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Alpha的白月光有点炸毛》 第1章 何然穿越了 何然从未见过对自己如此执着的人,顾权鸢也是。 死在爱人的怀抱里,暖血与硬币大的雨水交融。 何然至今也不理解,致自己于死地之人,为何是他? - 何然穿越了,穿进了一个用alpha、beta、oga来显示性别特征的奇异世界,被一个身担万贯家财的豪门二少爷死死纠缠。 非说何然是他白月光男友,何然第一反应就是:“这是另外的价钱!” 好,其实他第一反应是震惊地说出:“小朋友,哥哥也是男的!”双方都一脸懵,大眼瞪小眼的,但也没有办法,一时间很多事情都难以解释。 了解这里的过程中,种种迹象表明,何然好像真的是他的那个白月光。 然而,当网络上以及现实中,一些不明所以的人知道何然的男友是顾家二少爷时,总是谄媚轻蔑地上赶着找事。 媚权、媚钱以及…贪恋少爷的美貌… 这些标签被板上钉钉地打在何然身上。 看多了,开眼了,当然就是用直接又粗暴的话与拳头解决是非。 还有啊 话语戛然而止,只见顾权鸢突然把房门打开了一条小缝,顺着门缝露出半颗圆滚滚的脑袋和一双清澈透亮的眼眸。 盯着何然挑逗地说道:“何然小朋友,该下楼吃饭咯。” 何然转头,皱着眉呆呆地反应了一阵儿。 “喂,谁让你偷听我说话了!” 何然一个拖鞋就砸了过去。 顾权鸢“啊”的一声,被应声砸中。 “小朋友的手真毒啊,你都不心疼心疼我嘛?我要哭了哦。”顾权鸢欠儿欠儿地说。 “活——该!” 何然怒声回了两个大字。羞涩与生气的情绪同时席卷了他的心海。 他脸颊温热地回到镜头前,又说了起来。 何然这次的话说得有点多了,想想也是不可思议,人生第一次知道还有这样的世界存在。 别人都是穿越到古代或是未来,要么给古人讲讲现在生活的千变万化,要么去到未来末世求生······何然却来到了abo世界。 嗯一切都像梦一样,就连来到这儿的前几天,何然都在做着一些令人心神不宁的梦。 回到何然穿进abo世界之前,明明一切都很正常? “滴。”摄影关闭。 - 已经很久没做梦了,突然连着几天做一些莫名其妙的梦搞得何然精神状态很差。 梦里,隐隐约约看见一个少年在说话,说的什么醒来后也记不清。每天醒来后整个人都酥酥麻麻的,而且,居然还有心跳加速的感觉! 搞得何然又羞耻又无奈。 何然想着,可能由于连续几天加班加上出租屋隔音太差,压力大,导致胡思乱想、做奇怪的梦。 看着手机上五点四十五的时间和剩下时间间隔并不长的四个闹铃,何然若有所思地打开了浏览器。 “做梦总是梦见一个男的是肿么了?”打上这几个字后按了个“搜索”。 界面显示→ “正在努力搜索中” 何然瞬间无语住了,“靠!睡不好就算了,连网也给我卡。”于是蒙头猛戳了几下关闭键,继续睡觉。 “嘀嘀嘀嘀。” “嘀嘀嘀嘀。” “嘀嘀嘀嘀。” “嘀嘀嘀嘀。” 闹铃响了四次,何然心脏也跟着突突了四下,但每次都被何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迅关掉它。 “该起床上班咯。”何然一脸疲倦,黑眸也睁不开,就这么懵懵地坐起来。 心理先做好准备,就开始迎接新一天的狂风暴雨和电闪雷鸣。 重复着每天刷牙洗脸加上买早餐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何然开始了他工作的旅途。 本以为有了工作,有了工资,开始两点一线的平凡生活,是他人生幸福的,但没想到,这一切都是苦难的延续。 越是开阔了眼界,越是学不会接受自己的平凡,想爬爬不上去,想堕落又放不下自尊。 所以,“行,这样也挺好的。”只能以这样的态度面对人生了。 来到公司,和同事对上眼就笑呵呵地打个招呼,对不上就死乞白赖地划水摸鱼。 没事幻想幻想自己赚大钱的日子。 除非遇上领导来活 一口气下发一堆任务,做方案,审批,改方案,然后就是一直改方案。 不给建议,只给脾气,但还是要忍气吞声,低三下四:“好的组长,好的领导,我马上改。” 何然与同事们坐在一排,身后就是长廊。 “秋秋,你方案写完了吗?”一个女同事趴在何然邻座的靠椅上愁眉苦脸的问她。 秦墨秋有些惊讶地扭头,同时用手指迅速切换了电脑界面,刚要开口。 女同事指着电脑屏幕又紧接着说:“哇,这是刚出的漫画吗?画得好帅啊!”女同事欣喜若狂。 秦墨秋转头看向桌面,有些尴尬地说:“不是,不是,这就是一张作者的原创图片,哈哈。” 秦墨秋一脸正经,以要赶紧写方案为由,三言两语打发走了同事。 同时瞥眼瞧了下何然缓了口气。 在公司里,何然只认识几个人,其中就有秦墨秋一个,但也只是上下班打个招呼的关系。 “嗡嗡嗡”,手机震动了三下。 “今天周五。” “按照惯例,进行聚餐,下午下班后,七点在好味来1106包厢集合。” “尽量不要缺席!” 看完信息后头更大了,又到陪领导吃喝玩乐的日子了,谁家工作强制聚餐呐? 不用多想,又要被劝酒。 何然怕自己聚餐后意识模糊没办法继续写方案,所以一鼓作气,可谓坚持不懈、持之以恒、赶着投胎 就这么坐了一整天,就要去参加那个所谓的让员工放松身心,愉快自己的聚餐了呢。 “来来来,大家工作一天都辛苦了,尽情吃尽情喝!干杯!” 众人举杯同饮,慢慢地,周围的声音开始变得吵吵嚷嚷,明明天天见面,却好像有说不完的话似的。 “觉得我们辛苦,就让我回家睡大觉啊!”他心想。 何然有些郁闷,自己要让领导开心,那谁能让他开心开心呢? 说着几杯白的、啤的一并灌下肚中,杯子啪啪地砸在桌上,胃如火烧。 领导看在眼里,老成又悻悻地说道:“你们看看,那个那个呃小何喝得多好啊,大家一起喝,明早有半天假不是吗!” 何然并没有搭理领导的话,继续喝酒。 又是哐哐几杯下肚。 身旁的秦墨秋有些看不下去了。 用手戳了戳何然肩膀问道:“何然,你怎么了?喝这么多一会儿肯定会醉啊。” 醉意上头、红着脸的何然摆了摆手,“没没事儿,我酒量我知道。” “你已经醉了,先别喝了。”秦墨秋缓缓夺下何然手中的酒杯。 何然脑子发懵,眼神迷离的看了眼秦墨秋,又扭头用双手掩面,上下揉搓,直接趴着睡了。 秦墨秋惊了,“这就睡着了?” 两个小时的聚餐结束,何然也醉倒在了桌上。 众人纷纷离开了包厢,秦墨秋却还在着急何然该怎么走。 刚去完卫生间回来的领导边甩着水边瞧见秦墨秋说:“诶?墨秋啊,怎么还不走啊?” 秦墨秋低头看了眼何然说:“领导,我” “哎呀,这都没人了,就别叫领导了,还是叫我叔叔,要是让你爸听见了,以为咱俩疏远了不是。” 秦墨秋的话被打断,又接着说:“哦,好,叔叔,何然醉了,我想着也不能就把他一个人丢在这儿不是。” 领导瞅了眼何然,把秦墨秋拉到一边。 “墨秋啊,你是大家闺秀啊,可不能和这小子混到一起啊,看着一副傻样儿呐!” 领导语重心长,生怕这秦家大小姐和其他“乌合之众”纠缠到一起。 秦墨秋轻笑了下,别有意味地看着领导,“我身边的乌合之众还少嘛,是叔叔。” 此时的领导不敢吱声,“哈哈哈,是,是。”只能尴尬地笑笑。 说着,秦墨秋就扶起了何然,向外走去。领导做着慌乱的帮扶姿态,送走了秦墨秋。 秦墨秋把何然扶上车,“老孙,开车。”便扬长而去。 途中—— “小姐,这位男士的家在哪?”老孙问道。 “完蛋了,一时装叉忘问他家在哪了。” 秦墨秋刚面朝何然,想晃醒他,可手刚伸到一半儿,何然忽地说话了。 “我家在咳咳青川小区2栋302。” “你醒了?”秦墨秋问。 “嗯,早醒了,那个人模狗样的领导说我傻的时候就醒了,哈哈。” 何然的状态还是有些迷糊。 “那你干嘛不起来反驳他?” “有用吗?我还要…用工作吃饭呐,我也没傻到那个地步。” 车里氛围瞬间沉寂下来。 过了几个红绿灯后,到达何然家楼下。 “谢谢你啊!”说着,何然就拉开了车门要下车。 秦墨秋不放心,稳住了摇摇晃晃的何然,把他送上楼。 开门,进屋。秦墨秋把何然扶到床上,边放手边听何然嘟囔着:“我没事儿,我没事儿…” 何然虽不胖,但也把秦墨秋累得够呛。 秦墨秋拍拍手,打量了一阵儿出租屋,心里好像有数了,就径直离开了何然家。 此刻,命运与时间共舞。 何然在醉酒中,睡梦中,即将进入这个新奇的世界。 这里,没人知道真正的何然是谁,更没人知道何然在现实世界中的过往。 一切苦涩的,难过的,憋屈的,或者开心的,都只有自己知道。 仿佛重生一般,何然即将迎来人生新的篇章。 相信,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第2章 你可别逗了 心脏抽疼了一下。 “嘶——该不会得心脏病了。”何然心里想。 平日里的生物钟让何然准时准点的过五六个小时就有了要醒的趋势,但又无意识的睡过去了。 这时,天还是黑压压的一片。 “嗒嗒嗒嗒”屋外响起了平常不会有的脚步声,渐渐的,渐渐的,声音越来越近。直到某一个临界点,声音消失了,像是有个变态站定在门外,盯着门锁冷眼说道:“今天就你了。” 于是,就是一幅难以描述的恐怖画面。 下一秒,“咔嚓!”上锁的房门被打开了。 屋外的灯光照射在男人的身后,投射到地面上的,是男人高大的身影。 漆黑的房间里,男人静静地走向何然的床边,直勾勾的盯着何然。 诡异的一动不动。 霎时间,男人双肩不自觉的抖动了两下,厚唇一撇,豆大似的泪珠子就开始啪嗒啪嗒的直往实木地板上掉,委屈得很。 近看,顾家二少爷正掩面哭泣,不知道的估计以为何然都走俩小时了。 擦拭去泪水,垂下双臂,看到的又是哭肿的双眼,哭红的鼻子,那叫一个“满眼相思泪”啊。 “何然你快点醒来,我找了你好久,想了你好久”说完又是一副要哭的样子,还好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给他憋回去了。 顾权鸢面色些许憔悴地坐在何然床边的看护椅上,握着何然的手,不断在何然耳畔喃喃自语。 何然躺在病床上,像是听见了顾权鸢的声音,眉头开始紧皱。 不过他是越听越烦,越听越身临其境。 “我真服了,闹铃还没响怎么又开始吵吵了,便宜出租屋隔音果然差!等老子这个月工资一到账,就把这破出租屋给换咯!” 何然心里憋屈得很,越想越气,想直接起来咒骂那些天还没亮就乱叫的家伙。 接着,他想换个睡觉姿势顺顺心,最好能把整个头都捂在枕头底下,远离喧嚣,却又动不了了。 动不了 奇怪,“为什么想醒却睁不开眼?”何然挣扎着,却感觉身体软绵绵的,怎么也使不上劲儿。 “难道又是梦?” “还是,闹鬼了?”这两个念头在何然脑子里转悠。 他内心默默地重复着,“我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我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可他显然开始慌了,不管是梦里还是现实世界,何然都感受到自己身上忽冷忽热、冷汗直流。 又是梦 “对,又是梦” 不过,何然并不想坐以待毙地待在梦里。他挣扎着,恐惧着,试着动弹身体,像以前一样,一层层跳出梦境。 顿时,何然瞪大双眼,醒了过来,呼吸急促地看着白色的天花板,又迟缓地左右观望。 此时,天刚蒙蒙亮。何然从刚才害怕的心理抽离出来,通过窗外透过的微微亮光,撑起这具虚弱的躯壳,全方位扫视周围的环境。 接着就是一个个疑问涌上心头。 “我在哪?旁边趴着的是谁?我怎么穿着病号服?我是被绑架了还是” 一些不好的念头在何然脑海中旋转飘荡,“不好!额滴肾!”何然第一反应是自己被拐卖了。 他摸向自己的后背检查,但并没有开过刀的痕迹,于是瞬间松了口气。 真完蛋啊,何然只记得昨晚在喝酒,之后好像是被人送到了家,但回家后 “靠,怎么一点都记不起来了?”何然想这脑子真不争气,一到关键时刻就断片。 何然坐正身子,想在不吵醒陌生男子的情况下走出门外一探究竟。 他蹑手蹑脚、屏住呼吸,悄悄的掀起薄薄的被褥,接着转身,双脚刚要靠地 紧接着,那男人忽的出了声。 “何然?”顾权鸢不知什么时候醒了,难以置信的看着能动弹的何然。 在顾权鸢喊出“何然”的同时,何然被吓得面如土色,差点归西。 “我去!”他捂着胸口差点没被吓死。 何然缓缓扭头,与顾权鸢视线对撞,似笑非笑地对身旁这位陌生男子结结巴巴地说道:“你好啊,那个我为什” 还没等何然问完,顾权鸢就一个熊抱抱了上去,紧紧搂住何然。 皱巴着个脸,一口如释重负的语气,“何然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何然十分诧异,想用臂膀推搡开他,却被抱得一点劲儿也使不上来。 “那个这是哪儿啊?你是谁啊?”何然小心翼翼的,虽然并没有感受到什么不和谐的气息,但还是以防万一,万一对方真是个坏蛋,自己可就惨了。 顾权鸢缓缓松开何然,一脸震惊地望着他,心情忐忑。 “我们好像不认识。”何然继续补充道。 这句话的补充对于顾权鸢来说可谓是双重打击。 昔日还和自己打闹的超级无敌巨无霸可爱的男友竟然不认识自己了。 何然长相虽不是可爱挂的,但顾权鸢自己默认,何然就是照着自己心巴捏的,可爱的要命。 顾权鸢还抱着一丝侥幸的希望,认为是何然在捉弄他。 “我是顾权鸢啊!我们我们好不容易在一起了,你不认识我了吗?你别逗我玩了何然”他眼眶里逐渐升起泪花,又是一副委屈样儿。 看着他委屈,何然觉得自己才是那个该委屈的人。 什么?在一起?何然要裂开了,明明我们俩都是男生啊,他心里犯起嘀咕。 解释道:“我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就和你在一起呢,你可别逗了小朋友。” 当下在何然的眼中,顾权鸢就是个高中生?或者大学生的年轻模样,自己都工作了,根本接触不到学生。 他继续试探性地追问顾权鸢,“然后你还没有回答我,这里具体是哪个医院啊?” 顾权鸢低着头,神色黯然,难过又小声的说:“这里是我家,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何然” 他边说边拨动手指,打开手机相册搜索自己和何然寥寥无几的合照。 “家?”何然看着周围不禁疑惑,明明是一些医疗器材,怎么可能把这些东西放在家里。 他愈发觉得这个坐在自己面前谎称是其男友的男生有问题。 突然!何然脑子灵光一闪! “啊!我靠!我手机呢?丢了吗?还是被你藏起来了吗?”他不断摸索着枕头边。 何然着急了,在现在的世界里,人没了手机就像近视五百度的人失去眼镜,惶恐不安,六神无主。 “你看!我们的合照!”刚刚何然说的话,顾权鸢并没有听进去,一心只想证明这段来之不易的感情是真实存在的。 何然定睛看过去。 “好像真的是我,不过好像比我白很多头型也不一样。”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张合照,合照里的人也看着既熟悉又陌生,一时间,何然竟无法反驳,只能暂时相信这个少年没有恶意。 刚刚醒来的何然还没来得及看看自己现在的模样。 可实则,现在的何然已经是abo世界里的何然了。 abo世界里的他,皮肤白皙,细腻丝滑,甚至体格比现实中的他还强壮些,不过脸和身体的肤色倒是有些许色差。 乌黑亮丽的发丝盖住了眉,黑眸冷厉,透露着清冷的气息,氛围不可言喻。 “对了,你的手机在你失踪的时候就丢了。”顾权鸢又接过何然刚才的疑问。 何然的脑子快成浆糊了。什么在一起,什么失踪,信息量也太大了。 他不安的问道:“我失踪了?” “对,两个月前。但在前几天,突然发现你躺在家中卧室,并且已经吞食了大量安眠药。” “自杀?”何然内心开始崩塌。 “嗯。”顾权鸢点头。 “那现在是几月?” 何然似乎变得恍惚,他现在也搞不清楚状况,只能先跟着顾权鸢的思路走。 “10月。”他回应道。 “不可能!”何然坚定的说。 “我上班的时候明明是六月!现在怎么可能是十月?” “上班?何然,你才刚上大学啊!” “什么——”何然头晕目眩,绕不过弯。 “算了算了,把你手机给我。” 顾权鸢困惑地把手机递给何然,接下来,何然的世界继续崩塌。 “2042年10月16日?”何然不可思议地看向顾权鸢。 “对。” “天呐!这到底是别人给我下套还是楚门的世界啊?关键是,我也不值得别人这么做啊?我有什么利用价值吗?这能有收视率吗?”何然心里咆哮着。 “我要出去!”说着,何然就赤脚上了地板,径直走向门口,哗地一下把房门打开。 顾权鸢紧追其后。 随着房门被开启,金闪闪的亮光、恢弘的建筑、气派的装修······被何然净收眼底。 现在,他终于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富丽堂皇了 第3章 我“妈”呢? “何然,快把鞋穿上!”顾权鸢提着双拖鞋走至何然身后。 何然正看着这栋又像城堡又像宫殿的地方出神。 虽然不敢相信,但这里确实不是医院,而且是顾家最大的一处宅第。 俯视着整个顾家,勉强能看清楼下是仆人在那按部就班的打扫卫生。五六层高的房子,而何然正身处的高层,是顾家专门进行医疗救治的一层。 由于顾家家大业大,本是从不良帮派起业,即使很久前就已经清理门户,洗清公司黑帐,但仇敌也难免很多。 妒忌生恨、偷袭算计实属常见,所以专门安置了医疗场所在自家地盘。 豪宅内的一层是专供家人使用,豪宅外的一幢医院是专给为顾家卖命受伤的治疗,不需任何费用。 其他便是只在户外常见的影院、娱乐场所、健身场所、泳池、卧室、厨房、客厅、以及封闭的藏品屋等等,了。 地下一层还有个停车场,每辆都崭新崭新的,看起来犹如收藏家的艺术品一般。 顾府走廊各处都挂着价值千百万的画,一楼客厅更是专门请艺术家设计并手绘的无价壁画。 也许这一小面墙体被凿出去也能拍卖个几百万,难怪妒恨的人有如世上的草一般多。 顾家院外也站满24小时轮流换岗的beta保镖,保证顾府安全。 - 眼看何然傻站了很久,顾权鸢上前想要询问何然是怎么了,然而还未碰触到,何然就先开了口。 “你家…从左边走到右边要个五六来分钟。”何然边说边从左向右看。 “嗯?”何然继续追问。 这论谁看了都会羡慕的地方,也许这辈子也进不来的地方,而何然做个梦就轻而易举的看到了、进来了。 他觉得自己也是挺厉害的,可是心里油然而生的,是满眼的羡慕以及浸透全身的自卑感。 顾权鸢迟迟不语。 “我问你话呢!”何然颇不耐烦地转脸望向顾权鸢,顿时间一脸诧异,视线立刻定格在他的容貌上。 湛蓝发亮的眸子,深邃怜人,浅金色的头发,像是天生的,柔软又不失质感。 西方人的骨相加上东方人的五官,立体又正气,尤其穿着一身黑衣裳,更显得他白净。 接近一米九的大高个,精壮的身材,让183的何然在顾权鸢面前都显得渺小起来。 何然吃惊得找不到东西南北,“不是,哥们你foreigner呐?”内心还飙个小英文。 刚刚在房间里光线很差,根本看不清他的长相。 现在灯光打在顾权鸢的身上,仿佛天空中最亮的星坠落在自己身前——闪瞎自己的双眼。 天天顶着这张帅气的脸蛋过日子,自己会觉得很幸福吗?何然心里疑问着。 “何然?你怎么了?” 何然愕然回过神:“啊,没事没事。” 他拿过顾权鸢手中的鞋,自觉地穿上,刚好合适。 何然直面顾权鸢,像是要豁出去了。 “我叫何然,我两个月前失踪了,手机也丢了,但前几天突然发现我睡在自己家里,你刚好来我家把我救了,并且你是我男朋友,对吗?” 何然一口气总结复述了一大段,虽然自己也不太相信这些,但总要搞清楚现状。 顾权鸢严肃地回答,“嗯,大概是对的,当时我想再去你家附近找找线索,但发现你家里的灯开着,就…直接破门而入。” “对了,这里又是哪?哪个省?或者哪个市?” “省?”顾权鸢纳闷地挠挠头,说道:“青川市。” “青川市?”何然从来没听过这个市,只知道自己住的地方确实是青川小区来着。 不过他肯定,这个市不存在,因为接受九年义务教育,高中好说歹说也选择了地理。 何然接着问,“有地图册吗?或者你手机里有地图吗?” 顾权鸢点开了手机地图,不以为意地递给何然查看。 “嗯?我“妈”呢?怎么就只有这么点碎片式的地方。” 何然不停地划动手机界面,难以相信就只有这么点画面,其他界面都是空白的。 所谓的地图上,只有青川市、翰林市还有海外这么几个字样,画质还糊得像虚拟世界一样。 “假的,这一切都是假的。”何然越想越离谱,身子还止不住发软。 “妈的你到底是谁啊?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儿?有什么目的吗?我就是个刚工作没多久的新手小白啊,我没钱。” 何然扯着顾权鸢的臂腕,声音有些打颤,越说越没底气。 顾权鸢牵起何然的双手温柔地说:“何然,我对你说的一切句句属实,你刚醒,这两个月里可能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让你不想去回忆,我已经通知医生来给你做复查了,你别担心。” 何然看着顾权鸢含情脉脉的眼神,将信将疑,不过,在搞清楚事情原委之前。 他谁也不会相信。 静静的,随着镜头拉近,不远处一白发、身着黑色西装的斯文男子正在慢慢靠近 第4章 阿尔法?ABO? “哟,这就是你找了那么久的小娇妻?”顾权潇端详了一番何然的背影。 何然转身,机警的看着眼前这个长得与顾权鸢有几分相似的男子。眼中不由得多了几分打量。 “小娇妻长得不错嘛,不过没有我的默默好看哦。” 他傲娇地倚在栏边,继续说。 “嗯还有点傻愣愣的。”顾权潇装傻充愣般地挑着何然的刺。 何然再次听到说自己傻的词汇,一下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攥紧了拳头,想立刻把这个故意挑刺儿的人的头给打爆。 而生气之余,何然无意之间发出了代表alpha对敌人进行警告的信息素,反被二人察觉到了。 “不是!还是个alpha?老弟你口味挺独特呀!”顾权潇震惊不已。 顾权鸢看出了何然的情绪,挪身到何然前面,挡住二人交集的视线。 突然阴森又不怀好意地靠到顾权潇耳畔,“我说老哥,你什么时候能改改你这开玩笑的臭毛病啊,是以后都不想见江默了吗?” 说完还眼角带着一丝笑意看着他哥,脸色阴沉得让人不寒而栗。 看着顾权鸢一脸狡猾的样子,顾权潇就像是身处冰天雪地一般。 “心寒呐,老弟,哥哥妻不可欺知道吗?” “你也知道这道理?但他现在是我的保镖,我想怎么差遣他,可轮不到你说话。更何况,江默现在还不是我嫂子。” 顾权潇无话可说,当哥哥的为了在喜欢的人面前有点表现力搞得自己连一点尊严都没有。 曾经顾权潇惹了顾权鸢一次,顾权鸢就直接让江默去了海外工作两月。 可把顾权潇给苦坏了。 “行,我少开玩笑还不行嘛,你别再让江默去什么海外出任务了,一个月都见不到一次我的心肝儿,我容易吗我。”顾权潇心有不甘地说。 熟人面前话痨,熟人背后假正经。说完话,顾权潇又端起了一副严肃的模样。 见二人聊完,何然扬声问了句:“什么是阿尔法?” 三人六目相对,顾权鸢眉头蹙起,“你连alpha都不记得了?” “我——,我为什么要记得?阿尔法不是数学符号吗?或者是车名?” 听见这样的回答搞得顾权潇有些惊讶,若无其事的又冒头掺和一句:“他不会真是个傻子?” 耳听着对方又“恶语相向”,何然再也无法抑制心头的怒火。 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径直冲上前去,一把抓住顾权潇的衣领,把顾权潇整个人都抵在了墙壁上。 顾权潇猝不及防地被迫做出了投降的手势。 何然怒眼瞪着顾权潇,说:“草!我傻不傻关你屁事!这么会抬杠,怎么不去工地打工啊?” 吼这么一嗓子属实把弟兄俩给震慑到了,空气都宁静、静止了两分钟 顾权鸢想上前劝架,不料何然突然放开了手。 虽是喜欢用暴力解决问题,但冷静下来还是不希望有对自己不利的事情发生,更何况自己还身处不明不白的境地。 顾权鸢眼神朝着顾权潇瞥了几下,示意他赶紧离开,随后便上前安抚何然。 “我哥就是嘴欠儿,但心不坏,你别放在心上。”顾权鸢轻声细语地说。 何然抬眸,以同样的语气回应道:“谢谢你,顾权鸢。” 顾权鸢又迟迟不语,呆呆地盯着何然。 其实每次的呆滞都是顾权鸢内心世界的心花怒放,他就喜欢盯着何然发呆,看着何然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然后自己心里偷着乐。 “呜呜呜,何然终于叫我名字了。”顾权鸢在内心世界里上蹿下跳。 “喂,头都要被你给盯爆了,我眼里是有金矿吗?” 真是氛围“引爆”器,这么好的氛围被何然一句话给干得爆冷。 顾权鸢的思绪从外太空被拉了回来。 “啊,没有没有。”顾权鸢傻傻地否认着。 “所以——,什么是阿尔法?” 顾权鸢态度端正起来,解释道。 “简单说,alpha就是大部分人类在15岁到19岁,也就是几乎在高中期间会显示的一种性征,同时还有人会分化成oga和beta,a和o具有信息素,b没有也闻不到对方的信息素,并且oga和beta都具有生殖腔,可以怀孕,但b更难受孕些。” “那那男性也有oga吗?” “是的。” “天呐,男性怀孕的愿望竟然在这个世界被普遍实现了。”何然心想。 听完这些,何然忽地恍然大悟,自己应该真的到了一个和自己原来的世界不一样的地方。 不是已知的古代,也不是未知的将来。 而是——abo世界。 第5章 住我家吧! 秋色愈加浓烈,带着凉意的秋风丰收了树木斑斓的叶片,带着它们前往下一个秋天。青川大街上、顾家府宅外,遍地都是成片成片黄红交加的树叶,犹如夏末傍晚火红晚霞的延续。秋意虽凉,但旭日早已东升,温暖着大街小巷。 这里和北方真的很像,和我的家乡也很像,已经到了吃糖炒栗子的日子。可是这里没有糖炒栗子,没有父亲最后发给我的语音,也没有熟悉的人陪伴我。 “患者身体已无大碍,可毕竟洗过胃,还是建议吃养胃清淡的饮食为好。”医生说。 顾权鸢点头示意,同时吩咐下人准备适合何然饮食的午餐。 随后医生便离开了顾家。 顾家的医生一般都在宅外的附属医院工作,随时听从调遣。 “顾权鸢,刚才为什么拒绝我回自己家住?”何然坐在病床边淡淡的问道。 “因为,检查你身体的时候,发现你身体里面还残留着微量麻药。现场,也就是你家,却没有发现注射器和麻药的存在。”顾权鸢严肃的板着一张脸用低沉的嗓音说道。 不苟言笑的面容十分冷俊,和刚才一直对自己温润如玉的少爷有些许不同。 顾权鸢了解何然,他不可能突然搞失踪,也不是会食言失约的人。失踪了两个多月,一定是因为一些不可抗力的原因。 “所以暂时和我一起住,何然,我会保护你的安全的。”顾权鸢眼神异常坚毅的看着何然。 “啊?”何然惊呼一声。 不给何然一个说不的机会,顾权鸢立刻屁颠屁颠的出去吩咐下人准备日常用品。 何然没什么好说的,没办法,想想自己现在的处境,身无分文,全身上下连个钢镚儿都拿不出来,连病号服都是他家的,要是说不同意的话,太假。 顾权鸢回来,看着坐在病床上发呆的何然。打了打响指,“走,带你熟悉熟悉咱家的环境。”边说边向着何然伸出了宽大的手掌。 顾权鸢期待着何然能伸出撑在病床上白皙纤细的手臂,贴合在自己的手掌上,互相感受彼此掌间的余温。 何然看着顾权鸢的手伸到了自己面前,片刻凝视后,撇过头,手掌狠狠的从上方拍了下去,和顾权鸢来了个互相都能感受到手心胀痛的击掌。 “走,看看你家。”“你”还专门加了个重音,明里暗里的表示,我可不跟你“咱咱”的。 何然走出门时眉毛一挑,表情竟还有些小得意。 “还真是一直都没变呐。”顾权鸢搓着手掌缓解手心带着心跳般的胀痛。 顾权鸢指了指楼上,说没什么好看的,是个影院。 二人便从现在的楼层向下一层一层的溜达。 “这里一层是娱乐场所,打打桌球、羽毛球,愉快身心。还有很多可以唱歌的包厢。” “这一层我最喜欢,有室内游泳池,没事的时候咱俩可以来游游泳。” “我不会游泳。” “我可以教你啊,手把手的教。” 何然一脸嫌弃的看着顾权鸢,“怎么有些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就这么腻呢。” “是吗?”顾权鸢摇头晃脑。 接着向下走。 “这一层包含健身场所。” “这一层是一些收藏品的地方。” “这一层呢,是我们一大家子的卧室,包括书房和办公、学习的地方。” “你们一家都有谁?住在这里几天难免会碰到,我想事先了解一下。” “嗯爸、妈、老哥,两个缺心眼儿的弟弟和妹妹,还有胜似亲人的江默。不过,爸妈和江默出去旅游了,公司暂时交给我和我哥掌管,妹妹在海外留学,弟弟总是夜不归宿的狂欢。” 二人间的话语似乎逐渐多了起来,慢慢变得熟络、放得开,互相拌嘴的时刻也在变多。 “还有,谁说你就在我家只住几天,住一辈子也没问题。”这话就是故意贴着何然耳朵边说的,顾权鸢巴不得和何然在一起过一辈子。 何然没有回答,也许是刻意逃避,也许觉得说不定哪天就能回到自己的世界。 “你家应该,挺热闹的。”何然回了句。 顾权鸢立马接话:“以后有你在,会更热闹的。” 此时的何然眼角微微扬起,落在眼前的碎发也挡不住何然的笑意。 他见他笑,自己便也开心,步伐也越加轻快。 顾权鸢走到一间卧室前停下脚步。 “怎么了?” 安静片刻 “最重要的房间到了。”顾权鸢正经的说道。 第6章 这不是我的身体! 顾权鸢第一次去何然家里,第一眼就被他绿色的被褥、床帘等等给吸引,他想何然应该是喜欢这颜色,便默默记在心里。 第二次听到绿色,是顾权鸢想换发色的时候,何然玩笑着让他染绿毛,所以他又记下了何然喜欢绿色这件事。 高中的时候顾权鸢就与何然认识了,但何然不是“何然”。二人相遇在一个不算明媚的下午,何然在走廊冲向顾权鸢,想要“撞死”他。 “何然”当时的状态,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状态,都不理想,如果不是及时介入,也许那一瓶安眠药,早在高三的时候,就郁郁寡欢地生吞下去。 现实并不美好,何然和“何然”都觉得,也许自己并不适合“这个”世界。 所以新的大门在向他们招手,不论生死,都是新生。 房门吱呀呀的打开,迎面吹来阵阵“寒风”,满眼的绿色,何然惊呆了。 把何然接来后,顾权鸢便吩咐换新房间的颜色,想给他家的感觉。 “进来瞧瞧!”顾权鸢内心还有些小激动。 二人进屋,摆出一副领导考察的样子。 “怎么样,喜不喜欢,喜不喜欢!”顾权鸢一脸认真地看着何然。 “你这是要开牧场啊?奶牛们肯定喜欢!”何然不由自主地朝着顾权鸢损了两句。 “我记得你以前住的卧室都是绿色啊,你还让我染绿毛呢!” 何然还在前面走着,没有察觉到顾权鸢不甘的小表情。 “绿毛?哪儿的绿毛?” 整个世界仿佛因为这句话忽的变得安静。何然心想,自己真是脑残了,还能是哪儿的 他愕然反应过来,“哈哈,我不是那个意思啊。” 顾权鸢心里犯起嘀咕,什么意思他心里明白得很。但在没让对方彻底放下戒备前,只能傻傻端着。 “嗯我体毛很少,只能染的上头发,不信你看。”顾权鸢把手臂贴到何然眼前晃来晃去。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何然不禁在心里呜咽,妈的真该死!我竟然对着这么个纯情大男生开小车。 二人继续熟悉环境。 “走!”顾权鸢把何然一把拉到双人床上,试这床的软硬程度。 怪舒服的,二人一脸享受躺在被子上。光参观这个顾少爷的家,就快耗费一上午的时间。休息休息着实让人心生荡漾。 顾权鸢向何然身边凑近说:“想换身衣服吗?”顾权鸢怪怪的突然冒出一句话,转过脸,如狼似虎的看着何然。 何然觉得总不能一直穿着病号服在别人家里瞎溜达,便应声答应。 “这里有我能穿的衣服吗?” 顾权鸢提高了音调,“当然有!我的不就能穿” 说着就作势要起身去到衣帽间拿衣服,“就穿平常的休闲服咯?” 何然点点头,疑信参半的就要解开胸前的纽扣。 一颗两颗三颗若隐若现的,微微隆起的,粉嫩细腻的,如布丁一般丝滑、香甜可口。 余光一扫,顾权鸢已经拿好衣服在何然身旁站一会儿了。看男友换衣服的好机会怎么能耽搁呢,拿了几身衣服就立刻往回冲。 顾权鸢的眼神仿若饿狼见到迷失的小鹿,窥视着,一步步的,找准时机,就要进行扑食。从外到内,从上到下,都要舔食殆尽。 “有必要这么直勾勾的看我换衣服吗?我有的你不也有。”何然平淡的边说着边干练的拿过顾权鸢手里的衣服要换。 “那,那我也脱给你看,你能给我多看会儿吗?”顾权鸢眨巴着闪亮的双眼,小心又直接的脱口而出脑中所想的言语。 真是有够离谱的要求,看来是真的馋了,也难怪,这么久没见,两个月前也只是刚确认关系的程度。 看着现在的情形,再强调一遍,孩子真的要馋哭了(加个哭泣表情包)。 顾权鸢片刻不带停歇的一举脱掉自己的上衣,此时此刻的顾权鸢像极了变态。 何然看着顾权鸢的一系列操作,僵在原地,一时想不通有啥好看的,但该说不说这孩子总给人一种又傻又精明的感觉。 顾权鸢身材是妥妥的倒三角,比例刚好且不夸张。然而何然想想自己,小腹平平,一点儿肌肉不带,怎么优点全让这个顾权鸢给占了。 想着继续脱衣服。但当何然把病号服脱了后,低头一看! “我,我这哪来的腹肌啊?”大大的疑问震耳欲聋。穿越原来是这么穿的吗!一觉醒来还能带个腹肌奖励? 想想也不可能。 何然冲向衣帽间,半裸着上身,仔细的看向镜子中的自己。 茂密又乌黑的头发,没有色差的臂膀,体体毛也不翼而飞。 我原本因为夏天一直穿短袖上下班就色差分明的膀子呢?我的发缝呢?我 何然又凑向镜子,是自己的脸没错,但却好像化了妆,做了造型一般。 “这,这好像不是我的身体?” 何然空洞的看着镜子中的人,也空洞的看向站在门旁的顾权鸢。 不对劲,不对劲,何然在房间里抓耳挠腮的转来转去,顾权鸢的视线也跟着何然在房间里不停的绕啊绕。 难道是魂穿,身体不穿?那为什么这张脸和我现实中的脸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巧合?这不科学啊,明明穿越都是穿到一张帅脸身上。何然心里不由得巴巴了一大段,怎么想也不会这么巧。 “啊!”第四声的“啊”从何然口中发出,举起右手搭配竖起食指,何然似乎有了新的想法。 于是忿忿的又走进了衣帽间,一言不发直接锁门,脱下裤子开始检查下身。 “咚咚咚。”顾权鸢不解的敲门。 “何然?何然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咔嚓。”何然又走了出来。 “没事,我没事,我一点事都没有。”何然一脸苦相儿,苦瓜都没他脸苦,似乎结果怎样已经不言而喻。 真的和原本自己的身体不一样,所以我就是穿到了顾权鸢男友的身体里,我明确自己没有失忆,以前的照片也是人家小两口的合照?现在他还认为我是他失忆的白月光 何然觉得自己住在这里多少有些缺德,真心过意不去,像是诈骗一般。 “少爷,午餐准备好了。”仆人的声音打破现在凌乱的场面。 “知道了。”顾权鸢回道。 顾权鸢一脸淡定,拿起何然刚刚慌乱掉在地上的衣服,把t恤圈在一起整理好,就那么往呆呆的何然脑袋上一套,酱酱,穿上衣服的何然就崭新出炉了。何然也呆呆的看着顾权鸢给自己穿衣服。 可顾权鸢竟顺手又要去脱何然的裤子。 何然颤颤巍巍的及时抓住一边裤脚,“我可以,自己来。”一脱,一提,酱酱,穿着顾权鸢衣服的何然新鲜出炉。 顾权鸢骨架本来就偏大,自己穿着正好的衣服套在何然身上显得宽松许多,还能够清晰的看见他清冽性感的锁骨,以及若有若无的腰身与臀部,没有一个人能够不被穿搭舒适、看着干净又勾人的何然所迷惑。 这不就有一个明晃晃的案例摆在身边——口水都要“飞流直下三千尺”的顾权鸢。 “喂,这么饿吗!哈喇子都要把这里淹了。” “哦!是,饿了,对,饿了,我们下楼吃饭。”顾权鸢结结巴巴的说。 何然终究还是想和顾权鸢说清楚,但不是现在,他还需要了解更多! 第7章 你什么都不欠我! 午餐并没有什么胃口,即使是清淡的山珍海味,何然也习惯不起来。 二楼吃饭的地方不,应该称其为二楼的餐厅,餐桌很宽,又长,却只有寥寥几人在这里用餐。 看似不正经的顾权潇却和何然打了个招呼,何然也点头回应。 兄弟俩很像,不止长相,吃起饭来也都很是儒雅,顾权潇看起来文质彬彬,但是偏偏喜欢开玩笑,嘴碎得很,总招人烦,不过安静下来,好像又是另一回事儿。 顾权鸢又是看起来一副霸道样儿,平日里做事威风凛然,但爱人前的稚气和工作时的成熟模样可以来回交换,好脾气只在亲人面前流露,也只对何然百依百顺。 一年前,顾权鸢就因何然弃“恶”从良,性子自那以后再也没有那么火爆,转变成把事情藏在心窝里,该付出代价的,一定锱铢必较,慢慢地让其受尽折磨,比如触碰何然的人。 下午,顾权鸢带着何然出来买衣服。 平日都是派人送货上门,可何然想借着买衣服的缘由了解这里的环境,就这么出了门。 顾权鸢不知开的百万还是千万的豪车,穿梭在大街上,频频引人注目。 青川大街上相似的房屋构造、黑色的柏油马路、两侧长长的绿化带,与现实世界别无两样。 何然晕车的症状也和现实世界里的他别无二致,都穿越了,还摆脱不了这烦人的症状,晕出租车,晕公交车,就连高铁也能晕一晕,真回天乏术。 出发前,顾权鸢给了何然一台新手机,存了自己和江默的电话,以及两个陌生姓名的号码。而且专门安置定位系统,“监视”何然的一举一动。 何然询问两个陌生姓名是谁,顾权鸢只草草解释——我们的朋友,明天来看你。 由旋转门进到室内,顾权鸢凑到何然身边,带着他一起看各类衣服的展品,一路上,都是卑躬屈膝的服务员笑脸相迎。 琳琅满目的都是些看不懂的牌子、没上市的新品,然而不管什么牌子,价格都是一样的贵。 青川有名的服饰品牌方或是自主设计服装的名师,在产品上市前,都会先让上流社会的名家本人及其子女试穿、过目,毕竟最新的才是最潮流的,谁都不屑与比自己低任何一等的人穿上相似的服装,这样只会拉低自己的内涵和素养。 “开始。” 我们坐在沙发上,只听他一声令下。一位位模特便排着队从门旁走进来,像看秀一般,走着长长的梯队,个个还是和何然身材相像的男性,为的就是能够让买主身临其境,带入自己穿着衣装时的模样。 何然静若处子,颇为拘谨。 一波又一波的模特出现和消失在何然眼前,一杯茶水的功夫就结束了。 “有看中的吗?” 两人四目相对。 何然哪经历过这样的场面,以为买几件带牌子的新衣服换换就是高配,两件正装和五六身休闲服已经是夏天生活的标配,虽然看似普通,但普通在何然这里从来不是贬义词。 顾权鸢看出何然有些难为情。 “那,有不喜欢的吗?” 顾权鸢想一棒子打死,全都买下来。心里就两个结果,不喜欢——再看一波秀直到喜欢,喜欢——立刻全部买下。 何然缓缓走上前去,“就这个。”他指着一个穿着黑白相间的条纹t恤的男生同时回头争取着顾权鸢的建议。 顾权鸢一个眼神给到身旁的品牌经理,经理立马领会其意,不出几分钟,就带着一排拿着同款类型衣服的服务员来到何然面前,把衣服整齐有序的堆叠在二人身前。 “你们都下去。”顾权鸢冷冷的说道。 经理和服务员一并离开房间。 “我们开始试衣服。”顾权鸢兴奋的对何然说。 其实见何然在卧室换衣服时,顾权鸢就记下了大致的尺寸。肩有几分宽,腰有几分细,腿有几分粗,一一提前告知经理让其事先准备。 顾权鸢想为何然宽衣解带,悄悄走近何然。 此时,二人都能感受到彼此温热的呼吸。正当顾权鸢要慢慢撩起何然上衣的下摆,那诱人的细腰仿佛在向顾权鸢招手 于是 “咚!” 此时的顾权鸢好像听到了太奶的呼唤。 不料何然在顾权鸢一脸色样儿的要掀起自己衣服时,就十分无语并眼疾手快的朝顾权鸢头顶上狠狠锤了一拳。一个成年男子的拳头,可不是这么轻快。 只见顾权鸢低下头死死捂住脑袋,嘴里发出不可描述的声音:“我。” 随后楚楚可怜的看着何然:“你这是下死手啊!我差点听见我太奶叫我吃饭了!” “活该,让你随便掀我衣服。”何然用正义凛然的语气说。 “人家又不是故意的~”又是露出那个委屈巴巴的小样儿。 “别找借口嗷,试完赶紧回去。” 接下来就是咔咔一顿换,何然在试衣间里换,顾权鸢在试衣间外任劳任怨的递衣服。 一只手臂穿过帘子,伸出来拿衣服的时候,顾权鸢也要悄咪咪的摸上何然的小手一把。 摸上后那叫一个心满意足。 “就这几身,买多了我也还不清。”在试衣间里何然的声音闷闷的,无意间说出这么一句。 顾权鸢突然听到这么一句,“哗啦。”急切的拉开帘子,大喊“不是的!” 何然定住身子,衣服还半挂在身上没穿完,眼见着顾权鸢拉开了帘子。 “什么不是的?”虽被吓了一跳,还是淡定的穿好衣服,回问顾权鸢。 “不用还!这些都是我自愿的,不需要你还。” 何然没想到自己无意嘟囔的一句竟被顾权鸢听进去了,于是不断躲闪着顾权鸢的眼神。 顾权鸢上前步步紧逼,何然无措的向后退,背都要紧贴到了墙上。 “你说,你什么都不欠我,什么都不用还。”顾权鸢低沉着嗓音,眼神炙热的盯着何然。 “太太近了。”何然推搡着顾权鸢,脸偏向了另一侧。 顾权鸢一脸坚定的看着何然,像是在赌气。 “你说了我就不贴着你了。” 何然越迟疑,顾权鸢贴的就越近,还饶有韵味的看着何然开始涨红的脸蛋。 “说说说,我说。”何然一咬牙,说道:“我什么都不欠你,也也什么都不用还。” “这就对了嘛!”顾权鸢一腔满意的语气,拉着何然就往外走。何然一时脑子像宕机了一样,随着顾权鸢怎么拉。 顾权鸢出门对等候已久的经理说:“这些衣服都打包送到我那儿。”大拇指向后一指,便洋洋洒洒的要带着何然回家。 经理目送着二人离去,眼神颇为诡异。 拿出手机打字道:“姐妹们!顾家二少爷好像有新欢了!(哭泣)” 第8章 舆论大肆发酵,二人当面回应 整整一个下午,顾权鸢不是带着何然买衣服就是帮他挑鞋子,全身上下任何一个部位的“遮羞布”都不放过,论谁看到这场景都是羡煞旁人,这下好了,顾家二少爷张扬的带男友逛街的新闻直接冲上头版头条。 「震惊!顾家二少爷神秘男友惊现各大服装品牌现场」 热评:“不相信的呃请点赞。(哭泣)” 「豪门少爷与男友单独在试衣间亲热!」 热评:“在试衣间就开始了?(惊讶)” 「顾家二少爷男友是其高中同学,二人已相恋四年!」 热评:“我是他高中同学,他高中没谈过恋爱。(摸摸头)” 「神秘男友究竟是何身份?」 热评:“私生子。” 回复:“你又知道了?(流汗黄豆)” 「到底是真爱还是贪财?」 热评:“和有钱人谈恋爱就是贪财?无语!(鄙视你)” 「顾少爷男友竟是alpha!!!」 热评:“所以谁在上谁在下?(捂嘴笑)” 回复:“少爷,别看,是恶评。” 「神秘男友高清照片」 热评:“高清你玛呢。” 仅仅几小时的时间,各种舆论噱头在各大网络平台上大肆宣传。不相信的、质疑感情的,冲爆了顾权鸢的帐号私信。 何然在后座上睡得正香,这次逛街把他一年的走路步数都耗尽了,平常上下班还能骑一骑小电驴,工作之余也只是在很小的办公范围里走动,好几个月没走过这么久的路。 顾权鸢喜欢把手机关静音,现在外界的事情他根本不想搭理。只是透过后视镜甜蜜的看着何然睡得四仰八叉,眼睛里的小心心就要不断往外冒。 秋风徐徐,因为晕车,还开着点儿小窗,微风拂动何然额前的碎发,露出直翘的剑眉,正气又可爱。 顾权鸢开得慢悠悠的,生怕把何然晃醒。 不料前方突然冲出一行人,顾权鸢只能急刹,低声地说:“妈的。” “呜,怎么了?”何然揉搓着眼睛,仍是昏昏沉沉的。 那一行人绕到何然的车窗旁,敲打着窗户,把摄像机死死的抵在窗户缝处,誓死也要拍到何然的正脸,闪光灯一个接着一个的拍着,搞得何然没看清对方在干嘛就立刻捂上自己的双眼扭头。大街上的行人都在疑惑的看热闹。 顾权鸢见势立刻关上车窗关锁车门,何然一头雾水的看向顾权鸢。 “可能又出我的什么花边新闻了,想要围堵我们拿最新资讯。”顾权鸢边说着话边要打电话给网络平台总管想要先封锁消息,避免对何然产生二次伤害与造谣。 一边的记者们还在恐怖的敲打车窗,模模糊糊的听见他们在问一些问题。 “请问车内是您的现任男友吗?” “请问您的男友是alpha吗?” “请问神秘男友,你是因为钱才和顾少爷交往的吗?” “请您下车回答我们的问题。” 人流熙熙攘攘,一大堆问题接踵而至。何然打开手机,看到了推荐页面一系列的恶性发酵词条和言论。 “妈的,一群傻逼。”何然恶狠狠的说了句。 随后,握住门把手,抠动反锁纽,直接打开车门。那群记者不约而同往后退了几步,想要找到最佳角度进行拍摄。 “我说,你们娱乐记者一天到晚闲得蛋疼是!”何然坐在车边,声音震耳发聩,死死盯着记者们,吓得这群记者全都愣在原地,以为马上就要被何然抓着问斩。 这些记者从业这么多年,还没遇见过一个敢直面回应的人,也没听过“蛋疼”这种如此直白粗俗的说法,目瞪口呆的看着何然的同时也不忘录下这可以发酵成人身攻击的片段。 “没事还来拦车?有点职业操守没有?说我贪财?你们这群人还不是想拿着我们的图片和影像当作热点去卖!” 话音刚落,顾权鸢也下了车,站在记者面前。 一脸严肃的说:“何然确实是我正式交往的男友,我们真心相爱,希望各位理解。” “另外,非法拦截车辆是违法的,可以被拘留,希望各位悉知。” 说着,一群身着黑色西装的人便来到二人面前拦住众多记者,警车也到达现场进行“友好交流”。 顾权鸢关上了何然的车门,回到车上,开车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何然腰挺直,在车上做的十分板正,双手交叉抱在胸前。 小声嘟囔着:“谁跟你真心相爱啊,还何然是你正式交往的男友。”何然阴阳怪气的摇头晃脑,重复着顾权鸢在记者前说的话。 顾权鸢看着何然搞怪的小动作,崇拜的说道:“你刚才真an呐!我感动得‘泪牛满面’。你看我眼里的泪花。”顾权鸢指着自己的眼睛让何然看。 “好好开你的车,大!明!星!” 顾权鸢听着何然的声音,仿佛一切都是甜言蜜语,唇边的笑意也不可抑制的流露出来。 “回家咯~”顾权鸢轻快的说了声,脚踩油门,一会儿就进到车库。 “在车上等我一下。” 何然疑惑的看着顾权鸢熄火、下车、走到自己车窗边、一把拉开车门。 “恭迎何然小朋友回家。”语气恭恭敬敬。 “你也是真够腻的!”何然一脸嫌弃的回应顾权鸢,同时顾权鸢伸手护着何然的小脑袋瓜说:“我就是喜欢对你腻歪,我也就喜欢你。”顾权鸢用既挑逗又正经的语气说出自己的真心话,希望某个瞬间能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 何然转头,盯着顾权鸢不说话。 “今晚聊。”只撂下这么三个字。 镜头一转,顾权鸢还傻傻的呆在原地想今晚聊啥。 而何然已经要走进电梯。 “喂,大傻子,快进来。”何然按住电梯按钮,不让它关上。 “哦哦哦,来了来了。”顾权鸢紧赶慢赶的上前进了电梯。 两人并排站在电梯里。 只见顾权鸢又贱兮兮的靠近何然语气甜腻的说道:“春宵一刻值千金,今晚一起洗澡。” 第9章 难道是情劫? 今晚的天空是蓝红色的,像极了顾权鸢得知何然失踪后伤心迷惘的心情,平静又其实波涛汹涌。 何然趴在卧室窗边发呆,一一捋清内心一切的疑惑,岁月静好却充满烦恼。 而顾权鸢正在浴室里冲澡,双手撩起金色的发丝,调好水温,花洒里的水便哗啦啦的洒在地板上,润在顾权鸢姣好的身姿上,滑过寸寸肌肤。 “咔嚓。”顾权鸢裹着半块布就走了出来。 边掖着身下的浴巾,边说:“干嘛不跟我一块洗啊,本来浴池里的水都调试好了。” “哼,跟你洗?你不得把我吃干抹净啊,我又不傻。”何然闷闷的看着窗外回答。 顾权鸢不禁得意起来,原来他知道我想“吃”了他啊。 随后静悄悄的走近何然身边,陡然说道:“看什么呢,那么聚精会神。” 何然白眼都快翻出来了,扭头向他喊去,“没事别吓唬人成吗!” 戏剧性的一幕诞生,何然转头后,脸竟紧紧的贴在顾权鸢坚挺的八块腹肌上。 这下白眼真的翻透了。 何然一把推开顾权鸢,狠狠地说了句:“草!” 而当镜头转向顾权鸢时,只见他正洋洋得意的搔首弄姿,庆祝自己和何然良久以来的第二次贴贴,左跳跳,右蹦蹦。 此情此景,何然只想赶紧逃离现场。 于是他忿忿的走向浴室,开始洗漱。 水流冲走了身上的尘垢,却冲不掉内心的惶恐不安。 安静下来思考的何然,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为何会穿到一个与自己样貌相符的人身上,也不知道这次的经历会有多久,难道是情劫吗?一定要和一个男人扯上关系? 何然知道自己什么品性,任何人主动或者对他好,何然都会心生情愫,所以,即使是男生,何然也害怕自己迟早有一天会沦陷其中。更何况,顾权鸢确实对自己很好,除了有点幼稚,不管样貌还是身材也都令人垂涎。 何然越想越不对劲,怎么突然想这人的好了。他一个劲的让水浸湿在自己的头上,试图让自己清醒起来,因为他知道自己根本不属于这里,剪得快,理不乱。 何然兴致冲冲的要擦干身体,“靠,忘要浴巾了!”高涨的情绪突然变得踌躇满志。 他怯怯的拉开条门缝,露出淋湿的头发和带着水珠的左肩,“喂,那个给我条浴巾” 见半天没人答应,何然瞄上了床上顾权鸢的黑色浴巾。 左看右看也没顾权鸢的人影,便卯足劲的冲向窗边。 不料,顾权鸢刚从门口端着点心进来,就看到了眼前令人眼花缭乱的一幕。 何然拿着换下的衣服,飞一般的从顾权鸢眼前走过,一丝不挂,光不溜秋,细皮嫩肉,香滑可口,像锅里乱扑腾的活鱼,已走投无路。 顾权鸢几乎看光了何然,心里渐渐升起歹意,饿狼般的盯着在床边擦身的他。 而何然一心只有浴巾,根本没看见门旁的顾权鸢,急切的想在他来之前擦好身子。 “啊!谁?”何然惊呼。 屋子里的灯忽然熄灭,何然只穿着件上衣四处张望,眼神发直的想去找开关。 突然,一只大手从黑夜里袭来,戏谑地说道:“宝贝儿,当然是我啊。” 顾权鸢一把将何然扑倒,一手按住何然双手,轻抚他,眼神逐渐迷离,“妈的,真软啊。”不过一会,房间到处都充满了他散发的信息素。 何然眉头一皱,“我去,什么味道,臭死了!”他边挣扎边憋着气。 “顾权鸢,你他妈个变态!” “对啊,你才知道?” 眼见顾权鸢即将失去理智,何然实在憋不住气,脚一伸,猛将他踹倒在地上。 “呃”顾权鸢倒地,摸着自己被踹的地方,摆出一副痛苦样儿。 何然喘着粗气,流着一身汗,这澡算是白洗了。 “喂,清醒点了没?”何然问道。 顾权鸢猛地抬头,迷糊地看向何然,意识逐渐清醒。 “对不起,对不起何然,可能可能易感期提前了。”他缓缓站起来,走向床边的柜子,拉开抽屉,拿几张抑制贴,贴在后脖颈,又变得鲜活起来。 “你没事?”不明所以的何然有点担心他,也不知道易感期是什么,觉得可能又是a、b、o身上什么奇怪的特质。 草草收场后,顾权鸢坐在何然身边说:“你也不记得易感期是什么了?”温柔的顾权鸢又回来了,轻声细语的怕吓着何然。 “我是压根儿就不知道。”何然话里话外的透露着自己并非真正的“何然”。 顾权鸢直接解释道:“alpha有一段时间会变得很冲动,像是被性欲附身的野兽,浑身散发着勾引oga的信息素。” “就是刚刚那一阵恶臭?”何然满脸问号。 顾权鸢瞪大了双眼,“你怎么还嫌我臭啊!你再闻闻,你再闻闻。”他拉长着脖子仰头向何然靠去,又是要压倒何然的趋势。 “喂喂喂,现在没味儿啊,你给我起开!”何然双手紧缩在胸前,斜着脸向后仰去,推着顾权鸢的大胸肌。 何然见他没有起开的意思,闭着眼使劲朝他的方向推去,哪知顾权鸢顺水推舟,让何然骑在了自己身上,卡得严丝合缝。 “看,就是因为你处处勾引我,所以导致我易感期提前了。”顾权鸢说的头头是道,铮铮有词,搞得何然一时间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突然,何然仿佛感受到顾权鸢的坚挺。为了避免尴尬,何然只得迈开腿准备赶紧下去。 就在何然挪动的过程中,顾权鸢竟轻声呻吟:“唔嗯”脸颊还带着微红。 何然诧异的看向顾权鸢,“喂,叫你个大头鬼啊!” 随即坐在一旁说道:“自己去卫生间解决。” 顾权鸢低声说了个“哦~” 现在的顾权鸢像极了被家长数落一顿的淘气孩子,背影阴沉的走进卫生间自己处理起来。 何然躺倒在顾权鸢的床上,注目着天花板,羞耻的用一只臂膀挡住双眼,脸颊发烫。 “靠,真的超大啊。” 另一边,卫生间的空气正在逐渐沸腾、蔓延,随着呼吸声愈加粗重和顾权鸢脑中对何然的浮想联翩,不出五分钟,顾权鸢便结束战斗。 他从卫生间出来,还是一脸春风荡漾,快速贴到何然身旁。 何然已经睡在被窝里,等待那匹狼就位就立刻关灯睡觉。 不过 为何要跟他一起睡 “我说,你家这么大连个多余的卧室都没有?” “嗯对啊。”顾权鸢眼神飘忽不定。 “那连床多余的被子也没有?” 顾权鸢微笑着摇摇头,跟个拨浪鼓一样。 何然无奈的闭上眼睛,感觉自己问的话都很多余。 “那关灯睡觉。”何然已准备就绪,端正的躺在被窝里。 “你不是说今晚要聊一聊?” 顾权鸢脑子终于搭对了一根筋,何然差点忘了问正事。 “啊!对!我差点忘记。” 何然又笔直的坐了起来,盘坐对着床边的顾权鸢。问道:“嗯相处一天下来,你不觉得” “觉得什么?”顾权鸢有点不敢直面何然。 “就是,你不觉得我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吗?或者是说,我就完全不像自己,性格迥异敏感,脾气又差。”何然一口气说出一大段,看向顾权鸢时,他却是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 “原来以前你说的话,是这个意思啊。” 第10章 枕边闲聊 顾权鸢在青川高中认识何然后的一段时间里,何然总是很古怪的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如果有一天我变得不认识自己,变得不相信自己,希望你能告诉我,我就是何然,我已经不畏惧生死。」 「我觉得我们很久以前就是朋友,未来也是。」 「我的左脚踝上有一颗青色的圆形胎记。」可事实上,在这里的何然,脚踝上并没有胎记,顾权鸢一度以为何然做过激光治疗手术。 「我确实喜欢绿色,我也确实喜欢你。」这句话顾权鸢倒不认为古怪和莫名其妙,反而默默记在心里反复咀嚼。“嘿嘿,何然喜欢我,嘿嘿嘿”做梦都能笑醒。 - 顾权鸢不急不慢的在满脸问号的何然面前舒适的躺下,一只手靠在后脖颈,游刃有余的说道:“你以前对我说过,有一天,你会变得不相信自己。” “不知道的以为你穿梭过去和未来给我传话呢。” 何然心想,对啊,我就是穿越来的,但是谁能相信我是从另一个与这里完全迥异的世界穿越过来的啊。他表情逐渐扭曲,现在是有些理解阴暗爬行是什么心情了。 顾权鸢又盯住何然的脚踝,用手轻轻拉出何然盘着的一条腿,频频点头肯定,表达他内心极度的满意。 何然看着他傻不拉几的样儿,说:“有病啊,拉我腿干嘛?” 顾权鸢不经意间揉搓起何然的左脚踝,把腿拉到自己眼前,仔细观摩,感叹道:“你这胎记去除手术在哪儿做的,一点儿疤痕没有,还这么娇皮嫩肉的。” 空气瞬间凝固,何然听得一愣一愣的,“你说胎记?什么样的胎记?”何然确实一直有个胎记在左脚踝,但,现在这个身体上没有啊! “嗯就是,你没事会对我说,自己左脚踝有个青色圆形胎记。我一直纳闷你这腿上也没有啊,所以估摸着你是做过手术了。”顾权鸢明亮着自己的双眼,等待着何然给出肯定以及夸奖的答复。 “我,确,实,有!”何然嘴巴都惊得张大了,脑海里不断打印着自己胎记的模样,因为长在脚踝处,既不易看到,也总会被自己遗忘。他的脸上不仅带着惊讶,还有一丝丝惶恐。他觉得自己是个精神病,不然顾权鸢就是那个精神病。过去的何然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还是说,我就是何然,而我,真的失忆了! 山崩地裂,海枯石烂,一枝红杏出墙来,千树万树梨花开,何然脑子现在就是一团浆糊。 大脑宕机卡顿,只能先清理一些缓存。 待何然梳理好,开始新一轮发问。 「客里客气模式启动」 “请问阁下,我们高中相识相爱是吗?”(义正言辞) “准确来说,是高三结束后的假期。”(羞里羞气) “那么请问阁下,我们二人今年‘贵庚’呐?学业状态是?” “我19,你比我大一岁。不过,我们现在可都是上大学一年级嗷。”(一样大嗷,可不许说我比你小。) “真完蛋,穿个越还把自己穿缩水了!我忒。”(真不争气) 「现实情景模式开启」 “那我在这,有父母吗?”何然眼神里不禁透露出一丝渴望。 顾权鸢却哀婉的看着何然,“你母亲一个人把你抚养长大,但是不久前也去世了。” “哎,我真是到哪儿都是个扫把星呐。”他像是已经默许了一些结果,一副释然的样子。 - 何然出身农村,是家里第一个上大学的,没经验、没见识,摸鱼摸虾般的把大学四年读完,大三开始急切的想工作赚钱。 好像什么都还没做,就长大了。 哥哥成家后就离开了家庭,留下自己和父亲相依为命。 母亲在生他的时候难产去世,家里穷,连几张母亲年轻时的照片都没有。父亲一直供着自己上学,有自己引以为傲却入不敷出的鱼塘和田地,沉默寡言,不苟言笑,默默支持和支撑着自己。 何然记得父亲水性极好,最后却在自己养了半辈子的鱼塘里沉溺了。 他暗暗发誓要在工作后好好孝敬爸爸,却在自己找到人生第一份工作时得知父亲陨落的消息。 不知尸体漂了几天,泡了几天,只知是个“垂钓者”发现的。 当何然赶回来时,这个好面子爱染黑发的小老头已经变成了一盒灰白粉末。 这下人生真的没有任何寄托和牵挂让何然奋斗。 - 顾权鸢见何然表情黯淡无光,知道是伤心了,便不顾及什么肉不肉麻,起身上前一把将何然搂在怀里,让他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这是顾权鸢一直以来安慰人的方式。 何然一不留神就被顾权鸢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你”,不过刚说一个字就被顾权鸢直接打断。 “哎呀,抱一会儿嘛。”顾权鸢用着几乎撒娇的语气。 何然作势要推开他,又被顾权鸢死死按在怀里,“就一会儿,我想抱。”顾权鸢说什么都不肯放开何然,只想用这种方式安抚他,摸摸他后脑勺的呼噜毛,轻抚着他的后背。 何然像只爱发脾气的小猫似的,被迫圈在顾权鸢怀里,歪着脸赌气的靠在他肩上。 “怎么样,好点了吗?”顾权鸢轻声细语。 此时的何然真的被他安慰到了,不想直说,但又怕过意不去。 于是将额头埋在顾权鸢的肩窝处,小声的说了个“嗯。”当作是正面回应。 看着何然好些顾权鸢才肯撒开手,“咚”的一下把何然从怀里拔出来似的,摆正放好。 “那,如果我们现在都在上大学的话,你为什么没去上学?现在又不是假期。” “哈哈。”顾权鸢尴尬的躲避着何然的审问,眼珠子转得比风火轮还快。 他磕磕绊绊的回答道:“就是就是我用易感期请了几天假,哈哈,但没想到好像真的要到易感期了。”还摸了摸脖子上的抑制贴。 “你也是alpha,你以后也会有像我这样的时候,我多给你准备点抑制药和抑制贴,到时候记得用上。” 顾权鸢又紧接着说:“对了,别怪我没提醒你哦,我易感期的时候可不要随便靠近我哦!”他以既警告又开玩笑的语气,如嬉闹一般,难以让人信服。 可事实就是,顾权鸢是个体质极优的alpha,易感期时间更长,信息素对oga的诱惑力极强,同时自身遭到的反噬也更大,特别需要能够安抚自己的信息素。 所以,顾权鸢的易感期到来时,常常三管齐下,抑制药、抑制贴、抑制剂等通通用上,才能减轻身体上的痛苦以及内心的煎熬。 “易感期会很难受吗?什么感觉?像你刚刚精虫上脑那样儿?”何然云淡风轻的描述。 “嗯,确实会有这种现象,但是平常只要在期限来临之前及时吃药、贴抑制贴、严重点甚至打针,是可以有效阻止这种情况发生的。” 有效阻止这四个字很奇妙,所以 “所以,也会有阻止不了的情况?” “嗯,是的,因为这是,a与o的本能。” “所以,无法遏制的时候,也可以随便找个人做?”犀利的目光从何然眼中发出。 “嗯——,分人,但是,我顾权鸢发誓,一生只爱何然一人,绝对不和唔。”何然一手支撑在被子上,一手及时捂住顾权鸢的臭嘴。 “说这些你也真不嫌丢人!” 顾权鸢眼角微微上扬,抬起手轻轻握住何然的手腕,用力将他的手臂拉向自己,亲吻了何然捂在自己唇上的纤纤细手。 直挺挺的盯着何然说:“不丢人,我爱你。”话语缠绵,何然的手像触电一般,赶紧缩了回来。 “干嘛,这么大人还害羞啊。” 何然拽着被子就侧身背对着顾权鸢,用被子捂住半张脸,还直截了当的说了句:“滚蛋!” 顾权鸢见状内心甜蜜的笑了笑,也不记得端来给何然吃的点心了,二话不说就关掉身旁的灯,钻进了被窝里。 何然紧紧的裹着半床被子,严丝合缝不露一丝缝隙,可还是一副烦躁不安的样子。 他直接转过身,在黑夜中与顾权鸢面对面说:“最后一个问题!” “什么?”顾权鸢看着裹着厚厚被子的何然还捂着半张小脸,声音闷闷的和自己说话,别提多可爱了。 “你觉得——你觉得哎呀,就是——你觉得我傻吗?” 顾权鸢噗呲一下笑出了声。 “别笑,严肃点,我说正经的。”何然还有点着急,总有人说他傻,他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看起来很傻,他可不想和顾权鸢一个傻德行。 顾权鸢收住声,摸着何然软滑的头发,慢声轻语的说:“不傻,一点也不傻,有人说你傻是因为嫉妒你长得好看,生得聪明。” 何然超级满意这个答案,但丝毫不想放下自己的气势,于是说道:“哼,谢谢你。”又转身回去。 黑夜中,一人安稳的向着梦里驶去,一人却不安分起来,动手动脚,一分分、一寸寸的挪动身子,向挚爱靠近。 “我靠!别乱摸!” 第11章 信任的理由 清晨的阳光沿着窗边,爬进青绿的窗帘,穿过微凉的地面,照在温暖的被褥上。 二人正“香甜”的睡着懒觉,何然趴着,脑袋靠在顾权鸢的臂膀处,双臂张开成倒八字形,左手握拳挤在顾权鸢还印着拳头印儿的左脸上。两人中间似乎隔着刀山火海的距离,昨晚没少乱来。 顾权鸢动弹了几下,仍然闭着眼睛。揉揉鼻子,搓搓脸,半梦半醒的就要把枕在何然脸下的膀子圈起来,侧过身子,抱住何然,狠狠卡着何然的脖子。 何然被这动静搞醒了,生气得很,他觉得打扰他睡早觉的人,都!该!死! 可无奈,想要重拳出击之余,却发现身体根本动不了,被这家伙齐手齐脚的紧紧抱着。 “喂!”何然背对着顾权鸢,用手肘不断攻击他的肋骨。 “喂,你他妈锁我喉了!咳咳” 真是铁打的身子骨,这么久顾权鸢才有点清醒过来,还嘟囔着:“嗯?哪有耍猴?”他眼神迷离的看着周围,却一直不撒手。 “靠,顾权鸢!要喘不过气了” 顾权鸢突然才发现怀里还憋着个何然,猛的一下松开了臂膀,何然这才活过来。 何然平躺在床上,摊开四肢喘着粗气,瞪着他说:“我说,你有事儿没事啊,打扰我睡觉,还锁我喉。” “人家不是故意的啦,要不,你也锁我的。”他二话不说就要往何然身上凑,何然一把制止住他,面无表情的说:“那你大半夜对着我乱蹭也不是故意的?” 顾权鸢不淡定了,“啊?有吗?你没睡着啊?” “当然是被你蹭醒了,你个死!变!态!”说着就把边上的枕头朝着顾权鸢脸上毫不留情的砸去。 这下不仅左边脸留红印儿了,整张脸都变得灰头土脸的。 “咚咚咚。”响起了敲门声。二人一齐朝门的方向看去。 “少爷,您的两位朋友来找你们了。” “好,知道了。”顾权鸢回答道。 “朋友?是昨天在车上说的要来看我的朋友吗?手机里的那两个?” “嗯,对,快起来洗漱,等久了估计又要给我发神经。” 很快两人就收拾好下楼,两位朋友正坐在客厅等待。 顾权鸢走在前面,看见二人就“叙旧”起来,上去就要拥抱他们。 “快一周不见,可想死我了!”顺势就倒在楚海的怀里,楚海也是一脸嫌弃。 接着,又要去拥抱周知桉,可一下就被楚海伸出强壮的手臂给挡住了。 “喂!他是我哥!可不是你随便能抱的!”楚海言辞义正的说。 “哎呀,瞅你那小气样儿!是,知桉。”顾权鸢起哄似的看向周知桉。 周知桉没说话,只腼腆的笑了笑。 何然站在距离不远的楼梯口,看着这和谐的一幕竟有些害怕,不敢上前,因为他心里明白,这并不是他自己的朋友。从他眼里望去,周知桉是个看起来十分文静温柔的男生,带着副黑框眼镜,一看就是个学霸样儿。而楚海长得多些稚气、痞气,不比他哥成熟,也不像顾权鸢脸带凶相,紧紧靠着他哥,应该是很喜欢他哥哥,何然心里这么想。 他在楼梯口站了一会,发呆的看着这三人,周知桉歪头一望,看到何然,便走到他面前,用手语比划着:“你还记得我吗?” 何然并不懂他的意思,无助的看着他缓慢的动作,又无助的看向顾权鸢。 “我已经和他们说过你的情况了,所以他们就来看望你了。” 接着周知桉又结巴的说道:“真——真的不,不记得我们了吗?” 何然点点头,一脸歉意。 “何然几乎什么都不记得了,他现在也忘记以前学的手语了。” “何然,你连也不记得我了吗?我还想找你一块儿打球呢。”楚海从远处走来,边走边说着这段话,最后把手搭在顾权鸢肩上,有点难过的看着何然。 “对不起,你也,不记得了。”何然扣着手心,抱歉的说。 周知桉转头示意楚海,楚海立马会意,“哎呀,这么久不见了,走,咱两出去聊聊。”说着便拖着一脸茫然的顾权鸢向外走。 周知桉牵起何然的手,拉着他到客厅沙发上坐着。随后便从斜挎包的塑料袋里拿了本已经被烧去一大半的日记本出来,递给何然。 何然疑惑的看着他,指着自己说:“给我的?” 他坚定的点点头,让何然打开它。 随着日记本被一页页扒开。,何然的心也不经慌了起来。 上面残存的都是何然的字迹。 「你确实穿越了,相信自己。现在我在青」 「你以后也会,喜欢上顾」 「你确实是他们的朋友,不用怀疑。因为你会经历」 「你还有个高中朋友,叫」“叫”字都被看了半天才认出来,剩下都被烧掉了。 「妈妈自杀」 「相信顾权鸢,因」 「最后,一定不要去」 本来应该是满满一面的字,都被烧的差不多了,不过这让何然内心更加坚定起来,他想,也许他还会再穿越一次,到过去? 周知桉接着又拿出纸和笔,写道:“我在一个火盆里看到它,我知道是你一直会写的日记,不会轻易丢掉,就把盆踢掉,捡了出来。”然后,他把字摊在何然面前给他看。 何然接过纸,看了字,说道:“谢谢你,这确实是对我很重要的东西。”何然有些激动,上前拥抱了周知桉。因为这让他知道,周知桉和楚海以及那个大傻个儿,是他何然自己以前就认识的朋友,他也不用抱着歉意,扭扭捏捏接受他们的友谊。 另一边,楚海拽着顾权鸢出来聊天。 “诶诶诶,干嘛这么突然要聊天?” “我哥有话要找何然说。”楚海从容的说。 “什么话咱俩不能听?” “我哥说啥就是啥,你管得着嘛!” 在来这之前,周知桉就和楚海商量,如果他确定何然真的失忆,就把顾权鸢支出去,他有话要和何然一个人说。楚海也没多问,哥哥说什么都听。 “切,你俩现在倒是恩爱,不过,就你那烂脾气,你哥受得了?”顾权鸢调侃着说道。 “嘶——我以前确实不待见我哥,想想也真是不知好歹,那么对付我哥。”楚海心里不自觉心疼起来,表情也跟着难受。 “你看你那倒霉样儿,一提起你哥就腻腻歪歪的。” “你还敢说我,你对何然不也是,都不知道何然当年哪根经断了,竟然先追的你。” “哎呀,可不是嘛!”顾权鸢摆摆手,又得意又害臊,一副不要脸的样子。 时间差不多了,两人一打一闹的要回客厅,却看到了惊掉下巴的一幕。 第12章 新线索 看向屋内,周知桉正和何然温馨的抱在一起,顾权鸢和楚海都看傻眼了,就一会儿聊天的功夫,两人就如胶似漆的抱在一起。二人快步向前,走到他们双方身后,迅速扯开了对方。 一个撒娇式的说:“哥,你怎么能随便抱别人呢!” 一个撒泼式的说:“何然,你给我撒开!” 周知桉自然是温柔的用手语表示:“何然,不是别人。” 而何然却是暴躁的“啧”了一声,“你又想找打是!”说着拳头便要抬起来,恐怖如斯,顾权鸢都已经抱着头做好了挨打的准备。 “诶诶。”周知桉跑上来把何然的手劝下,何然见是知桉劝阻,便笑着放下手,笑眯眯的说:“开玩笑,哈哈,开玩笑呢,我怎么会这么粗鲁呢。” 顾权鸢一脸阴阳怪气的样子,夹着声音学着何然的话,“我怎么会这么粗鲁呢。” 何然很无奈,笑里藏刀的转头给顾权鸢来了个绝杀的眼神,顾权鸢便不敢放肆。 “他虽然失忆了,脾气倒是一点也没变哈。”楚海悄咪咪的靠着他哥耳畔说。 二人眼神一对,表示同意。 “中午留下来一起吃饭,庆祝何然康复以及咱们四个再次相聚,怎么样!”顾权鸢对着何然勾肩搭背,向哥弟俩提出邀请。 “当然好啊,我们好好聊聊天,顺便也能帮何然找找记忆。”楚海说。 四人喜笑颜开的便上了楼。 尽管来了挺多次,周知桉和楚海也还是会不自觉的感叹这气势恢宏的顾家,一楼客厅就快有六七米高,落地窗也十分的敞亮。现在楚、周的父母生意也越做越大,比高中刚组建家庭时富裕多了。 一经吩咐,仆人便开始准备四人的午餐。顾权潇最近因为父亲旅游,完全放手公司让他干一次,而累得焦头烂额,午饭基本不回来吃,而且江默也不在,他更没有按时回家的理由了。顾父也因怕单留江默在家,大儿子会蹬鼻子上脸欺负江默,于是也带着江默一块出行,并且加派了保护顾家的人手。 “诶,你俩现在就算是住一起来?”楚海扒拉着何然问。 何然回答道:“嗯。” “分开睡,一起睡?” “一起。” “一张床,两张床?” “他家还有两张床的屋?”何然疑惑不已。 “那他家肯唔!”顾权鸢一下捂住了楚海的嘴,冲着何然“嘿嘿”笑了笑就把他往前拽着走,心想,臭小子,差点坏我好事! 何然看着两人突然火急火燎的,向周知桉问去:“他俩要干嘛去?” 周知桉也一样不解的摇摇头。 到地方放开手,顾权鸢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先别说话,就是说,你小子当初因为打雷偷摸钻你哥被窝多少回了,你心里没点逼数啊,还敢拆我的台!!!” “我那是真怕,对比你,你这是赤裸裸的欺骗!” “真不想跟你废话,咱俩彼此彼此知道吗,你信不信我告诉你哥,嗯?” 两人像幼儿园小孩儿一样,对峙得脸都要贴一块儿了,还好后面两人到了楼上,顾权鸢和楚海才都不敢废话,生怕多说半句就露馅儿。 “少爷,饭菜做好了。”仆人说完就离开。 四人便纷纷坐上桌吃饭。 楚海礼貌的客气一下就开始狼吞虎咽起来,“大学生上完早八哪有不饿的!快吃!”他督促着三人吃饭。 顾权鸢开始给何然夹菜。 “吃!” “吃!” “吃!”顾权鸢把各式各样的菜一个劲儿的往何然碗里夹,大病初愈,就要吃点儿好的。 “吃你个头啊!”何然反驳道,想着,夹那么多菜,当自己饿死鬼啊。 顾权鸢忽然扭捏的来一句,“也不是不行。”然后就悄摸摸的用手挡在嘴巴右边,对何然说:“上面,还是,下面的?”眼睛还眨巴眨巴的要给何然来个暗号k。 何然真想一个大嘴巴子抽上去,可惜有朋友在场,实在不好意思,就忍了下来。 楚海都要吃完了,擦擦嘴开始要聊家常,“那件事,查得怎么样了?有结果吗?” 顾权鸢原本嬉皮笑脸的突然转变成严肃的模样,一提到何然失踪的事他就像应激了一样。他摇摇头,“所具有的线索根本不能支撑下一步的调查,摄像头拍到何然走进了一个巷子,但那巷子附近没有其余的探头,手机最后显现的位置也是那里,最后手机也不翼而飞了。” 何然最后进去的巷子不仅仅是一条死胡同那么简单,而是错综复杂又几乎一模一样的深巷,每个出口附近都人流涌动。因为时间久远,含有古韵,所以地方决定保留下来不久将开发成旅游景点,但在这之前因要先保留原始形态并没有进行现代化建设,所以连个摄像头也没有。 “查遍了各大医院、诊所,也没有丢失麻药、被偷麻药的情况。” 顾权鸢有些失落,他笃定何然不会自己失踪,所以很怕那个人或者那群人有一天再次把何然带走。 何然看着顾权鸢有些沉重,于是安慰道:“没事的,我不是回来了吗!你看我人好好的!” “说不定他们觉得我没什么价值了,就把我放回来了。”也说不定,是以前的何然自己想要自杀,何然暗暗的想到了一个自己都觉得不好的结果。 “带走你的人根本没向我们要过钱,我们一点信息也没收到过,当时,你身边只有我们。他们想要的,只有你!”顾权鸢斩钉截铁的说。 气氛一下子变得不安起来。 周知桉有点着急的比划着,“会不会是高中班里看过你日记的人,不然为什么把你的日记烧掉。” 范围似乎缩小了一圈,锁定在学校,主要集中在高中何然和周知桉的班级里。 “什么日记?”顾权鸢和楚海一同发出疑问。 “就是何然高中时候写的,我看到他有这个本子,但最后却发现被放在一个火盆里烧。”周知桉说。 何然虽不懂手语,但看这反应应该是在说日记的事。“日记被烧的已经不剩什么了,所以没什么线索。”何然并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穿越的事,简洁的拒绝了看日记的事。 “大概在7月底左右,在去何然家的路上,但也是个荒僻的地方,似乎没有摄像头。”周知桉努力的回忆着,不放过任何一点线索。 四人似乎找到了新的调查路线,打算假期之余就一起去何然家附近寻找摄像头。 “我和我哥下午还有课,就不多留了!”二人吃完饭就着急回学校。 “我叫人送你们,路还挺远的。”顾权鸢说。 “不用了,我还想跟我哥多待会呢!”楚海搂着周知桉春风满面的,周知桉在楚海怀里也大方的笑着。 最后二人悠悠的走下楼,楚海还向楼上喊着:“你们两个学校见!” 顾权鸢也喊了回去,“知道啦!” 二人在向门外走去的过程中,楚海若有所思,“哥,我以前是不是特讨人厌啊,还总欺负你。”他楚楚可怜的问,想着,打我也好,骂我也好,我只想要哥哥的原谅。 周知桉看着弟弟,摇摇头,用手语说道:“没关系,你是弟弟,现在你很好。” 楚海看到这回复后,立马双手一起搂紧哥哥,边走边用脸蹭着比自己矮半个头的哥哥,说:“哥,你真好~” 第13章 楚、周往事之初见 楚海和周知桉是重组家庭,高中时二人的父母相识相爱,很快就领证登记。 周知桉打小就很懂事,不哭不闹,体谅母亲对自己一直以来照顾的不易和支撑一个家庭的辛苦,所以,母亲对知桉透露自己有意中人时,知桉表示他并不介意,甚至支持妈妈寻求自己的爱情和归宿。 而另一边楚海的家庭不同,父母并不是和平离婚,而是不断的发生冲突、吵架,楚海小时候只能自己一个人躲在被窝里,不敢听刺耳的吵闹声。母亲最后一气之下离开了家里,即使楚海再怎么哭喊,也没有回头看他一眼。不知什么时候,父母就签好了离婚协议,楚海就再也没见过母亲。 楚海甚至将母亲离开的原因归咎于父亲身上,认为是他气走了妈妈,让自己从小就和别人不一样,是个没有妈妈和母爱的人。所以当楚爸与他商量和周妈一家人住在一起生活时,他极力反对,躲在屋里两天不吃也不喝。 但最后,还是妥协了,房子要被卖了,已经没有容身之所了。楚爸和周妈决定一起再凑些钱,合力买房,不过在那之前,只能先委屈点住在周妈家两室一厅一卫的出租屋里。 画面一转,楚爸正在周妈家门前紧张的整理衣服,穿的还是正经西装,手里提着两袋水果,后面跟着不屑一顾的楚海,还专门让他提着一箱牛奶。 “叮咚,叮咚。”楚爸按了两声门铃。 周妈笑脸相迎的开了门,身后站着知桉,说:“哎呦,快进来,快进来,带什么水果呀,真是的。” “这给孩子吃的,还有箱牛奶,快,小海。”楚爸示意小海把牛奶给哥哥。 楚海冷脸将牛奶直接放在地上。 “哎呀,这是楚海,你爸一直跟我提起你,长得真俊呐!”周妈套近乎似的说着话,希望楚海能开心点儿。 可见楚海不说话,周妈又把知桉拉了过来,“来来来,这是知桉。” “哎呦,小桉跟妈妈长得真像啊,一样俊俏!” 周知桉面对着两个“陌生人”,脸上挤出自然的微笑,竟流畅的说:“叔叔好!弟弟好!” 楚爸和周妈不可思议的看着对方,感到十分欣慰。 周知桉为了准备这次见面中打招呼的六个字,没日没夜的不知练习了多久,睡前练、睡醒练,只希望到时候不被自己结结巴巴的话语破坏了氛围。 楚爸又立马接上:“诶诶诶,小桉好,小桉好!”他看到孩子像是能够接受自己的样子,心里欣喜若狂。 但是身后楚海结冰一样的氛围,楚爸和周妈都没察觉到,在他眼里,这里的一切都令他感到虚伪、恶心。 四人坐上沙发,聊到了房间的问题。 “嗯小海啊,新房子还在装修,阿姨家呢,只有两间卧室,委屈你和知桉睡一间,可以吗?” 楚海不出声,只点头答应。 楚爸和周妈早在之前就商量过了,楚海不可能愿意和他爸睡一间,也更不可能和周妈睡一间,所以,两个孩子睡一间说不定才能勉强答应。因为楚爸家的房子好不容易谈了个好价钱,就立刻马不停蹄的卖了,新房子没个个把月肯定装修不出来,只能先住周妈家。 楚海也从翰林高中转至青川高中,和哥哥一起上下学。 二人下楼,拿上自己简单的行李往五楼搬,一共就两个行李箱两个包,随后就进卧室安置行李。 周知桉默默的跟在楚海身后,想要告知他衣服放哪,书放哪。周妈还特地买了个新书桌给楚海用。 “我睡床上还是地下?”楚海冷冷地问。 周知桉卧室里只有一个单人床,换双人床的话,桌子和衣柜又摆不下。于是打了个简单的地铺。 周知桉指了指床说:“床床上。”他有些紧张,一紧张又开始结巴起来。 楚海转头,用“异样”的眼光看了下周知桉,周知桉知道自己又出糗了便唯唯诺诺的低头静静站着。 “原来你真真的是结巴啊。”楚海模仿着他的语气,开玩笑般的说。 周知桉被这句话戳中了自卑的心,但仍然强装淡定。打开衣柜,指了指空荡的地方,又指了指书桌,表示完他可以使用的空间后就离开了卧室。 楚海好像感受到对方并不喜欢这个玩笑,但也无事于补。他好奇的看着周知桉书桌上堆着的厚厚的书山,抽了本基础入门手语书瞄了几眼,又随意的放回去。 躺在床上不经回忆起周知桉刚刚柔弱的样子,嘴角开始微微上扬,想着:“哼,真有意思。” 第14章 欺负你,没道理 楚海转校的原因不止是因为搬家,还有“恶意闹事、打伤他人”,所以被学校严重警告并且劝退。 不过楚海并非恶意伤人,原滋事方喜欢的姑娘,不喜欢他,迷恋楚海,他就直接将其叫至楼梯口,还叫来了那姑娘,想让她看看自己的威风。他不断恶意辱骂楚海,强调楚海原生家庭,是个没教养的东西,勾三搭四,勾引女生,制造着楚海的谣言,每骂一句还要有意看向自己喜欢的女孩,“耀武扬威”。 楚海不屑的看着身前扭来扭去的蛆虫,刚想要离开却被拉住了手腕,仅仅甩了下右臂,他就一个脚滑尖叫着滚下楼梯,左腿直接弯曲骨折,直嚷嚷着:“断了!断了!快叫老师!” 他父母找上学校,一直施压,没想到滋事方的父母还是在教育局工作,有人脉,有关系,不好惹。最后,三言两语就判定是楚海恶意打人,将其劝退。 - “知桉,小海,吃饭了。”周妈喊道。楚爸正帮着收拾碗筷,准备盛饭。 为了不生嫌隙,知桉特意和楚海坐在一起,营造出其乐融融的感觉。 “明天周一,小海正好要去学校报到,你们两个又都上高二,知桉就带着小海一起去学校,怎么样?”周妈乐呵的问道。 “好。”知桉默默的点头回应。 夏天的夜晚黑得很慢,又比白天凉爽很多,最适合人们散步闲聊。知桉以学习为由拒绝了妈妈和叔叔散步的邀请,楚海更是不想放过了解周知桉的机会,便也留下来。 周知桉进屋他也跟着进屋。 知桉在寂静和尴尬的氛围中选择埋头苦学,他明确的要考本市的大学,这样既不用多花路费,也好照顾妈妈。 楚海拖开书桌旁的椅子,往上一坐,就要把书包里的书拿出来,假意要看书。 但没过一会,就睡眼惺忪,他转头看着周知桉一副认真努力的样子,开始唏嘘起来。 “诶,你在年级排多少名?”楚海拿着笔不停戳着周知桉的肩膀,若无其事的问。 “3。” 排名数字一出,楚海表面当作满不在乎,可心里却是惊讶得很。要知道,青川高中可不是随便什么成绩就能上的,结果还在青川高中年级排名那么高,真是大神级别的人物了。但楚海脑子空空,并不知道考那么高的成绩能干什么,当然周知桉也不会理解楚海为什么要不认真学习、上课睡懒觉。 安静了会,楚海托着半边脸,直盯着周知桉的侧脸,他从来没见过哪个男生有这么浓长的睫毛,小巧的鼻子刚好托住方框眼镜,利落的黑色短发也显得整个人很干净。 周知桉被楚海盯得小脸蛋儿直发红发烫。 “你是beta?” “嗯。” “beta为什么这么香?”楚海凑近周知桉不停的闻着。 周知桉向另一边倒去,觉得楚海都要趴自己身上了,立马回应道:“洗——洗衣——粉。” 楚海这才停下刚才的行为,有些不知所措的趴回桌上,不停用笔在本子上写着:“小结巴,周知桉。”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戏弄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无意中想要接近他。只觉得他很令人好奇。 害怕对方认为自己好相处了,又开始刀子嘴行为。 “你干嘛不去特殊教育学校?你不是结巴吗?” 周知桉有些不明白楚海的脑回路,变了脸色的撕张便利贴写道:“我是结巴,不是哑巴,况且哑巴也可以去普通学校上学。”写完便甩到楚海面前。 楚海单单扫视了下纸条,拉长音说了个“哦”,意料之中的对话。 接下来一个月的时间里,楚海总是有事没事的找茬儿,有时好好说话有时恶言相向,像是精神分裂一样,搞得周知桉头疼脑热。 问他为什么这样,也不回答,让人摸不着头脑。 反正就是,欺负你,没道理。 第15章 谁干的! 楚海打人的事在青川高中传开了,没人为他辩解,即使是当时围观的同学,他们只认学校处罚的结果。 周知桉带着楚海去过学校一次后,之后的早晨,楚海就再也没和周知桉一起出发过,学校里不同班,也不主动见面,就算见面了楚海也装作不认识。 楚海和顾权鸢一个班,人人都知道顾家是什么大企业,天天豪车接送羡煞旁人。有人上赶着巴结他,有人觉得他是贵公子脾气差,有钱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在一个学校上学。 然而,事实上,顾权鸢从小就在私立贵族学校接受教育,厌倦了每日各家的暴发户、富二代没完没了的攀比,花着大把的钱让老师闭嘴、学校闭嘴的行为。同时,老爸严格要求老哥在学校有亮眼的学习成绩和竞赛奖杯,老哥一直严于律己,除了在学校受教育外,自己还要自学大量管理公司的知识,走上和老爸一样的大好前程。 这么累死累活的生活,是顾权潇的追求,但不是顾权鸢的。 顾权鸢显然不想掺和公司的事,也不想在没进社会前,就开始不断的竞争。于是在老爸开口前,就先要求去青川高中就读,保证成绩优异,所以顾权鸢学习起来看似吊儿郎当,但一直名列年级前五。 顾父本意想让顾权鸢和哥哥一起扶持公司,但顾权潇已有独当一面的趋势,便先不予以强求,再者他竟愿意学习,也是好的征兆。 何然和周知桉在一个班级,一直是年级排名里的万年老四,没变过,二人在高三前并无交集,何然甚至将周知桉当作竞争对手。 - 周三晚,周妈和楚爸又出门去散步。 门刚关上的不久,只听“咚”的一声,周知桉被楚海绊倒在地。 “呃。”周知桉趴在地上好一会儿没起来,十分痛苦的样子。 “至于吗?不就轻轻摔了一下,这都站不起来。”现在,周知桉在楚海眼里就是个懦弱的胆小鬼形象,他就是要看看,他到底什么时候能对自己有所反抗。 周知桉缓缓的从地板上爬起,拍拍校服上的灰尘,一瘸一拐的进了卧室。 楚海心想,切,又是闷不吭声。 哥哥从屋里出来,拿着换洗衣服走进浴室,紧锁浴室门,就好像当作一切都没发生。那么久的痛都忍过来了,也不差摔这一跤。 他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已经相处一个多月了,一点变熟悉的迹象也没有,在学校见面躲着自己,在家还一直欺负自己。他从闷热的浴室里出来,不停用毛巾擦拭着头发上的水珠,郁闷的打开客厅的电风扇吹着自己的头发。 等待吹干,心里发颤的打开卧室房门。 开门的一瞬间,楚海仿佛被眼前这个穿着一身白色衬衣的少年迷住了,像澄净的天空一般,没有一丝污点。 周知桉低着头整理自己的被褥,准备睡下。 “喂,大夏天的穿长膀长袖的你热不热啊!”楚海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玩着手机问道。 周知桉谨慎的看着楚海摇摇头。 楚海又开始不安分起来,“哎呀,把裤子脱了,我有短裤给你穿。” 不知什么时候楚海已经跳到了周知桉的地铺上,直接开始脱起了他的裤子,周知桉使劲的扯着自己的裤脚,说什么也不肯放手。“嗯嗯”的摇着头。 楚海就是不顾及周知桉的脸面,执意想让哥哥凉快些,奈何楚海力气极大,较劲的一用力,裤子就被扯了下来。 “哎呀,这不就凉快多了。” 话语戛然而止,楚海看着眼前这一幕说不出话了。 只见周知桉腿上青一块紫一块,纤弱的腿上却印满了暴力的痕迹。 楚海哑口无言,不敢相信,又掀起周知桉的上衣,是同样的情况。 “谁干的!”楚海暂时隐忍着怒火,不想吓到哥哥。 周知桉此时已经红润了眼眶,默默拿起边上的睡裤穿上,沉默不语,怕是多表达一句就要哭出来。 “我他妈问你谁干的!” 楚海之所以在学校一直不理睬他哥,只是因为害怕自己身上的污水祸及到他,即使他什么也没做,却已经成为公认有暴力倾向的人。但现在,自己都不舍得碰的人却被其他人欺负的满身是伤 周知桉开始抽泣起来,委屈的回忆着痛苦的过往,双手不停的抹去止不住的泪水,“呜呜你你们——为什么——都——都要——欺负我,我明明明明什么都没做。” 他磕磕绊绊的说出心里的委屈,一心想着,只因为自己是结巴,所以就要遭到别人的唾弃吗?为什么说不出话的时候要嘲笑我,知道我是结巴的时候就要合起伙儿来欺负我,明明自己什么都没有做。 看见周知桉哭了,楚海一下就坐不住了,慌里慌张的用手给他擦泪水。“哥,你别哭了,我我不是想欺负你。” 周知桉哭得更大声了,怎么止也止不住,即使他自己也想停下来。 楚海见状直接把哥哥抱在怀里,企图用父母对待孩子的安慰方式安慰他哥。 “哥,我就是想和你多说说话,你别哭了,我会找他们算账的,你别哭了。”楚海着急的说。 哭声渐渐变弱,埋在楚海胸前的周知桉缓缓抬起头,又摇摇头,让他不要闹事。 “可” 楚海看着知桉恳求的眼神,明白他不想给家里惹麻烦,犹豫之余,先稳住周知桉不安的心理。 但,这些欺负他哥的人,死定了!楚海心里默默想着。 “咚。”周妈、楚爸回来了。 楚海一把将周知桉用被子包裹起来,关了灯,上床假装睡觉。 周妈吱呀呀的打开两孩子的卧室门,对着楚爸小声的说:“睡着啦!”就悄悄离开了。 见没了动静,楚海又一把将被子打开,温柔的说:“别憋坏了。” 这时的楚海异常老实,也不说话,就静静的呆在哥哥身边。 周知桉酝酿着,好好擦擦眼泪鼻涕,正式的坐了起来,对着楚海说:“谢——谢。”谢谢他帮忙不让叔叔和妈妈发现自己不愉快的事。 可楚海并没有回应,到底是感谢还是后悔让自己知道这件事,等找到那些欺负他哥的兔崽子们,再下定论。 第16章 听好了,他是我哥! 第二天早上,楚海刚醒就发现他哥不见了,才五点半,他就火急火燎的起床去追他哥。 周知桉是知道自己昨晚哭得有些狠,早上眼睛肯定肿的跟鱼眼泡一样,所以早早出门怕被妈妈看到。 今日的知桉变得更加拘谨,戴了顶黑色帽子,一眼就被迟到进班级的张淮一盯见。谁让你穿得这么显眼,让人看不顺眼,这就是今天能够对他使用暴力的理由。 课间时间短得很,楚海现在连周知桉的班级都没找到,他想他要是早点知道这事就好了,哥也不用受那么大委屈了。 “铃铃铃铃铃——”上课铃响起,楚海只好先回班里呆着,一个月了,不仅和他哥的关系歪打没有正着,和同学也不能好好相处,自然没法问他们谁谁谁在哪个班。 “喂,下课去趟老地方。”张淮一坐在周知桉旁边,阴冷得意的笑着说。 周知桉仿佛已经感受到自己的腹部在隐隐作痛,像是麻药过了药效一般,整节课心不在焉,想着如何能够更好的忍住拳头的冲击力。他不敢反抗,因为一反抗就会带来更多的麻烦与霸凌,嘲笑和痛楚早已带走了他身上的勇气,周知桉也承认,自己确实是个胆小鬼。 下课了,张淮一直接搂住了周知桉要向外走。一旁的同学却起哄起来:“你俩不会谈恋爱了?天天都要单独相处一阵儿。”二人周围投来吃瓜群众惊奇的目光。 张淮一在班里是班长,为人伪善,同学都觉得他好相处又温柔。老师因为周知桉成绩好,特意将两个好学生安排坐在一起。可惜有一天被周知桉发现自己在校外聚众欺凌,周知桉就成为了张淮一下一个欺凌的猎物。 “嗯这还要看知桉同不同意呢。”张淮一宠溺的看着知桉,抛出正在追求周知桉的假象,笑意温柔的带着周知桉出去,一路装到废弃胡同里。经过楚海班里时,使了个眼色,楚海班里的两个跟班就追随了上去,自觉在拐角看守。 这一幕恰巧被正要起身去找周知桉的楚海看到,一路尾随,来到个满地杂草的死角,眼睁睁看着周知桉被带了进去。 张淮一把周知桉按在角落,从口袋里掏出布条,卷在自己手上,随时准备爽一爽。 看着角落里带着帽子双手抱头瑟瑟发抖的周知桉,他挑起他的帽檐,蹲下看了看他的神色,“噗”的一声笑了出来,“你不是嘴有问题吗?怎么现在眼睛也有问题了?” 周知桉静待着不动。 “你要是喜欢这么蹲着,你就别起来。”他不屑的说。 “嗯今天同学们说我们是情侣诶?我们是不是应该干点儿情侣该干的事?” 说罢,张淮一便拉开裤链,捏着周知桉的下巴,举到他的眼前。 “你看,都要呼之欲出了,你要负责啊。”张淮一像对待宠物般哄骗着他,alpha的信息素也迅速扩散漫延。 周知桉紧闭双唇,不停推搡想要摆脱现在的处境。张淮一却越等越不耐烦。“草!”一巴掌打在了周知桉脸上。 拐角处的楚海感受到了alpha的信息素,心急如焚,开始有了不好的联想。 “让开!”楚海本意不想打人。 站在拐角看守的两人死死堵住去路,但却认出来了楚海是班里的同学。 两个喽啰一边盯着楚海一边悄咪咪说:“这是不是那个一脚把人腿踢骨折的楚海啊?”互相点点头,知道自己不是楚海的对手,于是在楚海冲上来的那一刻,直接让出了道。 角落的周知桉正被张淮一拽着领子拎到眼前,楚海已经冲至他们身后,扯着张淮一右肩上去就给他脸上来了一拳,紧接着又把他贴到墙上,咬着牙朝着他腹部猛打了三拳。张淮一甚至还没来得及还手就倒在了地上,捂着肚子不停哀怨,嘴里的牙也被打掉一颗埋在了草堆里。 楚海发狠的说:“听好了!他是我哥!以后你再敢碰他一下,就不是倒在地上这么简单!”说完往他身上又狠踢一脚。 楚海喘着怒气,来到哥哥面前,“哥,哥,你没事?”见周知桉傻愣在原地,楚海又多晃了他两下。 周知桉又是只摇头,不诉苦。 楚海拉着哥哥的手,走出胡同,两个跟班见楚海走了,赶紧进去将他们的大哥送去医务室。 他们暂时没有回班级,而是一直拉着周知桉进了地下车库,一路上二人都没有讲话,到了没人的地方,楚海转身,低头开口。 “哥他刚刚是不是强吻你了?”楚海像被主人丢弃的失落小狗一样,轻声地问着。刚刚张淮一把周知桉拽起抵在墙角的一幕,被楚海误以为是二人在接吻,也不知阻止的是否及时,也不知双方会不会是自愿,他不敢多想,只知道自己现在心里很难受。 楚海紧张的等待着周知桉的答复,是死是活,就在一瞬。 “没——没有。”周知桉激动地否认。 听到这两个字的瞬间,楚海悬着的心算是四平八稳了,心情舒畅的说:“那就好,那就好。” “他他是欺负我的人。”一想到张淮一表里不一的面孔,周知桉心里就发怵,怎么也想不到弟弟会往那方面想。 楚海又坚定的看着哥哥的眼睛说:“以后有我在,他们不敢欺负你,有什么事你也一定要说出来,懂了吗?” “嗯。”周知桉点点头。 “还有哥,你身上有他的信息素,很臭像屎一样。”楚海发起了牢骚。 周知桉是beta,闻不出味道,但还是抬起胳膊闻了闻校服衣袖。 “我的信息素很香,我帮你覆盖一下?” 见周知桉没拒绝,楚海便释放了柠檬清香的信息素,包裹着哥哥。 快上课了,二人从楼梯口分开,一左一右的回去自己的教室。 突然,已经快到教室的楚海迅速折返,追到周知桉的教室,朝着周知桉笑容灿烂的大声喊了句:“哥!中午一起吃饭!”随即又立刻离开了这里。 他一直兴冲冲的跑着回了教室,留着有些发蒙的哥哥待在原地。 教室里又开始了议论纷纷的讨论,只因在他们眼里,楚海是出了名的校霸。 之后的日子里,确实没人敢再欺负周知桉。楚海被班主任叫去问话,但说出实情后,老师也表示理解。 楚海班主任也将事情告知了知桉的班主任李老师,李老师大惊失色,没想到平日里和善的好学生却是霸凌者。 虽然他总在班里强调没事别打扰他,摆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但这次他主动将周知桉叫了过来,知桉也一五一十的说明白,老师便再也不让二人在班里有所交集。 漫漫长夜,楚海晚上总是比他哥慢半小时到家,问他去哪了,就得意的回一句:“办大事!” 不出两个星期,那个张淮一就因神经衰弱等各种原因转学了。 第17章 逛超市 月黑风高,是杀人放火的好时机。 自己以前失踪的事,似乎并没有何然想得那么简单。一提起这件事顾权鸢就变得忧心忡忡,并且勒令禁止何然参与调查。 他以为自己现在能够完好无缺的回来就已经很好了,但在顾权鸢心里,危险并没有彻底解除。 所以 所以连青天白日去趟超市也要紧紧跟着,把何然当作三岁小孩一样,何然也表示无可奈何。 不过,这超市是真大啊,所有东西都应有尽有。 何然只是想看看这里的超市长什么样儿,顺便买点零食。嗯,对,只是顺便,毕竟花的不是自己的钱,不过,既然你愿意,我就不客气。 超市里不管是小到芝麻还是大到多功能出租屋,都是何然没见过的品牌。新奇感让他内心止不住的兴奋,尤其现在过着不愁吃不愁穿的日子,自己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幸福生活,就这么轻易实现了。 活在当下,确实没人能抵挡得住物质与金钱的诱惑,没准哪天就要回去过着无依无靠的生活。 管它什么道德感、罪恶感,人总不能一直pua自己有钱的时候不用、不好好享受生活,思想可以向上走,但人本身,可以待在让自己感到安逸的地方,这里,就是何然的舒适圈。 何然在旁边转悠,顾二少爷推着超市里的小推车,眼神追随着蹦跶的何然,像以前一样静静的守在他身后。 突然,何然站在一排方便面货架面前,脸都绿了。 “你,你,你,你们这怎么还有黄瓜味儿的方便面啊?这不花钱找罪受吗?”想想这味儿,何然就觉得窒息,脸都变得扭曲起来。 不料顾权鸢来了一句,“这是畅销款,我们这里的人都很喜欢吃黄瓜。” 何然甩甩头,打了个激灵,鸡皮疙瘩掉一地。 一看周围,黄瓜味的面包、、汽水、饼干,天哪,在这多待一小会儿,何然都觉得自己的灵魂被侵犯了。 “走走走,快走!”何然一脸膈应的找了些正常人口味的零食,往小推车里一放,就要拉着顾权鸢跑去结账。 可没走一会儿,就被人从身后叫住了。 “何然?”一人小心翼翼地在后面试探性的问着。 二人一齐扭头向后望去,何然看到的是完全陌生的面孔,于是无助地看向顾权鸢求助。 “你的朋友。”顾权鸢小声提示何然。 那人向何然面前走去,看清何然后,像是悬着的心放下一般,“我是黎瑾夕啊,我听说你失忆了,真的吗?” “嗯,不好意思,我谁也不记得了。”何然没有在快被烧掉的日记本上看到过与黎瑾夕同音的字样,不敢确认对方和自己的关系,语气十分客气。 “我上次去你家的时候,发现你家已经被封了,联系也联系不上你,以为你人间蒸发了!” 黎瑾夕带着着急的语气,时不时还会无意散发出oga甜甜的信息素。 何然想着,连自己家都知道在哪,关系应该不错,莫不是日记上的那位高中好友? 思考之余,黎瑾夕已经走到何然身旁,顾权鸢不自觉的警惕起来。 “可以给我你的联系方式吗?我还有很多话想跟你说。”黎瑾夕真挚的看着何然。 面对这样的请求,何然当然是直接给了联系方式赶紧结束这段陌生的对话。 黎瑾夕得到何然在chattg上的联系方式后,贴着何然绵绵的说道:“下次见。”对顾权鸢点头礼貌示意一番,就离开了超市。 “诶,你对黎瑾夕有印象吗?”何然看着黎瑾夕与另一男子挽手远去的背影问。 “当然啦,你俩高中那段时间总是一起放学回家。”他阴阳怪气的回答。一想到这事,顾权鸢就醋得胃酸。 “那是关系不错咯?”何然思考着。 “就那样儿。”顾权鸢一脸不对付的回答道。 两人去收银台,但并不见收银员。把买的东西放进一个入口,进行关闭扫描,最后金额就会显示在平台电脑上,顾权鸢随便点了几下电脑,人脸对上摄像头后,东西便都装好袋,可以离开。 “你们这里还挺先进!都是我没见过的东西,尤其刚刚那黄瓜味儿的方便面。” “我们这儿?你不是也住这一片?”顾权鸢疑惑起来。 何然知道自己说劈叉了,脑子里一直想着自己原本住的地方,一对比就有感而发。 “哈哈,我就是,我就是失忆了,脑子有点混乱。”何然三言两语就避开了这个话题。 顾权鸢一手拎着两个大袋子,和何然一起边聊边走向地下车库。 忽然,顾权鸢站定在车库入口,捂住了何然的口鼻。 何然不知道是怎么了,静静待着也不敢乱动。 “里面有人,信息素味道有些浓。”顾权鸢小声的靠在何然耳边说。 “嗯你轻点儿。” 听到这不凡的动静,二人都如雷贯耳般的愣在原地。随后,顾权鸢又放下手中的袋子,紧急捂住了何然的耳朵。 里面的人好像也听到了外面的声音,一会儿就没了动静。 浓郁的信息素涌入何然的鼻腔,不断刺激着何然的神经。可何然身体十分排斥这信息素,只觉得是垃圾的味道。 待到味道渐渐散去,何然拉下顾权鸢的手,盯着他说:“我又不是小孩儿,干嘛捂我耳朵。” 顾权鸢饶有趣味的说:“不是小孩儿?那你脸红什么?” 何然摸摸自己的脸,确实有些火热,提高音调反驳道:“我,我憋气憋的!” 撂下一句话就开门冲进了车库,顾权鸢也笑着紧随其后。 第18章 圈套 继上次何然在记者面前说了些所谓的粗俗之言以及顾权鸢承认与何然交往之后,何然已经算是青川市的半个红人了,却被顾权鸢金屋藏娇,让他先待在家里哪都别去。 手机上没事就有相关顾权鸢男友神秘身份的话题推荐,什么阴谋论、上位论,脑洞炸裂得很,何然屏蔽都屏蔽不了。 顾权鸢也去上课了,整整一周时间里,什么高尔夫、按摩、影院、私人飞机等等的一切,何然在这个家里都体验完了。 每天都是,一觉起来就是晌午,玩玩就是半夜,何然仿佛回到了上学时寒暑假的状态。顾权鸢家里是一点儿烟火气都没有,除了仆人,房屋都空荡荡的,顾家的大少爷也在离公司近的地方先住下了。 何然躺在床上思来想去,心里暗暗的决定还是去青川大学读一回书,他知道自己可能会为这次的决定后悔,但毕竟摆烂也摆不彻底,越摆还越心慌,所以,如果每天都能让自己充实起来,有点事干,那也未尝不可。 在寂静的房间里,温柔婉转的乐声从楼下传来,有些忧郁、伤感,像是在呼唤着何然的陪伴。 何然缓缓走下楼,注目着在客厅中央弹奏着钢琴的顾权鸢,浅金色的短发在落日余晖下显得异常好看,闪耀着光芒,何然不知何时已经陷入了顾权鸢的温柔乡。 顾权鸢的视线若即若离,随后直接锁定在远处何然的身上,似乎在说,这首曲是为你而弹。 乐声戛然而止,何然悠闲地走到顾权鸢面前,“有什么心事吗?弹的那么伤感。” “当然有啊,我喜欢的人现在不喜欢我,我能不伤感吗~”顾权鸢偷瞄着何然假意抹抹自己的眼泪,梨花带雨地抽泣两声。 “你这是指桑骂槐?”何然撇撇嘴心想,果然,这才是真实状态下的顾权鸢,刚刚那个披着日光浴的狼到底是谁? “喂,那个我想回学校。”何然吞吞吐吐的说出自己的请求,心里期待着肯定的答复。 刚才还在假装悲伤的顾权鸢突然变得正经起来,厉色道:“我不同意!” “为——什么?我都多大了,还要被你管着,你还真以为你是什么霸道总裁啊,搞什么强制爱?”何然扬声乱说一通,只想打击他,让顾权鸢少管着自己。 不过这家伙脑回路清奇,和别人的关注点根本不在一条线上,把何然急得捶胸顿足。 “你你想让我对你强制吗?” 顾权鸢的双手紧紧抓在何然的臂膀处,何然第一次在一个男人的眼神里看出对方对自己的渴求、渴盼、渴望。 下一秒,何然甩开顾权鸢的双手,将自己的手重重的拍在顾权鸢的脸颊两边,狠狠的摇晃起来。边摇边说,“我说你头脑能不能清醒一点儿啊,我跟你说正经事呢!”何然真的要欲哭无泪了。 顾权鸢又是一秒正经,“为什么非要去危险的地方呢?就不能好好待在这里吗?这里明明什么都有。” “学校算个屁的危险地方啊!你这是自作主张限制我的自由。是,对,我吃你的,穿你的,住你的,但你不能把我当成一个废物一样养着,我也是身不由己,我也不想来这个鬼地方!”何然变得有些情绪化,不受控制的发怒,不自觉的责怪别人。 “还有啊,虽然我挺社恐,但不至于连一点社交都没有,天天把我关在这里,保镖也不给我出去,我又不会逃跑。” 何然心烦意乱的吸气、吐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接着说,“我,我想说的是,你们这里不也是要靠学历吃饭吗?我既然考上了青川大学,我干嘛不上呢?一时的放松可以,但放松久了我就会变得不自在。” 也许这是当代人的通病,不好改,也治不了,只有自己赚到足够喘息的金钱时,才能让自己停一停、歇一歇。 “那,能答应我几个条件吗?”顾权鸢终于开口说话了。 “什么条件?”何然似乎看到了一丝曙光。 “一,不许拒绝我对你的追求;二,在外要说我是你男朋友;三,和我同居的时间至少要有半年。” “如果你答应,我绝对不再干涉你的自由,怎么样?”顾权鸢泰然自若的问。 何然思考一会,直接说道:“好,我答应你。”这样的条件对何然来说完全没有坏处,反而多了自由之身,何然觉得自己赚到了。 “好,那下周就去学校上课。” “这么快?”何然眨巴着闪亮的双眼眉开眼笑地问道。 顾权鸢肯定地点头。 “yes,下周上学去咯。”何然转身就蹦跶着跑上了楼,欢呼雀跃的要准备开学用的东西。 顾权鸢内心也欢呼雀跃着,用尽在掌握之中的眼神良久地盯着何然远去的背影。 心想:“终于,进套了。” 第19章 SSS级信息素! 何然如愿以偿的去上了青川大学,不过没有住宿,住宿费早早就被顾权鸢退了,还加入了一个摄影的社团,没想到黎瑾夕也在里面。 黎瑾夕新染了淡紫色的头发,打着眉钉,被头发盖住。身边一圈一圈的alpha围着他,整日逍遥快活。 他说,自己是劣性oga,信息素却是a级的,那些人之所以围着他,只因为自己姓黎,后面也不知道被多少五花八门的信息素注入过,自己只不过是黎家用来交易的筹码罢了。 他云淡风轻的说着一切,转脸又游刃有余的面对来到身前想要寻欢作乐的任何一个alpha,男女不限。 这是黎瑾夕在社团角落对何然说的话,非人尽皆知。 何然还没有理清这个世界里abo的相处法则,也许黎瑾夕的行为是正常现象,毕竟当时在车库里,也有人随意就酱酱酿酿。 夜晚,何然正趴在床上研读abo的身体构造、生理结构、信息素特征等书目,势必要研究透这些奇怪的东西。 顾权鸢下身裹着块浴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就走了出来。“在学校感觉怎么样?会有压力吗?” “没有,都挺简单的。”何然轻描淡写的说。 “不愧是青川高中的第一名啊,学起习来顺风顺水的。” “不敢当,不敢当。”何然最怕别人的恭维,连忙谦虚起来。 他看着第三本相关信息素级别的书,心生好奇,“顾权鸢,你信息素什么级别?” 顾权鸢暂停了手里的动作,想了一会儿,脱口而出:“sss。” 何然顺着信息素等级的阶梯,手指从书下一直滑到最上方,“最高的!”何然觉得不可思议,眼前的顾权鸢竟然是书下方标注的世界上唯二有sss级信息素之人的其中一个! 顾权鸢边穿衣服边不以为然的回复道:“嗯。” 有钱有势,长得帅,是个alpha,信息素还是sss级,天哪,这不就是电视剧里叠buff的主角吗?何然心想。 他不由追问道,“那你知道我是什么级别吗?” 顾权鸢却摇了下头,解释说,“一般在高中时的体检里,就会检测信息素等级,上传到学校的电脑学生用户端。” 可惜登上学校官网,何然也既不知道自己用户名,也不知道密码,以前的手机也丢了,什么信息都确认不了。 何然唉声叹气地在床上直打滚,真的太好奇自己信息素是什么级别的了。 顾权鸢看着头蒙在枕头上安静趴着的何然,手不自觉的上前抚摸他的后脖颈。 可刚碰触到,顾权鸢就以一个弹射状的弧线被踢飞出去。 何然也惊讶自己为什么会使出这么大劲,摸着脖子,反应了一阵儿,才去扶在地上哀叹肋骨之痛的顾权鸢。 “你你还好吗?我不是故意的哈,可能是你碰到我腺体了,就,就书上讲的那个东西。” 顾权鸢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捂着左腹,“咳咳,你看的倒还挺全。” 二人回到床上,说着就要关灯睡觉。 冷不丁的却听顾权鸢说:“你知道自己的信息素是什么味儿吗?” 何然无所谓的回答道:“我好像还闻不到。” “鸢尾花,很淡的那种。” “那你的呢?” “黄木香。” “黄木香?”何然疑惑不解。 “明明我闻到的是一股臭味。”想想就觉得刺鼻。 “那是因为你的身体还没接受我。”顾权鸢给出了答疑解惑的思路。 “还有啊,你怎么能天天嫌弃我臭呢?嗯?嗯?”顾权鸢小脾气上来了,一个劲儿的质问何然。 “还不是你天天在我旁边释放信息素,你还有理了?” 顾权鸢被怼得哑口无言。 “哦,对了。”顾权鸢恍然大悟般的抛出个话题。 “干嘛?” “明天爸妈回家,说要来看看你。” “什——么!”何然拖着长音,用充斥着难以置信得到语气朝着顾权鸢呐喊。整栋楼似乎都被何然的惊呼声震慑住,门外的绿植也要被吼得抖掉两片叶子。 “什么情况啊?怎么就突然回来了?你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你爸妈知道我们住一起吗?知道我是你什么人吗?我什么也没准备啊,连个见面的水果篮都没有啊。”何然仰天长啸。 “喂,你别装死啊,我问你话呢!” “喂————” 第20章 见父母 早上十点半,二十余辆黑色汽车在顾家大院外排着长龙,跟着为首的车辆蚂蚁搬家式的进入了地下车库。 保镖和仆人接到通知后早早的就进入了车库,迎接顾总和顾夫人的到来。 “欢迎顾总和夫人回家!”二人下车的一瞬间,整个地下车库响彻仆人们的欢迎词。 只见顾总和夫人穿着一身野外探险的迷彩服,疲惫和劳累写在了脸上,风尘仆仆地下了车。 “哎呦,老婆,累死我了。” “可不是嘛,在那大森林里绕那么久。” 说着,夫人指指后面的车辆,示意仆人们把带回来的东西都拿去分类。 几日不见踪影的顾权潇和小儿子顾权宇也在得知父母要回家的时候乖乖的待在客厅里等待。 刚上完课的顾权鸢和何然也赶了回来。 四人面面相觑,坐在沙发上。 顾权宇率先打破了这死寂的僵局,盯着何然好奇的问:“这位是我二嫂?” 顾权鸢和何然同坐在一个小沙发上,一个靠后,一个靠前,何然并着腿坐,看起来十分拘谨,顾权宇不敢咋咋唬唬说话,先客气的表态,怕吓着对方。 何然还在想,这顾权鸢脑子是不是真有什么毛病,那么多空位不坐,非要挨着自己坐,快挤死他了。顾权宇突然这么一问,还在左右挪动的何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嗯?啊!是,对,我是顾权鸢男朋友。”慌慌张张的回了一句。 顾权鸢简直一整个心花怒放,心想顾权宇这小子终于有点眼力见了。虽然是约定,但也能过过耳瘾了。 “嗯不过以后是不是也不一定哈,别这么着急认我。”何然微微皱着眉头摆了摆手。 旁边的顾权潇噗呲一下笑出了声,用明知故问般的语气说:“权鸢,你这是追到了,还是没追到啊?” 顾权鸢嘶的一声,“管好你自己,你现在连江默的一根头发都还没碰到!” 顾权潇沉默了天上一群乌鸦飞过 “行了,能不能催催爸妈啊,每次都要等半个多小时,我马上还有约会呢。”顾权宇发着牢骚。 虽然顾权宇是家里最小的儿子,但比这两个哥哥在恋爱方面得心应手多了,桃花不断,邀约不断,是个人见人爱的草莓oga,信息素也是s级的,不容小觑。 四人还在闲聊,只听“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顾总和顾夫人一并走了出来,江默紧随其后。 不知什么东西唰的一下从何然眼前飞过,大喊,“爸——妈——” 顾权宇一副乖宝贝儿的模样冲上前,给了他爸妈一个大大的拥抱,嘴里还说着:“我想死你们了。”甜甜的样子真是看呆了何然。 何然呆呆地看向顾权鸢,顾权鸢会意说道:“他一直这个死样儿,我都习惯了,就想早点儿去约会。” 不料,顾权潇也一个箭步飞了出去,在顾权宇和爸妈寒暄之时,快速扯开他,也是“爸——妈——”的拥抱上去,拥抱了大概一两秒,就迅速撇开他们。 重头戏来了。 顾权潇整个人都沸腾了起来,飞奔着向爸妈身后跑去,喊道,“江————默————”众人仿佛听见了回音,不出一会儿,顾权潇就挂在了江默的身上,像是许久未见主人的雪白萨摩耶,口水直流,“小鸟依人”的拥抱着江默。 江默沉默不语,等待着拥抱结束。 此时,顾权鸢和何然一并呆在了原地,“现在这个家,只有我们俩是正常人了吗?”顾权鸢傻傻的说。 不远处的顾母已经注意到了权鸢身旁的何然。 温柔的拉着顾父优雅的走到何然面前。 何然见到顾父、顾母的第一眼起,知性二字仿若就有了活生生的模版,顾父生得一双蓝瞳,顾母则为橙瞳,一切优点都被家里的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继承了去。 “你是权鸢的男朋友,哎呦,长得真好看呐!”顾母不由得感叹道。 可何然只以为是客套话,没放在心上,也客气得说,“阿姨才是一等一的漂亮呢,权鸢长得真是太像阿姨和叔叔了。” “哎呀,这小嘴真甜,真便宜我们家权鸢了,第一次就遇见这么好的恋人。”顾母喜滋滋的,撇撇手让顾父边上坐去。 “顾权鸢他没谈过恋爱?”何然一脸好奇。 “可不是嘛!我跟你说啊”顾母刚要急着开口,就仿佛看见一双带有激光射线的眼睛扫视过来。 顾权鸢用哀求的眼神,请求妈妈的小嘴先闭上一会儿。然而,顾母直接忽视了一旁的顾权鸢,拉着何然坐到沙发上。 “我跟你说啊,权鸢越长大越不愿意和别人在一起玩,到了高中连个朋友都没有,更别提恋爱了,我都以为他有什么情感障碍,结果找了心理医生来检查,结果却居然是叛逆。” 顾母无语的说着顾权鸢冷酷的过往,滔滔不绝,“幸好你愿意和他玩,他性格才越来越开朗,交起了朋友,不然呐,权鸢说不定要孤寡一辈子。” 顾权鸢终于听不下去了,“好啦,好啦,我在何然面前积攒的完美形象,都要被你吐槽干净啦!你还是赶紧对妹妹报备一下你已经到家了。”说着就拉走了何然,来到顾父面前。 “爸,这是何然。”顾权鸢用期待的眼神严肃介绍着。 顾父没什么表情,只是轻轻点头,“你妈认可,我也就认可。” 轻飘飘的两句,让现在的顾权鸢感觉得到了全世界的支持。 “谢谢爸。”他压抑着兴奋的心情淡定的说。 这一刻,顾权鸢好像已经想象到以后和何然在一起的幸福生活了,现在离与何然真正在一起,只差何然的“我愿意”。 他已经看到了婚礼殿堂里,二人痛哭流涕的说着相守到老的誓言,接吻、蜜月、宝宝 “爸妈,我先走了,我朋友还等着我呢,就不在家吃饭了。”顾权宇带上一副圆框无镜片的眼镜就朝着门外要离开,也拉回了顾权鸢的思绪。 “注意安全,早点回家。”顾母说。 “爸,妈,我还有事儿要和江默聊,你们先吃,我一会儿” 话还没说完,就被顾父截胡了。 “江默留下。”顾父肃声说道。 随后,江默就与顾父进了电梯,回到三楼办公室。 顾母也没办法,毕竟是所谓的“终生大事”。 顾权潇落寞的看着江默离去的身影,不明白为何父亲一直以来只对自己如此严格,明明自己已经很努力了。 画面一转,顾父已经坐在了办公椅上。 对着江默说:“我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第21章 我和你,一切皆有可能。 顾父假意让江默跟着自己去外地旅游,实则是引人耳目,派江默去调查何然的出身。怎奈顾母看起来十分喜欢这个何然,只能先出缓兵之计,暂时接纳他。 况且现在技术先进,有孩子的几率很大,孩子是优性alpha的概率也很大,毕竟二人良好的基因都摆在那。 江默请顾父打开已经上传到电脑桌面上的文件,准备一一讲解。 便肃然说道:“何然,现19岁,出生单亲家庭,户口上只有他和他的母亲,但其母亲已于今年5月左右自杀身亡在自己家中。何然从小到大成绩一直比较优异,直至高三时刻成绩可以说是相当出彩,高中、大学都和少爷在同一所学校,二人大概在高三时认识。”江默一五一十的说出自己调查到的情况。 但看着接下来的信息,他有些迟疑。 “不过” “不过什么?”顾父蹙起眉头。 “不过,奇怪的是,他的母亲一直以来从事的工作,薪资并不高,不足以支撑自己以及何然多年来的生活消费。而且,他母亲的账户自2036年以来一直有来历不明的巨额打款,查其源头,却是一个已经销户并且从前专门从事转移黑钱的账号。” “就这些了?” 江默摇头道:“何然还与黎氏企业的小儿子黎瑾夕有着来往。” 见汇报完毕,顾父便让他回去休息,并且继续调查何然失踪的原因,他不允许自己孩子将来的另一半有任何污点。 江默鞠了躬,向外走去,可顾父突然叫住他。 江默即刻顿住脚步,转身又毕恭毕敬的站定,听从差遣。 顾父抿了口香茶,一副欲说还休的模样,有些难为情。 “江默啊,你来家里也不少年了,也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我觉得,有些事呢,我想你还是要把握一些分寸的。” 江默静静地听着顾父语重心长的教诲。 “我想我想权潇对你是什么意思,你自己应该也能看得清楚。” 顾父低沉地咳嗽一声,“嗯可能以前你一直是他的保镖,让他产生了依赖感,是” “我明白了。”江默抢先在顾父没说完话前就表明了态度。 看着如穿云石山一样坚毅的面庞,顾父觉得自己是多虑了。 “好,你下去。” 江默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 江默是个孤儿,从小在福利院长大,沉默寡言不爱说话,院长就给他起个单字,名为默,而姓氏也是随的院长。 江院长为人善良,待江默视如己出,不料有一天,一群人在大家午睡时闯进了福利院,不分青红皂白的随意砍杀,一个劲的呵斥道:“藏哪了,快出来。”喊一次杀一个人,似乎是在做样子给谁看。 仅仅两个小时的时间,一个温馨、阳光的福利院,就变成了布满血腥味儿的人间炼狱。 然而,当时年仅14岁的江默因为讨厌午睡偷偷溜了出去,回来时,只剩满地拖拽的血痕和不知从哪里出来的顾父。 顾父带走了江默,给他家,管吃住,训练他,培养他,直到他成为一个全能型助手。顾父也十分欣赏他的胆识,还算年轻时,经常带着江默收拾各派的残枝败叶,没人敢招惹他。 大概至顾权潇快成年时,顾父将22岁年轻力壮的江默派去他身边,辅助其了解公司业务。 - 江默有些疲惫地轻扯开胸前的黑色领带,打开房门,却看到顾权潇面无表情的倚靠在墙边,双臂紧抱在胸前。 “有什么事吗,少爷?”江默关上门,眼神微微一沉,冷声说道。 顾权潇心里不服气,“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 江默神色淡然地接触着顾权潇的视线,“没事的话,我要休息了。”不给他一丝留下的机会。 看着语气愈加冷漠的他,顾权潇仿佛觉得自己一直以来的努力都不值一提,心里莫名生起一团团怒火。 他一把拉起站在门旁的江默,径直向屋内走去,将不明所以的江默狠狠按在床上,两人几乎扭打起来。 二人一般大的个头实力相近,可顾权潇从小就被逼迫着学习防身之术,自然略胜一筹。 他直视着被压在身下的江默,怒问道:“我爸是不是对你说什么了!” “没有。”江默简略的回道。 短短的两个字,却砭人肌骨,冷到了顾权潇心里。 顾权潇冷哼一声,“好,什么都没说是。”便狠盯着江默的白衬衫开始疯狂的撕扯。 江默面露难色,但还是泰然自若,冷静的阻止道:“停下!” “停下?怎么?怕了?我们不是有过一次吗?你还一直嚷嚷着舒服,难道你忘”顾权潇无休止的戏谑挖苦着江默。 可话还没说完,江默就挣脱开了顾权潇的束缚,重重一拳砸在了他的脸上,嘴角甚至渗出了血迹。 江默一时没控制住,知道自己下手重了,于心不忍的看着愣在床前的顾权潇的同时,还是决绝的说:“我们注定没有结果,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四年了,自从江默被父亲派来自己身边起,顾权潇就迷上了一年四季都沉稳冷静的江默。即使没有信息素的吸引,即使他一如既往的冷漠,他依旧深深的陷在江默冷峻不羁的眼窝里。他想过是时间因素导致他对江默产生依赖感,但他发现,当江默与其他人产生肢体接触时,他就会不自觉的心里窝火。 现在,竟然说是浪费时间? 顾权潇心里倔强得很,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也知道这绝对不是浪费时间。 “有没有结果,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我顾权潇,从始至终只喜欢你一个人,也只会喜欢你一个人。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我都会说服父亲。我也会努力管理好企业,让父亲早日认可我,认可我们,好吗?” 他恳切的说着一切,希望能够让面前的这个男人有所动摇。 可惜 在江默眼里,顾权潇仍然是个长不大的小孩,他只能当作听到了,当作不在意,也不给予回答,默默地离开他身边。 但在顾权潇心里,没回答就是没拒绝,他与江默,一切皆有可能。 第22章 吻。 最近似乎是雨季,阴雨连绵,应该是要降温了。 顾权鸢打着伞在教学楼下等着何然一起回家。 下课铃声响起,人群纷纷从教室里涌出来。大约五分钟,就看到穿着黑色卫衣的何然和黎瑾夕有说有笑的走出来。 何然似乎没有带伞,黎瑾夕得意地说他有,拿出包里的雨伞就要给何然打上。 这是顾权鸢视线所及看到的场景,他无所作为,只想静静看一会,暗中凝望二人。 何然注意到了不远处的顾权鸢,面露着冷色,个子在人群中十分亮眼,打着黑色的雨伞,一片肃穆。 此刻二人的时间仿佛冻结,视线对撞,互相注视着对方,人群已成为飘渺的虚影。 顾权鸢穿过各色各样的雨伞,大步来到何然身前,冷然道:“回家。”说着就牵起何然的手离开。 “我,我先走啦。”何然边走边回头对着愣在原地的黎瑾夕说。 黎瑾夕也只能无奈的摇头笑笑。 一把透明雨伞打至黎瑾夕头顶,一陌生男子悄然出现在黎瑾夕眼前,挑起眉眼问道:“一个人?” 黎瑾夕叹了口气,“是啊。” “走吗?” 二人会心一笑。 “走。” 只是几句简短的对话黎瑾夕就确定下了今天下午的行程。 顾权鸢一路上低着眉,一句话也不说。可想想还是惴惴不安。 “你和那个黎瑾夕,又走到一块了?”他压抑着心中的不快。 “嗯,我们在一个社团,他算是我在学校里交到的第一个朋友,还总带着我一起玩,对我很好。”何然脸上洋溢着温馨的笑容。 “那我对你不好?”顾权鸢瞪大了双眼,单纯的眼眸对上何然的视线,用着强硬的语气,别别扭扭的说。 何然转脸,淡然一笑,从容地呼了口气,“你对我肯定好啊,什么都给我,哪哪都照顾我,不是吗。” “那我和他,谁更好。”顾权鸢充满着期待。 “目前来说是你。”何然不想让他太得意忘形,话也不敢说得太满,最后也不想自己在这儿有舍不得的人存在。 何然害怕招人嫌话,天天走路上下学,顾权鸢也放弃坐车,要和何然黏在一起。 听了何然那句话的顾权鸢,眼神瞬间有了光,满脑子都是“是你”,心里暗生情愫,突然就拉着何然走进了旁边的露天小巷里。 狭窄的空间只够一把雨伞穿行,两人庞大的体格之间只有一拳不到的距离。 小雨淅淅沥沥的下着,小巷顶处的瓦片不断匀速地滴着水珠,“啪嗒,啪嗒,啪嗒”像极了二人同步的心跳。 顾权鸢的喘息声越来越急促,越来越深沉,何然看着异样的顾权鸢,皱着眉,推搡着他的腰间说:“干嘛挤在这儿啊?” 顾权鸢完全无心于何然现在说的话,只盯着他红润的唇瓣、无辜的黑眸,翘挺的鼻梁也十分完美,越看越心动。 “我可以,亲你吗?”顾权鸢小心翼翼的提出请求,渴望的看着何然。 “你又发什么神经!”何然小声呵斥,担心路过的行人看到。 同时动起身子,想要挣脱顾权鸢的压制。 可何然越是动弹,越是会磨蹭到那儿,让他欲罢不能,如饥似渴。 “呃别动了。”顾权鸢怕是要忍不住了,出声阻止何然。 何然似乎也感觉到了不对劲,二人双腿交叉着挤在巷口,幸好雨天行人都着急回家,不然光天化日下,一定会被认成变态。 “就,就一下。”何然妥协了,硬刚也打不过他,只能快点解决这件事。 他紧闭着眼睛,转过脸,示意顾权鸢亲在脸上。 顾权鸢凝视何然,视线定格在他白皙的皮肤上,慢慢的,一个香甜的吻印在了何然的脸颊,又伴随着湿漉漉的感觉。 湿漉漉的 何然震惊得瞳孔都放大了,“妈的,谁让你舔我了!”何然怒吼道,同时推开身前的顾权鸢。 “因为,太太香了。”顾权鸢眼神变得涣散,委屈的解释着原因,身上的信息素开始止不住得往外溢。 “你你信息素又漏了?”何然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个随意发情的顾权鸢。 拿过了他手中的伞,拉着他的手腕。 冷然道:“走,回家。” 第23章 社团聚餐 何然带着顾权鸢回家,让他冲个澡冷静一下,顾权鸢也乖乖听话就进去洗了。 他苦恼地坐在床上,口袋里的手机开始震动起来,咻咻咻得弹出信息。 何然一看,摄影社团里的人正在群里招呼大家晚上一起聚餐。 摄影社团部长:“都在一起认识一周了,大家晚上一起吃个饭!怎么样?”全体成员 成员1:“可以!” 成员9:“可以!” 摄影社团部长:“何然和黎瑾夕呢?”何然黎瑾夕 黎瑾夕:“我好像没时间,不好意思啦。” 此时的黎瑾夕正赤身躺在酒店的大床房里,无聊的吐着烟,冷冷地看着手机屏幕,浴室里传来淋水声。 何然犹豫了会,可盛情难却。 摄影社团部长:“何然来吗?可不能少了你啊(哭泣表情包),我听黎瑾夕说你可能喝了。” 过了两分钟。 何然:“我去。” 摄影社团部长:“好好好。” 黎瑾夕本以为以何然的性格,不会接受不熟悉的人的邀约,看着他也去,转念一想,改变了主意。 黎瑾夕:“我也去,我晚上又没事了。” 摄影社团部长:“okok。” 黎瑾夕坐卧枕前,掐灭手中的烟头,颇不耐烦地朝着面前的男人张开了双腿。 “快点解决,晚上还有事儿。” 随后房间里便充满了勾人的信息素。 - 顾权鸢虎头虎脑的从浴室里整齐穿戴着出来,耷拉着脑袋,像做错事了一样。 “我错了,以后,不随便舔你了。”顾权鸢直接道起歉来,心里还带着一丝不甘,但是说到做到,以后就真的不能再舔香香嫩嫩的何然了,呜呜呜。 何然仿佛拿出了家长的气派,“我不是怪你这个,是你在大街上竟然就直接开始释放信息素了,你难道不清楚自己信息素是什么级别吗?万一攻击诱惑到别人怎么办,你要对她们负责吗?”何然喋喋不休的说着心中的愤怒点。 顾权鸢立马回答,“对不起,你别生气了,我从现在开始就改正这个坏习惯。” “但但是,你太香了。”顾权鸢小声嘟囔着。 何然一个严肃的眼神扔过去,大大地“啧”了一声。 顾权鸢被吓得立正稍息站好。 “我一会儿出去吃饭,你别让仆人准备我的那份。” “和谁?” “摄影社团里的人。” “又有黎瑾夕?” 何然沉默了会儿,接着说道:“你放一百八十个心,我和他只是朋友,不会有朋友以外的关系,好吗。” 顾权鸢警惕的心一秒松懈了下来,他最信任何然说的话。 “哦!他们发定位了,我该出发了。”何然边看着手机边往门外走。 “要我送你吗?” “不用了,拜拜,我会早点回来的。”何然看着门里的顾权鸢,想让他安心点。 顾权鸢就这么依依不舍的盯着何然离开,在楼梯那目送完后,接着跑到屋里阳台不断张望何然离开的背影,最后,视线落回到手机定位系统上,看着他一步步穿过大小街道,直至运达酒店。 酒店? 顾权鸢越看越不对劲,怎么会是酒店,他止不住的开始猜想,吃饭地点一定是在酒店附近,吃饭地点一定是在酒店附近,他不断给自己洗脑,可定位精确的停在了酒店,五六分钟不动。 先前两个多月的失踪画面在顾权鸢脑海里重新上演,他恐惧着,害怕何然再遭袭击,再次消失。 于是全副武装,黑口罩,黑帽子,黑帽衫,一身黑色就准备投入到寻找何然的行动中。 此时的何然已经在酒店楼下等了五六分钟,终于看到黎瑾夕出来了。 “让你久等了我去!”黎瑾夕一个脚刹退开一米远。 “你身上哪儿来那么大的信息素味儿啊。”身为oga的黎瑾夕可不想因为别人身上alpha的味道而在何然面前失态,捂着鼻子拿出包里除去信息素的清新剂往何然身上一顿乱喷。 何然闻着自己身上,疑惑地回应:“我怎么没闻到,以前还感觉他信息素臭来着。” 黎瑾夕似乎明白了什么。 随后,二人准备出发前往餐厅。 夜色渐晚,这里每一天的夜晚都很绚丽多彩,坐在车里的何然这么觉得,拿出背包里社团的摄像机,对准角度,“咔嚓咔嚓”连拍数张。 “看来你真的很喜欢摄影啊?”黎瑾夕说。 “嗯,一直都很喜欢。” “我知道一个更漂亮的地方,特别适合拍照,下次带你去怎么样?” “好啊!”何然开始期待。 车子停在餐厅附近,下车后就跟着在门口等待的几个男生一齐进了包间。 菜已经上好了,大家都喜气洋洋的看着互相,部长招呼着大家吃菜。 酒也到了,部长是个酒蒙子,特别爱喝酒,尤其还喜欢劝酒。 “来来来,大家今晚多喝点,不醉不归啊!”说着就一杯烈酒下肚。 众人兴致高涨,也纷纷举起酒杯干下去。 “光喝酒多没意思啊,咱们玩点游戏!”一位红发大眼的女生带头说。 “玩啥?”众人一起问。 “嘿嘿,真心话大冒险。” 众人又一起“切——”,拖着长音。 但还是真香的玩了起来,拒绝真心话或者大冒险失败的人需要自罚两杯酒。女生是啤酒或者红酒,男生是白酒。那个提出玩游戏的女生还专门带了游戏用的卡牌。 空啤酒瓶在桌子中央缓缓转动,大家都开始不由自主得紧张起来。 321,瓶头对准部长停了下来。 “快快快,抽一张。”女生兴奋的说。 部长抽出一张真心话,上面写着,现在还是处吗? 部长读了出来,会心一笑,“当然不是啦——”有些“猥琐”的眯着眼睛看向众人。 大家瞬间调侃起了部长,“哎呦喂”、“喔唷”、“可以啊”等话语掺杂在一起,点燃了包间的氛围。 顾权鸢赶至酒店的时候,发现定位已经变了,舒了口气,准备原路返回。 但又开始沉思了,来都来了,就差这么点路,顺便就去看看何然玩得怎么样呗,顾权鸢心里的小九九驱使着他一路向何然所在的餐厅靠近。 进去后发现,餐厅里的服务员都认识他,热情的招待顾权鸢在餐厅里就坐,总经理也亲自出面,一前一后的监督餐饮质量。 何然所在的包间还在火热的进行游戏,俯卧撑的同时背上坐着个人、对手机里一个不经常联系的人表白、公主抱左边的人,有渣过别人吗?喜欢什么姿势 所有人都喝得面红耳赤、东倒西歪,只有何然和黎瑾夕还脸不红心不跳的板正坐在位置上。 “酒喝得差不多了,就还没转到过的人抽。”部长发话了,说一句还喝一口杯中的酒。 众人的眼神齐刷刷的落在何然和黎瑾夕身上,二人受宠若惊。 何然先抽了个真心话。“一共谈过几次恋爱?”何然念了出来。 “嗯1次。”何然尴尬的笑了笑,他心里苦啊,因为答应了顾权鸢的条件,而要毁掉自己的终身清白。 “那顾权鸢是你的初恋?”女生投来羡慕的眼光。 “是。” 众人惊讶,“哇——” “那你们怎么在一起的啊?”众人再次投来好奇的目光。 “这个就不在问题范围内了。”何然跳开了大家的视线。 大家失望的“啊”一声,“那下一个,黎瑾夕。” 黎瑾夕抽的大冒险,“和左边的人喝交杯酒。”何然和黎瑾夕视线对碰。 众人又是看戏的眼光,“喝!喝!喝!” “何然,就陪我喝一个,我罚酒喝两杯白的话肯定会吐死的。”黎瑾夕乞求着何然。 何然举起酒杯,笑着表示同意。 顾权鸢顺着定位的方向,已经来到了包间门口,听着里面的欢呼声,不经为何然交到了热情的朋友而高兴,除了那个黎瑾夕。 餐厅服务员从顾权鸢身旁经过,以恭敬的态度示好,送着餐后水果进入包间。 可透过缝隙,顾权鸢却喵到坐在门旁的何然与黎瑾夕喝着交杯酒,面朝门外的黎瑾夕看起来竟十分得意。 顾权鸢开始慌张起来,不知何时已经攥紧了拳头,又冷静的对自己说,只是 “靠!只是个屁!”顾权鸢保留着最后一丝理性,心脏扑通扑通的似乎要挣脱开表皮跳出来。 包间里安静了一会,顾权鸢也跟着安静了一会儿。 突然,包厢里又炸锅了。 只听包厢里传来阵阵的“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第24章 信息素的压迫 当下,顾权鸢已再无理智可言,怒气从脚底升至脑仁,肾上腺素迅速飙升,眼底竟掠过一丝杀意。 他夺门而入,巨大的声响令所有人的视线都投注在他身上。 顾权鸢怒瞪着懵圈的黎瑾夕。 sss级警告的信息素在此刻无法遏制、源源不断的往外溢出,餐厅里的oga瞬间瘫软在地,连alpha和beta都感受到了压迫感,接二连三的逃出餐厅。 “以前一直黏着何然就算了,现在他是我顾权鸢的男朋友,你他妈还碰!”顾权鸢怒不可竭的直视倒地的黎瑾夕,恨声道。 黎瑾夕变得脸色煞白,腿直发软,颤颤巍巍地向身后的空地挪动,而顾权鸢则步步紧逼。 何然刚反应过来,就上前拖拽住了顾权鸢的手腕。 现在的顾权鸢谁也不认,像块北方冬天的石头,顽固不化。 “顾权鸢?”何然以寻常音量叫着他,带着疑惑想让他停下。 可他一直不回话,不断走向黎瑾夕,黎瑾夕已被逼至墙角,与众不同的是,他同样用冷厉的眼神看着顾权鸢。 “喂,顾权鸢?”何然越发觉得不合常理,不停呼喊着他的名字,他手腕上的皮肤也不断变得炙热起来,全身发烫。 “顾!权!鸢!”何然嘶吼着,直接挡在了顾权鸢的身前。 “你怎么了?怎么这么烫?”何然既焦急又担心的问着。 顾权鸢见何然在自己眼前,眼神略有缓和,眼底的冰冷也稍纵即逝。 随后何然坚定的说:“回家!”便将一切都抛之脑后,牵着顾权鸢的手紧急向外奔去。 “你开车了没?” 顾权鸢难受地点点头,额头不断冒出汗珠。 何然搜罗着顾权鸢的口袋,拿出了车钥匙,解开锁,就要扶他上车。 顾权鸢忽然小声嘟囔起来。 “后座” “后座什么?” “后座上有东西给你” 何然看着顾权鸢明明很不舒服还要执意让自己看看后座的样子,焦急的心勉强先镇定下来,打开了后车门。 不料,他刚进去一条腿,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推了进去。 顾权鸢趁何然不注意把他扑倒在了后座上,与此同时后车门也被他一并关紧。 何然刚想发怒,顾权鸢就直接趴在了何然怀里,把头埋在他的肩颈处,一副狼狈的样子,喃喃的对何然说:“我难受” 他朝着何然的脖颈儿呼出热气,搞得何然心里直发痒,不过看他似乎都痛苦的站不起来,也就不追究什么了。 何然轻抚着顾权鸢宽大的后背,仍有意识的顾权鸢仿佛觉得自己得到了何然的认可,像做梦一样,能够静静地待在他的怀里。 于是,他又开始作妖了。 他肆无忌惮的咬上何然的脖子,意图留下万人可见的痕迹,宣示自己的主权。 何然竟感受到了如仇敌一般的撕咬,眼冒金星,心想就不该手软! 接着一拳头下去,“duang”的一声,打在顾权鸢的头上,差点魂飞魄散。 何然捂着脖子扬声道:“给你脸了是!就知道你没安什么好心,有这劲儿咬我就赶紧给我起来!” 他一直推搡着,感觉身上压着头三百斤的猪,压得他直喘不过气。 “别装死。” 何然也流起汗来,车里变得燥热,让他心烦意乱。 顾权鸢就是不回应。 气氛变得奇怪起来。 何然突然抬起顾权鸢的面颊,车里漆黑的视野把顾权鸢的脸色映照得面如死灰。 这下完蛋了! 何然急忙用尽全身力气甩开身上的顾权鸢,把他安放好在后座上。 顾权鸢晕了?!!! 何然手足无措的坐上驾驶座,摸瞎般的用脚寻找着什么。 脚刹脚刹,油门在哪?油门在哪?档位!档位! 何然心想这驾照真白学了,一直没钱买车,开车根本不熟练,抽屉里落灰的驾驶证就是一团废纸加上曝光的丑照。 他一脚油门竟挂成了倒车档,“嘭”的一声撞上后面的护栏,顾权鸢带着惯性差点滚到车座底下。 何然真的急了,一路飙车,但还是遵纪守法好公民,没有乱闯红灯。 他先是联系了江默,告知他顾权鸢现在的情况,让他找医生护士候着。因为自己也不知道顾权鸢到底怎么回事,只能让江默做好万全的准备,以防万一。 “就快到了顾权鸢,你千万别死啊!”何然试图唤醒顾权鸢的意识,一直对他讲着话。 车辆驶至门口,何然一个急刹在地上擦出弧形的黑色轮胎印。 江默大步奔至车旁,迅速打开后车门。 “快!”何然下车的同时大喊道。 但下一秒,顾权鸢却若无其事的自己走了出来。江默和何然都愣在原地,看着嘴唇发白的顾权鸢好好地站在车前。 他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表情,还调侃起何然来,“你车技也太差了,我都被你晃醒了。”然后,打打哈气,装作没事人一样,自己向卧室大步走去。 何然不信邪,紧跟了上去,边走边问他:“你真没事?” “嗯。” 顾权鸢越走越快。 “不是,怎么会呢,你刚刚都”何然很不理解的追问着,却被走至卧室门口突然转身的顾权鸢打断了话。 他用着冷冰冰的语气,眼神却满是纠结,对着何然说:“何然,我们今晚分开睡。” “为什么?” 何然不明缘由,一头雾水。 “你不是一直都挺嫌弃我吗?现在给你机会和我分开一会儿你又不愿意了。”顾权鸢低垂着眉眼,眼角噙着苦笑回应何然。 何然摇起头,语气从原本的从容不迫变得支支吾吾,“没有,我我没有”何然脑海里如看电影般过着自己和顾权鸢相处的画面,一帧一帧的确认自己是否有过真的嫌弃他 在何然否定的同时,顾权鸢一把关上了房门并且锁紧。 何然根本来不及阻止,就被拒绝在了门外。也不知道为什么,何然的心开始失落起来,眼神空洞的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江默收到了二少爷的信息,让他带走何然,他也领会了二少爷的意思,支走了等待的医生、护士,以及整栋楼里,还在待命的仆人们。 “走,先去其他房间。”江默用安慰的语气说。 何然不语,依旧傻愣在门口,犹豫着,思考着,彷徨着。 听门外似乎没了动静,扶着门框的顾权鸢再也忍耐不住,任由体内的信息素爆发、释放。 他冲向屋内,拿出特效抑制剂,颤抖着手,一针一针的注射进体内,连打三针,才勉强抑制住了痛苦的感受。这感觉就像体内有一百条缺水的鱼要跳出身体这个容器,去寻找水源一般,难以控制,难以压抑。 最高级别的信息素虽然能够在一定程度上震慑住大范围的人群,但是对承担这种信息素的人具有极大的反噬作用,需要特效药进行恢复,并且易感期的周期也会随之加长。 顾权鸢虚脱的坐在地上,倚靠在床边,又撕了张抑制贴,贴在脖子上,希望自己的信息素不要伤害到何然。 其实alpha的易感期,由与自己契合的oga的信息素来安抚,效果最好,家里为他匹配过,即使最高只有80的匹配度,也安排过来介绍给顾权鸢,可他打死也不愿意与陌生的,不管是男性还是女性oga进行交合。 更不想因为自己信息素强大的原因,就要和多人进行运动。 这样对别人来说是不负责,他自己也不想成为那样随便的人。 自从顾权鸢高二觉醒alpha这样的性征以及超高等级的信息素后,他除了帅气、聪明、富裕这几个优质标签外,又多加了个完美择偶对象的标签,越来越多的人希望成为他的伴侣,同时,越来越多的人将他作为饭后谈资。 他的一举一动都备受瞩目 第25章 我好像辜负了你对我的喜欢 “又把自己锁在卧室里了?”顾母一脸见怪不怪的样子迎面走来,不过即使自己拥有着s级的信息素,也难免会受到影响。 现在这个点,顾父和顾权潇仍然还在公司里忙碌。 何然看到顾母走来,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恳切的说:“阿姨,能开门让我进去吗?” 顾母无奈的摇摇头,“权鸢从来不让别人在易感期时接近他,备用钥匙早被他扔了,我们也没有办法。” “可是他现在很难受,不能让他一个人待着啊,万一”何然眼神里透露着慌张与不安,生怕顾权鸢出事。 “没事的,都好几次了,阿姨理解你的心情。大概明天下午,权鸢自己就会走出来。” 顾母说清楚顾权鸢的情况,让他别太担心,她知道何然现在无助的感受,毕竟自己当年也体会过。 顾权鸢第一次易感期时,除了顾父,全家人都像热锅上的蚂蚁,心急如焚。 他们亲眼看着顾权鸢着急忙慌地跑进了卧室,意识到是易感期时,紧急叫了医生,顾权鸢却把自己反锁在门里,喝声警告他们不要进来。 最后只能从门缝里递特效药进去,顾权鸢说自己没事了,他们才安下心。 一周后,医生检查他的信息素,才表示这些状况都是他的身体能够承受得了的正常现象。 “但是”顾母变得有些忧心忡忡。 “怎么了吗?”何然问道。 “但是,这次易感期释放的信息素似乎有些异常。”顾母的视线与江默对上,江默也点头表示不对劲。 “江默,明天再请医生来检查一下。”顾母吩咐他。 接着又对何然说:“何然,今晚就先在客房睡一晚,等明天权鸢身体情况稳定下来,你再和他聊聊。”顾母温柔的劝说着未来的“儿媳”。 何然只能先答应下来,跟着江默去客房。 现在,顾权鸢的卧室里一片死寂,只有月亮的微光在守护着他。 顾权鸢早已晕了过去,从第一次易感期到现在,他都饱受着相同的折磨,不知道晕过多少次了,仿佛这个信息素在挣扎着寻找什么,而好几天一无所获后,才又安分下来回到顾权鸢体内。 后半夜,走廊漆黑一团,何然坐在客房里一直没有合眼。 随着莫须有的引力,来到了顾权鸢的门外,坐在门旁。 “对不起,我不应该总打你的。” “对不起” 他觉得自己打人不对,也觉得自己因为顾权鸢的包容而有恃无恐不对,他好像觉得自己真的做错了什么,但却找不到直达答案的通道。 4点、5点、6点,直到天空中有了晨曦。 顾母穿着一身整齐的黑色西装准备去公司看看一晚上没回来的父子俩,开门却看到不远处蹲坐在权鸢卧室门口睡着的何然。 “何然?何然?”她轻拍着他,轻声的说。 “嗯?”何然昨晚就那么睡着了,睡眼迷离的听见有人在叫他,抬头一看是顾母,还奇怪顾母怎么来客房找他。 “你在门口睡了一夜?”顾母不可思议的问。 何然左看右看,才发现自己昨晚在这里睡着了,他自己也很惊讶。 于是慌张的解释道:“啊,没有没有,我就刚过来坐着。” 此时何然的腿脚还有些发麻,根本站不起来,只能坐着说话。 顾母看了看左手的钻石手表,着急的说:“阿姨还有事,先走了啊,你快起来,别着凉了。”说完就离开了这里。 何然昏头昏脑的对顾母做出再见的手势,见她真正离开,才痛苦的伸直了双腿,不断敲击它们,企图恢复知觉。 突然,顾权鸢的房门开了,可他打开门却见何然坐在地上敲着腿。 何然定住了,又瞬间激动的站了起来。 “你,你没事了吗?你怎么这么快” 说着,何然冷不丁的眼前一黑,瞳孔放大,止不住的晕眩感袭来,身体也站不住得向旁边倒去。 “诶!”顾权鸢一把接过要晕倒的何然,吓得直接抱起了他,向屋里走去。 何然还有意识,不停解释道:“我就是有点低血糖,你,你不用这样抱我。” 除了小时候被家人和亲戚抱过外,何然还是人生第一次被抱起来,像悬在空中一样,他怕自己掉下来,双手紧紧圈在顾权鸢脖子上。 顾权鸢游刃有余的将何然放在床上,有些严肃的问:“你在外面坐了多久?” 何然还是不敢说真话,避开了顾权鸢的视线,“就,就一小会儿。” “一小会儿能晕倒?”顾权鸢不经意间扬声。 “对不起。” 顾权鸢愣住了,他没想到何然会道歉。 “对不起” 何然低着头接着说这三个字,轻声慢语的嘟囔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顾权鸢诧异的用双手抬起何然的脑袋,何然却是一脸强颜欢笑的模样,鼻头都有些微红。 “对不起我好像,辜负了你对我的喜欢。” 第26章 解释与体会 何然没有喜欢过别人,更没有所谓的爱人来爱他,爱情对他来说很陌生、很抽象。 他认为自己天生与别人存在一种不可磨灭的距离感,表面看似亲近内心却隔着一望无际的大海。 所以,朋友少,却都是真真切切的朋友。 长大后,就连面对父亲也是这样。 小时候总要骑在父亲肩上,总要用石头剪刀布来决定今晚能不能背着自己走一段路。 记忆最清晰的是,月亮很圆很亮,像巨大的灯笼高高挂起,父亲背着自己走的那段路,就莫名加上了奇异的色彩。 但长大了,话就少了,虽然爱意不减,却被偷偷隐藏。 何然能说说话的,只剩朋友,只有在朋友面前,他才独当一面,才敢咋咋唬唬的展现自己的魅力。 对,他还牵挂着他的朋友 - 在门外睡了一夜,何然人是睡着了,脑子似乎没有停止思考。 “你别说对不起了,你又没做错什么,哎呦。”顾权鸢心疼不已,摸着何然细嫩的脸蛋儿,现在他倒是觉得是自己把何然欺负难过了。 何然心里愧疚,细细一想,顾权鸢对自己太好、太包容了,自己却一直嫌弃他。 “我不是那种讨厌你的嫌弃,就只是,一种调侃,不是讨厌。” “虽然平常拒绝你,嫌你臭,甚至打你,可能都是出自身体本能,但我真的不是那种讨厌你的嫌弃。” “我我就是啊我好像解释不清了怎么办?”何然愁眉苦脸的看向顾权鸢,希望他能理解自己什么意思。 他抓着昨晚顾权鸢说自己嫌弃他的那句话,解释个不停,就是不想让他觉得自己被讨厌了。 顾权鸢看着何然一个劲儿解释的可爱样儿,眼眸里闪烁的星光仿佛都能照亮整个宇宙了,脑袋又开始在外太空神游。 “你,你眼神怎么发直了?”何然奇怪的问着他。 顾权鸢突然回神,紧盯着何然。 “你说你不是讨厌我,那,是喜欢吗?” 何然愣愣地摇摇头。 此刻,顾权鸢的耳朵里似乎听到一道天雷劈下,劈碎了自己的心,掉在地上都成碎末了,拼都拼不起来。 可紧接着,何然又说:“我不知道。” 顾权鸢又立刻狼狈不堪的趴在地上一小撮一小撮的捡起心脏的粉末,心想:“还有机会,还有机会。” 顾权鸢大气一喘,吓得不轻。 “没关系,何然,慢慢来。你要知道,现在是我想要你的喜欢,不存在什么辜不辜负,我也不想强求你。但是,既然我们能在一起一次,就有第二次,我们以后一定会终成眷属的。” 顾权鸢温柔的回应着,不想让何然感受到任何压力,毕竟以前,何然追求自己的时候,自己的态度也十分冷淡,哎~ 他不禁感叹起来,当时的自己真不知好歹,脑子肯定是被“楚海”给踢了,他忿忿的回忆当初。 何然当下变得淡定了许多,他很感谢顾权鸢给自己时间思考,也同时希望,自己能游离一些,万一真的有感情了,就麻烦了。 “阿姨说,你大概下午出来,你怎么早上就出来了?”何然询问。 “我也不知道,原来都直接没意识的睡到下午,这次很快就醒了,还觉得神清气爽呢!”顾权鸢自己也觉得奇怪,不过也庆幸着自己的信息素似乎被什么东西牵制住了。 顾权鸢的视线落在何然身上一直挪不开。 随后,有些诧异地问:“你现在会控制自己的信息素了?” “嗯?我还不知道怎么控制,是身体使使劲就能有吗?”何然坐在床上,身体开始发力,五官都皱巴在一起使劲,像是在学武林秘籍。 顾权鸢的眼角都快放不下来了,笑意止不住的溢出。 “行了,你不用使劲儿,就自然点。” “自然点?”何然开始安静下来,凝神聚力。 不一会儿,阵阵清香从何然身上传来。 可何然只是体会到了一点,有种释放的感觉。 他还是闭着眼,静静感受着这个世界独一无二的信息素 香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到,好像能够听见轻轻的、绵绵的声音—— “你知道在alpha的易感期,随便散发催情的信息素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吗?” 第27章 你也很香 顾权鸢引诱着何然散发出信息素,也不全是为了自己想勾引他是,这不是想着信息素积攒太久会把何然憋坏了不是 顾权鸢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心里想的这段话,但是,管他呢,能和何然贴近,是他目前最大的心愿。 不过,从开门看见何然开始,顾权鸢就能感受到他的信息素了,进到房间里才消失,他才会奇奇怪怪的问何然是否已经会控制信息素了。 何然被顾权鸢突如其来的话语吓得瞪大了双眼,睁眼才发现他已经虎视眈眈的跪趴在何然眼前。 蓄势待发,还没等何然缓过神,一瞬就将他推倒在床。 “你骗我?”何然用审视的目光直视顾权鸢。 他却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我骗你什么了?只不过你信息素还挺识相的,知道现在是谈情说爱的好时机。” “谈你个大头鬼啊,我现在是对牛“谈情”还差不多!”何然有些怄气。 “你,你又凶我~”顾权鸢利用着何然刚才还是愧疚的心情,不断表现着自己柔弱的一面,企图得到一丝怜悯与关爱。 何然没辙了,总不能刚说不讨厌他就又开始对他拳打脚踢的。 见何然不说话,顾权鸢的视线开始下移,注意力放在了何然的脖颈上。 他轻抚着何然脖子上的吻痕,明知故问的说:“我咬的?” 何然只淡淡地回了个“嗯”。 “疼吗?” “有点” 何然想上手把顾权鸢放在脖颈处的手拿开,不料,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慢慢向上顺延,贴在顾权鸢自己的后脖颈上。 “给你摸摸我的脖子。”顾权鸢扬起嘴角笑着说。 何然干脆地回应,“不稀罕。” 可这炙热的触感,灼烧着何然的手,像是在传递热量,沿着手腕、手臂,直至跳个不停的心脏。表面平静冷峻的何然,此时也跟着顾权鸢的心,在不断骚动。 “虽然说了很多次了,但你,还是很香。”顾权鸢用真诚的目光说着这一切。 何然还是躲避了,转过了头,难免让顾权鸢心里有些失落。 可何然下一句却吞吞吐吐地说。 “你你也很香。” 泛红的耳朵和不断克制让自己不要脸红的表情,刺激着本就要兽性大发的顾权鸢。 “真的吗?你闻到了?”顾权鸢很惊喜。 何然轻声“嗯”了一下回应他。 顾权鸢忍不住的扭过何然的脑袋,让他正视着自己,自己又是缓缓的靠近,试探着何然的情绪。 也许,在这个过程里,何然有一个皱眉,顾权鸢就会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自觉起身。 但是何然没有。 顾权鸢轻轻撩起何然额头前的碎发,温柔的吻了上去,何然见状也闭起了自己的眼睛,整个人都紧绷起来。 “你怎么不反抗了?”顾权鸢打趣的说道。 何然竟一副认真的表情回答道:“怕又把你打晕了。” 天哪,顾权鸢心想,原来何然还觉得自己晕倒和被他打有关系,怎么这么傻啊! 于是解释道:“我在车上晕倒是因为易感期太难受了,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知道了吗?” 何然假意明白,心里却还是有个疙瘩,认为自己不应该下手那么重。 “何然” 顾权鸢轻声细语的喊着他的名字,不想强取豪夺,一直用柔和的眼神和语气争取他的同意。 二人的嘴唇越来越贴近,顾权鸢紧盯着何然饱满红润的唇瓣儿,而何然紧盯着顾权鸢蓝色透亮的双瞳。 他们心里异口同声:“好美。” 何然没有接过吻,不知道接吻是什么感觉,他紧张的屏住呼吸,心里酥酥麻麻的,又期待着第一次接吻的感受。 轻轻的一吻落在何然的唇上,明明蜻蜓点水,却如触电一般,像是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做的那些梦里就有过的感觉。 顾权鸢抬头,肆意释放自己的信息素,希望他能够好好的感受自己。 看着何然拘谨的表情,浓密的睫毛,他不禁用手抚摸起来,指尖所及之处,都会让何然的表情微颤一次。 真的忍不住了,顾权鸢心想。他的嘴唇上前紧紧贴合在何然的唇瓣儿上,忘我的吻着,不给何然喘息的机会。 他身子一耸,膝盖一提,不停磨蹭着中间。 耳朵、脸颊、脖颈,一处也不放过。 一只大手阻止着何然,让他别乱动。 何然发觉事情的走向有点奇怪,他只是想补偿一下自己对顾权鸢的拳打脚踢。 “停唔”可刚想说话,又被顾权鸢吻了上来。 “呃嗯”何然不经意间呻吟了出来。 他有些害怕了,可身前如野兽般舔食着自己的顾权鸢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哒哒哒”门外似乎响起了脚步声,不断靠近。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权鸢?何然?” 第28章 年轻真好 顾母回来了,路过客房没见到何然,轻试一下顾权鸢房门门锁,便断定两人待在一屋。 听见敲门声,何然脸都吓紫了,一脚踹开身前这个专心致志又亲又嘬的猛兽。 起身整理好衣服,就着急去开门。 “来了来了。”开门前还擦擦嘴,深呼吸,调整了下状态。 “咔嚓。”门开了。 何然笑脸盈盈的看着门前的顾母,“阿姨,有什么事吗?” 可扑面袭来的信息素直击顾母天灵盖,将她震慑在原地。 看向何然的同时,顾母眼角的余光已经捕捉到了远处横躺在床边的儿子,再加上这两种香气互相纠缠不清的信息素,顾母心领神会。 “喔唷,阿姨来得不是时候啊!”她带着懂的都懂的眼神,给何然使了个“清楚,明白”的眼色。 “不是,阿姨”何然想委婉的否定什么,怎奈这样凌乱的场景似乎真的解释不清。 “哎呀,阿姨懂的~” 顾母说完这句话就要离开这里,边走边摇头感叹,“年轻人就是有活力,都搞到床下了,哎呦——” 何然心情复杂的抽回看着顾母离开的视线,不料顾母又原路返回。 “你看我这记性,我来是想跟你们说,医生已经来值班了,赶紧上去检查一下身体嗷。” “哦,好好好,我马上就带权鸢去。”何然急忙回道。 说完,顾母又上楼了。 何然放下了悬着的心,向顾权鸢身旁走去。 顾权鸢刚坐起来,忍痛说道:“你下手就不能轻点吗?我可是你男朋友啊!”他用着可怜又犯贱的语气,递了个不解的眼神给何然。 何然反驳过去,“谁让你连那么大的敲门声都听不见,就知道亲亲亲!跟傻了一样!” “哎呦。”顾权鸢爬起来,扭扭腰。 走到何然身前,居心叵测的说:“你不是也挺舒服的嘛~都叫出声了。” “啧。” “啾。” 顾权鸢胆子越来越大了,趁何然不耐烦的时候上去就亲了口小嘴。 最后,得意洋洋的溜走,只剩暴跳如雷的何然傻站在床边。 - 顾权鸢跑上楼检查身体,何然紧随其后。 “奇怪了,这次的信息素好像已经稳定下来了,可以前都还要到下午才能平复啊。”医生摸着自己光滑的脑瓜,扫视、对比着以前和现在的检查结果,心生疑惑。 医生又有些难为情的问:“嗯请问少爷,从昨晚到刚刚有过有过那方面的行为吗?”毕竟是顾家少爷,医生说话自然比在外要委婉些。 顾权鸢瞟了一眼何然,何然横了一眼顾权鸢。 “alpha的信息素可以安抚我的吗?” “嘶”医生皱起了眉头,心想居然是alpha的。 “虽然没有这个案例,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不过,能安抚您信息素的人,信息素等级应该也是极高的。” 医生边说边到一旁的柜子里摸索着什么。 “来。”医生直接让何然坐到自己面前,要采集他的血样。 何然也默认了,乖乖被采血。 “好,等检查结果,到时候应该就知道原因了。”医生游刃有余的说。 “哦,还有啊,顾少爷你好像要注意一下自己左侧的肋骨了,嗯有些异常。”医生又是奇怪的样子盯着顾权鸢拍的片子。 何然听到这句话整个人都僵了,罪魁祸首竟在身边! 此时,忙绿一晚的顾父和顾权潇也回家了,顾母本以为二人出了什么事竟一夜未归,一大早上就去看望公司,结果只是顾权潇和几个大客户僵持了整整一晚才拿下他们,顾父怕其有压力,便借由处理公事,留下帮他。 顾权潇回来直接半死不活的冲进江默房间撒娇般说道:“默默~要抱抱~” 第29章 回忆的痛楚 将近一周的易感期,顾权鸢都没有去学校。 反倒是何然,不仅要去上课,还要花大把的时间喷清新剂,确认自己身上没有顾权鸢没日没夜释放的信息素。 明明已经稳定下来了,到了睡在一起的时候还是不安分的乱蹭。 何然在这几天时间里,一个一个的向当时在包厢里被顾权鸢信息素威慑住的社团成员表示歉意,尤其是黎瑾夕。 今天下午又是和黎瑾夕同一节校选课,进教室前他还在想,黎瑾夕今天说不定不会搭理他,可刚进门,就看到他满面春风的向何然招手。 “何然何然。”正当何然在坐满人的教室里寻找座位时,耳边响起了小而急促的呼唤声。 眼神交汇的那一秒,黎瑾夕示意他旁边有座位。 何然小步跑向他身旁坐下。 教室里满是低头戴耳机玩手机的人,这倒是和他上学时候的氛围很像,也有很多互相闲聊的,嘈杂声不断。 “黎瑾夕,对不起啊,那天晚上丢下你就跑了。”何然抱歉得说。 但黎瑾夕却是满不在意,“道什么歉呐,我那天晚上过得可刺激了。”说着还竖起了个大拇指,表示他体验感绝佳。 他自说自话,没注意到何然捉摸不透的表情,当他忽地瞥见何然时,赶紧收了收兴奋的情绪,“哈哈,哎呀——就是想让你别觉得对不起嘛,我一点事儿都没有。” 何然看着眼前活蹦乱跳的黎瑾夕,确实是像没事人一样。 “不过呢”黎瑾夕转念一想,又有了其他想法。 “怎么了吗?” “如果你真的觉得过意不去的话,就去我家玩一回。” “你家?远吗?” 何然确实是个不喜欢欠别人什么东西的人,也不希望和别人有自认为的矛盾点。嘴上犹豫些,其实内心已经有答案了。 黎瑾夕带着有些感叹的语气,“不远,下课就去怎么样?我也好久没回去了。” “嗯,行。”何然虽有些迟疑,但也不多过问,立刻答应下来。 连着课间差不多两小时的课,黎瑾夕睡了一个半小时。下课时还是何然叫醒的他。 “醒醒,去你家了。”何然摇晃着黎瑾夕。 他被晃得有点发懵,起来伸个懒腰,清醒的说:“走!” 听黎瑾夕的描述,他家离学校很近,十分钟步行就能到。但那里现在不是他的居所,他已经搬去黎家新给的宅院住好一阵了。 “你现在和顾权鸢住一起?”黎瑾夕低头走路,踢着地上的小石子,猝然冒出一句。 “嗯,是。” “你不记得你家在哪儿了?” 黎瑾夕走至上坡处的岔路口,停下来问何然。 “是的。”何然点点头。 其实当有人问起何然记不记得什么的时候,何然心里总会一颤,他不是真的失忆了,他有自己的记忆,却要一直对外撒谎是自己失忆,总有种背德感。 他不知道那个曾经的何然是死了还是 还是残留着意识,只是身体被自己完整清醒的意识给占据了。 黎瑾夕用手指向前方的岔路口,正对着他们的那条路,就是去往何然家的方向。 “但现在你家已经被封了,回不去了。”黎瑾夕眼神里有一丝失落。 何然向这陌生的方向望去,建在坡上的房屋他还没见过,还是家家坡前带个小门锁着的,进去才是两层的一家住户,街道上的杂草似乎很长时间没清理了,破败感袭面而来。 “走。”黎瑾夕转头示意。 两人走上左边的斜坡,去黎瑾夕家里。 到门口,黎瑾夕搜罗着口袋里的钥匙,不紧不慢。 “你都好久没来我家了,不知道这里的东西能不能让你想以前的事情。” 上个楼梯,黎瑾夕输入门锁密码,“滴滴”打开了房门。 门里印入眼帘的,全是用白布铺盖着的家具,好像是下定决心再也不会回来一样。 地板上落满了灰尘,甚至能踩出脚印儿。 有点霉味,甚至还有点臭味儿。 黎瑾夕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临时起意,没来得及打扫。 于是用手挥了挥在落日余晖下飘浮空中的灰尘,对何然说:“对不住啊,先进来看看。” 何然跟了进去,直接进了卧室。 因为黎瑾夕说,这是他们高中经常在一起写作业和吃泡面的地方。 “我们认识很久了。”何然内心感概的说。 “算上今年的话,算是认识四五年了。” 黎瑾夕回忆起往昔,“我初三时候才搬到这,阿姨也就是你妈妈,在附近便利店里打工,你没事总待在你妈身边,去过几次就认识了。” 何然坐在床边,看着黎瑾夕翻箱倒柜的找出了几张合照。 “喏。”黎瑾夕递给何然裱起来的相框。 青葱岁月,少年意气风发的样子,被定格在了相框里。黎瑾夕开怀大笑的搂着还有些拘谨的何然,那时,他们才初三。 “那是我们最开心的一段时间,之后,就很少见你笑过了。”拿完相框,又掀开了书桌上的防尘布。 这是他们高中一起写作业、吃饭的回忆,起码是在高三前。 “我妈总打我,我就跑去你家,当时你还总安慰我呢。” 何然不敢说话,也无话可说,就只是静静的听着黎瑾夕说着他们过往的美好回忆。 他还有些心疼黎瑾夕,家暴给一个孩子的成长带来的只有身体上的摧残和心理上阴影。 “你妈现在还会打你吗?”何然谨言问道,怕戳到他内心痛苦的往事。 黎瑾夕面露冷色,正视着何然说:“她死了。” 没有什么难过伤心可言,黎瑾夕只是觉得自己终于脱离了苦海,去到另一片相对开心点的领域。 “节哀顺变,黎瑾夕。”何然语无伦次了。 二人都陷入了沉寂,何然心想,早知道不问这句话了。黎瑾夕却是视线紧盯着垂头丧气的何然。 “何然” 二人对视。 “你以后能叫我瑾夕吗?你以前都这么叫我。”黎瑾夕用着温柔的语气。 现在想来,何然觉得,自己说的节哀,不仅是让他忘记以前被妈妈家暴的过往,还有让他对以前的何然说再见。 但是,他自己又有什么权力让黎瑾夕忘记以前的何然呢。 “瑾夕希望你以后能过得开心点儿。”他借过去好朋友的身份,希望他在以后的日子里真的能快乐。 黎瑾夕愣在床前,仿佛出了神,回味无穷。 第30章 身份谜团 晚霞悄悄爬上了天空的幕布,天色总是在将黑未黑时最令人心动。 屋里的氛围却随着天色变得黯淡、压抑。 愣头愣脑的黎瑾夕坐在了何然身边,仔细端详了一番,心想还是当初的模样,怎么现在就物是人非了呢。 他双手撑在床上,两腿大开,随意一放,脑袋仰起,向天哀叹。 “何然,你爸有来找你吗?” 何然大惊失色,指着自己,“我还有爸?” “当然啊,不然你怎么生出来的。” “我我爸是男性oga?” 二人同时对上视线,不是一般的诧异。 黎瑾夕急忙解释,“当然不是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要父母双方的结合才会有你嘛!” 何然松了口气,他看过书,知道女性里也有alpha,能让oga受孕,看的时候,自己的世界观也跟着开拓起来。 黎瑾夕同时也舒了口气,虽然是有女alpha和男oga相爱结合的例子,但也是极少,毕竟还有传统的性别界限,除了好奇玩几次,很少有人会有这样的爱好。 “我只知道,我有妈妈,但已经去世了不知道我还有个爸爸存在。” 何然有些好奇,在这个世界里的爸爸,会是什么样儿的。但他一定不爱自己,到现在也没找过自己。 “说了你别伤心啊。”黎瑾夕提前预警。 - 何然的母亲和父亲本是两情相悦,结婚后也都安分守己,孩子出生了,家里就更需要钱了。何母因为生孩子需要休产假,被公司以莫须有的缘由开除,本来这份工作就是何母力不能及凑巧缺人应聘上的,现在工作丢了,又需要钱,只能边干兼职边投简历。 何父的压力一下变大,一边面对领导的数落,一边面对家庭的负担。 最终,他堕落了。 何然两岁时,来自家公司学习的金小姐看上了29岁眉清目秀又气质成熟的何父,仅仅只是言语上的撩拨,何父便直接与她在外苟且。 在外还不够,家里也要。于是就被某一天安装摄像头保证孩子安全的何母发现。 离婚时他痛彻心扉的说着对不起母子俩,两天后就着手开上了新公司,坐上了总裁的位置。由于金小姐的大力支持,何氏企业也发展起来,成为青川市说得上名的企业。 何然快上初中时,已经许久未见的何父突然出现,拿着巨额的卡,要给何母,他哭着说自己一直都很愧疚,希望她能收下,给孩子和自己享受享受生活。 何母扇了他一巴掌,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可他一直死死纠缠,不收就不走,何母无奈,留下了卡,但从未使用。 - “这也算父亲吗?”何然恨恨地问。 “我们俩的父亲都只在乎利益,只因为他们是商人。”黎瑾夕变得消愁起来,自己现在的日子都是拜亲生父亲所赐,一边给着钱,一边交易着自己。 “但是,我想过一阵儿,你爸就会自己找上门来。”黎瑾夕颇为自信。 何然却不解,“为什么?” “因为你和顾家少爷的关系好啊,到时候他来找你,你就是人尽皆知的何氏企业的少爷了。” 何然并不想成为这种人的儿子,也不想当什么少爷。 他继续问道:“你知道我母亲为什么自杀吗?” 黎瑾夕摇摇头,“不知道,但是阿姨那时候做了尸检,调查和检查报告应该都在你家里。” “我家”何然有些摇摆不定。 “那我失踪前有什么异样吗?” 黎瑾夕思考了会,回答道:“没有啊,挺正常的。” 何然心里想去自己家看看,哦不,是想去“何然”的家看看。既然以前的自己在学校写过日记,说不定在那个家里,也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能带我去我家看看吗?”何然开口请求。 “可以啊,不过你失忆了,家里的密码应该也不记得了。” 何然犹豫再三,“没事,我就在外面看看也行。” 两人于是走出卧室,何然还不经意间被地板上盖着的一块儿白布绊了一脚,怕被黎瑾夕看到自己出糗就没出声。 何然一直没看手机,出教室后静音和震动忘记关了,顾权鸢打的电话、发的信息,一个也没看到。 同时,顾权鸢正紧盯着手机上的定位系统,从顾家急速驶来。 黎瑾夕家和何然家距离一共不出几百米,一会儿就到了。 这条坡上到了饭点竟一个人也没有,多少有些诡异。 月亮若隐若现,亮着微光,两人站在黑黢黢的房屋外,屋里的帘子都被拉了起来,好像是绿色的,何然喜欢的颜色。 “我以前是幸福的吗?”何然怅然若失的望着阶梯前上锈开裂的门锁,发起了呆。 “小心!” 黎瑾夕在刹那间冲上前护住了何然。 何然被吓了一跳,只见一个长相凶狠的成年男子持刀向着何然挥舞过来,黎瑾夕立刻挡住了他,手臂被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何然惊讶的看着黎瑾夕流血的手臂,怒火中烧,瞪向持刀男子,就要与他争斗。 “妈的,站住!” 只见持刀男子想要下坡逃跑的样子,何然直接冲到他身后,一脚飞踢,让男子从坡上滚至平地,可他顽强得很,刚摔至平地就起身接着跑。 何然见追不上,原路返回,赶紧查看黎瑾夕的伤势。 “快快快,去医院!”何然心急如焚。 “这,这哪里有医院啊?” 看着何然着急的样子,黎瑾夕竟然笑了出来。 “你笑个屁啊,流这么多血还笑!”何然厉声呵斥。 抓着黎瑾夕就要去找附近的医院,黎瑾夕指了指旁边,一家私立诊所就在眼前。 虽然何然觉得去正规医院更好,但黎瑾夕表示无所谓,进去就直接让医生麻醉缝合。 何然在外焦急等待,可很快,黎瑾夕就带着纱布出来了。 “记得两到三天后换一次药,十四天后来拆线。”医生嘱咐黎瑾夕,并且把药给他。 “对不起,我不应该要去我家的,不然,不然你就不会受伤了。这可怎么办啊,肯定要留疤了。”何然郑重道歉。 然而,黎瑾夕却逗趣般安慰着何然,“什么怎么办啊,就只是休息几天而已,很快就好了,而且我正好想在手臂上纹个好看的纹身,现在终于有理由咯。” “你别开玩笑了”何然愁眉苦脸的说。 二人走出诊所,何然还时不时的关注着黎瑾夕的手臂。 三言两语间,满头大汗的顾权鸢乍地出现在两人眼前。 喝声道:“我不是说不让你来这里吗!” 第31章 蹊跷 车辆在亮满路灯的道路上匀速行驶,顾权鸢脸色严肃的开着车,脑子里乱糟糟的。 他努力化解心底的不安,思前想后,待整理好慌乱的情绪,冷肃地说了两个字:“说。” 何然倒是很平静,怕晕车的他一直在副驾驶上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行人、绿植。 刚刚他还一脸惊讶的好奇顾权鸢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现在想想,应该是在自己身上装什么定位器了,难怪上次的包厢他也能精准找到。 “你在我身上装定位了?”何然很冷静的问他,不以为然,这像是顾权鸢能干出的事。 顾权鸢心里忘了这一茬了,被何然反客为主。 “嗯,是。” 他先是承认,接着解释道:“我是怕你再失踪,再遇到危险我,我不想,失去你。” 顾权鸢面露难色,说着掏心窝子的话,这就是他的真实想法。 何然觉得是顾权鸢自己想多了,“那上次也是怕我失踪有危险?我明明都说了是出去吃饭。” “我一开始看到你的定位没有停在餐厅我就焦虑。”顾权鸢的解释似乎并没有什么说服力,即使是实话,他自己却也开始心虚的想,是不是自己太自私、太小心眼儿了,于是说话声音越来越小。 而何然扬声道:“那是我在酒店门口等黎瑾夕!” 说罢,车里安静了会。 顾权鸢心里委屈,狗狗眼又显露出来,又被何然凶了,心里开始大雪纷飞,还是雨夹雪加冰雹的那种。 他主动道歉,但还是问了何然来这里的缘由。 可越问越让何然生气。 “还不是你!随便释放信息素攻击到了别人,我还要给你去收拾烂摊子,挨个道歉!” 何然本想憋着不说,可谁让顾权鸢随便点火,自己就把心里的怒点爆了出来。 顾权鸢傻了,没听懂二者之间的关联,只是不停卑微的说:“对不起嘛~” 何然平复下来,接着说:“我心里过意不去,瑾夕就让我去他家玩一次当作条件,让我好受点儿,我家是我自己想去的。” “你去自己家了?”顾权鸢一秒正经。 “嗯,路上还遇到一个持刀伤人的,黎瑾夕被划了一道,肯定很痛。”何然心有不甘,让那个伤人的跑掉了,只是刚嘱咐黎瑾夕一定要打给警察处理,就被某人一下给拽走了。 顾权鸢一个急刹停在路边,看何然的目光中带着震惊,扫视着身前的他,扯起他的衣袖,一顿检查。 “你有没有哪里受伤啊?”他忐忑不安的问。 何然心烦意乱,“哎呀,别看了,黎瑾夕帮我挡下了。” 顾权鸢缓了口气,“我一会儿让江默去调查一下,你也你也别担心黎瑾夕了,我会找最好的医生给他治疗的,不会留疤。” 他给何然吃下了定心丸。 可何然心里还是捉摸不定。 他倚靠在床边,眉眼紧锁,问道:“你说你之前是进的我家发现我自杀,那你知道我家门锁的密码吗?” “我是砍了门锁进去的,怎么了,你想回家看看?”顾权鸢当时是急的直接在附近买了把斧头,砍了密码锁,之后又找人重新安装。 “嗯,我觉得家里,说不定有我失踪的线索,而且,我想知道我母亲自杀的原因。” 何然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既然顾权鸢一直担心自己再次遇害,身体里还检查出麻醉剂成分,那么事情的真相应该远不止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而且,听了黎瑾夕对自己父母过往的描述,母亲真的只是自杀那么简单吗?何然心里不寒而栗。 “明天,一起去。”顾权鸢也想早点打消心中的疑虑,抓到让何然失踪的人。 - 镜头一转,次日。 二人已经开车来到何然家的楼下。 “嘀嘀嘀嘀——哔——”房门开了。 和黎瑾夕家一样,落满了灰,只是没盖白布。 “家里有被调查过吗?”何然问。 “嗯,但没有调查到什么结果,就连附近的摄像头都只是个摆设,让警察来调查后,他们才重视到摄像头。” 看向屋里,一眼就能分辨出来哪个是何然的卧室,好像他真的在这里住过一样。 家里很冷清,少有照片,唯一的照片在母亲的床头摆放着,是被剪掉的,只剩小时候的何然和母亲开怀大笑的照片。 何然打开了屋里所有的抽屉,自己失踪的线索倒是没找到,何母自杀的调查报告以及只有四个字的信纸却在何然房间里翻了出了。 它被压在了最下面,信纸上写着,“好好生活。”这是何母对何然最后的期盼。 信纸上还粘着两张银行卡,应该也是留给何然的,二人心里想。 然而,调查报告上却冷冰冰的写着——畏罪自杀,私吞公司财产。 何然沉默了。 明明瑾夕讲的是母亲一直在兼职,哪来的公司职位。 “肯定有蹊跷,能,能帮我查一下” 何然想借助顾家的势力帮助查一下母亲生前的工作活动迹象,可话音还没落地,顾权鸢就已经联系了江默。 一通电话打过去。 “江默,昨晚的事先放一放,现在调查一下何然母亲生前的银行账户信息。” “”江默有些诧异,怎么父子俩都在调查这件事。 随后声音低沉的回复。 “是洗钱。” “什么?”顾权鸢不理解江默的意思。 “账户里的,都是被转移的部分的公司黑钱。”江默解释道。 现在轮到顾权鸢沉默了。 江默见顾权鸢没反应,接着回答,“源头刚刚查到,是何氏企业。” 顾权鸢挂断了电话,如实说清了电话内容。 何然却勃然变色,冷声说道:“是我爸的公司” 第32章 白痴! 在这个世界,何然目前所知的、仍存活在这个世上的、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人,竟然是个败类人渣!真令他唏嘘。 为了转移自己公司的黑钱,那个人渣不知骗了多少亲人、朋友。 最后还要嫁祸到他们的身上。 畏--罪--自--杀,多么简单明了的嫁祸方式,把一个自杀的人前面加上“畏罪”两字,一张纸的事情,六个字母的长度,几秒钟的功夫。 拿钱办事,包藏祸心。 人渣只会想,这么多钱,你能不用吗?你会不心动吗?既然用了,不就要承担相应的责任吗?最后还不是怪你自己! 可她明明一点都没碰,一!点!都!没!碰! 两星期的时间里,何然、顾权鸢在江默的帮助下,侦查到了许多雷同的案件,全是伪装成畏罪自杀,同样都有当下已经销户的账号在定期的时间里把黑钱打入死者生前银行卡的情况。 源头不谋而合,都是何氏企业。 但到底这些人是自杀还是他杀,有待确定,何母也是。 上周,何氏企业股票猛涨,成为今年发展最被看好的年轻企业,有望进入国内新兴企业前80强。 因此,本次上层社会所开展的高端交流活动,何氏企业的领头人可携带其子女参加。 名义上的高端交流活动听起来是很高大上,实际上,只不过是各大企业共同开展的大型工作交流会议,看似合作,内里又是明争暗斗加上家族的联姻。 子女要是被哪个门当户对的,当然更好是能够给公司提供多方面援助的大企业相中,那可就是要攀龙附凤,飞黄腾达了。 何然作为顾家二少爷的男友,自然也有资格进入这个盛大的宴会。 参加宴会,还要穿得正儿八经的,何然来这里后已经很久没穿过西装了。 自己挑了件学院风的西服,反正自己也不是来跟谁打交道的,凑个热闹而已。 白衬衫,黑领带,淡蓝西服,何然整个人都在发光,头发也剪短了些,变得干净利落。 反倒是顾权鸢这个幼稚鬼,穿上了黑色西装三件套,喷了发胶,浓密浅金的头发让出了额头,长睫勾人,眉目如画,变得成熟起来。现在的他与万人仰慕的王子,真的别无二样了。 仅仅是个宴会,却有各家媒体在楼外驻足,甚至铺起了长长的红毯。 众人穿着花重金私人订制的晚礼服、西装,浓妆艳抹的、小家碧玉的、霸气侧漏的出现在曝光的镜头面前,微笑入场。 到了顾家登场亮相,闪光灯更是照亮了半边天。 各家八卦媒体听说顾家二少的男友也会出席本次宴会后,纷纷带上专业团队,抢着拿一手头条。 更关键的,是要抓拍到有争议性的画面,比如表情尴尬的何然躲在顾权鸢身后拘谨的样子或是二人亲密牵手恩爱的样子。 不论哪一方,都能煽动顾二少爷“粉丝”的各种情绪。 然而,结果是 何然的出现轰动了现场的每一家记者,微敞且清新亮丽的穿着以及大大方方的姿态,暗暗夺取了媒体们的芳心。 媒体先是愣了几秒,随后就是不停的抓拍。 就连何然因为觉得太闪而用手遮挡住一只眼眸微微皱眉的表情,也显得十分纯洁、无辜。 可何然心里苦啊,“妈的,快闪死老子了,这红毯还能再长点嘛!” 他知道这是该装装样子的场合,心里憋着骂骂也就过去了。 诺大崭新的宴会厅,金碧辉煌。 何然不禁感叹,“原来有钱人的宴会是这样的啊。” 服务员端着香槟、红酒,举止优雅的在各企业领头人之间服务。 一楼只是大家聚集的地方,二楼舞厅、拍卖厅、慈善厅,任由大家选择。 顾权鸢被大家簇拥着进了舞厅,弹奏一首优美的钢琴曲《蓝色的爱》,掌声雷动,何然和他们一样,此时的目光里,只容得下这么一颗闪闪发光的星。 顾权潇以小提琴相伴琴声,凝视着远处的江默,“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的世界充满明亮的天蓝。” 表演结束,顾权鸢马不停蹄的来到站在角落观望的何然身边。 何然一转身,顾权鸢的视线就落在了他的胸前。 “哪儿来的花?” 顾权鸢好奇的指了指何然胸前西服上的口袋,一只张扬的红色玫瑰正鲜艳的摆放在口袋里,明艳大方。 何然不以为意的回答,“一个男生送的,还挺好看。” 顾权鸢心里忽的一揪,“挺好看?他有我好看吗?”他开始想入非非,到底哪个丑陋的男的送的这么丑的花。 “我说的是花好看,白痴!”何然有种和傻子对话的心情,懒得搭理他。 顾权鸢却是心里舒服了,当白痴也挺好的,能拥有这么有魅力的何然,嘿嘿 何然走去江默和顾权潇身边,希望别被这股傻气给传染了。 他霎时间变得泰然自若,和江默一样像个没有人情味儿的木桩子。 “他来了吗?”何然悄声,面不改色的问江默。 江默点头,不经意间朝不远处使了个眼色。 何然会意,目光向远处望去。 坐在红色灯光下的何父,正与身旁的女儿交谈。 明明企业领头人都去拍卖厅和慈善厅了,他却要待在全是各企业子女所在的地方。 他知道顾权鸢有了男友,却不知道他的男友就是何然。 不过知不知道是谁对他来说无所谓,据他所知,顾家的大少爷才是顾父现在的重点培养对象。 他的重心,已经放在了让女儿取悦顾权潇的计划上。 他直勾勾的盯着顾权潇的背影。 可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第33章 扮猪吃老虎 一袭纯洁的白裙在五颜六色的灯光下漫步,撒上了俗媚的气息。 何父别的没打听到,就打听到顾家大少爷喜欢成熟老实的。 在各方争艳的宴会里,他让女儿打扮得纯洁无瑕,老实呆着,时不时无意间从顾权潇身旁走过,却一次都没有吸引到他的目光。 终于他忍不住了,让女儿主动出击,何然早就料到他会主动送上门来。 “你好,可否赏脸,喝一杯。”他的女儿温柔的笑着,用灵动的双眼诉说着心里的期待。 可顾权潇盯着酒杯,半天没蹦出一句话,刚想拒绝,就被江默用三个字打住。 “接着。”江默用低沉的嗓音让顾权潇接受这杯酒。 江默已经看到何父起身向这边走来,如果不接,鱼就该跑了。 顾权潇有些诧异的扭头看向江默,而江默和何然的视线却已经锁定在了何父身上。 他慈眉善目的说:“哈哈哈,小女第一次邀酒,不知少爷是否能赏个光,喝喝酒,聊聊天呢。” 何父注意力集中在顾权潇身上,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旁冷眼旁观的何然。 “喝。” 何然忽然笑着对顾权潇说,表情幽冷阴森,让他心里不禁打了几个寒颤。 “我” “喝。”江默发话了。 仿佛万众瞩目一般,顾权潇听话的接过酒杯,斯文的含了一口香槟在嘴里,温柔抬了抬手,示意自己已经喝了。 何父开心的笑了,即使刚刚何然说话,他也没有看向他。 而这一刻,他心里皆大欢喜,扫视了顾权潇身边的几位。 第一眼陌生,第二眼疑惑,第三眼震惊。 “何然?”看到被自己抛弃的儿子就在眼前,他只诧异何然为什么能在这里。 状况外的顾权潇直接介绍起了何然,“您认识何然?他是我弟的男朋友。”心里还有些小骄傲的意味。 何父不可思议,何然居然能和顾家二少爷攀上关系,这天降的富贵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您是?”何然无辜的问向何父。 “我是你的爸爸啊!你不记得我了嘛?哎哟,都长这么大了呀。”说着就要上去拥抱何然。 顾权潇和何父的女儿都被惊得瞪大了双眼,哪儿来的儿子?又是哪儿来的哥哥? 何然任由何父拥抱,腼腆地说:“不好意思,我失忆了,我只知道妈妈不久前去世了。” 何父眼神飘忽不定,摸摸鼻子,“啊,对,你妈妈她确实走了,可怜的孩子,你现在住哪儿啊?” “住我家。”顾权鸢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一把搂住了何然,扬声道。 何父眼巴巴的看着顾权鸢对何然亲昵的举动,恍然大悟,原来当时新闻里顾家二少爷的男友就是自己的儿子啊。 至今为止,他还没见过顾家的少爷、小姐往家里带什么人,更别提住在顾家了,可见何然在顾权鸢心里的位置相当重要,没准儿已经得到了顾家认可,何父心里琢磨着。 于是,小算盘开始在心里不停的打转,他殷勤的说:“你好你好,我是何然的父亲,谢谢你们对他一直以来的照顾。” 边说边伸出手表示感谢。 顾权鸢握了上来,坚定的笑着,“不客气,以后也会一直照顾。” 何父明里暗里想要表示,何然是自己的儿子,应该和自己住在一起,可顾权鸢就是倔强的不松口。 “那个何然啊,我们父子俩好久没见了,要不去其他地方叙叙旧?”他和蔼的说。 “去哪?”何然问。 眼见何然有同意的趋势了,他紧接着激动的说:“去家里,我可以给你讲讲你小时候的故事,帮你恢复记忆,怎么样?” 何然先是装作犹豫不决,后又一口答应。 何父笑盈盈的就带着何然下楼上车,走前还示意女儿自己随便玩玩。 顾权鸢放何然去了何父家,自己无聊的去闲逛,等待宴会结束。 何父女儿也不敢逗留造次,去和其他同龄人玩在一起。 现在,只剩顾权潇和江默留在原地。 顾权潇还举着那杯酒,眉眼轻佻,挨着江默说:“你故意的?” 江默明知故问,“什么故意的?” “你能看不出来这酒里面被下了东西?”顾权潇用不解的眼神看着他。 江默冷着脸,视线对上摸不着头脑的顾权潇,肃声说:“我知道。” 顾权潇更奇怪了,“知道你还让我受这罪?” 江默不以为然,沉默地拿过他手中的酒杯,一口喝了下去,顺着耸动的喉结,进入胃里。 喝酒的动作撩拨着顾权潇的心,他怔怔凝视着江默,虽然身前的他一直饱经风霜,可皮肤却是细滑可人,只不过眉骨处多了条疤,让人看得入神。 喝完酒的江默只闷声说了两个字,“陪你。” 不知是催情药还是迷药的作用,此时顾权潇的身体已经感受到有些不自在了,他知道自己的信息素马上就会到处闯祸,所以,此地不宜久留。 眼看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他慢慢逼近站在墙根的江默,凑在他耳旁,轻声说道:“陪我就要陪到底!” 第34章 谁才是那个败类! 两个门卫从里面打开了金闪闪的大门,保姆车长驱直入。 何然到了何父的家。 所谓的家,不是那个斜坡上的破旧小屋,而是大富大贵后的别墅。 也是,怎么会指望这种人带自己回忆过往的亲情呢,况且两岁就离开自己的父亲,又有何回忆可言。 何然坐在车里冷厉地观望这家财万贯的象征,眸光幽暗了几分。 “来来来。”何父热情地招呼何然下车,拉着他参观这栋别墅。 虽然不及顾家富丽堂皇,但也很气派了。 这里四处无人,只有看守的两个门卫,以及刚到这里的他们。好在灯光全都亮起,不然就和鬼屋没什么区别。 “怎么样,满意吗?”何父搓着手掌心,眉眼柔和的问何然。 何然并没有迟疑,直接点头,“我很喜欢。” “真的?那这里以后就是你的了!” 何父满心欢喜,着急忙慌的让助理查一下这是他名下哪座房产,一心想将何然留住。 何然作出难以置信的贪财样儿,指着自己,“这么大的别墅,真的是我的?” “当然,你如果还想要,爸爸还有很多闲置的别墅,随便你挑。” 何然不停在一楼客厅里转悠,目光锁定在每一个值钱的物品上,心想:“原来不是他家啊,就是个闲置的别墅,怪不得没人。” 背对着那老头的何然,不屑的看着这一切用卑劣手段得到的荣华富贵。 何父却觉得,没人能逃得过金钱的诱惑,才这么一会儿,就开始上手摸那些贵重的物品,看来有些东西,遗传得很到位啊!这世上哪有什么为情所困,全是为钱所困。 何然突然出声,问道:“这些都是爸爸用自己的钱买的吗?” 何父迟钝了一霎,支支吾吾的说:“嗯?啊,是啊,都是爸爸辛苦挣钱买的。”边说还边挥手指着这别墅。 “很累?”何然用着关心的语气,心里却十分冷漠,想着,装模作样到现在,一定很累。 “不累不累,爸爸现在看到你能喜欢这房子,心里开心得很。”何父笑眯眯的,在知道他是顾权鸢男友的那一刻,让何然开心,就成为了他现阶段的唯一目标。 他把何然拉到沙发上坐着休息,想与他谈谈“心”。 “嗯何然啊,爸爸现在才知道你在和顾家二少爷交往,你们进行到哪一步了?” 他原本怕问得太直接,可心里沉不住气,想赶紧知道何然现在对自己的利用价值。 他期盼着何然能说出马上就办婚礼等进展快速的回答,但如果只是玩玩,他打算像以前一样,送张卡,等待你的死亡 “做过了。”何然一脸纯真的夸大事实,摆出害羞的姿态,企图让何父觉得自己与顾权鸢的羁绊很深。 这已经是何然认知范围里,关系很好的象征了,再进一步,这个谎可就不好圆了,他心想。 “哦,好好好。” “那顾总和顾夫人同意你们的事情了?” 何父更期待这个回答。 见何然点头,何父心里是十拿九稳了。 “哈哈哈哈,好,好啊!儿子有出息了。”没想到自己的儿子能这么轻易的就拿下顾家父母的心,还能抓住个优质alpha,那以后的孩子 何父还正高兴呢,脑子里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 自己是alpha,他母亲是个beta 浮满春风的面容一下变得冷峻起来,眼神里多了一缕担忧,“嗯何然啊,爸爸现在还不知道你是alpha啊,还是beta啊?” 关于性征,何然只能如实回答,“alpha。” 何父一下站了起来,大惊失色,“这这这”这就没有孩子了,他心想,这可不好办,没孩子怎么继承这诺大的家业。 何然面无表情的看着惊慌的何父,等他冷静下来,细想,现在科技发达,两个alpha,也不是不可以 当下,何父还是要稳住何然,看何然一副淡定的表情,应该也是考虑过这些事。 “怎么了吗,爸爸?”何然问向父亲。 “没事没事,是我大惊小怪了。”他自我安慰道。 仓促之间,一群仆人进到了别墅,他倒是没有顾家那么严谨,临时找的伺候何然的仆人里面,a、b、o三种性征都有。 何然对这些人视而不见,何父吩咐他们去收拾别墅。 刚才还聚集在客厅前的人群,忽的四散开来,不见踪影。 “爸,你不是要和我讲讲小时候的事吗?”何然忍着恶心,叫他爸,就想看看他怎么糊弄自己说小时候的事情,又怎么看待他和何然妈妈。 何父摆出一脸惆怅的面容,唉声叹气。 “其实啊,我和你妈在你差不多五六岁的时候就和平离婚了。” 撒谎! “你小时候特别可爱,特别黏爸爸,总要爸爸抱。”说着还洋溢起幸福的笑容。 撒谎! “几年后呢,我遇上了现在的妻子,也就是你的继母,我有钱了,就去找你们母子俩,想给你们钱享受生活,你妈也花了很多钱,给自己和你买好吃的好玩的。” 还在撒谎! “可没想到啊,你妈竟然堕落了,这么多钱还不够花,竟然挪用了公司里的钱。”他表情沉重,像真的一样。 面具带久了,就摘不下来了。 “你是说,我母亲是因为挪用了公司的钱,所以畏罪自杀了?” “是啊诶?你知道你母亲是自杀?”何父没想到他居然知道一点那个穷酸女人的死因。 何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接着问,“挪用了哪家公司的钱?” “呃我也没有具体跟进这个这个案件。” “你家公司的?”何然继续追问。 何父来不及思考,“啊,对,我收留了你母亲来我的公司里工作,最后却做出了这样的事,哎——” “妈的,哈哈”何然不禁轻蔑的笑出了声,双手掩面擦掉眼角笑出的泪水。 何父在一旁也不解地笑笑,以为自己的儿子和自己一样,瞧不起他妈。 然而,何然锐利的目光,如锋利的刀一般,扫向何父,令他浑身不自在。 何然发自肺腑的感叹这个败类所说的话,起身不由自主的开始鼓掌,为何父欢呼:“真会编啊,难怪能苟延残喘到现在。” 何父还没反应过来,坐在沙发上,低着头仍在解释,“这些都是事实,我知道你会不相信妈妈会做出这么败类的事,爸爸我也不敢相信。” 边说边哀叹 “败类” 何然眼神发狠,嘴里饶有兴致地品味这两个字。 “到底谁才是那个败类,你自己心里没点逼数吗?”他看向沙发上的何父,直白的说出内心的想法。 何父察觉到了一丝异样,是alpha身上信息素的味道! 听到了何然说的话,何父开始坐不住了,刚刚还乖巧失忆的何然,怎么会说出这些话? 他站起来,想走到何然身边安抚他,可何然的信息素却不停地压迫着何父的呼吸。 何然此时已经压抑不住内心的怒火,心底的愤怒一股脑的涌了上来。 自不量力的何父还在尝试接近何然,一只手扶在何然肩膀上时,何然彻底爆发了。 他厉声怒吼,恨恨地说:“我他妈问你!谁才是那个败类!” 第35章 快感! alpha的信息素愈加浓郁,像大火一样灼烧、包裹着何父的身体,楼层里的仆人们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等alpha和oga事先察觉到这股信息素时,已经成为待宰羔羊。 何父这时心里才开始产生恐慌,眼中满是惊愕,身体却被压制,无法动弹。 他害怕地说话直哆嗦,“何何然你这是,怎么了?” 伴随着卑微的语气,“如果是因为不喜欢听妈妈的事情,爸爸就不讲了好不好?” 何然双目凛冽,难以置信眼前这个人,是怎么用肮脏的思想,看待一直抚养“何然”长大的母亲。 明明生前过得那么辛苦,死后还要被泼脏水。 “我妈是怎么死的?”何然冷然地问,保留最后一丝理性,想要问出实情。 可何父还是死不松口,慌忙解释,“畏,畏罪自杀啊,你知道的。” 何然咬紧牙关,心想就不应该多余问这一嘴。他面对身前还在伪装的何父,怒火集中在了右拳。 下一秒,没有丝毫犹豫。 “畏!罪?”他一字一拳,发狠地打在何父的颧骨上,把他脸上的老花镜都打飞了出去。 何然鄙夷地踩碎掉落在脚前的老花镜,以沉重的步伐,拽起还在晕眩的何父,扔进电梯间,升至最高层。 何父瘫坐在电梯里,不停地擦着嘴角的血渍,见何然正身站在电梯门前没注意到自己,又畏畏缩缩的掏出手机,不断颤抖的发着求救的信息。 “叮——” 死期,到了。 何然直接扯起这“正人君子”的衣领,任他怎么挣脱,也毫无办法。 他大步走向高层最近的窗边,一把拉开实木窗,将何父半个身子露在窗外。 此时已是冬季,夜晚寒凉,寒风剜着他脸上的皱纹,试图扒掉他已经粘在脸上的面具。 何父慌神的一直嚷嚷,试图用仅仅两年的亲情换自己终身的性命,“何然!何然!我我是爸爸啊,快拉我回去,快快救命啊!” “爸爸?你他妈不配!”何然怒喝道。 他悬着半个身子在空中,四五层楼的高度,目光时不时向下看,都能瞥到地上的盆栽。 他不停用手去抓紧窗框这个唯一的救命稻草。 拜他的老花眼所赐,如果他掉下去,最后能够清晰看到的,是“始作俑者”胜利的面庞。 “说!我妈到底怎么死的?是不是你搞的鬼!那些被你安上畏罪自杀名义去世的人,你又想怎么交代!”何然逼问他。 可他还在否认,“我我我,我没有啊!” 接着他又改了口,带着几分冷静解释,“何,何然你要相信我,他们都是收了钱的,他们死有余辜啊!”他哭闹的大喊着。 “那” 话音未落,只听“啪”的一声。 花瓶砸碎在何然的后脑勺,何父的助理收到信息先赶了上来。 然而一阵快感袭满全身,何然仿佛觉得自己内心的怒火得到了释放。 他放开了制衡何父的手,摸向自己的后脑,头开始发胀,心跳不止。 看着手上新鲜的血液,心底的郁气一扫而空。 他不急不慢的转身,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视线射向远处拿着花瓶碎片,震惊在原地的助理。 助理心里发毛,闪过不祥的预感,一般人应该被击中后就直接晕倒,可眼前这个怪物,却还朝着自己发笑。 他颤颤巍巍的向后退去,寻找逃跑路线。 何然看着猎物被自己吓得腿软,不禁兴奋起来。 快速冲上前,挡住了助理的去路,一拳!两拳!三拳!直至昏厥。 何父本已爬至电梯旁边,却被处理完助理的何然从身后轻拍了下肩膀。 俏皮的说道:“轮到你咯。” 他已经惊愕的站不起身来,坐在地上一直往楼梯口的方向挪动,边退还边可怜的说话,博取何然的同情。 “我我什么都没做啊何然,我” 可当他的手碰到阶梯的那一刻,眼神一转,迅速起身就要向楼下逃跑。 何然当然不给他这个机会,一脚猛踹就送他直接滚到了下一楼层。 “说不说。”何然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冷眼俯视着他,平复着自己的心情问。 见他装死,又怒问。 “我他妈问你呢!”说着,一脚踢在了何父的腹部,他闭着眼睛疼痛难忍的直叫唤,不想再承受第二次。 “我我说。” “你妈妈的死因是我伪造的。那些人的家里,收了钱,至于是自杀还是他们自己家人动的手,我不清楚,咳咳。” “你还把打了黑钱的卡送给了我妈,对吗?”何然有些累了,神色黯然的席地而坐。 又是装死。 何然一拳垂在地上,扬声道:“对不对!” 何父被吓得一抖,“对,对对!是我做的,全是我做的,你你放过我。”他泪流满面,侧躺在地上,夹紧双腿。 何然追问,“我妈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吗?为什么这么对她出轨、抛弃、栽赃,真够狠的啊。” “没有。” 何然冷哼一声,觉得自己在这里问这个败类也是挺搞笑的。 他拍拍身子坐了起来,拨通了手里的电话。 “喂搞定了。”何然简洁明了的说。 顾权鸢错愕道:“这么快?” 何然面无表情的扶着后脑勺说:“嗯,进来。” 三言两语间,各大新闻媒体记者蜂拥而入何父的别墅,拍摄这打架斗殴后的画面。 何然的拳上还带着助理的血,脖子上也因被花瓶击打溅上了血迹。 这一切都被高清摄像机怼着拍了下来。 还有记者想要采访何然以及躺在地上的何父。 何然直接拿出了身上的针孔摄像头和录音笔,播放起了录音。 加上前两个星期搜查到的证据,一切就都水落石出了。 顾权鸢乖乖听何然的话,一直在大门外守着,谁也不让进。门卫被绑起来了,那些被何父叫来的人也被保镖打趴在地。 事情解决了,顾权鸢心里还不由得高兴了一阵儿。 “顾权鸢!”还没到门口,何然就喊起了他的名字。 明明刚刚还处在兴奋状态的身体,一下泄了气,没了劲,眼前的世界也开始旋转起来。 “终于结束啦。”顾权鸢靠在门旁还嬉皮笑脸的嘚瑟着。 一转头,就看到虚弱的何然蹲在地上喘气。 顾权鸢跑上前,扶起了何然,此时,他不仅闻到了信息素的味道,还闻见了血腥味儿。 “你你打架了?还受伤了!”顾权鸢摸着他的头和手,焦急地问。 他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原定计划是让何然一直套何父的话,没有动拳头这一步。 流这么多血,顾权鸢想杀何父的心都有了。 可当务之急,是赶紧送何然就医。 “痛死我了”何然埋在顾权鸢的肩上喃喃自语。 顾权鸢一把抱起何然,心里开始绞痛,心疼地说:“再忍忍啊,马上回家看医生了!” 事情告一段落,当晚,何然就住进了顾权鸢家里的病房,睡了一夜。 那一晚,也是江默和顾权潇特别的一晚。 江默一直闷不吭声的,像平常一样。 顾权潇知道都是酒里的药搞的鬼,当时自己的意识虽然已经不清醒了,但一直没听到江默说不愿意,就当作默许了。 到了江默的房间里,刚进门,顾权潇就如狼似虎地吻了上去,唇齿交缠,用信息素包裹着江默。 靠近床边时,二人身上已经一丝不挂了,欲火焚身。 他亲吻他眉骨上的伤疤,抚摸他的黑发,春宵一夜。 第二天,顾权潇先起了床,他记得昨晚的一切,却心生郁闷。 出门想抽根烟,却被回来拿东西的顾权鸢撞上。 他挑逗着郁郁寡欢的顾权潇,“哟,怎么一大早上从江默房间里出来啊?” 顾权潇夹着手里的烟,趴在栏杆上,忧郁的吐出白雾。 一五一十的说:“昨晚酒里有药。” “药?什么药?”顾权鸢纳闷问道。 他心烦意乱,“应该就是什么催情的迷药,我也不知道,江默也喝了,就” 顾权鸢更纳闷了,尴尬的看着他哥,“你不知道这些药对江默根本不起作用吗?” “不起作用?”顾权潇一脸震惊的转头看向他。 “江默早些年间就一直在练自己身体的抗迷药性了,现在这些迷药对他完全不起作用,你居然不知道?”顾权鸢十分正经的解释。 顾权潇迷茫了,想着昨晚的种种,竟开心的捂住了羞红的脸,心里犯起嘀咕。 “靠原来他也想要。” 第36章 告一段落 「观众朋友们大家好,今天是12月2日,星期二,欢迎收看青川市每晚19:30准时播出的新闻节目。接下来为大家播报的主要内容是,何氏企业领头人何某,为转移公司赃款不惜拿钱害人性命,最终被一名青年大学生获取证据并揭发。据悉,这位青年大学生的母亲也是受害者之一,揭发当晚,他只身一人前往何某住处,从何某口中智取真相。现在,何氏企业股票大跌,即将面临倒闭,何某也将负相关刑事责任。希望」 顾权鸢关闭了给何然看的新闻回放视频,事情尘埃落定,何然也舒心许多。 他躺在顾权鸢床上,悠哉的吃着顾权鸢切的水果,嘴里塞的鼓鼓的,嘟囔道:“幸好报道里没有我的姓、我的名,不然又要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舒服啊,何然连着休息了一周左右,请了一周的假,天天被顾权鸢伺候着,勒令禁止何然有洗漱以外的多余走动。 夸张到,何然刚醒来想小解的时候,顾权鸢差点就没上手帮何然把尿了。 因为这事儿俩人还辩论了一番,最终决定——何然可以自己去卫生间把尿 虽然何然很无语,但面对执拗的顾权鸢他也无言以对。 上次在何然家袭击他和黎瑾夕的嫌犯,据黎瑾夕说,警察根本找不到人,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他还喜滋滋的说自己纹了个超酷的纹身,回头展示给何然看。 何然失踪的调查,由于最近事情太多,现在才回到正轨,安排上行程。 而何然信息素的检查结果,居然也是最高级别,难怪能震慑何父别墅里一栋楼的人,还能安抚顾权鸢的信息素。 不过何然的信息素极其不稳定,检测了好多次,a、s、ss这些都有,只是sss出现频率更高,暂定为最高级。 同时,顾父因为比二人早得知检查结果,便让医生先隐瞒下来,再多检查了一项——信息素匹配度。 不料,何然和顾权鸢的信息素匹配度竟高达95以上,比任何一个与顾权鸢信息素测试过的oga都高。 顾权鸢父母很难不感叹二人的契合度。 - 现在的冬天还不是最冷的时候,可香喷喷的烤红薯、烤玉米、家庭版自制火锅这些,何然是真的想吃。 可这里的大街像假的一样,根本没有喇叭里说着方言叫卖转悠的小车,“烤红薯,烤玉米,便宜卖来。”多么亲切的话语啊,何然想。 已经恢复差不多的何然,回到学校,刚下课,迎面就见穿着棉外套的周知桉和楚海上来查看自己的后脑勺,本来就没有多少存货的脑子都要被他们看光了。 何然目光呆滞的站定在原地,随他们怎么看,被摸的属实有点毛躁了,才开口,“行啦行啦,已经好啦,前两天不是来看过我的头了吗!” 二人停手,“我说你小子也真是头铁,就那么一个人进去套证据,怎么样,受伤了。”楚海心里替何然觉得疼,嘴上却挖苦着何然。 周知桉啧了一声,用手肘顶了下楚海的手臂,挥舞手指最后又指着何然。 “哦~下次有什么危险的事情不要自己一个人行动,我们可以陪你一起解决。”楚海做着握拳打气的手势,解释周知桉的手语。 何然听完后,心都暖了。 他欣慰的说:“哎呀,知桉~你真是个温暖的小太阳,不像你旁边这个大块头。”接着何然朝楚海做了个得意的鬼脸。 周知桉手里还抱着书,他扶了扶眼镜,对何然明媚一笑。 吞吞吐吐地说:“其其实,小海只只是,不善言辞。”说完还要喘口气,怕自己说的不好。 周知桉很少说话,一般都用手语代替,这个楚海心里最清楚。 听到周知桉还要替自己解释这解释那,他心里幼稚地向天立志,要好好管住自己的嘴。 “嗯他这是怎么了?”何然问周知桉。 周知桉脑袋向右疑惑的一转,抬眸而望,对视上正楚楚可怜看着自己的楚海。 他自己也好奇,用手语比划道:“你怎么了?” 谁知楚海一脸痴样儿的紧盯着周知桉,蠢蠢欲动。 周知桉被盯的有些不好意思,表情扭怩的示意何然理解一下,楚海平常总这样。 “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啊,下次再去你俩家找你玩嗷。”楚海急促的就要拉着一脸懵的周知桉回家,周知桉连声再见都没来得及说就被扛走了。 还没走多远,周知桉就单纯的问,“你是有什么急事吗?” 楚海一脸无辜,靠着周知桉,贴近他的耳畔,轻语道:“今晚,可以吗?” 接着,楚海在周知桉耳边说起了悄悄话。 周知桉仔细倾听后,既诧异又难为情,左顾右盼的怕楚海说的话被别人听见。 楚海无所畏惧,继续撩拨。 他们在高三快结束时,和父母一起搬进了新小区,房子大了,距离却远了,二人各自住在不同的房间,可把楚海给愁坏了。 每天还要思前想后的找借口。 易感期就对周知桉说自己很难受,一心软,就允许了。 最近,楚海似乎有些变本加厉。 幸好现在是冬季,裹得严严实实,不易被看到。 周知桉一手侧伸,在另一只手掌心上向外推,比划道:“不许咬我,疼!” 楚海一口答应下来,目光温柔的看着他,随后,二人在夕阳下回了家。 另一边,何然正要去社团开会,听说学校突然要征集主题关于“苍凉”的摄影,获奖同学或团队可以继续去参加市里面的摄影比赛。 部长直接把整个摄影社团的名都报上,准备开会讨论摄影采风的地点,这周末就直接出发拍摄。 “咳嗯,我说两句啊,大家群里相关文件都看过了,摄影比赛的奖我们社团一定是势在必得的。”部长拿出磅礴恢弘的气势开始了本次会议。 “那我们去哪啊?”成员发问。 “嗯今天的会议就是想看看大家的意见。”部长回答。 黎瑾夕积极提议,“去月山!冬天的山应该挺凄凉的,而且山下还有专供的酒店。” “嗯,是个不错的提议。”部长中肯的说。 众人思考之余,黎瑾夕搭上何然的肩膀,“嘿!这就是上次车里我说的好看的地方。” 何然转头,“真的?那我还挺期待的。” “好,那大家投票表决,不同意的,请-举-手!” 部长说得抑扬顿挫,像是在揭晓中奖号码。 成员们没有一个反对。 于是部长激情的发言,“那我们各自回家收拾收拾行李,这-周-六-就出发!” 第37章 情窦初开 楚海和周知桉的性格堪称两个极端,一动一静,一热一冷,至少刚开始面对互相的情感,二人是这样的。 自从楚海帮周知桉解决学校里的事情后,他整个人都变了,变得阳光温柔许多,变得会照顾人。 他再也没有刻意刁难周知桉,一直很听他的话。 早上不睡懒觉,跟着周知桉一起上学。起初,还是不动声色的跟在身后。 晴天、阴天、雨天,日复一日,看着周知桉系鞋带、撑伞、到学校门口和遇见的同学打招呼 这感觉很奇妙,把目光集中在一个人身上,不论他做什么,都会让楚海的嘴角噙着浅笑。 后来啊,拙劣的“跟踪手段”被周知桉发现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停下脚步,转身对上楚海的视线后,面无表情的继续走路。 他默许了。 本来心潮起伏的楚海,以后就自觉的跟在周知桉身边上学、放学。 他们一起在学校吃午饭,晚上一起学习,楚海还总请教周知桉一些难题,成绩在那段时间提高了不少。 为了能和周知桉顺畅的交流,他勤勤恳恳的学手语,不出一周,就见成效。 周妈和楚爸看在眼里,欣慰得很。 周知桉以为是楚海接受自己,接受这个家庭了,也格外开心。 但其实,从楚海看见周知桉在自己面前大哭时,他便情窦初开了。 渐渐的,事情的发展好像出乎周知桉的意料,当他也发现心里的某种情愫开始生根发芽时,他承认,他混乱了 - “咚咚咚——”楚海敲响浴室门,耐心等待周知桉的回应。 周知桉一丝不挂的打开个门缝,顶着湿漉漉的头发,伴随浴室里的热气,天真地盯着楚海,想知道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不然,一般在自己洗澡的时候,没人会来找他,水流声很大,听不清,即使听清,自己也回应不好。 楚海心里明白自己看到了什么,却保证目不斜视,一本正经的把视线锁定在周知桉的面容上。 可还是紧张了,“我我我,我给你买了点外伤药,你洗完澡我帮你抹抹。” 楚海特意在父母出门的时候问周知桉,他手里拿着塑料袋,翻找着最先要抹的药,发出“沙拉沙拉”的声音,展示给周知桉看。 “你用自己零花钱买的?”周知桉作着手语,心里有些苦涩。 他每次都觉得身上这些淤青和旧伤过一阵子就能消掉,从来没买过药,也怕自己的药被妈妈发现。 楚海摸着头,开朗的笑笑,还有些小得意,“嘿嘿,是啊,我专门省钱给你买的药,让你身上的伤好的快一点儿。你洗完快出来,我帮你抹。” 周知桉不想糟蹋楚海的心意,尤其是当楚海灿烂的笑容落入他的眼眸时。 “谢谢。”他开口说话,让楚海再等他五分钟。 “怦怦怦怦怦怦” 终于把门关上了,要不然楚海的心脏就该当着周知桉的面跳出来了。 洗完澡,吹完头发,周知桉进了卧室。 他开门后顿了一秒,看到楚海正叠着被子,收拾出床上空余的地方让周知桉坐。 楚海把豆腐块儿状的被子扔到枕头上,很快收拾好了位置。 余光瞄见周知桉时,迅速拍了拍床垫,让他坐上来。 “背上的伤你帮我抹,其他地方我自己够得到。”周知桉解释道。 楚海不以为意,他就想让周知桉身上的这些伤快点好起来,不然睡觉都睡不舒服。 周知桉坐在了床边,楚海的两腿之间。 闷不吭声的掀起了后背的衣服,手指带着清凉的药膏滑过肌肤,凉凉的,软软的。 “哥以后不会有人再欺负你了。”楚海眼神冰冷的看着这些伤痕,似乎周知桉被打的画面都历历在目。 “我手劲儿如果使大了,疼的话,要说出来,别忍着。”他叮嘱周知桉,暗里强调,以后如果再遇到这样的事,一定要告诉他。 周知桉又何尝不明白他的意思。 二人沉默不语,仿佛都有心事。 周知桉两手撑在床边,一手拉着衣服,垂着头,胡思乱想着,觉得自己除了学习,真的一无是处。 “好啦!”楚海一副大功告成的语气,把剩下的药膏递给周知桉。 他坐回地铺,掀起前面的衣服,卷好抵在下巴处,开始擦药。 然后,就这么傻傻的,被呆呆的楚海给看光了。 “叮咚——”门铃响了,二人四目相对,都被吓得心里一紧。 “来了来了。”楚海出去开门,周知桉在屋里忙着藏药。 “哎哟,外面突然下大雨了,我跟你爸没带伞,都淋湿了。” 只见楚爸和周妈狼狈的拍去身上的水渍,进浴室拿起毛巾往身上就是一顿擦。 “今晚把窗户都关好啊,这雨下的也太大了,估计还要打雷,记得睡觉时候把卧室里电源也给拔了。”楚爸着急忙慌的说完,就让周妈赶紧去冲热水澡,自己回了屋。 夜晚,雷声果真大作,“轰隆轰隆”的,楚海觉得这雷近在咫尺,像是要劈裂自己。 他蒙在被子里,捂出热汗,实在有些害怕。 “哥你睡了吗?”楚海问。 周知桉模模糊糊的听见楚海的声音,疑惑道:“嗯?” “哥我能和你睡一起吗?我怕打雷。”楚海恳求地说。 周知桉懵里懵懂地闭着眼反应了多久,楚海就眼巴巴地期盼了多久。 接着,周知桉毫不犹豫的打开了身上的被子,引狼入室。 地铺不大,也就刚好够两人躺进去。周知桉怕挤着楚海,侧身睡去。 楚海觉得周知桉就像定海神针一样,和他在一起总有满满的安全感,周知桉也这么想的楚海,二人不谋而合。 可安全感是有了,楚海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不是因为窗外的蝉鸣,而是因为悸动的心脏。 被褥上散发着和周知桉身体一样的香味,混合着药膏的味道,让楚海有些按耐不住。 夜越来越深,安静的房间里,只剩下楚海的心跳声,他异常的清醒,数羊也没用,直至凌晨后。 此时的周知桉已经进入梦乡,楚海也侧过身,看着身前比自己瘦弱许多的背影。 他的手不自觉的想要触碰周知桉的身体,手指从发丝滑到脖颈,再到 天生有些棕调的头发,后脖颈上的两颗痣,在电闪雷鸣间显现出来。 他停下手里的动作,眼神闪烁,充满依恋,手臂情不自禁的穿过薄被,将双腿蜷缩着的周知桉拥入怀中,贪婪地享受片刻。 便起身,去了卫生间。 听见门关上的那一刻,周知桉终于敢呼吸了。 他脑子里一团乱麻,不知所措,只觉得身体被楚海抱住的那一霎那像触电了一样。 紧张不安的心在肆意狂跳,周知桉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 “难道是憋气憋的?”周知桉摸不着头脑的想。 迷惘与心动各占一半的心情,他想,他该扼杀后者。 但当下的事实就是 “天哪,我好像真的——动心了” 第38章 离开你我可怎么活啊~ 一不做!二不休!为了这周末成员们能够住上舒服的酒店房间,无负担的完成摄影采风任务,何然的摄影社团部长硬着头皮向学校申请了大几千的经费。 路途遥远,十多个人的社团,能吃能喝能睡,多要点钱,怎么了! 伟岸的部长指着抠搜的校领导的鼻子,霸气侧漏的为成员们的周末幸福而发言。 最后,何然、黎瑾夕以及成员们,都兴奋不已地坐上大巴车,欢度周末! 嗯!对!这些都是部长个人不切实际的想象。 现实总是很残酷,部长只能攥紧手机,卑微地提交申请经费的额度、理由,最后紧张的等待相关管理人员的审批。 “滴滴——”有结果了。 很好!500块!有总比没有好!(部长的心在滴血,呜呜呜。) 毕竟摄影比赛的名额是部长自己私自报的,先斩后奏,还要占用成员们的休息时间,只好用自己的钱去填坑。 摄影采风的日子如约而至,早上八——点在校门口集合,千躲万躲也躲不过早八这个万恶的时间点。 大家困得那叫一个“如痴如醉”啊。 最有激情的时候还是在车上找到位置能睡觉的时候。 众人坐到随意的位置上后,像燃烧的火柴遇到干稻草一样——秒着。 原本何然还在愁呢,只是离开两天而已,又不是永远不回来了。 顾权鸢却无理取闹、上蹿下跳、胡搅蛮缠、鸡飞狗跳简称没事找事。 “又受伤了怎么办啊”、“深山老林很可怕的~”、“我不想离开你啊,离开你,我可怎么活啊”。没完没了的重复这些已经听得耳朵生茧的话。 出发的前一天晚上更是变本加厉,手都不带松的,跟个口香糖一样黏在何然身上。 结果何然一吼:“我¥&。” 一堆乱码射进顾权鸢脑中,顾权鸢就僵了,不敢再造次。 至今仍瘫软在家中泪流满面。 现在好了,何然一点都不用愁,一沾车座上就睡得死死的,怕顾权鸢打电话还特地设置了静音加无振动。 部长有些无奈,看成员们睡得很香,不忍心打扰,分房间的事情只能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再做商讨。 于是,一个小时后 目的地已到达,众人都醒了,就部长还在昏头大睡。 成员们聚集在部长身边,欣赏着部长慵懒的睡颜,互相使眼色,心有灵犀的一起叫醒他。 “三,二,一,哇啊——”众人惊呼。 部长被吓得整个人一居灵,瞳孔地震般的看着眼前的这些妖魔鬼怪。 大家被部长窘迫的神态笑弯了腰,部长也挠挠头跟着大家一起傻笑。 接着假装严肃,咳嗽两声,“那个啊,我们先进酒店,房间已经订好了。” 寒风呼啸,天气干冷,众人在部长的带领下来到酒店大厅。 听说因为月山四季的景色都很有特点,所以很多人来爬山、摄影,人流量越大,商机越明显。 即使是个偏僻的地方,但能赚钱,那就是个风水宝地。 一进到酒店,大家的鼻子都暖了起来。 暖色调的装饰,让人倍感温馨。 “我们分一下房间,因为女生只有三个人,还都是alpha,我安排了个大的房间,住在一起相互也有个照应是。”部长温柔的说。 三位开朗的女生纷纷点头。 “那我们呢?”剩下的男生问去。 部长应声扭头,思考道:“你们嗯只要能管住下半身,还剩三间房随你们怎么住咯。” 黎瑾夕立刻举手,“我我我,我想跟何”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最后戛然而止。 眼神随着众人的目光聚集在远处某一个身穿黑色简约大衣、带着金边方框眼镜的人身上。 那人正朝成员们的方向走来。 何然心里一紧,大事不好! “让他好好在家里呆着,怎么还跑出来了?”何然心里琢磨着。 黎瑾夕也认出了顾权鸢,碰了碰何然手臂,脑袋向顾权鸢的方向一甩,问道:“那是顾权鸢?” 二人的视线都落在远处没头没脑傻找何然的顾权鸢身上,不料下一秒,顾权鸢就对上了何然的视线。 他像个猎豹一样,冲了过来,嘴里还张扬地喊着:“何——然——” 何然慌了,面色凝重,“你个傻叉!给我跑慢点啊!” 顾权鸢这速度根本来不及躲闪,全然不顾其他人的意见,一个猛劲儿就拥上何然。 “我好想你啊何然,超级无敌想~”顾权鸢享受的抱着何然,撒娇般的语气说着没羞没臊的话。 何然的喉咙处被紧紧的卡在顾权鸢的肩膀上,紧闭双眼,不愿面对现在这种令自己尴尬得脚趾抠别墅的场景,表情似乎是要入土为安了。 他声音沙哑的说:“不不出我所料的话,我们好像才分开一个小时。” “啊~都一个小时了~”顾权鸢欠揍的回应。 “行了,抱够了没,快放开我。” 顾权鸢不予理睬,继续抱着何然。 然而,何然突然提高了音调,“我!说!放” 何然语气一变,顾权鸢立马吸取昨晚的教训放下了何然,稍息立正站好。 成员们看呆了,没想到顾权鸢在何然面前是这副乖巧模样,明明在学校和上次餐厅看到的时候,都莫名觉得他很凶。 “嗯不好意思啊大家,这是顾权鸢。” 何然让顾权鸢好好的介绍自己,于是他又摆出了另一副正经大方的面貌。 他彬彬有礼地说:“大家好,我是顾权鸢,何然的男朋友。” “喂,这句不用加。”何然在顾权鸢身后小声嘟囔道。 “相信上次在餐厅和大家都见过面了,当时实在对不起大家,我想借此次大家摄影采风的活动来表达我的歉意,所以,已经帮大家升级好房型了,这两天的吃喝以及住宿的费用都由我来承担,结束后还会送大家永久入住的卡包,希望大家能给我这个机会。” 顾权鸢不仅说得诚恳,眼神也十分真挚,这样的他还真是少见,何然心想。 成员们早就忘了上次的事,在这个世界里,即使是beta,也了解易感期不受控这件事,更何况还是极优的alpha。 众人直截了当的接受顾权鸢的道歉,部长更是感激涕零的握住了他的手,心想他真是活菩萨呀~ “那,不建议的话,我就带何然上去咯?”顾权鸢试探性的问。 “当然”、“不建议”、“快去快去”、“怎么会呢” 成员们纷纷让道,请顾权鸢和何然上电梯。 只有黎瑾夕的眼神有些许落寞 进了电梯,顾权鸢直接按了最高层的按钮,而自己把社团里的人都安排在了低层,就怕他们的二人世界被别人打扰。 在电梯上升的过程中,何然忍不住发问,“你真是为了道歉来的?” 顾权鸢此时撕下了斯文的面具,“你傻啊,我当然是为了你来的,我都说了,离开你我活不下去啊~何然。” 说着,圆圆的脑袋就往何然肩膀上靠。 何然“啧”了一声想躲开,边躲边说:“我跟你说啊,在外注意点儿,别黏黏糊唔” 顾权鸢上口堵住了何然的嘴,双手抚摸在何然的脸蛋儿上,吻到何然身子发软。 何然似乎也喜欢上了接吻。 吻完,顾权鸢斩钉截铁的盯着何然的双目说:“我是你男朋友!” “叮——”最高层到了。 何然撇开顾权鸢的双手往外走,不自然的回答:“那只是约定。” 顾权鸢紧跟上前,“我们已经接过吻了!” 何然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停下了脚步,转身面向顾权鸢,“接过吻就要对你负责吗?” 那谁对我负责啊,在这里莫名其妙的初拥、初吻都没了,何然一筹莫展地想。 气氛变得安静许多。 顾权鸢委屈的开口,“难道你现在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当然有,这是何然心中的第一反应,但似乎还不够。 还没有绝对的理由能让何然下定决心留在这里。 何然刚想糊弄过去,却注意到了顾权鸢坚毅的眼神。 二人对视良久,仿佛都在思考什么。 “那我们做。”顾权鸢冷静地说。 “啊?”何然大惊失色。 “这样就够让你对我负责了,不是吗?” 第39章 成瘾 情侣房,玫瑰床,绿色的氛围灯 也不知道是哪个白痴设计的这种房间,何然打开客房的那一瞬间以为自己来到了什么花花世界,烟雾缭绕,心情烦躁。 顾权鸢脱去大衣,锁上房门,平静如水地问何然:“喜欢吗?我提前叫人准备的。” 何然心想,破案了,果然只有像顾权鸢这样的傻蛋儿才会设置这种阴间的氛围灯。 黑色大衣脱掉,还剩件黑色毛衣,顾权鸢似乎很喜欢黑色。 他挂好衣服,径直向站在床前的何然身边走去,不动声色地脱去他的外套,牵过他的手腕,将他推倒在洒满玫瑰的双人床上。 何然的皮肤很敏感,只要稍稍用力,浅粉色就会显露于肌肤之外。 他开始习惯了,毕竟已经被猝不及防地推倒过很多次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顾权鸢坚定地问。 何然眼神飘忽不定,语气支支吾吾起来,“呃我挺喜欢这个房间的。” “不是这个,是上一个。” 低沉的嗓音伴随审视的目光,顾权鸢想一问到底,不留疑虑。 何然却依旧在躲避,理性和冲动同时充斥着他。 他可能想,算了,自私点,还是继续推开他,如果现在答应,突然有一天离开,他该多难过啊。 他又想,不然就先满足他一次,不就是做一次吗!这样他应该就不会再问我这些了。 兜兜转转,思来想去,何然的回答是 “我不想,回答。” 顾权鸢的蓝眸蒙上一层冷意,蹙着眉心,摘下金边眼镜。 冷然轻缓的重复着何然说的话,“不想回答” 顾权鸢一只大手温柔的抚在何然的面颊,探索、撩拨着何然的唇舌。 若是平常,何然此时早就炸毛了。 可眼前这令人饶有兴致的男孩,正不断索求着自己的吻,执着的模样竟让何然有些心神荡漾。 顾权鸢探进了何然的唇,撬开齿关,一遍又一遍的亲吻,缠绵悱恻,吻得忘乎所以。 该成瘾了 可忽然,顾权鸢停止了亲吻,脸色难掩潮红,呼吸急促地问何然。 “为什么不排斥我吻你?你是变态吗?” 明明也觉得意犹未尽的何然,此时却被问得浑身僵硬。 “我不是。”何然低语。 顾权鸢继续追问,有种咄咄逼人的气势,“到现在你还想逃避吗?” 何然犹豫不决,无法立刻做出让二人都满意的决定。 “我能再多给我一点时间想想吗?” “多久?” “怎么还有时间限制啊?”何然一脸愁苦的说。 顾权鸢严肃地咬文嚼字,“一天是时间,一辈子也是时间,万一你一直想到我死了,我给你这些时间还有什么用。” “嗯到放寒假的时候,行吗?” 顾权鸢起身坐在何然旁边,丢出一个字,“行。” 何然板正地躺在床上,双手搭在腹上思考,还有一个半月就要给出明确的答案,不能再逃避了,到底该怎么回答才能两全其美呢 然而此时顾权鸢的心境却很明朗,他似乎找到了让何然开口的诀窍,那就是死缠烂打。 只要自己一直主动,总有一天能攻破何然的心房。 顾权鸢一扫心底的烦闷。 可心底的烦恼是解决了,身下的烦恼却升起了。 没人能懂他的痛苦,每次与何然产生接触,他都要去好好解决一番才能勉强缓和心中的火。 暧昧的氛围仍在这个昏暗的房间里蔓延,如藤蔓般,从头到脚的紧绷着二人的体魄。 顾权鸢属实有些难受,起身就要进浴室。 “你干嘛去?”何然突然间弹坐起来。 顾权鸢转头,模棱两可地回应,“就去卫生间。” 何然垂目,迟疑地回了声“哦”,却咬唇回味着什么。 当顾权鸢转身即将进入浴室时,何然的视线悄无声息间被他给牵走了。 他不受控制的紧跟了进去,打开顾权鸢紧闭的浴室门。 顾权鸢还没开始,就眼里满是诧异的见何然一步步地向自己靠近。 关上门,迈出脚步,直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与心跳。 何然拉起顾权鸢的衣角,低下他清澈又懵懂的眼眸,身上无意间散发着淡淡的花香,魅惑诱人。 顾权鸢的信息素仿佛会了意,被鸢尾花的香气慢慢牵扯出来。 于是,二人的信息素便开始互相拉扯。 何然神色恍惚,低喃道:“它起来了” “什么?”顾权鸢没听清,疑惑地问去。 随后侧过耳朵,靠近何然的唇,让他再说一遍。 何然的身体更拘谨了,在顾权鸢耳畔轻语道:“我还想” 顾权鸢听得入神,再看,印入眼帘的,是何然难为情的神态,下身还有些不自在的样子。 他一再确认,用认真的目光紧盯何然,“还想要什么?” 何然结巴起来,“接接吻。” 话音刚落,何然就被顾权鸢抱了起来。 顾权鸢把何然的背支撑在浴室门上,一手托着他的嫩臀,一手放在何然的脑后,用力紧贴何然的双唇。 二人的身体像火一样燃烧着,唇色变得越来越红,鲜血呼之欲出。 顾权鸢忽的把何然抬得更高,单薄的衬衣,若隐若现的地方。何然忍耐轻喘着,双手紧拥顾权鸢的脑袋。 难耐的声音在浴室里回转飘荡,即便声音很小,也能让二人听得很清晰。 顾权鸢接着吻上了何然的脖颈,却被何然立马用手阻止。 “吻痕会被别人看到的。” 顾权鸢不听,喘着粗气又迎上何然脖子,“没事,我带了高领的衣服。” 他越发难受,紧靠着何然。 “好想好想标记你” 顾权鸢在肆意拥吻之余,说出了内心的渴望。 然而,“咚咚咚——” “何然?何然你在吗?刚刚给你发信息一直不回。我们想开个会规划一下路线并确定分工情况。” 仍在享受拥吻的何然瞬间清醒,捂住了顾权鸢的唇,想要听清门外在说什么。 “你如果听见了就来2112房间啊,我先下去咯。” 部长撂下一句话就离开了,他是个oga,刚到门口就闻见了信息素的气味,里面正在进行着什么他可想而知。 顾权鸢眼神涣散,额头冒着汗珠,心里郁闷地想,都隔了那么多层楼了,怎么还能找上来。 何然放下手,虚惊一场地趴在顾权鸢身上发喘。 最后冷静地说:“我先去开会,剩下的我们今晚再继续。” 第40章 你的??? 阳光温暖不了的冬天,却被顾权鸢的一件高领毛衣给温暖了。 何然将毛衣衣领向上拉至冻红的鼻尖,双手蜷缩在黑色羽绒服口袋里,呼出白雾状的气,在山上和成员们寻找好的拍摄地点。 大部分人都背着背包,装拍摄用具和饮用水。 月山并没有那么崎岖,反而有很多新建的公路。 它之所以叫月山,是因为在这里能看到夜晚最美的月亮与星空,黎瑾夕这么说。 众人都呼哧呼哧地喘着气,爬山的过程里除了喘息声,就是脚步声,没人想浪费力气说话。 部长物色好了地点,转身发话。 “好了,今天先走到这,大家稍作休整,十分钟后在这一片山区进行拍摄。” 成员都席地而坐,大口喘气,大口喝水。 不经意间,黎瑾夕挪动到何然身边,用手肘蹭了他几下。 “诶,刚刚在酒店干嘛去了,群里发那么多消息都不回。”黎瑾夕一脸好奇。 何然强装淡定,拱拱鼻子,语气扭捏,“没事啊,哈哈,就是手机关静音没看到而已。” 他说话一副不自然的样子,一下就被黎瑾夕识破,心中不禁想嘲笑这个x\/经验为零的青涩老友。 黎瑾夕一手撑在左脸,别有意味的问:“真的?” “当然!我骗你干嘛。” 黎瑾夕顺势向后方的绿草地躺去,捂着脸声音闷闷的说道:“哎哟,小何然长大咯~” 何然故意朝黎瑾夕的大腿一拧,“啊”的一声又把他疼得坐了起来。 “力气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大啊,快痛死我了!”黎瑾夕“哎哟哎哟”地紧抱大腿,迟迟缓不过来。 何然直接决绝地甩出俩字,“活——该!” 部长又发话了。 “大家休息好,现在准备开始拍照片啦,记住主题是苍凉啊,别拍错了。” 众人起身,何然也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尘。 何然觉得自己刚换的这条内裤皱巴巴的,怎么穿怎么不舒服。 着急去开会,一开始也没注意顾权鸢给自己拿的是哪一条。 “诶,拉我一把,腿痛得站不起来了。” “得了你,就知道装。”何然边吐槽边把黎瑾夕拉起来。 二人有说有笑地一起去找“苍凉。” 一路上黎瑾夕都在对何然说他以前是个怎么怎么样的人。 “你以前啊,可安静了,和现在一样特别喜欢夜空。可惜我最近才发现这个月山,不然以前就带你来这里看了。” 他惋惜时光变迁,物是人非。 感叹只有自己还记得以前的那些美好回忆。 现在的自己和何然之间,真的隔着一条不可跨越的鸿沟。 黎瑾夕在何然身后低头走路,“咚”的一声撞上何然的后脑勺。 “嘶——你怎么突然停下了啊!”黎瑾夕捂着额头不解地问。 “看。” 何然指着前面的树林,眼神发亮。 暖橙色的阳光透过一片静谧的常青树林,洒在何然黑色的眼眸里。 树很高,间隙很大,时不时能随风摆动。 何然拿起摄像机,记录下了这令他心旷神怡的一刻。 “何然,我们要拍的是苍凉。” 黎瑾夕试图提醒何然。 他盯着树林出神,不由地说道:“可是我喜欢。” 即便是在一个小城市工作,何然也很难看到这样的景象。 他很少有时间能为了带着略微苦涩与温馨的景象驻足。 美好的事物总会转瞬即逝,人们总想着下一次再见,却再也见不到了。 “走!”何然督促黎瑾夕跟上来,向林子深处走去。 石头、树林、山泉,二人拍了个遍,没有一张是合心意的。 只在太阳落山之际,黎瑾夕拍了张落日余晖,想随便打发交差。 “不如我们晚上来这里试试。” 黎瑾夕,提出了他的想法。 “夜晚肯定是最苍凉的时候,我还查了下,今晚的月亮是这个月最圆最亮的,你不是最喜欢夜空了吗?” “你能认清来回的路吗?” “那肯定啊,我都走过好几次了。” “行,那今晚来一趟。” 到集合下山的时间,部长挂着摄像机,安慰大家:“明天还有一天的机会,没拍到合适的图片没关系,明天可以继续来,大家别愁眉苦脸的啦。” “是啊,大家别愁眉苦脸的啦。” 顾权鸢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身后跟着五辆白色轿车和一辆黑色轿车。 “我给大家准备了下山的车,大家现在赶紧坐上后面的白色轿车回酒店。” 顾权鸢笑脸相迎地看着大家,成员们只觉得救星来了,愁眉苦脸都是因为太累,现在终于有落脚休息的地方了。 “实在是太感谢了”、“谢谢啊”、“救星啊” 说完客气话,就全上去歇脚休息,黎瑾夕也主动回避。 “怎么样,我来的及时~”顾权鸢得意地向何然显摆。 打开黑色轿车的车门,开心得当起了何然的司机。 “谢谢嗷!”何然用古怪的语气回答他。 “但你开五辆车上来干嘛,三辆车就足够载我们下去了啊?” “五辆?我只叫了四辆车啊,你看错了。”顾权鸢不以为意地说。 “嗯” 一转眼,何然累得睡了过去。 二十分钟后—— “何然,醒醒,该下车了。” 顾权鸢已经下车,打开车门,站在副驾驶旁叫醒何然。 “嗯我想再睡一会儿,困死了”何然闭着眼嘟囔着。 “啾。” 顾权鸢弯腰又亲上了何然。 “你干嘛亲我啊。”何然推开顾权鸢,无奈地说。 “那是谁上午一个劲的想要接吻来着。” “你还敢提?”何然忿忿地下车。 数落起顾权鸢,“要不是因为你,我内裤能脏了吗?要不是因为你随便拿的内裤,我能不自在到现在吗?” 何然低头扭扭捏捏地掰扯着裤子,“我记得我拿的内裤都是新的啊,怎么穿得这么难受。” 顾权鸢站在何然面前一本正经地说:“我的内裤不好穿吗?” 何然没反应过来,“对啊,一点都不好穿,怎么回” 他缓缓抬起头,看向这人畜无害的顾权鸢。 突然暴跳如雷,“妈的!这是你的内裤???”何然不可思议。 “对啊,喜欢吗?” “喜欢你个大头鬼啊!我说怎么那么大靠!” “哎呀,你要是喜欢,我的就都给你穿。”顾权鸢边说边牵着何然的手就要进酒店。 何然身不由己地跟随他的步伐。 心想,“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第41章 去死吧! 部长和其他人被顾权鸢一起支去一楼餐厅用餐。 自己独自带着何然去房间里享受晚餐。 “喂,你朋友?” 何然与顾权鸢进电梯前,余光瞥到身后一直跟着个陌生人,于是小声问他。 可当顾权鸢回头观望时,一个人也没有。 “嗯?后面没人啊。” 见鬼,何然再转头一看时,确实一个人影也没有,“难道是柱子的虚影?” 二人上楼回房间,顾权鸢像喝大了一样。 “亲爱的,我有给你准备小惊喜喔~” 何然:“” 他不懂顾权鸢又要整什么幺蛾子,绿色阴间氛围灯已经很“惊喜”了,他不想再承受第二遍。 忽的,何然被一只手蒙上了双眼。 他心里吓了一跳,却冷静地问:“你想干嘛?” “别怕,到地方我马上就松开手。”顾权鸢轻言轻语地在何然耳旁呢喃。 “咔嚓。” 他牵着畏畏缩缩的何然,小步慢步地向里走。 直到何然能透过顾权鸢的指缝里感受到暖暖的微光。 “酱酱!烛光晚餐!” 顾权鸢突然放开手,展示着自认为浪漫的一面。 他兴奋不已地期待何然的回应,“怎么样怎么样,喜欢吗?” 烛光晚餐,似乎只在电视机里面见过,何然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和 爱人吗? 还不是。 可烛光晚餐就是和爱人一起吃的啊。 何然陷入头脑风暴,心里的小九九在不断争斗。 “你怎么不回答我?” 何然猛地回过神,看着这个什么都要征求自己喜好的男孩。 平淡简单地回答了两个字——喜欢。 “那就坐下。”顾权鸢将何然推向座位。 各倒一杯红酒。 “你酒量怎么样?”顾权鸢问。 何然摇摇头,“不知道。” 这身体不是何然自己的,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喝多少。 他轻抿一口,有点涩嘴。 “我们高中毕业的时候还一起喝过呢,但只喝了一罐,就” “就怎么了?” 顾权鸢双手托着脸颊,唇角含笑,眼里满是何然地说:“当然就是做咯。” 何然呛了两声,保守的心理跃然纸上,“什么?当时我们才多大啊!” “哈哈,好啦,不逗你了,就只是亲亲而已。” 顾权鸢觉得何然平时做事是很成熟,但一遇到x的话题,就变得超紧张,超害羞。 他就喜欢看何然被撩拨得脸红心跳的一面。 “那高中的那个人到底是我还是”何然纠结地思考着。 “可胎记、日记都是我”他又想。 “顾权鸢,我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高三啊。” “那时候我还跟你说过什么特别的吗?” “特别的?嗯” 顾权鸢想了一会儿。 “好像说过你老家靠海,可你家不就在青川市吗?”顾权鸢边吃边疑惑。 何然有些不可思议,怎么以前的何然连自己住哪儿都知道。 “我有说过我会失踪吗?”何然继续问。 顾权鸢觉得何然有点奇怪,“没有啊,你又不是先知,又不能穿越未来,怎么会提前知道自己失踪啊。” “可可可,可我就是穿越者啊!”何然低头小声嘟囔着,心里咆哮起来,闷声喝完了酒杯里的红酒。 在顾权鸢眼里,何然喝酒的动作都是极其性感的,闭眼,入唇,以至于他完全听不见何然在嘟囔什么。 “今晚我们继续吗?”顾权鸢的视线锁定在狼吞虎咽的何然脸上。 —— 可何然又忘了,经过他的提醒才想起来。 “我过会儿还要跟着社团一起出去拍照片,可能要很晚” 果然口出狂言是要付出代价的,夜晚的s\/e\/x,肯定会出事,何然心想。 “没事,我等你,多晚都等!”顾权鸢立刻回应,生怕错过这次机会。 看来是难逃一劫了,何然现在一点相关的经验都没有,更别提和顾权鸢了,真是愁上眉梢。 “到时间了,我该出发了。” 何然看着手机上黎瑾夕发的信息,擦擦嘴就要拿着摄像机离开,却被顾权鸢一下拦腰截停。 “注意安全,早点回来。”随后猝不及防地吮了下何然的脸蛋儿。 何然还是第一次见这种亲吻方式,脸颊上的肉都被顾权鸢轻嘬了起来,让他懵懵地愣在原地。 “月山上面灯火通明,到现在还有人爬呢,别担心,我先走了啊。” 说着,何然就消失在顾权鸢的视野。 他微笑坦然地目送何然离开,手中却又担心地打开了定位系统,时刻关注何然的具体动向。 “走——”何然大老远就向黎瑾夕打招呼。 “我让你多穿点,你怎么就穿了件薄外套啊。” “哎呀,随便拿的,这不是着急出发嘛,快走快走。” 他催促着黎瑾夕。 二人走出酒店。 “滴滴——” “我租了辆车。”黎瑾夕说。 “多少钱,我以后兼职还你。”何然一脸认真的要和黎瑾夕aa。 “还你个头啊,就50块,开一晚上。” 黎瑾夕发动引擎,一脚油门冲上了山,何然紧握安全带,感觉下一秒自己就要被甩飞出去。 “黎瑾夕。” “嗯?” “那个割伤你的人,警方到现在还没找到吗?” “嗯,警察说找不到了,看监控好像是进了个巷子就人间蒸发了,他们似乎也不想办这种小事,拖着拖着我就撤案了。” “小巷失踪吗?” “对。” “我好像也是在巷子里失踪的” “不是同一个巷子,你别多想。” 到达山腰,还没到黎瑾夕说的地方,就已经觉得月色醉人。 “今晚的月亮真的好亮啊,树叶的颜色都能看得清。”何然仰目,沉醉、穿梭在月色下的树林。 “我说得没错。”黎瑾夕得意起来。 “诶,到地方了,快来。”黎瑾夕在前方呼唤着何然。 何然大步向前,迫不及待地穿过树林这道屏障。 碧蓝的湖水在月光下波光粼粼,宽广的湖面深不见底,湖水被周遭的绿林包围着,这里仿佛是神秘精灵才能长久居住的地方。 何然似乎闻到了风的气息,干燥的,冰冷的,刺激的 他想,若能像鸟儿一样,看遍这万千世界该多好啊。 “我们快拍。”何然扭头对黎瑾夕说。 黎瑾夕不动声色地举起摄像机,拍下了何然在月下安静感受的画面。 “好啊。”他边查看摄像机里的照片边说。 二人马不停蹄地拍照,素材今晚就算是集齐了。 “何然?” “怎么了?” 摄影之余,两人又闲聊起来。 “你很喜欢顾权鸢吗?” 何然专心致志地拍照,“怎么突然问这个?” “就是好奇。” 何然放下摄像机,坐在湖边的草坪上,若有所思。 “嗯应该是,但我也不敢确定。” “喜欢他哪儿?” “执着。我总会以推开的方式来试探对方的情感,我知道我这毛病不好,但我控制不住,然而,顾权鸢他一次都没放弃过” “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好像,十一月。” “不是高中毕业的时候吗?” “是吗?可能我们慢热,哈哈。” “哎呦,看你脸上那红印儿,这还慢热啊。” 何然正在地上画着圈圈,猛地想起顾权鸢在临出门前嘬了一口自己脸颊。 他不好意思地揉搓着左脸,“应该是蚊子咬的。” “啪嗒,啪嗒。” 雨水滴落在树干上,草地上,湖水里。 近处忽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回去,好像要下” 话音戛然而止。 只是刚要转身,何然就被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扑通”一声推入湖中。 一个哭喊着的人在怒喝。 “去死!” 第42章 神经病 事发突然,黎瑾夕眼睁睁地看着何然被陌生人推进了湖里。 男性,神色慌张,却一直注视着何然不离开,似乎要看他沉入湖底才肯罢休。 “救命!” “我”何然的脸一遍遍浸入湖里,本能的屏住呼吸,根本说不出完整的话。 “何然,何然你坚持下,我不会游泳,我去找人来,你等我。”黎瑾夕边说边去了林子里。 冬天的湖水冰冷刺骨,何然身上的衣服吸着水,越发沉重。 他慌乱地扑腾着,怎么也冷静不下来,嘴里不断呛着水,想呼吸都很困难。 没想到这水这么深,何然的脚什么也碰不到。 “完了,要死了。”何然绝望地想。 毫无章法地扑腾让他的身体加速下降,体力不支,意志也变得消沉。 最后就是无尽的窒息感 “何然!” “妈的。”顾权鸢不知从哪儿冲了出来。 边脱衣服边呼喊着何然的名字,那男人竟还站在湖畔,帮顾权鸢捡起他脱在地上的衣服,脸上挂着一丝笑意,想要碰触顾权鸢的身体。 不料,“扑通”一声,顾权鸢直接跳入水中,消失在湖面。 看到这一幕,男孩慌乱阵脚,在岸边踱步,撕咬着手指,重复说:“不是我,不是我,他该死的他该死。” 顾权鸢潜入湖中,拼命向正在下沉的何然游去。 过了五分钟,湖面依旧很平静。 “呼——” 突然,顾权鸢浮出水面,焦急地拥着昏迷的何然游向岸边。 他放倒何然,按压胸骨并进行人工呼吸。 “何然,何然,快醒醒”顾权鸢声音打颤,头发不断滴着水珠。 “何然!何然!”呼喊声伴随着第三次的按压。 终于,何然吐出了灌进身体里的积水。 “咳咳咳——” 他止不住得咳嗽,大口喘气,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顾权鸢。 “你吓死我了,何然。”顾权鸢瞬间放松下来,累得向后面的草坪倒去。 “靠,我自己也,差点吓死了。” 何然捂着自己的心脏,跳得极快,头脑也发胀。 “权鸢” 顾权鸢应声转头,一个陌生面孔出现在自己面前,抱着顾权鸢的衣服想给他披上。 那人腼腆地说:“权鸢,别着凉了。” 顾权鸢一脸诧异,“你谁啊?” “你推的何然?” “不是的,是他自己不小心掉水里的。” 何然火冒三丈,“你他妈放屁!我没事跳冰湖里洗冷水澡啊?” 顾权鸢把衣服披在直打哆嗦的何然身上,“是他推的你吗?” “我也不知道,但黎瑾夕应该看到了。” 何然纳了闷了,谁恶意谋杀还待在原地不跑啊,这不神经病吗? 二人都有些虚脱,一时间无法跟这个说话驴头不对马嘴的人对峙。 “权鸢”男孩又腻歪地说话。 “权权权权你爸呐。”何然支起身子,怒瞪男孩。 “你到底是谁啊,唧唧歪歪地喊什么啊。” “我是权鸢的男朋友我们结婚了,我都怀宝宝了” 顾权鸢和何然四目相对,他从没见过这么离谱的讹人手段。 顾权鸢站起身,步步紧逼,“同学,我还在上大学呢,别人要对你负的责任,推在我身上不太好。” “是真的,我有检查单子的。”他浑身上下搜找着,从衣服内壁口袋里拿出张纸。 顾权鸢扫视了一眼,皱起眉头,不屑地笑出了声。 随后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手机。 “喂,警察吗?月山山腰湖边有人故意谋杀,麻烦快点” 话没说完,男孩就想逃跑,“警察”二字似乎对他尤其奏效,刚听见就脸色煞白。 顾权鸢一脚绊倒了他,男孩的脸重重砸在地上。 他一脚压住他,又扯开自己和何然的腰带、皮带,死死绑住这个嫌疑犯,让他不得动弹。 “快走,再不走该冻坏了。”顾权鸢担心地对何然说。 何然拿起摄像机,顾权鸢套上地下的毛衣,搂着何然上车。 等到黎瑾夕找到路人来施救时,两人已经开车回酒店了,只剩下那个疯子在草地上挣扎,和一片平静的湖面。 何然坐在车中取暖,不禁好奇刚刚顾权鸢为何发笑。 “那个单子上写了什么?” “alpha,他是个alpha,没有生殖腔,哪儿来的孩子。” “我去,那你还真是个万人迷啊。” “那是当然。” “自恋狂!” 何然一边嫌弃,一边找手机想给黎瑾夕报平安。 但似乎,手机已经沉入湖底了 “顾权鸢,借你手机用用。” 何然摊开一只手掌心,接住顾权鸢的手机。 “你要手机干嘛?” “告诉成员们我先走了。” “叮叮——” 黎瑾夕的手机响起。 “我被顾权鸢救起来了,刚刚推我的人,是不是一个橙色头发的男孩?” “是。”黎瑾夕回答。 “好,我先回酒店了。” “好,没事就好。” 聊天结束,退出账号。 十五分钟后—— “快进去洗,我在外面等你。” 顾权鸢一改往常不正经的模样,竟然让何然一个人先泡热水澡。 浴池里的水早就吩咐酒店服务人员放好了,何然先用淋浴冲洗下身子。 突然也一改往常的态度。 他寸丝不挂地打开了浴室门。 果断地朝着坐在床上的顾权鸢说。 “那个” “一起洗,别别生病了。” 第43章 慢慢来过 热汤,蒸蒸白雾,正在磨合的两个人。 镜头拉近,圆白的浴池中,何然正被顾权鸢圈在怀里,一动不动。不是不能动,是不敢动。二人的身体温度比池子里的水还热。 何然更是像红透了的番茄,热水一过,皮肤就吹弹可破。 “我嘴真欠儿啊,干嘛要和顾权鸢一起洗啊!”何然心想。 “真好啊,早知道何然喜欢一起洗,就不装矜持了。”顾权鸢心想。 何然尝试轻微挪动身体,只是蹑手蹑脚地想起身拿沐浴露。 然后 “哈啊何然别乱动。” 顾权鸢双手交叉,紧抱着刚起身一小半的何然,整个脑袋埋在何然的后背。 何然顿时僵硬住,“你你干嘛发出那种声音啊!” 顾权鸢捂上了何然的唇瓣,拉他坐回腿间,双臂遏制住何然肩膀,触碰alpha的腺体。 “呃啊”何然也发出了同样的声音,他诧异地紧闭嘴巴,被顾权鸢抓住了把柄。 “你看,你舒服的时候也会发出这样的声音。”顾权鸢用事实举例,在他这里,就没有什么羞耻心可言。 突然,何然咬了口顾权鸢的手,顾权鸢“啊”的一声惨叫出来。 “就不能正经点儿,好好洗澡吗?” 何然去够一旁架子上的沐浴露,却被顾权鸢一把夺过,“哎呀,我帮你!” 他带着力拔山河气盖世的腔调,直接抹上了何然的后背。惹得何然直发痒,“我又不是小孩,不需要你这样照顾我。” “是吗?可何然小朋友真的很可爱,看起来很需要照顾的亚子。”顾权鸢一遍又一遍擦抹何然的肌肤,在不经意间传出黏腻的声音。 他再挤一些沐浴露,在掌心揉搓,发热。顺势而下,碰触何然,紧接着让何然立刻弹起。红了,全红了,何然全身上下除了脸,都熟了。 “你他妈碰哪儿呢?”何然面对面质问道。 “我们该的地方啊。” 何然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在淋浴下立马冲洗干净身上的泡沫,飞一般的躲进了被窝。 被窝能躲鬼,但躲不过变态。到头来,何然还是要跟他一起睡。 “怎么了?生气了?”顾权鸢也洗干净,紧跟出来,趴在何然身边柔声地询问。 何然只蜷缩在被窝里,一个声也不出。 “何然,你别不说话啊,别把自己蒙坏了。”他一条腿惬意地翘在何然身上,左臂搂住绿色被褥下的何然。 不知是何然不想出来,还是被顾权鸢压得出不来。 何然心里一横,决定装睡。他实在没想到,原来要用自己的后方进行某项运动。 更何况他已经感受到顾权鸢的壮观之象,与其被活生生疼死,不如好好装死。 “何然我知道你现在还不能完全接受我,毕竟你现在一点记忆也没恢复。一个陌生人突然要对你谈情说爱的肯定会觉得很奇怪。没关系的,我一点都不着急,你现在才回来两个月而已,我们慢慢来过。” 顾权鸢用语重心长的话语,释然地说着一切。没有什么比何然离开他更可怕。 即使再次离开,他也会义无反顾地再次启程寻找他。 “我们都被困在这寂寞的夜晚,阳光照进窗帘” 何然脑中突然回荡起这首歌的歌词,他不记得歌曲名字,却很应景的在心里浮现了出来。 他拉开了被子一角,露出炸毛的头发,认真地看着近在眼前的顾权鸢。 “喜欢本身没错,不要把你的喜欢归结为奇怪的事。” “但你最后一句说得也没错。” 我们。 慢慢来过。 第44章 别太给你脸了 落水后的第二天,何然发起了高烧,就没再上山采风。 顾权鸢直接把何然扛回家休息。 那个男的被送回了精神病院,因为精神疾病不负任何责任。 据说,他看到顾权鸢照片的那一刻就无可自拔地爱上了他,幻想与他交往、结婚、生子。 湖边的那几张照片深得部长的心,社团内部投票时,参赛的三张图片里有两张选中何然的作品。 不出所料,学校选拔,社团一举拿下一等奖,继续推进市中比赛。 临近期末,快到喝洗脚水的时候了,却有人连平时的抹布水还没喝完。 「投稿墙墙 选修课让组队一起完成小组作业,组员根本没通知我什么时候上交,也不告诉我写的什么内容,最后在课上展示的时候,ppt上根本没有自己的名字,和他们理论却说是我自己没看到消息,什么都不愿意做,不算在内。最后,没有平时作业的分数了,我的奖学金应该也泡汤了。请大家评评理,把事情闹大,说不定能还我的公道。不匿名,并且,我的小组成员是何然白想高天季欣怡」 青川大学校园网上的一则不匿名消息,引爆了校园内学生们的议论气氛。 「什么队友啊,这么不负责。」 「能拿到奖学金,成绩应该不错。」 「那个你为什么不在那之前主动找他们啊? 赵跃回复:凭什么主动找他们???」 「何然:妈的,别太给你脸了。」 「白想:《没通知》《不告诉》呵呵」 「高天:赵跃,不然用我的尿照照自己到底什么样儿?」 「季欣怡:恶心谁呢?」 事情回到一周前,也就是何然“大病初愈”回到学校上课的那一天。 “还有三周就到期末周了,老师先把期末考试的方式告诉大家啊。” 下课前十分钟,何然一节选修课的老师突然公布期末考核方式。 “来,先拍下来。” “很简单啊,就是大家自由组队,一组最多八个人,最少四个人,剩下的三周时间,给大家上台用ppt的形式,注意啊,是ppt的形式,展示最后小组的研究成果。” “我们也是有群的啊,大家可以在里面拉队友,或者现在就组队,嗯那个同学,对,就是你,在群里统计一下大家的组队结果,发给老师啊。” 老师开始收拾书包。 “好,下课。” 下课铃声响起,很多人还没走。 “同学同学,不然我们一组,我们正好舍友三个人,加上你四个人一起怎么样?”白想问。 “好啊。”何然说。 “那个我能加入吗?” 同坐在一排的女生询问。 白想和蔼可亲地说:“可以可以,我们还怕你会不愿意加入我们这么多男生的队伍呢。” “怎么会!” “诶,听到没,就我们五个人一组写作业了。” 高天用膀子怼了怼赵跃,想提醒他。 他却是一副被吓到的模样。 两只耳朵戴着耳机,什么也没听见。 “啊?什么作业?”赵跃一脸懵。 “哎,就知道你没听见,就是我们五个人一起写小组作业,这个小组作业也是最后的期末考核方式。” “哦,那还不简单,网上抄抄不就行了。”赵跃轻松地说。 “那我们回去在群里互加联系方式,然后讨论主题行吗?”白想问大家。 “好。”何然和季欣怡回应。 进了群聊,众人开始讨论,除了赵跃。 自己不能动手添加,还要别人拉进来,进来后看见一次次弹出来的消息又开启消息免打扰。 “我就不看了,你们讨论完结果直接告诉我,然后我再写。” 他边刷着视频边说。 白想和高天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心想还是算了。 群聊里。 何然:“赵跃不发表一下意见吗?我们尽量所有人都同意这个方案。” 白想:“他有事,我马上告诉他。就先定下这个主题。” 何然:“好,那就是我上台讲ppt,然后写第一部分。季欣怡写结尾。你们三个人写二、三、四部分。” 白想:“ok。” 高天:“ok。” 季欣怡:“ok。” 聊天结束。 “赵跃” “赵跃?” “赵跃!” 赵跃惊得“嗯?”了一声,终于听见高天说话了。 “就我写第二部分,白想第三部分,你写第四部分行吗?” “可以啊,我没问题。”赵跃一口答应下来。 于是他接着玩手机,直到 第45章 他是我男朋友 何然:“那个,赵跃的第四部分什么时候能给我啊,我还要整理ppt。” 五分钟后—— 何然:赵跃 - 高天看到艾特的消息,还是忍不住提醒了,“赵跃,把你写的第二部分交给何然。” 赵跃从床上弹坐起来,瞪大双眼惊讶道:“啊?不是后天开始讲吗?” “何然还要整理ppt,备稿。”白想接话。 “那也不需要什么时间啊,催什么催啊。”赵跃不耐烦地从床上下来,拿笔记本电脑,又爬上去。 “我们写的是什么啊?”赵跃问。 高天舒缓了一口气,想要冷静下来。“在群里。” “哎呀,那么多条消息都找不到了。” 白想:“谁让你自己不看啊。” “嗯?我又没说不看。” “哎呀,找到了,找到了。” 他着手开始打字,搜索网络上的资料,开始“借鉴”。 可不出几分钟,又开始发牢骚。 “这想的什么题目啊,那么小众,搜都搜不到。” 他边抱怨边使劲敲击着键盘。 接下来的一小时里,他频频怄气,鼠标滑过所有不属于他的文章,复制、粘贴 “高天,你的发给我参考一下呗。” “我和你写的不是一个部分,你看了也没用啊。”高天单纯地回复他。 “我就想看看你们写的是什么样儿的,我好跟你们统一起来。” 赵跃软磨硬泡这个跟他关系一般的舍友。 平常,只要跟学习相关的事情,他就会因为自己和高天是四人寝里成绩落后的那两个,把自己和他归为一类来比较。 可他们除了在寝室里聊上几句天外,其他时间一个字也不会说。 现在却把高天当作好友、亲人一般。 高天性子软,为人善良,不想闹矛盾,便把自己的文件传输给他。 赵跃开心极了,“哦~谢谢。” “哈哈”高天只能尴尬地笑笑。 仅仅一分钟的时间,赵跃只看到高天写的字数,就开始惊呼。 “我靠,你要卷死谁啊,写了三千多字” 赵跃吃惊地滑动鼠标,眼睛似乎掉在了电脑屏幕上。 “”高天沉默了。 “烦死了,我只写了一千,还剩两千字,草。” “那是高天写的部分需要的正常字数,你自己那部分想写多少字都可以。”白想不经意间提醒道。 赵跃没当回事儿,继续较劲地写。 一小时后—— “靠,我只能写两千字了,就这样,高天写的应该是我们这些人里最多的。” 他试探地问,害怕自己写的是最少的,同时还要刺挠一下高天。 “我们不知道,都是交给何然的。”白想回道。 “算了,就这样,我直接发给他。” 五分钟后—— 群聊里。 何然:“不好意思,请问赵跃赵跃,你这个是直接复制了网上搜索页面的第一条答案并且改了改高天的文件吗?而且你写的是第四部分,不是高天的第二部分啊。” 赵跃:“我写的不是第二部分吗???高天跟我说是第二部分啊?” 高天:“我说的是你写第四部分。” 何然:“算了,你重新写一下再发给我。” - 宿舍里的氛围变得异常尴尬,高天满心怒火无处发泄,只能自己消化。。 本来这节课就是赵跃跟着他和白想一起选的,每次一到选课就想抱团,这样就有别人的作业可以参考。 不答应给他看课表还会着急,天天到你课桌前漫不经心地假装聊起选课。 “我靠——” 赵跃又开始大惊小怪。 “我突然想起来今天部门要让我们聚餐” 他面朝背对着他的白想和高天。 他们并没有回应。 “高天,你能不能帮我写一写第四部分啊,我回来请你吃好吃的!” “啊?” “求你了,写个五百字差不多就行,我们聚餐马上就要开始了。” 没等高天回应。 “那我就收拾收拾走了啊,晚上我回来看你写得怎么样。” 于是他嬉皮笑脸地出门聚餐。 “你真要帮他写?”白想问。 “肯定不想啊。”他愁眉苦脸的。 白想也拿不准主意,“不然直接告诉何然。” 高天向何然发送了信息,把实情告诉他。 何然回应道:“别写!一个字也别写!他给我发的文件就是浓缩了你的文件加上点自己的废话,这种不要脸的就这么冷着他。” 四人商量好,最后,就是赵跃气愤地在校园网上发帖。 现在,帖子惹得群情激愤。 四人本是想安安稳稳的结束课程,他偏偏还要再来横插一脚。 何然整理好两位舍友的陈词后,紧接着在校园网上发文。 「不要脸的人永远不知道自己有多不要脸赵跃,跟个巨婴一样什么事都要舍友帮忙,自己出去玩还让舍友帮你写小组作业,他们会包容你,我不会!自己那些奖学金怎么得来的不知道吗?群里小组作业发的一切消息眼瞎看不到吗?自己为什么频繁转宿舍难道是因为自己想换个环境吗?好啊,大家评评理,这种狗东西,配留在学校上课吗?」 帖子一经发出,瞬间引起众人共鸣。 赵跃以前的舍友也出来讲述了他不仅抄袭还四处炫耀的经历,只和他一起写过一次小组作业的同学都忍不住上来吐口唾沫。 学校收回赵跃的奖学金以及荣誉奖状,给予严重处分。 高天和白想提前把他的行李给丢了出来,并且,没有任何一个宿舍想收留赵跃。 还是那一堂选修课,下课后何然和大家一起走了出来。 顾权鸢刚看到何然就挥起了手。 “你认识顾权鸢?”季欣怡好奇地问。 “嗯。”何然平淡地点头。 季欣怡紧盯着顾权鸢,犹豫了会儿。 “何然,我能向你要顾权鸢的联系方式吗?拜托” 何然并没有纠结。 大大方方地说:“对不起啊,他是我男朋友。” 这话一出,把季欣怡吓得够呛。 “啊?对不起对不起,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不知道你们在一起,不好意思。” “哎呀,没事儿。我先走啦。” 说着,他就朝顾权鸢的方向奔去。 “事情解决了?”顾权鸢问。 “嗯,真的好久没见过这种臭傻逼了” “是后面的那个?”顾权鸢向后一看,一个气势冲冲的人正向二人走来。 何然也向后望去,“他怎么来了?” 只见赵跃咬紧牙关,上来想找何然算账。 “何然你”他边说边举起拳头。 可下一秒—— 他“啊”的一声被顾权鸢一腿踹飞在地上,围观群众将瘫软的赵跃围了起来,没人关心他的伤势,只想看看这种人到底长什么样儿。 顾权鸢拉着何然离开,“我们走。” “干得不错!”何然用肯定的语气向顾权鸢竖起了大拇指。 顾权鸢容光焕发,“切,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的老公~” “嘶——你脸皮也够厚的。” 何然拧上了顾权鸢的耳朵。 “哎哟哟哟,疼疼疼——” “回家再收拾你!” 第46章 兼职成功 “非常感谢你来参加本店的面试,三天后我们将通知你结果,请耐心等待。” “下一位。” 何然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礼貌敲门,轻推进入。 进去却是一间类似客厅的地方,没有很正式,反倒令人放松。 店长见何然有些惊讶,解释道。 “哈哈,店里的面试一直不想把氛围搞得那么紧张,你快过来坐下。” “好,这是我的简历。” 店长接过简历,端详起来。 “你摄影还拿过市里的奖?” “嗯,是的。” “好!你被录用了!”店长激动地说。 “这么快?” 何然从没有这么迅速通过面试过,以前都要等待很多天,最后被通知没有被录用。 “对啊,其实,如果你在网上投简历的时候,把你的照片换一张的话,说不定我会立马让你通过,毕竟我们餐厅的顾客都是看脸的,你这照片都曝光了。” 何然有点受宠若惊。 店长继续说:“而且你还会摄影,一举两得。之前拍宣传照片的摄影师把菜品和帅哥美女拍得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店长作着不忍直视的夸张表情,看起来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那店长,我什么时候来上班?” “你难道不先问问工资吗?” “是知桉推荐我来的,餐厅大致情况我都了解得差不多了。” “你认识知桉?太好了!” 何然疑惑道:“怎么了吗?” “既然你认识知桉,那知桉他有男朋友吗?或者女朋友?” 店长用犀利的眼神直视何然,期盼一个“没有”的回答。 可—— “有啊。”何然态度认真的回答。 “什么!!!” 霎那间,店长仿佛断了气,急需氧气补给。 他哭丧着脸,“夺走软软知桉的人是谁啊?呜呜呜。” “楚海啊。” “什么——”店长带着痛苦的拖腔,瘫软在沙发上,一百八十度翻转滚到地下。 “怪不得他老朝我吐信子呢。怎么会这样,知桉看起真的很好rua,呜呜呜。” “哈哈楚海还真是幼稚啊。”何然尴尬得小声嘟囔,无法理解楚海的迷惑行为。 “可他俩不是兄弟吗?”店长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俩是重组家庭,不是亲兄弟。” “哦——no——”店长哀嚎。 - 这是一个类似网红餐厅的地方。由于物美价廉、服务员个个都长相出众。 刚开店,就被人群挤满餐厅,许多红人也来打卡,互相给予流量。 出钱还可以让餐厅里的服务员上演情景剧。 一场美丽的邂逅,一次爱而不得的相遇,一次疯狂的追求,曾经的伴侣竟是网红餐厅服务员 只要有看点,就能吸引粉丝关注。 随着餐厅越开越火,人们对餐厅服务员的颜值要求越来越高,甚至还提到学历要求。 为了更好满足客人需求,餐厅开始在网络上发起兼职邀请。 先在网络上筛选一波,面试时再精选。 - 凄惨的期末周结束后,周知桉听何然说想找点兼职挣钱,立马就把兼职链接发给何然。 待遇好,工资高,大约6000一个月,拍摄照片或情景剧的费用与餐厅四六分。 周知桉算是老店员了,起初只是抱着侥幸心理面试,却一下就被店长相中。 即使说话结巴,也留下了他。 因为一见钟情。 每次下班后想和周知桉单独相处一会儿,都被楚海准时准点儿的接走了。 听说是周知桉的弟弟,悬着的心就放了下来。 可今日听何然这么一说,店长悬着的心,终于被彻底吊死了。 - “那就下周一来上班,早上八点喔。” “好,那我先回去了,店长再见。” “好,下一位。” 何然下楼,与周知桉碰面。 “知桉知桉!我通过了!下周一就来兼职!哇哈哈。”何然兴高采烈地说。 周知桉替他高兴:“恭喜你,我就知道你一定能通过!” 何然也用手语回复他:“谢谢你~等我赚到钱,我请你吃好吃的。” “到周一的时候,我看看有没有网络红人想要预定拍摄照片或者视频,到时候介绍给你。” 周知桉滑动平板的预定界面,都是红人们想要一场撕心裂肺的邂逅之类的,没有适合何然的条件。 直到下一秒,“叮——” 平板发出机器人音色一般的提示音:“您有新的预订订单,详细请看顾客在‘要求’一栏写的条件。” 半晌,周知桉一直在认真研究新订单中顾客的要求。 他拿不定主意,把平板递过给何然。 何然直接读了出来,“想要对方假扮成自己的哥哥,是alpha,年轻,颜值高,个子高,身材好,最好学历也高,其他方面可以编。” “嗯”何然若有所思。 “不然再等等,看看有没有其他合适的?”周知桉问。 “算了,就这个,不然时间就来不及了。” “那我现在把你的信息给顾客看一下,如果可以就接单,不过接单后就要演完,不然会违约哦。”周知桉提醒他。 “好,没问题。” 说着,周知桉就把何然的相关信息发送给这位男性oga顾客。 何然愣愣地凝视周知桉在平板上的操作,心情还有些紧张。 这次不行的话,说不定要等很久才能有合适的订单,何然心想。 时间一点点流逝—— “何然,你先回家等我消息,顾客说晚上再详细看,现在没时间。” “好好,那我先回去了嗷,等你消息。” 何然带着难言的焦虑感离开了,坐上公交,看着窗外凄凉的风景。 何然喜欢春天和秋天,不冷不热,还省电费。 “这寒冷的冬天什么时候才能过去啊” 他慢慢睡去,静悄悄地被公交车带至总站。 随后,边散步,边观望店里这些琳琅满目的商品,最后走到家。 “哒,哒,哒,哒。” 何然一步一步走上台阶,还没进卧室就听见顾权鸢在和谁通话。 “咔嚓。” 何然进门,紧接着看到四仰八叉躺在床上的顾权鸢。 “何然,你和知桉一起去兼职了?” 他瞪大双眼,不可思议地问何然,手机还举在耳边。 “谁告诉你的?” “就楚海啊。”顾权鸢支支吾吾地指着手机。 何然一把夺过手机,靠在耳边,“喂,你个大嘴巴,管好你自己啊,别到最后知桉被店长抢走不要你了!” “喂,怎么可” “哔——” 楚海刚想反驳,就被挂断了电话。 “啊啊啊啊啊,我不活了,你兼职一赚到钱是不是就要搬出去住啊,不行啊,何然,我不要——” 顾权鸢在床上撒泼打滚。 “哎呀,别叫了。” “啊啊啊啊啊,我不要——” 何然突然扬声,“我说别叫了!” 顾权鸢一秒安静,“不叫就不叫嘛,干嘛那么凶~” “你想我搬出去吗?” “当然不想啊。” “那不就行了,没到半年时间我不会走啊。”何然声音温柔起来。 “啊?那是到半年时间你就会走吗?” 顾权鸢又是一副要哭衰的样子。 “嘶——给我憋住。” 顾权鸢被何然给打住。 而另一边—— “嘟嘟嘟——” “喂?哥?何然说你不要我了,不是真的对,呜呜呜——” 第47章 希望你,所愿皆如愿。 “准备好了吗?顾客马上就到了。” “男oga,年龄20,身高178,体重128,喜欢吃辣,不喜欢吃香菇,喜欢厚乳嗯?喜欢厚乳?” 何然身穿清新的服装,重复讲稿内容,却发现越读越不对劲。 “这不是演哥哥吗?还要知道这么私密的事情啊?” 何然不敢相信,把稿子递给周知桉看,他也被吓了一跳。 “应该是比较亲近的哥哥”周知桉解释道。 “哦,来了来了。”周知桉指着门外示意何然。 何然上前亲切地为顾客开门。 “您好。” “你好啊,你就是何然。”顾客开朗地说。 “是的。” 周知桉带着二人入座,面对面交流。 “给你的文件你应该都看了,今天就是把追求我的屌丝男劝退就行,做得好我就实付一万,做不好就原价六千,看你表现咯。” “好,我尽量。” 就这么静待了一个多小时,顾客突然慌张的让何然坐到自己身边。 “快快快,他来了,快坐到我身边。”千莱急得上手扒拉何然。 只见一个外表斯文、穿着白色正装的人正朝二人的餐桌走来。 他看起来显然有些拘谨,不断扫视餐厅的环境。 “他就是那个屌丝男?”何然说起悄悄话。 千莱一脸苦涩地点头。 “千千,没想到你能约我出来吃饭,这里很贵,让你破费了。” 千莱翻了个白眼儿,“菜单在这儿,想吃什么就点。” “好好好。”他一口气点了店里所有的招牌,硬气地叫服务员赶紧上菜。 接着,他才反应过来旁边还坐着一个人。 “嗯旁边这位是?” “他是我的哥哥~你应该能看出来我们俩是什么关系。” 何然被千莱猝不及防地搂上手臂,压力给到何然。 “你好,我是千莱的哥哥,也就是” 何然的眼神对上千莱,确定所谓的哥哥是伴侣关系。 “也就是千莱的男朋友,希望你以后不要再纠缠他。” “只是男朋友而已,又没结婚,我的追求又不犯法。”斯文男反驳道。 “但是你已经严重影响到我的私生活了!”千莱怒斥。 斯文男不作理睬,继续说:“千莱,我知道你是想气我让我吃醋,你怎么会和这种穷酸样儿的人在一起呢。” “假表,租的西装,和油漆味道一样的发蜡,你可真敢说我穷酸啊。” “你” “你什么你,第一次一起吃饭还好意思让对方请客,你装得挺好啊。” “穷不可悲,可悲的是装有钱的人,现在眼前就明晃晃地摆着一个。” 何然的嘴像机关枪一样,突突突地正中斯文男装x的靶心。 “啊亲爱的,你看!”何然忽的把手机摆在千莱眼前。 “怎么办,你父亲因为我和你在一起,把我的信用卡都变成空卡了。” “身份背景被调查的一干二净,现在工作也被叔叔明着辞掉了,就因为我穷吗?” 斯文男一听,细思极恐,急忙捂住口袋。 “怎怎么会这样?”斯文男问。 “我刚开始为了和千莱在一起,也一直像你这样装着,后来被叔叔查到了,今天是我出狱的第三个月。” “什么?草菅人命啊!” “千千莱,我,其实我不喜欢你,我还要赶公交,我先走了啊” 斯文男被吓得走路踉跄,直撞上端菜过来的服务员。 “诶诶诶,先生,您点的菜还没结账呢。” “我点的?是他们让我点的。” “不好意思先生,这些菜确实都是您点的,不然你是走不出这个餐厅的。” 服务员的语气忽的变得冷厉起来。 十来个服务员在不同角落,眼神带着尖锐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他。 他慌不择路,“黑黑店!还有没有王法了!” 服务员脸上挂着笑意,“王法?在这个店里,我们就是王法。” 所有服务员开始逼近屌丝男,他害怕得直打哆嗦。 “我付我付钱。” 他稀稀落落地掏出几张银行卡凑在一起。 “一共消费,两万元——”又是机器人的音色。 屌丝男跑了。 餐厅里先是寂静了一会儿,大家各使眼色,最后哄堂大笑出来。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你看见他那猥琐样儿了吗?你鬼主意还挺多嘛!”千莱兴奋不已。 “那是!那男的一看就是图你的钱,现在知道不仅图不到钱还要赔钱,肯定不想再跟你有关系了。” 周知桉上了楼,“怎么样,我们店里的人都很团结。” 何然解释周知桉的手语给众人。 “是啊,那男的估计都快被吓得失禁了。”千莱嘲笑道。 - 事情办完后,千莱主动要了何然的联系方式,准备的词都没用上,千莱还觉得抱歉。 钱也到账了,一共四千。 夜晚下班前,何然专门嘱咐顾权鸢不要来接自己,他想要随便走走。 何然一直闲逛,他还是第一次见识到一次性就能赚到六千的工作,但这里物价很高,都不知道四千够不够买一个奢侈点儿的商品。 回家后,他别别扭扭的躺在床上,怎么也不合眼。 快凌晨了,顾权鸢看着一动不动却睁着眼的何然,颇为奇怪。 他起身去关灯,却被何然厉声阻止。 “诶诶诶,别关灯。” “为什么啊?” “就我还不困。”何然结巴起来。 顾权鸢不解地挠挠头。 23:58了,何然掀开被子,直愣愣地冲向衣帽间。 00:00,灯光突然关闭。 何然端着蛋糕,迎着烛光,小心翼翼的向顾权鸢走来。 此时在顾权鸢眼里,何然才是那个最闪耀的光。 “来,吹蜡烛。” “你怎么知道我生日是” “阿姨,还有知桉和楚海告诉我的,闭上眼睛快许愿。” 顾权鸢听话的闭上双眼,许了一分钟的愿。 一睁眼,何然笑着拿出身后准备的生日礼物。 “诺,给你买的,是领带,我知道你什么都不缺,但这确实是我力所能及能买到的东西。” 何然有些难为情,甚至觉得自己很肉麻。 “总之,顾权鸢,祝你生日快乐,希望你,所愿皆如愿。” 他真诚地祝福顾权鸢,可眼前的顾权鸢已经在准备飙泪了。 他拿出领带直接系在脖子上,傻得要命。 “何然,你怎么这么好啊~”顾权鸢带着哭腔。 还继续说,“何然,我们一起吃蛋糕” 顾权鸢手指一抹,丝滑可口的奶油就被放入口中融化。 趁何然切蛋糕不注意时,猛地迎上何然的唇瓣,和他一起享受蛋糕的甜腻。 “蛋糕真好吃”间歇时,何然说道。 “你也是。”顾权鸢说。 - 第二天—— 四人聚餐,一起为顾权鸢庆生。 “何然,顾权鸢的脸怎么肿得跟炮仗一样啊?”楚海问。 “啊?有吗?没有?可能他睡觉时候小动作太多,脸摔地上了” 第48章 大爷,问您点事儿 顾权鸢在放假之余,着手加派人手调查一直未果的失踪案件。 警察查不出结果,理由是摄像头全部年久失修,即使他提了意见也没用,顾权鸢只能亲力亲为。 为了让何然过得安生些,他并没有告诉他自己的行动。 何然下班时,他也自然回到了家里。 在顾权鸢走访何然以前所居住地区的邻里时,意外的发现,大部分人都搬走了。 治安差,加上两起紧挨紧的自杀案件,搞得邻里街坊认为这是个不祥之地,纷纷离开。 只有些不信邪的,觉得房价便宜的,不舍得离开。 届时,这里只剩三四辆车的行车记录仪可以查看,包括5、6口人家能够询问询问何然当时的踪迹。 “叮咚——” “谁啊?” 一位老大爷步履蹒跚地从客厅里出来张望。 “你是谁啊?”和蔼的面容探出门,小心谨慎地问对方的来历。 “您好,大爷,我是大学生过来做调查的,调查完还送两盒鸡蛋和两箱牛奶。” 顾权鸢极尽全力表现得亲切些,扬起嘴角,笑眯眯地给大爷展示了一下手中拎的鸡蛋和牛奶。 不料,大爷一下就把门关上了,毫不领情。 顾权鸢有些沮丧,第一步就这么不顺利。 但是万事开头难,他鼓励着自己。 可顾权鸢刚想转身离开,又被大爷叫住了。 “学生——我腿脚不好,能麻烦你把鸡蛋和牛奶给我搬上来吗?” 大爷两手拿着小板凳,想下台阶和顾权鸢在外面聊天,他下来倒是容易,再上去一趟可就费老劲儿了。 顾权鸢边说好,边把鸡蛋和牛奶放到大爷家门口,又蹿下来和大爷坐一起。 “你想问什么你就问,我尽量都回答回答。”大爷清了两下嗓子,双目无神地看着他。 “大爷,您认识何然他家吗?” “何然嘶——”大爷若有所思。 “不是做调查吗?怎么扯到别人家里了?” 眼看就要露馅儿,顾权鸢直接说出了实情。 “实不相瞒,我就是想调查一些事情,但怕您会不愿意,就说自己是大学生做调查的。” 大爷抓抓脖子,理解了一番意思。 “是自杀那家吗?” “是是。”顾权鸢燃起了一线希望。 大爷面带心疼的表情,“哎哟,那家孩子啊,听说他回家一开门,就目睹了他妈妈上吊身亡的场景,估计都留下心理阴影咯。” 顾权鸢也感慨一番。 “那他家在这里,有什么仇人之类的吗?” “仇人?那倒是不清楚,我只见过有男的跟着他妈妈,至于何然倒是有个经常在一起玩的小男孩。” 顾权鸢心里清楚,这说的一个是何然他爸爸,一个是黎瑾夕没跑了。 “那男的还挺年轻,社区里的人看到还说她老牛吃嫩草呢。”大爷接上一句。 顾权鸢十分诧异,“年轻?” 他心想,不对!何然爸爸以前也住这,大爷不应该不认识,说是个年轻男的,那到底是 “大爷,你还记得那男的长什么样儿吗?” 大爷又思考起来。 接着回答,“老咯,不中用咯,就记得人挺壮实。” “一个壮实的年轻男子跟踪何然妈妈”,顾权鸢把总结的话写在记录本上,可毫无头绪。 “大爷,七八月份那阵儿,你有见到过何然吗?” “你这么一说,我好像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他家里也早就不亮灯了。” 大爷说话总带着一股感叹的语气。 他一个人住,不想让顾权鸢闻见老人味儿,就端着板凳出来和他聊天。 他向顾权鸢描述这里二十多年以前,是多么热闹,又是怎么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夜晚都亮不起来几个路灯,活生生像是吃人的鬼巷。 因为这地方没什么建设意义,上面不想拆也不想管,就让这里自生自灭。 顾权鸢和大爷告别,大爷还有些不舍。 “大爷,如果以后想起来什么的话,就打这纸上的电话啊,要是你想找我聊聊天,也记得打电话哈,我去下一家做调查啦~” 顾权鸢太热情了,惹得大爷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直到消失在小路拐角。 大爷又开始无聊了,揣着袖子,就这么在门口坐着 即使天气很寒冷 第49章 为什么? 下一家,顾权鸢翻动着记录的本子,门牌号是8 他圈圈绕绕来到这户人家门前。 “叮咚——叮咚——” 门铃按了两下,等待五分钟后,没见有人开门。 现已是晌午,难不成去买菜了?他想。 顾权鸢直接开嗓,“您好,打扰了,请问有人在家吗?我是” “你是谁啊?” 突然,一个提着菜篮的邋遢大叔出现在顾权鸢身旁,满脸疑惑地看着一个陌生人,在自己家门前叫唤。 顾权鸢吓了一跳,急忙解释。 “我是大学生来这里做调查的。” 大叔边听顾权鸢说话,边拿钥匙开门。 顾权鸢见大事不妙,语速加快起来。 “那个那个,调查完还送两盒鸡蛋和两箱牛奶。” 大叔停顿了手里的动作,直接推开门,使了个眼色。 “进来。” 一进屋,就是扑面而来的酒味儿,地上全是沾了灰翻卷过来的白袜。 再一看,大叔的菜篮里除了半颗包菜,其他都是咣啷咣啷响的酒瓶子。 他打开了间门,把包菜往里一砸,眼神中透露嫌弃的意味。 “说,问啥?”大叔叼起一根细烟。 “其实” “诶——我能把那牛奶和鸡蛋换成钱吗?”大叔盯着地上的鸡蛋和牛奶。 “可以啊,但如果我多给些钱的话,就什么都可以问吗?” 顾权鸢的态度冷淡下来,眼神藏刀。 大叔挑了挑眉,轻“哼”一声,“真有意思,谁还会跟钱过不去啊。” 顾权鸢表态,明晃晃的在他眼前直接转账。 看着手机上的转账信息,大叔后背发凉,心底猛得一抖。 胆怯地说:“你怎么知道我账户信息!” 顾权鸢事先留了一手,就怕遇上恶茬儿,把这几户人家的卡号都记在本子上。 “钱已经转过去了,其他就别多问了。”顾权鸢毫不客气地说。 大叔看了看转账金额,心里很是踏实,确实不需多问。 “嗯您有什么想问的就问,我知道的一定都说出来。” 还是那么几个问题。 “认识何然吗?” “就自杀那家?” 和大爷一样的疑问,顾权鸢不禁好奇起来。 “当时何然妈妈自杀的事情,闹得很大吗?” “也不是闹得大,只因为这不是第一起了,大家都觉得这地方晦气。” 大叔嘬了口烟,吐出长长的白雾。 “不是只有两起吗?” “两起?”大叔摇头笑了笑。 “这里住的都是穷人,穷人本来怨气就大,活不下去的人越来越多,就一个接着一个地自杀,还都是自愿的。” 大叔自己还消愁起来,“说不定啊,哪天我也过不下去,就这么自杀走了。” “行了,别废话,你对何然或者他家还有什么了解?” “嗯何然还是个学生,他妈以前在便利店里工作,他爸我没见过。” “” 没什么可用的信息,顾权鸢连在纸上记录的心情都没有。 “七八月份,有见过何然吗?之后见过也可以。” “哦!你这么一说” 大叔开始掰扯起手机相册。 “你看!” 顾权鸢只看到两张红钞票,没什么特别的。 “什么意思?”顾权鸢皱眉询问。 大叔又点了下相册,“你看上面显示的日期。” “8月15日,怎么了?” “就是那天,你说的这个叫何然的男的,来我便利店里,说他妈妈欠我两百块钱,要还给我。” “不可能!何然8月9号就失踪了,怎么会突然出现来还钱?” 要是回来,应该第一时间联系我们,怎么可能莫名其妙回来只还个钱,又消失不见,顾权鸢心想。 “不是啊,我对钱的事情都记得很清楚,他真的来我店里了。” “店里有监控吗?” 大叔迟疑了一会儿。 “嘿嘿,小本买卖,要监控也没什么用。” 顾权鸢气不打一处来,都什么年代了,监控都不安装好。 以后自己一定大力投资生产监控的公司,提升安装监控工作人员的待遇。 让他们大产特产,大装特装! “呐,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以后有什么想起来的给我打电话。” “喔,好的老板。”大叔像抓住了聚宝盆一样。 顾权鸢不想理会,可大叔继续说:“老板,以后如果有什么消息的话,还能给钱吗?” 顾权鸢站在门前,没有转身。 “如果消息是我想要的,就给钱。” 冷冷地撂下一句话就走了。 这话不仅把大叔冷着了,把顾权鸢自己也冻得够呛。 刚出门的顾权鸢搓搓手掌,在掌心哈着热气,继续去看看别家。 然而门刚一关,里面的大叔就变了脸色。 “忒,什么东西!” 他转身又打开了那扇门。 大吼道:“还不滚出来做饭!” —— 顾权鸢又去车里拿鸡蛋和牛奶,哼哧哼哧地下坡爬坡。 就当是暖和暖和身体了。 可这次不仅没人在家,左右两边也没人来问。 已经12点了,顾权鸢有些饥肠辘辘。 “叔叔” 顾权鸢突然听见有小孩儿的声音,他四处望去,却不见身影。 “叔叔我家里没人,你别再按门铃了。” 跟着稚气的声音寻找过去,一个7、8岁小女孩儿正趴在窗户口,手握防盗窗的护栏提醒顾权鸢。 “小朋友,你父母去哪儿啦?”顾权鸢语气温柔地问。 “出去打麻将了。”小女孩毫不戒备之心,单纯地说。 “哦好,那叔叔下次再来拜访你的爸爸妈妈喔~” 说着,顾权鸢就要走。 “叔叔,我认识你。” 小女孩一句话拉回了顾权鸢的脚步。 “你怎么认识我的呀?” “何然哥哥给我指过你,何然哥哥是我的好朋友。”小女孩激动地介绍着。 “他也是叔叔好朋友。” 顾权鸢笑眯眯的。 “小朋友,你最后见何然哥哥是什么时候啊?” 小女孩摇摇头,她还不懂日期,只知道早上、中午、下午、晚上。 “何然哥哥有一天早上说要和我玩捉迷藏,他说如果我再也找不到他,我就赢了。” “最后你找到他了吗?” 顾权鸢心里似乎已经有结果了。 “最后我赢了,真的找不到何然哥哥了。” 小女孩还在为胜利的结果而自豪,却不知那是他们各自的最后一面。 他放下了鸡蛋和牛奶在门口,让小女孩儿的爸爸妈妈回来的时候拿进去。 自己去找找有车的人家。 这坡上很荒芜,见不到几辆车。 顾权鸢在各处巷子里乱窜,好不容易能找到几辆,却被告知没安装行车记录仪。 头都要愁秃了。 他还在寻找,经过一处房子,突然“哗啦”一声。 冷不丁地被泼了盆水在裤腿上。 一妇人惊慌失措地冲了出来,“哎哟,对不起对不起,我这水没注意给我泼远了,你没事。” 妇人不停地给顾权鸢道歉,顾权鸢的视线却定格在了门前这辆,有行车记录仪的车上。 “阿姨,没事儿,就是裤子湿了点儿。” “这都湿了一大片儿了,我去拿毛巾给你擦擦,不然怎么走路啊。” “诶诶,阿姨,真不用。”顾权鸢叫住妇人。 他也有些不好意思开口,“阿姨,我想请您帮点儿忙。” 顾权鸢说清原委,想要这辆车七八月份的行车记录。 可这车不是她开的,是他丈夫在开,于是叫了她老公出来。 顾权鸢再次说明情况,她丈夫为人也很是通情达理,拿着几小盒储存卡就出来了。 “这些卡也都没什么用,你就直接拿去,七、八、九、十月的都在这。” “谢谢,谢谢叔叔阿姨。” 顾权鸢边感谢边把牛奶和鸡蛋塞给妇人家。 驱车迅速回家查看里面的内容。 可里面,几乎都是在路上行驶的画面。清晨了无人烟,傍晚黑黢黢一片。 只能看看中午、下午的情况。 “诶!”顾权鸢好像发现了什么。 8月14日,何然似乎有路过这里,他见过何然穿这身衣服,白色t恤和蓝色牛仔裤。 但也只是虚影一般,慢慢走过。 10月12号,何然被发现自杀的前一天,也有路过这里 为什么失踪后出现过,出现后却不联系我们。 又为什么隔了这么长的时间 顾权鸢不解。 ——彩蛋 夜晚~ 床上~ “何然今天有个小朋友叫人家叔叔啦!”顾权鸢欲哭无泪。 “嗯?可能看你长得高。” “看我长得高?” 第50章 这是正经事吗? “靠,这巷子怎么灰头土脸的。” 顾权鸢用手在鼻前扑棱几下,扇去浮动的灰尘,面露难色。 第二天,顾权鸢再次来到何然失踪的小巷。 这里距离何然家并不远,可以说是回家的一条捷径,但当时为什么偏偏选择走这条路? 监控只拍摄到何然进入小巷的画面,出来 出来就是那个一个监控都没法正常查看的社区。 为了把巷子入口建设得宽敞大气些,这刚进去的路口都快被拆干净了。 只剩个没顶的小房间在路旁,顾权鸢只是用手指轻轻一碰,那扇木门就应声倒地。 (木门:“我没惹。”) 顾权鸢心里惊恐,不知道算不算是破坏公共建筑,毕竟这里已经被规划为历史遗址了。 他望着里面,空荡荡的一片,不理解这房子是建来干什么。 顾权鸢怀揣一颗好奇心,蹑手蹑脚地想进去瞅一眼。 然而,他却根本没有注意到门槛,“咚”的一声与木门来了个亲密无间的亲吻。 上一秒,他还在极力阻止自己摔倒,双手在沙石地上摩擦出血花。 下一秒,他就开始感谢这命运般的一摔。 一个小小的针筒出现在狼狈的顾权鸢眼前,它被碎石压着,磨出了许多划痕。 针头已经不见了,或许是被人特意取走了。 顾权鸢拍拍身上的灰尘,从缝隙中抽出针筒。 这针筒虽然外形很大众,但上面却明显贴有标签。 “ggsh?” 顾权鸢难以置信。 “我爸名下的产业” 镜头一转。 江默正跟在顾父身后,一起进入家里的办公室。 顾父用沉稳的嗓音问:“权鸢最近怎么进进出出都着急忙活的?” “少爷正在调查何然失踪的缘由。”江默回答。 顾父字正腔圆地说:“不务正业!” “为什么就不能学学他哥,进家族企业里学习学习,每次只知道逃避。” 江默面无表情,保持沉默,他不会随意发表关于顾家家事的言论。 “现在,何然失踪的事情,权鸢调查到什么程度了?” “还在初始阶段,原因尚不明确。” “那次,你太不小心了,我让你调查他,但没让你明目张胆地调查。” 顾父心里流露着一丝怒气,责怪江默跟了自己这么久,还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对不起,早前我已经联系相关人员删除部分监控了,但没想到” “没事,你尽管说,你什么时候也变得优柔寡断起来了?”顾父心里发愁。 “那边好像把所有的监控都拆除了,至今还只剩空壳。” 顾父果断地提出解决办法,咳嗽两声,“那就让他们再建起来。” “是。” “还有,如果那个何然有任何拖累权鸢的地方,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 “是。” 江默最近办事变得有些犹豫不决,顾父早就看出端倪。 他希望自己说的这些话,能给江默一个警戒或教训,顾家不需要优柔寡断的人才。 这几天,顾权鸢总自己一个人行动,调查失踪案件。 何然也在网红餐厅忙得焦头烂额。 江默只能跟在顾父身边帮助处理事务。 他走出办公室,迎面就遇上顾母。 “诶,默默,我正找你呢。” “夫人,有什么事吗?”江默的脸上略微带柔和的表情。 顾母从江默来到这个家开始,就很照顾他,一直让他表情别那么严肃,要开心点儿。 “啊~也没什么事儿,就是看何然最近在兼职,我想权鸢是不是对他不好,让他缺钱了。这忙前忙后的,也没看见何然和权鸢,只能找你帮我把这存零花钱的卡给他。” 顾母滔滔不绝地说天说地,就怕苦了这儿媳妇。 江默接过顾母给的卡。 “我会送给他的。” “不用着急,你见到何然的时候就给他,还有啊” 顾母边温柔地说边摸索着包里的东西。 “呐,这是给你的。” 顾母又递了张卡给江默。 江默心底略微一颤,露出了一丝疑惑的表情。 “夫人,这是给我的?” “对啊。” “夫人,我有每个月按时发工资,我在这里吃住都是的,我” 江默不敢接受这张卡,他甚至害怕是自己业务能力变差,因此想要给自己退休金去告老还乡。 然而,顾母的话让他彻底打消了疑虑。 “哎呀,你就收着。”顾母把卡塞在江默手中。 “权潇也没少让你麻烦对,权潇这孩子嘴比较欠儿,有些话的意思他非要反着说,惹你生气,你多体谅体谅他嗷~” 江默没想到顾夫人会说这些话,难道上次的事被发现了?他心想。 “哎哟,快迟到了,我还要和朋友一起聚餐,我先走了啊,这卡你记得用啊。” 顾母嘱咐着江默,把他当作自己的孩子一样疼爱。 江默又沉默了,愣在原地,感受这只言片语的温度。 他心想,“顾权潇那小子确实是没少给我找麻烦。” 他心里不禁泛起涟漪,再次想起顾权潇真挚的面容,脸颊竟微微泛红,带起眼角的笑意。 怎想远处早早就站着个犯花痴的大傻个儿,看着江默笑,自己也跟着笑。 反应一阵后,他开始纳闷。 于是兴冲冲地走到江默身边,冷然问道:“你为什么笑?” 江默突然见身旁站着个人,面色被吓得惨淡。 他整理好情绪,平静地说:“我没笑。” 顾权潇几乎贴在江默身上,“你明明就笑了,你平常都不对我笑的。” 他一心想知道江默笑出来的原因,自己好琢磨琢磨,以后也让江默开心开心。 “诶,你别走啊。” 江默想逃跑,加快了自己的步伐想进电梯。 “诶诶诶,江默,我有正经事要问你。” 瞬间,江默停下了脚步,公事不能耽误。 他转身,“说。” 可只见顾权潇扭捏作态,小心翼翼地问。 “江默~那些催情药啊,迷药啊是不是对你根本不起作用啊?” “” “这是正经事吗?” 第51章 完蛋了... 江默发懵地看着顾权潇,不以为意。 “上次,你是接受我了吗?”顾权潇继续问。 但收到的回答仍然是否定,“没有。” 顾权潇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可你喝下去的药对你根本不起作用!你也你也很主动。” “别说了。” 二人开始陷入争吵。 “为什么?我就要说,我要让你看清自己的内心。” “为什么非要说出来,我们” 话音未落,顾权潇不顾一切地喊了出来。 “我喜欢你!” 本是神色自若的江默,瞳孔瞬间地震,心紧在一块。 幸好周围没有人。 他拉着顾权潇进了自己的卧室,顾权潇就像委屈的小媳妇儿一样,任由江默牵着自己的手。 关上门,两个一般高的壮汉面对面,只是顾权潇长得斯文秀气些,把江默显得粗糙。 “我们不合适。” “哪儿?” “年龄,年龄差了,四\/岁,你太年\/轻了。” 江默越说越没底气。 “可是我已经能处理公司业务了,我修了双学位,还提前一年毕业修满学分,我我很成熟。” “我们性格不合。” 江默又挑出了理由。 “我们性格不合的话你早就不理我了,我们性格不合的话你也不会把” “也不会把初吻和初都给我” 顾权潇都被自己的话给说害羞了,小声嘟囔,展示着自己成熟外表下柔情似水的一面。 江默被顾权潇说得头昏脑胀,已经说不出什么原因了。 这么多年,顾权潇一直追求着江默。 他曾经在情人节时,悄悄放了满\/屋的玫瑰在江默卧室,因为他送的这些花,花粉过敏的江默住了整整一星期的院。 快把顾权潇吓死了。 这也是江默第一次知道自己花粉过敏。 顾父、顾母把顾权潇好好教训了一顿,让他好好承担照顾江默的责任。 顾权潇为了好好补偿江默,跟着家里的大厨学了三四天的饭。 第一次做出的菜,不怪大厨,是顾权潇的手实在太笨。 把盐当糖洒,把味精当盐倒,葱姜蒜一块一块的放进汤里调味。 忙活半天,第一道菜终于呈现在江默眼前。 “这是姜水吗?”江默一脸正经地问。 “啊!这是” 顾权潇擦擦手刚想介绍这道西红柿蛋花汤,江默就已经“吨吨吨”地把汤给喝完了。 江默表情有些扭曲,有些苦涩,有些 不过看到顾权潇期待的表情,他又忍了回去。 “挺好喝的。”他在脸上挤出微笑。 就是这个笑,给了顾权潇极大的信心。 终于在第五天时,顾权潇做出了一道像样儿的大菜。 一块儿黑乎乎的牛排和一个糊乎乎的鸡蛋。 幸好顾权潇劲儿大,切牛排时把盘子切碎了,东西全掉在了地上。 不然江默可就遭老罪了。 他觉得自己好像和做饭有仇,连个汤和牛排都做不出来,他拿起一边的西红柿,越想越气,用手直接给它榨了汁。 后来,他只能给江默削水果,倒水,照顾他的起居。 他知道花不能送了,于是改变计划,带江默去其他地方转悠。 那时,没人会想到他会对一个冷酷的保镖兼杀手情窦初开。 顾权潇以陪同的名义,让江默保护自己安全,顾氏企业也刚起头,忙得很,便没人在意二人的行动,只当是场普普通通的旅行。 他们一起坐热气球,一起住庄\/园,一起看遍世上最美丽的风景。 他说自己不会骑自行车,江默就教会他。 他说想吃甜品,江默就亲自给他做。 他说恐怖电影太可怕了,江默就陪着他。 他靠在江默身上沉沉地睡去,江默就这么一动不动的和他睡到早上。 可两三年后,一切都变了。 不是顾权潇变了,是他自己变了。 心跳加速的感觉他无法\/否认。 自此以后,顾权潇的身高还在长,直到和江默齐平。 一天,喝醉的顾权潇闯进了江默的房间。 他趴在江默身边喃喃自语,醉红的脸蛋儿,纯情的呼吸声,浓浓的酒香,在这夜半三更之际,冲击着江默的内心。 “江默,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好不好,嗯?我真的好想和你在一起,真的很想江默” 顾权潇现在根本不记得这些话,但江默一直记得。 江默躺在床上不敢动弹,随后用力推搡着他,可醉酒的顾权潇实在太沉了,怎么推也推不动。 顾权潇模糊着意识,解开了领带。 江默起初并不在意,因为他学了很多解绳的方法。 可这次的结,是顾权潇专门为他准备的。 “你热不热?” 顾权潇直言不讳,眼神锋利,像是头饿狼。 “不行。”江默想反抗,可无力回天。 他起身问道:“可以吻你吗?” “” 江默坐在床边不语,直勾勾地盯着顾权潇。 “嗯?”顾权潇再次发问。 “不要明知故问。” 江默说完这句,就与顾权潇纠缠起来,向后倒去。 顾权潇轻缓地。 不管怎样,他都观察着江默的反应,像是难受,又像是难耐。 顾权潇轻声安慰他。 江默自己捂着嘴,只听他闭眼发出了声。 顾权潇瞬间顿住。 他试探性地,触碰着。 在顾权潇期待的某个时刻。 立马让江默感受到温热的暖意包裹着它。 江默支起身,猛地一惊,他以为是手 “喂,你怎么能” 江默有些后怕,却看到眼神充满浓浓爱意的顾权潇再次扑向他。 历经三四个小时,从这到那儿,都铺满了顾权潇的信息素和二人留下的 舒服二字,两人不知说了多少遍。 到最后,他在江默的怀里睡着了,江默也累得睡过去。 快到中午,顾权潇糊里糊涂的醒了,他不敢相信睡在身旁的是江默。 他以为是梦,可江默就在自己眼前。 江默的脖颈处还残留血痕,一片狼藉。 顾权潇静静地下了床,从浴室里拿出热毛巾,擦拭着他犯的过错。 可相比过错,他心里却庆幸着生米已经煮成熟饭。 他想要擦拭干净。 却被醒来的江默一把阻止住,他冷静地起床,直接进了浴室。 可心里早已乱成一锅粥。 “完蛋了” 第52章 我喜欢...顾权潇 那次以后,江默拿二人都喝醉了的理由,把事情搪塞过去。 顾权潇不记得过程,只看到了最后的结果,既然不是自愿,他也不想强求。 可之后的日日夜夜,顾权潇总能回想起一些记忆的碎片。 「“舒服吗?” “嗯舒服”」 他尝试着在梦里抓住江默,直到感受到重力,可这也代表他即将从梦里醒来。 最后,他确实意犹未尽地醒了。 近两年,顾父越发看出了二人之间的端倪,明里暗里提醒江默。 江默便对顾权潇越加冷漠,也许只有伪装起来,才能继续跟在顾权潇身边。 没成想,还是被调离开了。 他只能偷偷藏起心中正在成长的芽儿。 可他只是藏住了,却无法抑制它生长。 悄无声息间,带刺的花朵穿透心脏,他需要一个园艺工来拨开他的心扉,拔除带刺的根茎,真正接受这朵已经小心翼翼地去除了花粉的花。 - “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江默刚想打开门,就被顾权潇的手“咚”的一声给用力关上。 “今晚,今晚12:00之前,如果你不回这个房间,我以后就放过你。” 顾权潇的声音在颤抖,带着不忍的眼神。 他想赌一把,他会为自己的冲动负责。 江默犹豫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直接接受他,还是直接拒绝他? 他真的变成了一个优柔寡断的人。 他不想自己变成这样,总要进行抉择,太痛苦了。 江默一声不吭的开了门,什么也没说。 现在是下午18:00,距离凌晨24:00还有6个小时。 江默其实没什么事情要办,但为了逃出房间,他只能把零用卡送给何然当作一件紧急的事。 在车上,他止不住得去想,“什么是放过我?是不再和我说话?还是不再和我有半点瓜葛?是讨厌我了吗?” “我也不想这样,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你的,我只是觉得和你在一个地方,能够一起生活就好,能看见你就好” 江默心里纠结起来,闷闷的,像被石块压住。 “嘀——嘀嘀嘀——” 身后的车辆不断鸣笛催促,才打断了江默乱如麻的思绪。 他慌忙过了绿灯,来到何然所在的餐厅。 进去先是点了些餐食,再联系何然。 何然正和周知桉在员工房里吃晚饭,就听见替班的人在外面问起自己。 何然直接开门询问。 “有什么事吗?” “终于找到你了,楼下有你认识的人在找你。” 何然用纸擦擦嘴,“谁啊?” “我也不知道,他只让我来找你下去见他,还给了我好多小费。”服务员喜滋滋地说。 “哦,好,那我马上下去。” 何然穿上员工服,对周知桉只会一声,就下楼见人。 他也好奇是谁能来找自己,难道是黎瑾夕?毕竟他一直没让顾权鸢来接他,楚海也不可能,他只会找知桉。 下楼,何然实在没想到竟然是江默来找他。 “江默,怎么了?是有什么急事吗?” 何然边说边坐在江默对面。 江默掏出口袋里的卡,在桌上推给何然。 完蛋了,这一幕似乎在早前各大热播电视剧里都出现过。 霸总母亲为了赶走儿媳妇,特意邀儿媳来外面餐厅私密谈话,拿出巨额的卡让她离自己儿子远一点。 着急送卡和表情凝重的江默更让何然想象出了这戏剧性的画面。 “不是?” “嗯?”江默不知道何然在说什么“不是”。 “这卡是干什么用的?” “夫人让我给你的,零花钱。” “我去,吓死我了。”何然缓了口气。 江默不知道何然为什么会和自己有一样的心情,这些钱应该是他理所应当可以收下的。 “为什么吓到你了?” 何然觉得自己的想象力太丰富,不禁开始嘲笑起自己。 他笑着摆摆手,“没事儿,看你发愁的表情,还以为这是让我离开顾权鸢的钱呢。” 他越想越好笑,脸都憋得发红。 江默无法理解,只能静静地看着何然发笑。 何然无意间瞥到愣木头一般的江默,瞬间收起了笑容。 “嗯阿姨为什么给我零花钱?我现在兼职,不是很缺钱啊。” “夫人说怕少爷欺负你,让你受苦。” 何然拿起卡琢磨起来,“受苦?到这里之后我过得一直很好啊。”他心想。 “还是我遇到阿姨的时候再还给她,给我卡我也用不到。” 江默垂目劝他,“夫人给出去的东西是不会收回来的,你还是收着。” 何然的注意力被沮丧的江默吸引住,他越发觉得奇怪。 平日里只有一个严肃表情的江默,今天怎么会如此多愁善感,还唉声叹气。 何然直截了当地问,“发生什么事了吗?表情怎么那么丧?” “嗯?我表情怎么了吗?” “你的脸啊,耷拉的都要掉地上了。这个卡也是,我晚上回家给我不就好了,干嘛着急来餐厅送给我?” 江默不知所措,似乎小心思已经被何然识破一般,无地自容。 “不会是因为顾权潇?” 何然一下猜中。 江默无处排解,便说出了实情。 他边说,服务员边上菜,把何然听得东倒西歪。 何然意味深长地说:“江默,其实,路上随便拉一个路人过来看,都能看出来顾权潇有多喜欢你。你也应该能察觉到。” 听完何然的话,江默点了点头,他确实知道,但他有自己的顾虑。 突然,何然起身随便拿了几瓶度数高的酒,给江默倒上。 “喝点,喝点好聊天。”何然开朗地说。 江默犹豫得喝了杯酒。 慢慢的,吐露心扉。 他低沉着嗓音,终于说出了顾虑。 “我是个孤儿,是个beta,是个地位低下的人,没有顾总,就没有我现在的生活。如果我和权潇在一起,不就是辜负了顾总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吗?” 何然来这里这么久,第一次听见江默说出手指头都数不过来的话。 “可你现在不是孤儿,叔叔阿姨都把你当家人,顾权潇就更不用说了。是beta又怎样,你能力这么强,怎么能把自己束缚在这四个字母里面呢?” 说着,何然也干了一杯。 “你地位哪里低了,我听顾权鸢说,你可是被顾氏企业唯一认可的助理兼保镖,不然他们怎么会把你一直带在身边。没有你的帮助,说不定这个企业还办不了这么好呢。” 他单纯地想让江默抛开这些自卑的杂念,即使何然他自己还没有完全摆脱自卑的心理。 “江默,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我,行吗?” “嗯。” 何然想确认江默的内心。 江默在何然面前反倒是说话直白。 “顾权潇有让你心跳加速过吗?” “有。”江默心想,那道西红柿蛋花汤确实挺让自己心跳加速的。 何然继续问,“顾权潇是不是不喜欢让别人碰你?” “嗯。” 顾权潇有空就会待在江默身边,如果是去海外出任务,就天天给江默打电话,让他给自己报平安。 “所以你喜欢顾权潇,对吗?” “” “如果你们互相喜欢的话,可以一起面对叔叔和阿姨,我想,顾权潇一直这么努力在公司里忙这忙那,应该也是想更好的和你在一起。” 猝然,江默拿起还没打开的酒,猛地灌了自己整整一瓶。 何然震惊不已,他还没见过直接吹一瓶白酒的,这胃该烧坏了。 “别你别”何然言语阻止,但想想,喝醉了也好,一吐为快。 江默“啪”的一声把酒瓶放在桌上,喘着粗气。 眼神带着万瞬的坚毅,大声喊道:“喜欢!” “我喜欢顾权潇。” 接着迷迷糊糊地睡在了桌上。 第53章 说一万遍我喜欢你 “十二点十二点之前”江默正趴在桌上嘟囔着梦话。 何然见他睡得沉,一直没叫醒他,喝了酒也不能开车,就让他一直睡,直到下班前。 今天有位顾客吃得晚,为了更周到的服务,全体延迟下班时间。 顾客自己还有些不好意思。 - “何然,我们先走啦。” 周知桉和楚海一并向何然说再见。 餐厅快关门了。 何然不得不叫醒江默。 “江默” “江默,很晚了,该回家了。” “江默?” 何然不停地想叫醒他,可江默纹丝不动地趴在桌上。 “何然,都快十二点了,怎么还不走啊?” 店长穿着便服下来,看见何然还在餐厅里,很是诧异。 “十二点!” 江默猛地醒来,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时间。 他还以为自己到家了,没想到是一场梦。 “十二点了?” 江默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再次问道。 “快了,还差23分钟。”何然边回应边去扶江默。 “何然!”江默一把抓住了他。 “送我回去,开我车!” 江默语气很焦急,已经忘了何然也喝过酒。 “我,我” 算了,何然也不管了,看他这般焦灼的模样,他直接接过车钥匙,带上江默回家。 “什么事儿让你这么着急啊?”何然开口问道。 “顾权潇。” “顾权潇?” “嗯。” 何然摸不着头脑,只觉得这是两人的终生大事,一脚油门横冲直撞。 23:53了,还有3公里的路程,江默心急如焚,头脑发胀。 刚刚的酒还在江默身体里和他较劲。 何然的车技至今还没有提升,搞得江默又晕又想吐,但却不能叫停,只能先忍住。 “靠,快到了快到了。” 何然也跟着焦虑起来。 23:58了,此时,还有一个人在房间里焦急地等待。 “江默是不是真的不喜欢我”、“我赌错了吗”、“早知道不说这些了”、“我真蠢”、“江默以后不理我了怎么办”、“我喜欢江默,江默我喜欢你”、“别离开我”、“求你”。 顾权潇不断重复着这些话,他不敢想象两分钟后江默没有回到这个房间的话,自己会是什么模样。 失落席卷了他。 他快崩溃了。 他没有安全感,一点儿也没有。 他想要爱,江默的爱。 江默回避了他那么多次,并没有让顾权潇越挫越勇,反而使他越来越不相信自己。 “我一定是做的不够好,我会努力的。” 每次他都会说上这一句来鼓励自己。 对父亲是这样,对江默也是这样。 一分钟 只剩一分钟了。 何然急冲冲地把车开至楼下。 等他转头时,江默已经不见踪影了。 不知是哪儿来的毅力,江默三步并一步地大跑上楼,一层,两层 最后“咣”的一声捶开了门。 24:00。 江默气喘吁吁地望着坐在床边紧攥着手的顾权潇。 顾权潇也终于在绝望的最后一秒,泪眼婆娑地看见了心上人。 平常在外成熟稳重的他竟然大哭了出来,“妈的,不是让你12点前回来嘛!谁让你卡点回来的!” 顾权潇实在憋不住了,心里的负担在看到江默的那一刻瞬间消失。 他站起来向江默身边走去,江默也快速地走向顾权潇。 “我喜欢你。”江默突然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顾权潇愣住了,心跳差点漏了一拍,他停止哭泣,难以置信地盯着江默。 “你你说什么?” 江默来到顾权潇面前,再次温柔地说:“我喜欢你。” 顾权潇闻到了酒味儿,哑声问道:“你喝酒了?” “我没醉,我现在,我现在意识很清醒。”江默慌忙解释。 “上次的药对我没用,上上次我也没醉,我” 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只化作一句,“我喜欢你。” “你也喜欢我吗?”江默想再次确认顾权潇的心意。 顾权潇二话不说搂住了江默,“我喜欢死你了!” 现在,江默的默对顾权潇而言,不是沉默。 是默默无闻,是默默陪在自己身边,是默默地给他爱。 - “什么动静?谁在鬼哭狼嚎?” 顾权鸢在卧室里听到了雷鸣般的哭声,出来一看却谁都不在。 何然此时才跟上楼,他似乎已经知道江默的房间里正在进行着什么。 “诶诶诶!” 何然发出催促的声音,让撅着屁股在江默门旁偷听的顾权鸢躲远点。 “何然,你听到那个声音了吗?”顾权鸢一本正经地问刚到家的何然。 何然走向顾权鸢身边,拉着他的手就要回卧室。 “嘶——”顾权鸢的手感受到了一阵刺痛。 “嘶你个头啊,小孩子不学好,天天就知道偷听别人说话。” “疼疼疼。” 何然听出了不对劲,转头就发现顾权鸢手掌心里的擦痕。 “你手怎么了?” 何然紧盯在顾权鸢的手心,心里忽的一揪。 “走走走,抹药。” 何然轻拉着顾权鸢进屋,给他手心先倒上消毒的药。 “嘶——疼疼疼!” “忍忍啊,忍忍就过去了。”何然安慰着他。 何然接着倒药水。 “哇啊啊啊——啊啊啊——受不了,受不了了。” 顾权鸢飞一般的蹦起来,手舞足蹈,花枝乱颤,猴鸡狗跳 另一边—— 床上~ 埋在怀里~ 轻声细语~ “江默~你听没听见有人在鬼喊鬼叫啊?” “嗯,听见了。” “江默~你知道我的信息素是什么吗?” “老虎花,对。” “对~” 顾权潇再次开心地把脑袋埋进江默的怀里 “我想说一万遍我喜欢你。” 第54章 七夕小剧场之捡到一只大金毛 「金毛寻回犬——大金毛顾权鸢」 我叫何然,一个苦逼的加班打工人,“我爱钱,钱爱我,钱从四面八方来。”这是我工作的宗旨以及人生的意义。 对,我确实很肤浅。 不然,谁想上最累的班,挣最少的钱,过最屎的生活。 今天,谁也别惹我! 因为今天,我,又又又又又又又加班了。 晚上21:18,我出公司了,今天加班时间还不算晚。 我要吃夜宵!我要哈冰镇啤酒!我要好好睡一觉! 没什么比累死累活工作后,吃上一顿自己想吃的夜宵来得最快乐了。 这么晚了路上还是有好多人啊。 可为什么总有人让我买花?今天是情人节吗? 大街上全是簇拥着的情侣,餐厅里也都是浪漫约会的人,电影院应该更不用说了,夜场说不定有很多人在看。 这个节日,从我出生到现在,整整24年,还没有真正去体验过它。 人们到底为啥热衷于谈恋爱? 哦!超市快关门了! 啤酒、泡面、面包、薯片、手剥笋、无骨鸡爪、火锅底料、虾滑、肉丸、蟹肉棒 牙膏、洗发水、香皂、卫生纸 快月底了,马上就能收到“巨额”工资,买这些东西应该不为过。 这是我下面一个月需要的生活必需品。 必须解释一下,我会做饭,啤酒后面那些都是我一个月的零食 嗯,对,是这样的。 现在,结账!回家! 可当我快到家时,我发现,我被“不明生物”给跟踪了! 它满身是毛,流着长长的口水,身上脏兮兮的,怎么甩也甩不掉。 我已经对它说过很多次不要跟着我,这样的行为不好,会触犯狗条的,但它偏不信。 也许是缘分,我路过了一家宠物店。 我想它是饿了,但我不知道狗能不能吃我袋子里的东西。 以防万一,还是给他买了点狗粮。 他吃的超香,我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就走掉了。 没成想! 它好像知道我家在哪儿,一路尾随我到家门口。 我在开门时,发现它坐在我身后摇尾巴的样子,我都惊了! 我直接关上了门,毫不留情。 好,我直接关上了门,带他去宠物店洗澡。 妈的,没人告诉我,给狗洗一次澡这么贵啊,我真老泪纵横。 “走,回家!” 我买了个牵狗绳,这绳子应该是这个名儿? 这只金毛像本来就是我的一样,开开心心就跟我回家了。 它也不嫌弃我穷,只给它买了最便宜的狗粮。 回到家,都23点了,“都怪你!” 我开始对着大金毛撒泼,“这么晚了,洗完澡吃完夜宵,可就要凌晨了,我再玩会手机,天呐,时间都去哪儿了~” 可这只金毛根本不懂我,它只知道坐在地上朝我吐舌头。 所以,我也朝他吐舌头,看谁比得过谁。 嗯,我又查了查资料,原来是渴了。 端了碗水出来,好家伙,它吨吨吨一顿喝啊。 接下来的二十分钟里,它一直粘着我。 我去准备夜宵,它跟着。 我去上厕所,它跟着。 就连我要进浴室洗澡,它也要跟进来。 “能不能别跟着我了?你这叫跟踪加偷窥,你这是变态的行为,你知道吗?” 我对着金毛讲起大道理。 这回,它好像听懂了。 它一脸委屈的样子,三步一回头,然后就去沙发上圈起来睡觉了。 我要进浴室洗澡了,希望大家帮我照看一下大金毛。 —— “哗啦——哗啦——” “这么甜蜜的七夕节,怎么能少得了一捧代表爱的玫瑰花呢,送一捧玫瑰,说明你爱他,说明这是至死不渝的爱,是真诚的爱,是” 进浴室前,电视我也忘关了,幸好水声够大没有听到这些洗脑广告。 也不知道那只金毛闹没闹 感觉有一群乌鸦带着省略号从我头上飞过。 诶?我金毛呢? 金毛?金毛?狗狗?修沟? 嘬嘬嘬。 我家很小,哪里我都找过了,但一个狗影也没有!!! 我 “嘭。” 关门的声音?不是,家里进贼了? 偷狗贼? 妈的还敢回来! 我拿着菜刀怒气冲冲地跑出厨房,大喊,“偷狗贼!把我的狗还给我!” 霎那间,一位有着一对毛茸茸耳朵的陌生人,捧着束玫瑰花,笑盈盈地对我说。 “主人,我爱你!七夕快乐!” ??? 我晒干了沉默。 可他径直朝我扑过来,我毫无招架之力。 喂,别舔 喂喂喂 诶诶诶,毛,全都是毛 口水!口水脏死了! 完了,澡白洗了! 怎么这么讨人厌(招人稀罕)呐! 嗯,是的,我妥协了。 「金毛:主人,谢谢你一直把吃剩的半根火腿肠丢给路边的我」 第55章 七夕小剧场之捡到一只萨摩耶 「萨摩耶犬——顾权潇」 哇,原来你是一只白色的狗狗啊。 —— 我叫江默,是顾氏企业顾总的助理。 我不爱说话,但业务能力强,所以公司留下了我。 半个月前,我捡到一只黑狗。 洗完发现,是白狗。 一只萨摩耶。 它挺可爱的,一身软软的白毛。 就是有些娇气,只吃贵的狗粮。 不过,我愿意给他买。 这么久了,也没人来找过它,可能被抛弃了,也可能自己走得太远了。 我比较自私,想一直留它在身边,即使它不属于我。 下班回来,我都会给它带牛肉。 它每次也蹲在门后迎接我。 它跳到我的身上,想要抱抱的样子很可爱。 我很开心,但我却表达不出来,就像别人说我是个面瘫一样。 我每天最快乐的事情就是给他带好吃的肉,喂饱它,然后和它一起坐在沙发上看旧电影。 它好像想做一只优雅的萨摩耶,总扯着我帮它洗澡,总能按时睡觉,总能在加湿器打开的时候凑上去。 它很乖,在家里都是安静地待着。 可是有一天,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家里的监控显示,有陌生声音出现在我的卧室。 由于只在客厅安装了智能监控,所以卧室里的声音根本听不清。 智能监控识别出的文字,也组合不起来。 之后的几天,频频有声音再次出现。 我不信是鬼,我也不信谁能从外墙爬至15层高的公寓。 所以 我要抓出这个在我卧室里说话的惯犯。 监控里说话的时间点基本保持在下午2点到5点左右,我上班的时间。 今天我提前下班了,但也只能提前到一个小时左右。 16:08,我到公寓楼下了。 我 我居然看到了汪汪队开大会 不知道是谁家能力这么强,公寓门口突然涌现出一群萨摩耶。 不过为什么都没牵绳? 它们朝着我这栋公寓一直汪汪叫,是遇到讨厌的人了吗? 我还在想里面会不会有我的那只。 可它只要见到我就会扑上来。 我就没再多看。 我打开密码锁,解锁的声音势必会让里面的人听见,可这么高的楼,他不可能跳得下去。 我进房间,把门锁了起来。 我来了,惯犯。 我搜查了很久。 可是为什么什么都没有? 明明手机里刚刚还在提示有陌生声音。 它呢? 怎么不见了? 被偷走了? 我我应该早点回来的 卧室里又为什么,多了这么多白布? 到底是谁在搞鬼! 我一下掀开了盖在卧室里一圈的、大大小小的白布。 我惊讶了一会儿。 玫瑰花?哪来这么多的玫瑰花? 我难以置信,直到—— 直到有个衣衫不整的年轻男子从衣橱里出来。 “主人” 主人?他为什么叫我主人? 他还有白色的耳朵和尾巴?还有白色的头发 白色 “主人,七夕快乐,我是土豆,嘿嘿。” 我上去就扯了他的耳朵和尾巴,真的是一体的。 它真的是土豆。 土豆变成人了??? 他拿起地上的一束玫瑰,放在自己胸前,朝我走来。 “主人,七夕快乐,我爱你~” 他又说了一遍七夕快乐,然后吻上了我,一个小时。 最后,我又过敏了 等等!我为什么要说又? —— 「我叫土豆,主人给我取的名字,虽然有点土,但我很喜欢。 我从小在外流浪,是狗狗界的老大,每天过得锦衣玉食。 可有一天,我脏了。 路过的车看都不看一眼就往我身上洒了一层黑泥。 我一时洗不掉。 只能先找干净的水源清洗。 于是,我遇见了我的梦中情主。 它把我带回家,用了一种神奇粘液状的东西给我洗了澡。 天哪,我瞬间神清气爽,我太爱我的主人了。 他每天还给我吃完整的肉。 小道消息,我的弟兄们对我说,马上就要到人类的七夕节了。 如果送给爱人玫瑰花,代表你很爱他。 我很爱他,所以我一定要给主人送玫瑰花! 我召集弟兄们寻找玫瑰花,翻墙进小区,给我送到门口。 我打开门,一口一口地叼进去。 看见满屋的玫瑰,他一定会很惊喜! 我超级期待,主人看到花的样子。 可是,我的身体最近突然发生了变化,我好像变成了人类,却还保留着尖耳朵和长尾巴。 主人会害怕吗? 我藏进衣橱里躲了起来,我没有安全感,我怕他会不要我。 但透过缝隙,他好像在很着急地找我。 所以我出来了,我喜欢主人,我想表达出来。 我爱他。 很爱很爱。」 第56章 七夕小剧场之捡到一只哈士奇 「西伯利亚雪橇犬——哈士奇楚海」 下雨了,今天天气不好,幸好我带了雨伞。 我叫周知桉,性格比较腼腆,喜欢安静地待着。 别人都夸我开朗。 我觉得也是。 下班后,我撑伞步行回家。 雨滴落在雨伞上的声音很好听,我喜欢下雨天。 但不是狂风暴雨的那种。 如果是那种淅淅沥沥的 嗯? 草丛里有只动物的腿。 不会,不会已经 我把眼睛眯成一条缝上前查看,希望不是我想到的结果。 就这么慢慢的 呼——幸好,只是后腿受了点伤的小狗。 这个品种应该是哈士奇。 我总能刷到它拆家的视频。 我把雨伞打在了我们的头上。 它很安静,在瑟瑟发抖。 当我想靠近它时,它汪汪地警告我,甚至想抓我。 但是它还小,应该是怕别人伤害自己。 无奈,我请专业人员来救治它,晚上把它接回了家。 自此以后,我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仅仅过了两个月,它就已经重到我快提不起来了。 也是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我发现这只哈士奇,竟然能够变成人类。 我不知道他是在什么契机下变成人类的。 只是某天早上一醒来,我就发现他一丝不挂的趴在我的身上。 我的上衣也不翼而飞了。 他总是在享用着什么,让我觉得火辣辣的。 日复一日,甚至肿了起来。 生气的时候他的嘴里会出现尖牙,开心的时候他的尾巴会使劲摇晃。 他会乔装打扮跟着我一起出去,却不允许别人靠近我分毫。 它喜欢抱着我睡,早上的时候就变成我抱着他睡。 我似乎有点自恋,我觉得他很在乎我。 我也很喜欢他。 可我却没有勇气去表达我的想法。 它有时会突然变回哈士奇,我连牵绳都没带,只能用裤腰带假装。 太搞笑了,那一次,我可能拍了一百八十张它表情很衰的照片,裱在相框里。 它回家后,躺在它抓烂的沙发上,自己都觉得难为情。 说到拆家,它真的太有活力了。 精力旺盛,所以总在早上做出奇怪的举动。 我已经习惯了,因为我喜欢这样。 今天他又跟我出门了,以人类的身份。 他总问我,为什么街上都是粉色?为什么街上那么多花? 我向他解释,因为今天是情侣要过的节日,花是送给对方的。 “情侣?情侣是什么?”他这么问我。 我回答他,就是两个相爱的人要过的节日。 我们买完菜回家,关上门。 我正准备今晚的晚饭,他却扭扭捏捏地想进来帮忙。 我猜是这样。 他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突然他开口。 “我爱你。” 我听到这三个字愣了一下。 转身看见他举着一朵粉红色的玫瑰。 他说,“我们是相爱的人,所以我也送你花,节日快乐。” 接着,他又开始表达起他的友好与活力。 时间很长,菜都快烧焦了。 —— 「哈士奇:谢谢你救我,所以我想用我的方式来感谢你,我爱你。」 第57章 放闪 那一夜,是顾权潇这些年来睡得最安稳的一晚,他紧拥江默,感受只属于自己的温度。 快五年了,“他终于是我的了。” - 天还没亮,顾权潇就睁开了眼,他仔细观摩着睡在眼前的江默。 安静,沉稳,成熟。 没人比他在顾权潇的心里更具魅力。 江默虽然以前跟着顾父一起打打杀杀,看似冷血无情,但心底却是个实打实的纯真善良之人。 他在各派之间闯荡,早已习惯伪装。 曾经对人和生活保持赤忱热烈的他,在经历种种人性险恶后,自然地带上了凶狠的面具。 用来保护自己,也保护身边人。 在江默被派去保护顾权潇之后,顾权潇就再也没遇到过对自己图谋不轨的人。 蒙蒙亮的卧室里,江默刚想翻个身活动一下自己麻木的手臂。 顾权潇就二话不说地把他翻过来,继续抱住自己。 江默被这一举动给搞醒了。 半睁只眼哑然问道:“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顾权潇的眼神似乎闪烁着万丈光芒,尤其清醒地把视线定格在江默的脸上。 “江默,我喜欢你”他小声地说。 江默没有犹豫,立刻回应他。 “嗯,我也喜欢你。” 江默很冷静地回答,可心脏已经像鼓点一样敲击着他的胸腔。 说完,顾权潇埋进了江默的怀里,软软的肌肤,让顾权潇彻底陷了进去。 “你也叫我的名字好不好”顾权潇提出请求。 江默反倒没有不好意思,他很认真地抬起顾权潇的脸颊。 目光交汇一瞬,他轻轻地咬上顾权潇的唇。 柔声说道:“顾权潇,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阵阵暖意涌上顾权潇的心头,兴奋的情绪在他脑海里徜徉。 他第一次如此真切的感受到江默的爱。 “我我已经很久没有体会,用情绪来感受人和物了,所以,我的语言、表情以及行为,会很迟缓,所以” “没关系的!一点都没关系!” 顾权潇立刻截停了江默的话。 态度十分诚恳地说:“我会好好去感受你的一切,我们都慢慢来,不着急!” 江默笑了。 这突如其来的笑容直击顾权潇幼小的心脏。 他不知道江默是觉得自己幼稚,还是太过认真 但他明白,江默也喜欢自己。 “江默,我们我们继续昨晚的事情。” 顾权潇还有些羞涩,害怕他会不答应。 可江默直接起了身,拿了东西。 说道:“这次,我自己来。” 顾权潇霎那间血脉喷张,“自己来”这三个字比唐僧念紧箍咒的威力还强大。 他真的要变成——gg bond了。 画面一转。 一大家子齐聚一堂,在自家的餐厅里准备吃饭。 顾母今天说什么都要露一手,把顾父吓得赶紧召集所有人来帮忙。 “去去去,快去劝劝你妈。”顾父偷摸着催促三个儿子去阻止顾母做“炸弹”。 三个儿子也知道自己妈妈做饭是何等“美味”。 “妈,不然还是吃我做的牛排” “妈算了,还是你做,我不想吃大哥做的黑锅灰。” “妈,我今天还有约” 何然见这劝阻的仗势,挪步到江默身旁,戳戳他肩膀,打探隐情。 “诶,阿姨做饭很难吃吗?” “嗯。”江默斩钉截铁地说。 “难吃到什么程度?”何然更好奇了,继续追问。 “就那次吃完,全家都胃穿孔了。” “什么?!?!” 何然扬声喊了出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结到了他的身上。 “哎呀,何然都下来啦,快来尝尝阿姨熬的鸡汤香不香!快快快。” 顾母拿着金汤匙和碗,顺势就要过来喂何然。 全家人的心情都变得焦灼起来。 顾母拿汤匙的样子,在他们眼里,无疑与拿机关枪朝他们的胃进行扫射没什么区别。 顾权鸢冲了上去,“妈,我喝,我想喝鸡汤。”他尴尬地笑着。 “锅里那么多不能自己去盛啊,非要抢何然的干嘛?” 顾母瞬间炸毛,替何然打抱不平。 下一秒,又春风满面地对何然说:“来,何然,尝一口。” 何然的内心十分忐忑,却还是张开了嘴,不想让阿姨失望。 众人的心揪在一块,毛骨悚然地看见浓汤被送进何然口中。 顾权鸢掏出手机,做好了叫救护车的准备。 1秒,2秒,3秒 “好喝!”何然惊喜地蹦出两个字。 “真哒?”顾母的眼睛都亮了。 得意洋洋地去关火,做其他菜。 “我就说我厨艺有长进,你们还不信。” 顾父接上茬,“对啊,我就说你妈最近厨艺特别好,你们啊,哎~非不让你妈做饭干嘛,是老婆。” 他边责怪着他的三个儿子边走到妻子身边,腻歪地也让她喂自己一口。 “啊——嗯~” 顾父喝下一大口鸡汤,突然神情扭曲,像植物大战僵尸里吃到大蒜的僵尸。 他苦涩地皱着眉头,一句话也不敢说,闷不吭声地去卫生间吐了。 “真活该啊。”三个儿子在内心里齐声骂道。 “你刚刚,怎么喝下去的?”江默在何然身边问。 何然清了清嗓子,淡定地说:“我没尝味道,但到现在我的嗓子还是苦的。” 江默心中不由升起一番敬意。 余光瞥去,何然正看到顾权潇死死盯着江默。 “诶,昨晚,你俩是不是成了?”何然一脸八卦样儿。 “嗯,谢谢你。” 何然没想到江默能这么快承认。 可当何然还想继续问细节时,顾权鸢和顾权潇同时冲了过来。 直直站在二人面前。 四人面面相觑。 此时,江默竟然逗趣何然。 他靠在何然耳边,用手挡住嘴巴,说道:“刚刚我就看到二少爷一直在死盯着你。” “还说悄悄话!”顾权鸢和顾权潇不约而同地委屈说道。 何然轻啧了一声,“走走走,那我跟你去别的地方说悄悄话好不好。” 顾权鸢瞬间来了精神,“好啊~那我们去哪啊~” “先收收你的信息素再说。”何然拉着痴痴的顾权鸢无奈地说。 “江默~我也想和你说悄悄话~”顾权潇轻触着江默的手撒娇。 “等没人的时候再说。”江默低声回应着。 当下,两对都在默默放闪。 只剩在一旁观看的顾权宇 惊掉了下巴。 第58章 死鬼~ “说。” “说什么?”顾权鸢心虚地问。 “手上的伤啊,看你昨晚疼成那样儿就没问你。” 顾权鸢看了下卷在手掌心的纱布。 糊弄道:“我就是在家绊了一下,手擦到地上了。” 何然一听这话就知道顾权鸢在撒谎,“放屁!你家的地板比你脸都滑溜,能把手搞出这么多擦痕?” 眼看打不了圆场,顾权鸢打算缴械投降。 “吃饭啦,我都做好啦!” 忽的,顾权鸢抓住了救命稻草。 虽然早死晚死都得死,但拖延些时间让自己措措辞,也不至于死得那么难看。 “走走,先吃饭,吃完我再告诉你行不行?” 顾权鸢边推着何然走向餐桌边哄着他。 何然也顺了他的意。 “快点,就剩你们俩了。”顾权宇有些不耐烦地说。 所有人正在桌边端正地坐着。 顾母从不同角度拍着满汉全席的照片,没一个敢先动筷子。 她嘴里嘟囔着:“待会儿发给宝贝女儿看看。” 何然和顾权鸢坐上了桌,也在静静等待中 “吃!” 顾母说着就动起筷子,菜还没夹到嘴里,就瞥见众人僵硬在桌前,没一个敢抬手夹菜。 在一片寂静中,顾母刚想说话,就见江默拿起了筷子。 他面无表情地夹起两片肉,吃进嘴里。 大家捏着一把汗,瞪大双眼,观望江默的反应。 “好吃。” 平淡的两个字却引起了大家的好奇。 众人纷纷夹起江默刚刚吃的那盘菜里的小炒肉。 惊呼! “真的好吃诶!” 连顾母自己都惊讶到了,傻乐着接受大家的夸赞。 “江默,你刚刚趁我妈不注意,往锅里都放啥了?”顾权潇悄咪咪地问。 “就是普通调料,中和一下味道。”江默也悄悄地对顾权潇说话。 饭后,大家各自回了房间。 何然想把卡还给顾母,却被她三言两语给拒绝了。 顾权鸢和何然回卧室,一起闷闷不乐地躺在床上。 “哎~”一起唉声叹气。 “你叹什么气?”何然悠哉地问。 “在想到底怎么跟你解释才能让你不生气。” “有到会让我生气的程度吗?” “应该” “你出轨了?” “怎么可能?!?!” 顾权鸢瞬间从床上弹坐起来,一脸震惊地望着何然。 “哎呀,逗你呢,你不会心里真有鬼。”何然若无其事地刺挠着顾权鸢。 他却突然认真了起来,“我心里只有你” 二人的眼神别有意味地交汇,顾权鸢的蓝眸里像是泛起了涟漪,暗送着对何然的秋波。 何然的两只手枕在头下,若有所思,“嘶——那你的意思是我是鬼咯?” 他想看看顾权鸢被逗得着急的模样,可谁知他不吃这一套。 夹着声音就扑了过来,“那你也是我的死鬼~” 看着顾权鸢要相扑的气势,何然一个翻身急忙躲开。 然后很实在地摔在了地上。 他慢悠悠扶着腰起身,顾权鸢本想去扶他,却被他一手阻止住。 “我说你现在,说话是越来越没底线了啊,还死鬼,我要是变成鬼,第一个不放过你。” “啊~那我们不就是人鬼情未了了吗?”顾权鸢伤心地说。 何然无言以对,继续坐回床上。 “现在可以说是什么导致你受伤了?”何然撑着腰说。 “嗯手确实是我摔到地上擦破的,但是” “接着说。” “但是,是在调查你失踪事件的时候摔的。” “有人追你?”何然顿生疑惑,瞬间严肃起来。 “没有,就你别笑我!”顾权鸢勒令禁止何然嘲笑他。 果不其然,当顾权鸢说出自己是被门槛绊倒,还和被自己推倒的门来了个亲密无间的吻时,何然爆笑如雷。 何然捂着肚子在床上笑得直打滚,“靠,你这不就是报应吗?” 猛地看见顾权鸢怒瞪着自己,何然觉得更招笑了。 他缓了一口气,再次坐起,“噗”的一声,还是没忍住。 “有那么好笑吗?”顾权鸢捧着脸颊不解地问。 “行了行了,不笑你了还不行嘛。” 何然反应一阵,顾权鸢的话在他脑子里又过了一遍,心里忽的流露出层层担忧。 “你自己一个人去调查的?”何然恍然大悟一般抓住自己认为的重点。 “前期是和家里的保镖一起,最近事情少了,就自己一个人去了。”顾权鸢如实回答。 “那你可以叫上我一起去啊?” “你在兼职啊,而且我怕又像上次一样,突然冒出个陌生人就拿刀来砍你。” 顾权鸢总是这样,先说个浅显的理由铺垫,再说出自己内心真正害怕的地方。 “可可你就不怕别人来伤害你吗?” 刚还在低着头的顾权鸢,缓缓抬目。 “你是在担心我吗?” 何然心底五味杂陈,不知道顾权鸢的脑子里天天都在想什么。 “我当然担心你啊!”何然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为什么?”顾权鸢的语气像是在逼问。 “就” 何然慌了神,在这一刻变得犹豫起来。 他好像已经把关心顾权鸢当作了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你有调查到什么线索吗?”何然想转移话题。 当然,顾权鸢也给了他这个机会。 “有人跟踪过阿姨,你失踪后回去过几次,其中一次是还钱,你还和一个小女孩认识靠,我就找到这么点儿线索。”顾权鸢捶胸顿足。 “啊!对了,我摔倒的时候发现了一个针筒” 顾权鸢声音越说越小,因为他还没查到这个针筒到底是具体哪家医院的。 因为顾父名下的产业实在太多了。 “那个针筒怎么了?” “嗯就是上面的标签是我熟悉的企业生产的,所以让江默拿去调查了。而且我怀疑,里面曾经放的就是让你昏迷的麻醉剂。” “” “你还能记起什么特别的线索吗?”何然问。 顾权鸢摇摇头。 “你家附近监控都是摆设,我还是从别人车里的行车记录仪里才看到的你。” “行车记录仪”顾权鸢重复这几个字,似乎又想起了什么。 “你当时你当时穿着白色上衣和蓝色牛仔裤!对啊,可以去你家看看这身衣服。” 顾权鸢的脑袋飞速运转。 可下一秒 “咚咚咚——” 江默进来了。 他望见何然后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想等待他离开。 顾权鸢看出了江默的意图。 “没事,你说,我都告诉何然了。” 江默神色沉重地说。 “社区里又死了一个人,那个大叔死了。” 看着顾权鸢十分诧异的表情,他继续说。 “还有那边说,针筒上发现了何然的指纹。” 第59章 毁尸灭迹 明明每天都能透过窗户看到日出东方的晨曦,为什么生活还是暗淡无光? 早晨汲取阳光的人们,在阴暗的角落里遭受金钱的毒打。 一来二去,散了,死了,灭了。 错的是别人,到头来,却要自己承担责任,为什么 “我他妈问你为什么!”女人嘶吼着,发泄内心深处积攒多年的怨恨。 —— 当天下午,江默一汇报完情况,顾权鸢就马不停蹄地赶去现场。 何然也执着地跟在顾权鸢身边。 三人一起抵达案发地点。 女人是大叔的妻子,是个beta,大概四十岁左右,户口本上只有她自己和他的丈夫。 据悉,今天是事发的第二天。 女人常年遭受家暴,被监禁在房间内,男人吊着她一口气让他做饭伺候自己。 她捅了丈夫八刀,刀刀命中要害,次日主动报警。 等警方到达现场时,客厅里都是干了的血迹,溢出浓浓的血腥味儿。 屋里只剩一夜没合眼的男人和女人。 女人很淡定地走向警察,让其为自己戴上手铐。 而男人,已经被立即送去火化了。 “火化?怎么会这么快?”顾权鸢疑惑不已。 “因为男人已经查明死因,他的妻子现在也已经入狱了。”江默回答。 “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何然若有所思。 可到达社区,现场貌似没有杀人命案的痕迹。 是因为这里人太少了吗?顾权鸢想。 三人翻墙入院,透过窗户,里面也没有任何血迹。 “这是已经打扫过了?”何然难以置信地问。 江默在一旁拨通电话,电话那头的意思是—— “已经结案了,所以现场也清理了。” 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这才一天不到,尸体火化了,现场也清理了,这就像是在像是在销毁’证据’一样。” 何然提出自己的疑虑。 这个社区似乎真的在吃人,然而到底是有目的的还是无心的,他们不得而知。 三人直接来到监狱,通过特殊途径进入。 这里不像何然心里想象的那么吓人。 很安静,灯光昏暗。 “0043,有人找。”狱警强制性地叫出女人。 打开接见室的门,三人只见一位瘦骨嶙峋的女人一瘸一拐地走出来。 女人消沉不作任何反应,低头坐在椅子上。 顾权鸢一时间不知怎么开口,可 “阿姨,真的是你杀死他的?” 顾权鸢把脑子里见到女人的第一反应说了出来。 在他的印象里,那个大叔不瘦不矮,身上还有些横肉。 而女人真的太瘦了,甚至还伤了一条腿,不禁令人怀疑她到底能不能杀死一个成年男性alpha。 “是我,我现在一身轻。”女人毛骨悚然地发笑,畅快的情绪不可言喻。 “你不好奇我们是谁吗?”何然问。 “我见过这位老板,从门缝里。” 女人盯着顾权鸢,继续感叹道。 “有钱真好啊,不愁吃穿,只手遮天,我也想过这样的日子。可我现在好像已经得到了,这里居然也不愁吃不愁穿,早知道是这样的话,我就该早点杀了他。” 女人的语气中透露着一股狠劲,没人知道她这些年受了多少苦。 “但是,你为什么第二天才选择报警?难道是想拖延时间吗?”江默开口问话,一如既往地冷静。 “为什么?哪儿来那么多为什么?杀人不就是恨他吗?你们这些金枝玉叶,有被打过吗?在家里、巷子里连在自己的超市里也不放过我。” 她似乎找到了一个倾泻口,不停诉说着。 几分钟后,女人坐不住了,这些话无疑是她在揭自己的伤疤。 “你们来就是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对?我再说一遍!我杀的!” 女人激动地拍打桌面,坚毅地眼神像是要刺穿他们。 “走。”何然对顾权鸢说。 “可” “她不会说的。”何然对这个女人的态度了然于心,语气也坚定起来。 狱警带走了女人。 顾权鸢有些灰心,竟然什么都问不出来。 “去看看她的档案。” 江默走在二人前面,又指出条明路。 看着血肉模糊的现场照片,何然直犯恶心地递给了顾权鸢。 “我靠,这也太反胃了。” 顾权鸢快语无伦次了,手里的文件直接被江默拿走。 江默曾经见过这种场面,虽然是阴影,但也勉强能应付过来。 他翻动页面,女人蜷缩在角落,脚上全是男人的血迹,两把浸满血的菜刀和剪刀,连盆栽上都是血。 男人正躺在地板上,还被翻了个身拍了背面照。 “”江默静盯页面,皱起剑眉。 “这里” “怎么了?”何然和顾权鸢不约而同地问。 “那个男的后脑勺处的伤口不像是刀伤。” 三人一起把视线锁定在血淋淋的头上。 “一个小洞?”顾权鸢问。 “嗯,对。”江默肯定地回应。 “这是被砸的,可档案里没有这处伤口的记录。” 何然确定这是被砸所导致的伤口,因为他小时候也被人无端用硬物砸过。 “妈的,真费脑子,所以这是她砸的还是别人帮她砸的?”何然不经意间恼火起来,他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参与命案的调查。 “按理说,这一处伤口也是致命伤,应该被记入档案,但现在却被人刻意抹掉了。” 冷厉的眼神从江默眼中散发出来,他好像已经闻到了危险的气息。 “哒——哒——”远处有脚步声慢慢靠近。 “0043,有人找。” 狱警再次叫出了女人。 女人进入接见室,一张陌生的面孔出现在她眼前。 “你是谁?”女人试探性地主动问去。 “我是来给你托话的。”戴着黑色帽子的男人抬头说, “那个人说,孩子会帮你照顾好,你只要闭嘴熬过这两年,以后就会有好日子过。” “”女人沉默了会儿,瞳孔微颤。 下一秒又回归镇定,“我不认识你说的什么人,我也不喜欢说闲话,你请回。” 女人起身,自己开了门,走向 走向“光明的”未来—— 第60章 “水落石出” 三人上车,原路返回。 车里的气氛一度降到了谷底。 “那个大叔手里应该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何然倚靠在车座上望着车里的天窗,郁闷地说。 “可上次问完后,他明明没说出什么有用的啊。”顾权鸢发愁地挠着头。 接着又是一片寂静。 “顾权鸢”何然突然轻声地叫他名字。 “嗯?” “一定要查明真相吗?” “当然!” 何然转头看向顾权鸢,惆怅地说:“可我觉得,我们离真相越近,危险也就离我们越近。” “如果我们不找出罪魁祸首,那” 顾权鸢故作轻松地伸了个懒腰。 “那我们岂不是一直都身处危险之中?” 他明白何然的顾虑,所以试图用轻松的心态来安抚他。 但也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势必要查出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 “何然” “怎么了?” 顾权鸢心里也有些问题想问。 “你怎么确定那个阿姨不会说出实情?” 何然稍微组织一下语言,接着侃侃而谈。 “首先,她有足够的杀人动机,不怕别人从她这里问出帮凶或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其次,她似乎知道我们会来,她知道你,却不好奇我和江默是谁。” “最后,监狱不是不愁吃穿、不愁被打的地方。一路走过去,女囚全是短发,只有她能留长发,没人暗中帮她,她不可能有这种特权。” 顾权鸢顿时投去崇拜的目光,江默也认可了他的回答。 江默接话:“尤其我们这里关杀人犯的地方,不可能允许犯人带首饰进去,她却明目张胆地戴着项链,要么是她自己傻,要么是背后有人撑腰。” 江默和何然现在就像是混迹社会几余载的老手,不得不让顾权鸢信服。 “叮——” 江默的手机响了。 他边开车边把手机扔给后座的顾权鸢。 “针筒的调查信息到了,我开车不方便看。” 顾权鸢慌手慌脚地接过手机,像是接到颗定时炸弹,不自觉的紧张起来。 “这是过去三年顾氏企业名下生产商生产的旧代针筒,供于各大医院,今年二月因瑕疵问题已全面升级覆盖,市面上已不存在这种针筒” 顾权鸢轻声念出了信息内容,而这条信息,基本上打消了他对顾父的一些疑虑。 “信息有用吗?”江默问。 “算是有用。” “这是什么回答?” 顾权鸢深吸一口气,“何然,江默,我想对你们坦白件事。” 何然转头看向严肃的顾权鸢,而江默则从车子上方的镜子里看他。 “什么事?”江默和何然不约而同地问。 “嗯其实这个针筒是我爸名下的产业生产的。” 何然听得一头雾水,不知道顾权鸢想表达什么。 可江默却淡定地说:“我知道。” “你知道?” 顾权鸢一时间脑子也糊涂了,忘记江默是自己保镖的同时,也在帮助父亲处理公司的业务。 “对啊,但是,这个针筒跟顾总有什么关系吗?”江默不解地问。 “我一开始看到针筒上的商标时,有怀疑何然的失踪是否会和我爸有关,但现在想想,我爸不可能傻到用自己企业生产的东西来伤害别人,更别提用这么麻烦的步骤了。” 顾权鸢接着说明缘由,“如果我爸想杀谁,直接一颗子弹崩了他就好,根本不用这么大费周章。” “少爷,其实你可以想,如果何然的失踪真的和顾总有关的话,那我就不会来帮你们调查这件事了。” 江默的话让顾权鸢恍然大悟。 现在只有何然还在云里雾里地理解他们的意思。 天色不早了,这次也不算是无功而返。 江默加快速度,尽量赶回顾家吃晚饭。 可—— “后面好像有车在跟着我们。”江默不停地看向后视镜。 顾权鸢和何然心里忽的一紧,向车后望去。 两辆黑色汽车正紧跟在他们身后,并且在不断加速。 “系好安全带,坐稳了!” 江默嘱咐二人坐好,开始踩上油门,与后车拉大距离。 但后车还是追了上来,夹击挑衅他们。 从侧面却看不到坐在车里的到底是谁。 此时,道路上了无人烟,只有三辆车在互碰互撞。 “嘭嘭”声不止。 江默火冒三丈,却还是表现得心平气和。 他冲向前去,又拉出一段距离,接着加速掉头,朝两辆车撞去。 他现在也不想管什么交通安全了,只想赶紧解决掉他们,然后回家见顾权潇。 那两辆车里的人都认为江默疯了,来不及刹车,只能任由江默追赶。 不料!路口突然出现一辆白色轿车,黑色轿车在即将撞上白色轿车时立即躲闪。 江默见状,只能猛打方向盘,最大程度减少不必要的伤亡。 然而,后车乘胜追击,再次撞向三人,最后三人的车,撞在了路旁的电线杆上。 黑色轿车里的人似乎达到了某种目的,他们并非想要谋财害命,而只是想要撞伤他们。 五六个人下了黑色轿车,直接离开,留下两辆车在这个荒芜的地方。 三人当场晕了过去,车也冒起了白烟。 不过,幸好三人都系了安全带。 撞击的那一刻,顾权鸢下意识地保护住何然,因此何然最先醒了过来。 “顾权鸢?江默?” 何然解开安全带,晕晕乎乎地叫他们的名字。 江默伤势严重,额头已经流出了血。 何然焦急地打开车门,下车把他们都拉了出来。 正当他想叫救护车时,两人都醒了。 “呃”江默的头有些许阵痛,他已经很久没有受过伤了。 顾权鸢则是能慢悠悠地站起来。 他看着何然惊慌失措的表情,安慰道:“别怕,我们都受过训练,再撞一次也不碍事。” 江默也站了起来,冷冷地接茬,“我可以撞五次。” 这么一看,顾权鸢倒是觉得江默在打趣。 “诶?那两辆车里面没人了。”顾权鸢诧异道。 三人一起上前查看,居然连车钥匙都没拔。 顾权鸢随即打起了电话。 “喂,定位到海川公路,查一下监控里开两辆黑色轿车的人,抓到他们,要活的!” 他吩咐顾家的保镖,顷刻间,100名精壮的beta保镖出动追捕。 “少爷,过来看一下!” 江默打开后备箱,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两箱针筒加麻醉药 “是你找到的那个吗?”江默问。 顾权鸢打开手机里的照片,对比了几分钟。 竟惊奇地发现,完全一样! “他们会是让何然失踪的那批人吗?”江默追问。 “可能,但找了这么久,为什么突然火急火燎地想要出现在我们面前?” 顾权鸢心里拿不定主意,怀疑这又是什么鬼把戏,不经意间陷入了沉思。 “顾权鸢?顾权鸢你电话响了!”何然提醒着顾权鸢,把他的思绪从外太空拉了回来。 他慌乱地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 “什么?自首?” “需要我们进去把他们抓出来吗?” “这算了算了。” 顾权鸢放弃了追捕他们,让保镖带详细的资料回来。 江默和何然大眼瞪小眼地看着顾权鸢,想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些人自首了。”顾权鸢解释道。 “啊?”何然不敢相信。 可事实确实如此。 三人回家等待起结果,江默的伤可把顾权潇给心疼坏了。 一一数落着顾权鸢和何然。 —— 直到第二天,那五六个人全部定案,认了恶意撞车以及绑架何然的罪责,最终入狱。 这次,仿佛失踪案的真相,水落石出了。 —— 不远处的白色轿车里。 “那些人都进去了?” “是的。” “封好他们的嘴,好好照顾他们的家人。” “是。” 第61章 你妹? 心里空落落的,平静如水,不知道要用什么去填补它。 是缺了什么,还是失去了什么? 结果真的重要吗? 有人找来这些替罪羊,是想平息、结束,还是隐藏、埋伏 —— “喂——有没有猪睡醒了啊!出来迎接我一下啊——” 一大清早,就有位红发女子气喘吁吁地闯进顾家大院,拖着两个白色行李箱,身背黑色背包,叉着腰,发牢骚般地大声叫唤。 何然被这声音震醒,推搡起睡得跟死猪一样的顾权鸢。 “去” 何然也困得说不出一句完整话,尤其在经历昨日大半天的奔波后,即使晚上十点就入睡,早上依旧又困又累。 他靠在顾权鸢怀里,再次入眠。 顾母听见声音,迷迷糊糊地穿上件外套,打开房门,向楼下定睛一瞧。 “哎呦!我的宝贝女儿啊,你怎么一个人就回来了,也不提前跟妈说一声。” 顾母着急忙慌地下楼,心疼女儿一个人搬了这么多行李。 “我还不是怕你们又给我拉横幅” 顾慕凡一边说一边回想起那惊悚的画面。 本来还挺正常,一大家子被顾母一起抓去接女儿,可越到后面越发离谱。 喇叭、礼花、写着“欢迎可爱小公主回家”的横幅 把顾慕凡愁得一个头八个大。 这次她索性谁也不告诉,一站到底,省去好多麻烦。 “顾忠业呢?他怎么没下来接我?他皮又痒痒了?”顾慕凡气势汹汹地说。 刚走出卧室的顾父,站在楼上,听到自己亲女儿说这样的话,心瞬间凉了大半截。 “慕凡啊,你就不能不喊爸爸全名吗?” 顾父颤颤巍巍地走下台阶,来到女儿面前,任劳任怨地给她搬行李。 “哎呀,辛苦爸爸了呢~” 看见爸爸自觉地为自己搬行李,顾慕凡瞬间“丢出两个甜枣”,好声好气地感谢他。 “妈,我朋友马上要过来玩儿,我想留她们住几天再走,行吗?”顾慕凡提出请求。 “行啊,当然行,我现在就让阿姨们去打扫客房。” 顾母手舞足蹈地开心女儿回家,转身就去吩咐阿姨们打扫客房的卫生。 此时,楼上的三位哥哥仍然没有丝毫动静。 顾权宇昨夜在外参加睡衣派对,又是大半夜才回家。 顾权鸢和何然是早早睡了。 顾权潇盯着江默发肿的伤口伤心了一个晚上,炙热的眼神像是在给江默的短发烫头。 顾慕凡上楼,挨个敲门。 “咚咚咚。” 第一个敲响顾权宇的房门。 可顾权宇的呼噜声比敲门声还响,压根儿听不见。 无奈,她转战去敲大哥的门。 这次他敲得更大声些,漫不经心地说:“我回来了,大哥。” 又没反应 她只是想走个形式,告诉他的这些哥哥们自己回家了,然而,她现在连个门都敲不开。 顾慕凡正想放弃,另一边的门却开了。 “慕凡,你回来啦。”顾权潇揉搓右眼,同样漫不经心地说。 顾慕凡顿时诧异起来,“你你怎么从江默哥的房间里出来了?还穿着睡衣?” 顾权潇低头扫视自己的衣服,回答地驴头不对马嘴,“我穿衣服了啊,咋啦?” 他的回应让顾慕凡瞠目结舌,可视线穿过顾权潇的肩膀,她却突然瞄见光着背部起身的江默。 顾慕凡想入非非,若有所思,再是豁然开朗。 她悄悄靠近大哥,一切都了然于心地问:“你成功了?” 顾权潇猛地清醒,支支吾吾回答,“什什什——什么成功了?小孩子不要一天到晚想这想那儿的!真是!” 他语气中带着一丝慌张,一丝愤怒,还有一丝小骄傲。 “唉哟哟哟哟,我想什么了?你这是心虚!”顾慕凡心里为他哥高兴,却还是要调侃他几句。 她心想,万一他太自负,把这么好的嫂子给她搞丢了,那可就难找咯! 二人说话的气势越来越强硬,强到让朦胧间听到只言片语的何然也感受到。 何然眯着眼踹了踹顾权鸢,懒散地说:“好像有客人来了,你出去迎接一下。” 顾权鸢现在的状态是微醒,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干嘛,只是像接收到命令一样,掀开被子起身。 顾慕凡和大哥闹腾完,刚要敲上二哥的门,卧室门就被晃晃悠悠闭着眼的顾权鸢给打开了。 仅仅是一霎那—— “咔嚓。” “你好。” “嘭!” 顾权鸢真的只是迎接“一下”,扔了两个字出去就猛地关上房门,继续回床睡觉。 这速度快得让顾慕凡连她二哥的脸都没看到。 一旁的顾权潇看到顾慕凡吃瘪的场景,浑身笑得直打颤。 她神色扭曲地忍耐着,心想,“就不该好心来和这些蠢猪哥哥打招呼!” 顾慕凡二话不说就回自己房间收拾行李,她也不向爸妈抱怨,因为她心里有自己的小算盘 中午,顾慕凡的两位朋友来了。 一位是宫家的千金宫晴,一位是金家的二小姐金钰菡。 她们与顾慕凡一样,都还没到分化的年龄。 得知她回国,一定要来找她叙叙旧,不料顾慕凡直接让她们打包入住,欢度寒假! 顾权鸢和何然一觉睡到晌午。 由于何然上次帮了千莱的忙,千莱与店长商谈,投资餐厅,店长开心得直接让何然带薪休假。 他已经连续两周没有这么毫无顾虑地睡到现在了。 屋外的动静渐渐大了起来。 许多人的脚步声、闲聊声 何然侧躺在柔软的床上,紧抱着飘满花香的厚被 “诶?顾权鸢呢?” 他撒开被子,发现顾权鸢不见了,刚想起身去找,就听见卫生间里传来淋浴“哗啦啦”的声音。 何然又安心睡下。 不出十分钟,顾权鸢就干净利落地走出来。 他视线落在何然不经意间露出的白皙腰身,看着他睡得炸毛的乌发,心里蠢蠢欲动。 蹑手蹑脚地坐到何然身边,怕吵醒他。 侧身的何然似乎感受到了“不明物体”的“袭击”,静观其变。 自从过完顾权鸢的生日后,何然就没再让他碰过自己,因为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在他心中徘徊不前。 顾权鸢迫不及待地抚上何然的臀、腰,滑过弯曲流畅的线条,直至 “喂,你是变态吗?”何然淡定地问。 顾权鸢不由得紧张起来,生日那次因为乱摸已经被拳打脚踢,不知道这次 他快速运转大脑,解释道:“我是怕你着凉,把你衣服往下拉拉。” 说着,就拉了拉何然的睡衣。 “你家今天好像来客人了。”何然翻身平躺,清醒地说。 顾权鸢满脸问号,“没有有客人在,我爸妈会让我们” 话音未落,顾权鸢就听到了楼下恶魔般“咯咯”的笑声。 恐惧感立刻袭满顾权鸢的全身,他难以置信地望着何然。 “完蛋了,是我妹” “你妹?” 第62章 吃醋 顾慕凡,一个活泼开朗,运动神经极其发达的女子。 在三个哥哥都不想出去留学的情况下,她主动选择要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 家里最小的是她,最受宠的也是她。 在他眼里,哥哥们都像极了好吃懒做的肥猪。 她最喜欢带三个哥哥出去锻炼,他们跑10公里就累了,但她一定要让他们跑够20公里才肯罢休。 每次都把三个哥哥练得魂飞魄散。 关键顾父顾母也觉得他们应该多锻炼身体,以后能好好保护自己,保护好身边人。 - 顾权鸢像个小偷一样,蹲坐在栏杆下,从楼上向下窥探详情。 一个,两个,三个 顾权鸢用手指数着。 三个人正坐在客厅沙发上闲聊,一览无余。 红发最张扬的那个一定是顾慕凡,那剩下两个是 “完蛋了,怎么那两个也来了?” 顾权鸢一眼就认出了顾慕凡的两个朋友。 她俩小时候经常来家里玩,一个喜欢顾权潇,一个喜欢顾权鸢,还开玩笑要当俩人的媳妇儿。 年龄在她们眼里根本不成问题。 顾权潇和顾权鸢只当是玩笑话。 不知道过了大半年的时间,她们有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 “是权鸢哥!”金钰菡指着楼上扬声喊道。 本还想躲在楼上的顾权鸢只好站起身,向她们打招呼。 “你们好啊,玩得开心哦。” 顾权鸢挥着手,很是随意。 可在金钰菡的眼里,半年不见的权鸢哥越来越帅气,穿着一身黑色居家服,精壮的身材若隐若现,笑容甜蜜,头发蓬松,让人心动不已。 “好啦好啦,收收你的口水啦,我真不知道你到底喜欢我哥什么。” 金钰菡早已向顾慕凡坦白自己的心事,但她至今也不理解,为什么自己的好朋友会喜欢上他哥这种邋里邋遢的粗糙男。 金钰菡回过神,执意要招呼顾权鸢下来聊天。 顾权鸢没法拒绝,只能闯进顾权潇房间,拉着他出来和自己一起“行刑”。 “不是,你干嘛!我还要和江默一起” 楼下的宫晴听见许久未见的顾权潇的声音,心底五味杂陈。 她知道权潇哥喜欢江默哥,也知道二人许多年都没有结果。 然而,就在刚才,顾慕凡告诉了她权潇哥的“喜讯”。 她只能收起眼底的曙光,直到它消失。 二人摇头晃脑地走了下来。 俏皮可爱的金钰菡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挽住顾权鸢的胳膊。 温婉礼貌的宫晴在无声间和顾权潇互相打了个照面。 “权鸢哥,你好像又长高了,手臂也变粗了。”金钰菡来来回回戳着顾权鸢的胳膊。 顾权鸢只能一边尴尬地笑着一边轻轻推搡她,“哈哈哈,是吗?来,摸摸你权潇哥的手臂,是不是更健壮!” 他趁势把金钰菡推向顾权潇,哪儿想,她真的欣赏了起来。 两个哥哥有说有笑地被金钰菡捉弄的画面,让楼上的何然和江默尽收眼底。 江默倒是看惯了这样的场景,从前,每周、每月都能看到,当时她们都还小,江默只以为是小孩子过家家开玩笑。 没想到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她们反倒愈加认真。 何然欲言又止,心里不是滋味,江默也是。 顾权潇如鹰一般的洞察力,迅速发现站在栏杆旁的江默。 他兴奋地喊去,“江默,下来坐坐。”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再次向楼上投去,三位女生也发现了何然这个陌生的面孔。 金钰菡在看到何然的那一刻,眼神发亮,她见一个爱一个,美好的颜值就是她生活的精神食粮。 她心想,又是一位翩翩公子,只不过神色有些冷酷,不比权鸢哥温柔。 神经大条的她心里憋不住事,直接问起楼上的何然,“嗨——你好,大哥哥,你是谁啊?” 何然一只手撑在脸颊处,别有意味地回答。 “我是” “我是你权鸢哥的朋友。”何然笑眯眯地说。 “朋友?”顾权鸢心里犯起嘀咕。 朋友这两个又似亲密又似生疏的字眼,像五指山一样,压垮顾权鸢心里脆弱的防线。 他差点没站稳。 一旁的江默也疑惑起来。 顾权鸢掐着手指头算起时间,根本没到半年,为什么何然说是自己的朋友? 他心快碎成粉末了。 “哥,怎么你身边的朋友都这么帅啊?楚海哥和知桉哥也特别好看。”顾慕凡也被何然的脸蛋吸引,不禁感叹起来。 “不是朋友。” 顾权鸢小声嘟囔着。 “嗯?你说什么?”顾慕凡没听清。 “我说不是朋友!他是我男朋友!” 顾权鸢撂下这句话就要上去找何然理论! 金钰菡仿佛失恋了,一头栽进顾慕凡的怀里大哭大闹。 场面一度失控。 顾权鸢牵起何然的手腕,焦灼地摔门而入。 “为什么说你是我的朋友?半年时间明明还没到!” 顾权鸢的心悬在了剑上,怕何然突然之间反悔,这颗心就要一分为二了。 他一直以最初答应的条件来缓解自己心中的忧虑,来束缚这段关系,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大梦初醒。 他是想要慢慢来,但前提也是需要何然愿意。 “我就是不想让那个喜欢你的小妹妹伤心。”何然心口不一地苦笑着。 “那你就要让我伤心吗?她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她,我喜欢谁难道你不知道吗?” 顾权鸢眉头轻蹙,直视何然的眼睛。 何然当然知道,可他自己也心烦意乱,不知道自己在糊涂地说些什么。 他只能把心里想说的,想问的,都掏出来。 “可可是,他一直‘权鸢哥’、‘权鸢哥’地叫你,还搂着你” 何然垂目,失落地说着。 时间片刻停歇,屋里没了声音。 何然好奇是不是顾权鸢对自己无话可说了,觉得自己矫情。 便试探性地抬头看向他的蓝眸 瞪大的双眼闪着蓝光 顾权鸢的心里竟有些激动。 他把双手搭在何然的左右两肩,让他靠近自己。 自己也不可思议地问出口道:“你吃醋了???” 第63章 你个臭xx 吃醋? 好似一根穿云箭刺在心头,有爱,有痛,难忍,却拔不出。 原来这样的感觉就是吃醋。 何然还是第一次体会。 他像一张情感白纸,自己不主动去寻找颜料,就只能等待被色彩慢慢粉刷。 —— “我没有!”何然否定着,面露羞涩。 “可是你明明不喜欢别人对我有亲密的举动和言语!” 顾权鸢辩驳起来,不知道如此直白地对何然说这些,会不会把他逼得太紧。 他总想拉着何然在爱情的道路上,再前进一步,不止于亲吻、拥抱。 却怕他因此畏惧急迫的自己,从而把一切都搞砸。 现在,顾权鸢发觉到何然情感的变化,对他来说无异于是件好事。 他想听何然的心里话,却一直记得贯穿始终的三个字——慢慢来。 “我” 在情感这件事情上,何然至今还没有真正勇敢地迈出那一步。 他记得在月山的那次承诺,可他说不出口。 他知道自己无法拒绝顾权鸢。 对啊无法拒绝 任谁被这么无微不至的照顾,明目张胆的追求,都会深陷其中。 可深陷的是爱河还是沼泽,他们都不得而知。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想了很多。 二人同时放下强硬的态度,露出柔软的心脏。 顾权鸢用双臂把何然拥入怀中,很自然,何然没有任何排斥的反应。 沉默的人在相互依靠,不久,会成为依赖与枷锁,难舍难分。 “算了,不想说就不说。” 顾权鸢用平淡的语气,把何然靠在肩头。 自己圆圆的脑袋也挨了上去,看起来很委屈。 这是顾权鸢独有的冷静方式,仅对何然使用。 而且次次都很有用。 倔强的何然总会因为这一举动心软。 顾权鸢在等待何然也用双臂圈住自己。 果不其然,何然抱住了顾权鸢,感受冬日里的余温。 思考片刻。 何然开口了。 “我说” “嗯?”顾权鸢淡然地疑惑他要说什么。 何然忽的语速极快地说:“我是吃醋了,就这样。” 他难为情地立刻冲向门口,可当他的手指刚触碰到门把手的那一刻,他顿住了。 何然像回旋镖一样猛地折返,眼神坚毅地站在顾权鸢面前。 问道:“楼下的妹妹怎么办?” 顾权鸢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甚至没听见何然说的这句话。 他的脑细胞在何然承认吃醋的那一刻,就全部被杀光了。 脑袋空空,只剩“我是吃醋了”。 何然有些焦急,双手摇晃起顾权鸢的脑袋瓜。 扬声道:“怎么跟个傻子一样站着?我问你楼下的妹妹该怎么办!她都哭了!” “你真吃醋了?”顾权鸢憋了半天憋出来这五个字,心神荡漾,问题又回到了原点。 何然无话可说,眉头微皱,投去像看白痴一样的眼神。 “我不是说过了吗?” 这种“情情爱爱”的话,让何然再说一遍,比让他当众裸奔还困难。 顾权鸢厚着脸皮,想死缠烂打,“还能再说一次吗?我想听~” 何然深吸一口气,清清嗓。 “那你听好啦。” 顾权鸢使劲点头。 可迎接他的却是——“我没吃醋!你个臭傻逼!” 何然怄气,头也不带回的去开门。 可门一开,她们竟三三两两的站在顾权鸢的卧室门前。 顾权鸢从后面紧跟上来,“哎呀,那我不听了,你把刚刚的话收回” 话音未落,顾权鸢也看到她们齐刷刷地站在门前。 众人都在发愣。 顾慕凡先严肃发问,“哥,这真是你能谈到的男朋友?” 她不可思议地将目光射向顾权鸢。 虽然顾权鸢听到这句话有些憋屈,但他更急于证明何然真的是他男朋友! 顾权鸢信誓旦旦地回答:“当然了!” 何然瞥见站在顾慕凡和宫晴身后低着头的妹妹。 用手肘顶了下顾权鸢,给他使“少说点儿”的眼色。 这种时刻,何然根本不好开口,承认是男朋友会伤害妹妹,不承认又会伤害顾权鸢。 他举足无措。 三言两语间,金钰菡走了出来。 声音含糊地说:“我我不能喜欢权鸢哥了,那那我可以喜欢何然哥哥吗?” 全场震惊。 顾权鸢第一个冲出来说不行。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他仿佛说了无数遍不行,金钰菡也被拒绝了无数遍。 何然真想堵住顾权鸢的嘴,心想就不能说得委婉点儿。 “其实” 何然刚说出两个字,就被顾权鸢给截胡。 “其实你可以喜欢我哥嘛,对不对?” 此话一出,引起众怒。 顾权潇、顾慕凡、何然,一起否定——“不行!” 金钰菡听得满头雾水。 “你傻啊,大哥已经和江默哥在一起了。”顾慕凡无奈地解释道。 顾权鸢猛地转头看向一旁的江默,“什么???” 江默感受到顾权鸢热切的目光,十分平静地点了下头,默认结果。 “你们都知道了?就我一个人不知道?”顾权鸢满脸问号。 他震惊的不是他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是只剩自己和何然还未修成正果 “你们聚在这儿干嘛呢?下楼吃饭了。” 顾母的出现打破了众人的僵局,悠哉开心地路过她们,去叫顾权宇起床。 大家只能乖乖下楼吃饭。 顾慕凡小跑去顾母身边,撒娇道:“妈,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二哥有男朋友了啊?” 顾母是担心她还小,怕她学哥哥们谈恋爱,顾母可不想让随随便便的人就把她女儿拐走。 于是搪塞道:“哎呀,你现在不是知道了嘛,去,去叫你哥起床。” 顾母推搡着一脸不情愿的顾慕凡。 没过一阵儿。 所有人齐聚一堂。 阿姨们还在不停上菜,在长长的餐桌上,摆上一道道美味佳肴。 “叮——” 何然的手机响了。 “什么信息看这么久啊?” 顾权鸢瞄见何然看了很久的手机,不经意间问去。 “就就社团又约我们一起聚餐” 第64章 别跑!精神病! 一月中旬,这里还没有下雪。 他说快到春节了。 原来这里也有春节。 小时候总认为,春节那天,天空会固定飘雪。 每年,我就在烧炭的炉子旁边等啊等啊,边写寒假作业边等。 可那年之后,就很少见到雪了 我还要在这里待多久呢我快不想走了 —— 何然瞒着顾权鸢,下午出来和黎瑾夕闲逛。 还特意用警告的语气叮嘱他,不要用定位器偷偷跟踪他。 中午那条短信是黎瑾夕发来的,哀求他陪自己出来玩玩,稳定这么多年的友谊。 信息里的语音是这么说的。 他带着拖腔,“何然,快陪我出来玩玩,不能有了新欢就不要旧爱啊——” 黎瑾夕仿佛是无聊了多日,终于沉不住气来找这个一到放假就失联的何然。 社团群聊里都不见他出声。 “今天呢,你先陪我逛饰品店。” “好。” “然后是服装店。” “行!” “最后,去我家住一晚。” “可嗯?” 何然本想说可以,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劲。 “行了,逗你呢,最后一起去吃晚饭。”黎瑾夕明知他不会答应,却还想试探一番。 “哦,好。”何然草草地回应。 “你今天怎么心不在焉的?” 黎瑾夕蜷了蜷手指,注视着发蒙的何然。 “没有啊,我只是在想,是不是该买点春节该穿的衣服。” 何然一脸思索样儿。 下一秒,就被黎瑾夕迅速拉进服装店。 “那我们就先看衣服咯。”黎瑾夕傲娇地说。 一眼望去,全是长款羽绒服。 好多大红色,应该是为了喜庆,何然这么想。 还在何然观望的时候,黎瑾夕已经挑好了几件适合他穿的羽绒服。 递到他眼前,“呐,试试看,都是新款。” 何然犹犹豫豫地脱下外套,接下了黎瑾夕给自己找的衣服。 居然都很合身。 “怎么样?”黎瑾夕得意地问。 “特别适合我,但是他肩很宽,可能穿不下。”何然在镜子前比量着肩膀,大概还要比他自己的肩膀宽出一只半的手。 黎瑾夕心里顿了顿,“他?” 何然直言不讳,“就是顾权鸢,快春节了,买件新衣服送给他好了。” 黎瑾夕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心想,还真是恩爱啊。 服务员见顾客有买下的趋势,立刻去找了更大码的一件。 “你好,这是肩更宽的一件,如果有其他需求,我可以再给你换。”服务员面带微笑地温柔说。 何然继续试穿,黎瑾夕就这么静静观望。 “何然?” “嗯?” “我也想给你买件衣服。” “为什么?”何然笑着转身,问向坐在沙发上的黎瑾夕。 “我以前穷,还没送过你什么东西呢。” 失落感席卷了黎瑾夕。 他就像是个活在过去里的人,肉体接受了现实,可精神还残存着过往,无法自拔。 说着,何然丢下衣服,跑进服装店的其他区域。 拿着两套衣服就飞奔了回来。 他兴致勃勃地举起来展示,“你看!” 一件红色皮夹克,一件红色羽绒服。 “我进来之前就从玻璃外相中了,怎么样,是不是和你挺搭?” 黎瑾夕语气中多少带点嫌弃,开始调侃他,“哎~何然呐,自从你和顾权鸢在一起后,你的品味真的越来越差了。” 边说还要边偷瞄何然的脸色。 何然纳了闷了,心想,自己眼光真这么差? “算了,那我还是放回去。” 眼见何然真要还回去,黎瑾夕一把抓住他的臂弯。 “别别别,我开玩笑的,你给我选的我就喜欢。” 安静了会儿 何然有意打趣道:“那你以后可记得穿出来啊!” 黎瑾夕卑微地收下何然的命令,心想,这年头,谁还穿这么“洋气”的颜色出门啊。 他欲哭无泪。 何然结了帐,顺手还拿了几双红袜子,满载而归的模样。 在何然眼里,黎瑾夕似乎更喜欢饰品,眉钉买了能有一百八十个,耳钉也是。 他还拍着胸脯自豪地说,“这里也打了。” 时间不早,有目的地逛街,时间会走得很快。 一顿豪华大餐,正等着何然来享用。 “这里也太闪了。”何然不禁感叹这餐厅的装潢。 “我挑的,当然是和我一样闪的东西啦!” “咦——你怎么和顾权鸢一样自恋啊!”何然吐槽起来。 说着,何然便误撞到了一对你侬我侬的情侣。 alpha的信息素味直冲何然鼻中,让何然捂着鼻子不禁多瞥了一眼。 显眼的橙色头发 何然驻足,“好眼熟啊” 接着那对情侣就在不远处的地方坐下就餐。 黎瑾夕已经坐上位置,却见何然在身后一直踌躇不前,“看什么呢,过来坐啊。” 他催促着。 何然若有所思地坐到他对面,眼神飘向刚才的那位橙发男孩。 “看看菜单,想吃什么?” “那个,你帮我点,我没来过这里。”何然漫不经心地回应他。 “你看啥呢,看这么入迷?”黎瑾夕也跟着向后望去。 何然心中摇摆不定,那人一定在哪儿见过,可怎么就想不起来了。 “我我好像看到了眼熟的人。” “谁啊?难不成是顾权鸢?”黎瑾夕开玩笑地说。 “就” 何然思考之余,黎瑾夕已经点好了菜,顺便还出去接了通电话。 回来见何然还在观察着。 他好奇起来,“到底是谁啊?让你这么关注。” 慌乱的神色和一举一动在那位橙发男生的身上上演,汗液在额头跳舞,瞳孔在眼里震颤。直到 直到他的视线霎那间与何然对撞! “是他!” 何然想起来了,拍着桌子就站起了身。 对方见何然起身,慌张地就要逃跑。 何然疾声喊道:“别跑!”气势汹汹地追了上去。 一个精神病患者怎么会出现在餐厅和男友吃晚餐?举止投足都像个正常人。 难道仅仅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他就能恢复正常? 何然带着疑问追踪他。 黎瑾夕不明所以,只能一直跟着何然。 在一、二楼徘徊了二十分钟不止。 他和何然一起气喘吁吁地停下,“你你追的谁啊?”黎瑾夕累得瘫倒在地。 何然也大口喘着粗气,撑着腰,“就上次,推我,进湖里的,那个精神病。” 他慢步走到窗边吹吹凉风。 “我靠!”何然惊呼。 还坐在地上的黎瑾夕爬了起来,靠近窗边,顺着何然的目光向下望。 他小声把自己看到的读了出来,“精-神-病-专-用-救-护-车?” “他被带走了?”黎瑾夕好奇地问。 可何然却很是不解地低喃,“明明刚才见了我还吓得逃跑” 第65章 醉酒 他喜欢黑色,买的是黑色新款羽绒服,肩宽应该正好,长度也能遮住膝盖。 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喜欢这红色的袜子。 算了,管他呢,爱穿不穿! 何然细心地把买的衣服、袜子铺在床上。 他用兼职的钱买了八双红袜子,加上自己,待到春节前一天晚上,一人发一双。 晚上21:34。 顾权鸢不知道去哪儿了,让何然回家一顿好找。 卧室、健身房、影院哪里都没有他的身影。 何然像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地躺在床上。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让顾权鸢试穿这身衣服了,可一回家,却独守空房。 何然等得有些不耐烦,只能先去洗澡,消耗时间。 当水淋下的那一刻,当身体变得湿滑的那一秒,“咔嚓”,顾权鸢回来了。 他手里提着什么,本想叫一声何然,听见浴室里的声音后,便了然于心。 顾权鸢扫了一眼床上的东西,很是惊喜,心领神会地把自己买的也整齐地铺了上去。 随后,咧着嘴,偷摸地向浴室走去。 何然忽的背后发凉,快速地揉搓着脑袋上的白色泡沫,有种不祥的预感。 门开了 “谁?” 何然的眼睛被洗发水的泡沫辣得睁不开,双手定在头上,腰板挺直,向门口的方向问去。 “我是谁还用问啊?” 只见顾权鸢倚靠在门边,正大光明地把炙热的视线投注在何然光滑的身体上。 “你抽什么疯啊,把门关上!” 何然几乎是在呵斥顾权鸢,边说边急切地把头上的泡沫冲洗掉。 水流在何然的肌肤上流淌,血液却在顾权鸢的身体里沸腾。 “你怎么这么白啊?” 就在刚才何然说话的时间里,顾权鸢已经悄无声息地挪动到何然身旁。 指尖触碰他左腹的瞬间,何然不禁轻颤。 “你他妈有病啊!滚蛋!” 泡沫残留在何然的脸上,双目依旧无法正常睁开。 他半睁只眼,侧身寻找目标,想给他来一脚。 不料!顾权鸢竟早已蹲了下来,脸部直撞何然枪口! 何然忍无可忍,眉眼皱成一团,浑身气得直发抖。 他咬牙切齿道:“我草你二大爷!” 刹那间,顾权鸢“啊~”地一声被何然飞踹出门外。 这下他清醒了,还把他给踹爽了。 顾权鸢就这么盘坐在地上,聚精会神地回味指尖柔软的触感。 “到底怎么生得那么白的?也太” 顾权鸢开始控制不住地浮想联翩,心里嘎嘎乐呵。 不一会儿,何然下半身裹着块儿浴巾出来。 视线下沉,他嫌弃地观望坐在地上的顾权鸢,从他身边掠过,“喂,你修仙呐?” 同样,何然也看到了床上摆放的东西——一件白色羽绒服。 “这是你买的?” 还在打坐的顾权鸢听到了何然的疑问,立马起身,飞冲到何然面前。 何然被这气势吓得向后踉跄一步。 “这是我给你买的新衣服,你先试穿一下。” 弹指间,顾权鸢直接抽去何然身下的白色浴巾,给一丝不挂的何然套上羽绒服。 这次,何然彻底僵硬住了。 他四肢动弹不得,眼神空洞,任由顾权鸢从下至上地拉上拉链,把自己看个精光。 “你”何然连话都说不出口。 顾权鸢却一个劲儿地夸赞何然,“哇~真好看!” 何然察觉到一丝怪异,“你今天怎么怪怪的?” 他上手抬起顾权鸢的面颊,打量起顾权鸢。 试了试温度,没发烧。 算算时间,也没到易感期。 那是 何然犹豫地靠近顾权鸢,闻了闻。 猜测道:“你喝酒了?” 顾权鸢的神色不像醉酒,走路不晃悠,说起话来也很利落,只不过行为比平常奇怪许多。 他拇指和食指捏在一块儿,开心地回答道:“就一点,一点点。” 何然语气中带着点责怪:“你这也叫一点?都把自己喝糊涂了。” 说着,他亲自上手,也要脱掉顾权鸢的外套。 边脱边平淡地问:“跟谁出去喝的?” “楚海他们,他们还说,过两天一起去游乐园玩。” 何然没在意他说的话,拿起床上的黑色羽绒服,穿在顾权鸢身上。 退后两步仔细端详,眼神发亮,“我去,正正好诶。” 顾权鸢意识渐渐模糊起来,瘫在何然身上,轻轻抱住他。 失落低喃:“原本想叫你一起去的,但你出去玩了,我还要当电灯泡。” 何然似乎感受到顾权鸢在撒娇,还有些委屈的模样,便慢慢用手在他背上轻抚。 可一转眼,他又扬起嘴角,“但是我路过服装店时,挑了件最好看的衣服给你,我觉得特别适合你!” 看着傻乎乎的顾权鸢,何然内心萌生悸动。 趁他喝醉之时,双手捧上他的脸颊,轻轻压在他温润的唇瓣。 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亲吻顾权鸢,他想,既然醉了,明天也不会记得了。 喝了酒的顾权鸢,比平日里乖了许多,不然现在,一定是意乱情迷的画面。 蜻蜓点水般的一吻后,何然顺势脱去了他的衣裳。 顾权鸢只知道要脱衣服,就不管不顾地把衣服一件一件地全脱光。 把何然看得目瞪口呆,何然扯着顾权鸢最后一件衬衣,想给他留件衣服别着凉,可他怎么拦也拦不住。 脱完,倒床就睡。 何然的手机又开了静音,打开手机一看,才发现周知桉和楚海发的几条消息。 「22:00 周知桉:顾权鸢安全到家了吗?他非要自己一个人打车回家,还把车钥匙留给我们了。(担心) 22:03 楚海:诶,他手机关机了,不会出事?(幸灾乐祸) 周知桉:你们两个怎么都不回消息啊?(哭泣) 周知桉:看到消息一定要回我们啊!不然我们就冲去你俩家里找你们啦!(着急) 22:34 何然:刚手机开了静音没看到,顾权鸢已经睡着了。 何然:你们也早点休息啊。(奋斗)」 说完,就放下了手机,拿去充电,顺便也把顾权鸢手机找出来充上电。 来这里后,何然都开始习惯早睡了,他感觉活了这二十多年,还从来没有这样享受过生活。 每天都有人在身边陪伴自己,衣食无忧,还能跟着大学社团里的人一起去山上采风。 这一切,都是他没有体会过的。 另一边—— “叮——叮——” 周知桉和楚海的手机一起响了。 周知桉听到了声音,脸转过一边,“手哈啊手机。” 楚海不以为意,扭过周知桉潮\/红的脸颊,一只大手捂住他的双唇。 低声轻语:“专注一点” 第66章 就是想你了 「天气越来越冷,人们也睡得越来越沉。 我来这里 不知道多少天了。 这里就连冬日里,苍凉的街道都很美,像是专门描摹过一般。 睡在身边的人也很 也很像猪。」 何然醒了,无事可做。 静静等待窗外的黑晨被旭日一点点抹去。 这个时间点放在何然自己的世界里,应该已经着急忙慌地去上班了。 顾权鸢翻了个身,习惯性地想要搂住何然。 可摸索来摸索去,触碰到的却是何然的大腿。 他迷糊中微微睁开一只眼,视线从何然的大腿根一直向上扫去。 “”何然正温柔地看着他。 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现在的神色是多么温润。 “怎么这么早就醒了?”顾权鸢懒洋洋地问。 “昨晚睡得早呗。”何然平静地回答。 顾权鸢顿生疑惑,“昨晚昨晚我” 何然接话,“昨晚你喝醉了,是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确实” 三言两语间,顾权鸢也坐了起来,扫视四周,寻找着什么。 何然也跟随着他的目光一起寻找,却还是不解。 “你找什么呢?”何然看向顾权鸢。 二人视线不经意间交汇,何然从顾权鸢的眼神里竟看出几分焦灼。 “我昨天给你买衣服了吗?” 何然没想到顾权鸢居然是为了件衣服而焦急,慌里慌张的样子惹人注目。 他出神良久,陷入顾权鸢的蓝色海、温柔乡。 不禁抚上他的蓝眸,心想,怎么会有这么明亮的眸子,长睫倒映,不显庸俗。 顾权鸢一只手挽上何然的手腕,手指紧了紧,抬头探去道:“怎么了?” 何然慌了神,“嗯?” 话变得多了起来,“没事,就你昨天买的衣服很好看,很适合我。” “是!我也觉得很适合你!幸好不是梦。”顾权鸢猛地激动起来。 何然托着腮,“有那么开心吗?” 顾权鸢装模作样,学起何然的动作,打趣道:“你喜欢,我当然开心啊。” 何然转过脸,继续追问,“昨天干嘛喝那么多酒啊?” “就是想你了。” “想我了?” “嗯。”顾权鸢诚恳地点头。 他喜欢用定位器跟踪何然的坏毛病还是没有改掉,昨天下午一路尾随,确保他安全到达目的地。 可停留五分钟后,却发现他只是和黎瑾夕一起出来,并不是和社团里的人聚餐。 他不想在还没有明辨是非的情况下,上前打扰,转头就去赴楚海和周知桉的约。 一路上,想的都是“他骗我了”。 “顾权鸢。”何然淡淡地叫了他一声。 当顾权鸢转头时,何然便吻了上去。 他只是觉得,现在是应该接吻的时刻,顺从内心,就是顺其自然。 顾权鸢的魂都被勾走了,瞪大双眼,烦恼瞬间抛之脑后。 何然还是轻轻一吻,随着二人唇瓣的分开,彼此都在回味前一秒柔软的触感。 “你好像还是第一次主动亲我。”顾权鸢害羞地说。 何然说话含糊不清,“第二次!” “什么?” “没什么。” 萧瑟的冬风拍打着窗,吹动何然“扑通扑通”的心脏。 何然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喂,我昨晚看见那个推我下水的人了!” 思绪回归正轨,何然头脑中突然涌现昨晚与橙发男子追逐的画面。 “那个alpha?” “嗯,不过他又被车子送回精神病院了,你们这里的患者是那么容易就能逃出来的吗?” 何然十分纳闷,顾权鸢也若有所思。 “我让手下再去查一下,你!” 顾权鸢忽的紧盯何然。 “你今天下午就跟我去学游泳!” “啊?” “现在再睡会~” 顾权鸢的心情转换自如,搂着清醒的何然就继续睡下。 —— 下午。 “不是,谁学游泳还穿上衣啊!”顾权鸢故意吐槽何然。 上前就要脱了何然的衣服。 何然扯住衣角,奋力反抗,“不是,谁家大冬天的学游泳啊!” “哎呀,这不是为了你好嘛!万一那个人再接近你,把你推下水怎么办?” 挣扎了一会后。 “行行行。”何然妥协了,一把推开顾权鸢,自觉地在他面前直接脱去上衣。 顾权鸢眼睛发直,趁何然不注意,凑近仔细瞧瞧。 何然看着痴汉般的顾权鸢,痛斥道。 “你!个!死!变!态!” 于是一拳头就把顾权鸢狠狠地挥入泳池中。 顾权鸢冲出水面,撩起打湿的头发,拂去脸上的凉水,“你下手怎么还这么狠啊?快冻死我了。” 他在水里直打哆嗦,慢悠悠地让何然拉自己一把。 顾权鸢本想逗何然玩玩,拉他下水,可看这水的温度,他心想还是算了。 “谁让你随便乱碰我那里,你这叫活该!” 何然表面气势很足,心里却于心不忍,尤其在他触碰到顾权鸢冰凉的手的那一刻。 “你下次就不能不惹我吗?”何然拿起自己的衣服给顾权鸢擦身子,头也使劲擦擦,当作赔礼道歉。 “可我就是想逗你玩。” 顾权鸢捏了捏何然的脸,他也没有反抗。 然后起身,去调室内温度和池水水温。 热气慢慢在室内蔓延开来。 热身后,顾权鸢下水,用双手接住何然。 自从上次落水后,何然似乎开始惧怕在水里的感觉了。 他双脚不知在扑腾什么,双臂紧锁在顾权鸢脖颈上,总会无意间碰到顾权鸢的腺体。 顾权鸢及时掐住何然扑腾的小腿,让他的双腿先安分些。 “我有点害怕。” 何然在水里没有什么安全感可言,解释着自己乱动的原因。 “没事的,慢慢来。” 顾权鸢安抚他,让他慢慢放开自己。 带着他平稳浮在水面,练习换气,渐渐的,让何然摆脱恐惧。 顾权鸢在一旁跟着何然来来回回游了许多次,算是初见成效。 “叮叮——” “来信息了,我去看一下。” 顾权鸢上岸查看。 可表情却凝重起来 第67章 你...哭了? 精神病院位置偏僻,四周还有特殊教育学校、残疾人养护中心。 围墙很高,约两米半,上方还有围栏铁丝加持,管理森严。 除非内外接应,方可出院。 查看监控,救护车并没有进入院内,而是将橙发男子送至门口继续远行。 橙发男子在院外不断徘徊,纠结万分,貌似一鼓作气,与保安交谈良久,才进院中。 精神病院秉持对患者信息保密的态度,不允许进行身份调查,只能进一步采取特殊手段。 而救护车,现正停在二十公里外的一处餐馆,具体情况有待继续跟进。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顾权鸢特意吩咐只跟不抓,看救护车最后的目的地是何处。 何然趴在泳池边,一直观察顾权鸢看手机时的表情。 望见顾权鸢放下手机,他才发问,“是查到那个男孩的信息了吗?” 顾权鸢摇摇头,有些可惜地说:“还没出具体结果。” 他走到何然身边,弯下腰板,伸出一只手臂,“上来,在水里待太久也不好。” 何然一脸疑惑地故意无视顾权鸢的举动,“旁边有上去的台阶啊” 他边向右边走,边看顾权鸢吃土般的表情,抓耳挠腮,看得何然内心不停地偷着乐。 “走啊,别傻愣着,换衣服啊!”何然边用毛巾擦着头,边扬声叫唤他。 何然手中像是有条无形的绳,动动手,顾权鸢就能被牵制住,跟随他到达任何地方。 此时,门外正有双窥探的桃花眼儿。 对于何然这个二嫂,顾慕凡是相当满意。 除了他的父母,何然是第三个说出顾慕凡名字寓意的人——羡慕凡间,即仙女。 加上俊俏的外表、颇高的学历,在她眼里,何然就是和江默一样完美的人。 看到二人在室内有说有笑地一起相处,顾慕凡算是放一百八十个心了。 就是回头还要找借口安慰她的朋友 何然下楼,顾权鸢紧跟其后。 “知桉和楚海明天找我们出去玩的事你还记得吗?” 何然走在楼梯内侧,腿上还挂着未干的水珠,与顾权鸢闲聊起来。 “嗯?什么时候的事?” 顾权鸢感到诧异且荒唐,原来酒精的威力这么大,竟然让自己什么都记不起来。 “就昨天啊,还是你跟我说的要去游乐园。”何然语气中带点儿赌气的意思。 “是吗” 顾权鸢还是想不起来。 他们悠哉地走向下一个拐角,顾权鸢扶着楼梯,时不时还在想昨天都发生过什么事。 “嘶——” 突然,何然露出苦涩的表情,抬起右腿捏了捏,手心开始冒汗。 “怎么了?腿疼吗?”顾权鸢眼底闪过惊慌,眉心拧了起来。 他们站在最高处的台阶上,被楼下的顾慕凡和朋友们注视着,看似在打情骂俏。 何然缓了缓,感觉小腿刚刚只是抽搐了一下,没什么大碍。 于是平复表情回应,走向下一个台阶。 “没事,就是腿啊!” 在何然即将触碰到下一个台阶的时候,他感受到小腿里的每一根筋都在飞舞,抽痛的酸胀麻木感瞬间让何然步伐不稳,心脏紧在一块儿。 霎那间,失重与恐惧感袭来,在身体将要靠到台阶时,何然恐慌地闭起了双眼。 顾权鸢本能地在何然摇晃地那一刻,就赶忙用臂弯紧紧拥住他。 楼下三人看见顾权鸢和何然一起跌下楼梯的那一秒,先是顿住,然后径直冲了上来。 人体与台阶的碰撞声在何然耳中回响,他感觉到顾权鸢在保护自己,但在摔下阶梯的过程中,天旋地转,何然根本无法张开双眼,尽管只是一瞬间。 二人一起摔落至平地。 何然晕晕乎乎地听见询问他们是否没事的声音。 余音绕耳,静待几秒后,他才从顾权鸢的怀里慢慢爬起来。 可顾权鸢却没了动静。 “喂,顾权鸢?”何然像是被震慑住,试探性地呼唤他,心想“不可能”。 “顾权鸢!”何然扬声,开始晃动顾权鸢的身体。 他没有任何救人的经验,在学校学到的零零碎碎的方法,他也不敢乱用在顾权鸢身上。 何然举足无措地看向围在身边的三个人,声音几乎在颤抖,“今天,今天有没有值班的医生在啊?去找医生来,或者,或者打电话!” 他的语气似温柔,似焦急,但已心急如焚,眼神变得六神无主。 三人急忙去找楼上的医生,下来救治。 “怎么办顾权鸢,你别吓我,你干嘛也跟着我一起摔下来啊” 何然愧疚地跪坐在顾权鸢身边,双手已经在打颤,心脏快要冲出胸腔。 他没辙了,想要掐顾权鸢人中。 迟疑了一会后,何然将自己的手垫在顾权鸢脑袋下,坚定地把大拇指掐在顾权鸢的人中处。 顾权鸢眉心轻蹙,让何然感觉到了一丝希望。 他继续用力掐着 顾权鸢快憋不住了,看何然这手劲儿是想把自己掐死,打算立刻“招供”。 “怎么还不醒啊顾权鸢,求你了” 一旁的何然仍在焦急施救,他不知道从楼梯滚下来会让人昏迷这么久。 他在想,自己上次落水昏迷时,顾权鸢是否也是这样难受的心理。 见顾权鸢还是不醒,何然无奈地放手,顾权鸢的人中处被掐出一道红印。 何然的心底在翻江倒海,一遍遍低喃着“怎么办”。 顾权鸢听何然的语气越发不对劲,感觉是自己玩笑开过头了。 于是如诈尸般瞬间坐起,嘴里开心地说着:“我逗你” 话音戛然而止。 空气安静了几秒。 何然瞪大双眼,看着顾权鸢生龙活虎地坐起来。 而顾权鸢却看到脸色发白的何然。 不知是太伤心还是太喜悦,豆大的一颗泪珠从何然脸颊右侧的黑眸滚落。 泪珠像巨石一般,压垮顾权鸢的心防。 他不可思议地问:“你哭了?” 顾权鸢还没见过何然因为什么而流泪,在他心里,他是最顽强的那一个。 没想到今天却因为自己落泪了。 “你骗我?”冰冷的话语从何然口中说出。 顾权鸢意识到局势不对,立马解释。 吞吞吐吐地说:“我我我” 可他确实欺骗何然了,他无法说出适当的理由来辩解。 何然抹去眼角的泪花,严肃地站起来,顾权鸢也跟着站起来。 他气不打一处来,心想,顾权鸢居然是装的,自己还急哭了,真丢人! 何然越想越气,怎想,顾权鸢此时却伸出一只手臂,想试探何然生没生气。 不料。 “啊!” 楼上正在下来的三人和医生都听到了一声惨叫。 待四人赶到时,只剩顾权鸢抱着自己的小腿在地上直打滚。 “哥,你没事?”顾慕凡纳闷极了,刚刚还在昏迷,现在怎么 “没没事,哎哟”顾权鸢忍着剧痛起身,飞着单腿去追何然。 四人愣在原地,大眼瞪小眼的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顾权鸢拍打着门框,“何然,何然我错了,哦呼呼,开开门啊。” 他的小腿还在发痛,就连说话都能感受到痛苦。 “”何然沉默不语。 “我真错了,我再也不跟你开玩笑了,再跟你开玩笑我就是猪!” “你本来就是!” 见何然回话,顾权鸢乘胜追击。 “何然,我腿还痛着呢,你就原谅我,我也是为了保护你才和你一起摔下来的啊” 听到“保护”二字,何然心软了,心想,顾权鸢也是为了救自己,最后却还被自己踢了一脚。 可在顾权鸢面前哭的事情,实在太羞耻了! 思考良久,何然打开一道门缝,露出一双黑眸,阴森地看着顾权鸢。 咬牙道:“今晚!你睡沙发!” 顾权鸢的惨叫声再次袭来。 “什么!!!!!!” 第68章 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顾权鸢!我跟你没完!” “啊啊啊啊啊啊啊!什么没完?我听不清?我快完了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哥啊啊啊啊!太吓人了!” “没事没事,很快就结束了。”周知桉淡定地用手语倒立在空中比划着。 四人在青川市最刺激、坡度最大、反转最多的过山车上咆哮着,除了周知桉,无一幸免。 这个过山车的名字叫——无!人!生!还! —— 冬日午后,勉强能感受到太阳的温热。 楚海和周知桉如约而至,开着醉酒后顾权鸢落下的车来接二人。 顾权鸢和何然还在楼上磨蹭。 楚海耐不住性子,一通电话打了过去。 “人呢?我和我哥都等累了。”楚海阴沉着脸。 “五分钟五分钟。”电话那头,何然和顾权鸢一起拖延时间。 “什么就五分钟啊,我们都等二十分钟了,你俩不会是在” 楚海想入非非,满脑子黄色废料。 “到门口了到门口了。”顾权鸢和何然虚张声势。 楚海一听就知道俩人还在楼上,心想,怎么从以前到现在,这俩人都这么爱迟到啊! 周知桉在副驾驶安静地坐着,轻声说:“别,急。” 他的话对楚海最有效果,总能扑灭楚海心中的小脾气。 楚海冲着周知桉撒娇,“是他俩太慢了我才着急的~” 过了十分钟,二人终于冲出来。 结果只是带了个人和手机。 楚海无言以对,但兴致高涨,“上车!哥带你们去游乐园闯一闯!” 何然和顾权鸢傻愣在原地,哑口无言,心想,几天不见,怎么变得这么装x了? 四人疾驰来到游乐园。 周知桉戴上了熊猫发箍,开心地给楚海也戴了一个,楚海略显羞涩,止不住得想拥住他。 何然在外,与顾权鸢的相处则有些生疏。 他总觉得不好意思,只敢偷摸表达,也许是闷骚? 顾权鸢也想给何然戴一个发箍,挑来挑去,选中猫耳发箍。 他觉得何然炸毛时,就像猫咪在警告别人时的样子。 可不管何然什么样儿,只要是何然,他都喜欢。 “喜欢这个吗?”顾权鸢举着发箍,满心期待。 “就这个。”何然假装满不在乎,可心里却很喜欢。 顾权鸢上前直接给何然带上,眼神中仿佛有流星划过。 二人身旁似乎结起结界,旁人无法靠近。 楚海拉着周知桉不经意间掠过二人,逗趣道:“口水都快流下来咯~” 这层结界才向世人打开。 为了不在众人面前失态,顾权鸢忍着想要把楚海一锄头埋掉的心,继续前行。 楚海天生嘴欠,高中时就因某些误会和顾权鸢约架,没想到势均力敌,现在还成了好朋友。 他与何然不同,虎头虎脑地用拳头解决问题但不怎么讲理,遇事不过脑子。 何然和周知桉在高三时认识,帮了周知桉很多忙,自然就认识了楚海。 楚海又和顾权鸢在一个班 何然便物尽其用 “做海盗船吗?”明明离得很近,楚海却朝着何然和顾权鸢的方向呐喊。 二人极具默契,也朝着楚海的方向呐喊:“做你爹~” 周知桉轻笑了出来。 楚海一脸委屈,“哥,怎么连你也嘲笑我啊~” 四人像四个大木桩子一样坐上海盗船,整整齐齐地坐成一排。 原本何然是极其不情愿,对于他这个晕车的人来说,坐海盗船简直就是酷刑。 怎奈三人软磨硬泡 “我去,开始了开始了。”楚海兴奋起来。 他又看向周知桉,信誓旦旦地说:“哥,你要是害怕的话就抓着我。” 不出三分钟 “啊啊啊啊啊啊啊,这便秘感!” 楚海躲在周知桉怀里语无伦次地嘶吼。 而何然和顾权鸢正视死如归地紧紧相拥。 直到海盗船的摆动来到了最高点 “卧——槽——啊——” 三人的吼叫声震耳欲聋,引得路人频频投来好奇的目光。 下来后,何然瘫软在顾权鸢怀里,竟让顾权鸢感受到了一丝乖顺。 “无人生还过山车,今天情侣半价~无人生还过山车,今天情侣半价~”对面喇叭里传出刺耳的宣传声。 无人生还过山车太过恐怖,现在又是冬天,根本没人玩,为了及时止损,当下特价处理。 顾权鸢不管不顾地就搂着何然去买票,趴在周知桉怀里苟延残喘的楚海也好奇跟了上来。 “哥,你想坐吗?” 周知桉恳切地点头。 楚海记得周知桉很喜欢过山车的项目,以前因为楚海害怕,就迁就着楚海没玩上。 现在正是弥补的好机会。 “你干嘛?” 何然问出这句话时已经晚了,票已到手。 虚脱的他被顾权鸢拽上了过山车。 四人又是像木桩一样正襟危坐。 接着 “啊啊啊啊啊啊——” “我靠——” “救命啊——” “你你们还好吗?”周知桉傻傻地问。 第69章 “想给你买件羽绒服”(阴阳怪气版) 春节前夕,红灯笼高高挂起,从清晨到深夜,街上都聚满了人,买灯笼,买肉馅,买烟花爆竹,有说有笑,谈笑风生。 除夕夜,各地有各地的过法。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过整点,社区组织开联欢晚会,市中心00:00的新年钟摆 那种只有在何然儿时才能听到的,春节里热热闹闹、熙熙攘攘的声音,居然被他在这个奇异的世界里,再次找到。 这好像是他从前在尝试寻找的——年味。 现在,在异地工作的他,不会独自一人在新年钟摆敲响前,冲去街上,听取这一年最后的余音。 夜晚放上一束烟花,看着时间从23:59到00:00,是他对这一年最后的告别。 没什么遗憾的,没什么可言的,只是内心被空虚感席卷,久久不能升起对生活的期待。 清晨是寂静的,没有亲戚串门儿拜年。 夜晚的红灯笼都是摆设,灯光微弱,连鬼都赶不走。 然而这里 烟花“嘭嘭”的在黑夜中绽放,像是规律的心跳节奏,让人沉迷其中。 “天气这么冷,干嘛一直在外面站着啊?” 顾权鸢从客厅里走出来,把羽绒服披在穿衣单薄的何然身上。 “想看烟花。”何然简洁明了地回应,抬头示意顾权鸢看向空中。 一朵朵彩色的花束在满天星的夜空中闪亮登场,二人站在月光下欣赏着,迟迟不想挪步。 “你喜欢烟花?” 顾权鸢转脸看向何然,明知故问,像是在确认什么。 何然使了个嫌弃的眼色,直接怼上一句,“我都出来看烟花了,你这问得不是废话嘛?” “哎呀,人家就是问问嘛~”顾权鸢磨蹭上何然的黑发,转起一小撮,又散开一小撮。 不厌其烦,小动作很多,一心就是喜欢撩拨何然。 在顾权鸢和何然这里,似乎从来不存在什么真正难以解决的矛盾。 顾权鸢总是充斥着爱意,总在包容他,他想填满何然的心。 何然也感受到了,而每每察觉到这一点,他就想改改自己的暴脾气。 他试探性地问:“干嘛每次都不反驳我?” 何然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不敢直视顾权鸢,他知道自己有许多小毛病。 反倒是顾权鸢被这个问题给问傻了,他琢磨半天,也不明白何然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思考良久,他想到了一个万能答案。 “因为我喜欢你!” 在顾权鸢回答的同时,院内烟花升起,巨大的声响吸引了何然的注意,覆盖住他的声音。 他满心欢喜,可何然却没听见回应。 “你刚刚” 话音未落,顾慕凡就出来叫二人进去包饺子。 “快进来包饺子,不然明早就没有饺子吃了!” “哦,好,来了!”何然急忙回应。 转身刚要走,却发现顾权鸢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他牵起顾权鸢的手,温柔地说:“走,进去包饺子。” 顾权鸢紧盯二人双手牵在一起的模样,何然一个不起眼的举动,就能打消顾权鸢心中落寞的念头。 这也许就是顾权鸢从不反驳何然的原因 去到厨房,顾母拿着个东西从远处径直向何然走来,把东西递给他。 “何然啊,这里有个快递是寄给你的,今早就送来了,我忘记拿给你了。” 何然心底浮过一丝疑惑,好奇地打开包裹。 “羽绒服?” 何然摆弄起包裹,寄件人处的信息是虚拟化的名字——“想送你一件羽绒服”。 他忽的回忆起黎瑾夕说的话,抱着包裹就要上楼,却被顾权鸢一把抓住。 “谁送的?” 顾权鸢表情有些严肃。 何然心里紧得慌,迟迟不敢转身面对他,总想起当时在包厢里顾权鸢发狠的画面。 他僵硬的身子被顾权鸢转了过来,眼神飘忽不定。 支支吾吾地回答道:“我也不知道谁送的” 顾权鸢二话不说抽出了何然怀里的压缩包裹,看见是羽绒服时心里已经明白大半了。 他也看向寄件人信息,不出几秒,就紧锁眉头,显得很是愤怒,紧接着,他扭头直视低着头的何然,十分嫌弃甚至是恶心地读出上面的内容,“想送你一件羽绒服???” “”何然像是犯了天条一样,定在原地。 “黎瑾夕送的?”顾权鸢的语气带着三分疑惑与七分肯定。 何然偷瞥了下顾权鸢,察言观色。 顾权鸢板着脸,装模作样,好声好气地说:“没事儿,你说嘛,我又不会生气,我多大度啊~” 何然不想再瞒着他,半信半疑地点点头,终于憋出一个字,“是。” 顾权鸢强装镇定,可谓面无表情,心态爆炸。 他一边想“怎么还真是啊——”一边暗暗地说“我要大度我要大度”。 顾权鸢轻咳一声,忽的推搡起何然,“我妈找你包饺子呢,快去快去。” 何然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就被他推到顾母身边。 顾权鸢摸索起手机,行云流水地拨通电话。 斩钉截铁地说:“喂?我要一百件新款羽绒服,麻烦近期就送过来。” 没等对方回话,就冷漠地挂断电话。 顾权鸢把黎瑾夕送的羽绒服随地扔在一边,走的时候还不忘踢上一脚。 “权鸢,快过来包饺子!”顾母喊着。 “来啦——”顾权鸢拖着懒散的长音回应。 夜晚很热闹,整栋房里都灯火通明,外面的街道也是。 即使天气再寒冷,人们也不愿让除夕失了活跃的气氛。 他们敬过往,惜当下,望未来,欢声笑语地在街上闲聊,像是没有任何忧虑。 何然开心地看着窗外的他们。 顾权鸢悠哉地靠近何然,直至他耳边,阴阳怪气地说:“想送你一件羽绒服~” “” “你不是说你大度吗?”何然手里拿着饺子皮,不以为意地问。 顾权鸢撇起嘴,抢过何然手里的饺子皮,闹小脾气,“你听不出来我在说反话啊?” “切,我还真没听出来。” 顾母看见这一幕,上来就拍了一下顾权鸢的后脑勺,“那边不是有饺子皮嘛?干嘛抢何然的,我就说你总欺负何然。” 顾权鸢被拍了一脑袋面粉,委屈的不行,期待何然给他伸张正义。 哪想,何然让顾母别跟顾权鸢一般见识,拍拍屁股就走人,去和江默他们一起包饺子。 —— 另一边。 楚海和周知桉也在家里帮忙包饺子、包元宝。 楚爸竟然除夕夜还在公司加班。 现在,楚爸已经是小有名气的公司老板了,一年多前他抓住商机,和周妈一起努力,兢兢业业工作,让孩子们过上了好生活。 今夜,他又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海景房?!!!”周妈惊呼。 楚爸刚回到家,就和周妈说了这件事。 “是啊,要不要让小海和知桉先去体验体验?”楚爸边拖鞋边向周妈挑眉,得意地说。 周知桉和楚海在厨房里都听到了不同寻常的动静,洗洗手上的面粉就跑了出来。 “什么事啊?这么高兴。”楚海出来就看见爸妈脸上带着灿烂的微笑,心里更好奇了。 周妈扬着嘴角,激动地解释,“你爸买了海景房,你们两个想不想先去体验一下啊?” “你们不一起去吗?”周知桉用手语插上话。 周妈细心回答:“你爸公司里还有业务没处理完,妈妈也要帮爸爸一起处理。” 此时,最开心的应该是楚海,没良心的他想着终于能和哥哥单独相处。 他一直没表态,静观其变。 思考之余,还想到顾权鸢和何然那两个小子。 楚爸一直在争取楚海和周知桉的意见,让他俩先去住,带朋友去也没关系,他想让孩子的生活过得更丰富些,来弥补自己一直没让他们过上好日子的愧疚。 高三时,顾权鸢和何然就已经见过楚爸周妈,也是楚海和周知桉第一次带回家的朋友,那一次,楚爸和周妈就记下来他们,到现在心里还想着。 “行,那我们就先去住。”楚海自然地搂上周知桉,表达自己的态度,顺便替周知桉也表了态。 接着,二人回到厨房,继续“工作”。 楚爸和周妈一直等到二人进去,才敢说话。 她倚靠在楚爸的肩上,若有所思,“你说,俩孩子会不会是怕我们反对他们啊?” 楚爸也不解,靠上周妈的脑袋,“哎~应该是害羞。” —— 顾家诺大的院子里,各个角落,烟花四起,一对一对的在一起放烟花。 顾权宇只能和那三个“小孩儿”玩,虽然他自己也没比她们大上多少。 院内,所有人都穿着厚外套,等待00:00的到来。 顾权鸢和何然坐在一处花园的角落里,四下无人,静悄悄的。 “想什么呢?”顾权鸢止不住地想和何然说话。 今夜的何然似乎格外惆怅。 除夕夜,家人团聚的日子。 “” 何然深呼一口气,叹去心里的郁结。 老实说道:“我想我爸了。” 这话把顾权鸢给听迷糊了,哪个爸?那个进监狱的? “他那样对你和阿姨,你还想他干嘛?”顾权鸢打抱不平。 何然猛地反应过来,他在这里还有个名义上的人渣爸爸。 因为他不是这里的何然,所以一切都不好解释。 他不想再圆谎了 他打算说出真相 第70章 新年快乐,我相信你 在这里,日子过得很慢——很慢—— 因为快乐,何然几乎能记清楚在这里生活的每一天。 因为有他们在,生活变得更有意思起来。 何然就像是这个世界里的一个变量,世界会因为他的出现而改变,人也是。 —— 何然犹豫了会儿,随后平静地说。 “那个人不是我爸,我爸几年前就去世了。” 顾权鸢脑子快烧起来了,“突突突”地想转起头脑里生锈的零件,可怎么想都感觉对应不上自己查到的资料。 何然,出生于青川市,父母离异,跟随母亲,何母独自一人抚养其长大 怎么会多出来个爸爸? 顾权鸢百思不得其解。 “这副身体也不是我的。” 随着何然游刃有余地说出这句话,四周的氛围突然变得诡异起来。 忽闪的灯光映照在何然冷静的面庞,何然慢慢扭头,看向惊慌的顾权鸢。 “你害怕了?” “”顾权鸢呆若木鸡。 可没过多久,他就捧着脸,眼底升起缕缕崇拜,不可思议地问:“难道难道你是天使?!” 何然彻底被顾权鸢的脑回路给击败了。 顾权鸢此时也憋不住地笑出声。 灯光下,他的表情越发正经,双手插兜,问道:“你想说你是穿越来的?” 何然心里咯噔一下,瞬间绷直腰板,瞪大双眼,以为顾权鸢已经知道了一切。 “你怎么知道!” 顾权鸢摸摸脑袋瓜,“很久以前你就提过,但我当时不信。” “那我现在说我是穿越来的,你会信吗?” “我相信你说的一切,可你怎么证明?”顾权鸢认真起来。 何然心想,到头来,还是没有证据能证明他不是这里的人。 于是他破罐子破摔,“我没有失忆,你说的那些我们之间的回忆,我压根儿没印象,我有的只是在我自己世界的记忆。” “你自己的世界?” “嗯。” 一切就是这么难以解释,什么我的世界你的世界,他想,也许现在的自己对于顾权鸢来说,就是个外来物种。 二人安静了一会儿。 何然问出了他心中最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如果哪天我彻底消失了,你会怎么办?” 顾权鸢心脏抽痛了一下,何然失踪的两个月他都接受不了,更何况彻底消失。 “我会去找你的。”顾权鸢语气变得焦急起来。 何然轻笑一下,“哪里有那么容易就能找到啊。” 连何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这里,从这里出去应该会难如登天 到底是什么契机呢 正当何然思考之际,顾权鸢握住何然的手,自信地说:“我可是个不言弃的人哦~” 何然的脸上闪过一抹笑容,被傻瓜顾权鸢的举动给逗笑了。 “可我所在的地方很” 一通电话打断二人之间的谈话。 是楚海。 “干嘛?要给我拜年啊?”顾权鸢接通电话,发起牢骚。 楚海立刻反击,“是找你们出去玩,还拜年,拜你个xx!” 顾权鸢夹起声音,故意恶心楚海,“那楚先生,我们是去哪里玩呢?” 楚海听这声音,顿时瞠目结舌,心里已经不知道吐了几个游泳池。 他厉声回应:“我警告你,你别恶心我,后天,一起去海边,我和我哥去接你们,就酱!” 说着,一把挂断了电话,回床上,倚偎在周知桉身边,向他吐槽起顾权鸢。 何然坦白的事情似乎像是没发生过一样,他不知道该不该再提起穿越的事情。 也许有一天,有人相信了何然穿越的事实,那人才能贯穿生死,来到真正的他身边。 那个人会是顾权鸢吗? 新年的钟声响起,顾权鸢的心里多了一份忧虑。 “新年快乐。”何然释然般地对顾权鸢说。 顾权鸢望向何然,笑着说:“新年快乐。” “我相信你。” 第71章 冬天的海边 新年第二天,还不是最冷的时候。 微弱的晨光打在何然浓长的睫毛上 他醒了。 可醒来后,他第一时间是 “卧槽,要迟了要迟了!”何然看着手机上快9点的时间,猛踹顾权鸢的屁股,暴跳如雷地起床洗漱。 顾权鸢还在床上嗯嗯唧唧,做着春秋大梦,糊里糊涂地问:“吃了?吃什么了?” 何然刷着牙,嘴里还含着泡沫,口齿不清地吐槽起顾权鸢:“&,¥!” 顾权鸢仿佛听见蚊子在耳边嗡嗡叫,趴在床上,抓抓耳朵,摸摸脸,但就是不起。 无奈,何然进卫生间,“忒”的一声吐掉泡沫,手捧起水,粗枝大叶地赶紧洗漱完。 “快起来,楚海和知桉估计都到楼下了!” 何然还在和赖床的顾权鸢较劲。 下一秒,只听身后“嘭”的一声,作着超人姿势的中二楚海闪亮登场! 这下顾权鸢是醒了,但何然却上床和顾权鸢一起用被子把自己蒙了起来。 他们知道,楚海又要开始唠叨了。 “¥……&………………” 楚海一口气说了五分钟。 他们不知道楚海哪儿来那么多的废话,顾权鸢更是纳闷。 明明高中的时候还挺不好惹的样子,现在怎么变成这副中二样儿了。 楚海是体育生,见他们不说话,便用自己强壮的体魄和他们近距离对话。 他双手摸索进被子,“嘿,找到了!”于是抬起二人的脚腕,开始往下拖拽。 一瞬间,两人的半边身子已经露在床外。 “诶诶诶,服了服了,饶命!”二人一起求饶。 “我八点就起来了,是顾权鸢不起,我是在等他!” 何然边找借口,边扒开楚海的手,飞奔到周知桉身后。 “我起,我现在就起还不行嘛~楚先森~”顾权鸢逗趣道。 何然在一旁嫌弃地不行,躲在周知桉身后挡住自己的视线。 楚海又快怀疑人生了,他眼睛眯成一条缝,就当作什么都没看见,摸瞎般直接把僵直的顾权鸢拖进了卫生间。 全程没有任何鬼哭狼嚎的声音。 “他俩不会打起来?” 何然担心地问起周知桉,可卫生间里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周知桉摇摇头,解释道:“他们以前经常这样拖来拖去的。” 不出两分钟,楚海就把顾权鸢扔了出来。 大喊道:“出发!!!” 四人带好行李上车。 今天不知怎么的,顾权鸢异常积极地帮三人搬行李,还要和周知桉一起坐在后座,让何然坐副驾驶。 何然妥协了,楚海竟然也没说什么,四人一路直达海边。 沿着公路,是一望无际的海。 冬天的海,并没有何然想象中那么萧瑟,反而是天气的原因,让他心里觉得大海很高冷。 大海旁是个小镇,五颜六色的小镇,住房普遍不高,最高的就是海边的海景房。 可能是怕房子太矮,哪天会被海水冲走,何然趴在窗边想。 这次来海边,他带了摄影机,想记录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旅游的过程。 对,何然还没有旅游过,在他心里,去异地的学校上学,在异地的公司工作,不算是旅游。 小时候,何然总拿着父亲的金色老年机拍摄天空的照片,但总显示内存不足,他不知道,就当是拍下来了。 父亲不识字,不知道怎么看相册。 开心展示的时候,父亲一个劲儿地夸拍得好看,即使里面并没有照片。 何然喜欢摄影的原因不过于此。 大学的时候他也参加了摄影类的社团,但也仅仅是参加了。 此后,何然便再也没接触过摄影机。 “先把行李送上去,然后找个地方吃饭?” 难得听楚海说句正常话,三人纷纷点头肯定。 顾权鸢还是积极帮忙搬行李,推搡三人先进屋。 屋内靠海一侧,几乎都是落地窗,卧室也是许多色彩拼接在一起的布置,很有地方特色。二楼两间卧室直通一个长廊阳台,一左一右被四人选定。 何然站在阳台上,面向大海,感受缕缕冷风的侵袭,身后刚搬完行李的顾权鸢踱步上前,从背后拥上何然,紧紧包裹住他。 关心道:“你不冷吗?” “” 何然没有回答,侧过脸问他:“我们一起拍张照?” 突如其来的请求让顾权鸢的脑子转不过弯,可何然已经拿出了摄影机。 他猛地搂上顾权鸢,“笑一个!” “咔嚓”一声,二人少有的合影便诞生了。 下午,四人心血来潮,准备晚上自己搭烧烤架,吃自助烧烤。 楚海大包小包地拎了一堆瓶瓶罐罐,看这架势,今晚估计要跑八百趟卫生间。 户外的庭院里,三人吸溜着鼻子把串好的肉串给楚海。 哆哆嗦嗦的顾权鸢和何然并排插兜站着,头发上似结起了霜,直愣愣地看楚海一人烧烤。转脸,楚海都变成黑炭了。 周知桉看见楚海黑黢黢的脸,悄无声息地进屋去拿热毛巾。 而楚海见哥哥进去了,好脾气也就跟着走了。 “杵在那儿干嘛?快来帮我啊!”楚海着急忙慌地翻串儿,肉香四溢。 二人见肉烤得很有盼头,才慢悠悠地接过他手中的活儿。 抽空,楚海跑进了屋里,拿出下午采购的酒水。 他双手晃悠着酒瓶子出来,开始嘚瑟,“这么久没喝了,今晚我们一定要喝个够。” 顾权鸢心里犯起嘀咕,“不是前几天才喝过吗?” 何然也提出了心里的疑惑,问向楚海:“你俩当时是谁把顾权鸢给喝趴的?” 楚海性子直,有啥说啥,“我和我哥没劝他酒,是他自己一声不吭的灌自己酒,可能是为情唔” 顾权鸢尴尬地笑笑,立刻捂住了楚海的嘴,心想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顾权鸢扯开话题,“我们把烤好的肉端进去,晚上会越来越冷的。” 进去后,顾权鸢不停地用酒精来平复自己的心情,像是在紧张什么。 怕顾权鸢又喝醉,何然一把夺过将要进到他嘴里的酒,干脆利落地喝了下去,可酒水入喉的瞬间,何然的表情变得扭曲起来。 “我去,这酒怎么这么烈啊!你都没感觉的吗?”何然眉心紧拧,视线不解地落在顾权鸢的唇上。 顾权鸢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润湿的嘴唇上似乎有了心跳的感觉,很微妙。 他也盯上何然的唇,嘴角有些微微上扬,缓缓说道:“没感觉啊,很喜欢。” 楚海直接喝嗨了,不同类型的酒水混在一起,杯子里的酒,像室外的大海一样澄净。 “时间差不多了。” 顾权鸢冷不丁地说上一句。 “嗯?”何然生疑,现在才20:00。 楚海像接收到信号一样,忽的起身。 “哎哟,我好像醉了,我和我哥先上楼休息了啊。” 楚海一丝醉酒的意思都没有,装作摇摇晃晃、前俯后仰的模样,提着他哥就上了台阶。 顾权鸢单手撑着面颊,歪着脑袋,食指戳着何然白皙的手背。 轻语道:“我们出去散散步。” 第72章 在残冬相爱的他们 冬日的夜晚,严寒。 月色清冷,很圆,很亮,它是大海里的太阳,映照波光。 细软的沙滩上空无一人,二人一白一黑的在沙滩上漫步,穿着互相送的新年羽绒服,很是温暖。 何然没让顾权鸢牵他的手,觉得太过肉麻。 顾权鸢却没放弃,执意把他的手塞进自己的口袋里,他说这不算牵手,只是两只手贴在一起而已。 何然听着他的解释,内心觉得荒唐,可他什么也没说。 夜晚总是百感交集的时候,顾权鸢把何然带到特定的位置,坐在沙滩上。 “你大晚上带我出来,是有什么事要说吗?” “没什么要说的,但是有想让你看的。” 二人视线交汇。 “看什么?” “烟——花。”顾权鸢得意地说。 他在何然眼前晃悠起手中的按钮,像是在催眠一般。按下开关,沙滩暗处便开始冒出点点火花。 一束束斑斓的烟花在明亮的夜空中绽放,带起微风,滑过二人舒展的眉宇间,让额前的几落碎发随风轻摆。 掉落的火光像是钻进了二人的蓝眸、黑眸,在深不见底之处,散发微弱的光芒,即使很小,却始终亮着。 顾权鸢和何然俊俏的面庞,在烟火的映照下,青涩的棱角变得异常分明。 他注视着沉浸在烟火中的何然,视线便再也挪不开。 何然笑容暖了许多,感受着,感受烟花散去时的烟火气,芬芳的,燃烧的气味。 “还没结束呢。”顾权鸢对何然说。 转过头,第二波“烟花”再次升起。 这次与第一次不同,把何然看得直接“垂死病中惊坐起”! 他猛地站起身,瞪大双眼,远望空中亮起的一排字——“何然,我喜欢你!” 看清后,何然羞耻地从头到脚瞬间涨红。 “你你你,快关了!”他支支吾吾地抢着顾权鸢手里的按钮。 他脸皮子薄,经不起这么折腾。 怎奈顾权鸢将近一米九的大个儿,手臂向空中一抬,不论何然怎么抢,也碰不到按钮分毫。 顾权鸢撩拨道:“干嘛!害羞啊!” 何然还在抢,扬声说:“丢死人了!” 他眼看还是抢不到,眼神越发尖锐,开始在腿上蓄力,只听“咚”的一声,何然像踢在了根冰柱上一样,把顾权鸢绊倒在地。 何然急忙按下按钮,“嗯?怎么关不掉?” 顾权鸢拍拍屁股上的沙尘,嘚瑟起身,“我设置过了,十分钟才能自动关闭,那个按钮没用。” “” 空中的灯光照亮了整个沙滩,二人变成了这片地方最亮眼的人。 想要“坦白从宽”的人,因为灯光太过闪耀,霎那间被扼住喉咙,迟迟不语。 何然站定在沙滩上,望向空中白色的灯光和月光。 呼着热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你是在向我告白吗?”何然坚定地望向顾权鸢。 告白,何然似乎只在偶像剧里听过、见过,他们每次都要鼓足勇气,大声表情达意,何然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能说出这样的话。 顾权鸢有些发懵,直白地说:“我每天都在向你告白啊。” 他边说边靠近何然,开心地一把搂住他、圈住他,恨不得把他整个人都塞进自己的心里。 他们相拥了好久,安静了好久。 顾权鸢想放开何然让他喘喘气,何然却异常地抱紧了顾权鸢。 “怎么了?”顾权鸢疑惑地问。 “” “我们交往。”何然僵硬着身子飞快地说。 何然的脑袋还埋在顾权鸢的怀里,话音含糊,让顾权鸢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这次轮到顾权鸢愣神了,他猛地扯出怀里的何然,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低头不可思议地问去,“你说什么!!!” 何然的脸更红了,难为情地眨巴双眼,他双目无神,心跳加速,哑口无言,似乎心脏已经堵住了喉咙。 他不敢看顾权鸢现在的表情,自己内心也很焦急。 “我我我我”何然结巴起来。 顾权鸢没有催促他,一直期待着他的答案。 何然闭上双眼,垂着脑袋,一鼓作气大声喊了出来:“我说——我们交往!” 何然的声音大到能亮起几十米外的声控灯,站在电线杆上的鸟儿也要被吓得飞走。 果然,告白真的需要勇气。 “这不是我们之间半年的约定!是你真心想和我在一起?”顾权鸢问。 何然认真地点点头。 “那那你不能反悔哦!” 顾权鸢双手微颤,激动得话都说不明白,不停确认着何然的心意,害怕他下一秒就会逃走。 何然抬头回应:“我不是说要在寒假给你答案吗” 自从月山回来,那个承诺就成了何然的心结,他一直试探、窥探着自己的心意。 他想给顾权鸢过生日、想给他买礼物,担心他受伤,醒来的时候发现他不在身边会变得慌神,甚至是不喜欢别人触碰他,自己会吃醋何然第一次体会因为一个人而心中闷闷的感觉。 不管是日常生活中的相互打闹,还是在危险时刻不顾一切地保护何然,都让他感受到了极大的安全感。 所以 那种扼喉感再次来袭。 何然想对顾权鸢表达清楚自己的心意。 “顾权鸢,我有一些话要要对你说。” “什” 话音未落,顾权鸢的嘴就被何然用手捂住。 “你先不要说话。” 何然深吸一口气,又深吐一口气。 神色严峻,紧盯顾权鸢的双眼。 “我喜” 他停顿了几秒,胆怯地皱起眉头,心想,“喜欢”怎么就那么难说出口 他又看向空中亮着的告白,手指紧了紧。 “顾权鸢你听好了!” 顾权鸢傻傻地点点头。 随着何然接二连三地拨开自己内心的屏障,看见那个顾权鸢在自己心中点燃的熊熊火光,他不想再迟疑了。 何然又是一声长吼。 “我我喜欢你!!!” 像是一口淤血吐了出来,何然心里畅快多了。 他放下捂住顾权鸢嘴巴的那只手,沉甸甸的石头也跟着落下。 顾权鸢显然是被震慑住了,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何然轻松许多,开始畅谈,他要说出自己心里所有想说的话。 “我我第一次喜欢一个人,一个男生,一个alpha。顾权鸢,我喜欢你,喜欢你对我的照顾、包容,喜欢你弹奏钢琴曲时的样子,喜欢你身上散发的信息素,虽然以前觉得很臭,但现在很喜欢。我喜欢你阳光的笑容,喜欢你的不放弃,喜欢你紧紧的拥抱,喜欢你的一切。你有太多值得喜欢的了,我现在一次性都说不完。可是,一直以来,我总是拒绝你,我不是故意的。我性格不好,脾气不好,总会炸毛有时候,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但你却接受我的所有,我第一次见到对我这么执着的人。所以我不想再纠结了,也不想再欺骗自己,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和你” 何然笑着说出这一切,抬头却忽的看见顾权鸢满眼噙着泪花,哗啦哗啦地往下掉,把细软的沙子结成一个个小泪块儿。 他着急了,“你干嘛哭啊,哎哟。” 何然不停地擦拭顾权鸢的面颊,顾权鸢却哭得更凶了。 “呜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终于接受我了!我能不哭嘛!”顾权鸢几乎狼嚎出来。 大半年了,顾权鸢终于追上何然了。 何然上前把他抱在怀里,轻抚他,“行了,别哭了。” 十分钟一到,灯光熄灭,沙滩又暗淡了起来。 可月光越发透亮,亮得发白,好似冬雪 “下雪了” “嗯?”顾权鸢还在何然的肩上抽泣,揉搓着自己的眼睛,看向雪花飘落的夜空。 月光下, 海风吹, 明朗的夜空见证他们心照不宣的爱意, 他们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笑。 “哭得真丑。”何然嘲笑起顾权鸢,说着就傲娇地转身要回去。 何然走了两步,顾权鸢却没动步子。 他转过身,撇了下脑袋,“走啊。” 顾权鸢仍然不动,一直憋气,用坚毅的眼神望向何然,嘴却止不住地往下撇。 他还是没憋住,又大哭了出来,他用一只手臂捂着自己的双眼,仰头大喊道:“何然——我也喜欢你,呜啊啊啊啊,我真的很喜欢你——” 何然无奈地笑出了声,冲过去牵住他的手,拉他回去,“行啦,再哭眼睛就要肿了。” “那我眼睛肿了,你还会喜欢我吗?” “嗯,喜欢!” “我还想听” “我说喜欢!!!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你是猪我都喜欢!!!我喜欢你!顾!权!鸢!” —— 他们在晚秋相遇,在残冬相爱,在初春 第73章 小炸毛 “别磨蹭了!快点!” “怕伤着你” - “妈的,感觉真好啊!” “好你妈!” - “别用手挡着脸,叫我名字何然。” “臭狗屎!”(调侃)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啊~”(泪流满面) - “!!!”(不约而同) - “” 悄悄话。(智慧的目光) “什么?”(惊掉下巴) - 初夜,就是执着的 - 寒冬,天亮得晚些,待到海平面上晕染出一抹晨光,楚海和周知桉就已经洗漱好,来到海岸边。 周知桉耳朵上戴着楚海买的白色耳罩,脸色微红,既安静又兴奋。 二人席地而坐,等待日出。 “哥,我还是第一次和你一起看日出。”楚海紧靠在周知桉身边,依偎着他。 厚厚的外套似乎让楚海觉得自己和周知桉隔了一堵墙,可这些都是出门前,他自己给周知桉一层一层加的衣服,把他裹得圆鼓鼓的。 “我——也——是——”周知桉转头看向楚海,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每当楚海听见周知桉的声音时,心里都会泛起涟漪。 周知桉的音色很好听,和他的人一样,很温柔。 “出来了!”楚海喊道。 一会儿的功夫,发暗的天空里,橙红色的旭日悄悄爬起,晨光铺满海面,映射在二人的脸颊。 楚海憋着笑,摸着周知桉的脑袋,逗趣道:“哥,怎么感觉你佛光满面的。” 周知桉故作生气地拍开他的手,轻飘飘地一击,却能破开楚海的心房。 “我,以后,想,好好,练习,说话。”周知桉慢慢地说。 “哥,你已经很努力了” 二人在海边待了快一个小时,散步,闲聊,触摸冰冷的海水,之后才打算回去。 “吱呀”一声,楚海推开了大门。 室内开着暖气,周知桉脱去身上厚重的棉服,和楚海一起准备早餐。 楼上的顾权鸢和何然此时仍在纠缠,浓郁的信息素贯穿天地,二人时不时就要喷些清新剂来阻隔。 “就不能让我睡够一个小时吗?”何然微睁双目,酸胀感袭满全身,抱怨道。 可顾权鸢的目光却炯炯有神。 直至快正午时,楚海沉不住气,上楼想去叫醒二人。 这次他没有直接闯进去,一墙之隔,昨夜顾权鸢和何然做了什么,他心知肚明。 他“咚咚”地敲响房门,扬声道:“都中午了,还不起来啊?”。 “”听里面没有回应,只能再敲上两下。 当楚海的手即将要触碰到房门时,门“咔嚓”两下打开了。 顾权鸢裸露着上半身,擦着湿发,神清气爽地看向楚海,“干嘛?” “还干嘛?都中午了,赶紧下来商量中午吃什么。” 说完,便捂着鼻子下了楼。 顾权鸢手舞足蹈地走回浴室,何然正“安详”地躺在浴池里。 “我来帮你。”见何然清理得有些困难,顾权鸢想用外力介入。 “不用!你你还是先把床单换了”何然拒绝道。 因为二人都是alpha,根本不用在意其他方面的障碍,顾权鸢也没想到何然会对自己袒露心扉,一切来得都那么突然。 顾权鸢换了床单,再进浴室,用浴巾包裹住何然的身体,一举抱起他。 “对不起。”顾权鸢有些愧疚,向何然道歉。 何然一时间说不出话,他还是第一次与人亲密“接触”。现在居然连顾权鸢抱着自己,他都能感觉到心跳加速。 顾权鸢把何然抱到床边,自然地亲吻他的额头,何然被吻得发蒙,总觉得现在发生的事情一点都不现实。 顾权鸢试了试吹风机的温度,才将热风向何然的黑发上吹去。 “烫吗?” “不烫。” “小炸毛。” “” 此时,房间里只有吹风机的声音在作响,还有二人的心跳声。 “上面两个!快下来!我快饿死了!”楚海嗷嗷地向楼上大喊,打破了房间里微妙的气氛。 “头发差不多干了,我们下去。”何然强装镇定下床,撑起身子,寻找衣服。 浴巾掉落在地上,顾权鸢毫不避讳地扫视何然一丝不挂的背影。 何然穿好衣服转过身,捂着脖颈,悠悠问道:“脖子怎么办?” “脖子?”顾权鸢愣神。 “就”何然声音越来越小,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顾权鸢站起身,搜罗起衣柜,又拿出之前那件高领毛衣。 “还是穿这件。”他边说边脱掉何然身上的衣服,就像昨晚一样。 何然身上全是若隐若现的痕迹,反观顾权鸢,只有肩膀处被何然咬出伤口。 “我以后一定管住自己的嘴。”顾权鸢突然发起毒誓,面目狰狞,希望何然能相信自己。 可何然却不以为意,一两步地靠近顾权鸢,吻上他的唇瓣儿,坚定地说:“不用!” 顾权鸢被这不经意间的撩拨搞得心里七上八下,魂都快飘起来了。 痴痴地重复说:“好~好~不用~不用~” 二人下楼,一眼就看到瘫软在周知桉双腿上的楚海。 “你们小两口,终于舍得下来了啊快饿死爸爸我了”楚海用虚脱的语气表达自己的饿意。 “你是爸爸你咋不给我们准备饭啊?饿死你算了。”何然反驳道。 楚海委屈地寻求他哥的拥抱,“哥~我又被欺负了” 四人开车出去吃饭,往返的路途中遇到一些特别的地方,何然都会叫他们下车拍照,保存旅途中美好的瞬间。 - 镜头一转。 “四个五,炸弹!” “四个k,爆牌!” “不要!” “不,要。” 何然顺利扔出最后一张牌,“哟吼,我赢了!快贴快贴!” 转眼,除了何然,三人脸上都被贴满了纸条,仿佛婚嫁的头帘一般。 楚海百思不得其解,看了眼自己的牌,又看了看周知桉手里的牌,嘴里嘟囔着,“不可能啊,我到现在没看见过一个2出来,怎么会” 最后,楚海把嫌疑锁定在了顾权鸢身上。 犀利的目光似是要穿透顾权鸢的心脏。 顾权鸢淡定握牌,一脸无所谓,“看我干嘛?” “肯定是你!”楚海一把夺过顾权鸢手里的牌。 瞧了几秒,气愤地说:“我去,你都快有一斤2了你干嘛不炸何然!” 顾权鸢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去,是吗?哎哟,早知道我就炸他了!” 边说边假意苦恼扶额,透过指缝偷看何然,与他里应外合,心里快笑疯了。 二人的小动作被楚海看在眼里,实则“痛”在心里,这胳膊肘快偏到外婆桥了。 他又靠向周知桉,吐槽道:“哥,你看他俩怎么这样儿啊~”(一个一米八七的壮汉) 第74章 你爱死不死 旅游结束后,顾权鸢和何然过上了甜蜜的二人世界。 他们去外面一起看电影,顾权鸢一定要给何然抓个小猫娃娃。 他们在林荫小路上漫步,即使寒风呼啸。 他们用摄像机一起记录日常生活。 他们在一望无际的马场赛马,少年意气风发的模样刻在了互相的心头上。 只不过骑马时,由于姿势不对,把何然的腰硌疼了几天,又要躺在家里休息。 顾母可不比顾权鸢少心疼何然多少,看他无聊,收拾卧室时,拿出了记录顾权鸢儿时到现在的相册,给何然解解闷儿。 “谢谢阿姨。” “没事儿。” “妈,你也不管管我的死活啊。” “你爱死不死。” 一句冰冷的话语,一个尖锐的眼神,像利剑一样,霎那间,顾权鸢被顾母伤透了心。 “怎么这么歹毒啊~” 话音未落,顾母已经关门而去。 何然心里纳闷,看个相册能扯上死活? 他将信将疑地想要打开相册,却被顾权鸢双手“啪”地一声瞬间合上。 顾权鸢的眼神异常坚毅地紧盯何然。 “怎么了?” “不许笑我” 何然想起自己上次和顾权鸢谈到与木门亲密接触的对话,和现在简直如出一辙。 “哎呀,不笑。”何然推搡开顾权鸢的手,心里对相册竟多了一份儿期待。 从第一面开始,是顾权鸢刚出生的模样,何然觉得每个孩子刚出生时都长得一样,没什么可笑的 后面是100天再后面是 “西瓜头?” “不许笑我~”顾权鸢像个委屈的小媳妇儿一样坐在床边。 何然却发自肺腑地说:“很可爱啊!干嘛笑你?” “真的吗?”顾权鸢的眼睛在发光。 “当然啊,干嘛骗你?” “那亲一口!” “嗯?” 顾权鸢在何然不明所以的情况下亲了上来,何然也微微仰起头迎了上去。 “啾”的一声,顾权鸢就满足了。 何然继续若无其事地向后翻页,实在无法不感叹顾权鸢从小到大独一份儿的样貌。五官好,骨相好,哪儿哪儿都好。 尤其是高中时期,不过高中时的照片很少,有一张是他手里捧着粉色花束,面无表情地站在颁奖台上,与校长合影。 “你这张怎么那么严肃啊?” 顾权鸢凑近看向何然手指着的那一张,挑了挑眉,玩笑道:“嗯因为那时候还没遇到你” 何然镇定自若,内心默默“切”了一声。 可在没遇到何然之前,顾权鸢确实是个孤僻、“面瘫”的高中生。 缓缓合上相册,顾权鸢的青春也跟着合上了一半,迎来下一个未知的篇章。 “我们是怎么相遇的?高中时候我们是一个班吗?”何然问。 “好奇吗?” 何然感觉顾权鸢肚子里又憋着什么坏水儿,想把他往沟里带。 可他确实好奇,于是真诚地点点头。 “我们一起回学校看看,翻墙进去。” 顾权鸢一心想重游故地,带他回以前的地方看看。何然也想知道他们是怎么相遇、相识,又相爱,而且 那本日记出现的地方,就在学校! 他们没有开车,一路牵手步行,到了学校的一处围墙。 从外看,围墙并不高,大概两米多些,学校建设得很青春,却被周围枯黄的树木衬得古板起来。 顾权鸢和何然纵身翻过围墙,蹑手蹑脚地走进教学楼,来到第二层。 突然,顾权鸢猛地站定。 “就是这里!” 何然一眼望去,一条长长的走廊,空空如也。 “我们在这条走廊认识的?”何然诧异道。 “对啊,当时你马不停蹄地从那头向我跑过来,我还以为你要杀我呢。” 顾权鸢绘声绘色地描述起当时相遇的场面,把何然听得疑惑起来。 他小声嘟囔着,“他以前是这样的人吗” 顾权鸢又牵起他的手,去何然的班里瞧瞧。 教室的门是横向左右推拉式的,顾权鸢带着何然进去,坐上了他的位置。 何然的位置在窗边,外面是棵枯树,他想,夏日,绿荫繁茂,转头就有棵大树陪伴,一定很美好。 “好新的桌子啊”这是何然的第二反应。 顾权鸢坐到何然旁边,仿佛二人还在这里上学,时间并没有抹去他们青涩的棱角,反倒是给他们润了色,越发青春。 “应该是换新了,以前没这么新。”顾权鸢解释道。 随后,他又开始天花乱坠地描述起他们高中时的日子,多么开心、多么伤心、多么紧张 “伤心?”何然抽出了一个他好奇的词语。 “对啊,我看你天天和黎瑾夕一起回家,我快伤心死了。”顾权鸢摆出一副要哭的表情,求取何然的安慰。 何然没想到顾权鸢还会因为黎瑾夕而吃醋,黎瑾夕是何然的朋友,毋庸置疑,可在何然心里,他们也仅仅是朋友,而已。 下一秒,一个有趣的想法在何然头脑里萌生,既然教室翻新了,那基本就没什么可发现的了。 何然径直向“伤心的”顾权鸢伸出手心,“走!” 顾权鸢看着何然的手顿了一下,“这么快就回去吗?” “不是——是和你一起去我家。” “这么突然?” “你不是因为我和黎瑾夕一起回家而伤心吗?干嘛?不想去?”何然试探起顾权鸢,他心里的小九九何然一根手指头就能数得过来。 顾权鸢被何然拿捏住,使劲点头,一直说“去”。 画面一转,何然家几个月尘封的房门被再次打开。 何然在来这里的路上就开始思绪万千,想起之前顾权鸢提起的白上衣和蓝色牛仔裤,他也和顾权鸢提起此事,二人准备详细搜查一番。 第二次进来这里,目的不同,关注的地方也变得不同起来。何然竟然觉得,这里和他工作时居住的出租屋有些相像。 他好奇这副身体主人的过往,好奇他为何会和顾权鸢提起过自己居住的地方,更好奇那本日记,明明日记的主人是他,字迹却是自己的,难道 “何然!过来看一下!” 顾权鸢的话切断了何然的思绪。 何然紧跟进去,眉头紧皱,“空的?” 何然卧室的衣柜竟然几乎是空的,衣服和裤子全没了,仅剩几身不同季节的蓝白校服。 掐去这个疑虑,何然紧接着在房间里寻找和他过往相关的物品。 他环视四周,视线忽的定格在书桌上的方格书架。 何然翻起了书,他让顾权鸢和他一起翻,找寻有字迹的页面以及类似日记的本子。 过了五分钟 顾权鸢打开一本小说,翻动前后书页,突然嘴角带笑,调侃起何然,“你这前后字迹差也太大了,上课睡着了?” 字迹 何然抛开手中的书,凑到顾权鸢身前,拿过那本小说,边端详边漫不经心地说:“我都跟你说我是穿越过来的了谁让你不信” 他总想在不经意间提醒一下顾权鸢,自己是个穿越者,因为自己进入这副身体而阻断了原主人的意识。 也许他沉睡了,也许他死了,都有可能,何然这么想。 顾权鸢一时间联系不起来穿越和字迹的关系,但还是信誓旦旦地说:“我信!你说的我都信!” 在顾权鸢心里,不管是穿越还是不穿越,他都能感受到自始至终和自己相处的何然是一个人,无一例外。 二人之间就像是冥冥之中自有的缘分,细水长流,水到渠成。 顾权鸢所喜欢的何然,永远只有那一个。 第75章 人潮川流不息,眼中却只有你 二月末,假期结束,兼职告一段落,何然开始了新的学期。 顾权鸢所追踪的那辆救护车,每日游走于城市的各大旅馆、餐厅,漫无目的,行踪越来越向普通人的正常生活发展。 可他们总成群,下车习惯性地勘探四周,让人不得不生疑虑。 橙发男子自从进了精神病院后,就再也没出来过,很是安生。 今天,开学的第二周,社团又来了新任务——开摄影展。 这次展示成员作品的机会,是部长努力争取的,所以 所以没有多余可用的展厅,只能动员所有成员一起打扫学校里已经废弃三个多月的画廊。 下课铃声飞驰而过,何然整理整理书包就径直去画廊集合。 熙熙攘攘的人群,各形各色的身影,五花八门的信息素,在教学楼的大堂里聚集。 又是那一幕,人潮川流不息,何然却只能看见顾权鸢的身影,顾权鸢也只为何然驻足。 这就像是——“就算你身处人山人海,你也会想念人群外的一个人,那些人就像是多余的,他们蒙蔽了你的视线,是无所谓的一群人”。 今夕不同往日,现在,每当顾权鸢出现在何然的视野里,他心里都会升起一股暖意,席卷他的心海,平淡而澎湃,无法言喻,无可抗拒。 “我不是说今天要去打扫画廊吗?你怎么还来等我?”何然一边慢步靠近顾权鸢,一边问去。 二人走在一起,顾权鸢用肩膀轻碰何然,直截了当地回应自己心里的答案,“当然是想见你啊~” 何然悸动着,瞥了眼四周,全是人。 他牵起顾权鸢的手,加快脚步,走了很久,直到四处无人,闷头就钻进顾权鸢的怀里,紧紧抱住了他。 顾权鸢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心里激动地想,“主动的何然也太可爱了!像个小毛球~” 他一动也不敢动,四肢僵硬。 何然抱着顾权鸢,缓缓抬头,眉眼微皱,轻声低喃道:“你干嘛不抱我” 顾权鸢快爆炸了,里里外外都被何然所说的话语燃烧起来。这是他脑海里期盼已久的画面,像高中那时一样,像他喜欢上何然之后的那几个月一样。 没有顾虑,没有克制隐忍,只是因为“我想”,只是因为“我喜欢”,所以他们可以肆无忌惮地相拥在一起。 相比何然,顾权鸢觉得,他比自己勇敢太多,现在他所给予何然的爱,在他心里,远不及何然当初对自己的执着与追求来得浓烈。 是他在顾权鸢枯萎之际,洒落甘霖,缝补青春 顾权鸢急忙拥上何然,磕磕巴巴地回应:“抱!抱!我抱!” 可他双手一用劲儿,就把何然抱得喘不过气。 他挣扎起来,“我去!让你抱,呼——你也不用抱得这么使劲儿啊!” 何然边深呼吸边推搡顾权鸢,顾权鸢却不知沉浸在何方神土,表情享受得很,用自己的脸揉搓起何然的脑袋。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废弃画廊边的暗巷,成员几乎都到齐了,何然还在这里与顾权鸢腻歪。 “何然人呢?” 部长站在台阶上刚清点完人数,就发现何然不在,向成员们问去。 黎瑾夕本是双手插兜,吊儿郎当地站在阳光下,一听是何然不在,立刻一通电话打了过去。 赶巧,何然的手机没静音。 暗巷中,最大众的手机铃声响起,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向后望去。 “我操!快给我放开!” 何然不停用劲扒拉开沉醉的顾权鸢,在黎瑾夕疑惑地拿着手机走进暗巷的最后一秒,何然带着顾权鸢平静地走了出来。 “你们怎么在这儿?”黎瑾夕指着暗巷好奇地问。 “哦!这里是条捷径。” “那他” “他——他是来一起帮忙的,对,帮我们一起打扫画廊。”何然慌张地解释。 部长出面,“有人来帮忙当然好啊,大家拿好工具一起进去!” 伴随着吱呀呀的刺耳声,他推开了画廊的黑色实木大门,墙上倒挂的画框、地上破碎的玻璃渣和尘土,映入大家的眼帘。 值得庆幸的是——墙很白。 顾权鸢从进门的那一刻起,就不停地把何然带到各个无人的角落里亲吻。 欲罢不能。 他心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香软的嫩唇啊! 顾权鸢还想要,这次却被何然用手贴脸阻止。 何然的手紧贴在顾权鸢的五官上,悄声又略带些严肃地语气说“差不多行了,我还要擦窗框,别耽搁我打扫。” 接着,拿出背包里随身携带的清新剂,在顾权鸢的脑袋正上方喷了三下,合上盖子的一瞬间,顾权鸢的魂像刚收回来一样,夺过何然手里的工具,勤勤恳恳地帮他打扫。 成员们连续打扫了两天画廊,才让它焕然一新。 当下,部长让每人挑选五张自己最满意的作品,三天后开会讨论,继续筛选。 时间一转。 众人已经挑选好作品,来到社团开会。甚至已经有人装好相框,一定要展示自己选好的那几张。 众口难调,部长果断妥协,让每个人都有一次选择展示的机会。 奇怪的是平日里积极参会的黎瑾夕今日却没到社团讨论。 何然和黎瑾夕的聊天信息停留在两天前,黎瑾夕“严厉斥责”何然没有穿他送的羽绒服,表示自己很伤心。 何然只能空口安慰,因为衣服已经不知道被顾权鸢藏到哪儿去了。 他发消息问黎瑾夕不来的原因,可一直不见回应。 何然只好询问部长,“部长,今天黎瑾夕怎么没来啊?” “瑾夕?他生病了,昨天和我请的假。” “生病”何然若有所思。 正当他思考之余,部长发言:“大家下周一把作品都装好自己喜欢的相框交给我,花销也告诉我,我让上面报销。最后——最后到下周二,大家就能看到自己的作品展示在画廊里了!” 部长的言语里透露喜悦,他发自内心地希望成员的作品能被更多人看到。 - 气温变化很快,已经有了暖意,但这暖意并不清爽。 摄影展这一天,人不多,大多是成员的朋友们,他们聚集在不同的展区,欣赏,笑语。 何然带了顾权鸢来这里,楚海和周知桉也来了。 他拍摄的几乎都是风景,被放在第二展区。 月山的林间、月光,旅行的海边、小径,骏马奔驰的草原 楚海和周知桉从其他展区过来,还没到二人身前,楚海就说:“何然,那边有你照片,我还以为是你拍的呢。” “我照片?” 何然挠头,向楚海指的方向望去。 绕过拐角,第四展区,仅有一张何然的照片挂在白墙上,相框很大,占了大半面墙。 何然走近些看,“作者是黎瑾夕?” 此时,部长路过第四展区,何然赶忙截停他。 “部长,今天黎瑾夕来了吗?” 部长纳闷地摇摇头,“我发信息他没回,可能身体还不舒服。” 说着,部长就去检查其他展区。 黎瑾夕离开大家的视野快一周了,何然发的消息他依旧没回复,电话也不接,他不禁有些担忧。 何然的心思一下就被顾权鸢看破,他直白地问:“你担心他?” 何然也实话实说:“有点” “叮——” 何然手机响了。 是黎瑾夕发来的信息——一个【很棒】的手势表情。 「天越来越黑了」 第76章 绑架? 冬去春来,今天顾权鸢没有课,何然一人去学校。 人在走,心在看。 他记下这里的街道,记下每一个路口,记下他的大学。 他不明白黎瑾夕昨日发的表情是什么意思,电话打了几通过去依旧不接,挂断电话却又发来两个字——“生病”。 “什么病能生这么久” 他思来想去,打算结束这节课就去看望黎瑾夕。 课上,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提示音——“电量过低,请及时充电。” 镜头一转。 “水果水果青知街道宝来社区31幢二单元” 下课后,何然重复要买果篮的想法,以及黎瑾夕居住的地址,但具体住哪层哪户,何然实在是记不清了。 出教室门没走多远,何然的手机又响了,黎瑾夕打来的。 “我正想去找”何然心情有些激动。 可电话那头却传来陌生男人粗旷的嗓音。 “黎瑾夕在我们手里。”仅说了这一句。 何然听后犹豫半天,防范意识突然崛起。 他严肃地回应:“让他和我说句话。” 何然似乎并不相信黎瑾夕会被绑架,他猜测这是恶作剧或是想勒索钱财。 对方明显开始不耐烦了,把手机直接堵到一人嘴边。 不一会儿,黎瑾夕恐惧、颤抖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何何然。” 何然心里忽的一紧,心想,是黎瑾夕的声音!但万一是ai怎么办? 这年头,在何然所在的地方,处处都在宣传防诈骗,去银行取钱、转账也要被问身份信息,他是变得警惕许多,可如果电话里说的是真的,那就是人命关天的事情。 那头接着说话,冷然道:“现在,你自己一个人,来青知工厂的天台,我知道你有钱,也知道是谁在养你。如果带别人来或者是叫警察” “呃!” 黎瑾夕被打电话的头目用拳头狠狠撞击了腹部,发出痛苦的声音。 “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头目似乎很有自信,也很了解何然。 他没有直接挂断电话,而是在等何然肯定的回应。 “好!” 何然答应了下来,头目挂断电话,何然的手机也跟着彻底没电。 「另一边。 顾权鸢接收到了有关救护车的信息。」 保镖今日仍在跟踪那辆救护车,只要有可疑行踪,就可以直接打电话给顾权鸢。 健身、游泳,顾权鸢进行一系列保持身材的管理后,正无聊地在家等待何然,他躺在床上看向在眼中摇晃的天花板,手机放在一旁充电。 突然,顾权鸢接到了手下的来电。 他激动了一下,以为是何然打来的,没想到只是保镖的电话。 顾权鸢沮丧地拿起手机,态度在霎那间转换,肃然问去:“什么进展?” 此时,手下在车里正紧追那辆救护车,说道:“少爷!那辆救护车沿街劫走了一个人,但那人被车身挡住了认不清是谁,我们现在正在追赶。” 顾权鸢瞬间就联想到了何然,他打开手机上的定位系统,下课时间,看何然是否在移动。 可打开后,定位却只能显示五分钟前的位置,刷新状态也没有用。 顾权鸢开始焦虑了,一通电话打过去,听到的却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 “不会!”顾权鸢顿生恐慌。 他转回电话,厉声说道:“跟紧了!现在发定位给我!我马上过来!” 顾权鸢赶忙套了件外套就摔门而出。 两分钟不到,又来电话了,楚海打来的。 “喂?” “何然?”顾权鸢听出了何然的声音。 “是我,现在叫点人去青知工厂天台,黎黎瑾夕被绑了,我现在打车过去,到那里和你会合!” 说完,何然就把手机还给楚海,自己跑出校门外,坐上一辆出租车离开了。 楚海和周知桉摸不着头脑,视线对撞,只听见有人被绑架了。 楚海愣了会儿神,接起还在通话的手机。 “你” “楚海,帮我跟着何然,我不放心他!”顾权鸢边说边敲响江默的房门。 听着顾权鸢焦灼的语气,楚海即刻答应下来:“好!我们现在追过去。” 就在刚刚,何然手机关机后,在学校门口正好遇上楚海他们。 他本意想借出租车师傅的手机给顾权鸢发消息,这下赶巧了。 “傻逼才自己一个人去呢!”他心想。 于是就发生了上面的一幕,何然没有对楚海和周知桉讲明缘由就拿过手机,他不想把楚海和周知桉牵扯进来。 顾权鸢又去顾权潇门前敲门,这才找到江默。 “什么事儿啊?这么着急。”顾权潇问。 顾权鸢直接就要拉走江默,“有急事儿。” 他边走边对江默说明情况,了解后,二人带着50名保镖,六辆保镖车出发前往青知工厂。 他想,对付一车人,50个保镖一定绰绰有余。 顾权鸢和江默一辆车,在路上飞驰而行。 忽的,“嘭嘭”的撞击声从车后传来,几余辆同类型的面包车一齐撞向紧跟顾权鸢之后的保镖车。 两辆保镖车瞬间被撞翻在地,发出巨大的声响,其余车辆仍在与之回旋。 无奈,顾权鸢和江默只能让身后的保镖车先引开剩下的面包车,随后再跟上来支援。 “似乎是有预谋的。”江默冷静地说出自己的猜测。 顾权鸢更焦急了,他希望何然所坐的出租车没事,更希望自己能比他先一步到达工厂。 “这次事情可能有些棘手了”顾权鸢说。 江默掏出手机,打给顾权潇。 “喂?” “怎么了?” “今晚约会推迟,现在带100名保镖到青知工厂天台,事情结束后对你解释原因。” “好。” 顾权潇即刻带100名保镖出发。 等待他们的,会是 [天暗了] 第77章 有所预谋的游戏 青知工厂是个早年间就已经废弃了的破旧工厂,是专门生产汽车零件的地方。 里里外外堆放的,都是荒废、生锈的钢材、铝材,以及坏掉的机器。 天台四处被不高的矮墙围住,深绿色的青苔爬满各个角落,结块的泥巴咧开嘴角,阴暗的天气,糜烂的气氛,头目手里正叼着根杂牌香烟,在天台边,俯视着等待顾权鸢的何然。 “已经来了?” “嗯,在楼下,但还没上来。” 头目不知是在和谁对话,你一言我一语的谈论何然的动态。 他注视着何然,不一会儿,用手指掐灭手中的半根香烟,他们没有直接把何然绑上来,而是在等待。 被面包车追击的保镖们现在生死未卜,顾权鸢他们孤立无援,处于被动状态,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尽力甩掉那些车。 二人一路狂飙,转入小巷,开始抄近道,可那些人貌似对这里的路况很是熟悉,不论顾权鸢绕进哪个巷口,都能被他们围堵住。 坐出租车的楚海和周知桉,此时也来到青知工厂,何然看到二人后大吃一惊。 “我靠!你们怎么来了!” 二人跑到何然面前。 “顾权鸢让我们跟着你,到底出什么事了?谁被绑架了?”楚海回答完何然后,一个劲儿地问问题,又担心又着急。 “”何然想了想,还是告诉了他们。 “黎瑾夕被人给绑了,但是,你们还是先回去,这里危险,顾权鸢带人应该马上就能到了。” 何然想劝他们回去,没有半分犹豫。 可周知桉站了出来,也没有一丝犹豫,带着斩钉截铁的表情,说道:“不行!” 这次他没有用手语,而是同时运用自己的情绪和语言来表达。 “可是” 话音未落,何然透过楚海和周知桉的间隙看到顾权鸢从远处跑来。 他越看越疑惑,周知桉和楚海也随着何然的目光转身看去。 只见顾权鸢孤身一人,气喘吁吁地出现在三人眼前。 “你怎么满头大汗的?”何然问。 顾权鸢摆摆手,弯下腰,喘着粗气,“我我” “没事,你慢慢说。”何然安抚他。 “带的保镖都被不知道哪儿来的车子给劫了,江默江默他让我下车跑过来,自己去引开其他车了。”顾权鸢边喘边说。 天台的头目见顾权鸢也来了,朝楼下大吼一声:“上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他似乎早有预料何然会带人过来,尤其是顾权鸢。 四人向天台上望去,并不能直接看清他的长相。 何然还在极力劝说周知桉和楚海,他们却担心何然和顾权鸢的安危,何然执拗不过,只能同意。 然而,当何然从铁门踏入天台的那一瞬起,他就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 对方在人数上的绝对优势给四人带来了极强的压迫感,以及天台边的黎瑾夕 黎瑾夕被绑在木椅上,嘴被胶带封住,脸上已没了血色。他只穿了件薄衬衫在身上,现已被撕扯开半截。 他脖子处是一道血红的划痕,深红色的血液滑过脖颈,浸透白色的衣裳,风闻见了血腥味儿,朝他身上肆意扑去。 何然认为对方只是想要钱,用钱换人,以谋取更多钱财,而不会伤及无辜。 他以为叫了顾权鸢和顾家的保镖,在车上报了警,就是做了万全的准备。 可现在,不仅江默和保镖们都被围堵在大街上、警察迟迟不到,就连黎瑾夕也受了伤。 初春的暖意在这一刻彻底消失,伴随而来的是无尽冰冷的雨滴。 “你找我来不就是想要钱吗?为什么伤害黎瑾夕?”何然在大雨中呵斥。 转头,对视。 头目并没有理会何然所说的话,简洁明了地说了一个字:“上!” 三言两语间,四周头目的手下一拥而上,全是alpha与beta,有备而来。 四人不明白对方到底是哪儿来的敌意,让一个小小天台的每个角落里都藏满了人。 他们并没有胆怯,反倒是拿出了真拳实脚。 不过这群人的目标似乎只有两个人——何然与顾权鸢。 顾权鸢跟着顾父和江默已经学了许久的防身功夫,自然吃不了亏。 何然与楚海邦邦硬的拳头也不是吃素的。 可周知桉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有人被圈在地上闷声惨叫。 三人在打斗之余不约而同地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何然瞪大了双眼:“知桉他” 只见周知桉游刃有余地把那人圈在地上,拉扯他的手臂,别住他的脖子,让那人哭喊不止。 楚海把人按在地上抽空回应:“我哥他学了柔术,别!担!心!”边说边把拳头砸在敌人的脸上。 顾权鸢和何然并没有释放自己的信息素,一是怕伤及无辜,二是怕遭遇反噬。 黎瑾夕坐在木椅上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在雨中打斗。 大雨冲刷着天台地面,模糊众人的视线,何然来这儿后,还是第一次经历这么大的暴雨。 “靠,人太多了!”顾权鸢说。 他的手已经打得发红发肿,有些麻木。 “没办法,只能边打边等救援了!”何然扬声对四人喊道。 阴云密布的天空下,还有一群人在你追我赶。 顾权潇找到了江默,却也被那些车给盯上,他们像疯了一样,不停撞击顾家的保镖车。 一时间,众人都身处险境。 “妈的。”何然怒骂道,他看见不远处的头目正在诡异地欣赏此番互殴的场景,擒贼先擒王,何然径直冲向心里藏鬼的头目。 “你妈!!!”何然咬牙,攥紧拳头。 可头目却没有丝毫躲避的意思,站在原地,任由何然冲向自己。 就在这一刹那,所有正在打斗的头目手下,立刻转身,同时冲向何然。 一场有所预谋的游戏,正式开始了。 “目标已就位!”有人在对面一栋的废旧天台说出这句话。 见何然即将被包围住,顾权鸢绷紧神经,想要跑去拉回何然。 不知何时,一支匕首出现在头目手中,何然被团团包围,有劲无处使,只能不停挣扎。 他被众人踢倒在地,匕首距离何然越来越近,直到贴近何然的腰腹。 千钧一发之际,顾权鸢一个箭步冲了上来,牵制住头目的手腕。 “找死!!!”顾权鸢怒吼着夺过头目手中的匕首,将他按在天台边,一拳捶倒在地。 当他转身要向何然走去时,头目猛地起身,从背后勒紧顾权鸢的脖子,匕首掉落,二人双双倒在地上。 楚海和周知桉想要上来帮忙,却被围住何然的部分手下反扑,寡不敌众。 「天真的要黑了」 第78章 我好像醒不了了... “你” 头目很是魁梧,顾权鸢被勒得说不出话,涨红着脸颊,拼命想要呼吸。 何然被一群人肆意殴打着,他双手紧护着头部,根本没有反击的余力。 湿滑的泥土摩擦着何然的面庞,浸入黑色的外套,打湿他的心。 “不要”顾权鸢压低嗓音,蹙紧眉眼,挣扎着喘了一口气,他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场景。 又是一把匕首,带血的匕首缓缓靠近嘴角渗血的何然。 “妈的!”顾权鸢突然卯足劲,右手不断摸索掉在一边的匕首。 下一秒,他找到了!他拿起匕首刺向身后的头目,仅差几厘米的距离,却被他眼疾手快地制止住。 听着那群人对何然的击打声渐渐消失,顾权鸢并没有放下悬着的心。 反而是看到了更加恐怖的一幕 匕首越来越近了,咫尺之间。 何然趴在地上,已经神志不清,任由雨水拍打自己的面颊,嘴里的血也融入泥水之中。 顾权鸢颤抖起来,咬紧牙关,拼了命的抱住头目的后脖颈。 他在一瞬间爆发,“呃”的一声,头目被顾权鸢扭翻在地,此时的顾权鸢再也无所顾忌,拿起匕首毫不留情地刺进了头目的大动脉。 顿时,鲜血四溅,让顾权鸢的肌肤品尝到了脏血的滋味。 “何然”顾权鸢颤颤巍巍地直起身,扔掉匕首,站在几米外习惯性地呼唤他的名字。 何然却一动不动。 有人似乎在等待顾权鸢的回眸,阴冷地看着顾权鸢的背影。 “何然在这儿。” 戏谑的话语一经说出,顾权鸢带着不可思议的神色转身。 “不要!” 匕首已被双手紧握,悬在何然肾脏器官的正上方。 “来不及了哦~” “不要——”顾权鸢跑向何然的同时大喊着。 可真的晚了。 一把长长的匕首刺进何然的后腰,意识模糊的何然感受到了有凉凉的东西进入自己的身体,再是暖血,最后是随之而来的剧痛与昏迷。 匕首又被立即拔出。 刺耳的笑声不断从何然后方传来,狠声又释怀地说道:“妈的,终于死了呜” 奇怪的是,那人破笑为涕 顾权鸢第一时间想的是施救,他赶忙寻找打斗时甩落在地的手机,想要叫救护车和家里的医生。 不料,手机已经在手下的手中,在顾权鸢眼前径直被扔向楼下。 “啪!” 碎了。 四周的人全部变成了旁观者,冷血地看着顾权鸢手足无措地搂起在地上的何然。 他痴心妄想这些人能大发慈悲救救何然,“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救救他,我有很多钱,你们要多少我都给,求你们给我一辆车,求求你们” 无声、寂静、甚至是嘲笑。 不可能有人愿意帮他。 顾权鸢见无果后,抱起在地上的何然,送他去医院。 可没走两步。 “射击!” 指令传输给了对面天台的狙击手,他们留了一手,只为了置何然于死地。 接着 “嘭!” 何然的心脏被子弹穿透,连带着顾权鸢的手臂也被击中。 他们不想让何然还有生还的机会,不过顾权鸢可以。 一死一生,一亡一伤,是他们心中大快人心的结果。 为了不让怀里的何然摔落,顾权鸢跪倒在地,好好接住他,手臂里的血液也润湿了衣袖,滑过冰冷的肌肤,从指尖滴落。 可他的手臂一点也不痛,真正痛的是“失去”。 何然已经没了知觉,被顾权鸢紧紧搂在怀里。 顾权鸢不停用手轻捂在何然渗血的部位,可血流不止,“呜为什么止不住” 他崩溃得痛不欲生,尝试几次抱起何然,都被他们用棍棒击打腿部给阻拦住。 他们现在像极了被圈养在牢笼中的动物,任人摆布。 顾权鸢已经站不起来了,无法将何然立刻送去医院,他也知道,可能何然已经 “何然何然对不起。”现在像是顾权鸢蜷缩在何然的怀里,倚偎着何然的脑袋,他用带血的手去抚摸何然时,才让何然的脸勉强有了血色。 顾权鸢呜咽着,身体不自觉得开始微微颤抖,他自责起来:“我应该多带点人过来的是我太废物了,对不起对不起何然。” 悄然间,楼梯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铁门“嘭”得一下被踹开。 二人的希望来了。 只见顾权潇带了一大帮保镖上来,立刻制服头目的手下,对面天台的狙击手也被悄悄上来的江默给干倒。 顾权鸢的脸上到底是泪水还是雨水已经分不清了,“哥!快救救何然!”他向顾权潇呼救。 顾权潇看到这一幕,眉头紧拧。 “快!” 他迅速蹲跪在顾权鸢面前,让他把何然放在自己背上,保镖仍在现场控制局面,警察竟然也到了现场。 此时的天台上,站满了人。 “不许动!”警察喊道。 可有一人,毫不犹豫地站上了矮墙,扬起嘴角,难掩笑意。 最后,面朝众人,向后仰去。 警察本能地想要上前阻止。 可“嘭”的一声,肉体重重地砸在了废弃机械上,手臂瞬间弯折,丢失性命。 何然被顾权潇背进了保镖车里,躺在顾权鸢的腿上。 “没事的” “没事的”顾权鸢重复着。 其实在顾权潇把何然放进车里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何然已经没了气息。 但他看着崩溃的顾权鸢,于心不忍,这个答案,只能由医生来告诉他。 “没事的”何然听到了顾权鸢的话语,听到了他的哭声,他想安慰顾权鸢,可却开不了口,动不了身,只能在心里想,就像来这里前的那个梦一样。 何然在黑暗的漩涡里,不着边际,在漆黑一团的空间里,只能听声,却什么也看不见。 “是我错了,顾权鸢,为什么要怪你自己你就是太惯着我了。”何然心想。 雨水敲击着车窗,它想闯进来,带走何然的魂魄。 「我好像醒不了了」 身体很沉,很痛。 「我有些自私,记住我,顾权鸢」 第79章 很想你 在一处阴暗的地下室外,警察站在上方,砸了崭新的铁锁。 “吱呀呀——”的声音,警察翻开了地板,顺着楼梯走了下去。 “唔,呕——”一名警察捂着嘴连滚带爬地冲上来,跪在地板上止不住地呕吐。 “我去,你看到什么了?”另一名警察很是担心。 “烂了。” “烂了?” 警察冷静了几分钟,掏出兜里的手机,拨通电话。 “嘟——” “喂?队长,地下室里有两具死尸” —— 夏日,阴。 「如果我早点知道自己这么快就会离开那儿,在月山,我就会毫不犹豫地给你肯定的答案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也没有后悔药 你在干什么呢? 在想什么呢? 有想我吗? 我也我也很想你」 何然在旋涡里不断徘徊,似乎只有他的一双眼睛存在于那个地方,他感受不到身边是否有事物的存在,甚至感受不到他自己的存在。 心脏再次抽疼 眼角的泪花落下。 何然醒了,他的指尖触碰到了身下的布料床单。 但他没有睁眼,没有大口呼吸,他在欺骗自己,他以为逼着自己再次入睡,就能够续上那“梦”。 何然最后的记忆是一些零星的碎片,他记得顾权鸢被一个大汉勒住了脖子,已经喘不上气。他记得自己躺在顾权鸢的腿上,可他一直在向自己道歉 他还记得,雨很大,有刀刺进自己的身体,有枪声 何然还有很多疑问,顾权鸢现在怎么样了?是谁杀的自己?楚海和知桉也被打了吗?黎瑾夕有被救出来吗 不一会儿。 他接受现实,拿起被子蒙住自己的脸,哽咽起来,哭到喘息变得困难,哭到眼眸被泪海淹没,“我错了呜我不应该那么莽撞的。” 何然在床上不停地哭着。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袭来。 “何然?何然你在吗?”秦墨秋在门外焦灼地喊道。 她在何然醒来前就敲响了房门,但这里隔音太差,秦墨秋的声音吵醒了邻居,邻居出门劝阻,她才停下歇会儿。 可等了五六分钟,还是不见何然来开门,于是她加大了嗓门,打算一次性叫醒何然。 声响惊动了在床上哭泣的何然,他擦擦红彤彤的双眼,整理好情绪,好奇地去猫眼处看是谁来找自己。 当他看向猫眼外时,一只黑眸同时向猫眼里面看。 “诶!何然,我看到你了,快开门啊!” 何然被吓了一跳,这么久没见,他快不记得秦墨秋的声音了。 他直接打开了门,问秦墨秋:“有什么事吗?” 秦墨秋站在门口,看见何然的那一瞬,心里顿生奇妙的感觉。 她还是一副很焦灼的样子,拉着何然的手腕往他的出租屋里拽,说道:“快快!进去跟你说!” 二人关上房门,坐在餐桌上。 秦墨秋掏出了自己的画本、平板等等一切关于画画的工具。 她摊开画本,打开平板,摆出画笔。 十分严肃地站起身,面向何然,手舞足蹈道:“我知道这一切听起来会很扯淡,但是!但是!这就是真的!” 何然正出神地翻动秦墨秋的画本,上面是一页页日积月累建构起来的人物形象,她亲手用铅笔创造出来的。 先是顾权鸢、顾权潇他们一家人,再是黎瑾夕、江默,楚海和周知桉,最后才是何然。 秦墨秋接着说:“从昨晚我睡着到今早我打开平板,我的平板竟然一直在自动绘画,甚至连颜色都填好了,我花了点时间去看里面的内容呼——” 秦墨秋缓口气,想想还是直接问重点:“何然!我现在郑重地问你!你是不是穿进了一个一个包容男性和男性自由恋爱的世界。” “” 何然猛地反应过来,“我穿的是你画的漫画???” 二人视线对撞,同时哑口无言。 秦墨秋想的是:“我靠,居然真的存在穿越” 而何然想的是:“既然‘始作俑者’就在身边,那就还有机会再见到顾权鸢!” 他心里燃起了希望,可一旁的秦墨秋开始解释起来。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想把你的脸画进漫画里的”秦墨秋真诚地向何然道歉,但自己心里虚得很。 - 秦墨秋是秦天集团总裁的掌中宝,虽然被捧在手心,但她父亲依旧想让她历练一番。 于是将其安排在自己的子公司里工作。 她喜欢创作一些性格迥异的人物形象,当她第一次尝试去构思剧情连贯的漫画时,却遇到了人物创作上的瓶颈。 秦墨秋怎么也画不出追求黎瑾夕的角色形象,她希望他是一个默默守护在黎瑾夕身边的alpha,为人老实、安静,与顾权鸢形成反差。 已经过去半个月了,那一天,突然来了个新职员——何然。 秦墨秋在注意到何然的第一眼,就觉得自己找到了那个老实的alpha。 沉浸于工作、待人礼貌,尤其是那被碎发掩盖住的优越面容简直是100的符合。 她描摹下了何然的样貌,送醉酒的他回家,记下他出租屋的模样,也画进漫画,那出租屋就是何然与何母所居住的地方。 - “你知道我是怎么穿进去的吗?”何然打断了秦墨秋的道歉。 秦墨秋摇头,“不知道啊。” 何然纳闷起来,心想到底是什么契机让自己穿进的漫画?漫画里几个月的时间又为什么只是现实世界里的半天? “你不会,还想穿进去” 说着,何然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让秦墨秋打开她的平板。 他开始不断翻动漫画,直至最后 “这个没有再继续绘画吗?” 秦墨秋点头。 漫画世界暂停了,至于是什么原因,他们都不得而知。 漫画的最后是一只带血的手,一把匕首,对于凶手的描绘,仅此而已。 “走!” “去哪?” “昨天聚餐的包间。” 何然带着秦墨秋直接打车去到那个饭馆,同样的包间、同样的酒。 他让秦墨秋像昨晚一样坐在自己旁边看他喝酒,直到喝趴在桌上,再麻烦她送自己回去睡觉。 她同意了,还利用自己的关系给何然和自己请了假。 何然一连喝了一个下午,这次不知为何,何然头脑异常清醒,喝了很久才把自己喝倒。 他一喝醉,嘴里就开始嘟囔起顾权鸢的名字 “顾权鸢怎么办啊,你是不是也受伤了我回到自己的世界了,我好想你顾权鸢顾权鸢。” 秦墨秋听了这些话,算是明白何然为什么这么执着地想再次进入漫画了。 可这一次,何然一直睡到凌晨清醒过来,他四周的环境还是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周而复始,何然继续去喝,持续喝了两天,最终胃出问题了。 他不停呕吐,因为不吃其他东西,吐的都是白酒、啤酒的混合物。 秦墨秋送他去医院,领了药,又送他回家,全程像个保姆。 她心里愧疚,她想,一切的起因都是她随意描摹了何然的长相,导致现在的状况,所以照顾何然也是她理所应当的责任。 夜幕降临,何然吃了特效药,晕晕乎乎地躺在床上,他难受地低喃道:“再想想再想想有没有其他的契机让我” 还没说完,就昏睡了过去。 秦墨秋听后,也着急起来。 回想着,那天喝酒、送何然回家、进了他的出租屋、晚上画了 秦墨秋突然反应过来,那晚她看过何然的出租屋后,把他的出租屋画进了漫画。 她二话不说,打开了何然的衣柜,挑了套衣裤就跑回了家。 满天星辰作伴,秦墨秋奋笔画了何然穿这身衣服,与顾权鸢面对面的模样,直至凌晨,她趴在桌上睡去。 次日早上8:00,秦墨秋惊醒,赶紧拿起手机给何然发消息。 可等了快半小时也不见有消息回复,她按耐不住,带着画好的图又去找了何然。 然而,刚到门口。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动了?!!!”秦墨秋惊呼。 平板忽的亮了起来,秦墨秋惊奇地发现,它又开始自动更新 此时,秦墨秋刚要触碰门框的手,缩了回来,然后,安静地离开了何然的小区。 睡梦中,又是那不可言喻的感觉,何然像是悠哉地飘在上空,寻找着有顾权鸢所在的停靠点。 「我不希望我们的故事以遗憾结尾 这一次我只想好好和你在一起。」 他们缘分未尽, 因此, 他们的故事,仍会延续—— ——第一卷结束 第80章 何然是脑抽了吗?!?! 刺耳的铃音,午后的阳光,透过绿叶、白帘,轻敲何然沉睡的心窗。 一人正站在讲台上,无奈地收拾桌上的讲义,接着爆发了出来。 他边用指尖狠敲着讲桌边怒声说道:“都打起精神来!看看你们一个个都困成什么样儿了!” “”全班一片寂静,看上去像是根本不在乎老师的情绪。 赵老师顿了会儿,面对如此冷淡的场面,心有不甘地说:“下课!” 步伐越发沉重,直到进入班主任办公室,赵老师开始旁敲侧击地向李老师说明班里低沉的氛围,以及学生不屑的态度,拐弯抹角地点名班主任的管理不够用心。 赵老师是何然班里的历史老师,兼年级主任,此话一出,“战争”即刻打响。 赶巧,下一节就是班主任李老师的课。 铃声再次响起,班主任已经走至长廊中央,几十秒的时间里,他已经措好了教育批评的说辞。 充满怒气且犀利的眼神,班主任站定在门口,一言不发,凝视全班同学。 他们知道,要出大事了。 班主任略带讽刺的笑意,慢悠悠地走上讲台,一米七五的身高走出了两米的气势。 众人的目光跟随班主任的步伐,不停猜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下一秒—— “全部站起来!” 他发话了,审视台下所有的学生,一个个像刚发芽的苗一样,冒尖式地带着迟疑站了起来。 “今天,全部站着上课,什么时候打起精神了再坐下!” 他边说边从左至右扫视他们,却瞥见角落里,一学生在不停做着小动作。 “站起来!” 班主任盯着角落的方向,扬声吼了过去。 何然仍趴在桌上酣睡,他的同桌一直在小声摇晃想要唤醒他,可平日里好学不倦的何然,此时却像吃了安眠药,一睡不醒。 “何然何然!快起来,李大炮过来了” 同桌心里急得很,尤其是在班主任生气的时候,谁敢反抗一下,都是吃不了兜着走的下场。 可现在何然的行为,明显就是在挑衅。 班主任已经临近班级角落,同桌便不敢出声。 “起来!”班主任又是一次怒吼。 何然蜷着身子,似乎是被吓得轻抖了一下,他的意识逐渐清醒,摸着自己的胃,以为是秦墨秋在跟自己说话。 何然单手掩面,揉搓着自己稚嫩的面庞,心想,一觉起来皮肤都变好了? “大小姐你就不能让我多睡一会儿吗?”何然嘟囔着,心烦意乱。 班主任气急败坏:“我说!站起来!” 何然听到这粗旷陌生的声音,顿时心里咯噔一下,僵硬的左手落下帷幕,看到一面容憔悴沧桑的男人在和自己说话。 “你” 他瞪大双眼,扫视周围的一切 “这不是顾权鸢之前带我来的学校吗”他心想。 班主任面对迟迟不起的何然,开始喋喋不休,但这些话语,全被一脸懵逼的何然给过滤掉了。 流动红旗爱因斯坦蔡元培“辛勤耕耘,奋战努力”还有周围一群不认识的 全班的视线都落在了何然身上,紧接着,在何然思考之余,他看到了更加不可思议的一幕 身旁的同桌竟是——黎瑾夕? “黎黎瑾夕?” 何然全然不顾一旁叨扰的班主任,缓慢地站了起来,难以置信地看向黎瑾夕,傻眼了。 黎瑾夕更是傻眼了,第一次看到何然这么陌生的目光。 他挤眉弄眼,想让何然能注意到一边的李大炮。 可何然却直勾勾地盯了黎瑾夕半晌。 和自己一般高的黎瑾夕,黑长发,几乎遮住眉眼,呆傻呆傻的,不撩起头发,容貌和何然竟还有些相似。 何然很庆幸,能看见没有受伤的黎瑾夕,还好好活着的黎瑾夕。 然而 “我是又穿越了吗?这地方这些人都穿着一样的衣服,这里明显是教室,我怎么还越穿越年轻了?” 何然仰望教室的天花板,希望自动画漫画的平板能给自己一个特写镜头,以表他内心惶恐的心情。 奇异的举动在班主任的心里着实刺挠,何然不断地观察四周的环境,就是不把视线回归到班主任身上,简直藐视“王法”。 学校里老师招聘的全是beta,为的就是不引起信息素之间的冲突。 眼看一番说教对何然不起作用,他狠劲拍向黎瑾夕的课桌,试图震慑何然。 “啪”的一声,确实把何然震慑住了。 何然转头看向这个奇怪的男人,蹙起眉头,疑惑地指着班主任的手问:“你你不疼吗?” 真切的话语霎那间轰动整个班里同学们的心脏,所有人瞠目结舌,不敢相信这话是能从何然嘴里说出来的。 他们无人做声,静观其变,可此时班主任的脖子都被气粗了,憋红的脸庞,突出的双目,很是吓人。 黎瑾夕内心隐隐做声:“妈的,何然是脑抽了吗?!?!” 何然表情极其平静,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在做什么,可这就是他心里最想问的。 他也知道这里是哪儿,面前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不过只要不犯法,他就能在这里无止境地触碰底线。 本来肃静的教室,因为何然的一举一动变得越来越有意思。 班主任内心升起强烈的敌意,在明知不能体罚学生的情况下,只能用刺激性的言语让对方暴走。 “何然!你要是不想好好听课,就收拾好书包滚回家!” “家?” 何然琢磨起来,心里回想起自己和顾权鸢所住的地方,还有 还有上次顾权鸢带自己来的时候说,他们是在走廊上见的面 “难道就是现在?” 何然忽的顺了班主任的意,班主任以为何然这么久不说话是被自己吓唬住了,不料,何然竟径直冲出了教室。 “何然!” 班主任惊呼一声想要制止,却眼睁睁看着何然焦急地跑出教室,没了踪影。 这下要出教学事故了,班主任让所有人安静自习,自己故作镇静地紧跟了出去。 “靠,在哪儿啊” 何然上上下下找了两层楼,从窗口、门缝外向每个教室里探去,却一直不见顾权鸢的身影。 “妈的,上次应该去顾权鸢的教室看一下的啊” 身后的班主任根本跟不上何然的步伐,又不敢打草惊蛇,有失教师颜面。 然而,就在下一个转角,何然看到了一线希望。 “广播室” 第81章 终于又见面了 三楼广播室的门竟然大敞,无人看守。 何然眼看身后气急败坏的班主任就要追到自己身边,呲溜一下就跑进了广播室,紧锁大门。 班主任不敢轻举妄动,唯一能进去的窗口也被何然及时锁了起来。 窗户隔音效果很好,何然在里面根本听不清班主任在说什么,看他的表情,应该是很不安。 何然在班里成绩一直名列前茅,不过性格消沉,甚至抑郁,老师们即使开导他,最终也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 索性就由着他,让他自主学习。 可谁曾想,何然今天竟在全班面前展现了他不为人知的一面。 班主任在窗外压低嗓音,咬牙朝广播室里说道:“何然!你给我出来!你要干什么!!!” 此时的何然正在广播室里调试设备,没有什么比用大喇叭找人更快速了。 紧接着,何然试探性地“喂”了一声,带起整栋教学楼里令人发指的电流声。 所有班级的教学任务被何然制造的声响给打断,众人齐刷刷地将注意力集中在班级角落的音响上。 班主任彻底慌了神,撂下何然,冲去找广播室的负责人员。 何然握着话筒,手心微微出汗,再次俯身,将唇靠近话筒边。 “顾顾权鸢!我是何然,请你现在就到三楼的广播室来!再重复一遍,请顾权鸢,现在!立刻!就到三楼的广播室!” 何然的语气,坚毅中带着拘谨,让听到广播的同学都想入非非。 八卦且激动的氛围瞬间在顾权鸢的班里引爆,议论不止。 “这是这周的第几个了???” “这是最劲爆的一次,竟然都用上广播了,激动的心颤抖的手,这也太刺激了!!!” “可今天顾权鸢没来学校啊” “我去,是哦!” 众人才反应过来八卦的主角今天没来学校,好戏要泡汤了 “妈的,又是哪个傻逼在那吵吵”睡梦中的楚海趴在桌上,拧巴着脸,恨不得立刻就把打扰他做春秋大梦的人给揪出来。 “操,刚刚梦到我哥哪儿了啊——” 楚海快郁闷死了,一个劲儿地挠自己的后脑勺,怒火中烧。 可就在此刻,一辆黑色加长林肯停在了校门外,刚度过易感期的顾权鸢,就被顾父赶来了学校。 “少爷,到了。”江默说。 “” 顾权鸢似乎是没有恢复好,在躺椅上静默了会儿,半晌才回复江默一个“嗯”。 下车前,顾权鸢吩咐江默:“今天放学别来接我,我想自己散散步。”语气很是冷淡,说完,便进了学校。 何然在广播室里待了五六分钟,迟迟不见顾权鸢的身影。 也是,说不定现在的顾权鸢都不认识自己何然心想。 他手心不停磨蹭着膝盖,踌躇不安,心里不禁质疑,是不是自己太过鲁莽了。 各班的老师都在维持班级的纪律,何然关掉广播后,就继续上课。 班主任已经找到了广播室的钥匙,连同几个年级主任一起走向三楼。 一阵焦急的脚步声过后,班主任手里的钥匙即将进入锁孔。 何然听见了开门的动静,脑子一热,又打开了话筒的按钮,接着,“顾权鸢!来三楼广播室,我有唔哔——” 一人制止住何然,一人关了广播室的设备。 另外两位年级主任进来看见何然时,心底颇有五味杂陈的感觉。 奖学金、市三好的领奖台上,二人都为何然颁过奖,年级里出了名的好学生,怎么到头来 镜头一转,还在走向教室的顾权鸢,听见广播里传出的陌生声音后,愣在了一楼大厅。 “操,就不该来学校。” 顾权鸢心里苦恼一番,身心受过信息素的摧残后,还要被不认识的人骚扰,“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本来上学就烦” 前不久,江默才刚被顾父派至顾权鸢身边,名义上是帮助顾权鸢了解公司,可实际就是希望能清楚自己儿子的一举一动。 顾权鸢心里也明白,自己逃不掉老爸的手掌心。 他回头看向校外,江默仍在原地投来审查的目光。 后有“追兵”,前有埋伏。 “逃不掉了,偏偏教室还在三楼。”他心想。 何然还被制服在广播室里,他并没有挣扎,只是和对面四人面面相觑。 他们在何然四周围成一圈,李大炮在三个年级主任面前,顿时失了气场,当起笑面虎。 “你们要骂就骂,我做得确实不对。” 何然垂头丧气,不以为意地说出这句话,引来的却是无声旁观。 “” 疑惑的何然抬起自己的脑袋瓜,问道:“你们干嘛不说话?” 四位老师面对何然诚恳又单纯的疑问,着实不解,尤其是那个李大炮,意味讽刺地说:“你现在连尊重师长都不会了?” 何然缓缓转动眼眸,直至二人视线交汇,鄙夷地望向他,不禁停顿几秒,盯地他心里发毛,最后问道:“那你尊重过学生吗?” 班主任眼神发狠,像是要立刻吃了何然,瞬间提高音量,“你现在是——” 可到了要发飙的时刻,却瞥见不动声色的年级主任,于是到嘴的说教立刻憋了回去。 其中两位年级主任,主张及时思想教育,何然是个好苗子,既然此次没有造成严重的教学损失,就可以从轻发落。 当然是寡不敌众,赵老师也要和两位年级主任好生相处,李大炮自然不敢反对,何然在三言两语间就被“无罪释放”了。 身处二楼的顾权鸢慢腾腾地爬上楼梯,一层之隔的教室,顾权鸢却觉得自己是要到了地狱,头痛欲裂。 “走。”班主任示意,让何然跟着自己,不知肚子里还憋着什么坏水儿。 “铃——” 下课了。 蜂拥而出的学生,刚刚展露出一点夏日的热情,他们仿佛被唤醒了。 长长的走廊,望不到尽头,却能看到 金发,蓝白,他是 “顾权鸢?” 何然愣在原地,小声嘟囔。 真的是 “顾权鸢!!!” 何然的声音简直是在嘶吼,充满希望的嘶吼,他看到他在这个世界里的曙光,在长宽的走廊尽头,悄然而至。 他几乎飞了出去,是一把能精准定位的弓箭,穿梭人群,不顾异样的目光。 顾权鸢晕得眼花缭乱,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又看见眼前 “我去,什么东西飞过来了!” 来不及躲闪,满面春风的何然在霎那间撞倒了一米八九的顾权鸢,无意中散发alpha的信息素,让鸢尾花四溢清香。 他们的十九岁,最青春洋溢的年纪,终于,他们又见面了 第82章 信息素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顾权鸢没有躲过何然激动的“撞击”,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他背进了医务室。 经校医检查,原因是易感期,信息素淤积残留,导致身体状态短期无法稳定,需要好好休息。 何然执意留了下来,静静待在顾权鸢身边。他知道自己的信息素对顾权鸢来说,是剂良药。 望着病床上那么——大只的顾权鸢,只是两三天没见,何然的想念就已如泉涌。 “真好,还能再见到你。” 何然对着19岁的顾权鸢喃喃自语,笑眼弯弯,心里别提有多满足。 晴转小雨,微风拂起,顾权鸢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何然拉起了帘子,将二人围在一个小隔间里。随后他端正地坐在顾权鸢身旁,深叹一口气。 “顾权鸢,我不知道现在的你认不认识我,如果认识,我想和你更进一步,如果不认识,我会一直陪在你” 就在何然要说出“身边”的时候,抬眼竟发现顾权鸢已经醒了,那二字也被降低音量,从唇缝里跳出来,坠落在地上。 二人面面相觑,顾权鸢听到这番话,神情甚至有些呆滞。 他支起身子,面向何然,试探地问:“什么叫我认不认识你?我们以前认识?” 何然迟钝了几秒,果然还不认识,他略显为难,“如果如果我说,我是你朋友,你会信吗?” 炙热的眼神烘烤着顾权鸢潮湿的心河,可惜一时半会儿,这太阳还无法照亮所有阴暗的角落。 “你明明是个alpha。” “哇~这你都能看得出来!” 何然简直散发着迷弟的目光,和以前追求顾权鸢的oga、beta如出一辙。 “alpha之间的信息素是互斥的。”顾权鸢补充一句。 简洁明了的话语,他已经在用他委婉的方式,来拒绝千篇一律的说辞。 顾权鸢的回答,都在何然意料之中。他有未来的记忆,于是肆意释放起alpha的信息素,游刃有余地抚上顾权鸢的手背。 单纯轻语:“会讨厌吗?” 香软甜糯的气味,奇迹般地治愈融合顾权鸢的信息素,耗尽他的残余,瞬间让顾权鸢觉得神清气爽。 可顾权鸢却捂着嘴巴,“可以了,别再释放了。” 他想劝阻,可这正是何然想要的效果。 “很难闻吗”何然假意失落,却在悄无声息间缓缓靠近顾权鸢。 “你难道不怕我吗?” 看着何然不断接近自己,顾权鸢想起了一年前,自己第一次的易感期。接近自己的人都被信息素压迫得呕吐不止,甚至昏迷。 自那以后,他都会提前请医生预测自己的易感期,提前离校休假。 “怕?为什么要怕?我现在巴不得”何然忽的顿住,害怕自己又说漏些什么。 二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也许是信息素使然,顾权鸢竟然没有丝毫躲避的意思,任由何然靠近。 可 何然在距离顾权鸢的五公分处停了下来,猛地捧起他的脸颊,明知故问道:“你脸怎么这么红啊?” 顾权鸢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问得心惊胆跳,他还从来没有因为谁脸红过,更别提是对一个alpha了。 可眼前这个陌生的何然,却给了他不一样的感觉。 看着这般呆傻的顾权鸢,何然噗嗤一下笑出了声,“行了,不逗你了,我叫何啊!” 话音未落,刚要收回身子的何然,被顾权鸢一举托住。 “你到底是谁?” 顾权鸢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心想自己是被牵着鼻子走了,从小顾父就告诫他,不要相信任何随意接近自己的人,他们往往带着不良目的。 事实证明,从小到大接近顾权鸢的人,都是这种货色。 “一定要这样吗?”何然有些难为情,这个姿势有点太不过幸好二人之间还隔了一层薄被。 “说啊!”顾权鸢对莫名其妙接近他的人疑虑惯了,情绪有些激动。 何然微怔,被顾权鸢的手掐得挺直腰背,一时间不知怎么解释,再说穿越这件事,肯定会被顾权鸢以为是神经病,所以—— “我,我就是想认识你的人,然后,然后你也把你的信息素收一收。” 何然紧急捂住了自己的口鼻,竟觉得身体承受不住顾权鸢的信息素。 “我我难受,你快收一收。”何然哀求起来,推搡起顾权鸢。 顾权鸢冷厉的视线围绕在何然的脸庞,手却不松半分,“你不是说依赖我的信息素吗?骗我?” 何然像是被囚禁在铁笼里的鸟儿,被顾权鸢紧紧箍住,插翅难逃。 “我没有,我没有骗你。”事态越发不受控制,顾权鸢的信息素几乎要蔓延何然全身。 靠,劲儿还是这么大!何然心想。 看来又要 下课铃声响起,去给篮球队当队医的beta医生推开了医务室的门。 医务室安静空洞,她径直走向顾权鸢的床边,“唰”得一下拉开白帘子。 “醒了吗?” 何然无措地点点头。 “放学了,休息好就先回家,这是药。” 何然接过药,看向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顾权鸢。 “医生已经走了。”何然说。 顾权鸢掀开被子,六神无主,“你不应该让她留下来看看我的头吗?” “对不起啊,下手可能有点重,是不是很疼啊?” 何然站起身,检查顾权鸢圆圆的脑袋瓜。 “这也叫有点?”顾权鸢“厉声”质疑。 何然愧疚得挠挠自己的头,“那我弥补你。” “怎么弥补?” 何然再次缓缓靠向躺在床上的顾权鸢,外面的雨越来越大了,等待的人也越来越多。 在顾权鸢出神之时,何然轻触他发烫的脸颊,害羞得不敢直视顾权鸢,“啾”的一声,说道:“就是这样弥补。” 很好,现在顾权鸢的脸,更烫了。 第83章 又骗我? 何然和顾权鸢离开医务室的时候,学校里的人已经走了大半,这里竟然随学生的意愿,是否留校自习,由他们自己决定。 二人回教室,各自拿上背包。 顾权鸢没有刻意等待何然,他穿过宽敞的走廊,脚尖沾染上湿滑的泥渍,一转眼,走至楼下大厅处。 何然走出教室,见顾权鸢没了踪影,便火急火燎地去追他。 一楼,顾权鸢在他目光所及之处站定,让何然舒了心,他想,顾权鸢应是被淅淅沥沥的雨雾给截停了。 悄然靠近,舒缓呼吸,轻扯手腕,何然开口:“为什么不等我?” 这话在顾权鸢心里像是句玩笑,他蹙眉冷眼,答道:“我好像没有要等你的义务。” “” 与天气一般阴沉的面庞,顾权鸢的态度转换得很快,令何然琢磨不透,刚刚那个脸红的顾权鸢不知去了何地,无处可寻。 何然如今似乎能理解,顾权鸢得知自己“失忆”后的心情——闷闷的,欲言又止,一切就要这样从头来过。 “我不应该这么急的。”这字字句句就像顾权鸢以前对何然说的话一样。 “我不会和一个alpha在一起。” “可是,你不觉得我的信息素你会很容易接受吗?” 想起刚刚承受不住自己信息素的何然,顾权鸢迟疑了,他转过头,看向别处,嘟囔道:“就一般般。” 嘴硬的顾权鸢,一旦被说中心里的事,说话就开始支支吾吾起来,不敢直视对方,何然很清楚他这一点。 行,一般般是,那以后易感期的时候,就难受死你这个怂蛋!何然心想。 怄气过后,他观察起顾权鸢的背包,闷闷不乐地说:“你没带伞?我送你。” 可顾权鸢却从口袋里摸索出手机,回应道:“马上有人来接我。” “是江默吗?”何然漫不经心地一问。 ! 顾权鸢的指尖在发送信息的界面瞬间静止,心底猛地一颤。 习惯性的问话,在此刻将何然推上风口浪尖,当他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时候,顾权鸢已经投来威胁性的目光。 何然语调含糊,“嗯我是说我的意思是” 没等何然好好解释,顾权鸢上前就用手制止住不断向后退却的何然,质问道:“你调查过我?还是跟踪过?” 警觉的种子在顾权鸢心里生根发芽,何然此时是有口难辩。 “我在我在新闻里见过!” 三言两语间,可让何然憋出个像样儿的理由,他想起和顾权鸢初遇没多久,被娱乐记者围堵在大街上的那一次。 江默一直跟在顾权鸢身边,铺天盖地的舆论里,总有关于他的一份报道。 何然还不禁遐想,江默那么大的块头,该被描写得多么威猛啊。 事实确实如此,顾家少爷身边出现的任何人,都会成为舆论焦点、吹捧甚至攻击的对象,就连个人信息也能被搜索出一二。 顾权鸢暂且不与何然争论,思绪收回片刻,视线停留在何然透亮的黑眸处,不怀好意地撩拨道:“我送你回家。” “嗯?” 何然的雨伞被顾权鸢一把夺过,像打劫的一样,搭着他的肩膀就上了车。 随后,“嘭”的一声,车门紧闭,顾权鸢直入主题,“你家在哪?” 何然愣了神,“家” 在学校醒来后,他只顾追赶顾权鸢,全然忘却自己还是生活在这里的人,他的家,他的朋友,他的 何然若有所思,“对啊,还有何阿姨” 看着何然神情空洞的模样,江默和顾权鸢相视不语。 他晃了晃何然肩膀,扬声道:“何——然!你家在哪?” 霎那间,何然的思绪被顾权鸢拽了回来,他也不知道那个社区具体叫什么,只能手把手地指明位置。 一路上,车里都很安静。 顾权鸢在闭目养神,而何然在想,是否即将就能看到在不久的未来,与地府交付生命的何母。 会是命中注定吗?我能改变何阿姨的结局吗?为什么我一定要穿越到这个时间节点?各种疑惑涌上心头,让何然苦恼不已。 车里的场景几乎是那个下午,那个血水沾满衣襟的下午,雨也是这么大,天也是这么暗,唯一不同的,是身旁的这个人,不爱他。 未来的顾权鸢还好吗?“何然”还活着吗?顾权鸢会怎么做?又是一堆担忧。 何然转头看向身旁真实存在的顾权鸢,似乎能安心许多,“这次,不管说什么,我都要好好和你在一 起。”何然心想。 江默从镜中观察到何然炙热的眼神,默不作声。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少爷带陌生的男性上车,何然还是一副柔情似水的样子,多少会让江默生些疑虑。 因为顾父嘱咐过他,接近顾权鸢的人,都要好好进行筛查。 不出十分钟,车子抵达社区坡下。 “到了。”江默说。 何然看向刚睡醒的顾权鸢,一脸依依不舍,“那那我先走了,谢谢你们送我。” 顾权鸢轻轻点头示意,何然下车打好雨伞,关上车门,便径直朝家的方向走去。 雨刷器不停规律摆动,透过前座空隙,顾权鸢的视线,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地看见何然远离的背影,就这么别有意味地盯着他离开。 “少爷,需要调查一下吗?” 顾权鸢看着眼前漆黑的深巷,心生涟漪,轻声回应道:“算了。” “现在回家吗?” “嗯。” 可江默刚开始打方向盘,顾权鸢就急切地让他停下。 “怎么了?”江默转头问。 在顾权鸢的视线里,不远处,何然正与一陌生男子“紧拥”。 顾权鸢咬牙:“又骗我?!?!” 第84章 变样 顾权鸢止不住得将何然被拥抱的画面在自己脑海中夸张、放大。他想,那是暧昧的拥抱,他们打着一把伞,十指相扣,再是 毫不夸张,回家途中,他已经把何然花心得意的模样都想了个遍。 另一边。 何然下车后,一步三回头,看向顾权鸢坐的位置,即使看不清他的脸。 不远处,黎瑾夕正打着雨伞,站在斜坡暗灯下,紧盯何然的一举一动。 何然有些紧张,不知该怎么面对他的妈妈。 他把书包挂在胸前,边走边搜罗起家门钥匙,灯下的黎瑾夕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何然面前,二人雨伞相碰,何然才察觉出面前有人。 他被吓得退后几步,缓缓抬起雨伞,才舒了口气。 “我去,吓死我了黎瑾夕,你怎么不出声啊?” 黎瑾夕依旧没有说话,将自己的雨伞扔在一旁,直接靠上何然的肩膀。 “我放学时候没找到你,我们不是说好每天一起回家吗?” 他不是他,何然当然不记得这个约定,只能简单糊弄过去,“我下午有点事情耽搁了,明天,明天就和你一起回家,怎么样?” 何然安慰起黎瑾夕,他只知道黎瑾夕对他的情谊,似乎无法估量,于是他只能极尽全力去扮演他,让他安心。 黎瑾夕放学时找了何然好一阵儿,班主任说他在医务室,他很担心,可到了医务室,里面却空无一人。家里也是,连灯也没开,他以为他出事了。 不过,即使他现在平安到家,他的心也没有完全放下。 黎瑾夕接过何然的雨伞,悠悠地问:“刚刚送你回来的人是谁?” 何然直言不讳:“你应该不认识,他叫顾权鸢,我喜欢的人。” “你喜欢的人?”黎瑾夕大惊失色。 可何然却很平静地“嗯”了一声。 二人走上斜坡,雨也停了。 何然说的话让黎瑾夕的脑袋一时昏天黑地,无法理解。 一星半点儿的迹象也没有,才分开不到两小时,何然就无厘头地说这些。还有,为什么叫我全名?为什么不遵守约定?为什么今天下午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何然仍在翻找钥匙,“嘶——我好像忘带钥匙了”何然故意说出口,不想露出破绽。 心里又默想,还是本来就没带钥匙? “阿姨好像不在家,然后”黎瑾夕捣鼓起自己的口袋,叮铃咣啷的声音从他口袋里传来,“呐,我有钥匙。” 何然拿过钥匙,嘴角上扬,心想俩人关系真好,连家门钥匙都有。 上了坡,虽然路灯依旧昏暗,但居住的人家却比未来那会儿多了不少,每家每户播放的都是新闻联播。 黎瑾夕一路将何然送到家,开门,还钥匙,说再见,一套流程下来后,黎瑾夕还是站在门口。 他吞吞吐吐道:“何然我分化的检查结果出来了。” 何然游刃有余地回应:“是oga?” 黎瑾夕开心地摇摇头。 何然心想,居然不是? “是beta,不过幸好是beta,不然以后就要和你保持距离了。” 黎瑾夕说话的时候眼神闪烁不定,语气很是勉强,他想通过这句话确认一些东西。 “哎呀,管他呢,好朋友还分什么alpha和oga啊。”何然并不在意这些,他也不觉得性征能够阻挡些什么。 “嗯,那是我,想多了”黎瑾夕遗憾地低头,掩饰自己失落的神情。 这不是他想要的回答,他只能强颜欢笑:“那明天学校见。” 何然回应了一个“好。” 就此,黎瑾夕的暗恋似乎结束了。 他走后,何然进了屋,漆黑一片,月亮施舍他余光,才让他找到开关。 家里很温馨,暖调的灯,还有饭香。 小小的房间充满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但是,“阿姨去哪儿了?” 正当何然纳闷,门外就传来“沙沙”的声音。 何母身穿黄色雨衣出现在门口,额前是被打湿的碎发,卷曲着,滴着水珠,眼睛四周是深色。 没等何然开口,她边脱雨衣边解释,是怕何然没带雨伞,去接他,门卫却说走读生已经全部离校了。 何母忘记把雨衣脖颈处的松紧带解开,费了半天劲儿都脱不掉雨衣,见状,何然上去帮忙。 “妈,你带子忘解开了。” 二十多年来,何然还是第一次有称呼别人为妈妈的体验,很奇怪,很生疏,又很激动。 何母顺着何然的手抬起脖子,玩笑道:“妈这是要傻掉了,刚刚脖子都快被自己拔掉了。” 何然有些忍俊不禁,刹那间的笑眼被何母看到,她很是惊喜。 “何然,你终于肯对妈妈笑了。” 二人相视良久,“终于吗?” “嗯。” 难以体会的问答,一切都很正常,一切又很诡异。 那晚,何然和何母聊了很久,他得知他的成绩很优异,学习很刻苦,只是性格安静,突然间的安静,自从上了高中后,他就很少笑了。 一个努力学习,一个努力生活。 可既然他们都这么努力生活,最后的选择,为什么都是自杀? 何然躺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 也睡不着。 第85章 巧克力 “何然,起床吃饭了。”明媚的早晨,七点,何母准时叫何然起床,卧室的门被打开一截,这样才能让酣睡中的何然及时与外界生发联系。 “妈——我再眯五分钟。”何然侧过身,避开透过门缝打来的晨光,不假思索地回应何母,再是瞬间入睡。 厨房传来“滋啦啦”的倒油声,葱,青菜,水,挂面,煎蛋。 何母简单做了碗面给何然,只是一碗面的功夫,客厅和厨房就都充满了油烟味儿。 滚烫的面被端在餐桌上,何母因为上班快要迟到忙得焦头烂额。 她在门口边穿鞋边朝里屋喊去:“妈去上班了啊,你赶紧起来去上课,别迟到了。”说完,“咚”的一声,房屋再次回归寂静。 门关上的那一瞬,何然终于清醒,“阿姨一个人照顾这个家,肯定很累所以如果不那么累,是不是就不会有自杀的念头了” 何然想了一夜,尤其在看到何母今早的状态后,有了这样的想法。 今天算是他正式开学的第一天,他要以最精神、最饱满、最 不出五秒,猛然起身的何然坐倒在床边,心里犯起嘀咕:“狗日的啊——谁家二十五六岁了还要来体验小年轻的生活啊” 何然心里有股说不上来的感觉,可一想到去学校能见到顾权鸢,肾上腺素就止不住得飙升。 他没追过别人,不懂该用什么来讨自己求爱对象的欢心,所以课上一直心不在焉地思考这个问题。 学校里也没有花,薯片饮料又太随便了,“到底该送啥啊我靠”何然抓耳挠腮,费尽脑细胞也想不出个好主意。 “给你们两分钟讨论一下这个问题,等下叫同学起来回答。” 就是这种感觉,当老师要叫人起来回答问题的时候,条件反射地心跳加速,手忙脚乱,何然整个人像待发射的火箭,急得屁股冒烟。 “嗯?什么问题?哪一页啊?”他边翻语文书边问黎瑾夕。 “现在是英语课,59页阅读理解第二题。”黎瑾夕贴近何然小声回答。 奇了怪了,黎瑾夕从来没见过何然上课走神的样子,而且竟然连上的哪节课都能搞错。 当何然翻到那一页时,老师已经开始点人了。 “克利,答案在哪一段?” “我认为答案在” 何然没有听他们的对话,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那个学生的名字上。 “克利克力这哥们名字起得不错啊,就买巧克力了!” 他开始兴奋得搜罗起口袋里的饭钱,十、三十、五十、一百如果中午少吃点,这钱应该也能撑过两周。 “坐下再想想,还有没有人有不同的想法。”老师看向班里四周,视线跳过角落里的何然,停在了班里的中间位置。 “周知桉。” 老师嘴里蹦出这清脆响亮的三个字,她是一年前新来的一批任课教师,因为带班成绩优异,特地让她担任毕业班的英语老师。 她还不知道周知桉有生理缺陷,只看过成绩单,于是信心满满地提问他。 不毛之地一般的氛围,班里的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何然也才后知后觉,周知桉和他在一个班。 瘦弱的身影缓缓林立于班级中央,这么多年,他还没有克服自己紧张时就更加结巴的状况,即使他清楚地知道答案,即使他脑子里能组织好语言碎片。 “答答案在第第” 班里的同学听到周知桉的讲话明显开始骚动起来,私底下小声议论,这使他更无法安心地去回答问题。 “”老师似乎察觉出一丝端倪,鼓励周知桉,“没事,你继续说。” 周知桉乖乖地点点头,“第,第四” 没等周知桉把话说完,角落里传出模仿者的歌声:“嘀哩哩哩嘀哩哒哒~” 顷刻间,班里爆发式的笑声如雷贯耳般地砸进周知桉的脑海。 可英语老师也是,何然也是,黎瑾夕也是,他们同样不明白班里在笑什么,安静地看着他们疯狗式的嘲笑。 周知桉仿佛深陷沼泽,论他怎么挣扎也逃不出来,“救命…” 可下一秒,“咚!”那人的头颅被瞬间砸在课桌上,何然把握好了力度,没有渗出任何血渍。 以暴制暴虽然影响不好,但却是最直接,成效最好的办法。 一声下来,何然周围的人都被吓得躲在远处,老师只敢以言语相劝。 何然在终于安静的气氛下,怒不可竭地面向所有人:“你们刚刚在笑什么?嘴里塞大粪了吗?这么急着喷出来?” 又是一反常态的行为举止,他们快不认识这个只会老老实实学习,活动、聚会通通拒绝的何然了。 “他有病开个玩笑而已。” “我也觉得,不然去叫班主任” 第一排的学生轻轻挪动位置,可还是被何然发现了。 “喂,那两个窝瓜。”何然叫住二人。 二人不约而同地站定在原地,双瞳微颤,视线投向附近的何然。 “对,就是你俩,不用怀疑。” “你他妈骂谁是窝瓜!”其中一个突然气急败坏,想要冲上前揍何然,却被身旁的给拉住了。 此时教室里竟然也有了嘲笑声,让两人顿感羞耻。 “哟,开个玩笑而已,怎么还生气了?”何然以对方的心理给以言语上的攻击,手底下还死死按住那个窝里横的模仿者。 老师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这样的场景,她默不作声,因为她与何然是一样的立场。 何然贴近手底下那人的耳畔,直视他,露出怜惜的神态,“知道再笑周知桉一次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吗?到时候就不是头疼这么简单了喔~” 说完,一阵下课铃声来过,老师走出教室,无关紧要的人也陆陆续续走出教室。 何然撒手就跑出去买他要送给顾权鸢的巧克力,像没事人一样。 黑巧、丝滑、浓郁,不同口味的巧克力让何然难以抉择。 一只纤纤细手略过何然的侧脸,拿下盒口味齐全的巧克力。 “知桉?”何然很是惊喜,周知桉居然跟了过来。 “我我买。”周知桉没表达清楚意思,他站在何然身后观察半天,觉得他是在选巧克力,就想帮他买一盒,感谢他。 “不用不用,我买就行。”何然连忙拒绝,还用起了手语。 周知桉心底掀起一丝惊讶,学校里除了楚海,何然是第二个可以和他用手语交流的人。 “知桉,你先别惊讶,我有个事情想请你帮忙。” 第86章 妈的!舒服多了 一包冰袋被不屑地丢在课桌上,黎瑾夕在何然离开后,去了趟医务室,“敷着,别晚上回家哭着喊妈妈。”黎瑾夕对被何然砸脑袋的那人说。 他不想对方家长找上门来麻烦何然,也想不通,“何然什么时候学会打人了?” 青灰色的石板路上,热烈澄阳伴青葱繁叶,何然正拉着周知桉走向无人打扰的地方,疏松的石板块因二人焦急的步伐不停颤动,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 课间时间不长,何然长话短说。 “知桉,我喜欢的人和楚海在一个班里,你能不能让他告诉我顾权鸢每天都在和谁来往阿?”何然一脸诚恳,想通过楚海来窥探顾权鸢的日常,看看这家伙到底有多受欢迎。 “楚楚海吗?”周知桉神态有些为难。 近些日子,周知桉发觉楚海一些特别的情绪后,就时常躲着他,即使睡在一间卧室,周知桉也会提前睡觉,避免视线以及言语上的交流。 何然见周知桉表情有点不太对劲,又果断改变话术,“那个,其实这样很麻烦,还是我” “可以的,没事的。” 周知桉不想再这样和楚海不自在的相处下去,趁此机会,他想不如和楚海好好聊聊,便一口答应下来。 何然手里拿着巧克力,和周知桉在树荫下聊得甚欢,而三楼趴在石台上的顾权鸢和楚海,都看得心里直痒痒。 “喜欢我还天天和别人勾肩搭背”顾权鸢心里闷闷的。 “楼下谁啊?!?!谁让你碰我哥!!!”楚海手里的易拉罐已经不经意间被捏得变形。 何然在楼下摸起自己的后脑勺,觉得发烫,难受地说:“好热啊,我们回去。” 周知桉呆呆地点点头,“嗯,我也觉得。” 楼下二人走后,顾权鸢和楚海也无所事事地要回教室。 视线交汇那一刻,二人杀气腾腾,不约而同地心想:“靠,看屁啊!”接着不服气地走向走廊相反的方向。 中午,所有学生如饿狼扑虎,只有何然不紧不慢地跟在顾权鸢身后。 待到顾权鸢坐下,他才缓缓靠近。 昨天何然扑倒顾权鸢的壮举,导致何然一时成为了学校的八卦热点,任何角落都存在观察何然一举一动的锐眼。 “看看看,他俩要一起吃饭了!” “怎么敢的啊,不怕被顾权鸢给当众轰走阿?” 现在,食堂里众人的嘴都不是用来吃饭的,而是用来聊八卦的。 何然在众人的期待下,挪动步伐,最后却只坐在了顾权鸢的斜对面。 他有种不祥的预感,因为从刚刚顾权鸢坐下开始,何然就不见有人坐在顾权鸢附近,甚至学生们都绕道走,属实有些诡异。 顾权鸢正安静地吃饭,瞥见何然坐在斜对面,不为所动。 他越吃越不爽,看着何然也在安静地吃饭,心里竟涌上一股莫名其妙的憋屈感。 何然还不清楚当下的局势,尤其害怕自己给顾权鸢带来舆论的困扰,昨天他太激动了,实在没控制住自己。 从今早进校到现在,他也察觉到了同学异样的目光。 所以,他暂时不敢轻举妄动,即使心系之人就在眼前。 一口,两口,嘴里的饭菜食之无味,“妈的,顾权鸢竟然连看都不看我一眼难道我一点吸引力也没有吗” 何然扒拉着饭菜,真的没心思吃饭了,一手撑在右脸,欣赏起左边的顾权鸢。 他苦恼一番,“也没人告诉我剧情是这样发展的啊——” 何然魂都快掉在顾权鸢脸上了,不料下一秒,顾权鸢却以同样的姿势转过头,别有兴致地说:“现在知道看我了?” 何然后背窜起一阵冷意。 顾权鸢突然站起身,何然见状也猛地站起身,可顾权鸢却坐到了何然身边。 “说,为什么骗我?” “我骗你什么了?” “昨晚和今天上午,已经两个了。” “什么什么两个?”何然懵懵的,脑子里一团浆糊。 顾权鸢像张白纸,他也不理解自己为何动怒,现在完全是他的内心使然,操纵他的一言一行。 “一个坡上的,抱着,一个楼下的,牵着。”顾权鸢直接说出自己所看到的,说话的同时仿佛能听到唇齿摩擦的声音。 “你放什么狗屁!”何然忽地言语粗鲁,扬声骂了出来。 食堂里的人都听见了不一般的动静,纷纷议论。 “我就是看到了!我就是看不惯!怎么了?”顾权鸢同样是怒吼,现在的二人在别人眼里像极了大战即将爆发的死对头,针锋相对。 何然难以理解顾权鸢在生什么气,明明现在应该生气的是他自己。 “妈的,算了。” 何然泄了气,端起盘子就要离开,可越想心里越委屈顾权鸢也是。 他还没走出几步,便即刻转身,把盘子扔在桌上,朝着准备离开的顾权鸢走去。 “操!顾权鸢——” 何然什么都不想管了,什么舆论,什么生气,什么狗屁不通的一个两个,他现在只想狠狠发泄自己的情绪。 顾权鸢应声转头,看到何然冲向自己,又是来不及躲闪 何然双手猛地扯住了顾权鸢的衣领,他们互相感受到了生硬却柔软的触感。 何然轻推开顾权鸢后,便悠然离开现场,虽然这不是顾权鸢自愿的,但 “妈的!舒服多了。” 第87章 跟踪 午饭后,何然去买了日记本和信纸,厚厚的一沓。他也没想到,自己是在这种情况下开始写起那本被火烧掉大半的日记。 天台那次,他几乎记下了在场的每一张陌生面孔,是否是他们抢走了日记,以后会以什么方式与他们相遇,何然不得而知,只能一边写,一边静观其变。 整整一个下午,何然都没有停笔,无心于听课,他觉得,越快写完,越能早点知道是谁烧了日记。 放学铃声响过,他合上日记本,收拾书包,拍了拍身旁的黎瑾夕,“走,今晚一起回家。” 黎瑾夕迟疑了,坐在位置上半天不吱声。 “怎么了?你还有事吗?”何然问。 等到教室里的人都走光了,黎瑾夕才勉强挤出笑脸,“听说今天中午,你和那个人” 黎瑾夕问了何然中午在食堂与顾权鸢发生的事情,何然以为这事还要再发酵几天,没想到才半天功夫就传到黎瑾夕耳中。 他老老实实地将过程给黎瑾夕分享一遍,说的时候表情是又气又笑,黎瑾夕已经很久没看到这么活泼的何然了。 “嗯一时冲动?我也不好说,不过他的反应还蛮好玩的。”何然直言不讳。 “为什么喜欢他?”黎瑾夕隐忍着不解的心情,冷淡地问。 似曾相识的问题,物是人非的答案。 何然轻描淡写,他说,喜欢是一种感觉,没法用具象化的理由来描述,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他们走出教室,恰好碰到周知桉和楚海他们,何然给周知桉使了个眼色提醒他别忘记上午的事情,楚海看到这一幕却觉得何然不怀好意,故意接近周知桉。 更可怕的是,远处的顾权鸢正在默默注视四人相遇的画面。 斜坡上,何然和黎瑾夕要在岔路口分开。 “明天下雨,记得带伞。”黎瑾夕每到要下雨的前一天都会习惯性地提醒何然,而何然也会提醒他多穿件衣服。 可这次不一样,何然只觉得黎瑾夕很仗义,拍上他的肩膀,发自肺腑地说:“好兄弟!” 黎瑾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仿佛他与何然的距离已在不知觉间相隔一片汪洋。 “走啦。”何然跳上坡顶,对身后的黎瑾夕说再见。 不一会儿,他就到了家,朝厨房大喊:“妈,我回来了。”然后换鞋,放书包,去看何母炒菜。 “妈,我来炒,我也会。”何然一进厨房就想接盘何母的家务事。 何母盘着头发,穿着油渍斑驳的黄色围裙,面容略显憔悴,一边颠勺一边惊讶地看向何然,“你什么时候学会炒菜了?” “就就学校教的啊,我一下就学会了。”何然支支吾吾撒着谎,他一个人在出租屋里过日子,要是不会做点菜,恐怕早就被饿死了。 何母忙着要倒盐和味精,角落的塑料袋一抽出来,发现上次借的盐就剩那么一小撮。 她还是坚持自己来炒,“你现在去鞋柜上拿零钱,去小超市里买袋盐回来,快去快回啊。”何母催促起何然,指着鞋柜就让他去买盐。 匆匆忙忙走到外面,天已经黑了。 沿坡而下,四处无人,何然望见一家超市就走了进去。 超市里没开灯,一股烟酒味儿,混杂着过期零食的气息,深处叮铃咣啷的声响像是在抓老鼠。 何然拿了包盐,站在柜台处,结账的却半天不出来。 他开始好奇地接近囤货的小仓库,可越靠近越是能听见奇怪的声音,啤酒瓶砸碎在人的头骨上,玻璃渣崩散各地,咒骂不止。 “咔嚓”,没等何然一探究竟,男人出来了。 是家暴的大叔 何然之前见他还是在照片里,一摊血迹,突然看见个醉醺醺的大活人出现在自己面前,多少还有些诧异。 “结账是,过来。”大叔一身酒气,两颊绯红,额头冒着热汗,收钱却是一点儿不含糊。 大叔打开灯后,超市依旧昏暗,估计是好几年没换过灯泡了。 何然身上没有手机,不然现在他会直接选择报警。他悄然向里面望去,白色铁门上血红的划痕与凹陷令他触目惊心。 再是环顾四周,有两个监控 “超市里的监控没有用吗?”何然用一双单纯的大眼试探他。 大叔愣了下,抬眸盯了何然好几秒,闪烁其词道:“没用,就是摆设,五块。” 何然结完账,没有逗留,马不停蹄地去警察局举报他,顺带着提醒他们检查社区的监控。 等何然走后 “又是来举报家暴的?”一人站在旁边喝着茶水习以为常地问。 “嗯。” 那人又轻啧一声,“新来的,不知道人是局长的远远远远房亲戚啊?” “谁知道呢?” 二人说完便哄堂大笑,超市里的大叔也将今天的监控记录全数删除。 另一边,黎瑾夕在路上迟迟不肯回家,磨蹭十几分钟不止。 他想等妈妈离开家后再进去,同时,他也想看看跟在自己身后的家伙,还要躲多久才肯离开。 “靠!”黎瑾夕内心呼啸,刚刚还在走神的他瞬间移动到轿车后面,闪过黎母的视线。同样,跟在他身后的家伙也因黎瑾夕突然的挪动而慌乱转移位置。 看着黎母走远,黎瑾夕才敢掏出钥匙,向家走去。 开门的那一刻,黎瑾夕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转身不耐烦地呢喃:“都跟了一个礼拜了,你不累啊?” 那人心里忽的一揪,躲在垃圾箱后面不敢出声。 “跟踪我干——嘛啊?你再不出来以后就别想再跟踪到我。” 此话一出,那人连滚带爬地就跑了出来,说着“别别别”,一个劲儿地乞求黎瑾夕不要消失。 “我们认识吗?” 那人局促地摇摇头回应。 “为什么跟踪我?” 他不接话。 “不说话就滚蛋!”黎瑾夕带着生气的口吻。 可这样的黎瑾夕反倒让他更加慌张。 “我说我说,我”那人看起来超级纠结,“呜”竟还哭出了声。 “靠,变态。”黎瑾夕万分嫌弃地看着呜咽的他,接着直接将钥匙卡进门锁。 黎瑾夕要进屋了,那人急得跑到台阶下,紧闭双眼,拼命地喊出来。 “因为我喜欢你!” 第88章 嗯,对,所以呢。 「周知桉家」 楚海洗澡时,一直在开心周知桉放学能来找自己的举动。他不傻,能察觉出周知桉在躲他,所以不想过多去打扰,于是每天都只是默默跟在周知桉身后。 他们已经一个礼拜零22个小时32分没有说话了,除了楚海的“多吃点”、“多穿点”、“记得带伞”、“晚安”,就再也没有其余的对话。 这次楚海洗的速度特别快,想把时间都留出来,和周知桉多说上些话。 进卧室前,楚海的心脏仿佛不听他的使唤,尤其是握住门把手的那一刻,楚海紧张得想给自己来一拳。 踌躇几秒后,楚海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周知桉正背对着他奋笔疾书,完全没有注意到楚海进了屋。 他轻手轻脚地坐到床边,在很近的距离内,轻咳一声后,拘谨地对周知桉喊了一声:“哥” 周知桉猛地回头,显然是被吓到了,慌乱收拾起桌上的纸条。 他转身面朝楚海,一脸认真地排好纸条的先后顺序,若有所思,像是在犹豫什么,嘴里嘟囔着:“嗯” 楚海看周知桉不说话,抓准时机,直接问困惑了他一周的问题:“哥,对不起,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所以所以你一直躲我。” “没,没有。”周知桉立刻否认了楚海的想法,眼神异常坚定。 “那为什么”楚海耷拉着纠结的脑袋问周知桉。 周知桉趴回书桌,在纸条上多添了些字,再抽出来递给楚海。纸条里,周知桉写着楚海没有做错任何事,又写了他们的关系。 看到纸条上的字,楚海蹙起眉梢,一头雾水,可他抬头与周知桉对视时,周知桉却予以肯定的目光。 “嗯,对,所以呢?”楚海嘟囔着。 “” 因为周知桉害怕与楚海对话时,他会用手语手舞足蹈,所以他写了一堆他能想象到的不同的回答,然而周知桉现在翻遍所有纸条,却都没有能回答楚海的。 周知桉一时不知该怎么解释,他拿出其他纸条给楚海看,可楚海还是——“嗯,对,那又怎么样。” 周知桉没辙了,楚海执拗起来谁也别想说服他。 二人就这么安静地待在小小的房间里五六分钟,不说话,眼神也不交流,只是4月,就感觉天气十分燥热。 “哥,你讨厌我吗?”楚海先发制人。 周知桉瞪大双眼,边摇脑袋边说:“不不是!不是!” 楚海笑了,眉眼舒展,喃喃地说:“我也不是。” 有了这样的回答,二人都不想再多问些什么,只觉得心安。 周知桉拜托楚海去观察顾权鸢的事也说清楚了,楚海口上答应下来,心里却还是膈应,他倒是要见见最近和他哥走得近的那个人到底藏着什么歪心思。 一转眼,晨曦耀目。 “妈,起床吃饭了。”何然敲着门,喊何母起床。 他做了早饭,三份厚厚的蛋饼卷,一盘小炒肉,一盘青菜,还往何母的包里装了一盒巧克力。 何然把多出的一份蛋饼卷打包,打算带去送给顾权鸢。 轻启卧室房门,何母惊讶地看着桌上的早餐,还有忙碌于厨房与客厅间的何然。 “儿子,这都是你做的?” 何母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别人给她做早餐了,她也很久没有在晨间放松片刻。 “对啊,快来吃,你儿子的厨艺可是很好的喔~”何然说这话时还有些小俏皮,不停招呼何母来尝尝。 何母欣慰不已,心想,儿子已经能好好照顾自己了 第二次模考快到了,学生总会在关键时刻打起精神,来弥补之前颓废的过失。 “可总有些人!啊?关键时期还不认真学习,你们觉得这样做能对得起你们这三年的努力吗?啊?我说的是哪些人,自己心里应该清楚!下课!” 课间,又是一顿说教,何然觉得班主任是在指桑骂槐,不然眼神干嘛一直瞟向自己。 他抽出巧克力盒和保温的蛋饼卷,正想起身,就听有人来找黎瑾夕。 “黎瑾夕,外面有人找。” 何然好奇地瞥了眼外面,就跑上三楼。 原本趴着睡觉的黎瑾夕,不耐烦地向外看,心想:“温良?他怎么来了?” 温良就是昨晚因为黎瑾夕要不理他,而哭得稀里哗啦的alpha。 他说黎瑾夕帮他刷过公交卡,他说黎瑾夕和他喂过同一只猫,他说在酒跳舞的他很美。 他们一直在同一所学校就读,只是他认识他,他不认识他。 黎瑾夕让他进了屋,关了灯,拿黑色丝带蒙住自己的双眼,嘴里却喊着别人的名字。 他们都哭了,一个是不甘心,一个是太幸福。 “你来干嘛?”黎瑾夕不解地问温良。 温良手里拿着一袋药,眼神闪烁,温柔地说:“昨晚,虽然很黑,但你身上好像有很多淤青” “我不需要,再见。”黎瑾夕冷然地撂下一句话,没有什么情绪的波动,头也不回地就回到座位继续睡觉。 楼上,顾权鸢不在教室,何然只能叫出楚海。 楚海走出来的时候,何然仿佛感受到了满满的杀气。 “你就是何然?” “嗯,是,我喜欢顾权鸢。”何然知道楚海的一些“奇思妙想”,立马解释自己追求的对象是谁,生怕楚海整出什么幺蛾子。 “我知道,我哥说了。”楚海冷静地回应。 何然喘了口气,递去巧克力和蛋饼卷,“帮我送给顾权鸢,还有那个事情,知桉应该也对你说了。” “嗯。”但是,知桉楚海听这亲昵的称呼,心里还是有些疑虑。 何然听他答应了,便要转身离开,楚海却警告起何然,“喂,以后离我哥远一点。” 何然顿住几秒,回应他:“靠,知道了,小气鬼!” 快上课了,何然跑回教室,途中与满身压抑着落魄感的温良相撞,药盒还撒了一地。 “对不起对不起。”何然边捡药盒边道歉,可要把东西还给温良时,温良却不接受。 “你是何然可以帮我把药送给黎瑾夕吗?”他落寞地问。 “嗯?哦,可以啊。”何然不知道对方是怎么知道自己名字的,但看他刚才来找黎瑾夕的情势,兴许是黎瑾夕的朋友,也就答应了下来。 “谢谢。” 温良和他的名字一样,温柔善良。 第89章 紧张 何然进教室后朝黎瑾夕大呼一声,待他应声转头,让他接住那一大袋药盒。 教室里不算安静,大多数人都在埋头苦学,小部分人在后排聊天休息。 现在的何然就像是异类一般,放松,自由,快乐。 “你给我买的?”黎瑾夕解开塑料袋,翻着药盒,心头掠过一丝欢喜。他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因为何然知道他家的那点子破事。 “不是啊,是刚刚在门外找你的人送的。”何然不以为意,坐回自己的位置,但八卦的本能作祟,他开始起哄黎瑾夕,询问那男生是不是在追他。 可黎瑾夕对这问题十分排斥,他貌似后悔了,他觉得自己招惹到了一个麻烦,一个黏人的麻烦,除了哭还是哭,而且一直在他耳边唠叨“喜欢”、“漂亮”、“在一起” “别开这种无聊的玩笑,他就是我新认识的一个人,我只知道他的名字。”他边无厘头地解释边起身扔掉那一袋药,再是继续睡觉。 何然看黎瑾夕有些恼火,也就不提那人,但是“你生病了?他干嘛送那些药?” 听到这话,黎瑾夕觉得何然是在明知故问,于是趴着回答他:“干嘛?装失忆啊?你不是都知道原因?” 知道原因?是他们俩之间的事情吗?完了不会要说漏嘴了何然心想。 在这一瞬间,何然真的回想不起黎瑾夕是因为什么用药,他开始紧张,半晌都在思考,感冒,摔伤,病痛 “痛”一股记忆涌上何然心头,他第一次去黎瑾夕家的记忆。“对啊,他妈妈会伤害他。”何然恍然大悟。 他不做过多回应,希望这个闹心的问题能在悄无声息间逝去。 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四周越来越安静,靠窗的何然一动不动,越是这样,黎瑾夕越感到奇怪。 他睁开双眼,一副面上无所谓的样子问何然:“干嘛不回我话?” 何然心虚得很,瞬间变得忙绿起来,摸摸大腿,收拾课桌,别扭地呢喃“呃”,挠挠后脑勺,做好心理准备才敢与黎瑾夕对视。 “对,我知道。”他表现得极其自信,即使冒了一身热汗,脸颊涨红,然后他开始转移话题。 “我们,那个,我看我们头发都长长了,过几天一起去理发。”何然已经在尽他最大的努力来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些,可他真的不会撒谎,他自己也这么认为,尤其在看到黎瑾夕震惊的表情后。 “理发?你不记得我为什么留长发了?” 黎瑾夕只留额前的长发,足够盖住眉眼即可,这样他的妈妈才不会看清楚他的长相,和抛弃她的男人形神相似的长相。 他小时候一直不明白妈妈为什么会一边痛哭一边对他拳打脚踢,直到他喊出了那个男人的姓名,黎瑾夕在离婚证上看过的姓名,自此他才知道原因,留起头发。 黎瑾夕几乎每次挨打,都会去找何然,寻求安慰也好,诉苦也好,这些年,何然就像是他的港湾,给予他安全感与温暖。 他当然对何然解释过原因,可现在看他的行为,明显是遗忘了,所以他想,自己是否对何然来说不重要了,是不是因为那个他喜欢的人,所以他不在乎自己了。 “对不起,我最近有点” “算了。” 黎瑾夕不想争吵,也不想因为争吵而模糊自己在何然心里的模样。 而何然整个人都蔫巴了,“完了,肯定生气了。” 接下来的两周,在学校里,何然一边准备模拟考,一边追\/求顾权鸢。在家则是好好照顾何母。他深知自己时日不多,不论是何母还是顾权鸢,他都不想放弃。 如果何然给何母做了什么新花样的早餐,他肯定会给顾权鸢也备一份。 何然依旧每天中午吃饭时,都会靠近顾权鸢,前三天是坐在斜对面,没有说话。 第四天,顾权鸢冷不丁地来一句:“送的都挺好吃的。”就匆忙离开了。后来何然就大胆地坐在顾权鸢的正对面,顾权鸢也没有排斥,只不过还是不说话,饭菜也是吃了一点儿就不吃了。 楚海给了何然一份班里的课表,他对于顾权鸢的行踪是这样总结的——上课,睡觉,拒绝别人的礼物和情书,拒绝表白,旁人围观,吃饭,上课,睡觉 非常直观的作息,楚海一五一十地都告诉了何然,并且,顾权鸢似乎没什么朋友。 楚海没看到顾权鸢是怎么处理何然送来的巧克力和蛋饼卷的,本想打击何然一下,没成想何然却知道它们最终的结果,就因为顾权鸢说的那句话。 体育课结束时,何然会故意在售货机旁等待顾权鸢,借他硬币,或是借给他硬币,这样总可以和顾权鸢搭上几句话。最后就是放学的时候,拖拖拉拉地走到一楼,只为了和顾权鸢说声再见。 他不停地在顾权鸢面前刷存在感,去了三楼无数次。没事的时候他还会重游故地——顾权鸢家,仅仅是在围墙外静静看着,让回忆包裹自己。 夜晚,他有时留校自习,有时去便利店顶替何母的班,何母一人找了很多份兼职,上班时间混乱,时不时就会有重叠。 在这两周的时间里,何然过得很充实,他总是有目标的,又总是在想。 他想,具体离开的时间是几号,何阿姨自杀时间具体是几号,杀我的人是谁,日记什么时候写完,何时才能和顾权鸢好好在一起 没完没了未知的问题烦恼着何然,他却什么都不知道,只能一步一步慢慢来。 何然用他没日没夜努力的成果参加模拟考试,相比别人,他更紧张些,脸颊止不住得发烫,红彤彤的,但是考完后,他又比别人更松弛。 松弛到发烧。 第90章 你终于来找我了,我好难受 何然请了假。 上午不见何然来三楼,中午不见何然坐对面,下午不见何然在教室。顾权鸢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他慌了。 顾权鸢心里空得很,原本以为何然是腻了才没来找自己,于是教室、操场、卫生间、超市这些何然会出现的地方,顾权鸢挨个儿都找遍了。 最终,他只能在上课期间,频频假意路过何然的教室,来确定他行踪。 顾权鸢不想让何然班里的人知道自己来找过他,所以他直接去找了何然班主任,坐他旁边闲聊,还要了何然家的具体地址,目的达成就头也不回得走人,班主任只能心里憋屈地骂他没礼貌。 何然早上强装镇定,让何母安心得去上班,答应她会自己去小诊所里看医生。 可是,即使吃了何母放在床边的药,何然一离开床,站起身,还是有种天旋地转头晕想吐的感觉,浑身没劲就算了,还一直想睡觉,他就这么断断续续地睡了一天。 等他醒来时,房间里一片凄清,挂钟上的时间是下午五点半,最孤独的时刻。 青绿的被褥几乎是裹在何然身上,温热的脸蛋儿,发懵的脑瓜儿,何然盯着纯白的天花板出神。 “老子上学时候三年不带发一次烧的,妈的怎么到这里没事儿就生一次病。” 何然在向天花板哭诉,铁打的精神,塑料打的身体,何然心里的不甘快溢出地球表面了。 “咚!” 房门关闭的声音。 “咚!” 不明所以的声音。 然后是“莎拉莎拉”的塑料袋声。 何然虽然好奇,但起不来身,他猜是妈妈到家了,没有听话去看医生的他,只能躺在床上任凭发落。 “哒——哒——哒——”,果真不出何然所料,脚步声落在了厨房的位置,只是步伐比平时沉稳些,像是在窥探。 何然意识逐渐模糊,几分钟过去,也不见何母进来。 “妈——”何然翻身向门外喊去,他想,再不看医生,就该烧糊涂了。 屋外有来来回回忙碌的声音,可半晌都听不见一丝回应。以何然现在的身体状况,他也懒得去想是不是家里进贼了,如果真有贼,“就一木门把他夹死。” 天空抹上一层灰暗,世界不再静谧,蝉噪惹得社区都变得欢快些。 屋外的人慌手乱脚地站在何然卧室门前,手里端着粥,脚下放着脸盆和毛巾,还有刚刚在路上赶来时买的五花八门的退烧药、止咳药 何然在他进门前先一步听到了动静,又是一声稀里糊涂的“妈——” “咔嚓”,门开了。 “我可不是你妈。” 只见顾权鸢气定神闲地站在门口,带着副没来得及摘掉的金框眼镜,用满不在乎的语气,一步步接近发烧的何然。 “顾权鸢?”何然把头伸出被褥,吃惊地看向他。 顾权鸢不作回应,默默把粥端到床边,又把温毛巾小心翼翼地贴合在何然额头,心想,应该是这么做的。 五谷粥很烫,先放着凉凉,躺在床上的何然也很烫,也先放着凉凉。 何然的视线追随顾权鸢移动的身影,确认不是自己眼花,确认眼前的人真的是顾权鸢后,才敢放声哭喊出来。 “呜顾权鸢,你终于来找我了,我好难受——”何然直接委屈得哭了出来。 毫无预兆的哭闹让刚冷静下来的顾权鸢乱了阵脚,他俯身靠近何然,想要扶正因为何然乱动而掉落的毛巾,却被何然一把抓住手腕。 “你干嘛不说话啊,哼嗯我想听你的声音。”何然的眼眶和鼻尖微红,几日积攒的泪水夺眶而出,撒娇般地对顾权鸢轻语。 顾权鸢行为上表现得像只呆鸟,可面对这样的何然,他心里早已波涛汹涌,怕招架不住才迟迟不语。同时,这也是他第一次有被别人需要的感觉。 他嘴硬道:“就只是来还你送早餐的人情,我” 不知是哪儿来的力气,何然忽的主动拥上顾权鸢,嘟囔着:“别嘴硬了,你就是想我了,我也想你”他边说边在顾权鸢肩膀上来回蹭弄,发烫的喘息不断刺激顾权鸢的腺体。 双手圈住瘦成薄薄一片儿的何然,顾权鸢感受到了何然烫手的体温,厉声问道:“去医院了吗?” “嗯难受”何然不停在哼声,眉眼就没绷直过。他后悔死了,不该做完题不盖被子倒床就睡的,不该偷懒不关窗户的,不该犯贱喝冰水提神的 顾权鸢摩挲起何然的嫩手,白得发光,没有针孔的痕迹,便断定他没有就医。他从衣橱里抽出几件外套,把何然裹得严严实实的,往背上轻松地一背,就赶忙出门找医院。 还是那阴森的街道,忽闪的灯牌,顾权鸢庆幸自己戴了眼镜,不然说不定连住户和医院都看不清。 顾权鸢奔走十分钟,实在是不认路,背着何然穿过几条小巷,上坡下坡,都没看到家像样儿的医院。他加快步伐,可越快,他越觉得背得吃力。 直到一声轻飘飘的“叔叔”。 “!”顾权鸢吓得瞬间回头,查看情况。 是个圆润的女孩儿,年龄很小,扯着何然身后的外套边边。 她从顾权鸢路过她家门口的时候就开始跟着他,害怕他是拐卖何然哥哥的坏蛋,便单纯地扯上何然的衣服,想把他救下来。 慢慢的,她累了,就鼓起勇气喊了声顾权鸢。 顾权鸢看着眼前乖乖站着的小女孩儿,虽然被吓到了,但终于见到一个小活人了。 “叔叔,你不能带何然哥哥走。”女孩一脸的天真无邪。 “不走不走,但是何然哥哥生病了,你知道医院在哪儿吗?”顾权鸢试探性地询问。 女孩儿呆呆地站在原地,像是需要思考的时间,肉肉的小手缓缓抬起,女孩向顾权鸢身后的上方指去。 顾权鸢抬头顺着女孩指的方向看去,“是二楼吗?” 女孩儿点点头。 顾权鸢半信半疑地走上台阶,向光亮处摸索,里面真的是诊所。 “医生!” 第91章 他是我的 天渐热,学校多定制了一倍夏季校服,每个班级正在如火如荼地分发。 何然没买,静静地坐在位置上看着班里同学发呆。 楚海和周知桉误会解开后,经常来班里找他哥,嘴都快笑开花了,何然注视教室外的二人,心里竟还有种欣慰的感觉。 “何然,到你了。” 除了分发校服外,班里的每个人还正被班主任分别叫去办公室,听他分析这次模拟考试的成绩。 何然一站起身,班里同学的手头要事都立刻停止下来,他们既羡慕又觉得不公平,明明考试的前两周,何然上课心不在焉,下课不见踪影,还会闹事,仿佛变了一个人,可成绩怎么会一如既往的稳定? 他们的视线追随何然,看他是否有得意忘形的一面,然而在他踏出教室的那一刻前,何然的神情都依旧保持沉稳。 他一上午都在断断续续地回忆自己昨天生病的情景,他奇怪的点在于,自己昨晚到底是怎么去的医院。 走廊上挤满了聚在一起讨论成绩的人,还有处于暧昧期的楚海,对,只有他一个人处于暧昧期,因为很难有人能像他一样对着周知桉持续傻笑那么久。 办公室里也堆满了积极询问成绩排名的人,角落,班主任正双臂交叉,悠闲地坐在靠椅上,向后仰去。 他盯着何然从门口走向自己的办公桌,带着一抹诡异的笑容,引得何然心里打颤。 待到何然坐在他一旁,他才直起腰身。 班主任先是叹了口气,再是简单地说了句:“考得不错,不要骄傲,继续保持。” “排名多少?”何然不以为意地问。 “第一。” “在班里?” “年级。” 高中三年让何然有了韧劲,大学四年让何然有了临时突击的能力,这里的书本内容难度远不及何然以前学过的,他颇有自信,却也没想到能考到年级第一,他想还是运气占多数。 班主任少了以往的坏脾气,班里好不容易出一个年级第一能让他开心好一阵儿,几个年级主任也因为何然是年级里学习的好苗子,才选择对广播室那次的事情息事宁人。 “以后少惹事,在班里打人的事情,家长没找过来算你运气好。” “嗯,我以后会注意的。” 何然总会头脑一热,有谁招惹自己就想收拾谁,尤其是其他人欺负自己身边人的时候,但现在他有了何阿姨的陪伴,不想给何阿姨带来麻烦,于是开始收敛许多。 二人都静默了一会儿,何然在等班主任继续说下去,班主任却踌躇不决地想着其他事情。 “还有啊,以后少去楼上闲逛,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三楼的老师都快认识你了。”他苦口婆心地呢喃,希望这个时间节点能少点儿学生的事情烦他。 一说这话何然忽的来精神了,他没想到自己去楼上找顾权鸢的事情能传到班主任的耳朵里。 “嗯知道了。”他摸摸眉毛,假意答应。 班主任又叹了口气,“你和顾权鸢,成绩都很好,现在不是掉以轻心的时候,所以暂时可以把你们俩的事情先放一放,然后” 他一连说了许多话,何然边听边点头,可越听越奇怪,他打住班主任的话,抬头看向他,立即否决道:“等等,我们没有谈恋爱!” 二人四目相对。 班主任想刨根问底的心一时间也没收住,言语间透露着顾权鸢来找他要地址的事情。顾权鸢当时还就被何然撞晕一事解释了一番,声称自己没事。 何然听后便直接跑出办公室,他似乎记起来是谁带自己去的医院了。 可惜他绕了一圈,问了楚海,也没见到顾权鸢。 中午他没打饭就直接去食堂固定的位置找顾权鸢,居然也不在。 烈阳高照,已经到了人们能感受到汗珠从额头滑落的季节。 教室里空无一人,何然趴在窗边吹风,抖动胸口前的校服,喘着热气。 “顾权鸢到底去哪儿了?”他愁眉苦脸地想。 窗旁的绿叶遮挡何然的视线,他无法从高处眺望寻找顾权鸢,正当他一筹莫展的时候,恍惚间,何然注意到楼下小径有人轻悠地走过。 他眯起双眼仔细观察,直至那人转向角落。 “靠,终于找到了!” 顾权鸢的发色太过显眼,不出几秒就被何然认出来,等到何然下楼时,顾权鸢已经倚靠在角落,一个人落寞起来。 风过,烟过,何然越是靠近越能闻见不同寻常的味儿,这味道居然是清香的,与他认知中呛鼻的味道完全不同。 何然尽量放低脚步声,贴着墙壁,悄然间来到拐角处。 他缓缓探出半个脑袋,想要确认顾权鸢的位置,可就在那一瞬间,何然两眼一黑,被早已准备就绪的顾权鸢拽进角落,推在墙边。 何然被吓得两眼发直,紧盯顾权鸢。而顾权鸢则是抽回身子,面容冷峻地看着何然,继续抽着能让他暂时忘却烦恼的烟。 “抽烟对身体可不好哦~”何然缓过神,凑近顾权鸢,温柔地叮嘱他。 顾权鸢蹙了蹙眉梢,看向四处无人,本已放下的烟又被他拿到嘴边,轻吸了一口,火星闪烁。 他缓步走向何然,让他放下防备,接着在不经意间猛地抓住何然的后脖颈,拉近他,让他也体验了一番烟云的清香。 “特制品,无害。”顾权鸢冷冷地回应他,声音也十分低沉。 何然再次被吓到,双手握在胸前,直愣愣地看着顾权鸢。 “身体怎么样了?”顾权鸢没有直视何然,装作不在意地问起。 “嗯都好了,昨天是你送我去医院的吗?”何然赶忙问起困惑他一上午的问题,毫不犹豫。 “那个有你家门钥匙的人送的。” “黎瑾夕吗?” “原来他叫黎瑾夕啊。”顾权鸢咬文嚼字,神情异样。 “那他今早怎么还不跟我说话”何然小声嘟囔,却被顾权鸢听到。 “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是我去你家照顾的你,也是我送你去的医院!那家伙只是来送个药。” 顾权鸢昨天下午去何然家里时,刚到门口,就恰巧碰见黎瑾夕要拔出门锁钥匙离开,而黎瑾夕又是遇见临时无法赶回家的何阿姨,才帮她送药给何然。 二人的初次见面充满敌意,黎瑾夕想关上门锁,却被顾权鸢一把拦住。 “你怎么会有他家的钥匙?” “何然三年前亲手送给我的。”黎瑾夕强调“亲手”二字,惹得顾权鸢想活动活动筋骨。 “你喜欢何然?” 顾权鸢想确认这一点,冷然问去,黎瑾夕认真肯定后,以同样的问题问顾权鸢,顾权鸢却咬牙怒声回应:“他是我的!” 黎瑾夕约了温良,为了躲他妈妈,去温良家里过夜。时间快到了,他不想多费口舌,警告顾权鸢不要对何然做什么非分之事便离开了。 二人闹得不欢而散。 “你为什么来我家照顾我?”何然眼神闪烁,明知故问,心里期盼的答案呼之欲出。 顾权鸢一下被问住,面对如此欢喜的何然,他吸完最后一口烟,还是冷静不下来。满心都是“好可爱”,心也跟着“怦怦”乱跳。 “你先别这么看着我。”顾权鸢四处乱看,努力平复悸动的心。 “为什么?” “哪儿来那么多为什么。”顾权鸢边说边偷偷挪动脚步,刚开始还是漫步,最后噌得一下跑回教室,何然根本来不及反应。 他想,“这应该是害\/羞了!”何然走在小径上,回想完顾权鸢的反应,自己也不禁羞涩起来,像楚海一样旁若无人地咧嘴傻笑。 何然回到教室,视线落在写习题的黎瑾夕身上。 他拉开座椅,侧坐面向黎瑾夕,问道:“昨天你来看我了?” 黎瑾夕转头瞥一眼何然,又转回头,闷声说了个“嗯”。 “你不生气了?” “谁说我生气了!”黎瑾夕赌气回应。 “那你这么久不跟我说话啊?” 何然急了,单纯的样子惹得黎瑾夕直发笑,“不说话就代表我生气啊?什么歪理。” “呼——你早说你没生气啊~” 第92章 互殴 [体育课] “老天,这个节骨眼居然不取消体育课!!!”又是这个世界令何然诧异的一点。 今天是周五,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一周唯一一次的放松课,自习还是上体育课取决于学生自己,holyshit,何然只想感叹句:“牛逼!” 一下课班里同学就蜂拥冲出教室,青春享受烈阳,没人会因为天气太热而排斥在操场挥洒汗水的机会。 大家完全可以自由选择本节课想要学习的体育项目,在操场或者体育馆尽情体验娱乐时光。 何然和黎瑾夕走在一起,同时拉上在班里自习的周知桉,不过在去操场的半路就被楚海截胡,顺带又是给何然一次警告。 楚海倔得像头驴,何然也是,如果何然不经历他们未来的苦与甜,面对楚海的臭脾气,他早就该炸锅了。同样,如果不是他经历了顾权鸢对自己情感上无限的意,他也不会一直追着顾权鸢不放。 周知桉被楚海带去了体育馆深处,以各种理由寻求哥哥的鼓励。最近他们的亲昵举动越来越多了,自然而然间他们就相拥在一起,听楚海说一些奇怪的话撩拨周知桉的心。 周知桉暂且只当是哥哥弟弟之间的互相照顾,他努力让自己不去想一些令自己头脑混乱的事,可心脏不明所以的乱跳总是让他恍惚。 “哥你像个小暖手宝一样,温热温热的。”楚海洋溢着笑脸说。 周知桉闷头埋在楚海里,脸蛋儿已绯红,不想让楚海发现。 操场上,黎瑾夕瞥见了看台上的温良。温良本不想出来活动,可一想到黎瑾夕会出来,就一直默默跟在他身后,最后找了个高处,方便观察黎瑾夕的一举一动。 “还你钱。”黎瑾夕已走上看台,面朝正襟危坐的温良,傲娇地递出手里的几张钞票。 温良将视线落在黎瑾夕的深黑眼眸,他没有接过钱,反而是拘谨地摇摇头。 “干嘛?嫌弃我?这些都是干净钱,没偷没抢。” “没有没有,我从来没有嫌弃过你,你是最干净的!” 温良突如其来的语无伦次让双方都处于一种很奇妙的状态,温良心情荡漾起一丝雀跃,而黎瑾夕看起来貌似有些僵硬。 他坐到温良身旁开始感慨一番:“我干净?可我妈说我是这个世界上最脏的” 看台外一片喧哗,篮球场在几分钟之间挤满了人。 黎瑾夕去找温良后,何然一人在操场上溜达,见周知桉乖乖坐在篮球场旁,便上前与他“勾肩搭背”。 还没看清场上的人,何然就直接按照自己的猜想悠闲问去:“知桉,看楚海打球呐?”何然边问边把手臂圈在周知桉的后颈。 可他眼神朝场上一瞥,不经意间竟与正在打球的顾权鸢对视。 “楚海在做体育训练,我就是想来看看别人打篮球。”周知桉用手语向何然解释。 “喔~这样啊。”看到穿着校服打篮球的顾权鸢,何然完全分了神,回应得漫不经心。 顾权鸢在打篮球方面有身高优势,再加上顾父对其从小到大施加的身体素质训练,打起球来可谓得心应手,以至于频频有人临阵脱逃。 “现在缺两个人,还有人想打篮球吗?”一个寸头苦恼地问。 何然一听有接近顾权鸢的机会,噌得一下就站起身,急忙喊道:“我我我!” “好,你过来,还有人想参加吗?”寸头继续在人群中张望,半天都不见有人愿意参加,愁着眉回头看向自己的队伍。 “我来!”突然,人群中传出浑厚的嗓音,引得众人四处寻找。 伴随议论纷纷的诡异氛围,楚海从人群中自信满满地走出,看到周知桉还不忘给他来一个甜甜的微笑。 “好好好,人齐了人齐了。”寸头组织起来。 三个极具议论性的人物在一起打球,瞬间引起周边人的围观。 “喂,你怎么来了?”何然好奇地问去。 “防止你把我哥拐走。”楚海阴阳怪气地回答。 “我他妈都说了我喜欢的是顾权鸢!”何然仅以二人能听见的音量对楚海进行呵斥。 “切!”楚海做出鬼脸,把何然搞得憋一肚子气。 “认真打球”顾权鸢像魂一样飘过何然身后,咬牙提醒他。 二人这才进入打球的状态。 既然是竞争关系,何然便严阵以待,等时机成熟再接近顾权鸢。 比赛中,楚海总是耍一些别人看不见的小手段,轻触何然,导致何然身体不稳,这时,顾权鸢便会不由自主地分心扶稳他,最后楚海赢球得分。 顾权鸢看在眼里,心中不免对楚海升起敌意,而楚海仍在洋洋得意自己促进顾权鸢与何然感情的小把戏。 比赛继续,何然不停传球给楚海让他在周知桉面前能耍耍帅,可待到篮球在顾权鸢手里时,楚海的持续追赶以及何然对楚海期盼的眼神,让他不禁变得不自在。 顾权鸢的手掌越发用力,所有人都在盯着他手中的球。他显然迷失了,眼神逐渐涣散,在奔跑中只听到周围催促传球的喊叫。 “顾权鸢!传球!” 队友忽的一声呐喊让顾权鸢回过神来,而就在那一瞬间,顾权鸢拼尽全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把球投去。 接着,“嘭”得一声,球重重砸在远处看比赛的周知桉身上,幸好他及时用手臂挡住,不然现在周知桉的鼻子该鲜血直流了。 全场寂静,楚海看到周知桉没事后,猛地冲到顾权鸢面前朝他脸上挥去一拳,扬声怒吼道:“你他妈故意的!” 顾权鸢像是没反应过来,硬生生挨了楚海一拳。 周知桉和何然连忙上前劝架,顾权鸢扫了眼从后方跑向楚海的何然,闷气堆积地越来越多,他心想,这次可以好好发泄一下了。 顾权鸢发动全身上下的每寸蛮力,连带平日积累的格斗技巧,重击楚海的腰腹,大腿也被顾权鸢踢得发麻。 二人扭打在一起,难分伯仲,何然与周知桉根本找不到介入的时机,周围人群总因为二人对互相的狠打而惊呼。 何然实在看不下去,硬着头皮介入阻拦,冲过去就是一吼:“他妈的别打了!”可没想到打红眼的二人不分敌我,何然不仅也被揍了一拳,还被推到刚浇过水的花丛里,惹得一身泥。 “靠,忍一时海阔天空忍一时海阔天空……”何然语速极快,不停念着静心的咒语。 周知桉跑过来要扶起闭目念经的何然,可何然霎那间从花丛弹起,咬牙向扭打的二人喊去:“操!我忍你妈——” 随即,何然也加入二人的打斗,随便拎起一人就是一顿乱揍,再飞脚狠踢地上的两人。周知桉从没打过人,站在三人附近不知所措。 “卧槽,老师来了!”不知是谁紧急发出的虚假信号,众人一哄而散。 何然听到老师来了,瞬间理智许多,“妈的,快分开!老师来了!”同时递给周知桉求助的眼神,二人一个搂住楚海,一个手脚并用阻止住顾权鸢。 等围观的人都离开后,温良和黎瑾夕从远处走来,“骗你们的,老师没来。” 何然才放开手脚,和顾权鸢一起瘫软在地上。 “也不知道你们俩在打什么,像脑抽了一样。”何然吐槽起来。 楚海不服气,呛道:“你也打了好。” “我那是在劝架!”何然喊道。 本来看戏的黎瑾夕听到何然也参与打架后,担心地朝何然脸上瞧去:“你也被打了?走!去医务室!”黎瑾夕二话不说就拉起何然的手腕。 可在何然的另一边,顾权鸢也紧握住何然的手,冷然道:“松开!” 三人僵持不下,又是满满的敌意。 静待一会儿后,温良震惊地指向教学楼的方向,“老师,老师过来了!” 六人齐刷刷地沿着温良所指的方向看去,“我去,一群老师!”何然诧异道。 “愣什么呢!快起来跑啊!”黎瑾夕催促起何然。 话音未落,黎瑾夕就感觉有一股强劲的拉力,唰得一下带自己跑向别处。 是温良,正牵着黎瑾夕逃跑。 可是“你个二货,我们为什么要跑啊?”黎瑾夕呆滞地问。 篮球场上,楚海扛起周知桉就是一顿跑,何然也立即拉起顾权鸢向其他地方跑去。 在无人知晓的世界里,他们纵情奔跑,不论终点在何方,只要有身边的人陪伴,便不会觉得漫无目的。 然而当一群“老师”到达现场,可见的是,她们只是一群捧着书本正在实习的大学生。 第93章 浴室 天色逐渐昏暗,灰蓝色的天空衬得绿叶发黑,顾权鸢带何然进了体育馆的洗浴室,专门为在这里锻炼的体育生准备的地方。 来这里快四周了,何然竟然才知道学校有可以洗澡的地方。 可是 “我没有换身的衣服。”何然用单纯可人的神情问出最切实际的问题。 “我有,我现在去教室储物柜里拿,你等我。”顾权鸢边说边向后退去,最后转头跑向楼梯口。 “等你”何然若有所思,“难道是等他一起洗的意思吗?”何然不禁在脑海中浮想翩翩,乖乖坐在长木椅上等顾权鸢回来。 顾权鸢穿过大厅、长廊,上楼时,在转角与同样慌忙的黎瑾夕相撞。 黎瑾夕已经收拾好书包,在教室等了半天都不见何然回来,琢磨着何然是不是被逮去处分了,焦虑万分。 “何然人呢?!”黎瑾夕问。 顾权鸢不作理睬,想忽视他继续上楼,这一举动让黎瑾夕变得恼怒,他直接向跑上楼梯的顾权鸢喊去:“我问你何然在哪儿!” 顾权鸢听后顿住脚步,不耐烦地转身,缓缓走下楼梯,与黎瑾夕面对面讨论何然到底在哪里的问题。 “何然他啊,刚刚在浴室和我一起洗澡,然后”顾权鸢音色冷厉,冲动地编造出谎言,想让黎瑾夕知道自己与何然是情投意合,最后知难而退。 可黎瑾夕根本不信这一套,仅仅是看到顾权鸢衣服上依旧铺满灰尘,他就敢断定他在撒谎。于是他回了趟教室,随即去体育馆找何然。 黎瑾夕比顾权鸢先一步到洗浴室,进去时,何然正在镜子前检查自己被重击的脸蛋儿。他哭丧着脸:“妈的,到底是谁下手这么重啊!” 从镜中余光一扫,何然瞥见站在门口的黎瑾夕,黎瑾夕也看见后背沾满泥巴的何然。他承认,顾权鸢说那话时,他有过一丝害怕,不过看何然现在的情况,他算是安心了。 “是顾权鸢让你送的衣服嘛?”何然边走向黎瑾夕边盯着他手里的校服问。 “这是我的衣服!”黎瑾夕故意抬高嗓音,强调这是他自己的衣服,同时将校服扔给何然。 疑惑之余,黎瑾夕催促何然进去洗澡,何然不愿意,说清道明,还是为了等顾权鸢。顾权鸢顾权鸢顾权鸢!黎瑾夕现在觉得何然脑子里只有顾权鸢,他不爽地编了个借口就匆匆离开。 楼道里,黎瑾夕与顾权鸢擦肩而过,怨气冲天。然而下一个转角,一直有人在为他驻足。 “你就这么喜欢跟踪我?”何然的事情影响了黎瑾夕的情绪,又碰巧遇上对自己死心塌地的温良,他的脾气便一览无余。 “我是喜欢你。”温良低着头,直言不讳地嘀咕。 黎瑾夕眼神略显慌乱,重咳一声,摆手挥动起空气掩来饰自己的不知所措。 洗浴室里,何然慢慢整理自己的衣物,一丝不挂,顾权鸢却坐在长木椅上一动不动。 “你不洗吗?”何然站在顾权鸢不远处,扭捏地发出疑问。 “嗯我的校服给你穿,我就没有换身衣服了。”顾权鸢努力让自己保持淡定,视线只定格在何然的脸上。 何然想与顾权鸢多些接触,于是解释:“黎瑾夕给我送换身衣服了,你可以穿你自己那件的。” 顾权鸢听后,猛然环顾四周,发现了镜子前的一身校服,接着铿锵有力地否决:“不行,不许穿他的,穿我的!” 何然貌似在看一个小朋友在撒泼,他不明白两全其美的事情顾权鸢为什么会拒绝,而且他也穿不下黎瑾夕的衣服。 “可是”何然刚想商量,顾权鸢就突然暴走,“不行!我说不行就不行!”边说还边逼近何然,将他推进隔间。 顾权鸢一手将何然圈起来,打开花洒,试了试水温。何然听话得闭紧双目,任由顾权鸢在自己的脑瓜上揉搓起白色的泡沫。 “憋气。”顾权鸢温柔地指示后,何然来不及询问就立刻以手掩面,水流冲刷过何然的乌发,洗好后,他将头发顺势向后一捋,以纯洁透亮的眼眸盯向顾权鸢。 “我可以自己洗的。”何然嘟囔起来。“但是你真的不想洗吗?”何然说这话时,二人间的距离已在不停缩短,顾权鸢缓缓抬起了双眸:“我想” “嗯?你说什么?我听不清。”何然希望顾权鸢能直接说出内心的想法。 “我说我想!” 粗犷的嗓音伴随着一股怪力,二人的伤痕重叠在了一起,何然只是忍着脸上的疼痛感,不作声响。顾权鸢显得尤其稚嫩粗暴,浴室隔间里热气腾腾,无法遏制。然而关键时刻,地板上滴落几滴鲜血 “鼻鼻血?顾权鸢!” [周知桉家] 楚海先前给周知桉买的跌打损伤药派上用场了。二人瞒着父母在学校自习,夜深了才回家。进屋时,灯已熄灭,周妈睡眼惺忪地出来确认二人到家,就又回屋睡觉。 周知桉拿出药膏,轻轻在楚海腰腹上涂抹,二人安静了好一阵儿。 正当楚海失落时,周知桉忽然移动到楚海面前,双手捧起他受伤的脸颊,仔细端详。 “都,紫,了。”周知桉担忧地说。 楚海双手握上哥哥的手腕,愧疚地道起歉:“哥,对不起,我又闯祸了。” 周知桉忙于聚精会神地抹药,耽搁了回话,楚海以为周知桉生气了,便默不作声。 待到涂抹完,周知桉才安心些,接着用手语安慰起楚海:“没事的楚海,你不用说对不起,我知道你是怕我受欺负才打架的,没关系的,如果有什么后果,我们就一起承担。” 视线交汇的那一刻,二人都能看出互相眼中即将溢出的真诚。 闪烁的眼眸,异样的心跳,周知桉及时收回目光,坐在楚海身旁,摆动双腿。 楚海的视线跟随周知桉转动,也许,时机到了。 “哥。” “嗯?” “我喜欢你。” “我,也,是。” “是我想象的那种喜欢吗?”楚海用玩笑的语气,以便被拒绝时可以不那么伤心。 “嗯。” !!!!!!!!!!!!!!!!!!!!!!!!!!!!!!!!!!!!!!!!!!!!!!!!!!!!!!!!!!!!!!!!!!!!!!!!!!!!!!!!!!!!!!!!!!!!!!!!!!!!!!!!!!!!!!!!!!!!!!!!!!!!!!!!!!!!!!!!!!!!!!!!!!!!!! “真的?!!!” 第94章 这人摸了何然的屁股! 最近顾权鸢总是因为何然拖延了回家时间,让江默在校外干等良久。这次,江默在车内看到顾权鸢用纸捂住鼻子急匆匆地跑出来,心里生疑,回去便将异样之处报告给顾父。 为期几天的跟踪调查立即展开,江默送完顾权鸢后,都会再去何然的社区一趟。但往往看到的,是何然和何母温馨融洽的画面。 何然放学后,如果何母还在便利店兼职,他就帮忙一起卸货,整理货架。如果何母有空回家,就一起去菜市场买菜。无论去哪儿,何然都陪着母亲。 当然,也有何然与别人欢愉的时刻,一个与何然相似的男生,一个矮矮的小女孩,三人在一起玩躲猫猫,输了就请吃糖果。 远远驻足观望如此美好的情景,江默回去报告顾父:“他没有任何威胁性。” 理解与关怀是相互的,何然有了家人,有了一份独属于自己的温暖,这些都是何阿姨给他的,而他可以去做的,就是替何母多分担些,让何母多些生活的希望。 说到分担,何然这周就要去咖啡店兼职了,周知桉介绍的一家自营小店。 何然本是就顾权鸢和楚海打架的事情与周知桉商量如何让二人和解,聊着聊着就提到了兼职。周知桉提议当面约谈解决,不留隐患,地点就定在周知桉兼职的咖啡店。 周知桉有种特殊能力,总是以一种亲和力成功获得招工老板的喜爱。 咖啡店老板是位年轻的女alpha,周知桉带何然来店里与老板见面,凭借他大学假期在咖啡店兼职的肌肉记忆,成功填补了店里的空缺职位。 何母听到何然要去兼职后,虽然有许多担忧,但更多的感受,是对何然未来的放心。 何然约了顾权鸢周六下午来咖啡店,楚海则由周知桉来约,他们互相都不知道对方会出现在咖啡店,双双准时出发赴约。 刚开始何然对咖啡的研磨、调制还不是很熟悉,不过在周知桉眼里,他已经做得很好了。 周知桉照常在店里端送咖啡和一些甜点,来这里的人大多是大学生和上班族,把这里当作学习、闲聊的地方,这和何然以前兼职时的情景一样。 “两份黑森林和一杯香草拿铁,麻烦让那个可爱的服务生送到靠边那桌。”一位成熟男士点名要周知桉给自己送餐,心情荡漾。 见周知桉被告知要特别送餐,疑惑转头看向自己的小表情时,他还主动举手朝周知桉喜悦地打了个招呼。 何然做好拿铁,向周知桉示意,提醒他这种人也许会比较难缠。 周知桉面无表情地靠近那桌,第一次给人以很难接近的磁场,迅速递好咖啡与蛋糕,想要抽身离开时,却被大声叫住。 “周,周知桉,你叫周知桉对?” 周知桉缓缓转身,与那人对视,不料对方想请他坐下,将多出一份的甜品轻推给他。 “多点了一份,送给你的。”他温柔地说。 周知桉想驳回好意,怎奈自身结巴不能顺畅交流,仅以“谢谢”二字表达感谢,可他依旧没坐下。 “我为了你来了很多次了,真的不能坐下来聊聊吗?”他尴尬地微笑,极力挽留。 “对,对不起。”周知桉道歉后直接匆匆离开。 “什么啊是个结巴吗?”那人若有所思。 没出几分钟,他就把其中一份甜品故意扔在脚边,大声喊起周知桉的名字,让他来收拾。 顺着周知桉的工作服,隐隐约约能看见他衣服里面的情况,忙碌于调制咖啡的何然抽空瞥向周知桉,竟看出那人有一丝歹意。 他不再掩饰,掏出折叠好的钱,在周知桉起身之际顺势塞进他后臀的口袋里,周知桉因陌生人亲昵的举动连连退后几步,却被那人抓住机会及时扶住。 快到下班时间了,顾权鸢和楚海同时出现在咖啡店门外,诧异之余更多是对互相的鄙夷与不屑,不约而同在心里想着:“他怎么来了?” 咖啡店里,那成熟男人还在不断靠近周知桉。 “不,用,谢谢。”周知桉抽出口袋里的几张钞票,要还给他。 谁知他心里却觉得是欲擒故纵,“哎呀,你们这么小年龄就出来打工,不就是想要钱嘛?”说着,他狠狠向周知桉的后臀拍打一下,声音敦实响亮,引得众人围观。 “操!”何然听到声响后,立即向周知桉的方向冲去,可刚出来,就发现楚海已经站在门口,正巧看到哥哥被调戏的一幕。 “完了完了,咖啡店要不保了”何然心里震颤。 楚海并没有像何然想象的那样如黑熊般暴走,他只是很安静,十分安静地走到周知桉身边,他答应过哥哥不再惹事,在这个行走的过程中,他已经在想,如何才能将自己和哥哥的损失降到最低。 楚海已经单手握在那人的手臂关节之间,紧盯它,他想一次性捏碎,但结果可想而知。楚海只能直视那个狗东西,慢慢用力威胁他。 “嘶你谁啊?你不是我的菜!”那人感受到一丝阵痛后问楚海。 气氛很是安静,楚海听了那人的回答后只觉得搞笑。旁边的何然和周知桉都怕楚海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然而下一秒,门外的“办法”进来了。 顾权鸢刚刚在外打了通电话,现在才进来,他也在疑惑咖啡店里为何这般寂静。 “喂!”楚海忽的从几米外抛出不怀好意的呼唤。 顾权鸢应声找寻,面容冷峻地瞅见像在对质的几人,可当他看见楚海身边的何然时,心中顿时拂过阵阵春风,大脑不断被兴奋的信号刺激。 此刻,他眼里只有何然。 何然不懂楚海叫顾权鸢的用意,不过他断定!准没好事!何然着急地小声质问楚海:“喂!你叫他干嘛啊?” 诡异的笑容在楚海脸上浮现,何然第一次在这个大傻个儿的面容上看到一丝精明的模样。 “喂!”楚海再次将顾权鸢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 “听好了啊!这人摸了何然的屁股!”楚海仰头喊去,嗓音几乎覆盖住了整个咖啡店。 第95章 和解 “???”何然急得给楚海后脑勺来了一拳头。 “搞什么,你瞎放什么屁呢?”何然小声质疑起来,时不时还扫上一眼门口的顾权鸢,何然知道顾权鸢发起飙来的时候有多难以控制。 情窦初开的顾权鸢不似楚海有周知桉的约束,他暂且考虑到何然兼职的咖啡店,不想在店里给何然招惹麻烦,但那人的手臂,貌似是不能留了。 顾权鸢上前一手扯住那人的手臂,将其拖拽至地,沾上身的甜品在地上拖出长长的印记,那人手脚挣扎,拽倒许多桌椅,整个过程除了呼救声就是桌椅重倒在地的咚咚声。 二人进入无人打扰的角落,随即一声惨叫,顾权鸢拍拍手,捋平西装上的褶皱,从巷子里清爽地走了出来。 何然跑至门外时,顾权鸢已经完事了。 面色冷厉的顾权鸢一见到何然就变了脸色,但依旧愁苦,“今晚回家记得洗屁股!” “什什么洗屁股啊,不是我被摸了屁股。”何然羞涩地反驳他。 “那——那个楚海干嘛骗我?” “我怎么知道啊”何然嘟囔起来。 楚海和周知桉也跟了出来,刚刚在店里,周知桉不希望何然与楚海为了自己大打出手,觉得冷处理是最万全的办法,所以二人半天没有动静。 “人呢?”楚海问。 何然也疑惑地看向顾权鸢,顾权鸢摸摸自己的后脑勺,不敢直视三人,支支吾吾地解释:“晕,晕了。”他害怕三人觉得他太过暴力,可何然和楚海都觉得没死就好。 何然还想看看那人的情况,却被顾权鸢拉住,“没事的,我已经让他自己提前叫好救护车了。” “万一他报警怎么办?”楚海问。 “他不敢。”顾权鸢很是自信。 周知桉不停看向何然,指了指里面,何然才想起今天要解决的正事。 “我们先进去。” 幸好今天老板不在,何然和周知桉进去先安稳顾客,四人一起收拾地面、桌椅,咖啡店照常经营。 “你今天喷香水了?”何然在打扫间隙趴在顾权鸢的耳畔问。 顾权鸢没有狡辩,耷拉着脑袋点点头。 何然心想,顾权鸢还穿得这么正式,难道以为是要约会?何然心花怒放,捧起顾权鸢的脸蛋儿说道:“真可爱~” 顾权鸢脸上漾起一层红晕,耳朵尖尖也红红的,不好意思地微咧嘴角,他觉得此刻他很幸福。 “差不多了,我们去他们俩人呢?”何然看向四周,寻找楚海和周知桉,却发现二人没了踪影。 员工休息室里,楚海和周知桉正腻歪在一起,深吻到无法自拔。楚海的两只大手紧抓周知桉的软臀,像是要占为己有。 “哥,我们真的在一起了?像梦一样。”楚海的手不停摸索周知桉的腰间,脑袋与周知桉的额头轻碰在一起,接着说:“哥,你太瘦了,以后我一定把你喂得胖胖的。” “已经,喂,很饱,了啊”说完周知桉便抿紧双唇,身体在霎那间变得滚烫,楚海也已经克制不住得胡思乱想。 何然从外向内走来,猜测二人呆在一起。他故意加大脚步声,还接连咳嗽几下,来提醒二人该办正事了。周知桉听见声响,就让楚海先出去等着,自己和何然换衣服下班。 晚班员工上线,顾权鸢坐在沙发上,楚海下来直接坐在了顾权鸢的对角线,沉默不语。 何然亲自做了四份热咖啡,可四人的氛围却依旧很冷。 “嗯我们聊聊上次在篮球场“互动”的事情!”何然想以激昂的情绪来化解四人的尴尬,随即直截了当说出约二人出来的目的。 周知桉跟着点点头。 “其实,大家都没有错,你们当时只是太冲动了而已。”何然知道自己不善言辞,气势逐渐弱了下来。 周知桉继续跟着点点头。 “对不起,周知桉。”没想到是顾权鸢先道的歉,只不过是对周知桉,可事情的源头,就在于此。 “没,关,系。”周知桉摇头回应,接着用起手语,何然翻译道:“我当时并没有受伤,你也不是故意的,所以这件事就赶紧翻篇。楚海也只是怕我受欺负,所以” 不想让哥哥替自己解释的楚海立即捂住了周知桉的嘴巴,他看向周知桉:“哥,我自己来。” “对不起,我当时不应该一冲动就上去揍你一拳,应该多考虑考虑再揍” 话音未落,周知桉又立刻捂住了楚海爱闯祸的嘴,紧张得笑笑。 “嗯,我当时也应该想想再揍唔。” 现在轮到顾权鸢被何然封住嘴巴,“哈哈,别听他的,小孩子没情商,管不住嘴。”何然一顿解释,希望能早点结束这场闹剧。 周知桉见楚海不作反应,就放下了捂住楚海的手,“哦!对了!何然你知道吗?顾权鸢每天下课都会去你的教室¥&¥&”楚海憋不住了,想让顾权鸢当场出糗,举报他每天下课偷摸去看何然的小动作。 可顾权鸢一个大鹏展翅,瞬间按住楚海的嘴,拉着他就飞奔去了卫生间。 “他们这算是和解了吗?”何然摸不着头脑,于是摸摸周知桉的。 “应该,是。” 卫生间里,顾权鸢和楚海面对面,顾权鸢直接伸出手示意:“握手言和。” 楚海迟疑了半秒,看着悬在空中的手,面色突然严肃,但还是握了上去,他坦言道:“喜欢何然就直接追,别怂啊。” 他之所以说这话,是因为周知桉讲了何然帮他的事情,楚海知道何然喜欢顾权鸢,自然也想帮他。虽然刚开始以为何然的存在会分了哥哥的心,但现在哥哥的心已属于自己,他就没什么可顾虑的了。 顾权鸢“嗯”了一声,没想到自己还被楚海给教育到了。何然和周知桉站在卫生间门前,听没有打斗的声音就没进去,二人平心静气地走出来,何然和周知桉还有些不习惯。 “走,我开车了,送你们。”顾权鸢说。 巷子里的那人已经被救护车接走了,三人也坐着顾权鸢的车回家。 “何然。” “干嘛?” “我明天想订五百杯咖啡。” “什么!!!”三人不约而同地惊呼,周知桉以表情惊呼。 “你想把我做死啊?我又不是什么机器人。” “我倒是想做,但还要看你愿不愿意了。”顾权鸢很淡定。 此时,后座的楚海以极其嫌弃的表情控诉:“快开窗,我要吐——” 第96章 像从前一样 何然现在是新晋年级第一,许多人都好奇他是什么模样。看过他与顾权鸢、楚海在篮球场上打架的人,对何然避之不及。可那些只想知道何然是如何突破学习瓶颈的人,近日频频向他求教,尤其是蝉联“万年老三”的傅尚逸。 “你这是学习笔记吗?”傅尚逸趴在课桌上,心不在焉的模样,指尖不停点着何然的日记本。从何然开始讲题起,他的视线就驻足在那个本子上,侧边的褶皱很难不令他多想。 何然注意到桌上没来得及收起来的日记本,边把它放回书包边忙碌地说:“不是,是日记本。” “你还有时间写日记?”傅尚逸觉得有些夸张,学习时间都不够,还能抽出空来写这么多日记。 “嗯我们讲到哪了?”何然不想回答除讲题外的任何问题,毕竟是按课时收费,他不想浪费时间来说这些废话。 “不然你直接跟我讲你学习的诀窍。”傅尚逸一手支着脸颊,惬意地说。 何然心想,我比你多上了四年学,还能是什么诀窍啊,但这话如果一说,一定会吓坏他,何然便想胡编乱造。 “上课认真听,吃饱饭,认真写作业,就酱。” “这些话我都听腻了好吗?”傅尚逸耷拉着脸。 铃声响起,周五的最后一节课结束,楚海举着个篮球,和顾权鸢、周知桉一起出现在何然教室门口。 “磨蹭什么呢,赶紧来教我们啊何然老师~”楚海开朗地逗趣何然,顾权鸢和周知桉在一旁跟着笑出了声。 何然起身收拾书包,无声中朝楚海竖起中指,表示他心中无比的鄙夷。 傅尚逸仍不动声色,观察何然与他们的互动,漫不经心地问:“你朋友?” 何然把课椅向里利索地一推,掷地有声地说:“我男朋友!” “三个男朋友?”傅尚逸看着四人的背影心里不可思议地想。 刚要迈出教室的腿停了下来,何然转身劝起身后的傅尚逸:“早点回家休息,你黑眼圈都快掉你裤裆子里了。”说完就紧随三人离开。 四人走在去何然家的路上,何然昨晚告诉妈妈自己要在学校给朋友补课。除了黎瑾夕,何母还是第一次听到何然聊起朋友,她兴奋极了,就直接让他把朋友带到家里来学习。 楚海和周知桉走在前面,顾权鸢和何然落在后面,步伐出奇地一致。 这时候的顾权鸢略显懵懂,简单来说就是闷骚。他默默把何然的背包挂在自己胸前,双手紧搭在书包上,一声不吭。 可何然见状直接拉下了他的手腕,与他像从前一样,接着满意地说:“这样才像话嘛。” 顾权鸢的小心脏因为何然的举动持续突突,他顺着微风小心翼翼地摸摸何然飘起的黑发,将何然视若珍宝。 “我也想试试!”何然忽的站定,手已经快伸至顾权鸢的头顶,眼神期待顾权鸢的回应。哪儿想顾权鸢直接把圆圆的脑袋靠了上来,转悠起脑瓜,让何然一次性试个够。 顾权鸢和何然在后面乐开了花,楚海他们才意识到自己走快了,“喂~差不多行了啊!”他无奈地催促道。 何然在不远处向他们胡乱招手,楚海意会,可何然的意思却是“别管”! “你想什么时候结束给别人补课?” “嗯毕业前两周,怎么了吗?” 顾权鸢抿抿唇,若有所思,“就是不想你太累,也不想你总和别人有不必要的接触。”顾权鸢想过自己占有欲太强会吓到何然,可他实在控制不住自己。 何然立即作出回应,他举起他们的手,坚定地说:“想什么呢!我只会和你这样!听懂了没?” 顾权鸢显然在气势上输给了何然,可心里欢喜之余仍不忘挑逗,他寻欢道:“听懂了,何然老师~” “哎呀~说什么呢!”何然腻歪地晃起手,语气娇甜许多。 到了何然家,屋子里已经饭香四溢。 “妈——我带朋友回来了。”何然温柔地向厨房喊去。 何母听见声响扑棱扑棱身上的油烟味儿就跑了出来,洋溢着笑脸不停打招呼:“你们好你们好——” “阿姨好。”三人一同说。 “诶,好好好,菜马上炒好啊,你们先坐在沙发上休息休息啊。” 何然撂下书包,招呼三人随便看看,接着自己就进去帮着妈妈炒菜。 饭桌上,楚海大口吃饭,一个劲儿地说何然的好,把这里当作家里一般,顾权鸢和周知桉一边点头认同一边夸饭菜香,整个过程其乐融融,很是欢快。 饭后四人争着抢洗碗的收尾工作,把何母逗得不行,心想,家里都好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呐,吃点水果,阿姨还有工作,就先走了啊。”何母笑着说。 “阿姨再见~”三人异口同声。 “拜拜~” 房间变得安静下来,顾权鸢与何然盘坐在床上,周知桉坐在课桌前,楚海躺在地下的毛毯上,纷纷摊开习题本问何然自己搞不懂的问题。 顾权鸢的嘴就没停过,故意问些能加长讨论时间的问题。趴在地上的楚海不乐意了,两支笔同时平衡在自己耳朵上,嘚瑟道:“喂,你智力下降啦?问的那道题我都会好!” 顾权鸢不吱声,趁楚海不注意,揣起一个枕头就扔了过去,兴冲冲地说:“管好你自己!” 楚海嘭得一声被软绵绵的绿枕头砸中,他没有乱叫,反倒是意外觉得何然的枕头居然和哥哥的一样有香味。 周知桉温柔地笑笑,拿起枕头还给何然他们。坐在何然旁边的顾权鸢快后悔死了,心想早知道不扔了,自己居然不是第一个闻见何然枕香的人。 天色已晚,害怕父母担心,楚海和周知桉提前回去了,留下顾权鸢与何然独处。二人自然无心于学习,何然枕在顾权鸢身边,就是这种安逸的感觉,还是像以前一样。 “终于又能躺在一块儿咯~”何然嘟囔着。 “又躺在一块儿?”顾权鸢疑惑起来。 “口误,口误啦。”何然赶忙掩饰自己。 时间慢慢的,房间静静的,顾权鸢掰扯起手指,悠闲地说:“今天是第35天。” “什么第35天?” “我们认识的第35天。”是何然来这里的第35天。 何然的心仿佛被什么击中一般,难以言喻他自己现在的心情。 学校自习结束的时间,顾权鸢准时离开何然家,何然一直把他送至坡下,才不舍地回去。路旁,又是喜欢趴在窗户边呼唤别人的小女孩儿:“何然哥哥,那个叔叔是谁啊?” “叔叔?”何然忍不住笑出了声。“他是他是哥哥的好朋友,特别特别好。” 顾权鸢一人黑灯瞎火地走回家,满脸幸福。可家里等待他的,却是顾父的厉声呵斥。 “不在学校又偷跑去哪儿了?” “” “就不能跟你哥好好学学!” 第97章 躲避 已经是下午的第一节课了,顾权鸢到目前为止都没在学校里出现过。何然去楼上问了楚海,楚海却说他也不知道具体原因。 这两天黎瑾夕对何然也是爱搭不理的,一是因为那晚遇见了顾权鸢进何然家,二是有了温良这个伴儿。在妈妈经常家暴他的情况下,他太需要别人的慰藉了。从小到大,他都希望能找到属于自己的避风港,可显然,他的第一个避风港貌似要消失了。 “好想念以前的何然啊” “好想顾权鸢啊!” 不同的心境,不同的岔路口,黎瑾夕怀念与何然过去相处的日子,而何然现在只想立刻投入顾权鸢的怀抱。 他下课时又直接冲了出去,半路上正好碰见要去问何然题目的傅尚逸,要不是傅尚逸眼疾手快地扯住何然,何然现在应该已经蹿到楼上了。 “跑那么快干嘛?尿急啊?” 何然顺势作出一副急不可耐的表情说道:“你知道我急你还拽我!” “这不是想问你点儿题目嘛~学霸~”傅尚逸用着讨好的语气,把他班里路过的同学听得一愣一愣的。 “你可怜可怜我,我现在真的——很急,讲不了题。”何然以极其诚恳的眼神乞求他放开自己。 “那明晚有时间吗?我想找你聊聊。” “好好好好好”答应完,何然便撒腿就跑。 傅尚逸原本只是想尝试着去约何然单独见面,没想到他这么爽快就答应了。 飞奔上楼的何然,抱着无限期待,最后还是没在班里看见顾权鸢。 “他不会也生病了?”何然提出猜疑。 “哎呀,你担心个毛线儿啊,他有和我一样强壮的身板儿,哪儿那么容易生病啊。”和顾权鸢打过一架,让楚海对顾权鸢的身体素质有了一定了解。他面色从容,还在何然面前默默挺直了腰板。 “我已经很伤心了,你怎么还忍心来恶心我啊——”何然愁眉苦脸地对楚海竖起中指,心情无比复杂。 说着,楚海跑向从何然身后走来的周知桉,一顿诉苦:“呜呜呜,哥,何然他嫌弃我!” “我才没有呢~知桉是他先膈应我的。”何然也可怜巴巴地跑向周知桉,不料被正在周知桉怀里哭诉的楚海反手扼住肩膀,毫无征兆地阻拦住他。 周知桉只温柔地笑笑,心里清楚两人在幼稚打趣。 “今晚还去我家吗?顾权鸢应该是去不了了。” 楚海从周知桉怀里抽离出来,变得正经许多,他回应道:“没法儿去了,我给我哥报了柔术班,今晚是第一次课,而我怎么能缺席看我哥第一次学柔术的样子呢~” “柔术”二字让何然回想起第一次听到它的场景,周知桉把对方圈在地上直喊救命,原来柔术就是从今天开始学的啊,何然心想。 周知桉遭遇骚扰后的那个晚上,楚海就和哥哥商量好学柔术的事情,这样以后再遇上什么地痞流氓,周知桉就能自己应付一些,不至于吃亏。 粉红泡泡溢满屏幕,暂且让何然收住了回忆的思潮。 接下来的两节课依旧不见顾权鸢的身影,直至放学,一人全副武装,帽子口罩一样儿不落地逆着人群进去教室,楚海才发现了顾权鸢。 顾权鸢一声不吭,进来就是收拾起桌上的几张试卷,塞进书包。楚海纳闷地接近他,步伐带着一丝犹豫,可当他的手刚触碰到顾权鸢的肩膀时,顾权鸢却径直离开了,很是匆忙。 他不停压低自己的帽檐,像是在遮掩什么,可不管他怎么遮挡,都逃不过何然的法眼。 正在下楼梯的何然瞬间锁定从自己身旁经过的顾权鸢,立刻在人群中大喊了声他的名字,顾权鸢听后显然有些迟疑,身子顿了顿,可随即也像刚刚一样急忙跑了起来。 “顾权鸢!你跑什么!”何然见顾权鸢跑,他也跟着跑。 以何然的速度,他根本追不上顾权鸢,大喊几声无果后,他停在了学校门口。顾权鸢被江默接走了,何然只能气喘吁吁地站在原地,注视着车子疾驰而去。 “是我做错什么了吗”何然怀疑起自己,很是沮丧。 “啊啊啊啊啊啊,知桉,顾权鸢他竟然在躲我,他是不是觉得腻了不我了啊?” 第二天,何然趴在周知桉身后的空位,苦恼地询问他,一时怀疑自己,一时觉得顾权鸢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但是!“他干嘛见到我就跑啊!我又不是什么妖怪,哼嗯”何然心底五味杂陈,不是滋味。 “肯定不会的,他很”说到这里,周知桉忽的断住句,靠近何然的耳畔,接着说:“他很,,你。”周知桉尽量让自己说的话流畅些,好安慰何然。 “真的吗” “当然啦,他看你的眼神,和看我们的,完全不一样。”周知桉比划起手语。 又是一天的等待,何然从楚海那里得知,顾权鸢昨天回学校是来拿了作业,今天他也许也会在同样的时间点回来。 果不其然,事情都如他们所料,顾权鸢准时准点地出现在教室,依然默不出声。 楚海眼睁睁地看着顾权鸢从外面走进来,摆弄起课桌上的书本,还是捂得严严实实的。 “顾权鸢。”楚海平静地喊了一声,可顾权鸢没回头。 于是楚海又平淡地扔出一句,“顾权鸢,何然受伤了。”果然,只有提到何然,顾权鸢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顾权鸢迅速扯下口罩猛地转身,情绪激动地问:“他怎么受的伤?他现在在哪儿!” “腿摔伤了,现在在医务室”楚海目不转睛地盯着顾权鸢的脸,震惊地回答他。 顾权鸢听完便马不停蹄地跑向医务室,害怕何然伤得严重,更自责何然受伤的时候自己没有呆在他身边好好保护他。 到了医务室,映入眼帘的是隔开床位的白帘,顾权鸢冲进去唰得一下将帘子拉开,同时大喊何然的名字。 可最后看见的,却只是何然安心躺在病床上的睡颜。 第98章 放屁!你躲我才会更让我担心 这么会儿功夫何然就睡着了,双腿落在叠好的白色被褥上,一脸的疲惫感,就差没流口水了。 顾权鸢没有吵醒他,焦急的喘息也逐渐平缓下来。视线从何然憔悴的面庞移向白皙的双腿,轻轻撩起脚踝处校服裤的一角,再是 “别走!”何然忽的惊醒,瞪大双眼,意识到自己已经逃离梦境。 房间因为何然的惊呼显得更加安静,二人下意识地看向互相的脸。只见顾权鸢的脸上贴了两处创可贴,鼻梁上一个,侧脸一个,左眼还是微肿,唇上还有结痂的血痕。 “你你脸怎么了?被打了吗?怎么回事儿啊?去看医生了吗?你捂什么脸啊,快给我看看!”何然说这话时脚已经落了地,顾权鸢却害怕得遮掩起自己的脸,不管何然怎么劝,都没有用。 “你的腿怎么样了?”顾权鸢依旧捂着脸,他现在担心的,只有何然的伤势。 何然见顾权鸢还是不肯让他看伤情,就只能装作痛得要命,“嘶——啊!痛痛痛!唔顾权鸢,我的腿突然好痛!”何然边抱着小腿边嚷嚷。 顾权鸢一听何然痛苦的声音,立马放下了双手,半跪在床前,目光紧随何然上下晃动的左腿,自己的手也跟着他的腿一起晃悠,一副想触碰又不敢触碰的样子。 “哪里疼哪里疼?我去找药给你。”顾权鸢急得已经站起来转了身,却被何然一手握住他的手腕。 “骗你的,我腿没受伤。” “骗我”顾权鸢不明白何然为什么要骗自己。 “如果我不让楚海告诉你我受伤了,你是不是就要一直躲着我?”何然略带委屈的语气问。 “不是的”顾权鸢边说边再次蹲下,挽起何然的校服裤,想确认他真的没有受伤。 “别看了,我真没事。”何然轻扯卷起的裤子,有些着急。 顾权鸢垂头丧气的模样,何然还真是见得很少,以前,从来都是顾权鸢来安稳他的不确定情绪,现在却反过来了。 何然用极轻的力气,让双手温柔地贴合在顾权鸢的面颊,心疼地问:“现在可以跟我说说你脸上的伤了?” 顾权鸢轻描淡写:“训练时不小心摔的。”说话之余还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只有何然能看出来顾权鸢撒谎撒得有多假。 何然去过顾权鸢的训练场,各种器械齐全,中央还有一个很大的擂台。休息之余,保镖们都会在那里训练。不过,如果顾权鸢的父亲出现在训练场,那么保镖们都会成为陪练顾权鸢的工具,在擂台上严格按照规则进行训练。 “你这不是也在骗我吗这么多伤口,到底是被打了多少下啊”揪心的痛楚萦绕着何然,他时不时的触碰顾权鸢脸上的伤口,想替他分担些疼痛。 “我怕你担心,而且脸肿肿的,看起来很丑,会吓到你。”顾权鸢终于吐露了心中真实的顾虑。 一直以来,顾权鸢每月都会进行一次封闭训练。刚开始能力不行,被专业教练训得很惨,身上也是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搞得同学们都害怕他。虽然教练也于心不忍,但他们觉得,这都是为了顾权鸢好。 渐渐的,顾权鸢习惯了训练的方式,身体敏捷度提高了不少,力气也越来越大,就很少再受过伤。可从何然家回去的那天晚上,他被毫无准备地扔进训练场。 他想不通父亲为何生这么大的气,又为何突然让自己接受训练,于是在训练时分了心,造成现在的结果。 “放屁!你躲我才会更让我担心呢,而且!哪儿丑了?嗯?一点儿也不丑!一点儿也不吓人!”何然用坚定的眼神说着这一切,他要让顾权鸢知道,他自己是最好、最完美的那一个。 他们总是在用行动来互相取暖,即使这本就是一个温暖的季节。 何然找了跌打损伤的通用药给顾权鸢开花的脸上抹了一层,像照顾小孩儿一样,总是给他“呼呼”,呼得顾权鸢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以后能让叔叔别再给你训练了吗?”何然现在对于顾家就是个陌生人,自己没法插足,真心实意希望顾权鸢能自己说服顾父。 原本何然住在顾家的时候,顾权鸢进去训练场一次,顶多浑身多出些汗,没想到现在被折腾得这么惨。但是,何然想,也许现在的自己说了也没有用,因为这里未来的他,仍然能看到顾权鸢进入那个残忍的地方。 “你怎么知道我爸让我训练的事唔。” “算了算了,别说了。” 何然捂住了顾权鸢的嘴,脑海里不停胡思乱想,一会儿想未来发生的事情,一会儿又考虑现在该怎么过,“活在当下”这四字鸡汤对他已经快不起作用了。 顾权鸢的双目瞪得像青蛙一样大,忽闪忽闪的,嘴巴有点疼,但不想放弃和何然贴贴的机会,于是一直忍着。 可下一秒,奇怪的举动出现了,何然抽回纤纤细手,毫不避讳地脱掉裤子,十分肯定地指着大腿内侧一处说:“我这里有颗痣来着,还有!”何然接着坐回床边,指向自己白皙粉嫩的脚踝,说道:“这里!这里有个青色圆圆的胎记来着,和你脑袋一样儿圆,记住没?” 顾权鸢虽然听得一头雾水,但还是乖乖点头了,他甚至怀疑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不然怎么会看不到何然说的痣和胎记。 何然说这些,也只是参照以前顾权鸢说的话,让这里未来的自己更坚信顾权鸢罢了。 学校迎来黄昏,留校的人都在食堂用餐。 顾权鸢陪何然回去拿书包,却在教室门口遇上等待良久的傅尚逸。何然这才想起来答应他的事情,抱歉地走上前,问他要聊些什么? 傅尚逸注意到了何然身旁的顾权鸢,先是被吓得身体一颤,再是自然而然地指着顾权鸢的脸,问何然:“这你揍的啊?” “啧!”何然拍了下傅尚逸指在空中的手指,急忙回应:“什么就我揍的,你要聊什么赶快说。” 傅尚逸面对陌生的顾权鸢,神情有些扭捏,视线对上何然的那一刻,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审判自己,但他还是要对何然说一声“谢谢”。 何然听见傅尚逸说的话后,已经把“好奇”两个字挂在自己脸上了,“为什么要谢我?” “嗯就是谢谢你让我早点回家休息,睡饱一觉后我真的发现自己学习效率提高了不少!”傅尚逸激动地解释着,对于一个只会学习的机器人,提高效率,就是最令他高兴的事情。 “这都是小事,你不用专门感谢我的。” 傅尚逸开心地摇摇头,“你帮了我,我就要谢谢你。”随后他掏出四张电影票,遗憾地叹了口气,“原本是想和你一起去的,我又多要了两张,你就和你三个男朋友一起去。”傅尚逸又是一副释然的样子,把票塞进何然的手里。 “喂!什什什么三个男朋友啊!” 第99章 《蓝色的爱》 【周末】 傅尚逸果真是名副其实的学习脑,看电影选的都是励志片,把何然与楚海看得昏昏欲睡。 何然唯一清醒的那段时间,是听见电影里的主人公弹奏钢琴曲的时候,那是一段令何然回忆无穷的乐音——《蓝色的爱》。 顾权鸢正听得仔细,大荧幕的蓝光又恰好映照在他青涩的面庞,自此,何然的目光便再也无法从他的身上挪开。他深邃的眼眸如此炙热,仿佛想在顾权鸢的身上刻画下独属他的印记。 “我喜欢这首钢琴曲。”何然看向顾权鸢说。 “真的?那等我以后学会了,专门弹给你听!”顾权鸢激动地回应。 原来这个时候的顾权鸢才听过这首钢琴曲,原来他是为我学的何然无法描述自己现在的心情,有些酸涩,有些苦楚,却又加了颗糖,在自己的心海里乱搅一通。 “把它当作我们的定情曲怎么样?”何然趴在顾权鸢的耳畔悄悄地说。 顾权鸢扭过头,视线定格在何然阳光般的笑颜,怎么会有人笑起来这么好看?怎么会有人第一次见到陌生人就笑着冲过来拥抱他?他想,自己当时也许就是被这笑容冲昏了头,才晕了过去。 现在的顾权鸢,是只为何然心动的顾权鸢,他看向何然时热忱清澈的眼神足以说明一切。 “我你。”顾权鸢顺其自然地向何然告白,深陷其中。 何然笑得更灿烂了,他没有预料到顾权鸢的回答会这么驴头不对马嘴,但他也给出了同样的答复,“我也你。”随即便在乐音中幸福地相互依偎。 电影的结尾,显然是成功,无论是事业还是爱情。 出了影院,楚海执着于买零食、甜品给周知桉,周知桉吃完一个,他就再从大包小包里拿出一个,塞给哥哥手里,立志要把哥哥喂得胖胖的。 “楚海,你可别塞了,知桉都快噎着了。” 何然刚出言阻拦楚海的“暴行”,周知桉忽的就打起嗝来,还一直停不下来,手足无措又觉得不好意思,左顾右盼,最后还是躲进了楚海的怀里。 “完蛋了,哥,你真的太可爱了——”楚海紧拥周知桉,不顾旁人眼光一顿呐喊狂欢。 三人这次又去了何然家,没有别的目的,单纯为了寻开心。顾权鸢买了几斤水果,楚海和周知桉带了零食,何然买了束康乃馨,都送给何母。 日子似乎过得越来越开心了,可那个何然脑海中准确记忆下来的日期,却愈加靠近了。 今天何然照常上学,到校门口就老远望见黎瑾夕和温良一起走在前面,不过二人之间看似还有层隔阂,无法做到在学校里正常沟通。 已经是第二次了,黎瑾夕昨天又看见顾权鸢进了何然的家,心里的恼火无法言喻,每当这时,他都会逃去温良的公寓。 他最近很苦恼,不仅是因为何然,还因为自己的家庭。 “你手怎么了?”何然突然拉过黎瑾夕的手,把黎瑾夕吓了一跳。 “干嘛突然关心我?我手没事。”黎瑾夕抽回自己的手,故作坚强。 可他手上的条状痕迹,着实让何然感到担心。他起身向自己的储物柜走去,翻箱倒柜,拿出上次给顾权鸢涂剩的药膏,递给了黎瑾夕。 “你怎么会有药?你也受伤了?”黎瑾夕已经拧开盖子,把药膏涂抹在手上。 “不是我受伤,是顾权鸢受伤,药膏正好落在我这儿了。”何然不以为意地回答。 黎瑾夕刚涂抹均匀的双手愣在空中,表情逐渐不满,随后咬牙道:“那还真是要好好谢谢他啊!” 二人停止交流,何然坐在位置上若有所思,酝酿自己想要对黎瑾夕说的话。 “黎瑾夕,不然我们报警。”何然谨慎地说。 黎瑾夕沉默地笑了笑,不理解何然为什么会说出这种办法。“你以为报警就能让她永远从我的世界消失吗?现在已经挺好了,至少这几天,她只打了我的手。”黎瑾夕边说边伸展开自己的十根手指,仔细端详。 “可你这么一直承受下去,她万一哪天”何然害怕黎瑾夕的妈妈突然有一天会对他下狠手,即使他知道未来黎瑾夕还好好地活着,而他的妈妈也自杀身亡。 何然想帮他,说不定自己对他的劝说,可以起到一定作用。 黎瑾夕知道何然的话是什么意思,不过多一个人担心他的生死,他心里也挺开心的。黎瑾夕自己也在想办法,可至今也没想到或是听到什么万全之策。 “前几天,我爸来找我了,他说想接我离开那里,但我暂时还没答应。”黎瑾夕聊起了他家里的事,看他的表情,黎瑾夕似乎对这个爸爸并不是很排斥。 何然疑惑起来:“为什么不答应?” 黎瑾夕趴在桌上,转过头凝视着何然,“你想让我离开那里,然后搬去其他地方吗?” “当然!这样你就不会再受伤了!” “噢,知道了。”黎瑾夕随即又把头扭了回去,心里闷闷的,不知是喜是悲。 上课前,周知桉抱着果盒难为情地向何然走来,示意他帮自己吃一点儿。 何然看着和课桌差不多宽的果盒,惊叹不已:“我去!楚海这是要把你喂成猪啊!” 说着,他拿起一块儿芒果就要往嘴里塞,可下一秒,“啪”得一声,黎瑾夕直接将何然手里的芒果块拍落在地,斥责道:“你傻了啊?忘记自己芒果过敏了啊?” 何然傻愣几秒,接着顺着黎瑾夕的意思急忙作出反应:“我我看错了,我还以为这是香蕉呢,哈哈。”何然尴尬地挠挠头。 显然,何然伪装得很失败,表面从容不迫,实际心里已经哭爹喊娘了,“什么像香蕉啊,我到底在说什么胡话啊,呜呜呜。”何然心想。 黎瑾夕很是诧异,他已经很多次觉得何然的举动奇怪了,可又具体说不上是哪里奇怪 第100章 牵扯 5月底,最易盛开的季节。何然记忆中的那个日子,恰好卡在了这周日。在那之前,他极尽所能,用自己的方式让妈妈感受温暖。 他尝试用委婉的言语暗示她,用亲情与爱意牵扯她,在这至关重要的最后两天,他仍然希望自己能够改变何母的人生,慢慢治愈她。 何然绷紧神经,快失眠四天了。他这几天早上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确认妈妈能够在房间里安稳地醒来,没有任何异常举动。 周六,本该上班的日子,何母却留在了家里。她说今天放假,正好可以在家里陪着何然。何然也很庆幸,今天能一直陪在何母身边。 “妈,等我以后赚钱了,我们一起出去旅游,我们不干这么累的活了。”何然和妈妈坐在淡绿的皮沙发上,趁着电视剧插播广告的空隙,再次开始用未来的美好劝导何母产生留下的念头。 他紧握她生糙的手,感受时光在她手上留下的印记。虽然他们的相处只有这一两个月,但何母无微不至的照顾,已经让他体会到了二十多年来从没拥有过的母爱。 何然不想留有遗憾,不想像对一年前已经过世的父亲一样抱有后悔的心绪。 “我不累,妈今明两天还放假在家休息呢,谁有我待遇好啊。”何母一副轻松的模样,手里还削着苹果,边削边说。 两个苹果削完,何然吃一个,水果盘里放一个,直到电视剧里的片尾曲响起,何母还是没有回应与何然日后旅游的事情。 “走,一起买菜!”何母斗志昂扬地起身,伸出一只手示意儿子陪她一起去买菜。何然神色勉强,不过还是洗洗手一起出去了。 阳光很明媚,路上几棵歪脖子树也长得枝繁叶茂、赏心悦目的,两个大活人却一点儿也提不起兴致。 还没走多远,只听“啪”的一声,何母的大腿被黑白交融的鸟屎击中,力度不亚于一颗石子,惊得二人愣在原地。 何母一脸嫌恶,不敢动弹,害怕那东西顺着裤子滑下去,造成二次伤害。 “真倒霉啊”何母看着腿上恶心的混合物唉声叹气,自己又没带纸,她已经感觉那东西在渗入衣物,侵蚀她的肌肤。 “不倒霉不倒霉!”何然连忙打消妈妈的消极念头,随便从近处的树上扯了几片又大又绿的干净树叶,蹲跪在何母身旁,仔仔细细地把那东西一点点清理掉。只可惜何母穿的是黑色裤子,最后还是留有一圈深浅不一的白色痕迹。 “妈,走,已经不太能看出来了。”何然心满意足地站起身,想拉着妈妈一起走,可起身后看到的,是何母冷然的目光。她的视线停留在了不远处,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身上。 他是何然的父亲,那个抛弃他们母子的人。他正殷勤地笑着,缓缓接近二人,没等他吱声,何然就直接挡在了妈妈前面,眼里带着恨意。 何然至今还没忘记他所做的一切恶行,未来的他,怕是已经在牢里受尽折磨,想死死不成,想活命又活不舒坦。 “你来干嘛!”何然怒吼一声,正愁心里的郁闷没处发泄。 何父默不作声,到了几米内还在想站在自己前妻身前的人是谁,可刚瞄上一眼,何然就被何母转过身。她着急地掏了掏自己的口袋,拿了些零钱给何然。 “中午有什么特别想吃的菜就在菜市场里随便拿,妈和朋友聊聊天,马上就来啊。”说着,何母便推搡起何然走向另一边的岔路口,而自己向何父走去。 “朋友”何然纳闷起来,心想,难道从前他们父子俩一直都没见过面? 几分钟的步程,何父何母走到不起眼的巷子口,微风拂过,何父假意寒暄起来:“小莉,我知道你还恨我,刚刚站在你面前的是我们的儿子吗?他都长这么大了。” 他感慨万千的丑恶嘴脸让何母觉得恶心,从见到何父的那一刻起,何母的眉头就没舒展过。“搞清楚,他是我的儿子,不是你的!”何母想要他与何然撇清关系。 “我知道是我的错,但毕竟我也是他的亲生父亲,你看”何父摸索起自己西装里面的口袋,掏出一张黑卡,“你看,我想尽一个父亲的责任,你最近过得肯定很苦,收下它,能让你我都好受些。” 何母心里很不是滋味,十分抵触他这样虚假的行为。“你能离我们母子俩远点儿吗?不知道我们现在的生活是谁造成的吗?就来这儿假惺惺地装好人?” “我知道我知道,所以我现在想找个机会好好弥补你们,你就给我一次机会,收下它!”何父一再低三下四地想让何母收下这张转移赃款的卡,就差没把卡直接塞她兜里了。 何母依旧坚决,她拿下他的卡,何父以为成功了,下一秒却被何母扔进了下水道里,急得何父本性暴露,“你干什么!好心给你钱你还把它扔了?” 他边说边妄图把地上严丝合缝的铁网掀开,气急败坏的表情让躲在一旁窥探的何然感到特别解气。 何父背对着何母生闷气,何母刚想离开,他又拦住了她的去路,咬牙道:“难怪你会被辞职,钱都不够给你败的!从今往后,你也别想再找到任何工作!” 他恼怒地指着何母,同时,何母顿感疑惑:“是你搞的鬼?” 没等何父回答,身后的何然看到这不对劲的一幕,已经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一脚将何父踢跪在地,自己赶紧拉着妈妈的手,离开这个地方。 何然与何母走到百米开外,才发现何母的手一直在颤抖,“妈,没事了,他刚刚是不是欺负你了?早知道我就应该再多踢他几脚!”何然轻声细语地安慰,手里的拳头却已经攥紧,时刻待命。 “不用我们还是,接着去买菜。” “喔,好。” 二人随即再次出发,四周很安静,只有母子俩的脚步声。 “刚刚你一直在旁边吗?” “对啊,我怕他欺负你。” “听到妈妈和朋友说什么了吗?” “妈,我知道他是谁,所以我才会去揍他。” “好,没听到就好,没听到就好。”何母已经出了神,语无伦次。 夜晚,何然一直守在客厅,大概从凌晨的零点起,他的眼睛就再也没休息过。他以周一模考需要复习为由,就这么在餐桌上复习了一夜。 期间,何然时不时会起身打开门缝观察熟睡的何母。家里一切能够对生命造成危害的东西也都被何然收起来了。他想,只要自己能陪妈妈挺过这一天,也许真的就能改变她的人生。 晨曦朦胧,何然在餐桌上睡着了。惊醒时,发现自己才睡了十分钟。可他依旧心惊胆战,无法松懈一秒。 何然正在慢步靠近妈妈的房间,不知什么时候,那个何然轻开的门缝已经被关上了。他昏昏沉沉的脑袋瞬间清醒,立刻上前握住门把手,向下一按! 门锁了。 第101章 曙光 “妈!”何然朝门内试探性地呼喊着,伴随还算规律的敲门声,他不想自乱阵脚,仍然在向里面呼唤。 “妈,你醒了吗?” “妈,你怎么把门锁上了?” “妈妈你开门啊!”何然越来越焦虑,身躯拘谨在门前,不停上下晃动着门把锁,敲门声也愈加急促。 不能再等了,何然冲出门外,去楼下荒废的杂物间里拿了把锤子,想破门而入。他瞄准门把锁,单手向上抬起,再是奋力一击! 可就当锤子要砸中门把手的那一刻,咔嚓一声,屋内传来门锁转动的声音。何然心里咯噔一下,在霎那间将锤子扔到自己房间的床上,假装没事人一样站在门口,迎接妈妈。 只见何母正拿毛巾侧头擦着湿发,不以为意地看向何然,“什么事啊?妈刚刚在洗澡,没听见你在敲门。” “就我还以为你上班要迟到了,但又突然想起来今天你不用去上班,哈哈。”何然面不改色地编造谎言,笑了笑又说:“那我现在去做早饭?我们一起吃。”他征得何母的同意,便灰溜溜地逃去厨房。 何母回屋再次关上房门,缓了口气,将掉落在地上的玻璃碎片踢进床底,拖着沉重的身体坐回床边,掩面哀叹:“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吗” 又是循环往复的日常,他们一起吃早餐,看狗血电视剧,逛超市回来时,大袋的零食堆在沙发上,里面还有黄瓜味儿的方便面,何母居然爱吃。 今天中午就由何母掌厨,炒得都是她记忆中何然最爱吃的。她说方便面留着当二人的夜宵,虽然何然觉得味道肯定会很奇怪,但他也欣然接受了。 何然正坐在房间里突击复习,他将房门大敞,以便观察何母的一举一动。 厨房里,何母在如火如荼地翻炒,渐渐的,渐渐的,她停了下来。她的手仍然握着锅铲,可目光已经没了神。滋啦滋啦的炒菜声在厨房里作响,菜慢慢黑了,糊味也越来越浓。 “妈,怎么一股糊味儿啊?”何然从卧室里探出头,又一步步向厨房走去。“妈?”他再次疑惑地喊了声何母。 一进厨房,何然差点吓得跳了起来,“妈!菜都烧出火了!”何然赶忙关火,又拿锅盖盖住炒锅灭火,打开窗户散去炒糊了的油烟味儿,最后拉妈妈出去。 “妈,你怎么了?怎么不理我呢?”何然温柔地问。而等何母回过神,她却轻描淡写地回应:“刚刚妈只是走神了。” 走神?何然不信,他猜想更多是因为缺乏休息时间,今早起得又那么早,一定是累了。“妈,要不进屋休息会儿,饭我马上给你端进去,怎么样?” 何母看着眼前不仅会照顾自己,而且会体贴别人的儿子,心里陷入沉思,她随即摇摇头,拒绝了何然。她深知自己这一辈子休息不了多长时间,于是再次穿上围裙,进了厨房。 距离周日的二十四点,还有十二个小时,十小时,六小时时间稍纵即逝,何母在房间里呆了一整个下午,背对门框,用被褥包裹自己。 何然搬了个小板凳,直接坐在妈妈门前,地上铺几本明天要考试的书,边学边关注屋内情况,听见点儿动静就朝里望望。 落日余晖笼罩天际,可窗帘早被拉起,她没给一丝余光渗入黑暗的机会。 “妈,饭做好了,起来吃点”何然还是用温柔的语气,劝面朝窗外失神的妈妈起床。 “”她没有及时回应,何然便默默坐在床边等她。 “妈,我很爱你,你爱我吗?”何然有些失落地问,眉眼早在不经意间蹙起,掰扯着手里的卫生纸,一点点撕碎,再将它揉成一团。 何母终于有了反应,她听出了何然心情的落寞,于是翻身坐起,强颜欢笑道:“当然!妈妈当然也爱你!”她的眉头紧挨在一起,嘴角却是上扬的,何然转头看到的,就是这样。 何然审视了会儿妈妈的表情,又揣度她现在的心情,接着扭过头,耍起小脾气道:“我不信,你都不起床陪我吃饭!” 何母心情似乎有了好转,说话语气也高昂起来:“臭小子,现在妈就陪你吃饭!”她下床穿起拖鞋,唰得一下拉开窗帘,敞开窗户,让晚风灌入这个残破的家。再是进去卫生间,开始梳妆整理。 看见这一幕的何然,神情也跟着愉悦起来,“那我去盛饭!你一定要快点儿出来啊!不许磨蹭!” 屋内的气氛瞬间活跃起来,何母洗了把脸,夹好头发,青春洋溢地走出卧室,丰盛的佳肴和令他骄傲的儿子正在餐桌上等她,她再次感受到了生活的曙光。 “妈,我们以后一起努力,再过几年,我们一定能过上好日子的!” “傻孩子,说什么傻话呢。”何母笑了笑。 “哎呀,不是傻话!我们拉勾,妈你要和我一直陪伴在互相身边,我一定加快我赚钱的速度,好好给你养老!” “” “啊呸呸呸,不老不老,一点儿也不老。” 何然像是在恳求,停留在空中想要拉勾的幼稚举动,牵扯出妈妈对他儿时的回忆,明明是那么开朗的小孩儿,后来却变得和自己一样,阴晴不定。现在的侃侃而谈,又能维持多久呢? 何母笑了,相依为命这么久,第一次听儿子一点儿也不含糊地说着自己的心里话,她曾经许的那些愿望,在何然来的这段时间里,似乎都实现了。 她弯起自己的小拇指,勾上何然的,她眉开眼笑,他如愿以偿。从拉上勾的那一刻起,何然丢下悬在心上的石头,成功了,他独自在内心欢庆着。 23:50,何然专门挑了接近凌晨零点的时间做夜宵,那方便面果真一股煮熟的黄瓜味儿,把何然熏得一阵头晕。他做好妈妈的那一碗后,紧急把自己那包的调料藏起来,加些菜叶子遮掩在锅里,假装也是绿色的汤料。 何母吃得超香,自己还调了辣酱增味儿,把自己和何然辣得“斯哈斯哈”的,边笑着互相的衰样儿边大口嘬面。 00:33,二人洗漱完都睡下了,“终于熬过去了。”何然久违地松懈身心,带着笑意很快入睡。 今天的早晨,是二人同样最期待的、最明媚的一个早晨。 一觉醒来,何母已经在做早饭了,来来回回的脚步声很令何然心安,没等妈妈叫他,他就自己爬起来去洗漱了。 “妈,早上好!”何然睡眼惺忪,双手举过头顶,庆祝胜利的第一天。 “好好好,洗完快过来吃饭。”何母收拾着餐桌回应儿子。 何然刷着牙,满嘴泡沫,还是迫不及待地要和妈妈说话:“妈,我今天要考一整天试,晚上回来等我好消息喔!” “好~” 第102章 妈妈 分班考试,按照排名,顾权鸢、何然、周知桉几人都聚在一起考,傅尚逸也走过来凑热闹,唯独没看见黎瑾夕。 顾权鸢倒是不在意这次的模拟考试,考前只是站在何然旁边,默默看着他翻书。周知桉与傅尚逸则采取稳扎稳打的方式,进考场前半小时打算把书再过一遍。 傅尚逸顶着被顾权鸢审判的风险,偷摸移动到何然身边,“复习怎么样?有把握吗?” “干嘛?你没把握啊?”何然低头翻着书,冷言冷语地反问。 “嗯!确实!”傅尚逸实话实说。 何然一听就觉得傅尚逸在骗人,扭头让他靠自己近些,接着贴在傅尚逸耳畔说:“区区一次模拟考试,你怕什么!它就考什么!”何然断崖式的话语引得自己捧腹大笑,尤其是看到傅尚逸别扭的表情后,他笑得更凶了。 一旁的顾权鸢不明缘由,眼睁睁地看着何然与别人谈笑风生,而自己竟然还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 “何然。”顾权鸢叫了何然一声。 “嗯?”何然转头看向顾权鸢。 “啾!” “你干嘛!” “吸引你注意力啊。”顾权鸢有话直说,随即看向一旁的傅尚逸。 何然羞红了脸,目光瞥向四处,害怕打扰到别人。不过何然身旁的傅尚逸确实是看傻了眼。 本来傅尚逸接近何然,是想与何然交好甚至恋爱,以此获取何然有效学习的方法并且用恋爱来影响他,可现在看来,何然还是太全面了。 “又在放闪啊!”来找周知桉的楚海吐槽了一番,右手故意挡住右边的视线,径直走到周知桉身前,递给他一张准考证,“哥,我们俩准考证好像拿错了。” 周知桉疑惑几秒,翻起透明笔袋,里面果然是楚海的准考证。“噢~你俩照片差那么多,这也能拿错啊?”何然也起哄,可没想到楚海只是眼神威胁一下就回考场了。 第一场考试开始,何母也踏上找工作的路途。可最终,她还是小看了那个人渣的实力。 “您好,我看到外面贴着招聘公告,我以前也做过酒店前台,这是我的简历。” 何母每每看到一家招聘信息,都会进去试一试,可只要对方看了她的简历,最后就只有被拒绝的份儿。半天下来,她走过大大小小的街巷,近的远的,工资低与更低的,“不行”、“对不起”、“不好意思”这些话,她都听够了。 何母不想向那个人渣屈服,依旧不停挣扎游走,直到再次遇上他,同样的着装,同样的黑卡。这次,他提起在青川高中上学的何然,仅仅三言两语,何母便收下了它。 明明是一条很笔直的路,何母现在却觉得它蜿蜒曲折。 下午,她便在何父的一处偏僻公司注册员工号,登记入职。何母终于有份正经工作了,可她却一点儿也开心不起来。 明天是她正式上班的日子,填完信息后的她一人回到家,收了门口邮箱里的信件,坐在空落落的房间里,静下来,只听邻居家的狗在狂叫,扰人心神。 现在是月底,她交了水电费,充满话费,拿出了锁在抽屉里的两张银行卡,擦去积尘,再次失神。 时间在她脑海中不留痕迹地流逝,“嘭”得一声,下午四点,卧室窗户忽的碎裂,被路过调皮的毛孩儿砸出一个大孔。待到何母在卧室窗边查看时,那几个小孩儿早已不见踪影。 又该花钱补修了。 “没事,没事的,还好窟窿不大,还好他们把窗户砸得像透明的花一样。”何母正靠近仔细看向它,那个快要掉落却仍然粘连在窗户上的小碎片,与她的眼睛近在咫尺,风从孔外拂动她的长睫,让她的眼睛愈加干涩。 在她的记忆中,似乎并没有这一段——她触碰窗户上即将掉落的碎片,碎片扎破她手指的表皮,起初只是肉色,渐渐的,它开始渗出血迹,缓缓流淌,最后是喷射 何然在考场里奋笔疾书,他很有信心,一定能保持好成绩,到最后一刻,仍在检查试卷。 出考场时,何然与顾权鸢走在一起,黎瑾夕独自去找了温良。 黎瑾夕中午才进班级,下午才参加考试,何然问他上午为什么缺考,他含含糊糊地说自己生了病,逃过何然的追问。 顾权鸢在出校门前拉住了何然,一副愁苦的面容,“我想尝试拒绝我爸对我的特殊训练。” “你不喜欢,对吗?”何然温柔地问。 顾权鸢点点头。 “如果不喜欢,就直接对叔叔说,你有拒绝的权利,如果他不答应,我就去揍他!”何然尽量说得逗趣些,让他不要紧张。 顾权鸢真的听进去了,乖乖的“嗯”了一声,又说:“还有” “还有什么?” “我想告诉他们,我们正在交\/往。”顾权鸢一脸诚恳。 何然愣了一下,冷静地说道:“我是alpha,这样可能会让你和家人产生分歧,尤其是叔叔,他可能一时间接受不了。”何然回想起在江默那里听到的话,一开始,顾父确实不太能接受自己。 “我会说服他们的,你相信我!” 何然看着如此坚定地顾权鸢,自己也就没了顾虑,“好~我相信你!”何然摸摸顾权鸢的圆脑袋,以示鼓励。 回去的路上,何然又路过那家花店,买上了一束鲜艳的花。家门口,一位陌生男子正在敲家里的门,何然上前询问,他却说自己是被一位女士叫来修缮窗户的。 何然勾连不起前因后果,半信半疑地让他给自己看联系信息,确实是妈妈的号码。何然开始感到不安了,不管真假,先打开了大门,进去后向屋内扫视。 他记得今天妈妈应该是在兼职,难不成提前回家了?何然朝屋内大喊一声“妈”,无人回应。 客厅内的窗户完好无损,何然也没见到何母,何母卧室的房门半开,何然先打开了自己紧闭的卧室房门,没有任何异样,刚转身与修窗师傅对视,“嘭”的一声,何母卧室房门突然关紧,把二人吓得愣在原地不敢动弹。 “妈?”何然又试探性地问了一声,依旧无人答应。房门正在“哄哄”震颤,似乎是因为风的缘故。 何然现在就站在门前,令他不可思议的是,他竟觉得自己闻见了血腥味儿。他在心里嘲笑自己想得太多了,但当他的手握上门把手的那一刻,他却心慌无措了。“千万不要千万不!” 何然咬牙,一次性敞开房门,可迎接他的,比他想象的还要残忍。铺面而来的血腥味一股脑儿的涌进何然的鼻腔,眼前是苍白的躯体叠加深浅不一的血红,如阴影般,深深印在他的脑海。 何然全身顿感无力,一手紧捂住双唇,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他浑身上下不自觉地颤抖,胃里在翻卷,瞬间坐倒在地。痛觉在无声无息中冲击何然的心脏,这一刻,他说不出只言片语。 身后的修窗师傅吓坏了,跑到外面报警又叫了救护车。进去时,何然已在不受控制地呕吐,泪花和鼻涕一样儿不少。他不想吐的,他想停下来叫救护车,他想看看妈妈,可身体在此刻却怎么也不听他的。 “妈”何然托起身体,跪坐在何母面前。 “妈你醒醒,我们,我们说好的你别走好不好?”何然拿纸铺在妈妈的手腕,一层层厚厚地盖住伤口,她已经不再流血了,只是流尽了。 何然用双手的余温,温暖妈妈的面颊,“你明明答应过我的你骗我” “呜妈” 第103章 我们担心你 无法改变的宿命,即使过程美化,结局终究还是不尽人意。困于回忆,逝于病疾。她在临了的前一秒,仍欣赏于波光嶙峋的碎片,就像回看自己的人生一样。 两张积攒半辈子的银行卡,一句“好好生活”,她留下这些就走了,一声招呼也没打。要问她什么时候拿的卡、写的字,也许连她自己也不记得了。 当时来了两队警察,一辆救护车。两队警察分管不同地区,其中一人拉走另一队人进行解释后,便只剩下一队人封控现场,而医生那边则是抢救无效。 今晚,何然是彻夜无眠的孤寂,现在这里已经不能再称之为家了。迅速被清理好的现场还总是有股刺鼻的异味,何然只当它是妈妈最后留下的痕迹。 茶几上的手机电量还有52,何然拿起它,输入几个数字后,又无奈放下它,没有拨通顾权鸢的电话号码。深夜,他打给了仍在办公的班主任,冷静说明缘由,请下几天假。 补修好的玻璃窗,凋落干枯的花束,沙发上四散开的零食,何母好像还在,只是何然看不见她了。 上午没出现在考场的何然,引起几人的疑虑。顾权鸢破天荒地问了同一个考场的黎瑾夕,却一无所获。最后一场考试结束,监考完的班主任立即去找了顾权鸢,让他放学后多安慰安慰何然。 逗留在考场外的楚海和周知桉在老师走后径直询问起顾权鸢,三人商量后,准备一起去何然家。 现在还只是中午,三人直接将放学后再去的嘱咐抛之脑后,急忙翻墙出去,打车冲到何然家。这两天状态不是很好的黎瑾夕在校门口遇见三人急匆匆的模样,没工夫纳闷,自己也打车去了医院。 三人赶到何然家门口,顾权鸢敲响房门,一旁的楚海和周知桉趴在窗户前向里窥探,可里面却毫无动静。“何然好像不在家啊”楚海的头快塞进防盗栏了也没看见何然半个身影。 “让开点儿,我来看看。”顾权鸢也扒着防盗栏,双眼眯成一条缝,仔细勘探,却只能看见两间卧室的门大敞着。路过的住户都觉得整整齐齐趴在窗户口的三人很奇怪。 没辙了,他们只能蹲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像三只落难的流浪小狗一样,静静等待何然出现。 “你们说,一会儿看见何然的时候该怎么安慰他啊?”楚海扣着手指傻傻地问。 “就陪着他就好,什么话都不说也行。”顾权鸢只想让何然知道,他难过的时候,还有他们可以依靠。 一个小时过去,他们没有交谈过多,心里都充满着紧张不安的情绪。直到顾权鸢的视线锁定住缓缓从坡下浮现的人影,“何然好像回来了!”顾权鸢半站起身,小声告诉楚海和周知桉。 何然正低着头慢慢悠悠地走上坡,眼眸滑过裂缝的水泥路,抬起头的瞬间,立刻注意到齐刷刷站在家门口的三人。即使他们与何然相距十米之余,还是能让何然感受到强烈关注的目光。 他试着调整自己的表情,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难过,到他们面前时,提高语调,镇定自若道:“你们怎么来了?下午不用上课啊?”说完又及时低头掩饰自己低落的情绪。 顾权鸢走下台阶,来到何然身前,拉住他下垂无措的手腕,温柔道:“我们担心你。” “我活蹦乱跳的,没什么好担心的啊。”何然小声嘟囔。 楚海和周知桉也围了上来,何然看这三人把自己围起来的诡异阵仗,说话愈加没有底气:“我我真没事儿” 顾权鸢一只大手抚摸上何然的脑袋,将他轻轻揽入怀里,何然觉得自己的脸被顾权鸢健硕的胸肌给夹击了,闷闷的却又很安心。 楚海感性得很,看见何然难过自己也想给他一个安慰的拥抱。他打开双臂,露出铁汉柔情的一面,向何然靠近。 顾权鸢眼疾手快,一个大巴掌就自然按在了楚海脸上,一手护着何然,一手轻轻推开他。楚海被顾权鸢的手挡住视线,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在向后退,随后不服气道:“喂~我是什么吃人的怪兽吗?我也是何然的朋友好!” “你不是。”顾权鸢淡定地摇摇头。接着又损一句:“那谁是啊!” 何然和周知桉被这斗嘴的场面给逗乐了,何然依偎在顾权鸢怀里咯咯乐呵,身体不自觉颤抖起来,转过头,看向双手抱在胸前的楚海,自己抽离了顾权鸢的怀抱,去轻拥楚海和周知桉。 “谢谢你们,但我真的没事儿,你们先回去,我还要出去处理点儿事情。”何然自己的父亲去世时,他难受了很久,不过心理承受能力在那次之后增强了不少,这也算是父亲给他上的最后一课。 “可以让我们留下来等你吗?”顾权鸢小心翼翼地问。 何然笑着拒绝了顾权鸢,“小心叔叔过来把你抓回去喔~”顾权鸢因为何然的一句话突然陷入沉思,顾父昨日一整天都在公司,顾权鸢没和他谈上话,他想,今天应该再试一试。 周知桉又让何然去他家住,可以睡在他的床上,自己和楚海打地铺或睡沙发,可何然还是拒绝了。 在顾权鸢心里,何然越是表现得坚强,他越是心疼不安,楚海和周知桉也是这样的感受。 “你等我!”顾权鸢双手搭在何然的肩上,眼神坚定地看着他,忽地就转身匆匆离开。 “他干嘛去?”楚海不解地问何然,可何然也不知道顾权鸢要去干什么。 “那你们也先回去,我处理完事情过几天就回学校了,你们真的真的真的不用担心我。”何然再三强调,拉着二人一直向坡下走,打到出租车后与二人分别。 他长叹一口气,耸耸肩,鼓励鼓励自己,又回去翻找何母的一些证件,处理她的后事。 另一边,黎瑾夕进了医院,做了全身检查。 他人身第一次有类似发烧、精神不振但温度计却显示正常的情况,等待结果的这段时间里他也十分难熬,不过等了一下午总算是等到结果了。 “什么?oga?医生这是不是机器坏了?” 第104章 别叫我瑾夕 “现在也有很多beta延迟分化的案例,不过我们在你身上检测到了极优alpha的信息素,大概率是那位alpha的信息素刺激到了你,所以才会导致你现在分化成oga,这是你的检查报告,下楼可以取一些抑制药,你的发\/情期应该到了。” 黎瑾夕在去温良公寓的路上一直回想着医生对自己说的话,是oga就算了,前面还加上劣性两个字,让黎瑾夕越想越觉得自己吃亏受气。 他身上还穿着几天前温良给他披上的外套,搭乘电梯来到公寓高层,输入密码,嘀得一声后,闯进温良公寓。 温良闻声向卧室外探去,看到黎瑾夕从客厅走过来,紧张地问他:“你今天下午怎么”话音未落,黎瑾夕将检查报告揉成一团,甩在温良脸上。 “你他妈不是跟我说你是beta吗?为什么骗我!”身体虚弱的黎瑾夕神情狠厉,喘着热气,有些体力不支。 纸团击中温良后落在了地上,他没有在意那个纸团,只是慌张地接近黎瑾夕,“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觉得,如果我也是beta,会让你更容易接受我”温良不知道是谁告诉了黎瑾夕自己不是beta的事实,可既然事情败露了,他也只能如实招来。 黎瑾夕很苦恼,“操,接受个屁啊,你就直接告诉我你是alpha就好了啊,有什么可隐瞒的?”黎瑾夕掠过温良,把药扔在枕边,难受地瘫软在床上。 “瑾夕对不起,我错了,你可以原谅我吗?”温良的泪水在眼圈里打转,声音听起来也十分委屈。 黎瑾夕扭过头,转向看不见温良的一侧,烦躁道:“别叫我瑾夕。”在他这里,只有何然能这么叫他,即使他已经很久没有听过何然这样叫他了。 看来真的是生气了,温良心想。他走到床边,拿起那袋药,本以为是治疗皮外伤的药,包装上面却写着“oga奇效抑制药”。 “这这是给谁买的?”温良诧异地问,他到现在还坚定不移地认为黎瑾夕是beta。 “傻逼,这是我给自己买的,我他妈的分化成oga了,都怪你的信息素!难怪前几天我莫名其妙地闻见你身上有香味儿,难怪家里那个女的骂我是贱货,天天只知道勾引别人,哼嗯都怪你!妈的,凭什么到头来受罪的都是我啊!” 黎瑾夕把自己的委屈一次性都倾泻了出来,手臂遮掩着双眸,哽咽起来。温良现在在他心里就是个千古罪人。 信息量太大,温良自己在脑子里提取关键信息,最后总结,都是他的错。可他还是很惊讶,黎瑾夕竟然因为自己分化成了oga。 “对不起瑾”温良停顿了一下,收回自己想要说的话。 “黎黎瑾夕,别哭了,都是我的错,我会负责的,那个女人,如果可以的话,我会去教训她的。”温良别扭地喊着黎瑾夕的全名,又希望能得到教训他母亲的允许。 “谁要你负责啊?你怎么负责啊?你去教训她,最后还不是会打回我身上?”黎瑾夕红着眼睛,怒色直视温良,却发现他的眼眸格外纯净。 温良蠢蠢欲动,开始摸索,“就是这样负责” 出于身体本能,温良的信息素成了黎瑾夕发情期的特效药,危险又迷人。可黎瑾夕就是讨厌自己被别人操纵的感觉,讨厌oga这样任人摆布的身份。他回忆起,何然曾经也说过,他不喜欢oga的信息素,“我该怎么办”他清醒又沉沦地想。 夜灯忽闪,社区里实在太暗了。 何然联系到了外公外婆,现在是他们在料理妈妈的后事。落叶归根,他们要把可怜的女儿带回家。外婆让何然与她回乡下生活,可何然正经地说了许多原因,明确拒绝了她。 何然孤身走回家,没多久,就又看见顾权鸢坐在自己家门口,脑袋倚靠在门上打盹,旁边还放着他的黑色书包。 “顾权鸢?”何然来到台阶前,轻声叫醒他,“你怎么来了?” 顾权鸢还是被惊了一下,忽的握住何然晃动自己肩膀的手,看清是何然,才松懈下来,“我离家出走了。”顾权鸢轻描淡写地回答何然。 “什么?为什么离家出走?叔叔把你赶出来了吗?”何然着急询问。 “不是,是我自己要跑出来的。我跟我爸说了自己不想特训的事情,也说了我们的事情,结果他特别生气。” “然后呢?他没动手?” 顾权鸢摇摇头,“没有,他太生气了,就晕过去了,医生说他没事,我就来找你了。”顾权鸢解释着前因后果,听他淡定的语气,顾父应该真的是没事。 何然掏出白外套里的钥匙,插进锁孔,“没动手就好,那这几天就住在我家。”除了对顾权鸢的担心,何然在说其他话时,很少有表情的起伏。 顾权鸢只带了书包,没有换身衣物,洗完澡后,他穿着何然的睡衣,就像是穿了超级英雄的紧身衣一样,略显慌乱。 “不然我还是裸睡,我有点难受。” 何然的视线随之下移,看到他很该看的,却还是有些难为情,“喂!说什么呢!真真是的。”他又去橱柜里找了件更大的衣服,递给他道:“穿上,不穿衣服睡觉会着凉的。” “好。( ? )”他接过衣服。 顾权鸢脱了衣服,又穿好衣服,却出门径直躺上了沙发,把何然cpu都干烧了。 他站在卧室门前,朝顾权鸢恼怒地大喊了一声:“过来!”何然明明记得顾权鸢以前不是这样的,顾权鸢却想给何然一些安静的空间,害怕自己打扰到他。 这么好的相处机会,顾权鸢不傻,但他总先考虑着何然的心情,说什么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乱来。 顾权鸢灰溜溜地听从何然命令走进卧室,接着咚得一声房门紧闭,顾权鸢被何然猛地推撞在门后。 第105章 陪伴 “怎怎么了?”顾权鸢低头与何然对视,只见何然的表情由不悦转向委屈,小嘴儿都快撅出来了。对视的一两分钟后,他趴倒在顾权鸢身上,双臂环住他的腰间,一声不吭。 顾权鸢似乎能理解何然的心情,一手扶住他,一手捋平他翘起的头发,轻声问道:“是不是难受了?” 何然没有迟疑,在顾权鸢怀里上下磨蹭他的衣服,点了点头。 他们静静紧靠在一起,看着何然难受,顾权鸢心里也跟着不舒服,“没事的,以后有我陪着你。”顾权鸢安慰何然,眼眸里溢着温情。 “那你刚刚还跑去睡沙发!”何然忽地反应过来自己生气的点,一拳捶向顾权鸢的胸口,疏解自己内心的闷气。 顾权鸢单纯受着何然软绵绵的拳头,也不还手,任由他撒气,直到何然停手垂头,才揉着自己胸口解释道:“我是想多给你些安静的空间,下午是谁说不用我们陪的?嗯?” 何然听这解释更恼火了,“你都住我家来陪我了还说什么给我安静的空间?”顾权鸢刚想接上一嘴,何然又低头嘟囔道:“还跑去沙发上睡,你膈应谁呢?”他双手紧攥在一起,不停摩挲,最后鼓起勇气道:“我现在就是想要你陪我,下午说的话就当是我在放屁!我不管!我现在就要你陪我!” 何然重复着让顾权鸢陪他的话语,眼神坚定又谨慎,怕自己太过撒泼吓跑了顾权鸢。但在顾权鸢的眼里,何然肯定是可爱极了,像白嫩的兔宝宝一样,再怎么发脾气都能击中他的心。 “嗯!你干嘛?”何然霎那间被顾权鸢腾空抱起,吓得搂紧他的脖子。 “陪你啊——”顾权鸢边回答他边将何然轻放在床上,何然睡里边,他睡外边。 给何然盖好被子后,顾权鸢双腿已经挤进了被窝,却被何然一脚轻蹬了出来。何然指了指门口,指挥顾权鸢道:“你去关灯。” 顾权鸢望向门口,又看向被窝里露出半个脑袋的何然,宠溺道:“好~非常乐意为你效劳~何先生~” 何然还是第一次听别人称自己为先生,感觉哪里怪怪的,但并非那种讨厌的感觉。 “睡觉咯!”没等何然好好品味完“先生”的称呼,顾权鸢咔哒一下就关了灯,兴奋地钻进被窝,一个劲儿地紧挨何然。 “我不是让你这么陪我,你想挤死我啊?”何然推搡着顾权鸢,一手推他肩膀,一脚踹着他滚烫的屁股。 “我太冷了,挤挤更暖和。”顾权鸢急喘着。 “谁信啊!现在他妈是夏天,你怎么突然犯浑啊?”何然还是阻拦他,他只是想和顾权鸢呆在一起。 几分钟后,顾权鸢不闹了,两人都累了,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呼呼喘气,“呼——今晚应该能睡得舒服点儿了。”顾权鸢感慨道。 “你也失眠了?” “不是我,是你。”顾权鸢转头看向何然,“脸色这么差,黑眼圈还这么重,心疼死我了。” “(?˙ー˙?)干嘛这么肉\/麻?我很不适应诶。”何然呆滞地看着顾权鸢,一只脚搭在顾权鸢的腿上。 “不喜欢吗?(o゜▽゜)o” “那倒也不是啦。”何然没敢与顾权鸢对视,呆呆地吸了吸鼻子。 深夜,何然无数次惊醒,总睡不踏实。他掀开被子,蹑手蹑脚地走到客厅,开了灯,认真打量起四周。 寂静的夜晚果然最容易让人伤感,何然手里捧着妈妈生前的相框,坐在沙发上,电视里重播着几天前他们一起看的狗血电视剧,再看一遍还是觉得剧情很无厘头。 他想自己应该是睡不着了,于是从书包里拿出几天都没写的日记,翻动他在这里的日常,翻动那些他想知道的真相与谜团,随后记下妈妈自杀的事实,这本日记就此终了。 何然放弃写它了,至今他都没有发现谁窥探了日记里的内容,现实也没有因他的努力而改变,一切都在朝他早已了解的方向发展。 他在漫长的黑夜中等待,直至光晕染了白帘,他出门去附近开门最早的便利店里买了打火机,来到一处无人之地,将日记扔进火盆。 微弱的火苗在何然眼中蔓延,他没想烧毁日记,只不过是想走个流程罢了,“竟然是我自己烧的日记接下来,应该就是知桉来捡它了。”何然不做逗留,漫步离开。 他走后,不出所料,火盆被一脚踢翻在地,那火烧了些日记本的外皮,内里只有外侧烧出了零星黑点,撒一层沙土上去,火便彻底熄灭。 何然回家时,顾权鸢正从卧室出来找他,“你怎么起这么早?”他倚在门框边,揉着眼睛问。 门口的何然换上拖鞋,举了举手里买的豆浆、包子,“昨天没去买菜,今早的早饭就只能出去买咯。”说着,何然走进厨房,拿了个盘子和一双筷子,“赶紧洗洗过来吃,你不是还要去上学吗?” 顾权鸢眼瞅着何然只拿了一双筷子,疑惑道:“你不吃吗?” 何然摇摇头,下意识地看向其他地方,“我太饿了,回来的路上就已经吃完我自己那份儿了,没等你,嘿嘿。”何然生硬地傻笑一番,装作得意的模样。 看顾权鸢依旧紧盯自己的表情,何然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起太早了,困死我了,我先进去再睡一觉。” “今天你也不去学校吗?” “嗯,我可请了三天假,休息完我再继续奋斗!”何然擦过顾权鸢的肩膀,进了卧室,又转身对他说:“我在家等你回来喔~顾先生~”接着关上房门。 顾权鸢洗漱完,吃了何然买的早饭,看向时钟,确定时间还有大把后,想要飞奔去外面给何然买份早餐。论谁看了何然的表情,都能猜出他说的话里掺了浑水。 他换好自己的鞋,刚打开门,却撞见拿着钥匙想开锁的黎瑾夕。看见开门的是顾权鸢时,黎瑾夕的脸上多了几分惊诧,顾权鸢倒是显得很从容。 “你怎么在何然家?”黎瑾夕的身上冒着冷汗,唇色发白。 顾权鸢眉眼低蹙,冷淡地说:“他现在需要休息,别进去打扰他。”接着“咚”的一声紧闭房门。 “你们住一起了?阿姨同意了?”黎瑾夕接连发问。 “阿姨已经过世了。”顾权鸢知道黎瑾夕就住在这附近,以为他在明知故问,可黎瑾夕这几天都躲在温良家,对何然家里发生的事情确实一无所知。 黎瑾夕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心想这么大的事情自己竟然一点儿都不知道。他愣在原地,无话可说,身体不听他的使唤,止不住地摇晃。 “那你们俩是已经” “对,所以你以后别再以追求者的身份来打扰他了,你们只是朋友,而已。” 顾权鸢说这话时态度十分果决,想断了他喜欢何然的念头,但也给他留有是何然朋友的余地,不至于把话说得太绝。 黎瑾夕眼神空洞,全然忘了自己来找何然要干什么,转身就毫无留念地下了台阶,离开何然家。 顾权鸢也去附近买了早餐,他把早餐放在何然卧室门前最显眼的地方,用沙发靠枕垫着,上面还贴了张纸条:“起床后记得热一热吃掉喔~”字迹很潦草,因为他快迟到了。 黎瑾夕又躲了起来,何然之前说过,他不会因为黎瑾夕哪一天变成oga就疏远他,可到黎瑾夕自己真的分化成oga后,他又不敢确信何然说的话了。 他从温良家早早醒来,凭着感觉就来何然家找他,希望何然不要讨厌自己的信息素,他也是无可奈何。然而现在,他一句话也没说上,就彻底结束了。 顾权鸢去学校时,把何然的状况告诉了楚海和周知桉,再等上一天,也许就能见到焕然一新,神采奕奕的何然。 忙碌一天,周知桉记了上学十几年来最详细清晰的笔记,打算何然回来的时候送给他。楚海勤勤恳恳地写了封信,叠得相当精致,让顾权鸢带给何然,鼓励他早日振作。 顾权鸢本想吐槽他幼稚,可看他下课那么用心地写,就及时收回了自己的臭嘴。 天气逐渐阴沉下来,何然是真累了,从上午一直睡到下午三点多,醒来时内心消极的情绪似乎已经消失了一半儿。 他出卧室时,一眼就望见了门前的早餐,惊喜地笑了一声后,提起地上冷掉的早餐,不解又开心地喃喃自语:“搞什么啊?” 何然按照纸条上顾权鸢说的,去厨房把早餐热了热,自己在餐桌前吃了些,暖暖胃。 这天像是要下雨,顾权鸢打算速战速决,赶紧在菜市场买了肉和菜,又在超市里买了袋米,一路匆匆地扛去何然家。 快上坡了,顾权鸢离何然家越来越近,这袋米虽然没有很重,但一路扛过来也废了他不少力气。顾权鸢把米放在地下,顺势坐在那袋米上,想歇口气。 起风了,天跟着暗了下来。 顾权鸢低头擦去额头上的汗珠,没有注意四周的行人。于是顺着风的方向,何然悄然来到顾权鸢身前,粉嫩的指尖轻触顾权鸢的额头,与他视线交汇,笑眼明媚道:“顾先生,我来接你了。” 第106章 不可以酱紫的,要陪的 顾权鸢算是彻底栽倒在何然的手掌心里了,一颦一笑总是能在他平静的心河中泛起无尽波澜。天气仍在作怪,随着沉甸甸的米袋被顾权鸢重重地扔在客厅地板上,二人坐倒在沙发上。 顾权鸢顺势躺在何然的腿上,抽出口袋里楚海写的东西,在何然眼前晃悠,“呐,楚海让我给你的。” 何然奇怪地接过叠好的信纸,心想这信纸居然和他买的是同一款,从外面就能看见里面密密麻麻的黑色字样,他边拆开边问:“楚海干嘛给我写这个?” 顾权鸢撇撇嘴,换个姿势侧躺朝向何然,一脸安详地回应:“不知道,应该是担心你。” 何然的视线在信纸上打转,看完后觉得既震惊又惊喜,他下意识地用手指撩拨起顾权鸢脑袋上的金发,问道:“你总在楚海面前说想\/我?” 只见楚海在信纸上画起了抽象简笔画,火冒三丈,控诉顾权鸢天天在自己耳边唠叨想何然、念何然,最后还在信纸底下画了他圈着周知桉的图,猖狂道→“我也有牵挂的人。” 本在休息的顾权鸢听到何然的疑问后瞬间坐起,想夺过信纸看楚海都说了些什么自己觉得害羞的事情,可楚海写了别让顾权鸢看,何然也就一直躲着他。 “别抢了,我问你话呢。”何然的手举在后方,双腿与顾权鸢交错在一起,笑着问他。 “我能不想嘛?都分开一天了”顾权鸢示弱,趴倒在何然心尖上。 何然心花怒放,双手对着顾权鸢的脑袋就是一顿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抚 爱”,边转悠他头发边说:“哎呦,小狗会撒娇咯。” 屋内气氛正好,屋外已经下起了绵绵细雨。 饭后,顾权鸢不想隐瞒,告诉了何然今早黎瑾夕来找他的事情。 “他看上去像是被别人打过吗?”何然听了顾权鸢对黎瑾夕异常的描述后,心里生疑,担心又是黎瑾夕的妈妈打了他,而他无处可去,来找了自己。 顾权鸢平静答道:“他脸上倒是没有什么伤痕,只是没有血色。” “难道是虚脱了?”何然小声嘟囔,脑海里不禁幻想起黎瑾夕被恶毒妈妈鞭打的画面,惨不忍睹。他开始移动脚步,走至玄关处换鞋:“我去他家看一下,你在家等我,我马上回来。”说着,何然已经拿起摆在鞋柜上的钥匙,开了门。 顾权鸢见何然着急的样子自己也站不住了,立刻跟到门前:“你是担心他吗?” 何然被问住了,在门口愣了下,已经踏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安稳顾权鸢:“他是我的朋友啊,担心的情绪不仅可以对?人,也可以对朋友啊。”何然以真诚的眼神对视顾权鸢,顾权鸢便不再问了。 “走啦,等我回来。” 看着何然撑伞离开的背影渐行渐远,顾权鸢才从何然刚刚说的话里回过神来,“?人”顾权鸢的脑袋瓜里又开始要咬文嚼字了。 天虽阴未黑,何然从岔路口一路向上到了黎瑾夕家门口。从外看,没有一处窗户是亮了灯的,屋子像是具徒有其表的空壳,阴森至极。 何然数次敲响房门,撑着黑伞在雨天中等待,可半天都没有一点儿动静。房檐上汇聚的水珠击打着何然的雨伞,嗒,嗒,嗒,规律作响。正当何然要转身离开时,一旁的窗户透出白光,打在潮湿的草地上。 “你找谁?”何然的背后忽地传来陌生女人的声音,门缝开得极小,只露出半个身子,冷漠地问候何然。 何然扭过头,在阴暗中端详女人的模样,“我找黎瑾夕。”他小心翼翼地回应,看着女人萎靡不振的神情,困惑黎瑾夕的妈妈居然不认识自己。 “他不在家!”随着“咚”的一声巨响,女人关紧了房门,将毫无防备的何然吓得后退几步。 何然没有完全相信那个女人说的话,绕着屋子走了一圈又一圈,在每个窗户口都向里面窥探了一番,可似乎事实确如她所说的那样。他虽不甘心,也只能再等等黎瑾夕的消息。 雷雨交加,一道闪电坠下,黎瑾夕的家再次失去光明。 他连人带包昏迷在水泥地板上,寒意侵蚀肉体,黑暗锁困神经。黎瑾夕的妈妈没有管他,即使黎瑾夕进门时向她表达过痛苦,她也以无关己事的态度在他身旁的桌子上吸食着自己的好东西。 结束后,她上楼在凌乱的客厅里随意抽出把雨伞,大摇大摆走出家门,去找前夫勒索钱财药品,独自过逍遥生活。 回去的路上,何然手机响了,界面上显示来电者是外婆。他毫不犹豫地接起电话,询问来电原因,外婆告知他,妈妈已经安顿好了,明儿个让何然来看看妈妈,留个念想。 何然答应了下来,明天一早就出发。 挂断电话的那一刻,何然的心又变得沉重,循环往复,难以抑制。 他又走了些路,快到家时,却发现门口停了辆名贵的银色奔驰,房门向外半开着,“不会出什么事了?” 何然正心焦地迈出一步,就看见屋内有人走了出来,坐进车里。 “好像是叔叔”何然边纳闷边冲进了家,客厅里不见顾权鸢,何然又走进卧室,心里害怕卧室也是空荡的,于是动作格外小心谨慎,顺着门的空隙向里望去,再是缓缓推开门。 屋内,顾权鸢在床边收拾着背包,没注意到进来的何然。 他观察着顾权鸢的一举一动,确定了他的意图,才开口:“你是要回家了吗?” 顾权鸢转头见是何然回来了,扔下了手里的背包,兴冲冲地跑过来拥抱何然:“我爸他同意了!以后训练可以看我自己的意愿,他还说知道我们的关系了。”顾权鸢越说越兴奋,也搂得何然更紧,像是二人间存在着什么负距离,能无限靠近。 “那叔叔是来找你”何然没完全问出口,把疑惑抛给顾权鸢来一一解答。 顾父独自开车来找顾权鸢,因为拉不下脸,明里暗里透露着是自己愿意给顾权鸢台阶下,只要答应他一个条件,然后跟他回家,以后就随他的意愿安排训练,再也不强制他上擂台了。 他说:“知道你和那孩子的关系了,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你去。”在顾权鸢心里,顾父说的这句话,就相当于是妥协了。 可实际上,是顾母发现儿子一个晚上没回家,和顾父大吵了一架:“你要是今晚不把儿子给我请回来,你以后就别想再跟我睡一张床!” 这话对于顾父“幼小的心灵”无疑是一次致命的打击,顾母真的收拾衣物饰品去其他客房住下了,顾父彻底慌了阵脚,马不停蹄地就来找儿子回家。 现在谈妥了,他就坐在车里,安心等儿子收拾好东西跟他离开。 “叔叔让你答应的条件有为难你吗?如果不喜欢就” “放心,条件就是考上青川,很容易的!” “那就好” 何然已经知道结果了,顾权鸢未来会考上的,这对于他来说确实很容易,可顾父难道不明白这一点吗?何然心里起疑。 “我先回家住几天,很快就回来,好不好?”顾权鸢哄着何然,怕他失落了。 “好是好,不过我现在不用陪了,我一个人也能好好睡觉了。”何然不想麻烦顾权鸢来回跑了,昨天是自己在耍小脾气,所以现在暗戳戳提醒他,让他好好呆在家里,不用担心自己。 顾权鸢迟疑了几秒,忽地向何然委屈起来:“你是不是嫌弃我?(?o︵o?)不可以酱紫的——要陪的——”顾权鸢晃悠起不知所措╭( ?_?)╮的何然,胡搅蛮缠起来。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啊——好,陪,陪,你先给我停下!”何然一声令下,制止了顾权鸢发疯的行为。 屋外的顾父等待良久,不耐烦地鸣了声笛,二人都知道顾父在催促了,变回正经的模样。顾权鸢拉着何然的手:“那我先走啦,后天到学校了我去找你,然后一起放学回家!” 何然笑着回应:“好~” 顾权鸢幸福满足地离开了,何然站在门口看着他上了车,又望着车驶下了坡,最后剩下自己一人回到家里,关上门,打开电视,自己营造些烟火气。 22:00,黎瑾夕已经醒来一个多小时了,他渐渐缓了过来,思前想后,还是下定了决心。 他从床底拿出藏起来的二手手机,拨打了一个男人的电话号码。 电话那头接起,黎瑾夕直言不讳:“上次谈的事情,我答应你,什么时候能准备搬家?” 第107章 湿了心 新翻的土堆,高高的尖,一块长方形石碑安在土堆前方,刻上莫莉的名字,这里就是她的新归宿。 “妈,我来看你了。”何然烧着黄纸、冥币,面无表情地跪在墓前,嘱咐道:“这些钱你随便花啊,到了那边要好好照顾自己,不用再省钱了。”何然又烧起纸壳子做的电视机:“无聊的时候就看看电视,我们看到第26集小姐摔下楼梯了,还记得吗?” 何然买的东西随大火燃烧化为灰烬,最后摆上两瓶小酒,何然磕上三头,等待彻底没了火光,视线驻足会儿墓碑上刻的名字,便起身离开了。 他谎称自己还要去学校,就没在外公外婆家多作停留,放假后再来看望他们。 乡下的路有些偏僻,打不到车,他一人在空旷的马路上走了又走,想了又想,突然间就来了一场大雨,毫无头绪,何然发懵般地向天空望去,鼻子一酸,这下终于不用再忍着眼角的泪花,随心而泣。 一个无人知晓的异乡他客,没人能理解他此刻的心酸。 湿了心的何然只是一走再走,这路仿佛没了尽头,他用手拂去脸上的雨和泪,看清前方道路后,这雨也就停了。 何然坐上车,到家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衣服,躺回床上继续等待光阴的流逝,不吃不喝。 第二天早上,何然听见闹铃后立刻醒了过来,他昏昏沉沉准备早饭,又忽地听见急促的敲门声。他想挪动身体,可脚步越发沉重缓慢,以至于从何然的视角看去,他离门把手越来越远,抬头一看,墙上的闹钟显示8:42。 敲门声愈加急促,何然也开始慌了,迟到了,声响变得很大,“咚—咚——” “咚!” 何然在刹那间睁开了双眼,大口呼吸新鲜空气,随即打开枕边的手机,6:55,“幸好,原来是梦” 没等何然多喘几口气,“咚咚咚——”敲门声响起,“这么早,谁啊?”何然坐在床上,心里疑问。 “何然——醒了吗?起来给我开个门啊。” “黎瑾夕?”何然匆匆下床,喊了两声“来了”,迅速跑到门口开门:“你不是有我家钥匙吗?” 黎瑾夕手里提着两袋包子,掠过何然,直接坐到了餐桌前:“我出门太急忘带了。”放好后,他转头看向一脸懵的何然:“快过来吃早饭啊,我买了很多。” “喔好,那我先去刷个牙。”何然对黎瑾夕突如其来的举动摸不着头脑,可又想俩人之前一定经常这样,心里感到奇怪的地方才顺理成章起来。 何然用水搓了搓脸后从卫生间出来,手里拿着块白毛巾,大致擦了擦脸,拿起袋子里一个包子就大口咬了下去。 “肉馅的?还挺香的。”何然不以为意地大口吃着,睡了一觉后食欲好多了,边吃边点头,觉得这家包子做的不错。 黎瑾夕也吃着肉包,视线随着何然移动,眼角绷起一丝笑意,恍神道:“对,肉馅的,我们以前最爱吃的” 何然怕自己露馅,没有多做回应,直愣愣地坐到黎瑾夕对面,问道:“我听顾权鸢说你昨天早上来找我了,是有什么急事吗?”何然刚吃完一个,拍了拍手,又把双臂搭在桌上半截。 黎瑾夕见状,一只手伸向对面,轻握住了何然的手背:“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 何然看着黎瑾夕的手缓缓握住了自己,身体瞬间变得僵硬,接着与黎瑾夕对视,像吓了一跳一般:“嗯?不是不是,当然可以!” 看到何然慌张的模样,黎瑾夕嘴角不禁颤动两下,笑出了声,同时收回手:“我开玩笑的,我昨天来,是想告诉你,我分化成oga了。” 何然早已知道这既定的事实,表演不出惊讶的表情。他等待了几秒,以为黎瑾夕会继续说些重要的事情,可这话已经就此打住,他只能无声间点点头,别有意味地长长“嗯”了一声。 气氛似乎因为何然的不作为逐渐冷了下来,黎瑾夕又往嘴里塞了一个其他馅儿的包子,嘟囔不清道:“阿姨的事情我也”可吃着吃着,黎瑾夕受不住了,想说的话也因此抛在脑后。 何然原本看黎瑾夕把嘴塞得鼓鼓囊囊的,以为是包子太好吃了,没成想下一秒,黎瑾夕将座椅向后一蹬,赶忙跑进了卫生间,呕吐起来。 “我靠,你没事?”何然也跟了进来,顺着黎瑾夕的后背轻拍,刚刚他吃下肚的包子,都被他吐了出来。 黎瑾夕一反常态的举止,还有昨天一大早上过来只是想对何然说自己是oga的事情,很难不让何然联想到一些他过去在书上学到的有关abo的知识,“喂你该不会是” 震惊的神情加上怀疑的语气,黎瑾夕听出来了何然要问什么,于是立刻厉声否决他的猜想:“想什么呢!我是那种人嘛!” 他随即起身漱口,拍拍屁股想要赶紧走人,何然却因为自己的胡思乱想而大脑宕机了,浮想联翩的画面卡在脑袋里愣是清理不掉。 黎瑾夕拿起书包,瞥了一眼何然呆滞的状态,倒吸一口凉气:“别瞎想了!马上上课要迟到了!”他把何然拉出卫生间,将书包套在他身后,大门一关,扯着何然的衣服就即刻出发去学校。 第三次模考的成绩单早早发放到了学生们的手里,黎瑾夕因病发挥失常,何然直接缺考了两场,两人成绩都不怎么理想。 黎瑾夕安慰自己道:“嘶——其实也还行,我生物、化学本来就不好,考成这样已经挺好了!” 一旁的何然正视着自己的成绩,心想排名肯定是要落后不少,该加把劲儿了。 一下课,周知桉就过来把这几天整理好的笔记递给何然,顾权鸢和楚海也下了楼,站在教室外面等待何然,还频频会吸引到其他人的注意。 楚海招手示意二人出来,周知桉站到了楚海身旁,与他对了个眼神,楚海会意,对顾权鸢与何然说:“今晚去我们家吃饭!我爸妈厨艺很好的!” 顾权鸢没有立刻答应,而是看了看何然的反应,楚海和周知桉也一起看向何然,“来来,你们不会不答应?我爸妈听完我精彩绝伦的描述后可是很想见见你们的诶!”楚海打起了感情牌,势必要让何然答应他,这样才能让他快些远离悲伤。 “喂!谁说我不答应了,今晚一放学就出发去你家好!(▼皿▼) ” 眼见计划得逞,三人都默契地互相对视,何然说完就进去补作业了,三人还站在外面唠嗑:“没想到何然这么快就答应了。”楚海感叹道。 顾权鸢凝视着角落里的何然,回道:“嗯,这两天是好些了,但如果何然不想让我们看出来他心里难受,我们也就什么都看不到” 周知桉感同身受地点了点头。 第108章 有趣的,东西 何然在周知桉家过了一夜,他被三人安排睡在仅有的一张床,他们围着床的边缘打地铺,虽然有些挤,但很温馨。四人完成作业后就开始斗地主,夜深了,周妈也没来催他们睡觉。 快毕业了,学生愈加忙碌于学业,早起来学校学习的人越来越多,氛围也变得紧张。何然一大早就把三人拖起来去洗漱、吃早饭,提前许多到学校自习。 四人里面,楚海需要顾虑的事情多些,除了白天上课,晚上还要为自己的体育考试作准备。 抛开对未知的猜测,何然想的是,起码要对未来的已知结果负责。现在的他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倍儿精神,厌学的心理暂时打消,他找到了短期内想要实现的目标。何然先前给别人做家教赚钱的事情也停下来了,他要留足时间专心准备毕业考试。 进教室时,只有何然和周知桉两人,教室里寂静如斯,充斥着纸张沾染旧橡皮的浮躁气味儿,挥散不去。何然把窗户打开透气,坐下后就开始补周知桉帮自己记的笔记。 大概四十分钟后,学校里陆陆续续进了学生,逐渐骚动起来,有了人烟。 可不同寻常的是,他们的目光纷纷驻足在了一个“新面孔”上,勾人的双眸,自信的微笑,路过他的人群顿时议论汹涌。 “转校生吗?以前怎么没见过他?” “眼睛好像狐狸啊!” “我刚刚在校外看到他是从新上市的名牌车里下来的。” 众人的只言片语拼凑在一块儿,也没能说出他到底是什么来头。只有温良停留在远处,仅仅是向那人的背影上轻轻一瞥,就认出他是黎瑾夕。 黎瑾夕这两天都没有去温良的公寓,老老实实待在家里,规划搬家事宜。 待他走进教室,坐到位置上的那一刻,众人才惊奇地发现他是黎瑾夕。平日里,黎瑾夕额头前的刘海遮掩住了他的眉眼,看上去死气沉沉的,旁人才不多注意他的样貌。如今,他们都想偷瞄上几眼,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何然仍在(? ??_??)?无法自拔地消化前几天没学的知识,直到连前桌的同学都频频转头,动作幅度过大时,何然才跟着他们的视线,一脸懵地看向了自己身旁的黎瑾夕。 “你你剪头发了!!!”何然诧异地连人带座都向后退了退,瞪大双眼与黎瑾夕对视。 黎瑾夕在众目睽睽之下,凑近何然的耳朵,悄悄告诉他:“我妈说她以后不会再打我了,她想要重新开始,所以我就去把头发剪了,以后也不用再担惊受怕了。” 解释完,他又回身,开朗地问何然:“怎么样?剪了头发是不是看起来清爽多了?” 何然打心底里不相信黎瑾夕的妈妈能这么快改邪归正,不过看他这么高兴,自己也不想毁了他的心情。再者,何然也知道那个女人会在不久后去世,于是何然大方勾起嘴角,回应他:“特别清爽!” 黎瑾夕趴在桌上偷乐,他还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快上课了,班里同学都回过头。黎瑾夕歪过一边脸,盯着何然:“我下周末就要搬家了,搬去我爸那里。” 何然合上笔记,翻着书包,用长辈般的关怀语气问道:“你爸对你怎么样?是他突然要把你和你妈一起接过去的吗?” “嗯挺好的。”黎瑾夕只回答了这些。 何然也没再多过问他,觉得他们能对黎瑾夕好就行。 一秒不见如隔三秋,顾权鸢最近频繁跟着楚海一起下来找何然与周知桉,只是呆在一块儿就有幸福的感觉。 顾母让家里阿姨给儿子加的美餐,每天中午,顾权鸢都会带去食堂,喂进乖乖何然的肚子里。何然因此肚子上还多了一小圈赘肉,可顾权鸢就是喜欢捏那块儿,白白的,软软的。 放学时,他们一起回去,周知桉留下来等加练的楚海。 何然在校门口撞见了黎瑾夕,他正在让接送他的司机离开,转身看见何然时,便与何然打了个招呼。身旁的顾权鸢面色冷峻,可没成想在何然低头查看手机短信的那一刻,黎瑾夕也面带笑意地朝顾权鸢招了招手。 “这算什么?是要放弃何然的意思吗?”顾权鸢纳闷得很,随后拉着何然远离了他。 而黎瑾夕走向了他们相反的方向——温良的公寓。 黎瑾夕站在温良家门口,刚刚按动密码锁上的两个数字,门就被温良打开了。他们互相看着彼此,心底大概知晓对方想要做什么。霎那间,温良心急地将黎瑾夕扯了进来,关上房门。 他们了一次。 先洗完澡的黎瑾夕,在温良的房间里,久违地端详起来。他的书桌和书柜上放满了黎瑾夕从未涉猎过的书籍,每本书都很厚,看着就令人头疼。 没等黎瑾夕抽出一本看看书里的内容,枕边温良的手机就响了。他拿着手机直接进了浴室,对在玻璃隔板内冲洗的温良大喊:“你手机一直在响,你出来接一下。” 温良听得模糊,关掉了淋浴,露出半边身子说:“你帮我接一下,应该是快递。” 浴室里的热气在手机屏幕上蒙了一层雾水,黎瑾夕接完电话后,去开了公寓的房门,快递员让他签字收货后便离开了。 黎瑾夕抱着两个快递盒进了卧室,一个沉沉的,一个晃动会发出声响。 正巧温良也出来了,黎瑾夕没忍住好奇,就问了温良里面是什么。温良先拆了那个很重的包裹,里面大概装了有二十本书。黎瑾夕拿起最上面的一本,看了眼封面,问道:“你以后想当律师?” 温良整理分类着包裹里的书,面对黎瑾夕的疑问,他摇了摇头,说道:“如果有机会,我以后想当一名警察。” “警察?” “嗯!” 一提到警察,黎瑾夕竟能从温良的眼神中感受到闪烁的光芒,他漫不经心地问:“当警察很危险的,你不怕吗?” 温良还是摇摇头,继续整理。黎瑾夕也帮温良一起,可当黎瑾夕翻到包裹最下面时,他的注意力却被《犯罪者心理8》给吸引了,他没在快递盒里看到1-7的存在,所以 “这么厚的书,你前七本都看完了?”黎瑾夕举着《犯罪者心理8》问温良。 “嗯,看完了,8是最近刚出版的,所以就买下来了。”温良心平气和地回答。 黎瑾夕算是看出来温良是真的热爱这个行业了,谈起警察时严肃的模样也让他感到陌生。“那犯罪者通常以什么样的心理实施犯罪呢?”黎瑾夕翻着书页,悠哉地问。 “伪装成受害者的心理。”温良迅速答了出来。 黎瑾夕沉默了,他觉得自己似乎对温良还一无所知,现在站在他眼前的和刚刚在上的,分明就是两个人。 温良收拾好了书柜,回头递给黎瑾夕一把小刀。 “干嘛?” “打开那个包裹。” “里面是什么?” “有趣的,东西。”温良支支吾吾起来。 随着快递盒上的胶带被划开,黎瑾夕用手翻开盒子,拿出里面的东西仔细观察了一番。 接着,黎瑾夕的脸唰得一下变得红润。 “你” 第109章 有点...怕黑 六月的大雨冲刷了灰暗的天际,金闪的光晕浸染云端、拨开云层,深邃蓝天下,骄阳热烈了盛夏意气风发的少年,他们一起雀跃过的须臾夏日,将永存心海。 何然从篮球场上跑下来,额前的汗珠已滑过红晕发烫的脸颊,口渴难耐的他接过周知桉手中的矿泉水,喉结随即跟着不停滚动,很快就喝下了大半瓶。 这么热的天,即使四人都穿了短袖短裤,还是抵挡不住烈阳的威慑。 舒爽解渴的感觉让喝完水的何然气息不稳,他弯下腰,无意间会露出些若隐若现的粉嫩。何然扶着双腿大口喘气,盯着顾权鸢说:“你去。”他指向篮球场上正龇着个大牙洋洋得意的楚海:“你去跟他打。”何然又咳了两声:“我靠,跟个疯子一样,打这么久都不带累的。” 何然的身姿被他身后的阳光勾勒,完美展现于顾权鸢眼前,于是他的魂魄被何然牵离,陷入情思,半晌游走于空旷。 顾权鸢现在的这副神情何然可是熟悉得很,一看就知道他又在动什么歪心思 何然作势张开双臂,用最后的一丝力气,将双手贴在顾权鸢脸颊处使劲摇晃,无奈呻吟:“哎呀——顾大傻子到你上场了,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顾权鸢这才回过神来,猛地起身,发神经般大喊:“我来!”接着兴冲冲地朝楚海冲了过去,要用暴力篮球解决心头的欲火。 何然与周知桉不解地对视几秒:“傻点好,傻人有傻福。”说完,何然一屁股坐在周知桉身边,拿起小风扇就是全方位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kuku乱吹。 周知桉不太会打篮球,今天来顾权鸢家户外的篮球场,一直都是坐着看他们打球。 何然缓过劲儿,自然地靠向周知桉:“知桉,想好要考哪个学校了吗?”何然明知故问。 周知桉顿了顿,似乎在犹豫,毕竟他的成绩一直以来也没有十分稳定,这里又有很多其他的选择,让周知桉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看着周知桉纠结思考的模样,何然吐露心声:“知桉,我们以后也一直在一个学校,我不想和你们分开。” “青青川。” “你想去那个学校?”何然试探性地问。 周知桉坚定地点了点头,温柔比划道:“我也不想和你们分开。” 何然特别欣慰,看着腼腆的周知桉,就像看见曾经的自己一样,他励志道:“好啊!那我们一起努力!去上青川!” 顾权鸢和楚海还在篮球场上追逐,篮球撞击地面的声响异常的大,兴奋起来的顾权鸢把楚海也练得够呛,频频进球。 何然拉着周知桉要上球场,周知桉却扯住了他,说自己不太会。这和何然记忆中的不太一样。他明明记得大学时,四人总在这片球场打球,周知桉投篮还投得特别神。 “但是你们教我,我也想尝试。”周知桉比划给何然看。 何然若有所思,心里莫名其妙得有种新鲜感,他觉得自己似乎参与了他们人生中的许多第一次,这是他从来没有想到过的。 “走!找他们去!”何然握紧了周知桉的手,一副要干架的口气,去找楚海和顾权鸢一起教周知桉打篮球。 历时一个下午,看来是天赋,周知桉的投篮技术让三人刮目相看。 顾权鸢开车送楚海和周知桉回了家,今晚又要留宿何然家。他还专门带了碟片,要和何然一起看电影。 月黑风高,顾权鸢先前上网查了攻略后,选了部恐怖片,用来增进感情。 何然喜欢看恐怖片,特地关了客厅的灯,随着影片开始,诡异的氛围也逐渐蔓延四周。电影开头就是一段静默的铺垫,让二人都能清晰地听到屋外车辆急驰而过的声音,车灯使屋内忽闪了两次,二人的心也跟着紧了两下。 “不然把灯开开?”顾权鸢畏畏缩缩地躲在何然怀里,一反常态。而何然则看得津津有味:“别怕,这都是假的。”何然正紧盯电视,可没过几分钟,他却发现顾权鸢在发抖。 “顾权鸢?怎么了?你怎么在发抖啊?”何然担心地捧起顾权鸢的脸。 顾权鸢勉强挤出点笑容:“有点怕黑” “怕黑?” “明明早就好了的,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又害怕了。”顾权鸢解释道,可他至今在家入睡时,都亮着盏灯。 何然迅速起身去开了灯:“那我们不看了不看了。”又去关了电视,“怎么以前都没听你提起过?我们上次还去看了电影,我们还一起关灯睡觉,还” 又是未知事件,就算是在大学那会儿,他也从来没见过顾权鸢害怕黑。 顾权鸢从容道:“医生说是心理作用,要自己慢慢克服。”何然的表情越发愁苦,希望不是因为自己而再次诱发了顾权鸢的心理疾病。 他单腿跪在沙发上,双臂圈住顾权鸢的脖颈,温柔担忧道:“现在还怕吗?” 顾权鸢摇了摇头,也搂紧何然:“已经没事了,我会继续克服的。” “我们一起。” “嗯。” “那走!”何然忽地拉起顾权鸢的手。 “走哪?”顾权鸢已经站了起来。 “进屋啊,我们盖着被子,黑灯瞎火的慢慢适应!” [顾权鸢年纪还小时,被仇家绑架,他们把他塞进行李箱里蜷缩着。醒来后也只能听见行李箱轮子的响声,一颠一颠的,嘴巴被胶带死死封了起来。 当时顾父他们开着车,在黑夜疾驰到搜查好的地点,接着,带着一众手下横冲直撞灭了他们的门。没想到这一切就在顾权鸢的心里落下了阴影。 自此,顾母开始带他去看医生治疗,顾父开始让顾权鸢不停训练,希望他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可后来训练他的初心有所改变,看着自己的儿子“离经叛道”一次,他便会让顾权鸢走上折磨人的擂台,作为提升他的一种办法。] 第110章 干嘛这么看着我 两辆黑色面包车停在了黎瑾夕的家门口,一车人下来四处巡查,一车人进出黎瑾夕家里里外外地搬东西。 黎瑾夕从屋内走至门口,挡了来路,不耐烦地说:“差不多够了,不用搬这么多,下周末我就离开这儿了。” 搬东西的人回望后备箱里的物品,又看了看黎瑾夕,虽然心里有些犹豫,但还是垂下脑袋说了声“是”。他们又挨个儿将物品送回了车。 几十分钟后,黎瑾夕心不在焉地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们毕恭毕敬地关上门再离开,心里还是不习惯。才几天的功夫,自己就要当上受众人敬仰的小少爷了。 一阵凉风吹过,何然关了卧室里的灯,坐到顾权鸢身边,问他:“怕吗?感觉怎么样?” 卧室里很安静,月光透过窗户打落在地面,让屋子里不至于太黑。顾权鸢摇了摇头,解释道:“不怕,也没什么感觉,其实这只是突发症状,不碍事的。”顾权鸢根本不在意这病,想着很久才会出现一次,治不治也无所谓了。 可何然不这么觉得,他在黑暗中拍了下顾权鸢的脑袋:“你说不碍事就不碍事啊?明天我们就一起去看医生,查查到底为什么复发了。”何然说得很坚定,又要起身去开灯,床上的被子不知道被他俩掀翻到哪里去了,黑着眼睛根本找不到。 屋子里亮了,可一转身,顾权鸢的身子已经朝何然压了过来。于是啪叽一下,何然的脸陷进了顾权鸢的胸脯里。他整个人都被顾权鸢抵住了,严丝合缝的。 “你搞什么飞机?”何然正闷在“封闭的空间”里,下巴顺着缝隙一点点抬起,露出黑眸与翘鼻。可当他瞳孔聚焦时,却看到顾权鸢露出了不一般的神情。狗狗眼,蠢萌蠢萌的,和他平常冷厉的外表一点也不搭。 “Σ(|||▽||| )干嘛干嘛这么看着我?”何然惊到了,眼神开始躲闪。明明顾权鸢现在的表情看起来很傻,何然却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被吃掉了。 “你知道原因的啊”顾权鸢低垂着脑袋,像挂件一样依靠在何然身上。 何然语气变得吞吞吐吐起来:“我我怎么就知道了啊” 此时,顾权鸢的手已经抚上了何然的脖颈,凉凉的丝线滑过何然的锁骨,顾权鸢在何然身后摸索着,最后大退一步:“看!这块玉是不是很合适你!” “玉?”何然拿起了胸前的那块圆玉,看上去温润清透,触感也是意外得好。 “喜欢这块玉吗?”顾权鸢问。 何然抬起头,与顾权鸢的视线交汇,“喜欢不过我更喜欢” 突然,咚得一声,何然想说的话被屋外的敲门声打断,只有这么一声,二人的注意力就都转移到了外面。他们先是静静地站着,等待第二次敲门声,都怕是自己听错了。 二人交换了下眼神,“刚刚好像有人在敲门。”何然面朝着顾权鸢,大拇指向后指去。 “我也听到了”顾权鸢回应何然。 他们打开了卧室门,又按下墙上的开关,亮了客厅。顾权鸢走在何然前面,盯着房门,绷紧神经,一步步向它靠近。 开锁的声音渐起,何然顿住了脚步,他似乎知道是谁敲得门了。“没事了顾权鸢,应该是黎瑾夕。”何然大手一挥,安然掠过顾权鸢身旁,直接去给磨磨唧唧正在开锁的黎瑾夕开门。 “咔嚓!”不出所料,何然先黎瑾夕一步开了锁,“何然”黎瑾夕盯着何然喃喃地呼唤他的名字,神情失落。 “怎么了?这么晚是” “嗯我妈先搬走了,现在家里就只剩我一个人,有点害怕,所以就想来你家先住一晚可以吗?” 何然有些为难,感觉现在的自己是被前后夹击着,既要考虑到顾权鸢的心情,又怕伤了朋友的心。他的手仍扶在门后的把手上,拿不定主意。 身后的顾权鸢正虎视眈眈地望向门外,高大的身躯缓缓向何然接近,似是能笼罩天际。他打算替何然作出决定,一手握住何然停留在门把手上的指尖,向里忽地拉开,随即笑眯眯地看向黎瑾夕,一口答应他:“当然可以!” 何然觉得顾权鸢是吃错什么药了,突然这么殷勤,进来坐在沙发上的黎瑾夕也这么觉得,后背总有种阴森森的感觉。 何然去找多余的被褥,可刚一拿出来,就被一旁的顾权鸢接过,“呐!”他将一床被子扔在了沙发上,“屋里没位置了,你今晚睡沙发。”顾权鸢面无表情地对黎瑾夕说,转身遇上何然时,又是一脸傻笑。 “电视给你开着,你不想看的时候就关掉,如果害怕了,就进来叫醒我,好吗?”何然用很温柔地语气照顾黎瑾夕的情绪,倚在门边的顾权鸢是真的看不下去了,当着黎瑾夕的面将何然毫无防备地扛了进去。 何然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板板正正地躺在了床上,盖好被子,顾权鸢大喊一声:“睡觉!”随即关了灯,钻进了被窝。 夜里安静得可怕,何然已经睡了,顾权鸢依稀间能听见何然的呼吸声。 屋外的电视还响着,播的是喜剧小品,电视机里的人在哄堂大笑,电视机外的人却沉默寡言,无法入眠。 顾权鸢起床,给睡得正香的何然掖了掖被子,自己走出卧室,关紧了何然的房门,接着一脸不耐烦地看向远处坐在沙发上的黎瑾夕。顾权鸢叹了口闷气,对他说:“我们谈谈。” 黎瑾夕自顾权鸢出来就一直冷淡地盯着他,他问正在靠近自己的顾权鸢:“何然睡着了吗?” 顾权鸢厌烦地点了个头。 黎瑾夕随即直言:“你能别碰何然吗?” 顾权鸢停下了脚步,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太恶心了。”黎瑾夕又接上一句,他觉得何然的身体被顾权鸢触碰是一件极其恶心的事情,一点接触都不行,哪怕看到一点,想到一点,都令他作呕。 顾权鸢本想和黎瑾夕好好谈谈的心情,在这一刻,被黎瑾夕嫌恶的言语彻底摧毁,“怎么了?不装了?”顾权鸢用冷厉的口吻问他。 “刚刚还在何然面前装得楚楚可怜,这么快就原形毕露了?”顾权鸢继续逼问他。 黎瑾夕神情淡定,与顾权鸢针锋相对,“你不是也装得很温柔?” “我的温柔只给他!”顾权鸢大吼了一声,回应的速度越来越快,语气里几乎包裹着怒火。 二人相看两厌,黎瑾夕却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冷静靠向顾权鸢:“怎么做你才能放弃何然?我再给你找一个alpha?” 顾权鸢和黎瑾夕之间仅相隔一臂,他越是接近,顾权鸢的拳头就攥得越紧,青筋暴起,“别想了,我不会放弃他的。” “是吗?那我给你找个oga?听说alpha都抵挡不住oga信息素的诱惑,你应该很想要?”黎瑾夕已经释放起了自己的信息素,他要引出顾权鸢最真实的一面给何然看。 可他并不了解顾权鸢,他的家世,他的信息素级别,他的一切,黎瑾夕都没有做过了解。他只认为,一个alpha接近另一个同类,是寻求新鲜感。他只觉得,何然被他触碰,会是件令他难以接受的事情。 顾权鸢笑了,他感受到了黎瑾夕的信息素,“听说你最近分化成oga了?我还没恭喜你呢。” “恭喜?” 顾权鸢戏谑地挑了下眉眼,勃然变色,一手扯住黎瑾夕的衣领,猛地将其拉近,视线对撞,咬牙道:“送你个礼物。” 瞬间,顾权鸢爆发了自己的信息素,香气很淡,攻击性却极强,黎瑾夕远远无法承受得住这种级别的信息素,他失策了。 “妈的”失重感袭来,黎瑾夕无意识般地向后瘫倒,整个人撞在茶几上,发出巨大声响。劣性oga的体质又比常人特殊些,黎瑾夕现在不仅腿软,而且信息素也变得很不稳定。 屋里的何然听见响声后忽地惊醒,心跳开始加速,跑去一打开房门,眼前就是黎瑾夕瘫软在地上的画面。何然察觉到了顾权鸢的信息素,可竟然连他自己都有些接受不了,“明明以前不会觉得难受的只是有些臭啊”何然若有所思。 他极力控制住自己发软的双腿,出现在顾权鸢的视野里,一声不响地扶起地上的黎瑾夕。 “你们干什么了?打架了?”何然疑惑道。 看到何然上前不慌不乱地扶起了黎瑾夕,顾权鸢自己也慢慢平复下来,“我们没有打架。”顾权鸢的视线追随着何然,小心解释,像是做了错事的孩子。 “那你们干嘛了?怎么到处都是信息素的味道?”何然问他俩,边问边把黎瑾夕扶到沙发上,问了两次黎瑾夕都没有吱声,何然只能盼着顾权鸢的回答。 这回又是顾权鸢不说话了,何然只能干着急。 “我我有点难受,我先回去了。”黎瑾夕缓过神,支起了身子,脚已经向着门外走去。 何然跟上黎瑾夕,扯住了他的手臂:“黎瑾夕你还好吗?怎么留了这多汗?” “我,我真没事,我该走了。”黎瑾夕三言两语搪塞过去,急切地想离开这儿,他的身体出现了什么异常,到底该怎么解决,他自己心里清楚。 何然犹犹豫豫地两头看,黎瑾夕已经离开了,顾权鸢还一直傻愣在原地,直勾勾地看向何然,仿佛在说我错了。 “我,我出去看一下黎瑾夕,他的脸色好像有点不对劲,我去去就回好吗?”何然走到顾权鸢身前,想要征得他的同意。 顾权鸢还是没有说话,他心想,何然在为朋友的身体着想,自己应该答应的,可他怎么也说不出口,喉咙完全被扼住了。 “这么晚了,他万一晕倒在大街上,肯定会出事情的,嗯?我先出去看看,一会儿就回来,你先回屋睡觉。”何然温柔地哄着他,开始向外走去。 可当何然真正走到门口时,顾权鸢忍不住开口了。 他委屈道:“别去找他” “别去找他,求你了” “我也我也难受” 第111章 我在哭,你不许看 顾权鸢鼻子一酸,还是没忍住,豆粒大的泪珠就开始啪嗒啪嗒地往地板上掉,他觉得丢人,于是低垂下脑袋一直憋着气,把脸憋得通红。 何然察觉出了顾权鸢的异样,尽管顾权鸢已经在很努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了,可何然还是能看出他的肩膀一耸一耸的。 直至何然走到顾权鸢身前,用手拉起他的手腕,疑惑地喊了声他的名字,顾权鸢才彻底放声大哭。他一手捂住了何然的视线,一只手臂挡在了自己眼前:“呜哼嗯我在哭,你不许看!”接着又“哼嗯哼嗯”地抽抽起来。 “!”何然诧异得不行,感觉当头一棒,“喂!等等!你,你,顾权鸢你哭了吗?怎么突然哭了?我”何然焦急抓着顾权鸢挡在自己眼前的手,想扯下他的手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你别挡着我啊,让我看看你好不好。”何然用着极其温柔的语气。 没成想下一秒,顾权鸢直接放下了他的手,乖乖回答:“好” 何然重见光明,看着眼前哭红鼻子的顾权鸢,他双手捧起顾权鸢红润的脸颊,为他抚去泪水:“因为我要去找黎瑾夕,所以哭鼻子吗?” “不是因为这个。”顾权鸢扭捏地说。 “那是因为——”何然拉长音调,引导顾权鸢说他想说的。 “因为因为你总是担心他,我不喜欢看你担心他,一看你担心他我心里就难受,何然我是不是太小心眼了(?o﹏o?),你不要讨厌我。”顾权鸢来来回回嘟囔了许多话,越说越哽咽,特别是最后一句说出口时,他的眼泪又开始止不住得夺出眼眶。 “哎呦不哭了不哭了,我怎么会讨厌你呢。”何然心疼得直弯眉,继续擦去顾权鸢眼角的泪花,“我以前不是说过吗?我和黎瑾夕是朋友啊,就像我和知桉、楚海他们一样,他们脸色不好,我也会担心他们呐。” 顾权鸢似乎听进去了,心里却还堵着口闷气,“可那个黎瑾夕没有把你当朋友!他对我说过他喜你!” “喜喜我吗?”何然的脑袋一时没转过弯来,懵懵的,像被炮仗轰了一样。他小声嘀咕:“可是他已经和温良在一起了啊?难道我记忆紊乱了?”最近何然确实常看见二人呆在一起的身影,又是下课来找他,又是送温良回家,像是很要好的样子 顾权鸢的耳朵都快贴何然嘴上了,何然说得再小声,他也能听得一清二楚,“什么?那他更坏了!他还想脚踏两条船!”顾权鸢气急败坏地捶一旁的沙发,打出一个拳头状的凹陷。 “可能,可能是我没搞清楚,但是,黎瑾夕怎么会喜欢我呢?”何然神情呆滞地抓耳挠腮,他怎么在回忆中刨根问底也没发现黎瑾夕对自己有其他感情的地方,甚至对黎瑾夕因为自己被绑架的事情还抱有愧疚的心情。 顾权鸢一听何然在质疑他自己为什么会被黎瑾夕喜,话匣子一瞬间就被打开了:“因为你又善良又可爱!又白又嫩!又高又瘦!又香又软!又聪明又!” 面对顾权鸢突如其来的直球,何然本就胀胀的脑袋更大了,脸蛋也变得红扑扑的:“啊啊啊停停停,你都在说些什么没羞没臊的话啊。” “我说的都是事实啊你本来就!” 何然见顾权鸢又要说些让他难为情的,“啪”的一声就用手封在了顾权鸢的嘴上,心虚地说:“大半夜的,我们该睡觉了是不是,我们先进屋,明天还要去看医生呢。” “可是!” “没有可是!不许说了嗷,再说我就要揍你了!”何然把顾权鸢的身子逆时针转了一圈,直挺挺地就推着他进了卧室。 “╭( ?_?)╮干嘛把我抱得那么紧啊?”何然平躺在床上,有点喘不过气。 “(?′w`?)嘿嘿怕你跑了~” “”何然转了个身,面朝顾权鸢。 第二天下午,何然与顾权鸢去看了心理医生,医生一直以来都有对顾权鸢进行治疗,已经很久不见了,他也奇怪顾权鸢为什么会复发。 可经过检查—— “嗯,其实问题不大,听顾少爷的描述,应该是当年的场景再现了,导致病情复发。”医生边说明情况边记录病情。 “医生,有什么能彻底治好这病的方法吗?”何然问。 “如果想彻底治好,那就可能要再经历一次当年的事情,并且克服胆怯心理。呐,去楼下拿些药。”医生递了张单子给他们,走前还建议他们不要轻易尝试这方法。 何然扶着顾权鸢下楼,一起去领了袋药,护士还专门给了包冰袋。何然心虚地看了看顾权鸢红肿的眼睛,把冰袋递到他手里:“呐,快敷一敷。” 顾权鸢因为许多年来少有的一次嚎啕大哭,眼睛都快肿成一条缝了,今早起床的时候,把何然心疼得够呛。 “拉着我的手。”何然牵住了顾权鸢的手,“要不我们去买副眼镜遮一下,怎么样?”何然询问着顾权鸢的意见。 顾权鸢正一手拿着冰袋敷眼睛,蹙起眉眼,“我现在是不是很丑啊” 虽然顾权鸢的眼睛肿了,但是何然依旧能从他的五官和气质看出来他是个大——帅——哥!“你这要是算丑啊,那我们就没脸见人了,走!”何然实话实说,拉着顾权鸢就要向门外走。 人群攒动,何然和顾权鸢在出门的一瞬间进来了许多人。室外热烘烘的,何然忽地停下脚步,向后面的人群望去 “怎么不走了?”顾权鸢问。 何然看了会儿身后,似乎瞥见了一个橙色头发的他又转过头:“没事儿,我还以为看见熟人了,走,回家。” 第112章 想在你心里占个位置 岁月静好,黎瑾夕枕在温良的臂弯里,良久未醒。 凌晨时,黎瑾夕从何然家里跑了出来,到温良家门口时,腿已经在打颤,瘫坐在了地上。他伸直手臂不停去够密码锁的界面,按了两下手就没劲儿了,总是嘀了两声后休息会儿,再重新输入密码。 半夜三更,公寓的门不停被人在尝试解锁,温良高度警惕的心理让他去杂物间里拿了些防身用品。带着它们,温良踱步走至门口,透过猫眼看去,竟没有一丝人影。 温良冷静地回想书上所写的案例,他不信鬼神,于是一鼓作气,推开了房门。他目视前方,余光瞥见地上有条不动的人腿时,他心里还是慌了。 屋外一片漆黑,温良脖子僵硬,试着将目光向下转移,可定睛一瞧:“瑾夕!” “瑾夕?怎么,怎么晕了?瑾夕,能听见我说话吗?”温良吓坏了,不停呼唤黎瑾夕的名字,又花了些力气抱起地上的他,“瑾夕别怕,我带你去看医生,我带你去看医生,别怕。” 温良抱着黎瑾夕一路急喘来到电梯口,挣扎着伸出根多余的手指猛戳电梯按钮。电梯显示停靠在46层,而温良在19层,他看着怀里晕倒的黎瑾夕越发着急,随后四处观望找起了紧急出口。 可当温良刚发现出口时,黎瑾夕却醒了,他微微睁开双目,无神直视前方:“呃我都快被你颠死了” “嗯?瑾夕?醒了吗?身体感觉怎么样?我我也快被你吓死了。”温良颤抖着声音,把黎瑾夕又往怀里靠了靠。 “进屋,我没事,给我贴几张抑制贴就行。” “真的吗” 黎瑾夕嫌弃温良啰嗦,双脚又确实没力了,只能闭上眼睛装死,让温良干着急。 温良见此场景,抱着黎瑾夕就冲进了屋,让他平躺在自己床上,脱了他的鞋和外套,以便黎瑾夕睡得舒服些。温良开始翻箱倒柜,稀稀落落地只找出来两张抑制贴,其中一张还是专供alpha用的。 黎瑾夕已经睡着了,温良给他后脖颈处贴了张抑制贴,怕不够用,又默默释放了些自己的信息素。 一大早,温良出门买了全套的抑制药品,给黎瑾夕换了张,其余放在家里备着。然而,从早上开始,黎瑾夕的身体就开始发热,温良焦头烂额地打给了家里的医师,询问了方法,这才让黎瑾夕安稳地睡到了傍晚。 温良轻轻抽出枕在黎瑾夕脑袋下的手臂,出去给他做了些吃的,端进了屋。 届时,黎瑾夕已经坐起了床,呆呆地回想自己是怎么来的温良家,身体为何如此清爽,身上又怎么穿着大一码的睡衣。 “醒了?感觉怎么样?”温良端着吃的送到床边,问起了黎瑾夕现在的身体状况。 “嗯,挺好的。”黎瑾夕低声回应,心情有些微妙。 温良端起了鸡汤,轻吹几口汤勺里的,就递到了黎瑾夕的嘴边。黎瑾夕诧异地看着温良的举动,没张口,只是接过了碗和勺,喝了几口汤。 “我又不是要死了干嘛为我做这些?”黎瑾夕很少被其他人这么温柔地对待,先前来温良家,也只是想解决燃眉之急,不作过多停留。 温良回答得很迅速,很诚恳:“我只是想在你心里占个位置。”仅仅是想占个位置而已。 黎瑾夕心里一紧,大口吞咽起了碗里的鸡汤。 “你慢点儿。”温良想伸手阻拦,可眼见黎瑾夕已经喝完,他抽了几张纸,给黎瑾夕好好擦了擦嘴,“都漏了是因为听到我刚刚说的话,所以紧张了吗?”温良轻声细语地问他。 “没有啊,我紧张什么,有什么好紧张的。” “瑾夕,一直以来我都没有很认真地向你倾诉过我对你的我怕一说出来,我就要失去你了。”在温良眼里,他总能在黎瑾夕的心思上看出另一份牵挂。自己与黎瑾夕是什么模糊的关系,他不得而知。 “我想,我想在” “闭嘴。”黎瑾夕冷漠地打断了温良的话,温良刚才在脸上自然流露出的感性也因此被抹去。“那我不说了。”温良无奈起身,端走了吃的。 待到他重回卧室,黎瑾夕站在门口,抱住他,喃喃道:“只做我们该做的事情,这样不好吗?” 夜幕稍纵即逝,何然一进教室就发现黎瑾夕一人趴在桌上睡觉,周围空无一人,气氛阴沉沉的。何然轻轻抽出椅子,蹑手蹑脚地放下书包,可一旁的黎瑾夕还是听见了声响,扭过头继续睡觉。 何然已经开始了心理内耗,不过看黎瑾夕还好好地坐在自己眼前,之前的担心也就一扫而散了。 陡然间,黎瑾夕坐起身,伸了个懒腰,嘴里念念有词:“卧槽,什么时候能结束啊——”何然盯着黎瑾夕的脸,黎瑾夕注意到何然炙热的目光时,漫不经心地问:“盯着我看干嘛?被我帅到了?”黎瑾夕顺势给何然抛了个媚眼。 何然惊了,黎瑾夕看起来一点儿事儿也没有,反倒很精神。 “昨天你去哪儿了?我去你家找你,你不在家。”何然问。 “你去我家了?”黎瑾夕的反应有些大。 “对啊。” “我在温良家过了一夜。” 何然听了这话,觉得那晚顾权鸢说的话更不可信了,他示意自己知道了,就接着复习毕业考的内容。 临上课前,班主任进来敲了桌子,“今天最后一节课,大家集合去游泳馆,上游泳课,这次只是学习动基础动作,下周记得买泳衣泳裤。”说完他又督促起学生们拿出下一节课的书,抓紧预习。 “游泳课吗?”何然问黎瑾夕。 “对啊,每届毕业生都要学的,怕我们假期里面溺水,耽误了我们的大好前程。” “大好前程” 第113章 差不多了,该上路了 学校安排的游泳课是集体训练项目,为了快速教学,学校安排好几个班集合在一起上课。这周,有的班被分配到体育馆,有的在操场,有的在游泳馆,一起学游泳方法,下周男女分开进行实操。 何然一个班整队到了游泳馆,光一个游泳馆就能容纳下五六个班的人。放眼望去,全是人头。游泳馆也很干净,地面像是刚打扫过的,滑溜溜的。温良他们班被安排在了泳池侧边,他就靠着泳池侧边的线,频频看向斜前方正在热身的黎瑾夕。 二人隔得不远,相差一个拐角。 “来全体都有,向我这边转!”各班教练中气十足地让学生们转身面向他们,可偏偏有人不听话,喊了一声后还是不转身。 教练随即指了指温良前面的同学,让他去叫温良转身。温良站在最后一排,前面与教练隔了许多人。同学戳了戳他,他慌神地扭头,惊得没站稳脚步,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结果扑通一声,伴随二人的惊呼,温良就掉进了泳池里。 温良水性不好,自小就讨厌水,掉下去的那一刻,他大脑里一片空白。周围都是惊呼声,他手足无措地在泳池里不停挣扎,却越游越远。 泳池边的黎瑾夕与何然看到了这一幕,二话不说就要往泳池里跳,可何然刚迈出脚要跳进泳池时,他却发现身旁的黎瑾夕比他先一步跳进了泳池里,向温良的方向游去。 一切发生得都很突然。 泳池被学生们围了起来,教练使劲拨开人群到达泳池边时,黎瑾夕已经将温良拖出水面:“你他妈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吗?”黎瑾夕气喘吁吁地说。 何然刚刚已经进了泳池里,现在仍愣在水里一动不动,周知桉用手去够他肩膀,催他上来,可他还是愣住神,眼睁睁地看着黎瑾夕把温良拽上了泳池边。 “我记得他不会游泳啊?难道当时撒谎了?”何然的心揪在一块儿,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他独自爬上了岸,举止怪异,在周知桉的注视下一点点走向黎瑾夕他们。 他想兴许是因为那天太冷了,水那么冰,不敢下水来救自己也是情有可原,他想自己不能站在道德的至高点来谴责他,换作是自己,也会有打退堂鼓的那一刻。 周知桉紧跟着何然,尝试着与何然对话,可他还是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在人群中,何然拨出了一条线,来到黎瑾夕和温良身边,确认这个浑身湿透的人是黎瑾夕后,何然神情勉强,怯懦地问出一句:“你什么时候学的游泳?” 黎瑾夕还在心急着温良有没有呛水,拍着他的后背,听到身后传来何然奇怪的疑问。黎瑾夕转头看向何然,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他看何然浑身也湿漉漉的,于是疑惑道:“你也下水了?你忘了自己不会游泳了?你们怎么都!” 对话戛然而止,黎瑾夕顿了顿,视线停驻在何然不自然的表情上,忽地思绪万千。温良咳出了些水,黎瑾夕的注意力就又回到了温良身上,暂且只专注于温良的情况。 过了几分钟,教练们一起组织好了纪律,让学生们通通转移场地,所有人拿着书包开始向外走去。进了泳池的三个人,自行去体育馆的浴室进行冲洗。 黎瑾夕扶起了温良,站起来时,何然仍在身后等待。黎瑾夕问何然:“是不是被吓到了?” 何然摇摇头。 “那走,一起去体育馆。”黎瑾夕拉上了何然的手臂。 何然没有动弹,也没有与黎瑾夕对视,“你一直都会游泳吗?” “当然了。”黎瑾夕肯定地回应,心里却觉得何然有些怪异。 “喔,知道了。” 三人不紧不慢地走在去体育馆的路上,温良惊魂未定,黎瑾夕略带嘲笑意味,说要教温良游泳,为了一碗水端平,他也对身边的何然说要教会他游泳。 犹豫了一小会儿后,何然忽地停下脚步,平静说道:“我已经会了。” “你说什么?”黎瑾夕和温良见何然停了下来,扭头一起看向他,可二人只见何然的嘴巴动了动,并没有听见声响,所以一起问他。 “我说,我会游泳了。”何然又重复了一遍,他想试探黎瑾夕对于他记忆中的何然与现在的自己出现差池会有什么反应。 温良看着何然认真的表情,不像在开玩笑,他也瞥见了黎瑾夕惊诧的表情,于是礼貌问:“为什么只张嘴,不说话啊?” “我在说什么,你们听不见吗?” “现在是听见了,可是,刚刚你是在让我们看你的唇语吗?”温良礼貌地问。 “我”何然欲言又止,不作解释,接着问:“刚才我说了什么,你们真的没听到?” 温良点了点头,黎瑾夕也恍神地点了点头。 何然心里惊恐,难道因为这里是漫画世界,所以就可以这么离谱地随便禁我言吗?操!搞什么! 回过神来,何然也不打算再重复什么了,“算了,就当我刚刚是在开玩笑,我就不去体育馆了。”何然认为自己该冷静下来思考思考,他还是第一次遇见“消音”的情况。 “可你裤子都湿了!”温良说。 “哎呀天这么热,走几步路就干了,你们去,我收拾收拾先回家了,再见咯——”何然边说边朝反方向挪动,挥了挥手,扬长而去。 温良目送着何然离开,视线回到黎瑾夕身上:“瑾夕,那我们” “我还有事!” “什么?” “我还有事,我也不洗了,我你去洗,别着凉了。”说完,黎瑾夕也离开了这个地方,他念念有词:“假的,怎么会这样?” 黎瑾夕回了家,坐在空荡的客厅里回想了很久,他听见了,他听见何然说自己会游泳。什么时候会的?没必要撒谎啊?我们明明无时无刻都在一起,难道是最近学的吗?我为什么不知道? 正当他陷入沉思时,黎瑾夕父亲手底下的那些人已经到了门口,明晃晃的车灯被迅速关掉,他们敲响了黎瑾夕的家门。 黎瑾夕不耐烦地拉开门:“打电话就好了,干嘛每次都要来我这里?” “少爷,黎总他担心您。” “行了行了,我爸他又要通知我什么?” “少爷,时间差不多了,该”领头的保镖只是给了黎瑾夕一个眼神,黎瑾夕便会了意。他又接着说:“少爷,我们就在外面等候,如果下不去手,可以让我们来替您。” “知道了,你们出去。”黎瑾夕露出一丝笑容,手下们也退出门外,静候佳音。 黎瑾夕没有丝毫磨蹭,带上了准备好的手套、防护服、眼镜,“哒——哒——哒”的,一步一步走到了病床前。 他哽咽了,温情地看着病床上躺着的人,说道:“妈,对不起。” 只见病床上躺着面黄肌瘦的黎母,手上正打着黎瑾夕亲自调配的药水,听见黎瑾夕的脚步声靠近自己时,她的身体就已经在不由自主地颤抖。 黎瑾夕抚摸起妈妈的手:“妈,对不起我总是,我总是给您注射错药物呢,您不会怪我?从小到大,您都是在用这只手来呵护我,现在该我来孝敬你了。” “您应该很开心,死到临头了,还有个儿子在服侍您。”黎瑾夕摩挲着下人递给自己的药,他也不清楚这药是什么成分,不过“时间差不多了”,听起来会立刻让她死去。 “这就不好玩了,嗯我再给您加点儿别的?”黎瑾夕去桌上摆满的药品里又挑了些,混在一起。 病床上的她已经没力气来挣脱开枷锁了,连头都被固定着,无法看见黎瑾夕在做什么。 心理上的恐惧淹没了她,她只能支支吾吾地哼出些声音,乞求黎瑾夕放过她。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可反倒是黎瑾夕对她视而不见。 “药到病除,药到病除,妈妈,死了就不用再生病了”黎瑾夕举着细长的针筒,来到病床边。 “妈妈,差不多了该上路了。”黎瑾夕冷漠地呢喃。 第114章 何然,我们订婚吧! 几次游泳课过去,何然一直没能开口问黎瑾夕,他们就像没事人一样安安静静地呆在一块儿,他们心里有过挣扎,可挣扎过后又是释然,仍然默认互相的情谊。 黎瑾夕已经搬了家,对那个地方彻底没了留念,临走时也只是将尸体盖上了块儿白布,让她在这里永远烂下去,不见天日。 毕业考—— 大家都卯足了劲复习,一大早,沿着走廊看去,全都是在教室外等待考试的学生,穿着自己平常的衣服,有捧着书复习的,有站在一块儿聊天的。 “昨晚睡得好吗?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啊,放轻松点儿。”顾权鸢的指尖在何然的后脑勺上打圈圈,手里捧着本书,看何然有些紧张,就一会儿给他撸撸毛,一会儿给他疏松疏松筋骨。 到头来,何然在大型考试面前还是会改不掉紧张的毛病,即使最后的结果不会太差,也要经历手心里冒冷汗的过程。他回应道:“我睡得挺好的,你别担心,我进去适应一会儿就不紧张了。” 何然笑盈盈的,看何然笑了,顾权鸢也跟着傻笑,想说的话暂且抛到脑后,过了这几天再与他商量自己的想法。 楚海近几周异常认真地学习,体考已经过了,他说什么也不想和周知桉相隔异地。学困了,他就偷摸拿出口袋里周知桉的照片,看上几眼。有时候顾权鸢看到楚海这个没出息的死样儿,都觉得他是个比自己还变态的变态。 周知桉在考前去了楚海的考场,也让他不要紧张,一个劲儿地安慰他,最后检查好互相的准考证,匆匆进了考场。 黎瑾夕昨晚在温良家过夜,自己的公寓太大太冷清,他住不惯,翻来覆去,还是跑到了温良的床上。 温良想考的警校,要求很高,就算他近两年来都在准备,也不能做到十拿九稳。黎瑾夕躺在温良的床上,侧身望向温良复习的背影,闻着被子柔柔的香气,很快就睡着了。 他做了个噩梦,梦里,温良举着枪,而自己却在解剖妈妈的尸体。他仿佛听见了手术刀划入筋肉摩擦白骨的声音,也仿佛听见了温良大喊:“别动!” 黎瑾夕这才意识到自己原形毕露了,看向温良,又低头看向残破的尸体,吓得瞬间扔下了手术刀,“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 激动的情绪让黎瑾夕很快有了意识,他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瞪大双眼,喘了很久。身旁的温良紧抱着他,仍在梦乡。黎瑾夕转过头,确认温良不是梦里的那个他,接着若有所思地起身,离开了公寓。 温良醒后发现黎瑾夕不见了,昨晚准备的早餐也没有被热过的痕迹,于是自己简单吃些后,在街上买了些肉包,给黎瑾夕带过去,怕他饿肚子。 “早上又没吃饭,你胃不好,吃点儿暖暖胃。”温良把装好肉包的袋子递给了黎瑾夕,手里还端着杯热豆浆,万一噎着,还能让他顺顺嗓子。 “我不饿能支到考完试,你吃。”黎瑾夕心里过意不去,那个梦太逼真了,到现在他还心有余悸,一想到心脏就会止不住地狂跳。 “瑾夕,不吃会胃痛的嗯?就吃一点垫一垫肚子好不好?”温良打起了他最擅长的温柔牌,包子递到了黎瑾夕的嘴边,最后果然被黎瑾夕接下了。 黎瑾夕垂着头,沉默道:“这什么馅儿的?” “肉馅儿的,我问过何然了,他说你爱吃。” “”黎瑾夕心里咯噔一下,勉强咬了口包子的边儿,没吃到馅儿,心想:“那是我骗他的啊”黎瑾夕这下更愧疚了,一言不发,推搡起了温良,“快去你自己的考场,我吃饱了。”温良背对着黎瑾夕,侧头急忙道:“那豆浆” “我不渴!你不是要考警校吗?赶紧再去看几眼!” 温良顺了黎瑾夕的意,已经走到了走廊中央,却又折了回来,把黎瑾夕打个措手不及。“加油,瑾夕。”温良悄咪咪地在黎瑾夕耳畔说了这句话,黎瑾夕虽然被吓了一跳,但还是以同样的话语鼓励他,“你也加油温良。” 历时三天,又是两周,毕业典礼—— 所有人穿着校服,坐在礼堂里,听校长讲完了毕业欢送词,礼堂掌声雷动,欢呼雀跃。学校几处大门打开,家长们都涌了进来,捧着鲜花,笑颜朗朗。 顾家公司太忙,实在抽不出时间,顾父顾母都同顾权鸢商量过了,让江默代替他们来学校见他。顾权潇还是第一次见江默西装革履,手捧封闭包装的玫瑰的模样,迷得他半夜睡不着觉,一闭眼就是江默冷峻的面庞。 可惜他早就进了公司,不得不去履行他的职责,不然他就能跟在江默身边,好好欣赏江默迷人的身姿。 “为什么穿这么迷人的西装是为了去见我老弟啊”顾权潇后槽牙都咬烂了。 顾权鸢让江默准备了两捧封闭包装的花,何然一从礼堂里走出来,顾权鸢就把花拆开,送到了何然手里:“何然,毕业快乐!”顾权鸢激动地抱起了何然,何然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抱着兴奋地转了一圈。 四周的学生都在和家人一起拍照,没注意到他俩。 “你怎么这么激动啊!”何然笑着站定在顾权鸢面前,有些娇羞。 顾权鸢搂上何然,把他往怀了贴了贴,再是收紧:“毕业了,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顾权鸢一脸纯真地说着这话,何然却没听出来是什么意思,稀里糊涂的。 “你是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情吗?我能帮上忙吗?”何然单纯地询问顾权鸢,双手也抚上了他的背。 顾权鸢酝酿了会儿,他实在等不及了。 “何然,我们订婚!” 何然脑子里忽地一片空白! “什么!!!!!!!!!!!!!!!!!!!!!!!!!!!!!!!!!!!!!!!!!!!!!!!!!!” 第115章 大概这么大! 从前总是这样——一群人蜂拥而谈,互相拆解拼凑顾权鸢的性子,知悉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你先我后的、变着花样儿地去争夺顾权鸢的心。 他的心没什么好的,只不过是胸膛之上长了副俊俏的面庞,成了他们遥不可及的目标。也许是真的爱慕,也许是想要冒险,一而再再而三的告白麻木了他们的神经,他们知道,夺下他,就有了旁人羡煞的目光。 拒绝似乎没了用,冷脸也变成了装。一次次的回避堆砌出了墙壁,无意间爆发的信息素让追求者们彻底慌乱了阵脚。返校后那些惧怕的眼神,顾权鸢至今记忆犹新。 那天,何然只用了一击,便撞倒了顾权鸢的心墙。 爽朗开怀的嗓音从走廊尽头传来,顾权鸢第一眼就抓住了他热烈的笑颜,虽然很莫名其妙,但冥冥之中他还是伸出了双臂,想要接住他,拥紧他,不料最后却被撞了个满眼星辰。 在那之后,何然的声音与笑颜便在他的脑海中一直挥之不去。他无处不在的身影竟也让顾权鸢萌生了依赖感,仅仅一次的消失不见就让他无比心慌。 脸蛋儿正发烫的何然,红扑扑的,又很白净,额头浮起的汗珠,唇里漾出的热气,无一不让他生发出浓浓的保护欲,他想抚摸,他想一发不可收拾地沦陷。 于是—— “我们订婚!何然,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顾权鸢在何然的耳畔呢喃撒娇,他希望何然现在就能立刻答应他。 他甚至失了态,在何然的脖颈间来回磨蹭,趁何然思考之余,在众目睽睽下咬出了专属他的痕迹。何然被咬得一激灵,轻哼一声,捂住了那处:“你别找打啊,不是说好了不能在外边这样嘛。” 何然的性子柔了许多,不再似从前那般暴躁。可顾权鸢仍是一如既往:“那你答应我嘛…答应我了,以后就可以不用在外面这样了。”顾权鸢抬眸,不好意思地与何然对视,嘟囔道:“我们以后就可以在家里酱酱酿酿!” 顾权鸢又兴奋起来了,有些手舞足蹈,他无法想象以后与何然住在一起的日子会有多么幸福。何然见他沉浸在自己的小天地里,虽不忍心打扰,但还是凑到了顾权鸢身边,摸乱了他的金发:“你才多大啊!就随随便便把订婚挂在嘴边,以后也不许这样了!” 何然有难言之隐,他不忍拒绝,又希望顾权鸢从此以后只对他一个人说过订婚二字。 顾权鸢愣了愣,随即猛地扯过何然的手腕,单纯地说:“大概这么大。” 何然傻眼了,眨巴眨巴眼睛,身子从头到尾噌得一下就红了,他羞耻地抽回手,捂住双眼,无奈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啊”何然真拿顾权鸢没办法,每次一个严肃的问题都能被他整得一点儿也不正经。 “可我和你订婚,也不是件随便的事情啊,我们订婚怎么会是随便的事情呢。”顾权鸢觉得自己是被拒绝了,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眉眼也蹙了起来。 “顾权鸢,我没有不愿意的意思,再给我点儿时间好吗?我还想再处理些其他事情。”何然捧起了顾权鸢的脸蛋儿,吻了他的额头。发自肺腑,轻声细语。他还不清楚自己是否能真的留下,也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先到。 如果给了顾权鸢承诺,何然怕自己会失信,伤害了他。 “好”顾权鸢失落地应允。 “那你别愁眉苦脸的了,今天是我们的毕业典礼啊!”何然也很苦恼,只觉得自己对不起顾权鸢,偏偏有那么多不确定因素牵扯着他,说不定哪天他就又人间蒸发,回到了那个报废的出租屋。 “那,那我让他们把直升机先开回去”顾权鸢两眼空空,动作突然变得很多,左边掏掏口袋,右边戳戳口袋,找带来学校的手机。 何然听了顾权鸢说的话,直勾勾地盯着他,扬起了嘴角。 顾权鸢的脑袋麻麻的,胀胀的,他也觉得自己是幼稚了:“不许笑我,我只是太爱你了。”他三言两语就表达了自己的爱意,想与何然一辈子长相厮守。 直升机上还有顾权鸢准备的订婚戒指,他原本计划,当何然一口答应下来,就带着他“远走高飞”,去庄园开始毕业旅行。 顾权鸢摸索出手机,通知完后,就收到了楚海的消息,让他俩一起来拍毕业照。 二人离楚海他们还有段距离,就见楚海朝着顾权鸢与何然飞奔了过来,他边跑边嚷嚷:“只高了一分!就一分!差点就不能和你们呆在一个学校了!” 铁汉柔情,楚海用双臂锁住了二人的脖颈,一个劲儿地哭诉。 周妈和楚爸站在后面还有点不好意思,两个人挨在一块儿窃窃私语。 “我就说你肯定没问题嘛!”何然大声安慰起楚海,身子僵直。 顾权鸢也把身子绷得邦邦硬,悄咪咪道:“楚海,肉麻死了,要不是看叔叔阿姨在,我就给你来个过肩摔!”他边说边向着叔叔阿姨投去笑意,展现自己温柔的一面。 楚海猛地收回情绪:“干嘛破坏气氛!要不明天找个地方练练?” “行啊!” 何然看着两人傻傻地钻牛角尖,天天就知道打架找乐子,有使不完的牛劲儿。 楚爸和周妈多准备了束鲜花,交给了周知桉,让他送给何然。三人还在打闹,突如其来的鲜花让何然又惊又喜。 “何然,毕业快乐!”周知桉慢慢地用手语告诉他。 “知桉,你也毕业快乐!”何然被感动到了。 楚海站到周知桉身边,得意道:“我们特意给你准备的!毕业快乐!”可峰回路转,楚海盯着何然怀里抱着的另一捧玫瑰:“但没想到某人早就已经准备好了。” “你懂什么,这叫情调!”顾权鸢赶忙解释。 楚爸和周妈也走了过来,和蔼地对何然与顾权鸢说了毕业快乐,他们手里拿着相机,让四人站在一块儿。 “3,2,1!” 四人跳了起来。 高呼:“毕业快乐——” 四人互相拍了合照,留下了特别的纪念,顾权鸢特别嘱咐楚海,让他把自己与何然的那张合照发给自己。 “要和黎瑾夕拍一张吗?”周知桉在与何然单独相处之际问他。 何然摇了摇头:“算了,我刚看到他和温良走在一起,还是先不打扰他们了。” “走了!” 顾权鸢和楚海跑在前面,转身向何然与周知桉招手。 “去哪儿啊?”何然一脸问号。 “不知道———” 二人稀里糊涂地对视,又稀里糊涂地追上了他们,跑出校园,骑上单车,迎风遇骄阳。少年们在欢呼,青春的一场旅途到此接近了尾声,他们即将迎来新的旅程。 【小剧场】 顾权鸢把他的轮胎给骑炸了,嘭得一声,击碎了他弱小的心灵。 何然骑着单车,顾权鸢“乖乖地”坐在后座。 “何然我怕” “嗯怕就怕呗,你摸干嘛?” “我怕”顾权鸢蜷缩在何然身后。 “卧槽!你他妈摸哪儿呢!” 第116章 想和你一辈子... 毕业后,四人几乎每天都能见到面,录取通知书拿到的那一天,为了庆祝,四人去了趟顾家开得酒馆,破天荒地喝醉了酒。 本还在担心自己会胃痛的何然,后知后觉这不是自己的身体,也就没再推脱。 周知桉只是微醺,诺大的包间里,只有楚海和顾权鸢是彻底醉了。江默候在包间外,给周知桉和楚海安排了房间,醉成这样,周知桉只能发消息给妈妈,撒谎他们今晚住在顾权鸢家。 何然倚靠在沙发上,有些疲惫,酒精却还在刺激着他的大脑,让他精神振奋。顾权鸢睡在了何然的腿上,意识已经模糊不清,这是何然唯一能说些真话的时机。 “如果能在现实世界里遇见你该多好呢,如果这不是穿越就好了。”他频频感慨,叹着长气,下一个时间节点又快到了,“我该怎么办呢?能阻止自己失踪吗?是不是把自己锁在家里就好了?”他仰望着灯光绚丽的天花板,揉着顾权鸢的头发,喃喃自语。 “嗯”顾权鸢打了个激灵,低喃道:“锁起来,我们永远不分开”接着又睡了过去。 虚惊一场,何然以为被顾权鸢听到了,心在刹那间揪了起来。 “走,房间安排好了。”江默突然走了进来,依旧冷着脸,嗓音低沉。他拉起了少爷的手腕,一举将顾权鸢背了起来,丝毫不费力气,让一旁的何然投来了惊讶的目光。 他们一起走进了电梯,江默刷了卡,电梯随即开始运行。何然觉得身子有些沉了,便倚在了电梯边。这里楼层很高,楼下是大型酒馆,楼上就是酒店客房,对接得很完美。 电梯里除了顾权鸢的嘟囔声,其他一概都很安静。 大致快到了安排好的楼层,江默说话了:“我们家的少爷都很单纯,希望你不要辜负我们二少爷。” 何然没想到江默会开口,毕竟他们现在还不认识,“都?顾权鸢的哥哥也很单纯吗?” 江默顿了顿,扭头审视了眼何然,冷声道:“嗯,很单纯。” 何然欣慰地扬了扬嘴角:“放心,我对顾权鸢的心意,和你对他哥的,一样。” “叮——”电梯开了。 江默装作若无其事,带着二人到了房间门口。他停了下来,将顾权鸢靠回了何然的怀里:“不打扰了,这是房卡。”江默将房卡递给了何然,又将手伸进了自己西装内的口袋里。 “给你个东西。” “什么东西?”何然一手揽着顾权鸢,一手还拿着房卡,好奇还有什么必要的东西需要给他。 “byt。”江默冷静地陈述。 何然总是能被顾家人直接的话术给冲击到,眼睁睁地看着那东西已经快递到了自己的手里,他才下意识地接过了那几盒。 “我顾权鸢都醉了”何然疑惑地说。 “少爷吩咐我,订三天房间。” 何然呆滞了,江默已经准备侧身离开,可他又嘱咐道:“还有什么吩咐,按床边的铃就好。”随后便离开了房间门口,向电梯走去。 何然刚抱着顾权鸢刷卡迈进了房间,走廊那头便传来了熟悉的声音,顾权潇难得早早处理完了公司的事务,查了江默的行程,开车来这里找他。 “江默——我好想你。”顾权潇一言不合地就抱住了江默,但江默依旧无动于衷:“少爷,您又欲求不满了吗?” 顾权潇全当没听见,满眼只有江默,拉着他就进了电梯:“我的车就停在楼下,如果不愿意,就说不喜欢。”顾权潇盯着江默的双眼,一声不吭。 过了几分钟,江默也没吭声。 “那我就当你,愿意咯!”电梯开了,顾权潇在众人敬仰的鞠躬下牵着江默的手上了车,出发去旅游。 房间内,何然费了许多力气才让顾权鸢安安稳稳地睡在床上,他将房卡和几盒byt也一并扔在了被子上,气喘吁吁地环顾四周,透明浴室,镜面天花板,另外居然还有健身房 何然也瘫倒在床上,望向镜面里的自己,他枕着白枕,顺了顺自己乱糟糟的头发,胡思乱想了会儿,就起身去润湿了毛巾,给浑身酒气的顾权鸢擦擦脸颊和红透了的脖颈。 “酒量不好就少喝点啊,蠢蛋。”何然使了些劲,“还三天呢,想死我啊!”何然回想起海边那次,当时的顾权鸢和榨汁机能有什么区别 何然进去洗漱一番,穿着准备好的睡衣出来,想想,还是要给顾权鸢也换上一身。他费劲地扒了顾权鸢的裤子,又坐了上去,给他脱上衣。 可上衣刚脱到一半儿,顾权鸢就像诈尸一般突然起了身,靠在了何然的肩上,毫不犹豫地扑倒他,呢喃道:“我听见了” “听,听见什么了?”何然慌张地问。 “听见你骂我蠢蛋。”顾权鸢的语气拖沓,酒还未醒。 他闭着眼睛,将何然压在身下,挤得一点儿空隙也没了,将何然压得喘不过气。 “你太重了” “嗯?”顾权鸢稀里糊涂的,也听不清何然说的话,本能作祟,他开始寻起何然的唇,在他身上来回磨蹭。 “想和你一辈子我现在好开心,以后我们也住在一起好不好?” “好,好啊。”何然听着顾权鸢撒娇的语气,心里酥酥的,麻麻的,不论他现在说什么,他都想答应。 “嗯”顾权鸢喘着热气,终于吻到了何然的唇,握紧了他的手,不再留有休息的时间。 何然这时才注意到了天花板的用处,羞涩地闭上双眼,埋在了顾权鸢的怀里。 “以后我们约会,天天约会,不论生老病死,不论贫穷与富有,不论”顾权鸢语无伦次地说着结婚誓词,吻了许久后,便没了意识,趴倒在何然的怀里入睡。 “会有以后的”何然回应了睡着的顾权鸢,眼神从迷乱逐渐变得坚定。 第117章 我不会辜负你的 大梦初醒,顾权鸢感觉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的,一时间天旋地转,心里闹腾得厉害。待他冷静下来,彻底看清了外界时,却瞥见了镜面天花板里,自己与何然赤着上半身的羞涩场景。 他缓缓转头,只见何然侧躺着,光溜着半身,正不怀好意地对自己魅笑,轻飘飘地问他:“醒了?” 顾权鸢脑袋发懵,想着,哇好想流鼻血啊但何然怎么也不会同意自己扒了他的衣服啊,现在应该是还没睡醒便又把眼睛闭了起来。 面对顾权鸢的不作为,何然主动挪了挪身子,贴近他,将轻轻的一吻印在了顾权鸢的唇上。这真实的触感,这顾权鸢时常幻想的画面,顾权鸢难以置信地睁大双眼,疑惑道:“何然真的是你吗?” 何然语气轻缓:“你喝酒把脑子喝掉了吗?不是我还能是谁呢?”何然的指尖戳着顾权鸢的脸蛋儿,温柔的样子刻进了顾权鸢的心里。 顾权鸢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他抽出了被子里带着暖意的双手,抚在了何然的粉嫩之处。 “唔……”何然轻皱眉头,脸颊处漾起一层绯红,发出轻喘声后,又害羞得捂住了自己的嘴。他狠拍了下顾权鸢的手:“别乱碰!” “哇更想流鼻血了,是真的何然诶”顾权鸢呆傻般地注视着眼前的何然,心情无法言喻。 二人对视良久,更多的是顾权鸢对何然的注目,带着色气。 “啊!”顾权鸢忽地大叫一声,嗓音还有些低沉,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大事。 何然被吓得轻颤,头发都竖起来了几根:“怎,怎么了?” “那我们现在是” “现在是”何然顺着顾权鸢的话继续问他。 “我们昨晚酱酱酿酿了?”顾权鸢问。 何然想逗他,便用手滑过了顾权鸢同样光溜的身子,挑逗道:“你说呢?” 顾权鸢顿住了,神情慢慢变得委屈,哭丧着脸一举冲向何然,难受道:“怎么办?我都不记得了!那么重要的一晚我竟然一点印象也没有了疼吗”顾权鸢抬起湿漉漉的双眼询问何然。 “我”看着顾权鸢可怜的模样,何然又不忍心了。 顾权鸢继续追问:“是疼得很厉害吗?怎么不说话了?不然,不然给我看看那里!”说着,顾权鸢就掀开了被子,扯上了何然的衣物。 “嗯?不行!”何然急忙护住下身,推搡起顾权鸢。 “为什么不行?快给我看看!”顾权鸢话里带着哭腔,执意要检查“伤情”。他倒是做过攻略,听说第一次的感觉并不会很好,甚至很多人会因为这一次而排斥对方。 “别,别拽了,我错了,我撒谎了,我们,我们没做!”何然几乎在大吼,最后将一只手卡在了顾权鸢的脸上,才让顾权鸢彻底冷静了下来。 顾权鸢的唇靠在了何然的掌心,声音模糊不清:“¥&,真的木有吗?”顾权鸢现在又觉得可惜,心情复杂。 “╭( ?_?)╮干嘛说得又想我,又不想我的?你又想找打了是?” “我是怕你受伤”顾权鸢嘟囔着。 房间里安静了会儿,何然累得平躺着,在无声间指了指顾权鸢枕边的byt,“你开了三天房?” 顾权鸢看到枕边的东西时,下巴都要震惊掉了,也不知道是谁这么识抬举,给自己准备了这些,他无奈回应:“嗯” “是江默给我的。”何然解释完又翻了个身,正对顾权鸢,真诚道:“我不会辜负你的。” 顾权鸢不明所以,但他心里很明白何然不会辜负自己,于是在床上撩起了何然的手,炙热一吻,温柔道:“我知道。” 何然总会因为顾权鸢正经的一面而脸红心跳,他想,也许在冥冥之中,他们就是要羁绊在一起,无论身处何地,都会牵挂对方。 顾权鸢被何然从床上生猛地拽了起来,“不是说要约会吗?从今天开始我们就天天约会!”何然想在不可预估的意外到来之前,给顾权鸢留下一次完美的热恋。可如果最后自己成功留在这里了,那就接着从长计议。 何然一点一点的给顾权鸢复述昨晚他说的醉话,可顾权鸢却说:“那些不是醉话,都是我的真心话!” “喔,擦你的脸!”一块白毛巾急忙被何然遮挡在了顾权鸢的脸上。 何然又心动了 接下来的几周,他俩总腻在一起,逛了小吃街,拜了寺庙,去了庄园,种下了二人信息素的花种,希望互相能一直依偎在一起。 他们在热气球上许愿,在异国的舞会上歌舞,即使步伐生疏,也不怕会令人生笑。 楚海与周知桉最近在忙搬家,也继续了兼职。楚爸和周妈终于算是熬出头了,一起开了个小公司,收益不错,能让孩子们住上大房子了。 顾权鸢与何然一有空就会翻看手机,不出所料,又是楚海在群里哭诉自己家里多了间卧室,消息连环轰炸,“我想和我哥住在一起啊,那间卧室太多余了——”每每至此,周知桉都会心软,晚上偷摸地给楚海留个大门缝。 待到周知桉家彻底收拾好了房屋,便办了那么几桌,请家里的亲戚一起吃饭,顾权鸢与何然自然也是从外地回来,赶上了乔迁之喜。 几周的约会,自然快乐,但也耗费了二人许多的体力。顾权鸢开车将何然送回了家,不做逗留,在车内与何然温存一会儿后,便要去履行对父亲的承诺了。 过了这几周,何然家里已经有了霉味儿,他换洗了床单,抱出了被子去晒,妈妈铺了些灰尘的遗照也被他擦干净了。井然有序地忙了一下午后,他出门去了菜市场,准备采购。 可半路上,何然却被那个喜欢与他捉迷藏的小女孩给截胡了,“何然哥哥,我们好久没玩儿捉迷藏了。”女孩扯着何然的衣角,目光纯粹。 “悠悠,爸爸妈妈知道你出来找我玩了吗?”何然弯下腰问她。 “知道,我说过了,还有瑾夕哥哥,我们一起!” “瑾夕哥哥已经搬家咯,你如果想他,我现在给他打电话好不好?” “我看到了,瑾夕哥哥回来了,我们去找他!”悠悠已经扯住了何然的几根手指,匆匆挪动脚步。 “回来了?” 第118章 要你们这些蠢货还有什么用! 女孩儿执意要何然陪她去找黎瑾夕,何然提着几袋菜,就匆匆和她到了黎瑾夕家门口。黎瑾夕家的门正开着,如女孩儿所说,他似乎真的回来了。 天色昏黄,悠悠上前直接推开了门,何然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听到她在大喊:“瑾夕哥哥。”这一声呼喊,惊动了屋里屋外的两批人。 黎瑾夕这次回来带了两个保镖,保镖正在后院挖着长满杂草的空地,听见动静后互相停了手里的动作,滞了滞,再是拿上手里的家伙往前院走。 女孩儿太急了,一心想要找到黎瑾夕,推门后却没见着黎瑾夕的踪影,连声回应也没有。“我们进屋要先敲门啊!”空荡且铺满了白色防尘布的房间里,何然下意识地小声对悠悠说话,紧跟了上来。 “下面。”女孩儿指了指地板。 映入眼帘的是一段向下的木板阶梯,何然还没碰到女孩儿的肩膀,她就已经不顾一切地走了下去。 “地下室吗”何然皱起眉头,看向亮着光的地下室,不免迟疑了会儿。再是一声女孩儿的呼喊,何然才从疑惑中抽离出来,下去寻女孩儿的方向。 “悠悠,不要乱跑啊!”何然走了下来,脚下踩到些许沙石,嘎吱嘎吱作响。 地下室不大,堆了很多发旧的杂物,霉味儿和刺鼻的化学物品的味道一并混融进了何然的鼻腔,让他不禁捂住了自己的口鼻:“我去,好难闻啊。” “哥哥,瑾夕哥哥好像不在。”女孩儿四处张望着,边观察边向里走些路。 当何然轻握住了悠悠的手臂时,他们已经走到最里面了,什么人影也没有,只是多了些石灰堆在一侧,下面垫着层砌好的水泥石基,像是要装修,何然不以为意。 楼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口到地下室的入口,何然听得一清二楚,他以为黎瑾夕回来了,可下来的确是两个大汉,穿着白色老头衫,黝黑的皮肤,面色凶狠,朝何然嚷嚷:“谁在那!” 女孩儿被吓得躲在何然身后,何然也一手护住了她,神色变得严肃,冷静道:“你们是谁?黎瑾夕呢?” “少爷?”两个保镖疑惑对视,心想何然至少是认识少爷的人。 他们这么一说,何然也差不多知道他们是谁了,“你们是黎瑾夕的保镖?我们是他的朋友,来找他玩儿的。”他边说边照顾身后的悠悠,安抚她的情绪。 “少爷不在,他已经搬家了。”保镖简洁明了地解释清楚,让二人赶紧离开。 何然侧过身,目光滑过那堆松散的石灰,想去握住悠悠的手。可不经意间,他的视线被某处突兀的红色吸引,定睛瞥了一眼,随即空洞地望向远处的保镖,嘴里的字好不容易吐了出来:“那我们先走了。” 保镖僵着身子一动不动,直到何然带着女孩儿上了木梯,他们才动身将入口关闭。 何然绷着神经出了黎瑾夕的家,走远了些,才开始放下悬着的心。 “哥哥,我们还玩儿吗?”女孩晃悠着何然的手。 何然现在的心情五味杂陈,他蹲下对女孩儿说:“下次,下次我提前联系好瑾夕哥哥,我们再一起玩好不好?” 女孩儿笑着点了点头,跑回了家,何然望着她离开的背影,直至她消失在道路尽头。他掏出了口袋里的手机,盯着黎瑾夕的电话号码犹豫不决。 涂了红色指甲油的一根脚趾,何然在那堆石灰里意外看到的一幕,他想那应该是个女人的脚趾,又或者是他自己看错了。 “如果是真的,那是谁?难道是保镖杀了人?毁尸灭迹?栽赃嫁祸?”何然一时想不清楚,望着自己的手机,还是拨通了黎瑾夕的电话。 地下室里,最深处,一块破旧的帘子被拉了开来。 “少少爷。”保镖们恐慌地低头,不敢直视躲在病床上的黎瑾夕。 黎瑾夕从病床上下来,扫了眼覆盖尸体的石灰,裸露在外的脚趾清晰可见,他不可思议,这两个蠢货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杀了人,两个入口,一个也没关上。 他默不作声,挑起了身旁的铁铲,慢步向二人走去。铁铲与地面的摩擦声让对面的保镖不寒而栗,吞吞吐吐道:“少,少爷,少爷我们错了,就饶过我们这一次。” 黎瑾夕咬牙切齿:“妈的我都要被何然发现了,要你们这些蠢货还有什么用!” 距离越发靠近,二人连退个步也不敢,黎总是黎瑾夕的靠山,在这个家里,任谁也不敢动他分毫,几天前进了急诊的那几个残肢断臂,就是黎瑾夕近日里的杰作。 待到黎瑾夕攥紧了铁铲的一头,向其中一人砸去时,桌上的手机忽地响起了铃声,黎瑾夕的力度减弱,保镖只是被甩过去的铁铲砸晕在地。 气氛阴沉,黎瑾夕居然怕了,注意力完全转移到了手机上。地下室里,此时响彻了悠扬的铃声。他拿起手机,在短时间内抚平自己的心情,但接通电话的那一秒,他的声音还是颤抖了:“呜,喂,喂?怎么突然打电话给我啊?” “黎瑾夕你在哪儿?”何然的语气都点焦急。 “青知这边的公寓啊,之前不是和你说过了吗?” “今天下午悠悠带着我去你家找你玩儿,但只看到了你的保镖,是你让他们来的吗?” 黎瑾夕接着电话,视线瞥向了还在站着的保镖,笑着说:“是啊,怎么了?是不是他们长得太凶吓到你了?”黎瑾夕用铁铲翘起了地上躺着的保镖的脑袋,将铁铲扼在了他喉咙处。 “是挺吓人的,但是我好像还看到了其他的,他们好像在埋尸体!保险起见,我们还是叫警察来!万一他们想害你怎么办?” “别!不用!”黎瑾夕厉声阻拦何然。 “为什么?” “何然,你应该是看错了,他俩只是长得凶,家里雇佣过来吓唬人用的。” “可!” “明天,明天我们出来吃顿饭,你仔细和我讲讲,我再做判断怎么样?” “行那你今明两天别靠近他们!” “嗯!” 电话挂断,黎瑾夕难忍怒火,果真是看到了,他会支持我吗?知道我杀人了何然会不会害怕我怎么办,怎么解释!操! 他内心挣扎不已,难以自制,又挑起了铁铲 一些恐惧的呼喊声发出后,黎瑾夕上了阶梯,关了地下室的入口,依旧不能冷静下来。 鲜血溅到了他的脸上他也没有注意到,就这么直愣愣地走出家门,关上锁,跑上了车,疾驰而去。 阴暗的角落里,何然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坐倒在了地上,“血黎瑾夕的身上怎么都是血” 第119章 他在等我 【三个炮仗和一朵烟花(?°3°)-?】 “楚海修改群名为三个炮仗和一朵烟花” 楚海:(o′罒`o)嘿嘿?周知桉 顾权鸢:【语音】又犯贱啊。【吃瓜群众】 周知桉:(\/\/\/ˊ?ˋ\/\/\/)【害羞无措】 顾权鸢:何然 亲爱的 楚海:啧啧啧——你俩现在在一起吗?来我家吃饭!今天我掌厨! 顾权鸢:我进公司忙呢,何然估计在家看电视呢,而且!谁敢吃你做的饭啊! 楚海:彼此彼此好!我哥就敢! 何然:我吃过了都,顾权鸢 你进公司了?不是说不喜欢公司吗? 顾权鸢:说来话长,突然又感兴趣了,现在刚进来就忙得焦头烂额。 何然:注意休息。 顾权鸢:你也是喔~ 楚海: 何然聊完就放下了手机,刚吐完的他意志消沉,脑海里不停浮现黎瑾夕全身上下都溅上了鲜血,落荒而逃的场景。 他是一直藏在家里面吗?还是突然回来的。身上的血是哪儿来的,那具尸体的还是那两个保镖的?或许,被误打误撞泼了身血? 何然尽量往好的方面想,可心里又不得不谨慎些,明天要和黎瑾夕吃顿饭,是该逃避还是该面对现实,他着实有些矛盾。 顾权鸢看样子工作很累,何然一方面不想打扰他,一方面又担心顾权鸢像之前那样,因为看见自己与黎瑾夕走得太近而没有安全感,所以何然想暂时隐瞒这件事。 “苍天啊,好想死啊”何然纠结地趴倒在了床上,“睡,睡着了就不用再想这些难为自己的事了。” 一夜就像一秒,何然就这么趴着睡了一晚,一睁眼时,他清醒地意识到天亮了,不可思议的感觉便油然而生,尤其是当他听见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接近自己时,他紧盯房门口,刹那间,黎瑾夕推开了卧室门,出现在了何然的眼前。 “你,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何然慌张地起身,顿感腰酸背痛。 “不是约好了要一起吃饭吗?都快中午了,你睡懵了。”黎瑾夕穿着一身便服,手里拿着副黑框眼镜,看上去神清气爽。 相比之下,何然的脸色显得憔悴许多。他看了眼时间,10:58,自己竟然睡了这么久。黎瑾夕喜笑颜开地直盯何然,把何然盯得记忆恍惚,他不禁疑惑,眼前这个灿烂的黎瑾夕与昨日满身是血的家伙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昨天你有回这里的家吗?” “我吗?”黎瑾夕指了指自己。“没有啊。”他否定得干净利落,即使他心里没底。 又开始撒谎骗我了,到底有什么可隐瞒的。 “起来。” 黎瑾夕伸出手想拉起何然,可何然下意识躲闪的举动,击溃了他脆弱的面具,黎瑾夕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在忍了,但是个人都能看出他在强颜欢笑:“我我在外面等你,你准备好了就出来。”黎瑾夕随即转身,面色阴沉,出了门。 大概过去十分钟,何然简单收拾好就坐上了副驾驶:“去新里街道那边,那边餐馆多。”何然边系上安全带边说。 黎瑾夕“嗯”了一声,全程车里的氛围都很安静,何然的目光也从不与黎瑾夕交汇,久久望向窗外,若有所思。 街上人潮涌动,黎瑾夕好不容易找了个停车位,也随便找了家餐馆。 可一进那餐馆,服务员就带着二人走向包厢。 “我们就两个人,进什么包厢啊?”何然疑惑地问黎瑾夕,本来他选这个地段的餐馆就是因为人多。 二人站在包厢门口,黎瑾夕向何然身后的服务员抛去一个眼神,服务员便仓惶离开。“我们要聊的事情,不能在大庭广众的地方说啊,不是吗?”与何然一般高的个子,黎瑾夕不停走向何然,眼神里多了几分渴切,直至将他推进包厢。 包厢里的灯光很亮,中央是个长方桌,大概可以坐下十多个人,桌上只摆了些酒水,二人互相坐在了双方的对面。 眼前的黎瑾夕对于何然来说已经有了生疏的感觉,他试探性地问:“那两个保镖真杀人了?为什么不能在外面聊?” 黎瑾夕摇头,“没有杀人,我你昨天都看见什么了?” 何然犹豫了会儿,“一个涂了红色指甲油的脚趾,已经发灰发紫了。” “还有” “还有?” 何然直视黎瑾夕,身体前倾,冷然道:“还有满身是血的你。” 黎瑾夕的心忽地紧紧揪在一块儿,脑袋一阵被电击过的麻痹感,顿时哑口无言,但他还要装作镇定,“何然,你可能,看错了,我昨天没回去。”他一时低头,一时抬眸地隐藏自己说谎的眼神,可身前发抖的双手已然说明一切。 “我眼没瞎,黎瑾夕,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黎瑾夕垂头蹙眉,半晌说不出话,他的头发又留长了,低头的动作让对面的何然看不清他的眉眼,可接着,几滴清晰可见的泪珠落下,啪嗒啪嗒地滴落在黎瑾夕的手心,他隐忍着呜咽,小心翼翼地说:“我我杀人了,那些血是保镖的。” 何然不会安慰人,手忙脚乱地抽了些纸递给黎瑾夕:“先,先不哭了好不好,那些保镖欺负你了?” 黎瑾夕接着说:“我发现他们在我家里藏尸,他们就想杀人灭口,反抗的时候我摸到了把刀,我当时情绪太不稳定了,就把他们都捅了,怎么办何然,我好害怕——”黎瑾夕依旧在哭,他的双手握向了何然,希望他能安慰自己。 可在友谊面前,何然的理性还是冲在了前面,“你一个人,杀了两个保镖吗?”何然隐晦地问。 黎瑾夕点了点头。 “可他们那么壮。”而身前的黎瑾夕比何然还瘦弱几分。 黎瑾夕松开了双手,心头一阵:“你不信我?” “我只是想问清楚。” “何然!”黎瑾夕紧接着怒喊了声他的名字。 二人视线对撞,黎瑾夕的眼角滑落最后一滴眼泪,这时何然才看清他因哭泣而红润了的面庞。黎瑾夕立即起身,大步走到何然身前,扯起他的衣领,难以置信道:“你不相信我吗?为什么不相信我?你以前说过的啊,就算我杀了她也没有关系,甚至甚至你会帮我” “我什么时候” “闭嘴!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黎瑾夕回忆起了从前自己挨打时躲到何然家的场景,“以后就算你杀了你妈妈,我也不会说什么的。”当时的黎瑾夕还只当是句玩笑话,然而现在却变成了事实。 “你不能吃芒果,你不爱吃肉包,你不会游泳,这些我都记得,而你呢!现在你他妈的就像失忆了一样,莫名其妙地喜欢顾权鸢,莫名其妙地和他在一起,你到底还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何然!”最后一句,黎瑾夕问出了他一直以来最想问的。 何然无措地握上黎瑾夕扯着自己衣领的手腕,他确实不是黎瑾夕所认识的那个何然。对啊,我就是个“借宿”的,是我占据了别人的身体,但是,之前一起吃的包子是在试探我吗? “肉包是怎么回事?”何然问了他想问的。 黎瑾夕眼含热泪,“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何然吗?” “对不起。”何然良久才憋出这么一句。 “对不起?你他妈的”黎瑾夕多希望何然能够肯定地回答他。 嗡——手机在何然的口袋里震动,何然扯下了黎瑾夕失望的手,拿出口袋里的手机。 顾权鸢十分钟前给何然发了很多消息,说自己趁午休时间来找何然了,但大门紧锁,敲门也没人回应。 “喂?我在超市呢,你先在家门口等我一会儿。” “那你快点回来啊,我现在特别特别特别———想你。”顾权鸢西装革履地坐在何然家门前的台阶上,想尽快见到何然。 何然久违地露出一丝微笑:“嗯。” 黎瑾夕冷眼看着何然,心里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儿通通涌了上来,“顾权鸢打来的?” 何然收起手机:“嗯,他在等我,以后我们有时间再聊。”何然侧身穿过黎瑾夕身旁,向包厢门口走去。 黎瑾夕背对着何然,挽留道:“不能为了我留下来吗?” 何然叹了口气,无奈道:“黎瑾夕,我不知道是不是我自作多情了。”何然转过身面对黎瑾夕的背影:“我们是朋友,也只能是朋友,我喜欢的是顾权鸢,而你,喜欢的是温良我先走了。” 何然出了包厢,留黎瑾夕一人待在原地。 “温良”黎瑾夕忽地有了醒悟的感觉。 第120章 妈的...好可爱啊,是在勾引我吗... 何然打了辆出租车,到家附近的便利店里随便买了些东西便匆匆向家里赶去。他一路小跑,塑料袋沙沙作响,自己也喘息不止。 上坡后,还没到家门口,何然就望见一辆黑色汽车停在院前,顾权鸢正孤苦伶仃地坐在台阶上,啥也不干,尽在那发呆。 “喂——”何然大老远地朝着顾权鸢的方向喊了一声,捂着自己咕咕叫的肚子,面色难看得很。他步伐从未间断,就算累了也想早点来到顾权鸢身边。 顾权鸢一看是何然回来了,眼也亮了,脑子也不沉了,蹭得一下便从台阶上坐了起来,大步向何然那里走去。 二人之间还相隔几米的距离,“干嘛不在车里坐着啊?台阶不搁屁股啊?”何然发牢骚般问顾权鸢,顾权鸢不为所动,眼里只有何然,手臂也越发有了力气,在与何然距离不到一米时就将他狠狠搂进了怀里:“因为想早点见到你!” 何然的下巴被顾权鸢架在了他的肩上,脚尖微微抬起,拍着顾权鸢的后背吐槽道:“傻逼,你快勒死我了。” 顾权鸢还是自顾自地与何然温存了会儿,闻着他的信息素,蹙了蹙眉,但满足道:“我就是——太想你了!”现在的顾权鸢一整个神清气爽,松下双臂时,柔情地盯向无奈的何然喃喃自语:“真好。” “╭( ?_?)╮好啥呀?”何然没明白顾权鸢在好什么,像个傻子一样。 “好”顾权鸢边说边捧起了何然的脸蛋儿,何然的唇因为从一早到现在都没碰过丝毫油水,显得有些干皱,顾权鸢注视着那处,轻声道:“好干啊。” 何然被顾权鸢盯得心里发毛,紧张得舔了舔自己的唇,让它湿润些。同时他也抬起了手,想试试自己的嘴唇到底有多干。 顾权鸢眼神发直,一心想着:“妈的好可爱啊,是在勾引我吗?” 他瞥见何然润了润自己的唇时,心里的小九九就已经在蠢蠢欲动,而又见何然抬起了手,他越发忍不住了。忽然间,顾权鸢扼住了何然的手臂。 何然发懵地想问声干嘛,可刚把“干”给说出来,顾权鸢就已经扑了过来。 亲昵的声音在他们的耳边回荡,顾权鸢让何然顺着自己的脚步,急促地将何然倚靠在了车窗边,他只想吻得深些,多感受何然一些。 顾权鸢的体格能完全遮挡住何然,轻易就能让他插翅难飞。何然就像被一个密不通风的铁笼围住一样,后脑勺不停被顾权鸢用手按压向他的方向,吻得嘴痛。 “唔”何然开始推搡起顾权鸢。 吻了五分钟了,双方的鼻息互相都能感知到,可何然快受不了了,一边被亲得喘不过气,一边又被顾权鸢——。 他见推他没用,一狠心,就对着顾权鸢咬了下去。 “啊——”顾权鸢哀嚎了一声,傻不拉几地看着何然:“干蛇么咬我,好痛。” 何然终于能喘上几口气,瘫在车窗前:“你少亲一会儿,呼——会死啊?前几个星期不是一直都在一起嘛!” 顾权鸢肯定且诚恳地点了点头:“会死。” “我饿了。”何然现在饿得难受,还被顾权鸢给“糟蹋”了一番,不过现在嘴巴是红润多了。 顾权鸢听到何然说的话后,眼睛又亮了。他急忙打开副驾驶的门,拿出了家里阿姨做的豪华午餐,满脸骄傲地举在何然眼前:“我带饭了!” “我去,那快给我!”何然兴奋地想抢过顾权鸢手里的保温袋,却被顾权鸢一手躲了过去,“啊?不是给我的吗?”何然沮丧着脸,语气里夹藏着失落。 顾权鸢咽了咽口水,又轻咳了声,掩饰自己的局促,“是,是给你的,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先吃饭还是先吃我?”顾权鸢自信又挑逗地问。 “╭( ?_?)╮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区别吗?”何然吐槽了句。 顾权鸢忽地哑口无言,好像对他俩来说确实没什么区别,他小脸一黄,大脑宕了机。 何然趁此机会一把夺过饭盒,“妈的,当然是先吃饭了,我快饿死了!”说着就跑上台阶,开门进了屋。 他迫不及待地打开保温袋,饭盒打开的那一刻,扑面而来的饭香席卷了何然的鼻腔,他不怕噎得猛塞了几口,把嘴里塞得满满当当。顾权鸢撅着个嘴就走了进来,心里满是不甘心,但看何然吃得那么起劲,还是去给他接了杯水:“慢点吃。” 顾权鸢把水递给了何然,摸着他的顺毛,说教道:“饿了干嘛不早点找些吃的垫垫肚子啊?” 何然的嘴还是鼓鼓囊囊的,一心盯着自己的饭,理直气壮地说:“我我就是单纯饿了,想吃了,你管的着嘛你。” 顾权鸢撑了撑自己的胆子,这下可有话说了,“我怎么就管不着了?在一定意义上!我已经是你的老公了啊!” 何然给顾权鸢投去一个鄙夷的眼神,手里拿着筷子,夹了块儿肉吃:“哟哟哟,还老公呢,我是不是还要给你生个崽子你才高兴啊?”说话间,他又夹了块儿瘦肉递到了顾权鸢嘴里。 顾权鸢的脸一会儿通红一会儿通黄的来回切换,不经意道:“才不要呢,听说生孩子可疼了。”他摸向何然的小肚子,竟然联想到了何然因为生孩子而痛苦的模样。 何然拍了下顾权鸢捂在自己胃上的手,“别光我一个人吃啊,你工作不也辛苦了吗?”何然说这话时有种说不上来的别扭感,可话已至此,他也不想多想了。 慢步靠近,顾权鸢又贴近了何然几步,深情地吻了吻他的侧脸。 “又又干嘛?”何然被顾权鸢冷不丁的举动给搞懵了。 “进屋吃。” “啊啊?”何然不知道顾权鸢的小脑瓜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就在这吃呗,进去多”何然转头看了眼饭菜,说话间,忽地反应过来顾权鸢是什么意思。 “进去多不方便啊”何然支支吾吾的,还想拖延些时间。 可顾权鸢却走至何然身后,拥住他,吻住了他的脖颈,何然不禁愣住了,手也握住顾权鸢的手腕,似是妥协了:“那就,先进屋。” 第121章 我也会想你的 “我希望在你的身上,只能有我一个人的信息素——” 卧室里弥漫着鸢尾花与黄木香的清香,玉佩摇晃震颤,花香缠绵不止,终是令二人沉醉。 何然趴坐在顾权鸢的怀里歇息,顾权鸢一手搂住他,一手把玩着手机,目不转睛地打字。 “叔叔给你安排了很多工作吗?看你一直在关注手机里的信息。”何然侧着脸趴在顾权鸢的胸脯上,有气无力地询问。 顾权鸢还是盯着手机,吐槽道:“嗯,我爸就差没把分公司直接扔给我了。”顾氏集团名下有许多公司,总公司由顾父亲自管理着,一直以来,顾母也会在自己公司不忙的时候,抽出闲暇时间来帮丈夫,而顾权潇前些年才达到合格的标准,进入总公司开始工作。 “很累。”何然摸了摸顾权鸢的脑袋。 “嗯,不过一见到你我的疲惫就一扫而空啦!”顾权鸢扔下手机,嘴角上扬,露出两排整齐的大白牙,毫不费力地举起何然,又是一顿乱亲。 何然在瞬间没了支撑点,双手惊慌失措地掐着顾权鸢的肩膀:“你又胡来!”过了会儿,顾权鸢的肩膀上便被何然摁出了两个红手印。 顾权鸢搂着何然,忽地起身,视线在床上来回扫荡,“你衣服呢” “掉地上了,怎么了?” “江默催我回公司了,给你把衣服套上我就该走了。” “现在是八月,我又不嫌冷,就这么光着。”何然满不在乎,顺势想向一旁倒去,可顾权鸢一个急刹车,便用宽厚的手掌揽住了何然腰间,将他依靠在自己的上身,抱了起来。 顾权鸢双脚落地,勾起地上的衣服,而何然却被顾权鸢的绝对力量给震慑住,一声不吭地紧拥着他。 “都说了不穿了。”何然嘟囔着。 顾权鸢撩出衣服领口,一手套进了何然的脑袋,念念有词:“不行,会着凉的,而且被别人看见你这副样子该怎么办啊,难道要我把他们的眼睛都挖出来吗?”顾权鸢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他现在的占有欲已经到了别人多看一眼何然都不行的程度。 何然坐回床上,好生穿起衣服,“干嘛说得那么吓唬人啊,我现在是什么样儿?你说给我听听。” “那我可认真说了啊!”顾权鸢立刻凑近何然,一腿跪在何然的大腿根旁,靠着他的耳根子悄然道:“风——情——万——种——!”顾权鸢不知怎么的,说完就一脸期待地盯着何然。 时间仿佛静止,何然若有所思地抬眸,一本正经地问顾权鸢:“我又不是鸭,跟风情万种有个鸡毛关系。” “”顾权鸢要心肌梗塞了,吐槽起何然:“你就不能往浪漫点儿的方向想吗?” 何然思考了会儿,再次认真提出质疑:“这跟浪漫又有个” “停!”顾权鸢及时止损,“我真该走了。”随即俯身与何然又亲昵地吻了吻,温柔道:“下次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见你,等我忙完这几天,我们就接着去约会,好不好?” 何然听了顾权鸢的话,乖乖点了点头,“但是,我也可以主动去见你啊,干嘛要一直等着。” 顾权鸢半跪在地,牵住何然的双手,眼神里有万千掩饰不住的柔情,他吻向何然的手心:“那你想来见我的时候,就给我打个电话,我在公司等你。” 何然俯视着眼含笑意的顾权鸢,释然道:“嗯——那你快回公司,我会去找你的。”何然的手仍被顾权鸢覆着,贴在他的脸颊处,何然也注视着顾权鸢,等待几秒后,便脱口而出:“我也会想你的。” 这回顾权鸢笑得更灿烂了,他起身吻住何然的额头,松了他的手,这才要离开:“拜拜~我也会很想很想你的喔~” 正是烈阳高照的时候,顾权鸢的车被晒得发烫,出了何然家外的白色围栏,顾权鸢收到了江默发来的定位。 顾权鸢在抱住何然的那一刻起就注意到了他身上有着奇怪的信息素,既令他厌恶又觉得熟悉。想起这信息素是谁的后,他尝试用自己的花香覆盖住它,可那味道着实让他恼火。于是他联系了江默,锁定了黎瑾夕的位置。 “等死。”顾权鸢的脑海里一直飘荡着这句话。 黎瑾夕自何然离开以后,自顾自地灌了许多酒水在肚里,店员来询问是否点餐也被他兴冲冲地吼了出去,“滚啊,都滚!”他边叫骂边揪心地难受。 喝到有些神志不清时,黎瑾夕走出了包厢,满脸通红,一身酒气,店员想来伺候他,他还是一使劲将人家甩开了。车子开不了,他漫无目的地在街上兜兜转转,一时抱着大树歇息,一时费劲得想要解开自己的手机密码。 后来他走上了那条熟悉的归途,随意拨通了一个手机号,手机在嘟得几声过后被人接起,黎瑾夕却已经忘记自己在打电话。电话里只有街上的风声与鸣笛声,几分钟后,对面也挂断了电话。 黎瑾夕每到一个岔路口都会犹豫不决,可这次他不想再走这岔道了,他毅然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踱步。 顾权鸢正开着车,江默给他的定位也在实时更新。他开得很快,想早点儿宰了黎瑾夕。可没想到十分钟不到的功夫,顾权鸢的视线就已经锁定住了沿街行走的黎瑾夕,他将车停在路边,大步流星地便向黎瑾夕走去。 “黎—瑾—夕—!”顾权鸢咬牙般走向他的身后,恰逢黎瑾夕转身,顾权鸢猛劲儿地一脚直接落在了他的腹部,让他摔出几米开外,手心蹭出了血,意识也跟着清醒许多。 顾权鸢紧接着一手架起黎瑾夕的衣领,厉声道:“我念在你是何然的朋友一直没有动你,你他妈到好,三番五次来招惹何然,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是不想活了吗?”顾权鸢的情绪颇为激动,第一次对黎瑾夕说了这么多话。 黎瑾夕咳了几声,血腥味儿在嘴里不停蔓延,对于顾权鸢说的话,他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句也没听进去,只是迷茫地说着:“他不是何然何然他去哪儿了” 顾权鸢见他像个精神病一样哆哆嗦嗦,自言自语,目光也不与他对视,又闻见黎瑾夕满身的酒气,随即将他猛地推了出去,扔在街旁。他不想在黎瑾夕不清醒的时候来警告他,即使说了也会变成废话。 可顾权鸢刚想离开,不远处便疾驰而来一辆奔驰,温良匆忙下车要扶起黎瑾夕,他在说什么顾权鸢也听不见。 蔚蓝的天空忽地变得阴沉许多,温良想将黎瑾夕抱上车,黎瑾夕却一直在他怀里抽泣嘟囔:“日记日记里都是真的” 第122章 你又不要了 何然:在干嘛 顾权鸢:听我哥开会呢【顾权鸢附上一张偷摸从桌底拍自己的照片】 顾权鸢:【委屈】好想你 何然:明天中午去找你,给你带饭 顾权鸢:真的?【亲亲】 十分钟后 顾权鸢:怎么不回我【爱你】 顾权鸢:你去哪儿了【哭泣】 顾权鸢:何然 顾权鸢:何然然? 顾权鸢:何小然? 顾权鸢:何然小朋友? 两分钟后 顾权鸢:宝宝贝 【顾权鸢撤回了一条消息】 何然:真的,明天中午别让阿姨给你准备饭菜,还有啊,你才是那个小朋友! 顾权鸢:那,何然哥【有些扭捏,有些害羞,有些正经】 何然:明天见【内心活动:犯规!这太犯规了(心脏狂跳,面红耳赤,彻底被击中)。但是,不行,我要淡定,不能因为一句何然哥就啊完蛋了(何然脑子里有种胀胀的感觉,晕晕乎乎的)。】 何然第二天搭配了身清爽的衣服,炸起来的头发也给它捋顺了,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粗糙。他一路上只是慢悠悠走着,还没到公司呢,就见顾权鸢兴冲冲地跑向自己。何然下意识握紧了手里提的保温盒,生怕顾权鸢一不注意把东西都给撞飞咯。 顾权鸢一路咧着嘴,三步并作两步,一刻也不肯停歇,望见何然时,心已经先一步到达何然身边了。 “何然——”顾权鸢像个傻子一样在马路对面招手,虽是西装革履的打扮,但任谁看了他这激动的模样也猜不出来这是那位家财万贯的顾家二少爷。 绿灯亮起,顾权鸢冲向了他的终点。 何然也动起步子,一手伸了出来,要接住顾权鸢的熊抱。 “我靠!”何然被顾权鸢抱住的瞬间闷声来了一句,又说:“在马路对面等着我就好啊,我会走过去的。” “等不及了何然,我就想早一点见到你,无论你在哪里,我都想朝着你的方向跑过去。”顾权鸢的表情很惬意,现在他整个人都放松得不像话。 何然不说话了,心里痒痒的,在顾权鸢怀里的他就像个乖宝宝,在他身边,可以完全依赖他。可在何然心里,他也想成为一个让顾权鸢有安全感的人。 二人停驻在斑马线中央,时间定格在这一瞬,人潮高峰期,行人穿梭不止,自然无人在意二人的亲昵举止。 何然回过神时,绿灯已经倒数至最后三秒,他抬了抬头,瞪大了双眼,“啊!红灯红灯。”着急地拍着顾权鸢的后背,这才和顾权鸢过了马路。 走在路上,顾权鸢牵着何然的手,贴着何然的耳畔悄声道:“带你进公司,去我的办公室。” “进公司吗?我做了挺多吃的,要不要分给江” “不要!”顾权鸢立马打断了何然的话,解释道:“江默他有我哥给他送吃的,肯定吃得饱饱的,你做的,我们一起吃就好了,不分给别人。” 何然扭头探了番顾权鸢的神情,心里开始偷着乐,于是一手掐住顾权鸢的脸颊,宠溺道:“哎哟,怎么江默的醋你也要吃啊?” 顾权鸢用温热的手心覆住了何然的手:“因为想想你一直在我身边,只在我身边。”他想一辈子都能牵着何然的手,想一转身就能看见何然在自己的身旁,禁锢的欲望总在他脑海里徘徊,可他明白自己不能这么做。 何然一次又一次听着顾权鸢重复相同的心愿,于心不忍,却又世事难料,他似乎还没有正儿八经地回复过他的这个心愿。 今天的太阳特别耀眼,但终究敌不过二人在对方眼中的美好。 进了公司,何然就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他被盯得有点儿犯怵,可还是紧握着顾权鸢的手走进了电梯。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顾权鸢的手被何然握得发麻:“紧张了吗?下次我让他们都不许看了。” 何然急忙拒绝:“你别搞这套,是我自己心态不好,干嘛麻烦员工们啊。” 顾权鸢盯住何然,像是知道错了。 “何然。” “嗯。”何然转头应了声。 “你真好。” 顾权鸢把何然挤到了角落,何然一看顾权鸢双目锁定的位置,就知道他想干什么了。他于是扯住了顾权鸢的深色领带,不等他反应过来,就迎住了顾权鸢的唇。 何然闭上了清澈的双眸,顾权鸢却因何然突然的举动傻愣了会儿,端详起了何然认真的表情,再是饿狼扑虎,让电梯里充满了喘息声。 最后还是由何然推开了顾权鸢,他假装镇定,但急促的呼吸依旧难以掩饰:“就先到这里,我们先吃饭,以后,等你有空再” “我随时随刻都有空。”顾权鸢低沉着嗓音,整个身躯覆盖住何然,双臂也搭在电梯两侧,围住了他。 “这里是公司”何然小声提醒顾权鸢。 “我办公室那层,只有我和我哥,现在他带着江默出去了,就剩我们俩了。我办公室里还有沙发,还有卧室,还有浴室”顾权鸢的语气像是在勾引。 何然无奈道:“你你信息素又漏了啊” “何然哥”顾权鸢心存侥幸,他想撒撒娇说不定何然就能妥协了。 何然对顾权鸢的撒娇确实没有什么抵抗力,一听这称呼,脑子就一紧一热的,无奈,他捂住了顾权鸢的嘴,呢喃道:“行了,别说了。” 顾权鸢显然有些失落,“明明是你先开始的,你又不要了。”可他委屈的神情很快就释然而去,畅快道:“那算了,先进办公室吃饭!” 电梯门紧跟着打开,映入眼帘的是十分宽敞的走廊,即使是白天这里也亮着灯,相比顾权鸢家里的装修,这里显得简约大方多了。 如顾权鸢所说,这一层只有两间办公室,可说是办公室,倒不如说是公寓里安了间办公的地方,门锁是要指纹的,顾权鸢进门前把何然的指纹也录了进去,方便他以后进出。 进了“办公室”,很传统的办公桌、茶几、沙发,但将里面的另一扇门打开,就变得别有洞天了,办公室的空间只有这公寓的五分之一大。 何然看着公寓的布置,不由得感叹:“怪不得你爸和你哥能忍受那么长时间的加班呢。” 顾权鸢得意洋洋地拿过何然手里的保温盒,向餐桌走去,边走边说:“你又在稀里糊涂地说什么呢?” “喔,没,没什么。”何然也走了过去。 顾权鸢搓搓手掌,把保温盒一个个小心翼翼地拆分开,再是揭盖,饭香随即扑面而来,他做作般地深吸一口气,像在气沉丹田:“我去,这也太香了,我们何然小朋友做的饭就是香!”顾权鸢向何然幼稚地竖了个大拇指。 何然入了圈套,被夸得要飞上天,一屁股坐在餐椅上:“切,那是,我的手艺怎么说也够你吃了。” 两人相视而笑,互相都知道对方在嘚瑟,而心里又情不自禁地把嘚瑟转化成了双方可爱的一面。 “我去趟卫生间,给我留点儿菜啊。”何然转身离开。 顾权鸢立马吐槽道:“我又不是猪。” 何然扭头朝向顾权鸢做了个鬼脸,就进了卫生间。 桌上留着何然的手机,没过几秒就弹出了十几条信息,顾权鸢的手机也跟着响了许多声。他知道又是楚海那小子在群里信息轰炸了,可何然手机界面亮着的锁屏,顾权鸢是越看越觉得奇怪 第123章 我最喜欢听你骂人了 何然在卫生间里呆了许久,不停打量着自己昨晚给顾权鸢编的手链,心里越发郁闷:“怎么在口袋里放了这么一小会儿就变得这么丑了”何然皱紧眉头自顾自地嘟囔,不管他用手怎么去捋它都没法再让手链变回原来那么平整。 里外都静悄悄的。 顾权鸢在客厅里瞥清了何然的手机界面后,心头一颤,手脚便开始情不自禁地抖动起来。 待到何然愁眉苦脸地从卫生间里出来,目光聚焦在顾权鸢身上时,却看见顾权鸢正坐在餐桌前,用手扶着自己的下巴,侧着脑袋一脸得意地向他浅笑道:“你就这么喜欢我?” 何然把拿在手里的手链向身后藏了藏,不解地问他:“你又没头没脑的问些什么呢?” “还不承认?”顾权鸢点了两下何然的手机屏幕,这才牵起了何然的羞耻心。 手机屏幕里是昨晚顾权鸢随手拍的一张自己听会议的照片,没想到何然直接用来当屏保了,被顾权鸢看到后,这家伙给他兴奋的,指尖不停地乱敲桌面,心口小鹿乱撞,直到何然出来的那一刻他才装作冷静下来。 何然忘了照片这一茬了,他现在也不打算藏了,手链是这样,感情也是这样。 “对啊,我就是这么喜欢你。”何然边说边走向顾权鸢,看似很平静。 突如其来的坦率让顾权鸢收起了他那不正经的面部表情和语气,他本意想撩拨他,临到头却是自己被“击中”了。 “把手伸出来。” 何然带着一丝严肃的语气,可顾权鸢什么也没问,直接就把手递到了何然身前。 顾权鸢的视线紧随着何然藏在身后的右手,从静置两三秒到抽离身后,再是何然的左手也伸了出来,认真用拇指和食指将手链系上顾权鸢的手腕,最后给他粗糙地扎了一个蝴蝶结。 “虽然丑了点儿,但是不长不短,正好能带上你的手腕儿,嘿嘿。” 何然有点儿不自信,摸着自己的后脑勺,一个劲儿地冲顾权鸢傻笑。 顾权鸢吃惊般地看着手腕上的手链,又盯向正在乐呵的何然,受宠若惊道:“这手链,你给我买的吗?”顾权鸢的左手拘谨地抓着另一只手的手腕,他的手腕从何然为他带上手链的那一刻起就像被封印住了,一动也不敢动。 “我去买了点材料,昨晚给你编的。”何然如实回答,紧张地站在顾权鸢面前。 他们对视许久,气氛暧昧,顾权鸢揉住了何然的手心,揉得他发痒,这才站了起来,把脑袋埋进了何然的肩颈处,左手与何然紧紧相扣,害羞又无奈道:“我靠何然,你要干嘛呀” 何然顿了顿,直言道:“给你送手链啊,不,不喜欢吗?” 顾权鸢轻声细语:“超级喜欢,怎么会不喜欢呢。” 说着,他缓缓抬起头,问何然:“我是第一个吗?” “第一个,什么?”何然疑惑道。 “我是第一个得到你亲手编的手链的人吗?”顾权鸢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直勾勾地盯着何然。 何然点了点头,说了声嗯。 “从来没给别人编过吗?” 何然又摇了摇头,回了句没有又低头说:“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男生,牵手是第一个,接吻也是,那个那个也是。”何然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可他说的话已经足够在顾权鸢心里回味好几年了。 顾权鸢属实是忍不住了,爱意在他心头狂飙,他一下就把何然给搂住了,拖起“哼嗯哼嗯”的长音:“何然,我该怎么形容你现在的样子呢,你现在真可爱得没边儿了!手链我也很喜欢,超级喜欢,哎哟,你怎么就这么可爱呢~” 二人紧靠在一块儿,何然的嘴巴正好就凑在顾权鸢的耳边,他还是觉得有所亏欠,嘟囔道:“你也太容易满足了,一个手链就高兴成这样。” 房间里开始变得安静,何然正纳闷顾权鸢为什么不说话,身后忽地就有了凉飕飕的感觉。 “你,你他妈的扯什么呢!”何然慌乱间使劲捂着身后发凉的地方,身子却被顾权鸢给一手环住,动弹不得。 顾权鸢装蒜地说:“你裤子是不是买大了,怎么一个劲儿地往下掉啊?” 何然挣扎着推搡他,知道自己是要狼入虎口了,骂骂咧咧道:“喂,顾权鸢!你他妈” 顾权鸢没有要放过何然的意思,先让他在自己怀里挣扎一会儿,等何然没力气后“走咯!”顾权鸢一举将何然杠在了自己的肩上,悬空的失重感瞬间扼住了何然的喉咙,他呆滞了几秒,接着带着求饶的语气又骂:“妈的顾权鸢,不要了,我的命也是命啊!” 顾权鸢的脑子里全然略过了何然的求饶,走去卧室的那几步路上,只兴奋撂下一句:“何然,我最喜欢听你骂人了。” 何然:╭( ?_?)╮ 第124章 听话 一阵翻云覆雨,衣服脏了,床单乱了,何然的怒气也被时间消磨殆尽了。 他软趴趴地挨着枕头,侧过脸吐槽起顾权鸢:“你他妈,天天就跟个嗷嗷待哺的臭流氓一样,就知道吃吃吃!” 顾权鸢正倚着床头休息,侧身打开床边的抽屉习惯性地取了根烟,先是回答了何然:“生气了?”再是点好香烟,默默抿上一口,随即熄灭。 何然没生气,只觉得他自己快难以承受了。 “我宰相肚里能撑船,才不会因为这点小事生气呢!”何然嘴硬着,即便此刻他身后仍在隐隐作痛。 顾权鸢散了散身旁的烟气,向着何然一点点靠近,给他盖了条灰色的毛毯,顺着何然的话说:“是是是,亲爱的你最宽宏大量了。”他边说边给何然按摩。 “说什么亲爱的呢”何然又转了转脑袋,面朝外侧,不敢与顾权鸢对视。 顾权鸢看不清何然的表情,自然会多出猜测,温柔地问何然:“不喜欢我这么叫你吗?” 何然利索地回应:“没有!” 可顾权鸢倒是以为何然是在赌气,于是想了另一种称呼:“那何然哥?” 何然也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个称呼如此敏感,明明昨晚在手机上看到顾权鸢这么称呼自己时,心里已经很雀跃了,没想到现实中听到这话会更有冲击感。何然明显愣了一下,接着一头猛扎进枕头里。 “这也不喜欢吗?”顾权鸢纳闷道。他看着举止怪异的何然,停下了手里按摩的动作,双手抚向何然的肩膀,哄他道:“转过来何然,这样会把自己憋坏的。” “不要!” “听话。” 顾权鸢使了点劲儿,很轻松地就把何然给翻了个身。 可就这一会功夫,眼前的何然已经变得面红耳赤,神情带着抵抗与害羞,双腿情不自禁地紧紧靠拢在一起,像是在隐瞒什么。 顾权鸢定睛一瞧,不禁咽了咽口水,不可思议地问道:“你了?” “没,没有!”何然极力否认,又害羞得不行。 “喜欢我叫你何然哥?” 何然倔强地摇了摇头,死不承认。 “何然,我好像还没给你过?”顾权鸢的目光盯在那一处,身子开始挪动。 “喂不是,不行!喂,顾权鸢,我说不呃” 窗外的天空是青灰色的,楼层很高,站在窗边只能看清天空,楼外没有能与顾父公司相较高下的建筑,大街上的行人更如微粒,人群一起行动才能被勉强看到。 天渐黄昏,顾权鸢还是趁何然睡着后偷偷点了跟烟,窗户开了一角,便于把烟气散去。 夏天的风是燥热的,如同顾权鸢的心一样。 自从那次在学校,何然对顾权鸢说了声吸烟对身体不好,他就开始不抽了。可进了公司后,他又不得不以此来缓解自己的焦虑与压力。 只要在公司做出些成绩就能带何然“远走高飞”了,顾权鸢当初答应顾父的条件,就是能够做到以一己之力管理好顾氏集团名下的一家公司,这样顾父就不会再反对他们了。 “嗯”何然在床上翻了个身,发出了点声音。 顾权鸢想想还是把烟灭了,眼前何然安心睡觉的画面对他来说实在太美好了,注视几秒烦恼就能一扫而空。他小心翼翼地坐到床边,掀开被子,拘谨地把双腿塞进了被窝,尽量不打扰何然睡觉。 不过香香的软软的何然就在身边,顾权鸢刚躺好就克制不住地用指尖戳了戳何然的脸,何然感觉脸痒痒的,抓了抓就继续睡了。 可顾权鸢越发入迷了,不满足于指尖,又上手捏住了何然的脸,笑出了声:“怎么把自己睡得傻乎乎的。” 何然糊里糊涂地听见有人说自己傻,惬意的表情自动变得拧巴起来,嘴巴动了动,呢喃道:“滚” 顾权鸢一惊:“嗯?醒了?” “已经晚上了,起来吃点东西,叫外卖怎么样?想呲什莫?”顾权鸢转身去拿床边的手机,等待何然的回应,但一转眼,何然又睡着了。 几乎快到凌晨 顾权鸢随便套了件衣服,对何然说:“我去电梯口拿外卖,你坐起来清醒一下,别又睡着了。” 何然的眼睛发肿,即使睡觉时顾权鸢给他擦过泪痕了,也没能缓解红肿的情况。他呆呆地坐在床上,有点清醒,还有点痛。 床上很干净,就是不见何然的衣服,外卖从电梯里直达这一楼层,顾权鸢已经提着外卖回屋了,不料何然全身上下裹了个毛毯就出来了,像浴巾一样只围住了下半身,看见顾权鸢就懵懵地问:“我衣服呢?” “洗了,先穿我的。” “内裤也洗了?!” “对啊,不然你想穿湿内裤吗?” 听了这话,何然的脑海里啪的一下浮现出种种少儿不宜的画面,脑子也跟着清醒过来。 顾权鸢把衣服已经准备好了,放下外卖就去隔间把熨好的衣服拿了出来,给何然套上。 外卖点得都是何然爱吃的,他边享用边含糊不停地说:“好呲好呲。” 顾权鸢看何然吃饭的样子心里总是会有种很喜悦的感觉,“过几天,我们出去约会,吃更好吃的。”顾权鸢支着下巴,引诱何然上钩。 “好啊,说什么也不能跟吃过不去啊。” “有想去的地方吗?” “嗯”顾权鸢把何然给问住了,不过回忆在何然脑海里闪过的一瞬间,他心里似乎就有了答案:“想去海边。” “海边?”顾权鸢疑惑地看着何然,除了海鲜,顾权鸢还真想不出来海边还有哪些特色美食。 何然点了点头,“嗯,我老家就住在海边,所以想去海边看看。”其实,何然只是想和顾权鸢再去一次海边。他又傻乐着说:“在海边,不论你说什么,我都会答应你的。” 顾权鸢有点心虚,听何然这话,就好像是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计划一样。 手机里又开始疯狂弹出信息,顾权鸢这才想起来中午楚海给他们发的消息,“完了,楚海那小子该不会发飙了。” 第125章 以后不逞强了 俩人睡到临近中午,早饭也没吃,迷迷瞪瞪地就按了闹铃爬起来去赴楚海的约。 楚海不知怎么的,昨天在四人群里来了一连串的消息轰炸,一定要何然和顾权鸢去他家里吃饭,顾权鸢和他单独聊天的时候还不愿意说是什么原因,难以启齿的样子隔着手机屏幕都能让顾权鸢给想象到了。 何然正弯着腰用凉水搓脸,纳闷地问顾权鸢:“楚海他说没说找我们是因为什么事儿啊?他一向心直口快的,这次怎么还别扭上了?” 顾权鸢右手里捧着块儿毛巾,等待何然起身之余回应他:“不知道,不过听起来挺急的。”又有模有样地学起楚海昨晚说话的语气:“哎哟喂,这事儿没法在手机上说,哎哟——” 何然一听顾权鸢学的这口气就知道楚海是害臊了,想想心里就乐得不行,边搓脸边忍不住笑出了声:“我猜啊——楚海那家伙指不定又跟知桉闹什么矛盾了——” 上次楚海和周知桉之间有了隔阂,周知桉就去找了何然来排解心头疑惑,想知道这暗生的情愫是不是因为相处久了而产生的错觉,结果何然三下五除二就揪出了周知桉心里爱意的萌芽。 他承认这样做是有点鲁莽,但他已知晓未来,楚海与知桉之间的这层窗户纸,就由他来捅破! 何然洗脸的幅度太大了,搞得前额的头发也湿漉漉的,他抬起头望向顾权鸢的那一瞬间,突然被顾权鸢一手扼住了后脖颈,让他站定的同时,将手里的毛巾也温柔地印在了何然的脸上,给他擦干水珠。 “怎么样~我好。”顾权鸢不忘向何然求夸奖。 这一幕很温馨,顾权鸢虽然年龄上比何然小了不少,却处处都想着照顾何然。 “像家人一样”何然不禁说出了这么一句。 顾权鸢笑了,笑得很灿烂,心里想着:“很快就是了。”接着摸摸何然的脑袋:“冰箱里还有鸡蛋,垫垫肚子再出发?” “算了,快迟到了。” “那你万一又低血糖怎么办?” “哎哟,不至于。” 结果他俩路上路过一家便利店,一个是没忍住诱惑,一个是面色着实难看,坐在副驾驶上皱着眉头就睡着了。顾权鸢二话不说就把车停在了路边,直奔便利店里的店员要了八根烤肠。 那店员早就习惯了,看是顾权鸢进来,她拿夹子的手便已经开始蠢蠢欲动,然后笑着给顾权鸢夹烤肠。最后塑料袋一裹,再多要一杯热牛奶,付了钱,顾权鸢就兴致勃勃地往店外跑。 车里的何然一睁眼发现顾权鸢没了,正纳闷呢,但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越发让他心安。只有顾权鸢的脚步声才会那么着急,他一听就能知道是他。 顾权鸢坐进车里,何然哑着嗓音,轻声道:“跑哪儿去了啊?也不吱一声。” “我太馋了,呐!”说着顾权鸢就把烤肠和热牛奶递给了何然,扬起嘴角说:“买多了,你陪我吃点儿。” 何然反应了几秒,瞅了眼怀里的东西,又将发懵的目光驻足在顾权鸢脸上,若有所思。于是在很短的时间内,何然扯过顾权鸢的衣领,在他青涩的侧脸上盖了个章,示弱道:“我应该不是自作多情,以后我不逞强了。” 顾权鸢张着嘴却一言不发,满脑子想的都是何然刚刚温柔的一吻,时间悄然而去,脸上却还留存着何然那吻的余温。他的手紧紧握在方向盘上,盯着何然,脸憋得通红。 何然举着根烤肠,诧异地问:“干嘛?我们不是亲过很多次了吗,怎么还害羞上了?” 顾权鸢欲哭无泪,并了并腿,无奈趴在方向盘上,抱怨道:“可是你平常很少主动亲我的啊哎哟,你这让我还怎么开车啊(\/\/\/ˊ?ˋ\/\/\/)——” 明明就五分钟的路程,顾权鸢却像度过了一个世纪,他慢慢平复了自己,最后磕磕绊绊地开到了楚海和周知桉住的小区。 地下车库里,何然在下车前轻轻拉住了顾权鸢的衣袖,单纯问他:“是还要再亲一下的意思吗?” 顾权鸢已经解开了安全带,忽地听何然问了这么一句,刚扶正的心思又歪了。他转身上手捏住了何然的脸,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认真问何然:“何然,你知道你自己现在的处境有多危险吗?” “难不成这附近有妖怪!”何然作势也跟着认真起来,开玩笑逗顾权鸢。 可玩笑没开成,气氛倒是变得不一样了。 “那你亲我。”顾权鸢侧身呆在原位不动。 “啊?” “你不是说要再亲一下吗?” “哦”何然答应完,缓缓向着顾权鸢的身子靠近,像小鸡啄米一样,啾得一下,不轻不重地吻了顾权鸢的唇。 “可以了!”何然大大咧咧说话,故作轻松地坐回原位。 可顾权鸢依旧不依不饶地看着他:“何然车窗是防偷窥的。”顾权鸢的大手伸向何然,捏了捏何然的耳垂,捏到发红发烫,再继续说:“车子也是防震的” “你是变态吗?”何然小声嘟囔了句。 顾权鸢不以为意,勾了勾嘴角:“如果我说是呢?” 何然这才扭过头与顾权鸢对视,上前搂住了顾权鸢的脖颈,理直气壮道:“那我也是!” 副驾驶位置有限,俩人折腾半天你来我往的,结果楚海一通电话打过来,何然心里一紧,顾权鸢就被“夹击”了。 “卧槽,感觉jj要爆炸了”顾权鸢表情扭曲,一手支撑在何然头顶的座椅上,一手紧捏着何然的大腿。 何然缓了缓呼吸,心刚静下来就开始吐槽起顾权鸢:“谁让你手机铃声开那么大啊,活该啊你。” “我活该?”顾权鸢委屈地看着何然,下一秒就拿起了驾驶座上的手机,接通了楚海的电话,贴到何然的耳边。 何然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视线跟随着顾权鸢的手从副驾驶再到自己的耳边,凉凉的手机靠住何然耳朵的那一刻,何然已经不知道在心里骂了顾权鸢多少回了。 “喂?到哪儿了啊?”手机那头传来楚海询问的声音,夹杂着滋啦滋啦的炒菜声,估计对面是周知桉在给楚海举着电话。 何然听到声音后,与顾权鸢对视着,整个人唰得一下犹如煮熟的螃蟹,身子红得要命。他不敢吱声,用手紧紧地捂住嘴巴,依旧在确认顾权鸢是不是要来真的。 如果此时顾权鸢动一下,何然自然也会动一下,接着就是情不自禁的 “喂?怎么没声音啊?”楚海催促道。 顾权鸢将手机又向何然的耳边靠了靠,示意让他说话,他想惩罚一下何然,可当何然松开手,颤抖着声音“喂”了一声后,顾权鸢就立马缴械投降了:“不行不行!”他慌乱地捂住了何然的嘴巴,自己接过电话,回复楚海:“快到你家楼下了。” 楚海贱嗖嗖的:“正好!给我带瓶酱油上来,家里没酱油了。” “行!”顾权鸢答应完就挂断了电话,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楼上的楚海还在纳闷顾权鸢这次怎么会答应得这么利索时,车里的顾权鸢已经在琢磨怎么向何然道歉了。 顾权鸢帮何然把外套的拉链给拉上,慢慢的,又换了位置,让何然坐到自己腿上,抱着他,他开始道歉:“对不起,我冲动了,本来想惩罚你一下的,但让别人听到你现在这种声音好像是在惩罚我自己。” 整个过程何然都感觉顾权鸢莫名其妙的,一会儿表现得很阴险,一会儿突然开始道歉,他不以为意,语气却和缓:“你耷拉个脸儿干嘛啊,我又没怪你。”何然也紧拥着顾权鸢,怕他多想了。 “真的吗”顾权鸢躲在何然怀里,心里还是有点儿不舒服。 “行了,我真没生气,我连那个生气的点儿,那个生气的火星子我都没找到!” “那” “那什么?” 顾权鸢探出了头,眼睛闪烁道:“那继续~” 何然再次失语→╭( ?_?)╮ 第126章 “情侣装” 叮咚—— 叮咚—— 门铃长响了两下,何然规规矩矩地站在门前,摁着门铃,等楚海他们来给自己开门。隔了几十秒,只听里面嚷嚷了几声“来了”,房门就被急哄哄的楚海给打开了。 “进来进来!”楚海举着锅铲,围着粉红围裙,洋溢着幸福的笑脸让何然和顾权鸢进屋。二人自打楚海推开这扇门起,就瞬间感受到了浓浓的生活气息 何然又站在门口感受了一番,闭眼——深呼吸——吸气——呼气——随后淡定地问楚海:“你菜糊了?” “啊?!”楚海惊呼,转头就闻见了厨房里传来的糊味:“卧槽!忘关火了!”楚海边跑进厨房边乱叫,周知桉也着急忙慌地从卧室里跑出来,给厨房开窗。 门口的何然提了两袋儿水果,身后的顾权鸢拿着两瓶酱油,何然先是把头探进了屋,东张西望,犹犹豫豫地问厨房里的楚海:“叔叔阿姨都不在家啊?” 楚海自信满满地回应:“对啊,不然怎么能轮到我掌厨呢!” 何然松了一口气,腰板也跟着软了下来。他前脚刚悠哉地走进去,顾权鸢后脚就跟了进来,捂着半边脸,嘴角挂着淫笑,脸上的巴掌印儿依旧清晰可见。 他俩也没把自己当外人,把东西放进厨房后就去问楚海和周知桉要不要帮忙。 楚海正把菜往餐桌上端呢,那锅黑菜居然被楚海给盛出来了,他吆喝何然:“盛饭!”四人开始忙里忙外的收拾,何然盛饭,顾权鸢端饭,周知桉拿筷,楚海出菜。 坐上桌后何然也不收敛了,打了空调他还是嫌热,脱了外套,剩一件白色背心在里头。他端起碗就想直接干饭,哪儿料周围这三人直愣愣地盯着他,搞得他都无从下手了。 “搞什嘛?看我干嘛啊看菜啊!” 三人不吱声,直到身旁的顾权鸢用指尖戳向了何然胸口处的吻痕,何然无辜地望向顾权鸢,再看了看自己的胸口,接着猛地倒吸一口凉气:“卧槽!!顾权鸢!我就应该把你嘴给缝起来!” 何然差点儿又上手了,刚举起手,顾权鸢就嬉皮笑脸地躲闪求饶:“错了错了,我错了。”没成想何然的手来了个急转弯,只是套上了外套,拉链一拉,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 周知桉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创可贴,跟着一起笑了笑。 楚海打一开始何然进屋,就觉得何然不对劲,但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他也说不上来,不过现在再看何然的这身衣服他似乎明白了:“你身上这套衣服穿的是顾权鸢的。” 顾权鸢一听这话像是遇见了知音,拍桌叫好:“哎哟——总算是让你们发现亮点了!他里里外外都——是我的。”顾权鸢得意忘形了,一头靠在了何然肩上。 可何然把衣领竖得高高的,半张脸都蒙在衣服里,像炸了毛的小猫一样,抖了抖肩,示意顾权鸢滚远一点儿。 “我里面还专门穿了件儿黑的背心。”顾权鸢欠儿欠儿地拉开外套的拉链,敞亮地展示给他们看:“嘿嘿,情侣装~” 顾权鸢现在实在太欠儿了,何然只想灭灭他的风头,就趁他正得意的时候给他嘴里塞了瓣蒜,报复道:“就你话多!” 四人乐得不行,餐桌上的气氛又有点儿微妙,周知桉几乎没用手语聊过天,何然和顾权鸢也知道楚海找他们来的目的不只吃饭这一点。 楚海除了和大家一起笑外,就是给周知桉夹菜,俩人也没点儿交流,只是谈笑间,楚海会下意识地摸上周知桉的后脑勺,二人间似乎看不出有什么矛盾。 那盘糊了的菜硬生生地被四人给分食了,楚海是心大,剩下三个是想鼓励他,毕竟他没炒糊的菜味道是真心不错。 “下午什么安排?” “看片儿吗?”楚海问。 “恐怖片!”楚海反应过来后补充了一句。 顾权鸢和何然的眼神从惊诧过度到松懈,一同向楚海的方向扔了个枕头,默契道:“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啊!” 看电影前何然问了顾权鸢的状态,之后才决定把窗帘拉起来,增强氛围感。 四人都坐在沙发上,除了周知桉端正地坐着,剩下三个的坐姿都奇形怪状的。同样,只有周知桉是真的喜欢看恐怖片儿,其他三个在看的过程里一惊一乍、嗷嗷乱叫、手舞足蹈,甚至扎堆抱在一起。 后半段,楚海看电影时越发坐立难安,顾权鸢和何然都看在眼里,于是何然随便想了个理由,给顾权鸢使了个眼色,让他吆喝楚海一起去洗水果,留下自己和知桉在沙发上等待。 厨房里响起了哗啦啦的流水声,推拉门也被顾权鸢给锁了起来。楚海傻愣愣地真要洗水果,可把顾权鸢给愁坏了。 “别洗了,让水先放着。”顾权鸢把水量放小,让水声能盖住点声音。接着一手撑在洗碗台上,语重心长地问楚海:“到底怎么回事儿啊?找我们来肯定不只是为了吃饭。” 楚海犹豫了会儿,还是说出口:“这不,我前几天易感期吗我忍了很久。” “挺正常的啊,我以前也经常忍着啊。” “那现在呢?” “现在?”顾权鸢思考了一会儿,竟然惊奇地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过易感期了,“好像有了何然的陪伴之后,我就没有过易感期了诶。” 楚海啧了一声,不耐烦地抱怨他:“你怎么又幸福上了,就不能正常点儿嘛你!” 顾权鸢回击道:“呀呀呀,还说我呢!你对知桉不也是这个鬼样儿啊!” 楚海无力反驳:“行行行,那我问你点儿正经的。我我忍着是怕伤到我哥,我还什么都没准备呢,上次我哥让我进他屋,我居然还拒绝了,你知道我当时有多心痛嘛~。”楚海表情极为痛苦。 他继续唠叨:“我哥因为练柔术,手臂肌肉线条都若隐若现了,我当时是怎么忍住的啊!”楚海此时像蔫了的黄瓜一样,别提多惆怅了。 顾权鸢叹了口气,同是天涯沦落人,他自己也准备过一段时间,没想到楚海也有这种烦恼。他接着就把手机里珍藏的一个网址给楚海发了过去,举着手机对他说:“呐!你可接收好了啊!我就是这么学的。” “里面都是啥啊?不会是!” “别瞎放屁啊!都是正经的x教育视频。” “那你怎么不早点分享给我啊,我这抑制贴都快和我合二为一”楚海突然不说话了,右手摸在自己的后脖颈上,傻了半天道:“我我抑制贴呢?” 第127章 回去记得想我 厨房外,何然也在引导周知桉说出他和楚海的矛盾所在。 “知桉,你和楚海最近是不是闹矛盾了啊?” 周知桉委屈地摇了摇头,又着急地摆了摆手,点了点头。 他用手语说:“楚海他,好像不愿意,碰我。” 何然觉得是周知桉多虑了,回道:“怎么可能啊——刚刚在餐桌上楚海还一直摸你头呢,我们都看见了。” “不是这个碰,是,前几天,看他的状态,应该是易感期了,但他宁愿忍着,贴很多抑制贴,也不愿意和我一起度过,是不是,因为我没有信息素,所以没办法安抚他,不能给他安全感,他才这样”周知桉一连比划了一大串,越说越委屈,眼角甚至泛起了红晕。 肯定是多想了,楚海哪儿会这样啊,何然心里是这么想的,嘴上却不知道怎么来安慰周知桉,只能自己干着急。 周知桉一副乖宝宝做错事了的模样,憋红的脸蛋儿惹人怜惜,他继续着急地用手比划:“我还偷偷,偷偷把他抑制贴撕了,但他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何然立马解释:“知桉,也许是楚海的易感期结束了呢?而且,alpha在易感期的时候容易控制不住自己,也许楚海是怕吓到你才忍着的啊。” 何然在这方面因为顾权鸢那家伙积累了点经验,不过他也纳闷,自己明明是个alpha,为什么到现在都没经历过易感期这个东西。 周知桉太好哄了,情绪很快就稳定下来。厨房里还能听见连续不断的水流声,隔音效果和何然的出租屋一样不咋地。 “你们找个时间好好聊聊,别都憋在心里了。”何然语重心长地规劝起周知桉,自己怅然若失地躺在沙发上,苦思冥想想起自己曾经也总憋着,不去表达,错失了许多次机会。 也不知道,未来的顾权鸢现在怎么样了何然每每这么一想,就会有种身处幻境的感觉,至此他都会赶紧打住,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知桉,你最近有捡到过什么东西吗?” “你东西丢了吗?” 何然伸了个懒腰,悠闲地回答:“没有啊,我就问问。”他现在心里笃定那本日记就在周知桉这里,可是我明明就在这儿,为什么先前不给我,而是在我“失忆”后给我?何然又开始头脑风暴了,他越想越不对劲。 “知桉!你没有捡到过一本日记吗?外壳很硬的那种!” 看着何然难以置信的表情,周知桉不知所措地摇了摇头,开口道:“没有。” “没必要撒谎啊。”何然认为周知桉没必要撒这个谎,“日记难道还在那?”何然开始慌了,嘴里念念有词。 “知桉,我突然有点事。”何然急得穿反了拖鞋,与此同时,楚海也从厨房里出来了,问周知桉:“哥,你那还有抑制贴吗?” 冲到厨房找顾权鸢的何然直接给楚海来了一下:“还他妈想贴抑制贴呢?去跟知桉好好聊聊!”说完,何然就侧身去牵顾权鸢的手:“顾权鸢,送我回家,我有点急事!” 顾权鸢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何然拉去门口穿鞋了,临走前还是在嘱咐楚海,要和知桉好好聊聊。 路上,二人坐在车里,气氛竟有些紧张,顾权鸢心里头担心何然,于是开口问了句:“何然,出什么事了吗?” 红灯路口,何然犹豫不决,盯着窗外路旁的草丛,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会不会说出和这个时间点不相符的事情后,又出现上次“闭麦”的情况。 他欲言又止,最后苦笑看向顾权鸢道:“顾权鸢,我是穿越过来的。” 顾权鸢也看向何然,蹙着眉微笑,仿佛在说别开玩笑了。他手里紧握方向盘,迟迟说不出话,车后有人按喇叭催促后他才回过神继续开车。 “何然,你是想和我玩spy吗?”顾权鸢问得很正经。 “我是认真的!” “那你是从哪儿穿越来的?” “我!”何然一时语塞,完蛋了,他心想,总不能说这里是漫画世界,你只是个漫画角色,你拥有的一切都是早有安排,你的未来也都是命中注定 一分一秒过去,何然打起了退堂鼓:“算了,我开玩笑的。” 顾权鸢笑了,笑得还挺灿烂,与何然现在“胸闷气短”的表情截然不同。 又是一个红灯路口,顾权鸢接起了口袋里的电话。 “喂,哥?” “” “好,我马上回去!” 顾权鸢神色凝重,语气变得急乱:“何然,公司里出事情了,有个倒霉企业老跟我们公司对着干,我要回去一趟,今天可能接下来几天都没办法陪你了。” 车速越来越快,相比起自己,何然更担心顾权鸢又要回公司受罪了,他安抚顾权鸢:“把我送到社区路口就停下,你回公司一定要注意休息啊,别又没日没夜地工作,要好好吃饭,也要适当补充睡眠时间,知道了吗?” 顾权鸢有些为难,脸上挂着一副很难做到的表情,可何然还一直紧盯着自己,他只能先撒个谎,告诉他知道了。 到地方了,何然见顾权鸢已经答应下来了,便要下车何然掰扯起车门开关,一脸问号,扭过头问顾权鸢:“这车门怎么打不开啊?” 顾权鸢一本正经地回答何然:“可能是因为你在下车前没有亲它的主人。” “这是冷笑话么?”何然还真被冷了一下。 “那你亲我一下不就知道这是不是冷笑话了。” 何然不多废话了,冲向顾权鸢,直言:“把戏真多!”随即搂着顾权鸢,吻了又吻。 唇与唇相离之际,何然用自己的脑袋抵住了顾权鸢的额头,吐字清晰道:“回去记得想我。” “好。”顾权鸢轻声答应下来,又是一抱再抱,相互依偎。 何然下了车,顾权鸢打开车窗,互道再见后,让何然先走,他说他不想当先离开的那一个,明明是有点幼稚的行为,何然却觉得心里暖暖的,一步一个脚印,路上都留下了他与顾权鸢的印记。 他已经直行几十米了,顾权鸢望着何然的背影,忽地想起来什么,急得他一脚油门冲到了何然身边。 “9号!9号我来接你。”顾权鸢低着身子,望向车窗外的何然,与他约定好约会的时间。 “去哪儿啊?” “保密!” “切!” 说完顾权鸢就开车离开了这个地方,心里很幸福。何然也明知顾权鸢是要带他去海边,却还是多问了一嘴。 “9号莫名熟悉的时间点。” 何然没有多想,在去寻找日记的路上,步伐看似坦然,心脏却跳的厉害。 出乎意料,日记不见了,留下了个被踢翻的火盆。 难以置信,花钱买下的监控里,那本日记,拿在了黎瑾夕手里。 第128章 番外 跨年夜 「本章内容与剧情无关」 12月31日 今天较平日里温暖些,雾气薄了,阳光也明媚许多。 下午,何然无聊地躺在床上,抱着枕头,翻来覆去地在手机上搜查新奇的约会地点,烦躁得很。一听顾权鸢从浴室里出来了,便扭头向他抱怨:“喂!今晚一定要出去约会吗?我们都连着约一周的会了,你不嫌腻啊?” 何然说着说着就瘫在了床上,一副身心俱疲的模样。 顾权鸢穿着身灰色浴袍,走到了床前,头发微湿,没有完全吹干。他甩了甩自己的头发,让视野变得清晰,接着打量起趴在床上的何然,两三秒间,一掌便落在了何然的屁股上:“不出去约会,就没有理由逃掉今晚的宴会了。” 与此同时,何然没忍住痛地叫出了声:“嘶——你他妈的下手就不能轻点儿啊?”他揉了揉后臀,转眼就听见顾权鸢在他面前偷笑。 何然哪受得了这“委屈”啊,伸了伸腿,一脚就挤在了顾权鸢脸上,警告他:“你再笑今晚就给我滚出去睡啊。” 顾权鸢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何然跟他分床睡,于是在刹那间收住了情绪,果然不笑了。 他回归正题,自然地睡到了何然身边,紧挨着他:“如果不去约会,就要去今晚跨年的宴会咯?” “跨年的宴会?和上次去的那个宴会差不多吗?”何然盯着天花板,好奇地问。 “嗯,只不过在今年结束的那一刻,会有一场大型烟花秀,我们目光所及之处,都能被烟花所覆盖。”顾权鸢把烟花秀描绘得盛大灿烂,何然越是听得眼里放光,他越是要继续讲下去,勾引他出去约会。 何然翻了个身,与顾权鸢面对面,抬眸便能看见顾权鸢深情的目光。何然扭捏道:“我有点想” “想去看烟花?”顾权鸢立马接上何然的话。 何然诚恳地点了点头。 “叫楚海和知桉一起?”顾权鸢搂住了何然。 何然扬起了嘴角,依旧诚恳地点了点头。 他乖乖闷在顾权鸢怀里,一想象绚烂的烟花在空中绽放的姿态,心里就特别兴奋。 “嗯那我可以叫黎瑾夕和温良他们一起吗?现在你应该不会介意了,他们都在一起好久了。” 四年过去,他们都大学毕业了。顾权鸢早已不在意这些往事,但他还是想逗逗何然,于是指尖撩起他额前碎发的同时,顾权鸢发出了侵略性的要求:“亲我一下。”他指了指自己的唇:“亲这儿,我就不介意。” 这点要求对何然来说并没有什么难度,他只是忘我地吻了吻顾权鸢,顾权鸢就被迷得神魂颠倒。 他扶额苦笑:“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对你没有一点儿抵抗力” 何然玩脱了,忽地趴在了顾权鸢身前:“我都闻见你信息素了,是又想我了吗?我现在也想,去之前我们先” 嗯,对,他们的澡又白洗了。 日月同辉,是何然在阳台处欣赏到的天景。 他们都没有提前出发,只是约定在跨年前的那一刻能相聚在一起,仰看零点的烟火,敬过去的挫折与悲伤,开启下一个快乐的四季。 宴会已经开始许久,烟花在几日前便准备就绪。 他们开车前往宴会所在地,那是处空旷的地方,远离喧嚣,灯火通明,可以彻夜狂欢。 黎瑾夕早在里面蹦起来了,给何然一次性发了好多视频,让他快来。温良被他拉上台跳舞的囧样儿,还被他上传到了自己的主页,浏览量都快一万了。 楚海和周知桉正在家里看跨年晚会,喜滋滋地和家里人一起嗑瓜子,有广告的时候瞄了眼时间才急哄哄地出发去宴会。 他们打扮得出奇地一致,全是西装。大致逛了逛这“神庙”,就听有人在吆喝烟花秀要开始了。 人们不紧不慢地从各个宴会厅里出来,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酒杯。 “神庙”前的灯火渐渐暗下,有专人在楼上向下提醒:“抓紧身边人咯——” 他们牵紧了彼此,纷纷从楼梯走至“神庙”外。 何然四处观望,在灯光暗下的前一秒找到了黎瑾夕他们,招招手,黎瑾夕就拉着温良过来了。温良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文尔雅,客气地和顾权鸢打了声招呼。 这边何然正纳闷他俩怎么会认识,那边顾权鸢就解释起来了,是因为公司里有个项目正在和温良的公司对接。 黎瑾夕别有意味地与顾权鸢对视,在为爱人准备惊喜这一方面,黎瑾夕还是挺欣赏顾权鸢的。让朋友与爱人都在何然身边,加上一场他喜欢的烟花表演,今晚他一定会过得很尽兴。 “要开始了要开始了!”楚海在喧闹中呼喊,周知桉抓紧了楚海的手。 “跨年的钟声即将响起,再次提醒,抓紧身边人。让我们一起喊出跨年倒计时——” 他们跟着上空无人机的表演,一起倒数那最后的十秒,有人激动地洒了酒水,有人相伴在月下共舞。 最后的三秒。 “3——” “2——” “许愿吗?”顾权鸢问何然。 “1——” “新年快乐————” 大家一齐酒杯对月,钟声响起的同时,无数烟花争先恐后地从远处林立于空中,他们此刻的眼中除了这盛大的绚烂,还有身边的彼此。 “新年快乐,顾权鸢,这就是我的愿望。”何然笑着对顾权鸢说。 快乐大过一切,新的一年,快乐就好,有彼此在身边陪伴就好。最大的幸福也莫过于此,有爱人与朋友在身边作伴就好。 这场烟火持续了许久,他们各自拥住了对方,直至它结束。 结束后,当然就是彻夜的狂欢,住宿已安排妥当,在这座繁华的大楼里,他们将彻夜无眠。 “诶,不对,你哥和江默人呢?” 顾权鸢憋不住笑了:“他们在公司加班呢。” 公司大楼里。 江默的办公桌被顾权潇安排在了自己的办公室里,二人相隔不远,只有几步路的距离。 顾权鸢盯了盯手表,从脚下抱了箱资料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在江默的办公桌上,不好意思道:“抱歉,这么晚了还让你留下来加班。” “嗯。”江默继续认真赶工。 气氛冷冷的,江默回应得很冷淡,顾权潇心里头多想了些,接着问江默:“我嘴笨,你是生气了吗?” “嗯?啊?你说什么?”江默工作得很认真,几乎没听清顾权潇在说些什么,以为他只是来给自己送份资料。 顾权潇看着一丝不苟办公的江默,知道原来是自己想多了,便摇摇头,欣然地说了句:“没什么。” 他摁着自己抱过来的箱子,还是总盯着手表,小动作也变得多起来。 “资料给我,你看起来很累,先进去休息。” 江默伸出了手,想拿过那个巨大的箱子,却被顾权潇给阻止住。顾权潇笑了笑,盯了盯表,对江默说:“再等等。” 江默头一回见顾权潇这么神神秘秘的,但他让再等等,江默便没再出声,等着他进行下一步动作。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江默没有催促顾权潇,坐在办公椅上,严肃等待着他。 顾权潇还是盯着那块表,眼神逐渐有了神采,声音也越来越大:“7,6,5,4,3,2,1!江默!快打开!” 江默配合地站起身,来到白色箱子前,疑惑地揭开它。直到爱心气球已经从箱子里飞出来,打在江默的脸上,他才看清那满箱的千纸鹤。 “江默!新年快乐!”顾权潇大喊了出来。 可他看着愣了神的江默,忽地开始质疑起自己,“不,不喜欢吗?是不是被吓到了!我” “没有。没被吓到。这些,都是你叠的吗?” “嗯,把他们拆开来,就是你每年不同的自画像。” 顾权潇自发现了自己的爱慕之心起,便不可遏制地画起了江默在不同地点、不同时刻、同样富有魅力的模样。 整整一箱。 江默的心跳仿佛漏了一拍,看了许久的千纸鹤,最后抬眸展露了他感性的笑颜:“顾权潇,新年快乐。” 第129章 深仇 一天前,几乎是深夜,黎家的保镖在酒厕所里找到了醉得不省人事的黎瑾夕。他们把他拖上了车,带回了老板的别墅。 进大院后,便有一群仆人挨个儿地接力帮一个醉鬼里里外外安顿好,洗浴,换衣服,最后再架他上床,让他一觉睡到清醒。 他中途睁过几次眼,但都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躺在这陌生的床上,闻着不明所以的枕香,黎瑾夕的手时不时地会去摸索,没摸到他想要的,就又昏睡过去。 有人趁他睡着时进进出出他的卧室,议论纷纷,有的只是瞥了一眼,有的却是上前感受了番他的体香。 黎瑾夕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因为临睡前,他被“安顿”得很好。 从清晨起,窗外下起绵绵细雨,三四小时过去,雨势渐大,雷声闷在云层间,蓄势待发,一道闪电滚落红尘,惊醒那沉睡的贵少爷。 黎瑾夕还未曾踏进过这处别墅,对这里格外生疏。 醒来时,他警惕观察四周,身上的薄纱让他顿感羞耻,好在衣柜里有几件正常人的衣服能让他换上。 这里空间很大,离开床边,就是无尽昏暗。他的手机也不知道丢哪儿去了,连点亮光都寻不见。摸黑了半天,才碰见处门把手。他双手一并向下使劲,咔嚓一声,吃力地拉开了这两扇大门。 本应该能从门缝中见些光亮,可黎瑾夕打开那大门时,依旧见的是一处乌漆麻黑的颜色。 “少爷。” 门外魁梧的保镖堵在门口,唤了声少爷,把紧绷心炫的黎瑾夕吓了一跳,心脏直突突。 知道是自家的保镖,黎瑾夕的情绪便舒缓许多,直接敞开大门,问保镖这里是哪儿,自己又是怎么来的,在保镖的一番解释后,黎瑾夕便前往四楼父亲的会议室。 途中他还碰见几位与自己年龄一般大的alpha,盯得他直犯恶心。 保镖将黎瑾夕送至会议室门口便离开了,反倒是黎瑾夕做了许久的心理准备,这是他第一次正式迈进黎家,父亲找他谈话更是少有的事情。 他把握好力度,敲了三下门,喊了声父亲,听见里面传来父亲的应允,才规规矩矩地走进去。 黎父坐在沙发上,即使他低头翻弄着手里的资料,下颌线处的刀疤也依旧清晰可见。 黎瑾夕站在茶几前,黎父不以为意地抬眼看了他一回,便垂目接着翻看资料道:“被打了?” 他心里一惊,浑浑噩噩过了这么几天,连脸上被打的伤都给忘了。黎瑾夕不自觉地压低嗓音回应:“嗯,是的。” “那小子叫顾权鸢?” “是。”黎瑾夕没想到父亲会调查这件事,更没想到他会关注到自己。 烟雾染白了黎父的鬓角,他灭了手里的烟,语重心长道:“瑾夕啊,作为黎家人,不应该是受人欺负的命,你明白爸爸的意思吗?” “明,明白,可是” “抓软肋。” “什么?父亲,我”黎瑾夕有些惶恐。 黎父不急不慢地紧接上句:“那三个保镖,你母亲,都已经处理好了。半边身子都淹在大海里了,你还想逃避?” 黎瑾夕的脑袋像是被压了千斤的石头,脑海里回想起的那些,最终还是吞噬了他。 黎父重新点了一根烟,火光下,刀疤愈加醒人耳目,他低语不屑地笑道:“是你的终归是你的,想做什么就去做,爸爸,永远支持你。” 吱呀呀地打开大门,黎瑾夕面临的,是黑压压的无际深渊。 这雨是越下越大了。 临走前,黎父将手里的资料让黎瑾夕全数拿走,他的身边人,包括温良在内,前前后后的资料都被汇总在一块儿。地下室也收拾好了,该用的药剂堆满了三分之一个地下室。 黎瑾夕无助地躺在黎家的床上,对着空荡荡的房间询问:“你到底是谁?” 黎父的秘书见黎瑾夕乖乖回了房间,自己也回到会议室,向黎总汇报干扰顾氏集团事宜的进展。 对保密系统的攻击,总归是能让对方头大几天。他想逐个击破那顾老头的心理防线,先是事业,再是家庭。 “这十几年前的灭门惨案,会报复到你自己身上的。” 烟灭了,秘书又为他重新点上一根。 这窗外飘摇的树枝,只有那有心事的人,才愿意去细细观察。 一天后的此刻,楚海送走了顾权鸢他们,留下自己与周知桉共处一室,他又选择逃避开,去埋头苦学那顾权鸢发给他的东西。 虽是正经视频,但他心头还是看得打颤。 周知桉收到了何然发来的消息,内容隐晦,不过他大差不差地都理解下来了。既然明白了楚海的心意,周知桉便想再勇敢地迈出一步。 他只穿了件白t和“短裤”,锁上了家里的门,几乎是冲到了楚海的房间门口,敲了许多次门,让楚海出来。 楚海一听周知桉叫自己,着急忙慌地就把手机黑了屏,同样冲到门口,唰的一下打开房门,看着面前红透了的周知桉,正用格外坚毅的目光望向自己。再是一个劲儿地猛推,周知桉将楚海推倒在了地板上。 他结结巴巴地说:“没,关,系!我——,我,不,怕!” 楚海被周知桉吓得,说话比他更结巴:“不,不,不,不怕什么?”楚海错愕地扶住周知桉。 “这,个。”周知桉将别在腰间的byt拿了出来,继续说:“小,小海,我喜欢你。我们,我,我们,可以,这样,这样的。” 楚海若有所思,思考之余,他坐起身,抚上周知桉的面颊,温柔提醒他:“一会儿可能会很难受喔,真的可以吗?” 周知桉的眼角又开始红润了,他只点了下脑袋,肯定地回应他。 时间一晃而过,风雨交加的夜晚。 公司里,顾权鸢忙得焦头烂额,连根烟都来不及点,他无处抱怨:“到底是什么黑科技啊,怎么只知道黑我的系统啊!!!” 第130章 糟透了 黎瑾夕被诊断出分化为oga后的那晚,他逃离了温良家,见自己家里没有母亲的身影,便躲进了卧室,彻夜难眠。 天刚蒙蒙亮,他磕磕绊绊地就要去找何然。不料,在去的路上,模糊地望见有人在一处空地上干杵着,手上有火光闪烁。 一大早上,黎瑾夕身体虚弱,第一次发情期只在昨夜吃了点药,现在又没吃饭。倏地胃里难受犯起恶心,捂住嘴不停想吐,待他一抬眼时,那人便已经消失不见了。 那空地上的火盆里,黎瑾夕瞥了一眼就认定那是何然的日记,一脚踢翻它后,向日记上铺了些沙土,很快就灭了火。 他没有多想,他要把日记还给何然,这样一来也让他多了个去找何然的借口。 可黎瑾夕刚到何然家,就被顾权鸢的话泼了盆冷水,阿姨的去世更给了他一份沉重的打击。一时间他也不记得自己是要来做什么了,或是说,他想做的事情,没必要了。 那本日记被他带回了家,原本是搁置在一旁,后来是好奇窥探。 直到现在,他渐渐相信了日记里的内容。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占据何然的身体?” 黎瑾夕翻阅着那本日记,满满当当的几十页纸间,竟然找不出那占据何然身体之人的来龙去脉,那人叫什么,那人又自哪儿来?只字未提。 有的内容只是些情情爱爱,驴头不对马嘴,一会儿写现在,一会儿谈未来,起因是一场长达两个多月的失踪案,结尾到了何然母亲自杀那块儿就彻底结束了。 有倒叙,有插叙。 一个有因无果、有头无尾的日记,黎瑾夕怎么看都觉得不是何然能写出来的东西。 黎瑾夕很了解何然,他没功夫写这些破日记,他的时间都用在提高成绩上了。而且,自打黎瑾夕看到日记中的字迹起,莫名其妙的生疏感让他鬼使神差地找出了何然以前的笔迹作对比。 果真一点儿都不一样。 自那时后,他开始试探,他开始产生诡异感。 “是灵异事件吗?每天面对我的人又是谁?何然他还在这个世界上吗?”黎瑾夕不禁心底打颤。 看那日记,黎瑾夕大概能推算出,从何然大闹广播室的那天起,他就已经不再是何然了。 于是,此后每天在他身边嬉笑打闹的、拒绝他的、渐渐远离他的人,从始至终都不是何然。 在黎瑾夕看来,何然于他而言成了一个完完全全的陌生人,以自己的意识操控着何然的皮囊,替代他生活,隐瞒真相,欺骗他身边的人,告诉他们:“我就是何然。” 黎瑾夕曾经也纠结过,矛盾过,他想,自己是否该就此放手,不再试探,毕竟何然他就站在自己面前,他就生活在这个世界里,不如顺其自然,让何然好好生活一次。 可是,“何然他似乎感受不到快乐了。” “他是无辜的他明明是无辜的,莫名其妙地失去了意识,身体又莫名其妙地被其他人操控着。”黎瑾夕紧捏着日记,嘴里念念有词。 在一页页被黎瑾夕琢磨透了的纸张里,终究是找不回何然曾经的身影。 想想过往,黎瑾夕与何然,已经相识快六年了。 刚上初中时,黎瑾夕搬来了这片社区。家附近的便利店关门了,他就跑去远一点儿的便利店。 到了便利店门口,黎瑾夕碰巧遇上了便利店正在卸货。 一个矮矮的男生,逞强地抱着两箱饮料,呼哧呼哧地推着门。一旁的女人应该就是这男孩的母亲。 黎瑾夕上前靠在他身后,帮他推开了门,何然感到诧异的同时抬头望向了黎瑾夕,他来不及说声谢谢,只想赶紧冲进去放下手里这两箱沉甸甸的饮料。 何然跑进了便利店,尽量放慢动作轻轻放下那两箱饮料,黎瑾夕也紧跟了进来,手里握着零钱,在货架上寻找要买的白酒。 结账时,何然就坐在柜台后,等着黎瑾夕来结算。看到他手里提了两瓶白酒,他没敢多嘴,直接报了价格:“58。” 黎瑾夕数着手里的零钱,十,二十,三十一张一张地往柜台上放,与此同时,他还时不时地偷瞄起何然的长相。 此时的何然比黎瑾夕还矮了大半个头,脸上有点婴儿肥,不过说起话来倒是感觉他整个人冷冷的。 何然找零钱的时候,黎瑾夕没忍住开口了:“我们好像是同一个学校的。”他勾着何然的校服领子,何然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这下更坐实了黎瑾夕在何然心里头的坏学生形象,他轻轻“嗯”了一声,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后来几次去买酒,即使附近的便利店开着,黎瑾夕也想去那个更远的便利店,因为那里有个有点敏感的男生。 “两瓶白酒,多少钱?” “一共58。” “两瓶白酒,多” “58” “两瓶白” “58” “” “58” 去了几次后,他们的交流反而越来越少了,黎瑾夕每次都是周五放学准时去买白酒,何然每次都是周五放学准时趴在便利店柜台上写作业。 眼瞅着没话说了,黎瑾夕盯上了何然的作业本,他直接上手戳着何然的作业本,问他:“我们班今天也学到这儿了,你能借我抄抄吗?” “不能。”何然停顿了会,再是拒绝他。他没有抬头看黎瑾夕,因为他担心自己嫌恶的表情太过明显,万一被他看到了,说不定就要挨打了。 “那你教教我?” “没时间。” 黎瑾夕急了:“不是,你很讨厌我吗?” “有点。” 黎瑾夕被何然如此直接的反应给伤到了,但他还是厚着脸皮问了句“为什么”。 然而,何然的一句“少喝点酒”,彻底把黎瑾夕给逗笑了:“我?我喝酒?”黎瑾夕诧异地指着自己,“诶!这是我妈让我帮她买的,我还没喝过酒呢,你这脑袋瓜里装的都是什么阴险的思想啊?” 黎瑾夕顺势摸上了何然的脑袋,见黎瑾夕一直憋笑,何然不吭声了,双手捂着脸尴尬得只想钻地缝。 趁此机会,黎瑾夕对何然多说了些话,像个话痨一样,让何然教他做题。何然也没多想,教就教,说不定这样能弥补自己尴尬的心。 他们一起放学去便利店写作业的习惯几乎持续了两年,直到何然的妈妈辞职,何然才把地点改到了他的家里。 两年间,何然的个头突飞猛进,初中毕业时就与黎瑾夕的身高齐平了。 上了高中,何然的性子越来越冷,话痨也变得愈加沉默了。何然的妈妈总要出门打工,少有时间来陪何然。黎瑾夕的妈妈开始变本加厉地失虐,让他身上的旧伤与新伤总能重叠在一块儿。 一个空酒瓶子砸过来,黎瑾夕便再也不抱希望了。他选择躲避他的妈妈,躲进何然家。 两个手脚冰凉的人依偎在一起,总能收获些温暖,他们互相倾诉,因为心上都缺了个口子,急需某样东西来填补。 或许这就是他们能够一直相伴的原因。 高一时,何然有了女朋友,但因为接受不了对方散发出的oga信息素而分手了,下一个是这样,下下一个也是。 就此,黎瑾夕一来知道了何然无法接受oga的信息素,二来,知道了何然原来没有对自己动心过。 “糟透了。” 不仅过去没有动过心,就连现在也没有过。 从那后,黎瑾夕开始不理解什么是喜欢了,他只觉得自己很需要何然,他需要倾诉和依靠的对象,他想抓住何然,抓住这根能让他活下去的救命稻草。 他清楚何然在他心里的地位有多重要,也明白何然他有多好。 快六年的相识相知,最后却被一个陌生的外来者给打破了,那个无名无姓的意识占据了何然的身体,击垮了黎瑾夕六年来一直依赖的对象。 即使如此,黎瑾夕仍然心存侥幸,如果何然还在这世上,那就想尽一切办法把他带回来。如果不在了,那就 雨停了,黎瑾夕的思路也跟着断了。他下楼随便取了辆车,便要回那阴暗的地下室。 雨刷来回摆动,划净玻璃上的雨珠。 “何然被‘抓’走了我要带他回家。”黎瑾夕已经语无伦次了。 第131章 我需要的是,和我一样悲惨的你 何然是一个普通人,但普通从来不是贬义词。 普普通通的生活状态对于何然自己来说已经是挺不错了,能租个房子遮风挡雨,能有个工作赚钱养活自己,挺好,能活下去就好。 遇事不顺,他就骂上个几句,不过为了生活,他选择能忍则忍。就像当初被老板说了小话,他不可能再像小时候那样,掀了桌子就对着让自己委屈的人破口大骂。为了工作,何然觉得忍一忍也无妨。 他也曾怀疑过自己是不是个大怂蛋,大学四年里一直忍着舍友的坏毛病、怪脾气,保持着客气的舍友关系,毕业后没有摊开骂他们的勇气,而是选择不再和他们联系。 到了工作的时候,也依旧要继续忍气吞声,虽然私下里能偷着发泄几句,但压抑的情绪仍然挥之难去。 何然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变相的宽慰自己。 他常常一个人去散步,宽广的大街上没有一个他认识的人,走着走着,他便不自觉地开始观察起身边人,有时候,静静呆在无人处沉思,对何然而言,也是一种放松。 他人的“谢谢”、陌生人突如其来的关心是能让何然开心一整天的事情,当然,能给路边的乞丐投上几个硬币,也是件能宽慰他的事情。他认为“乐于助人”是这个世界上,人类拥有的最好的品质。 在忙碌了一天的工作后,洗个澡,在非常饥饿的时候能吃上一顿自己爱吃的饭菜,那将是何然对自己“破碎”心灵的最最最最最——大的慰藉。 他要乐观,要及时行乐,要依从本性,要做回自己。 可这些不是他想要就能做到的,负面情绪总会在某一瞬席卷而来,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一次意外的穿越,实现了他做回自己的梦想。 一切都来得太过突然,何然只是睡了一觉就穿进了秦墨秋的漫画。他只能将希望寄予明天,心想,说不定哪天一睁眼,就能回去了。 刚开始时,何然确实能感受到顾权鸢是真的喜欢自己,但他不属于这里,他也不确定这个身体的主人到底是谁。万一他俩从前是老相好,自己用着别人的身体和顾权鸢有了不清不楚的关系,那自己不就成了第三者了。 后来几天,那本日记的出现,让何然不得不重新重视起自己的失踪案。 那日记上分明是他自己的笔迹,即使被烧出了一大片黑窟窿也能看得清。日记上标明的日期也让何然彻底恍惚不清了,大概是今年4月、5月的时候,这本日记被写了出来。 “明明是前五个月的东西了,我怎么可能会写出这些东西?总不能是真失忆了!”何然当时看着日记惊诧不已。 逐渐升温的情感与逼近的危险不断缠绕着无根的何然,直至留住他,让他生发想要查明真相的念头。 他不想再身处水深火热之中了,一次被人追着砍,一次被人推入冰湖,那浸骨的凉意他这辈子都不想再体会第二次。 他也想好好的爱一次,何然人生中第一次恋爱、第一次接吻的对象,居然是和一位漫画里的人物,一个堪称完美的男性alpha。 他不得不承认,顾权鸢真的像是能从漫画里走出来的人物,帅气多金,对自己又很好。 他头一次听说有alpha这类性别,更稀奇的是一种叫信息素的香气,顾权鸢的信息素对何然来说似乎能起到安神的作用,虽然一开始真的有股臭味儿,但随着何然心理上的接受,他越发能感受到顾权鸢信息素中的花香。 有次,何然在周知桉面前这么吐槽顾权鸢:“他太爱犯贱了,总是对我动手动脚的,搞得我特别想踢他。”可正是因为顾权鸢倾尽全力的靠近,才让何然慢慢习惯了他,接受了他。 包容也好,陪伴也好,是顾权鸢让何然有了做回自己的底气。 他喜欢他,海边的那个夜晚,何然只想说他有多喜欢顾权鸢。 顾权鸢是何然的太阳,照耀了他的四季,何然是顾权鸢的月亮,他走到哪儿,顾权鸢都想跟着。 可跨越时间与空间的相爱却很短暂,雨夜,众人在天台上等着那四个少年赴死。 “他们很勇敢,单单四个人就敢跑来救人。”当时,绑架黎瑾夕的人站在天台上,抖了抖手上的烟,不屑地说。 经过一番挣扎,满目苍夷的天台上,四人中,两个几乎被打得没了意识,一个跪在地上,一个死了。 冰冷的刀子立在了何然的身躯之上,他就这么离开了顾权鸢,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谜团仍未解开,那漫画不知是害了何然,还是在给他改变命运的机会,真相无法见于漫画之中,何然与漫画的羁绊也仍然存在。 他回到高中,写下日记,希望能种因得果。 怎料,他不是曾经的那个何然,性格与生活习惯的大变总能让黎瑾夕察觉出些什么。 日记不是黎瑾夕作出决定的转折点,他们之间情感的变化才是。 顾权鸢送何然回家后,何然除了给周知桉发了点信息,其余时间都在苦思冥想。 他在连线,似乎每次发生危险的时候,黎瑾夕都在他的身边。 真相总要去查明,何然起身,拔了书桌上手机的充电器,电话拨过去,黎瑾夕的号码竟然显示是空号。 何然的心里倏地有种不祥的预感,正当他要发消息给黎瑾夕时,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过来。 号码显示的地区与何然所在的地级市一样,他犹豫地接了电话,对面传来的,却是黎瑾夕的声音。 “喂?何然,是我。”黎瑾夕的语气很平静。 “你换号码了?” “嗯,上一个手机丢了,这是新换的。” “”何然顿了顿。 “后天有空吗?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谈谈,难道你真的希望我们以这种不冷不热的关系继续相处下去吗?” “我也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聊聊,但是后天不行,后天我有事。” “要和顾权鸢出去约会吗?”黎瑾夕一下就猜出来了,但心里倒是希望何然说不是。 何然没有说话,相当于默认了。 黎瑾夕故作轻松地笑了声:“那10号,10号总有空了。” 何然这回答应了,二人决定好,也就挂断了电话。 何然出了卧室,给昏暗的客厅亮了盏灯,他知道,应该不只是谈谈这么简单,可问题总归要去解决。 深蓝暮色下,黎瑾夕站在距离何然家不远处的角落,将手机放回了口袋,嘴角的笑容渐渐变淡。 他看到何然走出了房间,也看到了何然将会睡进他的地下室。 “我需要的是,和我一样悲惨的你,你和他,还是别再见面了。” 第132章 不祥 今年夏,何然所居住的社区,人人都传那是个不祥的地方。 老旧房子越来越多,公共设施得不到检修,人命关天的事也出了几起,还上了青川日报,在报纸上占了个婴儿拳头大小的位置。 这社区就那么地被闲置着,不拆不补,说是按照规定,要先修连着社区前面那片荒废的胡同,可惜至今无企业能承包修建。 那片胡同范围很大,早已没了人烟,几处砖瓦间的裂痕能伸进两只人手,最外侧的一条胡同连通社区,连一辆普通轿车都停不下。 它不仅要拆,还要请专人来修复,麻烦得很,迟迟无法动工。 8号早晨,楚海搂着周知桉在床上呼呼大睡,顾权鸢还在公司里忙工作。 黎瑾夕不吃不喝地把自己关在地下室里一夜了,几箱药剂、容器拆开来,虽然外包装都是五花八门的,但标签都出奇地一致。 最近他总是揉眼睛,反应也变得迟钝了,脾气反复无常,于是,楼上的老式录音机被他拿了下来,放点舒缓的音乐,挡一挡这地下室总会传出的奇怪声音。 何然不在家,他一大早就出门了,傍晚回来时手里提了一个袋子,背上挂着一个书包。被放平在餐桌上的书包里面依稀能看见些瓶瓶罐罐,另一个袋子里面装的是些蔬菜水果。 他把帽子摘下来放在了门边的鞋柜上,用手散了散自己的头发,外套一脱,疲惫地躺到了沙发上,静静放空脑袋。明明已经很饿了,但他一点儿都不想动弹。 不久,手机铃声响起,何然的心跟着抽疼了一下。 他捂着胸口,迟迟不肯起身去接茶几上的电话,他希望来电的人不是黎瑾夕。 余音绕耳,响铃接近尾声,何然像是在打赌般,抓起了一旁的手机,定睛一瞧。 “是顾权鸢!”何然的眼睛亮了。 他知道顾权鸢在忙,这些天都没给他打过电话,顾权鸢也很少给他发来消息,何然都有些寂寞了。 一接起电话,对面的顾权鸢就来了句宠溺的:“在干嘛呢~” 何然心里掠过一阵瘙痒,躺回沙发上惬意地翘着二郎腿,傲娇地说:“想知道啊?” “嗯想。”顾权鸢的声音都飘了,他接着说:“何然,一听到你声音,我就了” 何然听后身子一机灵,这下到底是谁的魂被勾走了,还真不好说。 “我靠顾权鸢,你就不能严肃点儿。”何然紧了紧双腿,无奈地回应顾权鸢。 顾权鸢坐在办公室里,松了松领带,说道:“我现在没冲去你家就不错了,还想要你老公有多严肃啊。” “嘴真贫。”何然吐槽起顾权鸢,心想,不论是未来还是现在,顾权鸢依旧是那么欠嗖嗖的,一点儿都没变。 顾权鸢在电话那头笑着,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拉开了旁边的抽屉,满意地观摩着自己精挑细选的求婚戒指,他问:“何然,明天你想睡到几点?” 何然想了会儿,换了个姿势躺在沙发上,悠闲道:“不好说,如果今晚熬夜了,估摸着能睡到明天中午。” “那我明天中午去接你,十二点怎么样?”顾权鸢的指尖勾在办公桌上,心里有点迫不及待了。他包下了那片海边景区,就等着与何然一起过美好的二人世界。 “成!但是这次你爸给你放了多久的假?一天?还是两天?”何然问。 一提到这休息时间,顾权鸢就气得来火:“愁死我了,这次只有一天,大概10号中午,我就要回公司了。” 何然倒是觉得这时间够了,刚好还能在10号回来,他对顾权鸢说:“10号要不要在我家坐一会儿再走?” 顾权鸢心想自己没听错,何然居然这么主动。他立马一口气答应下来,语气中夹杂着激动的心情,搞得电话那头的何然心里纳闷起来,不就是来我家里坐坐吗?有什么可激动的。 今晚的风倏地跑了起来,窗户时不时被风刮得阵阵作响。 何然挂断电话后去关了窗户,天色已经变暗,这个时间点,外面的街道上很少会有人在穿行。 可不祥的预感总是笼罩着何然,他关上窗,开了灯,转身时,忽地感知到刚才在窗外似乎略过了一个黑影。 当他再次大胆转身查看时,却只能看见窗外随风飘摇的杂草,夜色在它的绿叶上留下了阴影,怎么甩也甩不掉。 闭目,睁眼,再睡,又醒何然这一整夜都睡不安生,眼睛是乏了,大脑却还清醒着。 他再次睁眼时,和他预期的起床时间,还差了三个多小时。 “操!”何然刚坐起床就干脆地骂了一句。 他起来坐到书桌前,拿出了信纸。 在这之前,何然已经写了不知道多少封信来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了,里面包括穿越、失踪、现在未来等等一系列事情,统统都被何然一封封地寄给了未来的顾权鸢。 今天这一封信,他打算当作最后一封,来交代完关于他们的一切: “亲爱的顾权鸢: 遇见你,真的很幸运。 因为你的包容和喜欢,我才可以肆无忌惮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袒露出几乎从未对其他人说过的心声,你真的,真的很好。 那些存疑的事情,我已经基本写清楚了。 我不知道,未来的自己是否已经逝去,但既然我的意识来到了这里,那么说明未来的我应该是不在了。 可能,我的到来,对你们而言,并不是一件完全正确的事情。我本就是这个漫画里多余的那一个,进来后,便会扰乱这里的秩序。 我不希望看到你为我伤心的模样,以后的路还很长,即使没有我的陪伴,我也希望你能开心地走下去。 如果,我真的回不去了,那么,把我忘了,就当作是,我们分手了, - 何然写到这里,不禁顿了顿笔,心底里不是滋味。 世间哪有那么多如果,未来的如果,已成事实。 正当何然想要继续提笔写信时,平缓的敲门声一下、一下地敲进了何然的心里。 他起身站在卧室门口,明明只有几步路的距离,何然却觉得自己与大门间隔了处无边无际的旷野。 不祥的预感再次来临。 第133章 悠悠不见了 大门打开。 一声清脆响亮的呼唤由下而上地传至何然耳边,悠悠大喊:“何然哥哥!” “悠悠?”何然疑惑了一下,转念一想:“你是不是又想找我玩捉迷藏了?” 女孩儿今天格外地开心,咧着嘴笑,使劲儿向着何然“嗯”了一声。她又开心地收不住了,拉着何然就要朝外走。 何然见女孩儿这么开心,自己的情绪也被感染了,心里的雾霾瞬地一扫而净,草草关上门就跟着女孩儿一路小跑。 “你今天又找到了什么好地方玩捉迷藏啊?”何然下坡时问女孩儿。 女孩儿忽地站定,自信满满地指了指坡下的一处地方说:“胡同,那里还没玩过。” “那条巷子?”何然向女孩儿再三确认。 女孩儿肯定地点点头。 那条巷子,因为顾权鸢不想再让何然陷入危险,所以在何然失踪回来后,他被禁止接近与他失踪有关的一切事务——尤其是那条巷子。 何然对他最后失踪的地点并不了解,但通过顾权鸢的调查分析,他大致知道,自己可能是被人注射了麻醉剂后昏迷了。 可昏迷后具体如何失踪的,又因为监控被拆,不得而知。 他在回到高中后,来过这片胡同的外缘几次,外侧有一排连着的小屋,小屋只有一个入口,被黑色的铁门锁着。 他尝试过自己砸锁,无果后便花50块钱找了个专业开锁的,开了锁后和那人一起进去,结果就是一座长长的空房子,密不透风,黑黢黢的一片,啥也没有。 自那后何然便不曾来过这里,这巷子太诡异了,是个人都会选择走巷子外的街道来往社区。 “悠悠,胡同就算了,我们去其他地方玩好不好?”何然支支吾吾地牵住了女孩儿,不想接近那个不祥的胡同深巷。 女孩儿不愿意了,另一只手也搭上了何然的手腕,拉扯起何然撒娇道:“不行——何然哥哥,我想去。” 何然无奈地站在原地,手臂微微使了些力气,女孩儿便无法动他分毫。他无聊地从坡上环顾周遭,任凭身前的悠悠大显神通。 才九点半,太阳就已经烈得灼眼,女孩儿折腾的这几分钟里,何然的额头上浮起了汗珠,他在等待悠悠自己安静下来,可悠悠是真的犟,扯手腕,抱大腿,什么招式都使出来了。 何然实在忍不住悠悠的倔脾气,一屁股坐在地上,打算另辟蹊径。 “悠悠,我们去买糖吃!你应该很久没买糖吃了。” 何然自信地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可当他的目光不自觉地向下瞥了一眼时,却看到女孩儿的裤子口袋是鼓鼓囊囊的状态。 “你这是”何然直接伸手去戳了悠悠的口袋,口袋外还漏出了棒棒糖的白色棒子。 悠悠下意识地捂了捂自己的口袋,何然见状,抬头就去牵住悠悠的手,疑惑地问她:“你爸妈不是不给你吃糖吗?你这些糖都是打哪儿来的?” 悠悠的目光闪烁不定,她一直保持着腼腆的微笑,下一秒就俏咪咪地告诉何然,是她用自己的零花钱买的。 何然盯着悠悠的眼睛陷入沉思,不过他也一直保持着微笑,逗起悠悠:“我也想吃,悠悠,你送我一个呗。”何然已经捧出了手,等着悠悠给他糖。 她不设防地把手伸进了口袋里,直到连口袋里的白色内衬也翻了出来,大方地把所有的糖都摆进了何然的手心。 一块,五块,二十块何然在心里默默算着这些糖加起来的价钱,直到一些超出他认知范围内的“名牌糖”出现,他才意识到这些不是社区附近的便利店里能买到的糖。 何然看着手里糖,又看向悠悠,瞬间将双手合起来,严肃地站起了身,牵着悠悠说:“走,送你回家。” “啊?何然哥哥,你耍赖皮!” 何然一手包住糖,一手将悠悠的两只手腕握紧在一处,说什么也要先远离那个胡同。他身后的悠悠却不停回头,一脸不舍地望向远处。 回了家,何然打开了昨天装了瓶瓶罐罐的背包,戴上手套、口罩,关了大门。 不出一个小时,何然去洗了手,出来时,却又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外面嚷嚷着:“何然,你在家吗?悠悠在你这儿吗?” 何然甩了甩手上的水渍,换了件外套,在衣服上擦擦干便去开门。 “阿姨?”何然开门后有点诧异。 “悠悠在你这吗?”悠悠妈不停向屋里望去。 何然不知所措地侧过身,悠悠妈便着急地径直走了进去,问道:“悠悠不在你这儿吗?”随即转身用焦急的目光望向何然,希望能从他嘴里听到悠悠在这儿的消息。 “我一个小时前就已经送悠悠回家了啊?她没到家吗?” “没有,我已经找悠悠找了半个小时了,这片地方都找完了,可连悠悠的一个影子也没看到,喊了也不见悠悠回应,我寻思她说不定在你这里。”悠悠妈说话时手忙脚乱的,语气也越来越急,满头大汗的样子着实让人会跟着她一起着急。 “阿姨,悠悠确实不在我这儿,家里有找仔细吗?说不定悠悠又躲起来玩了。” 悠悠妈摇了摇头:“没有,家里该找的地方也都找了,我都让悠悠出来了,她也应该像以前那样从哪个角落里跑出来大笑才对啊。”悠悠妈又急得拍了两下大腿。 现在悠悠消失的时间太短了,找警察立不了案,但何然还是让悠悠妈去警局尝试一下调取监控,自己也跑出去帮忙找悠悠。 “悠悠——悠悠——”何然跑到哪里都要喊上两声,经过黎瑾夕家时,驻足看了那空房子两秒,又上坡继续寻找。 半个小时,确实足够一个成年人绕这社区找一圈了,何然撑着右边的腰在坡上走着,脸上被晒得通红,外套里的内衬也早已被汗水浸透。 他拖着身子向警局的方向走去,想看看阿姨那里有没有什么进展,可当他再次走到一个半小时前与悠悠拉扯的那条下坡路时,他不禁凝望起眼前的那片胡同。 何然无措地挠了挠头发,恍然大悟般地撂下一句:“操,那里就那么好玩吗?” 便腾起步子,进了那胡同的入口。 第134章 多加几束鸢尾花 “悠悠——别玩了,快出来好不好!你妈找你快找疯了!!” 何然在那迷宫般的胡同里四处搜寻,嗓子都快喊劈了,也不见悠悠出来。这下他也慌神了,心想,好好一个孩子,怎么会平白无故消失了呢,我明明把她亲自送回家了啊。 不解与焦虑的情绪灌满何然的脑海,他的心脏又开始不舒服了。 何然静静站定,顺了几口气。 枯萎的藤蔓和落败的杂草躲藏在阴暗的角落,充斥在他眼前,现在是夏天,它们却不同寻常地逆着季节生长。 “哥哥,快来。” 何然依稀听见了人声,倏地绷紧神经,一动不动,用心凝听那声音传来的地方。 “何然哥哥,。” 虽然不能完全听清楚那句话在讲什么,但何然能够确定,那是悠悠的声音。 他依旧停驻在胡同里,等待悠悠再喊上一句,好来辨别方向。可这次,那声音却消失了。 “悠悠”他轻声探寻,小步向前迈进。 “悠悠?”何然扭过头,他又听见了悠悠的声音,及时转变了方向,向相反的方向寻去。 若有若无的声音在何然的四周环绕,他只能一次次地靠运气去接近悠悠。 “悠悠——你在哪儿啊?快出来好不好!” 在何然大喊了一声后,胡同里彻底安静了下来,何然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是好。 犹豫半天后,他决定先出胡同,找人一起来帮忙,他想,悠悠可能是遇到什么危险了,不然不会怎么喊都不出现,或许她刚才那几声是在求救,错过时机就难说了。 何然急躁地冲至连通社区与胡同的入口,可他一个脚刹,又被那声音给留下了。 “何然哥哥,快来找我啊!” 悠悠清晰的声音出现后,何然便寻到了那声音传来的方向。 他立刻向左转身,可下一秒,他却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黑色的眸子似是被眼前的这条深巷给掩埋了,惊讶与希望同时出现在了他的目光里。 那一排由灰色砖瓦建造而成的长房,就在何然的身侧。 随着何然一步步地靠近,那声音也越发清晰。 那门开着,锁没了。 “悠悠?”何然屏住呼吸,站在漆黑的长房外,试探性地呼唤了悠悠一声。 “何然哥哥,快来找我啊!” “悠悠!”这次何然真的听清楚了,他夹杂着愤怒与欣喜的情绪在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筒,想着找到悠悠后一定要好好教训她一顿,让她下次别贪玩了。 推开那扇生锈了的铁门,吱呀呀的声响即刻在长房里回荡。 何然打着灯,小心翼翼地跨进去,感叹道:“操,真黑啊,顾权鸢如果来这儿估计又要去一趟心理医院了” 室外阳光姣好,此刻的顾权鸢正在路旁的一家花店中选花,他笑着对女店员说:“多加几束鸢尾花,我爱人的信息素是这个。” oga店员心领神会,在顾权鸢临走前添了些黄木香做点缀,包好递给了他。 顾权鸢出了花店,走下洒满阳光的台阶。何然的双脚却正踩在黑暗处,鞋底正与地上的许多沙石摩擦,一步一声响,像是在告诫他要时刻保持清醒。 “悠悠?我已经找到你了,你可以出来了,大家都在找你。”何然仍举着手机,向深处照去。 还是那个声音:“何然哥哥,快来找我啊!” 何然忽地顿住了,他发现悠悠从头到尾说得都是那一句话,音调竟然也不曾变过。“不会”何然嘴里嘟囔着,心里已经做好了不幸的准备。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何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双脚迈进的同时,手臂也跟着向前伸了伸,让手机的灯光照的范围广些。 他继续走着,直到那句话因为录音机太过老旧而变得“接触不良”,穿插着卡顿和电流声的呼唤开始变得惊悚刺耳。 何然的灯光终于照射在了“悠悠身上”——一台老式录音机。 他下意识地盯着录音机愣了几秒,待诡异的呼唤声结束后,他的脑海中只闪现了一个字——跑! 可当他要准备离开这个地方时,暗处的黑影紧闭了大门,急促不息的脚步声也已经开始向他不停地逼近。 长房里彻底暗了下来,不透一丝光亮。 何然立刻拿着手机向门口处摸索,空洞的眼神下是强作镇定的心脏。 他意识到危险越来越近,直到一张狰狞的人脸突然出现在他的手机灯光前,何然在瞬间被整个人扑倒在地,手机也甩出去好几米远,砸在了长房漆黑的墙上。 “你是谁!你他妈的到底是谁!!!”那人的双手紧锁在何然的脖子上,掐得何然喘不过气,咬牙切齿地质问何然。 何然被人摁在了阴冷的地面上,眉头紧紧压在了一块儿,拼尽一切力气去挣脱、撕扯掐在他脖间的双手,得到一丝可以喘息的机会后,便从喉咙里挣扎出了一个字:“瑾” “瑾瑾夕。”何然胀红着脸,眼里也开始充血。 黎瑾夕的身板与何然相比几乎别无二样,能将何然压在身下,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何然仍被紧掐着,求生欲作祟,不出几秒,alpha的信息素便迅速被释放出来。劣性oga最易受影响,不稳定性让何然的信息素时轻时重地侵蚀着黎瑾夕的身体,顿时让他虚汗浮现,指尖的蛮力也被削弱。 “瑾夕我,我是何然啊”何然的嗓音既沙哑又低沉,他抓着黎瑾夕的手腕,尽量亲昵地唤着他的名字,希望他能卸下心防。 黎瑾夕的情绪依旧很激动,他扯着嗓子喊:“放屁!死到临头了,你他妈还装!”他死不放手,但受何然信息素的影响,他手臂越发没了力气,甚至开始精神恍惚。 何然在此时察觉出了黎瑾夕的异常,黑暗中,他无法彻底看清黎瑾夕的脸,不过他能感受到,黎瑾夕现在不正常的喘息声,以及在颤抖间松懈下来的双手。 他还被黎瑾夕压着,身后的录音机也仍在播放悠悠的那句降调、卡顿的话语。 “瑾夕我是何然啊,难道你不记得我了吗?”何然现在能完整地说出话了,他记得黎瑾夕曾对他说过,何然以前总叫他瑾夕,他想试着,让黎瑾夕相信,他就是何然。 “闭嘴!” “瑾夕,” “我他妈让你闭嘴!!”黎瑾夕怒火中烧,竟松开了一只手,想要去摸索自己口袋里带的几只药剂。 何然趁此机会,瞬间擒住了黎瑾夕的左臂,双腿一起用力,在黎瑾夕重心不稳间,将他身体抬起,狠狠砸向了临近他们的墙壁。 不料,黎瑾夕还是一手扯住了何然外套的一角,在何然想要脱逃时,拨开了注射器盖,随手向着何然的一处肢体扎去一针。 第135章 破碎 “啊!”注射器的半边针头都刺进了何然的手臂,他痛得惊呼一声,也是在被刺痛的刹那,何然下意识地甩开了手臂,麻醉剂并没有成功地被注射进去,黎瑾夕自然也没有得逞。 何然拔出手臂上的注射器时,心里不禁确定了从头至尾伤害自己的人,是从始至终,与自己朝夕相处的黎瑾夕。 第一只针筒被扔了出去,迎接何然的,永远还有下一个。 胡同里的夏草继续加速枯萎,顾权鸢捧着那选好的花束上了车,将花放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便开上车道,来接何然。 随着顾权鸢驶离花店几十米后,跟在他屁股后面的汽车也打着了火,紧跟上他。 何然在那充满搏斗声的空间里,不停地去压制黎瑾夕拿着注射器的手。他使尽了浑身力气,将黎瑾夕死死抵在墙根处。他知道自己一旦松手,麻醉剂就会被注射进他的体内。 他们适应了黑暗,互相能依稀看清对方的脸。 何然的眉间爆起了一根青筋,黎瑾夕则是一直怒目而视,指尖因太过用力而不停抖动。 眉眼一落生情,何然垂了脑袋,再抬眸时,已是用不解却柔情的眼神看向黎瑾夕:“瑾夕,我就是我啊,为什么你刚才要那么问我?” “你!”黎瑾夕仍有怒气。 “瑾夕,你我之间不是最要好的吗?我们在便利店里相遇,因为你妈妈的事情高中后你也总来我家。瑾夕,我们总会读同一本书,看完后交流意见,这些你都忘了吗?” 何然甚至有了哭腔,一口一个瑾夕,真将黎瑾夕的心给叫软了。 黎瑾夕他当然记得与何然之间的过往趣事,同读一本书,是他们仅彼此之间可知的爱好,这事居然被眼前的何然给说出来了,他不由得再次沉思眼前之人,是否真的是何然。 然而何然的下一句话,让黎瑾夕彻底放下了戒备。 “瑾夕,一起回我们的家。”何然温柔地说。 他们的家是何然的卧室,在遭受暴力与缺乏陪伴时,那里就是他们共同的避风港。他们在那里一起度过了不知多少灌满狂风暴雨的夜,读了不知多少缠人深思的书。 何然的书桌上摆放的,正是他们一本本读过、写过的书籍,每本书的最后一页都有着何然或是黎瑾夕书写的这样的字迹——“我们的家”。 “何然真的是你吗?”黎瑾夕的眼眶变得湿润起来,他心里委屈极了。 何然紧锁在黎瑾夕手腕处的手,也逐渐松开,顺势而下,十指相扣,牵住了黎瑾夕的手,注射器也随之掉落在地。 “瑾夕”何然温柔地呼唤着黎瑾夕的名字,持续安抚他,直到黎瑾夕的手不再颤抖,何然将他轻轻拥入怀中,轻拍他的后背,让他能够信任自己。 老式录音机在刚才二人的拳打脚踢间已经被砸坏了,这长房现在是静得不能再静了。 何然回身面对黎瑾夕,右手托住了他的左脸,轻声道:“瑾夕,我刚醒过来就发现时间已经是八月了,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回去后,你能告诉我吗?” 黎瑾夕的目光聚焦在何然的双眸上,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 他难为情地垂目,说了声好,便拉着何然的衣袖要向外走。 在黎瑾夕身后的何然,由着他牵着自己在阴暗中踱步,到了门口,黎瑾夕便摸索出口袋里的钥匙,弯下腰,仔细对准锁孔。 当锁孔里有了钥匙的那一刻,何然才渐渐脱离角色。 咔哒一声,门锁掉落至地。 在黎瑾夕拉开铁门的瞬间,黑屋中照射进一条长直的白光,黎瑾夕在前,何然在黎瑾夕的身后,黎瑾夕的嘴角挂着一丝笑意,而何然的眉宇间却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冷厉。 何然单手上前,咚得一声巨响,大门被他紧闭,与此同时,何然一手迅速绕至黎瑾夕身前,用上午制好的迷药紧紧捂住了黎瑾夕的口鼻。 几乎少有挣扎,黎瑾夕像是落入了万丈深渊的一粒石子,无声无响地就石沉大海。 何然将黎瑾夕拖到距离铁门远些的地方,危险似乎已经解除了,他心里这么想,接着他走出了这座长房,关上了无尽的黑暗。 四下无人,何然心里打算直接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不能再呆在这儿了,他要去找顾权鸢,住宾馆也好,住周知桉他们家里也好,只要别再接近这个地方,他说什么都行。 顾权鸢正在来这片社区的路上,嘴里哼着小曲儿,脑子里都是初见何然时的模样儿。 这一路上都是绿灯,最后一个开阔的十字路口处,顾权鸢在红灯前停下车,拿起手机给何然发去消息:“我快到了喔~小懒虫起床了吗?” 顾权鸢边打字边止不住地洋溢着笑脸,车里飘着淡淡的花香,他时不时地就要看上那鸢尾花一眼,随后激动地抖上一抖,想些特别肉麻的事情。 手机撂在一边,绿灯亮起,顾权鸢赶忙启动车子,想要加速前行。 可到了十字路口的中央,一辆踩着油门的汽车从左侧路口突然飞速向他驶来。 路边的众人目睹了这一事件的发生,在五秒这个如此短暂的时间内,那辆车的车头直面顾权鸢的驾驶位,当顾权鸢发现身侧有一辆车正在撞向自己时,已经是无力回天了。 他当时在想什么,谁也不知道。 当嘭的一声重击落入路旁众人的耳中时,顾权鸢的车身已经在空中翻了个个儿,沿着地面滑行了十几米,直至撞翻了路边的栏杆、撞弯了路灯后,才被截停下来。 那辆车的半边车身已经凹陷,而另一个蓄意撞击顾权鸢的车辆,车头已然烂了大半。 双方的挡风玻璃都被震碎,路人们成群跑向顾权鸢时,顾权鸢也早已昏迷。 车门被众人合力拆开,有人叫救护车,有人拨打110,也有人在拍视频,嘴里解说着现场的凶险画面。 车里,顾权鸢的身躯形态像是被塞进了驾驶座里,他身体偏向副驾驶位,那捧鲜花因撞击而凌乱地肆意散落。 许多挡风玻璃的碎片落在了车顶,同时,也有几片玻璃,扎进了顾权鸢的脖颈。 他半边脸挂满了鲜血,几片花瓣掩盖在了他的脖颈上。路人要去拖他出来时,顾权鸢脖颈、脑袋上的血,正如流般地滴落在地。 黎瑾夕的计划成功了,一半儿。 第136章 抽痛 黎瑾夕用几块儿糖果就收买了悠悠,他带她去胡同里闲逛了一圈,录下悠悠的声音,随后让悠悠去找何然一起来这里玩捉迷藏。 没成想何然不来,悠悠在被何然拉走的时候回望坡下的黎瑾夕,心里有了沮丧的感觉。 悠悠回家后又出来找黎瑾夕,黎瑾夕不知在她耳畔说了些什么,她就乖乖进卧室里躲了起来。 黎瑾夕锁了门,最后给悠悠妈打了通电话,便隐入那荒废的胡同。 何然经过黎瑾夕家时,草草扫过的一眼中,有着悠悠躲在窗帘后偷笑的身影,但距离太远,黎瑾夕又早搬了家,何然没多想就继续去搜寻。 闷在黎瑾夕家里的悠悠躲腻了,发现门打不开,越发着急。 她搬了板凳,去够窗户中间的旋转锁,扒拉了半天,才将那锁转开,自己从窗户上跳了出去。 待她再去胡同里要找黎瑾夕他们时,却见何然从那长房里冷静地走出来,面色不佳。 何然关上门后,一转身,也看见了站在社区与胡同接口处的悠悠。他憋着一肚子气,边走向悠悠边怒道:“悠悠!你躲哪儿去了!大家一直在找你,你难道一个字都没听见吗?” 悠悠一脸疑惑,撇了撇嘴,委屈道:“瑾夕哥哥不是说,让你来找我吗?” 何然被悠悠的这句话戳到了神经,心底有了一丝苦涩。 他蹲下身,抬头安抚悠悠的情绪,强颜欢笑道:“悠悠,还想吃糖吗?” 悠悠当然是想了,一提到糖她就目光炯炯。 “悠悠,我们玩个新游戏,你回家里,数上100个数,如果之后找不到我了,那你就赢了,赢了我给你买一整箱糖果好不好?” 悠悠还没理解清楚游戏规则就答应了下来,转身便跑出了胡同,留下何然一个人站在原地。 何然目送她离开后,将长房的门锁钥匙用力扔进了胡同里。 夏日的热浪吹拂起何然额前的碎发,墨眉微微舒展,他凝望这眼前的深巷呢喃:“我这算是改变这里的过去了吗?” 多是白色蝴蝶在他四周飘飞,风过,它们便散了。 细沙轻轻作响 “脚步声” 何然安稳下的心绪再次迅速绷紧,他猛地回过头,那人却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后,不到二十厘米的距离,何然下意识退后一步想要躲避的瞬间,被那人以同样的方式掩住了他的口鼻。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人冰冷的目光,紧握住那人的手腕,最后却不论他如何挣扎都得不到喘息的机会。 心脏在不明所以地抽痛,比起呼吸困难,何然更难以忍受胸口处的抽疼。 意识逐渐抽离,那熟悉的感觉忽地涌进了何然的脑海:“操我还没见到,顾权鸢呢” 还没走远的悠悠听到了不同寻常的动静,回去那条巷子,想偷看何然会躲去哪里的她,只留下了一句崇拜似的感叹:“何然哥哥,躲得好快啊” 十字街口处,警察已经来到了现场,几分钟前,顾权鸢被救护车送进了医院。 医院在得知是顾氏集团的二少爷出了车祸后,立刻准备好了抢救器械,医务人员从医院入口至抢救室的对接都十分顺畅。 深红的血色浸透了顾权鸢的西装内衬,抢救室里的他,手里还攥着半片鸢尾花的花瓣儿。 顾父、顾母在得知消息后,迅速和顾权潇、顾权宇他们一起驱车前往医院,暂时没将此事告知远在国外的顾慕凡,而江默则独自去调查事发原因。 深夜,在行李箱中昏迷不醒的何然被锁进了黎瑾夕家的地下室里,五花大绑。 那人同样用行李箱运回了黎瑾夕,将他抱上沙发躺下。出于无奈,他没有开灯,去卫生间里接了盆水后,便朝着黎瑾夕的脸泼了上去。 奏效了,黎瑾夕突然蹙眉,大咳起来。 他摔下了沙发,跪在地上用手擦拭着自己脸上的水渍,继续无法遏制地咳嗽,直至眼中不再是一片模糊的画面,他才渐渐镇定下来。 “还难受吗?” 黎瑾夕耳边突然传来一句轻声的问候,他这时才反应过来身边站着个大活人。 月光透过窗户,依稀在那人与黎瑾夕之间隔了道无法触摸的屏障。 那人的声音,他很熟悉,不是何然,那是 黎瑾夕扭过头,站起身,那人同时摘了口罩,脱了帽子。 看清那人的脸时,黎瑾夕的喉咙似是被堵住了,他惊诧道:“温温良?” 黎瑾夕身前的温良穿着一身黑色便装,脖间的那颗深痣在月光的照耀下格外显眼。温良听黎瑾夕叫了自己的名字,便上前立刻将他拥入怀中,感受着温存道:“瑾夕我们是可以在一起了吗?” 时间仿佛静止了几秒,黎瑾夕的心不由得紧了紧,他猛地推开温良,满脸不解地质问他:“你怎么会在这儿?” 温良被黎瑾夕推得后退几步,一阵落差感袭上心头,他放下了停留在空中的手臂,如实向黎瑾夕解释。 他们已经许多天未联系了,黎瑾夕离开温良家的那天,特意告诫他,如果自己不联系他,他也不可以主动联系自己。 温良听话地照做了,可难耐相思苦,不出两天,便开始四处跟踪他。 跟踪一直都是温良的强项,从初中到高中,他跟了黎瑾夕那么多年,都没有被黎瑾夕注意到。 直到温良察觉出黎瑾夕与何然之间有了裂痕,直至他打听到何然在追求其他人,他才逐渐在跟踪上露出了马脚,让黎瑾夕发现了躲藏多年的他。 温良说,他以为黎瑾夕要与何然彻底决裂,才自作主张地帮了他,将何然关进了地下室。监控、长房铁门上的那些指纹,也都处理好了。温良直接换了铁门,联系了家里的公司,让他们承包下胡同的修建,尽快动工。 “帮我?”黎瑾夕直视着温良,难以置信地反问他。 “瑾夕,我,难道理解错你的意思了吗?”温良卑微地问他。 黎瑾夕气不打一处来,他冲到了温良面前,揪着他的衣领,怒问他:“你不是一直想当警察吗?你现在看看你做的这些事情!这是一个警察该干的事嘛!!” 第137章 我们以后别再见面了 温良无力反驳,他低三下四地一味向黎瑾夕道歉,他说对不起,他说他错了,他想牵住黎瑾夕的手,但却被他躲开了。 黎瑾夕回避起了温良的视线,冷然道:“我们以后别再见面了。” 温良听后眉头收紧,他摸不着黎瑾夕心里的想法,不安感如潮水般席卷了他,顿时让他心底乱作一团。 “瑾夕,我已经知道错了,你别这样好不好?” 温良用着哀求的语气不停去靠近黎瑾夕,黎瑾夕仍是一再回避,再次逐字强调道:“我说了!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温良瞳孔微颤,他不想放弃,于是苦笑着问他:“难道,难道你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吗?”这句话,温良在心里酝酿了很久,才敢问出口,因为他对自己并没有百分百的信心。 可黎瑾夕却是斩钉截铁地抛出两个字:“没有。” 见温良还是站在他的身前一动不动,黎瑾夕打算让他彻底死心。 他狠心道:“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我喜欢的一直都是何然,我把他麻醉绑过来,是因为我想和他朝夕相处,相濡以沫,最后日久生情。而你,只是何然的替代品你,于我而言,什么都不是!”黎瑾夕咬牙说完了最后一句话。 温良唤了声他的名字:“瑾夕。”他低头隐忍着,还是不想相信,着急道:“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我们,我们可以一起解决的!” 黎瑾夕见无计可施了,便四下搜寻,一眼选中了茶几上的玻璃杯。 下一秒,砰的一声,玻璃杯在温良的眼前炸开,他还来不及阻止,黎瑾夕就已经顺势抓起了脚底下的几个玻璃碎片,抵在自己的颈侧,决绝道:“温!良!我再说一遍!如果你以后要是再来找我的话!我就当着你的面自杀!我说到做到!” 这样一来,温良不再冲动了。 在黎瑾夕说完话后的瞬间,他彻底绝望,豆粒大的泪花从温良惊慌的黑眸中滚落在地,“哑”了的嗓子终究是发不出声。 他强忍着泪水,站在黎瑾夕身前。 冷静半晌,他忽地走到黎瑾夕身边,带着空洞的眼神,温柔地握住了黎瑾夕的手腕,从他手中取出了那几个带血的玻璃碎片。 最终,一声不响地关门离开。 客厅里,剩黎瑾夕一人独自站在原地。刚才温良过来时,他确实有过躲闪,可当他发现温良只是想夺下他手中的碎片时 悲鸣夜,情愁间,多了苦郁泪。 后半夜,江默回到抢救室外,告知他们,肇事者是因酒驾,误踩油门,撞上了顾权鸢的车,现已车毁人亡,几分钟前,肇事者抢救无效,宣告死亡。 与此同时,医生从抢救室里出来,通知家属,病人抢救成功,但陷入了昏迷,需要转入重症监护室,继续观察情况。 江默从顾权鸢几近畸形的车里找到了他的手机和没了花的包装纸,没过多久就给何然发了消息:“少爷出车祸了,速来。” 何然送给顾权鸢的手链,顾权鸢想要送给何然的戒指,一并遗落在了那报废的车里,最后送去处理掉了。 几乎同时失联的何然与顾权鸢,一开始只是引起了楚海的调侃,约个会连消息都不回了。 可接连24小时消息不回、电话不接,他们立马分头跑去了顾权鸢家与何然家,才得知顾权鸢出了车祸。 他们10号晚上去看望了顾权鸢,江默与他们说谈了几句,他们才一起意识到,何然失踪了。 当晚,先是立案。11号,楚海和周知桉开始在何然居住的地方进行一一排查,悠悠妈只知道当时他们在一起找悠悠,当她申请好了调取监控的申请书时,悠悠已经回到家了。 他们从另一个岔路口继续上坡,站在一处住房前,对照好从班主任那里得知的黎瑾夕家的地址,便径直走上台阶,敲起了门。 好心的邻居大姐路过,不以为意地提着袋白菜,告诉他们:“别敲了,这家人早就搬走了。” 楚海回身问邻居大姐:“那这家人搬去哪儿了?” 大姐只摇摇头,便进了屋。 日后,楚海和周知桉找去了黎瑾夕的公寓,一打开门,印入眼帘的是衣衫不整的黎瑾夕,公寓里还有其他男人的声音,信息素的味道直冲他们的天灵盖。 他们把何然失踪的消息告诉了黎瑾夕,黎瑾夕当下便做出了惊诧的表情,进屋穿好了衣服,要出门帮他们一起调查。 黎瑾夕说,自从搬家后,他就很少与何然见面了,他约了10号与何然一起聊聊,也被何然爽约了。 他让楚海和周知桉到社区的那个家里坐坐,地下室被他隐藏得很好,顺便在他们面前洗清了嫌疑。 警察的怠慢让江默暗中动用了顾家的保镖进行搜查。 何然的手机最后显示的定位是在那个胡同,当江默来到胡同时,那外侧的长房已经被围了起来,拆了大半。其他地区的监控也并没有发现何然有出行的记录,他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他生活的地方。 后来啊,楚海和周知桉依旧会每天去何然居住的那片地方看看。 还是老地方,周知桉捡到了,已经烧的不成样的,何然的日记本。 第138章 放过我吧 10号,黎瑾夕从沙发上醒来,眼睛微肿。 他清扫了地面,将客厅里的物品都盖上了防尘布。接着移动沙发,拉开了卧室前地下室的入口。 何然至今还没醒,被温良用手铐、脚铐固定在了可移动的病床上,嘴里塞着灰色布条。 他面无表情地走近病床,俯视着身下的何然,视线滑过他脖颈上佩戴的那块玉时,心底才有了一丝波澜。 黎瑾夕伸手抚上何然白皙的胸口,摘了玉,上楼将它冲进了下水道里。 手机来电,黎父让他回家一趟,他给何然又推了一次药剂,避免麻烦。 刚出门,他就碰见了邻居大姐要出门买菜。 他与大姐寒暄了几句,给了钱,让她帮忙,以后凡是有人来找他,就和找他的人打个招呼,说自己早已搬家了。 那大姐在几年前便听见了黎瑾夕家里传出的哭喊声,她觉得这孩子受苦了,钱没要,挥挥手对黎瑾夕说:“不用钱,一句话的事儿。” 驱车回到黎父的家里,一纸婚约被明晃晃地摆在了他的眼前。 说是婚约,其实是卖身契。 以后,他的身体便不再属于他自己。 11号,男人进了他的公寓,中途,他听见了楚海他们的敲门声,黎瑾夕只是耍了点把戏,便躲过了一劫。 意识到楚海和周知桉一直在寻找何然,他开始尽量减少出行次数。 14号,他去何然家里取了换洗衣服,自己也换上了何然的衣服,他以前最常穿的那身。这几天里,除了让何然吃饭,他没听进去何然说的任何一句话,或是说,他再也不愿相信何然了。 15号,黎瑾夕戴了个黑色鸭舌帽,去便利店囤些日常用品,家暴大叔坐在店门口,嘴里叼着一根烟,熏得他自己左眼微微眯在一块儿。 见有客人来,他跟着黎瑾夕进了店里。 店里满地都是大叔和朋友昨天嗑的瓜子壳,黎瑾夕一脚踩进去,嫌弃地愣了会儿神,又继续进去采购了。 大叔闲散地坐回柜台,抖着腿,蹙着眉,时不时弹弹烟灰,翻起了桌上的账本。 黎瑾夕还在里面挑着面包,外面便响起了大叔气势汹汹的“催债”声:“喂!那三百块钱什么时候还啊?没钱还敢赊账!信不信我明天就去把你家给砸了!” 起初,黎瑾夕并没有在意大叔的要债,直到他在对账时,嘟囔出了他妈妈的名字。 一怕惹是生非,二怕败露自己杀人、绑架的事实,黎瑾夕买完后多掏了两百块钱,对大叔说,是要给妈妈还钱,便匆匆离开了。 大叔疑惑地望着黎瑾夕离开的背影,嘴里说着:“这小孩儿是不是叫何然来着。”随后,他握着手里的两百块钱,得意地给朋友晒照:“平白无故多赚了142。”因为黎瑾夕妈妈一共只欠了58。 后半夜,他去老地方烧了日记,火团包围着那日记,他以为,它一定会化为灰烬。 在之后的日子里,黎瑾夕便很少出门了。他给过何然解释的机会,但何然永远说的都是那一句话:“瑾夕,我是何然啊!你怎么了!”然后,随即开始谈起以前二人相处的时光来证明。 可这些,黎瑾夕在那天的长房里都听过了,他听不到什么不一样的,他也惊奇地发现,自己已经分不清,到底谁才是那个曾经的何然了。 “何然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黎瑾夕堵上何然的嘴后,每每都要问上这么一句。 渐渐的,何然也不说话了,乖乖地听从黎瑾夕的安排,他让自己吃饭,他就吃,他让他去洗澡,他就洗。 泪水早已在他醒来的那几天里哭尽,他不明白,自己明明在课前吞了那么多安眠药,为什么现在自己还能活着,为什么突然被绑在了黎瑾夕家里的地下室,为什么朝夕相处的黎瑾夕要这么对自己。 自从何然上了高中后,何母变得越来越忙了,一天中,他们很少能见上一面。何然考了好成绩,何母也只是敷衍地夸赞他几句,便赶出去上班了。 打小他就失去了父爱,现在,连母爱他也感受不到了。 因此,他选择去从他人身上汲取关爱,有人向他告白,他总是立刻答应下来,就这样,恋人换了一个又一个,却依旧无法弥补他心中的空缺。 希望的渺茫在临近高考前的那个学期极尽全力地吞噬着他的灵魂,他甘愿沉沦于暗夜,走向属于他的顺境。 黎瑾夕与何然,二人曾是亲密无间的关系,现在已成陌路人。 何然在被囚禁的这段时间里,有过两次易感期,黎瑾夕不懂从哪儿找来的抑制剂,给他无节制地打了许多针,让他的信息素越发不稳定。 黎瑾夕有时也会给自己打上几针能让自己迅速昏迷的药剂,他耳边时常传来的闲言碎语,分裂着他的神经,瓜分着他的肉体。 他让他们闭嘴别说了,结果却总是无济于事。 “放过我”他们同时在心里祈祷。 时间过了多久了,他们都不知道,地下室里没有钟表,黎瑾夕浑噩度日。 直到一个半月后,9月末,黎父得知黎瑾夕至今还没有处理掉何然,才派人去了黎瑾夕家。四个保镖闯进黎瑾夕家里时,黎瑾夕正在地下室里给何然准备午饭。 连招呼都没打一声,黎瑾夕只听到有人跑下楼梯的脚步声,一回头,人就已经被四个刀疤脸围在一起,胶带封嘴,一人扛着他出了地下室,两人跟在他身后,一齐将黎瑾夕好生带进了车里,最后送黎瑾夕去安排好的精神病院。 何然被吓坏了,见剩下的一个刀疤脸正一步步地接近自己,他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不停晃动着自己的身体,想要挣脱开禁锢自己的枷锁。 保镖已经走至何然的病床前,握住了他的脚腕。何然虽被堵住了嘴,但仍能听出他在哀嚎。 不料,几声枪响,锁铐开了。 刀疤脸镇定自若,沙哑着声音对何然说:“跑去别人找不到你的地方。” 何然怀疑是自己听错了,亦或是猜想眼前这人想要捉弄自己,但求生心切,他仅犹豫了四五秒,便磕磕绊绊地爬上了楼梯,冲出门,见到了陌生的太阳。 跑了半天的何然回到家,手里却没有家门钥匙。他拼了命地敲门,向里喊道:“妈,你在家吗?我好想你,妈”他在门口不知带着哭腔喊了多少声,家里却无一人回应他。 四周人烟稀少,无人能听见何然的哭诉。 他生无分文,只能靠自己的双腿,去找他的外公外婆。 大概过了两个小时,何然渐渐能远望到村子外的那座水泥小桥。 可他走得越近,越能看到道路两旁摆放着的一个个火团,泥土地上,是正在被大火熊熊燃烧的两顶花轿。 再近些,明亮的唢呐和敲锣声,击中了何然的神经。 那群人披麻戴孝一跪不起。 第139章 顾权鸢醒了 9月初,楚海和周知桉已经进入了大学,一周中没有课程的时候,他们会结伴来看望昏迷的顾权鸢,陪在他身边,与他聊聊天。 江默给顾权鸢与何然都申请了延迟入学的名额,黎父在给黎瑾夕下手时间的同时,也延迟了他的入学时间。 9月底,准确来说,是9月28号,在空荡沉寂的单人病房里,顾权鸢第一次有了醒来的迹象。 近两个月来,他有听到过楚海的只言片语、家人的愁叹、妈妈的哭泣,可唯独,他不曾听到过何然的声音。渐渐的,他开始做梦了,梦里,何然安好,朋友相伴,家人安乐,他便不再担心些什么。 待到天空落了秋雨,风中有了凉意,一夜间,路旁绿叶泛起枯黄,沉睡之人才渐渐苏醒。 周六,楚海和周知桉一到病房门口,就听见了屋内闹哄哄的声响。 他们仔细从门外的窗口向里窥探一番,竟瞥见顾权鸢坐靠在病床上,正与顾母有说有笑地聊天。 “卧!”楚海鲁莽地推开了门,用他那雄厚的嗓音,激动地想飙脏话,可屋内坐了顾权鸢的妈妈,他随即转了个弯:“wow——顾权鸢!你终于醒了!” 顾权潇装作不经意地摸摸鼻子,躲在角落掩饰他嘴角的笑意。周知桉跟在楚海的身后,替他捏了把汗。坐在病床边的顾母则是回过头,温柔带笑,欢喜道大海和知桉也来啦。 顾权鸢静坐在病床上,见楚海他们冲向自己,便微微向前倾了倾身子,伸出手臂,与楚海击掌的同时调侃道:“楚大海,怎么上个大学还拽起洋文了?” 楚海握着顾权鸢的手迟迟不放,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差点喜极而泣,傻笑道:“这不是看你醒了太激动了嘛!你都不知道没你在的这些日子,我们有多难过~” 顾权鸢挂着一副嫌弃的表情,看向楚海身后的周知桉,示意让他救救自己,又将视线转回楚海的脸上,静静地看楚海在他面前犯贱。 一大串肺腑之言听完,江默正好外出归来,见顾权鸢醒了,他神情异常惊愕,欲言又止。 病房内的几人都被江默闯门而入的举动给吸引了注意力,顾权鸢艰难地动了动身子,望向江默:“江默,知道我醒了你也不用这么激动!” 江默迅速收了收情绪,轻关上门,沉默如初,应了声:“是。” 顾权鸢心里觉得奇怪,可碍于他心里想着何然,便先问了其他:“何然他没跟你们一起过来吗?”顾权鸢单纯地闪烁着他那双耀眼的蓝眸,期待地问出了他酝酿已久的问题。 楚海与周知桉都沉默了会儿,正当楚海要说出实情时,江默抢先开了口:“发烧了,在家里休息。” “又发烧了?我”顾权鸢被子一掀,双脚就下了地,惊得大家一起来扶他。 江默果然没猜错,听到何然发烧了顾权鸢就变得这么激动,如果说出了实情,怕是会 一旁的周知桉察觉出了异样,趁几人围住顾权鸢时,他从容地给江默使了个眼色,一齐到病房外谈谈。 走廊上,周知桉在手机的备忘录里打字:“是发现什么新线索了吗?”随后递给江默。 江默拿过手机,手机上面的字并不多,他却看了许久才放下。 “警局那边来消息,社区附近的河里,打捞起了一具尸体,可能是何然,正在进行dna比对。” 周知桉猛地拿回手机,继续打字:“你去现场看过了?”接着将手机送到江默眼前。 江默摇了摇头:“没有,是朋友发来的消息。” 周知桉听到回答后暂时缓了一口气,他让江默在外面等他,接着他进屋告诉顾权鸢,昨天已经送何然去过医院了,现在何然需要休息,以此稳住了顾权鸢后,带走了病房里的楚海。 路上,他们给楚海解释完原因,车内的气氛便逐渐紧张起来。 “江默,你朋友那里有新进展吗?”楚海替周知桉问。 江默在红灯路口停了车,翻看手机,冷静道:“暂时没有。” “那做dna比对,是因为,人脸已经模糊了吗?”楚海小心翼翼地问。 江默犹豫了会儿,转动方向盘,回复楚海:“嗯。” 到了检验中心,江默停好车,可还没等楚海三人走进去,江默的朋友便急吼吼地从二楼呼唤他:“江默!在下面等我!” 三人听后,面面相觑,本就绷紧的神经在那一刻变得更加衰弱。周知桉尽量保持冷静,握住了楚海的手,等待江默的朋友下来宣布结果。 他们一直等待那人,看着他下了检测中心的楼梯,一路小跑,站至自动门后,最后喘着粗气,来到他们面前,以弯腰半蹲的姿势歇了会儿,一言不发。 “请问,结果怎么样?”楚海心如乱麻地问出了口。 那人抬头看了楚海一眼,又累得低下,甩了甩手,说道:“不是。” “我操,吓死我了。”楚海瞬间松了一口气,腿都软了,仿佛劫后余生一般。 那人向他们解释,因为身高、大致年龄等方面特征与何然相符,所以作出了可能性判断,提前告知了江默。 虚惊一场,江默告别朋友后,打算送楚海和周知桉回家。他安抚他们,何然一定会找到的,他已经加派了一批人手继续扩大范围搜寻了。 然而,车子开到半路,顾母的一通来电让他们再次变换了方向。 江默接通电话,询问:“夫人,请” “江默!权鸢他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就去洗了点儿水果,回病房时权鸢就没影了”顾母仍在焦急地叙说着,边说边在诺大的病房里寻找。 “夫人,您别着急,如果不出意外,我大概知道少爷去哪儿了。” 江默随即踩了油门,眼神淡漠,去何然家找顾权鸢,楚海与周知桉也自然跟着,一起去找何然家。 天气阴沉,有种雾霾霾的感觉,他们此刻,心里都蒙上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灰暗。 江默他们一路直奔何然家,疾驰而上,滑过高坡,一眼便望见了穿着病号服,坐在何然家门口台阶上的顾权鸢。 何然家里的门锁被顾权鸢给砸了,屋内的每个门都大敞开,也让顾权鸢给找遍了。 但 “人呢?”顾权鸢默然地坐在台阶上,烦躁不安地问他们。 三人哑口无言,医生也在顾权鸢第一次有清醒迹象的时候,告诉他们,病人醒来后情绪不能太过激动。 顾权鸢见他们一个个都不吱声,心头瞬间凉了半截,随即又问了一遍:“人呢!!”他拖着身子,站了起来,情绪越发不稳定:“问你们话呢!何然他人呢?你们为什么不说话!” 顾权鸢无奈,叹了口气,想要平缓自己的心绪。 这时,江默站了出来,冷然道:“失踪了。” 顾权鸢不可思议地望向江默:“失踪了?什么时候?” “8月,9日。”江默逐字回复。 “怎么会呢”顾权鸢在脑海里思索,轻声地自言自语,继续问江默他们:“已经失踪一个多月了?” “嗯。”江默淡淡地回应了一声,一旁楚海和周知桉的脸色也愈加难看。 “到现在也没找到?” “是的。” 顾权鸢听了这些回答后,心中想问的话是越来越难以说出口了,难以言喻的沉闷压在了他的心头,一个多月了,竟然还找不到何然的身影,人怎么会凭空消失呢? 他在脑子里预设了一连串会使何然失踪的可能,利索地上了车,让江默把一切可疑的线索通通汇报给他。 十分钟的车程,从何然最后消失的地方讲起,直至谈到了何然最后的通话记录,即使听了周知桉他们对那通电话的解释,顾权鸢依旧不改内心想法,锁定了远在精神病院治疗的黎瑾夕。 第140章 怒闯精神病院 10月1日 砰! 顾权鸢开车撞破了精神病院的一处年久失修的铁门,一路疾驰到了医院大厅入口,门口处的保安被突如其来的巨响吓得躲进了桌底,想要用公共电话报警时,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江默却轻轻拔断了电话线,绑住了保安。 他想顾权鸢是疯了,刚查到黎瑾夕的所在地就单枪匹马地冲了过来,连自己未愈的伤势都不加顾及。 大厅里的护士眼睁睁地看着顾权鸢气势汹汹地上了电梯,而后才反应过来他既没有登记也没出示家属证明。 叮——四楼到了。 看到电梯所到的具体楼层,大厅里的护士立刻用对讲机通知了四楼的医护人员与保安,自己也从安全通道飞奔向四楼。 “滚开!我没病!我不需要吃药!你们为什么一定要来逼我!” 顾权鸢越是接近黎瑾夕的病房,越是能听见他与护工间的争吵。 403,找到了! 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口,顾权鸢看到了坐在地上正与护工拉扯的黎瑾夕。 与此同时,黎瑾夕在抗拒间略过门口处的一眼,瞬间让他冷静了下来。 那窗口很小,顾权鸢微微弯腰,只露了双逮捕猎物的厉眼,视线对撞的那一刻,黎瑾夕全身上下便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寒栗。 他脑海里只蹦出来一句话:“他居然没死,还是我真的病了?” 顾权鸢手里握着铁棒球棍,看出黎瑾夕被惊吓到的表情后便立刻推门冲了进去。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挥出一棍向着黎瑾夕的脑袋砸过去,最后却砸在了床尾的铁架上,留下了深深凹陷的印记。 两个护工在躲闪时纷纷倚靠到了墙边,眼珠子被惊得圆溜的,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黎瑾夕也傻眼了,头低得快能钻进床底了。 顾权鸢让两个护工出去,接着拖着黎瑾夕进了带锁的卫生间,用铁棒抵住他的胸口,冷声质问他:“何然人呢?” 黎瑾夕坐倒在地,双手支撑在身后,收了收腿,强装镇定道:“我不知道,何然他失踪了。” “你不知道?”顾权鸢随后冷笑一声,盯着脚下黎瑾夕的腿,一棒砸下去的同时,咬牙道:“有种——你再说一遍!” 卫生间里传来痛苦的惨叫声,赶到门外的保安和护工们一齐跑向了卫生间,开始撞门道:“开门!快开门!” 黎瑾夕痛苦地用手捂住自己的小腿,面色瞬间惨白,整个人圈在一块儿,苦不堪言。 “现在知道了吗?何然他被你藏哪儿了?”顾权鸢的声音越发冷漠,狠戾的眼神像是要立刻杀了黎瑾夕。 三言两语间,黎瑾夕像是忽地就不痛了,他的身体开始打颤,一阵无声后,奚落地讥笑声从他口中传出:“为什么一定是我把何然给藏起来了?”他掩面而问。 “你打心底里就觉得何然的失踪和我有关系,你是怕他跟我跑了吗?”黎瑾夕坐起身发问,又紧接着刺激顾权鸢道:“为什么不是何然他自己想要离开你所以躲起来了?为什么你一遇到车祸后何然就自动消失了?你就这么自信何然他对你始终如一?” 撞门的声音充斥着整个病房,门上已然出现了裂痕,而护工仍在一旁寻找着那一大串钥匙中的一个开门钥匙。 顾权鸢的确因黎瑾夕说的话而动摇了一番,不过他的动摇,只是对黎瑾夕在挑拨离间上,显现出的语言艺术的一种赞许。 他挪动铁棒,蹲下身子,与黎瑾夕平视,接着对他唏嘘道:“你不会以为,从你这张狗嘴里吐出来的东西,我都会相信?” 黎瑾夕听后,竟沉住了气,他们二人谁也不想放过谁。可正当顾权鸢站直了身子,想要再次发泄愤恨时,卫生间的门却被江默一脚给踹了开来。 众人纷纷将二人隔离开,江默也趁慌乱要将顾权鸢带走。 黎瑾夕在顾权鸢被拉走之际变本加厉地附上一句:“顾权鸢!总有一天!你会亲眼看到何然对你说分手的!” 医护人员见黎瑾夕几近癫狂的状态,赶忙去取了镇定剂,彻底结束了这场闹剧。 顾权鸢在离开精神病院后,固执地去了黎瑾夕家,一棒拆了他家的门锁,在铺满防尘布的房间里一找再找,后来却被邻居大姐叫来了警察,告他私闯民宅。 他也去黎瑾夕的公寓查了监控,终究还是一无所获。 没有证据能够证明是黎瑾夕让何然失踪了。 江默不希望顾权鸢把事情闹得太大,便从始至终地帮他处理隐患。顾父也特意叮嘱过江默,不要再让顾权鸢见血,步了他年轻时的后尘。 之后,江默他们找过的地方,顾权鸢也去找了。 何然在乡下为外公外婆送葬时,顾权鸢在市里找他,待乡下的眼线告知江默看到了何然的身影时,顾权鸢才去了村里。 送葬的那七天里,何然随意找了块儿白布披在头上,系好在腰间,这些为外公外婆送葬的人他几乎都不认识,于是他怀着忐忑的心里,惴惴不安地跟在他们身后,为外公外婆尽孝。 他浑浑噩噩地吃了些饭,想睡觉时,就趁没人了再翻进外公外婆家。 何然他太害怕了,莫名其妙地少过了两三个月,莫名其妙地被绑,现在他再也不想被谁抓了去,只想尽完孝后从长计议。 可下葬的那天,他在外公外婆的坟旁,看见了妈妈的墓。 顿时天地昏暗,何然在想,他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 顾权鸢找去何然外婆家时,何然坐在坟前与亲人彻夜长谈,他说起了自己最近离奇的遭遇,又诉说了这些年来一直藏在他心里的心结。 何然回外婆家时,顾权鸢又去其他亲戚那里询问了。 有那么几次,何然在屋内听到了门外有奇怪动静时,会立刻爬出窗户,翻墙离开。而那时,便是顾权鸢来外婆家找他的时候。 何然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可以交心的人了,因为他们都去了地下。 无数次的错过,无数次的躲藏,何然又动了那念头。 于是,12日,他在外婆家的抽屉里四处找寻,凑了几十块的零钱,徒步回家后,找了开锁匠,终于回到了他的家。 家里还算整洁,他的卧室里尤其干净。 下午,何然便拉起了家里的所有窗帘,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何然坐在客厅里,不知道哭了多少次。 夜晚,他好好地洗了个热水澡,洗完后还将卫生间里渗出的水都给拖干。 家里打扫完了,何然沉默不语地回了卧室,关上门,拿出床底,从妈妈那里偷来的安眠药,一颗,两颗,三颗 吃完后,何然安稳地躺回了床上。 他说,“妈妈,以后多陪陪我。” —— 13日,天气阴。 顾权鸢穿着身白衣黑裤,带着他布满红血丝的双眼一步步地走来何然家,他生怕错过马路上任何一个与何然相像的背影。 大概走了四十分钟,顾权鸢皱着眉头,迈上最后一步,垂着脑袋,站到了何然家门前。 他叹了口气,知道抬头后会是什么结果。 可真当他抬起头后,顾权鸢在正视何然家门之际,余光中,却意外瞥见了从屋内窗帘上透出的丝丝白光。 此时,顾权鸢的目光中立刻有了灵气,他倏地手忙脚乱,习惯性地要再次去拆何然家的门锁。他的心里已经急得不能再急了,搬弄门锁时,嘴里一直念叨着何然的名字。 拆到最后一步,顾权鸢真的等不了了,一脚便迫不及待地踹开了门。 大门被踹得砰的一声撞在了门后的鞋柜上,顾权鸢手脚不一地快步走了进去,客厅里的灯果然亮着,顾权鸢望了眼客厅四周便走到了何然的卧室门前。 握上房门把手的那一刻,顾权鸢的手在不自觉的颤抖,他心里暗暗祈祷,一定要是何然 最后,咔哒一声,门被他打开了 见到了躺在床上睡觉的何然,顾权鸢激动不已。 他满眼带泪地呼唤起何然的名字,直到他发现了书桌上摆放的安眠药以及他怎么都叫不醒的何然 顾权鸢赶忙掏出了口袋里的手机,打给江默:“江,江,江,江默!叫家里的救护车来何然家!找到何然了!我我找到何然了!”顾权鸢越说越想哭,说到最后一句时,眼泪已经止不住地往下掉。 接到消息后,江默随即出动,同时通知了楚海和周知桉。 经过抢救,顾权鸢不顾家里人的意愿,让何然住进了家里的病房。 日后,楚海与周知桉来看望何然时,顾权鸢嘱咐他们,不要将自己出车祸的事情告诉何然。 他们问为什么。 顾权鸢坐在病床前,握着何然的手,释怀道:“怕他担心,我也希望何然以后,别再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 第141章 天台那晚 一个月后,黎瑾夕出院了,这是他乞求父亲后得来的结果。 住院期间,黎家保镖来照看他时,黎瑾夕才得知何然已经逃跑了。所以他出院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勘探何然的近况。 何然住进了顾权鸢家,更换了意识,同顾权鸢一起被围堵在了街上,还登上了娱乐头条 果不其然,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都与何然日记中所参杂的只言片语一一对应上了。 曾经的黎瑾夕,做那一切是为了快点知道真相,没成想被何然耍了个团团转,现在他说,“既然你不是何然,又凭什么小人得志地替何然享受日后的生活。” 黎瑾夕不再鲁莽了,绑架不是个好办法。 他选择慢慢接近何然,对他好的同时,取得他的信任,再借刀杀人。 黎瑾夕带何然回他家的那个下午,半路杀出来的男人,已经烂在了他的地下室里。那时,他假意为何然挡下了一刀,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月山,黎瑾夕骗来了他在精神病院结识的病友,他让何然多穿点衣服,这样才能在水里沉得快些。 可惜借刀杀人都失败了。 于是,天台那晚,他以受害者的身份,出现在了何然的眼前。 黎瑾夕的目标从来都只是何然,但黎瑾夕的父亲,一心想要的是顾权鸢的命。黎父不想再等了,几个月前,他本想以何然的命来给那顾老头的儿子一次警告,偏偏何然在他眼皮子底下跑了。 如今,他一催再催,顾老头儿子的命,他是要定了。 黎父在公司里,坐享其成,听手下远程汇报着顾权鸢的状况,他提供人力、火力,除此之外,就是不想脏了自己的手。 然而,黎瑾夕所期望的,是天人永隔。他想,“算了,都要死了,违抗一次命令,就当是给自己最后的奖励了。” 黎瑾夕只要何然的命,因此,在废弃工厂的天台上,黎瑾夕找来的职业打手告诉他楼下来了四个人时,他心里漾起一阵嫌恶,吩咐身边人,待会儿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楼下,顾权鸢根本没有要救黎瑾夕的念头,可楼上的头目已经发了话,他们犹豫着不上去,头目便扯着黎瑾夕的脑袋摁在天台边,以此威胁他们。 眼见身前的三人越发焦急,不得已,顾权鸢只想速战速决,上去看看对方能提出些什么离谱的放人条件。 在来工厂的路上,不仅顾家的保镖车,就连警车也被无缘无故地拦截了。 黎瑾夕知道,温良考进了警校,现在又去了警局实习,来的警察里,也有他。 他希望:“在我死前,我们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大雨纷纷落入凡尘,黑云遮盖天际,这会儿,连个落日黄昏都见不着了。 天台的地面越来越湿滑,顾权鸢被一头目缠住,何然被众人围在一处。楚海和周知桉在天台的入口处,尽力摆脱身边的打手。 可争斗间,楚海与周知桉余光一颤,竟发现不远处的黎瑾夕,自己松了绑,从木椅上坐起身,手里提着把刀,向何然缓缓走去。 他们各自分散了注意力,惊诧不已地要去提醒何然。可他们身边的打手却趁此抓住了时机,一举将楚海和周知桉双双打昏在地。 顾权鸢解决了所谓的头目后,何然已经被打得晕了过去,待顾权鸢意识迷离地呼唤何然的姓名,黎瑾夕已然将匕首捅进了何然的身体 何然至死也不知道,一心要杀了他的人是一直陪伴在他身侧的黎瑾夕。 一路上被追击的顾权潇带着众人赶至了天台,喧嚣似乎已经结束了。他只能最大限度地控制现场,带顾权鸢和何然先去医院,楚海和周知桉则交给江默负责。 同样被一路阻拦的警察队伍也紧急赶到了现场,人群中,忽地一阵慌乱。有人在挪动脚步,想要逃跑,一警察便一个箭步冲到了那人的面前,厉声道:“不许动!” 那警察在远处,背对着黎瑾夕,身穿警服,动作干净利落,即使他与其他警察都穿着同样的服装,身型依旧十分出挑。 天台上有了半清半浊的积水,那积水中,浮现着黎瑾夕此生残破不堪的身影。 他不知自己的身上已经背负了几条人命不过他相信,他所杀之人,是罪有应得,他的挚友也会在九泉之下等他。 一脚迈上天台边后,他转身面向众人。 张开双臂之际,他仰视昏暗的天空,心想:“真好看” 有人站在远处震惊地指向那警察的身后时,他才转身发现了站在天台上自寻短见的人。 可好熟悉,远处的警察在疑惑地靠近黎瑾夕的同时,不禁多加端详了几番黎瑾夕的模样。 “瑾瑾夕!”那警察不可思议地在嘴里念起了黎瑾夕的姓名,在认清他的瞬间里,迅速向着黎瑾夕的身边冲去。 黎瑾夕的身子已经倾斜,他没有闭上双眸,也正是因此,他瞥见了远处,正奋力奔向自己的警察。 “是温良。”黎瑾夕默然地目睹过去依恋之人在大雨中发了疯似的冲向自己。 看到了温良身穿的一袭警服,黎瑾夕竟欣慰地笑了。 这世上,再也没什么黎瑾夕可牵念的 只留下温良一人在天台边,嘶喊崩溃。 第142章 一生难解的苦愁 医院外,顾权潇的车刚到门口,救护人员便已准备就绪。 顾权鸢满脸担忧地跟在护士们身后,眼角的泪花还未擦干,一路送何然进了抢救室后,嘴角才开始不自觉地向下一撇,强忍的泪水最终止不住地花花掉落在地。 他默默地站在抢救室前,染满鲜血的十指直颤,他不敢直视自己的手,只心疼何然居然流了这么多血。 在印了带有泥水脚印的走廊上,顾权潇紧跟了过来。 他手里拿着块儿白毛巾,递给顾权鸢,让他擦擦湿透了的卫衣外套,安慰道:“医生们会尽力救何然的,你先别太难过。” 昔日里喜欢与弟弟拌嘴的顾权潇在此刻俨然有了哥哥的担当,一手轻拍在弟弟的背上,用言语抚慰他。 江默将楚海和周知桉送进医院,通知了他们的父母后,连忙赶回公司,告知了顾父详情。 顾父一听那小子姓黎不安的回忆瞬间涌上心头。 —— 黎尧,也就是黎瑾夕的父亲,二十年多前,年轻气盛之际,他与顾谦盛(顾权鸢的父亲)本为一个黑帮组织卖命。可不知怎的,他迟迟看不惯顾谦盛的所作所为。 三年内,顾谦盛靠着自己的能力,当上了组织的领头,可为了能让妻儿过上踏实的日子,他最后还是选择退出组织,让黎尧上了首位。 黎尧从始至终都觉得这位置是靠顾谦盛的施舍得来的,心高气傲,利欲熏心,几年内便败光了组织的气运。 走投无路,他选择向顾谦盛求助。 可顾谦盛却置之不理,不想再与过去有半点瓜葛。 气急败坏的黎尧想了个极端的办法,绑架了顾谦盛的二儿子顾权鸢,没成想顾谦盛直接跳过了谈判的步骤,灭了同他一起实施绑架的弟兄,其中,也包含了黎尧的弟弟。 黎尧在那次事件中,脸上被留了道深长的刀疤,最后侥幸逃脱。 日后,他躲了起来,苟延残喘。 不料,却在顾谦盛不做防备时,带着小弟们一路跟踪尾随他,一枪滑过他的左腿,将他逼进了江默小时候所居住的福利院里。 无奈,顾谦盛只能一直躲在福利院里,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屠尽福利院的每个角落。 待黎尧觉得自己已经给了顾谦盛第一个下马威时,便满意地离开了。 届时,顾谦盛才松了口气,轻缓地从福利院里出来。 出来后,他便遇上了从此以后再无可依靠的江默 顾谦盛心存愧疚,带回了年仅14的江默,希望能补偿他,让他忘了那日的血腥。然而江默却一心请求顾父教他些实打实的拳脚功夫,不想莫名其妙地吃一辈子软饭。 —— 顾父听完江默完整的汇报后,心里已经有些底了。 他赶忙让江默去查找黎尧的底细,同时通知信息安全部门再次去搜寻前几次公司电脑被病毒攻击的源头。 顾父在公司大楼的办公室里思前想后,终究是坐不住了,紧急拨通了他记忆深处的电话号码,询问起组织里曾经的老朋友:“老楚帮个忙” 这么一来二去,他得知,黎尧早已改名,成立了黑心企业,私下以儿女联姻稳固势力,这才让企业得以顺风顺水地发展。 然而,他成立这般庞大的集团,似乎有很大的原因,是为了能与顾父的公司对着干。 后半夜,江默带着大量资料火急火燎地回到公司,公司里却早已没了顾父的人影。 医院内,顾权潇坐在走廊的等候椅上,等待顾权鸢出来。 一个小时前,为何然抢救的医生从抢救室里出来,沉重地宣布了何然的死亡结果。 顾权鸢听到结果后,难以置信地愣在了原地,脚底发软,颤颤巍巍地走了进去,见了何然的最后一面。 房间里,何然整洁地躺在病床上,唇色苍白,半身被掩盖住。 顾权鸢承受着难以言喻的痛楚,颤抖着双手,抚上何然的面颊,哑着嗓子对何然说:“何然,你醒一醒好不好?嗯?” “我们,我们还有好多话没有说,好多地方没有去,你你才刚答应和我永远在一起的啊,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顾权鸢无奈地向何然倾诉,他多希望下一秒,何然能醒过来,告诉他:“别哭了,都是逗你玩的。” 一连串的乞求没有得到一句回应,顾权鸢彻底崩溃了,他难以克制地不停呜咽,牵住何然冰凉的手,靠在自己的耳畔,绝望地说:“何然我还没有听你对我说过‘我爱你’呢,你呜” 顾权鸢用未干的衣袖抹掉了自己不争气的眼泪,继续颤抖着嗓音说:“何然,我爱你,你听到了吗?我我爱你” 站在门口处的顾权潇不忍看着弟弟难过的样子,便到走廊上去等他。 他等了一个小时,等来的却是顾父愧疚的身影。 顾权潇告诉了顾父何然现在的情况,其后,江默也赶来了医院,总结好了初步调查的资料,供顾父查看。 江默的三位朋友破解了黎父近日的通讯记录,三十多个手机账号加上一百余张电话卡交替使用,并且,注册时使用的通通不是他真实的身份信息。 进行信息检索后,江默与他的朋友们发现,昨日在黎父公司使用的电子设备中,便存有顾权鸢整日行动的详细汇报,以及计划失败后的无尽谩骂。 顾父在此刻锁定了幕后真凶,落魄失魂的顾权鸢从抢救室里出来,却不知去向谁讨要何然的性命了。 “权鸢。”顾父如做错了事一般唤着顾权鸢的姓名。 顾权鸢魂不守舍地抬眸,见是顾父来了,委屈地弯了弯眉眼,挽住了眼中的泪,回了一声:“爸。” 几人相顾无言,顾权鸢消沉地问了句:“楚海和知桉他们怎么样了?” 江默回道:“他们的父母已经来照顾他们了,还在昏迷中。” 顾权鸢微微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最后又无力地合上,点了点头,示意他知道了。 江默不知该不该言,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如实说了:“警察在黎瑾夕家里找到了一处地下室,里面有他谋划的一切,还有黎尧提供的药剂。” 顾权鸢听后蹙了蹙眉,看向江默,问道:“黎尧?” 没等江默回复,顾父已经冷声吩咐下了命令:“江默,地下两层的暗门,可以打开了。” 江默诧异地望向顾父的背影,顿了两秒后,应了声:“是。” 顾权鸢同样在纳闷,家里的地下两层怎么会有自己不知道的暗门疑惑之际,顾权潇走到他身边,告诉他,以后会向他解释一切。 一些顾权鸢无法理解的事情暂时转移了他的注意力,剩下的时间里,他们一同去办理了何然事后的手续。 寂静的深夜里,医院里多了几人沉重的脚步声。 走廊尽头,顾父与一人擦肩而过,他们心照不宣,继续错开脚步,不再忆起过往。 那人略过顾父,同周妈一起,走向顾权鸢,安慰他这一生难解的苦愁。 第143章 猫捉老鼠 凿开陈墙,暗门裸露。 附上指纹,地下两层的大门不约而同地拔地而起,硕大的地下空间里,陈列在内的枪支弹药重现在众人眼前。 二十年前,顾父退出青川最大的黑帮组织时,社会上都在传他得来的那批军火交易了出去,换来了如今的富贵荣华。 没成想那批军火却被他藏入了地下,永不见天日。 暗门被凿开的消息一经传出,迅速登上了青川各大新闻媒体的头版头条,猜疑、谣言四起,记者捕风捉影,有点风吹草动便能在一些网络平台上引起轰动。 隔日,为避免伤及无辜,顾父命人封锁了黎家别墅周围的街道。 黎尧倒是不惧顾父的势力,在别墅内等待,计划守株待兔。 两日后,待一切准备就绪,众人纷纷穿上了防弹衣。 黎家别墅外的院墙,被包围着浇上了足量的汽油,顾父带队围住别墅的前院,手下为其挡住风,点燃了指尖的那根香烟。 他沉稳地深吸一口,待到有了些星火,顾父将那烟拿回指尖,胸有成竹地打量了番眼前的院门,下一秒,那香烟便进了院墙外的汽油中,瞬间燃起熊熊火焰,将别墅与街道彻底隔离开。 封锁的街道外涌来了大量的记者和群众,有的为了抢最新头条,有的为了看热闹。 顾父站在前院的门口处,向后退了一步,仅挥了挥手,别墅的大门便被一举撞开,后院的江默等人也收到了消息,冲破院门,进了院内。 一时间,枪声四起,黎尧多是在暗处安排了狙击手,清扫顾父身边的手下。在院内阻拦之人倒是不多,大致两百人,相比顾家带来的保镖,这场景堪比猫捉老鼠。 一路直上,客厅内、楼梯间,伤亡惨叫无数,由于弹药充足,双方几乎没有近身搏斗。 电梯停止运作,八层的旋转楼梯上像是铺了层无尽的红地毯,鲜血沿着阶梯栏杆的缝隙滴落至一楼的地面,滋养着那群亡灵忠贞的身躯。 众人进入别墅后,纷纷察觉出了不对劲。 黎家虽是不比顾家,但不至于连点专业的打手和枪手都雇不起,顾家的保镖还从未体验过这般轻松的活儿,仅不到一个小时,他们便已经突破到了别墅的最高层。 黎尧就坐在众人面前的会议室内,可没有顾父的命令,任何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顾权潇轻缓地挪动脚步,挡在了江默身前,神情严肃,对父亲说:“爸,这一路上来都太容易了,那黎尧或许还有后招。” 顾父盯着那会议室的大门,一言不发,听了顾权潇的发问后,也只是动了动手指,让身后的保镖们继续行动,去打开会议室的大门。 在一阵枪林弹雨后,现在的别墅显得格外沉寂。 当保镖们严阵以待地踱步接近会议室的大门时,别墅外的院门已被悄然关闭,想要入内之人,都要另辟蹊径。 只听“咚”的一声,会议室的大门被顺利踹开。 房间内,黎尧正坐在茶几后的皮革沙发上,惬意地品着杯中的香茶,抿上一口后,才将注意力转移到了眼前的众人身上,尤其是从保镖身后漫步而来的顾谦盛。 “好久不见,顾,谦,盛。”黎尧带着一抹诡笑,与他多年来的老仇人打了声愉快的招呼。 顾父不想与他多费口舌,直接进入主题,沉着地问:“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 “。”黎尧欲言又止,歪了歪脑袋,似是十分苦恼,再是认真地问顾谦盛:“嗯你指的是当年绑架了你的儿子,还是前几天被杀了的那个那个那个叫什么何然的人?” “你他妈!”顾权鸢听了黎尧的话后,怒得咬牙冲了出来。 黎尧摆着一副装疯卖傻的模样,惹得顾父身后的顾权鸢倏地抬枪,恼羞成怒地想要立刻击杀了这个导致一切悲剧的真凶。 可一旁的江默却拦住了顾权鸢,他们还需要从黎尧的嘴里获得更多信息,此时还不宜冲动。 黎尧见惹恼了一个,顿时喜笑颜开:“瑾夕也真是的,把别人的心上人关在地下室里折磨了一个多月,那一个多月里,也不知道发没发生什么特别的” 他别有意味地在话语间留了悬念,发黑的眼珠子不禁绕了绕,与被众人拦住的顾权鸢对上了视线。 没等顾权鸢再次暴怒,顾父利落地抬了抬手,嘭的一声,让子弹精准地滑过了黎尧下颌处的那条刀疤。 因枪声安静下来的黎尧,双手同时用劲捂住了自己鲜血直流的下颌,他低着头,不可思议地回想起了脸上被留下刀疤的那一日。 “说点人话,天台那晚,你还想要我儿子的命?”顾父放下了枪,不耐烦地问。 现在,黎尧的脑中只充满仇恨,他瞪大了双眼,抬眸盯向顾谦盛,语气发狠道:“我不仅想要了你儿子的命,我还想要你的!” 说着,黎尧便在众人面前晃了晃他手中的引爆器,得意道:“是时候该同归于尽咯。” 训练有素的保镖们一眼就察觉出在黎尧手中握着的,多半是控制炸药的装置,心中不禁泛起了恐慌的波澜。 顾父依旧临危不惧,面色不改地与黎尧视线对撞。 黎尧见众人一动不动,自己倒是有点儿不自信了,于是问顾谦盛:“你难道一点儿不怕?” 顾谦盛厌烦地点了点头,诚实道:“怕,但不怕假的。” 黎尧一听不对,愣了愣神,起疑问顾谦盛:“什么意思?” 顾谦盛沉默不语,闲得掏了掏耳朵,不愿与他说话。 黎尧忽地后背发凉,他回忆起过去,顾谦盛一般做这动作时,就代表着对方已经没了胜算。他惊慌失措地看向自己手中的引爆器,心脏快要跳到了嗓子眼儿,最后眼一闭,气一憋,不服气地按下了引爆的按钮。 结果竟然什么都没发生。 黎尧傻了,无望地看着面前的众人。 不料,人群中,又一矍铄的身影喊道:“黎尧,这么多年了,你脑子还是这么不好使啊。” 第143章 猫捉老鼠 凿开陈墙,暗门裸露。 附上指纹,地下两层的大门不约而同地拔地而起,硕大的地下空间里,陈列在内的枪支弹药重现在众人眼前。 二十年前,顾父退出青川最大的黑帮组织时,社会上都在传他得来的那批军火交易了出去,换来了如今的富贵荣华。 没成想那批军火却被他藏入了地下,永不见天日。 暗门被凿开的消息一经传出,迅速登上了青川各大新闻媒体的头版头条,猜疑、谣言四起,记者捕风捉影,有点风吹草动便能在一些网络平台上引起轰动。 隔日,为避免伤及无辜,顾父命人封锁了黎家别墅周围的街道。 黎尧倒是不惧顾父的势力,在别墅内等待,计划守株待兔。 两日后,待一切准备就绪,众人纷纷穿上了防弹衣。 黎家别墅外的院墙,被包围着浇上了足量的汽油,顾父带队围住别墅的前院,手下为其挡住风,点燃了指尖的那根香烟。 他沉稳地深吸一口,待到有了些星火,顾父将那烟拿回指尖,胸有成竹地打量了番眼前的院门,下一秒,那香烟便进了院墙外的汽油中,瞬间燃起熊熊火焰,将别墅与街道彻底隔离开。 封锁的街道外涌来了大量的记者和群众,有的为了抢最新头条,有的为了看热闹。 顾父站在前院的门口处,向后退了一步,仅挥了挥手,别墅的大门便被一举撞开,后院的江默等人也收到了消息,冲破院门,进了院内。 一时间,枪声四起,黎尧多是在暗处安排了狙击手,清扫顾父身边的手下。在院内阻拦之人倒是不多,大致两百人,相比顾家带来的保镖,这场景堪比猫捉老鼠。 一路直上,客厅内、楼梯间,伤亡惨叫无数,由于弹药充足,双方几乎没有近身搏斗。 电梯停止运作,八层的旋转楼梯上像是铺了层无尽的红地毯,鲜血沿着阶梯栏杆的缝隙滴落至一楼的地面,滋养着那群亡灵忠贞的身躯。 众人进入别墅后,纷纷察觉出了不对劲。 黎家虽是不比顾家,但不至于连点专业的打手和枪手都雇不起,顾家的保镖还从未体验过这般轻松的活儿,仅不到一个小时,他们便已经突破到了别墅的最高层。 黎尧就坐在众人面前的会议室内,可没有顾父的命令,任何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顾权潇轻缓地挪动脚步,挡在了江默身前,神情严肃,对父亲说:“爸,这一路上来都太容易了,那黎尧或许还有后招。” 顾父盯着那会议室的大门,一言不发,听了顾权潇的发问后,也只是动了动手指,让身后的保镖们继续行动,去打开会议室的大门。 在一阵枪林弹雨后,现在的别墅显得格外沉寂。 当保镖们严阵以待地踱步接近会议室的大门时,别墅外的院门已被悄然关闭,想要入内之人,都要另辟蹊径。 只听“咚”的一声,会议室的大门被顺利踹开。 房间内,黎尧正坐在茶几后的皮革沙发上,惬意地品着杯中的香茶,抿上一口后,才将注意力转移到了眼前的众人身上,尤其是从保镖身后漫步而来的顾谦盛。 “好久不见,顾,谦,盛。”黎尧带着一抹诡笑,与他多年来的老仇人打了声愉快的招呼。 顾父不想与他多费口舌,直接进入主题,沉着地问:“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 “。”黎尧欲言又止,歪了歪脑袋,似是十分苦恼,再是认真地问顾谦盛:“嗯你指的是当年绑架了你的儿子,还是前几天被杀了的那个那个那个叫什么何然的人?” “你他妈!”顾权鸢听了黎尧的话后,怒得咬牙冲了出来。 黎尧摆着一副装疯卖傻的模样,惹得顾父身后的顾权鸢倏地抬枪,恼羞成怒地想要立刻击杀了这个导致一切悲剧的真凶。 可一旁的江默却拦住了顾权鸢,他们还需要从黎尧的嘴里获得更多信息,此时还不宜冲动。 黎尧见惹恼了一个,顿时喜笑颜开:“瑾夕也真是的,把别人的心上人关在地下室里折磨了一个多月,那一个多月里,也不知道发没发生什么特别的” 他别有意味地在话语间留了悬念,发黑的眼珠子不禁绕了绕,与被众人拦住的顾权鸢对上了视线。 没等顾权鸢再次暴怒,顾父利落地抬了抬手,嘭的一声,让子弹精准地滑过了黎尧下颌处的那条刀疤。 因枪声安静下来的黎尧,双手同时用劲捂住了自己鲜血直流的下颌,他低着头,不可思议地回想起了脸上被留下刀疤的那一日。 “说点人话,天台那晚,你还想要我儿子的命?”顾父放下了枪,不耐烦地问。 现在,黎尧的脑中只充满仇恨,他瞪大了双眼,抬眸盯向顾谦盛,语气发狠道:“我不仅想要了你儿子的命,我还想要你的!” 说着,黎尧便在众人面前晃了晃他手中的引爆器,得意道:“是时候该同归于尽咯。” 训练有素的保镖们一眼就察觉出在黎尧手中握着的,多半是控制炸药的装置,心中不禁泛起了恐慌的波澜。 顾父依旧临危不惧,面色不改地与黎尧视线对撞。 黎尧见众人一动不动,自己倒是有点儿不自信了,于是问顾谦盛:“你难道一点儿不怕?” 顾谦盛厌烦地点了点头,诚实道:“怕,但不怕假的。” 黎尧一听不对,愣了愣神,起疑问顾谦盛:“什么意思?” 顾谦盛沉默不语,闲得掏了掏耳朵,不愿与他说话。 黎尧忽地后背发凉,他回忆起过去,顾谦盛一般做这动作时,就代表着对方已经没了胜算。他惊慌失措地看向自己手中的引爆器,心脏快要跳到了嗓子眼儿,最后眼一闭,气一憋,不服气地按下了引爆的按钮。 结果竟然什么都没发生。 黎尧傻了,无望地看着面前的众人。 不料,人群中,又一矍铄的身影喊道:“黎尧,这么多年了,你脑子还是这么不好使啊。” 第144章 失信 顾权鸢等人纷纷回头,黎尧也好奇地望向了门外。 “楚楚叔叔?”顾权鸢震惊道。 “楚强”黎尧低喃着楚海父亲的名字,在看清那人的脸后,瞬间明白这炸药为何不能引爆了。 楚海的父亲站至了顾父的身旁,二人神采奕奕的模样,让黎尧的心随即跌落低谷,掩埋了希望。 他趁众人不注意,赶忙拿出了藏在沙发下的手枪,想要自尽。 可当那枪刚抵住了黎父自己的脑袋时,顾父又是一枪,崩掉了黎父的手枪,阻止了他自杀。 一声令下,顾父身后的保镖蜂拥冲上前去,控制住黎父。 顾父转过身,看向身前的江默与顾权鸢,语重心长道:“一个心脏,一个脑袋,你们自己选。” 他将黎尧的死,交给了江默与顾权鸢去解决,也算是他对当年,福利院消逝的无辜生命,与现如今,何然的离世,作出个稳妥的交代。 黎尧已被绑了起来,江默与顾权鸢虽有惊诧之意,但并未心软。 街道上的记者们对着寂静的别墅疯狂拍摄,闪光灯似是能照亮这昏黄的天空。 只听“嘭”的两声,记者们惊得停下手中动作,勾着脖子,想要从这一百米外看清那别墅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还是发了疯似地报道着,拍摄着,直至顾家一众人冷静地从黎家别墅中出来,越来越多的保镖赶来控制了街道上的记者和人群,才真的将这些人再次与别墅隔离开。 别墅外两百米内的住户和人群都被疏散后,楚爸闲散地在大街上与顾父聊了聊天,随后问他:“你按不按?” 顾父笑着摇了摇头:“还是你来。” 下一秒。 轰!!! 黎家的别墅在瞬间被炸成了废墟,这场闹剧,也就此拉上了帷幕。 —— 三日后,楚海与周知桉出了院,自己的父亲曾经是什么身份,他们至今不知道。 顾权鸢与他们、家人一起,为何然选择了以后的“居所”,他们希望何然以后,一切安好。 —— 日子逐渐回归平静。 此后的第一年里,顾权鸢竟收到了何然的来信,共118封。 他或许是疯了,在诺大的卧室里,写满了他给何然的回信,自顾自地隔空与何然对话。他相信了何然所说的,不论是穿越还是漫画,只要何然还活着,他一切都会相信。 那一年里,不仅是顾权鸢,而且是楚海和周知桉、顾权潇与江默他们都收到了何然的生日礼物与来信。 可第二年,顾权鸢却收到了何然的分手信: “亲爱的顾权鸢: 遇见你,真的很幸运。 因为你的包容和喜欢,我才可以肆无忌惮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袒露出几乎从未对其他人说过的心声,你真的,真的很好。 那些存疑的事情,我已经基本写清楚了。 我不知道,未来的自己是否已经逝去,但既然我的意识来到了这里,那么说明未来的我应该是不在了。 可能,我的到来,对你们而言,并不是一件完全正确的事情。我本就是这个漫画里多余的那一个,进来后,便会扰乱这里的秩序。 我不希望看到你为我伤心的模样,以后的路还很长,即使没有我的陪伴,我也希望你能开心地走下去。 如果,我真的回不去了,那么,把我忘了,就当作是,我们分手了。” 也许在何然天台逝去的那晚,顾权鸢便撑不住了。 去黎家的那次,他没有穿防弹衣,别墅内乱斗时,一颗子弹差点儿击中他。顾权潇一把将他拉开躲过子弹后,才发现了此事,当场破口大骂。 现在,收到了何然的分手信,顾权鸢他真的不知该怎么办了 何然他也还有许多遗憾,他失了顾权鸢的约,答应给悠悠买的那箱糖果,怕是也要失信了。 第144章 失信 顾权鸢等人纷纷回头,黎尧也好奇地望向了门外。 “楚楚叔叔?”顾权鸢震惊道。 “楚强”黎尧低喃着楚海父亲的名字,在看清那人的脸后,瞬间明白这炸药为何不能引爆了。 楚海的父亲站至了顾父的身旁,二人神采奕奕的模样,让黎尧的心随即跌落低谷,掩埋了希望。 他趁众人不注意,赶忙拿出了藏在沙发下的手枪,想要自尽。 可当那枪刚抵住了黎父自己的脑袋时,顾父又是一枪,崩掉了黎父的手枪,阻止了他自杀。 一声令下,顾父身后的保镖蜂拥冲上前去,控制住黎父。 顾父转过身,看向身前的江默与顾权鸢,语重心长道:“一个心脏,一个脑袋,你们自己选。” 他将黎尧的死,交给了江默与顾权鸢去解决,也算是他对当年,福利院消逝的无辜生命,与现如今,何然的离世,作出个稳妥的交代。 黎尧已被绑了起来,江默与顾权鸢虽有惊诧之意,但并未心软。 街道上的记者们对着寂静的别墅疯狂拍摄,闪光灯似是能照亮这昏黄的天空。 只听“嘭”的两声,记者们惊得停下手中动作,勾着脖子,想要从这一百米外看清那别墅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还是发了疯似地报道着,拍摄着,直至顾家一众人冷静地从黎家别墅中出来,越来越多的保镖赶来控制了街道上的记者和人群,才真的将这些人再次与别墅隔离开。 别墅外两百米内的住户和人群都被疏散后,楚爸闲散地在大街上与顾父聊了聊天,随后问他:“你按不按?” 顾父笑着摇了摇头:“还是你来。” 下一秒。 轰!!! 黎家的别墅在瞬间被炸成了废墟,这场闹剧,也就此拉上了帷幕。 —— 三日后,楚海与周知桉出了院,自己的父亲曾经是什么身份,他们至今不知道。 顾权鸢与他们、家人一起,为何然选择了以后的“居所”,他们希望何然以后,一切安好。 —— 日子逐渐回归平静。 此后的第一年里,顾权鸢竟收到了何然的来信,共118封。 他或许是疯了,在诺大的卧室里,写满了他给何然的回信,自顾自地隔空与何然对话。他相信了何然所说的,不论是穿越还是漫画,只要何然还活着,他一切都会相信。 那一年里,不仅是顾权鸢,而且是楚海和周知桉、顾权潇与江默他们都收到了何然的生日礼物与来信。 可第二年,顾权鸢却收到了何然的分手信: “亲爱的顾权鸢: 遇见你,真的很幸运。 因为你的包容和喜欢,我才可以肆无忌惮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袒露出几乎从未对其他人说过的心声,你真的,真的很好。 那些存疑的事情,我已经基本写清楚了。 我不知道,未来的自己是否已经逝去,但既然我的意识来到了这里,那么说明未来的我应该是不在了。 可能,我的到来,对你们而言,并不是一件完全正确的事情。我本就是这个漫画里多余的那一个,进来后,便会扰乱这里的秩序。 我不希望看到你为我伤心的模样,以后的路还很长,即使没有我的陪伴,我也希望你能开心地走下去。 如果,我真的回不去了,那么,把我忘了,就当作是,我们分手了。” 也许在何然天台逝去的那晚,顾权鸢便撑不住了。 去黎家的那次,他没有穿防弹衣,别墅内乱斗时,一颗子弹差点儿击中他。顾权潇一把将他拉开躲过子弹后,才发现了此事,当场破口大骂。 现在,收到了何然的分手信,顾权鸢他真的不知该怎么办了 何然他也还有许多遗憾,他失了顾权鸢的约,答应给悠悠买的那箱糖果,怕是也要失信了。 第145章 有点记不清他的模样了 花瓶里的鲜花换了一簇又一簇,窗外的寒雨过了一场又一场。 马路对面,秦墨秋从一家新兴企业中快步流星地走出来,一边搓着手,一边哈着气取暖,没几步就站到了红灯前,皱着眉,一只手插在兜里,一只手不耐烦地翻阅着手机里的信息。 她穿着修身的黑色大衣,里面搭了件儿高领,绿灯亮起,她跑过斑马线的同时,乌黑的发丝随风撩动,人潮涌动中,她是最亮眼的那个。 穿过街道,来到一家便利店的门口,秦墨秋刚将那门推出了一个小缝隙,便听见有人唤了声她的名字。 “秦墨秋。” 一个平淡无奇的声音让秦墨秋疑惑地扭过头,目光聚焦于一人的那一刻,她显然慌了神。于是几十秒间,她暗自做了些心理准备,才纠结地放下了扶在门把手上的那只手。 去到那人面前后,秦墨秋为难地抬了抬眸,眼神躲闪,生疏道:“何然你醒啦。” 见秦墨秋是副畏畏缩缩的神色,何然酝酿了番情绪,让自己的神情显得温和些,再柔声道:“嗯,现在是午休时间?花点时间和我聊聊,好吗?” 秦墨秋听了何然的请求后,犹豫地抬起头,盯着何然深邃的瞳孔想了想,还是矛盾地答应了。 二人进了一家小众餐厅,坐至二楼靠窗的位置,向外一瞥便能窥见这城市的繁忙。 何然让秦墨秋多点些她爱吃的,可秦墨秋只随意挑了点,毕竟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吃午饭。 “真的是好久不见了。”秦墨秋局促不安地说了句客套话,双手在大腿上来回摩擦。 “嗯,确实很久不见了。”何然轻飘飘地回应一句,神情依旧冷淡,直视着身前的秦墨秋。 “你什么时候醒的?”秦墨秋问何然。 何然思考了一下,轻声道:“半年前。” “天哪,居然昏迷了整整一年多”秦墨秋愧疚地低着头,嘴里嘟囔着。 一年前,秦墨秋在看到漫画自动更新后,便不再打扰出租屋内已经入睡了的何然。 她边看漫画,边替何然提心吊胆。 日记被黎瑾夕捡到的那一刻,秦墨秋便大致猜出了杀害何然的凶手,游泳课那次,她见何然说漏了嘴,于是匆匆画了些线条,堵住黎瑾夕与温良的耳朵,不料竟然没用。 黎瑾夕在地下室里准备麻醉剂,以及躲在角落里窥探何然一举一动的画面,也都被她这个处于上帝视角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何然一觉睡了两天整,秦墨秋发的消息也不见他回。直到那连载漫画的平板突然黑了屏,她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当时,秦墨秋穿了身睡衣就驱车去了何然家,可敲了半天门后,却被邻居告知,何然已经被救护车带走了。 她震惊地盯着邻居,嘴里喘着粗气,脑子里过了一遍邻居说的话,又立刻赶去了附近的医院。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秦墨秋一路都在自责自己画了这糟糕的漫画,导致何然要无辜地经历这一切他不该承受的。 到了医院,追问了前台,秦墨秋找到了何然的病房。 可当她刚要冲进去时,何然的两个朋友却走了出来,在走廊上严肃的谈话。 秦墨秋在他们的话语间,听到了何然变成了植物人的字样。 一瞬间,犹如万丈雷霆坠裂在她身前,秦墨秋趁何然朋友不注意,透过门缝,最后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何然,给何然交了所有的医药费,便离开了这个薄凉的医院。 她向领导打了声招呼,保留了何然的职位,接着就换了工作,去了其他的城市。 没想到一年半后,还能遇见何然。 “我今天来找你,是想请你帮个忙。”何然的身子向前倾了倾,十指相扣搭在桌前,语气似冷漠又似真诚。 何然好像变了,秦墨秋心里这么觉得。 他现在变得很成熟,不论是外貌还是谈吐,他说话时,像是在极力克服自己冷淡的语调,让秦墨秋能感受到善意。 “什么忙?你说!不管我能不能办到,我一定拼尽全力帮你!”秦墨秋突然抬高了嗓音,用拳头捶了下桌子,无论如何都要满足何然的要求。 何然因秦墨秋突如其来的热情而顿了顿,随后冷静道:“我有点记不清他的模样了,所以如果平板和手稿还在的话,可以再让我看看顾权鸢的样子吗?” 秦墨秋的心跟随着何然所说的话语而抽了抽,肉眼可见地有些为难。 何然继续说:“毕竟,除了我以外,在这个世界上认识他们的人,也只有你了。” 他说话时明明是笑着,眉眼却紧在一块儿了。 服务员来上菜,一盘儿蔬菜沙拉,一盘儿水煮肉片,一盘儿松鼠桂鱼,再加上一盘儿家常土豆丝,重口酸辣和清爽鱼蔬搭配在一起,与二人现在正经的谈话有些格格不入。 “对不起,那些都被我扔了,因为我觉得是我的画才让你变成了植物人。”秦墨秋语速极快地解释着丢弃平板和手稿的原因,同时,她因罪恶感,至今都没有再动笔画过画。 何然了解情况后,神色并没有变化,心里倒是漾起了阵阵凉意。 他摇摇头说道:“没关系,你不用觉得抱歉,相反,我还要感谢你。” 何然的嘴角终于有了一丝笑意:“谢谢你让我遇见了那么美好的顾权鸢,还有那些对我很好的朋友。” 秦墨秋诧异地看向有了情绪变化的何然,他现在所说的话,让压在秦墨秋心里的石头渐渐的开始摇摇欲坠。 何然还是自顾自地说着:“我醒来后,和朋友说过我的经历,但他们都觉得这是我昏迷这一年来所做的梦。”他强颜欢笑地摇摇头,又说:“但这些到底是不是梦,我自己心里能不清楚嘛。” 遇见了秦墨秋,何然终于能有机会去诉说他自己现在的心境。 只剩她了,只有她与何然一样,知道发生在那个奇异世界里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 “我画。”秦墨秋坚定地说。 何然抬眸看了看秦墨秋,她接着说:“明天,明天我就画好发给你。” 何然听后发自内心地扬起了嘴角:“谢谢。” 第145章 有点记不清他的模样了 花瓶里的鲜花换了一簇又一簇,窗外的寒雨过了一场又一场。 马路对面,秦墨秋从一家新兴企业中快步流星地走出来,一边搓着手,一边哈着气取暖,没几步就站到了红灯前,皱着眉,一只手插在兜里,一只手不耐烦地翻阅着手机里的信息。 她穿着修身的黑色大衣,里面搭了件儿高领,绿灯亮起,她跑过斑马线的同时,乌黑的发丝随风撩动,人潮涌动中,她是最亮眼的那个。 穿过街道,来到一家便利店的门口,秦墨秋刚将那门推出了一个小缝隙,便听见有人唤了声她的名字。 “秦墨秋。” 一个平淡无奇的声音让秦墨秋疑惑地扭过头,目光聚焦于一人的那一刻,她显然慌了神。于是几十秒间,她暗自做了些心理准备,才纠结地放下了扶在门把手上的那只手。 去到那人面前后,秦墨秋为难地抬了抬眸,眼神躲闪,生疏道:“何然你醒啦。” 见秦墨秋是副畏畏缩缩的神色,何然酝酿了番情绪,让自己的神情显得温和些,再柔声道:“嗯,现在是午休时间?花点时间和我聊聊,好吗?” 秦墨秋听了何然的请求后,犹豫地抬起头,盯着何然深邃的瞳孔想了想,还是矛盾地答应了。 二人进了一家小众餐厅,坐至二楼靠窗的位置,向外一瞥便能窥见这城市的繁忙。 何然让秦墨秋多点些她爱吃的,可秦墨秋只随意挑了点,毕竟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吃午饭。 “真的是好久不见了。”秦墨秋局促不安地说了句客套话,双手在大腿上来回摩擦。 “嗯,确实很久不见了。”何然轻飘飘地回应一句,神情依旧冷淡,直视着身前的秦墨秋。 “你什么时候醒的?”秦墨秋问何然。 何然思考了一下,轻声道:“半年前。” “天哪,居然昏迷了整整一年多”秦墨秋愧疚地低着头,嘴里嘟囔着。 一年前,秦墨秋在看到漫画自动更新后,便不再打扰出租屋内已经入睡了的何然。 她边看漫画,边替何然提心吊胆。 日记被黎瑾夕捡到的那一刻,秦墨秋便大致猜出了杀害何然的凶手,游泳课那次,她见何然说漏了嘴,于是匆匆画了些线条,堵住黎瑾夕与温良的耳朵,不料竟然没用。 黎瑾夕在地下室里准备麻醉剂,以及躲在角落里窥探何然一举一动的画面,也都被她这个处于上帝视角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何然一觉睡了两天整,秦墨秋发的消息也不见他回。直到那连载漫画的平板突然黑了屏,她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当时,秦墨秋穿了身睡衣就驱车去了何然家,可敲了半天门后,却被邻居告知,何然已经被救护车带走了。 她震惊地盯着邻居,嘴里喘着粗气,脑子里过了一遍邻居说的话,又立刻赶去了附近的医院。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秦墨秋一路都在自责自己画了这糟糕的漫画,导致何然要无辜地经历这一切他不该承受的。 到了医院,追问了前台,秦墨秋找到了何然的病房。 可当她刚要冲进去时,何然的两个朋友却走了出来,在走廊上严肃的谈话。 秦墨秋在他们的话语间,听到了何然变成了植物人的字样。 一瞬间,犹如万丈雷霆坠裂在她身前,秦墨秋趁何然朋友不注意,透过门缝,最后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何然,给何然交了所有的医药费,便离开了这个薄凉的医院。 她向领导打了声招呼,保留了何然的职位,接着就换了工作,去了其他的城市。 没想到一年半后,还能遇见何然。 “我今天来找你,是想请你帮个忙。”何然的身子向前倾了倾,十指相扣搭在桌前,语气似冷漠又似真诚。 何然好像变了,秦墨秋心里这么觉得。 他现在变得很成熟,不论是外貌还是谈吐,他说话时,像是在极力克服自己冷淡的语调,让秦墨秋能感受到善意。 “什么忙?你说!不管我能不能办到,我一定拼尽全力帮你!”秦墨秋突然抬高了嗓音,用拳头捶了下桌子,无论如何都要满足何然的要求。 何然因秦墨秋突如其来的热情而顿了顿,随后冷静道:“我有点记不清他的模样了,所以如果平板和手稿还在的话,可以再让我看看顾权鸢的样子吗?” 秦墨秋的心跟随着何然所说的话语而抽了抽,肉眼可见地有些为难。 何然继续说:“毕竟,除了我以外,在这个世界上认识他们的人,也只有你了。” 他说话时明明是笑着,眉眼却紧在一块儿了。 服务员来上菜,一盘儿蔬菜沙拉,一盘儿水煮肉片,一盘儿松鼠桂鱼,再加上一盘儿家常土豆丝,重口酸辣和清爽鱼蔬搭配在一起,与二人现在正经的谈话有些格格不入。 “对不起,那些都被我扔了,因为我觉得是我的画才让你变成了植物人。”秦墨秋语速极快地解释着丢弃平板和手稿的原因,同时,她因罪恶感,至今都没有再动笔画过画。 何然了解情况后,神色并没有变化,心里倒是漾起了阵阵凉意。 他摇摇头说道:“没关系,你不用觉得抱歉,相反,我还要感谢你。” 何然的嘴角终于有了一丝笑意:“谢谢你让我遇见了那么美好的顾权鸢,还有那些对我很好的朋友。” 秦墨秋诧异地看向有了情绪变化的何然,他现在所说的话,让压在秦墨秋心里的石头渐渐的开始摇摇欲坠。 何然还是自顾自地说着:“我醒来后,和朋友说过我的经历,但他们都觉得这是我昏迷这一年来所做的梦。”他强颜欢笑地摇摇头,又说:“但这些到底是不是梦,我自己心里能不清楚嘛。” 遇见了秦墨秋,何然终于能有机会去诉说他自己现在的心境。 只剩她了,只有她与何然一样,知道发生在那个奇异世界里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 “我画。”秦墨秋坚定地说。 何然抬眸看了看秦墨秋,她接着说:“明天,明天我就画好发给你。” 何然听后发自内心地扬起了嘴角:“谢谢。” 第146章 陈砚与凌也 少有夜生活的城市,到了夜晚却处处都是相伴散步的人,练到九点才停歇的广场舞也少不了。 何然独自一人在街上散步,脚上穿的是双凉拖,宽松的黑t恤搭上一条简单的短裤,渐渐隐入了人群中。 身后脚步声狂作,一个两个何然清晰地听见了声音,可他没有恐慌,也没有回头查看是否是出了什么乱子,因为他知道这脚步声是谁的 “我靠!然哥,大晚上的跑出来散步,你可真够闲的啊!”凌也和陈砚从何然身后冲了过来,双双搂住了何然的肩膀与腰间,拿何然大晚上出来散步的闲情逸致打趣。 何然顺势向后倚靠,让两人吃力地扶着自己,咬牙调侃二人道:“两位大明星!你俩不也是闲得蛋疼,大晚上的还跑来找我。” “诶!打住!我是话剧演员,还没怎么接触过娱乐圈呢,凌也他才是明星。”陈砚坏笑着捶了捶凌也的胸口,把锅甩给了他。 陈砚一身的书生气,何然在高中初见他时,还以为他是个高冷公子,聊多了以后才发现他是个逗比。 “我也不算啊!”凌也赶忙谦虚狡辩,“我就是个糊咖,今年都快过一半儿了,还没能接到一个可以演的角色。” 凌也是个热爱演戏的阳光开朗大男孩儿,一米八五的大高个儿,人也长得俊俏,虽然年龄过了所谓的花期,但仅看稚嫩的外表,论谁都觉得他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大小伙儿。 进入演艺圈四年了,他只演过一些校园剧里的小配角,全集镜头大致三十分钟左右,不过也算积累了一些人气,微博里也有了属于自己的超话。 “哎哟,行了,别愁了。”陈砚一边嫌弃着凌也愁蔫了脸,一边主动去安慰他:“我们到现在还能保持一颗热爱表演的心已经很了不起了,下次好好抓住机会,争取多面试几次,凭你的实力和如此!出众的外表,还怕找不到戏演?” 陈砚对着凌也进行了一顿精神上的鼓励输出,何然也来安抚他,让他别太气馁。 三人快两周没见面了,同在一座城市内,平日里各忙各的,有时间就在微信群里聊一聊。 今儿个晚上终于碰面了,两人一下忘了来找何然的正事,陪着何然一路聊了八百米,才想起来找何然放假出去旅游的事儿。 在湖边的宽阔道路上,凌也与陈砚对了个眼神,相视一笑,下一秒就把何然夹在了他俩中间,对何然说出了他们的计划:“五一假期那几天,我们一起出去旅游呗?别一到假期就在家里闷着。” 何然觉得自己的脚都快腾空了,不用脑子想也能知道这俩二傻子又在琢磨些什么治愈他的办法。 他像个大爷一样悠悠然地问道:“这次又想去哪儿啊?” “西安!咋样?你不是最喜欢拍传统文化了吗?”凌也激动地问。 何然转念一想,四年了,也该想开了,随即爽快地点头,一口答应了下来。 陈砚和凌也没想到这次能这么容易说服何然,各自吃惊了一阵儿,偷摸地在何然身后议论着,势必要让何然这小子重新开朗起来。 “诶诶。”陈砚上前用胳膊肘戳了戳何然,“去的时候把你相机带上,咱仨多拍几张合照,攻略我们俩做。” 陈硕刚把话撂下,凌也又跑了过来问何然:“你摄影都快学三年了?” “我靠,我先问的何然,你上一边去!” “这你还分先后,小气鬼!” 俩人不由分说地又要吵起来。 每到这一时刻,何然都会习惯性地拿出手机,打开相机正对着二人,悄摸地记录道:“俩傻子又要开始咋唬了。” 陈砚把凌也的脑袋摁在怀里,一顿转圈,转得他不知东南西北,这时,陈砚只要把手臂一松,凌也必定会晕得一屁股坐地上。 “小也,都十年了,这招还是能把你制得死死的,哈哈哈哈——”陈砚边笑边去扶凌也。 凌也不甘地抓住了陈砚递过来的手,抱怨道:“然哥,我能不能搬去和你住啊,陈砚这小子天天居心叵测,就是想玩死我!” 何然拍完关了相机,刚要笑着回应凌也,就被陈砚一把夺过手机,一胳膊圈住了何然的喉咙:“还我们咋唬?高中的时候明明都是你带着我和小也咋唬,现在我俩是炸了,你倒熄火了。” “什么熄火啊”何然小声呢喃,眼神躲闪,说话也没了底气。 “走!喝酒切!我就不信了,我们这两把火还点不着你这根炮仗。”陈砚自信满满道。 说着,俩人的步伐开始加快起来,把凌也落在了身后。 “你就不怕喝了酒,小也又大吵大闹的啊?”何然问陈砚。 二人不约而同地瞥了一眼后面还在掸掉裤腿灰尘的凌也,又相继对上了视线,瞬间,二人动起了欺负凌也的坏心思,笑而不语,得意地跑了起来。 “诶?人呢?”凌也刚把裤子给擦干净,一抬头,发现俩大活人没了。 “比赛啊,谁最后一个到前面的烧烤店,谁就请客——”何然遥遥领先在最前线,扭头向后大喊着。 “小也,你就从了我们!”陈砚跟在何然后头,扯着嗓子对凌也喊去。 凌也现在想把他俩的头给拧掉:“喂!你们耍赖!” 陈砚听后停了下来,欠欠儿地转身朝着凌也的方向,对他大声疾呼:“第一!我们不叫喂!我们叫————我操!”正当陈砚要玩梗时,凌也一个大码运动鞋砸了过来,吓得陈砚大放厥词。 “我操!追过来了!”何然转头查看情况时,凌也猛地起步,犹如定了位的原子弹,向二人飞速地发射了过来,顿时让他俩后背发凉。 凌也边跑边咬牙道:“别跑啊!我给你们讲我公司里的八卦,我们公司今天来了个神秘新人” 四月的风还是凉凉的,三人你追我赶,十年的相知相伴,三言两语,无法述尽。 4月29日 晴 亲爱的顾权鸢: 快四年了,不知道你在那里过得怎么样,有和楚海知桉他们出去打打篮球放松放松吗?我们睡得那张床单该换换颜色了,不要总是因为我喜欢绿色就一味地迁就我。 家里一切都还好,我现在过得也很好,朋友他们都很照顾我。 今天有点喝多了,哈哈,写字迷迷糊糊的。 明天我再继续认真写! 愿你一切安好。 何然红着脸,洗漱完,步伐不稳地躺倒在了床上。 他打开了手机,温柔地盯着他存了三年的手机壁纸笑着对顾权鸢说了声:“晚安。” 第146章 陈砚与凌也 少有夜生活的城市,到了夜晚却处处都是相伴散步的人,练到九点才停歇的广场舞也少不了。 何然独自一人在街上散步,脚上穿的是双凉拖,宽松的黑t恤搭上一条简单的短裤,渐渐隐入了人群中。 身后脚步声狂作,一个两个何然清晰地听见了声音,可他没有恐慌,也没有回头查看是否是出了什么乱子,因为他知道这脚步声是谁的 “我靠!然哥,大晚上的跑出来散步,你可真够闲的啊!”凌也和陈砚从何然身后冲了过来,双双搂住了何然的肩膀与腰间,拿何然大晚上出来散步的闲情逸致打趣。 何然顺势向后倚靠,让两人吃力地扶着自己,咬牙调侃二人道:“两位大明星!你俩不也是闲得蛋疼,大晚上的还跑来找我。” “诶!打住!我是话剧演员,还没怎么接触过娱乐圈呢,凌也他才是明星。”陈砚坏笑着捶了捶凌也的胸口,把锅甩给了他。 陈砚一身的书生气,何然在高中初见他时,还以为他是个高冷公子,聊多了以后才发现他是个逗比。 “我也不算啊!”凌也赶忙谦虚狡辩,“我就是个糊咖,今年都快过一半儿了,还没能接到一个可以演的角色。” 凌也是个热爱演戏的阳光开朗大男孩儿,一米八五的大高个儿,人也长得俊俏,虽然年龄过了所谓的花期,但仅看稚嫩的外表,论谁都觉得他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大小伙儿。 进入演艺圈四年了,他只演过一些校园剧里的小配角,全集镜头大致三十分钟左右,不过也算积累了一些人气,微博里也有了属于自己的超话。 “哎哟,行了,别愁了。”陈砚一边嫌弃着凌也愁蔫了脸,一边主动去安慰他:“我们到现在还能保持一颗热爱表演的心已经很了不起了,下次好好抓住机会,争取多面试几次,凭你的实力和如此!出众的外表,还怕找不到戏演?” 陈砚对着凌也进行了一顿精神上的鼓励输出,何然也来安抚他,让他别太气馁。 三人快两周没见面了,同在一座城市内,平日里各忙各的,有时间就在微信群里聊一聊。 今儿个晚上终于碰面了,两人一下忘了来找何然的正事,陪着何然一路聊了八百米,才想起来找何然放假出去旅游的事儿。 在湖边的宽阔道路上,凌也与陈砚对了个眼神,相视一笑,下一秒就把何然夹在了他俩中间,对何然说出了他们的计划:“五一假期那几天,我们一起出去旅游呗?别一到假期就在家里闷着。” 何然觉得自己的脚都快腾空了,不用脑子想也能知道这俩二傻子又在琢磨些什么治愈他的办法。 他像个大爷一样悠悠然地问道:“这次又想去哪儿啊?” “西安!咋样?你不是最喜欢拍传统文化了吗?”凌也激动地问。 何然转念一想,四年了,也该想开了,随即爽快地点头,一口答应了下来。 陈砚和凌也没想到这次能这么容易说服何然,各自吃惊了一阵儿,偷摸地在何然身后议论着,势必要让何然这小子重新开朗起来。 “诶诶。”陈砚上前用胳膊肘戳了戳何然,“去的时候把你相机带上,咱仨多拍几张合照,攻略我们俩做。” 陈硕刚把话撂下,凌也又跑了过来问何然:“你摄影都快学三年了?” “我靠,我先问的何然,你上一边去!” “这你还分先后,小气鬼!” 俩人不由分说地又要吵起来。 每到这一时刻,何然都会习惯性地拿出手机,打开相机正对着二人,悄摸地记录道:“俩傻子又要开始咋唬了。” 陈砚把凌也的脑袋摁在怀里,一顿转圈,转得他不知东南西北,这时,陈砚只要把手臂一松,凌也必定会晕得一屁股坐地上。 “小也,都十年了,这招还是能把你制得死死的,哈哈哈哈——”陈砚边笑边去扶凌也。 凌也不甘地抓住了陈砚递过来的手,抱怨道:“然哥,我能不能搬去和你住啊,陈砚这小子天天居心叵测,就是想玩死我!” 何然拍完关了相机,刚要笑着回应凌也,就被陈砚一把夺过手机,一胳膊圈住了何然的喉咙:“还我们咋唬?高中的时候明明都是你带着我和小也咋唬,现在我俩是炸了,你倒熄火了。” “什么熄火啊”何然小声呢喃,眼神躲闪,说话也没了底气。 “走!喝酒切!我就不信了,我们这两把火还点不着你这根炮仗。”陈砚自信满满道。 说着,俩人的步伐开始加快起来,把凌也落在了身后。 “你就不怕喝了酒,小也又大吵大闹的啊?”何然问陈砚。 二人不约而同地瞥了一眼后面还在掸掉裤腿灰尘的凌也,又相继对上了视线,瞬间,二人动起了欺负凌也的坏心思,笑而不语,得意地跑了起来。 “诶?人呢?”凌也刚把裤子给擦干净,一抬头,发现俩大活人没了。 “比赛啊,谁最后一个到前面的烧烤店,谁就请客——”何然遥遥领先在最前线,扭头向后大喊着。 “小也,你就从了我们!”陈砚跟在何然后头,扯着嗓子对凌也喊去。 凌也现在想把他俩的头给拧掉:“喂!你们耍赖!” 陈砚听后停了下来,欠欠儿地转身朝着凌也的方向,对他大声疾呼:“第一!我们不叫喂!我们叫————我操!”正当陈砚要玩梗时,凌也一个大码运动鞋砸了过来,吓得陈砚大放厥词。 “我操!追过来了!”何然转头查看情况时,凌也猛地起步,犹如定了位的原子弹,向二人飞速地发射了过来,顿时让他俩后背发凉。 凌也边跑边咬牙道:“别跑啊!我给你们讲我公司里的八卦,我们公司今天来了个神秘新人” 四月的风还是凉凉的,三人你追我赶,十年的相知相伴,三言两语,无法述尽。 4月29日 晴 亲爱的顾权鸢: 快四年了,不知道你在那里过得怎么样,有和楚海知桉他们出去打打篮球放松放松吗?我们睡得那张床单该换换颜色了,不要总是因为我喜欢绿色就一味地迁就我。 家里一切都还好,我现在过得也很好,朋友他们都很照顾我。 今天有点喝多了,哈哈,写字迷迷糊糊的。 明天我再继续认真写! 愿你一切安好。 何然红着脸,洗漱完,步伐不稳地躺倒在了床上。 他打开了手机,温柔地盯着他存了三年的手机壁纸笑着对顾权鸢说了声:“晚安。” 第147章 苦尽甘来 一年过一年,来年逢春,春风渡夏。 兢兢业业地工作了这些年,晋升后,何然有了自己独立的办公室。与此同时,何然还开通了微博账号,分享自己的摄影作品,一时间有了不少粉丝。 秦墨秋现在以创作漫画为自己的主业,几年过来,已经完结了两部代表作,出版成册。 近日里,天气阴沉,快到下班的时间,秦墨秋给何然发来了语音消息。 她声色颓废,似是历尽千辛万苦后才得以发了这条语音信息:“何何何何然然然然。” 何然正坐在亮堂的办公室里,紧盯电脑,仔细检查着明天会议要用到的资料。听到办公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两下,才分心翻开手机,回复秦墨秋一句:“好好说话。” 秦墨秋还是发来了一条语音:“你微博里那张蓝色烟花能不能给我当绘制模版啊?你拍得实在太合我心意了!求求你了~” “可以啊,那你画一张顾权鸢三十岁时候的样子送我作为交换,怎么样?” “没问题没问题!”秦墨秋兴奋地回复。 三天后,秦墨秋便在自己的主页里,预告了新作的封面,名曰——《蓝色的爱》。 陈砚与凌也依旧在坚持表演。 话剧与电视剧的表演方式不同,不过都需要演员去耐心打磨角色。 陈砚最近为了话剧表演,闭关背了三十多页的台词,出发去剧院时,整个人的精神气儿都不一样了。 凌也还在现代校园剧里打拼,不过通过他不懈的试镜与努力,已经成功拿下了大热小说的男一号。 令他没想到的是,人们竟意外地认可自己来演此次大热ip的男主角。 二十九岁,也算是他,苦尽甘来。 可有一天 “何然何然!你现在去我家里看看,能不能在卧室里找到一条珠宝项链!” 凌也刚代言了一个小有名气的珠宝品牌,今天去公司里做造型,准备去活动现场时,品牌方的珠宝项链却不翼而飞了。 时间紧急,他只能打电话让休假的何然去帮自己找一找,人命关天呐~ 何然接到电话后便火急火燎地出了门:“你别着急啊,我现在就去给你找,不许哭鼻子啊!” 到了凌也和陈砚的合租公寓,何然几乎将凌也的卧室翻了个遍也没见到半个珠宝的影子,反而是去了陈砚的卧室,才在凌乱的被褥下寻到了那昂贵的珠宝。 “找到了!”何然给凌也发去消息。 为了给凌也快点送过去,何然打了辆出租车,跑到公司大厅内,才正好遇上了要准备出发的凌也。 凌也身穿精致的白色礼服,头发也做了造型,看见大厅里来回观望的何然时,立刻松了一口气,感叹道:“救命啊,幸好有你!” 何然见凌也身后的助理在焦急地催促,没聊几句就让凌也快点出发了。 继而,他转身,一瘸一拐地进了卫生间,洗了洗手,弯下腰,再将裤腿挽过膝盖,查看自己因跑得太急而摔出了血的伤口。 没办法,这里不是能处理伤口的地方,而且人来人往的,何然只得用水轻轻擦拭去伤口周围的血渍,先保证伤口清洁。 离开之际,何然走出卫生间,隔着大老远就看见公司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天空顿时乌云密布,街上行人四处躲雨。 “操最讨厌下雨天了。”何然不耐烦地叫骂了一句。 那大雨随风不停地扑腾到何然的衣服上,又砸在何然的脸上,就连手机屏幕也被覆盖上了许多水珠。 何然边擦干手机屏幕边线上打车,暴躁的情绪浮于表面,整得他现在只想拿点什么东西出出气。 车还没打上,凌也又来电话了。 “外面突然下雨了!你现在到家了吗?”凌也担心地问何然。 “啊,快到了,我打车回的家,那雨淋不到” 突然,哗的一声,何然忽地不说话了,神情呆滞地站在街道旁。 “喂?喂?何然?你在说话吗?” 何然一手握着手机,依稀能听见电话那头传来的凌也的呼唤声。 可他现在顾不上打电话了,刚才一辆白色轿车路过,冲进水坑,溅了何然一身的泥水。他现在是彻底沉不住气了,对着远去的车子大骂道:“操!!你他妈的开车不长眼啊!他妈的怎么拿的驾驶证啊!” 何然就差没跳起来了,要不是腿脚不利索,他怕是已经追上去对那车实施实质性的报复了。 说着,何然想起了自己正在与凌也通着电话。 “何然!怎么啦?不会撞上别人车了?”何然刚把电话放到耳边就听见了凌也问的这么一句。 “没事没事,就旁边有人撞车了,在那对骂呢。”何然抚平情绪,安安稳稳地对凌也说话。 马路边到处都是撑伞的行人,雨不见小,何然的腿还在隐隐作痛。 身后的公司大厅里,灯火通明。远远而来的,是一个寒寞的身影,略过何然时,何然正在忘我地通电话。那人在何然身旁停顿了一两秒,便上了公司前的保姆车。 “我没事,你先忙你的,我快到家了,你别老担心我。”何然劝说着凌也。 凌也知道何然安全回家了,便不再多说什么,让何然回家后给他发个消息,最后匆匆挂断了电话。 何然心里的那团火还在熊熊燃烧,他似是说什么也要让那个溅自己一身泥的人吃点苦头。 他左右观望,可正当他发现了墙角有一个监控时 “这我手里哪儿来的雨伞啊?”何然震惊地看着自己左手里握着的那把黑伞,左顾右盼,怎么想也记不起来这把黑伞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冒出来的。 他无助地挠着自己的脑袋,脑子里乱作一团,心想怎么又多了件儿烦心事啊。 “你好。” “你,好。” 突如其来的问好出现在了何然耳后,暂时转移了何然的注意力。 “嗯?你好!”何然在意识到有人和自己打招呼时,赶忙转身,也向对方礼貌问好。 只见一位憨厚老实的同龄人正等待着何然,手里拿着名片,递给何然的同时对他说:“你好,请问你是零零七吗?” 零零七是何然的微博账号名,除了朋友以外,没人知道。 何然愣了一下,以为自己掉马了,下意识地摇头否决:“不是。” 那人和蔼地笑了两声,接着说道:“别怕,我是从凌也那里听说的你。” 之后,那人向何然解释了他来找何然的原因。 凌也的微博主页里,有一组何然拍摄的旅游图,至今共累积了100w+的高赞,这也是凌也过去两年开始被更多人看到的一个契机。 那人姓姜,是公司里的明星经纪人。他知道何然已经有稳定的工作了,所以并不想为难他。只希望何然能够在休假期间来给他的艺人拍些日常照,当作一个副业,让他手底下的艺人多些出圈的机会。 “还有这种职业啊?”何然笑着打趣道。 “如果你愿意,一月五天,每月6000可以吗?” “五天6000千!!!”何然惊呼,蹙眉婉拒道:“我摄影只学了点皮毛,胜任不了的。” 姜先生还是不想放弃,希望何然再多考虑考虑。 拉扯间,何然回想起了刚才看到的监控。 他在脑子里转了个弯儿,打住了姜先生的糖衣炮弹,询问道:“我如果答应你的话,可以帮我调一下你们公司门口的监控吗?” 姜先生虽然不太理解何然的意思,但还是一口应了下来:“当然!” 他们互换了联系方式,何然再次狼狈地去了趟卫生间,把裤子上的泥水擦净。 出来时,姜先生给了他肇事司机的视频记录,同时发给何然一份问卷,送他离开。 何然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将监控记录交给了警方,再回家等待警方的处理结果。 卧室里,何然已经处理好了伤口,脱掉衣服后,也把身子给擦了个遍。 他悠闲地打开那份问卷,顺顺当当地填好了前二十题。 可第二十一题“是否有伴侣”让何然不禁疑惑地去询问凌也,公司里是不是真的有这么个经纪人。 凌也收到信息后,肯定地回复了何然,至于这最后一道题,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问。 何然穿着睡衣,坐在电脑桌前,不再疑惑真假后,便立刻选了个“是”,最后给姜先生提交了过去。 第147章 苦尽甘来 一年过一年,来年逢春,春风渡夏。 兢兢业业地工作了这些年,晋升后,何然有了自己独立的办公室。与此同时,何然还开通了微博账号,分享自己的摄影作品,一时间有了不少粉丝。 秦墨秋现在以创作漫画为自己的主业,几年过来,已经完结了两部代表作,出版成册。 近日里,天气阴沉,快到下班的时间,秦墨秋给何然发来了语音消息。 她声色颓废,似是历尽千辛万苦后才得以发了这条语音信息:“何何何何然然然然。” 何然正坐在亮堂的办公室里,紧盯电脑,仔细检查着明天会议要用到的资料。听到办公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两下,才分心翻开手机,回复秦墨秋一句:“好好说话。” 秦墨秋还是发来了一条语音:“你微博里那张蓝色烟花能不能给我当绘制模版啊?你拍得实在太合我心意了!求求你了~” “可以啊,那你画一张顾权鸢三十岁时候的样子送我作为交换,怎么样?” “没问题没问题!”秦墨秋兴奋地回复。 三天后,秦墨秋便在自己的主页里,预告了新作的封面,名曰——《蓝色的爱》。 陈砚与凌也依旧在坚持表演。 话剧与电视剧的表演方式不同,不过都需要演员去耐心打磨角色。 陈砚最近为了话剧表演,闭关背了三十多页的台词,出发去剧院时,整个人的精神气儿都不一样了。 凌也还在现代校园剧里打拼,不过通过他不懈的试镜与努力,已经成功拿下了大热小说的男一号。 令他没想到的是,人们竟意外地认可自己来演此次大热ip的男主角。 二十九岁,也算是他,苦尽甘来。 可有一天 “何然何然!你现在去我家里看看,能不能在卧室里找到一条珠宝项链!” 凌也刚代言了一个小有名气的珠宝品牌,今天去公司里做造型,准备去活动现场时,品牌方的珠宝项链却不翼而飞了。 时间紧急,他只能打电话让休假的何然去帮自己找一找,人命关天呐~ 何然接到电话后便火急火燎地出了门:“你别着急啊,我现在就去给你找,不许哭鼻子啊!” 到了凌也和陈砚的合租公寓,何然几乎将凌也的卧室翻了个遍也没见到半个珠宝的影子,反而是去了陈砚的卧室,才在凌乱的被褥下寻到了那昂贵的珠宝。 “找到了!”何然给凌也发去消息。 为了给凌也快点送过去,何然打了辆出租车,跑到公司大厅内,才正好遇上了要准备出发的凌也。 凌也身穿精致的白色礼服,头发也做了造型,看见大厅里来回观望的何然时,立刻松了一口气,感叹道:“救命啊,幸好有你!” 何然见凌也身后的助理在焦急地催促,没聊几句就让凌也快点出发了。 继而,他转身,一瘸一拐地进了卫生间,洗了洗手,弯下腰,再将裤腿挽过膝盖,查看自己因跑得太急而摔出了血的伤口。 没办法,这里不是能处理伤口的地方,而且人来人往的,何然只得用水轻轻擦拭去伤口周围的血渍,先保证伤口清洁。 离开之际,何然走出卫生间,隔着大老远就看见公司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天空顿时乌云密布,街上行人四处躲雨。 “操最讨厌下雨天了。”何然不耐烦地叫骂了一句。 那大雨随风不停地扑腾到何然的衣服上,又砸在何然的脸上,就连手机屏幕也被覆盖上了许多水珠。 何然边擦干手机屏幕边线上打车,暴躁的情绪浮于表面,整得他现在只想拿点什么东西出出气。 车还没打上,凌也又来电话了。 “外面突然下雨了!你现在到家了吗?”凌也担心地问何然。 “啊,快到了,我打车回的家,那雨淋不到” 突然,哗的一声,何然忽地不说话了,神情呆滞地站在街道旁。 “喂?喂?何然?你在说话吗?” 何然一手握着手机,依稀能听见电话那头传来的凌也的呼唤声。 可他现在顾不上打电话了,刚才一辆白色轿车路过,冲进水坑,溅了何然一身的泥水。他现在是彻底沉不住气了,对着远去的车子大骂道:“操!!你他妈的开车不长眼啊!他妈的怎么拿的驾驶证啊!” 何然就差没跳起来了,要不是腿脚不利索,他怕是已经追上去对那车实施实质性的报复了。 说着,何然想起了自己正在与凌也通着电话。 “何然!怎么啦?不会撞上别人车了?”何然刚把电话放到耳边就听见了凌也问的这么一句。 “没事没事,就旁边有人撞车了,在那对骂呢。”何然抚平情绪,安安稳稳地对凌也说话。 马路边到处都是撑伞的行人,雨不见小,何然的腿还在隐隐作痛。 身后的公司大厅里,灯火通明。远远而来的,是一个寒寞的身影,略过何然时,何然正在忘我地通电话。那人在何然身旁停顿了一两秒,便上了公司前的保姆车。 “我没事,你先忙你的,我快到家了,你别老担心我。”何然劝说着凌也。 凌也知道何然安全回家了,便不再多说什么,让何然回家后给他发个消息,最后匆匆挂断了电话。 何然心里的那团火还在熊熊燃烧,他似是说什么也要让那个溅自己一身泥的人吃点苦头。 他左右观望,可正当他发现了墙角有一个监控时 “这我手里哪儿来的雨伞啊?”何然震惊地看着自己左手里握着的那把黑伞,左顾右盼,怎么想也记不起来这把黑伞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冒出来的。 他无助地挠着自己的脑袋,脑子里乱作一团,心想怎么又多了件儿烦心事啊。 “你好。” “你,好。” 突如其来的问好出现在了何然耳后,暂时转移了何然的注意力。 “嗯?你好!”何然在意识到有人和自己打招呼时,赶忙转身,也向对方礼貌问好。 只见一位憨厚老实的同龄人正等待着何然,手里拿着名片,递给何然的同时对他说:“你好,请问你是零零七吗?” 零零七是何然的微博账号名,除了朋友以外,没人知道。 何然愣了一下,以为自己掉马了,下意识地摇头否决:“不是。” 那人和蔼地笑了两声,接着说道:“别怕,我是从凌也那里听说的你。” 之后,那人向何然解释了他来找何然的原因。 凌也的微博主页里,有一组何然拍摄的旅游图,至今共累积了100w+的高赞,这也是凌也过去两年开始被更多人看到的一个契机。 那人姓姜,是公司里的明星经纪人。他知道何然已经有稳定的工作了,所以并不想为难他。只希望何然能够在休假期间来给他的艺人拍些日常照,当作一个副业,让他手底下的艺人多些出圈的机会。 “还有这种职业啊?”何然笑着打趣道。 “如果你愿意,一月五天,每月6000可以吗?” “五天6000千!!!”何然惊呼,蹙眉婉拒道:“我摄影只学了点皮毛,胜任不了的。” 姜先生还是不想放弃,希望何然再多考虑考虑。 拉扯间,何然回想起了刚才看到的监控。 他在脑子里转了个弯儿,打住了姜先生的糖衣炮弹,询问道:“我如果答应你的话,可以帮我调一下你们公司门口的监控吗?” 姜先生虽然不太理解何然的意思,但还是一口应了下来:“当然!” 他们互换了联系方式,何然再次狼狈地去了趟卫生间,把裤子上的泥水擦净。 出来时,姜先生给了他肇事司机的视频记录,同时发给何然一份问卷,送他离开。 何然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将监控记录交给了警方,再回家等待警方的处理结果。 卧室里,何然已经处理好了伤口,脱掉衣服后,也把身子给擦了个遍。 他悠闲地打开那份问卷,顺顺当当地填好了前二十题。 可第二十一题“是否有伴侣”让何然不禁疑惑地去询问凌也,公司里是不是真的有这么个经纪人。 凌也收到信息后,肯定地回复了何然,至于这最后一道题,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问。 何然穿着睡衣,坐在电脑桌前,不再疑惑真假后,便立刻选了个“是”,最后给姜先生提交了过去。 第148章 你好,顾先生 晴空,丽日,南风。 今日的天气配一身正装,还是略微燥热了。 何然在来凌也的经纪公司之前,凌也特地来了他家里,在何然的装扮上花了点小心思 “啊?不是什么什么碎盖?”何然被凌也从床上拖到了客厅中央的木椅上,不顾何然的疑惑,顺手将浴巾向何然的脖间一围,就准备开始动工。 “微分碎盖!很好看的!最近就兴这个。”凌也试图说服何然接受这个发型,不过不接受也没关系,反正何然现在已经是他手中待宰的羔羊了。 何然嘴里像安了机关枪一样,剪发期间不停地询问,可凌也在他身后,手里的剪发工具也一直没停过,他只能嘴上向凌也开着炮,身子却一动不动,安分守己,生怕有了“灭顶之灾”。 “我说小也,你什么时候学的理发?”何然眼神空空,已经妥协了。 凌也“嘶”了一声,眨巴眨巴眼睛,坦白道:“一周前,公司前辈教的。” 何然沉默了一分钟,随后拉长了语调,夸张道:“一————周前?我现在死还来得及吗?” 凌也看何然这副不争气的样子,给他擦去碎发的同时顺手就捶向了他的脑袋,傲娇道:“哎呀,一周怎么了?我已经拿陈砚的头实验过了,你放心~保证给你剪得帅帅的!” 十分钟过去,何然默默地转动目光,寻找能反光的地方,希望能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 可紧接着,凌也大手一挥,解了浴巾。 他拉着何然说:“走走走,进去洗头。”凌也一边让何然去洗头,一边捧着浴巾跑进浴室里抖上三抖,把碎发都处理了个干净。 不出五分钟,再吹个头发,何然“新鲜的小脑瓜子”随即华丽登场。 “怎么样!没骗你?”凌也得意道。 “嗯还真挺像那么回事儿”何然小心翼翼地摸着自己的头发,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里莫名有了点儿小惊喜。 镜子里的何然,不仅青涩了许多,甚至蒙上了一层“男高”的滤镜。 额前利落的碎发衬托着何然硬朗的五官,左脸中央点缀的一颗黑痣,也越发醒目。 凌也顺路送何然去公司,这公司不止二十层,他们在电梯里悠悠地等待,直到电梯停在了第十层,见到了迎面而来的姜先生,凌也才放心离开。 “何先生,今天带你去见你要专门负责拍摄的艺人,抓拍也好,商量好再拍也行,风格偏日常一点儿,其他的都由你说了算。” 姜先生在带何然去见自家艺人的路上,重复了一遍拍摄要求。 何然平静地跟在姜先生身后,听他说完后,回应了一声好。 接待室门口,姜先生礼貌地敲了三下门。 可刚要推门进去,何然忽地问道:“姜先生,请问这位艺人姓” 姜先生顿了顿手中的动作,微笑着回头告诉何然:“他姓顾。” “顾?”何然不禁疑惑,他已经许久未遇上过姓顾的人了。 正当何然沉浸在纳闷的心绪中时,接待室的大门被姜先生缓缓推开,露出了室内的一隅。 宽敞的空间,复古的装修,其他倒没有什么特别的。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那背对着二人的寒寞身影。 何然进了房间,看到明星的背影后,内心中的第一反应是——奇怪:“难道听不见有人进来了?窗户外边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姜先生关好接待室的门,扶着何然的背一起向前走了几步,对那艺人说:“何先生来了,你们先互相了解一下。” 何然看了看姜先生,又随即望向杵在窗边一动不动的大明星。 明星听到了经纪人的声音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方才有了行动。 他倏地转身,不紧不慢地向远处的何然走去,低沉着嗓音,淡然道:“何先生,你好。” 他边问好,边冷静地伸出左手。 仅是在那明星前几秒的回眸间,何然便察觉出了异样。 “这人好像他”何然心想,眉眼微蹙。 可真当那明星转过身时,在刹那间,何然的脑海中不知略过了多少惊涛骇浪。 “顾权鸢?”他低喃了一声顾权鸢的名字,声音小到谁也听不见。 何然自顾自地惊诧着,从他的神情来看,分不出他是喜是忧。 快要干涸的枯潭中似是落了一场不合时宜的甘霖,何然他一点儿心理准备都没有,不哭不笑地傻在了原地,千万种猜测在他心中瞬间生根发芽,他想知道,身前之人,会是他的顾权鸢吗? “何先生” “何先生?” 两声亲切的呼唤叫醒了思绪万千的何然。 何然存疑地抬头,盯向了眼前的这位艺人,黑发,黑眸,明明是温柔地微笑着,却让人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他视线又向下移了移,只见那人用左手问好 姜先生与自己的艺人疑惑相视,随后将手搭上了何然的肩,再次问道:“何先生?” 何然顿时惊了下,犹犹豫豫地握上了对方的手,支支吾吾道:“你,你好顾先生。” 三人在冷寂的气氛下交涉完了一月五天的具体工作,何然从始至终都没有听进去姜先生说的任何一句话,可顾先生的所言所论,似乎都印在了他的心海里。 何然依依不舍地出了接待室,第一时间给秦墨秋打了电话,问她是否顾权鸢的角色创作也有现实原型。 可秦墨秋当场发誓,除了何然,其他人物都是原创角色。 何然又偷摸地跟去了姜先生的身侧,问他顾先生的全名。 “他叫顾湛。” “顾湛?” “嗯。” “那顾先生他一直以来都是左撇子吗?” “嗯,从我认识他起是这样的。” 不是金发,瞳孔颜色是黑的,左撇子,名字也不一样 “顾权鸢他不可能不认识我啊”何然心慌意乱地想。 如果相见,何然他觉得,顾权鸢一定会激动地冲向自己,可今天见的这位顾先生,给他的感觉,更多的是边界感。 “何先生,该出发了。”姜先生站在远处的电梯口喊道。 何然回过神,没多想就跟着姜先生进了电梯中,单纯问道:“我们去哪儿?” 第148章 你好,顾先生 晴空,丽日,南风。 今日的天气配一身正装,还是略微燥热了。 何然在来凌也的经纪公司之前,凌也特地来了他家里,在何然的装扮上花了点小心思 “啊?不是什么什么碎盖?”何然被凌也从床上拖到了客厅中央的木椅上,不顾何然的疑惑,顺手将浴巾向何然的脖间一围,就准备开始动工。 “微分碎盖!很好看的!最近就兴这个。”凌也试图说服何然接受这个发型,不过不接受也没关系,反正何然现在已经是他手中待宰的羔羊了。 何然嘴里像安了机关枪一样,剪发期间不停地询问,可凌也在他身后,手里的剪发工具也一直没停过,他只能嘴上向凌也开着炮,身子却一动不动,安分守己,生怕有了“灭顶之灾”。 “我说小也,你什么时候学的理发?”何然眼神空空,已经妥协了。 凌也“嘶”了一声,眨巴眨巴眼睛,坦白道:“一周前,公司前辈教的。” 何然沉默了一分钟,随后拉长了语调,夸张道:“一————周前?我现在死还来得及吗?” 凌也看何然这副不争气的样子,给他擦去碎发的同时顺手就捶向了他的脑袋,傲娇道:“哎呀,一周怎么了?我已经拿陈砚的头实验过了,你放心~保证给你剪得帅帅的!” 十分钟过去,何然默默地转动目光,寻找能反光的地方,希望能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 可紧接着,凌也大手一挥,解了浴巾。 他拉着何然说:“走走走,进去洗头。”凌也一边让何然去洗头,一边捧着浴巾跑进浴室里抖上三抖,把碎发都处理了个干净。 不出五分钟,再吹个头发,何然“新鲜的小脑瓜子”随即华丽登场。 “怎么样!没骗你?”凌也得意道。 “嗯还真挺像那么回事儿”何然小心翼翼地摸着自己的头发,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里莫名有了点儿小惊喜。 镜子里的何然,不仅青涩了许多,甚至蒙上了一层“男高”的滤镜。 额前利落的碎发衬托着何然硬朗的五官,左脸中央点缀的一颗黑痣,也越发醒目。 凌也顺路送何然去公司,这公司不止二十层,他们在电梯里悠悠地等待,直到电梯停在了第十层,见到了迎面而来的姜先生,凌也才放心离开。 “何先生,今天带你去见你要专门负责拍摄的艺人,抓拍也好,商量好再拍也行,风格偏日常一点儿,其他的都由你说了算。” 姜先生在带何然去见自家艺人的路上,重复了一遍拍摄要求。 何然平静地跟在姜先生身后,听他说完后,回应了一声好。 接待室门口,姜先生礼貌地敲了三下门。 可刚要推门进去,何然忽地问道:“姜先生,请问这位艺人姓” 姜先生顿了顿手中的动作,微笑着回头告诉何然:“他姓顾。” “顾?”何然不禁疑惑,他已经许久未遇上过姓顾的人了。 正当何然沉浸在纳闷的心绪中时,接待室的大门被姜先生缓缓推开,露出了室内的一隅。 宽敞的空间,复古的装修,其他倒没有什么特别的。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那背对着二人的寒寞身影。 何然进了房间,看到明星的背影后,内心中的第一反应是——奇怪:“难道听不见有人进来了?窗户外边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姜先生关好接待室的门,扶着何然的背一起向前走了几步,对那艺人说:“何先生来了,你们先互相了解一下。” 何然看了看姜先生,又随即望向杵在窗边一动不动的大明星。 明星听到了经纪人的声音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方才有了行动。 他倏地转身,不紧不慢地向远处的何然走去,低沉着嗓音,淡然道:“何先生,你好。” 他边问好,边冷静地伸出左手。 仅是在那明星前几秒的回眸间,何然便察觉出了异样。 “这人好像他”何然心想,眉眼微蹙。 可真当那明星转过身时,在刹那间,何然的脑海中不知略过了多少惊涛骇浪。 “顾权鸢?”他低喃了一声顾权鸢的名字,声音小到谁也听不见。 何然自顾自地惊诧着,从他的神情来看,分不出他是喜是忧。 快要干涸的枯潭中似是落了一场不合时宜的甘霖,何然他一点儿心理准备都没有,不哭不笑地傻在了原地,千万种猜测在他心中瞬间生根发芽,他想知道,身前之人,会是他的顾权鸢吗? “何先生” “何先生?” 两声亲切的呼唤叫醒了思绪万千的何然。 何然存疑地抬头,盯向了眼前的这位艺人,黑发,黑眸,明明是温柔地微笑着,却让人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他视线又向下移了移,只见那人用左手问好 姜先生与自己的艺人疑惑相视,随后将手搭上了何然的肩,再次问道:“何先生?” 何然顿时惊了下,犹犹豫豫地握上了对方的手,支支吾吾道:“你,你好顾先生。” 三人在冷寂的气氛下交涉完了一月五天的具体工作,何然从始至终都没有听进去姜先生说的任何一句话,可顾先生的所言所论,似乎都印在了他的心海里。 何然依依不舍地出了接待室,第一时间给秦墨秋打了电话,问她是否顾权鸢的角色创作也有现实原型。 可秦墨秋当场发誓,除了何然,其他人物都是原创角色。 何然又偷摸地跟去了姜先生的身侧,问他顾先生的全名。 “他叫顾湛。” “顾湛?” “嗯。” “那顾先生他一直以来都是左撇子吗?” “嗯,从我认识他起是这样的。” 不是金发,瞳孔颜色是黑的,左撇子,名字也不一样 “顾权鸢他不可能不认识我啊”何然心慌意乱地想。 如果相见,何然他觉得,顾权鸢一定会激动地冲向自己,可今天见的这位顾先生,给他的感觉,更多的是边界感。 “何先生,该出发了。”姜先生站在远处的电梯口喊道。 何然回过神,没多想就跟着姜先生进了电梯中,单纯问道:“我们去哪儿?” 第149章 好想欺负他 电梯内,姜先生带着何然与顾湛上到了十五层。 走廊上,姜先生条分缕析道:“今天顾湛要先拍一组杂志,何先生,你的摄影主题围绕着顾湛的日常工作就好,拍好后来18层的大办公室,和我进行工作对接。” 姜先生边说边用认真的目光与何然进行交流,同时,何然也意识到了经纪人对顾湛有着很高的重视程度。 顾湛一言不发地跟在何然身后,面无表情,直至经纪人离开,二人一同到了拍摄杂志的摄影棚内,顾湛的脸上才有了直观的神情。 他撇下何然,上前与工作人员亲切问好,后来他们又一起说了什么,站在远处的何然根本听不清。 一眨眼的功夫,顾湛与工作人员闲聊后,向左拐了个弯儿,出来时,便已是“全副武装”。 黑西装与去了绿叶的红玫瑰,不仅如此,顾湛还戴了副金边眼镜,颓废地躺在了摄影棚内准备好的沙发上。 “好想欺负他。”何然脑子里冷不丁地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反应过来后,何然羞耻地甩了甩脑袋,独自走到摄影棚前,不受控制地举起了相机,拍下了独处于他视角下的顾湛。 何然不知是不是自己出现了错觉,二人间有意无意的对视总会令他心头一颤。 顾湛摘了眼镜,又戴上了一副黑色橡胶手套,那橡胶手套紧紧附在了他的肌肤上,灯光照耀下,流溢光泽与质感。 特制的草绿油漆浸润了他的手套,流动间,顾湛将红玫瑰举至唇前,让工作人员进行抓拍。 此时,他成了红玫瑰的绿叶,甘愿臣服。 “是在盯着我看这次不是我的错觉了!”何然在镜头中清晰地探到了顾湛看向自己的冷厉目光,一时间浑身上下都感到不自在。 可当他再次纳闷地放下相机时,顾湛又若无其事地结束了一次拍摄,与其他工作人员一起亲密交谈。 根据工作要求,何然跟去了顾湛的身边,他需要拍下明星最具有亲和力的瞬间,以便后期的营销和宣传姜先生是这么告诉他的。 左边一张,右边一张,何然投入地拍着顾湛,只为了工作,而不是发自内心。 门口,凌也左顾右盼地走了进来,何然站在暗处,害凌也找了好一阵才寻到他。 踏着小碎步跑到何然身边,凌也憋着笑拍了拍何然的左肩,待到何然回头落了个空时,他再从右侧一把搂住何然,迎上他准备良久的鬼脸,吓何然一跳后,随即哈哈大笑道:“都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能被吓到啊。” 何然自然而然地靠在了凌也的怀里,瞪大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凌也,像受惊了的小猫,炸起了毛发,咬牙道:“都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这么无聊啊!”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拌嘴,似是打搅了顾湛与工作人员的谈话。 他嘴角的笑意渐渐消逝,不一会儿,目光便冷冷地转向了一旁的何然与凌也身上,抬高音调道:“何先生!” 何然疑惑地回了头,看向顾湛,等待他继续说话。 “何先生,该工作了。”顾湛忽地换了副温柔的神情,冷静催促道。 “喔,好。”何然犹豫地应了声,转身便让凌也去忙他的,其他事情晚上再说。 顾湛的目光里像是深藏了无数冰刀,让即将要离开的凌也不禁后背发凉。 他一直冷冰冰地盯着凌也出了门口,视线与不远处的何然对撞时,又是带着笑意的了。 何然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一时间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 顾湛拍一次杂志换了三套衣服,去衣帽间里换第四套时,何然刚好从卫生间里出来。 得知顾湛进了衣帽间,何然不想再浪费时间了,二话不说地就要进去找顾湛,试探也好,直言也罢,直觉告诉他,这人一定与顾权鸢有什么关系。 进去衣帽间后,何然不觉感叹:“我去这衣帽间也太大了,一眼都差点望不到头。” 五花八门的服装被挂在了不同的隔层内,何然心想说不定他八辈子的衣服堆在一起,才能够刚好填满这里。 何然惊讶的同时,周遭响起了几人的脚步声,夹杂着一些闲言碎语,一听就是在偷偷摸摸地干什么事情。 他回望四周,只听脚步声,却不见人影,转念一想,找顾湛要紧,便不再理睬那些。 五分钟内,那些脚步声越来越近,现在倒像是何然在被追赶着,顿时慌乱了阵脚。 “顾湛人呢?”何然向衣帽间的深处继续走了走,嘴里不停念叨着顾湛的名字。 当他看到了墙上贴着的试衣间的方向标,何然忽地听到身后有人提到了顾湛的姓名,似是在相互议论。 他扭头再次查看,这一次,同样是没有人影,可他背后的试衣间里,却传出了异样的开门声。 “我操!”何然惊呼一声。 下一秒,他就被顾湛一手扯进了试衣间,整得何然惊魂不定。 杂物堆满大半空间的试衣间内,两人紧挨在一块儿,何然刚冷静下来,微微睁开双眼,额头便感受到了顾湛温热的喘息。 顾湛似是没来得及换好衣服,衬衫上只系紧了一颗纽扣,锁骨清晰裸露,皮肤也十分白净,宛若一豪门富家公子。 何然紧绷着身体,后背贴着试衣间的隔板,他就奇了个怪了,谁家好人建出来的这么小的试衣间,这是一个大活人能呆下的地方吗?! 他也不敢乱动,尽量侧着脸,因为身前的顾湛也在撑着自己的身体,一手靠在了何然耳边的隔板上,一腿抵在了 “顾” “嘘!”顾湛紧紧地捂住了何然的嘴。 “嗯?我刚还听到这里有声音的”试衣间外,一人苦恼道。 “有声音又不代表那是顾湛!” “妈的,还想认识认识这个传奇人物呢。” “也不知道公司为什么花那么多功夫投资他。” “算了,不然等他过几天出道后再认识他也不迟。” “” 试衣间外的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顾湛的不是,继而抱怨公司的不公平待遇。 顾湛慢慢松了捂在何然唇上的大手,不动声色地盯着何然的双眸,向他缓缓靠近。 有那么一瞬间,何然真将眼前的顾湛认成了顾权鸢他像是看到曾经的顾权鸢正要来吻自己,便下意识地滚了滚喉结,看向了顾湛的唇。 二人间的距离越靠越近,悄然间,何然已经红润了眼角。 然而顾湛占据高位,仅是贴近到何然的耳畔,冷声道:“先别说话,我不想和外面的那些人产生什么不必要的交集。” 陌生的语调让悸动的何然瞬间清醒了过来,他没有回应近在咫尺的顾湛,而是渐渐沉默了,心也冷了一半儿。 门外的唏嘘声渐行渐远,几分钟后便彻底没了声响。 紧接着,顾湛挪开了靠在何然耳侧的那只手,想要开门离开。 没成想何然却低头拉住了顾湛的衣角,落寞地问他:“你认识顾权鸢吗?” 试衣间里安静了会儿 顾湛不急不缓地回道:“不认识。” 空荡的衣帽间里,试衣间的门在悠悠靠近门框。 何然独自一人躲在了这里,哽咽不语。 去到摄影棚的走廊上,顾湛不可遏制地胡思乱想:“即使分了手,有了爱人也还是想着我的吗?” 第149章 好想欺负他 电梯内,姜先生带着何然与顾湛上到了十五层。 走廊上,姜先生条分缕析道:“今天顾湛要先拍一组杂志,何先生,你的摄影主题围绕着顾湛的日常工作就好,拍好后来18层的大办公室,和我进行工作对接。” 姜先生边说边用认真的目光与何然进行交流,同时,何然也意识到了经纪人对顾湛有着很高的重视程度。 顾湛一言不发地跟在何然身后,面无表情,直至经纪人离开,二人一同到了拍摄杂志的摄影棚内,顾湛的脸上才有了直观的神情。 他撇下何然,上前与工作人员亲切问好,后来他们又一起说了什么,站在远处的何然根本听不清。 一眨眼的功夫,顾湛与工作人员闲聊后,向左拐了个弯儿,出来时,便已是“全副武装”。 黑西装与去了绿叶的红玫瑰,不仅如此,顾湛还戴了副金边眼镜,颓废地躺在了摄影棚内准备好的沙发上。 “好想欺负他。”何然脑子里冷不丁地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反应过来后,何然羞耻地甩了甩脑袋,独自走到摄影棚前,不受控制地举起了相机,拍下了独处于他视角下的顾湛。 何然不知是不是自己出现了错觉,二人间有意无意的对视总会令他心头一颤。 顾湛摘了眼镜,又戴上了一副黑色橡胶手套,那橡胶手套紧紧附在了他的肌肤上,灯光照耀下,流溢光泽与质感。 特制的草绿油漆浸润了他的手套,流动间,顾湛将红玫瑰举至唇前,让工作人员进行抓拍。 此时,他成了红玫瑰的绿叶,甘愿臣服。 “是在盯着我看这次不是我的错觉了!”何然在镜头中清晰地探到了顾湛看向自己的冷厉目光,一时间浑身上下都感到不自在。 可当他再次纳闷地放下相机时,顾湛又若无其事地结束了一次拍摄,与其他工作人员一起亲密交谈。 根据工作要求,何然跟去了顾湛的身边,他需要拍下明星最具有亲和力的瞬间,以便后期的营销和宣传姜先生是这么告诉他的。 左边一张,右边一张,何然投入地拍着顾湛,只为了工作,而不是发自内心。 门口,凌也左顾右盼地走了进来,何然站在暗处,害凌也找了好一阵才寻到他。 踏着小碎步跑到何然身边,凌也憋着笑拍了拍何然的左肩,待到何然回头落了个空时,他再从右侧一把搂住何然,迎上他准备良久的鬼脸,吓何然一跳后,随即哈哈大笑道:“都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能被吓到啊。” 何然自然而然地靠在了凌也的怀里,瞪大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凌也,像受惊了的小猫,炸起了毛发,咬牙道:“都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这么无聊啊!”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拌嘴,似是打搅了顾湛与工作人员的谈话。 他嘴角的笑意渐渐消逝,不一会儿,目光便冷冷地转向了一旁的何然与凌也身上,抬高音调道:“何先生!” 何然疑惑地回了头,看向顾湛,等待他继续说话。 “何先生,该工作了。”顾湛忽地换了副温柔的神情,冷静催促道。 “喔,好。”何然犹豫地应了声,转身便让凌也去忙他的,其他事情晚上再说。 顾湛的目光里像是深藏了无数冰刀,让即将要离开的凌也不禁后背发凉。 他一直冷冰冰地盯着凌也出了门口,视线与不远处的何然对撞时,又是带着笑意的了。 何然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一时间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 顾湛拍一次杂志换了三套衣服,去衣帽间里换第四套时,何然刚好从卫生间里出来。 得知顾湛进了衣帽间,何然不想再浪费时间了,二话不说地就要进去找顾湛,试探也好,直言也罢,直觉告诉他,这人一定与顾权鸢有什么关系。 进去衣帽间后,何然不觉感叹:“我去这衣帽间也太大了,一眼都差点望不到头。” 五花八门的服装被挂在了不同的隔层内,何然心想说不定他八辈子的衣服堆在一起,才能够刚好填满这里。 何然惊讶的同时,周遭响起了几人的脚步声,夹杂着一些闲言碎语,一听就是在偷偷摸摸地干什么事情。 他回望四周,只听脚步声,却不见人影,转念一想,找顾湛要紧,便不再理睬那些。 五分钟内,那些脚步声越来越近,现在倒像是何然在被追赶着,顿时慌乱了阵脚。 “顾湛人呢?”何然向衣帽间的深处继续走了走,嘴里不停念叨着顾湛的名字。 当他看到了墙上贴着的试衣间的方向标,何然忽地听到身后有人提到了顾湛的姓名,似是在相互议论。 他扭头再次查看,这一次,同样是没有人影,可他背后的试衣间里,却传出了异样的开门声。 “我操!”何然惊呼一声。 下一秒,他就被顾湛一手扯进了试衣间,整得何然惊魂不定。 杂物堆满大半空间的试衣间内,两人紧挨在一块儿,何然刚冷静下来,微微睁开双眼,额头便感受到了顾湛温热的喘息。 顾湛似是没来得及换好衣服,衬衫上只系紧了一颗纽扣,锁骨清晰裸露,皮肤也十分白净,宛若一豪门富家公子。 何然紧绷着身体,后背贴着试衣间的隔板,他就奇了个怪了,谁家好人建出来的这么小的试衣间,这是一个大活人能呆下的地方吗?! 他也不敢乱动,尽量侧着脸,因为身前的顾湛也在撑着自己的身体,一手靠在了何然耳边的隔板上,一腿抵在了 “顾” “嘘!”顾湛紧紧地捂住了何然的嘴。 “嗯?我刚还听到这里有声音的”试衣间外,一人苦恼道。 “有声音又不代表那是顾湛!” “妈的,还想认识认识这个传奇人物呢。” “也不知道公司为什么花那么多功夫投资他。” “算了,不然等他过几天出道后再认识他也不迟。” “” 试衣间外的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顾湛的不是,继而抱怨公司的不公平待遇。 顾湛慢慢松了捂在何然唇上的大手,不动声色地盯着何然的双眸,向他缓缓靠近。 有那么一瞬间,何然真将眼前的顾湛认成了顾权鸢他像是看到曾经的顾权鸢正要来吻自己,便下意识地滚了滚喉结,看向了顾湛的唇。 二人间的距离越靠越近,悄然间,何然已经红润了眼角。 然而顾湛占据高位,仅是贴近到何然的耳畔,冷声道:“先别说话,我不想和外面的那些人产生什么不必要的交集。” 陌生的语调让悸动的何然瞬间清醒了过来,他没有回应近在咫尺的顾湛,而是渐渐沉默了,心也冷了一半儿。 门外的唏嘘声渐行渐远,几分钟后便彻底没了声响。 紧接着,顾湛挪开了靠在何然耳侧的那只手,想要开门离开。 没成想何然却低头拉住了顾湛的衣角,落寞地问他:“你认识顾权鸢吗?” 试衣间里安静了会儿 顾湛不急不缓地回道:“不认识。” 空荡的衣帽间里,试衣间的门在悠悠靠近门框。 何然独自一人躲在了这里,哽咽不语。 去到摄影棚的走廊上,顾湛不可遏制地胡思乱想:“即使分了手,有了爱人也还是想着我的吗?” 第150章 闹别扭 顾权鸢坐不住了。 试衣间那天,何然结束了第一次工作后,他不仅对顾权鸢的态度淡漠了,而且也只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拍摄工作上。一天接触下来,他们连三句话,甚至是一个眼神都对不上。 顾权鸢自正式出现在观众眼前,工作便开始愈加繁忙了。 为了宣传即将上映的电影,作为男二的他,一周内连轴转地跑了六个城市的路演。 作为男主角的演艺界大前辈十分照顾他,总夸他演得真实,血气方刚。 一时间,顾权鸢的电视剧剧本邀约不断,奢侈品牌代言也拿下了两个,连夜涨粉上千万的趋势也让公司越来越看好他这块儿香饽饽。 虽然顾权鸢微博主页里置顶的“已婚”二字伤了不少粉丝的心,但他在这几年间沉淀下来的演技足以让更多粉丝来认可支持他。 还是在那个摄影棚,顾权鸢正坐在躺椅上闭目养神,可门口只要有了点儿脚步的声响,他便会竖起耳朵仔细聆听,猜测是否是何然来了。 拍摄时,他依旧会将目光瞥向何然,可这次,何然却不为所动了。 “怎么回事”顾权鸢心想。 他顿时心乱如麻,鬼使神差地走出摄影棚,去靠近正低头检查相片的何然。 何然一脸严肃,抬眸时,他只见顾湛似是在缓缓走向自己,盯着自己脸上的某处,几秒后便伸出了左手。 “搞什么”何然呆在原地若有所思。 顾权鸢的指尖与何然纯净的眼眸余下了不足五厘米的距离,届时,何然忍不了了,上手擒住了顾权鸢的手腕,问他:“指我干嘛?” “指你?”顾权鸢诧异道。 顾权鸢自认为友好的举动被何然误解成了不怀好意,二人间的进展也似乎正朝着他不可预估的方向发展。 “有睫毛。”顾权鸢单纯地看向何然眼下掉落的那根睫毛。 何然蹙了蹙眉,神情有些许不解,他没有说话,松开了顾权鸢的手腕便转身离开了。 顾权鸢心底卷起一阵不安,喃喃自语道:“就走了?” 于是晚上,顾权鸢直接交代好了姜先生,让何然去他家里给他拍摄。 “家里?” “嗯,是的,因为顾湛他拍照技术真的很差劲,也不会处理细节,所以还是请你去他家里拍摄些生活照比较稳妥。” 办公室内,姜先生与何然正交谈着,顾权鸢默默地坐在何然身后的沙发上,看似是在认真地翻着手机,实际上心里已经笑开花了。 “何先生,你会开车?”姜先生问。 “嗯,会。”何然回道。 “那” “那就走!”顾权鸢抢了姜先生的话,一本正经地站起身拍拍身子,走到了何然身边。 姜先生坐在办公椅上,双手握在胸前的办公桌上,向何然勉强地笑了笑。 何然心想,要不是为了惩奸除恶,还有那六千的身外财,老子才不去你家呢! 长了一张顾权鸢的脸却又不是真的顾权鸢,每次看到他,何然都要不由得难受上好几天。 二人又回到了各自安好的状态,走廊上不说话,电梯里不说话,车里也不说话。 顾权鸢一路上都在观望车窗外的风景,夜晚依旧车水马龙,这里,比他原本所生活的地方节奏快了许多,景观也丰富许多“原来何然一直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啊”他不觉感叹。 何然在顾权鸢居住的小区楼下停好了车,据说顾权鸢的公寓是公司分配的,这里也住了很多明星,绯闻八卦频出。 在何然眼里,顾湛他像个二大爷一样,慢悠悠地下车,又慢悠悠地带他进公寓,“还真把我当自己身边的奴才了啊?!”何然心里骂道。 顾权鸢用指纹解了锁,一进门,灯便自动亮了。 公寓里有两层的空间,一进门,映入眼帘的便是宽敞简约的客厅,沙发摆放在中央,近处则是鞋柜。 顾权鸢当着何然的面解开了西装的领带,直勾勾地盯着何然。 何然被他盯得心里发毛,不过他也恶狠狠地瞪了回去,脸上清晰地写着四个大字:“你!看!毛!啊!” 没等二人间的眼神对峙分出个伯仲,顾权鸢便径直走向何然,双手抚上了何然的衣领,想要为他“更衣”。 何然下意识地退后几步,低头看向顾湛抓在自己衣领上的脏爪,疑惑道:“你干嘛啊?” “不热吗?”顾权鸢抬起头,用一副纯真的目光问他。 “热也用不着你来脱啊!”何然话中句句带刺,略过顾权鸢的身边后,继续嘟囔道:“装什么单纯啊。” 何然边说边拿出包里的摄像机摆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回头利索地问顾湛:“想怎么拍?” 顾权鸢不禁笑了笑,反问道:“饿了吗?” 何然脑回路清奇,调了调手里的摄像机,道:“想让我给你做饭?” 问出这句话时,顾权鸢已经绕进了与客厅相连的厨房,打开冰箱,温柔道:“我给你做。” 何然不知顾湛的葫芦里到底是装了什么假药,怎么突然要给自己做饭?难不成怕自己爆料他表里不一? 很快,厨房内飘出了盈盈肉香,何然他一闻便知,那是糖醋排骨。 他单独给那口锅里的排骨拍上了几张,至于顾湛“我怎么越看他越烦呢?”何然纳闷地想。 顾权鸢边炖肉边瞥向何然,得意起自己的厨艺。 可何然却越发失落,别扭地想:“如果厨艺也很好的话,那就真的不是顾权鸢了” 顾权鸢盛菜装盘时,何然放下了手中的摄像机,自觉地去盛了饭。 这是顾权鸢几年来一直梦寐以求的场景,与何然一起生活,一起经营一个家,所以,当他看见何然去盛了饭时,感到出奇地心暖。 可是 “你就盛了你自己的?”顾权鸢心碎地问。 何然无辜地眨巴着自己的大眼睛,看看自己的饭又看看顾湛,问道:“不然呢?” 他们仿佛回到了从前,何然刚认识顾权鸢的时候,也总是有缺一根筋的瞬间。 顾权鸢现在的心拔凉拔凉的,但还是要矜持地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灰溜溜地去盛了自己的饭。 面对桌上的那几道菜,何然越吃越难过,特别好吃(假装很难吃),一点儿都不像顾权鸢做的菜(狼吞虎咽)。 “嗝!”何然吃撑了,打了个饱嗝。 这一下可把顾权鸢给乐坏了,他强装镇定,憋在心里偷摸着笑。 “有有水吗?嗝!”何然面露难色,询问着顾湛。 顾权鸢摇了摇头,同样面露难色,告诉何然饮水机里没水了。但过了一会儿,他灵机一动,跑进了其他房间。 出来时,顾权鸢手里举着一瓶酒,具体是哪种酒,何然一时也顾及不上。 “喝点吗?度数不高。” 何然弯着眉,为难道:“我嗝!喝起酒来会控制不住地多喝,一般都是我朋友在身边监督我嗝!” 顾权鸢他现在不想听这些,他默默地在玻璃酒杯中加了些冰块,倒了半杯烈酒,接着递到了何然面前,劝道:“喝,我监督你。” 何然因不停打嗝涨红了脸颊,他现在只想快点儿停下来,于是接过了酒,一口闷了下去。 那酒劲儿很大,刹那间,喝得何然面色狰狞,直皱眉头,难以置信地问顾湛:“你不是说这酒度数很低吗?” 顾权鸢的单纯劲儿又上来了,他假意去检查那烈酒的度数,继续无辜道:“对啊,是很低啊。”顾权鸢见状向何然的酒杯里添了些酒,对着何然喝过的杯口,自己也品尝了一番那酒的烈性。 “很好喝,不是吗?”顾权鸢蹲在了何然身前,试探起他的状态,又将酒给递了过去。 何然冷不丁地又被顾权鸢手把手地喂了几口酒,他不停低头揉着自己的眼睛,嗝是不打了,眼却花了。 “难受”何然嘴里念念有词。 顾权鸢从上至下地深情凝望着自己曾经的爱人,无意间,他不禁盯住了何然的脚腕,捏向了他脚腕处的青色胎记,温柔问他:“这里是摔伤的淤青吗?” 何然红着双眼,反应迟钝地抬起了腿,望向自己的脚腕,回道:“不是,是胎记!怎么,怎么每个人都觉得这是淤青啊我都被问了一百八十回了!” 何然的话变多了,也开始耍起了小脾气。 顾权鸢忽地站起了身,继续倒酒,看着酒杯的同时问何然:“还喝吗?” 何然糊里糊涂地点了点头,下一秒,顾权鸢举杯含了些酒,用指尖撬开何然的唇瓣。 弯腰,抚唇,渡酒,一气呵成。 何然快没了抵抗力,恋恋不舍地让顾湛吻着自己。 他也顺势环住了顾湛的脖间,强势地索吻,缠绵悱恻,不依不饶。 他们互相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息声不止 可忽然间,何然鼻头一酸,眼角情不自禁地落下了难过的泪水。 顾权鸢在忘我间,被那泪水浸润了指尖,随即不可思议地睁开双眼,俯看何然的哭相。 他心疼地为何然抚去泪水,无措地问道:“哭什么?” 谁知这么一问后,何然哭得更凶了,他什么话也不说,只是一个劲儿地掉着眼泪,红着鼻子,哭得顾权鸢心都要碎了。 他不得其解地想了又想,几分钟后,方才恍然大悟:“啊是啊我们是在偷腥。” 是觉得对不起现在的爱人顾权鸢抚摸着何然的后脑勺,心里不禁郁闷。 杯里还剩些烈酒,顾权鸢全都一股脑儿地喝了下去。 他抹了抹自己的嘴角,便抱起何然,进了幽静的卧室。 何然左脸中央的那颗痣,是顾权鸢不曾见过的。 他盯着那颗痣看了许久,想将何然的模样深深地刻进自己的脑海里。 扶起前额的碎发,顾权鸢在何然的眉心落下一吻,自言自语道:“难道要强迫你爱我吗?强迫你的话你一定会讨厌我。” 说着,顾权鸢走出了房门,独自收拾起餐桌,听室外蝉鸣笙歌。 一觉醒来,何然顿感不适,头疼胃痛 “妈的,这是要叠buff吗?”何然勉强撑起身子疑惑道。 他在昏暗的房间里起来,摸寻着自己的手机,可找了半天居然没找到。 何然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无奈地睁大双眼去枕边巡视。 “???不是,这这不是我家啊!”何然心里一紧,赶忙跑出了房间,看到客厅里自己的摄像机时,才想起来自己是在顾湛家。 “靠,我昨晚干嘛了?怎么睡在这家伙的家里了?” 他边想边在客厅里转悠,四周都看过了,也不见顾湛的身影。 何然用手心暖着自己的胃,踱步向其他房间走去,可当何然刚要将手搭上那房间的门把手时,二楼便传来了顾湛悠哉的制止声:“那房间不能进,里面有我的秘密。” “秘密?”何然抬头不屑地看向顾湛,面色难看。 顾权鸢也瞧向何然,几秒间,他神情立刻严肃起来,跑下楼,要去到何然身边。 何然听他脚步声急乱,心想是自己惨白的面色又吓到人了,转身坐去沙发上,背对着顾湛,询问他:“我昨晚喝了几杯酒啊?” 顾权鸢慌乱道:“两杯。” “两杯?不可能啊?我平常喝两杯胃里不会这么难受啊”何然仰头倚在了沙发上,不觉叹了口气。 “喝酒,胃怎么会难受?”在顾权鸢的记忆中,何然喝酒并不会难受,除了会忘记喝酒时在干什么,其他一切正常。 何然缓了一会儿,冷声道:“不关你事。” 接着,他悠悠起身,拿起摄像机,对顾湛交代起工作:“想补拍的话联系我,昨晚应该没拍几张。” 何然已经在门口换鞋了,顾权鸢沉默着上前问他:“要走了吗?” 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何然是要走了,顾权鸢却语无伦次了。 何然扶着墙,提了提鞋跟,轻声道:“嗯,快上班了。”他又无意道:“一会儿让凌也给我煲点汤喝好了,哎哟,我这个老胃啊” 他就这么边感慨着边离开了顾权鸢的公寓。 第150章 闹别扭 顾权鸢坐不住了。 试衣间那天,何然结束了第一次工作后,他不仅对顾权鸢的态度淡漠了,而且也只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拍摄工作上。一天接触下来,他们连三句话,甚至是一个眼神都对不上。 顾权鸢自正式出现在观众眼前,工作便开始愈加繁忙了。 为了宣传即将上映的电影,作为男二的他,一周内连轴转地跑了六个城市的路演。 作为男主角的演艺界大前辈十分照顾他,总夸他演得真实,血气方刚。 一时间,顾权鸢的电视剧剧本邀约不断,奢侈品牌代言也拿下了两个,连夜涨粉上千万的趋势也让公司越来越看好他这块儿香饽饽。 虽然顾权鸢微博主页里置顶的“已婚”二字伤了不少粉丝的心,但他在这几年间沉淀下来的演技足以让更多粉丝来认可支持他。 还是在那个摄影棚,顾权鸢正坐在躺椅上闭目养神,可门口只要有了点儿脚步的声响,他便会竖起耳朵仔细聆听,猜测是否是何然来了。 拍摄时,他依旧会将目光瞥向何然,可这次,何然却不为所动了。 “怎么回事”顾权鸢心想。 他顿时心乱如麻,鬼使神差地走出摄影棚,去靠近正低头检查相片的何然。 何然一脸严肃,抬眸时,他只见顾湛似是在缓缓走向自己,盯着自己脸上的某处,几秒后便伸出了左手。 “搞什么”何然呆在原地若有所思。 顾权鸢的指尖与何然纯净的眼眸余下了不足五厘米的距离,届时,何然忍不了了,上手擒住了顾权鸢的手腕,问他:“指我干嘛?” “指你?”顾权鸢诧异道。 顾权鸢自认为友好的举动被何然误解成了不怀好意,二人间的进展也似乎正朝着他不可预估的方向发展。 “有睫毛。”顾权鸢单纯地看向何然眼下掉落的那根睫毛。 何然蹙了蹙眉,神情有些许不解,他没有说话,松开了顾权鸢的手腕便转身离开了。 顾权鸢心底卷起一阵不安,喃喃自语道:“就走了?” 于是晚上,顾权鸢直接交代好了姜先生,让何然去他家里给他拍摄。 “家里?” “嗯,是的,因为顾湛他拍照技术真的很差劲,也不会处理细节,所以还是请你去他家里拍摄些生活照比较稳妥。” 办公室内,姜先生与何然正交谈着,顾权鸢默默地坐在何然身后的沙发上,看似是在认真地翻着手机,实际上心里已经笑开花了。 “何先生,你会开车?”姜先生问。 “嗯,会。”何然回道。 “那” “那就走!”顾权鸢抢了姜先生的话,一本正经地站起身拍拍身子,走到了何然身边。 姜先生坐在办公椅上,双手握在胸前的办公桌上,向何然勉强地笑了笑。 何然心想,要不是为了惩奸除恶,还有那六千的身外财,老子才不去你家呢! 长了一张顾权鸢的脸却又不是真的顾权鸢,每次看到他,何然都要不由得难受上好几天。 二人又回到了各自安好的状态,走廊上不说话,电梯里不说话,车里也不说话。 顾权鸢一路上都在观望车窗外的风景,夜晚依旧车水马龙,这里,比他原本所生活的地方节奏快了许多,景观也丰富许多“原来何然一直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啊”他不觉感叹。 何然在顾权鸢居住的小区楼下停好了车,据说顾权鸢的公寓是公司分配的,这里也住了很多明星,绯闻八卦频出。 在何然眼里,顾湛他像个二大爷一样,慢悠悠地下车,又慢悠悠地带他进公寓,“还真把我当自己身边的奴才了啊?!”何然心里骂道。 顾权鸢用指纹解了锁,一进门,灯便自动亮了。 公寓里有两层的空间,一进门,映入眼帘的便是宽敞简约的客厅,沙发摆放在中央,近处则是鞋柜。 顾权鸢当着何然的面解开了西装的领带,直勾勾地盯着何然。 何然被他盯得心里发毛,不过他也恶狠狠地瞪了回去,脸上清晰地写着四个大字:“你!看!毛!啊!” 没等二人间的眼神对峙分出个伯仲,顾权鸢便径直走向何然,双手抚上了何然的衣领,想要为他“更衣”。 何然下意识地退后几步,低头看向顾湛抓在自己衣领上的脏爪,疑惑道:“你干嘛啊?” “不热吗?”顾权鸢抬起头,用一副纯真的目光问他。 “热也用不着你来脱啊!”何然话中句句带刺,略过顾权鸢的身边后,继续嘟囔道:“装什么单纯啊。” 何然边说边拿出包里的摄像机摆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回头利索地问顾湛:“想怎么拍?” 顾权鸢不禁笑了笑,反问道:“饿了吗?” 何然脑回路清奇,调了调手里的摄像机,道:“想让我给你做饭?” 问出这句话时,顾权鸢已经绕进了与客厅相连的厨房,打开冰箱,温柔道:“我给你做。” 何然不知顾湛的葫芦里到底是装了什么假药,怎么突然要给自己做饭?难不成怕自己爆料他表里不一? 很快,厨房内飘出了盈盈肉香,何然他一闻便知,那是糖醋排骨。 他单独给那口锅里的排骨拍上了几张,至于顾湛“我怎么越看他越烦呢?”何然纳闷地想。 顾权鸢边炖肉边瞥向何然,得意起自己的厨艺。 可何然却越发失落,别扭地想:“如果厨艺也很好的话,那就真的不是顾权鸢了” 顾权鸢盛菜装盘时,何然放下了手中的摄像机,自觉地去盛了饭。 这是顾权鸢几年来一直梦寐以求的场景,与何然一起生活,一起经营一个家,所以,当他看见何然去盛了饭时,感到出奇地心暖。 可是 “你就盛了你自己的?”顾权鸢心碎地问。 何然无辜地眨巴着自己的大眼睛,看看自己的饭又看看顾湛,问道:“不然呢?” 他们仿佛回到了从前,何然刚认识顾权鸢的时候,也总是有缺一根筋的瞬间。 顾权鸢现在的心拔凉拔凉的,但还是要矜持地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灰溜溜地去盛了自己的饭。 面对桌上的那几道菜,何然越吃越难过,特别好吃(假装很难吃),一点儿都不像顾权鸢做的菜(狼吞虎咽)。 “嗝!”何然吃撑了,打了个饱嗝。 这一下可把顾权鸢给乐坏了,他强装镇定,憋在心里偷摸着笑。 “有有水吗?嗝!”何然面露难色,询问着顾湛。 顾权鸢摇了摇头,同样面露难色,告诉何然饮水机里没水了。但过了一会儿,他灵机一动,跑进了其他房间。 出来时,顾权鸢手里举着一瓶酒,具体是哪种酒,何然一时也顾及不上。 “喝点吗?度数不高。” 何然弯着眉,为难道:“我嗝!喝起酒来会控制不住地多喝,一般都是我朋友在身边监督我嗝!” 顾权鸢他现在不想听这些,他默默地在玻璃酒杯中加了些冰块,倒了半杯烈酒,接着递到了何然面前,劝道:“喝,我监督你。” 何然因不停打嗝涨红了脸颊,他现在只想快点儿停下来,于是接过了酒,一口闷了下去。 那酒劲儿很大,刹那间,喝得何然面色狰狞,直皱眉头,难以置信地问顾湛:“你不是说这酒度数很低吗?” 顾权鸢的单纯劲儿又上来了,他假意去检查那烈酒的度数,继续无辜道:“对啊,是很低啊。”顾权鸢见状向何然的酒杯里添了些酒,对着何然喝过的杯口,自己也品尝了一番那酒的烈性。 “很好喝,不是吗?”顾权鸢蹲在了何然身前,试探起他的状态,又将酒给递了过去。 何然冷不丁地又被顾权鸢手把手地喂了几口酒,他不停低头揉着自己的眼睛,嗝是不打了,眼却花了。 “难受”何然嘴里念念有词。 顾权鸢从上至下地深情凝望着自己曾经的爱人,无意间,他不禁盯住了何然的脚腕,捏向了他脚腕处的青色胎记,温柔问他:“这里是摔伤的淤青吗?” 何然红着双眼,反应迟钝地抬起了腿,望向自己的脚腕,回道:“不是,是胎记!怎么,怎么每个人都觉得这是淤青啊我都被问了一百八十回了!” 何然的话变多了,也开始耍起了小脾气。 顾权鸢忽地站起了身,继续倒酒,看着酒杯的同时问何然:“还喝吗?” 何然糊里糊涂地点了点头,下一秒,顾权鸢举杯含了些酒,用指尖撬开何然的唇瓣。 弯腰,抚唇,渡酒,一气呵成。 何然快没了抵抗力,恋恋不舍地让顾湛吻着自己。 他也顺势环住了顾湛的脖间,强势地索吻,缠绵悱恻,不依不饶。 他们互相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息声不止 可忽然间,何然鼻头一酸,眼角情不自禁地落下了难过的泪水。 顾权鸢在忘我间,被那泪水浸润了指尖,随即不可思议地睁开双眼,俯看何然的哭相。 他心疼地为何然抚去泪水,无措地问道:“哭什么?” 谁知这么一问后,何然哭得更凶了,他什么话也不说,只是一个劲儿地掉着眼泪,红着鼻子,哭得顾权鸢心都要碎了。 他不得其解地想了又想,几分钟后,方才恍然大悟:“啊是啊我们是在偷腥。” 是觉得对不起现在的爱人顾权鸢抚摸着何然的后脑勺,心里不禁郁闷。 杯里还剩些烈酒,顾权鸢全都一股脑儿地喝了下去。 他抹了抹自己的嘴角,便抱起何然,进了幽静的卧室。 何然左脸中央的那颗痣,是顾权鸢不曾见过的。 他盯着那颗痣看了许久,想将何然的模样深深地刻进自己的脑海里。 扶起前额的碎发,顾权鸢在何然的眉心落下一吻,自言自语道:“难道要强迫你爱我吗?强迫你的话你一定会讨厌我。” 说着,顾权鸢走出了房门,独自收拾起餐桌,听室外蝉鸣笙歌。 一觉醒来,何然顿感不适,头疼胃痛 “妈的,这是要叠buff吗?”何然勉强撑起身子疑惑道。 他在昏暗的房间里起来,摸寻着自己的手机,可找了半天居然没找到。 何然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无奈地睁大双眼去枕边巡视。 “???不是,这这不是我家啊!”何然心里一紧,赶忙跑出了房间,看到客厅里自己的摄像机时,才想起来自己是在顾湛家。 “靠,我昨晚干嘛了?怎么睡在这家伙的家里了?” 他边想边在客厅里转悠,四周都看过了,也不见顾湛的身影。 何然用手心暖着自己的胃,踱步向其他房间走去,可当何然刚要将手搭上那房间的门把手时,二楼便传来了顾湛悠哉的制止声:“那房间不能进,里面有我的秘密。” “秘密?”何然抬头不屑地看向顾湛,面色难看。 顾权鸢也瞧向何然,几秒间,他神情立刻严肃起来,跑下楼,要去到何然身边。 何然听他脚步声急乱,心想是自己惨白的面色又吓到人了,转身坐去沙发上,背对着顾湛,询问他:“我昨晚喝了几杯酒啊?” 顾权鸢慌乱道:“两杯。” “两杯?不可能啊?我平常喝两杯胃里不会这么难受啊”何然仰头倚在了沙发上,不觉叹了口气。 “喝酒,胃怎么会难受?”在顾权鸢的记忆中,何然喝酒并不会难受,除了会忘记喝酒时在干什么,其他一切正常。 何然缓了一会儿,冷声道:“不关你事。” 接着,他悠悠起身,拿起摄像机,对顾湛交代起工作:“想补拍的话联系我,昨晚应该没拍几张。” 何然已经在门口换鞋了,顾权鸢沉默着上前问他:“要走了吗?” 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何然是要走了,顾权鸢却语无伦次了。 何然扶着墙,提了提鞋跟,轻声道:“嗯,快上班了。”他又无意道:“一会儿让凌也给我煲点汤喝好了,哎哟,我这个老胃啊” 他就这么边感慨着边离开了顾权鸢的公寓。 第151章 脑子要炸了 秦墨秋自得知何然身边出现了一个与顾权鸢长相如出一辙的人时,心里便起了疑。 哪儿有那么巧的事,和凌也在一家娱乐公司也就算了,居然还能把何然安排到他身边工作。 “此事必有蹊跷!”秦墨秋在自己的工作室内,想了半天何然与那人的事情。 心中存疑后,立马想着赶完自己新漫画的前三话,同时让家里的江管家去搜索顾湛的身份信息。 不出所料,两年前顾湛才在此地落了户口,办了新的身份证,在这片国土上的二十多年间,都不曾有过他生活的痕迹。 “像是凭空出现一样”秦墨秋带了副眼镜,穿着宽松睡衣,趴在大床上,一本正经地翻阅着江管家给自己找来的资料,边看边议论。 为了能顺利地与那顾湛进行交谈,秦墨秋在他居住的小区内买了套公寓,成了顾权鸢家的对门。 她本打算静观其变,可那晚,秦墨秋却亲眼看到何然跟着顾湛进了他的公寓,而且一晚上都没有出来。 秦墨秋当下便犹豫了,万一顾湛能成为顾权鸢的替身来治愈何然似乎也是件好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脑子要炸了!”秦墨秋在公寓内无声呐喊着,她一会儿觉得要知道真相,这个顾湛到底是不是顾权鸢?一会儿又怕自己好心办坏事儿,现在何然与那人的相处好像还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怎么办怎么办!”秦墨秋一人在公寓内演绎出了鸡飞狗跳的画面,双手紧紧扒着自己两边儿的脸蛋儿,矛盾万分。 她挣扎了几近一周的时间,这些天里,她观察到顾湛没怎么出过门,外卖点得天昏地暗,就算是出门也是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倒了个垃圾便回来了。 不能再等了,她想。 起码要先知道对方的底细,秦墨秋不希望再看到何然深陷困境的模样了。 周末,虽然有点紧张,但秦墨秋不甘示弱,上前便气势恢宏地按响了顾湛家的门铃,等待他来给自己开门。 咔哒一声。 顾权鸢来推开了门,二人互相审视着对方,愣愣地呆了几秒。 “你是”顾权鸢问。 秦墨秋似是看出了什么端倪,认真回道:“我是何然朋友!” 顾权鸢不知道对方来的目的,可既然她是何然的朋友,自己便没什么其他理由加以阻拦。 他让秦墨秋进来坐,秦墨秋也没客气,径直略过顾权鸢走进了客厅。 “是何然他让你来找我的?”顾权鸢站在门口,远远看向秦墨秋,严肃地问道。 秦墨秋正左右打量着顾权鸢的公寓,没啥特别的,也看不出来哪里奇怪。 她摇摇头,晃晃右手的食指,随即转过身,自信道:“你美瞳戴得挺好啊?” 顾权鸢见要漏了馅儿,便不慌不忙地接近秦墨秋,镇定自若道:“美瞳?” “敢戴不敢承认?顾权鸢,你到底在逃避什么?”秦墨秋难以理解地问他,甚至想上去给他一巴掌。她很诧异,这么多年过来,顾权鸢见到何然后,居然是选择先隐藏起自己的身份。 顾权鸢已经很久没有听过别人如此认真地喊自己的名字了,他不由得分了神,思考起身前这人到底是谁。 秦墨秋又猛地向顾权鸢身边走去,一手撸起他右臂上的黑色衣袖,指着手臂上的疤痕,质问他:“枪伤!天台那晚留下的!你难道还想继续狡辩吗?” 顾权鸢被秦墨秋的几句话给问蒙了,没来得及去挡住自己右臂上的伤疤。 他回忆了良久,在脑海中翻阅着何然给自己留下的那些信封,最后,终于找到了几个与秦墨秋相符合的字眼——上帝视角、作者。 “你是漫画的” 秦墨秋恼怒地抬起手,示意顾权鸢先别说了,自己也连续“嗯”了几声,肯定顾权鸢的疑惑。 她本想说,她算得上是顾权鸢的半个妈,但现在局面严峻,她想还是不开那个玩笑了。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改名换姓、把何然支到你身边,最后却不和他相认!”秦墨秋气得叹了口气,左右踱步,继续指着顾权鸢说道:“你知道何然为了回去找你,喝过多少酒进过多少次医院吗?你知道他为什么一喝醉就嚎啕大哭嘛!昏迷一年醒来后的他得了情感障碍,但但他还是能清晰地表达出对你的爱” 顾权鸢他一直插不上话,依旧沉浸在何然已经有了爱人的事实中,秦墨秋现在所说的话也成了他耳畔无声无息的文字符号。 待秦墨秋“中场休息”时,顾权鸢开了口,低沉着嗓音,苦笑道:“何然他早就已经和我分手了,而且他现在已经有爱人了,不是吗?” 秦墨秋的沉默震耳欲聋。 顾权鸢仅仅一句话就将秦墨秋的脑细胞全都给干死了,整得她捋了半天思路都没绕明白。 “什,什,什,什么分手?谁和谁分的手?什么时候分的手?何然他一直以来的爱人就只有你一个啊!”秦墨秋焦急地说。 “信封上,何然给我写的” 听了顾权鸢的回答,秦墨秋瞬间记起了漫画中的画面,她无奈解释道:“何然他没打算把那封信寄给你,他当时都把信揉烂扔进垃圾桶里了。” 至于是谁把信件复原好寄给了顾权鸢,他们彼此间可想而知。 “那伴侣”顾权鸢的目光中燃起了一丝希望,语气也不再那么生硬。 秦墨秋忽地明白顾权鸢是在隐瞒什么、别扭什么了,态度也平缓下来,道:“何然他只交过你这么一个男朋友,从始至终,从以前到现在,从盘古开天辟地起!都只有你这么一个爱人!他甚至连女朋友都没!有!交!过!你听明白了吗?” 秦墨秋苦口婆心地一口气说了一大串,夸张地摆着手势,生怕顾权鸢再误解什么。 顾权鸢快撑不住了,红豆大的泪珠不停在他的眼眶里打转,他却又逞强地不希望被秦墨秋给看出来,于是一直咬着唇,嘴都快被他咬破皮了。 秦墨秋心里一阵欢喜,原来就是个小误会啊她心底又不禁泛起波澜,顾权鸢嘴上说着何然与他分手了,但还是固执地来找何然了。 寂静的客厅内,两人郁闷的心情都变得舒爽许多。 可紧接着,一段悠扬的手机铃声响起秦墨秋只见顾权鸢的神情在一瞬间变成了欣喜若狂,她便顿感不妙。 “等一下!”秦墨秋制止了顾权鸢接电话,问道:“是何然吗?” 顾权鸢笑着,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我去,那我先走了!你可千万别告诉何然我来过这里啊!”秦墨秋手忙脚乱地跑到门口换鞋,由于走得太快还差点扭了一下。 只听“嘭”的一声,秦墨秋匆匆摔门而去。 第151章 脑子要炸了 秦墨秋自得知何然身边出现了一个与顾权鸢长相如出一辙的人时,心里便起了疑。 哪儿有那么巧的事,和凌也在一家娱乐公司也就算了,居然还能把何然安排到他身边工作。 “此事必有蹊跷!”秦墨秋在自己的工作室内,想了半天何然与那人的事情。 心中存疑后,立马想着赶完自己新漫画的前三话,同时让家里的江管家去搜索顾湛的身份信息。 不出所料,两年前顾湛才在此地落了户口,办了新的身份证,在这片国土上的二十多年间,都不曾有过他生活的痕迹。 “像是凭空出现一样”秦墨秋带了副眼镜,穿着宽松睡衣,趴在大床上,一本正经地翻阅着江管家给自己找来的资料,边看边议论。 为了能顺利地与那顾湛进行交谈,秦墨秋在他居住的小区内买了套公寓,成了顾权鸢家的对门。 她本打算静观其变,可那晚,秦墨秋却亲眼看到何然跟着顾湛进了他的公寓,而且一晚上都没有出来。 秦墨秋当下便犹豫了,万一顾湛能成为顾权鸢的替身来治愈何然似乎也是件好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脑子要炸了!”秦墨秋在公寓内无声呐喊着,她一会儿觉得要知道真相,这个顾湛到底是不是顾权鸢?一会儿又怕自己好心办坏事儿,现在何然与那人的相处好像还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怎么办怎么办!”秦墨秋一人在公寓内演绎出了鸡飞狗跳的画面,双手紧紧扒着自己两边儿的脸蛋儿,矛盾万分。 她挣扎了几近一周的时间,这些天里,她观察到顾湛没怎么出过门,外卖点得天昏地暗,就算是出门也是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倒了个垃圾便回来了。 不能再等了,她想。 起码要先知道对方的底细,秦墨秋不希望再看到何然深陷困境的模样了。 周末,虽然有点紧张,但秦墨秋不甘示弱,上前便气势恢宏地按响了顾湛家的门铃,等待他来给自己开门。 咔哒一声。 顾权鸢来推开了门,二人互相审视着对方,愣愣地呆了几秒。 “你是”顾权鸢问。 秦墨秋似是看出了什么端倪,认真回道:“我是何然朋友!” 顾权鸢不知道对方来的目的,可既然她是何然的朋友,自己便没什么其他理由加以阻拦。 他让秦墨秋进来坐,秦墨秋也没客气,径直略过顾权鸢走进了客厅。 “是何然他让你来找我的?”顾权鸢站在门口,远远看向秦墨秋,严肃地问道。 秦墨秋正左右打量着顾权鸢的公寓,没啥特别的,也看不出来哪里奇怪。 她摇摇头,晃晃右手的食指,随即转过身,自信道:“你美瞳戴得挺好啊?” 顾权鸢见要漏了馅儿,便不慌不忙地接近秦墨秋,镇定自若道:“美瞳?” “敢戴不敢承认?顾权鸢,你到底在逃避什么?”秦墨秋难以理解地问他,甚至想上去给他一巴掌。她很诧异,这么多年过来,顾权鸢见到何然后,居然是选择先隐藏起自己的身份。 顾权鸢已经很久没有听过别人如此认真地喊自己的名字了,他不由得分了神,思考起身前这人到底是谁。 秦墨秋又猛地向顾权鸢身边走去,一手撸起他右臂上的黑色衣袖,指着手臂上的疤痕,质问他:“枪伤!天台那晚留下的!你难道还想继续狡辩吗?” 顾权鸢被秦墨秋的几句话给问蒙了,没来得及去挡住自己右臂上的伤疤。 他回忆了良久,在脑海中翻阅着何然给自己留下的那些信封,最后,终于找到了几个与秦墨秋相符合的字眼——上帝视角、作者。 “你是漫画的” 秦墨秋恼怒地抬起手,示意顾权鸢先别说了,自己也连续“嗯”了几声,肯定顾权鸢的疑惑。 她本想说,她算得上是顾权鸢的半个妈,但现在局面严峻,她想还是不开那个玩笑了。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改名换姓、把何然支到你身边,最后却不和他相认!”秦墨秋气得叹了口气,左右踱步,继续指着顾权鸢说道:“你知道何然为了回去找你,喝过多少酒进过多少次医院吗?你知道他为什么一喝醉就嚎啕大哭嘛!昏迷一年醒来后的他得了情感障碍,但但他还是能清晰地表达出对你的爱” 顾权鸢他一直插不上话,依旧沉浸在何然已经有了爱人的事实中,秦墨秋现在所说的话也成了他耳畔无声无息的文字符号。 待秦墨秋“中场休息”时,顾权鸢开了口,低沉着嗓音,苦笑道:“何然他早就已经和我分手了,而且他现在已经有爱人了,不是吗?” 秦墨秋的沉默震耳欲聋。 顾权鸢仅仅一句话就将秦墨秋的脑细胞全都给干死了,整得她捋了半天思路都没绕明白。 “什,什,什,什么分手?谁和谁分的手?什么时候分的手?何然他一直以来的爱人就只有你一个啊!”秦墨秋焦急地说。 “信封上,何然给我写的” 听了顾权鸢的回答,秦墨秋瞬间记起了漫画中的画面,她无奈解释道:“何然他没打算把那封信寄给你,他当时都把信揉烂扔进垃圾桶里了。” 至于是谁把信件复原好寄给了顾权鸢,他们彼此间可想而知。 “那伴侣”顾权鸢的目光中燃起了一丝希望,语气也不再那么生硬。 秦墨秋忽地明白顾权鸢是在隐瞒什么、别扭什么了,态度也平缓下来,道:“何然他只交过你这么一个男朋友,从始至终,从以前到现在,从盘古开天辟地起!都只有你这么一个爱人!他甚至连女朋友都没!有!交!过!你听明白了吗?” 秦墨秋苦口婆心地一口气说了一大串,夸张地摆着手势,生怕顾权鸢再误解什么。 顾权鸢快撑不住了,红豆大的泪珠不停在他的眼眶里打转,他却又逞强地不希望被秦墨秋给看出来,于是一直咬着唇,嘴都快被他咬破皮了。 秦墨秋心里一阵欢喜,原来就是个小误会啊她心底又不禁泛起波澜,顾权鸢嘴上说着何然与他分手了,但还是固执地来找何然了。 寂静的客厅内,两人郁闷的心情都变得舒爽许多。 可紧接着,一段悠扬的手机铃声响起秦墨秋只见顾权鸢的神情在一瞬间变成了欣喜若狂,她便顿感不妙。 “等一下!”秦墨秋制止了顾权鸢接电话,问道:“是何然吗?” 顾权鸢笑着,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我去,那我先走了!你可千万别告诉何然我来过这里啊!”秦墨秋手忙脚乱地跑到门口换鞋,由于走得太快还差点扭了一下。 只听“嘭”的一声,秦墨秋匆匆摔门而去。 第152章 我爱你 一小时前,何然按照工作时间去了顾湛所在的娱乐公司。 早上八点,正是有起床气的时候。 何然带着摄像机,去了大楼十五层,平日里与顾湛会面的地方。 他在这里没有具体的工位,只能就近坐去摄影棚内,找个能暂时歇脚的地方。 顾湛平常休息的那个躺椅还蛮舒服的,何然身子向后一仰,不久便有了浓浓的睡意。 “诶诶诶!小心点儿,这些设备很贵哒!” 门口传来一阵嘈杂声,一群人正丁玲桄榔地搬着新换的设备,没注意到在暗处休息的何然。 何然身子陡然一颤,从梦中惊醒。 他坐起来伸了伸懒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再是甩甩手将手表凑近到眼前 “都睡了半个多小时了”何然发懵地呢喃着,纳闷那顾湛怎么还迟到了。 他出了摄影棚后从上至下地俯视这栋大楼,希望能瞥见顾湛姗姗来迟的身影。 一副望眼欲穿的模样,何然竟有了想要早点见到顾湛的期待。 等不来顾湛,何然只好去找姜先生,他苦恼地想:“来迟了也应该提前知会我一声啊!” 华耀娱乐旗下的艺人有很多,何然在去找姜先生的路上,遇见了许多光鲜亮丽的明星。 咚咚咚—— 何然敲了三下门,听姜先生回话了,才打开门缝,露出了他的圆脑袋。 他向办公室里四处张望,询问道:“顾湛他不在吗?” 姜先生一开始还疑惑何然为什么今天会来这儿里,又忽地醍醐灌顶,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对不起何先生,我忙忘了,顾湛他这几天发烧了,没来公司,所以今天应该通知你不用来的,我真给忙忘了。” 何然已经走进了办公室,情不自禁地多问了一嘴:“发烧了?严重吗?” 姜先生迈开步子,走出办公桌,给何然倒了杯茶水的同时,不以为意地说:“不严重,别看顾湛他看起来挺健康的,但他每隔几个月就要发烧几天,而且还能自愈。” 说着,姜先生笑了,何然也跟着笑了笑,坐到一旁的沙发上。 可他刚端起茶杯,想抿一口茶时,他的脑子里却不假思索地蹦出了三个字——易感期。 “姜先生,顾湛他发烧的时候真的!从来!没去过医院吗?”何然放下了茶杯,想从姜先生的口中问出点什么。 姜先生喝了口茶,摇了摇头道:“没有,之前想送他去,他都一个劲儿地拒绝了,我也没办法。” 何然暗自陷入了沉思,口也不渴了,茶也不觉得香了。 他现在有种两眼一黑的感觉,如果顾湛就是顾权鸢的话,和自己见面了却不相认,是有什么其他的顾虑吗?还是像他自己一样,是被迫去了陌生的地方生活,这么多年过去了,其实早就对自己没感觉了? 思绪万千,剪不断,理还乱。 何然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只能接着问姜先生:“姜先生我能问问,您和顾湛是怎么认识的吗?” 姜先生心底略过一丝好奇,扶了扶自己的眼镜,想着当年与顾湛签的合同里应该没有不允许说这方面的要求,于是便想要侃侃而谈。 他告诉何然,两年前他出差时,在一家深巷面馆中遇上了顾湛。 姜先生当时就注意到了身材高挑的顾湛,身为服务员的他,额前的金发几乎快要挡住了双眼,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那面馆很小,多是当地的老人去那里吃面。 顾湛来给姜先生端面时,一弯腰,不经意间露出了别样的瞳色。 “难道是蓝色吗?”何然打断了姜先生滔滔不绝的话语,小心翼翼地猜测了顾湛的瞳色。 姜先生表露出十分惊喜的神情,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办公室内的空调在停息一阵后重新呼呼地运作起来,动静很大,不仅吹动了姜先生办公桌上的绿植,也飘起了何然的心。 何然瞪大着他的双眼,脑袋上的头发不禁翘起一撮,像天线宝宝一样。 他开始慌乱,开始说不出话,憋了半天才支支吾吾地和姜先生道别起来:“我,我,我,我还有事姜先生,我,我先走了。” 何然边向门外退去边扭头与姜先生再见,他已经许久未有过如此复杂的心情了,但不管三七二十一,他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去见顾权鸢。 他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得飞快,电梯直达一楼,何然赶忙掏出手机,给顾权鸢打去了电话。 电话那头,秦墨秋刚溜回了顾权鸢家对门的公寓,顾权鸢便接通了何然打来的电话。 “顾权鸢!”电话一接通,只听何然大喊了一声顾权鸢的名字,像是在愤怒地质问,质问他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身份。 顾权鸢如鲠在喉,刚想安稳好自己的情绪去回应何然,却听见何然又大喊一句:“顾权鸢!我爱你!”这句话的语气相比刚刚的,少了点儿怒气,多了些深情,他只想快点告诉顾权鸢,他爱他,他一直爱他。 何然哽咽了,他再也不想沉溺自己对顾权鸢的情感,于是在分开多年后的今天,他甘心倾吐出了他对顾权鸢的爱意。 顾权鸢刚收拾好的情绪在听到何然的表白后,再次被打散在了他的心海。 他站在客厅里,手机紧贴耳边,止不住地吸着鼻子,颤抖着嗓音,喃喃道了声:“何然” “你现在在家吗?我现在去找你!你哪儿都别去!听明白了吗?”何然边叮嘱着顾权鸢,边上了他在公司门口拦到的出租车。 顾权鸢乖乖地回了句:“听明白了。” 这通电话便先断了。 二人各自焦急着,火烧眉毛。 何然不断查看着出租车前面的路况,顾权鸢则心焦地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第152章 我爱你 一小时前,何然按照工作时间去了顾湛所在的娱乐公司。 早上八点,正是有起床气的时候。 何然带着摄像机,去了大楼十五层,平日里与顾湛会面的地方。 他在这里没有具体的工位,只能就近坐去摄影棚内,找个能暂时歇脚的地方。 顾湛平常休息的那个躺椅还蛮舒服的,何然身子向后一仰,不久便有了浓浓的睡意。 “诶诶诶!小心点儿,这些设备很贵哒!” 门口传来一阵嘈杂声,一群人正丁玲桄榔地搬着新换的设备,没注意到在暗处休息的何然。 何然身子陡然一颤,从梦中惊醒。 他坐起来伸了伸懒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再是甩甩手将手表凑近到眼前 “都睡了半个多小时了”何然发懵地呢喃着,纳闷那顾湛怎么还迟到了。 他出了摄影棚后从上至下地俯视这栋大楼,希望能瞥见顾湛姗姗来迟的身影。 一副望眼欲穿的模样,何然竟有了想要早点见到顾湛的期待。 等不来顾湛,何然只好去找姜先生,他苦恼地想:“来迟了也应该提前知会我一声啊!” 华耀娱乐旗下的艺人有很多,何然在去找姜先生的路上,遇见了许多光鲜亮丽的明星。 咚咚咚—— 何然敲了三下门,听姜先生回话了,才打开门缝,露出了他的圆脑袋。 他向办公室里四处张望,询问道:“顾湛他不在吗?” 姜先生一开始还疑惑何然为什么今天会来这儿里,又忽地醍醐灌顶,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对不起何先生,我忙忘了,顾湛他这几天发烧了,没来公司,所以今天应该通知你不用来的,我真给忙忘了。” 何然已经走进了办公室,情不自禁地多问了一嘴:“发烧了?严重吗?” 姜先生迈开步子,走出办公桌,给何然倒了杯茶水的同时,不以为意地说:“不严重,别看顾湛他看起来挺健康的,但他每隔几个月就要发烧几天,而且还能自愈。” 说着,姜先生笑了,何然也跟着笑了笑,坐到一旁的沙发上。 可他刚端起茶杯,想抿一口茶时,他的脑子里却不假思索地蹦出了三个字——易感期。 “姜先生,顾湛他发烧的时候真的!从来!没去过医院吗?”何然放下了茶杯,想从姜先生的口中问出点什么。 姜先生喝了口茶,摇了摇头道:“没有,之前想送他去,他都一个劲儿地拒绝了,我也没办法。” 何然暗自陷入了沉思,口也不渴了,茶也不觉得香了。 他现在有种两眼一黑的感觉,如果顾湛就是顾权鸢的话,和自己见面了却不相认,是有什么其他的顾虑吗?还是像他自己一样,是被迫去了陌生的地方生活,这么多年过去了,其实早就对自己没感觉了? 思绪万千,剪不断,理还乱。 何然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只能接着问姜先生:“姜先生我能问问,您和顾湛是怎么认识的吗?” 姜先生心底略过一丝好奇,扶了扶自己的眼镜,想着当年与顾湛签的合同里应该没有不允许说这方面的要求,于是便想要侃侃而谈。 他告诉何然,两年前他出差时,在一家深巷面馆中遇上了顾湛。 姜先生当时就注意到了身材高挑的顾湛,身为服务员的他,额前的金发几乎快要挡住了双眼,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那面馆很小,多是当地的老人去那里吃面。 顾湛来给姜先生端面时,一弯腰,不经意间露出了别样的瞳色。 “难道是蓝色吗?”何然打断了姜先生滔滔不绝的话语,小心翼翼地猜测了顾湛的瞳色。 姜先生表露出十分惊喜的神情,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办公室内的空调在停息一阵后重新呼呼地运作起来,动静很大,不仅吹动了姜先生办公桌上的绿植,也飘起了何然的心。 何然瞪大着他的双眼,脑袋上的头发不禁翘起一撮,像天线宝宝一样。 他开始慌乱,开始说不出话,憋了半天才支支吾吾地和姜先生道别起来:“我,我,我,我还有事姜先生,我,我先走了。” 何然边向门外退去边扭头与姜先生再见,他已经许久未有过如此复杂的心情了,但不管三七二十一,他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去见顾权鸢。 他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得飞快,电梯直达一楼,何然赶忙掏出手机,给顾权鸢打去了电话。 电话那头,秦墨秋刚溜回了顾权鸢家对门的公寓,顾权鸢便接通了何然打来的电话。 “顾权鸢!”电话一接通,只听何然大喊了一声顾权鸢的名字,像是在愤怒地质问,质问他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身份。 顾权鸢如鲠在喉,刚想安稳好自己的情绪去回应何然,却听见何然又大喊一句:“顾权鸢!我爱你!”这句话的语气相比刚刚的,少了点儿怒气,多了些深情,他只想快点告诉顾权鸢,他爱他,他一直爱他。 何然哽咽了,他再也不想沉溺自己对顾权鸢的情感,于是在分开多年后的今天,他甘心倾吐出了他对顾权鸢的爱意。 顾权鸢刚收拾好的情绪在听到何然的表白后,再次被打散在了他的心海。 他站在客厅里,手机紧贴耳边,止不住地吸着鼻子,颤抖着嗓音,喃喃道了声:“何然” “你现在在家吗?我现在去找你!你哪儿都别去!听明白了吗?”何然边叮嘱着顾权鸢,边上了他在公司门口拦到的出租车。 顾权鸢乖乖地回了句:“听明白了。” 这通电话便先断了。 二人各自焦急着,火烧眉毛。 何然不断查看着出租车前面的路况,顾权鸢则心焦地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第153章 我也爱你 夏日骄阳似火,马路上的鸣笛声,十字路口处的交警,还有相互奔赴的他们,都在言尽夏日的躁动。 顾权鸢等不及了,踩上一双拖鞋就往楼下跑。 他算好了时间,大致在他到了小区门口的那一刻,他就能遇上何然。 果不其然,一辆蓝色出租车停在了小区门口,顾权鸢开始不受控制地蹦哒起来,不停向车窗内张望。 何然没想到顾权鸢跑出来接他了,打车费一付,便冲到了顾权鸢身边。 “你鞋呢?”何然低头时注意到了顾权鸢赤裸的左脚。 顾权鸢紧抓着何然的手腕,痴痴呢喃道:“何然” 此时,顾权鸢的心里,眼里,除了何然,没有其他,自然也不会注意到自己跑掉了一只鞋。 何然怕让顾权鸢节外生枝,二话不说就拉住了顾权鸢的手,尽可能快地回到他的公寓。 公寓大门一开,何然将顾权鸢一把推了进去,顾权鸢疑惑转身之际,何然已经一脚关上了大门,双手扑到顾权鸢的胸口,猛地将他推倒在地。 玄关口,何然q在了顾权鸢的身上,双腿弯曲着,迫不及待道:“和我结婚!” 顿时,两人大眼瞪小眼地安静了一会儿,顾权鸢喜形于色,刚想抬抬头说些什么,就被何然慌张地捂住了嘴,脑袋也跟着磕了一下。 “啊啊啊啊不对!” “&?(不对什么?)”顾权鸢含糊不清地询问,嘴依旧被何然的双手堵着。 何然似是忽地想起了什么,耳朵根子一下就红透了,双手从顾权鸢的嘴上转移至了脖颈儿,狠狠掐着他道:“说!为什么见面了还要假装不认识我!” 顾权鸢轻轻地握住何然的手腕,哑着嗓子,哭丧着脸回道:“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这家伙给顾权鸢委屈的,嘴角快下弯到太平洋了,何然差点以为真是自己抛弃了顾权鸢。 顾权鸢给何然详细地解释了原委,也顺便出卖了秦墨秋,三言两语便成功让何然听明白了一切。 但是 “凌也?喂——不是,我们都是十年的朋友了,要想在一起的话,高中那会儿就应该在一起了啊。”何然听到顾权鸢以为凌也是自己的爱人后,皱紧眉头,不解地回答了一番。 顾权鸢一听他俩都十年了,暗自较上了劲儿,低喃道:“都十年啦” 何然低头看向顾权鸢,不觉眯了眯自己的眼睛,以他对顾权鸢的了解,这空中弥漫着的若有若无的气味,应该是醋味儿没错了。 他嘴角挂着甜甜的笑意,松开了他扼制在顾权鸢脖间的双手,顺着顾权鸢的宽肩,再次滑过他的脖颈,最后来到了他的脸颊处,随之使劲儿一挤,立马给顾权鸢挤出了个天然的嘟嘟唇出来。 顾权鸢正好奇何然要干什么,哪儿想下一秒,何然便俯下了身子,紧盯着顾权鸢的唇,拉长调子大声道:“ua——” 这一下把顾权鸢给搞闷了,心想怎么何然现在这么主动了。 他磕磕绊绊道:“何,何然” 没想到何然又亲了他一大口:“(??w??)??ua——” “还吃醋吗?”何然闪亮着他的黑眸追问。 顾权鸢现在被何然迷得“七荤八素”的,一个劲儿地摇头,也不说话,就这么害羞地与何然对视着。 何然没有犹豫,一头栽进了顾权鸢的怀里,脑袋深埋进了他的肩窝,头发时不时会蹭到他的下巴,惹得顾权鸢心里直痒痒。 “顾权鸢,我好想你。” 喜悦过后,是无穷无尽的回味。 没有顾权鸢在身边的这六年里,何然的心里就像缺了一块儿一样,怎么过都不得劲。 “我也想你,宝宝。”顾权鸢话中带着柔情,一手抚上了何然的后脖颈处,一手与何然十指相扣。 何然侧过脸,呼了口气,似嫌非嫌地疑惑道:“叫宝宝是不是有点儿太肉麻了?” 顾权鸢听后立刻反驳道:“你在信里还叫我亲爱的呢!” “你懂什嘛!那是敬语!”何然猛地捶了一下顾权鸢的胸口。 顾权鸢打死也不听何然说的话,狡辩道:“才不是呢!那是情趣!” 何然被顾权鸢别别扭扭的样子给逗笑了,趴在顾权鸢怀里直d,只好应声妥协了下来。 “何然起来看看我。”顾权鸢忽地用着恳求的语气,让怀里的何然起来看他。 何然照做了,他双手支撑在了顾权鸢的脑袋两侧,直勾勾地盯向了顾权鸢。 顾权鸢毫不避讳地看了看何然的唇,再是看了看何然的眼睛。 于是,他想表达的意思,何然瞬间了然于心。 顾权鸢起了身,稳住了何然。 何然此刻穿的是西装,而顾权鸢则穿着轻薄的居家服,贴近了身前的何然,将他紧紧拥在怀里,贪婪地索取着他身上的花香。 “好香”顾权鸢轻飘飘地说。 何然随着顾权鸢的意,心不禁快速跳动起来。 顾权鸢又看向何然,双手挽着他的臀,带着侵略性的目光,轻声命令道:“” “啊?” 何然诧异了一声,但还是照着顾权鸢说的做了。 顾权鸢不假思索地吻了上去,因力气大了些,让何然的脑袋直朝后退。 于是,他的左手轻轻略过何然的薄背,摁向了他圆溜的后脑勺,不停地索取,深吻,再索取,忘我地想要吻回他这些年本该得到的。 “行唔”何然总想挣扎着去喘一口气,但最后总会被顾权鸢给抓回来。 顾权鸢边吻着何然边将他严丝合缝地抱在自己身上,站了起来,贴到q边,一手扶着他,一手去脱了何然的鞋。 “呃嗯”何然在不经意间发出的声音,总像是在求饶。 顾权鸢听得心是软了,却y了。 几个小时后,公寓里满目疮痍。 夜里,二人睡得很晚,傻乎乎地怕一觉醒来再失去对方。 他们不断地聊天,谈天谈地,谈未来 “啊!对了!你现在是多大了!”何然倏地掀开被子,光不溜秋地问顾权鸢。 顾权鸢正得起劲儿,突然就被何然的一句话给打断了。 他应声回答道:“二!十!八!” 何然憋红了脸,一头猛扎进了枕头里,最后止不住地 半夜,待何然醒来时,卧室内的灯光还亮着,他耷拉着双眼,无神地揉了揉自己的脸蛋儿,道:“靠我人都麻了啊” 可当他想转头回望时,内心更无奈了。“操”何然绝望了,他都不知道该骂顾权鸢什么好了。 鸟儿叫亮了晨,清风吹拂了夏。 轻缓悠扬的乐声欢快了顾权鸢的公寓。 何然拖着自己清爽的身子与疲惫的精神走出了卧室,即使举步维艰。 这曲声他最熟悉不过了,于是一眼望去,何然便看见那扇藏着秘密的门内,正坐着他的爱人,弹奏着属于他们的钢琴曲《蓝色的爱》。 何然凑得更近了些,扶着沙发的一角,远远观望着顾权鸢。 一曲相思,顾权鸢笑着看向何然,目光越发深情。 何然在顾权鸢走向自己的间隙,认真地翻了翻沙发上的包。 下一秒,顾权鸢大步流星地走向何然,趁他不注意,缓缓单膝下跪,从睡裤的口袋里拿出了戒指盒,扬起嘴角道:“何然,你昨天说的话,还作数吗?” 何然一扭头,便看见顾权鸢似是在向自己求婚。 他正穿着顾权鸢的睡衣,在看起来很随意的时刻,他会心一笑,从自己的包里找出了早已选好的戒指。 何然认真地回应了顾权鸢:“当然作数。”与此同时他打开了他们的戒指盒。 二人看到互相准备的戒指时,都不觉笑出了声,害羞也好,感动也好。 他们此刻定情终身。 “我爱你,顾权鸢。” 顾权鸢欣喜间,落了一滴泪水在那戒指上。 “我也爱你,何然。” 他们互相为对方戴了戒指。 最后 第153章 我也爱你 夏日骄阳似火,马路上的鸣笛声,十字路口处的交警,还有相互奔赴的他们,都在言尽夏日的躁动。 顾权鸢等不及了,踩上一双拖鞋就往楼下跑。 他算好了时间,大致在他到了小区门口的那一刻,他就能遇上何然。 果不其然,一辆蓝色出租车停在了小区门口,顾权鸢开始不受控制地蹦哒起来,不停向车窗内张望。 何然没想到顾权鸢跑出来接他了,打车费一付,便冲到了顾权鸢身边。 “你鞋呢?”何然低头时注意到了顾权鸢赤裸的左脚。 顾权鸢紧抓着何然的手腕,痴痴呢喃道:“何然” 此时,顾权鸢的心里,眼里,除了何然,没有其他,自然也不会注意到自己跑掉了一只鞋。 何然怕让顾权鸢节外生枝,二话不说就拉住了顾权鸢的手,尽可能快地回到他的公寓。 公寓大门一开,何然将顾权鸢一把推了进去,顾权鸢疑惑转身之际,何然已经一脚关上了大门,双手扑到顾权鸢的胸口,猛地将他推倒在地。 玄关口,何然q在了顾权鸢的身上,双腿弯曲着,迫不及待道:“和我结婚!” 顿时,两人大眼瞪小眼地安静了一会儿,顾权鸢喜形于色,刚想抬抬头说些什么,就被何然慌张地捂住了嘴,脑袋也跟着磕了一下。 “啊啊啊啊不对!” “&?(不对什么?)”顾权鸢含糊不清地询问,嘴依旧被何然的双手堵着。 何然似是忽地想起了什么,耳朵根子一下就红透了,双手从顾权鸢的嘴上转移至了脖颈儿,狠狠掐着他道:“说!为什么见面了还要假装不认识我!” 顾权鸢轻轻地握住何然的手腕,哑着嗓子,哭丧着脸回道:“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这家伙给顾权鸢委屈的,嘴角快下弯到太平洋了,何然差点以为真是自己抛弃了顾权鸢。 顾权鸢给何然详细地解释了原委,也顺便出卖了秦墨秋,三言两语便成功让何然听明白了一切。 但是 “凌也?喂——不是,我们都是十年的朋友了,要想在一起的话,高中那会儿就应该在一起了啊。”何然听到顾权鸢以为凌也是自己的爱人后,皱紧眉头,不解地回答了一番。 顾权鸢一听他俩都十年了,暗自较上了劲儿,低喃道:“都十年啦” 何然低头看向顾权鸢,不觉眯了眯自己的眼睛,以他对顾权鸢的了解,这空中弥漫着的若有若无的气味,应该是醋味儿没错了。 他嘴角挂着甜甜的笑意,松开了他扼制在顾权鸢脖间的双手,顺着顾权鸢的宽肩,再次滑过他的脖颈,最后来到了他的脸颊处,随之使劲儿一挤,立马给顾权鸢挤出了个天然的嘟嘟唇出来。 顾权鸢正好奇何然要干什么,哪儿想下一秒,何然便俯下了身子,紧盯着顾权鸢的唇,拉长调子大声道:“ua——” 这一下把顾权鸢给搞闷了,心想怎么何然现在这么主动了。 他磕磕绊绊道:“何,何然” 没想到何然又亲了他一大口:“(??w??)??ua——” “还吃醋吗?”何然闪亮着他的黑眸追问。 顾权鸢现在被何然迷得“七荤八素”的,一个劲儿地摇头,也不说话,就这么害羞地与何然对视着。 何然没有犹豫,一头栽进了顾权鸢的怀里,脑袋深埋进了他的肩窝,头发时不时会蹭到他的下巴,惹得顾权鸢心里直痒痒。 “顾权鸢,我好想你。” 喜悦过后,是无穷无尽的回味。 没有顾权鸢在身边的这六年里,何然的心里就像缺了一块儿一样,怎么过都不得劲。 “我也想你,宝宝。”顾权鸢话中带着柔情,一手抚上了何然的后脖颈处,一手与何然十指相扣。 何然侧过脸,呼了口气,似嫌非嫌地疑惑道:“叫宝宝是不是有点儿太肉麻了?” 顾权鸢听后立刻反驳道:“你在信里还叫我亲爱的呢!” “你懂什嘛!那是敬语!”何然猛地捶了一下顾权鸢的胸口。 顾权鸢打死也不听何然说的话,狡辩道:“才不是呢!那是情趣!” 何然被顾权鸢别别扭扭的样子给逗笑了,趴在顾权鸢怀里直d,只好应声妥协了下来。 “何然起来看看我。”顾权鸢忽地用着恳求的语气,让怀里的何然起来看他。 何然照做了,他双手支撑在了顾权鸢的脑袋两侧,直勾勾地盯向了顾权鸢。 顾权鸢毫不避讳地看了看何然的唇,再是看了看何然的眼睛。 于是,他想表达的意思,何然瞬间了然于心。 顾权鸢起了身,稳住了何然。 何然此刻穿的是西装,而顾权鸢则穿着轻薄的居家服,贴近了身前的何然,将他紧紧拥在怀里,贪婪地索取着他身上的花香。 “好香”顾权鸢轻飘飘地说。 何然随着顾权鸢的意,心不禁快速跳动起来。 顾权鸢又看向何然,双手挽着他的臀,带着侵略性的目光,轻声命令道:“” “啊?” 何然诧异了一声,但还是照着顾权鸢说的做了。 顾权鸢不假思索地吻了上去,因力气大了些,让何然的脑袋直朝后退。 于是,他的左手轻轻略过何然的薄背,摁向了他圆溜的后脑勺,不停地索取,深吻,再索取,忘我地想要吻回他这些年本该得到的。 “行唔”何然总想挣扎着去喘一口气,但最后总会被顾权鸢给抓回来。 顾权鸢边吻着何然边将他严丝合缝地抱在自己身上,站了起来,贴到q边,一手扶着他,一手去脱了何然的鞋。 “呃嗯”何然在不经意间发出的声音,总像是在求饶。 顾权鸢听得心是软了,却y了。 几个小时后,公寓里满目疮痍。 夜里,二人睡得很晚,傻乎乎地怕一觉醒来再失去对方。 他们不断地聊天,谈天谈地,谈未来 “啊!对了!你现在是多大了!”何然倏地掀开被子,光不溜秋地问顾权鸢。 顾权鸢正得起劲儿,突然就被何然的一句话给打断了。 他应声回答道:“二!十!八!” 何然憋红了脸,一头猛扎进了枕头里,最后止不住地 半夜,待何然醒来时,卧室内的灯光还亮着,他耷拉着双眼,无神地揉了揉自己的脸蛋儿,道:“靠我人都麻了啊” 可当他想转头回望时,内心更无奈了。“操”何然绝望了,他都不知道该骂顾权鸢什么好了。 鸟儿叫亮了晨,清风吹拂了夏。 轻缓悠扬的乐声欢快了顾权鸢的公寓。 何然拖着自己清爽的身子与疲惫的精神走出了卧室,即使举步维艰。 这曲声他最熟悉不过了,于是一眼望去,何然便看见那扇藏着秘密的门内,正坐着他的爱人,弹奏着属于他们的钢琴曲《蓝色的爱》。 何然凑得更近了些,扶着沙发的一角,远远观望着顾权鸢。 一曲相思,顾权鸢笑着看向何然,目光越发深情。 何然在顾权鸢走向自己的间隙,认真地翻了翻沙发上的包。 下一秒,顾权鸢大步流星地走向何然,趁他不注意,缓缓单膝下跪,从睡裤的口袋里拿出了戒指盒,扬起嘴角道:“何然,你昨天说的话,还作数吗?” 何然一扭头,便看见顾权鸢似是在向自己求婚。 他正穿着顾权鸢的睡衣,在看起来很随意的时刻,他会心一笑,从自己的包里找出了早已选好的戒指。 何然认真地回应了顾权鸢:“当然作数。”与此同时他打开了他们的戒指盒。 二人看到互相准备的戒指时,都不觉笑出了声,害羞也好,感动也好。 他们此刻定情终身。 “我爱你,顾权鸢。” 顾权鸢欣喜间,落了一滴泪水在那戒指上。 “我也爱你,何然。” 他们互相为对方戴了戒指。 最后 第154章 完结章 来日方长 那绘制漫画的平板并没有被秦墨秋完全抛弃,而是关机后搁置进了别墅内的阁楼里。 昏暗的阁楼间内,箱箱罐罐摆放的都是秦墨秋多年来积攒的绘画工具,上面集了不少灰。 命运的羁绊就是如此奇特,他们彼此之间所牵连的千丝万缕,不会再让他们走散。 于是那漫画开启了新篇章 温良交往了新的男朋友,劣性oga,有耳钉,有眉钉,染的淡紫色的头发,信息素是甜甜的香气。 顾权潇接手了庞大的顾氏集团,顾权宇依旧游走于各类年轻帅气的贵家公子中,迷得他们掏心掏肺地为他团团转。 顾权鸢的父母彻底把公司交付给了顾权潇后,开着车便去自驾游了,时不时能报上一声平安,不过他们希望自己的孩子,最好!别打扰他们度假! 顾家的小公主顾慕凡,毕业后进军了娱乐圈,现在也过得风生水起。 而江默,自从顾父了结了与黎父的恩怨,心底的郁结便渐渐消失,不久后,自然同意了江默与顾权潇的婚事。 婚礼当天,顾家的保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昔日的大哥被顾家的大少爷吻了额头,面面相觑道:“我们大哥,居然是下面的那个?!?!” 楚海成为了国家级跳远运动员,而周知桉则成为了他梦寐以求的,新闻联播节目的手语播报员。 他们现在搬出来住了,一家三口很是幸福。 何然曾经居住的社区,被顾权鸢给盘了下来,除了何然的家,其他都拆迁重建了,社区里一时充满了不少烟火气。 那个胡同也终于修补完成,开发成了一个不错的文化景点,来往的人也变多了。 秦墨秋的新作才出来第一季,就已经有合作方想要买她漫画的版权,可碍于播放审核需要更改人设,秦墨秋二话不说便断了与对方的合作。 陈砚与凌也后来相信了何然穿越的故事,因为顾权鸢这个大活人真的明晃晃地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他们的理想事业也在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悠悠,那个总拉着何然玩躲猫猫的小女孩儿,现在已经长成甜美可人的大姑娘了。 同时,她收到了何然寄给她的一箱糖果,满满一箱。 “嗯还有喔!对了,我现在正式进入摄影行业了,工作时间相对弹性,没有过去那么大的压力了。” 何然坐在摄影机前,端坐着,侃侃而谈,记录着自己的生活。 “顾权鸢他说不用担心他的演艺事业,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自信。”何然独自一人在镜头前纳闷。 “嗯说到顾权鸢”那么多年了,何然还是会有感性脸红的时候,他继续说道:“遇见他真的太美好了,他像太阳一样,无时无刻不给予我温暖与安全感。” 何然又低头腼腆地笑了笑,道:“顾权鸢之前说我是他的月亮,我一开始还纳闷顾权鸢他为什么会这么说,后来他向我解释,是因为小时候,他总追着月亮跑,那月亮是他在黑暗中,难得的皎皎光芒。” 说完,何然不禁起了鸡皮疙瘩,不好意思地挠着自己的后脑勺。 可顿时,房门被吱呀呀地打开了。 顾权鸢的开门动作很缓慢,谨小慎微地从一条小小的门缝中挤出一颗圆滚滚的金脑袋。 是的,他又回归金发了。 他用天蓝明亮的眼眸盯向坐在卧室里的何然,挑逗撩拨道:“何然小朋友,该下楼吃饭咯。” 何然忽地被顾权鸢打断了录像,他转过头,皱着眉呆呆地反应了一阵儿。 红着脸道:“喂!谁让你偷听我说话了!” 何然一个拖鞋就砸了过去。 顾权鸢“啊”的一声,被何然小朋友给了个开门红。 他捂着脑袋哭诉道:“我们何然小朋友长大了,舍得打老公了,老公哭也是不心疼了,呜呜呜”顾权鸢欠儿欠儿地假意哭泣,想要伺机博取何然的同情。 不料刚到顾家的楚海和周知桉也要跟上来凑热闹,他们快走到顾权鸢身边时,便听见楚海大喊:“何然小朋友!该出来聚餐咯~” 周知桉在楚海身旁开怀大笑,伸了半个脑袋在门内的顾权鸢却慌了,他现在宛若一只缩头乌龟。 只见卧室内的何然气势汹汹地站了起来,顾权鸢紧跟着张大了嘴巴,立马转头向楚海急呼:“楚大海!快跑!” 可来不及了,何然已经扒开卧室的房门,恶狠狠地走出了房间,对着走廊上的楚海咬牙宣战道:“有种!你别跑!” 楚海拉着周知桉不禁后退了几步,针锋对决间,楚海使诈,看向何然身后,大声地礼貌鞠躬道:“叔叔阿姨好。” “嗯?”何然后背不觉发凉,害怕自己在叔叔阿姨面前暴露了自己生猛的一面。 他神情迅速变得和蔼,转过身,打算静观其变。 可当何然发现他的身后除了顾权鸢没有别人了的时候,他真的要恶龙咆哮了。 “知桉!我要和你爆楚大海的料!” 何然嗖的一下从顾权鸢的身前跑了出去,追逐起远处的楚海和周知桉。 顾权鸢则静静地看着他们相互打斗,眼角带笑。 楼下正准备食材的顾权潇和江默早已习惯了他们之间的打闹,相视一笑,觉得热闹。 卧室的房门最后也被刚要下楼的顾权鸢给关了起来。 寂静了一会儿,忽然间,卧室房门又被顾权鸢给打开了。 他边快步走向摄影机边嘟囔道:“哎哟,何然小朋友的摄像机又忘关咯。” 顾权鸢来到了架好的摄像机前,寻找着关闭摄像机的按钮。 “喔!找到了!” 顾权鸢的指尖触摸到了关闭的按钮,可他刚要准备按下按钮时,他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不禁顿了顿。 思索间,顾权鸢举起了何然的摄像机,将镜头对准他自己。 自信满满道:“来日方长!我们的幸福生活,才刚刚开始呢!” 咔哒! ——正文完 第154章 完结章 来日方长 那绘制漫画的平板并没有被秦墨秋完全抛弃,而是关机后搁置进了别墅内的阁楼里。 昏暗的阁楼间内,箱箱罐罐摆放的都是秦墨秋多年来积攒的绘画工具,上面集了不少灰。 命运的羁绊就是如此奇特,他们彼此之间所牵连的千丝万缕,不会再让他们走散。 于是那漫画开启了新篇章 温良交往了新的男朋友,劣性oga,有耳钉,有眉钉,染的淡紫色的头发,信息素是甜甜的香气。 顾权潇接手了庞大的顾氏集团,顾权宇依旧游走于各类年轻帅气的贵家公子中,迷得他们掏心掏肺地为他团团转。 顾权鸢的父母彻底把公司交付给了顾权潇后,开着车便去自驾游了,时不时能报上一声平安,不过他们希望自己的孩子,最好!别打扰他们度假! 顾家的小公主顾慕凡,毕业后进军了娱乐圈,现在也过得风生水起。 而江默,自从顾父了结了与黎父的恩怨,心底的郁结便渐渐消失,不久后,自然同意了江默与顾权潇的婚事。 婚礼当天,顾家的保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昔日的大哥被顾家的大少爷吻了额头,面面相觑道:“我们大哥,居然是下面的那个?!?!” 楚海成为了国家级跳远运动员,而周知桉则成为了他梦寐以求的,新闻联播节目的手语播报员。 他们现在搬出来住了,一家三口很是幸福。 何然曾经居住的社区,被顾权鸢给盘了下来,除了何然的家,其他都拆迁重建了,社区里一时充满了不少烟火气。 那个胡同也终于修补完成,开发成了一个不错的文化景点,来往的人也变多了。 秦墨秋的新作才出来第一季,就已经有合作方想要买她漫画的版权,可碍于播放审核需要更改人设,秦墨秋二话不说便断了与对方的合作。 陈砚与凌也后来相信了何然穿越的故事,因为顾权鸢这个大活人真的明晃晃地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他们的理想事业也在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悠悠,那个总拉着何然玩躲猫猫的小女孩儿,现在已经长成甜美可人的大姑娘了。 同时,她收到了何然寄给她的一箱糖果,满满一箱。 “嗯还有喔!对了,我现在正式进入摄影行业了,工作时间相对弹性,没有过去那么大的压力了。” 何然坐在摄影机前,端坐着,侃侃而谈,记录着自己的生活。 “顾权鸢他说不用担心他的演艺事业,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自信。”何然独自一人在镜头前纳闷。 “嗯说到顾权鸢”那么多年了,何然还是会有感性脸红的时候,他继续说道:“遇见他真的太美好了,他像太阳一样,无时无刻不给予我温暖与安全感。” 何然又低头腼腆地笑了笑,道:“顾权鸢之前说我是他的月亮,我一开始还纳闷顾权鸢他为什么会这么说,后来他向我解释,是因为小时候,他总追着月亮跑,那月亮是他在黑暗中,难得的皎皎光芒。” 说完,何然不禁起了鸡皮疙瘩,不好意思地挠着自己的后脑勺。 可顿时,房门被吱呀呀地打开了。 顾权鸢的开门动作很缓慢,谨小慎微地从一条小小的门缝中挤出一颗圆滚滚的金脑袋。 是的,他又回归金发了。 他用天蓝明亮的眼眸盯向坐在卧室里的何然,挑逗撩拨道:“何然小朋友,该下楼吃饭咯。” 何然忽地被顾权鸢打断了录像,他转过头,皱着眉呆呆地反应了一阵儿。 红着脸道:“喂!谁让你偷听我说话了!” 何然一个拖鞋就砸了过去。 顾权鸢“啊”的一声,被何然小朋友给了个开门红。 他捂着脑袋哭诉道:“我们何然小朋友长大了,舍得打老公了,老公哭也是不心疼了,呜呜呜”顾权鸢欠儿欠儿地假意哭泣,想要伺机博取何然的同情。 不料刚到顾家的楚海和周知桉也要跟上来凑热闹,他们快走到顾权鸢身边时,便听见楚海大喊:“何然小朋友!该出来聚餐咯~” 周知桉在楚海身旁开怀大笑,伸了半个脑袋在门内的顾权鸢却慌了,他现在宛若一只缩头乌龟。 只见卧室内的何然气势汹汹地站了起来,顾权鸢紧跟着张大了嘴巴,立马转头向楚海急呼:“楚大海!快跑!” 可来不及了,何然已经扒开卧室的房门,恶狠狠地走出了房间,对着走廊上的楚海咬牙宣战道:“有种!你别跑!” 楚海拉着周知桉不禁后退了几步,针锋对决间,楚海使诈,看向何然身后,大声地礼貌鞠躬道:“叔叔阿姨好。” “嗯?”何然后背不觉发凉,害怕自己在叔叔阿姨面前暴露了自己生猛的一面。 他神情迅速变得和蔼,转过身,打算静观其变。 可当何然发现他的身后除了顾权鸢没有别人了的时候,他真的要恶龙咆哮了。 “知桉!我要和你爆楚大海的料!” 何然嗖的一下从顾权鸢的身前跑了出去,追逐起远处的楚海和周知桉。 顾权鸢则静静地看着他们相互打斗,眼角带笑。 楼下正准备食材的顾权潇和江默早已习惯了他们之间的打闹,相视一笑,觉得热闹。 卧室的房门最后也被刚要下楼的顾权鸢给关了起来。 寂静了一会儿,忽然间,卧室房门又被顾权鸢给打开了。 他边快步走向摄影机边嘟囔道:“哎哟,何然小朋友的摄像机又忘关咯。” 顾权鸢来到了架好的摄像机前,寻找着关闭摄像机的按钮。 “喔!找到了!” 顾权鸢的指尖触摸到了关闭的按钮,可他刚要准备按下按钮时,他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不禁顿了顿。 思索间,顾权鸢举起了何然的摄像机,将镜头对准他自己。 自信满满道:“来日方长!我们的幸福生活,才刚刚开始呢!” 咔哒!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