了，那难免会传到那边去。与其让县城府城那边的掌柜的在别人手里拿货，不如自己主动给他们送过去，还能让他们记自己一个人情。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他们不记自己的情，东家要是知道了自己这边有好东西，还能记得给旁的天香楼分一杯羹，东家也会记自己一功的。 想到此处，原本打算订二百斤腐竹的赵掌柜对沈蕙兰说道：“这次就多订一点，六百斤。” 沈蕙兰瞪大眼睛问道：“六百斤？赵掌柜怕不是说笑？” 赵掌柜说道：“千真万确，这次除了我自己店里的，还要给县城和府城各送两百斤过去。” 沈蕙兰说道：“做倒是可以做，只是时间可能有点长，我们都是按照订单的先后顺序发货的。” 赵掌柜看了看桌上的一叠订单，知道沈蕙兰说的都是真的，他只能打感情牌了：“沈娘子，我们也是老主顾关系了，就不能照顾一点？ 你也知道，我们天香楼食客多，腐竹消耗得快，要是依着你们供货的速度，那我店里岂不是要开天窗了。 如今客人们都在兴头上，要是一下没得吃了，那对你我两家的影响都不好是不是？” 沈蕙兰想了想说道：“赵掌柜既然开了这个口，没有不照顾老主顾的道理，这样，我们尽量给您赶赶。” 赵掌柜听了笑着说道：“沈娘子痛快人，那就这么说定了，这是定金。”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两个一两重的银锭子。 “哦，对了，卤味从明日开始每样再多送一些去天香楼。” “行。”沈蕙兰应道。 等把赵掌柜送走，沈蕙兰赶紧冲富贵婶喊道：“富贵婶，天香楼又订了六百斤了，这回一定要招工，一定！” 第74章 老天爷欺负小男孩 沈蕙兰最后还是不顾富贵婶的反对，招了两个人进腐竹作坊。富贵婶原本也只是担心沈蕙兰浪费钱，见人都招来了，只得赶紧教两人上手，以免真耽误了供货。 腐竹要扩大生产，原本那几口灶就不够用了。许立业又临时征调了建筑队的几个人过来，在前殿搭了两排灶台，把后边做卤味的全部移到前边来了。 这样一来，前边做卤味，后边做腐竹，看着前后像是两个作坊一样，更正规一些。 巧秀手艺好，被沈蕙兰叫过来做卤味已经有一阵子了，她每天只需把提前准备好的卤料包，洗干净的猪头猪脚猪下水往作坊送就行了。 原本淑琴嫂子是和巧秀一起来的，只是她这段时间经常往娘家跑，和村里谈长期买鸡的事情。如今事情已经谈妥了，两个孩子也送学堂念书去了，沈蕙兰让她赶紧过来和巧秀搭把手，省得自己每天几头跑。 等沈蕙兰忙完这段时间了，她突然发现一件事，在作坊里上工的好几家都送孩子去学堂了，自己家好像还有一个小孩，天天待在家里闲着呢。 沈蕙兰晚上回家后就和许立业商量起来：“我们是不是也要送孩子去上个学，巧秀，淑琴嫂子，大山家的孩子都去了。” 许立业一愣，他还真没往这头上想过，在他的潜意识里，他两个孩子都是大学生了，还需要跟五六岁的孩子去学堂吗？ 经媳妇一提醒，他才想起来，他儿子今年才五岁，读书正当年啊。 他点点头说道：“行，你不说我都没往这头上想，你说送就送，如今卤味也在作坊做了，他们两个孩子在家也没什么事，送学堂去正好。” 沈蕙兰说道：“笑笑估计去不了，我问过了，学堂不收女孩。” 许立业无所谓地说道：“那就不去，笑笑去了也是瞎耽误工夫，她都能教那些孩子了，还学什么学。 还有她那手毛笔字，说不定比学堂的先生都写得好，去了岂不是要羞死先生。” 沈蕙兰瞪了他一眼说道：“你女儿都不敢这么吹，你也好意思？” 许立业一脸认真地说道：“这怎么就是吹了，我只是实话实说，我女儿不说那是因为我女儿谦虚。” 沈蕙兰受不了他重女轻儿的表现，不耐烦地说道：“行行行，你女儿最厉害了。你儿子上学堂的事你待会跟他说一声。”她可不想看见许越发疯。 许立业才要说话就听许越一声惨叫，把他吓得一个激灵，忙回头去看。 就见许笑和许越站在自己身后，许越一脸被雷劈了的表情。 许立业怒道：“许越，你鬼叫什么，魂都给你吓没了？” 许越没理他爹，他跑过来扑通一下跪在沈蕙兰身前，惊恐地问道：“娘，你刚刚是开玩笑的？要不就是我刚刚听错了？” 沈蕙兰见躲不掉，只得无情地对许越说道：“我没开玩笑，你也没听错，我和你爹打算送你去学堂读书。” 许越一把抱住沈蕙兰的腿哭道：“娘啊娘，我滴个亲娘，我还需要读书吗？我现在都在写书了啊？” 许立业冷笑一声说道：“许越，你能不能要点脸，那是你写的书吗？故事是抄别人的，字是笑笑写的，你也就会画个画。 我觉得你娘说的挺好的，让你去读几年书，提高一下你的文化素养，再练练你那狗爬的字。” 许越现在完全没心思和他爹斗嘴，他知道自己的生杀大权都在他娘手里握着，他现在只有说服他娘才有用。 他看着沈蕙兰问道:“娘，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对我有啥幻想？你是不是希望我读书成才，将来出将入相？ 我现在就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你晚上睡觉的时候，垫高点枕头可能会实现。现实生活中指望我读书有成就，绝对没有这个可能的。” 沈蕙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说道：“我也明确地告诉你，我不管是白天做梦还是晚上做梦，都梦不到你出将入相。我有脑子的，千万别这么侮辱我，也别给自己脸上贴金。 我作为你的亲娘，就是单纯地想让你去读个书而已，要不然你们怎么会认字写字，总要有个说法。” 许越挣扎地说道：“那你们可以让姐姐去读啊，她学习好，她是学霸。” 许立业在一旁说道：“虽然我更想让你姐姐去读书，奈何这个年代没有女子读书，唉，苦了我的乖女儿了。要是女子能读书，我们家笑笑将来说不定也能封侯拜相了。” 许笑在一旁听了上前两步，双手掩面说道：“爹，娘，我没事，只要弟弟能有书读，我受再多的苦也没关系的。” 许越…… 生活太苦逼了，他好不容易熬到了大学，一朝重来，他又要开始学三字经千字文了。 他试图换一个方向再挣扎一下：“爹，娘，我们家穷啊，三餐不济，房子都没有，穷人家哪里能读得起书的？要不我们还是把读书的钱留下来建房子。” 沈蕙兰笑着说道：“你果然是娘的好大儿，一心为家的好孩子。不过我们家虽然穷，但也没有到三餐不济的地步，我平日也没见你少吃一口。 家里的房子等种完辣椒就能盖了，棋盘村建筑队干活效率杠杠的，保证你夏天前能住上新房子。” 许越搜肠刮肚地想着还有什么能打动老娘的理由：“娘，读书好费钱的，你是知道文房四宝什么价钱的，我怎么忍心让你们这么辛苦挣的钱，因为我读书流水似的往外花呢。” 沈蕙兰长叹一口气说道：“唉，不是有句话吗，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爹娘和你姐姐就是再苦再难，也会竭尽全力供你读书的，你就安心地准备去学堂。” 许越一下瘫倒在地上，没法活了啊，他为啥穿越要缩水，既然都缩水了，那干脆给他变个性好了，女孩就不用读书了。 啊啊啊啊啊…… 你个贼老天，太欺负小男孩了。 第75章 大有出息的许越 老天爷最终也没听见许越的呼喊，第二天一早，许越被许立业从被窝里扒出来，拖着一起出了门。 春生看着许越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问许立业：“越越这是咋了，没睡醒吗？” 许立业瞥了一眼儿子，说道：“我和他娘让他去学堂念书，他不愿意。” 春生吃惊地问道：“为啥不愿意，这是多难得的机会啊，越越，你可不能不懂事，多少人家想读也没机会读呢。” 许越心都碎了，他原本不想说话的，想想自己已经这么可怜了，不能让老爹胡说八道再中伤自己了。 他眨着湿漉漉的眼睛，委屈地说道：“春生伯伯，我不能和别人家的孩子比，我家里这段时间才能吃饱饭。我爹娘虽说开了一个半作坊，可还请了那么多工人，都是要发工钱的。 我家里房子也没有，我想把读书的钱省下来给家里盖房子。我爹娘挣钱实在是太辛苦了，我不舍得他们为了让我读书浪费这许多钱。” 许越说着说着竟然真情实感地掉起了眼泪，天可怜见，他是真的不想读书啊。 春生听了许越的话，感动得不行，对许立业说道：“立业，你生了个好儿子，这孩子实在是太懂事了，我家大宝小宝九岁了，两兄弟加起来都没越越懂事。” 许立业被许越的不要脸弄得不知道说啥，算了，看在他今天心情不好的份上，自己就不拆他的台了。 一行人到了集市，许立业先把许越扔给刘嫂子，他要做完生意再去学堂。 许越巴不得晚些去，能晚去一分钟，待到五十九秒离开都是对自己的残忍。 他跑到刘嫂子跟前，又是一通和春生一样说词的哭诉，刘嫂子心疼地说道：“挣钱是你爹娘的事，你怎么就这么爱操心，吃早饭没？伯母给你煮肉丝面吃。” 许越还真没吃，他心里堵的慌，哪里吃得下去。他蔫头耷脑地说道：“没吃，想到要花家里许多钱就吃不下，少吃一口就给我爹娘省一口饭的钱。” 刘嫂子听了拍了他屁股一下，说道：“胡说，你能吃多少钱，走，伯母带你煮面吃。以后你读书肯定是和你爹一起出门，早上起来没什么胃口的话，你就到伯母这里来吃早饭。伯母给你做好吃的。” 许越拒绝道：“那不行，我怎么能天天吃您家的饭，吃多了我也会不好意思的。” 刘嫂子笑着说道：“没事，伯母高兴你来吃。” 许越就坐在刘嫂子院子里，高高兴兴地吃了一碗肉丝面。只是好景不长，他吃完没多久，许立业就进来扯着他去学堂报名。 许越抱着刘屠户的案板不想去，被许立业拎起来一把夹在胳膊下就走。 贼老天，自己要还是一米八三，他爹怎么夹得动他。 …… 太平镇有两个学堂，一个在镇东面，叫鸿儒书院，在这里读书的要么是家里条件好的，要么是有功名在身的。因此这个书院一般人不容易进，相当于这边的贵族学院了。 另一个离集市不远，拐过两条街就到了，叫太平书院，这个书院里的孩子，大部分都是普通或中上的家庭出身，棋盘村那几家的孩子都在这个书院。 许立业带着许越直接来了太平书院，门房把他们领进来书院，此时正是下学的时候，孩子们看着有人来报名，跟着上前看热闹。 父子俩随着门房来到夫子的办公房，屋内坐着一个年纪五旬左右的男子，许立业上前见礼说道：“夫子，我是带孩子过来报名的。” 许越知道躲不过了，识时务者为俊杰，为了以后的日子好过些，他也跟着行了一个礼，喊了一声夫子。 夫子满意地点点头，开口道：“我姓周，你们叫我周夫子，凡是新来到学生，都要考一考，我再根据考试结果来给学生分班。” 许立业说道：“行，夫子尽管考。” 周夫子看着许越问道：“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家住哪里，家里有哪些人？” 许越心想，这是测试自己是不是傻子吗？他上前一步脆声说道：“学生叫许越，今年五岁，家住在棋盘村，家里有爹娘姐姐和我四口人。” 周夫子满意地点点头，继续问道：“可曾读过书？” 许越想说，读过，不见得读的比你少。但他说了也没用，人家只会以为自己神经病。 他只得违心地说道：“没有读过，不过有同村的哥哥教过我认字写字。”他可不想装文盲。 周夫子一愣，惊讶道：“哦？学了多少字，会写的又有多少？” 许越想了想说道：“没数过，会读的就会写，不过写得不好看。”这个还是要事先说清楚，免得这什么夫子对自己期望太高。 周夫子听了来了兴致，问道：“可会背三字经？” 许越说道：“会一点。” 周夫子：“背来听听。” 许越叽里呱啦地背了起来：“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昔孟母，择邻处。子不学，断机杼…… 夫子，后面的我不会了。” 周夫子听了高兴地说道：“背得不错，很好。”随后又拿过一本千字文打开，递给许越说道：“你看看认识几个字。” 许越接过来看了一眼，暗自庆幸不是繁体字，要是繁体字那他刚刚说的话就都不算数了。 千字文小时候他娘就给他买过，还逼着自己背了，要是他说全部都认识，这个周夫子会不会觉得自己太聪明了？算了，做人还是低调一点。 他假装翻了翻，合上书对周夫子说道：“认识一大半。” 周夫子惊喜地问道：“果真认识一大半？” 许越递过书本说道：“夫子不信可以考考。” 周夫子接过书，翻开一页指着一行说道：“这几个字可认得？” 许越看了一眼，说道：“德建名立，行端表正。空谷传声，虚堂习听。” 周夫子激动地又指向另一行，说道：“这句可认识？” 许越：“学优登仕，摄职从政。存以甘棠，去而益咏。” 周夫子问道：“你可知道这其中的意思？” 意思？ 什么意思？ 千字文还有意思吗？他好像就背了文，没背过意思。 他皱着眉头说道：“哥哥没有说过意思，我听他背就跟着一起背了。” 周夫子听了忙说道：“没关系，没关系，你年岁还小，到书院来夫子会教你的。” 随后又对一旁的许立业说道：“令郎资质不凡，入学也算及时，先生一定要好好培养，将来定然大有出息。” 许立业…… 梦里的大有出息，看他什么时候掉皮。 第76章 里正叔又出幺蛾子了 许立业是一个人回的棋盘村，原本他还想带许越回来，让他第二天再去正式上课的。那周夫子不晓得是不是老眼昏花，竟然觉得许越是天才，一刻功夫都不想耽误，立刻就把人留下来学习。 许立业见了心里好笑，许越呀许越，不怕你鬼精鬼精的，立什么人设不好，立个天才的人设，到时候看学院的夫子怎么摧残你。 他也懒得提醒儿子，就让他学个乖好了，年纪不大，别光知道长心眼子。 沈蕙兰见许立业回来了，把蒸在锅里的饭菜端出来问道：“怎么这么晚回来，我都去村口看了几回了，越越就去学堂上课了吗？” 许立业坐下扒了一口饭说道：“在学堂耽误了不少时间，进书院要考试的，夫子考你儿子考得高兴，拉着我说了不少话。” 沈蕙兰疑惑道：“他不是不想读吗？还能让夫子高兴，是不是又作什么妖了？” 许立业笑着说道：“他给自己立了个天才的人设，可把夫子高兴坏了。你等着看，以后的苦日子在等着他呢。” 沈蕙兰听了一下就来了精神：“怎么立人设的，还天才人设？你先别吃了，快给我说说。” 许立业就把许越在学堂的事情说了一遍。沈惠兰听完喃喃地问道：“我们做爹娘的没对他有什么期待，你说那个夫子会不会指望他能出将入相啊？” 许立业说道：“那都是他自找的，你当时是没看到，背两句三字经，认几个字看把他能的。他自己挖坑自己跳，我们就成全他，孩子有梦想总是好的。” 沈蕙兰：啥梦想，学渣做梦变学霸吗？那必须是正梦里想，清醒的时候都想不出来。 “哦对了，里正叔找你。”沈蕙兰说道 许立业问道：“找我啥事？” 沈蕙兰摇摇头说道：“我问了，他没说。你吃完饭过去一趟。” “行。” 许立业吃好饭正要去里正家，才出门就见里正拿着他那根烟杆子，晃晃悠悠地往自家来了。 许立业见了喊道：“里正叔，我正要去找您，蕙兰说您找我，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里正摆摆手说道：“没啥要紧事，先进去再说。” 两人进了堂屋，沈蕙兰端了一碗茶水过来，正要去作坊，就听里正叔说道：“蕙兰也坐下听听。” 沈蕙兰不明就里，上午问他老人家啥事不肯说，弄得她还以为是自己不能听的秘密呢。 里正咳了咳开口道：“腐竹作坊开了快一个月了？” 许立业应道：“差不多了，怎么啦？” 里正说道：“我想跟你们俩商量个事。” 许立业：“您说！” 里正端起碗喝了一口茶水，完了又去摸烟杆子，许立业见了不由好笑，这老头每次有事不好开口就这样。 他开口道：“里正叔，有什么事您就直说，我能办到的肯定就给您办了。” 里正看着许立业说道：“你们是不是马上给腐竹作坊的人发工钱了？” 许立业看着沈蕙兰，他不管这事啊，钱都是媳妇管的。 沈蕙兰说道：“这两天正算账呢，是要给他们发工钱了。” 里正说道：“我的意思是发工钱那天，让她们把手头上的活停一下，再让她们都到作坊门口的空地上来领工钱。” 沈蕙兰一愣，问道：“里正叔的意思是就跟咱开大会一样，让村里人看着咱发工钱？” 里正听了忙说道：“对对，就是这意思。” 沈蕙兰一头黑线，这是要炫富吗？她说道：“有这个必要吗，会不会太招摇了？” 里正说道：“你不懂，要的就是招摇，我就是要让那些好吃懒做的好好看看，他们在家里蹉跎一个月，人家一个月能挣多少钱。要是这样能刺激得那些人都上进，那不是一件好事吗？” 许立业问道：“会不会起到反面效果，打比方说知道人家发工钱了，就起来什么坏心思的。” 里正听了眼睛一瞪说道：“他们敢？我眼里可是不揉沙子的，棋盘村要是出了这种偷鸡摸狗的，我第一个就给他送官去。” “行，那就按您说的办。”许立业无所谓，怎么发工钱不是发。 里正听了立马坐直身子问道：“那你们哪天发工钱下去？” 沈蕙兰笑着问道：“里正叔，你不会是打算那天敲锣把村里人都叫过来看。” 里正否认道：“那不能，我那锣是开大会的时候敲的。你说个时间，我把话放出去，他们想看的自然就会来看。” 沈蕙兰心想，您这放话出去和敲锣没差别了，村里人现在也没事，有热闹肯定都会来看的。 反正许立业已经答应了，她想了想说道：“既然这样的话，我干脆把脆皮肠作坊和棋盘村建筑队的工钱一起发了，以后大家都是同一天发工钱。” 里正听了高兴地说道：“那更好，那更好，人多钱多，发得也气派，蕙兰，还是你脑子灵活。” 沈蕙兰笑着说道：“那这样我还要算一下，要不就三日后发。” 里正听了满意地说道：“行，就三日后。”正好给他三日的时间宣传一下。 里正走了后，沈蕙兰对许立业说道：“你明天和大哥嫂子说一声，我们把这边的工钱都发了，以后就固定一个日子发工钱。” 许立业说道：“行。” 第二天，棋盘村就有一大半的村民知道，许立业要在作坊门口的空地上发工钱了。 第77章 发工钱 终于到了发工钱这天，一大早，作坊门口就来来往往的，不断的有人往里张望。 里正更是摆出了看大戏的阵仗来，早早的就叫人搬了两张桌子并在一起摆好，再借了十几条长凳，桌子后面放两条，其余的都放在桌子正对面。 许立业从集市一回来，背着篓子就和沈蕙兰赶了过来。夫妻俩看到这场面忍不住感叹，里正叔真是太闲了，桌子凳子茶水都摆好了，就差拉个横幅了。 小山子见他们过来了，去作坊的办公室把沈蕙兰的算盘也拿出来了，帮她摆在桌子正中间。 许立业对小山子说道：“时间也不早了，去叫作坊和建筑队的人都过来，我去叫里正叔过来。” 里正在人群里喊道：“不用叫，我自己过来了。” 沈蕙兰心想，里正叔总不能一直躲在人群里等他们，说不定就是派了眼线盯着自己家呢。 不大一会儿，作坊和建筑队的人都到齐了。春生接了老爹的指令，负责安排这些人入座。 他们几个为了看今天的热闹，生意做到一半也跟着许立业跑了回来。活了这么多年，没见过谁家是这样发工钱的，这可比看大戏还精彩啊，真亏他爹想得出来。 工人们都落座后，里正，许立业和沈蕙兰在桌边也坐了下来。沈蕙兰还和里正谦让了一番c位，里正老人家看到c位桌上的算盘，忙摇头拒绝。 最后，沈蕙兰这个负责发工钱的坐在正中间，里正和许立业一左一右坐两边。 这一幕许多年以后都有人说，就没见过哪个女人这么能耐的，让自家男人和里正坐她两边给她打下手的，太给女人长脸了。 沈蕙兰可没想着给谁长脸，她就是巴不得赶紧把这钱发下去，省得作坊门口天天不得消停。 众人都落座后，围着水泄不通看热闹的村民也自觉地安静下来。沈蕙兰问里正：“里正叔，您要不要先说两句话？” 沈蕙兰真的只是客气地问一句，谁想到她一说完，里正就站了起来开口道：“众位村民，今天是腐竹作坊，脆皮肠作坊和棋盘村建筑队发工钱的日子。 时间过的真快啊，我还记得腐竹作坊刚开张的时候，我和立业在这里和大家说话。我们当日说要把作坊做大做强，让我们的腐竹走出棋盘村，走向县城府城。 当时大家肯定都以为我们在说大话，可你们现在看看，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天香楼县城府城都来订货了，腐竹作坊也在不断的扩大。 这说明什么？说明只要肯去做，就没什么做不成功的，大家看看立业和蕙兰，他们夫妻就是你们的榜样……” 许立业和沈蕙兰对望一眼，这是他们夫妻的表彰大会吗？自己怎么就成为榜样了。 里正慷慨激昂地夸了一顿他们夫妻俩，又开始夸棋盘村建筑队，什么地基打的好啊，没有浪费材料啊，大家做事都认真负责什么的。 最后又夸了两句脆皮肠作坊的工人们做事勤快，手脚麻利什么的。 沈蕙兰：里正叔这个区别对待太严重了，腐竹作坊和建筑队被他夸出来花，脆皮肠作坊寥寥数语就总结完了。 终究是这个脆皮肠作坊不是亲生的，但好歹又带了点血缘关系，在外人面前总要带上一嘴意思意思。 里正说完又让许立业说，许立业心想，就发个工钱，有什么可说的，再说，一直都是媳妇管作坊，自己能说什么？ 他对着众人说道:“我知道大家都着急领钱，就不耽搁大家时间了，发钱。” 下面的人听了都笑了起来，有那活跃的喊起来:“是啊，赶紧发钱，看完你们发钱，我就要去挣钱了。” 众人听了哄的一声又笑起来。 沈蕙兰拿过面前的算盘，许立业把背过来的一篓子铜板放在桌上，底下见了立时鸦雀无声。 沈蕙兰说道:“现在开始发工钱，叫到名字的过来领钱，郑队长……” 富贵婶听了蹭一下站起来，她几步走到桌子边。 沈蕙兰说道:“上个月郑队长带着腐竹作坊全体员工，克服了许多刚开业的困难，超额完成任务。我们之前说过，做的好有奖，做的不好有罚。 郑队长这个月领的工钱是八百文，再另外加一百文奖金，一共九百文。” 底下看热闹的，作坊做工的都发出惊叹声，还有奖金啊，还是一百文钱，这也太好了。 富贵婶看着九百文钱也是一脸懵逼，她说道:“东家，一百文是不是给太多了，把活做好本来就是我们应该做的。” 沈蕙兰说道:“不多，你们几个经常加班做腐竹，休息时间也来上工，我都看在眼里，这是给你们的奖励，也是你们的辛苦钱，你们应得的。” 里正在一旁说道:“富贵家的，蕙兰都这么说了，你们就拿着，以后好好干活，就算是谢你们东家了。” 富贵婶激动地说道:“哎，东家放心，我一定好好干。” 说完在沈蕙兰制定的工资单上按上了手印，然后捧着九串铜板脚步虚浮地回去坐下。 沈蕙兰接着喊道:“招娣婶，工钱七百文，再加上奖金一百文，一共八百文。” 招娣婶捧着八百文钱手抖个不停，她哽着声音说道:“东家，我们一定会好好干的，多谢东家，多谢东家。” 沈蕙兰知道她家条件不好，两个老人家一年到头根本就挣不到几个钱。她笑着说道:“是我该谢谢你们，帮我尽心尽力的打理腐竹作坊。” 接下来的李婶子和庚英婶都是每人七百文工钱加一百文奖金。 作坊后来招的两人没做几天，沈蕙兰也把几天的工钱发给她们。 然后是卤味作坊的工钱，巧秀和淑琴都没做满一个月，沈蕙兰按天数给她们算了工钱。 接下来是发脆皮肠作坊的工钱，脆皮肠作坊开工半个月时间，工钱和腐竹作坊上一样的，方婶子半个月四百文，其余几人每人三百五十文，奖金就没算。 再后面是建筑队的工钱，他们的工钱都是按天算的，三十文一天，富贵叔是队长，一个月加一百文的管理费。 沈蕙兰根据他们做工的天数把工钱都一一发了下去。 最后发的是销售的工钱，沈蕙兰特意把这个留到最后发。 因为小山子的工钱太牛逼了。 第78章 几家欢乐几家愁 沈蕙兰拿着小山子的工资单说道:“最后发的是我们作坊销售主管的工钱。” 小山子见终于轮到自己了，忙咧着嘴跑上前去。 沈蕙兰说道:“小山子的工钱是一两银子。”说着她从小筐里拿出来唯一一个银锭子。 “我之前说过，腐竹和脆皮肠每卖一斤出去就得一文钱的提成，上个月，小山子一共卖出去五百八十斤腐竹，三百二十斤脆皮肠。” 说着沈蕙兰啪啪地拨弄了几下算盘珠子。接着说道:“一共是九百斤，也就是九百文钱。”说着从筐里数了九吊钱出来。 围观村民一片哗然，天哪，这差不多二两银子啊，谁家一个月能挣二两银子的？一年都不见得能挣到啊。 这时看热闹的村民中有人拉着一个小伙子问道：“狗娃，我记得那个时候，小山子不是叫你跟他一起去做那个什么销售吗？你怎么没去？” 狗娃一脸悲痛地说道：“小山子跟我说五百文工钱加提成，我当时以为就五百文工钱，还不如作坊的大娘挣得多，立马就拒绝了他。我哪里知道提成都能有小一两银子啊……” 旁边人听了都骂道：“你是不是傻，在作坊做事还能让你吃亏？” “哎呦，怎么有你这么蠢的人哦，难怪叫狗娃，你是真的狗啊。” …… 众村民此刻有的在惊叹，有的在后悔，还有的在摩拳擦掌，准备散会后找小山子，看能不能进作坊做销售。 更有那心眼子灵活的，悄悄地挤过人群凑到富贵婶旁边嘀咕道:“富贵家的，我娘家外甥女今年十六岁，长得漂亮，人也能干，说给你家小山子正合适。” 旁边的人听到了，也赶过来推荐自家的各种亲戚朋友的闺女。 里正见了喝道:“要说亲的一边儿说去，别影响这边正事。” 那几人忙住了嘴。 里正见钱都发完了，说道:“蕙兰再说几句话。” 他今天对沈蕙兰这番操作相当的满意，特别是把小山子放在最后面，直接把这些人都惊掉了下巴。看那一个个馋的要死的样子，他就觉得心里舒坦，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沈蕙兰说道:“今天的工钱就全部发完了，这是我们棋盘村作坊第一个月的工钱，我希望以后每个月大家都能领到满意的工钱。也希望我们的作坊越办越好，大家的工钱越挣越多。” “好!” 底下坐着的工人们大声应道。 里正见事情都办得圆满，大声宣布道:“现在散会，作坊和建筑队的都赶紧回家烧饭吃，记得下午要好好干活。” 作坊和建筑队的人都赶紧回家去了，上午耽误了不少工，下午要赶紧补回来才是。 看热闹的村民们反倒都滞留不走，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话。 里正见了说道:“自家把自家的凳子带走，省得我再让人送。”说完背着手笑眯眯的回家去了，他才不管这些人怎么发愁呢。 是的，发完工钱后，棋盘村村民现在是几家欢乐几家愁。 欢乐的当然是今天领了工钱的人家，特别是家里有几个人都在作坊上工的。 比如里正家，方婶子是作坊队长，小儿子是建筑队的，两个儿媳一个在脆皮肠作坊，一个在卤味作坊。 一家四口领了工钱高高兴兴的回家，众人看了羡慕得差点流口水。 当然最让人羡慕的是富贵叔家，人家也是一家四口都在作坊上工，而且家里有两个队长，还有一个小山子。 小山子实在是太能耐了，光他一个人的工钱，就能顶别人家一年全家的收入了。 这么能干的小伙子，为什么不是自家的孩子。 富贵婶原本还想装装深沉的，可是实在忍不住啊，她现在走路都是飘着的。一家人这一个月挣的钱，比他们家往年一年挣得都多。 等她飘到家里，魏水莲把工钱交给她时，富贵婶大手一挥地说道：“不用交，以后你们每个月交两百文到公中，剩下的钱自己收着给毛头读书用，有闲钱了你们再买点料子做身新衣裳穿。” 魏水莲听了激动得连着说了好几声谢谢娘。谁家年轻媳妇就能管钱的？没有，她家独一份。 富贵婶又对小山子说道：“你留两百文在身上，其余的娘帮你收着，将来娶媳妇用。” 小山子把钱拿给他娘说道：“我用不了那么多钱，我留五十文就行了……” 还有招娣婶家，她家老头子看着她带回去那么多钱，惊讶地问道：“怎么给这么多？” 招娣婶笑着说道：“蕙兰说我们做事好，多发了一百文奖金。” 老头子说道：“那也给太多了，一百文够买多少粗粮啊。” 招娣婶略显得意地说道：“腐竹作坊的人都是这么发的，蕙兰就给我们腐竹作坊的四个老人发了奖金。 对了，明天你把孩子放隔壁帮忙看一下，去镇上买斤肉回来，两个孩子大半年都没吃过肉了，也让他们解解馋。” “哎，行，我再去立业那里买碗卤下水，你也吃点好的补补，身体好了就能多挣点钱。 等孩子们再大点了，我也出去找活干，我们争取多活几年，多给他们留点钱。” 招娣婶子抹了一把眼睛说道：“行，都听你的，咱们好好活，好好干，要是有钱了也让孩子去读书，将来他们就能找个轻省的活过日子了。”老两口说得哭一阵笑一阵的。 有人高兴的，自然就有人发愁。 看了今天发工钱的村民，想进作坊做工的热情空前的高涨。 有找作坊里工人问的，有找各个作坊小队长打听的，甚至还有找里正帮忙说一声的。 沈蕙兰这边自然也有不少人来问，沈蕙兰都以暂时不需要人为借口一一回绝了。 什么？进不了作坊就算了？怎么可能，就算进不了作坊，也要和作坊的人搭上点关系，为以后进作坊铺路。 一时之间，棋盘村人对作坊的人格外的热情起来，老远见到了也要跑过来打声招呼。 “哎呀，是老李呀，这是下工了？怎么还亲自过来挑水？” “招娣啊，上工去啊，最近怎么样？两个孩子孩子乖不乖？” “庚英这是从菜地回来呀，你可真能干，家里家外一把抓。” “哎呦，富贵家的，哦不对，是郑队长，你这是亲自吃饭啊……” …… 弄得作坊的工人都不敢随意在村里走动了，实在是村里那些人太疯魔了。 第79章 富贵叔家的门槛都要踩烂了 小山子最近在棋盘村成了香饽饽了，富贵叔家的门槛都要踩烂了。 有上门找他想跟着他做销售的，有上门说亲的，还有直接带着姑娘过来相看的，一时之间，小山子竟有种男女老少通吃的感觉。 弄得小山子现在进出都跟做贼一样，每天天不亮就从家里出来，天不黑透绝对不回家。 这天，天刚擦黑，小山子从镇上回来，进了村里，小山子先四处张望一番，然后猫着腰，两只手遮着脑袋就往自家跑去。 在离家旁边的拐弯处，小山子差点被墙角蹲着的一个人绊了个狗吃屎，他踉跄着往前冲了好几步才停住脚。 蹲着的那个也是一声哀嚎，看样子撞得不轻。 小山子刚想上前看看那人怎么样了，就听旁边人家的狗汪汪地叫个不停。 小山子吓得赶紧往家跑，蹲墙角那人见了忙揉着胳膊喊道：“小山哥，你怎么才回来？” 小山子回头一看，见是桩子，正想问他为什么蹲这里，就听旁边那家人家开院门的声音。 小山子压着嗓子说道：“快走快走。”说罢撒丫子就跑，桩子见了赶紧跟过去。 两人前后脚跑到小山子家门口才停下，小山子问跟着他的栓子：“刚刚有没有撞到你？你说你蹲那里干啥，黑灯瞎火的，我都没注意看。” 桩子揉着胳膊说道：“我这两天找不着你，富贵婶说你断黑才回来，我就站村口等你。站了许久也不见你回来，我打算回家的，走到这里又想再等等，就蹲了一会儿，谁知道你就过来了。” 小山子一脸疑惑地问道：“你找我几天了？啥事啊？” 栓子说道：“我想跟你学做销售，卖腐竹和脆皮肠，你们那还要人不？” 小山子一愣，问道：“为啥？人家没事做的才来找我，你那建筑队也是个人人眼馋的好地方，怎么就不想做了？” 栓子挠了挠头说道：“我不想天天待在村里，我想跟你似的能出去见见世面。再说，建筑队把这个房子建完就没事做了，在作坊上工可以一直做。” 小山子问道：“你家里能同意你辞了建筑队的活？” 栓子顿了一下才说道：“我还没和我娘说呢，” 小山子翻了个白眼，说道：“你先回去和家里说一声，要是家里同意就来。” 栓子立马高兴地说道：“行，我现在就回去说。” 小山子拉住他说道：“等等，等等，我先跟你把话说清楚。我们这边的工钱每个月五百文加提成，提成这个东西不好讲，你接到了订单就有，没接到订单那就只有五百文工钱了。要是三个月一直都没接到订单，那就要被辞退的。” 栓子说道：“行，我知道了，你放心，我肯定会努力接订单的。”说完转身回去了。 小山子回到家里，家里人都吃过晚饭了，富贵婶见他回来说道：“赶紧吃饭去，给你把饭蒸在锅里了。” “哎。”小山子答应一声摸黑去了灶屋。 富贵婶端着油灯随后跟过来，看着狼吞虎咽的儿子，她心疼地说道：“你天天搞得这么晚回来到底想干啥？那么多说亲的你就一个都看不上？” 小山子咽下口里的饭说道：“娘，都跟你说了我现在还不想成亲，你看我这个主管才做了一个月，这个月我运气好，接了九百斤订单，毕竟我们作坊做的都是稀罕东西。 过段时间，大家能随意在街面市上看到我们这些东西，人家自己就会找过来订货，找我订货的人就越来越少了。 现在来找我说亲的许多人家，都是冲着我一个月拿了小二两银子的工钱，那过几个月我拿不到这么多工钱怎么办？以后一直都拿不到又怎么办？ 而且我这主管才刚弄明白是怎么做的，我要把精力都花在作坊上，哪里有时间娶媳妇。” 富贵婶不满道：“这两件事也不冲突啊，你成亲了一样可以出去跑生意。” 小山子无奈道：“娘，你怎么听话就听后面一句呢？” 富贵婶说道：“我知道你啥意思，也有人家是因为你能干才来说亲的，你别把人家想得那么势利，都是冲着你拿二两银子工钱来的。” 小山子问道：“不是冲我二两银子那之前怎么没人来说亲，等我一发工钱就一窝蜂的都过来了，你说她们是图啥？ 我也不是说人家图钱不对，要能图得到我也图，问题是我这个钱不是每个月都有的，到时候找个不知四六的，还要说我们骗人家，整天吵吵闹闹的不值当。” 小山子见他娘耷拉着脸忙又说道：“娘，您别这样，放心好了，我这边的事做上手了，马上就娶媳妇好好侍候您。” 富贵婶看他嬉皮笑脸的样子，气得在他背上拍了一巴掌说道：“我还没老得动不了，谁要你们侍候了。你赶紧成家立业，让爹娘早些抱上孙子才是正事。” 小山子嘿嘿笑道：“娘，您这样说毛头要伤心了。”富贵婶又要去揍他，吓得小山子连忙讨饶。 见他娘消了气，小山子说道：“娘，我这也是为娶媳妇做准备吗？你看啊，成家立业成家立业，我先把业立起来了马上就成家了。” 富贵婶说不过他，只得说道：“那你赶紧把业立起来，还有啊，以后别这样早出晚归的，我明天放出话去，就说你暂时不想成亲。 另外，你那个跑销售的还要不要招人，不招就直接跟大家说不招，免得一天到晚地找你。” 小山子说道：“这个不好说得太死，蕙兰嫂子说了，做销售的人要脑子灵活。 做我们这个要会看人脸色，会说话，会来事，还要脸皮厚，别被人拒绝一两次就↓跑了，跟您说了您也不懂，反正一般人干不了。” 富贵婶撇撇嘴说道：“瞧把你能的，我有什么不懂的，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不就是胆大心细脸皮厚吗？我们作坊里人人都可以干这活。” 小山子听了他娘的话一愣，突然茅塞顿开，对呀，他可以让村里的老太太出去接活，接到了就给她们算提成。 他把碗一扔就要往外跑，被富贵婶一把拉住：“你干啥去，这都啥时候了？老太太们都睡觉了。” 小山子无语，他找老太太干啥呀，他要去找蕙兰嫂子商量这事能不能行，算了，今天确实晚了，明天再说。 第80章 老太太销售队 第二天一早，小山子就要去找沈蕙兰说找老太太的事，他才推开院门，就见栓子正站在自家门口。 他皱着眉头问道：“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该不会是在这站了一晚上？” 栓子朝他翻了个白眼说道：“我有病吗，在你家门口站一晚上？我昨晚回去和我娘说了，我娘答应了。” 小山子问道：“你一大早站我家门口就为了说这个？” 栓子说道：“我不还得和富贵叔说一声吗，我今天就不去建筑队上工了。” 小山子催道：“行行行，快着点，说完了我们去找蕙兰嫂子说事。” 栓子听了高兴地应道：“好勒。” 说完赶紧冲进了屋里去，不大一会儿又跑了出来，嘴里喊道：“走走，已经和富贵叔说过了。” 两人到沈蕙兰家的时候，沈蕙兰带着许笑扛着锄头正要去地里。 马上就要种辣椒了，沈蕙兰这段时间在作坊没少请教那些婶子大娘们，要怎么种地收成才能好。 虽然每个人的说法不同，但基本上都是先松土翻地，再下一层底肥，到时候不管种什么菜，保证长得好。 沈蕙兰吸取各家经验，又让淑琴嫂子帮忙在她娘家那边买了不少鸡屎来做底肥。这段时间，一家人除了许越，基本上每天都要抽些时间在地里劳作。 看着门口的两人，沈蕙兰放下锄头问道：“这么早找我有事？” 小山子说道：“有两件事要和嫂子商量一下。” 沈蕙兰把两人让进屋里，问道：“什么事？” 小山子看了栓子一眼说道：“第一件是栓子以后想跟着我做销售，他已经找我爹把建筑队的活辞了。” 沈蕙兰看向栓子问道：“你家里同意了？” 栓子点点头说道：“我娘说我自己的事自己拿主意。” 沈蕙兰点点头，痛快地说道：“行，那你就跟着小山子，让他好好带带你。” 栓子高兴地说道：“谢谢蕙兰嫂子，我一定会好好干的。” 沈蕙兰点头笑了一下，然后又问小山子：“还有另一件事呢？” 小山子整理了一下措辞说道：“作坊已经开了这么长时间了，一直都是客人自己上门订货，或者是我出去跑订单。 我一个人的能力有限，一时半会又招不到合适的人选。 虽然这段时间有不少人找我说想做，可我看了一下，大部分人都是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和我一样，一个月领二两银子的工钱。 可我是想招真正做事的人，能给作坊带来订单的人，而不是找一些赌运气的人。 昨晚我和我娘说这事的时候，我娘说做这个，就是要找那些胆大心细脸皮厚的人，作坊里的老太太每个人都能干这事。 我当时就想，我们能不能请村里的老太太试试做这个，就让她们做临时的，当然为了防止浑水摸鱼的，我们就不算工钱，直接把提成加一文钱。 这样接到订单就有钱，没接到就没有钱拿，村里的老头老太太都可以做。嫂子您看这个方法行不行？” 沈蕙兰听了忍不住感叹，真是自愧不如啊，枉她活了两辈子了，还不如小山子的脑子转得快。 她站起来说道：“我们现在去找里正拿铜锣开会，你把这事在村里通知下去，让她们想做的随时可以做，接到订单立马给钱。” 小山子高兴地说道：“好勒。” 三人来到里正家，把这事和里正说了一下，里正仔细琢磨了一下，这样老太太都有事干了，要是真的接到了订单，那作坊说不定又要扩大招工了。 嗯，不错不错，他老人家高兴得满口答应。然后拿着铜锣率先出了门，三个借铜锣的忙赶紧跟上。 来到作坊门口，里正哐哐哐地敲起了他那个锣，不大一会儿工夫，作坊门口就围过来不少人。 看着里正和沈蕙兰，有村民问道：“里正叔，是不是作坊又要招工了？” 那村民本是随口一问，不曾想里正确大声答道：“是，作坊现在招工，男女老少都能来报名，赶紧去叫人都过来。” 那人听了又看向旁边站着的沈蕙兰，问道：“蕙兰，里正叔说的是不是真的？” 里正气得想把手里的锣扔过去，想了想又怕把锣砸坏了，嘴里骂道：“老子说的话还能有假不成？不想报名就滚一边去。” 沈蕙兰也说道：“里正叔说的都是真的，今天开大会就是说这事。” 那人听了跳起来就往家跑，她要把全家都叫过来报名，看看谁运气好能选上。 等人都到得差不多了，里正示意大家安静后才开口说道：“经过上次发工钱，我知道很多人想进作坊上工，不过，作坊就这么些订单，招多了人做出来也是压货。 不过，现在这个顾虑没有了，因为作坊的东家和主管知道你们的心思后，想了一个好主意，那就是……” 里正看着沈蕙兰说道：“还是你来说。” 沈蕙兰说道：“办法是小山子想出来的，小山子来说。” 小山子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能站在上面和大家说话，他爹都没这么风光过。 他上前两步说道：“我们东家说了，年轻人可以去镇上找活干，年纪大了的人出去找活要么人家嫌你年纪大，要么就是压你的工钱，明明你做得不比年轻人少，但是工钱就是不如年轻人高。 为了帮衬一下村里的大爷大娘，从今天起，作坊招能说会道的大爷大娘做销售。 这个活不限你上工时间，你只要能接到订单，不管是腐竹的，还是脆皮肠的，全部按两文钱一斤的提成给你们算。 当然，丑话咱们也说在前面，咱们这个老太太销售队是没有工钱的，你们拿到了订单就拿提成，拿不到就啥也没有。 你看今天天气好就出去碰碰运气，明天下雨了待家里也行，挣多挣少全看自己的能力。大家要是没什么问题现在就可以报名。” 村民们都热烈地讨论起来：“没有工钱啊？那做啥做？” “可是人家说了想去就去，不想去在家待着也成啊。” “我觉得可以试试，反正在家也没什么事，说不定一个月还能挣个几十上百文的。” “说的是，要不我们一起报名，到时候我们搭伙去镇上接订单。” “再加我一个，我也跟你们一起。” 其中一个老太太高声问道：“蕙兰，我们这个老太太销售队有没有队长？我想当队长行不行？” 沈蕙兰…… 这些人对这个队长是有什么执念，为什么每个人都想当队长。 第81章 队长轮流做 有一个人喊想做小队长，下面顿时闹哄哄一片，接二连三的有人喊想做小队长的。小山子看着沈蕙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沈蕙兰上前拿过锣敲了两下，大家又安静了下来。 沈蕙兰看着前面乌压压的村民说道：“俗话说，不想做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大家都想做小队长这是好事。 不过我们这个销售队里面，也不可能都是小队长，要是那样的话岂不是乱套了，到底听谁指挥呢？ 大家看这样好不好，你们如果出去接单子的话，个人组一个小队。这样做的目的一是为了安全，要是有点什么事，身边也有熟悉的人帮衬一下。 再一个就是万一碰上个能说会道的，你们多几个人也能在气势上压过他，咱们总不能几个人都说不过人家一个人？” 底下有老太太喊道：“那不能，我一个人就能把他们说趴下。” “就是，论嘴皮子上的功夫，咱们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 “不错，想当年我年轻那会儿，我那小姑子被我骂得哭了三天三夜，打那以后，我骂街从来就没输过……” 沈蕙兰听不下去了，照这样，人家要是不答应订货就骂街，把人全家都骂哭了，那她这个作坊不叫作坊了，叫作死还差不多。 她赶紧敲了两下手里的锣，说道：“各位大娘，大家一定要搞清楚一点的是，咱们不是去骂街的，咱们是去接订单谈合作的，是去挣钱的。大家一定要记住这点，和气生财，就算是谈不成也别和人家骂街。” 刚刚那个说骂街从没输过的大娘听了，忙笑着说道：“蕙兰你放心好了，我们都懂，刚刚就是打个比方。我如今年纪大了，比年轻那会儿慈善多了，不会出去和别人干架的。” 沈蕙兰…… 她怎么感觉更不放心了呢？ “蕙兰，你说了这么些，还没说那个小队长谁来当啊。”底下有老太太喊道。 沈蕙兰抹了一把额头的虚汗：“我刚刚说什么来着？哦，你们以后人一对，队长大家就轮流当，十天一轮。 轮完一圈后，你们要是觉得谁的能力比较出众，可以选她以后做你们这个小队的正式小队长。 要是感觉大家都差不多的水平，那以后就一直轮着当。大家看这样行不行？” 对于官瘾极大的老太太们，沈蕙兰觉得这是最好的安排了。 果然，老太太们听了都很满意，要是三个人一队的话，那她们每个月都能当十天小队长了。 就在大家兴高采烈讨论小队长的时候，人群里传出一声尖锐的声音：“有什么高兴地，一文钱工钱都没有，从没见过这么心黑的东家。” 沈蕙兰寻着熟悉的声音望过去，见是朱氏站在人群之中，正口沫横飞地说着呢。 “镇上哪家铺子招工是不给工钱的？就是最抠门的刘财主，给他干活也会给几个铜板。我们棋盘村的东家真是一毛都不舍得不拔，这怕是挣了钱就忘了本哦……” 小山子听了，气得想过去赶她走，被沈蕙兰制止。 她不知道朱氏怎么在这里，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镇上卖她的烤串吗？ 她敲了两下锣，开口说道：“既然有人挑拨，那我就把话说明白一点，确实，我们这个老太太销售队是没有保底工钱的。 啥是保底工钱，就好比小山子是一两银子的保底工钱，提成另外算。但小山子做了多少事大家都看在眼里，包括今天让老太太们挣几个零花钱也是他先提出来的。 我对你们这个销售队没有任何要求，不要求你们上工时间，不要求你们接多少订单，也不要求你们是不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马上就是春耕了，各家都要开始忙起来了，我这个活，你们有时间就去做，没时间也没关系，先紧着家里和地里的活要紧。 像这样上工，如果你们是东家，你们能给多少保底工钱出来？” 底下有村民窃窃私语：“这要是自己当东家，那肯定也不会出这个保底工钱的。” 小山子气愤地在旁边说道：“更何况我们东家担心大家挣得少，把提成还提高了一文钱。 我是作坊的销售主管，我也只有一文钱提成。我一文钱一斤的提成，上个月拿了九百文。你们两文钱的提成那就是翻一个翻了。 刚刚东家也说了，马上春耕了，大家都要在家里下秧，插秧。不下地的也要在家烧饭，让田里干活的家人回来有口热饭吃。这样的情况东家还要给你们工钱？大家觉得合适吗？ 今天成立这个老太太销售队，本来就是为了照顾村里的大爷大娘们，你们辛苦一辈子，如今年纪大了，想出去挣钱人家也不要了，身边也没几个钱傍身。 如今我们村有了作坊，你们没事的时候出去推销作坊里的东西，既可以帮作坊接订单，你们也能挣几个零花钱。 而且这活也不需要大家去花大力气，就是动动嘴皮子都事。 咱们村那么多大娘大爷，要是都算保底工钱，哪个东家请得起？那还不如请几个年轻力壮的，天天在外面跑，总能为作坊多接一些订单。 咱们做人要讲良心，不要像那些子丧了良心的人一样，眼里心里都没有亲人，自己又没有本事，一辈子只能惦记别人家的钱袋子。” 人群里有老太太说道：“小山子说的是，那一家人当初赶立业一家出来的时候，一文钱都不给人家。如今看人家发达了又眼红了过来挑拨，大家都别听她的。” “可不是，我可没听她挑唆，我还想当小队长呢。” “我就想试试能不能像小山子似的，他一个月卖九百斤，我卖一百斤也有二百文钱啊，那我家吃肉都要吃腻了。” “哎呦，这个法子好，我挣钱了也多买点肉吃。” …… 里正见大家讨论个不停，他背着手上前开口说道：“蕙兰原本是好意，想帮帮大家伙儿，他们夫妻是什么人大家都应该知道。 这个事本来也是自愿报名，你想试试能不能挣到钱就来，不想就走。你要是做了几天觉得不行，瞎耽误工夫，你也可以不做。 大家也是活了一把年纪的人了，别听那起子不知四六的人挑拨两句就瞎起哄，人家那是嫉妒蕙兰能干呢。 行了，想干的就报名，蕙兰说了，报名后还要小山子教教你们怎么卖货，别在这浪费时间，早些学会早些挣钱去。” 里正话音刚落，一群老头老太太立马朝小山子围了过去，嘴里喊道：“我报一个，我报一个。” “我也报一个，还有我家老头子也报一个。” “我全家都报行不行？为啥就只要老头老太太，看不起年轻人啊？” “哎，别这么说，老头子也看不起的，你没听他们说嘛，叫老太太销售队，为啥不叫老头子销售队？” “我们几个老头组一队，我们就要叫老头子销售队” “行啊，要不把里正也叫过来，他每天在家也没事，到时候我们轮流当他的小队长。” “行行行，里正，里正啊，你也报一个。” 里正想跑，但是没跑赢，被那几个老头子拉到小山子那里强行报了名。 第82章 今天到谁家 这边报名热火朝天，另一边朱氏在沈蕙兰冷冷的目光注视下，灰溜溜地跑走了。 沈蕙兰见她跑了也没再浪费那个精力，今天就放她一马，下次要是再敢惹自己，扒光她再打一顿，反正现在里正百分之百会护着自己的。 报好了名的老头老太太们过来找沈蕙兰：“东家，我们现在就去接订单吗？” 沈蕙兰看着刚刚还在大声喊她蕙兰的大娘大叔们，转身就喊自己东家，喊得还贼溜，老人家进入角色还挺快的。 沈蕙兰说道：“婶子，大叔，现在还不行，今天统一报名，下午让小山子给你们培训一下再出去接单。” “啥是培训？” 沈蕙兰解释道：“就是教教你们怎么和别人推销腐竹和脆皮肠。” 那老太太大手一挥地说道：“那有啥教的，我活了这么大年纪还不会卖货吗？小山子哪里有我懂得多。” 沈蕙兰扶额，她就怕大爷大娘们说什么，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多，你才多大年纪什么的。 她看着眼前一群老头和老太太说道：“你们先别急着接订单，还有一件事没做呢。大家先分好小队，再把这十天的小队长选出来。” 那群老头老太太一听，立马就不搭理沈蕙兰了，也不说出去接订单了，都围在一起商量起谁先当小队长了。 报名全部结束后，里正宣布：“年轻人和不参加销售队的都一边去，想要留下来看热闹的也后退一些，别影响我们接下来的工作。” 村民们听了忙后退几步，却没有一个打算离开的。 沈蕙兰看着报名的队伍，二十多个老太太，十几个老头子。最让她无语的是，里正叔也站到报名的队伍里去了。 她无奈地问道：“里正叔，您凑的什么热闹？” 里正原本是被迫报名的，后来想想，家里人每天都去上工，只有他和小女儿春草在家。 春草已经说好人家了，过来春耕就成亲。现在天天除了做两顿饭，就是待在房间里绣嫁妆。弄得他在家里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现在跟着几个老伙计出去跑跑，有人陪自己说话了，说不得也能挣几个提成，想想也挺好的。 他对沈蕙兰说道：“没事，老头子和老太太都能参加，我也是老头子。不过我们老头子这边不能叫老太太销售队，要叫老头子销售队。” 沈蕙兰想了想，算了，就当丰富一下他老人家的业余生活。 她拿着铜锣敲了两下说道：“报名结束，后面暂时不接受报名了。 我刚刚看了一下，报名情况和我预想的有些不一样，我们重新规划一下，大娘婶子们这边有二十几人，仍然叫老太太销售队。 大叔大爷这边也有十几人，他们给自己取名叫老头子销售队。 现在给你们一点时间，大家自行组个最少三个人的小队，组好后我们来选前十天的小队长出来。” 沈蕙兰算是看出来了，今天要是不在这里把小队长选出来，他们永远选不出来，说不得还要为这事干上一架。 下面几十个老头老太太闹哄哄地开始分队，分好后各自小队的人站在一处。 沈蕙兰看了看，大部分都是三人一组的，也有两组四人一组的。 她从地上捡了根稻草，把它折成四段，对底下的老头老太太说道：“现在开始选小队长，我知道大家都想当这个小队长，但是一个队谁先当，谁后当，大家意见都不统一。 我既然是东家，就帮你们把这个事解决了，每一个队过来我这边抽签，抽到这根长一点的，就先当前十天的小队长。 十天以后，你们就按照我这个方法抽下一个小队长，这样大家有意见吗？” “没有。”底下老头老太太吼得中气十足。 “既然没意见，那现在一队一队过来抽，抽好了的去小山子那里登记一下，以后作坊的一些事情，小山子就直接找小队长，省得把大家都叫过来。 好了，现在一队一队过来抽签，不要抢，每个队都要抽的。” 沈蕙兰把稻草握在手心里，露出上面一小截来，每个队过来抽的时候，她都要对着抽中长签的说一句：“恭喜婶子（大叔），你现在是小队长了。 又对没抽中的人安抚道：“没事，晚几天就是你们当了，先看看别人是怎么做的，争取自己做的时候，可以做得更好。” 在她手中的几根稻草抽蔫了的时候，所有队长都确定下来。 沈蕙兰看着那些抽中队长的，个个都是眉飞色舞的，好在没抽中的也没太难过，毕竟一个月总是要轮上一回的。 沈蕙兰说道：“今天上午的会现在结束，中午吃完饭，大家都去找小山子培训。不能不去。”沈蕙兰特意强调道。 “我知道你们当中有许多人非常能干，可我们这个培训和你平时能干不能干不搭架。 小山子会跟你们介绍腐竹和脆皮肠怎么做好吃，有多少种吃法。这些东西都是你们不知道的。 培训结束后，每个人可以领二两腐竹和两个脆皮肠，领回去不是让你们藏起来留到过年过节吃的，领回去后大家立马按照小山子说的方法做着吃。 你们自己吃了才好跟别人介绍，我们作坊做的东西好不好吃，是什么味道。” 底下有老太太问道：“东家，那这个腐竹和脆皮肠要多少钱？” 沈蕙兰说道：“这是作坊送给你们的，不要钱。” 底下开会的老太太和旁边看热闹的村民，嗡的都讨论起来。 “不要钱啊？哎呦，我们东家真大方，天哪，那可是天香楼才能吃得上的东西，今天晚上我们就能吃上了。” “那可不，我们一定要好好干，东家一向是大方的人，我们要是干得好，东家说不得还会发给我们吃。” “是是是，那肯定好好干。” 没报名的也在懊悔：“哎呦，还发那么好的吃食，早知道我就报名了。” “你活该，听了那朱氏的鬼话，嫌人家没给工钱，看看，这还没开始上工呢，人家就发东西了。” “就是，哎，可惜我太年轻了，我怎么就这么年轻呢，老一点就好了。” “说的是，我都恨我爹娘生晚了我，要是早生我几年就好了。” “那你爹娘要在你爷奶的肚子里就把你生下来了……” …… 老头老太太们都回家了，那群没报上名的村民还在那里恨爹娘生晚了自己。 沈蕙兰回去的路上问小山子：“朱氏是怎么回事，她不是在镇上卖烤串吗？” 小山子嘴一撇说道：“我去镇上看到过两次，听说那个肉串都臭了，还摆那里卖，后来叫人家把摊子给砸了。” 沈蕙兰嘴角抽了抽，算了，懒得说她，和自己没关系的人。 第83章 红袖章 小红旗 许立业从集市回来的时候，听说了老头子和老太太销售队的事情，对沈蕙兰说道：“你们可真能折腾，还把里正叔也折腾进来了。” 沈蕙兰非常不赞成地辩道：“这怎么是折腾呢，当初我们没穿来到时候，社会经济那么发达，三十五岁以上的人找工作依然艰难，特别是女性。 到了这边也是年轻人找工作容易，年纪大点的也不好找活干，明明年纪大的人经验丰富，做的不比年轻人差。 我偏要打破这个规律，管他白猫黑猫，只要能抓到老鼠就是好猫。” 许立业说道:“行行行，我就随口一说，没说你做的不对。他们能挣钱最好，挣不到钱就只当出门游玩了。” 沈蕙兰斜了男人一眼说道：“你别看不起人，你是没看见那些老头老太太们的热情，说不定他们还能创造惊喜呢。” 许笑也赞成自家老娘的说法，她说道：“我觉得娘说的对，老人家也有自己的优势，有些人不耐烦年轻人跟着推销，换成老人家多少会有些顾忌。 况且我们村的老太太们都挺能说会道的，一说两说这生意说不定就成了。 还有一点，像是有些上了年纪的人，她们特别热心，嘴巴也会说，很容易就能拉进和陌生人的距离，让人产生信赖感来，这样也有可能产生业绩。” 沈蕙兰：“就是，笑笑说的有道理，你爹啥也不懂。” 许笑还是想为她爹说句好话的：“我爹没我们细心嘛。” 许立业…… 真的是爹的亲女儿，要不这好话还是不要说了。 “娘，你要不给这个销售队配点装备呗，让她们看起来正规一点。”许笑又给她娘提了个建议。 沈蕙兰皱眉问道：“啥装备？工作衣吗？没这个必要，作坊的正式工都没有配呢？” 许笑说道：“工作衣太夸张了，我们这么小一个作坊，没必要弄那么大阵仗来。等我想想啊……弄点什么装备好呢……” 许笑托着下巴努力思考，脑袋灵光一闪，她想到在学校的时候，学生会的同学胳膊上戴的被看章……她高兴地一拍巴掌，说道：“有了，给她们每人发一个袖章！” 沈蕙兰听了也觉得这个办法挺好的，成本不大，还容易让大家都有一种集体感。 她对许立业说道：“中午你烧饭啊，吃完饭我还要去给他们发东西。”说完拉着女儿进了空间。 许立业：好，谁叫自己不能给自己媳妇出主意呢。 母女俩在空间里翻找适合做袖章布料。 窗帘？不行，这个太过华丽了，不适合这个年代。主卧的被套？黑色的，更不行了，弄得跟带孝似的。 最后在许笑卧室的柜子里，翻到一床大红色的床单，嗯，这个正好合适。 沈蕙兰拿过剪刀，咔咔咔就是一通剪，然后把布条用缝纫机缝好边，再把两头接好，一个袖章就完成了。 沈蕙兰一口气做好了三十八个袖章，想到小队长最好也要有个标志，她又做了十二面小红旗。 许笑看着这些东西嘿嘿直乐：“娘，这样弄得好像旅游团似的。” 沈蕙兰也笑着说道：“是有点像，不过她们肯定喜欢。” 许笑兴奋地说道：“走走走，我们先去吃饭，下午我和你一起去发。” 母女俩抱着一堆东西出了空间，许立业已经把饭做好了。两人赶紧吃完饭，抱着东西就去了作坊。 两人到的时候，小山子已经在给老头子和老太太销售队的人培训了。 母女二人扛着包袱坐在作坊门口看他们培训，在她们母女的注视下，那些老人家也不好意思交头接耳了。 小山子同样受不了被东家这样看着，自己做了也没多长时间，不知道自己这样说的对不对。 他匆匆挑几个重点说完，然后看着沈蕙兰问道：“东家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沈蕙兰赶紧摆摆手，说道：“没有没有，你说完了吗？说完了就发东西。” 小山子把已经准备好的东西从作坊里扛出来，对老头老太太们说道：“现在大家开始排好队，作坊给大家发腐竹和脆皮肠。大家回家之后按照我刚刚说的方法试做一下，明天出去推销也知道怎么说。” 老头老太太们呼啦啦地排好了队，小山子正要开始发东西，沈蕙兰和许笑忙抱着包袱上前几步，站在小山子旁边。 小山子一头雾水地看着这母女俩，沈蕙兰示意许笑打开包袱，拿出一个袖章，套在自己胳膊上给大家看。 她对大家说道：“发东西之前我再跟大家说个事，为了让我们销售队看起来正规一些，我特意给大家做了这个东西，我管它叫袖章。 你们每次出去接订单的时候，把这个戴胳膊上，代表是我们棋盘村作坊的人。 另外，每个小队长再领一面小红旗，这个小红旗是怎么用的呢？” 沈蕙兰拿了一面小红旗给许笑，许笑双手接过小红旗，迈着正步围着老头老太太们走了一圈。 老头子们…… 老太太们…… 最后还是里正站起来，为难地开口说道：“蕙兰，这样走路我们怕是会摔断腿。” 沈蕙兰听了忙说道：“这个不算，许笑，再来一个。” 许笑又单手摇着小红旗，边往前走，嘴里边说道：“大家跟着我走，不要走丢了，有什么事先和小队长打声招呼，不要擅自行动……” 老头老太太们见了都觉得这个好，特别是几个小队长，这个看着就觉得轻快，还能时刻约束队员。 见大家一致接受了，沈蕙兰让大家开始领东西，每个人领二两腐竹，两根脆皮肠，一个被看章。小队长再加一面小红旗。 老头老太太们领了被看章，无一例外地全部直接套胳膊上了。 全部领完东西，沈蕙兰宣布道：“今天的培训就结束了，明天开始大家就可以出去接订单了。 出去后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天气好有时间就出去试试，刮风下雨咱就尽量待在家里，做做家务活什么的。 最后再强调一点，就是一定要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千万别和人家骂街干架。” 众人一一答应后，沈蕙兰才让他们回去。 几个小队长举着小红旗，带着自己的队员各自离开。 只见他们统一摇着手里的小红旗，嘴里喊道：“大家都跟着我走，不要走丢了，要是到家了就跟小队长打声招呼，没到家的不要擅自离队……” …… 第84章 老太太销售队首战告捷 第二天一早，棋盘村就出现了一道奇异的风景线，三到四人一组的老头子或者老太太，每个人的胳膊上都戴着一个被看章，在一个举着小红旗的小队长带领下，往镇上或别的村去了。 最让人不解的是，那举着小红旗的小队长嘴里还一直在喊：“大家都跟紧点，不要走丢了，有事要和队长打招呼，不能擅自离队……” 十多个小队喊的内容还都差不多。村民们好奇地互相打听起来。 “看见没，昨天那些进了销售队的老头老太太们，今天早上出去的时候个个都跟跳大神似的，嘴里不知道喊些啥东西。” “看见了看见了，我也琢磨半天呢，小山子就给他们培训了这些东西？这能帮他们接到订单？” “能，要不小山子一个月怎么能接九百斤订单呢，肯定是有些诀窍的。” “这样吆喝两句就是诀窍？我咋就这么不信呢。” “你懂什么，这肯定是诀窍中的一种。我们又没报名，人家能把诀窍都告诉咱们吗？” “说的是，可能这只是出门时的诀窍，说不定还有和别人说话的诀窍，回村的诀窍。嗨！谁知道呢，反正咱们也进不了销售队。” 小山子不知道村民们的想法，他要知道他肯定要辩解辩解，不是他，他干不出这事来。 干出这事的母女俩正在菜地里刨土，上等地土质松软，翻起来也不太费力气。 沈蕙兰翻松了地，再撒上一层拌了干草的干鸡粪，许笑跟在后面用小锄头把鸡粪推平，免得下雨都被雨水冲走了。 母女俩边做事边聊天。许笑问沈蕙兰：“娘，你说他们会不会一路喊着去，那得把喉咙喊坏了。” 沈蕙兰肯定地说道：“不会，这是村里人多，没人都时候喊的干啥？” 许笑：“那要是去镇上的呢？镇上那么多人，他们要一直喊怎么办？” 沈蕙兰觉得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她说道：“中午他们回来的时候跟她们说一下。” 许笑有些后悔地说道：“早知道让他们自由发挥好了。” 沈蕙兰安慰女儿道：“你要是让他们自由发挥，他们估计就是一路喊，卖腐竹脆皮肠咯……” 许笑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别说，这个可能性还蛮大的。 母女俩一直做到许立业从集市回来才扛着铁锹锄头回家去做午饭。等沈蕙兰把饭做好了，就听外面又响起那些小队长的声音来。 “大家都跟好，到家了和小队长说一声，不要擅自离队……” 过了不久，又有两队人喊着口号回来了，接着陆陆续续地各队人都喊着口号回来了。 许笑一直蹲在门口，直到最后一队人回了村，她才进门对沈蕙兰说道：“娘，我听了每个队喊口号，嗓子都挺好的，应该没有一直喊。” 沈蕙兰还没开口，许立业先问道：“他们喊的那些是你们教的？” 许笑狡辩道：“我就是给他们打了一个样。” 许立业无语:“你真是打了一个好样，真把他们当旅游团了？” 许笑马上寻找靠山：“我娘分析了，就算我不教他们这个，他们也会一路叫卖的。” 她回过头又问沈蕙兰：“娘，你说他们忙活一上午能有人开张吗？” 沈蕙兰把饭菜端上桌，说道：“不知道，先吃饭，吃完饭去小山子那边问一下。她们要是做到了单子肯定要找小山子的。” 沈蕙兰没想到的是，她才扒了两口饭，小山子就急匆匆的过来了。 一进院门他就喊道：“东家，东家快来看看，真的接到订单了。” 一家三口听了赶紧放下饭碗迎了出去。 小山子拿着几张单子高兴地对许立业和沈蕙兰说道：“老太太销售队接到订单了。” 沈蕙兰接过小山子手里的订单看了起来，一共有五张订单，最多的五十斤腐竹，最少的也有二十斤脆皮肠。 许立业看了一眼单子问小山子：“哪个队接的？” 小山子答道：“五张订单都是老太太销售队接的。” 许立业皱眉问道：“里正叔那队没接到订单还是今天没去？” 小山子说道：“今天第一天，所有人都去了，我也没一一去问，就是这五组送了订单过来。” 沈蕙兰把单子还给小山子，说道：“通知销售队的人，吃完饭大家开个会。” 小山子接过订单说道：“行，我现在就通知下去。”说完急匆匆地出门而去。 一家三口赶紧回到桌边坐下，匆匆忙忙地吃了饭，碗都来不及洗就出门去了作坊。 作坊门口一个人都没有，许立业搬了两条长凳过来，一家三口就坐在作坊门口等着。 一刻钟后，所有销售队的老头老太太们都到齐了。 沈蕙兰从小山子手上拿过订单，说道：“今天是你们第一天出去接订单，老实说我是没想到会有成绩的，毕竟你们才第一天做。 但是老太太销售队给了我一个很大的惊喜，她们一共接了五张订单。第一天有这样的成绩，我作为东家，非常满意。 当然，没有接到订单的小队也不要着急，毕竟你们才刚刚上手，慢慢来，凡事都有个过程的。 今天叫大家过来，是想跟大家说说这个提成大家想怎么领？ 我之前说过接一次单子领一次钱，要是大家嫌麻烦，又不急着用钱，也可以和作坊的工人同一天发工钱。” 有老太太说道：“东家，我们想和作坊的人同一天发工钱，今天上午我们小队接了五十斤订单，先记个账，到时候看看是我们挣得多还是作坊的工人挣得多。” 沈蕙兰笑着说道：“好，今天交了订单的，待会儿留下来记账按手印。 作坊这边记一份账，你们自己最好也记一份，免得时间长了不记得。” 那老太太说道：“我们不用记，你记好了就行，我们还能信不过你吗？” 另一个老太太说道：“东家只管记，我们放心得很，还有啥事没，没事就散会，我们还要出门接订单呢。” “是啊，我们多接几个订单，争取发工钱的时候能超过小山子。” 沈蕙兰…… 小山子…… 第85章 糟心的里正叔 沈蕙兰在第一时间知道老太太接到订单的时候，就想知道她们的成功方法，开会的时候忍住没问，是因为怕她们觉得是自己的秘密，不愿同别人分享。 散会后，老太太们留下来登记工钱的时候，沈蕙兰才开口问身边按手印的大娘。 “刘大娘，你们是有什么诀窍吗？怎么一个上午就接了五十斤订单？” 刘大娘笑着抿了抿头发，眼角眉梢尽显得意之色。 “嗨，哪里有什么诀窍，昨天领了脆皮肠和腐竹后，我和我们小队的两个老太太商量了一下，拿一根脆皮肠出来切成小片煎了，每个人吃上个两三片就能尝出味道了。 腐竹也是，拿了两根拌了一小碗，每人吃了几口，知道是啥味道就行。 其余的都搁在我家里，我是小队长，做饭的手艺也比她们两个好些。 今天早上出门前，我再按照昨天做的方法，拿了一根脆皮肠切成薄薄的小片煎熟，又拌了两根腐竹，拿篮子装着去接的订单，遇上有想法又有些犹豫不定的人，就拿一点给他尝个味道。 好些人就是这样，没吃过的东西，你说的再天花乱坠也没用，等他们自己尝过味道了，再跟他们吹嘘一番，说我们作坊的东西紧俏得很，县城，府城的天香楼每个月都要过来订几次货，他们听了自然就会订货了。” 原来是试吃，这确实可行，毕竟口说无凭，亲口尝过味道比说什么都强，再加上天香楼这个活招牌，那确实成功率高。 许立业在一旁问道：“刘大娘，其他几个小队都和你们一样吗？” 刘大娘说道：“老太太这边好像都是这样，老头子就不清楚了。 哦，里正那队应该不是，我们早上出去的时候，正好听见他们几个说话，说是昨天领的脆皮肠和腐竹，拿回去后做了下酒吃，味道好极了，吃得舒坦得很。” 许立业：好，当他没问。 傍晚的时候，老头老太太销售队回来的时候，又带了三张订单回来，其中一张是老头子销售队接的，五十斤脆皮肠。 第一天就能有这个成绩，真是大大的超出了沈蕙兰的预期，就连先前不看好的许立业，现在也不由得佩服起这些老头老太太来。 订单多了起来，新的困难随之而来，怎么去送这么多货？ 之前的订单除了天香楼是借牛车拖过去的，其他的一些小订单，要么是小山子用独轮车推，要么就是许立业赶集的时候顺便带过去。 照今天这情形，以后订单越来越多的话，肯定不能再这样操作，既耽误工夫又累人，时间长了谁受得了。 许立业和沈蕙兰商量了一下，一致决定买牛，必须要买牛车，牛车一次可以送几家，省时省力。 虽然许立业一直都想买牛，但到了真要买的时候，又犹豫了起来。 他对沈蕙兰说道：“我们俩也不懂买什么样的牛合适，要不再找个懂的人问问？” 沈蕙兰说道：“那你明天去镇上问一下大哥，看他懂不懂。” 许立业摇摇头，说道：“大哥不行，他常年待在镇上卖肉，没种地的人怎么会懂牛？他懂猪还差不多。” 沈蕙兰想想也是，说道：“要不你去问问里正叔或者富贵叔，他们是种田老手了，刚好家里也都有牛，应该知道选什么样的牛。” 许立业觉得有道理，他站起来说道：“行，我现在就去问问。” 他本想去富贵叔家，想到脆皮肠作坊快完工了，这个时候富贵叔肯定在建筑队。于是转身去了里正叔家。 里正这会儿正在家里坐，出去跑了一天，什么订单都没接着，还累得腰酸腿疼，老人家此刻的心情有些不是很爽快。 许立业过来的时候，里正看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问道：“你干啥来了？” 许立业没注意里正叔不待见自己的眼神，他上前几步，在里正叔身旁的凳子坐下，随口问了句：“里正叔一个人在家啊，怎么没见春生哥？” 里正不耐烦地说道：“你找我还是找春生？找我就赶紧说啥事，找春生外头找去。” 许立业心里想着买牛的事，依然没听出里正的话有什么不对，他把自己想买牛车送货的事跟里正说了一下。 最后还补充道：“先前蕙兰让那些老太太做这个的时候，我还觉得是瞎折腾，没想到那些老太太这么能耐，一天时间就接了好几张订单。我啊，真是对她们刮目相看。” 许立业见自己说了半天也不见里正叔有什么反应，才后知后觉地问道：“里正叔，您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生病了？” 里正强忍着把人赶出去的冲动，咬着后槽牙对许立业说道：“买牛的事别问我，你问春生去，他知道怎么选牛。”说完不等许立业反应，站起来气鼓鼓地出了门。 许立业一个人愣那里半天，里正叔这是怎么了，口气怎么怪怪的，难道是和方婶子吵架了？不能啊，方婶子还在作坊没回来呢。 春生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许立业站在他家堂屋发呆，他过去拍了一下许立业，问道：“你想啥呢，这么入神？” 许立业见是春生，看了一眼屋外头，压低声音问道：“里正叔怎么了，我跟他说要买牛，他让我找你，然后甩脸子走人了。” 春生也看了外面一眼问道：“你就说了买牛的事，没说其他的？” 许立业摇头否认道：“没有啊，我过来就是找他帮忙看牛的。哦，我还说了老太太销售队特别能干，第一天就接了几张订……” 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住，似乎想起什么，问道：“他该不会是为了没接到订单在生气？” 春生拍了拍他肩膀，说道：“你现在想起来也晚了，我爹估计今天晚上饭都吃不下了。” 许立业说道：“没这么严重？” 春生安慰他说到：“没事，过两天就好了，明天我跟你去看牛。” 许立业从里正家出来的时候，心里暗下决定，在里正叔接到订单之前，他尽量绕着他老人家走。 第86章 买牛 第二天，许立业送完天香楼的货后，让水生帮忙看着自己和春生的摊子，他则拉着春生去买牛。 两人来一进牛马市场，一股酸爽的味道扑面而来。春生还好，许立业有些受不了，但也只能强忍着。 这是太平镇最大的牛马市场了，里面大部分都是牛羊之类的，还有几个卖毛驴，骡子的，卖马的只有两个。 春生领着许立业一家一家的看，最后在一个卖牛的老汉跟前停了下来。 那老汉见客人上门，忙上前跟许立业介绍道：“后生是要买牛吗？我这头牛身体健壮，你们看看这个毛色就知道了，买回去耕田，拉车都可以。” 许立业完全就是个门外汉，啥都不懂啊。他唯一能看出的就是：这牛是活的。 好了，鉴定完毕。 春生上前摸了摸牛，问那个老汉：“大爷，这牛多大了？” 老汉见招呼错了人，把许立业扔一边，转身和春生说道：“我这牛今年四岁整的，后生一看就是行家，你可以自己检查一下。 不是我吹，整个牛马市场里，我这头牛要认第二，没哪头牛敢认第一的。” 许立业心想，不愧是卖牛的，吹牛皮的功夫比他这个卖猪下水的强多了。 春生掰开牛嘴看了看牛的牙口，又检查了一下牛的四个蹄子，屁股，腰腹，最后还看了看牛鼻子里面…… 等春生都看了一遍，才对那老汉说道：“大爷，你这牛怎么卖的？” 老汉举着两个手指说道：“二十两银子。” 春生听了皱眉说道：“大爷这是不诚心做生意啊，你这牛虽然不错，却也值不了二十两银子，你这都快赶上人家马的价钱了。” 那老汉远远看了一眼市场上的两匹马，笑眯眯地说道：“后生，话可不是这样说的，那一看就是两匹老马，毛色一点光泽都没有。 我这头牛正是身强力健的时候，拉车耕田，怎么造都没事。” 春生不想多跟他费嘴皮子，说道：“你直接说最少卖多少钱，我们觉得合适就买走，要是价钱高了，我们就去别家买。” 那老汉犹豫了一下，说道：“我见你们是真心想买，要不这样，我再减一两，你们给我十九两，牛就直接牵走。” 春生嗤笑一声摇摇头，说道：“大爷既然不是真心做买卖，那就算了。立业，我们去别家买。”说完转身就走。 那老汉一看急了，他这头牛已经卖了三天了，过来问价的客人都被他开的高价吓跑了，今天要是再卖不出去，回家老太婆又要和他闹了。 他忙冲着春生的背影喊道：“后生别急着走，价钱还可以再商量商量，要不我再给你让一两，十八两怎么样？” 春生停住脚步，回头说道：“十六两，大爷答应我们立马付钱，不答应就算了。” 那老汉犹豫起来，老太婆就是让他卖十六两，可要真是这个价钱卖了，那他就一文钱都落不着了。 春生见老汉不回答，过来拉着许立业就走，那老汉眼睁睁地看两人渐渐走远，就在两人要向另一个卖家问价的时候，老汉终于熬不住了，他扯着脖子喊道：“后生，卖给你了卖给你了，回来回来。” …… 许立业牵着牛，跟着春生后面又去旁边的车行配了辆车。看着新鲜出炉的牛车，他心里忍不住感慨：他终于是有车族了，算是实现了一个小目标了。 许立业把牛车赶回家的时候，让沈蕙兰和许笑稀罕了好久。 许笑说道：“爹，娘，这牛车是作坊的运输车，咱们要不要在车上写上几个字，叫棋盘村腐竹作坊，另一边写棋盘村脆皮肠作坊。” 许立业听了，第一次强硬地拒绝了宝贝女儿的建议：“别别别，咱家就这一辆车，别搞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等以后爹挣了大钱，爹弄一个车队给你写。” 许笑本来就是随口一说，见她爹不答应也就算了。 许立业趁着那母女俩稀罕牛的工夫，赶紧把牛棚收拾了出来。他的宝贝牛走了这么多路了，收拾好牛棚让它好好歇一歇。 下午翻地的时候，许立业又把牛牵上，说是待在牛棚里怕他闷得慌，带它出去透透气。 沈蕙兰见了有些受不了，她说道：“许立业，我怎么觉得你对那头牛，比对自己儿子都要好。你要是能抱得起它，是不是每天还要抱着它转两圈？ 许越从小到大在你这里的待遇，不如笑笑就算了，现在竟然还不如一头牛，他回来见你这样，怕是要伤心了。” 许立业摸着牛光滑的皮毛，头也不抬地说道：“不会，许越回来见了这牛，肯定也会喜欢的。” 许越确实喜欢，他从水生的车上跳了下来，喊了声：“水生哥，今天你自己去作坊，我要先回家去看牛了。”然后背着他的小书包就往家跑去。 许立业刚把牛牵进了牛棚，就见许越跟个炮弹似的滚了进来。 看着许越摸着小牛双眼冒光，许立业得意地对沈蕙兰说道：“看到没有，我就知道他也会喜欢的。” 哪个男人会不爱车呢？ 沈蕙兰撇撇嘴，不置可否。 许立业上前两步，站在儿子身后问道：“许越，爹买的这头牛怎么样？” 许越回过头来问道：“爹，这头牛年岁应该不大？” 许立业没想到儿子还有这眼光，难得赞赏地夸道：“许越，没想到你眼光不错啊，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卖牛的老汉说这牛今年才四岁。” 许越扑闪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咽了一下口水说道：“才四岁啊？那炒起来肯定又香又嫩，涮火锅也不错，哎呀，我好久没有吃…… 哎……爹，你干嘛？娘，快救命啊，我爹发疯了。啊啊啊啊啊，爹，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做鬼都不会放过你那头牛的，啊……” 沈蕙兰和许笑站在旁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许越就是许立业的克星，一克一个准。 第87章 上梁（上）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脆皮肠作坊的建造已经完成了大半了。 这一日，许立业卖完卤味，正要收拾东西回去，被刘屠户喊住了。 “立业，你今天晚点回去，我和你嫂子有事和你商量。” 许立业问道：“大哥，有啥事？” 刘屠户拉着他说道：“进去说。” 进门正好遇到出来的水生，刘屠户说道：“看着铺子去，我和你叔说会儿话。” 兄弟俩进了屋，刘嫂子见他们进来招呼道：“立业来了，快坐，我和你大哥跟你说个事。 水生说作坊墙都砌好了，我昨天去六明寺选了一个黄道吉日上梁，就在三天后。到时候要你们帮着操持一下，我们那天也会早早地过去。” “上梁？” 许立业还真的有这个印象，小时候跟父母住在乡下的时候，看过别人家上梁。具体怎么弄的他没印象，就记得撒糖撒饼。 后来生活条件好了，过年都变得没滋没味了，更别提上梁不上梁了。不过，他知道以前建房，大家都比较重视这个上梁的。 他看着刘屠户夫妻问道：“大哥，嫂子，我不太懂这个，那我要做些什么？” 刘嫂子见他那副郑重的样子，笑着说道：“你别紧张，上梁用的东西，我这边都会提前准备好。就是当天还要请匠人帮工，还有亲朋好友吃席，这个怕是要蕙兰找人帮忙操持一下。” 在乡下，谁家里有红白喜事要做酒席，都是请同村手艺好的掌勺，或者叫几个人帮忙打打下手。 这个一般都不会给工钱的，家里条件好点的会给个红包，大部分人都是端一碗肉菜，再给几个鸡蛋就当是辛苦费了。 许立业觉得这个不是问题，他问道：“要准备多少桌酒席？” 刘嫂子说道：“我们这边的亲戚就不叫了，太远了不方便。 你们村要叫上里正，还有几个族老，毕竟我们在人家的地盘上办的作坊。然后就是那个建筑队的所有人，还有作坊的工人也一并叫上。” 想了想说道：“要不把腐竹作坊的也叫上，没得两个作坊挨在一起，这边有席吃，那边就没有。我们两家就不分什么彼此了，大家都一起热闹热闹。” 许立业算了算，两个作坊加起来有十多个人，建筑队也有七八个人，再加上里正族老，还有自己两家人差不多三四十人了。 刘屠户听了许立业报的人数，大手一挥说道：“那就准备四桌酒席，要是人家带孩子过来的，总不能让孩子饿肚子。” 刘嫂子也说道：“行，那就这么准备，哦，对了，记得叫上小山子，那孩子给我卖出去了不少脆皮肠呢。” 许立业笑道：“嫂子放心，他那天肯定要留下来帮忙的。” 刘屠户说道：“弟妹弄得那个老头老太太销售队也接订单了，虽然接的不多，但我们总要意思一下，别都请吃饭了，单漏掉人家不好。” 刘嫂子有些为难地说道：“水生说有将近四十来人呢，多做那么多人的饭菜，怕是忙不过来。” 刘屠户想想也是，那可是四十个人的饭菜，又不是四个人，可也不能不表示一下。 刘嫂子说道：“要不这样，立业，你这几天的卤味除了送天香楼和那几家饭馆的，剩下的我全包了。 上梁那天，老头老太太销售队我们就不请吃席了，每人给他们送一大碗卤味，既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也让她们沾沾喜气。” 刘屠户听了忙说道：“行，这个主意好。” 许立业说道：“好，那我这两天就不过来卖卤味了。” 刘嫂子说道：“你这两天送完货再过来一趟，帮我先拖一些东西过去。哦对了，再和你们里正说一下这事，让他……算了，下午让你大哥去说，反正要去拿脆皮肠。” 三人说定后，许立业出了刘家，正要赶着牛车离开，刘嫂子又跑了出来喊道：“立业，你回去后帮我买一只大公鸡，要大的，精神的，上梁的时候要用。” 许立业也不知道上梁为什么要用大公鸡，炖鸡汤不应该用老母鸡吗？ 他也没问，答应一声就赶着牛车回家了。 到家后，许立业把刘屠户夫妻的话告诉了沈蕙兰。 “三天后上梁？我们能帮什么忙？”沈蕙兰问道。 许立业说：“嫂子说准备四桌酒席，上梁仪式结束要请作坊工人和建筑队的人吃席。” 许笑在一旁问道：“爹，上梁有什么仪式？是不是很热闹？刚好许越那天休沐。” 许立业听到许越就想起他要吃自己的小牛，顿时觉得女儿说话都没以前那么中听了。 下午，刘屠户赶着牛车，捎带着许越到了棋盘村。刘屠户把车停在许立业家门口，先把许越拎下了牛车，又从车上抱了一个篓子出来。 两人进了屋，许立业看着那篓子问道：“大哥，这又是啥？” 刘屠户把篓子放在堂屋的饭桌上，说道：“都是你嫂子准备的，瓜子糖块什么的，都是上梁那日要用的。” 说完看着一旁的许笑，拍了一下篓子说道：“笑笑，想吃就随便吃，你伯母买了许多，你们姐弟随便吃。” 沈蕙兰从灶屋出来，说道：“大哥，你和嫂子就知道惯着他们。不早了，你们快去找里正叔说正事，再耽搁时间，回头天黑了不好赶路。” 兄弟俩听了忙出门去了里正家，里正心灵的创伤还未痊愈，听了他们的来意，淡淡地说道：“上梁啊？那是应该的，你们看着办，要我帮忙就说一声。” 刘屠户说道：“许里正，我还真有一件事要请您帮忙。” 里正听了一愣，他就是客气一下，怎么还真有事？早知道就不客气了。 “什么事？”里正警惕地问道，太麻烦那就当他先前的话没说。 刘屠户说道？“按理上梁后，要请匠人和亲戚朋友吃席，我家亲朋好友离得远，不方便，就不叫了。 我打算就在这里做几桌酒，请建筑队和作坊的工人们热闹一下。到时候您老人家一定要赏脸来喝上两杯。” 里正问道：“就是叫我喝酒？没别的事了？” 刘屠户说道：“还要麻烦您帮忙叫上村里的几位族老，我以后在村里办作坊，总要和族老们认个脸，免得以后在外面见了都不认识。” 里正听完松了一口气，说道：“这点小事，包在我身上。” 刘屠户又和里正客气了几句，才拖着脆皮肠回了镇上 第88章 上梁（下） 上梁前一日一大早，水生给作坊送肉过来的时候，还多带了一扇猪肉过来给沈蕙兰。 水生把猪肉搬下车的时候，对沈蕙兰说道：“婶，我娘说先送一扇肉过来，您看着安排。明天一早我爹娘和秀英先过来，我晚点再来。” 沈蕙兰倒了一碗水递给他，问道：“你明天还要做了买卖再过来吗？” 水生接过碗三两口把水喝干净，说道：“不是，我上午要送几家的脆皮肠，送完了就过来。哦，对了，我娘说她订了几条鲤鱼，明天会带过来做一个盘子。” 沈蕙兰说道：“行，叫你娘放心，酒席保证办得她满意。” 水生听了笑着说道：“我娘还能不放心您吗，我们就等着明天吃好吃的了。” …… 当天下午，水生来拿脆皮肠的时候，又拉了两筐馒头来，每个馒头上还点了一个红点。 沈蕙兰和许立业一看就知道是干什么用的，记忆里小时候捡过的。 第二天一大早，刘屠户夫妻和秀英就到了沈蕙兰家里。 刘嫂子一进门就喊道：“蕙兰，我是不是尽给你添麻烦了，这几天又辛苦你了。” 沈蕙兰说道：“你还跟我客气，我们之间要说这些吗？” 刘嫂子笑着说道：“你不懂，我这叫先礼后兵，我这会儿跟你说两句好话，免得你待会儿忙起来埋怨我。” 沈蕙兰斜了刘嫂子一眼，说道：“你等一下也别埋怨我把你指使得团团转就好。” 说完指着他们带过来的鱼菜说道：“走，把这些菜送到腐竹作坊去，今天在那边弄。” 三个女人拿着菜去了腐竹作坊，今天作坊全部停工一天，沈蕙兰留了巧秀掌勺，富贵婶和方婶子帮忙切菜。 作坊里其他人知道今天刘东家请吃席，家里没什么事的都过来帮忙。所以沈蕙兰这边看似要做四桌酒，其实那么多人帮忙也没多少事做。 辰时中，正是刘嫂子选好的吉时，所有人都围着新作坊看热闹。腐竹作坊里烧饭的人也跑了出来。 沈蕙兰凑到儿子女儿身边问道：“好不好看？现在开始了吗？” 许笑和许越一人拿着一个簸箕，指了指前面，说道：“还没开始，刚把梁抬进去了，不知道还要多久。” 沈蕙兰见崭新的主梁已经架在堂屋前，主梁中间披着一块红布。 主梁的前面摆着供桌，上面的香炉里还插着香烛，旁边摆着猪头，鲤鱼，鸡等贡品。 接下来是木匠拿着那只大公鸡，好像是刺破了鸡冠，把血涂在主梁上…… 许越问道：“干嘛要抹鸡血到上面？” 沈蕙兰：“不知道啊。” 旁边看热闹的一个老人说道：“鸡就是吉，是有福的意思。” 母子俩一起哦了一声。 那老人又说道：“这是祭梁，马上就上梁了。” 娘仨又一起哦了一声。 果然，抹完鸡血后，那个木匠又说了一大段赞词，母子三人一句都没听明白，祭梁就结束了。 接着刘屠户把点燃的爆竹点燃了扔在梁下，随着噼噼啪啪的爆竹声，站在墙上的两人开始把主梁往上拉，边拉嘴里还边喊着唱词。 日吉时良，天地开张，今日上梁，大吉大昌…… 母子三人仰着脑袋，看到主梁被拉上屋顶，墙上站着的两人再把主梁安放好，边放两人还边喊着：“主家今日屋上梁，喜逢黄道降吉祥，福星高照生光彩，金玉满堂百事昌……” 许越啧啧两声说道：“那么多话他们怎么记得住的？” 旁边那个老人说道：“这些唱词一代传一代，谁家上梁都是这么说的。” 许笑问道：“那还有别的唱词吗？” 老人笑着说道：“有，多得很呢。嫁女儿，娶媳妇都有唱词的。” 许笑本来想问老人家他会不会，见水生哥和春根叔抬着一个大筐爬上了墙。她急忙把簸箕举到头顶上。 许越也有样学样，把簸箕举得高高的，他还扯着嗓子喊：“春根叔，水生哥，往我这儿扔，都扔我簸箕里。” 人声嘈杂，水生却像听见许越声音似的，从筐里抓了一把糖块朝姐弟俩这边扔了过来。 春根见了，也从筐里拿了两个馒头，精准地扔在许越的簸箕里。 水生又抓了一把扔在看热闹的人群里，底下围观的众人纷纷开始抢起来。 沈蕙兰见了赶紧走开，让他们抢去，这边应该马上就结束了，她还是赶紧回去准备酒席。 抛梁结束后，许笑和许越大获全胜，两个人的簸箕里接了不少糖果点心，馒头也有好几个。 两人高兴的不得了，幸亏爹娘叫他们带了工具来，不然像别的孩子似的，捡个就不错了，大部分都给大人捡走了。 上梁结束后，看热闹的村民们渐渐散去，不想散的也去别的地方聊天了，总不能人家坐那里吃席，你看着人家吃。 里正叔，和族中的几位老人，还有刘屠户，许立业坐一桌。刘屠户虽然是外村人，毕竟是今天的主角，许立业也是作坊半个东家。 富贵叔，小山子和建筑队的坐一桌，另外两桌暂时没坐人，都在忙呢。 沈蕙兰见人都到齐了，吩咐上菜。作坊的工人开始一个个往桌上端菜。 红烧鱼，东坡肉，香煎脆皮肠，凉拌腐竹，金钱腿，肉沫豆腐，芹菜炒猪耳朵，清炒生菜，萝卜排骨汤。一共是八菜一汤。 众人见里直咂舌，这也太丰盛了，这一桌酒得花不少钱。 就连里正都对刘屠户说道：“你这也太破费了，有两个肉菜就足够了。” 刘屠户高兴地说道：“许里正……要不我也跟着立业叫您里正叔，我房子都快建好了，如今也算半个棋盘村的人了。” 里正点点头说道：“叫什么都一样。” 刘屠户嘿嘿笑道：“是是是，里正叔，今天高兴，多亏您和几位老叔的支持，也辛苦大家这段时间给我赶工，我是个粗人，不懂得怎么说话，大家喝酒吃菜，吃好喝好，大家吃的高兴我也觉得高兴。” 说着举起酒杯给里正和族老们敬酒…… 沈蕙兰等菜全部上齐后，让作坊的工人都出去吃酒，她和刘嫂子，秀英给老头老太太销售队的人家每人送了一大碗卤味。 第89章 租铺子 新作坊的上梁办得热热闹闹，棋盘村这天就跟过年似的，大人小孩都高兴。当然最高兴的还是刘屠户一家人。 刘屠户拉着里正和几个族老，喝得是面红耳赤，要不是许立业拉着，估计要喝趴下。 水生也和建筑队的几个年轻人，挤在一起喝酒划拳。他是家里的长子，又一直跟着刘屠户夫妻做买卖，一直以来给别人的感觉都是沉稳有余，今天难得表现得这么充满活力。 刘嫂子和秀英婆媳俩也是满面红光，坐酒桌上和作坊的工人们推杯换盏，嘻嘻哈哈地说笑，好不快活。 喝到后面刘嫂子都有些醉意了，她拉着沈蕙兰开始叨叨起来：“蕙兰，你就是我的福星啊！我但凡有什么难事，只要你和立业伸手，我总能遇难呈祥。 家里那么多亲戚，有事的时候就知道找我。可我要是有什么难处了，那些人一个也指望不上。 要不是你们帮我弄这个作坊，我一家人怕是要活活累死了······”说到后面语气竟然有些哽咽。 沈蕙兰笑着说道：“嫂子，你怕是吃醉了，我扶你去我那里躺一会儿。” 刘嫂子摆手道：“不用不用，我脑子清楚得很。我呀，其实是心里高兴，想和你说两句心里话，你要是不爱听我就不说了。” 还没过一会儿，她又长叹一口气，重新拉起沈蕙兰的手，惭愧地说道：“你说你都帮我多少次了，我却连帮你找个铺子都没找到，拖这么长时间了，我心里老觉得对不住你。” 沈蕙兰正要开口安慰一下刘嫂子，秀英开口问道：“娘，前两天我们旁边那条街有家铺子出租，您当时不是去看了吗，还是没看中吗？是不是租金太高了？” 刘嫂子摆摆手道：“那家铺子不行，你叔就卖些卤味，要那么大一个门面不是浪费银子吗？” 沈蕙兰听到是挨着集市的铺面，很是心动。她问刘嫂子：“是哪一家？多大的门面？租金是多少？” 刘嫂子见她似乎有那个意思，说道：“就是集市进口处的旁边第二家，以前卖干果蜜饯的。 那东家的儿子今年二月份乡试中了举人，他打算把铺子租出去，陪儿子去京城准备八月份的会试。因为着急租，价钱其实也算合理。 就是那东家要连着后头的院子和几间房一起租，我觉得你们租了不划算。” 沈蕙兰知道那个铺子，每次去集市的时候，都会从他门口过。那可是百分之百的黄金地段，门面也确实够大。 “租金是多少？”沈蕙兰问道。 刘嫂子举着三个手指说道：“一个月三两银子。” ······ 确实是贵。 刘嫂子接着说道：“那铺子东家还说了，租金最少半年一交，要是能一次交满一年的话，他还可以便宜一些。” 一年一付那就是一口气给出三十多两银子，沈蕙兰还没租，光想想就心疼。 可这么好的铺子也是可遇不可求。 刘嫂子见她犹豫不决，说道：“要不你明日过去先看看，那铺子东家定这么苛刻的条件，一时半会肯定是租不出去的。 你要是真看中了，我们再压压价，看看能给咱便宜多少，你要觉得合适就租，不合适就算了，咱们再找别家。” 坐一旁听了半天的淑琴凑过来说道：“蕙兰，你看这样行不行，那铺子你要是嫌大了，隔一点给我家春生卖炸鸡怎么样？我算一半租金给你。” 沈蕙兰吃惊地问道：“你要租铺子卖炸鸡？” 淑琴抿着嘴笑道：“我和我娘家那边的里正说好了，他们会长期给我供嫩鸡。春生每天的收入还行，我想要一直做下去，但也不能天天摆摊，上次下雨他光给油锅撑伞了，自己淋了个落汤鸡。 以后到了冬天，刮风下雪也要成天站在外头，时间长了，我担心他身体吃不消。 要是有个铺面，风吹不到，雨淋不着，我就不用担心了。虽说少挣几个钱，但也不能为了那几个钱亏待了自己的身子。” 春生天天就挨着肉铺附近摆摊，刘嫂子自然知道。她深有感触地对淑琴说道：“你说的是，我当初就没想到这层，愣是把自己累脱了一层皮。 还好立业提醒了我们办作坊，你看我们现在多自在。我跟你说，多挣几个还是少挣几个，既发不了财，也饿不死人。身体才是最重要。” 沈蕙兰心说，我家刚穿来到时候，少挣几个真会饿死人的。 第二天一早，沈蕙兰和淑琴一起去镇上看铺子，等她俩到那个铺子的时候，刘嫂子已经把铺子的东家约过来等了一会儿了。 铺子东家把几人让进去，这个铺面的格局是前后院式的，前面是商铺，大概有七十几个平方，铺子里的东西已经清空了，看样子这家老板是真的着急出手了。 铺子后面是一个小院子，院子里还打了一口水井，墙角还种着花草。院子再过去有两间厢房，房间也搬空了。 几人进去看了看，两个房间差不多一般大小，要是摆上一张床，再加上一个衣柜和桌子也不会显得拥挤。 这间铺子的位置，大小，环境都让沈蕙兰疯狂心动。还有一点让沈蕙兰满意的是，从铺子到院子，再到房间，每个地方的光线都很好。 刘嫂子悄悄地拉了一下沈蕙兰，努努嘴，又眨了一下眼睛。 沈蕙兰知道这是在问自己满不满意。她点点头，满意，太满意了。真是除了价钱，哪哪都满意。 刘嫂子看出了沈蕙兰意思，她上前两步对那铺子主人说道：“单大哥，我们也是这么多年的老邻居了，你就说个痛快话，我弟妹要是租下这铺子，您最优惠租多少钱？” 那单大哥笑着说道：“刘嫂子，你也知道我这人最是实在了，既然是你带过来的人，那我就再给你算便宜点。 不过你也知道，我这铺子的租金可不是一个月一付的，我出门在外也不可能回来收租金。不知道你们是打算一年一付，还是半年一付？” 第90章 卤味添加新品种 刘嫂子笑着说道：“价钱合适的话我们就一年一付，单大哥有福气，生了个这么出息的儿子，这次去京城必是要是中状元的，到时候少不了要花钱打点，我们就当支持未来的状元公了。” 那单大哥听了哈哈大笑，满脸的得意之色，嘴里却谦虚道：“过奖过奖，多谢刘嫂子吉言。这样，既然你们一年一付，那我就把零头抹了，收你们三十两银子如何？” 刘嫂子没想到自己拍了人家马屁，最后还要收自己三十两，很是不满意。 她故作为难地说道：“按道理单大哥已经给我们优惠了许多，我们不该再说什么。不过你也知道，我弟妹家的卤味也没做多长时间，手中一时之间也凑不出那么多现钱来。 要不这样，我们先凑凑钱，凑到了就过来买，凑不到也会来和您打声招呼的，也免得耽误您的事儿。” 单大哥本来东西都全部打包好了，就等着这铺子出手就走人了。现在听刘嫂子这么一说，他着急地问道：“不知道你们要凑多长时间的钱？” 刘嫂子看向沈蕙兰，凑钱肯定要沈蕙兰自己说啊，要不然她什么都上前，别人一看就是假的。 沈蕙兰装模作样地想了一下，说道：“我得去找各处亲戚问问看，我娘家离这有上百里地儿，来回都要时间，我估计大概要半个月左右。” 单大哥听了差点给他们跪了，半个月他都能到京城了。他忙问道：“你现在能凑出多少银子来？” 沈蕙兰掰着手数了数说道：“大概二十两的样子。” 单大哥一听，忙摇头说道：“不行不行，那太少了。这样的话我情愿租给另一家，他虽然半年一付，但人家出了十五两半年。” 刘嫂子关心地问道：“那样的话，岂不是要等你儿子会试的时候过来收租金？哎呦，那不是影响状元公考试了吗？” 那单大哥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他也就嘴上说说罢了。见刘嫂子一语道破，他只得说道：“刘嫂子，要不再加一点，你是知道我这个铺子生意有多好的，我要不是为了我儿子，我肯定舍不得租出去。 要不然这样，你帮这娘子凑凑，给我二十五两。我银子一到手，这铺子你们今天开门做生意都可以。” 刘嫂子装模作样地说道：“哎，可怜天下父母心，行，那五两银子我就先垫给你了。” 单大哥感激地说道：“多谢刘嫂子，我这就写租赁文书给你们。” 银货两讫，三个女人拿着新鲜出炉的租赁文书和铺子的钥匙，高兴地和单大哥挥手道别。 三个女人直接去了刘记肉铺，许立业见到自己媳妇手上的文书和钥匙，笑着问道：“租下来了，租金是多少？” 沈蕙兰笑着说道：“二十五两，租了一年。” 许立业吃惊地问道：“不是说一个月三两银子吗？怎么便宜这么多？” 沈蕙兰指着刘嫂子说道：“那可要多谢嫂子，有她出手，那东家还一直感谢咱们呢。” 刘嫂子也笑着说道：“那铺子地段格局都挺好的，要不是掌柜的急着走，这个价钱他肯定不会答应的，我也是赶了一个巧。” 她又对许立业和春生说道：“要不摊子我先帮你们看着，你俩现在也一起过去看看，要怎么修整。如今钱都给出去了，耽误一天就损失一天的租金，赶紧拾掇拾掇开张。” “行。”许立业和春生答应一声，又叫上各自的媳妇往铺子去。 两人看了铺子，满意地不得了，四个人当即就规划起来。 春生比划了一个位置说道：“立业，你要不划这一小半给我，我东西少。” 许立业看了一眼，说道：“行啊，下午叫人从这砌道墙，要不要留道门？” 沈蕙兰和淑琴同时说道：“留。方便些。”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春生听了说道：“叫什么人，浪费那个钱，我让春耕过来弄，我两人一个下午就能弄完。哦，对了，淑琴，回去记得给蕙兰十二两半银子。” 许立业听了忙说道：“你可别瞎说，你得三分之一的位置还给一半租金是不是傻？给我十两好了，后面两个房间一家一间。咱们这是亲兄弟明算账，你看这样行不行？” 春生听了拍了一下他肩膀，笑着说道：“行，都听你的。唉，对了，咱们是不是还要弄一个招牌？” 许立业说道：“那是肯定要弄的，我的就叫许记卤味。” 春生说道：“那我就叫许记炸鸡。” 说完四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两家人现在也无心再做生意了，直接收摊子回家。大山见了说道：“你们先去忙，我再卖一会儿，晚点回去。” 他现在要更加努力了，啥时候他也能像立业和春生那样，租个铺子卖饼就好了。 两家回来的时候，又绕路去定了两块招牌，老板让三天后来取。 中午吃过饭，春生拉上春耕，和许立业一起又去了镇上。 春耕先看了一下铺子大小，算了一下大概要买多少砖。然后许立业让水生领着春耕去拖了一车砖回来。一整个下午，几人把一个大铺子隔成了一大一小的两个铺子。 两家做的吃食都不需要怎么修整铺子，许立业想着自己这边要订一个矮桌，桌子上面放一盆一盆的卤味，哦对了，要多买几个盆，媳妇说了，铺子开张不能光卖这几个产品，要扩大经营范围。 ······ 沈蕙兰这时也在家里和许笑商量，要添加些什么产品。许笑对她娘说道：“你不是留了好多鸡杂在空间里吗？卤鸡杂，虎皮凤爪都可以做啊。” 沈蕙兰摇摇头，说道：“这些我早就想好了的，要不我留那么多鸡杂鸡脚做什么。只是我们开店了，就只卖那几样还是比较少，再想想还有什么没有。” 许笑托着下巴冥思苦想。脑中闪出昨天上梁酒桌上的菜。 她双手一拍，说道：“我想到了，娘，你昨天做的东坡肉就可以，你当时和伯母给老头老太太们送卤味去了，所以不知道，昨天那些人吃了那个肉，都说那肉又软又糯，入口即化，这辈子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肉。 刚好我们家的卤下水每天也不够卖，那干脆再加上这个。” 沈蕙兰想起昨天烧的东坡肉，每桌上了八大块，等她们送完菜回来，除了淑琴给她和刘嫂子一人留了一块，盘子里的全部吃的精光，就连汤都给他们拌饭吃了。 这个可以有，她拿笔记了下来。 许笑问道：“要不要弄几个素菜？” 沈蕙兰想了想：“卤腐竹？这个可以。还可以卤豆干。” 沈蕙兰打算明天把这些都做出来，看看适不适合在铺子里卖。 第91章 开业前的准备工作 沈蕙兰忙着开发新品，淑琴也在和春生商量这事。虽然嘴上说是钱比人重要，但这一年十两银子的租金，想想都肉疼，怎么着也要想办法挣回来。 淑琴手里正给儿子缝着一个双肩书包，这书包的样式是照着许越的书包做的。两个孩子第一次见到许越的书包，回来就吵着要一样的，淑琴一直也没时间给他们做。 缝好最后一针后，她咬断线头，把书包抖了抖，对春生说道：“我之前就听蕙兰说过，她卤味要加一些新品。客人老吃那几样，时间长了会腻。我想着我们是不是也弄些新品？” 春生拿着纸笔在算今天炸鸡的收入，还有新铺子，除了租金，订招牌，买砖这些乱七八糟的也花了不少钱。 听了媳妇的话，他头也不抬地说道：“行啊，你说做什么新品，只要你想得出来我们就试试。” 淑琴没好气地说道：“我这不是让你一起想吗，我要想得出来还用跟你商量？那我早就动手做了。” 春生一脸懵逼的看着自己媳妇，说道：“可我也不懂啊，你非要让我说的话，除了炸鸡，我就就知道红烧鸡，清炖鸡。你觉得这两样咱们铺子卖哪样合适？” 淑琴皱着眉头说道：“那怎么办，总不能还是卖那几样？” 春生收起面前的账本，说道：“要不我去刘屠户那里买些脆皮肠来，先搭着一起卖，多少也是个进项。这两天咱们再想想，还有什么可以做的，最好是炸的，反正炸什么也是炸。” 淑琴听了眼睛一亮，高兴地说道：“那我这两天好好琢磨琢磨。” 就这样，两家人都在铺子开张前，为了增加新品紧张地思考尝试中。 刘嫂子则是又跑了一趟六明寺，求了一个宜开张的好日子，她把那个写着日子的纸条用红布包着，慎重地交给许立业，还不忘叮嘱几句。 “这可是智远大师亲自算的日子，这个月就两个好日子适合开张，一个是后日，另一个还要过半个月。 我们肯定是选后日的，要是再拖半个月，那就浪费了小一两的房租了。你和春生兄弟商量一下，一定要赶在后天开张。” 许立业接过红包看也没看，往怀里一塞说道：“知道了，多谢嫂子，后天开张来得及。”说完转身找春生去铺子了。 刘嫂子看着许立业把那么重要的东西，随随便便往怀里一塞，有心想骂两句，偏许立业脚步大，三两步就走没影了。 她只能合掌对着空中拜了拜，口中喃喃道：“菩萨莫怪，小孩子懂事……” 许立业还不知道被刘嫂子说成小孩子，他正和春生在铺子里忙，放卤味的桌子是买的现成的，虽然木工打的更合心意，但时间来不及。 又去院子里打了一桶水过来，把铺子里里外外擦了个干净铮亮，两人边干边聊天。 许立业对一墙之隔的春生说道：“嫂子给我们去六明寺求了个宜开张的日子，说是后天，我答应了，你那边没问题？” 春生听了吃惊地问：“刘嫂子也去求日子啦？” 许立业皱眉问道：“啥叫也，难道你已经去过了？” 春生摇头说道：“我哪里有时间去，是淑琴今天早上说要去六明寺，求个好日子开张，不知道她们求的是不是同一个日子。” 许立业想了想，然后一脸诡异地表情问道：“你说，要是她们俩选的日子不一样，你选哪天开张？” 春生斜了春生一眼，说道：“要是刘嫂子和蕙兰选了不一样的日子，你会选哪个。” 许立业毫无负担地说道：“当然是选嫂子给的日子啊，因为我家蕙兰根本就不会去求那个。她要有那个求神拜佛的时间，还不如待家里研究两个新菜式出来。” 春生听到新菜式，说道：“我和淑琴商量等开张了，到刘嫂子家弄点脆皮肠过来搭着卖，反正炸什么不是炸。你觉得怎么样？” 许立业赞同道：“当然可以了，你那个鸡翅什么的也可以多做几个胃口，甜口的，咸口的，蒜香的都可以试试。” 春生像听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一样，瞪着眼睛问道：“炸鸡还有甜口的，蒜香的，那能好吃？” 许立业说：“当然有了，其实香的臭的都有人吃，你不喜欢不代表别人不喜欢。反正一开始你少做一些试试，看看客人的反馈，再根据客人的喜好决定哪些多做，哪些不做。” 春生听了点点头，说道：“回去我就试试。” …… 第二天，许立业和春生都没有出摊子，铺子里基本上都准备好了，两人去取了招牌挂上，只等着明天开业。 许笑和许越给他们爹出主意，说发一些宣传单，许立业想了想没同意，虽然这是个好办法，但他担心买纸的钱都挣不回来。 最后，两个孩子为了祝贺老爹新店开张，许笑找了一块木板，在上面写上：新店开张，全场八折。然后又写了一大串具体的优惠活动。 许越难得在脚底板抠出来一点孝心，他找了一块差不多大小的木板，在上面画了几种新品的图片，并让许笑在旁边写上菜式名称。 最后还在旁边设计了一个带着“卤”字的图标。他对许立业得意地说道：“爹，这个就是我们许记卤味这个品牌的logo，以后我们要是有包装了，也印上这个标志。” 许立业难得一次对儿子的作品表示赞赏，他说道：“明天铺子开张，我等一下让大宝帮你请一天假，你明天一早把咱们家招牌上也画上这个图。” 画个图就能少上一天课？许越没想到还有这好事，忙点头如捣蒜。 许立业看着手里的字画，忽然想起和他一起开张的春生来，他忙说道：“许越，要不你再给你春生伯伯的炸鸡画一个。” 许越拿起炭笔，想都没想，刷刷几下画了个图，一个许的言字旁是一只头上顶着一团火的鸡。 许立业看着图质疑地问道：“你这不是烧鸡吗？看看那团火，鸡都要烧死了。” 许越看在他爹帮他请假的份上，难得用商量的语气问道：“你觉得顶着火不好吗，那要不顶着一锅油？” 许立业想了想，算了，那还是火。 第92章 铺子开张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许立业一家人就起了床。今天铺子开张，客人肯定很多，大家都去帮忙。 一家人出门的时候，春生也赶着牛车过来了。同来的还有里正叔和淑琴，淑琴昨天就和作坊请假了。 两辆牛车到镇上的时候，天还没有完全亮透。两辆牛车从侧门进了院子，两家人开始各自忙碌起来。 里正叔是春生租了铺子后第一次来，他先是里外转了一圈，然后回到前头对春生说道：“这个铺子租的不错，地段也好，风水也好，我听说这东家的儿子还是个举人老爷。 春生啊，你好生做好这炸鸡，到时候让我们家大宝小宝也考个功名回来。” 春生正在把半成品的鸡腿，鸡翅和鸡块全部分类装好，听了他爹的话，笑着说道：“行啊，爹，我努力挣钱供他兄弟俩读书，至于考功名那你要去跟您孙子说了。” …… 许立业和沈蕙兰把牛车上的卤味搬下来，一一装进桌上的空木盆里。新品老品加起来有十几样了。 摆好东西，许立业还不忘让许越在招牌上画logo的事，可开业第一天把招牌取下来应该不吉利。 他搬了张桌子出来，先让许越拿着炭笔骑在自己脖子上，自己再爬上桌子，许越非常轻松地完成了两个店铺的logo。 里正叔见了自家的招牌，皱眉说道：“画得那是啥，鸡头上不是鸡冠吗，怎么瞧着像了火。” 许越解释道：“里正爷爷，这个图就表示我春生伯伯的炸鸡生意越做越红火，以后要是有谁想学着做，那他也没我们做的好。” 里正听了立马笑着说道：“还是越越聪明，画得好，说的更好。来，这是里正爷爷给你的，拿着买糖吃。”说着掏了一个红包递给许越。 许越没想到人生第一次润笔是里正爷爷给的，他双手接过红包，说道：“谢谢里正爷爷。” 沈蕙兰见里也没拦着，她知道红包里估计就两个铜板，因为她也准备了几个。今天开张，放几个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也是图个吉利，这都是淑琴跟她说的。 辰时，大吉，宜开业，出行，求财，赴任。许立业和里正同时点燃了一串大爆竹，噼噼啪啪声中，许记卤味和许记炸鸡正式开张。 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人在看热闹了，其中有许多都是卤味和炸鸡的老顾客了。见铺子开张营业，有许多人围了上来。 许越个子小，爬上他爹搬出来的桌子上，开始卖力地吆喝起来：“各位大哥大姐，大叔大婶，大爷大娘，爷爷奶奶们，今天是我们许记卤味开张的日子。 为了感谢大家一直以来对我们家卤味生意的照顾，开业第一天大酬宾啦，全场卤味八折，有买有送。 今天前三十个在我们铺子购买卤味的，满五十文钱的客人，送卤下水一碗，不收钱啊，送。 购买卤味满一百文的客人，送卤猪耳朵一只。你们想想以前买一个猪耳朵要多少钱，今天只要买满一百文钱的卤味，猪耳朵一文钱都不要就送你了。 购买卤味满五百文的客人，送虎皮凤爪一碗。啥是虎皮凤爪，这是我们许记卤味开张推出的新品，嘎嘎好吃，嘎嘎香。 购买卤味满一两银子的客人，送东坡肉一碗。啥又叫东坡肉？也是我们今天推出的新品，选用上好的五花肉，经过复杂的卤制，软糯酥烂，入口即化。 各位走过路过，不要错过。送上门的便宜不占王八蛋。占便宜不积极，脑子有问题……” 许越吆喝了这么一大串后，卤味铺子门口挤满了人。有些老顾客更是直接喊了起来。 “许老板，你给我秤一百文钱的新品，先秤一些那个老虎皮。听名字就知道是稀罕东西。” 前面买过的人说道：“啥稀罕东西啊，根本不是老虎皮，是鸡脚，不过倒是好吃的紧。” “鸡脚为啥叫老虎皮啊？许老板，你是不是请了先生起菜名啊？那东坡肉又是啥肉？” “人家不是喊了五花肉吗？四四方方的一小块就要十文钱，太贵了。不过看上去又红又亮的，我估摸着好吃。” “许老板家都东西还用你估摸着吗？人家就没弄过不好吃的东西来。” 最前面买好的人提着篮子，费了老劲终于挤出了排队的人群。 排在后面的问道：“大娘，你买了些啥，买了多少钱？有没有送东西给你？” 那大娘满面红光地说道：“买了虎皮凤脚，东坡肉，还有卤腐竹，就是天香楼卖的那个腐竹知道不？我女婿带我去天香楼吃过一次，好吃的很，没想到这里也有卖。” 那问话的人说道：“那有什么，说不定天香楼就是这里进的货。许老板一直给天香楼送卤味你不知道吗？哎，你还没说送没送你东西呢。” 那大娘笑着说道：“送了送了，我买了一百多文钱东西，送了我一个卤猪耳朵。”说完还把猪耳朵拎出来，在排队的人面前炫耀了一路。 那些排队的人见了真有东西送，都纷纷往前挤，毕竟只有前三十人才能送东西。 许立业和沈蕙兰忙着卖货秤重，被外头的客人喊得都有些手忙脚乱。好在许笑一直管着收钱，让他们无后顾之忧。 春生那边也有不少人，不过跟卤味这边比起来，还是差远啦。 里正见了心里着急，他跑到许越跟前，掏出身上所有的红包塞到许越手里，说道：“许越，你嘴巴会说，过去给你春生伯伯也喊几声，爷爷等一下给你吃个大鸡腿。” 许越看了看手里的红包，又看了看自家铺子前拥挤的人群，点点头说道：“行，我帮你们吆喝吆喝。你们今天准备了什么优惠活动没？” 里正说道：“有有有，和你家一样，也是八折。买满五十文送脆皮肠一根，满一百文送鸡腿一个。” 春生当时跟自己说送东西的时候，他还嫌送多了，觉得浪费。 可现在再看看立业的铺子，竟然还送东坡肉，那玩意是真好吃啊，弄得他都想去买隔壁的了。 嗯，他决定了，要是自己家今天准备的东西全卖了出去，就让春生给他买两块东坡肉吃。 第93章 里正叔，是你吗 许越果然没有辜负里正的红包，在他卖力的吆喝下，许记炸鸡前排起了长长的队伍，里正一高兴，当即就给了许越一个大鸡腿。 许越咬了一口刚出锅的鸡腿，见自家门口排队的人比刚才少了些，赶紧又跑过去吆喝起来…… 如此反复地分别给两个铺子拉生意，他自己不觉得什么，反倒是把过来帮忙的刘嫂子心疼坏了。 她手上秤着猪头肉，冲着门口的许越喊道：“越越，快别喊了，歇会儿嗓子，要是把嗓子喊坏了明天读书怎么办？” 许越仗着个子小，挤过人群，趴着柜台说道：“没事，伯母，我就动动嘴，又不累，你们才辛苦呢。” 刘嫂子听了更是觉得这孩子乖巧懂事，她对一旁的水生说道：“水生，你快去帮你弟弟喊两声，让他歇会儿。” 水生惊恐地看着自己老娘，他虽然也心疼许越，可让他和许越那样吆喝，他喊不出口啊。 他把手里的猪耳往盆里一扔，对许立业和沈蕙兰说道：“叔，婶，我想起来我还没给人家送脆皮肠，我先走了，晚点再过来给你们帮忙。”说完甩开步子跑没影了。 许笑看着脚步踉跄跑出去的水生，笑着说道：“伯母，你吓着水生哥了，他哪里有许越那么厚的脸皮。” 刘嫂子看水生那着急忙慌的样子，也笑着回道：“你水生哥就是太老实了，做人老实点可以，做生意太老实了会吃亏的。” 许越趴着柜台接嘴道：“伯母，做生意也要老实，书上说这叫诚信经营，就是说做生意也要讲信用。” 然后又回过头冲着排队的客人喊道：“我们许记卤味就是诚信经营的铺子，大家放心买。” 许越话音刚落，紧接着隔壁也喊了一声：“我们许记炸鸡也是诚信经营的铺子，大家放心大胆地买。”是里正的声音。 …… 让许立业和沈蕙兰没想到的是，原本准备卖一天的货，一个上午就全部卖完了。 明明已经准备了平时几倍的卤味了，而且还有那么多新品。可还是不够卖，真的不够卖。只能说这个八折促销太吸引人了。 门口排队的客人一看没货都不干了，掌柜的说了开张第一天八折，明天就恢复原价了，自己排了这么长时间的队没买到，明天还要原价买，亏死了。 “掌柜的，你都不会多准备一点货吗？我们都排半天队了，这眼看着就轮到我了，你说这叫什么事？” 另一个说道：“可不是，今天买八折，我为了省两个钱，排了这么长时间的队也就算了，可你们好歹也让我买点啊。明天就恢复原价了，我明天就是买了心里也不舒服。” “就是，我还是老顾客呢，前两天听说他们开铺子还高兴来着，谁想到铺子开了一样没有货。” …… 沈蕙兰擦了一把头上的汗，对着门口嘈杂的人群说道：“真是对不住大家了，我们是算着准备了卖一天的货，谁知道大家都这么捧场。 这样，今天这个八折和买送的活动，我们再延期两天，明天后天都是这个价钱。算是我们许记卤味对新老顾客的捧场的感谢。” 那些刚刚还一脸怒气，吵着货少了的客人马上转怒为喜。 “许娘子，你说的可是真的？明后天还是八折，还是有买有送？” 沈蕙兰说道：“是，明后天还是八折，前头三十个购买的和今天一样送。” 那些顾客这会儿买最多就是八折，要是明后天早点来买，赶到前三十，买够了钱还能领一份卤味，顿时感觉不亏。 只是她们离开前叮嘱许立业，明天一定多带一些货来后，才三三两两的离开。 春生那边也卖得差不多了，他们今天也准备了平时几倍的量，又添加了脆皮肠和新口味。 卖得最好的还是原味，其次是孜然味和甜味的。 春生和淑琴夫妻俩搭配着一个炸鸡，一个卖货，里正在一旁坐着，见儿子儿媳忙不过来就上前帮忙收一下钱。 见门口客人不多了，他就拿着一个鸡腿或者鸡翅，去找许越喊上两嗓子。弄得许越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闻到炸鸡就觉得反胃。 卤味比炸鸡卖得好这事，春生和淑琴是一直都知道的，毕竟自己卖的算是零嘴，卤味是正经的菜，还是喷香的肉菜。 可是里正没跟他们做过生意，不知道这个。他只想着一起开张，一起卖完，一起回村。 因此，看到许立业那边收拾桌子，烧水洗盆子的时候，把他急得不行。 他也知道不能催儿子儿媳，两个人一个上午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有心想找许越再帮着吆喝两声，可刘嫂子走的时候，把许笑许越都带走了。 里正背着手，晃到门口，站了好一会儿又晃了回来。不大一会儿又晃到门口去了，这次站的时间比刚刚长点儿，不过还是晃了回来。如此反反复复几趟。 春生刚把炸好的一锅鸡翅捞起来控油，见他爹来来回回的，不知道想干啥。 他正想开口问问，就见里正像是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心似的，几步走到门口，扯开嗓子吆喝起来。 “又酥又香的炸鸡快来买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喊了两句，停顿了一小会儿，似乎忘记了后面该怎么喊。 真的只是过了一小会儿，他又接着喊道:“香喷喷的炸鸡已经出锅了，还没吃过的赶紧过来买呀，今天新店开业，有买有送，买的越多，送的越多……” 当然，许越后面喊的王八蛋，脑子有问题什么的，里正没好意思学，自己一把年纪的人了，说这些好像不合适。 对着街面吆喝完了的里正有些不好意思，转身想回店里平复一下心情，他一回头就见儿子儿媳瞪着眼睛，张大嘴巴看着自己。 里正更加不好意思，撇过脸去，又见许立业和沈蕙兰一人手里拎着一个装卤味的盆，倚着门口瞪大眼睛看着自己。 见自己看向他们，许立业还开口问了一句:“里正叔？是你吗？” 里正面红耳赤地哼了一声，背着手进了炸鸡铺子，如果不是脚步虚浮的话，许立业夫妻俩还真当他不在乎呢。 第94章 找人看铺子 三天活动结束以后，卤味铺子收获了一大批东坡肉和虎皮凤爪的粉丝，炸鸡店的孜然味的炸鸡也大受欢迎。 有了新店顾客，又有一批忠实的老顾客，铺子哪怕没有优惠活动了，生意也比他们预想的好很多。当然，肯定是不能和开张前三天比的。 许立业和春生现在仍像以前一样，每天一大早拖着东西去集市，卖完了东西就回家。 只是做生意总归是没有一个稳定的时间，要是今天卖得快，就能早点回家。要是哪天卖得慢一些，那两人要在镇上待到傍晚才能回来。 刚开始，两家人都觉得没什么，毕竟你租个铺子也不可能只卖上午，下午又不是没交租金。 只是过了几天，眼看着村里的人陆陆续续开始整理水田，给田里放水。春生才想起来，春耕要来了。 春生家里有二十亩水田，而且他是家里的主要劳动力，春耕期间，他必须待在家里整田插秧。 可铺子才刚开张几天，总不能关门。不关铺子那谁来看铺子？他这两天愁得晚上觉都睡不着。 这天，春生送走了一个买炸鸡腿的客人后，穿过隔开的那道门到了卤味铺子。见许立业还在给客人秤虎皮凤爪，他找了一个凳子坐旁边等着。 许立业接过客人给的铜板，扔进了旁边的钱箱里，才看到一旁的春生，问道：“不是在炸鸡吗，怎么跑我这儿来了？” 春生紧蹙眉头地问许立业：“立业，春耕开始了，我们都铺子怎么办？” 许立业前世也没种过田，哪里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春耕，听春生说完还愣了一下才说道：“就开始春耕了吗？” 春生叹气道：“你进进出出都没看到吗，棋盘村好多人家都开始给田里放水了。” 许立业心说，他怎么知道给水田放水就是要开始春耕，他还以为春耕就是插秧。 不过，照春生这么说的话，那他家都辣椒也要准备种下去了。问题是，他开着铺子怎么有时间去种辣椒？ 他看着春生问道：“我们铺子才开了几天，现在就关门歇业不太好？” 春生无奈地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可也不能耽误春耕。我家二十亩田，我爹年纪大了，我弟一个人哪里忙得过来。” 许立业想了想，说道：“你先别急，等我想想，看看有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 春生怎么能不急，但他知道这会儿急也没用。他打算回家问问淑琴怎么说。 许立业想的也是要不回去问一下蕙兰，看看她能不能想个办法解决这个难题，毕竟自家还有两亩地的辣椒要种呢。 许立业回到家把这个事同沈蕙兰说了，沈蕙兰也吃惊地问道：“就开始春耕了？不是要到清明吗？” 许立业：“我听春生说的时候和你一样吃惊，你说我们那辣椒是不是也要种下去了？” 沈蕙兰说道：“种什么种，那还是辣椒籽呢，要先育苗，等辣椒苗长出来了才能种。” 许立业听了忙说道：“还是你懂得多，那赶紧育苗，不然耽误了种辣椒，笑笑要生气了。” 沈蕙兰 你种辣椒就是为了哄女儿的吗？ “种什么辣椒？我们不是要说铺子的事吗？”沈蕙兰问。 许立业一拍脑袋，说道：“是是是，铺子要怎么办？总不能关门。” 沈蕙兰反对道：“绝对不能关门，我们三天活动打开的一点人气，一关门就全打水漂了。 别说我们不知道辣椒种几天，就算是种一两天，把铺子关上两天，也会给铺子造成不好的影响。” 许立业问道：“那怎么办？” 沈蕙兰想了想说道：“要不请人。” “请人？看铺子？”许立业问。 沈蕙兰点点头，说道：“对，自从铺子开张以后，你每天早出晚归，家里要有啥事还要等你晚上回来。 我们请个人帮忙卖货，这样你只负责送订货就行了，别说种辣椒了，种田的时间你都有了。” 许立业犹豫地问道：“办法倒是个好办法，只是请什么人看铺子？一时之间又去哪里去找人合适的人选？ 村里人肯定不行，家家都要春耕，谁有时间来？镇上的人我们也不认识几个。要是找个不靠谱的，那不是没事找事吗？” 沈蕙兰笑着说道：“谁说我们在镇上没有熟悉的人的，杨大嫂啊。” “杨大嫂？你是说给我们洗猪下水的杨大嫂？”许立业问。 “对，就是她。”沈蕙兰说道：“我听立夏说过，杨大哥以前做过账房，认字算账都没有问题。只是后来摔断了腿才待家里找不到合适的活。 我们铺子只要买货就行了，不需要他费多大的脚力，而且我见过杨大哥几次，走路是有些跛，但并不影响行动。” 许立业听了点点头说道：“我明天去问问，要是他同意就让他赶紧来上工。” 第二天一早，许立业跟春生说了自己家的决定。春生吃惊地问：“请人？那每个月不是要给不少工钱出去。” 许立业说道：“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你忙不过来肯定要请人，要是你生意好，这个工钱给了也不难过。 如果生意不好，大不了请人做一个月，你忙完春耕再自己做不就行了。还是说淑琴嫂子有更好的办法？” 春生摇摇头说道：“我们昨天商量了一下，淑琴说辞了作坊的工来看铺子。 我想了一下，她就算辞了作坊的工，家里也有一大堆活等着她呢。而且她一个人在镇上做买卖，我也不放心。” 许立业说道：“你回去和淑琴嫂子商量一下，要不就按我说的做，也就个把月的事。” 春生点点头，说道：“我先想想。” 两人到了铺子后，一直忙到了午时才空了下来，许立业对春生说道：“春生哥，我出去一趟，你帮我看着点。” 说完拎着一块猪头肉去找杨嫂子，杨嫂子见他提着猪头肉上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以为不让她们洗猪下水了。 等知道许立业对来意后，杨嫂子和杨大哥激动地一直对他道谢。 杨大哥这个样子是真的难找到活干，碰了无数的壁了，没想到最后能找个这么体面的工作。 第95章 请杨嫂子当掌柜 杨大哥答应了卖卤味，那许立业以后来镇上就是早上送货过来，再给各个订货的饭馆酒肆送一下货，忙完这些就要回村忙种辣椒的事了，因此也没时间再等杨嫂子洗猪下水了。 他有些抱歉地对杨嫂子说道：“杨嫂子，我最近要忙春耕，以后就是每天早上过来送完货就回村里了，那些猪下水我可能就要拉回村里找人洗了，真是不好意思。” 杨嫂子在知道许立业是因为忙春耕，不能来镇上才请人看铺子的时候，心里就大概有了数。 虽然心疼以后就不能挣这个钱，但她也知道，人家确实是没时间等她们，并不是自己做的不好才被辞退的。 她仍感激地说道：“东家快别说这话了，你们没有嫌弃我们做的不好，还给我当家的找了个这么好的工作，我们谢你都来不及呢。” 杨大哥也说道：“许兄弟呃，东家这段时间对我们家已经很照顾了。我们也知道，你们在村里肯定要以耕种为先。你放心，我一定把铺子里的生意做好咯，不让你们操心。” 许立业起身说道：“行，杨大哥的为人我多少也知道些的。这样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杨家夫妻挽留再三后，把许立业送到门口才进去。 许立业又去找刘屠户说了一下这事，他让刘屠户从后天开始，那些猪头下水什么的，就别往杨家送了，他以后过来送完货顺便带回村去找人洗。 刘屠户听了后说道：“你叫了老杨给你当掌柜吗？他这个人不错，从前也是做过掌柜的。” 许立业说道：“我就是听说过才叫的他，对了，大哥，我这段日子怕是要忙着种辣椒，你帮我看着点铺子的事，有什么事让水生和我说一声。” 刘屠户一拍胸脯说道：“兄弟你就放心好了，你那铺子保证给你看好了。你只管好好的把辣椒种好，到时候别忘了分我一些辣椒吃就行。” 许立业笑着说道：“那是当然，少了谁也不能少了大哥的。我那个辣椒的吃法还多得很，保证你吃了还想吃。” 刘屠户自从吃了一次辣椒之后，就一直念念不忘，今天听许立业再次提起，口水都要冒出来了。 他把许立业边往外推，边说道：“行了行了，晓得我馋这个还一直说。赶紧回去种，种好了再来见我。” 许立业被刘屠户赶出来后回到了铺子，春生见了忙问道：“立业，怎么样了？” 许立业问道：“什么怎么样了？” 春生摆出一副你休想瞒我的表情说道：“你不是去请人看铺子里吗？有眉目了没有？还是说你让刘屠户帮你打听？” 许立业知道春生也着急，也没瞒他，说道：“我之前在镇上找了一户人家帮我洗猪头下水，大家合作这么长时间了，他们一家人做事不错，人也干净。 最重要的一点是那家当家的以前做过掌柜，后来摔断了腿就没找到合适的活了······” 春生皱眉打断许立业的话，问道：“摔断了腿？影响走路吗？” 许立业说道：“有些跛，但也不影响平日生活。我们这些也不是多劳累的活，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我让他明日过来试试，先带他熟悉一两日，要是没什么问题就让他做了。” 春生听了非常心动，他感觉立业自从分家出来单过后，不管做什么都特别有主见，而且基本上他决定的事都错不了。 他又想起开店前他爹说的话来，那天，他爹拉着他在屋里说道：“春生，铺子开起来后，你要好好干，我们这样的人家能在镇上开一个铺子不容易。 要是遇上什么难事，多问问立业，他虽然没你年纪大，但他脑子灵活，人也厚道，跟着他走总不会错的。” 春生想到这里，也不再说回家和淑琴商量的话了，直接对许立业说道：“立业，你帮我问问你这个掌柜，他还认不认识合适的人，帮我也找一个掌柜。” 许立业抬头问道：“你刚刚不是说要回去和淑琴嫂子商量一下吗？怎么这么快就变主意了？” 春生长叹一声说道：“我现在心里就跟着了火似的，一天这事不定下来，我一天不安生。” 许立业想想也是，自己家就二亩辣椒地，他都着急上火，人家二十亩水田能不着急？换作是他别说熬这几天了，第二天他头发就得急白了。 他对春生说道：“要不明天杨大哥过来上工的时候，我帮你问问。” 他想了想又说道：“其实你这个活杨嫂子估计就能干了，你每天早上把半成品的鸡送过来，杨嫂子炸好了就能卖了。” 许立真的是没过脑子的随口说了一下，他连杨嫂子的厨艺水平都不知道。不过春生听了却如醍醐灌顶。 是啊，他干嘛一直纠结请什么掌柜的，真正的好掌柜哪里会来他这种小铺子。还不如请个会做饭，爱干净的妇人，反正他这个东西又不难。 越想越觉得是个好办法，他蹭的一下站起来，对许立业说道：“立业，你能不能帮我去问问那个杨嫂子，她如果可以做，让她明天就来。” 许立业瞪着眼睛看着春生，确认道：“你真的要请杨嫂子？” 春生说道：“是，我一开始就想岔了，我这个不光是卖货，还要动手炸。如果找个不懂厨艺的掌柜，他再有能耐也没用。 找个会厨艺的妇人，如果再能算个账，收个钱，这不就行了吗？” 许立业点点头，说道：“行，我再去帮你问问，如果杨嫂子能行，明天就让他们夫妻一起过来。” 杨嫂子没想到许立业去而复返，是给她也找了一个掌柜的做，她惊得嘴巴都合不拢。好半天才结结巴巴地问：“东家可是和我说笑的？” 许立业问：“杨嫂子厨艺可还行？” 立夏见她娘呆呆的，忙说道：“许叔，我娘做饭手艺很好的，往年在村里的时候还被人请去掌过勺。我和我妹妹的手艺也都不错。” 许立业忙说道：“你们姐妹就不用了，我兄弟的炸鸡店就请一个人，杨嫂子能做得了吗？” 杨嫂子这会儿终于反应过来了，忙一迭声地说道：“做得了做得了，真的太感谢东家了，我们夫妻明天一早就过去铺子上工。” 第96章 农忙假 第二天，许立业和春生到铺子的时候，杨大哥和杨大嫂已经等在铺子门口了。许立业注意到两人身上穿的衣服，已经不是往日洗得发白的那几件了，而是换成了半新的蓝色棉布，看上去既干净又显得精神。 四人进了铺子，夫妻俩抢着从牛车上搬东西下来。杨大哥腿脚不利索，但并不影响他从牛车上一桶一桶搬着卤味。 许立业担心他腿受不住，让他少搬一点。 杨大哥忙摆着手说道：“东家放心，我这腿除了刮风下雨的日子会有些不舒服，其他时间并没什么感觉，也不影响我干活。” 杨嫂子也在一旁说道：“东家你就让他干，没事，他那腿就是看着不好看，走路干活都不影响的。” 许立业见他们夫妻神色紧张，担心自己再劝，那夫妻俩要以为自己嫌弃他们了，算了，反正也就这么多桶货，自己还扛了不少。 杨大哥见东家不再拦着自己了，心里松了一口气。在这之前，他托以前的朋友找了许多次活干，每次做不了一两天，人家就跟他说：“你那腿还是好好歇歇，以后好了再来。” 可是，谁都知道，他这条腿骨头都碎了，这辈子是永远都好不了的。他现在最怕人家说怕他累，让他小心他的腿什么的了。这话只要一说，他感觉自己这活就要没了。 许立业要知道他是这心思，就不会多那句嘴了。他教杨大哥把卤味一样一样装进盆里摆好。 “这个摆得整齐好看，客人看着也舒服。卖的时候用夹子夹或者拿勺子舀，千万不能直接上手，我们做吃食的一定要注意卫生。” 杨大哥见许立业没再说他腿的事，而是在认真地教自己怎么摆货卖货，提着的心彻底放下来了。 又感觉自己刚才真的是太小人之心了，东家刚才真的只是关心自己而已，自己却这样揣度人家，以后一定要好好干，才能对得起东家对自己的知遇之恩。 许立业这边就是摆货卖货，做过掌柜的杨大哥非常轻松就能上手了。 春生这边就要麻烦一点，他这边一来要先把火生起来，再烧油炸鸡。不过这些对烧了几十年饭的杨嫂子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春生先炸了一锅鸡块出来后，再让杨嫂子炸了一锅，杨嫂子到底是第一次干，又因为掌柜的就站一旁看着，多少有些紧张，炸得有些过了火候。 春生让她尝尝两人炸的有什么区别，杨嫂子听了忙摆手道：“掌柜的，真是对不住，我有些紧张，我知道炸过了火候，下次一定会注意的。” 说实话，春生今天也是第一次当师傅教别人，心里还挺紧张的。这会儿见杨嫂子那样，他一下就不紧张了。 他拿过两种鸡块说道：“没事，你别紧张，我让你尝味道的原因，一是我们自己卖的东西是什么味道，自己心里要有个数，不要别人问起来，你只会回答好吃两个字。 还有就是这两个味道你再做一下对比，看看自己哪里做得不好，下次炸的时候就不会出错了” 杨嫂子看着香喷喷的几块，说道：“可是这些东西太金贵了，我怎么能吃？” 春生说道：“你吃是为了让你炸出更美味的炸鸡，为了更好的卖货，而且是我让你吃的，你怕啥？” 杨嫂子听了才拿起鸡块吃了起来，吃完后她对春生说道：“掌柜的，我知道我炸的火候老了些，鸡肉没有你炸的嫩。下次我会注意的。” 春生听了点点头。 杨嫂子接着说道：“掌柜的，你说不能跟客人只说好吃。可我就觉得这个炸鸡除了好吃，很好吃，我也不知道说啥了。” 春生 杨氏夫妻在铺子里的东西都卖完后，清洗干净盆盆罐罐，灭了炉火后才离开的。 离开的时候，许立业和春生分别给了他们各自铺子的钥匙，以后她们夫妻就是铺子的掌柜了。 到了家里，许立业跟沈蕙兰说了今天试工的事，说道：“杨大哥不愧是做过掌柜的，接待顾客灵活圆滑，卖货也很积极。今天没有他我和春生还要晚点回来。” 沈蕙兰正在给辣椒籽泡水，她问：“你就决定让他明天开始独当一面了？会不会太快了一点？” 许立业说道：“放心，我和春生后面都没怎么上手，都是他们夫妻卖货收钱。他们也知道我们着急春耕的事，学得都特别认真。” 沈蕙兰说道：“行，你看着办。那你明天是不是送完货就回来？” 许立业：“是啊，哦，你找到人洗猪头下水了吗？我明天就把那些东西拖回村洗了。” 沈蕙兰把泡过水的辣椒籽用湿的簸箕装好，头也不抬地说道：“找到了，我还能耽误了你许东家的事？” 许立业听了嘿嘿笑了起来，然后才发现媳妇手上的簸箕，他皱着眉头问道：“你洗辣椒籽干啥？洗干净了长出来的辣椒干净些？” 沈蕙兰一个白眼扔过去，骂道：“滚，懂又不懂，这个叫催芽。把辣椒籽泡过水后更容易发芽。这几天天气好，我们要赶紧把辣椒籽种下去育苗。哦，对了，我还有件事和你商量一下。” 许立业见媳妇说到后面认真的表情，问道：“什么事？” 沈蕙兰说道：“春耕开始了，家家户户都忙着种田插秧，我们是不是要给作坊的工作做个调整？” 许立业问：“你不会想给大家放个农忙假？那我们的订单怎么办？”为了赶货，他们连脆皮肠作坊搬迁仪式都没办，这要是都放假了 沈蕙兰叹气道：“农忙假倒不至于，许多人家里有劳力，这些婆子媳妇在家就是做三餐饭给他们送地里去。我想着能不能让他们把米面拿到作坊来，我们找人帮忙做饭？” 许立业质疑道：“这能行得通吗？” 沈蕙兰说道：“这是我的初步想法，要不我再想想，或者明天开个会和她们协商一下。” 许立业：“行，明天还是开个会讨论一下。” 第97章 淑琴辞工 第二天，沈蕙兰就春耕期间各个工人家里的情况，召集两个作坊的工人开了一个小会。 沈蕙兰见大家都到齐后说道：“眼看着就要开始春耕了，在座的家家都有田地要耕种，但是呢，作坊也有许多订单等着出货。 今天开这个会的目的就是，我们大家坐到一起来商量一下，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既不耽误春耕，也不影响作坊的正常工作。 首先，我们之中有没有谁是春耕期间，家里的主要劳动力，有的站起来。” 十多个人里只有招娣婶站了起来，她看了看左右几人，惭愧地说道：“东家，真是对不住，我们家” 沈蕙兰抬手阻止她说下去，说道：“春耕是我们农民一年之初最重要的事，肯定是以春耕为重，没有必要道歉。 这样，招娣婶从明天起开始放假，什么时候田里的活做完了，什么时候再来作坊上工。” 招娣婶激动地说道：“东家说真的，春耕完了我还能回来？” 沈蕙兰说道：“当然能回来，不过在请假期间，作坊是不开工钱给你的。” 招娣婶忙说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我没有做事怎么能领工钱，多谢东家。” 招娣婶的问题解决了，接下来才是今天会议的重点。沈蕙兰问道：“有哪些婶子嫂子们，是要给家里下田的劳动力准备饭食的，有的站起来。” 话音一落，呼啦啦站起来一大片。 沈蕙兰看了一下，站起来了一大半，只有一两个家里有两人或两人以上在作坊上工的，商量着站起来一个。 基本上做到了每家至少一个人，这也在她的预料之中了。 沈蕙兰让大家坐下，说道：“如果没这么多订单，我本来该给大家放一段时间的农忙假的。可当时接订单的时候，完全忘了春耕这档子事了，这都怪我” 富贵婶说道：“东家别这么说，我们当时看到有人来订货，也高兴得很，巴不得多接一些订单。” 其他人也应和道：“是啊是啊，我们当时也忘了春耕的事了。” 沈蕙兰抬手示意大家安静，说道：“现在说这些也没有意义，我想了一个办法，大家看看合不合适。 春耕的时候，大家仍然照常来上工，只是你们来到时候，把自家当日要用到的米面菜带过来，作坊每天安排两个人做饭。做好后，你们或是送去田里，或是送去家里都行。 作坊每天中午再多给你们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这期间你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下午仍然按我们以前的时辰下工，不会影响大家回去烧晚饭。 大家觉得这个办法能接受吗？或者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如果有更好的办法大家说出来商量一下。” 十几人听完都低声讨论起来，沈蕙兰也不打断她们。大家商量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后，两个作坊的队长代表队员提出疑问。 方婶子问道：“东家，这个方法好是好，就是工钱要不要减一减，毕竟我们少干活了。而且还让两个人帮各家烧饭，那等于是帮我们干私活了，我们再拿以前那样的工钱，那就是占东家的便宜了。” 沈蕙兰笑着说道：“这也没耽误多长时间，而且春耕各家也就忙几天。以后作坊忙起来，你们也给作坊赶赶工就是了，工钱还是照旧。大家还有别的问题吗？” 富贵婶说道：“东家，这样会不会影响交货时间，万一到时候交不出货怎么办？” 沈蕙兰说道：“这个我都算过来，应该问题不大。”见大家都是站在作坊的立场上考虑，沈蕙兰知道大家应该都没有问题。 她说道：“如果你们个人没什么问题的话，明天开始，就按这个方法来。大家都去干活，要是还有什么问题，可以过来找我商量。” 两个作坊的人都急急火火地离开，东家都这么为她们着想了，她们千万不能让东家交不出货来。 一眨眼的功夫，刚刚开会的人就走没了影，只剩了一个人站在那里。 沈蕙兰看着面前的人问道：“淑琴嫂子，你还有事要同我说？” 淑琴上前两步，开口道：“东家，我想辞工。” 沈蕙兰疑惑道：“春生哥不是请了人看铺子吗？你还辞工做什么？” 淑琴说道：“我娘家那边每天送过来的鸡，都是杀好去毛的，我们这边再开膛剁块腌制。从前我在这里上工，这些活都是春生在做。 春耕开始后，他每天早出晚归的耕田插秧，回家还要弄这些，身体哪里吃得消。 我想辞工后，一心一头照顾作坊的生意，省得他一个人忙两头。” 沈蕙兰没种过田，但也知道农民种田辛苦。听说双抢的时候，是正值夏天最热的时候，农民们顶着烈日，这边忙着把成熟的庄稼收上来，那边还要忙着种下下半年的新苗。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没有经历过农忙的人，是完全体会不到诗句中辛苦两个字的含义。 沈蕙兰对淑琴说道：“行，那你就好好经营你的炸鸡铺子，我等着你到时候也在我旁边开一个炸鸡作坊。” 淑琴听了噗嗤一声笑着说道：“别胡说，我这个铺子还是咬着牙开起来的，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能干？” 沈蕙兰说道：“你可别这么说，我当时是逼的没有办法才开的作坊，好在一切都顺利。你那个炸鸡铺子镇上独一家，你好生做着，肯定能做好的。” 淑琴神色认真地点点头说道：“蕙兰，真的多谢你，要不是你” 沈蕙兰忙打断她的话道：“淑琴嫂子，你辞工还要给我说段感谢词吗 ？快算了，酸了唧的，等你的作坊开起来了，炸鸡卖到府城去了再来给我说这些。” 淑琴笑着轻轻捶了一下沈蕙兰，然后说道：“行，那我就答应你了，等我作坊开起来，炸鸡卖到府城去了，你要坐这里好好听听我的感谢词。” 沈蕙兰笑着说道：“好，我等着，你可以先练起来，省得到时候说得磕磕绊绊的。” 淑琴：“才不会，我说话什么时候磕巴过。” 第98章 种辣椒 作坊和春耕的冲突危机解除，每天工人们来上工的时候，都会自带米面菜过来。两个作坊的工人及其家属，临时过起了吃大锅饭的日子。 沈蕙兰这边做卤味每天都会剔不少骨头出来，她让做饭的人每天炖锅骨头汤，送饭时每家舀一大碗去，总能补充一点营养。 每隔两三天，她还会让巧秀留一盆卤下水下来，每家分上一碗解解馋，算是作坊给大家的福利。 弄到后来春耕结束后，那几户人家还想在作坊吃大锅饭。 沈蕙兰的辣椒籽已经出了苗了，让她欣喜的是出苗率还特别高。 眼看着辣椒苗有手掌那么长了，沈蕙兰对着许立业和许笑一声令下：“这么大可以开始移栽了。” 夫妻俩带着许笑来到地里，沈蕙兰先把辣椒苗小心地挖出来，平放进旁边的筐里，放满一层后，三人又小心地托着筐子到另一边开始种。 许立业拿起一根细小的秧苗，问道：“蕙兰，就这么一根一根种啊？我感觉风一吹就得折了。” 沈蕙兰想了想说道：“要不就两根种一个坑。” 许笑听了忙说道：“那会不会浪费一棵秧苗了？” 沈蕙兰这个还是懂的，她给女儿解释道：“不会，长大了仍是两棵辣椒。” 许笑听了才放心。许立业挖了一个小坑，把两根秧苗放进去，再把秧苗的根部用土填好。 许笑舀了一瓢水正准备倒下去，沈蕙兰忙喊道：“别对着秧苗兜头浇，隔一点距离浇根部，一棵秧苗浇一勺水。” “为什么不能浇到秧苗身上？还有它这么小，为什么要浇这么多水？”许笑在种辣椒的问题上是不懂就问。 沈蕙兰真是庆幸自己前段时间经常问作坊的婶子们种菜的问题，不然她女儿这么多为什么，她都没法回答。 “现在的秧苗刚刚移植过来，都很娇弱，如果兜头浇水容易把它们浇死了。你只要把水浇在旁边的土里，它自然能吸收到水分。 不管种什么第一次一定要把水浇足了，这样既保持了土壤的湿润，又给秧苗提供了充足的水分，有助于秧苗的生长。” “哦”父女俩一起应道。 许立业又拿起两根秧苗，问道：“两棵秧苗之间隔多少距离合适？” 沈蕙兰根据上辈子的经验比划了一下，说道：“差不多隔这么多，隔近了影响瓜果，远了浪费地。” 许立业依着媳妇的话种下来第二棵秧苗。 许笑看了看那片辣椒秧苗，问道：“娘，我们那些辣椒秧够不够种这两亩地？” 沈蕙兰把一棵辣椒种好后，回头看了一眼秧苗说道：“不知道，不够也没办法，辣椒籽都在这里了。要是有多出来的地，再种点别的东西好了。” 许笑嘿嘿笑道：“我知道你想种什么，我早就发现了，你把空间里的土豆和红薯藏起来了，是不是怕我们吃了？” 沈蕙兰白了女儿一眼，说道：“你倒是聪明，我要不藏起来，就那五六个土豆，早被你们吃没了。红薯虽然多一点，可也经不起你和许越造。” 许立业手上比划着距离，又种下一棵后说道：“土豆和红薯据说产量高，我们一定要种好，到时候可以造福许多百姓。” 许笑嗤笑道：“爹，你没听我娘说嘛，就五六个土豆，试错率太低了，还造福百姓，能顺利结果就不错了。” 沈蕙兰把筐里的几株辣椒苗拿出来，放在许立业身边，拿起空筐子朝那片秧苗走去，嘴里说道：“许笑，别看不起你娘，我种别的不见得行，种土豆在我这里，那是种一次成一次，你等着看好了” 一家三口忙了一上午，因为一直小心翼翼的，劳动成果实在有限。 三人回家喝了口水，然后跑去作坊蹭大锅饭吃。是的，自从沈蕙兰决定今天开始种辣椒后，她一早就把一家三口的米和菜拿了过来。 沈蕙兰喝着鲜美的骨头汤，庚英婶子端着饭碗坐了过来：“东家，刚刚去给我家几个送饭的时候，见你们在地里忙，种的那是啥秧苗，我都没见过。” 整个棋盘村，只有去庙会摆摊的那三户人家知道辣椒，不过他们也仅仅是知道辣椒粉，新鲜辣椒一样没见过。 沈蕙兰现在并不想跟她们说那么多，首先自己能不能种成还是个未知数，当然她希望千万千万要种成功。 再就是辣椒种出来后，她打算干票大的。俗话说闷声发大财，现在先闷声，过两个月她等着发大财。 她对庚英婶子笑笑说道：“婶子，立业在镇上卖卤味的时候，一个外地客商来买卤味，付钱的时候发现丢了钱袋子，就说拿一包菜籽抵。 立业这个人你也知道，老实得很，见人家可怜就答应了。谁知道拿回来的菜籽我们这边都没见过。我想着拿都拿回来了，那就种种看，管它长出个什么东西来，总不能啥也不长。” 庚英婶子啧啧两声说道：“你们夫妻俩就是老实，要是人家骗了你们，那不是浪费地吗？我看啊，你们还是别种那玩意了，要是没有菜籽，我哪里还有一些，你等会去我家拿。” 沈蕙兰摇摇头说道：“不用了，多谢婶子，我这个秧苗都长出来了，不种出个什么东西来我心里不舒服，我相信这世上还是好人多。” 庚英婶子还想再说什么，富贵婶说道：“庚英你就别替她瞎操心了，她运气好得很，有些事对别人是坏事，对她说不定就是好事。” 然后又对沈蕙兰道：“就剩一口汤快喝了，赶紧盛饭吃去，今天巧秀炒的猪头肉香得很，再晚就没你的份了。” 沈蕙兰忙答应一声去盛饭。她心里暗暗琢，磨富贵婶是不是知道些什么，瞧她说话替自己解围，又隐隐暗示对别人不是好事，她莫不是担心自己舍不得把那辣椒秧给别人？ 嗯，她确实是不舍得。 午饭过后，一家三口继续去地里种辣椒。下午就顺利多了，到许越下课回来的时候，已经种了一大片了。 第99章 天有不测风云 许立业和沈蕙兰带着女儿，磕磕绊绊的在地里忙了三四天，眼看着辣椒苗种完了七七八八，一家三口成就感爆棚。谁说种地难了？明明就很简单嘛，自己一家人一学就会。 老天爷像是看不惯这三个人得意的样子，当天夜里刮起了大风。沈蕙兰和许笑白天种辣椒累了，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呜呜的风声，翻个身继续睡。 许立业倒是醒了，听见外头的风声，他还爬起来检查了一下门窗，见没什么事后又接着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许立业带着许越，拖着卤味去了镇上。自从杨大哥开始正式上工后，许立业每天早上给铺子送卤味，再把各家的订货送一下，顺便送许越去学堂。 送完后就拖着新鲜的猪头下水回村，给村里请的工人洗。他则是和媳妇女儿种辣椒去。 许立业出门不久，沈蕙兰和许笑也出门，母女俩先去了一趟作坊，送了当日要吃的米和菜。 到了作坊，沈蕙兰放下东西正准备离开，无意中瞥见富贵婶的脸色不怎么好看，她正想问问富贵婶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见旁边几个嫂子大娘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她奇怪地问道：“大清早的，你们一个个苦着一张脸做什么？” 庚英婶子重重地叹口气说道：“哪里高兴得起来哟，今天一早去田里看了一下，前两天插下的秧躺下了一小半，今天他们爷几个全部要返工了。” 李婶子也说道：“可不是，我昨晚听到那风声心里就觉得要糟，担心了一晚上。今天早上天还没亮，我家柱子和栓子就去了田里，回来的时候兄弟俩脸都黑了，一人拿了一个饼转身又去田里了。 我上工的时候绕过去看了一眼，哎呦，真像你说的那样，倒了那么多，看得我都心疼。” “可不是，这几天的功夫都浪费了。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们家好歹有几个壮劳力，招娣老两口还要带着两个小娃娃，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唉，他们老两口也是命苦” 沈蕙兰听得一头雾水，这些人在说什么？什么秧苗躺了一小半，什么昨晚的风声。怎么说着说着又开始同情起招娣婶来了？ 她重重地咳了两声，问道：“婶子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能知道吗？” 富贵婶对沈蕙兰说道：“她们在说昨晚的大风，把刚插的秧都吹倒了不少。” 沈蕙兰听了吃惊地问道：“昨天晚上刮大风了？” 她的话刚一出口，大家突然停下讨论，用一副谴责的眼神看着她。 沈蕙兰尴尬地咳了一声，说道：“这两天种菜比较辛苦，睡得死了点，真的没听到。许笑，你听到了吗？” 许笑比了一下自己的身高，说道：“娘，我这么小的一个人，每天跟你和爹做一样的事，我应该比你更累才是。” 沈蕙兰想想也是，自己都睡得人事不知，难道还指望女儿头悬梁锥刺股，帮她看风看雨看星星不成。 沈蕙兰忙岔开话题，她关心起各家的损失来：“那大家有没有什么损失，秧苗都坏了吗？” 富贵婶说道：“坏倒是没有坏，就是有些被风吹倒了，要重新插好。损失应该都没有，不过是多耽误几天时间而已。” 沈蕙兰听了松了一口气，说道：“没有损失就好，多做几天就多做几天，这种事碰上了也没办法。好了，你们忙，我和笑笑要去地里干活了。” 庚英婶子随口问道：“东家，我看你那个秧苗细嫩得很，昨晚上风那么大，你早上过去看了没有？” 沈蕙兰听了后背一凉，她想说不会的，她都是两棵一个坑种的。可舌头突然间就打结起来，说话都变得不利索了。 “不不不会，我我我我” 没等她说清楚一句囫囵话，许笑抬起脚就向菜地那边冲过去了，沈蕙兰的脚比舌头利索多了，马上跟着跑了出去。 从作坊到菜地，短短的一段路，沈蕙兰在心里把所有她知道的菩萨都求了一遍，求菩萨保佑她的辣椒没事。 菩萨听没听到她的请求她不知道，但许笑的尖叫声她听得一清二楚。她腿一软，差点摔倒，完了，菩萨昨晚怕是也被吹跑了。 沈蕙兰赶到菜地的时候，许笑正蹲在一旁，下巴搁在膝盖上，眼睛红红地看着地里的残根断枝发呆。 沈蕙兰捡起一棵被风吹折了的辣椒苗，昨天种下去的时候，它还是鲜活翠绿。过了一夜它就枝断叶落了。 许笑哽咽着问：“娘，还有办法抢救吗？” 沈蕙兰叹气道：“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许笑低声呜咽起来，口里含糊不清地说道：“我们辛苦了这么多天，没想到早知道呜呜呜呜呜呜” 沈蕙兰走过来抱住女儿，安慰道：“为什么都说农民吃饭全靠老天爷赏脸，因为天有不测风云，人力是无法改变的。 我刚刚看了一下，剩下没移栽的秧苗聚在一起，基本上都没吹坏。这边移栽过来的，我们挑一挑，还能挑出不少没吹断的。 我们今年就少种一点，然后再好好打理，让它们结多多的辣椒。明年我们多留些籽儿，到时候种它个十亩八亩的。” 许笑抱着沈蕙兰的胳膊，抽噎地问道：“可是，可是我们就算重新种好了，要是再刮大风怎么办？” 沈蕙兰抽开女儿抱着的胳膊，从地上捡了一根树枝，又顺手拔了一根青藤。她从残根断枝里找了两棵好的辣椒苗，重新刨坑把辣椒种下去，再填上土把根埋好。接着拿过那根树枝插进辣椒旁的泥土里，用青藤把辣椒和树枝缠上 种完一棵后，她看着女儿说道：“看，这样是不是好多了？我们总是要吃过亏，才会想办法进步。好了，不要再难过了，我们重新开始种辣椒。” 许笑擦了眼泪站起来问道：“我现在去捡树枝吗？” 沈蕙兰说道：“不用，我们先把活都辣椒苗挑出来，你爹马上就回来了，让你爹去砍两棵竹子，我们给每一棵辣椒都插上竹枝，绑上藤条。” 许笑点点头，母女俩开始在那些残破的秧苗里找起来，坚决不放过一棵有可能存活都辣椒苗。 第100章 去县城 许立业从镇上回来后，先给他心爱的小牛喂了一把草料，然后才哼着小曲儿向自家菜地走去。 今天早上去镇上的时候，许越同他商量，说是下次休沐的时候，想去县城玩玩，他原本不想答应的。 不过后来想到媳妇女儿这段时间，天天在菜地里从早到晚的忙活，要不等家里的菜地忙活完了，还是让她们出去松快松快，就选许越休沐的那天去好了 想清楚后，许立业很痛快地答应了许越，弄得许越又犹豫起来，担心他爹答应的太痛快了，肯定没安好心，说不定去县城后就把自己卖了。 最后许立业跟儿子说：“实话跟你说，我主要是想带你娘和你姐姐去，你就是个顺便带的。”许越听了才安心地表示，这才是正常的爹。 许立业兴冲冲地往菜地去，想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媳妇和女儿。远远地看着那母女二人蹲在一起，不知道在做什么。 等他再走近些，终于发现菜地里的异常，前两天种的辣椒苗呢？他是出现幻觉了吗？他擦了擦眼睛,这幻觉感觉还挺严重的。 许立业几步跑到菜地，正想问媳妇地里的辣椒苗是不是穿越走了。一转头就看见媳妇女儿脚边一堆的辣椒苗的尸体。 许立业紧锁眉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辣椒苗怎么都这个样子了？” 许笑见了她爹，委屈地又红了眼眶。沈蕙兰本来心里也难过，只是强撑着罢了，毕竟自己一把年纪的人了，总不能和女儿一样哭。 只是这会儿见到许立业，她瞬间就觉得撑不住了。她是真没想当着女儿的面掉眼泪的，她只是想和许立业说一下事情的经过，谁知道一张嘴，一个字都没说出口，眼泪就滚了下来。 许立业见母女俩见了他齐齐哭了起来，可把他吓坏了，他活了两辈子还没见沈蕙兰这样哭过。 他三步并作两步的上前，一手搂着媳妇，一手搂着女儿，惊慌失措地说道：“别哭别哭，怎么哭起来了？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被人欺负了？”说完这句后，又觉以自己媳妇的为人，被别人欺负的可能性应该不大。 沈蕙兰过了最初的情绪激动，擦干了眼泪，她闷闷地对许立业说道：“昨晚上刮大风，把辣椒苗都吹折了。都怪我睡得太死了，都不知道昨晚起大风了。要是知道，我情愿把这些秧苗都拔了，等风停了再重新种下去，也不至于损失这么惨重。” 许立业 怎么办，他知道昨晚上刮大风，他当时还起来检查了门窗。可他当时根本没想到辣椒的头上来。 他犹豫再三决定还是不和媳妇说，他怕他说了之后，就和脚下的辣椒苗一个下场了。 母女俩的情绪发泄够了，又开始打起精神种辣椒。许立业先是去砍了两根竹子过来，劈成宽一寸左右，长度大概一尺的长条，然后每种上一棵辣椒苗，就绑一根竹条。 这样种虽然效率慢了很多，但他们现在一点也不着急了，慢就慢一点，如今就这么点辣椒苗了，再也经不起一次大风了。 一家三口就这样又忙了五六天，辣椒苗全部种好了，红薯土豆也种下去了。还种了不少茄子，丝瓜，豆角之类的时令蔬菜。 许立业这才想起来，忘了和媳妇女儿说去县城玩的事情了。 “去县城？什么时候去？”沈蕙兰问道。 许立业说道：“后天，刚好后天许越休沐。” 许笑听了后天就去县城，忙跑进房间里翻了一个小包袱出来，她小心翼翼地打开包袱皮，里面是整整齐齐的一叠图文并茂的小人书。只不过这个小人书是一页一页散着的。 许笑宝贝似的拿起一张递给沈蕙兰，说道：“娘，我们后天把这个带过去，看看有没有书铺收。” 沈蕙兰接过一张看了看，别说，许越别的不怎么样，画画确实是不错的。小纸上面的师徒四人画得栩栩如生，和现代电视里的一般无二。 许立业也拿起一张看了看，对沈蕙兰说道：“许越两辈子有两个厉害点的技能，一个是画画，另一个是嘴皮子。” 许笑说道：“嘴皮子厉害也算吗，我们家好像没有嘴皮子差的。” 沈蕙兰说道：“相对来讲，你爹还是要比我们差不少。” 许立业也不否认，说道：“我这不是为了衬托你们。” 沈蕙兰也不再继续同他争辩，她拿着那小人书问许笑：“你们写了多少？全部在这里吗？” 许笑点点头，说道：“许越去了学堂后就没时间画了，只有休沐的时候，偶尔画一点。我最近因为种菜，也没时间写了。先拿起县城看看再说，万一没有书铺收，那我们不是白费功夫了吗？” 许立业说道：“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会没书铺收，你放心，我们后天带过去肯定书铺抢着收。” 沈蕙兰白了许立业一眼，说道：“你儿子女儿是什么了不得的绝世大儒吗，还抢着收，说大话也要合适一点。” 又看着包袱里的纸张问许笑：“我看着挺厚的，现在写到哪里了？” 许笑说道：“大闹天宫还没写完。” 沈蕙兰说道：“要不这样，后天我们先带两回去县城问问，如果真是卖得好，书铺老板要是催稿了，你也有存稿。也省得你和许越到时候赶稿子。” 许笑想了想前世写网文的日子，每晚熬到半夜三更赶稿子，累成了狗。 她赶紧收起一部分稿子，小心翼翼的用包袱包好，又藏进了房间 第101章 进城门被阻 终于到了许越休沐的这天，天还没有亮，许立业就催着儿子女儿起床，说是县城太远了，要早点出发。 许越睡眼惺忪地爬起来， 打着哈欠哀嚎道：“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却比我上学堂起得还要早，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啊啊啊” 许立业见不得儿子那副样子，语带无奈地说道：“既然嫌辛苦，那你还是别去了，在家好好休息，没有必要这么委屈自己。” 许越今天去县城，一个是为了他和许笑的小人书，另一个就是想长长见识，毕竟他的记忆里就没有县城的样子。他还要指望老父亲赶一天的牛车，吃人的嘴短，因此忍住没和他爹犟嘴。 只是他实在困得厉害，于是拉着沈蕙兰央求起来：“娘，我们去县城要走那么长时间的路呢，你要不把我扔空间里睡一会儿，到了县城你再把我放出来。” 还没等沈蕙兰开口，许立业拎起许越就往牛车上一扔，嘴里还不忘教训一番：“男孩子哪里有那么娇气，这是有空间，要是没有空间你以后就不出远门了？ 以后在外面不准让你娘带你进空间，要是让别人看见你娘大变活人，还不把我们一家当妖怪给烧了。” 许越本来还想忍忍他爹的，可是忍字头上一把刀，刀得他心火噌噌的往上窜。他一骨碌翻身坐起来说道：“爹，我现在还是个孩子，睡眠不足会影响我的身心健康的。还有，现在半夜三更的，谁会凑过来看我娘大变活人？” 许立业赶着牛车头也不回地说道：“现在没人看得到，到了县城的时候天都亮了，别人还看不到？县城里的人是瞎还是傻？ 你要坚持身心健康，我又没拦着你，只要你开口，我现在就调头送你回家里去身心健康。” 许越 好气，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县城是一定要的。 许立业见儿子难得在自己跟前吃一回瘪，高兴地一抖缰绳，扯开嗓子嚎了起来：“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明天又是好日子，千金的光阴不能等，今天明天都是好日子，赶上了盛世咱享太平”后面还自带配音。 沈蕙兰和许笑原本靠着牛车打瞌睡的，被这父子俩一顿吵，特别是许立业那高亢的破锣嗓子，把听歌的几人好悬给吓没了。 许笑虽然不待见她爹这鬼哭狼嚎的歌声，但她难得见老爹这么奔放，作为小棉袄的自觉，她还是很给面子地说道：“爹，你这歌声在半夜三更空无一人的荒郊野外，听得让人格外的安心。” 许立业把贴心小棉袄的话，自动转化成了对自己的夸赞。他得意地答道：“是吗？我刚刚就是随便唱唱，没发挥出真正的实力来，要不爹再给你唱一首，就唱” 许越急忙打断他爹的话，说道：“爹，你可千万不要误会我姐，我姐的意思是你的歌声可以驱邪，路边的小鬼听了都要吓跑了，你还是歇歇嗓子。” 许立业对儿子的讥讽不以为意，反而嗤笑一声说道：“那是你的意思，你姐姐才不会这么想，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为了打击我，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说完又温声对许笑说道：“笑笑，爹再唱一首，这是我最拿手的歌，保证你听完后会深有感触。” 说完清了清嗓子，正准备亮开嗓子高歌一曲，让媳妇女儿惊艳一把，顺便再打击一下许越。 沈蕙兰长叹口气，无奈地说道：“许立业，算了，自己唱歌是什么水平心里没点数吗？再唱下去就要招邪了。” 许立业提起的那口准备高歌一曲的气，一下就散了个干净，嚣张的气焰也瞬间歇了菜。 许越的狂笑声三里外都能听见，许笑也笑得栽。 许立业受到的打击不小，一路上再没提唱歌的事了。反倒是许越突然就不困了，而且格外的精神，咿咿呀呀地唱了一路的歌。 天光大亮的时候，一家四口的视线里终于出现了一座城门，城门上头刻着‘青阳县’三个大字。 许立业赶着牛车到城口时，被守城门的吏卒甲拦了下来。那吏卒甲看了看牛车里几人，对许立业说道：“进城门者，须每人交两文钱的进城税。” 许立业上次和里正叔来过一次，想起好像是有这么个规矩。只不过上次是里正叔给的钱，所以自己一下没想起来。 他忙从怀里掏出钱袋子，数了八文钱递给那吏卒甲，谁知那吏卒甲见了许立业手里的钱却不接，反而冷笑一声，语气不屑地说道：“哪里来的土鳖，怎么，第一次进城啊？竟然连进城的规矩都不知道。” 许立业被那个吏卒甲说得一愣，问道：“官爷，不是你自己刚刚说的两文钱一个人吗？我家四个人给八文钱有什么不对吗？” 吏卒甲一抬手，把许立业手里的铜板打翻在地，嘴里骂道：“从哪个山沟里爬出来的泥腿子，一脸的穷酸样，爷爷还用你来教我算数？你算个什么东西？” 旁边另一个吏卒乙过来劝道：“李大头，差不多就算了，赶紧放他们进去，这一看就是普通老百姓，身上能抠出几个钱来，你别让他们堵在这里，都耽误别人进城了。” 那个叫李大头的吏卒甲，年纪看上去不过二十多一点，说话却难听得很。只见他抬手把许立业往城门外一推，说道：“乡巴佬，听到没有，你们堵在这里影响别人进城了。” 许立业被吏卒甲推得退了好几步，才被刚下牛车的沈蕙兰扶着勉强停下。他拍了拍媳妇的手，上前几步对那个叫李大头的吏卒甲说道：“官爷，我们一家人要进城。” 那个李大头似笑非笑的上下打量着许立业，然后在许立业的脸上拍了拍，说道：“进城？爷爷看你们不像是好人，今天这个城门不让进，滚。” 许立业活了两辈子，还没被人这么侮辱过，他就算脾气再好，也忍不了这个气。 他把手上的牛绳往沈蕙兰手里也塞，看着那个李大头，笑着说道：“你刚刚说你是我的谁？爷爷？” 那李大头还没见过真有人叫自己爷爷的，心里顿时得意不已，更加看不起眼前的人，果然就是下贱的乡巴佬，一点骨头都没有，哪里像个男人的样子。 他把头一扬，说道：“是啊，你要是跪下来叫声爷爷，再给爷爷我磕三个响头，我听得一高兴，说不定就让你们过去了。 ” 许立业握紧了拳头，抬起手来，正要挥出去。却见牛车上窜出一个小身影，向着那个叫李大头吏卒甲就冲了过去。 那个小身影太快，许立业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等他看清那人是许越时，许越已经到了那个李大头跟前。 李大头年轻力壮，正常情况下他一脚就能把许越踹飞了。可此时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许立业身上。他正等许立业这个乡巴佬给他下跪磕头叫爷爷呢。 只是，他还没等到眼前的泥腿子下跪磕头，突然小腹下一阵剧痛传来，接着便是一声杀猪似的惨叫。 啊 旁边的吏卒乙见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的小孩，正撞到了李大头的要害，把他痛得蜷缩在地上不停地嚎叫。 吏卒乙吓得一下慌了神，这要是撞坏了，那李大头会不会变成李公公。 吏卒乙见许越还站在那里，上前就过来抓，嘴里喊道：“哪里来的小孩，撞伤朝廷官吏，你父母呢，走，我带你去见大人，你们一家人就等着坐牢。” 许立业见儿子要出事，极快地对身边的沈蕙兰低声说道：“你快带着女儿走。”然后不等沈蕙兰做出反应，向着吏卒乙冲了过去。 吏卒乙不料有人会向着自己冲过来，一下没刹住脚步，和许立业撞了个结结实实。吏卒乙下意识地双手护住小腹下部。 待发现自己并没有像李公公，啊不是，发现自己并没有像李大头那样时，他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同时心里一阵后怕，今天出门当值没看黄历，不知道今天的黄历是不是写。 今日城门当值者——根基不稳。 许立业不知道这个吏卒乙的内心戏如此丰富，他现在唯一知道的是，许越打了吏卒甲，自己打了吏卒乙。他们父子俩今天八成要交代在这里了。 他把许越拉到身边，低声说道：“许越，等一下我去拖着那个吏卒，你趁机跑。” 许越问道：“我要是跑了你会怎么样？” 许立业：不知道啊，八成是坐牢，总不能砍头。 许越见他爹不说话，差不多也知道是什么后果了。 他说道：“人是我打的，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别想着替我顶罪，到时候你要是坐牢了，我就想办法去劫狱。你要是砍头了，我就想办法劫法场。反正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当英雄的。” 许立业 他到底生了个什么玩意儿，这个时候了还眼红自己当英雄。要不还是自己跑，让这个小王八羔子当英雄好了。 父子俩这里正商量谁当英雄的事，那边吏卒乙已经从惊吓中缓过神来，他抽出腰上挂着的刀，指着父子二人说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竟然敢故意伤害朝廷官吏，今天要是不老实交代，别怪我刀剑无眼。” 许越脆声问道：“官爷，我们要是老实交代了，你可以放我们走吗？” 吏卒乙喝道：“不可能，你们把李公李大头伤成这个样子还想走？是不把朝廷律法放在眼里吗？” 许立业说道：“那你们作为朝廷官吏，公开拦住普通百姓收取好处，百姓没有钱给，就不让百姓进城，还逼迫百姓下跪磕头叫爷爷。 就是不知道你们做的这些事，县令大人知不知道，朝廷又知不知道？” 吏卒乙羞恼地说道：“知不知道也不是你么这种升斗小民管得着的。我念你们可怜，你们也莫要给脸不要脸，还是与我去见大人领罪。” 许越讥笑道：“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你要是真有本事，咱们就实打实的打一架，输了我们自动离开，赢了你放我们走。怎么样？有没有这个种？ 你也别动不动就说找大人领罪什么的，谁家几十岁的人打架还找爹娘的，我这么小都不找” 许越说完觉得好像不对，自己爹就站在旁边呢。呃，他爹是自己过来的，不是他找的，这个不算。 许立业也觉得好像哪里不对，什么叫输了我们自动离开，赢了你放我们走。那不输赢都没事吗？ 吏卒乙没听出许越话中的陷阱，他犹豫着是答应跟一个小孩比打架没种，还是不答应一个小孩的应战更没种。 一旁的吏卒甲此时也缓过来了一些，他对着吏卒乙吼道：“王小根，你和他们废什么话，赶紧把他们抓了关进大牢。我要让他们坐一辈子的大牢。” 许越脱下一只鞋子，举着鞋底照着吏卒甲的嘴就抽了过去，嘴里还骂道：“不过是个看城门的，还真把自己当碟子菜了，你要安安静静地躺着装死，我也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了。可你非要犯贱，你说你嘴巴怎么这么贱呢？你不犯贱会死吗？” 许越边骂边用鞋底子抽吏卒甲的嘴巴子。吏卒甲一开始没防备，给他抽了几下实的。 吏卒乙要过来拉许越，被许立业拉住，两个人你来我往地撕扯起来。 许越这边抽得兴起，一时忘了吏卒甲只是伤了那个地方，并不是伤了手，他一个没留神，被吏卒甲一把摔了出去。 “许越” “越越” 这一摔其实并没有太重，毕竟吏卒甲现在重创在身。 许越滚了两圈爬起来的时候，看见他娘和姐姐冲了过来。两人见他没事，掉头就向吏卒甲扑了过去 沈蕙兰捡起儿子的鞋子，照着吏卒甲脸上使劲抽：“什么狗玩意儿，骂我男人就算了，还打我儿子，老娘今天不打断你三条腿老娘跟你姓。” 许笑举着手里的棍子，照着吏卒甲的腿就砸了下去，嘴里跟着骂道：“煞笔玩意儿，叫你欺负我爹，叫你打我弟弟，还想让我爹给你下跪，做你娘的春秋大梦。 现在轮到你给我们跪下了，知道装死了？晚了，跪下给我爹磕头认错，给我弟弟唱征服” 青阳县城门口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第102章 牢狱之灾 许立业一家四口在青阳县的城门口，和两个守门吏卒打得不可开交。看热闹的百姓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个结结实实。 百姓们平日没少被这些吏卒盘剥，一直以来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今天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敢反抗，而且人家不但反抗了，还把两个吏卒打得是面目全非。 百姓们对这一家四口又是敬佩，同时也为他们捏了一把汗。自古以来就是民不与官斗，这一家人怕，都是傻大胆，现在打得痛快了，打完后要怎么收场哦。 有那胆子大一点的百姓，见两个吏卒被打趴了，躲在人群里对许立业喊道：“好汉，趁现在官府的人还没来，你带着妻儿赶紧跑，再晚就来不及了。” 另一个方向的人群中也传来一道声音：“是啊，跑的远远的，再也别来青阳县了。要是被他们抓住了，你们一家就完了。” 许立业把吏卒乙打趴下后，脑子也清醒了不少。他迅速思考起接下来可能要面对的状况。 他们把守城门的吏卒打了，在现代应该属于袭警，古代不知道算什么罪，反正不会善了。 跑是不可能的，毕竟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托腐竹和卤味的福，他家最近这段时间在太平镇名声鹊起，这围观的人群里怕是就有人认识自己。 不管最后落下什么罪，受什么罚，两个孩子年纪小，身体也不是很好，绝对不能跟着他们一起受罪。 不过他也知道，如果没有足够的理由，两个孩子都不会主动离开。得想一个说法让他们心甘情愿地走。 许立业回头见媳妇和女儿正在扯吏卒甲的头发，他灵机一动，拉过一旁光着一只脚的许越，低声说道：“许越，你先别开口，听我说完。 我们今天摊上大事了，估计马上官府的人就会来抓我们走，趁他们来之前，你和你姐赶紧先走。” 许越眼睛一瞪，就要开口拒绝。许立业一把捂住他的嘴，接着说道：“我不是叫你们临阵脱逃，是让你们想办法找人来救我和你娘。” 许立业自己说得都不信，他们哪里认得那样的能人。可是现在没关系，死马当作活马医，只要许越相信就可以了。 许立业接着哄许越：“我们不能被人家一锅端了，你和你姐在外头，我和你娘才有希望。好了，你们现在就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许越稀里糊涂地被他爹推着走，他们从吏卒甲身边过的时候，许立业又把许笑拉了过来。 许笑正打得起劲，见有人拉她，操起手上的棍子就想抽过去，回头见是她爹，忙收住手问：“爹，你干嘛？” 许立业附在许笑耳旁说道：“你现在和许越去找救兵来救我们，具体的我已经跟许越说好了，现在趁官兵还没来，你们赶紧离开。” 许笑吃惊地问：“爹，我们去哪里能搬来对付官兵的救兵？” 许立业：看，女儿的脑子和儿子就是不一样，儿子多好忽悠。 他对许笑说道：“你别管，许越知道。”回头又拉过许越，说道：“许越，带上你姐姐快跑，爹娘等着你们，快去快回。” 许越答应一声：“爹，我们很快就回来，你照顾好我娘。”说完拉起许笑就往人群里钻，穿过人群后，他左右看了看，然后拉着许笑向县城里跑去。 许立业也不知道让两个这么小的孩子就这样跑了对不对，可他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个孩子跟着受罪。 许越和许笑刚跑没影，就有十来个官兵冲了过来。许立业把沈蕙兰拉了起来站在一旁。 刚刚看热闹的百姓见到官兵，就如同耗子见了猫一样，一眨眼功夫就走了个干净。空旷的城门口，站着普通百姓两人，地上躺着吏卒两人。 那官兵里一个领头的走了出来，看了看地上的两人，又看了看许立业夫妻，问道：“是你们俩把他们两个打成这样的？” 许立业没有否认，点了点头。 那官兵脸上露出一丝惊讶地表情，然后又问道：“叫什么名字，哪里人，来这里做什么，为什么殴打朝廷吏卒？” 许立业见这人问话平和，并没有像吏卒甲一样不可一世。他上前一步抱拳回道：“官爷，我们是太平镇的农民，我叫许立业，这是我妻子沈氏。 我们今天来县城是想买点种子回家种，进城门的时候，他”许立业指着蜷缩在地上的士卒甲。 “这位官爷说，过城门按人头交税，一人两文钱。我按要求数了钱给他，他却将我给的钱打翻在地，还说我们乡下人不懂规矩。 让我给他磕头下跪叫他爷爷，说是只要叫得他高兴，他说不定就放我们进去了。” 那官兵说道：“所以你就打了他。好，这事如果属实，姑且不算你的错。那另一名吏卒又是什么原因挨打？” 许立业无奈地说道：“官爷，这位官爷倒是没有为难我们，只是那人殴打我妻子的时候，这位官爷一直阻拦我过去帮忙，我担心妻子受伤，所有才失手伤了这位官爷。” 那官兵听了许立业的话，看了一眼沈蕙兰。问许立业：“你们夫妻会拳脚功夫？” 许立业摇头说道：“不会。” 那官兵扯了扯嘴角，说道：“两个不会功夫的农家夫妻，把两个年轻力壮的朝廷吏卒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你夫妻二人怕是老天爷的亲儿女？既然不说实话，来人，将这夫妻二人带回去。” 几个官兵一拥而上，把许立业和沈蕙兰反剪双手，绑上麻绳，推推搡搡地押着往前走。 那个官兵又叫了几个手下，抬着那两个吏卒去看郎中后，才押着许立业夫妻离开。 许立业原本是以为押他们过来是要审问的，谁知他们只是把他往牢房里一扔就走了。 是的，只有他。没有沈蕙兰。 许立业扶着牢门喊道：“官爷，我妻子呢，你们把我妻子关哪里了？” 那官兵还算客气地回来一句：“喊什么喊，你媳妇当然是关在女牢了。” 许立业听了一屁股坐地上，出门没看黄历，现在媳妇，儿子女儿都不知道在哪里。 第103章 你爹不是好人 许越拉着许笑往县城里跑，两人从来就没来过县城，记忆里原主也没有来过。 姐弟俩跑不动了，慢慢地停了下来。许笑喘着粗气问：“许越，爹跟你说什么了？他让我们找谁？” 许越也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坐在旁边的台阶上，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说道：“哪里有什么人可以找，爹是想哄我们走。我们打了朝廷吏卒，官府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 许笑眼睛一下就红了，她蹭地站起来说道：“那你还跑，爹娘要是被他们抓起来了怎么办？我现在就去找他们。” 许越忙拉住许笑，说道：“我本来也不想跑，可是爹说得对，我们不能让他们一锅端了。虽然我们不认识什么人，但我们在外面总比关起来强。 我们先碰碰运气，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想，实在不行我们就去击鼓喊冤，这也比坐以待毙强啊。” 许笑被许越说得也冷静下来，是啊，既然跑出来了，就不要在这里哭，要赶紧想办法。 她问许越：“我们现在要做些什么？” 许越的脑袋现在也是一团浆糊，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开始想，什么样的人能管着那些官兵，或者说什么人在官府有话语权。 他问道：“县令是住在县衙里的吗？我们如果去县衙会不会自投罗网？” 许笑惊道：“你要找县令吗？万一这个县令是个昏官怎么办？” 许越自然想过这个可能性，可他更担心爹娘，要是爹娘被他们抓起来后挨打怎么办？要是不给爹娘吃饭怎么办？ 不行，不能想。 他对许笑说道：“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昏官，就算是昏官也要试试，不然我们还能找谁？” 许笑点点头，说道：“好，那我们就试试，如果县令是昏官，我们大不了就是进去陪爹娘。” 姐弟俩商量好了，站起身准备去县衙。一回头见身后站着一个十二三岁的锦衣少年，那少年眼神愤怒地盯着他们。 那少年身后是一个书铺，看样子那少年是这个书铺的东家，这是嫌自己姐弟坐这里妨碍了他的生意？ 许越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并不想惹事。他朝那少行了一个礼，拉着许笑就准备离开。 谁知那少年却上前几步，拦住他们的去路，说道：“怎么，想走？骂了人就走，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许越本就不是个脾气好的，见这人故意找事，皱眉骂道：“好狗不挡道。” 那少年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扑上来就要打许越，嘴里还骂道：“哪里来的乡下野小子，一点礼数都没有，背后说人坏话。不但不道歉，还骂我说狗。小爷今天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许越见了忙往旁边一躲，回骂道：“你谁啊，我说你什么坏话了，有病就去治病，别跟疯狗似的乱咬人。” 那少年没打到许越，自己还差点摔一跤，指着许越怒吼道：“你个王八蛋，明明你和那个小丫头坐在这里说我爹的坏话，还不承认，有胆说没胆认的孬种。” 许越被这人烦死了：“你今天出门前吃药了吗？我知道你爹是老几啊，还说你爹坏话？你爹你爹？你爹不会是县令？” 那少年跳起来说道：“臭小子，承认了是，你不但骂我爹是昏官，还骂我是狗，今天我绝不会放过你的。” 卧槽，这个脑残竟然是县令的儿子，今天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许越忙笑着上前说道：“误会误会，我们刚刚说的是，我们长这么大都没见过县令大人，不知道县令大人是个什么样的官” 少年鼻孔里重重地哼了一声，说道：“别以为我没听到，我才不会信你的鬼话，我要回去告诉我爹，像你这样的，你爹娘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 许越火噌一下就起来了，骂他可以忍，骂爹娘绝对不能忍。 “我爹娘不是好人，你爹就是好人啦？你爹是好人能管不住自己的手下？你爹是好人能让几个守城门的天天鱼肉百姓。你爹是好人我爹娘能被抓起来？ 这样的县令我质疑他是昏官有什么错，教出你这么愚蠢无知的儿子他做爹也不行，你说你爹当官不行，做爹也不行，你有什么可骄傲的。” 许笑伸手上去捂许越大嘴，被他躲开了。怕什么，是他先骂自己爹娘的。 那少年骂不赢许越，急得直跳脚，指着许越你你你，你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骂。 许笑担心把人家急哭了就更不好收场了，她对那少年说道：“小公子，我们真的不是骂县令，我们今天第一次来县城，都不认识县令，怎么会骂他？ 原本我们今天是和父母来县城玩的，进城门的时候被守城门的吏卒索要财物，我爹没给，那个吏卒就让我爹给他磕头下跪叫爷爷，我爹不堪受辱就和他们打了起来。 现在我爹娘都被官兵抓走关起来了，我们不知道去找谁帮忙，整个青阳县最大的官就是县令了，我们心里着急，并没有冒犯县令大人的意思。” 那少年见许笑跟自己解释前因后果，自觉有了台阶可下，他对许笑说道：“我爹是好官，如果你爹娘没有犯错，他会放你爹娘出来的。” 许越心想，这说的什么屁话，你也不会承认你爹是昏官，我爹娘有没有犯错还不是你们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许笑对那少年说道：“我家在太平镇，离这里有许多的路，我爹娘不出来，我和弟弟也不知道怎么回家。” 少年手一挥说道：“那有什么关系，你们找个客栈住几天就行了。” 许笑深吸一口气，说道：“那肯定不行，我弟弟明天还要去学堂上课，夫子不让请假的。” 少年听了嗤笑一声，说道：“他这个性子还读书？夫子和学堂都没被他炸了？” 许越忍不了啦，反唇相讥道：“彼此彼此，有些人明明自己是属炮仗，还非给自己立阳春白雪的人设，可笑。” “你说谁？” “谁接嘴就说谁。” “好啊，看来不给你点教训你不学乖，有种别跑。” “怕你不成，打就打。” 许笑 第104章 让你半个脑子 许越和那少年眼看着就要真打起来，许笑见实在拦不住，只得对那少年说道：“小公子，你这样和我弟弟打有失公平。” 少年已经在撸袖子了，听了许笑的话嗤一声道：“我怎么不公平了？你弟弟就公平？不过是偏袒自家人罢了。” “我弟弟今年六岁不到，小公子今年几岁？我们从小家贫，我弟弟饿得个子瘦小，小公子要不要比一比，看看自己比我弟弟高多少？我们着急救父母，心慌意乱，一路奔跑。小公子却坐在这里悠闲地看书吃茶，精力充沛。这些都不算占便宜，那什么才算占便宜？”许笑一连串地问那少年。 少年听了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要不是他故意激我，我也不会要和他比试的，大不了我让他几下好了。” 许越跳起来说道：“呸，少给自己脸上贴金，谁赢还不知道呢？” “许越。”许笑难得的朝弟弟吼了过去，许越的气焰顿时就蔫了下去。 少年见许越在小丫头面前吃了瘪，高兴地抖了起来。 许笑回过头又对那少年说道：“小公子，我觉得你让我弟弟也不好，到时候如果我弟弟侥幸赢了，那你是不是要说是因为你让了他，所以他才能赢的。” 少年想了想，自己确实有可能会这样说。他说道：“那还不简单，我不让他再重新打一次就是了，那时我已经打过一次了，也消耗了体力，这样就不算占他便宜了。” 许越受不了这脑残的思路，说道：“你要点脸行不行，两个人打架就你一个人消耗了体力？我是孙悟空吗？吹口气就能把你吹趴下？” 许笑也说道：“我弟弟说的对，你打完消耗了不少体力，但是还可以接着再打。我弟弟现在已经很累了，和你打完架后他就没有力气再打了，这样你还是占了我弟弟的便宜。” 少年虽然不知道孙悟空是什么人，但他觉得小丫头说的也有些道理，他没理许越，看向许笑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许笑说道：“你们为什么一定要打架呢？可以换一个方法比试啊。” 少年皱眉问道：“你想让我们文斗？那不行，我不想比那个，那些之乎者也只有些酸秀才们才会比。” 许越也说道：“文 什么斗，酸不拉几的，我可不想比。” 两人说完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来点惺惺相惜的味道来。不过很快又反应过来，现在自己和对方还是对家来着。两人又同时‘哼’了一声，把头撇向一边。 许笑看出来了，这两个都是不爱读书的人。她想了想说道：“既然都不想文斗，那就比猜谜好了” 少年立刻打断道：“猜谜也是文斗，不比。” 许笑解释道：“我们这个谜不是猜字，我说的这个谜就是测试你脑子转的快不快。没读过书的人也能猜出来。” 少年心说，脑子转的不快那不是缺心眼吗？见许越没有反对，他立马说道：“那好，就比这个，不过先说好，你们姐弟俩不能作弊。” 许越讥讽道：“我猜谜语还需要作弊，让你半个脑子也能赢你。”笑话，他姐出题能让自己输？ “那还是不用了，你让了我半个脑子，自己就没脑子用了。”少年的毒舌功夫也不遑多让。 许笑担心他们又要吵起来，忙打断道：“我们先来讲一下游戏规则，既然是比赛，肯定要有彩头，我们先把彩头说好，省得到时候反悔。” 少年往旁边的台阶上一坐，说道：“你们不就是想让我找我爹放你们爹娘出来吗，如果你们爹娘真没有违反朝廷律法，我答应。不过我的彩头你们要是做不到怎么办？” 许越说道：“那我让你打一顿出气。” 少年翻了个白眼说道：“打你我能得到什么？还把我手打疼了。” 许越：“我再给你揉揉手好了” 少年跳起来喊道：“滚，臭不要脸。” 许越一听也火了，要不是想忽悠这个脑残救爹娘出来，他都懒得搭理他。自己都这么卑微了，他还骂人，以为自己是软柿子吗？ “你才臭不要脸，你全家都臭不要脸。”嘴强王者许越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少年听了，气急败坏地指着许越：“你你你，你骂我全家干嘛？我又没骂你全家。” 许笑怕这两人再吵下去，这少年要气跑了，到时候再去哪里找个这么好忽悠的人 来。她赶紧拦在两人中间，看着那少年问道：“小公子，你的彩头还没说是什么，怎么就知道我们做不到呢？除非你是故意为难我们。” 少年气的转身不看这姐弟俩，说道：“我才不是那种卑鄙小人，我祖母过几天六十大寿，我想送她一个特别一点的礼物。想了几天都没想出来，如果你们能帮我，这个就算是彩头了。” 生日礼物？ 许笑问道：“有什么要求吗，吃的，穿的，用的都可以吗？” 少年点头说道：“都可以，但是一定要新奇，不能被我堂哥比下去了。” 许笑再问道：“你祖母爱吃甜食吗？” 少年转过头问道：“你会做甜食吗？我祖母爱吃的，我也爱吃。” 许越插嘴道：“你爱不爱吃关我们什么事，跟我们讲什么？我们只关心猜谜的彩头。” 少年又准备要跟许越吵，许笑见了忙对那少年说道：“我答应了，我弟弟如果输了，你祖母的生日惊喜我来做，不过所有的材料和人工你要提供，我们没有钱。” 少年问道：“你确定是新奇的惊喜？” 许笑肯定地答道：“我确定，一定是你们没有见过的惊喜。” 少年听了爽快地说道：“好，那就开始比，怎么个比法？” 许笑说道：“我出三道题，答对了两题就算赢，怎么样？” 少年自信满满地说道：“三局两胜，也算公平，好，就这么比，开始。” 许笑答应一声，看了一眼许越，许越点点头，表示准备好了。 第105章 脑筋急转弯 少年进书铺叫伙计搬了三个凳子出来，三人坐好后，许笑开口说道：“我出的谜叫脑筋急转弯，不能用平常的想法来回答。 第一题：蝎子请蜈蚣和壁虎到家里吃饭，发现没有酱油了，让蜈蚣帮忙去买，蜈蚣去了许久都没有回来，为什么？” 许笑觉得不能太欺负人了，于是对少年说道：“小公子，你先来回答。” 少年想了想说道：“蜈蚣出门遇到朋友，把买酱油的事忘了。” 许笑摇摇头说道：“不对。” 然后看着许越说得：“你知道吗？” 许越瞟了一眼少年，说道：“蜈蚣还在门口穿鞋子。” 许笑：“答对啦。” 少年一下就跳了起来，说道：“你们耍赖，哪有这样的答案，蜈蚣怎么要穿鞋子？” 许越说道：“蜈蚣可以买酱油，为什么不能穿鞋子？你夫子没教过你什么叫拟人吗？” 少年一时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只愤怒地盯着许越。 许笑忙说道：“小公子，我之前说过了，这个谜的答案不能用平常的思路来答。这题就算打个样，我们后面重新开始，你看可以吗？” 少年气哼哼地站那里既不答应，也不否定。 许越歪着身子看了他一眼，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姐，算了，我看人家八成是输不起。我们还是” “谁输不起了？重新来过，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少年重新坐下，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对许笑说道：“开始。” 许笑都有些同情这孩子了，她轻咳一声说道：“那我们现在正式开始，第一题，蘑菇走在路上，被橙子撞了一下，蘑菇生气地骂道，你走路没长眼吗，去死。然后橙子就真的去死了，为什么？” 许笑仍是先问少年：“小公子，你的答案是什么？” 少年这次比上次谨慎得多，想了许久才回答道：“橙子是被蘑菇气死的？” 许笑摇摇头，说道：“再听听我弟弟的答案。”说完看向许越，问道：“你的答案是什么？” 许越装出一副抓耳挠腮的模样，最后那少年都等得不耐烦了，许越才说道：“菌（君）要橙（臣）死，橙（臣）不得不死。” 许笑问那少年：“小公子，你觉得是你答的对还是我弟弟答得对？” 少年嘴巴张的大大的看着许越，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说道：“还可以这样答吗？” 许越问：“你觉得不对吗？” 少年老实地答道：“好像有点道理。行，那这题就算你赢。”回头对许笑说道：“下一题。” 许笑说道：“第二题：又有一天，蘑菇和橙子的弟弟在路上遇到了，橙子的弟弟看见蘑菇，怕自己和哥哥一样，吓得赶紧往自己身上抹了一层大酱，蘑菇走过他身边时就没有为难他，为什么？” 少年这会不用许笑问，直接抢答道：“橙子的弟弟没有撞到蘑菇，所以蘑菇没有为难他。” 许笑说道：“这一题你要是再错了，第三题就可以不用出了。” 少年听了急道：“不对吗？你等一下，刚刚我答的太快了，都没想清楚，那个不算。让我想想 是不是因为大酱太难闻了，蘑菇被熏跑了？” 许笑笑眯眯地问道：“还有别的答案吗？” “还不对吗？”少年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蘑菇没有认出这个是橙子的弟弟，因为橙子的弟弟抹了酱。” 许笑依旧摇头 少年最后实在想不出来，对许越说道：“我不相信你能说出让我信服的答案来。” 许越说道：“如果我上一题的答案让你信服的话，这一题的答案我相信你会有同样的感觉。 这题的答案是：酱（将）在外，菌（君）命有所不受。” 少年 这么妙的答案，他为什么没想到？这两题明明比蜈蚣穿鞋子简单，他怎么就没猜对？ 许笑对那少年说道：“小公子，我弟弟已经答对了两题了，第三题我们就不用比了。” 少年一愣，立马说道：“不行，还要比。” 说完后发现，那姐弟二人看着自己的眼神像看骗子。他马上反应过来，说道：“你们赢了，我回去就和我爹说你们爹娘的事。如果你爹娘是冤枉的，最晚明天就能放出来。 不过，你们再给我出几个这个什么脑筋急转弯，我试试能不能猜出来。”想了想又说道：“不能为了敷衍我，故意出简单的给我猜，不然我就反悔不帮你们了。” 许笑 许越 看在他答应帮忙放了爹娘的份上，许笑给他出起了经典的脑筋急转弯题目来：“请问，把大象装进柜子里，要分几步？” 少年：“大象怎么能装进柜子里？那柜子多大？难道是把大象剁碎了装进去？” 许笑：“不是，说了不要用正常的思路去想。” 少年：“我这已经是不正常的思路了，还有更加不正常吗？” 许笑：哎呦，她要被这人弄得不正常了。 许越在一旁说道：“你不要想得太复杂了，越简单越好。” 少年眉头紧锁，嘴里喃喃地念着：“简单，怎么简单，简单” 许越难得好心地说道：“我先告诉你答案，你照着答案答第二题。” 少年点头答应。 许越：“把大象放柜子里共分三步，第一，打开柜子门。第二，把大象放进去。第三关上柜子门。” 少年的嘴巴张的大得可以塞鸡蛋了，原来是这样的简单。他急切地对许笑说道：“下一题下一题。” 许笑就没见过这么又菜又爱玩的人，她只得说道：“把长颈鹿放柜子里要分几步？” 少年一愣，问道：“这不是跟前面那题一样吗？” 许笑说道：“不一样，这是第二题。” 少年脸上一喜，说道：“分三步啊，第一打开柜子门，第二把长颈鹿放进去，第三关门。” 许笑说道：“错。” 少年脸色难看地说道：“刚才你弟弟就是这么说的，我说怎么就错了。” 许越说道：“正确答案是分四步，第一打开柜子门，第二，把柜子里的大象拿出来，第三放长颈鹿进去，第四关门。” 少年听完呆了一会儿后哈哈大笑，他对许笑说道：“真是太有意思了，亏你们想得出来。还有没有，快快快，再说一题。” 许笑扶着额头说道：“最后一题了，再没有了。” 少年催促道：“行行行，你先出题。” 许笑：“森林里要开动物大会，请问哪个动物没有参加？” “我知道，长颈鹿。”少年兴奋地答道：“长颈鹿在柜子里还没有拿出来，肯定是长颈鹿。” 许笑长出口气，说道：“恭喜你，答对了。” 第106章 老天爷开眼了 少年答得兴起，拉着姐弟俩还想玩，许笑坚决不答应。他们的目的达到了，眼下最重要的事，是让这少年找县令把爹娘放出来。 许笑不悦地说道：“小公子，我刚刚说过了这是最后一题的，你明明都答应了，现在为什么又要反悔？” 少年理直气壮地说道：“我哪有反悔？明明是你们小气，我只是让你们再多出几个题，你们却推三阻四。” 许越呵了一声，说道：“我们爹娘被你爹关起来了，说不定你爹的手下还会对他们用刑，我们现在心急如焚，哪里有心思一直陪你玩。” 少年肯定地说道：“我爹的手下不会随便对人用刑的。” 许越冷声问道：“城门口那个鱼肉百姓的吏卒也是你爹的手下，你爹知道吗？你又知道吗？” 少年一时词穷。 许笑对那少年说道：“要不这样，你先想办法帮我们把爹娘救出来，我再想几个脑筋急转弯写给你。另外，我爹娘出来后，你祖母的生日礼物我也帮你做好，算是我们对你的感谢。” 少年听了眼睛一亮，他看向许笑问道：“你说的可当真？” 许笑说道：“当真，那我爹娘什么时候能出来？” 少年摆摆手说道：“你别着急，我现在就回去找我爹，最晚明天就能出来了。” 许越连忙问道：“我们要跟着你一起去吗？我们是证人。” 少年嫌弃地说道：“你们还是找个客栈住着。” 许越脸不红气不喘地说道：“我们身上没钱住客栈，要不你借点钱给我们，我爹娘出来了就还你。” 少年瞪大眼睛看着许越，语带讥诮地说道：“你出门都不带脸皮的吗？我跟你很熟吗？为什么要借钱给你？” 许越眼都不眨地说道：“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你帮我们救爹娘，我们帮你为你祖母准备生日礼物。 合作伙伴之间的互相帮衬，可以增强团队的凝聚力，让团队成员更加团结，还能促进我们之间的信任和感情，从而提高工作效率，实现双方的共赢” “停停停”少年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摸出一个银锭子丢给许越，问道：“合作伙伴，这些够不够促进我们之间的信任和感情？” 许越伸手接住银子，往怀里一塞，拱手说道：“够了够了，大家合作愉快。” 少年懒得理他，转身要走。许笑忙喊住他：“小公子等一下，我们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我爹娘放出来后我们去哪里接？还有到时候怎么找你一起准备生日礼物。” 少年一拍脑袋，说道：“我叫卫临昭，你们爹娘应该是关在县衙的大牢里，你们去县衙东面的角门等，无罪释放的人都会从那边出来。 离县衙不远有家来福客栈，你们先去那里落脚，我明天过去找你们。” 姐弟俩表示都听明白了，卫临昭才离开。 卫临昭并不住在县衙后衙，而是住在县衙附近的一座五进的院子里。他到家时父亲还在衙门没有回来，他并没有直接去找父亲说放人的事，而是叫过随时侍候的小厮。 “八斗，听说今天城门口有百姓和吏卒打起来了，你去打听打听，具体是什么原因引起的，不准偏袒任何一方，打听清楚了赶紧过来告诉我。” 八斗不解地问道：“少爷，他们打就打呗，关我们什么事？你不是正装病不去学堂吗，万一被大人知道了你骗他，又要挨板子了。” 卫临昭摸了摸屁股，叹了口气，没办法，谁让他答应了人家。他挥了挥手说道：“你小心些，别让我爹发现了，这事很重要的。” 八斗答应一声出去了。 卫临昭等八斗等得无聊，想到今天的那些脑筋急转弯，不行，他要把今天那些脑筋急转弯都写下来，下次他可以拿出去考别人，肯定没一个人能答得出来。 他兴冲冲地进了往日他深恶痛绝的书房。 卫县令下衙回家后没见到儿子，以为他又跑出去疯玩了，就知道这小子是在装病，回头定要狠狠地抽他一顿。 丫鬟端茶上来时，卫县令随口问了一句：“少爷出去多久了？” 丫鬟答道：“少爷没有出去，这会儿正在书房写字呢。” 卫大人吓一跳，自己年纪轻轻的，怎么就耳朵开始不灵光了？难道是最近太劳累了？ 他忙对那丫鬟说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丫鬟捂嘴笑着道：“大人，少爷正在书房写字，您不相信可以过去看看。” 卫大人噌地站起来，抬脚就往书房去。待他走到书房门口，见那个平日读书如同要他命的少年，正趴在桌上奋笔疾书，写几个字又笑眯眯地端详一番，然后又低下头继续写。 卫大人老泪差点落了下来，老天爷开眼，他儿子终于开窍了。 卫大人默默地退了出来，没有进去打扰儿子学习。他哼着小曲往父母的院子去，他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两位老人家。 才高看着大人走远了，才偷偷地从墙后溜了出来，左右看看后转身进了书房，对着桌案后的少年说道：“少爷，大人刚刚过来了，站门口偷看你来着。” 卫临昭听了，吓得手上的笔都飞了出去。他惊恐地问道：“才高，你刚刚说什么？我爹偷看我？他为什么偷看我？难道他发现我装病了？” 才高摇摇头，疑惑地说道：“奴才也不知道，不过大人看样子没有生气，好像还有些高兴。” 卫临昭瞪着才高，问道：“才高，你脑子坏了还是眼睛坏了？我爹看见我装病不去上学，不但没有生气，还看着挺高兴？你确定那是我爹吗？” 才高急道：“少爷，我看得真真的，就是老爷，没错。” 卫临昭疑惑地嘀咕起来：“不可能啊，照我爹平日的脾气，肯定是要抽我一顿的。难道”他惊恐地睁大眼睛看向才高：“这个人不是我爹，是假冒的？” 才高被自家少爷的想法吓一跳，他结结巴巴地说道：“不不不会，他他他假冒大大大人做做什么？” 卫临昭想想也是，假冒他爹干什么，抽自己一顿吗？谁那么无聊？哦，除了那个小肚鸡肠的许越，不过他太小了，没法假冒，毕竟他爹又不是土行孙。 许越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卧槽，哪个卑鄙小人在骂他，还骂得这么狠 第107章 伤心了 八斗回来的时候，卫临昭已经把今天那几个脑筋急转弯全部写好了，他让才高守着门口，以防自己那不知真假的爹再过来。 卫临昭问八斗：“怎么样，打听出来了没有？” 八斗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嘟咕嘟地喝完后才说道：“打听清楚了，说是今天早上有一家四口从太平镇过来，进城门时候被吏卒讹要钱财，那家男人不肯给。吏卒见讹不到钱就不让他们进城。 那家男人执意要进城，被那吏卒辱骂了几句，那男人的儿子从车上跳下来，照着那名吏卒的那玩意儿就撞了过去，那吏卒当场就倒地不起。那小孩” “等一下。”卫临昭打断八斗的话，问道：“说清楚点，许越不是，那小孩怎么就一下把那个吏卒撞倒在地的，他难道还有功夫不成？”看着也不像啊。 八斗尴尬地咳了咳，说道：“少爷，撞的是那个地方。” 卫临昭皱眉说道：“哪个地方，说话吞吞吐吐做什么？” 八斗低着头说道：“就是撞伤了那个吏卒的命根子。” 卫临昭倒吸一口凉气，同时下意识地夹紧双腿。心道：没想到许越年纪不大，心却黑得很，之前幸好听了他姐姐的话比了猜谜，要是比打架，他现在可能就得和那吏卒一样一样的了。 八斗见少爷半天不说话，以为是被自己说的话吓到了，忙说道：“少爷，我们还是别听这些劳什子的事了。” 卫临昭回过神来，对八斗说道：“你继续说下去。” 八斗只得接着说起了上午城门口打斗场面，他打听得还挺详细，就连许越脱鞋子抽了那吏卒多少下嘴巴子都打听出来了。 卫临昭越听越觉得许越心黑手狠，要不是许笑，今天自己八成就要栽在他手里了。 等八斗把事情的经过讲完了，卫临昭也捋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件事要说是吏卒的错也可以，毕竟这吏卒确实仗着自己的职务之便，威胁欺压百姓，强行收受财物。而且看样子这事他们还没少干。 不过要是判许越他们一家有罪也不算冤枉，因为他们一家是先动手打人的，虽然是个不入流的守城门的，那也是朝廷官吏。朝廷官吏犯法，自有朝廷律法来审判，怎么能容许百姓随意殴打。 不过，卫临昭是最不耻那些仗势欺人的人，自己平日随便见了大小官员都要点头哈腰，回过头来却对百姓吆五喝六，整得自己跟大爷似的。 他发现越是这种小吏小卒越骄横，架子大得很，朝廷的一品大员见了，怕是都要自叹不如。 真正的有能力的人反而都是面上滴水不漏，该低调的时候低调，该和气的时候和气。不过这些人心好不好就不知道了，像他大伯就是这样的人。 卫临昭心里想着事，不小心就嘀咕出声来：“既然答应了许家姐弟，那怎么样也要把这事定性为，吏卒强要百姓财物，双方争执中各有损伤。” 八斗站一旁听了忙说道：“少爷，那家人没有受伤，奴才都打听清楚了。” 卫临昭强硬地说道：“伤了，就是伤了。” 八斗一脸懵逼地问：“伤了？那是谁伤了？伤哪了？” 卫临昭：“一家四口都伤了，伤心了。” 八斗 卫临昭想好了之后起身出门，才高八斗忙上前问道：“少爷，就快吃晚膳了，还要出去吗？” 卫临昭边走边说道：“出什么出，我找父亲说正事儿。” 才高忙说道：“大人去了老太爷和老夫人那边。” 卫临昭听了顿时感觉老天都在帮他，有祖父祖母在，父亲肯定好说话。主仆三人来到老太爷和老太太住的寿康堂。 寿康堂内，卫大人还在滔滔不绝地称赞儿子那如饥似渴地学习态度。见儿子过来，忙问道：“昭儿怎么过来了，可是读书累了？那就先歇一歇，你还病着呢。唉，没想到你病了两天竟然知道上进了” 卫临昭莫名其妙，明明是自己装病，怎么父亲说起了胡话，自己什么时候上进了？ 他没敢接父亲的话，先上前给祖父祖母请安，只是还没等他行礼，卫老夫人忙上前拉着他坐在身边说道：“昭儿，你爹说你在书房奋笔疾书，如饥似渴地学习可有此事？” 卫临昭 父亲已经到了老眼昏花的地步吗？他什么时候奋笔疾书的学习了，还如饥似渴？ 管他，好日子能过一天是一天，先把事情办完再说。 卫临昭长叹一声，说道：“祖母，孙儿以前不懂事，只知道贪玩。今天上午孙儿头痛得紧，睡也睡不着，就想着在院中走走或许能好些。 不料无意中听见丫鬟们说起今天上午发生在城门的一桩事，孙儿听完气愤难平，顿时幡然醒悟，想着以后一定要发奋读书，以后做个好官，让老百姓少受一点这样的罪。” 卫大人听儿子说要发奋读书，高兴地嘴角都咧到耳朵根去了。待听儿子全部说完，他紧皱眉头问道：“昭儿，可是城门口发生了什么对百姓不公的事？” 卫临昭就把城门口的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当然，该夸大的夸大，该省略的省略。还有一点，许家是被吏卒掌掴了之后再还手的，那吏卒不是拍了许家男人的脸吗？ 最后还说道：“那家男人怕儿子女儿被抓起来用刑，拼着被吏卒打得吐血让两个孩子跑了。可怜这一家人，第一次来县城，人生地不熟的，两个孩子又那么小，也不知道会不会被拐子拐了去。 我还听说那夫妻二人如今就关在县衙大牢里面，要是那两个孩子被拐了，这夫妻俩怕是也活不下去了。” 卫大人为人一向耿直刚正，听说在自己的管辖下出来这种事，气的腾地站起来，对二位老人行了一礼，朝外喊道：“来人，去县衙。”随后匆匆离开。 卫临昭看他爹这架势，估计许家夫妻今晚就能出大牢了。 第108章 无罪释放 许笑许越和卫临昭分开后，一路问着找到了县衙的位置。姐弟俩又研究了一番东南西北，最后确定了东面角门的位置。 许笑这时候才发现，许越头发蓬乱，衣衫也被扯坏了，脚上一只脚穿鞋，一只脚光着。应该是城门口走得急，那只抽吏卒的鞋没来得及穿上。 他们刚才跑的时候慌不择路，不知道脚破了没有，也没听他叫一声疼。许笑心疼地问弟弟:“脚疼不疼？” 许越低头看了一眼脚，说道:“刚刚没觉得，现在好像有一点了。” 许笑忙蹲下说道:“我背你先去买双鞋。” 许越拒绝道：“等爹娘出来了一起去，我们要是离开了，爹娘一会儿出来不知道去哪里寻我们。” 许笑说道：“我算过了，那个卫临昭从和我们分开，到他回家找县令大人说情，再到爹娘放出来，最少要一个时辰。 我们先去找那个来福客栈订一个房间，再把自己收拾一下，免得爹娘出来看到我们这样心里难过，刚好他们出来了也有地方落脚。” 许越想想觉得也有道理，不过还是坚持不让许笑背他。许笑只得扶着他往前走，边走边打听来福客栈的位置。 来福客栈确实如卫临昭说的那样，离县衙大概两百米的距离，姐弟二人要了一个房间。那掌柜的可能是见惯了世面的，对两个小孩来订房也没什么惊讶的，给钱就让住。 许笑把许越扶着进了房间，把许越按在凳子上坐下，检查起许越的那只光脚，细嫩的脚掌上有不少红肿的擦伤，还有一处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刮破了皮，旁边的血迹已经干了。 许笑把许越打脚放下，说道：“你先在这里歇一下，我去给你买双鞋子，顺便叫小儿送盆水过来，你先把伤口洗一洗，等娘回来了再给你涂消毒药水。” 许越难得乖巧地点头答应，说道：“姐，你快去快回，随便买一双能穿的就行，要是爹娘出来看不到我们会着急的。” 许笑答应一声转身出了房门，不大一会儿，小二提着一壶热水过来，见房里只有一个小孩，脚上似乎还受了伤，那小二还热情地帮许越倒好了水才离开。 许越之前和卫临昭比试的时候，上蹿下跳的都没什么感觉，这会儿等他把脚放进热水里，竟觉得那破皮处刺痛异常。他忍着疼痛草草地洗干净了脚。 等他擦干脚上的水珠，许笑拎着一双布鞋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进来。许越接过新鞋穿上，只是才走一步，那脚就痛得他直皱眉。他心里暗暗地咒骂起来，我去，早知道不洗了，洗干净了更痛。脸上却强忍着不让许笑担心。 姐弟俩用剩下的热水洗了把脸，又重新整理了一下衣服，头发也拆散重新梳过了。这会儿两人看起来干净清爽。 两人下楼让掌柜的装了几个馒头，又去了县衙东角门等着了。四月份的白天阳光明媚，温暖宜人。到了傍晚的时候，却刮起了风，风不大，但吹的人凉飕飕的。 早上出门的时候，沈蕙兰是多准备了衣服的，不过都放在牛车上，如今连牛车怕是都被官府的人牵走了。 姐弟俩挤在一起，为了避免沉默让时间更难熬，两人聊起天来。 “越越，你说他们会把牛车还给我们吗？” 许越缩着脖子说道：“应该会，他们要是不还，我们就不管那脑残的生日礼物了。” 许笑不赞成地说道：“一码归一码，人家只答应我们救爹娘，我们也没让人家连牛车一起救出来。怎么能说话不算数。” 许越说道：“可是那牛比爹的亲儿子还重要，爹要是失去了那头牛，他不得伤心死了。” 许笑想到许越说要吃小牛时，他爹差点把许越给吃了的事情。基于小棉袄的觉悟，她还是帮着许立业违心地说道：“爹肯定更疼你啊，不然早上在城门口的时候，爹怎么让你跑，不让小牛跑？” 许越翻了个白眼，说道：“姐，你能不能不要睁眼说瞎话，爹是不想让小牛跑吗？爹是因为小牛没我聪明，听不懂人话才选择让我跑的。要是我也听不懂人话，那” 他为什么会听不懂人话？他干嘛要和小牛比？ 许越岔开话题道：“天都快黑了，爹娘怎么还不出来？你说那小子会不会没用，县令大人根本不听他的。” 许笑也等得心里焦急，许越的顾虑也是她担心的，要是爹娘还是出不来怎么办？这个地方人生地不熟的，还有谁能帮他们？ 许越见许笑没有吭声，知道姐姐和自己一样担心。他又安慰起许笑来：“没事，那脑残不是说了吗，最晚明天就能放出来，今天要是没放人，那说不定就是明天放了。 要是他真的没有办法说服县令老爷，我们明天就去击鼓鸣冤，我们是受害者，凭什么抓我们？ 要是县令大人是个昏官，我们就去府城告。府城不行我们就去京城” “行了行了，你快别说了。”许笑刚刚真的只是担心，现在被许越安慰完，顿时感觉前途一片黑暗，爹娘永无出头之日了。 她对许越说道：“你还是闭会儿嘴，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了。” 许越 他姐心理素质太差了，他只是先把最差的情况说出来，到时候就算有什么变故，都能以好的心态应对。 两人沉默地挤在角门口，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就在姐弟俩快绝望的时候，角门吱呀一声打开，从里面走出两个人来，正是许立业和沈蕙兰。 许笑和许越看到父母的那一刻，双双站起来扑了过来，嘴里还喊着。 “爹，娘，啊” “爹，娘，哎呦” 许立业看着地上趴着的一双儿女，问道：“大半日不见，你俩为啥行如此大礼？” 许笑哽咽地说道：“爹，我们在这里等了一个多时辰了，脚都蹲麻了，许越脚还有伤呢。” 沈蕙兰听了忙上前查看儿子的脚伤，天色昏暗，根本看不清楚。 许立业想到当时让儿子跑到时候，儿子的那只鞋作为武器，还在媳妇的手发威。 想到儿子光着脚逃命，许立业难得对儿子露出了几分父子情来，他上前一把拎起许越抱在怀里，说道：“既然脚受伤了，那爹就抱着你走。” 许越搂着许立业的胳膊，感动得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嘴里还呜咽道：“爹，原来你还得疼我比疼小牛多，以前都是我误会了你，以为你只疼” 许立业把许越往沈蕙兰怀里一扔，转身对还没关上门的衙役说道：“官爷，我的牛呢？” 许越 终究是他错付了，他爹还是最爱他的小牛。 第109章 两个学渣 一家四口回到了来福客栈，沈蕙兰先是从空间里拿了医药箱出来，给许越脚上的伤口消毒上药，把许越疼得龇牙咧嘴的。 许立业则问起女儿后面发生的事情，许笑把和许越跑出来后发生的事情，大致地说了一遍。许立业喃喃道：“难怪县令大人这么晚了还叫我们去问话。” 许越听了说道：“没想到那个卫什么真能说动他爹把你们放出来，那之前答应他的事，我们也要想办法替他办好喽。” 许立业皱眉问道：“你们答应人家什么事了？” 许笑忙补充道：“我们赢了猜谜，但是也答应作为感谢，帮他在他祖母六十大寿的时候，送一份特殊的生日礼物。” 沈蕙兰看向女儿问道：“你不会是要做生日蛋糕？我们哪里弄得到材料，而且还要搭烤炉呢。” 许越摆摆手说道：“我们说好了的，所有材料人工都是他们自己出，我们哪里有那个钱。” 沈蕙兰仍是不放心地说道：“你们明天先试试，要是做不出来，娘再做点别的，不一定要做蛋糕。” 许笑和许越都点头答应。 一家人今天天不亮就出了门，中间又狠狠地打了一架，后来坐牢的坐牢，跑路的跑路。一天下来，四个人是又累又怕，吃过晚饭后早早地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一家四口刚吃过早饭，卫临昭带着才高八斗就过来了。见到沈蕙兰和许立业，他得意地对许越说道：“我言出必行，你爹娘已经出来了，说，怎么感谢我。” 许越上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说道：“多谢你救我爹娘出来。” 卫临昭见许越正儿八经的给自己道谢，有些不自在地说道：“你别给我整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你姐姐呢？她不是说今天帮我准备礼物吗？” 许笑上前说道：“我不会赖账的，不过，我做的东西比较复杂，你要帮我把一些东西备齐了才能做。” 卫临昭一听比较复杂，忙高兴地说道：“复杂好，你说要什么材料，我马上叫人去准备。” 许笑说道：“首先我们做这个要有一个烤炉。” 卫临昭听了有些失望，烤炉不就是烤些酥啊饼啊之类的，那算什么新奇的，都是些换汤不换药的东西。 他立即失去了兴趣，淡淡地应了一句：“我家里就有烤炉。” 许笑见他前一刻好兴致勃勃，转眼间就一副毫无兴趣的样子。心想：果然像许越说的那样，脑残心，海底针。 但她既然答应了，就算卫临昭不感兴趣了，她还是要走个过场的。于是接着说道：“还要精面粉，糖，牛乳，鸡蛋。最后还要几个壮劳力。” 卫临昭听到什么面粉，糖，牛乳，鸡蛋什么的，已经完全不想试了，这不就是做酥饼之类的吗，他从前就看过家里的厨娘做，用的就是这些东西。 待最后许笑还要几个壮劳力时，卫临昭奇怪地问道：“要壮劳力做什么？你烤饼要壮劳力端盘子吗？” 许越在一旁说道：“要借壮劳力的胳膊用用，不然我和我姐做不了。” 卫临昭越发奇怪起来，他看向姐弟俩的胳膊问道：“你俩胳膊受伤了吗？” 许越不耐烦地说道：“没有，叫你准备你就准备，等一下跟着看就知道了。” 才高眼睛一瞪，喝道：“哪里来的野小子，怎么跟我们少爷说话的？” 卫临昭不待许越开口骂人，一把扯过才高说道：“你们跟我去我家，这些我家都有。” 沈蕙兰有些不放心，许笑说道：“娘，你和爹在客栈等着，卫小公子不是坏人，我和许越做完蛋糕就回来。” 卫临昭也对许立业说道：“你们放心，就是做个饼而已，不会为难他们的。” 许立业和沈蕙兰只能让儿子女儿跟着卫临昭离开。 卫临昭离家时是偷偷摸摸的，不想让祖父祖母发现了告诉父亲。回来时也是小心翼翼的，免得让人看见了去父亲面前嚼舌头。 许越见了问道：“你是这家人的儿子吗？进自己家还鬼鬼祟祟的？” 卫临昭没好气地说道：“你懂什么，要是被我爹发现我装病跑出去玩，他立马就会让我去学堂上课。” 许越吃惊地问道：“你爹这么好骗的吗？你看上去红光满面，哪里像是生病的样子。唉，我爹就不行了，我打一个嗝他都怀疑我是骗他的。” 卫临昭同情地看了许越一眼，用充满优越感的表情说道：“那你真可怜，我比你幸福多了。” 许笑不想看这两个学渣在自己面前商量怎么装病的事，催促道：“到了没有？还要走多久？” 卫临昭指了指前面说道：“到了，就那里，这是府里的小厨房，烤炉就在这里。” 几人紧走几步，来到了小厨房。许笑打量了一下，这个小厨房里有一个大烤炉，旁边的柜子里锁着，应该是食材。其他的厨房设备倒没有看到，这应该是一个古代版的烘焙房。 卫临昭让八斗把许笑要的材料找了过来。许笑拿过八个鸡蛋，蛋清蛋黄分开，拿着装蛋清的盆和一把筷子，递给才高说道：“把它打起泡后给我检查。” 才高刚想发火，许笑对卫临昭说道：“我和我弟弟年纪小，没有力气，让他帮忙打一下蛋清没什么问题？” 卫临昭对才高点点头，说道：“又没叫你做什么难事，打个蛋清而已，快打。” 才高见少爷开口了，才不情不愿地接过盆打了起来 第110章 不经用的才高 许笑重新拿了一个干净的盆，准备倒油时才发现，这年代好像还没有玉米这玩意，那就更没有玉米油了。 猪油肯定是不行的，得要植物油才可以。她回过头来问卫临昭：“你们家还有什么油？” 卫临昭茫然地摇了摇头，说道：“这种事我怎么知道，八斗，你去叫个厨娘过来问一下。” 八斗跑出去一会儿后，拉着一个三十多岁左右的厨娘进来。那厨娘见卫临昭在小厨房里，吃了一惊，赶紧就要行礼。 卫临昭摆摆手说道：“别耽误时间，这小丫这个小姑娘问什么你就答什么。” 想到许笑年纪小，估计手上很多活她也干不了，又对那厨娘说道：“你就在这边候着，等会儿给她打打下手。” 厨娘忙答应一声，然后朝着许笑问道：“不知道小姐想问奴才什么？” 许笑忙说道：“你别叫我小姐，叫我许笑就好了。” 厨娘看自家少爷就站在那小姑娘旁边，哪里敢直呼这小姑娘的名字。只得改口说道：“那奴才叫您许姑娘。” 许笑没有再拒绝，她问那厨娘：“你们厨房里有些什么素油？” 厨娘答到：“素油有芝麻油，花生油，菜籽油，棉籽油和大豆油。” 许笑点点头，转身问旁边的卫临昭：“你祖母有什么忌口的吗？” 卫临昭肯定地说道：“没有。” 许笑想了想，大豆油和花生油都可以做，不过花生油的味道可能要重一点。而且据她所知，花生油的烟点没有大豆油的高，如果是高温烘焙的话，那还是大豆油更好些。 她对厨娘说道：“你给我装点大豆油过来。” 厨娘答应一声，转身去打开柜子，从里面舀了一碗大豆油放在许笑旁边。 才高也端着装蛋清的盆过来，说道：“小丫头，蛋清已经打好了，我给你放这里了。”说完放下盆就要走。 许笑朝才高喊道：“等一下。” 喊完，从碗里舀了一勺糖霜倒进蛋清里，再加了几滴白醋，对才高说道：“接着打，打到起大白泡再来找我。” 才高不愿意接，凭什么听这小丫头的话啊，他看着卫临昭。卫临昭皱眉道：“你看我做什么，要我帮你打吗？” 才高忙道：“奴才不是那个意思，奴才的意思是这些蛋清不都打散了吗，怎么还要打？” 许笑转身看向才高，说道：“你的意思是我在为难你吗？我要做的这个吃食，蛋清必须打发了才能用，不然做出来就是个大馒头。你如果不愿意打可以让你家少爷换一个人来打。” 卫临昭还想看看这个小丫头到底能做出来什么新奇东西，见才高把人家惹生气了，冲才高骂道：“让你做点子事你就推三阻四，叫你出去玩你跑得比我都快，到底你是纨绔还是我是纨绔？做不好以后别跟着我了。” 才高听了吓一跳，少爷如果不要他了，他以后在府里还怎么混得下去。他忙说道：“少爷，奴才没说不做，奴才以为打散了就可以了，许姑娘先前也没说要打成什么样子。奴才现在知道了，奴才这就打，这就打。”说罢端过装蛋清的盆又打了起来。 许笑见他打了也没再说什么，她倒了适量的大豆油在一个干净的盆里，再加入牛乳，用筷子搅拌均匀至酸奶状。 再加入过筛的精面粉搅拌均匀后，加入蛋黄继续搅拌，直至搅拌出来的面糊呈浓稠的流动状，这样就可以了。 她看了一眼才高手里的蛋清，已经开始变色了，她又加了一勺糖霜进去，对才高说道：“还要接着打，打到筷子插进里面不会倒，倒扣过来时，碗里的东西不会倒出来就可以了。” 才高胳膊都有些不听使唤了，他虽然是做奴才的，但他从小跟着少爷，什么时候受过这个罪。可他现在也不敢再抱怨一句了，只得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许笑让厨娘准备好烤盘，里面铺好油脂，再把烤炉烧起来预热。 又等了差不多一刻钟，就在才高要以为自己今天这胳膊要废了的时候，许笑终于开口说好了。才高如蒙大赦般抖着手把盆放在案板上。 卫临昭从来不知道蛋清还可以打成这个样子，他凑上前去，看着许笑把蛋清和面糊拌在一起，然后倒进烤盘里。再让厨娘过来把烤盘放进了烤炉。 卫临昭问许笑：“这样就可以了？烤熟了就能吃？” 许笑说道：“嗯，烤熟了就能吃。不过，如果是送给你祖母当生日礼物的话，这样还不够。”说完问一旁的厨娘：“你们这里有酥油吗？” 酥油是一种类似黄油的油脂，普通人家用不上，不过像这种有专门烘焙房的大户人家，那肯定是有的。 果然，那厨娘说道：“有，我这就去拿。”说着起身出去了。八斗赶紧上前接替厨娘烧火的工作。 许越趴在一旁看了许久，见才高还在那举着胳膊轻轻摇晃，突然有点不忍心了。他知道姐姐是生气才高在客栈的时候骂了自己，才故意让人家打蛋清的。 想到接下来的奶油，他对卫临昭说道：“你要不还是再找个强壮点的来，我看你那个小厮不经用。” 才高正晃着胳膊，听到许越说他不经用，刚要发火骂过去，想到少爷刚刚骂自己的话，算了，先忍了这口气。 卫临昭下意识地问了句：“请强壮的人来干嘛？” 待他注意到许越看着才高的眼神，才后知后觉地问道：“还要打蛋清吗?” 许越欠欠地说道：“是还要打东西，但是不是蛋清，比蛋清难打多了。打蛋清多容易啊。” 才高正竖着耳朵听那小子说话呢，等他听到还要打到时候，他扑通一声跪在卫临昭跟前。 哭着说道：“少爷，奴才不能再打了，再打奴才的手就废了。 许公子说的对，奴才太不经用了，您要不就听许公子的，找个强壮经用的过来打。” 第111章 生日蛋糕 卫临昭今天是第一次看见，有人竟然为了打个蛋清哭的要死要活的。顿时觉得才高简直是在这姐弟俩面前丢尽了自己的脸。 他沉着脸说道：“既然你做不了，那就换个人来做，你出去把进宝叫过来。” 才高也没听出少爷的语气不对，只觉得有种逃出生天的感觉，忙抱着胳膊跑了出去。 厨娘拿着酥油过来后，许笑让厨娘烧起了一个小炉子，炉子上的小锅里倒入牛乳和酥油，一边加热一边搅拌，把酥油全部融化后，再把锅里的牛乳烧沸才停火。这就是简易版的淡奶油了。 许笑再让刚进门的进宝把锅里奶倒出来快速搅拌，同时对厨娘说：“等这些奶晾凉了之后，你再去取一盆冰块过来。” 小说里都说大户人家一般会有地窖存冰，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厨娘似乎没想到还要用上冰，而且还是一盆，她看了卫临昭一眼。卫临昭说道：“她怎么说你照做就是了。”厨娘答应一声又出去取冰。 等许笑把晾凉了的奶放在冰块上时，烤炉里的蛋糕已经香飘满屋了。 卫临昭闻着这味道，对许笑说的话新奇食物又有了信心起来。又过了一会儿，许笑估摸着差不多了，让厨娘撤了烤炉的火。 打开烤炉的时候，一股浓郁，诱人的香味弥漫在整个小厨房内。几人都凑上前来看。 厨娘把蛋糕端出来，放在桌案上。放下的那一刻，蛋糕在烤盘里还颤了颤。金黄色的表皮上有细微的裂纹，散发着浓郁的奶香味。看起来十分蓬松，真的好想咬一口尝尝是什么味道。 众人都呆住了，这也太香了，看着好好吃的样子。 卫临昭咂咂嘴说道：“怎么这么香，它看起来好宣软蓬松啊，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许笑听了笑着说道：“等一下尝尝就知道了。” 卫临昭疑惑地问：“为什么是等一下，还要等什么？不是已经做好了吗？” 许笑指了指冰盆里的牛乳说道：“等它呀，再等一会儿就可以了。” 其实熬好后的牛奶最好冷藏过夜，但现在时间不允许，自己一家人不可能一直待在县城里，家里的作坊铺子都要人管呢。希望做出来的效果不会太差。 在卫临昭无数次的催促后，许笑终于把牛乳从冰盆里端了出来，撒上糖霜，滴上两滴白醋后，让进宝像打蛋清一样打了起来。 卫临昭问许越：“是不是要像打蛋清那样，打发了才能用？” 许越难得地赞了他一句：“是，你还挺聪明的，知道举一反三了啊。” 卫临昭听了许越的夸赞，一点也不高兴，反而烦躁地地说道：“那不是又要等好长时间？” 许越说道:“这个比蛋清难打多了，你耐心等着。” 其实，如果把奶装进密封都瓶子里摇更容易打发，不过许笑没说自然是有她的理由，许越才不会坑自己姐姐。 许笑没理他们，问身边的厨娘：“厨房里有什么带颜色的菜没有？” 厨娘想了想问道：“胡萝卜可以吗？” 许笑高兴地道：“可以可以，劳烦你帮我把胡萝卜榨汁，我要用。” 厨娘看了蛋糕一眼，以及围坐在蛋糕旁的焦急等待的几人，脚步匆匆地出去了。 卫临昭等了一会儿就不行了，看着不能吃，香味还一直往鼻子里钻谁受得了。 “能不能快点？还要多久才打好？” 许笑看那淡奶油已经打得稠密了起来，她对卫临昭说道:“还没好，再等等。” 卫临昭起身过来看了一眼，啥也看不出来，只得又重新坐回去。 过了一会儿又问:“进宝，赶紧打，你是不是不行？八斗，你去叫几个护院过来，他们力气大。” 八斗长出了一口气，幸好少爷没让他去打。他赶紧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带着两个人高马大的护院赶了过来。 两个护院还以为有什么紧急战况，没想到原来是做这个，那还不是轻轻松松，接过进宝手上的筷子就打了起来。 进宝晃着胳膊退到一边去，其实他更想跑路的，但少爷没发话，他不敢。 在两个护院轮流合作下，以及，卫临昭急得眼睛都要冒火星子的时候，奶油终于打好了。 许笑找了一个木铲，这个木铲两面都是平的，而且也薄，正好可以给她抹奶油用。 这里没有转台，许笑抹奶油时十分小心，特别是边缘部分。卫临昭几人全部围过来看。 抹完了一层奶油后，许笑又拿了一张油纸卷好，把奶油装了进去，剪了一个小口，在蛋糕的底部和腰部分别画两条波浪线。没办法，没有裱花嘴，就这样凑合着。 接着她又用胡萝卜汁调了一小纸袋奶油，拿过一根筷子，左手筷子，右手奶油袋，转几圈一朵红白相间的花就好了。 围观的几人都哇的一声，许笑把花用剪子取下来，轻轻地放在蛋糕上，如此反复，做了六朵花。 许笑又把胡萝卜汁调成大红色的奶油袋拿起来，在蛋糕表面空白的位置写道：“恭贺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几个大字。 写完之后，许笑仔细端详了一番，见没有什么再补充的地方，放下手里的奶油包，说道：“大功告成。” 没听见有人回自己，许笑转过身来，见后面站着的几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蛋糕，几人嘴巴都张得大大的，无法合拢。眼睛里都是惊艳。 许笑问一旁的许越：“他们干嘛？被人点穴了吗？” 许越得意地说道：“被你的才华震撼到了。”说完后拍了一下卫临昭。 卫临昭回过神来，看着许笑钦佩地说道：“你叫许笑吗？你实在是太厉害了，这个什么蛋糕，我光看着都觉得赏心悦目了。” 许越与有荣焉地说道：“那是，也不看是谁姐姐做的，我告诉你，不但看着好看，味道也好吃。” 卫临昭点头说道：“我知道我知道，我闻着味道都好吃，看这个样子也好吃。就是做的太漂亮了，这怎么舍得吃。” 第112章 卫临昭你不是人 卫临昭领着一众小厮，厨娘，护院围着生日蛋糕一连转了好几圈，边转边赞叹：“真好看，啧啧，真香，风都是香甜的。” 厨房里根本就没有风，许越估计他想说的是空气，因为的确是空气里都透着香甜味。 许笑见他们转个没完没了，说道：“卫公子，你们再转下去，我和我弟弟不晕，蛋糕也要被你们转晕了。” 卫临昭当然知道蛋糕不会晕，还是停下脚步，眼睛仍盯着蛋糕开口道：“小丫许姑娘，这个要怎么吃？” 许越抢先答道：“当然是用嘴吃啦，你傻不傻？” 卫临昭瞪了许越一眼，真想让护院把他扔出去，早知道就不带他来了，做蛋糕的整个过程他一点忙都没帮上，坐这里喝茶吃点心，比他还悠闲自在。这也就罢了，还动不动就刺两句给自己添堵。 不过想到还要让那个小丫头做蛋糕，他还是忍了下来，算了算了，无视就好。 他看向许笑，等她的答案。 许笑说道：“把生日蛋糕送给过生日的人，再点上一支红烛让她许愿。许好愿后过生日的人吹灭红烛，寓意着所求愿望会实现。 其实愿望不一定能实现，就是让人开心一下。然后把蛋糕切成小块就可以吃了，这个就类似于吃长寿面了。” 卫临昭一边仔细听，一边点头表示记下。八斗看自家少爷读书都没这么认真过。 许越坐在一旁听他姐姐说话，忽然想到古代人许愿，那八成是要跪下来磕几个头的 他忙补充道：“许愿的时候双手合十放在胸前，或站或坐在蛋糕和红烛面前。”说完他还跑过来演示了一遍。 卫临昭不相信许越，看着许笑用眼神询问真假。 待许笑点头后他才一把推开许越，站在许越刚刚站的位置上，双手合十开始许愿。 许笑和许越都以为卫临昭只是复刻一遍许越的流程，甚至在卫临昭举起刀比划着从哪里开始下刀的时候，许越还好心地提醒他一句：“随意切一刀就行了，剩下的怎么分可以让你家丫鬟仆妇来切。” 让姐弟俩万万没想到的是，卫临昭听完后点点头，直接一刀切了下去 姐弟俩扑上去时蛋糕已经切开了，许越愤怒地瞪着卫临昭，叫道：“姓卫的，你有病啊，切开干嘛？不是说要送给你祖母当生日礼物的吗？” 卫临昭用手指沾了点奶油放进嘴里，咂咂嘴才说道：“你才脑子有病，我不得亲自试吃过了，觉得好吃才送给我祖母？万一不好吃呢？” 许越被这脑残气死了，他姐姐一上午的心血，最后就喂了这只猪。 “你要试吃也不要一整个切开，奶油那边还有剩的，蛋糕也有这么多边角料，这么多不够你尝味道吗？” 卫临昭一摊手说道：“可是这个东西看着也不经放，我祖母的六十大寿还要半个月才到，半个月之后我们再做一个就好了。” 卧槽，许越气得破口大骂：“卫临昭，你还是不是人哪？你祖母还要半个月过生日，你大清早就把我们拉过来做什么？脑子有病你赶紧去治，你家里是没有钱给你看脑疾吗？” 许笑也被气得不轻，她看卫临昭急的那个样子，还以为老人家今天就过生日，没想到还要半个月。 卫临昭面上毫无愧色地说道：“你们说新奇的吃食我就要相信吗？万一就是个普通的馒头饼子呢？我肯定要看看做出来是什么样子，吃一口是什么味道。要是做的我不满意了，我还不用你们的吃食呢。” 许越跳起来说道：“那你别用好了，求之不得，谁稀罕给你做这玩意。姐，我们走，跟这个脑残没什么好说的。”说着拉着许笑就往外走。 卫临昭对两个护院喊道：“拦住他们。” 两个护院三两步走到小厨房门前，拦住了二人的去路。 许越脸都气红了，他转身指着卫临昭说道：“卫临昭，你是要强抢民小孩吗？我要去官府告你。” 卫临昭反唇相讥：“我抢你？你除了长了张嘴还有什么用，看耍嘴皮子我不会去茶馆听说书的耍？要不是你姐姐，我家大门都不会让你进来。” 许越嗤笑道：“还不让我进你家大门，是我求着你让我进的吗？明明是你大清早去请我来的，早知道你这么无耻，八抬大轿抬我来我也不来。” 卫临昭大笑三声，说道：“笑死人了，我是去请你的吗？你还要脸吗？要不是你死皮赖脸的跟过来的，我这会儿正高高兴兴地吃蛋糕呢。” “你” “够了，都给我闭嘴。”许笑要被他们吵死了，这两人上辈子怕是互相挖了对方的祖坟，哪里有说不过三句话就吵，吵不过瘾还要撸胳膊上的。 许笑看着卫临昭说道：“首先我非常感谢你的帮忙，我爹娘才能顺利出来。我们今天来做蛋糕也是为了表达我们的谢意。 我弟弟不高兴是因为觉得你骗了我们，但其实你从头到尾也没说过你祖母是今天过生日，只能说是我们理解有误。 现在蛋糕我们也做了，谢意我们也表达了，就不打扰了。哦，对了这是你昨天借给我们都银子，现在还给你。” 许笑说着拿出一块银子放在桌案上，对卫临昭行了一个礼，拉着许越转身就走。走到门口时那两个护院还拦住门不让出去，许笑转头看着卫临昭。 卫临昭拿过那块银子走到姐弟俩跟前，对许笑说道：“你也生气了吗？我不是故意骗你们的。你说要准备烤炉的时候，我还以为是烤糕饼点心之类的东西。但我答应了让你做，总不能说话不算话。 我原本想着你们要是做的是平常的点心，那就全部留给我吃好了。没想到你做出来的果真是我没见过的新奇吃食。 要不这样行不行，今天的蛋糕就当你们谢我的，我祖母做寿的蛋糕我跟你们买行不行？这块银子算定金。”说完他伸手把银子递给许笑。 许笑原本是有点生气的，现在听卫临昭这么一说，想着人家应该确实不是故意骗自己的，再说，毕竟还是一个十多岁的小孩呢。 她对卫临昭说道：“我本来是有一点生气，不过既然你不是故意的，那这件事就算了。你祖母的蛋糕我可能做不了，我们下午办完事，明天就要回家去了。” 卫临昭听许笑说不生气了，马上语气轻松地说道：“这又没关系，我祖母生日的时候我叫人去接你们过来就行了。” 许越哼了一声说道：“你叫我们来我们就要来吗？我们是你家的奴才吗？” 卫临昭虽然烦死了许越，但他这话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他忙改口说道：“要不到时候我带上今天要用到的这些东西去找你们，在你们家做好了我再带回来，这样可以吗？” 许笑想了想，觉得多个朋友多条路，以后说不定还有用得到人家的地方，于是痛快地接过银子说道：“行，我家住在太平镇棋盘村，做蛋糕之前你记得叫人过去搭烤炉。” 第113章 小人书 卫临昭见许笑答应了，高兴地要拉着两人吃了蛋糕再走，那架势好像今天是他过生日一样。许笑怎么拒绝都不行。 最后，是许越说他们还有重要的事要办，没那个时间吃蛋糕。 卫临昭只当许越就是想找借口走，他顿时就有些不高兴，自己都主动跟他们和好了，怎么还要走呢。 他看着许笑问道：“你们是不是还在生气？不然为什么一定要走。要是真有什么急事，我可以让八斗去帮你们跑一趟。” 许越原本又想发火，突然脑中里蹦出他从书铺里出来的事来，他试探地问道：“你是不是有家书铺？” 卫临昭点头回道：“是我祖父送我的，让我学着打理家里的庶务，怎么了，你要买书吗？要什么书我送你好了。” 许越顿时像泡进了醋缸里，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自己什么时候能当上富二代啊。 他心里有了主意，对卫临昭实话说道：“我们不是买书，我们是卖书。” “卖书？”卫临昭奇怪地问：“卖什么书?祖上留下来的吗？” 许越心说，自己虽然古今都有祖上，但好像都没有留过什么书下来。他摇头说道：“不是，卖自己写的书。” 卫临昭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然后问许笑：“他是不是出门的时候忘记吃药了？” 许笑一听要遭，马上两人又要掐起来。果然，许越不甘示弱地顶了回来：“你脑子病得这么严重都没吃药，我这么乖巧聪明吃什么药？” 许笑忙制止两位道：“别吵别吵，说卖书的事，现在先说卖书的事，吵架的话麻烦你们俩另找时间。” 卫临昭哼了一声，把脑袋扭向一边，不再看许越。 许越为了卖书，只得忍辱负重地接着说道：“我和我姐姐弄了一本小人书，想和书铺合作，印制成册出售。” 卫临昭看向许笑，许笑忙点头表示真有此事。 “你们写的书呢？”卫临昭问。 许笑说道：“没带在身上，放客栈里了。” 卫临昭想了想说道：“你们先陪我吃蛋糕，吃完我们再去客栈，带上你们的书去找我那书铺的掌柜商量看看。” 许笑许越也不知道这人是有什么毛病，为什么非要人陪着吃那个蛋糕。两人为了小人书，只能同意。 卫临昭亲自切的蛋糕，八斗，厨娘，进宝还有两个护院都分了一小块，把几人高兴坏了。 许笑许越是吃过无数次的，老实说，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 可这几个人不一样，人家是第一次见，第一次吃。特别是八斗他们几个，这东西有多难得他们是真切体会过的，而且这个东西老太太老太爷和大人都没有吃过，他们却吃上了，这得是多有面儿的事情。 卫临昭本来想慢慢品尝的，这蛋糕甜而不腻，宣软可口，要是牛嚼牡丹那就糟蹋了东西了。 可许笑和许越一直在旁边催，一直催，催得他只能草草地吃完后随他们出门。路上还一直抱怨，说是吃得太快了，一出门就忘记了什么味道。 许笑为了片刻的安静，最后只好答应，下次他去棋盘村的时候，重新给他做一个，才让他顺利闭嘴。 三人赶到客栈的时候，沈蕙兰和许立业还没有吃午饭，儿子女儿跟县令的儿子出去一上午，他们提心吊胆的，哪里吃得下。看见他们回来，许立业忙让小二上饭菜。 许越让爹娘和姐姐在楼下吃饭，他则带着卫临昭去房间拿小人书。 小人书一直被许笑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就算在城门口打架的时候，许笑都是护得好好的。 卫临昭看许越里三层外三层地打开包裹，嗤之以鼻地说道：“要不要这么夸张，搞得跟什么孤本一样，谁稀罕哪？” 许越看了他一眼，说道：“有本事你看了别稀罕。” 卫临走撇撇嘴，说道：“放心，什么文字都吸引不到我，能吸引我的只有吃喝玩乐。 况且不是我看不起你，你们姐弟这么点大，读了几年书？能写出什么了不得的玩意，怕是字都认不全。” 许越点点头说道:“你说的对，像你这样的普通人是无法理解我们天才的能力。你们觉得无法完成的事情，对我们这些天才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而已。” 卫临昭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说道:“你爹娘生你的时候不生脸的吗？说大话也不怕被风闪了舌头。” 许越终于把包裹解开了，他把小人书小心地拿出来，放在桌上，嘴里也不忘回怼道:“那总比你爹娘生你不生脑子强。好了，你过来看看。” 卫临昭走过来不甚在意的翻了起来，嘴里还说道:“就这？还画画了呀，画的啥玩意，这字倒是写的还不错，我看看都写了些什么东西” 许越眼见卫临昭从不屑一顾的随意翻弄，到坐下来一张一张的仔细看，知道他一时半会看不完。 他扬声说道:“卫临昭，你先看哈，每张左下角有页码，别看错页了，我先下去吃个饭，你要是饿了下来和我们一起吃点。” 卫临昭没吭声，只是摇了摇手。 许越不再管他，转身下楼吃饭去了。 第114章 卫临昭的高光时刻 许越下楼的时候，菜已经上齐了，正等着他开饭呢。 沈蕙兰见就许越一个人下来，问道：“那个孩子不下来吃饭吗？” 许越说道：“他在看小人书，一时半会是不会下来了，我们先吃，他要饿了自然会吃。” 一家四口也没有人家是县令家公子，要好好招待人家的思想觉悟，见许越这么说了，就放心地开始干饭。 一家人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吃了两口饭，许立业就问起小人书的事情来。 “你们俩那个小人书打算什么时候去找书铺问一下，我和你们娘商量过来，明天一早就要回去了，不然作坊和铺子里的事都落在你们小山叔身上了。” 许笑说道：“我和许越吃过饭就去找书铺，至于小人书有没有书铺收的问题，那就要问问楼上看书的那个小东家。” 沈蕙兰吃惊地问：“他家还开书铺？” 许越说道：“估计他爹知道他不爱读书，望子成龙心切，开个书铺给熏陶熏陶。” 许立业白了儿子一眼，说道：“要是那样有用的话，我也给你开一个。不过依我看啊，就是把你熏成腊肉你也成不了才。” 许越好不羞耻地说道：“爹，看你这话说的，我都成腊肉了，还怎么成才？” 许立业不想跟没脸没皮的人说话。 一家人吃完饭了卫临昭还没下来，许越小人之心发作，说道：“他该不会携小人书潜逃了，我还是上去看看。” “我也去。”许笑也跟着一起上了二楼。 二楼的客房里，卫临昭正津津有味地看到玉皇大帝封了猴子做弼马温，那猴子不懂人情世故和官场险恶，还以为是个了不得的大官，高兴的不得了 许越和许笑进来的时候都没有发觉，许越把手稿从他手里抽走他才怒目抬头，见是许越才想起这手稿是人家的。他皱眉问道：“你怎么还在这，不是说下去吃饭的吗？” 许越无语地翻了一个白眼：“大哥，我们饭都吃完了，你看得也太入迷了，你把这个劲头放到你读书上去，你爹估计半夜做梦都要笑醒。” 卫临昭都不知道自己看了这么长时间，他爹要是知道他看书能看这么长时间，别说半夜笑醒，怕是都要笑抽过去。 当然，前提是看的书是学堂里夫子让看的书。 许笑也对他说道：“你还是先吃点东西，吃完了我们去书铺。” 卫临昭看得兴头上，哪里有心思吃东西，而且他不久前吃了小半个生日蛋糕，这会儿也确实不饿。 他把装手稿的包袱皮递给许越，说道：“我不饿，你们吃好了的话，我们现在就去书铺找掌柜的商量正事。” 姐弟二人也巴不得早点把这事定下来，于是三人赶紧收拾包袱。卫临昭还想抽几张出来看，被许越拒绝了。他对卫临昭说道：“你就是看了那几张也没用，这个故事还有好长呢，这些只是个开头。” 卫临昭听了急道：“你们怎么不写完后全部拿过来，这看到一半卡在这里多让人难受。” 许越心想，我要的就是让人难受啊，越难受越好，有催更他才有动力写。 许笑好心地解释道：“我们这个故事太长了，一时半会写不完，我们就打算先印制一些出来试试，看看有没有人买。 如果卖得好，我们就会出第二本，第三本，要是卖得不好，我们就不浪费时间写后面的了。” 卫临昭肯定地说道：“你放心，你们这个故事印制出来肯定卖得好，你们回去之后就赶紧接着写，我下次去你家做蛋糕的时候，你们能写出几本来？” 几本？ 许越：“大哥，你别搞笑了好吗？我还要读书的，我每天就抽出放学后的一点时间画两张，多了我爹娘也不会答应，我还是个孩子，要保持精力长身体的。” 卫临昭心道，你个豆芽菜，还保持精力长身体，我看是保持精力长嘴皮子。算了算了，现在求着人看故事，不和他一般见识。 三人收拾好下楼来，许立业原本想要跟着一起去，许越没答应。主要是没必要，东家都在自己手里，掌柜的还能怎么滴？ 三人到书铺的时候，八斗赶紧跑了出来：“少爷，不是说去拿个东西就过来的吗？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奴才都等了好久了。” 卫临昭拍了拍八斗，叹了口气说道：“八斗，早知道我就不让你先来书铺了，你要是跟着我们一起去客栈，你就能见到少爷我的高光时刻了。可惜啊可惜，这辈子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个机会了。” 八斗一脸疑惑地问道：“少爷，您能有什么高光时刻？是打架打赢了哪个缺胳膊断腿儿的，还是骂人骂赢了哪个口齿不清的？” 八斗话音一落，许越的爆笑声响起。卫临昭一脚踢在八斗的屁股上，骂道：“滚滚滚，你除了打架骂人还知道什么？一点上进心都没有，你少爷我平日就是这样教你的吗？还不赶紧滚去把孙掌柜叫过来。” 八斗知道自己一时嘴快，让少爷在许家姐弟面前失了面子，他捂着屁股赶紧朝后面滚走了。 书铺的伙计是个极有眼色的，见东家发脾气，忙上前招呼，又是端点心，又是递茶的，侍候得殷勤。 三人坐下后，卫临昭对许越说道：“你还背着那包袱做什么，赶紧打开，趁孙掌柜还没来的时间，我把剩下的那点看完。” 许越说道：“要不还是等等。” 卫临昭已经忍了一路了，就算知道这只是一个没有完结的故事，就算知道这还只是个开头，可谁让他看了呢，看了就忍不住还想看后面的。 他不耐烦地说道：“等什么等？孙掌柜来了就没时间看了。” 许越憋着笑说道：“等八斗过来啊，他不是还没看到你的高光时刻吗？哈哈哈哈哈” 许笑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卫临昭 好气！ 第115章 版税 八斗进去不久，孙掌柜就从后堂过来了。卫临昭见了，站起来喊了声：“孙叔！”许笑和许越也站起来见礼。 孙掌柜五十来岁的样子，据说年轻的时候读过几年书，不过连个童生也没考中。后来偶然的机会识得了卫老太爷，并得到卫老太爷赏识。 卫老太爷把书铺给卫临昭的时候，顺便把得力的孙掌柜也调了过来，帮卫临昭打理这个铺子。因此，卫临昭对这个孙掌柜还是比较敬重的。 孙掌柜笑着说道：“都坐都坐，少爷带了两个朋友过来找我，是要买什么书吗？” 卫临昭说道：“孙叔，我这两个朋友不是来买书的，是来卖书的？” 孙掌柜也见过不少拿着祖上留下来的藏书卖的人，虽然他不喜，但生意归生意，个人喜好和生意不搭架。 他看了一眼许越面前的包袱，说道：“不知道小公子祖上留下的是何典籍，这个却是要看过之后再议价的。” 许笑开口说道：“孙掌柜，我们包袱里的不是祖上留下来的典籍，是我和我弟弟的一些手稿，不知道孙掌柜这里收不收？” 孙掌柜一时没反应过来，这女娃看上去不会超过十岁，这男孩就更小了，这么小的孩子哪里来的手稿？ 孙掌柜再次确认道：“小姑娘，你说包袱里是你和你弟弟的手稿？” “是的。”许笑点点头。 孙掌柜再次问道：“是家中父母或是兄嫂亦或是哪位长辈所写？” 许笑听了笑着摇摇头，说道：“孙掌柜，既然是我和我弟弟的手稿，自然是我和我弟弟亲自动手写的。” 孙掌柜看着许笑说完后点点头，转头对卫临昭说道：“少爷，这次就算了，下次莫要再逗你孙叔玩了。我还要忙，你们去别处玩。”说着站起身就要走。 许笑也站起身说道：“孙掌柜为什么要以貌取人，难道就因为我们年纪小，就写不出好的故事来吗？ 曹冲六岁称象，司马光七岁砸缸，甘罗十二为相。他们都是小孩，有的还没有我大呢，孙掌柜也会因为他们是小孩而轻视他们吗？” 许笑并不是要和人家掰扯这些来显摆自己，她必须第一时间抓住主动权，后面和别人谈价钱的时候，才不至于被人家拿捏。 孙掌柜是真没想到，这女娃娃看着瘦瘦小小的，说起话来口气大得吓人。他仍是笑眯眯的开口问道：“小姑娘是觉得你们姐弟和你说的那三位可以一比？” 许笑脸上也挂着得体的笑容说道：“我们不和别人比，他们有他们的长处，是我们不能做到的。我们也有我们都长处，是他们做不到的。 我只是想告诉孙掌柜，不管是大人也好，小孩也罢，都有自己的才华，技能和潜力，你不能以年纪来评判一个人的能力。年纪只是参考，并不能完全决定一个人的能力。” 孙掌柜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他看着许笑良久，然后对许笑拱手说道：“多谢姑娘的指点，让孙某受益匪浅。” 许笑忙侧过身，再还礼说道：“是我唐突了，刚刚说话有得罪之处，还请孙掌柜莫要怪罪。” 孙掌柜坐回原位，对许越说道：“那我现在就来欣赏一下两位的佳作了。” 许越打开包袱，把稿纸拿出来，放在孙掌柜面前。 孙掌柜还没看故事，先被纸上的画吸引住了。这画中是在大山中有一群猴子，其中有一只长得英武非常。所有猴子的姿态和表情都自然而生动，眼睛明亮有神，仿佛能透过画纸看着自己。 孙掌柜看着许笑问道：“这是你画的？” 许笑瑶瑶头，指了指许越说道：“所有的画都是我弟弟画的，我负责写故事。” 孙掌柜看了一眼许越，有些不敢相信，这么小的一个孩子，真能画得这么好？ 许越似看出孙掌柜眼中的怀疑，他从包袱里翻出一个小布袋，从里面掏了一支炭笔出来，然后取过一张白纸，唰唰几笔，画了一个孙悟空身着披挂，手握金箍棒，踩在云端的画。 孙掌柜眼看着许越就随便画了几下，那英武的猴子就栩栩如生的跃然纸上。饶是孙掌柜见惯了大场面的生意人，也被这场面震惊到了。 卫临昭也是惊讶极了，他一把抢过那幅画说道：“许越，没想到你还真有点本事，这幅画我要了。” 许越也没和他抢，他对孙掌柜说道：“孙掌柜，你再看看故事情节，看看能不能吸引人来买。” 孙掌柜听了忙又拿起手稿看了起来，字是标准的小楷，字形优美，笔力稳健。看着这字应该是磨练了不短的时间，可这姑娘才这么点大。 孙掌柜再不敢有半分的轻视之心，认真地看起故事来 卫临昭也翻出他之前看到的那里，看起了剩下的那些。 姐弟俩等着孙掌柜看完一张，两张，五张，十张 待那孙掌柜还要往下拿时，许笑按住后面的，说道：“孙掌柜，家里父母还在等我们回去，不能待太长时间，还请孙掌柜见谅。” 孙掌柜惊觉自己竟然看得入了迷，同时，以他多年商场浸淫，他马上就想到了，这个要是印制成册出售，那绝对是抢手货啊。 他对许笑说道：“小姑娘，你的手稿全部都在这里吗？” 许笑说道：“这个故事特别长，后面还有许多更精彩的，孙掌柜手里的这些只是这个故事的开头部分。” 孙掌柜皱眉问道：“姑娘的意思是” 许笑说道：“我的意思是，孙掌柜如果和我们合作的话，我定期送新稿子过来，孙掌柜再印制成册出售。只要这个故事没有完结，客人又想看，孙掌柜就不用担心那些人的钱不会落入你的铺子里。” “合作？”孙掌柜疑惑地问道：“什么合作？” 许笑：“当然是合作卖书啊。” 孙掌柜感觉有些不对劲，他说道：“你这些稿子多少钱，我全部买下来，包括你后面写的我也一并买了。” 许笑摇摇头说道：“我说道合作不是卖稿子，稿子我们一分钱都不要。” 孙掌柜眼睛一眯，这小女娃不简单：“姑娘不卖稿子，是想要更多？” 许笑听了孙掌柜的话，笑了起来：“我们是不卖稿子，但也要拿到我们应得的。 所以，我们只收版税。” 第116章 合作愉快 许笑说完版税后，孙掌柜还未开口，卫临昭在一边先问了出声：“什么是版税？” 许笑知道这个年代应该是没有版税的，即便是用类似的形式结算稿费，也不是这个叫法。所以不光是卫临昭不明白，孙掌柜也是极有可能不知道的。 她看向对面的两人解释道：“版税就是我们作品的版权使用费，说白了就是一种付酬方式，这种方式是确保我们和书铺之间利益的保障。” 孙掌柜不动声色地开口道：“具体说说看。你要多少那个什么版税？” 许笑点点头：“孙掌柜也是看过我们作品的，质量方面绝对没有问题，看在卫临昭的面子上，我们就收取你们百分之十的版税。” 许越心想，卫临昭有狗屁面子，他们在家商量的就是先报百分之十，要是人家不答应就再往下降。 卫临昭也没想到自己在许笑姐弟俩这还有面子，有点子激动，还有点子得意。他轻咳了一声问道：“百分之十的版税是多少来着？” 许越算给他听：“就打个比方，假如我们这本《大唐西域记》卖一两银子一本，你们印个一千本，那就是一千两银子。我们抽百分之十的版税就是一百两。如果后面再加印，我们再按这个比例来算。” 孙掌柜这会儿已经完全听懂了所谓的版税，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许笑说道：“我看这个版税是为了确保姑娘的利益保障？” 许笑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孙掌柜，说道：“这难道不是双赢的局面吗？我们挣到了钱就会有动力去写，写得好你们这边就卖得好，卖得好书铺难道不挣钱吗？” 孙掌柜问：“姑娘就能确保一定卖得好，万一印制出来卖不了那么多呢，你的版税是痛痛快快地拿走了，风险却是我们来承担，这怕是不合适？” 许笑吃惊地看着孙掌柜，说道：“孙掌柜应该是老掌柜了，怎么说出这种话来，先别说你已经看过手稿，知道是什么水平，好不好卖心里也应该有了数。 就算是没看过手稿，哪个做生意的人，不用担一点风险的？就是我们村的婶子大娘挑担菜去集市卖，也要做好卖不出去，浪费一天功夫的准备。这种连我们小孩都明白的道理，孙掌柜不会不知道？” 孙掌柜一时语塞，没想到这丫头小小年纪，却如此的牙尖嘴利。先前让自己不要看轻小孩，现在又说什么小孩都知道，自己这个大人却不知道。真是正话反话都让她给说完了。 卫临昭见孙掌柜没吭声，想到自己到底是书铺的东家，还是要站在书铺的立场上考虑的，反正他别的不会，讨价还价还是可以的。 他撞了撞旁边的许越，说道：“我们都是朋友了，就不能算便宜一点吗？” 许越翻了个白眼，谁答应和他做朋友了？还说自己出生不带脸，明明是他没脸没皮的。 他面上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说道：“卫大哥，我们就是因为把你当朋友才给你开了百分之十的价钱，你也是看了我们手稿的，我们随便拿去别家书铺，跟人家谈个百分之二十，最不济也得是百分之十五以上，你说人家书铺会不会不挣这个钱？ 不是我吹牛，我们这个书印出来，保证能轰动整个青阳县。千万别跟我们说一千本卖不出去的话了，到时候说不定还能带动你书铺别的消费。就比如说你们书铺有什么滞销的商品，到时候还可以和我们的《大唐西域记》捆绑销售。” “什么叫捆绑销售？”卫临昭问道。 许越抚了抚胸口，为了谈成这生意，他刚刚竟然叫了卫临昭‘卫大哥’，可把他给恶心坏了。 卫临昭见许越一直抚胸口，以为他说话说多了不舒服，忙叫八斗给许越端盏热茶来。 许越就是个嘴硬心软的，见卫临昭这样马上又不好意思起来，于是耐心地说道：“打比方说你们打着畅销商品的名义卖货，在客人买的时候，你再跟客人推荐那不好卖的商品，就说购第二件商品可以打折，这样就能把滞销商品卖出去了。 大部分的人都是爱占便宜的，有许多人因为有便宜可占，哪怕买回去的东西不一定用得上，也会掏钱买的。”他娘从前就没少干过这事。 孙掌柜狐疑地看着许越问道：“小公子今年几岁了？就知道这样的生意经，怕是许多在商场摸爬滚打多年的也不一定想得到。” 许越瞪着大眼睛问道：“孙掌柜这是在夸我厉害吗？嘿嘿嘿，不敢当不敢当，主要是我爹娘也是做生意的，我们耳濡目染，再加上我们姐弟俩天资聪慧，智力过人” 卫临昭 他又想骂人了怎么办？ 孙掌柜耐着性子等许越把自夸的词汇都说了一遍，才开口说道：“就凭你这自夸的功夫，我也相信你的确是天资聪慧。既然如此，我就答应两位的版税的说法，我也不和你们讨价还价，只有一个要求” 许笑：“什么要求，孙掌柜请说。” 孙掌柜用手指敲了敲手稿，说道：“我的要求也很简单，后面交过来的稿子必须精彩，而且必须把这个故事完整的写完，交稿时间也不能拖拖拉拉的，别到时候人家把前面的情节都忘记了，你们后面的稿子还没写出来。” 许越心想，你这是一个条件吗？难怪童生都考不上，数都不会数。 许笑说道：“故事后面绝对精彩，这个孙掌柜无需担心。我们也会按时交稿直至整本书完结。 但是这个交稿时间我们可能没有那么快，我弟弟平日要读书，下学后已经很晚了。而且他年纪小，不能长时间画画，还请孙掌柜体谅。” 孙掌柜虽然不爱听这小丫头说什么年纪大年纪小的话，但也知道这确实是个问题。他问道：“那你们的意思是多长时间交一次稿？” 许笑想了想，的确不能隔太长时间了，许越虽然画画的时间有限，好在她还有不少存稿，大不了下次许越休沐的时候让他多画几张好了。 想好后她说道：“要不就一个月交一次稿，毕竟我们从构思到写再到画都要时间。” 孙掌柜虽然嫌时间过长，但这时候既要体谅人家是小孩，又想要保持故事的质量，只得点头答应道：“行，我还是那句话，给了你们充足的时间，故事一定要精彩。” 许笑说道：“这个没问题，孙掌柜要是不放心，可以把这条写进合约里。” 孙掌柜见他们如此肯定，也放了心。双方签好合约后，孙掌柜递过来一张一百两的银票给许笑，说道：“我们暂时先印制一千册试试，如果好卖再加印。” 许笑接过银票笑着说道：“相信过不了多久，孙掌柜还会给我们送银票过来的。” 孙掌柜也笑着说道：“真如姑娘所言，银票定会给姑娘准备好。” 许笑：“合作愉快！” 孙掌柜：“合作愉快！” 第117章 回家 来福客栈里，沈蕙兰和许立业像两个等待孩子归来的空巢老人，来来回回跑客栈门口看了无数次了。 弄到后来店小二怕是嫌他俩要把客栈的门槛踩坏了，给他们放了一条长凳在客栈门口，让他俩就坐那里等着。 好在他们还没来得及坐下，许笑和许越就坐着马车回来了。沈蕙兰忙上前问道：“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没什么事？” 许笑扶着沈蕙兰跳下马车，说道：“没事，就是一说话就忘了时间。” 许越随后也跳了下来，回过头冲着赶马车的八斗说道：“多谢八斗哥哥送我们回来。” 八斗把人送到了，打了声招呼后调转马车走了。 姐弟俩拉着父母说道：“爹，娘，我们进房间再说。” 一家四口上楼进了房间后，许笑才掏出银票递给沈蕙兰，笑嘻嘻地说道：“娘，这是一千本的版税。” 沈蕙兰接过银票仔细看了起来，许立业也凑过来看，说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银票啊？” 许越得意地说道：“爹，娘，我们是不是很厉害？” 沈蕙兰问：“你们和人家谈的多少的版税？” 许笑说道：“百分之十。那书铺是卫临昭的，掌柜的一开始嫌贵了，想直接给稿费买断，我们不答应，与他们说了许久，所以耽误到现在才回来。” 许立业不放心地问道：“你们有没有签什么不平等条约？” “哦！”她爹说到不平等条约许笑才想起来，又从荷包里翻出一张纸来，说道：“这个是合约，你们看看，我觉得还算平等。” 许立业接过合约看了起来，看完后又递给沈蕙兰。说道：“一个月交一次稿你们能来得及吗？许越白天去学堂上课，晚上在空间里最多只能画半个小时，再多就不行了。不然把眼睛熬近视了，这个地方到哪里配眼镜去。” 许越内心咆哮：要不就不去学堂。不过为了明天能平安回家，他到底是忍住没吭声。 许笑和爹娘算道：“我已经算过了，我那里还有一些存稿。许越十天一休，一个月有三天的时间可以稍微多画点，其他时间他抽空画半个小时足够了。” 沈蕙兰把合约和银票收好后说道：“先就这样，反正合约都签了。要是到时候实在没时间了，早点完结就好了。反正你们少写几难人家也不知道。” 许立业想想也是，自己从小到大看的西游记电视就没有八十一难，到时候挑些比较经典的写就好了。 写小人书的事商量好后，一家人又说起明天回家的事情。许立业问：“要不要买点东西带回去？” 沈蕙兰摆摆手说道：“算了，都这个时候了，我对这个县城没有好印象，还是早点休息，明天早点回家。” 许立业本来还想带着妻儿去逛逛的，听了沈蕙兰的话，想到自己过个城门都能被抓去坐两天牢，顿时也歇了心思。还是在客栈歇着，万一自己是个易坐牢体质，耽误了明天回家可不行，家里还有一大摊子事呢。 一家人最后哪里也没去，就待在房间里听许越和许笑说卖小人书的经过。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一家人起床退房赶着牛车离开了青阳县，出城门口的时候，一家人还有些心有余悸，好在今天守城门的吏卒并没有为难他们，一家人轻松地出了城。 出城后，一家四口都归心似箭，许立业虽然平日爱惜小牛，这会儿也是快牛加鞭。终于在天擦黑的时候到了棋盘村。 看着简陋的家门，一家人不禁感慨，真的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外面再繁华，再好，还是没有家里舒服。 许立业牵着小牛去喂草料，许笑下车后的第一时间，就是趁着天还没有完全黑透，拔腿往辣椒地里跑，她要去看看她的辣椒有没有干死。 沈蕙兰则是赶紧去灶屋烧晚饭，许越跟着过去帮忙烧火。 时间虽然仓促，晚饭沈蕙兰还是花了心思的，一盘小炒牛肉，一盘水煮肉片，还有一盘油淋生菜，最后还打了一个三鲜汤。 把菜全部端上桌后，沈蕙兰又给许立业和自己各倒了一杯酒，许笑和许越每人倒了一杯可乐。 这个阵势把许立业弄得吓一跳，许笑和许越也是一脸懵。最后还是许越问道：“娘，你这是最后的晚餐吗？” 沈蕙兰抬手作势要抽他，吓得许越赶紧往后退。沈蕙兰在饭桌前坐下，说道：“庆祝我们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我活了两辈子，第一次坐牢，当时我在牢里就想，等我出去了，一定要做一桌酒好好庆祝一下，去去晦气。诶？你们还站着做什么？赶紧过来坐下吃呀。” 许立业坐到沈蕙兰旁边，心疼地说道：“蕙兰，你受苦了，都怪我当时太冲动了” “停”沈蕙兰忙制止他说下去。 “许立业，这次的事不是你的错。我反而很高兴你没有忍气吞声地受那个吏卒的摆布，你要是服了那个软，我才真的会气死。 还有许笑和许越，你们这次临危不乱，还能想办法把我们救出来，有勇有谋，娘很高兴。 通过这次的县城之行，我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我们每个人都成长了。今天这桌酒就是庆祝我们的成长。” 许越见他娘不是打算和他们同归于尽，忙端起可乐和老娘碰了一个，许笑紧接着也碰了一个。 一家人围坐一起，吃了穿越后最幸福的一顿晚饭。 第118章 小山子不对劲 一家人吃完晚饭，许立业去了富贵叔家，他们两三天不住家，作坊铺子都交给了小山子帮忙照看。现在他回来了，总得过来交接一下。 快走到富贵叔家门口的时候，正好遇见富贵叔富贵婶从外面回来。富贵婶见了许立业，忙上前关心地问道：“立业回来了，不是应该昨天就回来的吗？怎么现在才来？在县城一切还顺利？” 许立业不想吓到老人家，再说事情都过去了。于是答道：“顺利顺利，一切都顺利。就是有点事耽搁了一天时间。” 顺利的进了一趟牢房。 富贵婶听了放下心来。富贵叔背着双手，语气平静地说道：“我说了不会有啥事，就你爱瞎操心。立业和蕙兰都是有成算的人，去个县城能有什么事？ 等将来我们村的腐竹和脆皮肠卖到府城，京城去了，他们还要去更远的地方谈生意，你不是要把头发都愁白了？” 许立业心里说了句：“富贵叔，我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们。” 富贵婶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不是他们第一次出远门嘛，以后习惯就好了。你是找小山子？快进屋再说。” 说着打开门把许立业让进了屋里，富贵婶还冲着屋里喊了一声：“小山子，你立业哥找你。” 小山子跑了出来，见真的是许立业，高兴地开口道：“立业哥，啥时候回来的？快进屋坐，不是说去一天就回的吗？都没什么事？” 许立业：“没事没事。” 他随着小山子进屋，富贵叔和富贵婶知道他们俩有事说，也没上前来打扰。 许立业问小山子：“这两天作坊和铺子都没什么事？” 小山子说道：“都没事，作坊里有小队长管着，我也没怎么过问。铺子这两天生意都不错，我早上送卤味过去的时候，杨掌柜还说送少了，不够卖。” 许立业说道：“现在是春耕期间，平日舍不得吃的人家，这个日子多少也会买点好的打打牙祭。我明天去问问杨大哥，看看还要不要多准备一点货。” 小山子听了许立业的话，脸上的笑容似乎有些挂不住了，他呐呐地说道：“立业哥，你明天要自己送卤味啊？” 许立业见他表情不对，玩笑地问了一句：“怎么啦？你不会是送上瘾了，还想帮我送？” 小山子眼睛一亮，说道：“可以啊，反正送个货也不费什么事。作坊里有我娘和方婶子管着，就算有什么重活累活，那还有栓子在呢。老头子和老太太销售队最近接了不少订单，我反正也没什么事，正好可以帮着送送货。” 许立业觉得小山子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不过他还是拒绝了小山子的提议，小山子一脸的失望。 许立业回到家的时候，沈蕙兰带着一双儿女坐在床上数钱。许立业走到床边坐下，笑着说道：“三个财迷，数清楚了吗？我们家有多少钱了？” 沈蕙兰见他回来，把床上的铜板碎银子都推过去给两个孩子数，问许立业：“这两天作坊和铺子都没什么事？” 许立业摇摇头说道：“没事，你还不知道你自己选的两个小队长吗？有她俩在作坊，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沈蕙兰想想也是，自己就是瞎操心，她扒拉过一堆铜板又数了起来，却听许立业说道：“倒是小山子有些奇奇怪怪的。” “小山子怎么啦？”沈蕙兰随口问道。 许立业想了想小山子刚刚的表情，说道：“他好像对送卤味这活过于积极了，知道明天我亲自送后，他那个表情看着还挺失落的。” 沈蕙兰听完停住手上的动作，皱眉问道：“他怎么喜欢送卤味了？难道他还想长期帮你送货？” 许立业：“不知道，他说想帮我送的时候眼睛都发光，搞得像有金子捡似的。我没应他，他那个脸马上就垮下去了。” 沈蕙兰想了想，然后低笑出声。许立业奇怪地看着自己媳妇，问道：“傻笑什么呢？” 沈蕙兰对许立业说道：“你以后隔三差五的让他送一次，只要别送太勤就行。” 许立业越发好奇起来，问道：“为什么啊？” 沈蕙兰没答许立业的话，反而把一堆铜板往他跟前一放，说道：“算一下我们家现在有多少余钱，春耕结束后，我们马上就盖房子。” 许立业咳了一声，对沈蕙兰说道：“要不我们再买辆牛车专门送货，你看这几天，我们把小牛赶走了，作坊里送货不是蹭富贵叔家的牛车，就是蹭春生的牛车。时间长了不合适。” 沈蕙兰听了点点头说道：“你说买就买，不过这事等房子建完后再说。” 许立业问：“为什么要等那么久，我明天去镇上的时候带过来不就行了吗？” 许笑在一旁说道：“爹，我娘不是说了吗？建房子排第一，建好了房子有钱多才能买牛。” 许立业还想做一做媳妇的思想工作：“蕙兰，我们现在订单越来越多，一头牛送货肯定忙不过来的。房子晚两个月建也没关系，不能耽误送货是不是？” 沈蕙兰一脸无语地看着许立业问道：“许立业，你是不是傻？再不把房子建起来，我们马上就要露宿街头了。” 许立业：“啊？” 沈蕙兰：“我问你，小山子为什么抢着去送卤味？” 许立业：“我怎么知道，我也纳闷啊？” 沈蕙兰真想把许立业的脑袋敲开看看，怎么有这么不开窍的人。 “小山子送卤味去铺子，有机会看见谁？” 许立业理所当然地说道：“当然是看见杨大哥啊。” 许笑 她爹情商真低，娘都提醒得这么清楚了。 许越 他爹真蠢，难怪只喜欢牛，不喜欢自己。 沈蕙兰叹了口气，继续提醒道：“除了杨大哥还有可能见到谁” 许立业 铺子里除了杨大哥和杨大嫂还有谁？客人吗？那么多客人谁知道叫什么名字。再说那些大娘婶子，大姑娘小媳妇买好了菜都急着回家烧饭，谁 不对，杨大哥夫妻一整天都在铺子里，饭菜都是女儿送到铺子去吃的，难道是 “小山子不会看上了杨大哥的女儿？” 沈蕙兰心想，还好没说杨大嫂。 “我猜八九不离十就是看上了杨家的姑娘，就是不知道是立夏还是谷雨。” 许立业对这两个小姑娘的印象还不错，长得清秀白净，人也活泼能干 。这要是说给小山子，那还真算是登对。 他立马和沈蕙兰商量起来：“你说我明天要不要去探探杨大哥的口气，还有要多少聘礼，别再像上一个那样。不会不会，杨大哥和杨嫂子应该不是这么势利的人。要不我明天” “许立业——”沈蕙兰喊道：“我们现在着急的不是应该建房子吗？你现在就算和杨大哥谈好了，小山子能真让我们一家睡大街上去？” 许立业一顿，然后一拍脑袋说道：“对对对，我明天让水生去问问青砖的价钱，再问问富贵叔建筑队什么时候可以开工。”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道：“明天我还是问问杨大哥，这两天是立夏送饭还是谷雨送饭。” 沈蕙兰翻了个白眼：真八卦。 不过，她也想知道。 第119章 立夏 第二天一早，许立业和春生赶着牛车到许记铺子的时候，杨大哥夫妇已经等在门口了。 四人一起动手把货物摆好后，春生着急回去插秧就先走了，许立业借故和杨大哥谈起卤味不够卖的事情来。 “杨大哥，小山子和我说这几天卤味不够卖是吗？” 杨大哥一边招呼着生意，一边答道：“是这么回事，这几天的生意比往常好不少，还不到中午就卖完了，白白浪费半天时间。往常下午也能卖不少的。” 许立业说道：“那明天我再每样加一点量，如今是春耕，往日不舍得吃的人家，这时也会买点好的，给家里的壮劳力补补身体。你们这段时间应该会有点忙，等春耕结束后就恢复以前那样了。” 杨大哥笑眯眯地说道：“忙点好，忙点好，忙就说明咱们生意好，我们做得也高兴。” 许立业也笑着说道：“那是杨大哥是个好掌柜，一心为了东家着想。我这个做东家的也不能不体恤你们，要不这样，春耕这段时间，我让小山子过来给你打打下手。” 杨大哥知道小山子是管着两个作坊的销售主管，忙拒绝道：“不用不用，小山兄弟自己还有许多事要做，哪里能耽误他的时间。” 许立业心说，杨大哥啊杨大哥，你拿小山子当兄弟，小山子却只想当你女婿。 为了消磨时间，他开始给小山子说起好话来：“没事的，你要忙不过来我就让他过来，那个小子别看他年纪不大，人还是挺机灵的，脑子也聪明。他过来肯定不能拖你后腿。” 杨嫂子这时从隔壁过来，她刚刚炸好了一锅鸡翅，这会儿过来喝口水。刚刚东家和自家男人说的话她也听到了，她对许立业说道：“东家，小山兄弟来送过几次货，我们自然知道他是个聪明伶俐的，不过我们这边真不用麻烦人家。 这个生意也是一阵一阵的，你看这会儿又没几个人了。再说，我家丫头过来给我们送饭的时候，见我们忙也会帮忙搭把手。东家真不用叫小山兄弟过来，免得耽误人家的事。” 许立业听了心里着急，杨嫂子这人真是的，你光说一句你家丫头，你家哪个丫头啊？ 他只得继续拐弯抹角地问道：“杨大哥和杨嫂子好福气，两个女儿都能干得很，说不定将来像杨大哥一样，也能做个掌柜的。” 杨大哥听了呵呵笑道：“东家太抬举她们了，两个小丫头知道些什么。最多帮忙打打下手罢了，真让她们招呼客人卖货，那还是不中用的。” 许立业都不知道要怎么问下去了，毕竟男女有别，问得太明显了，搞不好杨大哥和杨嫂子以为自己不正经呢。 正在他纠结的时候，门外传来一声清脆的女子声音：“爹，娘，我给你们送早饭过来了。”接着帘子一掀，立夏提着个篮子走了进来。 立夏进门后看见许立业愣了一下，随即行了一个礼叫了一声：“许叔。” 许立业忙让起来，说道：“先让你爹娘吃饭，别冷了。” 立夏答应一声，从篮子里拿出饭食来后，对许立业说道：“许叔早上出门时没吃早饭，不如也一起吃点，尝尝侄女的手艺。” 许立业摆摆手说道：“不用麻烦，我吃过出门的，你招呼你爹娘吃。” 许立业的理智在告诉他，可以走了，再问下去就不合适了。可他的八卦之心死死地扣住他的身体，让他不能抬脚离开。 他看着立夏给杨氏夫妇盛了两碗糙米粥，又端了一盘煎得金黄的饼子出来。他对立夏说道：“立夏的手艺看着不错，你日日过来给你爹娘送早饭吗？” 立夏笑着说道：“多谢许叔夸奖，早饭是日日都送的，我和谷雨谁有空谁就送。” 许立：得，说了跟没说一样。想听了八卦怎么就这么难。 许立业最终什么都没有探听出来就离开了铺子，不离开不行啊，再问下去他自己都感觉自己像个变态了。 他先去找水生，让他帮忙问一下青砖的价钱。水生知道他要盖房子，高兴地应承下来，说是尽快去给他问。 拉着猪头下水回到棋盘村，许立业先去向沈蕙兰汇报了今天的打探结果，结果就是没有结果。 沈蕙兰给他出主意：“去找小山子问？” 许立业：“怎么问？直接问你喜欢立夏还是谷雨？” 沈蕙兰白了他一眼说道：“你不会诈一诈他吗？” 许立业领命找到小山子，小山子和栓子正在点货，点完后就要送走了。 许立业走到两人跟前招呼道：“你们点数呢？” 两人正算着数呢，都没有搭理他。许立业也不尴尬，接着说道：“我今天去送卤味时发现，谷雨经常去铺子帮忙。”两人依然低头点数，没有搭理他。 许立业越挫越勇：“我和杨掌柜说了一会儿话，后来，立夏来给他们夫妻送早饭，没想到，立夏的手艺那么好，饼子煎得金黄酥脆的” 许立业第一次说立夏时，就看见小山子的眼睛有短暂的游离，面部肌肉也会紧绷。然后他第二次说到立夏时，他发现小山子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许立业刚想问他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就听小山子说道：“拴子，我数错了，重新再数。” 许立业还有什么不懂的呢，原来是立夏呀！ 第120章 盖房子 许立业观察出小山子的心思后，就不再打扰两人点数，乐颠颠的回家和媳妇分享秘密去。 沈蕙兰知道小山子看中的是立夏后也挺高兴，真没想到这小子就是帮忙送了两天卤味，还能有这个意外收获。 她和许立业商量起来：“这件事不知道杨大哥和杨嫂子能不能答应。我看这样，这段时间我们着重把精力放在建房子上面，送卤味这活你让小山子去做。 你记得再叮嘱他几句，让他有点眼色，看见铺子里忙不过来，或者杨大哥杨嫂子有什么事，让他搭把手，给杨大哥杨嫂子留个好印象。” 许立业笑道说道：“行，我见到他的时候和他说说。不过，以那个小子的脑子，这个不用我们说他自己就能明白。” 沈蕙兰提醒道：“再问问富贵叔建筑队的事，咱们家盖房子这事不能拖。” 许立业立马说道：“那我现在就去找富贵叔商量商量这事。” 许立业从家里出来后，没有去富贵叔家，而是朝富贵叔家的水田方向走去。这个时候，富贵叔肯定和大山在田里插秧。 果然，许立业远远地就看见富贵打着赤脚站在水田中间，手里抓着一把稻秧，似乎在和旁边的大山说着什么。 许立业喊了一声：“富贵叔，忙呢？我找你说个事。” 富贵叔转身朝他这边看了一眼，应了一句：“等会儿。”然后把手上的一小把秧苗全插进泥里，踩着泥水走到田埂上。 “立业啊，找我有啥事？”富贵叔一上来就问道。 许立业扶着富贵叔在田埂上坐下，自己也找了个位置坐下后才说道：“富贵叔，您这还要几天才能忙活完哪？” 富贵叔看着眼前的水田开口道：“再有个三两天就差不多了，往年早就干完了。今年不是都去作坊上工了吗？小山子下了工虽然也会来帮忙，到底还是靠我和大山两个人，做的就慢了些。怎么了？找我是有什么事？” 许立业说道：“我想问问您，建筑队啥时候可以复工？” 富贵叔去摸旱烟杆的手顿住了，他看着许立业问道：“你是又要建作坊啦？” 许立业哭笑不得地说道：“不是，我哪有那么多作坊要建，我打算春耕后把房子建起来。” 富贵叔见许立业特意跑到田里来找他说这个事，问道：“干啥这么着急？” 许立业心说，因为你儿子有对象了，我这会儿不着急把房子盖起来搬出去，您老人家到时候该着急了。 “之前就和蕙兰商量过了，春耕后就盖房子，反正早晚总是要盖的，一直拖着也不是个事儿。” 富贵叔迟疑道：“你也没提前打好土坯，村里那几家的土坯，上次搭灶台用的差不多了。这段时间也没见谁家打土坯的，怕是不够你盖房子。” 许立业说道：“我也知道土坯不够，上午去镇上的时候，让水生帮我问青砖的价钱了，没有土坯就直接用青砖盖。” 有土坯许立业也没打算用土坯盖，他好容易盖一座房子，自然要盖好点。 他都想好了，要是钱不够，就从空间里拿一个镯子挂件什么的去当了，等以后有钱了再赎回来就是了。 富贵叔听说用青砖，砸砸嘴说道：“要是盖一座和现在差不多大的，那怕是要买不少的青砖。” 许立业知道富贵叔是担心自己钱不够，他说道：“我知道，可我既然盖一次房子，就想盖一座好点的，青砖房是贵了不少，可也结实。 至于钱的事我也考虑过了，先紧着手里的钱用，要是不够就问我大哥再借一点。反正钱挣来就是花的。” 富贵叔见他心里已经有了打算，就不再多说什么，对许立业说道：“建筑队的事我晚上去问问，有些人家田地少，手脚快的，秧已经都插完了。要是你着急，这两天就能拉一些人过来，让他们先把地基打起来。” 许立业忙说道：“行，劳烦您帮我问问，工钱就和建作坊一样算。那我先回去了，您接着忙。”说完起身朝村里去。 许立业往回走到时候，正好遇见匆匆过来的小山子。小山子看见他奇怪地问道：“立业哥，你怎么在这？” 许立业道：“我找富贵叔有事。你急急忙忙地干啥？” 小山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和栓子把下午要送的货准备好了，这会儿没什么事，想过来插会儿秧。” 他倒不担心许立业会说他上工时间干私活，前几天许立业还让他们春耕期间，在不影响作坊工作进度的情况下，允许抽空回家干会儿私活。当然这一项福利只有春耕期间有。 许立业点点头，说道：“你先等会儿，我跟你说过事。” “啥事儿？”小山子问道。 许立业说道：“我打算最近把房子盖起来，这段时间会比较忙，作坊和铺子你帮我多看着点。” 小山子听许立业要盖房子，很是为他高兴，说道：“恭喜立业哥，啥时候动手？你放心，在你做房子的这段时间，保证不让你操心作坊和铺子里的事。” 许立业说道：“我这边说不定明天就要打地基了，从明天开始，送卤味的活还是你来做，还有天香楼和几家饭馆酒肆的，你以后也一并都送了。” “啊？哦哦哦，好，那我明天接着给铺子送卤味。”小山子欢喜地答道。 许立业心下暗笑，这傻小子虽然在努力控制表情，嘴角却还是咧到了耳朵根了。 想到这里毕竟不比现代开放，别到时候姑娘的芳心没得到，反而连累了姑娘的名声。 这事虽然不是自己这个做东家的来管，可谁让富贵叔和富贵婶现在还一无所知呢。那自己这个既当东家，又被叫声哥的还是有必要提醒几句的。 许立业轻咳一声，对小山子说道：“去了铺子后，自己机灵着点，看见杨大哥杨掌柜有什么事，或者铺子忙不过来，要有点眼力劲，别杵着当柱子，凡事主动搭把手” 小山子不知道许立业为什么突然对他说这个，以前从来没这样叮嘱过自己这些东西。不过他还是老实地点头答应。 许立业接着说道：“那个什么，对姑娘家要注意点分寸，别吓着人家了。还有那个什么，别让人家传出什么闲话来，免得坏了姑娘的名声。” 小山子听完‘轰’的一下，闹了个大红脸，他结结巴巴地说道：“立立立立业哥，你你你啥意思？” 许立业见小山子的脸红成了猴屁股，自己立马就不尴尬了。又不是他许立业找媳妇，自己尴尬个什么劲。 他对小山子说道：“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小山子吓得左右看看，低声问道：“立业哥，你知道了什么？” 许立业：“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 小山子 “你咋知道的？”小山子惊恐地问。 许立业淡定地回道：“因为我长了眼睛啊。” 小山子 许立业最终也没告诉小山子自己是怎么看出来的，他嘱咐完小山子后就回家了，留下来小山子风中凌乱。 下午水生过来的时候，告诉许立业，已经找过卖青砖的东家了。当初建脆皮肠作坊的时候，刘家就是在那家买的青砖。时间也没过去多久，当初又是水生亲自去拖的砖，人家自然认识他。 见他时隔不久又上门订货，那卖青砖的东家非常爽快地给了最优惠的价钱。 许立业让水生跟那东家说，这两天就可以把砖送过来了。又拿了一锭银子给水生，让他先把定金交了。 第二天一早，富贵叔就过来了，和他一起过来的还有几个棋盘村建筑队的前队员。富贵叔对许立业说道：“立业，暂时就他们几个家里的春耕忙活完了，后面几天陆陆续续也差不多了，昨儿我跟大家都说过了，忙完了春耕就赶紧来建筑队干活。” 许立业说道：“多谢富贵叔，接下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您先帮我把活安排好，等您田里的活忙完了，再来帮我主持大局。” 富贵叔摆摆手说道：“甭给我客气，你这会儿趁着有空，先去趟六明寺，让大师帮忙算个好日子，咱们就能破土动工了。” “还要去六明寺算日子？”许立业惊问道。他原本打算谈完话马上就带着人过去挖地基的。 富贵叔的表情比许立业更惊讶，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你不会打算今天就破土动工？立业啊，你这一天天的脑子都想些啥呢？这么大的事，你不打算去算个好日子？你一辈子能盖几次房子，怎么这么儿戏？” 许立业 他赶紧开始狡辩起来：“富贵叔，我没儿戏，就是心里一着急把这事给忘了，行行行，我马上就去六明寺。” 想了想又问道：“富贵叔，还要准备些什么，您现在一次性说给我听听，我这就去准备。您知道的，我年轻，没经过什么事，什么经验都没有，别到时候又丢三落四的。”他可不想再有别的原因耽误他开工了。 富贵叔想到许立业这个年纪，许多事没有经历过，犯错也是难免的。于是教道：“求好日子后，再买挂爆竹，是开工的那日放的。另外砖瓦木材什么的，都要提前准备好，至于后面的事，我以后再慢慢和你说。” “哎哎，行行行，我这会儿就去算日子去。” 许立业送走了富贵叔几人，赶着牛车马不停蹄地往六明寺的方向去了。 沈蕙兰不参与这个事，就让许立业去忙。她带着许笑去辣椒地里浇水，地里的辣椒都种活了，长势喜人。这段时间风调雨顺的，母女俩每天都过来瞧上几眼，再根据天气隔三差五地浇点水。 许笑看着长高了不少的辣椒苗问沈蕙兰：“娘，要不要再施点什么肥啊？” 沈蕙兰经过前段时间跟作坊里的大娘婶子们恶补，她现在的理论知识储备还是不少的。听女儿说要施肥，她马上否决道：“不用，我们下了那么多底肥，现在没必要追肥。肥多了也不是好事，等开花的时候再追一次肥就可以了。” 许笑反正也不懂，她也就随便问问，她娘说不用那就是不用了。她真正关心的是：“娘，什么时候能长辣椒出来。” 沈蕙兰说道：“快的话也要六十来天。” 许笑说道：“六十天后我们家的房子也应该建好了，到时候搬家宴就做一桌子辣椒宴哦，对了，刚刚狗剩叔悄悄问我，说给我们家做房子，少给点工钱，让作坊管饭行不行？” 沈蕙兰是真无语，这些人吃大锅饭吃出味道来了，巴不得一天三顿地吃。她对女儿说道：“你可别答应哈，作坊里的那些婶子奶奶们已经很累了，她们既要忙做腐竹，脆皮肠和卤味，还要操心每天中午的那顿饭。 这是春耕期间各家都忙，没有办法才这么干的。春耕结束后咱我们不干这个活了，我们也不靠做外卖挣钱。” 许笑点点头说道：“我知道，我没答应。我估计他们自己也不好意思跟你说，才来找我问的。不过话又说回来，巧秀婶的手艺那真不是吹的，你让她在作坊里做卤味真是浪费了人才。” 沈蕙兰笑着说道：“你巧秀婶知道你这么推崇她，那可得高兴坏了。说实在的，我也觉得做卤味是埋没了你巧秀婶，我想着等咱们辣椒长出来后，再去镇上开个什么吃食铺子，让你巧秀婶去做大厨。” 许笑一听马上就来了劲啦，说道：“开个火锅店，麻辣的，香辣的，三鲜的保证客似云来。哎呦，不行啦，说得我现在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娘，我现在就想吃火锅了怎么办？” 沈蕙兰被女儿逗得哈哈大笑，说道：“凉拌。” 第121章 朱氏的恨 六明寺里的大师给许立业算了三个宜破土动工的日子，一个是在一个月后，一个是在半个月后，还有一个就是第二天。 许立业拿到日子的时候，毫不犹豫地选了最后一个。而且对这个日子满意得不得了，他真是一天都不想耽搁了。 回家的时候，他又绕道镇上去买了一挂爆竹，再去和刘屠户和刘嫂子打了一声招呼。夫妻俩已经知道他要盖房子了，高兴的合不拢嘴，直说让他安心盖房子，铺子这边他们会帮忙看着，钱要是不够了，只管来找他们。 许立业心说，我到时候肯定是要用这个幌子的。 第二天早上，在一阵噼里啪啦的爆竹声中，许立业的新家破土动工了。里正叔和富贵叔都过来看了会儿，才去田里继续忙活。许立业现在啥事没有，留下来跟着建筑队的人一起挖地基。 即便春耕还没有结束，也惹来了不少围观看热闹的人，不过大都是些媳妇婆子。 “哎呦，立业可真能干，这才多长时间，就置办起这么大的家业啦。”有人羡慕地感慨起来。 “是啊，村里有两个作坊了，镇上还有一个铺子，如今又开始盖新房子，这一家人啊算是彻底的起来咯。” “啥叫算是彻底的起来？我看啊是一离开老许家就起来了，以前在老许家的时候，怕是被许老汉压了运道。”有那迷信的说道。 有人附和起来：“说不得是这个原因，你们发现没有，自从他们一家四口和老许家断亲以后，这日子过得是一天一个变化，一天比一天红火。” “是咧，从前蕙兰一年到头就是苦着一张脸，做不完的活，挨不完的骂。如今你们再看看人家，一个女人管着两个作坊，招工，派小队长，卖货，算账，打算盘样样都会。 春耕期间还给作坊的工人家里承担了做饭的活，那喷香的骨头汤顿顿都有，别人家春耕脱一层皮，作坊里的那几家，春耕这段时间怕是都要长一身肉了。那些人家都快把她当菩萨娘娘供起来了。” “可不是嘛，这一家子个个都能干，听说许越那孩子在学堂里也是不得了，夫子三天两头地夸聪明呢。” “三赖子家的，你哪里听说的？学堂里的事你都能知道？” 三赖子家的得意洋洋地说道：“我还能骗你们不成吗？我娘家侄子就和许越一个班的。我侄子说了，夫子不管教什么东西，他还没听清楚呢，许越就会背了。” “哎呦，真的还是假的？都没听立业家的说过。” 三赖子家的见这人不相信自己，急着说道：“这还能作得了假？蕙兰不说是人家一家人都聪明，不把这当一回事。 你们都不知道，我如今每次回娘家的时候，我嫂子都要拉着我说许越的事。还一直问我，朝哪个方向磕头能有许越那样的孩子。” “哎呦，那你可不能说，许越是我们棋盘村的娃娃，快叫你娘家嫂子别惦记了。”有人急着阻止道，好像三赖子家的真说了，许越就成了别村的人一样。 三赖子家的一脸得意地说道：“这还用你说，我当然知道。我和我嫂子说了，朝哪个方向磕头都不好使，得祖坟冒青烟才行。” “哈哈哈哈，说的是，三赖子家的，还是你会说话。要是许越读书出息了，将来考个状元回来，那我们棋盘村的家家户户都能跟着沾光了。” “那可不一定。”人群里有人说着朝旁边努努嘴，众人顺着那人的暗示看过去，见朱氏站在离她们不远的地方，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挖地基的那几个汉子。 “嘁”有人不但不在意，反而提高了嗓门说道：“有些人哪，就是目光短浅，当初看人家老实就可劲地欺负，恨不能踩死人家。如今呢，人家的日子过得红红火火，自己反倒过得一坨牛屎一样。” 有一就有二，有人带头说了，后面自然有那些平日看朱氏不顺眼的跟着说道：“是啊，老话说得好，人是三节草，不晓得哪节好。早先看不起人家，却不知道人家的大造化在后头等着呢。” “说不定人家以前倒霉都是他们带累的，想想立业一家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再看看现在过的又是什么日子。” “是这么个理，咱们以后都离那一家倒霉货远着些，别坏了咱们的气运。” “哎呦，我刚刚还朝那边看了一眼呢，不会有什么事？我还想着下次作坊招工的时候，能进作坊上工呢，千万别妨着我了。不行不行，我得去腐竹作坊转转，去去晦气。” “那我也去，作坊福气厚重，我们也去沾沾蕙兰的福气。” 一群人说说笑笑的结伴朝着腐竹作坊那边去了。 朱氏眼色阴鸷地盯着眼前的空地，那是许立业家的宅基地，再过不久，这里就是许立业和沈蕙兰的新房子了。 朱氏现在的心就像是在油锅里煎着，刚刚那些妇人的话她根本就没放在心上，都是一群捧高踩低的长舌妇罢了。 她真正恨的是沈蕙兰，要不是他们一家人当初闹着分家，她现在也能这样东家长西家短地东游西逛了。 要不是她做什么烤串，自己也不会跟着去做，弄得赔了不少钱，被家里那个老不死的每天横挑鼻子竖挑眼。 要不是她们非要断亲，自己就不用在春耕期间跟个男人一样，每天早出晚归地待在田里插秧，累得腰都直不起来。 看着自己粗糙的双手，朱氏眼睛里恨意都要灼伤手上的皮肤。 她暗暗发誓，沈蕙兰，我绝不会让你好过，我没有好日子过，你更别想过好日子。 第122章 娘家来人 沈蕙兰不知道自己又被朱氏记恨上了，她这会儿正在盘账，两个作坊最近这段时间的生意一直都不错，卤味铺子就更不用说了，这两天好几个品种还加了量。 她把作坊和铺子的流动资金拨出来另放，这些钱能不动最好不动。剩下的钱盖座房子应该是绰绰有余的。 至于许笑和许越的那一百两版税，她就没想过要用。先帮他们存起来，到时候给他们姐弟俩买铺子也好，置办田地也行。 既然银子够用，沈蕙兰也不着急上火了，每天就是作坊，家里，辣椒地里三点一线，日子过得极有规律。 这么忽忽地过了五六日，棋盘村家家户户的秧都插下去了，春耕正式告一段落。建筑队的人也渐渐壮大起来。 就在沈蕙兰一家人在盼着房子早日建好的时候，家里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母女俩在自家门口见到这两人的时候，沈蕙兰还在脑子里搜寻了一遍，然后才犹豫地喊了一声：“大哥？大嫂？” 是的，沈蕙兰脑子里残留的原主记忆显示，这两个人是原主的娘家大哥大嫂。但原主嫁到棋盘村八年多了，记忆里的大哥大嫂从来没来过棋盘村。 记忆里原主还在家里做姑娘的时候，这个大嫂想把她说给自己娘家表哥，原主的娘一打听才知道，大嫂的表哥不但娶过亲，还有两个儿子。 而且那个男人生性好赌，赌输了就打媳妇，前面的那个就是被他打得受不了跑了。 原主的娘也是个脾气软弱的人，就算知道儿媳妇不安好心，也没说什么，只是偷偷带着女儿相看了许立业，然后急匆匆地把女儿嫁到了棋盘村。 原主出嫁后不久，她娘就一病不起。老人家临终的时候，拉着原主的手，让她以后别往娘家去，就在棋盘村过自己的小日子。 是以，沈蕙兰的脑子里已经有八年的时间没见过这两人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八年不来往的人突然上门来，要是没什么事，打死沈蕙兰都不相信。 沈大哥和沈孙氏看见沈蕙兰时也是一愣，这是那个畏畏缩缩的沈蕙兰？不像啊，那气度瞧着更像是有钱人家的少奶奶。看来，那个女人果然没有骗他们，沈蕙兰是真的富贵啦。 沈孙氏上前就要抓沈蕙兰的手表示一下亲热，被沈蕙兰灵巧地躲开。沈孙氏也不尴尬，仍是满面笑容地说道：“蕙兰哪，你可想死哥哥嫂子了，这么多年了，你怎么不回家看看哥哥嫂子？” 沈蕙兰看着眼前的妇人，她记忆里这个女人才四十岁不到，可头发里已隐约看见白丝，憔悴的面容上也显示出来细微的纹路。身上穿着打着补丁的衣服，脚下的鞋已经磨损严重。 沈蕙兰并没有产生同情的感觉，只是冷冷地问道：“你们找我有事吗？” 沈孙氏似乎没想到沈蕙兰是这个态度，她呆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然后又笑着说道：“蕙兰，你八年没回家了，我和你哥哥是日也盼，夜也盼，一直都没盼着你回家。我和你哥哥实在是想你啊”说完还擦了擦眼角。 沈蕙兰低笑一声，说道：“你们就那么想我？一直想了八年才想起来棋盘村的路怎么走吗？” 沈孙氏擦眼角的手一顿，沈大哥在一旁听了不悦地开口道：“蕙兰，怎么和你嫂子说话的，八年不见，怎么越活越不懂事了？ 还有，我和你嫂子辛辛苦苦一路找来，到你家门口又等了你半天，你也不知道让我们进门坐坐，喝口水。” 沈蕙兰也知道，不管这两人过来是因为什么事，想在门口解决是不可能的。她打开门让两人进来屋。 沈大哥和沈孙氏进门后就开始东张西望起来，这瞧着也不像富贵人家的样子啊。那女人说蕙兰现在有作坊和铺子，等会儿问问是不是真的有。夫妻俩用眼神交流了一番。 两人的眉眼官司，走在前面的沈蕙兰没看到，被特意滞留在旁边的许笑看了个一清二楚。 许笑有心想跟她娘打声招呼，让她娘当心些。想想又觉得以她娘的智商，估计早就猜出这两人不是好东西了，她还是静观其变。 沈蕙兰把两人让进屋，又给两人倒了两碗水，开门见山地说道：“你们找我是有什么事？” 沈氏夫妻一路走来，确实是又累又渴，两人端起碗来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 喝饱后放下碗来，沈大哥开口说道：“这么多年不见了，我们就是来看看你，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沈蕙兰淡淡地说道：“我过的还挺好的，你们已经看过了，还有事吗？” “噗”许笑被她娘的话逗笑了。 沈大哥被沈蕙兰怼得刚想发火，转念一想，自己今天来的目的还没说呢，还不是翻脸的时候，先忍忍她。 见自己被怼了那小丫头发笑，他顿时脸一沉说道：“蕙兰，这是你的女儿？怎么一点规矩都没有，见到舅舅舅母也不喊一声，你平日是怎么教孩子的？” 许笑刚想开口，沈蕙兰一个眼神过去，许笑只能让她娘先发挥。 沈蕙兰似笑非笑地看着沈大哥说道：“大哥，我记得八年前，你和嫂子是生了个孩子的。怎么啦，是不是那个孩子没养活，让你跑到我家来充大家长来了。” “臭丫头，你敢咒我儿子，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你。”沈大哥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把桌上的碗都震得滚了一个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许笑蹭一下站了起来，挡到沈蕙兰面前。被沈蕙兰一把扯开。 沈蕙兰看着沈大哥说道：“别在我面前充老大，更别在我的地盘威胁我，你信不信，我只要站在门口一喊，你们别说出村，出这个门都难。” 沈孙氏虽然恨死了沈蕙兰刚刚咒自己孩子，但好汉不吃眼前亏，而且今天跑这一趟，又不是为了来吵架的。 她拉了自家男人一把，瞪了一眼示意他坐下。然后走到沈蕙兰身边说道：“蕙兰，你大哥就是这个爆脾气，你别和他计较。 我们今天过来真的就是想见见你，以前年轻的时候不觉得，这几年年纪大了，时常会想起以前你做姑娘时的日子。” 沈蕙兰：“虽然你年纪确实不小了，看起来更是老了许多，但你说的话我还是不信怎么办？” 沈孙氏 第123章 上门借钱 不是沈蕙兰喜欢怼人，而是她从头到尾就没觉得这两人会安什么好心，八年前能想着把自己唯一的亲妹妹，嫁给一个赌鬼家暴二婚带娃男的兄嫂，能是什么好人？ 她现在甚至怀疑当年原主娘的死都和这两人也脱不了干系，毕竟在她的记忆里，老人家的身体还不错，怎么会说生病就生病，说没了就没了。 沈蕙兰一个活了两辈子的人，前世宫斗宅斗的小说电视可没少看，她就算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沈孙氏也没想到沈蕙兰几年不见，性子居然像换了一个人一样。看来的确是过上了好日子，才有这样的底气。 想到此处，沈孙氏越发谄媚地说道：“蕙兰，你还是像当年在家做姑娘时候一样，一点都没有变化。不对，比以前还要好看些。 我就不行啦，自从你出嫁后，家里这几年过得越来越艰难了，一年到头的花销就指望着那几亩田了。 前年大旱，家里的粮食不够吃，我和你大哥为了换口吃的给你几个侄子侄女，把家里能卖的都卖了。我和你大哥饿狠了就去挖草根吃，哎，我们俩差点就饿死在那场大灾里” 沈孙氏说着还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她特意说得惨一点，好博一下沈蕙兰的同情。 怎知沈蕙兰听她说完了，冷冷地说了句：“是吗？那真是可惜了。” 沈孙氏一哽，一时没明白沈蕙兰说可惜是什么意思，是可惜他们夫妻两人受的苦，还是可惜他们两人——没被饿死？ 沈孙氏心里说道，这个贱丫头应该不是后面的那个意思，她以前见到自己就和老鼠见了猫似的，不可能有这个胆子。 她自动把沈蕙兰的意思转为第一种，说道：“可不是，还好我们都熬过来了。去年老天爷赏脸，收了不少粮食。可之前旱灾的时候，拉了不少饥荒，家里的东西该卖的卖，该换的换，就连我的嫁妆都没保住。” 沈孙氏说完后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沈蕙兰看。沈蕙兰坐在小矮凳上，单手撑着下巴，一脸听故事的表情。见沈孙氏停下不说了，她还问了一句：“然后呢？” 沈孙氏一噎，心道：自己说的这么明白了，还跟自己装傻充愣，果然是越有钱的人越心黑。 她心里早就琢磨过来，既然来都来了，就没打算空着手回去。这个贱丫头非要给她装傻充愣，那她就明说好了，看你还怎么装。 沈孙氏打定主意后，长叹一口气，做出一副惭愧状说道：“年初你大侄子说了一个姑娘，我们打算今年就把亲事给办了，可这两年家里哪里能落下几个钱来，我每天省吃俭用的，一年到头省下来的三瓜俩枣，还不够还饥荒。 我们听说蕙兰你开了两个作坊，镇上还有铺子，如今还要盖新房了，所有我和你大哥过来看看你，顺便问你借点钱，给你侄子早点把亲事办了。” 沈蕙兰听完点点头，问了一句：“你们听谁说我开了作坊和铺子的？” 沈孙氏一愣，她一时没理解沈蕙兰的意思，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问道：“难道不是真的？” 沈孙氏原以为沈蕙兰如果不想借钱给他们，肯定就会否认。没想到沈蕙兰却点头说道：“是真的，我的确是开了两个作坊，一个铺子。” 沈孙氏面上一喜，一旁的沈大哥听了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来。夫妻俩刚想开口，沈蕙兰又问了一遍：“是谁告诉你们这些的？” 沈孙氏想着那个女人让他们不要在沈蕙兰这里说漏了嘴，透出她的底细来。迟疑地问道：“是谁说的又什么关系，人家也没说瞎话。” 沈蕙兰淡淡地说道：“你们要是说了我们就接着谈，要是不说嘛，那还是请你们回去。这会儿动身，天黑前应该能到家？” 沈大哥一看到手的鸭子要飞，哪里还管答应了人家什么，反正自己拿到钱就走，她们要打要杀那是她们的事，自己现在拿到钱才是正经事。 他摆出一副大哥的姿态，对着沈蕙兰教训道：“看看你这个臭脾气，一下不依你就翻脸。跟你说就是了，是你那个妯娌去找的我们，她见我们家里艰难，就告诉我们你如今发达了，这几个月你挣了不少钱” 朱氏？ 沈蕙兰没想到她还敢来惹自己，看来自己家做个房子，嫉妒又让她丧失了脑子。有些人就是这样，自己没本事，看见别人成功了就破防，即便是损人不利己也干得不亦乐乎。 看来她是嫌自己的日子过得太自在了，自己怕是要帮帮她了。 沈大哥见自己都把那个女人说出来了，沈蕙兰还是没什么动静，朝旁边的沈孙氏使了个眼色。 沈孙氏会意，对沈蕙兰说道：“蕙兰啊，你看你侄子成亲这事，你这边能借多少钱给我们？” 沈蕙兰斜了他们一眼，说道：“要成亲啊？可是家里都没钱了，为什么还要成亲？又弄一个吃饭的人回来，开销不是更大吗？你们夫妻这么聪明的人，这都想不到？” 沈大哥一听怒道：“死丫头，你什么意思？” 沈蕙兰说道：“我的意思你们听不明白吗？你们经历了大旱，我们就没经历吗？” 许笑：我们确实是没经历，我们跳过那段时间过来的。 “你们钱不够就来问我要，你们是没长手还是没长脚，是病了还是残了？我又为什么要给你们钱，我是你们爹还是你们娘？” 沈大哥骂道：“你现在翅膀硬了，敢这么和我们说话，看来这几年在许家日子过得不错，纵得能目无尊长。” 沈蕙兰道：“我目无尊长？你也配当我的尊长？你眼里有过尊长吗？你们当初是怎么对娘的？我这不都是向你们学的吗？ 想当我的尊长，可以啊，我的尊长埋在土里呢，你也去。” 沈孙氏这会儿也不装了，她冷笑一声说道：“沈蕙兰，我知道你现在厉害了，就连公婆一家都不能拿你怎么样了。 可我不怕你，我不妨实话告诉你，我们今天过来，就没想过空手回去的。我也不要多，你痛快地给我们五十两银子，我们马上就离开。” 沈蕙兰被这厚颜无耻的人气笑了：“别说五十两，五个铜板都没有。你们要是不走也可以，我让人去县衙说一声，这里有人入室抢劫。知道什么叫入室抢劫吗？最轻都是要判流放的。” “你敢？”沈大哥喝道：“就算你报官了又怎么样？我们是你的兄嫂，官老爷还不兴我们来走亲戚。” 沈蕙兰：“什么兄嫂？你说兄嫂就是兄嫂？我不认啊，棋盘村的人都不认识你们啊。” 沈孙氏急道：“你那个妯娌知道，她可以给我们作证。” “她？你们都不打听清楚的吗，我和他们那边都断亲了，她现在和我是仇人，仇人说的话能算数吗？ 她要是敢给你们作证，官差怕是要连她一起抓，说她诬陷我呢。” “你” 第124章 挑拨离间 沈氏夫妻一时之间不知是走是留，留下来，沈蕙兰这个样子，八成今天是弄不到钱。走，知道她发财了，自己却一分没捞着，怎么甘心。 夫妻二人赖坐在堂屋不肯离开，沈孙氏对沈蕙兰说道：“给钱就走，不给钱就赖这里不走了。” 沈蕙兰气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们要是闹起来，或者打起来都行，两人跟静坐一样，她也不能去拖着人扔出去，虽然她想这么干，关键自己没那么大的力气。 许笑对她娘使了个眼色，用嘴型说了两个字：我来。 沈蕙兰无计可施，只能让女儿试试。她假装出门去洗衣服，实则走出院门后，转身跑到后门踩着石头翻进了后院。 许笑也知道她娘肯定不放心把自己一个人留在家里，她竖着耳朵听，等听到后院咚的一声时，她百分之百确定那是她娘发出来的。 许笑估摸着她娘能听得见自己说话声了，才开口对沈氏夫妻说道：“舅舅，舅母，你们也别生我娘的气，我娘都是被这些亲人给坑怕了。” 沈氏夫妻根本不想搭理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跟她说有什么用，有银子拿吗？ 许笑见两人不理自己，也没在意，接着说道：“当初我们没分家的时候，我爷爷可着劲欺负我们一家四口，我也差点被他们弄死了” 沈氏夫妻眼皮都没抬一下。 许笑继续说道：“后来我们一家被他们赶出来了，身上一文钱都没有，当时我们都以为活不下去了。 后来，我爹娘碰巧弄到了一个烤串的方子，就在留明寺庙会那天，我们家一口气挣到了十几两银子” “多少？”沈氏夫妻齐声问道。 许笑一脸天真地说道：“十五两银子，那是我第一次见那么多的银子，我爹娘也是。” 沈孙氏咽了咽口水，然后迟疑地说道：“你怕是吹牛的，一天时间怎么能卖那么多的银子。” 许笑一听急了，争辩道：“我没有骗人，我们一家人一起数的钱，数了一个上午才数明白呢。 我们村还有三家去了庙会摆摊，不过他们都没有我家卖得钱多。你要不相信可以去问他们。 还有我们村的里正爷爷也知道，我们家庙会回来第二天，我爹就去找里正爷爷买了两亩地。” 还买了两亩地？ 沈大哥忙问道：“然后呢？” 许笑哼了一声说道：“你们不相信我，我不想说了。” 沈大哥忙说道：“舅舅相信你，你跟舅舅说，后来怎么样了？” “哼”许笑把头撇向一边。 沈大哥见了，忙从兜里掏出几个铜板塞到许笑手里，说道：“乖孩子，舅舅给你钱买糖吃，你给舅舅接着说说后面的事情。” 许笑把铜板塞进荷包里，瞪了一眼沈孙氏，对沈大哥说道：“舅舅，你相信我那我就说给你听。后来，我爹娘就用那十五两银子做本钱，开始在镇上卖卤肉。卤肉生意越做越好后，我们家就开了铺子了。” 沈大哥皱眉问道：“你说的那个什么烤串后来就没卖了吗？那么挣钱的生意，为什么做一天就不做了？” 许笑天真地说道：“原本我爹娘是想要一直做的，但那天我二叔到我家来，问我爹要烤串的方子。 我爹一开始是不想给的，我二叔就一直哭，还给我爹下跪了。我爹最后就把方子给了我二叔，还答应我二叔以后不在太平镇和他抢生意。” 沈大哥蹭一下站起来问道：“你爹是傻了吗？这么挣钱的方子就给了别人？你娘是个死人吗？都不管管你爹。” 许笑：你才傻，你才死人，你们全家都是死人。 她假装吓得一抖，然后小声说道：“我爹给我二叔方子的时候，我娘不知道，后来我娘知道了，还哭了好几日。” 沈孙氏听了痛心疾首地说道：“哭有个屁用，从小到大就是个没用的东西，就算给她座金山都守不住。” 沈大哥想想不对，他刚刚听到方子送人了太过激动，以至于他忘记了一件事，昨天那个女人找他们时，身上的衣服都打着补丁的。 要是真的每天能挣那么多银子，还用穿打补丁的衣服？ 他继续问许笑：“你二叔拿了方子没做那个买卖吗？为啥他家还是那么穷？” 许笑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说道：“做了呀，我都看见他们在镇上卖烤串了，那些买烤串的排老长的队了。 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穷，平日我娘都不让我和我弟弟去找我二叔玩，说我二叔沉迷赌博，会把我们带坏的。” 赌博？还沉迷？ 沈氏夫妻太知道赌博的结果了，沈孙氏的表哥就是一个烂赌鬼，前年大旱的时候，两个儿子都给他卖了还赌债了。 如果许家老二真是个烂赌鬼，那他们家挣再多的钱，都不够填那个无底洞的。 沈大哥问许笑：“乖孩子，你知道那个方子吗？知道就告诉舅舅，舅舅挣钱了给你买好吃的。” 许笑摇头说道：“我不知道，我二叔二婶知道，你可以问他们要啊。 我猜想我爹也不会给舅舅的，我爹都答应二叔不做那个买卖了，要是我爹又给了舅舅，我二叔会生气的。” 沈大哥咬牙道：“好啊，贱人，敢骗我们，今天定要让那个贱人把那个方子交出来。” 沈孙氏一想到拿到那个方子，每天挣十几两银子，心都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了。 她噌地站起来，对沈大哥说道：“走，我们现在就去找她拿方子，凭什么方子给他们。” 夫妻俩脚步匆匆地出了门，向老许家都方向去了。 第125章 祸水东引 沈氏夫妻在沈蕙兰手上得不到好处，就打算去问朱氏讨要烤串的方子。他们现在非常庆幸刚才沈蕙兰没有答应给他们钱，要是他们拿到了钱，那肯定是拍屁股走人了。 五十两银子虽然多，但也有用完的时候，如果要到了方子，那就不一样了。他们就能有挣不完的钱了。夫妻俩心里一阵火热，撇下许笑就急急忙忙地去了老许家。 许笑等他们俩出了门，忙跑到后院，果然见她娘就蹲那里呢。 “娘，要不要去看热闹？” 沈蕙兰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说道：“当然要去，咱们还得给你舅舅舅母加油打气呢。还有你二叔得了你爹的方子这事，我们还是要去作证的。” 许笑一听，兴奋地催道：“那赶紧的，走走走，别耽误了我舅舅舅母的大事了。”母女俩锁好前后院门，朝老许家方向走去。 朱氏自从那日看到许立业家新房动工后，她就一直在想，要怎么样才能让沈蕙兰不好过。 想着想着就想起沈蕙兰的娘家来了，这么多年的妯娌了，就算沈家离得远了点，想要打听点事，也没什么打听不出来的。 沈蕙兰娘家那点破事她早几年就知道了，从前她也只当个笑话看看，没往这方面打过主意。 这次被沈蕙兰盖新房的事一刺激，她一下又想起来，顿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你沈蕙兰不是有钱吗？不是开了作坊又开铺子吗？我还能让你家更热闹些。挣那么多钱瞧把你们得意的，既然她姓朱的得不到，那你沈蕙兰也别想独吞。 朱氏没想到她昨天去找的沈氏夫妻，今天那对夫妻就过来了。当她看见那对夫妻站在沈蕙兰家门口的时候，她顿时觉得这几个月受的窝囊气都散了个干净，她今天就要好好看看，沈蕙兰是如何把吃进嘴里的又吐出来。 她忍着没有去沈蕙兰那边看热闹，虽然她想让沈蕙兰不好过，也想看看沈蕙兰的窝囊样。但她也没想把沈蕙兰惹恼了，毕竟那个女人发起疯来是真疯。 她坐在家里想象着，沈氏夫妻把沈蕙兰手里的钱全都讹走了。没有了钱，那她家的房子就甭想盖了，说不定连作坊买材料的钱都没有了，那他们家的作坊岂不是要停工了？ 听说作坊还有好多订单没有做完呢，她要是交不出货给人家，不知道要赔人家多少钱？哎呦，她都要开始心疼沈蕙兰了。 朱氏越想越美，忍不住咯咯地笑出了声来。正在这时候，老许家都院门砰一声被人踢开，把沉浸在美梦里的朱氏吓一跳，她还以为是许老汉回来了。 等她看清是沈氏夫妇，朱氏先是左右看看，待发现是在自家院子时才长出一口气，说道：“你们来我家干啥？我不是都跟你们说了她现在住哪儿了吗？哎，不对，你们刚刚不都去了她家里吗？” 朱氏这一连串的问，还有她刚刚惊慌地左顾右盼，在沈氏夫妇眼里，那就是心虚。明显的心虚啊，要不然在自家院子里，为啥要一副做贼一样的表情。 这个想法一确定，那还有什么好问的。沈孙氏立马想到每天十几两银子都落进了这个女人的荷包里，她的心顿时就像被刀割一样疼。她扑过来一把抓住朱氏的衣领子，问道：“方子呢？我家的方子呢？” 朱氏一个没留神，差点被沈孙氏给勒死。她挣扎着松开了一点衣领，喊道：“你有病啊，抓我干什么？我又不是沈蕙兰。” “抓的就是你，还想诓骗我们，当我们是傻子吗？”沈孙氏骂道：“不要脸的贱货，让自家男人去我妹夫那里哄骗了方子走，还想坑着我们夫妻来跟你对付蕙兰。你今天不把方子交出来，我一把火点了你们家。” 朱氏挣扎着从沈孙氏手里脱了出来，坐在地上大口喘气。沈孙氏又要上前来抓她，吓得朱氏赶紧往旁边爬了几步。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拿了你们什么东西了？你别被沈蕙兰骗了。”她倒是不怕沈氏夫妻真的会点了自家的房子，她就是怕沈孙氏这个手劲，跟个男人一样。 沈大哥嫌沈孙氏咋咋呼呼半天，都没说清楚重点，蠢娘们，现在是打架的时候吗，先拿到方子才是重点。 他上前两步，看着还坐在地上的朱氏问道：“你男人是不是去问我妹夫要了烤串的方子？” 朱氏不知道这两人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但她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反正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 “知道，我让他去要的，不过沈蕙兰许立业没给。” 没给？ 谁信？ 沈大哥接着问道：“你们夫妻俩前些时候是不是卖了一段时间的烤串？后面为什么又不卖了？” “是卖了几天。”朱氏答道。 至于为什么不卖，那还不就是自己做的不好吃，卖得肉都臭了也没卖出去，最后还被许老汉扇了两个大耳瓜子。可她不能这么说啊，她要这么说了，那她的脸就丢尽了。 “我男人平日里喜欢出去玩” 沈氏夫妻对视一眼，许家老二果然是赌鬼。 朱氏：“家里两个老的也帮不上忙，我一个人忙不过来就不做了。” 一个人忙不过来？那肯定是生意太好了。也是，一天卖十几两银子，就是收钱也要收到手软啊。 看来蕙兰家的那个小丫头没有骗他们，她说的都和朱氏的话对上了。 沈孙氏厉声问道：“你不做了我们来做，烤串的方子呢？赶紧给我拿出来，那可是我妹妹和妹夫的方子。” 朱氏惊讶地说道：“什么烤串的方子，我都说了许立业根本就没给我们方子。” “没给你方子你卖的烤串是谁教你们做的？”沈大哥问道。 朱氏：“我们自己在家里琢磨出来的。” 沈孙氏嗤笑一声，问道：“自己在家就能琢磨出方子来？你编瞎话也用点脑子。” 是啊，谁家自己就能琢磨出方子来的？可她家男人确实是琢磨出来了，虽然卖不出去。 朱氏还是老实地答道：“就是我男人琢磨出来的。” 沈孙氏怒道：“放屁，你想哄老娘，你男人有那个本事你还种什么田，早去做官家娘子去了。你识相的话就赶紧把方子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们不顾念亲戚情份。” 朱氏：呸，你们自己的亲妹妹都不来往，还和我谈什么亲戚情份，真不要脸。 第126章 反咬一口 沈氏夫妻认定了朱氏得了方子，就是不想拿出来。朱氏真是百口莫辩，她从头到尾就没见过什么烤串方子，要是她真的有方子还能亏那么多钱？ 沈孙氏见她不肯说实话，冲过来就要撕她。朱氏吓得就往院子外面跑，嘴里高声呼喊：“救命啊，有外村人过来抢劫大人啊？” 村子里就是这样，不管各家之间有什么矛盾，但是在本村人的生命财产受到威胁的时候，只要不是有特别大的仇恨的人家，一般都会暂时放下私怨，共同对付外人。 所有，朱氏这么一喊，附近的几户人家都冲了出来。 沈孙氏见到这阵仗有些发怵，沈大哥也不遑多让。不过想到要是就这样走了，那一天十几两银子的生意就彻底泡汤了。 夫妻俩一合计，不行，不能走，走也要带着方子走。今天他们若是在棋盘村挨了打，大不了明天回村叫人过来打回来。两人拿定主意，顶着棋盘村人的目光，朝着朱氏追了过去。 朱氏本以为自己跑出来就安全了，没想到沈氏夫妻还赶追上来，一时大意，又被沈孙氏一把薅住了头发，朱氏尖叫着挣扎不开。 老许家附近的那几户人家见两个外村人抓着朱氏打，忙上前喝道：“住手，你们是哪个村的，怎么跑到我们村里来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沈大哥脑子飞快地转了起来，怎么样才能既不和这些人伤了和气，又能顺利地拿到方子。 他想起昨天这个女人对他们说，沈蕙兰如今可有钱了，还在村里办起了作坊，连带着村里许多户人家都跟着她一起沾光，挣了不少钱。 他进村前也打听过来，村里确实是开了两个作坊。要是让大家都认为，这个女人想让自己来打作坊的主意，那 他上前一拱手说道：“诸位兄弟，我们是清河镇沈家村的，你们村的沈蕙兰是我的亲妹妹 自从我妹妹出嫁后，因为两家隔得远，我又是家里唯一的儿子，平日要忙于生计，又要照顾一家老小。因此和我妹妹来往就少了些。 我不知道这个女人怎么就认为我和我妹妹不和，昨天巴巴地跑到清河镇沈家村去找到我们，极力挑拨说我们在家吃糠咽菜，我妹妹却在这边又是开作坊铺子，又是起新房子。 她让我们夫妻来这边找我妹妹闹，最好把作坊闹没了，到时候她再让她男人想办法，把作坊里的那些方子都弄到手，然后到我们村去开作坊，挣了钱就和我们平分” “你胡说，我什么时候说了和你们开作坊的事了？”朱氏跳起来否认，她没想到这夫妻俩这么难缠，早知道就换个办法了。 棋盘村的村民听了有些不敢决定，这要是朱氏真这么干了，那就是吃里扒外，哪个村里能容得下这种人。 旁边有机灵的说道：“你们先拖着他们，别让他们跑了，我去找里正叔过来。”说完赶紧往里正家跑去。 沈蕙兰和许笑一人举着一支树枝，蹲在墙角往那边看，见有人朝里正家跑去，沈蕙兰说道：“你舅舅心可比我黑多了，我刚刚就只想到套一回朱氏的麻袋。你舅舅这是要朱氏没法在棋盘村待下去啊。” 许笑赞成道：“里正爷爷要是知道有人打作坊的主意，他怕是吃了那人都心都有。” 沈蕙兰：“就是不知道你舅舅舅母这样说了后，还能不能拿到烤串方子。” 许笑：“说的好像真有烤串方子一样。” 娘儿俩说话的功夫，里正跟着那村民急匆匆地赶了过来。沈大哥和沈孙氏见里正都被惊动了，更加不敢承认他们来的目的。 夫妻俩一口咬死了就是因为朱氏说了这些话，他们不放心妹妹才过来的。 里正冷着脸看着朱氏问道：“朱氏，他们说的可是真的？” 朱氏不明白里正为什么不是直接叫人把这两个外村人打出去，而是反过来问自己。不过里正问了，她也不能不答。她摇着头说道：“里正叔，这两人就是骗子，他们的话您可千万别信。” 里正听了继续冷着脸问道：“我再问呢，昨天你是不是去了清河镇沈家村？” 朱氏忙道：“里正叔，我去也不是像他们说的那样” 里正摆摆手说道：“我问什么你答什么，我只问你去了还是没去？” 朱氏不敢不说实话，老老实实地说道：“去了。” 里正再问道：“找没找他们夫妻说蕙兰的事？” 朱氏嗫嚅地说道：“我只是说” “朱氏”里正怒喝一声：“我现在不是在让你解释，我只让你回答有没有，是不是，听懂了吗？” 朱氏见里正脸色铁青，眼睛怒瞪着自己，心里终于害怕起来了。她急忙点头连声说道：“听懂了听懂了。” “昨天有没有找他们夫妻说蕙兰的事？”里正再次问道。 朱氏：“找过。” 里正握紧了拳头，问道：“作坊的事也和人家说了？” 朱氏再蠢也知道，里正是在怕作坊被别的村抢走。她忙说道：“里正叔，我就是带了一嘴，我都没进过作坊，哪里知道作坊的事。” 里正点点头，是啊，她没进过作坊，所以说不出什么东西来。可要是她进过作坊，看过腐竹和脆皮肠是怎么做的，那她还会什么都不说出去吗？ 沈大哥见许里正沉默不语，担心这事就这么算了。他们夫妻今天天不亮就出了门，到这里一文钱好处都没捞着，那他们这一天岂不是白忙活了？那可不行。 他做出一副兄妹情深的样子对里正说道：“许里正，我妹妹嫁到你们村这么多年了，她是什么样的人你们应该清楚。 刚刚我外甥女偷偷地告诉我，说是元宵节她们去庙会卖烤串，挣了许多钱。结果第二天他二叔就去把方子要走了，还不让我妹妹和妹夫在太平镇再做这个买卖，省得抢了他们的生意。” 里正一愣，他还记得许立根来找立业的时候，他当时就坐在牛车里，立业让他们先回去，说不会有事。 没想到那次竟被许立根弄了方子去。还答应了这么个条件，难怪庙会之后，立业就再没卖过烤串了。 第127章 白眼狼 沈家大哥见许里正面色凝重，看样子是相信了自己的话，心里暗暗欢喜。 他接着说道：“这个毒妇狼心狗肺，我妹妹妹夫这么帮他们，他们却眼红我妹妹挣钱比他们多，想方设法地害我妹妹。 这是我夫妻二人心善，没有答应与她狼狈为奸。若是换了那些心思歹毒的，被这个女人一唆使，我妹妹办的作坊怕是就要换东家了。” “你放屁，我根本就没和你们说过合伙谋算作坊的事，我只是让你们过来跟沈蕙兰要些银子，让她盖不了新”朱氏一着急，把实话给秃噜出来了。 围观的人群听了朱氏的话，都低声议论了起来。 “原来真是她引来的外村人，这样的人蕙兰还给他们方子，真是白瞎了蕙兰的好心。” “说到那个烤串，我就想起来了，庙会那天我正好去了六明寺，立业家那个烤串香的勒，我这辈子都没闻过那么香的吃食。 我记得当时他们那个摊子边围满了人，蕙兰收钱都收不赢。哎，可惜，这么好的买卖给了朱氏夫妻这两个白眼狼。” “我也听说过，立业和蕙兰那天挣了许多钱。后来我还琢磨过呢，那么挣钱的买卖怎么就不晓得接着做？原来老许家不但讹了人家方子，还不让人家在太平镇做这个了，真是太霸道了。” “谁说不是呢，老许家从前就是这么欺负蕙兰一家人的。” 村民的议论声全部进了沈氏夫妻的耳朵里。没想到那个烤串真的有那么挣钱，他们想得到烤串方子的心越发热切起来。 就在众人的议论声中，沈蕙兰带着许笑从墙角走了过来。 沈蕙兰走到离朱氏不远的地方站定，看着朱氏问道：“朱氏，不论是我们分出来前，还是分出来后，我自问没有半分对不起你的地方，你为什么这么恨我？” 沈蕙兰是真的想知道，这女人属疯狗的吗，干嘛老逮着她咬。 没人的时候，朱氏还是怕沈蕙兰会把自己怎么样的。可现在众目睽睽之下，她有什么好怕的，难道沈蕙兰还能当众打她不成。 她愤恨地看着沈蕙兰说道：“我为什么恨你，你心里会没有数？断亲当日你是怎么对我的？是怎么对我家大虎的？这些你不会都忘了？ 大虎不过是推了你女儿一下，是她自己不小心掉进河里的。你那日那样对我家大虎，让他病了十几日。 就为了那么点小事，你们就闹着要分家，要断亲。你们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家里所有的活都落在我一个人身上，凭什么你能在外面轻松快活地过日子，我就要在那个家里做牛做马，那些原本就是你该做的活。 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们分家，我就不用这么辛苦。要不是你们闹着断亲，我想要什么方子只要说一声，你们就得乖乖地送到我手里。 你说我该不该恨你？该不该？”朱氏最后几句喊得有些歇斯底里。 围观村民听了目瞪口呆，世上竟然有这样无耻之人。 沈氏夫妻在一旁听了都直咂舌，自叹不如啊，果然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自己还是太善良了。 沈蕙兰听完却觉得有些想笑，她走近朱氏，抬起手来啪的一巴掌甩在朱氏的脸上。 围观的村民眼皮都没动一下，说实话，沈蕙兰不动手他们都想动手。 朱氏捂着一边脸震惊地看着沈蕙兰，半天才反应过来，怒道：“沈蕙兰，你打我？”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她。 沈蕙兰淡淡地应道：“是啊，我打你了，怎么打你还要挑日子吗？ 照你这么说，我捅你一刀，你要是死了也是你活该，因为我只捅你了，又没让你死。 你儿子病了十来天，你知道心疼。我女儿当初落水的时候，你给过一个眼神吗？你儿子是心肝宝贝，别人家的孩子就如同草芥，要被你们随意践踏？ 至于你说断亲以后的事，你恨我有什么用？我又不是你们老许家买的奴才，一辈子要给你们做牛做马” 沈蕙兰觉得这就是之前原主太懦弱了，才让朱氏理所当然地把家里所有的活，都归到原主的名下。 可沈蕙兰现在不想跟她掰扯这些，她就是真说了，以朱氏自私自利的性子也理解不了。而且她凭什么要教朱氏做人？她又不是朱氏的娘。 她过来是要给朱氏扣锅的。 沈蕙兰痛心疾首地说道：“你要是实在不想做那些活，立业不是给了你们做烤串的方子了吗？那个烤串那么挣钱，你们正正经经地做上一段日子，就算买个奴才也不是不可能的。” 朱氏瞪大眼睛看着沈蕙兰，她在胡说些什么？哪里来的烤串方子？原来这就是睁眼说瞎话？ 朱氏跳起来喊道“你胡说，你们夫妻什么时候给过我们方子？立根去问你们要方子的时候，还被你男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说完又对着围观村民喊起冤来：“大家不要相信沈蕙兰的鬼话，他们根本就没给过我们方子，我家立根上门去要方子，被许立业骂了一通后扔了出来。” 沈蕙兰也对着村民说道：“大家都是认识立业的，他平日是什么样的人大家也清楚，朱氏说的那些是我家立业会干出来的事吗？” 村民们都摇头。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立业那个脾气哪里会骂人哟。” “就是，编瞎话也要动动脑子，立业多老实的人啊。别说从前，就是现在人家越来越出息了，见了我们这些老东西，还是笑眯眯地打招呼。” 沈孙氏开口说道：“各位棋盘村的大哥嫂子大叔婶子们，我是蕙兰的嫂子，我们蕙兰一番好心喂了狗，既然有人这样不知好歹，那我们凭什么把方子给这种白眼狼？ 今天请大家做个见证，我代表我家蕙兰把这个方子要回来，我们就是把这个方子烂了，扔了也不给这种无情无义，吃里扒外的白眼狼。” 朱氏要疯了，她哪里来的方子，她又要去哪里弄个方子还回去。 第128章 休妻 朱氏扑到里正面前求救道：“里正叔，您老人家要给我做主啊，他们和沈蕙兰是一伙的，我根本就没有什么方子，他们就是串通好了来讹我。” 里正还没开口，旁边看热闹的村民说道：“朱氏，这话你也说得出口，人是你找来害蕙兰的，要说一伙也是你和那两人是一伙才是。” 沈孙氏听了忙撇清道：“这位大哥，我们才不和这忘恩负义的人一伙的，当然我们也不是和蕙兰一伙的，我们来的时候蕙兰都不知道呢。我们夫妻单独一伙的。” 沈孙氏已经看清楚现在的形势了，沈蕙兰绝对不能得罪，要想得到方子，还要指望她沈蕙兰呢。至于朱氏，今天无论如何都得让她把方子给吐出来。 里正看着沈蕙兰问道：“蕙兰，你的意思是” 沈蕙兰叹了口气，说道：“我家立业是个重情义的，当初断亲出来也是为了活命。那日，立根来要方子的时候，里正叔，春生哥，柱子和小山子都看到了的。 大家都知道我们当时是个什么境况，说实话，那么挣钱的方子给出去，当时我心里是不得劲的” 围观村民包括沈氏夫妻听了都点头同意，那么挣钱的方子白送出去，搁谁心里能得劲。 沈蕙兰继续说道：“后来立业劝我，说立根不争气，这个挣钱的方子给了他们，他们挣到钱了，说不定立根就不会出去游手好闲地混日子了。” 村民们听了又窃窃私语起来。 村民男：“立业这孩子，就是重情重义。可惜，这一家人的心都给狗吃了。” 村民女：“蕙兰也是个傻的，这要是换了我，我得和我家的拼命。” 沈氏夫妻：这妹夫是真蠢啊，都断亲了还管人家死活做甚。蕙兰也是个没用的，男人说什么是什么，自己长个脑子不会想事。 许笑：从今天起，她爹是圣父，她娘是圣母，她是圣女，许越是圣子，阿门。 朱氏见大家似乎都信了沈蕙兰，气得差点吐血：“沈蕙兰，你血口喷人，我家立根从头到尾就没见过你家的方子。” 沈蕙兰不理朱氏的嚎叫，接着说道：“我没想到方子给出去了，没得到你们一句好也就罢了，反而还要想尽办法来害我。 你明知道我和我娘家大哥大嫂关系不好，还要挑唆他们来为难我。你为难我也就罢了，可能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打作坊的主意。 你以为那是我沈蕙兰一个人的作坊吗？不是，那是我们棋盘村的作坊，是我们作坊里每一个工人的作坊，是里正叔带领我们前进的证明，是棋盘村年轻后生奋进的动力。 你这么不知轻重，我对你真是太失望了。今天当着里正和大家伙的面，你把当初立业给你们的方子拿出来，你这种人，不配用我们的方子。” “说的好。”人群里有人喊道：“作坊是我们棋盘村的，任何人休想打作坊的主意。” “天哪，我还想进作坊当小队长呢，这个天杀的要是把作坊给嚯嚯了，我后半辈子就别指望当官了。” “没有，我没有。我没有打作坊的主意，沈蕙兰你冤枉我，你不得好死。”朱氏扑通一下跪在里正面前歇斯底里地叫道：“里正叔，你要相信我，他们兄妹都不是好人，我真的没有打作坊的主意。” 里正后退一步，对着朱氏说道：“朱氏，你说他们兄妹是一伙的。那也是你牵线搭桥让他们一伙的。” “我我”朱氏一时语塞。 里正问沈蕙兰：“你说你和你大哥大嫂关系不好？” 沈大哥本想说点什么，沈蕙兰一个字飞快地说出了口：“是。我嫁到棋盘村后就没见过他们了。” 里正接着问道：“他们今天是过来为难你的？” 沈蕙兰：“是。” 沈氏夫妻一听急了，这要是闹半天啥都没捞着，那不白费劲了吗。两人刚想说话辩解一番，里正抬手制止，说道：“你们除了想要朱氏手里的方子，还想要什么？” 沈氏夫妻一愣，随即狂喜，沈大哥搓着手说道：“许里正，我们只要方子，别的都不要，作坊我们也没兴趣。”有兴趣也没用，自己又不知道怎么做。 里正点点头，说道：“今天不管你们是因为什么来的，看在你们是蕙兰兄嫂的份上，这次我让你们走，方子我也让朱氏给你们。 以后，我不欢迎你们再来棋盘村。也别让我知道，你们再为难我们村的人，否则我会带上全村的男人，去把你们沈家村全部砸了，你要不相信尽管试试。” 里正森冷的语气让沈氏夫妻后背一阵发寒，两人连声应是。 里正对跪着的朱氏说道：“朱氏，把你手里的方子拿出来。” 朱氏不敢置信地看着里正，原来里正根本就没相信自己说的话。都是沈蕙兰，要不是沈蕙兰说给了自己方子，里正和这些人怎么都认为自己拿了那个什么破方子。 朱氏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她抬起头来，恶狠狠地瞪着沈蕙兰，眼前的沈蕙兰仿佛在轻蔑地嘲笑她蠢。 她猛的从地上爬起来，抬手拔下头上的木簪朝沈蕙兰扎了过去，她要沈蕙兰去死。 众人完全没料到会有这个变故，就连沈蕙兰也没反应过来。 许笑就站在沈蕙兰旁边，她手里还拿着躲墙角时做掩护的树枝，见朱氏要袭击她娘，许笑抡圆了胳膊照着朱氏的脸就是一下。 “啊”朱氏尖叫着瘫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里正也被这变故吓了一跳，见危机解除，他勃然大怒，竟敢当着他的面行凶伤人，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朱氏。”里正怒喝道：“你既然舍命不舍财，好，我成全你。 狗蛋，去把许老汉叫过来，今天要么他们老许全家滚出棋盘村，要么让许立根休妻。” 第129章 开大会 里正的话音一落，朱氏的哭声戛然而止，周遭也一片静默，就连沈氏夫妻俩也被这一系列的变故吓懵了。 狗蛋听了里正的话。转身就要钻出人群去找许老汉，被扑过来的朱氏一把拽住了腿。狗蛋被朱氏拽得脚下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热闹的村民们又被吓得后退了好几步。 狗蛋脑子里闪过朱氏拿簪子刺沈蕙兰的画面，抬脚朝朱氏的膀子上踹了过去，然后连滚带爬地躲进了人群里。 朱氏被狗蛋踹得歪倒在地，爬起来再想去拉狗蛋时，发现狗蛋已经跑了。 朱氏抬起被许笑抽花的脸看着里正，哭诉道：“里正叔，我真的没有方子，您为什么相信沈蕙兰不相信我，您这是要逼死我啊。” 里正没想到转眼功夫，自己就成了逼死村民的杀人凶手了。 以往村里妇人之间闹纠纷，闹得狠了也会让他去主持公道，从没有哪个妇人这样往自己身上扣过屎盆子的。 里正原本心里的那点怜悯之心荡然无存，他看着朱氏冷冷地说道：“朱氏，你拿簪子刺蕙兰的时候，就没有想过你会把人刺死？我只是让你把方子还给蕙兰，就是逼你去死？你们一家人的命难道就要比别人的命金贵？ 既然如此，我们棋盘村庙小，容不下你这么金贵的大佛，我看也别等许立根回来了，我这个做里正的代替他写了这封休” “我还。”朱氏的尖锐哭喊声打断了里正的话：“我还，我把方子还给沈蕙兰还不行吗，求里正叔不要让立根休了我。” 她娘家在大山里面，从小到大她见得最多的就是毒虫野兽，漫山遍野的野草树木。一年到头也没有一件新衣服穿。 每次下山赶集须得半夜就起床，一路上紧赶慢赶，一刻都别想休息，就这样等她到集市时，也是去得最晚的卖货摊贩。即便是这样，她每次还是抢着下山卖山货，就是为了能找到一个离开大山的机会。 她好不容易遇到许立根，好不容易嫁了过来，好不容易离开了大山。虽然这里的生活也清苦，却比山里好了不止千百倍。 如今她已经过惯了外头的日子，要是立根休了她，让她重新回到山里去生活，她无法想象以后过的是什么日子。 她擦了把脸上的泪水，说道：“我把方子还给蕙兰，求里正叔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以后再不敢勾结外面的人来害村里的人了。我” 里正抬手制止朱氏说下去，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先把外人打发走了再说。 “方子先拿出来。”里正说道。 朱氏再不敢说没有方子的话了，哪怕她确实没有方子，也只能对着众人说道：“方子拿到手后，我们担心不小心弄丢了，所以记熟了之后就扔灶膛里烧了。” 围观众人恍然：难怪说没有方子呢，原来是烧了呀，这夫妻俩心可真黑。 沈氏夫妻听了急道：“朱氏，你说烧了就烧了？有谁能证明你烧了，不会是不想拿出来编的借口。” 看热闹的村民们：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朱氏为了不拿方子出来，都能动手伤人了，有什么是她做不出来的。 里正也一脸狐疑地看着朱氏。 朱氏急忙说道：“是真的烧了，不过方子我还记得，我可以说给他们听。”朱氏指着沈氏夫妻说道。 她知道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拿出一个方子来，她没有烤串的方子，可她好歹还是做了几天烤串买卖的人，她就把自己前些日子做烤串的方法步骤，一一告诉沈氏夫妻就好了，反正他们也不知道真假。 沈氏夫妻听了面上一喜，忙看向里正。里正觉得这未尝不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就点头同意了。 沈氏夫妻架着朱氏到一旁，以免被别人听了去。待朱氏重复说了三次之后，那夫妻俩终于确定牢记下了，才把朱氏架了回来。 里正对旁边的两个青年村民说道：“送他们夫妻离开棋盘村。” 沈氏夫妻这会儿不用里正催，头也不回地往村外走去。两人走得急，生怕晚回去一点，刚刚记住的方子就忘记了。以至于两个青年村民还要小跑着才能跟上那两人的步伐。 外村人走了，里正对着眼前一众村民说道：“来两个人，架着朱氏去腐竹作坊门口等着。” 随后又对沈蕙兰说道：“你去通知一下两个作坊的全部工人，先把手上的活停一下，都来腐竹作坊门口开会。”想到作坊里可能还在烧火，不能完全离开人，又加了句：“要是实在不能离人，腐竹作坊留富贵家的，脆皮肠作坊留你方婶。” “哎！”沈蕙兰答应一声就要离开，里正又说道：“顺便把建筑队的也叫过来，开完会再干。” 沈蕙兰答应一声匆匆去了。许笑走到里正身边问道：“里正爷爷，是要开大会吗？我跑得快，我去帮您把锣拿过来。” 里正摸了摸许笑的脑袋，严肃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来，说道：“好，笑笑真懂事，里正爷爷在腐竹作坊门口等你，你慢着些跑。” 铜锣声响起时，棋盘村的家家户户都陆续来到腐竹作坊门口，里正端坐在作坊门口的长凳上。他的身旁一边站着沈蕙兰一家三口，另一边站着一脸肿胀，披头散发的朱氏，以及刚刚赶过来开会的许老汉和许老婆子。 里正看着黑压压的人群先示意大家安静，然后开口说道：“这次开会的内容重大，家里没事的都叫过来听一听，每家的主事人必须到场。别等到时候出了事，跑来跟我哭诉不知道，没开会之类的。以后但凡有人犯了事，我丑话说在前头，不管你是什么原因，直接给我滚出棋盘村。” 村民们听了吓一跳，这是出了啥大事吗？哎呦，这事看起来还不小，甭管什么事了，先去把家里人都叫过来听听。 里正又等了半刻钟，见没有人再过来了，里正才站起来，肃然地说道：“今天把大家叫过来是有大事要说，原本今天是要开祠堂的，但我想了想，还是改在这里开大会，让村里的每一个都知道这事的严重性。” 第130章 送官 里正对所有的村民们说道：“今天叫大家过来，一，是和大家说一件事。二，是给大家提一个醒。 先说这一件事，就在刚刚，朱氏伙同清河镇沈家村的沈氏夫妻坑害沈蕙兰，意图谋算作坊” “里正叔，我没有图谋作坊，您不要相信沈家夫妻的鬼话” 里正指着朱氏怒喝道：“朱氏，你要是做不到闭嘴，我就让人堵上你的嘴。” 朱氏嘴唇颤抖着，张了几次嘴，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里正长吐一口气来缓解心里的怒火，他接着对全体村民说道：“那沈氏夫妻是沈蕙兰的兄嫂，朱氏知道他们兄妹不和，昨日跑去清河镇沈家村找到沈氏夫妻，让他们来讹沈蕙兰的钱，好让沈蕙兰没钱盖房子。 朱氏，我说的可是你刚刚亲口承认的，可有说错的地方？” 朱氏双手掩面，低头不语。 “朱氏。”里正厉声喝道：“回答我，我刚刚说的可有不对？” 朱氏浑身一抖，摇头说道：“没有不对。” 里正接着问道：“你可承认沈氏夫妻是你找来害沈蕙兰的？” 朱氏：“是，我承认。” 里正：“沈氏夫妻说你们的计划是先坑害沈蕙兰，再让你来图谋作坊，到时候你们把作坊开到沈家村去，挣到的钱你们平分，这事你认不认？” 朱氏扑通一声跪在里正面前说道：“没有，不是真的，我没有说过作坊的事。我只让他们来讹一讹沈蕙兰，根本就没提过图谋作坊的事。里正叔，你一定要相信我。” 里正冷声说道：“他们是你叫来的，你们之前若是没说过这事，他们好好的怎么会编这个瞎话害你？” “是沈蕙兰，肯定是沈蕙兰让他们这么说的。”朱氏指着沈蕙兰疯狂地说道：“他们是兄妹，沈蕙兰知道我想害她，特意让他们这么说来对付我的。” “朱氏，沈氏夫妻是你的同伙。不是她沈蕙兰把人招过来的。”里正说道：“你是因为他们兄妹感情不和才把人找过来的，他又怎么会帮沈蕙兰来害你？ 还有，你方才拔簪子刺沈蕙兰的时候，我看得清楚，沈氏夫妻对蕙兰毫无兄妹之情，比外人还要冷漠。” 许立业在一旁听得心脏一紧，在工地上被沈蕙兰叫过来的时候，沈蕙兰大致地说了一下情况，却没说朱氏刺她的事。他忙拉着沈蕙兰问伤着没有？ 许笑忙说道：“爹，没事，她扑过来的时候被我用树枝抽倒了，她连娘的衣服都没碰到。” 许立业听了，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气得不轻。他上前一步说道：“里正叔，这个事还请您老人家为我们做主，今天是我家蕙兰命大，才逃过一劫。 要是她以后发起疯来就来这么一出，那谁受得了。” 村民们听说朱氏竟然要杀人，都吓得不轻。谁家没有一点磕磕碰碰的。要是一有矛盾，就去找外村人来害人，害不到就直接捅刀子，那也太吓人了。 一时之间，村民们议论纷纷。 朱氏见村民们都对自己指指点点的，一时慌了神，她对里正说道：“里正叔，我当时是气狠了，我没想过杀人的，我就是一时冲动，我我我就” 里正不理朱氏，看向旁边的许老汉说道：“许老汉，你有什么说的？” 许老汉心里盘算着，这事不能闹大，闹大了他们老许家也要跟着倒大霉。 他心里虽然恨朱氏蠢，却也不得不为她说话：“里正，一来作坊也没怎么样，再一个沈氏也毫发无损，反倒是朱氏伤得不轻。既然你们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要不这事就算了。” 里正冷笑一声，说道：“难怪当初立业和蕙兰拼着一死也要断亲，也怪我，你连自己家那点子破事都管不好，又怎会在这种大事大非上说出什么像样的话来。” 说完不再看许老汉，转头看向村民宣布道：“朱氏，串通外村人来害我们棋盘村人，吃里扒外，这是第一个错。 和外村人合伙图谋村里的作坊，狼心狗肺，这是第二错。 知错不改，反而狗急跳墙要刺杀沈蕙兰，幸亏许笑机灵，才没有导致悲剧发生。心性恶毒，这是第三错。 到现在不但不知悔改，还企图抵赖污蔑，这样的人，怕是不送官不能让她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送官？ 村民们吓了一跳，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一直以来，每个村里有什么大事小情，一般都是私下解决的，除非是发生了人命案，毕竟老百姓对当官的有种天生的畏惧。 朱氏听说要把自己送官，吓得三魂丢了两魂半，剩下的半魂就只会朝着里正咚咚地磕头。 “里正叔，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您千万别把我送官。我以后再也不眼红嫉妒沈蕙兰了，我再也不敢勾结外村人了。里正叔，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许老汉和许老婆子听说要把朱氏送官，也吓得七魄没了六魄，这要是他们老许家的儿媳妇进了衙门，那他们以后还怎么做人，大虎有个那样的娘，以后还怎么抬得起头来。 老两口也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许老汉开口求道：“里正，你可千万别送朱氏见官啊，她要是进了衙门，我家大虎以后还怎么做人呐？” 沈蕙兰听了许老汉的话只觉得可笑，那个老东西的眼里只有孙子，其他人在他眼里怕还没有他孙子一根头发丝重要。 她当然知道朱氏没有图谋作坊，怕是里正叔心里也清楚这点，但是，作坊以后越做越大，越做越好。里正叔怕是正好通过这事来个杀鸡儆猴。朱氏倒霉催地做了这只鸡。 不过，朱氏想害自己是真，想刺自己也是真。但也罪不至送官，毕竟古代有生不进官门，死不入地狱的说法。若是女子进了公堂，那更是要受到极大的压力和歧视。估计真送了，里正叔心里也会自责。 沈蕙兰站出来说道：“里正叔，我看不如这样，把您刚刚说的那些都写下来让朱氏画押。这份证词就归您来保管，如果朱氏以后再犯事，到时候老账新账一起算，直接送官法办。” 里正听了看着朱氏道：“朱氏，我本意是将你送官的，既然蕙兰不计前嫌替你求情，她又是今日之事的苦主，我就给她这个面子。你可同意她说的方案？” 朱氏点头如捣蒜：“同意同意，我愿意画押。谢谢里正叔，谢谢蕙兰，我以后一定好好做人，再不敢犯这样的错了。” 里正吩咐人去取笔墨过来，写好后朱氏摁上手印。 里正对众村民说道：“作坊是蕙兰的没错，可也是我们棋盘村的，要是没有作坊，你们家媳妇老娘每个月能领到小一两银子的工钱吗？ 就算还没有进作坊，以后作坊做大了，大家只要勤劳肯干，到时候都能进作坊上工。 我今天给大家提个醒，你们平日里嚼舌头骂街我不管，但是要是想打作坊的主意，我管你是谁，要么送官，要么立马全家滚出棋盘村，绝不宽宥。” 第131章 圣母白莲花 棋盘村的全体村民听完里正的话后，都是浑身一凛，有些原本就有那么点小心思的人，不由得吓出了一身冷汗，暗自庆幸自己还只是想想而已，并没有付诸行动。 就是那些没什么坏心思的，也暗自决定开完会回家后，一定要好好敲打一下家里人，千万不要起了什么不该有的念头。 还有那些一心盼着作坊好的，比如作坊里的全部工人，和那些一心盼着能进作坊的人。也是一阵后怕，这要是让朱氏和那两个外村人的阴谋得逞了，那作坊就没了。 没有了作坊，以后再想每个月挣这么多钱，就只有一个法子了——做梦。 挣不到钱，就没有那个闲钱送孩子去学堂，也没有钱让孩子每个月都能吃上口肉，更别想存几个钱给家里渐渐大了的孩子成亲用。 这些人越想越气，甚至觉得里正对朱氏的处置太轻了。 庚英婶站出来说道：“里正，东家，依我看这事还是要重重的罚，才能让那起子黑了心肝的人怕。自己没本事，一天到晚惦记人家锅里的东西，真是不要脸。” “就是，我们棋盘村的作坊能有今天，那也是立业和蕙兰两口子起早贪黑打拼挣来的。她自己好吃懒做就算了，可也不能摘别人家的桃子，没有这个道理。”招娣婶子说话比较温和。 作坊里几个年轻媳妇更是生气，好不容易能挣钱了，家里人都要高看自己一眼，自己手里或多或少的也能落几个钱了。 要是作坊没了，她们又要过回从前买根线也要问婆婆要钱的日子了。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朱氏现在在她们眼里，那就是她们的杀父（母）仇人。 沈蕙兰觉得如果眼神能杀人，朱氏此时已经被那些人碎尸万段了。 还有几个作坊的工人跃跃欲试，想出来骂朱氏几句以泄愤恨，被沈蕙兰制止。‘图谋作坊’原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没必要一直在这里声讨。 不过如果作坊越办越好，这也确实是个隐患，今天这一闹也算给那些有小心思的人敲了敲警钟。当然，作坊的安保以及员工的警惕性也是要提高的。 沈蕙兰对作坊的工人说道：“里正叔已经处置了朱氏，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咱们吃一堑长一智，从今天起，作坊所有工人都要提高警惕性。 平日除了我们自己的工人，不允许任何人随意出入作坊，看见可疑人在作坊附近转悠或者想进作坊的，直接报给里正送官处理。 同时，作坊里上工的人也要管好自己的嘴，要是有人上赶着去捧着你，奉承你，然后向你打听作坊里的事，大家可千万别上当，这样的人肯定没安好心” 作坊众人都七嘴八舌地回答道：“知道了，东家，我们精着呢，还能上这个当？” “是啊，东家放心，我们一直小心着呢。” “我连我男人都没说过作坊里的事，咱们要平等地对待每一个不是作坊里的人。” “说得太对了，我以后说梦话都保证不说作坊里的事。” 大会结束后，沈蕙兰一家三口往家走去，到家时沈蕙兰突然想起来，忙叮嘱许笑道：“笑笑，你千万别跟许越说朱氏刺我的事，他要是知道了肯定又要惹事。” 许笑点点头，她也知道许越的脾气，要让他知道了，说不定今天晚上他就能把老许家一把火点了。 许立业心有余悸地说道：“你就不该给那个女人求情，她这是意图谋杀，就让她去坐牢好了。你说她以后要是还敢对你动手怎么办？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难道你以后不出门了？” 许笑也赞成她爹的说法，说道：“是啊，娘，我现在都后怕呢，要是你被她刺中了怎么办？” 许立业听了‘刺中’两个字，心里更是不得劲，巴不得马上回头去找里正，他要亲自押着那个女人去公堂。 沈蕙兰也知道丈夫和女儿的担心，她安慰父女二人道：“不是我圣母啊，是我先诬陷给了她烤串方子，又栽赃她图谋作坊，不然也不会逼得她发疯。 现在她的把柄在里正手里握着，只要她不想坐牢，她就不敢惹事了。你们放心好了，这个人我们以后都不用担心了。” 许笑撑着下巴问道：“那她会不会真的想图谋作坊？毕竟作坊在这些人眼里可是金饽饽。” 沈蕙兰笑着说道道：“怎么可能，她连作坊里的东西是怎么做的都不知道，她把作坊谋去干啥？ 其实你里正爷爷也未必不知道，他只是想借这个机会敲打一下那些有心思的人罢了。” 许笑长大嘴巴，许久才说道：“杀鸡儆猴啊？那朱氏岂不是很冤？” 许立业仍愤愤不平地说道：“她冤什么，要不是她找人来害我们，她也不会踩这个陷阱，这叫恶有恶报。” 许笑想想也是，自己怎么会会认为朱氏受了冤，怕真想当圣女了。 欸？不对。 她着急地问沈蕙兰：“娘，既然里正爷爷知道朱氏是冤枉的，那你之前说朱氏打作坊的主意，不是让里正叔知道了你在说谎吗？那你的白莲花人设保不住啦。” 沈蕙兰真想抽这孩子两下，她什么时候立了白莲花的人设了？ 唉，算了算了，孩子是亲生的，白莲花就白莲花，白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挺好的。 沈蕙兰一脸无辜地说道：“那些话不是你舅舅和舅母先说的吗？他们是一伙的，我肯定就信以为真啊。”那模样，誓要把白莲花的人设永立不倒。 许笑想想也是哦，她们躲墙角的时候，舅舅和舅母就说这些话，那么多人作证呢。那她娘的白莲花人设还能继续保持。 许笑说道：“娘，这么说来你不但保住了白莲花的人设，今天你还以德报怨地放过了朱氏，让她免受牢狱之灾，简直是圣母啊。” 沈蕙兰翻了个白眼，说道：“合着我是圣母白莲花呗。” 许笑：“哈哈哈哈哈” 第132章 春草成亲 朱氏的事过去没几天，棋盘村迎来了一桩喜事冲淡了前几天的紧张。里正的小闺女春草要出嫁了。 沈蕙兰提前三天给方婶子放了假，老两口就这一个女儿，如今家里条件也不错了，那不得给老闺女好好准备准备。 原本沈蕙兰还想给方婶子的二儿媳田水花也放假，让她回家帮忙操持小姑子的婚事。 不过方婶子没答应，自己一下就请了三天假，已经是拖了作坊的进度了，二儿媳再请假，要是耽误了作坊交货怎么办？ 反正大儿媳淑琴还在家里，要是有什么事忙不过来，她都能搭把手。 村里人婚嫁的规矩是，关系好的人家要么送点东西添妆，要么就是在成亲当日过来帮忙，招呼客人，侍弄酒席什么的。 沈蕙兰一家自从穿越到了棋盘村，得了里正不少的帮助。自己肯定是要送上一份添妆的。 只是让她头疼的是，这个添妆，送什么东西好？大概多少钱的东西合适？ 她趁着作坊下工后拉着富贵婶请教起来，富贵婶说道：“都是一个村的人，没那么多讲究，全凭个人心意。你要是送一块帕子也行，要是想送重一点，送一副枕巾也行，如果送一床被面，那算是顶高级的添妆礼了。” 沈蕙兰点点头，明白了，送贴身物品或者床上用品。 她决定送个三件套 第二天一早，沈蕙兰去镇上扯了一块大红色的棉布，回家后许笑看着那块棉布，奇怪地问道：“娘，不是买枕套被面吗？你扯这么多布来干嘛呀？不过这颜色还挺喜庆的。” 沈蕙兰头也不抬地说道：“做被套枕套啊。” “被套？”许笑吃惊地问道：“这里都没见过被套。” 这里的被子都是那种老式的棉被，就是把被里拉平，中间放上棉絮，再放被面到棉絮的中间，四个角折好再缝起来。 沈蕙兰对这个被子真是深恶痛绝，每次缝被子的时候，她都巴不得把被子铺在地上缝就好，搁床上缝完全摊不平，缝出来歪七扭八的，有时候还要重新缝过。 虽然空间里被子被套都有，可也不好随意往外拿，只能偶尔用用空间里的被子或者被套。 这回刚好趁着春草成亲，把这个被套弄出来，让大家都看看哪个好用。以后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用被套了。 这年代被子的尺寸，或者说床的尺寸都差不多，沈蕙兰对比着自家的被子，把红布剪开，然后抱着一堆布进了空间。 缝纫机踩起来快得很，不大一会儿，一床大红色的被套就做好了。剩下的红布做了一对枕套刚刚合适。 做好后，沈蕙兰用包袱皮一包就去了里正家。 方婶子见她过来，忙拉着她进屋说道：“蕙兰，你来的正好，我有事找你商量。” 沈蕙兰笑着说道：“那我可赶得真巧，什么事？方婶。” 方婶子说道：“明天我们这边要去男方那边铺床，我想让你过去给春草铺床。你看行不行？” 沈蕙兰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前世在小说，电视里这个可没少演，这叫全福人，得父母健在，儿女双全的人才有资格担任这个工作。 自己虽然儿女双全，可父母都 沈蕙兰说道：“方婶，您能想起让我来给春草铺床，我心里高兴得很，虽然我也想做这个全福人，可我的条件好像不合适。” “你怎么就不合适了？”里正背着手过来问道。 沈蕙兰：“我没爹娘啊，而且和公婆的关系也不好。要是让男方的人知道我去铺床，怕是会不高兴。” “不会。”里正大手一挥地说道：“他们西罗村哪个妇人有你能干？你别妄自菲薄。” 沈蕙兰哭笑不得，里正叔和方婶子现在对她有滤镜，看她啥都是好的。她对两位老人说道：“这和谁能干有什么关系？铺床是大事，也是春草一辈子的事，我是真的不合适。 不如这样，后天的酒席我来做两个新菜式，保证大家没吃过的。怎么样？” 里正想了想说道：“也行，要做那个东坡肉，再要煎盘脆皮肠，还要老婆子，你把那个菜单子给蕙兰看看，她要觉得不行就赶紧换了。” 方婶子听了答应一声就要去拿菜单子，沈蕙兰忙拉着她说道：“婶子先别急，我做了一床被套和两个枕套给春草添妆。” 沈蕙兰说着把包袱递给方婶子，方婶子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朝西边屋里喊道：“春草，过来一下，你蕙兰嫂子给你送添妆来了。” 春草打帘子从屋里出来，先和沈蕙兰打过招呼，然后接过包袱对沈蕙兰说道：“谢谢蕙兰嫂子。” 沈蕙兰说道：“别和我客气，我把里正叔和方婶子当我自家长辈一样，你就和我亲妹妹差不多。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扯了块布做了这个，你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春草听了打开包袱，看见里面大红色的花样惊喜地说道：“这个颜色真好看。” 方婶子也凑过来说道：“哟，这是细棉布啊，蕙兰，这得花不少钱？” 沈蕙兰笑着说道：“没事，春草一辈子的大事，该花的还是要花的。春草，你打开看看这个样式喜不喜欢。” 春草欢喜地拿起被套展开，然后 “蕙兰嫂子，这”春草奇怪地问道。 沈蕙兰拿过被套说道：“我每次缝被子的时候，都觉得麻烦得很，所以我就想了个偷懒的办法，把棉絮塞进这个被套里，然后把这个口子缝好就可以了。拆洗都方便得很。” 春草听了眼睛一亮，她拿着比了比，感觉真的是这样，有了这种的被套，以后就不用缝被子了。她抱着被套高兴地对沈蕙兰说道：“谢谢蕙兰嫂子，我很喜欢。” 方婶子也啧啧说道：“蕙兰，还是你脑子会转，我们就从来没想过被子还能这样套着。” 沈蕙兰谦虚道：“婶子可别夸我来，主要是因为我懒，懒人总要想办法过得舒坦些。您是个勤快人，哪里能往这方面想。” 方婶子瞪了她一眼说道：“胡说，你哪里懒了？你不但人不懒，脑子也聪明得很。” “婶子比我聪明多了” 两人开始了一波商业互夸。 第133章 哭嫁 春草出嫁的那日，沈蕙兰安排两个作坊都休息一天，毕竟，里正家的老闺女出嫁，棋盘村家家都过去吃席的。 作坊放假，作坊里的锅灶就自然而然的被里正征用了。 里正和方婶子对这个老闺女还是舍得。且不说嫁妆了，就连那各式各样成堆的菜恐怕都花了不少钱，特别是那整头的猪，还有十几条大鲤鱼，村民们看了直咂舌，真不愧是里正家，出手就是大方。 里正指名让沈蕙兰掌勺，除了之前说的东坡肉和脆皮肠，还让沈蕙兰尽量做些好吃又好看的新花样。沈蕙兰只得答应。 方婶子怕沈蕙兰一个人做这么多酒席忙不过来，又找来巧秀给她分担一些。还找来几个妇人给她们俩打小手。 迎亲的队伍辰时就到了棋盘村，按照规矩，男方来迎亲的人，是要在女方吃一顿吃早饭的，当然这顿饭不是大席面那种，比照平日的早饭好一些就可以了。 沈蕙兰和巧秀准备了一大锅豆浆，包子，煎饼，茶叶蛋每样一大盆。这么丰盛的早饭，除了那些大户人家，太平镇都排得上前五名了。 男方来迎亲的也是没想到能吃到这么丰盛的早饭，以为最多就是稀饭配馒头，顶多再炒盘萝卜干。 里正出来转了一圈，见那些迎亲的西罗村人完全顾不上矜持，个个吃得津津有味，他心里喜滋滋的想：让你们这些西罗村的人，见识一下我们棋盘村的强大，以后想要欺负我家春草也要好好掂量掂量。 吃完早饭，新娘子拜别父母要出门了，方婶子拉着春草嚎啕大哭起来，里正叔也红了眼眶。淑琴和田水花也在一旁跟着一起哭。 方婶子哭得极是伤心，又哭又说，说女儿从小听话懂事，说女儿聪明能干，说女儿孝顺父母，尊敬兄嫂等等。又哭着希望女儿出嫁后对公婆怎么怎么样，对自己男人怎么怎么样拉拉杂杂的说了许多事。 沈蕙兰知道好多地方都有哭嫁的习俗，算是对新人的一种祝福，还有说哭得越狠，越代表希望新人以后平安幸福的意思。 她还记得前世自己结婚的时候，她怕她妈在她结婚那天哭，特意提前叮嘱她妈，让她那天别哭，自己眼窝子浅，到时候跟着哭花了妆还要去重新化妆。 她妈自从她定了结婚的日子后，就天天趁一家人上班后躲家里偷偷哭，到了她结婚的那天，真的一滴眼泪都没掉。她还记得她大姐让来吃酒的外婆对她说两句，她外婆拉着她对手眼泪汪汪地叫了句：崽呀 她知道她外婆向来会做戏，当时马上对她外婆说道：“外婆你可别哭，你哭了我妈也要哭。”然后她外婆瞬间收起了眼泪，甩开她的手和别人说笑去了。 想来全天下只有父母才是真正舍不得女儿出嫁的人。 在方婶子的哭声中，春草被春生背上了男方的牛车，然后在噼里啪啦的爆竹声中，吹吹打打的出了棋盘村。 吹打声渐渐远去，沈蕙兰看着方婶子擦干眼泪，双眼红肿地开始招呼客人，和客人谈笑。里正也在和村里的几个老人说说笑笑的，就是不知道此刻的他们，是真的高兴，还是在难过自己辛苦养大的女儿，嫁到一个陌生的家里，不知道未来过的是好还是坏。 沈蕙兰突然就想起许笑来，唉，不能想不能想，女儿现在还小。她要赶紧挣钱，争取到时候给女儿招个上门女婿。 沈蕙兰打定主意，心里的郁闷散了不少，开始动手准备酒席。 里正叔让她做新花样，她想要不就做过糖醋鲤鱼，普通老百姓家里买只鱼肯定是红烧着吃，糖醋大家应该没吃过。 把鲤鱼洗净去内脏后打牡丹花刀，用葱姜腌渍一刻钟，腌渍期间再调一个面糊，两份淀粉加上一份面粉，少量多次地加入清水，搅拌成糊状后加一点油再搅拌均匀。 把腌好的鱼先拍上一层干淀粉，再把鱼放进面糊里，让面糊均匀地裹满面糊。锅里的油烧到五成热的时候，把鱼放进锅里小火慢炸。炸至金黄酥脆把鱼捞上来摆盘。 巧秀看着这鱼奇怪地问道：“蕙兰，这样就可以吃了吗？” 沈蕙兰手里炸着第二天鱼说道：“还没好，这是第一步，等会儿还要浇糖醋汁才算完成了。” 巧秀就时刻关注着沈蕙兰这边，等她把鱼全部炸好了，又见她开始熬糖，巧秀有些心疼，这么多糖啊，太浪费了。 等沈蕙兰把糖醋汁熬好，把汁水浇在刚刚炸好的鱼身上，一道红亮亮的糖醋鲤鱼就做好了。 巧秀伸手沾了一点汤汁到口里，瞪大眼睛说道：“又酸又甜的，这个小孩肯定都喜欢吃。蕙兰，这道菜叫什么来着？” 沈蕙兰说道：“糖醋鲤鱼。不止是鲤鱼可以这么做，还要别的东西也可以，比如糖醋排骨，糖醋里脊肉等。酸甜口的，大人小孩都爱吃。” 巧秀衷心地夸赞道：“蕙兰，你懂得可真多，我要有你聪明就好了。” 沈蕙兰笑着说道：“我好像就这个比你厉害点，其他的什么做衣服，绣花那些，你比我聪明多了。” 巧秀想了想说道：“说的也是，那我们俩都聪明。” 沈蕙兰：“哈哈哈哈哈哈，说的对极了。” 第134章 再遇肥羊 酒席办得非常丰盛，众人对那道糖醋鲤鱼都是赞不绝口，里正也觉得有面子，好像那菜式是他琢磨出来似的。 婚宴结束第二天，方婶子就回来作坊上工，作坊又恢复了正常的运作。 这天，许越正好休沐，上午在家画了半个时辰的画后，就和沈蕙兰许笑背着篓子去竹林里掰小竹笋去了。 这个时候的小竹笋最嫩了，放点腊肉一炒，爽脆可口。三人掰了小半框，沈蕙兰见够吃两餐的了，说道：“够了，掰回去不吃也是老了的，吃完了再来掰。” 许笑左右瞧瞧，见四下无人才说道：“娘，我们多掰些，放空间里不会老，等辣椒出来了，我们做些泡椒竹笋吃。” 许越听了忙说道：“娘，我想吃泡椒凤爪，等辣椒长出来了，我们再做一下泡椒凤爪吃。” 沈惠兰见时间还早，就又陪着儿子女儿掰了不少，等一家三口背着两竹筐满满的小竹笋往家走的时候，远远地看见自家门口停着两辆马车。 沈惠兰还在猜想是不是来作坊订货的客商，不知道作坊怎么走，被村里人指到自家门口了。想想也不对，棋盘村的人就算不认识自己家，也不可能不认识作坊在哪儿啊。 许笑和许越对视一眼，心里猜到了八九分，怕不是卫临昭叫人过来搭烤炉了。 果然，待三人走近，就看见八斗跟只无头苍蝇一样围着屋子转悠。看见许笑和许越过来，忙跑上前说道：“我说你两个小祖宗去了哪里，我们等了快一个时辰了。” 许越说道：“八斗哥哥，你也没有说今天会过来呀，我们平日忙得很，今日算是回来的早的了。” 八斗忙说道：“行行行，我家少爷和风少爷去村里逛了，我先去把人找回来。” 许越酸溜溜地问道：“搭个烤炉你家少爷也来了，他是不放心你们干活呢，还是平日就这么闲的？县令大人不管管的吗？” 八斗一时不知道怎么回，他总不能说自家少爷不学无术，偷偷跑出来的。 许笑替他解围道：“快去找你家少爷。” 八斗感激地看了一眼许笑，答应一声就跑走了。 许笑看了一眼满脸嫉妒的许越，安慰道：“你也别羡慕嫉妒人家，说不定人家是偷跑出来的，回家被发现了指不定要受什么罚呢。” 卫临昭不知道许笑说了这话，他要是知道了，肯定得拉着许笑帮他算一卦，怎么算得这么准，如何才能趋利避害。 八斗找到他的时候，他正逛到作坊附近，几人本想进去看看这是个什么地方，老远就听见八斗扯着嗓子在那嚎叫：“少爷，快回来，许姑娘和许公子回家了，你们快回来。” 卫临昭原本想看完作坊再回去的，可八斗一直喊魂一样的喊，他都怕自己的魂被八斗喊跑了，最后一行人还是顺着八斗的喊声回头了。 许笑和许越看到打头进来的卫临昭，姐弟俩还算是给了几分面子，笑着上前想打招呼的，等看见紧随其后的那人时，姐弟俩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僵住了。 肥羊大哥？ 土豪公子？ 卫临风见到这一家三口也是一愣，虽然离元宵庙会已经过去了几个月了，可他对这一家人还是记忆深刻 不是，是对这家人做的烤串记忆深刻。这么长时间了，他还时常会想起那个味道，他让家里的厨娘试着做过，却怎么也做不出那个味道来。他也让五湖四海去打听过，看看附近乡镇有没有卖这种烤串的，结果也是一无所获。 他被父亲从京城赶来青阳县，是来侍奉祖父祖母的，总不能因为点吃食就大动干戈地惊动了家里人。再说，青阳县这么大，也不知道那一家人是不是住得特别偏远。 是以，他找了一段时间无果后，就彻底放弃了寻找这一家人了。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更没想到，那家卖烤串的人居然就是写《大唐西域记》的人。 五湖四海看见许笑和许越也一眼就认出来了，忙高兴地上前喊道：“诶，你们是庙会那天卖钵仔糕的小孩，哎呦，还有卖烤串的婶子。没想到你们住这里，我们找你们一家好长一段时间呢。” 一家三口听说人家找自己，心里一紧，怕不是回去之后反应过来上当了，然后要找自家人算账的？ 沈蕙兰怕五湖四海扯到银子上去，忙说道：“原来是你们啊，我也记起来了，小公子和两位小哥那天吃了我们家许多烤串的。” 五湖听了高兴地说道：“是呀是呀，婶子还记得我们，你家那烤串还卖吗？我们后面寻了你们许久，想再买你们家那个烤串吃，就是一直没寻到人。” 一家人听了不是因为银子寻他们，都松了一口气。也是，当初给钱也是他们心甘情愿给的，就算发现吃亏了也会当天就找来，没道理过了一段时日再找人算账的，哪有反射弧那么长的人。 沈蕙兰说道：“我们那个烤串就庙会那天卖了一天，后面就没做了，所有你们打听不到。” 卫临风奇怪地问道：“为何做一天就不做了，是生意不好吗？我看你们那日卖得挺好的。” 许笑和许越同时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心想，可不是挺好的嘛，都给你们包圆了。 沈蕙兰解释道：“生意确实是挺好的，只是我们那个烤串的调料极其难得，我们也是机缘巧合得了那么一点，庙会那天已经用了个七七八八，后面想做也做不了啦。” 卫临昭在一旁听了半天都没插上话，又一直听他们说什么好吃的，忙抢在别人开口之前问道：“什么烤串，我怎么没吃过？许越，你有好吃的也不告诉我，咱们还是朋友吗？” 许越 咱们什么时候是朋友来着？ 卫临昭也不等许越回答，又接着说道：“婶子，你说那调料用了七七八八，那还剩了二二三三呀，要不我们今天就把那些二二三三都吃了。” 沈蕙兰：县令大人怎么教儿子的，太不拿自己当外人了。 第135章 谁和你是朋友 烤串肯定是做不了的，虽然说家里还有二二三三的调味料，可架不住没有那么多食材，而且家里也没有竹签子了。 沈蕙兰想着上门就是客，而且卫临昭还帮过自己一家人，就算没有烤串，还有许多别的吃的，味道并不比烤串差。 于是对卫临昭说道：“今天时间匆忙没有准备，你们过几天不是要来拿蛋糕吗？到时候我提前准备好烤串等你们来。今天要不就吃点别的，我们家还有各式卤味，我给你们做一个卤味拼盘。” 卫临风和五湖四海吃不到烤串，略有些失望，不过他们这些人确实来得突然，人家没有准备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卫临昭没吃过烤串，自然就不馋这一口，早吃晚吃于他来说都无所谓。况且许越他娘答应做卤味拼盘了，虽然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也不知道好不好吃。不过，既然人家拿出来待客了，味道应该不会太差。 沈蕙兰去灶屋准备午饭，许笑和许越负责待客。许笑先关心正事要紧，她看了一眼门外的几个随从，回头问卫临昭：“你们今天是过来做烤炉的吗？这些不会是你们带过来的工人？”许笑看那几人不像是工人，倒更像是护卫。 卫临昭摆摆手说道：“不是，我今天好不容易才呃，那个，我们今天出来得匆忙，没来得及找工人。不过没关系，我带了一个懂得建烤炉的人过来，你们村里能找到搭烤炉的工人吗？” 许越抢先说道：“能倒是能的，只是村里人都忙，要叫人家过来做工，怕是要算点工钱给人家才行。” 卫临昭说道：“这是自然，我叫外面的工人来也是要给工钱的，你等会儿多叫几个人过来，早点做完早点安心。哦，对了，烤炉搭在那个位置？”最后一句话是对着许笑问的。 许笑想着自家的房子已经在做了，房子做好后肯定要住自己家房子的，不如现在就一步到位，把烤炉建在自家新房那边。 姐弟俩和沈蕙兰打了一声招呼，领着一群人往新房那边去。 许立业正在新房这边帮忙，他自从把送货的工作给了小山子后，就一门心思地待在新房的工地这边帮忙。见儿子女儿领着一群人过来时，他还吓一跳，这又是闹哪样？等看清卫临昭，他才想起这个小少爷好像说过，要来棋盘村搭烤炉做蛋糕的。 许笑远远地冲许立业喊道：“爹，卫公子带了师傅过来搭烤炉，我们家烤炉搭哪里合适？” 许立业见果然是来搭烤炉的，忙迎上前领着一群人去找合适的位置。许越等人走远了凑到富贵叔跟前说道：“富贵爷爷，等会儿这边先停一下，您带着几位叔叔伯伯先挣点外快。” “许越，逗你富贵爷爷玩呢，去哪里挣外快？”旁边建筑队的工人说道。 许越指着卫临昭一群人说道：“看到没，他们是从县城来的，想让我娘帮他们做一个吃食，这个吃食要特别的炉子才能做出来，他们今天过来就是来搭烤炉的。” 他没说是找许笑做蛋糕，毕竟许笑现在才八岁多一点，谁家八岁的孩子能做出这种美味来。反正他娘的手艺现在在棋盘村已经家喻户晓了，再多一两个也无所谓。 富贵叔皱眉说道：“啥是烤炉？我们也不会啊。” 许越摆摆手说道：“没事，他们带了一个老师傅过来，会教你们怎么做，你们只要按他教的搭就可以了。” 富贵叔听了点点头说道：“那行，他们要是有人教，我们肯定能做出来。” 这边商量妥当了，许立业那边的位置也选好了。许越领着富贵叔过来对卫临昭说道：“卫临昭，我帮你把工人都找好了，随时都可以动工。” 卫临昭看了看工地上的青砖，对许立业说道：“许叔，我出来的匆忙，要不就借你们的砖先用着，回头我再把钱算给你们。” 许立业哪能跟个孩子计较几块砖，而且这烤炉还是给自家搭的。他对卫临昭说道：“算什么钱，搭个烤炉的砖我还是有的，你们随便用。” 八斗从人群里领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过来，对许越说道：“许小公子，叫你们的工人跟我过来。” 许越忙扯着富贵叔去叫人，富贵叔还在愣怔八斗那声‘许小公子，’许越怎么就成了小公子了，听着好像富贵人家的少爷一样。 安排好了搭烤炉的事情，卫临昭又把八斗留下来看着。本想着原路返回许家的，卫临风却开口问许家姐弟俩：“你们先前是去了哪里，是去帮家里干活了？难道你们这么小就要帮家里干农活吗？” 许越说道：“在我们乡下，大部分的孩子从小就要帮家里干活的，捡柴啊，割猪草，放牛什么的，再大一些了就要帮着下田插秧，种地这些。” 卫临昭有些同情地说道：“那不是很辛苦？夫子说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就是比喻农民种田辛苦的。” 卫临风也点头表示赞同。 许越 他不知道啊，他既没下过田，也没种过地。 许笑在一旁说道：“还好，种的时候觉得辛苦，收获时心里的喜悦也是无法用语言表达的。你们今天要不要试试这种感觉？” 卫临昭一愣，问道：“怎么试，让我们去种田吗？” “那肯定不行。”许笑忙否定了卫临昭的猜测，要是让他们这些公子哥小田，田里的庄稼都要完了。 “不下田也不种地，今天带你们去掰小竹笋。” 卫临昭听说是掰笋，跃跃欲试地说道：“行啊，还等什么，咱们这就去。”说完拖着许越就往前走。 许越挣扎着对卫临风说道：“大哥哥，叫一个人去我家拿两个筐子过来装竹笋。” 卫临风打发四海去许家拿筐。许越则被卫临昭掐着脖子说道：“许越，你刚刚叫我堂兄什么？大哥哥？你怎么没叫过我一句哥哥？咱们还是不是朋友？” 许越 救命！谁答应和他做朋友来着。 第136章 掰笋 许笑和许越把一行人带到了小竹林，指着地上尖尖的小竹笋，对卫家两兄弟说道：“就是掰这个小竹笋，掰完了咱们中午炒一盘吃。” 卫临昭用脚踢了踢小竹笋说道：“这玩意怎么吃啊，许越，你别是逗我们玩？” 许越没想到卫临昭连竹笋都不认识，果然是少爷。看在卫临风的面子上，他耐心地解释道：“这个是竹子的幼芽，是竹子地下的竹鞭中长出来的。你总吃过冬笋？那也是竹鞭里长出来的。 这会儿是小竹笋最嫩的时候，这竹林大，你让你带过来的那些人一起帮忙掰，等会儿你们回去的时候带些给家里人吃，让他们尝个新鲜。” 卫临昭没想要带竹笋回去，他要是带回去了怎么和家里说？难道说他去了一趟学堂，夫子送一筐竹笋给他？他自己都不相信，他爹又怎么会相信。 不过让他带过来的那帮人过来帮忙掰这个竹笋他倒是无所谓，他对跟过来的几人说道：“听到了吗？都掰，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就问许小公子。” 许越心想，就掰个竹笋，又不是考学，还能有什么不懂的吗？ 事实显示，还真有人不懂。卫临风没上手，他站旁边先看着，让五湖四海去掰。五湖四海从小就跟着卫临风，也不知道怎么掰，想着不就是把这个竹笋弄出来吗，拔就行了 所以许越看到五湖四海的时候，就看两人在那拔萝卜一样的拔笋。许越都想在旁边给他们伴个乐：拔萝卜，拔萝卜，嘿呦嘿呦拔不动，四海啊，快快来，快来帮五湖拔萝卜 最终他只在心里唱了一小段，然后上前帮两人把竹笋折断，回头对五湖四海说道：“就这样掰断就行了。” 两人听了忙寻了一根竹笋试了一下，果然轻轻松松就掰断了。 卫临风见里也上前开始掰起来，只是他才掰了几根，就举着竹笋皱眉问道：“这个东西要怎么吃？硬邦邦的，还扎手。” 许越真被这些少爷打败了，他拿过一根竹笋，扒点笋壳，对卫临风说道：“把笋壳扒点，就是鲜嫩的笋肉了。吃的时候要先焯先煮一小会儿，不然会麻口。煮完后可以凉拌，炒肉，炖汤，都好吃。” 卫临昭吃惊地问道：“许越，看你说的头头是道，难不成你会下厨？” 许笑在一旁听了心想，许越上辈子的厨艺截止到煮方便面，这辈子的厨艺目前只停留在嘴巴上。 许越听了卫临昭的问题，还算老实地说道：“不会啊，我饭都不会煮。可我娘厨艺好啊，我见她从前就是这么做的。” 卫临风吃过烤串，自然而然地认为沈蕙兰和许立业的厨艺了得。他又问道：“你娘做的这个竹笋也好吃吗？” “那当然。”许越肯定且骄傲地说道。 卫临风听完后，对他们带过来的那帮人说道：“你们手脚快着点，别耽误了咱们中午吃笋。” 那些人听了忙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不多久，新鲜的小竹笋就把两个筐子装得满满的了。一行人收工回去，卫临昭还没掰过瘾，可卫临风说饿了，着急回去吃饭，他也只得随大家一起回去。 到家时，沈蕙兰的饭菜已经差不多快好了。家里就一张吃饭的桌子，卫家兄弟一行人就有十来个人。还有就是依着他们有钱人的规矩，主子应该是不和小厮护卫一桌吃饭的。许立业又跑去富贵叔家借了一张饭桌过来。 时间匆忙，沈蕙兰也没时间去弄别的菜式，一大盘的卤味拼盘，又给他们煎了一盘脆皮肠，一盘虎皮凤爪，一盘东坡肉，一盘腐竹烧肉，竹笋炒腊肉，和一个鲫鱼豆腐汤。 几人进屋后，许立业招呼大家洗手吃饭。许立业一家人和卫家兄弟坐一桌，其他人坐在另一桌。等大家都坐好后看见桌上的菜式，都不禁咽了咽口水，真香啊。 沈蕙兰先给卫家兄弟俩各盛了一碗鲫鱼豆腐汤，说道：“两位公子先喝口热汤。” 卫临昭自认是许越和许笑的朋友，哪有朋友的长辈叫自己公子的，因此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婶子，你别这么叫我们，我和许越是朋友，你们叫我临昭就可以了。” 沈蕙兰也没扭捏，痛快地说道：“行，临昭，你们先喝鱼汤，再尝尝这个脆皮肠。” 卫临风是吃过脆皮肠的，他本想先吃一根的，偏婶子让他们先喝汤，客随主便，他只得端起碗喝了一口鱼汤。 “嗯，婶子，这鱼汤真是太好喝了，味道浓郁鲜美，鱼肉鲜嫩，豆腐入口即化，每一口都是享受。”卫临风由衷地称赞道。 卫临昭也跟着说道：“婶子，难怪许越说你厨艺好，鱼汤都比别人做的好吃。” 沈蕙兰笑着说道：“你们可真会夸，喜欢喝就多喝点。” 卫临风又夹了一根脆皮肠，一口咬下去嗯，熟悉的味道。虽然不是和上次那样烤的，可这个煎的也一样好吃。他吃完一根又去夹了第二根 卫临昭见了也夹了一根，一口咬下去许越过的日子也太好了，为什么他娘做的吃食这么好吃。顿时，对许越羡慕的泪水从嘴角流了下来。 许立业见两个孩子光吃脆皮肠了，忙说道：“你们喜欢吃走的时候带些回去，这个卤味拼盘也好吃，还有这个虎皮凤爪也尝尝。” 卫临风到底忍住了没夹第三根吃，他暗自提醒自己，这不是在庙会吃小摊，这是在别人家里做客呢，注意形象。 第137章 吃撑了 接下来的虎皮凤爪也得到卫家兄弟的大加赞赏，让两人吃惊的是，没想到鸡脚还能这么好吃。以往家里做的烧鸡或者鸡汤，鸡脚都不会给主子们端上桌的。 接下来的东坡肉和腐竹烧肉，卫家兄弟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特别是腐竹烧肉，卫临风在县城的天香楼吃过一次，就一小碟子，还没回过味来就没有了。想要再点一盘，伙计说没有了，这菜式金贵得很，每桌客人限点一盘。 卫临昭干脆就没见过，平生第一次吃。 卫临风指着腐竹问沈蕙兰：“婶子，这个是不是叫腐竹？我曾经在天香楼吃过一回，听说特别难得。不知道你们从哪里买的，我也想买点回去给我祖父祖母尝尝。” 许越得意地说道：“大哥哥，你问我娘就算问对人了，这腐竹就是我娘做的。天香楼也是从我家拿的货。” 卫临风听完许越的话，脸上写满了惊愕之色。卫临昭则是直接开口怼道：“许越，你吹牛也合适一点，虽然婶子做菜确实好吃，但也不可能研究出这么好吃的菜式？” 许越想辩解，被沈蕙兰瞪了一眼乖乖地住了嘴。沈蕙兰笑着说道：“这个确实是我琢磨出来的，也不是什么金贵的东西，你们回去的时候，我给你们带上一些。” 这下卫家两兄弟彻底震惊了，县城天香楼一盘难求的腐竹，竟然是这个小村庄里一个普通妇人做出来的。许越不知道修行了多少世，才能如此幸运，有个这么好的娘啊。 午饭在卫家兄弟的赞叹和各种的羡慕嫉妒恨中结束了，卫临风毫无意外的又吃撑了，五湖四海撑着腰过来要扶卫临风去消食，卫临风嫌丢人，让他们滚。 卫临昭也直挺挺的站在堂兄身旁，他担心自己一弯腰就要吐出来了。这菜太好吃了也不好，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嘴。 许立业担心地看了一眼那几人，问沈蕙兰：“咱们家是不是还有健胃消食片？你给他们吃几片，我担心他们撑坏了。” 许越接嘴道：“爹，还是算了，我更担心他们消了食又接着吃，那还不如消得慢点儿。” 许立业想想也是，这俩少爷年纪还小，要是管不住嘴，自己也不能不让人家吃。 沈蕙兰对许立业说道：“他们待会儿就该回去了，不然天黑前赶不到县城。你去作坊给他们装一些腐竹和脆皮肠，再把卤味也给他们装一些。”许立业答应一声出去了。 卫临昭站那里顺了一会儿，感觉好点了。又算着时间差不多该回去了，要是晚了回去之后一顿打肯定少不了。 他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对刚从灶屋出来的许越说道：“许越，你帮我把这钱给那些搭烤炉的工人分一分，时间不早了，我们要回去了。” 许越拿过那锭银子，得有一两重，富贵爷爷他们赚大发了。他把银子揣怀里说道：“你们再等等，我爹去给你们装腐竹和脆皮肠了。马上就过来。” 卫临风听了忙说道：“无功不受禄，我们这么多人吃了你们家这么多好吃的，却没什么送你们的，已经很惭愧了。怎么能再要你们的东西，多少钱？算我们买的。” 沈蕙兰端着一筐小竹笋出来，正好听到卫临风的话，她对两人说道：“你们来我家做客，吃顿饭是应该的。至于说带东西，都 是家里做的菜式，我见你们喜欢，就带点回去给你们家里人也尝尝味道，别说钱不钱的。还有这个小竹笋，你们也带一筐回去给家里人尝尝鲜。” 卫临昭自己不方便，忙招呼八斗接过筐子，说道：“谢谢婶子，那我就不跟你们客气了。” 他现在希望带着这些好吃的回去，可以堵住他爹的嘴不骂他。希望他爹也撑得和他一样，这样就懒得打他了 至于给钱，许越就不是个懂客气的人，他都没说要，那就是婶子真心送的了。他就没有必要一直掰扯给钱的事钱钱？ 他慌忙从荷包里翻出一张纸递给许越，说道：“这是孙叔让我给你们的，上次印的一千本《大唐西域记》上市不到两天就卖光了，书铺又加印了两千本，这是二百两银票的版税。” 许越两眼冒光地接过银票，卧槽，卫临昭这个猪，这么大的事居然现在才说，害自己晚高兴几个时辰。 卫临昭故作随意地问道：“你们下一册的手稿出来了吗？出来了我顺便帮你们带过去。” 许越翻了一个白眼说道：“我们之前说好了的，你别变着法的催稿，催也催不出来。” 卫临昭急道：“书铺每天都有好多人来催，伙计都每天应付催稿的人都应付不过来。” 许越双手一摊说道：“那也没办法，你不会问你那个孙叔吗？这么点事都处理不好，那么多年的掌柜是怎么做的？” 卫临昭当然知道孙叔能处理好这事，只是他着急看，想骗一骗许越先弄点稿子出来，谁知道这小子滑头得很，唉，算了算了，只能等了。 几人说话的功夫，许立业拿着东西回来了。卫临昭招呼八斗把东西搬上马车后，对许立业和沈蕙兰说道：“许叔，婶子，谢谢你们带宽待，我们回去了。过两天我们再来，顺便带做蛋糕的材料过来。” “行，你们慢走，我们就不送了。”许立业答道，想想又对赶车的车夫说道：“慢着些赶车，别颠着了。”他实在担心，这两车人回去怕是都要颠吐了。 第137章 吃撑了 接下来的虎皮凤爪也得到卫家兄弟的大加赞赏，让两人吃惊的是，没想到鸡脚还能这么好吃。以往家里做的烧鸡或者鸡汤，鸡脚都不会给主子们端上桌的。 接下来的东坡肉和腐竹烧肉，卫家兄弟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特别是腐竹烧肉，卫临风在县城的天香楼吃过一次，就一小碟子，还没回过味来就没有了。想要再点一盘，伙计说没有了，这菜式金贵得很，每桌客人限点一盘。 卫临昭干脆就没见过，平生第一次吃。 卫临风指着腐竹问沈蕙兰：“婶子，这个是不是叫腐竹？我曾经在天香楼吃过一回，听说特别难得。不知道你们从哪里买的，我也想买点回去给我祖父祖母尝尝。” 许越得意地说道：“大哥哥，你问我娘就算问对人了，这腐竹就是我娘做的。天香楼也是从我家拿的货。” 卫临风听完许越的话，脸上写满了惊愕之色。卫临昭则是直接开口怼道：“许越，你吹牛也合适一点，虽然婶子做菜确实好吃，但也不可能研究出这么好吃的菜式？” 许越想辩解，被沈蕙兰瞪了一眼乖乖地住了嘴。沈蕙兰笑着说道：“这个确实是我琢磨出来的，也不是什么金贵的东西，你们回去的时候，我给你们带上一些。” 这下卫家两兄弟彻底震惊了，县城天香楼一盘难求的腐竹，竟然是这个小村庄里一个普通妇人做出来的。许越不知道修行了多少世，才能如此幸运，有个这么好的娘啊。 午饭在卫家兄弟的赞叹和各种的羡慕嫉妒恨中结束了，卫临风毫无意外的又吃撑了，五湖四海撑着腰过来要扶卫临风去消食，卫临风嫌丢人，让他们滚。 卫临昭也直挺挺的站在堂兄身旁，他担心自己一弯腰就要吐出来了。这菜太好吃了也不好，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嘴。 许立业担心地看了一眼那几人，问沈蕙兰：“咱们家是不是还有健胃消食片？你给他们吃几片，我担心他们撑坏了。” 许越接嘴道：“爹，还是算了，我更担心他们消了食又接着吃，那还不如消得慢点儿。” 许立业想想也是，这俩少爷年纪还小，要是管不住嘴，自己也不能不让人家吃。 沈蕙兰对许立业说道：“他们待会儿就该回去了，不然天黑前赶不到县城。你去作坊给他们装一些腐竹和脆皮肠，再把卤味也给他们装一些。”许立业答应一声出去了。 卫临昭站那里顺了一会儿，感觉好点了。又算着时间差不多该回去了，要是晚了回去之后一顿打肯定少不了。 他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对刚从灶屋出来的许越说道：“许越，你帮我把这钱给那些搭烤炉的工人分一分，时间不早了，我们要回去了。” 许越拿过那锭银子，得有一两重，富贵爷爷他们赚大发了。他把银子揣怀里说道：“你们再等等，我爹去给你们装腐竹和脆皮肠了。马上就过来。” 卫临风听了忙说道：“无功不受禄，我们这么多人吃了你们家这么多好吃的，却没什么送你们的，已经很惭愧了。怎么能再要你们的东西，多少钱？算我们买的。” 沈蕙兰端着一筐小竹笋出来，正好听到卫临风的话，她对两人说道：“你们来我家做客，吃顿饭是应该的。至于说带东西，都 是家里做的菜式，我见你们喜欢，就带点回去给你们家里人也尝尝味道，别说钱不钱的。还有这个小竹笋，你们也带一筐回去给家里人尝尝鲜。” 卫临昭自己不方便，忙招呼八斗接过筐子，说道：“谢谢婶子，那我就不跟你们客气了。” 他现在希望带着这些好吃的回去，可以堵住他爹的嘴不骂他。希望他爹也撑得和他一样，这样就懒得打他了 至于给钱，许越就不是个懂客气的人，他都没说要，那就是婶子真心送的了。他就没有必要一直掰扯给钱的事钱钱？ 他慌忙从荷包里翻出一张纸递给许越，说道：“这是孙叔让我给你们的，上次印的一千本《大唐西域记》上市不到两天就卖光了，书铺又加印了两千本，这是二百两银票的版税。” 许越两眼冒光地接过银票，卧槽，卫临昭这个猪，这么大的事居然现在才说，害自己晚高兴几个时辰。 卫临昭故作随意地问道：“你们下一册的手稿出来了吗？出来了我顺便帮你们带过去。” 许越翻了一个白眼说道：“我们之前说好了的，你别变着法的催稿，催也催不出来。” 卫临昭急道：“书铺每天都有好多人来催，伙计都每天应付催稿的人都应付不过来。” 许越双手一摊说道：“那也没办法，你不会问你那个孙叔吗？这么点事都处理不好，那么多年的掌柜是怎么做的？” 卫临昭当然知道孙叔能处理好这事，只是他着急看，想骗一骗许越先弄点稿子出来，谁知道这小子滑头得很，唉，算了算了，只能等了。 几人说话的功夫，许立业拿着东西回来了。卫临昭招呼八斗把东西搬上马车后，对许立业和沈蕙兰说道：“许叔，婶子，谢谢你们带宽待，我们回去了。过两天我们再来，顺便带做蛋糕的材料过来。” “行，你们慢走，我们就不送了。”许立业答道，想想又对赶车的车夫说道：“慢着些赶车，别颠着了。”他实在担心，这两车人回去怕是都要颠吐了。 第138章 滴血认亲 卫临昭一行人几番波折终于在天黑前赶到了家，随行的护卫把卫家兄弟和几个小厮从马车上拖出来时，几人已经吐得面无人色了。 卫临昭知道今天要完蛋，早知道就不吃这么多了，马车一颠全吐了。问题是他们着急赶路，明知道颠得难受，还不能让马车赶慢点。真是造孽呀！ 卫临风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知道今天祖父和叔父不能轻饶了他和卫临昭，一下车他就对五湖四海说道：“我现在想喝春茗斋的正山小种，你们俩去替我跑一趟。” 五湖四海一听就知道自家少爷在救他们，以往在京城的时候，这法子没少用。两人答应一声就要走。 八斗见这么晚了，五湖四海原本就吐了一路，现在还要出去买茶，有心想帮忙说两句好话：“风少爷，府里有正山小种，都是这段时间采买的，新鲜得很。” 四海忙说道：“我们少爷就喜欢喝春茗斋的那个味儿，你和我们一起去。”说着就上来拉着八斗一起走，能救一个是一个，少爷们就自求多福，那不是他们能救得了的。 八斗被五湖四海架着走了，卫临昭一脸疑惑地看着卫临风，问道：“堂兄这是做什么？” 卫临风看了一眼卫临昭，说道：“你以往每次受罚的时候，都要带着你的小厮一起吗？” 卫临昭想说也不见得就一定会受罚，想想还是没说出口。不一定会受罚是一成的可能不受罚，还有九成的可能挨罚呢。 兄弟俩刚进大门，闻讯过来的老管家就迎了出来。 “哎哟，两位小祖宗，这一整天都去哪里玩了，书院没去，铺子也没找到人，几处常去的地方老太太也叫人去找过了” 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又无奈地接着说道：“二位还是赶紧进去，都等着呢。”管家没说谁等着，不过兄弟俩心里都明白，今天怕是在劫难逃了。 两人进屋的时候，就见卫老太爷，卫老夫人都端坐上位，卫县令夫妻陪坐一侧。 两人自觉地上前，不等丫鬟拿过蒲团，直接扑通一下就跪在两位老人面前。 卫老夫人怒道：“你们俩一整天都去哪儿了？就算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来不及和家里说一声，也要派个人回来打声招呼，急得一家人到处找人。” 卫临风痛快地请罪道：“是我们没有思虑不周，让各位长辈担心了，请祖父祖母责罚。” 卫临昭也说道：“请祖父祖母，父亲母亲责罚。” 卫老夫人怒气未消地冲门外的桂嬷嬷说道：“五湖，四海和八斗护主不力，叫人把他们几个都捆了，一人打二十板子。”桂嬷嬷答应一声就下去了。 卫老夫人吩咐完，看了看卫临风和卫临昭的表情，觉得奇怪。这两兄弟平日对自己的小斯看重得很，今天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桂嬷嬷出去不过片刻，就转身回来禀报道：“老太太，方才管家说了，两位少爷的小斯家门都没有进，就被少爷打发去买东西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老太太听了刚下去的怒火又烧了起来，感情是猜到自己要罚那几个奴才，特意打发出去想逃过一劫啊。她对桂嬷嬷说道：“把那几人的身契找出来，等他们回来了，全部发卖了出去。” 兄弟俩听了大惊失色，特别是卫临昭，他忙膝行两步说道：“祖母，您不要卖了八斗，要罚就罚我好了。 再过几天就是您的寿诞了，我想要送您一个特别一点的礼物，前几天在书谱认识了两姐弟，他们过来卖书，就是现在街面上特别火的那个《大唐西域记》” “你等等。”卫县令忙打断儿子的话，问道：“你方才说那个写《大唐西域记》的人你认识？还是两姐弟？” 想想好像这些不是现在该关心的重点，忙又改口道：“你祖母寿诞和人家有什么关系，人家怎么会和你一个孩子有交集？” 孩子？ 什么意思？ 卫临昭不解地看着卫县令说道：“父亲，我和那姐弟俩谈得来，许越说他姐姐做的糕点稀奇，我就” “住口。”卫县令再度打断儿子的话，怒道：“卫临昭，你怎么能直呼许先生的名讳？这些年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卫临昭 他话还没说完，怎么又挨骂了？为什么不能直呼许越的名字？那许笑的名字能不能叫？啊，不对，许越怎么成了许先生了？ 卫临风见堂弟一脸傻愣的表情，忙解释道：“叔父，那许家姐弟我今天也见了，姐姐今年八九岁的样子，弟弟许越才五岁多一点。并不是什么先生大儒” 卫县令听了皱眉道：“风儿，维护兄弟是好事，却不能扯这种谎话，几岁的孩子怎么写得出风靡整个青阳县的书来？” 卫临昭终于知道父亲是什么意思了，原来他爹以为许越是一个老学究啊？ “父亲，许家姐弟还没我大呢，当日他们来书铺的时候，孙叔也在的，您要不相信问问孙叔就知道了。” 卫县令还是不相信儿子，刚想说话，一直没有开口的卫老太爷说道：“昭儿，你说那姐弟来卖书的时候，老孙也在铺子里？” 卫临昭点头答道：“我和孙叔当时看了他们的手稿之后，觉得写得精彩极了。当时还一度以为是他们家大人写的，却没想到是他们自己写的。” 卫老太爷问道：“如何证明那书是两个孩子写的，而不是他们家里大人写的？” 卫临昭，这要怎么证明？又不能滴血认亲。 第138章 滴血认亲 卫临昭一行人几番波折终于在天黑前赶到了家，随行的护卫把卫家兄弟和几个小厮从马车上拖出来时，几人已经吐得面无人色了。 卫临昭知道今天要完蛋，早知道就不吃这么多了，马车一颠全吐了。问题是他们着急赶路，明知道颠得难受，还不能让马车赶慢点。真是造孽呀！ 卫临风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知道今天祖父和叔父不能轻饶了他和卫临昭，一下车他就对五湖四海说道：“我现在想喝春茗斋的正山小种，你们俩去替我跑一趟。” 五湖四海一听就知道自家少爷在救他们，以往在京城的时候，这法子没少用。两人答应一声就要走。 八斗见这么晚了，五湖四海原本就吐了一路，现在还要出去买茶，有心想帮忙说两句好话：“风少爷，府里有正山小种，都是这段时间采买的，新鲜得很。” 四海忙说道：“我们少爷就喜欢喝春茗斋的那个味儿，你和我们一起去。”说着就上来拉着八斗一起走，能救一个是一个，少爷们就自求多福，那不是他们能救得了的。 八斗被五湖四海架着走了，卫临昭一脸疑惑地看着卫临风，问道：“堂兄这是做什么？” 卫临风看了一眼卫临昭，说道：“你以往每次受罚的时候，都要带着你的小厮一起吗？” 卫临昭想说也不见得就一定会受罚，想想还是没说出口。不一定会受罚是一成的可能不受罚，还有九成的可能挨罚呢。 兄弟俩刚进大门，闻讯过来的老管家就迎了出来。 “哎哟，两位小祖宗，这一整天都去哪里玩了，书院没去，铺子也没找到人，几处常去的地方老太太也叫人去找过了” 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又无奈地接着说道：“二位还是赶紧进去，都等着呢。”管家没说谁等着，不过兄弟俩心里都明白，今天怕是在劫难逃了。 两人进屋的时候，就见卫老太爷，卫老夫人都端坐上位，卫县令夫妻陪坐一侧。 两人自觉地上前，不等丫鬟拿过蒲团，直接扑通一下就跪在两位老人面前。 卫老夫人怒道：“你们俩一整天都去哪儿了？就算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来不及和家里说一声，也要派个人回来打声招呼，急得一家人到处找人。” 卫临风痛快地请罪道：“是我们没有思虑不周，让各位长辈担心了，请祖父祖母责罚。” 卫临昭也说道：“请祖父祖母，父亲母亲责罚。” 卫老夫人怒气未消地冲门外的桂嬷嬷说道：“五湖，四海和八斗护主不力，叫人把他们几个都捆了，一人打二十板子。”桂嬷嬷答应一声就下去了。 卫老夫人吩咐完，看了看卫临风和卫临昭的表情，觉得奇怪。这两兄弟平日对自己的小斯看重得很，今天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桂嬷嬷出去不过片刻，就转身回来禀报道：“老太太，方才管家说了，两位少爷的小斯家门都没有进，就被少爷打发去买东西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老太太听了刚下去的怒火又烧了起来，感情是猜到自己要罚那几个奴才，特意打发出去想逃过一劫啊。她对桂嬷嬷说道：“把那几人的身契找出来，等他们回来了，全部发卖了出去。” 兄弟俩听了大惊失色，特别是卫临昭，他忙膝行两步说道：“祖母，您不要卖了八斗，要罚就罚我好了。 再过几天就是您的寿诞了，我想要送您一个特别一点的礼物，前几天在书谱认识了两姐弟，他们过来卖书，就是现在街面上特别火的那个《大唐西域记》” “你等等。”卫县令忙打断儿子的话，问道：“你方才说那个写《大唐西域记》的人你认识？还是两姐弟？” 想想好像这些不是现在该关心的重点，忙又改口道：“你祖母寿诞和人家有什么关系，人家怎么会和你一个孩子有交集？” 孩子？ 什么意思？ 卫临昭不解地看着卫县令说道：“父亲，我和那姐弟俩谈得来，许越说他姐姐做的糕点稀奇，我就” “住口。”卫县令再度打断儿子的话，怒道：“卫临昭，你怎么能直呼许先生的名讳？这些年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卫临昭 他话还没说完，怎么又挨骂了？为什么不能直呼许越的名字？那许笑的名字能不能叫？啊，不对，许越怎么成了许先生了？ 卫临风见堂弟一脸傻愣的表情，忙解释道：“叔父，那许家姐弟我今天也见了，姐姐今年八九岁的样子，弟弟许越才五岁多一点。并不是什么先生大儒” 卫县令听了皱眉道：“风儿，维护兄弟是好事，却不能扯这种谎话，几岁的孩子怎么写得出风靡整个青阳县的书来？” 卫临昭终于知道父亲是什么意思了，原来他爹以为许越是一个老学究啊？ “父亲，许家姐弟还没我大呢，当日他们来书铺的时候，孙叔也在的，您要不相信问问孙叔就知道了。” 卫县令还是不相信儿子，刚想说话，一直没有开口的卫老太爷说道：“昭儿，你说那姐弟来卖书的时候，老孙也在铺子里？” 卫临昭点头答道：“我和孙叔当时看了他们的手稿之后，觉得写得精彩极了。当时还一度以为是他们家大人写的，却没想到是他们自己写的。” 卫老太爷问道：“如何证明那书是两个孩子写的，而不是他们家里大人写的？” 卫临昭，这要怎么证明？又不能滴血认亲。 第139章 拿捏 滴血认亲是不可能的，卫临昭只得回忆着那天的情形，说道：“当时孙叔也说了这样的话，许越当场就拿了一张纸，唰唰几笔就画了一幅画出来，和手稿上的画风一模一样。 许笑也说了，这个故事很长，后面的还会更精彩，但他们年纪小，家中长辈不让他们长时间写字画画，说是会影响身体健康。 另外，许越每天还要去学堂读书，画画的时间就更少了，所以他们当初就说好了，每个月只能交一次手稿给铺子。” 卫老太爷说道：“听你的意思，那故事是姐姐写的，弟弟负责画画，可是如此？” 卫临昭忙点头说道：“确是如此，许笑的字写得好，许越的画是极好的，字却是见不得人的。” “你还好意思说别人，你字写得就好了？”卫县令虽然不能确定《大唐西域记》是不是这姐弟写的，但万一真是呢？那也是人才啊，怎容儿子这样诋毁。随即又问道：“你祖母寿诞找许家姐弟做甚？” 卫临昭老老实实地说道：“许笑会做一个糕点，特别好吃，儿子从来就没有见过。我就和他们商量，让他们帮忙在祖母过寿诞的时候做了献给祖母。 不过做那个糕点手续繁琐得很，而且他们家住在太平镇，我们今天就是去他们家搭烤炉，想着过两天就能去做蛋糕了。” 卫临风在一边说道：“我不放心，就跟着昭弟一起过去，我们随行都带了我爹给我的护卫，只是一时忘了通知家里，让大家替我们担心，是我们的不是。” 卫老夫人见两个孙子都是为了给自己寻礼物，并非是出去玩耍。况且两人也跪了这许久了。于是开口说道：“下次不管是什么事，一定先和家里打声招呼。行了，今日就先起来。” “是，孙儿谨记教诲。”兄弟俩齐声答道。然后互相搀扶着起来，实在是吐了一路，又跪了这么长时间，有点使不上力气了。 桂嬷嬷忙上前扶着两位小少爷坐在一旁，待屁股一落座，卫临昭又开口道：“祖父祖父，父亲母亲，我和堂兄回来的时候，许叔和婶子还送了我们许多吃食，说是给家里人尝尝鲜。” 卫老太爷问道：“就是那两个孩子的父母吗？” 卫临昭道：“是的，我们今天去的突然，原本想吃烤串的，但是他们没有准备。这都是婶子临时做的菜，味道真是太好了，好多都是没见过的吃食。” 卫夫人瞪了儿子一眼，嗔怪道：“你去别人家做客，怎么还打算原本吃什么的？一点规矩都没有。” 卫临昭心说他原本没想的，是卫临风想来着。卫临风则是目视前方，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卫县令开口说道：“能教出如此优秀儿女的人，定然也是有些本事的人。” 卫临风说道：“叔父说得是，原来天香楼那个一盘难求的腐竹，就是许家大叔和婶子做出来的，他们还在村里开了一个腐竹作坊，请了村民做腐竹。我们回来的时候，还送了我们好些呢。” 卫县令吃惊道：“果真如此？” 卫临昭抢着说道：“还不止呢，还有脆皮肠，卤味啊，对了，那个东坡肉祖父肯定爱吃，许叔都装了给我们带过来的。” 卫老夫人皱眉道：“你们到底拿了人家多少东西过来？” 卫临昭挠挠头说道：“就这些了，哦，还有一筐小竹笋，我们和许越许笑一起掰的。婶子说现在是小竹笋最嫩的时候，让我们带了一筐回来给你们尝尝鲜。” 卫老太爷知道自己老太婆喜爱吃笋，遂吩咐道：“既然东西都拿来了，别拂了人家一番好心，咱们今晚就吃你们拿来的那些卤味，腐竹还有小竹笋。” 卫临昭忙站起来说道：“祖父，我去和他们说一下要怎么做，那腐竹厨娘定然是没见过的，还有那脆皮肠” 卫老太爷抬手说道：“去去，风儿也去，回去梳洗一下，你们俩这一身什么味儿？赶紧地滚出去。” 兄弟俩如蒙大赦，高高兴兴地滚了出来。 卫县令有些不满就这么放过了儿子，对卫老太爷说道：“父亲，刚刚您还气得说等他们回来了，一定要好好揍一顿的呢，怎么就这么容易放他们走了？” 卫老太爷有些不自在地咳了一声，然后瞪着儿子说道：“你还好意思问，风儿和昭儿小小年纪就知道要孝顺祖母。你呢？一天天早出晚归的，我和你母亲想见你一面，怕是要去县衙门前敲一通鼓才能见到人。” 卫县令冤枉死了，他哪里天天见不到人了？就是这两天稍微忙了点而已，可也没到见不到面的地步啊。不行，他要去县衙门口喊冤去，谁也别拉他。 没人拉他。 卫夫人给两位老人行了一礼，出门去指挥丫鬟婆子准备开饭，两位老人家乐呵呵地往饭厅去，马上就能吃到两个孙子带来的新鲜菜式了。 卫县令 卫府的晚膳后，一大家人都在院子里遛弯消食，没办法，新菜式太好吃了，一家人全吃撑了。 卫老太爷对卫临昭说道：“昭儿，你说那许家怎么不来县城卖那个东坡肉？太平镇离咱这也太远了些。” 卫临昭也叹气道：“我也问了许叔这个问题，许叔说每天做的还不够太平镇卖，他们家还不但给天香楼供货，还有好多饭馆酒肆订了货，每天做的送完订货就不多了。” 卫县令听了皱眉问道：“如此说来，我们以后还想再吃这菜式，怕是还挺难的？” 卫临风答道：“应该是，我们就算一早就去太平镇买，等我们到的时候，人家说不定也卖完了。” 卫县令想着这么美味的腐竹和卤味以后不能吃了，心里失落无比。早知道这么好吃，应该让昭儿多买些回来的。 昭儿？ 他紧走两步，跟上正陪着卫老太爷的卫临昭，开口道：“昭儿，你打算什么时候再去一趟太平镇啊？” 卫临昭随口问道：“父亲问这个做什么？” 卫县令：“你下次去的时候，同那许家多买些腐竹和卤味来，那些东西甚是美味，尤其是那” “父亲。”卫临昭打断卫县令的话，睁着无辜的大眼睛说道：“父亲，我打算以后在家好好读书了，太平镇以后就不去了。” 卫县令急道：“那，那，那你祖母的寿礼你不是要去拿吗？” 卫临昭摇摇头说道：“不拿了，祖母知道我的心意就好了。” 卫县令：“那如何使得？你祖母要伤心的。” 卫临昭：“使得的，祖母不会伤心的，她见我努力读书只会欣慰。” 卫县令：“我，我，你，那” 第139章 拿捏 滴血认亲是不可能的，卫临昭只得回忆着那天的情形，说道：“当时孙叔也说了这样的话，许越当场就拿了一张纸，唰唰几笔就画了一幅画出来，和手稿上的画风一模一样。 许笑也说了，这个故事很长，后面的还会更精彩，但他们年纪小，家中长辈不让他们长时间写字画画，说是会影响身体健康。 另外，许越每天还要去学堂读书，画画的时间就更少了，所以他们当初就说好了，每个月只能交一次手稿给铺子。” 卫老太爷说道：“听你的意思，那故事是姐姐写的，弟弟负责画画，可是如此？” 卫临昭忙点头说道：“确是如此，许笑的字写得好，许越的画是极好的，字却是见不得人的。” “你还好意思说别人，你字写得就好了？”卫县令虽然不能确定《大唐西域记》是不是这姐弟写的，但万一真是呢？那也是人才啊，怎容儿子这样诋毁。随即又问道：“你祖母寿诞找许家姐弟做甚？” 卫临昭老老实实地说道：“许笑会做一个糕点，特别好吃，儿子从来就没有见过。我就和他们商量，让他们帮忙在祖母过寿诞的时候做了献给祖母。 不过做那个糕点手续繁琐得很，而且他们家住在太平镇，我们今天就是去他们家搭烤炉，想着过两天就能去做蛋糕了。” 卫临风在一边说道：“我不放心，就跟着昭弟一起过去，我们随行都带了我爹给我的护卫，只是一时忘了通知家里，让大家替我们担心，是我们的不是。” 卫老夫人见两个孙子都是为了给自己寻礼物，并非是出去玩耍。况且两人也跪了这许久了。于是开口说道：“下次不管是什么事，一定先和家里打声招呼。行了，今日就先起来。” “是，孙儿谨记教诲。”兄弟俩齐声答道。然后互相搀扶着起来，实在是吐了一路，又跪了这么长时间，有点使不上力气了。 桂嬷嬷忙上前扶着两位小少爷坐在一旁，待屁股一落座，卫临昭又开口道：“祖父祖父，父亲母亲，我和堂兄回来的时候，许叔和婶子还送了我们许多吃食，说是给家里人尝尝鲜。” 卫老太爷问道：“就是那两个孩子的父母吗？” 卫临昭道：“是的，我们今天去的突然，原本想吃烤串的，但是他们没有准备。这都是婶子临时做的菜，味道真是太好了，好多都是没见过的吃食。” 卫夫人瞪了儿子一眼，嗔怪道：“你去别人家做客，怎么还打算原本吃什么的？一点规矩都没有。” 卫临昭心说他原本没想的，是卫临风想来着。卫临风则是目视前方，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卫县令开口说道：“能教出如此优秀儿女的人，定然也是有些本事的人。” 卫临风说道：“叔父说得是，原来天香楼那个一盘难求的腐竹，就是许家大叔和婶子做出来的，他们还在村里开了一个腐竹作坊，请了村民做腐竹。我们回来的时候，还送了我们好些呢。” 卫县令吃惊道：“果真如此？” 卫临昭抢着说道：“还不止呢，还有脆皮肠，卤味啊，对了，那个东坡肉祖父肯定爱吃，许叔都装了给我们带过来的。” 卫老夫人皱眉道：“你们到底拿了人家多少东西过来？” 卫临昭挠挠头说道：“就这些了，哦，还有一筐小竹笋，我们和许越许笑一起掰的。婶子说现在是小竹笋最嫩的时候，让我们带了一筐回来给你们尝尝鲜。” 卫老太爷知道自己老太婆喜爱吃笋，遂吩咐道：“既然东西都拿来了，别拂了人家一番好心，咱们今晚就吃你们拿来的那些卤味，腐竹还有小竹笋。” 卫临昭忙站起来说道：“祖父，我去和他们说一下要怎么做，那腐竹厨娘定然是没见过的，还有那脆皮肠” 卫老太爷抬手说道：“去去，风儿也去，回去梳洗一下，你们俩这一身什么味儿？赶紧地滚出去。” 兄弟俩如蒙大赦，高高兴兴地滚了出来。 卫县令有些不满就这么放过了儿子，对卫老太爷说道：“父亲，刚刚您还气得说等他们回来了，一定要好好揍一顿的呢，怎么就这么容易放他们走了？” 卫老太爷有些不自在地咳了一声，然后瞪着儿子说道：“你还好意思问，风儿和昭儿小小年纪就知道要孝顺祖母。你呢？一天天早出晚归的，我和你母亲想见你一面，怕是要去县衙门前敲一通鼓才能见到人。” 卫县令冤枉死了，他哪里天天见不到人了？就是这两天稍微忙了点而已，可也没到见不到面的地步啊。不行，他要去县衙门口喊冤去，谁也别拉他。 没人拉他。 卫夫人给两位老人行了一礼，出门去指挥丫鬟婆子准备开饭，两位老人家乐呵呵地往饭厅去，马上就能吃到两个孙子带来的新鲜菜式了。 卫县令 卫府的晚膳后，一大家人都在院子里遛弯消食，没办法，新菜式太好吃了，一家人全吃撑了。 卫老太爷对卫临昭说道：“昭儿，你说那许家怎么不来县城卖那个东坡肉？太平镇离咱这也太远了些。” 卫临昭也叹气道：“我也问了许叔这个问题，许叔说每天做的还不够太平镇卖，他们家还不但给天香楼供货，还有好多饭馆酒肆订了货，每天做的送完订货就不多了。” 卫县令听了皱眉问道：“如此说来，我们以后还想再吃这菜式，怕是还挺难的？” 卫临风答道：“应该是，我们就算一早就去太平镇买，等我们到的时候，人家说不定也卖完了。” 卫县令想着这么美味的腐竹和卤味以后不能吃了，心里失落无比。早知道这么好吃，应该让昭儿多买些回来的。 昭儿？ 他紧走两步，跟上正陪着卫老太爷的卫临昭，开口道：“昭儿，你打算什么时候再去一趟太平镇啊？” 卫临昭随口问道：“父亲问这个做什么？” 卫县令：“你下次去的时候，同那许家多买些腐竹和卤味来，那些东西甚是美味，尤其是那” “父亲。”卫临昭打断卫县令的话，睁着无辜的大眼睛说道：“父亲，我打算以后在家好好读书了，太平镇以后就不去了。” 卫县令急道：“那，那，那你祖母的寿礼你不是要去拿吗？” 卫临昭摇摇头说道：“不拿了，祖母知道我的心意就好了。” 卫县令：“那如何使得？你祖母要伤心的。” 卫临昭：“使得的，祖母不会伤心的，她见我努力读书只会欣慰。” 卫县令：“我，我，你，那” 第140章 再来棋盘村 沈蕙兰不知道卫县令为了再吃上自家的腐竹和卤味，不惜亲自去书院给卫临昭请假的事，她要提前准备了两天后的烤串。 她让许立业去订了一千根竹签子，还有几十根竹管和竹筒，各式肉菜提前串好放空间里保鲜，孜然粉和辣椒粉都准备了不少。 许越见他娘这架势，就和以前他和许笑的同学要来家里一样。他随口问道：“娘，你光准备吃的了，我们喝点啥呀？又没有啤酒。” 沈蕙兰说道：“笑笑说他们那天会带鲜牛乳过来，她负责做奶茶。” 许越听说还要准备奶茶，不无担忧地说道：“那个卫临风还是元宵的时候吃过一次烤串，都能念念不忘的记到现在。要是又让他爱上了奶茶，那会不会三天两头往我们家跑？” 许立业把手上的肉串放进盆里，肯定地说道：“不会，男孩子有几个会喜欢吃奶茶的？都是小姑娘喜欢喝。” 笑越想到卫临昭一个人吃半个蛋糕的情形，心道：“说不定他们卫家的男孩，就是那几个分之一呢。” 两天后，辰时中，两辆马车停在了许家大门前。卫临昭率先跳下马车，卫临风随后也从另一辆车上下来，兄弟俩指挥着人从马车上搬东西下来。 沈蕙兰招呼他们进来，说道：“怎么来得这么早？” 卫临昭笑嘻嘻地说道：“婶子，我们天没亮就出门了，这样许姑娘就有足够的时间做蛋糕了哎呀，才高，你干嘛呢？别把牛乳撒了。” 才高战战兢兢地提着牛乳进了屋，这段时间少爷一直不让他伺候，出入都只带八斗一人。府里那些下人都是人精，见他在少爷这儿失了势，对他再不复往日的阿谀奉承了，甚至他从前得罪过的人也开始刁难他了。 他原本以为这辈子完了，少爷彻底的厌弃了他。没想到昨天少爷又让人通知自己今天跟着出门，他激动的一晚上没睡好。早上他提着鲜牛乳上车时心里还嘀咕，这是要提着去哪里？ 等他看到许笑的时候，他的胳膊立刻开始隐隐作痛起来，他终于知道那些东西是做什么的了，可他再不敢说半个不字了。 许越今天也请了一天假，他和许笑检查了一下卫家兄弟带过来的食材，见没有什么问题，正要开口说话，沈蕙兰端着两碗豆浆从灶屋出来。 “这么早出门没吃早饭？先喝碗豆浆解解渴，我蒸了小笼包，你们先垫垫肚子，今天中午吃烤串。” 卫临风和卫临昭忙上前接过沈蕙兰手上的碗，虽然前天来的时候说了要吃烤串，却没想到人家真的会准备，兄弟俩高兴地齐声说道：“谢谢婶子。” 沈蕙兰笑着说道：“这有什么谢的，锅里还有许多呢，叫你们带来的那些人也去吃点。” 卫临风忙招呼道：“五湖四海，去帮婶子把包子端出来，再招呼大家也去吃点东西。” 五湖四海忙去灶屋端了几笼屉小笼包出来，然后又招呼外面的人吃早饭。 其实他们路上已经吃过干粮了，只是大家都知道许家饭菜好吃，即便吃过了，也不影响他们再吃一顿。 吃完早饭，许笑让许越领着所有人去掰竹笋，自己留在家里做蛋糕。卫临昭听了立马反对道：“许姑娘，你一个人怎么做得了？那打发蛋白和奶油需要壮汉才行啊，我都带了人过来供你使唤的。” 许笑心说，你多少个壮汉都不如我的电动打蛋器啊，你们只要别在这里碍事，我分分钟就能打发蛋白和奶油。 当然她也不可能这样说，只得道：“卫公子，你们尽管和许越去玩，我爹娘会帮我打的，他们有诀窍，比你带来得壮汉打得快。” 卫临昭疑惑道：“真的吗？什么诀窍，我留下来看看可以吗？” 许越忙上前一步，扯着卫临昭就往外走，边走边说道：“不可以，我姐姐说的那是秘方，怎么能随便给你看。你要真心想帮忙，让你的人帮忙多掰些小竹笋，我姐要用那小竹笋做吃的。” “做什么吃的，好吃吗？我们今天能吃到吗？”卫临昭跟着许越后面，一迭声地问道。 许越说道：“现在不行，还缺一味调料，过两个月才能长出来，到时候少不了你的。” “还要两个月啊？”卫临昭鬼叫道：“那你这么早说出来干嘛？害我要天天惦记了。” “你就光惦记吃的，不能惦记惦记学习？” “你不也没惦记，别说的自己多爱学习一样。” “那也比你强。” “做梦比我强。” 看着那一行人吵吵闹闹地往竹林那边去了，沈蕙兰和许笑拿着那些食材进来空间。蛋糕奶茶都是许笑的强项，沈蕙兰没打算参与，把女儿送进去之后，就出了空间。 许笑打算做一个双层的蛋糕，主要是卫临昭一个人都能吃了半个蛋糕，做小了估计不够他们家吃的。 空间里就有烤箱，她把一个蛋糕放进去，调好时间，又开始准备下一个蛋糕，等她把面糊倒进烤盘，沈蕙兰也正好进来。 许笑把烤盘递给沈蕙兰道：“娘，你拿去外面那个烤炉烤，总不能那边烤炉火都没开，这边蛋糕就做好了。”沈蕙兰闻言端着烤盘出了空间。 许笑趁着烤蛋糕的时间，又开始准备珍珠奶茶。 等许越带着一群人背着几筐小竹笋回来的时候，许笑的双层蛋糕已经做好了，沈蕙兰在烤炉那边烤的蛋糕也烤好了，蛋糕的香味吸引了许多孩子过来围观。 第140章 再来棋盘村 沈蕙兰不知道卫县令为了再吃上自家的腐竹和卤味，不惜亲自去书院给卫临昭请假的事，她要提前准备了两天后的烤串。 她让许立业去订了一千根竹签子，还有几十根竹管和竹筒，各式肉菜提前串好放空间里保鲜，孜然粉和辣椒粉都准备了不少。 许越见他娘这架势，就和以前他和许笑的同学要来家里一样。他随口问道：“娘，你光准备吃的了，我们喝点啥呀？又没有啤酒。” 沈蕙兰说道：“笑笑说他们那天会带鲜牛乳过来，她负责做奶茶。” 许越听说还要准备奶茶，不无担忧地说道：“那个卫临风还是元宵的时候吃过一次烤串，都能念念不忘的记到现在。要是又让他爱上了奶茶，那会不会三天两头往我们家跑？” 许立业把手上的肉串放进盆里，肯定地说道：“不会，男孩子有几个会喜欢吃奶茶的？都是小姑娘喜欢喝。” 笑越想到卫临昭一个人吃半个蛋糕的情形，心道：“说不定他们卫家的男孩，就是那几个分之一呢。” 两天后，辰时中，两辆马车停在了许家大门前。卫临昭率先跳下马车，卫临风随后也从另一辆车上下来，兄弟俩指挥着人从马车上搬东西下来。 沈蕙兰招呼他们进来，说道：“怎么来得这么早？” 卫临昭笑嘻嘻地说道：“婶子，我们天没亮就出门了，这样许姑娘就有足够的时间做蛋糕了哎呀，才高，你干嘛呢？别把牛乳撒了。” 才高战战兢兢地提着牛乳进了屋，这段时间少爷一直不让他伺候，出入都只带八斗一人。府里那些下人都是人精，见他在少爷这儿失了势，对他再不复往日的阿谀奉承了，甚至他从前得罪过的人也开始刁难他了。 他原本以为这辈子完了，少爷彻底的厌弃了他。没想到昨天少爷又让人通知自己今天跟着出门，他激动的一晚上没睡好。早上他提着鲜牛乳上车时心里还嘀咕，这是要提着去哪里？ 等他看到许笑的时候，他的胳膊立刻开始隐隐作痛起来，他终于知道那些东西是做什么的了，可他再不敢说半个不字了。 许越今天也请了一天假，他和许笑检查了一下卫家兄弟带过来的食材，见没有什么问题，正要开口说话，沈蕙兰端着两碗豆浆从灶屋出来。 “这么早出门没吃早饭？先喝碗豆浆解解渴，我蒸了小笼包，你们先垫垫肚子，今天中午吃烤串。” 卫临风和卫临昭忙上前接过沈蕙兰手上的碗，虽然前天来的时候说了要吃烤串，却没想到人家真的会准备，兄弟俩高兴地齐声说道：“谢谢婶子。” 沈蕙兰笑着说道：“这有什么谢的，锅里还有许多呢，叫你们带来的那些人也去吃点。” 卫临风忙招呼道：“五湖四海，去帮婶子把包子端出来，再招呼大家也去吃点东西。” 五湖四海忙去灶屋端了几笼屉小笼包出来，然后又招呼外面的人吃早饭。 其实他们路上已经吃过干粮了，只是大家都知道许家饭菜好吃，即便吃过了，也不影响他们再吃一顿。 吃完早饭，许笑让许越领着所有人去掰竹笋，自己留在家里做蛋糕。卫临昭听了立马反对道：“许姑娘，你一个人怎么做得了？那打发蛋白和奶油需要壮汉才行啊，我都带了人过来供你使唤的。” 许笑心说，你多少个壮汉都不如我的电动打蛋器啊，你们只要别在这里碍事，我分分钟就能打发蛋白和奶油。 当然她也不可能这样说，只得道：“卫公子，你们尽管和许越去玩，我爹娘会帮我打的，他们有诀窍，比你带来得壮汉打得快。” 卫临昭疑惑道：“真的吗？什么诀窍，我留下来看看可以吗？” 许越忙上前一步，扯着卫临昭就往外走，边走边说道：“不可以，我姐姐说的那是秘方，怎么能随便给你看。你要真心想帮忙，让你的人帮忙多掰些小竹笋，我姐要用那小竹笋做吃的。” “做什么吃的，好吃吗？我们今天能吃到吗？”卫临昭跟着许越后面，一迭声地问道。 许越说道：“现在不行，还缺一味调料，过两个月才能长出来，到时候少不了你的。” “还要两个月啊？”卫临昭鬼叫道：“那你这么早说出来干嘛？害我要天天惦记了。” “你就光惦记吃的，不能惦记惦记学习？” “你不也没惦记，别说的自己多爱学习一样。” “那也比你强。” “做梦比我强。” 看着那一行人吵吵闹闹地往竹林那边去了，沈蕙兰和许笑拿着那些食材进来空间。蛋糕奶茶都是许笑的强项，沈蕙兰没打算参与，把女儿送进去之后，就出了空间。 许笑打算做一个双层的蛋糕，主要是卫临昭一个人都能吃了半个蛋糕，做小了估计不够他们家吃的。 空间里就有烤箱，她把一个蛋糕放进去，调好时间，又开始准备下一个蛋糕，等她把面糊倒进烤盘，沈蕙兰也正好进来。 许笑把烤盘递给沈蕙兰道：“娘，你拿去外面那个烤炉烤，总不能那边烤炉火都没开，这边蛋糕就做好了。”沈蕙兰闻言端着烤盘出了空间。 许笑趁着烤蛋糕的时间，又开始准备珍珠奶茶。 等许越带着一群人背着几筐小竹笋回来的时候，许笑的双层蛋糕已经做好了，沈蕙兰在烤炉那边烤的蛋糕也烤好了，蛋糕的香味吸引了许多孩子过来围观。 第141章 合伙开店 午饭的烤串沈蕙兰先打了一个样，然后让他们自己烤。才高八斗，五湖四海不能真让自家主子上手，忙抢过串串烤了起来。 考虑到人多，许立业临时在院子里简单地搭了两个烧烤炉，三个炉子一起烤得快一些。 等第一根烤串吃进嘴里的时候，卫临昭终于知道堂兄为什么会对烤串念念不忘了，这实在太香，太好吃了。原本他来得时候还惦记着吃卤味和腐竹的，这会儿又觉得烤串不比那些差，甚至更香。 许笑又端着一个托盘出来，托盘上放着几个竹筒，每个竹筒里还插着一个细竹管。 卫临昭上前接过托盘，问道：“这是什么？好吃的吗？” 许笑说道：“我见你们带过来的牛乳多，就做了一些珍珠奶茶，搭着烤肉吃别有一番风味。” 卫临昭听说是喝的，把托盘放一旁的桌上，拿过一杯看了看，问许笑：“是用这竹管吸吗？” 许笑点点头说道：“这个叫吸管，特意让我们村的篾匠做的，能把奶茶里的珍珠吸上来。” “珍珠？”卫临风惊讶地问道：“珍珠就这样吃的吗？啊，不是，会不会太奢侈了？” 许越拿过一杯解释道：“这个不是真的珍珠，是我姐姐做的一种食材，圆圆的，像珍珠一样。你们尝尝就知道了。”说完自己先喝了一口。 卫临昭马上也把吸管放进嘴里，吸了一口，然后瞪大眼睛，接着又连喝了好几口。 卫临风见里也拿过一杯喝了起来，嗯，又香又甜，那个珍珠又韧又弹，很有嚼劲。 兄弟俩一会儿功夫就把一杯奶茶喝了个精光，卫临昭还意犹未尽地说道：“太好喝了，许笑，你要是在县城卖这个，怕是比《大唐西域记》都要火啊。”他现在连许姑娘都不叫了，直接叫许笑了。 许笑随口说道：“我当然想去卖这个，可我弄不到那么多鲜牛乳，想也是白想。” 卫临风心里一动，他提议道：“我能弄到鲜牛乳，也有铺面，不如我们合伙做这个珍珠奶茶怎么样？” 卫临昭跳起来反对道：“堂兄，这是我想到的办法，你怎么摘现成的桃子啊。” 卫临风一点都不心虚地说道：“你不是已经和他们姐弟合作了《大唐西域记》吗？说不定过段时间还要合作卤味，我就合作一个奶茶铺子都不行？” 卫临昭说道：“你做这个有什么用，你还能一直待在青阳县不回京城吗？” 卫临风胸有成竹地说道：“我就算回京城了，也可以在京城开分店啊。京城人有钱，到时候我开个十家八家的，以后就不用愁没钱花了。” 卫临风越想越觉得这个办法好，到时候要是再和父亲吵架，就不用担心他不给自己钱用了。 卫临昭听了不乐意，他也想有花不完的钱。再说这个主意明明是自己想出来的，凭什么堂兄据为己有啊。 许笑见这兄弟俩要闹翻，赶紧说道：“这个生意不用担心挣不到钱，既然都想做，那就三个人合伙。” “那不行。” “那怎么行。” 兄弟俩异口同声地拒绝道。 许笑奇怪地看着他们二人，问道：“为什么不行？” 卫临昭瞪了卫临风一眼，说道：“那你太吃亏了，本来两个人分的钱，要变成三个人来分，你不是少挣许多钱了？” 许笑问卫临风：“你也是这个意思吗？” 卫临风点头说道：“本来就是我们占了便宜，再让你少挣钱不合适。” 许越在一旁插嘴道：“要不我也参加一个？” 卫临昭翻了个白眼，说道：“你凑什么热闹，你除了会画画，还会干什么？” 许越说道：“我可以给我姐姐帮忙啊，这些珍珠我也会做的。当然了，咱们一家两个，这样的话你们也不用担心我姐姐吃亏了。” 卫临风想了想说道：“行，就算你一个，我们出食材和铺子，你们出手艺，利润就五五分行不行？” 许笑没想到喝了杯奶茶的功夫，一个铺子就来了。她点头表示行，非常行。 许越就更行了，他就是个为了平衡利益的工具人而已，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 第141章 合伙开店 午饭的烤串沈蕙兰先打了一个样，然后让他们自己烤。才高八斗，五湖四海不能真让自家主子上手，忙抢过串串烤了起来。 考虑到人多，许立业临时在院子里简单地搭了两个烧烤炉，三个炉子一起烤得快一些。 等第一根烤串吃进嘴里的时候，卫临昭终于知道堂兄为什么会对烤串念念不忘了，这实在太香，太好吃了。原本他来得时候还惦记着吃卤味和腐竹的，这会儿又觉得烤串不比那些差，甚至更香。 许笑又端着一个托盘出来，托盘上放着几个竹筒，每个竹筒里还插着一个细竹管。 卫临昭上前接过托盘，问道：“这是什么？好吃的吗？” 许笑说道：“我见你们带过来的牛乳多，就做了一些珍珠奶茶，搭着烤肉吃别有一番风味。” 卫临昭听说是喝的，把托盘放一旁的桌上，拿过一杯看了看，问许笑：“是用这竹管吸吗？” 许笑点点头说道：“这个叫吸管，特意让我们村的篾匠做的，能把奶茶里的珍珠吸上来。” “珍珠？”卫临风惊讶地问道：“珍珠就这样吃的吗？啊，不是，会不会太奢侈了？” 许越拿过一杯解释道：“这个不是真的珍珠，是我姐姐做的一种食材，圆圆的，像珍珠一样。你们尝尝就知道了。”说完自己先喝了一口。 卫临昭马上也把吸管放进嘴里，吸了一口，然后瞪大眼睛，接着又连喝了好几口。 卫临风见里也拿过一杯喝了起来，嗯，又香又甜，那个珍珠又韧又弹，很有嚼劲。 兄弟俩一会儿功夫就把一杯奶茶喝了个精光，卫临昭还意犹未尽地说道：“太好喝了，许笑，你要是在县城卖这个，怕是比《大唐西域记》都要火啊。”他现在连许姑娘都不叫了，直接叫许笑了。 许笑随口说道：“我当然想去卖这个，可我弄不到那么多鲜牛乳，想也是白想。” 卫临风心里一动，他提议道：“我能弄到鲜牛乳，也有铺面，不如我们合伙做这个珍珠奶茶怎么样？” 卫临昭跳起来反对道：“堂兄，这是我想到的办法，你怎么摘现成的桃子啊。” 卫临风一点都不心虚地说道：“你不是已经和他们姐弟合作了《大唐西域记》吗？说不定过段时间还要合作卤味，我就合作一个奶茶铺子都不行？” 卫临昭说道：“你做这个有什么用，你还能一直待在青阳县不回京城吗？” 卫临风胸有成竹地说道：“我就算回京城了，也可以在京城开分店啊。京城人有钱，到时候我开个十家八家的，以后就不用愁没钱花了。” 卫临风越想越觉得这个办法好，到时候要是再和父亲吵架，就不用担心他不给自己钱用了。 卫临昭听了不乐意，他也想有花不完的钱。再说这个主意明明是自己想出来的，凭什么堂兄据为己有啊。 许笑见这兄弟俩要闹翻，赶紧说道：“这个生意不用担心挣不到钱，既然都想做，那就三个人合伙。” “那不行。” “那怎么行。” 兄弟俩异口同声地拒绝道。 许笑奇怪地看着他们二人，问道：“为什么不行？” 卫临昭瞪了卫临风一眼，说道：“那你太吃亏了，本来两个人分的钱，要变成三个人来分，你不是少挣许多钱了？” 许笑问卫临风：“你也是这个意思吗？” 卫临风点头说道：“本来就是我们占了便宜，再让你少挣钱不合适。” 许越在一旁插嘴道：“要不我也参加一个？” 卫临昭翻了个白眼，说道：“你凑什么热闹，你除了会画画，还会干什么？” 许越说道：“我可以给我姐姐帮忙啊，这些珍珠我也会做的。当然了，咱们一家两个，这样的话你们也不用担心我姐姐吃亏了。” 卫临风想了想说道：“行，就算你一个，我们出食材和铺子，你们出手艺，利润就五五分行不行？” 许笑没想到喝了杯奶茶的功夫，一个铺子就来了。她点头表示行，非常行。 许越就更行了，他就是个为了平衡利益的工具人而已，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 第142章 什么都没有大唐西域记重要 卫家兄弟在许家吃的好喝的好，还谈了一桩挣钱的买卖，心里头高兴。回去的时候，卫临昭看在父亲亲自去给自己请假的份上，在许家买了不少卤味，脆皮肠和腐竹。 等许立业把两层的生日蛋糕拿出来的时候，卫临昭兄弟和他带来的人都震惊了，虽然他和八斗上次见过并吃了这个蛋糕，但这次做的比上次好看太多了，而且还是两层的。 他亲自上前小心翼翼地接过许立业手里的蛋糕，把蛋糕放在马车上，然后从荷包里掏出一块银子递给许笑，说道：“上次就说了，不能平白让你受累，这是这个蛋糕的钱。” 许笑看了一眼卫临昭手里的银锭子，忙说道：“这也太多了，用不着这么多。”五两啊，要了会不会太心黑了。 卫临昭把银子塞进许笑的手里，说道：“你这个做的比上次那个好看许多，想必是花了不少心思的，这就当是我谢你的了。哦，对了，我想到个事” 卫临昭突然话锋一转，看了一眼马车上的蛋糕，问许笑：“我祖母这次诞辰会请不少宾客，如果有人看中了你这个蛋糕，你做不做？当然你这么好的手艺，肯定不能收便宜了。” 卫临风听了也说道：“起步价五两银子一个，咱们是朋友，总不能比咱们收得少。” 卫临昭听了猛点头，说道：“堂兄说的有道理，要是定价太低了，他们订得就多。许笑做的也多，钱却挣不到多少，不划算。”说完又问许笑：“你最多能做多少层的？还能做更大的吗？” 许笑 许家众人 是这两兄弟太异想天开了，还是自己一家人太没见识了，一个蛋糕要五两银子？还是起步价？那要再走两步得收人家多少钱啊。 沈蕙兰回过神来说道：“五两银子的起步价会不会太高了？” 卫临风摆摆手说道：“不高不高，婶子，要是订低了，那不大家都抢着订？许笑也做不完。订高一点，舍得的人家才做一个，这样许笑就不用花太多时间做这个了。” 卫临昭点点头说道：“对对对，不能耽误了写《大唐西域记》”什么都没有写《大唐西域记》重要。 沈蕙兰想想也是，要是定价低了做的人就多，女儿根本就没时间和精力去做。她说道：“行，就按你们说的办。” 卫家兄弟立刻喜形于色，卫临昭刚想开口说话，许笑开口道：“等一下，你们有没有想过，就算别的可以买，这许多的新鲜牛乳我根本弄不到。” 卫临昭听了大手一挥地说道：“这算什么事，牛乳的事包在我身上。” 许笑说道：“我也不能白让你帮忙，要不这个生意我们也合伙做好了，你们” “别别别。”卫临昭忙拒绝道：“这个蛋糕你偶尔做做，挣几个零花钱，先把《大唐西域记》写完才是大事。” 许笑，行，看故事比挣钱重要，那就看故事。 事情谈妥后，卫家兄弟就要离开棋盘村，两人说好店铺弄好后，再过来商量开店的具体事情。这一时半会的也没办法说清楚，马车上放着蛋糕，赶路不能快，不然要把蛋糕颠坏了，所以一行人早早地返回县城了。 第142章 什么都没有大唐西域记重要 卫家兄弟在许家吃的好喝的好，还谈了一桩挣钱的买卖，心里头高兴。回去的时候，卫临昭看在父亲亲自去给自己请假的份上，在许家买了不少卤味，脆皮肠和腐竹。 等许立业把两层的生日蛋糕拿出来的时候，卫临昭兄弟和他带来的人都震惊了，虽然他和八斗上次见过并吃了这个蛋糕，但这次做的比上次好看太多了，而且还是两层的。 他亲自上前小心翼翼地接过许立业手里的蛋糕，把蛋糕放在马车上，然后从荷包里掏出一块银子递给许笑，说道：“上次就说了，不能平白让你受累，这是这个蛋糕的钱。” 许笑看了一眼卫临昭手里的银锭子，忙说道：“这也太多了，用不着这么多。”五两啊，要了会不会太心黑了。 卫临昭把银子塞进许笑的手里，说道：“你这个做的比上次那个好看许多，想必是花了不少心思的，这就当是我谢你的了。哦，对了，我想到个事” 卫临昭突然话锋一转，看了一眼马车上的蛋糕，问许笑：“我祖母这次诞辰会请不少宾客，如果有人看中了你这个蛋糕，你做不做？当然你这么好的手艺，肯定不能收便宜了。” 卫临风听了也说道：“起步价五两银子一个，咱们是朋友，总不能比咱们收得少。” 卫临昭听了猛点头，说道：“堂兄说的有道理，要是定价太低了，他们订得就多。许笑做的也多，钱却挣不到多少，不划算。”说完又问许笑：“你最多能做多少层的？还能做更大的吗？” 许笑 许家众人 是这两兄弟太异想天开了，还是自己一家人太没见识了，一个蛋糕要五两银子？还是起步价？那要再走两步得收人家多少钱啊。 沈蕙兰回过神来说道：“五两银子的起步价会不会太高了？” 卫临风摆摆手说道：“不高不高，婶子，要是订低了，那不大家都抢着订？许笑也做不完。订高一点，舍得的人家才做一个，这样许笑就不用花太多时间做这个了。” 卫临昭点点头说道：“对对对，不能耽误了写《大唐西域记》”什么都没有写《大唐西域记》重要。 沈蕙兰想想也是，要是定价低了做的人就多，女儿根本就没时间和精力去做。她说道：“行，就按你们说的办。” 卫家兄弟立刻喜形于色，卫临昭刚想开口说话，许笑开口道：“等一下，你们有没有想过，就算别的可以买，这许多的新鲜牛乳我根本弄不到。” 卫临昭听了大手一挥地说道：“这算什么事，牛乳的事包在我身上。” 许笑说道：“我也不能白让你帮忙，要不这个生意我们也合伙做好了，你们” “别别别。”卫临昭忙拒绝道：“这个蛋糕你偶尔做做，挣几个零花钱，先把《大唐西域记》写完才是大事。” 许笑，行，看故事比挣钱重要，那就看故事。 事情谈妥后，卫家兄弟就要离开棋盘村，两人说好店铺弄好后，再过来商量开店的具体事情。这一时半会的也没办法说清楚，马车上放着蛋糕，赶路不能快，不然要把蛋糕颠坏了，所以一行人早早地返回县城了。 第143章 收了好多定金 卫临昭预想得果然没有错，卫老夫人寿辰那天，果然有好几家看中了那个生日蛋糕，纷纷询问蛋糕是哪家糕点铺子做出来的。 卫老夫人难掩笑容地说道：“是我小孙子临昭找人订做的，为了给我一个惊喜，瞒着一家人跑了老远的路去太平镇，为此还差点挨了他爹一顿打。” 宾客听了一迭声地夸卫临昭孝顺懂事，是个好孩子什么的。卫临昭过来给拜寿后，都拉着问这个蛋糕要去哪里订。 卫临昭怎么会把许家都地址告诉这些人，虽然他也想让许家多挣点钱，可要是这些人都往许家跑了，那不得耽误许笑写书了。当然也会影响许叔和婶子的生活。 他告诉那些想订蛋糕的人，这蛋糕是太平镇一个隐世高人做的，人家轻易不做，因为整个制作过程太麻烦了，而且所需原料昂贵，自己也是机缘巧合才做了一个。 其中一个中年贵妇乃是县城富户家当家人，她看这个蛋糕着实喜欢的紧，而且吃着绵软香甜，牙口不好的人也不影响吃。她婆母再过几天也要过生辰了，到时候送一个给婆母，老人家一定很高兴。 想着她追着卫临昭问道：“小公子，不知道能不能说一下地址，我也想给家里长辈订一个，价钱不是问题。” 卫临昭为难地说道：“高人说了不许透露她的地址。不过，这个蛋糕确实是个稀罕东西，我走的时候问过高人，说是我还想订能不能去找她” 妇人激动地问道：“那高人怎么回复小公子的？” 卫临昭说道：“高人说，偶尔订做一两个可以，多了她做不过来，而且价钱” 那妇人忙从荷包里摸出一个银锭子，塞到卫临昭手里，语带恳切地说道：“价钱好说，这个算定金，小公子千万帮我这个忙，帮我找那个高人订一个。” 卫临昭捏了捏手上十两重的银锭子，心里默默地想，他和许笑还是把价钱定低了，还五两起步价呢，人家直接给十两银子定金。 旁边有人见了，也上来要求卫临昭帮忙订一个，没一会儿的功夫，卫临昭手上的银锭子就抱不下了，八斗急忙上前帮忙收银子，才高也非常有眼色地上前帮忙登记交了定金的。 一顿寿宴下来，卫临昭收到了十二份定金，十份都是十两一个的银锭子，还有两份是一两重的金锭子各一个。 卫临风看着卫临昭和八斗主仆二人抱着的订金，问道：“你收人家这么多钱，让许家姑娘怎么做的出来？昨日是你说的不能耽误许家姑娘写《大唐西域记》，转眼功夫你给她接这么多活，她要是像你说的打蛋清把手打废了，那还怎么写书？” 卫临昭有口难辩，他也不知道怎么一下就收了这么多订金啊，现在退回去行不行？ 才高自觉回到少爷身边几天了，也没做什么有用的事，他再不想回到之前的日子了，因此对卫临昭说道：“少爷，要不奴才明天一早去一趟太平镇问问许姑娘，要是姑娘答应做咱们就把钱给她送过去，要是姑娘说做不过来，奴才就一家一家去把这些订金都退了，就说高人不乐意做。” 卫临昭听了如释重负地忙点头说道：“好好好，你明天一早骑马过去。把这些订金也带上，要是许姑娘答应做蛋糕，你帮她把所需的材料采购好了再回来，她年纪小，许叔和婶子肯定没时间。” 才高听少爷不但答应了自己的提议，还吩咐他别的事，心下欢喜，忙应声答道：“是，奴才每天午时前若是没回来，那肯定是帮许姑娘采买东西了。” 卫临昭点头，随即又想到什么，冷声说道：“你对许家客气点，他们都是我的朋友，别狗眼看人低。” 才高扑通一声跪下，连声说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奴才一定会恭恭敬敬地对待许家人。” 卫临昭摆摆手，说道：“行了，起来，明天早去早回，你先下去。” 才高从地上爬起来，汗津津地退了出来。他想起那日也是自己出言不逊，得罪了许家姐弟，从那天起，少爷就不再用他了。他抹了一把额头的汗，还好自己及时醒悟，以后一定要谨言慎行，特别是不能得罪许家人。 第二天一大早，才高就到了棋盘村。许家一家人看着桌上的一堆金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才高把自家少爷的意思重复了一遍：“少爷让姑娘自己决定，要是做得了就接，做不了奴才这就把回去把这些定金退回去。” 退定金？进了自家门的钱怎么能退回去？许笑绝不答应。她看向才高问道：“那些人都什么时候要？” 才高急忙从怀里摸出昨天登记的那张单子递给许笑，说道：“姑娘，订货的人家奴才都登记好了，您看看时间够不够。” 许笑接过单子看了一眼后，又把单子递给沈蕙兰，最快的一家三天后就要，其他几家都是四五天左右的样子。 才高见许笑没有一口回绝，接着说道：“少爷说了，要是姑娘觉得能做，奴才留下来帮姑娘把材料采买齐了再回去。” 许笑听了说道：“那就麻烦你了，我让我爹和你一起去。”转身看向许立业。许立业忙说道：“我去套车。”才高见里忙跟着一起去套车。 沈蕙兰问女儿：“你一个人能不能行，十二个呢。” 许笑胸有成竹地说道：“娘你放心好了，虽然看上去多，可时间充裕，而且我只做一层的，快得很。” “做一层的？单子上也没说一层啊。”沈蕙兰又拿起单子看了一遍确定没写。 许笑狡黠地说道：“卫临昭的祖母是县太爷的娘，这些人大部分是县里的富户乡绅，难道还要和县太爷家一样的待遇吗？” 沈蕙兰点了一下女儿的额头，笑骂道：“小小年纪就会见人下菜碟了？” 许笑嘟着嘴说道：“难不成要累死你女儿吗？能懒则懒嘛。” 第143章 收了好多定金 卫临昭预想得果然没有错，卫老夫人寿辰那天，果然有好几家看中了那个生日蛋糕，纷纷询问蛋糕是哪家糕点铺子做出来的。 卫老夫人难掩笑容地说道：“是我小孙子临昭找人订做的，为了给我一个惊喜，瞒着一家人跑了老远的路去太平镇，为此还差点挨了他爹一顿打。” 宾客听了一迭声地夸卫临昭孝顺懂事，是个好孩子什么的。卫临昭过来给拜寿后，都拉着问这个蛋糕要去哪里订。 卫临昭怎么会把许家都地址告诉这些人，虽然他也想让许家多挣点钱，可要是这些人都往许家跑了，那不得耽误许笑写书了。当然也会影响许叔和婶子的生活。 他告诉那些想订蛋糕的人，这蛋糕是太平镇一个隐世高人做的，人家轻易不做，因为整个制作过程太麻烦了，而且所需原料昂贵，自己也是机缘巧合才做了一个。 其中一个中年贵妇乃是县城富户家当家人，她看这个蛋糕着实喜欢的紧，而且吃着绵软香甜，牙口不好的人也不影响吃。她婆母再过几天也要过生辰了，到时候送一个给婆母，老人家一定很高兴。 想着她追着卫临昭问道：“小公子，不知道能不能说一下地址，我也想给家里长辈订一个，价钱不是问题。” 卫临昭为难地说道：“高人说了不许透露她的地址。不过，这个蛋糕确实是个稀罕东西，我走的时候问过高人，说是我还想订能不能去找她” 妇人激动地问道：“那高人怎么回复小公子的？” 卫临昭说道：“高人说，偶尔订做一两个可以，多了她做不过来，而且价钱” 那妇人忙从荷包里摸出一个银锭子，塞到卫临昭手里，语带恳切地说道：“价钱好说，这个算定金，小公子千万帮我这个忙，帮我找那个高人订一个。” 卫临昭捏了捏手上十两重的银锭子，心里默默地想，他和许笑还是把价钱定低了，还五两起步价呢，人家直接给十两银子定金。 旁边有人见了，也上来要求卫临昭帮忙订一个，没一会儿的功夫，卫临昭手上的银锭子就抱不下了，八斗急忙上前帮忙收银子，才高也非常有眼色地上前帮忙登记交了定金的。 一顿寿宴下来，卫临昭收到了十二份定金，十份都是十两一个的银锭子，还有两份是一两重的金锭子各一个。 卫临风看着卫临昭和八斗主仆二人抱着的订金，问道：“你收人家这么多钱，让许家姑娘怎么做的出来？昨日是你说的不能耽误许家姑娘写《大唐西域记》，转眼功夫你给她接这么多活，她要是像你说的打蛋清把手打废了，那还怎么写书？” 卫临昭有口难辩，他也不知道怎么一下就收了这么多订金啊，现在退回去行不行？ 才高自觉回到少爷身边几天了，也没做什么有用的事，他再不想回到之前的日子了，因此对卫临昭说道：“少爷，要不奴才明天一早去一趟太平镇问问许姑娘，要是姑娘答应做咱们就把钱给她送过去，要是姑娘说做不过来，奴才就一家一家去把这些订金都退了，就说高人不乐意做。” 卫临昭听了如释重负地忙点头说道：“好好好，你明天一早骑马过去。把这些订金也带上，要是许姑娘答应做蛋糕，你帮她把所需的材料采购好了再回来，她年纪小，许叔和婶子肯定没时间。” 才高听少爷不但答应了自己的提议，还吩咐他别的事，心下欢喜，忙应声答道：“是，奴才每天午时前若是没回来，那肯定是帮许姑娘采买东西了。” 卫临昭点头，随即又想到什么，冷声说道：“你对许家客气点，他们都是我的朋友，别狗眼看人低。” 才高扑通一声跪下，连声说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奴才一定会恭恭敬敬地对待许家人。” 卫临昭摆摆手，说道：“行了，起来，明天早去早回，你先下去。” 才高从地上爬起来，汗津津地退了出来。他想起那日也是自己出言不逊，得罪了许家姐弟，从那天起，少爷就不再用他了。他抹了一把额头的汗，还好自己及时醒悟，以后一定要谨言慎行，特别是不能得罪许家人。 第二天一大早，才高就到了棋盘村。许家一家人看着桌上的一堆金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才高把自家少爷的意思重复了一遍：“少爷让姑娘自己决定，要是做得了就接，做不了奴才这就把回去把这些定金退回去。” 退定金？进了自家门的钱怎么能退回去？许笑绝不答应。她看向才高问道：“那些人都什么时候要？” 才高急忙从怀里摸出昨天登记的那张单子递给许笑，说道：“姑娘，订货的人家奴才都登记好了，您看看时间够不够。” 许笑接过单子看了一眼后，又把单子递给沈蕙兰，最快的一家三天后就要，其他几家都是四五天左右的样子。 才高见许笑没有一口回绝，接着说道：“少爷说了，要是姑娘觉得能做，奴才留下来帮姑娘把材料采买齐了再回去。” 许笑听了说道：“那就麻烦你了，我让我爹和你一起去。”转身看向许立业。许立业忙说道：“我去套车。”才高见里忙跟着一起去套车。 沈蕙兰问女儿：“你一个人能不能行，十二个呢。” 许笑胸有成竹地说道：“娘你放心好了，虽然看上去多，可时间充裕，而且我只做一层的，快得很。” “做一层的？单子上也没说一层啊。”沈蕙兰又拿起单子看了一遍确定没写。 许笑狡黠地说道：“卫临昭的祖母是县太爷的娘，这些人大部分是县里的富户乡绅，难道还要和县太爷家一样的待遇吗？” 沈蕙兰点了一下女儿的额头，笑骂道：“小小年纪就会见人下菜碟了？” 许笑嘟着嘴说道：“难不成要累死你女儿吗？能懒则懒嘛。” 第144章 许家一家人的胳膊没事吧 才高陪着许立业在太平镇采购做十几个蛋糕的所需物资，等二人回到棋盘村时已经近午时了，才高留在许家吃了午饭才走。 许立业看才高跑进跑出的帮忙，摸出一串铜钱给他回去的路上买点零食吃。若是昨天之前，才高说不定就乐呵呵地接了。可昨天少爷说了那样的话，现在就是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接这个赏钱。 许立业见卫临昭这个小厮不但不接钱，反而见了鬼似的落荒而逃。他拿着铜钱喃喃道：“跑什么跑，这钱也不烫手啊。” 才高回到卫宅后，把马缰绳扔给马夫就赶紧去给少爷报信了。 卫临昭此时正坐在书房里长吁短叹，虽然昨天卫临昭同才高说了，许笑不答应就早早回来，许笑答应就要留下来帮忙采买东西后再回来。可不见到才高回来回话，卫临昭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不得安生。 在卫临昭叹第八百声气的时候，八斗推开书房门喊道：“少爷，才高回来了。” 卫临昭蹭地一下站起来说道：“赶紧让他进来。” 才高进了书房刚想行礼，卫临昭忙说道：“别整那些虚的，说正事要紧，怎么这么晚回来，许姑娘答应做了？” 才高气都没喘匀，忙回道：“许姑娘答应了，说是既然少爷收了人家的定金，如果再还回去的话，怕是会让少爷不好做人。” 许笑总不能说钱进了许家的门，就没有还回去的道理，因此找了这么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她哪里想到才高这么老实，一字不落地说给卫临昭听了。 卫临昭听了感动的不得了，要不是因为自己一时大意，怎么会被她们塞这么多份定金到手里。不知道这些蛋糕做出来，许叔和婶子的胳膊还保不保得住。 想到万一许叔和婶子的胳膊废了，那腐竹和卤味以后怕是也没有吃了，顿时有些担心地说道：“要不我们还是把定金退了，我担心这么多蛋糕做下来，许家一家人的胳膊都要废。” 八斗安慰道：“少爷放心，要是许姑娘的爹娘干不动了，还可以请他们村上的壮劳力打蛋清和奶油。您到时候多收点买蛋糕那几家人的钱，就当是许姑娘请劳力的工钱。” 才高对打蛋清是深有感触的，他忙说道：“少爷，奴才上午就和许家大爷说了，做这么多蛋糕，打蛋清最好请村里的劳力打，千万不能耽误了姑娘写书。许家大爷说了，他有分寸，不会累着的。” 卫临昭听了放下心来，随即又问道：“那许家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去拿蛋糕的事？” 才高回道：“许姑娘说了，三天后去拿。许姑娘体恤奴才们来回跑的辛苦，说是三天后十二个蛋糕全部拿过来，到时候让少爷想一个说辞跟那几家人说一下。” 卫临昭吃惊地问：“她三天怎么做得出来那么多，真不想要胳膊了？” 才高忙道：“奴才也说了，让许姑娘不用着急。许姑娘说不用担心，她能做出来。” 卫临昭越想越后悔，他怎么就接了那么多订金了呢。 卫临昭后不后悔都不影响棋盘村的许笑，她此刻正调着面糊，烤箱里已经在烤了，手上这份是准备拿到新房那边的烤炉去烤的。 沈蕙兰问女儿：“要不要我帮忙？你还是个孩子呢，能不能行啊。” 许笑说道：“娘你只要帮我看着烤炉的火候就行了，其他的事你尽管放心好了，我今天先把蛋糕胚做好，明天再做奶油，后天抹奶油裱花，三天时间轻轻松松就能搞定。” 沈蕙兰见女儿语气轻松，一丝为难的样子都没有，说道：“行，你看着办，要是忙不过来就叫我和你爹帮忙。” 许笑跟她娘比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把装好面糊的烤盘递给沈蕙兰，沈蕙兰接过烤盘出了空间往烤炉那边去了。 第三天一大早，才高带着两个小厮赶着马车过来装蛋糕。看着十二个大蛋糕一个个端上马车，才高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竟然真的做了十二个蛋糕？ 他极力控制住想把许立业胳膊撸起袖子看的冲动，蛋糕装好，和许家人告辞后立马就回转了县城。 卫临昭今天又请了假没去书院，名头都是光明正大的，蛋糕今天要送过来，他要去各家帮人家收银子。 卫老夫人想着是因为给自己做生日才引起的，一口就答应了请假的事情。 才高几人赶着马车到卫府的时候，卫临昭跑过来一把掀开马车帘子，看着码放整齐的蛋糕，他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真做出来了。 三天时间，做了十二个蛋糕。 他猛地转过身，冲着才高问道：“才高，许家一家人的胳膊还好吗？” 才高忙回道：“应是没有问题，除了许小公子去了学堂，许家三人都帮着搬了蛋糕出来的，奴才没瞧出什么异样来。” 卫临昭皱眉沉思，不可能啊，上次在县城做蛋糕，一上午才做了一个出来。而且那天差点把才高的胳膊做废了，要不是叫了两个护院过来帮忙，说不定 帮忙？ 卫临昭心里一动，马上又问道：“那有没有听说棋盘村的村民里，有哪个壮劳力胳膊废了的事？” 才高擦了一把头上的汗，说道：“少爷，奴才们来去匆忙，没来得及打听这事啊。要不等您把那几家人钱收齐了，奴才给许姑娘送钱去的时候再打听打听。” 卫临昭听完扯着嗓子喊：“八斗，赶紧滚过来，随少爷我去送蛋糕接钱去。” 第144章 许家一家人的胳膊没事吧 才高陪着许立业在太平镇采购做十几个蛋糕的所需物资，等二人回到棋盘村时已经近午时了，才高留在许家吃了午饭才走。 许立业看才高跑进跑出的帮忙，摸出一串铜钱给他回去的路上买点零食吃。若是昨天之前，才高说不定就乐呵呵地接了。可昨天少爷说了那样的话，现在就是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接这个赏钱。 许立业见卫临昭这个小厮不但不接钱，反而见了鬼似的落荒而逃。他拿着铜钱喃喃道：“跑什么跑，这钱也不烫手啊。” 才高回到卫宅后，把马缰绳扔给马夫就赶紧去给少爷报信了。 卫临昭此时正坐在书房里长吁短叹，虽然昨天卫临昭同才高说了，许笑不答应就早早回来，许笑答应就要留下来帮忙采买东西后再回来。可不见到才高回来回话，卫临昭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不得安生。 在卫临昭叹第八百声气的时候，八斗推开书房门喊道：“少爷，才高回来了。” 卫临昭蹭地一下站起来说道：“赶紧让他进来。” 才高进了书房刚想行礼，卫临昭忙说道：“别整那些虚的，说正事要紧，怎么这么晚回来，许姑娘答应做了？” 才高气都没喘匀，忙回道：“许姑娘答应了，说是既然少爷收了人家的定金，如果再还回去的话，怕是会让少爷不好做人。” 许笑总不能说钱进了许家的门，就没有还回去的道理，因此找了这么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她哪里想到才高这么老实，一字不落地说给卫临昭听了。 卫临昭听了感动的不得了，要不是因为自己一时大意，怎么会被她们塞这么多份定金到手里。不知道这些蛋糕做出来，许叔和婶子的胳膊还保不保得住。 想到万一许叔和婶子的胳膊废了，那腐竹和卤味以后怕是也没有吃了，顿时有些担心地说道：“要不我们还是把定金退了，我担心这么多蛋糕做下来，许家一家人的胳膊都要废。” 八斗安慰道：“少爷放心，要是许姑娘的爹娘干不动了，还可以请他们村上的壮劳力打蛋清和奶油。您到时候多收点买蛋糕那几家人的钱，就当是许姑娘请劳力的工钱。” 才高对打蛋清是深有感触的，他忙说道：“少爷，奴才上午就和许家大爷说了，做这么多蛋糕，打蛋清最好请村里的劳力打，千万不能耽误了姑娘写书。许家大爷说了，他有分寸，不会累着的。” 卫临昭听了放下心来，随即又问道：“那许家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去拿蛋糕的事？” 才高回道：“许姑娘说了，三天后去拿。许姑娘体恤奴才们来回跑的辛苦，说是三天后十二个蛋糕全部拿过来，到时候让少爷想一个说辞跟那几家人说一下。” 卫临昭吃惊地问：“她三天怎么做得出来那么多，真不想要胳膊了？” 才高忙道：“奴才也说了，让许姑娘不用着急。许姑娘说不用担心，她能做出来。” 卫临昭越想越后悔，他怎么就接了那么多订金了呢。 卫临昭后不后悔都不影响棋盘村的许笑，她此刻正调着面糊，烤箱里已经在烤了，手上这份是准备拿到新房那边的烤炉去烤的。 沈蕙兰问女儿：“要不要我帮忙？你还是个孩子呢，能不能行啊。” 许笑说道：“娘你只要帮我看着烤炉的火候就行了，其他的事你尽管放心好了，我今天先把蛋糕胚做好，明天再做奶油，后天抹奶油裱花，三天时间轻轻松松就能搞定。” 沈蕙兰见女儿语气轻松，一丝为难的样子都没有，说道：“行，你看着办，要是忙不过来就叫我和你爹帮忙。” 许笑跟她娘比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把装好面糊的烤盘递给沈蕙兰，沈蕙兰接过烤盘出了空间往烤炉那边去了。 第三天一大早，才高带着两个小厮赶着马车过来装蛋糕。看着十二个大蛋糕一个个端上马车，才高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竟然真的做了十二个蛋糕？ 他极力控制住想把许立业胳膊撸起袖子看的冲动，蛋糕装好，和许家人告辞后立马就回转了县城。 卫临昭今天又请了假没去书院，名头都是光明正大的，蛋糕今天要送过来，他要去各家帮人家收银子。 卫老夫人想着是因为给自己做生日才引起的，一口就答应了请假的事情。 才高几人赶着马车到卫府的时候，卫临昭跑过来一把掀开马车帘子，看着码放整齐的蛋糕，他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真做出来了。 三天时间，做了十二个蛋糕。 他猛地转过身，冲着才高问道：“才高，许家一家人的胳膊还好吗？” 才高忙回道：“应是没有问题，除了许小公子去了学堂，许家三人都帮着搬了蛋糕出来的，奴才没瞧出什么异样来。” 卫临昭皱眉沉思，不可能啊，上次在县城做蛋糕，一上午才做了一个出来。而且那天差点把才高的胳膊做废了，要不是叫了两个护院过来帮忙，说不定 帮忙？ 卫临昭心里一动，马上又问道：“那有没有听说棋盘村的村民里，有哪个壮劳力胳膊废了的事？” 才高擦了一把头上的汗，说道：“少爷，奴才们来去匆忙，没来得及打听这事啊。要不等您把那几家人钱收齐了，奴才给许姑娘送钱去的时候再打听打听。” 卫临昭听完扯着嗓子喊：“八斗，赶紧滚过来，随少爷我去送蛋糕接钱去。” 第145章 搬家 许家把十二个蛋糕做完就没在关心这事了，他们相信卫临昭会谈个好价钱的。其实那些定金就足够抵蛋糕的钱了，可谁会嫌钱多呢。 经过棋盘村建筑队不停的赶工，许家的新屋终于封顶做好了。沈蕙兰在作坊婶子们的强烈要求下，去六明寺求了一个好日子热热闹闹的搬家了。 搬家这天，许立业和沈蕙兰摆了几桌酒席，请了建筑队的所有工人，还有村里关系好的村民。刘屠户和刘嫂子也来了，天香楼的赵掌柜虽然人没来，却让小厮送了礼过来。还有镇上不少有生意来往的，也来了不少人，有些不能来的都派人送了礼过来。 许家见来的人这么多，只得临时又加桌子加菜。好在卤味都是现成的，炒菜反正快得很。 快开席时，卫临昭和卫临风兄弟俩又赶了过来。许越正陪着许立业前面迎客，见里那二人奇怪地问道：“你们今天怎么来了？”他们在县城还能知道今天自家搬家？ 卫家兄弟确实不知道许家搬家，看着一溜的席面，卫临风不答反道：“你家今天搬家啊？怎么也不通知我们一声？我们还是进来村才知道的。” 许越真想冲他们翻个白眼，自己家怎么去给他们送信？难道让爹娘跑那么远的路去县城，请两个半大不小的孩子过来吃席？ 许越刚想开口怼过去，卫临风马上又说道：“算了，我们毕竟隔得远，这也不能怪你们，只是我们不知道你们家今天搬新居，没准备贺礼” 许立业招呼两人入座，说道：“你们还是孩子，送什么贺礼，赶紧入座，马上就开席了。” 随后又对跟过来的五湖，四海，和才高，八斗说道：“你们也坐，今天我这儿没那么多规矩，来了就是客，都坐下吃好喝好。要是你们几人不自在，就别和你们少爷坐一桌，随便找空位置坐。” 四个小斯眼巴巴地各自看着自家少爷，卫临昭见里不悦道：“你们没听到许叔的话吗？还杵在那里干什么？”四人听了，麻利地跑去旁边找位置坐了。 里正过来的时候，正好就和才高擦肩而过。里正眉头一皱，这人好生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八斗找到两个空位置，扯着嗓子喊：“才高，到这儿来，这儿有位置。”才高转身兴冲冲地往八斗那边去了。 才高？ 里正听到这个名字，莫名地觉得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许立业过来的时候见里正叔站那里发呆，忙上前拉着他往主桌走，说道：“里正叔，你想什么事呢，吃饭也不歇一歇。” 里正指了指才高问许立业：“那两个人瞧着不像是你的客户，他们是什么人？” 许立业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说道：“那是许越朋友的小厮，今天赶巧了过来找许越玩。” 里正的眼睛又满场地搜寻许越，待看到许越和他身边的两个少年时，里正一怔，他转过身看着许立业问道：“那少年是不是姓卫？” 许立业看了一眼卫临昭那张酷似卫县令的脸，无奈地说道：“是。那两个孩子一个是卫县令的儿子，一个是卫县令的侄子。” 里正听了激动地说道：“我说刚才看那小厮怎么那么眼熟，应该是在县衙见过的。你怎么认识卫县令的？” 许立业忙说道：“没没没，我不认识卫县令，是许笑和许越上次和我去县城时，两人跑出去玩的时候认识了这个孩子。当时也不知道他是县令的儿子。” 里正有些紧张地问道：“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许立业哭笑不得地说道：“里正叔，您是长辈，哪有您去给一个孩子打招呼的。你放心，那孩子是个好孩子，不会仗势欺人的。” 卫临昭不知道自己在许立业心里是个好孩子，他要知道一定会和许立业抱头痛哭一番。一直以来，他爹翻来覆去的都是骂他逆子，不孝子，败家子，有客人来介绍自己都要说犬子。总之没有一句好话，明明自己处处都想着他。 就比如现在，他吃了一口桌上的那盘卤腐竹，惊讶地说道：“许越，这腐竹还能这样吃，比炒着吃好吃多了。等会儿我回去的时候给我装一些，我爹肯定爱吃。” 许越听了说道：“行，我娘卤了不少，你装多少回去都行。” 里正人虽然坐在主桌这边，耳朵眼睛都一直关注着卫临昭那边。听卫临昭说县太爷喜欢吃卤腐竹，里正心里一动，他瞧了一眼那桌来贺喜的商人，深呼一口气，冲卫临昭那边开口道。 “没想到卫小公子的父亲也喜欢吃我们棋盘村的腐竹，我作为棋盘村的里正，深感荣幸。其实我们这腐竹的吃法有很多种，令尊若是公务繁忙，不能来我们棋盘村亲尝，我下次去县衙的时候可以把食谱带过去。” 卫临走不认识说话这老头，但从他话里听出这是棋盘村的里正，而且还知道自己的身份。他站起来拱手施礼道：“多谢您老人家的一番美意，只是我同许叔和婶子熟得很，直接同他们要就是了，就不麻烦您了。” 里正原也没打算真的送县太爷食谱，他只是想把刚才那几句话说出来，让那几个商人听听，像他们这种常年和人打交道的生意人，应该是能听出自己话里的意思的。 果然，那一桌商人听了都窃窃私语起来，刚才棋盘村里正那话什么意思？ 县衙？ 卫小公子？ 卫 这孩子莫不是卫县令的儿子？卫县令也在棋盘村买腐竹吃？ 一桌人顿时窥到了天大的商机，酒菜虽然美味，可银子更亲香啊。几人忙匆匆起身去找许立业，你五十斤，我一百斤的，眨眼的功夫就接了十几张订单的腐竹。 第145章 搬家 许家把十二个蛋糕做完就没在关心这事了，他们相信卫临昭会谈个好价钱的。其实那些定金就足够抵蛋糕的钱了，可谁会嫌钱多呢。 经过棋盘村建筑队不停的赶工，许家的新屋终于封顶做好了。沈蕙兰在作坊婶子们的强烈要求下，去六明寺求了一个好日子热热闹闹的搬家了。 搬家这天，许立业和沈蕙兰摆了几桌酒席，请了建筑队的所有工人，还有村里关系好的村民。刘屠户和刘嫂子也来了，天香楼的赵掌柜虽然人没来，却让小厮送了礼过来。还有镇上不少有生意来往的，也来了不少人，有些不能来的都派人送了礼过来。 许家见来的人这么多，只得临时又加桌子加菜。好在卤味都是现成的，炒菜反正快得很。 快开席时，卫临昭和卫临风兄弟俩又赶了过来。许越正陪着许立业前面迎客，见里那二人奇怪地问道：“你们今天怎么来了？”他们在县城还能知道今天自家搬家？ 卫家兄弟确实不知道许家搬家，看着一溜的席面，卫临风不答反道：“你家今天搬家啊？怎么也不通知我们一声？我们还是进来村才知道的。” 许越真想冲他们翻个白眼，自己家怎么去给他们送信？难道让爹娘跑那么远的路去县城，请两个半大不小的孩子过来吃席？ 许越刚想开口怼过去，卫临风马上又说道：“算了，我们毕竟隔得远，这也不能怪你们，只是我们不知道你们家今天搬新居，没准备贺礼” 许立业招呼两人入座，说道：“你们还是孩子，送什么贺礼，赶紧入座，马上就开席了。” 随后又对跟过来的五湖，四海，和才高，八斗说道：“你们也坐，今天我这儿没那么多规矩，来了就是客，都坐下吃好喝好。要是你们几人不自在，就别和你们少爷坐一桌，随便找空位置坐。” 四个小斯眼巴巴地各自看着自家少爷，卫临昭见里不悦道：“你们没听到许叔的话吗？还杵在那里干什么？”四人听了，麻利地跑去旁边找位置坐了。 里正过来的时候，正好就和才高擦肩而过。里正眉头一皱，这人好生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八斗找到两个空位置，扯着嗓子喊：“才高，到这儿来，这儿有位置。”才高转身兴冲冲地往八斗那边去了。 才高？ 里正听到这个名字，莫名地觉得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许立业过来的时候见里正叔站那里发呆，忙上前拉着他往主桌走，说道：“里正叔，你想什么事呢，吃饭也不歇一歇。” 里正指了指才高问许立业：“那两个人瞧着不像是你的客户，他们是什么人？” 许立业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说道：“那是许越朋友的小厮，今天赶巧了过来找许越玩。” 里正的眼睛又满场地搜寻许越，待看到许越和他身边的两个少年时，里正一怔，他转过身看着许立业问道：“那少年是不是姓卫？” 许立业看了一眼卫临昭那张酷似卫县令的脸，无奈地说道：“是。那两个孩子一个是卫县令的儿子，一个是卫县令的侄子。” 里正听了激动地说道：“我说刚才看那小厮怎么那么眼熟，应该是在县衙见过的。你怎么认识卫县令的？” 许立业忙说道：“没没没，我不认识卫县令，是许笑和许越上次和我去县城时，两人跑出去玩的时候认识了这个孩子。当时也不知道他是县令的儿子。” 里正有些紧张地问道：“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许立业哭笑不得地说道：“里正叔，您是长辈，哪有您去给一个孩子打招呼的。你放心，那孩子是个好孩子，不会仗势欺人的。” 卫临昭不知道自己在许立业心里是个好孩子，他要知道一定会和许立业抱头痛哭一番。一直以来，他爹翻来覆去的都是骂他逆子，不孝子，败家子，有客人来介绍自己都要说犬子。总之没有一句好话，明明自己处处都想着他。 就比如现在，他吃了一口桌上的那盘卤腐竹，惊讶地说道：“许越，这腐竹还能这样吃，比炒着吃好吃多了。等会儿我回去的时候给我装一些，我爹肯定爱吃。” 许越听了说道：“行，我娘卤了不少，你装多少回去都行。” 里正人虽然坐在主桌这边，耳朵眼睛都一直关注着卫临昭那边。听卫临昭说县太爷喜欢吃卤腐竹，里正心里一动，他瞧了一眼那桌来贺喜的商人，深呼一口气，冲卫临昭那边开口道。 “没想到卫小公子的父亲也喜欢吃我们棋盘村的腐竹，我作为棋盘村的里正，深感荣幸。其实我们这腐竹的吃法有很多种，令尊若是公务繁忙，不能来我们棋盘村亲尝，我下次去县衙的时候可以把食谱带过去。” 卫临走不认识说话这老头，但从他话里听出这是棋盘村的里正，而且还知道自己的身份。他站起来拱手施礼道：“多谢您老人家的一番美意，只是我同许叔和婶子熟得很，直接同他们要就是了，就不麻烦您了。” 里正原也没打算真的送县太爷食谱，他只是想把刚才那几句话说出来，让那几个商人听听，像他们这种常年和人打交道的生意人，应该是能听出自己话里的意思的。 果然，那一桌商人听了都窃窃私语起来，刚才棋盘村里正那话什么意思？ 县衙？ 卫小公子？ 卫 这孩子莫不是卫县令的儿子？卫县令也在棋盘村买腐竹吃？ 一桌人顿时窥到了天大的商机，酒菜虽然美味，可银子更亲香啊。几人忙匆匆起身去找许立业，你五十斤，我一百斤的，眨眼的功夫就接了十几张订单的腐竹。 第146章 六明寺订腐竹 酒席散了之后，等所有宾客都离开了，卫临昭才从荷包里掏出一张银票，还有两锭银子，一并递给了许笑，说道：“这是十二个蛋糕的工钱，你看看。” 许笑接过银票，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她艰难地开口问道：“你是不是弄错了？这是一百两的银票。” 卫临昭头也不抬地说道：“没错啊，我同那些人说你就收二十两银子一个。把价钱定高一点，省得他们经常让你做，不能把写书的进度给耽误了。” 许笑 沈蕙兰在一旁说道：“会不会收太多了？”一个蛋糕二十两银子，这是抢钱啊。 卫临风说道：“婶子放心，这个蛋糕在青阳县是独一份，就算贵点，他们也不会说什么的，毕竟也没地方去对比价钱。 而且当日那些人订蛋糕的时候，昭弟就说了，这蛋糕是他寻访了许久的高人才会做的，食材金贵，耗时耗力，复杂得很。他们不会觉得吃了亏的。” 卫临昭也说道：“就是，婶子，那些人听说二十两一个，还觉得便宜呢。我都后悔说少了。你们只管安心收着就是了。” 许家人还能说什么呢？只能收着呗。 说完了正事，卫家兄弟要回县城，许立业去作坊给他们装卤腐竹。许笑则是从房里拿着一个小包裹出来。 “这是《大唐西域记》的第二本，我们就不去县城了，麻烦你们帮我交给孙掌柜。” 卫家兄弟听了同时伸手去接，兄弟俩一人抓住一半，谁也不肯撒手。许越见了担心他们把手稿扯破了，忙说道：“你们小心些，要是扯坏了就要重新等一个月了。” 两人闻言吓了一跳，卫临风先松开了手，卫临昭把包裹抱在怀里，对堂兄说道：“我们看完了再给孙叔送过去。” 卫临风忙点头赞成，想了想说道：“别让叔父发现了，不然他肯定要抢，我们又抢不过他。” 卫临昭忙道：“你放心，我肯定不告诉我爹。”回过头又对身后的几个小厮说道：“你们回去别说手稿的事，谁要是说漏了嘴，让我爹知道了，以后就别跟着我了，直接去做我爹的手下好了。” 才高，八斗听了忙保证绝不泄露手稿的事出去。五湖，四海也跟着一起保证。 卫临昭身上没带那么多银子，对许家姐弟说道：“手稿我先拿走，版税下次给你们送过来。” 许家姐弟无所谓的点点头，大家也认识这么久了，这点信誉还是有的。 卫临昭抱着手稿急忙上了车，招呼八斗赶紧赶车回去，把卤腐竹都给忘记了。幸好马车没走几步，就碰到端着卤腐竹回来的许立业。八斗接过腐竹，一行人快马加鞭的离开了棋盘村。 搬家第二天，富贵婶就笑眯眯地来找沈蕙兰。沈蕙兰看富贵婶满脸喜色，好奇地问道：“富贵婶是有什么喜事吗？” 富贵婶未语先笑，说道：“小山子昨晚和我说，让我请媒人去镇上提亲” 沈蕙兰惊喜地问道：“他和立夏的事成了？” 富贵婶一愣，然后问道：“蕙兰，你怎么知道那姑娘叫立夏，莫非你认识？” 沈蕙兰把和杨家的渊源说了一遍，又说让小山子送卤味的初衷。富贵婶听了哈哈大笑，她拉着沈蕙兰的手，说道：“蕙兰，你和立业真是帮了婶子的大忙了，等他们成亲了，让他们小两口给你送谢媒礼。” 沈蕙兰高兴地说道：“行，那我就收了这份媒人礼了。” 富贵婶办事那是一个雷厉风行，第二天就请了镇上有名的媒人去杨家提亲。然后叫上小山子，拿着二人的庚帖去六明寺合了八字，结果显示上上大吉。 富贵婶拿到合好的八字，笑得嘴都合不拢，赶紧出来找小山子回家，她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老头子，结果出来转了一圈也没见到小山子的人。 富贵婶要不是怕得罪佛祖，真想扯着嗓子喊两声，这个小兔崽子，马上就要成家的人了，怎么这么不懂事。 正当她急得火烧眉毛的时候，小山子满脸喜色地从寺庙侧门出来，朝着富贵婶这边跑过来。 富贵婶见了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升起一肚子火来，她忍着火气问道：“你跑哪儿去了，我找你半天了，马上就是要成亲的人了，做事还毛毛躁躁的。” 小山子嘿嘿笑着说道：“娘，我刚刚去找庙里的采买，把我们的腐竹给他们介绍了一下。又给他们做了一盘尝味道，耽误了一点时间。” 富贵婶听了心里一动，忙问道：“然后呢？他们吃了是个什么想法？” 小山子比了个手势，说道：“他们非常满意，订了六百斤，让我们尽快送货过来。” 富贵婶听了激动得一拍手，说道：“那还不赶紧回去，我要回去上工了，不然这么多怎么做得出来。” 小山子笑着说道：“娘，六明寺这个订单做得好，那是要长期供货的。你们几个人做不过来的，蕙兰嫂子肯定会再招工的。” 富贵婶这回不说不让招工的话了，事实就是招的工多，干的活多，接的订单就会越来越多。 小山子说完了订单的事，才想起来今天来六明寺是来干啥的，他有些忐忑地问道：“娘，庚帖合得怎么样？” 富贵婶白了儿子一眼，说道：“现在想起问了？”随后脸上的笑意忍都忍不住。小山子见了，心里的石头落了地，跟着嘿嘿笑了起来。 富贵婶高兴地说道：“大师果然测得准，这边刚测出是上上大吉，那边你就接了一个这么大的订单。你们俩一定是有大福气的，以后可要好好过日子。” 小山子听了心里美滋滋的，答应一声，赶着牛车往家去了。 第146章 六明寺订腐竹 酒席散了之后，等所有宾客都离开了，卫临昭才从荷包里掏出一张银票，还有两锭银子，一并递给了许笑，说道：“这是十二个蛋糕的工钱，你看看。” 许笑接过银票，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她艰难地开口问道：“你是不是弄错了？这是一百两的银票。” 卫临昭头也不抬地说道：“没错啊，我同那些人说你就收二十两银子一个。把价钱定高一点，省得他们经常让你做，不能把写书的进度给耽误了。” 许笑 沈蕙兰在一旁说道：“会不会收太多了？”一个蛋糕二十两银子，这是抢钱啊。 卫临风说道：“婶子放心，这个蛋糕在青阳县是独一份，就算贵点，他们也不会说什么的，毕竟也没地方去对比价钱。 而且当日那些人订蛋糕的时候，昭弟就说了，这蛋糕是他寻访了许久的高人才会做的，食材金贵，耗时耗力，复杂得很。他们不会觉得吃了亏的。” 卫临昭也说道：“就是，婶子，那些人听说二十两一个，还觉得便宜呢。我都后悔说少了。你们只管安心收着就是了。” 许家人还能说什么呢？只能收着呗。 说完了正事，卫家兄弟要回县城，许立业去作坊给他们装卤腐竹。许笑则是从房里拿着一个小包裹出来。 “这是《大唐西域记》的第二本，我们就不去县城了，麻烦你们帮我交给孙掌柜。” 卫家兄弟听了同时伸手去接，兄弟俩一人抓住一半，谁也不肯撒手。许越见了担心他们把手稿扯破了，忙说道：“你们小心些，要是扯坏了就要重新等一个月了。” 两人闻言吓了一跳，卫临风先松开了手，卫临昭把包裹抱在怀里，对堂兄说道：“我们看完了再给孙叔送过去。” 卫临风忙点头赞成，想了想说道：“别让叔父发现了，不然他肯定要抢，我们又抢不过他。” 卫临昭忙道：“你放心，我肯定不告诉我爹。”回过头又对身后的几个小厮说道：“你们回去别说手稿的事，谁要是说漏了嘴，让我爹知道了，以后就别跟着我了，直接去做我爹的手下好了。” 才高，八斗听了忙保证绝不泄露手稿的事出去。五湖，四海也跟着一起保证。 卫临昭身上没带那么多银子，对许家姐弟说道：“手稿我先拿走，版税下次给你们送过来。” 许家姐弟无所谓的点点头，大家也认识这么久了，这点信誉还是有的。 卫临昭抱着手稿急忙上了车，招呼八斗赶紧赶车回去，把卤腐竹都给忘记了。幸好马车没走几步，就碰到端着卤腐竹回来的许立业。八斗接过腐竹，一行人快马加鞭的离开了棋盘村。 搬家第二天，富贵婶就笑眯眯地来找沈蕙兰。沈蕙兰看富贵婶满脸喜色，好奇地问道：“富贵婶是有什么喜事吗？” 富贵婶未语先笑，说道：“小山子昨晚和我说，让我请媒人去镇上提亲” 沈蕙兰惊喜地问道：“他和立夏的事成了？” 富贵婶一愣，然后问道：“蕙兰，你怎么知道那姑娘叫立夏，莫非你认识？” 沈蕙兰把和杨家的渊源说了一遍，又说让小山子送卤味的初衷。富贵婶听了哈哈大笑，她拉着沈蕙兰的手，说道：“蕙兰，你和立业真是帮了婶子的大忙了，等他们成亲了，让他们小两口给你送谢媒礼。” 沈蕙兰高兴地说道：“行，那我就收了这份媒人礼了。” 富贵婶办事那是一个雷厉风行，第二天就请了镇上有名的媒人去杨家提亲。然后叫上小山子，拿着二人的庚帖去六明寺合了八字，结果显示上上大吉。 富贵婶拿到合好的八字，笑得嘴都合不拢，赶紧出来找小山子回家，她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老头子，结果出来转了一圈也没见到小山子的人。 富贵婶要不是怕得罪佛祖，真想扯着嗓子喊两声，这个小兔崽子，马上就要成家的人了，怎么这么不懂事。 正当她急得火烧眉毛的时候，小山子满脸喜色地从寺庙侧门出来，朝着富贵婶这边跑过来。 富贵婶见了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升起一肚子火来，她忍着火气问道：“你跑哪儿去了，我找你半天了，马上就是要成亲的人了，做事还毛毛躁躁的。” 小山子嘿嘿笑着说道：“娘，我刚刚去找庙里的采买，把我们的腐竹给他们介绍了一下。又给他们做了一盘尝味道，耽误了一点时间。” 富贵婶听了心里一动，忙问道：“然后呢？他们吃了是个什么想法？” 小山子比了个手势，说道：“他们非常满意，订了六百斤，让我们尽快送货过来。” 富贵婶听了激动得一拍手，说道：“那还不赶紧回去，我要回去上工了，不然这么多怎么做得出来。” 小山子笑着说道：“娘，六明寺这个订单做得好，那是要长期供货的。你们几个人做不过来的，蕙兰嫂子肯定会再招工的。” 富贵婶这回不说不让招工的话了，事实就是招的工多，干的活多，接的订单就会越来越多。 小山子说完了订单的事，才想起来今天来六明寺是来干啥的，他有些忐忑地问道：“娘，庚帖合得怎么样？” 富贵婶白了儿子一眼，说道：“现在想起问了？”随后脸上的笑意忍都忍不住。小山子见了，心里的石头落了地，跟着嘿嘿笑了起来。 富贵婶高兴地说道：“大师果然测得准，这边刚测出是上上大吉，那边你就接了一个这么大的订单。你们俩一定是有大福气的，以后可要好好过日子。” 小山子听了心里美滋滋的，答应一声，赶着牛车往家去了。 第147章 扩大作坊 六百斤腐竹，这是自腐竹作坊开张以来接到最大的一笔订单了。沈蕙兰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就去找里正叔，她要借锣开会赶紧招工啊。 里正叔正坐在院子里择菜，他在老头子销售队没有做出多少业绩来，有些心灰意冷了。刚好家里好多活没人干，他就干脆没有出去。 如今他是家里最闲的一个人了，老伴和春根的媳妇都在作坊上工，春根刚给立业家做完房子。转头立业又把棋盘村建筑队介绍给了镇上的一个食肆，说是要把食肆扩大，估摸着还要做两天才能完事儿。 至于春生夫妻俩，那可是真忙。春耕结束后，春生见杨嫂子做事麻利，做生意也利索，就继续留她在铺子里干着。他则听了许立业的建议，每天和淑琴赶着牛车去鸿儒书院门口摆摊。 鸿儒书院是太平镇的大书院，里边的学子九成都是家境优越的。是以，每天夫妻俩这边卖的钱不比铺子少，甚至偶尔还有比铺子卖得多的日子。 里正叔不能给家里挣钱，就只能帮忙做点家里地里的活，省得老伴回来还要叨叨个没完。 沈蕙兰和小山子急匆匆进来的时候，里正叔漫不经心地问道：“这是怎么啦？跑的气喘吁吁的，出来什么事？” 沈蕙兰说道：“里正说，我来拿铜锣，要开会招工。” 里正叔一愣，皱眉问道：“那些老太太又接到订单了？接了多少？” 沈蕙兰摆摆手说道：“不是老太太，是小山子接了一个大订单，作坊这几个人做不出来，得加人才行。” 里正听说不是老太太接的订单，松了一口气。然后指了指门后面说道：“铜锣就在那儿，自己去拿，我就不去了。对了，接了多少斤订单，有没有一百斤？” 小山子跑过去拿过铜锣，冲着里正叔说道：“里正叔，是六百斤订单。” 小山子话刚说完，里正叔正在弯腰择菜，一个趔趄没稳住，扑通一声直接摔地上。 “里正叔，您没事？”沈蕙兰吓一跳，赶紧上前去扶。小山子也吓着了，把手里的铜锣往边上一扔，赶紧过去扶人。 里正叔被两人扶起来，人还没站稳就朝沈蕙兰问道：“刚刚小山子说多少斤来着，是不是我听错了？” 沈蕙兰哭笑不得地说道：“您老人家没听错，富贵婶带小山子去六明寺合八字，小山子找到寺庙的采买，人家直接订了六百斤。说是如果庙里的师傅们喜欢吃，那就长期订。” 里正叔听了好半响才反应过来，三两步上前捡起地上的铜锣，率先就往门外走去。嘴里还说道：“你们俩赶紧跟过来，这可是大买卖，千万不能大意了。” 沈蕙兰 小山子 招工大会选了九个工人进腐竹作坊，沈蕙兰又让人把卤味从腐竹作坊里搬了出来。好在之前脆皮肠的临时作坊还没有拆掉，卤味就暂时搬进临时作坊去了。 沈蕙兰对里正叔说道：“里正叔，我这卤味还要再建一个作坊才行，不能一直在这棚子里干活。” 里正大手一挥地说道：“建，建大些，免得到时候又要扩大。你们这也是为了村里，地就不收钱了。不过土坯应该不够，还是买青砖，你们身边的钱够不够？” 沈蕙兰点头说道：“行，我叫立业去买砖。” 没办法，家里两个孩子比两个大人会挣钱，实在是惭愧。 就这样，棋盘村建筑队在镇上的活还没干完，村里又有活等他们了。 第147章 扩大作坊 六百斤腐竹，这是自腐竹作坊开张以来接到最大的一笔订单了。沈蕙兰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就去找里正叔，她要借锣开会赶紧招工啊。 里正叔正坐在院子里择菜，他在老头子销售队没有做出多少业绩来，有些心灰意冷了。刚好家里好多活没人干，他就干脆没有出去。 如今他是家里最闲的一个人了，老伴和春根的媳妇都在作坊上工，春根刚给立业家做完房子。转头立业又把棋盘村建筑队介绍给了镇上的一个食肆，说是要把食肆扩大，估摸着还要做两天才能完事儿。 至于春生夫妻俩，那可是真忙。春耕结束后，春生见杨嫂子做事麻利，做生意也利索，就继续留她在铺子里干着。他则听了许立业的建议，每天和淑琴赶着牛车去鸿儒书院门口摆摊。 鸿儒书院是太平镇的大书院，里边的学子九成都是家境优越的。是以，每天夫妻俩这边卖的钱不比铺子少，甚至偶尔还有比铺子卖得多的日子。 里正叔不能给家里挣钱，就只能帮忙做点家里地里的活，省得老伴回来还要叨叨个没完。 沈蕙兰和小山子急匆匆进来的时候，里正叔漫不经心地问道：“这是怎么啦？跑的气喘吁吁的，出来什么事？” 沈蕙兰说道：“里正说，我来拿铜锣，要开会招工。” 里正叔一愣，皱眉问道：“那些老太太又接到订单了？接了多少？” 沈蕙兰摆摆手说道：“不是老太太，是小山子接了一个大订单，作坊这几个人做不出来，得加人才行。” 里正听说不是老太太接的订单，松了一口气。然后指了指门后面说道：“铜锣就在那儿，自己去拿，我就不去了。对了，接了多少斤订单，有没有一百斤？” 小山子跑过去拿过铜锣，冲着里正叔说道：“里正叔，是六百斤订单。” 小山子话刚说完，里正叔正在弯腰择菜，一个趔趄没稳住，扑通一声直接摔地上。 “里正叔，您没事？”沈蕙兰吓一跳，赶紧上前去扶。小山子也吓着了，把手里的铜锣往边上一扔，赶紧过去扶人。 里正叔被两人扶起来，人还没站稳就朝沈蕙兰问道：“刚刚小山子说多少斤来着，是不是我听错了？” 沈蕙兰哭笑不得地说道：“您老人家没听错，富贵婶带小山子去六明寺合八字，小山子找到寺庙的采买，人家直接订了六百斤。说是如果庙里的师傅们喜欢吃，那就长期订。” 里正叔听了好半响才反应过来，三两步上前捡起地上的铜锣，率先就往门外走去。嘴里还说道：“你们俩赶紧跟过来，这可是大买卖，千万不能大意了。” 沈蕙兰 小山子 招工大会选了九个工人进腐竹作坊，沈蕙兰又让人把卤味从腐竹作坊里搬了出来。好在之前脆皮肠的临时作坊还没有拆掉，卤味就暂时搬进临时作坊去了。 沈蕙兰对里正叔说道：“里正叔，我这卤味还要再建一个作坊才行，不能一直在这棚子里干活。” 里正大手一挥地说道：“建，建大些，免得到时候又要扩大。你们这也是为了村里，地就不收钱了。不过土坯应该不够，还是买青砖，你们身边的钱够不够？” 沈蕙兰点头说道：“行，我叫立业去买砖。” 没办法，家里两个孩子比两个大人会挣钱，实在是惭愧。 就这样，棋盘村建筑队在镇上的活还没干完，村里又有活等他们了。 第148章 县令大人太不矜持了 腐竹作坊所有的工人每天都自动加班赶工，沈蕙兰知道大家都是一心一意为了作坊，这么好的员工她也不能亏待了，于是宣布所有工人从这个月起，每人加两百文工钱。 大家原本都是自愿加班的，没想到东家还给涨了工钱，顿时干劲更足了，就差晚上没睡在作坊里了。 卤味作坊也开始动手建了，里正叔在开工前叫上许立业和沈蕙兰，画了一大块地给他们。说是让他们要建就干脆建大些，眼见着县太爷都爱吃这些东西了，说不定今年就能去县城开铺子了。 作坊建小了到时候供不上货还要浪费时间去扩建，折腾人事小，耽误挣钱才是大事。 沈蕙兰和许立业觉得里正叔说的也不无道理，于是直接把卤味作坊的占地面积扩大了一倍。 棋盘村这边为了两个作坊每天忙得天昏地暗的，卫临昭和卫临风那边的奶茶铺子也找好了，兄弟俩又跑到棋盘村来和许笑商量怎么装修。 装修不得看看实地？可许笑再小也是个姑娘家，总不能跟着两个少年去县城。沈蕙兰和许立业忙作坊的事又走不开。 最后许立业跟着三人去书院给许越请假，让许越和许笑一起去县城看铺子。 卫临昭为防万一，特意和许立业说好，要是时间太晚了，就让姐弟俩在他家住一晚上。明天他让才高送人回来。 许立业和卫家兄弟相识这么长时间了，信得过他们为人，再说自家两个孩子也不是那么好骗的，于是就放心地让他们去了县城。 一行人到县城后已近午时，卫家兄弟带着许笑和许越先回家用饭。进来卫府，基于礼貌，许笑问卫临昭：“我们要不要给你的长辈请个安什么的？”小说里都是这么说的？ 卫临昭打发八斗去问问祖父祖母，然后让丫鬟先给姐弟俩上来茶水点心。 八斗走了没一会儿，卫县令就急匆匆地过来了。卫临昭以为他爹过来是为了骂他逃学，站起来刚要开口狡辩，就听他爹朝他问道：“八斗说你把写《大唐西域记》的姐弟俩带过来了，人在哪里，快让为父看看。” 许笑和许越见县令大人是要找他们姐弟，忙站起来行礼。许越先开口道：“见过县令大人，我们就是写《大唐西域记》的姐弟。”两人第一次在古代见到县太爷，说实话，心里还蛮紧张的。 卫县令见虽然听卫临昭和卫临风说过，《大唐西域记》是两个孩子写的。可等他真见到两个这么大点的孩子，还是惊讶地问道：“你们真是写《大唐西域记》的人，不是家中长辈写的？” 卫临昭见他父亲不相信自己，也不相信自己的朋友，立刻说道：“父亲，我都说了你怎么就不相信呢？要不让许越现在给你画一张图。” 卫县令听了马上想点头答应，随后又觉得这样似乎不大好，如果真如儿子所说，会不会太不尊重人了。 许笑看出卫县令的犹豫，说道：“没事，就让许越画几张。” 卫临昭没觉得有什么尊重不尊重的，他就想要证明自己没有骗人。吩咐才高去书房拿了几张宣纸过来，许越随身带着炭笔，拿过一张纸，唰唰几笔就画好了一张。 许越画的时候，卫县令就站在他身旁看着，就那随便几笔，纸上就是一幅栩栩如生的师徒四人画像。 卫县令真的被震惊到了，这孩子太厉害了，太聪明了。他接过画纸爱不释手地左右端详，心里感叹，这怎么不是自己家的孩子呢？怎么别人家的孩子就这么好呢 许越见卫县令一脸着迷地看着那画，说道：“卫大人，您要是喜欢，我还可以帮您画张画像？” “你还能画画像？” “你还能画画像？” “你还能画画像？” 卫家三个男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许越被他们家几人的模样吓一跳，会画画像很奇怪吗？有必要这么惊讶吗？ 许笑看着卫家三人，则是同情起许越来，她现在看许越有种像唐僧误入了盘丝洞的感觉了。 卫县令这会儿也反应过来，刚刚自己一家人的反应肯定吓到这孩子了，终究还是个四五岁孩子。 他忙调整好面部表情，挤出笑容温和地对许越说道：“你是叫许越吗？伯伯就叫你名字，以后你叫我伯伯就好了。”说完也对许笑说道：“许笑以后也别叫我县令大人，就叫伯伯，来了我们家就当这是自己家一样，要是临昭欺负你们了，也和我说，我一定帮你们揍他。” 许越：为什么县令大人笑得像个坏蜀黍？ 许笑：为什么县令大人这么不矜持。 卫临昭：平日在这个家没有地位也就罢了，如今邀请两个朋友来做客，竟然让客人也把自己比下去了，这以后还怎么过日子。 第148章 县令大人太不矜持了 腐竹作坊所有的工人每天都自动加班赶工，沈蕙兰知道大家都是一心一意为了作坊，这么好的员工她也不能亏待了，于是宣布所有工人从这个月起，每人加两百文工钱。 大家原本都是自愿加班的，没想到东家还给涨了工钱，顿时干劲更足了，就差晚上没睡在作坊里了。 卤味作坊也开始动手建了，里正叔在开工前叫上许立业和沈蕙兰，画了一大块地给他们。说是让他们要建就干脆建大些，眼见着县太爷都爱吃这些东西了，说不定今年就能去县城开铺子了。 作坊建小了到时候供不上货还要浪费时间去扩建，折腾人事小，耽误挣钱才是大事。 沈蕙兰和许立业觉得里正叔说的也不无道理，于是直接把卤味作坊的占地面积扩大了一倍。 棋盘村这边为了两个作坊每天忙得天昏地暗的，卫临昭和卫临风那边的奶茶铺子也找好了，兄弟俩又跑到棋盘村来和许笑商量怎么装修。 装修不得看看实地？可许笑再小也是个姑娘家，总不能跟着两个少年去县城。沈蕙兰和许立业忙作坊的事又走不开。 最后许立业跟着三人去书院给许越请假，让许越和许笑一起去县城看铺子。 卫临昭为防万一，特意和许立业说好，要是时间太晚了，就让姐弟俩在他家住一晚上。明天他让才高送人回来。 许立业和卫家兄弟相识这么长时间了，信得过他们为人，再说自家两个孩子也不是那么好骗的，于是就放心地让他们去了县城。 一行人到县城后已近午时，卫家兄弟带着许笑和许越先回家用饭。进来卫府，基于礼貌，许笑问卫临昭：“我们要不要给你的长辈请个安什么的？”小说里都是这么说的？ 卫临昭打发八斗去问问祖父祖母，然后让丫鬟先给姐弟俩上来茶水点心。 八斗走了没一会儿，卫县令就急匆匆地过来了。卫临昭以为他爹过来是为了骂他逃学，站起来刚要开口狡辩，就听他爹朝他问道：“八斗说你把写《大唐西域记》的姐弟俩带过来了，人在哪里，快让为父看看。” 许笑和许越见县令大人是要找他们姐弟，忙站起来行礼。许越先开口道：“见过县令大人，我们就是写《大唐西域记》的姐弟。”两人第一次在古代见到县太爷，说实话，心里还蛮紧张的。 卫县令见虽然听卫临昭和卫临风说过，《大唐西域记》是两个孩子写的。可等他真见到两个这么大点的孩子，还是惊讶地问道：“你们真是写《大唐西域记》的人，不是家中长辈写的？” 卫临昭见他父亲不相信自己，也不相信自己的朋友，立刻说道：“父亲，我都说了你怎么就不相信呢？要不让许越现在给你画一张图。” 卫县令听了马上想点头答应，随后又觉得这样似乎不大好，如果真如儿子所说，会不会太不尊重人了。 许笑看出卫县令的犹豫，说道：“没事，就让许越画几张。” 卫临昭没觉得有什么尊重不尊重的，他就想要证明自己没有骗人。吩咐才高去书房拿了几张宣纸过来，许越随身带着炭笔，拿过一张纸，唰唰几笔就画好了一张。 许越画的时候，卫县令就站在他身旁看着，就那随便几笔，纸上就是一幅栩栩如生的师徒四人画像。 卫县令真的被震惊到了，这孩子太厉害了，太聪明了。他接过画纸爱不释手地左右端详，心里感叹，这怎么不是自己家的孩子呢？怎么别人家的孩子就这么好呢 许越见卫县令一脸着迷地看着那画，说道：“卫大人，您要是喜欢，我还可以帮您画张画像？” “你还能画画像？” “你还能画画像？” “你还能画画像？” 卫家三个男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许越被他们家几人的模样吓一跳，会画画像很奇怪吗？有必要这么惊讶吗？ 许笑看着卫家三人，则是同情起许越来，她现在看许越有种像唐僧误入了盘丝洞的感觉了。 卫县令这会儿也反应过来，刚刚自己一家人的反应肯定吓到这孩子了，终究还是个四五岁孩子。 他忙调整好面部表情，挤出笑容温和地对许越说道：“你是叫许越吗？伯伯就叫你名字，以后你叫我伯伯就好了。”说完也对许笑说道：“许笑以后也别叫我县令大人，就叫伯伯，来了我们家就当这是自己家一样，要是临昭欺负你们了，也和我说，我一定帮你们揍他。” 许越：为什么县令大人笑得像个坏蜀黍？ 许笑：为什么县令大人这么不矜持。 卫临昭：平日在这个家没有地位也就罢了，如今邀请两个朋友来做客，竟然让客人也把自己比下去了，这以后还怎么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