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为你而来》 第1章 故事梗概 政和年间。 随着最后一声叫喊声的落幕，大周王朝宣布正式覆灭。从此不复存于天地间。 一时间，隐藏于人间的强盗开始烧杀抢掠。外邦侵入，社稷不复，民不走赁，鸡不复鸣。只存于幻想中的人间地狱席卷了旷野。哭喊声，厮杀声，别离声，呜咽声，哽咽声……这些，全部都不会传到关爱他们的战神耳里了。 因为，随着最后一声心跳声的骤停，只对清正之人有致命作用的毒药，彻底夺走了权臣的心跳。 只让这位大人在离世前恍惚告诉自己：漂亮女人，蛇蝎心肠。 而这一切的一切，原本的人们总以为这太平盛世算不得真，因为有一个杀伐果断，活阎王的首辅兼宰相，保不齐哪天在路上就会被斩首。而这一切不过是因为怕他罢了。 可是当真正的亡命之徒出现时，当外邦之敌肆意入侵腹地，盗取家国江山时，当污戾贪官为了暴力敛财，搜刮民脂，而不顾百姓安危时，黎民终于明白了，政曜大人才是这大雍王朝的守护神。而现在早已为时已晚。 …… 绝望的震响在青苍之上回荡。黎民痛苦的哀嚎犹如孤魂野鬼，无家可归。还在死亡边缘挣扎的权臣心有不忍，薄汗打湿了额头，意识和痛苦还在拉锯，似要阻止这方天地变成人间炼狱。但他终究没挺过毒药的放大作用，在心跳极致的舒张当中，逝了。 许是上苍怜悯，动了恻隐之心，私自连接了两个时空的轨道，给了他一个重生的机会。 可醒来的人看到自己面前稚嫩的双手，遍地猩红血液，他还是决定坚持自己的正义，不去伤害别人。哪怕这个环境要把他培养成杀手。 于是稚嫩的三岁团子即使在没有人可以更改他的出生的情况下，还是固执地跟着自己的心走。虽然环境残酷，但是他决定好的事情，没人能动摇他内心的天平。 至此，由于屡次出任务，本该将政敌给抹黑并拉下神坛，亦或是让对方黑料缠身，失去权力。但由于他的节外生枝，引起了军方和本家的注意。一边是恨他的多管闲事，曝光多余的黑料，肯定了法律的意义，提高了民众心中的安全感和信任感，导致权力失去应有的掌控感，使得公众事业被认可。为别人做了嫁衣。 一方是引起了他们的密切注意，对于各行业私底下的纠缠起了不实之心。打算严厉打击犯罪。 因而暗恨感日益增长，本家每天都在找寻线索打算除掉这个隐患。军方和警方则在密切关注动向，不停摸索着，企图攻破信息网。 时间来到三年后，小团子如约长到了六岁。本家早已起了暗害之心，在派发任务时，以性命为要挟，让一名九岁的孩子以任务失败为由将这名格格不入的“外来者”一同吞噬在火海。 可是，他给了他一次机会，他也给了他一次机会。两个灵魂互相救赎。 身患自闭症的孩子不忍将弟弟拖入火海，因而他做了此生唯一一次勇敢的决定：提前服下毒药，让保镖发现他。让人将弟弟丢出去。 绝望而又带着释然的眼神落在团子眼里，像是一支花开荼蘼的玫瑰，在腐败的营养下，艳丽至极。比漫天的星辰还要耀眼。 可是小团子却心如死灰，嘶哑无助的大喊在心中响起，悲伤过度的身子砰然倒地。两行清泪止不住地从闭着的双眼里流出。 一声不同寻常的震响从不远处响起。无力地紧闭着双眼的子律不愿意醒来，只留溢出去的泪水越流越凶。直到警察来搜寻，才发现了奄奄一息的他，并将他带到了光明的世界，给了他一个身份。 可是见过了厮杀的人怎么可能会忘记呢？就算已经回到了现实的生活中，却也还是提醒着自己：不是所有人都能过上和自己一样的生活，所以他应该要有使命。 不知为何，整个青春期都没有出现过早恋事件。他也一直对别的女孩子很冷淡。而用他那个好友的话来说就是：一双冷眼甩过去，能把人吓退三里。 似乎连女孩子也不是很喜欢这样过于安静和沉闷的人，所以他成为了最不受欢迎的那一种人。 于是平平淡淡地在新的世界里生活了二十一年，这期间他规规矩矩地上完了小学，初中……大学毕业后成为了一名出色的特警。每天游走于死亡边缘和死神刀尖跳舞。 他也本以为自己的生活可以一直这么平静下去…… 可是有一个热烈的女孩闯进了他的生命里，任他怎么驱赶都不愿意离去。 他深知自己的劣根性，他深知自己的自私。他也不过是一个恶劣的想要父母接受自己所有的孩子，所以，他不允许自己做出编织牢笼，等待着猎物踏进来的行为。 他也很讨厌自己和曾经的一些人一样，说别人无聊得像是一张不愿意了解的白纸一样索然无趣。可是自己就是这张白纸！ 自己就是这么让人不想继续了解！ 因为……因为……他的手上沾染了太多的鲜血，他害怕还没有拥有就要失去！ 两世为人的少年初次心动，就遇上了让自己手足无措的初恋。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害怕爱意倾泻地太多，就捂紧在胸口。稍微释放一点就让怀中的人温暖得不行。 他害怕怀中的人总是被自己不平等的权力伤害，所以总是有事没事的时候就给对方打预防针，防止对方被pua。 纵使眼里的欲火跳动得剧烈，仍然告诉自己：这只是生物学本能在反抗而已。可是这不是爱，是欲。你不能伤害她。 从没有经历过热恋的少年第一次尝到了自卑的滋味。总是被动地等着对方能回应，不忍心自己出现不尊重对方的行为。 可是女孩也一样啊。从一开始的自卑不敢靠近到后面一步步深陷他的牢笼。她明白少年只是把自己当成是培养玫瑰的副手，默默浇灌，不忍心伤。 可是她毕竟是他娇养长大的玫瑰啊。并且她有思想有情感，能够自己区分什么是爱，什么是欲，什么是对，什么是遗憾。她只想把自己献给他。让他往后的梦里都有花香缭绕。 于是，她爱上他，她教会他，不要用自己的感情去试探别人，因为这也会让自己受伤。 也不要总是因为害怕，就用自己的感情和周全去推开和伤害别人。爱，那就大胆热烈地爱，不要徒留遗憾，不要用正人君子的借口。 黎音从来不是一个只会任人摆布的弱女子。曾经，她也只是一个很平凡甚至渴望亲情的女孩。 可是有一个男孩的爱太诱人，将她拽出了自卑的深渊，小心翼翼地教会她自尊，自爱，尊重和喜爱。 让她明白健康的感情应该是什么样子。于是她在他手中愈发开得艳丽，但是呵护她的人从不摘取。 没办法，她只能让自己变质了。 她盛放自己的美好，主动勾引和纠缠他，诱他主动沉沦。 热烈的女孩从不掩饰自己的欲望，想要就是想要。喜欢就是喜欢。而这也是深深打动这个看似格格不入“异世之魂”的男孩的原因。 可是少年还是固执得不敢承认，他近乎冷漠而又怕伤到她不敢大声说话的语气道：“你这不是爱，只是依赖而已。如果有任何一个类似的人出现在你的生命里，那么你也会喜欢他的。” 女孩真挚的感情被伤到，泪流但是坚定地说道：“可是我爱你。” 秦子律哑然：…… 黎音怕他没听清，再次道：“我爱你。” …… 究竟什么样的土壤才适合生长出爱自己的人，和自己爱的人？这个问题并没有纠缠一个世纪那么久，但是秦子律感觉思考这个问题用了一个世纪。 最后，他默默决定：既然你决定留在我身边，那就不要走了。 我们纠缠一辈子好不好？ 但是女孩的爱比他更热烈：不，我们要生生世世纠缠。我要把你刻进灵魂里，那么以后我都能找到你。 至此，两个平行时空里不存在交集的人相遇了，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第2章 恶名来源 小巷子里。 一位面容姣好的女子正被丢弃在昏暗的过道，面前人凶恶的目光，家仆围砌起来的身体仿佛铁壁铜墙，让女子害怕地无助垂泪。 是否今天就会命丧于此？ 她无声的泪只是体\/感自己的遭遇而流下。仿佛生平仅有一次的恶遇，女子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挺过，于是先为自己流尽同情的泪水。 夕阳斜下，昭示着温暖人心的光辉在一点点移去，攫取人的光芒。 但是黑暗的来临，黄昏的降临，不仅仅是烟火星辰的开始，也有可能是昏暗杀人夜的开始。 茹娘已经做好准备了，流泪的眸子掩藏在闭合的眼皮之下。 可是一阵阵沉闷的倒地声响起，让她如释重负地睁开了眼眸，还被泪水浸灌的眼，只能逆着光看到一个大致的轮廓。 光影描绘着他的身体，如岳，如山，沉稳而又宽阔的肩膀，让人相信他可以阻挡一切困难。影影绰绰的身形，无风自动的衣摆，也许是星尘也只是装饰。 茹娘感激地爬起身子，边跑边喃喃道：“谢谢……谢谢……”，便从巷子的的旁边贴着过道出去了。 而到了晚霞满天的街道，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茹娘从未感觉到晚霞也能这么美。像是带着质朴褐红色的金色晚霞，温柔地冲淡了刚刚经历的不好，只余下了淡淡的感动。 而这边，情况可能就不是这么好了。 权臣政曜正打算把昏过去的主仆弄醒。正打算将探子密谋得来的中馈记录，以什么样的形式传到户部侍郎的手中。 耳边传来密卫的声音：“大人打算怎么处置这位？” 权臣研究了一番，像是在找什么有用的信息一样，先是摸索了周身。最后一个手势落了下来。 密卫默契地便弄醒了户部侍郎之子的侍从，顺便将这位也放了开来。任凭大人处置。 秦盟还刚在昏迷中苏醒，有点稳不住身形的样子，但是，一身的痞气还是随着惯有的动作散发了出来，出口便是一副骄傲自大的口气：“是哪个小子打晕的大爷？还不站出来，兴许还能留个名……哈哈” 自以为爽朗大方的语气实际上充满着站不住脚的虚浮与桀骜。就连站着也不似有规矩的世家公子，只是个随自己心意站着的性情中人。 略微佝偻的背，大开的底盘，都昭示着此人耽于女色，不堪击打的身体状态。 可是还当自己阳气旺盛，丝毫不具有要调养生息，发展健康之道的意愿和神色。 但是权臣已经没有心思再与之纠缠了。他只想速战速决。迫不及待地想要为这位公子的父亲送去一份大礼。 他不动声色地勾起了唇角，淡而缓慢却坚定的声音响起：“还记得……刚才做了什么吗？” 秦盟闻言开心地大笑了起来：“还能干什么？不过是一个娘们，不过是想要醉卧美人膝。大人不会连这点情趣都没有？” 他自以为幽默风趣的话语，实则充满了高高在上和不尊敬。 其实早就有闻于这位大人活阎王的名声。可是今日一见，却觉得名不副实，不过如此。 隐隐有一种超越的快感。 权臣也不恼，只是继续不动声色地询问道：“哦，那么是怎么个醉卧美人膝？如此荒凉地界，不怕唐突了美人？” 秦盟更开心了啊。传闻政曜大人因杀伐果断的性格而生人勿近。又因其俊美无俦的面容而成为众多女子的幕上宾，夜夜进入香闺女子的梦境，惹得秦盟只想调戏一番。 于是他故意将自己的目的说得无耻又下流。 “不过是仗着有点姿色，而入了小爷的眼。我幸她，是对于她的赏赐，怎还敢觉得唐突？我的任何一个地方都不知道高贵了她多少。” “这种烂泥能勾得小爷我屈尊降贵，是她的荣幸。” 即使是见惯了世人的嘴脸。也已经习惯和各方势力打交道，过着成为青面獠牙，不近人情，只知杀戮的权臣后的生活。政曜也还是不太能容忍这样将人置之死地的作为。 恶可以有形式，但不可过于咄咄逼人，过于将人逼之墙角。否则这不教人见天日的做法，只会教善也堕落。 而再睁开眼，政曜已经决定好了要送户部侍郎什么了。 他步步靠近，娓娓道来，却叫秦盟的心暗道不妙。那个眼神仿佛是在审判死人。所以秦盟气势也不自觉弱了三分。 他步步后退，还是炎热的天气，却惊出了一身冷汗。他故作镇定地道来，想要缓解这紧张的气氛，却还是踩在了政曜的底线上。 “小爷能看上她，看上她的姿色是她的荣幸。能被爷欣赏说明她还有价值。既然有价值就该被小爷采摘。强者征服弱者不是理所当然吗？” “当然，我还是会把她伺候得舒舒服服的。”说完不自觉地舔舔嘴角，似已经尝到那了女子的美妙滋味。可是眼里闪过一丝势在必得，又迸发出一阵遗憾的神色。直叫人气得浑身发抖。 坏人从来都不会悔改的，坏人从来都不会反思的。坏人也从来不会承认的。从来不会。政曜也从来都知道。 可是，群体若是没有自我的思考，那么不管有多少个样本，这个群体也没有任何变化。今天的人和明天的人都是不同的。 他坚定的目光下闪过一丝怜悯，只是低垂着鸦睫没叫人看见。 “哦，据本官所知，光是郎君后室便已纳了二十房小妾。而且均是强抢来，给了身份，便安于后室，没叫人看见。” “这也就算了。缘何今日却要在这荒凉地界行不轨之事，还欲玷污女子清白？” 政曜大人的声音带上了笑，显得如同石上清泉，珠圆玉润，清脆欲滴，飘逸隽秀，诱人一探究竟。一段话下来，硬是叫旁人也觉得神眷下凡，不过如此。直教人觉得说话也是一件让人心生欢喜和享受的事情。 秦盟的神色渐渐变得痴迷，而后又起了邪恶的意念。似是觉得今日遇到的政曜大人比之那女子更颇具几分姿色。不，是更甚。 于是短短几秒，权臣的脸上便从一开始的从容与客气，渐渐变得坚硬与冷硬。而脸上及语气也隐隐有了怒意。只是几息下来，面上却不显。 真是，不知悔改！ 密卫已经知道了自家主人生气了，于是在心里为公子默哀，祈求他自求多福。 政曜缓缓地靠近秦盟，迎着他闪烁的恶意目光贴近耳边道：“只是你没有机会再享受美人了。” 说着便将袖中滑下的刀刺进了秦盟腹部，直叫他未说出口的恶心话语都堵在了口中。 腹部的血流如柱，没有外力压迫的情况下，喷薄而出。血溅到了权臣的袍子上，脸上，手上。更多的是蜿蜒着爬上手柄，温热之感没入手心。还得忍受血液沾染手上的感受。 秦盟定定地睁着眼看着权臣，心想这样的美人没有到手真是可惜了。根本就没听清美人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而户部侍郎郎君的侍从早已挣扎着想要上前拼命了。眼里全无悲悯，只有主子死了，兔死狐悲，命不久矣的慌张。 根本就毫无生路。回府也只会沦为陪葬品。 可是权臣的话，却让他们在回府后得到了一丝生机，并未一开始便丢了性命。 权臣用素帕一根根地擦拭着手指，妖艳的红在拭去后留在了一方素帕之上，没再沾染骨节分明，处理政律的手半分。 政曜大人又再用他带着点笑意的声音开口说话：“回去后告诉户部侍郎，令尊应该不止一位儿子？” 见侍从还未行动，便将收集来的证据吩咐密卫转交到一名侍从手上。 便又开口道：“如果他不想小儿子也没有了的话。” 这句话坚定了侍从活下去的信念，眼中迸发出了一瞬的亮光。几乎是一瞬间就决定好了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而权臣也在侍从做好决定的时刻，早早地便跨越过道，带领密卫整装齐发，莲步轻移，落轿回府。 而街边的路人，又或是好事者，在比对了进出人数后，有了一些发现。这是这发现不禁叫人害怕。 不禁让人六月胆寒起来。嗯，今天也是害怕活阎王的一天呢。 第3章 汇报行程 户部侍郎很快就接到了自己儿子秦盟的噩耗。自家夫人自是又哭又闹地要找政曜讨个说法。然而在秦宵贤接到了送来的资料时却突然间哑了声。 原来政曜早已掌握了他的一手证据，暗地里却做得滴水不漏。送来的拜帖只是邀请他来魏言阁小酌，可以携带上位家眷。 他还特地问候了家中的小儿子秦羽流，希望户部侍郎可以好好栽培。还说必要的时候希望能在科举之道上大放异彩。 好一个政曜！ 好一个权臣！ 多年的蛰伏都没有破败，却在一夕之间天翻地覆。 只是将手伸向了朝纲，便引来了猛兽的伏击。 自家夫人二十年来和自己恩爱两不疑。眼看着就要离权力巅峰更进一步，却夭折在了一位权势滔天的权臣手里。 他不甘呐！人只是遵从本能追求权力的巅峰和极盛，有什么错！他不信会有人不想把人踩在脚底下！ 思之一瞬。秦宵贤眼里闪过一丝光芒，心中已有了决断。心里深埋的欲会在日后成为利刃。朝堂之上没有人不会有两副面孔。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却难免有失算的时候，他就静静地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他们来日方长。 于是他安抚好了自家夫人。在极尽一位丈夫的职能后，悄悄地将小儿子秦羽流连同其庶母迎进了府。为了昭示对其夫人的看重程度，仍然保留其庶子身份，唤她为母亲。 可是秦盟母亲明銮还是明显感觉到了差别。她感到自己丈夫的爱分给了其他人。 纵使这么多年有了外室，也只是养在室外，私生子也只有一位。就证明他并不热衷于养子。那是为什么呢？ 如果是骄子盟儿没有养好，那她可以再生一个的呀。是因为自己太过蛮横，爷\/受不了她的娇蛮了吗？ 夫人明銮现在一心只想着和新进伊人清銮争宠。可是对方完全没有将心思放在这之上。满心满眼都是对自家儿子的培养和关爱。只让人眼热得想要重新拥有。 巨大的丧子悲痛并没有在她的心里散去多少。母慈子孝的画面深深地刺痛了这位才丧子没多久的中年美妇。 她愈发地觉得是自个的教育出了问题，惹得旁人不喜，无人看护，所以才早早地收走了他的性命。如果再赐给她一个孩子，她定会如清銮那般将孩子培养得稳重得体。再不叫他行事那么放浪，毫无端张。 她一定会教会他如何收敛自己的性子，不再叫他沉迷于尘色，迷蒙双眼。 于是秦宵贤看着自己身旁这位陪伴了自己二十载的妻子，她的眼中交杂着愧疚和闪烁着遗憾的光芒，直叫他移不开眼。仿佛又回到了初遇时沉浸于她林间小鹿般湿漉漉眸子的时刻，仿佛被包裹在里面整个人温暖地晃荡。简直纯情得不行！叫人酥软了半边身子。 惹得他忍不住日日浇灌，根本不用夫人吩咐，自己便在她的身上泄了一波又一波。 直折腾得她腰酸腿麻，下不来床。估计很快就将喜讯降临。 而已逝去的秦盟身体，也被他的侍从在夜间带回。而这也代表着无人看伐。不会将这一桩带有一点权色交易的事件暴露在众人视野中。 只对外宣称户部侍郎之子因在女人身上马上风而未抢救及时，因此其父其母痛失爱子，秘不发丧。甚至害怕引起旁人的窥探，硬是早早地就将其下葬，没给旁人一点机会。 而百姓听说了这件事，也只是笑着称：人之精力贵如油啊。人果然是不能娶那么多房小妾，人多了也是一种幸福的负担。 要掂量下自己的能力。 当然如果有这个能力，也是不介意多几个美人常伴的，毕竟谁会嫌弃美景多呢？ 只能说：恶，都是相通的。人性的恶从来都是相通的。只是有的人面对这个选择可以抵抗，而有的人面对这个诱惑只会沉沦。 人只在乎那一瞬间的欢愉，仿佛日后不会被它的隐患击中。好似做任何事都不会被惩罚，又好似早已经做好了接受惩罚的准备，自己可以全身而退。 但，这到底只是自欺欺人罢了。好似自己骗得了自己，就没有人能够伤害。 谁又说的定呢？ 这朝堂之上，注定风起云涌。 政曜按照惯例去述职。 今日着肃穆青鸦色圆领官袍，清雅之姿，如同一支开在水亭中的莲花，香远益清，刚正不阿。 穿过九曲回廊，不过短短一刻钟的路程，硬是走出了风度翩翩，沉熟稳重的优雅。 亭台楼阁，斜射而下的阳光，似也眷恋眉目如画的人曲曲折折的身形，悄悄在过道投射出带着金边的剪影。 连桃花也感故人归来，似回应般落在妙人行过的曲径通幽，静室之所。如同溪流承载花落，感应花落溪流的温柔缱倦。 行至偏殿，绿意更甚，纯白的花瓣拂过政曜的衣角，从上至下应和着雨落滴檐的声音，交织出一阵清幽的风景。让人周身也轻快两分。 如同初沐晨曦，喜迎朝阳，俏丽生长的苍翠绿竹，正直清雅地诱人伫足，惹人怜爱。 即使在一众宦官中间，被簇拥着往前行走，也还是能让人一眼辨别。政曜总是有着自己的傲骨，因此脊梁挺拔。即使是为江山社稷，该低下的仍然是头颅，而非脊骨。 正是这样的区别，所以才让滁阳总是在路过自己行宫时悄悄回望，一如初见时眼底落入翩然转身时的正人君子画像，她还太小不懂得形容，只犹记得当时撞入心扉。 小公主总是挑政曜在给自己皇兄述职时的间隙，悄悄打量从绿竹叶片旁隐掩这的光射过来的身形。一边心满意足，又一边期待着政曜的回应。 从前政曜感念她小，总是不惑为何这位幼小的女弟子总是痴迷于她皇兄行宫中这一片苍翠绿林。因而总是诱哄着她，抱起她软软小小的身子，塞给她些小玩意儿，像是一位长辈一样，给予了所有的温柔，宽大的衣摆总是让她感受到父母犹在时的悠然自在。 并在宫女急匆匆赶来后，好脾气地将她交予贴身宫女。害怕她不适应，就总是微笑着揉揉她的发顶，像当成小孩子一样，说是不再到处游玩，就会给她带好玩儿的玩意。 并且每次都做到。 当然政曜大人并不清楚小孩子的心里究竟怎么想。只是初为人臣，并不想太小的孩子卷入朝堂纷争，听到她不该听到的东西罢了。所以才会耐心诱哄，希望她能养成非礼勿听的好习惯。 可是小公主觉得政曜的眼睛好亮好亮，比父皇曾经送他的宝石，还要耀眼。因此，她并未能养成这样的好习惯，反而时常趁着宫女守着她睡着后，悄悄地溜出院落，来到皇兄的寝宫附近，试图寻找政曜的身影。 而有一次小公主就不小心撞见了皇兄和自己的妃子亲热。巨大的吸力使得两人缠绵得难舍难分，唇瓣上水光一片，淫靡非常。 而更震撼的是，皇兄竟然压着那个柔软的躯体，将什么东西埋了进去。然后妃子姐姐就如同欢愉又痛楚地呜咽，继续回应皇兄的纠缠，感情反而变好了。 于是小公主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自己的皇兄启了蒙。在震撼到无以复加的时刻，顺着身体记忆回到了寝宫。 她好奇地问宫女，女子应该有什么样的气度礼仪，被宫女激动地以为自己主子终于要起来了，而悉心栽培。在后庭内宅的打理和处世之路上越行越远。 甚至在皇兄陆滁鸣的一段时间下没与见面，而上下打量并调侃道长大了，越有越有清贵女子的礼仪风度，越来越像个朝阳公主。 而政曜也因诸事繁忙，无力再担任帝师，不得不处理朝政，而被皇兄调去处理案件。 而她的课业也永远终止在十岁这年。而想起来，这位帝师也仅是陪伴了自己四载呢。 可是，滁阳很快就要及笄了。年方二八（即十六）是一个女子最美好的年纪。她已经不再满足于这样的关心了。她不止想要政曜的关心了，她觉得还不够，还不够。 她眼底闪过一抹欲色，在众人看不到的阴翳角落里压下勾起的唇角。仿佛已势在必得，只是静待时机。 这边，政曜刚刚行至偏殿，听到啧啧作响的水声，便乖觉地低垂眉眼，轻压羽睫，用宽大的袖子遮掩住自己的神色，为这位新帝留足空间。 明黄色的袍子主人一见脚下这片稳立不动的阴影，本欲出声呵斥不懂事的宫人，又倏然反应过来是权臣到访。遂压下了火气。 身边的美人调笑着想要询问权臣的身份，似是对这有别于帝皇的虎龙之气颇感兴趣。 陆滁鸣也不恼。这天下都是他的，如果他想要这天下的女人也都是他的。所以他并不在乎是不是会为这位权臣的沉敛之气挤掉锋芒，总之他应有的，该有的，都有。因此，这份自得从容的自信，总是将他的妃子、女人们迷得神魂颠倒。 身边的女子还欲打听，可是新帝一句话出声打落了她的好奇，他颇感无奈地出声回应道：“朕这位帝师，甚是无趣。” 自己自十六岁起初通人事，到这二十二载连孩子都有了好几个了。而帝师却还是洁身自好，孤身一人。 他不是没听说过政曜冷面阎王的称号，但是却是京城众多女子的梦中情人，甚至受欢迎程度还要排在自己这个帝王之上。足见女子对他的好倾心与好感。 因此，这位帝王对于帝师的态度是又爱又敬，同时又带着点怜悯和遗憾。 他不是没有听进去帝师教予的箴言，权权力代表着不平等，貌丑无颜，仙乐之姿……体弱多病，身轻如燕……所有的不平等都会变成权力，只有广纳言路，才能补己之短，取人之长。 但是，情爱之味，男欢女爱，实在是叫人尝过了之后便食髓知味。欲罢不能。 他实在是没可能抽离出身，所以迫不得已要用这种方式稳固朝纲。 也是怕美人等得急了，连忙出声询问调查进度：“爱卿近来可是有何发现？” 政曜欲加低垂着身子回道：“微臣已在一边境发现了些许踪迹。正密切收集证据，定不叫陛下困扰。” 似是困惑于政曜的出手，没忍住问了句：“为何坏了先前的计划？” 帝王道：“或许你该去找一下蒂兰了。” 权臣愣了一瞬，僵直片刻后便有了决断。于是越发不显山不露水。 政曜站直了一点身体，但仍旧是弯着身子并未减少风度地回话道：“回避下，此举并不会影响计划。” 他继续说：“秦家之子秦羽流更堪一任。” 将新帝的想要继续调侃他拜访暗阁，以便制造桃色新闻，恍惚世人的玩笑话都堵在了口中。 似是早就清楚面前之人的回答。帝王无奈地挥了挥袖子表示无事暂退。 而哗哗作响的袖子，让权臣接收到了退下的信号。于是在其缓缓退却数步之后，确定这个角度不会再引起新帝的视线，便挺直了脊背，将宽袖覆于身后，不染纤尘地走了。 而妃子也通过了一个小小门边的光影，看清了一点这位权臣的样子。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眉眼，以及勾勒出的温软唇瓣，无不昭示着这是一位颜色颇好的玉人之姿，难怪名动天下。只一眼便叫人难以忘怀。 不满于女子的走神，陆滁鸣迅速地将女人的脸掰正。迫不及待地继续覆上温软，想要与之欢好。 如果不是知道自己的帝师是位刚正不阿，不重色欲之人，或许自己是真的要吃醋了。 但是，不得不承认，他虽有清雅隽逸之色，时常让人忘了他的才能。但他确实是有辅佐经世之才。 第4章 初见蒂兰 初见政曜的样子，第一感受就是：这是一张白纸。-蒂兰 天光大亮，政曜如往常一般给皇子们进行授课。 烟雾袅袅，身着锦服的皇子们身上反射着不同程度的柔和金光。偶尔穿过绮丽织物的明媚薄纱，折射出的光芒仍然如潋滟的波光，如锦鳞游泳，浮光跃金，静影沉璧。 足见其用心之贴切。 “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女，莫我肯顾……出自先秦诗经·国风·魏风的《硕鼠》。” 政曜将缘由娓娓道来，脚步迤逦，衣摆轻晃：“作为朝堂之上日后执掌的人，并不能奢望于别人得到了就会就此满足。对于贪得无厌的硕鼠之辈，直接镇压才是正道。切不可以为这是不平等的权利，对于放任他们贪得无厌的仁慈，乃会危及此身。” 陆滁鸣对于首辅的话频频点头，作为皇室里长大的孩儿，本就不能奢望成为普通人家的子弟。他们的身上是肩负着责任的。 陆滁阳也才六岁，虽不如年及十二的陆滁鸣那般要懂一些，却也知道先生说的是处世之道，因而乖巧聆听。 其实这位新科状元不过年方二九，但天子年幼，未免无实权之人保护，先帝特命其为宰相，兼辅佐天子的帝师，为的就是保护自己的孩子能够多多拥有一些还算轻松的日子，不至于年纪轻轻就得承受这江山社稷之重任。 因此，政曜在一众臣子中接过了重任，担负起了稳固朝纲和教导幼帝的职责。 接下来，他们深入探讨了，何为硕鼠之辈，分别列举了如果在民生，外交，农桑，乃至婚葬嫁娶等等方面放任的后果，让陆滁鸣明白，该如何行使自己的权力。 许是知晓了帝师的含义，于是他看着丞相过于稚嫩的脸庞，问了一个问题：“那先生认为，如何才能让人看不出来自己的想法，而后好行使自己的权利呢？” 政曜显然是被这个问题问住了，饶有兴味地望向陆滁鸣的方向。 这位新帝说出了自己的见解：“孤认为得有丰富的阅历。” 他正色到：“孤父皇还在世时就曾说过，有一位蒂兰姑姑总是教导他为人处世的道理。” “或许，你该去见她了。” …… “是。”政曜从善如流，立刻领命抽身离去了。 陆滁鸣父皇在世时，他就经常听见父皇提起这位了不起的蒂兰姑姑。他们并没有关系，但他知道，这是一位有才能的，了不起的奇妙女子。 而父皇和他说，如果你哪一天缺少一把利刃，需要好好培养，只需要交予那人训练即可。 她一定可以帮你打造出一个栋梁之材。前提是，你得十分信任那人。不然，是为自己培养祸患。 至此，新帝每日的授课，改成了五天一临两天一休。为的就是给丞相留足足够的空间，去学习治国之道。 而后来由于政曜学得越发地深入，于是连这一事务也取消了，换了夫子。 直到四年后，丞相已堪大任。新帝也可独当一面。 而就是这么一天，政曜到达了蒂兰的面前。 犹记得那天阳光明媚，虽是暗阁，却比之王公府邸一样气派。屋檐及梁柱皆是耀眼的赤红色刷漆。 一股磅礴大气扑面而来。 因是青楼女子，权色交易之地。因其久而不散脂粉的气息，人们也称其为暗色。 而这里有一个传奇的女子，传说许多手握重权之人都不过是她的帐中客。不过也不是谁都有这个荣幸，蒂兰只招待拥有一定价值的人。 或献以舞艺，或献以乐术，或献以墨宝，或献以身体。虽已年过三十二，依旧风韵不减。 可以说，由于她复杂形色的经历，反而练就了她一身处世本领。 自十六岁起被买入青楼，家道中落，家破人亡带来的巨大变故，这些交织在一起渐渐折损了她的傲骨。 起先，她还能凭借一身的技艺为自己赢得一席之地，不被青睐，哪怕只是待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可是后来她还是被夺去了身子，在一个不清不楚灰暗的夜晚，打碎了她长久以来维持的美好，和那丁点的对人性美好的奢望。她本以为人都是可以拥有美好的愿望的。 但幻想彻底终止了在她落胎那一天。被倾占的小女孩惊慌失措地伤心了一整夜，等她想起来要做措施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随着肚子的欲渐长大，却还是残忍地被踢落了下来。 竟是被当成了可供杀戮的畜生。被默认为了已怀孕的女子便不再是孩子，就该承受这血淋淋的恨意，就该接受这扭曲的人间。 她好恨呐，她好痛呐。可真要论起哪一个更痛，对孩子的愧疚胜过对身理的痛。 她已经那么不堪了，可是小生命还是选择了来到她的肚子里。可是娘亲太弱了，根本就护不住他。 此后，就算对人性太过失望，每每想起她的孩子，她还是会潸然泪下。因为自这一天起，她再也无法生育了。 而阁主却不一样，愈发地把她当成了摇钱树。时不时地就会让她去接客。 蒂兰也清楚自己的优势。凭借一舞倾城，一曲惊人，再为欢好的模式，她赢得了众多男子的青睐。尽管她不爱他们。 于是，得不到的人，愈发不能，得到的人，欲罢不能。可是得到的毕竟是少数。他们愈发的想要博取她的关心，给她提供了众多的资源。 而等到阁主想要反应过来时，她已成为暗阁实际掌权人，并将阁主斩于刀下。 自此接客的任务便由其他女子来做。她只是偶尔出面。 轻重缓急的呼吸声响起，蒂兰从尚且稚嫩的小公子嘴里汲取津液。啧啧作响的暧昧水声在空旷的室内响起。令人听得面红耳赤。 政曜举起宽大的袖子遮住了自己的脸庞，如果忽略他那点耳尖上的粉色，倒是能说他还正常。 可蒂兰注视到这边脚下一片不动的阴影了已经过去了好几分钟了。 不住喘息的尚书小公子，被她的声音迷得晕头转向的，身体炙热得想要进行下一步。 可是却被迫打断了。 他幽怨地看了蒂兰一样，似乎在问为什么不给他？但是蒂兰也只是回了一个风情的微笑，让他下去了。 而后笑意盈盈地面对着这位站立的人儿。 许是听见了整理声。政曜也微微正色了一下现在的的身姿。 而后抬起眉眼拱手道：“臣奉陛下之命前来拜师。” 见到政曜的第一眼，她就知道这是个正人君子。 但同时，也需要好好调教，因为这个孩子的眼神，不太适合在这乱世中生存。 第5章 丞相进修 政曜本以为进修之旅会进行得非常顺利。结果来的第一天就被蒂兰逗了。 只见蒂兰挑起他的下巴，仔细端详着他的眉眼。从未被如此对待过的政曜，一时愠色上头，抬手打开了女人的触碰。 蒂兰“呀”了一声，一声倒抽气的“嘶”声提醒做了坏事政曜做得多过分。 于是他忙不迭地拱手道歉道：“对不起。” 而蒂兰显然是对这位克己守礼的丞相感兴趣了。 她暗自评价：有原则的但是也有自己判断的人。 她知道这是位不会被轻易被诱惑的人。 所以她漫不经心，缓缓地开口道：“权臣莫急，往后你见过的世面还要多着呢。” 她擦拭着自己的手指，说出一个政曜无法拒绝她授课的理由：“像是官场中，牢狱中的权色交易，你见到有可能不是身体交缠，而是断胳膊断手。” “暗阁之所以还存在，就是因为因为百姓并不了解人性的恶会恶劣到什么程度。如果没有接触过，可能完全想象不出来，他们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去摧毁一个人的人生。” “假使我们的遭遇已经够凄惨了。但是面对着这样的过往，我们说不出话。” 政曜每听一分，就抿紧一下唇。神色之间面露不忍。 还是个情绪写在脸上的人啊。 蒂兰兴味地勾起唇角。但她没想到政曜这么快就做了决定。 权臣鞠躬：“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蒂兰遂收下了这位弟子。 只能说蒂兰是位很好的师父。 他本以为她困于内阁，会见解狭隘。但事实正好相反，她通晓人心，人情练达。 教画术，运握笔力，皆为上乘。 蒂兰也常以画作喻世，寓意落笔之人心中所想，皆会体现在画卷之上。命他多加揣摩，以得其变化线索。 教乐曲，可有撕裂玉帛，体现铮铮怒意之变化；可有乱人心，丝丝入耳，绵而不绝的温柔；可有高山流水，知弦而闻雅意闻道之乐；可有清风朗月，芝兰玉树，稳固修心闲情逸致…… 而后，礼、弈、骑、射皆有涉猎。 蒂兰并不仅仅只传授经验，世人的旁门左道也尽教于政曜。并且告诫政曜不可玩弄人心。 虽世人并非都是雅俗共赏之辈，喜好，口味，皆众口难调。故不可堵住这泱泱大水，而应内外兼修。 而政曜也在越发深入中了解到，蒂兰也是个有故事的女子。所以她时常眼眶含泪，道不尽复杂。 她同政曜讲：为何同是天下人，而女子只能被困于宅室？明明都是能为家国做贡献的栋梁，为何只能被困于相夫教子？她好希望啊，女子能有肆意地做自己喜欢的事的那一天啊。 这个愿望，他会帮她实现。 而且她对政曜说，不是每个女子都会像女人向男人求救的那样去要求别人。所以不必将随口一说的负责当成洪水猛兽。 做事但凭本心，不计后果。以免遗憾。 虽是年长十四，却已拥有沧桑。 因此，蒂兰对于他也更为严格。对于他的不开窍也老是头疼。 于是，再又一次的考核失败后，蒂兰只能直白地告诉她：“徒儿啊，女人就是吃装模作样的这一套。” “谁对她好，就死心塌地地掏心掏肺。” “你只有表现得和那群捧着她们的男人一样愚蠢，她才会觉得你这是对她们的心生爱慕。” “徒儿啊，这往后的演戏的日子还多着呢。” 于是政曜第一次正视自己的短板，郑重地答道：“徒儿知错了。” 坚定地回望住，那一眼的正人君子，那青涩而懵懂的澄澈叫人一眼便落入宽广的湖里，直让人领会正气浩荡，青涩雅竹的风姿。虽还未长成，却也可以窥得日后那风姿俊雅，手握重权的权臣模样。 可蒂兰的刁难并不会止步于此。她考核完了乐曲，便开始要求他作与女子交好的诗句。 政曜只犹豫了片刻，便提笔写到，仓遒有力的字体在笔下倾泻而出。 只见他写到：独倚亭台，月光清幽，不知醉梦几度秋。 于光中，独窥莹白，宫锁墙柳玉锁怀。流连海棠一点红，偏偏一博似不深。 欺霜赛雪凝皓腕，美人为我当剑舞。依秋去，凝怀中，诗酒流年犹可温。美人寄情于桃簪，韶华已去情不去。 …… 虽不及那般大胆直白，但作为表达与美人共处的诗句已达标了。 接下来便是场景模拟了。 其实女子更易喜欢声音婉转莺啼之人。声音如神仙下凡更易引女子动情。像是吴侬软语更易传达喜爱与温情。而声音冰冷，毫无怜惜，就算颜赛神仙，也只会觉得无感。 若独得宠爱，那这份独特的怜惜，虽比不得旁人家财万贯，也会教女子安心。 不过向来最是无情是书生。向来深情不寿，慧极必伤。她不愿意自个的徒儿日后被伤，遂教他保全之法。 重病声，喘息声，娇弱声，咳嗽声……凡是能引起别人注意和关照的声音，基本上都学了。 而这些小伎俩，其实也是需要花功夫学的。因为有些人就是眼色不太使，所以反而美人垂泪，弱柳扶风，这样明显的细节，才能让他和她心生怜爱。 不要觉得扮柔弱是对别人的伤害，因为这份极致的反差才会让人一探究竟。 人的适当脆弱，是一件极有力的武器。因为巨大的弱点握于手中，会给予她们极大的安全感与信任感。 当然，她们会升起的怜爱，是源自于随意拿捏和随意丢弃。故不可越陷越深。 毕竟真诚难得，这世间的情爱，岂非个个都是那么纯洁的。 自那以后，权臣处世便越发沉稳干练。凡接触过的女子，他并没有像众多浪荡子那般出言调戏。或许是他本身就不会，也不想冒犯。因而，他常常表现得不像贬低女子那般人那样出言不逊，反而乐于看见女子凭借自己的力量而活。 故而他展现在世人眼中的模样，一直都是矜贵儒雅，温润大气的形象。 因此，世人便越发好奇，到底什么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政曜大人呢？毕竟他是那般清风朗月，不忍亵渎的人呐。 于是百姓们敏锐地发现，政曜大人时常往美人云集的暗阁一聚，并且时常独宠蒂兰一人。于是百姓们觉得自己真相了：果然，政曜大人更喜欢像阁主那般成熟风情的女子。 也是弄得权臣好一阵失语。不过也是没人凑上来碍他的眼就是了，但是省了不少的精力。 而自从知道政曜大人的喜好后，那般成熟美颜的女子也敢勇于追求自己的幸福了，这是好事。 第6章 追查边境 自上次放出风声，已经好一阵子了。 如若斩了户部侍郎之子可以忌惮一些人，那也是极好的。 但情况似乎不妙。 自前些天派出的探子来报，已收集到了一些线索，但情况复杂，还须丞相亲自走一趟。 自阿蛮潜入大周已经近十年了。 这里的生活习惯渐渐地改变了他，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个中原人。 从前才潜入中原时连话都说不清楚，但是没想到的是，竟无人在意。 他也在逐渐的适应当中，将中原人的官话学了个彻底。 但他没料到的是，这边水草肥美，物资充足，然而民风民俗还是那么地落后。 比之他们草原大漠的开放民风，草原儿女的直白热烈，还要落后。 因为这里是皇家的荒凉之地，边境交接之所，因此皇帝时常鞭长莫及。因而像他们这样混进来的贩夫走卒，时常靠变卖两国生活物资，就能把日子过得有滋有味，滋润无比。 而阿蛮不走的原因，还是这边获取资源实在是太容易了。就算是娇滴滴的大周女子，尝起来也比大漠的火爆小辣椒别有一番滋味。 而且别的官家宦官子弟逛青楼都需要花银子，他却是不用。因为在他这里，女子也不过是有点使用价值小高的物品。但如果是父母都不要的女子，那就更便宜了。 可以让他先享受一番，再扔出去贩卖。因为他们大漠的儿郎不在意这个。 有个婆娘知冷知热就可以。 比之中原这边，这边境之人将其视作家中多添的一张多吃饭的牲口，他们更愿意把她们当做是能给自己收拾屋子，料理家务，伺候自己的奴婢。 这么一比，还是他们对这些女子好点。 起码给了她们一个安身立命的家。 哪像他们的父母们胆小怕事，护又护不住又使劲地生。不敢来反抗他们这边的鞑子，就指望着女儿能够嫁入高门大户，或者是给弟弟攒钱，早早地变卖出去。 贪心又狠心。 却是丝毫不反思自己的行为。这肥溜溜，富得流油的民脂民膏，他们自个还没有享受，便稍微叫他的同伙们吓一吓就夺过来了。 养活了不知多少的大漠子弟。 富裕了多少不知多少高门大户的权贵之家。 于是他们的胆子喂养得是越发地大。 因为有这样生产宝贝的机器，还不用投注多少心血就会自己上供物品，还不用担心他们叛变。 这么好用的机器，谁不想多拥有一点呢？ 那肯定是越多越好。 但民不信国，国无实权，民就会越发地愚钝。而国不护民，民无法调养生息，国库便将空虚，拿不出护国护民之实力。说到底还是新帝年幼，百姓不信其有能力。便不敢将此事上报，并没有将新帝当成是自己的底气和勇气，于此便越发活得像个牲口，毫无国之尊严。并不会自发地将家国兴亡，匹夫有责的道理记在心间。并没有指望着希望自己安居乐业的同时，也能国运昌盛。 而那些卖儿鬻女的父母，只能说：有些人天生适合当父母，而有些人不是。 而这样的场景每天都在上演。 “不要，我不去，不要买了我……别卖我。” 一位年龄女子从小巷子中被拉扯出来。奈何长久以来的吃不饱饭，她显得有些瘦骨嶙峋。自是没有力气去抵抗这不公的命运。便被自己的父亲以一两银子卖了。 明显气色稍好的的父亲，一口牙咬在了银子上，检验真假。 一边蹙着眉头，一边道：“这下能给娇儿买个新字画了。别人也不能越过了他去。” 这无疑是又给这名女子心上扎了一刀。从前不敢承认的事，现在读来尤为讽刺。 原来自己也不过是一件可以为了弟弟的一切，而付出任何代价的物品。她倒是贪心得奢望得太多了，还认不清这现实。 而旁边的人似还想再挣扎一下，良好的教养迫使他想要挽回一下。即使从未经历过，也心有不忍。 “你这样做，难道不会伤她的心吗？她不是你的女儿吗……” 然后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那位狠心的父亲甩开了袖子。 只见他答道：“这世道就是这样啊。她哪比得过我儿得不到新字画的伤心。” “一个赔钱玩意，还敢越过了我儿去。哪家有我家这么破落。就一个女儿，也值不了几个银子。” “我还闲女儿太少，买得不够呢。” 女子无声的泪早已表达控诉了这一切。她似认命，又似不认命地眼泪直流。都没有力气从地上爬起，看一眼这目前的光景。 人非草木，向来不用特别开窍。然而这世道，这世人却教人作奴隶，成为人下人。如何能不被催熟？ 连女子都能被当街贩卖而毫无保障，视而不见，又有什么是不能的呢？ 女子似第一次为自己而活，为自己而思。想通了这一切后，她反而轻松了好多，再不会被父母所累。 她渐渐攥紧拳头给予自己一点力量。 …… 没过多久，第二对被父母贩卖的姐妹，便被带到了阿蛮的面前。 阿玉从小便知道自己在父母眼中不过是个可以贩卖的物品。所以从小便生性凉薄，并未投入过多情感，与父母感情也并不深切。 因而在她的眼里诸多清明，诸多挣扎。虽是被绑来，但是眼神坚定地望住阿蛮这个交接人。 大有一副的找他报仇的架势。 而见惯了妥协的女子，骤然出现一个不服气的，他的眼里立马起了淫邪，很想就在此地办了她。 而阿玉察觉到了这个心思，并没有害怕，大有一副会杀了他的眼神。 然而，就在仪式已经交接完成，阿蛮快要伸出手去触碰阿玉时，权臣忍不住出手了。 阿蛮本想着在意之前兄弟传来的消息，最近收紧着手头的活计。对于贩卖人口这件事情，收着敛着一点。 但是他还是太过于自信，所以等到他转过头来想要看清楚权臣的样子时，也只是同户部侍郎之子一样地僵硬不可置信，砰然倒下。 不过一个是死于贪婪，一个是死于淫邪。 都是死有余辜。 政曜继续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指。杀个人就如同砍了一盘瓜菜那般轻松。 但无人知晓他的愤怒。 没有人知道他看这光景有多腻了。 而大漠深处早已被这懦弱养肥了。而大周也到了可以收网的时刻。如若派出亲兵，未必不可一战。 这些年被收走的珍宝未必不可夺回。 百姓坚守的安居乐业未必不是梦。再等等他，再等等他，很快了。 …… 许久的静默后，政曜早已有了自己的部署。 身旁的女子在自己出现的那一刻，就开始满心崇拜和欣赏。但他只能打碎他的滤镜。 终于在擦拭完他沾满鲜血的手指，他缓缓开口道：“想要加入边卫军可以。” 他望过来，郑重道：“但如若是通不过考核，仍然与普通子弟无差。” “你可在这街道寻一处活计，且已与你的父母毫无关系。” “你可懂？” 阿玉坚定的神色说明了一切。她明白这是大人给的一个机会。一个她能抓住的机会。 虽已解救了她们，但女子仍要靠自己而活。如此才不会有被人贩卖的把柄。 父母不良，便做自己的父母。 有些话政曜没有说出口。但已明白这世道，且已经历了地狱，又从地狱中归来的她们，想必，已经不必言说了。 第7章 暗流涌动 要靠自己才有活命的路。 政曜早就明白了。 虽不及女子那般经历这世道的不公。但他知，他能做还是不够，还是不够多。 而作为女子的阿玉显然是身在其中，深有体会。 为何作为女子的她们，只因社稷分工不同，便要承受这诸多不公平的待遇呢？ 他们仅是有一个世家身份，亦或是男子身份，便无条件地偏向于他们，连自己活下去都是错。 光是打破这不平等都要花费巨大的精力。 但是，很快她就发现是自己想错了。 …… 原以为自己会很快适应这军营生活。自己这决心足以支撑挺过这个阶段。可是后来才发现，原来男子成就的这条道路并不轻松。每天枪林弹雨，实地操练，光是大大小小的伤口自己便已有了好几道。 难怪自军营出来的儿郎，都会自带一股血性，坚定的气势，让人一眼就能肃然起敬。 因为儿郎从小就被要求通往一条更为艰难的道路。而这条道路虽艰险，但一旦成功益处便是翻滚而来的。 虽不曾受过这样的教育，但现已切实地体会到了。每天充实的痛意，反而给了她活下去的勇气。她渐渐地不再迷茫了。 有人说，如果这个国家是你不满意的。那么你就要去做出改变，把它变成你想要的模样。 而没有一项高尚的美德不是靠艰苦的奋斗得来的。人的代代更迭，都逃不开这样的规律。 但是，她已经决定好要长大了。从不自大开始。 然而有些人向着好的方向发展，而有些人却不尽然了。 自政曜回京已过去了许久。这期间，收集证据，培养亲兵，仍是目前成事的主要节奏和事态发展。 自收编女子入边卫军以来，已经陆续有超过千名女子，悄悄地脱离了父母的掌控。正在努力地学习保家卫国的技能和生存的本领。 而这也无疑触怒了一些人的底线。认为给女子教育，便是给她们的脑袋安上了思想。就如同给百姓穿戴上了盔甲，已经有了做一名普通士兵的资格。而有了这样自保之力的人，便不会再轻易归属任何一个需要防卫力量的国家。一旦力量失控，这培养起来的势力，便会将国家一夕颠覆。 所以民众必须没有思想，没有武器，没有自己的主见。他们只能愚钝，只能追求本真，只能按劳动过活，不得经商，不得有其他娱乐活动。如此才好拿捏与掌控。如此，才会像只培养养分的蚜虫一样，任由工蚁收割美食和与劳动成果。 但是，事实远没有他们想象得那么简单。 事实是，培养不一样的工种，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光是每天维持基本操练的武器，即使再小心，都避免不了会有破损。 这还没完。由于是属于自力更生，许多女子已经脱离了原本家庭的小范围，于是不再停留在一个足以自给自足的系统里。 因而她们的生存资料，生存物资，以及基本需要维持正常出兵判断和操练的文字书本，即使每人数量不多，但是总数一多，数量仍然是多得惊人。 只有当她们自己生产出来的资料和物资刚好能够抵消掉她们的消耗时，也才是基本能维持运转。 只能说难呐。 …… 两名官员秘密地在一处茶隔商谈着这个季度红利的分层。只是一个红袍祥云样式，一个奔放豪迈西域样式。 在暗自比划着珠宝过境，和羊羔保暖皮草，精美衣料的分红比例。 正当他们达成了心照不宣的协议时，却突然听见当街传来一阵喜讯声。 “政曜大人面见圣上啦。当今天子下令：凡过境者，需贩卖物资于我大周，外邦人需赋十税一。而本地摊贩和民生经济，只需十五税一。钦此。” 让本来心情尚佳的人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艹……”重重地锤了下桌子。 而百姓的态度也在隐隐转变。 这衣料生意，捐的税这样的多，而倘若我只买本国的，不仅成本会降下来，还会多出一些收益。 百姓几乎是逐渐想明白了这个经济收益。开始陆续地发展和保护本国的经济命脉和行业领域。 渐渐地，独属于大周的衣料特色，饮食文化和人文文化，都在逐渐地开展中形成与发展了起来。 大周的服饰文化也慢慢受到了欢迎，百姓们也更乐意采用吉服作为儿女婚嫁时的常服。而番邦外族的宝物，不过是图个新鲜和好奇罢了。 它逐渐地成为了有人见过的另一个世面。倘若真想买上这样一个做搭，百姓们也不会再讶异。 毕竟他们的生活富裕了起来，也就更有闲钱送自己的小儿去上学了。 春霖、丰宜于拐角处从学堂里放学归来。春霖蹦蹦跳跳地同自己的同窗兼好友发问道：“丰宜，为什么夫子教授的坤舆图，不是从大环境开始，还是先介绍本地呢？” 他稚嫩的小脸上写满了认真的思考：“大周接壤处不是还有外邦吗？” 丰宜或是年纪稍长，显然更易有较为成熟的见解。 他们迎着夕阳，金色的光渐渐散去，给两人周身镀上一层金光。缱绻的风，撩起头帽上细长的纱条，与背后虽空旷却显生机的街道相应成趣。 整个街道都洋溢着一种古香古色，古朴幽韵的意味。 让人徘徊身侧许久。 丰宜没让春霖等太久。 他缓缓地说出自己的见解：“任何一个国家，都有民生，都有街道，也有风俗，以及生活方式。” “嗯，然后呢？”春霖不改本性好奇地追问道。 “我想夫子此举是想让我们明白：当我们熟悉了一个地方的文化，习俗，饮食，交通，甚至是货物流通运转时。那么我们即使是到了外邦，也能很快地适应并了解当地的文化。不至于，不会交流，不会游玩，更不会欣赏外邦文化的美。” “也就是说，当我们熟悉了自己国家的生活后，我们就会发现，即使到了外邦，这些骨子里的东西还是不会变。我们能很快地与别人友好交流。是这样的吗？丰宜。” “春霖说得没错。” 稚童清脆愉悦的笑声传播得很远。对于美好生活的憧憬正在悄悄降临这个充满希望的国度。 正视自己乃是人生一大必迈的门槛。对于认为谁都会给自己机会的自大，必须狠厉地把它斩于马下，如此方可获得正确的自我认识。 可是，这朝堂注定不太平。 对于家国的掌控久了，对于物资获取得太容易了。有些人就容易忘了本。 躲在暗处的势力并没有把这点小变化放在眼里。因为深入各种生活层面的交易，只斩掉了这一点小树根，并不能惊扰多年以来喂养的庞然大物。 两国交邦并未只牵扯到明面上的互利共惠。还有很多不明势力的暗中纠葛，是目前为止无法动弹的东西。它们早已盘踞多时，与百姓的血肉长在一起。他们黑白掺半，既有广善救施的一面，也有财力雄厚一方恶霸的一面。 虽是由于运输和互通有无的问题，物价和贩卖都提到了一个善可接受的程度。但也同时，将百姓的余钱搜刮得十之八九。 正所谓不食嗟来之食。求职者喊到：“喂，给我个机会。”也是会被人不屑一顾的。 因此交易绝不降低自己的身份。非要求得紧了，才会放出风声。多年以来一直运用着自己的耐心，同百姓的健忘做斗争，让他们明白自己的脾气。 如若他们的反抗及实际的破坏，并未造成太大的影响，巨头是不会理会这小小的事故的。 可是有些人，坐不住了。 第8章 名流宴会 自政曜秘密回京，已过半月。 早在他奔赴边境查找证据之时，京城便已准备起了招待官员的宴会，以及世家大族、名流宴士间的大大小小的交流会。 百姓间总是流行着一种习惯，那就是，要结交自己上面的层面的人，才能知道上一阶层的样子，才有打破固有阶级，见过世面的可能。 所以，他们总是在不停地参加宴会，企图挤进上层社会。 而就在政曜回京的半个月前，瑾亲王府便已筹备好了宴会。深秋时节，百花齐放，邀请赏花之人共同品茗。亭台楼阁，蜿蜒小榭，湖上心庭，溪上小桥，也别有一番趣味。 而今天，就是政曜“正好”赶上宴会的时候。由于圣上准许，特别受邀前往之人。当然，更大的作用，可能是见一见背地里那些见不得光的蛀虫。他们盘踞之深，只能一点一点揪出来才能使得大厦将倾之势稍有遏止。 白色花瓣落幕之后，宴会也就得到了正式的开场。 政曜端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肆意地打量着面前的景色。 由于，赏花宴并不局限于歌舞升平，所以简单寒暄一番后，便散去了形式，变为了随性地诗赋，游玩，互诉衷肠。 政曜也装作“饶有兴致”地端起酒杯往一处扫视，似乎很满意今天宴会的配置。甚至还很贴心礼貌地赞赏了几位世家娘子。 现在仍是，只游过回廊，便要恭维一番。 两名贵女结伴而来，一名女子挥舞着团扇，笑意盈盈地打趣着玉面首辅，无人出右，环绕王蟒之气，浑然天成的端庄肃穆之姿。 “早就听闻政曜大人的事迹，今得一见果真如此。我大周有如此人才，当真称得上一声玉人之姿。” 政曜恭敬回道：“公主谬赞了，微臣不过是行了例行之事，当不起公主一声称赞。” “更何况，两位公主国色天香，牡丹倾城，更加担得起难得一见。应是公主们的华贵之姿，才更令天下顺服才是。” 跟首辅大人聊天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语气里从未有轻视与谄媚之意，比起旁人要真诚很多。哪怕只是皇室之威不容懈怠，旁人不敢造次，不敢触怒皇室威仪，首辅大人一副毕恭毕敬，行止有礼的样子，都足以让她们赏心悦目。 是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由实力表现出来的包容，不是那群偷奸耍滑的小人可以拥有的气质。 政曜大人，从来不是善茬，她们知道。正是政曜大人展现出来的铁血手腕，才能帮助自己的皇兄，短短十年，安稳朝纲，隐隐向好发展，可以说是皇兄最信任之人。 于是匆匆走过，不再为难这位百姓心目中的铁血判官。 只是倾城牡丹足够引人欣赏，坚韧的无名之花也同样是啊。 假山下，被逮个正着的男子被迫捆绑手脚踢倒在回廊。 唇边溢出的血，昭示着他此行经受住了多痛的毒打。 偏偏达官贵人的丫鬟婢女并不放过他。 “怎么，一个无名小卒也痴心妄想想要偷盗重要机密？怕是不自量力！”其中一个俯首叉腰，居高临下地对着影衣说道。 另一个虽然不曾出口伤人，但说出的话也同样足够残忍：“好了，此人也并非不能成事之辈。为避免节外生枝，我们还是早点把他做掉。” 影衣自很早以前就开始密切跟进边境之事，要说多久，大抵已有十年。自三个月前掌握了切实的证据，故而潜入府邸悄悄收集证据，打算给大周王朝的蛀虫来个釜底抽薪。 可，或许蛀虫更加懂得未雨绸缪。 早在很久之前就已料到了目前的局面，故而一边敛财，一边培养势力。就如同身边这两位谈吐非凡，身手不凡的女子一样。 她们表面上是婢女，实际上的身份是从外邦来的女子！ 虽是从小被带到大周来生活，谈吐学识皆是浸淫了大周文化的人儿，但是，她们就是达官贵人培养起来的杀政敌的一把刀！一柄杀人工具！ 或许，生在和平时代，两名女子都会愿意与之交好，但是他们都是杀手，身上与生俱来的气息格格不入，隔着老远的距离都闻到身上的血腥味了。 他们都是一位位愿意为了守护的东西，而付出生命的亡命之徒。何其相似，又何其不幸？ 影衣释然地笑了笑，带着点咳血的声音牵动着胸膛，他想也许死了连痕迹都不会留下？他的这两位同行估计会把事情干得非常地漂亮。不会让人发现他来过的。 只是会有人看见的？ 花园的一角曾短暂地出现过一抹血红，在简单处理过后痕迹已经被花当做了花肥。 曾经的朝阳、暖阳曾短暂地出现过。记录下了这一幕。可是又有谁曾看见过呢？ 可是，默默注视着这一切的政曜大人握紧了拳头。 世家大族盘踞的势力实在是太深了，其中牵扯之深，甚至有前朝埋下来的隐患。许多外邦小国，至今仍然觉得可以随意地跨过边境，烧杀抢掠，奸淫掳掠他大周的边境百姓。 将其视作囊中之物。 以为有钱有权，便可坐拥这盛世太平。故而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对于大周百姓视作为最为低等的奴仆，心情愉悦便可以随意宠幸，诞下无数毫无尊重礼仪之邦的子嗣。 让边境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却又充满对大周滔天恨意的生活中。 故是一边无法反抗，又是一边为生活奔走的兢兢业业。 十年之久，使边境的治理渐渐成为了虚设。 使得卖儿鬻女的事件成为常态，女子的境遇足不为惜。 就连这次的潜入都是，明晃晃的失败，昭示着行动的可笑。仿佛十年培养起来的势力，就是这么地势弱，这么地不堪一击。 要是人性中的怯懦自卑那么容易被克服，本能那么容易被克服，那么就不会被他们这些蛀虫所蚕食，甚至喂养成庞然大物。 正是由于他们的丢盔弃甲，才换来了他们的得寸进取。将他们好不容易的得来的文化瑰宝，一点点地，一点点地被动物的本能的嗜血、暴戾、交配与生死所代替。 一步步将人间变成暗无天日的地狱。 不过天终会亮。只是这暗日还要多久呢？ 第9章 边陲之救 影衣的情报表明，这个朝代，已经有太多人的芯子里装的是自私自利以及生活的奢靡无度了。 就连面对敌我问题，都能让渡给能让他们生活得更为轻松的一类人，就因为他们能轻易地给出他们更想要的东西。 连绵起伏的山脉，线条直入云层深处，隐没在溪流山川身旁。 肥美的水草，滋养了一方土地，连虫鸣和蝉鸣声，都比别处的虫鸣声更显肥胖和圆润。 足见其土地优渥，水草丰美。 凉风习习，伴着夏夜常有的凉意，凉凉得直吹得人想要睡去。 不远处不知名的野花，许是野月季，幽香怡人，淡淡地，却直往人鼻子里钻。 使得景遒数日来赶路的疲惫都消散了许多。 此时，他正与自己的骏马立于溪边啜饮。喝够了后，顺便将手边的水壶灌满，静静地等待着马儿休整与调整。 马儿低垂着眼睫，喝着水，一边发出嘶鸣声，又一边时不时打着响鼻，宣泄着由于长时间以来劳动所造成的肌肉僵硬。 火光映照在景遒脸上，干柴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热意从四肢四散，他的心情却没有火光那么轻松温暖。 他从柴堆，将目光转移到天上。繁密的星辰，洁白的银河，如一条长系丝带，静静地流淌在一方天空，漂亮璀璨得如同星火盛宴。 可是又有谁能想到，数日前这里曾接连暴雨，冲毁无数堤坝，连远在数百里之外的临沂县都殃及了呢？ 他正是从这个地方赶来的临沂县人。他想知道位于河水源头的边陲之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虽是一直为官府做事，如今也已晋升为了监察队长，对于朝廷多多少少有点了解。可是不知为何，心里有些慌张。 他感觉，局势并不如同这片星空这么明媚，甚至，他觉得到了边陲之地扶柳镇后，情况也可能如同他想象得那样会非常糟糕。 因为朝廷补给没有及时赶来。上游也没有洪流遏止之意。 如果任由地表径流划过，那么大洪之后必是大旱。如若没有合理的蓄水手段，整个临沂县，乃至下游都会长时间处于缺水或断水的局面。 大事不妙啊。 翌日一早。景遒就出现在了府衙门口。伴着晨光熹微，带着马儿立于一旁。 扶柳镇可以说是大周最为繁华的镇落之一。不仅这边有着丰富的水源，而且城墙还是最为稳固的。 因长期与边塞接壤，与外邦相邻，因此这里也时常会有冲突发生。可不知为何，近十年来，边陲之地传来的报告越来越少了。 少到一种不正常的程度。 仿佛这里已不是大周的土壤。 一草一木，都已经易主了一般。 …… 景遒本意是想找到本地司水的监察礼官，询问这边泄洪、疏水是怎么个章程。可是当他找到疏水工程的工地时，虽还是大周的人在尽心尽力，可是却让他目眦欲裂。一股无名之火从胸中斗升。 只见修挖渠道的人还是大周的子民，可是却衣衫褴褛。站在太阳低下劳作，但是袖口、裤管都不是挽起的，而是碎成锯齿形。 这也就罢了。关键是，在指挥的人，只是在一旁挥舞着鞭子，劳作的人却是身无二两肉，颇有“瘦骨嶙峋”的气势。都让景遒忘了问为什么要找这样一群劳力，就深深地陷入了不公平的情绪中。 等到他稍微缓过心神能够平静地对待局面时，却猝不及防对上了一位劳力的眼睛，心如死灰不过如是。 就连对生活的怨怼都已磨没了，就像一个只知道不停工作的机器一般。 景遒数次交涉无果，都求不来一个能够去指挥下游泄洪的官员和人手。 可是他哪里知道，如今的扶柳镇早与外邦狼狈为奸。 连日暴雨突发洪水是真，可是泄洪挖渠蓄水也是真。 一部分得势的人奴役着从大周掳来的廉价劳动力，指挥着他们干苦力。一开始掳掠的都是从边城，是从远处逃亡而来的流民，无家可归的灾民，因素闻大周的雅待之名，故而前往投奔的人。 可是后来却越来越不满城中劳动力的数量，甚至开始强迫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周之人，被迫为奴。被迫沦为城中干各种苦力活和各种城镇建设建基事宜之人。 他们时常没有歇息的时候。甚至没法得到正常的工作对待。 只知道完成了一项又一项的任务，然后再奔赴向下一个场所。 仿佛只有权贵宴请的那一天可以稍微喘口气。 而这样的日子，有人不知道，也不记得过了多少天。 眼看着城中建设得越来越好，却没有一栋房子或者柴房属于自己。 反抗过吗？当然是的。可是这帮人在收编他们沦为奴时，只给出了没有劳动过所以连大路都不能走的理由，就强迫他们成为了最为卑微下贱之人。 大路朝天开，各走一边便是。可是就连小小的在这之上平等行走的愿望，在他们看来都是错误。就因为他们是从外面来的。就因为他们从小没有生活在大周。就因为他们太弱了，没有反抗之力。就因为他们是老弱妇孺，待在城里是混吃骗喝。就因为他们无法不管那些没有能力的家人。就因为他们风俗习惯不同。 就因为他们必须得承认，如今这世道只是强者为尊的世道。所以一切懦弱和弱的事物，都应该被消灭掉。 明明是个礼仪之邦，却要学那南蛮子和外夷，稀得一副要收保护费，过路费，中转费和税收的小家子气做派。 哪怕这里面朝高山，四周环水，是一处温婉养人的地方。却还是学那草原上豪迈不羁的做派。认为争夺才是常态。但凡是学不会豪爽地大方行走之人，学不会欣赏荒凉景色之人，吃不惯重口油盐之人，穿不惯粗制滥造衣物之人，娇气地要游山玩水之人，皆是沦为奴仆的标准。 仿佛喜欢南方吴侬软语调子，欣赏锦绣山河之灵，历遍大川瀑布，坐卧漫天星辰，闲暇听个小曲，手执桃花簪缨络，欲饮琵琶马上催，欣赏舞姿，欢庆节日，在他们眼里都是错的。 因为他们休息了，这些权贵之人的生活质量便会下降。 现在城中这个局面，是因为早已达成了灰色交易。前朝毒瘤和蛮夷签订了协议，让外敌来犯时，将城门打开，这样便可掳掠更多的人沦为奴为婢，收取更多地劳动力。 而朝廷培养的人，虽然还在朝为官，但大部分早已被控制起来。观天象，司水事，仍然由他们来做，可是却是不得自由自身，他们也没有办法离开这个地方。 只知道扶柳镇早已如同一个牢笼，他们很想逃离，却找不到办法。 因为边陲势力极深，他们高效率的办事方法，在收取了大量劳动力的情况下，也同样培养了一支军队。 用奴隶去往前线，去推出去送死再正常不过。所以有源源不断的补给，能够补充这支军队。 盘根错节，互相纠缠，早已形成一支黑色产业。所有清正为民办事之人，全部被控制起来。他们只能贡献出自己的学识。甚至，要求他们设计蓄水渠道，蓄水之法，也是那帮丧尽天良之人想出来的。 本来对于疏水的政策，各司礼官都要集中商谈泄洪之法，研讨各处河流分流与后续蓄水力之问题。少择十天半个月，多则两旬，边考察，边实施方案。 可是现在完全变成了他们为了自己的生活变得滋润，而完全不顾周边城镇的死活的局面。 即怨声载道，即便知道这样不利于民生，可是百姓没有上达天听的本事，即使有怨，如何能够表达呢？ 这边陲，真的有救的必要吗？真的有人能够救一救这个制度吗？ 第10章 库房之死 影卫将消息带回来之时，离洪发不过两日。 陆滁鸣接到消息时，手重重地往桌上锤了下。哪怕政曜做不出这失仪之态，但他内心翻涌的愤怒，并不比谁少。甚至更甚。 更加为大周的百姓生活及国运忧心忡忡。 他赶忙安抚道：“陛下，如今朝中正是用人之际，切不可意气用事啊。臣会竭尽全力，辅佐陛下处理。” 陆滁鸣露出少有的在人前的疲惫与脆弱：“老师，就没有办法除了这帮朝廷的蛀虫吗？为何我大周的锦绣山河，要被这帮人挥霍？为何我大周的子民，要受这般委屈？” 政曜如同从前那般安抚道：“陛下切莫心急，任何事物揭开本质，不过是需要一个掌权之人罢了。倘若陛下自己都自乱阵脚，自怨自艾，那百姓更加无依无靠。更加居无定所，更加无家可归了。” “况且，如今这朝堂，还须陛下主持与整顿。而微臣等必定殚精竭虑，死而后已。” 陆滁鸣挥挥袖子，表示不爱听这些官话。不过，政曜的承诺，确实让他的心情好上了那么一点。 “依爱卿之见，如今我大周应当是善用人才之际。可朕这心里，竟是选不出和爱卿为二还能爱理家国，维护江山之人了。” “如今国库都已空虚，又有多方毒瘤盘踞。边境势力渗透颇广，更是有许多不怕死的，以为这天下早已不是大周的天下，都迫不急待地可想要与那蛮夷交好。” 陆滁鸣都要气笑了。微红了眼眶，又厌恶自己懦弱无能。 一切都是权不够！钱不够！以及保护家国的亲兵不够！ 倘若人人都有保家卫国的意志，哪怕愿意送家中一人去参军，都不至于沦落到无兵可用的地步。 甚至还崇尚什么地位上的享受。以为自己只要权力足够大，那草菅人命的事，也做来如同丢弃阿猫阿狗一般。与自己老师所教之事相去甚远。 哪怕自己已经拥有好几位妃子，有了好几个子嗣，可是宫妃的吃穿用度，怕是也不得那富得流油的臣子家中的吃穿用度。 这帮人，就想着利用权力之便，将大周的百姓一步步沦落成奴，那么就好利用这廉价的劳动力，为他们达到轻易获取生存物资的目的埋下伏笔。 肆意挥霍，泯灭人权。以为仗着信息流动有差异，就能将之变成规律，加以利用。以为大周的百姓，永生永世都不得翻身。 …… 政曜望着陆滁鸣陷入痛苦的沉思，也知道如今大周早已千疮百孔。如若不是这位上位不久的新帝，恐怕，大周在早很久之前就已解崩。 敌人远比想象中来得要多。当百姓、生活、外交、乃至生育、军权、娱乐、教育、经济、甚至军械等等，成为维系一个国家必不可少的东西，他们发现自己的无能为力变得更多了。 人人都看到这样的美好生活，但是，人人却只顾着敛财。 那些久经沙场，久经庙堂的官员，除了新起之秀，暂时库中空虚。但是历经两朝的一些官员，却早已沾染上了，在自己同伴身上踩过去的带有血迹的金钱气息。 为了日后自己的享乐不断，甚至不惜以卖国求荣，这和亡国的走狗有什么区别？ 难道这泱泱百姓不是同伴吗？难道，看到这周边的苦难，可以视而不见吗？ …… 陆滁鸣自从当上皇帝，就没有一刻不在思考这些问题。倘若他没有见过这大周的苦难，或许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 可他是帝王，他会心疼自己的江山，但是他也同样爱自己的子民。他不愿意最后百姓的归处是一副家国破碎，倒在一片废墟之中，被大火吞噬，作为坟墓的一幕。他希望就算有百姓死去，也是有亲人收敛，有棺椁庇体，有人愿意为他倾诉哭灵，耽搁几天时光，去追忆他的好的一幕。 他希望，无论遇到什么事，人人都有足够多的时间去排解伤心失意、亲人离去、生离死别。至少让时间成为良药，而不是只剩一副冰冷的尸体，不是只会追求本能的享乐与生存。 …… 政曜下了下决心。正色直言道:“陛下，当务之急，应是先治理洪患，至于奸佞之人，还是适合暗中调查，切不可打草惊蛇，掉以轻心。” 他继续道：“恳请陛下给予微臣足够的集资权力，让微臣有足够的能力，去调查当今局势下有多少官员能够尽得了微薄之力。” 陆滁鸣掷地有声：“准。” 随后便吩咐政曜退下了。 如今洪患当前，外敌干戚，但政曜发誓他一定会守护好这万里山河，绝不让它落入外人之手。 集资之事进行得如火如荼，政曜借朝堂之事，将众官员说得进退两难，鸦雀无声，却又找不到反驳之理。 有个别人甚至起了动用私兵去问候一下这位首辅的心思，却都只能暗自歇下了。 就因为政曜提了一个很客观的问题。 政曜对众官员说道：“如今我大周也算是征用人才之际，可仅凭各位同僚的优秀子嗣，尚不能填补这个空缺。” “况且，都是要去处理洪患、边境等苦寒之地、苦寒之事的人选，就算全部都派出去，也还是会有大半遗漏的地方。失不救补。” “所以，各位同僚，能携手治理大周的未来，就仰仗各位的才干了。希望各位同僚选拔人才，能不遗余力。本辅在此先感衷各位的辛苦，大周还是得依靠各位同僚的共同奋斗，才会有接下来的数个春秋。” 一番话把众官员说得上气接不上下气。可能清正之流没有什么感觉。可是对那些老狐狸，却是一次不大不小的警告。 这大周的确是许久未出现过有才干之人了。上一次还是在新帝登基时出现的护拥……首辅政曜。 为了能够正大光明地培养势力，几乎每个能跟他们站在同一战线的，都是经过筛选，能够护住这份秘密之人。只有极少数之人不爱成为各势力的护拥，成为皇帝的左膀右臂。如，由政曜所代表的清正之流。 别的人可能不知道，这位首辅可是在暗中截下过许多的暗桩，屡次将他们的计划打得个措手不及，中伤了他们的经济链，可以说是是个硬茬子。 而且在一来二往中，还渐渐熟知了他们的一些套路。让本来成熟的产业，都变得岌岌可危，最后干脆放弃了。 不然凭借走私、贩毒等高超的利润和低廉的运输成本，本来可以吸敛相当大一部分的财力，可是却被迫中断了。 而这也是大周近十年来，鸦片、瘾毒没有泛滥开来的原因。因为被抑制了。 原本如果走私产业成形，即使是普通家庭，哪怕只是一个铜板，都还是能保证会有源源不断的财富涌入。而购买香车美人也就并不缺钱。如果死了一两个大周奴仆也足不为惜。用他们身上赚来的钱去买来一个西域女子或男子都要更带劲。 甚至有了财力，专门培养一部分人生孩子，好看的后代拿来享用，年纪小的反而更带劲。比起年龄稍大的，滋味还更好。所以他们很肆无忌惮。 只是这一切都被冷面阎王政曜打断了。在世人眼里，他不过是背负着骂名的一个臣子，远不及他们可以时常在百姓面前展现自己的慷慨大方，收获一众民心的官员。 所以，这又让他们涌上了一股自豪感。 可是，这件事并没有他们想得那么轻松。 在清点国库物资过程中，还是不幸折陨了一位官员。 因为这突发的变故，许多人都无法独善其身了。 他们的腰包即将保不住了。 第11章 清正之流 国库失常透露着一股非比寻常的味道。几乎是立刻，就有人清醒过来，这个节骨眼上的事情。 给搜刮民财的由头做了个筏子。许多官员的记录整理都要保不住了。库房资料的失窃，将成为最好的朝堂证供。 不作他想，许多富得流油的官员，如今都在尽力做好最小的损失。尽管，或许对他们长久以来建立的根基损伤于无，不过最近的生活质量还是会下降了的。 从清晨查到黄昏。几乎是没有停歇过。如同追逐落日的骏马，时间从缝隙中流走，承载着巨大的信息，足以让人应接不暇，沉默良久。 也因此，一部分的清正之流没办法隐藏了。对于那些暗中都有在培养势力的臣子而言，这帮穷酸官员都贫瘠得要死。随随便便就会致使自己处于明处，连暗处的一点小损伤都承受不住。 着实是太过弱小。 戏弄着他们就如同陪小孩子玩耍一样，那点小打小闹都上不得台面。即使露出了白花花的软肉让其啃食，都没有足够的咬合力可以撕扯下来皮肉。 所以他们并不放在眼里。 就连发生这样的事件，也只会当成是喂\/养他们经验的小事件。表面上放弃了一部分利益，实际上乐得看他们失败的样子。 前朝之事牵扯之深，哪是这些人随便查查就可了解之事。可以说，造成如今这局面，百姓们自己也功不可没。 人性使然，即使没有明面上的小妾，也有私底下的情妇。所以有了这暗中的交往，珠胎暗结的也不在少数。 这世间有多少真正的情爱呢？那做不得真的感受？那一时心里爱了就永远保真的承诺？还是那山盟海誓，许下的一起白头到老的床上戏言？ 呵，都做不得真。 男人，特别是倾慕权力的男人。在于子嗣之事上尤为看重。如若要生下他们的种，为了能消除后顾之忧，但凡财力不够雄厚者，都不得进门。 那些女人爱他们爱得死去活来。要财，要权，要专制，通通都给了。为了满足自己那幻想中的特别和至高无上，把男人捧到天上，再来满足似神仙下凡来爱自己的戏码。 如果谁敢破坏，就杀谁。如果自己的仙人不再，就会各种奇珍异宝，亲力亲为，亲自伺候，将其打造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为了让自己的男人光鲜亮丽，不惜耗费自己的数十精力，将所有所得全数奉上，祈求对方能看自己一眼，卑微至极。 可是在这些大老爷眼里面却非常嫌恶。觉得实在是没有一个美人的自觉，亲自把自己变成一个蓬头垢面的样子。还乌七八糟，无法带出门。 那奉献全部，都砸自己身上的样子，时刻都在提醒他，没有她，就没有他的今日。他不过是仗着她的功劳，得以登上高位。 所以，他们瞧不起这样丢失了自己生活的女子。他们看不惯，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差，反而还加倍地可怜和同情比自己好的男人的女人。 如同疯婆子一个。 这世间的疯魔之症，都快无法形容了。要不是看她们还有点价值，她们娘家的势力，她的母族愿意给她提供一定的珍宝，他们早想把这些女人变为下堂妇。 就这样，在搜集一个个助力的路上，逐渐提升地位。爱一个，换一个。甚至无视国界，和外夷都有了牵扯，将更强大的母族势力收入囊中。 不过到底是一国公主，不会耽于那小情小爱，每次见还是会把自己收拾得光鲜漂亮。有奴仆环身，不必去打点日常琐碎，让他们还好歹还有点兴趣，去亲近这样的不够爱他们的人。 好在她们还会点到即止，一时地得不到和欲擒故纵，让他们的精力得到了保存，兴趣也是。反而有了更好的理由，能够去逗弄这些宠物。 …… 女人就好比是货物。最低等是拿来用的，泄欲、厌恶皆可发泄在她们身上。中等的女人，是用来逗弄的，他们愿意陪这些女人玩游戏，只不过得到了就不珍惜。只有她们再想出来法子，才会有新鲜感。 高等的女人是用来征服的。就算是被她们征服，哪怕是承欢于身下一两次，都还是他们在享受。所以，从很早之前，就过着快活似神仙的日子了。 所以，他们敢笃定，没有人会抗拒这与生俱来的本能。能够直接获取的人，没有人再愿意被规则束缚。 有香车宝马就用，有美人在怀就享受，有丝竹悦耳就醉卧美人膝。有谁家嫁女，新增孩儿，就惦记一下。不负责任地欣赏，逗弄，享受着不爱不负责的快乐，太迷人了。 世人总是有用不完的勇气，但大多数都是在没有什么成本的事情上。都错把自己的勇气和决心，赌注在一件自己决定不了的事情上，过后又暗自后悔，觉得不该那样做，然后又继续陷入精神鸦片的循环中——幻想。 以为不遵循世间大道就没有成本吗？就没有惩罚吗？ 可是世世代代的贫瘠都还不能说明问题的话，那就真的是智商积累不够啊。 征战和野心有什么不好呢？他们就是因为爱权力，但是更爱自己，所以能那么清醒。找了一个又一个助力和跳板，让时间之力这个杠杆送自己平步青云。 追逐人生的享受有什么不对？正视自己的优点，才能将其发挥最大价值。爱他们这张脸，自会吸引来一堆为之奉献之人。爱他们的才，自会有附庸风雅之人。 只是不像琐碎平庸之辈，只会在女人身上发泄兽欲与癫狂，苦哈哈过了一辈子，自己也没有实现过享受的愿望。 以为他们会耽于情爱？那些女人巴不得来照顾他们。每次行欢好之事后，都乐于用补药弥补回来。他们乐意就收下。对于他们的身子，看得比自己还重要。根本不会缠着多要几次，生怕影响他们的仕途，精力无法保证，无法治理山河。 也正是因为如此，给了他们偷腥的底气。随便加个小餐，身心都得到了满足。 满足了他们那易于癫狂的集邮乐趣。什么女子都想视作所有物，去尝一尝味道。因为不费成本。他们府里的娘子们都会视而不见。 自己为他们找开脱的理由。 所以，他们也只是装出了一副着急的样子。事实上，并不慌张。 因为他们知道这帮清正之流暂时还没有这个本事。实在是太过弱小。 比如，他们怎么敢肯定自己就有这个能力去唤醒一群没有追求的废物？ 可以敌得过这世间甘愿堕落的规律？这世间沉湎于情色、耽于享乐沉浸在自我沉沦中的道法？ 第12章 行动失败 一个探子跃入亲王府邸，在清幽的空气中划过，片刻后便消弭。 月黑风高夜。这夜浓墨深沉，似藏了许多的秘密。只一轮明月悬挂空中，似照着来人心事，又隐藏着更为巨大的辛秘。让人琢磨不透。 火折子燃起些许亮光，带着用高级香料处理过的技艺。因此，并未在空中弥漫出危险的气味。足以证明潜入府邸的探子也并非江湖人士。 探子在藏匿阁翻找了些许时辰，找出了不少通敌叛国，伪造国库的假证。甚至于前朝旧怨，家国世仇，以及一些惊天命案的卷宗都应有尽有。可以说，没有比这份藏匿阁中对天下三分，人情往来的脉络还要清楚的资料了。 探子越是翻找就越是心惊。这里不仅有各族子弟名单，同时也有私运盐、金属、香料、布帛、技术……等等等等各项技术或者物质的对簿和账本。并且，他有预感，他直觉这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更多地应该还藏在更深的角落里。 可是仅仅是看了这么一小部分，就已经把他的后背惊出了一身冷汗。天知道，他只是翻阅了一下这藏匿阁的一部分收藏，就已是有如翻阅了好几部历史。短短的几个时辰，好似经历了几朝几代的惊心动魄。 哪怕他只是身为一个普通人，只是出身于普通人家的人。在看到如此繁复的证据前，都已经惊悚得头皮发麻，心里引起极度不适。 这其中牵扯的势力，太广了。这涉及的水深，太深了。这里有各种通过天灾人祸暴力收敛的财物，还有各种疫病占卜遗留下来的警示征兆及处理方法。还有调动各方势力所具备的信物……总之，名目众多。 在这里，你会看到各种世家大族的儒释道的见解，以及对灾难注释，对各种处理办法的详细思考及记录。其中言辞恳切，针砭时弊，切除病灶的方法都让人醍醐灌顶，颇有紫薇星指点凡间之意。 但怪就怪在，它不会随着外边的货物流通。再经典的古籍，再经典的药方与治理地方、家国之道，通通都不会流通。 因为，它们和其他被收集来的证据混在一起，被它们的光芒所掩盖本质。甚至于成为了禁书。只在世家大族中流通，还是少数人知道的辛秘。 无论你多么惊叹于它们的光芒，它们的光辉，无论你在看到它们的第一眼有多么惊叹古人的智慧，有多么感叹它们的星海浩瀚，无所不包。它们通通都只是湮没在一堆证据当中，成为被流放在角落里的典籍瑰宝，成为见不得光的弃儿。消逝在历史长河中…… 探子无意再继续窥探下去了。再怎么翻阅，就算认识一了群能够造福天下百姓，造福万世黎民的忠义之士，只淹没在这里，都发挥不了他们的价值。顶级世家门阀不会有让他们流传于世的机会。不会有让他们开启民智，达到教化的价值。再收集，也只是徒增伤感。 还好还有其他的同伴收集物证。所以他现在可以在刚才找到的一个密阁机关，按下去继续探查它里面有什么去了。 …… 觅吟夫人此刻正对镜望月。她倍感落寞，于是复又走出楼阁，遥望蟾宫。这一世，她也许做的最错误的决定，就是嫁给了瑾亲王，在他还没有得势之时，就已经成为了他的良人。 只是好景不长，这一生她都无儿无女，她在瑾亲王陆寻骥身上身上投注的感情没有半点回报。起初她只是一户普通家族的嫡女，故而他们一开始也是身份相配，琴瑟和鸣的关系。只是不然，好景不长，她的境地从一开始的正妻转变为了平妻，最后沦落为了妾室…… 心疼男人是悲剧的开始，她怎么能忘了，男人不需要心疼，她该心疼的是自己…… 皇子夺嫡，陆寻骥无意参与，故而总是和她腻在一起，营造出无意争权的假象。可是，能够在吃人的皇室里生存下来的子弟怎么可能是毫无野心之辈？ 他半是笼络，半是哄骗的找来了她这么个替身，为他的经营做足了铺垫。什么卿卿欢好，什么贴心肺腑之言，他全都荤素不忌地来。想来当时也是形势迷了眼，亏她还以为自己遇到了一个与旁人不同，真心爱护自己，疼惜自己的贴己之人。可是想来，也正是因为当初的偏听偏信，偏瞎偏盲，换来了如今这副破败的光景…… 她好恨呐……没有一次曾经不痛恨过自己，为什么要相信感情？哪怕只是贪图别家的势力，哪怕没有感情，要在宅院里困一辈子，都好比被情爱骗一辈子，自己还看不清醒。 她不小心落入了一个不曾到过的世界，可是带她来的这个人，却从未想过教她怎么适应。只是入了这个门，就不管不顾了。徒留她一个突然闯入的人，在陌生的世界里空空荡荡地活着。 她恨呐……像是一个知晓了天亮，想要去叫醒众人，却发现自己是个被封在铁盒子里的人。这个牢笼她打不破，更何况发言…… 陆寻骥在安顿好她之后，就再也没有来看过她。哪怕想要到她这里来寻求安慰，也总是被她拒绝。 避而不见。 瑾亲王这个身份一出，陆寻骥便加快了征伐的脚步。他先是娶了更加拥有势力的世家贵女，联合她一起征收更多的家族利益，维护家族颜面。私底下，又勾搭了众多外邦公主与番邦高丽，从她们这里了解风土人情，皇室辛秘。 许是女子感情最好骗。他们大周人最擅长迎合女子爱好，女子性情，只是稍微展现了一下大国风范就引来了众多女子的青睐。稍微勾勾手指，这帮奔放又热烈的美人便柔若无骨地往他身上奔赴，极尽热情地在他身上施展媚术。 是以，他在外界早已有了众多子嗣。每一个女人都还死心塌地地为他豢养着孩子，渴望他有一天能够回归旧地，看一眼她们母子或母女。 有势力的，他就暗自在夜里抬回来。如同小妾过门，金屋藏娇。他那位正房是知晓的。本就是为了壮大家族势力而粘在一起的，所以从小被驯养要有大度风范的这位贵女，并不是很介意他的风流情史。甚至早早地就生下了嫡长子。平日里就照顾着他，即使瑾亲王不来也关系。 陆鸣煜，这是他赐予的名字。 只是，多少还是有些介意的？ 就在她看见一个又一个妾室抬进来，又抬进去的时候。她也见过了太多的这样的场面。所以早就死心了。 不过，到底是什么样的势力，让他们甚至于能够把自己的女人也送来送去？能够在暗中接受豢养娈童、娈女？什么样的关系，什么样的力量，甚至于让他们遵守了这样的规则，让他们为了这条规律，而一直奉献自己的精力？ 还是说政敌都同时拥有好多个外室之子？这天下，本就关系混乱得如同过江之卿，没有谁为谁逗留吗？ 她不理解，也不能理解。她知晓时的震惊，到如今的平静，她的眼泪早已流干了，只剩下了心死。 哀莫大于心死…… 探子在密阁见到了一个奄奄一息的外族之人。身上的体貌特征，若不是他异域的风格轮廓，或许用血人来形容更为贴切。 只是还没有想明白这位外兄用铁链制造出来的声响提醒他来人的目的时，这位探子就被人从背后杀害了。 在目睹了这人的死亡后，囚犯也被人从腹间一刀捅死了。 原因就是：“你们的目的和秘密，我们已经在你们阁主派来的其他人身上知晓了。” “所以不用再留着你审问了。你的价值就此于止，我们也不用再伺候你了。” 他口吐鲜血，在他人生的最后时刻，听完了这一番宣他们失败的言论。 与此同时，从一开始进来的其他伙伴，也均在要离府的那一刻倒地身亡。没有一个人活着把消息传递出去。 原来，从一开始各地存放了资料的地方，就被下了无色无味的毒粉。只要吸入得足够深，哪怕是离府片刻，离府几个时辰，都会倒地身亡，然后身消迹匿。连骨头都不会留下。 所以，府邸里从未出现过秘辛失窃的情况。即使是知道了主人家的秘密，只要他们不说，这王府的盛世，他们还是能享受的，只是变得麻木不仁，助纣为虐。 即使是知道了世家间的龃龉，也无从下口谈起…… 就在离世的前一刻，一个侥幸离府的探子，用尽力气留下了一个线索。 苗疆蛊毒。 …… 第13章 整顿势力 没有传来消息仿佛是意料之中，又仿佛是意料之外。 没能从任何府邸里带出来实质性的证据，仿佛已经是最好的答案。这个朝堂中牵扯的人太多，背后势力太强大，以至于，没能从根本上拔除毒瘤，也没有切实的利益，能够把民众从苦难相依的苦海中剥离出来，让他们过上干净透明又光明的生活。 政曜从江南水乡中得知一消息：鱼儿生活得肆意滋润，不是因为水质清冽，干净透底。而是因为在水草丰美的水底，随时有枯枝落叶，各种生物的尸体堆积起来的营养，让它们能够持续生长。 巨大的资源堆积和势力培养，能够给它们提供一条得天独厚的成长环境，让它们在不见阳光的水底，也能长得膘肥体壮，肌肉发达，柔软有力。 柔顺的柳条随风舞动，绿意盎然，暗自送爽。 首辅大人见搜寻得差不多了，便吩咐一声撤了调查。 从目前已知的势力中，情况并不容乐观。各大家族关系盘根错节，官爵荫蔽更是世袭制，根本没有太多庶子上位的机会。寒门崛起的例子。 干掉户部侍郎之子纯属意外。那帮老狐狸已经不允许再私自安插人员进入朝政了。 他们之间的平衡已经隐隐打破。甚至谨慎得连一些新兴势力也不允许诞生。沉稳像是经验丰富又有底蕴的老兽，让幼兽从出生之日起就诞生于被猛兽盯狭的恐惧中，不知恐惧缘何起，不知恐惧何时消。他们沉浸在猫与老鼠不知疲惫的追逐中，享受着不被打倒，压倒性胜利优势的快乐中。 嘲笑着清流的弱小，掌握着这世上大部分的生存资料。不屑于观看这小门小户培养出来的气质。他们随便一个挥手，抬袖，就能胜过许多自诩父母官的点头哈腰。稍微泄露一下手指缝里的东西，就能让无数百姓趋之若鹜。 上演一场又一场捐赠与感激的戏码，他们都会无比地配合。 因此，都能靠控制的，为何还要花力气去觉醒他们的意识？ 这样的合理管控与遗弃不好吗？ 人与人之间到底是不同。这一批国民不合格，那就换掉好了。他们不是养不起。 …… 顾此，当他们能够对这些人的经历都无比冷漠时，就能做到熟视无睹了。 …… 根植于苦难中的习惯没有办法一时更改，这是一件积重难返的事情。几乎所有的人，都是先养成活着的习惯，再谈论其他。因此，当他们意识不到可以通过接触不同的阶层，通过不同的经历来获得观念上的改变时，就只能任由自己成为别人手中的玩偶，和任人摆布的合格奴隶。 风调雨顺就乐天知命，流年不顺就暗道时运不顺，人生苦短。帝王勤政就安居乐业。蛀虫当道，就暗叫不好…… 是他们没有思想吗？没有能力吗？没有想过为国为家出力吗…… 都不是的……都不是的。是因为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呀。差距已经大到连想象都想象不出来的地步。连想象这样低成本的事情，都不已经不能再满足他们的日常生活。 他们被形役于外物，不停地追逐。作为最底层的民众，直面生死、疫病、生活、交流、经济、医疗、抚养、赡养、生存……等等问题。是随时都有可能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天灾人祸击垮的程度。是随时都有被一副珍贵的药方就能被夺走家中重要财产的程度。是在他们没有多余的生财路，只能用最低廉的人工代替，不敢离开分毫的程度…… 他们想象不到有人能够靠智慧和原始积累让自己脱离这种死循环的样子。他们害怕自己离开一会儿，就会失去为数不多的温暖。 他们想象不出来，若是父母、家人离开了自己该怎么生活？于是越发形成一种局面：越凶恶的人家财万贯，日子过得欲渐精彩。仿佛心狠和不择手段，顺应人性，就能活得越轻松，越快乐。只要拿捏住了人性，学会了利用人性，就能掌握不断生财的财富密码。 随便哄一哄那些礼义孝悌的人，就能够哄得他们为自己的父母做牛做马。殊不知，有些人，就算付出了所有，在他们父母眼里仍然没有外出务工混上个人样，有地位有体面的姊妹，带给他们的一种至高无上的优越感。 这就是人性。 没有达成别人的目的，仿佛就是一个多低下的废物了一样。可是又有谁问过，是否愿意呢？是否都愿意成为一样的人呢？ 不以物物而物，其实也是百姓能够想到的对抗生活平庸的办法。 因为实在是想象不到富裕以后的生活，因此他们的想象力反而更加贫乏，因为没有实质性的经历和体验。 更没有实质性能描述他们生活的苦难与写照的句子。他们就那么静默地沉浸在历史中，成为众多事件的一环，成为众多案件中一个冰冷的数字，没有任何突出的思考。 仿佛隔世的孤独，打扰不了王侯将相的醉生梦死。也比拟不了高阁世家点燃的盛大烟火。还成不了乱世零落中的一剂良药，连自怜自惜都显得可悲。仿佛孤独，这个本身属于他们的权力，也在这场天灾中被尽数倾轧。 不，已经不平等很多年了。自从贫富一确立，连何时生病何时消亡，也不再属于他们自己管。 就连下雨，都要拖着病体去找事做，来支撑他们即将支离破碎的家庭。 是他们懒吗？ 可是只有不停地工作，才有活在这世上一天的机会。 敛财之人寿命长如日月，飘零之人寿命短如蜉蝣。 仿佛，奴役自己的同类，通过这廉价的劳动力达到人力所能攀登的巅峰，就是他们挥霍漫长寿命的方式。 可悲吗？纸上笔力终有限，只有用心体会之人，才能描述一二，可仍然不得其里，不得深入其中…… 政曜等人在想了各种方法之后，终究还是求助了暗阁之流。有时候，非君子之所为，才能有为…… 城中后起清流通过自己的力量，去明察暗访了一趟大型的赌坊、青楼、奴隶市场……借助了非正规组织的力量，将搜刮佂敛来的财务尽数充入国库，成为度过这场劫难的一点储备。 可仍然撼动不了他们分毫，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他们培养的暗网、走私的鸦片、私运的盐库、押送的矿产、庞大的低下交易……仍然是他们能够在地面上生活得安然无恙的最大靠山。 不管是什么身份的人，通过地下交易场所的洗白，最终都能有惊无险来到大周的明面上的土地。 地下的通道交错复杂，把整个城镇围绕得仿佛囊中之物。稍有不慎，便会被张着毒牙的蛇，一口吞掉…… 明与暗的势力交错，无法停止啊…… 第14章 培养亲兵 治理洪患小有成效。尽管，对于那帮老狐狸并未造成挫伤。不过至少是从他们手里边找回了一点被搜刮的财产。 寒门势弱，非一日之寒。积年累月地更迭，造成了如今这局面。 天下并未形成正与正的分庭抗礼，而是朝廷的蛀虫一家独大。 他们仗着暗里的交易流通，掌握着明面上一手的资料，会把大周吞掉是迟早的事。 把人间变成直叫人堕落、不见天日的地狱……也只是迟早的事。 世人都怕，怕自己毫无依靠，怕自己晚年受阻……可是恶人就是仗着世人的惧怕心理，许诺他们的烦忧可消，许诺他们的晚年可依……于是，自动落入甘愿为他们奉献的陷阱。 可是一旦把承担的权利交出去，一旦把思考的权利交出去，就会发生可怕的事情。 人的脑子会因为越来越多的责任丢出去，而变得困顿不敢运转。 而身体受到了长时间的劳动损伤，叫嚣着要离开苦寒之地。可是被大脑的不思考欺骗，变得与生理背道而驰。最终这一生都没有从满足过自己的痛苦中离世。 也尝尽人生疾苦。 可是，人来到这世上是为了比惨的吗？谁更惨就要让着谁？理就一直被占着？ 因为他惨，就要把他供起来，无条件，无理由，无私地向他奉献吗？ 可是谁看到天道放过苦命人了呢？不放过，才教会你不要做苦命人不是吗？ 可是，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不敢反抗？那是因为正与正的较量，从来都是由势大的那一方开始，好像势弱的一方从来没有理由拒绝。每次都只有被打败的份。 只要交易不停止，贫富的差距就会一直存在。 只要有人仗着自己的力量、外在，作恶、敛财，就会一直有巨大的贫富落差。 有时候人就是太为未来的事情考虑了，所以，反而给了别人很多乘虚而入的思考机会。 他们只需要一个轻微的恐吓，就可以夺走人思考的权利。他们只要标榜财富与地位必须与能力匹配，那么胆小鬼就自动出局。 如果还是几家联合，这么看来那么没有“团结”的人理所应当沦为了提供养料和资源的牲口。 予取予求，不能物化，就只能物化。被当成商品一样，几经流通。 试想，自己辛苦打拼，以为帝王会营造一个让自己生存之地，可一觉醒来，却发现自己仍然处于剥削的世界。没有人容忍自己，没有一定的地位，没有可以脱离的阶层。 自己仍然是一个牲口。 好不容易繁衍了后代，觉得自己拥有了一定的付出，于是又在他们年轻的时候施加压力。这次他们明白了，要对人恶，才能掌握一定的主动权，让孩子再走自己的老路。于是，有了一定经验的他们，有了可以拿捏自己孩子的底气和借口。 终于过上了拿捏别人、有人孝敬的日子。 全然不管，这是自己的孩子…… 于是，羽翼还未丰满就被迫遭受家里的打压。明明自己的社会经验不足，却被要求回报父母。全然不顾条件的等同。 他们明明是在孩子还未能言，尚不能走，智未开化……一切都还没有建立起来的时候给予了孩子帮助。却在孩子还没有能力回报的时候，就以恩情为名进行捆绑。 将他们逼上绝境后，就会如同孩提时代向自己求助。倘若把孩子丢给他们抚养，仿佛就更有了向他们要取抚养费的理由。 不可谓是一种消耗感情的蠢办法。 可事实是，要等到步入中年，甚至更老，这些孩子才能在和他们一样的位置，开始怀念当初父母陪伴自己的时光。也同样给予失去了行走能力，表达能力的老人一点关怀和陪伴。 而不是学着这些剥削者，将自己最后留下的一点善意都消耗殆尽…… 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无止境的。他们以为的追逐和杀戮，堕落与沉溺才是人生的真相。于是把世界变成了一个很好获得这些东西，这些快乐的地方。他们以为这是善。 他们以为这是一个很容易获得善的世界。 可是，爱会传染，愚昧也同会。 愚昧比爱更快地席卷了人所在的任何一个地方。让人以为这黑暗永无破除。 连掌权者给出的共度难关的条件也变得那么不可信。宁愿追逐自己所能得到的手边的快乐，也不愿意再踏出自己的认知圈，去获得一个新的生活习惯和爱人方式。 只认为，人被分成三六九等。民为轻，贫过重，苛税徭役皆要命。 他们浑浑噩噩地渡过自己的一生，在年轻与年老的对立里添加众多的不解与伤害，在短短的四十年时光里，由剥削和压榨创造出巨大的价值。一切以自己的利益为主。 赋税严重就多生劳动力。天灾人祸、沦为流民，就易子而食，展露兽性。凸显地位，就吃喝嫖赌，沾染陋习。无论怎样都要留出嫖资，满足自己可以成为别人主宰的幻想…… 于是，满足了底层人如同牲口一样的愿望。这个国家的成分就变得容易掌控了。 再巨大可怖的造金手段，呈现在他们眼前都只会被当成是有权之后的选择。他们极度渴望着成为这样有权的人。能够将自己所想所需要的权利、地位收入囊中。 不知，仿佛也不闻多少家庭就此分崩离析、妻离子散。 只眼红自己没有家族扶持与贵人相助，于是只能成为任人宰割的鱼肉。拿不出可以让别人瞬间倒戈的筹码。 所以，但凡有势力基本上都有自己的暗卫。而培养这样的一群人，也是为了更快地杀人夺宝。 而只要是人的需求，就一定会诞生出人的价值。而倘若被普罗大众所认可，那便可保万载皆有财源。 因为人的思想都是不流通的。聪明人的思想流不到贫穷之家，贫穷之家的死板固执沾染不到富余钟鸣鼎食之士。 至少，在固有阶层打破不了的情况下，贫穷之人永远也想象不到富人赚钱的法子有多少。他们也永远无法接触到人的需求才是刺激一切交易与价值产生的根本。 因此，再匮乏的时候，有人的地方就有财富。只是他们没有洞悉人性的手段，于是只能在红尘中历练和翻滚。 更有甚者，甚至有自己的私兵。他们的手上掌握着最大的权力和地位，在乱世中培养的势力，囤积的财富，甚至还够半个国家逃离到一处幽静偏远之地再度开创文明。 而这些由高知之人培养出来的亲兵，甚至掌握着大多数人无法触及到的文字财富与生财手段。他们被培养得即使与世隔绝，也拥有能让自己活下去的能力。 所以，他们的庞大完全达到了一种想象不到的程度。 也因此，家国的矛盾越发尖锐。因为是在剥离一个强盛国家的内里和外壳，去创造一个更为强盛的地域的过程。而不是正常朝代更迭的过程。 只能说权利使人利欲熏心。有能够让自己获得更好的方式时，谁还愿意带着一群文明落后的人，苦兮兮地推着他们前进呢？ 也只有那帮还在爱着家国的蠢货才会去做。 第15章 审问细作 阴暗潮湿的地下暗室，水牢缝隙里渗透下来的凉水，正透着阴冷的湿气，仿佛要把人的骨头都吞掉，带着刺骨的寒冷。一点一点滴到地面，匝下滴答滴答，诡异又轻快的脆响。 俘虏的手腕被铁链吊起，长时间的酷刑，已经让他连自主站立的力气都快没了。所以他任由自己的手腕耷拉着，就算被铁链勒得很疼，也当作自己没有知觉。 毕竟这副血肉模糊的样子，他也觉得是一副不需要见人的样子了。 从被抓到的那一刻起，他早就做好了这个觉\/悟。 …… 照理说像他们这种杀手是没有名字的。可是他有，他叫清吟。 是属于杀手中级别很高的，秘密执行过很多任务。不止是这个国家的秘辛，连别的小国也潜入搜查过很多次，所以知道不少的秘密档案。 做杀手做到这份上，其实他已经知道自己活够了。 只是没用的。如果信念那么容易被动摇的话…… 酷刑还在继续……沾有一定刺激性药物的鞭子还打在他的身上，让他的皮肉没有办法愈合。 好不容易结痂，又被鞭子抽打得流出血水，所以他的唇色苍白如纸，而这样的折磨已经持续三天了。 政曜出现在这间阴暗水牢里。 作为为数几个干净不潮湿的牢房，清吟享受的级别已经算是比较高的了。 而作为大周的一把手，世人皆知他的狠辣与严酷。纵使教天下之臣，率领众多学子，可世人周知这位首辅大人无人可欺，无人敢惹。 就凭借他比强盗倭寇更为狠戾的训人手段，即使是再高明的人，终究都是被他榨干了价值，才能求得一个好死。 所以他这样的残暴获得了活阎王的称号。也以铁石心肠，护住了这岌岌可危的大周。 只有足够残忍的人，才能在心理战术上占得上风。 而作为久居上位之人，显然，更是深谙这个道理。 “阁下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政曜干脆找来一把椅子，正襟危坐地与之攀谈起来。 “据史料记载，临芳阁可算是一个了不得的存在呢。” 清吟眼皮子抬了抬。也就是这些不入流的戏台子，自诩天下第一，混淆人的视线罢了。 临芳阁就是民间效仿临渊阁而成立的一个组织。手段比暗阁都要差得远了。 自以为自己手上那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能够拿捏住大部分的关系，实则，就是个笑话罢了。 他懒得给表情了。 “这么说，阁下是不愿意再透露了。”政曜话锋一转“不过，阁下应该知道大周底下最大的暗线在哪儿？” “能够光明正大地把权色交易、非法勾当搬到明面上来……这手段除了前朝临渊阁……应该无人能出其右了？” 清吟有点疼了。不过政曜的攀谈起了一点效果。许是真的很骄傲自得，所以唇角泄出了一丝笑意。 其实政曜也不知道临渊阁的底细，只不过是诈诈而已。想不到，人家根本就不屑于掩饰。 “你知道的，其实我们根本就不想做这样的勾当的。其实都是那些父母，那些赌徒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而推出来的替罪羔羊。他们以为自己可以赢回本，所以什么都可以抛弃，什么都可以舍弃。” “所以，才有了源源不断的交易，做不完的买卖。” 清吟轻笑出声，笑着之余牵扯到了自己的伤口。所以，又不太敢太过。 政曜思考了一会儿。才用自己权臣漫不经心的严厉，顷刻压下来：“哦？那这么说，反而是你们在帮他们，而不是害他们了？” “宁可看着人死去，当成是灾祸无法避免的样子，逼着那些学士记录过程，又将残酷的事实编录成册，放入前朝的仓库是吗？” 清吟真的是觉得好笑。明明这个权臣是和自己一样的杀手，在杀他们这种“手无寸铁”之人时，也不见得有丝毫的犹豫，却还冠冕堂皇地觉得自己没有错。 他以为他是谁？就凭这一时的实力强横，所以就以为他的称述，自己就要全盘接收吗？ 好笑。 凭什么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优势，顷刻就得拱手让人？ 清吟沉默片刻后出声：“很多人……都以为自己有所成就以后，就能得来一句容忍与改观。自己的父母……以为有一天会以他们为荣。” “可是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只有无尽的杀戮和对立可以说明这种关系。……即使登上了高位……还是觉得这个在家里没有地位的小孩，不值得得到容忍与服从，关注与顺从。还是以为只是一个不给糖，天就会塌……没有父母，自己就无家的状况。” 只能说，观念都太陈旧了……自以为是，怪不得旁人。 有多少个明面上的主子，都是曾经被家里抛弃的弃子。在家里不受重视，又不受宠。任凭他们怎么回报自己的父母，也得不到一丝关爱。始终没有那个能哄得他们心花怒放的孩子能让他们开心。 哪怕是拿出了金灿灿的财富，还觉得这些主子的冷脸让他们招架不住。既如此……为何还要顾忌他们的感受？ 清吟没有将后续再往外说出了。因为掌握了这层关系后，临渊阁之人，从来都是冷心冷情。 自从只谈钱不谈感情后，他们迅速积累了财富。不少人凭借着自己的先天优势，招揽了各色能人异士。在临渊阁开创了一片沃土后，建立了不以脸色看人的规则。在这里的人，都是以实力为尊。只要你够强，你就可开书立册，让自己的处世之道传扬下去，帮助一把还处于自卑深渊的人。 这样一个高度文明的国度，那帮没有文化，又偏心冷情，大字都不识一个的人，凭什么来享受？ 凭什么要他们来迁就？ 政曜轻笑了下。这和他掌握的东西差不太离。都是一群自己没有得到过，就把缺憾投射到别人身上的怪物。 而只要是有人将事情放大，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它都具有了生命力，都具有了左右世人人心的能力。 可是错的就是错的。当人的行为并不对别人构成危害时，是可以被容忍存在的。 不是谁都适合成为父母，也不是谁都有资格成为父母。但是，因为自己的遭遇就拖更多的良人下水，就未免有点自大和自以为是了。 “可这不是犯罪的理由。”政曜持续稳定地开口，一点点的打压着已经脱轨失去正常范畴的力量。 “这不是犯罪的理由。”说完后，心情平静了一点。清吟也抬起头想看看这个狂妄的人想要说点什么。 “不被重视，确实令人难以接受。不过这不是危害别人的理由，也不是，自己就变成另一种危害他人之人的理由！” “那些曾经欺负过、打压过弱者的行为，让这些施暴者得到教训，尚可理解。缘何还要促使和睦之家分崩离析，妻离子散？” “难道印证为父为母没有一个正人，没有一个是正常的、公正平等地爱人的人，才能化解幼年时自己所受不公平的待遇吗？只有再次感受到自己也不喜的行为在别人身上重演才觉得快意吗？” “那么强抢民女、逼良为娼、聚众淫乱、打架斗殴、以及开设赌局，甚至制作假药，看那些以爱为生的家人生离死隔，才是临渊阁自诩进步和发展的的做派吗？……你太狭隘了……也太过自大……你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多少没有文字记录就能直指心扉的力量……” 多可笑呀……大周的首辅，还是这样的一个相信正派的老顽固。可惜呀，辛辛苦苦大半辈子的努力，只要人心是偏的，就总有人会变成和他们一样的人。 积累财富是最快的。人心、地位、狭隘与偏见、暴躁与逼迫、效仿与抹杀……这些都是生财的密码。哪怕只掌握一个，就有数不清的奴隶与劳动力。何故还要用心呵护呢？ 是觉得当一个救世主很有意义吗？这些百姓不是一边享受又一边怪罪吗？ 不如亮出筹码，那么高尚的人必然活着，没钱的人自动出局。那些连自己都护不住的人，有什么资格活在这世上？ 他们甚至连最基本的感谢要礼尚往来都做不到。帮完就立刻忘了。有什么资格，得来别人的垂青？就因为人的偏心？ 政曜最终给他赐了一个死。 他从来都知道，让别人承认错误，这本就是件不可能的事。这本就是件打压他们现有认知的事。是绝不可能一时扭转的，不然会激起他们的反叛心理。会让他们觉得别人从自己身上获得过欺凌弱小的红利，但自己却不可以，这就是偏心，这就是打压。 可是，能怎么办？一个力量的传递往往不是立即就能生效的。要经过很多人的推动，至少要经历一个给他力量的人的陪同，让他曾经在这条路上行走过一段路程，让他体会过这段路程的感受，他才能很好地将它与以前的经历分离开来。获得治愈自己的力量。 可以说，是周边的人，将他推到一个高度的。 而他不能。他不能放弃任何一个改变大周的可能。因为，在他的手上，是活着的“历史”。是一个又一个鲜活的人，教会了他，怎么样才能给予大周希望。 第16章 隐于朝中 在决定走科举成为权臣这条路上之前，其实政曜曾经有过一年的游学经历。正是这段游学经历，让他决定了自己应该走一条什么样的路。 让他即使年方十八当上首辅，也展现出了不同于常人的容人气度。清雅又沉稳。 …… 初到人间，政曜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家外的生活会是这样的。 原来有人，即使耗尽了力气，仍然过得惨兮兮。因为天道就好像知道他的家底一样。在让他沾沾自喜有多少家当的时候，突如其来一场重病，就将他的积蓄席卷而空。可是他不能放任不管，因为这是他的家人。 钱没了还能赚，但是父母家人放弃了，自己就再也没有了。 国家管不了个人的生死，于是他做起了家里的神明。 …… 而政曜途经的地方越多，对于心软和心酸的体会就越多，越深刻…… 一工农阶层，家里赖以生存的活计，就是家里男人在码头拾重物，卸船舱，跟人跑跑腿换来的十几二十个铜板。 家里女人心疼自家男人，想在工作的地方，在附近租一个小房子，自己边带孩子，边做绣活，虽不能完全补了租金，节省开支，但好在可以照顾一下男人，让他好歹有个歇脚的地方，不至于每天起早贪黑这么累。 可是自家的婆母却不乐意了。她认为自己辛辛苦苦养育儿子，终于到了回报她的时刻，儿媳妇却老想着偷奸耍滑跑出去抛头露面。 怎么，是觉得在家里做不了绣活，照顾不了孩子了吗？她看自己这个儿媳妇就是贱得慌，自己已经有了男人还不安生，还要抛头露面出去找男人。要出去。 她哪天就是要敲打敲打他家二儿子，让他看顾一下自己家媳妇。最好是打几顿，免得她心思那么野。 不过放在她眼皮子底下管着也行。就是平时得多孝敬孝敬。 他家媳妇总是白菜豆腐地伺候着她，她一个老妇人经常就是吃不好，睡不好，哎呦……可是难受死她了。 可怜见的。这规矩都是她自己定的。她在二儿子这儿和他们一起过的时候，甚至连荤腥都省了。整日地野菜、酱菜端出来，也不准儿媳妇大手大脚，说是这样给他男人省钱，减轻负担。 而他二儿子只有下工生意不好的时候，就进山捕猎，这时桌上才会有荤腥油水。而三个孩子就会像过年那样惊喜和兴奋不已。 可是，她自己出息的大儿子回来的时候，她从来都不是这样的。 各种好吃的，好喝的，各种新奇的，有趣的，全都一股脑端上来。生怕怠慢了这个城里的儿子。害怕他们山珍海味尝了个遍后，这里的规格瞧不上，连回家这几天风光都不愿意给她了。 各种心肝啊、宝贝啊哄着这家儿子，自家大孙子、二孙女……一口一个亲热得好像他们才是一家人。 而二房的三个孩子从来没有享受过……这种时候他们就告诉自己……可能奶奶是别人家的……不然也说不通为什么那么偏心…… 其实，大房一家也并没有过得很风光，他们也只有在外面吃得住的特别差后，才会回来打秋风。虽然自己老子不在了，但是这个娘对自己特别好，好到甚至连老二家的也要贡献出来，孝敬他们。这个时候就是他们最舒适，最扬眉吐气的时候，以往那些在城里做小生意被人嘲笑，被人薄鄙的不快都能一扫而空。 真是舒坦啊…… 老太太已经老了，她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过一把城里人的生活，所以总是盼着老大家的能带她去城里生活一把，哪怕是几天也好啊。所以老大家的要什么给什么。要银子，要农作物，就是天上的星星都摘得！ 她自己吃糠咽菜的，却是让大儿子受一点委屈都受不得。宁可克扣自己的，也要省下来去帮衬老大家的。看他们穿得比自己好，脸上都倍儿有光！ 还不准别人说自己家大儿子！都说，自己这么风光都是托了大儿子的福…… 就是可怜了老二家的，她自己完不成这个梦想。她自己要贴补老二家的，她自己做不到了，就来拖累老二家的。 可怜见的。二房三个孩子，却比普通之家还要瘦小，许是几个孩子都很贴心，会帮着自己娘操持家务。所以也没有那么累。时常能休息一下。 不过老太太这做法也是厚此薄彼。其实她哪里不能去跟着看看呢？却总是以自己没有文化，不敢上街，怕丢了儿子的面子。所以总是用一双略带浑浊又饱含期待的眼，希望自己的大儿子一家能有好出息了之后，能够扫清一些障碍之后，带她去颐养天年。 她这愿望是没错啊。大儿子也是懂得拿捏人。一直以生意不好，在亏损为由吊着她的老母亲这颗担心他的善良的心。在老母亲听后想要找厉害人物给他撑腰后，他又一句不用不用，这小门小户借了人情可如何还呐？到时候可不是要为奴为婢？其实他们家也就刚够温饱。在镇上都叫不出名号。 所以老母亲还是不要跟着她去受苦了。于是这位老太太就老是怪自己不好，没能给他过上好生活，害他受苦了。 简直是把她拿捏得死死的。 可是，这位老太太总是体谅老大家的生活。可当她尽心尽力为另一个家庭担忧操劳时，却总是对二儿子家的付出和贡献视而不见。甚至，连大伯一家回来的时候，连一口肉都吃不上。 几个孩子对于大伯一家的印象，也仅仅是见过那盘肉，那盛景。 至于吃，他们知道是没这个份的。甚至还隐隐产生了，即使变得很厉害奶奶也不会多看自己一眼的认知。他们也不再期待自己超厉害以后，就能换来一句她的夸奖。做不到的。就是做不到的。 娘是被排挤出去的人，他们也是的。所以这个家呆不久的。以后要是自己家这三个小子要娶妻。估计奶奶要把他们赶出去？毕竟任何财产都是要就给大伯一家的。 所以……这个老太太在伤害自己的时候，为什么不能看看别人呢？ 她连老二家留下来变得更差，是因为她需要人伺候，她不准二儿子过得轻松。她要让二儿子体会和自己一样的辛苦，那么才能体会到供大伯一家的不易。她要让二儿子体会到和自己一样的落差，才觉得不止是自己过得辛苦的这些都看不见……你说为什么她要视而不见呢？她怎么能视而不见？ 不过是人心是偏长的……长着长着连眼光都是偏过去的……自动忽略某些人了而已…… 一个妇人哭着说完这一切，也不过是过了一刻钟而已。 她的遭遇就如同一个讲烂了，说透了的故事……她自己都不愿意再拿出去，去挑破自己脆弱的神经……一切以自己太敏感为由麻痹自己…… 她甚至都想着，如果大伯真的有更大势力……可能他也会哄着老太太，说是得之不易，做低伏小，卑躬屈膝才得来的这个机会。 可若是自家男人得了这奇遇，估计老太太会扒着这恩典，向恩人索要各种财物，满足她的利欲熏心，要把二儿子的名声搞烂了搞臭了，要把二儿子的人缘搞黄了搞差了，才可以停手。 她的眼里失去了光…… 家庭纷争也大抵如此。 后来途经的风景也大抵如此。 他见过有被洪水冲刷无家可归的人们。他们饿急眼了，甚至投来的那一瞬间的目光，看起来像极了想要把他吃掉，他在他们眼里是一块可口的食物的感觉。 甚至也亲眼见过，乌鸦和人一同啃食饿死了的人一堆尸体。 妖艳血红得仿佛到了另一个世界。 后来，他途经被接连暴雨暴雪冰雹等恶劣天气席卷降雨量不够的地区时，都已经能够神色如常的与当地人与之攀谈。 能够心平气和地听他们说出来自己离奇却又仿佛寻常的生存经历。 只是他眼底的悲悯越来越严重。就算是寻常，他的眼底也永远留存三分悲悯。让人们不禁想要知道他何总是如此伤心？ 而粮食欠丰、物资抢救……遭遇盗贼拦杀，联合外人，外海一同杀人夺宝……杀手组织运输毒品，坑蒙人命……赌场盛行……家破人亡……对他来说，都是自己看到的过往罢了。 他曾不止一次被生死的厮杀，生死的边缘，可是从来没有产生过，厌恶的情绪，甚至觉得，是因为有人替他承受了一切不好的东西，所以糟糕的生活才没有降临到他的身上…… 所以，他可以为他们做着什么呢？ 是他们想要的好的生活……？ 这个目标有点大……可能实现需要很多年……所以他决定了：他要入朝为官，他要做到为人臣子最高的那个位置上，为民请命，为生者权，为死者谋…… 于是他在下笔时特别有感触。在回答策论时，也是行云流水，结合时政，真的从民出发，从社稷入手，真心实意地为之考虑。于是在自己家族的扶持下，以及陛下的赞许下，他入朝为官做了首辅。 也许这是个艰难而又满以完成的愿望。但他知道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 最艰难的任务也许也并不在他看见的这些场景里。也许这朝中的势力，才是最大的症结所在。他们掌管着最大的权利，天下人的头脑都在他们手里，所以怎么能，怎么能轻易地放过他们呢？ 第17章 及笄之礼 间隔十年，终于迎来了小公主的及笄之礼。 但为了给她一个盛大的仪式，皇室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为她搜集来了各色珍宝，烟罗细软。才得以让这场盛事开展。 而这场仪式，同样也准许了各国使臣的求见。 可以说，虽是新皇在位，但到底不会短了自家人。同时也是向外界传递，休想离间大周皇室之人的感情。 不止是这位公主，以后的以后，只要是大周的公主，都可享此殊荣。 画面一转。 陆滁阳正接受着宫女给自己穿衣打扮，沐浴净身。在好一番功夫下，才终于衬托出了这位公主的气质。用庄严的宫装压住了这位小公主暂且还很稚嫩的身姿，将其修饰得玲珑有致。但又不会过分地压住这个年龄段的娇俏灵动，飘逸洒脱。 可以说，在这场及笄礼的会场上，就算不是最美的那个女子。但是，这皇室中人通身的气派，还是能让她脱颖而出，别有一番风情。 口若含朱丹，指若削葱段，纤纤作细步，腰若素锦缎。真真绝妙世无双。 陆滁阳在接受了册封之礼后，便正式成为了大周的长公主。纵使上边还有好几个公主，但毕竟是叔伯，堂兄妹的关系。只有滁阳才是当今天子唯一的皇妹，故赐封号，安宁公主。 祝公主从此平安顺遂，与大周子民一同享有这安平盛世。 陆滁鸣始终是不忍心看自己唯一的妹妹受委屈。总是希望给她一个好一点的童年。可是他忘了，他也只不过年长她几岁，可这身上的担子也从未放下。 许是自己没有得到过的东西，就不希望重演在别人身上了。 陆滁鸣一直对这个妹妹都是娇养的。琴棋书画，只要她想，他愿意给他最好的。 当成最宝贝的人来对待。 陆滁阳在接待完使臣之后，便坐于自己的位置之上，开始百无聊赖地发呆。 当然，是不动声色地发呆。 在她看来，虽是庆祝她成人之礼，皇兄也给了她最好的排面。不过自己的身份，一但与国运牵扯，也终究是让人无趣的存在罢了。 无趣。无味。无聊。庸俗。 往日的花看看就罢了。这偌大的御花园，观景园，自己平时一个人来逛逛也别有一番野趣。总归没有人干扰自己。所以，还算是轻松自在的。 虽然收获了一众使臣惊叹的目光。她也感到这个园子变得热闹了一点。 不过她还是没有忘记，及笄之后就是自己的婚事。所以，还是没办法不沉重，不带着挑选的目光去看待这些人。 许是小公主从小就没怎么接触过外男，又是从小被皇兄娇养长大的。所以暧昧都没有。 所以，无法在一众人精里挑选出来，饱含真心的那一部分人。 只是，若把她视作不精通后宅之事的妇人那就大错特错了。父皇虽然已逝，皇兄也已登上皇位。但是不代表这帮皇亲国戚就能耐得下性子，不找自家人的麻烦。 这宫里的女眷，就没有一个不会算计，没有一个不会揣度心思的。 倘若并不能成为麻烦，只是个乐子，那么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有人把这层人皮给揭下来。 所以，跟着皇兄学习的那段日子，可以说是最开心的时候了。 虽然听不懂。但是教皇兄的先生真的好温柔啊。身上的气息都和别人不一样。 身边的人都是因为自己的身份，所以什么都不敢。但是皇兄和先生不是。 所以，看着这些身着绫罗绸缎，身怀才艺，身世气度不凡的贵族子弟……多少也是有点厌烦了。 一个个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教养和处世态度也还算过得去。 可是，一看到香榭美人，一遇到使臣接待，一接触宫里的肮脏事，也没见他们就能镇定几分。 亏他们还是某些王公大臣的后代。结果一个个怯弱不堪写在脸上。怎么？是自己的父亲在外的子嗣太多，所以没有太多精力培养在大周的儿女是吗？ 滁阳看得实在是心累。 觥筹交错还在继续。自从仪式开始后，这个礼节就没有停过。为了彰显礼仪，各国几乎都献上了自己的珍宝。 其中不乏自己的爱女，自己的犬子。 可谓是为了联姻，什么手段都能使出来。 不过这里勾引的对象不包括她的皇兄，据她所知，他碰过的皇嫂都是大周人。皇兄在子嗣方面没有遵循父皇的传统。 许是真的厌倦了各国间的尔虞我诈。不想再在宫里面投放一颗颗定时炸弹了。 此刻，她正在接受在她看来诚意不够十足的祝福。 “在下鸿胪寺卿之子扶扬。今得见公主之颜，当为秀丽佳人。愿佳人红颜永驻。” 清秀扶风之姿，如诗如竹，仅此而已。 “吾乃清远王之子萧景弈。安宁公主贵为皇胄，想来也是性情中人。故而祝您能够开心快乐。” 不拘小节，别具一格，还算是对她胃口。 “臣女乃镇远将军之女黄雅。愿公主从此平安顺遂，得一知己佳人。” 镇远将军那么魁梧之人，怎么生了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女儿？真的是碍她的眼。 “恕公主见谅，吾等远道而来。礼物已经尽数充于宫中。顺应中原习俗，许愿公主如同耀眼的太阳，享尽臣民爱戴……” “……公主雅量非凡，……我等期待公主的对臣民的垂怜……” “……公主海涵，还请收下鄙国的礼物……” “……公主……我祝您能够喜乐安康” “……公主” …… 听多了这些话术，滁阳寻了个借口暂时离席。 左右都是她的及笄之礼。跳过了这些虚的，属于宴会上的一些更为重要的活动就可以开展了。 陆滁鸣会安排好这一切的。 滁阳今天的作用不过类似于一个吉祥物。只要礼仪到了，没有人会追究她的过错。 她也明白，这些人围绕在这里，也不是单纯地只是围绕着她而来的。 要有自知之明。 尤其是，得明白自己作为公主以后的职责。权力越大，责任也越大。在这巨大的深宫中，要想护住自己，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善茬。 不然也不会学习女规女戒，去应付那帮大臣。也好堵住这帮贵女的悠悠之口。以后哪里都是人，都是在眼皮子底下讨生活。她确实是得提升演技了。 就是，有些乏了…… 滁阳渐渐地一路闲庭信步，不知不觉竟离宴席已有一段距离。丝竹案牍声，已经渐渐远离她了。 她的耳根子得以清静。 获得了这一天难得的清闲时光。 就在此时，沙沙的竹叶声响起。伴随着阴影的落下，滁阳面前也站立了一位身姿如玉的人儿。 首辅姗姗来迟，在处理完事务后，便立即赶来了，正巧遇见了刚刚出来的公主。 滁阳只抬头一眼，就已撞入心扉。时间、岁月、年龄、差距……仿佛在这一刻已渐消融了……看政曜的眼神，很明显已经不记得她了。 可是，即使首辅一身庄重的黑衣，也仍然掩盖不了其芝兰玉树，清隽沉稳的肃穆之姿。 只一眼，就一眼，滁阳就断定，这是自己今天遇到的最让她开心的人。 首辅轻微一笑，说出了最为平凡普通，却饱含珍重的话：“祝安宁公主平安顺遂，岁月无忧。” 如珠如玉的声音响起，如山间清泉，流于石上。携带着清晨湿冷的雾气，扑面而来。似是寻常，却生暖意。如云隙下的阳光，与云间、绿意共存。眼底的一汪清泉可以滋养人心，却不知会搅乱别人的心神。 滁阳知道，她心动了。 第18章 暗生情愫 很多时候，人认为的感情，都是因为习惯了一个环境。因为习惯了身边的人的评价，而那时恰好又没有参考的人员，于是误以为这份稳定就是感情或者爱情。 事实上，有人途径了玫瑰的盛放，有人途径了玫瑰的开败。有人觉得它美颜不可方物。有人觉得它腐烂毫无价值。 有什么意义呢？人只是见过了某一面。而真正能见到过一朵花的成长及绽放还有衰败的过程，是极少的。 可能好几年也不会有。 所以爱是想要触碰却又收回的手。 因为自己给不了一个良好的环境，所以选择了陪伴与包容。 误以为自己经历了付\/出。可是，没有放在心上去呵护的东西，去倾听的事情，注定只会往极端的方向发展。 因为会忘记，保持自己，才有看到这一切的权利。 感情是一种骗局。不可沉溺其中，自己也成为一个演技精湛的骗子，那就得不偿失了。 确实，因为在意一件事了，所以所有这段时间内发生的事情都被串联了起来。好像从未经历过如此快节奏的感情生活，节拍仿佛被加了速一样，人在事情上的所有感情全部被放大了一遍，让人体会到了先前从未体会过的感情波动。 于是有人误以为这是爱情。 可是有没有人问过呢？什么是爱情？它真的只是一厢情愿吗？ 如果只是一方面一个人的臆想，从未想过，如何进入别人的世界，如何保持两个个体的边界感，如何保证两个孤独灵魂的共存……又当如何？ 有人的爱从来不是轰轰烈烈，它可能会是平平淡淡的。可能会是清爽的风。温暖的风，缓缓吹进人的心里，让人久久不能忘怀。 爱怎么可能会让人感觉到累？ 它出现的那一刻，其实就已经是个确定的答案了。 它不会更改，只会被特定的人捡起。 它没少被人诋毁，从来没有出现过。那是因为多数人只看表面，从来只略过它，看不见它。 可是它已经为此等待得久了。 让人痛苦的从来不是爱。而是人加在幻想上，做不到的事情上的一个过度的，多余的感情。是这些被赋予的感情，给予了事物，尤其是情感事物一层神秘的色彩。导致看不清自己的真心。 不明白，人想要的不过是陪伴。 不止是一起走过盛夏，寒冬。也想一起走过辉煌的时候，年老的时候，老掉牙的时候，此时，仍然能陪伴在对方身边。送上一个温暖的拥抱。 能够完成这么多的精神需求，就是爱了。 …… 因此，滁阳的心动怎么会是爱呢？她自己以为出现了一个让自己心动的人，只是他偶尔出现，她就已经很开心。 于是她不停地打探着相关的信息。 甚至时常出现在意想不到的地方。 连政曜都察觉到了这位小公主的不同寻常。 许是政曜真的政务繁忙，所以并未放在心上。 这天，政曜如往常般下朝。按照惯例，他得先去收集手里的，放出去的网。不知是否是错觉，他有预感，大周越来越不太平了。 连王都这边的生意都似乎在受阻。每次船舶运来的东西数量都在慢慢减少。几乎是每天一变，船只数量和总量都在减少。 按理说，如若是正常的日常生活，要满足一般的生活需求和销量，本来也应该稳固在一定的数量才对。 可是这样的数量锐减，却让人感觉到了不同于往常。 那么他们没有明面上的交易与买卖，却要维持那么多的生计，资金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难不成是通过地下的交易……或者是色情交易？ 有时候，当生意做得越来越大并不是什么坏事。 明面上的总比暗处的好控制。 并且，连明面上的生意都无法满足日常的开销时，就得警惕是不是有什么大动作了。 于是，政曜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丝不同，他决定再派出一队，去调察大周如今的商业脉络。 这天，滁阳又去政曜下朝会经过的地方偶遇他。 她闲庭信步，如一支曼妙的舞曲一般，优雅地踱步到庭院前。 看到滁阳往这边来了，政曜率先就行起了君臣之礼。 只见他施施然地一鞠躬，如清澈山间溪水般的声音便流淌了出来：“公主殿下。” “政曜大人，好巧。” 如果不是经常看到，只是恰好那么和事宜，那确实挺巧的。 滁阳脸上带着灿烂的笑。这样兴致勃勃的样子，很难让人联想到这应该是催人走的样子。所以政曜立在原地，等她过来。 同时，在等她开口。 滁阳顿了顿，似乎是在思索着如何开口，才不会吓到这位首辅。 毕竟，这对于女孩子而言，真的会被归为大胆之类的。 而且，政曜不清楚她的心思。 “我是想问，姻缘之事，我可以托于求签问道吗？” “还是我要主动自己争取？” 政曜挥推了和他一同共事的下属。受公主的邀请，在凉亭内一叙。 而公主也似乎是很紧张的样子，让伺候自己的婢女，退步到可以看到她们的范围，但是不可以听见她的谈话。 政曜也在思索着其中利害。公主怎么会突然间询问起这些事情了。难道是有人在她的耳边说过了什么吗。 如果真的是已经到了严重的后果。那或许他确实是需要插手了。 “公主有事不妨直说。事关重大，臣等一定知无不言。” 滁阳下定了决心，决定直面自己的情绪：“如果……如果遇上了一个非常好的人，对他很有冲动，很有和他在一起的冲动。那么这种感情，是友情，还是爱情？” 政曜继续抿了口茶。 许是看出来自己说得还不够具体，所以滁阳继续出声：“就是，他是一个很有权力的人。可是却从来不会以其权力镇压别人。” “可是，却又很矛盾。对于他的风评，总是好坏参半。所以总是只能见到他的某一面。无法说他好，也无法说他不好。” “可是，滁阳很矛盾。滁阳不明白，到底要不要去争取这份姻缘。同时，滁阳又觉得那么优秀，而且有自己原则的人，许是看不上滁阳的赠予。” “让滁阳既觉得他是个良人，又深感配不上。” 滁阳紧紧地将手压在腿间。年龄，对她来说，只是第一个坎。她不确信，自己的决定对不对。 政曜按耐住愤怒开口。让自己的情绪波动不要太大。让自己看上去似是如常。 “公主殿下。一个人有好有坏，那只是别人的判断。本质上可以给你一定的参考。但是，也并不是对你好。那么他也就适合你。” 滁阳闻此眼睛亮了起来。她有点不太明白，怎么就是不适合呢？ 或许是有点难理解。所以政曜尽量放缓语气，用长辈的身份拉近与她的距离。 “公主殿下，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良缘才让人憧憬。还有很多别的。每个人的追求都不一样。所以，你得挑选能和你合得来，但是同样尊重你追求的人，这样，才算他过了第一关。” 滁阳似懂非懂。 政曜可能也是无奈极了。但是他怕这位公主做傻事，或者是受骗，所以不得不再次开口打破她的幻想，教她一些经验，以免她受伤害。 政曜轻抿一口茶，在做了一个较大的呼吸后，开口：“公主殿下。不是这个人对你足够好，那么他就有爱慕你的权力。” 滁阳不解。 “倘若他只是利用对你的好，营造出一种假象，剥夺你正常的生活范围。那么这就不是爱，而是伤害。旁人的话并不是不可以信，他们很多时候看出来的东西都是真的。所以你不能因为一时的爱慕，就蒙蔽自己的心。比如，这个让你关注的人让你觉得自己配不上了，那么他就是个不值得爱的人。” 政曜一边语重心长，一边起身。给她行了第二次的礼。 “公主，臣再提醒一句：公主乃是皇室之人，您代表着一定的威仪。如若没有过人的意志力，那么对您对大周，都将会是一场灾难。” 滁阳定定地看着他走远。眼里全是政曜离开的背影。 她不明白，只是爱慕一个人而已，怎么好像并不被看好这段关系？而且政曜大人是拒绝她了吗？明明，她是足够好的。 此时，滁阳伤心了一阵，决定改变自己的策略。 而政曜想的是，或许这宫里有了二心之人。公主的处境不妙。 并且，这个人，或者这个团体，对公主荼毒得还不轻。 第19章 棋险一招 政曜从杀手中逃脱出来，无可避免地受了伤。 他一时不察，被伤到了好多下。好不容易逃到自己的院落，才终于慢下来。脱力而后顺着柱子滑落，倏然吐出一口鲜血。 …… 政曜出生于首辅世家。不然也不会那么容易，年纪轻轻就坐上首辅之位。家族的扶持与培养是关键。 同时，政曜是会武的。并且武功还不低。在很多次独立派发出去的任务当中，他都能够出色地完成。 故而，家族也才会放\/心前朝皇帝对他的委托。因为，一个不能够保护自己的首辅，坐上去了，也只是送死！ 从皇宫出来的那天，政曜心头就一直萦绕着一个问题：是谁？是谁在矮化女性？ 政曜不理解的是，在皇宫，明明那么多人看守的情况下，还是被一些人下手了。 于是，他立刻禀报了皇帝此事，并派人暗中调查。 果不其然，是因为有人刻意引导。于是，滁阳不复小时候的天真浪漫，转而去学习女规女戒。每个都认真完成。 可以说，王公贵族喜欢什么，她就去学什么。 因为她身边的宫女只会一个劲地附和：公主这样喜欢您的人就更多了。 甚至于，在她发脾气的时候，也总是纵容着她。要不是因为她还太小，有一个皇兄在镇压，许是一些人还会教她如何豢养清倌，好男色。 ……总之，什么容易物化，就学什么。 所以，她在一些事情上的势在必得，甚至都已经超过了民间风俗的正常范围了。 同时，一旦发现男性和接触到的话本上表现得不同，他们并不喜欢女子过于“懂事”，她就会自卑，认为是自己不好。 却又没办法改变，变得更加地顺从身边的宫女。 还时常把她培养得特别高傲。因为这样，公主一高兴，就会把很多贵重的东西赏赐给他们。 所以，都乐于去做一个捧着她的人。 而政曜除了去调查这件事。其实更多的是，想要知道是不是有外邦或者是本朝一些内在腐败的人在诱哄她。 让她明明贵为一国公主，却还要询问是否该主动把握自己的幸福？ 于是，不管是街头雨巷，还是伊人高楼，亦或是钱庄、饰阁，他都有去查看过…… 或许真的是太过于突然，敌方也并没有料到真的会有人来偷窥，所以他反而有了新的发现。 在这些据点里，他们通常商量的都是，如何将的大量的人送进来。 如何制服大周镇守在街道上的亲兵。 对于大周的攻略计划，应该从哪方面下手……是先攻皇室……还是先攻略薄弱的民众…… 他秘密跟了好多天。之后又派去足够多的杀手。 诚然如敌方所讲的。之前的王都物资锐减已经引起了皇室注意，打草惊蛇了。所以，这会儿\/子再安排部署，一定要更加，万分小心谨慎。 不可行差踏错，也不可差之毫厘。 所以当下的任务，除了密切地关注他们的部署，在队伍里面排查出来谁是叛徒也尤为重要。 这么大的秘密，不可能仅凭那点可怜的利益就能够将穷凶极恶之人捆绑在一起的。 一定还有什么秘密……是他不知道的…… 又过了半个月，京郊附近及很多府邸，都秘密搜查出了许多地下居室。 包括但不限于野外，一些王都的青楼生意、赌坊生意等等，地下居室直通府衙。规模巨大。如若是要关押一些人也绰绰有余。 只是还不太敢明目张胆地直通王公贵臣府邸。害怕招致厌弃。 不过这大周的许多官员也不是那么清正廉洁之人就是了。 多少人踩着同伴的尸体，政治的腐败，用人彘当作自己官途上的坦道，丝毫不觉自己人性的丑恶。觉得自己能够决定人的生死很了不起，这有什么值得庆幸的？ 不过是一群内里早已腐败的臭虫。却还标榜自己爱民如子。 那些地下居室。如果可以，它甚至可以成为关押忠义之士的囚笼。以为没有人会知道吗？ 这些地下的阴暗心思，肮脏心思，早已经普通见不得光的老鼠，只会在阴影里，黑夜里穿行。 它们战战兢兢地在人们眼皮子底下变戏法，却也更改不了不敢站在阳光地下的事实！ 当务之急就是，如果大周的许多亲兵以及可调动的护卫同时被压制，那么大周的处境以及百姓的处境就会变得非常地难堪…… 难办呐…… 如若真的是这样……没有人把守的王都，想要探囊取物，夺取政权之人的头颅，都会有如堕入无人之境。局面会变得非常地被动。到时候先斩王室，还是先斩百姓，这个顺序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他们如果想要把事情做得更残忍，大周整个覆灭，都有可能。 因此政曜一边收集情报，一边催促着影卫撤离。包括多年来隐藏暗处的正义势力，都收到了调离的征集令。 自此牵一发而动全身，因为需要组织离开原来的据点，导致囚禁他们的计划没有成功。几乎都是扑了个空。害他们以为自己早就已经暴露了。 而正是因为迟迟处理不了这些势力，所以想要攻打大周的一些国家也不太敢贸然出手。 因为一旦没有办法单方面碾压，那么势必也要折损自家的兵力。 他们好不容易花大价钱培养起来的力量，可不想稍微打一打就折损在别人手里。 虽说攻打完后这些兵力可以补充，但到底少了些做事的人，他们会气得呕血。 于是，就在这样躲避与追逐的的模式里，摸清楚了各大势力可能会出现的位置。同时，也正因为形成了我暗敌明的形式，于是，大周的时间又拖长了几个月。 可是，拖延并不代表结果就是好的。越是拖延，发现势力越是庞大，且结果不可逆转。 大周就如同一具岌岌可危的空壳，因为没有人来犯，所以显得岁月静好。可是自家的命脉都掌握在敌方手里面。 倘若他们不满意自己眼中的“弱国”文化，兴许会一把火烧了。 将大周建立起来的建业，一把火烧个干净。 就在这样实力悬殊的对比中，大家的胆战心惊让未来显得越来越清晰，即将覆灭的清晰。他们此时无比庆幸暂时还没有事。同时又在暗自愧疚，改变得太晚了。 认识力量的强大太晚了。即使是现在推行的，不管士农工商皆可入仕，还是提前分化出来的学医、从军……以及器械的专门学习，没有十多年的放肆生长，都无法达到影响一国国运的效果。 强国信念一直没有在百姓的心中蔓延。他们仍然处于在追求感情换取感情的等值交换过程中。无法从付出劳动力照顾家人的层面中剥离。 他们意识不到国家的强盛，需要对于自身狭隘的牺牲，需要意识到用感情换来不同劳动力的价值层面。从不同的劳动中，读取出不同于单一的等值交换的意义。也就是，感情并不只是感情，不同于对家人的照顾，而是对国的坚守。劳动力不仅仅是对家人的付出，而是对于重要之人之事的付出，才有高回报和舒心陪伴的日子。 他们的力量，他们的认知，可以一跃从对于家人的照顾，获得亲近之人的感激与鼓励，转变成守护家国，守护千万家的需求。 从小爱转变为大爱。守到千家万户都可安心享受天伦之乐，每家每户都会点亮一盏盏温暖的灯光…… 但政曜在一次狩猎任务中不慎暴露，引来了众多新贵的追捕。而这次任务的暴露，也让他直接锁定了不同势力的来源。让他敏锐地察觉到了该用什么方法，才能搁置这些力量。起码还可以再护大周一年…… 只是，好险，好险……他差点就回不来……还好棋险一招，他最终逃了出来。 所以，回顾这小半年的成果，这也终究是有了些眉目。再给他一些时间，他可以再给大周，续上一些国运…… 第20章 奔赴邀约 距离刺杀事件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月。 期间政曜也把伤养得七七八八。只是暗伤，虽是表面已经结痂，但是内里却并没有长好。倘若动用武力，也是那种随时会让他脱力的痛苦。 可以说是十年来伤得最严重的一次。 …… 早在几个月前，政曜就已经接下了邀请。如若滁阳有了困惑，希望他能抽空给她解答疑惑。 而滁阳公主及笄之礼时已十六，这会儿又长大了一点，所以行事更为稳妥了。 知道了如何对待人接物，才有长久的礼尚往来。 公主其实有自己的府邸。成年之后便可搬离出宫，居于自己的住所。不过，滁阳并没有这么做，她依然居住在原来闺房的住所中。 皇兄也感于其年龄还小，就暂时还没有驱她出去，准许她还住在宫里。 因此，她一直还在维持着旧时的礼仪。不过明眼人就可以看出，这位公主的气质与\/日不同。 她愈发地收敛，也愈发地有自己的心思。不会再情绪外露，也不会再放大痛苦。 有时候老神在在的，让一众宫女公公都猜不透她的想法。愈发地行事谨慎。仿佛这位皇室之人一旦露出爪蟒，就可以压得下这群下人，让他们在恐怖的威压下过活。 有一种一露锋芒，就能让人知道这是谁的天下的霸气。 而阳奉阴违也修炼到了极致。没有人可以根据她的一面之词，或者某一面的表现来判断她的为人。 没有人可以猜透她的心思，这是最可怕的。因此，她能够把一件事拆分成好几部分，让不同的人去完成，却又让他们猜不出来，到底是干什么。 即使私底下交流过，也不是他们能揣测的程度。于是愈发地高深莫测。让人突然间后悔起来，为什么要培养出这样一个阴恻恻的公主？这么地不敢拿捏。 可是他们怎么忘了，十几年来是怎么对待她的？ 面对这样的一个公主，没有教过她正确的处世之道，反而仗着她是一个遗孤，没有人指导，所以诱哄着她对男色，女戒感兴趣。能够轻而易举地从她手里骗走本可以让她有更好发展的机会。 限制着她的活动范围，一直不停地灌输外面世界危险的信号。要不是她的皇兄时常惦念着她，让她能够切实享受到公主的待遇，恐怕这待遇只会更差。 这不是双标吗？ …… 穷则徒生奸计，福则生长良心。 倘若他们没有眼红，没有踩高捧低，没有越界，没有僭越，做好一个奴才伺候主子的本分，也不至于在尝过奴大欺主、欺压过主人以后的甜头后，忘记了自己的身份，给自己带来麻烦了。 人的欲望无穷无尽，那自然是不能忽略出生，去攻讦别人的家世。认为谁都能过上好日子。如若有好的条件，那就受；如若是不好的条件，那也接。 人无法决定自己的出生，但是，却不能忽略生活中有可以改变。倘若自己是心性坚定之人，自然也会引来欣赏之人。会获得机会。 但是忠于自己的欲望，认为什么都是自己该得的。什么都应该有自己的一份，却不通过正当，自己可以获取的渠道去接触，而是动歪脑筋。那么自己也不过是欲望的奴隶罢了。 低级的欲望驱使自己不停地得到。高级的欲望要求自己等和雕琢。大部分人撑不到后面的要求，于是……都成了欲望的奴隶…… 能怎么办呢？只是提醒一句，都会显得自己清高自大……说多了还不爱听…… 政曜初到庭院，就觉得浑身清爽。此时已过仲夏，蝉鸣声与偶尔起伏的蛙声，都伴随着热浪，一茬茬接踵而至。给长势甚好的粮草再加一笔成熟的锤炼，同时也给辛勤耕耘的农人送来即将丰收的喜悦。 政曜才刚歇汗，便看见公主朝这边走来。 才短短几个月不见，便觉其从容大方了不少。似已隐隐约约有了一丝上位者的气息，平常人应该不敢欺压了。 政曜嘴角含笑地起身迎接。滁阳也顺势免礼，而后坐下。 还是惯常地闲聊，只不过这次没有挥退婢女，同时也让婢女如趣上茶了。 又是一阵风起，滁阳的声音也飘了过来：“政曜大人近来繁忙，可是这会儿终于有时间了？如若会妨碍公务，滁阳可识趣闭口不谈。” 政曜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只觉口舌生津。便开始不慌不忙回起话来。 “臣今日还是能够抽出一定时间用于休憩的。公主但说无妨。臣愿意洗耳恭听。” 滁阳故作烦恼状，流露出一点女孩子的天真：“那政曜大人如今能给本宫解答疑惑了吗？” “那日回去，本宫思考了许久。本宫不是那种能够为了别人轻易改变自己的人。因此，本宫希望，不需要在那人面前遮掩自己，变成她喜欢的模样。” “如若他受不了我的样子，那么大不了这便不是我的良人。” 政曜暗道应是。同时也欣慰于公主也终于看清了自己的优势。懂得如何取舍了。 许是太过专注，政曜并未意识到滁阳身边的婢女已经暂时退下。如今凉亭内只剩余他们二人。 “如今局势动荡，公主能够意识到自己的心意，这是一份颇大的成长。同时，能够看清自己的需求，根据自己的心意去挑选，那么臣相信，即使是遇到求娶之人，公主也能很好地应付了。” “应该……”能够独挡一面…… 滁阳一直紧盯着政曜面前的杯子。首辅大人因为克己复礼，所以行为举止从来都是张弛有度，连与之交谈吃茶，也都是优雅从容的。 顾此，滁阳才会紧张地盯着他饮茶的量。 而这会儿首辅终于是受不了药效……哐当一声栽到了桌子上。 一只手痛苦地抚上胸口，额头上渗出薄汗。似乎浸在梦魇里醒不过来。 而此刻的政曜，落在公主眼里就是一个秀色可餐的小倌。不枉她几个月以来精心布局以及搜集来强劲的媚药，此刻，恐怕她也不至于那么容易得手。 她都想好了，她要绑一批清秀的小倌，将首辅也丢到运送的马车里……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其运输到她郊外的一个房子中。避免发生在公主府上，产生说不清楚的事件。 而等到运输出宫后，几个小时后她就可以打扮好自己，去好好地疼爱他…… 才高八斗又怎么样？她想要的东西，从来都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只不过她的这个邀约，不仅是对于自己欲望的渴望与填满。同时，她不知道的是，由于兵力的群龙无首，造成了一个多大的可怕后果…… 第21章 药效发作 护卫把政曜丢到马车上后，就一直没有清醒过了。 在他们把政曜从凉亭运出来的过程中，就一直是不清醒的状态。看起来这药一点不像是强劲的媚药，反倒像是迷药。昏迷不醒。 他们载着政曜连同其他小倌一同驶离皇宫，向着郊外一处公主名下的房子驶去。咕噜噜的声音响起。但是周遭也冷静地可怕。 滁阳看后满意地回宫打扮自己。 她要用最好的状态去见几个小时以后的政曜。 这药的效果是那种最为强劲。只会让人的欲望越来越大，越来越多，最后控制不住。 所以她一点也不担心政曜摄入得少，没有办法立即发作。 正是因为他的摄入量，让他药效发作的过程比较漫长。那么等到完全控制不住的时候，也就是任由她施为的时候了。 不过公主的仪态非常好，一点也让人看不出来她的计划。因此，也只是疑惑了一瞬，并没有追究她到底干了什么。 这也是他们不敢问的。 而就在滁阳喜滋滋地认为原计划通的时候，其实危险也悄然而至。也有一帮人盯上了政曜。 经过半个月的商讨，敌军决定先向皇宫下手。但这些杀手接到的命令是先铲除了大周首辅，那么这样，他手底下的势力，到时候直接找个伐\/子囚禁起来就行了。 那么没有人指挥的部队，没有兵力驻守的大周，就变成了一具随时可以捏碎的空壳。 要百姓生还是死，也就是一句话的时间了…… 本来媚药的作用剂量大起来应该是效果立即且显着的。但是到了首辅这里，效果却变了味。 只见自从药效开始发作，政曜就如同从心脏开始向四肢泛起细密的疼，如针扎一样，一会儿置于冰窖，一会儿又至于沙漠。 一会儿让人觉得得到了片刻的舒缓，下一秒又从喉咙开始烧起来。让人干渴地急需水源，下一秒，身体各处传来的疼痛，又在述说这样的异样，仿佛毫不起眼…… 怎么会这样呢？ 原来养了半个月的伤口崩开了……正在从后背慢慢地渗透出来……渗透出一层血色…… 他的唇色也变得苍白，额头布满了薄汗……可是他觉得好冷……止不住地冷…… 由于失血带来的失温，削弱了一定程度上的媚药。但是造血能力的下降，却仍然昭示着他身体状况的岌岌可危！ 原来这媚药不仅牵动了他的伤口，也牵动了多年以来积累的旧疾！ 让他如坠冰寒，又如坠烈火地狱…… 他的身上满是伤痕。不限于看得见的，看不见的更多。它们纵横交错地遍布在他的身体上。纵使一些已经用祛疤膏抹去痕迹，但是切开的肌肉，不会有那么容易复原的机会。 他的身上，除了这些伤痕，还有一定的执行任务时留下的毒药。 这些药在一定程度上伤害了他的身体，同时也给予了他一定的抗药性。 而如今危害他生命的，并不是媚药，它只是一个引子。真正要他性命的，是他身上积累的伤！ 其实，他身上的伤，除了半个月前被杀手追杀的后背伤……还有几个月前追查兵部尚书被一掌打中脏腑的伤……还有困于暗室，协助大理寺卿处理案件的暗箭中伤…… 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自己的命有多重要，如果大周需要一个续命才能维持下去的机会，他会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命拿出来。 没人比他更懂，想要在这世道上活着，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了。 他不娶妻……也没有多余的结党营私……试问谁能受得了他总是带着一身伤回来？……而朋友也总是随时要面对他的死亡？ 没有人……也不值得。 可是这样的生活，他已经过了整整十年了。从不抱怨。没人能比他更爱着这个山河。 有时连天道都看不下去了。别这么拼命，不要和它试图抢夺人的性命。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盛世，真的不值得。 可是，他的信念就是，如果有，那么他想要它成真，也希望它成真。 所以在心跳渐渐趋于平缓的那一刻，他想到的是：漂亮女人……蛇蝎心肠，以后再也不轻易相信表面和善之人的话了…… 这个认知几乎烙印在了他的灵魂之上…… 等到另一波企图攻破大周的士兵到来时。他们几乎是果决地就解决掉了那些护卫和小倌。在马车都还没有驶离皇宫时，就将其拦截了下来。 而在他们发现政曜早就已经没有了呼吸时，也是粗鄙不堪地露出了一丝讥讽的笑，像是看到了一代首辅最不堪的死法。 睡梦中薨逝…… “真是便宜他了。竟然自己先死了。” “哈哈哈……” 杀手毫不犹豫地选择继续探查过去，看看能不能继续干掉一波皇室中人。 而守卫这么松懈的原因，竟是这些人走的路径特别地孤僻。 这里杂草丛生，但是也有精心栽培过的花束，自行掉落形成的花园。 鲜血溅落在翠绿的嫩叶上，但是却要花费上好一会儿才会被人发现。 而就在滁阳住所的方向，也不是那么安全…… 杀手的除人名单上，她的名字也赫然在列…… 事件果然如他们所想的那样，在首辅好几天不见了的情况下，变得混乱且不可控了。 平常能够维持基本纪律的卫兵不见了，巡视街道安全的巡卫也不见了。 整个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死寂且毫无生机的气息。 仿佛地狱的恶鬼，要无情地收割人的性命。 不管看谁，眼睛里都附带了一种红光。 人人惶惶自危，连生活在底层，累如危卵的的百姓或者是奴隶，都已经察觉到了不可置信，生怕自己立刻就会成为断头奴。 这个时候逼得他们不得不思考，自己的国家如何就变成了这样呢？ 为什么别人看他们就是一种猎物的眼神？并且毫不掩饰地透露出厌恶？好似他多占用一会儿街道，甚至只是回个家，他们的眼里都充满了住房不付钱的底气？ 怎么，这里不再是他们的家了吗？ 只能强者为胜，他们甚至没有发声的机会了吗？ 政曜也很想再多保护这些百姓一会儿，可是他自己也已经无力回天。 很快连大周也要沦落为和他一样的处境…… 第22章 大周灭亡 自发现政曜已死亡之后，这帮杀手也懒得将其入土为安了。只是检查完毕没有活口了之后，就盯上了滁阳寝宫的方向。 可怜的她还不知道自己的计划早已落空。 还在喜滋滋地拿起水壶给花浇水，悠哉悠哉地剪下花枝，裁剪摆弄。是连旁人都能看出来的好心情。 …… 或许是解决皇室还有点大动干戈。他们便决定先去收割没有人保护下的大周这颗肥美的果实。 任何果实在快要腐烂之前都是最美的。所以现在这个可以任他们为所欲为的世界，错过了就不会再有。 所以他们还是赶紧加入屠杀的行列，晚了就挑不到好的了。 伴随着略微凉爽的空气，帝都的地面光滑如洗。 整齐的青砖地板，只有经常有马车经过的地面会有轻微的皴裂。 其余还是与周边的建筑保持着高度的统一，散发着古物历久弥新的厚重感。 毕竟是经过了好几代，十几代皇室更迭依然保留下来的东西。 只是很可惜，不被认可的文化，只会遭到毁灭的驱逐…… 果不其然，政曜大人无法出席之后，京城的秩序很快就乱了套了。 尽管他手底下的亲兵，以及一直以来协助清正之流的非营利性组织都在尽力抢救即将崩盘的经济命脉，但仍旧是杯水车薪。 发生的事件实在是太多了。 比如赌坊在这样诡异的气氛当中愈开愈烈，青楼的生意也蒸蒸日上，就连放印子钱的民间拿子也开始明目张胆地行走于街上…… 简直是疯了……任何一个能够支撑百姓未来长治久安，过上安居乐业生活的生意，一个个全都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全都是不同组织下的利益纠纷与争夺。再没有了正向的可供再生产的经济产出…… 大周人人自危。 大周皇帝忙得焦头烂额。他不明白自己的老师为何突然就失去了踪影。而这群只知道吃干饭的大臣，除了每日汇报情况，连一个有用的解决方案都没有。 他除了看见自己国家的水患、旱灾、以及如今不正常的行业收支及敛财……心里除了急得上火……也没有别的办法。 身边没有可以用的人才呀。 大周怎么就这麽多蛀虫了呢？ …… 但是，谁也不知道的是，此刻正是杀手狂欢的时刻。 他们正一点点蚕食掉大周的正常势力。并一点一点地将自己本来的势力渗透。 …… 各国的卧底及探子都收到了最后的命令，就是尽量将大周有用的资源先抢占到手。 如若意见不同，目的不同，就按自己的能力及喜好，进行瓜分。 抢夺之后留下的财产，等带回王室，再论功行赏。 …… 兵，是一个国家最根本所在。要制约这个国家兵力，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可以说首辅是一个能力超强的人呐，他们光是要找出不同地方的势力，就花费了巨大的精力和时间。 实在不行，只能暴露他们的牟利产业，去吸引这帮自诩能救国的人的注意力，让他们被事件钓得不得不出来解决。 果不其然，他们上钩了。 起初为了和他们厮杀，耗费了不少杀手。而这帮人也算是有点本事的，能够一比一地将他们的人也耗个一干二净。这样打下去谁也占不到好。所以，他们就放弃了这种同归于尽的打法，反而利用起人性的力量，将这些平时掩藏在阳光深处的黑暗放大，让他们不得不为自身的安危让步。 用昼夜不停地轮换制将自己搞得精疲力尽。 而他们负责在事件平息一点后进行收网。 而这招屡试不爽。 他们杀不掉的就控制起来，他们控制不了的抓起来，他们抓不了的就直接毁掉……各种毒药轮番上阵…… 可怜的是，他们觉得自己没有做好，均发出了国破家亡……无家可归的，和孩子一般无助的哀嚎…… 身强体壮的一堆大老爷们，哭得要多没形象就多没形象…… 就如同被父母抛弃了的孤儿一样…… 陆滁阳也在极度的连轴转中终于知道了政曜的噩耗。 他仰起头，欲语泪先流，发出小兽一样的悲鸣：“天要亡我大周……” 可此时，他真正想的是……这个国家真正管理的人消失了……它就如同一个孤儿一样。 有谁会善待一个孤儿，不对它进行拳打脚踢，并且将它恶意驱逐呢？ …… 而百姓也终于发现大周的天变了。 起初，还是邻近边界的城市陆续会有人失踪。家里的人实在是联系不到他们。 后来，甚至，在营利丰厚的地方，因为还不起债而出现当街杀人的状况。 让那些喜好赌博的人，打死也不愿意再出门送死了。 有些人怕得都哭了出来。 可是后来他们还是知道了…… 边界一举攻破……他国的兵力瞬间涌入。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他们仿佛是人间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只知道收割人的性命。 将众多低矮的房屋及茅草屋都烧得一干二净。 一眼望过去，入目皆是黑黢黢的一片，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 可夕阳还在渲染着这个人间。橘红带金色的霞光铺就在带一点青光的天空之上。 别国的势力，并不是一个组织。他们有来自疆域的、外邦的、邻近国……还有大周的……等等。 平时掩藏在暗处的探子，也不屑于展露自己身迹了，开始明目张胆地飞檐走壁。 如果有谁惹得自己不快，那么就一把刀直接抹掉脖子。 如果有谁跟自己抢功绩，就正面厮杀。 宛如把大周当作一座死寂之城，里面的人在他们看来早已是死去之人。 然而，在这场比赛当中，除了有大量的兵力涌入以外……实则，想要占领的人更多。所以，自他们进入以来，就直接放了一把火。 将这些难看的建筑物一一烧毁，好打上他们的印记。 或许是人类骨子里的劣根性无法祛除，所以他们那些本来就不坏好意的人，此时更是能为所欲为了。 他们将一群没用的男人驱逐杀死。宛若追逐一群臭老鼠，而他们则胜券在握，在一堆目标跑开后，再一个个用残忍的手段送他们归西。 时常有血溅到房屋上，或者是逃窜的人身上是常有的事。 因为他们的房屋已经烧了，而在这样被火舌包围，火海连成一片，跑在街道上也如同一座困在家里的囚笼的局面之下，他们的行为和送死也没有什么两样。 可是人总是有侥幸心理……万一能跑得过这些火焰呢？ 可是有些女子……或许并不能逃出这个樊篱…… 由于家国的变故，许多养在深闺中的女子，被迫出来寻找生机。 可是自小被圈养起来，没有自保能力的她们，又如何是这帮没有人性，没有情绪，如同地痞流氓，山匪强盗般泯灭良知的亡命之徒的对手？ 几乎是逃出来的瞬间就被抓住了香香软软的身体，毁了她们这辈子都不能忘记的人道…… 甚至，还能隔着不远的距离，看见彼此被侵犯的惨状…… 一边心死……一边眼睛里失去光……在这个本来就逃不出去的困境里面彻底绝望… 火舌窜得老高，一面蔓延，又一面在灰烬下熄灭。 火灾中的屋脊还在燃烧时一点一点坍塌。 可是，人，不，应该说是禽兽。他们亲手撕下自己的伪装，带着世人都看不见的獠牙，将尚存人性的生物撕咬吞噬啖尽。 然而没有人知道这样的兽行。 在这座死亡之城做下的恶事无人知晓。 出去之后，他们还是能做享受人间的男儿。 所以，这天，黑烟笼罩了整个大周上空……乌鸦盘旋好久不愿意离开…… 这天，黑暗降临得比往常都要晚…… 这天，许多的亭台楼阁都不见了……只剩下黑灰…… 这天，作为大周的最后一道防线也宣布破灭…… 大周从此不复于人间。 第1章 初入人间 “之之，就这是你爸爸写的故事啦。” “你听完后有什么感受呢？” 一位温柔的美妇人正在给秦子律讲解故事。柔和的语气，像是漫天倾泻而下的星光，无论听见多少次，都是不会腻的程度。 秦月倾耐心地给自己儿子提问，缱绻的发丝滑落她的肩膀，给她的周身镀上一层柔和的光芒。 他喜欢这个妈妈。 …… \"之之觉得，大周的灭亡实在是太凄惨了。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地，乌鸦盘旋。如果是我，一定不会让他们变得这么惨的。之之觉得百姓太辛苦了。\" 秦月倾有感儿子的善良，轻轻地笑了出来。 嘴边挂着的一抹笑，昭示着她现在的好心情。 秦月倾娓娓道来她的见解，她并不希望儿子是一个看到事就帮，不顾自己能力的人。 \"之之，人只能做自己能力范围内的事情。而处于道义上的事情，则是能帮则帮，不能损坏自己的利益。懂吗？\" 秦子律似懂非懂。秉承着有所回应的好习惯，蹙着眉郑重的点了点头。 秦月倾会心一笑。继续引导，希望他能成为一个可以自己思考的好孩子。 “那之之觉得百姓可怜，又看出了什么解决的方法了吗？” 秦子律思考了一下，眼眸坚定：“之之觉得培养军队，治理生计，还有开展教育都很重要。” 秦月倾发现秦子律还是按照情理来看待问题，似乎还没有找到解决方法。 所以，他的事理思考可以慢慢地安排上。 秦月倾给秦子律说了下自己的见解：“之之的思考非常棒。一个国家的治理离不开方方面面的思考。” “之之是觉得，如果这些都发展好了，这个国家就不会灭亡，对不对？” 秦子律重重地点了下头。 秦月倾越发地笑得灿烂。可是秦子律一点也没有发现嘲笑的意思。 就好像是……觉得很可爱。 “当权者和掌权者是不能以自己的喜好觉得自己的王朝是否破灭的。” “他们考虑的更多的是，如何让百姓能够在尘世中真正获得保障自己权益的方法。” “因为不管他们在不在，百姓的苦从来不是好的帝王坏的帝王造成。而是自以为的强大，对其他国家的攻占，对于政治版图的扩张，对于百姓劳力心力的劳命伤财。” 秦月倾直直地看着秦子律，一字一句严肃地道出：“不是勤政与亲民就一定会获得一个好的结果，国家该灭亡还是会灭亡。” “一个国家由盛走到衰是必然的结果。” “那之之想想，在这场失败中，首辅曾经采取过什么积极的措施呢？” “降低物价……促进男女就业……大力打击非法势力……” 以秦子律现在有限的词汇而言，能够想到这么多已经很不容易了。所以他答的每一步都磕磕绊绊。 秦月倾也是考虑到秦子律目前的表达能力尚浅，因此，将他的表达又完善了一遍。 “首辅大人制定的本朝十五税一，外邦赋十税一，是为了保护本国经济，打压外邦消费，这样就可以有效地降低物价。” 秦子律亮晶晶地表示，懂了。 “首辅大人通过收编被拐卖的妇女，收编她们进军队，一个是扩展兵力，另一个也是潜移默化建立平等的制度。” 秦子律轻轻回应了一下。 “首辅大人调查各大家族纠结的势力，是为了找出其中症结，从而通过他们的利益纠纷，达到相互牵制与互相瓦解的效果。” 秦月倾分析得很入迷，但是也没有忘记真正的目的。 “那么之之，现在学会了什么呢？” “一个国家的灭亡是必然的宿命。不管是好的过程还是坏的过程，走过了就不能反悔。” “但是国家存在的意义，权贵存在的意义，不是为了打压下等人，不是为分出上等人，也不是为了延缓灭亡的进程。” “而是看看能为后世做些什么，能为后世扫清什么障碍，能让子孙后代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朝代。” “灭亡了是必然的结果，但是留下的文化瑰宝与精神文明却会一直成为幸存者心里的火种，薪火相传，迸发出新的意义，历久弥新。” 秦子律扬起小脸，认真地询问秦月倾。他不清楚这是否是秦月倾想要的答案。 “之之好棒啊，真是一个有正义感的小朋友。” 秦子律很高兴，这是秦月倾第一次真心实意的夸他。 秦子律其实也知道自己身上有很多缺点。也就是妈妈会不嫌弃，全部都容纳了进去。 所以秦子律在秦月倾这里永远最放松。 作为秦子律的监护人，秦月倾是发现了秦子律身上的很多毛病的。但是这件事情急不来。她会在以后的生活里慢慢地教会他很多。 起初刚来这个家里时，只是抱了一下秦子律就会浑身僵硬。 但是现在秦月倾很自然地把体重压过去，在他的头顶部位，脖颈部分亲昵地蹭蹭，已经不会排斥了。 这是一个好的现象。只有发自内心地表达情绪，那么等情绪爆发的时候，才能合理地将其视为情绪感冒，发泄出去就好啦。 她不希望，秦子律总是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消化情绪，那样不好…… 秦子律，六岁，生日为10月17日。监护人：秦月倾、陶严。 秦月倾，24岁。目前大学毕业两年，从事的是比较弹性的工作。是一名食品监督检测员。但是偶尔有副业。专业方向是化学。 陶严，26岁，某大学历史系方向教授，家世森严。因从小受家庭的熏陶，所以对历史方面非常感兴趣。又因为自己本身的优秀，所以带了非常多顶尖学生。就如父母取的名字一样，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他们二人是在刚毕业时成的婚。因年少的错误决定，导致了秦月倾的不孕。为了维持这个家庭，秦子律作为新的成员加入了这里。 而基于秦子律的特殊性，也为了这个家庭，秦月倾逐渐放弃了她的梦想，成为了半全职的妈妈。而因为这个决定，牺牲了自己，但是也救了一个孤独的灵魂。 只是……秦子律永远也不能忘记，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他手上满是鲜血的样子。 他的视野里一片猩红。不可思议地看着倒地的尸体，在无声地控诉着他的幸运。 他颤抖着双手晕了过去。在梦里接收了这具身体的所有记忆。 他记得自己只有三岁…… 第2章 他的身世 睡梦中的记忆告诉秦子律，他是没有名字的，只有一个代号。 面前死去的同伴，是同一批被放出来的人员。 他们好像是被抛弃的孩子，由专人负责收集收编，编入一个名为地下杀手组织的集团被培养。 今天是第一次直面生死。目的是为了锻炼他们的求生存能力。 同样都是三岁的团子，在这之前基本没有见过太过血腥的场面。 虽然是要往杀手方向培养，但是在具备表达能力之前，都与普通小孩无异。 因此在一群大人向其中一个孩子开枪以后，满地的鲜血刺激得全场的小孩子满地逃窜。 惊慌失措，无助呐喊，震天响的哭喊声随之隆起，吵得职业的杀手脑仁疼。 手下愈发地凌厉与不留情面。 好几个孩子被震惊地呆愣在原地。木怔怔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仿佛失去了五感。 而那些因为跑动，无力地挥舞着双手的小孩，也因为中枪，所以鲜血一遍又一遍地往站立着的孩子身上喷洒。 让他们身上虽并未背负孽债，但是双手满是鲜血。 秦子律就是这个时候穿过来的。 他看着满手的鲜血，画面一下子变成了眼中黑白交错，鲜血淋漓的场面。 被激得一下子昏倒了过去。 在失去意识前，他听到了那帮人的对话：“这批选手筛选得差不多了。” “就这几个没有乱跑的孩子坚持得最久。” 爽朗的笑声响起，却没有一点让人轻松和愉快的气息。 反而像是一条冰冷的蛇，从后背泛起，爬得人毛骨悚然。 “这次竟然有几个留了下来，比以往只剩一个可是强多了。” “那不是，别的地方应该也是这样……” 话语渐渐地听不见了，意识在慢慢地剥离他的身体。 他重重地砸在地上。地面上仿佛还传来水泥地独有的碎裂的气味，直往鼻子里钻。 在知晓了这只是开胃菜，只是个筛选仪式而已。还完全不懂死亡是什么意思的秦子律，却被迫开始了作为杀手才需要不停地面对死亡的训练。 满地的鲜血再一次占据他的大脑，让他昏倒了以后连着好几天发起了高烧。每一次快要好了之后，又因为这血腥的场面而涌起的自责，将其拖入与病魔的斗争。 等他完全清醒之后，已经好几天之后了…… 基地的训练乏味而又枯燥。 训练官并没有追究他的感冒发烧，反而寻常地教起了生存法则。 秦子律意识到，关于他们区域的人都已经补充完毕。 只是一个个神情麻木，已经没有了作为孩子的天真。 大家仿佛都一夜之间长大了。都没有了自己的需求。 教官是这样解释的：第一次见到死人，并没有呕吐与大叫，这份心理素质已经非常强了。 而且，这些人本来就是被人们抛弃的。以出生日期作的编号，至今一直跟着他们。 而秦子律的编号就是1017，这里有很多个1017。 他们根本不会在乎有多少折损。 因为有无数个1017补充。 他们也只是被豢养起来的奶牛，被挑选出来的小鸡。只是在筛选符合的用来出栏。 而那些天生“残缺”，他们也认为“毫无价值”的人，自然也就是被处理掉，再次解决掉。 就像抛弃他们的父母一样。 在丢掉的那一刻起，就早已经没有了价值。 能够把他们养到三岁，再进行筛选，本来就已经给他们提供了不一样的人生。 这是他们的福分。也是为数不多的人生。 有多少个人还没开始就夭折，这对于他们而言已经是莫大的幸运。 自从踏上了杀手之路，他们每天都有不同的生存任务。 每一个任务都在杀人，他们处理掉一个人，才能赢来自己每一天的生存。 已经数不清有多少杀戮了。 只知道这一天天的寿命，都是用别人的命换来的。 这里是黑暗与灰色的集中地，是人性失控的狂欢。 这里的任务并不是每一次都能完成。 他们有专门的一个打卡记录仪。比如今日回归打卡记录为37，明早一开始又自动标示为100。 但不是每次都是这么多，有可能有一天为58，下次又变成了28，但最后的总数总是会标记为100。 只不过他们没有心思去关心人员的补充，又如何在意心灵的麻木？ 每天被抛弃的人有上千人，只相差一天，都有数不清的基数。 更何况这里秉承着绝不留用废物的原则，又怎么可能在意人员的消散？只不过是用无数个人进行轮换罢了…… 而他们的刺杀任务也非常地简单且狠辣。 初期并不会派发过于艰难的任务。所以只是教会他们如何使用毒药，迷药，幻药……下在别人的杯中，茶水中，酒中…… 不用在意任务是否完成。因为他们只需要做好这一切，自是会有人来接管被下药的人。 而这个阶段的人，都是带有私有目的，只是欠缺一个说服自己心安理的理由，或者是将其毁灭掉机会的人。自是要自己完成后续事宜。因此，这个结果如何不用管。 他们只需要装扮成上流社会的小孩，穿好西装，穿好裙子跟在执行任务的人身边就行了。 到点了，自会有人把他们接回去。 至于看起来高冷脾气臭，不理人。也只是会有人说，有钱人家的小孩都这样。 没错，这个任务者不分性别。甚至，女孩子也是杀手组织里重要的一员。 在传授任务，接替任务时，从来没有避开过她们。 在这里，性别并没有成为特权。他们一样是臣服于杀戮的奴隶。 是掌权者手中一把锋利的刀。 是阳光下见不得光的势力。 是街上大家都会驱赶的阴沟里的老鼠。 可是从来没有人告诉他们正常的世界里应该是什么样的。 所以，他们也从来不知道这样做就是错的。 只知道人的欲望无穷无尽。只有适当地使用它，才能获得活下去的权力。 在这里，任何一个情绪的波动，都会成为杀死自己的利剑。所以不要过度共情，甚至不要共情，才是生存的利器。 并且，他们这样沾满鲜血的人，如何有人和他们共情？ 是兵不血刃的厮杀？还是职场中的尔虞我诈？还是普通家庭里的偏心与死心？ 对不起，思考这些只会让他们死得更快。 所以在还没有学会被爱，学会接受，学会思考的情况下，他们就已经被迫见过与接受过人性的那被扭曲与放大的阴暗的一面了。 如同一个罪恶的小孩，挥舞着自己手中的力量。用自己得不到为理由，从别人身上索取与剥离出来他们想要的东西。不管是什么，是家世还是健美，是器官还是经历，是受人瞩目还是备受关爱，他们通通都要夺过来。什么都要夺过来，用别人的幸福来成全自己的缺憾。 将别人对自己的好，视作是家人对自己的理所当然。 然而却对自己对别人造成的不幸视而不见。 他们只是一群忠于自己欲望的奴隶而已。 长时间的成功已经让他们忘记了有制裁这回事了。 他们只知道得不到的物品还有很多替代品。 所以人命算什么？只要砸够足够多的钱，再美丽的复制品，还是人体标本都能造出来。 人，也不是一个他们手上可以产出一点价值的物品而已。 而且在最初的诞生初期加以引导，甚至会有很多个定向培养的结果出来。 甚至于只要教会他们一点礼义廉耻，只需要用一点利益捆绑他们，他们就会成为这一价值观的维护者和奴隶。 非常地好管理。 所以，如何能放弃这项事业呢？它实在是太像人类欲望的天堂了。 而这，对于秦子律的杀手生涯，也仅仅只是个开始的而已。 第3章 公海触怒 四岁的秦子律抱着枪支走火被擦伤的胳膊，缓缓地走到船舱。 身上着装雇佣兵的衣服，在一处阴暗的地方大口地喘着气。 艰难地呼吸。 现在他们已经进行到一个几天才需要完成的任务了。 所以，只要能够在规定的几天内完成任务，顺利地活下来，那么就可以回到基地。 他们已经不知道逃了。 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让他们除了基本的生存，必要的训练任务，已经再无暇顾及其他。 只是一味地完成任务，那么就可以获得一定的安稳。 此刻，秦子律正按着流血的手臂，他估计可能已经深入皮肤几毫米了，不然不会这么疼，这么血流不止。 他咬牙给自己找到一块可以包扎的布，忍着额头上豆大的汗滴，移开自己的手，将破掉的手臂用白布用压力紧紧束缚着。 而做完这一切，他的后背已经被浸湿。 此刻死亡的压迫感终于是退散了一些。他终于有精力思考今天以来任务的完成程度。 他们目前在公海这艘船上从事的职业是运输新型兴奋药剂——如果剂量乐观的话，就会成为化学中由量变引起的——毒品。 本来他们在晚上时进行得好好地，就算不是非常完美，起码晚间的环境非常地适合运输这样的药物。 可是，这同样是军方吞噬不法之人的最佳时刻。 就在他们信步阔走在公海船只的甲板上时，他们高调地出现了。 紧密的脚步声如同军纪威严的鼓点，混合着古代士兵保家卫国的架势。 不整齐却振奋人心。 为首的调度之人一口不大却法令严明的声音催促着后续的人员：“快跟上！一小队负责包抄。立即执行！” “收到！” 哪怕是在接受指令，也从来是把枪支扛在肩上，目光警惕地环视着周围的情形。 不敢松懈半分。 而秦子律就是在这个时候失神的。 身影交汇的一刻，凭借着兵人的直觉，一枚枚子弹弹无虚发，几乎是立刻就击中了目标。 许多小杀手见状不妙，都立刻躲了起来，有些甚至跳进了冰冷的海里。 而从入海的声音来看，对方还是不超过五十斤的小孩子，这也是在听见声音的一瞬间判断出来的。 而就在和秦子律眼神交汇的一刻，秦子律从他们的身上看出了一丝不忍。 不过片刻，秦子律也隐匿了自己的身形。 两个不同的势力对抗，军方又再一次刷新了认识。 不过他们也明白，这些跳海和躲藏起来的小孩子，多半也活不过十八。 不过是毫无纪法的公海中，人性权益的牺牲品。 并且，这样残酷的淘汰制度应该已经很久了…… 毕竟，谁会放着海里容易获得的食物不放，反而去寻求劳动以后才能获得的资源呢？ 就算是已经超出了自己的需求，就算是已经获得的量远远足够三口之家好几天的量，他们也只会觉得这是自己能够，应该获得的。就算是捕杀灭绝消灭掉了，自己的东西也绝不会让别人得到。因为他们就享受这种资源独属于自己的感觉。这是一种只属于自己权力的感觉。 唯有这一刻，他们至高无上。 此刻，甲板上到处是奔走的脚步声，混杂着军人饱含坚定却正义的调度声。 “所有人立刻放下武器。配合调查。”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请立刻停止无谓的举动。” …… 尖叫声，嘶吼声……以及靡靡之音，此刻，都被同一种声音取代了。 在甲板上用来助兴的药物，被军方发现了一部分制止掉了。一部分被搜查出来，带走了。 而不管此前还在进行什么活动都好，赌博、跳舞、吸食毒品、杀人取乐、虐待娈童、变态摄影、还是虐杀幼童……甚至是两具身子交缠在一起，在做正常的生理交流都好……军方都以强势的姿态，破开了这一方的阴霾。 呵，没有纪法的人是很会玩的。 貌似人类天生就具有将腐烂的事物拿来取乐的快乐。 用濒临死亡的状态来获得快感。 用不负责任和堕落，当成是享乐的标准。用不顾一切地厮杀，当成是掌握权力的唯一方法。 用残忍到回归本能的场面，来证明自己还在活着的状态。 总之，不能用常理来理解他们的思维。 他们唯一的原则就是，我即是主宰。 我这么特别，为什么不能臣服于我？ 一切忤逆我，违背我的事物，都是不该存在，不能存在的。 所以，普通的人想要在这里寻找纪法是不可能的。 人体的任何感受都可以在这里被放大到无数倍。 你永远也不清楚他们从变态的痛感里面感受到的是解脱还是兴奋。 这里贩卖一切人类可以想到的快乐。也有意想不到的快乐。 他们忠于自己欲望的法则。忠臣于一切肉体上可以获得的快乐。 在这里，任何感觉到心脏疼痛的事物，都活不过一天。 所以，就算是追求了如油画一般美好的人儿，如瀑布般阳光色的金发，多情的湖蓝色双眼，婀娜的身姿，纤纤玉腰……不管是多么美的事物，不管是多么美好的艺术品，只要旁人一句不过如此，都可以即刻销毁。 因为见到美的事物被摧毁，这破灭的一刻，才更能让他们兴奋。 爱是不需要的。爱这种东西是不需要出现的。 如果可以，他们可以一天之内找齐从活了第一天到第三百六十五天的人。 他们可以接受不同年龄段的人。但是，拒绝自己接受一个人的成长。 在他们眼里，找出这些人杀掉才更令他们快乐。 人的时间在身上流逝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任何他们看来浪费时间获取的平和、阳光、沙滩、美食、节日、爱恋、家人、家园……乃至孩子，都是一切不值得的东西。 所以人类自诩着这些事浪费时间的时候，他们真的无比赞同。 你无法承认，这个世界上，没有比人类更像恶魔的恶魔。 任何法则在这里都毫无用处。智商与道德，在崩坏底线面前都毫无意义。 小孩……这种东西在他们看来，根本不是值得认可的宝物啊……唯有自己，自己的意见和感受才是衡量这个世界的唯一标准。 所以，错了吗？ 真的错了吗？ 秦子律在第一个从船舱出来时，有幸撞见了武装军人眼中闪过的那一丝不忍。 就是这个他不理解的眼神，让他愣神的一秒，同时被对方击中。 无奈之下只能仓皇逃离。 所以是做错了吗？明明是同一件事，却是截然不同的效果。 他们运输与运送，是为了继续让这群人享受极乐。 这帮人不需要感知国家强盛的快乐。只需要冬侵不寒，夏不凝冰的快乐。 只想凭借自身的科技和年龄，享受极人之乐。 在这里，享受容颜的常驻与能力的释放才是最应该的。 而且，永远也理解不了，为了帮助别人把自己变得又老又丑的行为。 衰老只是为了延缓年轻的结束。为了能够承担责任，不惜年老色衰也能再续几十年寿命，为的就是各方面能力下降还要解决一个重大的难题。 真是可笑。 耳边还在响起不同程度的脚步声。腥咸的海水味还在不断地涌入鼻腔。混合着温柔月蓝色的夜空，此刻也显得静谧极了。 秦子律第一次在任务中获得了宁静。 从前他不知道任务失败会有什么后果，现在知道了。 即使没有运输完大量的物品。但是总额已经足够了。 如果让一群变态拿到，那么这样的事还会继续出现。 真不应该啊，竟然会丢命。 真的是一种选择，两种结局。 身份一对立，什么都不一样了。 第4章 人体贩卖 5岁，已经能很灵活地处理很多事情了。并且已经可以感知到谁是会帮助自己的人。在任务中已经具备了欺骗性与隐藏性。 利用别人的同情心与歧视泛滥，能更好更快地完成任务了。 比如，有些人觉得他们长得好看，就想利用糖果与道德欺骗将之拐走。 可几乎每一个这样想的人，基于他们眼中恶心的占有欲，视自己厌恶程度而定，是当场杀死，还是直接下药，都可以由他们自己决定。 没错，集团已经不满足只做变态们的生意了。 像是医院这种结合各种病症存在的地方，是最好找寻病菌培养皿的场所。 而且，悄无声息地死掉几个人，没有一点防备。 人们皆知，抵抗力弱和精神压力是最易引起病菌感染的姿态。 故而，有很多人都抱着侥幸心理，能扛就扛，扛不住了也要扛。小病从来不治。大病了直接进icu，几万几万地挥洒出去，也换不回一天的生命。 受尽折磨地走。 最后落得个吃了太多苦的美名，他们管这叫夸奖。 而那些注重养生，从来不放纵自己内心的欲望，从不让邪祟之气占领自身意识，好手好脚干活与注重健康的人，他们管那叫没有吃过苦。 求经问道礼佛做礼拜，什么都试过了。也觉得这世上爱恨憎离别，嗔痴怒怨怼，什么苦都吃过了，为什么佛祖和道人还不给他们一个解脱，这就是对自己的不公平！ 可是，仅仅只是看着，却不去悟道，吃再多的苦也是白搭。即使处于多个高压高温高焦虑的情况下，不思考地去做，不去熬出头，仍然还是白吃苦。 仅仅只是承受世间的皮肉之苦，曝晒之苦，生离死别之苦，功利报复之苦……却从来不思考为什么要受这些苦……只觉得，只要吃过了这些苦，熬过去了就好了。 是，为了节省那么一点费用，为了不再未来要多打很多份工，做很多高难度的工作，不惜以自己的健康，自己的快乐，自己的后代为代价，只要活着哪怕只是吊着一口气，哪怕是往死里整，也坚决不去消化和吸收吃苦的意义是什么。 这就是当代人的现状。 他们几乎已经很少主动去思考与别人的关系了，也已经很难去主动关心别人的事情了。 他们不再会去思考这些与他们毫不相关的人，究竟在自己的生活中起到什么样的作用。 只觉得吃苦就吃苦，这就是我的命。 倘若别人能过上更好更高级的生活，他们就会说，人家吃过更高级的苦。 可是，只是人家会思考而已。 智商有差距，不能仅凭死力气去做事。体力活是做不完的。 也不能寄希望于嫁个好人家，有个好老公，因为人与人之间的理解存在壁垒。不是说结了婚，对方就一定符合你的意了。 大事上的不妥协，小事上的不迁就，生活里的洗衣做饭上厕所的习惯，日常里倒垃圾卫生容忍与维持，邻里间正常的走动与沟通接人待物，学校里尊师重道与人交往……这些方方面面搁置了两个人的爱……生活里的鸡毛碎皮，让人哪怕连提醒，都觉得是奢侈。 陪一个人长大很贵，但是，人，是真的很会用一层脆弱的包装纸，用一个根本不成立的论点，去覆盖生活中大多数的状况。 却不知道，婚姻是用来分走女性的幸福与快乐的，它真的要用一张纸来证明，不是验证爱会天长地久，而是为了保障一定的权益。 怎么会有人觉得婚姻是用来解决生活中大多数的问题的呢？甚至还觉得嫁了人，就一定能够规避掉生活中大多的不如意。可事实是，没钱会让你一次次面对高额的消费奔溃大哭。而另外一个只会觉得你要求太高而已。 所以，不管是什么样的困境，什么样的逆境，什么样的苦难，都是你自己熬过来。 这个解决的主体是你，而不是别人。故而，你能享受为自己做决定的那一刻的快乐，也会因为追求自己想要的，而绕过了让别人帮你解决问题时所带来的苦。 不然呢？他们总说结了婚就会好的。可是，从来不做家务，从来不会心疼人的，还是不会做家务，不会心疼人。重物有人拿不动，但是也不妨碍，有些人从来不会主动去做。 他们总说结了婚就好，可是体力、精力、力气这些东西，都在瞬间就抹平了吗？ 真的是结了婚，就一定获得了生活的保障了吗？ 法律里面没有一条规定了家务与劳动需要女孩子去做。可是也没有一条规定，要爱对方天长地久。有的只是血缘关系与债务关系的恒久绑定，唯有离婚那一刻，有些才得到解除。 责任，不是那么好当的。 因此，有些因为自己的邪念一起，就想着去调戏这些杀手与占小孩子便宜的，基本上，几个月后，就因为异常发现得太晚，而送到医院宣告死亡。 因为，秦子律等孩童，会在这些大人的身上喷洒诱导药粉。 用来研究哪种人体比较适合筛选出用来移植的器官，以便贩卖给一些企图交换年轻器官用以延长寿命的老怪物。 但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他们只得出了穷人信仰黄赌毒只会死得更快的结论。 那些容易对小孩子的美色下手的人，暗地里也没少嫖娼酗酒滋事，甚至整宿整宿地熬夜，还为了打赏别人，自己整天吃着泡面，身体早就熬坏了。 看起来一个年轻的身体，实则早就熬坏了。里面都是一个空壳。 故而，集团派遣他们干起了人体贩卖的勾当。 专门让他们这些孩子潜入医院调查，看看有没有在做地下黑市的生意。 …… 黑压压的环境，不是太平间的气氛，有时，一些还活着的人的亲戚，在讨论他的器官可以买多少多少钱时，面目狰狞得仿佛地狱而来的恶鬼。 “这穷鬼真是便宜他了，这个肾脏只能卖二十万。” “吃太多的苦，把胆都熬成苦的了。” “哎，差不多得了，要是他发现自己的遗体不是被捐赠的，而是被卖掉的，指不定会闹呢。” “咱们就是再做做疼爱他的样子，这20万就到手啦。” 肥胖的女人不情愿地扭动了下身体，最后在高瘦的男人安抚下，最后小意地收敛了自己的脾气，嗲嗲地撒娇。 “唉，行。谁让我们是他的养父母呢。要不是他是个孤儿，这好事还轮不到我们头上呢。” “哥哥唉，记得钱到手后要让我去做个吸脂唉。胖得我都走不动道了。” 女人肥胖的小眼睛里闪烁着精明的光，而男人的眼里也同样闪过得利的光芒，但是他准备用这笔费用去勾搭一个年轻小姑娘。 两人各自心怀鬼胎，在暗地里算计着怎么才能在这件事情上获得更大的利益。 让他们没法从对方身上获得的东西，看看能不能在其他人身上榨取出来。 而暗中观察这一切的秦子律，只觉得他们嘴里说出来的话比他们37摄氏度的体温还要冰冷。 交易是买卖的本质，但是附赠的故事不是，太滥情。 但仅凭这样是不够的，还有从正常人身上取得有活力的细胞定向培养的。 脐带血，精子库，以及其他能够继续分化的人体细胞。 甚至克隆人都已经在秘密进行。集团里的培养皿里面有着不少在营养液里长大的人体。 同一个母体也可以无限复制，直到实验人员厌烦为止。 有时候执行任务时，一些大孩子往往会中招。比如培养了很久的女杀手，被迫发生了关系。那么她们会第一时间吃避孕药。虽不是第一时间报警，但是也会立刻检查身体损伤与严重程度。 也会在第一时间打艾滋病阻隔，避免病菌在24小时内占据自己的身体。 同时会在伤口愈合了的情况下，再去执行任务。 也就是说，除了报警，留存证物，如保留带有精斑的衣物和身体，被撕碎过的衣物作为暴力证据，以及尽快通过伤残鉴定以外，她们都全会第一时间去处理。 可以说，集团里培养出来的女杀手，除了对于男女关系非常淡漠以外，同时对于要生下强奸犯的孩子是非常嫌弃的。 所以，她们宁可做好一切的阻隔，也不愿意用自己的后代来完成任务。 因为，集团不会愿意杀手留有牵绊。直接在社会里面收集弃儿进行培养，比之直接从杀手中留存后代更为方便。 所以，杀手不允许有后代。 而那些恶意捐赠精子，通过捐精改善自己生活的人，他的后代也已经达到了几百。 而那些克隆人，除了一些是真正的克隆，其实还有很多是自然生长的人。 不过没有人认可他们的价值，作为器官的供体最为合适。 这样的任务执行，已经进行了半年之久了。 秦子律的4岁到5岁就是这样度过的。 第5章 暗网执行 自厘清人体器官贩卖的路子后，秦子律等人便升到了暗网组。 一个真正可以知道任何信息，同时又充斥着巨大得难以想象的力量的地方。 起初，他们学习的源代码只能探查到一些很基本的信息。 比如姓名，地址，再或者是学历，有无犯罪记录。 可是随着源代码的升级以及黑客技术的精进，那些被压在电脑深处的夹层里的阴暗无光的东西也被翻了出来。 有些还比较正常，是和家人朋友到各处旅行，还没有来得及洗出来的珍贵照片。 还有的则是一些机密的商业图、一些积压文件，一些核心文件。 还是他们在尝试了好几次的情况下，可是浏览了几份之后，瞬间就失去了兴趣。 因为像这样的，一般有操守的黑客优化了系统后，是会再次设入一个进去的后门的。所以捡他们探索后的便宜就行了。 可是随着信息的深入，入目的画面和视频，却越来越暴力、血腥。 其中以裸露视频最为当先。 “不要……不要……” 一节断肢溅射出来，屏幕上都是新鲜的血液。女人孱弱带着哭腔的嗓音溢出，软糯空灵，却是用死亡的代价换来的。 犹如把喉咙插进尖刺的荆棘鸟，用全力唱出生命的绝响。 可是施暴的人还是没有放弃，猩红着的眼眶，高举而下的斧子，一刀向下砍断一\/肢的架势，像极了来自地狱的撒旦。 桀桀的笑声犹如吃到了最美味的甘露，整个人呈现出不可名状的癫狂。 张大的血红的嘴，让人毫不怀疑，下一秒就要捡起地上的残肢，啃食而生。 女人释然地闭上双眼。这一刻放弃了求生的她，嘴边渐渐绽放出一抹绝美的笑容，缓缓闭上了双眼，安静地仿佛一件艺术品。额边的发丝无风自动。如体温一样，渐渐降低。最终被粘稠的血液吸附在一起。 画面在此戛然而止。 最后那个看透了释然了失落了绝望了的表情，现在还印在他们的脑海里。 那个时候她在思考什么呢？是后悔自己想要通过皮肉生意渡过难关吗？ 可是似乎租客并没有放过她白嫩的皮肤……甚至还把她的生命给夺走了。 所以，她是后悔了……？ 不得不承认，最后那个不属于父母，不属于家人，不属于恋人，不属于团体的样子……是最像她自己的样子，也是她最美丽的样子。 很可笑，最后到死了，她才学会了做自己。才学会了有些开局，有些苦不必吃，也不用承担不属于自己的责任。 等秦子律他们反应过来时已经一个小时候后了。 没办法，暗网里什么都有。什么样的信息都有。不仅是披着人皮，实则是暴虐无道的凌辱。抑或是不怀好意，从拐卖儿童第一天到整个事件的录制过程。还或者，冒名顶替者的的学术研究。 这还不算完，各国政客掩盖不住的政绩黑料。名流贵族数不清，满天飞的私生子。 有世仇的国家，被人恶意保存的屠杀视频。 绝望而又愤怒的集体埋炸弹事件。 被矿难、海啸……还有各种自然灾害摧毁的民宅损耗，被私吞拨款的恶心犯罪记录。 秘密进行的地下核炸弹实验，以及超前的人体研究。 超级细菌实验，超级计算机病毒研究……跨国罪犯逃亡记录…… 他们必须在这些信息中学会锁定有用的方向，定向地思考解决方法，通过电脑中的特殊表达路径，将埋存在其中最深的秘密挖掘出来。 不少同伴会被派出，跑到特定位置窃取机密。因此，学会从暗网中寻找出执行目标，最快捷地制定执行方案并实施窃取，是他们目前最为重要的课题之一。 有时候他们时常感叹，这一天都不知道做了些什么就过去了。 可是，若是自己不在这之中制定一个目标，会瞬间被这些铺面而来的信息淹没。 有些人通过连接的信息网，去窥探自己身边亲人和邻居的生活。有时开展的第一视角，沉默却又震耳欲聋。 这些有时黑白，有时炫彩的纪录片，记录不同层面人的生活，时常会让他们有换了年代的感觉，但是，那对生活失去信心与希望的眼神是那么如出一辙。 正如秦子律他们，在窃取到一些大公司，大集团资金流动异常时，必须深入考察，再将其神不知鬼不觉地传入到电脑上，或者是便捷携带的u盘里。 可是不是每一次都会成功。 也不是每一次都会让考核官满意。 当他们气急败坏地拿不到别人的把柄时，那些执行任务的人，就会把他们关进暗牢里。还常常会有人“温情”地看望他们，在他们一个个瘦弱的身体上，打上一条条鞭痕。 甚至部分人员还会被关上半个月之久。 理由就是不服从组织命令，没有完成组织任务。 就是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硬生生养成了一生傲骨。 能活到那么久，都是因为命足够硬。 而在他们也遭受非人的待遇后，也就是将这些经历都录制与保存以后。 知晓惩罚的他们，也逐渐养成了对自己心狠，对别人心狠的性子。 因为，刀尖舔血的日子，一不小心就是有来无回。绝情，是一个杀手的基本素质，不然就是害人害己。 如果说，普通人发狠起来了，是一匹孤傲的狼。那些，这些被培养的孩子，就是霸道毒辣的生死蛊。 依死而生，生生不息。看似立刻就会被厄运命中，又突然之间通过心狠的建立，奇迹般地活过来。 他们像是天底下阴暗潮湿地方生长出来的虫子。稍微给一点枯枝烂叶，腐肉腐烂物，就可以顽强生长。 因为他们明白，不把生死建立在别人身上，那么自己就没有生存的可能。 人贵自重，人贱自贱。人先灭己，而后他人灭之。 他们不得不认可自己的价值，即使是在肮脏的牢房里，也要卑贱地活下去。 他们没办法相信这个世界算是光明的。明明他们就是黑暗，还永不天亮。 不过被他们踩在脚底下的东西，永远也不得翻身。因为给了别人生存的逻辑，就意味着自身价值的泯灭。 这是杀手不被允许的。杀手可以失心，但不可失了狠辣。 没有手段促使交易达成，就是对自己的心狠。 不要奢望尊重，因为那种容忍，是靠实力碾压得来的。 想要人容忍，那就多去做一些增长能力的事情。 等到他们没办法从各方面以名义、以道德，以自以为是的聪明才智捆绑别人的时候，他们就会老实了。就会被迫变成老实人。 而秦子律等人，也在执行任务，关地牢。任务失败，濒临死亡……种种困难之下学会了精进技术。 那些手上掌握了各大集团黑料和劣政的人，才算是真正掌控了死对头的把柄。而有了这些人神共愤的证据，他们才能在各种虚与委蛇中相安无事。 人可以和平，前提是手握武器。 当这些共事的人没有了共同利益就会立刻翻脸不认人，谁又说的定呢？ 起码暗网的东西，有很多做不得假。人就是这样一种虚伪又擅隐藏的动物。 第6章 人口交易 暗网信息的庞大，让见识过他们力量的人都明白了这个信息网的价值。 除了搜集到走私、越境、人口贩卖、地下黑市交易、黄赌毒、证件伪造、非法药物、政客倾轧、克隆……等等，世界上最大的人口转卖地，金钱交易市场，毒品制作小作坊等等都被他们发现了。 至于运输货物的路线，毒枭头子以及线人的身份，部分人早就通过暗网的信息研究得透透的了。 现在是组织需要从某项业务中截人，故而派遣他们混在被运输的孩童中。 起初要混入这帮小孩并不容易。因为他们脸上并没有小孩子应有的天真。所以只好装作被遗弃的样子，话少，又低沉。让人看起来是比较沉静的一类。 然后找寻机会，被拐入团伙。 但人口贩卖的业务并没有就此停止，相反，有很多跨境支线。 不仅线人时常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语口音，而且，搜刮与收集走私儿童，也并不仅限于从那些粗心、懦弱的家长里直接抢人。 那些正在爆发战争，无力抚养幼儿的地区，也是他们常用来集中幼童的地点。 故而，秦子律他们从缅北被拐后，甚至还跟着他们深入过更加恶劣的地区。 经历过昏暗、幽闭、充满汽车尾气气味的空间后，再放出来，他们都蔫蔫地如同无精打采的水果似得。 更加分辨不出来谁才是卧底了。 而伺候小孩子嘛，都没有太过人性化。正是要这样饿一饿他们，才好削弱一下锐气。 不然总想着跑走。货物少了不说，主要是把人打死了，打残了，处理起来也麻烦。 毕竟也不想死人感染上瘟疫什么的。 不过并不包括一些不听话的硬骨头。 秦子律等人因为挺能抗，领头人教训了好几鞭子都不吭声，所以，被欺负得趴在了地上一整天。 而后他们就学乖了，学会了示弱和演戏。毕竟，他们也不想任务还没完成，就丢掉了小命。 很快，随着业务的深入，这个人口贩卖的大本营渐渐暴露了出来。 秦子律发现，他们有很多年龄不同的孩童，几个月的，几天的，还有几岁的。 有相当大一部分的婴儿，看他们存活率不高，又随意地丢在一旁，任他们自生自灭了。 简直是和基地的暗黑风格，非常地相似。 极少有人能够天生热情…… 所以，组织想要接洽的任务可能就是这一车子的“货物”。 他们并不需要人口贩卖这种大张旗鼓的户口转让。而是想这些被丢弃儿童的不存在人口。 黑户的人口更容易掌控。 至于怎么养大他们，这就是实验组织科技人员的试金石了。 毕竟从搜集开始非常地费时费力，直接截胡是最快最好的结果。 而在这里，秦子律见识到的东西更多了。 部分是被遗弃的是没错，不过未成年就生下孩子的，也很多。 才刚刚生下来，带着湿漉漉的血痕，就被人塞进襁褓，丢弃进垃圾桶或者是工地旁的一些不容易被人发现的角落。 如果不是人贩子从犄角旮旯里面把他们抱出来，及时地塞上一口吃的，可能也吊不回这些孩子的性命。 国际公约和社会风俗在这里起不到一点作用。 稍微大一点就被许配给了一个成年人，发生关系，又生下孩子，一尸两命。 他们的父母也像是一个能够生产价值的牲口一样被辗转于各种人群手中。 只不过孩子没有这么幸运。 如果饿死了也就饿死了。没人会在乎。 如果还活着，向父母索取生活物资，会被认为是要了他们的命。 很多被卖的孩子，从出生的那一天起，听过的最温柔的话，可能就是买他们的人的那一句：“滚开，小兔崽子。” 因为他们好像生来就知道自己的爸妈不爱自己。 没有一个人愿意留在家里照顾人。后面好了一点，也不过是因为自己只是一个长大了的劳动力。 所以，他们被买到了一个更好的地方，为什么要逃呢？ 他们偷鸡摸狗、烧杀抢掠，都有人兜底。得来的东西可以更好地养活弟弟妹妹，有什么不可以呢？ 起码，这些地方还给了他们活下去的机会不是吗？ 有些人，是清醒地被自己的父母遗弃的。当着他们的面说着他们值几斤几两，甚至不要钱。 因为自从生了他们起，生活就变得更艰苦了。 仿佛生活这么苦都是孩子造成的，生而不养就是他们可以付出的最大的爱。 能生下来让他们感受这个世界，就已经是对他们最大的救赎。 可是孩子很明白，父母从来没有爱过他们，至少，他们不回家的时候，也从来没有人在乎过这件事情。 时常要上街和流浪汉抢垃圾吃。而且，稍微积累一点废品，也有可能被别人夺去。因为他们还没有正式的职业。 这个世界是大人的。大人可以过得很好，但不是对于他们这些还没有长大的孩子。 孩子的眼里可以装得下什么呢？ 至少已经看透的人，眼睛里已经没有那种天真了。 有的只是对看透生活的麻木，与和年龄不符的深沉。 他们好像越来越知道，自己就只适合一个人活着。 也不知道这个人生观是不是正常，他们好像就只做到了一个人活着。 而父母这种东西，好像越来越像是一张纸上用来证明他们身份的符号。 影响力越来越小，他们甚至都没有了繁衍生存下去的欲望。 因为没有人来教他们这些生理知识。 可是看到基地里的这些弟弟妹妹，年少时，童年时无法宴请自己的遗憾，让他们疯狂把自己缺失的弥补在他们身上。 让基地的人乐了好一会儿。 本来还担心一些小崽子养不活。但他们这样不要命地执行任务，倒是给基地省了不少的资源，让他们能够去截取更多的稀有财富。 果不其然，就在他们的毒品提纯，人口贩买业务进行得如火如荼时，秦子律他们出手的时机到了。 他们先是抢了一批优质的儿童运送出去，再是把基地里的一些新型毒品截了胡。直觉告诉他们，组织很需要这些。 而回到组织后，事实证明，庞大的货物资源确实是组织目前的缺口。 故而，截人，截物，不择手段抢资源，成了他们这帮杀手行事的主要目的。 而从这个任务后起，他们也开始在注意哪些是能在一起执行任务的伙伴了。 逐渐积累起了一定的熟悉的面孔。 就像没有家，也拼命地造一个家的那些孩子。 第7章 积毒成瘾 货物自运回来后，秦子律等人也休息了一段时间。 从跟踪、参与、投放和查找，他们都出色地完成了。 甚至于用编程编码部分小事件，解决网络bug问题,也越来越熟练。 从暗网中寻找信息的次数也在减少。以免被查找地址，暴露本身目的。 日子在一点点的搜查中减少，小队从刚开始的生疏，到后续的隐匿与抹除痕迹，已经越来越驾轻就熟。 如果不是刻意点明身份的话，这时，已经没有人能知道他们是谁了。 所以，组织并不满这样的现状，他们需要从一些精神错乱的人中找到一些能做事的人。 从他们自身的体验中，提取可以控制人体的药物。 生物性的控制太过多变，他们需要那些自身尝试过，可以控制的精准用量，以便能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将一些刑事犯罪给避免掉。 即几个小时就能代谢掉的，让人查不出下药痕迹的东西。 可是，去哪儿找呢？ 清醒地看着自己沉沦的人，最知道答案。 也就是是说，答案在那些买来毒品和寻求刺激的人身上。 他们迫切地需要一个目标用以麻痹自己和家人。 仿佛在做一件正事，就能得到最大的支持。 可是他们是知道自己病了的。那些能够获得的温暖和支持，都是在梦里制造出来的幻象，现实生活中根本没有人爱他们。 都没有几年文化，家里人相信他们做生意就一定能成功。 骗骗他们生意需要启动资金，就立马转了过来。 哪怕只是诉诉苦，只是说说情况，父母也能最快地给予帮助。 其实真的很不理解，儿时是怎么都换不来关心的。可是长大以后又以找工作不容易，给予无条件的支持。 还说什么就是什么。 很可笑，小时候怎么都得不到的东西，现在一朝得到，反而没滋没味了。 他们期盼中的先批评再给予鼓励，也变成了单方面的理解。 可是小时候又是谁以为了给他们更好的生活，一走就是几年之久。 回来以后又以监护者自居，对他们指指点点。 所以，现在看起来家庭好过了以后，这些人反而利用起这迟来的温暖，肆意地挥霍，让他们也尝一尝不被搭理的滋味。 很想比比，到底童年的缺失厉害，还是中年父母的溺爱更厉害。 飘飘若仙的状态，时常让他们忘乎所以。因为毒品的异常奖励机制，让他们想要快乐就能触手可得，所以愈加地依赖幻境中制造出来的画面。 跌落现实后又愈加失落。 甚至在酒、赌场、宾馆等地方，直接把门打开，大大方方地展示自己在吸毒。 一堆人排排蹲在地上，叼着针管，吸着毒，没有任何身份与肤色的歧视，恍若平等。 唯一能引起他们共鸣的，就是自己及别人手中的白色药粉。 警察来抓他们，不管身上套没套衣服，不管身上是否有污秽难堪的呕吐物，排泄物，都能安然待在一个房间里。 全然没有一般正常人对公共卫生的基本要求。 只需要满足他们即刻就有的需求就行了。 哪怕是把他们送进戒毒所，放出来之后依然依赖着毒品维持生命。 因为神经之间用来传给信号的通道已经被改变了。 现在只需要靠注射药物，就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的多巴胺，内啡肽，那为什么还要舍近求远，去通过劳动，去犒劳自己身体里的细胞？ 就算是要作结婚生子的成人之美，不要身份，不要地位，不嫌弃没这没那儿云云……但是，企图能够通过这样的条件，诱哄男孩子承担起责任，学会照顾，学会疼人，学会买车买房，就只是女孩子自我的奉献和付出，仍然还是不能诱导他们走向婚姻的殿堂。 竟是连倒杯水的功夫，都不愿意分些时间给对方。 竟是连装一下温柔体贴，婚后自己躺着当大爷和孙子也不肯。 连表面的伪装也不愿，就去反问别人为什么不愿意给自己一个家，为什么别人连给自己洗衣做饭，端茶倒水的机会也不给。 还信誓旦旦地说是大家保护她们长大的。现在到了报答的机会。 可是，这是公众做的贡献，不是他个人的啊。 他自己都不愿挑水做饭，不愿洗手作羹汤，不愿把自己手边的水递到别人的手边，不愿给自己的家里填上一个又一个家具，装点上一点又一点温情，什么甜蜜幸福都是别人家的，就连一块肉他就是不愿意放到自己的碗里，一杯水也不愿舀到自己杯子里，那也什么都不是自己的。 做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美梦，梦里什么都会到自己嘴里和身上，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 所以，他们一边批评着这个社会太现实，什么都没有还要去争取。拿着不太好的开局条件，却要去做养活自己的美梦。 可是，当他们什么都没做，什么都可以不劳而获的时候，又庆幸自己生来就有天生的红利。 同时瞧不起那些靠自己本事吃饭的人。 如果他们过得比自己好，那就是一定是傍上了了不起的金主。 同时又会在背后说他们没眼光，因为什么样的肥肉和残次品都下得了口。 丑得蠢笨如猪，瘦得麻杆似得也不嫌弃。那些金主一定是口味独特，爱自己找虐的一些人。 总之，拿着亲戚朋友的钱挥霍。又一点事不干。生活的积蓄全都花在了买一点子药粉上。 家庭没有，孩子没有，房子车子也没有。生活圈子里就是吸毒，赌博的朋友。 每天可以聊的话题就是在哪儿去抢点钱，或者是拿点货。 日子简单而又纯粹。 利用身体进行交易，哪怕是对方已经有了性病也来者不拒。因为他们已经发展到了，没有药物依赖就活不下去的程度。 如果出卖身体可以获得这样简单的快乐，那又有何不可呢？ 并且每次清醒过后，发现自己没有办法拥有正常的社交，才是比毒品更大的痛苦。 美貌算什么？能满足了他们，才算是为了他们好。 所以，那些私底下吸食毒品的人根本都不用找。 随便一个私密性，封闭性好的地方，都有可能在进行着这样的活动。 其中还不乏各种形式的滥情。 场面之尴尬与咂舌，此生都不想见。 甚至连一个小小的村落，一个小小的城镇，感染艾滋的人都有数百名之多。 让人胆战心惊的同时，又无限唏嘘。 是成瘾害了他们吗？ 不是。 他们给出的理由是年少成名，太过空虚。生活太过顺利，缺少挫折。还有纯粹好奇，就想尝试。 或者是，被迫吸食成为同党。一不小心，就被侵犯。 总之，在毁了自己的人生的同时，也也把周遭的人也卷了进来。 积毒成瘾，已经回不去了…… 可是，知道这些的组织并不满意秦子律等人的调查。 甚至在他们收集证据的时候，第一次严厉批评了他们的办事效率。 原来组织想要的并不止是普通城镇感染上毒品和其他疾病的数据。而是那些有能力，有地位的人的把柄。 因为只有这样，这些人才能为他们所用。甚至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开通货物流通的通道，行使各种方便。 因此，找到了这些人群有什么用，他们的存在毫无价值。 秦子律等人也被关了禁闭。 第8章 昏暗地下 任务失败。 秦子律等人第一次思考自己做任务的意义。究竟值不值得。 在这昏暗的牢房里，仅头顶的一束光告知着白天和黑夜的交替。 他们开始思考，什么才是有价值的。 自己是否已经达到了目的。 组织需要的是高效的信息，尤其是有能力有地位的人的。像是那些普通人的死活，并不在意。 更多的，他们更像是完成任务当中的阻碍。 如果愚蠢地先去完成这些片段，只会加重自己暴露的负担。 所以，作为杀手，杀伐果断，不留情面，才是保\/有生存的第一要义。 可能人在濒临死亡，或者是关闭在阴暗的牢房里总爱思考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秦子律等人也几乎到了能力提升的瓶颈了。 之前完成任务太过于顺风顺水，导致他们的目的都成了如何生存下去。所以在完成之际压根就不会再去思考完成的质量如何。 就只是思考着做了这件事情，能够交差就行。 完全不去想，这件事，是否符合组织的要求和目的。 因此想来，都是对他们偷懒的惩罚。 几个人都不约而同地嗤笑了一下。 因为嘴部肌肉的轻轻扯动，导致胸膛的微微共鸣，竟是连稍微起伏大一点的情绪也不可以有。 喜怒形于色，只会害得他们气血上涌，嘴角渗出丝丝血迹。 教官们并没有手下留情，抽打在身上的鞭子都是实打实的。 从没有偏袒过谁。 毕竟在滚刀上生存的人，谁不是绷紧着一根线，在死人堆里面爬出来的呢？ 倒是，在这昏暗幽怨的地下，在这静谧得只能与自己的心灵为伍的地方，来自内心深处的声音是那样的强烈。 难道真的是他们错了吗？ 这件事情真的完成了吗？ 还要在这样黯淡的地方关多久？ 他们的世界什么时候才能算得上真正地天光大亮？ 没有人能回复他们。 只知道是时候了，秦子律等人熬过了教官们为他们准备的刑罚，那么他们就可以正常归队了。 作为一名杀手，竟然凭借着侥幸的直觉去做事，这本身就是大忌。 是世间哪有那么多侥幸的东西，如果有，所有的偶然连接起来的必然，都是刻意而为之的结果。 都是人为造成的概率了。 倘若还是做着那种幸运的人为什么不是我的美梦，那么他们杀手生涯的结束，同时也是生命周期的结束。 所以，不得不学会为自己负责。 首先就是得有顽强的意志，与过硬的心理素质。 倘若是动了恻隐之心去完成别的任务，那么就得掂量一下，那些超出自己能力范围内做的事情，后果能不能承受了。 鞭笞还在继续…… “呃……” 一声闷哼轻溢而出。瘦弱的身子，要承担上带有倒刺鞭子的抽打。 如此反复，直至晕倒。 倘若死倔着不肯承认，咬紧牙关，愤恨地坚持，那么教官当然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这世间，哪能事事如意？ 又事事符合自己的心意？ 若是始终如此不开窍，那么难处和挨打都是自找的。 自找苦吃，最为致命。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这么浅显的道理，如今需要折断傲骨才能通畅。 没办法，这世上活着太难了，他们需要一个活下去的执念。 一个铁定完成任务的决心。 不然即使是做杀手的料，也会因为这点子鸡毛蒜皮的小事扰乱心神，当断不断，定是会危及自身，无穷无尽的啊。 教官又走了，他们又陷入了一种自省的状态。 伤口崩裂又愈合，因为牵动而裂开的伤口，因着急而渗出皮肤的汗液，爬过裂缝，竟是又痒又疼。 为了能够实打实地落下鞭子，因而他们没有套上上衣。 纵横交错的伤疤，新伤叠旧伤，粉色与暗红交替，竟是让他们产生了忘记记忆的保护机制。 可是当他们昏睡过去，第二天的刑罚就又来了。 组织还算是保留了一点人性，没有直接一盆冷水冲上去，生不如死。 只是稍微用外力击打唤醒他们。 看眼底还是毫无悔改之意，那么刑罚继续。 直到磨掉性子为止，把那点可怜的自以为是磨掉，才能更好地成为一个杀手！ 秦子律等人是终于缓过劲来了。 头顶的光从灰暗到光亮，又从升起到消亡，他们的眼皮感受着渐渐变亮的过程，又感受着渐渐变暗的过程，竟是不知不觉过去了半个月之久。 期间，连他们也不记得，自己昏睡过去，是睡了一天一夜，还是几个小时。 而组织为了保有他们的意识，竟是时不时地就会灌入针剂类的营养液，以保证他们的生命体征。 方便随时监督他们这些实验体的安全。 会给一定的磨难，但不至于赶尽杀绝。 每次都在承受不住的临界点，选择放过，让他们一次次在侥幸中生存，又备受这样弱者思维的折磨。 一遍遍地体会失去身体掌控权的滋味，受尽身体痉挛，胃部翻滚与想要呕吐带来的引起他人自救的感觉。 最终又告诉自己，要靠自己，不要求救，学会照顾自己，不去多管闲事，不停地给自己这样的暗示，不断地告诉自己照顾好自己不是自私，不做自己能力外的事情不是无能，不停地重复，不停地说爱自己，才好过一点。 不至于引起身体细胞的反抗，平稳心情，加快身体的修复。 终于，天光大亮了…… 他们不再接受刑罚脆弱不堪，哪怕是死不承认也会面色如常。 不管最终通过什么样的方法，渡过这段暗淡无光的日子，最终，都是他们对抗世俗力量的方法。 哪怕是自己选择的路，起码不会再后悔迷茫了。 从他们踏上这一条路上开始，就注定不会成为一个平凡的人。 在一群厉害的人里当一个普通人可以，可是在一群普通的人里却要当一个厉害的人。 因为，只有付出牺牲时间换取技能的代价，才有获得在别人身边安睡的可能。 因为普通人心里那堵对抗困难的墙坍塌，那么依靠着他们而生的孩子将无处藏身。 这是为了享受这样的温情，必须付出的代价。 不然，这样在别人手里掺杂谎言的热爱，也将成为一把对准别人的利刃。 永远相信别人也会对自己很好，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 感情只能交给那些能对感情负责的人。 永远不要感情用事，人都是有攻击性的。因此，侥幸完成任务，就是对自己最大的捧杀，作为一个合格的杀手，这是绝对不被允许的事情。 望各位谨记。 牢房的大门缓缓打开…… 第9章 落魄大佬 世界上总有那么些人，哪怕事情没有找上他，但人总会找上他。 秦子律就被分配了这样的一个任务，在一个卧底的人手中，拿回属于组织的那部分资产。 这个被跟踪的落魄大佬，是公司处理事情的一把好手，问题发现到解决的过程，可以处理得滴水不漏，但是本身并不会让你感觉到他是多厉害的人。 此时，他正用一口流利的外语与主事者交流，秦子律并未听清楚交流的内容，也暂时听不懂。 只知道交易完成后，便被带走了一个签署了特殊符号的文件。 并将秦子律也一并带去了交易现场。 许是考虑到他年龄太小的缘故，故而分配给他的任务都是简单易完成的。 只是稍微送个东西，比较\/商战的内容，全都由沃克完成。 可是，秦子律是个带有业障的杀手，他不可能允许自己只做一个普通的小孩儿。 所以，跟在他身边的日子，也在努力地寻找沃克干事的痕迹。 他发现沃克是个复杂的人，不仅混黑道，同时也混白道。 不仅是杀手组织的成员，同时也是正义一方的人员。 他可以兵不血刃，瞬间害了很多家庭，同时也可以像救世主一样，在白道方面提供很多让人活下去的机会。 看不懂。 不过，他把秦子律当成，可以策反能够和他一起逃离组织的人员。 这点秦子律可以很清晰地感知到。 并且，他从没有避讳过在他面前展现出一点做事的痕迹。 故意留下他能看懂的证据，留存的痕迹明显到可以作为呈上去的材料。 可是，他好像不在乎。 就是要秦子律能够看懂，好像就笃定了他不会把这件事告诉组织。 不，是很多事。 有时候，当你觉得一件事没有用时，恰巧就是它有用的时候，因为希望你永远用不上。 渐渐地，秦子律发现，他即使不用看懂这些文件，也能从中得到它是用来做什么的。 因为制作的纸张，事件实施的时间长度，还有很多很多……都通通指向同一个事件。只要掌握一两个证据，一两个要点，那么有没有特定文件，都没有关系了。 它们不重要。 所以，这样做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很快，秦子律就找到了答案…… 这天，沃克如往常般带着秦子律奔赴一场场宴会。 或大或小。 就好像默认秦子律是沃克的儿子似的。 有人问起也是：他还太小，不带在身边不方便照顾。 况且，我们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 是吗？ 秦子律在跟在他身边的这些日子，已经通过配置的电脑找到很多文件了。 有些档案详细记录了如何营造身份。甚至还有如何窃听远程ip的办法。就算没有带他来，秦子律也有办法知道，目前他们在商讨什么事情。 而这一次，是他第一次听见沃克在干的事情。 “身份办得怎么样了？” “目前还在推进中。” “你确定要两个吗？” 说着鲁进别有深意的上下打量了一下秦子律。 让秦子律第一次产生了不解的神情。 纠结的表情出现在他脸上时，第一次让他特别像这个年纪的孩子。 许是知道秦子律也看不懂他的表情，遂收回了审视的目光。 “说实话，有点难办啊……” “如果是高调的，优秀的成功人士，我很快就可以给你伪造一个身份。” “可你偏要是低调，平凡的，这就很难办了。” “我不仅要给你合理的信息，同时得给你伪造像样的家庭背景和身份、年龄，还有个小孩。你知道这是一件多么难办的事情吗？” “你万一要是伪装得不像，周围的人立马就可以察觉得出来。” “你要如何收敛得起你这一脸的杀气？你知道伪装出来的懦弱和真正懦弱是不一样的！” 说着又看向了秦子律。 让秦子律越来越感觉不对劲。但是他还是不懂。 沃克难为又克制地回道：“或许你不懂，但是当你混了黑道，又混白道，就会发现白道像是病毒一样侵入你的身体了。” “已经中病毒了，没办法改变。” 眼神中的诚恳让鲁进没法拒绝。 他知道，当假的演多了，就会变成真的，但是一个环境呆久了，是会变得迟钝的。 所以，他很满意组织里的做法。 他永远都不会原谅别人对他的刁难。像是那些敢挑衅他的人，只要看不顺眼，砍掉就行了。 真的是不想和普通人一样，磨磨唧唧地觉得自己深陷泥潭还要保持那所谓虚伪的品德。 沃克算是和他同一批的杀手了。只是他在白道上浸淫太深，虽然是被很多人夸赞的人，但是鲁进知道，夸赞那种东西只是绑住人的一件利器。 像这样的东西，鲁进这样的杀手是不需要的。 而像沃克这种人也已经到了奔溃的边缘，幸而像这次，沃克勇敢地选择了混白道，避免了精神病变的发展。 鲁进知道，持续地反复横跳是极易造成精神病的。 所以，鲁进不会改变自己的立场。 哪怕今后沃克会与他为敌。不过，如果沃克做的事符合鲁进的心意，那么还是能好好相处。 一场不明所以的对话就此结束。 之后沃克就像正常的人一样，过着普通的生活。 企图通过日常的安宁，来掩盖自己内心是个野兽的事实。 还试图用平静的生活来感化他。不过，沃克知道秦子律是个智商在线的杀手，所以看似简单的生活，对他是没有用的。要学会留下证据，让他去学习，等到学会的差不多了，种子就会种下去。 至于什么时候催生发芽，就是时间问题。 当初沃克就是这么沦陷的。病毒越积越深，以至于蒙蔽了他的正常思考，让他学会了做不开心的事情，但是效果确实出奇地好。 所以，他希望带着秦子律逃离杀手的生活。 人不可能永远只是做让自己开心的事，不开心的事情更多。 如果能够生活在一个让你做不开心的事情，却还是能被包容的国度，这样的世界，才更是精神到达奔溃边缘的人最适合的去处。 因为你发疯也没关系，精神病在这个世界是被允许的。 就像包容了呼吸一样简单。 而沃克脱离的第一步，就是从刑法里面找寻最快的赚钱的路子。 走私鸦片、拐卖儿童、出售基因信息、提供黑科技资源，倒卖物资、贩卖昂贵器械……等等，他都干过，几乎是什么赚钱就干什么。 而这期间，秦子律也学到了真正的转卖与部署的流程。可以说，对于沃克做的事情已经了然于心。 即使不把这些交上去，秦子律自己也能明白沃克的业务了。 可是令秦子律不解的是，沃克赚来的钱又全花在了那些儿童走丢、罹患癌症、被毒品与毒枭害得家破人亡的人家…… 属于是用别人的破碎，去填补另一家的忧伤…… 本质上的伤害并没有转移，只是一种无意义的价值传递，在这个来回的过程中，没有任何意义上的改变。 不像常人的价值交换以后，会产生新的见解，与价值的产出。 可沃克却乐此不疲用这种方式去实现所谓的赋予与拯救。 搞得组织已经很不爽了。 本来组织就是为了提高体验而不择手段的那一种。从克隆人到人体标本，哪一样不是大花钱？ 可是从来没有心疼过。 但，要是付出了大价钱得到了新的东西，什么环境污染，什么后代的生存，他们全都可以不管。 因为不管他们想要什么快乐，最先进的技术就掌握在组织的手里。 若是人类不小心死光了，他们都有办法通过克隆制造一个看起来正常的世界。 因此，组织的理念是不惜牺牲百分之九十九的人的利益，去突破他们在生物领域上的研究。 毕竟掌握了基因的密码，掌握了基因的方向，想要什么样的商品，都只是批量生产的问题。 比起处理尘世间的问题，要简单得多了。 因此，就在沃克忙不迭地奔走，把人间的事情安排好的过程中，被秦子律下药失去了力气，在最后他的不解中一刀毙命。 秦子律永远也忘不了沃克死前的那个眼神，以及他说得句话：“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马上就可以解脱了。” 这句话更像是，你用算计和冰冷的方式对待别人，可若有一天你遇到了需要用真诚和善意才可以接近的人，你又当如何？ 你的那一套杀手的套路，真的可以用来对付爱你但手无寸铁之人吗？ 很奇怪，好像有什么东西碎了。 秦子律第一次产生了，他也许并不适合过这样生活的感受。 尽管他如往常一样把任务清单交上去了。 第10章 杀手基地 收编完成。 秦子律等人也终于来到了最为残酷的一关—— ai与人类的挑战。 原来作为合格的杀手，与日益进化的智能对战，也是极为重要的体验。 因为ai的发展与人类不同，人类需要经过多方面的经历，才能达到某方面的成熟。 可是ai不一样，只要有合格的复制体，那么就会具备一定成熟的体系，甚至于，可以很快就能复刻学习能力。 比起需要较长的周期才能够完成成长的人类来说，能够作为管家类、医疗类、居家类等等方面需求的ai更加适用于短周期的更新与迭代。 比起人类需要爱与陪伴，生活与生存等等需求的层面，人工智能的方向性和目的性及准确性也更为明确，也更易掌握，更具稳定性。 可是机器无法比拟的就是，在人类还无法涉足的领域，如果没有第一手资料的摄入，同样也不具备处理问题的方法。 简单点说，它需要有一个基底，才具备处理事情的相应能力。 而任何创造性都诞生于困难与苦厄当中。 ai不会主动思考人类的命运与自然与社会与宇宙的关系。 自然没有那么智能。 故而就算它们是被灌输一定思想，哪怕具有一定个性化处理的功能，拥有思考的能力，也不过是比较高的智能系统。 就好比它可以面对复杂的体系问题，不过它的精神世界不会发生病变，自然也不会自主产生不一样的情感。 如果人类在精神上胜过了ai，那么人类就始终有活着的空间。 因此，这场大战更倾向于是ai制造出的一个虚拟世界，他们更需要面对的是心理的恐惧，以及面对真实自己时，奔溃程度的了明，以及心理素质的强大，能否得到提升，帮助他们渡过这个未来可能不会发生的情况。 戴上vr虚拟眼镜后，几乎所有人都是孤军奋战了。 有的人面对的是一个不可能实现的乌托邦王国。 那里的人要品德非常高尚，才有坐上王位和指导下属的机会。 可是，条件不成立的就是，没有人愿意一直做享受别人成果的人，因为这样依赖别人而活的人生，一但对方垮掉之后，自己的生活就没有办法保障了。 所以这个空想世界带来的超前王国它并不可能实现得了。 宣告了人类的胜利。 组织并不满意这样的结果，认为是环境太简单了。 要是特别暴力的杀戮环境呢？ 组织并不相信，在高强度的杀戮下，他们会不失去人性…… 于是选择了如《蝇王》一般杀戮残忍的环境。 在这里所有的规则和秩序通通都没有用。 不管做什么都不会受到惩罚。人只会受到内心兽性的驱使，去迷上杀戮，去释放天性，去选择吞掉善意。 那这也是组织成立的初衷。 大家得是享受这样生活的人才行。 那些瞧不起自己的，那些受不了诱惑的，那些没脸没皮没有尊严的，那些自己看不顺眼的，通通都杀掉。 因为规则都可以自己制定，要是看不顺眼了还要忍着，那不是给自己找虐吗？ 何必忍着？ 果不其然，又有一半的人被刷下去了。 只有一半的人活着回到了现实。 另一半痛苦地死在了梦中。 可能他们到死都不可能知道，不可能感受得到，任由自己内心的欲望放纵，是会吞噬掉自己的生命的。 就好像落入深渊里，有谁会听得到来自地狱深处的求救呢？ 人就是这样一种，靠欺骗和谎言活下去的生物啊。 如果他们的信念受到挑战，是很容易随着环境的腐败和秩序的凋零而选择堕落自己变成魔鬼的。 而ai正是利用这一点，营造一个他们走不出来的梦境。 一个他们可以永远满足这样情况的梦境，从而在他们的变态放纵与堕落的转变中，消耗掉自己生命的能量，进而慢慢地夺走身体的主动权，一去不返。 可是，人的体力是有限制的。 过度的体力透支，会触发身体的保护机制，让那些还没有来得及完全伤害自己的孩子，强行退出了游戏。 还有一些也是凭借着惊人的意志，一路杀到了最后，把ai干掉了，自己走了出来。 可以说，不管是侥幸存活下来的人，还是凭借意志力活下来的人，都已经有了凡事不可过度的概念，在今后执行任务之时，强大的心理素质，通常会帮他们出色地完成任务。 毕竟是经受过心灵考验的人类。 可是不管是幸存者还是战斗者，在经历过这一场对决后，都不约而同地陷入了长长的休眠当中。 选择了睡觉来消化这一段经历和遗忘这一段经历，以免它们冲破精神的束缚，扰乱正常的生活与作息。 正是因为这些经历超脱了正常的接受范围，所以身体的保护机制，触发了器官休眠状态，以便大脑可以大刀斧阔地切掉这样剧烈运动而产生的突触，因为这种能力现在还是不需要的。 人应该先发展出健壮的四肢，而后再来考虑生存的问题。 因为倘若一但让体细胞都拥有了不得不接受压迫和生存的的思考状态，人体知道了生存和繁育是需要消耗大量能量的事实，甚至是会因为过度紧张和紧绷而促进死亡的状态的话，人甚至会陷入一种神经僵化，不愿醒来的状态。 因为这样每做一件事件，都跟要了命一样，都跟要玩命一样去完成，人体会认为这是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每件事都予以高度的紧绷，都抬升到一种拿命去拼的状态，都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都要用尽全部的力气。人就会认为自己很没用，自己的能力很低下，自己的力气太渺小，自己的思考很狭隘，会对自己抱有一种极端的负面的情绪……久而久之，就会出现轻易放弃自己性命的行为了。 这是身体不被允许的。 高度杀戮的情绪，只会造就脆弱又敏感的神经。 过多失败的情绪，只会造就高敏感的人格。但是更多容易一直攻击自己。 所以人体更倾向于把人培养成一个不用动脑子的废物。因为尽量不动用掉生命储备的能量，才能在后续的更多强大的自然、宇宙现象中安身立命，拥有足够多的意志力和耐心来应对，而不是被自身的免疫系统攻击而死。 可是组织并不满意这样的结果，他们还是认为，这帮培养的杀手素质仍然没有上去，潜力激发得还不够。 可能是虚拟的环境并不会触发真正的死亡，所以侥幸也一直存在于他们之中。 如果总是不依靠自身的素质渡过问题，那么在涉及到组织的核心问题，以及重要竞争事件时，不是便会叛逃与恶意完不成了吗？ 这不会是掌权者愿意看到的结果。 掌权者更愿意手中拥用一把利刃，最好是拥有无穷无尽的力量，可以任意把万物砍成自己想要的形状。 任何事物都可以为自己利益实现所用，这才是消耗生活，或者是享受生命该有的意意义。 所以，自己不是宇宙的主宰有什么意思呢？ 还是筛选得太过温柔了。不够狠戾…… 第11章 自相残杀 经历太少不是一件值得称赞的事情，所以，命运会安排很多很多事情降临在生命里。 让人顿觉人生很美好的事情不过南柯一梦。让人不得不接受，孤独才是宿命，离别才是常态，人必须学会接受在生命中发生过的那些遗憾和抓不住的事件，让人顿觉所有的无欲无情都是为了更好地离开，才会积极地完成事件。 因为，无法置身其中，任由机会流走，才是对人最大的惩罚和后悔。 不能接受别人的离开，不能很好地识别，自己能够与人打交道到哪一步的人，本质上，他在说谎。他的表面功夫做得再足，然而一旦让他选择，一旦让他表态，他根本实现不了为别人而鼓掌或者为别人而倾听的愿望。 因为他就无法把自己的事情，和别人的事情很好地区分开来。 也不能接受别人离开后，自己需要学会照顾自己，自己需要学会接受生活中的很多不公平。 自己在面对很多不对等关系的时候，需要放平心态，不能接受很多很多…… 然而，最大的谎言仍然是妄想自己能够拯救得了别人……自己能够用放弃生命，来作为一切事件的终结…… 可是牺牲若是能决定牺牲什么，那么人类的成长无疑也是迅速的…… 可是，只有痛苦会让人意识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所有的痛苦都是被压抑后，隐藏在内心深处不被重视的愿望，和曾经想要得到答案的问题。 人不可能绕开痛苦而得到成长。 所以，或早或晚总是要面对的…… 组织在完成ai与人类的对决后，仍然觉得智能系统需要升级。 因而，经过了他们一代又一代的研究后，不应该再止步于这样的成绩。 所以，他们只会以更残酷的方式，完成对杀手们筛选和考核。 故而，组织给他们投放了一批致幻药。 在他们从vr虚拟世界中缓过来后，分别带走注射了一批致幻药。 自然是又有一小半因受不了这样的剂量，而悄然死去，而还有些，则是因为药效发作得太快状似癫狂，所以又被淘汰了，以免引起不好的反响。 只留下了一批能够同时发作，面对人类最残酷一面的一批，以便筛选出能够在面对强大问题时依然维持精神屹立不倒的杀手。 所以，选拔即将开始了。 从安全舱里走出来之后，同一批试炼的人便沿着平时训练的武器库走到了一处练武场。 只是可惜的是，这一次似乎是全封闭式的。 在他们进来的那一刻起，能够通往外界的通道就已经封死了。 聚集在此地的选拔的人，都是曾经出生入死过很多次的伙伴。 对于彼此已经有了一定的熟悉程度与了解。 本质上并不能算个陌生人了。 然而就在他们还不明白这次的任务是什么的时候，悄然的变故发生了。 只见一个伙伴像是发生了病变一样，控制不住自己猩红的双眼，拿起身边的武器，就朝离他最近的那一个砍去。 鲜红色的血瞬间喷涌而出。 就在他们还来不及感叹地上什么时候全都是武器，被砍的人因为血液的流失，有瞬间的清醒与感知时，更多的人捂着肚子痛苦地倒下。 或者是忍受着药物的侵蚀。 可都徒劳无功。 更多的伙伴如同感染了病毒一样双眼浸染红色，像失去意识般扑向了那些还没有反抗之力的人。 用曾经引以为自豪的剑术，让他们一刀毙命。 甚至都还来不及呼救什么。 更多的则是被厮杀刺激了双眼，出于道义要反扑那些杀戮者。 而在这里，人类所推崇的功利主义和报复主义得到了充分体现。 在这场只有是非黑白的世界里，只留下了猩红色的血液作为了答案。 人类狭隘的道义在这里起不到任何作用。若是只有黑白又单一的立场，红色又是怎么出来的呢？ 为什么要用生命作为进步的代价？ 单一化作为一条狡猾的蛇，尽数控诉着是非黑白狭隘的立场，将人类这种生命体的价值和意义撕得粉碎。 在这里缠绕上每一个个体的身躯，用实力证明包容度和容忍度的低下。 把每一个温热的躯体都包裹上浓重的血色，以表诉杀戮的毫无价值与残忍。 在这里所有闪光都被湮灭，每一个人身上都满是罪孽，洗刷不清的肮脏与罪恶。 而那些意识清醒，药效过去后醒过来的人，在看到自己厮杀的场面后，不受控制地哭出了声。 到底是需要怎样的力量，才能够对抗孤独与拼杀的本能？ 在他们体力透支，药效解绑的那一刻发现的真相，竟是来得这般的措不及防和直击人心。 绝望的哭喊声渐渐唤醒了一批体力消耗殆尽的人。 在这一刻，突然就明白了作恶太多会有报应的这句话。 曾经要好的伙伴陪伴自己浴血拼杀，多次救自己于水火之中，就这么一个小小的药物，就让自己失去理智，成为了收割他们生命的死神。 他们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经历这样的惨状。 难道杀手就不可以拥有除杀戮外其他的情绪和思想吗？ 所以，那部分没有力气的人释然了。他们把伙伴的尖刀对向自己，用自己的生命换来他们一瞬间的安全。 绽放出的大大的笑容，宣誓着对于他们行为的毫无怨言。 而秦子律等人看在眼里，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 可是这样的行为，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越来越多的笑容绽放在一群稚嫩的孩子的脸上。 在他们觉得解脱的时刻，竟是在一瞬间还给别人生命的时刻。 刀子拔进拔出的噗呲声越来越多。随着倒地人数的增多，周遭也变得愈发地安静。 最后，随着最后一个伙伴的倒下。 秦子律终于清醒过来。 哐当一声短刃掉下。秦子律颤抖着看着自己染满鲜血的双手。 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地不同死状的兄弟。 他们有的脸上还挂着不解的困惑，有的还有止不住的后悔，有的还带着轻松的释然，有的则闭上双眼，嘴角扬起了甜甜的微笑…… 可是在这些人之中的共同特征，就是早已没了生息…… 秦子律绝望地想要蒙蔽上双眼。可是经血染过后的双手即使遮面，也只能让他面对着一片红黑色的场景。 他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像是要把所有的无助都宣泄出去。甚至因为咳得太过用力，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险些呛着了自己的气管。 他是唯一一个厮杀到了最后的人。药效让他挺过了这样的一场混战。 让他用杀戮，站到了最终生存的顶端。 可是当浮华散去，可怕的梦境退去，真相竟来得如此不堪。 是他们救了他。如果不是他们牺牲了自己，换来了秦子律的生存。以他的觉醒速度，根本不可能会有生存的机会。 都是这些已经死掉了的伙伴给了他生的机会。 所以，秦子律才会哭得这么用力，这么痛苦。 因为人类在面对死亡，面对痛苦，面对绝望，面对各种各样的问题时，反应过来的速度都是不一样的。 有的人走在前面，有的人走在中间，还有的人走在后面。 而通常都是走在前面的人去帮中间的，中间的又去帮后面的，才有了后面人的生存。 意识得太晚的人，是走不到更高的地方的。可是，用生命换来的精神教训，留下来的那个人才是收拾残局最痛苦的。 怎么办？ 秦子律突然就懂了沃克临死前的那个眼神。 是知道迟早有一天会经历这样的痛苦吗？ 任何感情，如果是要把人强行留下的，那么它就不值得人珍藏，一定要丢掉。一定要大步地往前走。绝不能成为被困在爱里的人。一定不能被困住脱不了身。 可是，这汹涌而来的爱意和情感，他要怎么样消化，才能对得起这些为他牺牲，把他留下来的朋友？ 他只是一个六岁的小孩子，很多事情还没有办法做决定。到底是记住，还是忘记？他真的不知道！ 不要把事情放大到不能解决的地步，这是杀手的基本素养。 可是这样的困局，他要怎么熬呀？ “啊——啊——” 整个基地回荡着他的哭喊。 在这个区域，他活下来的唯一一个——杀手。 第12章 潜入宅邸 作为唯一活下来的，秦子律被派发了单独的任务。 此后他再也未过问身边的人，再也不在意其他人的世界。 只一个劲地完成任务，受伤而又复原。 周而复始。 只是偶尔流露出的神情时常让他感觉不像自己了。 是错觉吗？ 随着年龄的增长，秦子律应变的能力也变得更强了。 他知道如何才是更快地完成任务的方法。 当然也不乏因“疏忽”而造成的失败。 好几次都险些让他与死亡擦肩而过。 得知这一点的教官多少是有些恼火。 但更多的也是对他这种行为的看不懂。 不过是在为自己的无能找些可以弥补的后事罢了。 只是小孩子在发泄不属于他的情绪。 果然还是小孩子，只稍微经历了一下生离死别，便心境坍塌得难以入目。 这样，如何能堪当大事？ 只是，他做的一些小纰漏无伤大雅。索性也就放任他去随心所欲了。 只是最近的行为让人起了杀心。 他竟然将组织的利益让了出去。 那些底层的人是他该关心的吗？还帮了那么一些人争取利益，不知道那帮伪君子就是通过压榨底层的方式谋取利益的吗？ 同样是耀冕堂皇的占取，被组织获取岂不是更好？ 组织积累的黑料，能够帮助底层的彻底认清状况。 犯不着老好心做着无关紧要的事。 没有实力释放出来的善意只会被当成软柿子欺压而已。 所以，当组织在一条成熟的经济链上始终收取不到合适的回报后，他们也渐渐盯上了这批留下来的杀手。 准备找个机会试探并且弄死他们。 所以秦子律再也不敢明目张胆地让利了。 而是找到了真正可以筛选合适力量的组织，将一手资料同步打包，让他们介入调查。 因此，组织在发现在做事时总有些甩不掉的尾巴后，也是非常地暴怒。 逐渐把怒火转移到了这一批杀手身上。甚至有了全军覆没，也能再次重造很多批的不在意。 而在多次的拉扯当中，秦子律也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他好像把战火引到了自己伙伴的身上。 遂又开始一边装忠诚，一边暗中纠结势力。 多次把事发的ip地址暴露给了军方与警方的人。 让这些可以约束不法力量的势力将失去掌控的力量重新拉回正道。 即使他们最后做的事也只能唤醒一批人，只能起到一点警醒的作用，但也聊胜于无。 而组织对于这样的事情却非常地不满。因为人一旦有了脑子之后，利益就很难收割了。 人要是不堕落，那么这些遗弃的婴儿和被抛弃的边缘人要去哪里收割，去哪里收集呢？ 但是很快，他们又想通了。 因为只要有人类社会这个工厂在，那么像这样的货物就会源源不断，只是一些蚊子做的徒劳无争，不必放在心上。 因此秦子律被派发到了一座名下拥有许多古建筑群主人的别墅里。 任务就是拿走他们地下的军火交易，毒品交易，顺便杀了这名主人的儿子。 前封望着家里交易的单子陷入了沉思。 “这就是父亲一直以来做的事情吗？”略带哽咽的声音响起，像是在心口上正承受着千斤的重力。 “是的，少爷。”带着恭敬语气的保镖弯下了腰。 良久的沉默过后，难言的沉重震耳欲聋。 “那你退下去。” 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踢踏而整齐的脚步声也随着渐渐变浅，消失不见。 轻轻的扣入锁门，带上门的声音落入耳中，昭示这一方空间的静谧。 前封本是个非常开朗的孩子，在伙伴们中间总是能散发着独属于自己的光辉。 直到他亲眼目睹家中的军火交易，是为了远售海外，挑起战争的。 甚至这些拦截的人，瞬间击毙命中眉心一点红从身体里奔涌而出。 强烈地刺激着他的眼球和三观。让他从这天起，再也不能直视身边的发生的任何事。 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拒绝和别人交流，拒绝上学，拒绝再正视自己的行为。 一直在思考自己在做什么。怎么就允许这样的事发生了。他觉得自己好无能，这样的事也阻止不了。 而把他带去医生那里，或者是有家庭医生上门访问，均是断言他已有了自闭倾向。 可是问他有什么事时，他的眼里满是复杂的情绪，闭口不谈。 前封无法再直视父亲。 他不敢问，是否是父亲默许的这样的行为发生？他究竟做了这样的事情有多久？ 是否他的出生也是这样事情的庆祝？ 他有想过有一天这种事情会报复在他的身上吗？ 至少，前封现在很想用自己的命去偿还罪责。 他接受不了把自己养大的钱竟是这样得来的。 一定要用别人的死亡，成全自己的安宁吗？一定要这样吗？ 他无时无刻不受到这样的煎熬。 很快，他想要的死亡就要到达了。 秦子律一路避过有风险的路口，在将重要资料拿到手之后，就想着快速地离开这个别墅。 可奈何安保系统太过先进了，即使在他没有触发联结信号的情况下，仍然有一部分人发现了资料室的窃失。 正快速地向这边赶来。 “快……快……” 急促的喊叫以及密集的脚步声如雨点砸落地板，直把秦子律往更偏更远的阁楼逼近。 往前封的身边靠拢。 直到，飘窗的窗帘被人掀起一角，这不自然的声响吸引到了前封的注意，他直愣愣地盯着逃进来的秦子律。 身上掩盖不住的杀手气息，让他一瞬间寒毛立起。 可是秦子律的第一句话，却让他有种释然的可悲感。 直接在他说完后，就无声地笑了出来。 “我不杀你。”秦子律直接表明了来意。可他手中的利刃却并未这样放松，高度的警惕性并未展示出一丝一毫的放下。 “我相信你。”跨度极大的对话冲击着两个人的神经。 前封信这个弟弟，是真的想要给他生的希望。 可是，随着电脑里那些人员的排查，他的炸弹、火药的排版布局，也被一一搜刮了出来。 很快，秦子律也将无处藏身。 今天，他们两个之中只能活下一个。 第13章 毒发身亡 不得不说父亲的人办事效率是真高呀，很快就找到了前封所在房间的异常。 他们很自然地把炸药的控制器在特定的位置找了出来。 甚至动用成年男子的力量，轻易地将秦子律制服在地。 而在挣扎中，秦子律身上的毒药也随之被挤出，滚落到了前封脚边。 可是，就在众人以为顺利的时候，前封意想不到的举动，瞬间看懵了很多人。 只见他毫不犹豫地拿起药瓶，打开盖子就往自己的嘴里塞。 砰然倒地的声音吓坏了一众保镖。同时也让人明白了这药的作用是什么。 可是只有秦子律一个人喊出了绝望又无助的声音：“不要——” 话中的真切做不得假。 为防止秦子律对前封再暗下杀手，其中一个直接一个手刀将他劈晕在地。 就在保镖企图用刀了结了他的性命时，前封的一句话彻底让保镖动摇了自己的立场。 “住手，你若是再敢伤害他一下，我就死给你看。” “不许对他做什么。放他走，我配合你们看医生。” 懂事的已经跑出门外去找医生了。 负责把秦子律丢出去的人，也单手将他拎了起来。 而在半梦半醒之间，秦子律睁开了眼睛，只见那个嘴角带血的哥哥，他匍匐在地，却没有一丝狼狈。 侧着头还在对他温和地笑。 似是说，你的内心比我更强大，要好好地活下去。 前封的嘴唇动了动，秦子律没有听清。 但大致可以看出：好好活下去。 秦子律闭上双眼复又睁开，他看见这个哥哥的眼里有从容赴死的自然。 又让他想起了那个嗜血拼杀的夜晚。 眼中亮得惊人的光，让他看上去像一只支枝蘼的玫瑰，即使身陷地里，仍然带着应有的骄傲。 秦子律在心里渐渐地流泪。 就在秦子律被扔在附近的草地里时，远在阁楼里觉得时机差不多了的前封，又爬行过去捡起了控制器，复又匍匐在地。 他想，那些叔叔应该是在给他找医生。 很抱歉，他并不打算活在这个世界上了。有可能他做的决定也要牵连到一系列无辜的人，害得他们家破人亡。 可是，他今天看到了一个内心很强大的人呢。 虽然身上满是鲜血的气息，可是看样子，他比自己更适合活在这个世界上。 虽然不知道他来的目的是什么。但是背后的人多少可以猜出来一点。 秦子律布置的炸弹是想要他死的。 可是身上的毒药应该也是用来杀他的。 所以前封这会儿脑子特别地清醒。就是如果秦子律做了帮助他的举动，那么自己也将陷入死局。 什么样的人愿意把生的希望留给别人，痛苦和死亡留给自己的呢？ 他感受到了善意，所以愿意把这份善意留给他。 让他作为这个世上他为数不多的财产，活下去。 可笑，在一刻他产生了想活下去的念头。如果生活中有这样一个心理强大又富有同情心的朋友，他应该会很愿意活着的。 可是不会有任何一个九岁的孩童，可以接受得了自己朋友是做军火，毒品交易的事实。 是父亲让他无法倾诉。 所以现在轮到他来还债了。 所以前封只希望，希望秦子律再也不要被感情困住。 希望他有一天能明白，他所有所得，皆因为是他本身值得。皆是因为他自身所得。所以勇敢地接受就好了。 就是会有人因为他的一切，而心甘情愿地奉献出一切的。 所以，抱着这样安慰的情绪，他如释重负地按下了开关，他已经不会再在乎会波及多少人了。 因为他会陷于火海，不再醒来…… 爆炸声果然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也有一部分人被当场炸死。 至于那部分没被波及的则是迅速逃离了别墅。 以免被发现黑色交易时，自己被抓起带走。 爆炸声迅速吸引了前来检查的人，等到他们到来时早已人去楼空。 秦子律听着身边悉悉索索的搜寻声……“爆炸的余波很大，周边的建筑物中已经基本不可能有人生还……” “里面的一个小男孩已经被烧成一具干尸了……” “据骨龄判断，年仅九岁……” 秦子律每听见一句，就从眼睛里流下一行清泪。 就在阁楼烧起的时刻，他就静静地躺在一旁。 陪着哥哥接受生死的煎熬。只是他是在火海中死去，自己则是在光明中生存。 可是他全身没有一点力气去接受这样的事实。 这突如其来的善意，把他打得猝不及防，溃不成军。 从没有想过，原来对别人的好，也让一个人这么疼。 疼得五脏六腑都在振动，痛得心脏都好像生病了。 就在秦子律还陷在梦里醒不过来时，朝他靠近的警察发现了他。 青草被践踏的声音传入他耳，同时也有一道实在让人安心的嗓音。 “唉……这里有一个小孩子……已经晕过去了。” “应该是从房间里逃出来的。检查看看他身上有没有伤口。赶紧送医院。” 显然第二个更有经验，也更有育儿的经验。短短几句话就将秦子律从隔离的边缘拉了回来，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从此，也拥有了怀抱。 …… 前抑扬在得知了自己儿子的死讯后，也是悲痛欲绝，跪落在地。这一刻，他是真的相信了，父母的作为是会有报应的这句话。 而父母起的名字也暗示了他这一生，先抑后扬。若不是他贪心，本该他也该有一个好的家庭的。 可是现在后悔有什么用呢？ 再也不可能实现了。 伴随着真相的揭开，前抑扬也锒铛入狱。幸好父母早已和他断了关系，所以子孙后辈的前途并未受他影响。 而警方也宣告将一不法势力击获，保护市民的力量大大增强。 就在秦子律还在医院昏迷不醒的同时，命运的齿轮也已经在悄悄转动。 可能他不知道，就在他即将录入信息的途中，有一对父母正在向他赶来的途中。 很快，这个世界给予他的幸运，就将落在他的身上了。 这是世界给他的礼物。 第14章 新的身份 秦子律在医院里醒来。他是第一次打量这个冰冷又喧嚣的地方。 在这里打开门，就能看到一幅繁忙又热闹的景象。 从前不能观看的景色，在这里像加速了好多倍，他看到了各种生活意义上的人。 警方将他从医院接过来做笔录。 随行的还有陪同的医生。他一一地回答了，乖巧地仿佛教养很好的孩子。 唯独让他记忆以前是干什么的，家里还有什么人，秦子律头痛欲裂，似是要把这一段记忆埋葬。 只要稍微一牵扯，就如针扎一样攻击脑袋。 身体的保护机制打开了，不允许他说出真相。 而给他做检查的医生也是于心不忍。 短短的几天，便检查到这个孩子身上好像有很多药物注射的痕迹。 还有很多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伤口。 虽然不知道经历了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经历很不寻常。也许并不想记起。 所以，医生的话给了他一个很好的借口。 “这个孩子心灵上经受了很大的创伤，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还能记起什么了。” “就这样，不要刺激他。只能慢慢想起来。” 医生姐姐好温柔啊。秦子律这样想。 那个警察伯伯也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所以察觉到秦子律的沉默，警察又放缓又更放缓了姿态。 “那……还记得你家在哪里吗？” “不记得了……”秦子律单手着脑袋思考，很想打一下。 “你有父母吗？” 秦子律摇头。 接下来，只能在判定他是孤儿的情况下，再填充进一点信息。 不然来历不明的孩子一定会遭到驱逐。 “那你的生日和年龄？” “10月17日……六岁。” 秦子律不愿意忘记这个信息。因为他知道，他还要靠它找回伙伴。 啊，已经10月26日了，都没有给他过一个好的生日。 干（gan，一声）常德一脸的心疼。觉得对不起这个孩子。 所以，又再次加快了步伐，打算快速给他录入信息。 在他身份信息这里录入一行：父母不祥，六岁，独自生活，经历冷暖。沟通良好，性情稳定。 而时间就在这样静静流淌中度过了。连秦子律也没有想到，核实他的身份竟然这么容易。 他们甚至没有逼问他此前是干什么的，就轻易给了他新的身份。 快速地落户，快速地办案，快速地想要给他找一个家人和监护人。 让秦子律从来没有感受过，原来会有人为了他消耗那么多不必要的时间。 本来，可以放任他自生自灭。不管他的。 就这样，他静静地陪同大人走完了所有流程，连自己也不抱希望，他这样阴翳的小孩会受到别人的青睐。 毕竟爱他很累。 除了必要的问题回答后，他甚至也没有什么别的话题。没有同龄人的活泼，也没有同龄人的依赖。一路上没有再爆过自己任何的喜好。 连拿水，上厕所，也是有人提醒，自己憋不住了，才会稍微宣泄开一个口子，告诉别人自己的需求。 其他时刻，就跟个安静的漂亮娃娃一样。 就好像身体里有什么设定好的程序。他不知道怎么样表达开心。所以只能尽量不麻烦别人，也不要求别人，以免惹得别人不开心，可是，这在大人的眼里，就是不正常。 因为没有小孩子可以抵御玩的诱惑。可是他太过于克制了。 不知道的以为经历过什么重大的事情，才会让他一直精神不振。 可是命运也是眷顾他的。 就在他不抱希望觉得孤儿院就是自己最终归宿时，一对夫妇却来到了警局的门口。 打断了秦子律的幻想。 “陶严，来啦。我跟你说，这次还是多亏了你的推荐，找到了一个好的家教。” “是吗？”来人笑意盈盈，一看就知道是从受过很好家教的家庭中出生的。 眉眼舒展，自带一股浓重墨意。身上的气质如劲风抚松，还没靠近，就已然能够闻到书香。 真真是此人世无双。 随后一抹佳人倾城，更是有如天上月华倾落凡尘，清清冷冷的气质，有如天上仙子手捧月光奔你而来。 给人一种柔和清冷之感。 此时，她眉间一点微蹙，让人捕捉到了一点失落。 干常德又把语尖对准秦月倾，一脸插科打诨，活跃气氛。 “月倾啊，弟妹，又是啥事，惹得你不快啊？” 秦月倾轻轻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善意的笑出现在脸上，用以打消别人的窥探。 就在秦子律默默地观察着他们时，秦月倾也终于将目光对准了他。 许是抱着不被选择的念头，秦子律并未窘迫，他就这样直视着秦月倾，大大方方任由他打量。 许是他心里也知道，这样的人很难见到，有可能以后就见不到了。还是多看两眼。看个够本。 就不会遗憾了。 而秦月倾原本失落的心情瞬间变得好上了一点。同时，想要收养他的愿望也越来越强烈。 连陶严和干常德的对话，在她这里也变得自动消音。 “吗最近过得怎么样啊？没有再头疼了？” “那可不是，有你的帮忙，睡觉都踏实了不少。” “不过就是最近有一个案子比较棘手，在处理一些琐事……” 说着把余光撇向了那个孩子。 正要开口想着怎么样介绍他时，秦月倾的声音率先响起。 “这个孩子是谁？” 干常德复杂得看了陶严一眼。这个孩子没有名字。 1017，秦子律在心底默念着，这是他的代号。 “你没有名字吗？”秦月倾尝试着降低高度跟他谈话，得到的是一个垂下眼皮的轻轻摇头。 她转头朝向陶严，像是在确认什么。 陶严接到信号攀谈起来。“常德，这个孩子出现在你这里，是你前几天在电话里提到的那个孩子。找到他的父母了吗？” 干常德：“这……”干常德看了一眼陶严，如实回答：“这孩子没有父母……” 说着让他看向手中的资料。 陶严严肃地观看起来，像是在为妻子确认什么。 而秦月倾此刻却有了想要带她走的念头。她如今24岁，想要和陶严要孩子的年龄，却被告知当年太过鲁莽，人流伤及了子宫，这辈子哪怕用试管都不可能留住胎儿。 她不可能再给他生孩子。 所以才心灰意冷，跟着陶严到了警局，帮着处理一下圈子里的事情。 可是没想到，让她找到了心目中最想要的孩子的形象。 这一次，她无比地相信命运的安排。 秦月倾无比自然地接过秦子律的双手。察觉到秦子律有一点颤抖的痕迹，不自觉就把自己代入了妈妈的角色，动用自己的专业知识开始判断了。 拒绝亲密，说明内心深处有很深的防备。 这个孩子的经历一定很是残酷。 秦月倾试着打开话匣。“姐姐见你特别自律，就给你取名子律好不好？” 陶严闻言笑着接了一句：“不如叫律跃。律律之音，跃而不伐。” 秦月倾像是好笑地接过话茬：“你小心名字取得太过特别，会被别的小朋友耻笑。我觉得子律就挺好的。” 陶严笑着又转了过去。 秦月倾再度把视线落在了秦子律身上：“那就叫你子律好不好？小名叫之之。” 秦子律没有移动，但是眼底渗着的光，说明他的心理涌起了波动。 干常德想要说些什么，陶严眼神制止了他。 他想开口再问一句，陶严严厉地制止了他想要抬起的手，似乎是已经决定收养这个孩子了。 干常德很是无奈地又眼神询问起了伙伴，确定这样吗？ 陶严也只是特别坚定地支持秦月倾。没有一丝的后悔。 让干常德想要再询问的话，都堵在了嘴里。 因为他觉得，陶严的婚姻，有可能并不能维持太久。 毕竟他的家里，似乎给他安排了另一个老婆。似乎是也已经有了孩子。不知道秦月倾知不知道。 不过，如果是陶严想要的，他这样，也不算插手了别人的事情？ “子律，我们收养你。” “跟爸爸回家。”听见这句话的秦子律抬起头看向了陶严。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抽回来的手，却在听见这句话后，不再颤抖。 如同一个婴儿一样，看着这个有如天神般走向他的男人。 这个男人，是想给他一个家，是吗？ 第15章 进入新家 秦子律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收留他的人。 还是一对高知的父母。 此刻，他正坐在爸爸陶严与妈妈秦月倾的车的后座上，静静地听着他们讨论他的名字。 “不如就叫陶子律？” “还是叫秦子律。”秦月倾转过头认真地看向陶严。 “不是当初决定好了，一个跟妈妈姓，一个跟爸爸姓吗？” “我想让之之冠我的姓。” “好好。”陶严宠溺地赞同妻子的意见。 秦月倾则是立马高兴地转过头去，与秦子律分享这个消息。 “之之，以后你就跟妈妈姓啦。放心，你现在是我们两个人的宝贝啦。不管你是被谁丢掉的，既然今天被爸爸妈妈捡到了，从今往后，你也有家啦。” 秦月倾略带活泼和感染力的笑容击中了秦子律的内心，让他的心里产生了一丝丝波动。 好像接受别人的好意，也并没有那么难受了。 只是他的手还是难过得在颤抖。 陶严喜欢和妻子待在一起的氛围。其实秦月倾也非常优秀，但是只有她能够让陶严感知到，即使陶严是个废物也没有关系。 在她这里，他可以永远当个孩子。因为她会和他一起承担。 减速带带出颠簸的起伏，秦子律却像接受了宿命，获得了一瞬间的平静。 之后就是俗套的找关系，上户口，认证监护关系，给予名字。 等到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办完这些事时，天也已经黑了。 而在上户口的时候才注意到，秦子律的生日是10月17日。 如今已经10月26日了，已经过去一周了。所以在他睡觉的时候，趁着回家买了一个蛋糕。 安稳地放在盒子里。 就在打算给他一个惊喜，给他过个生日的时候，秦子律醒了。 其实早在他们买蛋糕的时候，他就是醒着的。 只不过秦子律并不明白这个行为。他以为是用来庆祝什么的。 比如，就单纯秦月倾爱吃。 直到陶严抱着他到家门口打开灯，说了一句：“之之到家啦。” 他才猛然惊觉，自己已经成为了这个家的一份子。 只是他有点不知所措，不知道要干点什么。 所以很局促地在放下他来以后，只是坐到了一旁。 秦月情努力地渲染出热闹的气氛，放好刀叉和凳子，给秦子律营造过生日的氛围。 她小心翼翼地给秦子律戴上帽子，让他坐到了蛋糕的旁边，同时让陶严关上灯，一家三口在蜡烛的照耀下，简单地过着。 一瞬间的黑暗，让秦子律又有种恍然回到基地的感觉。 他只是僵硬着，并没有说话。 秦月倾感受到了，用温和的声音企图唤醒他的感知，一边唱一边向他祝福。 “爸爸妈妈也是第一次知道你的生日。所以，现在给你补偿一下。” “你就看着我们给你唱歌好不好。” 陶严识相地配合起了节拍。 秦月倾像是哄孩子一样，眼睛亮晶晶地给秦子律唱歌。 一边拍手，一边笑着。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陶严浑厚的声音接了上来，给祝福增添了实质。 “祝之之六岁生日快乐。”秦月倾欢快地喊出这句祝福。 可是秦子律不为所动。像是想到了什么痛苦的事情。 秦月倾和陶严对视一眼，发现了秦子律的心不在焉和痛苦。 两人眼中皆有惋惜和疼惜。 这孩子可能是从来没有过过生日，所以有点不知所措，是他们操之过急了。 最后蛋糕也没有吃。只是把盘子，餐具，刀叉，放在了一旁。蛋糕也扔进了冰箱，打算看看吃完饭后，秦子律会不会吃。 陶严把秦子律从凳子上接过，秦子律依恋地把头靠在陶严的肩膀。 连他想要把秦子律从身上拽下来放在床上，秦子律都抗拒得捏紧他的衣服，不肯分开。 无奈，陶严只能抱着他坐在了沙发上，维持着抱他的姿势让他坐在他腿上睡觉。 手一下下拍打着背部。伴随着秦月倾在厨房的声音。 期间秦月倾出来看了一下，想要从陶严手中接过秦子律。被陶严直接摆手示意不用。 于是，秦子律在一下下的拍打中，还有偶尔因为做饭而发出的流水声、开火声、油烧开的噼啪声、铲子与盘子相触的瓷器声中……渐渐陷入了沉睡。 一声一声酣睡的甜软的呼吸声在陶严的肩膀处传出来。 秦月倾和陶严相视一笑，又加快了做饭的手脚，尽量选择好吸收易消化的淡味的菜，以免伤到秦子律娇嫩的胃。 就这样在一人带娃，一人做饭的恬静气息中，秦子律得到了这些天以来，最沉稳的放松。 厨房中传出来的烟火气，让他的周身也萦绕上了一层温暖。 像是最助眠的音乐，轻松又舒心。 就在秦月倾把饭菜端出来，打算叫醒秦子律时，霸道的香味窜入秦子律的鼻子，让他闻着味醒过来了。 不过表情还有点呆滞。不知道自己哪里。 几乎陶严问什么就回应什么。 “爸爸去给你拉凳子好不好？” 秦子律眼睛直愣愣地点点头，还没有离开他的身上。 “那现在想要先喝点水吗？” 秦子律依旧点点头。 于是陶严把他放回了桌上，从厨房拿了一杯水放到他的面前。 秦子律喝完了水后又恢复了那副生人勿近的面貌。 一家人在诡异又沉默的气氛中进食着。陶严和秦月倾都一直在饭桌上拿着眼色过招。生怕吵醒了他的静谧。 秦月倾想要出声，最终也化成了：“吃下这个好不好？” “嗯。”秦子律点头。 入口的味道让他惊喜地眼睛亮了一下，这个姐姐做饭还是很好吃的。 那个哥哥人也很好。 在他心里还是没有把他们当成是一家人。因为这段时间体验过太多第一次了。 什么样的情绪都是奔着他而来，让他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感觉，全部都是负担。他不知道要怎么回应，才算是比较让人满意的。 他现在只想不要回忆起基地的痛苦。可是，目前，也没有排解的余地。 秦月倾带着点欣慰又有点受伤的神情落在陶严眼里，仿佛在问：这个孩子好像防备心太重了，该问他原因吗？ 陶严摇摇头，表示不要操之过急，再缓缓。 于是一顿饭就在这样别扭的和谐中落幕了。 秦月倾是真的很想要一个活泼又开朗的小孩子。 但现在秦子律的表现离她所想还是太远了。 饭后，还是要照例让陶严把他抱起来。就在陶严打算脱下他的衣服给他洗澡时，秦子律制止了他的行为，用祈求的眼神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可以。 “想要自己洗吗？”陶严问。 “嗯。”秦子律坚持着。 于是给他放在了浴室，教会了他怎么用洗浴室后，就放任他自己洗澡了。 秦子律洗完后就乖乖地自己坐到了床上，又陆续遇到了前来他的房间的父母。 “和爸爸一起睡好吗？” “之之，和妈妈一起好吗？” 秦子律回应了陶严，却没有回应秦月倾。 因为妈妈是女孩子，秦子律不知道该怎么对待。 害怕秦子律因为第一天来到新家还不适应，所以陶严把他圈在怀里，挨着他睡。 秦月倾也自然地把手圈住他，给他家的温暖。 秦子律第一次在大人的怀里安然入睡，奇怪的，他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而那个蛋糕也在入睡前被扔进了垃圾桶。 既然它的主人并不喜欢，那么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不让人开心的东西，那就让它失去就好了。 可能秦月倾和陶严这辈子都想不到，到底要为秦子律放弃多少底线。 但最后，他们都成为了很要好的一家人。 第16章 去上小学 很快，陶严就找到了附近可以就学的小学。 快速地给他办理了入学手续后，就赶往了大学教室，给学生们去上历史课去了。 之后交由秦月倾代管。 陶严只有在周末放假的时候有时间全天陪着他们。 周一到周五偶尔会有时间陪着她们睡觉。 陶严还不放心把秦子律交给秦月倾一个人带。 因为怕累着老婆。不过他自己的职业性质也不允许他太过担心，有过多的精力可以注意。 所以，主要是秦月倾在一直陪着秦子律，送他上学，下学。偶尔还会带点小零食，帮助他迅速在班级里站稳脚跟。 不过据老师反应，这个孩子上课时表情淡淡的，什么也不说，也会认真地听讲，作业也是认真完成的。成绩是中等水平。也不算突出。 主要是和同学玩不到一块，就好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样，时常一个人待在一块很久，也不跟别人说话，也不和其他人交流。 就整个人比较怪异。 都入学一周了，还没有从这种状态中调整过来。 仿佛刚从大班里毕业的娃，老师都调侃到，是不是还有放不下的同学，现在还处于不舍。 可是很快，在下一周，秦月倾就知道答案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这是秦子律上学的第十天。由于前面几年与他们生活经历的隔断，实际上，秦子律不知道朋友是什么，不知道伙伴是什么。 他认为的经历，应该像是基地伙伴那样的出生入死。 可是看这里的小朋友一个个都很有自己的个性，个别还长得皮糙肉厚，胖墩墩的，一看就知道被照顾得很好。 所以这两周，他一直处于观望的状态。 就好像，如果他能够一直欣赏这样的快乐，那么他也好像是参与过了一样。 他不敢靠得太近，就怕把自己身上的杀气泄露出去。 如果他们之间的和谐被他打散了，那么那些小孩子是会哭的。 可是，不是所有小孩子都是天使，也有存在的魔鬼的。 “你们干什么，把我的小兔子还给我。”留着波波头的一个小女孩穿着粉色的衣服，追逐着几个不怀好意的小孩。 痞里痞气的笑容就让人知道他们并不怀好意，甚至还隐隐有逗弄的心思。 “老师都说了上课不能带宠物来。但是你还是带了。” 小女孩又气愤又掉眼泪，直跺脚，生气又心疼：“是上课又不是上学，我是下课带的。” 其中一个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但很快又被他们自己的逻辑给说服了。 “老师说，既然养宠物就要爱护它。如果你不能保护它就是对它的不负责。” 小兔子怂着嘴巴。红色的宝石眼显然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大的体型明显说明了被主人照顾得很好。 小女孩钦雅眼泪不停掉，愤恨的表情，攥紧着小手，挡在他们面前。 心中满是对拿回自己小伙伴而挡住他们去路的坚定。 小女孩怎么知道……她就是因为今天爸爸妈妈还有奶奶他们都不在家，她怕小乖乖没有人照顾，才把它带到学校里来的。 他们在说谎，明明把小兔子喂养得很好，它都那么大了，他们为什么看不见啊？ 所以钦雅的眼中愤恨更甚。 这帮小孩看出来把对方惹急了，赶忙催促着一个小男孩说话，用手肘捣了捣对方的胳膊。 司舍见状自然地接过暗示，提起兔子耳朵，就说：“既然你不能保护它，那我们就没收了。” 听闻钦雅再也忍不住了，冲上去就要把小兔子抢回来。 显然她是低估了几个小男孩的战斗力。就两个人拉着她，她都不可能把手伸到更远的地方。 于是她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把小兔子拿远，又蹦又跳仿佛要挣脱这个圈子。 可是他们包围得太紧了，她挣不脱。 于是，她亲眼见到不知道司舍他们在哪里拿来的刀，打开折叠的样式，就其中一个摁着兔子，一个提着耳朵，另外一个开始割它的耳朵。 小乖乖在疼得全身发颤，从嘴巴里吐出嘶嘶的哭喊。鲜红的血液从斜着的切口当中涌出。他们的脸上甚至还带着邪恶而惋惜的笑，如果不是兔子在扭动，这个切口可以被切得更加整齐漂亮。 狰狞而可憎的面目，像极了在给生命处以极刑的死神。 随着耳朵的割裂，小兔子孱弱地倒地，钦雅再也忍不住了，爆发出自己最大的力量，不顾禁锢她的疼痛，强行破开。 甚至给拉住她的人，狠狠地在手臂处咬上了一口，大滴的眼泪滴落一旁。 后又冲上去给那个割耳朵的人咬上了一口，任由他痛得大吼大叫，眼里没有一丝的动容。 就在魏楠被咬得出血时，其他的人才终于反应过来要反击。 其中一个对着她的脑袋来打，头发都被打乱了，钦雅都没松口。 直到有人拉扯了她的头发，才吃痛地松开了嘴，一起倒下去。 之后就是房意印他们对她的连番殴打。甚至还动手上脚踹，钦雅只能一边害怕地抱住自己的脑袋，蜷缩着身子，以免脑袋和肚子造成很大伤害。 他们对她连拖带踹。把她丢到一边后，又推她摔倒。 直到发现膝盖的裤子破了两个好大的洞，有源源不断的红色渗透出裤子，隐隐有把血色晕染开来的趋势，才惊觉要离开。 于是灰溜溜地走了。 而钦雅就像感受不到痛一样，她跪着找到小兔子的旁边，摸着小兔子的耳朵，和早已失温正在逐渐冷却的小兔子尸体，跪坐在一旁放声大哭。 绝望又悲恸。 她的脑海里一直回响着刚才那些凶手的话“是你自己非要带来学校。” “学校不让养宠物。” “你又保护不了它，怎么叫做负责……” 一种叫做无能为力的痛苦涌上心头。她越想越觉得是自己能力不够，所以才保护不了它。 可是……可是……为什么就要伤害它呢？ “小乖乖你疼不疼啊？” “是钦雅，是钦雅没有保护好你……钦雅不乖……小乖乖不要离开钦雅……” “……” 无论钦雅怎么给自己找理由，这一刻对别人的恨意都压过了对自己的责怪。 她没办法原谅对生命这么漠视的人。没办法说服自己是自己能力不够。 她只要她的小伙伴回来。 然后一道更强更惨的哭就传了过来，是那个才入学没多久的秦子律。 可是，没过多久，钦雅又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了。 很快两个小孩子的失踪就引起了学校老师的注意。 主要是司舍等人也是第一次干这种事，留在手上的血还没来得及擦，被老师一眼就发现了。 而秦子律哭的原因是，再次无可避免地见到了血。他感觉自己的伙伴也像是这只兔子在遭受无止境的收割。 原来即使是在基地外，也永远都会有杀戮存在。 而有些小孩子就是魔鬼。 他停不住自己的沉思，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帮助……他这样被遗弃的人，真的有资格参与别人的事情吗？ …… 很快，钦雅的父母就来接她了。小家伙一哭一哽咽，又一边打嗝，“乖乖……小乖乖……” 手指示意让父母拿上小兔子的尸体，一直恋恋不舍地希望自己的小伙伴可以得到很好的对待。 她的父亲钦州臣出门来得太急什么都没带，于是就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把女儿的兔子连同耳朵一起包在衣服里，再带着她离开。 钦雅窝在妈妈的怀里睡着了，小鼻子还一抽一抽。 另一边，嚎啕大哭的秦子律也等来了秦月倾。 她飞奔而来第一次抱住了秦子律的身体。 却没有发现，现在的他不会再反抗了，随着秦月倾的到来，反而哭得更厉害。 “宝贝……宝贝……对不起，妈妈来迟了，对不起……妈妈不应该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 早该想到的，他是一个都没怎么经历过和别人打交道的孩子，突然要自己独立面对同学，独立面对事情，怎么不会被吓坏了呢？怎么可能没有委屈呢？ “宝贝……别怕……别怕……妈妈在这里，你已经安全了……宝贝……别怕” 许是秦月倾的安慰起了作用，一下一下的拍打给了他力量，秦子律逐渐安静下来，小手也抱着秦月倾，还把眼泪蹭到了她的肩膀上。 就这样带着他离开了。鉴于秦子律现在状态的特殊性，秦月倾在带走他以后，立马就在隔天给他办理了退学。 而这个决定除了她谁都不知道。 而那些引起事件的人也得到了应有的处罚，学校表示开除五人，并严厉禁止暴力行为。 宣布了一条新的校规：如若带了宠物，要立即上交老师。学校会成立动物保护协会，放假了就可以一起带回家了。 负责绝对不是保护。所以希望同学们量力而行。 而这件事情也在钦雅得到了应有的赔偿，给那些她咬过的人赔了医药费中落下了帷幕。 第17章 事件后续 钦雅被带回家后，就在家里玩起了几个字，几个字往外蹦话的小游戏。 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这是她痛苦到极致后，才会有的反应。 寻常家的小孩子还没有这样的情绪处理能力呢。 而钦雅还能够平静地表述事情，已经是她们家人对她关怀备至以后能出现的结果了。 这样的效果已经很不错了。至于对于情绪的稳定和后续平稳的发展，他们还要努力好多年。 但是没关系，来日方长。 “要去上学吗？”钦雅的妈妈司天仪问还在她怀里哭的钦雅。 钦雅剧烈地摇摇头，表示还不想去学校，嘴里发出哭累了的嗯嗯声。 “那就不去学校。” 钦雅把脸埋在妈妈怀里，用力点点头。 “那钦雅平静了能去上学吗？” 钦雅再次点点头。 并且认真地抬头，看着妈妈：“有人为乖乖哭了……钦雅……保护” 妈妈快速地解读女儿那主谓宾都不全的话，给她补充成一句容易理解的逻辑。 真是难为她了。 “钦雅是说，有人为乖乖哭了，钦雅要好了以后去学校保护他是吗？” 钦雅哭着哭着打嗝了，也不愿意自己再掉眼泪。含泪得点点头。 她要去学校，告诉秦子律坏人已经赶跑了。她要谢谢他为小乖乖哭了。如果以后他不嫌弃，那么她会保护他的。 可是，还没有等到钦雅去实现她心中的诺言，秦子律就再也不会来这家小学上学了。 因为，他的妈妈要带他去做特殊康复治疗了。 …… 日子一晃而过，很快一周的时间过去了。钦雅也没有找到秦子律。不过她对离开已经看开了。 她再也不会表现得那么强烈，以免给伙伴带来危险。希望秦子律也能快点掌握自己的情绪，不要再被它控制成为奴隶，而是要成为它的主人。 这边，陶严在知道秦月倾的决定后也没说什么。 相反，还有一种隐秘的快乐。 他还从来没有和秦月倾一起当爸爸妈妈。所幸，他们两个都是高知分子，不可能还搞不定一个小学课本。 所以，暂缓就学就暂缓就学。他还有别的关系。 而在这天起，秦月倾就研究起了心理的书籍。 除了上午必要的化学食品检测员的工作外，下午的时间都用在了研究心理学上面。 他们一边工作，一边看书。互不打扰的日子也构成了家里的一道风景。 秦月倾为了称谓的方便，也强迫秦子律叫她妈妈。可是没过几次，秦子律还是会叫她姐姐，叫陶严哥哥。 两人都明白，秦子律的伤口和防备还很重，就像一面墙，不会轻易被推开，更不可能轻易被推倒。 这次的事件只是一个偶然，他的内心世界打开了一点，叫人窥探到了他心里城堡的一角。 就好像他掀开了帘子，泄出来了一点光。可是倘若他不愿意的话，始终戴着面具生活，也不是做不到。 只不过这样自闭，这样不与人交往和沟通，秦子律是很难实现对待自己独处时和情绪的厮杀的啊。 他必须得学会如何把控情绪。 像这样，能够通过事件把他的情绪激发出来再加以疗养，是最简单快捷的方法。 毕竟人在反应的一瞬间作出的身体反应不会骗人。 既然学不会，那就多来几次，多来几个疗程，总能看得到效果的。 如果还是没用，那就坚持。 研究了几日的心理学果然小有所得。秦月倾猜测，秦子律可能因为缺乏相关的经历，所以压根就不知道该怎么跟人交往。 或许他自己也没有经历过和比他小，比他大一点的孩子相处的机会，所以，才会表现得那么生人勿近。 那么抗拒与别人的接触。 所以当务之急是增加他的生活体验，尤其是面对不同世界的和谐方法。 成不成绩的倒无所谓，如果三观都没有建立起来，就要让他活在一个更大的谎言里，这无疑会让他更崩溃。 秦月倾和陶严两个人都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局面。 他们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有朝一日自己不在了，就不会好好照顾自己了，这样不好。 所以在秦月倾单方面宣布了要带秦子律去做什么以后。 这么多天以来他装得非常喜欢玩乐高玩具的面具，有一瞬间的皴裂。 他不禁想，自己锻炼出来的搭小房子，做小玩具的手法，禁不禁那些小孩子玩。 够不够自己陪他们过上几招。能不能顺利完成任务。 可是就在他呆滞着手脚都不知道怎么动弹的时候。秦月倾给他带来了更加具体的消息。 “妈妈明天要带你去孤儿院里玩，你做好准备去见比你还小的孩子了吗？” “什么？……” 秦月倾见秦子律一副懵懂的样子，也是好笑地起了打趣他的意思。 谁让他一直以来都是叫的姐姐。 “之之要去照顾比自己还小的小朋友，有没有兴奋啊？” “什么照顾？……” “去了你就知道了。” 秦月倾在家里准备了一些去见小朋友的吃食，怕秦子律不习惯，所以还特地询问了孤儿院的园长，那些小朋友有什么喜好，方便到时候吃玩在一起。 所以这会儿在准备做果冻的材料，滑滑软软，小朋友肯定很喜欢。 秦月倾见秦子律就很喜欢。 秦月倾在忙得来回转。多次从秦子律的面前走过，给秦子律的心里也造成了一点压迫感。 就秦月倾第十次去翻冰箱时，秦子律忍不住去问了。 “如果陪他们玩会怎么样？” 秦月倾以为是自己幻听了，小家伙在跟她聊天？ 于是赶紧从冰箱里出来，关上了门，再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姐姐……如果陪他们玩会怎么样？” 秦月倾这会儿听懂了，是想和他们一起快乐是？ “那当然会很开心啦……有人陪自己吃喝玩乐，口味相同，趣味相同，是人生的一大乐事。” “怎么，之之有什么想要特别分享的吗？” “我不是……不是……” 秦子律攥紧衣服，他也不知道想要什么。什么是正常的交往，他很希望在秦月倾这里找到答案。 可是，又苦于不敢表达，所以问得吞吞吐吐。对话也变得像是在极限拉扯。 他知道可以在网上找寻答案，但是，这个没有什么意义。 体验不同，自然意义也不同。 所以，他只能通过问，来缓解自己内心的情绪。不过还是颤颤巍巍地表达了。 “如何给他们好的印象呢？” 对，就是这样，要克制一点，那么事情才不会搞砸。 秦月倾听着却皱起了眉头。到底是什么样的问题，让秦子律必须要给别人一个好的印象呢？ 虽然不懂小家伙在想什么，秦月倾还是把心中的想法表达了出来。 “宝贝，不是所有的人你都要给他好印象的，这取决于，你要不要和他做朋友。” “那么你想要和他做朋友，不管你想在他眼里呈现出一个什么样的形象，最终都取决于你在他面前的样子。” “如果是为了刻意地满足别人，你再怎么装，他也还是不会喜欢你。所以，也就没有印象好不好的关系了。” “所以，你要勇敢地表达自己的喜欢和不喜欢。让他知道你有是一个有喜好和厌恶东西的人。” “懂吗？”秦月倾拿着锅铲转头看了他一眼。 秦子律显然是没有想过，还要考虑自己的眼光啊。 所以，接下来的询问，让他更放松了一点。他好像有点喜欢上了，这样奇怪的对话。 他说：“如果他们对我的印象很好会怎么样？” 秦月倾本来正忙着做晚饭，刚刚过去洗了下手。 此刻也只能转过来，做成很可爱的猫爪状吓唬他：“会获得无数个拥抱的。怕不怕？” 本来想成会获得无数个亲亲的。但是怕吓到秦子律，就又临时改口成了拥抱。 不过看见秦子律错愕地蹙着眉的样子，还是心满意足地被开心到了。 觉得小家伙的表情很有趣。 然后就在她转过身去的时候，秦子律也背过身去思考。 拥抱……害怕…… 可是，任他再怎么害怕，随着秦月倾叮叮当当做饭的声音，时间也已经过去了大半。 就连他晚上提出要自己一个人睡，偷偷躲在被窝里想对策，也没有阻止第二天的事情发生。 秦月倾还是带着他去了。 第18章 特殊朋友 秦子律在到达孤儿院的时候，就被妈妈推举着往前去了。 秦月倾拽拽他的衣服，把他送到孤儿院门口。 跟那些孩子打完招呼后，就自己退到一旁，跟秦子律作出加油打气的招式，鼓励他自己去经历，去交朋友。 弄得秦子律很胆怯地一直看着她不愿意往前。 可是，妈妈秦月倾在交代完事情就很快离开了。 现在环绕在秦子律耳边的话就只有：“去……妈妈相信你可以的，要好好和大家相处啊。” 秦子律转过头来颓丧地叹了口气，现在是他一个人，就算没有帮手，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但这绝对是他最狼狈的经历。 深吸了一口气，视死如归地走了进去。 然而说的第一句话就遭到了拒绝，堪称人生的滑铁卢啊。 秦子律颤颤巍巍地到达别人身边，伸出双手问：“有什么我可以做的吗？” 一个看起来很像大哥大的孩子拿着洗好的衣服往外走，批头就给他来了一句：“你看起来好假啊。感觉跟程序设定了似的。一上来就询问自己能做什么。你不是小孩子吗？怎么，还要别人教你怎么玩吗？” 说完就抱着洗完的衣服往外面走了。 他要给园长妈妈帮忙把小婴儿的衣服晒起来。 尽管已经有人跟他们说过来了今天会有一个特殊的小朋友过来跟他们玩。 也带了很多很多好吃的希望能够拉近关系。 不过，人家正主都没有说分享，他们也不好意思上手啊。 所以就和平常一样先把手上的事情做完好了。 不过这个小孩子是真的表现得很手足无措。所以，像大哥大一样的黄智敏为了解脱他的尴尬，就给他下了个命令：“那谁……你先就和其他人玩滑滑梯。” “我有事，暂时就不陪你玩了。” 说完就抖抖衣服，把它舒展开以后挂上衣架，熟练地晒到一旁。 可是秦子律可能也是真尴尬了，不敢过去要，害羞腼腆得像犯了错，连靠近都不敢。至少在外人看来，这个小孩子很自闭。 所以，黄智敏干了有多久，秦子律就待在了一旁多久。 等到黄智敏都拿盆回来了，秦子律还立在原地。 然而，他的到来已经引起大家的注意了。 黄智敏没办法，只能牵起他的小手，先把他带到房间里，再把他牵出来。 怕他不自然，还边走边说：“没事的啊，我一会儿就跟你玩。” 而秦子律则是紧紧地盯着被牵着的手，这是他一次收到来自同性朋友对他传递过来的善意，很奇妙，很酸胀，很感动，但并不讨厌。 就这样，他看着黄智敏走进房内，又带着他到滑梯这边。 催促着他上去，推着他的腰教他滑。秦子律一时间体验到了从高处落下的带风的感觉，笑容第一次出现在他脸上。 黄智敏也紧随其后，还乐呵呵地问：“好玩？” 一口洁白的大牙，就这样大咧咧地露了出来。 他们循环了好几遍，等到熟悉得差不多了之后，黄智敏觉得，秦子律的怕生的特点应该也克服得差不多了。 直到园长的一声吼：“智敏，回来写作业啦。” 黄智敏瞬间像蔫了唧的皮球，一下子泄了气。 如果非要形容，那就像一只乖巧的狗狗，受了委屈，在那儿用着夹子音呜呜地宣泄不满，细声细气。 还或者像是一只小兔子，直接耷拉着耳朵，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秦子律第一次见到一个人脸上有那么丰富的情绪，觉得很有趣。 所以，在黄智敏都忘记了带他过去时，他自己就找了过去。 “来了。”带着一点赘肉的小胖子，吨吨吨地跑了过去。 还妄图和园长撒娇：“园长，好不容易周末了，我不能明天写吗？明天还有时间的。” 可怜巴巴地望着园长，丝毫没有影响自己的形象。 还扭个不停，企图打消园长的念头。 园长显然是见惯了他的套图，好笑着说：“智敏啊，你要是敢明天写，你后天就会说不想上学。” “不是和园长说好了，要做好自己的事才能去做别的吗。” 见黄智敏还想撒娇，直接一句话堵住话头：“如果你老是做同样的事情，却不增长其他的才干，你长大了以后是会很艰难的。” “园长知道你很会照顾弟弟妹妹，但是你也不能总是吃这一种苦对不对，你还有自己要实现的梦想呀。” “唉……好”交涉无果，黄智敏叹了一口气后，做出了妥协。 然后他就发现秦子律还在这儿，甚至目睹了全过程。 而园长显然也是注意到了这一点，转而温柔地向黄智敏引荐。 “子律是吗？是来找智敏玩的吗？” “嗯。”秦子律点点头。 由于园长被可爱到了，所以变得更加耐心，不过一想到黄智敏的小心思，就又说：“不过现在暂时不行哦。智敏得先写作业，暂时不能和你玩了。” “没关系，我可以等他。” 秦子律立马表现出懂事礼貌的一面。看得园长很欣慰，从某种角度来说，秦子律和黄智敏很像。 而这边的小胖子已经被即将到来的作业头痛得生无可恋了。 可是又一想，要是连作业都不会写，那么在弟弟妹妹面前岂不是没有威信了。 于是攥紧小拳头，给自己加油打气。 拼了，不就是短短几个字吗？还能成为我的噩梦不成？ 我倒是不信，我多写几遍，还能不精进不成？ 于是，一个大胆地想法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这个弟弟好像小不了他多少，应该也还在上学，那行，一起写作业应该也是可以增进感情。 所以他的大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特别热情地安排秦子律接下来的地方，对他招招手 “那行，那你跟我过来。” 随后又拉近距离，状似不经意地问，先试探下，他愿不愿意陪自己写作业。 但是很快，他又可能觉得，自己拼不过他。不过声音响起，他又是那个很会调度的大哥了。 “唉，你怎么不上学的呀？怎么我有作业你没有，这不公平。” “你必须得陪着我写作业。” “好。”强力地输出下，黄智敏也没想到秦子律这么容易就答应他了。 不过鉴于他们熟悉得好像太快了，所以也就没再讲话，而是把他带到了自己的书桌前。 许是有人吩咐过他们，这是一个特殊的朋友。所以才会这么照顾。 对一定是这样。黄智敏甩下是自己的热情这一点，转而寻找别的理由，把脑子里的胡思乱想驱逐出来。 声音逐渐随着他们的走远而变得模糊。两个小朋友也在交往中，习惯变得重合，越来越相似。 第19章 惊喜变化 许是照顾到秦子律是第一次来到孤儿院，所以黄智敏像个小大人一样安排好了一切。 跟个小主人一样非常熟悉孤儿院的一切，处处体现得得体大方，不落俗套，还很会照顾别人的情绪。 他看着秦子律，缓缓出声。 “那这样，你陪着我写作业。我先把作业复印一份。然后我们两个就一起开始。” 说着就把作业在复印机上复印了一份，拿着复制件交给了秦子律。主打一个陪伴，主打一个，我有的，你也要有。 黄智敏暗戳戳地想，有人陪着做作业就不那么难过了。果然，获得快乐的最佳方法，就是让别人和自己一起体验痛苦。 可是，等他做完后，发现秦子律早已经做完数学题在等他了。 他不甘心，还特地拿了参考答案出来对。人家全对……他，还错了两个。 不服，于是又拿出了英语和语文……人家还是做得比他快。只是，英语还行，语文嘛……一般般，这下终于找回了自信。 他也终于能抬头和他说话了。 “你这作业做得还是不错滴。就是这数学……你真的上过学吗？” 黄智敏本来想调侃一番，但是又想到，没有上学的话，他的数学是怎么做到正确率这么高的。 “上了十天。” 黄智敏很想问下原因，但是又止住了，不能太没礼貌。 “那是你不想上学吗……还是你有什么……”不好的经历？ 秦子律把他没有补上的话接上了，“暂时有不去上学的原因。妈妈让我好好跟你们玩。” 黄智敏瞬间就心疼起来了。不能上学，也没有朋友，他一定过得很难过？遂咬了咬牙，想脱口而出安慰人的话，又一想，那就不是他了，于是又变回了他大大咧咧，能跟很多人聊得来的大哥气质。 “那谁……你就跟我们一起玩。你大哥我罩着你。” 良久以后，秦子律小声地嗯了一声。 他并不讨厌黄智敏自来熟的性格，相反还很感谢他的开朗。秦子律自知还做不到像黄智敏那么自然，但是在这个急需改变的缺口，他很感谢有这么一个人，接过了，他从杀手过渡到普通人的时期。 黄智敏永远也不知道，他活泼开朗得如同小太阳的一面，曾经温暖了秦子律多久。 秦子律又有多羡慕，他能够给别人带来那么多开心…… 黄智敏很自然地搂过秦子律的肩膀，想着给这个好哥们一点什么样的见面礼。 可是才到园长那儿，就吃上了从秦子律妈妈那里秦月倾准备的小蛋糕和滑软果冻。 由于没有准备太多，所以，这次园长就只分给了那些个秦子律一般大小的孩子。 年长的和特别年小就没有去招呼。 而黄智敏也是抱着个碗在进食，看他的姿势，还以为是在抱着半个西瓜在啃呢。 秦子律的嘴角就一直含着笑，轻轻地翘起。 能够特别舒服地展现在别人面前真实的一面，是秦子律认为他可以和他做朋友的原因。 黄智敏含混不清地说着话：“真好吃……” 其他几个小伙伴也向秦子律投来羡慕的目光：“你妈妈好厉害……” 秦子律第一次被爱包围，周身都像被浸在软乎乎的温水中一样，温和惬意…… 之后，黄智敏就开始驱使劳力了。作为好朋友，当然得让他了解自己的世界才行。 黄智敏可以说是园长最喜欢的一个小孩子了。待得久不说，还是最心疼人的一个小孩子。 园长早就有将他托到一户富裕人家的念头，奈何黄智敏说，那样园长就会很累了。只有他可以镇压住这些弟弟妹妹，他会很厉害很厉害，不会比有爸爸妈妈的人差的。 后来也确实如此，他有智慧，有担当，你不管怎么打击他，只要大家有需求了，他就立马会去做。 只要你说了，有担当的小孩子才可以管理人，哪怕他觉得学习再苦，也会去做个榜样。原因就是他乖一点，园长就不会那么累了。 所以这也是，园长极力地促进他和秦子律接触的原因。 一个会宠人的小大人，没有谁会不喜欢的。 而后黄智敏就带着他去照顾小孩子了。对于大孩子而言，对于比他们小的黄智敏和秦子律，就只会宠着，照顾着。 被照顾太没有难度了，所以要带他去学会照顾。 于是，黄智敏就带着他去和一两岁及三四岁的小孩子去玩了。 陪四岁的孩子倒好，搭积木，滑滑梯，跷跷板。他们更喜欢能互动，可以角色扮演的游戏。 还别说，有些小孩子的脑洞是真的大。还有小孩子一直指着一棵树说，它有生命，它是我的好朋友。 站在上帝视角看着他们玩游戏的感觉特别地爽，所以，秦子律学会了和黄智敏一样的哈哈哈地大笑。 不过只有一两岁就比较难办了，老是要追着他们去玩。总是有各种各样的好奇心，到处跑。一不小心就摔倒。还要跑过去抱抱哄哄拍拍，以免再哭。 更有甚者玩插板，有电的也伸手指头过去玩。 真是心累呀。比做任务还累。秦子律觉得昨晚上的心理建设都白做了。 现在的他无比狼狈。 就在给一些小孩子喂完奶，拍完奶嗝时，一两个孩子睡觉之前唧一口亲在了他脸上。 小男孩是这样，小女孩也是这样，惹得黄智敏小声地喊着不公平，又怕吵醒了弟弟妹妹，遂一边喂奶，一边小心眼地觑着。 而秦月倾来到时就是看到了这样一个场景：小孩子一口亲在秦子律脸上，秦子律的眼底，星光四起，散落光辉，璀璨无比。 这一刻起，秦子律感受的牵手、拥抱、亲吻，还有安心地在他怀里睡着等都有了切实的意义。 他不再抗拒自己是个小孩子的身份了，因为只要有人需要，那么他就是被爱的。 这一次，他的面具算是真正被摘下来了一点。 甚至在回去时，还主动跟黄智敏打了招呼，这是个好的开始，秦月倾觉得，这次她总算是看到了一点秦子律内心的城堡了。 很惊喜的变化。 而秦子律也在这一天起有了很大的变化，他越来越不抗拒和别人的情绪交流。 他终于明白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也学会了写日记。 同样的，秦月倾也学会了写日记。 第20章 妈妈鼓励 自那以后，秦月倾就热衷于让他接触不同的人群，加速生活的体验。 意在让他学会和各种人的沟通技巧。 而秦子律的各项情绪也在逐渐完善。当他看到不符合常理的事情的时候，已经能够表达出自己的看法。 这在秦月倾看来，都是非常新奇的体验。 好像在陪着一个生命成长，而她途经了花朵的绽放。 生命自有它的出路。 …… 所以套路还是一样，鼓掌他做各种事情。 比如培养他唱歌，跳舞，也都是推到一个舞台上，远远地看着他。 默默地期待着，给他鼓励。 而每次上台前，秦子律都会怯生生地望着她。 这时，秦月倾的力量就会充分展示出来：“宝贝别怕，不是说好要勇敢的吗？去。” 说完挥挥手推着他往前。 拼了，秦子律深吸一口气。混到跳街舞的人里去。 起先是真的跳不好，肢体不协调，好像手和脚各忙各的。秦子律也觉得很羞耻很丢脸。 可是慢慢地能跟上脚步了，交出了整齐划一的答卷，一种名为自信的情绪充斥他的胸腔。 秦月倾也很明显能看出他的脸上身上，多了名为自信和舒展的气质。 面对很多动作时已经很自然流畅了。 所以，当她问到今天开不开心的时候，秦子律很肯定地回答了开心。 脸上有无需掩饰和不加掩饰的直\/接。 直接用自己的情绪去感染别人。很有效果。 所以日子又在这样的节奏中流走了。有时早，有时晚。 秦月倾仿佛要带他体验遍人生喜乐。所以才会各种经历都让他试一遍。 这次是往养老院的方向去，秦子律要做的就是如何陪伴老年人。 所以他还是一副初始设定：“爷爷奶奶，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而那些大爷大妈则是很惊喜会有这样的小孩子出现，粉雕玉琢地很讨人喜欢。况且，人老了就是喜欢可爱漂亮的孩子。最近因为秦月倾照顾得不错，且秦子律情绪很稳定，所以秦子律不可避免地长了奶膘。 只是肉肉很均匀地分布在了全身，只是体重变了，全身还很匀称。 有时候秦月倾给秦子律喝完牛奶了，都会忍不住在秦子律身上抱抱他蹭蹭蹭他，美其名曰吸吸奶味。 小孩子柔软的身体是真的会给人极大的安全感。 而秦子律适应后，也就知道了这是父母对人类幼崽表达爱意的方法。也就由着她去了。 话又说回来，这些大爷大妈并没有要求秦子律给他们做什么，只是单纯地问了问叫什么名字。 “小朋友，你叫什么呀？”一位很儒雅的老人，梳着个白发大背头，身着白色的中山装，精神矍铄地坐在摇摇椅上。脸色红润，一看就是很会享受生活的人。 “秦子律。” “霍霍……一个很自律的小朋友呀。”老爷子的性格真的很好玩，就跟西游记里的神仙一样，一举一动非常地可爱。 让秦子律也忍俊不禁。 事实也证明，其实没什么需要他帮忙的人。老年人了，更加需要日常生活中对于一些琐事的自主性，来体现自己的尊严的独立。只是生活节奏慢了，跟不上年轻人的步伐了，所以才统一一致住进了养老院。 对于他们这种群体，更多的需要的是耐心。因为就光从客厅走到洗漱室这一段，他们有些人都要走好久。 所以一般不怎么会打扰，就静静地等着他们出门。然后打上一个招呼，表示这一天的社交完成。 之间的交往也大多实诚，不拘小节。 这不，老爷爷在带秦子律体验完他们的生活后，就找到了一两个玩得很好的同伴，想给秦子律一个不一样的体验。 “葛老，我给你带个学生来了。你看看，你那毛笔开好了吗？” “唉，这就来。” 老年人之间的对话是真的很言简意赅。他们大多数的生活习惯都是基于年轻时积累的生活，因为已经习惯和山水国画打交道了，与笔墨丹青作陪，所以这里的人几乎平均个个都是附庸风雅，有点底蕴在的。 当然除开特别新潮的老爷爷老奶奶外。 而葛老也是拿着秦子律的手，一笔一划教他怎么开势，很是耐心。 和洪老一样主打一个不急，先把基本功练好。 许是真的有功底在的，秦子律和他们相处，就像是把他当成孙子一样对待。基本上都是夸的多。 “嘿呦，这个一捺就很有神韵。” 葛老十分肯定自己的教学，而秦子律则是在这样书香教学中渐渐爱上了中国传统文化。 基本上每次来，爷爷他们都会很热心地教他各种古风古色的诗歌描写，还有笔墨的运用。 其中最让秦子律惊讶的是一个奶奶做的山水墨画，花鸟虫鱼。 从前只知写意是什么，可是当真正的画作展现在眼前时，才感觉是谦虚了。 这分明是写实。 而秦子律的眼底也渐渐拥有了沉淀带来的底蕴，每次一来看这些瑰宝时，眼里就有一种钦佩和坚定的自豪。 让洪老他们非常地快乐。 有时，秦子律也会去孤儿院的时候，跟他们一起交换最近所学。 因为黄智敏他们已经上到小学一年级下册了。有些东西他们得互相沟通。 其中一个秦离就非常自然地说了一句：“写得还没我好呢。” 大家也是相互打趣着就过去了。 那是因为秦子律自从学了毛笔字之后，他的包容度就更大了，他们知道偶尔开开玩笑是没关系的。所以才敢那么放肆。 不过黄智敏倒是觉得园长说得没错，只有不同的经历才能增长才干，才有不一样的乐趣。 又过了快一年，大家的乐趣又更加不同了。不过好在秦子律还是很乐意带他们的。 这让黄智敏觉得，应该是他自己想开了。 如果非要黄智敏形容，那就是可能秦子律经历过很长的一段孤独，其实他很害怕自己的生活里会失去什么，所以对于外来物都很是包容。 如果非要找一个词，那就是包容万物。 不过，对于不熟悉的人是什么样子，就不知道了。 …… 最近的一些体验，是妈妈带着他又去了特别地学校。 在这里的人都很好，也很珍惜生命，他们甚至要把药当成饭吃，早上30个，中午30个，晚上30个。 据她们自己说，她们是一群在地球上活不长的人，能够有人给他们提供正常的生活，给予包容，已经很幸运了。 秦子律觉得很愧疚，也很心疼。 不过一个和他同龄的姐姐摸了摸他的脸：“没事，律律，我们都会有这一遭，别害怕，不要哭。” 其中一个男孩子也过来摸摸他的手，说道：“是的，开心一点。” “不过你回家了可能要洗洗手，洗洗脸啦。”男孩子道。 “不然可能会不舒服。”女孩子道。 “不会的。我不会洗的。” 男孩柯景与女孩幼彤相视一笑。他们果然没有选错朋友。 “你知道的艾滋病的传播有几种吗？” 柯景细细数着：“母婴……血液……” “还有性传播。”幼彤接上。 柯景故作轻松地坐到秦子律的身边：“我们没有几年活了，但是你不要把生死看得这么重要。很高兴认识你。” 那是什么样的眼神呢？是对生死的坦然。 如果从母体里没有及时地隔断，艾滋病的潜伏期就是十一年（最长）。所以从出生起，他们的寿命就到达了尽头了。 只能数着日子过。 “律律别怕，我们会记得你的，你也会。很高兴认识你。” 幼彤贴心地安慰他。 出于礼貌，秦子律也回了一句：“很高兴认识你。也很高兴认识你们。” 这天秦子律待了很久，他还和伙伴们一起看了星辰。 他有记得这天晚上的星空特别静谧。 然而就在秦子律在慢慢转变状态时，秦月倾也迎来了自己的人生命运。 各自的齿轮转动着。 第21章 婚姻危机 秦月倾一直以来保持着上午工作，下午带娃的生活，已经有了一年之久。 除开工作时必须泡在工作室的几个小时外，秦月倾都是尽可能把时间花在秦子律身上，从不间断。 甚至，周末了也会认真地带他去玩，每天也有固定的文化课时间。 手把手地教，效果就算不好，该有的都是有的。 可是这天知道的真相，让她整个人都要崩塌了。 她恨不得蹦着跳起来，来宣泄自己心中的痛苦。 同时，又痛得只能在心里流泪，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 作为她无助又无奈的宣泄品。 怎么说呢？她发现陶严出轨了……不是……是他和别的女人有孩子了…… 不是……是她看到了陶严和一个女人有交涉，但是他承认他的儿子，却没有承认这个女人。 …… 一个人是怎么做到把周末的时间全花在孩子和老婆身上，工作日有时也会回家的？ 他明明做足了一个父亲应有的事，子律也对他最信任了。可是他怎么会……怎么会…… 秦月倾已经因为自己的猜想而难过哭了很久很久了。 一直在分析，一直要拨开伤口来看。一边数着他的优点，又忍不住责怪。 她感觉自己都要精神分裂了。 这一刻来自感情的背叛淹没了她，让她不得不跌落地下，才能纵情地哭。 可是为什么，她连一句大吼大叫都发不出来？ …… 这边秦子律还在和妈妈让她去的特殊学校里玩，所以并不知情。 于是秦月倾奔溃了一下午加一晚上，最后觉得要去接秦子律了，才匆匆忙忙收拾好心情，赶着去学校的路上。 本来在路上已经想好了借口，说是已经来看过他了，见他还玩得很开心所以就打算晚点接他回家。 可是一看到他特别欣喜的脸，就什么都咽了下去。 她的宝贝已经给了她最好的礼物，人也在慢慢好转，她不是把现在这个困境带给他的时候。 于是，她们匆匆吃过晚饭就各自回房了。 保持着很好的习惯都是单独睡。 而在睡梦里，秦月倾也是止不住地悲伤。没有陶严回来的这个夜晚，她注定要痛哭流涕着思前想后。 秦月倾裹着被子，尽量哭的时候被被子蒙住，不会吵到邻居，不会惊醒子律。 这只是她一个人的悲伤。 所以第二天自然而然地起晚了。 只是秦子律也没有注意，以为是妈妈还想再休息一会儿，所以就自己做好了早饭，吃完了还给妈妈做了一份了。 只是两个小时都过去了，都10点了，平常这个点早带着他出去玩了，可是卧室里却没有一点点动静。 于是，秦子律慌了，他立即打开房门，顾不得敲门就闯进来，看到的却是秦月倾脸色通红地感冒发烧，已经不省人事了。 连被子也都只是盖到了肩膀以下。 秦子律第一次看到这么精神不济的妈妈。 他着急地给妈妈盖好被子，就要给医院打电话，可是回他的原因却是，感冒吗，能吃药就别打针。 “感冒啊。脸烧得通红，醒不过来。这样啊，小朋友，你先让人买好药。看看吃过药之后有没有效果。” 秦子律立马又放下电话，慌忙地跑到药店去问柜员治感冒的药有哪些。 可是他太急了，也太小了，根本不知道这个是要分什么体质的。 所以，柜员有点不耐烦了：“唉小朋友，你家没有大人吗？如果是不知道药物是否过敏，是不能随便买药的。” 此时，秦子律才想起来要打电话给陶严求助。他现在很需要陶严的帮助。 于是他回到家拿起秦月倾的手机，给陶严拨打了电话，此时，陶严正开着车，往回家赶来着。 随着一声“嘟”的声响，电话接通了。 “喂……爸爸，我是子律。”许是害怕他不知道是谁，所以秦子律率先介绍。 而陶严也是情绪稳定地听着他说，压根就没有注意到秦子律自然喊出的那句爸爸。 “妈妈感冒了，脸烧得通红，这会儿醒不过来。医生说先给她吃点药，店员姐姐说，要买合适体质的药。” “爸爸，怎么办呀？” 求助的语气，让陶严立马捕捉到一丝慌张，他觉得秦子律快要哭了。于是他安抚道：“那就先给妈妈买普通的药，等爸爸回去了就给她试。” “别急啊，爸爸马上就到家了。” 陶严在说这句话时，正处于转弯的时刻，他现在正在竭力地想要快点赶回家。 谁都不知道，一个家庭的矛盾一触即发，却又在相互的奔赴中土崩瓦解。 也没有人知道在这个难熬的一天，是他们选择的互相放弃，才成就了一个家庭。 伏笔就此埋下，尊重即可维持，远离就可打破…… 陶严听到这个消息后也是急得不行，就想把老婆直接送进医院。 而秦子律也在买好药后，终于想起了平日里秦月倾对他的照顾，于是先是用锅煮好了白粥，再是用冷毛巾给她敷额头。 见帕子的温度差不多了，又放进水里重新打湿，周而复始。 时不时地又去摸摸妈妈的手和脸，企图让她的体温降下来一点，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秦子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脆弱，他现在，只想，也只要妈妈。 …… 秦子律不知道照顾人会有这么煎熬，但是这是他第一次放下心，面对自己的情绪。 不再抗拒它的洪水猛兽，只是平静地体会，这些情绪带来的胸腔共鸣。 秦子律爱她。这一刻，秦子律无比清晰。 秦子律本来以为，会有人抛弃他的，可是，并没有。 从近一年的表现来看，秦月倾，都始终在照顾他的情绪。 不管做什么都很高兴。让秦子律非常地开心。好像只要是他做的，她的眼里就总是有赞许和自豪的目光。虽然不懂为什么会这样，但是，爱好和价值上的平等，让秦子律觉得特别地放松。 不要再被自己骗了，就算这个世界全都是谎言。但是自己选择的事情，结果能够承受。 他一定要跟妈妈说爱她。不然他怕等不到机会了。 秦子律就这么跪坐妈妈的身旁。 第22章 感情解药 秦月倾陷入梦里好一段时间，也醒不过来。可是逐渐获得的冰凉让她的心境开阔不少，也逐渐变得平静了许多。 只是，聪明的人注定是会被伤透…… 从昨天她看到的画面来看，那个孩子起码有五岁了，也就是说，只比子律小一岁。 那他们十六在一起，二十二结结婚又算什么？ 这样算起来，初遇时，秦月倾十六，陶严十八。而今，秦月倾二十四，陶严二十六。 他们毕业即结婚，也不过才是短短两年光景…… 可是秦月倾知道，他的父母一直看不上她，因为她是个孤儿，在还不懂事的时候，就和陶严在一起了。 只是那时，陶严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秦月倾也是。所以，理所应当自然而然地在一起，没有什么不好。 只是他们谁都没有被教过怎么负责，在一个还在上学的年纪里搞出了怀孕，虽然陶严特别有担当地决定打掉这个孩子，即使没有他也爱她。 只是少年犯的错，终究是会被子弹打中的。 后来他们决定要孩子，却被告知，子宫已经严重受损，这辈子都不可能有了。 只记得陶严当时郑重其事地说永远爱她，这是他的错的，不应该由她一个人承担。 秦月倾才好过一点。 可是从昨天的画面来看，陶严和那名女子有莫名的熟悉感。 好像已经认识很久了，所以很熟悉他会怎么做，她会来找他做什么事。 若不是秦月倾突然间看见了陶严想给他一个惊喜，先躲在一旁可能她并不知道这样的内情，究竟瞒了她有多久？ 倘若，这一切都是陶严的父母规划的话。 倘若从一开始一切都知道……在他20岁，在秦月倾18岁的时候，在一起两年，他的父母觉得可以要孩子了，所以勾结了当年的医院，了解了真实情况，知道了她会不孕，才设计了这样的一出…… 在某个20岁的夜晚，负责迷倒了陶严，找了个他们自认为门当户对的女孩家……哦，这个女孩是自愿的……自愿为陶严怀孩子……所以睡在了他的床…… 让他不知不觉就做了事…… 然后一年后，在他的21岁，突然有一个女人来到他的家，在他的父母和他面前说，给他生了一个儿子，本以为父母会和他一样错愕，可是，父母居然很高兴地说给他留了后。 即使他现在爱的人不是这个女孩也好，反正这个孩子已经认定了…… 所以，不得不……不得不……承认这个孩子…… 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 不得不说，秦月倾某种程度上真相了。 陶严确实经历了这样的事，也跟之相差无几。那个女人他根本不爱，那个孩子也是被设计有的。 可是连孩子他也不爱，整个反抗的过程也更为激烈，直到现在也没有承认那个孩子。 每次那个孩子可怜巴巴地想要父亲的时候，都没有给过好脸色。 甚至不理解父母的过激行为。就为了娶一个门当户对，生下一个有他血脉的孩子，不惜作出这种下作的手段，属实是让他寒心。 所以，他从来都没有承认过这样的事情。从来没有承认过父母的行为。 只是，孩子大了，他不得不履行责任，动了一点恻隐之心。 但他们把自己自私的观念强行强加在自己儿子的身上的行为，真的很让人痛苦，全然不顾两个人的悲伤，这样的家庭，真的很让人绝望。 就在秦月倾在不停地想着的时候，她突然间想起了秦子律给他的一个甜甜的微笑。 这一次，终于拨开云雾见月明。 可能婚姻她不抱有希望了，但是，她还不能放弃秦子律。秦子律现在在逐渐变好，才一年时间，就这样破裂了，秦子律就无处可去。 她可以是孤儿，但她的孩子不是…… 想通了这一点的秦月倾缓缓悠悠地睁开了眼睛。 就在她忙着给眼睛聚焦的时候，听到了一句振聋发聩的声音。掷地有声，瞬间让她活了过来。 “妈妈，我爱你。” “你说什么？” 秦子律还没有从被叫妈妈的震惊中缓过神来，就听见了一句更惊天动地的表述。 此时她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才好。 她死去的心，就被这么一句简单地话给治愈了，活了过来。感动和欣喜还有被爱交加，让她一时间被爱的海洋包围，至少这一刻是幸福的。 而秦子律，这个平时都羞于表达情绪的孩子，此刻爱意一旦倾泻，就如同火山爆发，汹涌剧烈，一击即中。 秦子律如果给，就给全部……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秦月倾不可置信地再问了一遍，此时她已经落泪，控制不住地有哽咽。 “妈妈，我爱你……不要离开我……”秦子律也控制不住地哭了，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脆弱，但是他是真的不舍得秦月倾离开了。 可能以后他都无法再适应没有人爱的生活了。 这个牢笼他逃不掉了。 秦月倾抱着秦子律嚎啕大哭，这一刻是因为喜极而泣。虽然已经哭过很久了，但是因为是她的坚定换来了这样的结果，这一刻，她终于能够释放压力，找到依靠了。所以才哭得这么不能自控。 而秦子律也在这次事件中学到了，爱要及时表达出来，不然他怕没有机会了。 这个世界，其实是围绕着他的情绪去服务的。 他能够有多接受自己的情绪，那么就有多能体验快乐。 毕竟不同人不同感受，有可能他的情绪感知能力比较发达，所以才会引起剧烈的疼痛。 …… 最后，陶严也终于赶到家……在一阵照顾的景象下，老婆和孩子跟他打了招呼。 秦子律正拿着切好的水果让妈妈吃。刚醒来，秦月倾的胃饿得受不了，但是可以先吃吃水果，垫垫肚子，也好补充补充身体的水分。 可还没等陶严站稳脚跟，就听到了一句更令他震撼的事情。 “爸爸，我爱你。” 说着就跌跌撞撞地奔向陶严，哭哭唧唧地在他怀里蹭着。 陶严不自觉地收紧了手臂，牢牢地抱住他，给他稳定的安全感。 红着眼眶忍不住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爸爸，我爱你。” 此刻秦子律再也不装了。他只想做个依赖大人的小孩，把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留在身边。 哪怕卑劣地撒娇都可以。 他不想自己再也没有妈妈给的温柔，爸爸给的安定了。 就算说他自私也好，反正他不想让给任何人。 而陶严只是又欣慰又心疼，觉得是这个孩子受苦了。妈妈的状况吓坏他了。 所以才用说爱，来表达自己的不安。他很想说对不起，又怕惊扰到秦子律的情绪。 所以只是轻柔地抱起了他，扶着腰坐在他的手上，亲了亲脸蛋，又亲了亲发\/心。温柔诱哄：“宝贝乖，别哭，爸爸回来了。辛苦你照顾妈妈了。” 秦子律才放心地依靠在他身上，头歪在他的肩膀处，眼睫处含着泪珠入睡。陶严轻轻地给他擦掉泪珠，以及脸蛋上的泪痕，以免他继续哭泣。 不知怎么秦子律突然就放松了下来，枕着他的肩膀就睡着了。 吃过水果的秦月倾心情好了一点，她和陶严相视一笑。 陶严在用眼神表达，这一年来辛苦她了。而秦月倾只是摇着头表示不辛苦。 秦月倾想明白了，只要他还是秦子律的爸爸，这个男人始终把她们母子俩的安危放在心上，那么，就没有什么能摧毁她的幸福的。 只是，她也会守护好这个家，绝对不让秦子律沾染上一点可能崩塌的情绪。 毕竟，她虽然知晓了小三还有私生子的存在，但是谁没有家呢？再作，可能自己的家都要散了……不过都是家都不完整的可怜人…… 被作弄的可怜人…… 秦月倾决定打起精神。 第23章 即刻坦白 自秦子律坦白心境后，母子俩也就说开了。 秦月倾直接地问：“所以能去上小学了吗？” 秦子律坚定地点了点头。 秦月倾随即准备道，“那我要考考你最近一年学得怎么样，毕竟入学还是有摸底考试的。” 秦子律依旧坚定地点了点头。 数个小时后，成绩出来了。语文70，数学80，英语90。 不喜欢语文。不过秦月倾可以给秦子律培养。陶严就是教历史的，可以带着他去文化熏陶。 为了验证秦子律目前所学，秦月倾还分别设置了不同的考验。 看到儿子都能够正常地与人交流，沟通没有障碍后，这才放下心来她的担忧。 她觉得，能够花一年的时间恢复到这个情况已经很好了。 虽然不会特别热情主动地去和别人沟通，但是，对待自己在乎的人态度足够端正，这样就很好了。 至于他是不是主动地去解决自己和别人的问题，那么这个苦头，也还是让他晚点再吃。 所以，秦月倾又对着他过去一年所学产生了好奇。 毕竟，她都是一边上班，又一边带着他。教的东西可能还没有那些朋友陪伴他的多。 所以秦子律呢，是不是也得到了很好的对待，就要看他自己怎么理解了。 而探查了一番发现，自家的儿子不仅把自己照顾得很好，也有了稳定的朋友，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什么时候不该做什么。在与人交往的过程中很有分寸感。 还能现场给她来一手毛笔字。 甚至，他是会上网查资料的。还是一个电竞小能手，平时没事的时候还能帮助队友打打团战，口碑还不错。 电脑也玩得不错，目前在跟着一两个师傅学习编程中。 “我的儿子真的好棒。” 秦月倾笑眼弯弯地抱住秦子律。在过去一年多，有时无法把关注度当在他身上的时候，他也已经成长得这么优秀了。 她很想每个都夸一遍，可是骄傲已经从她的眼睛里溢出来，通过拥抱传递给秦子律了。 秦月倾觉得，以后但凡儿子给她炫耀什么，她都会捧场。 因为这是他想要跟自己分享的表现。只有特别亲近，才会展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不能打击，因为他现在也还只是一个7岁的小孩，对什么都很好奇。 不能打击他的自信心，不然已经建立起来情绪价值体系就又要崩塌了。 距离二年级开学还有相当长一部分时间，所以，他们还可以好好地再练习一下，学习一下，让入学变得更加稳固。 而此时，秦子律也有一些他觉得很奇怪，也很想问的问题，就是不知道，妈妈会不会觉得他很啰嗦，然后就敷衍他了。 又是一边玩乐高积木，一边在准备做饭的场景。 秦子律问道：“妈妈，生命是什么？” 秦月倾果然转过了头，也和普通人是一样的反应，认真地思考后，先询问了原因：“为什么这么问？” 秦月倾早已经将做菜的灶台关了火，在面对重要问题的时候，她不希望还有别的事情干扰。饭可以晚点吃，但认真的问题，必须认真地对待。 所以她一边弯下腰撑着膝盖，后来又觉得可能姿态太高高在上了，复又坐在秦子律的身边。 “之之的目的是什么呢？” 许是秦子律也放开了，所以很袒露自己的脆弱：“就是，有些朋友就像春天里的花，只能陪自己一季，觉得生命太脆弱了。” 听到这里秦月倾粲然一笑。 她缓缓说出自己的观点，似娓娓道来的故事：“有些朋友就是这样的。但是，你已经在他身上学到的东西，不会随时间改变，这就是你给自己，也是给他最好的礼物了。” “从今往后，你也带着他的期待而活。” 秦月倾看向秦子律：“这样能接受吗？” 秦子律今天特别活跃，可能是迫切地想用通过言语来满足自己的安全感。他一连串问了很多，与生死，还有与人交往的问题。 “妈妈，什么是抑郁症？” 秦月倾自然地接过话头：“就是一种不能自控的身体保护机制。” “什么是自控保护机制呢？” “就是，如果你很不喜欢一个人，却要逼自己接受和容忍。你用的是他很好的理由，可事实是，他对你不好。可是你还在拼命否认，于是身体在帮你作出反应。” “你不喜欢。可是你还是不敢承认。久而久之，你因为长期抑制这种行为，变得郁郁寡欢，就抑郁了。” “那，有这种症状的人，是不是很奇怪？” 秦子律今天的话很密。或者说，从今天起他才开始真正地表现自己。 “嗯……”秦月倾在脑内搜索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用官方且易懂的词，给秦子律说明情况。因为秦月倾不希望秦子律对这类特定群体产生偏见。 毕竟，他们是相当缺爱的一类群体。 “怎么说呢？其实这在医学上，被称为一种精神疾病。” “可患上它的人时常得不到理解。” 秦子律抬起头。 “因为，周遭的人都用身份、地位……外貌、能力、声音、事业……等等来捆绑他们。认为……拥有了这么多，却并不觉得知足。他们是有病……” “可事实上，正是这些被捆绑的东西，束缚住了他们的手脚。让他们想死也不能死。” “不是的，他们很痛苦。” 秦月倾很自豪秦子律能说出自己的观点，并且很坚定自己的立场。 “是的，所以他们基本上就什么都不说了。然而，基于成长经历的不同，每个人的三观和精神世界都多少都有些不同。也不是每个周边给自己传授过正面观点的人，他们做的事就全是对的。” “每个人都有患病的时候。” “可是，平等地包容别人的差异，承认这世上有很多种自己没见过的世界观，是一种基本素养……” “可是……这是一种强求。” 许是和秦子律聊得也差不多了，所以秦月倾就选择了用更加直白浅显的话语。 也渐渐地站了起来。 用一种平和的语调，诉说了自己的观点。 “你可以把它理解为是一场情绪感冒，有的人免疫力很高，所以小感小冒过了几天就没事了。” “可是有些人免疫力很低下，必须要借助药物，才能恢复正常。” “但是不是有药就行。有可能它的治疗周期非常地长，短则几年，长则十几年。” “而亲近之人的包容和忍耐就是解药。不过也不是所有的尊重和理解都是解药。” “因为，它不是特效药，也不是治本的药。有可能，有些人需要很多个周期，需要很多个不同版本的治疗，甚至需要用一生才能够达到治愈。” “并且，大部分时候，尝试的人也并不知道自己的所做所为有没有效果。” “所以这个情绪感冒对于很多人来说，它的程度都是不一样的。也很难和外人讲清楚。” “所以，之之……妈妈这么说，你能接受吗？” 秦月倾歪过头来询问秦子律的意见。 秦子律坚定地点点头。 秦月倾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转头又继续炒起了菜。 开火的声音和锅铲与锅碰撞的声音交织在一起，结合着偶尔的呼吸声，构成一副烟火气息。 而秦子律的担忧，也在逐渐在平静中消弭。 第24章 见义直行 开学之前，果然如想象中一样，对新入学的学生进行了摸底考试。 由于秦子律是新转到一所学校，且有近一年没有入学的经历，所以，给他额外提前进行了考试。 可考试结果非常出色，也符合学校的招生要求，故而直接跟到了二年级。 秦子律也在二年级里过完了自己的生日。 可，小学注定是不太平的。 比如……打架斗殴。 此刻，拳打脚踢的声音正在从学校墙外一处隐蔽的地方传来。不仔细听，可能都不会被发现。 越临近，声音就越清晰。 “谁让你欺负同学，让她一个人打扫卫生了？” 一脚踢在了小孩子肚子上，但是收着力。 “知道有人来找你麻烦，还把她一个人留在那里，你是不是有病？” 秦子律正对着霍思齐进行暴力教育。 这种人，不用力量征服是不会服软的。 此刻霍思齐正被打得鼻涕眼泪一起流。眼镜滑稽地挂在鼻梁上。 他现在觉得自己像个小丑，心里想的是，秦子律的力气也并不比那几个人的小，所以他再怎么避开也还是亏了。 此刻他无比同情自己。霸凌别人还报应到了自己的身上。 只是这个人他什么时候才停止教训啊。 已经很疼了…… “给你个选择，如果一天以后我看到你道歉了，那么以后都不会再针对你了。” “记住同学不是用来欺负的，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嗯……知道了，知道了。”霍思齐还是止不住地哭泣。这一条绝对可以载入自己丢脸的史册了。 “还有，保护她一个学期，陪她做一个学期的卫生，不许推脱。” “啊……一个学期吗？” 霍思齐很快就抓到了重点，虽然很疼，但是还想为自己争取一下。 “怎么，有意见？”秦子律狠劲一上来，把霍思齐吓得瑟瑟发抖。 “没……没意见……”很快，这场不公平的条约，就签好了。 而在鬼鬼祟祟旁边蹲着的五个人，也看完了全程。 现场直播，还自带音效。他们头一次知道了秦子律的战斗力。 还没开学多久就已经排雷了，这段探索，值。 此后，霍思齐果然开始了履行诺言。但凡是他们值日的时候，一次都没有跑掉。 甚至有人来找他麻烦的时候，也再也不会自己先跑掉，而是勇敢地站在女孩子的前面。保护着她。 尽管还是鼻青脸肿。不过，被谁打都一样。 自己这么弱鸡，已经遭受了很多的打击了。 而女孩茹娮也终于在他的行动下原谅他了。 起初回家的时候真的从来没有被挨打过，不管怎么解释，她不知道，那些人就是不信。逼得她只能保住自己，尽量减少关键部位的踢打。 可是后来霍思齐变了。 茹娮去搬作业，霍思齐一把接过。 “你干什么？” “拿重的，这是男生该做的。” 就这么往复几次。 甚至班长茹娮还总是很热心地帮这儿，帮那儿，什么统一调度都是她来。 发作业本，提垃圾桶……害……要不是害怕她提不动，或者是被重物砸伤，霍思齐一点也不想保护她。 一开始的时候茹娮并不适应，可是后来也渐渐习惯了。 习惯了做什么事情就让霍思齐搭把手。最主要是，霍思齐看到了就主动去做了。 比班里大部分男生都要积极主动。 所以也就叫顺手了。 时常就是：“霍思齐搭把手……哈……哈……” “来了……” 不做不知道，班委的工作繁多又复杂，没有一定的责任心，是真的办不到。所以多少是有了一点同情心了。 甚至有的时候还会帮女生们招呼男生。 虽然一学期下来，成绩没有长进，但是班级里一致认为，他是热心肠的小能手。 只是，他还是非常地别扭。比如说，那几个欺负他的人老是仗着他瘦弱去打他，但是他一次都没有揭发过。 只会在打过来的时候，挡在茹娮的面前。 甚至还不准她去找老师。 所以，这会儿茹娮也已经常备医药箱了。因为要帮霍思齐处理伤口，而变得非常地熟练。 茹娮一脸无奈地吐槽霍思齐：“你去告诉老师。” “有什么用……多丢面子……嘶……” 茹娮叹了口气，“相信我，告诉老师，绝对比你硬扛要好。” “而且老师的处理，要比自己憋着要好很多。” “真的吗？”霍思齐第一次在茹娮的劝说下萌生了想法。 尽管之前很多次都没有成功。 “对，你可以试一次。”不愧是班长，眼神坚定，给了霍思齐很大的力量。 随后，茹娮就和扭捏的霍思齐来到了办公室。 茹娮用眼神鼓励他说出来。估计他自己也在跟自己较量，毕竟在男孩子的世界里，打不过别人是件很丢脸的事情。 所以，他支支吾吾，最后还是鼓起了勇气说了出来：“老师，有人觉得我太瘦弱了，很好欺负，就……就经常打我。” 证据已经很明显，身上有很多淤青，有些甚至已经紫了。 这是茹娮来之前特意让他换下来的衣服，目的就是为了更好地暴露证据。 “我知道了，那你还知道是哪几个人吗？” 霍思齐惊喜地抬头，在他的印象里，他以为，他们都会和那几个人一样，一起嘲笑他。 但是很意外，这次没有。 男孩子的大脑普通都发育慢一些。他们不想用前额语言中枢神经去表达自己的经历。因为他们觉得用语言来解决问题，是一件非常耻辱的事情。 所以，会比小女孩更容易隐藏自己身上的伤。 当然了，这也有可能是得益于不让他们哭的酷刑。让他潜意识里认为，自己发泄情绪是被嘲笑的。 霍思齐低下头说出了那几个人的名字，却又在老师说出了相关处理后，惊喜地抬起了头。 “我知道了，如果情况属实，他们几个是会被学校通报开除的。可能还需要你和你的父母，他们和他们的父母对峙一下。” “你看，这个结果你满意吗？” 霍思齐惊喜地和茹娮对视了，这一次，他眼里只有欣喜的光。 原来告老师，合理地告诉老师，是可以得到保护的。 而且，原来，自己的情绪，并不是有错的。有错的是他们。 合理地通过表达诉求，是能够争取回自己的利益的。 这一刻，由于同学，老师，以及学校的举动给他的心里注入了一股温暖的力量。让这个小男孩再也没有因为情绪的事情而别扭过。 而茹娮也在场陪同了全程。帮助霍思齐指认了现场。 很久以后，因为这两个人小时候的互帮互助，他们成为了很要好的一对情侣。 而秦子律对他做的事情，其实也属于校园暴力。但是霍思齐心大，都忘记计较了。 而那几个看到了秦子律行为的人也威胁秦子律，如果秦子律在不理人就把秦子律的行为告发出去。 搞得秦子律只能结束独来独往的作风，经常屁股后面跟着几个小尾巴。 他们几乎是走到哪里就跟到哪里。把他当成的劳动力，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可以让他一保五。 所以后来秦子律也学乖了，再也不明目张胆地通过打人来达到目的。 这和霸凌没什么两样。 只是那群崽子说什么也要成为他的朋友。搞得秦子律很头大。在女生看来一脸凶相的他，在男生里人缘出奇地好。 所以秦子律也看淡了。看样子以后见义直行还得看场合，不然容易被讹上。 正义还是不被看到的时候，最好行使。 第25章 人的改变 魏言，顾征，温均凡，科庭，何与齐这几个小尾巴整天跟着秦子律屁股后面。 秦子律适应久了也就习惯了。 可以说，这绝对是一个非常自来熟的群体。 甚至还自己跟到秦子律的家里了，去人家家里做客了。 “妈妈，我回来了。” 秦子律一脸不耐烦。因为此前他也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类事情。 所以，不耐的表情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魏言等人一齐一窝蜂地涌入门口，口中异口同声地说道：“阿姨好，我们是子律的同学。” “今天过来拜访。” 秦月倾自然是欢迎的。 而看了一眼秦子律的表情大概也就知道了。第一次交到了学校里的朋友。 许是还不是很熟悉，所以，还有点不适应呢。 不知道交往的边界应该是什么。 起初，他们几个是真的抱着来玩的态度。 想要认识一下这个同学。 可是深入了解之后，就发现了，秦子律很有自己的原则。 生气了从来不会憋着。就算观点相左，他也会给对方时间适应。 也从来不会觉得自己说得对，或者别人说得错之类的。 就好像容忍不同的世界观，是人的基本素质。 只是，对于这个年纪而言，还难以理解和接受。 所以他们沉默得比较多。 可是后来发现，秦子律也是电竞爱好者，无数次拯救了游戏崩溃边缘的他们。 五人也逐渐明白了秦子律的短板在哪里……就是情绪感知能力，其实很淡薄。 有时候，时常不能站在别人的角度上设身处地思考问题，或者是为他人着想。 所以，何与齐他们就会一人说一句，自己立场的话，帮助他接受。 怎么说呢？ 接触大神以前，以为他高冷。接触大神以后，觉得他普通。 不过，在这段平凡日子里的相互依偎，其实也温暖了他们的六年。 要说是舍不得秦子律，好像也不是。 他们早就已经在互相融合中学到了彼此的习惯了。 与其说是舍不得，不如说是，是不希望过没有秦子律的生活。 然而此刻，温均凡他们正在被秦子律的世界观冲击着。 “中路……中路，这边过来一下……先不要急着杀敌。” “给旁边的角色挡一下伤害，他快不行了……” “收到……” 科庭等人目瞪口呆。这是什么玩法？怎么他们一个人头都还没有抢到？ 而且对面的队友还很听他的话？ 不是第一次组队吗？ 科庭回望了一下身边的人，除了秦子律，周边的人都是和自己一样的反应了。 嗯，放心了，原来不是自己一个人菜。 是对方队友太厉害。 只能说是小学生不经事啊。 一场游戏下来，哦不，是几场游戏下来就打击得没有自信心了。 他们在秦子律家匆匆扒完了白米饭，吃过了晚饭，就离开了。 不过承诺明天再来。 让秦子律不得不折服。 不过明天来也没事了，他要去看望老朋友。他们这么社牛的，应该是不用照顾的。 果不其然。 秦子律一大早就看见了他们，齐刷刷地等在他家门口。不过没办法，每周一次，或者定时地和那些朋友交流，已经成了他的习惯了。 他已经习惯和那些家人相处了…… 然后，顾征等人就更震惊了。 他们没想到，秦子律竟然会热衷做公益事业。 对于小朋友展现出来的耐心，让他仿佛好像变了一个人。 这还是那个班级里女孩子看一眼就要被吓哭的老大吗？ 不是他们说，秦子律在学校里也就同性缘好。 还是他们上赶着去的，他们觉得的。 至于女生，得到的评价则是，很凶，就像一把锋利的利刃，冰冷又危险。 可是倘若看到了他生活里的另一面，就不会这样觉得了啊。 这分明就是一个很温和的人嘛。 果然，人的另一面是要靠自己主动去探索的。 他们觉得来的这一趟挺值。 之后就是跟着进去做事情，学习和陪玩了。 讲真，还挺不容易的。 只是，他们以为秦子律是没有感情的，不过，过了今天之后都要改观。 秦子律应该很怕孤单。所以努力地接住别人的话题，耐心地听别人讲完。 这样，在解决困惑后，就会有一脸轻松的一笑。 照顾别人不累吗？很明显不是的。 他只是习惯了，自己最后一个得到。 之后又跟着秦子律去了养老院，跟着他认识了一些国画爱好者。 被墨水浸润的空气很好闻。 使得整个人都平静了下来。 原来，这么安静地进步，也是一件让人很欣喜的事情。 然后，秦子律能给他们的惊喜还远不于此。 就在途经江边的一次，一个姐姐被撞倒了。 在他们都忙着去关心摔倒没的时候，只有秦子律一个人骑着自行车冲到前面去了。 这时，小姐姐才发现自己钱包掉了。 但这时秦子律也追上了那个扒手。 还故意好心的提醒道：“让开，要撞上了……” 结果就是一个不小心，扒手被前面的障碍物绊倒了。 所以秦子律一个劲地道歉：“对不起……真是不好意思。” 就在扒手企图站里起来的时候，轻松地从他手边把包拿起来。 悄无声息地又骑走了。 “真是晦气。” 等到扒手反应过来的时候，江边早就没有他们以及那个小姐姐的身影。 只让扒手低声咒骂了一句：“蚂地，别让我抓到你。” 可事实是，秦子律确实没让他看到自己的长相。 所以，五人又一次被惊呆了。 而那个姐姐也是一脸感激地说：“谢谢谢谢……真是太感谢你们了。” 他们注意到有人故意撞人。而秦子律已经去追包了。 当他们询问起是怎么注意到这种事情的，秦子律也只是随口答了句：“顺便的……举手之劳。” “那你有自己的梦想吗？” “考警校。”秦子律说得没有一点犹豫。 让五人再次被震惊了。 而这几个人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在悄悄地改变。 始于一个还有点聒噪的秋天。 不过让他们很头疼的就是，朋友提升得太快，所以自己也得变优秀才行。 不过，他们讨论的话题，也是句句不离自己的规划。 “你们以后想去哪里？” “我也想考警校。” “不想离开老大。” “如果……离开老大，就没有人那么罩着我了。” “好。” 谁也不知道，几个小孩子就这样决定好了自己的人生规划。 原本还有些迷茫的心态，在这一刻无比地清晰。 而有人也不知道，自己悄悄地修改了别人的意愿。 怎么说呢？只能说是朋友，总是站在你这一边。 不管你怎么样，都会站在你这一边。 如果他们没有这种东西，甚至借都会把它补全。 因为感情是不对等的。成为朋友没有理由，只关乎容忍。 正是因为有太多事情能够把他们分开，所以才格外地珍惜相处。 第26章 婚礼启发 婚礼是人生当中的一件大事，所以这也算是秦子律记忆比较深刻的一件事了。 最近爸爸总是带着秦子律去他授课的大学里玩。 给他积累了很多的文化素养。 并且每次逢人就说这是他的的妻子和儿子。 然后那些叔叔婶婶，伯伯伯母就会笑着夸他家两个妙人真可爱。 让秦子律非常地受用。仿佛自己是被捧在手心上的。 爸爸教他，学好礼仪和文化是和别人交往的第一步。 因为只有诚恳的语言，才会让人感觉到真诚和真心。 而且，但凡祝词，都是包含了很深的祝福才编出来的礼貌。 所以，对待诗词和历史，都要有认真的态度。 郑重肃穆，珍之，重之，再怎么恭敬都不为过。 秦子律仰起头，表示知道了。 而今天，就是见证成果的时候。 随着音乐缓缓响起，布置的会场也迎来了一对新人。 亲朋和好友的见证下，他们有了一段非常甜蜜的仪式。 不过，让秦子律不解的是，人真的能够做到他承诺的一切吗？ 不是一时意气定下的决定……要共同面对的困苦，不会因为一时的承诺就消失。 有可能是会承受不住的。 所以，秦子律回家以后就问妈妈了。 “妈妈，人真的可以爱一个人很久吗？” “当然不是。”秦月倾回答得非常快。 “当一个人无论怎么教都教不会的时候，就会有人走了。” “欢声笑语，情意绵绵那都不是爱……爱只在最困难的时候出现……” “当躲过了最表面的新鲜感后，爱意才真正开始浮现。” “所以……之之有什么想问的吗？” “嗯……”秦子律也说不上来。 只是觉得一瞬间感受到了别人的幸福挺好的。只是与自己无关。 别人的故事，自己是看不到后续的。 “就是觉得很假……一个人不可能和别人相处没有矛盾的……” “除非生气了都能忍住不打人。” “怎么可能时刻都做到自己低头呢？……” 秦子律陷入了消极的自我思考中。 而秦月倾也觉得这个问题，可能得给秦子律普及一下。 正视亲密关系很好。 过度依赖或者推开亲密关系，对自己都是有害的。 “那么之之觉得，什么样的行为，才能算是爱呢？” “就是……做错事了先低头，绝不因为自己生气就把责任撒在别人头上。” “绝不因为自己的问题，而转而责怪别人。” 秦月倾觉得有点好笑，小小年纪就已经开始思考这种问题了。 看样子是可以逗一逗他的。 “那你觉得，什么样的好，才能算是对别人爱的体现呢？” “就是像我爱爸爸妈妈那样……” “嗯……这是不妈妈希望的。” “妈妈问得是，你觉得什么时候才算是负责，而不是单纯地挂在嘴边的爱？” 这个问题目前超出了秦子律的认知范围。 让他一时间答不上来。 他原本以为，只要能够保持基本的距离就可以了。 但妈妈问得好像是，如何不离开别人的方法。 于是他抬起头。 “之之，感情都是不对等的……就好像你也总是相信爸爸妈妈可以包容你的一切。因为你想要的就是被容忍的安稳。” “同样爱情也是不对等的……友情也是……任何感情都是……” “任何关系都是不对等的……所以，即使有人做了很多，也没有办法在一起。” “你得接受生命中有很多人离开。” “有些人，就是为了错过和失去。” 秦子律多少有那么点感悟了。 “所以……我该做什么呢？” “这个问题问得很好。” 秦月倾终于觉得秦子律开始想起自己的正常思考了。 爱意要靠表现，任何语言上的承诺都不能当真。 当行为成为日常，甜言蜜语才算得上是锦上添花。 爱一个负责的人，才能更好地讲通情绪，不用一个人苦苦煎熬。 因为包容才能让人把担忧说出来啊。如果还是把自己的负面情绪当成负担，压在一段感情里，成为一个爆炸的隐患。 那么对于另一半而言，是很不公平的。 就像……秦月倾和陶严…… 长时间地戴着面具……会形成回避型依恋人格。 “我可以做什么呢，妈妈？” “这要看你自己想要对他们做什么。” 秦月倾又照常地要开始准备晚饭了。平常似乎每次这个时候，两个人的思绪和回答都会特别地清晰。 可能，在静谧的生活气氛中，人才能更轻松地感受烟火气息和思考自身问题。 “就是……怎么做呢？” “如果我长大了，需要对女孩子负责……她要是有了我的孩子怎么办？” “噗……”秦月倾真是一下子就笑了出来，没有忍住。 讲真，秦子律想得太远了。 不过，他可能也到了想知道自己从哪里来的时候了。 为了培养他的负责任意识，还是现在开始。 “之之是想知道什么是负责吗？” “嗯。” “但是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谎言哦。很多事情都是要争取的。” “总有人以为说开了就好了，就能在一起了。” “可是总有思想的沟壑，观点的沟壑。甚至有人靠发疯才获得正常的对待。甚至发疯，也得不到正常的对待。这都是很正常的。” “因为总有人维持着不肯麻烦别人的形象，让人觉得他们总是能够被牺牲的。” “而这个时候，他们做任何事情都成为了生存。完全没有了获得新事物的欣喜。没有办法，这个圈子已经是这样了。” “嗯……我知道……所以，要把自己放得很卑微吗？” “完全不是。他们愿爱他，正是因为他是自己。如果他连自己都丢了，那他们都不爱他了。” “明白了。” “不要为不值得的的人而改变。对于自己重要的人，也要注意，不要用自己不对等的力量，去挤压他们，对吗？” “对的。我们之之真棒。” 随着谈话的结束，一道红烧鸡翅也新鲜出炉了。 “还有……尽可能地做自己的事情，学会解决问题。” “他们如果和你是一道的，那么就会选择陪伴你，或者接受你。二者总要选其一。” “可如果一直通过贬低你，来满足他们保持更低层次的要求与沟通的话。那么他们就不值得你停留。” “不管他们描述的感情有多深都好。都不值得你停留。你得大步往前走。不要被困在爱里。不要被困在他们自私又狭隘又虚伪的爱里。” “嗯。” 秦子律记住了。 “那么怎么叫爱一个人呢？” “给予他们包容，支持，陪伴和容忍。” “尊重和理解是稀有的。事实上人类不可能真正理解别人。甚至还可能表现为同情和怜悯。因为理解有隔断，你没有实力地去理解，容易刺伤别人的自尊心。” “你再怎么平易近人，不是靠实力碾压得来的容忍，他们都始终认为你是高高在上的施舍，而不是理解。” “好……知道了。” 秦子律认真地点了点头。 秦月倾立刻又给他比喻，“对女孩子负责，你真正要做的事是参与、成全、放手和放过。” “只有你内心把她当成一个强者，才是对她的负责。因为人本身就是很优秀的。如果你因为自己的偏见而淹没了她未来的潜力。那么她反应过来了是不会喜欢你的。” “嗯。” 这一刻，秦子律有了具体的体验。 他终于有了轻易许下承诺是虚假的实感。因为他也从内心认可，只有表现是最真实的反应。 人的成长有快慢，所以，等待她成长才是正常的。 有些时候，只要能途径玫瑰的盛放，都是一种幸福。 不必总是牢牢地抓在手里。远远地放手和欣赏也是一种满足。 “比如说，生孩子，要生，这个条件你有一半，她有一半。你们合在一起，才有一个完整的条件。” “嗯。” “所以，没有遇到你之前，她根本就不可能会经历孕育的痛苦。” “不会孕吐，不会肚子变大，不会经历生孩子的痛，不会经历养孩子的苦。” “可以说，她今后的某一段经历，有一半的痛苦都是来源于你的。” “那你是不是要尽可能地参与她的生活，分走她一半的痛苦呢？” “嗯。……那我会觉得自己很混蛋。她本来都不用经历这些痛的。” 秦月倾听笑了。 “我的小宝贝。所以你要学会疼爱她，那么她再害怕，也会选择和你一起面对的。” “前提是她愿意哦。” “那如果不愿意怎么办？” 秦月倾一下子没忍住，情绪一下子上来，冷着脸道：“那你的老婆和孩子，就会成为别人的。” “因为参与她生活和分担她痛苦的人不是你，所以心会无条件地向对她好的人偏移。” 那这样岂不是很惨？他老婆孩子都没了。 不行，以后都不能这样了。他得学会如何进入别人的世界。 尤其是如何分担痛苦，不然都是自己该的。 不过这件事，直到他遇到真爱之前都没有做到。 就没有一个女孩子觉得他不凶，愿意靠近他的。 所以，这样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秦子律也从来没有受过早恋的痛苦。 第27章 行为责任 又过了一年，秦子律已经长到八岁。 所以，对于自己的行为，又有了更深的体悟。 而他时常看到街上有十几岁的情侣并排走在一起。 非常亲密，却没有不自然。 所以，他升起了好奇。 可是却懂得了如何拿捏分寸。因为他看到，有时候问了一些问题，回答的那个人是会不开心的。 有些问题会非常冒昧，所以，得及时止住话头。 “妈妈，十几岁恋爱，是早恋吗？” “是的。”秦月倾眼含热泪。 “妈妈，是不是我让你不开心了。那我不问了。” 只能说小孩子都是很敏锐的。看见大人的表情后，会及时反应。 但是，秦月倾也不打算隐瞒。 因为隐瞒这种事情对于秦子律来说，也没有好处。 所以她决定……给秦子律普及，人这个行为个体，可以承担的责任到底是什么。 “没关系，你可以问。我会告诉你是什么。但是，答应妈妈一件事好吗？绝对不要走妈妈的老路。” “好。” 秦子律第一次这么认真却又心疼。 “十几岁其实不算早恋。只是这个年纪的人通常还负不起责任，所以，为了区分正常的恋爱，才给它起这个名字。” “为什么不能负责任呢？” 秦子律对于这类问题没有具体的实感。 而妈妈坚持的教育理念通常都是，人在早期接触什么，那么成长过程中就会倾向于用什么方式解决问题。 人的成长顺序很重要，可是成长路上的填充物也很重要。 对于某一类教育的接触，最好越早越好。 逃避或者避而不谈，都是对自己或者对别人的一种伤害。 他们很容易以好奇为理由，打开某种力量的潘多拉盒子。 而作为引导和灌注力量的父母，倘若没有注意到他们的需求的话，就容易让孩子滑向虚无的深渊。 恋爱固然美好，但很多时候，不知道控制力量的方法，就是吞噬两个人的巨兽。 没有人可以从中很好地走出来。大家都不会是经历过了感情洗礼的大人。 所以，秦月倾要和秦子律说，并且要详细地说。 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但是，有些人真的不配称为父母。 “为什么？那妈妈给你举自己的例子好吗？” “好。” 谈及自己的事情，秦月倾多少还是有点控制不住有情绪。 自己当时那个时候，是非常希望有人能够来帮忙的。可是没有，所以，这是心里永远的痛。 “妈妈是一个孤儿。这是爸爸也知道的事。”秦月倾看着秦子律的眼睛，对着他讲故事。 “可是妈妈也是一个很优秀的人。曾经的梦想是做一名化学研究者。就是在化学室里研究药剂的那种。可是后来放弃了。” “妈妈，为什么放弃啊？” “因为你呀。妈妈放心不下。妈妈有很多牵挂的事情。也不全是因为你。” “好，我知道了。” 察觉到秦子律情绪的低落，秦月倾又告诉了他好消息：“因为你，所以妈妈又开始了心理学的研究。因为这门学科也需要精力。所以，妈妈便没有时间去实现梦想了。” 哦，原来是这样，秦子律心里这样想到。 “所以宝贝千万不要有心理负担。” “好。”秦子律点点头。 “其实我很为自己而自豪。至少，我没有选错人生中重要的事情。” 秦月倾在说这句话时，眼睛是亮着的。整个人在发着光。 让秦子律也感受到了她身上的蓬勃力量。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妈妈才邂逅了你的爸爸，陶严。” “那个时候，我是耀眼的化学尖子生，他是夺目的历史尖子生。并且已经成功考入了大学，做着和他父母一样的职业。” “由于他真的很照顾人。所以话里话外都没有贬低别人或者瞧不起别人的意思，还非常地能照顾我的情绪，会有很多和我相似的观点。” “所以……我们相爱了。” “在短短的三个月里面，就几乎已经做完了为人父母或者婚后的全部生活。” “所以暑假一过完，我怀孕了。而他，也接到了上大学的通知书，要去外地了。” “其实我也很优秀的。只是妈妈不愿意这么早就结束自己的人生。也不愿意才十六岁就结束自己的高中生涯，提前去考大学……所以，我们决定打掉。” “你爸爸说，他可以负责……有没有这个孩子，他都会爱我……” “所以……妈妈打掉了……妈妈至今都忘不了一个生命体滑出体内的感觉。” “虽然是打了麻药……可是它走了……我是能感受到的呀。” 秦月倾没有忍住哭泣，秦子律默默地给她递上纸巾。 他也不知道能做什么，只能尽可能地表现得平静一点。 陪着妈妈，走完她的故事。 “之后的，你就知道啦。” “妈妈如愿地和爸爸在一起了。只是等我们24岁要孩子的时候，却被医生告知，我16岁的时候伤了身体已经不能生育了。” “我问陶严他知不知道，他说知道。所以才说有没有这个孩子，他都会爱我。” “他说不想左右我的人生。所以我也不知道了。当时会不会留下这个孩子。” “只能说……感情是共同经营的。对于生育的问题，伴侣一方有权告知事实，因为这是两个人的权利。不是一个人的。” “嗯。” “就在我心灰意冷的时候……我遇见了你。宝贝，你满足了妈妈所有的幻想。虽然不知道你前面到底是哥哥还是姐姐，但是妈妈爱你，永远都会爱你的。” “嗯，我知道。” 勇敢的小男孩第一次主动给了妈妈一个温暖的依靠，一个结实的拥抱，让妈妈能够把她年少时的冲动画上一个句号。 只能说，那时，那是他们能想到的最美好的事。 只是那时很美好的他们，还没有考虑到后面有能力接受欣喜的他们。 所以提前用掉了。惊喜回不来了，接受与放过，也成为了人生的一道风景。 “所以之之明白了吗？其实父母害怕的不是早恋，而是不能够负责的十几岁的人这种行为个体。” “他们总是在错误的时间使用自己的力量。而父母也总是害怕一不小心他们就滑入极端，所以才总是在产生苗头的时候就极力阻止。” “因为十几岁二十几岁就成为父母的人，实际上他们要到30几岁甚至更老，才能明白负责任的意义，和负得起责任。” “不让早恋，只是不希望悲剧的发生。” “嗯，我知道了。” 这天，秦子律安慰了秦月倾很久。许是不能做妈妈的遗憾打击了她。作为孕育生命的神，却亲手放任生命的流逝，她也是会怪自己的。 “所以，妈妈反对，才十几岁就去尝婚姻的苦果。在两个人都没有成熟的时候，谈感情之外的事情，只会让两个人都痛苦。” “好，之之明白了。” “嗯。”秦月倾小声地应答着。而为了拓宽秦子律的视野和知识边界，秦月倾便提早给秦子律上了生理健康课。 包括但不限于“我从哪里来？”“什么是青春期？”“什么是正常的生理变化？”“人在身体交流时能做什么？”“人在自我清理时能做什么？”……等等，都做了详细的解答。 只是秦子律目前还很不明白。他的生殖器和女生的不一样，暂时不能接受。至于，青春期里的变化，这个也还没到发育的年纪，所以也不知道，不能接受。 他现在脑子里的逻辑只有，成长中遇到什么就接受什么。 至于还没发生的事情，暂时还没遇到，所以不能接受。 不过，秦子律是认可妈妈的。有了这些基本的常识，才能知道如何保护自己，还有保护别人。 不过提到避孕套的时候，妈妈说，也不一定就能避孕成功的。 因为有的人会滑落。所以在使用的时候要温和。 同样的还有避孕的液体药物，药片药物，和化学避孕法。 但都及不上一种……那就是忍住不做。不去摘取这颗甜美果实，它就不会被提前让蚜虫蛀满，不会有坑坑洼洼的果皮。 至于摘取，则完全不需要。倘若用心浇灌，耐心地陪伴成长。那么瓜熟蒂落，果实自然会落到头上或者手心。 这个时候品尝起来才是最甜的。 而秦子律表示知道了，也明白了。所以，是呵护过的果实，才算自己的。如果用心浇灌，那么应该会加速果实的成长。 至于想让它多甜，就看自己的定力了。 然而最后，秦月倾一直没想起来，还要把什么算进去，算是正常的生理知识和性教育。最后灵光一闪。“哦。行为的清理和防护也要加入到生理知识和性教育里去。” “之之知道什么是清理吗？” “就是，手动清洗污垢。” “对。之之说得没错。”可是，秦月倾其实想普及的是如何让爱人在行为后有更好的清爽体验。包括洗澡什么的。不过秦子律说的清洗污垢也没什么不对。 只是，秦子律是看着电脑上的回答说的。他了解到的是，女孩子会来月经，所以侧漏就会弄到床单上。 而男孩子会发生梦遗，同样也会产生相同困惑。 因此在秦子律的眼里，这些都属于明显的污垢了。所以脏了就要洗掉，这没什么不对。 只是后续他真的遇到了，也只是先让自己平静下来，不要慌张。 最后还没忍住告诉了妈妈，所以最后妈妈神神秘秘地告诉他，以后再发生这种事情，要学会自己清洗。 所以他也坦然地接受了。 对于行为的负责，永远都是在路上的。可是很显然，秦子律有了平稳面对的力量。 第28章 引起注意 秦子律就在极其平凡又温馨的环境里面，安稳地度过了小学，升上了初中。 然而伴随着初中生身体的发育，秦子律在身高拔高的季节，也引起了别人的注意。 他是冷面阎王，不近人情，不会哄着女孩子，但是就是有人喜欢这样的冷面帅哥啊，只喜欢脸，只看脸不看人品的家伙。 秦子律无论怎么装凶，实凶，都无法阻止她们的靠近。 属实是让秦子律看不懂这个时期的恋爱脑了。 生长激素全打脑子里了。 别人都是内分泌引起的各种青春变化。她们倒好，整个初中阶段，只有谁喜欢谁的问题。 搞得秦子律是真不愉快。 所以，秦子律只能下调自己的底线。不会再像小时候那样明目张胆地帮忙。 都是看别人摔了一跤，摔跤就摔跤，反正不去扶。 摔多少跤都没用，反正他是不会去扶。就是让别人觉得他没有心。 他只会在班级活动里面出力。所以，他的男生缘好。 可能也只有男生明白，女生以为自己的亲密行为没有任何目的，就和女生一样自然。 但是，真不是她们脑子里的幻想在操控她们吗？ 有时候真的很想喊话垃圾编导和编剧，少拍点垃圾偶像剧。 就是专门骗没有谈过恋爱的小女孩和没有爱情经历得不到关爱的中年妈妈们的。 你看看她们都在信什么？以为有了爱情，就可以战胜一切。 甚至，还要求男孩子和爸爸们都要按照偶像剧里的去做，才算是爱她们。 真的吗？非常不理解也做不到。明明自己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却非要自卑，非要男孩子来肯定，才能体现自己的价值。 可是，这些哄骗女孩子的套路，就靠一句你好美，值得最好的鲜花，值得我养你，就能够骗到手了。 甚至，不顾底线，让他们靠近自己，占据自己。 真的不值钱吗？底线这么低吗？有些行为都已经违法了。都是属于不顾自己的意愿的行事了，用成年人的思维去行不轨之事。 明明身体都不适应了，却还是拼命地压抑自己的情绪，给自己洗脑这样不对。都没有觉得他们有什么不好。 怪不得政治不好，法律学不好，学习也不好。 整个价值体系就是为了男生服务的。可不是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们轻轻松松就把女孩子最重要的东西骗到手了。 没有成本，没有惩罚，怎么可能眼里算计不深呢？ 可惜呀，竟然还有女孩子认为，这是他们自信的表现，有魅力的表现。 大姐，都占你便宜了，都侵害你的法律权益了，能不能醒一醒？毕竟他们也不能每次都让那些恶心编剧和编导都死一死，这样的文化传播才真的是致命啊。 可是……女孩子真的听不到。 整个青春期可以说是最别扭的了。 一些有教养的男孩子，花了很多努力才站到她们面前，就一句果然怪异男生就是对女生爱搭不理的，直接整个青春期丧失择偶权。 不是，这样才是正常的啊。因为要保障她们的权益，不侵犯她们的边界，保持适当的距离才是真的啊。 就是不感兴趣。 她们以后才会知道一般正常的男人会是什么样的。 就算做不到欣赏，但是起码不会去凝视，背后说坏话，也不会对女孩子感兴趣。 可是，她们偏要突破亲密关系的行为，怎么说呢？真的被吓到了，从小到大接触这样的人，心理阴影都要出来了。到底是把自己的价值放得多低，才觉得是个男孩子就得接受自己，明明他们也还是些十几岁的宝宝。 冷漠是他们唯一的保护色。 不看偶像剧是对自己心理最好的保护。 那个东西真的太容易挨打了。明明是她们正常应该遇到的问题，就是要贬低自己，让别人表现，还作为要死心塌地跟着别人的证据。 这样始终要把自己放得很卑微，把别人捧得高高的相处模式，他们是真的做不到，真的太累了。 “哎，你听说了吗？这次初二五班的秦子律成绩下滑啦，可厉害啦，直接滑到两百名了。” “要我说呀，这样的男孩子就不配得到女生的喜欢。排名都上不去的人，肯定没有什么好前途的。” “可惜了他的那张脸啊。” “有突出的地方还是很有魅力的。” “哎……可惜了，成绩下来了，就没有那么有吸引力了。可能我就是喜欢能在一个领域突出的人。但他真的不行。” “谁不是呢？我们金牛座就是这么务实。” “嗯。” 两个女生相携着而去。 而班主任知道了这件事其实也没怪他。秦子律的成绩上重点一中的概率很大。维持的到这个分段其实可以了。 他不逼孩子非要有远大的理想。害怕功大于过，揠苗助长，得不偿失。 秦子律在拐弯的角落叹了一口气，他的青春期终于是可以正常过的了。 讲真，女孩子的心意真的好难懂。但是，对于这些虚荣，对于这些从众心理的，慕强心理的，还是有迹可循。 他靠自己的成绩下滑换来初中的安稳，这没什么不好。 早恋的苦果还是让前面的人去承担。好成绩从来都是吸引力的加持，他就不去掺和了。 其实不知道他想得对不对，这种情况真的很类似于秦子律读过的一本小说《呼啸山庄》。其中的表姐一直很讨厌自己的表弟，可是当她的表弟开始长个子，拔高了之后，竟然觉得他种田非常有魅力。 仅仅只是因为他有紧实的身材，而女主自卑，以为发现了自己身上没有的美，就降低了底线和标准，转而和表弟相爱了。 这种情况谁说不是呢？ 好多女生总以为自己找到了新的审美，就迫不及待地想要靠近男生，看他是否符合自己心中所想，是否符合对于幻想的验证。 可是，符合的都是装的。她们轻易地骗过了自己，也以为能骗过别人。 殊不知，陪她们演戏的，都是有目的的。正是没有可受约束的道德，所以伤害她们起来毫不手软。 可是，处于激素上脑的女孩们是会忽略这一点的。 所以熟人作案，精神控制，才会那么成本低廉和俗套。 可能，在她们自己眼里，都觉得本来的样子是不被接受的。 她们非要创造制造出一个扭曲的灵魂。把自己搞得遍体鳞伤。然后男主一句轻飘飘的，你不是这样的，我不会嫌弃你的，就忘记自己别扭的疤，转而和他们在一起。 其实，在一起的理由肯本不是这样的。她们甚至都没有想过，如果她们不伤自己，是根本不会有这些伤口的。 可是长期以来的父权制度，让她们都已经忘了。 女孩子生来就不需要拯救。贬低他们的都是些丑陋的垃圾。 她们的美不被任何人定义，应该要为自己自信和自豪。 所以，为了不引起注意。秦子律也是走了弯路，但这都是值得的。 因为，人生一旦走得太顺，老天就会在他最承受不住结果的年纪，拿走他最重要的一个东西。 所以，属于秦子律的惩罚会是什么呢？ 第29章 周年校庆 一中迎来百年校庆，这里孕育了无数学子的梦想和挥洒汗水的土地。 数百年间积累的财富数不胜数。无数学子留下的成果，使得一中校风开放，宽容大度，海纳百川。校长更是以广开言路，海纳百川作为校规校训，鼓励和包容着无数莘莘学子。 让他们充分发挥自己的天赋，也充分尊重孩子的爱好，绝不一刀切。 因此，每年的节目可以说是花样百出。 但是，校长和老师们都引以为自豪。为校宣传的那些纪录片永远是老一套。宣扬着红色文化，晒出孕育学生的成果。 至于学生们色彩不一的特色文化，则是留给他们自己去剪辑和传播。 学校绝不会在没经过学生同意，就把节目擅自启用。 以免曲解学生自己的文化含义，也免得他们的文化被约束。 正是因为这样的学习作风，所以，很多学生在这里得到了充分的精神成长。 每次发现校方不仅没有打压他们，甚至在润色的时候，还会翻出古色古籍加以佐助，就让学生更加地兴奋了。 一中人在用自己的方式和他们表示共鸣。 一中的学习表示这样的文化衔接，他们很受用。 于是，这个学校不知不觉开了百年之久。 而就在这个日子，一个舞台剧也搬上了荧幕。 虽然是在众人面前演绎，但是集几个班之力合力演出的演员们也还是很忐忑。 虽然早就通过了学校的备案，也得到了老师的指导……不过，像这样正式的演出，也还是第一次。 背景是一个带点欧洲色彩的古代宫廷场景，讲述的一位王子和公主的故事。但是，故事并没有落入俗套。反而，是从喜闻乐见的爱情故事，转变为民众着想的基调。 十几岁的少年少女被卷入了残酷的利益纷争，原因是底层的人根本不被当人看。 于是，他们奋起反抗，击碎了这两位从小锦衣玉食，不食人间烟火的贵族的生活。 然而，群众是有良心的。他们并不是真的想要人性命。只是想让掌权者看一看最糟糕的生存环境会是什么样子的。 倘若保证不了他们的生存，解放不了生产力，那么处于高层的他们，也将少了很多生活的乐趣。 至于美味借口的食物将不会被做出来。因为他们已经起了。还没享受除家以外的生活，便要被昂贵的交通成本和生活成本限制得只能待在家的地方。 然而只在一个地方生存，没有资金的流入，没有知识的交换，只是换了一个地方躺尸而已。 而决定了顶端掠食者的食物来源有多丰富，是取决于底层的食物有多充足的。 他们只有满足了自己的需求，才没向上输送出更多有力的商品。 可是，现在他们要灭亡，顶级掠食者再怎么捕食，餐桌上都只会有一两道美食。 真正决定了顶级捕食者生存境地的是底层的捕食者的境地。 所以，两个少年在经历了这一切后，都淡然了，都知道了横亘在他们面前的到底是什么。 也知道了如何更好地爱人，更好地解决问题。 他们发誓，等到他们的国家被治理有一点起色之后，就是他们互相见面的样子。 然后这里有一个灵魂人物。公主身边一直有一个骑士不离不弃。 正是他的一路相守，公主的爱情和事业才有了有力的保障。 而在秦子律的扮相第一次登场的时候，他单膝跪地表示忠诚，让观众和主角都有一瞬间的恍惚。 这一刻，演技的光辉笼罩了一切，让人忘了他曾经成绩不好的事情。 只让人感叹，果然演技是和成绩无关呐。他们总算是t到了他的朋友的快乐。 这样一个充满力量感和安全感的朋友谁不想要呢？ 所以，秦子律的几个朋友就七嘴八舌地向秦月倾介绍此次活动的成功状概了。 顾征绝对是这里面最活跃的，让一想冷场的秦子律都忍俊不禁的那种。 “姨姨，你看，这张照片，是子律刚出来的时候给他拍的。” “当时我们都震惊了好久。一席黑衣惊艳全场。” “也不知道是谁，眼疾手快地拍下了这张神级照片呐。” “你是没看到，那些小女生被迷得不行。” 秦月倾也是非常高兴能打趣到儿子的乐子。 所以，他的朋友在调侃他的时候，也是努力地憋着笑。 似乎在说，不可一世的秦子律也有被拿捏的时候，简直就像是黑历史拿在迷弟手上翻来覆去的感觉。 此时，科庭这个人前严谨，人后逗比的性子也参与了进来。 “不止……子律的战绩还不止这一张呢。” “阿姨，你别听他们夸，他们几个私底下还想把兄弟的照片买了呢。就是想从您这里过个道。别信他们的。” 说完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 可能这就是兄弟。不管做啥，先坑一把。但是又比谁都默契。 而秦月倾也陷入到了一种深远的记忆里。 对于秦子律的审美培养，秦月倾可以说是下了功夫了。 从小英伦风背带裤，裤环等等都是安排上的。酷酷中带点小绅士，就是秦月倾曾经配过的风格。 当然也试过很多其他，阳光帅气足球小将。 邻家温顺文静哥哥……还有超会解题的电子型科技风…… …… 等等，全都试过…… 当然，这和培养秦子律的审美，其实也没多大的关系，主要是秦子律想要体验装扮孩子的乐趣。 秦子律身上总有一种收敛起光芒的文静感。一旦与这些可以泄露他自身特点的衣服结合，就会把他的气质展现得一览无遗。 无论是力量感、智慧感、科技感、黏人指数、独立气质、还是饱读书籍的沉静感……都能完美演绎出来。 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只是他善于伪装。但是他身上的特点单拎起来，又是一个会见之惊艳的小优点。 是属于不显露但是有质感感的类型。这些，是要靠近他以后才会知道得东西。 所以，在大家都已经沉浸在游戏里的时候，照片里的秦子律总是有一种格格不入又自成一格的和谐感。 本质上，秦月倾给他试穿不同的衣服，也是为了锻炼他的胆量。 因为他总是只能和其他穿得不一样。不知道他会不会产生不适感，或者适应感。 所以，秦月倾的小测试，多年以来，也算是秦子律和他一个共同美好的小回忆了。 因为每次秦月倾在满足了打扮自己乖儿子的愿望后，都会不遗余力地夸他，夸他干净整洁，非常帅气。 因为经常接受来自妈妈的赞美，所以秦子律也就习惯了。 一到这种环节，也是笑着得多。因为他们的反应和妈妈一样。 有时候秦子律都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审美，能够短暂地交集。 只是这笑掺杂了一丝苦涩。对于秦子律而言，这次校庆的回忆，并不是总是那么美好。 至少他确定了，远离女生，起码是一个非常正确的选择。 不要因为她们的软弱就降低自己的原则。 第30章 事情回忆 校庆的记忆对于秦子律来说并不美好。至少对他来说是。 至少……他更加坚信了，降低自己的警惕心就是在伤害自己。 不是说给了别人机会。而是误把对好人的评判标准，用在坏人身上。 他差一点就失去了自己美好的东西。 可能是身边有朋友飘了，让他忘记了自己以前的生活。 因此，在经历这一段事故以后。但凡看到别人眼底有不干净东西的时候，哪怕是非常客气地要求他就餐或是别的。他都会客气一下，但是完全不碰。 因为，她们的意图太明显了…… 校庆取得了圆满的成功，起码看到校领导和老师们同学们满意的笑容，这个节目还是成功的。 本来以为是个俗套的爱情故事，是早恋。但是没想到最后升华了，他们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也学会了接受不一样的人生。 就如《了不起的盖茨比》一样，不是所有人都有和你一样的条件。当你想要评头论足时，记住，包容和接纳和你不同的境遇才是你应该做的。 这一次，对于小说中的句子的体会，终于有了实体化。 而孩子们也在这场文化盛宴上，心灵和精神过足了瘾，得到了熏陶，也和好友共享了小众快乐，共同感受到了文化沉淀带来的厚积薄发，安静平和。 终于是明白了，文化的传承和基因符号，需要长时间的制作和筛选。当它足够成型的时候，表现在面前，才足够惊艳。 总之，通过这次活动，自己和周边的人，对于自己的朋友和其他人都有了新的改观。 好奇妙啊，就好像重新认识了一遍身边的人。当发现他们身上有这么多优点的时候，那种与有荣焉的自豪感，也给他们的心灵带来了极大的满足感。 鼓鼓胀胀的，但并不让人讨厌。 因为，能欣赏别人的快乐，并不难得。 只是快乐和痛苦同源，都是转瞬即逝的。只是，这次的快乐，可以抵御相当长时间的痛苦。不会任由悲伤和自怜把它放大。 文化自信是个好东西。不然也不会让人那么快乐和自信，让人那么平和和包容，让人那么见之难忘，且余味悠长。 让人离开了好久，还在讨论它的影响力。 只是，对于某些人来说，可能不太友好。 秦子律饰演了一个角色之后，得到了很多热烈的反响。不管是因为演技还是别的什么，他是第一次收到很多人的赞赏，这样的感觉很奇妙。 让他突然觉得，正常的学习生活也挺好。 因为这样的评价，让他感觉很快乐。 突然从别人眼里得到欣赏，是一件非常神奇的事情。 之前让他参演的不满都消失了。起码在这一刻，他是满足的。 因此，在这样强烈的攻势下，他的警惕性降低了。 他以为，可以用同样的眼光，看待需要他帮忙的人。 于是，秦子律欣然同意了，一个学姐的邀请。 细碎的阳光穿过银杏叶的缝隙，斑驳地投影在人的脸上，像是在渲染一幕幕大片。 让秦子律的心情也变得轻松可爱起来。 让他难得地，整个过程，都处于积极的状态。 然而，让他感觉到不解的是，这个学姐宣称说，她是舞台剧后续编剧和提供服化道的人，所以现在已经收拾好了，她得拿回自己的家，将它们收起来。 可是，她已经很累了，不想再被动地提回去，因此，她需要一个帮助的人。 本来喜怒不形于色的秦子律也没有助人为乐的爱好，可是，那些同学说，难得主创和角色见面了，好得是得感谢一下的。 只是向来不看别人眼睛的秦子律没有注意到，个别同学的眼光在看向他时，并不怀好意。 仿佛有种他赚到了的可惜。以及，像这种邀请，帮忙拿回家，懂的都懂。 如果他应了，那么后续也不要说，是他自己不愿意什么的。 因为这种美人恩，他们就无福消受。 因此，抱着这样相同想法的人，在互相探视了一下后，又都目送着秦子律远离，留下了相似的叹息。 而秦子律跟随着这个学姐一路回家。因为离得不远，所以也算是全程，一前一后地走。 一路上秦子律没敢问，她带着他回家，就相当于把自己的地址告诉一个陌生人，还是一个男人。 这样真的好吗？ 真的有人单独邀请男生前往吗？ 这沉闷而安静的气氛，有一丝诡异又奇怪的顺利。 就好像在为什么事情做铺垫，很快就要结束了。因为快要成功了。 一路上，学姐金雅打开了门。让秦子律立于一旁，在秦子律还没开口的时候，就吩咐完了所有的事情。 仿佛在说，我又拿不动，所以最后还是得你来，因此，不要拒绝。 金雅走进家中，快速地脱鞋，甚至没有穿拖鞋，直接穿着袜子，走在地板上。 巧克力色的实木地板，映照着白色袜子的干净。 却让秦子律看到后，引起了感观上的生理不适。 太随意了……随意到，好像很私密的东西都在被表露出来。 他们的关系真的有这么好吗？ 金雅又堵住了秦子律的思维，甚至也堵住了他的嘴。 “放置道具的地方，在我的房间。你打开门后，放在一堆用来工作的墙旁边就行。” “好。”秦子律简短地回了句话。 “我爸妈暂时在上班还没有回来。所以，就麻烦你了。我暂时叫不到人帮忙。” 很奇怪，为什么要暗示父母不在？ 他的工作快完成了对？ 又是奇怪的走向，可是秦子律多少是有点警觉了。 就在秦子律刚把道具放下的时候，金雅的话又传过来了。 让秦子律只能匆匆地打量一下环境。 从进门起，右手边就有一面大概15的小隔间，用来盛放道具的制作物，下面还有一块可爱的小猫地毯，说明，有时时常会在这里办公。 连窗户的窗纱，也是带着深绿色，有一层白色透光纱的质感。 全面遮盖，能够看见外物，但是看不见具体的样子，只有一个大致的轮廓。 床也是对应的格子条纹，还是熟悉得绿色和白色，米色的交织重叠，被子也是深绿色的软被。 床头还有自己手工制作的一些摆件和小饰品。 看得出来，这是一个很有自己想法，愿意从动手中获得乐趣的女生的房间。 第31章 恐算失身 就在秦子律刚把东西放下，活动一下自己的手腕，想感叹一下东西真沉的言论时。 金雅又发话了。 “学弟，我床头那儿有一个可以使用的胶带什么的。你帮我拿一下到你放东西的地方。” 秦子律没有回话了，他现在只想赶紧搞完，然后回去了。 一个用来使用的胶带……秦子律在很努力地分辨这个物件。 最后发现它是和一个小摆件装在一起，所以，在靠近床头后，他终于发现了。 就在秦子律刚想转身的时候，金雅一个大力的推搡，让他直接和床头来了个撞击，所以就只能接受撞击，自己把东西丢到了床上，翻了个身，揉了揉脑袋。 此刻他的姿势就是斜靠在床边，有腿伸出去的状态。 金雅在推他之前，说了一句话：“干什么呢？这么慢，找到了吗？” 本来在秦子律反应的时候，他还想着可能是学姐觉得他动作太慢了，所以希望他快一点，所以才不小心把她推倒了。 可是后面才知道，她是力气真的很大。 意料之中的情况没有出现，但意料之外的事情却发生了。 金雅快速地覆了上来，起初秦子律被压到了床上。 可是很快，他就交叉起双手，让自己隔绝，尽量隔绝和她的肢体碰触。 整个过程，电光火石，瞬息万变。 金雅略带喘息地道：“学弟，我爸妈都不在家。我好喜欢你呀。喜欢好久了。” “姐姐很漂亮的，我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你好不好？” 什么第一次？……他不想知道。 他头一次觉得，力量悬殊这个事情，不分男女。 金雅就是仗着把他压到了床上，无法受力，所以才敢那么肆无忌惮。 她甚至还想来亲吻秦子律的嘴唇。结果发现做不到，她又改去亲秦子律的脖子。所以他只能不停地扭转方向，不让金雅得逞。 “学弟，你真的好好看，肯定能力也很强。” “不要怕，姐姐真的很喜欢你，所以你也给我好不好？” “把你的第一次给我？哈……哈……” 秦子律第一次因为靠得太近，而对这种亲密距离产生了恐惧，他的眼睛里已经有了泪花。 身体也有了不自觉的颤抖。 他不知道这样的事情是怎么开始的？……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同意的……就放任她这么亲密的距离？ 难道默认就是代表同意吗？ 可是，很快，一个由金雅做出来的动作，彻底打破了秦子律的顾虑，让他只能反抗，不再在乎自己的观点了。 秦子律慢慢地将身体立起来，尽量靠着床头，有一个受力点。可是接下来的动作，彻底让秦子律把双腿的力量也加进来了。 甚至为了不留下证据和反被咬口的的事情，还用了膝盖顶肚子！ 语言干扰也没有损害他对于状况的判断！ “学弟，你真的好帅，哈……有没有人说过你的身体线条真的好美……” 金雅的手掀开了秦子律衬衫的一角，手抚过了他的一侧腰。 就是这个动作让他的身体颤抖得一激灵。直接就用自己最大的力量将之对抗回去，并且用膝盖一下子顶开了。 甚至跑走的时候也不忘把门关上。 尽量把金雅困在房间里。 她通过拉开的带帘子的门说了什么，他不想知道。 只知道想先用一些工具把这扇门关上，因为他很害怕金雅会跑得比他快，力量比他大，再次用同样的招数，把他困在门口。 所以秦子律只能逼着自己去看她的表情，看她从一开始的游刃有余到最后力气殆尽，没力再行事。 金雅一面想打开门，又一面拍门引起注意。 她说：“弟弟，我是真的喜欢你。你不要害怕好吗？” …… 金雅无论怎么强调都没用。所以她发现拉不动门，也没有力气了，所以直接滑了下去，嘴里念念有词。 “贱货！我这么对你，还不识好歹！” 可是秦子律已经逼迫自己得到了机会了。他动用最后的力量，把身边的椅子堵在了门口，然后就火速地逃跑了。 他不敢回想事情的经过，只知道劫后余生，太惊险了。 事后，他跑到附近的一个公园里，尽量让自己打开，散热，平静下来，把所有触碰过的痕迹，那该死的触碰的温度，都通过空气的亲吻，将之带走冷却。 而他本人，也在平静下来后，只是忍不住地抱着自己的腿，略微哭了几下后，就止住了。 因为他不确定，那个学姐是不是还在附近观察。所以他不能表现得太脆弱。 可是他不敢说，不敢把这段经历告诉任何人，所以，只能自己慢慢消化。 他知道他就是因为太相信人可以用表面上的形象来当成评判别人的标准了，才这么有迷惑性。 倘若他今天不是有足够的力量……他就……他就…… 总之，金雅，不，那个坏人就得逞了。 有些人，一旦他做了坏事，那么他的好事全都不能作为参考了。 秦子律很想告诉自己，她也有很多优秀的地方。自己不能这样想她。 可是一想到自己的个人安全受到了伤害，那么就没办法同意别人的观点了。 那个坏人今年就毕业了，很快就要有新的生活。 可是他自己很胆小，暂时不敢说出去。 所以，秦子律强迫自己，直面人性的恶。 多年以来，秦月倾跟他建立的价值观出现了崩塌。 此后他再也不能相信，只要是被欣赏的人，那么他做的事也有一定的认可。 这并不能证明他是个好人。 直觉的判断很重要。 他也再也不能相信别人了。之后，又会回归，对女生爱搭不理的状态。 包括，顾征他们靠近秦子律的时候，他也会不自觉地颤抖一下，才恢复自然。 因为秦子律知道，他长大了，被迫长大了。 知道人心险恶的的他，再也不能用干净的眼光去看待别人了。 他们眼底的东西，不会骗人。劝人放下手中能力的人，才是坏人。 只有抓到自己手上的，才叫能力。 大喜过后必有大悲。危险总在降低警惕性的时候到来，不能靠侥幸生存着。 相反，痛苦要用痛苦治愈，两个悲伤的事情间隔太短，就没有时间悲伤了。 身体就会默认，需要适应这样强度的折磨。 这一年，秦子律14，170，初二。可是他的心理年龄，已经长到了17。 第32章 排名变化 经历了重大事件的秦子律，再也不能用平常的眼光去看待别人。 只知道，好像好不容易初中的女生和他建立起了一点友谊，他又退回到了自己的保护圈，对人爱搭不理。 只有班级里男生中那些特别爱逗人的五个人，围绕在他的身边，让他看起来还有点人气。 被爱包围的他，才能短暂地放下的自己的冰冷。 可是，一遇到女生，便又会拒之千里。 但……其实她们真的很想告诉他，有些人是真的不看脸，而是通过他的内在喜欢他的。 他能不能接受一下她们的好意呢？ 不过可能是没机会了。 一整个初中，秦子律再也没有过密的班级活动。 成了名副其实的不会早恋的学生。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高中，也没有变化…… 秦子律顺利地升上了同所中学的高中部，只是校区却分开了。 可能，对于普通人而言，成绩就是吸引人的第一道坎。 所以，不出意外，凭借着实力升上高中的秦子律，又遭到了围观。 可是有什么呢？ 他进校成绩也才18名。 前面还有很多优秀且自律的学生。可是，就是有关于他的造谣。 所以，在第一次月考以后，他再次稳固在了18名，秦子律终于是懂得了收敛了。 在这样以分数论成绩和前途的时代，过早的或过眼的符合别人评判标准的东西，就是在给自己添麻烦。 因而，在下一次月考时，秦子律便把成绩稳固在了100名开外。 这次，围绕在身边的话题，终于不是关于他了。 而是，逐渐展露出了，正常人会对待常人的态度。 “秦子律人好帅啊。不过他的成绩真的好不稳定。看了这几次月考，我发现他是真的学得好吃力呀。” “都那么努力了，那么用力了，也才做到这种程度。” “以后要是嫁给像他这样的人啊……啧啧……做什么都得用尽全力的话，那他怎么关心我，怎么爱我呢？” “他都抽不出时间来爱我……” “就是……就是……” “选男人啊，千万不能选这种没能力的。” “谁不知道，优秀且稳定才更是潜力股呢？” “不过，他要是连985、211都考不上，估计又要降班了。” “就连经常跟着他一起的那些兄弟，都比他好那么一点点。” “哎……谁说不是呢？” “所以我想啊，还是去喜欢他们的兄弟们好了。你想想看啊，如果有一个考上了，还是我的男朋友，那肯定就有稳定的经济来源和前途啦。” “我就不用吃苦啦。” “谁说不是呢？姐妹，我们去找他们谈恋爱。” 就这样，这两个女生渐行渐远。手挽着手旁若无人地交谈着。 让秦子律在暗地里属实是松了一口气。 讲真，高中女生实在是太疯狂了，不管是眼底里展现出来的占有欲，还是出于资源侵占而展现出来的功利性，都让秦子律大开眼界。 让他发自内心的不喜欢。 不过好在，她们只是出于利益，所以才要喜欢外形、能力看起来比较强的。 他的表现不符合她们的标准，所以，算是逃过一劫。 只有秦子律的几个发小知道。秦子律可能看起来不聪明，但他想要做的事，一定会克制自己做到极致。 他们还没怎么见过那么有毅力且坚定的人。 他是成绩差吗？ 完全就不在乎。可是，也无所谓了，秦子律这人向来不在乎人缘。 能跟他玩得来的人就只有他们几个发小了。 总之，跟他接触久了，总是会得出一种不能用世俗眼光看待他的结论。 因为，有着自己生命节奏的人，倘若不是细心发现，也得不到他们的青睐和靠近。 只会被世俗的节奏裹挟。 浑浑噩噩地失去方向…… 可是，秦子律不一样。他太沉稳了，沉稳到他们总是需要像对待小孩子一样，才能看到他身上别样的情绪。 他解决问题的方式，时常会让人感觉，这是一个成熟了很久的大人。 让他们感觉很没劲。没意思，朋友就是用来依赖的啊。他们看不到他的脆弱，时常让他们产生不被依赖，和不是朋友的错觉。 所以，只能通过黏着他让他了解，和他一起吃饭，陪他一起玩，和他一起分享生活中的喜怒哀乐，和他一起浪费时间，这就是朋友该做的事情啊。 他可以依赖他们的。总是表现出一副不在意他们的样子，总是让他们很委屈。 就这样，在他们好像总是生活不能自理，需要一起去干，才能产生动力的模式中，秦子律解读出来的是，他们想要像被小孩子一样对待。 所以，他就当成养了5个儿子一样。 用心地倾听与对待。花费时间去参与他们生命中重要的事情。 从站在他的角度去看，可以给出他们什么样的启发。 而顾征、魏言、温均凡、科庭和何与齐，潜意识里面也变得更爱他了。 因为，谁能拒绝一个放任自己在别人身边安睡的机会呢？ 可以说，如果秦子律都倒下了，那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他们可以做小孩子的地方了。 就算是父母，也做不到帮他们隔绝一道抵挡外界恶意的墙。 可是秦子律不是危墙。他总能及时地给人递上坚实的臂膀。 像一颗行星，可以容人安歇，却也绝不会干扰旅人的行程。 倘若要和他一路，他随时欢迎。倘若要离开，他也不做拉扯。 就是这么克制到极致温柔的一个人，只有靠近他的人，才能知道，这副冰冷的躯体里藏着一颗多温热跳动的心脏。 就是他太被动了。好几次，他们已经察觉出来了秦子律的情绪波动，但他很能憋着。 从来不会说想他们了，也不会说想和他们一起去玩。 所以，就只会表现出不讨厌靠近的情况。让他们看着也是非常心疼。 因此……他们想……他们给他灌输的相处模式，就好像是照顾小孩子一样的方式…… 所以，他谈恋爱了，不会是当成女儿来养？ 毕竟，他只体验了父母之爱和友爱，却还分不清爱情和伤害的界限呢。 他们可以教会他爱。但却阻止不了他主动的爱。 所以这个苦果只能他自己咽了。 不过，温均凡、何与齐，真的和那两个想和他们谈恋爱的人谈了。 但是最后都付出了真心，逼迫自己不得不接受，当他们好像不优秀了之后，会有人离开他们的事情。 可是，秦子律的排名一直是稳定的。他想要的只是上g大而已。所以，反倒是他们的排名有点跟不上了。 要不是因为还有秦子律这个老大，估计会暂时找不到目标。 当他们为爱所伤时，温均凡、何与齐都哭得昏天地暗。 觉得自己追不上别人，整天陷在自己不够优秀的情绪里。 最后还是秦子律给他们开导了。 “记住，爱的本质是照顾和心疼。” “任何让你觉得只有优秀才可以配得上的，都不是爱。那只是枷锁。” “真正的爱，哪怕是让人难过，都已经被自己的假设伤了无数遍。” “你难过的并不是配不上别人，而是，你发现，只有负责任，能够让你承担起照顾她的职责，只是，对方不需要了而已。” “给不需要你的爱的人，不仅是错误，更是负担，消耗你自己的负担。” 于是，温均凡、何与齐收拾收拾自己的心情，又再次投入到了学习中。 是的，谈了个恋爱，让他们体会到了目前的积累所带来的对别人的吸引。 不过，想要被回应，需要一个愿意被他们照顾的人，得是从心底希望需要他们照顾的人。 不然，就是在无端消耗自己。 找一个爱的人没有那么容易。因为觉得自己配不上就不去努力了，更不可取。 正是因为经历过情伤，所以温均凡和何与齐反而还成熟了一点了。 再也没有因为自身所学而沾沾自喜。越发地像是和秦子律一样，如果学，就认真专注地学。 不再担心自己定的目标不够高。而是，只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就行了。 勇敢地尝试与别人的交流和表达，确实是一件令人骄傲的事情。 但是，什么时候能够做到回应，他们想，应该有一点具体的体会了。 他们几个也都谈了恋爱了，最后也都因为更在乎自己的梦想而分手了。除了秦子律，一直是生人勿近。 不过，大家的目的地不同，是不能同路的。这一点，他们无比清楚。 第33章 引起决裂 生活得太过顺利，上天就会拿走你一点东西。 让你的经历里，不是简单的黑白灰。让你以后，还有不能对外说的秘密。 让你以后，彻底改掉侥幸的习惯。因为，没有那么爱你的人了。 “之之他不想，他想去的是警校。”秦月倾拼着命，情不自禁地哭吼出声。她想要阻止陶严篡改志愿。 什么她都可以忍，家庭的爱要分给另一个人也没关系。 她们的婚姻走到穷途末路也没关系。 她只是想要之之快快乐乐，能做自己的事情。 不要有人干扰他的决定，不尊重他的意愿。 所以，这就是她最后的底线，她绝对不会让出去的底线。 “为什么？我们可以让他去选物理方向。以我们家的家世，以后他想要走科研还是实践方面，都完全可以满足他的学习和要求。” 秦月倾哭到不能自已。 “所以，又是你家里人的决定吗？” “他们说的都是好的吗？” “为什么这种时候，你不能和我站在一起了呢？” 陶严很不理解，若是旁人有这种前途清晰的事情，高兴还来不及，为什么秦月倾，就是死倔，非要之之考警校。 陶严一副为秦子律着想的样子，真的很像一个称职的爸爸。 可是，真的不是他们为孩子做的所有的决定都是对的。 秦月倾或许不知道秦子律的心意，但是，她知道的，之之一旦决定了，就不会更改。 所以，这么多年了，秦月倾从来没有在哪一次他公开去谈的时候，打击过他。 他喜欢就好了呀。重要的是，这是他想要拯救自己，拯救世界的方式呀。 现在他们两个人都感觉对方像是被下了降头的样子，陶严不能理解秦月倾的坚持，秦月倾不能理解陶严为秦子律的打算。 他们两个人都很爱之之，可是，又各自有对方的坚持。 或许，对于从小生活在世家历史类氛围家庭中长大的陶严，他更清楚做科研，做实践，做所有有成就的路有多么不容易，所以他体谅之之，不愿意他那么辛苦，也不愿意他吃到不被尊重，和不被重视，只派他去做无关紧要，没有能力提升的事情的苦。 也不愿意，他遭受身边同事的排挤、打压，中伤和诋毁。 她明白的，陶严只想把之之护在自己的身下。不愿意他被迫受到那么多伤害。 他们都是找过工作的人，知道在一个职业上走多远有多么不容易。 知道去找工作，看起来有好的学历，却无法就业，有多么不容易。 可是，梦想和现实，本身就是要舍取的呀。 如果把身体里的瘤切掉，而不告知那个生病的人，他每次都以为是自己侥幸过的，怎么真的认可自己的能力呢？ 他只有在对抗痛苦时，才会意识到自己的力量啊。 为什么一定要消除苦难呢？ 这对于之之而言也是很宝贵的体验啊。 她确实会心疼自己的宝贝受到伤害，但是她更害怕自己的宝贝没有办法成长。 爱的本质就是放手啊。就是参与、成全、放手、放过。 作为他的父母，他们更应该放手，去让他做喜欢的事不是吗？ 况且之之那么坚定。 “月倾，我不管你有什么坚持，但这都是为了之之以后可以轻松一点，我也能够更好地帮助他，你明白吗？” “更何况，他是我的第一个孩子，所以我才那么重视。” 秦月倾不知道为什么，又落泪了，她真的止不住自己的情绪。 所以，这一切……都是情绪滞后的错误。 所有的感情，没有热烈地表达过，而是平静地表述出来。 那么总有一天，那些为了维护平静，而各自做的抵挡伤害的努力，就会全部涌现出来。 它们全都会变成伤害彼此的利刃。 她们都爱的太用力了，一起瞒下了好多让对方不开心的事。 所以现在要撕开，怎么会那么痛啊？ 见陶严还要滔滔不绝地表述。 秦月倾还是没忍住说出自己的决定。 “之之不是你的第一个孩子不是吗？你还有一个孩子，他已经17岁了。” 陶严一开始听见这句话，还没有什么反应。但是一旦反应过来，眼圈都红了。 眼里全是觉得秦月倾会离开他的情绪。 他慌了，不知道怎么才能挽留，只能呆呆地，木木地问出口。 他原本以为，他们会一直恩爱的。 “你怎么知道？” 秦月倾知道这很残忍。但是她也只能开口。原谅她作为一个母亲，想要保护自己孩子的决心。 “我一直知道，我甚至知道，你那个孩子的母亲叫什么。” “我还知道，虽然你和家里决裂，但是，要求你去看那个孩子的时候，你是不会拒绝的。” “陶严，你很有责任感。不然我也不会爱上你。” “可是，之之不是你的孩子，你放过他好吗？嗯？” 秦月倾很残忍。真的很残忍。什么叫作不是他的孩子。陶严因为这句话真的很生气。 之之是他们两个人共同的结晶。这么多年，早就亲如血水。怎么会……怎么会……能割舍呢？ “是不是我父母他们也要挟你了？我就不应该同意他们的意见。” 秦月倾无声地闭上了眼睛。她很想告诉自己不要哭。 不要哭。 可是，真的很痛啊。她好爱陶严，很爱很爱。他做错了都是很爱很爱他的那种爱。 “可是我想过了，我是觉得他们说得也很有道理，才会提出来的。你别不信我月倾，我也爱之之。” 陶严现在就像个手足无措的小孩子。在用最笨拙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歉意。 可是他忘了，她们已经是大人了。不再是需要别人做决定的小孩子了。 再也不是，自己强大了，就可以左右别人结局和人生的人了。 他们是父母，首先要为孩子考虑。 所以，在陶严近乎祈求的眼神下，秦月倾还是说出了他最不想听到的话。 “要怎么样才能放过之之呢？” “你的父母什么时候可以放弃掌控别人呢？” “严严，你已经体会过了他们带来的伤害，不要再来伤害我们了好吗？” 陶严心一瞬间苦到肝脏俱裂，甚至连他自己赌气说出的违心的话，也没能抵得过说出去的委屈。 “好啊，我们离婚。只有离开了这个家庭，你们才能真正自由。” 他原本以为秦月倾会哄他的，无论什么时候，和她在一起的底气就是，每次，秦月倾都会放弃底线，成全他，来哄他。 可是，这一次，他真的好委屈。 因为他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好啊，我们离婚。” 秦月倾已经止住了哭泣。像是要把她最好的样子留给他，也想要把陶严最好的样子记下来。 可是，陶严已经失去理智了。真的没有忍住，一个三十大几的男人，哭得声泪俱下。不能自已。 所以，他保有自己最后的体面，说了一句他认为还有挽留机会的话。 “好啊。我们总要去见我们的父母，告诉他们我们要分开了，不是吗？” “好。” 秦月倾回答得那么干脆。可是陶严只有心碎。 他知道，向来那么亲密的关系，在这一刻，早已经破碎了。 至少，已经决裂了。 第34章 发生车祸 从家里出来后，秦月倾很冷静地就接受了陶严提出的要去他家和他的父母告知离婚的提议。 冷静地像是早就做好了准备。 这样决绝的样子，仿佛他才是那个被排外的人。 尽管脑子里一直在提醒，秦月倾说的：又是你父母做的决定吗……那句话。 可是他真的慌了，感觉秦月倾没那么爱他了。真的让他慌了。 秦月倾要逃了。 她为了不让他的父母左右之之的想法，甚至想要离开他。 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就如同野草般滋长。 理智脑告诉他这没什么，秦月倾只是做好了要离开他的准备。并且她也理解，是他的父母从中作梗。 所以，秦月倾理解他父母的做法。 可是，情绪脑告诉他，他陶严再也不是她秦月倾最爱的人了，那个他做决定时毫无理由毫无条件偏向他的那个人，不见了。 她要放弃了。她要收回在他身上的爱了。他不再是秦月倾心里的第一位了。 陶严心里有一点点地埋怨自己的父母。 可是，推演出了这个认知，让他更加伤心。 所以……离婚后……该以什么样的理由靠近呢？ 是之之的监护权，他也需要爸爸？还是……只是单纯地想和她们待在一起，想和他们共度时光？ 陶严找不出能再在一起的理由。 她们之间诡异的沉默说明了这一切。两个人平静的表现，似乎说明了做好了这个决定。 只是陶严看起来很不好。至少他没有看起来那么波澜不惊。 很可笑，三十几岁的人，还是很在意，自己是个没有爱的，像是个得不到糖吃的小孩。 所以，他只能别扭地表达自己的情绪。 可是有什么用呢？ 这场战役总是会弄得两败俱伤。当事人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更改的意愿，只是一群旁观者，在指指点点着未来。 可是，他们都身在其中看不清楚。 那自以为是的爱，企图捆住手脚，剪掉羽翼，用自以为的成本代价，取代真正的成长。 可是，那个看清了的人，此刻正置身事外，用平静的面庞诉述说着这场战役的结束。 再斗下去，也不会有好结果。 所以，率先出局的人沉不住气了。他企图用理智，换回一点点的话语权。 可是，感情的事情，怎么可以用权利来衡量？怎么可能用单位来换取？ “其实，如果之之要考警校，我们也是可以提供帮助的……在我父母的人脉里，也有……” “不用了，不必了。只要之之能够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我想他知道了即使没有人脉，自己也是会很开心的。” “伯父伯母不用多此一举。” 无所谓的称谓，一瞬间刺痛了陶严的心。 他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明明秦月倾还坐在他车里的副驾驶上，他却感觉，她们两个人之间隔得好远。 看似他现在正在冷静地驾驶，可是却完全没有秦月倾那么坚定。 那握着方向盘的手已经隐隐有一些颤抖了。 不是他沉不住气，是他真的已经委屈到想哭了。 所以，陶严心里的情绪迫使他想要做出改变。 如果是……如果是……他的父母，或者是他的干扰太大，他可以放弃，他可以改。 现在能不能……不要提离婚…… 他后悔了，后悔要带秦月倾去见他的父母了。 在这条要到自己父母家里的路，他希望再长一点。不要那么快到达。 他甚至希望，现在不要再去父母家。他可以停下，他可以以后自己承担风雨。 只是遮起他们两个人的屋檐，没问题的。 可是，秦月倾的这个态度，没有一点退让，这才是让他最痛心的。 “我们不离婚好不好……我说的都是气话……以后我也不会再听父母的话，我会给你们一方天地，不让你们受到伤害。” “不用了，不必了。这样就很好。” 陶严并不知道他内心悲痛到极点的话，是有多语无伦次，是有多慌张，有多毫无逻辑了。 他只知道不能失去秦月倾。 只是，秦月倾冷静的态度，让他看不到一点希望。 他像是漂浮在海上的游人，海水窒息，却找不到浮木可以依靠。 好痛苦。照理说，他不再是，也不应该是再为爱情而患得患失的毛头小子。 可是，现在真的好委屈。 “我不离婚。你是我的。我不会放手的。” 秦月倾刚想告诉他不可能了。 只要是涉及到之之的利益，只要是还有篡改他意愿的可能。她秦月倾都不可能会有半分的退步。 可是事情怎么会这么戏剧化呢？ 就在陶严转过头，说出这句占有欲极强的话时，迎面而来一辆红色的大卡车。 质量轻盈的小轿车根本来不及减速。只能直直地撞上去。 而秦月倾没办法思考那么多，她只能把方向盘往左边打，让危险向她袭来，略过陶严。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秦月倾脑中掠过了很多。 她想到了她最爱的两个男人，陶严和秦子律。其实她的心里从来都没有怪过他。只是很可惜，可能今后都不能陪伴在他们身边了。 还是很舍不得之之。他还那么小，就要体会从天堂到地狱，体会从得到到失去了。 可是，秦月倾虽然悲痛，可是她很坚定。 等到陶严被大卡车探照过来的灯光晃到眼时，秦月倾早已为他做好了决定。 最终，陶严那边的车只是向旁边驶过，受了点轻伤。 而秦月倾这边则是实打实地撞上。 秦月倾的脑袋里，甚至还有因为痛击而留的闷闷的声音，在她的身体里汩汩地流淌。 是鲜血。 它在做着自由的梦。流出身体的那一刻，甚至带着特有的金属味道。像是带有温度的风。 秦月倾努力地睁开眼睛。 她的眼睛已经变得迟钝了。 陶严为什么在哭？为什么很难过？ 她动了动手，发现没有了力气。现在她躺在他的怀里，却能明显地感觉到，生命的流逝。空气抽走她身上热量的速度好快。 她好冷。 秦月倾很想告诉陶严她不怪他。都是她自愿的，她没有一点犹豫和后悔。 可是，喉咙好像被什么堵住了。她必须要……很简短……很简短……才能说出来接下来的话了。 她害怕陶严会去寻死。 她害怕陶严会难过。 “严严……我不怪你。” 秦月倾费力地抬起手，抚过他的脸，想给他一点力量。 可是触碰到他的脸，才知道自己的血流得有多快。 秦月倾只能苦笑了一下，用尽最后的力气安抚他：“严严……我爱你……” “对不起……以后不能陪你了” 说完，就垂下了手。陶严不可置信地感受着怀中人温度一点一点变得冷却。他觉得自己像是失去了最重要宝物的孩子。 没人知道他哭是因为爱人回不来了。 即使有医院这样救死扶伤的地方，爱人也回不来了。 没人知晓他有多怪自己。为什么一定要争一个为什么？ 现在他才明白，离婚是为了杜绝，他的父母和他，以任何的条件要挟之之。 因为他们都是站在自己的角度，对之之的好。可是却从来没有尊重过之之的意愿。 这方面，他们都不爱他。可是，如果秦月倾不坚定，这个世界上，就没有爱秦子律这个小孩的父母了。 所以，秦月倾不能退让。 “啊——啊——” “卿卿……卿卿……你醒过来好不好……你别睡了……我知道错了……” “别离开我……啊——我真的知道错了……卿卿……” 路上的行人看到这一幕纷纷拨打了120，以最快的速度帮助这个失去爱人的男人。 看得出来是真的很伤心。是伤心到，都已经没有正常救自己爱人能力的程度。 傍晚。暮色四合。 秦子律放学后，在客厅里发现一本书。他从天色尚亮，看到天色变暗，也不过短短几十分钟的事情而已。 可是，却好像真的从光明走向了黑暗。 他伫立黑暗良久，久到身子都要和黑暗长在一起。 终于有电话救了他的一个状态。 他缓缓拿起响起的手机。 手机那边传来动听的声音，却又让秦子律的身影显得更疼。 “喂……请问是秦子律小朋友吗？我们是你妈妈委托的代理人。” “请问你现在有时间吗？” “嗯，我有。” “是这样的，你的妈妈也就是秦月倾，在上个月买了意外险，现在得知她的消息，如约赔付100万。请你查收一下。” “你看是打入你的账户，还是……” 工作人员还没来得及说完后面的话。就被秦子律打断了。 “叔叔，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嗯？你说。” 许是这个今天刚失去了妈妈的孩子很可怜。所以工作人员给予了他能给的最大的耐心。 可是秦子律心很冰冷。他心里很苦，却哭不出来，只能冷冰冰地下达命令。 “能把赔付金打入启明孤儿院吗？我想妈妈不会怪我的。” “呃……这样吗……你确定吗……不再考虑一下？” “我确定。” “……好，这边给你做一下转接。确认打入启明孤儿院。” 秦子律很想说一声谢谢，可是感觉到凉意袭来时，才发现脸上已经爬满了泪痕。 他很想倾诉。可是手机和他一样倒地不起，自动被他调成了挂断。 他在地板上蜷缩成一团，默默流泪。紧闭着双眼。 等到黄智敏赶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幅画面。 秦子律陷入痛苦，在他的表情上，好像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第35章 自救指南 没有人知道，从学校里赶回来，接受噩耗是什么样的感受。 秦子律从发现妈妈给他写的东西，到不得不接受事实，也才过去了几个小时…… 从天色尚亮，到暮色四合。 从有秦月倾的世界，跳跃到没有秦月倾的世界。 秦子律不得不得不接受，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人已经消失了。 情绪感知……这个当初拯救他的东西，现在也在伤害他。 这是妈妈最后给他上的一课，不要怨恨。 因为，妈妈给秦子律写了一本《秦子律自救指南》。 这是她写了11年的礼物。为此，她出色地考上了心理学的研究生，甚至也取得了相应的从业资格证。 甚至还将这本书以正规的版式出版了一本，只是后面来不及写的内容，她便用上了书面的信纸代替，作为书本最后的尾声。 秦子律从来不知道他的身体里，有这么多的水可以流。 从见到它的一瞬间，从身体里翻涌起来的情绪就忍不住了。 可能……可能人要麻木，还需要一定的时间……可是……他只是一个刚刚失去最爱之人的孩子……他的人生还很长，却已经要被迫接受，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最爱他的人了……这一残酷的事情。 这本书笔触桩桩件件都是关于他，就算他很想忍住，可是，脸上风干又冰冷的触感，还是在提醒着他，他一个人对抗不了这样的情绪。 他指尖翻涌妈妈给他留的指南，每一个字都流淌着爱意。 可是他好后悔，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妈妈？ 明明他是妈妈的孩子！ 可是说这一切有什么用？都回不来了…… 就是这样一个回不来的人，她却把她的孩子可能遇到的所有问题，都通过一本书，告诉了自己的孩子，还有后来要了解他的人。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不会痛呢？ 书的扉页里写道：秦子律，一个极其别扭的小孩。他只需要爱，不需要伤害。如果你爱他，他会对你很好很好。如果你伤害他，他会毫不犹豫地离开你。所以，特此写出《秦子律自救指南》，希望你，或者我儿子，能更好地面对自己。 “秦子律刚来我家的时候，充满了警惕。他是一个极度缺乏感情的小孩。因为没被爱过，哪怕是对他好，都会产生风吹草动的警惕性。我们也花了近一年时间软化他，才换来了他正常与人的沟通和交流。” “所以，不要嫌弃他慢。他只是暂时还不爱你。所以对于你的行为没有任何肯定。可是我家的小朋友很容易慌。如果他慌了，因为你的行为慌了，不要犹豫，因为他爱你了。” “……所以啊，我的孩子，你也不要用自己行为的控制不住来断定，自己的情绪就把握在别人手里。如果你爱ta，ta却不爱你。我们也不需要这样不健康的权利关系，我们不需要通过牺牲自己，来成全一段感情，这样不值得。” “……如果感情让你觉得痛苦……那就随时抛弃。即使是爸妈……” 从来没有这样一本书，让秦子律觉得，他控制住了自己情绪，又再次毫无防线地崩塌的。 因为他还做不到……不恨别人。 他恨陶严！ 翻看完了日常琐碎的关于他的大小事，秦子律以为自己可能会很坚强。 可是，可能越是平静的话，就越容易饱含刀子。 让秦子律的泪水，流了一遍又一遍。 他是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消化这么多的事情的？ 可是，他没有办法控制住，不去看客厅妈妈留下来的书籍。 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是会翻开。 因为这是妈妈留给他最后的礼物。 【最后一封信。】 “亲爱的之之，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妈妈可能不在了。” “不是因为妈妈患了什么病症，而是，妈妈可能要和爸爸离开了。我不能保证自己的未来能否陪在你的身边。所以，我只能尽量尽一个母亲的职责，把我拥有的东西都给你。不让你在这世上无家可归。” “接下来妈妈说的事实，希望你不要产生怨恨，就做一个能够爱护自己的普通的人就好了。” “很抱歉，要让你以这样的方式成长。可是没有办法，要接受别人很坏，很怪，已经被人性中的贪婪和欲望吞噬了，不是正常人，虽然这个观念很难接受，你也会难过。” “但是没有办法，再难过也要麻木，因为他不值得你释放的善意和认真对待。” “好了，接下来，我想你应该可以承受了。” “其实你有一个弟弟，这个弟弟是在爸爸妈妈刚上大学，你的爷爷奶奶，知道了妈妈无法生育后，搞出来的他们以为的适合成为孙子的，由一个他们认可的女人怀孕并且生下来的孩子。” “我想爸爸当初知道的时候，也是诧异的。不然也不会十几年了，也只是匆匆寥寥地见过十几面，也不认可这位妻子，只是出于血缘关系，去看望你的那位弟弟。” “爷爷奶奶……可能在你的印象里，不是那种很明事理的人。所以你不用去管他们疯狂的想法。” “因为他们自己也将自己的儿子越推越远了。从前的从前……他们的儿子，也就是你的爸爸，就发现了他们的虚伪，从而远离了他们。” “所以，明知道妈妈在无法生育的时候，爸爸也还是毅然地坚持在了妈妈的身边。” “这是我们年轻时种下的苦果。妈妈十六岁的时候怀孕，堕胎伤了身体，所以再也不能生育了。” “所以，之之千万不要学妈妈哦。没有办法对生命负责的时候，不要期待ta的到来。” “至于，爸爸妈妈的决裂，不是因为这个。妈妈没有怨恨过爸爸的行为，不是因为没有崩溃过，而是我已经得到了我想拥有的。” “有多少个幸福的家庭，得到过完整的道德理论？几乎没有。就算两个人公证印心，也会有不同的阻碍，来验证两个人之间还能插得进别的人。” “这就是中式教育以为自己可以拿捏家人的方式。很显然，你的爷爷奶奶做到了。他们安插了自认为合格的媳妇，可是儿子离他们越来越远，这个孙媳妇至今也没有成功落户。” “我不可怜她。感情从来都是不对等的。” “如果要在一起，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如果得到了生命中最重要的感情，是什么身份反而不重要。那些道德、理论、性别、法律……都不重要了。” “因为它们都没有感情健全。当你想要感情时，对方所谓的世俗的贞洁和感情单纯，也已经不存在了。能得到，都已是上上签。” “没有感情的占有，和没有目的的占有，二者截然不同。前面的不论待在一起多少次，都不会产生爱的想法，都不会认为陪伴会生长出自己的血肉。” “可是不带目的地占有，真诚地面对自己的感情，你就是会收获亲吻和拥抱。” “所以，你心疼，只会心疼对方在犯错的时候，自己竟然没能给予任何的力量。毕竟爱ta是你的本能，保护ta不被伤害，原本也是你的职责。可是，你却没有履行。你失职了。” “所以，妈妈并没有怪爸爸哦，如果他做了什么对不起妈妈的事，那也是我们之间的事。也是爷爷奶奶逼迫他做出来的。” “其实他非常地势单力薄，也是除了你就只有妈妈爱他，就没人爱他了。所以，不要责怪爸爸。” “另外，我觉得，即使没有人脉上的资助，凭借着自己的热爱和专业，也可以拥有一个明朗的未来。所以我不担心之之会在自己喜欢的领域上面很累。因为即使很累，你也会坚持。” “所以，妈妈完全支持、尊重和包容你的决定。” “可能，有些玫瑰，只需要浇水、施肥、用心灌溉，ta就会属于你。可是，有些玫瑰，天生向往宽阔的旷野，无拘无束自由的风雨和自己扎根获取的养分。所以，你把ta困在泥泞里，潮湿里，有营养的腐殖质里，可能只是打着为ta好的名义，限制ta的生长。” “你不会拥有ta生长过程中的所有快乐。” “所以，不要把自己的占有欲强加在别人身上。如果你用这种方式去对待别人，对待玫瑰，它们将完全不会属于你。任何事物都是一样。” “参与、成全，放手、放弃……才是我们永远的课题。” “只是很抱歉，妈妈不能再陪着你了。不过，妈妈爱你，永远都爱你。……9月17日书。” 秦子律在默读上这些文字时，反复地确认。多次在爱他的字眼里面徘徊。 如果爱他就不会离开的对？可是，他想要否认又要接受是怎么回事？ ……妈妈存在过吗？……妈妈不存在吗？ 没人回答，有的只是断断续续出现的眼泪，和时不时忘记的事实。 没人能回答，除了逐渐变暗的天色，和他不言语却回答了一切骤变的沉默。 秦子律不想接受。 可是时间怎么会这么快呢？他已经没有饿的感觉了。 他的身体甚至出现了保护机制，用自身的规律来抵抗外界的自然变化，他脑袋里的时间替换快了好几个小时。 他甚至想着，可能睡一晚就不是了。事情不是这个样子了。 对，睡一觉。 可事实是，黄智敏来了后，他机械着吃完了东西。眼神呆滞地干完了事情。他就如同一个机器人了一样，按照设定好的程序在履行职责。 因为正常的生理活动没有受到影响，那么他在别人眼里就是一个正常人。 只是，在黄智敏怀里的他，时不时地眼泪流淌，打湿了黄智敏的衣服，又很快干掉。然后又在半夜再次打湿，然后干掉。 让黄智敏觉得，这件被打湿的衣服，就像他心里豁开的口子，倾泻出了他心里的无助和难过。 可是，也仅仅只是他情绪的冰山一角而已。那倾泻不出来的部分，正在快速地摧毁他的意志。让他既难过又表达不出来。 甚至，连他的生物钟都不一样了。他的时间流逝与外界完全不同。已经是新的计时单位了。 所以，又再次陪了几晚，确认了秦子律都是这个状态。他没能改变他的作息规律，所以也只能祝愿他自己能渡过这个至暗时刻。 后来的后来，秦子律时常要让自己蜷缩成一团睡觉。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汲取到一点温暖。让他不至于在这空旷的房子里，一个人害怕。 只是，他时常会恍惚，妈妈不在了，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有她和没她的世界，完全是两个世界。 第36章 父子对峙 秦子律自黄智敏走后，每晚都自己一个人入睡。 许是睡得极不安稳，所以，他学会了像是睡在母体里一样，蜷缩在一起，汲取温暖。 他真切地感受了到了自己世界里和别人世界时间流逝的不一样。 从前他不知道，黑夜有这么长。就像他以为，白天会是最长的一样。 或许从前的他不懂得，失去亲人状态的呆呆滞滞。可是现在他知道了。 失去以后的世界完全就是两个世界。被拿走心爱之人的人，他们被困在了名为回忆里的家。 唯有忘记，能让他看起来，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可是……终究是不同的。 身体会记住的。 那些没人回应但是身体记得的爱人的程序，维持着表面上机体的正常，同时又让人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写好程序的机器。 可是前方有什么，从来都是不确定的。 人们唯一确定的就是不确定。 所以，关于和陶严的谈判，要到了。 清晨，景和餐厅。 正值秦子律高中放假的时候，所以秦子律有时间和这位父亲谈话。 现实中，离妈妈去世，不过过去了几天。 可秦子律没能见到秦月倾最后一面也是事实。 原谅一个刚失去妈妈的孩子，还没有那么大能力去自己跑到妈妈所在的医院。 他在赶回家的时候，已经因为看到留下的书本哭晕过去了。 之后第二天再匆匆赶过去，也只是见到了秦月倾没有体温的样子。 平静而麻木地看着她火化成骨灰，躺在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里。 葬在一个看起来安静有很多人陪着的墓园。 可他觉得自己的心如坠冰窖般冰冷。 像是感知不到外界的情绪，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别人说的：“他的妈妈死了，他怎么都不哭？” “养了这么多年呢，真是个白眼狼。” “陶严和秦月倾也真是不幸啊……” “这么一看……陶老他们也没有做错……不允许这个野种进自己家的门。” “可能也是看透了他的本质……” 秦子律对外界的一切感知都毫无反应。 他恍惚的是，妈妈有没有离开。 精神一下子无比确定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了。下一秒他又忘记了，好像是假的。 这一切美好得像是一个谎言。 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被爱过。 不然为什么这一切美好得像是一个梦境？ 只是他做了十几年，终于碎掉了？ 所有的委屈和难堪，他全都往肚子里咽。可能失去疼爱之人的孩子，已经缺少了对抗外界恶意的本能。 他们已经不再像以前很有底气。 可是也不再像以前那样不会再在意这种说辞。 因为家已经没了。 他找不到要解释的理由。 也找不到要去澄清的心力。更不想再跟别人谈论自己家的八卦。 只是，他暂时还做不到不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别人。 可能，孤儿身份，向来都是对这些敏感。 他没办法制止自己现在觉得他们很坏的遐想。 只是，他把这一切都归结于，目前还没有自保的能力，所以才那么可怜自己。 不过，以后再次遇到这样的人，他不会再帮助了。 也不会再可怜。 他只帮助真正需要帮助，品性也很好的人。 如果他们没有好话也没关系，他会像现在这样走人。 因为他们允许自己随意有离开他们的世界。 就像现在这样毫不避讳地展示自己内心的狭隘。他不需要再给他们好脸色了。 以后不需要再给他们展示温情分毫。 后来的后来，秦子律爱上了在闲暇时光和假期，待在人流量或者人很多的地方，看上人来人往一整天。 因为他已经没有家了。可这巨大的人间还是家。 他在这尚存温情的人间，享受着别人互相爱着传递出来的温暖。用以慰藉他内心某处的柔软。 让他看起来像是一个有人情味的人类。不像是被抛弃或者像是累赘的一个孤儿。 妈妈让他知道了有家的感觉。 并且告诉他：她可以是孤儿，但作为她孩子的之之不是。 秦子律靠着妈妈留下来的遗产活着。可是，秦月倾留给他最大的遗产，还是爱。 …… 此刻，秦子律尚能平静地和陶严坐在一起，谈论自己的归属问题。全都仰仗于以前建立起来的良好基础。 其实秦月倾留给他的的遗产已经足够他上大学了。 包括他从小长大的房子，也留给了秦子律。 只是那一百万，秦子律无法接受，全都捐给了启明孤儿院。 这样，妈妈就像一直还留在人间。 秦月倾给陶严留的东西就很多了，多的是她们一起整理关于历史书籍的手稿。 从前的从前，秦子律也是其中的一份子。所以秦子律很清楚，秦月倾除了分割好了财产，还给他留下了这么重要的东西意味着什么。 她在赌，她在赌，她在赌陶严在看到自己热爱的东西后，就舍不得去死了。会心甘情愿地替她守着她们的孩子：之之。 秦月倾在秦子律身上倾注了她所能给予的所有的爱。 所以秦子律，从来不会把自己当成累赘，从来不会。 妈妈告诉他，他是玫瑰园里很容易爱的一只玫瑰。所以永远不要放弃自己。这样的他就已经很好了。 需要他改变的人，从来不爱他。 一场诡异又别扭的谈判开始，这场战役里到处充斥着奇怪的硝烟。 很难想象两个那么相爱的人，竟然能说得那么绝情又伤人。 只是，爱能拯救一个人，也能摧毁一个人。它是愈合伤口的良药，同时也是巨大的伤人利器。 巨大的拉扯力，若是用错了方向，能把人生生撕碎。 陶严小心地组织着措辞，他明白，现在他需要的是孩子的回归，现在陶严真的知道了心爱之人的可贵。 所以，他希望这一次能保护好自己的孩子。 只是，秦子律并不买他的账，甚至，看得比他还要透彻。 “之之，你的抚养权还在我这里。你可以……” “不用了。一年以后，我就可以独自生活了。” “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你爸爸。你可以和我一起生活。” 许是给陶严最后的尊严，秦子律只是淡淡地让他说完自己的诉求。 平静又淡漠。 虽然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但却做好了自己生存的准备。 这个认知让陶严感觉不妙，他直觉，所有给他的温暖都要消失了。 他自己的孩子，用爱浇灌的孩子，也许也跟着永远回不来了。 “我和你妈妈还没有离婚，理论上，你还是我的孩子。” 不知道这句话触动了秦子律的哪根神经，秦子律的眼眶迅速变红。 不是他不愿意伤害陶严，是对于爷爷奶奶的，还有陶严的恨意，太过强烈，以至于他现在还在忍。 他在忍着，不要用妈妈教他的教养，去伤害爱他的人。 可是，他爱陶严，他恨陶严。 为什么一定要争个对错？妈妈不重要吗？现在失去了心爱之人，他们之间有了个这么大的裂缝，他们不痛吗？ 陶严也无比地后悔，只是为孩子着想，怎么就落在了现在的田地？他只是想为了孩子好，不是想献祭自己的爱人的啊。他只是害怕之之受到伤害。 可是，现在他真的错了。 陶严和秦子律都无法平静下来了。 “是吗？你们还可以离婚，爷爷奶奶现在最希望的就是你离婚。” “你不必考虑我了，一年之后我就可以独立了。” 陶严知道秦子律是心意已决，所以控制不住一个三十好几的大男人也落下泪来。 可能此刻，他才真正感受到观念、认知带来的差异。 是，可能他现在的成就是由家庭带来，给了很大的支撑。 但是有些人就是享受过程的艰辛与慢节奏。 是他太狭隘了。竟然企图消弭这世界上的差异。 以为，只要是他秦子律的孩子，就不用经历痛苦了。 却从来没有询问过孩子的意见。 所以，这就是现在上天给他的教训。他明白得太晚了，永远失去了最爱的两个人，和他最爱的两个人。 这个大男人控制不住地泪如雨下。 “之之，爸爸知道错了，爸爸需要你。为了爸爸，也请你留下来好吗？” “爸爸不想失去你。” 可能现在，这个大男人才真正放下他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和私心，将自己最脆弱的地方展现出来。 就是挽留这个世界上他最爱的孩子。 另外一个他从来没有爱过，从来没有。 都是自己年轻的时候犯下的错。他以为自己不会被原谅。 可是，秦月倾都知道的，这只是他父母为了困住他而编织的一个理由。 这个世界上，唯独能包容他的，就只有他和秦月倾共同编织起来的，有之之的家。 这一刻，这个大男人也哭得像是个无家可归的孩子。 可是，秦子律没有办法可怜他。 因为，就像他没有办法可怜要妈妈性命的爷爷奶奶一样。 他无法原谅他。 秦子律不愿再听他无聊的纠缠，猛地站起来，说了一句最决绝的话。 “陶严，我恨你！” 陶严抬起头看自己孩子最后一眼，这一刻他真的像极了秦月倾。 一样地坚守自己的看法。 真的应验了秦月倾的那句话：之之即使没有人脉，他也会在自己的路上走得很坚定。 家庭可以带人走到更远的地方，梦想同样可以。 陶严说不出此刻他是什么心情……是突然感慨孩子长大了的欣慰？还是突然要他经历这样的方式长大的心疼？还是作为一个父亲却没能为自己孩子做什么的愧疚？ 他只有自己一个亲人了……可是，他却没能给他最重要的温情……他提出的在一起的条件和理由，都更像是枷锁。 所以，陶严似乎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作为父亲，或许他也必须要狠心。 秦子律头也不回地走出餐厅，身后传来陶严的喃喃自语。 “之之，爸爸爱你，不要离开爸爸。” 可是，既已决定，无法更改。 作为一个父亲，他应该知道了自己该怎么做。 可能还是会履行自己的职责。今后会为秦子律交齐所有的学费，和大学费用。 但是更为重要的是，陶严会在远方为他阻挡一切的伤害。 至少，妈妈讨厌的爷爷奶奶，再也不会伤害到他了。 同时，这也是目前他们可以保持距离，保留最初始爱意的样子。 他们只适合在远方怀念，再见面就是仇人了。 就像妈妈说的，如果感情，如果她给的感情也对他造成了伤害，那么就可以毫不留情地舍弃。不要挽留。 因为等待是一种谎言。爱也是。爱只在拥有承诺的时候有用，过了之后就不再奏效。 所以，困在爱里的人是笨蛋。如果等待的那个人迟迟不回来，那就大步往前走。大步地往前走，不要回头。 因为他不会再回来了。 至于受过的那些委屈，昨日之事不可留，就托响于秋风。 这一刻，秦子律感觉禁锢在自己身上的枷锁，消失了。 他再也不会为不爱他的人神伤。 他真正的爱，要用在，花在那些他爱的人身上。 不吝啬，不吝惜，不保留，全部都给出去。 人的一生太短了，他想爱够想爱的人。 第37章 后续生活 陶严果然如秦子律预想，没有来打扰他的生活。 只是陶严不知道，即使现在没有家里的资助，凭借秦子律每个学期出色的成绩，获得的奖学金也足够秦子律自己支撑完高中的生活。 只不过可能陶严太疏忽了，所以不知道。 不过，陶严打点过的一切，确实也很不错，至少，秦子律在学校里没有受到不公正对待。 秦子律可以自己选择住宿还是走读。 出于对自己生活的规划，秦子律不得不在放假期间打一些零工，给自己的未来生活提供保障。 秦子律知道的，即使陶严再以爸爸的身份对他进行资助，陶老和言老也不会高兴，自己的儿子对一个外人的付出。 所以，秦子律必须要为自己考虑。 这也是，他提前适应社会的方式。 秦子律通常选择，在放假的时候出去工作，平时上学的时候便认真地学。 而维持他唯一是中学生的生活的方式，就是放学后去打篮球的那一段时期。 这会让秦子律觉得，自己和别人是一样的。因为他还有能力支撑起自己的爱好。让他不要忘记，自己的年龄除了可以追逐梦想以外，同时也可以是一个活在爱里，受着宠爱长大的孩子的年纪。 所以不用总是那么老气横秋，没有生机。 只是不管秦子律怎么开导自己，周身的气质也都因为失去了重要之人，而变得越发地冷冽。 可能秦子律自己都不知道，原本上高中还是可以说他高冷的。 只是他回了一趟家后，就愈发地不跟人沟通了。 只有那几个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围绕在他的身旁时，才会让秦子律拥有一点人气。 他们都是互相认识的。 也都清楚秦子律家里那点肮脏事。不过，他们的父母都愿意接纳秦子律这个孩子。不是因为可怜。 而是因为秦子律值得。 这天，秦子律如往常一样，打完球决定回家。 顺便晚上的时候去打一下工。 许是秦子律的课余爱好每次都引起别人注意，便不免招来别人对他的酸言酸语。 甚至有人直接在他经过的时候，口无遮拦地说了一句：“整天都是一副冰块脸，就像家里死了人一样。” 秦子律有点意外。但没有反驳。不过周身的气质更冷了一些。 那个同学可能是第一次看到秦子律笑，哪怕没有看着他的眼睛，也体会到了秦子律的可怕。 怎么可能还会笑的呢？ 这个同学突然间觉得自己死定了，好像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之后再也没敢说这种开玩笑的话。 起码不敢在秦子律的面前。 事情过去一个月，秦子律还是没忍住来到墓园找妈妈。 他难得地暂时不想去打工，只想像个正常的孩子，需要妈妈的关怀。 他伸出手指，描摹过墓碑上妈妈的眉眼。悲恸地哽咽着嗓音，像个撒娇的孩子，祈求妈妈的回应。 “妈妈，我想你了，好想好想你。” “爸爸被我赶跑了，因为我没办法原谅他，你不会怪我。” 秦子律没办法忍住自己的眼泪。因为他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没有可以倾诉的对象了。 从前的从前，他从没有想过自己有这么情绪脆弱，崩溃的一天。 其实没有人知道，私底下的秦子律很黏人，很会撒娇。 生病的时候脾气很坏。只要自己喜欢的人靠近。 不会在别人面前表现出一丁点弱势，除非是在亲近的人面前，就总是会说些话，来吸引他们注意力。 因为秦子律知道，他们会迁就他。 小时候在知道妈妈晕倒的时候，他被吓了一跳。 在疯狂地表达完爱意后，自己也跟着病倒了。 医生说这是由于他情绪过激导致的身体不适，抵抗力下降，所以生的病。 如果想他以后快乐地成长，就多给他一点爱。 因此，秦月倾和陶严才会花那么多时间在他的身上。 即使再忙，也会挤出时间来带他去理解他们的生活，让他学会用平等地眼光接待发生在他生命里的事。 可以说，没有发生这件事之前，他一直是个在蜜罐中长大的孩子。 至于他的生人勿近，其实只是父母尊重他以后养成的结果。 真正的他，是由父母和朋友共同养大的，非常温情的性格。 这一点，只有无比亲近他的人才可以领略。 如果有一天他展现出自己的脆弱，对待一个人的离开表现出痛苦，纠结与不得不放手的状态，不用怀疑，其实他舍不得你离开。 只是，这个孩子表达爱意的方式太过迂回。 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对别人倾注了太多爱意，这个人基本上就等同于自己的人了。 基本不会有人想离开他的。 只是，秦子律自己暂时还不知道。 不是太过直白热烈。所以暂时还发现不了。 秦子律继续细数着这些天来的思念，他急需一个宣泄情绪的发泄口。 把自己身上想要的，受到的，遭遇的，与看待的，通通都说给妈妈听。 他想要一个能倾听他，包容他，让他觉得安心的怀抱。 想得快要疯了。 很想……很想有个可以依靠的怀抱。 还没有怎么述说，自己已经委屈得落下泪来。 他缓缓开口：“妈妈，我最近过得很好，我没有让成绩降下来，所以我的学校生活没有受到影响。” “启明孤儿院的朋友也很欢迎我，就像你还在的时候一样。” “孩子们也长得很好。” “妈妈，你不要怪我，我真的不想要。我只想用这种方式，让你看起来还在陪着我。从没有离开。” “一个人只要还在做他认为正确的事，就好像从没有离开过。” “只要他还在贡献温情，就证明还没有死亡。” 他接着说了很多语无伦次，不着边际的的话，这话听起来让人摸不着头脑。也完全没有内部的逻辑结构。 他知道，他只是在试图麻痹自己不要去想和感情有关的事情。 事实上，秦子律知道的，自己因为情绪过激时常处于心脏骤疼的状态，让他时常处于窒息的边缘。 可是现在他还没办法控制自己。 亲人的离去不是生命中的暴雨突至，而是人生中一场永远的潮湿。 只要一想起就会风雨翻涌。 他企图告诉自己妈妈没走，妈妈没有离开，可是感情再怎么强烈，在物理层面上，这个人都回不来了。 爱意可抵漫长孤寂，可是却抵不了真实的体温。这个有血有肉的载体，终将会被时间收走。 秦子律没办法控制自己不去想，不难过，不伤心。 因为失去了就是失去了。 流多少泪，祈求多少次，都回不来。 他的心里，他的生命里，已经永远有了一个被抛弃的伤口，愈合不了。 尽管，他看起来好像还有个家。 可是，这个家……只有他一个人。 怎么办呢……身体已经流了很多泪……它也承受得很累。 快要支撑不住了…… 秦子律不知道自己活在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意义…… 原来，职业和感情是不冲突的……自己的梦想和感情也是不冲突的。 为什么以前自己没有对妈妈好一点呢？ 明明他可以保护她的。 “呜……呜……” 秦子律哭得像个无助的小兽。现在才明白的他，已经为时已晚。 他想要爱的，想要陪伴的，也想要一个家，可是自己也没有付出过的家，是不牢固的。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用爱关过他，除了妈妈……还有爸爸。 “呜呜……” 这一刻悔恨和冰冷达到了顶峰，他觉得身体好冷。 可是，此时，墓园里刮起了一阵风。轻轻地抚过了他的手。 妈妈的墓旁植物生长得很快，一些杂草种子长得很好。 秦子律需要一个用来麻痹自己的理由，就算这样的理由很荒唐，但是他需要一个支撑自己活下去的理由。 哪怕再疼，再像刀尖上行走，但他相信，时间久了，他就会信了，也会麻木了，就不会再痛了。 这一次，他缓慢而坚定地开口，尽管嗓音还是带着一丝颤抖和隐约的哭腔，但他尽量让自己连词成句。 “妈妈，以后你就化成风，化成雨来看我好不好？” “只要人间的某一处刮起了风，下起了雨，我就知道你来看我了。” 似是得到了回应，长得四五十厘米高的植株，被一阵风划过，好巧不巧地抹去了他脸上的一滴泪，也擦过他扶着墓碑的手。 秦子律很想哭，但是他忍住了，从今往后，他就是真正的男子汉，不会动不动就哭了。 原来国风、丧礼，从来不是迷信或者是落后的东西，它是人们寄托美好祝愿以及思念和哀思的东西。 这一刻，他才真正体会到了文化的力量。 不再迷茫，不再彷徨。 属于妈妈的心理学已经死了，她的着作已经落幕。可作为妈妈留在这世界上的遗产之一，他不能再只可怜自己。 他应该也要有保护的人和事。 就像他无数次的坚定。 妈妈会一直看着他的，就像现在时不时刮起来的风。 不要哭，相信什么，就会成为什么。他已经长大了，要学会坚强，也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 从今往后，这副身子就是属于自己的了。无论它是伤痛还是病痛，都是自己造成的。与别人无关。是自己没有照顾好。 如果想要生活变得温馨，变得质量高，那这完全取决于自己的享受。 自己想要多温暖，就会有多温暖。就像妈妈还在时一样，能让自己开心的事情。就不要在意别人的眼光。一定要花在自己的身上。 这一刻，属于他身上的枷锁又少了一点。 而他也真的明白了，如果是让你感到痛苦的，即使是妈妈给的感情也要无情地丢弃。 其实对于其他地方东西，也是一样的呢。 他懂了。 第38章 高考志愿 没有感情故事奔赴高考的过程可能是人生中最无聊最平淡的一件事。 特别是像秦子律这种恋爱经历为零的人。 真是一点也不开窍。 但这还不算完。成绩还很稳定。 总是稳定在一百名开外。当然，这都是秦子律计算过的结果。 这个分数上g大已经足够了。毕竟上次他自己估分的时候，需要稳定的成绩，自己又爬到了96名。 之后由于大家，由于周边的同学因为返校心性变得稳定了，成绩又上来了，他又自己降回了百名开外。 当然这也是他自己计算过后的结果。毕竟高一的时候由于成绩的排名，吃过不少亏，秦子律真是怕了。 所以，这个成绩和排名还挺好。 学校发奖学金也是看综合排名。虽然他成绩一般，但是竞赛，特别是物理竞赛，化学竞赛，秦子律是拿过奖的，所以学校总是会破例给他颁发奖状。 只是这个成绩不是很显眼。 毕竟大家都是比较喜欢关注数一数二的高手，这是自古以来不变的定律。 倒是让秦子律松了一口气。 不过，在几个小伙伴心目中，秦子律的形象却不是这样的。 只有魏言、顾征、温均凡、科庭、何与齐几个知道秦子律的发挥有多稳定。 他只是收着，因为怕了别人拿他当筏子和乐子了。 即使在学生时代不那么耀眼也没关系。 没人能体会中学生的疯狂，能演变到什么地步，不过秦子律和他的几个兄弟见过。 温均凡、何与齐还体验过。 讲真十几岁的恋爱，像不死的白月光，只是因为他们第一次体会到了明恋以后所产生的感情交流的快乐而已。 可是这份快乐，也完全可以推迟到长大后。它也同样可以体验。 不会像年轻人、像十几岁这样这么肤浅。 温均凡、何与齐差点就因为失恋这个打击起不来了。 还是因为有朋友的开导，甚至是朋友的生气，才慢慢地找回自己。 温均凡、何与齐不会后悔，因为恋了就是恋了。 只是他们确定了一件事，他们这个年纪就是想要感情。 只不过没有经济基础的感情，最后也终究会败于财务、前途这些更实际的东西。 他们不怪自己的恋情太短，只是悔恨还有经济独立的年纪，就提前尝过了爱情的苦果。 爱情没有那么纯粹，所以受伤的也只是自己。 没有感情不会累的。 累的只是自己坚持不下去了。 太苦了就会放手了。 时间就在这这样平淡中一点一点度过。像是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不过秦子律是真的要被自己的朋友气死了。 因为他们跟不上自己的脚步了，还企图通过放弃，麻痹自己当初的愿望。 而魏言等人也是第一次把秦子律气到想和他们断交的地步。 终于是怕了，老老实实地跟着秦子律学了一个学期，又一个学期，才算是把成绩稳定下来，能和秦子律一起去他们早就约定好的学校：z大。 他们永远也忘不了，秦子律被气到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真是有多疯，才能把他一个那么温柔的人，气到平时看不见的一面都完全逼了出来。 相当于他们半个各科老师。 可能是他们可怜巴巴的样子，秦子律又拒绝不了。 所以这些人就是仗着秦子律不会放弃他们，很爱他们，才那么放肆。所以，秦子律连生气也只是释放了那么一次，就恢复到原样了。 主要是，顾征等人也不想再气到自己家老大了。 要是把这个朋友赶走了，就再也没有人会那么为他们着想了。 他们就是无法放弃折磨这个这么爱自己的人。 毕竟老大这个头衔跟着秦子律很久了。 尽管可以说，秦子律是这群人中最小的了。可是，他身上的气质，完全压倒了这些出生在他前面的哥哥们。 顾征、科庭，都不及秦子律那么冷静。可以一个人掌控大局。 所以，老大的位置，还是秦子律的。 所以，秦子律也只能认命。谁让这些朋友是自己选的？ 不要了相当于自己眼光不好。 于是，就这样半带半学，秦子律拉扯着这些朋友一路向上。 要不是他们有上进心，估计秦子律完全可以不管。 温均凡永远也忘不了秦子律说的那句话。 “你们是生蚝吗？平时就缩在壳里面吸收营养，不思进取长大本领。” “等到自己膘肥体壮，毫无攻击力，你们被人生吞了，你们的壳还要成为煮自己的锅是？啊？” “真是气我了。” “痛苦都是一时的，再痛苦都是一时的，我倒要看看，你们什么痛苦都不克服，到时候拿什么面对困难。” 秦子律气鼓鼓地开门而出。头也不回地自己出门撒气。 几个小伙伴被他讲得头也不抬地待在原地。 第一次这么难堪，真的尊严被丢在地上踩。 可是他们谁都很清楚，秦子律说得很对。现在拉不下来脸自己去面对这些失败，往后的局面只会更惨。 所以，他们就像摸清楚了老师脾气的小学生。唯一拿捏老大的招数就是撒娇和耍赖。 而秦子律也算是明白了，婆婆妈妈，允许他们自己找借口就是没有用。 就是要用幼儿园处理小朋友的招数，阻止幼儿的叨叨不绝，小事化大的本能，忽视幼儿对于事故的挑拨，视而不见。 只要不对这些小事情投以关注，事情很快就消失了。 就是要足够冷漠和阻止他们的小事故，那么学习就能正常进行了。 所以，科庭他们发现撒娇也不管用了，老大是真的视而不见后，反而偷懒的心思歇下来了。 因为，秦子律完全可以自己去往想去的大学，是他们硬要赖着不走。 秦子律身上有一种生命力，一种对所有新鲜事物感兴趣的生命力。 何与齐他们知道，如果换个环境，秦子律立马就能交到很好的朋友，可能把他们换了都不一定。 所以，不行，老大身边的位置，说什么也要占几个，不然那么多年一起长大的情分都要被自己霍霍完了。 然后这边，秦子律算是见识到什么是幼稚了。所有小事都献宝似的跟他说，但凡有一点进步，他这儿就跟收集站一样，塞满一堆进步的点。 但是，他只能“好好好”地应付，不然，他怕这群小伙伴憋出病来。 也许是小时候缺少陪伴，所以遇到放松的环境才会无止境地表达出来，就是生怕重要的人离开他们。 在妈妈的心理指导书中写道：有些人发泄压力的方式会通过表达爱意来转化。所以他们现在没有拉着人谈情说爱，只是不停地刷自己的存在感，已经说明心理素质足够强大了。 起码没有崩塌。 能怎么办呢？该给拥抱还是安慰，他都得上。 谁让他是这场战役里唯一的正常人。就只有秦子律已经规划好了自己的人生，对于即将到来的高考没有那么大的焦虑，仍然坦然镇定。 所以，才能接受小伙伴们的情绪。 不过，这对于秦子律来说这是他意想不到的，也是他想要的。 伙伴们的需求和情绪，填满了他空缺的内心，他已经很久没有去想过妈妈的事情了。 妈妈也一次都没有入过他的梦里。 但是，心里因为重要的人离开的情绪，已经渐渐消散了。 心里的伤治愈的速度，比他想象中要快。 而他也体验到了“养孩子”的乐趣。就只是给个拥抱，给点安慰，就能收买他们的快乐了。 许是他们给的要求和底线很低，所以秦子律可以很轻易地获得他们的爱。 很感谢他们。 很感谢他们陪自己度过一段最难熬的时期。此后再想起来，也不必再那么害怕。 只能说，有些人是互相成就。 秦子律终于用他自己的等待，换来了一堆小伙伴的倾心。 这都是因为他值得。 第39章 如愿Z大 高考过去很久，大家的通知书都陆续发了下来。 秦子律也收到了自己倾慕已久的z大通知书，同时也和几个小伙伴成为了校友，入了同一个专业。 警察类方向。 可是温均凡却迟迟没有报讯息。明明其他几个也考得很好了，排在这个专业的平均分高出几分上进来的。 可是温均凡就是没有消息。 甚至他已经躲了大家一个月了。 八月份接近月底，他们几个都要去学校报到了，温均凡才姗姗来迟，说明来意。 秦子律甚至都郁闷得喝了酒，以为是自己逼得太紧了，所以，这小子不想见他。 因此，在众多兄弟的开导下，温均凡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主动前往老大的地方说明真相。 “老大，对不起，躲了你们一个月。” “不过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和你们不是一个专业的。” 秦子律已经慢下来了，不再借酒浇愁。 其实他自己也很郁闷。主要是怕自己没有朋友。 秦子律自己知道，他自己对于关系亲近的人占有欲和害怕失去都太强了，这容易成为他的软肋。 或许他自己也要改变。 所以，他静静地听着。 温均凡经过一个月的调整，终于是能够面对起自己的内心。 老大说过，别人的话不要听，因为未知全貌，予以置评，或者是不清状况，无脑鼓励，这些情况都是不可取的。 隐藏的答案，别人不会通过显眼的通讯工具轻易传达出来。 重要的是自己找寻线索的这条路。 自己沉淀下来，从古籍从文人，从先贤从恩师那里，获取的一点点开窍，结合起自身的优势，才能看到一点微光，这才是这条路真的难走的原因。 人无可避免地会有偏见，而恰恰是这种偏见，一直阻碍着人的成长。 很多人都要学会和这种偏见做斗争。长则一年，短则几月。 所以，没有那么好走，人都是跌跟头了，才肯承认另一种方式的好，当然，不是摔得越疼，成长越快。 有些痛苦承受过了，就会失去动力，失去求生的希望了。 因此这不一样。 人其实并不需要苦难。一点也不需要。倘若把发生在生命里的意外，和一定要经历的阶段当成苦难，人就会把悲伤情绪放大，而忽视自己积极乐观的力量，不再向前。 这是不可取的。 就好比说一个人天生乐观，他的情绪没有太多消极的成分，就说这个人命太好了，没吃过苦。他应该是被攻击和背黑锅的对象。 一个人经常消极悲观，需要人疼爱，那么他就是吃过苦，大家都应该要让着他，给他帮助，给他福利。 真的是这样吗？ 成长真的可以用苦难来衡量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一个人经受越多苦难，应该是成就越高才对，可为什么他们经受苦难，表现出来的仍是乐观积极，也并没有其他什么本领呢？ 可见，苦难只能激发一个人自身求生的本能，激发一个人对待恶劣环境的乐观态度而已。 只能逼着他们保有自己生存的最基本条件而已。 不能引导出向上追求精神层面的要求而已。 如果苦难可以增长一个人的才干，那为什么经受过苦难的人懂得道理反而更晚呢？ 为什么没怎么经历过苦难的人，对于别人向上的建议反而更容易接受？ 人类太容易制造苦难了。只要吃得苦够多，就可以把自己的不成功，自己的贪欲，自己的失败，自己的不思进取归结于吃的苦太多，所以没时间经历让自己真正获得一个技能的阶段。 没时间体验，所以永远都是这样颓废。 可是，企图精神的成长，本身就需要宽松的土壤。 需要周围的人给他一个自由生长的土壤。需要知识生长的土壤，那么人才才能自由自在地出现。 苦难并不能和情绪冲突。乐观与否也不是衡量吃苦多少的标准。也不是衡量吃苦品质多少的标准。 更不是，能拿来和苦难混为一谈的东西。 它本就是在这无聊的世界中，上天给予的一种天赋。本就不可能被苦难埋没。 妄图用一件低劣的事情去掩盖自己的天赋，本就是一件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倘若吃得苦够多，仅凭数量上，和制造困难上做比较，那么这样想，大家都是能制造大型器械的天才了。 可惜不是。 苦，只是为了一个目标而苦苦煎熬。恰恰是自己发现唯有撇开偏见，唯有保持乐观，唯有自己孜孜不倦的努力，破除迷信和求神问道作法的幻想，坚定失败九十九次只取最后一次的坚定，硬生生让生活和学问把自己打磨成另外一个人的样子，才是苦。 因为只有这个人非常坚定自己的变化。 可是等自己回过头来，可能朋友早已经消失，亲人也换了一批，生存的环境也不熟悉。 可是这些后续的情绪也不是需要的苦难。 而是，人一次次地面对失望，仍然发现自己身边的人越来越少的事实。 因为，越与真理靠近，越觉得自己装聋作哑。 他只会被自己的偏见狭隘打败，只会被自己的自私不能坚持打败，他的敌人再也不是具体的人了，而是一种抽象的，真的直击内心的力量。 那便是，想不想继续往前走？ 能不能发现自己的狭隘，然后接受？ 所以，事情回到这儿，已经非常明朗了。 温均凡不想失去自己的朋友。 所以，在朋友提到要在大学里给老大过生日时，他觉得自己也不应该错过这样重要的时刻，才来了。 哪怕大家以后走的路不一样了，这也不是他拒绝自己情感的理由。 温均凡没有考上z大，去选了另一个学校的法学。 为了尽快追上大家的脚步，他自己提前一个月了解了很多关于这个专业的知识，就是为了以后可以和伙伴们打配合。 为了以后能有更多的交集。 所以，这一个月以来，他自己也在苦学，也制定好了大学四年不能荒废的计划。 为的就是在某个地方，大家再次重逢和相聚。 因此，他才鼓起勇气来这里和大家坦白一切。 毕竟他们都知道，秦子律失去过重要的人，只是现在看起来很正常，其实非常地脆弱。 他们也拿不准，秦子律的伤口什么时候好。就单独拿这一次的事件来说，温均凡不联系了一个月，秦子律也消沉了一个月。 这绝对不是正常的人会有的行为。足以证明秦子律还没有好。 他们很希望秦子律能找到一个照顾他的人。也很希望，他能有一个亲近的人。疼爱他，照顾他。 因为这个伤，可能几年就能好，可能一辈子都好不了。 他们不敢赌。只能尽量帮助老大，快一点建立心理世界。 “老大，其实我不是忘记和大家的愿望了，而是我去学法了。” 秦子律镇定地看着他，眼里的探究如有实质。 温均凡只能赶快平静下来以表衷心。 “真的，当我知道没有考上的时候，我就做好了学法的准备。并且我已经提前学习和法律有关的东西一个月了，这样就不会落后你们太多。” 秦子律的神色渐渐缓和。 “我知道自己消失一个月这个事情多少有点不地道，但我以后不会了。” “做任何事之前，我都会沉稳一点。” 秦子律终于是打消了顾虑。看到温均凡走自己的路时也很开心。 昔日的朋友终于学会了照顾自己，多少也给了秦子律一些惊喜和回馈。 让他看到了自己有可能会出现的欣喜和因职业而自豪的感受。 而经历了这次事件，大家的感情和联络也更加稳固了。 都说朋友是短暂性的，季节性的，过了秋天，就不能再共享冬天。 可若是一直在互相体谅和了解的人，共同参与生命进程的人，那这样的情就不会散。 不会因为短短的毕业，就打败他们多年以来的感情。 而这场小插曲也在大家去大学报到后，便画上了完美的句号。 第40章 大学生活 秦子律在大学里度过了自己的成人生日。 这是第一个没有父母陪伴的生日。 不过他无暇去想那么多。 大学里充实而慢节奏的生活给了他很多适应。 包括如何变成一个普通的人，如何学会正常的交往，如何去接纳及接受自己不太接触的文化……这些，都在潜移默化里，给了他心灵的栖息地。 让他几乎没有时间去想什么难过的事情了。 对于人的依赖性也在降低。 因为同学们，因为母校，给了他一个尊重自我的土壤。 自从上了大学，再也没有那么多疯狂的人，那么多没素质的人萦绕身旁。 这着实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 而抗争，就是这个世界送给他的礼物。 他一直在善用。自从成年后，这个特质就越来越严重了。 不过秦子律不打算去纠正。 严重到什么地步呢？ 如果是不喜欢的人给了他东西，他的第一反应是恶心，不想要，只想赶紧扔垃圾桶。 因为对方企图用自己的方式把他困在一个自己认为的舒适场景里，这对于秦子律而言是不能接受和抗拒的。 就如同一个感情枷锁，他扔掉了以后瞬间轻松。 所以任何想要困住他的场景，他只要第一时间察觉了，就不可能再有下次。 这也许就是秦子律无法和人交心的原因。 人与人之间想要在一起生活太难了。 这首先要突破的一关——忍受，很多人还没有摸到门槛，便被他踢了出去。 不像科庭他们那样，上了大学就自然而然地谈起了恋爱，学习、生活之余，他们还能适当分享自己生活的细节。 很勇敢地和自己的爱人一起经历生活中的美好。 虽然很俗套，但是爱就是和ta一起去游玩去出发，想和ta一起去做去体验，恨不得24小时黏在一起。 生活中的风景也因为分享，是和重要的人一起度过，所以有了别样的意义。 整个人都是浸在蜜里的感觉，即使秦子律只是见证他们的爱情都感觉已经十分地幸福。 就好像，他们只要需要一起去分享、享受快乐，一起去制造甜蜜，一起待着，一起陪伴，所有从情绪出发的事都是他们相聚的目的。 都能完好地到达目的地。 只是这样就完成了人际交往的结合。 仿佛交流与沟通就是这么简单。只需要待在一起，那么自己全世界就已经得到了满足。 只是，与之截然不同的就是秦子律的生活模式。 洁身自好，生人勿近。 任何因为他外形而靠近的人，在接触过一段时间后，就都放弃了。 他或许是很好很好的人，但是真的不会疼人啊。 什么事情都是邀请他去做，想和他一起体验，一起有美妙的情绪，迫切地想要了解他这个人，最后都会受到情伤。 只能说他是一个很适合暗恋的对象，很多人也在暗戳戳地想什么样的人能够拿下这样的高岭之花。 从他对待自己的兄弟和朋友的态度来说，他身上的反差能够体现得极大。 如果是自己能力范围内的事，都会不遗余力地去做。 如果他不是那么好的人就好了，但他就是很容易让人爱上。 然后放弃又需要很大的勇气。 不过，大家都不会后悔曾经喜欢过这样一个人。 只是在暗自猜测，到底什么样的人，可以接纳他所有的情绪，能让他像个小孩子一样，和他们玩在一起。 爱，就是无条件地偏爱，是所有规则的例外。 就是只想所有事情都在第一时间分享，在未来的规划里有自己爱人的身影和位置。 所以，顾征他们都很享受大学里面自己女朋友和自己的相处。 宽松环境和警校带来的艰苦训练都因为他们的合理安排，使之心情达到了快乐的极点。 只不过他们也没有走到最后。甚至有两个人真的起了结婚生子的念头。 但因为他们目前经济实力不足，所以最后也都放弃了。 不论有多刻骨铭心的记忆，他们最终也没有娶到心爱的姑娘。 一个家不止是有爱就行了。还得有一定的经济实力和经济基础才行。 魏言等人甚至栽了个跟头。 尽管魏言、顾征、科庭等人蜜里调油时，都献出了自己的第一次。 但是，再怎么是彼此的第一次，也不一定就会得到珍惜。 婚后过不下去的，仍然是。仍然是不会珍惜。所以，他们算是受了很大的伤。 也是第一次正视起，什么阶段都想得到最好的东西的念头是不正常的。 就好比这次。 有很多东西，都已经被世俗赋予了很多扭曲的意义。 从来没有人教过男孩子要怎么爱自己，女孩子要怎么爱自己。 他们都在错误的时间给了自己所能给的最好的。 然而维系感情最重要的东西，他们一个也没有。 用感情来维系感情，最后累了，始终都会断的。 但是，有解决生活琐事的本领，有能赶走大家疲劳的经济来源，那么他们怎么样谈情说爱，都不会影响到正常的感情生活。 不会因为这小小的“贫贱夫妻百事哀”就轻易地打败。 只能说，都是年少轻狂，想得太少。 他们很想要爱情，但是，感情很珍贵，只能给足够珍惜的人。 年少时遇见一个不在意自己条件的人真的很心动。 所有不谈物质的感情也真的很让人心动，很纯粹，很热烈。 但是，真的爱，怎么可能舍得让对方失望呢？ 唯有自己的真挚加上一定的经济来源，才有可能保证一段感情啊。 只有感情留不住人，只有经济也留不住人。 在众多多对多的关系里选择一对一，经济加感情，本就是最普通的一种模式，是他们太稚气了。 所以，才只会不欢而散，那么痛苦。 可是再后悔，以后都会有的。只是不能再那么侥幸了。 大学生活充实而紧张地进行着。因着这份踏实，他们都顺利地训练通过证书考核，成功成为了一名警察。 说来也奇怪，高中谈过恋爱的何与齐，自从上了大学沉稳了许多。 面对众多的追求者，愣是保持着和秦子律一样的清心寡欲，生人勿近。 最终，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但这个过程他很满意。 也许是经历过了情伤，所以他对于兄弟们的遭遇都能理解。 而不管是高中还是大学，只有秦子律一直从来没有想过。 许是秦子律还没有遇到想要爱护的人。 凭他自身的条件，大概率不会再让自己的感情经受这样的挫折。 他们相信。 第41章 耀眼经历 z大作为孕育警察的一所大学，训练与定向培养都是属于顶尖的。 而在这里的人，特别是有着清晰目标的人，可以说是找到了自己梦想中的天堂。 对于秦子律来说，这可能是他度过的最纯粹，最简单的时光。 他只要维持训练，然后不停地往前冲就好了。 看起来大学里面机会很多，但其实想要得到快速的提升与晋升，还是需要自己的规划的。 如何拿到自己想要方向的东西，光靠奖学金是不够的，还要有实习的经历，特别是一些项目，一些部门的经历。 这都是要靠自己主动，自己争取才能得到的机会。 至于一些公共课，能够拿到学分，不用总是排队去争抢是最好的。 因为，不管成绩耀眼与否，经历才是最硬的东西。 没有经济与人脉的人，如何快速地积累经历，才是，自己最快摸清职业的一种方法。 但也不能说秦子律就没有遇到阻碍。 因为，那位弟弟就只比他小了一岁。所以在他上大二时，就被安排进入了一所历史系方向的学校。 有自己的爷爷奶奶保驾护航。 秦子律的爸爸……应该说陶严，也没有狠心到不管不顾的地步，只是旁人都能看出来，是陶老和言老管控得比较多。 黄哲，这是那个弟弟的名字。跟着自己妈妈姓，陶严没有允许他冠自己的姓。 其实陶严很不明白，没有感情基础，他的妈妈黄思语是怎么做到一直跟着陶严的父母的。 就仅仅只是因为给他生了个孩子？ 或许说起来很渣，但，陶严一点都不爱她。 所以，他也只能理解为，也许洛名雨并不需要爱情。 比起家庭的温馨，也许人家觉得就这样没有爱情的一生，更适合她的养老。 毕竟，陶严的父母，只是希望有个人继承衣钵而已。 从前是陶严，他们觉得没办法培养以后。就自己造了个孩子出来。 而陶严也看开了，这辈子就思念着自己的孩子过活。 每当有什么重要的涉及到秦子律的事情，陶严的情绪总是会激动起来，陶老他们好几天都找不到人。 只有这个时候洛哲会特别羡慕秦子律，因为他虽然有爸爸妈妈，但是，感觉一点也不爱他。 他从来没有在陶严身上体会过那么强烈的情绪。 可能就只有爷爷奶奶，是会对自己贡献所有的人。 可是，很快，他发现可能自己也想错了。 因为，他发现陶严回家次数多了，是因为爷爷奶奶企图去破坏秦子律的前途。 他们觉得这样一个没有背景的小子不配得到那么好的资源。 尽管洛哲看过，也知道这个哥哥的努力，这个哥哥的艰辛。 而陶严同样也是看到了这一点，所以他主动回来了，爷爷奶奶要做什么伤害他的事，陶严总是第一时间动用自己的关系，再次解决这个问题。 不会因为一些肮脏的关系阻碍自己孩子的前途。 所以秦子律觉得那么轻松才是有原因的，因为没有人因为他没有资历，就每次都换掉他的名额。 让他在大学里实力得到了最大的发挥。 尽管秦子律最后也会得到的，只是这个过程会很漫长。 洛哲很贪心，他也想要，可是一直以来建立的信仰已经崩塌了。 甚至，这个家里唯一正常的人也只有他血缘关系上的父亲，陶严。 一个真正不靠恶心的关系阻碍人前途的男人。 一个有责任有担当的男人。 他的父亲。 或许他的出生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爷爷奶奶，只是非常想要一个能深造的苗子，在学术上非常地纯粹。 可以说，不吝赐教，在教书育人方面不遗余力。 可是，却不代表他们的为人没有问题。 在道德人伦上面有非常偏见的狭隘。 只有和自己有血脉的人才算亲人。其他的都不算。 故而对于这个占有了他们儿子很多时间的外来人有着很强的敌意。 甚至还有干扰他人生进程的意愿。 怎么说呢？陶老和言老算是吃到了知识红利的那一批人。 仅凭编撰重要的史书文献，或者是有价值的参考书，光是依靠知识产权，只要在社会上有市场，收个几十万完全不成问题。 所以，他们抓住了让自己子孙能够一直富裕的方法。 甚至不惜花费大量的力气去争取这样的名额，经营这样的模式。 不可否认会有商业价值。但是，谁就规定了文人一定要恪守死规，不能为自己吃饭谋生计？ 况且他们清清白白是凭实力获取的资格，如今已是第三代了。 他们讨厌秦子律的原因也不是因为他优秀，而是觉得他的职业是警察会和自己对着干。 觉得不是一脉的关系，迟早会是个定时炸弹。 所以在他还没有起势的时候就要搞死。 可能也有一点他妈妈的原因在里面。 他们认为秦月倾是不健全家庭出来的孩子，是孤儿，所以她的背后没有资源支持，只会拖累他们获取更重要资源的进程。 就像是陶严迷她的十几年是教出了很多出色的学生，可是个人建树却寥寥无几。 一个人没有过硬的本事，怎么赢得别人的尊重？ 正是因为陶严没有按照他们的想法来过人生，才会导致现在他的权力那么低。 只是单纯地阻碍他们不去干涉秦子律的人生，就要到处找关系。 把这些年来自己积攒的一些机会，全部都用掉。 何必呢？也打不过社会上的庞然大物。 受过高等教育的人都知道，真正的道德水平，是会遵循有条件便能接受及时药物而不能通过谁最需要就给谁的原则。这样的后习俗水平，正是给那些通过努力获得自己应有待遇的人，而不是谁去争抢就一定获得资源的人。 这样啊，才能保证人会为更好条件去拼搏，而不是，谁耍赖，谁就得到了最先救助，不是的。 人就是，获得的权力越多，那么可得到的珍稀资源也多。 那种靠奇迹挺过来的事都是假象，没有足够的医疗资源支撑，完全挽不回人的性命。 所以那些世家要有一项拿得出手的技艺，通常都是从小培养，也可以培养到老，为的就是把技艺锻炼到炉火纯青。 所以那些仅凭天赋，就要求自己的孩子几千万、几亿这样的条件来回报自己的父母，他们的做法相当于慢性杀死孩子。 有高等教育的父母，都不会让自己的子女感觉到，自己会是家里的负担的。 这样不利于他们继续在职业生涯中求道。 培养眼界所以才有眼界。仅凭那么一点点培养，就要求孩子立即回报自己的做法，向来都是扼杀天才的做法。 这样的土壤乐观点说，只能培养出健全人格的孩子。但是让他自己再有更远规划，那便没有了。 因为他的一生都要与自己的平庸做斗争。 完全想不到要和高人学习的意愿。 他自己就会远离能让他变好的机会。 所以，陶老和言老才要让自家的儿孙远离这样的土壤。 只是偏偏撞上了一个秦月倾。 真的是恨死了她要自己的儿子，本来可以是孙子的人，非要走一条更艰苦卓绝的路，非要他自己去试错，去吃更多的苦。去折磨他们的宝贝陶严。 而警察这样的职业，避免不了会和很多家庭面貌有牵扯，会有很多的交集。 这样需要筛查大量情节以维护长治久安的事业，不是一般人能坚持下来的事情。久了，人就会丧失应有的人性，变得刻板模式化，会失去应有的知识灵敏度。 这于久经苦难却没力量的人是有利的。但是，对于从事这个行业的人，会更容易造成心理创伤。 而且这个职业一旦和正义牵扯起来，是维护小的正义，还是大的正义，这于自身也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他们是鼓励自己的儿孙从事这样的职业？还是辛辛苦苦培养大，就是为了让他送死？ 所以，陶老和言老恨死了秦月倾，他们认为娶了这女人，那么他们就容易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 这对于他们的身子骨是承受不了的。 可，秦子律愣是凭借一股韧劲，在多次任务中表现优异，展现出了出色的成绩。 在众多案例中死里逃生，磨练了优秀的体格，有着丰富且耀眼的经历。 他的朋友们都在毕业后成为了一名警察。只有秦子律自己转为了特警。 负责大大小小危险边缘的事件。 可以说，警察和特警的区别就是，特警就是负责反恐、对抗火力强大敌人、解救人质的特殊警种。而普通警察则是具有一定武装性质维护国家安全和社会治安秩序的公职人员。 简单点说，警察不巡警便不会遇到恐怖分子，但是特警一出现，必是面对恐怖分子。普通警察只要不出现情况，生命危险就会得到降低。但是特警不行，特警的生命危险直接拉到最高。 因此，特警的任务会比之危险系数更高，但是，社会需要这样的人，去配合反恐、打击犯罪、协同刑事部门。 就这样，秦子律在枪林弹雨的生活里，摸爬滚打了两年，成功地当上了一名特警。 也在他的努力下，他参与的事件，都得到了正向的反馈，周边的治安被他管控得很好。 而他自己，也长成了189宽肩窄腰长腿的个子。 是个极具吸引力，有着独特张力的一名男性。 每次出现，都会给人以独特的安全感。 第1章 初次相遇 黎音，24岁，身高165，一名初中英语老师，从事教师行业两年，目前教师资格证正在考取中。 和所有普通的女孩一样，到了年纪父母亲戚就在催婚。 许是自身条件也很一般。黎音自认为自己就是个5分人群，丢人堆里就认不出来的那种。 连她自己都觉得，能活在这世上是一个小概率事件。 从前是有父母护着，比较顺遂，现在就是脚踩西瓜皮，能苟一天是一天。 上天给她多少活路，她就接着。 既然是得利者，那就不要自卑，也不要自责。都是自己应得的。 此刻，她算是一般的打扮，坐在咖啡厅里，被迫穿着裙子，好让自己看起来比较重视人，好给相亲对象一个好一点的印象。 实际上，她并不抱有希望。 他们说，她看起来挺好拿捏的。所以呢，如果觉得她很适合当老婆，肯定也是因为这一点。 所以，她不会笑。 时间过去了一会儿，在她端起咖啡喝过几口后，那个人终于出现了。 怎么说呢，还不错，人很周正，也算谈得来的那种。 一上来给人的感觉也不算太讨厌。 “抱歉啊，刚刚去买单了。突然约你到这个地方，也是考虑到这边环境比较轻松，你应该会比较适应。” 这个男人的感觉不讨厌，一个邻家哥哥的状态。 黎音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因为知道自己其实也不善沟通，所以也只能维持基本社交，而后看着他的眼睛。 “嗯，谢谢。” 这个男人愣怔了一下。可能是觉得还太孩子气，所以被吓了一跳。 动作都有点迟缓。 “所以，你对另一半有什么要求呢？” 还没从上一幕中缓过来，话题就跳跃到这儿了，这对于谁而言都是对话难以成立。 所以男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便开口了。 至于，他有时候喜欢低下头，根本就不敢看人的样子，黎音不喜欢也暂时憋着。 只不过她不希望，另一半是那种完全不说话的类型。 所以，此时好感度已经打了折扣了。 而且她也在心里默默地评价只适合做朋友。 周正说：“我呢，目前是在物流公司上班。你放心，我们家已经有自建房了，也有两辆车，一辆我在开。” “目前因为我是物流公司负责运送的人员，所以开车就是我的主要工作……我们如果谈恋爱了，就是异地的那种，一个月见面两三次……也不能经常过去陪你什么的。” 就是这句话，让黎音的好感度瞬间下来了。 因为小的时候就经常才刚和爸爸混熟，就又要分开。因此，黎音并不是很想让自己的孩子体验这样的生活。 所以，她已经听不下去了。因此，只能找一个拙劣的借口，幼稚地打断谈话。 “抱歉，我觉得我们太像了，只适合做朋友呢。” “如果我们从小认识，应该是那种很合得来的朋友。” “正是因为很像，所以我想，我们应该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没办法在一起的。真是抱歉了。我也希望，你能找到一个适合你的人。” 可能周正也没有想到黎音会这么直接。但是想了想又确实是这样的。所以呢，也就放弃了。 周正看出来了黎音没有想要继续下去的念头了。 于是，非常礼貌地就离场了。 黎音没有感觉尴尬。因为，从小到大冷漠惯了。对于别人的感受，别人心理的把握，不如掌握一定谈话艺术的人那么圆滑，也就懒得再去处理。因而时常给人一种不识好歹，小家子气的感觉。 不过，她有一个原则，就是绝对不让自己难过。永远相信自己的直觉。 情绪整理得差不多了后，又来了一名相亲对象。 虽然看起来人模人样的，但是，第一眼，黎音就不喜欢。因为，是那种很像领导的感觉，眉眼间充满了工作顺遂及圆滑，被打磨出来的精英成功人士的气质。 应该有一点自己看懂人性的想法，不过对于黎音而言像是过于精明了，黎音驾驭不住。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果然，这名男士一坐下来就侃侃而谈了。 “你好，我是你的相亲对象-郑鹏。一见到你，就觉得你挺温婉挺好相处的。” 很自然的开始，黎音却觉得插不上话。她太缺乏沟通了，甚至想拒绝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搪塞。 只能幼稚地处理。 “你好，第一次见面，谢谢你给的夸奖。” “你看起来也是很受欢迎的那种，怎么会想到来相亲呢？” 黎音的嗓音软软糯糯，清凌凌带一点水色，很淡，但也很舒服。勾起了郑鹏的一点好奇心。 “没想到你声音也这么好听啊。那你平时有什么兴趣爱好呢？” “看英文电影。” “挺符合你的气质的。” 郑鹏来之前就知道这是个英语老师了，所以这会儿也不意外。 他是很想继续下去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孩子真的很防备。不是正常的交流吗？怎么也和查户口一样抵触呢？ 与他以往交往过的对象很不一样，抵触写在脸上，一副不陷入圈套就不会受伤的模样，让他想给足了耐心去了解基本信息。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黎音真的累了，她目前就没有想要恋爱的打算。 正要礼貌的拒绝掉：“我想回去了，改天--”再联系……还没有说出口。郑鹏忽然提出要送她。 “不用了我……” “没事的，我送你回去，很方便的。” 经过了两次的对话，这边桌子有很大的动静，但是周边的人只是静悄悄地看一眼很快就歇下来心思了。 这给了郑鹏一定的胆子。他忽然觉得这样的清秀寡淡的小美人，也许尝起来也会很有趣。 就是这个时候黎音发现郑鹏的眼神变了，有很浓的占有欲，压在眼底，让他整个人的面容看起来有点扭曲。 “我不是……我可以自己回去。”她的嗓音里带着一点哭腔，可是这让郑鹏觉得更有味道了。 她哭起来应该也会很好看。 郑鹏忍不住拉着黎音走了。黎音感觉恶心，但是也挣脱不开。 这边的拉扯引起了一部分人的关注，但是都被郑鹏巧妙地用话术给回避了。 他说：“这是我女朋友，刚认识的，想送她回家还不乐意呢，正在劝她。” 旁人一听是这么个理，索性就没管。 也没人去听黎音说的那个：“我不是……” 黎音好恨，为什么这种时候不会为自己辩驳，只会小声地说没有……不是…… 真的说一句伤人的话，或者自己的评价有那么难吗？ 她好恨……连说出自己的观点都不敢。 就这样，黎音被拉扯到了咖啡厅外面，她想着如果现在被带走，那么后果就是不可预测的了。 她想喊叫，但是，被家里人打压着的委屈让她什么都吞咽下去。 她只能可悲地流泪，连求助都做不到。 都几乎是要把她拽到车里去了。 黎音还是小声地啜泣。 就这样，在泪眼朦胧中，黎音向对面看了一眼，很多眼。 在她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了一个巡警的身影，他长得好高，头发也好软好黑。 怎么回事，好像往这边看了，还移动了。 可是黎音现在心神已经完全崩塌了，曾经被压制住的反抗不听话的因子，正试图冲破阻碍，去拯救她。 不要听别人话的的念头正在逐渐升起。 黎音不想失去自己宝贵的东西。不想给任何人。 她再一次发现自己的直觉是正确的。郑鹏不是一个好人。 就在她心灰意冷时，一个冷冽裹挟着风雪的声音降临，像冬日，可是，却更像黎音的太阳。 她抬头，听见：“放开她。” “你凭什么管？这是我女朋友。” 秦子律干净利落地掏出证件，展开在他面前：“警察。” 甚至还预判了他会逃跑一开始就已经控制住了他的手腕。一个咔嗒，就用手铐铐起来了。 属于黎音身上那股拉扯的力道，也很快就消失了。 这时黎音终于敢放声大哭。 历经死劫的感觉没有人懂。她真的不想再体会了。 “呜呜……呜呜……”嚎啕大哭，甚至不想理会旁人的眼光。 只是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都要打嗝了。 秦子律拿不准黎音现在的状态。只能先让队友把郑鹏带到一辆车上。而后，自己蹲在黎音的身边，等她缓过神来。 问：“还能一起去警局录口供吗？” 声音很温柔，像哄小孩子一样一下子就安抚了黎音的情绪。 她抬起头小幅度地点了点头，眼睛和鼻子都有点哭红。 秦子律引导她站起来，陪着她一起坐在后排。他的腿很长和黎音形成了一定的体型差。 黎音因为哭过，这会儿皮肤显得像是一只软软的小仓鼠。粉嫩嫩的。但是很奇怪，秦子律在，她就不哭了。 可是，很快，当她一下车，又见到郑鹏，整个人又被吓到了，开始哭。 “呜呜……呜呜……” 像是个见到了什么大坏人的宝宝，根本抑制不住讨厌人的冲动。 没办法，秦子律一路护送进正常的隔离室，才抽抽搭搭地回答问题。 一个小哭包。啪嗒啪嗒地掉眼泪。 第2章 警局口供 警局里，黎音，一边掉眼泪一边默默地回答问题。 这个是她应激时会有的反应。她只能通过缓解一部分的情绪，来对应外界的情况。 此刻，警察正有条不紊地组织着案件，手上的一些资料准备齐全。 看女生的情绪也算稳定下来了，便开始例行公事。 “这个男人叫郑鹏，你认识吗？” “认识。”黎音边回答，边面无表情地掉泪。 “事发之前你们其实没有矛盾，只是相亲的关系，对吗？” “嗯……对。” 看案件进展得实在太难，罗与、钱非便加快步伐一次过了。 黎音也在很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 因为第一次遭遇这种情况，也是秦子律发现及时，所以没有没有造成什么后果。 所幸还是没有危及到人身安全和生命财产。 这才是万幸。 之后就到了警察说教的环节了。其实说白了，讲道理这件事没有多少人能听进去。 可是，好像就是默认了警察有这样的职责。除了担负破案外，也得有一点温情才行。 “黎音，其实你不用害怕。这样的人渣是很多，不过你也可以保护自己。” “对啊，这种情况虽然也会出现，但你得知道自己是没有错的。是那个人渣自己的问题。” “你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柔弱。” 钱非紧随其后输出观点。 黎音的情绪被这样的谈话安抚了，她轻轻地点了下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虽然她问的问题会很白痴，但是，黎音也需要别人给自己一点勇气。 “所以，如果我说了很多次没有关系，别人也帮不上那我应该怎么办？” 这种情况真的太普遍了。很多人仗着自己的经历，以为谁都可以欺负，谁都会被逼得退让一步，可是，也不是所有的情况都能如愿的。 是他们自己太卑劣，与被伤害者无关。如果可以的话，罗与、钱非其实挺希望社会上不要有那么多没有道德的人。 可这毕竟是社会，别人怎么样，不由他们摆布。 罗与：“你就这样嘛，在察觉到他要带你离开的时候，把餐厅的餐具给砸碎。” “经理听到了肯定不会不管的。” “赔偿一点经济损失，总比你的精神损失要好。” 钱非再一次补充发言，同等启发：“甚至于在打的的时候，遇到了师傅不怀好意，你也可以说，你要拉肚子了，再不放你下车，就拉车上。” “他一恶心就会放过你。” “总之就是，对付这种坏人，不要有所谓的道德，不要有所谓的素质。在你落难的时候，没有人伸出援手。不管你怎么发疯，只要能保住自己，就是最佳的手段。” “嗯，我知道了。” 黎音其实非常需要有人教她反抗，教她用一些看起来没有道理的东西，一些“歪理”一样的东西，好让自己活下去。 这个世界病了，这个时代病了，人人都蜷缩在铁栏杆后面，像是得了精神病，可是事情没有落到自己身上时，全都在装聋作哑。 爱她的人已经很少了，此后，要有她自己这一个。 她得先学会喜欢自己，才能学会保护自己。 从前她很讨厌一些套路，也很讨厌虚伪和隐忍，但现在不行了。她必须学会拿捏别人的心理，掌控别人的行为，能够把握一定事态的节奏才可以。 不能每次都这么被动地等着事情发生。有些事情，都可以不发生。 有人说，成熟是因为见过的坏人多，所以，即使她再逃避现实，也终究是会被现实催熟的。 口供到此告一段落。事情最后的结果就是拘留几天。 如果有人给他保释，估计一下子就出来了。这个社会就是这么不公平。所以被吓到的人只能更加成熟才行。 整个社会机制几乎都是这样，宁愿一直去教育那个被伤害的人，也不愿意花时间去教育伤人的人。 没办法，自私的人学不会反省。 等待他们的只有抓捕和自我裁决。可是很多，哪怕到灭亡，这种可能性也是很少的。 “那这边的口供就是这样的。根据你的意愿，按猥亵罪办案，将会将他拘留十天，并处以一定的罚款。所以你看看，还有什么想调查的吗？我们一并给你查了。” 改变要从问话开始，黎音必须要让事情按自己的结果。 她缩了缩鼻子，还有一点点鼻音：“能不能调查一下他的过往，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然后给我个截图，不然我怕我的父母不相信。” “好的，稍等，你就在这里坐一下，我们最快今天就会给你出结果。” 说完，询问室里钱非就拿着记录本出去了，留着罗非在询问室里照顾和陪着黎音。 时不时给她倒杯水，让她情绪缓和下来。 期间黎音自然地去上了个厕所。可是仍然是一副呆呆的模样。 毕竟接受对于别人的审判，不是正常交往发现为人，而是依托于过往的征信资料，以判断自己以后都不能来往。 这几个小时，平静又残忍。是需要时间消化的。 信息组那边也进展十分顺利，很快就根据郑鹏的id及一些互联网信息，查出了他的一些社交软件、社交圈里面的真实性格和经历。 收集的信息显示，郑鹏起码交往过三个女朋友。几乎都和她们发生过关系。也是交往过一段时间，就腻了。 而这三个女生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发生完关系，也跟他好了很长时间。性格有不同，却都没有投诉过他。 因为他给的钱都很到位。 她们都是同一类型看起来不好惹，其实道德感很强的那类人，一旦发生关系，就不会再认定别人。 所以，在知道自己失去第一次的时候多少都哭了，最后是郑鹏忍受不了了才始乱终弃。 他们那边的人都知道这个事。可是又觉得是女孩子不检点，绕不过弯，不像男孩子那样可以多玩几个，愣是黏着，所以才受不了分手的。 因此，也没有人说什么。他一个高材生，一个重点本科毕业当上公务员的人，才混得那么如鱼得水。 这次这么着急，也是觉得黎音很好骗，很好把握，还非要说是因为黎音很好欺负，是她勾引的。 信息组的人听到这话都不屑一顾嗤笑了一声。 这样狂妄自大的人他们见过不少，所以也就没必要让黎音知道了。 秦子律过来了一趟。这微微引起了黎音的注意。 黎音的情绪终于有了点起伏，后知后觉地开始有了想要自己做的事，可是，也是很久之后的事了。 秦子律开口道：“忙完了吗？没事了？” 罗与点点头表示已经办完了。 秦子律看也没看今天的主人公，只是例行公事地说了句：“那我先走了。”便迈着自己的大长腿，走出了询问室。 这时正好调查结果也出来了。事情能够告一段落。 罗与接过钱非的调查，拿到后便翻到最后总结盖章的部分，拍了个照，打算发给黎音。 黎音也在加了罗警官的微信后，收到了这个讯息。 “那事情就是这样，如果你已经调整好自己的情绪，那就可以离开了。” 黎音犹豫了很久，终于鼓起勇气向罗非发出了请求：“请问，能告诉我秦警官的微信吗？今天的情况我很感激他，想请他吃个饭。” 黎音不安地缴着手指，害怕这个请求会让人很为难。 罗非察觉到了一点，饶有兴趣地把秦子律的微信推了过去。甚至给秦子律发了一条讯息。 ［这是你今天救的小姑娘，对方很感激，想请你吃个饭。］ …… ［你不答应小心人家哭哦。］ 黎音在拿到微信后，立马就点进去申请了。 就在黎音以为秦子律很忙，可能要过好几个小时才会看到时，秦子律立马就通过了。 这让她雀跃不已。一直以来觉得别人肯定会拒绝的枷锁，也在摇摇欲坠。 罗非看到这一幕，嘴边挂起了一丝笑。 其实小姑娘人非常敏感。只有在看到秦子律的时候才会松懈下来。 倒不是他们这些人不好，而是黎音意识到了，秦子律可能才是最好相处的人。 所以，他们引导起来也比较困难，毕竟像这样要她自己维权的过程也真是难为她了。看起来从来没有反抗过的样子。 真是不知道看起来凶巴巴的秦警官会不会被俘获芳心？ 这个人看起来，是会把他的真实情感都逼出来的那种。 而且绝对不会被他骂。 真是受够秦子律这个老大了。 然而，事情最后可能连罗非自己也后悔了，秦子律比他想得陷得要深。 他们亲手给他制造了一个困境。亲眼又见证他自己陷入另一个深渊。 然而他们只能陪伴。 第3章 命运纠缠 黎音拿到结果后，并没有急着发给父母。 她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虽然室友也说，她就和她的男友一样，是个什么都不跟家里人说，难受了又想要家里人关心的人。 却压根就不说自己的遭遇，非要让人别扭地着急。 用这种方式来验证自己的重要。 是吗？其实连黎音自己都不知道，她说出那些在生活里发生的“废话”，是不是就能获得他们的关心？ 从小学起，黎音似乎就更在乎在校和别人的交往，和别人是否观点一致。 比起学习，她更在乎的是有没有人能跟她玩到一起，有没有人能爱她。 可是，每当要说出来的时候，她就害怕了。 觉得家里人这么累了，她不应该再说这些事麻烦家里人。 因此，她的整个精神世界非常地贫瘠。 所有看起来的乖巧懂事，都是靠咽下自己所受的委屈换来的。 仿佛，她是这个家里最乖的人。可是最后也只换来了，她没有吃过苦这样pua她的话。 所以，她受不了了，她成为了家里唯一一个，也是第一个大学生。 每次成功，都是靠反\/叛家里人的意见。只要不听他们的，她每次自己做的决定，都能很好地帮助她。 只是，黎音很缺爱，她自己也知道。所以如果没有人拒绝，她就会一直索求。 她知道这样很危险，如果对方是个恶意引导别人的人，那么她就一定会危险。 她自己也很讨厌非要在一件事情上栽过跟头才能放弃自己原有的想法，从而改变观念和认知的做法。 不像别人只是远远看一眼，就不会再入这个坑了。 因此，她能活着长到那么大，其实她也知道都是因为朋友待她很单纯，以及，她自己没见过什么坏人的缘故。 只是，人不可能永远不长大的。 …… 次日，颐和餐厅。 这是一个均价还算便宜的地方，黎音自己和朋友踩过点，完全没问题。 而且她也侧面打听过了，知道秦子律的口味，也算做过功课，因此她对自己信心满满。 当黎音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她的嗓音就会不自觉地变得软糯和柔和。眼里也会带上类似崇拜的目光。 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引起别人注意的方式。 秦子律很快就点好了菜单，并没有过分逾越。 只是非常自然地询问：“你有忌口的吗？我不清楚你的口味，所以你要自己点了。” 包容别人，从接受他们自己自主开始。这个态度，黎音感受到了。 防备再次下降。就如同玩很多个游戏一样。 只是秦子律懒得去打理别人可有可无的目光，只是把自己家里人待自己的态度搬出来了而已。 陪同吃饭，也没有什么必要一定要尊重别人的性别，一定要夹菜什么的习惯。 那样对于秦子律来说会很别扭。 他不喜欢把任何一种场景，都变成围绕着自己为中心的场所。 也很讨厌，有时候别人带有一定占有欲的眼神。稍有出现，脾气很臭。 这可能是以往被很恶心眼神吓到的后遗症。 眼神不干净的人是入不了他的朋友名单的。 黎音自己主动挑起话题，停下筷子说道：“谢谢你的帮助，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就不知道遭遇了什么了。” 秦子律微微吐出一口浊气，其实本质上来说，她只要再硬气一点，这个主动权完全不会在别人手上。 她交出去的权利太多了。 不过秦子律不打算提醒她，因为他不太想和别人有太多交集。 如果这也是个没有脑子的人的话，那么他不需要有好脸色。 “总之非常谢谢。” 说到这儿她自己甜甜地低下了头，一副非常害羞的样子。 不知在想什么。 其实黎音多少还是有点效仿电视剧里面的相处。可是，不是所有的男女都只有那点事情。 这反应在秦子律看来非常地讨厌。 于是他发声。 “黎音，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 黎音闻言抬起头，一下子撞入他的眼睛。可是出乎意外的平静没有，他的眼里只有责怪。 好凶。 她突然好讨厌秦子律。 因为她发现往常的伎俩好像不管用了。 他就好像以往自己遇到的男孩子一样，都是对她不感兴趣的人。 怎么会呢？是自己没有魅力吗？好，可能确实是没有魅力。 她有点伤心，就这么表现在了脸上。 让秦子律本来想说的话，到嘴边又换了个方式说话：“可能我接下来说的事情会让你不舒服，但是我不打算骗你。因为只有你只有伤心过了，才会接受。” 秦子律不害怕黎音讨厌他，因为这才是正常人的做法。 既然没有办法负责，那就不要暧昧。 “你不用对任何人表示崇拜。任何人的慕强，其实只是选择不幸的开始。所谓的尊重，不过是拥有实力后，别人对你做法的忍耐。” “可是，若是你没有实力，你的所谓关心，对于一些境遇不如你的人，也只会变成同情，变成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所以，黎音，你不用乖，不用懂事，也不用软弱，不用总是把自己的快乐让出去。你甚至叛逆和反抗都没有关系。你甚至需要用发疯才能维持自己正常的生活，这都是很平常的。” “你才是正常人。你明白吗？” …… 黎音花了很长时间才消化掉，颤颤巍巍地掉了眼泪，带着哭腔落下来泪来。很讨厌秦子律。 “我讨厌你。” 黎音第一次被一个人说哭。 可这就是真相，秦子律没办法改变的。 他没有办法破除偏见。他也觉得，都这么说别人了，应该是会离开他了。起码不会缠着他了？ 他很害怕动不动就有人说，交朋友是为了了解别人。明明了解这件事情非常地稀少和难得。 秦子律多少也有点愧疚了。这还是第一次把人说得哭成这样，事情有点超出他的预期。 可是，他没办法安慰。 偏见就是认识一个人的开始。 他想张口解释，最后也还是闭嘴了。 他还是太凶了。以后会反省的。但是现在暂时还不想改。 秦子律就这么静静地等着黎音自己缓过来。 最后，也没有力气再吃东西了，秦子律想了想最后还是没有什么举动。 一开始太绅士了才是不正常。他为什么要愧疚啊？ 这顿饭就这样不欢而散。 两个人也只是互道了句“再见”，就匆匆地离开了。 …… 回到宿舍的黎音，晚上越想越生气。还是忍不住给秦子律发了消息。 黎音：［我讨厌你］。 想了想好像这样又不好，于是她又克制了下自己的情绪，撇开偏见，先道了个歉。 几分钟后。 黎音：［对不起啊，我只是一时情绪上头，不是你本身就不好。］ 黎音：［我没有说你这个人不好的意思。］ …… 对面的秦子律几乎能想象得到对方克制起脾气，抽噎着打着嗝回复他的场景。 一时间有些好笑。 于是回复：［对不起，我一时说话有点重了。］ 秦子律：［以后我会反省的。］ 看对方态度这么诚恳，黎音也就没有脾气了。其实想了想，也许秦子律不喜欢别人崇拜他。 所以，她觉得秦子律很厉害也只能放在心里，可能秦子律不喜欢别人夸他。 小姑娘就这样一边分析他，又一边依赖着他。 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她对于秦子律的包容程度，远超于其他人。 她潜意识里觉得，秦子律是不会伤害她的。 所以一直在向秦子律索取情绪价值。她在对他的回复有所期待。 “那……那你觉得我有什么可以改变的吗？” 秦子律仔细地思考了下这个问题。他发觉，自己答不上来。 如果非要回答，那他的回答可能是：［你没有问题，不需要改变。］ 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话可以哄骗别人，安慰别人。 不需要改变，只是因为他也给不出来安慰人的高超话术。不需要改变只是因为，他没话讲了。 秦子律头一次觉得哄小孩这么难。 所以，当心中的怜惜迫使他开口时，秦子律自己都惊愕了一下。 只是已经来不及撤回了。 黎音：［宝贝，你没有问题，不需要改变。］ 黎音：［有问题的是别人。］ 秦子律还没来得及撤回，黎音的信息就弹出来了。 ［真的吗？］ 好似对面的小姑娘在眯着眼睛质疑他。 可是，秦子律已经没话了，说来说去就是那两句。 头一次感觉到什么是心慌。 可是下一秒他就得到了救赎。 ［那我原谅你了。］ ［那我就不计较你今天的行为了。］ 秦子律松了一口气。 ［那我们是朋友了吗？］ 秦子律突然感觉，被动不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就如同现在，他突然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自己的语言。 不过，自己主动说明情况，应该会好一点？ ［如果你觉得别扭……可以把我当成……同学？……朋友？］ 就在秦子律都不确定的时候，黎音自己给出了答案。 ［嗯，那我们就是朋友了。］ ［所以以后我有事了，可以和你说吗？］ 眼前仿佛出现了小朋友祈求的眼神。 秦子律闭眼深呼吸了一口气。而后才郑重承诺：［我可能没有多少时间……不过，可以。］ 哄孩子能需要多少时间呢？爱一个人，那就参与ta的生活。 妈妈以前教过。所以应该没问题。 ［谢谢你。］这边黎音终于破涕为笑。 秦子律也算放下心来。 他知道，要接受一个人的存在。容忍是第一步。不然，对于突然闯进生命里的人，他的第一反应是烦。 不过既然答应了要做朋友，那他就会负责的。 他自己是个很无趣的人。所以，怎么负起责任呢？ 要不就当成女儿来养？反正他们也都把秦子律当成爹。 也不缺多个孩子。 这么一想，秦子律释然了。 而这乱七八糟的一天也就这样过去了。 第4章 性别偏见 宁糖是一所初中的某个学生。从小她就很不理解，为什么自己是个女孩就得处处忍让？ 直到她突然间被刺伤，才终于懂得了…… 什么叫性别偏见…… 一天清晨。 “怎么还不起床啊，死丫头就是这么偷懒。我乖孙都知道出去玩得趁早，就她这个死丫头上了初中，花钱花得又多，又没什么效果。” 宁糖就这样在一天的骂骂咧咧中起床了。 她醒过来只是因为不想再听见家里说她的坏话，主要是奶奶说她的话。 总感觉听了她说的话，寿命都要缩短。 于是，冷冷清清的女孩，在这样可以休息的周末，也穿上衣服出去了。 一个类似于校服的衣服，衬衫加半裙，她也只会这样的搭配。甚至于对生活都没有多余的兴趣。 就好像眼里一直没什么光。 可是这天，她才在外面闲逛没有多久，就被从巷子里的人掳走了。 甚至没有什么反抗的机会。 她连通讯设备都没有。 她被带着和众多女孩子一起绑了起来，好巧不巧，可能是这帮人第一次干这事，在经过一条小路时，遇到了刚出门的奶奶。 盛春兰老太太透过打开的车门看到了一些女孩子。一两个暗自垂泪的样子，结合起这帮人凶神恶煞的眼神，她不明白也瞬间明白过来了。 她没有自保的能力。 一个身形还算魁梧的人走上前问：“这边有你认识的人吗？” “这几个女孩子见过没有？” 盛春兰老太太自然是回答不认识。她甚至是发挥出了自己的演技，妄图把事情带过去。 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一点。 几个人贩子看着这小老太太惊慌失措的样子也是打消了要带走她或者打晕她的念头。 看到她那么识趣，也是瞬间就收拾好了车门，将人带走了。 几个女孩子在见识到确实没人帮助自己后，也是无声地落泪了。 觉得很凶，但是都学会了小声地啜泣，以免再引来这几个抓她们的人的非法对待。 看样子，都是在外面时不经意被抓起来的几个人。 宁糖暂且没有见到自家奶奶和别人对话的场景。 可能也是向来后知后觉，她到现在神情都还处于一种很麻木的状态。 可能有忐忑，但是却哭不出来。 可是，越往后，这个场景就显得越来越可怕了。 …… 宁糖被关在了一间昏暗的房子里。 这里的女孩子很美，一种很破碎的美。 她们都不害怕地展示自己的身体，只是神情有些有点麻木，眼睛里面没有光。 衬衫下摆没有穿裤子。就直直地站立着，也不穿鞋，从头到脚似乎都是不见天日的白。 门被打开了一半，可是大家都没有出去的想法，甚至都没有动。 只不过后面的内容听起来太毛骨悚然了。把宁糖都吓得直接哭掉了。 一个看起来人模人样穿着竖条纹衬衫的女人说：“来了啊，把她们都给我。” “真的能给出更大的价钱吗？” “当然，这帮女孩子只是出去旅旅游很快就回来的。” “她们就只是出去做下商演啊，帮忙递个东西什么的。” “很轻松的。” “这么轻松怎么我们不能去干呢？” 一群大男人笑哈哈地想要知道对方是干什么的。 可是愣是从冷静的话语里体会到了一丝不寻常。 “这就是小姑娘去做的事情啊。男孩子家家的，还是不用去认识那些大老板了。” “这些大老板啊就喜欢干净清秀的。” 他们闻言瞬间噤声了，好像也突然明白过来这做的是什么勾当了。 卖屁股的事他们可不干。 所以这事就交给拐来的这些人来做就行了。 宁糖没办法，也没有精力去来得及思考门外的对话。 就在她看见这些美貌的女孩子后，也不可避免得被吓到生理性流泪了。 小小地如同困兽一样止不住地哭。 因为她发现这些女孩子何止是没有穿裤子，她们的下体好像都肿大了很疼。 好像还有不明液体。 所以才那么神情麻木，丧失了做人的尊严。 所以，这不止是有人贩子，同时还有强迫女孩子去做性工作者，甚至还有贩毒的…… 她被吓哭了。 一旦开始恐惧，身子就在止不住地颤抖。她浑身发软，没有力气，只希望快点有个人来救她，快点有人来救她们。 几个被拐来的女孩子，都不约而同东倒西歪地原地哭泣。 那几个还没有缓过来的下体肿痛的女孩子，也只是无声地落泪，没有精力再应对外界的事情产生反应了。 因为短短几天，就已经打破了她们十几年以来的认知。 她们不愿意贩毒，就被拉去做了性工作者。 才十五岁，人生就这么黑暗了。 她们很想告诉这些姐妹们别怕，可是自己都不相信，可以在这黑暗中逃出去。 甚至一点出逃的欲望都没有，一点说话的想法都没有。 只能用这种方式，无声且温和一点地告诉她们真相。 同时也希望，她们能过得好一点。 绝望逼仄的气氛在空中蔓延。攫取每一个提心吊胆的人的心。 …… 盛春兰老太太在几个劫匪、人贩子走后，就及时拨通了电话，找人来搜寻。 “我一个老婆子刚才在巷道里看见了几个人贩子，拐了一车女孩子走。” “起码有七八个……你们快来。不然我怕她们要得不到救援了……” 老太太自己也很害怕，在尽量冷静地情况下，说出了自己在哪条街，哪条道，人贩子有什么特征，有几个人。 于是在了解到情况后迅速出警了。 老太太也是后怕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大喊着造孽啊。 …… 最后，在这些人的拖延下，可能是几个姐姐们自己走出去的缘故，宁糖等人得到了一定的安全自保时间。 等到警察来救援时，都已经夕阳落下，她们也回来了。 一群勇猛的警察冲进房间以后，又让女警员进来了一趟处理现场。 只带走了衣着还算整齐的宁糖等几个女孩子。 询问这边发生的情况。 那个女人贩子当然是跑了，因为她的特征太大众化，所以藏起来就找不到了。 相反，因为这些天干人口拐卖的几个男人因为业务还不熟，又都是生面孔，这边的人反而对他们还有点印象。 由于他们一次性干的事太大，一下子拐卖了七八个人，所以，判得刑的都比较大，人均十年的牢，并处以一定的罚款。 这当然是因为他们真的获得了贩卖的赃款，因而构成了拐卖人口罪。 甚至还有一两个强迫了几个女孩子卖淫，获得了不菲收入。因此，基于如此恶劣情节，被判处了死刑，立即执行。 这让好几个被迫害的女孩子心里得到了一丝快慰。 这件事情闹得太大，又是未成年案件。所以没有流出她们的任何视频资料。有也是被打码的影视资料。 在案件追踪告一段落后，就全都安全地把她们送回家了。 宁糖没有记日记的习惯，真的没有。 从前的她只是会把一些不开心的事，当成一个记忆片段，藏在记忆深处，逼着自己忘记。 但是现在不行了，真的不行了，她pua不动自己了。 家里人最后都回来了，可是，除了妈妈和爸爸、爷爷、还有哥哥，没有人再对自己表达过关心。 甚至奶奶还这样说。 “都是这个丫头片子自己不想事，什么地方都去。你看看，她哥哥宁远就没事，她要是个男的，哪来的那么多事。” “害得一家人都在等她。饭也没吃。” 大家的沉默震耳欲聋。 怎么安静，就怎么讽刺。 怎么沉默，就怎么窒息。 奶奶这话说得好像都是她自己招来的。可是如果她能预知到，她会让这些事情发生吗？ 果然人要怪你的时候，从来不会和你讲道理。因为她们就是道理。 宁糖很想忍住不哭，但也还是忍不住委屈地哭了。 她想，这个家里可能就只有奶奶一个人。只要她不走，这个家就不会散。 她就不是这个家的人，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编外人员。 是死是活都没有事。 她可算是明白了，原来，男女从来不是性别，偏见才是。 她无法阻止自己奶奶狭隘的偏见。可是历史老师说过，人都是有另一面的。她再也不能说自己奶奶对自己还是挺好的了。 她可以接受奶奶其实也是个坏人了。 以前她觉得，自己的反抗很没有道理，因为害怕家里人把十四五岁的自己嫁出去，很害怕，所以拼命地学。 现在她有理由了。因为这个家不是宁糖的家。如果现在爱她的人有一天都不爱她了，那她才算是真正地无家可归。 所以，她要为了自己而活了。 为了自己而活。那么就要通晓人情世故。以后要自己跟人打招呼，刷存在感。学习生存了。 她不能只是很被动地等着别人来救自己，她不行。 她不能这么被动。 人都是在一瞬间长大的。因为意识到，大喊大叫都没有用了，就只剩下独自摸爬滚打的乐观了。 第5章 教学日常 作为一个初中英语老师，早晚自习就是必须要经历的事情。 这件事对于黎音来说，简直就如同是噩梦一般的存在。 她已经连续教了一届两年，可是到了八年级，学生就变得非常难管起来了。 不仅是到了八年级，英语的词汇量变多了，更是因为长难句也变多了。 这帮学生的基础普通不太扎实，从小学就开始不写作业的底子，让他们上了初中连背个单词都变得非常地困难。 同样有听不懂跟不上，老大难问题的学科，还有他们的物理老师。 因为听不懂这个事情，她也非常地头痛。 就只能被迫摆烂了。 而黎音也是花了一个学期才勉强压制住，让这帮学生比较适应英语的教学。 之前因为个人的原因骂了一个班一节课。 牺牲掉自己的时间去指点他们实在是太不值了。 后面发觉自己讲的他们根本就没有听进去是种天真后，就再也不怎么随意发脾气了。 除了，有时还是经常忍不住说些“废话”。 不过没有用，小孩子就是要防止他们唠唠叨叨，才不会有这个老师看起来很好欺负，我只要说说话就可以达到不听课，不用写作业的目的。 他们的物理老师就被气得不轻。 可能还是太年轻。 不过现在，真是看不进去一点课堂上学生顶撞老师的小说。代入一下简直要被气死。 真是治好了爱幻想的毛病，再也不会把小说搬到现实中了。 没有兴趣了。 同样的，去听了一节物理老师的课。只是很想说，专业程度是没什么问题的。 就是人还不怎么自信。 他们说话也还压不住。 可能跟自身的情况也有关系。缺少彻底放弃他们行为矫正的想法。 这事，她在上八年级的时候就已经放弃了。 这位物理老师都教第二年初二了，也还没放弃。 还是不够凶。 一句听起来很有道理，但是没人听得进去的话：“你们的行为就像一面镜子，可以反映出很多问题。” “比如有些同学不清楚为什么自己学习不好。他只要看看你们就可以了。” “上课的时候又开小差，又说话，还在写别的作业，怎么可能还有精力学习？怎么可能学习还好？” 很有道理，但是，他们听不进去。 这帮学生目前的接受模式就是，我听不进去，我就是要被管着，这么多话是听不进去的。 果然，就连思想教育，也是没有多人会停下来的。 全都乱成一片。 可是没有办法，有很多人在八上第六章的时候就跟不上了，在八下第七章的时候就没学好，所以后面也就听不懂了。 怎么保证听课率呢？ 都听不懂。 老师也在疯狂的内耗之中。 都听说，上课时都出现了学生打架的事件，打得头破血流，当即被班主任送去医院。 两个肇事者直接一个就医，一个留家停课。 德育处主任更是放话，这样的学生能搞走一个就是一个。 就连校长都知道了八年级出现了一个特别难管的班级。 他们的班主任也是守着这个班寸步不离，体重都掉了十来斤。 听他们的物理老师说，这个班乱到一种颠覆她的认知的程度。 即，发生的课堂教学事故，包括但不仅限于： 上课时聊天的、第一排隔着桌子在桌面下牵手的，互相打牌的、拿出贴纸diy的、因为课堂上拿别人东西而在教室里面绕圈跑的、通过写纸条谈情说爱的、睡觉的、打架的、吃东西的…… 总之，听起来很可怜，却同情不了了。 因为，教师已经去人性化了，大家都有点刻板印象了。 被感情伤害到这件事，只有老师自己。 学生是没有的。 与黎音搭档的四班数学老师是这样讲的：“晚自习我听见隔壁班有人在骂人。然后过去帮忙。” “然后四班的学生就说，数学老师过去劝架了……哈哈” “就是隔壁班的学生很团结，他们班有谁错了，他们从来不会觉得是自己。而是觉得是老师。” “所以才会一起团结起来骂老师。甚至连女孩子都这样。” “初中生是最没良心的一种群体。这个阶段我们跟他们讲感情，伤害的就是自己。” “唉……” “是的。”黎音如是回应道。 谁说不是呢？黎音自己寒假去做了个体检，谁明白啊，工作一年半，都感觉身体要长结节了，实在是生不起气了。 太贵了，身体这是毛病，那是毛病，赚的那点工资都不够医药费的。 因为物理老师是这位数学老师的室友，所以听的事情也比较多。 她也是给出了办法：“以后那些上课睡觉的你就不要管他们。睡着了免得打扰上课纪律。” “如果是吃东西的话，那就让他们在垃圾桶旁边吃完再过来。” “还有不要去追着他们停下来。你要是不讲课，老是去追着他们的话，他们会觉得这个老师很搞笑的。” “嗯。” 物理老师默默地应下。能怎么办呢？眼睛里都没有黄了。 因为这一份工作，大家的神经都已经绷到了极致。 甚至还听说，有裁员和退出机制的处理。所以，大概是清楚，自己也是在这个学校里待不长久了。 保守估计，可能还有一年。 顶多再给教一年初二，就没有机会了。 因为生源的下降，导致民办学校的缩班，已经没有那么多的岗位可供选择。 要裁也是裁一些新老师。这样按照劳动法赔偿的n+1才会越少。 而那些本身就已经带了好几年毕业班的老师，自是有很多机会继续带九年级。 毕竟这是学校要留住的骨干教师。 谁走了，他们都不会走。 学校就是要靠这些老招牌来吸引学生。如果没有厉害的老师，这所学校的生源吸纳质量也将少一半。 怎么办呢？ 黎音也有过考研的经历，但是失败了，谁都不明白，这样什么都没抓住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而且她们的英语转六考试因为疫情推迟了，她也是在毕业后才有机会去考。 而且英语这个专业本身考研的方向也非常地广，可真正好就业的方向就那么几个。 她实在是有点不想，不想再投入到这样内卷的洪流中了。 太累。 不过目前的教育环境就是如此。哦不，应该说是目前年轻教师的教育环境就是如此。 许是受白天物理老师讲的情况的影响，她自己上网的时候也点击了类似的推送，然后看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评论。 ［学生确实会有各种各样的举动。］ ［甚至十几年前我还见过在后排接吻的，就是盖了个衣服，女孩子坐在另一个男孩子的身上造人的。］ 我的天！真是希望永远都不懂。 不过，有些人从来不会被感情伤到是对的。 理解是不可能的，没有相同的经历，没有相似的重复片段，就是不可能跟得上。 看起来一些人说，你要管我，我才会听。 这句话都没有一点情绪，只是为了达成目的，而说的一些客套话罢了。 只有一些低段位的老师，还在拿其中的情绪伤害自己。 可是今时同往日吗？还有那种严谨的教学氛围吗？还有那种上下治学的风气吗？ 真是不懂。一个破工作，有什么好内耗的？ 难得没有人懂，就如同，时代好的时候，就没有挣到钱，现在时代差了，还逼着自己挣大钱。 时代好的时候尚且做不到，时代差了反而逼着自己做到，他这是在为难自己吗？ 黎音不相信这样的道理，这样逻辑别人听不懂。听不懂的人一定是在装聋作哑。 因为不想自己承担过多的责任，所以就把责任往那些容易情绪内耗、被榨取价值的人身上扔。 实际上自己完全没办法共情，自私又自利，愚蠢、偏见且狭隘。他们认为，这些就是老实好欺负的人该承受的。 是他们活该，远远比不上自己只要偷懒，然后享受他们的成果就行了。 这就是典型的障碍性人格。黎音不会再为他们共情了。 不会再为他们的前途着想了。 人没办法消除偏见，这是真的，即使她是个老师。 第6章 工作日志 教育有什么作用呢？从前的何勉可能是不知道的。 可是经历了很多具体而实际的事件后，这个概念，就有了具体而生动的形象。 和所有不爱学习的人一样，初中时期都是那种很喜欢欺负老师，只要老师管不到自己，就坚决不读书的类型。 为此，父母就没少头疼。 后来，好不容易托个关系把何勉托付进了一所重点中学，发现初中的基础根本跟不上高中的节奏，可是为了何勉以后的前途，还是硬着头皮咬着牙，让他念完了高中。 何勉自认为也算是个班级里不爱惹事的类型，所以，在高中，大家对他还是很客气的。 没有人欺负过他。 而且这里的环境也比社会上要单纯很多。 老师已经不太会说学习成绩的话了，因为阶层摆在那儿，有些人的前途早已经决定好。 所以，努力读书这回事，也只是对视读书为出路的人有用。 而恰巧他所在的班级就是这么回事。 也恰好是因为他类似于一个班级观测者的身份，因此，三年来，他都被班级里的人保护得很好。 虽然有时候也羡慕过他们读书的毅力。 不过，可能何勉身上最大的优点就是从不会为难自己。 他就算是嫉妒过别人的成绩，但是由于这样的嫉妒，成为不了黑色生命力的野心，于是也就放弃了。 他没有班级里那些人痛并快乐着的决心。就是一个来陪着上学的。 平时的发挥也就380分左右。能上400都算超常发挥了。 所以上课最大的乐趣就是听老师话家常，听他们讲一些人情事故，听他们谈一些社会交往的经验。 而这对于中学生来说也是稀缺的。因为大家对于职业的体验，都没有具体的概念，或者是可以描述的经历。 所以，一切的来源，都来自于老师们对生活，对于职业的体悟。而后，再让他们学习到，了解到。 有个老师跟他说过，当然，也肯定不止这一个老师。 他们说，越是考得差的，越是离家近，因为他们长大以后的愿望，就只有在家给父母尽孝了。 反而圆了父母的梦想。 甚至，有很多学习不太好的学生，再次见面的时候，说话都是在背诗和背知识点的。 一个语文老师就说过，她以前去见一个学生，后面发现当初教他的很多东西都会背了。 还说当时很遗憾都没有好好学习。 当然，这话引得大家哄堂大叫。 不过，也有好成绩的同学的发展。 班主任是这样说的，其实呢，有很多成绩不太好的同学，只是不会学习。所以呢，要离开了高中，等到了后面，大学，社会，才开始发力。 然后靠自己去熬，硬生地生熬过去，也不会再吃学历的短板，因为他可以一路熬上去。 只要是自己能吃得了苦。 不过大部分成绩好的，都不会再回学校里看望老师。 因为，混得好就见不到，混得不好就十分地有落差感，觉得自己没有出息，压根不敢见人。 他们教了十几年书，已经见得多了。反而是那些经常去骂，经常管着的学生，是他们记得最深刻，也是感情最好的那一类。 班主任还说，其实这一类学生，才是他们教完以后最有成就感的。 因为他们虽然成绩不好，学习不好，但是没有做错人，也没有道德败坏。 而社会上，正是需要这样的人。 就是在这样的谆谆教诲下，何勉那一年反而超常发挥，达到一个二本的分数线，学了一个警察的专业。 获得了一份体面的工作。 可能是奉献精神是社会责任感的集中体现，何勉的骨子里一直有着正义的因子在。 而在成年后，特别是在从事警察这个行业以后，这样颇具理想化的理念和信仰，便一直陪伴和激励着他。 而他也终于明白了，再穷不能穷教育这句话。 有时候遇到一些小偷小摸，甚至是刑事案件的时候，他都真的很想去问，这个老师没有教过你们吗？ 你们都不知道什么是法律和刑法，什么行为是明令禁止的吗？ 可是，但凡出现这样的念头，他就立马自己找出来原因了。 不是所有人，都有和你一样的生存条件。当他想要去批评别人的时候，记住，不是所有人都跟他一样有很好的教育环境。 他们甚至是个连打架斗殴，姓名地址和寻衅滋事原因都说不来的，缺少教育的边缘人。 怎么可能能明确自己的行为，究竟有没有违法？ 有时候，他自己在办案的时候都挺无助的。 虽然不至于一问就问出个二等功，但听着一些过程，是真的既绝望又无力。 在一次审问到一个案件的时候，问一个男人，为什么要出轨，结果发现这家伙真不是个人。 不仅家庭暴力，还婚内强奸，多次在外打工几年后才回来。 回来以后，就是继续执行自己的行为。甚至出去也不忘记去嫖娼，美其名曰，只有在外人身上才可以感受到没那么有压力。 虽然赌的事情暂时做不了，不过也有小偷小摸的习惯。而这次抓到他就是因为偷了个电瓶车，被车主发现了。 很生气是不是？ 不过这哥们身上都是被生活压垮的，缺少精神世界上，和物质世界上支撑的气息。 一个好好的年轻小伙子，早已经被生活压得毫无良知和生气。 所以怎么唤醒？ 所以，何勉一直在想，培养出来的警察，难道就是为了看，管理这样景象的吗？ 我们的职业，难道就是为了促进这样的苦难发生的吗？ 就是为了，管理这些现状而诞生吗？ 他不知道，但是，教育仍然是多数人的救赎这是真的。 就像他终于明白了，职业，是他体现自己意志和观点的一种方式。 倘若不是他想要发出这样的观点，那么基于他思想得出来的结论，不会有任何适用的地方。 是他想要看到，而非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样。 只是人免不了会产生，自己改变不了任何的桎梏。 教育有什么用呢？ 举一个绝望的例子。具体的背景何勉已经记不清了。 据说是一个偏远地区一名退休下来的老教师发现的场景。 他发现村中有很多读不起书的孩子。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不会自己去很远的地方，甚至生病了也不知道药名，也不懂得照顾自己。而这个村子里的小孩子，甚至大的都已经达到13岁了。 接受过教育的老先生深知教育的重要性，于是在村口的一个角落，开办起了教孩子们识字和知识的地方。 后来大家学会了写自己的名字，学会了看药名，学会了照顾自己，也知道了知识以往更远的地方。 笑容和满足也逐渐出现在了孩子们的脸上。 可是他们大多都读不起了，每日只能简单地教他们拼写几个单词，就只能匆匆地回家。 不过老先生相信，日后这些知识也必有用途。 因为有些事，必须要有一些人来做。 此时此刻，何勉是真的非常赞同，小事，小行为要从小培养起的这个观念。 因为尽管孩子的身体成长得快，但是心理成熟程度，是赶不上身体的，这都是需要教育的。 如此，才可以培养出一个灵魂强大又热心肠的人。 此后经年，何勉便一直在与这样的行为打交道。包括但不仅限于：青少年犯罪、赌博、聚众闹事、强奸、卖淫、走私、信息犯罪、寻衅滋事、欺负孤寡老人、小偷小摸、制作毒品、公然跟随卖国游行、把歧视文化当成宝贝传播……等等。 总之，很多很多。 而像他这样的，顶多只能算是运气好，是社会红利的得利者，是众多幸运儿中的一个。他很感激正是因为有了良好的教育资源和环境，才能让他在众多诱惑中，因为见识过了三观正，或者是真的强大的人的活法，才能那么轻松地做自己，做自己想做的事，知道自己想干什么事，知道并且尊重别人想干的事。 但是，他不得不承认，这世上，是有很多人，是不能像他一样幸运的。 此刻，他不得不承认，教育具有长期的滞后性和深远性。教育的风，得刮过一座又一座的山，才能吹到人的跟前，让人见识到它的力量。 可是，勇气就是明知道行动之前会失败，但仍要去行动。 而当我们踟蹰不前时，就应该回到月光下，回到我们开始这一步信念和梦想的瞬间，这样我们就会再次充满力量。 何勉很幸运，他依然在坚持。他的日志不会停止，因为他的灵魂每一天都会变得更为强大。 第7章 崩溃边缘 黎音一直以来都认为自己是个很坏的人。包括自己已经从业两年了，毕业两年了也没考取资格证这件事，她也隐约觉得自己是在怪家里人的。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拿别人的经历来惩罚自己的想法？ 不过她真的已经坚持不住了。 要被自己的狭隘和偏见淹没了。 她总是这样，一定要把一件事自己钻牛角尖，把自己伤害透了，坚持不住了，才会去放弃，去放弃伤害自己。 转而承认和使用一种新的观念。 黎音知道自己很差劲。别人都是看见一点坑，自己就绕过去了，而她是非要体验一下，被伤心了，才愿意放过这个坑。 非要栽跟头，才能说明那件事，那个人的做法不好。 黎音觉得自己很别扭。所以每次，基本都是被自己气哭的。 她气得是为什么在这么困难的情况下，还是不会心疼自己。 可是每每想到这里，还是会很痛苦。 所以她忍不住和妈妈打电话的时候哭了，边哭边心疼自己。 “妈妈我不想回去，回去以后就没钱了。” “那就不要拿钱给他们了嘛。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他们不管拿多少，就算你给他们十万、百万、一个亿……他们也还是不会满足。还是会觉得你没有拿完出来。” “所以我不想回去，但是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黎音第一次在妈妈面前哭得这么没有形象。黎音觉得自己是个那么大的人，还在心疼自己有点丢脸，可是她真的没有办法为家里贡献了，自己都快要饿死了。 “妈妈，我不想回去，因为弟弟要办婚礼，我得封一个四千块的红包，他的二胎要生了，满月了我可能还要给红包，他还想要贷款买车，还要我出钱……” “妈妈，我感觉我要快被榨干了……” 吴龄在这边看着脸上泪痕不断的女儿，看着她抽抽搭搭，自己也有点泪眼婆娑。 身为人母的吴龄面对这种情况也是十分不忍。 她确实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不过女儿真的被教养得太过懂事，导致她总是只能感情上更偏向于过得不容易的一方。 吴龄此刻是心疼女儿的。 所以，说出的话，也是更加地教女儿怎么立足。因为她此刻要完成的教育，是如何自我独立与生存的教育，是如何正视自己需要吃饭、休息的需求的教育，要正视，而不是把它当成自私的教育。 “那你就这样，红包你没办法不封，就像你也说了，达不到最低标准，他们会说你小气的。” “至于二胎，你弟弟也说了，就给两百。那就不用给太多了。” “而贷款买车，你就借他四千块钱，顶多五千块钱，不能再多了。” “本来就是结婚一次，给出去的红包顶你一个月的工资，再来借钱，再给一个月的工资，你自己都不知道接下来裁不裁员，总得给自己留下万把块，毕竟在你找到工作之前，有三个月没有工资，要等十月份才有，一个女孩子身上总是要有一万傍身的啊，不然谁给你吃饭的钱呐？” “嗯，我知道了……”黎音抽抽噎噎地点了点头，答应了。 可是今天就是一个情绪大爆发的过程。这样的情绪积压在她心里很久了。久到不发泄出去就要把她挤爆了的程度。 所以，黎音不得不发。 “妈妈……”黎音尽量控制住自己的哽咽，免得说不了话。 黎音很在乎感情，可是，如果一段感情把她压得喘不过气来，哪怕那个人对她再好，让她感觉到痛苦了，他也要毫不留情地抛下了。 从此，她只以自己为中心。 谁来说她自私，她都再也不在乎！ “妈妈，我觉得……我可能再也不能和弟弟像以前感情那么好了。” 泪落下的瞬间，黎音好像听到了水滴入湖面的声音。 虽然她好像情绪在剧烈地起伏，可是，在倾吐出去的瞬间，好像得到了久违的平静。 “也不是感情不好了，可能感情还是一样的。只是，谁跟他一样啊，姐姐才刚大学毕业半年，他就生了孩子了。” “我才工作两年，他就连二胎都要生了。” “呜呜……呜呜……” “还要贷款买车。我之前都还有跟爸爸通电话，要不然我都不知道，弟弟打算跟小姑借两万块钱。” “只是小姑不打算借，她说顶多一万。” “可是，如果他们借来了钱，搞七搞八没有花在实际上，往家里搬什么东西，变成了债务，他们还不了肯定会推到我头上的。就是觉得我还没有嫁出去，这是我应该做的。” “呜呜……呜呜……” 吴龄在这边一直注视黎音。她本来想插嘴，可是黎音说，让她听自己说话。 黎音现在也终于学会了表达自己的情绪。就算别人说得有道理，可是她生气了，也有发泄的理由。就算别人听不懂，她也一定要表达！ 别人听不懂，理解不了，只是因为他们包容不了，不爱她而已！ 所以，她一定要表达！她要学会爱自己！ 黎音一边哭一边脑力风暴，不知道弟弟黎阳在索求他的价值的时候有没有心疼过她的付出？ 不过，这些黎音都不在乎了。任何黎阳他想要通过让她换位思考，设想结婚后也需要人帮忙的场景，黎音都只会拿出这种态度了：不理解，不同情，不能共情，甚至只想说一句——她没钱。 如此，做好心理建设的黎音，打出了最后一张感情牌：“其实不是我们感情不好了。没有感情不好，只是我们之间最大的问题在于我没钱。他的需求太贵了，太高了，可是我的能力就这么大了，我跟不上他了。” “他觉得我没用就没用。我真的能力不够，帮不到他了。” 吴龄很欣慰，女儿终于想通了。在没有能力自保的时候，当个坏人才是不错的选择。 有时候明明别人很坏，可是人就是会包容这样的人。 能容忍好人的人不算厉害，能容忍坏人的时候才算厉害。希望，女儿能快一点在这条道上悟出来。不然人忍得久了，是容易成为上位者饲养的一条畜牲的，一个没有感情任人摆布的动物。 “这样想就对了。你想帮就帮，不想帮就不帮。但是你帮的前提是你自己有能力养活自己。可是你连吃饭都成问题了，那当然是能不帮就不帮。” 黎音点点头。 “我是这样想的，他一直在给我画大饼，说我结婚了，我生孩子了肯定也是会给我的。可是这个事情还需要好几年。” “可是我如果借他钱了，在下半年我万一要是失业了，他是没办法及时还我的，及时帮助到我的，所以我不想借了。我只想心疼自己了。” “嗯，对了，这样就对了嘛。女儿我跟你说，现在这个家里已经没有人心疼你了。所以你就是应该心疼你自己的，知道吗？” “虽然弟弟也老是说，自己多难多难，但是妈妈还是想多心疼你一点。妈妈不会跟你弟弟说你的事，你也要把自己的钱袋子保管好。” “一个女孩子，不可能出门在外万把块钱都没有的。只有他们跟个畜牲一样，觉得除了自己，别人都是不吃不喝的。所以才敢那么嚣张。” 黎音现在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她能听进去妈妈的话了。 “妈妈我知道了。我现在觉得你做的最正确的决定，就是离开了爸爸，离开这个家，谢谢你和爸爸离了婚。让我知道了得及时止损。” “嗯。”吴龄第一次由衷地开心笑了出来。她脸上都是浸染在幸福里，泡在蜜罐里由衷焕发出来的生机。 很蓬勃，很生动，很美好。 “其实包括你爸爸，他也不是什么好人。之前你的小姑爷就评价过他们两个人，说他们一个懦弱，一个嚣张。” “懦弱的是你爸爸，嚣张的是你的奶奶。” “嗯，我知道了。其实小时候我一直担心这个家会因为自己做了什么事，就变散。现在不会了，因为这个家，只有爸爸和奶奶两个人。我和弟弟都是编外人员，他们不在乎我们回不回去的。” “所以，只要她们两个人不散，这个家就不会散。” “哈哈哈哈……”母女两个都因为这个笑话笑了出来。 这次的谈话终于染上了一丝轻松的气息。 黎音也因为室友可能要回来了，匆匆地要挂断电话。 有人要来了，必须要学会收敛起自己的情绪。 “妈妈，我们今天就聊到这里，我的室友要回来了，就先不跟你聊了。” “好，那女儿要是有什么心事，一定不要憋着知道吗？妈妈会跟你想办法的。” “嗯，妈妈我爱你，很爱很爱你。” “嗯，妈妈也爱你，很爱更爱你。” 表达不了的情绪会通过爱意表达。黎音觉得，这是最高情绪的浓缩，也是最大心声的总和。 她总算是明白了，生命中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爱。 原来，是在求救。 第8章 持续崩溃 黎音辞职以后，在与妈妈和朋友团聚了一周，回到了那个让她窒息的家。 本来黎音都已经鼓起勇气问，贷款买车还需要她出钱凑首付吗？话还没问出口，黎阳突然来了一句：“过几天我们就可以去把车从旗舰店里提回来了。” 黎音沉默了半分钟之久。 终是没说什么话。 只静静地听着。 “那钱是怎么凑齐的？” 黎音一边小心地剥着虾壳，一边问道。 黎阳也漫不经心地说：“问小姑借了一万，然后又去搞了下网贷。” “哦。”黎音小声地回答。她之前也搞过网贷来着，就过了一天，利率竟然翻到了20，所以后来她再也不敢了。 当时正值弟弟要去提亲的档口，所以被表姐骂了，那一万块钱就相当于没怎么使用，便被打了水漂。 之后黎音也陆陆续续给家里花了乱七八糟拿不回东西的一万五。最后还是在自己生生日的情况下，亲自去问爸爸的前提下，才知道的家里的情况。 当时真的就是脾气上来了，话还没有说出口，先生了气，不然她怕自己没有底气说那些话。 她说：“弟弟之后要办婚礼，我就得给一个月的工资。他再贷款贷车，我又得借一个月的工资。” “我下半年有可能会失业，就算有工资也是从十月份开始发，都没有几个月工作了。” 结果爸爸听完，只回答了句：“你给了他，不是还有几个月的工资吗？” “弟弟要买车这个事，你还一点都没有付出过。” 果然，心死不是一瞬间的事情。也不是大吵大闹的事情。 或许父亲从来没有变过，他不想承担责任的，只是当时的角色需要他承担。 现在，他已经脱离这个角色了，就不需要再考虑铺什么后路。 就跟妈妈说的一样，别人七老八十都还能干，他们自己却是五十多岁了就干不了。 不过是因为，不想干了而已，想在别人的身上吸血和榨取价值。 吴龄说黎音，会更难逃离这个家，因为有血缘关系。 所以她当时也只是阴阳怪气地回了句：“是了，这个家我一分钱都没有拿过。” 心死了，不管拿了什么都是没有付出。一点都不想争辩了，回都不想回。 这个家，除了她现在睡的那个房间，那个四四方方的角落，没有一个地方是属于他的。 就算她花了钱，也没有花过钱的痕迹。 不过是弟弟的家而已。黎音又能在这里待几年呢？ 还有那么多为了让她在这个家立足的理由。可明明，一年她也就待几个月。可是弟弟已经规划好了，她以后出嫁了，回来也有个睡觉的地方。 是啊，不出钱哪有睡觉的地方？从前他们吃了足够多的苦，现在轮到黎音来吃了而已。 后来在去送请帖的路上，黎音和弟弟一起去舅舅那里。 坐在他们自己的新车上，黎音其实没有什么感觉。因为这是弟弟的财产，她没有义务去帮他还款，毕竟财产权不归在黎音名下。 黎音有很多扭曲且不正常的价值观。当她说：“早知道我在舅舅家多待几天，就多封点红包了。” 舅母只是一下子失语，开了个头就有点说不下去了：“你嘞……” 连舅舅都说：“你就和你妈妈一样，那么懦弱，都是当老师的人了，要硬气一点。” 可是，她想要的爱要很多很多，多到庞大又具体，别人知道了会很害怕？会很快离开她的？ 她真的不敢……真的不敢有那么多要求。爱她会很累的，她留不住任何一个爱她的人。 最后舅母说，也是舅母这么温暖的人还理解她的处境，让黎音多和她聊聊。 “你可以多和我讲讲你的事啊。就像你父母当初离婚的时候，要不是你姐姐说你们姐弟两个对妈妈说不出那些话，我们都不清楚情况的。” “你就是得说出来，你不说出来的话我们都不清楚你的情况的。” “一个成年人了，得有一定的表达能力的。” “你得说啊，也得和我们聊天，就像去听故事一样，多听听也没有坏处的，就当增添经验。” “你别和你舅舅计较，他不理解的，我们可以慢慢来。” “嗯。”黎音再次慢热地回复。一点点慢慢绽开笑容。 “如果你爸老是说你花的电费多，那你是可以出一点的。” “比如你寒假在家待个十来天，就给个一千块，让他去买菜。然后再来我们这儿待几天。也就是你想待几天，就给几百块。这样，他们总不会说你了。” 后来，黎音确实是采用了这个方法。就像舅母说的，能工作了，回家给个一两千确实不多，也是应该的。 所以，黎音在家待了五天，就给了五百，这几天的伙食确实是好了很多，也没有那么多的闲言碎语说了。 她再一次感叹，钱是真的好使。如果每天给个一百，就能少很多的说教，那她觉得，这个钱花得值。 只是，如果暑假也是这样，那就还不如不回家了。因为三千一个月，也可以租到一个好房子了，大不了，她自己学着做饭，这样还能更清静一些。 只是，回一趟家，接受一次家里的洗礼，真的要花半年时间，才能把这个负能量消耗掉。 就好像病毒一样，得用半年时间才恢复正常。 在黎音再次要出发去工作之时，奶奶突然来找她谈话了。 “黎音，怎么还不找男朋友啊？都25了，该找了。” “我觉得，女的还是要个男的才好。” 这次，黎音不打算隐瞒了，她打算说出自己的想法。 “奶奶，不是只有嫁出去才有一个新的户口的。” “什么，怎么说？”奶奶来了兴趣，饶有兴致地让黎音展开说说。 “奶奶，我说，不是只有嫁出去，我才不会在自己家户口的。比如，我买车了，我买房了，或者我去外省工作了，我有了自己的财产或者要去外地工作了，我的户口都会自动迁移出来，成为一个新的户口。” 奶奶不在意地笑了一下。 黎音则是再次持续输出。 “比如，之前弟弟他们想在广东买个房子，就是这么回事。他们在一个地方买了房子，就会有一个本地的户口了。只是暂时还实现不了。” 奶奶又使出杀手锏了：“讲起我懂都不懂。” “我还是觉得，一个女的，还是要有个男的比较好。” 没兴趣了。又来了，再也没有聊下去的兴趣了。 奶奶就好像被夺舍了一样，明明之前还是会说，一个女孩子还是要有自己的事业和存款才有底气才好，后来却突然摇身一变，又说起了催婚的事情。 而且，还很没有诚意。一边说着催婚，实际上，又没有任何表示。 就像爸爸不帮忙找，是因为，他其实还不想黎音那么早就嫁出去。一个是因为，不嫁，还能多榨干两年价值。一个是，真的嫁了，有了自己的家庭，就不再好拿捏了。 甚至连弟弟都直白地和妈妈聊过，他其实也不想去榨姐姐的，是爸爸说的：“你不去榨干你姐姐，你还能去榨干谁？” “老子就是个老子。帮不了你了。” 故及此，他才像被授意了一样，频繁地去压榨自己的姐姐。 可是自己又做不到那么坏，明里暗里地跟妈妈说过：他也知道姐姐很难的，但都是爸爸教的，去榨干她。他也没有办法了，不知道还能靠谁。 所以啊，人为什么那么痛苦？都是因为好与坏都不够纯粹。 他们还老是自诩聪明人，说黎音是蠢子，骂她蠢，可黎音却觉得，他们也没有聪明到哪儿去。 毕竟，他们那么聪明，却累死累活。而黎音那么蠢，却幸福安康，没吃过苦。这么一对比，还是当蠢子好多了。 而且，再蠢也是会开窍的。他们有时候把她当蠢子多了，也就把黎音真的当成了一个傻子。什么都在她面前说。 什么都说。 可是，原本黎音不知道的事，他们自己好像良心发现说出来了，就好像真的和亲人一样，不愿意再被他们剥削而说出了真相。那么再蠢的人，也是迟早会开窍的，也是迟早会知道的。 所以为什么对他们不好了？ 可能是他们自己口无遮拦了，也可能是，黎音真的撑不下去了。她再也拿不出来贡献的东西了。 真好，她再也不是那个渴望亲情的小女孩了，不然都还不知道，还要被拿捏多少年。 她再也不是那个有家的人了。这个家有钱才能回，没钱回不了。 他们说再多的黎音没有吃过苦也没用了。毕竟他们拿不出让黎音成长的东西，那就给再多的建议都没有用了。 好痛苦呀，和家里人接触就好像中了病毒一样。 得用半年的时间才能好。 她和闺蜜诉过苦都没用。如同一个漂亮的躯壳，就算外表再好，她还是止不住地流泪。 身体一直在流泪。 黎音知道她的物质和精神世界都很贫瘠。所以，今后她要把自己养一遍，要用爱意，要用很多很多的爱意浇灌自己长大。 再也不要为她们难过。她现在只是忍不住了，忍不住回到家再哭了。 “呜呜……呜呜……” 黎音忍不住把头埋进膝盖里崩溃大哭。 她已经对家里人，家里所有人都失望了，都死心了一遍。 她知道仅凭自己的一面之词，是不能构成一个人的全部评价的。所以她不会去诱导谁。 只是她真的好痛。还好她上过学，还记得历史老师说过的一句话：“任何人任何事，都要一分为二地评价。” 她想：奶奶是有好的地方，但是也有坏的地方。所以，好的地方她确实是要感激，但是，坏的地方不代表她就要全部接受。她不接受，也不能接受。 这么一想，她身体里的枷锁就又少了一点。 她想她可能知道读书的意义了。读过的书，就像是一颗解药，有些当场吃下去，病痛立马就会好。 可是有些药，是提前吃下去的，所以，会在人最痛苦的时候，边崩溃，边治愈。 所以，她不能再排斥痛苦了。因为，如果没有最低的痛苦作为基础，她可能面对不了生活中的其他更大的困难了。 她不能再那么被动了。 于是，她觉得自己像是疯了一样，一会儿笑了，一会儿又哭了。 这个身体真是神奇啊。竟然可以承受那么多的情绪。 可是，很快她就忍不住了。 “黎音，你怎么在这里？” 刚执行完任务的秦子律，发现了一个正在外面哭泣的黎音。 黎音本来不想哭的，可是看到了熟悉的人，她突然觉得好委屈。 “呜呜……呜呜……” 第9章 真实一面 违法犯罪很难抓吗？可能真相不止如此。 唐东是一名很文静又白净的男高中生，长得还算比较符合大众的审美。可是，他的生命却不长了。 原因就是在一次校园霸凌中，更确切地描述，是被迫和一帮小混混在一起的过程中，被人标记了，患上了艾滋病。 在一个视频里，大家都惊叹于他姣好的面容，但是也为他的遭遇而感到惋惜。 原因无它，艾滋病是获得性免疫缺陷综合症，一旦发生，就算它的潜伏期再长，他的生命都已经进入倒计时了。 只能是多过一天是一天，每天都按照快乐来做，来过活。 在那些专门抑制艾滋病的特殊机构里，每个孩子都是只接受快乐教育，能学多少是多少。 因为他们可以正常自由活动的时间比较少。 随着年龄的增长，身上的并发症也越发地多。每次吃药的时候，药的种类都有十多种，从细细的嗓子眼里塞进去，吃药都要花好多分钟。 等到他们吃完，连饭都不用吃了，因为吃药吃饱了。 可是这些孩子都有着最纯洁最乐观的灵魂。 活着的每一天都感激上天还愿意给他们时间体验。所以即使吃再多的药，也都是非常乐观地接受现状。毕竟，他们的每一天都像是闪闪发光的金色时光。 是不可辜负的。 而明白了这一点的唐东，后来也没有了害怕在公众软件里露脸。 毕竟，他现在想做的事情也只能是数着日子来过了。 他不知道是不是一场小感冒，就能夺取他的生命。 众所周知的是，艾滋病的传播途径是性传播。可是，比起夫妻之间的传播，男\/男之间，同性之间的传播，更为常见。 早期的欧洲，天花、白喉、麻疹、疟疾、鼠疫、黄热病、斑疹伤寒都曾是肆虐的疾病与传染病。 在哥伦比亚发现新大陆后，一些抱着殖民目的人，和一些被欧洲驱逐的人，他们带着身上的疾病，前往新发现的美洲。 在当地，他们以侵犯自己的同伴和当地的男同胞为乐。这是因为男男之间的性爱，可以快速形成性传播疾病的产业链，通过最顶端掠食者，快速辐射到整个家庭。 因为，丈夫回到家后，通常要和妻子进行性生活。而通过家庭成员的朝夕相处，即使是普通的生活相处，也极有可能在日常的进食、交谈，甚至是家庭成员日常衣物的混洗中，不知不觉地将一些具有大肆破坏能力、传播能力强的疾病，通过亲密的接触，传播给身边亲近的人，从而达到降低人体免疫力，削减人员储量作战能力的效果，从而达到殖民的目的。 同样的，一些本身就存在于美洲的疾病，比如梅毒、肺结核、锥虫病、利什曼病、真菌感染等。也因为欧洲人和当地男人的性爱，而被带回了欧洲。 在一些殖民的人眼里，通过传播疾病削弱战力，看着他们毁灭，从而无法享用自己脚下的这片土地，这对于殖民者来说，自己的虚荣心和统治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同时看着美洲的文化被破坏，也产生了无与伦比的优越感。 只是，那些通过性爱传播了欧洲疾病的人，也同样通过性爱交换了来自美洲的疾病。当他们回到欧洲，再次相会自己原本的小情人时，这些疾病又迅速在欧洲的圈子里传开。给欧洲文化也带来了一定的冲击。 让欧洲人自己也受到了很多新病毒的困扰。 因此，哥伦比亚的发现，除了发现了新大陆，也打破了人们地理认知层面的隔离，给人类的地理认知划上了一个新的。 只不过，很不幸的是，人类的欲望和掠夺再次膨胀，这同样加速了殖民与三角贸易的开展。 让欧洲得到了原始积累，美洲得到了开发，非洲却只得到了堕落。 可怜的是，非洲土着居民原本的生活也算富饶，他们却不知道什么叫艾滋病。还被传，艾滋病原本是在猴子身上发现的。当地人在捕捉猴子后，就喜欢把生血直接吞饮进肚子里，故此得到了艾滋病。 还有人传，是因为土着居民和猴子交配，因为性接触，故此得到了。而欧洲人到达非洲后，又同样侵犯了当地居民，故此，艾滋病传播到了更大的世界。 可怜的是，非洲居民一直以为是自己这边的问题。 原本，唐东也不是很想了解这些东西的。可是他还是想知道自己的疾病有没有解。可得到的结果是，除了延长时间外，暂时还没有可以根治的方法。 与此同时，在酒包厢，还有一些其他的成人场所里面，可能每天都在上演。 一模一样的画面。 一些十几岁不上学的孩子，蹲在地上喝酒抽烟，时不时有人吸食氮气或者少量的k粉。 白洛因、大麻这些提纯过的东西也不过是他们桌面上寻常常见之物。 偶尔有人路过问：“怎么这么晚了，你们还不回家的？” 他们也只是笑笑回答：“不想回去。家不好玩。” 对话就此不了了之。 甚至，他们通常就是明目张胆地把门踹开，供人观赏的。 “我们就是在吸毒，吸食致幻剂，你们有看不爽的，尽管叫警察来就行了。” 所以，有神志不清的就地办事也是常有的事了。 任何的公序良俗，都约束不了这群没有信念和信仰的年轻灵魂。 而这样的情况在小地方尤为常见。 一个小小的30万人口的小县城，据不完全统计，得艾滋的都有超过百人。 没人能断定他们是和父母不合，是没有受过教育。 毕竟天生天长，有时也不是什么好的事情。没有接受过教育的干预，连基本的卫生以及自我的本能都是无法约束的。 而这必定走向灭亡。 可是，也不是所有人都和唐东那么高尚。在被伤害过后，还不去伤害别人的。 一所高校的女大学生就经常在微博上搜到一名博主的恶劣发言。 而今天的发言是：［我把自己的弄在她里面了，她应该会得了。］ 就是这样啊，有时候有些人明晃的地恶行挂在网上，可是还是有些人视而不见。 因为他们看到的是网络筛选给他们的，而不是自己筛选的。而这就容易产生不了思考。 这世上真的这么多坏人吗？真的这么多违法乱纪吗？ 倘若要抓每天都抓不完，还是会有人每天都越过底线，越过原则去违法乱罪。 可是法律无情，人有情。 愚昧无知是比病毒还要传播传染性更大的疾病。 倘若这个病毒没有人及时拔除，那么它的病痛将会伴随一生。 即使有再多的警力，教育的作用起不到人的心里，那么灭亡都是必然的事。 只是，很显然，从不认为自己有灵魂的人，他们自己深受其害，又找不到出路。 从而把更多的人拖入了深渊。可是，这样真实的一面，发现了又有什么用呢？ 他们还是发不了声，还是不能被人看见。 即使痛苦，还是无法根除。 第10章 天生坏种 巷子里，传来几个小孩子自由远去欢快的笑声。 被夕阳拉着长长的追逐落日的影子，斜斜地印在斑驳的墙上，融入巷道里的阴影里，又重新伏跃在老旧的墙体表面。 几个从小玩在一起的小孩子，朝夕相处，多年的陪伴，已经令他们养成了互相尊重和依偎的样子。 所以即使学业再忙，放学后只要叫一声，就能陪同出去玩耍，无论事大事小。 这是多年以来养成的默契。 只不过深不可见光的巷道里正在演绎着另一种人生。 这个被注视的小男孩。显然没有那么好的运气。 他从事情开始就在不停地哭泣，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就要遭受这样的挫折。 为什么，自己只是个小学生，就一定要因为别人看不顺眼，就遭到欺负。 他也想回家告诉父母，但是他好疼，他都不知道，有没有命活着回家。 “呜呜……呜呜……”哼哼唧唧如同受了天大委屈的声音响起，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一时间，委屈、痛苦、不解、绝望、悲伤、灰暗、厌恶……等等，一齐涌上心头，他哭得隐隐都有点作呕，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可是，众人见状，却还是一点都不为所动，像是来自地狱般恶魔的声音，只叫人听了不寒而栗。 维欢紧紧扎根着地上似的一动不动，身体已经沉重到，需要一动不动才能消化和肢解这些痛苦的地步，不然，他害怕身体的免疫系统，会因为过度的情绪起伏，而把自己当成免疫的对象，不停地攻击。 最后他因为自己悲伤的情绪，而成功绞杀于这帮恶魔的手下。 一个大一点的孩子蹲下来拍了拍维欢的脸蛋：“算你走运，雇主只是说把你欺负一顿。不然断胳膊断腿能有更高的价钱。” 一个声音插过来打断说，红发鸡冠头格外醒目：“洪哥，和他废话那么多干什么？赶紧拿了钱，带兄弟们走了。” 其他几个人也过来帮腔，看也懒得看维欢正在哭泣的脸，只踢了一下他的腿说道：“今天给你上一课，就是因为看你这个小白脸不顺眼，所以才有的人招我们过来打你。” “你说你一个男孩子，娘们唧唧的，总是那么礼貌干什么。啊？吸引，还是勾引女孩子的注意啊？” “就是……才这么小就知道媚女了。皮肤白得不像话，上赶着当奴才呢？” 维欢听到这话，隐隐止住了哭泣，眼神慢慢坚定。 内心想法：是妈妈说过的要尊重女孩子，是他们不对！ “呦，表情够狠啊。” “这是说到痛处了还想再挨一顿打。你这身板还够来一下的吗？” 其他人连忙劝架：“权哥，住手。往常我们搞出人命都没事，但这次的雇主只说了往死里打，只要留性命就行了。” “我们犯不着断了生意。” 很难想象几个才十几岁的孩子能说出这样的话。才是刚成长的年纪，嘴里已经经历了腥风血雨。 “记住了啊。男孩子啊，维护别人才可耻。能够把别人干服，能把别人的胳膊腿卸下来，这才叫真厉害。” 身形远远离去，迎着夕阳拉长的影子，却像极了来自地狱的恶魔。 如果恶魔有实体，那么这就是。 “艹！” 一个黄毛小子无谓地爆了句脏话，“妈的，你还给他上什么课啊！” “这不是伸张正义吗？” “哈哈哈哈……” “说真的那小子皮肤真白……脸真滑……就是打过之后，真的没胃口了……” “怎么，你硬了？” 远去的几人互相打趣着，嘴里三句离不开荤话。 只是幸运的是，维欢不用听了。 不过，不代表维欢没有受到伤害。他再也不能维持在是非黑白的世界了。过早地见识到世界的黑暗面，他被迫明白了，什么叫做面目狰狞，面目可憎。什么叫是非分明，什么叫誓不两立。 他只觉得可悲。因为他再也无法同情这样十几岁不务正业的人。因为立场不同，他注定无法和他们陷在同一个阴暗面。 从前他可能对自己的相貌没有异议，但是今后他知道了，他不是懦弱，他应该为自己的善良匹配上力量，所以就应该接受自己的一切，不能再妄自菲薄，不然，就会有下一个，下下个，同样的自己遭受挫折。 对于没有烂到骨子里的人，他可以表示同情。但是，那种一接触就知道没救了的人，他不需要再耗费任何精力了。 毕竟他也还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 维欢眼神逐渐澄澈，经过这一遭，他的心智成熟了不少。只见他艰难地爬起上半身，从书包里翻出隐藏在夹层里的手机，再慢慢地躺回地上，给妈妈拨打电话。 他已经不哭了，只是声音还是有点因为打嗝受到影响。 “嘟……嘟……” “喂，妈妈，我现在在维权路三街口第142号。我被人打了，现在动不了，麻烦您来接我。” 做完这一切，维欢已经没有力气了，任由自己头一歪，陷入黑甜的梦境。 巨大的体力消耗，让他支撑不起日常的活动。只能关机暂停，休整和维护身体的机能。 只是，恶魔这两个字，不是只在巷道里才会出现的，静谧的校园里也同样会有。 黎音说不准自己是什么体质，可是就目前来看，她是真的想报警。 她一个25岁的大好青年，一没有搞恋爱，二没有搞关系，可是也不是这样来打开她不愿意说话，不愿意社交的性格的啊。 向来懦弱的黎音，她觉得自己可能是改不了这样的毛病了，受到了侵害，她不知道该怎么样保护自己。 只能被吓得哇哇大哭。 用无数个和她共事的人来说，她就是经历得太少，一旦环境变得复杂，第一个吃掉的就是她。 她只是幸存者偏差。这么多年就一直没长过。 可是，谁来告诉她，学生为什么会这么坏？ 之前有男同事说要不要护着她回家，她很感激。 即使被传成男女朋友也没关系。 只是今天回家太急了，被学生逮到了机会。 她是真没想过，要站在一个地方听学生说话，还那么吓人。 “啊，他操得你爽不爽？” “你是不是个婊子，是个人都能上？” “呜呜……呜呜……” 黎音被逼到墙壁边，快要挨着墙了。 “那我也可以的，可以揉你的奶子，用你的＊，我的也很大的。” “哼……呜呜……” 黎音都不敢看这个学生的脸，她都害怕被吓到。 只能一个劲地哭。 而往常那个帮她的男同事总算是追上来了。他一把抓住男同学的手臂，放了黎音回去。 黎音跑走前表示：“郑老师，谢谢你。” 之后，郑老师就情况\/给这名男学生上了一堂思想政治课，告诉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云云。 而这名男同学也是掩饰得很好，什么道歉，他知道错了，以后不会了。他这样都只是因为父母双亡，没有人教过他要怎么尊重人。 但是，天真嘛，就是觉得别人已经听进去了。 郑老师顿了一下，缓缓地说了句：“对不起，我不知道。” 但是，这名男同学，像是没有忍住地恶劣地笑出了声：“我说他们死了。” “是你的父母。” 说完，就迅速地跑开了。徒留郑老师怔愣在原地很久。 可能教育就是这样自以为是。教师以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学生就会因为感情而感化。 但是他们忘了，感情是多难得的东西？有了好成绩，都不一定有好品德。这两个东西根本挂钩不起来。 学生听进去了，只是目的达到了，他们用目的制服老师了，本质上不会受到伤害。而拿感情惩治自己的老师，才会受到伤害。才是真正地受到了伤害。 因为他们不会放过自己。总天真地以为学生听进去了。其实，他们的心中只有目的罢了，根本不会难过。 回到宿舍的黎音，没有办法平复自己的心情。她好想报警，好想找个警察求救。 所以她潜意识里，就决定了，秦子律是那个帮助她，可以依靠的人。 所以她毫无负担地说出了自己今天的遭遇，脸上仍是哭唧唧的。 黎音拿起微信给秦子律发消息：［律律，我该怎么办啊］ ［今天有学生说脏话，好吓人，我好想报警，我应该怎么办呀？］ ［我不知道……呜呜，大哭jpg］ 才结束完任务的秦子律，收到微信传来的提示音。 可是才看完一条，下一条就接踵而至。让他实在是密\/得没有办法回复，实在是插不上话。 所以，他只能尽力地安抚黎音的情绪：［怎么了？在哭吗？］ ［你还能说出自己的遭遇吗？］ 黎音虽哭，但是还能稳住，她回道：［我能。］ 因此，才刚洗完澡的秦子律只能再次回复：［微信不太好说情况。我们打电话。］ ［音频可以吗？］ ［嗯。］黎音一点点被引导，找到主心骨的她，立刻就打来了电话。 而秦子律也趁着这个缝隙，穿好了衣服，任由才洗过的头发往下淌着水，滴落在他的黑色短袖下。 “喂，听得到吗？”秦子律尽量用平稳的语气，安抚着黎音的情绪，尽量不让她造成二次创伤。 “听得到……呜呜……” “你怎么了，方便说吗？”秦子律像个担心小孩子的老父亲一样，关切的口吻，把黎音心里的防线一下子就破掉了 “呜呜……呜呜……” “别哭。” 一句简短的语句，却让黎音哭得更凶了。像是要发泄掉自己的委屈一样，眼泪止都止不住。 “就是，有学生……和我说脏话……说得……很露骨。” “还问我是不是第一次……呜呜……” “他怎么能这么坏呢……呜呜……” 秦子律几乎是能想到对面黎音泪流满面的样子。从第一次见她就知道，这是个小哭包。 小哭包还擅长发泄情绪，所以陪她度过这段委屈的时光就好了。 “呵，有些人就是天生的坏种的。不用怀疑。” “不是经受过教育，就一定成为了好人。” “甚至用更偏激的说法，环境也像是一个基因，已经把他们改造成坏人了。” 可是黎音好像是抓错了重点：“你刚才是不是笑了？是不是在取笑我？” “哼，我不理你了。” 秦子律轻笑了一声，突然发觉黎音也有点可爱。竟然因为一个不是重点的东西，就不哭了。 所以，他更加娓娓道来：“好，不笑你。” “只是，你得承认，这世上不是所有人见过别人的另一面，都会欣然接受的，对不对？” “嗯。”黎音抱臂但认同。语气抽抽搭搭的。 “所以，理解和尊重，才是这个世界上最难的东西。因为它常常与我们的立场不同。” “既然改变不了，你得放手的，知不知道？” “嗯。”黎音颇为艰难地点了下头，语气里也带点难得的失落。 “所以我该怎么办？”现在问题又回来了。黎音没有这方面的经历。 “你可以尝试着维权，就是，把真实的情况，向学校禀报上去。” “像这样的孩子，是应该得到处分的。严重的，得看校方的安排。” “好，我会去尝试的。”她想，她可能要去问一下和他一起走的男同事，说不定，他愿意帮她。 这是个很好的开始。 就在秦子律以为可以挂断电话的时候，黎音继续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撒娇的口吻，让秦子律也只能——不得不服从。毕竟只是一个求安慰的孩子。 “律律，你能不能……能不能晚点挂电话啊？” “我害怕，我害怕睡着了，脑子想得还是那个学生的话……我会做噩梦的。” “呜呜……” “我不敢和家里讲……他们不会理解的……不会共情的……呜呜……” “所以，你能不能晚点挂电话，就当是陪着我，好不好？” “呜呜……” 秦子律从来没有受到过这么直白热烈的情感冲击。身边的人大多数都是能自己解决问题的，从来没有真正依靠过他。哪怕是他最头疼的几个发小，也从来没有过这样。 像黎音一样，能把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那么理直气壮地说出来。还不带一点停顿的。她是第一个。 故此，秦子律只能理解为，黎音是一个需要更多关爱和情感浇灌的孩子，所以才会那么依赖别人。 算了，就当是多养个孩子好了。反正也不会怎么样。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心里的天平，早就已经开始倾斜了。 “好。” 短暂地承诺过后，黎音就把手机放在一旁，枕着他的呼吸入眠了。 而秦子律听见均匀绵长的呼吸后，也是轻轻地道了声：“晚安。”宝贝。 而这件事一出后，第二天郑老师就自己报过去，通知了学校了。 而那名男同学也被给予了开除学籍以及退学处分。让黎音的心里一松。 黎音，虽然这件事她没有真正去做，但是还是很有参与感的。她想，如果以后再遇到，她不会再害怕了。 第11章 校园话剧 c大某校园剧：《他们为何要相爱？》，搬上荧幕。 可是，凭借其不够深的剧情，底下的学子都纷纷猜测，这是被摆了一道，顶替上来的作品。 为何，就凭这立意，就知道是一本花了点小钱塞上来的作品。没有看头。 不过，既然都已经坐下来，还是要给点面子的。 姑且就先不吐槽了。 故事的开头就是烂俗了的相遇，男女之间的吸引。不过，就这日常的氛围，确实有点吸引人。 “哥哥，你今天有没有好好用功啊？”一名娇俏的女子，缓缓从桑棚里走出。放腰上的装有一定干燥后桑叶的簸箕，表明她刚刚结束辛苦的劳作。 “有啊。但是你，有没有很辛苦？”男子是一个束发少年，但是很舒服的是，他没有用语言来唐突一名女子，始终隔着距离说话，不远不近。 “还好呢。那你的考试过了吗？悦儿有没有帮到你？” 悦儿亮晶晶的眼睛，时常会让子晟产生眩晕的感觉，他下意识就想回避一下。 不过还是直白地袒露此刻的吸引，因为他不想在悦儿的面前假装。 虞悦和徐子晟是天生一对。徐子晟在心底重重地许下承诺。 他想虞悦也是一样的，毕竟是青梅竹马，从小一块长大。 虞悦是能感觉到徐子晟喜欢她的，所以虞悦也早已做好了与他共度一生的准备。 为什么她们的感情会如此深厚？ 大抵是从小一起长大，对对方都没有隐瞒。 就算不够了解，对很多事的观念都是一致的。 虞悦也不算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姐，现在能够笑得像花开一样，也离不开青梅竹马的鼓励。 虞悦时常把自己的食物挤出来分给徐子晟吃，以便他总是在打瞌睡的时候能够补充体力。 他在一个重组了的家庭里，地位并没有一个新出生的弟弟高。爹也成了后爹，所以时常不能关注到徐子晟的需求。总是新婚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把家里所有的好吃的全都藏起来一份给徐殷旭，而对徐爹说，半大小子这个饭量已经算是很大的了。 可是徐子晟经常吃不饱，所以他时常会往山上跑，给自己加餐。 而虞悦也不是什么倾城美人。虞爹也只是感叹妻子早死，所以对虞悦没有那么苛刻，保留了乖乖女儿的童心，尽量满足女儿的一些小需求。 因为他知道女儿需要的他永远给不了的。所以作为父亲，该有的陪伴和礼节就都是由虞爹教导的。 所以，也就没有寻常妇人，一般长舌妇人的家长里短，虞爹给的家境就和他这个人一样，一眼望到底。 父女俩就这样相依为命。 起初，虞悦和徐子晟是不认识的，因为，平时也没有什么交集。 不过，也许是缘分，徐子晟在一次觅食，边吃果子边看书的时候，流浪到了虞悦的家附近。 就这么被虞悦看见了。 徐子晟专心致志地边啃边看书，以至于有人问他问题，他也只是很自然地就接过去了。 “你很饿吗？”一个软糯空灵的童声。 “嗯。”徐子晟小声地回应。 然后过了不久，两个白胖胖的馒头就递了过来：“给你，嘘，不要告诉爹爹呀。” 这就样，一抹自然灵动的笑容，就这样进入了徐子晟的心里。 虞悦也成为了徐子晟青梅竹马的存在。 徐子晟也在第二天的时候如约过去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想见她。 可是，却被虞爹逮个正着。 原本徐子晟以为虞爹会很生气，结果虞爹热情的邀请他来家做客。 还表示，如果还是觉得吃不饱，可以跟着他上山，虞爹可以教他捕猎。 对于这样热情地展开，徐子晟是没有预料到的。 而虞爹也是给出了理由，在饭桌上显得那么地朴实平静。 “子晟，说出来叔也不怕你笑话。” “我这个女儿自小就没有娘。我一个大老爷们，也不知道带得对不对，就是时常充满愧疚。” “这村子里那么多小女孩，悦儿就跟挤不进去一样，因为没有一样东西是她娘给她做的，所以她就只能羡慕地看着别人玩。自己再灰溜溜地回来。” “这还是悦儿第一次自己交到朋友呢。爹爹真为你开心。” 说完虞悦一样笑出了声。只有虞子晟觉得这样的温暖来得太突然。 “子晟，以后在叔家想吃多少吃多少，叔家没有别的，就是这点能保证。” 长者赐，不可辞。 基于基本的礼仪，徐子晟接受了下来。可是后续的相处，却越来越如小桥流水，自然动人。 徐子晟叫虞叔和悦儿也叫得越来越顺口，简直就是回自己的第二个家。 有一次虞悦去到徐子晟家里去找徐子晟玩，无意间遇见了徐子晟的弟弟——徐殷旭。 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还带着一声打人的声音：“女孩子来找哥哥，不知羞。” 说完一脸地骄傲。因为娘说过，打一个巴掌给一颗枣，然后再大度地原谅女孩，女孩就会给他做媳妇。 他见这个姐姐长得也还不错，就勉为其难地这样做了。 就徐殷旭暗自得意的时候，一道严厉的声音响起。 “徐殷旭，不得无礼，叫姐姐。”少年的压迫感太强了，对于一个两岁的孩童，这就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 徐殷旭还想狡辩：“可是……” 徐子晟已经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大有一种不带她吃果子，不带她玩的架势，让徐殷旭瞬间就蔫了下来。 “虞殷旭，以大欺小才叫不知羞。” “以小欺大也是。” 徐殷旭还想据理力争，但是最后还是弱弱地发出了一句：“好。” 然后向哥哥伸出手：“抱抱。” 徐子晟把他抱起来。 徐殷与这么听话，还是得益于他是个小吃货，徐子晟吃过的东西他都要吃。 起初继母不舍得自己的儿子大哭大叫，就把徐殷旭给递过去了。 徐子晟看继母担心，就先自己吃了，没事，才喂。 后又有徐爹问起为什么徐子晟去找果子，徐子晟接收到继母的眼色，淡定回道：“就算是无聊去山上找的。” 继母陈氏才松了一口气，之后又继续用眼色行事，让他闭紧嘴。 徐爹原本也是想关心下大儿子。怕是自己关心不够，他的成长会歪。 可是一看他长得气色较好，也没有营养短缺的样子，也就放下了怀疑在家过得不好的心思。 自己径直去休息了。 继母陈氏当然是乐于儿子有人服侍，所以赶忙去先自己的丈夫去了。难得回来一次，伺候好了，能得不少银子。 就这样与殷旭觉得娘很好，但是哥哥也不差，因为哥哥会陪她玩，所以还是很听徐子晟的话。 在徐子晟的影响下也没有长歪。徐氏也就默许了徐子晟带人出去玩的行为。 她能给自己孩子最好的，但前提得是这个人是她的孩子。 第12章 忙活什么 秋去又冬来，徐殷旭已经非常适应和徐子晟以及和虞悦的相处。 在和他们相处的时候，也会自觉地承诺：啊旭绝对不会把自己做了什么说出去。 私底下做的事情，只有当事人有资格知晓，其他人都没有权力。 徐子晟使唤虞殷旭，以及呼唤虞悦，也越来越顺口。 徐殷旭坐在小山坡上，托着下巴问阿姐：“虞姐姐，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呀？” “等哥哥考上了，就会回来了。” “哦。”四岁小团子一样的徐殷旭便乖乖地等待了起来。 其实，徐子晟与虞悦交往也不过两年，这两年都是以朋友的方式相处，他们更像是相依为命的家人。 一次徐子晟非常需要买一本读物，可是财产权掌握在继母的手中，他拿不到财产。 可是虞悦听说后，二话不说就拿出了自己攒的铜板，二百多个，还解释到：“平时爹爹都会给我几个铜板让我买些小玩意，也很鼓励我和其他的小孩子一起玩。” “可是，我不知道她们嘴里说的头绳，漂亮衣服是什么样子的。所以就一直没有机会买。” “只能等爹爹回来以后再告诉他。所以……就攒了这么多啦。” “哥哥如果有用就先拿去。” 说完，甜甜的笑容扬起，大大方方地递过来，一如初见的那样。 徐子晟说不出来是什么感受，是酸，是胀，是心酸，是填满，总之，他被一团饱胀而又心酸的感觉填满了。 后来他觉得这是爱。 再后来，他就不吝啬地对虞悦展示自己的优势了，如果有时间，一定会带着她一起玩，教她识字，教她认识自己已有的技能，可是不管虞悦能不能学会，他都很爱她。 可是，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虞爹在一次外出务工的过程中被砸伤。被压迫肺部，一直咳嗽不止。 这吓坏了虞悦，她头一次觉得死亡离自己这么近，原来她一直享受着虞爹的照顾，却没有长大过。 短短的变故让虞悦一夜长大，她再也没有因为一些事情哭过。 知道了来龙去脉的徐子晟连忙从隔壁找来了一位大夫，得益于虞悦的资助，所以束发少年考上童生之后得了一份抄书的工作，故因此有了积攒。 也顺利地帮助虞家度过了难关。 这事徐子晟的继母陈氏也知道，起初，她也放过狠话，说这越界的行为，是玷污人家虞氏女儿的清白。 还说，徐子晟就是胳膊肘往外拐。 徐子晟一腔孤勇，却不是迂腐之辈，他掷地有声地答：“从前儿子吃不上饭，都是虞叔帮的。现在小辈去报答长辈，何错之有？” 几句话把陈氏堵得哑口无言，她确实是不敢把实话说给徐爹听。就害怕徐爹发现自己是在虐待徐子晟。 可是，被帮助后的虞爹，倒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了。 从前孩子小，他可以不考虑孩子的问题。但是随着徐悦的长大，她总会成家生子，那么往后需要的开销就会变大。 这是作为一个父亲应该要给的，而且作为女儿应该有的教导，他也不应该以不愿意，就剥夺女儿长大的权力，是时候要开始为她攒嫁妆了，也应该给她一个娘。 虞叔思考的目光穿透了徐子晟，让徐子晟突然有了一点不自在。可是很快他就放下去了。 或许，该到了避嫌的时候了。可是徐子晟发现，自己做不到。 他只会随着时间越来越爱她。 虞悦在经受过爹爹重伤的打击后，不服输地问起了徐子晟有没有可以生财的方法。刚好徐子晟学的农书里有养桑的法子，旋即教给了她。 虞悦也很争气，通过两年的熟悉，已经有了一定的规模，景气的时候已经能够手上有几两碎银子，这让村子里的人都多多少少对她有了一定的了解。 虞爹还是照常给自己的乖女儿买裙子，买衣服。虽然不是什么顶好的人家，不过在爱的滋养下，虞悦确实出落得越来越标致。 让村里的人都有了想法。 虞爹还问过虞悦，需不需要给她找个娘，甚至还说女孩家的事，虞爹确实是没有办法。 可是，虞悦只是摇了摇头，自己积极地去询问大娘，自己能做什么。 而这份真诚，也感动了一位大婶，教给了他正确对待自己的方法。 虞爹也很贴心地给出了女儿独处的空间。从不过问她身上出现的坏脾气问题，因为他这个爹确实有不称职的地方。 慢慢地，虞悦交到了同性朋友，这几个朋友还挺喜欢她身上不服输和为家里人着想的性格的。 小小一个，有时却能支撑起自己的家。看到养桑这么累的活，全都自己一个人扛下来了。 她们可做不到。 可是，烦恼也随之来了。村子里面的人到了适龄的年纪，就会开始考虑婚姻大事。 几户人盯上了虞悦，打算把她抢过来给自己当媳妇。 所以先后问起了虞爹的意思。可虞爹很坚定，不管如何，先把闺女养到十六岁再说。 于是，流言就这么起来了。 有说虞悦和徐子晟不清不楚混在一起，清白早就没了的。 虞爹不打算议亲，是把闺女给徐子晟留着的。 还有就是对比自己家条件，自己家好几个兄弟，干架都能找好几个战斗力，虞家看不上，就是眼光不好的。 还说，小孩子家家的嘛，年纪到了自己就会忍不住，到时候迟早做出那肮脏泼皮大肚子的事。 迟早有虞爹后悔的时候。 虞爹不管，他清楚自己女儿的性子。不过他也确实知道自己的性格有缺陷，没有教过孩子反击的话。 所以就算他警告了众人，村民见他眼底一片清明，就不是那造谣生事的人，于是不怀好意和流言蜚语，在他走后，或者务工的时候传得更甚了。 也只有那心疼人的婶子，会自己来到虞悦的身边，帮着虞爹照看下孩子。 哦，还有徐殷旭，也会每天去找虞姐姐去玩。 陈氏见自己不用带孩子，就时常缠着徐爹去镇上。 去到镇上又害怕他找女人。所以在他劳作过后，就时常缠着他颠鸾倒凤。 而徐爹也因为不需要照看孩子们的事情，而对陈氏很放心。因为在徐爹的眼里，陈氏把孩子们照顾得很好，他没有负担。所以还是很喜欢这个女人的。 而且陈氏时常很贴心，每次都能说到他的心坎里。又有和亡妻一样的大度，所以徐爹还是很满意的。 造谣的事情没有得到应验，一些人家就急了。 各种拉着虞悦说徐子晟的坏话。 此时，徐子晟已经外出两年如约考上了举人，进士。年及十六，大有可为。 可是，年轻的劣势也显现出来了。 比如，不少婶子大姨给她说教，什么，有官了，地位差距有了，心就会飘，就看不上她了。 不如村里和她一起长大的同辈那么观念一致云云。 还有的，比如说徐子晟的那个继母一看就不是个省油的灯，如果他俩有了孩子了，一看徐子晟就不是个会维护妻子的，让她看着点。 如果虞悦想要高官老爷，这些婶子认识很多，实在不至于等他，她想的，两个月就能找到。 还有的是说，两个半大小子，老人的话不听，一个死娘，一个没娘，都是教育不健全的，合她之见就该找个家庭健全的。这村里的都很健全，她这都是为了她们好云云。 大老爷们呢？这些大爷大叔没有传过话吗？他们只是不屑于去搅和，但私底下都会把这事传开。 原因无他，虞悦太能干，就不算能生崽，就是搁家当老黄牛，凭她聪明勤奋的劲，家里的日子也能过得舒坦点。 再说了，她一个没娘的，他们没有在意她的家教，已是法外开恩。 那个徐子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成为举人了也没有给村子里带来任何收益。 就说是举荐自家的孩子让教导一下成材，还说要收什么费。真是不知道好歹。不知道的，还以为长辈欺负孩子。 就这不帮理不帮亲的架势，眼界那么小，迟早会栽跟头，呸。 就在徐子晟热切地想要和虞悦诉衷肠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徐子晟以为，他第二天就可以去提亲的。 但是没有想到，他被一个郡主看上了。郡主了解到他过去有一个青梅竹马，认定这是一个有情有义之人。于是使了点药物，在徐子晟毫无知觉的时候，上了他。 等到他反应过来，想要挽回一切的时候，郡主已经拥有身孕月余了。 那个笑容如阳光般灿烂的女孩，她等啊等啊，等来的却是心上人已成家生子的消息。 往日的种种，如同一把利刃插进她的心里。 徐子晟的家人在知道郡主看上徐子晟的时候都高兴坏了，徐爹陈氏没有一个反对跟着大儿子过好日子的。 只有六岁徐殷旭一个人还记得哥哥姐姐的承诺：“不是的，哥哥是会等姐姐的。” “不是的，哥哥是会等姐姐的。” 徐殷旭迫切地想问问哥哥，为什么不要姐姐了。他年纪还太小，不太明白中途感情换人的事情。知道，他喜欢哥哥也喜欢姐姐，他一直盼望着和姐姐做一家人。可是哥哥没有做到。 整个家里最伤心就是徐殷旭。 可是没有人管他的悲伤。 虞爹在了解前因后果后，更加地关心女儿，为了防止他再次受到伤害，每次回家，就是呵斥那些骂女儿的人，和各种阴阳她情缘的人。 只是他们都无比明白，虞爹、虞悦、徐子晟，就不是和村敏这样的一群流言可以杀死人的人。 流言无法止于智者。 徐子晟接受的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所有的的村民都不得打扰虞悦的生活。 郡主不愧是治理后宅的一把好手，所以在管理和造势上面有着自己的手段。 她先是给村民们提供了很多生财的路，后又不时放出是徐子晟提供的机会。让不少人对着徐子晟感恩戴德。 而那些脑子灵活的，偶尔时不时帮忙对骂一下，或者是跟徐子晟告个密的人，都会得到徐子晟不菲的报酬。 其实郡主还挺满意这样的生活的。丈夫事业上有成，良好的做官能力让她的吃喝不愁。哪怕他不愿意和她进行房事，也是有无数个理由，用亲人，用药，也能把他弄上自己的床。 徐子晟，更像是一个用完就扔的狗。 只是让郡主不爽的是，这条狗竟然不听话了，竟然背着她去找小情人了。 哪怕是两岁的儿子问他的父亲在哪儿，也能一脸好脾气的贵妇人，此刻，怒火也已经达到了极点。 她使了点小手段让虞悦的生活又回到了从前，不，甚至更甚。 因为十八岁还未出嫁的老姑娘，清清白白，因此还有不少人盼着能潜进屋子与她一度春宵。不然就便宜了别人了。 徐子晟知晓消息后，气得直接上了她。折磨得郡主青一块紫一块，毫不怜惜地把她推倒在地。 用一种厌恶至极的眼神去看她：“你满意了吗？” 眼睛里有目眦欲裂的红血丝。 说完整理好自己的衣襟，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郡主不会心痛的，因为孩子、财产，她都已经有了，就算徐子晟对她用强，对她来说也只是享受，是虞悦不可能得到的——享受。 只是，她真的要恨死虞悦这个狐狸精了。 徐子晟原本以为，这辈子，他只要知道虞悦的消息就行了，他这个已经脏了的人，已经不配出现在虞悦的面前。 可是虞爹为了保护虞悦，被郡主指派的一名将军害死了，他真的受不了自己的女孩即将被糟蹋，可是他们都明白，自己就是无法伤害别人的性子。 所以徐子晟做得再出格，再逾越的动作，也只是抱着虞悦一遍遍地说：“不要……我不要……” 原来是虞悦说：“哥哥……忘了我。” 徐子晟哭得像个孩子一样，没有任何防备地在虞悦面前展示自己的脆弱。 以他敏锐的感知力，虞悦希望他忘了她，就是在说，以后不用关注她的消息。哪怕是死了，也没有关系。 所以，最快，就算两年内，已经忘掉了，哪怕再听到，也不会难过。 这简直比听见虞悦死了还要让人难过。 徐子晟只能一遍遍地重复：“我不要……我不要忘了你……” 他们从未言爱，但是眼神已重复千万遍。 他们从未有任何亲密的举动，互相抱着，却是此生最近的距离。 虞悦觉得，能够得到徐子晟的认可，她已经很知足了。 从徐子晟的失态里，她知道自己对于徐子晟的重要性。 可是哥哥，悦儿好痛啊。悦儿从未干过坏事，可是爹爹死了，哥哥也没有了，她也即将嫁给一个不爱她的人。这个人还是她的杀父仇人。 她没有能力在这样的人手下耍心机，争取他的怜悯和护佑。 没办法像村民一样，懂得用舆论保护自己，去搅别人家的浑水。 她好累呀，已经支撑到极限了。这日子暗无天日，已经看不到希望了。她只想快点赴黄泉。 哥哥……忘了我。悦儿很高兴见识过你。 就在徐子晟回去的第二天，也就是将军要去她家高调下聘的一天，虞悦投河自尽了。 这个消息如同一枚惊雷炸在了水面。 让这名将军收集了曾经欺负过虞悦的信息，让他以为是这些人欺负虞悦到了过不下去的程度。于是下令屠了全村。甚至连曾经帮助过虞悦的大婶和她的小孙子也不能幸免于难。 于是，徐子晟疯了。 徐爹他们因为不在村子里躲过了一劫。只是臣子失心疯的消息总归得见天子，所以，撤销了徐子晟之职，他的厉害媳妇也卷起了财产跑路了。 尽管肚子里还揣着一个。不过她打算找一个更听话的男人。 徐爹他们的生活也只能回归平常。当初亡妻的决定就是正确的，供他上学，出了个进士。如今一切成空，就算陈氏再不依，也不作他想。 彼时徐殷旭早已记事，已八岁。他对于这个教导过自己的哥哥印象深刻，以后只会以他为荣。但是，他或许是知道了利用舆论的重要性，心不狠，命会飘，生死还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比较好。 最后的最后，谢幕。 在邻村走亲戚的太爷爷和曾孙女回到了那个好心大婶的家。 曾孙女一脸好奇又天真地询问太爷爷奶奶他们去哪儿了。 可是太爷爷只是给她讲了个故事。 可是，曾孙女还太小不太懂，所以，她问：“所以，他们为什么要相爱呢？” 是啊，为什么要相爱呢？为什么会引发这么多流言蜚语呢？ 就是因为得不到利益，所以大家都卯了足劲，不停地表达：这是你自己做的决定啊，所以不听我的做出来的决定，后果是要自己承担的。 而且相爱没有带来一点好处，所以，任何没有帮到我的事情，千万不要来求助我，来耗我的能量，也不要来借我的钱。 而毁掉一个女孩……最快的方法，就是在一群毫不在意她的族群里，任由别人欺负和打压她。 然后又通过这样任意侮辱女性，任意欺凌弱小的行为，渲染一个族群的弱小与不堪。 可怜自己的曾孙女才六岁啊。可他已经六十多了，他要怎么在这乱世中，保全自己，又保全孩子？ 已近耄耋之年的老汉，在望向自己曾孙女的时候，早已是泪眼婆娑。 然而此刻：话剧，在此，结束。 第13章 文化传承 话剧演完后，对它的评价褒贬不一。 但还是坏评居多，几乎都觉得它的立意太浅。全片只有爱情，看不见其他的救赎。 就好像是躲过了青春期躁动的荷尔蒙，亲人离开潮湿的雨季，家人阻拦门不当户不对的爱情。却突然死于自己的狭隘与偏见。死于自己不肯改变和浅薄无知。 是，村民虽利用舆论保护了自己，但是最后却也死于自己的口无遮拦。 可是，现实里有多少个这样的例子呢？只要干了坏事就会得到报应？ 生活里需要这么些个没有用鲜血染红自己的不切实际的“人”吗？ 没有一点血性，在这个社会里只会是被吃掉的食物，都活不过一集的。 生活里不需要那么多的圣母，圣父，为了自己心中的道义，就去牺牲别人的利益。 大多数人选择舆论造谣，不过是借着没有实质性的伤口杀不死人的理论来安慰自己。所以，不可以玻璃心什么都听进去。 他们没有良知的。以为用最小的恶去作恶，别人也可以理解的。 所以，不要只看到表象，也不要去心疼别人的苦难，而是看到他们背后保护自己的方式。他们更愿意有人对骂回去。因为，别人骂了他，他就可以就此双标，以此为理由打人，杀人了。 总之，就是只维护自己的利益。 这部剧的悲剧就在于主人公恪守所谓的良善，不够狠，不懂得变恶和打压小人，所以才会这么悲剧。 虽然时代的问题也是其中之一，但是他们自己本身也很可惜。生活和社会本来就是欺负这样处处为别人着想的人。关起门来过日子才是王道。 总之，看完就和看了个垃圾一样不适应。除了满满的槽点没有什么。虽然大学是才开始出社会，可是立意这么浅的剧看了也是于社会和生活无益。 只是算了，新人刚写的剧。多少给了个面子看了。但是以后都不想看了。 普通人，最重要要做的事情就是不要去心疼别人的苦难。因为这种行为代表着不尊重别人，多数人是并不喜欢的。 如果想让自己的行为有可以合理运用的地方，让自己变强，才是正常。只有自己去玩，影响不到别人，这样才就不会招致一堆来欺负自己的人。 而且普通人能做到的极致就是，改变环境。当生存变得容易，人自己便会知礼节，懂守法。当然也不缺一堆自己作恶，却需要把罪恶平摊的人。这样的人，忽略就行。 仓廪足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这句话对于以前的人还是很有用处的。但是，对于现在喜爱发疯文学的人来说，不太适应。 传统与变通，也从来都只关乎生存。 大家的目的，都是为了让人能更好地生存下去，除此之外，没有什么高低之分。 孔额逑就是一个不适应城市生活回到农村的一个典范。 是，人是得经历不同的境遇，那么才有和别人促膝长谈，与之一谈的故事。 不然，没有可以回忆的经历，连壶酒都配不上。大部分人都会得出一个，这个人经历太少的印象。 可是，得意之士、失意之士、被贬之士，他们最后都可以放弃官场，是因为都经历了这个黑暗，都已经努力过了，所以在放弃的时候，才可以无愧于自己的理想。 这是事实。 可是也有很多像他一样逃避的人。逃避可耻，但是有用。 每天都生活在别人的评价之下，最重要的是，总以为得得到他们的认可，才算有价值，这才是让人最窒息的。因为在这个过程里面找不到自己。 所以孔额逑宁愿做一个逃兵，回到乡村生活。也不愿意再逐城市里的花红柳绿。他不愿意再丧失做自己的主动权。 所以，在刷到视频时，和家里人谈起的时候，多少都有一点戾气。 比如，孔额逑的妈妈在刷一个手工制品的视频，看得津津有味的时候。他就会出声，自己比较两者的差异。 “其实呢，塑料做的杯子，最大的优势就是制作成本低，使用方便。” “而竹子做的杯子，就是取材环保，自己取材，那么也可以减少花费。” “现在又流行起来了，那就说明传统文化也在帮助人就业。说白了，不管是传统的，还是现代的，主要目的就是是否方便就业。” “如果满足这个要求，传统和现代其实没什么区别。” “虽然一开始现代的新材料技术是为了保护传统材料的不被过度消耗。但是，现在它们不易分解的缺点，反而给人类带来了新的麻烦。” 他自己说着说着，就有点气馁了。自己就\/一本科毕业，也没有什么成就。却总好像很有文化一样，给自己妈妈说些听不懂的话。说起来自己也是挺酸的。 然后就慢慢地在田垄里裁好枝，给放到一个个坑里去了。 当自己物质和精神比较贫瘠的时候，却又恰巧听说了一些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可能这就是烦恼所在。 自己的欲望和能力不相匹配。 而现在村子里大多数传统文化的使用，也在逐渐地边缘化。 明明也有很多可以作为开场炸场子的文化，却逐渐沦为边缘性的作用。 甚至好多都出现在丧葬文化里面。 却被视作封建迷信。说是湘西赶尸，其实只是亲人怜惜流落在外的亲人，担心他们回不了家，所以举行的仪式而已。 丧事也在敲锣打鼓，是祭奠死者，同时也有一点共通的人性，希望在自己的葬礼上，大家不都是悲伤的，大家可以把欢声笑语留在现场。因为比起悲伤，更希望大家待在一起是快乐的。 可是大家越来越不能共情，也越来越难去主动关心别人了，因为付出时间和精力去做的一些事情，更像是付出沉没成本收不回来价值的事。这样的事，是用来浪费时间的。 可是时间本来就是用来浪费的。 故，许多传统文化，大家在传播的时候都再留一线到外省的同胞那去，或者隔壁市的兄弟那去。 为的就是大家都可以一起活下来。 国家的文化确实是有些很难，很难传承。但是任何一种文化的传递，都需要时间和精力，都需要有人练习才能存活。 做变动和创新当然都可以，能活下来才是传统，这个核心从来没有变过。 黎籽七作为田园文化的代表者，在接受采访的时候，就更愿意呼吁大家重视传统文化。 尤其是希望广大青年学好科学文化，不要从事网红主播这样的行业。因为其他的行业，也同样需要人去传承和发扬光大。 毕竟，任何文化的大红，都离不开背后专业知识的积累，或者生活经历的积淀。 可以说，能意识到一件事的处理是能力，能处理好很多事，是天花板。但是再热爱，没有专业的知识，没有背后实力的支撑，一样很难走下去。 而这经历，值得你我共勉。 第14章 走失儿童 上帝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交易。 不分黑暗与光明，凡在目光所及之下的光明，也可贩卖于黑暗。 秦子律隶属特警部队。由于出色的任务完成度，还有一些专人的打点，他接触到特殊任务的机会比较多。 甚至还会被派遣去调查一些重大任务，或者急重险任务。 此刻，他们在边境旁边盯梢一个地方已经很久了。 这边的人进进出出，可是当地的人却置若罔闻。 仿佛生面孔的出现，对于他们来说，不是一件很巨大，很惊奇的事情。 原因就是，在多年前，早已有人把这块地盘租给了一个团伙头子，只要当地居民租给他们，就可以得到一笔不菲的基金，甚至还可以拉高当地的经济水平，比如，教他们种植农作物什么的。 可是当地居民大部分的人都不识字，而且也不是很能看明白，每天有那么多的人流量是干什么。 如果是在做什么大生意，多去观摩几次，也就能明白了，但是这个模式，一直就没有看懂过。所以也就不了了之。 后来，生活水平得到了一定提高的居民，搞起了小孩的教育。所以后来确实是有几名大学生考上了名校，也出了这座大山。 但是，当地的文化水平也还是不高。 甚至有人说有一次路过基地，还看到了守门的一些人手上有配置的步枪，有一些武器，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而他们也趁着夜色出去那个地方看过，可就好像幽灵一样，什么也没有。 连驻扎的人也没有。 就非常地奇怪。开放到好像无惧别人来搜查什么。 再后来，那块地方经常一堆人进进出出，生面孔换了一堆又一堆，他们也就不奇怪了。 说是工厂，也从来没有听到过和孩子嘴里说过的机器轰鸣声。说是私底下做着什么产业，也从来没见这里运输过什么货物。 说是拿来居住的，看起来一点居住的痕迹都没有，没有床，也没有要开火做饭的痕迹。 说不上来哪里奇怪，只是觉得很无趣。所以后来大家对它的兴趣就越来越低了。 偶尔带着个东西路过，也当成是没注意一样，一点也不想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因为看不懂。 然而，秦子律等人在此已经埋伏了半个月之久了，一直都是两个人，三个人一样地去行动。 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只是过来赏一下风景，顺便问问附近有什么好玩的。 有些嘴比较碎的居民，就和他绘们声绘色地讲了这个地方的来历，还有成立了多久，大概干了有多久。 有多奇怪，又有多正常。 恨不得拉上他们说个三天三夜。还是伴侣觉得太丢人，所以把人给拉走了。 事实就和居民们说的那样，这是一个没有经济来往，却十分怪异的“工厂”。 看起来没有货，却常有人进进出出。 光不说成本有多少，光是要运输这些人的来去，就得消耗大量的人力物力。 所以，他们是通过什么，来维持这么巨大的成本的呢？ 秦子律想到一个词：暗网。 这个手法他很熟悉，就像是暗网里的一些事务。 大量的人进进出出，有可能在这里运输的——正是人。 只是要掩人耳目，或许还有其他的关押人的渠道，只是暂时还没有发现。 根据近一个月的观察来看，这批人会每半个月来卸一次货，每次维持三天。每天进出三趟。几乎同时到达和离开。让人不清楚总的量是多少。 而且，也压根就不害怕别人踏上这片土地，就好像确实没什么东西放在这里。 可是，到了这个月，事件好像发生了一定的进展。在他们照常地去卸货的时候，发出了一些不正常的响声。听起来又轻又脆，但是数量也不是很多只是晃了一下下，跟着就停止了。 所以，他们更加确定，专案组得确定一个方向，哪怕是瞎猜，也得搞清楚他们是在干什么。 所以，他们最后讨论出来的话题，就是：走失儿童。 至于走失的是什么类型的儿童，什么年龄的儿童，什么阶段的儿童，这个产业链维持了多久，有多少购买的“渠道”，又要运输到哪里去……全都是无谓的的猜测和精力的浪费，所以也只能看一步走一步。 就在这么稀碎的线索里，秦子律等人也是潜伏已久。到处收集走失儿童和意图找回的人的线索。 可是无一例外，并不是当地，或者方圆几十公里之内的大范围走失或者人员进出。 而是涉及到几百公里外甚至别国的一些人口消失案。 就和很多年前对atxjp案的培养一样，和培养这个编号的基地的人一样，运用各种手段收集走失的小孩，让他们成为杀人的武器。 但这，更像是一种副业。 不在意的原因，是获取的报酬，远高于人力和精力的投入。 所以，才愿意进行诡异的运输方式。 所以，才压根不在意别人的看法，根本不惧有人来学习复刻这产业的模式。因为以他们的智商，也完全看不懂其中运行的机制。 因为，他们是一群被困在秩序里，无法脱身的人。 因此，接下来，秦子律等人就在进出时间和运输数量上下了功夫。 每天观察车痕以及压路深浅来判断货物的重量。以便推测他们是几天一次运输人，几天一次运输用来吃喝的食物，几天一次完成培养，达到出货标准。 就这样时间来到了半年后，这期间起码经历了两次货物运输。 不是他们怕打草惊蛇，而是只有这样才能准确摸出培养的规律。 而最近一次，可能是运输的路线还不是很熟，竟然比之前的停靠地点多了几个？ 这引起了特警小队的注意。卧底半年之久真的已经受够了这样的生活了。像漫无目的鱼一样，漂浮在海上，随时有濒死的可能。这下子总算是遇到了能补充体力的鱼群了。 可是，这个过程或许不是那么美妙。 最近的突破进展，是一个调皮的孩子，在这附近玩耍无意间发现的。 当时绊倒了一个草丛，想要掀开看看自己有没有哪里受伤，结果发现草皮是可以掀开的。 可这一看不得了，一群亮亮的眼睛齐刷刷地看着他，让他都有点不知所措。 只是一草皮之隔，这黑暗和光明的划分却完全就像两个世界。 小男孩允诺是个反射弧非常长的孩子。他看见了现象之后惊得却说不出话，只想赶紧逃跑。 在跑出来的一会儿就遇到了大人，恰巧就是秦子律等人。 于是他一边求抱，一边抽噎着回答：“有人……有好多人。” 抓着衣服，眼泪如大豆一样从眼眶里落下。很没有安全感地紧紧地靠着其中一个抱着他的人。 特警小队跟着允诺的指示来到了那边草皮旁边。 他们在这里调查这么久，却从来没有注意过这片地方有什么不对。 想一想，人质就被关押在脚下的土地里，每天听一听路过的脚步声。是祈祷来救她们的吗？还是只是路过？慢慢地都失去希望了。 这绝对是秦子律潜伏时间比较久的一个案子。等了半年才找到了突破口。而且一切都非常地合乎时机。 他忘不了掀开草皮的那一刻看到的景象。几十数百个孩子抬起头看着他，却没有关于孩子的天真，都仿佛是储存活动的食物。没有，给他的感觉就是，他们觉得自己是食物。 等到引导着走出来时，已经没有几个有胳膊有腿的。看起来完整的不足十几个。其他的甚至双腿，双手都已经没有了。 或者是少一只手，少一条腿。不知道这样的身体，如何再融入这个社会。 后来，经过数天的开导，终于有孩子能说出来他们这些天的遭遇。 原来被带走后，他们也都曾做过求助和反击，可是原地道的地形太复杂了，基本上没有人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 他们能够到一个容易被发现的地方，还是基于整体孩子年龄太小，害怕大多数被感染所以挑了一个好一点的环境。 那些已经不会说话的哥哥姐姐，不是最近才变成这个样子的。他们其实已经被拐了两三年了。 是因为当初年纪小，所以，才一直被剩下的。 最近由于刚开始发育了，有人盯上了他们这个年纪的人，所以那群凳子才开始做起了青少年的生意。 贩卖到一个名叫暗网的地方。 “暗网？”特警小队张泽疑惑地说出口。小孩子继续抽抽搭搭地回答。他在努力地克服自己的恐惧。 他知道如果自己不说，有可能将会有更多的人遭受险境。 所以，他得把自己知道事无巨细地说出来才行。 为了更好地管控他们，他们从来没有吃过正常的食物，基本都是靠营养液，还有一些方便储存的袋装食品。 他有仔细地看过食品的编号，确认不是地面任何一种食品的包装。 而改造他们也非常地方便。根据暗网一些需要货物的大佬，把他们改造成可供玩弄的“硅胶娃娃”，然后再出厂到各个地方。男女不限。只要看上了，就不在乎性别。 如果买家不需要这个产品了，那些疯子也有消化的渠道。他们有专门研制特效药的实验室。包括这一批孩子，其实活到现在的，也只有实际数量一半还要少。 每天都要接受有不同的同伴死去。 而特效药的研制范围也非常地广，把他们培养的没有手没有脚，却能正常的生长发育的特效药，特殊营养液就是其中之一。 由于一次售出，收入的金币非常地乐观，所以，关于人员的没落以及物力的投放并不怜惜。 甚至就算他们被救走了，也引不起那帮疯子的一点波澜。 因为像这样早就已经不能正常进食的“玩具”，在一堆需要正常躯体的人类社会的体系下，是无法继续生存的。 包括正在叙述的维奇自己也不知道，在吃了那么多不同于正常社会的东西后，自己的身体也是不是被改造过了？还能活多久？ 而但凡参与这项事务的成员都沉默了。他们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案件，进行到最后也有可能是全体伤亡，甚至全军覆没的局面。 甚至再给这些孩子找到家人，面对的都不一定是家人团聚的温馨，而是成就一个破败家庭，见证一个没落家庭的开始。 可是，凡是交易就一定会有罪恶存在。 有人铤而走险不惜以牺牲其他家庭来满足自己的私欲和拯救自己的家庭的，就有人愿意开出大量的金额的去重金求得一个合眼缘的，合心气的玩具的。 究竟是重金的诱惑成就了黑色产业的发展……还是，黑色产业的发展让人看到了这样的商机？可是，若整个社会都靠着这样的体系维持，那么没有一个和谐的环境，大多数人将沦为金钱的奴隶，或者被驱使的玩具。 人人在这里，只能是对自己的欲望放得是否够大，是否对自己是否够狠，才能活下去。玩不了把别人捉弄于手心的游戏，那么就会立马变成权力的牺牲品，欲望的飞灰。不费吹灰之力就会烟消云散。 因为，在别人手里没有价值，没有一点可以留下的价值。 可是，暗网的生意不可能会停，这牵扯到国际的案子，有太多的利欲熏心，用最沉重的黑色都无法比拟。 哪怕是覆盖光明的黑夜，都比它要干净。 第15章 倦后变化 “黎音，你怎么在这儿？” 刚结束任务的秦子律，正从队里交接完手续出来准备回家。 可是，缘分就是这么奇妙，黎音又流浪到他管辖的地方了。 黎音抬头看了他一眼，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觉得被熟人看到了很丢脸导致的，黎音干脆放开了声音大哭了起来。 她不是那么容易脆弱的人，但是实在是忍不住了。 秦子律自己也觉得，他好像每次都能在路边捡到一个哭泣的小孩。 这次也不不例外。 没有办法，秦子律只能陪着她，让她自己平复心情。 就站在不远不近的距离，像是等着孩子回家的大人。 而黎音也在慢慢地缓过来了，就是，如果她再不止住，今天体力耗尽就没办法回家了。 她得留点体力。 黎音难过的是，她跟自己说好了，不借钱了不借钱了。可是，却又最后一次破了原则，让她很瞧不起自己。 好像就是要用试探的方法，来看看家人觉得自己重不重要。 可得到的答案是，不重要。 她和自己的闺蜜聊过了，她说千万不要去试探感情，尤其是拿钱去试探感情，这样很容易受伤的。 虽然情绪还好好的，但是，一挂电话还是被自己气哭了。 比如比弟弟说的：你结不结婚，我说了算……比这句话还要气人。 她很后悔告诉了弟弟自己的工资是多少，自己什么时候发工资。 都说过了，自己还剩八千多了，他直接一个牵线一个姐姐需要付租房的首付，还差七千，问她能不能借。 还说，反正她没几天发工资了，还剩一千多也能挺过几天。 她当时想的是，借借，以后就当成是再也不能依靠他们的证据。 就对自己说：你们他们对你那么坏，所以再也不要信任他们。 再也不要心疼他们。 黎音总是这样，要说服自己放弃一个人，就在别人身上找一个缺点，或者给他安一个罪名。 跟自己说，不得不离开是因为再也待不下去了。 可是这样很low。就好像还是别人抛弃她的一样。 都对她那么坏了，还和得了斯哥德摩尔症一样，不肯离开。还在做那种，他会为了她改变的美梦。 明明都已经知道了对方是什么货色。还要一头栽进去，像是不死心。 不死心自己每次都踩到同一个坑。 似乎很害怕别人离开，就是做不出自己离开，是因为随时有能力离开那个环境，那些人，就是不肯承认自己发现了能让自己更幸福的规律。 好似一切幸福一定得建立在别人的认可上才行。 所以，就和闺蜜说的那样，永远不要拿感情去伤害别人，伤害的是自己。 同样的，也永远不要拿感情去伤害自己，这样也会很难过。 所以她决定了，发工资了，她就去预约九价，她要对自己好一点。 要把钱花在自己身上。 虽然这个事，她不愿意也给别人安了个罪名，以便快速地走出来，很不对。 不像别人在陷阱边上看了一眼就走掉了，都不会掉坑里。不像她，一定要跳进去，才能说服自己，一定是个坑一样。 这样的辨别没什么好比较的。她已经明白了，就是要对自己。她就是想对自己好。 没钱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可以懂她的恐惧，发生什么事情没办法自己解决的恐惧。也没办法懂得，她想要的是有个小家，有个不会放弃她的人的安稳。 不是弟弟的画大饼……等你结婚了……等你生小孩了……等你孩子满月了……你就试想一下…… 这些事情太遥远了。 远到她暂时没有办法实现。 弟弟的需求很及时，可若是自己下半年没了工作，失业需要钱吃饭，他根本拿不出及时的帮助，没办法再及时地回馈回来，这样的帮助很不值。 所以，她不会再借钱了。 那个家本来就不是她的。她也没有房间了，从前读过的那些书，他们想扔就扔。不在乎了。 反正弟弟有二胎了，没空管黎音是不是能回家了的。 反正他有自己的家庭。 这么一想，黎音通透多了。被伤害的次数多了，就不会在乎了。反正永远都不会原谅他们。再来一次也是一样的结果。 所以，她抹抹眼泪，抬起有点肿的眼皮去看夜色下的城市。 她瞥见了一旁的秦子律。 秦子律给黎音的感觉很亲切，他感觉这是个可以当成同学，当成朋友的人，他们很相似。 所以，黎音不会抗拒秦子律的靠近，甚至，这一次她想遵从自己的本心，她就想用自己最真实的样子和这个朋友相处。 反正秦子律也不会拒绝。 “你怎么还没走啊？”黎音哭过的嗓音带着一点沙哑，还有点不规律地打起了哭嗝。 眼神没有聚焦，只是盯着地面的一处，状似无意识地脱口而出。 “是在办什么案子吗？” 可秦子律却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避开了这样单调又为了化解尴尬的问题。 为了避免她再次哭泣，也避开了她为什么哭的问题。 给她做了朋友间正确相处的示范。 “有什么我可以为你做的吗？” 这句话让黎音一下子就开心起来了。这句话在她的耳朵里翻译过来就是：我的时间可以属于你。所以在征求认可后，可以要求他做一些事情。 所以，黎音当然很开心了。 甜甜的笑容出现在她的脸上，她扬起笑脸看着秦子律：“你明天陪我去打九价。” 想了又想，说：“你有时间吗？” 秦子律想也没想，坚定的望着她回道：“我有。” “警察有假期吗？” 黎音不清楚清楚特警的工作时间，所以问出来也不奇怪。 “有些罪犯有很强的反侦察能力。他们更容易伪装成普通人生活。” “所以，我们时常也是要回到生活里，在日常里面抓捕罪犯。所以，我有时间。” 得知自己不会妨碍警务，黎音很高兴。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可以陪她的。 虽然，其他人也有陪过，可是，好像求助秦子律更容易。 他像是一个知道怎么取悦自己的大人。 隔天。 秦子律陪同黎音去挂号，排队，打了九价的第一针。 她出来后，就自然的靠在了秦子律的身上。 秦子律不动声色地移开了，结果黎音又追了过来。 像是发小脾气一样，瞪着他说：“我喜欢靠着你。” 秦子律懵了……这是……正常的吗？ 可是打完九价有点疼，这会儿后遗症来了，黎音有点使不上力气。 所以干脆就坐到了秦子律怀里。感受到他的僵硬，为避免自己坐得不舒服，抢在她拒绝之前出声。 “我……”秦子律刚要开口，就又一句话砸懵了他。 “我喜欢坐在你怀里。” 黎音好不容易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座椅，这会儿不想下去。 还把秦子律的手收了起来，圈住她，黎音把头靠在秦子律的肩窝，像是依赖大人寻求安全感的孩子一样，舒服地在秦子律的怀里睡着。 对面的老奶奶还在打趣这一对情侣。可是秦子律的脸上满是错愕和不解的神情。 从小到大，秦子律从来没有接触过任何一个女孩子当朋友，所以，她们一看到秦子律凶神恶煞的面孔，就吓得不敢靠近了，所以，他没有和女孩子相处的经历。 准确地说，是没有和女孩子交朋友，正常相处交往的经历。 所以，这样……既靠近，又坐怀里的行为……是……正常的吗？ 秦子律懵了。 等到黎音自己醒过来，终于有体力了，走之前还牵着他的手，还悄悄地十指相扣，带着还懵圈不知所措的秦子律出医院，全程秦子律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甚至没有说过一句话！！ 整个人已经不正常了！ 疯狂的给自己的行为找理由。 这是正常的吗？如果和女孩子交朋友了，这就是表示友情的方式吗？这样才是代表做朋友的意思吗？ 他一个人陷入了沉思。 让黎音这个喜欢和朋友亲密的人，都偷偷地笑了起来。 突然感觉他身上透露着一股傻气，一种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憨。 如果要黎音形容，就是秦子律的眼神是又凶又干净。 但是接近了以后，还是很好接触的。 心思单纯，不用猜测。 可能这就是黎音可以欺负他的原因。就算踩在他的底线上作威作福都没有关系。因为他看起来就是——没有经验。 虽然这样可能会很可恶，可是，黎音觉得，她想要和秦子律的距离再拉近一步。 突然有点想看他的一些可爱的反应。 这边，秦子律也终于找到了来源，好像幼儿园的女孩子表达好感就是靠近一个人。 所以，这种行为……幼崽的行为？ 算了，当女儿养。 秦子律快速地调整好了自己的角色。他只能理解为，这是孤儿院一些比他年纪小的孩子向他寻求安慰的方式。 当满足一些低级的需求以后，个体就会成长得很快。 因此，这一天新奇的体验，都被秦子律用特殊的理由给混过去了。 两个人都不知道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第16章 边远山区 一则新闻登上了当地县城的新闻台，然而没有多久热度就被压了下去，只有少数几个关注的人，在追随着真相，追求事件的后续。 这个世界，被信息淹没的东西太多了。ai的筛选代替了思考，反而把人们困在固有的思维里出不来了。 可是，该被看见的，还是会被看见。 小玉是村子里面少有的长得比较好看的女孩子，但她同样是村里普遍的留守儿童。 然而不一样的是，她十三岁的时候来了月经，可是却被侵犯怀孕了。 但是罪犯特别变态，在粗暴的性爱中把孩子搞掉了。 因为这事，难得激起了男人的一丝慌乱之心，此后几年没有找过她。 可是随着身量长开，她的身体变得愈发珠圆玉润，窈窕动人，以至于还是吸引了恶魔，对她长达了几年的侵犯。 等到她自己终于被抓住，终于被发现，已经是为一个男人打过三次胎的身体。 但她自己却还是懵懵懂懂，不知所措地回答着女警官的问题。 一次又一次的问题和行为，快要把女警官逼疯了。 女警官小虞是新上任的年轻人，年纪不过二十又三，才刚大学毕业一年，资历尚浅。 这是一个普通的案子，是看见她一直在警局门口徘徊，所以才打算引进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她发问：“怎么了？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就是，我父母说我好脏，不想要我了。我想知道怎么保护自己。” 一段本身听起来让人哽咽的话，这个女孩却说得极为平静。 仿佛经历这件事的人不是她自己一样。作为当事人，却没办法和自己共情。 看着这个女孩子淡淡的表情，也只能一点点引导她说出真相，不然也不了解情况，没办法解决。 所以，小虞拿出了自己在学校里所学的专业的知识，用专业素养消除恐惧和打消小玉的距离感。 “姓名？” “小玉。” “籍贯和年龄？” “灵河县顺水村人，16岁。” “所以你父母说不要你是因为……” 这会儿她终于有点反应了，但还是一出口就十分地震撼：“因为我打胎了。” 女警官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就听见她紧接着又说：“是我的男朋友搞掉了，但是，姐姐我好疼，我下面好疼，我都不敢穿裤子，我想要治疗。可是我爸妈不肯给我钱。” 小玉撩起裙子给她看下体，肿胀又有点溃烂的样子映入眼帘。但是令她崩溃的是，这是一个正常人都接受不了的事情。 因此在小玉提起裙摆慢慢地向她走过来以便看得更清楚的时候，她听见自己也接受不了地几乎是怒吼出声。 “你别过来，就这样放下来。” “好，就这样。” 小玉听话地把裙子放下来了，她看见了姐姐很害怕她。可是，她觉得这样才是正常的，一个正常人才应该有喜怒哀乐。 可是，她感觉到自己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对自己的遭遇都那么无动于衷呢？ 还恬不知耻地自己说出来，说得那么平静又随和？ 她不是有意要吓姐姐的，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所以，在坐下的时候，难得起了体谅之心，只见她自己也很不确定地出声：“我能坐吗？会不会把椅子弄脏？” 小虞已经崩溃了，但是她还要安抚这个女孩子的情绪，不能吓到她。 “没事，你想坐就坐，反正就是给来坐的，也会搞卫生。” “你不脏，你和其他人一样干净。” 女警官跟着说出这句话后，心情终于平静了一点。 对，就是这样，把她当普通人，就能心平气和的对待案件了。 小虞深呼吸了一口气，开始问来龙去脉。 “你是，怎么被父母发现的？” “姐姐，他们是回来的时候不小心发现的。” “他们很少回家。” “你说。”小虞尽量安静地听她讲完。 “然后……妈妈在我的房间找到了男孩子的衣服……因为我男朋友有时候和我住在一起。” 小玉的话有点语无伦次，毫无逻辑，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有诡异的联系，把一连串事件串在一起，凌迟、刀割着听者的心脏。 “妈妈看到后就跟发了疯一样质问我是从哪里来的。……在推搡的过程中，掀开了我的裙子，她看到了血……” “一直骂我是个荡妇……是不是和男人做过了……” “还问我是哪个男人糟蹋的……” 小玉在叙述过程中，难得地开始颤抖，她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这样把伤口撕裂的时候，难得地为自己伤心起来。 她不想可怜自己的，不想的。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姐姐我不想的……真的不想的……” “妈妈一直问……是不是被强迫的，是谁干的……我要是不甘心，他们可以帮我讨回公道，而不是这样要我装聋作哑……” 小玉抬起头，艰难地说出了自己的处境：“可是……可是……他们一走，他就又会来的，我好疼，我只想治好自己。” “我知道自己很脏，可是我没有养活自己的方式。” 小玉不知所措哭泣的样子，让小虞都如鲠在喉。这个孩子该承受了多巨大的痛苦，才能在16岁的年纪已经怀过三胎了而且情况还那么复杂。 可是，作为一名成熟的大人， 她要做的是解决问题，所以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事。 “那姐姐能问你，你父母是干什么的吗？” “他们打工，一年回来一两次。我没有考上高中，就在家里。” “所以，他们是为什么不要你的？” 这会儿，小玉终于情绪稳定了下来，如实地陈述原因：“他们觉得，我被侵犯了也不会反抗，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他们还说，如果我不说出来实话，不告诉他们情况，他们就不要我了。也不养我了。” “他们养不起那么丢人的孩子。” “所以，我想问他们要钱，我想先治好自己。然后再找个工作养活自己。” “我不贪心，真的，我只要养活自己就好了。我不奢望有谁会爱我了。” “呜呜……”小玉在说明原因后，终于抬起头灿然地露出了一个阳光的笑。带着泪光的笑。 好像是在说：看，我终于学会反抗了，我终于学会爱自己了。我也没有那么没用。还是有人爱我的。 可是小虞却被这个笑激得一下子落下泪来。 她很难想象：如果是自己遇到这种事情该怎么办？自己太幸运了。 仿佛没有遭受的苦难，都是因为别人给自己受了。 腥咸的泪水真的好难吃。 一度很难继续维持谈话。人类要是没有感情的动物就好了。就不会在解决问题的时候，还要处理情绪。 小虞整理了下自己的泪水，再度平衡后，哑着嗓音再继续问。以便能彻底解决她的诉求。 “所以，你的父母觉得，你不愿意反抗，所以就要放弃你了。对吗？” “嗯。他们觉得我是他们的耻辱。” “还说，没有我这个女儿了。” “早知道就再生一个，也不至于养了那么多年，最后养出来一个荡妇。” “心甘情愿地被人睡。” 小虞不知道怎么形容这样的关系，越问，却只会越来越多地激起小玉不悦的负面情绪以及她的伤心情绪。所以她只能共情的时候，尽量也降低自己的感伤。 “那可以告诉姐姐，这个侵犯你的人，是你认识的人吗？” “认识的。”就没有了下文，可见小玉自己也是后知后觉地知道，自己经历的事情是不好的。 然而这样的认知，却是首先来自于她的父母。让她被逼得，逼得她只能开始打开自己，向外界求助。 不然，小玉不知道，接下来事情发酵，她又是否会受到比父母更惨烈的攻击，又或者是更难听的话语，更难以让人接受的行为。 所以，她做好了养自己的准备，只是还不知道怎么样才可以和父母断绝关系，以及，离开家里那个落后的地方。 小玉此刻涌现出来的是一种破罐子破摔之后的决绝，像是昙花一现的美丽，落日余晖最后一丝的余温。 她赶在事件的末尾，最后也要拉自己一把。 所以，才可以这么破碎又这么平静。 而小虞调整好后，也是进入了状态。当事人都已经平静下来了，那么她也不能这么退缩。 “所以你知道他是谁，并且，你知道他有多大吗？” “知道的，他就是我隔壁村的一个哥哥，只比我大一岁，他17岁。” “这个人是干什么的？” “他就是到处打工，没有固定的工作。” “你说你打胎过，打过几次？” “打过三次胎。” “分别是在什么时候？” “13岁的时候第一次打胎，他……很粗暴，搞掉了。” 许是自己也有愧疚，所以再说的时候才会无比的详细，像是要记住自己做的罪孽，以后好赎罪一样。 “第二次，是一年前，我15岁。最后一次是最近……三个月前，我16岁。” 细碎的哭声响起。 难过的事，哭过的事，即使是蒙着被子多少次，哭着给自己心理建设多少次，只要是哭过，还是会哭的。 小虞也再一次绷不住，露出痛苦又哀伤的神情，才16岁，是怎么度过怀孕三次又流产三次的生活的？ 都不敢想象，才16的人生，要这么丰富的阅历干什么？ 小虞继续引导，希望有有用的信息：“那你是自愿的吗？” “他是出于生理侵犯的你，还是一直是熟人作案？” 小玉此刻也是没有缓过来：“他是我隔壁村的一个人。” “这几年来一直是他……我不是自愿的。” “有的时候他会留下来，施舍一点钱，但是，我不是自愿的。” “所以，你的父母不知道他？” “对。”小玉很崩溃，终于可以哭。 “也不知道一直以来你的情况？” “对。他们不知道。他们只是一年回来一两次，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呜呜……” 小虞终于搞清楚情况。从始至终，小玉基本上一直以来一个人生活，她没有基本的生理常识和生活常识。 父母也没有教过如何对待生理期，如何相处。所以，现在酿成大祸，也是教育缺乏导致。只是她的人生展开方式，太让人心疼了。只是不知道迟来的教育，究竟还会对她的生活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小虞哽咽着安慰了她几句：“妹妹……这个事情呢，已经了解了，所以也不要怪自己。” “你不脏的啊，这个伤也是可以愈合的。我们会说服你的父母，给你出钱治疗。至于那个侵犯你的人，我们也不会放过，该怎么抓还是怎么抓，你不要对他有感情。” “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不要因为一句话就认为自己已经没有出路，该是你拿的还是你拿的。” “你只是未成年，没有经验很正常。” “你想要治疗和关爱，都是你应得的。” “来，抱抱你。” 最后小虞还是没有忍住去索要一个拥抱，小玉也走过去伸手要了一个拥抱。 只是没想到姐姐哭得比她还要大声。让她本来忍住了，却也没有忍住。 最后的最后，审理此案件，规定小玉的父母要如约把她养到18岁，直至她有独立生存的的能力。 强制一人留于家中照顾她，帮她矫正不正确的观念，以及陪伴她度过伤痛。 至于那个侵犯她的隔壁的男孩，以长期的强奸罪以及构成故意伤害罪，判处十年有期徒刑，刑满后再处以死刑。 事件终于告一段落。 然而网上的声音，却没有这么和谐。 小白：［这个女孩子好可怜，一看就是缺乏父母的教育，如果她从小有父母的保护和教导，也不至于这么惨。］ 狗屁：［我看就是狗屁！能够心甘情愿的被强奸那么久，还怀过三次孕，打过三次胎，我不信还能那么窝囊一直那么懦弱不反抗！］ 小白：［你……］ 狗屁：［楼上的那位，这你就不懂了。我们女生想要反抗的话很难，如果不是被逼到极致了，根本就不敢反抗。想要破釜沉舟的时候，都早已经做好了灭亡之心了。所以你不懂的，不懂得为什么总是憋着和不反抗。］ …… 小珍：［我之前看过一个新闻，村子里一个小女孩，10岁的时候，13岁的时候分别被不同的人侵犯。最后通过dna鉴定，确定了两次让她怀孕的人的基因。可是可笑的是，基本村子里的人都侵犯过她。所以这算是她窝囊吗？算是她引诱吗？她就那么点大，能懂什么东西？楼上那位不要不能感同身受，就一个劲的你们女生好不好？看不到她们处境不好吗？］ …… 然而更多这样的声音被淹没于网络。好像ai就是要挑起性别对立。就是要把一些恶心的言论留下来才行。 ［这就是个骚货，不然也不会那么骚，去勾引人！］ …… ［就是，一看那身材，就知道私底下很淫荡。真是羡慕那个兄弟啊，有这样的艳福。］ 还有的…… ［这样的女娃还有卖的吗？我可以出钱买。］ …… 有人千里送礼节，有人千里送伤害。在繁杂发达的网络，却不一定有人能交出满意的答卷。 然而这是不幸，却也是唤醒更多人的-信号。 第17章 贩毒成瘾 “东边那块地生意怎么样？”一个穿着风衣，有点子事在身上的人抬起头问。 与他搭档的同伴没有及时回应他，只是自顾收拾了行李，头也不抬地回道：“你跟着我去就知道了。” 说完，像是有什么来不及的事一样，干净利落地抬脚就走。 嘴上的功夫，脚上的功夫，一点都没有耽误。 而起初问话的那个头目，也没有任何犹疑，起身就把刚才收拾好的东西扛在身上。连夜和同伴坐着高铁去了另一个地方了。 后来到地，许是觉得这样太过招摇，所以又连忙歇了一天之后，改坐绿皮火车，在一个相对安静封闭的包厢安顿下来。 此刻，除了这两人之外，没有他人。氤氲着浓浓香烟的氛围中，粗糙皮肤带有明显颗粒感的男人脸庞若隐若现。 没有刀疤脸，没有一脸横肉，却硬是演出了一种有几条人命在身上的气质。 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小孩和他对视都要吓哭。 哪怕这张脸长得是一副很有气质的硬汉脸形象，也一点也不影响在亮若星辰的眼睛下，有一种深刻的危险在肆意地蛰伏。 仿佛看一眼就如同是被盯上的猎物。 而一开口问话的头目，也显然不是好打发的角色，一身朋克风，很明显地演绎出了阴暗深沉的意味。 他如同死鱼一样没有感情的眼睛才让人感觉到安全一点。 很难想象到，这双眼睛亮起来的时候，是怎样危险的一种场景。 可能就如同暗黑风的怪物突然间动起来了，黑色中移动来了一团暗色的烟雾，在向你索命。 所以在他们到达自己的包厢时，感觉到危险气息的人，甚至都不敢多看他们一眼。 周身弥漫着着一种带着浓重血腥味的死寂，压得周边的乘客大气都不敢喘。 直至他们走过了才放下心来，后知后觉地给自己梳理情绪。 而在静谧的夜里，这是最好泄露秘密并与之筹谋大事的时候，因为这时候猎物都睡下了，没有警惕心的夜晚，是捕捉猎物最佳的时机。 “燕山，现在能告诉我东边那块的生意怎么样了？” 燕山夹着烟，在云雾缭绕的烟中抬起眼，交叠着的搭在桌子上的腿，也显露出一股漫不经心，事不从急的味道。 只见他本人带着一点笑腔在哐啷得响个不停能听见接轨和车轮接触声音的车厢里说：“不着急，我们做大生意的，最不缺的就应该是耐心。” “不然，这个日子会过得很无聊的。” 闻言，有着浓密头发的男人，也是低头笑了一下。似乎是觉得很有道理，也似乎是觉得，确实是要把惊喜留在最后，装作不太知道和认识的样子，才比较有趣。 否则，提前知晓最终的结果，就没意思了。 寸头也渐渐沉寂了下来，在想着做完了事应该去干什么享受人生比较好。 他低头思考的样子，给了燕山一点兴趣。 “寸头，事成之后打算去干什么？” 带着一点挑起兴趣的意味，诚挚地询问自己兄弟。 “燕山，兄弟干什么都一起，对？”寸头没有回答，反而是反问了起来。似乎是在问：哥们带你去玩好玩的，玩不玩？ 要不要跟？ “当然。”燕山闪烁着坚定目光的眸子，直直地从回视寸头的目光中传递出来。 他不需要知道寸头具体需要他做什么，反正他们这种人，玩乐至上，只要有能实现自己价值的东西，不论高低贵贱，还是贫穷富裕，讲究的就是一个自在和体验。 而别的苦痛完全无所谓。 更何况，像他们这种游离在规则之外，不受条条框框束缚的人，反而更能享受生活。 反倒是那些一辈子束缚在规则里的人，却妄想用规则去束缚别人，却妄图用规则限制别人发展，还要传播自己邪恶思想的人，才是真的坏。才是真的脏。 而既玩规则又玩思想的人，才是真的又坏又脏。 总之，玩权术的人心都脏。 就在这样心照不宣的情况下，燕山和寸头在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后，顺利地从发达的城市来到了交通不便的山区。 这里的信息闭塞，甚至部分都听不懂外来的话，随便一个接触，就都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了。 哪怕是去收购一些不够廉价，较为高端的材料，也只会让人觉得是生意来了，没有落到自家的门户，而颇感遗憾和失落。 全然没有要关心一下人家在种植的是什么。或者是人家靠发财的是什么。 总之，好奇心到了一种贫瘠又匮乏的地方。该死的品德却像烙印一样深深的刻进骨子里。 却没有一点上前主动关心的意思。 仿佛年轻人里不主动关心的风气，也早就刮到了大地的每一个角落。 连偏远闭塞的山区也不能幸免。 燕山和寸头走进一个自家带有小菜园子的人家里。看见满满的生长着罂粟，就知道这个家伙有货。 家主也只是个种植的老手，一嗅到寸头他们身上的血腥气就不行了。 跟个囚犯一样蹲在地上，旁边的邻居一看也自己跑走了。 本来就说干这个没有前途。 燕山等人并不是来帮忙收割的，而是看这个人手里有没有货。 果不其然他自己也有个小作坊，已经生产了了上百斤的提纯物。 甚至在自家的后山也种满了全株有毒，光滑无毛的罂粟。 因为海拔高，且无人光顾，故而种植了这么多也没有人发觉和举报。 只是当这个年轻人不务正业有自己的喜好也就随他去了。随便他自己捣鼓什么东西。 一开始燕山和寸头说这个活轻省也就是只需要打劫成品就行了。 就算这个人有制作的渠道，运不出去一样换不成钱，所以，直接抢劫了屁都放不出一个。 随便给点小钱，这哥们就又自己忙活起来了。 完成老大安排的任务简直不要太轻松。 于是在收割完一片小成品后，他们也没有急着运出去。而是转由一辆载羊牛的卡车，在铁皮地板上开了个洞把毒品藏起来，在高速上招摇过市，运到另一个县城去。 也没有行驶多远，自己收揽了一些顾客，把20斤毒品分剩下1斤，自己吸着玩。 随后…… 仿佛磕了灵丹妙药，运动起来如有神助，乐趣和情调都有了。 …… 燕山从酣畅的情事中抬起头来，带着一点满足后的餍足的眼风瞄过去，赤身裸体的样子都掩盖不住浑身散发的痞气和杀气。 可偏偏这副坦诚的样子，也像极了是恶魔披着的皮囊。 没人能把他们的皮扒下来，还能把他们的心脏挖出来，说是温的。 …… 宾馆里，浅柔被丢弃在了一旁。 此时，浅柔才算是真正得到了休息，万念俱灰地一边喘气，一边流泪。 可是，燕山和寸头却一点也不尽兴，分别掏出了枪，每人给了各自的女伴心脏一个大窟窿。 让浅柔气还没有喘匀，就着生前倒地的姿势离开了人世。 寸头看出来了燕山的败兴，于是安慰他道：“这事儿哥们干得不够漂亮。” “等下次找几个有经验的啊。燕山先消消气。” “行。” 就这样在处理完尸体后，燕山和寸头回到了总部，等着老大的下一步指示。 只是没人知道这静谧的夜，有时竟比人心还要干净，还要温暖。 第18章 恶意惩治 “砰——” “砰——” 两声枪响有规律地响起，证明有两名同行宣告了死刑。 只见老大回到了基地，随意一躺，就把椅子坐出了王座的感觉。 即使燕山和寸头回来后立即把自己关在了有隔离墙的一面有栏杆围着的房间都没有用。 毒发时还是人事不省，没有正经的人样，只是不停发泄兽性控制不了自己行为。 在固定完自己的四肢后，也还是控制不住地想要抓挠自己的脖子，只因为毒瘾上来了，控制不住地想要通过自残来获取抚慰身体的快感。 只要是吸过毒的身体，神经之间传递信息的机制就已经改变了，身体已经不能适应完成事情缓慢且短期的快乐，而是只能依赖于药物所给予的及时的，过载的快乐。 而这也是老大定下的规矩之一：既然要运毒，自己就不能碰毒品。 若是自己忍不住丧失了人的行为，那么后果就是死路一条。 很不幸，燕山和寸头自己抽中了死亡卡。 已经做生意到不顾同伴死活的境地，那么怪不了老大，让他们投胎做人。 如果出去就是这种状态，难保本部不会暴露。 ……唉……所以说，人还是不要自取灭亡的好。 秦子律从得知消息后，就没有控制住自己的火气。 因而一上来就射杀掉了两名不安分的逆徒。 此刻，正舒服地躺在椅子上，专心致志地听着手下汇报事情。 几乎无一例外，都安静地完成了自己的本分。 也没有格外出格，需要敲打他们的事情。 这是一个庞大的贩毒集团，只是大家都忌惮秦子律老大的背景。 一面暗自有替代之意，同时，也能认识到这个男人很强。 想要混口饭吃，在他手底下还是得老实。 朱嫣就是这样一个仰慕他的人儿。 她渴望完成任务后得到秦子律的奖赏。 而作为每次任务里最出色的人，其实她想要的已经不止是近亲这种东西了，她想要得到秦子律的青睐。 很想很想。 想到一种，希望秦子律自己作为奖赏的程度。 所以，在她无数次完成这些汇报以后，她再一次直勾勾地盯着老大，期盼他把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可是无一例外，秦子律都没有正眼看过她。 可是，秦子律似乎自己也忍到极限了，他受不了这样直勾勾眼神的打量。 于是他眼神特别明亮地对着旁边的手下道：“赏你了。” 而朱嫣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极度地气愤之下，放出一句狠话：“秦子律，你没有心！” 似乎还想再说：你迟早会遇到心爱的人。 难道就要因为她的过往而不接受她的真心吗？ 她诅咒他和她一样，永远也得不到别人的真心。 “哦？是吗？” 秦子律不以为意，继续接来一句：“我一次需要20个人，你不适合我。” 说完，就径直离开了场地。 朱嫣是这批犯罪团伙里的头目，年纪轻轻，就已经经历十分丰富。 年少时，就因为好玩而和多名男性发生关系，自己也乐在其中。 哪怕现在已经和他一样二十多岁，也只是一边从事着贩毒，一边又继续玩着男色。 几乎没有哪个床伴可以在她身边待得长久的。 而且按照她的思维，几乎所有的男性都应该成为她的裙下之臣。 就不应该有男的不喜欢她性感的身子。而且这是交易，没有任何的损失，所以她从来都不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哪怕是后来凭借自己的实力当上老大的秦子律。 不知怎么的，她觉得自己可以回头是岸，可以拴住一个人的心。愣是三个月都没有和谁待在一起过。 可笑的是，哪怕和她一起好过的男人，也没见哪个人在她身上捞到过好处。 只是春宵一度就不见踪影了，也从来没有温情的抚慰和体贴。 可见，她根本就不知道何为爱，也不知道什么是爱。 却开始期待长久的感情。 怕不是觉得，只要她多展现出一点耐心，就一定有人要和他在一起。 可是，爱是相互的，是要从一处流向另一处的，也不是给予自己都没有的东西的。 所以，她很天真，以为这样就能得到秦子律，殊不知，秦子律知她本性难改，自是拒绝。 有不死心的同伴念她第一次这么用心地对待一个人，想要出声求个情，可是也被无情地打断。 甲a：“老大，朱嫣也是第一次那么喜欢一个人。我从没见过她愿意为了一个人等那么久。” “或许你该给她一次机会……不应该……” 秦子律难得地停下来再次重复：“她比得上无数个美人吗？” “你知道的，我从来都不缺，有无数个美人在等着我。” 真的，说真的，老大的气场无人能敌，他说的也是实话。 有无数个美人宠幸，没人会愿意要一个只是有点感情还甩不掉的那种人。 是他也会愿意享受更自由的生活。 还是他多管闲事了。 乙a：“兄弟，你就别管了，老大不是谁都能使唤的。” 期间，秦子律只一个眼刀扫过来，他们就立马噤声了。 看见他背对过身去，才终于敢大喘气。 不是他们说，秦子律身上有一种背负过很多死人血腥味的气场。 是那种一靠近就会不寒而栗的类型。 哪怕他是很晚才加入这个组织，却也比他们这种干了多年还没杀过人的强。 并且，这个组织的规定就是，如果你觉得你有能力，可以带领大家赚到更多的钱，有更好的管理，那么你完全可以向最强的人发出挑战。 可是，他们不敢。 因此，在这种上下级其实不强，等级地位也不是很突出很明显的地方，反而才是最残忍的。 你想要得到什么完全凭实力。凭所谓的嫉妒，想要搞死某些人是不可能的。 这里不提倡公平。因为本身就没有公平。有实力了，那么你可以去得到公平。 然而没实力，你再想通过人情获取资源都没有用。 因为你完全追不上有实力的人。实力逆天的人，他的生活资源再逆天，你也只有干看着，抢不过来的份。 因为，你没有护住这种生活的能力。 就好比朱嫣，她更擅长在感情里抽离，只要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哪怕是闯进枪林弹雨的生活，也毫无怨言。 只是不能要求她长情，不能提出过分的要求。不然哪怕是滋味很好的床伴，她也能该分手时就分手。 她就是是一个极度自私，只顾自己感受的家伙。 所以相比之下，还是秦子律这个老大更有人情味一点，虽然不敢肖想他的生活，但是对待手底下的兄弟还是不错的。 起码跟着他不会饿死，处于组织纪律里的的事情也可以去做。 但前提是不要打破规矩。 第19章 黑道事业 关于秦子律当上老大的过程，他的摸爬滚打大家也是看在眼里的。 只是后来大家才知道他的实力。 后来才知道他有拿起枪对抗别人的实力，并且能自己干翻一个小队，把最重要的兄弟带回来。 所以，这个组织里，还是有些和他有感情的人在的。 起初，他要争夺老大的位置，也是受到了很多的压力。就看他一身正气的样子，就料定他不是做这块事业的料。 大家都笃定他是那种一枪就能打死的卧底。 可是大家都赌输了。哪家卧底有这么强的心理素质，能一次次地带领大家逆袭翻盘，还全须全尾地回来的。 几乎都有些兄弟早就放弃自己了。在一次次的行动中，知道自己是被推出去当成背锅的人，心灰意冷地等着自己被制裁。 可是，愣是被秦子律扭转了局面。 甚至有一次都差点被警方的人抓住了，也还是被侥幸逃过了一劫。 秦子律也没有避着他们，让他们看见了自己和警方的关系，所以他们自己合理化了秦子律的来源，就是警方中有他们的人。 在这个自诩正义的组织里，也同样出现了冠冕堂皇的鼠辈。 是他们试图放过这些人，所以货物、物资才可以漂洋过海，暗渡陈仓。在一众人的眼皮子底下进行交易和运输。仿若如入无人之境，干什么都很顺利。 所以，哪怕跟着秦子律干得比之前苦多了，有点苦，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为非作歹，但好歹安全性提高了。 偶尔还有时间回家看一看家人。甚至他们自己潜移默化也为了给家人更好的教育，自己不准孩子任性妄为。 甚至还有些亲历了孩子差点被拐走的过程，才知道自己媳妇养娃不容易。所以因收入而得来的资金大部分都入了老婆的钱包了，就怕他们照顾不好自己。 完全没有了自己没有过正确的童年，就轻视自己后代的想法了。 没有了，作为父亲，应该给孩子提供正常成长的环境。哪怕比不得别人，起码不能再像他的父亲一样对他们不闻不问了。现在做不到了。 起初，秦子律刚坐上老大的宝座时，也有一堆人质疑他的能力，认为她的来源实在太干净了。不适合成为合作的伙伴。 他们都料定他是那种正义凛然干不了大事的性子。 可是，秦子律开放的作风，玩得巨花的手段和让人望尘莫及的手腕，着实有让一众人心痒痒又干不掉他的嫉恨。 人人憎恨秦子律，人人又想成为秦子律。 人人都想拥有和秦子律一样的身份，又想获得和他一样松弛的人生。 可是，他们自己也同样知道，自己得有这份能力才行。否则再有心而没有天赋，也得不到青睐，只有羡慕嫉妒恨别人的份。 作为毒贩，吸毒是进入这个行业的门槛，可是秦子律剑走偏锋，立马就开枪杀掉了头目。 让他们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入室抢劫，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也告诉了他们想要干不干净的行业，进入它的方法多的是，也就是他们这些没见识的，还明晃晃地把财产放出来让他抢。 让秦子律颇有一种看傻子的感觉。 属实是把这些个按照特定逻辑和规矩办事的人给干懵了。 有一种人家活在现代，他们还是个找绳子上吊的清朝人一样，多此一举。 该说不说，受过教育的人脑子就是好使。 总之，自那以后就都不敢说话了，因为这个人他就不怕树敌。 哪怕是他自己干掉了一个小队，惹起了高层的强烈不满，可是他自己拿出的补货速度和补救措施，钱、权、军、商、火……任何一样东西，都足够让人心痒痒，所以大家对他再有怨言，看见这么多财富的份上，也忍下来了。 只是他这种高调的作风也没有维持多久。 最惨的一次，还是在转运非洲的时候翻了车，那次是损失最惨重的一次，不仅货物被对手截了道，应该说是对家，还差点有兄弟回不来。 从那次以后秦子律就学乖了，再没有自己出现地那么高调。 可是老大不愧是老大，他的脑回路依旧是超前的，生活依旧是让人向往的，私底下的生活依旧是那么活色生香，一点质量都没有降下来。 人家只是自己关起门来，把日子过得更好了而已。所以依旧没有他们的份。 可是，能怎么办呢？有脑子的没有他那个胆量，有胆量的没有他那个人脉，有人脉的还没有他那个脑子。什么人都能为己所有。就连他们看到了自己的老大和各界大佬高调攀谈，还能促进各种商业活动。他们就知道了有些运气是羡慕不来的。 毕竟他们知道自家老大有过硬的背景。杀手出身，号称残忍的筛选基地。又拥有正常身份，接受过正规华国教育。是一名入伍军人。 同时，各行各业基本上都有他的朋友，他想要什么样的快乐，都可以从跟这些顶尖的人相处当中获得。压根就不需要管他们这些底层人的死活。 所以但凡有他的经历的其中一个加成，他们都能实现逆风翻盘。 但同样的，拥有这么多复杂的身世，还能保持正常精神不疯的人，这世界上根本都找不出来几个。 所以说，混黑道的以为他是混白道的，活白道的又以为他是红道，混红道的又以为他是商道的，商道的以为他是海道的，海道的以为他是保密层的，保密层的又以为他是敌国间谍的…… 总之，他的身份在各种道上扑朔迷离，看起来很普通，又实际上非常地厉害…… 总之，没有人见过他真实的样子，他们见过的都只是他其中的一面。其中不完整的一面。 老大的高调之处在于，他看起来没有世俗之人的欲望，但实际上他要实现的欲望比胆小之人的要更加纯粹和大胆。 像是站在高处之人嘲笑低处的人想玩但却又不敢玩得太花一样。 比如，问他为什么不和兄弟们一起要一个妞，多刺激呀。 结果他的回答是，我一次可以玩二十几个，能独享的事，为什么要分给别人？ 所以一次性就把人家的低级玩法给怼回去了。他们恨的生颅烟，也没办法窥探秦子律玩得花的过程。 是的。能独享，谁能知道玩得花不花呢？指不定秦子律私底下玩得比他们还要花呢？ 真是气死了！ 还比如为什么不和兄弟们一样，自己贩了毒，买了钱，自己去挥霍享受去，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结果他说，我要干一票大的。 我才不要现在就把资金挥霍光了，我得把它变成权力。 而且，有钱有权什么样的资源得不到呢？ 一帮兄弟被他讲得说不出话来。不说别的，就这心性，比他们还更像亡命之徒，就算干得不是正道，也比他们有出息多了。 难怪他们一辈子都是打工的命，而有些人却能一跃坐上更高的位置呢。原来都是天赋，得有这个能力，才能玩转人生这个游戏。 所以，老大让他们见识到了，总有自己赚不到的钱。 脑子、能力、人脉都缺一不可。没有人带入圈，也不行。 然后，最让他失利的，可能就是那一次孩子气的行为了。 秦子律向来不想让人管他的房中事。因为男儿本色是最不能问的事。 所以他有一次在一堆的葡萄酒里下了迷药，这个迷药就是只要沾水，药性就能解一大半，可以自己生挺过去不危及自身的那种。 哪怕只是被人泼了一脸水，也能清醒过来的程度。 所以它的作用就是，如果根本没有人挨它，反而是顺势而为，推倒某个人的话，多半也只能认为，是那个人本身就是这样的性子。 所以，在一次性二十瓶的测试中，十几位都成功逃脱了他的恶作剧，保住了自己的清白。 而那些本身就喜欢和小情人玩的，当发现自己的欲望起来了以后，立马就点了服务没有委屈自己。 一直到早上被自己的结发妻子掌握了证据，拿着这个把柄要离婚，事实上她们也成功离了婚。 不得不说，老大秦子律也是吃瓜前线第一人了。估计是早就看几个人不爽了，要这样搞他们一下。 而有几个人也是被搞得上了火气，势必是要搞死秦子律。所以在这个恶作剧中，秦子律为了保全自己不受伤害，就没有管好非洲的那一批生意，造成了巨大的损失，让他再也不敢这样高调地行事。 不敢轻易露出自己的马脚，行事也更加地圆滑不留痕迹。 可以让你体会到他是一个有胆识的人，但绝不能断定他是一个好人。 颇有种，你硬是要觉得我是这种印象，那我就偏要把它打碎，摔得稀巴烂，让人看见的意味。 所以，一旦被他打入黑名单，老大也是从来都不留情面。 老大几乎从来不主动泄露自己的情绪，除非真的让他感觉到了恶心。 故及此，他是一个按照自己心情喜好办事的人，而这样的人最不容易掌握。 他的可怕之处也就来自于他的多变。没人知道，秦子律的真实想法是什么。 至少从他进入的两年多开始，老大这个位置坐稳了，他就从来没有下去过。任何一个敢和他玩小心思，危及到本部利益的人，都已经被处决掉了。 反而是那些老老实实干事的人，危险性小一点。 第20章 商圈太子 此商圈非彼商圈。或许任何一个发迹的事迹，一开始都没有那么光彩。 在非盈利组织的地底下，有着无数个地下赌场，每天都在上演着吞并或者重生的事情。 而秦子律打入的一个组织，就有着较大规模的赌场。 而他本人也是被称为商圈太子。 至于为何不尊称，大概是这个行业里有无数个恨死他看他不爽的人。 每天都想着如何把他搞下来，给他一个巨大的名头吸引各方的火力，可是没想到他自己的能力稳扎稳打，反而成了真正的太子。 于是又成了新的恨死他的由头。 在这里，是无数个世界的交汇。只要你有，就可以进行交易，可以拿到赌场。 在这里，不论你是平民、贵人，还是世家小姐、妓子，亦或是骗子、乞丐，还或者是要自杀、要杀人，甚至是研究了生化武器、要残害群体……只要你有自己认可的价值，那么你就可以来到这个世界。 因为这个赌场不需要入场券，野心就是你的通行证。 在这里，你将会见到最大的便利。 不管是你朝思暮想的人，还是求而不得的名利。 赌场都可以做到翻云覆雨，让你体验从穷光蛋到富家子，体验从伟光正到阶下囚。 这里不仅有香车美人、数不尽的财富，甚至只要你得到了认可，那么再美的人也会成为你的座上宾。 这里还有可以变成蜥蜴的基因液、摆脱处男处女的狂欢、卖惨博得巨大的财富、骗高兴了赏金万两…… 胆子足够大，甚至可以点老大…… 研制出基因武器、有杀伤力的武器，只要愿意出售，赌场可以给出最可观的公道价格，童叟无欺。 甚至，一开始抱有不自信的目的来的人，为自己的亲人、朋友求取药物，只要拿得出自己能给的价值，也可以获得一笔不菲的财富。 比如，一无所有只有拿得出手的老实，当承诺生效得这一刻，这就是你之后可以源源不断从赌场拿钱的秘笈。 但倘若事后发现你并没有做到，那么将受到各种意义上的追杀，直到在地球上抹除这个人。 基于这样只看心情和平等交流的风格，赌场吸引来了不少稀奇的资源前来交汇。 如果你觉得自信是你的财富，那么你完全会得到欣赏，获取你想要的。 甚至是一些稀奇古怪的偏方，自己搜罗来的孤本秘籍，祖上流传下来的宝物，迫不得已自己研制出来的药物…… 只要你有，只要你要，那么这个赌场将会满足你的一切。 因为这个赌场从来不是赌的明面上的财富，它赌的是人性中的美好与恶劣。 说不准哪个会占据上风，所以，赌场全盘吸收。 它只在两方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依然稳住自己的地盘，成为所有世界里唯一存活下来的价值。 所以，只要是你自己认可的价值，那么在这个赌场你将会得到最大程度的发挥。 他们从来不抗拒接待各种各样的人，也不会挽留各种想要走掉的人。 因为这种独特的交换利益的方法，让无数个家庭看到了生的希望，同时，也让无数个人通过价值换到了价值。 这里除了死亡是赌场自己决定，几乎没有顾客可以对另外的顾客发生残害。 因为在赌场眼里，他们都是能产生价值的座上宾。 所以哪怕再有恩怨，一旦在赌场发生私人事件，那么发起的人自己也要承担死亡的代价。 赌场可以以后不再做这两人的生意。但是，定下的规矩绝不能破。 赌场可以给予最大的便利，但能不能死亡这个权力掌握在赌场的手里。 这一点，属实是把无数个人都看懵了。 诚心问自己，是真的没有这个闲工夫经营这么多的人脉的。 而在培育过无数个杀手的组织里，这样的行为在他们看来是可笑的。 就算是分掉了他们的一点业务，但本质上构不成威胁。 以经营了无数代人类的经验来看，人是不可能放弃生殖这种本能的，也是不可能放弃不负责任这一点的。 所以，他们还有无数个杀手的来源，也有无数个研究更高生产力的劳动力。 所以，这种类似于用价值换价值的行为在他们看来无比可笑。 就好像是说，人只要抛弃过别人就不会再抛弃了一样。 可事实是，他还会抛弃无数次。所以本质上，他们还是有无数个可以提供人力的资源来源途径。 人类的恶只会产生恶。蠢，以为和蠢才能交流。可事实是，蠢才是最不能交流的。哪怕还有其他的蠢，它们之间也不能互相理解，仿佛隔了什么层面。 …… 而秦子律作为打通各界行业的力量，接触各类的大佬，不论是学识，还是人情，不论是从数量还是质量……他都一一接待好，混出自己的风格。 而那些人，自己的手下看一眼就要被所散发出的气场镇住了。 总觉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大概要被冷脸瞪着。 他们觉得自己接受不来这样的殊荣。 甚至每个不同行业的人都认为他的身份是假的，基本上都不认同，他还有另外的身份，另外的行业。 每个人都认定，以他的价值观，应该不会容忍这样的存在。 反而，让最危险的事情，顺利地如同吃饭喝水一样顺畅。 几乎就没有人怀疑他有着逆天的背景。 因为，他们也想象不出，这样风光霁月的人，这样正直无私的人，这样圆滑自洽的人，会去做那种逼迫人、危险的事情。 只能说人有很多面，不一定在所有人心里都是立体的。 有些世界进不去也就算了。不需要待在这样的磁场里彼此消耗和自我毁灭。 而秦子律不论嘴上说着有多少风流史，可实际上还是一个处男。 一名艳丽女郎已经肖想他好久了，甚至撩过他两次裆部。 如果不是他这张脸吓人，估计早就得逞了。 而经过多方的调查，这名艳丽金发尤物，实际上掌握着最大的情色交易，手底下经营的皮肉生意无数。 还有非常成熟，相当庞大的产业链。 而不知为什么，她就是非常着迷，也非常沉浸在这样的权色交易里。自己也无比热衷与无数个人调情。 哪怕是和对方发生了一点血色事件，也只会被视为是一种激发对方兴趣的手段，令她越来越兴奋。 她也不是很介意，在和对方交流感情的时候，出现一点虐杀和谋杀，以及强迫意愿的性趣。 因此，她也被人称之为“血腥玛丽”。 而秦子律这个小帅哥，她已经眼馋了好久了。 今天是好不容易松了口，愿意和她发生关系。所以哪怕是说，他还要和二十个人一起做，要和很多人一起分享，她也一点怨言都没有。 甚至秦子律要求的不要带其他的人，ary也是一口答应。 完全兴奋地教正常的思考都不顾了，眼中只有势在必得的贪婪。 仿佛不管代价是什么，得到了，她肯定不会再眼馋。 反正这个小帅哥就只有这个价值。 秦子很讨厌，很久之前就很讨厌这样赤裸裸打量的眼神。 所以他不喜欢带着利用的眼神接近他的任何人。 现在ary被情欲蒙蔽了双眼甚至不惜把自己的安危置之于欲望之下的行为，属实是让秦子律给气笑了。 他可以不表现出来厌恶，但是不代表心里完全没有任何厌恶。 以至于靠心里噼里啪啦说了一堆脏话才让自己平静下来。 ＊！ 智障！ 有病！ 默念完华国的一些神奇的清心术，才算是真正地发泄了一通气。 好在ary这边的关系都已经摸得差不多了，积攒起来的势力也基本瓦解得差不多了，所以他不介意再多点耐心陪她演完最后一场戏。 就让她给姑娘们发挥最后一点剩余价值。 不榨干，都对不起她。 赌场这次来了一群为自己的容貌和外在条件自卑的女孩儿。 受多年自卑的影响，姑娘们一个个都修炼成了胸大腰细，大长腿，肤白貌美的美女形象。 势必要迎合男人的审美，再好好得做一次，以打消自己心中的自卑，进而获得优越感，再也不会因此而盲目听从他人的话，给那些瞧不起他们外貌的人一个下马威。 听闻这边提供的特别服务，甚至胆子大的点了老大。 知道老大的独特性癖，所以她们组团凑成了二十个处女。 每个人都期盼来一场独特的性爱，以缓解多年自卑带来的空虚。 所以每个人脸上甚至都有着多年夙愿得现的诡异亮光。 殊不知，她们的噩梦即将要开始了。 秦子律迈着大长腿走进房间，坐在宽大的沙发上，散发着男性独特的吸引力。 强大而不失优雅，让她们惊艳了一把。都隐隐期待着接下来的遭遇。 ary从窗帘处缓缓走出，大红色的丝绒配色，给这具暧昧气氛的房子，增添了一丝诡异的危险的美。 仿佛被危险的温柔包围。 她缱绻动人的眼神投向秦子律，似要和他共赴云雨。 短暂的接触过后，秦子律推开了她，眼神示意等一下。 随后拿出了枪。 “哦，亲爱的，是玩什么小游戏吗？” ary以为，秦子律是要和她在温热的血液里做爱。 在他们交缠的过程中，通过杀人取乐，给他们助兴。 突然就觉得这个小帅哥更对胃口了。 然而秦子律却温柔地对着众女孩说：“介意等我一下吗？” 女孩子却不敢在这样的氛围中开口，只好摇头示意不会。 就在ary以为秦子律是要玩情趣的小游戏，众女孩们满心欢喜即将得到这么美好的人的临幸时，谁也想不到，秦子律把伤口对准了ary，毫无征兆地开了两枪。 让ary的胸口肚子飙血，不可置信地直直倒地，血液都来不及扩散。 甚至离得近的女孩子脸上还溅到了血。 此时她们已经吓得完全没有了来时的兴奋感，再性感再少的布料也给不了她们安全感。 此刻都全都是被死亡笼罩的恐怖。 一个个都控制不住的大哭了起来。而秦子律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们接受。 她们再也不相信好看的男人了。不对不对，是再也不要相信别人灌输的价值观了。 什么女孩子长得丑就要早点嫁了？如果是遇到这种男人，还不如找个相貌平平不内耗她们的人呢。 经此一役，女孩们都大为改观，她们在大学里都更务实了，知道应该怎么去看待自己，看待别人。 再也不会因为一句虚假的价值观而毁掉自己。 所以秦子律自己挂在嘴边的性癖，一次也没有实现过，一次也没有。 他更像是站在悬崖边，一次次想把往下跳的人拉回来的——麦田的守望者。 第21章 隐藏表达 黎音觉得，既然已经成为朋友了，那么理应有更亲密的关系。 这样才会有更稳固的关系。 虽然黎音自己也知道，其实她是有点得寸进尺的那种人。 况且，跟她接近的人都没有反抗啊，可见大家都还是很喜欢让人觉得开心的触碰的。 秦子律就是太闷了，而且他缺乏和人交往的意识和经历，很多时候看起来都好懵啊。让人特别想欺负他。 所以就算黎音故意引导他，估计他也发现不了。 其实女孩子不喜欢靠近不喜欢的人，但他是真的缺乏常识啊。 所以，很多时候其实都是听黎音的决定。 她说想让秦子律陪她，他就来了。 所以，作为想要更进一步，发起这个活动的人，黎音自己说起了自己的秘密，挑起话题。 而秦子律其实只是出来陪她吃个饭。 作为朋友，礼貌地出来聚聚，作为自己交友的价值。 顺便再查一下案件。 此时，秦子律正在饮料柜里拿饮料，询问完黎音的喜好后，就顺手拿起了一瓶酸甜口味的牛奶。 边服务，边听黎音自己的故事。 “所以，你其实是有喜欢的人吗？” 秦子律无比自然地接过话题，黎音倒是不确定地回答：“也不是，就是暗恋的一个对象。” 秦子律难得地起了逗弄她的心思，笑问了一句：“所以这件事给你带来了什么好处呢？” 黎音非常乖巧地，学生思维地认真回答了起来：“其实也没有什么啦。” “后来我发现我把救赎当成了爱情。我能继续上学，其实是基础性学科规律性教育的胜利。” 说实话，男孩子对于女生一定要交换秘密，用最深的最糗的事情来交换感情的事情非常地不理解。 这样反而容易定义为想太多而不把时间花费在正确的事情上的幻想者，而不会觉得她们很浪漫。 至于电视剧上演的偶像剧，大多都三观崩塌，只是用长得好看，有点德行来包装一个没有内涵的爱情故事，通过不合理的逻辑和洗脑式的说教，将之改编成一个凄美动人的故事。 挺像垃圾的。 吃不下去。 所以秦子律只是很中肯地给出了自己的想法：“黎音，其实你不用告诉我这些的。” “这是你的隐私权，你有不告诉我的权利。” “甚至更确切地说，你不告诉我，就是你的权利。” 没有这样交朋友的秦子律把这样的话咽了回去。 因为黎音正处于一种很困惑很难理解的层面，还是先让她吸收和接受。 三观崩塌，确实是需要时间接受的。 而且这样总是事无巨细地交代完自己所有的事情，本质上应该是原生家庭是那种控制型的家庭，特别是财欲型的家庭。 就是你的每一笔开支都要事无巨细地道来，不可以有自己的私人隐私，而这样造成的后果就是，她觉得任何一个亲密的人，都应该遵循这样的相处原则，而不是待在一起什么都不说，有自己的私人空间。 这完全是没有教过她要学会尊重自己的隐私，并且学会保护自己呀。 这些家长只是贪图了小孩子好管，从丢卸一些责任，让自己变得轻松的模式中吸走孩子的生命能量，从而让她长大后无限地内耗自己。 每一次建立三观，都要经历一番痛苦。 只是看见黎音受伤的表情，他也不能再继续了，还是给她一点面子和思考的机会。 学习的事，急不来。 所以秦子律和黎音坐下来了之后，秦子律只能放缓了语气，跟黎音说话。 如果是妈妈，大概会喊他宝贝。 虽然在教育他的时候会跟他说一些听不懂的话，但也是为了培养他正确的三观。甚至在《自救书》里也提到过，如果发现自己说话太凶了，好像别人接受不了，记得把语气放得温柔一点。 每个人都是从孩子过来的，所以要学会有耐心。 秦子律继续开口：“可能你现在还听不懂，但是，保护自己的隐私，是摆脱学生思维和学生气的第一步。” “就像作为成年人了，你是知道自己说的话具有法律效力。而且别人如果传播你的话，也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对不对？” 黎音沉默地点了点头。 不认为自己说的别人一定听进去了，就是不天真。 秦子律只能帮到这儿了。 可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黎音还没有整理好心情，就让她遇上了更尴尬的事情。 熟人见面了。 这还是一个即将要结婚了的有点交情朋友。 只是很久不见了。 看样子对方应该是订完婚以后，来招来了几个朋友一起玩。 真羡慕呀。 她有美满的幸福。什么时候能一样开放就好了。估计这样大方，她也能什么都做得很好。 “哟，黎音，好久不见啊。”美艳大方的长腿美人向她走来。 温柔酷飒的气场，让人感觉头发丝都是美的。 美的轻盈的。 黎音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高兴一点，不要有那么强的落差感。 “啊……好久不见啊，芝嘉。” “你过得好吗？”其实很尬，差不多都一年没见了，实在是没什么话题。 而且别人最近都要结婚了，她怎么脑子抽筋了，就问了这句话的呢？ “哦，挺好的。”依旧是落落大方的气质。 随后往旁边瞟了一眼，十分兴致且为她高兴地说：“这是你男朋友呀，眼光不错。” 急得黎音立马否认：“不是……就是……一个朋友。” “哦，都理解。这么优秀，暂时不想拿出来炫耀，我都懂的。” “那就这样啦，我先走了。” “好。” 全程就这样呆呆地结束了对话。 看起来就是一个社恐遇到了不擅长的社交场合。 然而秦子律只是笑了起来。然后说了一句让黎音会炸毛的话。 “你不高兴。” “哼。” 黎音立马就把战火烧到秦子律的身上了。 让本来觉得自己和秦子律就不相配的黎音，都想不起来要自卑，立马就瞪了一眼他。 “难道不是吗？你不高兴。” 秦子律不死心地又重复了一遍。 仿佛感受到了情绪，他就不会放任它过去。一定要学会，如何接受自己的感情。 “我没有不高兴。我的这个朋友要结婚了。我是为她高兴来着。” “可是你就是不高兴，我感觉到了。” “我高兴。” “你就是不高兴。我感觉到了。可能是在为朋友高兴。我指的是，你——在不高兴。” “我讨厌你。” 黎音被戳破了心事很难堪，所以她只能通过这样发泄的方式，来让自己好受一点。 可秦子律也没有给她太久伤心的时间，而是直接道出了理由：“以后不开心就是不开心，不必压抑着自己承认没有。” “你能正常面对自己的情绪，这本身就是一个长大的表现。” “你只有承认了自己的失落，那不管你是在和别人攀比什么而产生的失落，起码你都会接受了。毕竟这只是一时的，你不会永远追不上的。” 黎音慢慢地把眼睛对上了秦子律，这是她第一次正视，没有闪躲。 这是她第一次在秦子律的眼睛里看到了关心，好像还不赖。 这让她的眼睛里慢慢地有了光。 脸上了绽放出了笑容。 秦子律继续乘热打铁：“心情好一点了吗？” “嗯。”黎音乖乖点头。 “还为我一开始说你的话而难过吗？” 黎音摇头。她好像已经不记得了。 除了在他面前没有办法隐藏自己的情绪外，秦子律反正也能看出来。 她竟然已经不记得这个事情了。只看懂了他眼里的关心。 可是，也许他们今天也没办法继续待在一起了。 秦子律的手机发来一条信息提示，他头也没有抬，只是自然地说了一句简短的话就撂下黎音走了。 说着还看向了一眼窗外。 “抱歉，我有任务不能陪你吃饭了。” 说完迅速起身，在他的身上看到的是坚毅。 而在上菜来的时刻，黎音望向窗外看到的是秦子律干净利落地给人拷上手铐的样子，然后再继续指挥着成员从别的地方赶来。 突然就不觉得今天难熬了。 第22章 迷上传统 吕志和郑刚是互相结伴的旅友，他们已经相伴走过了很多值得冒险的地方。 不管是陡峭的山林还是骤然气温下降的河边，富有孔洞的地形地貌还是开阔的草地平原，他们都去过，可以说是相伴许久的老朋友了。 可以说，也见识过一些极端恶劣的天气，他们也经常赶在天气变得更坏之前，依靠山林的原着居民共同度过当下的难关。 居民淳朴热情的形象，也给他们留下过深刻的印象。 怎么说呢？也许遇到他们也早就成了旅行的意义，和旅途的一部分。 只是很不凑巧，这一次他们花了很大的力气，才从山林间穿过来，准备向居民讨要些柴火，给自己暖暖身子驱驱寒。 而偏偏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一次，他们要和居民们共患难了。 才刚走到村长家里，想问下能不能取个暖，村长一脸担忧地说：“不好意思啊客人，我们这里可能住不了人了。” “根据天气显示，我们这里可能会爆发泥石流。要过去另一边高亮的地，才能给你们取暖了。” “不好意思了啊，你们赶紧跟着人群走了。” 说着村长就赶紧疏散村民了，首先就是那些地势很疏松，房子建在泥土上面的人家。 专家早就过来考察过了，说是这样的地势不安全，可能它在地震带上，所以会是最早坍塌的危房。 应该尽早撤走，不要再管什么文化遗产什么的。 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高于一切。 为了方便通知，村子里也早就安装上了喇叭，一些来不及撤离的人，踩在稀松的土梗上面也是急得不行。 “你快走……莫磨蹭了……快走。” 村长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广播里面响起，而离开的那个人下一秒脚下的土地就松开了，时机把握得恰到好处。 也是给正在逃离的人捏了一把汗，又松了一口气啊。 简直是惊险又刺激。 吕志他们都不敢想象啊，有一天他们会变成难民。 而这样把身家性命寄托在群体上的感觉，也是他们从没有体验过的陌生和思想的精神纽带。 莫名地想哭，但是想起自己需要安抚别人，是个大人了，就必须要坚强了。 村长还在继续布防，他人老了年纪大了，就不再适合这样需要大精力去喊的事情了。 他得组织村子里面的劳壮力去河对面的一处可以栖息的山谷备足了柴火和食物才可以。 勘探人员是告诉过他他们这边地势复杂的，但是没有想到灾难来得真的快啊。 还住在山里，信息传得没那么快。 就算有气象局的监控和遥感技术的监测，也不知道救援人员什么时候来了。 所以最主要的就是自救。 因此一批的劳壮力已经把物资运过去了，剩下的就是一堆妇女和儿童，她们的抵抗力普遍略差，可能是要多带点衣服，以免在脏污和冰冷的水中受了寒，落了病，这都不是小事情啊。 还有还得尽快安排他们过河，如果不快点，等到水势变大，肯定会变得更加艰难和复杂的。 所以，安排人送信和向外界传递信息，这又成了两件顶顶重要的事。 遇不到危险更好。 但看这个情形，怎么传，遇水都会变得模糊不堪的。 就算是有手机，它也总是会没电的。 人挨饿的话也总是有极限的。 真的说不准现在是水路还是陆路能更快地保障安全，和更快地传递信息。 所以，村长拿出了他们祖传的龙泉印泥，用宣纸，用章子印了一个图案，分别给了村子里面脚程比较快的小伙子。 一边说：“大力啊，你拿着这个，尽快去山对面的村长那儿，向他讨要一些草药什么的。” “有什么条件我们之后再谈啊。” 一边又对着另一个青年：“大壮，就委屈你出去送信了。山里面闭塞，我们囤积的粮食和柴火肯定是支撑不了几天的。还是要国家出面来救我们。” “你出去后就尽快说明情况知道吗？” “如果说不清，就让负责人看这个龙泉印泥，让他们知道我们是做祖传手艺的那个村子。知道了吗？” 两个青年都用力点了点头。 箭在弦上，刻不容缓，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拿命换来的。能不能在这次危机中度过，就看他们俩了。 当然，他们知道村长和村民们肯定也会过得很煎熬，所以他们也要努力尽快地完成使命。 行动开始了，老村长也带着村民们过河了。 组织的时候，他还是非常和善和和蔼地对着郑刚他们说：“对不住了孩子们，你们第一次来就碰上这样的大事。” “不介意的话就跟我们去避难。虽然没有你们自己过得好。但是吃得饱，能烤火还是可以满足的。” 老人历经风雨的沧桑和久经岁月的沉淀，让他的身上有一种让人信服的光芒。 所以两个旅友自告奋勇地说：“没事的爷爷，我们两个壮劳力也是可以做点贡献的。” “好好，就麻烦你们了。” 接着紧锣密鼓的运输任务就开始了。 首先是小孩子的运输任务，尽量就是让他们不要碰到水，过去了以后，连带着大人也不要再次过水了，保存体力。 所以吕志和郑刚是最先过的那一批。 而老村长过来之后也是拿着大喇叭在喊：“不要挤，不要急，大家都会过来的。先让小孩子过来啊。” 后来村长喊累了，又换了个人，继续接过来，接力他的喊话。 只是过了一大半的时候，水流开始变得浑浊了，开始变得湍急了。 一个体重相当可观的老婆子自己过河都踉踉跄跄，险些被冲走。 吕志、郑刚想也没想就冲了下去一起稳住大娘的身形，带着她过河。 和周围的小伙子一起，组成一道人肉墙，让他们扶着过河。 只是后面实在是没力气了，从河里跑到岸上躺着。 旁边的小伙子拍了拍他的肩膀，似乎是在说：别灰心，轮到我下去救人了。 所以这两名旅友就转着眼珠子，一边躺着，一边看他们去救援。 嘹亮的响声鼓舞人心。一声声雄伟的男性音色，给了众人一剂安心药。 “起……哈……” 一个个的人被送过来，但最后的几个人却都需要用绳子了。 村民们拉着事先准备好的绳子一起合力把他们拉上来。过河这件事件才算落下了帷幕。 惊险刺激。 过河后，村长带着他们到了一处早就开凿好的，有洞穴有亮光，四面不算光滑，但是却可以遮风挡雨的一处壁洞。 据说是秦朝年间开凿出来的洞穴了，到底是不是，村长大体也不记得了。 只知道这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地方，他也是小时候跟家里人来过才知道。 总之得前人庇佑是没错的，他们好像知道自己的后人会遭遇什么，所以早就在安全的地方为他们修筑了一处庇护之所。 吕志他们只觉得太神奇了，从前从未好好注意过人文文化，现在细想来，如果没有这些文化，他们估计是要露宿荒野了，哪还有那么干燥又保暖的地方住。 安顿下来后，村长就着温暖的火光，搭着棉袄子，抽着旱烟，嗒嗒地一圈圈烟雾散出，一双眼目光灼灼地盯着那群老弱妇孺，在想心事。 更多的是放不下。 果不其然，不适应这个新环境的孩子当夜就发起了高烧。 即使没有过了寒气，巨大的环境变化，是怎么也捂不暖的周遭空气，还是让抵抗能力差的他们首先遭了罪。 所以妈妈、奶奶，只能用土法子，一边哄人，一边用杯子喂他们吃药。 嘴里不停地说：“不哭不哭，囡囡、团团有神灵保佑，有祖先保佑，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村长只是急躁地又抽了一杆烟。 别说是孩子，他们这些大人也有点承担到极限了。而小孩子是最敏感的。 环境的变化，首先会引起他们的不适。就算西药再怎么见效，也只能撑过这一晚。 最主要的是这个环境要变得温暖，或者甚至要保证恒温。 哪怕是再怎么喝热水，对他们而言的作用也只是一点点。 对于小孩子而言需要能保暖的草药，身子暖和了，就能暂时保证病魔不入侵。 而且需要艾草等东西焚烧去去空气。这片地方很久没有来人了，空气并不适合人类居住。 用艾草杀一杀空气中的病菌，也能保证人体能好受点。 所以村长又啪嗒啪嗒抽起了烟，望着天，希望那两个孩子能快一点。 也希望他的老伙计能带来他想要的东西。 …… 个中凶险就不必提，最后大力带回了草药和艾草，在焚烧过后，婆子她们自己从带的烧水的工具中煮了草药喝下之后，小孩子终于是有精力玩闹了，和自己的娘亲甜甜地说：“阿娘，我好了，胃暖暖的，身子也暖暖的，我不难受了。” 村长这才舒心地亮起来放心的微笑。 而在熬过一天一夜的等待草药的过程后，在第二天的下午，他们也等到了及时来救援的消防队员。 案情刻不容缓，所以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接过了村民，送他们到了医院检查身体。 国家也以最快的速度为他们安排了宿舍。一时间，大家都有了归宿。 而吕志和郑刚的这一场惊险刺激的四天五夜的难民游，也算是宣告了结束。 而在这场旅行中，最让他印象深刻的不是村民的团结，也不是震撼人心的秦朝遗迹，更不是国家救援的速度。 而是村长手上的龙泉印泥。有了这个东西，才有了消息的及时传递，带来了所需要的组织和救援力量。 虽然在今天，科技已经非常发达，也可以有效地预测地震、山洪、泥石流等重大自然灾害的发生。 但作为生存在世界上的人类，或许总是能更快，更精确地感知灾难的规模以及发生后应该要做的应对措施，以保证大部分人顺利地度过灾难。 这很了不起。 从前只崇尚于自然风景的他们，可能今后也会去研究和接触人文文化了。 因为他们发现传统文化也有其自己的生命力和传承温度在。 这是祖先流传下来的保护他们的方法，理应在一代又一代的人手中发扬光大。 第23章 黑水之镇 上个世纪，这是一个偏僻小镇。 唯一方便的就是，与别国接壤，或者说与邻省接壤，所以，去往城外务工的人才方便离开。 大多数人为了生计背井离乡，才十几岁的年纪便外出务工。 最艰难的时候，曾经在河里抓过别人家养的鸭子，换了二百多块钱，和自己的兄弟跑到泰国菜馆吃一大盘顶饱的米饭。 那个年代偷东西也可耻，但是主人可能也是看他们半大小子，刚出来务工也不容易，也就没有追究他们的行为，甚至就当没有发生过。 而检查外来人口的时候，男孩子们就会躲到树上逃避检查。 因为那个年代手电，电还是稀缺的，所以，可以凭借天黑的优势逃过一劫。 而女孩子们则是负责窝到山上，等到探风的人示意安全了才会又回到工厂。 从前的教育并不好开展，进工厂或许是父母想到的，也是唯一的能让她们吃饱穿暖又有钱花的方式了。 所以即使是看见了一双鞋，三块钱，这也只是一个奢侈的梦。不过，好心的哥哥会满足妹妹的要求。姐姐也会把厂里发的衣服，改小了做给妹妹穿，让她一年四季好歹衣服不愁。 那个年代，人情往来，纯粹的利益物质交换，是最动人也是最牢靠的人际关系。 靠着互相打点，还有互相赠予，让一代又一代人熬过了寒冬。 而他们之所以怕会被抓到，就是没有外来户口，或者暂居证。 而以前哪怕是走在路上都是有人查的。如果心虚了，或者遇到上边检查，那么抓到一个就要关到局子里坐十天。 不想坐，就花一百块钱赎出来。 所以，那时候又没钱，就只能想办法躲避。 而这样最艰难的时候，除了几个一起外出的老乡，他们也没有可以依靠的人。 家贫走他乡。如果有父母还好，没有父母了他们更是无依无靠，在哪儿都可以扎根。 只要这里能满足他吃饱穿暖有地方住的愿望，就可以当成家了。 之所以取消了这样的制度，是源自于一个事件的发生。 那时候管的很严，没有居住证，不管你是哪的人，都没有管人的人权力大。 那时候政府有心要把这边的经济提上来，遣派了几个有能力的人下来配合工作。 当时还有一个大学生。 可是管理人口的人看见了，一问他什么都没有，人家还据理力争，一不小心就打死了。而打死了以后才发现是政府那边的，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大家也听不懂。 所以最后才发现这是个乌龙。从那以后，就设立了制度，凡是政府拨下来的，一律归政府管，不归人口管理的管。 不然开玩笑，安排多少个大学生都会被搞死，国家培养出来一个容易吗？ 而这时人们也才知道，知识确实是可以改变命运的。 正是从发生了这件事开始，管理制度才没有那么严，但凡是中国公民国籍，有合法的权益的人，都可以在短时间内办理居住证了。 有效地防止了过激事件的发生。 但是再怎么偏僻和落后，战争来临了也不能幸免。 长宁等地方打得最狠，其次就是一些南方地区，以及一些重要的战略基地。 最狠的时候，河里都漂浮着尸体，腐烂的味道、血红的河流，浸透在江河里久久都不能散去。 而这样的情况，即使是在改革开放以后，水质依然没有恢复到战前的水平。 政府仍然每年都要花费大量的力气去净化水质，以保证达到居民用水的第一第二梯度标准。 怎么说呢？不打仗过不上正常人的日子，一打仗又脾脏俱损，元气大伤，半个世纪都不能好全。 还要一边拖着病体一边改造。那是因为即使这片大地看起来伤痕累累，依然有一堆群狼环伺，虎视眈眈。 国人刻在骨子里的家国大义，让他们深刻明白，枪杆子里面出政权，拳头就是硬道理，射程之内方有正义。 所以，哪怕是再混，输人不输面，流血流汗不流泪。 哪怕是自身数量锐减也没有关系，自己的后辈会迎来一个没有战争的天空。 由于长时间有腐尸和血液流入河流，所以河里的细菌以及滋生的病菌，都长时间地侵蚀着国人的健康。 当地人寻找合适的水源，成为了重要的问题。 时常看见尸体长尸斑是常有的事情。 只是大家分了一批人去处理后，也就此大部分人都远离家乡了。 就这样，在改革开放的初期，由于经济并不在这边，它也就慢慢地被遗忘了。 甚至于才建国没有多久，华国就遇上了非典。很多周边国家都企图把华国打成传播非典的源头，然而硬是被华国封了起来，禁止境内外出入，才在八个月左右，取得了胜利。 那时候上课都是不去学校，老师布置了作业，把本子放在教室，下午学生自己去拿，然后在图书馆自学。 需要老师批改，就第二天上午放在教室。就是这样无接触地自学，才保证了教育的正式开展。 而且据统计，部分边远地区，持续的时间更长，他们大部分人都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后遗症，骨头的关节都是脆弱的，软得跟豆腐一样。 也是近代逐渐被新生代所取代了老一辈的人逐渐逐渐地不在了，才有了，大家都比较健康的身体素质。 而黑水之镇，就是其中之一。 然后它的落后和偏僻，也不能只靠被时代的遗忘来衡量。 大部分青壮劳力都远走他乡，只有一些类似于与世隔绝的老人还坚守在这里。 由于落后的医疗环境，这边患上了慢性的传染病——麻风。 在治疗的初期由于没有合适的手段，为了阻隔传染源，一些严重的人，只能看着他们葬身于火海。 然而没有办法，在科技没有发达起来，医疗也没有发展起来的时候，人在大自然面前显得无能为力。 除了暗自垂泪，也没有办法。 后来好了，有一位赤脚医生，把他们已经感染的腐肉挖去，还能获得几年人的生活。 只是，麻绳总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这个小镇，这个村庄，又再一次被感染上了有着恶劣传染性的疾病。 为什么好像落后的地方，就一定会成为传染源？就因为无人问津吗？ 等到秦子律等人赶到时，已经来不及了。 部分投毒，甚至是要恶意制造恶劣局面的人他们并没有抓住。只剩下了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同胞。 小队的人都面露难色地望着队长，该怎么应对这种情况？ 秦子律看着越来越不受控制的局面，只能下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闭着眼睛，强迫自己说：“杀。” 小队开始行动了。所有失去意识的人，没有得到及时的救助。 已经逝去的人，交给了后续赶来的医务人员安葬。 尚还有生存之息的人被隔离。 他们只做最艰难的那部分决定。 甚至是被隔离了一个月之久，才被放了出来，确诊无疾。 秦子律不免在想：他们牺牲了少部分人的利益，去拯救更少部分人的利益，这样的选择，真的值得吗？ 可是人生没有办法给出答案…… 第24章 边境固防 新型传染病毒的消息泄露了出去。周边的国家又在蠢蠢欲动。 仿佛华国是一块放在盘中白花花的肥肉，谁都能轻易咬上一口。 不是它们不受诱惑，是华国自己招惹的。 所以，海上的人民子弟兵，悠闲地在船上做饭，烧烤，一点都没受对面的影响。 香气飘到敌国的舰队，馋都要馋死他们。 如果有不识相的想要跨越华国的海洋边境过来挑衅，那对不起，一颗导弹发射过去。 毕竟已经英文提醒过了。 同样的企图跨越华国领空的不明机，未报告自己的国籍与航行目的，并且不及时地并向方向离开，在射程之内，也会予以导弹攻击。 趁你病，要你命。 这个世界公认的公理，大家也还都是知道的。并且也都是会运用的。 越是和平年代，军方武力和火力，越是不能落下。 百年前的惨痛经历仍然如明镜高悬，利剑高悬。 生活在利剑之下的人民无不战战兢兢。 能够每次都预测敌方的行动和目的，不过是前人积累的经验足够多罢了。 和平只是两次战争之间的间隙。 拖得越久，下一次的惨烈就会越剧烈。 如若不积累足够的武器和实力，谁都撑不到有明媚阳光的那天。 一旦发生国际卫生事件，周边的炮火和交战就没有断过。 越是这样，越是要每天定时定点，甚至时不时就要来一次操练。 用着温和的警告击退那些来者不善的敌人。 枪杆子才能给人民最大的支撑力，能够支撑得起腰杆子。 同时，边境苦寒之地也是，每次巡逻、加固的时候都是一样。 一旦有人经过，都会立即停下手中的事情。给路过的行人一个标准的敬礼。 他们是来北方寻找笔直的白桦树的，但是却看到了比山峰还要高昂的身躯。 那一刻，热泪盈眶。 战乱最容易引发骚乱。如果说地球人都热爱和平，那么有一些地区可能不是。 一旦嗅到动乱的气息，他们企图二次划分世界版图的野心就会想要实现。 哪怕是邻边小国，也不放在眼里，认为没有存在的价值。 时至今日，依然有一些边界不清晰，没有收复回来的失地，祖国的土地在悲鸣。 就连过年过节，都是背着作战背包，在发生特殊情况的时候，第一时间冲上战线。 不是他们养成了居安思危的习惯，实在是周边的敌情不容乐观，看到的和平安定不过是有能力之人在负重前行。 国家在危难之中生存，任何一个会动摇到民心的东西，都会时刻受到关注。 不怕事也不惹事，才是家国存亡的态度。 然而部分地区的战争，甚至连妇女儿童都不顾了，医院无法供电供水，乃至断电断水。新生儿的安全也得不到保障。 甚至还派遣了炮弹轰炸医院。 连几岁的孩子，都不能再有一个安稳的童年。 妈妈们即使是孩子抱在手上，稍微松开一会儿，都只能听见炸弹的声音。 自己的孩子，连个碎片也看不到。 放眼整个地球，身处水深火热的境况中的国家不在少数。 华国只是兵力部署强盛，一直有自己的武装力量。 所以，才能在众多战乱中站稳脚跟。 可是，边防战况不是一日变成这样的。列强的野心，就没有放弃过膨胀。 一直有资金和资源的积累，庞大的贸易往来。 或明或暗的政治交锋，以及看得见看不见的动乱。 不过，世界是共享的，任何一项财富的积累以及智慧的共享，都离不开全体成员的参与。 基于贸易的往来，和商品的出口，一些国家还在用出口的硬实力来展现自己国家还在存在。 不够强大，则是在寻找可靠的盟友，或者是可以保持中立的大国。 但是，即使举办的赛事多么精彩，回到自己的国家，依旧是朝不保夕。 许多离开祖国的青年只能在别国流浪，等到战争结束后再回到家乡。 但是，有些国家的态度就不好说了。 r国已经三次排放核污水，而这样的核污水仅剩三个月就将到达华国的海域。 这一举动，直接把全体地球人拉入罪恶的平摊当中。 只能说，讨厌不是没有理由的。 有世仇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当族群中出现一些明事理和不明事理的人，还有救。 但是出现这样的极端主义者，只能说，世界可以没有r国，但是不能没有海洋。 任何企图挑起战争的行为，没有过硬的实力，都无法在这样的炮火轰炸中生存下来。 我们没有理由替先辈们，和海洋的精灵们原谅。 也无法苟同牺牲当前环境换取短暂利益的行为。 人类的海洋已经被污染失去了再去探索的保护伞，人类再只能把希望投寄于天空，希望在航空领域阶段，再度寻求人类生存的家园。 一个人应该要认识到，自己生活在一个由世界围成的庞大的生物圈中。 但凡失去了这个巨大生物圈的调节作用，任何一个生命体都不能幸免。 恐惧，其实是人类在面对重大危机时，被爆发出来的潜力，拥有它，才能直面事态的严重性。 才知道逃跑和改进。 倘若已经对外界的环境不闻不问，失去了作为一个生物最基本的生存意识，只知道生息繁衍，只顾自身个人的发展，那么，生物链断裂，本该平摊的责任，则全部集中在人类自己身上。 所有的罪恶所产生的严重后果，将生物链断裂后，暴露在无保护之下生存在地表上的人类，将作为最脆弱的攻击对象，接受来自自然的报复与毁灭。 而这一切，本来是由地球上所有的生命体，是由所有相互制衡，相互依存的生命体共同承担的。 人靠近了不能好好相处，人与动物，人与自然也是一样。 大家都应该有自己的领地。 对动物和自然报以敬畏和尊重的态度，才能最大程度地保证自己的安全。 毕竟爪牙和利齿，本该是强有力武器的象征，人类不应该把冷热武器，作为一切力量的对抗手段。 也应该把权力还给掌管一片海域和陆地的霸主以及动物。 在与其和谐相处的过程中，体会和聆听保护各自领地的规则。 让所有的原始文明以及人类文明，都能成为在地球上生存下来的瑰宝。 同时也有不一样的防固手段。 第25章 一个秘密 武珂林作为一名准大学生，准毕业生，其实心里一直有一个打不开的结。 这件事，即使过了十二年，也没有消磨掉一点。 他恨武义，恨他，恨这个生他养他的父亲。 同时他也不能原谅自己，曾经他已经产生过了要放弃报复的念头，可是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他依然不能正常地工作、生活、学习，恋爱。 是的，他不能恋爱。 一想到身上有那个人的血液，就控制不住，自己一定会如此对待生命中的另一半。 他不能原谅。 武珂林是一个典型的单亲家庭。但是，他不是自然原因变成这样的。 一切都是那个男人造成的。 可是外界对此一无所知，他伪装出来的表象太好了。 他做的事也太细致，太细节，太不能为外人所说了，仿佛这个世界只站在他那一边。 几乎所有人都会同情他的懦弱。 而也恨自己，他也那么懦弱。 曾经，武珂林有一个非常幸福美满的家庭。 但是这个男人，他的父亲毁掉了这一切。 儿时。 “说，你又在外面鬼混了什么男人？” “子宫囊肿……子宫囊肿……就是和外边的男人鬼混搞上的。” “兔崽子，过来看看你妈这个婊子，什么病也好意思说，是我搞出来的。” “什么病都要我买单。每天好吃好喝地伺候你，养出一个吃里扒外，在外面养男人的臭婊子。” “要不是睡过你，我都不知道，我的儿子是谁的儿子。” 单湘莲被扯着头发，苦苦哀求着丈夫不要在孩子面前暴力她。 也不要在孩子面前表现得那么粗鄙。 会伤害到孩子的。 可是武义置若罔闻。 这个男人一直只按照自己的喜好，强加给身边的人意愿。 他不听任何人的解释。 就算是枕边人的都不听。 他只信自己的老娘和外人说的话。 而他们的儿子，也已经早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坏。 和妈妈一样，哭得悲恸不已。只知道呜呜哭泣，没有解决办法。 他知道妈妈一定有解决办法的。 但是为什么爸爸要这样？妈妈不痛苦吗？为什么要这样？ 妈妈不是那样的人，不要诋毁他。 呜呜。 武义注意到了儿子眼中的控诉，径直地对着他说：“小兔崽子，别心疼你妈。别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老子供你吃，供你喝，供你读书，你不要不识好歹，看不清真正支撑你的人。” “你妈这个臭婊子指不定外面出轨了多少个男人。这样的烂鱼臭虾，破鞋，老子才不稀罕呢。” “既然你这么喜欢睡外面的男人，那老子干脆也不做人了。” “一不做二不休，老子也要出轨，去睡别的女人。这样才公平。” 说完，就丢下单湘莲母子，自己摔门而出了。 而单湘莲说不出来这是什么样的感受。 她只觉得心痛了，心碎得更痛了。 这个男人欺负她没有妈妈了，没有了娘家心疼自己的人，就这样欺负一个远嫁给他的人。 她受够了，也吃够苦了。 可为什么，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他才十岁啊！他为什么要亲眼见证自己父母感情的破裂，还要亲眼见证婚姻里爱情的背叛呢？ 这对他以后的人生该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他会以为，自己对老婆做的一切事情都可以被原谅。 因为树立在他面前的父亲形象就是这样的。他只会有样学样。 看着儿子眼里受伤的表情，她就知道这一切都不可逆转了。 她怎么会这么没用呢？这一刻，她好恨自己没用。 以往都可以通过解释，给他树立一个高大伟岸的父亲形象。 可是现在，已经完全塌了。 他不知道儿子，应该接受什么样的心理干预，才能恢复到正常的儿童的心理。 武珂林颤颤巍巍地说：“妈妈……你真的去找外面的男人了吗？”不太坚毅的声音里还隐隐带着哭腔。 眼泪蓄在眼眶里，要落不落。势必要得到一个答案。 眼中笃定的光望着妈妈，似乎在说，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的。 妈妈回报以相同的目光，没有质疑他的态度，反而反问了一个问题：“那么林林觉得，妈妈有没有去找外面的男人呢？” 武珂林摇了摇头，期间一直都是看着妈妈的眼睛的。 妈妈没有说谎，他看得出来。 不用说话，他知道妈妈一定能了解。 单湘莲一把感动地将武珂林抱进怀里，止不住哭声地夸奖他：“好孩子。” 武珂林也蜷缩自己的小拳头，还不算宽大的怀抱，抱住了此时摇摇欲坠，需要被呵护的妈妈。 母子俩短暂地释放过情绪以后，开始面对面地开诚布公。 “林林，你为什么觉得妈妈没有呢？” 武珂林不算特别缜密，但是还算清醒的头脑，用自己还有限的词汇表达出一句逻辑清晰的话，试图让妈妈相信，他知道这一切，不是她造成的。 “妈妈不会说谎。况且，爸爸没有证据，就说你出去找男人了，明显是他心虚。”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也为了让自己说的话有分量，他努力地站直了身体，也止住了哭嗝。 让自己慎重的态度，看起来是尊重妈妈的。 拿出了一种小男子汉的气势，让妈妈可以依靠。他是讲理的。 妈妈欣慰地拿柔软的手摸了摸武珂林的小脑袋，眉眼弯弯，眼睛里全是赞赏和期待。 眼含温柔地对武珂林说：“我们的林林还是一个正义的，讲理的小男子汉呢。以后一定不会变成和爸爸一样的人。” “嗯。” 武珂林回应得很坚定。 也许他不应该问妈妈，但是妈妈也已经没有妈妈了。 她没有人理解了，如果还把情绪压在心里，会很痛苦的。就像他一样，得不到好玩的玩具，要压抑着自己，也会痛苦很久很久。 “妈妈，你可以告诉我，什么是子宫囊肿吗？” “还有，为什么爸爸就断定因为有这个，你就要一定去外面找了男人？” 单湘莲陷入了沉思。 她不知道该不该给孩子普及一定的性教育知识。 她不知道该不该解释这一切。 她很想告诉武珂林，这一切是她们大人的事。小孩子不应该掺和。 但是，有一个隐秘的声音告诉她，或许可以告诉武珂林，这个孩子不会让她后悔的。 “想知道吗？” “嗯。” “如果听不懂呢？” “还是想。妈妈你告诉我。我不怕，我嘴巴很严，一定不会告诉爸爸，我会保密的。” 气氛在寂静中僵持了许久。 一大一小就这样互相看着，互相僵持着。 最后，还是理性占据了上风。 她觉得，即使孩子还小，必要的性教育知识还是要普及的。 这不应该成为秘密。 也不应该秘而不谈。 第26章 生动教学 做好了心理建设后，单湘莲就试着看，能不能用简单的话，给儿子说清楚原委。 基于他的理解能力有限，她打算一个一个问题地来。 一点一点地引导他思考。 也呵护他尚未成长，还不成熟的心智。 “那妈妈问你几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不懂就是不懂，要告诉妈妈，知道吗？” “知道妈妈。我会的。” “好孩子。” 夸奖完后，妈妈一直用半蹲的姿势跟他说话，一直照顾着他的身高，跟他平等的对话。 视线也是一直对上的。 就是为了培养他的尊重与共情意识。 现在既然已经决定好了要说开，那么可以不用那么累。 母子俩搬来小板凳，边坐边说。 “林林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吗？” “知道，从妈妈的肚子里生出来的。” “嗯。林林很棒，记性也很好，很聪明。” “林林确实是从妈妈的肚子里出来的。但是，需要爸爸和妈妈有过性生活。” “妈妈，什么是性生活？” 这个词汇明显已经超过了武珂林已经积累的词库。 也不像是这个儿童，这个年龄阶段的人所接触到的词汇。 所以武珂林勇敢地表达出了自己的疑惑。 而这也是单湘莲要引导的地方了。 “那么，这就需要一点一点解开了。” “所以，林林有信心吗？” “嗯。我有。” “林林有耐心吗？” “我有。” “真棒。” “因为这个问题很复杂，所以我们要慢慢说。” “嗯。林林准备好了。” 单湘莲看着儿子坚定的模样，就知道他是铁了心要了解了。 那么不管她付出多少的心血，也一定给他纠正错误的观念，灌输正确的观念。 “首先，我们要知道什么是性。” “什么是性呢？” “简单点说，就是性别。” 单湘莲生动教学，一边演示，一边示意。 “性，比如有——女性。”她指了指自己。停留很久。 “还有——” “男性。”武珂林指了指自己。 “就是我。” “嗯，很棒。” 单湘莲很高兴儿子很快就能反应过来了，还会自己举例子。 “所以，性，首先就是性别。” “没错，林林会自己理解了呢。” “不过，林林是怎么从妈妈的肚子里生出来的呢？” 武珂林小小的脑袋里充满了大大的疑惑。 对啊？怎么出来的呢？ 单湘莲便引导着他思考，一边循循善诱，一点融入教学：“所以，就需要我们所讲的性生活了。” “林林知道什么是性生活吗？” “嗯……”武珂林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懂。 也说不出来。 所以，单湘莲也了解到了，尽量用一些他能理解的行为，简单透彻给他灌输，什么是性行为，而什么不是。 “举个例子，我们有表达友好的亲密行为。” 单湘莲用实际行动让武珂林能够区分。 “比如——牵手。”单湘莲牵起他的手，并且双手包住。 “还有——拥抱。” 单湘莲给了武珂林一个大大的温暖的拥抱。 让武珂林都舒服得眯起了眼睛。 呵呵地笑了出来。 他想让妈妈多抱他一下。 小孩子的愿望就是这么简单。 不过单湘莲并没有忘记最初的目的，所以，抱了一会儿就松开了。 看得出来，武珂林因为得到了一个拥抱而特别开心。 所以单湘莲的心情也在讲开后，慢慢后变得舒展了起来。 “所以，林林，这些都是表示友好的行为。” “那么，如果朋友对你牵手和拥抱，代表什么呢？” “代表他很喜欢我，是友好的表现。” “没错，这是友好的交流。” “而——亲亲，”单湘莲点了点自己的脸，武珂林凑上去给了一个大大的啵啵。 “这是更进一步的亲密行为。” “不是友好的交流，而是更进一步的，身体与身体的交流。” “这就是我们说的性生活了。” “所以，亲亲就会有我了吗？” “不是。”单湘莲很为儿子的天真想法所可爱到。 “性生活是愿意和你更进一步的人才会发生的行为。” “是比友好交流更亲密的行为，得你愿意才行哦。” “嗯。我知道了。” 虽然不知道妈妈为什么发笑。但是，武珂林小小的脸上，出现了大大的严肃的表情。 硬是逗得单湘莲忍俊不禁。 笑了好一会儿，才从这种情绪中抽离。 儿子总是让她这么开心。 武珂林也乖乖地等着妈妈缓过来了，才继续认认真真地发问。 “所以，爸爸妈妈就是有了身体的交流，才有了林林。” “嗯。我知道了。” 虽然很不懂，但是武珂林会努力地记住的。 妈妈讲得很简单。所以对于他这个年龄段来说，并不难记住。 “妈妈，我懂了。所以，什么子宫囊肿呢？” “简单地说，就是妈妈生了病。” “妈妈，你哪里生病了？疼不疼？林林给你吹吹？” “是不是林林不乖，累到妈妈了？妈妈，让林林看看。” 说完，武珂林就紧张地向妈妈而去，紧张地想要碰一碰看看哪里受伤了。 但是单湘莲很快地就制止了他的行为，抱住他小小的身体，在他的颈窝上柔柔地蹭了蹭。 用亲昵的行为安抚他的情绪：“没事呢。不是林林的错，也不是林林造成的。” “是爸爸，是爸爸把病传给了妈妈。传到了肚子里，所以看不出。” “不要紧张，已经好了。” 武珂林僵硬的身体才一点点变得柔软。 他也颇为理解地表达，企图用自己稚嫩的态度感染妈妈，他知道了。 “所以，子宫囊性就是妈妈的肚子生病了。不舒服。” “对。”单湘莲轻轻出声。 本质上，她并不是很想让儿子知道这么多，也不想让他在触碰到事情的真相。 可是，武珂林，真的是一个很暖心的小孩子。 “所以，妈妈，你生病了，为什么爸爸要说你去外面找了男人呢？” 单湘莲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将并不曾重视的细节展现在儿子面前。 要孩子体谅他们并不和谐的房事，终究是自己选的良人错付了。 才让本就稚嫩的孩子牵扯进来。 “还记得妈妈有一个月都没有回来，把你寄存到了姥姥家吗？” “记得。” “其实是妈妈去治疗了。我停在一个女性朋友那里，喝中药喝了一个月，好了。” “嗯。” 武珂林看出来妈妈累了。 所以很体贴地给了她缓冲的时间。也给了她时间整理自己的心情。 “那妈妈，爸爸是怎么把病传染到你肚子里的？” “因为他不讲卫生。” “在和妈妈交流的时候，不卫生的细菌就传到了妈妈肚子里，让妈妈生病了。” 单湘莲有种破碎的无能为力感。 有种想说又说不出的颓败。 而儿子，或许是她活着唯一的精神支柱了。 而且他的态度，不得不说，非常地超前。 “所以妈妈，是爸爸不讲卫生，让你的肚子生病了。” “还要说你在外面找了男人。” “他把两件没有关系的事情说到一起，就是他不讲理。” 单湘莲露出一个无奈又充满希望的笑脸。 连小孩子都懂的事，一个大人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 只能说，当不想听的时候，什么都是徒劳无功的。 “妈妈，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好，妈妈会等着小男子汉的。” 妈妈柔软的手和温柔的目光就是武珂林最喜欢的事物。 所以妈妈肯定的事情，一定有她的道理。 那妈妈笑了，就说明她开心了。 武珂林心里涌出小小的自豪。 第27章 悲惨记忆 武义果然如他所讲的那样，去出轨了外面的女人。 甚至还开始整夜整夜地不回家。 每天当着她的面早上起来洗澡，给自己搞得香香的。 下午努力地去健身，给自己塑造好身材。 然后晚上就开始大战，不回家。 说实话，单湘莲对他失望的事已经不是一件两件了。 已经失望到，连婚内出轨这种事情，也已经到了指责无能的地步了。 去人性化了。 没有力气了。 他怎么样都随便。 曾经的海誓山盟，都化作虚无。 甚至，还有一点想笑。原来只是满足生理需求，满足不了心理需求，会比生理需要得不到回应痛苦数十倍。 她当初是为什么要觉得自己对抗不了孤独，然后就嫁给了这么个人？ 觉得，他只要对家庭好，那么一切都可以忍受？ 就看不到他对家庭以外的所有担当呢？ 他有什么担当呢？ 她甚至觉得大概可以猜出来他的想法。 另一个人应该是喜欢身材好，干干净净的样子。 所以他才努力把自己变成这个样子。 原来，所有努力的样子，也可以给另外一个人。 也可以给任何一个人。 这样只付出了一点成本，只付出一点时间的套路，完全有机会复刻。 没有一点难度。 在他们眼里简单得就如同吃饭喝水一样。只要是需求，那只要得到就好了。 说什么愿意，尊重愿意，不过是给自己赤裸裸的需求和欲望披上一层纱而已。 揭去那层纱还剩什么呢？ 不过是自己给他镀的一层金。 可是这样也没有让他变成稀世珍宝。 真的好后悔。 真的。 …… 房间里，男人和女人酣畅淋漓的大战刚刚结束。 姣好的肉体互相紧挨着，平复下来喘气。 刚刚做到最后了。 其实这也没什么。 但是他不讲卫生，包皮不干净。 这下可能要得阴道炎了，严重的可能会有宫颈糜烂。 她确实是知道自己长得好看。 这也是她钓男人的手段之一。 只是这个男人太不识趣了，一点生理知识都没有。 只顾着自己享受。 只顾着自己发泄欲望就可以了。 估计他家里的那个老婆也是个不敢说话的主。 不然不会这个大个人了，生理常识还像个小学生一样，什么都不懂。 一点都没有长大！ 可怜她呀。 女人都是生理结构更脆弱一点。男人得来的病菌，传到女人身上，他自己没事，女人却有2\/3的几率患上。 真是不公平。 不过好在，她家里的那个死鬼不知道。他自己又不怎么回来。 如果，说她不想进行房事，那她就说，是他自己不讲卫生。现在都子宫囊肿了，有病，做不了。 屁都不敢放一个！ 他们男的就是这么不讲卫生！ 难道还有理了？！ 所以，此刻这个女人妖妖娆娆地吐声：“哥哥，你都不讲卫生，我都怀不了孕了哦。” 此刻她心里想说是，等会儿我就要去买避孕药。 还要去买一些治疗阴道的药。 活好但是不讲卫生的男人就是这点麻烦。觉得只要自己做了，就有孩子了，不晓得女人的难处和痛苦。 要是真怀了，还得一边痛，一边治疗。 苦不堪言。 还是不要说的好。 所以，女人在说完这句话后，就歇声了。 因为没有了必要。 她以后再钓男人就行了。 这个男人也多少有点腻了。 所以，耐心也在逐渐地减少。她也正想着去哪儿去物色个男人。 营养均衡，才有保持新鲜的可能。 而男人在听完了这句话之后却是大惊失色。他想着正是因为有了子宫囊肿，所以她给自己生不了孩子了。 所以，这么多年都再无所处。 指不定就是和哪个鬼男人厮混，搞上了女人病。所以才生不了。 好啊。 自己在外面偷吃，把身子搞坏了，不愿意和他过性生活。 反倒污蔑他，是他自己不讲究，不讲卫生搞得她得了病。 就知道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不守妇道。 每天好吃好喝地供着她，也不用去上班，只需要带娃就行了，可是还是不安分。 甚至自己有需求了，也是一副扭捏的样子。 说是去闺蜜那里治病，待了二十天。 依他看，可能都开始做皮肉生意了！ 在脑内思索了一番后，武义火速就回了家里。 甚至都没有了继续性事的兴致。 只想打死单湘莲那个婆娘，最好把腿打断，连家门都出不了！ 所以，回到家以后，又是一顿惊天动地的暴打。 还次次都在孩子的面前。 武珂林人小，力气小，每次冲上去帮忙，大人就会把他拨到一边。 次次如此，他没有一次能帮得上忙的。 就保护不了妈妈一点。 他甚至痛恨自己，如果妈妈生他下来又保护不了她，为什么要生他？ 他讨厌这样只会哭哭啼啼的自己。 而单湘莲身上的伤也一次比一次重。 身上青青紫紫没有一块好肉。总是好了又伤，好了又痛。新伤叠旧伤，眼里的光辉一步步黯淡下去。 终于，事情出现了转机。 …… 清晨，一天一顿的暴打又出现了。只是很不巧，这天附近的邻居，还有上下楼的住户，他们都因为有事，所以这天都不在家。 就连平时两口子的打闹，都显得寂静了许多。 可是，沉浸在打人事业中的武义，还有一贯哭哭闹闹的单湘莲母子俩并没有注意到。 仿佛这真的只是他们一家人的事情而已。 就在武义再次把单湘莲的头提起来，扯着头发，让单湘莲头皮都已经麻木得没有感觉时，儿子的话给了单湘莲一点力量。 她突然觉得，就算离婚了只有她也能把武珂林养好。 “臭婊子，自己染了病，生不了孩子，还来怪我！” “这么多年偷男人，就是不给我再生一个，你怎么好意思！” “吃里扒外的烂东西！” “爸爸是坏人！妈妈是因为爸爸不讲卫生，所以肚子才生病的！” “她根本没有偷男人！” 天知道，要打破小孩子心里十年来树立起的父亲形象有多难。 天知道，当他觉得如果爸爸就是个坏人，那么妈妈离开他也理所应当。 就算他没有这个坏人了，有妈妈就足够了。 所以小小的男子汉，再也不苛求父亲的保护了。 如果父亲就是这样一个可恶的角色。那么不要也罢。 听见儿子声音的单湘莲第一次生出了反抗的心思。 她的手抓住武义的手，慢慢用力，用力地挣脱自己的命运。 她突然觉得，是儿子拯救了她。苛求一个已经不爱自己的人去改变，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了。 可是，如果把儿子好好培养，他未必会成为他爸爸这样的坏人。 所以眼神跟发了狠一样，已经再无爱意。往日的枷锁荡然无存。 而武义觉得自己的权威简直得到了挑战？这么多年了，养出了一个小白眼狼。都学会了站在婊子的战线，一起攻击这个把她们养大，养好的人。 简直是不可理喻！ 所以，只是怔愣了几秒，他手下像是失了控，像是不知轻重地使用起了力气，把单湘莲的脑袋一遍遍往瓷砖上，往墙壁上撞。 而武珂林简直是来不及反应。 仿佛电光火石之间，就已经完成了伤害了。 当他反应过来时，这个如同电影胶卷的东西，早已经播放完了。 单湘莲渐渐没了声息，冰冷的瓷砖传来的触感，仿佛出现了在了脑海里。 她只觉得脑子要移位了，砰砰砰的响声仿佛隔绝了外界的所有感触。 有两管温热的液体正顺着鼻腔滑下。 所以，她是遭受了什么吗？……为什么，天这么黑？ 在武珂林还来不及哭喊的时候，武义瞬间冲过去捂住了他的嘴。 所以儿时武珂林的记忆，就只剩下了睁大眼睛看见妈妈一点一点起伏的胸膛变得越来越慢，越来越慢的景象。 武义火速冲进房间，拿着卫生纸卷走了两万块钱。 甚至还不忘把门打开，营造出一种入室抢劫杀人的景象。 就这样，又火速地把钱扔到了江里，一个没人看见，人迹罕至的岸边。 带着他去报了警。 第28章 仇恨得报 天知道武珂林是怎么度过那一天，就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和他无关了。 那个男人，火速地报了警。却把自己陪伴多年的妻子整成了亡妻。 他跟警察说，他和儿子一回到家，就看见门是开着的。 还来不及阻止，孩子看见自己妈妈这样就傻了。 他还说自己大着胆子过去试探了一下，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随后他又看到了开着的房门。里面一个抽屉打开了，好像少了大概几万块钱。 所以，那个男人声泪俱下地描述自己看到的情景。 心理强大得没有一点素质，一点道德。 就这样瞒天过海把自己的不在场证明做足了。 尤其是一直和他待在一起的武珂林，他无法开口说明这一切，反而证明了这一点。 也就给了武义摘除嫌疑的机会。 而刚好邻居们也都出去了，那个年代还没有人安装监控。 条件得天独厚地掩埋了一切。 除了目睹了这一切真相的武珂林。 这个年仅十岁的孩子。 …… 都说，重大事情发生的六个小时之内都是不能休息的。 这是身体为了保护自己，而衍生出来的一种保护机制。 可是，武珂林觉得，自己再也没有长大过了。 他的记忆永远停在了十岁的那一天。 时间怎么会好像没有流逝过呢？ 他怎么也想不起来，当时是怎么度过的。 当时，几乎认识他的亲戚都说，这个孩子经历了这么大的打击，整个人性情大变。 本来以前很开朗很活泼的，结果变得一言不发，故作老成。 眼见着一点一点消沉下去。 也是不知道造了什么孽，这么可怜。 可是，没有人知道，他的世界经历了什么。 他的世界塌掉了。 他发现了世界观是可以重塑的。 以前还觉得，即使爸爸很讨厌，也还是能改变的。 可是现在不觉得了。 他觉得，道德可能是道枷锁，很幸运的是，他没有。 武义在外扮演着一个十分富有同情心，吃苦受累抚养自己孩子长大的父亲。 让周围的人都不禁对他心生同情，一遍遍地跟他说着长大后要报答他的话。 有的时候，武珂林觉得自己真的已经被说动了。 可是，当他和别人相处的时候，当想要更近一步的时候，他问问自己，自己能接受别人离开吗？ 能接受眼睁睁看着一个很爱的人离开自己吗？ 能吗？ …… 答案是否定的。 他再也经受不起得到又离开的过程。 尽管任何一段亲密关系走到最后都是如此的结果。 可是他再也不能。 都说长大的标志就是，从从前的阴影当中走出来。 就说不能原谅，起码要释怀，起码要学会忘记。 忘记过去的痛楚，不要再把它放大。 不要再把这件事情放大。 那么就可以放下了，就能走出来。 可是，做不到，他恨武义的无情无义。也恨自己当时的不作为。 明明还有机会去挽回的。 可是他什么也没有做。 就这样度过了那一天。 他老成，他性情大变。都是因为发现，原来家庭并不是一个温暖的地方。 原来大人说的都不是正确的。 他不可能完全依赖别人的判断。 在他的观念里，一个再有作为再负责的父亲，也可以是冷血无情，杀害妻子的杀人凶手。 而他身体里流淌着这个人的血液。 他花了好几年时间学会了独立，也慢慢地走了出来。 这个父亲帮助他完成了学业。 有时他想，要不原谅算了，反正只有他一个亲人了。 起码自己还有个家。 可是，一旦性别不能掩盖一切这个观念出头，他就抑制不住地谴责自己。 骂自己是胆小鬼。 他害怕被父亲抛弃后，自己成为无家可归的人。 他害怕说出这件事后，他是杀人犯的孩子，哪怕是爷爷奶奶，也要遭受别人的非议。 所以，为什么失去生命的是妈妈，遭受不公平待遇的也是她呢？ 所以他好恨自己，传统的道德观念在这早已碎得千疮百孔的社会秩序面前分崩离析。 它根本融不进去任何的一个规则，一个框架。 越是接触教育，越是觉得虚假。 它好像只是个用来欺骗普通人甘心做底层人的手段。 一个被商业化的产品。 嘴上吹嘘着人人平等，实际上还是有三六九等。 明明，不愿意上学，和同学不睦，也有一部分人霸凌的原因。 却偏偏教乖巧的人要更乖。 懂事的人要更懂事。 所以是只负责身体长大，没有是非对错吗？ 在班上给女孩子出头的时候，没有一次不被男生说虚伪。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是给妈妈的一点补偿。明明她们一点错都没有，是那些肮脏的人，拿着自己的力量去伤害别人。 也因此，他收获了很多好的人缘。 这算是他短暂人生当中，收获的唯一温暖了。 他也就这样平凡地上完了高中、大学，直到遇见了和她表白的女孩子。 对方说什么也要和他在一起。 她说自己不介意陪他吃苦，只要在一起就好了。 可是那个愚蠢自私的男人，他竟然真的搞出了私生子了。 尽管没有再结婚，可是自己也管不住下半身呢。 是终于不用管他了，所以，开始自己随便造了吗？ 可是，既然孩子都已经生了，为什么还不负责，给对方一个家呢？ 这么多年，死性不改。 所以，他不可能原谅自己了。有这样一个父亲，一个连生理知识都懒得去了解的父亲，就算他武珂林有了女朋友，有了孩子，估计他也还是会拿自己浅薄的观念去害人。 他没有明天了，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见妈妈了。 所以，在完成这一切后，他准备好了给私生子的款项。 毕竟生命是无辜的。 对方来到这个世界上，不是为了被谩骂。只是要害他失去爸爸了。 他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安眠药，骗这个愚蠢的男人喝下，然后在睡梦中，一刀封喉了结了他。 而武珂林则倒在地板上，给了自己手腕一刀，一点一点看着血液从自己的身体里流走，感受着妈妈死前的绝望。 地面虽冰冷，但是，他空前地放松和惬意。 终于，他不用带着秘密活着了。 …… 发现这件事的还是周围的邻居。 经过十几年，监控和设施早已经安置妥当了。 基于武义武珂林两父子的人缘，周边认识他们的很多。 所以，在早上就发现了。 只是都因为失血过多，尸体早已经冰冷，一个都救不回来。 武珂林在遗书上写道：不要同情那个男人。十二年前杀害我妈妈的人就是他……可笑，他自己不干净，让妈妈患上了子宫囊肿、宫颈糜烂，还要说是她出去找了男人…… 这个愚蠢的男人至今都不知道悔改。所以他杀了妈妈，我杀了他。 只是……孩子是无辜的……我愿意将自己及父亲名下的一部分财产都转移给他……至于剩下的留给爷爷奶奶…… 读完这封遗书，大家都罕见地落泪了。 多好的人呐。 结果一个是杀人凶手，一个是背负真相的仇人。 可是，这个杀手偏偏还那么善良。 有多少没有道德的人都活得好好的，怎么这个傻孩子就逃不出道德的囚笼呢？ 默默守护着这个秘密一定很痛苦？ 喜欢他的人该有多难过呢？ 这个世界不止是要有尊重和理解就行了，还需要有包容和关爱。 现在，那个表白的女生只恨自己不够坚定。 如果早知道，如果早知道，她一定不会那么轻易就放手。 一定会陪在他身边，一遍遍地跟他说，一定有别的办法，一定有别的办法。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真的会有人因为这样不能理解的事，就残害生命吗？ 可能今晚过后，都有答案了。只是大家的生活都一样……拆开一看，都过得稀碎且糜烂惨败……谁又能理解谁？ 谁又能……接受谁…… 第29章 同伴命丧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崩塌的。 最近在追踪一个案子，一个很小的民事案件。也就是夫妻间的离婚纠纷。 听报案人说，她的丈夫要实施婚内强奸，他们接到案情就过去了，不过只安静了一个早上。 后面就是和律师一起合力工作的过程了。 本来只是一个很小的案子，但是雷女士在见到众多警官以后找到了主心骨，她说出了婚内强奸以及家暴的事情，所以需要提供帮助，助她脱离苦海。 本来想要高调地走掉的众人，只好再联系了律师，一起搜寻证据。 也许事情就是这样，工作也是这样。本来是很正常的事件，最后也只能秘密进行，秘而不宣地进行。 好似，听报案者的故事，替她安抚情绪，也成为了工作的内容以及要处理的事情之一。 而不管是律师、警察、护士、医生、教师，还是乘务员、上班族、客服、运营商等，有时都得听说来访者的故事，而这也似乎成了职业的一部分。同时为开展业务、搜寻证据，也造成了一定工作的延伸性、时间性，以及开展的难度。 可是没有办法，任何职业，想要进行下去，通晓事故，人情练达，是职业生涯必不可少的能力之一。 也就是，情商、智商、甚至是美商等等综合素质缺一不可。 谁不清楚在工作中究竟是什么会起到作用。 但是，过硬的专业素质和强大淡定的心理素质，总是帮助渡过困难时期人最重要的东西。 因为不甘心，才会把压力当成动力。 然而大家都知道的，苦难太多了的话，人是会起不来的。 所以，也要适当地有张有弛。 学会工作，学会生活，学会滋养精神。而不是过度在意，将自己逼疯。 工作只是肉体不自由，不代表精神不自由。 所以，人都知道要做成一件很难的事时，需要吃很多的苦，要经历一番磨难，所以总是希望能得到足够的休息。 或者是有足够的生活调剂和慰问品。 只是，不要因为一时的困难，就去尝试歪门邪道，或者对自己不负责任，酿下自己也承担不起的苦果。 所以，这段时间就是要熬，熬过去就行了。 欲望、性致都不足以吞噬对境界的渴望。 毕竟大家眼里的世界都不同。 如果不能去往，那么希望有幸见证。 …… 雷女士讲述了自己和丈夫的婚姻。暂且称呼为张某。 雷女士与张某育有一女一子，但是中途妊娠中止过五次。 最后是因为打胎实在没有办法了，所以在第六次时诞下了女儿。 后又陆续过上了妊娠、孕育的过程。 雷女士很后悔，很后悔。在结婚之前她不知道婚姻会是这个样子。 那个没本事的男人，自己办不到事情后，就会说是因为她没能给他生下个孩子，生个一儿半女，所以坏了他们家的风水。 所以，经常不顾她的意愿，总是嘴里念念有词：“生个孩子就好了。” 生个孩子他的财产和房子就能保持得住了，也有工作的动力了。 可是，她不想，光是经历妊娠和中止，就已经花去了她五年的时光。 这五年里，她就一直经历着怀孕、流产的日子。 她感觉自己除了生育外，就没有了任何的价值。 最重要的是，要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 虽然都是女孩，但她们也都是生命呀。可是却因为偏见，没有生下来的可能。 可是她却不敢反抗，因为，这个男人会家暴她。 包括婚内强奸，常常不顾她的意愿，在睡梦时就会进入她。 如果不是知道是自己的丈夫，有时候想死的心都有了。 可也就是因为是丈夫，所以心更痛。 因为除了履行义务以外，他甚至没有任何的温情，也不会给予任何的关心。 哪怕是多跟村口的人说几句话，他都觉得自己和那人有奸情。 可是这么多年了，她真的已经厌倦了。 十年了，当初的孩子小的也有三岁，大的也有四岁了。 她们看见爸爸妈妈打架的时候，都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影响。 她吃苦可以，但是她的孩子不可以。 所以她请求，警察和律师可以帮助她，她可以提供任何协助。 只需要能够离开他，不管生活多苦，她都愿意。 可是案件的难度在于，医院里确实会出现几次打胎史，以及妊娠资料。 还有遭受家暴的出具证明，但这一切不能为男方所知晓。 因为他曾经在女方的面前直狠狠地说过：“如果离婚了再敢进这个家门，就打断你的腿。” 难的是，这个男人他会赌博。他会用赚来的钱去赌。 所以有时不回家，也是在躲债主。 因此，居无定所。 搜查起来难度比较大。 基于报案人的委托，跟进的律师没有向外声张，以免张某听到消息，有可能会对自己的妻子不利。 而案件变得复杂的原因也就在这儿，如果他们离开了，当事人的安全，无法得到保证。 她的人身安全已经不在自己可以保护的范围之内了。 就算在婚姻里，她是受到保护的一方，但是张某未必会履行。 在这场婚姻里，属于婚姻满足生存和安全的需求已经得不到实现，令人唏嘘。 可叹的是，雷女士今年才35岁，可是却老得像39岁。 婚姻和生育的摧残使得她和同龄人相比，已经沧桑了不止一点点。 足以证明这个女人在婚姻里的不幸福。 …… 又过了一段时间，本来案件已经进展得很顺利了。 律师们也已经搜集到了足够多的证据，在法院判理官司的时候，可以最快程度地理清案件判理雷张二人离婚。 也会出具最公正的判决，给这个想要离婚，但是想要带走孩子自己抚养的女人最大的补偿。 可是就是这么戏剧化。 他们只是一段时间不看，雷女士就又受到了迫害。 她的丈夫张某又偷摸回了家，甚至想婚内强奸。 在她百般拒绝下，才带了套，希望不要有孩子。 可是他喝多了，嘴里一直念叨着：“生个孩子就好了……生个孩子就好了……” 甚至还起了，他的赌债还不完，让自己的妻子去肉偿的想法。 这吓坏了雷女士。 哭叫着冲出了屋子。 而这也给了秦子律他们一定的疑惑。因为他们是来接应雷女士等人去办理离婚手续的。 可是就是在这样没有办法反应过来的时刻，张某举着刀就出来了。 离雷女士最近的小成，在她背后推了她一把，也就是一把，张某的刀砍在了小成身上，让他止不住冷汗直流，倒在地上。 伤口太深了。 所以反应过来的众人，开始去抢夺张某手上的刀。 大家眼睛都杀红了，甚至在怒意下，又一名警察中刀，手臂上血流不止。 最终成功制止了张某。 事毕，他们把小成抱起来，问他怎么样，可是血流得太多了，他们即使带了医疗设备，也来不及了。 只感觉温热在一点一点流走。 小成最后的心愿仍然是：“保护她。”不然就没有意义了。 队友都明白。 所以即使红着眼眶，在送往医院的路上，大家也都是没哭出声，只希望再多记住一点小成的声音。 最后，只是普通的离婚事件，因为张某的袭警，一死一伤，再加上证实存在婚内强奸和家暴等刑事犯罪，情节严重，最终以故意杀人罪以及强奸罪，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爱因斯坦说过： 世界上有两种东西无限。 一个是宇宙。 一个是人的愚蠢和邪恶。 宇宙是不是无限的，这个不好把握。 但是人类的愚蠢和邪恶是无限的，这个他还是很有把握的。 所以，总有些人，太过愚蠢，太过邪恶。 总是把自己强加的正确，投射到别人身上。 而那些弱小者，如雷女士落下的泪，又何不是这个时代的眼泪呢？ 可悲可叹。 任何真理都要用鲜血去祭奠。 第30章 看这人间 雨可以冲刷一切罪孽…… 事件结束后，警局给众人放了一天假。 不止是为了纪念、安葬小成。实在也是高强度下接触人性的罪恶，大家也吃不消。 什么样的情况下，人死了，却也像活着呢？大概就是像这样，死去的人也成为了自己也无法成为的人。 人到底要蠢到要坏到什么样的地步，才会以别人的生命为代价，满足自己的私欲？ 只能说，不具备情感能力的人，多半也是不具备精神世界的。 那些坏事做尽的人，没办法可怜。 因为他们的世界由抛弃、欺骗、打压、作恶构成，不像那些追求美好的人，内心被快乐、自由、善良、柔软、真诚充盈。 不是说，不被包容和接纳的善良与柔软，就会变成无法被理解和接受的愚蠢和懦弱。 而是，在别人的身体里如果有这样自以为是的好，才是罪恶的。 在那些坏人眼里，他们害怕的也不是邪恶，不是算计。 也不是突如其来的灾难，撼无可撼的力量。 而是他所接触的一切和光明沾边的东西。 在他们眼里，罪恶、破坏、甚至是传播疾病，发动战争、寻衅滋事，都是人类刻在骨子里的兽性欲望。 本能的渴望。 就没有人类可以抗拒自己变成孤独的野兽的本能。 他们更加崇尚天然的强大和弱肉强食。 基因进化和选择本就是上天指引。这样为了他人牺牲自己的人，就是伪君子。 所以一切让他觉得犯恶心的东西，只要一点点的挑拨就可以破裂，脆弱的很。 不明白人类为什么要维持这样岌岌可危的关系。 明明，关爱并不存在，相爱也并不能抵万难。 造谣和伤害的成本那么低，傻子也知道如何让自己的利益更大化。 可偏偏做一些无用功。 就连教育也十分地可笑。说什么尊重孩子的天性。可是只要一尊重就知道，孩子的天性是：怕苦怕累怕学习，又懒又馋又犯浑。 只要一不压制天性，立马就会呈现出毫无纪律的散漫以及自我放纵的懒惰。 压抑天性真的好吗？ 这种东西积累下来的素质，只能说是不详，遇强则强。 人类骨子里的坏，比自己想象得强大多了。 任何身份都可以是掩盖。 可笑的是，在分享成果的时候，又有很多人被排除在外。 可是，在审判罪恶的时候却又众生平等了……多么可笑。 所以这也是法律带来的公平那么少，却仍然有人愿意去维护它的原因。 毕竟不想自己成为，不被接纳和保护的人。 它是保证自己生存的最低底线。 只是，牺牲的人终究是回不来了。 …… ………… 小成死在了那个有点阴翳的白天，却最终没有迎来充满阳光的今天。 都说如果哭不出来了就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原谅他们在面对战友的逝去时，做不到沉稳和严肃。 因为，人心是肉做的。遗憾填满整个胸腔。他们难以想象，自己都已经这么难过了，他的亲人呢？他的朋友呢？ 又该经历怎样的潮湿？ 又该独自度过多阴冷的雨季？ 这个世界，终究是变成了少了他的世界。 就是有新的人类诞生，终究意义是不一样了。 只有留下来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大家待在一起，就只会被痛苦情绪掩埋。 所以，大家在安葬好小成，给他的墓地献上一束鲜花以后，就各自离开了。 免得互相看见，触景生情，暗自心伤。 秦子律也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尽管他才担任特警两年。 但是，和战友的关系也已经很铁了。 不过，他的表现已经进步了。他再也不是那个难过说不出来的小男孩。 那个孩子，他早就死在了妈妈去世的那个夜晚。 不过，说真的，他现在真的很想让妈妈抱一下他。 就一下。 痛苦无处倾诉的感觉太糟糕了。 糟糕得就像，他知道是晴天却冷得好像要下雨一样。 所以，离开后，他自己找了个地方，独自看着过往的车辆。 将脚下的风景尽收眼底，在不远不近的高楼上，观察着匆匆忙忙，却充满烟火气的人间。 他想了很多。 也看了很久。 一直到阳光开始慢慢倾斜。太阳从日中渐渐掉落到了，两座高楼的中间。 而街上也终究是热闹了起来。 多了一些拥有菜市场自由的人，穿梭在各个摊位有说有笑。 眼里心里，都是发自内心真诚的笑意与陪伴，还有各自珍惜的惺惺相惜。 这让秦子律一边被抚慰，一边很高兴的心情，慢慢地飘远了。 他想起了自己充实而紧张的大学生活。 那时候除了训练，他也想不到有什么能更好地充实自己生活的方式。 所以，连恋爱都是很遥远的事情。 几个一起长大的发小有的都开荤了，他还是一个只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人。 曾经家庭破裂的秦子律，也有过很喜欢去别人家里坐坐的时期。 因为，他已经很少能感受到这种家庭的温暖。 看着别人的爸爸妈妈互动，会让他有一种被幸福包围的感觉。 也会由衷地羡慕别人孩子眼睛里透出来的纯粹和满足。 可是这一切在毕业以后就消退了。 可能是意识到了，这是责任了。 他再去以不同的身份去看待事情之时，突然发现，这样的幸福也不是单方面付出就可以的了。 在接触了很多案子之后，愈发地觉得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是那么地牢固。 再深厚，再甜蜜，当观点和立场不一致时，都会成为另一方野心膨大的陪葬品。 如果是遇到品性好的人还好，会有商有量，携手并进。 可是，若是装出来的好，那么即使已经成为合法夫妻，也终究是满足不了另一个人的野心。 极度的自卑与嫉妒，不仅把自己搞得面目全非，还要把别人也拉下水。 所以，再看到夫妻恩爱的时候，秦子律都会不自觉地想到，要维持一个家庭，需要双方互相的妥协和配合，还需要面对困境，对别人好的条件不动心的坚持，这需要付出莫大的勇气与牺牲。 这样的付出，是他做不到的。 所以笑一笑也就离开了。 啊~飘远了…… 等到秦子律反应过来时，不知何时，天空已经暗下来了。 属于风雨欲来，压低云脚，冷而沉重带着水色的湿润，扑了路人满身。 也盖在了秦子律的身上。 霎那间，温和的雨一颗两颗，如温柔地水雾，毛毛雨般地扑面而来。 秦子律知道，这是妈妈来看他了。 沉浸许久，秦子律终于发自内心舒缓地笑了出来。 在这人间，他爱看落日晚霞，爱看人间烟火，爱行人路人步履匆匆却不放开的手，爱日落黄昏紧紧相依的老年陪伴，皆是因为，这人间，有温暖。 这人间，雨可以平等地在每个人身上落下。 第31章 学生出走 ［律律，你在哪里？］ ［我找不到你了。］ ［呜呜呜。］ 一打开手机，就是好几个未接来电，还有黎音委屈的哭诉。 他在执行任务，已经好几天不见人影，这会儿才刚刚在酒店里洗完澡出来，连头发还没有擦干。 为避免吵到队友，所以只能打字：［我刚执行完任务，不方便给你打电话。］ ［我给你打字可以吗？］ 听见提示音终于响起来的黎音，才在委屈的哭泣中抬起头来。 快速地回复：［我在医院这边，律律你能不能过来？］ ［我好想你。］ 不知道黎音怎么了，但是想起她哭泣时委屈的样子，秦子律就不能不管。 他以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快速地擦干头发，就着最近的路线，就找到了蹲在地上小小的一团的黎音。 而在出发前，也是为了安心，回了一句：［等我。］ 黎音哭着哭着感觉风被挡住了，抬起头看了一眼。 又是委屈又是控制不住地哭出了声：“你来啦。” 下颌轻轻抖动，看起来好不委屈。 像是找到了大人的小孩子。 这一刻情绪崩溃了。 秦子律不清楚怎么办，只能先等她平静一会儿再询问。 出门之前已经和队里销假了。 理由就是家属有事，他得出去一趟。 期间秦子律问了一句：“能回家吗？” “在这儿吹冷风不好。” 可是黎音摇摇头。 她已经哭到没办法思考了，不肯挪动一下。 在那儿哭不是哭。回去以后就没人陪她了。她不想自己一个人。 所以使劲地摇头。 也是不想再刺激了，所以秦子律干脆也蹲在她的旁边，准确地说是给她挡风。 就这样哭得稀里哗啦，明天不生病都不可能。 “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黎音终于有反应了，断断续续地开始讲起了自己的遭遇。 秦子律也没有打断她。 时不时回复一下：嗯……然后呢？表示他在听，他在认真地倾听。 不过不清楚事情的原委，也没有相同的遭遇，很难感同身受。 于是黎音一边哭，一边讲这两天发生的事。 起因是她在课堂上很生气，一个学生总是调皮捣蛋，不是说话就是去干扰别人，甚至还当着她的面看起了小说。 她一个没忍住，让他站起来。 可能凶了点。 最后确实是站了，可是随即产生的后果让她想不到。 那天星期四，也就是昨天，她晚上很晚了才回家。 可是，却接到了班主任的电话，说是晚上查寝了发现该同学不在。 就是今天那个上课看小说的男孩子。 她也是把人叫到办公室说了一顿，可是却没想这会儿人不知道去哪儿了。 现在老师都快急疯了。 说是已经打给他爸妈了。 就算他们都在外边工作没管他，但是这么大的事不能不让人知道。 所以，这个搭班的班主任希望她能一起来学校找找，让他的爸妈再回去家里找找。 如果不行，就只能去叫警察了。 这个女孩子也是急哭了。 班级的学生不是第一次这样了。 她也不清楚要怎么教才能算是维护了学生的心理健康。 管理一个班级四十多个人，教书都已经不是最难的了。 最难的是，怎么样才算没有伤到未成年人的心理，怎么样才算是尊重了他们，不至于给她闯出这么大的祸来。 真的是已经被这个工作快要逼疯了。 不喜欢上学不来行吗？ 就不能别折腾老师？ 于是，学校里的老师，住校的，和搭班的，一起在学校的角落里找到了凌晨一点。 没有一点怨言。 就在大家都不抱有希望的时候，最后他的爸妈打电话来说，在家里找到了，他自己出了学校以后，抹黑找回了家。 也不知道这么大晚上的，怎么有勇气自己一个人走的。 都把老师和家长急坏了。 这个闹剧也就此告一段落。 为避免让他情绪起伏，所以，让他在家里住了一晚。 第二天再来学校商讨这个事情。 其实黎音已经哭过一次了。 但是，因为第二天是周五，学生要放假了。 她再怎么脆弱也不能表现出来。 所以硬扛了一整天。 可是，当她去警局找秦子律的时候发现他不在。 她已经等了很长时间了。 但是真的很委屈。电话也打不通，发消息也没人回。 她找不到秦子律了，所以最终崩溃大哭。 她知道有很多人可以倾诉，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希望秦子律来见她。 她没办法说这些，不过慢慢抽噎着打起了嗝。 眼泪粘在睫毛上，晕出一个又一个小三角。 她慢慢开口：“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感觉好像做什么事情都会触犯法律。” “我原来不知道学生有这么坏。” “一冲动起来，好吓人。” “呜呜呜……” 秦子律能懂这种情绪。因为遇见的人，多多少少是不会考虑，自己的行为对别人引发的后果的。 可是，他要保护和维护的秩序里面，仍然要将这些人引回正轨。 毕竟，这是他的责任。 只是，也只是责任。 如果太过在意，伤心的是自己。所以他思索了一番后，开口。 温柔的嗓音让黎音的心情瞬间被安抚了不少：“别难过了。” “你已经尽到了自己的责任。” “倘若你要对他的人生负责，你就不应该是老师，而应该是他的父母。” “可你不是他的父母，所以你对此不应该感到抱歉。” 黎音闻言又抬起来了一点头。 可能人就是这样。对安慰自己的人会产生信任感。 所以现在心情又好一点了。 看她哭得这么伤心，秦子律又问为什么不和自己的父母说，有什么苦楚了，和自己的家人倾诉一下，心情也会开朗一点的。 可是就是听见了这个，黎音又开始哭了。 “呜呜呜……” “我父母离婚了，我妈妈还好，但是她也帮不了我。” “至于我的爸爸他们……” “他们只会说，为什么别的老师说他都没有事，为什么你一说了就出事？” “还不是因为看你好欺负。” “压根就不会问我，是不是其他老师也说了他……可是不是我引起的。” 这次哭得有点绝望。 比起前面的发泄欲望，这个直接是仰着头无声的流泪。 显然是压根就不相信他们会改变了。 已经失望到刻板。 失望到骨子里就相信他们是会这样处理的人。 这很难办啊。 秦子律发现，自己从来都没有了解过黎音，也没把她当成朋友。 只是任务执行时的一个路人。 可是现在，很明显她正处于自卑的边缘，很可能就会滑入深渊。 需要一个信任的人为她托底，好让她自信起来，让自己的生活变得明媚阳光。 而不是遇到点事情，就不敢说出来。 能够合理的表达自己的情绪，这不是懦弱的表现，相反很勇敢。 所以，这是还不自信的小朋友呀。 刚好，他小时候遇见过很多，应该是有经验的。 因此，秦子律的心境变了。他心里的天平开始倾斜，同时，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也将超出他的预期，因为他也没有试过探索别人的世界。 “要回家吗？” 秦子律不再纠缠了，现在问再多，她也没办法一时消化，总之慢慢来。 总会长大的。 她会变得坚强，秦子律想。 对待小朋友，需要多点耐心。 “我腿麻了。” 黎音不清楚为什么秦子律不问了。但是她已经不想哭了。 显然秦子律对她的诱惑更大一点。 “抱抱我。” 黎音张开双臂要抱抱，秦子律从善如流将她从地上抱起。 以一种抱小孩的姿势，将她圈子自己的臂弯里，给了她极大的安全感。 而黎音也以极度信任的姿态，将头枕着秦子律的颈窝。 像极了放松的猫咪。 黎音在秦子律的怀里找到了归宿。她已经不想哭了。 甚至回家前睡得很安稳。 以至于要秦子律安排她的作息才能醒过来。 她乖乖地听话，睡觉前洗了个热水澡，自己去床上了。 临走前还给了秦子律自己租房的钥匙。 就此，这一天的节奏才终于慢下来。 第32章 生病慰问 果不其然，黎音感冒了。 即使是自己已经洗好了热水澡，甚至还提前喝了一包感冒冲剂，还是不可避免地发起了高烧。 中途因为自己不小心把手伸出被子里睡，还因为怕冷又把自己裹紧了都没有逃过一劫。 要不是秦子律给她打电话，早就不知道烧迷糊了。 早上八点，秦子律想着，这会儿黎音应该醒了。 先问问看，看昨晚上她哭得那么伤心，还要吹冷风，这妥妥的就是要感冒的节奏。 被子轻轻发出摩挲的声音。 黎音手在床头扫了扫，好不容易摸到了手机，又收回了被窝里，睁着一只眼睛，一条缝，迷迷瞪瞪地回复。 被免疫系统杀疯了的嗓子，干哑难耐。仿佛几天没有喝水了，干燥得很。 已经很久没有试过这种感受了。 她难受得想哭。 却没有了哭的力气。 “喂……”电话的一端终于打通。 “你身体好点了吗？”传来的电子音中和了主人本身的锐气。 放在耳边的声音，好像风声的呢喃。略过耳畔，好像还能听到风声清浅的呼吸。 想睡……了。 好温柔，好温暖呀。 听到耳边好像是又传来呼吸声，秦子律怕人已经烧糊涂了。 只得耐着性子又问。他打电话来，可不是要听她睡着的。 他想着可能是黎音没有听清楚，所以这一次直接表明身份，应该就能引起注意了。 “黎音，我是秦子律。现在是想问你，感冒了吗？” “咳咳……” 突然被好听的声音叫醒，黎音下意识地咳嗽了两声。 她好像很不好。 一点都不想回答。 只能弱着声音说：“我很不好，律律。” “你能过来陪我吗？” 秦子律很想说，你没有朋友吗？ 但是临到嘴边又放弃了。 这是一个生病的小孩子，怎么能跟她一般见识啊。 电话挂断后，秦子律就自己到了黎音租的房子了。 想着她肯定没有力气下床。所以打开了大门，又打开了她的卧室门。 轻轻走到她的床边。 用手先振振床板发出声音，再让她注意到自己。 黎音转了个头，迷迷糊糊地看着他：“律律，我很不好。” “不舒服。” 秦子律只能无奈地摸摸她的额头。已经很烫了。 这是烧得都没有神志了。 他的直觉果然是正确的。 一个连最基本生存以及归宿都还无法满足的处于马斯洛需求二层的人。 还有可能全部退回到生存的人。 谈什么爱呢？ 她连最基本的支持都不具有。 怎么苛责，也不会长得很快。 甚至连怎么安慰自己都不会。 真是个小朋友。 于是，秦子律只能担任起家长的职责，像妈妈小时候照顾他那样，先让她把烧退了。 秦子律一面搜寻她房间里可以用来做早饭的食物，一面安排她自己活动。 “先去洗漱，早饭一会儿就好。” “你这儿有感冒药吗，我看看说明书怎么写的。” 黎音可能是听见有人关心自己，就想耍小性子，她不想起，只想要抱抱。 “不嘛，我不要起。” 秦子律这才算见识了她烦人的脾气。 简直比自己小时候还难哄。可能小孩子就是这样的。 不，小孩子和小孩子也有不一样的。 所以，秦子律只能再次放低底线，用他所能发挥的最柔和的语气说话。 “吃过药才能好的快，乖。” “你是最听话的宝贝了，对吗？” 被哄了，也就只能顺着台阶下了。 黎音不情不愿地爬起来去洗漱。远远地看了一眼，秦子律已经洗净米，准备给她熬粥了。 真好看啊，真想一辈子让他陪在身边。 洗漱完毕后，自己就又爬回了被窝。没办法，她身上又冷又热，全身软绵绵的，什么都不想去想。 只有床对她来说是最安全最舒适的区域。 一个小时后，粥好了，为了让黎音吃得习惯，所以秦子律加了白糖。 黎音也没有矫情，吃完了粥，吃过药，又要了一杯水，就再次躺着了。 直言自己不想出去，不想有户外活动。 没办法，只能秦子律自己一个人忙前忙后。 对于生病了的女儿，家长向来是没有办法的。 所以，接受了这个设定后，秦子律和她的相处也越发自然了。 在出门之前还特意叮嘱了她一番，就怕她自己又不乖，病情复发。 “那我出去买东西了。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不想吃。” 食欲下降，不想吃东西啊，正常。但是还是要问。 只是，这次就要问得具体一点了。 “乖宝贝，我是问，有什么讨厌吃的，和想要吃的吗？” 说起这个就有精神了。秦子律好像是来照顾她的。如果他不知道自己的喜好，那么就白忙活了，不好不好。 “我不喜欢鱼、内脏、蛙。” “也不喜欢羊肉。” “水果嘛，喜欢葡萄、苹果。不喜欢太酸的。” “好，我知道了。” 知道了禁忌的食物之后，他找起来就方便多了。免得在一众目标里面找，会累。 秦子律观察到黎音在床边吃饭的时候不太方便。 现在抬手还不太方便，没有力气。得给她安装一个方便吃饭的桌子才可以。 最好再去搜查一下有没有可以移动的万向轮，那么这样，她自己也方便移动。 还是出去购物的时候顺便带上好了。 明确了目标后，秦子律采购起来就方便了。为避免黎音等得太久，他早早地买好了食材后，同时让家具店的老板将材料送了过来。 自己用工具给桌子底打了几个洞，这样就方便万向轮安转了。 黎音听见客厅里传来的钻孔声，有点刺耳，却又能够忍受。 随即又传来炖鸡汤的咕嘟咕嘟的声音，好香呀。 哪怕是小炒菜也有让人安心的韵律。好像家一样，好安心。 数个小时后，秦子律推着刚好能让她够着的桌子进了房间。顺便把煲好的鸡汤，炒好的白菜，以及软烂的南瓜一起端上桌来。旁边还摆好了她想吃的葡萄和苹果，削好了皮。 还怕她不肯吃似的，甚至苹果都做成了爱心的形状。 让她丝毫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家里突然出现了很多她没有注意过的家具。 只觉得这一顿吃得好开心呀。 要是她有耳朵，都能摇得飞起来了。 感受到了秦子律满满的爱。 看着黎音整个人轻松且毫无芥蒂的笑脸，秦子律也觉得自己的整颗心被填满了。 可能这就是黎音的魔力。 和她待在一起会很放松。 只是，他不能再逗留太长时间了。 刚刚回这里不久，就接到了一个案子，他又得出警了，想着黎音没办法照顾自己，所以才又想着先照顾她吃完午饭再说。 看她吃得这么欢乐，应该是有力气了。 “黎音……” 在秦子律才开口的时候，黎音就抬起头了，她以为秦子律要跟她说什么很开心的事情。所以认认真真地看着他。 “我要出任务了，等吃完饭，你自己吃药好不好？” “已经给你分好类了，就在你旁边。” 黎音顺着视线一望，果然看到了药品了。 黎音突然觉得，太能干了也不是一件好事。就是因为秦子律什么都算计好了，所以才没有留下来的时候。 所以她一个赌气，很想把药甩出去。这样秦子律要重新配药的话就可以再多待一会儿。 可是她不是，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但是有怨气，不发泄出来不开心。 “哼！你说过陪我的，你说话不算话。” “我不喜欢你了。” 黎音现在简直是蛮不讲理啊。不顺着她意，怕是没完。 “可是……” “你就是食言了。哼！” 秦子律再次耐着性子说话。往常这个时候，队友慢一点，他都要不耐烦了。 今天挑起怒火以及忍耐性子的次数已经比得上往常一周了。 重复也是。 所以不行了，不能再顺着她的意。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得赶紧分开。 秦子律无奈地蹲下看着她：“我已经把仅有的假期花在你身上了。” “我很忙。” 黎音这才看清了秦子律眼里的恳求。对呀，她忘了，秦子律是警察。 寻常的时候连回家都是不定时的。能够陪自己这么久已经不容易了。 “那……你陪我吃过饭再走……我看你也还没有吃午饭。” 声音越说越小。小到自己都心虚说不下去了。 秦子律残忍地打断了她的话：“我已经在回来之前吃过了，所以没有关系。” “倒是你，吃完药了，就再睡一觉。” “如果晚上还没有退烧，我就带你去打点滴，好吗？” 看着秦子律就要离开了，黎音委屈巴巴地低头：“好。” 他都已经安排了好了，还来询问她的意见。坏，这人坏！ 要是秦子律能听见她的心声大概会大笑出声。 因为什么理都在黎音这边，真好玩。像宝贝一样好玩。 随着门阀落锁的声音，黎音知道，秦子律终于是走了。 她有点忿忿不平地想不吃了，可是却又觉得这么做是浪费。 而且看着这个营养餐，怎么看怎么像宝宝专用。 所以，他是一边上网一边搭配的吗？ 是不是有女朋友了，还会叫宝贝宝贝？ 黎音自己一个人吃起飞醋。但是鉴于秦子律做饭的味道实在是太好。 她也就勉为其难地接受了。 不跟他计较了。如果她真的有女朋友了，那么她还是不介意传授一点东西给他的。 看在他这么照顾自己的份上。 可是，吃完药，躺下的黎音又不这么想了。 发散的思维是一回事，埋怨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在梦里一直责怪秦子律不理她，不陪她。迷迷糊糊，已经降下去的温度，又上来了一点。 没办法，等秦子律赶到的时候，只能催她穿点厚衣服，然后带着她吃过晚饭，再去打点滴。 特地挑了一个口味清淡的店，就是为了照顾她脆弱的胃。 好在晚上可以不用出任务了，可以陪着她直到点滴打完。 终于到号了，由于来得人少，所以秦子律一直陪着黎音坐在医院的长椅上。因为没多少人，所以他们可以两个人一起霸占一张长椅。 点滴打进来了，黎音一边掉金豆豆，一边委屈点滴好冷，要抱抱，要捂捂。 没办法，秦子律只能抱起黎音坐自己腿上，还脱下衣服，包住她，一点一点打着节拍拍她，让她安静好受一点。 被包裹在充满秦子律气息的怀里，黎音终于沉沉睡去。 安稳又舒心。 别看这一天是躺在床上，但是在梦里也在忧思忧虑，实则是很耗费气力的。 所以以后秦子律决定，要锻炼一下她才可以。 不然，像这样，再有情绪的大起大落，就如同中医里面的邪祟入体，会药石无医的。 总之，不行。不能再纵容她了。 如果她现在缺一个影响她的人，那么秦子律觉得，自己也可以适当引导。 等到她自己长大了，就会变得独立又自信了。 点滴快要打完了，秦子律也被她坐得要腿麻了。可是稍微一移动，她又会自己找个舒服的位置抱过来。 好像人形雷达。 护士小姐姐要给她取针了，一下子的痛觉，自己都没反应过，秦子律的大手搂住黎音的脑袋，和她碰碰头。 安抚之后，就接过棉签给她按伤口了。 之后便带着她回家，驱车安全送往了租房。 考虑她自己肯定没有力气处理厨房狼藉，于是走之前把碗洗了，把厨房用具规整好。 许是今天真的得到了满足，放她下床时，还把头腻过来蹭了蹭，像是满含依赖的猫咪。 让秦子律轻轻地笑了一下。转而拿开手，给她掖好了被子。 在她清浅的呼吸声中离开了。 这就是照顾女儿的快乐吗？感觉还不错，秦子律这样想。 第33章 保护原因 林汐子被老师侵犯了。但是胆小懦弱的她，不知道找谁倾诉。 头一次。头一次她觉得，恐惧会是这么难以启齿的东西。 偏偏那个年近半百的老男人，对她造成的伤害难以磨灭。 甚至有几次还是无套的。逼迫她吃下避孕药。 为了保证她外观上不受影响，只是单纯地发泄欲望。 没有亲吻，也没有其他接触。 事后，每次她都觉得自己被弄脏了。 那个男人好脏。 她伤心欲绝，独自哭泣，直到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才能停止对自己的顾影自怜。 她不明白，明明自己才是那个被迫害的人，为什么反而像阴沟里的老鼠，不敢把自己的遭遇公之于众？ 明明，她很难过啊。可是，就是感觉，舆论会向那个老男人那边一边倒。 为什么选中她呢？ 为什么命运如此不公平？ 她不想活了……真的…… 胆小懦弱，太没有出路了…… 好像周边的人，都会因此，都会因为要维护她的权利而付出代价……会累的？ 会嫌弃的？ 活了十几年，还是改不了胆小懦弱的性子。 就算有人美化成温柔善良，但是那些伤害别人的人，他们的坏，就可以被美化成禁不住诱惑，因为勾引他的人太骚了吗？ 他们就可以把自己突如其来的欲望，美化成对美的追求和对美的观赏了吗？ 怎么不见他们对于别人的猫猫狗狗发情？ 不过是一群仗着自己有点力量在身上，到处迫害生活在舆论之下的弱者而已。 都是一群伪君子！ 可怜她还那么小，就已经知道了课本里学不到的性知识。 而那些需要避孕的知识，竟然是在这样不堪的情况下学会的。 那个男人还对此没有一点负担。 看见她的眼泪，还要更过分。 事后还假模假样让她检查一下有没有交叉感染。 这时她才知道，发生性关系，有些病，是男人不会得，而女人会得的。 如果患上了这些病，爸妈会怎么看她……？ 会说她是不要脸吗？ 会说她是想男人了，所以经不住诱惑吗？ 还是仗着自己有点姿色，就不想读书了……？ 她不想再思考了，真的不想…… 她多想告诉姐妹们，告诉同学们，不要再崇拜这种虚伪的老男人了……他根本不配为师，也不配为人师表！ 以后谈恋爱远离这种看起来绅士儒雅的男人。 他有把握发生关系，就是因为他熟悉社会上尤其是觉得她这种好拿捏的女孩子的心理。 姐妹们一定要擦亮眼睛，不要对自己好点，或者和别的男孩子不一样，就认为他是一个好人。 在确认他真的本身是一个好人之前，他的灵魂，甚至还没有一个坏在表面上，还会表现出来的男孩子干净！ 这都是血的教训。 或许是破罐子破摔……想过了之后，她已经无所谓了。 身上有破碎的美。 任何人都入不了她的眼。 偏偏无一人知晓。 林汐子只好对自己的遭遇回以轻蔑一笑。 估计，如果同学知道了她的遭遇，也只会和她一样无措。 你说她为什么总是这么恐惧？ 或许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之后，她才终于想起来为自己而活。 或许那个老男人放出来后，被抓了放出来后，还是会有人尊称他为一句老师。 还是会有一副为人师表的样子。 但是，即使他那么温柔，也掩盖不了他骨子里，身体里住着一个恶魔的灵魂。 他从未共情过他人，只知道手握手中的权利，为自己的私欲而动，将之发挥到最大优势。 丝毫不顾忌会毁了别人的人生。 哈哈。 林汐子已经做到了表面不流泪，心里在流泪了。 没有经历过，怎么可能感同身受呢？ 就算她哭到晕厥，也还是会批评的声音。 她们会说这个女孩多坏，就因为自己被侵犯了，所以要害别人失去一个好的老师。 自己不能成功拼上学业，也要害得别人没有好的资源。 多妙呀。三观多正呀。 一个花季少女的人生，还比不上别人上过的几堂课？ 就因为少上了几堂课他们的人生轨迹就要被改变了吗？ 就因为少上了几堂课，他们的人生就该由老师来负责了吗？ 他们考不上是因为老师的责任吗？ 有些家长别太离谱。 你问她为什么总是这么恐惧？ 你问，她为什么总是这么胆小？ 因为……因为…… 她从未感受过信任。家里也是，她没有归属感。 奶奶一趁爸爸妈妈不在，就疯狂地给她灌输，女孩子是要嫁出去的观念。 而像她这样又懒又不独立的女孩子，以后嫁到婆家是会被男人打的。 所以，她一直都期盼着能够早一点离开家。离开家，就不会听这些虚伪的语言了。 而且，她隐隐约约觉得，大人，特别是爸爸，让她上这个学，是因为九年制义务教育，是因为这是国家强制。 如果强行让她辍学打工，他害怕被别人戳脊梁骨。 所以，哪怕为面子，他也要苦过这几年。也为了争口气，让他们林家也祖坟冒青烟，考上一次。 看，这个男人，可能还是名声和胜负欲更重要一点。 所以，她拼了命，哪怕是减少出去玩的次数，少很多社交，说她沉默寡言也好，她也要经营好学业。 因为只有这样，只有这个所谓的学生身份，才可以保住她不要那么快成为母亲。 不要那么快谈恋爱，对自己不负责，对孩子不负责。 对，她隐约是觉得，如果考不上，就会被当成新娘子，要她嫁人了。 而她还没有任何生存能力，她不敢反抗。 从小就感觉，自己被奶奶当成了商品。她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好像是在算计，她花了多少钱，要给家里回报多少东西。 看她的感觉，就如同一个商品，真的很不适应。从小就喜欢不起来。 然而她还没有开始的人生……也将消失了…… 因为她撑不住了，她真的撑不住了。 她甚至不想写任何的遗言。因为心已经死了，她挤不出任何的爱，可以分享给别人了。 只能靠最后的念想，揭露这个男人的真面目。她甚至想，可能要给同学们一个不完美的夏天了。 希望他们以后想起来，不要那么害怕。 她还是希望，有希望的同学，可以变得更好一点。 可以去帮助更多的人。就像她曾被善待一样。 以她的人生阅历，还悟不出来多少深奥的道理。 也没有多少可以传递给别人的。 但是，她还是想说一句，堵上她想要自杀的决绝：恐惧会让人错过美好的瞬间。如果已经有了决心，那么希望你不要错过。 她在自己的社交平台上留下了最后的一个签名。 可能别人做梦也想不到，这是她的临别赠言。 以后，他们还会有很多个二十岁、三十岁、四十岁……有很多个几十岁。 但是很抱歉，她长不大了。 因为她坚持不下去了。 很快，警笛长鸣。 在酒店里扫黄随便揭开了一桩自杀案的警队，彻底地封锁了消息。 学校也顺带给学生放了假，积极配合警察的调查。 林汐子的父母做梦也没有想到，平时那么和蔼可亲的老师，会是杀害他们女儿的罪魁祸首。 她甚至在死的时候还是衣不蔽体呀。 林汐子妈妈哭得尤为伤心。因为小女儿有多乖，她是知道的。怎么就想不开，自己吃了安眠药呢？ 而在警察的取证下，这么快破案，是因为在林汐子的体内，有生物学的残留液体。 而在当地的晨间新闻登上消息时，还对她的尸体进行了打码处理。 她的信息均未公开，只有几个亲近的人知道。 是什么样的原因，在她吃下安眠药的情况下，仍然要发生这一切呢？ 答案很明显，信息已经说明了一切，这个女孩想要揭露凶手的真面目。 只想用这种决绝的方式，再做最后一点反抗。 这时人们才想起她在社交平台上发出的箴言：不要因为恐惧而错过美好的瞬间。 原来是这个意思。要是任何一个懦弱的人因为恐惧而放弃了揭露真相，又有多少个同样的林汐子要遭受这样的磨难？ 她只是在用自己微小的躯体做最后的反抗，进行呼吁。 尤其是特殊群体的安全。 于是，同学们在这场事件中也只是知道，有一个同学回不来了。 而那名和蔼可亲的老师，也因为凶杀案，被学校解聘，换了一个新数学老师来带他们。 可是几个月后，有同学发现，在边远的地区，他又被人放出来，去教书了。 基于他金牌教师的威力，人们甚至在知道他的恶行后，仍然不放弃他优秀的教书能力。继续让他担任人类灵魂的工程师。 这个案件轻飘飘地揭过去了，只给几个动容的人心里留下了痕迹。 所以，事实就是这样。为什么人与人之间，会有贫富差距，将会是引发最大矛盾的导火索？ 那是因为，最深刻的道理，都已经缩短在了这句话里了：贫富差距。 贫富差距，就是财富的多寡。不患寡而患不均。 倘若权利、地位、金钱、美貌、健康、基因、体力……等等等等，都变成了财富。 当它们像大山一样，去压倒那些本来就没有的人，他们该怎么招架？ 甚至，说一个很具体的例子，当你的父母得了重病，需要几十万的医药费，可是你拿不出来，你该怎么办？ …… 这是一个无解的题。 但架不住有人用自己的权力作恶。 总是去恶意引导别人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在还未出社会的孩子们面前，他们暂时还需要一个相对干净的环境。 因为，在心智不成熟的时候，有些事情对他们的冲击力还是太大了。受个人素质的制约，不是那么容易挺过来的。 这个世界，需要一些平衡，甚至是一些不平衡的倾斜。 需要父母般无条件的呵护与关爱。 第34章 看清真相 谁都有一个初恋。而那个干净的男生终究死在了一个夏天。 赵语有一个青梅竹马的邻居，从小一块长大。 对于他从小优异的成绩，她除了羡慕之外，就是萌生出了想要和他共度余生的爱意。 因为他各方面，都太符合，自己想象中对于男神的期盼了。 可是，她发现，从来都是拒绝别人从不早恋的江与堂，也搞起了光明正大的恋爱。 在学校里传得轰轰烈烈。 而老师也没有去制止。只是以一种平静的目光去看待，去看他们的感情能够坚持多久。 赵语是有过一阵羡慕的，也有过一点心痛。 甚至因为这个，影响到了一点成绩。 但为了避免老师和爸妈发现，她只能努力地抑制好自己的心意，不让它跑出来。 不让自己那么难堪。 只能说暗恋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它终将制止在一个无法再自耗的夜晚。 只是……她会甘心吗？ 她真的会放弃吗？ 她是知道自己暂时还放不下的。 由于各种原因，她只能以朋友的身份待在江与堂的身旁。 看着各路人对他的表白，表达爱意。可是他均拒绝，其实自己也是有一点欣慰的。 欣慰自己和她们一样，都是无法得到机会的人。 让她对于自己的自卑，会少一点。 她长得没有那么好看，也没有好的家底。而她的成绩顶天了，也只有五百多分。 不像这位优秀的发小，从来都是轻轻松松就能破六百，还能上七百。 考六百八都算发挥失常。会有一堆人来说他。 可能暗恋就是这样。结局还未上演，剧情已过百遍。 明明从未得到，却像失去了无数次。 可事实是，她也从未付出过让别人觉得自己重要的举动，怎么就向往会得到独一无二的宠爱呢？ 真正的明恋会是什么样子？ 江与堂也会有温柔体贴的一面吗？ 也会在她失意彷徨的时刻，维护她吗？ 她不知道，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不知道什么才是情侣该做的事。 所以她憧憬着想象中的一切美好。 渴望自己与他也会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只是她不能表现出任何的爱慕，一切都得是，符合朋友的行为才可以。 不然，她害怕没有待在他身边的资格。 很快，他也不见踪影。 在这段见不到他的时光里，她发现他所有的陪伴和开导，都已经被另外一个人占据。 她可以轻易地被取代。 难过吗？ 她想是有的。真正面临这一天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没有那么好接受。 赵语喜欢江与堂。 她只能自己守着这个秘密，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重复。 告诉自己，自己考上这个高中，就是因为对他的执着。 倘若她坚持不下去了，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以什么为目标。 可悲可叹。 赵语觉得自己的精神好贫瘠。 可是自嘲过后……生活还要继续。 他们好般配呀。 一起学习，一起出任务，就算是上台给别人颁奖，也可以是大大方方的喜欢。 眼神里充满了对对方的的满意和爱意。 美好地像偶像剧一样，也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难过，但是看过两个学霸之间的相处方式后，她明白，人和人之间，终究是有挤不进去的世界。 她是时候离开了。 离开那个有江与堂的圈子。 只要不再去关注他的消息，赵语觉得自己肯定是能走出来的。 只是年少的月光，怎么会那么轻易死掉呢？ 时不时又翻出来，刺疼她的伤口，然后又看着她的伤口，结痂流脓。 她很想告诉她自己的心，不要再喜欢他了。 这样的想法，是没有结果的。 没有看见，他需要的根本就不是你吗？ 可就是这样，越清醒，就越难过。 她的眼泪已经流了无数次了。 她拼命地在心底重复，想要他，想要他，只想要他。 可行动制止她的一切行为。 因为身体说，不要去，不要去倾泻任何爱意。他并不喜欢你，会受伤的。 没有同等的条件，不能在一起的。 所以，赵语就这样苦苦煎熬着。 可是，江与堂和苏宁的这段恋情也没有撑过三个月，就以失败告终。 分手那天苏宁哭得很凶，像是在告别在祭奠一段不存在的爱恋。 她撕毁了两人往来的情书，轻易地放下了这段感情。 转身又去当起了她的学霸。 从此和江与堂是路人。 没想到的是，这个有着出色外表的女生，有着和御姐一样果断的霸气。 说断就断，毫不拖泥带水。 赵语没忍住，上前问了她分手了的原因。 结果没想到人家认识她。 苏宁主动和她说起了话：“你是赵语。我认识你，与堂和我说起过你。” “刚谈恋爱的时候他说，有了我之后，就不再需要你了。” “其实我是开心的。证明他很需要我，也很依赖我。” “可是……” 苏宁又想到了伤心事，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慢慢恢复她自己的性格。 “江与堂不是一个值得喜欢的人，信我。” “作为他的朋友，我劝你不要去深究他，会受伤。” 这位大小姐自来熟地把手搭在了她的肩膀。怕是不信，怕是要给别人一点底气，豪爽地展示她生命里干脆的一面。 “信我。就只能说到这儿。” “就算你陪了他很多年，信我，他经受的挫折太少了，所以压根不懂得珍惜人。” “所以，我想着自己这么漂亮又这么幸福，我也不差呀，凭什么要被他束缚，所以我就分手了。” “你很可爱哦，我相信你也一定可以找到真爱的。” “我……”我字还没有说完，还只是开了个头，这个女孩就又风风火火地自己走开了。 而结果自然也是如她所讲，回到了原来的轨道。 她的成绩也没受影响，依然是是学校里耀眼的学霸，依然是大家追捧的对象。 而江与堂也回归了正常的生活。 像是在他们两个人的生命里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一段友好交流。 属实是让赵语迷惑。 所以她又没忍住，渐渐开始回归一起上下学的生活了。 在她的攻势下，她一直说好奇为什么。想要知道，所以江与堂一个没忍住，向她表明了真相。 “我只是觉得，她成绩是很好，她的家世也很好，确实是加分项。” “但是我接受不了，她觉得什么都是理所当然，很自然地问自己父母要超过她消费能力的金钱支出。” “也总是希望不劳而获。看见谁，都希望对方能给她一个优惠。我接受不了。” …… 听完这段话，江与堂发现，赵语还是如往常一样，静静地听完。所以他感到了一丝轻松。 虽然赵语总是呆呆的，但是她很有分寸，从来不要求他什么，所以多少相处起来还是比较舒服的。 而赵语听完则是完全不同的感受。她发现她待在这个人身边这么多年，却是第一次了解他。 她发现，滤镜好像碎掉了。 可能经过大小姐苏宁的开导洗礼，如今的心境已经大不相同了。 也可能是苏宁大小姐潇洒的姿态，唤醒了她对于事物、问题客观的看法。 她好像已经对江与堂没有那么执着了。甚至在听见他说苏宁总是想着不劳而获，总是要不属于她消费的东西时，隐隐有种天平向她那边倾斜的感觉。 甚至在共情：她有好的家世，如果不用，不享受，是等着给别人享受的吗？ 她不是总是超出消费，而是懂得如何打理人际关系，所以如果是和她一起出行，感觉是那种会照顾别人感受的样子。 怎么在他这儿，就完全变成了缺点了呢？ 她真的有了解过他吗？ 破除滤镜的赵语头一次直视自己的小伙伴，好像加诸在他身上的光环，这一刻全都消失了。 她突然就明白了，苏宁说的江与堂不值得爱的话了。 他只在乎自己的感受，也只考虑自己的观点，就从来没想过迁就一下别人的世界。 所以，像他这样的人，是注定无法理解两个人的世界，需要互相配合和欣赏的快乐的。 感觉不是那种可以分享生活的人。 十几年的枷锁在这一刻断裂。 她也没想到，白月光竟会死得这么快。 可能，江与堂会遇到心爱的人，但是她不想去做那个改造他的人了，太辛苦。 于是想通了这一切的赵语，渐渐地把生活的重心转移在了自己身上。 她也开始渐渐地把生活中的快乐，分享给周边的人。 也尝试着分享生活，看看有多少人，是喜欢这种点滴的温馨的。 原来，不是恋情死了，就没有目标了呀。 原来，也不是没有爱不到的人，放不下的情，也没有不能错过的白月光。 一切只是因为刚刚好。 而当这个沉重的念头远离生活后，赵语才发现自己总算是迎来了新生。 也许赵语永远不会忘记，赵语喜欢过江与堂。 但是，那又怎样？ 她不漂亮，她不聪明，她甚至也没有帅气的男朋友，但是不影响她感知生活呀。 她还是可以很有生命力地活着。 成绩那样就那样，智商是需要特定的东西来开发的。她已经知道这辈子特别是这个时期，她的智商已经是这样了。任何人都无法改变。 再重来多少次都一样。 所以她更加坚信自己的快乐了。 就像体重秤说的：这台机器仅仅只能测出你和重力的关系，仅此而已。 但它并不能测量你的天赋、能力、耐心、乐观和爱。 快看，连体重称都在夸她可爱。她有什么理由，还放不下呢？ 离开了性缘脑后，原来现实生活中有这么多事情可以做呀。 第35章 医生之责 医院八卦哪里找，妇科肛肠占一半。 任何工作干久了，都会发现每个行业都有自己的苦楚与无奈。 或许年少还可以由着性子，对看不惯的行为提出抗议。 但是，到了社会上，特别是踏入了职业生涯之后，忍受各自的的低素质，不文明，却成了大家的必经之路。 各种诡异、高压平等地创飞每一个人。 所以很明显，在任何一个职业能够坚持下去，都不是靠自己当时的一腔热血。 而是明白了，不管走到哪儿，学会平衡生活、工作、人际关系，都成了能不能保证精神正常的必要方法。 成年人的世界没有容易二字。 是有很多可以说的，但是也没有可以说的。 是很忙，但是不知道是在忙什么。 大家都在努力，不止是你有满腹委屈。 大家遇到的事情大同小异，吃得苦也不尽相同，甚至是千差万别。 然而已经失去了好为人师的兴趣。 也失去了教育别人的兴趣。 因为困境、顺境、逆境、困苦……都在说出来的那一刻，就已经成为了经历的一部分了。 没人能从相似的经历里悟出相同的东西。 大家都要学会的课题就是分离。 然而，经历是不能复制的，阅历也是。 能复刻的东西，叫做商品和本能。素质这种东西，受遗传和成熟程度的制约。 除了只能靠悟性开悟，和基于外界条件改变自己外，没有什么能够通过不做功，将一个人的不良习惯和观念纠正过来。 要允许一切事物的发生。 要接受一切发生在自己生命中的事情，都是为了帮你的。都是为了让你的生活中、生命中重新注入能量。 这样，在今后需要遇到独自一个人面对的境地时，能够独自抵抗千军万马，或者是说，不至于哭得太狼狈。 …… 蒋向铭已经在这所医院里面工作了两年了，连他都没有想到自己能够适应得这么快。 同行走得走，转行的转行。 他能适应下来，只是因为当心已经死了，那么在工作的时候就能心如止水。 进入到这个行业，只能说救死扶伤，算是工作里面比较轻松的一环了。 能够保持职业操守，把正常的工作做完就是已经了不起的心态了。 而如果保持不了素质，那被投诉的时候，简直比一台手术还难缠。 他有一个同学，就是妇科的。 但是刚刚实习，就被安排到人工流产，即妊娠中止这一块。 好多还是6-10周的，只是一个胚胎，所以流起来不麻烦。 但是超过五个月的，甚至引产出来之后，还是有呼吸的。 但是，父母没有可以为它负责的。就只能等待它生命体征慢慢消失。 后来，可能因为这种事情干多了，他甚至晚上时都产生了一种有小孩趴他背上的感觉，气氛恐怖得如同太平间。 所以，他就果断地选择了转科，不再待在这个部门。 从前他不信阴德邪说，但是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还是要多积点功德的比较好。 毕竟，生命这种事情，一报还一报。 能积阴德的事情，谁也不想损谁的阳寿。 如果是救死扶伤算本职的话，那么受到的精神创伤以及受气，甚至不能算工伤。 因为你的态度不好，人家会以这个为理由，耽误你其他手术的时间。 本来医院就用人紧张，再因为这些小事被投，医生会非常头大。 而且，如果没有固定的论文研究上传，甚至有可能会被下调到其他的医院。 都是要靠资源和实力的。 没有那么容易。 如果说，只是付出一点代价，就能换回生命的话，其实这个代价有时还太少了。 因为，有些来访者出言不逊，让人听着都觉得身心俱疲。 沈医生作为心外科主刀医生，年轻有为，几年下来，也积攒了不少经典的手术。 可是就是在这样的口碑下，仍然会遇到几个让他心烦的。 比如说，下面这个。 一个有着富贵面相，但是出言鲁莽的中年男人这样对他说：“我亲戚是一个企业的领头人，他的价值可比你们高多了。” “要是把他治死了，我就找你们医院的麻烦。” “谁给他做的手术，不贴条命不能给我们一个交代。” 主科大夫还在这儿呢，甚至还没有开始做手术呢，就开始威胁了。 突然就明白了一个朋友给他说的，她让父母去离婚的时候，他爸爸讲得话的情形。 那时候甚至是在工作人员面前，在离婚手续办好之前，只是在拍照，都说：“我们离婚了，你要是再敢踏进这个家一步，腿都给你打断！” 真的，离婚的人就没几个和和气气的。 甚至这种出言不逊的人，那些工作人员也见得多了，都不当笑话看了的。 此时，他也是深深地体会到了这种无力感。 如果出意外死在了手术台上，医生也要没命了吗？ 那么以后的病人谁来拯救？ 死掉一个，就弄死一个医生，流水线都没有这种快速的生产模式啊。 可见，法律是人类道德的底线。不然，不知道有多少风险极大的手术，是有医生陪葬的。 实在是心寒。 也实在是不可理喻。既然不相信医生，那还有中医。都是活着可以少受罪的方式。 只是危在旦夕，不得不手术。 但是这种直接和下军令状有什么区别？ 只能说，人的素质不一而齐，不是所有人都有妈妈，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老师。 那种清楚了情况，还愿意接受结果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他只能说，能理解尽量理解。不理解，就只能自己哭了。 而且，他希望法律一直在，不然对于医生也束手无策的时候，希望在尽力以后，还能得到重新手术的机会。 啊…… 坏人见多了，心境自然凉。 没有技巧，全都是人情世故。 然后这样的日子还要年复一年。 可倘若日复一日，真的可以实现毕生所愿。哪怕是让他悬壶济世，他也是愿意的。 只是，目前还没有那个实力。可以和古人一样，一腔孤勇行走江湖。 医生的职责是救死扶伤。可是倘若不收取一点的代价，下一次，他们就敢说，这样的医术也好意思问他们讨要代价。 所以，只是付出一点代价，就什么事都能够做成功的时候。这个代价其实也还是太轻了。 不过，有历练，就总会成长。没关系，强者适应，强者生存。 第36章 职业之观 今年已经教书第三年的雷老师，此时对于自己选择的专业，开始后悔了。 他甚至觉得，能够合理地选择中意的职业，已经成为了人生必不可少，也必须经历的一件大事了。 之前才上高中的时候没有职业规划的概念，也不知道人生开始的第一份工作，将深刻地影响到今后生活中的为人处事，以及择业标准。 估计，其他人也是一样的。对于自己现在选择的职业，都多多少少地感觉到了后悔。 如果说，再让他选择一次，选什么样的工作的话。那可能就是，能够一直干到退休，上班即能享受晒太阳的退休生活。 土木、人力、电子科技……这些，都是很有前途的职业，但是架不住，都是要靠年轻的身体来打拼的呀。 总是要靠榨干自己的价值才能做到的事情，有谁能坚持得下去呢？ 就算能，一般情况下，也是些很能熬的狠人。 这么多苦都能吃下来，那点工资如果不够养肝、养肺、养心，就真的是不值得。 可是能怎么办呢？上班是肉体上班。 不想上班是精神不想上班。 如果不吃上班的苦，想要有一点活动自由的时候，会发现没有金钱带来的自由。 所以人生，进是难，退是难。 属于是进退两难。 所以，现在担任高中教学的雷老师，就是时不时地给学生灌输一些职业选择的理念。 甚至和他们说，如果高考填志愿的时候，没有可以指导的亲戚的话，可以考虑来找他。 因为他是可以提供一些择业的意见的。 不是只有职业的东西很重要，有时候选择大于努力。 一个好的选择，甚至影响了接下来的人生布局。 你遇到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机遇，都取决于你的的职业选择以及累积起来的人脉了。 或许以后还有可以遇到的机会，但是，能够像大学一样，汇聚很多个阶层，大家也能毫无芥蒂地在一起，可能没有那么容易了。 雷老师后悔的，可能就是，上学的时候就是上学，没有其他多余的生活感受，所以不清楚一些专业人士的点评。 直到真的上了大学之后，才想起来要去听取专业人士的意见。 然而，再羡慕别人的工作时，已经晚了。 当时在学校时，就很好奇学校旁边的小吃店怎么就开了十几年了，还在。 以及当时学习的半电池反应，铅蓄电池等等，那个老师傅也修了十几年了。 包括现在他都回来任职了，仍然还在那儿。就足以说明这个职业的稳定。 所以他当时为什么不好奇呢？ 为什么不能多去了解一下呢？ 哪怕只是什么都沾一点边都好呀。 当然，他只是很幸运地没有选到生化、环财、旅游管理专业等天坑专业。 不至于真的到了社会上就业难。 当然…… 职业的观念除了是到了一定的层面，自己通过实践得出来的。 其实也可以是在实习期间就能培养出来的。 包括，第一次接触到一个非常棘手的案子。 一起同行的顾名夕、喻盼、泽慧等人，就遇到了一个精神分裂症的事件。 当时，导师是以一个课题的方式，让他们去调查背景，以顺利完成小组作业。 然后，针对他们遇到的事件，也是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事件是一个小孩子的精神人格分裂。 是的，分裂成了两个人格。 一个温柔、懂事、上进又讨人喜欢。 一个愚笨、迟钝、有很多小毛病，而且经常惹事。 家长之前不知道，她们觉得自己乖巧懂事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他明明学业进步，深受大家赞赏。也是街坊邻居夸奖的别人家的小孩。 可偏偏，怎么就出现这样的情况了呢？ 他们第一反应也是，被谁带偏了？或者是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人无形之中影响到了自己的孩子？ 可是查探过后，却是发现没有任何人。 最后，在他们父母的逼迫下，实在是受不了对他发脾气。 特别是在他成绩有一点下降、行为不规范的时候训了他，发现他又变好了。 这让他们很有成就感。 可是，这样说一会儿就好一阵，不说又变坏的的情况，实在也是让他们头疼。 所以就带着去看过医生。 特别是心理医生，他们在思考是不是抑郁了，不然不会这么反常。 而且，这样不稳定的性格，也是不利于小孩子的成长的，容易造成他不稳定的心境。 可偏偏他们什么都想到了，却偏偏没有想到，这个十二岁的小孩子，产生了精神类的问题。 他已经出现了精神累。 甚至还不允许他们两个有姓名。不允许他们两个人格同时存在。 还是在一个医生的建议下，让他去做一个精神科的检查，才终于知晓这样的情况。 当时医生把所有的人都支了出去，唯独留下了孩子。 可能对于这种精神类的分裂，孩子自己是能感知到的。 所以，经验丰富的医生，让他自述病情的经过。 小男孩说：“这种情况从上小学就开始了。” “其实那个愚笨、反应慢、经常有小毛病的人格，一直是自己的主人格。” “从生下来就是这样。” “可是，自从上了学，爸妈就陷入了攀比，陷入了他和其他孩子的比较。” “每一次，他只要没有完成学业，没有完成任务，就会换来他们的谩骂和指责。” “所以，他只能变得上进，只能变得聪明，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换来他们的爱，换来他们的关心。” “起初是不会抗拒的。因为他也希望是这样子。” “可是后面发现，他们只想要这样的小孩子，所以他就有了一个可以让他们放心的兄弟。” “平时上学的都是他，回家安抚爸妈的也都是他。” “他只是怜惜这个主人格拥有身体却不得自由，所以总是希望他能出来替岗，放松一下。” “可是就是这样，他爸妈根本不爱自己的小孩，他们只爱自己想象出来的小孩。” “所以，医生叔叔，我求你，不要告诉爸爸妈妈，不要告诉他们我存在过。” “就留下那个懂事、上进、又乖巧的人格。留下那个弟弟。” “只有这样，爸妈才会开心的。” …… 后面男孩的父母知道了这个事情，她们也是力求保下那个上进的人格。 至于那个总是惹事的人格，他们说，那不是他们的孩子，只是争夺他们孩子的另一个恶魔。 他真实的样子不是这样的。 剧情讨论到这里，只能说让人唏嘘。 最后，也是“恶劣”的那个人格消失了。 还能怎么办呢？他无论怎么努力都得不到父母的爱。 要怎么去争夺另一个人的宠爱？ 这件是也深刻冲击了这三人的价值观，以及职业观。 哪怕是职业再怎么艰难，已经被决定好的事情，即使是他们也无法更改。 只能说，在任何时候都是自己最重要。 要去完成自己喜欢的事才是当下发生的最真实的事情。 这样，哪怕选错了职业，选错了方向，至少，之后自己会有一点参考。 现在经历的，只是给以后的自己当风向标的。 第37章 人间足迹 郑爷爷今年七十四高龄。有一个儿子还有还有一个女儿，以及一个懂事的孙子，孙子已经十五岁了。 郑爷爷作为抚养孙子的监护人，可谓是，对孙子起到了极大的影响。 具体的表现就是，在他为数不多的人生里，给了他很多需要丰富阅历才能修炼出来的心态。 在别人的孙子都在抱怨自己的爸妈还不够努力，还没有足够的能力让他们攀比，让他们能够得偿所愿的时候。 郑爷爷只是笑呵呵地一笑置之。 对于孙子的变化看在眼里，却没有一点责怪的意思。 等到他自己醒悟过来。 慢慢地也就好了。 也就能够理解自己，发展自己了。 十几岁的少年，正是心性特别不稳定的时候，这个时期他有特别多的问题，对很多个维度都感兴趣。 所以如果引导好了的话，将对于他将来的生活造成重要的影响。 比如说，孩子经常分不清自私和自律的边界。 总是把别人的事也当成自己的。 虽然说有人会把这种甘愿为他人奉献的精神叫做利他。 还说，最好的成长就是极致的利他。 可是这样的状态是极度耗心神的。 因为要把别人要做的事情当成自己的。那么如果别人就是需要这样的小事，来让自己成长呢？ 这样抢过去，不就是没有边界感了吗？ 利他应该是别人想做，但是按目前他还没有能力去做到的事。 那么这样的利他，才能在根本上减轻别人一部分负担，并且，自己也可以从中收获成长，以及获得生存下去的资料。 比如，在你上学的时候，需要有人一遍遍地保护你的籍贯信息，这样做是为了防止你的信息泄露，同时也是阻止人才流失，在一定程度上阻止孩子在未满十八岁之前，发生诱拐或者走失的事情。 如果在上学时，总是被这些事情缠身，那么是没有什么心神去读好书的。 还有维持治安的小区业务、保护胃的奶茶小吃、生产袜子衣服包包的工人、让街道干净整洁的环卫工人等……很多很多在你生命中没有见过，但是切实地和你产生关联的人。 正是他们的这种利他行为，让你无须为外界担心。 所以，不需要把自私和利他放在一起对立，也不需要把摆烂和自律放在一起对比。 正常情况下处理不了自己的小情绪就是正常的啊。 自己稳定下来了，才能接受一切事情。 而且，很多事情，除了忍受之外，都是无法理解的。 不必苛责自己那么多。 任何事情发生时，你发现自己没办法自渡，都是因为对别人的期待太大，对自己的期待太好。 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什么，为正确的观点发声时，需要安静下来仔细聆听的环境。 大多数真理的声音，以及有哲理的声音，从来都是淹没在茫茫人海的。 只有在生命中随意捕捉的一瞬间，才能体会到它的振聋发聩。 真正有智慧的人，从来都是把自己的日子过好。 也就是道家思想的无为，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休息，好好劳动。 在做任何事时，都顺应身体的需求感受四季。你的身体肯比你自己更懂得爱你。 累了需要躺下。 难过需要发泄。 饿了需要进食。 倦了需要放松。 甚至无聊了，需要出去放松心情。需要去见识新鲜事物，刺激自己重新爱上这个星球。 你看，你的身体，其实就是一个十分稳定的四时钟。 而做好了生活中的平常事比什么都重要。 当你遇到事的时候，你自己，你朋友、你的家人、你的女朋友、甚至所有认识你的人，可以说，或许都有帮不到你的。 所以，你能够倾泻当然好。 不过不能的话，也没有办法。 只能用时间、好睡眠、平常生活中一切能够直接自己做到的事情给你带来小确幸。让你重新燃起对生活的希望。 找回对生活的掌控。 可以说你享受什么样的世界，取决于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所以，这本就是不同的世界，不同的小星球。 压根不必为自己没有见过别人的世界，或者没人能走进你的心里而难过。 这个世界上不能理解的事情多了去了。 不能每个都深究内耗。 可是……郑爷爷的孙子仍然还有困惑。 比如说，怎么样才能不会后悔呢？ …… 郑爷爷，想了好一会儿，也只能给出一个遗憾的答案。 那就是遗憾是永远存在的。 不可能万事万物都十全十美，包括人也是没有完美的。 人需要自己接纳自己的不完美，才能去拥抱其他。 如果说，不想让自己后悔，就只能选那个如果不做遗憾就最大的事情去做了。 那么相对于其他的事情愧疚感就会轻得很多。 不知道郑爷爷的孙子听进去了没有，但是他所以确实是一天比一天用功了。 郑爷爷也是乐见其成。 说起来，郑爷爷也是村里一个很受人待见的老人。 基本上，每个见他的人都会笑呵呵地跟他打个招呼。 基本就没有红脸的。 不想别人，连基本的社交，连一个基本的尊称都没有了。 而这也是因为郑爷爷，无论是在年轻的时候，还是一直到现在，都是乐于助人的。 对于各家各户的事情，没有说各扫门前雪。 而是做到能帮则帮的地步。哪怕自己没办法，也会尽量出一份力，自己去找人来。 可以说，郑爷爷，不仅养活了自己的家，甚至可以说是能充当很多个叔叔婶婶的家长。 有时，看到他就能安心了。所以大家对他都很尊敬。 因而，在这样的家庭氛围熏陶下，他自己的儿子女儿，虽然吃了不少苦，却没有一个会因为自己做不到的事情，而和另一半争红脸，或者和别人争红脸的。 这样为人为己，才是活得通透明白的一种态度。 但是，前提是有余力。 不过，就是这么注重人生信条的郑爷爷，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要面临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境地。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孙子会为了救自己的小伙伴而丧失掉自己的生命。 他一边走去现场给他敛尸，一边责怪自己没有管好他。 都是他把他教养得太不知天高地厚了。这怎么跟他的父母交代？ 他多希望，这条走去阴阳两隔的路能够再长一点，这样可以晚一点接受这个事实。 可是，很快得知这个消息的两个家长就来搀扶他了。 那两个被救上来的孩子也是哭到崩溃了。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甚至也无法直视，自己最好的朋友去世。 可是，万事万物有形，只是表面有形。能够在别人心里走过一遭，也不算枉来这人间一趟。 终归，都是他们留下的人间足迹。 展示了他们面对这个世界的态度。 第38章 新奇伪装 最近秦子律等人正在追捕一个从事贩毒、实现大量毒品转移和生产的毒枭头子。 蹲了他几个月，也没有搞出来什么名堂，所以，决定去他的老家看看。 这次相当于是一个卧底。 秦子律等人假扮成是和毒枭头子有亲戚关系的表弟。 那么这样方便他在回家以后，对他进行逮捕。 可是，有趣的是，原来，这个毒枭头子不想回家是有原因的。 他深知自己家的人是什么样的秉性。 …… 秦子律和伙伴才到的第一晚，说明了来意，说了是来投奔表哥的，大家都没有异议。一家子都是客客气气的。 可是，才过了一天，就把他们安排到了一个偏僻的住所，说是投奔归投奔，他们一大家子，养不起。所以他们也得懂点事，不能什么都从别人家里拿东西啊。 行，也行。 不过只是隔了一道墙，他们说什么也都还是防不住。 什么都飘到了另一边。 所以，秦子律等人，也就过上了一边在镇上做工，一边打探消息的生活。 只是，有些事听多了是真的很有脾气。 比如，他们会自己关起来门一点点复盘和别人的关系。 “不要去心疼别人，特别是有点穷又有点道德的人。” “这种人呢，自己过不好，看别人一说可怜，自己就同情心泛滥，想把自己好的东西给别人。” “那么导致自己越来越穷。” “可是他有没有想过，别人吃得好，穿得好，哪里需要你同情和关心呢？” “这种人只是想用奉献来标榜自己品德高尚罢了。” “不值得同情。也很愚蠢。” 毒枭头子的大嫂子如是说。她的小儿子在旁边不住点点头。 毒枭头子本家姓王，就称为王家伯母。在这个家里，她才是一切的主宰。 包括王家的老两口子，也被安排到了一处更加偏僻的屋子。 他们有空了就会去看望。这样参与不了他们的决策，家庭矛盾就会少很多。 平时这一家人，也不会穿得特别招摇。什么都是平凡的审美，平凡的身份。 待人都是笑脸相迎的。 所以，大家也都知道这家人就算过得不好，可是对待生活的态度，还挺积极。 可是他们哪里知道他们的另一面呢？ 不过人都是这样，靠太近了，都不能看。 就这样待了一个月，秦子律他们还是没有等来消息。 但也间接知道了，王某人不回来的原因。 王嫂子这样说：“本来，爸和妈养的小儿子，也就是你弟弟也挺聪明的。” “如果他七岁那年没有跑掉，现在也能给咱们家赚钱了。” “那小子脑瓜子聪明，要是能赚钱，你的担子会轻得很多。” “嗯。”王大哥如是应道。这个腼腆木讷的汉子，唯一的好就是听老婆的话。 他基本都是让妻子做决定，自己再默默地干。 而这也是王嫂子最满意他的一点。 不管自己做什么都有人支持，那么，这个家当然不会散。 虽然自己生的儿子才九岁，没有多大的年纪，不过这个汉子从来没有嫌弃过她，她的地位也一直是这么稳固。 只是这个话，在外人听来就很毛骨悚然了。 对他好，只是因为他能赚钱。 难怪，他要跑出去。才二十岁，就成为了犯罪团伙的一员。 所以，这些年，他们究竟在干什么呢？ 其实多少已经知道，王某人是不会回来了的。 只是，要走，还需要一个理由。 所幸，这家人也没让他们等太久。 起因是这样的，鉴于摘除贫困县的帽子，各地都大力发展了经济。 特别是偏僻落后的地方，得先修路，才可以有技术人员来此驻扎。 之后生产出来的产品也才有出路运出去。 因此，落在一条道上的住户，为了清除出去，多多少少都给了百八十万的拆迁赔偿。 那些人也都是笑脸相迎的。 吃了国家的福，这辈子还有这么轻松的时刻当然是好的了。 而没有这个福利的人家也是可叹，可恨自己没有这个福分。 所以，修修改改下来，因为这些事情而花出去的款项也已经占到了一部分。 因为修路，所以住在这里的人平时出行也只能走小路了，免得踩到新修的水泥路。 王嫂子对此也是颇有怨言。 甚至没忍住直接在路上开骂。 一副泼妇的样子十足地霸道。 “我呸。短短一千米的路，花了一百五十万。” “怎么不去抢？” “有这么多钱，还不如直接发到每个人头上呢。” “还……就是坑的平时老百姓的钱。” 呵，说话真难听。 也是一点都不遮掩。 大概是看没人看见，才敢这么说话。 可是，这条路才修好没有多久，就发挥出了自己的效用。 只是，不是从当地运输货物出来，而是运送货物进去。 因为一场流行性疫病，大家都不敢出门了。 只能等着国家援助。 此时，他们才体会到时代的冰霜落在身上的感觉。 有些人是感叹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这时候，能够保全自己都不容易了。 只是看着一天比一天少的存款，又感叹没有好的人脉，敢带自己出去上班，出去找工作生产口罩。 也好给自己和家人一条活路。 现在靠国家养着，自己也感觉是个负担。 可是王家夫妇却感觉是时候了。 他们早就有了买车买房的钱，只是一直不敢拿出来，就是害怕在这个村子里面不太好生存下去。 这下好了，他们借着出去打工的借口，自己家可以换一个环境生活了，也省得再跟村里的这帮人打交道。 于是乎连夜买好了车，载上了自己家的三个人。 在走之前还睥睨了一眼路过的行人，好像是在说：他们家要出去谋生了，就不跟大家伙一起过苦日子了。 好家伙，自己家老两口没带上，隔壁的表弟也没有招呼一声。 就迫不及待地连夜走了。 颇有一种不想请吃饭的感觉。 终归是，临到头了，什么也捞不着。 有些人就这样人间蒸发了。 因此没有办法，秦子律等人也是无获而归。 就这样的家庭，确实是没有嫌疑人回家的理由。 没有钱也就算了。 在这里体会不到一点的真情实意。好像只有生存的博弈和利益的交换。 人情味太淡了。 第39章 互相依靠 自从上次和秦子律坦白以后，黎音发现自己越来越依赖他了。 什么都想和他聊一聊。 或许这是自己第一次向别人敞开心扉。 而且被接受了，这让她产生了心安的体验。 所以很想聊一些朋友之间无聊的话题。 比如这天又是周末了，黎音就把秦子律约了出来，找他谈心。 也是秦子律刚出完任务回来。所以，对于这样的放松活动，他也是不排斥的。 至于秦子律所在的警局在哪个地方，黎音也已经知道了。 就着傍晚柔和的微风，以及昏黄的晚霞，慢慢晕染出了一层粉色油画质感。 秦子律在听完黎音的表述后，这样说：“所以，你是说，其实，你很不喜欢你的家人。” “甚至觉得，自己可能还没有一条狗值钱，对吗？” “嗯。”黎音慢慢地点头。 秦子律于是输出自己的观点。 现在黎音正是缺爱，又缺乏自律以及自己独立思考能力的时候，最好的方法就是先给她支持，先给她一个决策，让她能够去朝着一个方向前进，不至于胡思乱想。 等到她能够主动打开自己的世界了，那么就到了成为一个可靠又成熟大人的时候了。 “如果我是你，我会不再思考和他们的关系。” “其实他们就是说话难听了点。那我作为一个大人，我可以体谅他们的辛苦，但是我也可以选择不接受他们的所作所为。” “也就是说，他们做的不一定都是正确的。” “我可以相信我自己。” “嗯，我知道了。” 黎音慢慢在秦子律的谈话里，逐渐打开了自己的话匣。 她真的很缺一个可以和她共同承担的人。 因为这些年，基本要不是被掌控，要不就是被控制，她的人生从来没有自由过。 所以在大事上也不会决策。 所以，她需要别人的意见。 哪怕听不进去，多少也会有点思考。 有时，她也觉得，如果自己不是听话，而是听劝就好了。 那么她的缺点都改了的话，估计会成长得很快。 至少不至于，总是一副小孩子的样子，一副需要人帮忙的样子。 总是需要他人的帮助，有时看起来就和绿茶婊、很做作装可爱的人一样，也就只有很亲近的人知道，她只是需要亲近，需要帮助罢了。 可是，世界不会总是围着她转的。 她也知道，但是就是没有可以打开的方法。 “可是，在血缘关系上，我仍然有回去看他们，以及给他们钱的义务。” “但是，给钱可以，我是真的不想回家了。” “感觉他们既然不想和我待在一起，我就只想逃避和他们交流。” “反正也听不进去我的一句话。” “只会说听不懂。” “所以就很烦。我要是觉得他们听进去我说的一句话了，我会觉得自己很天真。” 秦子律的观点立即就跟上了。 “你看，其实你就是缺少支持。其实你不是没有自己的想法。” “相反，你想的也很正确，也是可以被接受，被理解的。” “只是，你潜意识里觉得，他们不会听进去了。所以就很烦。” “有种交流和沟通，就是在输出一堆废话的感觉。” “这样得不到正向的反馈以后，当然是越来越不想沟通了。” “是不是，他们总是这样，所以不管讲什么你都听不进去了？” 秦子律转过头来询问，不给黎音逃避自己感受的机会。 “对。我就是觉得很烦。” “除非逼着我去接受一个逻辑。比如，得到了什么要学会感恩。” “看见帮助过自己的人，要上前去帮助力所能及的事情。” “如果不是强制我去做的事情，我基本没有一点要去动的意思。” “好的。” 秦子律也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是给黎音发泄自己情绪的一点缓冲时间。 毕竟一下子输出太多东西，有可能，身体也是会有点累的。 “所以……你说你不想回去，只想给钱，只是因为这是成本最少的交流方式了。” “这样起码可以极少地避免爆发交流中产生的冲突？” “嗯……是这样的。” “所以，有的时候，你其实是希望他们有话能好好说的，不要总是抱怨这个，抱怨那个，能多一点共情和理解。” “最重要的是，能好好听你说话。” “嗯。律律你好了解我。” 黎音颇为轻松地吐露出声。 她把头枕在膝盖上，任由发丝在空中自由地飘起。 “那是因为你很好哄。” “或许应该说是还是小孩子思维，学生思维方式。” “所以，还处于掌控和被掌控的阶段。” “当然，他们改变不了你，也是因为在这个状态下的你，不至于被他们当成一个独立的人去爱。” “就可以尽量以最少的爱去理解你，包容你，把你作为家庭里的成员。” “我这样说，你会生气吗？” “嗯……不会。你说的话很舒服，不会引起我的不适。” “而且我确实觉得自己好像得不到他们的理解和包容，好像他们不会站在我的角度去思考问题。” “所以就越来越不喜欢喜欢他们。” “可是你对我很好，所以我不会。” 黎音满满的盛满信任和安心的眼神撞入了秦子律的眼睛，让他也有了一瞬间的失神。 沉默了好几秒。 最后只能去看江景，才能再把话题引回对心理需求的探索上。 “其实，你可以这样。” “如果精神和爱得不到满足的时候，你可以尝试着先把精神世界打开。” “至于爱，你可以后续再跟上。” “你可以在精神上认为，这个世界还是可以沟通，可以交流的。” “当你打开自己，自然就会吸引同频的人与你交流。” “然后，你就会获得理解、支持、包容与接纳。” “有时候懂比理解重要，理解又比爱重要。” “如果暂时没有人选择坚定地和你站在一起，那么只有理解和尊重，也可以学着忍受一下。” “你懂我的意思吗？” “嗯。我会好好记住的。” “好。” 黎音觉得，今天的秦子律好亮呀。 甚至在她的脑海里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印象。 她从没有觉得，小伙伴的形象，还能这么清晰过。 “至于爱，当你心甘情愿对别人展开的时候，那么迟早也会有人因为真实的你而为你留下来的。” “只是还别着急。心扉没有那么容易被打开，别人的内心世界也不是那么容易走进的。” “虽然说在别人的内心世界留下痕迹，是所有人的夙愿。” “但是，有时能在他们的世界前路过，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不必苛责自己爱的没有别人多，或者别人爱的没有自己多。” “感情本来就是不对等的。没有先来后到，也没有谁多谁少。” “只有对于付出与依靠，还有包容和谅解的享受。” “大家都很享受，这样为别人奉献时候的自己，感觉像是被升华了一样。” “得到了一个无条件付出的自己。” “不过遇到不对的人，及时止损掉头就走，才是正确的。” “那……” 黎音顺着这个思路延伸下去，她虽然确实是在胡思乱想了，但是也确实是需要一个答案。 去应对到时候，父母亲戚，对她催婚时，需要她提出的要求，还有怎么辨别自己需要什么样的人。 “如果，我要结婚的话，应该要选什么样的男孩子呢？” “这个……” “其实父母的婚姻失败了，对于你的婚姻也是只有一点参考价值的。” “就是你只是清楚了一点点婚姻里的真相。” “当然，如果你不选择，很可能会选择到和你爸爸一样的人，尽管你从来没有去询问过谁的意见。” “但是，最后女孩子就是会以自己的父亲作为参考副本，再去复制他们的婚姻的。” “所以，这个时候，你就不能再看是哪个男孩子，而是，想一想，你希望你的孩子是什么样子的呢？” “你希望他遗传到什么样的性格呢？” “那么，以这个标准去选，去选你的老公，那么多半就会遗传他身上好的一面。你也就至少不用再复制自己父母的婚姻了。” …… “律律，你好懂呀。我好像不会那么焦虑了。” “如果我们是姐妹就好了。” “呵。” 秦子律没有忍住笑出了声。对于黎音的天真也是有点可爱到了。 所以也是半开玩笑地出声，当然答应了，他就会做到。 “好啊，我们也可以当一辈子的朋友的。” “不会因为性别不同，就不能交流心理需求。” 律律笑起来好好看，有点心动。 可是，他说的一些话，就又把黎音才起来的一点心思扑灭了。 他说，要做一辈子的朋友……只能是朋友吗？ 黎音头一次觉得，自己得到了答案，却又好像，不希望有答案。 她好像……也是希望，秦子律能依赖她的。 她希望，自己也是能给出指导，而不是只是一味地依靠。 第40章 精心之局 黎音本来觉得，进入别人的世界应该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可是没想到会以一种极其恐怖的方式，打开她的认知。 甚至到了日后想起来，仍然是会害怕的程度。 …… 黎音终于结束了周五的教学，她受邀到了一个包厢出去玩。 此时已经玩得差不多了，可以回家了。 可是，在看到秦子律的一瞬间，没有忍住喊了他的名字。 但是，在看见众人向他举起枪的场面后，还是没能逃得过被抓进去的命运。 就在秦子律一副胜券在握，毫不在意勾起嘴角的时候。 门边的两个打手一把将黎音带了进来。 也是惧怕这样恐怖的气氛。 她在进来的一瞬间就绷紧了身体，把她丢在一侧沙发的上面，也没有任何的动作。 似乎被吓坏了。 只有眼泪不停地在眼眶里打转。 此时，枪支早就已经收起来了。 秦子律罕见地表现出了不满。 只见他径直地走到了黎音的身前，打开自己的大衣，蹲下取了一把枪出来。 黎音仍然是不敢有任何的动作。 所以，秦子律只能是以安抚的神情，一边用手拍打沙发示意黎音过来，一边在她过来后，头也不回地向身后的大佬开口：“毯子。” 处于上位的金辰示意手下丢了一块粉色的毯子给秦子律。 秦子律接到手后，立马就裹好了黎音，特别是给她的头预留了很大的空间，以隔绝周围人的视线。 然后以最有安全感的姿势，在抱起她后，单手圈住，另一只手将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窝。 隔绝了让她害怕的视线。 同时，也是不让她看自己此时恐怖的神情。 此时秦子律的眼神仿佛淬了毒，阴沉得能滴出血。 仿佛在质问：为什么要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真的不怕他鱼死网破吗？ 真好笑呀，头一次见他这么紧张。 可是还没等金辰继续看笑话。察觉到怀中人的不自然和颤抖，秦子律也没有多待，就带着黎音离开了。 在秦子律走后不久，打手便想摧毁了秦子律的手枪。 但是大佬金辰却表示给他仔细放好。 确实是今天操之过急了。 将人逼得太紧，还玩了一个无伤大雅的小游戏。 不过这也间接知道了，不完成那人的条件，他们一个合作都会没有。 如果连这点气量都没有，是做不好生意的。 一个打手没忍住，俯下身询问金辰：“大人，为何不销毁了手枪？” “您不是最讨厌秦子律的吗，刚刚也是一个很好消灭他的机会啊。” “哈哈。” 是啊。 明眼人其实都能看出来他们不对付。但是生意嘛……就是这样，只看利益。如果对方给出的条件，合作的利益，远高于三观上的不满，那么，也是可以合作，可以共存的。 不能就这么眼皮子浅。 看见人就想消灭。 而且那人是真敢杀人的。 也是敢承担疫病下杀人的责任的。这么好用的一块牌，弄坏了就没有了。 所以，他像是在告诉自己的手下，也是在告诉自己：“他能死……也不能死。” 他至今还能活着，只能说牵扯的事情太多了。 这是他的劫难……也是他的福音。 再看这边。 秦子律在接到人后，就将黎音一路抱着，并塞进了车后座。 他没有选择掀开黎音身上的毯子，而是继续让她盖着。 自己绕到前方坐上了驾驶座，驱车带她离开了这个地方。 所以，在察觉到安全后，黎音没有忍住开始哭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好害怕……被吓到了。 她没有想过警察的职业会是这么辛苦……这么危险的。 如果是……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她就不应该不看场合就闯进去的。 听着黎音小声的啜泣，秦子律也觉得这事跟他脱不了干系。 今天或许是没办法让她自己一个人回家了。 那就只能带她回自己的公寓。 自己毕业以后买的公寓了。 那里没有和妈妈一起生活过的痕迹，可以最大的程度地让自己安心。 秦子律一边开车，也一边在想，到底该怎么安慰黎音。 因为，他一直没有说过，自己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往日里的那些的安慰，都是因为，他是被暴力打开的这个世界，所以，他不希望黎音要遭受一遍这样的境地。 可是，上天真的很爱开玩笑啊…… 就这样让她闯进来了…… 秦子律头一次觉得心烦。 甚至……有一点不知所措。 警校里其实也有教过，越是平静地生活，让自己的生活看起来和别人没有差异，那么在执行完任务后，才能最大程度地恢复心情。 不至于精神失常以至于让人看出端倪。 但是，这个小朋友要是知道他杀过人……估计会吓坏。 秦子律自嘲地笑了笑。 只能祈求自己能够安然地度过这样的夜晚。 哪怕再难哄，都是他搞出来的锅，没有参考，也没有办法，只能自己去处理，自己做决策。 因此，车子熄火了。 秦子律下车将后座的门打开，但是他没有暴力地一把将人拉起来。 而是用尽了自己最耐心的一面。 蹲在车边，伸出手去抱她下来。 而黎音也在哭闹了很久以后，抬起头来，眼睛看着他，呆愣了许久。最后还是选择相信他，对他张开了双臂，要抱抱。 于是秦子律就像抱着一个软糯的女儿一样，将她往上颠了颠。双手托住身躯。 黎音也双手抱住秦子律的脖子。 很神奇的是，在秦子律的怀里就不想哭了。 颇有一种金牌大佬和他的乖乖女儿的即视感。 秦子律这么想到的时候，自己都笑了一下。 于是，他顺势拍了拍黎音，安抚意十足。 可能，从很久以前，就把她当孩子养了……所以，黎音一直都这么信任他。 秦子律突然发现，自己不需要担心了。 当然，他这个放心还是太早了。 接下来事情的发展超出他的预期，实在是让人头疼。 秦子律很快就走到了电梯前，只见他单手抱着人另一只手按键，就在转身以后顺利地进入了电梯，并且抱着黎音，以同样的方式打开了门，并且，带着她放到了自己的床上。 才放下没多久，秦子律想抽开自己的手，却发现黎音根本就没有放开。 于是他继续蹲着给了黎音一个大大的长长的拥抱。 安抚了几分钟，秦子律觉得可以了，于是开始哄孩子睡觉：“宝贝，你今天是被吓到了，睡一觉就没事了。” “你今天就在这儿好吗？” 黎音不说话，只是直勾勾地看着他，眼睛里的泪开始蓄积。 不好不好…… “呜呜呜……” 婴儿在感知亲近的人要离开的时候都是很敏锐的。 此时就是抓住了秦子律的衣服，一点也不让他离开。 他的意思就是在说，让她独自面对，但是她好害怕。 “呜呜呜……不要……我不要一个人睡……” “律律陪我……” 秦子律没有想到黎音哭得更大声，更委屈了。 比她自己一个人哭还要委屈，还要大声。 像是得不到心爱的玩具，下一秒就要碎了。 真是头大。 孩子都这么难哄吗？ 岂不是接下来不论他说什么，都会哭了？ 真是很难办啊…… 可是，带孩子哪有不发疯的？ “宝贝，你听我说，我在这里，你已经很安全了，没有危险。” “这是我家，我就在外面的沙发上陪你好不好？” “你自己一个人睡，好吗？” 黎音好歹还是没有丧失言语功能，虽然眼睫毛湿到连到一块，但不影响她为自己争取利益：“不好，我害怕，我被吓到了，我要律律陪我睡。” “抱抱我。” “好，抱抱。” 秦子律以为这样黎音就会妥协了，可是黎音在得到以后，完全没有放他走的意思。 “好了，你现在可以自己睡了。” “不好，我还是害怕，我要律律抱着我。我要律律陪我一起睡。” “呜呜呜……” 黎音就是单纯地害怕而已，现在就是小孩子的状态。 得不到就哭闹，现在谁来了都没有她大。 她的意见最大！ 不听她的都是坏人！ 都是不停伤害她的坏人！ “可是你已经是大人了，你可以自己睡的。我没有离你很远，我就在沙发上。” “你要是害怕就开着门，我就在你可以看见的地方好不好？” 秦子律自认为已经很温柔了，但是谁来告诉他，女孩子都是这样无理取闹的吗？ 真是让他一边心累，一边身累，都快又哭又笑了。 简直哭笑不得。 “你……凶我。” “你让我自己在这儿，就是不想哄我。你是坏人。” “呜呜呜……” 谁来告诉他呀……他究竟是犯了什么错，怎么一句话挑出来三个错？ 这简直比审犯人还痛苦。 谁来告诉他，一个哭唧唧的小糯米团子怎么哄？ 这眼泪简直都和金豆子一样大了。 滚滚落下。 好壮观啊。 黎音哭闹了一会儿继续询问：“那你为什么不陪我睡？” “因为你已经是大人了，你可以自己处理。” “而且我们两个也不能挤在一张床上啊，我会把你挤下去的。” “而且不挤你的话，你明天早上起来才不会生气，不会后悔。” 秦子律没法了，只能坑蒙拐骗，编起瞎话。 可是，他发现，唉，这么哄一哄，这么引导一下，确实是不哭了唉。 但是，黎音是什么人啊？他实在是想多了。 “那你可以抱着我睡啊，这么宽，你抱着我就不会挤了。” “所以你就是不想哄我了……” “呜呜呜……” 又哭了。 怎么又哭了？ 他突然发现，把战火引到自己身上来了。这算不算玩火自焚？ 往日里想要打发别人的借口，在这一刻全数崩塌。 黎音就是有直面问题的勇气。 面对一个问题，就是不听拐弯抹角的话，她要态度，要真诚。 再怎么引到其他的地方，她也能给你扯回来，所以不好糊弄。 可能秦子律的解决方式就是：不回应，不引导。 而黎音的态度就是：就要！就要！就是要！ 真是怕了！ 真是怕了她了！ 所以，秦子律也是有了一点疲惫。他发现这么多年了，也没有修炼出一点安慰人的本领。 特别是在遇到特殊情况的时候不知道哄。没有事后安抚就自己走了。 让他有这种无力感的人，黎音是第一个。 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正在哭泣的黎音敏锐地捕捉到了。她在想是不是自己太过分了？ 如果因为害怕就这么使劲地折腾别人是不是不太好？ 可是，秦子律也不是好人，他都不哄她。 突然就觉得更生气了。 “你就是不想哄我……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烦？” “呜呜呜……” 黎音哭了一下下，忍住，让自己不要再更讨厌了。 抽抽搭搭，都快要打嗝了。 在她真诚的眼神里，秦子律也只能认真回答：“没有不想哄你，没有觉得你烦。” “那你就是讨厌我了。” “没有讨厌。” “那你就是不喜欢我。” “我喜欢你。” “那你就是嫌弃我了。” “我没有嫌弃你。” 突然不明白为什么黎音突然开始思维发散得这么深，但他也还是一句一句地接上了。 免得这个哭包继续哭。 他真的是没有太多的经历了。 “那我可以当个乖宝宝。” “但是我要亲亲，我爸妈都是这样哄我的。” 秦子律罕见地露出了难办的神色。 这么直白地显露自己的无奈，也是黎音第一次见。 所以，黎音也有点心疼了。 她在心底对自己说：好好，我原谅你不会哄人了。 但是她还是想为自己争取一点点利益。 “那我可以摸摸你的脸吗？” 这次是害怕了。 不知道为什么是害怕？但黎音解读出来的就是这个。 但是秦子律默许了。他闭上了眼睛，把头撇过了一边。 所以黎音在上手了一瞬间以后，顺便亲了亲他的脸颊。 秦子律虽然不适，但是也恢复正常了。 就算平时秦子律再怎么对她开放边界，其实黎音可以看出来，秦子律不准人碰他的脸，尤其是眼睛。 所以每次快要碰到的时候，都会撇过脸去。 这次，已经算是很大的让步了。 黎音就不作妖了。 乖乖地放开了秦子律，自己在灰色的床单和床上睡觉。 而秦子律也是，起身，给她掖好被角，轻轻地对她说：“明天再洗澡，乖。” 说完，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让黎音乖乖闭上了眼睛。 为履行承诺，秦子律也将沙发放在了门口可以看见的地方。 特地把被子也从卧室里拿出来了一床。 之后收拾了一下，脱去外衣开始睡觉。 期间黎音自己撑起了上半身，朝秦子律的方向看了一眼，看见了他的睡颜，又安安静静地睡觉了。 心满意足地入睡。 ……这兵荒马乱的一天终于是过去了。 （作者本人已笑疯。） 第41章 事后安抚 其实秦子律没有睡着。 以至于他起床了以后还是很精神。 连他自己都想不明白，明明小时候那么讨厌女孩子的他，竟然……亲了……黎音？ 这个让步简直是让他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这不是君子所为。 所以在想到这个问题以后，他就睡不着了。 向来充满笃定的眼睛，也出现了不自信、晃神。 可是，再怎么样，在醒来后，还是保持了一贯的作风。 他只能把这个解释为：慌不择路。 对，就是实在没有办法了。以后他不会用的。 睡了一觉起来的黎音，显然心情已经好了很多。 秦子律在她醒后，就招呼她说：“先去洗漱吃饭。” 然后黎音就美滋滋地享用完了早餐。 在她吃完早饭后，秦子律朝着沙发上的一个袋子说：“你可以去洗澡了。浴室在你左手边直走然后拐弯。” “袋子里有你的衣服。” 买的一次性内衣裤，外衣则是有裙子，也有衣裤。 黎音没有问怎么知道她的尺寸的。 因为她发现，袋子里几乎有起码三种尺寸的衣服。 就说明，秦子律是靠猜。 但是连黎音自己也不觉得别扭，她就那么自然地接过了秦子律的安排。 没有一点害羞的意思。 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们已经亲密到连这种事情都安排了。 很快，黎音就自己清洗完了。 这时，她才后知后觉地感到，她为什么敢在别人家里洗澡？ 还是个男孩子？ 只能是说太信任他了。 所以为了方便起见，黎音选的衣服裤子，顺带还把头发也洗了。 此时，心情也终于平静了下来，能够和秦子律一起谈谈了。 看出了黎音心情还算很好。 所以，秦子律害怕昨晚过后有后遗症。就想着试探一下，黎音恢复到什么程度了。 可是，他是真发现，黎音只是表面上过去了，心理还是很害怕的。 “你现在好点了吗？” 不提还好，一提黎音眼泪就下来了。 她真的不能忘记那么吓人的场景。 已经刻进骨子里了。 任谁看到这种场景都没办法靠近。 只是，情绪可能是释放过了。 所以她也只是无声地哭泣。 因此，这也让从来没有考虑过别人感受的秦子律，尤其是没有考虑过女孩子感受的秦子律，得出了一个重要结论：就是不要让女孩子哭。 因为哭了很难哄。 这种有可能感情随时崩裂的状态，有种她哭了，哄不好就再也哄不回来的感觉。 他感觉黎音就是这种人。 如果决定好了，她哭过头了，估计再也不会回头。 直觉。 不知道为什么产生了这种感受。 …… 只是，秦子律没有让她哭太久。 一夜过去，或许秦子律也变得坦诚了一点。 或许是知道了，直面问题，问题才不会消失，消失的是感情。 有时候感情就是需要维护的。 “你也看到了，我的工作很危险。有时候如果把你也卷进去了，会很复杂。” “就是这样的。” “或许以后你也会面临很多这样的场景的。” “你还会害怕吗？” 黎音抽抽搭搭地抬起头。说实话，她不是很想面对这样的情况，但是，如果秦子律选择的是这样的生活，很显然，她也没有权力干涉。 而且她会努力提升自己，奋力跟上的。 所以他不用觉得自己干的事情很危险，她就会离开他。 不会的。她会好好地待在他身边的。 “不会的。”黎音奋力擦干自己的眼泪。 “我会努力不害怕的。” “我会努力追上你。”虽然是在回答，但是多少也带上了点哭腔。 “那为什么你不离开呢？” 这也是秦子律很疑惑的一点。 他们相差太大了。 她选择什么的朋友都可以。唯独他这种随时葬身枪林弹雨的人，一般身边的朋友基本都是离死神很近的那种。 “喜欢你。” “不想离开你。” 说着说着黎音就又委屈了起来。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交这么危险的朋友。 同时，又为自己即将面临很多危险的境地而伤心。 但是她安慰自己，朋友嘛，是交心的那种。 如果人家不相信自己的真心，那就没有然后了。 她不允许自己害怕，起码不能做感情的懦夫。 不能因为一点点害怕就不交朋友了。 那么以后不管交不交朋友，很明显，人家也不会和她交心了。 所以，哭着哭着，黎音就又坚定了起来。 可能也是黎音的回答取悦到了秦子律。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直白坦率的人。 能够把自己的原则贯彻到底。 说白了，也是秦子律自己将黎音拉入了局面。在没有遇到他之前，起码不用那么快就去思考跟自己生活相差很大的模式。 也不用去了解，如何让自己防身，护自己周全。 终归是他搅起了一趟浑水。 那么于情于理，他都有义务，教会黎音如何生存。 “这么坚定吗？” “你不害怕以后再面临这么危险的事情吗？” “嗯。” “我相信律律，一定会来接我的。” “也相信律律，不会总让我陷入危险。” 突如其来的信任，让秦子律也陷入了沉思。他的心脏有一块，有一瞬间的塌陷。 同时他也发现了，黎音交朋友，就是全身心的交付。 这和他刚开始接触自己的养父母很不一样。 他是觉得被爱是让人痛苦的。 所以始终不肯卸下自己的心理防线。 但是黎音很不一样，她只相信真心的回答。如果是哄骗她的，这个小人精会闹起来。所以，对待她最好的方式，就是以真心待真心。 她只相信这样的相处方式…… 好。 目前为止，也没有更好的方法了。 他只能利用自己的方法，尽量打开她的一些思维方式。 有时候别人说一句话，她就信了。或者说，别人评价一句，她就信了。 这是属于闭合逻辑狭窄。 没有跳出谁有道理就听谁的圈子。 她应该相信的是，谁做的决定，谁负责的圈子。 这样，才能有效地避免张冠李戴，责任错位的事情。 不用总是把一些过失、过错揽在自己身上。 同时，她需要坚定一些自己的想法。 这可以从训练她的一些技能开始。等到她觉得自己也有一点小厉害了以后，就不会总是因为别人的事情，而对自己的快乐多加点评。 得不到对自己中肯的评价。 总认为，和别人一样了，自己是不是会更快乐？ 不会，过好自己的生活，就是最厉害的，最快乐的了。 所以，他需要训练她。错了就是错了，他不能心软。 想清楚了和黎音的关系后，秦子律也豁然开朗了很多，那么首先第一步，就是和父母教会他的一样，先给勇敢的人一点奖励。 奖励多了，自然就会积极主动了。 “看在你这么积极的份上，下次见面我有个奖励要给你。” “真的吗？” “真的有奖励吗？” “爱你律律。” “好开心。” 是看得出来真的开心了。所以秦子律也不打算告诉她是什么了。 免得惊喜变成惊吓。到时候不收就不好了。 因此，黎音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奖励会让她一周后，那么难过。 第42章 所谓奖励 一周很快就过去了，这一周来，黎音都是抱着很开心的心态积极地去完成工作的。 而且她也是真的很期待，很想知道秦子律会给她准备什么样的惊喜，什么样的奖励。 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欢呼雀跃的氛围中。 都快被幸福淹没啦！ 可是，谁来告诉她……期待越大……失望越大。 秦子律给她的奖励就是……给她报了学车的培训班。 对，就是那个要开车，还要刷题的培训班。 她早该想到的……秦子律就不是那种正经给奖励的人。 所以黎音没忍住哭了出来。 这和逼着她学习有什么区别呀？ “我恨你……我讨厌你……” “呜呜呜……” “哈哈哈……” 与之相反的是，秦子律没有忍住笑了出来。 与黎音委屈地哭出来不同，秦子律是真的很开心地笑出了声。 所以，黎音觉得他好过分。 看她那么惨了，还没有一点同情心，只知道在一旁嘲笑她。 快来人啊，有人在欺负宝宝。 于是没有忍住越来越委屈。 “我恨你……我讨厌你……” “呜呜呜……” 越想越委屈。 亏她还期待了这么久。 其实，秦子律多少也是预料到了一点她的反应。 但是，他猜到了却不想哄。 因为，黎音说的讨厌他，恨他，并不是真的讨厌他，恨他，而是在发泄情绪。 只是想象和现实落差太大，接受不了了而已。 得让她明白，事情不会总如她所想。要习惯接受失望。 “你真的讨厌我吗？” “嗯……” 黎音很想说不，但是，她又确实不想违背自己的意愿。 她哭了是事实。 “讨厌你。” “为什么？” 逗小孩的乐趣谁懂？ 还是这么乖的宝贝？ “你逼我学习……” “呜呜呜……” 此时已经上手了。 秦子律让她坐在驾驶座上了。 但是，秦子律还是不想迁就她。于是，多多少少，给了一个让人安心的答案。 “放心，这个驾校是我朋友开的。他会尽量照顾你。” “平时，如果我有空，我就陪你练车，教你练车，好吗？” “真的吗？” “不是骗我的？” 听到符合自己意愿的答案后，黎音就自己止住了眼泪，看向秦子律了。 她是真的很害怕陌生的环境。遇到熟悉的人，会让她的安全感上升一点。 适当的言语安慰也是。 “嗯。真的。”坚定的回答以及安抚，让她的心沉静了一下。 于是，自己乖乖地试了一下滑行了一段。 但是，再让她开出去，在安全路段行驶时，她就不敢了，一直不停待在原地，不敢前进。 “我怕，我没有学过，我不敢。” 看得出来，黎音是真的第一次上手。 但是，有时候就是实践多了事情就会了的。 而且，学习，就是要实干起来，会比单纯的冥思苦想要好得多。 “那你的学生也是第一次学呀。有的时候他们也学不懂。” “同样都是从第一次开始的。” “既然接触的是一个新的事物，那么之前的基础肯定已经不够用了。” “得重新积累基础才行。” “看不懂也没关系，不理解也没关系。” “可以慢慢来。会做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呜呜呜……你骂我……你骂我是学生。” 不知道为什么黎音脾气又上来了。 是哒，任谁已经毕业了还被这样的比喻来教育，都会有脾气的。 更何况这还是个熟悉的人。 所以，黎音一鼓作气直接就开出去了。 颇有一种断头饭我们两个人去吃的架势！ 所以不管秦子律接下来说什么，黎音通通都用自己的坏脾气怼回去了！ 原因无他，坏人！坏人！这是个坏人！ “我恨你！我讨厌你！” 坏话是说得越来越顺溜了。 与黎音时不时就被气哭不一样，秦子律始终都是在被逗笑的状态。 好像有这样一个小哭包外加小话唠陪着，这个教学过程也不无聊了。 只是太专注于开车的黎音没法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她整个人都沉浸在了一起同归于尽的状态中。 既然命都已经交到她手上了，就别怪她技术不好！ 平缓开了一段后，他们又歇下了。 原因无他，这是在缓慢地休息，以便第一次对自己的成绩也有所了解。 就在黎音渐渐地平复心情，也擦掉了眼泪，还有鼻涕以后。 秦子律真的说什么都会让她伤心。 “你看，其实你开得还不错，这么一段路，你都自己过来了。这就说明，你还是可以自己解决问题的。” “还不是你在教我吗？” “不是的。这是你自己做的决定。” “所以以后记住，谁做的决定谁负责。” “包括在驾驶座上的人，开车的永远责任最大。” “记住了。” 黎音一边擦鼻涕一边回应。 但是这种良好的气氛，没有维持到两分钟就又破灭了。 “律律我不想开了，我们回去了好不好？” “已经很远了，我怕，我不认得路，不敢开了。” “不行，你可以看导航。” “没有违反交通规则正常驾驶的，那就没有问题。” “继续开。” “可是我手已经酸了。” “这一天的练习已经达标了。我们回去了好不好嘛？” “好不好嘛，律律？” “呜呜呜……” 黎音是真的不想开了，可是秦子律一点都不让步。 一直说不行。 “呜呜呜……”所以她没忍住又哭了。 “我讨厌你！我恨你！” “我本来都没有做这个决定，是你逼我做的！” “呜呜呜……” 车停下了。因为她手酸。 “但是你以后也是要学的。” “我已经有这个打算了，只是你提前了而已。” “为什么逼我？” “我不喜欢学习。” 秦子律叹了一口气。他确实是有点操之过急。但是上次的事情让他意识到，自己不一定总是能保护得了黎音的。 如果她自己连开车都不会，那么之后在逃生的时候呢？ 有把握自己快速地离开吗？ 答案是否定的。 他也只能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量教会她一点东西。 或者是说，让她学会一点东西。 “你想一想，你的学生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呢？” “听不懂，也很受折磨？” “明明不喜欢英语课，却硬着头皮学。” “目的就是为了哪怕听不懂，但是认真积累了，到了最后也会有所收获，达成目标。” “如果不理解，那就熬过去，你明白吗？黎音。” 秦子律转头望向黎音，眼神里有不容拒绝的底气。 黎音明白了，在这件事情上面，他不会让步的。 或者是说，在帮助她成长的这件事情上，他不会让步的。 所以，清楚这一点的黎音，也没有了办法在放任自己继续抵触和堕落。 她已经知道了，只要是能够帮助她克服恐惧的东西，秦子律都会毫不犹豫地逼迫她去接触。 因为他骨子里就是这么坚决的人。 可是，她真的很想哭。 这么多年了，在一个人面前哭得这么狼狈的样子，他是第一个。 也从没有人，这么不照顾她的情绪。 她很委屈。 “可是我真的很讨厌你！” “也好恨你……” “你为什么看见我哭了还那么凶？” “还一点都不感到抱歉？” “呜呜呜……” “我以后都不会再相信你了……” “呜呜呜……” 与黎音不停地吐槽发泄情绪不一样，秦子律也是只能闭嘴。 她没有发现，自己在宣泄情绪的时候，手也会很稳。 只是她太在意自己的感受了，所以没有发现自己的优点。 至于这些问题，以后再解释。 她恨也好，讨厌也好。 木已成舟，他还是会时时监测她的学习进度的。 这个不可能会糊弄。 所以现在她想怎么哭就怎么哭。 是他理亏了，捉弄了她。之后想想怎么补偿。 好不容易回到了驾校，秦子律带她去了餐厅。 整个过程中黎音像看仇人一样死死地盯着秦子律，势必要把他盯出一个窟窿。 甚至是想要对他翻白眼。 连吃饭的时候都是想着：现在她能理解小人的心情了。 等着，等着哪一天，她就把受到的委屈，全都还回去。 她可是记仇的！ 因此，秦子律都把她送回家了，她只是头也不回地就跟他打招呼了，要回去了。 所以秦子律只能在她身后喊道：“回去记得刷题呀！” “别忘记了。” 黎音是个很有礼貌的孩子。 虽然今天又哭又生气。 但是她还是回话了：“知道啦。我会去刷题的。” 看起来心情好了一点。于是秦子律又在计划了，明天带她去哪儿玩比较好。 第43章 陪同游玩 星期天一大早，黎音就收到消息了。 ［黎音，你今天有空吗？］ ［这次是真的奖励，带你去玩儿。］ 黎音本来已经不想相信他了，但是看在最后给他一次机会的面子上，还是出了门。 等到被拐到花店，顺便抱起了花，还要带她去游乐园时，黎音终于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神不思属地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花，还想要去游乐园玩？” 此刻，秦子律也终于是停下脚步认真回答：“那是因为你之前在朋友圈说过的，你不记得了？” “而且我猜你既然喜欢，肯定也是喜欢这样子的奖励。” “不知道你还满意吗？” “满意。” “那你现在还生气吗？” “嗯，不了。” “我已经不生气了。” 整个人已经被惊喜砸中了。 虽然秦子律转移话题的方法很生硬，也没有过渡，话题还很跳跃，但是，看在他有很尊重自己的意愿的份上，她决定不生气了。 而且今天的秦子律穿得很休闲，人也很温柔。 应该……是可以满足自己的一些小小心愿的？ “虽然，我已经不生气了。” “但是，你昨天真的是很过分。” “包括现在也是，既然要以我的意愿为主的话，应该要直接问我喜欢什么。” “所以，我大早上的就买到了花，接下来是要抱着它一整天吗？” “其实你可以告诉我的，那么这样，就可以在回家之前再买了，不用这么不方便。” “我知道了。” “确实考虑不周。” “所以让我想想……你希望我怎么做呢？” 黎音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之前他总让人有一种距离感，一种看小孩子的距离感，总让黎音觉得，他是不需要自己的。 可是没有想到，秦子律也是会依赖自己，也是会向自己撒娇求意见的。 这一点，让黎音有种比发现了新大陆还要让人开心和快乐的感觉。 “爱你律律。” 黎音从来不是一个羞于表达情绪和爱意的孩子。 当她感觉到自己是被幸福包围的时候，整个人表现出来的气场，会蔓延着温和和炽热。 黎音和秦子律相差真的很大。 特别是在情绪表达这一块。 他总是觉得，不清楚是自己的感情太压抑，还是黎音的感情太夸张。 所以，他总是习惯了以自己的方式，去衡量别人的情绪。 不过，这个小家伙正在一点一点纠正他的不良观念。 起码，起码在对待朋友的时候要真诚。 而且，当人开心的时候，怎么表达也不为过。 这都是正常的。 像他那样，总是公事公办的才是不正常的。 所以……黎音好像发现秦子律也变了。 看起来是给她奖励的，可为什么，他看起来好像比自己还要开心呢？ 以往都不会有那么多笑的。这是…… …… 隐藏版的秦子律吗？ 她是第一个发现的吗？ 这个猜想，让黎音有种独属于她的隐秘的快乐。 有种，她们比常人更加亲密的感觉。 她不希望是错觉。 …… 最后，在行程的安排上，他们选择了把鲜花寄存在储藏柜里。 主要也是用快递寄回家也不太现实，毕竟没有人会去收取。 要是先回去，再去游乐园，这个出行也就没有意义了。 出来玩的，不应该为那些小事而烦心。 就应该敞开了玩儿，放松身心地玩儿。 什么输赢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快乐。 其实黎音也不是没有来过游乐园。 但是，看着秦子律这么快乐和放松的样子，突然也有了一种不一样的快乐。 此时此刻，他才看起来，像是一个真正开朗的大男孩。 但是她一点也不讨厌。 见惯了平时沉稳禁欲的模样，这样的秦子律才更让人觉得生动和新鲜。 连笑容也多了一丝感染力和自信飞扬。 就是，好像有点太引人注目了。 已经有好多人问过他们是不是情侣了。 结果他都一律回答：“妹妹。” 有点不开心。 “怎么了？” “你可以回答是朋友的。我不是你妹妹。” “我才不是你妹妹。” “你不能占我便宜。” “那好，就是朋友。” “我知道了。” “好。” 黎音又扬起了笑脸。 这可能就是她独属于亲近之人的关爱。秦子律如是想到。 所以，再放肆一点也无所谓？ 好像好多年，他都没有记起这种感觉了。 一直以来待在特警、警察这个壳子里，连他也忘记了自己是个有情绪的小朋友。 好像对朋友真实一点、幼稚一点也是没有关系的。 所以，秦子律笑得更真诚了。 尤其是，在看见黎音跟不上来的时候。 但是他并没有笑多长时间。因为一个人玩不好玩。但现在他们有两个人啊。 秦子律似乎也不那么排斥两个人的世界了。 包括玩碰碰车，特地地去撞别人，他们都会很快乐。 虽然有时候会手忙脚乱。但是，平衡掌握得很好。 哪怕是水上滑梯，穿好了防水衣，秦子律也把黎音护得很好，没有让她感受到太多被水溅到的感觉。 甚至很自然地牵手了。 没有甩开黎音的手。 相处越来越融洽。有一种认识很久了的感觉。 这期间，有一个黎音一直想尝试的项目。但是她有点害怕，所以之前也从来都不敢，便一直拖到了现在。 秦子律表示，他会去等她。 所以不要害怕尝试。 因此，在机器启动以后，黎音就什么都不想了。 平衡车内，一开始她没有稳住自己的身形。 可是当机器开启以后，她发现自己一直是和车厢保持相对静止的。 只需要跟着它一起运动就行了。 就好似体验了一把没有重力的感觉。 刚开始还挺害怕的。 但是体验过后，就是感觉：还想再来一遍！ 但，基于时间的关系，最后也是玩了一圈，就换项目了。 不过，既然玩都玩了，怎么能不体验一把娃娃机呢？ 不体验一把射击呢？ 黎音拐来了正牌射击选手秦子律，去别人家的摊位上抢娃娃。 在老板愤懑不平的目光中，给别人赢了一两个，给自己赢了一两个后，走了。 感觉，再不走人，老板要打人了。 最后，干了“坏事”的两个人相视一笑。 同样的夹娃娃机也去体验了。每人各自夹了一个，最后都送给了黎音。 真的，这一天好开心！ 最后，在告别时，秦子律没忍住摸了摸黎音的头，让她产生了一种被珍视的感觉。 可是反观秦子律，眼神里坦荡毫无杂念。 所以，这只是他对朋友的一种关爱。 她说得对吗？ 但是，无论她有没有告别，空气中的暖意，最后都随着秦子律的一句“我走了”，消散了。 怎么说呢？ 秦子律像一阵风，有形，有温度，也很自由。 但是他也像一阵风，除了可以感受到他的温暖，却怎么也抓不住。 怎么样，才能让这阵风只围着我转呢？ 黎音头一次对一个人生出了渴望。 这种渴望越剧烈，她就越不清楚，这种感受到底从何而来。 她这是怎么了？她好陌生。 好像连自己也不认识了。 有点想哭。 想不通……所以，本来刚开始很高兴的气氛，却在回家以后，自己开始哭了起来。 最后实在是哭累了，沉沉睡去。 第44章 成绩失利 就这样怀抱着陌生的情绪，但是黎音还是没有忍住，继续在工作上面崩溃了。 原因是，她的教资又没有过，而且教的学生成绩好差。 她自己都觉得校长好像不满意她。 虽然，有可能是还处于新手阶段，所以格外在意别人的评价、别人的看法。 自己自信的来源仍然是别人喜不喜欢她？ 有没有觉得她做出了贡献？ 所以，她就这么自然而然地打开了。 很依赖，对她而言，非常熟悉的人。 ［呜呜呜……我失败了。］ ［我的教资没有通过。］ ［学生考得也好差。］ ［我承认没有好好看书。］ ［但是我感觉校长也觉得我教得好差。这次月考的成绩也很不理想。］ ［我搞砸了。］ ［呜呜呜……］ 黎音发来这条信息的时候已经晚上十一点半了。 平时睡得比较早的秦子律就没有在意。 也没有去翻看消息。 所以他也只能打字。 ［那这样，等我下班了有时间再来讨论好吗？］ ［我要出任务了。大概也只能下班后，也就是18：00以后才有时间了。］ ［你六点以后有晚自习吗？］ ［没有。］ ［我等你。真的好伤心。］ ［我只能撑过这一天了。］ ［呜呜呜……我需要你的安慰。］ …… 怎么说呢？失败大概就是常经历的事情。 能够找人倾诉出来，一起复盘或者说共同进步，哪怕只是单纯地发泄情绪，都比闷在心里好。 虽然不知道黎音为什么把这个看得这么重。 从她没有达成这个证，也能好好地工作上面，其实就已经说明了她的教学能力不差。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不自信呢？ 明明她已经有好几年的经验了。 可能……还得开导。 秦子律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大概是又要哄孩子了。 也不知道他的话会不会引起她的反感。 主要是这种事情，也很少有人来找他交心。 烦…… 终于到了晚上。 秦子律没有选择和她语音通话，而是选择了手动打字。因为他觉得，这样方便她思考。而且也是因为有一些话，他感觉自己说不出口。 所以，还是打字。 打字比较方便点。 ［你下班了吗？］ ［我已经下班了。］ ［嗯，我现在就下班。］ ［你终于执行完任务了吗？］ ［嗯，我现在有时间，可以好好听你讲事情。］ ［好。我有好多想和你聊的。］ 随后就是往自己的租房走了。 许是非常清楚自己要做什么，所以黎音在回到家之后，目标明确地找到了自己的凳子。 放下手机，上了个厕所，就又回来拿起手机聊天了。 ［我现在好了。］ ［可以说了吗？］ ［可以。］ 感觉，在手机上的这个律律，会比较考虑别人的感受。 而像这样事事有回应的感觉，也是让黎音非常有安全感的来源。 ［所以你怎么了？］ ［怎么会因为这些事而烦恼呢？］ ［感觉都不像平时那么自信的你。］ ［呜呜呜……］ ［就是因为一直失败，所以我已经没有信心了。］ ［好过分，卡在69分，就是在嘲笑我复习得太潦草了。］ ［而且作文也没有写好。］ ［就是科一不过了。我的科三都快要过期了。］ ［科一？］ ［就是综合素质。小初高都要考的。］ ［哦，那就意味着，如果你考的是高中的，只要这个科一和科二过了，再考一个科三的就行了，对？］ ［对的。］ ［那你为什么不考高中的呢？］ ［高中的好难。涉及到大学的知识。我大学没有学好，有点害怕。］ ［好的。什么时候你有信心再去考也是一样的。不急。没关系。］ ［好。］ ［嗯。］ 短暂的沉默过后，黎音还是很想听听秦子律的声音，很想和他当面聊聊，当然，如果不能视频聊天，语音电话也是可以的。 所以这么想的，黎音也这么做了。 ［我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我想听听你的声音。］ ［抱歉，不能呢。］ ［我有点累，不是很想。］ ［不过打字可以。］ ［电话的沟通不行，文字的沟通还是可以。］ 真的有点累。 每天高强度的巡视，游走在打击犯罪的边缘，已经让他不是很想和别人交流了。 所以，他不能答应黎音的请求。 ［好。］ ［我知道了。］ 许是知道了秦子律累的原因，所以黎音也没有再得寸进尺。 ［那律律，你有觉得我很情绪化吗？］ ［有没有觉得我很烦人？］ ［或者是说，觉得我考不好很失败？］ ［你这么多问题，让我先回答哪一个好呢？］ ［还是一个一个回答。］ 手机这边的秦子律也是哭笑不得。 这是没有满足自己的意愿，所以那个消极悲观的自己也出来了是？ 但是真的没有，他从来没有觉得。 烦……其实也是对自己的不自信。 对他的不自信。 但是黎音从来没有不相信过他。 一直有好好地把他的话记在心里。 ［首先，我觉得人很情绪化是正常的。］ ［觉得失败，觉得消极，也都是正常的。］ ［其次，我从来没有觉得你很烦。］ ［你其实一直都很好。］ ［很阳光，很开朗，很温暖，像个有活力的小太阳。］ ［就没有和你待在一起不开心的人。］ ［包括我也是。］ ［如果说，我们都要求自己是小王子里的狐狸的话，懂爱也懂驯养。］ ［那可能要失望了。］ ［我们其实都只是被偏爱的玫瑰。］ ［不过，你不一样。］ ［就算你是玫瑰，也是很容易爱的那一朵玫瑰。］ ［你有好一点吗？］ 随着一条一条讯息的弹出。 黎音觉得自己现在正在被满满的爱意填满。 从来没有人这么直白地夸过她呢。 她很吃这一套。 ［开心。］ ［一下子就开心起来了。］ ［然后呢？］ ［你说要一个一个回答问题的。］ ［不可以耍赖。］ ［我还想听你说。］ ［好。］ 看样子情绪是稳定下来了。 其实秦子律也不清楚自己说的，黎音能不能听进去。 他用来哄小孩，用来哄人的话，能不能奏效。 所以，他只能赌一把，赌赌看，真诚是不是能拉近人的距离？ 如果是，他希望黎音对自己的苛责可以少一点。 ［你问我，有没有觉得你烦？］ ［其实有。］ ［哼。我就知道，不然你也不会拒绝我的请求。］ ［哼。］ ［不过这种烦只是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 ［毕竟你也知道，我们工作的环境相差太大了，我不清楚自己讲的道理对你来说是不是太难？］ ［又或者在你耳里听起来是不是不舒服？］ ［好的。你说。］ ［你让我感觉，你觉得我烦，就是你需要我的时候，希望我在，不需要我的时候，希望我自己玩。］ ［有一种厌烦我了，就把我丢在一边的感觉，对不对？］ ［对，有点。］ ［哼。］ ［情商低。］ 就是感觉出来了还承认，情商低。 当初是为什么要找这个人交朋友呢？ ［但是你也不能否认，你现在想听我的答案？］ ［如果我也要说你的缺点呢？］ ［你说，我会好好改的。］ ［像那种又觉得我烦，又不肯告诉我该怎么改的人，才是真的耍流氓。］ ［你说，我会好好听的。］ ［好。］ ［首先，我觉得你的闭合逻辑很狭窄。］ ［什么是闭合逻辑？］ ［就是解决问题的一种思维方式。］ ［不懂。］ ［那这样，打个比方。比如你很在意别人的评价，如校长的，学生的，那是因为得到了他们的评价，你才会认为自己的教学有意义，有成效，对不对？］ ［对。］ ［其实这就是一种典型的闭合逻辑。你只有满足了让他们满意，才能最终落在自己满意这点上。］ ［对。］ ［但是这样就显得非常狭窄了。要满足他们的目的，你才会快乐。］ ［可是，如果你满足不了呢？如果你非要跳出这个逻辑，去寻求更大的闭环呢？］ ［这个逻辑还成立吗？］ ［不成立了。］ ［好像他们的意见也不是很重要了。］ ［你看，现在你就理解什么是闭合逻辑了。］ ［打败别人的办法不是只有运用别人的逻辑这一种，我们也可以通过跳出这个逻辑，避而不谈，从而减小它的影响力。］ ［好的，我知道了，之前都是我在内耗。］ ［主要是我也没有想过。］ ［我害怕没有指导了以后，自己就不清楚该怎么办了。］ ［我从来没有自己做过决定，好像都是依赖别人的。］ ［所以不清楚，在大事上，我自己是不是有决策的能力。］ ［那这样，我之前已经告诉过你了。谁做的决定，谁负责。］ ［你要是真的想找一个参考的，那么参考这类人的价值，会比单纯pua你的人多的多。］ ［好。］ ［我记住了。］ ［我会的。］ ［只是可能还没那么容易思考。］ ［这个不急，慢慢来。］ ［等到你自己思考的时候，你就会发现很艰难了。］ ［因为到处都是需要你花钱，还有自己做决策的时候。到时候，你就会发现，能处理生活中一系列琐事，都是一项了不起的能力。］ ［好。］ ［如果你不自信，下周你差不多可以驾校考试了。］ ［这个会给你增添一点信心。］ ［好的，我会认真准备的。］ ［不用，发挥你平时的实力就可以。］ ［我相信你在这个方面还是做得很好的。］ ［好，谢谢你律律，爱你。］ 其实对话进行到这里，黎音已经很少有难过的心情了。 她也没觉得秦子律说的有什么让她不适。 虽然是举了例子，但是没有从讲她再讲到他自己身上了。 所以，还是很能让她接受的。 ［然后呢？］ ［然后呢？］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等一下，让我先喝杯水，上个厕所。］ ［你也是，先去休息。］ ［我们等会儿再聊。］ ［好。］ 就这样过了一会儿。 感觉休息得差不多了，也是对话要进行到末尾了。 知道黎音已经不那么情绪化了以后，秦子律也是乘胜追击，赶在她情绪好的时候，多给她一点鼓励。 免得她时不时就崩了。 毕竟，秦子律不能和她对线的机会还是很多的。 不可能每一次，都有这么深入对话的时刻。 ［最后，我没有觉得考不好就是失败。］ ［毕竟清楚自己的目的才是真的。］ ［如果你考证的目的，是为了让自己的行为变得更合理。］ ［那就不必要在意，过程是什么，结果是什么。］ ［不过失败这种事情，不止你一个人经历。这也是很需要心态的。］ ［如果直接放弃不考了，这才是真正的失败。］ ［嗯。］ ［而且你也不必要把它看得那么重要。］ ［考证也只是围城。］ ［确实，有些事情，需要这个小小的证。］ ［但是你也知道，要发家致富，不一定需要学历高，是老师，对不对？］ ［对。］ ［所以呢。其实，有句话是这样说的。］ ［要想赚钱，就不要考证。］ ［其实这个资格证是考验人的道德的。有道德的人才会想去考。］ ［然而，又有很多从来没有资格证的人依然在岗位上。］ ［倒不是说他们没有实力。］ ［而是这种需要归纳的死东西，说是要理解，也不是把人往死路上逼。］ ［越是在乎，反而越是效果不好了。］ ［反倒是，刷题，和总结规律，还能有点成效。］ ［所以不必要把它看得太重要。包括学生的成绩也是，不必看得太重要。］ ［都只是人生的一个阶段而已。］ ［就像你考试也时常落榜一样，学生也是有时常考不好的情况，对不对？］ ［嗯。］ ［心态好就行了嘛。不是说，不够资格，就没有享受成果的权利了。］ ［你有，你自己值得。］ ［你要相信你自己值得。］ ［知道了吗？］ ［知道了。］ ［谢谢你律律，爱你。］ ［听完你的话我好多了。］ ［我再也不会拿别人的评价来伤害自己了。］ ［也不会总是觉得自己失败了。］ ［我能够让自己开心，让自己快乐，那就是值得的，我就是最棒的。］ ［嗯。乖。］ ［那么下次，我们去把车练了。］ 一周后。 黎音顺利地通过了驾照考试，拿到了证。 秦子律询问她的感受时，她的感受却是没有感受。 “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 “因为平时都已经会了。” “考试只是把自己会的发挥出来。” “结果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快乐。” “是我过于把事情的价值夸大了。” “你能领悟就好。” “谢谢你律律。爱你。” 说完就扑过去抱住了秦子律。 最近她好喜欢抱他。好喜欢他身上的味道。 可能是一周前深入交流的那个夜晚，让她对于秦子律的价值有了一个新的认知的台阶。 听他说完之后，她的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 好像突然就肯定了自己的价值。 也没有再那么焦虑了。 她从来没有觉得夜晚能够那么长。 好像有一个人轻声细语地在她的梦里注入力量，呵护她睡去一样。 从此以后，她都有了，能够长久地坚持下去的理由。 能够支撑她对抗到天亮。 所以，每次睡觉前她都会跟秦子律道晚安。 ［晚安，律律。］ ［晚安。］ 宝贝。 第45章 性爱之谈 自从上次跟秦子律谈开了以后，黎音产生了，大事小事都可以问他的感觉。 她有种直觉，只要是在他能力范围之内的，秦子律都会回应的。 所以，黎音一点也不害怕向秦子律展示自己的短处。 她感觉秦子律也不会嫌弃她的。 所以，这也就让黎音变得肆无忌惮了起来。 并且，问的问题，也越来越不过脑子。 又是一次陪同游玩。 黎音没忍住好奇，随机问了秦子律一个问题。 差点没让秦子律当场沉默。 刺激得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正要开车的手都停顿了一下。 “律律，什么是性爱呀？” 幻听了？ 随后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好像声音是从身侧传出来的。 所以，秦子律也是想了想，才回道：“你真的想知道？” “想。” 为什么……秦子律差点要脱口而出。 但是结合她以往的经历来看，应该是有人问了她什么问题。 所以她自己不知道，需要来询问答案了。 这么一想，秦子律顿时轻松了不少。 也就没有了和不同性别讨论这个问题的别扭。 毕竟有边界感，有原则，有底线这是好事。 即使他不科普，也迟早有人会教她。 只是，秦子律不希望，在接触到真正意义上的这件事之前，她没有自己的判断。 所以，在顺利开火了之后，他便一本正经地边驾驶边科普。 “性爱，是指高等智能生物，比如人类，进化出来的，一种用感情、用心和对方进行性亲密的行为。” “这里就不得不提到什么是性。” “性？” “对。这个性，并不是单纯地指性别。” “因为产生性的时候，它甚至和性别没有关系。” “为什么？好难理解。” “就是产生性的时候，其实和性别没有关系。人只会喜欢上对自己好的人。” “好像懂了一点，但是还是没有完全懂。” “没关系，我慢慢给你科普。” “好。” 于是，秦子律先按耐住对另一些知识的科普，而先转向教会她一些基本的观念。 一边手下稳稳地开车，一边回应黎音的需求。 “性，其实就是一种感觉。” “对，它是一种感觉。” “所以，如果把性取名为性感觉，其实大家会好理解很多。” “懂了。” “但是，这里的性感觉，比起单纯的理解，或许更为官方的解释，会让人印象更为深刻。” “因为性感觉，是由身体和大脑，即由生理和心理共同综合出来的一种感觉。” “也就是说，它不止受到了生理、心理的影响，同时也会受到文化、审美的影响。” “为什么还受这些影响呢？” “这就是性的奇异之处了。” “它类似于一种吸引力。但是这种吸引力不止是从身心发出来的，还可以是由大脑发出来的。” “所以……就变得那么复杂了。” “哦……” “这就是之前和你说过的，性爱是用感情和对方亲密的行为了。” “这种感情，到目前为止，基本只有人类能够产生。” “而大多数人以为需要性，只是因为生理需求出现了，所以需要满足而已。” “但不是。” “不是这样的。” …… 一句话把黎音干沉默了，她没有发现，原来这件事情那么复杂。 所以，秦子律是理性脑大于情绪脑吗？ 不然为什么，在讲到这些问题的时候，还能那么一本正经，严肃的科普？ 突然就觉得，自己好像知道的太少了。 “我好像知道的太少了。” “唉……” 突然就叹气了。 秦子律便安慰了一下：“等你像我一样接触的案件多了，自然就会知道，就会理解的。” “性并不单纯指生理上的满足。它背后折射出来的问题，才值得让人深思。” “所以我们不必苛责自己知道的多或者少。” “在没有接触到这件事的底线前，自己抵住了诱惑，没有去伤害别人，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这样吗？” “是的。” 秦子律很想再跟她灌输一下其他的东西，但是，以黎音的视角，目前还是接受不了的。 “那律律，你会喜欢什么样的人呢？” “不知道，我的三观乱七八糟的。” “所以，其实我很难回答。” “这样啊。” “那你可以说给我听听吗？” “我想知道。” 黎音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尽管，这个话题已经被带偏了，也不是她平时需要的一步一步地走入深处。 但是，她发现，自己是喜欢听秦子律说话的。 毕竟，他会回应的。 “我说的三观乱七八糟，就是，我没有常人所说的对于职业的评价。” “我认为，只要是能够赚钱，就没有什么错。他们能够自己养活自己，这点就没有错。” “至于犯罪了，或者是方法不当。这只是因为受教育的程度不同。在他们的观念里，没有对和错之分。” “所以，我没有资格去评价任何一种活法。” “当然你不需要同意我的看法，毕竟这是你的权力。” “不会的，我觉得律律很温柔。” “而且我更喜欢你了呢。” …… 沉默良久，秦子律吐出一个不咸不淡的回答：“谢谢。” “那你还是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现在不许你逃避。” “哦。” 就知道是逃不过的。 “我喜欢的人……也不是常理能解释的那种。” “我喜欢讲义气的人。” “不管身份环境如何，都会坚持自我的人，那种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会有自己的判断。” “不会别人三两句话，就放弃自己坚定选择的人。” “你能明白吗？” 这种问题最难解释，所以，秦子律也是希望，能拥有一点参考意见。 因为她不希望黎音被自己带歪。 她喜欢什么样的人都可以，但他不希望是被自己诱导的。 被自己的三观带偏了，然后受到伤害。 “不是很明白，你怎么把一个人应该要做到的事情看得这么重要？” “本质上，我觉得律律你都还没有打开。” “我都已经向你打开我的世界了。” “但是进入到你的世界里，好难哦。” “你总是用这种东西搪塞我。” “你很坏。” “哼。” “你可以对我提一些要求的。” “这么不相信我，哼。” “我有点生气了。” 是这样吗？秦子律也没有思考过。难道说，平时自己的兄弟每天也是这样被自己气到的吗？ 那他们为什么不说？ 还有他为什么要思考这种问题？ “我们是朋友的。” “我已经很依赖你了，也麻烦过你很多次了。” “但是这样不公平。” “我都还不太了解你。” “你也还没有依赖我，信任我，或者是说，让我和你一起面对问题。” “这样很不公平的，我不希望，自己总是被你付出，被你照顾，被你呵护。” “你也可以要求我的。” “我也可以接受。” “试着相信我好吗？” 一连串的要求下来，把秦子律也搞得心神不宁。 他开始真正思考，自己是否真正了解人际的交往？ 真的可以吗？ 他真的可以透露职业上的困惑吗？ 不会被认为，这只是个人的发泄情绪？发泄私欲？ 他真的在吐露自己的心声，不是在诱导或者哄骗黎音？ 这样真的可以吗？ 那一瞬间，秦子律的眼里闪过一丝复杂。 黎音也如愿看到了秦子律的表情。 她知道，秦子律应该是在思考了。 黎音知道，可能…… 其实也不是，就是她一直在被照顾，可是却没有需要她的地方。 她很委屈，感觉自己不是秦子律很重要的人。 她想要能成为秦子律重要的人。 所以，现在，她希望自己能够一点一点地进入到秦子律的心里。 哪怕只是出于她的私心，她希望自己喜欢的人，也能喜欢自己。 或者说，更喜欢自己。 可是，这样又有什么错呢？ 她一点也不觉得，希望得到别人的喜欢，还有渴望别人的关爱，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 相反，她很喜欢亲密关系。 她觉得，有了亲密关系，那么在做任何事情的时候，自己都会更开心。 因为她开心的时候，旁人也会开心，这会让黎音很骄傲的！ 当然，她充分尊重每个人都是不同的个体。 只是，基本上每个还没有了解到这里的人，总是说她为什么那么黏人，为什么那么依赖别人？ 所以，这也是黎音很不理解的一点。 她只是想要进入别人的世界，并且那么真诚地对待朋友了。 结果，没有得到意想之中的安慰，还要被反过来指责，她怎么总是长不大，要求那么多，还只会用依赖促进朋友的关系？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大家都只是停留在了表面朋友上面。 她都不敢说自己的真实感受。 可是，她只是想要爱而已。 她只是希望自己喜欢和在意的人开心和快乐啊。这有什么错？ 如果不希望她靠得太近可以说的。 但是为什么要这样伤害她呢？ 他们真的有尊重过她吗？ 一阵沉默过后。黎音也陷入沉默了。 可能。 黎音自嘲地想到，大概率这次也失败了。 她不该奢望，会有什么变化的。 怎么会有人因为她改变呢？她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可是一道沉稳有力的声音，打破了僵局。 “我会考虑的。” 突然得到了肯定，有被尊重到的感觉。 “那律律，以后大事小事我可以问你吗？” “可以。” “你都会回应吗？” “会。” “那我们可以是家人吗？” “可以。” “那，我问你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完，你能不能继续给我科普呀？” “好的。” “嘻嘻。” 黎音开心地笑出了声。也算是打破了秦子律被发现了问题回答不完全的尴尬。 “既然说到了性吸引力。” “那么你说的产生性的时候，甚至和性别没有关系是什么意思？” “就是表面的意思。” “就是人进化出了亲密关系的情感，想要和别人产生接触、亲吻、拥抱，甚至其他更亲密接触的性行为的意思。所以才有了性爱。” “原来是这样。” “那为什么说和性别无关呢？” “那我先问你一个问题。” “好。” “你听过同性恋吗？” “没有。” “那么有一个观点你可能需要知道。” “如果，一个人喜欢上了和自己同性别的人，却不能在一起，那么我们应该去修改法律，去完善法律，而不是应该去告诉人们，相爱有错。” “性爱，是人由身心、由大脑决定出来的感情，光靠外力无法消除。” “除非，这个人已经没有感情了。那么，就不会再有这种感受。” “虽然说，人的一切观念，一开始都是需要社会环境去激发和培养的。” “但是，当爱出现的时候，没有任何原理可以解释，也找不到任何可供参考的例子。喜欢就是喜欢了。” “那……那些喜欢得不到世俗承认的人会好难过啊。” “是的。” “如果不能理解，希望也不要去诋毁和污名化。因为美好的情感，不应该被打上世俗的标签。” “人们也过于高估了性的威力。” “它本身的作用并没有表面上的那么强大。” “黎音……” “嗯。” “这么说，相爱不能抵万难。” “在时间的稀释里，它就像水蒸气和酒精，是最快被蒸发的东西。” “所以，我希望，在任何时候，你都要先选自己。” “好。” “你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 秦子律终于发自内心地笑了出来。让黎音很想问一些无厘头的问题。 阳光刚好拂过秦子律的发丝，让他变得可亲了起来。 “所以，如果是同性之间，他们怎么生活呢？” “还有，他们要是有事了，应该挂什么科呢？” “哈哈哈……” 秦子律没忍住笑了出来。 这可能是大家都关心的问题。 “嗯，我有几个医生朋友，他们真的已经见得多了。” “像这种事情他们不会声张，也不会歧视的。” “他们不歧视异性恋。” “哦，原来是这样的。” “那医生见的瓜也挺多的。” “嗯。” 气氛难得地变得轻松了起来。 看见黎音没有被影响到就好。 秦子律是知道很多人都接受不了的。 但是，真实的情况就是这样的。在追逐感情的时候，不应该把少数人的权利摒除在外。这对于他们来说并不公平。 “黎音。” “嗯？” “其实，如果是别人问你的问题，你暂时答不出来，是可以拒绝的。” “好。” “而且，本质上，牵牵手并不会怀孕，所以，作为老师，你可以适当地培养他们的审美。” “因为关于性教育和性健康的知识，早在2020年就已经被纳入《中华人民共和国未成年人保护法》了。” “引导幼儿正视自己的感情，学会表达爱、沟通与做决定，不因为自己特殊的情感就去伤害一个具有独特美的人，也是我们大人的职责。” “你也有权知道的。” “嗯。” “而且我也希望，你能正视自己的感情。因为性爱这个词拆开来看，一个是性，一个是爱。一个代表需求，一个代表归属。一个是渴望，一个是生存。这只是马斯洛需求里最低级的需求。” “我不希望，将来有一天，你会为了自己最低等的需求得到满足，就匆匆进入一段感情。” “这对你不值得，也不负责，你明白了吗？” 气氛一下子就变得紧张了起来。 好像一个害怕晚辈走入歧途的长辈的口吻。 为什么，秦子律总是这样呢？ 忽远忽近。 让黎音觉得自己很靠近他的时候，就被推远了。 让黎音好不容易起来的心思，又被他按了下去。 让秦子律心动这么困难的吗？ 他会一直这么理智吗？ 感觉察觉不到他情绪上的一点波动。讲得好有道理哦，她无法反驳。 又失败了。 黎音失望地想。 第46章 三观碰撞 秦子律和黎音越来越亲密。 至少，黎音觉得自己度过了一段非常惬意且快乐轻松的阶段。 怎么说呢？ 靠近秦子律她就会变得自信幸福。 所以，想要探索和了解他的心思就会变得更多。 因此，哪怕秦子律没有时间。 在她的软磨硬泡之下，秦子律也会答应。 主要是他的朋友们也看不下去。 执行任务那么累了，没有一点业余生活。即使秦子律没有通知，黎音也基本知道了他的行程。 就是害怕自家老大他太爱工作会成为癫狂。 都不知道他那么拼是为了什么。 自家老爹也没见他见过几面。 唉…… 希望有人能打开他的心防。 抱着这种心态，黎音和秦子律的兄弟们，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她们可能是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希望他开心快乐的人了。 “律律，你喜欢这家餐厅吗？” “还可以。” “如果你不喜欢，要告诉我哦。” “我不喜欢勉强和我待在一起的人。那样看起来像是强迫他们。” “我会不开心的。” “好。” “喜欢。” “还挺喜欢这家餐厅的。” “那就好。” “嘻嘻。” 黎音真的很爱撒娇。 但是秦子律不反感。 因为，能和别人相处时展现出自己的真性情也是一种本事。 起码和黎音相处，秦子律不会感觉到累。 就好像小朋友一样。 “律律啊——” “嗯？” 秦子律回头看了黎音一眼。 见没事，那就专心吃饭了。 “上次你和我说完以后，我好像发现了，其实是有人在故意引导我。” “所以，现在我已经学会不夸大事实了。” “反而轻松了不少。” “谢谢你啊，律律。” “那就好。” 见秦子律又是一句话一句话蹦出来，黎音就有点挫败。 哪怕是朋友，也会找话题聊，也会想分享生活。 他们都快认识一年了，对于秦子律的了解，还是基于黎音自己的察言观色。 根本就没有进展多少，也不像是很亲密的朋友。 这让她有点生气。 “律律，我生气了。” “你什么都不告诉我。” “我们认识快一年了，你的喜好、你的厌恶，包括你的过往，我全都不知道。” “你的其他朋友也是这样的吗？” “认识快一年了，你还和新的一样。” “哈哈……” “你想了解什么就直说，我会回答你的。” “可是你一点都不主动，我有点生气了。” 秦子律刚想回答怎么主动，黎音的抱怨就又来了。 “你一点都不需要我，这显得我一点都不重要。” “律律，不是装高冷就是成熟。” “我觉得，你在人际交往这一块儿，尤其是交朋友这一块幼稚多了。” “你都是等着别人来了解你的，这很不公平。” “是这样的吗？” “是的。” “那我可能是要改改了。” “所以，你想要知道什么呢？” “你看看，就是这样。我在跟你提要求唉，你不是应该说，好的，我会做到的。” “朋友之间是可以提要求的啊。” “我在意你我就会做到。” “除非你不信任我。” 怎么说呢？只要和黎音在一起，他的情绪就是满的，所以，也从来没有考虑过这类问题。 长期的独居生活，让秦子律习惯了只躲在一处安静的角落，自己品尝过生活的煎与熬。 但他不知道的是，亲密关系如果不维持，那么看起来再坚固的关系，别人离开的时候，自己也不会知道到底错在了哪儿。 简单点说，就是情商低啊。 不去了解别人的世界，不算有边界感。 只能算是懒。 一点和人相处的智慧都没有。 “律律，你不相信我吗？” “我怀疑你什么都不说，就是不把我放在心上。” “我都要怀疑，我是不是你的朋友了。” “哪天我生气了不理你，你都不会放在心上的。” “好气哦。” “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 “给我改。” “难道我还不足以重要到让你改变吗？” “还是说你小的时候，都不会陪父母聊天的？” “总是让他们担心？” “是不是这样的？” 黎音气鼓鼓地像只仓鼠。 但是她的想法又有理有据。 可能，这就是，她能始终处于主导地位的原因。 凭借过人的识人智慧，她基本能自己分得清，谁是能信任的，谁不能。 在把握人际关系的尺度上，她确实是要比秦子律成熟很多。 “他们不是，他们对我很好。” “小时候我总是生病，所以，基本上我的父母会带着我去各种地方。” “但是他们不会放心我和小朋友玩太久。” “就是害怕他们照顾不好我。” “原来是这样啊。” “那你的童年岂不是很孤单？” “不会。我有几个铁哥们。就是你见过的那几个。” “从我小学开始，我们就一直在一起了。” “包括大学到现在。” “其实还有一个，他去学法了。” “等哪天有时间，也可以带你认识。” “嗯，好。” “我知道了。” “但是，我还是觉得你不够成熟。” “可是黎音，成熟和年龄没关系，只和经历和过往有关。” “好。” “那我们比比看谁更大。” …… 知道是同年了以后，他们又各自报了月份。 “我是2月。”2月12。 “10月。” “行。” “唉，我都不知道我比你大唉。” “那律律啊，你能不能让我更了解你呢？” “比如你的童年是什么样子的？” 黎音的提问，让秦子律陷入了恒久的回忆中。 基于杀手基地的训练，教员常年给他们注射的药物，以激发潜能或者是做实验体。 导致秦子律总是在成长过程中反复地高烧。 然而连医生也查不出来。 因为这些药物正在他的身体里一点一点地代谢。 有时，秦子律都觉得自己烧糊涂了。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情呢？ 会不会，他知道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其实他从来没有杀过人？ 但是，这弱得不像样的体质随时都在提醒他，是真的。 因此，这也导致他的心理防线超级高。加之没有同龄人的干涉。 他的养父养母，也只是随时保证了他的身体状况，但是也打开不了他的心理防线。 直到让他开始上学。他认识了这辈子最重要的几个人。 有时候发病了，真的痛不欲生，他们却像大人一样，有的守在他身边，有的帮忙问，能不能给他的养父们打个电话？让人来接他。 可以说，他们承包了秦子律的整个童年。 也是除了父母以外，秦子律最信任的人。 过命的交情啊。 这辈子都不一定遇到一个的，但他很幸运地拥有了五个。 “我的童年你不会想知道的。” “因为我很弱，总是生病，他们光是照顾我，都要花很多的时间。” “所以导致现在，我也会多引导他们一点，算是，对于童年照顾的报答。” “怎么会呢？” “爱你的人才不会觉得累呢。” “要是我认识了你，我也会照顾你的。” “谢谢你黎音，很高兴认识你。” “嗯。” “感觉律律总算是对我打开了心房。” “总是一脸防备的样子一点都不可爱。” “你也可以依赖我的嘛。” “好。” “嘻嘻。” 怎么会有人，明明是关心别人，还会比自己得到爱更开心呢？ 真是怪人。 但是，这样互通心意的关心真的很开心，暖暖的。 “呀律律，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三观呢。” “比如说，你讨厌什么样的人？” 说到这个，秦子律就颇有微词，好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咪。 “恶意引导别人的人。” “为什么这么说啊？” “我觉得，如果一个人提前知道了什么。比如，他在智商上的天赋过人，那么，他就不应该用自己的天赋去打压别人，贬低别人，甚至去伤害别人。” “否则，他就是很卑劣。” “而且，有胜过别人的能力，不应该是这样用的。” “可能他只是想炫耀一下呢？” “而且，有没有可能，他只是想引起别人的注意？” 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克制欲超强的呀。 律律你醒醒。 但是秦子律已经上头了。 坐在一边，自己又愤愤地重复了一句：“总之，就是卑劣。” “哈哈哈……” 好幼稚啊，也好可爱。 真是难得见秦子律这么私底下的一面。 黎音有被可爱到。 这么坚持自己的人也是少见。可能这就是他自己正气的来源。 “好好，你说什么都对。快点吃。” “我们还可以出去玩一会儿。” “哈哈哈……” 但是黎音没有忍住，还是觉得好笑。 “不许笑。” 黎音只能点点头，收起了笑。 看见这么纯情的秦子律，黎音也起了调戏的心理。 她突然很想看看开玩笑时，秦子律的表情。 所以，在吃完饭后，她又再度问了一个问题：“律律，我可以牵你的手吗？” “黎音，你越界了。” 那一瞬间，秦子律的神情突然变得冷冽了起来。 好像很危险，有种不容人靠近的气势。为什么呢？为什么她不能靠近呢？ 以前可能是害怕，现在是难过。 “黎音，不要随便去接近一个不认识的人。” “当你感觉到不对劲时，甚至是害怕的时候，什么样的熟人，都不能再接近。也不能再信任。” “包括我。” “不管你们之前的感情有多好。你都可以抛下。” “只要是伤害了你的感情，你都可以当成垃圾一样抛下。” “你明白吗？” 这是在说什么？ 为什么样告诉她这些？ 她只是喜欢他而已，可是，为什么这么难过？ 她只是想要接近他而已，为什么总在暗示，接近他会受伤？ 而且，说什么伤害人的感情，难道，如果他觉得厌烦了，那么，这么长久以来，她的付出和投入，都要被当成垃圾一样丢掉吗？ 还是只有她会这么注重感情？ “我知道了。” 黎音快要哭了。 秦子律突然发觉自己好像说过了。 从没有考虑过交往动机的秦子律，也第一次生出了挫败的感受。 人是他搞哭的。那理应他来哄。 “如果……如果你生病了需要照顾。” “那就可以。” “我还是会去的。” “嗯，好。” 黎音收起了颓丧的心情，语气又扬起了一个调。 假装没有这样再把她的心思按下去的做法。 只是啊。秦子律无数次把黎音才起来的心思按灭了。 他又能再按灭多少次呢？ 第47章 想要了解 秦子律刚执行完任务。 准备在酒店洗完澡，换好衣服就回家。 但是做完这一切，他仍然觉得，自己身上有血腥味。 此时，他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神情里有掩盖不了的疲惫。哪怕是已经吃过早饭，也还是不能掩盖住。 没有精气神。 整个人还是透露出一股脆弱感。 就在他要走向自己的车时，他发现黎音在等他。 怎么说呢？ 有种见到了亲人，可以放松的感觉，而且莫名感觉到了一种委屈。 好像在用眼睛说：你怎么才来呀？ 直让黎音感觉今天来得很值。 不枉自己起了个大早来接他。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主动出击才能有好结果。 “你答应过我要告诉我的。” 真的可以吗？不是在诱导黎音吗？ “好。” “嘻嘻。” 于是黎音就接过车的钥匙，载着秦子律回他家了。 在无数次的行驶路线中，黎音早就知晓了如何前往秦子律所在的公寓。 而且她突然很庆幸，还好她学了车。 此刻，就可以让秦子律休息一下了。 让他不至于像是没人接的小朋友。 而且，黎音可以感受到，秦子律在这一刻是放松的。 至少，他可以在自己的身边安睡。 黎音头一次觉得，被人信任是这么好的事情。 尤其是，平时根本就不敢展现脆弱的秦子律，突然对他卸下防备了。 这就更难得了。 让黎音终于有了一种靠他很近的感觉。 但秦子律一直有一种，自己有没有掌控她，让她为自己所用的疑问。 因为，秦子律不清楚，自己教会了黎音开车，为什么黎音却只愿意来找他？ 明明，她的温柔可以给任何人。 却偏偏只有他自己享受到了。 所以，他是在培养，被自己掌控的人吗？ 还是，在给自己享受什么行方便？ 真是…… 越是发散，他越觉得自己今天脆弱。不过，既然她想要知道，告诉她也是没有关系的？ “黎音。” “嗯，怎么了？” “其实我刚刚参与了一场大案件，熬了两个晚上，才终于结束了。” “场面很血腥，我不知道能不能跟你说。” “嗯，你说。” “我会听的。” “好。” 秦子律很累，在车上数次闭眼。 真的很累了。 “就是，不要试图去诱导或者引诱别人什么，因为场面你有可能把控不住。” 黎音直觉接下来秦子律跟他讲的，可能是些会冲击她三观的事情。所以她在很努力地稳固自己的心神。 并且做好准备，不至于被吓到。 这个心软的姑娘，总是这样为别人着想。 “你知道的，国家一直在扫黄赌毒，这类大型的危害。” “而暗网上更是流传一些血腥、暴力的不良视频和讯息。” “而我们也会参与整治这类事件。” “如果案件涉及到了恐怖和火力强大的程度时，我们也是需要迅速就位的。” “嗯。” 黎音很想看看秦子律让他不要害怕。 可是，开着车，所以，黎音也只能给一个眼神给秦子律，不能时时面对面说话。 “可是，情况远比我们想象得糟……” ……（沉默。） “基于网络暴力犯罪的广泛性，以及各大网友还不够成熟的自制力与判断力以及不够成熟的三观。” “极容易被非法分子引诱，去做出触犯法律底线，丧尽人伦的事情。” “情、色，只是黄的其中一、两种传播的视频种类。” “更重口的，甚至出现了性奴、调教，现场杀人，和逼迫他人杀人，截取残肢的景象。” “手段之残忍，场面之血腥令人发指。” “等到我们赶到的时候，部分人质甚至没有撑过救援，就已经命丧在了血泊之中。” “我们也只能与之周旋，静待时机。” “但是终究……回天乏力。” …… 黎音感觉秦子律很难过。 她很想安慰一下他，他已经做得很棒了。 但是人心险恶，人性也没有那么美丽。不要用别人的错误和癖好来伤害自己。 他们已经很努力了。 可是，改变不了这么恶劣的同类。 有时，也唤醒不了脆弱的同胞。甚至教不会他们保护自己。 只能说，尽人事，听天命。 “所以，我们最后也只是缴获了几处窝点。” “更多的滋养犯罪的摇篮根本没有动摇。” “还是会有这类不良、三观不正的歪风邪气去干扰和影响尚未成熟和进入社会的青少年、未成年人。” “他们会以为这个是正确地对待他人的方式，进而模仿和学习，从而制造出更大的犯罪网络。” “而这也是那些企图用低俗、滥情的低级手段瓦解民族意志和阻碍社会发展的入侵手段。” “可是人的判断力好低啊。” “都这么血腥了，还没有醒悟过来。” 如果不是秦子律的眼睛太红了，黎音都觉得他要哭了。 哭这个工作真的好难。 哭有好多人他救不回来。 哭这个工作又不允许他放弃别人。 好难啊，突然很想抱抱他。 她突然发现，秦子律也是一个心软的人。 不然当初不会在人群里一眼相中弱小又无助的她。 “所以黎音，你可以答应我吗？” “不要去试图引诱或引导别人。” “特别是有人说，你在勾引他们的时候，不要信，也不要被所谓的言论诱导着自己是应该要满足别人的需求的。” “因为，他们有可能是会用玩命来满足自己的性取向的。” “所以，千万千万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你明白吗？” “嗯。我明白了。” “我会记住的。” “那就好。” 秦子律终于露出了一抹轻松的笑。 人生的这场劫难，能救一个是一个。 “律律，你还有什么难过的，都可以说出来。” “我不会被吓到的。已经做好准备了。” “好。” …… “其实，我们只是偶尔接触到这类案件。” “那些扫除不良视频的网络审查员，也就是鉴黄师，才是天天干着清除网络环境，净化网络健康的工作。” “很多人，一开始的时候都是兴致勃勃，可是没过多久，就被视频逼得开始不再相信他人，也不敢再相信他人，明明无比开朗的性格，却为此而变得郁郁寡欢和疑神疑鬼。” “可是周边的朋友和家人都不能理解。” “对此，他们也很苦恼。” “只能说，如果不能理解，起码需要多一点包容。” “像他们这样的工作，真的很需要家人和朋友的支持，一不小心，就容易再也干不下去了。” “他们很伟大。” “你们也很伟大，你也是。” “你也是。” “嗯。” 此刻，心是在一起的。 黎音以为，见识到了秦子律的脆弱自己会很被动。 但是，黎音也同样觉得，自己是可以拯救和治愈秦子律的人。 就像这样，她可以给予他支持和包容。 起码，不至于让他心境崩塌。 原来，自己已经把他放在心上了吗？ 可是，黎音一点都不觉得，自己会放弃秦子律。因为，他需要关爱。 而这，她能给。 最后，轮到黎音照顾秦子律了。 她清楚地望着秦子律睡着的容颜。陪着他待在房间。 然后在他醒来后，自己做的饭也被吃掉了。 感觉很幸福。 可能朋友的意义就是这样啊。你对我的爱从你这儿流向了我，又从我这流向了你。 这一天的秦子律是黎音记忆最深刻的。 因为没有别扭，也没有伪装。 他始终是他，她也始终是她。 他们相处得都很良好。 让各自都找到了价值。 第48章 交心进程 “律律，爱是什么呢？” “怎样才叫爱一个人呢？” 秦子律带着黎音去看了海，算是完成了她的小小心愿。 而面对着这样一个始终保护她的男人，让她情不自禁地就问出了这些问题。 她感觉自己好像病了。 可是，秦子律不知道她病了。 而秦子律也敏锐地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变质了。 所以，他在想，怎么样才能好好地回答她。 “看你出于什么目的。” “想要做到什么程度。” “如果是你，爱上了一个人，会怎么做？” “我……”黎音发现自己答不出来，因为她还没有这样的经历。 秦子律的问题，也是让她瞬间就清醒了不少。 好像那个被激素和荷尔蒙控制的自己，一下子又被秦子律拉了回来。 他始终都是一个有分寸的朋友。 “我没有谈过恋爱，我不知道怎样才叫爱人。” 黎音摇摇头诚实地表示自己不会。 秦子律也是用温柔的口吻告诉她：“没关系。” “其实很多人都不会爱人。爱人是一种能力，是后天学习才会具备的能力。” “不是说谈恋爱，就会自动解锁了。” “是吗？原来是这样。” “我知道了。” “那么怎么样才算爱一个人呢？” “律律会怎么做？” 黎音现在就像一个好学的学生。 其实黎音也有点气馁，为什么秦子律总是波澜不惊？ 那是因为，在秦子律的眼里，始终把她当成了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 所以，有着诸多纵容。 “可以给别人爱，但是我还是最爱我自己。” 黎音听着皱起了眉头，这样只爱自己的话，不是自私吗？ 恋爱，不是要全身心地投入吗？ “律律，我不同意，如果，对方没有对我产生依赖，也不告诉我他的心情。” “不对我倾诉他的过往，不让我了解他的情绪，我会觉得，他不爱我的。” “他不爱我，所以不想和我沟通。” “嗯。” “别急。” “我的意思是，我最爱我自己。第一，我的情绪永远放在第一位。第二，我永远是自己的第一位。” “那么这样，我就不会在爱情里迷失自己。永远保持自我。不会为了所谓的需求而伤害自己，做不理智的决定。” “那爱情里，本来就是要改变自己的呀，不然还谈什么恋爱呢？” “那你觉得，改变之后还是你吗？” “那他既然喜欢的是改变后的你，又为什么要喜欢你呢？” “我……” 场面陷入了恒久的沉默。 秦子律是个相当不错的探索世界的思考者，一招一式透露着反证法的诡谲思维。 让黎音甘拜下风。 就比如现在，她毫无还手之力。 可能，可能她也高估了爱的力量。 海边的风撩起她的发丝，让她不得不思考，自己这么久以来，是不是做错了。 是否是，太在意别人的评价，而没有去注重自己的内心。 没有遵从自己的内心？ 什么时候，她能真正相信自己的心说的话呢？ 黎音需要一个倾听者，陪伴者，引导者没错。 但是，她更希望的是，被当成大人一样对待。 就比如说，她能为自己所做的决定负责。 而且，她有这个自己做决定的权利。 不要什么都假手于人。 这么一想，黎音忽然就有了一点底气。 她决定不要总听秦子律说的，她也应该要相信自己的。 所以，现在她要看看，秦子律要跟她说些什么歪理。 “你生气了吗？” “有点。” “生什么气？” “我感觉你没有把我当成大人一样对待。” “好像什么都是你在做决定。” “我只需要听你的就行了。” “可是，我总会长大，总会自己做决定的。” “所以，我觉得，我不应该总是听你的。” “那么，其实你还挺聪明的。” “没有被别人的看法唬住。” “嘻嘻，那是。” “不过，如果你要是说，想法不错继续保持，那我会更开心的。” “长大嘛，总是会改变的，所以我不同意你的看法。” “我觉得，你好像在用同一套说辞去应对局面。” “这样不叫长大，这叫懒。” “察言观色，不是只坚持自己的想法。” “是顺着话题说下去，还能留有反馈的。” “我觉得你在搪塞我。” “我没有那么好骗。” “我很注重细节的。” “不过，你的想法我也会尊重的，这是我最大的让步了。” 突然有一天被反过来教育了是怎么回事？ 而且秦子律察觉到了一丝莫名的心慌。 就是自己在被探索，自己的外壳好像被人剥开了。 所以，以往的经验，以往的成功都是自欺欺人吗？ 都是因为别人为自己考虑，所以才完成得那么顺利吗？ 突然就感觉，和聪明人对话，其实很可怕。 因为随时在面临谎言被戳穿的局面。 他不喜欢被人掌控，特别是，被当成小孩子对待。 冷静……只是心境不稳而已。 黎音也说了，她会尊重自己的想法。 所以，只要他表现出拒绝，她就会知难而退了？ 并且，怎么可能会有在见识过缺点以后，还能始终忍受这种痛苦的人呢？ 直觉跟他说，不要妄下结论。 但是，现在他只希望赶紧回到自己的舒适区。 有点可怕到他被妈妈压制的情绪出来了。 对，不应该是掌控，而应该是成长。改变就好了。 不要被人指出了缺点，就开始惊慌失措，失了大体。 对，就是这样。 “所以，你想我怎么做？” “你真的很会气人。” “你不是应该说，我会改的。” “只是我不会说谎，所以，我只会坦诚。” “我们是朋友唉，我又不会嫌弃你。你坦诚，我肯定会听的啊。” “然后想想办法，怎么改变。” “好。” “那我的观点你会听吗？” “会。” “律律，我觉得，和别人接触的意义只有一个，那就是学着改变自己。” “不要被别人的想法所唬住。” “也不要在后续非常糟糕的情况下才认识这个人。” “然后被他伤害到，用他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一直在想，这个人怎么这么坏。” “可是，你要知道，不管你对他的评价是什么，或早或晚，都不会影响，他始终会做一些不好的事。” “所以，你的评价，都只是一时的，都是片面的。” “这并不会影响别人对他的看法。” “因此，你可以在接触过这个人之后，依然选择做自己。这样，你的难过就会少很多。” “而不是因为看不清，反而让自己更难过。” “敏感不应该被用在这种地方。” “如果因为害怕接触别人，而承受了孤独带来的表面的保护，那么自己就要承受快乐和痛苦的双重伤害。” “这样不值得，你知道吗？” 看着秦子律陷入了沉思，黎音也在反思，自己是不是说得太过了。 可是，人就是这样的啊。有机会就要善用。特别是和别人交往。 有一个识人的机会多好呀，可以直观直面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 然后利用这样的机会，选择是继续深交，还是放弃交往。 当然真诚会被辜负。也不是谁都会真诚换真诚。 在这样的交往之中，如果收到了关注和关心，还有真诚，这当然是意外之喜，也是意料之外。 可这不就是交往的魅力吗？ 在反复的试探和不相信中，倾泻出了真心？ 然后发现了一个更开心快乐的自己？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都太孤单了，所以才需要共鸣，需要安慰，需要朋友。 这不是爱。 对，这不是爱。但是这是救赎，这是拯救。是属于每个人独一份的拯救。 怎么会有人，不期望这样的机会呢？ 喜欢读书才是最愚蠢的，但是你又不得不承认，喜欢读书的愚蠢之人，还是有一点聪明的。 因为可以用书上的东西，成为自己的嘴替。 帮助自己表达说不出来的意思。 但是这样不经大脑，不会动脑筋的做法，没有内化成自己的，还是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不就是愚蠢吗？ 所以，她突然发现秦子律身上有一种被书浸润过的清澈的愚蠢。 因此，别人才会看见他的气场时，喜欢去靠近他。 因为，他会去做的。 可是，黎音又不希望……秦子律被伤害到。 啊啊啊……好矛盾啊。 她为什么要改变秦子律呢？ 这样做不是很浪费精力吗？ 她怎么了？被自己的激素或者情绪控制了吗？ 还是要来大姨妈了？ 黎音突然就生起了自己的气。 她好像也在不承认什么东西。 “从来没有人和我说过这些。” “都是妈妈教我的。” “那就说明，你妈妈对你的掌控欲也很强。什么都替你想到了。” “所以，才不希望你受到伤害。” “可是律律你要知道，妈妈不可能永远替你做决定的呀。” “而且也不可能什么都帮你想好，这样不现实。” “你想想看，她的年纪也一天天地在增大，还要这样为你操心，你是不是不够孝顺？” “而且也没有为别人考虑？” “没有站在别人的角度上思考问题呢？” “我……” “我突然就发现你好自私啊。” “我生气了。” 那就闭嘴。 今天的黎音确实是战斗力增强了点。而且这也确实击中了秦子律的痛点。 如果这个时候还要说话，大概率只会被骂。 所以，先缓一缓。而且他确实是太依赖妈妈给他的《指南书》了。 “你竟然不来哄我。” “我已经比你还要了解你了。” “只是不想说出来，让你觉得不受到尊重。” “我都生气了唉，你竟然一点都无动于衷。” “我对你很失望。” “而且你一点都不为此感到抱歉。” “律律，你好气人。” “哼。” 突然就生起气来了。 但是，偏偏对方有理有据。 所以，该怎么做？ 这算是火烧到自己身上了，是。 秦子律也只能尴尬地先一笑了之，然后再糊弄过去。 但是，很明显这个问题没有那么容易过去。 “当然，我没有不听你说话的意思。” “我只是觉得你不够坦诚，让我觉得很失望。”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还有什么需要犹豫的呢？ 这是个非常看重他的朋友。 黎音也在期待秦子律的回答。 第49章 深度探索 “所以说，即使我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你也还是会听，对吗？” “对。” “我觉得尊重你是我应该做的。” “除非我不在意你的感受了，否则我们就只是普通朋友。” “所以你说。” “如果有不好的想法，我会给你反馈，纠正你的。” “当然，如果你还是固执己见。” “那我也没有办法。” 黎音无奈地摇摇头。 她觉得，做朋友都做到这份儿上了。 秦子律不该气她了？ 可事实证明，她是不是对这个人滤镜太深？ 怎么会有这样说不通的人呢？ 她也好想就这样固执鲁莽，不顾一切，往前冲。 但是她害怕受伤，也害怕新环境，害怕新的面孔，新的关系。 不过这都不算什么。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秦子律是她羡慕的人，活得肆意又坦荡。 就像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一样。 让人心生向往。 “我觉得，爱一个人不可能总是装。” “总会累的。” “所以才说，不需要改变。因为自己不可能随时都装成对方喜欢的样子。” “嗯。有道理。” “这个是事实。” “如果忍受不了，那应该说清楚。” “可是这世上，还是有很多不能理解，只能接受的事情。” “不理解。” “没关系。” 这算是极度坦诚后的深度探索了？ 开诚布公地倾诉心声。 这，也许对于秦子律来说，也是开心的？ 毕竟以前从来没有人，和他说过这么轻松的话题。 “律律，你继续输出。” “我会认真听的。” 说完，就用她亮晶晶的眼睛，直直地看着秦子律。 没有闪避，也没有难堪。 只有一片赤诚。 从某种意义上，黎音也算是进入了他的心了。 虽然是这样直接劈开的。 但是，她有这个能力。 此刻，她萌萌哒的表情，和圆溜溜的眼睛，像极了等待下一个季节过去的精灵，也就是小仓鼠。 小家伙用自己的眼光好奇地打量着人间。 她觉得别人是景色。 其实她在别人眼里也是景色。 突然，就觉得身边的景色都变得立体了起来。 秦子律把这称之为，黎音带来的效应？ 因为他以前从来没有这样想过问题。 她是第一个。 “所以，在你眼里，你希望爱你的人该怎么表达呢？” “我希望，他能用行动、回应和忠诚来回馈我。” “那样我感受到他的真诚后，也会回应他的。” “可是爱有很多种。爱情只是所有爱的总称。” “它还包含了，友情、亲情、仁爱、慈爱与欲爱。” “不是谁都需要，像男女之爱的那种爱情的，你明白吗？” “好难懂啊。” “你是说，人不可能这么完满。” “总会有缺憾，是吗？” “是的。” “所以遗憾到底是什么呢？” “有些人的爱也好难理解。” “有些人也好难接近。” “如果他们表达得太隐晦，那不是就会错过了吗？” “这对于被爱着的人，岂不是一种欺骗？” “他都感受不到，那就不是爱。” “可凭什么要捆绑他们呢？” 问题上升到了一个空前的高度，连秦子律都没有发现，他比平常要坦诚得多。 可能这就是人性的复杂。 有很多人都被无条件地爱着，可是他们却连如何表达都做不到。 就像黎音说的，感觉不到就是不爱。 所以，那些默默付出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去指责享受的人，说他们太冷血？ 毕竟，这样的善，与那样的善，从来都没有相见。 因为他们就从没有在人际交往中碰见过。又如何擦出火花？ “黎音，爱一个人的最高境界是心疼，具体表现是常觉亏欠。” “可是，不是每个人都会这样做。” “因为，从爱情步入婚姻，需要的是冲动，需要的是不理智。” “然而长久的相处靠得又是退却荷尔蒙与激素之后的清醒与克制，责任与担当。” “当明白别人的缺点，却仍然愿意陪在他的身边，这才是爱。” “你明白吗？” “好难啊。” “这样和暗恋有什么区别呢？” “我会觉得他从来没有信任过我。” “所以才会觉得我什么都做不了。” “选择自己一个人承受。” “难道我不能改变他吗？” “也不值得信任吗？” “还是他害怕两个人的世界，害怕我走进他的心里？” “所以才总是这样默默付出？” “可是，如果什么事情都用他是不是喜欢我，才这样去做的思维。” “未免有点太性缘脑了。” “而且也会让我觉得，自己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所以才用这么狭隘的思想去想别人？” “暗恋好难啊。而且也很内耗，很耗心神的。” “我就是要光明正大地明恋，喜欢谁我就要说出来。” “所以，哪怕只是普通关系也没关系。” “只能进步到普通关系也没关系，我觉得，能够把别人的心扉打开到一定程度，也是我的一点心意了。” “我已经尽力了，接下来，他们要怎么对我，就是他们的事了。” “怎么教都教不会，肯定会失望了的。” “然后就不想靠近了的。” “我不喜欢别人把我的好当成理所当然。” 见黎音在输出自己的厌恶之后，秦子律鬼使神差地问了一个和自己有关的问题。 “那我呢？” “你也觉得和我相处很难吗？” “嗯……” 黎音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感受，因为她向来都这么坦诚。 “虽然律律很难懂，但是你对我很温柔。” “我能感受得到。” “所以，我会信任你。” “我知道，你一定不舍得伤害我。” “如果我就是不改呢？” “那你舍得伤害我吗？” 秦子律又是这副天不怕地不怕，就是不害怕别人离开他的表情。 唉……怎么就没有人这样对她呢？ 不管她怎么恶劣，就是不会主动离开她？ 这个世界好不公平啊。 起码对待她好不公平啊。 “你希望我输得这么惨吗？” “我突然觉得好不公平。” “你怎么对我我都不会离开你，也不会离开别人，可是怎么就没有一个人这么对我呢？” “也没有人对我像我那样反馈？” “好气哦。越想越亏。” “可能你本身就是这个世界上很稀缺的一类人。” “所以才遇不到像你一样的人。” “而且，不把别人放在心上，所以才不会入心，那么这样，这些事情才不会伤害到你。” “起码，这些在乎不会变成利刃刺向你。” “可是我觉得，对待朋友就是要真诚啊。” “而且我觉得付出是应该的，付出才能有真心。” “真诚才是必杀技。” “可是你好坏啊，你竟然在这种时候说这种扭曲的真相。” “一点都不会察言观色，你情商好低。” “跟我认识的你一点都不像，好陌生。” “说，你是不是被夺舍了？” 黎音又开始情绪激动地对他输出了。不知道的可能以为秦子律才是受害者，知道的才知道，是黎音受到了情绪暴力，即冷暴力。 “我以前觉得，只要问题不讨论，问题就会过去了。” “事实上，感情也会消失了。” “所以，问题放在那不会被解决，相对的，感情却会消失。” “所以这就是沟通的含义啊。” “就是要去花心思去维持感情，才会长久的。” “我知道了。” “我不喜欢冷暴力，律律我不喜欢你冷暴力对待我。” “如果你有什么不开心的和我说好吗？” “但是千万不要对我冷暴力。” “我会一直在的。” “好。” “我答应你。” “嗯。” 这一段对话告一段落。 大家都有点累了。 所以，打算吃完饭，送黎音到家，秦子律去警局，这一天就这么过去。 可是黎音坚持要送秦子律到警局。 所以，现在他们都站在了警局门口。 “律律，你还有什么扭曲的观念，都说出来。” “我承受得住。” “和你相处这么久了，你的性格我也了解。” “说出来，我才知道，怎么治愈你和引导你。” “所以你说出来。” 秦子律长长舒了一口气。 黎音的态度，让他有点捉摸不定。 他已经展现出了很多没有在人前的一面。但是还不够，黎音觉得，他还是不够放开自己。 “这样你不觉得累吗？” “总是不回应你，等着你主动去挑起话题，去维系关系。” “可是你就是这样的啊。” “很被动。” “稍微有一点风吹草动，你就又回到原点了。” “走进别人心里很难的。尤其是你，更难。” “那你不难过吗？” “都付出了这么多，都没有结果？” 可能这样的话题让大家都变得沉默了。 黎音喜欢亲密关系，也喜欢建立亲密关系，因为这样，可以让她获得极大的安全感。 如果秦子律是讨厌的，那么她当然会放弃。 可是，据黎音的观察，秦子律是喜欢亲密关系的。 而且，他也不抵抗有人向他表达关心和爱意。 只是不清楚为什么他身上有一层很强的壁垒。 好像拒绝别人去打破。 拒绝别人认识更深层次的自己。 所以，他是受过了什么创伤吗？ 即使是最亲近的人，也不能知道？ 所以，这样的他，要什么样的时候，才能接受自己的感情？ 平静地接受自己翻涌而来的情绪，以及爱意呢？ 他能忍住永远不喜欢别人吗？ 黎音表示，很难办。 如果说，要检验别人的感情能力是否合格，秦子律可能是最难检测的那一类。 于是，黎音挠了挠自己的头发，颇为无奈地再次重复。 不管什么时候，她的态度都是一样的。 “我如果喜欢一个人，我就会是无条件地付出的。” “我当然希望有人无条件地接受我、包容我、理解我，爱我。” “但是，我也同样知道这样的人很难。” “他很难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一股深深的颓丧溢散而出。 可能这就是长大的烦恼。越长大，大家越不真诚。 而且也越难相爱。 因为在一起的条件太苛刻了。 可是黎音，还是这样勇敢赤忱地表达出了自己的感受。 她只是觉得，喜欢就是喜欢，没有太多的顾虑。 也不需要有太多的变动。 她已经很坚定地奔向秦子律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感受到的是秦子律的不坚定。 而且她也是能感受到秦子律觉得她烦的。可是这个人，他就是不说出来。 “成年人，一个成年人是不会期望有人来拯救自己的。” “是不会期待有一个拯救自己的人出现的。” “即使深陷泥沼，也会自救。” “那些希望被关注，渴望用亲近来代替关系的人，是长不大的孩童。” “本质上，还在渴望得到爱。得到关注。” “所以不要相信别人在自己身上的投射。” “因为他们看见的是小时候没有被满足的自己。” “这个时候仍然没有脱离出小时候的桎梏，仍然在寻找类似于脐带一样的亲密关系。” “不能自己做决定。” “好，你说得很有道理。” “我说不过你。” “而且，如果他们在这个人的童年之路上或者成人之路上去截断他，估计都是会错过的。” “因为，他会在别的路上成长。” “只按照惯常思维去思考，是不可能知道最后究竟有什么关系的。” “如果想要确认关系，最好的办法就是无畏与勇敢地靠近。” “只有无比的坚定，才有在一起的可能。” “当然这需要随时的沟通。” 说完这句话，他们就到了。 就在秦子律即将离开之际，黎音问出了她觉得最勇敢的问题。 “如果我非要执着呢？” 如果她非要和秦子律一样固执呢？一样固执地选择相信什么东西，是不是结果就会不一样？ 在听到这句话后，秦子律望着闪烁不断的警灯，周边的声音却被他内心的声音给淹没了。 除了不断闪烁的警灯，在映衬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此刻，他除了听到了黎音的问题，什么都不能再想。 怎么会有黎音这么固执的人呢？ 头一次，秦子律感觉到他的情绪崩溃了。 他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会这么直观地感受到，对方用他对待别人的方式来对待自己。 而且固执到自己也束手无策。 所以，这算是他一周以来，最烦躁的一天了。 甚至没有打招呼，就自己进了警局，自己离开了黎音。 以至于没有听见黎音说的：“那我走了。” 也没有看见黎音的委屈。 就这样，两个好朋友第一次有了隔阂。 可是黎音却想不明白，凭什么秦子律要这样对她？ 明明，是她更多地被气到。可是她都没有发脾气。 说好的不要冷暴力，他又食言了。 唉，之后再道歉。 可是，黎音觉得，她自己也想哭了。 为什么她这么努力了，还是走不到他的心里？ 越想越委屈。 呜呜…… 就在这天晚上，秦子律做了一个梦，一个，连他都不知道是什么的梦。 梦里的景象让他惊讶地陌生。 他看见很多人围在一个裂谷前，伸出手想要到达另一侧的彼岸，想要去追逐太阳。 可是没有一个人有办法。 终于，他在两端之间，修筑起了一条细细的桥。 凭借他几十年来如履薄冰的经验，这条路他走得轻松又无比顺畅。 可以说，是最常规的操作了。 而且，有一堆的人，渴望通过这条路去追逐阳光。 渴望复制他的成功，从这条路上走过，到达彼岸。 可是他们都太没有耐心了，也太没有平衡力。 以至于总是在半路就因失去平衡，而跌下了深渊。 一个个像下饺子那样，从小桥上自己掉了下去。 徒留秦子律一个人在这边冷笑。 这条路原来只有他可以过来。 可是有一个人，他战战兢兢地，小心翼翼地，笨拙而又努力地，一点一点地走了过来。 终于走到了他的面前。 抬起了脸仰望他。 这个人……是谁？ 他是谁？ 她是黎音。 秦子律一下子被这个梦惊醒。 在自己深色床单的大床上，无比困惑地揉揉自己的眉头。 可是，在做完这个梦后，秦子律没有觉得反感。 只是觉得，好像有什么枷锁破了。 这应该没问题？ 这代表了什么含义呢？ 只是，还不够明白自己内心的秦子律，再一次按下了自己的心思。 就像他无数次按下黎音的心思那样。 第50章 确认心意 各种关系的促进都需要助攻，周围人的促进，会使得关系发酵。 成长到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 于是，八卦就成了了解各种助力的方式。 “我跟你说，我们抓到了一对谈恋爱的小情侣。” “是在要去吃午饭的时候，个别男老师通过查监控发现的。” “当时亲得啧啧有声。” “于是谭彤就跑过来问，是谁的瓜。” “结果又和往常一样了。吃瓜吃到自己班上。” “简直就跟个魔咒一样。” “哈哈哈……” “谁懂？” “哈哈哈……” 办公室是一个很好吃瓜的地方，特别是老师用来休息办公的室内。这帮正青春年少，荷尔蒙乱窜的青少年，总是有表达不完的爱恋。 总以为相处片刻就是永远。 其实不过是荷尔蒙爆发之后产生的吸引。离真正地在一起差远了。 等到他们长大后就会发现，恋爱是谈不完的。 然而放弃一段可以促进自己成长，让自己得到成熟的爱恋，以为这会影响到前途，也是十分地愚蠢。 爱不是唯一选项。 却是唯一不会让人生病的东西。 只有扭曲痛苦的爱，才会让人感觉到难过和委屈。 成熟的爱不是。 成熟的爱也不会。 它当然是永恒的话题。 只是，却不能作为目标。因为它只出现在一个人什么都不缺的时候。 因为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有足够多的经济实力时，怎么谈恋爱都不为过。 黎音正百无聊赖地想，她已经很久都没有注意过这个话题了。 以前总觉得，自己又愚蠢又坏，又丑，是不可能通过嫁人这条路改变自己的出路的。 但是，仔细接触下来，发现和她交往的人，都没有在意过。 所以目前这个阶段，她只想好好赚钱。 然后邀请秦子律一起去玩。 感觉他已经付出了很多。 所以自己也该回报。 可是，与其说是回报，不如说是，她很喜欢和秦子律相处。 所以，才在拼命制造机会。 上次生了秦子律的气，已经过去了很久。 但是，当自己想要一直开导秦子律时，她就不生气了。 因为，这不可能一下子就做到。 封印要一点一点解除。 或许是自己逼得太紧，黎音这样想。 所以她打算已经快一个月没有联系了，还是她道歉。 好朋友不能这样不联系，感情会变淡的。 只是她还没有等到这个计划实施，就等来了家里人的电话。 一开始，还是很和气的，但是，后面又不自觉地向着糟糕的方向发展。 好像黎音把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往身上揽一样。 但是实际上，她已经很崩溃了！ “你呀，考了好几年了，也工作了好几年了，怎么是个师范生还总是考不过呢？” “怎么人家打工的都能考过？” “还没读过多少书。” “你真是越读越蠢。” 黎音对于奶奶的刁难也已经习以为常了。她没有告诉家里人的原因就是知道，失败了，一定是又来说她失败的。 也从来都没有安慰的话。 “还可以继续考的。” “只是不太稳定。”黎音这样安慰自己。 “你也知道不稳定。你这辈子没有稳定的工作，养活不了自己，你怎么结婚呢？” “那就暂时不结啊。” “毕竟我又没有准备好。” 这个时候情绪也还是稳定的。就在黎音以为这次自己终于能独自解决这个问题的时候，她的奶奶总是能踩在她的雷区上蹦迪。 黎音知道，奶奶就是说话太难听了点，太把别人的评价当回事儿了而已。 但是为什么要把她的前途和家里的落魄联系起来？ 明眀知道，她最在意的就是这个。 她和家里决裂了行不行？ 但是从小受到的好的教育以及他们教的自己的好的东西，又让她觉得，不能这么没有良心。 但是她真的很难受。 “你呀，我都不好意思说出去，我的孙女又没有考上教师资格证。” “别人都在笑我们家。” “辛辛苦苦读了十几年书，一个资格证都考不下来。” “花了十几万都回不来。” “有这点钱都可以再给家里添一层楼了。” “你也是不懂事。没有本事，就可以早点嫁嘛。” “免得跟着我们来吃苦。” “也免得跟着你来吃苦。” “我知道了。” “奶奶，我挂了。” 黎音没有给奶奶太多说话的机会。 尽管她已经很尽力地维持表面的平和了。 可是，当她挂断电话的时候，她还是泪流满面了。 当看见衣服上出现的深色印记，以及感受到的眼泪奔涌而出时，她终于是没有忍住放声大哭。 只是，她现在是一个人了。没有室友可以听她说话。 她突然觉得好孤单。 可是，现在，她想联系的只有一个人。 律律，我好想你。 呜呜呜…… 这边，黎音的奶奶燕汝书也是十分地不解。 这个孙女总是这样的，总是这样话都聊不了几句，就会挂电话。 “怎么总是这样呢？” “话都听不了几句就又挂电话。” “不会察言观色就好好听人说话嘛。都那么耐心地教她学了。” “我这都是为了你好！” “唉……” 燕奶奶没有等来孙女的解释，也没有得到谅解。 她哪里知道，黎音一直因为家里的开支都用在自己的学习上，自尊已经严重受损，严重超负荷了呢？ 这个观念她要是不纠正过来，就会一直难过。 可是，再难过的东西，下一剂猛药，或者经历一场痛苦，就总会放弃了的。 时间只会改变那些不坚定的东西，留下那些从来都很坚定的东西。 总有办法一夜长大的。 所以，黎音凭借自己心的第一选择，给秦子律发了消息。 ［律律，我好难过。］ ［也好难受。］ ［我觉得我们家实在是让我太窒息了。］ …… 就在黎音以为，秦子律起码要明天才能看到的时候，及时的消息回复了。 ［怎么了吗？］ ［你是出事了吗？］ ［有没有受伤？］ 这个语气已经很紧张了。而且话也已经毫无逻辑了。 这几个问题也是连不起来。 可是，黎音就是在这样慌乱的语气中察觉到了关心。 让她一下子又哭了起来。 一边先安抚秦子律的情绪，一边表达自己的诉求。 ［我没事。］ ［但是我在哭。］ ［哭得很狼狈，我不想让你看见，也不想让你听见。］ ［你先让我自己难过一会儿好吗？］ ［我整理好了，我就和你说为什么。］ 黎音已经无法和外界沟通了。 她也不想自己总是这么情绪化。 她仔细想了想，这些年，她给家里花了一些钱，有两万，而且她还把自己上学的贷款还完了，有三万。 所以，她的钱基本都花出去了呀。 只是没有存到多少。 也不是她不想去经历那些事情。只是，她暂时不想像奶奶那样去想事情。 她不想用这些事情捆绑自己。让自己那么难过。 但是，为什么就是那么难过呢？ 为什么就要用存款、能力和男人来框定自己的成功呢？ 为什么攻击人的方式就是有没有得到别人的评价呢？ 她好难过，为什么就没有一个人，像她对别人那样，那么真诚呢？ 真实地反馈呢？ 只是真要选择一个人，目前有一个很好的人选。 黎音泪着眼给秦子律打语音电话。秦子律接到电话的一瞬间，就通过了。 “律律，我好难受。” “我的家庭让我好难受。” 极其细微的哭泣声响起，是那种很伤心，带着压抑哭声的喘气声。 连说话也是断断续续。 一边想起自己的难过，又一边可怜自己。 让秦子律在这端听起来，就只有心疼。 “黎音，如果你还是难受的话，我们还是打字。” “不要……我要听到你的声音，我想听到你的声音。” 黎音直接任性起来了。 “我也不是很想可怜自己的。” “但是我也真的很难过。” 可以听出来。 没有大段的哭泣，可是更加让人心疼了。 “好。” “我会听着的。” “嗯。” 黎音在被窝里，小声地哭泣。 长大了就是连哭都是压抑，小声的，生怕吵醒了别人的睡眠。 让人可以想见她的难过。 “ha…”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再伴随着小小的啜泣声。 哭声类似着雨滴的声音，在手机的扩音器作用下，清晰地传入了秦子律的耳中。 让秦子律情不自禁就问起了越界的，特别关心的话题。 “黎音，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平常这个时候，你给我发信息，说你很难过的时候，是不是也在哭？” “然后哭一整晚，直到天亮？” “嗯。” “我忍不住。” “我会把所有不好的点想一遍，然后看看可以否定什么。” “之后就告诉自己，不要再为它难过了。” “可是，我真的还是很难过。” “我不想只可怜自己的。” “只是，有很多不能和父母，还有家里人说的话，所以，我只能藏起来，自己消化。” “可是，我真很难过。” 没有大哭大叫。也不再长时间地自己哭泣。 反倒是泣不成声。 足以证明，她已经一个人走过了很久了。 “你怎么不说话了。我是不是很讨厌呀？” “总是哭。” “你很讨厌我了。” “律律，你能别讨厌我吗？” “我就是怕你不喜欢听我哭，所以我才想忍住的，但是我真的忍不住。” 又是哭腔。 “我在想，我应该是先让你哭一会儿好，还是先安慰你好？” “是先让你自己反思比较好，还是，直接接住你的情绪比较好？” “但都不是，我只想让你开心一点。” “只是，我不知道怎么做。” “你不喜欢听道理。” “目前来说，让你接受我的歪理，也很难。” “所以我只能以这种方式陪着你。” “让你感觉好过一点。” 这次是情绪快过于大脑。是所有情况之中的真情流露。 是穿透表层的真实想法。 让黎音很直观地感受到了。所以，黎音，再次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语气之中有点雀跃的笑声。 “谢谢你，律律。我有好一点了。” “要是你是我男朋友就好了。” “那这样我就什么都不会害怕了，我只要有你就够了。” 电话那边沉默良久。 也只是很礼貌的回复。 “黎音，你可以爱任何人，不用看到一个只是合眼缘的人，就用掉你宝贵的机会。” “你可以遇到，也可以接受一个很好的人。” “那你就是啊。” “我可以只要你吗？” 沉默，又是沉默。 “我们可以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如果你需要这样的安慰，那么只要你要，只要我有，我就会给你的。” “只是话不可以乱说，任何一句话都具有效力。” “在爱里的承诺才有效力。” “对不起，我不可以轻易许诺。” …… 这样追逐真心的戏码，什么时候可以结束呢？ 她也真的累了。 为什么她付出了真心，就是得不到真心呢？ 而且话题又偏了。 秦子律又让话题偏了。 可能是在电话里，可能是因为看不到彼此的脸。 黎音显得愈发地大胆起来。 随便一个问题都在挑战秦子律的底线……以及，他的情感底线。 “那我可以是你很重要的人吗？” “可以。” “你把这句话说完整。” “你可以是我很重要的人。” “……（笑声），这句话让我很开心。” “我有一点开心。” “要是这是真的就好了。” “是真的。” “那你不要对我这么好了，我怕我会爱上你。” 又是沉默…… 秦子律真的很怕回答这样的问题。 也真的很怕会有人来爱他。为什么呢？接受爱很困难吗？ 还是他觉得，来爱他的人都另有所图？所以，他很害怕会出现这种问题呢？ “律律，你是不是很讨厌女孩子呀？”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感觉，你特别抵触喜欢谁这个问题。尤其是，被女孩子问喜不喜欢她这个问题，你就会沉默。” “所以我猜到了。” “是的。我很讨厌她们。” “但是我不讨厌你。” “这样啊。那我就是很特别的人了。突然有点小开心。” 是开心。 语气里的小雀跃又冒出来了。 “那你为什么讨厌她们？” “我可以说吗？” “可以。” “就是，她们接近我，总是不以正当的理由。” “然后没几天就听到了有关我的谣言。” “我很生气，明明没做什么。” “就承受起了恶意。” “那有没有可能她们是喜欢你呢？” “如果这个叫喜欢的话……抱歉我不接受这种恶意的喜欢。” “唔，我可能知道，你为什么不讨厌我了。” “可能因为我比较诚实。” “我不会做那些让你讨厌的事对吗？” “嗯。是这样的。”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会失去我呢？” “你会不会想要爱上我，然后就不会离开我了？” …… 今晚的沉默真的太多了。 多到秦子律已经不知道打这通电话的意义是什么了。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要因为这些事情烦恼。 也从未想过会有人对他如此渴求。 但是，在秦子律的心里，他仍然把黎音当成一个孩子。 他还是觉得，她没有什么判断力。 是因为见过的人太少，所以才想把自己的温暖，随意地给一个人。 “如果我喜欢上一个人，那我想，我应该会把ta放在心上。” “我喜欢ta，和性别没有关系。” “但是，因为放在心上了，我会因为格外在乎，所以，会有情绪牵动的可能。” “但这对我来说太糟糕，我一向不喜欢失去自己掌控的感觉。” “那对我来说，会是这辈子最难过的事情。” 怎么办？ 黎音一下子就变得难过起来了。 她觉得自己想要的好像变多了。 然后想要为自己争取。 “那个人不可以是我吗？” “我不能成为你的例外吗？” “黎音……” “这对于你的家庭来说也是一样的。” “你只要别放在心上，它们就不会伤到你。” “并且，这样你就可以轻轻放下，再跨过去了。” “没有那么难的。” “可是我只想要你。” “如果是你，没有我的父母和家人都没有关系。” “我相信你。” “呜呜呜……” “可是你一开始想要知道的答案就是这个。” “是你自己把话题又变偏了。” 所以秦子律很聪明，他向来知道怎么把局面变成对自己有利的样子。 可是，他怎么就可以这样波澜不惊呢？ 现在让她难过的人变成了他，他不知道吗？ 更难过了。 “要怎么做，才能走进你的心里？” “要怎么做，我才能放下家庭呢？” “等你长大。” “等你观念改变，你就会好了。” 可我不想改变了。 我只想得到你了。 我相信时间不会改变这件事情了。你是我的定格了，秦子律。 我过不去的劫。 我爱上你了，秦子律。 呜呜呜…… 听着对面止不住的哭泣声。秦子律从未感受过的慌乱弥漫在他的心头。 让他头一次觉得好烦。 止不住的烦乱。 眉头都快要皱成褶儿了。 “要怎么做，你才会爱上我呢？” 秦子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唉……” “根据否定之否定定律，这个真的很难说……” “说不定某一个观点，在一瞬间就改变了……” “这对于你来说也是适用的。” “总之，你就这样想，谁对我好我就喜欢谁。谁放弃我，我就放弃谁。” “摒弃生命中不重要的人，是成年人的权利。” “这样想，你会不会好一点？” “好，我知道了。” “律律，你想结束了，打电话要挂了吗？” “嗯。看你什么时候不难过。” 我爱你。 但是我不知道这是出于压力，还是出于真的爱？ “那我明天想要去找你，可以吗？” “可以的。” “我会在警局等你的。” “好。” “那我今晚没事了。” “谢谢你有安慰到我。” “你真的没事了吗？” “不要再哭到天亮了。” “真的没事了，明天我就要见到你了。我只会开心。” “好，那晚安，宝贝。” “晚安，律律。” 就是这样。秦子律你能别对我好了吗？ 你越爱我，我也只会越爱你。 然后因为你难过。 爱怎么会让人难过呢？ 想要她不哭了吗？ 可是她可能做不到了。 只能说，像秦子律和黎音这样的人，在一起很正常。 不在一起也很正常。 第51章 公开爱意 在黎音的生命中，出现过太多帮助她的人。 而她有一点笨，反应有一点慢。 总是要思考很长时间，才能明白一件事情。 所以，朋友们看她要想这么久时间，都是直接教她，免得她那么慢慢吞吞。 所以，她习惯了依赖朋友，习惯了依赖朋友做决定。 因此，她觉得情绪和好感都不是自己的。 她总是会怀疑，总是会试探。 因为，在她的生命里，出现过亲情、爱情、仁爱、慈爱，就是没有……欲爱。 这个东西出现得太晚了，导致她二十五岁了，才刚刚开始开窍。 从前，她以为的爱要大声说出来，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因为，如果突破了那层关系，还怎么做朋友呢？ 怎么就知道对方一定是渴望着她的呢？ 但是，如果爱，是单箭头就好了。 发现了这一点，人就可以自己一个人走下去。 但是不是的。 爱是双箭头的。 是渴望另外一个人的滋养的。 她对秦子律的感情是欲爱。 对他投来的好，早就感情变质了。 只是她现在才发现。 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一次成功。但是，如果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不会放弃。一定不会的。 已经有了一定成熟化妆技巧的黎音，迅速地收拾好了自己。 昨天难过了一天，早上起来又冰敷了一下眼睛，才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点。 但是，其实她不害怕向秦子律倾泻自己的痛苦。 不过，成年人需要体面。 正好赶上秦子律外出。 黎音迅速叫住了他。 秦子律示意同伴先走。 自己来到了黎音的跟前。 “你好点了吗？” 能不能不要让她破功。 她现在就想哭。 所以这副委屈的样子看得秦子律心也揪了起来。 “对不起，我让你伤心了。” “嗯……” 黎音摇摇头，她不是因为这个伤心，而是看到他就能放心地哭了。 只是，她不想让自己那么狼狈。 “没有，不是因为你。” “但是，我想和你说一件事情。” “我喜欢你，秦子律。” “我知道啊。” 好无力，怎么才能表示出真正的含义呢？ 爱他好累啊。 他也还没有开窍。 只是以为，这只是小孩子之间的喜欢呢。 只是过家家的喜欢呢。 黎音一下子就泪涌出来了。 “我说过，我们可以做一辈子的好朋友的。” “所以你别哭好吗？”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黎音听着听着就笑哭了。 原来这就是单相思的痛苦。 在对方还没有开窍之时，消耗自己，就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但是，她等不到了，她就是想表现出来。 她的爱恋都要溢出到爆炸了。 “我说，我喜欢你，是真的。” “我爱你，秦子律。” 好痛苦，为什么得不到回应？ 她不想这样，她只是想要她爱的人同样爱她而已。 但是，她已经坚定地奔向他了。 为什么秦子律的眼里是不耐烦呢？ 为什么不看她？ 秦子律已经被突如其来的情绪给搞懵了。 他不明白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这样。 难道是他诱导了黎音吗？ 还是说，在充当长辈的时候，没有端正自己的身份，对她造成了伤害？ 就在秦子律想也想不通的时候，黎音的又一次发言，让他彻底处在崩溃的边缘。 “秦子律，我爱你，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 “你可以做我的男朋友吗？”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真的能分清楚吗？” 黎音又无力地笑了。 爱，究竟是出于欲望？还是出于压力？她已经想清楚了。 “不是的。” “我爱你，秦子律，我是对你像妈妈对爸爸的那种喜欢。” “我想要你，秦子律。” 秦子律没有忍住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清醒一点黎音。” “你会这样觉得，只是因为我单方面的诱哄。” “这不是爱。” 所以，秦子律还是把她当成小孩子。 他害怕她会因为自己受伤。 其实从很早以前她就感受到了。 只是，她当时还没有这种想法。 可是她不想要当小孩了，她不想和他只做朋友，她想做他的女朋友。 她想要和他发生切实的关系。 她想要真切地感受他的温柔。 她想要他是他孩子的爸爸。 她已经爱上他无法自拔了。 她很清醒。 她没有在昏头。 所以，黎音想像往常一样去抱秦子律。可是，她的手已经伸出去了，却遭到了拒绝。 秦子律无声地错开了。 怎么了吗？以后她都不能再抱他了吗？ 他为什么要那么残忍？ 他给了别人给不了她的东西，现在却要残忍地收回。 为什么？ 可她分明是能感觉到，他是很开心自己的靠近的。 而且，每次她发言迷惑的时候，他都忍住了啊。 他为什么觉得，自己照顾不好她呢？ 律律，你真的好残忍。 因为你，我都无法爱上别人了。 “不是的。” “我爱你，我会对你负责的。” 如果他不信，那么自己负责也是可以的。 她可以快点成长的。 不会让他总是那么累。 “不，你只是被我诱哄。” “只是单方面的依赖，这不是爱。” “现在，这个游戏已经结束了。” “我不会再引诱你了。” “是！” “这就是爱，我确定这就是爱！” 黎音彻底爆发了！ “为什么你总是要否定？” “女孩子就是很容易喜欢上你呀！” “你要是觉得照顾不好我，我们可以一起长大的！” “你不要用这种幼稚的理由搪塞我！” “秦子律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你给我的爱早就已经超过了友情了。” “你给我的爱，给我的关心和陪伴，让我变成了一株特殊的玫瑰。” “但是你怎么忍得住用你教我的刺，独自面对世界？” “我恨你！你对我一点都不负责。” “你既然知道我会爱上你，那为什么当初还要来招惹我？” 黎音的爆发让秦子律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他从没有想过，会有人如此热烈地需要他。 那么渴望他的靠近。 而他也在动摇。 长久以来建立的信任机制在摇摇欲坠。 有什么东西在破壳而出。 让秦子律生出了不同的思考方式。 他真的可以去爱人吗？ 显然，黎音这个引导者，不会善罢甘休。 “要怎么做，你才会给我一个机会？” “黎音，你现在只是不太正常。” “是你不正常。” “秦子律，是你不敢面对自己的心！” “你才是胆小鬼！” 面对黎音的指控，秦子律无话可说。但是，他仍然还是回答了：“等到你能正常处理生活中的琐事。” “长成一个大人，意识到决心比任何事物都大的时候。” “等你意识到，性是可以被轻易超越，最简单的劫难。” “没人会让自己的爱轻易地败给荷尔蒙和激素的时候。” “我就会了。” 就是这样，秦子律总是能神奇地让人平静下来。 要不是她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心，有可能会被他的这套价值观一直蒙骗。 可是，只是听见他说话，她就好幸福了。 他早就什么都不用做，就已经是她最喜欢的样子了。 好想哭。 为什么就是得不到？ “好，我会的。” “到时候你一定要给我一个机会。” “好，我等着。” 等到你意识到秦子律也是个普通人，你就不会再有这种想法。 所以这只是冲动之下的决定。 以后就会明白了的。 第52章 惨遭失败 他逃了。他还是逃跑了。 黎音不知道为什么，秦子律不再回复她了。只是单方面地退出了她的生活。 她仍然还是按时地分享她生命中重要的事情。 给他发早安，晚安。 说好想他。 但是，秦子律每次都是已读不回。 像是再也不参与她的生活。 可是，她还是…… 呜呜呜…… 想起他就很难过。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为什么那么爱她又放弃她？ 让她体会到在感情中患得患失的感受？ 明明不会再难过了的。却还是在想起他的时候，就会泪流满面。 她好像懂了，这种不能为外人所了解的感情的感受了。 她的世界里曾经下过一场热烈又欢快的雨。 还有一阵温暖又温柔的风。 她曾经切实地拥抱过这阵风。 为什么，要觉得从来都没有来过她的世界？ 她觉得呼吸都要喘不过气来。 每次想起秦子律，她的心都要痛一下。 可是，她舍不得苛责他半分。 她不舍得，诋毁她的光半分。 但是，为什么呢？ 靠近风，会那么难过呢？ 她甚至也没有办法再像以前那样，一边否定别人，又一边觉得自己不好了。 她也是有资格去爱别人。 有资格去爱她觉得很好的任何人。 她觉得特殊审美的任何人。 只是为什么要抛弃她呢？ 明明养孩子养得很开心不是吗？ 她也很快乐，也很开心。她想到他就很开心。 但是，她真的不能再原谅，把她养大了，就逃跑和抛弃她的行为。 明明，那么负责了为什么不能再多负责一下？ 她不是贪心，她只是想要正常的爱而已。 秦子律的爱不会让她生病。 但是，没有他的爱，她感觉快要死掉了。 他已经成为了她生命中的营养。成为了她生命中的一部分。 是他的爱让她成长为一个健康、勇敢的人。 所以，他到底是怎么忍心，培养她又伤害她的？ 为什么不能也要她？ 她明明那么可爱活泼不是吗？ 她明明那么阳光还有善解人意不是吗？ 明明，她也能接住秦子律的情绪，她已经决定好了，不管发生什么，都会坚定地选择和他待在一起。 可是这个人，却走了。 在她决定要回应他，终于也要为他的生命注入光彩的时候，他…… 他逃走了。 为什么呢？ 为什么养出了玫瑰，却要觉得，他浇灌过的爱，喂养过的精神，会让她学不会爱他？ 为什么，要觉得，他不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她现在已经可以，抛弃父母，抛弃朋友，抛弃其他的人，而把他当作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了。 已经勇敢到，为了一个人什么都不怕的地步了，可是，为什么，他会觉得，没有她会更好呢？ 律律，我好心疼你。 心疼你没有人关爱，心疼你我不在了，你不会好好吃饭，好好休息。 我知道，你的工作很危险，你害怕我也跟着危险。 所以，才希望我成长起来。 可是你给我的爱从来都不是束缚，从来不是。 也不是保护，而是一个男孩子给一个女孩子最诚挚的关心。 明明有那么多次，你都好生气了，也好烦躁了，可是看到我害怕，还是温柔地停下来了。 安慰我，照顾我，关心我，陪伴我。 你只是待在我身边一年。 却超过我那么多年得到的爱的总和。 我怎么放弃你呢？ 我要怎么忘记你呢？ 我真的好喜欢你，律律。 我喜欢你，秦子律。 我真的喜欢你，秦子律。 可是，为什么我要喜欢你，我还要一边心疼你，又心疼我自己呢？ 好痛苦啊。 律律，你能不能来安慰一下我呢？ 呜呜呜…… 我好想你啊。 你给我的爱早就已经超越性了。 想起你我就会感觉很温暖，充满了力量。 可是，你要是待在我身边就好了。 我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我连哭都会是幸福的。 如果你非要一个理由，那就是，不管发生什么事，别人都放弃我了，可是你还是会坚定地选择和我站在一起。 我怎么可能不爱你？ 我好爱你，秦子律。 我爱你，秦子律。 我真的爱上你了，秦子律。 可是你让我好难过。 真的好难过。 你明明是那个走了很久，还要回到我身边陪我一起走的人。 可是，你为什么给我建了一个温柔的囚笼就把我放下了呢？ 你真的不曾心动过吗，秦子律？ 我好爱你。 也好恨你。 可是我又真的恨不起起来。 我只恨自己长得太慢了，让你无法对我心动起来。 你说，等到我可以处理好生活中的琐事，等到我可以长大，可以体会到决心比任何时候，任何事情都大的时候，你就会给我机会。 好，我会努力长大的，我会让你学会爱上我。 你教会了我怎么爱你，所以理应，让你学会爱上我，就该我来教你了。 只是，我现在我还是好痛苦。 我该怎么做才能忘记，被你爱过的感觉？ 为什么你现在就是不肯给我一个机会呢？ 我也可以，平衡工作和爱情的呀。 你是不是觉得，我还没有存款，所以消费观还不够理智，我会做出很多冲动的行为？ 还是，我还没有和别人打交道的能力，所以，你不想我那么累？ 但是…… 我喜欢你呀。身份、地位、性别、性格、年龄还有阶级…… 这一切的一切我都想过了，我还是无法阻止自己觉得，你是一个很好的人。 值得托付终生。 我不是性缘脑，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能爱我？ 我想不明白…… 我现在就是你的爱胜过了一切。对不起，我没有办法不哭。 你…… 我不想放下你。 但是你在逼我放下你。 为什么呢？ 为什么成年人的世界这么困难呢？ 你为了让我意识到，生活的艰难，选择了最痛的方式，给了我一个耳光。 让我体验做任何事情都不容易。 但是这个梦太美好了。 你给的太多了。 你有没有想过，沉浸在梦中的人会不想醒来呢？ 如果她没有挺过来会怎么样？ 如果她就是要固执己见怎么办？ 可是，你在赌，你还在赌我就是会靠近你。 所以，你又给了我希望。 真的是又残忍又深思熟虑。 以后，我只能一边哭，一边工作。 但是，我不会再因为哭就不工作了。 因为，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我爱你秦子律。 第53章 深远考虑 秦子律已经很久没有回复信息了。 久到他也不知道是刻意回避，还是任务使然？ 好像失去黎音的生活，他的世界又重新变得压抑起来。 也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不像和她待在一起的时候，他每次都会期待下一次和她的遇见。 好像自己的时间得到了延长。 拥有了除了任务之外的世界。 只是…… 这是什么呢？这种欣喜是什么呢？ 是被伙伴的救赎，还是单纯地贪恋别人的付出？ 都不知道，只有她是不能被定义的。 也只有她，是意料之外。 在特警的世界里，不，在杀手的世界里，保持警惕是第一要义。 因为他们从来都没有意义。 只要能完成任务，时间只不过是个无聊的数字而已。 所以训练员，从来不要求他们的速度。 毕竟完不成任务，前期做再多的努力，也只是浪费掉了。 根本就不足为提。 于是受到良好的杀手生涯训练，几乎所有活下来的孩子都知道，忍一下，并不会让事情变好，这样做的目的，只是为了把事情看得更清楚而已。 所以，做任何事情都没有目的。 也没有意义。 他们不曾认识时间，当然也走不出时间。 他们无法理解人与人之间深刻的情谊。 也无法理解人和人之间的生离死别。 死，在他们眼里太容易了。 就是猎物没了呼吸。 甚至他们看一眼别人的表情，都已经知道灵魂被抽离了，活在这世上的只是一具躯壳而已。 一具被人摆弄的躯壳，都没有杀他的必要。 但他是特别的。 他也是幸运的。 他先后被很多人爱过，所以，长出了一颗会跳动的心脏。 他的同伴保全了他的性命。他的上司给予了他生命。 他的哥哥给了他生的希望。 他的父母让他知道，爱一个人就是陪着他长大。 他的兄弟让他知道，长大就是学会对人付出。 所以，这一切他都记得。 怎么会忘呢？ 给过他重要温暖的人，都是他这辈子的宝藏。 帮助他认识时间，活出鲜活生命的人。 只是，黎音到底是什么？ 她究竟是自己的什么？ 她好像不需要亲情，也不需要友情。 所以，他秦子律究竟能给她什么呢？ 究竟能给她所谓的爱情中的什么呢？ 在世人的口中，爱情，是最纯粹美好的感情，它甚至比生命还要热烈。 所以，她是想把自己的命给他吗？ 他突然感觉，这份责任太过沉重，已经超出了一开始秦子律对她的预期了。 对，其实秦子律一直知道她的变化。 但是，他都以黎音只是需要格外的关怀，拒绝思考了。 可是，仔细想来，早已有了痕迹。 只是，他自己掩盖住了而已。 所以，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心的呢？ 他回顾了这一年的痕迹，都没有找到任何一个可以对他动心的理由。 他找不到，也不明白。 秦子律只认为，这只是朋友该做的而已。 陪伴，并不是什么重要的理由，因为，他也在这样的时间里获取了自己应有的报酬。 他是喜欢黎音的笑的。 也很喜欢她容易满足的样子。 但是这样就是爱情了吗？ 不知道，但是，秦子律是知道的，他还没有动心。 他还没有动过心。 所以，这一切，只是单方面的诱哄，他只认为是自己目的不纯，所以把黎音往不对的方向引导偏了。 所以，他只会自责。 只会责怪自己，为什么没有把握好分寸？ 可是他哪里知道，心动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可以控制呢？ 这是刻在基因中的本能，是人类进化出来的，找寻解药的本能。 是不可能会被消除的。 但是这个显然感情不全面的杀手不会理解。 也不会给自己消化的时间。 所以，究竟要在他的世界里引起多大的动荡，他才肯承认，自己是需要别人，自己需要爱别人的呢？ 不知道。 也不清楚。 秦子律自己也不清楚。 因为这个唯一引导他的人，被他从自己的世界里赶出去了。 但是，这个影响真的会被消除吗？ 体验过被爱的人，真的会忘记爱他的那个人吗？ 不清楚。 只能说时间太苛刻了。 它抹去了一切痕迹，但那些潜藏在潜意识里的东西，会告诉人谁最重要。 但不是每一次，都能赶在记忆消散前想起来的。 有很多人都为此走散了。 其实，在这些天，秦子律执行任务的时候，他都会有一些恍惚。 遇到一些小姑娘，他的第一反应是，如果是黎音该怎么办？ 她会哭吗？ 她只喜欢别人温柔地跟她说话。 所以，以后执行任务的时候都不要太凶了。 女孩子不喜欢被这样对待。 结果也如他所愿，其实也没有总是不公平地对待他。 好多女孩子被帮过之后，都很有分寸感地和他道谢了。 他也得到了女孩子的尊重，头一次觉得和女孩子相处这么舒服。 所以这是黎音的功劳，她打破了秦子律见到女生就害怕的心理。 也给他卸下了枷锁。 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在想她。 只是，真的只有在这种时候才想她吗？ 秦子律不知道的是，他时常会恍惚。时常会想起她。 每当他的心变得轻盈的时候，他都在想黎音。 只是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 只觉得是世界变得和善了。 看问题的角度变得不一样了。 可他不清楚的是，是黎音把自己的整个世界送给了他。 因为她的爱，让他不再恐惧和别人打交道。 态度也变得和善了起来。也学会了如何去尊重别人。 所以他也得到了善待。 有时，秦子律会止不住地想。 如果，她没有被别人刺激就好了。 那么他还可以教她很多东西。 他还可以教会她怎么保护自己，怎么通晓人性，怎么让自己变得心情畅快，变得心情舒缓。 可是这一切，都被人打破了。 他们太迫不及待了，直接催化黎音的感情。 让她不得不做出选择。 明明，可以不用这么快的。 明明她很快就可以发现，秦子律也是个普通人。 也会有局限性。 等到她真正了解自己，就可以平等地做出选择。 而不是匆忙之下做出了决定。 秦子律也跟着，被迫思考和她的关系。 然而他想不通，他的世界里也从来没有出现过性爱，欲爱。 所以，他没有办法回应。 这种事情怎么解释呢？ 他甚至不曾对除黎音以外的女孩子有过好感。 所知道的性知识和性吸引力，还只是通过案件的总结，性暴力的反向思考。 他还无法回应，这样炽烈的感情。 因为，他也不清楚自己能给黎音什么。 只是，秦子律真诚地希望，黎音能够好好地对待自己。 因为她是他见过的最温柔，最可爱的女孩子。 他不会讨厌她哭。 因为他知道黎音只是格外地心软，所以极易地共情别人。 她应该多心疼心疼自己的。 包括她自身的性爱也是，他希望她是被人温柔地托举，温和地打开的这个世界的大门。 而不是被人用性暴力的方式，一夜之间长大。 可是，这些都没有机会说了。 他甚至自嘲地想，只是一年，会有多大的影响呢？ 他究竟在想些什么没意义的东西呢？ （作者：秦子律，你就不能诚实一点吗？唉） 第54章 所作努力 后来，黎音还是没有忍住去了警局。 可是每次都没有看见他。 但是，黎音真的好想他。 所以，最后只能是问他的朋友们。 他曾经说过的可以介绍给他的朋友们。 只是警察真的很忙，就算她打听了一圈，知道了他们几个人的名字，仍然是见不到人。 因为忙着出任务。 最后，只找到了秦子律的律师朋友：何与齐。 小何也是参加工作两年了。 但是，一直与自己的兄弟保持着良好的联系。 只是老大格外地忙。 有时候，他也只能从兄弟的口中才知道老大的过往。 对于老大出生入死的优秀战绩，他也是一边揪心又一边为他骄傲。 但是，他真的太理智了。 如果他们不心疼他，他根本就不会停下。 责任心大过了他自己的感受。 他把很多事情都看得比自己重要。 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不希望的。 所以，当兄弟们告诉他，老大身边出现了一个女孩子，他开始学会享受假期，笑容也越来越多的时候，其实他们很感激这个女孩子。 只是一直没有见到面。 然而，现在，终于见到了。 只一眼，他就觉得，这是他们都会很满意的人。 因为她完全站在了秦子律会心软的点上。 “你好，我是秦子律的好朋友，我叫何与齐。” “你好，我知道你。” “我叫黎音。” “我也知道你。” 黎音报之以一个微笑。 只是很显然，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秦子律了。 所以，难免会有失望出现在她的脸上。 “我要谢谢你，让我们老大变得更加真实了。” “其实他喜欢你。但还没有到变成自己信仰和原则的程度。” “嗯？” 黎音不解地望向他。而后又垂下头去。 因为这个事情，黎音已经不自信很久了。 她确实是第一次表达爱意。 只是结果没有她想象中那么顺利。 她本来以为，只要她足够努力，足够坚持，一定会有引导秦子律爱上她的那一天。 可是，秦子律已经逃跑很久了。 “你不明白，律律已经消失了很久了。” “我本来以为我可以打动他的，但是，现在我已经没有信心了。” 何止是没有信心呢？ 当初的信誓旦旦，现在再往回看，她也变得和秦子律一样理智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时上了头，突然间就去求爱了。 然后现在，她竟然觉得有没有她都一样。 好像他们也可以各自安好。 这很难办啊。 真的很难办。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小朋友。 就像曾经他们也死皮赖脸一样，要走进老大的心里，他们也花了很多很多的旅程。 最后终于打动了老大。 “首先，我要代表我的老大向你道歉。” “因为，他真的不会安慰别人。” “情绪好像也很少。” “但是，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老大的情绪波动越大，就代表越喜欢你。” “真的吗？” 从别人口中得知自己喜欢的人，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 就仿佛找到了救赎。 “是的。” “他就是这样的。” “初次见面的时候，就是对我们很不耐烦，很想把我们赶走。” “但是最后也容忍我们了。” “对，律律每次都会不耐烦，但是他都忍住了。” “我一开始还以为他脾气不好呢。” “我想他肯定没有告诉你他的过往。” “嗯？” “嗯。” “他没有，从来都没有。” “他就像一个掌控全局的家长一样，除了我的事情，我甚至对他知之甚少。” “除了我清楚他会因为什么事情开心，什么事情伤心，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很幸运。” “他的难过基本很少跟我们讲。” “就算讲，也只讲对我们有利的那一部分。” “可他不知道，他的情绪、他的喜怒哀乐也是我们想要理解的，想要了解的。” “可是，他总把自己藏起来。” “让我们猜，让我们自己去发现。” “是这样的。” “所以真的好累啊。特别是要知道他的喜好的时候，很累，总是要花费更多的精力去了解。” “可是，人的精力又是有限的。” “我每次都要把他逼到极致，才能看出来他有一点点的情绪。” “这个时候我才能真实地知道他反应。” 何与齐不免笑了起来，感觉黎音真的很可爱，很有趣。 “哈哈哈，那你对他来说很重要。” “这么逼了都没有生气。” “换做是我们，早就被骂上天了。” “我们只记得有一次，老大被我们气狠了，逼不得已发飙了。” “我到现在还记得。” “那也是印象之中唯一一次他倾泻情绪，之后就没有了。” “那他说了什么。” “他说：你们是生蚝吗？缩在一个壳里拼命生长，却只以为壳就是武器。不发展自己，难道你们是等着自己长肥了，被人烤了，壳还要成为盛你们的容器吗？” “好恶劣。” “当时我们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老大不要我们了。” “可是，每次他说的话，都神奇地应验了。那之后我们几乎没怎么再吃过做决定的苦。” “所以我们都很依赖他。” “嗯。” 短暂地交锋过后，黎音本来以为可以了解一个更完整的他。 可是，他口中的秦子律和她认识的完全不一样。 “律律没有和我这么说过，他只说按照否定之否定规律，观点是会变的。” “所以让我不要着急。” “所以你是特别的。” “好双标。” “嗯。” 一下子就把黎音给哄开心了。 即使秦子律的形象那么割裂，她也还是会去愿意了解他的。 毕竟，他的兄弟们，好像也得不到他的情绪。 以后要是见到他了，要教他怎么样处理情绪之间的人情世故才可以。 “所以，我可以有一个私心吗？” “嗯，你说。” “我可以劝你不要轻易放弃他吗？” “可是是他先不要我的。” “我已经很累了。” “不想再靠近了。” “我很害怕。” …… 面对这个情况，何与齐也是意料到了。 如果秦子律是以自己的需求去看待事情，特别是他期待的事情，那么真的会容易好多。 他也会轻松好多。 可是，他的眼里只有问题。 他总以为人与人的交往是因为问题的解决。其实不是，也是因为相信一个人，想要得到一个人的爱。 可是显然，老大的经历，让他不得不压抑着情绪。 毕竟他那个复杂的家庭，也给不了他太多情绪价值。 而且叔叔阿姨也是…… “所以，是我的私心。” “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讲完。” “好，你说。” “我会认真倾听的。” “其实秦子律是孤儿，他是被从警局领养到养父养母家的。” “所以他从小，没有像我们和爸爸妈妈一样那么亲密的过往。” “之前，我们不知道，他六岁以前，七岁以前，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嗯。” 黎音一边听，一边心疼了起来。 你看，爱你的人就是，如果听见了你的过往，只会觉得心疼。 而这，是爱的最高境界。 “然后，他的养父叫做陶严。养母叫做秦月倾。他跟养母姓。” “因为他的养父看他很自律，所以叫他子律。他还有个小名叫之之。但是，只允许他的父母叫。” “嗯。然后呢。” “然后，就是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让我们差点以为也要失去他了。” “为什么？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嗯。事情很复杂，而且一时讲不完。请你不要着急。而且也不要吓到。” “好，我会准备好的。” 黎音觉得，她似乎要接触到他性格拧巴的真正原因了。 可是，事实上真正听见的时候，还是被震惊到说不出话了。 她无法想象秦子律当时是怎么挺过的那些时光。 没有了朋友的话，他真的能活下去吗？ 何与齐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再吐出来。 讲真，这些经历放在普通人身上，也不一定挺得过来。 “事情发生在他高二的时候，那时他17岁。” “虽然我们总叫他老大，但其实他比我们都要小。小几个月。” “起因是，陶叔叔和秦阿姨闹矛盾，但是秦阿姨不同意陶叔叔篡改老大考警校的意愿。” “所以他们就闹到了离婚。” “正要在去往陶叔叔家的时候，因为出了点意外，秦阿姨车祸身亡。” “秦子律没有见到自己的妈妈最后一面。” “是我们的一个小伙伴去找他，陪了他几晚，才终于把事情办完。” 话题很沉重。 何与齐也需要一点勇气才可以讲完。 “可后面的事情更离谱。” “小说都不带这样写的。” “就算发生在普通人身上，也会觉得很离谱。” “是什么？” 直觉告诉黎音，会是很难接受的事情。 “原来，早在陶叔叔20岁的时候，他的父母就因为下药，给他找了一个小三生下了孩子。” “直到他22岁的时候才让他知道。” “因为他们嫌弃秦阿姨堕过胎生不了孩子。所以，一定要有自己家的血脉。” “怎么这样，为什么要破坏律律的家庭？” “只能说是老一辈封建思想的毒瘤。” “非要搞一个亲缘关系的孩子，作为自己家的传承血脉。” “所以，陶叔叔在发现这件事情之后，除了偶尔会去看望自己的亲生儿子，平时并不会给她们母子两个关心。” “怎么这样？又不能负责，为什么要搞一个完整的家庭？” “对呀。老大的弟弟叫黄哲，他的妈妈叫黄思语，都是被操控着长大的。” “因为陶叔叔的父母都是从事历史方向的高材生，也都是教授级别。所以非常希望能有一个人进行历史系研究。” “他们就搞了一个传承人作为接班人。” “真的很想骂人。” “我也是。” 何与齐又是深吸了几口气才平复下心情。 “事情就是这样的。” “因为老大知道了真正的原因，和自己的父亲闹掰了。” “这么些年也从没有求助过他。” “但是陶叔叔还是很爱他。” “可能秦阿姨知道，他的爸爸妈妈从来都不喜欢她，也不会喜欢她的孩子。” “所以，她才给了陶严机会，让他保护老大。” “其实每次老大出事的时候，陶叔叔都有处理。” “只是，他从来不让我们声张。” “作为一个没有背景的警察，能在那么多事情中周旋而退。” “没有人际的打点是没有办法的。” “但是陶叔叔默默地承担下了这一切。” “而且，他也在慢慢的付出中，理解了老大是真的有决心做好他的警察。” “所以他既心疼又骄傲。” “我能理解。” “也能理解一个父亲的苦心。” “是的，他们都很难。” “然后就是你知道的事情了，他很独来独往。这么多年，如果没有我们，他活得像个孤儿一样。” “我们也很希望他能快乐。” “但是他这个家庭的复杂程度，一般女孩子听到都会跑了。” “甚至还会怀疑，他那么年轻会有什么存款呢？他可以照顾好谁呢？” “可是我们都是，他真的很好很好。” “他值得所有。” “所以，你叫我不要放弃就是因为这个吗？” “嗯。只是不知道你听完以后，是不是就会离开他了？” “当然你离开我们也可以理解。” “不会的。我不会离开他的。听完我只有心疼。” “只是现在他还没有爱上我。” “所以，可能会走得比较艰难。” “是这样的。” “对于有过这么复杂家庭经历的老大来说，他几乎没怎么经历过太多温情的时刻。” “他的经历都太挑战他的心神了。” “我觉得，还能长成这样可以沟通的样子，都已经是我们可以做到的极限了。” “如果要他爱上你，一定要给他很多很多的爱才可以。” “因为他从来没有接受过，只奔向他而来的爱。” “越不确定，越会犹豫。” “但是，只要他认定了你。” “这辈子都不会放手了。” “包括我们也是一样。” “嗯，我知道了。” “哪怕再辛苦，我也不会放弃的。” “最后，说一句老大告诉我们的话：如果有人爱你的话，真的爱，他不会试图斩断你所有良好的关系，只让你爱他一个人。” “他只会觉得爱你的人越多越好。” “因为，他说爱一个人的最高境界就是心疼，没有其他。” “嗯。” “我爱你，秦子律。” 黎音突然被这句话整破防。 “是的，我们也很爱老大。” “这么多年我们都一直陪着他就是因为，他也陪着我们渡过了很多艰难的时刻。” “在我们心里，他早就是我们的家人了。” “而且想起他的话，我们也还是会哭。” 只是长大了，要学会控制眼泪。 “那么我们能告诉你的就是这些了。” “希望你不要放弃。” “好，我一定不会放弃的。” 黎音再次下定决心，不管多难，她都要坚持。 第1章 恋爱开始 ［律律，我拿到高中教师资格证了。］ …… ［律律，我现在在高中教英语啦。］ …… ［律律，我现在谈恋爱了，我有男朋友了。］ ［他对我很好。］ ［我现在很快乐。］ ［我们还一起去了游乐园哦。］ ［嘻嘻。］ …… 就是这样的。 不管发什么，都不会再接到回信了。 再也不会有回音了。 他到底还要在自己的世界里走多久呢？ 黎音不清楚，自己这样毫无意义的付出，究竟能起到什么作用？ 就算他是被封印在身体里不得自由的灵魂，那么黎音也在尽力挽留他的自由。 什么时候，他才能苏醒回应一下爱他的人呢？ 就算是出于礼节也好呀。 这样才算一个合格的大人。 但是，黎音是知道自己对他是特别的。 不管他在做什么，是什么样子，黎音都会对他格外地纵容。 没有条件，无条件。 但是，她现在已经有男朋友了。 因此，她的爱分给别人了。 在失恋了以后，对，秦子律是她的初恋。 黎音拼命地学习。每天一边哭泣，一边逼着自己用力地创造价值。 就是为了缩小一点和秦子律之间的差距。 可是，她都那么努力了，还是没有考上。 所以，她干脆放弃了。 干脆挑战一个更高难度的。 她要考高中英语教师资格证。 但是，这又谈何容易？ 她的年纪一点点大了，精力和记忆力不胜从前。 而且，因为父母对她的需求也在变大，所以，她对于自己可以支配的时间反而在变小。 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可以不管不顾那么有冲劲的人了。 随时都有可能放弃。 并且，没有秦子律对她不留情面的“打击”，她甚至觉得自己连哭都不会哭了。 都不知道自己这么普通为什么要哭？ 可是这个时候，一个人闯进了她的生命。 他叫沈浩。 一个活泼又有担当的人。 就像她一样。 和秦子律很不一样。 不管黎音怎么失败，每次沈浩都会始终鼓励她。 一遍一遍地告诉她，不应该忘记自己受过的苦难。 那些苦难告诉了她，战胜了它们，其实她自己已经很棒了。 而且，她是在兼顾那么多事情的情况下，还能做到情绪稳定。 那就说明，已经遇到了很多烦心事，也还是没有做到情绪压力转移到不好的事情上面。 她很善良，也很有原则。 黎音承认这样的安慰，对她来说很有作用。 每次一想到沈浩的安慰，黎音就更有动力了。 渐渐地黎音也不在乎成绩了。 她学会了每天学一点，就这样慢慢积累。 黎音发现，她最后终于能完整地做一套卷子，或者是解读一些文章，全程没有错误了。 这个结果让她非常欣喜。 这天，沈浩又在她的身边鼓励她：“你看，积累还是有用的。” “所以现在付出得到了回报了。” 黎音看着这个一直把她的事放在心上，并且为她喜而喜，为她忧而忧的男孩子，被他打动了。 她发现自己是真的因为心动，所以喜欢上他了，爱上他了。 所以趁着沈浩还想要喋喋不休的时候，黎音一把抱住沈浩的头，把他扯了过来，吻了他。 此刻万籁静寂，四下无人。 整个办公室除了他们没有别人。 黎音很清楚地听见了自己的心跳，也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她摸着沈浩的脸，以及他的耳朵。 她听见自己说：“做我的男朋友好吗？” 沈浩先是一惊，而后又自己吻了上去。 他对黎音说：“好。” “你能这样说，我很高兴。” 黎音闭着眼睛笑得很开心，哪怕是和沈浩抵着额头，也有着非常轻盈的幸福快乐。 黎音睁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她在确认，也是在用眼神传递：我想要你，你呢？ 沈浩没有回避，在黎音的眼睛里他看见了清晰的自己。 所以，受到蛊惑，他吻了过去。 和黎音互相亲吻嘴唇。 柔嫩的触感从唇上传来，黎音只觉得身心都变得轻盈了起来。 此刻全世界，除了她的心跳，还有吻的触感，她再也听不见其他，感受不到其他。 原来，添加了真心调料的吻是这个味道的，和其他的感受都很不一样。 嗯，初吻很美好。 所以，爱情是人类最私密，最美好的感情。 难怪，只有两个人的时候，每个人的感受都不一样。 一个长长的吻毕。 他们都互相搂着对方笑。 这一刻，黎音感受到的是坚定是回应。 比起不能回应的感情好多了。 她承认，她现在就是需要这样的感情的滋养。 可是谈恋爱不就是追求激情吗？ 也追求这样相互付出的过程。 只要这些时候是快乐的，只要这些时候还能够互相扶持做很多事情，那么这个爱情就是值得的。 而且，在这样对她来说是黑暗的日子，还有人能够陪伴她，对黎音而言，是最快乐的事情。 爱是因为快乐，不爱也是。 黎音突然就觉得，因性而爱，或者因爱而性，都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的事情了。 因为情到深处，共赴巫山，是一件极为自然的事情。 当然，她会自己做好措施，因为还没有做好为小宝宝负责任的决心，所以，她还是要先保护好自己。 但是，沈浩对她传递出来的价值观转化成了安全感。 让黎音觉得，自己的心已经在他身上了。 所以，她觉得，沈浩是值得她托付终身的人。 可能。 可能恋爱就是这样的。当确定了感情，会觉得好奇妙。 而且，也很稳定。 情绪也是，心情也是，还有感情也是。 黎音不是很想去讨论爱情只能维持四个月到六个月，或者是三四年这种事情。 因为激素的原因，人的整体心情会上升一个台阶，而不会太在意外界的烦恼。 可是，谈恋爱不就是这样的吗？ 有类似于止疼药的东西为什么不用呢？ 上天给了人类一个可以渡过难关的方法那就是要用起来的呀。 何况一个人的感情珍贵与否，取决于是否被接受。 如果不接受，那么人再好也没有意义。 所以，她也只会对喜欢她的人，爱她的人好。 就这样回应这个喜欢她的人，她也喜欢的人，黎音不觉得有什么错误。 而且，黎音是真的能看出来，感觉出来，沈浩是真的很喜欢她，也很爱她。 陪了她大半年，一直鼓励。都快抵得上秦子律陪她的一年了。 当然是说时间。 沈浩也快陪了她一年了。 已经九个月了。 原来，黎音花了九个月才走出了秦子律给的阴影。 如果再晚一点呢？ 黎音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个能力。 现在她很快乐，也几乎很少再去关注秦子律了。 也不会再和他说任何自己的事情。 尤其是恋爱的细节。 因为她觉得，自己重要的感情，不必分享也没有关系。 所以，有时候和沈浩打打闹闹，互相挠痒痒，都能感受到对方亮晶晶，又充满爱意的目光。 黎音对这样微小而富足的生活感到非常满意。 更何况，她虽然没有车，却会开车。所以时不时地会自己去接沈浩下班，于是乎她们的关系也同时变成了战友，感情变得更好了。 所以，谈恋爱其实很美好，也很甜蜜。 只是要喜欢一个本身就很好的人。 就像她的沈浩就是这样。 第2章 技术突破 回归到单身状态的秦子律，致力于与自己的组织抢夺人手。 经过快一年的努力，他终于摸到了一点点组织作案的痕迹。 用很久以前教的从暗网寻找信息的方法，找到了个别几个想要叛变的杀手。 这中间的痛苦，秦子律没有办法和同事们说。 甚至连温均凡他们也不能知道，因为这是他一个人的责任。 他一个人所背负的世界。 不过，这并不代表，他们就没有作用。正是因为见过了正常的世界，所以他才格外明白，当这些背负着罪孽的人清醒以后，当他们发现自己无法与有感情的人共情以后，会有多绝望。 所以，他已经接过了当初想要带他出来的“上司”的责任，让他们有一个可以落脚，正常生活的地方。 有一个能够正常接受他们拥有自我、拥有自己的生活的地方。 能够从没有感知的地狱，回到人间的地方。 而特警这个与反恐怖、强大火力拼杀的职业，能够给秦子律的研究一层很好的保护色。 不管他想入侵多危险的地带，都能获得足够多的火力资源。 这是国家赋予的底气。 也是人民给予的信任。 他们相信这样的特殊群体，可以把手中的力量运用到正常轨道上。并且相信他们能够控制住自己的私欲，不将尖刀对准国家和人民。 在这样的世界里生活真的很幸福。 至少，他从遇见保护他，爱护他的人开始就从未后悔。 哪怕为此献身也毫无怨言。 而根据组织的尿性，儿童走失和遗弃儿处理一定有他们的手笔。 包括地下黑市的器官倒卖，各类珍稀的血型匹配，也一定贯穿着他们背后的力量。 只能说，这个庞然大物已经根植很久了。 处处有他们的影子。 并且，他们以人类社会混乱的秩序以及潜藏的自私兽性为食，形容庞大无以估量。 因此，在努力了将近一年后，秦子律发现只靠他自己，完全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或许是黎音改变了他。他终于知道有很多事情，已经不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了。 当他们从遇见开始，就不是了。 他发现，自己是需要别人的关怀，需要别人的帮助的。 有时候，他过于叛道离经的观点，总以为不能接受。 结果，他的兄弟们无一例外都站在了他的身边。 对此，他们的想法只有：老大果然是责任心太强了。 不像他们，都是自私的。 并且人都是自私的，他们更希望的是，国家强盛起来，保护好自己的小家。 那么，他们愿意以合作来贡献自己的力量。 从前，秦子律觉得，沟通是件十分耗费心神的事情。 但是，现在他觉得，他是渴望小家的温馨幸福的。 有时候，甚至出现了无比空虚的感觉。 这在之前他都不肯承认。 可是，当寂寞与孤独填满了他的身体和精神的缝隙的时候，他竟然体会到了一丝作为绝望的普通人的人性失落。 好想黎音。 这个时候，如果她在身边，应该会说：“律律，不管是什么你都可以告诉我。” “我都可以理解的。” “即使不理解，我也可以努力追上你的。” …… 秦子律承认，自己很想哭。所以心里在哭。 他突然很需要亲密关系，一段正常且健康的亲密关系。 可是这个离他最亲近的人，已经走开了。 没人会像她那么爱我了。 我是喜欢黎音的。 这个念头福至心灵地出现在脑海时，止都止不住。 有些人就是这样。 后知后觉，开窍还晚。 可是真的被爱过，怎么可能会忘记呢？ 他们总是会不自觉地进行比较，谁最爱自己，谁又最能接住他们突如其来的情绪。被人温柔地接住是一种很好的体验。 只是，这种感受不是谁都能给。 有些人就是不具备爱人的能力。 …… 秦子律也在带领新进来的实习生了。 只是，他们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没有黎音那么好哄。 很耗他的耐心。 可是也没有办法，也还是要哄。 通过黎音对他的改造，他已经知道了，讲道理他们是能听进去的。 只是得栽跟头才可以。 不像黎音，自己就可以适应。 唉…… 有点闹心。 可能。 自从老大攻破了一个重要案件以后，上面就派人下来让他锻炼了。 目的就是多培养几个像他这样的年轻人。 平时老大怎么教黎音的，他们都不知道，但是现在老大脾气好的很。 时不时地就有兄弟凑过去一起听课，或者一起互骂。 偶尔老大被逼到发脾气了，众人才知道，老大是有脾气的。 不知道是不是见过乖的了，耐心的阈值变低了。 更容易生气了。 总之，这样情绪有时写在脸上的老大，才更有人气，更能让人接近和看懂了。 甚至有的时候，兄弟们还会跟他咨询感情问题。甚至刚生出来的娃，也一个接一个地让他抱。 他们的娃都知道，除了爸爸，就属秦叔叔最温柔了。 把娃交给秦子律带，他们放心！ 秦子律对此只能表示交友不慎，交到了好几个坑货！ 不过，因为这些孩子填充他的生活，他也不再那么孤独了。 而且为了能更好的接近这些小孩子，他也只能收起坚冰，温柔地和他们对话。 只是对于实习生，可能就没那么有耐心了。 “都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有偏见！” “也不要觉得自己的想法就是正确的！” 发完脾气，发现陈哲一点都没有听进去。 于是，秦子律只能按捺下情绪，耐心地跟他解释。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又是之前对待所有想从他这里获得情绪价值的人的表情——不耐烦。 可是，也还是得给。 不然能怎么办呢？ 宠着呗。 不然下次还给你这样。 “陈哲，你听着。接下来的话我只说一次。” “对你发脾气也只是因为，你不肯放弃自己的同理心，去做打破规则界限以外的事。” “但是这个世界，不止是由规则建立起来的。” “包括所谓的习俗水平，也只是一点点认识事物的途径。” “人在走投无路了，去偷去抢，去造假，没有一点问题。” “这都是人正常的行为。” “要是，他们不去干这些事情了，才说明受了天大的委屈，结果如何已经不重要了。” “所以，已经不需要去做了。” “因此不要用自己的眼光去看待问题。” “要多跳出逻辑来思考问题。” “特别是对待不同人群上面。” “这样，你就把做的坏事当成一种形容词。如果一个人连形容的心情都没有了。” “那么他再痛苦都不会让你看见了。” “所以，他们做那些叛道离经，不能被人理解的事情，只是希望有人发现，他们已经痛苦到极致了，差一点点就说不出来了。” “这样说，你明白吗？” 陈哲抬起头看了一眼，秦子律有点痛苦，但更多是为他担忧的神情，终于是接受了。 “嗯。知道了。” “因为你很凶，所以我之前都没有听进去。” “所以对不起。” “但是这次听进去了。” “所以，秦队，你以后能亲和一点吗？” “对所有人？” “嗯嗯。” 秦子律还没有答应，周边几个小兵争先恐后地点头。 讲实话，秦队很强，思维强，能力也强，就是气场太强了。 很多时候都是被压得说不出话了。因此才没有听进去。 但是这次他很温柔，所以他们就越界提要求了。 “行。” 能怎么办？听不进去他也累。 讲真，做梦大家都会。 但是现实比想象残酷多了。 而且作为普通人，能够被分散精力的事情太多了。 他们很容易，包括他都是很容易情绪崩溃，激动和不知分寸，伤人伤己。 做出不理智的举动。 包括现在，他就像个被小学生的作业气到暴躁的娃他爹。 可是能怎么办呢？宠呗。不然人手不够。 后来也证实，培养出来了，也好带很多了。 也会有回馈。 就算是给他这个老父亲的一点欣慰。 好歹还是能正常交流的。只是得温和地注入能量，就像对待黎音那样。 第4章 成功回归 追踪了一段时间，秦子律总算是在暗网上面，找到了切实的信息了。 他寻着组织的作案手法，轻易就清楚了他们入侵网络还有人精神网络的痕迹。 他们觉得，孩子就是一张白纸，如果没有人让他们生出自我，那么他们本身就是没有任何时间。 没有任何的感受。 不管在他们身上获取什么都会无知无觉。 他们会任由人予取予求。 可是这样的生命是麻木的。 也是干涸的。 生命没有流动，也没有人走出时间。 因为不曾有人走进时间。 曾经的教官教过他们，如果要学，再着急，前面不曾慢下来仔细去学习，那么不管花多少时间，前面的都属于浪费。 只要没有体会到不一样的东西，那么不管是下了多少的功夫，也都是浪费。 因此，作为一个杀手，他们最重要的就是等，就是熬。 因为，要实现所谓的目的，最容易被自己的惯性思维所杀死。 人会因为自己的感情，而对杀害对象产生一次次的怜悯。 可倘若这样做，他们就不可能完成任务。 所以最好的状态就是无所事事。等到要执行任务的时候，就跟玩一样，觉得杀人好玩，轻轻松松就可以完成任务。 所以，去做到一件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给它赋予意义。 它本身就是没有意义。 那么这样，在做一件事的时候就没有任何的愧疚。 人只要跟着自己的直觉走就行了。 跟随自己兽性的本能。 能让人不再沦为兽性的是人类的文明，而保护文明的则是不让人沦为兽性的科技。 它们相辅相成，少了任何一样，人都不可能称之为人。 就是抱着这样强大的执念，秦子律一路追踪社会事件。总算是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也给他煽动力量提供了可能。 他先是从暗网中找到了一个隐秘的入口，留下了自己的编号信息。 而收到这类暗示的黑客欣喜若狂，因为他们早就厌倦了这样用电子科技洗黑钱的生活了。 早就想一走了之了。 只是从前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对。 可是，真的意识到了以后，又很痛苦，他们怀疑，自己出去后也不会被人接受。 因此一边纠结着，一边内耗着，只能待在这个狭小窒息的牢笼里。 秦子律懂，他真的懂。 他做这一切，就是希望和他一样的杀手在醒悟过来后，能够有一个人容身之所。 能够把自己的力量用在正确的途径里面，减少自己之前所做的错误所带来的愧疚感。 给自己和他人，一个可以悔改的空间。 学会把自己还给自己，把别人还给别人。 因此，放下心来的兄弟们，就一边愧疚，一边诉求自己的委屈了。 a：“我从前不知道，我只为只要顾自己的快乐就行了。” “直到我看见，自己的朋友因为财产破裂而家破人亡。” “我才知道科技作弊是一场血雨腥风的杀戮。它比战争还要残忍。” …… b:“我也是。” “组织里有很多用完被舍弃的实验品，我以为，我看到的不过是被p过图的假象。” “怎么会到死了，还要被整整齐齐地收割身上的每一个器官，每一个能用的东西继续被使用？” “我接受不了。” “这样太没有人性了。” ……（哭腔）。 这几个杀手几乎就像找到家了一样，向外界诉说自己认为的不公。 诚然如此，杀手也是有感情的。 尤其是已经醒来的人，会特别接受不了自己的行为。 他们会疯狂地攻击自己曾经有过的举动。 可是，这不是因为他们没有是非黑白的分辨能力不是吗？ 如果，有机会赎罪，那当然是好的。 所以好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爱，还有包容。 它平静且平等地容忍了世界上一切的差异。 放过自己，也放过别人。 就那么轻易地接受了。 因此，这些生命……迎来新生。 …… 从组织中逃窜出来显得很容易。 但是，经过组织训练的人显得异常地清醒。 他们不是不在乎人员流动。实在是即使逃出了表面的牢笼，这些人仍然在组织的掌控之中。 包括中东地区、包括印尼地区……这些地方的秩序越混乱越好。 战争可以掩盖一个人最大的愚蠢。只要杀戮变得稀松平常，就可以逼人忽视掉死亡带来的惧怕和危险。 同样的，当性、暴力、火力，都集中在一个土地上，那么不管做什么都天衣无缝……因为已经没有人能在乎好好吃饭、好好睡觉，这些能给自己带来能量的事情了。 不仅暴力得到了传播，它们还通过生命得到了延续。 而受这些事情言传身教的孩子，长大后也会热衷于传播暴力，因为他以为这样就是人类产生关系和联结的沟通与方式。 全然不知正常的交往需要迂回、委婉、通情达理的交流。 他们只有杀戮的本能。 可是组织乐于看到如此。 因为这样就意味着，他们的恶行不会昭告于天下。 因为这本来就是人类自己本身的扭曲。不是他们的恶意引导。 所以，组织上可以有源源不断的活体实验体输入。 无论多久，什么场合需要，都可以藐视人权，摒弃一切达到自己的目的。 反正他们也不在乎。 因此，把人放出来了，又有什么用呢？ 他们乐意看到爱与仇恨、憎恶对立。甚至与冷漠、无视对立。 总之，不管和什么对立，最后坐收渔翁之利的都是他们自己。 毕竟，大家都在选择性地忽视对方，不予以理解以及支持。 他们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轻轻松松获取自己的快乐。 而这就是狭隘带来的功劳。和他们本身无关…… ……所以……所以…… 爆发冲突和矛盾，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倘若……倘若他们不能发觉自己的欲望……不曾发现自己的做法，自己的行为会给人带来不适以及伤害……是不是…… 就会一样这样麻木？ 一样这样生活在掌控之中？ 一样这样不允许别人活成自己不允许的样子？ 一样这样，不能接受，超出自己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 倘若……倘若他们不曾得到善意…… 或许只有在死亡之时，才会发现自己一生都在白活…… 不曾作为一个鲜活的生命体存在过…… 那样不是很可悲？ 好在，他们曾接受过善意，知道它很温暖，很强大。 否则，这样罪行累累的履历，怎样在充满希望的人间生活？ 是这些柔软的人的爱，教会了他们思考和善待自己。 也为此，他们变得更勇敢了。 人活着，需要兽性，也需要人性。一是人类有超越一切本能的意识，同时也需要用责任来捆绑超出控制的权利与义务。 唯有如此，才可以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人！ 好渺小。秦子律突然觉得自己好渺小…… 他突然好想黎音…… 止不住地想…… 他想，这样病态的关系，就像一个不健全的人格，遇上了健全的人格…… 一个不太温暖的暴躁人格，遇到上了一个温暖人格…… 注定被吸引…… 耳边还在传来解救出来的黑客们的声音，那么坚定又那么响亮…… “欢迎使用网络查询服务，731为您保驾护航……” …… 秦子律笑了笑，自从把他们找回来了，用上了正规的查询团队，组内的效率一下子被提高了不少。 这也是令秦子律有点欣慰，又有点成效的原因。 所以，只要他在想黎音，她就会一直在的……对？ （麻烦调到第四卷，摆脱） 第3章 甜蜜恋爱 讲真，一段正常健康，甜蜜的恋爱关系，可以给人很好的情绪体验。 还有被爱的感觉。 这样爱与被爱同时发生的感觉，让人沉醉与陶醉。 黎音很爱撒娇。 但是这一点，只能在关系好很多了以后才可以。 因为，人只有在感到安全的时候才可以提要求。 既然已经决定好了，托付终身，并且希望这个人是自己孩子的爸爸，那么她当然不能委屈自己，连自己的喜好，自己的脾气都隐藏着。 那样会很累。 而且，如果交往了很长时间，还对彼此没有任何了解的话，那么这就不叫关系好，也不叫交往。 顶多只能算是，盖被子，纯聊天。 黎音是不相信有纯粹的友情的。 除了像秦子律那种不开窍的。 他是明明自己也喜欢，还一次次地骗她。导致现在黎音都还有阴影。 不太相信，自己能够给别人带来快乐。 跟沈浩交往都有一点小心翼翼的。 看得沈浩有点心疼。 觉得自己的女孩受到了不好的对待。 所以，在黎音又一次捉弄他，逗得人哈哈大笑的时候，轮到沈浩给她挠痒痒肉，准备吓一吓她时，黎音却罕见得有点害怕了。 逼得沈浩不得不停下来，注意黎音的情绪。 “宝贝。” “不要叫我宝贝。”这会让我想起秦子律。 “好。” “那我叫你什么。” “你可以叫我宝宝。” “好，宝宝。黎黎。音音。” “还是黎音。” 黎音听了好几个名字，还是觉得叫自己的名字最好。 即使快一年了，黎音也还是拒绝听到所有和她记忆深处相关的东西。她还是忘不了，被秦子律抛下的感觉。 看见黎音又一次陷入沉思，眼睛泪汪汪的。 他还是忍不住心疼。 但是，其实说一点也不在乎都是假的。 可是，他也只是心疼，有人提前走进她的心里，却给她造成了伤害，让他莫名地为此有点不耻。 “宝贝，不，黎音，我知道你有一个很喜欢的人。” “但是，我不讨厌你有这样的过去。” “不过，你现在喜欢的人是我，你是不是应该多注意一点我呢？” 黎音立马抬起头，慌张地向他解释：“不是的，沈浩，我已经不喜欢他了，我喜欢的是你。” “现在，我想要的人是你。” “想要交往的人也是你。” “只是我不知道，我能不能那么勇敢了。总觉得，我好像不太清楚，自己是不是会给人带来快乐了。” “我有点害怕了。” “我不清楚，我看到的是不是真的。” 黎音快要泫然欲泣。 看样子上一段感情给她带来的伤害太大。 不过，很显然，对方也并没有赢得她的心。 因为他的感情让她陷入了自我怀疑，自我内耗。 而只要是这样的一段感情，那就是致命的。 不管是谁，不正视问题，都无法再继续进行下去。 所以好脾气的沈浩，一点一点的梳理她的情绪。 她不想黎音和他在一起还要是不快乐的。 “黎音，老婆。” “不许这样叫我。” 黎音又在开始撒娇。他们只是才交往三个月，就已经进展得很快了。 不过，沈浩是真的很想和她结婚，很想很想。 所以，所有的感情也都是真情流露。 “黎音，我没有觉得你不好。” “相反，我很喜欢你对我主动，对我亲密。” “你做的一切我都接受。” “真的吗？” 也许是在车里狭小的空间环境，黎音能真切地听见这些声音。 她需要确认，迫切地确认，自己是被需要的，被爱的。 她再也生不出那么鲁莽的勇敢。 也没有办法再毫无目的地爱人。 她害怕，真的害怕，自己的勇敢和热切，打动不了别人。 而且也深入不了别人的内心。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自导自演，一意孤行和自我感动的戏码。 她无法再追逐本能回应着喜欢了。 她怕了。 …… 想哭。 “真的会吗？” “那你要告诉我，你喜欢的，你讨厌的。” “这样我才会有安全感。” 这样我才能确认，你真的有被取悦到。 而不是我观察到什么，就是什么。 可是，人生下来的天赋怎么会变呢？ 一但真性情被揭开，那么是谁都会多思考两下。 爱一个人，终究还是最低处体现人品。 “嗯，真的。” “可能你还不太相信我。我还没有打开你的心扉。” “但是，我会一直等，等到你回应我。” 黎音有被这段话的真诚开心到。 每次她察觉到是真的，眼睛里就会亮起亮亮的光来。很耀眼。 像是被照顾得很好的孩子。 “那你爱我吗？” 黎音顺势扑过去，抱住自己男朋友的腰。 “我爱你。” 怎么可能拒绝得了呢？ 是个人都拒绝不了。 “你为什么喜欢我？”黎音把头埋进他的腰里，被衣服覆盖的毛茸茸的脑袋，随着说话，一点一点地有起伏。 透露出可爱的气音。 “因为你很好。” “因为你懂得付出，但是不会过度地索取别人。” “因为你很有原则，也很爱笑。” “每次看到你我就很开心。” “当然最让我心动的点是，你很真诚，我不用对你说谎。” “我很喜欢很喜欢在你面前坦诚的感觉。” “这让我很轻松，很愉快。” “真的吗？” “我也喜欢有人在我面前做自己。” “那样我才会觉得自己做的是有价值的。” “不是被利用了，也不是被玩弄了。” “浩浩，我很讨厌被人利用。如果有人对我不真诚了，我立马就会开始否定这个人的。” “所以你不要对我说谎好不好？” “好。” 沈浩很想说，不要被一个人的节奏带着走。但是现在他们又在经历什么重大的事情呢？ 又缘何会走到重大的分歧上面呢？ 所以现在顺着她也没有关系？ 反正，现在他能护着他。 他也会成长的。 所以，遵从本心的沈浩，得到了一个真诚的吻。 黎音凑上去给了他一个吻。 两人的关系在逐渐的接触中，日渐升温。 此刻，黎音才终于产生了谈男朋友的真实感。 自己的价值观被接受了，很开心。 所以，初期度过的几个月，他们都过得很愉快。 因为看到的都是对方身上很好的点。 而且后来黎音才了解到，沈浩是富二代，所以他们家是开饭店的，很有钱。 所以，也会时常带她去高档的聚会。 于是黎音在不知不觉中就学会了很多穿搭，以及社交礼仪，在面对众多不同的人时，也会不卑不亢地从容应对。 当然这一切都是因为有沈浩。 因为沈浩总是在身边默默地指导她，让她不要尴尬。 也正是因为爱人在身边的底气，让她有勇气面对生活中突如其来的一切。 就好像被软绵绵的温柔包裹着的呼吸感。连吸一口空气，都是爱人在身边暖暖的感觉。很安心，也很舒适。 她想，沈浩真的是一个很在意她感受的人。 她的眼光没有出错。 第5章 温和进展 黎音和沈浩慢慢变得了解，坚定和熟悉了。 于是，黎音决定把爱情中她需要的这些，坚定地执行下去。 因为，她觉得，自己在爱情里付出是应该的。 这样，在她想要和对方一起生活的时候，对方才能感知到她的情绪，并且及时给她回应。 其实黎音很怕一个人，她的房间里也总是放满了玩偶，就是为了能够有一个熟悉的环境。 并且，她习惯了抱着什么东西睡。 也喜欢对亲近的人格外地依赖，以及触碰。 总之，就是喜欢贴贴，喜欢性亲密里的所有行为。 因此，在她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她是知道自己有强烈的性欲望的。 只是，一开始要慢慢来。 毕竟，事情并没有发展到，她要奉献自己，奉献全部的地步。 那么这一切就可以慢慢来。 她也会享受这样由责任催促着他们成长和亲密的过程。 而且，随着交往的不断深入，黎音逐渐知道了沈浩是个富二代，家里是开酒店的，所以免不了就要和人打交道。 于是，他也只能回家继承产业，平时有时间了，才会和黎音聚一聚。 而黎音也很乖，很懂事，总是格外地珍惜和他待在一起的时间。 让沈浩非常享受这样的亲密，逐渐在这样的关系中沉沦，变得越发地温柔似水和加倍疼惜黎音。 他说：“我好爱你。” “我也是。” “我爱你。”黎音抬起头坚定地回应沈浩，眼睛真的好亮，像吃到了蜜糖的可爱小蜜蜂。 让沈浩没忍住尝了尝她的唇。 黎音感受到了爱意，也回吻了回去。 不过这两人都是很文艺的吻法，还没有到舌吻的地步。 手不老实，顶多也只是抚摸背部和腰部。 毕竟还没有到结婚的打算。 沈浩是尊重她的。 一番交流后，这对情侣也畅想起了未来。 恋爱就是这样的，在确认关系后，就是希望营造一个有对方的未来。 所以，会有很多很多的规划。 这不关于荷尔蒙，但一定关于理想以及责任和担当。 因为在爱情里，坚定地选择是第一步。 坚定地爱下去是最后一步。 那个在解决问题的时候总是先走一步的人不是负责任，但一定不够爱。 把人留在原地的人都很残忍。 所以，黎音一定要说清楚自己的原则性问题，那么才可以进行到下一个步骤。 这是为了确保能够进入婚姻，并且以后能够持续地走下去。 其实黎音没有传统的属于一个人的概念。 但是，她有非常好的一点，就是认定了一个人，她一定会非常呵护他，非常重视他，非常尊重他，会给她自己所认为的所有的好的反馈。 这样不仅是帮助自己的爱人成长，同时也是在互相的磨合还有生活中锻炼能够一起面对事情的勇气还有默契。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和别人互补了。 但是，为了以后能和沈浩结婚，她愿意无数次迸发出勇气。 无数次地奔向有她们的未来。 黎音在爱里是非常义无反顾的。 只是，但凡她这样对待的人，好像都辜负了她。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不过，人在做，天在看，做事凭良心。 哪怕最后结果不好，她也认了。 她已经长大了，要允许一切发生，并且要相信自己，可以把爱人改造成功，并且变得更在乎她，回应她的。 她想，既然她把沈浩放心上，那么沈浩把她放心上也是应该的。 人与人的交往都是相互的，互帮互助的。 她想，只要期待不要拉太高，那么一切都是能进行得下去的。 她会好好遵守自己的承诺，给沈浩一个安全的恋爱环境的。 “浩浩，你不要骗我好吗？” “嗯？” “好。” 沈浩对抱着他腰的黎音诚恳地回复道。 他现在稀罕黎音，她说什么都能听进去，并且他相信自己能做到。 他这么爱黎音，一定不会轻易地放手。 他想自己肯定可以替代秦子律的地位，成为黎音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 “我希望你有什么事情，都能诚实地和我诉说。哪怕是我不能解决的事情，你说出来，也能让你好过一点。” “不要害怕向我袒露你的缺点，我都可以接受的。” “嗯。” “而且，我不喜欢把我的好当成理所应当的人。” “付出可以，但要让我感受到自己帮了忙。” “如果我有帮到你，那我会很开心。” “但是，如果你把我的好当成理所当然……” “浩浩，我的爱是有限的，我也需要充电。如果你这样做，接受了我的好，又把它当成没有的东西，没有对你产生作用，那我就不会再期待你了。” “也不会再要求你对我负责了。” “如果你持续地不理我，冷暴力我，那么我就会伤心失望透顶……最后因为自我消耗太疼了，就会想要离开了。” “你能做到吗？” 黎音一边说一边开始心疼上了自己。表情越讲越痛苦。 实在是在成长过程中遇到了太多这样的事情，所以，她实在是有点不再抱有幻想了。 但是这个人是沈浩，是想让她托付终身，想让她步入婚姻的沈浩，她想要和他一起走下去。 所以她得确认自己是有一定地位的才可以。 不然她坚持不下去，只有她一个人的爱是走不下去的。 “我一定不会的，我会很坚定地执行下去。” “当然我也不会很浮夸，现在做一些做不到的承诺。” “总之爱不爱看行动。你能感受到，那就是我的态度。” “时间可以证明一切。” “黎音，你相信我，我会对你好的。” “嗯。我相信你。” 虽然沈浩并没有第一时间给出她坚定的回答，但是，正是这份真诚，让她有勇气继续维持这段感情。 感情如果干扰到她的工作了，她也会毫不犹豫地抛下的。 成年人了，这个世界就是有这么复杂和利益化。 谁想获得一份总是患得患失的感情呢？ 总之，黎音的准则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会很真诚地对待每一个对她好的人。 这不是因为她傻她愚蠢，而是因为她够好。 她自己值得。 她配得上任何。 之后，黎音终于攒够了一套房子的首付。而且金额在个人第一套房子下会有优惠，所以，实际上她不用花那么多。 但是，沈浩还是建议她先买一辆车，这样她不管去哪儿都会很方便。 而且，是时候可以实现开车自由以及出行自由了。 并且，如果是要房子的话，他们家有很多，可以暂时和他住在一起。 他还是可以提供一定的住所的，所以不用着急，先买好车。 就这样，在两人的商议下，黎音拥有了自己的第一辆车。 整个人在拿到自己的车的时候，一股轻松的感觉瞬间袭来。她整个人的气场又变得和之前不一样了。 原来实现小时候的梦想，就可以继续延续儿时的快乐。于是乎，脑子里就在不停地发散，有哪些想要去玩的地方。 整个人已经开心得冒泡了。 当然，黎音最后能够买得了车，还是靠沈浩给了她两万，才终于拿下。 黎音说，以后她会还的。可是沈浩却对她说：“黎音，爱是不需要偿还的。” “而且，这是你自己做到的事情，我只不过是最后参与。” “如果你想感谢我，就对我好，这对我来说，才是让我觉得更有价值的事情。” 黎音变得很开心，而且也很轻松。 因为，在这场恋爱中，她学会了，成长是一件需要投资的事情。 并不是她得到了什么，就需要再回报同样的东西。 对方不需要。 对方就算需要，也是她身上对他来说特别的事情。 所以，坦然地接受，并且合理地奉献自己就行了。 就像要浇灌一棵小树苗长大，也不是要立刻把收集的营养还回去。 而且等长大了以后，奉献自产的氧气，那才叫做自己可以滋养别人的方式。 所以黎音变得越来越爱沈浩。 沈浩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 于是她欢快雀跃地说：“嗯，我知道了，我以后会对你好的。” “我好爱你，沈浩。” “我也爱你，黎音。” 这对沈浩来说并没有什么。因为从小的家教告诉他，爱一个人就是要无私奉献。 并且要肯定对方的价值。 不过黎音让他知道，有些东西是不用还的。不给自己的伴侣增加负担，也是自己身为男朋友应该做的事情。 他心甘情愿。 第6章 反复重播 组织的恶行还在继续，但是731团队和秦子律却对此习以为常。 他们只要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在想什么了。 因此非常地平静。 这也是让从小和秦子律一起长大的几个兄弟非常地不解的地方。 毕竟遇到困难大家会大喊大叫，会崩溃大哭，这些才是人正常的反应，才是正常人的反应。可是，秦子律却像每天活得像个机器人一样，没意义的生活，反复重播。 要不是有时候能够看到他被手底下的人气到发疯和情绪外露的样子，真心觉得，他可能不是个人。 哪有人这么能忍呢？ 而且面对困难，哭过之后知道自己只能克服，才是正常人处理事件的过程啊。 如果不是看到他对犯人审问过程的音像资料，队员们根本就不知道秦子律处理事件的手段有多狠辣。 面对敌人那也是一点都不手下留情呀。 要不是仗着从小一起长大的情份，科庭他们都觉得老大要忍不住自己的脾气对他们发火了。 确实是恨其不思，怒其不争！ 难怪有时候被他们气到要崩溃了，仍然还是平静了一下，又没有不管他们。 没有情绪，十分冷漠，理智到令人害怕的老大实在是压迫感太强了。 他们宁愿老大对他们发脾气。 发泄出来就好了。 所以，秦子律发现，他的生活，好像又回归以前了。 好像，谁对他都是讨好，他们好像都不敢有自己的个性，自己的特色了。 所以，这是因为，他自己不允许吗？ 看样子，又是他自己树立起了防御机制，没能把该有的情绪释放出来了。 秦子律知道。 不过，他知道自己这样不对。 以前可能还会觉得不解，为什么好端端地大家就又不接受他了。 又留他一个人待在自己的世界。 可是现在不会了。 他发现自己过于理智，过于冷静，过于温柔，对别人来说的，都是一种危险。 他没有控制住自己释放边界，所以挤压到了别人的空间，让人窒息到喘不过气。 所以，怎么可能会有人靠近他呢？ 看起来温柔不过是陷阱诱捕器。一步步引诱猎物步入陷阱，而后展现出他在面对这个世界时的尖刺。 对此还一点也不感到羞愧。 亲手编织梦境，又亲手打破。 实在是恶劣至极。 他究竟为什么会想到这些呢？ 他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 他好像也学会了可怜兮兮地让人心疼。一点也不害怕有人向他靠近和接近。 似乎，交往不再是一件令人害怕的事情了。 要是还有一点沟通的价值，好像也不失为是一种交流情感的方式。 更何况，兄弟几个的孩子已经不太粘他了。 他们确实是会喊秦叔叔。不过，一看到他严肃的表情，就跟老鼠看到猫了一样，一个个老实得不得了。 让人觉得，特别是让秦子律觉得，自己是不是威严太过了？才导致如此局面。 可能是尝过和人亲近的滋味，秦子律突然觉得孩子和自己不亲了有点委屈。 可是，他又不能去讨好，一身的威压，是工作和经历带来的底气，却也是阻挡别人靠近的壁垒。 他实在是不清楚，还有谁会不遗余力地向他奔来…… 太难了。 他秦子律也不过是个需要感情和眷恋的普通人。 只是亲密关系，又不止父母关系这一种。还有很多其他关系。 …… 局里面正在处理一个案件。 一个由精神失常引发的案件。 起因是这样的： 一对母女本来在家庭里生活得非常好。这位丈夫，也是一位好丈夫，一位好父亲。 女儿也是顺利考上了高中，家庭非常美满幸福，可以说，没有不羡慕的。 可坏就坏在，这名男子在工地里因为突然掉落下来的建筑材料导致脑部受伤。 老板也是很贴心地让人做了手术，全程陪同，没有逾责。 不过为了保全性命，只得切除了小脑。 自此，这对母女的命运却由此大不如前。 因为切除了小脑的男人，不再温和，也不再爱护妻女。 他整日只知道驱逐追赶他的妻女，她们一靠近就会去打人。 网友的评价也是让人心酸： ［要是这个男人知道，自己的宝贝被这样欺负了该有多难过？］ ［可是他已经变得像是另外一个人了。无法知道这个人对自己的宝贝的作为。］ …… 读来也是让人唏嘘不已。 最后，也只能出于精神赔偿，和责任赔偿，尽量给母女俩打了官司，让她们家能好过一点，获得足够的赔偿金。 足够养活自己和养好这个已经沦为家庭边缘的一员。 但是大家都知道，这个人已经回不来了。 所以，就算家庭里有人日日哭，夜夜哭，命运就是命运，已经无法扭转了。 怎么说呢？ 有时候人就像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行走的一员，只是偶尔会泄出一点精力去关心别人，而后又继续在自己的世界里行走。 好像大家的交集都是这样。 因此，当精神类问题只单独落在一个家庭上面时，将造成史诗级毁灭性打击。 可是这样的痛苦，又不是外人能承受的。只是单独隶属于一个小家庭。 所以，她们只能守着以前留下的回忆，继续照顾着这个曾经给了她们生命和爱意的男人过活。 没有办法，家人无法割舍。 而且，没有了她们，这个男人也没办法活。 就是这样，人是不可能对每一个人都会很好的。 有些模式，只适用于某一个人，或者某一种人。 作为一个随时都会有不能沟通和丧失生命的物种，人类要面临的问题，不止生育，还有数不尽的疾病和精神类问题。 故而，哪怕作为健康的群体进行婚姻和繁衍，仍然是需要伴侣作为对方的监护人，去共同面对，共同去到一个充满困难和危险的世界。 人也需要各种力量的补充和补给。 也需要大恨大怨，大彻大悟。 因为，这个社会需要所有人，所有成分。就像坏人可以压制有些邪门心思的好人。好人也需要坏人的逼一把，从而造成对自己目前生活的不原谅，从而不再重复这样单调生活的模式。 可是，不是所有人都能忍受这样的循环。 如果原谅了之前生活的所有刁难，那么接下来不管怎样生活，都是你活该。 人类也不是没有面临《西西弗斯神话》这样的困境。 做着一遍遍循环往复，没有意义的事情，过着没有意义的生活。 其实人是经历过了的。一直在经历的。但是，人安于这样的现状，不是因为不成熟，而是因为成熟。 因为，就像找个人一起生活一样，就是找一个人过着反复重播的生活。 这个过程中当然会觉得腻，可是一想到对方，又会生出一丝勇气。 所以，好的关系能够相互滋养。因此，哪怕一地鸡毛，鸡毛蒜皮，也能过得充实而甜蜜。 哪怕是千金都不换。 哪怕是神仙也不慕。 因为，只要一想到这个人，一想到互相奔赴的坚定，哪怕是要一起去往一个充满艰辛和困难的世界，也会觉得安心和富足。 因为，彼此的爱就是宝物。 第8章 人的观念 全国诈骗案多少起呢？ 这么说，全国每年发生的诈骗案大约有几亿起，可是平均到每个城市，却只能追踪勘破达两千多起。 实在是发生的比例太高了，而当事人缺乏保护自己生命财产安全的意识，于是乎总是把自己辛苦挣来的钱通过一种非常规的手段，再次从自己的手上流走。 可以说，迪拜，是这个世界上最有钱的地方。 而位于这附近的姑娘，有的致力于嫁一个迪拜大佬。而有的则崇尚黑帮老大，黑手党的势力。 只因为姑娘们想要什么的话，似乎靠抢更能获得财富。 而一些财大气粗的大佬也不在意那几个闲钱。 毕竟他们的财富遍布全球，并不是只有些流动资金。 只要他们想，甚至有数不完的钱。 只是，他们不想那么累。 而且当财富积累到一定的程度后，就变成了一堆没有意义的数字。 但，仍然会有人为这些东西杀红了眼。 为此拼命，为此出国，为此开启国际性质的犯罪。 只能说，到了那个位置上的时候，即使人没有要去花钱的意识，也有人逼着他们去争去抢。 那些能够靠一点积蓄就能度过大半辈子的生活，在这些人眼里显得奢侈又遥远。 然而他们没有办法，因为这是无法选择的事情。 然而高收入不代表高智商与高礼仪。 甚至，有些人需要别人按照他们的意愿做才会支付款项。 期待在有钱人的手里赚容易的钱，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为他们会衡量各方面的素质，才会允许人家和自己孩子接触的可能。 一旦不符合意愿，这项合同可以随时终止。 然后，提供服务的人没有任何异议。 因为，有钱，在某些时候就代表了一种权力。指望在某个蛋糕自己都没有吃够的情况下分享出去，是痴心妄想的事情。 他们不像普通人一样，讨论着如《苔丝》般幻想的剧情。 因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们也没有那么多闲工夫，等着人自己想通了，再去干活。 在有钱人的世界里，和无价值的事情，没有价值的人讨论，一秒钟，他都觉得自己是在犯傻。 毕竟都听不进去，自己就很愚蠢，纯属在浪费时间。 人人都说在法律面前平等。 可事实上，天赋和差异在基因上的体现，根本就不可能通过社会的认识和展现抹平。 抹不平。 可是，仍然有人前赴后继地通过单一的审美就想获得永久的劳动资源和生存资料。 但，人对事物规律的认识，怎么可能是线性的呢？ 人生、社会……任何事情，都像一个多变量函数，是要仔细体会，才能找到发展规律的。 它们没有简单到，一点点努力就被人掌控的地步。 可是，仍然有些人是在白日做梦。 仍然在跟随着别人的脚步，不肯停下来倾听自己的步伐和节奏，匆匆就过完了这一些由他人主宰和决定的人生。 到死也没有体会到这个人生该怎么过。 是…… 是……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当你觉得终于能喘口气了，浮在水面上，可是，现实再把你压入到更深的黑暗里。 更深更深。 但这一切都是在磨练你。 只有生活，充当了一切事物的旁观者，看到人回归到自己该有的正道上。 它勇敢地告诉了人们，磨难、苦难、困难、痛苦和煎熬，都是人们这一生该承受的。 等到人接受了这些，他就会知道，这个人生该是什么样子。 不会随便去出头。 毕竟，当发生了更大的困境，或者更难的处境时，当发生了天大的惊喜，或者更惊喜的成就时…… 如果人承受不住，那么再伟大的生活，也会过得没滋没味。 就像人承受的苦难太多了，就会起不来了一样。 你只有接受了多大的世界，才会迎来多大的世界。 之前一直重复单调无聊的生活，都是上天的保护。 不然，你的底子太薄，哪怕是命运赠予的运气也会接受不住。 人生的旅程就是如此。 然而，大多数人都经不起这样的煎熬。 因为命运不会等到他们准备好，再上强度，再去扇巴掌。 这一切，都是命中劫数。 唯有大彻大悟，大悲大喜，才会恍然觉悟，大怨大憎，也是人生修行的旅程。 没人能逃过人生的劫难，过得顺风顺水。 如果三岁没有明白的道理，到了九十岁也依然不会明白。 …… 可是，人不是都会这么幸运的。 有人从小就憧憬有钱人的生活，想要越过缅甸去往更能赚钱的地方。 哪怕是危险重重，也不敢放弃不甘心。 于是……无人生还……也很难生还…… 哪怕云南的缉毒警在边境拉起一条保卫家国的长廊…… 还有人，利用网络沟通的便利，疯狂地收敛财富，抓住中老年人，尤其是女性群体从未被爱过和呵护过的心理，骗取她们晚年享乐的钱赚得盆满钵满……毫无人性…… 可是，这样丧失了社会公序良俗行为，却始终假装看不见…… 因为她们心中的空洞，难以填补…… 更有甚者，诱骗还未成年的青少年，诱骗他们探索自己还未成熟的身体，对其实施恶魔的行径。 让她们小小年纪就接触了到了这个年纪不该承担的责任。 却有时候只能隐瞒父母，去到小网站上面购买不正规的药流手段。 轻则失去子宫、失去生育能力，重则失去生命，徒留养育了孩子十几年的父母暗自悔恨对于子女的关心力度不够。 可是，这世上诈骗和诱拐的手段层出不穷。 单凭一个人的智慧根本难以破除后果，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安全灵动的长大。 有更多地生命淹没在了人性的魔爪之下了。 哪怕是游戏也不能幸免。 起初哪怕是用来收益的游戏，也免不了被盗版。 可是，如果内容做得好的话，却又会在正版消失的时候，继续在人们当中延续下去。 除了不能支持开发者的生存问题，甚至反向达成了向人们传递信息的作用。 只是，犯罪就是犯罪，不管是科技的，还是文化的。 它们被歪曲被粉饰都一定有自己的理由。只是不该成为激发人观念改变的垫脚石。 它们不是，也不应该成为。 在人和人的心里，都应该有这样的一条底线：法不逾矩，容情合一。 否则，有一天，它就会成为吞噬人的魔鬼。 第9章 深刻体验 为了尽快熟练家族事务，沈浩变得越来越适应酒局文化。 相比于家里其他的人，沈浩算是起步比较晚的去接触这些事宜的人了。 算是，包容了他的任性，让他去体验普通人的生活。 可是，再怎么任性，也终究还是会接触到这一层面。 这是他们做生意的人逃不开的宿命。 这就是有些人，就是早年靠着陪人喝酒，哪怕是喝出胃出血也要获得机会的原因。 这是一般人吃不了的苦。 也是不想一般人继续吃的苦。 他们知道的，过来人都晓得。有时候就是得酒量拼够，才算瞧得起他。 所以没有办法，要想获得别人身上的东西，就必须遵守他们道上的规矩。这是混这一条道必须要坚守的铁律。 至今也还是不能更改。 甚至，这条道上鱼龙混杂，黑的白的黄的红的，什么成分都有。要是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怕是生意都不好做。 混酒店的，最重要的就是私密性，其他的做生意的不要管。 不要那么有正义感。 违法犯罪的事情不要管。自有警察来监管。 而他们要做的，就是做好自己的本分，从不同的人群中挣钱。 不管不过问，也不掺和，才能最大限度地保住自己的小命，并且，能最大限度地保障自己的生活。 可以说，能够混到这一行的多少都是个人精。 在他们眼里，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最终都变成了一个数字而已。 像学校教育，在他们眼里都有可能是最好的培养低情商的地方了。 教人，人人平等，但小孩子都能看出来，人分三六九等。 一味地强调自己的付出，只会招来一群暗自欺负的人。 像教师、像员工、像社会基层人员，就是这样被一点点打压和剥夺权利的人。 可是再怎么样，他们的手他们的权力，也伸不到这么远的地方，做不了这么大的事。 所以，哪怕是看到自己的孩子不重视教育，也无意再去监管。 因为，他们不吃学校的苦，来吃社会的苦，只会让他们意识到什么是残酷。 他们高傲可以，但是，很快家族的事务就会让他们意识到，不结交底层人所造成的后果。 因为没有他们，学不会和他们打交道，自己的业务，自己的命运也会瞬间改变。 能够花几年让他们买一个教训，这被浪费的几年也算是很有价值。 所以，沈浩的父母知道，也早就了解到沈浩交了个教师女朋友。 但是，儿子喜欢又有什么用呢？ 他要是喜欢，自己就会创造条件。 所以，他们也无意再阻挡。儿子够厉害，他会自己摆平一切的。 而且，在这样家庭背景下长大的孩子，从小接触那么多形形色色的人，在他的骨子里就是有做生意的人的精明狠辣。 他现在贪图一时的快乐，贪图一时人性的光辉，想要过上简单地生活。 可是不管是苦力还是脑力都是需要坚持的。他又能适应多久呢？ 唉……孩子年轻就那么几年。 他们钱其实也已经赚够了，如果他能自己坚持下去，做父母的不会有任何异议。 只是不知道沈浩自己，能够做出改变，能不能自己适应那姑娘了…… 这才是，做父母真正在意的地方。就害怕他辜负人家姑娘。 …… 沈浩也算是见怪不怪了。 唯有静下来时，他才发觉，自己的接受程度以及吸收程度令人惊讶。 包括接人待物也是一样，像是从小见得多了，一点不适和不适应都没有。 都是那么泰然自若，以及接受良好，没有把心思和心眼子摆在脸上。 这些天在跟几个官在一起喝酒。 说是出来出差，散散心，也是顺便出来给以前的老大哥献个花圈，聊表心意。 表达一下之前的报答。 说来也奇怪。 这人不是那些成分比较清明的人。 早年间靠发国难财起家的。之前r国人来打华国的时候，就跟着r国人混，以至于积攒了不少财富。 后面看到自己国人起来了，不会放过他。就跑到了xg发展，一直积蓄财富，在当地靠国际贸易以及靠向国内市场输送货物持续发展。 最后，人混到了七老八十了，干不动了，想要在老家做个墓落叶归根。子孙也知道他的过往，也知道他的心愿，于是就在他死后带他回去了。 说来也是很戏剧，就这样过去了。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有些人生来就有运气。他的见风使舵是他生存的利器。能够一直这么混下去，也算他没有良心。 难怪有些人混到高位了，没有一点愧疚感了。 拿钱拿得太心安理得了。起码对比起这个来，他们都是小鱼小虾。 旁的，沈浩也听不下去了。 总之，这个圈子就是这样的事。也不能说烂事。 包括任何一个圈子都是，立的人设也只是表面上的这些而已。 实际上，放出来炸得人外焦里嫩。 说是有几个干净的钱，能过明面的也就那些。 要是想要通过电子网络诈骗，那么货物和货币的流通渠道，都不是一般不犯法的人会接触到的东西。 没什么好评价的。 包括沈浩也是从小听着这些长大。对于书本上的一些东西，不能说嗤之以鼻，甚至于，他还想说，对于人性的刻画还是保守了。 这样毫无秩序和伦理以及道德的一面，都是要在培养他们善良的一面时才偶尔露出来的东西。 就还不能避免他们在接触黑暗的人性时，不死不疯，不跳楼和绝望。 可是，哪有什么绝对的善良？有些人不疯其实是因为早就疯过了。 晚一点知道，只是一些单纯的人觉得这个世界上好的一面太多了而已。 就算是小孩子的世界，也不全是天使，甚至，比大人的世界更罪恶得多了。 不放出来，只是希望能够将一些晚熟的人保护得久一点而已。 但是，沈浩的属性，也多少有一点压不住了。 别人都是香车美人相伴。他这么多年洁身自好，从来没有去招惹过别人。 但是，真的好羡慕啊，有香软的美人在怀。出行都没有那么累了。 起先他没有体会过不知道，但是亲亲真的会上瘾，还有其他亲密接触也一样。 他喝醉了。有点酒气。 所以，找了个代驾，带他回家。 回到有黎音的小房子，整个空间的时间都安静了下来。 这样心灵的满足是他过去二十几年都不曾有过的，他很幸福。 哪怕是喝了醒酒汤，吃了黎音给他做的面，顺便洗了个澡去去酒气，他也觉得很幸福。 只是在重新吻上黎音的唇，在黎音的拒绝下，他带上了套，也没有阻止沈浩一直问，一直在问。 “浩浩，不可以，我还没有准备好。” “好。” 于是，沈浩变得比平常温柔了很多。 黎音对此的感受就是很舒服，因为这次沈浩比以往都要耐心很多。 只是她有一个疑问。 “浩浩，不是说男生喝醉了，都不会性反应的吗？” “那时醉死了才有。” “一般有反应的都是装醉。” “嗯。” 然后黎音就感觉到沈浩好像一直在靠近她，让她特别的敏感。 “不要……” 好疼。 “浩浩……” “你不是说，不碰我的吗？” “忍不住的。” “只要是喜欢的人，都会忍不住的。” 黎音在心底反驳：秦子律就可以忍住。 但是她也想了一下，如果是自己，对于喜欢的人，她也是会忍不住的。 除了秦子律那个怪胎。 所以，这天，算是黎音彻底面对自己欲望的一天。 她彻底清楚了自己欲望的一天。 离开秦子律的每一天她都在数。 然后，发生自己的第一次的这一天，她和沈浩刚好交往满三个月，也是正式离开秦子律满一年。 虽然，沈浩给了她极致的性爱体验。 但是，好痛真的好痛。哪怕是那么喜欢沈浩了，也还是不可避免地不太开心。 可是沈浩视若无睹，多次把黎音的诉求打断。 让黎音又痛又快乐。 可是，夜还很长…… 第10章 无能为力 张硕是一个普通家庭的孩子，是那种普通到缩影成一堆人的人生的那种普通人。 然而，这并不代表，他的生活就不坎坷，就不跌宕起伏。 …… 张硕出生在一个四五线小县城里，从小也没有接触到什么好的教育资源。 但是总体来讲还算过得比较惬意。有童年的玩伴，也有正常的人际交往。 总之，父母的爱独立，给他的家庭上的氛围到位，给他的人格也独立，张硕过得还是非常幸福的。 然而事情的转机发生在张硕升中学的一个暑假。 妈妈出车祸送进了医院，爸爸紧跟着就打起了多份工。 在那个本来小升初比较轻松的暑假，张硕却学会起了怎么照顾人。 心智上的瞬间成熟让他意识到，只有人格独立不行，还要学会经济独立和思想独立。 不然，像这样的小家，仅仅只是为了维持他的上学，就已经千疮百孔。 所以，小小的男子汉，在一边照顾妈妈，一边掉眼泪，一边又暗自培养自己照顾人的技能下，慢慢地也学会了控制自己的情绪，学会了坚定自己的选择。 才十二岁的年纪，已经有了十四岁的的孩子应有的胆量和担当。 他渐渐地不会再哭了。 而且也坚定了选择，他要学医！ 他要学医！ 那么这样，哪怕以后父母老了，真的有病痛了，他也能最大程度地减轻他们的痛苦。 起码能够让父母过得好一点，不会那么狼狈，吃那么多的苦。 坚定了自己心中想法的小小少年知道。以后他不能随便哭泣了，哪怕是牺牲掉他的一些玩乐的时间也无所谓，他要靠自己的努力，在社会上赢得一席席位，给父母晚年一个依靠。 所以，虽然他在心里祭奠那个不能再幼稚的自己，但同时也为自己长大了而感到开心。 进入中学后不久，他的同学，他的朋友就惊讶地发现他变了。 平时还会乐意去玩的人，现在就一个劲地读书学习，说什么也不肯浪费时间。 就是逮着机会，就是学习和问老师问题。用功得很！不过很快他们也发现这不是空穴来风，因为人总是会成长，总是会长大，也总是会改变的。 渐渐地，他们也都适应了，也没有人再在乎和打听他的事情了。 渐渐地敬佩起来张硕的决心和毅力。怎么说呢，可能上天也看不惯张硕的勤奋，非要再给他一记重创。 就在他七年级的那个暑假，爸爸又病倒了，而这次是查出他患有慢性病，是积劳成疾所致。 这次，这个才刚刚长大一点的男子汉也还是没有忍住。太痛苦了，太难以启齿了。 为什么偏偏苦痛就是一起找上他了呢？ 他突然间有点嫌弃自己，觉得就是因为自己父母才那么累。 为什么这个义务教育要是强制性的呢？ 他不读了可以吗？ 他想出去挣钱给家里人补贴，让家里人好过一点了。 但是，爸爸知道了，并没有责怪他，反而是柔声对他说：反正读书读得进，就多读点书。 爸爸只会为你骄傲。 而且这个病就是太累了的导致的。之后爸爸找点轻松的活去做，就是你可以没办法那么舒服了，家里要拮据一点。 张硕摇摇头说没关系的，他可以很用功，不买什么玩具和练习册，一样可以追上那些同学，他一样可以很努力。 张硕的懂事令张父看了很欣慰。 也是体谅一个才十几岁的孩子要知道那么多，有点想哭。 但是作为一个长辈，作为一个榜样，张爸还是忍住了，继续鼓励自己的孩子。 他说：医生说了，这是个慢性病，以后会有治好的可能。 爸爸知道你有当医生的梦想，爸爸鼓励你去做，也支持你去做。 那么这样以后不仅能治爸爸的病，还能治更多人的病，我们小硕真棒！ 嗯。 张硕抽搭，哽咽地说出声。 在他决定学医的那一刻，命运就似乎就已经决定了。 此刻，他也无比庆幸，起码这个家庭是有希望的。 他应该超越此时自己的无知，潜心修炼静下心来，沉下心来学习。 将来好报答父母和国家的栽培。 可是，就是这样，张凭借着毅力和智力，一路过五关斩六将，一路从初中厮杀到高中，再一路披荆斩棘到医科大学。 甚至最难熬的背书他都挺过来了啊，可是现实没有给他尽孝的机会。 张爸还是突然就毫无征兆地倒下了。 张硕拿着ct片去问医生，这病还有没有治。 可是医生一眼就看出了他是个医科生。 直接用最残忍也是最无解的话和他交流：“你是医学生，你应该最清楚，这样的病已经是无力回天了，无解的病了。” “如果是早几年来治，早一点发现早一点干预，或许也还能多活几年。” “也顶多是比现在多活几年。” “讲实话，这样子的情况，在有病痛的情况下还能坚持这么久，已经算是你父亲的极限了。” 张硕哽咽着，红了眼眶很久，半晌，他终于鼓起勇气问：“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医生？” “没有，你是学医的你最清楚，我都说的这么直白了。” “如果你真的想让他好，还是让他过一下正常人的生活。” “免得在医院里接受治疗又得不到正常人的快乐，这对他来讲是种折磨。” 张硕终于没有忍住崩溃大哭，他终于忍不住哭喊出声：“所以学医有什么用？” “我学了这么多年却救不了自己最亲近的人。” “所以我学习到底有什么用？” 医生对此也表示毫无办法。正常接受生老病死，本来就是一件听起来容易，实际上做起来很难的事情。 这不属于医患关系，却是要走出自己的第一步。 张硕没有忍住下跪给医生了，“求求你了医生，求求你救救我父亲。我真的不能没有他。呜呜……” 医生像是铁石了心肠一样，还是毫无感情冰冷地吐出字眼：“你知道的，这个情况已经没救了的。” 留下张硕一个人头磕着地板，默默地流下两行泪。 此时，他多么希望，医生就像他见到的那样，像是电视剧里描述的那样，是无所不能的人，可以想救谁就救谁。 可是，现在里他也很清楚，这个情况已经没有办法。 所以，他真的很痛恨，为什么，他要那么执着？ 如果但凡他在求学路上，对自己的父亲有一点点的怜悯之心，对他有一点点的偏爱和关注，会不会，他都会觉得人生遗憾会少很多？ 他好恨，也好难接受。 从来没觉得，当一个亲人的离去单独落到一个人身上的时候，会这么痛。 张硕不能接受这个事实，独自来到医院的一楼散心。 他坐在台阶上，静静地望着花坛里的植被流泪。 却在远处目睹着一个女孩子劝导自己父亲治疗的全过程。 女孩从墙的一端跟到另一端，期间他的父亲全程淡定没有出现一丝的情绪波动。 只有那个女孩子歇斯底里地喊叫着：“爸爸，我求求你，去治疗。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我爱你，不要再离开我了。” 甚至没忍住直接跪在了他父亲的面前。 可是这个男人异常地冷漠，为了不拖累自己的女儿，宁肯是让自己死，也不让她有一丝一毫的机会。 就任由她接受这个事实。 多残忍！ 可是张硕自己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依旧是哽咽痛哭到失声。 今夜过去，他不知道该怎么向自己的母亲交代。 原来二十多岁的年纪那么无力，那么混乱，是因为都基本已经到了亲人逝去或者是发生重大变故的时候。 这个时候无论发生哪一件事，都足够自己缓好几年。 可是又有几个几年可以缓？ 等到真正醒悟过来以后，该成长的地方没有长，依然重复着以前失去的生活，有什么意义？ 老天，你怎么就能这么狠心，给所有人一个最大的重创？ 有时候亲人的离去就是人生中永远挥之不去的潮湿啊，这样的痛苦，他们该经历多久才能释怀，才能压制住心中的苦痛？ 到底要有多超越心中的苦痛，才能做到大爱天下，正常生活？ 讲真的，二十多岁，真的太难熬了。不止是因为无能为力。 更是因为，要用最痛的方式成长，然后发现该珍惜要好好珍惜。因为爱你的人等不了你太久。 不要总以为，你有机会报答。 不会的……不会的。 就像疾病一样不会的。 呜呜…… 第11章 风暴成长 熬过长夜的黎音，起来后发现沈浩又去上班了。 他甚至都没有留下来给她温情的安慰。 这让黎音更加觉得，自己的第一次不是很美好。 而且也没有得到想象中，如父母那般那么温馨甜蜜的家庭气氛。 包括对自己身体的清洗，都是她拖着自己酸痛的身体一点一点挪去浴室，用流水缓解了自己的疼痛才好过一点的。 然而静下心来，来自生理上和心理上的不满足并没有能够被她的理智所压下去。 反而是一股脑涌了上来。 她不知道，原来喜欢一个人喜欢到愿意献出自己的身体，是这样既难受又艰难的过程。 可能自己之前喜欢一个人再喜欢也只是希望和他有亲亲。 但是，真的到了这一步的时候，她才发现，爱欲，不，欲爱，原来实现了这么大阶层的跨越。 原来，必须要有非常的勇气，才能接受来自另一半的疼爱。 并且，这是只属于两个人的共同体验。 在完成这件事时，两个人就成为了密不可分的一体。 相当于把自己灵魂的一部分都交了出去。 可是……为什么她这么难过呢？ 为什么会失落呢？ 为什么，她想象中的美好没有实现？ 她也没有贪心……她只是想得到好好的对待而已。 是因为进展得太快了吗？ 是因为她还不了解沈浩吗？ 所以是不是……是她太草率了？ 但是…… 但是…… 她却不敢告诉妈妈。因为怕她担心，而且这种事情，要怎么样开口，才会显得自己是已经做好了准备，没有后悔过的呢？ 真的好痛……是心理上的痛。 但是沈浩……浩浩他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怎么办？ 该怎么办？ 黎音躲在被子里偷偷地哭。 哪怕是已经租了一个有点治安的小房子，这个小空间已经能够允许她放声哭泣了，但是黎音还是把自己裹在被子里面偷偷地哭泣，保持着一贯自己伤心不打扰别人的原则。 但是，却看起来，像是没有一个地方可以安心哭泣的孩子。 哪怕是有了最亲近的人都不可以。 “……”断断续续的哭声响起，是秦子律最熟悉的，黎音哭泣的方法。 如果他在，一定会安静地听她哭完，然后再告诉她该怎么办。 所以，黎音……黎音真的好想他。 好想好想…… 哪怕他只是个二十五年人生里匆匆闯进她生命里的一个人。 只是在她的生命里待了一年，但是他的意义，已经胜过了以往……胜过了所有。 只是……他不知道。 这让黎音想起他，连想起来他都是轻松的，都没有痛苦。 哪怕是出事了，第一个想到的人也是他，其他人都代替不了。 于是黎音火速地收拾好自己的心情。 在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系秦子律的情况下，依然给他的微信发信息。 黎音收拾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波动，一点一点地打字，努力克制住自己眼角的泪，免得它模糊了屏幕让自己看不清发的内容，错过秦子律的反馈。 但是……狠心的人不是她，所以，黎音的努力注定也只会伤害到自己。 ［律律……呜呜呜……］ ［律律，我的第一次……没了］ ［好疼……呜呜呜……］ 现实里黎音也如她自己编辑的内容一样，明明刚开始抑制住了哭泣，但是，后面又如往常一样，默默地哭了起来。 任谁都打不开她的保护机制。 就像是小时候攥紧拳头不让人打开的小孩子，此刻她的悲伤只允许自己，以及她愿意倾诉的人进入。 其他人没有一点可以介入的机会。 像是期待有人给予她哭泣的糖果，她放下手机没几分钟，只哭了一小会儿，又打开手机屏幕，就是怕错过秦子律的消息。 黎音知道，这个时间点，可能秦子律也在忙。 所以，她愿意等，等到秦子律愿意给她回复的那一天。 她也愿意看看秦子律跟她说些什么。 哪怕是说些不着边际的废话也好。 黎音都会很开心，都会被安慰到的。 只要那个人是他。 现在黎音的心又再次被期待充满。 但是期待着期待着又开始委屈。 为什么不回复她？ 为什么要她自我消耗？ 为什么要让她等那么久？ 如果喜欢不是会立刻奔过来吗？如果喜欢不是会在意她的想法，在意她的做法，并且恨不得快点回复她的吗？ 所以，她不是秦子律最重要的人吗？ 呜呜呜…… 秦子律骗人，明明说过的她是他最重要的人。他不讲信用。 骗人……呜呜呜…… 黎音更伤心了。 所以，伤心之下，做出的事情也就更加遵从本心。她一点都不想让自己受委屈。 明明，是他允许他自己成为树洞或者她最珍贵的人，为什么不要她？ 又为什么要抛下她？ 呜呜呜…… 秦子律好坏……是坏蛋！ 呜呜呜…… 黎音拿起手机又开始噼里啪啦打字，屏幕上一个个跃动的字符，就是黎音企图劈开秦子律内心的决心！ 她就是要看看秦子律的心得有多硬，才能这样对她！ ［为什么不在乎……我不是你最重要的人吗？］ ［为什么我把最重要的感受都告诉你了，你要这样对我！］ ［我恨你秦子律，这一刻我真的恨你……］ ［呜呜呜……］ 黎音打着打着就发现了，屏幕那头一直没有回复她的迹象。 这一切可笑得就像是她一个人的哑剧一样。 她一个人承担了所有……所有可以演绎的剧情，所有的部分，但是，秦子律他……他就是不入局。 他就是有承担角色的能力，却偏偏就是要狠心得看着她一个人演完！ 他怎么能这么狠心？ 心这么硬？ 我恨你……黎音在心里慢慢地响起这句话。 从这一刻起，她黎音宣布，这辈子她最讨厌的人就是秦子律。 她发现自己还是恨不起来。 她只是不清楚，秦子律为什么不回应她？为什么要留她一个人？ 哪怕是这样了，黎音还是不舍得恨。 只是觉得，要她成长的方式好疼。 从今往后，她再也不要依靠别人了。 也再也不会说这么无聊的事。 她只是恨，恨为什么要依靠别人，明明，都要靠她自己挺过来。 她才是最重要的，对自己来说最重要的人。 是她允许了别人来爱自己。所以他们才有机会靠近。 不是他想有机会就有机会。是她把自己的世界开放了，所以他们才来。 可是，如果开放的结果是伤害，她也可以不要了。 多痛啊……她要这么痛了才发现。才发现自己的价值。 以后，她要好好爱自己。 他秦子律也不过是个普通人。 一个不在乎她感受的普通人而已！ 她当初为什么要觉得他这么重要呢？因为要追逐一段感情迷失了自己。 他秦子律不过是个普通人，她想爱就能爱到，凭什么一开始就把自己放在一个不可撼动的位置！ 他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强大，那么高尚，不过是个普通人。 如果再给黎音一次机会，她绝对不要再向以前一样不敢靠近了。 她就是要砸开他的内心，就是占据他心里的位置。 因为他就是个普通人而已，有什么不能征服的？ 顺着这个思路发散下去，黎音觉得自己能接受的东西也变得多了。 包括以前她觉得赚钱不是件重要的事，都是错的。 没有爱情，那就一定要赚钱。 钱能解决大部分的问题，也没有脏的钱，只是有肮脏心思的人。 等她有钱了，就算是秦子律这样的小白脸，她想包养就包养。 这么好的东西，她当初为什么要牵扯到价值观和道德观、是非观呢？ 果然还是没有长大，不知道钱的魔力。 就这样……黎音完成了自我的救赎和升级。 她不知道的是，她完成了对自我思想的超越，所以才能放下得这么彻底。也才能更快地接触到真相。 包括哭过之后，整合过信息之后，理智终于回来了。 她现在有男朋友，男朋友才是最重要的。她现在有一个人练手，既然想要自己的感受得到重视，那当然是要调教的。 所以，她觉得好好跟人沟通，因为这是要和自己过一辈子的人，她多付出一点也是可以的。 因为她还需要一个生活上的战友。 ……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屏幕对面的秦子律并没有像黎音描述的那样平静。 甚至无动于衷。 而是在她打出第一次没有了的时候就把手指停在了对话框。 只是思想闪现得很快，等他反应过来时，才发现不应该。 因此，对话框的光标也只是停留在开头的那一段，没有显示出任何［正在输入中……］的字样。 （这边是秦子律的心理活动……） ［律律，我第一次……没了］ ［好痛……呜呜呜……］ os：是谁？那个男孩子是谁？那么不知轻重？ 胸腔中的情谊快要破土而出，等到他起了想要打字的念头时，才惊觉不应该。 因此，手指悬在半空，任由理智把他拉扯回来，拨动他不够平静的情弦。 他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要管呢？ 他有什么立场，出于什么样的身份，有什么资格干涉黎音做的决定？ 他一开始就没有权力不是吗！ 他一开始就没有决定黎音喜欢谁的权利！这是黎音自己的权利！ 所以，秦子律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 像是他无数次不耐烦的小动作。每次他觉得难以抉择了，就会这样来平复自己的心情。 其实，秦子律有一句最直接，最快地遏制自己想法的方法。 那就是，这件事关我什么事呢？ 这是黎音的事，不是他的事。没必要插手，也不必要去管。 因为这是每个人不同的课题。 既然课题是分离的，那就没必要混为一谈。 是的。他不应该去干涉谁的。这与他无关。 秦子律再度深吸了一口气，等到睁眼时，心情已经平复。 就冷冰冰地看着黎音继续打出质问他的话。 但是秦子律惊奇地发现，他就是能看懂了。 他看懂了黎音说的恨他是真的。不想理他也是真的。 可是那又怎样，他们从来就没有关系不是吗？ 可是，不管秦子律否认多少次，他已经变得与以前不同了。 因为他发现自己生出了，在意的情绪。这在以前，从来没有过。 哪怕是遇到过那么多亲近的人都没有过。 这个……秦子律骗不了自己。 第12章 合格父母 喻载是一所普通高中的非常优秀的学生。 为什么说起优秀却又有点惋惜，可能是因为，他的经历真的让人遗憾。 喻载是转学到这边的学校来上学的人。之前是借助了一个亲戚家的户口才得以继续留在这座城市。 于是，就这样一直跟着父母生活了几年之久。 喻载很乖，学习成绩也很优异。包括上了高中也一样，一样稳定在非常优秀的年级前一百名。 但是为人非常低调，也从来不和人脸红，就是性格有点孤僻。 是看起来很好接近，但是实际上不好交心的类型。 原本以为这样平静的生活可以继续下去，可是，也许喻载并不像表面上表现得那么平静。 大家终于知道了他看起来坚强实则非常脆弱的外表。 同学们也不知道，他平时是用了多大的毅力，才能允许自己的家人，一遍遍地践踏自己的前途。 原因如下。 当初转来这座城市，实则是一个亲戚的建议，看着哥嫂两个过得比较苦，身上又有一些慢性病，想着接到这边来，一来是有个照应。 二来，是这边城市的福利比较好，能够有把他们的一些被囊括进去的特殊病的保险。想着也就是过得能更轻松一点，就把孩子户口迁移了过来。 毕竟监护人仍然是哥嫂，他也就只是出了户口，没有要照顾人家的意思，也就是这么轻松的事情，合计了一下，就招呼人家过来了。 包括租的房子，选房子的地段都是人家精心挑选好的。 想着只要环境比较好，这个侄子也能接受一些良好的教育环境了。 就这样，喻载在小学三年级就转到了一座别的城市，在这里开启了新的生活。 一直到他小学读完，包括初中都是落在亲戚家的户口，让他有了一个学习名额。 对此，喻载对这对夫妇非常感激，时不时就会过去问候，也和弟弟妹妹们联络一下感情，可以说非常地其乐融融。 喻载的叔父看到喻载这么出息，这么会做事，也是乐于和其交往。 包括一些家长会，也是抢着说这是自家的孩子，让老师在学校多操点心，有事可以找他，没问题。就当自己家孩子担待。 因为他知道那哥嫂俩平时自己也忙。闲下来的时候都是在找医疗户口报销，好让自己劳累的身体能够喘口气。 但是，好景不长。 这样的运气并没有延续到喻载自己考上高中支撑自己的前途上。 原来是喻父在这座城市住了几年之后，也算了解了当地的一些政策。 在他们住的那个房子那里，如果买下了的话，哪怕只是一两万，到时候如果赶上升迁了，能翻到十万，国家出钱。并且人头越多越好嘞。 不管你是不是这的户口，有房子在这儿，就能享受一样的待遇嘞。 喻父听进去了，也向自己的弟弟借了一些钱，将这座房子买了下来，甚至于还把喻载的户口迁了回来，将他和自己的家人放在一起。 可坏就坏在这儿。喻父还发现，如果是这里的住户，而且还是这里的困难户，低保户，可劳动力比较少的的话，不仅能更快地得到搬迁的名额，下发补贴金，还能奖励一套比较不错得到房子呢。 所以喻父就不让喻载去上自己考上的高中了。 因为就熬过这几年，他们以后就有一个名额了，有一个待在大城市的名额了，以后的子孙也会享受到更优厚的待遇。 包括这个学，喻父也觉得喻载没有必要去上了。 有这个功夫，不如出去打工好了。这样到时候钱有了，他们一家人也轻松了，孩子还能早点结婚生孩子。 喻父一合计就挺好。 而且这个时候，高中教育并未普及。 喻父也觉得不是强制的教育，不读也罢。况且，他们家本来情况就不好，不像弟弟他们两个都是高知分子。吃的国家粮，哪怕没钱了都有国家养着。 相反是自己有两个孩子，从小过得苦哈哈，为了挣这俩学费，自己和媳妇也是连轴转，到处去搞钱。 他觉得也时候让孩子报答自己了。毕竟十五岁和十八岁能差多少？都差不了多少，都差不多是要成年。 该担起自己身上的责任，该养活自己了。 也不怪喻父会有这样的想法。因为在他的观念里，如果读了书出来不会用，那就等于没有，相当于把书读到了狗肚子里。 与其现在就还给老师，不过趁着自己还年轻多挣几个钱，也不至于走他的老路。 喻父自己想挺好。 而且借钱买房子迁户口转移回来以及安排喻载的下半生一条龙服务，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有这么惊人的执行力，甚至把子孙的后路都要断掉了。 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刻，喻载有多兴奋，在知道父亲对自己的安排后，就有多绝望。 他不是没有想过要反抗，不是没有想过用自己的成绩据理力争，说服自己的父母让自己去上学。 但是，在他们的观念里面，就是没有上大学的这个选项。 在他们的眼里，培养大学生就是不停地砸钱并且还有可能没有结果连累一家人吃苦，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要获得别人的尊重，得自己辛苦奋斗，辛苦熬过很多年之后了。 所以他们不理解，为什么自己的孩子就是不听，就是不听他们的劝解，他们的安排，一意孤行要去走这条没有出路却更狭窄的路。 任凭喻载流进了这辈子的眼泪，任凭他抓住了这辈子改变命运的第一个机会，可是还是没有抓住，要逃走了。 他真的很想狠心说，我就要读，我不怕，我只是不希望自己后悔。 但是，看见父母一脸不解的表情，一副为你好的表情，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在跟他们强行说一些他们听不懂的事情一样无力。 他们现在对抗的原因只是因为接触的层面不一样了而已，没有谁对谁错。 而且，这一切本来也是父母给自己创造的条件。 该认命了。 喻载对自己说：别不服输了，该认命了，喻载。 就这样，喻载流进了不甘的泪水，在消沉了几天之后，就听爸爸的话，去工厂打工去了。 等到喻载的叔父满心欢喜地期待着自己的侄子给自己报喜，他左等右等等了快一个月都没有好消息，也没有人过来找他玩。 他就非常地郁闷，认为还有几天就要开学了，自己的哥哥应该是不会那么不懂事的啊。 当初借钱买房子的时候也是说的好好的，会对这个孩子负责。 但是现在他不确定了。 得去亲自看一看。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原来，喻载已经被自己的父亲撵去打工了。 并且接受了他的说服，打算不去高中念书了。 在接触到真正的原因后，喻载的叔父一看，这怎么能行呢？怎么能不把孩子的前途当回事呢？ 遂召回了喻载，给他火速地搞了个临时户口，就是挂在他们家，好托关系搞个学籍，并且再三强调，不会影响到自己本来的户口。 不会分走应有的赔款。 喻父这才放下心来，专心致志地搞这项事业。 夫妻两个谁也不操心喻载的事情。就这样撒手掌柜地一挑担子不干了全一股脑算账在弟弟头上的感觉。 自己因为认知不全，也因为认知有限，所以全权交给了自己的弟弟去管。 就这样，喻载得以继续去念书。 也是喻载的叔父说他还这么小，出来混社会经验也不足，还是放在学校里养比较好，就三年，也不长，让孩子多读点书也成。 喻载的父亲一看，都是自己的弟弟操持的，从学费到生活费，不需要自己操心一分，哪还有什么不乐意的呢？ 后来也就同意了。同意得不行。 也就只有喻载的叔父一直关心着喻载的学业，喻载的生活。 知道喻载的成绩依然优异地排在年纪前一百，他心疼又骄傲地表示，这孩子有心了。也很有毅力。 而喻父看着和初中时期相差无几的成绩，也感觉好像喻载在高中也没什么进步，没什么退步，更是肯定了喻载的智力也就一般般。 也没有比自己高明到哪里去。 也不过就是和初中时候的水平一样，只要够勤奋，够刻苦，一样学得和之前一样。 他倒没觉得高中有多难。只觉得自己的孩子学得和以前一样轻松，就说明这个高中其实没啥含金量。 所以读不读都没啥意义。 就是这钱要亏进去不少。 和初中一样的成绩。学费却翻倍交。要是和以前一样的水平，他们家是负担不起的。 还好有弟弟兜底。 而且听他的工友们也说过，现在的学历都缩水的厉害，别到时候自己的儿子一样和自己在工地搬砖，一样的可悲。 所以，更加是觉得读书没有用。 就这样，在喻载极力地隐瞒这里的真实情况的时候，却有人发现，哪怕他是高考报了名，都不去考试。 原因就是，如果他考上了大学，他们家就不能纳入低保户的行列了。 也会少很多经济上的补贴。 喻父认为，旁人也会认为他们能供出一个大学生，那么肯定自己家也是混得比较好的。那么这样，之前吃过的苦，之前做过的努力全都是白费，全都要化为泡影。他们苦哈哈一家坚持那么多年，总算是苦尽甘来要被人看见了，这一搅和相当于自己经受的苦难全都没有意义了。 并且有种抓住了救命稻草，这个拆迁就是他们摆脱贫困已经跨越阶层的救命稻草的感觉。 所以哪能在这种关键时刻，在喻载的身上掉链子？ 他们不允许！ 喻载真的很想哭。 也许是受了不一样的思想的熏陶。哪怕是他终于成年了，他也有点可悲。 因为要做到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涉及到家庭利益的时候，他甚至不能脱身而出，去追逐自己想要的梦想。 就只能一点一点地耗着，烂在这个家里。 他不想哭的。但是真的忍不住。 可是能有什么办法呢？ 他们也只是找了个能让自己更轻松的办法。只是这个在合理化自己利益的办法，在他的前途上面显得尤为残忍罢了。 …… 同学们终于知道了他的过往。但是也只留下了一片沉默。 后续的故事也只是保留了他的学籍。喻载羡慕看着自己的同学飞向更广阔的地方。可是自己却连参加高考的机会都没有。 就是因为这样会有丧失掉父母梦想的资格的危险。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要怎样才能破解这样的循环？ 只能说十个家庭十个悲。合有各的难处，各有各的不幸。 不知道是不是见惯了这样的苦痛，他们在扼腕叹息的时候，也只剩无奈。 突然就觉得，苦和难是分等级的了。但是他这个，真的很让人难受。 不止是因为户口，因为学籍，更是因为他的家庭，他的原生父母。 他们觉得喻载的父母并不够爱他。他们好像也不够合格。 突然就觉得合格与不合格有了具象化的比较。 包括上一届有一对父母觉得自己的孩子如果考上了大学就会花他们很多钱，于是就保留了他的学籍，让他去打工都没那么惨。 因为这个学长后面又偷偷地回学校报名了，要参加高考。 他的父母也知道了这个事，但是觉得一直在打工，应该没有机会考上，所以就没有在意。 他们觉得自己孩子是没有这个本事的。 但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学长凭借着自己的能力考上了，顺便自己选择了专业。 在拿到通知书的第一时间更是潇洒地自己出去打工了，然后再去学校报到。 因为他知道，他的父母不是那种很有同理心的人，往后的路，往后的日子，他都要自己照顾自己了。 如果喻载知道了……他大概是羡慕的。 等再过一年，他就十九岁了，能够有自己做决定的权利了。 可是，他又要如何脱离哪个家庭呢？那个什么利益都捆绑在一起的家庭？ …… 这事发酵到网上之后，也是引起了很多人的讨论。 包括很多人，也是晒出了原生家庭的伤害。 还有的一些则是在描述这些伤害给自己的后遗症，以及后续对自己的治疗。 ［要常见面啊：从前我有种身体在前面走，灵魂在后面飘的感觉。等到我学了精神心理学才发现，我差点精神分裂。］ ［一楼：楼上我也深有同感。有段时间，我天天做各种奇幻冒险梦，惊奇地以为自己摸到了异世界大门的路口，一去医院检查才发现自己是神经衰弱。］ …… ［还有还有：有一段时间幻听，以为是自己通灵了。后面发现自己是精神病。］ ［哭也不得，笑也不得：原来大家都有过这么严重的心灵创伤啊。中式教育的伤害到底何时能停止啊？哭泣jpg］ ［一树阳光：我也有过，甚至有段时间觉得自己无所不能，有很多写不完的灵感。源源不断地涌现出来，甚至可以说话自动押韵写出很棒的现代诗。可是我哪知道，原来我陷入了躁狂。……（哭泣）我还以为我无所不能呢。］ …… ［治疗……：还有，有的时候奔溃大哭，却又会突然抽离出来，觉得自己好装。］ ［在这里呀：社交完全是在模仿别人，别人什么反应我也跟着，好像我也很正常。实则内心一潭死水甚至觉得无聊透顶。］ …… 一个小小的帖子诈出了无数网友的心声。甚至上升到了父母，自己，以及对自己的疗愈。 可是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却也有些父母不是父母。 他们确实是认知得太少，很难给出指导。 可是在面临孩子最重要的人生节点的时候，他们的不做为和无能为力，也是让人觉得，他们才是被照顾的孩子。 而这样责任的错位，也需要很多年以后，孩子才会意识到，他们自己也是孩子，不需要承担太多父母的责任。该给自己一个从孩子长到大人的过程了。 他们可以自己把自己养一遍。 第13章 遵从本心 哭过之后，黎音发现自己的情绪能够被自我接受了。 因为哭绝对解决不了问题，但是没有人哭是为了解决问题。 等她冷静下来的时候，她才发觉自己的不应该。 为什么要把自己难堪的一面，暴露在别人面前？ 她原本以为，会有一个人能够作为她难过时，困难时的支撑的。 可是发现只有自己。 她只能依靠自己。 明明付出了那么多，对秦子律付出了那么多，他也是开心的。 可是，他却不愿意承认。 如果没有让她了解过他多好，或许就不会有那么多越界的关系。 如果他做不到可以说的啊。 她又不是什么不通情达理的人。 黎音会自己懂事的，会自己认清关系的。 那就不至于那么难过。 黎音只知道，只要是朋友，那么她就可以心甘情愿地付出。 只要她感受到好了，那么之前的忽视和冷落她都可以接受。 她很有脾气，也很好哄。 所以为什么，在她走近秦子律这个人的时候，在感受到她喜欢他的温暖和温柔的时候，却要突然亲手打破他编织的梦境？却不为此感到抱歉？ 还任由她一点点地将他沉入心底？ 他真的好自私。 而且也不清楚亲密关系的建立。 比起身体的袒露，更难的是彼此脆弱的袒露。 人就是要在脆弱和难过的时候建立亲密关系的呀，这个时候产生的亲密联系，才能从“我”变成“我们。” 而且不止是欲爱，还有父母和孩子、朋友和朋友、还有上司和下属，亲密关系的本质都是爱与奉献。 不同于父母之爱无条件，朋友之爱是相互帮助和相互包容，同事之爱是欣赏和引导。 所有这些亲密关系的支撑都离不开爱与奉献啊。 所以，不管是什么关系，她只要是喜欢了，都会心甘情愿付出了。 因为黎音知道他们很喜欢她去关心人。 所以，黎音才会不遗余力地做的。 可是为什么没有人这样对待她呢？ 为什么人不能真诚一点呢？ 她确实是看到了别人优秀的好的一面。可是，不代表，她在认真反馈这些不好给她带来的感受的时候，是没人听的。 如果……如果秦子律想做的是朋友……黎音也可以接受的。 因为她明白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都是性缘关系。 她也想……她也想得到无条件、包容她、容忍她、珍惜她的爱。 因为秦子律教会了她什么是不遗余力地好，遵从本心。 在得到了困难、落魄的时候可以共同解决问题的经历建立起来的亲密联系，那么就不会再得到问题解决不了的消极、悲观体验，这都是秦子律教会她的东西。 她在很努力地去爱别人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做得没有他好。 像现在，她完全没有办法不在意自己的感受。 是她还太天真了吗？ 还是，她的方法不对呢？ 可是，还是好痛。 真的好痛啊。 她感觉自己并没有做错，可能只是方法用错了。 可能有些东西还是正确的，只是她没有做出改变自己的举动。 所以，可能她要收回来一点关注，多关心一下自己。 是这样的，不能再期望别人来了解她，而是自己去了解别人了。 不然到时候奔三了，还是一副没有社交的样子，到时候每个人都说自己好好好，那无异于捧杀。 没有什么好的。 这样一点都不好。 没错，如果她喜欢一个人，她就是会无条件的付出。 她不在乎别人说的，自己的学识、谈吐包括外表都是另一方所有的东西。 她不觉得有。 她只是觉得，如果这些东西能给人带来快乐，她当然也会觉得很开心。 可是没有人喜欢，只有她自己喜欢的时候我，也无所谓啊。 她自己喜欢就好了。 因为自己是唯一不会离开自己，唯一永远属于自我的人。 她应该要好好爱自己的。 只是，黎音不希望什么事都自己来扛。如果可以一起完成，她也很愿意让出一个位置，让人参与到她的生活里。 她也会允许有人爱她。 黎音已经知道了人与人之间是有差异的。所以她允许别人和自己不一样。并且接受一切的发生。 她也已经知道了人格独立、经济独立、精神独立的重要性。 因为人格只要完整，不在乎他是不是和别人的不同。 在形成之后强行扭转，实在是太难为人了。 如果要学会互相关心、互相爱护和互相体谅，还有互相支持，这些她都可以教会另一半和自己一起学习的。 这个没有关系，本来就是继续维持亲密关系所要走的路。 她不怕。 只要是和爱她的人一起走，她都不会怕。 哪怕是不同形式的爱，她只要感受到了，就都不会害怕。 都会勇敢地奔向他。 无论是谁。 这么一想，黎音觉得自己又长大了一点。 可能是自己真的一点点经历得多了。也有可能是浩浩和律律给过的勇气。 她也很想像秦子律一样对待自己的男朋友给予关心和爱护。 只是很可惜，有点做不到。 所以她想不必要循规蹈矩了，只要遵从她的本心就可以了。 问问自己的心。 一切都会有能走的路。 …… 沈浩回来后，黎音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抱抱，并且对他说：“以后早上起来要和我打招呼，不要再这样一声不吭了。” “我会很害怕，以后也不会再和你多亲密了。” “你忍心吗？” 沈浩忍住自己的感受，稳稳地抱住了女朋友的腰。 确实是他的不妥，都没有想起来家里多了个人了，需要他用心地照顾。 “还有什么我没有注意到的，你都可以说出来。” “我会记住的。” “你昨晚好用力，我都说了痛了，你就是不停下。” “如果你以后都是这样，那不管你是不是喝了酒控制不住，我都不允许你碰我了。” “哼。” “好。” “是我太鲁莽了。” “所以，你就没有什么保证吗？” “什么保证？” “就是决心啊。比如说，以后我生气了要多哄哄我。我想要抱抱了不要拒绝我。” “我很喜欢被抱被亲，和喜欢的人亲密。” “你放心我只是会在下班的时候这样，不会打扰你正常工作的。” “像这样，忙着自己的工作就一声不吭地走掉，不许再有下一次了，不然我们的关系会破裂的。” “我已经教了你很多遍，但是你一次都没有注意过，反而连跟陌生人察言观色的本事都用不上，不知道我为什么生气，那我失望攒够了，就会离开你的。” …… 沈浩沉默了一会儿。 他也是现在才发现其实黎音很有底线也很有原则。 她很有爱护自己的一套。也很会爱自己。一套得体的使用说明书和注意事项打下来，已经能够令人了解到她的雷点以及底线在哪里了。 如果做不到，那就是会很生气，最后走掉的局面。 所以沈浩意识到事情的严重后果了。 是他忽视了黎音的感受，没有在意到。 虽然如果不是他趁着黎音去上厕所翻看了她的聊天记录的话。 而黎音知道了后，也是迅速地隐藏起了自己的隐私。 倒不是说不能翻看，只是再正常，在亲密，有些事都是要保密的好。 没人知道自己的工作泄密了以后，会不会有被乱传的风险。 所以，她得学会保护自己。 哪怕是名义上的男朋友也不行。 黎音很大胆地展现了她的脆弱以及自己的需求。这些也不是什么不容易被满足的东西。 但是在沈浩的眼里，可能是太容易做到了。他竟然觉得黎音幼稚得有点可笑。 然后可笑的是，这个嚷嚷着会注意的人，压根就没有意识到别人的难能可贵。 依然，是把自己的感受放在第一位，而不是把别人的感受也同时放在第一位。 第14章 因果循环 小英是一个长相普普通通，又没怎么耀眼过的人。 她是这样觉得的。 是属于很没有气质，哪怕丢在人堆里，也不会被认出来的类型。 因为她从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应该说是不敢去看别人的眼光。 哪怕今年已经是她自生下来的第二十七个年头了，可是她也完全没有要谈恋爱，组建家庭的念想。 因为，她乐观，却也悲观。 她不认为自己能够为了家庭，为了家人吃很多很多的苦。 也不认为，自己能够改变得了别人的家庭，能够让人对自己很珍惜，很理解，很疼爱。 这太理想了。 哪怕是付出了，也不一定能够换来一个正常的能够回馈她的小孩。 因为她就是这样。 从小活在被控制的、畸形的、变态的、扭曲的爱里面。 甚至自己也是成为了一个家人需要自己就有用，不需要自己就没用的工具人身份。 小英真的不觉得，也不清楚，自己的话，自己的作用有什么意思了。 因为他们听不懂，也不会感恩。 只是给她一种，养了她那么多年，这些只是应该的感觉。 可是，若是关心、安慰、互相依靠的力量都无法传递了，家人的作用还有什么意思呢？ 小英现在也只是靠一点给弟弟妹妹带孩子，给家里人一点钱的举动，维持那么一点点岌岌可危的亲情。 有人说，金钱是对亲情最大的考验。 但是，其实小英也还很庆幸，幸好这些东西还有那么一点作用。 不然，也恐怕，她就要变成《亲情法》里面，不给赡养义务，还不常回家看看的恶劣青年了。 回是可以回，但是不必要回那么勤了。 包括弟弟问她什么时候回家，或者是平时都不打电话给他们，不知道她的近况的时候，小英都已经学会了体面的回答。 那就是没有吃过苦，之前一直是被家里人保护，现在上班了也是同事很好相处，基本没什么自己独立解决问题的过程，所以确实是要锻炼下自己了。 而弟弟听到了也是说，那也是，你没有了解过生活的苦，还没结过婚，没生过小孩子确实是不懂。 好，如果你确实是没有什么事讲，那也随便你。 只是不要那么封闭，谁都不去聊天。这样不行的。我们都很担心你。 或许。 小英回答知道了。 她会去做的。 可是转头就研究起了这段话。 不吃这样的苦，就要吃那样的苦。他们确实是吃苦很多，吃苦很早。 但是，小英想好不容易能避开了，现在她现在真的很不想回家。 或许是她的一意孤行，也或许是她的脑补太过。 小英终于发现了自己和家里人聊不来的原因，那就是听不懂。 即听不懂她说的话。 难怪小英总是有一种挫败感。最后她也不得不承认，听不进去她还要讲，确实是她愚蠢了。 而且，只有拿出相当的物质才能证明她过得好。 或者是要有很好的人脉或者人缘，才算是她混得好，她都可以理解。 只是，她现在真的还做不到物质和精神两手抓，都是很充足的。 所以，她觉得自己的能量不分给家人也是很合理的。 毕竟，这个家有她没她，意义不大。 她也已经出来工作三四年了。 也从来没有见过他们觉得一个女孩子在外地不安全或者是要嘱咐什么的。 所以小英觉得自己过得还不错，至少不用听他们唠叨。 倒不是小英刻意回避和家里人的亲密关系。 属实是，她获得太多的习得性无助了。 现阶段她只能选择保护自己，给不了别人太多的爱。 她只能选择先爱自己。 为什么会形成这种感受呢？ 小时候，在她想要分享一个重要的事情的时候，在她想要得到奖励和鼓励的时候，养育者给予了漠视和贬低，导致她觉得自己的话是不会被听到的。 而且也没有和亲密的人共同解决问题的过程，导致她觉得问题是不能被解决的，矛盾是永远存在的。 于是，她变得越发地沉默，越发地低调，哪怕是被忽视被忽略，也觉得是自己这样做的必然结果。 有的时候就算很想发火，很想从他们身上获得关心和支持，都会反问自己是不是自己太矫情了，是不是自己想要得太多，所以他们才给不起？ 所以，哪怕是她很难过，在很难过很难过的情况下，都会在压制住自己的情绪。 不是情绪稳定，是已经疯过了。 过了头，觉得自己不管做什么，都不会被重视。 渐渐地，小英学会了用物来填充自己的内心。 她发现大自然可以给予她力量。她很喜欢听自然界万事万物呼吸的声音，因为那是它们自然生长的亲切的过程。 小英会觉得很放松。 其实，她也不是不喜欢常人喜欢的东西。 比如，她也希望有一个自己的房子，可以放自己所有喜欢的东西。 那些在原来那个家里拿不走的书拿不走也无所谓，她可以重新再买回来。重新看。 她只是希望有一个大房子，是希望这里能容纳自己所有的情绪。 她不希望在自己想哭的时候，都是要注意到这里是容易打扰到别人的出租房了。 因为很小，屏障也很薄，她不希望。 可能男孩子理解不了女生那么情绪化的原因。 甚至还会说一样长大的环境，他们就是能自己也活得很有价值，很矜贵，也没有贬低自己，也没有觉得自己不值。 所以，哪怕是长大了，人格依然是完整的，依然能够正常地娶妻生子，依然能够学会关心体贴他人。 只能说这样的人很阳光，小英也非常羡慕。 她也明白自己的弱点在哪儿，就是从不向人袒露自己的悲伤，哪怕是很不舒服也不讲出来。 长大就是直面恐惧的过程。 就是直面婴儿期、幼儿期和童年期的过程。 人要学会知道婴儿期自己的混乱，不会自己区分好坏。 人要知道幼儿时期的无能为力，不会自己照顾自己。 人要知道童年时期得到的无助，自己不像父母，有自己解决问题的能力。 能够正确地看见这三个自己，并且理解自己、共情自己，才能实现自我疗愈，把自己重新养一遍，像是个孩子终于长成了大人了一样。 自我同一性混乱，都是无法统一自己的各个阶段所造成的。 所以，如果不从这中间治愈好自己，只会承担逃避和停止生长的苦果。 这世界的善果，都是自己结下的善缘得来的。 所以她得对自己好一点。 第15章 大胆尝试 知道沈浩不能经常陪她的黎音，也逐渐学会了自己照顾自己。 毕竟如果婚后，或者说在一起以后，要适应经常不能在一起的话，她能够照顾好自己的情绪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沈浩想要带着她出去交朋友，还或者是分享重要的事，黎音也会很乐意参与他的生活。 但是他们的生活阶层实在是相差太大，所以，黎音想要再丰富一下自己的活动。 毕竟，才相处几个月，却已经有点累了。 有时候，黎音觉得沈浩在凶她，可是这个当事人却一点也没有意识到。 原来还说喜欢她那么温暖，那么真诚，可是，后来又让人觉得，她很情绪化，很钻牛角尖。 已经说过了他有事，仍然是穷追不舍。 可是，她在问的问题明明就是为什么觉得她不好？觉得她哪里不好？ 如果不好可以改。 但是，却非要扯到另外一件事。 黎音真的累了。 感觉沈浩并不相信她能够为了爱的人做到这种程度。 但是，黎音真的是奔着托付终身去的。 真的是奔着结婚去的，她是想要对另一半无条件地奉献和付出的。 她觉得这是应该的。 如果，让人觉得有掌控的地方了，她会注意的会改的。 可是，沈浩一点给她解释的机会都不。 只是说，她情绪好的时候很好，情绪不好的时候很不好。 导致，她也只能和妈妈打下电话。 因为，这个不能和爸爸说。 没有影的事情，不清楚爸爸那边是不是就是要追着她让她拿点好处。 要东要西什么的。 她不想，她也不想暂时有自己可以独立谈的感情，要介入太多的因素。 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很无助。 而且她最好的朋友也不能联系。 因为他不会给回应的。 …… 啜泣。 黎音已经学会了哭得不要太大声了。 因为像这种过程大家都是经历过了的。 都差不多，她不能在公共场合透露太多自己的私事，这样不好。 不过，也不能整天丧着个脸，没有好心情。 那样也不好。 所以，黎音渐渐地就学会了隐藏自己的情绪。 也不能算隐藏，而是知道了自己和同事，还有情侣和外人之间的边界。 如果，她把自己的事情到处说，是会有人笑她的。 她当然不想自己的经历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毕竟，谁愿意和别人分享自己爱的细节呢？或者伤心的细节呢？ 和她谈恋爱的人是沈浩，又不是别人。 别人只能提供参考，但是不能替她做决定，这都是她要思考和做到的事情。 求助别人没有用，最重要的是她能坚持多久。她相信自己可以长大的。 于是，黎音开始了很多以前不敢尝试的事。 不像一些在公司里上班的人一样，在团建的时候，都是会策划去哪里玩，或者出国或者去一些名胜古迹。 并且拍一些美美的照。 同样都是二十几岁的年纪，签证、飞机、远方、经历……都已经不一样了。 她从前觉得自己没这个资格。 因为就连工作群，就连微信都成了工作的地方，她都没有自己可以自主支配的空间。 一直害怕会影响到谁。 可是现在看来真的好好笑。 谁来影响她，她就放弃谁。不要跟她扯心理学的那一套。 毕竟这不敢，那不敢，这个生活还有什么乐趣的？ 那人生该有多无趣？ 她的人生又不由别人决定，也不经过别人允许，更不是要别人来过的。 她可以勇敢地做自己。 于是，黎音再也不害怕和别人交流了。也不害怕和别人交往了。 如果她需要一个聊天搭子，那就找上几个可以聊天。 如果需要旅游搭子，那就叫上几个有意愿的，一起去规划地点，不要畏手畏脚这里不敢去，那里不敢去。 他们只要分工明确，就可以省出好多事。 黎音并不想什么事都她一个人规划，有个搭子就挺好。 这样她既能玩到，也能锻炼一下自己的技能。 于是，她可以增加的新奇体验也多了起来，人也开阔了，会来事儿了。 也愿意和别人交流了。 毕竟这个世界上这么多好玩的事情。 实在没有为失败而难过。 她已经有车了，可以计划去做很多小时候想做的事情。 包括自己和同事去夹娃娃。 花了两百多只夹上来了一个，可是也很开心，因为这是她第一次独立完成和成功。 是属于她的小确幸和小幸运。 包括去玩剧本杀，还有去鬼屋探险。 烧脑的剧情和各种身份的猜疑，投入进去了其实还蛮好玩儿的。而且自己也没空想伤心的事情了。 头发都长长了。 这个冷知识，她也是在静下来，慢慢体会自己的感受时才发现。 头发很喜欢好心情。 察觉到了主人一天都很开心，就会长长。 看来她有很好地爱自己。 而鬼屋就是五个人手搭着前面一个人的肩膀，在一个黑暗的地方互相走着，可是，不代表下一次还是原来的人，可能已经被“鬼”替换了。 惊悚刺激！ 玩得酣畅淋漓。 黎音渐渐地也觉得，恋爱里的伤心也没有那么难熬了。 她应该学会提要求的。 如果对方给她的爱足够支撑她很长时间见不到对方，也要自己独自处理问题。 那么也足够她继续走下去了。 她不介意去承受原地等待，或者是等待的那一部分角色，那一部分责任。 因为，选你所爱，爱你所选，无惧等待，也是爱情修炼里的一部分。 她要相信并且尊重自己的选择。 不要每次都缠着人不说话，又在那里寻找答案。 可能是她太黏人了。 没人会喜欢粘人精的。 她要学会知足。 而且，有时候，长大就是看见小时候的自己。 谈了个恋爱，她看见了自己的恐惧，直面了自己的恐惧。 可能这个恐惧就是要她自己面对的事情。哪怕最后这件事没有结果，这段恋爱没有到达她想要的结局，她也没有成长坚持下去多久。 但是，最后她自己变得更加独立，变得更加直面困难，独当一面，也不妄负这段时间自己对追求爱所做的一切的努力了。 她努力过了，她就知足了。 所以这么一想，黎音开阔了好多。 她想，如果她让人欺负是因为她给了别人来欺负她的机会。 那么，她想让谁来爱，就是给了谁来爱她的机会。 所以，一直是她自己很好啊，是给了别人机会，所以他们才有靠近自己的理由。 那么，她不应该那么自卑，也不应该那么不相信自己的。 而且通过这几个月的历练，虽然她的钱没有存下来多少。 但是，已经锻炼出了她能够独立生活的一些勇气。 比如说，一个月出去和朋友出去玩几次。 一个月决定出去和朋友吃几次饭。 一个月内要有几次人情往来。 一个月内要计划攒下来多少钱。 有哪些是不必要花，可以存起来的。 包括，一个月内，她要想通什么事情，或者让什么事情过去。 哪怕是花几个月也可以。她都应该让它过去。然后轻轻放下，跨过去。 不再放大困难，也不再被眼前的困难所打到。 黎音觉得，大胆尝试还是有好结果的，至少，她获得了勇气。 未来，她也将一直秉持着这个原则，爱她所爱。 第16章 混乱关系 警局里的事务逐渐接上了轨道。 对于一些普通的案件，部分实习的警察已经能够自主上手了。 然而不管在哪个行业，人情世故以及复杂的人际关系，估计都是大家逃不掉的难题。 即使极力避免，但也不得不承认，人是一种要靠周围环境才能活下去的生物。 需要依靠周边环境并结合自身的优势，像植物传播种子一样，修炼出自己生存和生命循环的智慧。 比如，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端。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有人的地方，也免不了纷争和血战。 然而人各有命。有些人能理解的，另一些人未必能理解。 同理，有一些人能接受的，另一些人未必能接受。 大家的接受程度和能容忍的程度都实在太少太低了。 哪怕有矛盾和冲突这种帮助人理解的东西，事实上，人能接受的程度还是太低。 部分人员需要接受心理干预。 …… “喂，听说了吗？街边的一个案子。” “哦，你是说那个性侵案是。” “是的。” 警员一走进来低声地闲聊。 警员二转过椅子来表示对队友的尊重。 并且他是这次编辑文案的人。 目前还没有想好怎么下笔。 再和队友梳理一下情节也好。 然而，警员三也加入了这场会谈。原因无他，实在是受到的冲击有点太大，有点颠覆他前面二十几年的认知。 必须要找人吐槽一下，疏解一下自己心中的郁闷。 “这次的案子涉及到一些连环的情节，部分事情不能在公示里提到。所以，文案里尽量不要出现敏感和禁忌字眼。” “知道了吗？” “知道了。” 正要讨论的众人迎面接来了一个前辈。前辈也是不太放心这些刚工作的小伙子，所以给他们一点指导。 不过警员不止要查案写文案，同时也管理着其他事务。 因此，就这么提一嘴的功夫，已经是他能够抽出来的不多的事情了。 默默地看着前辈走远，警员们又纷纷讨论了起来。 可能是因为逐渐上手了，所以在聊天的时候也是尽量使用化名，以及使用一些身份代称，避免因为泄露真实信息而被人听了去故而侵犯了他人的隐私权。 可以说，大家逐渐都养成了小心谨慎，以及诚恳负责的工作作风。 这算是长大后首次形成的协作与合作精神的进步。 大家都默不作声地成长了。 “这次案件的主人公，其实是一名小孩的父亲。” “但是，就这名小孩的父亲，他的行为，却可以称得上……衣冠禽兽。” 其他几个人都沉默着，但是显然对于这个表述，大家都是持赞同态度的。 “他的行为可以说得上没有考虑小孩子的退路了。” “是的。”警员三肯定道。 “没错，正基于此，所以本案有点复杂。” 警员而接着上一个警员说不下去的情节，继续梳理。 “这名化某与自己的妻子育有一子。现如今只有七岁。” “然而，这名妻子的家里还有一个姐妹，也就是化某的小姨子，与姐姐就相差两岁。” “本来，这个女孩也有光明的未来。” “可是，不曾想自己的姐夫对她起了歹心，毁了她，让她生下了一女。” “该名妹妹本来什么都不敢告诉家里，不忍心姐姐才刚拥有美好的家庭，孩子也才一岁，于是就自己隐瞒了。” “可是最后的结果就是，她只能生下来一个女孩。” 案件到此越发沉重。 那些恶人、坏人，就是利用别人的善良，还有性的方便性，做些禽兽不如的歹事。 “因此，这个女孩子就不仅是那个男孩子的表妹，更是他实际意义上的同父异母的亲妹妹了。” “对。” “但是，后面的更炸裂。” “因为这样的状况，这个妹妹很难嫁出去了，所以，就给牵了一门亲事。本来也是商量得好好的。” “也遇到了真的爱她的人。” “但是小鹤和妹妹小妤玩的时候，被一个叔外公叫开了。” “这个小女孩子什么都不知道。面对大人的侵犯也默不作声。” “甚至，大人说在检查身体，会有点疼，不要叫出来也乖乖答应。” “等到小鹤的姨妈，也就是那名小姨子回家检查自己家女儿的安全时，才发现她身体下全是血。” “去医院检查阴道擦伤。” “那个夫人没忍住哭了。” “并且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听过的都沉默了。 “所以他们在办事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孩子的问题，以及他们的前途和伦理关系。” “这下，如果单按关系来算，小妤不仅是小鹤的表妹，亲妹妹，还有可能是他的叔外婆。” “这复杂的关系。” “啧。” “而且据调查，这个叔外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仅小女孩他碰，小男孩他也碰。” “甚至还把自己赶了出去，搞大了自己儿媳妇的肚子，让她给自己生了一个孩子。” “也是对亲人和熟人的防备心实在太低。” 一阵扶额。 于是警员也只能出此下策，在通报中书写到：［系前一阵熟人案，目前已掌握部分证据，正极力调查中。警方承诺，将秉公处理，坚决打击犯罪行为。望广大市民加强对自身孩子的爱护，多问问孩子一天下来的行程，警惕熟人作案、亲人作案，给孩子一个健康成长的童年环境。］ 这三观崩的，只能说他们见识得太少了。 然而这样的事情只是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案子。 像这样的，他们一天要处理很多，也不知道这样的毁三观，冲击道德底线的事情接触多了，是不是自己就会变得麻木。 他们庆幸自己很警觉，也还有一定的正义感。但同时也害怕自己的正义感会被消耗完，然后就会对此视而不见了。 所以，该宣传和警示的事情还是要去做。 他们如果不成为阻挡坏人的城墙，那些普通市民又该怎么办呢？ 顾征算也是从业好几年了，可是遇到事情也还是会被气死。 这次处理的是一个初中女生的案子。 该名女孩子平时缺少父母关心，于是觉得他们并不关爱自己，平时上学都不会好好去上，甚至于在老师打电话叫来家长后，回家了也是和父母吵了一架。 然后离家出走。 就在父母以为这次孩子很快也会回来的时候，没想到她和几个男孩子一起出去喝酒。没忍住被灌醉了，遭受到了三个男孩子的暴力对待。等到父母赶到酒店时，只看到了女儿身上的伤痕和被子上的血。 女孩子无助地依偎在父亲怀里哭。 两个父母也是泣不成声地哭。 一个好不容易精心养大的女儿，就是因为缺少关注，然后就遇害了。他们就是因为不想她走上他们的老路，于是才那么努力工作，可是，还是没有保住她的童年。 两个父母也是不停地抹眼泪。 可得到立案的时候也是信誓旦旦地希望警方给予一个正确的回应。他希望那几个畜生得到应有的报应。 可是调查结果出来了，伤痕鉴定也出来了。 这些都是明确的犯罪证据，并且在配合调查时，这些父母也是出色完成了对接工作。 可是一提到这些证据可以送那个人进监狱的时候，这对父母又突然变轴了，说不想去争了，说丢了女孩的脸。 可是女孩子也奔溃了，她说：［就是因为你们什么都替我做决定，所以我才什么都不知道。］ ［我只是需要一个公道，我不怕，我就是要坏人下地狱。］ ［该被捶死的是他们，不是我。］ 顾征很能理解女孩子的崩溃，就是要恶狠狠地报复回去，才能让自己的身心受到最小的伤害。 而且，这些事明明毁的是那些人的前途，可是亲人总觉得，毁掉是自己的一辈子。 真的很绝望。 所以数次调解无果后，顾征的暴脾气也上来了。 “td都是些什么人？” “都说了暴力暴力，这都是证据，只有这些证据。” “有什么其他的可以证明恩怨和仇恨的关系？” “什么都不教，却指望人家女孩子长大了自己懂。” “所以这个是社会有一个栏杆，栏杆后面人人都得了精神病。” “性教育早已经打响了铃，父母却觉得还没有开学！” “有病！” 顾征被自己气哭了。 气得眼眶红红，没忍住掉了眼泪。 说脏话只是语气辅助词，如果人对此麻木对此默许，才是不正常和死了。 不要过度介入别人的因果，否则会承担他们的命运。 可能因为顾征自己生的是女儿，所以他格外地爱屋及乌。 只是，要锻炼出沉稳的性子，估计他还要一段日子。 第17章 逐步自理 黎音逐渐学会了照顾自己。 可能是长大了的原因。 初次体会到独立和自主意义的黎音，也慢慢地学会了爱上自己。 她发现好像确实是爱自己，她才能发展出更多的快乐。 教育中希望人变成一个自由而完整的人在这一刻得到了印证。 她终于懂得了人格独立和人格完整的含义。 也变得越来越自信和开朗。 由于她越来越能照顾自己，所以对待伴侣也变得愈发地宽容和包容，甚至能站在以前不理解的角度去看待自己的伴侣，去理解他了。 所以，发现这一点的沈浩也是变得更加地爱她。 因为他发现黎音的人格底色是完整的。 所以，这一刻，黎音好像变成了他的同伴，还有战友。 他想要给予的依赖也变得更多。 而这对于黎音来说是欣喜的。因为这正是她想要看到的。 浩浩对她展现出特殊性了呢。 这就说明，浩浩正在渐渐地打开自己的心扉，慢慢地接纳她了。 而这样，渐渐地习惯对她自私，也就是只给她一个人，信任也给她，交心也给她，才表示这是真正的爱情。 因为，如果谁都给时间，那么她就不是浩浩愿意花时间去养的独一无二的玫瑰了。 爱情里容不下第三者。 当然也听不进别人的说教。 这是因为相互付出的时间、共同的话题以及隐藏起来的细节，都不是能为外界所披露的。 所以，爱而不藏，自取灭亡。 任何感情都是。 如果谁都能分享走在意和在乎，那么有什么需要伴侣的意义呢？ 他想和大家一起过就一起过。 不过还好浩浩不会。 他在这场爱情里给足了她足够的在意和在乎，也清晰地看到了她身上的每一点变化，所以可以格外地包容他一点呢。 破格他自由一点。 允许他更加做自己一点。 哪怕他有事她也可以理解。 如果工作太忙没时间联系她也没关系。反正最重要的事情让她参与就好了。 总之，在意她、重视她，她就会很心动。她是对细节和反馈格外上心的人呢。 爱情的力量真的好伟大。 应该说一段自由健康的爱情才会让人这么伟大。 而且她学会的东西，也要及时地加到自己的爱情里才行。 越爱就会越投入得多，这样才能一起变成更好的我们。 作为一体更好地走一下。 她可不想把自己最重要的宝贝落下了。 所以，现在，黎音也学会了照顾好自己，才能更好地照顾别人。 她可以允许付出没有回报。 也可以允许一切发生。 总之，她可以包容一切让对方成长的事情。 因为，在这场关系里，她学会了如何对待感情，如何珍视感情。因为她懂得了比起理解和尊重，懂得和珍惜才更重要。 这就足够了。 她很幸福。 是一种可以忍受热情扑灭的死循环以及忍耐只有两个人相处的世界的死循环。 如果不能匹配，那就相互纠缠。 她好像也变得嚣张了一点。不知道为什么。 不过，有一点她可以确定，就是，她觉得爱情就是自私的。 如果有人对她好，她就是想要霸占的。 就是想要霸占对方的一切，就是想变得贪心。变得黏人。 如果这些他也全都给了别人，那么她会平静地想要分手。 因为，她会觉得，黏人不是错，是黏的人错了。 不过，如果浩浩选择把伤心和难过和她共享，她还是会愿意原谅他的。 因为她会很开心他能够把自己最脆弱的地方暴露在她的面前。 因为这样才能建立起亲密关系。 如果他愿意，她也愿意把所有的欣赏、尊重、信任和包容都给他。 只要他需要。 因为黎音不希望，浩浩在她身边是不自在的。 她想，她之所以觉得爱情是自私的，大概就是，如果给了她温柔，那么她不希望再给别人了。 没人能看懂别人的爱情，也没人能看懂自己的爱情。 只有一个人愿意在另一人面前展现出他的特殊性的时候，才代表他接纳了自己，也承认了自己的特殊性也是被人需要着的。 完完整整地被需要着，才是爱情。 并且承诺接下来的时间和安慰都给她一个人，才是。 如果对她越来越好，她就是想要贪心地霸占一切的。 从前不敢承认自己的自私性。但是，也只有这样，才能相互纠缠下去。 任何想要随意地插入别人感情的人，都是在弄脏别人爱情美好的纯洁性。 那些说不被爱的人才是第三者的人，都是些逻辑鬼才。 竟然觉得可以覆盖掉别人的痕迹，都是太过理想，认不清现实的表现。 两个人互相认可的爱情，怎么可能是别人轻易就能打败的呢？ 只是差一点走到一起，也是他们两个人的事。 总之，外人没有插手的余地。 总之，爱而不藏，自取灭亡。 她不会想要分享给给任何人的。 她就是觉得爱情是自私的，爱也是自私的，所以不可以和别人分享，才会一直那么霸道。 所以，她现在已经很清楚自己和别人的课题了。 如果有她插不进去的关系，那么别人也别想来打扰她的感情。 她会学会自己去维护和经营。 哪怕是说他们不合适，她也会自己去调试。 任何一段亲密的关系都是要提前设立好边界还有界限的。 只有这样，虽然初期会变得不舒服，但是维持下去就能够把不舒服变成舒服。 如果什么都和别人在外面谈完了，那么就没有可以回家继续谈的话题了。 那么还需要什么伴侣呢？ 毕竟在谁的面前都一样。 没有在一起的必要了。 可以一个人享受孤独，但是享受不了两个人在一起的孤独。 这样是不对的。 她也不会想要变成这样的。 所以，学会自理，才能理解自己与别人的区别。 她不想要打扰，也想要别人的界限更加清楚一点。 为此她可以学会冷脸，可以学会把自己的美好只留给浩浩一个人。 对别人维持表面上的友好，以及维持下去工作的关系，也只是因为工作需要，不能自己承担掉所有工作，她不想要累死而已。 而且，又不是所有人都跟她是爱情关系，她可以允许别人对她没有那么特别。 但是，她需要浩浩对她特别。 这不是因为无理取闹，而是因为只有这样，确定以及肯定，才会让她感觉到安全感，以及归属感。 她可不想以后生活的家里没有他。 虽然以后可能要一起生活。但是不和她吵架，不和她说话的话，要她一个人享受孤独吗？ 所以，她学会了照顾自己就是为了享受孤独的吗？ 她承认小事、琐事更能锻炼一个人的能力并且展现出一个人的细节。 也会让人想通，一瞬间想通一件事要不要继续下去。 可是，没有人可以跟她分享生活中这些琐碎的细节的话，她也会难过的。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现在太粘人了的原因。 不过，她觉得，还是不要扬言太满了才行。 因为，万一她真的能接受自己被忽略呢？ 真的是用感情谈恋爱，喜忧参半啊。 黎音长舒地叹了一口气。 第18章 坚持之力 秦子律的坚持，终于有回报了。 也就是带的那几个小辈终于能出师了。 从前他都不知道训练人会这么累的。特别是训男孩子。 感觉女孩子就是要乖一点。 他们其中任何一个单拎出来，都能抵得上好几个黎音。 可能是因为黎音是他教过的最乖的孩子，所以，总是不自觉地下意识地和她比较。 不然心里就是不舒服。 有一个乖学生在前面，心里多少还是舒坦点。 只能说谁带孩子谁废掉。 而且秦子律还发现，不管是男的女的，老的少的，还是听话的，不听话的，他们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吃软不吃硬。 就是不听，就是不听。 就是只吃软的。 不听硬的。 正常训练的时候也当还和家里一样死喊死喊都不应，就是得哄着，能站个把小时，能训两个小时不带累。 软话是什么灵丹妙药吗？ 训得秦子律怀疑人生。 他兄弟的几个孩子，看见秦伯伯一会儿凶一会儿软，跟川剧变脸似的。 都知道怎么拿捏他了。 随便撒个娇，就知道怎么靠近他。 他是什么很好接近的人吗？ 只要一个眼神他就投降了。 确实是。 不知道的以为秦子律犯了什么大事，天天一堆轮流来查他岗的。 不是和那几个小辈玩，就是来黏着他。 搞得秦子律已经很久都没有办法去关注组织那边的动静了。 还好还有731团队，这几个还是信得过的。 可怜他一天天地待在基地里，也不能去哪儿，只能守着一群孩子，指导他们训练。 坚持了大半年，抵得上他以往崩溃的任何次数加起来的总和。 可能也是从来没有过这么操心的情况，这样子的秦子律越来越接近正常的人类。 有自己的喜怒哀乐，能够看出来他是真开心还是假开心。 只要眉头一皱，或者是口气一长，小辈们就知道自己皮痒了。 因为老大是真的出了名的训练严格。 当年在警校里都能破格录用去执行任务的，不是什么简单之辈。 只是他毕业后就执意地当了特警，让局里也是起了惜才之心，所以他也是普通警察，必要时，会负责局内最重要的事务。 是警局里的核心人物之一。 警局里其他的人都可以不信，但是这个人是国家认证的，被保护的对象。 所以低调的背景，目前也只有他最亲近的人知道。 别的人都只是知道这是个年纪不大，阅历丰富的高手。 殊不知，其实也有过硬的背景在。 不然，秦子律凭借自己高超的能力，他想在哪儿在哪儿。 只是，这些年，秦子律和疯了一样，疯狂地做任务，也是不知道他从哪里知道的这么多的信息渠道。 要不是知道正常人类的速度要破案都需要好长的一个周期，他们都怀疑老大是故意建立那么多功业是为了卷他们的了。 不过其实也是自从731团队来到警局以后，才有的这个速度。 看起来，老大就和开了挂一样，在快速收集证据这条路上面一去不复返。 也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执念，总有一种老大很急，很急很急要知道一个非常重要的真相，宁愿日日夜夜栽在里面的感觉。 感觉好像从很早以前就在布局，只不过是这几年才有的爆发式增长的体现。 从前他不会那么疯狂，还是因为黎音，黎音分走了他的一部分无聊和癫狂。 让他看起来好歹有年轻人正常的休息和朝气。 不过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暗戳戳磕的cp还没坚持多久就be了。 好像是老大把人家赶走了。 真是……牛！ 这老大实在是硬骨气！ 那么软萌可爱的妹子都能下得去手，说那么重的话。 他们等着他以后在情场上栽个大跟头。 不过说归说，他们当时是眼见着老大变得开朗和活泼起来了的。 但是他这个家庭背景……说实话，也挺复杂。 能跟着他的人，也不是一般人。 不然，就凭他现在和孤儿差不多的身份，就没有几个人能瞧得起他。 谁家的女儿愿意嫁给他呢？ 除非那个女孩儿是个顶级恋爱脑。 但，单讲老大这个人，就他现在手里攒的房子应该都有几套。 因为就凭他那个不要命的工作速度和效率。 没有这个数是不太现实的。 终于……也算是苦尽甘来。 而且带的小辈也算是出师了。 在某些事情上面也是能独当一面了。 算是可以让老大脱手了。 甚至他们都能看出来老大宣布他们合格的时候，最先松一口气的是秦子律。 实在是没办法，按他的那个方法训，出来的都是佼佼者。 然而，训也是往最严格的方向训，这也就非常考验培养者的准确度。 一个优秀的指导者，可以最大程度地激发魄力。 他们有多能吃得消那样残酷的方式，未来，在匹配严重地形的时候，就有能多轻松。 在警校的时候，他们是见过秦子律的考核录像带的。 包括现在也是重要影视资料。 能够在重要机密文件里排上前几名的，除了秦子律，他们也没见过了。 足以想见他的重要程度以及优秀程度。 也就是他本人低调，什么都不说。不过也确实是他们的这个身份，这些不是什么炫耀的资本。 如果有人知道了，反而才是对公众安全最不大的益处。 是弊不是利。 总之，任何职业靠的都是坚持。只有坚持下去，才能看到这个行业的运行规律和发展前景。 他们通常要摸爬滚打几年，才有一点点经验见识。 秦子律算是背景加实力，飞速成长的实例了。 不过也是有一个那么厉害的爹，以及儿子也是确实优秀。 他们相互成就。 现在老大已经拥有了不惧怕他们家老一辈的实力了。 所以，他们反而变得老实了。 怎么说呢，他想做的事，最后都做到了。 总觉得，大学和社会，这些个平台压根就没有影响他。 毕业以后一路高歌。 但是，顾征他们也是羡慕不来。毕竟没有那么好用的脑子。 而且，跟着像标杆的人一起共事就是要方便很多。 当时还有长辈跟他们说，读大学就是去见世面以及积攒人脉、积攒资源的。 当时还不感觉到有什么。 但是现在知道了。 不过当时也是听不懂，后面才发现是道理实在是太深刻了。 非得是遇到了高人才有这样的觉悟。 正好他们面前就有一个。 所以特别安心。 可以放心地跟着他的节奏走。 第19章 散发磁场 黎音逐渐找到了适合自己发展的路子。包括工作生活，变得越来越顺利。 好像这一切，都是在她把小事儿捋顺了，平静地接受所有的事以后，才出现的情况。 她不再刻意地去想通某个道理，反而，时间给了她最好的解答。 她在小事上锻炼出来的心态和能力，使得她在工作和生活场上也如鱼得水。 能够有足够的时间去思考，一句话，一个道理，到底要怎样解答，才有更加通俗易懂，方便人接受的方式。 所以，当她抱着这个心态去做事的时候，她发现吸引来的也都是稳定的能量磁场般的人。 持续给她增加能量和经验。 让她的心态和阅历都在up、up往上涨。 包括以前她可能死不承认的地方，现在因为拥有对生活更宽广的包容力以及忍耐力以后，都变得接纳程度和接受程度变高了。 她学的东西终于得到了融合，也就是所谓的开窍。 她开始跟着自己的节奏，自己的磁场方向去发展，去规划，反而开悟和开智了。 让黎音变得越来越自由轻盈。 包括以前要求她改变，要去适应学生，要雷打不动地静下心来学习东西以及积累经验，她也都能接受下来了。 都是因为长大了，心境也变大了。 而且，当老师除了要有公德，还要有私德。 有证有编只能说明公德无损。 然而走下去，能走多远还是取决于私德。 以前死记硬背的东西，只有在实际验证过后，才会发现它的意义以及价值。 因为时代变化，它们也会变化，只是核心价值还是一样。 就比如说，因材施教。真正倡导人关注的并不是表面上的这个。 而是去思考因地制宜。 因为，因材施教，材是从哪里长出来的呢？ 怎么因材施教，得在生长地才能找到原因。 而且，当地的人的观念以及受教育程度，也是决定当地教学方法和方式的一个重要指标。 有时候不是因为一个人实力不够，而是因为不够融入社会，融入环境去施展自己的才能，才会显得一个碌碌无为，很没有能力。 并且，人一定是被教育的那个。 当这个人不能完成对自己人格上的完整和自由的要求，始终缺失的时候，往往不是这个孩子他自己错了。 而是因为教他的那个人本身也是不完整的，所以没办法给他完整的教育。 所以，当一个人完成不了对自己人格意义上的完整时，他就无法用完美且发展的眼光来看待自己本身就是一个完整的人。 这对于任何成份上的教育都是致命的。 因为一个人没办法意识到有些事他完全可以自己做。 有些地方可以自己一个人去。 有些饭也可以自己吃。 虽然理想的部分有时候需要很多人和他一起完成，但是很显然也需要他一步步布局，走出自己想要的方向，才能完成目标指向的路径。 将追逐目标这个矢量的过程变成一条真正可行的路。 让人看见并且踏踏实实地走上去。 这就是将抽象变成具体，又再次变得抽象的过程。 大家都是这样的，先完成一部人的愿望，再实现另一部分人的愿望。 这些人互相爱着，所以，才显得这个世界时时有回应，处处有惊喜。 这可能就是磁场与磁场的相互叠加，让人遇见的时候形成了一个新的能量场。 源源不断，又相互影响。 没有人可以在遇见别人以后，不发生变化。 有些人是来提供能量的，有的人是来提供点子的。 还有些人是用来让你认识他，了解他，知道他的坏，来认识世界的。 所以，各有各的好处和坏处。 利弊相互纠缠又相互转化。 甚至连人的属性也是一样。在特定情况下可以相互调换。 包括人小时候无论有多压制自己，长大以后都会经历一场人性和人格上的恶补！ 缺的越多，补的越厉害。 常常就是补得人心痛欲绝，悲喜交加，以及时常缠绵病榻来着。 而且这样的补药如狼似虎，一不小心补得太过了，会容易让人起不来，永远起不来。 魂归西天。 所以这也是时也命也运也。 有时候能够活下来，是真的要依靠小时候的经历积攒起来的小确幸以及周边的人的帮助才可以。 所以有时候命运的馈赠，不是太少了，就是太多了。 多到人一下子实在是接受不了，所以需要周边的人分掉这样的气运。 因为一个人实在是很难依靠自己活下去。 所以，当一个人实在是没有办法平衡生活和工作时，可以把向外的能量收回。 不会有人怪这个人的。 因为发现自己人格的缺陷，去追求自我完整，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阶段。 不管是发展出了外向的人格还是内向的人格，本质上他们还是他们，不会变。 这个完整的人，都一定会有人接受。 那就是他们自己。 自己是唯一一个始终灵魂还有肉体统一在一起的人，是永远不会离开自己的人。 承认一个人是爱、肉体、精神的一体，才会发现，别人也同样需要完整的对待。 会把人当成是一个完整的人来爱。 并且承认目前对自我发展的自私自利，才更有利于日后发展无私利他。 毕竟连自己都不会爱的人，是不会学会去爱别人的。 而且也意识不到，爱、爱情本身就是自私。 日后想要针对某个人，一个人给予爱的时候，这个爱是不可以被分享和让出去的东西。 只有这样，才能正常建立起亲密关系，让正常健康的爱情关系进行下去。 当然，朋友可以不遵循。友情包含有包容的成份在。 甚至允许付出没有回报，以及索取。 只是爱情是不可以的，爱情需要反馈。需要一齐看向同一个地方。 这样是更紧密的亲密。 可是友情允许会错意，允许有不同的解读，爱情却只允许有些爱是只专属于一个人的。 因此爱情具有自私性和排他性。 且不可向他人披露，因为这是对爱情双方中的任意一方的不尊重。 这样的磁场，不容许再有其他的磁场继续插入和影响。 因此，磁场与磁场之间的影响，有时是好意，有时是坏意。 能够完全做到不受磁场影响的人几乎是没有的。 不过人还是要跟着自己内心的节奏去走。 这样才是最适宜自己，最舒服的方式。 第20章 熟人之局 秦子律也到了27岁的年纪，于是，陆陆续续的就有人催他结婚了。 首当其冲的就是局里面。 可能也是关心年轻的小伙子，所以，对于单身人士，特别是适龄的单身男性，局里面非常上心，积极地鼓励他们多去接触人群，不要总是忙着工作。 其实是有点针对了。 特别是像秦子律这种拼命的可以对号入座的人。 于是，每次秦子律想周六周日也来上班的时候，就被强制赶了出去。 工作有他们就行了。 现在先忙一下他个人的问题再说。 他们的孩子都已经两岁了，也就是老大的个人问题还始终没有得到解决。 所以，是时候板起面孔，让他去忙自己的事了。 就这样，在秦子律终于不用无私地奉献自己的时候，他突然觉得，有人凶也是一件好事。 因为多久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情况了…… 自妈妈起…… 不，两年前。 自从两年前，他就再也没有感受过了。 连他都忘了，现在他是有正常身份，独立清醒的自然人。 可以合理地享受，属于他的一切。 包括他的时间，他的精力，他想要主动对谁好，对谁付出。 这些，都是可以他自己控制的。 他可以自主控制将时间花在哪里，而且不会有人觉得，他将自己的时间花在用来浪费的事情上。 因为，只有他自己在时间里尝试过，知道他自己喜欢什么，才能更好地决定，自己以后独自一人，或者和别人相处时的生活。 他已经泡在和工作，和工作打交道的世界里太久了。 是时候回到这个只属于他自己的，只有他自己感知着的世界了。 这个全心全意只为着他，围绕着他的世界了。 有一种特别自由的感觉。 就连风都有种轻盈且自由呼吸的感觉。连路过的他的疲惫都属实消减了几分。 从未觉得，自己有那么喜欢大自然过。 说不定，是因为从来没有人鼓励过他，该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除了这具身体必须要做的。 必须要尽到的职责。 以及他必须要做的对有亲缘关系的或者血缘关系的人奉献。 他还从未思考过，他来到这个世界上还要做什么。 还要去感受什么。 以及他自己想要什么，他想要主动做什么。 如果花费时间去做到这些事。 去遇到什么样的人。 去如何和这些新长出来的东西共存，如何和他们相处，交往，这些都是很不错的，让人非常感兴趣的课题。 让人不禁心生快乐。 由衷地幸福。 只是这样的日子他并没有享受多久。 似乎命运就是爱这样和他开玩笑来着，即使是不工作了在休息，也依然有人前仆后继地如同工作一般向他扑来。 让人觉得，谈及个人问题这种事情，虽迟但到。 没有人可以平等地逃脱它的报应。 …… “你好，我真的喜欢你很久了。” “当然也不是非要逼你一定要和我在一起。” “只是给自己一个表白的机会。” …… 看着对面滔滔不绝的男孩子，要不是秦子律本身素质很高，能够看出来他眼睛里的认真和犹疑，也就是不甘心，他还真的没有耐心去做这些事情。 不过，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不是因为他自己不给自己机会。 而是，秦子律知道自己不喜欢。 因此，看着反应这么平淡的秦子律，楚河也清楚地知道了他的暗恋就是一场笑话。 可是，又能怎么办呢？ 感情来了，根本不分性别。 他只是勇敢这一次，但是很明显，开口就是拒绝。 所以，他也知道自己没机会了。 秦子律平等地尊重每一个人前来尝试。 但是，平等在他这里代表的就是没有情绪，因为没有情绪所以才格外不在乎。 可偏偏就是有人不长心眼。 看不出来。 使劲往上凑。 秦子律觉得，这次可以休息一会儿了。 半个小时。 就算是电话联系，这种频率都太高了。 虽然只过去了一个。 可是，消化情绪也是需要时间的。 不过很显然，这些追求者不打算给他机会。 他很想休息了。 可是也只能强撑着精神，打起精神来应对。 不然，对待这样重要的场合，会显得不太配合。 对方会难过的。 只是他也很勉强就是了。 第二个显然情商要高一些。 一上来并没有让人不适的开场白，同时也给了他选择。 让事情看起来留有余地很多。 秦子律就好受多了。 “你好。我也是你的追求者。” “但是，我觉得，不管是什么感情，总要交往了才能算得上是去了解一个人。” “我愿意等你愿意了再开启一段感情。所以，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只能说很心动。 毕竟，如果真的了解他，了解他的职业，也许都不一定能够接受，他总是要出任务和不能及时的回复。 在这个快节奏的生活里，这个世界里，还有多少感情能够经受得住冷漠的考验？ 只能说太理想了。 但是，能不能……心动一次呢？ 秦子律承认，这个诱惑对他来说，太大了。 他已经很久没有期待过有人走进他的心里了。 曾经有，不过，被他赶走了。 可是，现在有一个机会摆在他面前。 说愿意给予他最想要的东西。所以秦子律的内心动摇了。 他真的很缺这样的肯定。 其实也很害怕，不常联系产生的差异和磁场的变化。 毕竟没有人会永远主动。 可是，如果有人愿意等他的话，说不定他能够放下心中的成见，试着拥抱一次自己的恐惧也说不定。 说不定自己真的能敞开心扉，走出来。 于是，秦子律交出了自己的私人微信。 他第一次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只要坚定，只要足够坚定，应该是能等来一个好的结果的对？ 他能够期待的对？ 也能够发展出兴趣的对？ 说不定真的能对一个人感兴趣也说不定？ 总之，秦子律决定背叛一次自己的恐惧试试，他看看自己要多久，才能够再次唤起想要改变的愿望。 是的，当他的内心疯狂动摇的时候就是心中事情位置的顺序快速调换的时候。 他所有的别扭，其实都是不肯承认，他想要慢下来了。 想要因为一个人慢下来，因为ta而慢下自己的节奏。 第21章 情感危机 黎音收到了一张照片。 现在他们的感情已经进入了平静期了。 原本以为这次黎音自己也很会安慰自己，很快平静下来。 但是她承认，自己也还是会被伤害到的。 特别是看见自己的男朋友和别人那么亲密的时候。 虽然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但是，黎音已经把自己最宝贵的东西给了沈浩了。 她很爱他。 只是，现实里的冲击太大了，她实在是没有办法一个人完全面对。 她哭啊哭啊哭。 眼泪止不住地流。 这个女的她的段位很高，就是趁着晚上的时候发过来。 特地等着沈浩熟睡的时候，他察觉不到的时候发一张亲密照给她。 让她自己通过脑补和嫉妒疯狂内耗。最好是不再相信他，这样她的目的就达到了。 可是，黎音发现她是真的很介意，很在意。很不想自己最重要的东西分给别人。人也是，物也是。 这不是在物化沈浩，只是一个用来衡量她难过程度的标准。 她很在意，很在意。不是因为别人的评价，而是在意所以不准这个给她爱的人，将爱分给别人。 他可以是最让她受伤的那个。但也可以是最让她开心的那个。 不管外面有多少诱惑，为了他，她都可以拒绝的。 只要他愿意以后在独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一直把目光放在她的身上，她就愿意相信这个给她编织的世界，永远是最重要、最珍贵的港湾。 明白了心内想法的黎音很快恢复了平静。 倒不是因为不在乎，而是到时候就算发生了什么事，现在他们人不在一起，也没有办法去猜测，去改变什么。 黎音现在拒绝承认还有更好，更快的方法去验证沈浩在干什么。 甚至她的理智上来了，是可以通过关联他的手机看见他的开房记录的。 她有这个能力。 但是她不想用试探给这段感情再加一层禁锢或者说枷锁。 就算有更多更快的方法，她就是可以用理智压下所有的不快。 用麻木来适应环境。 除了不争气的眼泪还在脸上无声无息地流下。 还有非常可疑的晶莹落在脸上，眼睫毛湿漉漉的，甚至还有向下指着的睫毛。 但是她就是不愿意去试探。 她愿意等着沈浩回来给她解释。 如果他愿意放弃，黎音才是会真的伤心。 因为他自己好不坚定。 黎音唯一相信感情的标准就是坚定。 如果这个满足不了，那很显然，这个人并不爱她。 她从未用试探来伤害过任何人，她只是遵从自己内心的选择。 跟随自己的心，自己的心意，心甘情愿地付出和等待。 她只是不想到时候自己是个害怕受伤，所以就抛弃别人的胆小鬼。 她每次因为亲密关系，而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哭的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自己还不够坚定，都没有坚持多久，就放弃了。 所以她不怪别人，她只会怪自己。 不过，只要她放下了，她就是会变得越来越冷漠。 没办法，她意识到自己就是这样的人。 因为确定了自己的心意。 黎音这一夜没有多少煎熬。 好。她只是偶尔在推演结局的时候就在伤心落泪。 她好怕沈浩不是自己的。 为什么每次，他都不知道自己只是想要他呢？ 这样，不管他解释什么，她都会听的。 然后又开始觉得自己不坚定，好不坚定。 所以，睡了，也不过是闭眼了。 凌晨两点哭醒过来一次。 然后又睡一下，继续哭醒在凌晨四点半。 拿起手机，才这么早，都还没有天亮。 为什么这个夜晚这么难熬啊？ 她用自己的温暖，都快压不住对别人的恶意了。 她只要一想怪罪沈浩，就开始想攻击自己的不信任。 坚定真的好难，相信痛苦也真的好难。 坚定自己内心的选择也好难。 不过为了幸福的未来，这一切她都可以忍。 黎音忍不住去回忆在那个照片里的细节。 沈浩完全就是舒服放松的状态，所以她已经睡熟了，很显然注意不到身边人的做派。 而那个女生很显然就是挑衅的状态，不知道是谁出局。 总之，她一定会坚守住阵地，不让自己的爱情那么快死亡的。 她一定会打败这个可恶的女人。 就算她可以闹到他的公司里去，但这个是家事，不是他们一个外人可以插手的事情。 总之，她愿意等，等着沈浩回来和他解释。 所以就先给他几个小时休整。 等着他反应过来了，和他道歉。 …… 漫长的夜终于过去了，主要是黎音也哭累了。 她的眼睛都哭红了。 越临近困难的时刻，就越平静。 可能是因为最坏的结果也想到了。 而且现在她也没有要后悔的方法了。 沈浩要回来了。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平复好心情。等着一会儿的大战。 不然，她怕自己输得太难看。 说好不哭的又哭了。 她明明很难过，却还是要强撑着打起精神，因为她不忍心伤害到沈浩。 沈浩应该从来没有注意过这种情况。 她要情绪稳定地处理好这一切，教会他怎么做。 让他知道遇到困难是可以一起面对的。 他们可以从困难里一起建立起信任，让他知道，不论发生，她都不会离开他。 希望以后，他也不要离开她。 就算现在她爱得太用力了，黎音也不想放手。 因为她真的很爱他。 爱情让人盲目，让人忽略一个人其他的缺点。 就算不喜欢他身上的一些东西，却仍然让人愿意相信他的其他地方，能够给到她安慰。 她就是一个这么容易满足的人。 不过，她不愿意再来攻击自己了。 因为，她学会了爱就是要一起面对。除非她真的没有办法了，那么她就飞蛾扑火。 因为她一点也不希望，别人和她待在一起不开心，不快乐，那么她不知道，她要这样的一段关系有什么意义？ 不要让她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活着。 她不愿意做成这样的事。 她会觉得好孤单，同样的，也就不想让别人孤单。 黎音一边哭，一边起了床。 她只是护了肤，让眼睛不要再那么难看。 然后忍住不哭。 也只是涂了点水乳，然后就没有再去做其他的什么。 因为她不想到时候哭得稀里哗啦的时候，连眼泪都是难看的黑色。 为什么要污染她纯洁的感情？ 就算哭，她也要哭得好看！ 就是这么倔！ …… 果不其然，沈浩回来了。 落锁的声音很急。 然后沈浩就抱住了她。 黎音在等着他开口，但是身上传来的冰冷证明他回来得很急。 哪怕是坐车回来，也跑得很急，热量都散掉了。 所以，她允许沈浩先平复一会儿，以免他自己没有力气出声。 就这样抱了一会儿，发现大家都没有说话。 但是气氛已经软和下来了。 因为他们的体温在相互交缠和传递能量。 他们都在等着对方开口。 可能是一时没有动静，有点尴尬。 所以，黎音决定做那个主动打破冰块，主动冰释前嫌的人。 “我看到那张照片了。” 沈浩身体一僵，有种心事被戳破的不甘还有窘迫。 他在紧张。 黎音觉察到了他的不自然，于是又放缓了语气。 把它变得软糯无害，能够引导他表达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她害怕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戴着面具的，不能活出真实自我的沈浩。 她不想这样，不想和她在一起的是个时时刻刻戴着面具的假我。 她需要一个真实的自我，毫无保留地和她交谈。 这样，她才会产生被爱的感觉。 她真的很贪心的啊。 爱只要最纯粹的爱。如果夹杂着私心，如果她很爱，她会吞下去。 但是如果一直让她吃到一嘴的玻璃渣子。 那么她再痛，也会离开了的。 因为她再也承受不住心的痛。 “但我相信你会回来，你会回来跟我解释。” “所以，告诉我怎么回事好吗？” 沈浩抬起头看向他。 黎音也坚定地注视着他。 把一只手慢慢地挪到沈浩的头发上，慢慢地摩挲着他的耳朵，缓解他不够平静的内心。 “告诉我好吗？” 黎音也用同样平静中又带着不解的表情看着他。就是希望沈浩能够正视起自己的内心。 希望他能够把自己想要的说出来。 勇敢地表达他的内心。 沈浩估计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毫无保留的信任。 所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所以一直选择沉默。 “我在等你的回答。” 黎音真的有点受不了这样的冷暴力。 所以边说，边哭了起来。委委屈屈的声线，颤抖地宣泄着主人呜咽下去的痛苦。 一边回应着主人痛苦不堪的内心，又在指向拥有者，希望他能给出回应。 主人现在真的很需要安慰，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会很开心。 只要是他的声音……那么可以安抚她现在心中所填满的所有痛苦。 沈浩知道不能逃避了。 所以他可耻的说出了所有男人都会说的一句话：“我不知道，当我醒来就是这样了。” “那么你有动过她吗？” “我不知道。” “但我可以肯定的是，我很着急，所以一醒来，我就赶回来了。” “连她想要继续刺激我什么话都没听。就赶回来了。” “直觉告诉我我很急。” “我害怕自己会失去什么。” 沈浩的说辞成功把黎音逗笑了。 她都没想到，原来爱一个人爱到深处，是会这么失去理智还有愚蠢的。 他甚至都没有来得及梳理什么细节。 让黎音一边开心的同时，又一边隐隐地替沈浩担心，忧心他不会反思。 但是，黎音会教会他如何提防身边的人的。 不然以后还要吃大亏。 人际交往除了主要依靠书本以外和别人的深层交流，密切的交往也是探讨模式存在和成立的重要方式。 所以，黎音有必要教会他如何看待深层次的人性。 因此……他们要一起面对，还要一起走过很长很长的路才行。 但是黎音不怕。 她只会害怕自己拥有的不够多，所以到时候，都不能够把沈浩留下来，让他和自己一起面对。 “我不怕……我不怕……” “我只是害怕自己先放手。” “浩浩告诉我好吗？不要让我担心，也不要让我伤心。” “诚实地告诉我好吗？” “我只是想要知道你的反应。” “我不希望你要轻易地放手。” “不然我会觉得我很不值得。” 沈浩面对黎音的哭泣有点无动于衷。但是他现在很能体会到黎音的难过还有痛苦。 她相信人性到可以到对抗自己的本性层面上。 甚至愿意为了自己所爱之人，彻底改变自己的属性。 义无反顾地选择改变自己，直到最后成功。 直到最后等到对方的反馈。 这样的爱炽热、激荡、冲动又绚烂。 对于黎音来说，她本身是一个很浪漫的人。 只是，相处久了，真的有点累了。 她时时刻刻需要别人的反馈，特别是他的。 有时真的很累啊。 特别是她的问题，有时候需要思考很久，才能得到一个她最想要的答案。 那么她自己去探索不就好了吗？ 为什么总是在这种无意思的事情上面花那么多的时间？ 享受快乐不就好了吗？ 总是这样放慢数倍地生活。 那样会错过很多的快乐的啊。特别是像商业这样瞬息万变的职业，是不可能像她一样时刻地探索人类灵魂存在的意义的啊。 不过这也是一种挑战。 搞清楚他们的需求，也是商业工作的一部分。 所以，沈浩拿出了对待工作时的态度，引导黎音去思考。 “黎音，首先我并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走。” “但我确定的是，我的衣服，从穿上我的身上以后，没有一点被动过的痕迹。” “所以，我确定我没有碰过她。” “嗯。” 黎音意识到了自己的无理取闹。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出来的浩浩给她的态度就是这样。 所以，她选择乖一点。因为她希望浩浩能够继续喜欢她。 这样她也可以学着压抑自己一点的。 也可以不用那么黏人。 对于不喜欢的人，不喜欢她的人，她最喜欢的东西，就没有必要加强了。 她会这么懂事的。 她会懂事一点的。 其实此时，他们的观点已经开始分离了，已经在开始产生隔阂了。 已经开始不能始终同频了。 最尖锐的矛盾即将再度升级。 只是还处于磨合期的两个人，谁都不愿意放手。 谁都是忍着痛，不愿意一点一点释放自己的状态。 他们偏要在最不舒服的地方，始终相信着那个，他们愿意相信和想要爱着的人。 那个虚拟的形象。 他们深信这样的形象是可以相互契合的。 可是，又有谁，愿意一直等待，一直守护，一直永远主动呢？ 有这样的人吗？ 真的有吗？ 谁不都是主动一下下，主动一下子就离开的样子？ 凭什么黎音就能这么理想主义地一直坚持呢？ 他突然好嫉妒。 有种超越性别的嫉妒。 他甚至都开始觉得，要一直和黎音在一起的意义，就是为了独占这种独特性了。 因为不舍得它落入他人之手。 所以沈浩努力地压制住自己的真实性子，他想要晾一晾黎音的想法。 让她自己渡过。 让她学会自己面对问题，但现在问题就是，这本来就是要两个人要面对的事情啊。 可是，沈浩竟然产生了临时逃脱，要人独自面对的情况。 这是会错意了吗？ 该独立的时候不独立，不该独立的时候，却希望独自面对。 所以，真的是会错意了吗？ 真的是沈浩想的那样，黎音在追求一些根本不可能实现的东西吗？ 他们的思维都好奇怪啊。 像是读不懂对方的两个人。 好像谁都不愿意为对方等待，迫不及待地想要对方变成自己最想要的样子了。 可是这真的可能吗？ 会有人不愿意探索别人，然后就因为一时的新鲜感坠入爱河的吗？ 这样不是会很累吗？ 都失去了好多一起经历，共同进步的快乐了。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浩浩，我想告诉你，我会一直相信你，但是这种重要的事情的时候，我想要你的解释。只是想要你回应我。” “所以，态度比你说了什么更加重要，你明白吗？” “我明白。” 就是，不想让他离开她的意思吗？ 以前觉得，这样很好，亲密无间，有着独特的快乐，但是，时间久了，是真的累了。 没有距离的自我，只会让人感到窒息和痛苦。 只是，黎音她太沉浸在自己的恋爱世界里了，让她察觉不到，自己有人在讨厌她了。 应该说是，都察觉不到他已经在讨厌她了。 只是在一个劲地询问，为什么要反感她？ 为什么那么抛下她？ 为什么要觉得嫉妒她？ 为什么要觉得不耐烦？都不哄哄她？ 以及，真正的爱为什么会有嫉妒呢？这样她感受到的都不是爱。 爱不是应该是很纯粹的吗？ 诸如此类的这种。 总之，她太相信爱情了，相信到不会站在人性的角度去思考问题。 甚至于分不清这其中夹杂的恶意和痛苦。 还说什么爱情里为什么会有嫉妒？ 那当然是因为，如果有一方太强了，而另一方跟不上的话，就会心生怨恨，想要退却的啊。 不是像她这样，永远愿意为了别人主动改变。 好。 为什么会有嫉妒？可能是因为总想压人一头。 而且，不甘心自己不是这样的人。 可是接受自己，比接受任何人都重要。 黎音还不明白这个道理。 不明白，为什么谈个恋爱，还打起了心理战。 她们都紧守着最严的嘴，不愿意将最真实的一面表现出来。 或者是说有一方，不愿意去看话语背后更深层次的含义。 不愿意跟着对方的节奏走。 这样的情况，真的很累人的。 很像在内耗。 两个人都在证据里面找糖吃。 像是得不到就非常痛苦的孩子。 为了不再遭受痛苦，就干脆把糖一把打掉，谁都不想细细品味。 直到对方承认，什么样子他们都喜欢…… 这场吵架的含义已经上升到了很高的高度。 沈浩已经没有力气吵架了。 主要是，他也不觉得自己错。 甚至不觉得，黎音应该要为他改变，这样是属于胡思乱想。 她想要人离不开她。 可是，他可以是精神上属于她的。 人都是要工作的呀。怎么会不明白这个意义呢？ 她不是也工作几年了吗？ 沈浩觉得自己是个理智脑。 真的是沉浸不了一点。 好像随时可以从这样的关系里抽离。难道他是个只顾自己的家伙？ 可能是。 所以才会这样不思考别人。应该是的。 那么以后要好好听话，不要让她生气了。 毕竟这是自己的宝贝。 他不来心疼，就是别人的了。 他可舍不得。 讲真，恋爱主要靠脑补，但凡补不了一点，可能就放弃了。 真的是……不明白这样奇怪的事情。 最后也是以彼此的妥协，成就一次矛盾的结束。 “我知道你不想我属于别人，我也会牢记这一点。” “但是我绝对没有想要放开你的手的意思。” “我只是想要告诉你，我已经知道了和异性保持距离。” “像昨天那种事情是我识人不清。没有处理好。” “但是我没有你想得那么弱。” “我可以处理好这些。” “所以，你可以相信我一次，相信我一点好吗？” “好。” “我以后会及时和你沟通的。” “只是昨天那种情况，我也知道不能打扰你。” “万一出现了什么事情，都不能及时第一时间报备的话，那就没必要谈下去了。” “我需要你及时回复。不然我会脑补，还有内耗。” “所以我们都真实一点好吗？” 沈浩突然间觉得好好听别人说话，果然是一件正确的事情。 不然他完全都跟不上黎音的速度。 像她一样去思考，去站在她的角度去思考这件事情。 果然是不交往完全不知道对方的边界和原则到底是什么，什么样的恋爱才是自己应该要谈的。 所以，好好沟通，长了一张能够交流的嘴，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啊。 这样就不会有那么多误会了。 难怪，在谈恋爱的时候，都需要确定关系，而且需要对方都亮出自己的底线和原则。 那么这样，才能更好地理解对方的规则还有爱在哪里。 偶尔除了要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时候，也要去对方的世界里看看。 因为在对方的世界里，彼此都是最重要的人。 正是因为还不知道要如何走下去，才需要把对方全新开发和开展的东西，共同填补在这个新的世界里。 总之，是一件非常神奇的事情。 实在是让人难以理解。 第22章 宣告失败 联系超三个月，就被对方放鸽子了。 该说还是不得对感情抱有太高的期待。 秦子律就认栽了。 还以为这次，他终于能够放开自己，去做到情绪上面变得起伏不定，见到那个会恋爱的自己呢。 主要是，他真的没有经验。 所以这种事情，如果一开始就是抱着目的去的，最后结果没有完成，那么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他就不该期待的。 原来带着目的去做事，特别是获得感情，会这么累，这么难过的。 他都有点不想尝试了。 觉得没有尝试的必要了。 特别是关于感情的事。 现实生活中怎么可能只有感情呢？ 还是工作不会欺骗他。不会让他留有期待的时候，还要同时承受着孤独。 承受着不被理解的孤独。 他就是应该一条道走到黑的。 所以，又很快放下了。 权当没有恋爱过。 但是秦子律是知道的，在频繁的聊天和交流的过程中，秦子律的阵地是在一点点破防的。 只是，还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 已经坚持了三个月，他只要半年，就能继续进行这段感情。 说不定就会同意了。 可是，对方很没有耐心，在他还没有倾心的时候，就自己放弃了。 多少是有点唏嘘了。 感情，怎么可能是一瞬间的呢？ 可是，这三个月就快得如同一瞬间一样。 除了让他明白结交同龄人，能够让他更快地明白自己想要的以外。 也能测试他对感情的忠诚度以及认识程度。 秦子律是知道自己想要回应的期限变短了的。 之前是一年，现在是半年。 可是，只是坚持了三个月就不行了。 所以，他也是就这样放弃了。 不过，秦子律渐渐变得不再排斥了，可能是真正认识到自己了。 他也是喜欢反馈的。 只是对方连他的边界都没有摸到，又怎么可以算，是成功过了的呢？ 对方在微信上和他聊天的语气也十分地坦诚：［秦警官不好意思，最近我找到真爱了。］ ［对方是一个人很爱我的人。我们打算再了解两个月就去结婚。］ ［所以实在不好意思了，我先放弃了。］ ［祝你早日找到自己的幸福。］ 其实……这几句话说下来，就只有这句话最情真意切。 因为，快要找到自己的幸福了，就迫不及待地断掉所有的关系，只想要一心一意地对待别人，对别人好。 别说秦子律是怎么看出来的。 可能是因为同龄人让他聚焦到了这方面的问题，所以在面对择偶问题上面，他看待事物的角度也变了。 明白了感情需要专一，需要排他性，需要自私。 只是他还不明白，作为同龄人，两个特别相近的人，到底是会做什么的。 他有点好奇关于恋人之间的相处模式。 以及他们的亲密互动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能够让人隔着电子屏幕也感受到了开心。 来自一对同频的情侣之间幸福氛围的开心。 原来，感觉到幸福了，是不会吝啬分享的。 虽然，他一点也不愿意和别人分享自己的细节就是了， 因为，他有些绝非寻常的秘密。 这个秘密，甚至关乎到他的性命的程度。就只有特别保护他的人，才能知道了的。 目前，除了爸爸，他那个名义上的爸，什么也不知道以外，秦子律也没有打算告诉任何人。 因为，这就不是什么好的事情。应该……是不能说的，对？ 秦子律这么安慰自己。 刷了一遍聊天记录以外，觉得自己也很不值。 当初就因为这么轻松的玩意儿，他当个宝贝一样，心心念念地逃了三个月。 让自己特别憧憬会有的结果。 可是……结果呢？他一个二十七岁的人了，还像一个小孩子一样期待结果发生。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门子有病，竟然会相信这么脆弱的东西。 所以，他果断找到了微信界面的点击删除，将和这个女生的聊天记录一键删除。 哪怕最后也只是记住了名字叫做魏源。也算是……一段关系里，留下的的记忆。 反正，就好像朋友一样，失去了也还是很感动。 他发誓，自己之后绝对不会那么快交出感情。 不想再体验到这种感受了。 简直就好像是打扰了自己的平静，把孤独抽了出来，陪着他去谈恋爱。 然而一个人的孤独并没有变成两个人的成全，这个孤独变得更加难解。 就好像孤独的同频者，变成了更加孤独的理解还有难解。 秦子律是真的不想体会到这么多。 但是，爱情里应该是会有失望的，对？ 还是只有他一个人会体会到失落还有失望以及孤独和恐惧？ 就好像他非常期待有一个人能够走进ta，可是ta又选择抽身的感觉。 所以，来到他的身边是为了什么呢？ 本来就不同路，非要耗尽自己，非要勉强自己去跟着他走一段本就不太好走，除了平坦只剩狭窄的路？ 不怕会跟丢他？ 就不怕被他甩掉吗？ 他有一个感觉。只有一直跟着他的人，才能最终走进他的心里。 如果这个人愿意忍受这条路上的痛苦和窒息的话，他不介意将这条路变成通往幸福的家的隧道，让ta再也见不到隧道外让人窒息的痛苦以及恐惧、害怕。 可是，会有这样的人吗？ 会有永远主动吗？ 可能没有的？ 秦子律这样消极地想。 他想自己可能是魔怔了。就是一个朋友离开他的生命而已，看看他都做了什么联想？ 就好像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上一样，不知道会被谁领走，直到遇见了非常温柔的妈妈。 如果没有妈妈，这个世界上可能就没有他了。 她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 曾经是。 可是现在却只剩下带着暖色的风声了。 每次他心有不甘，不能平静下来的时候，就喜欢听自然的呼吸和心跳。 这样，秦子律的内心就会变得特别地平静和舒适。 不会再被其他的事情。 他知道，自己可能是属于共振频率非常低的那一种。于是，能够跟上来的人非常地少，他可能也早该清醒地意识到的。 他的世界被放慢了数倍，就像是一个拿着放大镜在玻璃渣子里找糖吃的小孩。 从来没有直接给他糖。甚至是从小长大的环境，也都是被迫，逼迫他必须做出选择。 所以，他只能一把把刀子吞下，最后变成糖还给别人。 可是，如果有人直接给他糖会怎么样？ 他能吞下去吗？ 第23章 大型场合 黎音和沈浩重归于好。也渐渐明白了，对方互相磨合需要些什么。 那就是共同参与对方的生活。 他们还从来没有在对方的活动和工作中，密切地近距离地接触过什么不同层次的差异。 也许这就是他们总是互相猜测，又互相默许了对方的做法的原因。 他们都以为对方能够好好地处理事情。 结果却发现，本来要一起变成更好的我们，却是彼此分开发展，朝着各自的方向越走越远。 可是这样不一起看向一处，迟早会出问题的。 他们需要对彼此的驯服，需要互相染上对方的影子。 这样，在对方的身体里看到了自己的灵魂，他们的联系会更紧密。 也更能体会对方的内心世界。 黎音真的已经尽力了。 她在努力地适应沈浩的世界。 然后他总是照顾到很多人的情绪，却唯独没有她，这让她很委屈。 所以她想亲眼看见，究竟是因为什么，他才总是需要先看见别人，才能看见自己。 如果，这个理由黎音能够接受，那么黎音也甘愿成为那个支持他的人。 经过近两年的锻炼，黎音已经能够做到宠辱不惊了。 包括从她的一个小世界，变成一个更大的世界，她也是在不停地见识更多的可能性。 然后生长出一个更自由的灵魂。 从前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被排斥，现在知道了，是她的世界太小，所以总挤不进去，谁来都是要把她的世界弄破碎，才能看见她身体里的真相。 可是这样很痛苦。 她不想总是破碎自己，换来成功，命只有一次，她只能珍惜一次，所以，性是爱的边角料，生命又比爱更重要，所以，得有一个和她一样将自己和别人的生命当成同等重要的人出现才行。 这样她才敢把真相说出来。 因此，她只能告诉自己，多行不义必自毙，谁坐井里谁自闭。 做完这些无聊的假设，她才敢走到别人面前，好像是有一点试探的意味，或许是她还不够勇敢。 不敢破碎，所以，还没有生出无限的勇气。 不过，她总能找到答案的。 …… 审美独特的黎音一席抹胸长裙，香槟色带着一点褶皱的裙子。她一直知道自己的身材很匀称，该有料的地方有料来着，不过，一直不怎么展现在别人面前。 只是现在，她也已经学会大方了。 可能是因为爱情需要自己守护。 她既然已经决定好要和沈浩在一起，那肯定是要对他们的感情负起责任的。 既然决定了不分开，那么当然是要去主动找到对方。 主动的建立起沟通还有相互负责任的方式才行。 因此，他们便是和和气气地出现在大家面前。 共同对抗可能会出现的情况。 一起有说有笑，表示会出现互利共赢的局面。 而此时，黎音才懂了沈浩会那么累的原因。 他一直在和别人打交道，一直在进行人际交往的极限置换。 所以，有时候很累，最不喜欢的就是吵架，还有沟通，因为他已经很累了。 所以，才不会说话。 原来是这样，黎音发觉自己是需要体谅他的。 因此，在需要进行信息交换的时候，黎音学会了给浩浩说话。 知道了如何解决问题了之后，黎音反而学会了怎么和沈浩分担痛苦，以及怎样打开心扉，让对方的痛苦进到自己的身体里来，让自己共情，让自己和别人产生感同身受的感受。 如此，才能更好地解决问题。 原来，浩浩需要的是用柔情包裹的偏爱呀。 所有最动听的情话，都得在外面裹一层糖衣才能推到对方面前，这样才能不暴露自己的真实意图。 才能护得了自己，也护得了自己爱的人。 因此，在见识过最强大的敌人之后，最强大的敌人就变成了自己。 可以不用逼别人改变，因为王者总是孤独地前行，可以允许自己越来越好，也可以允许别人越来越坏。 这两个都没有什么必要的联系，交往只是为了沟通、合作而已，所以，可以选择相信别人，可以让自己学会享受，那么，给了别人一次尝试的机会后，自己也可以得到一次尝试的机会。 如果说，没有需要用到极致能力的时候，只需要学会向别人付出，即尝试他们给的东西，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们，该怎么照顾自己就行了，这样，比直接说出来，更有意义，也更能让人看到。 所以不必胆战心惊。 人一辈子遇到的对手有限，把自己逼到极致的更是有限。 所以，如果没有遇到这种人，学会享受也是可以的，那就是自己不需要再自我探索的只需要成为别人的实验品，让他们来体验这种极致的痛苦也行。 会越来越明白，除了精神，爱意都会随着时间慢慢变化以外，人格、内心、气质、风格、品味、审美等等，其实也都是需要变化的。 也都是会变化的，其实学会接受别人的好意也是一种本事，更加地不动声色地、不言不语地显示别人的能力也行。 这样他们更能接受自己很强的事实。 就再也不会有人想要伤害你了。 只要你相信别人能够不伤害别人、为别人考虑、照顾别人、主动承担义务、主动变得更好，那么大家终究会相遇，终究能够待在一起。 只是宿命就是宿命，哪怕再惊天动地的一页，也会沦为普通的一页，甚至是最孤独的一页。 大家都要经历宿敌、普通人、独行者的阶段。 有些人的遇见都是上辈子的缘分，而有些人的命运从一开始就已经写好，就是天生带着使命出生。 如果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有可能永远不会出现的。 因此，别来找他们了，有些时候，享受，就是慢慢品味孤独和艰难困苦的时候，如果他觉得，自己是时候该放松了，有可能就会来和你相遇的。 所以，请慢慢等待。 不要着急。 有些人遇见即是上上签，她要做的就是等待、陪伴、以真心换真心。 这样，即使路过别人的世界，也可以是一道风景。 然后，如果足够纯粹，有可能浩浩会愿意把真相还有内容告诉她。 原来是这样，原来浩浩在拿着放大镜放慢倍速看世界，所以，这样才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好，她想，她想明白，为什么总是要去大型场合了。 只有遇见更多更多的人，有可能才会遇到下一个人。 所以人生就是要不断地圆融和丰富。 这样就可以了。 如果想他了，可以去听风声，疾驶而过的地铁声，这些最古老的声音，可以告诉她，他想她了。 黎音突然觉得，自己已经读懂浩浩了。 所以，黎音决定了，要学会体验生活，然后学会让自己慢下来，她可以的。 第24章 待人接客 秦子律受邀前往别人家做客，被迫要和很多人打交道。 别人一开始都把他身上的冷冰冰当成距离感，所以，基本没有多少人能够看见他。 但是，最后都要和人打交道的。 所以，秦子律又开始自己在想办法。 在见到人的第一眼，就默默地记下了别人的喜好与厌恶，口味与风格，还有其他的特殊性。 默默地思考怎么样才能把大家都圆融在一起，这样才能更好地保护最特殊的那个不被发现。 更好地做到不动声色的善良。 用更高级的保护色保护最珍贵的，最稀有的那个不被发现。 这才是所有工作最终的崇高理想与使命责任感所在。 有些人适合在台前，有些人只适合在幕后，有些人则是最好随时都不要出来，适合作为最高机密的存在。 不然这样最珍贵稀有的资源都被获取了，整个群体，或者全体都会遭殃。 不能拿着最小的恶去试探出最坏最恶的结果，这样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是输不起的结果。 所以作为天职人员，最重要的不是机灵，而是机灵不被别人看出来。 为此，宁肯沉默。 因此，不管在哪个场合，秦子律都表现得不咸不淡的。 从不敢主动地把自己暴露在别人面前，顶多是默默地做事。 所以，还是很厉害的。 观棋不语真君子，沉默不语真王者。 在所有小选择上面，将对人的照顾和保护做到位，就算没有人看见也行。 都会这样去做的。 因此，长辈一见这样的人，就特别喜欢，因为这样的人是有大智慧的。 只是，要成为更伟大的生存智慧，还需要更多更多的智慧相融才行。 即，走出更多的可能性。 这样才可以，不管是在待人接物还是在其他方面上，才是最好的决定。 长辈知道这样的人品格高贵，说话做事都不是随便说出口的，做出来的，行事有一套自己的行为逻辑，做事原则。 所以不会轻易动摇，是个能够贯彻自己的目的，并且贯穿下去的一种顶级能力。 最大的好处就是，知道自己走的路，承担的责任。 不会轻易地且随便地和人交心。 能最大限度地保护自己，也保护别人。 这样才是待人接客，最优秀的做法。 每到一个新的环境，就生成一种新的认知和见解。 又不断地重新生成新的东西，继续滋养一些希望生长出来。 总之，有些人以小见大的本领很大。但是，如果总是自我封闭，不肯给出回应的话，有可能他会觉得，自己的世界只有自己，没有别人。 这样，有可能，他就不会愿意把自己的能力拿出来了。 这样的后果就很可怕。 秦子律曾经见过几个最的做法，就是有人来一座古老的井里喝了几口水，结果就让周边的人拉了肚子。 可见，细菌遇到不同的环境也是会改变的。 同样的，如果人体里最珍贵的血液也被拿走了，那么也会有人在用最的方式，去做坏事。 之前就有过采取当地血液做检查的事情，因为是的，所以也没有付出代价。最后由国外的人研究出了中国人血液纯粹的原因，把解药带回了自己国家。 这就是地理的魅力所在，一个拿着放大镜放慢倍速看世界的眼睛。 永远用最古老的方式把最浪漫的东西带回家里。 所以，才显得诗意温柔，自由灵动。 秦子律知道小孩子的世界需要守护，所以不会自己主动靠近。 因此，只会用最默默无闻、无私奉献的方式，引导别人看到自己。 不会主动靠近，也不会主动拒绝。 但是，还是有小孩子会主动靠近他。 因为，这个人浑身上下散发着温和自由的气场，不会让人排斥。 因此，他们还是会无数次地靠近他。 因为有些人，就是越了解，就越喜欢，越喜欢，就越想了解。 所以，才显得对他的目光给予，那么地偏爱。 永远只注视着一个人。 突然就觉得，这样的人也还挺好的。 不偏不倚，灵魂纯粹，精神独立。从不会用自己所处的其他世界的知识来玷污别人，去威逼利诱别人。 这种人的品性，值得被天地赞扬。 因此，就像一个精神自由的人站立着，看向很多还没有长大的人一样，看谁都是小孩子。 而传授知识的人是更古老的灵魂。 对于这个世界又有了一种新的理解。 谁都可以是全新的独立的人。 谁的第一次启蒙，都可以是最重要的。 然后可以从这个世界，跳到另一个世界。 这种感觉很奇妙。 有一种和灵魂圆融的感觉。 用一种纯粹的东西，包容了不断变化的东西，然后再让不同的审美，再在这片稀有的土地上生长出来。 有一种包容世间万物的美。 可是美总是稀有的。 顶级审美更是，因此，需要非常富贵之家，非常有钱的地方，才能生长出一个最高贵的灵魂。 让人们看到并相信。 有人的基因融合得更加彻底。 这个真相就是，双方互相纠缠，成为更加美好的对方。 彼此相互独立，又互相支持。 除了保持清醒地相爱，其他地方都可以一起长成自己认为的顶级审美。 这样，就可以激发寻找更加古老的工具，把遥远，远古的基因带回来。 原来，想要无止境地靠近一个人，霸占一个人，是因为基因选择了他呀。 难怪，对于一些人，总是想要更加靠近才行。 因为基因嗅到了更加高级审美还有新奇组合的可能。 因此，我爱你的极致表达，不一定是我找到你了，我看到你了，我关注你了，我在乎你了，我爱上你了。 也可以是，我的基因选择你了。 原来如此。 秦子律也不知道为什么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不过，他得出的这个结论，似乎自己的身体也还挺好，挺喜欢的。 对小孩子也没有那么排斥了。 这可能就是被环境同化的结果。 他变得越来越丰富包容。也越来越能够体会到保护小孩子的重要性。要给他们很多很多的爱。 把很多很多的偏爱，把他们重要的第一次还给他们。 不过，这些重要的第一次启蒙不可能是由一个人给的。 所以，有些人就应该遇见，有些人就应该错过。 这都是命运。 都需要他们制造更多更多的时间，才有可能在更大的世界遇见的可能。 因此，秦子律觉得，他好像渐渐明白什么了。 不再抗拒自己的情绪变化了。 从此，心绪澎湃，夜夜赴荒原，夜夜等月光，只为发现最美的一双眼睛。 至死方休。 第25章 出门散心 黎音发现，自己和浩浩还是有很大的问题还有矛盾。 虽然最重要的身体已经给了他，也交缠了无数次，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已经和灵魂越来越远了。 她好像看不到他的灵魂特质，只是感觉在单纯发泄。 眼睛里面没有她熟悉的光。 甚至，连接吻都是闭着眼睛吻的。 已经这么厌烦了吗？ 明明积极回应的时候就很心动的呀。 互相答应的事情也都做到了。 怎么需要相互影响的时候，共同引导的时候，他先退缩了呢？ 总是让她只看着办。 可是已经是女朋友了不是吗？也已经是女人了不是吗？ 总是这也不说，那也不说，让她猜，她会很累的。 还总说让她自己看会儿视频，刷会儿视频，自己多去学习学习。 然后再来和他说话。 所以，是厌烦她要这儿，要那儿，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吗？ 可是长大的过程不就是这样的吗？ 通过学习积累知识和资本，然后再一起去往广阔的地方，一起留下很多美好的回忆。 这才是谈恋爱和结婚的意义啊。 可是，只是想要听到他的声音，看到他的身影，想要他多安慰一句。 哪怕只是让她撒撒娇，能够多让他陪她一会儿，也是好的啊。 她只是想要占用他的一点时间，仅此而已。 可是，浩浩的声音好凶，总是有一种：你闹够了没有的感觉。让她很委屈，不知道这段恋爱的意义在哪里。 只是，他在意她了，积极回应和她亲亲又很心动。 可能黏人不是错，是黏错了人。 因为他总是想让自己长大，不用依赖别人。 所以，黎音才感觉到这么痛苦。 就算见识了这么多的世界，好像还是和浩浩不待在一个世界，让人感觉，更加难过。 好像谈了个恋爱，是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孤单的。 她真的不知道这个恋爱谈得有什么意思了。 不知道为什么要继续了。 不是要互相负责任的吗？ 怎么她承担了一部分家务，给他做饭吃，都要嫌弃了呢？ 不想回来吃，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她就这么廉价吗？ 黎音有的时候从晚上哭到早上，可是也没有人会来安慰她了。 最适合她的那个人，一直不理她。 她自己选的，好像又没有那么高级。 就是一直忙于工作，根本就不在意她。 她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要谈了。 又有什么谈的必要了。 怎么就没有一个人允许她自己做自己呢？允许她的时间和生命与别人同等宝贵？ 本来就是已经付出了很多，结果这种温馨和温暖的细节没有人喜欢的是吗？ 谈得好累。 她真的想放弃了。 在自己家里得不到温暖，所以，黎音总是希望能够有一个人可以对她释放所有的温柔。 如果他希望自己能够给出她身上所有的东西，黎音也不会害怕让自己改变的。 因为，他会让自己人格更完整，精神更独立，灵魂更高级。 每次相处都是在完成更完善的自己，怎么会不喜欢呢？ 是通过灵魂来相爱的呀。最纯粹灵动的爱情。 可是，它或许有一点可遇不可求。 人总会长大，也不可能总是主动的。 所以，她可能要走出去，去吸收新的东西了。 和浩浩能过就过，不能过就算了，如果她够坚持到结婚，坚持不到就算了。 毕竟，有困难的时候不能一起面对，之后再见面也会陌生的。 也不会再有什么共同的话题。 既然连看向一处都不行了，那么还是分开发展，这样对大家都有利。 不都是普通人不是吗？ 黎音相信自己可以的。可以打败和克服很多恐惧的。 黎音相信自己。 于是，她打算挑战一下以前没有了解过的偏见。 打算从这里入手，去了解自己从未理解过的世界，好让自己快速成长起来。 如果她能够继续坚持，坚持待在浩浩身边，那么就是她自己非常好。 非常努力，她能够负起责任，没有瞧不起任何人。 她相信自己可以做到的。 毕竟选择的人生不是自己选的，但是以后的路是自己选的，那肯定是要学会负责任的。 任何一个家庭，都需要靠互相的付出维持了。 不能够偏袒任何一方。 于是黎音知道，自己要打开新的世界了。 一些从未发现过的世界。 黎音在一个电竞游戏城里面遇到了一个lgbt群体。 一个特别感性的人。 然而，他也是个爱而不得的人，因为他喜欢上了一个和自己同性别的人。 黎音突然就对此好奇了起来。 “为什么要喜欢同性呢？” “你们都不能一起生孩子，剥夺了那么多人的权利后，不是会被更多人反对的吗？” “为什么还要去试呢？” 这个男孩子叫做谢清，和他本人一样长得清清爽爽。 可是，就是因为这样，因为长得太清秀可人了，家里人反而总是要他做这儿做那儿，搞得他总是没有办法静心。 他总是觉得，所有的东西都是别人灌输的。 所以，唯独喜欢别人这件事，他要自己做决定，他不想什么都是别人的，也不想什么都给不了别人。 可偏偏，给出去的太多了，就忘不掉了。 差一点就全部都交出去了，连他自己都不是自己的了。 差一点就要说出口，是他的基因选择了他了。 还好最后因为怂，他什么也没有做。 谢清冷冷地开口，眼含热泪，他说：“给出去的太完整了，就不受控制了。” “不是性别造就了偏见，是偏见造就了性别。” “你不会懂的。” “有些人是通过灵魂相爱的。所以不管在哪个身体，在哪个容器里，还是能一眼相认。” “所以，我希望你最好别懂。” “如果人格、情绪、爱意、身心、全部的全部……所有的所有都认定了一个人，你觉得，还能爱别人吗？” 谢清的眼睛里有无数破碎的星光在闪啊闪，黎音知道，那是无数次心碎换来的，就像她对秦子律一样。 就算现在不在一起了，黎音也还是知道，自己最爱他。 只是他不爱自己。 他以为他只是自己的过客，可是却是黎音最美的定格，最不愿意翻过的篇章，只是她不知道怎么爱他。 他看起来总是冷冷清清的。 没有一点颤抖的样子。他都没有遇到过困难，黎音怎么敢靠近他呢？ 黎音会觉得自己很没有用的。 所以，遇不到这样的人，她可以去培养一个爱她的人。 可是……都已经这么努力了，还是感觉不到浩浩在爱她。 都亲过那么多次了，感觉他就是不相信自己能够信任他，陪着他，总是用一种很轻蔑的态度表示，黎音是追不上他的。 所以她好累，不想再玩这种追逐的把戏了。 怎么就没有人停下来等她呢？哪怕是绕远路陪她一段时间也可以的呀？ 她都不会介意的。不会介意等待，也不会介意误解，因为只要一个眼神，一次见面就够了。 其余的来日方长。 所以，黎音突然对谢清这样眼睛里充满着爱又好像破碎的目光有了些许了解。 原来大家都是爱而不得，所以才转而喜欢别人。 可是惊艳的人出现得太早，就忘不掉了，总想寻找他的影子，也总想再次遇见这样的人，或者总想把别人培养成这样的人。 可是大家都没有释怀，怎么可能得到一样的东西呢？ 原来这个东西就叫做遗憾。 原来得不到才会念念不忘，得不到才会相信有回响。 得不到才总是说，会遇见的。 难怪要逼人释怀，不爱就是不爱。 如果没有见过温柔破碎的眼神就好了，也不至于一见倾心误终身。 如果没有抓住这个一闪而过的片段就好了，就不至于念念不忘，以至于大病一场。 原来太卑微是不会开出花来的，会伤心死，再也不开花了。 书里都是骗人的。那些顶级破碎根本就不存在，只是人类的臆想。 以后她再也不会什么都相信。会学着自己走进去，也能自己走出来的。 恋爱什么的，太投入就没有自我了。 以后她先爱自己，再爱别人，就像律律一样。 如果以后见面了，她想，还会是朋友的。 “我懂你，如果我遇到了这样的人，我也会奋不顾身的。” “因为选择了他，就是他了。只是他不要我，所以我才爱而不得。” 谢清眼里更加破碎，他本来没有想开导这个人，可是她自己想通了，就说明了，她其实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可是人都是这样的啊，自己不想努力，就会给别人制造麻烦。 只要一直敢麻烦别人，自己就永远不用工作，只需要坐享其成。 可是，哪有这么好的事呢？ 越是索取就越是付出，越是付出就越是索取。 如果一次苦都不尝，那么最后得来的就是最大的苦。 可惜，他们什么都得到得太容易了，已经忘记有人活得比他们还要艰难了。 不会再去思考了。 因此也就死心了。 “好，那你以后记得，不要对任何人的爱有偏见，有些人是克服了巨大的阻力才在一起的，这个特别坚定。” “如果你非要阻止，也只会让你尝试一样的苦果。就是别人有多痛，你们就会有多痛。” “你懂吗？你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 黎音一滴泪从眼角里流下来。 原来恋爱了就是会尝遍苦果。所有的苦难都是，如果尝试不了会放弃，才是真的让自己痛。 因为不是别人不好，是自己坚持不下去了，所以讨厌的是自己，怨恨的也是自己不是别人。 原来她要这么爱自己，才能学会去爱别人啊。 律律，我真的好想你，你什么都不肯跟我说，一定有自己更加大的痛苦，我当时怎么就没有坚持呢？ 现在把你搞丢了，我找不回来了。 早知道就一直赖着你，就赖着你，就依赖你，不管你对我做什么都不离开你，因为我不是喜欢你，而是爱上你了。 可是当时年纪太小，还不懂爱。 现在懂爱了，又得不到爱。 自相矛盾，就是人类的天敌。 她懂了，她真的懂了。原来有些人，一旦遇见就是终身惊艳，不是记忆可以随随便便更改的，是刻在骨子里和基因里的挚爱。一旦遇见，骨节都有肆意生长的噼里啪啦的疼痛感。 因为最爱的人来见她了，全身的细胞和各处的基因都在欢迎这个人。 哪怕没有身体交缠，也早就是另外一个人的了。 黎音真的好想他。好想律律。 “如果你真的懂了，就到这里。” “接下来的路，你要自己走了。” “加油。” “嗯。”黎音继续眼泪汪汪地望着他，亲自目送他离开。 她知道了，克服困难才是成长。 原来喜欢什么样的人，和谁度过一生，早就在小时候就一齐写好了。 不是谁来改变就能改变得了的。 不是谁来得太早，而是懂得太晚，才把最重要的人给搞丢了。 原来是这样。 原来大彻大悟，就是会一个人流泪和痛哭的。 因为再痛再累再苦，这个泪也全都是自己的，不可能让给别人，也不可能总是有人能理解。 全部都得自己吞下去。 那个脆弱的人格杀死了，那个强大的人格终于跑出来了，原来这才是成熟。 表面上风平浪静，但是不能再被任何人看出来，心里在流泪了。 不能，谁都不能。 第26章 苦口劝导 秦子律好是很好，但是这种好不让人发现，那就是不好了。 自己的威力没有让人看见，那么在出现重大场合的时候，就没人能知道，有谁是可以求助的。 这样不对别人负责，也不对自己负责，才是真的不负责。 真正的负责应该是，敢于尝试任何的事情，敢于承担任何的后果。 极致的破碎就是无坚不摧。 于是乎就有长辈看不下去了。觉得秦子律这个人简直不正常。 哪有人可以憋着自己不和别人交流的呢？这样哪里能活得下去？ 还有那么多东西没有尝试过，也还没有认识到自己的使命和人生什么的，职责什么的，就直接关闭了所有的世界。 这样自闭是会出问题的。 于是，这个长辈就不厌其烦给他科普，或者说给他传授应有的人际知识，该有的风土人情。 就怕这个好苗子一不小心就自己嘎了，什么都没有留下。 这么好的基因资源还有思想觉悟没有流传下来就失去了，太不值了。 因此，这个长辈从一开始的只是教育个小辈到最后真心实意地教育起他来。 因为他知道秦子律是真的有这个能力的，不卑不亢。 而且从头到尾都稳重至极。 要不是何与齐他们带回来的同伴，真是想问问族里有没有适龄的女娃子，就直接和他结婚得了。 但是人家有自己的追求，这种东西强求不来的。 遂放弃。 不过，该有的指导还是有的。 这个年纪了还是一点想要结婚、恋爱的想法都没有，是不正常的。 人生阶段之所以是阶段，就是什么年龄适合做什么事情，它应该是让人憧憬让人治愈的事情。 只是不能没有分寸，不知轻重，不懂得运用方法。 好多没有办法继续走下去的婚姻都是无法互相体谅，一个不会引导，一个不会顺从，所以才会造就这样的恶果。 可是，如果一开始想在一起的心很强烈。从一开始就知道是互相喜欢的。那么没有任何困难可以阻挡。 大家都是平等且自由地行动着，就没有办法再继续吵架了。 所以，这是学问，任何问题都是学问，如果好好对待，是可以有一起继续下去的可能的。 只是一个人的学识有限，如果总是在一起，会把对方仅有的资源消耗完。那么无论是谁，需要让自己付出代价，去拯救别人，那么没有谁会开心的。 牺牲别人来拯救自己，向来是一件让所有人都极为讨厌的事情。 越是要往上走，越是进步得慢而且越是艰难。 这个时候仅有良师益友已经不够了，还需要很多别的环境，什么海誓山盟在门当户对面前都一文不值。 什么只爱一个，只是谎话，只是另一个人的默默坚持。 人类太容易因为面前的困难而被打倒了。 可是，一旦产生只需要让别人来尝试，自己只需要享受的念头，又违背了最低的底线和原则了。 人性就是这么复杂，但是人要学会自己爱自己。 被别人抛弃了没事，最可怕的是自己放弃自己，不肯再进步，这样才是无论如何都会失败。 因此，自我激励，永远都是前进的方法。 这是保持活着的最佳途径。 如果实在是享受不起家庭的温暖，选择单身也不是个不错的选择。 毕竟结婚需要得到家里人的同意，甚至是需要巨额的花费，这样才可以通过很多人的照顾，让小孩子平平安安地长大。 希望别人健康快乐，其实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因此，反到因为这个，大家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却由此而觉得这些祝福珍贵而又太实在了。 长辈胡核知道秦子律听进去了，能长这么大也是不容易。 现在的长辈也不是不紧跟潮流，他们也是知道有些人天生就自闭的。 所以一切都得慢慢来，不能激进，要慢慢适应。 接下来又跟他说了很多。比如，不要随便闯进一个不认识的地方，如果当地的习俗你不了解，那么你就是会被扣留下来，被逼结婚甚至是生孩子的。那么你不了解，你有再多的抱负也都没有办法实现了。 有时不是因为不够聪明，而是因为太过无知。 所以才需要学习和了解。 这不是面对诱惑，而是面对困难。因为选择有时比自身实力还要重要，不可能只靠原始的积累，还需要更多地积累才行。 像是早期沿海地区，人家要发家致富都是去嘎别人腰子，但是他们都不知道这个犯不犯法，因为没有法律这种东西普及。 同样的，像是一些民俗地区，当地的人就是看叶子打开与否，决定要不要和别人结婚的。 比如打开叶子就是代表结婚，不打开就是拒绝。 打开了就是表示看完了，所以必须要结婚，否则就是不负责任，全村人一起打死。 这真的就是非常小众。如果不提前了解，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更要学习。 胡核知道秦子律听进去了。 也流露出了深思的眼神。 有些事情年轻人觉得风土人情，人情世故不重要，都是因为不够了解啊。 可有时候就是因为这么一个小小的举动，就能改变自己的整个人生。所以还是要慎重的。 慎重选择。 有效打破信息差。 这样子看样子秦子律应该明白为什么有很多人什么都尝试了。 特别到了瓶颈期的时候，身边人的帮助反而显得十分重要。 不是没有能力，也不是没有天赋，都是因为有人教了都不学，实在是不知好歹，太傲气了。 人总会因为一时的痛苦而选择交友和谈恋爱，可是把握不好分寸，就是会一头栽进去，被耍得团团转。 特别是看起来单纯又好欺负的，没有足够坚定的决心，一定的学识，谁能保证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呢？ 所以必要的交往可以，必要的聊天也可以，不用太自闭，也不用太狭隘，总有用得到自己的地方。 有些事确实是一个美好的梦，但是也可以给别人一次机会，这样也可以给自己一次机会。 就当成聊天是一次解读心声的机会，偶尔作弊一下也没有问题，就当听故事了，也可以比书更加生动。 有时候就算是一定的任务，也可以通过人际交往了解来龙去脉，那些一直看着别人长大的人，总归是会比外来的人更加清楚状况的。 要懂得相信别人，也要懂得相信自己。这样才能学会感恩，以及学会及时的救助他人，因为人都是在相互帮助中成长起来的。 对于别人的一些无理要求，比如问还爱不爱自己，这种能不能一直在一起的话题，这是需要有共同的感情基础才可以继续深入下去的事情。 就算别人的相爱细节不能窥探，但是，有些人就是要多谈几段恋爱，才知道怎么继续进行下去的。 要给别人一次机会。不会有人永远主动的。 有人一直不闻不问，不过是在一直消耗自己。 哪有特别符合别人意愿的人呢？ 不过是一个人默不作声，默默地承担了一切罢了。 当遇到对的人，他的一切，全身上下，从里到外，都可以是新的。 谁都可以是全新的初恋。 不过是有人在自欺欺人罢了。 不过是有人在固执罢了。 可是又有谁会一直固执呢？ 又有谁从一开始就认定了另一个人呢？除非是爱到了骨子里，从一开始就没想过会成功，却仍然一次次地靠近你的那种，才行。 才是不顾一切去付出和奋斗的那种。 而这样的人，一旦认定一个人，即使是自己会破碎，都仍然会选择你。这样，是不是要珍惜一下呢？ 是不是要再关注一下呢？ 有时候只是一句关心，一个低头就能解决的事情，怎么就不明白呢？ 只要是你的声音响起，再难ta都会过去，这样无条件信任你的人，是你的宿命，逃不掉的，遇到了，就好好珍惜。 总会有用的。 秦子律陷入了沉思，他好像遇到过，但是被自己赶走了。 他现在终于开始思考，是不是自己的问题？因为没有打开过自己的心扉，所以才那么自闭，那么害怕，那么容易难过？ 就是害怕别人会抛弃自己，依赖一下别人会很难吗？ 有些事，是可以依靠别人的不是吗？ 为什么要因为自己的出身，自己的身体，就否定自己，从而去伤害另一个人呢？ 他现在终于反思出来，他是伤害黎音最深的人了。 亲手给她编织了梦境，又亲手打破。 让她觉得他自己无所不能，可是却连最基本的照顾一下别人都不给。 一点机会都不肯。 现在秦子律终于觉得，人是需要互相依靠的了。付出就是给予。 所以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应该是相互的，他的情商该提高了。 第27章 妥善经营 经过上次的深思，黎音发觉，可能是自己没有给够浩浩足够的安全感，才让他什么都不信。 她没有站在普通人的角度，去思考他的工作、家庭、人际关系里实际发生的事情。 所以浩浩一直觉得，她是没有能力承载ta的所有事情的。 可是哪怕不是男女朋友，只是普通的朋友，也是需要了解别人的家庭的呀。 她怎么可以因为是成为了亲密关系，所以就不管不顾了呢？ 哪怕是工作关系都会去了解客户的行事作风的呀，可是到这儿她反而理所应当了起来。这确实是不应该。 如果，她向浩浩敞开心扉，那么也是可以获得他的信任的。 可能是一开始黎音用的方法太过激进，导致了对浩浩世界的冲击，所以他才会说，她好的时候很好，不好的时候很不好。 可是究竟哪里有问题，哪里要改，他又觉得她好烦，哪里都需要教，像是个没有长大的小孩子。 可是，只有这种时候，她才会去想律律，因为被人小心翼翼地对待过，她什么小脾气，小性子都被包容，所以她才这么自信乐观。 可是，有些人，可能遇见过就是错过了。惊艳过就行了。 是她太天真了，总以为谁都可以和律律一样接受她的所有，让她不思进取了。 可是现在只需要进步就行，哪怕只是工作也要认真细致才行。 不像律律一样自律，那她就学会提前布局，提前学会安排好秩序，那么这样，哪怕是普通人，也可以拥有和别人一样的机会。 她也能够体验的。 然而在这些地方一步步夺取信任，不管是什么身份，以后都会游刃有余，那么这样，总有一天，她可以爱到想要爱到的所有人，包括她最想爱的人。 她都可以做到，只要她学会相信自己，相信自己的潜能。 总有一天，她会做到，做到一切，都不用考虑，会伤到别人。 因为他自己已经足够强大了。 不用总是听别人的，自己也可以足够强大。 只是在培养好自己的一些小小的爱好的时候，可以适当地放松，不用逼自己太狠。 否则，特别需要她进步的时候，反而会没有能量了。 总之，想要财富自由要先打工。掌握了行事规则，才能一通百通，做到游刃有余，有边界感，有分寸感。 当自己的命运不能由自己决定的时候，学会依赖别人付出自己的时间，这也是件极其幸福的事情。 有些人有一些不太好的小习惯、小缺点，那也都是用钱惯出来的。 足以证明这个人的家底。所以想要见识别人家的家底和财富积累，就最好别声张。 自己的那一套行事逻辑、行为准则，只适用于工作中的一种方式。 可是绝对不是最高效率的那种。 要是能把别人的东西吃透，变成自己的，形成自己的方法和理解，那才是顶级吸收。 能够支撑自己持续走下去的动力。 可能，幼年的时候，什么都分享，什么都霸占，是表达爱的一种方式。 可是成年人和小孩子的区别就是，一个是索要爱，一个是给予爱。 想要继续有正向的反馈和回报，就是要不停进步，而且要学会反思和把握的。 想要爱一个人，想要爱到体面不留痕迹，就是要有雷霆手段才行的。 不然被人看出来，就是会一刀砍死的那种。 所以情商真的很重要。必须要学会察言观色了。 哪怕是改变她的性格也没关系，因为只要能爱到一个人，偶尔撒撒娇又怎么回事了呢？ 都是可以的，只要还在乎她，还让她感受到自己是重要的，她什么都愿意做。 黎音要的是这个人，如果这个人一直工作没有机会理他，那么她只能学会解决问题，让他的注意力再重新回到自己的身上了。 想明白了的黎音十分通透了。 她突然就发觉，没有什么是可以不变的，除了爱，除了对一个人的爱会越来越多。 只是有些会让她疯狂无脑，为爱扑火。 有些需要十分理智，小心翼翼。可是不管哪种爱情，她要了，她就是要负责。不是所有的感受、情绪都得时刻满足的。谈恋爱只是讲究一个付出。 让自己享受一下无私奉献、没有条件的爱长什么样子，让她能够在老去的时候多多回忆一下。 毕竟这辈子总要见那么几个顶级的人，才不枉这一生。 如果自己什么重大的事件都没有参与过，那么这个人生真是过得没滋没味，没有味道极了。 让人看不出来的失落。 人生底色也实在太单调了。 让人没有办法提起和说出来，究竟做了哪些贡献。 只是，黎音没有办法改变自己活泼的个性，因为，她是真的很想很想有一个人属于自己。 哪怕他留给自己的全都是痛也没有关系。因为真的爱到骨子里了，她什么都想尝试一下，就怕她有一天放弃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那个被放弃的人，也彻底失落，她也是会责怪自己的。 没有办法，她在最爱的人那里学到了心软。如果没有律律，真的不知道，自己人生最艰难的时刻，该怎么度过来。 实在是太疼了。 …… 最近浩浩在为酒店的事情发愁。 打理那么大的业务，却时常会有一些小问题，这些他也都知道了。 比起工程进度，建筑结构这种大事，像一些人员进出问题反而是小事了，有人能看见并且解读才算是一般的工作。 从小这样的事情见惯，所以他很会和别人打交道，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场合，他都能应付得了。 算是一种刻在刻在骨子里的，对自我的保护，以及对审美价值观的体现。 反正大家都是在互相交换利益，所以，哪怕笑脸相迎也没有问题。这样都是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成功，几乎没有人会不同意的。 只有格局小的人以为上桌吃饭，永远是在做些肮脏的交易。 其实不是。 抽象的享受，包括精神上的享受，也可以是利益交换的一环。 也不一定非要造一个实际意义上的物品。 有钱人的手上，顶级的思想和相处的录像带，也可以是顶级的资源。 这是外人没有办法获取的。 也是普通人想不到的。 有些人，有天赋就是有天赋。而有些资源，哪怕放出去了，也没人愿意学。 因为他们都不想复制这种经历。 因为他们都觉得，有些东西看看就好了，做就不必了，学就不必了，可是，仍然是可以通过过往去学习还有经历的呀。 结合实际情况改变一下路子就行了的。 可是，总有人狭隘的认为，每个人都能成功。可是却没有看到顶级世家出来的学霸，也并不能占据所有人才资源的顶峰。 有些人是靠自己的开窍的。可是财富造就了巨大的不平等，所以他们普遍讨厌一切拥有顶级财富的人。 可是，自己不去经历有什么用呢？ 当一个人的脑子不再疯狂地连接神经元的时候，就知道他只想着不劳而获了。 可是，不拼搏一把，怎么知道不行呢？ 就是这样，培养的小步试错的成本太高，导致他们的人生直接已经被毁了。 可是哪有这种事？ 挫折也可以让人越挫越勇。 浩浩又开始一步步地来回走了，说明他现在心里很纠结，不知道找谁帮忙。 然后看见她又迟迟不肯开口。 看了一眼又一眼。 让黎音直觉像个小孩子，怎么以前就没有观察过别人呢？ 她突然间觉得这样也好有趣啊。 很想很想笑出来。 原来再厉害的大佬，也有自己的瑕疵，并且这个东西也非常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就是在衡量别人有没有这个实力。 让黎音看着很好笑。 原来思想固化退行到这个程度，大家都是无可奈何的。 突然就觉得逗人好有趣啊。 她好像想明白了欲擒故纵是个什么词了。 她好像又懂了一点，极致地付出，她最后得来的，都会是宝贵的精神财富的。 她好像也不需要总是在意一点点小细节，只要自己能够得到一定程度上的享受，灵魂也会越来越包容，那么也没什么不好的。 给自己的基因一点点鲜活的地方，让它能够自己变得越来越优秀，这也行的。 也没有什么规则的。 她想爱就爱了。 就此刻，就现在。她要爱，所以时间才宝贵。 她怎么以前没有发现这么有趣的事情呢？ 大家都变成小孩子了，什么都是第一次认识，多好玩。 那就没有什么不好解决的了。 难怪年上者看年下者的小心思都无处可逃，原来是因为喜欢的人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ta的情绪。 黎音小心地捂着嘴笑了。 让浩浩注意到了她的异常。 突然间就感觉黎音变成熟了，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就变得更顺眼和更好看了。 好像也可以信任她一点，变得越来越放松和惬意了呢。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黎音情绪稳定下来了，他可以什么都说了。 “黎音，我现在遇到了一点困难，但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如果我说了，你会觉得我很没用吗？” “不会的，浩浩你说。” “如果你肯说，就说明问题不大。” “如果不说，那就是问题已经大到解决不了的时候了，我会懂事的。” “但是只是你要说出来，哪怕我不能帮你，也能给你舒缓心情。” “这都是可以的。” “如果什么都说不出来，才是天大的委屈。” “能说出来，以后你就知道了，你这才是情绪稳定。” 经过了黎音一番开导的沈浩，突然就明白了自己谈恋爱的作用了。 他本来就是和黎音互相交换资源的。 只是一个目前还没有他的实力，一个目前还需要依靠，那么谁也没有比谁强，为什么要瞧不起人呢？ 都是第一次做人，公平点不好吗？ 沈浩突然就为自己目前困扰自己多天的问题豁然开朗了。 这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他应该要吐露自己的心声的。感情从来不是爱的附属品，而是爱的产物。 共同的篇章。 想通了这一点的沈浩，突然就开心了起来。怎么回事，他以前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看样子，谈恋爱，谈得还是一个情绪稳定啊，之前是他想岔了。 现在才反应过来。 于是，沈浩长舒了一口气，像是把这些天积攒的恶气都抒发出来，这样，就能够放松身心地，放开手去干了。 不会有再让他害怕的事情。 于是乎，沈浩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 从眼里渗透出了安心。 让黎音第一次知道，原来在意别人的情绪也就好了的。 只要自己情绪足够稳定，也总能等到另一个人的回应与肯定。 她以后会记住的。 不会再忘记了。 “就是，我目前有个朋友现在遇到了难关。可是，我们酒店的流动资金链是不能动的，所以我没有办法。” “我打算从自己的私库里调那么一两百万。可是刚刚好卡死在了一点点小问题上面。找谁借，都是一个巨大的人情浪费。” “所以我不知道还找谁。” “你能明白吗？” “嗯。我理解你。” “我也会包容你的。” “浩浩别怕，我会一直在的。” “所以现在那个小缺口，目前还差多少万。” “如果你信得过我，那么可以先拿自己的出来应急。” “毕竟之前买车的时候，你也帮过我，这是相互的。” “浩浩，我们的帮助都是相互的。没有谁比谁不对等。” “你明白吗？” “在爱情里，大家要学会平等。” 沈浩看着黎音一点一点不卑不亢，没有情绪起伏，声音清脆，精神清明的样子，就知道，她在自己不知不觉中没有注视过的时候悄悄地长大了。 这让沈浩有点愧疚，让他突然发觉，是自己关心不够，才总是忽略她的小要求。 可是现在她自己长大了，他又突然开始反思自己没有给够她足够的时间去经历。 和她一起经历很多事情。在爱情里面，能够一起成长也是件幸福的事情。 怎么之前就没有关注呢？ 怎么就一直忽略黎音了呢？ 是不是自己太傲慢了？ 果然，人只有在静下心来的时候，才能去发现问题，去解决问题。 人是可以一起走下去的，前提是互相尊重，互相看见。 “嗯。” 沈浩有一点点哽咽。他也是头一次体会到烟火气息里的温暖与平凡的细节带来的感动。 从前是他一直小瞧了别人，可是这一次不会了，下一次，有人提醒的话，他会想要妥协的。 只要那个人是黎音。 沈浩小心的开口：“目前只有197万，还差3万，我的那个朋友，才算是刚刚交了税，不至于在这个社会上寸步难行。才有行使其他权利的资格。” “所以我很着急，因为这么点小事，就把公司的紧张之处拉下水，就把公司的运营机制和危机公布出去，这么大的机密，有谁能承担后果呢？” “又不想因为这么点小事让别人得到一个人情。” “就怕他们狭恩图报，不思进取，这样才是害了他们。” 黎音越听越为浩浩心疼。 原来任何人都是渺小的，也都会为小问题而伤心大哭。 从前是她想岔了。不知道人是需要互相体谅的。 所以，原来她那么爱他，就是因为他只是他，不管发生了什么都是他。 因此，才会为此提心吊胆，担忧害怕，为他经历痛苦和陌路。 因为心甘情愿，原来这才是爱情。 经历了这些，才是长大了。才是真的对一个人负责，为一个人牺牲。 原来，不一定非要在一起才叫爱过，他们一起发现过真相也叫爱过。 也可以是刻骨铭心。 黎音懂了，黎音终于懂了。 不是她不够强，而是她从来不会倾听和了解，所以才自以为是，浩浩不爱他。 原来是这样，黎音想通了。 她终于知道听取谈话中的话外之音了，终于会察言观色了。 终于知道怎么样让亲密关系进行下去了。 难怪不得在爱情里人的智商为零。 就是为了爱的人心甘情愿做任何事，为他生，为他死，爱得死去活来。 原来爱情让人如此盲目。 可是，为了让彼此开心快乐，黎音又甘愿为对方变成他喜欢的任何样子。 只要能帮到另外一方，放弃一切，重新培养一个新的自己都值得的。 原来，要先谋生存，才能谋生活。 古代的青楼女子，现代的捡垃圾为生的人也一点都不脏。有人能喂自己吃饱饭，风餐露宿，载渴载饥，雨雪霏霏也在所不惜。 因为值得，因为想要让另外一个人染上属于自己的快乐，那么粉身碎骨都不怕的。 所以投入进去的太多，就是会完全把自己交出去，完全变成一个不受自己控制，无法改变的人。 难怪这个世界上没有理想的爱情。难怪一旦爱上了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原来是害怕不够理智和清醒，依旧不可控制地沉沦。 为了爱，甘愿把自由意志沉沦。 完全不计较事情的后果，只想用最纯粹热烈的方式表达自己的爱意，哪怕把天地都弄崩裂。 原来他们那么爱对方。 原来他们活得那么艰难，都是因为太爱对方了，太想对方了，反而限制了对方的发展，原来是这样。 她终于懂了。 终于能够看懂浩浩的情绪了。 于是，黎音没忍住在浩浩面前哭了出来。 她无比坚定且自信地说：“从前你帮过我，所以我现在来帮你。剩下的三万块钱的空缺我来补上。虽然我积蓄不多，但是这点还是拿得起的。” “不管你觉得我们的爱恋可以持续多久，想要维持到什么时候，只要你愿意向我敞开心扉，那么，只要是你说的，哪怕我没有能力，我也会陪你一起面对困难。” “我会一直在，我会一直黏你的，好吗？” “我会一直包容你，体谅你的，好吗？” “虽然我知道理解起来会很难，会很困难，但是我会尽量不吵你的。所以，哪怕我不尊重也不理解，但是我会努力懂得你的。” “你要相信我好吗？我只是不想你那么累，连一个陪你说话的人都没有。” “如果只有精神恋爱也没有关系，我可以成为你的精神支柱的。你相信我好吗？” “我会永远永远的爱你，永远永远包容你，除了我，你现在也没有办法找到这么包容你的人不是吗？” “除了我，谁还会把你健康快乐的愿望放在心上，不是吗？” “没有人会一直做梦，但总要有人相信梦想，不是吗？” 这一套组合拳下来，沈浩是真的发现了，黎音在感情里是真的什么都敢付出。 都敢被伤害，也都敢计划得长远。 在论心论迹这方面，沈浩完全不如她。因为再也找不到一个这样纯粹如她的人。 如此的包容他。 让沈浩觉得，敞开心扉也不是一件坏事。 可能，就是有能接受他的家庭的人呢？ 他可以信任一次的，不是吗？ 有什么样的枷锁不能解决呢？ 都是需要培养才能了解的东西呀。 黎音很爱他。沈浩第一次知道，第一次切实地感知到。 随后他也这么做了，拿着他们俩的共同积蓄帮了那个朋友，终于是石头落地。 之后，沈浩就跟黎音讲。遇到困难是一时的，但是交不起税后果却更严重。 不是有人陪就一定是好人，相反，有的时候有同伴才更能说明是坏人。 因此，要相信自己的判断，也要有力挽狂澜的实力。 如果黎音真的什么都不怕，那么沈浩可以带她去任何地方，去了解他的世界。 黎音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她也很想知道，自己的能力和界限究竟在什么地方。 黎音很期待这样的结果。 第28章 心境豁达 想通了的秦子律，简直跟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顺畅。 虽然重组认知，对他来说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至少在他看来，他这一生就是来还债的。 这条命早就交给了组织，他是不想考虑个人的问题的。 不过，如果有人强烈地需要他，需要他做到对一个人终生负责。 似乎，秦子律也期待了起来。 想想看有一个人能够和他共进退也挺好。 如果没有也不气馁，毕竟，他早就打算自己一个人过了。 况且，他也没有正常的家庭。 没有足够的实力，是没办法让人相信，他可以护得住别人的。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这个职业三天两头地不在家，要留另一半时刻等他，以及丧偶式地抚养孩子长大。 光是一想想，就觉得人家女孩子肯定不会同意。 因此，谈恋爱哪里是这么容易的事情呢？ 他不知道别人给的感情是什么样的，但是，作为秦子律的另一半，那肯定是会接受这世上所有的苦楚的。 什么嫉妒、跌倒、难堪、忽视、失意、伤心、失落，都是他会给别人的爱情。 因为，他的这个职业，永远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照顾不到另一半，实在也是情属不易。 如果没有绝对的想要黏着他的想法的人，根本就走不到和他一路的地方。 他和所有人都相差太大了。 现在也是。 谈恋爱，组建家庭，最重要的就是去经历和陪同分配工作。 这是一件极其耗费心神和心力的事情。不是有足够的钱就行了的。 他很清楚。 所有的事情都需要去经历。 所有的经历都会牵扯到人，可是又有谁有这个勇气，可以接受得了，他所看到的真相？ 他自己被组织的药水调整得身体极弱，需要无数次的别的药才能把他救回来。 每次一生病，就是逼着身边的人极限想办法的时候。 每次看着他们被迫承受自己不应该有的责任，秦子律就很讨厌自己。 有人想要和他生孩子，可是，他吃到了脏东西能够打一周的吊水。 这个秘密一直被他的几个发小保护得很好。 所以每次他不舒服了，他们都能轻车熟路地自己去找医生，打电话了。 都不用喊的，都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永远不让他落单，就怕没人看见。 于是，在这样环境下长大的人，怎么可能会随随便便呢？ 连挑选任何一个东西，都得小心翼翼。 就是弱得好像任何东西都是他的天敌呀。 实在是要很用力，才能让人发觉，聪明是用体弱多病换来的。 没有什么天赋，不过是熟能生巧。 虽然有人说，宁可架上药生尘，不愿人间有疾病。 可是，他的命就是用无数次的生病换来的。 没有别人，特别是医生的特别关注，秦子律自己也不知道还在不在这个世界了。 所以，秦子律本身就是被极大的包容包围着出生的。 他无比相信这一点。 因此，他只希望针对不同人群的特效药越多越好。 至少，可以挽回一下像他这样的特殊的病人。 让他们有机会实现自己的梦想。 大家终究会一直在，一直被看见，一直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所以，像是一般的情况，有什么异样的东西，往常他一眼就发现了。 可能这就是被环境逼出来的极致排斥。 被环境赋予的高敏感人格。 一个天生更注重右脑开发的人。 在这个地球上仅占少数的15-20。 天生如此，无法更改。 他会喜欢有人和他一起分享细节。 毕竟，像是那种温馨的家庭氛围和事无巨细的相互照顾，他已经很多年没有体验过了。 甚至连妈妈离开他都已经十年了。他还是没办法原谅爸爸。 还是没办法原谅爷爷奶奶。 对他们的恨还是已经根植到了心里，没办法消除。 只是他们在反思了。 人却永远回不来了。 秦子律并不是很想自闭，实在是无可奈何。 像他这样的情况，通常一般人听见了迟早要走。 只要他正常发挥，可以吓跑身边所有亲近的人。 超常发挥，可以搞砸任何一段亲密关系。 因此，在人群中一眼就看见了黎音，实属正常，因为他就是有这个能力。 就是有看见别人脆弱的能力。 只是在她最需要帮助和发展的时候，把她赶走了，以为她好为由，拒绝她和自己一起经历更大的困难，将人赶走了，他确实是好自私。 好不为别人考虑，事事只站在自己的角度上着想。 可是，怎么就没有想到，那每一次的犹豫，每一次的捉摸不定，还有每一次的不停让步，为她打破底线和原则，就是已经喜欢她了呢？ 他早就爱上她了不是吗？ 在当时的很多细节里，只是自己从来没有发现过。 说了不能引诱，不能引诱，可是对方把自己喂她的思想吃得好好的，吸收得也好好的。 怎么就发现不了，人家是因为喜欢自己，才总是把时间浪费在自己身上呢？ 怎么就想不到呢？ 她早就把自己身上最大的温柔和包容都给了他了。 怎么就发现不了别人喜欢自己呢？ 为什么就总觉得，自己出现在别人身边，是为了给他们挡灾的呢？ 明明，每次他遇到险境了，也有人来保护他的不是吗？ 都是相互的。 都是人与人相互之间的相处模式试探出来的。 再也没有人能够让他说出来，他的基因选择了ta了。 再也没有。 不过这都是无边的幻境，还有一些美好的幻想。 没有人会永远主动和乐观的。 要学会去照顾别人。 况且已经把这个最好的人逼走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自己不够坚定和活泼，就不怪别人自己长脚跑走了，一切都需要坚定。 可以试着学会去微笑。 试着学会去反馈别人需要做到的事情，也许这样就能赢得别人的关心。 可能，学会去爱别人也是一件重要的事情。 哪怕是不够温和，足够温柔也行了的。 会看出来自己的诚意的。 秦子律终于明白了，自己和别人身上的责任，还有对待人生的态度，以及对自己未来家庭的规划了。 他的三观很正，一直没偏过。 不对的，只是他的待人模式有问题而已。 还没有长大过，不知道对人倾心的滋味是什么样的。 如果能够对人特别地温和，不是用要求别人来对自己好，也许总有一天，他会知道怎么和别人共存。 不用总是觉得，做任何事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这样也许就好了，也许就能知道别人的经历，也许就能和别人一起经历，就能一直经历失败，然后活下去了。 秦子律懂了，他终于知道了爱情，也终于知道了友情，也学会了失败，还学会如何承担。 如何把握分寸。 从此，没有一个人能撬开他心里的秘密了。 他会把它保护得好好的，永远永远。 直到老去。 第29章 家族势力 自从上次和浩浩一起解决了问题以后，他终于说出了自己从小到大的心声。 基于他们的生长环境，他很清楚，自己就是个npd人格障碍患者。 就是自恋型人格障碍。 也就是天涯帖里面提到过的一种特殊性人格。 如果非要形容，就是看起来像是吸别人血包的蚊子或者吸血鬼。 因为没有办法，从小生活的环境里勾心斗角。大家都是心口不一，阴阳怪气的那种。 所以，他也只能被迫地学会自恋无能。 为什么是无能，那当然是因为在成长的过程中，他逐渐发现了一些事实，有的人不是靠精神开窍的，而是靠灵魂。 有的人靠精神，有的人靠语言，有的人靠力量，有的人靠外貌，还有的人靠行动，以及还有的人靠美术、音乐、开导。 总之，大家的天赋都不一而足。实在是分不出来谁会更加高低真假，谁会更加有品有德。 都是互相倾轧以及相互滋养，或者是你死我活。 可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有些人是适者生存，有些人是强者生存，有些人是智者生存，还有些人是美者生存。 最后一种是所有基因筛选出来的最希望地球上的生物，生存下去的方式。 因为它们总想要制造出最美最美的东西，来证明所有的一切争端都值得共存。 人类和动物、自然不可以和谐相处，本质上都是因为不够爱对方。 不知道如何运用合适的相处方式。 所以才会出现那么多的占有，以及不公平的资源倾斜。 可是，这个世界所有人本来就生而不平等。是要一起重新变得平等而已。 所以，每个人的目标，其实最终都是走向平庸。 只有少数人让别人也拥有了自己拥有的权利，既变成普通人的权利。 这样的人很伟大，至少在沈浩的眼里看来。 为什么他总是在追逐一切？ 可能是因为从小见识到的阶级差异太大了。那些对于美的剥削，让沈浩看得作呕。 可是他自己也是这样的人，也是在享受自己亲人和周边的人带给他的好的过程。 所以，他自己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依旧是个剥削者。 所以，他看见黎音的时候，真的好羡慕，也真的好嫉妒，他不明白自己身上的力量。 虽然一开始就是会很开心与她相处，可是后面却还是不自觉地开始吸收她的能量。 开始用最恶劣的方式对待她。 就像无数次被自己的家庭忽视一样。 他就是一个典型的自恋型人格患者。 通过自恋无能来达到掌控一切的目的。 身体上也流淌着对于家族基因里想要剥削别人来达到自己拯救的部分。 天生就是个肮脏的商人。 沈浩恶狠狠的样子让黎音感到陌生。 她第一次审视，自己是不是第一次认识到这个人。 是不是有好好考察过别人，就开始了一段关系。 她甚至觉得，自己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失身的，都好像没有这个事情难过了。 有人天生生长在淤泥里，因为没见过阳光，所以觉得眼前一片漆黑。 她就不应该指望，自己可以用阳光感染别人的。 可以让别人也开朗、活泼起来的。 至少，对于细节的陪伴，总是没有办法及时地给出反馈，黎音会觉得自己感受不到爱的。 没有爱的话，她不愿意做任何事情。 明明付出过代价了不是吗？那些一起相处的时间就是代价，却总是贪心地认为，自己给的还不够多。 是给的太多了，才让她吸收不了。 发一次脾气又怎么样了？ 难过得哭一次又怎么样了？ 让别人改变很难吗？ 说一句安慰很难吗？ 非要逼得别人不开花，都要在深渊里面开出一朵花来，才是成长之道吗？ 这些人很坏的，不是吗？ 都没有好好放松过，怎么知道是爱呢？ 这些人真的好坏，直接破坏掉了她天真烂漫的性格，让她就是什么也不相信了。 这样真的是好的吗？ 谈恋爱为什么谈得这么抑郁？ 她已经在有很正常地引导浩浩了，可是浩浩连爱她都不肯说了。 连一句让她放心、让她安心、让她开心的话都没有了。什么情绪价值都没有，真的让人很寒心。 她不知道自己这个恋爱谈得有什么意义了。 一直在付出，但是什么也找不到了。 总是要相反着来，才能体会到她想要的任何东西。 可是，她只是来眷恋的不是吗？ 为什么要像一个对手一样针锋相对？ 为什么会相互嫉妒，共同进步？ 这是来当对手的的？还是来当恋人的？ 让黎音真的想不通。 总感觉他们的基因里想象中的东西太多了，所以没有人能消化得了。 其实这一切不过是被环境逼出来得人格分裂不是吗？ 那既然是这样，环境可以逼着他们改变自己，自己也可以同样因为被人爱而再次成长不是吗？ 不是可以一样从中获得快乐和力量的吗？ 怎么黎音每次要开导浩浩的时候，都要比他更用力，才能让人相信他自己本身就是好的？没有人嫌弃他。 只是来爱他的，不是来救他的。 本来就不需要被别人拯救，他自己放下就可以了呀。 积极地参与就可以了。 只是要选择一件别人喜欢的模式和人聊天，而不是让自己变得陌生，和让人不认识。 他本来还是他自己呀。 只是他的家庭让人感觉到不适应，又不是他这个人不好。 所以每次得不到浩浩的正面反馈的时候，黎音真的很难过。 为什么就是总要觉得自己很坏呢？ 为什么就不肯放松一下呢？ 总感觉，他是个很容易为难自己，也很容易为难别人的人。 都不听听她怎么说的。只看她做了什么。可是哪有一直做的，也会累的。 总是要证明证明，没有信任。 黎音正感觉，自己在逐渐走上焦虑型依恋人格。 让人不知道这段感情谈得有什么意义。让她得不到安全感了。 从一年前开始，黎音就陷入了焦虑抑郁的状态，已经实在是不知道这样不甜蜜的状态，她是要维持多久了。 只是反馈一句很难吗？有分寸很难吗？ 她是女朋友，可是也是需要关爱的。总是凶巴巴地说，她这个也做不到，那个也做不到，怎么了，她是什么可以凶来凶去的东西吗？ 她真的好累，不想再爱下去了。 如此这般，只是想让浩浩开心一点，让人知道有人在陪他，那么他就不用难过。仅此而已，不要那么偏激。 他们什么都可以告诉对方，但是就是不能采用伤害别人的方式来说话啊。 真的是让人压抑又自闭。 黎音真的累了。 感觉这些问题都一遍遍地向她砸过来，太累了。 哪有人这样对别人的呢？ 她真的感受不到一丁点的爱。 每次都要她先妥协，真累。可是浩浩再也不想听了。 她的眼睛里已经全是冰冷，真是让人不停地内耗。 又找不到解决办法。 真的是有情绪是件很不好的事情吗？ 一起解决不就好了吗？ 可是她也只能在心里哭了。 因为没有人会来听她说了。 她真的不希望自己的付出是理所当然的。她从来不害怕自己的爱被人看见。 只是不愿意自己的爱被人当成筹码。 但是真的很累，怎么就没有人这样对她呢？ 让她慢一点消化不好吗？ 她已经27岁了，不是7岁，她也需要很温暖的爱才行呀。 为什么来伤害她？ 为什么就不用她喜欢的方式来说话呢？ 好累，也好压抑。 她也需要正面的能量才行。不是总想着被人追赶，让人疲惫。 好想律律呀。 呜呜呜。 第30章 直白浅显 秦子律一直认为，自己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至少他的出身是这样告诉他的。 不然他也不会知道那么多肮脏的事情。 可是这一切在别人看来，竟然也是能让人原谅的事情。 在他手足无措的时候，仍然愿意靠近他，仍然愿意为他出谋划策，这种所有的事情都是为了他的感觉，让他觉得特别的奇妙，就是得到了巨大的包容。 还有体谅。 整个人充斥在一个温暖的海洋里。 他也可以通过索取来达到给予。 这个感觉真的很奇妙。 好像他也被所有人眷恋着。 不一定是因为他身上的优势而来，也是看到了他正在经历的挫折，想要给他肩膀和依靠。 想要告诉他，他也是普通人。 第一次，让他拥有了想要和自己身体里的秘密共存的感觉。 眷恋眷恋，本来就是要温温柔柔，让人觉得甜蜜的。 他那么凶，没人靠近也很正常。 也是属实需要加油。 变成正常的人才行的范畴。 不然，就是小孩子都会被他吓哭。 该有威严的时候要有，该不严肃的时候也要活泼。 人本来就有千变万化的情绪。 只是不要伤害到自己，伤害到别人就很好了。 这样才是顶级的情绪上的意义和情商。 不然就是凭空给人增添很多情绪烦恼。而非给人一点情绪价值。 不是一定要把人拉入情绪的深渊的。 也要懂得用正确的话来把它表达出来。 不要太过叛道离经，也不要太过惊世骇俗。 一切的一切，一切觉得没有意思或者情况太糟糕的想法，都是人凭空捏造出来的。 他可以和自己身体里的不开心共存的。 每次被关心了，也很开心的不是吗？ 为了别人变得温暖一点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不用总是觉得自己不堪，什么都不敢去做。 其实每一次出任务，也是放心地把后背交给了同伴。 他早该想到的。 不敢说话，只是害怕因为他个人的原因，而把最不堪的一面，留给最亲近的人而已。 只是他自己害怕伤害到别人而已。 可是，他总有能力的不是吗？ 像是，总是有人相信他一定有能力，因为他也在被偏爱着。 在透过很多很多的细节爱着。 只是，他可能激进得太过了，才总是让人没有办法一时消化掉。 让人不清楚原来不同的亲密模式，以及不同人际交往模式，是需要不同的进度的。 如此，才有远近亲疏的天壤之别。 不用害怕，也不用悲伤。 让他沉迷了这么久。 真的是一场不停内耗的过程呢。 实在是让人哭笑不得。 有时候，不是只有话才是让人开心的东西。相反，沟通才是最低成本的事情。 真正让人开心的是，相互付出的过程，付出的经历和陪伴，由这个人带来的开心与温暖。 由人自身携带而来的，对于别人的关爱与守护。 这样具体的东西，才胜过说话的千言万语。 不是因为这个人说的话，而是因为这个人啊，才想着什么都和他一起经历。 因为有他，什么都不怕，这样才是给一个人的安全感。 现在，秦子律自己推理出来的东西，让她都有点好笑到无以复加。 他之前是怎么会那么自闭地觉得，没有人能跟上他的呢？ 谁他可以甩掉的呢？ 就是因为他走得太快了，所以才显得那么决绝。 明明就没有那么多的痛苦，为什么要挑起对立呢？ 现在，他终于觉得，自己的语气里可以多一点对别人的担忧，还有坦然，以及也可以有明晃晃的关心。 之前是他欠缺考虑，以为谁都和他一样勇敢无畏，不是这样的，冲的太快了，也容易伤害到身边的人。 而且潜能这种东西，不是能随随便便就能消耗完的东西。 过度地展现自最差的一面，只会招致不好的后果。 多信任一点别人了，又能怎么样了呢？ 只是说两句软话，不会伤及到自身的。 而且，能力本来就需要培养。多培养自己一下，也是为了更好地适应别人，适应环境。 不是要把自己搞死的意思。 他之前是真的想岔了。 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 那么，该行动的时候，还是不能让别人也吃亏的啊。 毕竟情绪崩溃到了顶峰，本来就没有办法再回应别人了，这才是需要理解别人和考虑别人的地方。 而不是总是让别人来了解自己。 长大就在一瞬间，就是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世界里有没有别人。 他们为自己承担了这么多，理应拥有自己的一点关怀。 不是说情话的意思，只是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了，才能更好地去共情别人。 能够找到终身伴侣是一件极为不易的事情。 大家要做的事，不过是放下心中的过往，把自己遇到的最好的选项变成最优的选项，如此方可继续走下去。 继续走到世界的尽头，让人看见并露出会心一笑。 之前为什么要那么冷漠，把别人最不好的一面给逼出来呢？ 明明都可以学习的不是吗？ 却不会找方法。 真是可笑。他竟然拿着自己的经历来伤害别人，难怪总是说情绪稳定地不像个正常人。 因为，他都不肯让别人来探究自己。 当然，不是说他过往的经历，而是可以一起做的一些事情的界限。 一起能够做到的事情的经过，这些细节，永远是别人比不上的。 因为当时的想法只有这两个人知道，别人要来知道，是要付费的。 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基因代码，也就是自己的后代能够知道这两个人的事情。 怎么当时就没有想明白呢？ 一意孤行，觉得没有任何人可以追得上自己。 原来他是在自闭啊，还自闭了两次。 所幸的是，每次都有人兜底。 不过，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接受他的事情。 他要知道这一点。 所以，他应该要打开世界，走向世界，不再自己的范围内画地为牢，也不在自己的认知里以小恶为由，拒绝成长。 这样才是对的啊。 才是应该要做的事情。 秦子律想明白了，这一次，真的是情绪直白化的感受。 从前他把自己的这个方面当成是最不能接受和维持的事情。 可是，从此以后，他会接受，他可以把别人培养成想要的样子，也可以让别人把自己培养成想要的样子，这都是可以接受的。 只要能让他越来越快乐，为什么要不喜欢呢？ 为什么不去尝试呢？ 都是可以的呀。 好快乐。突然就理解了，别人身上的快乐了。 原来快乐有很多种。 第31章 邻里关系 可能破除魔咒就是成为更亲密关系的一步。 黎音如是想，但是她累了的真正原因是，浩浩让她知道了什么是自闭。 什么是不再期待，什么是抑郁和焦虑。 她都快要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正常了。 没有时间可以好好去玩，去放松，去迎接一个更新更强大的世界。 这个世界同样需要温暖、阳光、柔软和明媚不是吗？ 为什么一定要她体验到受伤呢？ 她现在真的明白了，爱自己，才更能爱别人。 她是可以接受别人，但也只能建立在爱自己和爱别人的基础上。 她这样一想之后，真的发觉自己没有什么要改变的。 她只是因为要爱别人，要爱环境，所以才选择了改变了自己。 仅此而已。 不是代表她不是自己了。 可是，现在，她自己明白了这一点，却要被浩浩吸走身上的能量，她真的已经累了。 开始逢场作戏，连回应也变得默不作声了。 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可能有些世界，还不适合出现在现实生活中，才让人那么难过。 因为要拿到另一个人的甜蜜还有关心，需要跨越更多不同的世界以及困难。 她突然就觉得，不是因为她不够优秀，才得不到爱了。 而是上天偏要用困难和险阻来测试爱，看看这个人类进化出来的基因程序是否那么坚固。 可是，它本来就是进化出来的结果，俗世怎么可能阻挡得住呢？ 除非不想要生物生活在地球上了。 那样才会允许抑郁、误会、误解、无解、纠结、纠缠、缠绵、诸多和宿命一样的归途出现在人类的生命里。 可是这些本来就不是正解，平等才是。 总是不对等，不平等的关系，哪里能造就长久的关系呢？ 不需要回应，是一种十分奇怪的事情，实在是让人想不清楚，是得多愚蠢，才总是只靠自己。 有些权利，分明不是一个人可以达到的。就是要学会分工合作还有协调才行的。 这个人类一开始就会的，依赖着共生的平等关系。 所以才会一次次地打破偏见，没有身份和现实中的阻碍。 这样才是切切实实的相爱。 通过灵魂，在现实中相爱。 造出来各种各样的糖果，本来就是让人们来了解和相爱的。 互相伤害，不过是因为还不够了解罢了。 正是这样，所以才有了不一样的体验。 但是，真正让自己安心感到了快乐的那个人，人是可以自己感知到的。 所以这不一样，不是身份带来的，而是感觉带来的。 不要全信，但也不能不信。 不爱就是不爱，黎音已经清楚地知道了。 如果她爱，她就是会粉身碎骨地黏着另一个人。 没有办法，有他的世界太美妙，这个感觉，别人是没法体会的。 顶级恋爱脑就顶级恋爱脑。 她不怕，她什么都不怕。 …… 浩浩带黎音回了自己家，给他介绍了家里的情况。 怎么说呢，外表看着一脸辉煌，实则一地鸡毛。 就连邻里关系都是乱七八糟的。 他们能够离婚只娶个只比自己孩子大两岁的女孩子，给自己孩子当后妈。 比如，自己女儿18岁，给她找的后妈20岁。 还有，已经离婚又再婚的人，带了自己的另一半的孩子，搞得周边的小孩子也莫名其妙。 因为又要被迫认识新的人际关系。 那个被带回来的孩子也是战战兢兢，生怕周围的人不喜欢自己。 每一次一见人就是怯生生的。 对他们来说，也是怯生生。谁能忍住换了一个环境，人际关系全都换了呢？ 有些人生长的环境不是天生就那么干净的。 有人天生活在淤泥里，像是水深火热。 而且，还有那些老人家也是，七老八十了也等不到子女回来见一面，没有陪着说话的人。 要不是自己会种点东西，真的就好像与世隔绝了一样。 所以挣那么多的钱有什么用，不还是没人会回来？ 到他们这个年纪，真的是什么都看开了。 要是子女回来说，和狗过一辈子，他们都不会再惊讶了。 孩子孤单了，有一个动物能陪着他们，也已经非常不错了。 不是非要在人类和同类身上找存在感了。 这对于人类来说，太过理想。 他们倒是希望孩子更现实一点了。 这还没完。 家族里的攀比都没有停止过。 有一个堂弟和好几个人搞，每一个都说怀了他的孩子，要给他生，吓得他让妈妈带过去一个个检查，才阻止了这样事情的发生。 可其实他本身也不是什么好人。 或者说，这个磁场本来也不是什么好磁场。 真的好乱。 还有在群里大放厥词，有人不欢迎他们回来。 真的是这样吗？ 内里恶臭的灵魂，真的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可是又在腐败流脓。 在沈浩眼里，就是他一直经历的事情。不，是身边的人都在经历的事，又在告诉他。 所以，他真的不确定，他有没有阳光过。 有没有温暖别人过。 有没有惊艳别人过。 有没有真的做对过。 可是这一切，不是他这种生长在淤泥里的人可以想出来的答案。 有些人活在爱里干干净净，这就是他们的幸运。 不是别人可以夺走的。 沈浩已经明白了这一点。 所以才会对于现实更加地失望。 连家族里的长辈都说了，这么多早婚早育的，到时候，后面的小辈都直接跟着早婚早育了。 因为反正都是这样的榜样。 他算是读书多的，所以想得晚。 不过，也不代表就一定会对别人很好。 因为它正在吸收好多好多不好的能量，还在把它喂给黎音。 连沈浩自己都觉得，自己很混蛋。 黎音自己的内心os都是：你也知道呀。知道了也还不改？ 如果说你没办法拉扯了，那就放弃就可以了。 他们你改变不了，所以改变自己，不要去计较了，好好经营自己的生活不好吗？ 为什么一定要咄咄逼人，让别人改变呢？ 人只有在遇到喜欢的人的时候，才会愿意为对方做任何事。 你怎么就不懂呢？ 他们这样活着是他们心甘情愿不是你造成的。 可是浩浩还是要一直内耗。 一直接受不了。 一直纠结。 一直释放精神威压。 就不能停止自己的想象。 这些已经十足地耗费了他的心神。 可是他还是在一直想。 突然就觉得他好幼稚。 因为看见了别人的结局和归宿，就把自己也定义为这样的人。 她究竟是对他还抱有什么期待呢？ 不清楚自己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了。 有些人，可能就是天生难自愈，因为他不放过自己。 已经体会到了不同的人生，还要去干扰别人的进程。 属实是让人想不通，又费力。 爱他实在是太费力了。 让人十分地疲惫。 都没有方法好好地放松，跳起来拯救自己。 黎音真的不知道自己还在期待什么。 真的不知道。 然后他还要说，还在说。 还在说他的世界里，这些人是有多坏多坏，就不能只专注于自己的世界吗？ 就不能对身边的人好吗？ 非要去干扰，不内耗你，内耗谁？ 真是的…… 沈浩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深思里。 他说，他还有一个16岁的堂弟，小小年纪谈恋爱，家里的条件不太好，但是骗得人家女孩子为她怀了孕，连书都不读了。 因为实在是生不起，所以，才又让人打掉。 真是，最后人家家里都说了，再跟着他鬼混，就不要这个女孩子了。 可是也还是不听。 沈浩觉得自己家族的基因里，好像本身就有藐视法律和一切公序良俗的存在。 让人感觉内耗不已。 他自己都要恶心吐了。 黎音平静了，真的平静了。 原来死心就是这样，不哭不闹，平平淡淡的感觉。 原来得不到爱的人关心的感觉，就是这个样子。 她好像再也不能生活在温暖的海洋里了。 那种十分笃定和温暖的感觉。 再也没有了。 第32章 强度训练 秦子律封闭训练又好一段时间了。 这段时间，又好像与世隔绝的一样。老大什么时候才能开始考虑自己的事情呢？ 他们的孩子都一天天大了。 他却连个正常的拥抱还有问候都没有。 明明还有个家，有个可以依靠的父亲，可是他们只能暗地里互相关心，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实在是不能想通。 可能，有些人只适合放在远方思念？ 真是这样……那就不用那么拼命练习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老大其实很害怕爱他的人离开他。 从他妈妈去世之后就可以看出来。 才17岁，可是有太多承诺的事情没有实现过了。 可能在他自己心里都觉得，承诺这种东西，在说出去的那一刻就已经完成了从瞬间到永久的永恒。 因为，这个人存在的意义，只是这一句问候的意义而已。 这一句的承诺而已。 她只活一个呼吸，以后想起来就会痛。 他们真的知道，当时陶叔叔为了保护这个养子，和家里做了多大的对抗。 他们觉得这个外来人占了自己家儿子那么多年，实在是到了让他们真正一家人团聚的时刻了。 可是，陶叔叔还是要执迷不悟，暗暗地保护秦子律。 让他真正有血缘意义上的孩子，对他不停地死心。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长辈造的孽要后辈来承担？ 他们随意地破坏别人的命运还有别人的家庭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自己有一天做错了呢？ 对于他们的恨，已经刻进陶叔叔还有秦子律的心里了。 磨灭不掉。 所以这两个最亲的人，反而在用最别扭的方式相爱着。 可是，他们每次基本都是一前一后看望自己最爱的人。 他们都无语了。 怎么说呢？很别扭地表达爱意的方式。 都多大了，还放不下仇恨。 只能说造化弄人。 …… 这边，秦子律刚结束一组基础训练。 到了他这个年纪，他真的身体素质，有时一会好，一会又不好。 因此，他能够提升自己的时候从来不会含糊。 从来不。 因为不想再看到不好的结果了。 他知道妈妈喜欢和平，所以，他也把这个当成了理想。 虽然没能让她看见秦子律真正实现梦想的过程。 但是，每次帮助别人，他们露出来的一瞬间的欣喜，秦子律就当成是妈妈来看他了。 因为很温暖。 他才不会害怕，每次都挡在危险和困难面前。 …… 一个废弃工厂发出了警报，是最近的工厂提出的警示。 也是网友用无人机发现的事情。 在这个废弃的烂尾楼里面，因为时常丢弃垃圾，把垃圾丢进了河流里，他们越积越多，最后在房子周围堆积起来。 把这一片水域都变成了非牛顿流体。 连警察跑过去的时候，都感觉这下面装的都不是水了。 都是污染。 而那个老人也是因为在远处捡可以用的垃圾，而越进越深，最后陷在一个如同深渊里的洞水里，绝望地等死。 他自己都觉得没救了，没有希望了。 结果警察还是冒着危险来救他了。 这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尊重和爱护。 体会到了自己作为生命的最本真的快乐。 既被人关心。 可是，如果险情之下，根本没有什么坏事发生。 警察他们，也就是秦子律他们是很希望能够撤回很多个一等功的。 话越短，事越大。 如果功勋低级，那才越能证明，发生的事情不是很大，大家的安危都得到了保证。 这才是大家，以及保护者想要看到的事情。 没有体验过的人是不懂的。 还有个事情，是一个人通过贩毒来谋取暴利。 之前因为要卖出去，产量低，于是就抬高价。 后面觉得别人得到的太容易了，就把糖磨得细碎，卖给更多的人，等到警察发现的时候，本来要判成刑事案件。 愣是构成了民事案件，涉嫌诈骗。 因为这个骗子还是很聪明的，知道糖只吸一点点，绝对比烟和鸦片更不上瘾。 最后警察也是铩羽而归可是没有没有人不开心。 都挺开心的。 一个法院里法官昏昏欲睡，被人看出来像是前天晚上打麻将通宵的疲惫，于是还是被革职了。 因为神圣天职，玩忽职守。 这是大家都不能容忍的事情。他既然对于这样的公事都不在乎，为什么要承担这样的责任呢？ 不想听请假就可以了，不负责任就很没品了。 还有的就是一些很平常的事情了。 就是有些人进了局子，出来也死性不改。 偷了电瓶车，还扬言还要出来偷电瓶车，于是再次被讨伐。 道德再次沦陷。 连普通人都想不出来，他们到底是有多低俗的兴趣，才能想出这样的死办法，跟世界，和所有人产生联系的？ 只能说，有些人生活在不同的时代，有人生活在不同的世界。 因此，不是他们不能相爱，实在是阶级差异，文化差异水平太大，造成了资源发展的不均衡不平衡的局面。 可谓是，一入侯门深似海。 从此所爱是故人。 不是最优秀的那个不能爱了，而是实在进步得太快不能爱了。 他们之间差生了巨大的隔阂，就像是同床异梦。 还有共同的话题，是一件多幸运和幸福的事情呢？ 还能是原来的那个人相伴，又还有多少人能够羡慕呢？ 可是看到的社会事实都一样了。 可能恋爱就是人类的错觉，他们用把最爱别人的样子留在过去。 让人看不懂他们到底在经历什么。 可是，人只有在疯狂被爱的时候，才会产生出细节。 勇敢无畏。 暴露自身的缺点。 可是落败也很简单。因为另一方发现怎么也跟不上，是会伤心失望放弃的。 这个怎么也跟不上的差距，就是文化差距和阶级差距，他们发现怎么也不可能和别人在一个平台。 在他们眼里，自己和一个被摆弄的花瓶一样，那又为什么喜欢呢？ 为什么要在一起呢？ 没有平等的感觉，需要一直逼另一个人成长，哪有这样不平等的事情？ 朋友都不会这样，更何况是要保持平等和和谐以及一起共同进步的恋人呢？ 情侣呢？夫妻呢？ 谁离开不是因为需求实在是太过差异巨大呢？ 都是因为这样，一个不会引导，一个想要引导，一个可以说话，一个就连听都听不懂别人说话，怎么可能不割裂呢？ 这样巨大的阶级文化差异，才是在解决了物质条件，仍然没有办法在一起的原因。 两个人已经在各自的道路上走得太远了，爱情已经变成了可有可无的东西。 唯一的安慰就是，已经发生过的事实，就是既定的浪漫。 已经爱过了，那就足够了。 已经努力过了，哪怕是不认识，也就这样了。 第33章 主动破冰 黎音觉得，目前他们两个人感情进行不下去的原因就是，还是太在意对方有没有为自己改变了。 他们都在互相勉强，互相找寻爱的证据。 一方觉得，能陪伴，能抽出时间来就是爱了。 一方觉得，有仪式感，有亲亲抱抱，有一起做的事情，有回应，这样才是爱的表达。 可是，连这样最基本的互相理解，什么时候变成了爱里过不去的门槛了呢？ 究竟是谁把恋爱谈成这样的？ 感觉现在的人都不会谈恋爱了。 没有人能够听懂话里话外的意思。 就如同鱼和水说话，互相依偎着，都没能互相体谅，对方是互相需要，彼此支持的关系。 也可以从小事做起，培养一切共同的小习惯，小爱好，共同引领同一条道路。 明明可以做的事情很多，可以烙印的记忆也很多。 但是，就是不去互相迁就，互相成就，这样很累的。 不是谁都可以互相理解的。但是这个打败偏见的过程本身就很美妙，很神奇。 不是谁都需要如同蛇精一样的恶。他们只需要柔软和爱护，温馨和舒适惬意，这个世界上什么都能听懂，什么都能接受，什么都能吸收得很好的人，是高敏感人格。 不是谁都有这样的特质。 大部分高知家庭，都不允许自己的孩子太差，太差了的，都会让他们把难处转移到别人身上的。 因此，这都是时机和命运。 用黎音的话来解读就是，他们不能一起变成大人的话，好歹要一起成为小孩子。 那么这样，起码能一起面对将来的困境。 如果老是让她感觉到落不到实处的话，是真的会累的。 没有人会永远主动。 这是她发现的永远最正确的东西。 说的话，稍微快一点，没有按照学生的思维去思考，教会他们知识，就是会闹的。 他们会觉得这个老师好凶，一点都不为他们考虑。 让黎音每次也是，学了个新东西以后，又一直得重新置换成新的语言，才能不让人察觉到不开心和嫌弃。 再把它变成新的，他们能接受的东西。 不然怎么说大人是大人呢？ 大人就是承受能力比较大的人。 只能先去适应孩子，再来引导他们成长。 他们有个新东西，实在是没心思去学老师的老东西。 能够让他们的审美飞快地发展。没有这样的事情。 也没有这样的奇迹。 老师在逼着学生成长，学生又何尝不是在引导着老师成长。 太严肃了就是会失去活泼。 沟通成本太大了的话，没有人会互相听话。 倾听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所以，黎音又要从头开始来讲一遍了。 不过能够培养一个可以互相照顾的人，她不会觉得累，只会觉得甜蜜的。 她要别人给她撒娇，向她服软，这样才能感受和小狗狗一样可怜兮兮的依靠，能够告诉她，她们彼此互相需要，是平等的人。 这样才是她想要的反馈。 同时，也是释放天性。互相探讨的关于爱的话题和细节。 说白了，就是年上者对于年下者小心思的逗弄。 就是有种我知道而你不知道的感觉，引导你说出我想要的话的过程才最让人好玩。 才是她想要的爱情细节和安全感。 难怪不得说，谈恋爱比见学生要容易呢。 谈只谈一个就行了。 每天翻一页，之后再翻一页，永远翻不完的页。 这样注意力都在自己的身上，哪还有小心思去想别的让人难过的事情。 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总的来说……是一个好方法。 通过极限的对话，把人多余的精力消耗掉，就能保持忠诚。 保持对对方的新鲜感。 因为总能发现新东西。 当然，这个方法在沈浩身上实验不了。她自己是有这样无穷无尽的热情和精力的。 是可以单纯因为想让一个人开心、快乐、健康而去付出所有的人。 所以，她会时刻黏在对方的身边，直到他们把心意交出来。 因为，她不是个只享受别人付出的人。 黎音真正的目的，是一起做很多的事情。这个事情不能跟别人分享。 只能是独属于某个人的。 她的对于人际关系的维护还有身份的限定，非常地严格且有边界感。 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所以，浩浩总是背着她去做事情的时候，她能感觉到浓烈的不信任与不坚定。 像是被抛弃了。 关于感情，关于亲密关系，或许现在思考得还是很不坚定，但是，迟早她会跳出来这个闭合逻辑，有自己的想法的。 律律，我好想你。 我还是在用你教我的东西处理问题。 你怎么就不爱我呢？ 你还爱我吗？ 我自己一个人闯世界真的好难过。 如果没有遇到惊艳的人就好了。总是要把自己遇到的最好的变成最优的。有时她也不知道怎么引导。 因为生活一地鸡毛，要维持正常的关系，都是要把它们再次引导回到公序良俗的地步。 只是，好多人只是思想保守，身体开放，让她真的有点自闭，谈恋爱，谈得很难过。 真的……已经很累了。 她只是知道，不可能有人永远属于她，所以她希望大家都不要越界，不然很难再做朋友。 那么在这样亲密关系下的框架里，唯一增加感情的筹码，就只有互相付出的点滴细节和温暖。 只有这些过程是无法分享和复刻的。 是最重要的东西。 把别人搞丢了，有什么难过的呢？ 不都是自己作的吗？ 最好的时候谁都不爱，等到不爱了才来挽回，可是这时都已经有了不同阶层和家庭，隔着最远的距离，搞什么强制爱的戏码呢？ 人有的时候是真的很卑劣。 别人对你最好的时候，永远不会珍惜。 因此，哪怕现在她们再艰难，黎音也从来没有想过离开沈浩。 因为她知道在感情里面要忠诚，有朋友可以，可是她不会越界的。 还有的一些甜蜜，她只给一个人，就只给一个人。 因为她不是什么会搞出轨的人。 她不会就是不会。这个分寸感是刻在骨子里的。哪怕是父母离婚，她也从来没有长歪过。 在一段感情里，干净就是干净，这样才能让人看清她的底线和原则。 因此，她会努力地引导浩浩重新培养他们的感情。 不坚定，她就让它变得坚定。那就陪着他一起经历，一起去吃苦。 可能他看到黎音总是陪在他身边，总是和他一起面对，可能就不会害怕了。 也会把她当成很重要的人来呵护的。她相信。 她也相信自己。 第34章 封建习俗 秦子律还是去到了一些非常古老的地方，被人邀请着去游玩。 可能是出于非常喜欢他的目的，所以才会一见他就眼睛里溢出星星般的欣喜。 让他感觉到十分地惊喜还有被欢迎。 从前，他不愿意发展亲密关系，不愿意再打开自己的世界让自己走出来，都是因为家庭里的温馨画面，像针一样扎着他，刺激着他，所以，他除了保护人的手段和方法想要教给别人之外，人身上该有的温暖，他宁愿紧紧地捂死，也不愿意泄露一点给别人。 这就导致了，他冰冷无情，冷漠又拒人于千里之外。 一点风吹草动就回到原点。 想要走近他的人全都被外表的冰冷所吓跑。 没有一个人再会对他感兴趣。 人的感情确实是从会错意，确实是从误解开始的。 确实是由脑补，才强行改变了别人的命运和人生轨迹。 但是，总有一天也会有人明白，正常健康的亲密，绝对不是占有欲。 爱不是占有，而是克制。 爱不是冷漠，而是深情。 爱是想要触碰但又收回的手。 只不过，这个手绝对不是随意地扰乱别人的结局以及家庭。 既然已经有关系了，很稳固的关系，任何违背道德的东西，都会让人嗤之以鼻。 让人堕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人只有不停地打开世界，才能看见世界。 如果说，对于正常家庭的幸福都会感觉到痛苦的话，那么他确实是要去练习脱敏。 为的就是有一天，他能够正常且自然地说出对别人祝福的话。 真心实意地把快乐传递过去。 就像黎音一样。 永远真诚热烈，不含一丝杂质。 原来，她在自己的生命中，也留下了这么深的烙印了。 只是他自己不知道。 他原本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喜欢别人的。 现在这种情况，算是迟来的时候。 因为他不懂得珍惜，所以以后，他也不能去找她的影子。 因为拿着和别人相爱的细节去伤害另一个人，是一件很让人难过的事情。 很伤人心的事情。 既然已经在别人心目中形象很坏了的话，那也就没必要，再去添一笔，去改变什么了。 换个人，继续走下去。 总要面对现实的。 总要成长，总要改变的。 …… 之前有长辈跟他说，要了解当地的风土人情。 所以，现在，他正在经历着和别人一样的事情。 体会一样的风景。可能重新适应了有别人的陪伴，他也会体会到人际关系，正常的人际交往之间的力量的。 这次他们在湘西，也就是那个很着名的赶尸的地方。 其实只是早期抗战的时候，许多游子没办法回来，所以有人带他们回来的过程而已。 甚至为了避免吓到行人，都是晚上的时候才架个竹竿，把他们一起绑回来。 这些都是为了家园牺牲的烈士。也有人盼着他们回家，可是他们自己回不来了，才有人想要带他们回到故土。 这本身就是一件浪漫至极的事情。 鬼神，只不过是给思想逝去亲人的一种最高级的想念而衍生出来的故事罢了。 只有亲近的人才可以体会。 真正想念的人是不会害怕的，只期望还能再见一面。 哪怕是在梦里，哪怕是在鬼神里。 避免有些人，想起来连呼吸都会痛。 …… 秦子律一直跟着人群继续行走在人海里，他终于体会到了摩肩接踵，灵魂归处的实感。 一点点借由别人的体温，打开了自己的心扉。 他头一次看见了好多人。 很多人。 这种感觉很奇妙。 不再是他一个人真的很奇妙。 原来，如果有很多人在做同一件事的时候，就不会让人害怕了。 有家庭，有家园也不是一件让人特别恐怖和惧怕的事情。 都有迹可循，都可以在同一个地方相见。 都有自己的道理和温度。 不用担心自己是会被落单的。 不用觉得自己的出身很卑微，很肮脏，就不能去触碰这个世界上最干净的东西。 他们干干净净，所以接受的事物也干干净净。 这样才是平等和尊重，有距离，但是爱不隔离。 山川异域，风月同天。 没有人能够逃出爱的囚笼。 因为只有爱才可以制造出安全感。 其他的只是破坏安全感的东西。 是人要经历的，但不是归宿。 是他之前把问题想得太严重了。 把人看得太坏了。 总把别人当成是完不成某件事的人，可是他们肯定也敢的。 现在秦子律承认自己对别人是有偏见的，也是有狭隘的见解了的。 而且特别想跟黎音道歉，因为他曾经很不相信她，也很不相信她给的爱。 是他小瞧了别人，这样真诚地奔向他的人，本来就不可以那么凶狠地对待的。 所以当时他是在闹什么别扭呢？ 是觉得自己太脏了，所以没人能靠近吗？ 突然就觉得自己很可笑。 可是现在连个机会都没有了。 哪怕再次近在咫尺，也咫尺天涯。 因为全是他自己造的孽，现在全是他不懂珍惜的报复。 要自己再去经历一遍，才知道那些无条件给自己偏爱的人有多坚定。 他们当然知道偏爱有可能对自己是有害的。 可是从来不怕伤害到自己，伤害到别人，因为只有如此坚定，才可以打开别人的内心。 当然这样一开始看起来像是一把斧头劈开了别人心里的坚冰。 可是只有特别相信的人，才不会害怕伤心，才不会害怕受伤的啊。 爱会让人难过，是源自于相信和信任啊。 因为特别交付真心，才会特别让人难过。 当时怎么就不明白呢？ 只有在远方，才能看清别人的真心。 人真的是很让人无语和失语。 隔着身体，真的是很难看见一个人内在的灵魂。 容易因为性别误判还有偏见。 现在，是他自己尝到的苦果。 不过，恋爱似乎是一件很伟大的事情。 因为异性恋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恋爱，因为它能包容一切有差异性的感情。 能够选择这样感情的人，一定非常勇敢和坚定。 他们应该是能够理解其他所有恋爱的人，因为他们总有这样的力量。 从前，茫茫人海，秦子律只想走散。 现在，秦子律只想重逢。 再然后，秦子律只想见一面就少一面。 已经放下和别人的关系，不想再侵入别人的世界了。 他该放手了。 放手自己当时对自己和对别人的伤害。 不要再咄咄逼人地提醒自己，提醒别人。 而是应该勇敢地全新开始。 他只是还欠黎音一句道歉。当时没有好好和她说话，没有说出合适的拒绝，留她一个去面对危险的世界。 那么柔软的刺，对抗不了这个世界，他早该自己的教导有错。 应该早点意识到自己的无知与不自知的。 可能想象力就是如此，一旦开始就无法停下来。 秦子律长舒一口气。 第35章 有冷暴力 黎音好不容易才让沈浩和自己站在同一个层面，好不容易让她适应自己的撒娇还有霸道。 只属于一个人的温柔和独立。 可是，沈浩还是没有及时地回应她。 让她守着消息石沉大海。 这让她很难过，想找个人倾诉，可是又怕别人笑自己。 所以只能憋着憋着，快要一直哭个没停了。 怎么就没人这样对她呢？ 其实只是想要一点点关心和爱护而已。 只是需要有人宠她爱她疼她，别人欺负她的时候要帮她。 偏爱她。 能够提供一点点情绪价值而已。 不要老是被情绪价值带着走。 只是想要切切实实地感受一个人的温暖，怎么就这么难呢？ 她也问过浩浩，她哪里不好她可以改。 可是他也只是敷衍地回应她，她好的时候很好，不好的时候很不好。 可是问他到底哪里不好的时候，她可以改的时候，他又不说话了。 然后他们就在冷战，冷暴力，他不说话，黎音也不说话。 黎音生气，她说要挂电话，浩浩也生气地说要挂电话。 于是黎音觉得自己一点也不被重视。 她那么重视仪式感的一个人，很多重要的日子都记住。 甚至在重要的日子，她也都有记住，都有陪着浩浩去过。 难道她是什么只享受别人付出的人吗？ 这几个月以来，一直是她在付出。为了不让感情变淡，于是一直走在前面，把两个人能够一起成长的事情做到极致，这样就可以让他少累一点。 可是这个人是怎么做的呢？ 他让黎音觉得自己一点都不重要。 甚至还跟她说，让她刷会视频再挂电话，一点都不哄她。 难道下班了，想听听他的声音，看看他的脸也是什么很难的事情吗？ 为什么连这个权利也不给她了？ 还有就是，什么都要跟她反着来。 一定要说服她接受他的观点，一点点多余的东西，就觉得是黎音很无理取闹。 难道她真的是那种很单纯的人吗？ 不过是希望对方能听进去，然后相信她是个能一直相信他的人。 可是，让她心死的瞬间，就是听见他和家里人打电话的时候，那种是她的错的声音。 他的姑姑劝他快点去洗澡，快点睡觉，不要熬夜。 然后他漫不经心地来一句，还不是因为要回复女朋友。 是的，他们异地，因为要回家见家人，所以，现在异地。 可是，听听他都说了什么，不过是要回复女朋友。 又不是她造成这样的困境的。 还不是因为他们不在一起，所以黎音很想他。 她那么想念他，想要听见有关他的一切，怎么就是有错了。 难怪之前她也去插手别人的事，让人听不进去。 原来因为不是自己的课题。 解决不了就是解决不了。 现在轮到她自己也是这样。 不是尴尬，而是心死。 就因为这件事他们吵了一架，可是谁都不服软，还凶她本来就是这样。 她本来都不喜欢吵架，因为他的一些不良习惯，黎音都被迫熬夜了。 连经期都不正常。 常常因为这些事气到晚上睡不着，从晚上哭到早上。 谈个恋爱，快要把自己熬坏了，还有友情和同事之间的关系，整个人像是要被掏空。 于是花在去医院还有去游玩，维持感情上面的金钱也变多了。 整年也存不下来什么钱。最困难的时候，还要和爸爸妈妈借钱。 没错，现在关系也变得好多了一点。只是借的总是要还的。每次黎音回家，回到家里，她也是会买东西的。这样就抵消了。 也没人会跟她说什么。 她当然知道人际关系很难维持。 所以，也只是希望自己和身边她爱的人过得好一点而已。 只是希望这样而已。 她当然更希望，自己最喜欢的人可以活得更久一点，因为他们还要一起去做很多很多的事。 因为她要帮助别人，也是需要有个人能够引导她，教会她的。 不是总是跑在一个她见也见不到的平台，让她总是只能仰望和望而却步。 她当然知道这个世界很坏，所以她也在很努力地适应这个世界的规则。 可是她就是那个会为了别人，会为朋友无条件付出的人。 因为她能体会那种绝望到像是个被抛弃的婴儿的感觉。 更是因为有个人像是个能够为了别人不顾一切牺牲的笨蛋，让她也非常地心疼。 所以她也才能成为这样，对任何事都不服输的犟种！ 好想律律。 真的好想他。 所以黎音没有忍住发了消息，因为关于理想，关于精神支柱的问题，她目前只遇到了秦子律一个人。 这个世界上，她最信任的人。 她曾经那么爱得纯粹，没有一点坏心思，像友情一样纯粹的爱情。 只是她还没有让对方感受到，律律就被吓跑了。 她真的是要很用力，才能重新追赶上律律。 只要他能够给机会，其实她最想爱的人，永远是律律。 只是律律永远拒人于千里之外。不给她一点深入他内心的机会，让她不知道自己有多重要。 只能让她一直憧憬他心里的爱应该有很多种形式，只是现在还看不到。 他永远不肯交出那个心里最重要的位置，只是还差一个承诺，就能把他永远变成自己的人。 其实，黎音永远会为他心动。 只是这个代价很大。 黎音可以估量得出来。 只是，目前，她还没有这个实力。 所以，她想先谈一段恋爱，把自己不切实际的心思压下来。 因为她已经有对象了。 精神出轨，灵魂出轨都不可以，她有分寸，所以只是需要一个引导她的人而已。 因为她只是一个人独自面对这些困难的话，她会觉得自己很孤单，然后会很害怕的。 因为之前有个人给过她无与伦比的温柔和包容，导致她不想一个人面对所有的困难了。 因为她发现，两个人一起走，也很有意思。 因为这样，她也才想要去爱别人，然后去爱到他。 所以……她真的很想律律…… 想到痛到呼吸，痛到骨子里都在灌冷风。 为什么要了她又要抛弃她？ 为什么不要她，却要给她爱？ 就不能是身与心的同时结合吗？ 黎音真的越来越痛苦。 于是她抬起手，给这个很久都没有联系过的号发消息了。 ［律律，我好难过，我感觉和浩浩走不下去了。］ ［我说他凶我，不理我，让我感觉自己不重要了。他说没有。］ ［我很想要你的安慰，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连我也坚持不下去了。］ ［怎么办？大哭jpg］ 看到黎音眼泪汪汪的表情包，默默关注了很久了秦子律终于是忍不住发了一条短信。 ［那只是因为你的手在他的手里并不舒服，所以你想放弃了而已。］ 只是，发完之后，秦子律也愣了一下，他在想：他在干什么？在破坏别人的感情吗？ 他在干什么？成为别人感情里的小三吗？ 他有问题。 于是，前后停顿了十几秒又撤回了。 让黎音看清了内容之后，界面停在了“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上。 让黎音也很懵，因为她也不知道，从来不确定，秦子律会真的回复她的。 因为她觉得，秦子律这种人，不会再为她难过了的。 他只适合活在想象里，就像她最美好的梦一样。 不应该再让她起任何的念想。 所以，黎音哭着哭着，也就镇定了下来，连眼泪也呆呆滞滞地挂在脸上，形成一道痕迹，要落不落，像是个突然被安抚的小孩子。 瞬间让她平静。 甚至惊奇。 果然，她之前就是黏错了人，不是她人的错。 而是黏错了人。 其实永远有人会为她兜底。 她感受到了。 黎音突然又有勇气说了。 虽然她不知道对面是不是还在一直看。 他那么忙，时间都是分割开的。应该不会再继续看了。 不过，黎音真的很想他，很想得到他的意见。 一点也不想再自己独自面对了。 哪怕是朋友，也需要安慰。 她深知这一点。 这样，她想要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动力，就会更多一点。 仅此而已，黎音没有什么坏心思。 她只是想要自己爱的人，和爱自己的人，都开心而已。 这是个很小，但很伟大的梦想，她自己很重要，所以也想告诉别人，他们也很重要。 因此，她会一直坚持的。 黎音继续吸吸鼻子打字。 ［律律，我好想你，我不喜欢冷暴力，可是现在一直在遭受冷暴力。］ 秦子律os:嗯嗯我知道。 ［我只是想要和他一直走下去而已，可是太恶的人在我的世界里，只会让我望而却步。］ ［我不敢靠近了，也觉得自己不重要，总是凶我。］ ［呜呜呜……大哭jpg］ os:怎么会呢？怎么会不重要呢？ 只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相处方式。不是真的不爱你。 你可以尝试着，换种方式去爱别人，你可以做到的。 可是……对面一直没有回复了。 让黎音又再次失望了。 她想，可能是还没有打开得了，她想喜欢的人的心房。 所以，总是得不到想要的反馈。 每次说到他们两个的问题后，不管是谁，总想转移话题。 她是什么情商很低的人吗？ 嫌弃她了，还看不出来吗？ 她又不是什么单纯小白兔，感受到恶意，可是比谁都还灵敏的。 可是，为什么谁都来敷衍她呢？ 而且她在人际关系上面，特别是份子钱上面花出去了那么多，还是一点都收不回来。怎么就只有维持关系，没有什么反馈呢？ 怎么就没有人那么热情地对她呢？ 她真的好失望。 今天又是失望的一天。 怎么她就学不会和别人一样地冷漠。非要和别人一起走，看，受伤了。 她又不是看出来别人喜欢她，或者不喜欢她。 可是除了浩浩，每一个她都拒绝了。只是想要浩浩的关心，但是没有一个细节，说明了他的在乎了。 所以她很痛苦。 连医生都说了，让她好好休息，不要总是熬夜。 怎么连同事都是说出去了，就没有情绪了，到她这里只能出去玩，去吃好吃的才行。 所以也只能体重再增长一点。因为变胖了，反而经期又更长了。四十天才来一次。 呜呜呜，当女孩子好难，可是她就是喜欢自己香香软软的啊。 他们是不喜欢吗？ 谈恋爱真的好累。 她现在只能和律律告别了。 ［律律晚安，我自己克制一下，我不想让你看到我哭。］ ［晚安。］ 秦子律真的一点都不敢说，他最怕的就是黎音哭泣。 不是因为哭泣，而是因为她。 只有她在秦子律眼里哭得最心碎，所以，秦子律不忍心，也舍不得她难过。 这可能就是……偏爱？ 秦子律肯定渐渐懂得了自己的感情了。 他对黎音是不一样的，与众不同。 第36章 三观炸裂 接触老大，绝对是他们做过的最重大的决定了。 因为太刺激了。 他的精神攻击的方式，他们真是一点都不想接触。 太狠了。 所以平时往死里训练，还是对他们手下留情了。 要是接触到这样发散的想象力，大概是要疯。 看看他都说了什么？ 真的是得刻在光盘里反复观看。 太刺激了……值得反复观看，终身记住。 为什么不是终生……因为太狠了。 老大是他们这辈子不想遇到的第二个这样的人，有一个就够了。 审问中。 上一个是问为什么去偷别人的电瓶车。 小何他们处理的很好。 不过是例行询问而已。他们如实记录就行了。 只不过这个消息有点炸裂。 本来觉得就是一个普通的民事案件而已。 可是短短几十秒，却需要用一生来治愈。 让警察这种高稳定性性格，都有点措手不及的。 这个人继续说，偷电瓶车不过是因为无聊，他之前还进过局子，去嫖过娼。 还赌博了。 输得精光。 人与人的信任在这一刻达到顶峰。 可是却吓得他们只能啊啊。 因为实在是不好回答。 实在是有点明白了，医院里面惊天八卦的感觉。 医生听着来访者说，孩子不是他的，是他借别人的来的。 只是看看自己老婆有没有事。 真的是思想保守，身体开放。 这个就是为了生孩子，偷偷生了十四亿孩子的行为超前的人的作为。 属实是让人吓了一跳。 医学领域需要研究的伦理变复杂了。 警察局里听到的八卦也变多了。 可是能有什么办法？有了高级的乐趣，才不会再遵从低级的乐趣。 如果他们始终从这样低级的乐趣中获得快乐，那就不会体会到高级消费的价值观。 不明白自己行为对别人的伤害。 只能说，正常的人只有自己的话，那么就只能努力地离开那个环境了。 否则，永远都不会有能力得到真实的成长的时候。 只是想很多，但是根本不实现的话，谁都会觉得这样的人很不切实际，也没有人会喜欢。 因为根本拿不出来，可以招待别人的东西。 情绪价值不是通过聊天，而是通过行动表现出来的啊。 只是光说不做，这是画大饼。 任何正常独立完整的人，都不会只为了感情，就轻易交出自己的好的。 聪明不是体现在说上面。 当人心变得狠起来，沉默寡言，默默地进步，就才会是最快让人的财富积累的方式。 这样才会真的让人心动，变得正常。 想要选择什么，都不会有人阻拦。 因为这些都是给勇敢者的礼物。 …… 违背伦理者审问中。 来者是一个欺负了自己家女儿的男的，他就是信了“女儿是自己上辈子的情人”的鬼话，而对自己的女儿下了狠手。 现在女儿的肚子里都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胚胎了。 要不是邻居报警抓他，他还一点都没有知觉。 还一直重复网友说的话：女儿才是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生女儿，她才不会离开自己，继续给自己生女儿。 ……怎么说呢，愚蠢得有个限度，现在已经是愤怒了。 已经没有底线到，没有自己的判断力了，就很让人……怒发冲冠。 对于伦理道德的底线，到底有多跌破人的下限，这真的是让人不解和不耻和咬牙切齿。 真真是…… 人类的愚蠢和无知是没有下限的。 没有最低，只有更低。 听听这说的都是什么话？ 直接把人打入十八层地狱了还不解气。 怒了。 于是秦子律直接开麦。 秦子律：“对于自己的罪行完全没有悔过，并且认为自己的女儿就应该陪自己玩一些成人的游戏。” “拒绝把她当成未成年人来培养？” 秦子律每说一句，这个毒瘤的眼里就越来越亮。 觉得这个警官真灵，全都说中了自己的心声。 但是……秦子律已经愤怒到极点了，怎么有这么冥顽不灵的人？ 他是真的忍不住自己的脾气了。 哪有这种人呢？ 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一种米养百种人。长见识了。 气笑了，气笑到平静。 只能从言语上打人了。 “那既然这样，就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暗网人家会做什么。” 突然就被吓到了。 这个毒瘤终于正视起了一点自己的尊严。 他终于有了一点在法律和秩序面前的恐惧感。 随着对方持续向他发来的精神攻击，这个毒瘤突然间意识到自己做的事情也就和小儿科一样的。 原来不是他没有想象力，而是他的想象力太过贫乏。 所以，才只看到眼前。 “你这种情况，只是最底层的。” “如果有人从一开始就获取了你的基因密码，即你的生殖细胞。” “那么，只要和别人产生了后代，你就会不知道和自己在一起的人有没有血缘关系，是不是会形成基因缺陷。” “还或者，有人拿着你的孩子做各种器官移植，激素提取。” “可是，你对此一无所知。” “你任由自己的基因泄露，所以，哪怕是道德，是禁忌，最最深最深的苦痛，最肮脏不堪的事情，人家也是用你的细胞做出来的实验。” “你享受的都是一个子孙后代的成果，或者是他们牺牲自己带来的后果。” “就这么心安理得？” “到时候他们每一个人都和你极限排斥！不想活了吗？！” 直接释放出来的极限威压和顶级王者的声音，把这个囚犯一样的稍微有一点人性的人，吼到失语！ 直接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如此重要。 自己身上的资源那么宝贵。 轻则是礼物，重则是污染。 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行为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 突然间他就能够自己联想起来很多事情了。 如果，有人在乱伦，有人在乱伦的时候还在残害别人，试问这个人是自己，会不会害怕？ 真的就很害怕了。 原来限制他的权利是为了保护他呀。 可惜现在才明白。 不知道是不是有点晚了？ 眼泪汪汪的，头一次知道伤害别人，自己也会很委屈。 可他只能低下头沉默不语。 …… 在监控里看见老大发火的样子也是吓得小伙伴们瑟瑟发抖。 原来老大真正生气的样子是这样的。 难怪平时沉默已经很温柔了。 妈耶，不敢接触了。 秦子律愤而离场。这一段也刻进了dna里面，成为了他们重要的影像资料。 让他们知道，惹谁都不要惹精神王者。 因为他们发火了，惩不惩罚别人，完全取决于压不压得住自己的怒火。 他们要很用力，才能告诉自己，会有办法的。不要灰心。都有救。 不要难过，不要悲伤，都会有的。 呼——长舒一口气。 第37章 感情问题 感情真的已经磨合得差不多了，从认识浩浩开始，到交往已经差不多过去了两年，也就是距离25岁已经快三年了。 黎音不想再等了。 她要一段确切的感情。 所以，已经见识过浩浩的家庭了，现在她可以带他回自己家了。 这样，才能确定，这是不是一个能陪自己走下去的人。 感情都是这样的，拖得太久越不稳定。 特别是年纪大了，什么事情做着做着就忘了的。 真的没有什么好计较的。 所以，如果连计较都不会了。 那是不是连他做过的什么不好的事情都能轻易地忘记，那不是随便别人怎么摆布吗？ 这不是很可怕吗？ 所以，黎音需要验证。 如果真的不能再去做和情侣一样的事情的话，她会放弃的。 她要的情绪价值，是能够从别人的眼中看到欣喜。 她想要偏爱，但是如果她的判断有误的话，她也不会再去做了的。 有很多事，如果不是中途迷失，很多结局都不一样。 每次都来怪她不体谅别人，不为别人考虑。 说得多了，她是真的会抑郁的。 每次都来跟她吐槽，可是自己发泄完了就好了，她却找不到解压点，从谈恋爱的第二年起就是这样了，她从去年起就是这样的状态了。 真的已经被消耗了太多的能量，一点也不想再吸收别人的坏情绪，影响自己的心态了。 所以，这次她要正面回应自己的感情。 如果家里人过得去，自己这道坎也过得去的话，那么会有一个结果的。 她会接受，不管好坏她都接受。 因为她想看看，自己选的这个人，品质怎么样。 可以互相吐槽，但是得正能量。 …… 黎音带着浩浩回到了自己家。他们一听沈浩家里是开酒店的，就十分热情地向他来打听事情了。 从来就没有见过，有这么热情的时候。 可能沈浩从小在特别多人的家庭里长大，所以格外会和人打交道。 好像有些人，就是天生自带考公考证资格出生的。 天生就会这些东西。 无论谁来说话，都能接住，还滴水不漏。 虽然这样确实很省黎音的心，可是，像这样插不进去一句话，也是让黎音有种被排挤在外的感觉。 让她格外地孤单。 可是沈浩在忙着招呼她的家人，想想又不太应该。 这样又不太好。 所以也只能随她去了。 …… 沈浩在接人待物方面挑不出一点错，甚至能把不同年龄段，不同阶层的人都哄得心花怒放。 这点黎音无可挑剔。 甚至隐隐有点羡慕他的成熟。 所以，在家里也只是默默地听着，没有出声。 似乎家里人都太在意这个未来姑爷了，都有点忽略了她的感受了。 有点失落。 不是表面上这样平静的而已。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是自己的错觉吗？ 可是也只能一边听着，一边沉默。 就当她自己没说过话就好了。 这样就好了。 她不在乎自己能不能跟家里人更融洽的。 本来就是，被折磨得不成样子，才跑出去的。 所以，他们的快乐，似乎和黎音的后半生，多少也就只有出嫁这么点交集了。 她尽力了。 已经努力过了，就不需要再计较什么了。 黎音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开导自己。 就当一次试炼。 通过了这关，这段感情怎么样，都该有个结果了。 她不该再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 该面对现实了。 现在，黎音把笑脸转向浩浩，一起聆听他对人的智慧。 奶奶：“侄子唉，家里做生意的啊，那敢情好啊。” “我们家黎音就可以跟着你吃香的喝辣的了。” “我们家就这一个女孩子，你可要对她好一点。” 沈浩落落大方地回答：“没问题，黎音对我这么好，照顾好她是理所应当。” “我就怕你们觉得我照顾不好她，不让我娶她了呢。” 黎音的奶奶笑得脸上都开了花，好事将近，而且还有这个意向，要嫁入的地方本身还是个强门。 非常适合黎音奶奶心目中对于精明孙姑爷的幻想。 这让她很是放心。 这准孙姑爷也是看着一表人才。 准没错，她相信自己的眼光。 黎音也跟着笑了。 因为浩浩真的各方面，都很符合家里长辈的劝导。 这一点，她自己也是无比笃定的。 又有了新的人。 可能是大老爷们都不屑于去问一些太嘴碎的问题，所以这些任务都是交给大姑婆子们去问的。 他们全都竖起耳朵在旁边偷听。 一边悄悄地打量军情，一边暗自考察沈浩的人品。 真是搞得黎音哭笑不得。 对于长辈们的可爱有点束手无措。 她自己也是觉得笑点中带着点无奈，让她十分地喜乐交织。 头一次见着他们那么惊讶的样子，有点好笑。 大姑：“我们家黎音从小不爱说话，你可不能欺负她呀。” “她可是从小沉默着长大，有时我们看着都心疼。如果受委屈了从来都不说，如果你们闹脾气了，她能死倔死倔，就是不说的。” “所以，平时你要让着她点。” “要是不说话了，那肯定就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大姑爷看不下去了，过来拉扯大姑。人家高兴的日子，扫什么兴？ 虽然说的也是实话。 从小看着长大的，怎么可能不了解呢？ 怎么可能不爱呢？ 也就是这个家庭环境，才造成了黎音敏感安静的性格。 她不爱说话，也不爱惹事，除非自己主动说出来，否则谁也没有可以了解她的机会。 像这样，主动带一个男朋友回来，该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极限了。 所以大姑爷拉着大姑少说两句。 两口子的事情，只能他们自己解决，谁来插手都不合适。 狠话放两句就行了。 总归还是他们二人自己的小日子。 哪有什么放不放得下的呢？ 倒是这样说了，到时候感情不和，是要算账的。 大姑爷自己也不想管那么多，可是自家的婆娘肯定是要自己宠的。 只有他们给的是对方世界上最无私奉献的爱。 所以大姑爷当然要拉住大姑了。 不让她作乱。 而听到这话的沈浩和黎音也是虎躯一震。 是这样子的。黎音的性格就决定她是这样的人。 如果不是自己主动提出来的。 去完成的，让人完成的。她就是会很难过。 做不到就是会很难过。 所以，其实也是对沈浩失望过很多次了，这一次，也是在逼他立意，看他们有没有继续走下去的可能。 如果有，黎音继续和他在一起。如果没有，她就要回归单身了。 因为不管怎么样，这些年必须要有个结果。 已经耗费过光阴，那么怎么样都已经值得了。 不能再回首，那就只能一起往前走。 这时，黎音的爸爸过来了，黎明跟沈浩说：“我们家闺女就只有一点好，认死理谁劝都不管用。” “所以如果你真的已经坐会好珍惜她了，就不让要她感觉无家可归。” 黎明第一次那么恶狠狠的眼神。 让黎音看了有点无奈。 因为之前也从来没有对她的事情那么上心过。 可能沈浩也是没有想到，老丈人一开始就才那么大的架子，让他有点招架不住。 不过他们话里话外都在表明，黎音本身就是一个选定了谁，一定不会放手的那个。 所以，得到了就好好珍惜。 不是他们从来没有呵护过黎音，是这个人有机会对自己闺女好的话，他们也愿意交出自己的宝贝。 可是，如不好的话，她会离开的。 沈浩读出来的信息就是这样。 这让他反思，究竟是怎么被看出来的。 他们之间似乎感情存在隔阂。 而且家庭…… 不，氛围好像有点不够和睦。 他们好像没有太多可以一起做下去的事。没有那么互相信任彼此。 包括现在，他都没有想好，他们两个人要一起去做什么事情。 除了性，好像没有什么可以分享的了。 没有了那种年少时的悸动。 让他也特别地平静。 不过，没等沈浩再次多想，他的工作就催着他回去了。 于是也只能匆匆告别，把黎音留在她自己的家里，让她好好地和家人团聚。 然后，他就走了。 徒留黎音一个人面对情况。 怎么说呢？ 黎音失望了。很失望。 可是，接下来她要独自面对了。因为，有一场硬仗要打。 她知道的。 要又要直面人性的恶了。从小就是这这样。 只是不知道这次，是谁在丢面子。 她在赌。也希望自己能赢。 第38章 察言观色 一名适龄女孩子把男朋友带回家。她的这个男朋友的典型特征就是不爱说话，但实际上，她自己知道，他人还是挺好的。 只是爱用行动去代替语言的表达。 怎么说呢？ 身边的朋友总说她是被控制了。因为只要听到和他一点不好的话，就会迅速反驳。 说得多了，庭括也不自信了。她在想，自己选的男朋友真的这么不好吗？ 没有人喜欢古玄儿的吗？ 还有就是，这么开放的世界了，不会说话，一定要逼着别人说话的吗？ 她自己觉得，相处起来挺舒服的啊。 她自己满意不就好了吗？ 因此她真的不信。 所以过来人，给了她一个办法，就是带他去家里见长辈。 这些长辈经历的事情多，在遇事上面，尤其是对待感情上面，看人的眼光比较独到。 如果她真的执迷不悟，跟着这样的人，要多吃十年的苦。 他们不愿意看到庭括这么古风的小姐姐，因为一个她觉得的“潜力股”以后要吃好多的苦，于是，他们建议，带着去见一次家长。 让他明白，真正成熟的人，应该给的爱，应该给的爱的形式是什么样子的。 不要去信网上那一套说教。也不要去信网络小说的那一套逆袭。 这都是不现实的。 也不是能够轻易实现的。 几乎所有人都明白，先有的长辈，才有的晚辈，任何想要通过外力压缩做负功实现的个人的成长，实现的个人的飞速成长，都是需要很多的顶级资源才行。 可这样的人，往往就好像女方资助男方上大学，等到了真的实现梦想了，却把女方抛弃了一样。 但这就是人生。 等到他真的功成名就，这一段细水长流的感情，说不定会成为人家最不愿意回首的悲痛往事。 不怪他们这样想，实在是因为读书人太薄情。 如果连别人的一点点建议，一点点情绪都考虑不进去，那多少是不现实的。 已经是二十几岁，不是十几岁，不可能还做着，身边人安慰自己，保护自己的美梦了。 既然不想付出，那就得拿出自己的实力才行，自己愿意吃苦，只吃最底层的体力劳动的苦，而不是人际交往的苦。 可是不管哪种，混社会应该是兼而有之。 但她的这个男朋友，显然还太幼稚，于是导致他们看不下去了。 纷纷来说服她，让她看清楚这个人的真面目。 庭括也在摇摆，她不信自己选的人会真的不堪。 但是她难过的是，她保护不了自己喜欢的人。 所以她要用她最喜欢的方式去测试他，这让她更难过了。 可是，她也只是轻轻地说：“跟我回一趟家好吗？” “只是去见见我的亲人，不是要逼你结结婚，好吗？” “好。” 古玄儿应对自如。 遇到庭括是他这辈子最浪漫也是最幸运最幸福的事。 让他的整个人生都鲜活了起来。 本来他也没有觉得自己多聪明，可是跟庭括在一起之后，他觉得自己的人生每一天都是亮的。 就像充满了阳光一样温暖。 他也喜欢这样慢慢进步，心里一点一点被填满的感觉。 很不耀眼，但是很安心。 虽然他不知道庭括在担心什么，他看起来很悲伤，不过只要是她提出来的意见，他都会努力地去实现的。 因为这个人不会害他。只是，他好像还给不起，她最想要的爱。 那种一生陪着一个人走的爱。 他从一开始就很明白，他们之间相差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大到阶层、思维、甚至是人，都有很大的差别。 所以，现如今，他除了给出初吻。实际上，没有发生任何的关系。 主要是，他觉得自己也配不上。已经不会再自卑了，只是，还是觉得配不上。 这么明艳的大小姐，迟早会有更好更美的人来配。 所以他知道，自己也许是她生命中，曾经最重要的人。 可是日后还是会被另一个人打败。他们还会成为她最重要的人。 既然他不能对她的很多第一次负责，那么也不能拿走她很多重要的第一次。 有些事，有些东西，得到就够了。占有就不对了。 这不是他能做的事情了。 他知足了。 好像她和谁在一起，都和自己没关系。 那又怎么样呢？ 只是一时迷了眼，不代表要永远执着。 毕竟，只要中途一个转身，结局就会永远改变了。 他这辈子只要知道，有钱人也并不是那么复杂的就行了。 这个美好的回忆，不值得他再去觊觎。 所以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天，古玄儿都很珍惜。 都很快乐。 …… 庭括驾着车行驶在回家的路上。其实她们家祖籍也是一个小山村。 只是长辈们年纪都大了，就不兴小辈的那一套，要凑热闹，拼事业。 要多和人唠嗑，要多拼脑子，讲谋略的那一套了。 他们老了，对于人情世故已经没有那么上心。 比起轰轰烈烈，更喜欢平平淡淡了。 终于明白材米油盐都是诗了。 也开始享受慢悠悠的生活了。 不过要是小辈们有什么事，他们也是不含糊的。 毕竟是混过老江湖的人，这些新人能在一起多久，能够一起走多远，他们还是能看得一清二楚的。 所以有什么大事，给他们过目一下，以后这些孩子路才能走得更顺畅一点。 这些他们也都是明白的，也是给晚辈的最后一点力量。 人呐，老了之后讲话就随和了起来，而是也更加敢停顿，敢不服输了。 这个时候讲的话，年轻人反而听得进去了。 所以戒躁戒躁，看到的就是真相。 老神在在，也没什么不好。 …… 庭括终于到家，也带着古玄儿去溜了一遍湾。 带他见识了自己的家人。 中途让他做什么，都很积极，除了不爱说话，要人喊几次，他才会回应一次，因此，老人家，对他有点怨言。 就有种……耳朵比我还背？ 庭括问他：还习惯吗？ 古玄儿来一句，我从小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已经做习惯了，我会很快的。 不知道为什么，庭括觉得，这些长辈都不喜欢他。 因为他不会回话。 可是，庭括只有满眼的心疼。 因为，她很喜欢他。 庭括眼睛红红的，她直觉，可能要接受不好的结果了。 果不其然……他们的评价开始了。 只是支开了古玄儿，把他的性格成分还有家庭原因都说给了她听。 让她不得反驳，也再说不出拒绝的理由。 庭括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爱而不得，又无能为力。 她喜欢上了想兔子一样纯白无暇和星星一样的眼睛。 可是还没有浇灌出更多的惊喜，她就要放弃他了。 这是她的初恋。 就跟白纸一样美好。 可是上面没有画作，注定不会深刻的。 没有利益纠缠的感情经不起考验，那是因为单纯美好，没有价值去守护，注定就是要碎的。 她已经没有办法了。 这种小朋友的喜欢，实在是太难熬了。 要是古玄儿生在和她一样的家庭就好了。 她永远有办法让他喜欢上自己这样明媚眼光的自己。 可是……她好像没有办法……真的没有办法了…… 在得知结果的时候，庭括因为此大哭了一场，还为此生病了好几天，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 只是，再也没有那么纯粹的爱。 …… 亲戚一：“括括，你的这个男朋友人是很好，为人踏实，做事也实在。” “不过现在混社会，还是要能说会道才行。不让以后有人骂你了，他都会是不还嘴的那种。你想想，这是你要的甜蜜吗？” 说得很有道理，庭括无法反驳。 亲戚二：“不要怪叔公讲，这个小伙子长得漂亮，心性也稳定，好好培养，以后必定成才。” “但是你不要陪着他长大，他这样没有接触过好的资源，都是家庭带来的，你要想他过渡到你这个阶层，你要引导他，你得吃很多苦的。” “你要吃很多苦的，你知不知道？” “嗯，知道。” 庭括越说越没有底气。 就是因为知道了，她得面对现实了，所以眼睛才红得像兔子一样脆弱。 她当然知道，古玄儿没有办法付出一切，为任何人，为别人无私地奉献一切，可是这都是他现有能力不足导致的。 她不怪他，只是成长得太慢了。 她也不舍得去逼他。 可是……她还是好难过。 她觉得，自己在贬低自己的另一半。所以才对现实这么失望。 甚至对于古玄儿也有点失望了。 亲戚三：“知道你听进去了，也就不说你什么了。” “总之，你看，他甚至对于一般的人都不怎么讲话的。” “那到了大场面，难道你还指望他能够做出什么指挥大局，做得干净大方的事吗？” “他甚至都不值得，长辈应该怎么回话，怎么去照顾不同的人的。” “这种人情商很低，他实在是不会通过周边的环境来促使自己成长，甚至都没有人际交往的意识的。” “也就是不会通过事情来做事的。” “括括，你觉得你以后可以承担得了这么多的事吗？” …… 亲戚们的组合拳打下来，庭括已经心如死灰了。 她美好的爱情已经死光了。 已经见光死了。 良好的教养只能逼迫她再次说出温和的话。 因为她受到的教育不允许她继续伤害别人，所以只能长痛不如短痛了。 庭括：“知道了，我会及时止损的。不会泥足深陷的。” “我先告辞了。” 庭括一个转身走了出去。 其实亲戚们也没有这么贬低别人的意思。也只是啧啧了几声。 觉得小年轻的感情太美好，但是终究是要败给现实的。 庭括走到古玄儿面前，她说：“如果我说，我们不适合，你现在不能和我在一起了，你会怎么办？” “那我会祝福，祝愿你能够和更幸福的人在一起，他会好好爱你，也会好好照顾你。” 庭括没有忍住哭了。 “你不想和我在一起吗？” 古玄儿停顿了会儿。最后还是开口。 “只要是你想和我做的事，我都会答应你。” “既然已经决定好要分开了。” “那就分开。” “我相信你，其实不想伤害我的。” “所以这是最好的决定。” 所以，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什么都知道…… 只是一直没有正面回应过，一直觉得自己不重要要。 她好爱他。 她终于知道了什么是爱，不求回报无私奉献。 可是，人就在这里，她却说不出口了。 因为她不愿意这个人为她吃苦了，活泼都是锻炼出来的。 为此，她也没少受罪。 所以，不要再纠缠了。 最后……庭括只想得到最后一句祝福。 “如果，如果你有实力，你会愿意娶我吗？” “我娶你。我来娶你。我会娶你的。” 死心了，真的死心了，古玄儿眼底的光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爱，但是也不爱，现在爱不起。 所以她放手了。 为什么难过的只有她？她突然觉得好不公平。 她不要喜欢这个人了。 “我送你回家好吗？” “好。” “我祝你早日找到意中人。” 庭括的发丝在走动时，都带有了一起凄凉的意味。 最后的最后……庭括还是找了一个家境相当的男孩子。 只是，后来在路边看见古玄儿的时候，还是会因为他的心微微一笑而红了眼眶。 他在祝福她，她知道。 可是要放下，真的好难，好困难。 她一想起来就会哭。 为什么她要那么轻易地放弃呢？ 阶级差异怎么就这么难打破呢？ 她的古玄儿明明是那么好的一个人，可是却生错了家庭。 让她好难过。 觉得他们离得好遥远。 她好崩溃。 第39章 爆发争吵 沈浩一走，黎音的家人就开始盘问起黎音了。 谈男朋友这么大的事情，等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才想起来告诉他们。 他们是真的觉得这个丫头的胆子太大了。 甚至应该都做了一些违背天理的事情了。 说不定身体都交出去了。 所以，现在才和批斗一样，把门关起来，一点点地盘问黎音。 就如同思想成分最严重的时候，得先把家里的思想统一起来，那么才能保证每个人活下去。 他们严阵以待地搞得好像是家丑不可外扬，就不让外人掺和了。 可是每个人脸上严肃的表情，都告诉了黎音，这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如果没能得到合理的补偿，还有合适的代价，那么黎音估计都走不出这个家门。 他们严肃的气氛，是这样告诉她的。 可能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叛逆。 她就是做了又怎么样？ 一个成年人了，还不能为自己负责，那又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 就这点小问题她都解决不了，那么以后呢？以后又需要一起解决问题，思考问题的时候，又有谁能够和她一起商量呢？ 她真的是时候，有一个自己也不能改变的原则，自己也不会更改的品质了。 哪怕这个过程让她生不如死都好。 这么多年，她在外面把自己保护得很好，早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如果，她不想要和谁说话，她是有这个本事气死自己，也气死别人的。 只是她不想花费太多的代价，去维系和别人的感情而已。 现在有机会了，她也不能逃避了。 只能面对。 也只能坦然。 见招拆招，高手过招。 他们问的问题一定很尖锐，但是黎音不会害怕了。 因为，怎么选，都是她自己的路了。 他们其实只是害怕，她自己做的决定，以后会损害到他们的权益而已。 因此，黎音不怕。 她做好准备了。 心念电转之际，黎音脑中已经会闪过好几个问题了。 也暗自找到了几个回答的办法。 虽然老是吐槽她情商低，在小一辈里让人最不省心。 可是，她也只是积累了一本书的缺点，还没有改而已。 凭什么，她就要一定按别人的想法呢？ 要……自己的婚姻，给自己，给他人，给家人带来价值？ 一定得是无害的，一定得是有益的？ 一定要符合别人的期待？ 她只追寻自己心中的理想不好吗？ 真是越想越坚定，也就越倔。落在黎音家人眼里就是没三观，没教养。 不知道怎么教出这么个不知羞的来。 黎音的奶奶率先发问：“你们没那个？” “已经做过了。” “都是成年人了，能负责所以才做。” “唉……” 黎音奶奶也是无奈了。 觉得这样倒贴上去的已经是赔钱货了，所以不值钱了。 火烧不洁身自好的，那到了别人家里，还有谁会珍惜呢？ 被人打，被人骂都是轻的。 以后也只会被人说成是破鞋。 黎音奶奶又问：“他就没给过你什么东西？” “这辆车，是谁的？” “是他给我买的。” “全部啊？” “出了一部分。” “这样啊。” “共同财产？” “不是。” 已经问到这份上了，所以黎音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只是黎音总是问一句答一句，多一点信息都不给给。 凭空吊着人的胃口。 让人的心七上八下的。 黎阳也是压制着怒火，先听听姐姐在说什么。 才几岁的小侄女小侄子听不懂大人们之间的谈话，所以也只能待在一边。 不来掺和。 主力军在问话，所以黎明也是，憋着一股气，稍后再发落自己的女儿。 “是自愿给的吗？” “不是。” “那给你花钱了，你也给他花钱了？” “总总嘞……不会晓得要礼物。自己就那么跌份。” “还给男的花钱。” “你们就是这样的。不是相互的吗？他帮了我，我就帮他。” “这样感情才会长久，不平等的话有什么进行下去的必要？” “而且我们之间的事情，如果自己不来解决，是让你们来烦心是吗？” 黎阳看不下去了，直接一句话彪出来：“总总嘞……奶奶也是关心你，才这样跟你说话，不领情还总是那么冲，我看你读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所以你姐姐就是明码标价的是吗？我自愿，我就是跌份。” “我自愿，我不收取点价值，就是我不思进取是吗？” “我不可以获得平等，不可以在爱情里成长是吗？” “总是接受不属于自己这个阶层的东西，不会自卑的是吗？” “你们就是这样来看待我的是吗？” 黎阳已经到嘴边的话，还有很多恶毒的话，需要家庭成员，两个家庭成员一起解决的事情，现在都只能咽下去了。 黎音太天真了！ 觉得自己的婚姻大事是自己的事！ 可是，不收取价值，万一人家不爱自己了，也有个保障！ 她一个才刚出社会几年的小年轻懂个屁！ 真是气死他了！ 要让这个榆木脑袋姐姐开窍实在是太难了！ 她怎么就不看看家里那么艰难？被人占便宜了，还要说人家的好话？ 明明付出过真的多，收到东西怎么了？ 不收东西才是廉价！ 可能这个家里感同身受的人就只有黎阳的老婆了。 她曾经也是这样过来的，有情饮水饱。 可是真正地爱情需要经济的加持。她现在当然懂大姑姐的苦楚，不过也只能一言不发。 谁都是这样过来的。 再美的爱情注定败给现实。 但是，对自己的姐姐也那么恶毒，其实，她也有点想哭了。 只是自己选的男人，也没有办法了。 她有孩子了，有斩不断的羁绊。 而黎音这边，她怼得奶奶哑口无言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思想在他们看来愚蠢可笑至极。 可是，她一直这么愚蠢的时候，她也拿她没有办法。 而弟弟，之前给她拒绝相亲的时候，说的是，才刚出社会，没什么经验，就怕相亲了对象，被人家把肚子搞大，所以不着急。 之前是感激过的。 但是他可能不懂女孩子刻在骨子里的自卑。 又不是从小一样培养的。 他真的以为自己这么阳光，没有别人栽培的影子？ 隐形的重男轻女早就已经体现过了。 只是，他现在站在现实的角度，让她很难过。 不过她也不怪他，事情走到这一步，或多或少，跟她古怪的性格也脱不了一点的关系。 只是，这家伙现在想的肯定是，以后你的婚姻我说了算。 早知道我应该才是哥哥。 这是黎音的弟弟以前给她讲过的。 可是她现在不怕了。 因为真的融不到一起，那也不必强融了。她已经心如死灰。 黎音一滴泪从眼中流下来。 黎阳没有悔改的意思，只是觉得这个姐姐真是不可理喻，怎么有这么冥顽不灵的姐姐？ 被人玩了，还帮别人数钱。 还什么都不要！真以为自己这样就是高尚了。 男人嘛，的东西，从来都不想要付出的。 看着，他们的感情不会长久。 黎阳愤愤地出了这个门。 最后终于轮到即眀说话了。作为家里最沉默的家长，黎明向来习惯了以沉默来代替回答。 之前是她不知道女儿的感情发展状况。 现在也是想纠正都没有地方，有种嘴巴重症肌无力的无力感。 想发脾气又发不出来。 你说这个傻女儿，她图钱，她又不图钱。 你说她图感情，又好像不图感情。 这样一样都不图，拿什么拴住那个男人呢？你说是不是？ 万般滋味涌上心头，可是在黎明这儿也只能化作一道长吁短叹。 他天生不愿意说那么恶毒的话，顶多气狠了，声音越来越大。 这个傻女儿又是和她最像的。 连她妈的一点撒娇都没有学到，尽是他的倔！ 但是也没有办法。 这种事情还是经历得太少了。 唉…… “这种事情我也不逼你。爸爸年纪也大了，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 “就算有一天你被欺负了，我也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打压到那个不珍惜你的人。” “你看看，你谁都不讲，这个家有谁好了？” “你谁都不讲，谁知道你在过什么苦日子？” “有谁会找你谈心？” “有谁会替你解决问题？” 看见黎音哭得更厉害了。 这个老父亲也终于开始反思自己的问题。终归是没有给她一个完整的家，所以她不知道健康正常的爱应该是什么样子了。 他也有错。 只是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价值观都成型了。 用她弟的话来讲，就是什么三观，什么教养，要重塑一边，才会和他们一样现实了。 她就是太过幻想！ 跟她妈一样！ 一点苦都不吃的！ 天天做那种美梦，不然也不会和她离婚！ 她都出轨了，更加不能原谅了！ 黎明也是越想越气。 总感觉是她母亲带坏的她。所以她才对自己的身体那么不上心。而且还是个恋爱脑。 交付自己所有的真心。 让黎明想骂又骂不出口。 想插手女儿的事情，又觉得儿女的成长，得交给他们自己来了。 他真的没有资格了。 唉…… 又是重重的一口气。 谁知父母累，谁生谁来累。 他这一生，可能唯一错误的决定，就是放黎音的妈妈出了轨。 然后黎音又觉得她妈妈没有错了。 也学着这一套。 真是造什么孽！ 黎音暗自垂泪。连父母都不看好的感情，黎音自己也知道已经走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可是，她一开始也是觉得沈浩是可以托付终身的人的。 她觉得，沈浩可以对自己的身体负责的。 所以，在他强迫她以后，她才只能接受的。 只是，后面她才发现，她们又太多聊不上的话题。因此，才想着带回家里来的。 只是，这个矛盾真的太尖锐了。 她难道真的长不大吗？ 她究竟要掌握什么，才叫长大呢？ 不能恋爱脑吗？ 还是思想独立？ 情感独立？ 黎音真的已经精疲力尽了。 谈个恋爱，为什么会产生那么多的抑郁呢？ 她究竟抑郁从何而来？ 她不知道。 可能她太陷在其中了，才看不清楚。 呜呜呜…… 第40章 灾情严重 灾情严重的时候，需要从各省借调一些警力、消防员，还有其他的工种才可以。 必须要四面八方涌现力量，才可以渡过眼前的难关。 然而这样危险的情景，又是最容易引发人恶意的时候。 人真的在这种时候再也经不起一点的打击和恶意了，只能拼命压制。 不然又会出现因为被环境刺激得太多，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 就更惨。 这个时候管不住自己嘴的人，就是在给自己积累仇恨。 经历过地震和洪水的工作人员，是最容易患上ptsd的，也就是创伤后应激障碍。 是最容易复发，也是潜伏时间最久的一种心理阴影。 很多人经历后都是，这个房子会不会突然倒掉？ 或者是这个河是不是会突然发起洪水来？ 总之，这样恐怖的场景刻在脑子里，让他们忘不了。 直面恐惧是人类战胜困难，战胜恶劣环境的一种本能。 逃避是最不应该的，是为了保护自己才出现的才出现的自我保护机制。 因此，人们应该对这样的冲在前线的人员表示感激和感恩。 向他们致以崇高的敬意。 也向环境致以崇高的敬畏。 这样才是对生命的尊重。 然而说这么多，那些永远冲在前线的，永远最勇敢。 他们能够先享受世界，也是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换来的。 为的就是让人们对这个世界，多一点信任。 同时，也是为那些被蒙蔽的真相得到一点洗刷。 让相信他们的人起码不要那么快失望。 性别虽然不是构成性别的必要的条件。 但是，其实这些工作人员真正想让别人知道的是，要去相信人不是人性。 相信具体的人，也才能看到具体的问题。 不至于在很多衍生出来的问题上，花费巨多的时间，这一生又都在被浪费。 青春……不应该是这样解读的。 它应该怎么绽放都很美好。 正是因为有别人的奉献，所以这个世界总是能争取到更多的时间，让他们把这个真理带到更多地世界。 让人和人一起勇敢起来。 不再害怕。 …… 接到消息的时候，喻警官就知道事态不简单。 接到消息说的是五楼，可实际上只有三楼了，也就是有两层楼已经压在了底下，如果没有逃出来，那么巨大的地心引力，已经把人压成了肉饼，就算是想要救，这个难度也太大。 告诉家属，他们一时也受不了。 甚至，在一些废墟里，这里也只有一些人体残片。 在威力巨大的大自然面前，人类的力量还是太渺小了。 哪怕是一点点余震，引发的余威，仍然是引得人心颤颤，心有余悸。 看得人瑟瑟发抖。 包括还有一些人，没有及时逃出来，就那么一瞬间，像是被深渊巨口一口吞掉的样子，让人站立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就好像真的看见了一个肆意吞噬生命的恶魔的身影一样。 让人感叹人类实在是太渺小了。 这个时候，究竟能为别人做什么呢？ 究竟有什么能够让这样的险情再少一点呢？ 有人在思考。 有人在害怕。但大家都是在往前走。 没有谁比谁走得快。 大家都是在往不同的方向走，都在手牵手一起突破险境，杀出重围。 就好像人与人的相互作用。 在没有力量的时候，只有信仰和人心是最后的保障还有引领人成长的曙光。 灾难降临，也是在筛选有良心的人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 所以，祸福相依。 有些人的良知长得太慢，所以大自然只能用最残酷的方式，让他们的良心强行觉醒了。 不然，有太多的困难，没有人可以陪着他们走完。 这样的人不可多得，但总要出现。 …… 只是，灾难的险情显然已经超过了人类可以接受的限度了，就是会直接摧毁人的意志，让他们瞬间疯癫的。 也会让人瞬间去世。 最惨的，就是地下裂开了一道口子，把还在路上的人一口吞下，最后又合在一起，只留一条血色的裂缝，昭示着刚刚灾难的作为。 然而目睹了这一切的人，直接疯了！ 他们从没有想过，这样像是出现在科幻末世里的画面，也能这么真实地出现在面前。 于是直接疯掉了。 而且，甚至还有些人没有一下子就死掉，还在地底里哀嚎。 大家都知道他们还没有死，还有救，可是救援的成本太大了，谁都知道，要重新劈开地底，是件多么困难的事。 所以，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人饿死。 更有甚至，甚至是可以看到，地震的时候，一座山都可以移着走。 就像长脚了一样，和螃蟹一样横着走，整座山都肉眼可见地快速移动。 把周边的人都吓傻了。 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操作。 简直是把地球的板块又重新划分了一遍。 要不是还是在本国的领土，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要回来这座山？ 有老人说，发生过地震以后，这座山上的植物过几年就会结出很多很甜的果实。 甚至还有的，会找到很多埋藏于地下的尸骨。 完完整整。 所以这一切，有时候真的是人为的吗？ 不可以是大自然的作为吗？ 包括秦始皇的皇陵也让人不禁思考，是否是意外造成的了。 总之这场意外，让很多人认识了自己。 秦子律似乎也在和组织和解了。 他们那么拼命地出研究成果，好像也是在测试人的潜能和力量。 只是用错了方式。 要用数以万计的生命，才能测试出来一个顶级。 这样的淘汰率比自然残酷多了。 因为没有爱，没有爱这种作弊利器，所以大多数人都活不下去，活不到做自己喜欢的轻松氛围的事情。 这样才是极大的残忍。 所以哪怕罪犯也好，虚假的科研成果也好。 他们已经造成的犯罪的事实，已经不容改过，已经造成了伤害，不爱就是不爱。 没有别的理由。 已经指示的错误的方向，就是会让人停滞不前。 真到了需要解决的那一步，已经花费过的经费，造成的不可挽回的后果，就是在消耗很多无辜的生命。 这点，错了就是错了，他不会原谅，就是不会原谅。 既然要牺牲别人来达到和平，那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告诉别人呢？ 非要利用、欺骗来达到目的？非要等发现不对劲了，才告诉别人这件事本来就是虚假的谎言？这样只会让人更难受。 更加不能原谅。 让秦子律心内愤怒不已。 第41章 社会百态 创造收益的最快的方式，就是发生一场纷争。 然而，这样的关系，叫做医患关系，也叫人情世故。 叫做社会百态，也叫做人间烟火。 有太多不可能的事发生在这个世界上了。瞬息万变，就连人心也瞬息万变。 连人心也变得居心叵测，让人看不清，如同置身于迷雾中。 何与齐作为唯一一个没有和兄弟们一样走上警察之路的人，作为法律人，也已经见过了很多大大小小的案子。 这些经历一点一滴地历练着他的筋骨，让他越来越脱胎换骨。 看人看物看事的角度也已经完全不一样。 三观和教养，早就已经融进了骨血里。每一次的跟随当事人的事迹过活就相当于身体的骨血又换了一遍。 他又经历了一次大换血。 难怪神不能在人世久待，就害怕看见了这么多受苦的人的活法，自己会心碎。 然而，这是宿命，他没有权力干扰，只是有一点点还原真相的能力。 这个东西一直被身边的人保护得很好，所以，他相信自己有能力这样去做。 再也不害怕自己会失败。 因为怎么经历，都是别人不同时空的故事。 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他没办法替人经历，所以也只能表示放过。 毕竟同情、可怜，甚至是共，都有可能对别人造成伤害。 他不能成为这样的人。 …… 这次来咨询的人，是一个对婚姻期待很久，但是婚后生活让她无比失落的女人。 真的是从相识相知走到两看生厌，这条路她也不过是走了四年，才24岁的年纪，看起来像是三十四岁、三十五的年纪。 她真的已经累了，不想再纠缠下去，不愿意再经营任何。 就这样。 生活真的已经把她搞得很疲惫了。 她不是不再相信爱情，而是因为对于生活、工作、感情真的再也不能平衡了。 所以想要把婚姻生活这个最大的内耗来源剪切掉。这样，她能够最大限度地减负。 之前没有听父母的就没有听父母的。 现在她是真的后悔了。真的不应该被那么一点点的小惠就感动，交出去了那么自己的时间和纯粹。 父母的话，那些过来人的话是真的要听的。 那么多失败经历的总结，真的不是为了故意让后人再次认栽的。 但是好多人都只是听味道，真的要实施的时候，还是重蹈覆辙。 让人停滞不前，又是徒留一声叹息。 这次，何与齐仍然是选择一言不发。 因为他知道，来访者需要时间释放自己的压力。这个时候不能打断。 等到合适的时候，他会给出法律分析还有风险评估的。 来访者的经历实在太细，他得了解了需求之后，才能快速地给出反馈。 现在还不是时机。 等她说要。 这个女人一边哭，一边总结自己失败的人生。 她讲，要不是现实到了实在无法解决的地步，她也不是真的很想走到用法律，用程序手段让自己解脱的地步。 她也不是不爱他，只是到了她也无能为力的时刻，所以，也只能忍痛割爱。 拿起最尖锐的武器，刺向曾经最爱的人，同时也选择刺伤自己。 可是，只有心里最深的这根刺，以后才会提醒她，不考虑现实，该是一件多么痛的领悟。 让她生生世世都不要轻易尝试，因为灵魂受损，经不起任何的摧残了。 她宁可现在就先伤己又伤人。 免得她还抱有什么幻想。 程雪如是想到。 可能是破罐子破摔了，她有勇气撕开自己的伤口了反而不怕自己做的任何绝情的事了。 反正都是不可能理解的。 那为什么又要考虑别人能不能听懂了呢？ 如果一件事到了必须要立法的程度，那就是到了本人受到的伤害都无以计量的时候。 因为要立法，就是到了无法计量伤害的时候。 所以反而需要一个标准，一个伤害情节严重与否来判定这个人的过往的时候了。 程雪讲着讲着，心里又获得了一点勇气。 她本来也是读过一些书的，只是读完高中就去谈恋爱了。 才让她没有能够立刻再去上大学。 所以她本来就不笨，很珍贵。 程雪逐渐给自己打死。 她虽然还在哭，但是语气已经舒缓了很多了。 也不会总是断断续续，一句接一句地语不成调了。 何与齐很为当事人的改变而开心。 眼中有发自内心的尊重与欣喜。 所以也给了程雪一点鼓励。 让程雪有了继续讲下去的勇气。 因为以前上高中的时候很孤独，而且父母也忙，没空理她，所以她身上有对于感情的缺口。 刚好这个男朋友是职高的，他看见了她，就每天来送她回宿舍，还会给她唱歌听。 没话费了就给他充话费。 总之不管大小事，都会认真倾听。 女孩子真的很容易因为这点小事就感动的，从而喜欢上一个人，她也不例外。 真的，她当时觉得没有比他更好的人。她觉得这个贴心又温暖，还长得帅，人品好。 所以高中也就随随便便考了一个大专，可是父母嫌她考得也不理想，就只是给了一些学费，就没怎理她了。 就连生活费都没给，要她自己去打工。 当时也是脾气倔，觉得自己不能吃苦，于是就考上了也没有去读，觉得只是考上一个大专很丢脸，还要自己勤工俭学，太累了。 就干脆和男朋友在一起了。 她的父母知道了这件事，又刚好是成年。跟她说了很多次，谈可以，陷太深就不行了。现在他们两个人什么基础都没有，走不长远的。 可是不听，就是听不进去。 就是非要在一起，所以她最后跟着去进厂打工。 她也看得出来对方很踏实肯干，也很勤奋。就更加认定了对方是个很好的人。 值得托付终身。 她愿意为了他结婚。 所以就是到了大家都二十多岁，她刚好二十，男方比他大一点，也就是二十一岁的这个时候，她义无反顾地嫁给了他。 虽然还没有领证，但是双方的父母都见证过了的。 男方家庭当然很开心啊。只是女方家庭一直丧着个脸。 她们很不看好这段婚姻。 只是碍于面子，不能把事情做绝才行。 对于闺女的决定，怎么样都是她自己的事。她非要栽跟头的话，做父母的也是拦不了的。 所以也只能随她去。 当然，婚后生活就悲剧了。 她的老公叫李安，一个很让人安心的名字。 之前也是对她的事言听计从，把她的感受放在心上的那种。 事事以她为先，给足了她尊重和在意。 像是把她捧到了掌心上，什么东西都能给她拿来。满足了女人的幻想和梦境的需求。 让她时刻处在甜蜜里。 无话不谈，阶层相似，文化相似，她很享受这种平等还有地位始终处于一个层面的感觉。 她觉得对方和自己都是透明的，所以不用怀疑，也不用悲伤。 他们始终都是平等的。 所以就信了在家里等他，给他做饭的鬼话。 初期这样的日子过得还是很甜蜜的，因为他们没有任何的束缚，像是生活在乌托邦一样的自由。 简直就是过上了神仙日子。 可是后面她有其他的要求后，比如她想有个孩子。 一开始还是很积极回应的。 但是后面就越来越敷衍了。 她也就留了个心眼，没有真的让自己怀孕，只是偷偷地吃避孕药。 但是李安好像也默许了他的行为。 然而真正让她意想不到的行为还是，他为了过得轻松和愉快，学会去赌。 成天因为一点小事不顺心就算了，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 可是他不信命，就是要去赌，已经几年下来里里外外欠了十万的债务，这个债务说多不多，说少不少。都是夫妻共同债务。 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有什么期待了。 如果这个债务越来越多，堆积到五十万了，她到时候真的可以偿还得了吗？ 她不知道。 不能怪她计较得失，实在是已经遭受冷暴力很久了。 离开他又很痛苦。 她不可能一直围着一个人转，她也有自己的社会圈层以及工作、感情要经营。 这些也都是要花时间去做的。她不可能因为太爱一个人，就不管不顾其他。 程雪真的知道错了，也终于可以理解父母的良苦用心。 可是如今真的长大了，却不是在父母的帮助下，所以她觉得，自己确实是应该自己处理了。 她应该成为自己理想的父母，才知道怎么爱自己，再通过爱自己去爱别人。 这是一个很失败的经历没错，但是，这个人就是来教会她成长的。 只是用了最痛苦的方式。 让她用了最惨烈的方式认识自己而已。 她会深刻记住这一个教训。 不会再随随便便交心。 因此，她现在拿起法律的武器，把这个人品性恶劣的地方罗列出来，才能保障自己的后半生尽量远离。 她真的止不住地痛苦。痛苦的只是曾经不管这个人有多少缺点她都会包容，可是到了现实层面的时候，她又突然间觉得，自己没有这个能力。 她不止是对这段感情失望，多少也是对自己失望了。 所以才会那么泪如雨下。 最后还是得忍着痛放下。因为她并没有感觉到爱。 已经再也感觉不到自己爱他还有他也爱自己了。 所以这辈子为他流的泪就这样了。 可能这段感情对方也需要一段时间释怀。 但再深厚的感情，最终都要用时间冲淡，才能看清其中细节。 爱是，不爱也是。 都是一样。 最后，在何与齐的辅助下，她调出了李安这些年的借债记录还有他为这个家的一些贡献。 从家庭风险和付出两个方面综合评估这个人的价值，这样才算仁至义尽。 总之，不管官司打得有多艰难，她真的不想和他一起过了。 分手了。 不想和他一起过了。对他没有爱了。 这可能是社会的一面。 还有很多面。 有网友说摆摊第一天净赚两万块，就是被打得住进了医院，不知道有些地方不能随便摆摊，遭到了毒打。 还有的网友发了一个父亲为了快速凑齐学费，任由别人打他，一鞭子一百块。 身上都抽红了，也还是几百块钱。 终于是体会到了父母的不易，知道了他们真的吃了很多苦。 而言拿到钱，走捷径这一定是吃最多苦的路。 包括有高中女生不小心目睹自己父亲在洗手间吐得昏天地暗，还要来安慰她很快就有学费了，把她吓得终于知道了阶层不可跨越的痛苦。 包括还有以前几十万都娶不来的人，如今只要几百块就是个能点的货色。 一个大哥就在一个包厢里邂逅了他的初恋，当时只敢暗恋的人。 只花了一千块钱，就能买她一个晚上。 大哥看着她不停地哭，女孩也是麻木地拿起纸巾给他不停地擦眼泪。 女人现在无比地妖娆，却再也找不回，当初干净清纯的影子了。 大哥也恨，他没有那个实力，娶不到自己最喜欢的人。 最后还是睡了，不然鸣不平心中的不甘。 只是这个秘密他再也不能告诉家里人，因为这是破坏他家庭的导火索。 人如果一旦失去造梦的能力，真的就只能通过破坏规则来满足私欲。 人之所以痛苦，是心看到了苦难。 可是，心之外只有自己。 可能只有自私薄情的人才能走得无牵无挂，一路坦荡。 只是，这多少有点不近人情，更像是恶魔在人间了。 怎么能无欲无求呢？ 第42章 特险情境 秦子律参加了一次边境任务。 他表示，这绝对是他经历过的最惊险的一次行动。 因为他要和他追杀的敌人一起合作，才能突出重围。 而且这个敌友同样是一个被组织利用的可怜人。 因此，他们早期是真的被各种问题疯狂试探，最终才认清事实，选择一起合作。 可以说是死里逃生，思想非常相近的世另我了。 …… 废弃大楼空旷得落针可闻。连走在路上轻轻一碾细碎的工业废渣都会发出一圈一圈如涟漪一般的水面回响。 让人身处其中，不清楚暗处是否会放出冷箭。 这样的静谧实在是太糟糕了。 可是身手就是在这样的可怖的寂静中锻炼出来的。 秦子律也已经经历过无数次了。 就是这样寂静的不声不响，给人的致命一击最让人窒息。 可是他又不能不打起精神。 因为这样最可怕的沉默，向来是他遇到过的所有事情中最大的天敌。 秦子律几乎是见过所有的病菌了，被改造过的身体清楚地知道哪种情况最危险。 这样通过自然和人为的筛选，让他锻炼出了和野兽一般敏锐的直觉。 让人不得不防。 因为，这样紧张的气氛，让他直觉对方是个非常厉害的狠角色。 是不容小觑的那种。 他现在身上有点微微出汗，只是身体用来保护自己的防御机制。 让他越来越害怕情况远比他想象得糟糕。 可是，如果被动得太久，他的气味迟早会暴露。 有点难办啊。 …… 这边，蛰伏在暗处的那个敌人，也是在暗自观察这个对手。 见着对方迟迟没有下手，他也是非常奇怪。 毕竟像他这样的亡命之徒，他向来是不太相信会有人来追杀他了的。 毕竟，花费的时间成本太大了，他都差不多已经犯了半部刑法，他也是逃出组织以后才发现自己做的事令人发指。 只是，一不小心卖了出去，被人发现了足迹，然后就各种散播小道消息，说他是人贩子，说他是小偷。 用点小偷小摸，小坏小错来派人来追杀他。 他自己都觉得烦了。 觉得组织是真幼稚。 那些凡人也是真幼稚。 怎么都抓不到，不会往深了想，想他是一个十恶不作，杀过人，沾过血的坏人。 而是一看到和他相似的，好这个就是嫌疑犯。 这么容易吗？ 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种东西叫做易容。 不是面貌上的，而是气质上的。他稍微装扮成不一样的人格，那些人就放过他了。 真的是幼稚。 让他很烦。 现在看见这个小心翼翼，一点都不敢靠近的人。 他突然间有种找到了知己的感觉。 因为，好多年没有遇见和自己特别相似的人了。 他直觉，这个人一定很懂他。 所以，正在默默地观察。 …… 只是，组织或许是最不喜欢脱离自己掌控的人逃出生天的。 因此，分别给了对方一点动静，把两个人都炸鲜活了起来。 只见一次不小的枪响起来后，把双方都吓清醒了。 也让对方见了面。 只是很默契的是，两个人举起枪以后，打出的痕迹，竟然都神奇地偏离了。 或许不是偏离，而是对方非常清楚自己的出手套路。 白鸦和秦子律会面，均以没有打中对方而告终。 然后他们脸上出现的困惑神情，大概就是反派和家国的一次交锋。 作为天职人员和公职人员的一次难得对决。 只是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组织像是杀疯了，非要把秦子律炸得向白鸦身边走近。 连白鸦也是，本来是处于暗处，也只能向死而生，弃暗投明和秦子律一起合作。 因为组织这个套路他可太熟悉了，就是要耗尽他的体力，又再次激发潜能让他出逃的意思。 大概就是不顺着他们的意，以后还会继续追杀他。 因为在这片干净的土地上，没有他这样手染鲜血的人一点生存之路。 他们在逼他承认自己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不会有人接受他的。 所以他最好把自己耗死，不要再透露一点和自己的出身有关的任何事。 否则就是这个下场。 本来……白鸦是可以很快地溜掉的。 但是，现在多了秦子律这个累赘，他们不管在不在一起，都遭到了最强的火力压制，简直就是不给人留一条活路的那种。 他也就只能赌，赌对方也很需要他，舍不得伤害他。 用杀手的唯一的一点点良知，赌对方是个要和他一起创造未来的人。 只是真的烦！ 该死的组织下达的恐吓没完没了！ 他就逃不开是不是！？ 秦子律明显感觉到了对方的情绪起伏。 也是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维持住自己情绪的都是个狠人。 而且他也快招架不住了。 哪有这么强的打压和追求？简直比他训练过的任何场景都要苛刻。 难怪，上面来人说，这是最严苛的一次任务，如果实在是完不成，不要让自己再去追寻真相了。 可以保全自己，及时地退回来。 当然这是委婉的说法，其实这次，他连自己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回去。 耳边都是子弹和炸弹碎片的声音，随时地充斥耳膜，让他不得安生。 这次真的是下了血本……也不知道对面这个兄弟是犯了多大的事，对方要放这么大的火力把他搞死！ 只能说越是厉害的人，一旦被人发现，并不是保护，而是会花费一切势力去搞死。 毕竟嫉妒过了头，就是不顺着自己意，那么别人全部都是坏的。 秦子律在处理案件的时候已经见过很多了。 因此，对于要搞死这个兄弟的仇家那么大的火气也是多少能够猜到的。 …… 没办法了，他们聚到了一起。 又是赌，赌对方能不能变成同伴，不然，手中的枪都可以把对方搞死。 他们像是第一次见一样，上下打量着对方。看看究竟有没有可以相信的可能。 但是目前体力也已经消耗了很多了，就算大家都摸着枪，也不明白究竟什么时候会擦枪走火，一不小心把对方的小命都交代在这里。 只能说，如果一开始就成为敌人，这个结果实在是太可怕了。 他们必须要找个理由共存才行。 显然仇家不会给他们太多喘息的机会。 已经瞄准了他们的位置，两个兄弟又滚到了更远的地方，才能保证不被弹片炸伤。 没办法了，秦子律暂时还不想把命交代在这里，所以他只能先开口了。 就像那个欢迎他来到这个世界的哥哥一样，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给了他干净的身份。 所以，他也要释放出更大的善意才行。 “信我一次，这一次，我可以带你逃开这里。” “要不要试？” 秦子律笃定的声音，在爆炸的间隙响起，让白鸦清楚地听见了。 因此，白鸦第一次产生了动摇。 只是高手对话，显然都是只在几个呼吸的。 还没得到回答，他们就又得开始逃命。 像是刻在dna里的出逃记忆。 他们本能地开始趋利避害，因为生命需要呼吸才能继续书写。 显然，他们得保全自己的生命体征。 最后，终于到了白鸦觉得可以回答的时候，他生平第一次交付了信任。 对只才见过了一面的爆发出巨大的信任：“信！” “好，这一次，我们一起走出去。” 秦子律很欣慰对面的转变。 不过实在也是没办法，作为第三方的势力实在是太强了，强到他只能打破规则，学会和不同的力量合作，才能把真相和任务带回来。 秦子律也是没办法。 只是，他不能表现出任何的怯懦，让这个愿意无条件信任他的人，有一丁点的不安。 再借由这一点不安生出绝无可能的绝望。 谁都是一样，都是拿着命来活着，拿着命来赌。 只是有些人的一次又一次，是用无数次的和生死的交锋换来的。 对他来说，生死真的已经不可怕了。 他们害怕的反而是爱了。 “崩——” 又一颗子弹朝他们射过来。简直是没有任何可以思考的时间。 所以秦子律只能打个手势，让他先贴着墙根走，他会在一旁寻找时机带他突围。 白鸦会意到了。 于是，小心翼翼，但是身手敏捷地过去了。 让秦子律也迅速地学会了躲避障碍物还有改变策论。 有些人可能就是这样的，只有了解过才会发现这是一个挖也挖不完的惊喜。 终于，他们快要来到这座废弃工厂的边缘了，只要挺到来接应秦子律的人，他们就都安全了。 只是，一瞬间，白鸦像是着了魔一样，没有任何得到反应，还是被秦子律拉了一把，才避免了受伤。 现在，他们终于到了一处视野还算开阔，但是有攻有守的地盘了。 只要熬过去，就是新生。 这会儿，秦子律终于有时间停下来，慢慢地打量这个人了。 但是，他脱口而出的第一个问题竟然是：“刚刚那么危险，却不想着躲开，你在想什么呢？” 秦子律有点气急败坏。 毕竟已经是过命的交情了，所以他多少有点暴露本性。 对自己兄弟是什么样，那么他现在就是什么样。 只是，秦子律也没有想到，这个人有什么说什么，而且说的问题，连秦子律都有一瞬间的愣神。 “我只是在想，如果我一直抱着偏见地对于那些贩毒的、出卖自己的、还有走私鸦片的抱有很大的恶意。而且还不选择原谅他们，去和他们做朋友的话，以后还有没有机会了？” 秦子律噎了一下。 有一瞬间的失神。 仿佛也想到了什么很深刻的问题。 但是白鸦显然没有给他更多的反应时间。因为要选择弃暗投明，本身就是要打碎了自己的认知再次重组的。 有些人会歇斯底里，有些人会十分平静。 但不管怎样，都要实现从特殊到一般的跨越。 这是白鸦要走过的路，只有完成了这个重要的一环，他才能实现和别人的连接，不然，他没有办法和别人亲密起来。 这在这个社会里，是会被人排挤的存在。 是会活不下去的。 白鸦：“我没在想，如果我要获取别人的时间，那就不能再在意那些虚的了。而是坦诚一点。” “并且学会负责。那么这样，我才会有朋友的，对？” 白鸦看向秦子律，秦子律也只是给他一个微笑。 因为这种事，这种福至心灵的感悟，不是谁都能接受的。 他的这一番言论，或许并不能打动别人，只有对特定的人才有效果。 普通人是根本读不懂的。 见秦子律没有说话，但是他没有恶意。 白鸦突然就很想讲讲自己的经历。从前他觉得这种是用来浪费时间，给无聊的和别人博取同情的手段。 但是，获取，他变得干净无害，也不是一件坏事。 “其实，我是一个杀手。” “但是，组织里激发我们潜能的方法就是让所有的伤口自己愈合，除非是真的挺不过去了，才给一点点药。” “就是要让我们记住一点点疼，然后爆发出巨大的潜能，迅速地逃离现场。” “所以我总能抽身。” 白鸦有一瞬间的释怀，他突然间觉得，没有人笑话自己，似乎也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 秦子律也是第一次正面回应别人，通常他对于情绪都是让对方消化完的。 但是作为新手，显然对方也需要一点鼓励。 秦子律：“我和你不一样，我从小到大，生的小病无数，每次都是医生和伙伴把我救回来的。” “所以我信任他们，也保护他们。” “因此，你或许可以尝试一下，以后受伤了让人来照顾，或许，你可以相信药物和陪伴也是一种不错的体验呢？” 秦子律的话让白鸦产生了憧憬。 真好，这一次，他做出了重要的决定。也得到了正确的肯定。 突然间，就觉得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可怕了。 露出了和孩子一般面对这个世界的笑容。 不过秦子律还是很好奇：“在极速飞驰过来的子弹向你打过来的时候，你究竟在想着什么呢？” 这个问题让白鸦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留下了长久的空拍。 可能叫他们都已经没有注意到，仇家压根就没有动静了，究竟是在酝酿更大的杀意，还是真正地放过他们了？ 这是一个严肃的问题，不得不引人深思。长久以来，都是白鸦自己照顾自己，所以他在想怎么样才能报答，那些对自己特别好的人。 在不伤害只得前提下，在不伤害别人的前提下，保护自己又保护别人？ 好像得对自己特别的自信才行？ 好像又不对，信任好像是相互的相信。 如果他盲目地为别人好，这反而才是一种伤害了。 因为他只是用控制来达成目的。 在别人眼里看来，他仍旧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凶手。 …… 白鸦开口了：“我在想，我这一生，究竟对不起了谁？” “我还有没有机会，去偿还当初造下的孽？” “毕竟我做过的错事，干过的坏事太多了，我也不知道有这么恶毒的一面了，究竟还有没有人可以接受我的补偿？” 这下，又把秦子律给问倒了。 就说了不要和情绪能量很低的人对话，因为他们自己本身素质也并没有那些从小生活在健康家庭关系中的人深。 只是一直在问一些很普通，又很愚蠢的问题。 钻个牛角尖，逼到角角落，自己又出不来。 当然会有人问，既然知道不好，那为什么还要去做呢？ 只能说有些人天生出身不好，这不是他们能自己决定的事。 为着这个，有些人，有很多人，一出生就是和别人对立的。 有些人体会的温暖，是他们这辈子都求不来的宝贝。 甚至看见了都会刺伤。 那么秦子律呢？秦子律又在想什么呢？ 白鸦：“对我最重要的，被我伤害最深的那个人，还会不会接受，我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白鸦迷茫了。 秦子律也迷茫了。 甚至他也在重复同样的问题。 白鸦：“如果再次见到，该说什么话呢？” “该要如何应对，自己当初所犯下的罪行呢？” “好像，别人也可以用忘记了，来抵挡曾经受过的一切伤害啊。” 秦子律：如果是黎音，她还会原谅他吗？ 真的再见的话，他好像有很多要和她说的话。 也有很多当初没有实现的诺言。 秦子律发现自己总是在食言。 现在才真切地感受到对于黎音的伤害。 原来……伤害的代价和回溯，周期竟然会这么长的吗？ 下次见到，秦子律一定会告诉黎音，当初他不是有意抛弃她的。 只是觉得，自己暂时还没有能力，回应不了她的喜欢。 并不是她自己本身有问题。 当时还太年轻，不懂得爱。也不懂得爱人。 第43章 观念不合 沈浩和黎音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尖锐。 起因就是打电话总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她们聊着聊着就是把时间花到了谁的身上。有没有在这段时间里给了别人。 黎音很不想计较的，但是她天性爱粘人。 如果给足了仪式感，她不会这么容易想多的。 她正在进入一种新型的焦虑关系。 可是她无法停止这种现状。因为她本身就是很容易因为情绪敏感的那种人。 如果一旦察觉到不想要她了的话，她会变得比谁都要在意。 不是她非要变成福尔摩斯而是这种时候，她的情绪会变得很差。 因为自己最重要的人都不要自己了的话，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哪怕说给闺蜜听，她们也每次都是说着说着又聊到了自己身上。 都给不出来正面的反馈的，这个时候她就觉得自己更糟。 怎么就没有人像她那样热情地对待别人呢？ 然后别人又这样来对待她呢？ 她真的好生气。 不过，她当然知道，一切都不能太过火，只是她们不像她一样活泼，会做事情。 能够更快地和别人建立起亲密关系而已。 因为情绪能量太低，所以也无法转移给别人，只是不停消耗积累起来的感情。 但是，她真的想哭。 浩浩也说，她好像不爱他了，在消耗他们俩的感情。 但是，她真的是这种只贪图享受的人吗？ 她已经感觉不到温暖了，却不来哄哄她，不说些好听的话，还不买好吃的给她，那她怎么感受到在意呢？ 她要的是回应啊。 也不是次次都要回应。 她要回应的目的，只是为了心安。 她不是为了来搞坏自己的心态的。 从进入恋爱的第二年开始，她就觉得自己的能量快要被消耗完了。 不管是工作也好，还是友情也好，她也只能挑一些好的东西说。 还好有妈妈，她生病的时候还能过来照顾她，这让她多少有了一点点安慰，这个世界上，还是有无条件地奔她而来的人的。 怎么浩浩就不会无条件地对她好呢？ 她真的已经累了。 （这是一次吵架的场景。） 沈浩：“我都说了让你不要管。只是车子被刮坏了，不是什么大事。” 黎音：“好，我只是想知道怎么处理，看一眼而已。” 沈浩：“我来处理就好了，这种事情只是一点小事情，车主会觉得太小题大做了。” 黎音：“好。” “我就看一眼，不会多事的。” 但是沈浩就是不耐烦了。 虽然是她不小心刮到了别人的车。 但，不让她看处理过程多少也是有有点失落的。 而沈浩考虑的是面子，就是这么点小事也不靠他的话，他会觉得自己没有价值。 所以，这就又产生了分歧。 然后，还有…… 黎音：“浩浩我，我们已经恋爱两年多了，你还爱我吗？” “难道你不想娶我吗？” 沈浩：“结婚这种事情不急，我还爱你的。” “也会对你好的。” 黎音：“怎么证明呢？” “你每次工作回来得很晚，我想和你聊天了，你又说睡在身边了，就不要再闹。” “我只是想听一听你的声音。” “有这么难吗？” 黎音又开始哭了，以前她没有那么感性，没有那么敏感的。 只是稍微夸一下她，她都会很开心的那种。 比如，刚在一起的时候，她问沈浩为什么喜欢她？ 他答的每一点都很符合她的心愿。 沈浩：“因为你很漂亮，很可爱，看起来很好吃。” 黎音：“还有呢？” 黎音觉得很甜蜜，因为对象夸自己好看，就是在说她的基因很好的意思。 有种自己的在外被肯定了，这个人也很喜欢自己的感觉。 沈浩：“还有就是，可能你的皮肤因为熬夜有点气色不好了，我可以带你去做做美容，带你去买一些适合你肤色的护肤品和化妆品。” 沈浩：“这样，你就会变得更漂亮了。” 这个时候，真的很单纯，不是因为被夸所以很开心。 而是因为夸的这个人她很喜欢，所以他说的任何话，她都能听进去。 并且，也会愿意去改变，去实行，只要他能越来越喜欢自己，黎音也不是很介意变得越来越漂亮。 毕竟，在爱长大的人，浑身都是舒坦的。 让黎音忍不住，想要更多更多。 知道关于浩浩的更多的对于她的爱。 他想要引导她变得更好，成长得更快，黎音也不是很介意，飞速地成长的。 毕竟，已经到年龄了，确实是要尝试很多新鲜的事物。 这样生命才能走得更长久。 才能长长久久地走下去。 所以这也是现在她觉得很痛苦的原因。 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甚至很多亲密的事情她们都做过了。 回忆太过美好，以至于现在两个人都放不下。 都很痛苦。 她自己也觉得，这段感情可能维持不了多久了。 可能要再花几个月的时间，她才能到放下。 现在一想起来就是会哭得程度。他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怎么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却就卡死在了这样一些小问题上面了呢。 明明有过了好多回忆，甚至连照片都是关于他的。 她已经试着忍住不哭了。 但是这样的结果就是，她只能通过发火，带着怒气，去质问他。问他，你还爱我吗？ 结果就是把他也搞得很累。 就连睡在一起，也不回她一句话了。 怎么……她的爱意这么廉价了是吗？ 黎音：“浩浩，你还爱我吗？” “你会和我走到结婚吗？” 一句又一句的问题，已经让沈浩应接不暇了。他在犹豫了。 让黎音真的很慌了。 她都这样了，这么卑微了，低头了这么多次，怎么就是没有结果呢？ 女孩子想要黏着自己喜欢的人有什么错？ 女孩子就是喜欢黏着自己喜欢的人啊。 想要和他贴贴，想要和他靠近，想闻他身上的气味，想要和他在一起。 想要和他组建家庭，想要给他生孩子，甚至到了这一层，她什么都想到了。 可是浩浩容忍不了自己这么粘他。 这个一想就知道，如果连她为他做的任何事情，想要一起共创未来做的任何事情，还有把明天变成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小孩都容忍不了的话？ 连和她生孩子不肯的话，连和她接触是为了生孩子都不肯的话，她不知道自己还期待什么？ 感觉自己为他做的任何事情，所有的，想要靠近他而产生的价值，都成了累赘的话，这个恋爱谈得还有什么意义呢？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黎音真的常常因为这些问题，一哭就是一宿，一哭就是天亮了。 她只能通过下班后做个美容，让自己的皮肤变好点，心情才会好点。 谈个恋爱真的太内耗了。 她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她想要分手了。 第44章 别太深究 当现实越来越出人意料的时候，实际上是因为有太多超出常人理解的东西了。 就譬如最新的婚姻法。 让广大未婚女性疑惑的就是，未婚先孕，未婚生子竟然已经被鼓励，不再被限制了。 这等同于，女性的价值除了生育价值要快速实现，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这个传递出来的信号，让人感觉非常地不舒服。 甚至于在相亲的时候自己都不自觉地想，男方是不是很快就想要个孩子？ 让自己也陷入了一种功利的价值主义观。 当然也是自己想得太过于阴暗。 毕竟责任总是要承担的。不能总是逃避。 一味的逃避，到时候矛盾越积越多，只会让人陷入疯狂和煤气灯效应。 一群人冷静地看着别人发疯，并对此表示很不理解。 明明有机会改变的，为什么这个人就是不开窍，还总是把责任和错误归咎于别人的身上？ 其实，只是价值观带来的观念落后，没法正常平衡心理和生理需求的矛盾罢了。 有人甚至把人正常的生理需求，做成了一件需要按程序设定才能走完的事情。 还恶意引导别人去关注，去思考，于是产生的矛盾就越来越多。 实际上，正常的、健康的、亲密无间的爱也有很多。 但是大部分都被快速变现的事情给淹没了。 别人看不到，自然也不会放下假意，去真真实实地看到一个具体的人，去共同经历一起的事情。 似乎所有的观点，都是基于网络，东拼西凑出来的一堆别人的思想和废话。 本质上，这个人，ta就没有站在过正常的角度去思考过，如何维持健康的人际关系。 一般的问候是什么样。 正常的交往长什么样。 付出到什么程度，自己会明白付出不要回报是一种快乐。 还有到什么坚定的时刻，才能定义为爱。 不是爱情，就只是单纯地希望别人过得好的爱。 这种基于一种天然的好意，而萌生出来的，看见别人的感受。 不是爱，就是占为己有。 而是，体验过了，方知放手才是快乐。 不止是人对人，人对物，人对事，人对一切曾经出现的问题，都是。 放手，才是快乐。 不为难自己，也是一种爱。 困惑，不过是自生虚妄，活在幻想。 就比如，林女士感到费解。 她已经嫁人了，可是，却感觉有些事不是她可以插手的了。 娘家家里人生病住院了，她想要资助两万块钱，被自己丈夫说，只给两千就够了。 原因是，家里房子也不是她的，所以没必要做得这么超前。 所以就很奇怪，小时候既然就没有灌输过要给她继承家产，又是为什么要求她以后一定要竭尽全力去帮助自己的娘家人和亲戚的呢？ 这不应该是相互的吗？ 而且资助了就有房产权的话，为什么不早说呢？ 感觉她自己长大后觉得理所应当，而到了实际瓜分利益的时候，又什么都不知。这究竟是哪里出了错呢？ 是她愚孝，还是她不聪明？ 或许都不是，只是长大后才发现，原来能把自己养大，他们已经尽力了。 而正常的人际关系，全都要自己摸爬滚打地去总结和经历了而已。 不知道正常的交往范围也实属正常。 毕竟，好多事都是长大后才回过味来。自己一直没有在人际方面有过心智的成长。 所以，当女方和婆家吵架了之后，娘家仍然不管事情。 毕竟就没有个人觉得，这个女方有问题过，甚至她自己本人也不知道，这有什么问题。 最后的下场就是，听不得劝，离的离，分的分。 等到她自己幡然醒悟的时候，又已经晚了，因为她自己不会布局，让自己的大好年华，就跟着别人的思考，别人的灌输走了。 婚姻就是如此，女子是一颗菜籽。落到肥沃之处富一世，落到贫瘠之处苦一生。 仅此而已，没有其他。 青少年，尤其是心智还未成熟的青少年也是如此。 他们不能见得太多和自己相差很大的幸福生活，否则就容易模仿。 特别是家庭关心缺失，父母又不在家，缺少关心和爱护的人尤其如此。 可能会因为想要体验被人保护和关心，就匆匆地开启一段恋爱，借由这种事情，标榜自己过得很幸福。 然而平台也只能赶紧出台未成年人相关隐私权益。 通通下架。 因为，这样不良的风气，只会滋长一群不谙世事的少年，为了一点点眼前的快乐而前赴后继，堕入深渊而已。 有些书是禁书的原因就是因为，它开启的不是民智，也不是心智，而是毒药。 吃一口后悔终生的那种。 包括哥德的《少年维特之烦恼》也是，当年一经发售，当地青少年的自杀率直接上升了16。 当地不得不把它列为禁书。直到有足够的能力了才能来解读。 包括那些献身于枪林火海的人也是。 他们为国捐躯，升华生命的本质并不是为了以后有人来打压自己的后辈，而是为了让他们有能力生活在他们渴望看到的盛世里。 在后人眼中看到的幸福富足的快乐，就是他们如愿的篇章。 只是有人竟然以为，女性、男性就应该天生对立。 并且有的时候抬起另一方是为了更好地控制另一个性别。 通过囚禁的方式，阻止任何一方变成更好的层次，也不愿意看着双方一起成长到更好的地步。 多少是让人有点生气了。 而且，还把各种工作都量化。不管是日常出行也好，家庭琐碎也好，全都有互相为难的标准。 这种超出正常人的精神变态的做法，竟然成为了互相攻讦的证据和细节。 究竟是怎么变成这一步的呢？ 人类的信任究竟缘何走到了这一步？ 如果没有人能够学会体谅，并且去创造价值的话，没人能敢于正面回应自己的情感的话……那么人类始终都是在进行零与零的利益交换。 没有人能够从这个死循环里面解脱，也再也意识不到自己的价值，不会肯定和认同别人的个人劳动。 珍惜和感恩他人的付出。明白利他是生存利器。 那么在这个层面上，人的心智永远也不会成长。 他们也只会觉得，这一切不过是按照程序既定好的任务。 已经体验不到任何的快乐和付出了。 不管再来点多少遍，都是一样地索然无味。 第45章 大吵一架 黎音已经坚持不下去了。 她觉得，正常、亲密、依恋关系，这都是人正常活下去的情绪资本。 怎么就……一直被排斥呢？ 明明以前那么甜蜜不是吗？ 甚至于，她都已经说了自己的原则，如果哄不了她，那么给她买礼物，给她编织愿望，给她点外卖，带她出去玩，这都是可以的。 她可以靠着回忆和他一起生活。这都没有什么的。 只是，现在连她都觉得恶心。觉得浩浩真的是一个不会为人体谅，又不会感恩的人。 贪得无厌，又想博取同情。明明，她在乎他的时候好话说尽。可是他偏偏不理她。 等到她有自己的事情了，他又来插手。 这和煤气灯效应有什么区别？ 她原本还想着，和他有过很多共同美好的回忆的。 可是醒来，连看见一条短信的功夫，她都已经要吝啬给予了。 连黎音自己都觉得，她是不是变坏了。 在这段感情里面，付出的永远是她。是她在索取情绪价值。 也已经给够了对方安全感。 可是沈浩除了不正面回应她，就是冷落她，实在是不清楚，这段恋爱有什么好聊的了。 难道大家的恋爱都是这样谈得稀碎的吗？ 都是这样不健康的吗？ 黎音真的忍不住了。 她忍不住控诉了，明明和自己的父母，还有朋友，都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了，却偏偏要在自己的快乐里上演。 她究竟是做错了什么，要承受这么大的恶意？ 难道因为她善良，就活该被利用吗？ 像个傻子一样被人摆布？ 还要觉得她有错？ 她这样为人着想是装？ 是装无辜，装心机？ 真的接触久了，还有聊得深了，她连自己都不认识了。 她觉得，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不止是靠书本这种别人总结出来的东西，更多地还是人与人相处的模式。 一直打压她、贬低她、冷落她、嫉妒她，摧毁了她的自信，撕碎了给她编织的梦境，却为此一点也不感到抱歉。她难道是那种毫无知觉的人吗？ 她究竟做错了什么，要遭受和npd一样的地狱？ 要被不停地吸收能量才能活下去。 她累了，真的累了。 对这样的关系，她表示恶心。 有体温，有温暖不会用，全只会用冷冰冰的手段打压。 依黎音看，沈浩就是见多了书本和现实的尔虞我诈所以才会对人与人之间的关心与温暖嗤之以鼻。甚至他自己还要继续这种不健康的关系下去。 让她好累啊。 还总是表示她不要到场，让她离开，她好累。 这一刻真的好累。 黎音无数次地试图让沈浩相信，她和他在一起，也是因为他本身是温暖的、阳光的，能够和她玩在一起的。 可事实证明，无论她努力多久，也无法让他开朗起来，他永远都是这么阴暗和潮湿，让她感觉自己只会抑郁和焦虑。 既然改变不了，那么她就自己走。 接受不了，她只能放弃了。 因为这样的关系只会让她恶心。 实在是不知道对方想要她回应什么，才算是正常的回应了。 沈浩从来都不懂她想说什么。 想要什么。 她想要的从来都只是他。 如果他不会，她会引导的。 正常的亲密关系当然会脆弱，但这样才是勇敢。 因为在意一个人的评价，所以才会努力地去变好。 这样并不是让他变成另外一个不认识的人，她本意只是想让他开心而已。 让他和自己待在一起开心。 可是沈浩只知道回避。她是什么很让人避之不及的东西吗？ 好的一面就接受，不好的一面就丢开，他玩他自己的。无聊了就来玩她。 她真的已经受够了。 为什么纠正一个npd那么困难？ 他对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总能耐心下来，却唯独对她这个女朋友出言不逊，还总是不考虑她的想法。 她究竟是哪里做错了呢？ 是爱上的人不对，不是黏人不对……对？ 为什么就没有正确的有效的安慰方法呢？ 在这座和钢筋水泥一样的城市里，相互打拼，相互依偎？ 在人潮涌动的地界，总有人和她说，不要怕，他会和她待在一起？ 世界本来就是个陌生的坐标，因为是你。我才会留下来，我才愿意在这里扎根，我才肯去经历一切。 怎么浩浩就是不明白呢？ 包括其他的朋友也是一样。 她难道是什么不善解人意的人吗？ 她不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的吗？ 工作是为了养活自己的肉体，读书、放松是为了滋养自己的精神？ 怎么需要见一面的时候，大家都不那么坦诚呢？ 非要各种攀比？ 让她也觉得好不真实。 尤其是黎音也只能这样自我可怜，她都有点瞧不起自己了？ 怎么人与人之间，坦诚相待就那么困难呢？ 非要去证明去证明，才觉得自己与别人缺一不可？ 自己对于别人来说很重要，别人对于自己也很重要？ 相爱，相处并不一定是因为孤独啊。也可能是为了快乐啊。 怎么就不明白呢？ 黎音累了，她真的累了。 从前她真的想象不到，浩浩那么装，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真实情绪，不被发现。 为了掩盖他自己也无法处理的，情绪上的无能，就像这个孩子一样，明明解决不了了，还是不愿意透露给别人。 明明她看见了，想要和他一起想办法，他又拒绝了。 不管多少次，她都走不进他的心里。 一点风吹草动就又回到了原地。 永远在试探，永远在远离，永远打压她的自信。 她为了能一起走下去，已经无数次地放弃自己的底线和原则，还有权益了，就是想给他一点点安慰。 可是他做了什么？ 做了那么多对不起她的事情，还要云淡风轻什么都忘记。 过了几天和没事人一样，什么都不在意了。 显得她好斤斤计较。 过后她来提及他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的时候，浩浩只觉得她在翻旧账。 她好累。怎么和个孩子一样，就是不听别人的诉求呢？ 明明生活已经过得非常地舒坦，情绪还是一样地贫瘠。 明明已经不小了，都28岁了，还是不会提供一丁点的情绪价值。 她只能灌输，她想要给他一点正面的反馈，以至于在以后的场合不要和别人闹得那么僵。 他还是什么都听不进去。 这已经不是思想、态度还有精神的问题了。而是他本身就品德败坏。 既坏又能装！ 还给她装无辜，让她觉得恶心。 黎音已经数次讨论和他有关的共同课题了，可是浩浩只会回避。 只会让她挖掘出人性的恶。在她的世界里，太恶只会让她寸步难行。 她甚至都在想，他的课题是他的课题，黎音的课题是黎音的课题。 有些人不让自己成功，是从心底就给自己设置了一定就不会成功的枷锁，然后再对着结果说：看，我就知道做不到，所以别人也一定会离开我。不会对我好。不会让我好。 这究竟是怎么通过一件事，转移到另一件事情的成功与否上的？ 这简直就是鬼魅逻辑！不可理喻。 所以黎音真的是累了。真的已经很累了。 谈恋爱谈成这样，她只能说，浩浩的内心戏好多，她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停止浩浩心里无边的幻想？ 才能把他不正常的脑回路纠正回来？ 她甚至想要试图理解他，可是他从未试图理解过她，这让黎音真正地崩溃了。 没有人会永远主动的，没有人，所以黎音是真的想要离开了。 黎音甚至把浩浩当成是精神病人，去试图理解他的世界。 可现实仍旧把她搞得苦不堪言。 怎么，说一句：我想你了，我来见你，我来接你，我看到你了，我在意你，我在乎你，我只想对你好……真的有这么难吗？ 我爱你有那么多表达，我在意你有那么多实质性的关心和付出……怎么就觉得离开一定是冷冰冰的呢？ 只是两颗心互相安慰，只是两个灵魂互相看到了彼此，想要在一起而已。 怎么就变得那么冷冰冰的了呢？ 为什么就有那么多的隔阂了呢？ 为什么一定要有欺骗和谎言呢？ 黎音感觉自己已经来到了寒冬腊月，她的心已经彻底受伤了。不知道是不是就要彻底冰冻，变成一颗冰块了。 可是，现在让她放手还是舍不得。曾经那么喜欢的人，连身体都交出去了，甚至连一生都打算跟他过了。 甚至差一点把自己都全部交出去了，交出去的太完整，她都快忘了自己是自己了。要怎么忘记？ 她曾经那么爱浩浩？ 她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才能在这个人身上拿回自己曾经走过的倾心和温暖。 她拿不出来，也拿不回来。 好，她允许付出没有回报。也允许一切发生。 只求，她能最后好过一点。等到她真的接受了这个结果。她就分手。 父母他们也等急了，她不能只考虑自己一个人了。 （吵架中。） 沈浩：“都说了。让你别管，别管，生意上的事，你又帮不上忙。” “来掺和什么？” 黎音：“我只是想要给你一点意见，不要那么大火气，让你放下现在的脾气，好好和人说话，先睡觉，明天再聊。” “怎么就成了我不关心你了？” 沈浩：“真是跟你说不到一起。” “我在聊生意，你和我谈关心。关心能当饭吃，他们怎么不全干完？” 沈浩：“要我来解决，又和你一样嫌弃我脾气臭。” “都是祖宗。” 黎音委屈，真的委屈。以往如果她不去关心她，又来纠她的错。 真的关心了，又来阴阳怪气地说，她这不好那不好。 真的是…… 失望透顶。 黎音：“要怎么样，我管你了，你才会觉得这样是有用的？” 黎音已经很卑微了，为了爱情已经低头无数次。 为了研究npd和正常人的相处，她也已经深入了无数次。 就是为了让沈浩相信，她还是爱他的，她没有离开过，一直在。 可是……为什么就这么难呢？ 难道是她不正常吗？ 可是，浩浩的每一句，现在就和针一样扎在她的心里。 她除了流泪，甚至都没有反驳的心思了。 她只想找个可以安心哭泣的地方，好好治愈自己的伤口。 这样的人，谁来爱谁受罪，已经没救了。连她都放弃了。 坚持不了了…… 沈浩：“你懂什么？又没我有钱，又没有我的资源，稍微搞个小项目，你的那点存款就要耗完。” “我只是在为我们以后的小家积蓄资本。” “你不懂事，你还要时刻关注自己的感受，让我回应你。” “你好自私。” 黎音边哭边笑了。 你看你看，这个人颠倒黑白，还倒打一耙，不懂得反思，还来怪她，这真的不是她故意要放弃他了的对？ 人性当然不止有黑白两面，还有灰色地带。 不过这都不是磨灭温暖是人天性的渴求。它既不属于人性，也不属于人格，只是人情绪上的渴求。 是因为看到了这个，才想要成为这样的人，想要拥有这样的人格。 但不是说，它一定就是固定的。 如果不想和她走下去了。没关系了，她不在意了。 从轰轰烈烈走到无疾而终，也算看看清楚了自己的决心了。 和一些人处不来就算了。 以后她会见着就走的。 有些人来，并不是因为你乖，你放松，而只是想给你肩膀和温暖。 倘若这些对你没有价值，不会挽留和保存的话。 那么冰冷就是冰冷，她也治愈不了坚冰。 看着它越来越坚硬，就越来越坚硬。她宁可那么冷漠，走过去，也不打开真相了。 反正也不需要她。 不是不爱她，而是不需要她。 第46章 意外发生 依赖是人类最大的天敌，侥幸由此产生。 基于从组织出身，类似于精神刑场的地方厮杀出来的秦子律。 常常觉得自己早年的经历，简直像是一场精神错乱。 他感觉到了是自己的精神遭受了折磨，所以才会如此。 他自己都常常感觉不真实，想要停止这样的幻想。 可是，身体传来的经验告诉他，不能侥幸，任何时候都不能依赖。 这对于正常的依恋关系而言，就是极度的自恋和自恋全能的表现。 倾向于npd行为。 就是不承认身体需要拥抱、亲密，不允许别人发现自己身体上开放性的脆弱，以及共享物理上的空间。 因为允许一个人靠近，甚至抱抱，就是在承认亲密关系的过程。 这样才是表达爱与尊重的方式。 所以，秦子律是抗拒的。 甚至谁来，他都是不给的。 小孩子除外。因为他们需要抱抱才能维持对于这个世界的信任。 他们需要通过身体的接触来证实，自己是被需要的，自己是可以被呵护的。 自己是需要温暖的。 所以，抱抱不应该是自己要的，抱自己的人也同样需要。 他们的直觉通常是对的。 只是小孩子暂时还分不清自己需求的产生到底是因为什么。 只会用最纯粹的方式索取自己想要的一切。 尤其是现在的几个小孩子，能跑、能跳、能说话了以后，正处于三岁阶段，肛欲期，通过控制来测试别人对于自己的爱，更是如此。 秦子律每次训人训到发火，兄弟几个的孩子只要丢给他，立马就化身成温柔模式。 因为，这么恶毒的一面，不能被小孩子看到。 他们看到了会伤心。 连手底下的人有时都吐槽秦子律双标。 他的耐心从来只针对小孩子，别人都不能分一点。 真的是想知道，他正常对待人的时候长什么样。 只是……可能无人见过。 毕竟，他们都没有这个特权。 秦子律是出了名的严格。还是那种量身制定计划的那种，每次都能说到点子上，他们不服也得服。 毕竟，虽然一个人要研究起来很困难。但是，每次都这样对待他们，能够抓到他们进步的点一直引导的，除了秦子律和一些格外在意他们的人，真的不多了。 可严归严，羡慕小孩子也是真羡慕。 肛欲期，说白了，就是通过控制排便来达成和家人、亲近之人，也就是照顾他的人的反叛和妥协的阶段。 这个时期，刻板、吝啬和固执，是主要的特点。 也就是稍微不符合他的意，就要吵闹。 因为他们在通过物化别人，物化自己，来达到一种依恋关系。 一种需要时时刻刻在意、被需要和被满足的阶段。 需要及时的服从与顺从。 如果表现在成人阶段，就是不承认别人和自己都是独立的个体。 都需要控制，才能满足他达成别人离不开他的行为目的。 这样的人，反而会把人逼疯。 因此，成年人如果仍然处于这个阶段，就是心智还停留在1-3岁的过程。 他们不允许别人离开，从来也不允许自己长大。 从来都是理所应当地享受别人的好，而自己可以不付出的那种。 这样的人，只能是年龄成熟了，而心理年龄，心智还停留在了1-3岁。 还有就是口欲期，0-1岁。 也就是退行到婴儿的阶段。这个阶段会呈现出强烈的依赖、共生、没有边界感，也没有是非对错的特点。 如果得到了及时的满足，也就是经常能吃饱，那么婴儿会变得很愉快。 长大了的成人也习惯于倾向满足口腹之欲来满足自己身体的基本需求。 一遇挫折，就习惯于通过咀嚼和吞咽来达到初来世上的一种满足感还有安全感。 以至于他们会放任自己的身体变胖、囤积脂肪。 因为这是在靠近母体的时候获得的快乐。 而另外一种如果经常性被父母忽视，或者是被养育者过度地保护和溺爱，则是有可能会断奶太晚。 从而更加固着在口欲期，执着于口欲期的满足。 行为上可能表现为贪吃、咬手指等，表现出悲观、依赖、被动和猜疑、退缩的人格特征。 而心理问题形成的时间越早期，越难改变。 而这也就导致了会严重影响工作和生活。比如过度依赖他人，无法与人正常交往。而这种依赖不是说一句：“要学会独立，不要依赖别人”就能改变的。 而是要咨询专业的心理咨询帮助的。 如果成年人还出现这种情况，通常是内心极度缺乏爱，精神上极度渴求爱和满足感的表现。 常常表现为依赖他人，觉得别人都应该对自己好，而不一定要回报别人。 即使成年了，年纪已经足够大了，情绪仍然没有达到足够的成熟，仍然觉得，别人来照顾自己是别人的责任，自己拒绝承担一个成年人应该有的责任。 每一个人都应该要随着年龄的变化慢慢变成熟，这样才符合自然发展的规律。 才会对今后的人生发展更有用。 因此，对于这类人，要注重锻炼他们独立思考、培养良好的品行以及生活习惯。 特别是注意不要控制别人，不要没有责任心，不要一遇事就找亲人还有家人来解决，不要一定要找一个无私奉献对自己无条件好的伴侣。 使得他们的思维和心灵成熟起来。 因为在孩子的眼里，自己没有吃到奶，就是妈妈的错。 妈妈没有及时地过来。所以他不会思考自己世界之外的行为。他会认为外在世界和自己想象的世界是一致的，他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所以他做什么都不会错，什么都是别人的错。 他从来不需要反思和悔改。 要自责和愧疚的是别人。 所以擅长把自己感受到的好，变成责任投射到别人的身上，说是对自己好的人，其他人有责任回报。 而拒绝承认是自己的责任，是自己要承担起回报别人的责任。 因此，把压力与痛苦转移到别人的身上，而自己拒绝承担人际关系和维护应该有的情绪价值。 看着别人在自己操控下发疯与崩溃，还觉得自己很厉害，在别人身上看到了他们的服从与顺从。 他们离不开自己，是因为之间建立起来的依恋，导致别人不停地消耗自己的经济与财富，来获取他们身上的信任、爱与尊重。 总之，如果思维一直固着在这一时期，心智也仍然是在0-1岁的话，那么心理年龄永远不会增长。 始终处于对爱与物质的无止境渴求，曾经没吃饱，就会终身饥饿。 留守时期儿童大多盛产口欲期之人。 可是，人都是要渡过精神混乱的时期的，也不可能一直处于精神时期的折磨状态。 人总是需要不停地上升一个台阶的，总要形成新的追求，也要对自己的子女、父母、周边的人一个交代，一个新的环境。 因此，不能通过让别人过度的共情自己而达到可怜和促进自己的作用。 他们不是工具，也不是物品，而是有自己独立思想和行动能力，完整而独立的自然人。 应该要做的是互帮互助，学会合作，学会协调，而不是总是觉得内在破碎，支撑不起完整的自己。 因为小时候的自己没有得到过正常的情绪注视，反而引来了养育者更加暴躁焦虑的情绪投射，从而自暴自弃，不再行动和思考。 不再自己独立解决问题，从而完成自我发展和整合的过程。 强大自己，设定目标，内心充盈，实现对自我人格的完整。 同时，不再用别人的价值观要求自己，不再用别人的情绪填满自己，而是静下心来感受自己的情绪和价值，从难以建立自我，达成通过肯定自己、爱自己，来做到形成稳定的自信，发展出更完整的人格。 因为每个人，都可以是自己内在的父母。 当人不再向外求，而是想要自己活得舒服，就不会再向外界寻找补偿。 而是向内寻求力量。不再表现得这个也想要，那个也想要，显得自己贪得无厌，却又不停地要求别人。 而是不再空洞，本自具足，不惧幻想，莫向外求。 不再怨恨、抱怨环境，而是明白自己的力量有限，自己有的爱也只是小爱而已。所以有的时候会陷在幻想里面出不来。 但人，终归是要面对现实的。 …… 秦子律和一个同事在一起执行任务。 这次是一个有点地震的，建筑结构不够稳定的场景。 对于实战的要求非常高。哪怕是秦子律自己，也并不能保证，在颠簸来临的时候，有足够的实力，可以找到安全的路径。 因此，他时刻注意着周边的动静。 虽然屡次和他训练的同事强调，不要侥幸不要侥幸。但是总感觉，他们并没有听，也并没有听进去。 所以这就导致秦子律更加谨慎了。 甚至偏偏稍微声音大点，他们都觉得实是在凶人。 只是，这还不知道是运气不好还是什么的，一块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小碎块，一片钢筋水泥刚好要往同事的脑袋上砸。 秦子律来不及出声，只能先把人推开。 至于他自己，则是被重的东西打击了下脑袋。 好硬。 这是他的第一想法。 原来这就是钢筋水泥的气味吗？充满灰尘？ 这是他的第二想法。 随后意识就断了电。 眼前开始漆黑一片。 而在他模糊意识，彻底昏死过去之时，他跟自己说，还没有跟黎音道歉，还没有见到她和她说明原因，解释清楚。 不要忘，千万不要忘。 然而做完这些暗示之后，他还是立马就昏死了过去，彻底地倒在同事的怀里。 让这名小伙子终于是慌了。 他从来都不知道周边环境那么危险的来着。 也从来不知道，自己不够优秀的话，是要让别人来承担责任的。 现在他终于知道错了。 终于知道不能一直冒进往前冲了。 也知道不能侥幸了。 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所以，只能通过对讲机说话：秦队受伤，任务中止，快来救援。 一切便尘埃落定。 第47章 终于觉悟 黎音在处理学校问题时，发现了一名正遭受性骚扰的女生的求助。 其实也不算是求助，更多地应该是谣言。 说她和某个老师走得近，又说她和社会人士开房。 总之，各种污名和谣言，都向着这个，还只是高中生的女孩子袭来。 而她本人也是吊儿郎当，满不在乎的样子。 让一些人看着颇为来气。 甚至一部分学生觉得，这样败坏学风，有辱校风的女生，是怎么还有脸待在这个学校的？ 全都拿着有色眼镜看人。 可是她们忘了，前不久还有一个考上了大学，在晚自习的时候给自己的女朋友点歌，让说她是几班高几的人，自以为是地觉得自己做得好浪漫的男的。 看似是给女生惊喜，实则是给女生惊吓。 他根本没有考虑女孩子的处境和家庭情况。 只知道满足自己自私自利的占有欲和炫耀欲，给自己的青春过一把瘾。 而完全不考虑女孩子的感受。 留他在老师同学看向她的那一刻，自私和羞耻感瞬间涌上心头。 连退学和被父母责骂、打骂的心思都想好了。 就差给她的人生盖棺定论。 难道这件事是一件可以到处言说的事情吗？ 这个女孩子私以为，这是件不可言说的事情。 他喜欢她，大可不必公之于天下。 还挑在这么敏感，这么关键的时期。 女孩子真的觉得，这个男的不是喜欢她，而是来报复她的。 就类似于，把她衣服扒光了，放在公众眼皮子底下，把她身上的痕迹当场指指点点，翻来覆去，反反复复地指责她不检点。 浮想联翩，这个年纪，这么小的年纪，就学会勾引男人了。 就学会想男人了。 可能连父母都觉得，这个孩子没救了，在他们还不知道的地方，就做出了这么出格的事情。 不知道脸该往哪儿搁？ 也是这件事，让她看清楚这个男的自私自利，没有责任心的一面。 只顾着自己一时快活，根本不考虑他的死活。 现在网上最喜欢的就是看热闹，围观别人的事情。 还是他觉得，被网暴的不是他，或者说，从没有体验过被网暴的滋味，所以不需要给那些被网暴的人一点同情心，和同理心？ 只需要一起起哄就行了。 他可知，这样的心理创伤，可能十年都好不了？ 只有被伤害的人知道这有多让人战战兢兢的。 也就只有那些心理变态的人从来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因为枪不打到自己身上，是不会觉得疼的。 这个人，做尽了对她的伤害，做了那么多理亏的事情，还在给她装无辜。 真是既坏又没有底线。 她当初是怎么看上他的？ 还是一直以来都是因为她自己把懦弱当成了善良，才会觉得人人都是好的。 她可以无条件地信任别人。 可是，这种事情是一件不可言说的事情。 不是幻想多了，就可以实现的。 可以去看别人的情绪，但是终究是要消化自己的情绪的啊。 女孩子真的崩溃了。她恨，恨自己没有原则和底线，一次次地原谅和包容他对自己做的过分的事情。 包括答应成为他女朋友这件事。 给了他一种可以伤害他的权利，认为在任何场合做任何事情都没有差别的错觉。 他有为所欲为肆无忌惮的权利。 不明白，这个世界，不是由他的意志组成。 他自己也没有强大到有对抗这个世界的权力和能量。 所以她恨。 这个人连尊重别人，关爱别人，还有对自己家人负责的能力都没有，连小爱都没有。他觉得做任何事情都很容易。 他好自私，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内在从来就没有长大过。 只知道一味地要求别人付出，自己却不需要回报。 把他自己的事情到处乱说，还要来扯到她的身上，让人一起笑话。 她恨，恨自己识人不清。 还说什么保护她……这样只会让他在她的心目中的形象越来越坏。 心情不好了，只是一时逃避，换个地图舒缓心情，这样可以。 但是人总得知道，这个世界不是自己一个人的。自己也只是一小部分。所以哪怕取得了什么成就，也应该自己知道就可以了。对这个世界，乃至社会的运行都起不到一点点的作用。 是一个人的幻想太过，所以分不清，幻想和梦想的区别，梦想和现实的差距。 才让他有这种自恋，觉得全世界都应该围着他转，以他为中心，满足他的所有需求。 而不知，人要给自己投资，给自己花钱，那么才会有人被吸引来为自己花钱。 心智的成熟尤为重要。 自私自利，不能要求他变了。人格底色是这样的人，不敢保证他以后会成为什么样子。 女孩子也突然顿悟了，为什么家里人总是来说她，可能是因为太了解她了，觉得她太懦弱了，所以觉得打压她，利用她，还有剥削她，都是不需要付出成本和代价的。 所以才会肆无忌惮地左右她的人生。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的人生好像从现在才开始。 从前有人利用她的无辜。不，应该说是利用她的蠢笨，来完成打压她的目的，以后，她不会再那么容易相信了。 得有足够的实力和手段才能护住自己。 会做事不如会做人。人情世故最重要。 不要过于讨好刚认识的人。也不要过于信任一个连自己都活不明白的人。 这就是她的总结。 总之，有些事情翻篇，只是表面上翻篇，她只能自己消化了。 因为她长大了。 …… 那个被造黄谣的女孩子来到了黎音面前。鉴于之前闹得沸沸扬扬的晚自习事件。黎音没有打算和众人的眼光一样，过度严厉地批评这个女孩子，而是打算站在不一样的角度去说事情。 可能她说出来会很让人笑话。 毕竟天真的东西，向来没有价值。 而为了这样的愚蠢，则是要付出巨大的代价的。 从前她没有钱，没有资格这样做。 但是现在她有点闲钱，她还是没有资格这样做。 只是，多少，她还是想放自己心里的这个小孩子出来一下的。 毕竟，到了她都觉得事情解决不了的地步。已经不是很想再用恶狠狠的语气，去说学生的任何不是了。 黎音：“老师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遇到这样的事情，装成满不在乎，不过是标榜自己并不介意。” 黎音：“如果说，真的有男老师骚扰你，还有社会人士来威胁你，你应该及时地向老师求助，或者你自己报警也可以。” “但是要注意保持距离。” “你们这个年纪，有很多不能自己解决的问题。” “不要总觉得自己有能力。被逼成一个婴儿的时候，记得及时求助。哪怕是从自律退行成他律都可以。” “前提是，你要信任别人，才有机会，知道吗？” 女孩：“嗯。” “我知道了。” 这是第一个，没有站在世俗角度去轰炸她的女老师。 也是她遇到的最温柔，脾气最好的老师。 往常，已经说她很不检点，已经没救了。全是她一个人的错。全是她自己不好，所以才惹来这样的流言蜚语。 可是，她也只是一个小女孩，需要被认真的对待。 而在老师这里，她得到了。 于是，她真诚地回应：“老师，你真的是我见过的情绪最稳定，也是最温柔的老师。” “你的男朋友，一定对你很好？” 这个孩子眼里闪着幸福的，羡慕的目光。 让黎音一下子陷入回忆。 是因为男朋友吗？ 不……是因为一位故人。 这一刻，黎音再也绷不住了。 她真的不想再谈这段恋爱了。 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她发现自己谈来谈去，不过是在找律律的影子。 哪怕分开这么久了，她还是在找他。 无法忘记，也无法割舍。 怎么会这样呢？ 她爱的不是浩浩吗？ 都这么轰轰烈烈了，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了，她自己也28岁了。 怎么就，还是要栽在同一个人的手里呢？ 回忆就这么顽固，忘不掉吗？ 黎音忍住了在女孩子面前的情绪。 转而跟她说，自己要下班了。让她平时有事情要求助别人去处理。 找她也是可以的。 女孩子欣然应允了。 显然是听进去了。 …… 怎么说呢？ 今夜秋水微凉，黎音甚至在水的倒影里看见了星光。 她已经没有任何耐心，想和浩浩周旋下去了。 她真的累了。 不想再听见任何的不关心还有漠视。 于是她摘下好不容易给她买的戒指，这个象征着一定会和她结婚的信物。 不纠缠，也不妥协地和浩浩说，伸出手，要把戒指还给他。 哪怕是终于下班了来接她了。 她也终于实现了梦想中的场景。 可是，她却已经不想要了。 黎音：“浩浩，我们分手。” “和你在一起的这段日子，我学会了独立，也学会了照顾自己。” “很感激你教会了我人情世故。” “同时也让我知道了，施舍不是爱，可怜不是爱，委屈也不是爱。” “主动给的才是爱。” “所以我已经倦了。” “我不爱你了。” “我们分手。” 黎音强忍着泪水，不让她落下，可能是最后的倔强。 在没有听到这个人的回答之前。她再也不要展示自己卑微的一面。 她不想让这个人知道，他还有欺负她的资本。 从前的善良还有柔软，她就当成是自己懦弱还有偏见。 她已经把自己的温柔和光亮搞没了。 现在不需要继续过这样的生活了，哪怕还是有保障也无所谓。 不想一起过，就是不想一起过了。 黎音眼含泪水，却坚定地望着浩浩，就是要告诉他，她自己已经长大了，所以她可以为自己的决定负责。 这边沈浩终于有了一点知觉。 原来黎音不喜欢他了，不爱他了，是因为他冷落了她，没有陪她说话，也没有陪她睡觉。 一直以来都是她在追着他成长，所以她累了。 原来是这样啊。 怪不得，她那么心碎，那么心软的一个人，宁愿打碎自己，也要离开了呀。 原来是这样子的啊。 沈浩一直以为的善意还有关怀，原来只是对黎音的囚禁。 把她当成了一个可以一直囚禁的宠物。 所以她感受不到自由了，想要出逃了。 怎么现在才发现呢？ 已经晚了，没有资格了。 可能这辈子，沈浩对黎音做过的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放她离开。 他轻轻地结过戒指。 没有任何仪式感地对她说：“你走。” 黎音转身，头也不回地就跨步而去。 显然是已经对这个对象失望至极了。 人生会有很多个重要的人。但不会一直有人无底线无条件地去包容别人。 被伤透了，就是会离开的。希望这个道理，大家都能记牢。 不要再越界了。 打破了也没意思。 不在一起，就是不在一起。仅此而已。 第48章 还是忘记 秦子律的意识陷入了重度昏迷，潜意识，逐渐把他内心深处的恐惧给挖出来了。 因为没有了的外界的干扰。 此时此刻，它显得尤为的清晰。 仿佛是要代替主人格意识，宣告他多年以来维持形象的错误。 彻底取代他现有的地位。 秦子律很想反驳，说自己不是这样认为的。 可是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小，潜意识里一直放他最害怕的那一面，一遍遍地反复重播。 让他的意识，逐渐跟着这些画面沉睡。 仿佛来到了一个，他也不认识的世界。 …… 三岁，秦子律突然来到了一个充满杀戮的地方。 连他也不知道，之前那么轻松活泼的时光，究竟是不是他的错觉。 之前养育他的人，为什么现在要给他看这样的画面。 可是秦子律在见识过这样的画面之后，就生了一场大病，随后就昏迷了。 醒来后，就只剩下了一群和他一样麻木的，只知道执行任务的小伙伴们。 有男有女。 大家还那么小，面对死亡恐惧却不允许再害怕了。 甚至于见不得杀戮和死亡还有鲜血的一些小伙伴哭了，也要被养育者打骂和刑罚。 整个3-6岁在这样变态和忽视的气氛中度过。 叫他们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没光。 别人眼里的光，算不算光。 知道他们去过很多地方，却只是为了见证别人生病、夺取、抢掠、杀害、死亡、染血……的。 他们对一切保持麻木，也只看得到自己生病与否。 每天都在生病、痊愈，痊愈、生病中度过。 运气好的时候，几场药就熬过来了。 运气不好的时候，会有人当场死掉。 然后养育者就拿着这个死掉的人身上的病菌再次注射给他们。 仿佛这个伙伴是病毒和病菌的提纯体，就是为了检验最强病毒的。 所以无一例外，他们的身体越来越弱，而各方面的感知却越来越敏锐。 就好像要把他们培养成高度敏感的机器。 以便更快地识别危险。自己回来。 可怜才小小的年纪，就已经明白，作为人的权利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要活下去，得靠自身获取的社会资源和生存资源才行。 如此，才能在生病，还有重大事故发生的时候，获取组织的一点点照顾。 否则，下场就是自生自灭了。 本来在这个年纪，寻常人也还是可以撒娇的年纪，还可以窝在爸爸妈妈的怀里舒舒服服地睡觉。 可是，他们好像没有父母，天生长在组织里。 3岁以前编织了一场美丽的梦境。 可是，这个梦境，在三岁以后统统打破。 养育者在这一刻告诉他们，世界是很危险的。 人是很恶毒的。 就像他们一样。 没有爱，也没有其他。什么都得不到，什么也都没有。 …… 对应于0-3岁养成的对爱和需求的无止境的欲望不同。 组织正培养他们对于更高级欲望的需求。 通过对知识、对权利、对生存资源和能力提升的无止境要求，来代替低级欲望，以激发他们身体里更强大的潜能。 只能说，要不是每次他们觉得撑不下去了，还有一点药物和照顾安慰他们，是真的觉得，这样的生活没有一点希望。 也是不知道为什么要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 高度地秩序、共存、无止境地进步。可是……却容不下一丁点的错误，容错率太小，当然他们自己也是病毒还有残次品。 然而，事情的转机发生在一次任务失败上。 那是才过去最残酷的集体自杀事件。 每个区的环境里，只留下了那个最迟钝，对药物敏感最慢的人的身影。 去承受大家因为过量药物反应而尸横遍野，互相残杀的景象。 秦子律很想愤怒，可是眼睛都已经变红了，却还是承受不住这样的重大打击，还有忽上忽下的情绪起伏，期待又巨大地失落，瞬间从天堂跌到地狱。 他又一次昏迷，发了一场高烧。 然后意识就回到了在水牢的那段日子。 他们被鞭笞着，衣服和血肉粘连在一起。然后从小腿开始浸泡在水里。 实在是没有力气了，整个下半身跪在水中，手上被枷锁吊着，像是逃不出《洞穴者》的困境囚徒。 哪怕天窗上还在透着一丝光亮。 也还是无法唤醒他们的意识。 只是一次海上行动失败了而已。又不是真的暴露了什么。 结果组织发怒了，花了那么大力气，那么大的价钱培养出来的杀手，还能和军方的人遇见。 在公海这种地方，那种势力，本来就不应该存在的。 然后他们就遭到了报复，现正处于水牢里。 好几天不给他们用药，只是单纯地注射一些营养液，以保证他们不死掉。 可是肚子里没有饱腹感，只有身体上能够感受到的冰冷和刺骨。 一到了晚上，水在疯狂地吸食他们身上的内能。 这些小家伙只能表示，睡，睡，睡着了就没事了。 逼迫自己睡着，才能勉强度日。 直到挺到放行的那一天。 而教官，对，养育者的名字。 他们说，任何时候都不能侥幸。 不然就会像这次一样，生命，能不能活下来，也是侥幸。 众人只能纷纷点头。 然而，现在秦子律可以想了。 他们任务失败，他失败，是不是因为这些事情是不好的？所以不能败露，也不能显现于人前？ 他是不是没有收敛，才让人察觉到了自己的意图？ 那么以后，他会好好地行动，隐藏自己的气息的。 不再把自己看成和别人不同的人。他就是个普通人，很普通的那种。 那样就没有人可以发现他的身份了。 意识陷入更深的梦境…… 3岁第一个月，放毒，第一次体会到死亡，是可以悄无声息的，失去同理心。 第二个月，抗拒，不愿意做任务，被惩罚，学会了要观察，失去了戒备心，只知道完成任务。 第三个月，见识到同龄人，开心。然而刺激出了共性，又被强制分开。学会了特殊…… …… 四岁，第一次圆满完成任务，本该是开心的。 但是见过别人活得生活的样子，突然间觉得自己的生活索然无趣。 五岁，学会了编程，那些稀奇古怪的文字让人能够查到暗网的信息。 然而总有些黑客要把一部分内容抹除。所以找起来实际信息没那么简单。 六岁，成长的分水岭。待在一个叛徒身边一年。可是却还是忘不了他临死前那个救赎的眼神。 是他错了吗？ …… 迷迷糊糊之中，有一个人影向他走来。 这个人是谁呢……是谁…… 然而秦子律很想分辨。 可是在和意识的较量中，他还是落了下风。 忘记了…… 第1章 再次重逢 时隔三年，黎音还是再次踏上了有秦子律的地方。 他们很近，也很遥远。 三年，黎音无数次地想过秦子律，可是，就这样固定的地址，她竟然都没有勇气，和他重新来过。 可能是因为物是人非，也可能是来找他的目的已经不一样了。 可能是，这三年来，什么都变了，包括黎音想要选择他的决心。 黎音感到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成熟感。 欣慰的是，她终于长大了，可以为自己负责。 那么三年之前的那个约定：秦子律说，如果她能够意识到决心比任何东西都重要，那么他就愿意给她一个机会。 只是，三年了，秦子律还在等她的对？ 还没有结婚的，对？ 只是那么长时间过去了，黎音不清楚，当年他们两个匆匆做下的决定，到底是人生的错过，还是错过的人生？ 这么漫长的时间，有太多东西，都被改变了，包括黎音自己。 所以，秦子律呢？他是不是也变了呢？ 时间真是一个残忍的东西，能够把当初很要好的人，因为一时的分别，而永久地改写结局。 搞得黎音都不自信了。 这一次，她能够奔向有秦子律的结局吗？ 如果他不信，她就次次都选择他。因为黎音真的不想再失去他了。永远都不想。 她很确信，她这辈子爱的人就是秦子律。只是当时还很年轻，不懂得爱他。就放任当时所谓的身份差距，拉开了他们两个。 可是，真的爱的话，她会包容律律的一切的。 所以，黎音不会再放手了。 无论秦子律否认多少次，黎音永远选择他。 永远。 坚定了决心的黎音，感觉周边的一切都清晰了起来。 因为所有的事物都告诉她，去找他，不要后悔。 机会仅此一次，感知到了就去见面。不要后悔。 可是，黎音怎么也没想到，原来大人的世界，任何一件事情都能让人崩溃。 原来破镜重圆，远比刚开始认识时的虚伪热情，更难达成。 终究是，心累又心伤。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在钢筋水泥林立的森林里，再度自己行走多长时间。 只是秦子律的心很坚硬，她要很用力，才能把他变柔软。 但是，但凡有那么一点点可能。黎音，都要把他变成自己的。 因为黎音想要秦子律爱她。永远只爱她一个。 为此，她愿意献上自己的所有！ …… 谁能告诉她，面前这个陌生得没有一点昔日的影子的人，是秦子律？ 黎音在见到他的第一面，就情不自禁地开始落泪了。 因为在秦子律的脸上看不到以往一点风霜雨雪的的样子。 那个看起来冷冷的，心底眼底永远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不会轻易动摇的人，好像不见了。 如果黎音越界了，他的目光会冷得和什么一样。 就是为了让她见识危险是什么样子的。 可是…… 现在眼前的这个人，眉眼消融，没有一点过往的影子，按往常，是她最喜欢的那种阳光明媚的长相和男孩子。 可是，这对于秦子律是不正常的。 所以律律到底经历了什么？ 会不会她再晚来一点，结局又更加不一样了？ 又更加错过了？ 这次是陌生得让她看不见。 那下次是什么呢？ 永久地错过吗？ 他的存在，他的来过，就是一场梦，是吗？ 就像从未在她的生命里。 她不要。 她不要这样的结局。 黎音现在又惊又惧，提心吊胆。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事到如今，黎音只责怪自己回来得太晚了。 在一段错误的感情里面周旋得太久了。 久到她自己都要完全放弃爱情了。 可是，老天是怎么对她的？才刚重逢，就不认识了。 黎音真的感觉好陌生。 又把她的底线和预设打得粉碎了。 仿佛是在嘲笑她，物是人非，时过境迁这几个字，就是人这一生难以跨越的鸿沟。 她惦记有什么用？ 她固执有什么用？ 意外发生的时候，该摧毁的还是要摧毁。 所以她的三观有什么用？ 她面对爱的人了，还是会改得乱七八糟。只因为那个人是律律呀。 错过了就没有了的律律。 黎音突然间就责怪自己，为什么当初没有再多坚持一下呢？ 哪怕再多一下下，他们也不至于错过那么多年。 现在黎音看见秦子律就只剩下了哭泣。 她没有办法，她止不住。 哭得眼睛、鼻子、嘴巴通红。 看得秦子律委屈巴巴的。 （这边……秦子律视角。） 已经被潜意识代替的人格，见到这样的场景也是束手无策。 这个女孩子在透过他看一个很久没有见到的人。 上下地扫视，企图看出他以往的一点影子。 该震惊吗？ 还是该震撼吗？ 有种他占着别人的身体，可是爱他的人还是一眼看出来的感觉。 几乎所有人都接受他了。 可是，又出现了一个新的人出来，说：你不是他。 这种感觉，才是真的否定。 明明，这就该是这个人最该成为的样子。 他自己也觉得，那么多憋屈的事情，就按照自己的想法来为所欲为怎么了？ 被压抑得太久，释放就行了。 可是，还是有一个人，明晃晃地告诉他：我不爱你。 我爱他。 就算他那么累，我还是爱他。 怎么说呢？ 这种不属于自己的感觉很奇妙，也很委屈。 潜意识人格突然间觉得，那个主人格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对的。 哪怕他那那么压抑自己的行为和情绪了。 但是，他始终明白，自己只是个小角色。 只考虑自己的需求，在这个世界上是无法成长和活下去的。 所以，才那么融入集体，无私地拼搏。 此时，潜意识人格才有一点承认原本的秦子律的所作所为。 但是，就连他也不知道，这个身体里最主要的人格，还能不能苏醒过来了。 他的意识沉睡得太久了。 从他越来越强盛，潜意识人格越来越按自己的想法来就知道，如果再没有人来唤醒他。 可能此后都会被这个冒牌货所占据了。 潜意识人格突然间也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厉害。 虽然他之前觉得自己很厉害。 …… （队友视角。） 在让黎音见秦子律的前几个小时，他们正在给黎音做心理建设。 就是，在老大伤到脑子，苏醒过来以后，他的性情就大不一样了。 从他反复审讯就知道。 原本的秦子律是会对嫌疑人施展精神攻击的。 这才是他原本的处理方式。 可是，自从这个人苏醒之后，他的方式就变得激进暴力了许多。 在审讯的时候，甚至对嫌疑人动起手来了。 看不惯就打上去。几拳下来，连嫌疑人都烦他了。 怎么能有警员这么没有素质？ 其实是他们知道，老大可能是伤到了神经元什么的。 把体内那个可以帮他度过难关的人格给放出来了。 这就是，他被逼到极致后，最想做的事。 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处理事情。 总之，连他们也没有办法让他恢复正常。 只是，黎音来了。 他们最意想不到的人来了。 尽管在见面之前跟她做了很多的心理建设，已经说过了，目前的秦子律和以往已经大相径庭。 可是黎音都勇敢无畏，她就是要见他，就是什么都不怕。 但是，黎音哭得那么伤心，是连科庭他们也没有料到的事情。 秦子律的眼里也出现了罕见的，这人我认识吗的神情。 证实了，这场意外，让秦子律忘记了很多，远比他们想象得多。 甚至连他当时最喜欢的黎音，他那么用力呵护的女孩子都忘记了。 就证实，想要再次唤醒他，真的很难办。 包括这几个兄弟。 也只是身体上不排斥他们。 可是，关于他们的记忆也一点都没有。 脑科学仍然是最不精准，也是最复杂的科学之一。 从前有听说过，脑块有淤血，会压迫神经，导致视力模糊不清，或者部分功能下降，无法正常运转什么的。 但是，老大可能面临的是最严重的那一种。 就是直接神经元和突触一起剪掉的那一种。 所以才会把那么多人都忘记了。 因此，如果没有记忆深处的人对他进行唤醒，可能，他这辈子都会是这样了。 就连他的父亲来他了，他都一点反应都没有的。 足以证明，这个病重程度。 所以，陶严叔叔都失望得离开了。 因为他对此也束手无策。原本以为，秦子律会记得恨他的。 可是他也只能忏悔地去秦月卿阿姨的墓前说话。 告诉她这么多年没有照顾好他。 老大现在真的很艰难。 而黎音也很艰难。 她明明那么爱他。 是最想老大回来的人了。 可是，老天会给这个机会吗？ 第2章 接触梦境 在见过黎音以后，秦子律做了一个梦。 一个很长的梦，这个梦似曾相识。好像以前就做过。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把这么深层次的回忆找出来。 就好像……有人在找他。 可是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只是觉得，好像有人在说，他消失得太久了。 可是……他只是睡了一觉不是吗？ 只是一个晚上的黑暗而已。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在找他呢？ 这让秦子律很不理解。 可是，身体，特别是大脑，又好像在播放连续的幻灯片，连环画给他看了。 好。 他就再跟着走一遍。 虽然上次是让他沉睡来着。 可他明明也只是睡了一个晚上而已。 就有这么多人来找他了。 老实说，秦子律也不清楚，他们为什么那么恐慌了。 只能跟随着指引走。 因为睡着了，他也只能跟着指示走。 不然，不清楚醒来以后，要发生些什么。 他还是认真一点。 （一个场景。） 秦子律自己度过一个漫长的，封闭式的隧道。 可是以前它只是一条在身后的路而已。 这条路一直在提醒它，该走上来了。 不然面前的这些他要保护的选项，将来会被摧毁得一个都不剩。 他必须要去到很远的地方，才能给他们挡伤害。 不然，他将会一无所有。 秦子律感触颇深。 （第二个场景。） 这是一个独木桥。 由很多彼岸的人，想要去到对岸的渴望造出来的。 他们在此岸，在巨大的沟壑面前，都伸长了手，都想要尽力地通过彼岸，往一个更广阔的地方走。 可是他们就好像被一堵无形的墙挡住了一样。 都规规整整地被挤在一个范围内，但凡出现了一点危险，他们都不肯再走一步。 虽然是肉体凡胎，但是这个手脚并用的姿势，属实是和丧尸没什么两样。 所以，秦子律就大手一挥，造了个只有一人可以通过的，要小心翼翼的才能通到对岸的路，过去了。 本来到达彼岸，秦子律也没想着，会有人陪着他在新天地里走的。 只是在迷雾里面，出现了一个晃晃悠悠的影子。 在迷雾里看不清。 这个人是谁？ 是谁？ 等到他走到秦子律的面前，仰头看他。 秦子律发现，这个人是黎音！ 是黎音！ 秦子律突然惊醒了。 冷汗淋漓，劫后余生的表情出现在他的脸上。 连后背都是湿的。 脸上也没有躲过。 在他的下颌线划过一滴汗珠。 还是昨晚他睡觉之前把衣服脱了，觉得这样睡觉会舒服一点。 明明以前他都有穿衣服的习惯的。 只是现在他也没有办法在乎了。 只是，让他做这个梦的含义是什么呢？为什么三年前的梦，此刻要出现在这里？ 眀眀，他只是睡了一觉而已。 却感觉，这段时间好像发生了很多，他不知道的事。 是有谁来看过他吗？ 还是有什么要他做的事？ 秦子律现在脑子好乱。 才刚刚清醒，却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很累很累的梦一样。 也是他的生物钟提醒，现在才早上6：00。是平时他可能有出任务的时间。 甚至天都还没亮，是蒙蒙亮。 可是，他已经亢奋得睡不着了。 只能坐在床上平复一下心情。 仔细地思考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情。 只是不知道距离上次危险的任务过去了多久，和组织的联系713团队做得怎么样。 总之有很多事情啊。 他现在很乱。 没有办法一下子就梳理清楚。 得和温以凡他们接触才知道了。 好累……做了个梦真的好累。 秦子律撑着额头，有点无可奈何自己精神那么差的状态。 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 就好像精神被过度透支了一样。 现在脑子里都还有嗡嗡嗡，频率一瞬间断线的感觉。 就好像，麦克风突然间掉地上，只听见了一个永恒的噪音。 他很想把这个声音从脑海里拔出去。 可是，没有办法。 他想，可能是自己缺少锻炼。 也可能是脑子最近没怎么用，所以他快29岁了，身体也跟着代谢，还有记忆力下降了。 他想应该是这样的。 于是，整理好自己的着装，秦子律来到了警局。 在科庭他们见到秦子律的第一眼，他们就知道老大回来了。 只是这个过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已经三个月了。 距离黎音来找他已经三个月了。 连黎音都被伤害得不想来找他了。 可见这次事故，是对他自己伤得有多么彻底。 连那个小警员，和秦子律搭档的那个，都铁了心，拼了命地在训练了。 就是因为老大为了给他挡伤害，自己也伤得不轻。 可能是吓到了。 所以再也不敢小瞧侥幸的后果。 在特大抢险救援中，没有侥幸，没有任性，只有钢铁般的意志。 否则是没有活下来的希望的！ 他们想，现在这个警员应该已经深刻地明白了这个道理。 也体会到了秦子律的用心了。 总之，老大回来了。 他们有很多事情就好办了。 …… 重新回归的秦子律果然是发现了很多积压的事务。 包括他一直在跟踪的组织的事务。 他没有接洽，导致，任务线断了很长一段时间。 虽然这样就降低了他暴露的风险。 但组织其实从来不在乎这个的。 暗网上面的物品交易应有尽有。 这个贸易，不会因为他的暂时中断，产业链也会跟着断的。 所以，秦子律又开始了再次收集证据，企图减少黑色交易的路程。 但是再怎么伟大，再怎么去制止，可能也没有正儿八经的教育，和明面上的对人的教育，来得那么彻底，和振奋人心。 因为，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 一个人的需求刺激了消费。 可是过度的消费，还有超前消费，以及幻想消费，平等消费，特殊消费……等等等等。 不一样的需求，滋生了不一样的消费。 这样的信息实在是太繁杂冗余了。 根本就分不清，这背后的产业链，以及民众，群众的价值观是怎么样的。 太难比较，也太难统一。 大家的精神世界和精神需求，都极难统一到同一个层面上。 所以组织干脆就只追求人体最精密的结构，最复杂的生理机制去了。 虽然有在追求永生的目标。 不过手段用得有点太肤浅和低级了。 只要是造成公众影响和追捧的产业，它来者不拒。 只为获得更快进入科技时代的圈子。 科幻纪元的时代。 可是，有些地方发展得是没有那么快的。 它们更像是古老神秘的文明，能够把人的凝聚力结合起来。 只有这样的慢速度，才能把人静下来。 这才是真正要保护的东西。 不被世俗的欲望所捆绑的东西。只是他们进步得太快了。 已经不太承认，人类文明所带来的精神上的享受和心理上的爱了。 才会爆发那么大的冲突。 秦子律发觉，自己越来越适应组织外的生活。 可能是他变得越来越像个人了。 也越来越被外面的世界同化了。 他已经明白了，阖家欢乐，也是需要守护的，人类很重要的东西。 …… 只是好景不长。 秦子律自己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也会中招。 身上的迷药劲儿上来了，他一会儿清醒，一会儿燥热。 身体处于冰火两重天的状态。 要不是他反应快，快点从事故地点，也就是ktv里面出来，可能自己就已经惨遭毒手了。 只是，他究竟是被仇家找上门呢？ 还是被收入门中？ 这就不得而知了。 只能说，秦子律凭借着自己的清醒和克制好不容易出来。 他现在已经没有心神，再去思考那么多。 只能挂在温以凡的身上跟他说：“去找医生。” 这谁能信呢？ 他们老大28岁了，快29岁了，还是个处男。 在他们孩子都三岁了的情况下，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还是那么冰清玉洁，清心寡欲。 可能是还没有遇到喜欢的。 所以这个人不会失控。 都已经难受到这样了，也没有消耗别人的意愿。 还是要找医生。 行行。 给他送到宾馆。 让魏征他们帮忙想办法算了。 对于这个老大也是无能为力了。 咔嗒一声，房门锁上。 隔绝了一个让人血脉贲张的世界。 秦子律的额头上开始渗出薄汗。 第3章 鼓起勇气 黎音沉寂了两个月以后，终于下定决心试着接受。 不管他还是不是原来的他。 黎音都不想再错过了。 可能他们的命运就是这么戏剧化。 要错过，又要勉强。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几十年，短短几十年一下子就过去了。 和律律一起做的事情太少。 如果她还要纠结这个事情，那么他们的未来就永远不会开启。 她不要错过没有律律的人生。 哪怕只是和他待在一起短短一刻，那也值得。 下定了决心的黎音，踩着细跟，就从出租房内杀回了警局。 没错，黎音又顺利在这边找到了工作。相比于前几年，如今的她，已经游刃有余许多了。 许是经历了时间的历练，也许是和浩浩的一段错误的爱情，这段令她折磨的爱情，让她瞬间成长了不少。 如今的她，内心已经强大很多了。 已经能够自己独立对抗生活的很多面。 可是，唯独对待最爱的人的事上，她始终没有信心。 可能，是因为律律一直不给她回信，所以，她只能凭着一腔热血，给她自己觉得最好的。 因为，黎音也只对自己身上最好的东西自信。 她不敢相信，律律会对对她身上阴暗的腐朽的一面感兴趣。 所以，她要把最乐观，最热烈的一面留给他。 无论多久，无论归期。 她允许自己的付出一直没有回报。但是她鄙视自己，还没有开始就要放弃。 那样才是永久的遗憾。 她不要遗憾。 …… 昏黄的路灯下，警局灯火通明。 魏征通过电话，和与秦子律待在一起的温以凡对话：“老大现在在酒店里……他要找医生。” “那不是会憋坏吗？” “就不能……” 魏征还没有说完，就在他犹豫的时候，黎音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前。 就在魏征前面落下一片阴影，以及遮挡住了一片光线的时候。 魏征不确定黎音到底听到了多少。 但是对于黎音而言，其实她只听到了那句“要找医生”。 本能的反应让黎音直觉律律很危险。 她不知道律律又在经受什么。她觉得自己又来晚了。 又没有关心律律，所以他又发生了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可能，伟大的爱就是这样的，原则底线，一降再降。 听到自己爱的人在受苦，还是一下子就被牵扯了心神。连自己的痛苦也不管了。 明明之前被忽视的事情折磨得三个月都不敢来找他。 可是一听到他的信息了，还是心控制不住就飞奔向他而去。 心因为他而哭泣。 黎音呀，不要太爱了。 …… 魏征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交谈。现在人在这里了，他也没有办法把人赶走。 只是实在是接下来的对话，不适合黎音一个女孩子听。 所以，魏征只能采用迂回的方式，告知温以凡，他要过去带老大去医院。 “那这样，以凡，你先让老大稳住。我这就过去接他，带他去医院。” “别让他陷入昏迷了。” 昏迷？怎么会呢？ 黎音越听越觉得不对，她要去，她要跟着去。 可其实，哪里会昏迷呢？ 老大简直是要烧起来了。 本来他们还想讨论一下这种事情。可是依老大那个性子，他宁可生殖功能受损，也不会去进行性亲密。 可是偏偏黎音撞上来了呀，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一切都那么凑巧。 魏征在这边也是无可奈何，但是，又不能说给黎音听。 只能自己开始行动起来了。 他用行动表示，事情很急，黎音不清楚就不要去了。 可是人家自己钻进了警车。跟他说：“我要去，我要看看律律怎么了。” “我不放心他。” 那还能怎么办呢？ 让老大等？ 看他熬死？ 这种事情真的是很难以启齿。 主要是属于个人隐私。怎么可能再告诉一些无关紧要的人。 而黎音又是属于特殊的人，魏征没有办法为她做决定。 也没有办法替老大做决定。 既然黎音要跟过去。她也还是可以走的。 男性的世界，大多数都不是那么美好。 他们也一点都不希望，因为性别带来的物化，要把女性作为玩物。 所以只能祈祷黎音再见过之后就走开。 不要再来牵扯了。 作为警察，这是他的天职。 遇到各种突发情况，他们也是天职。 但是女性不是。 所以，他们的信念都很一致，没必要因为一次的任务失败，就把女性的很多权利直接物化，这对于他们来说不公平，也不是他们想要看到的。 …… 车子缓慢又平稳地开动了。 只是黑色的车在暗夜里不太醒目。却反映着人的焦急。 看似沉稳，实则早就已经泄露出来了。 魏征在行驶时一言不发。 主要是，他也不清楚老大到时候的做法。 …… 秦子律在酒店里汗如雨下。 他没办法去试探别人。 所以只能脱了上衣，一边做俯卧撑，一边消耗自己的精力。 现在腹肌上面，还有背部，都是他体内榨出的汗液。 如晶莹的水晶，一颗颗顺着他的肌肉线条，身体线条滑下。 徒留温以凡在房间外面着急上火。 因为老大不让他看到情况。可是这样熬，又能熬到几时呢？ …… 终于，门口响起了一声笃定的敲门声。 有了一点清醒的秦子律起身去开门。 在门口会合的两人，都诧异怎么把黎音带过来了。 老大看到了肯定会不高兴。 可是没等他们眼神交流多久。 门的打开，让秦子律的状况一览无余。 他像是又要关上门了。 在黎音的眼里。秦子律这个状态是她少见的。 但是看他的眼神，那个曾经的他回来了。 而且，因为忍耐什么，他的眼睛一圈在泛红，有种别样的狗狗的委屈。 让他整个人妖冶了不少。 充满了诱惑。 还不等秦子律眼神询问，他们两个怎么把黎音带来的时候。黎音已经自己如风如火一般，挤进了秦子律的房间。 不给他一点反应的机会。 甚至还主动把房门给关上了。 让这一切及时地隔绝在了门外。 而对于兄弟两个最难受的就是，又被隔绝在了门外。 现在他们已经不知道老大要做什么了，是生气还是…… 总之，他们站在这里也不是，不站也不是…… 不过，已经有人照顾他了，他们还杵在这儿，不应该的对？ 所以……两个弟兄决定回去了。 哪怕，到时候老大怪罪下来，他们也没有办法了。 只能这样。 预祝黎音，能够安抚老大的怒火。 只是他看起来也不是很清醒了。 就是不知道会怎么样。 怎么会这么戏剧化呢？ 让老大最狼狈的时候，撞上一个他最想见的人。 而这个人，又做好了为他牺牲一切的准备。 第4章 究极拉扯 两个人僵持许久，久到秦子律的意志力都要瓦解了，还是他先开了口。 长久的禁欲，还有刚刚高强度的运动，让他的眼周越发变红，沙哑的嗓音，一开口，似命令也似祈求。 让人想要离开，可是又感觉他在求人留下。 性感撩人，眼神一会儿坚定一会儿雾蒙蒙的，像是可怜兮兮的忠犬，很想保护主人，可是又害怕自己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他已经很克制不吓到黎音了，可是，感觉眼睛里就是有不自觉流露出来的委屈。 想要清醒，又不能保持清醒。 就在这种纠结的眼神中，黎音觉得，她看到了真实的秦子律。 他现在就像一个任人摆布的小狗狗，结局如何，全靠引导的人想做什么。 他很被动。 “你去浴室，不要出来。” 黎音乖乖照做了。 在这个狭小的空间，没有了那个可以看到的目标，秦子律松了一口气。 可是就是因为他太放心了。 他在看见门关上之后，因为太沉浸在自己的思考里，所以意识不到，也察觉不到，黎音早就已经已经走出了门，悄悄地来到了他的身后。 就在他继续准备用体力运动消耗自己的精力时，黎音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 让他好不容易长舒了一口气，又不自觉地虎躯一震。 接下来黎音的大胆发言，更是把他的意志力彻底瓦解。 陷入了如梦似幻，半梦半醒的幻觉状态。 他感觉自己不受控制了。 …… 黎音轻轻地从背后圈住秦子律，在他的身后抬起头，非常坚定地说：“我不怕。我爱你。” 黎音知道秦子律看不见。 但是，这何尝又不是试探呢？ 怎么会有人久别重逢，就如此缠绵？ 所以黎音在等，在等秦子律反应。 也在等他接受。 大约过了一两分钟。 黎音没有察觉到秦子律的抗拒，于是轻轻地把他转过了身。 秦子律好乖。 就像一个小朋友一样。 但是，黎音是一个很好的引导者。 她轻轻地回应温和的笑。 …… 秦子律读懂了黎音的想法，十分坚定地回应她：“我来收拾。” 说完之后，对待黎音像是对待宝物一样，把她从地板上拎起，轻柔地抱住。 就算是身体接触到了柔软的床铺，黎音的头也是被秦子律稳稳地托住，没有让她有一丁点的不适。 紧接着绵密的吻涌了上来。 一双比果冻还要软的双唇紧贴上了黎音的唇。 好软。 好甜。 像是最好吃的甜点。 比以往吃过的任何东西都要甜。 一吻毕，黏黏腻腻的感觉从唇上消失。 秦子律继续往黎音的颊边吻过去，留下一连串的湿痕。 两人体温都随着接触升温。 心跳在彼此的身体内交织着。 互相交织的气息，昭示着他们的亲密。 难以清醒。 不能清醒。 黎音的衣服被一件件剥落。 所过之处，燃起一连串的火花。 她是如此渴望他。 从爱上到现在，没有一丁点抗拒。 秦子律给她什么，她就接受什么，满心欢喜。 怎么样，都很好。 哪怕，即使这场性爱，只是利用，黎音也不怪他。 还是很爱他。 黎音尊重他的一切，包括现在还不是爱。 她只是不想给自己留下遗憾。 人生短短几十年，实在是太短了。她碰到秦子律的几率也很小。 所以，哪怕以后陪在他身边的人不是她，她也要努力地抓住，本该属于自己的这一份爱。 秦子律本来就有一个阶段是属于她的不是吗？ 所以她理所应当地拿走有什么不对吗？ 就怕像以前那样，明明她很快就能接触到他的内心了，可是他们都因为害怕而逃掉了。 可是人生哪有那么多可以逃避的呢？ 她要错过多少次，才能重新和秦子律相遇？ 总之，她不要。 既然年轻，既然青春本就很荒唐，那不如就让她放纵一次。 就当成是追逐自己年少的梦，梦境圆满了，以后就不要再惦念了。 有过经历，也不再想着能够占用秦子律的不同阶段了。 能够有过和他共同的，私密的记忆，已经足够了。 …… 可能是禁欲太久了，就和人们说的，压得越甚，翻涌上来越不受控制。 就像现在，他就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初吻交了出去。 甚至不受控制地无师自通，想要把初次也交出去。 难怪，身体接触，是促进人的感情最快发展的作弊捷径。 秦子律觉得，他的理智快要到极限了。 黎音敏锐地感知到了秦子律的一触即分，秦子律要逃了。 此时，她的脑海里不自觉地响起了沈浩的声音：真正的喜欢是忍不住的。 原来，她也不能免俗。 所以，黎音伸出手臂，把秦子律往自己这边拉扯，继续吻向他，闭眼深情投入，拉他继续在欲海沉沦。 偶尔倾泻出来的一两声小奶音，昭示着她觉得很舒服，很享受。 让秦子律觉得，他现在很安全，在黎音给他构造的温和的情绪海洋里。 不自觉地开始回应她。 同时随着接触面积的增大，接触时间的增长。 柔嫩皮肤的弹性质感，唤醒了秦子律的深层渴望。 让他感觉自己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断了。 喘息声响起。 黎音的声调充满了起伏又跌宕的婉转，连她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一切都那么未知。 可是黎音也没有办法再去在意。 现在她整个人的心神都在眼前的这个人身上。 他圈起来的一方天地，让她好像回到了身处母亲的羊水之中的那种舒适感。 舒服得想要落泪。 原来秦子律的性爱就是这样的吗？ 像海洋般柔和和广阔。 黎音忍不住都要哭了。不自觉有了一点点的哭腔。 而秦子律也是气息逐渐由轻加重。似有若无。 像腥咸的海风，也似盐汽水的淡雅，总之，看似没有，实则一丝一缕渗透肌肤。 就如同水和血液一样，对于黎音来说，如此重要。 要哭了。 察觉到黎音的不适，还有他们之间的激烈，秦子律一直试图引导她的情绪。不停在她的耳边喊： “宝贝。” “宝贝。” “我爱你。” 这一声承诺令下，他们也迎来真正的结合。 融为一体了。 从此再难以分割。 …… 黎音从来不知道秦子律的体力会那么好。 一个晚上要了她三次。要不是因为她发脾气了踢了他一脚。她怕自己是要死在床上。 以后再也不招惹年纪大的男人了，尤其是禁欲的男人。 他们疯起来真的吃不消。 沉沉睡去，睫边还带着泪珠的黎音如是想到。 都没有意识到秦子律把她抱进了浴室，给她清理了身体。 随后清醒以后还给她买了避孕药，把她搞醒，喊她吃掉。 嘴里还振振有词：“对不起，以后我会戴套的。” 但是重点是这个吗？ 黎音察觉到身体的不适，又踢了秦子律一脚。 她甚至累得都没法穿衣服。 就这样睡着了。 而秦子律说的处理方式就是把那一块地毯卷起来丢了出去。 随后跟酒店的人补一下赔偿。 毕竟他不想这样私密的东西被公之于众。 接着，在她的身边安睡。从身后抱着她，拥她入怀。一起沉睡到天明。 等着明天的到来。 第5章 开诚布公 意志清醒后，好像所有的理智都回来了。 秦子律突然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十分地懊悔。 因为是在自己意志不清醒的时候，对黎音做了不好的事情。 所以，他觉得自己和那些强迫人的人没有什么两样。 在遇到自己的感情问题之前，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也会遇到和别人一样的情况。 一样地身不由己，一样地不知所措。 一样地要用有些事不是那么好解释的的理由搪塞过去。 并且最让他感觉到慌张的是，有陌生的情绪在他的身体里横冲直撞。 跌宕起伏，大起大落，像是潮涨了又潮落，总之……就是非常地陌生。非常地不适应。 从前从前，他从未想过要这样夸张地形容自己的感受。 但是如今，天翻地覆都不为过，都不足以形容他此刻交织在身体里的懊悔和亏欠。 怎么会这样呢？ 怎么会遇到了一件不好的事情，他的第一感受竟然不是赶紧解释清楚，而是亏欠？ 为什么是亏欠？秦子律自己也搞不懂。 好像从他们建立心理联系开始，一切都不一样了。 对，这并不只是一场普通的性爱。 秦子律自己明白的，他还对黎音产生了别样的感情。 他想要继续下去。 不止是作为朋友继续下去，而是，他莫名地对黎音以后的每个阶段都充满了期待和指导。 他很想有朝一日可以参与进去。 可是，这可能吗？ 怎么可能占有那么深刻？ 还是以错误的开始？ 要不是他身中迷药，根本就不可能那么不清醒的。 就像以前遇到那么多女孩子，他都能保持清醒一样。 为什么现在就很难清醒？ 人与人靠着和别人在一起的经历构筑自己的灵魂，但是没必要因为一时的爱意，和一小段爱意就私定终身。 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 秦子律他想，可能就是因为他什么都没有付出，却低成本地获得了黎音最宝贵的东西，所以才助长了自己的肆无忌惮，为所欲为。 对，没错，就是这样。 不愧是秦子律，又在用自己绝对的理性和理智压制所有的不清醒。 可是遇真爱本来就难清醒。 如此对抗又能挨到几时？ 做好了心理建设的秦子律，决定在黎音醒来后跟她解释清楚事情的原委。 他想不能再这样随意地影响黎音的人生。 她的人生本就不该被自己随随便便地决定和更改。 她的人生本该是灿烂的，不该是遇到自己以后这样的。 一定要解释清楚。 一定。 …… 秦子律率先醒了过来，来到了楼下处理好事务。 出了这么大的事，也只能之后再回去述职。 并且由于情节恶劣，牵涉到一些不可言说的层面，不太清楚上级将会给予他什么样的指示。 总之，很难办。 秦子律在走出去之前，再次给黎音清理了身体，这一次连带着床单也洗干净了。那一片痕迹，起码是没有那么明显了。 随后叫了个早饭送到房间。希望黎音自己整理好心情后，能够坐下来和她谈谈心。 他是个男人，不可能逃避的。 哪怕是最坏的结果，他也不可能逃避。 而黎音醒来后的习惯，一切如昨。 秦子律永远知道她的小癖好，只想要对的人给她准备的一切。 包括吃饭和洗漱，包括衣服穿搭和行程报备。 方方面面都给她安排好了。 就像一位妥帖周到的长辈一样，所有的痕迹也都在教会她自己该怎么安排这一切。 就好像，这个动作，这个习惯，早就预演了上千次。 连黎音都很好奇，他们明明分离了一千多个日夜，是怎么做到习惯和爱好从未改变的？ 人与人的磁场真奇怪。当它变的时候，人是那么的不知所措，当它从未改变时，又生出了一股陌生与不愿意揭开真相的恐惧和恐慌。 就像是在嘲笑他们当初的胆小还有逃避。 因为一点那么小的困难，然后被迫分离了那么久。 可是，实际上，真爱怎么可能会设限？ 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的困难、障碍，还有心灵上的考验？ 真正的困难不应该来自于外部，而不是内心的吗？ 他们竟然因为一点点小困难就分离了那么久。 现在读来，真的不应该错过。 真的是决心大于一切，才能越过错过，擦干眼泪，继续爱着对方。 黎音收拾好自己，整理好着装，还有补充过能量之后，按照秦子律的指示来到了一家咖啡店。 时间是早上九点。 本来应该多睡一会儿的。 但是可能是高中生活的生物钟，导致黎音也已经习惯了高强度的生活。 于是才能在打理好一切后，慵懒地披散着头发。 整理好妆容，自然地坐在秦子律的对面。 这个她爱惨了的男人的对面。 刚坐下来，就是一阵的沉默。 也许是因为做好了一切的准备，所以，黎音坦荡地直视着秦子律的眼睛还有他的脸，他的表情，不想再错过，没有他的一分一秒。 不知道此刻秦子律的心里在想什么，在黎音的眼里，他好像没办法直视她的眼睛。 在坐下来的那一刻，就好像已经做好了走一遍流程的准备。 做好了把她们的感情判死刑的准备。 这一切，不过是他计划中的一环。 黎音能感知到的。 黎音也清楚的。 但是，她压下所有的心酸，还有秦子律打算抛弃她的痛苦，强忍着痛，就是要固执地走到他身边。 她不怕，只要秦子律有一次对她敞开心扉，她就原谅他了。 没办法，黎音好爱他。 很爱很爱他。 是那种离开了，灵魂都在剧烈地疼痛的爱。 黎音没有办法自己承受这么巨大的痛苦。 所以，哪怕现在再痛，她也要坚持住。 直到有一天她无法再坚持了，再放手。 总之，她不要再次离开他了。 她很害怕，以后永远都见不到律律。 所以以后哪怕是有一丁点的快乐，是由自己的带来的。 那还会有什么遗憾呢？ 没有遗憾了，起码黎音自己是圆满的。她不会遗憾的。 所以，她要听，哪怕是诀别，她也要听。 “黎音，昨晚上是我冲动了。如果你要我负责，可以说……” “是我自愿的，你不想负责也没有关系。不要把它变成交易。” “这是我最宝贵的回忆。” 一下子就把秦子律的话给堵死了。 怎么会有这么无私的人呢？ 明明她可以指责他，哪怕是诋毁他，骂他都可以。 可是为什么就跟云一样，轻飘飘地就过去了？ 让秦子律更加地心绪混乱不堪。 黎音的宽容大度越发地显得他卑劣至极。 他怎么就成了，他原本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 于是话到嘴边，他斟酌了又咀嚼，犹豫了又咽下，气息几度大起大落，又被他吞了回去。 就快把后槽牙都咬碎了，还是没有说出一句重话。 原来爱会让人这样吗？ 他原本以为自己的脾气已经很好了。 但是现在看来远不如黎音。 秦子律从来没有过心绪那么澎湃的时刻。 记得很久之前还是妈妈教导他要有自己的感情的时候。 所以即使他不哭，也要逼他哭。 可是现在他现在仍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就像初生的婴儿，面对这个充满了情绪的世界，他第一次生出了手足无措的委屈。 并且，对方永远都是一个包容他的一切的人。 哪怕，他还不爱她。 “这是一个错误的开始，也许我们可以……” “我不想和你分开。” “错了也没关系，我不怕，我爱你。” “不管你对我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 黎音的话音落下，场面陷入良久的沉默。 秦子律已经不知道如何回应黎音如此精纯又纯粹的爱意了。 如此明亮又耀眼，仿佛他在被拯救。 而且，秦子律差不多也已经到极限了。 怎么说都不说通，黎音就是铁了心地想要和他在一起。 可是，他怎么就不明白呢？ 一个都不把他的感受放在心上的人，怎么可能会爱她呢？ 可是，自始至终，黎音也只是一遍遍地回答他的问题，甚至都没有开口去插入任何的话。 像是固执地等待他的决断，等待他的回应。 哪怕是风暴后的宁静，也一直等。 不管是什么样的坏的结果，她都会等，一直等。 秦子律已经被逼到没有办法了，他现在真的生出了一种不管不顾发泄自己的委屈。 对着这个最爱他的人。 可是他不知道对方能不能接受。 所有见过的人都会离开他？ 只是，以往每次和妈妈对决，输的总是他。 秦子律也不明白为什么。 委屈。 再次看到黎音心疼的眼神。秦子律真的爆发了。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做错事的人是他，还要得到原谅？还会有人心疼？ 他是个坏人不是吗？ 在没有经过黎音的允许下，对她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为什么还要得到原谅？ 他不理解。 也不明白。 真的不行了，他要崩溃了。 秦子律拿出他所有最恶劣的样子，一起给了黎音。 他不确定最后的结果是什么，但是现在真的已经被逼到没有办法了。 哪怕是他心里的那个小孩子被逼出来了也无所谓了。 他现在只想着赶紧解决完事情，以后再也不要遇到这种事情了。 不要。 “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哪怕是公职人员，就像是昨晚，还有其他的时刻，也会坚守不住道德底线，做出令你伤心的事情。” “他们和其他任何行业一样，也是有可能出现败类的。职业滤镜、学历滤镜，并不能过滤掉这个人本身不好的事实。” “你该选的是一个把你的感受，你的情绪放在心上的人，而不是我这样只想着用职业开脱，利用社会良好印象抹除事情的人。” 秦子律不自觉眼睛里带了泪花。因为他真的没有办法，自己能够说服黎音。所以，他再用自己最大的分呗，企图劝退黎音，不要再选择他。 看，他对她那么凶，一点都不好。 可是，黎音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让秦子律第一次体会到了哽咽是什么样的感受。 一口气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他头一次感受到，爱是双向的，连伤害也是双向的。 拿着爱去伤害人，或许是他做过的，最愚蠢的事情。 黎音：“所以，你已经没办法拒绝我了，对吗？” 秦子律明显怔愣了一下，最后无可奈何从嘴里吐出一个咬牙切齿的：“是。” 简短地令人发指。 可是，所有秦子律的举动，哪怕他已经梳理好了所有的逻辑，以及排布，可是，落在黎音的眼里，就是语序混乱，不知所措。 他并不清楚自己在干什么。 哪怕是吐出对她不好的话了，依旧是在为她着想。 所以，黎音怎么可能会放开他呢？ 他也爱她。 只是现在才看懂。 于是，黎音一瞬间落泪，她感动的是，这一次，她终于能读懂秦子律了。 再也不会把他弄丢了。 带着哭腔的嗓音响起。 秦子律他知道，他永远不会拒绝这个声音。 就像初次见面，对这个声音心软。 他永远没有办法做到放下不管。 黎音：“我终于触碰到真实的你了。努力了好久。” “呜呜呜。” 此刻，秦子律终于抬头看了看黎音的表情和脸。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此时的感受。 第一次有人正视他的情绪。 他竟然哽咽说不出话来。 复杂到失语。 只能平静地看着黎音。 黎音哭的是久别重逢。 那么秦子律呢？什么时候才会学会不放手？ 第6章 通识案件 何与齐也算是在律师事务所工作了有一定年限的人。 然而让他印象最为深刻的，可能就是专职人员的归属问题。 当年这个案件，也是闹得沸沸扬扬。 故事的主人公是一个服了兵役的，服满法律应尽义务以后归家的人。 然而，当时那个年代，有过服兵役经历，并不能给他找工作加分多少。 给他就业行多少方便。 所以，在服完兵役以后，文化程度也没有相应提高的他，只是去找了一份普通的工作。 仅能保证他目前的生活，甚至还没怎么安定下来。 可是，后续就因为一些冲突，和别人发生了争执。 他自己将要被判刑入狱。 可是，作为国家做贡献的人员，他的待遇本就不该如此。 这是对于国家神圣公职人员的亵渎。 当时，为了维权，一个律师写的律师文书，也是使用了大量冲击人的观念，唤醒灵魂，让法结合情的祈求诉讼语，推进特殊人员的公正待遇。 不然，为国家奉献了这么多年的青春，最后却连温饱问题都无法解决和保证，这只会寒了为国家做贡献的人的心。 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的有正义感的律师的奔走相告，以及面对国家律法不公正不完善的发现与促进，才能使众多的案件，能够站在人性的角度去思考问题。 打破隔阂，打破认知，让他们得到应有的公正的对待。 尽管这个过程很艰难。 但是完善律法，使祖国更强大，这一直以来都是他们的使命。 能够贡献一点自己的力量，这或许就是最值得欣慰的事了。 同时，这也提醒着人们，要关注边缘群体的正当利益。 连这样被国家选中的人都会遭到如此不公正的对待，那么对于没权没势，处于社会底层，甚至摆脱不了家庭的影响，一辈子仍然信奉吃苦就是美德的人来说，他们的生活更加艰苦。 更加得不到关注。 更加不被看到。 更加地封闭与落后。 然而这一切不是因为其他，正是因为思想的封建与愚昧。 他们生活的时代仍然没有转变过来。 仍然认为信奉那个没吃没喝没穿的艰苦年代的一切，自己才能在这个时代好好地活下去。 思想也没有及时转变过来。 仍然是认为要过的如此艰苦，才能在这个时代活下去。 甚至包括自己的下一代，下下代，下下下代，都是如此。 要自己后代都尝一遍这个苦，才算是真的吃苦。 如果他们没有吃过和自己一样的苦，那就不是吃苦。 他们从来没有吃过苦。 可事实上，这样的人一直在吃的苦，就是活在幻想中的痛苦。 没有拥有希望别人，希望周边的处境越来越好的心态及能力，于是，一切的人都没有来讨好自己，恭维自己，那么，他们会觉得，是周边对不起他们。 是国家抛弃了他们。 永远也不会反思。 这是吃得思想贫瘠和精神贫瘠上的苦。 而要转变这样的思维，要主推第三产业，也就是服务业。 教育行业就位于此。 可事实上，这样的困苦，即使是奋斗一生，个人的成就，个人的贡献，在群体的整体水平落后的情况下，仍然是微乎其微。 几乎就没办法影响到几个思想正确，意图改变的人。 如此想的人仍然是大多数。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不管是物质基础多么有实力，文化软实力没有跟上，基本上无论做多少贡献都是白搭。 可是，人还是要相信自己的微小力量，可以由一颗心灵，撼动另外一颗心灵。 由一个灵魂，培养出另外一个灵魂。 如此，才能使社会通识抬高到一定的位置，由社会共识，与公序良俗，共同规范社会成员的行为。 当天赋、才华都没有这个能力时，只有美德有这样聚拢人心的力量了。 所以人类实际上是在追求，一种可以凝聚群体和整体的审美。 然而这样的审美一定得是从群体上找的，在个人身上，很难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因此，在那个律师，从结合特殊人员到一般人员的生存环境，从而促进国家律法的完善，以及关注国家文化发展的前景的角度上来看，着实让人泪目。 毕竟，为家国着想的人，他们随时看到自己国家的不足，国家的积贫与积弱让他们倍感无力。 也只有结合全体的力量，动用整个集体的同情心，才能解决这么巨大的问题。 若是社会倒施逆行，不解民于倒悬，那么最终迎来的结果就是分崩离析，这不是中国的公民，也不是每一个有祖国的公民期望看到的场景。 因此，对于何与齐而言，在做律师后，他关注的最多的就是法律咨询与法律援助。 时不时地还会去出个差，地为人提供服务。 而了解到老百姓面临的困境后，也时常生出了，其实他们学得还太少，共情能力、同理心还不够强的感受。 不了解之前，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同胞过得那么艰苦。可是他们又是有着最乐观笑容的那一辈人。 旧时代的遗珠，他们真的吃了很多苦。可是有很多赶不上时代变化的人，他们还在享受一种原汁原味，安逸舒适的生活。 可是这不代表，他们不关注国家律法与生命和谐，人与自然的关系。 当有能力和渠道时，也是很乐意贡献一份自己的力量。 因为，这也给了何与齐一定的力量。 让他在这条路上不至于走得如此困难和如此孤单。 从走上这一条路上开始，他已经由原来的不懂不了解，有了很多的感悟与体会了。 已经不会再随随便便想着换职业，把自己的责任抛下了。 都说，毕业后的第一份职业，将影响自己日后的走向。 实不相瞒，确实如此。 他现在已经深刻地体会到了这句话的意思与意义。 并且正在努力地践行。 作为一个法律人，他深知自己可能一生也做不了多少贡献。 但是有些事，总要有人做。这样才可以支撑起社会的结构。 哪怕作为这个社会不太起眼的一颗小螺丝钉，他也要尽自己所能，帮助每一个尽量需要帮助的人。 让他们的余生，让他们的晚年，好歹有过一点被关注被呵护过的轻松与快乐。 这就是何与齐给出的尊重，对于法律的作用最崇高的敬意。 重在实践，无愧于心。 第7章 文化冲突 一个国家最重要的生存利器，就在于文化丰富的多少。 而作为最后一个拥有悠久古文化的中国，可能是至今为止，最后一个保持着丰厚底蕴，包容万千的文明了。 因此，当各种现象出现时，对于这个充满着丰厚历史的古国，它并不做评判，只是静默不语。 比如，有一对中年夫妻，在逛日本的时候，身着和服，遵从当地的服饰，就没有办法批判。 因为像这样，觉得出国了，就要遵守当地的风俗的人，只是说明还没有本国的文化自信。他们不觉得自己的国家有包容的能力，其实不用他们觉得别人的国家很好。 其实自己的国家也很好，他们可以大方自信地身着本国服饰。 可是，这样的观念毕竟没有办法一时扭转过来。 同样的，在自家领地上身着和服大跳宅舞，这本身也没什么。 可是如果背后刚好是不容侵犯的历史古建筑。 那么这样就有不避嫌的嫌疑了，是对历史的不尊重。 这当然才是需要批判的。 毕竟没有历史观念，牺牲的先辈我们也不能替他们原谅作战的伤害这个国家的人。 因此，文化不仅只包括能看到的，以前，很久之前的，也是该继承的。 甚至，在山东半岛沦陷的时候，曾经有召集一些小孩子学习日语，企图本土化本国文化的行为，作为文化上的入侵。 可是，谁也没有料到世事变迁。 才刚打完仗不久，就遭遇了非典。当时的中国实行了封闭国家的方法，才封锁住了疫情的蔓延。 因此，在经历过非典的洗礼的人们，人体多少都出现了一些后遗症。 有很多人的骨头，都脆弱得一捏就碎。 关节也只是个关节而已。 最脆弱的地方。 包括很多人，都一副病殃殃的样子。 直到后代出现得多了，才逐渐减缓这种事。 他们慢慢地不见了。 可是在上个世纪，特别是北方，是能够看到几个说日语的老人的。 就足以证明文化入侵的可怕。 特别是语言文化的传承，是很容易改变一个人骨子里的文化基因的。 同样的，包括很多海外的一些牌子。他们在文化入侵，打开中国的文化市场的方面，就经常利用大众的从众心理，经常去做一些恶心的小动作。 事后还说，资本就是这样的。他们通常都认为国外的更高级，所以再过一段时间，只要资本再营销一下，说两句好话，这些消费者就会像忘了之前的操作一样，又继续购买这样的产品。 适应认为国外的产品比国内的好。 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国内的技术还没有跟上。 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国产的销量和需求还没有那么好。 所以就总造成了，国外的东西更好的现象。 这些国民只奔着自己的要求去，只奔着别人的营销去，根本不看它们对于本国理念的诋毁与贬低。 只能说，国家在基础建设以及满足国民需求的这块上面还是太弱了，所以他们没有文化自信，甚至在购买的时候，也没有考虑到祖国的尊严，只有一部分，一小部分注意到了，他们在设计时，对于中华文化的诋毁还有恶意，不对劲以及使命。 比如有一个公司的商业图，拍的就是一条脑袋在柱子下面的龙。 乍一看可能没什么错误。但是一般而言，龙都是柱子上面，昂首挺胸的啊。 就算不画眼睛，中国人骨子里看见的龙应该是这样的。 所以，是这个商家故意做成了这样的。有点嘲笑根本就没有人在意这个国家在文化上面的一些被尊重。也不会去看。 这就非常让人恶心了。 包括，金华火腿本来是浙江金华的一个特产。可是最先实现工业化生产的，却是国外。 他们拥有了熟练的工艺流程后，重新设计成可以漂洋过海的，可以保存很久的给人补充体力的食物。最后又流到中国的本土上来。 可是，这本该是从中国流传出去的技术。 却没有很好地被国人利用起来。 最后还导致了自己本土的文化被传播到世界各地，结果别人还不清楚发源地的情况。 一些老人家看见了也哀叹至极，可是，一些不开窍的年轻人愣是不开窍。 不清楚他们为什么总是骂后生不争气。 最后也只能归结于历史原因。因为中国曾经经历很重大的深重苦难与历史错误，经过了很严重的经济试探与白手起家，所以才导致了部分文化，和一些很重要的文化没能及时的继承与发扬光大。 只能先看着它们飘扬海外。自己却无能为力。 可是，失去的何止只是这些文化？还有一些非常重要的历史文物，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们待在国外的地盘，自家人在本土望眼欲穿。 可是要把它们接回来，付出的代价，不亚于再打一次国际战役。 这样的耻辱，不是只有经济文化水平提高了才行，还得全民族的文化素质提高，以及爱国意识提高了才行。 本身，中国的文化就涵养且包容。丰富的底蕴，甚至在祖先长眠于地下很久以后，还荫蔽着后代。 h国看见本国的服饰越来越靠近中国时，其实一部分人是持崩溃态度的。 正是因为越来越同质化，反而把本国的服饰给挤下去了。 为此这些国民还不自觉。觉得自己国家发展得很厉害。 可是中国一点都不慌。因为格局打开，格局大一点，他们的服饰成为我们的了，何尝又不是一种文化入侵，文化认同，在传扬我们的文化呢？ 也就是，我们的文化可以传播到他们的国家。可是他们的文化，却传不了一点，也是挺悲哀的。 这么一想，关于文化的战争，从来都是悄无声息， 腥风血雨的。 只是还活在无知无觉的人眼里，是没有知觉的。 他们只有一种被中华文化包容，非常舒适的的安全感。 但，却从来没有想过，哪怕是再护着我们长大的文化，有一天也是需要保护的，也是需要再重新被利用，重新再投入到这个社会上和国家上，再次推动社会和国家发展的。 所以实在是，让人寒心。 只知表面，没有洞察其他。 不知道文化最好的利用方式就是用起来，成为保护自己，和推动自己发展的利器。 它最好的作用，从来都是和国人并肩，可是发现这一点的国人，还是寥寥无几。 可是又能怎么办呢？ 每个人发现文化的作用的时间节点都不一样。 甚至运用起来的作用和目的都不一样。再过十几年，再过几十年，每个人的观念又变得超级不同了。 所以实在是没办法打破观念和认知的壁垒，大家一起调到同样的一个频道。 因此，这是一件极难完成的事。 只能说，顺其自然。 第8章 基因不容 婚恋，可以说是大家最为津津乐道的一个话题。 从古至今，包括现在的不婚不育。 也不是真的失去了生育能力。而是突然觉得生育没有必要。 因为就和老舍说的一样，从前一个女子的脸红胜过千言万语，后来有了胭脂，这脸红便辨不清真假了。 一个人最好的价值是生育价值与身体价值。 这个是成本最高的，能够大量付出并取得回报的价值。 但同时，它又是以消耗其他价值为前提的。 比如经济价值，教育价值，时间价值与玩乐价值。 甚至是情感价值。 可是，上述的几个价值都不能被消耗掉，并且被抛弃掉，所以人类只能摒弃了情感价值，也就是情感生存，而专注上述的几个生存。 久而久之，社会学都达成了一个共识：那就是，生孩子只是为了传宗接代，自己吃喝玩乐，自己老有所依，老有所养所准备的。根本就不是为了填补感情的空缺而准备的。 有了这样的认知，他们突然觉得生育真没有价值。 原来没人关注我们的情感生存，甚至整个社会都是这样的风气。 他们觉得没有在一起的必要了。 包括男欢女爱，男女关系，也不过是想要满足一些生理需求，一些成年人的需求的手段。 没有人想要对他们负责了。 这已经不是性压抑，都快成性泛滥了。 在这个快餐式的时代，什么都是快节奏。 就连感情也是快餐式的，已经没有人去注意它的成本还有价值了。 只是匆匆体验过和流水一样。 不清楚自己经历了什么。 身体身经百战，心理空虚无比。甚至从来没有心灵的滋养。 甚至都没人注意到谈恋爱这个人类体验最完整的项目，它的作用，就是让人找回情绪价值上的自我完整。 帮助自己建立健康正常的依恋关系，并且激发自己认识从前那个被自己压抑的幽暗人格，在共同的分担与亲密中，走向发展与成长的自我的作用了。 没有人想要一段深刻的关系了。 都只是匆匆地坚持到六个月，或者是几年，没有深刻到让灵魂都被看见，只是一起在这个世界上陪伴过几年，就分开了。 没有过太多深刻的体验。 甚至都已经经历了一遍环境的残酷，互相陪着吃过很多环境的苦，谈到谈婚论嫁，家里亲戚都见过了几轮，最后还是分开，还是没有陪伴在一起。 没有在一起。 有一种，只是推动自己的感情发展，再也没有推动环境发展的感觉。 都只认为自己的事只是和周围的事情有关，不是和环境有关。 在发展自己的感情时，已经不再像以前那么热情且友好，推动自己感情发展的同时，再推动一下社会制度的发展。 这样，自己的感情能够更好地得到保障。 间接刺激律法的完善和部分律法的确立及修订。 没有这种风气了。 大家都大声嚷嚷着，自己很忙，自顾不暇，没空搭理这些社会现象。自己连自己都救不了，连自己都找不到出路，这些话题对于他们来说，太难了，太大了，也太遥远了。 可是，这些事情最需要的就是他们的包容与理解。 是需要他们花时间来关注和解决的问题。 可是，都被自身的狭隘以及自身历史的局限性所牵绊住了，导致他们根本就不会思考。 怎么样才能做到经济价值的增长。 从前认为相爱可以抵万难，觉得那些讲究门当户对的人很神经。 长大以后觉得，他们才是正常的。 在面对社会的洪流，以及愚昧得只顾自身价值与生存的民众，有一个世代荫蔽的家族还有历史性的资源，才是保证自己能活得精神独立的利器。 人们的爱情是脱离不来历史环境的。 是有历史局限性的。 在没有征得民众的同意时，就是有很多被反对的爱情。 而要真的能够活下来，过得很幸福和很乐观的爱情，一定是有家族的庇护，以及超高的经济实力。 否则不符合民众的意愿，普通的爱情最容易被绞杀。 大部分的爱情也只会成为民众生存的牺牲品。 而他们反对的理由也很具体，太贫穷真的不行，在一起的第一关就是金钱。没钱什么困难都会找上来。 而没钱，再深厚的感情，也会像没有感情一样。 其次第二个，就是有重大隐藏疾病，这样的基因，可以拖累一家子，一代人甚至下一代人活着十分穷苦的日子。 因为他们都被生病拖怕了，不敢看病也不敢生病，甚至都不敢接触更健康的人，所以有缺陷的基因代代相传，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悲哀？ 还有的，因为长久以来的观念，认为男的就是要在外打拼，甚至有那么一点不正常的关系都是正常的，都要容忍，否则，这样就是不爱。 所以每个嫁过去的女子，都要忍受这样的煎熬，甚至又继续传给下一代，才有自己的孩子。 这样的家庭、社会风气没有打听过，都是对于女孩子的摧残。 可是，历史性原因远不止这样。 现代社会公布出来的问题更加多且尖锐。 一个高中老师举的例子，有一对情侣很恩爱，也结婚数年，但是就是生不出孩子。后来，他们分别找了别的人结婚，就生出来了。 这就是命运，基因不合，得不到想要的结果，只能注定分开。 包括有些人不能在一起的原因是因为不够小，也不够勇敢。 甚至还特许可以请假去看一下那些十六七岁就结婚嫁人的朋友，问问他们的感受，以及生孩子的感受。 或许这样能激发一点读书的动力。 甚至，基因检测，查出来血型不合，丈夫铁了心说这个女人在外面有人，和别人有染，所以这个孩子不是自己的种。 最后是妻子的一句话，打消了他的念头，让他重新燃起了信任。 妻子说，一直是他一个人，没有别人。 最后才同意再查一遍血型。 最后通过医院的通力合作，终于查出来是因为血型互相掩盖的假性血型，本质上还是和父亲的血型是一样的，是他的孩子。 最后才挽回一个家庭的破碎。 人类就是这样的。基因的相似性与排斥性，或许成为了人类最终要面临的问题。 它无时无刻在挑战人类认知的极限。 一次次地刷新人类认知的记录，又逼着人类承认，他们的爱可以打败所有，所有不在意的人，最后都会有很多很幸福的过程。 而大部分被现实打败和病痛折磨的人，则是被折腾得失去灵魂，精神扭曲。 只能说时代的灰尘落在很多人身上，就成了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那些因此而发疯的人，又何尝不是在提醒人们要谨慎和慎重呢？ 苦难之所以在，是因为避不开。但请不要歌颂苦难也不要消费苦难，更不要放大苦难。 环境的力量，是大家都避不开的，要直面的问题，总有一天，大家都会变得坚定，变得直面问题。 所以两个人在一起，不是需要两个人，而是需要很多很多的爱。 那么，即使没有得到，而是享受付出的过程，使一个人免于环境的苛责与苦难，这也不是种高级的爱吗？ 爱为什么一定要有结果呢？ 允许陪伴在身边的过程，就已经是个恩赐了。 不要在意结果，去享受去爱，不要期待被爱。 那么人这一辈子面对爱情，面对情劫，就是回馈与赠予。实际上，是让自己变得充盈和自信的过程啊。 只要不贪，都是礼物。 第9章 喜爱分离 杳杳作为少数的，社会上少数的在二十几岁就步入了婚姻的人，对于她实现了自己的愿望，她觉得自己还是很幸福的。 只是前后的转变让她没有预料到。会让她那么后悔爱上了硕鸣。 初期真的很甜蜜，也很大胆，让她做了很多很开心的事情。 一起旅行，一起看海，一起去吃好吃的，还有去处理事情。 这些都让她感到了十分地有安全感。 并且在接吻的时候，她也是小鹿乱撞，害羞到不行。 是自己最美好的回忆了。 甚至还产生了要和他结婚的念头。 她也顺利地让自己的男朋友学会了撒娇，接受她的一些小趣味。 这样子增进感情，让她觉得生活都美妙了起来。 而且男方非常地绅士有礼貌。让她产生了自己真的捡到了个宝的感觉。 而在情侣之间最容易发生的，就是对于生活美好的憧憬。 比如，她们以后想要干什么事，对未来有什么样的规划。 当然最重要的是，有彼此陪伴在对方的身边。 所以哪怕是异地，每天下班能打个电话，听一听他的声音，她也很满足了。 就这样过了很久。 虽然期间也有很多工作和交际上的事情，但是，她也很好地克服了，并且，和男朋友在交往的过程中，他也能提出一些良好的意见，这更加让她觉得选对了人。 于是在爱意最浓的六个月里，她就火速和男朋友确立了关系，一年内，就走过了订婚和结婚的流程。 她是世界上最美丽的新娘子。而且，作为自己的伴侣，他完完全全接受了自己作为女性的身份，也给予了自己应有的尊重，这真的让她很幸福。 杳杳整个人都沉浸在幸福的光辉里。 一直延续到生完孩子以后。 她觉得，没有比这更美妙的时光了。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她很敏感，她觉得丈夫早出晚归，有时还神神秘秘地把自己打扮得光鲜亮丽地出去见人，像是在奔赴什么很重要的约会。 可能是她的世界太狭小了，所以，才只希望自己的世界里只有爱情。 但是这个不回话，又不理她的状态，真的很让她患得患失，又很让她抓狂。 跟家里人，跟妈妈打电话，跟亲戚谈，他们都说，都是这么过来的。 要相信他，在外面这样有自己的原因，不是他们的感情不好。 也不是他们的感情淡了。 都已经结婚生娃了，要相信自己的感情经得起考验。 可是，杳杳就是感觉到委屈。 她也努力过，也尝试过，与这段感情还有生活以及心理之间产生平衡。杳杳甚至还说过，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和她商量，哪怕她不能解决，替他分担一点忧愁也是可以的。 可是硕鸣只是口头上答应，过了几次之后，又抛到脑后了。 杳杳就是那种越来越爱的女生。那种许下了承诺就会一直等待，并且走不动的女孩子。 所以，她停在原地好久了，希望硕鸣能回来找她。 可是，对方好像不在意她，不在意她的感受。自己在婚姻里越来越卑微，也越来越不敢说话。 每次都是自己先低头，说不再这样了。可是对方一开始欣然答应。觉得很高兴。后面又不在意她了。 杳杳不清楚为什么对方不给她反馈，明明她已经压下自己的性子并且已经很卑微了。 她也试着不要那么黏人了。 难道是因为她要的太多，然后又跟不上他世界更新的速度了吗？ 因为她太在意孩子了，所以，已经无法跟上他了吗？ 杳杳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怎么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才会让他回心转意？ 甚至，她都已经主动承担了家庭的大部分职责了，可是对方还是不领情。甚至更加不愿意和她说话了。 总是要承担解语花，产出情绪劳动真的很累。之前那么甜蜜，就是因为她的感受和喜好都被放在心上，让她觉得自己是个个体，独立的个体，被看到，被尊重，被理解，被认可，让她觉得十分地甜蜜。 是她从前从未有过的感受。 让她认定这个人了，就是想和他结婚。 自己也很想得到他。 可是不知是不是了解得太仓促的原因，杳杳总觉得，自己的考察期太短了，而且没有慢慢来显得不是那么有诚意。 于是，她如愿地进入了婚姻，但是，才一年已经把她的耐心消耗完了。 现在她真的很需要硕鸣的爱，告诉她，她做的很好，她的委屈都有看到，她的辛苦也看在眼里。 她也需要被理解，被认可，被认同。 不是只需要爱的呀。 也是需要和男孩子一样地被尊重呀。 可是，这些他好像全都看不见。 是不是，语言最容易产生误会呢？ 她已经教了那么多遍，却也还是视而不见。 甚至私底下还要和人去说，她总是憋着，什么事都不告诉他，让他来猜心思，好累。 这些事是可以到处去说的吗？ 把她们俩的感情放在哪儿？ 杳杳并没有觉得这样是爱她。可是硕鸣就是说她无理取闹，一天到晚都在确认爱不爱她，让他觉得好累。 让他每次都要用情绪面对问题，好累。 可是，杳杳已经学会低头了。甚至也变得卑微了。 她已经知道什么是心甘情愿。 就是擦干了眼泪还要继续爱他。 可是这样真的很委屈，她不觉得这样把她的事到处去说的行为是尊重她。她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安全。反而还因为被别人评价了战战兢兢。 过度在意别人的看法也让她觉得好累。 她不知道自己还在期待些什么。 也不知道自己当初因为爱情走入婚姻是为什么。不知道这样是不是正确的。 她好后悔。 不知道自己还期待什么。 她的爱情让她好累。 她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硕鸣这个人。 当初总觉得真爱无敌。即使两个人在一起，也还很年轻，总能克服的。 可是现在她已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坚持下去了。 就这样的生活，她还要过去下吗？ 无数次的失眠和泪水，还有情绪反扑的时候，她都告诉自己，是激素和不甘心还有美好的回忆在作祟。 可是，她已经付出过了，也努力过了。 但是就是得不到她的爱。 她爱他呀。 真的很爱他。 但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进行下去。无数次的眼神交缠，还有心意相通以及他们在对方眼中展现出来的特殊性，都已经把对方变成了最重要的人。 可是，她再怎么难过，好像也得不到他的爱了。 不知道为什么感受不到了。 感觉外人可能不会懂。 虽然是在社会上认识的，但是这段记忆已经比校园里的记忆还要美好了。 她忘不了。 也抹除不掉。 她没有办法说服自己，他不爱她了。 她还爱他很爱很爱他。 可是，她不想委屈自己了。 原来，只有一个人那么爱真的很累，也很难过。 得不到回应，所以才那么无理取闹，可是硕鸣看不懂。 于是只能放任她无数次用委屈和泪水冲刷自己的感觉。 所以爱情和爱，本身就是一双用来蒙蔽自己的眼睛是吗？ 爱让人长出了盲目的眼睛，而她却甘之如饴？ 好痛苦，也好难接受。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原谅。 但是，硕鸣在她心目中的位置还是不会变。 爱是不平等的，她好像今天才知道。 可是，为什么会让她哭呢？ 有一次，杳杳在硕鸣没有回来得时候，一直哭到天亮。 难过到无以复加。 第10章 没能坚持 语蛰与喻嫣是初中的一对好朋友。她们的感情很好，吃住在一起，上下学也在一起。 有很多共同的爱好，也有很多相似的点。可以说，是十几岁时遇到过的最好的朋友了。 足以铭记一生的那种。 当然，当时那么要好的她们，谁也没有想到，这段这么美好的时光，是要以后用更多的苦涩与时间去冲淡的。 原来人的观念，真的会因为现实的太多经历和打击而变得了无生气，疯狂变化，直至扭曲。 对的，就是扭曲。 直接悲痛欲绝地扭转。 然而，现实中，人生中最不缺的就是超出自己认知范围的事，连自身都接受不了。 更何况是别人？ 连远在天边的做科研以及非常通情达理的父母都接受不了的事情，又怎么是两个非常弱小的孩子可以解决得了的呢？ 顺利升上高中以后，两个好朋友因为成绩划分到了不同的地区。 为了给喻嫣一个好的学习环境，她们一家人干脆搬去了别的城市，给她一个舒适且安心的地方。 两个好朋友本来以为她们的感情也不会因为距离而冲淡。但是，距离可能就是这么残忍的东西。 让她们彼此变得陌生，生长环境也越来越不相同。 由于学业越来越忙，她们鲜有聊天的机会。连qq空间也差不多关闭一年了。 但是，这绝对不是语蛰不想联系语嫣的理由。 因为，这一年发生了好多事情。连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以前太过天真的惩罚，她在接受一些观念很新，冲击她三观的事情。 好像，一切都是在惩罚，她的消息和看法都太闭塞了。 干脆把她的桎梏全都一起打碎。而她又是那种发现自己很无助，根本就不敢说话的类型，于是越来越孤僻，就是在煎熬。 什么时候能走出去呢？ 时隔一年，两个好朋友终于通上了信，不过也只是交流了一下学习。 语蛰被高中繁杂的知识打得措手不及，身边也没有可以谈心的人。 喻嫣有了一个和她一样的同桌，但是她坦言，做不到和语蛰一样对她那么好。 她们都是彼此的无可替代。 两个好朋友，又短暂地相遇了。 可是，之后语蛰的封闭，再次把这段关系跌至冰点。 因为……因为…… 她很难说。 说不出来。 或许是自己太敏感了。 她真的很希望有一个人陪着。哪怕是男孩子也好。 可是，她谨守着老师的祷告，不要早恋，免得影响成绩。 直到很久以后，她才发现，早恋并不会影响成绩，暗恋和失恋才是。因为不确定的事情会影响心态。 可是确定的事情，只有短和长的区分而已。 所以，不是早恋影响了。是自己敏感多疑的想法。 渐渐地，语蛰和喻嫣失去了联系。她也不再去关注对方的生活。 不是因为不爱，而是因为情绪被抽离。 她还是变成了小时候最不想成为的样子。如果父母离婚，那么她不会和家庭完整的人交往和交朋友，因为她自卑。 可是能怎么办呢？ 如果她没有发现这件事该多好？ 如果她没有站在男女对立的角度去思考问题该多好？ 还有她如果不去想父母之间的关系该多好？ 不去参与她们失败的婚姻，只专注于自己的事情，结局会不会好一点？ 这些，无时无刻不在困扰着她，可是她又跳不出来。 她的父亲，在妈妈自己去进厂以后，非要说她出轨了，跟别人聊得很来。然后到处去说，求着别人验证。 这些人被说得松动了，也给他去寻找证据，加强他的想法。 最后妈妈真的一不做二不休。 他更加猖狂了。 非要说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就是自己风流快活，家也不顾，孩子也不顾。让他那么没脸没皮。 甚至她们母女两个在学校附近租房，他也要跟过去，当成监视一样，上下班风雨无阻地堵人。 然后又继续对妈妈进行精神攻击。 但凡语蛰有什么想法，就非要说是站在她妈妈那一边的，就是只喜欢她妈妈，所以他才是做什么都错。 这样被攻击多了，语蛰真的不想和他聊天了。 连奶奶都是说，如果一开始就没有看上，那干嘛拖了那么久。 可是，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走入婚姻的两个人，为什么要被家里长辈掺和自己的事情，这很奇怪不是吗？ 而且还到处去说，不相信自己的伴侣，这很奇怪不是吗？ 语蛰真的很想不通。 感情是为什么会这样，让她也无时无刻承受着这样的煎熬。 要像恐惧一样，时时刻刻担忧自己会消失。 因为她好像不被爱。 语蛰病了，她真的病了。她已经把周边的事情上升到了自己身上走不出来。 甚至，在看到别的家庭，别的女人和自己的丈夫过得很好的时候，他还起了这样的婚姻不长久，去攻击人家的关系的事情。 到处去说，不匹配的爱情是不会长久的。 让那些周边的人也是很无语。自己家的幸福为什么要参考别人的呢？ 就不能关起门来过日子的吗？ 可是，他们也只是看看，都善良地走开了。 语蛰还是没有可以说话的人。 她很煎熬。 在这段时间里，她患上了焦虑、抑郁、躁郁、双相和自闭。 但是结果并没有像网上说的那样，这些是激发天赋的东西。 她被自己的幽暗想法和神经炎症的病态孤僻逼得寸步难行。 然而她又没有能说出这一切的能力。 因为太杂了，太乱了。 她就不能统一自己，战胜自我同一性混乱，成为自己的父母吗？ 可是，她不行。 她只有一个，没有其他的姐妹或姐弟。语嫣也是，她也只有一个，没有兄弟姐妹。 所以她们的孤独，也是来源于这样的孤独。 根本找不到可以说话的人。 就算想说也没有着力点。 最后，语蛰顶着家里人的压力，勉勉强强逼着自己上了一个不怎么像样的二本。 从前那么开朗的她，甚至连门都不怎么出了。 就算她有了新的圈子，也无法和周边的同学打成一片，并没有真的很能进入她的心里。 大一这一年，他们终于离婚了。 语蛰也没有想到，会来得这么平静。 只是，被化学物质改造过的大脑，没有那么容易回来。 她甚至在看到社会上的出轨事件，还有夫妻间咄咄逼人的视频的时候，都会惯性地和父亲一样，这样的婚姻不会长久。 怎么会这样？ 她真的讨厌自己。 也好恨自己。为什么不能祝福别人？ 所以，没有办法，语蛰重新联系上了语嫣。 只是时过境迁，她们已经不再像之前那么轻松了。 语蛰一开口全是负能量。但是，语蛰控制不了自己，她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快没有能量了。 就是要疯狂地吸取别人的能量。 可是，语嫣只是心疼。心疼没有她在的这几年，她为什么会过得那么惨。 她们重新加上之后，语嫣的空间都是出去看山看水看世界的的宽广与博大。 而语蛰则是被困在两性关系里面走不出来。 语嫣心疼自己的语蛰。 认为是自己回来得太晚了。 也没有坚持。 真好。有一段不离不弃的感情真好。虽然她们走散了几年。 可是没有办法见面，因为疫情，也只能隔着屏幕交换思念。 语嫣因为出色的性格，交往了一个优秀的男朋友。她过得很幸福。从看见的空间上也可以看出来。 语蛰也一点点被感染。 最后，其实语蛰也有喜欢的人，只是支撑完她考上高中后，看见他已经有对象了，就放弃了。 不过短暂地暗恋过一年。 她很羡慕语嫣的明恋。 就这样相互陪伴着，语嫣考了证，语蛰也通过了四级。 在不能见面的日子里，她们相互鼓励。她们很清楚已经走散了很久了，连思想文化都不一样了。可是，还是很想念彼此。 疯狂想念。 只是没有想到，变故才刚刚开始。 工作以后，语蛰的父亲以家里需要翻新为由，屡次向这个才刚工作不久的女儿施压。说是家里搞好了，她也好嫁出去。还不停催婚。说是年纪到了，到时候老了没人要了。条件不好了，不好挑。 连周边的人也这样说。 语蛰很不想妥协的。但是她没有办法不入心。她上心了。 好几次，她都被家里处理的事情逼得寸步难行。 她只剩下一两千块，只能支撑一个月的工资，让她生存。 为什么这么惨呢？ 家里老太太发现妈妈和爸爸离婚以后，她的日子不好过了。没人操持了，她自己的生活和爸爸生活都过得不好。 话里话外，邻里街坊，还有在她面前时不时的提起，让妈妈回来，到时候自己女儿结婚了，生孩子了，她一样也是要带。 又没有财产，但是住他们家里，不也是要付钱的吗？ 他们又不嫌弃。 只要妈妈再回来，一样地给住。就和以前一样，会做家务就行了。 可是，语蛰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也不敢告诉语嫣。 语嫣有自己的男朋友。不知道为什么，也不晓得是不是她们的磁场出了问题，她的第二任感情也超级不顺。仿佛，她们都钻到感情里的空隙出不来了。 语嫣也不止一次说过，其实她的想法很消极。 可是都这样，她的小天使，还是努力地治愈她。 她好爱她，爱上她了。 所以好煎熬，她为什么要喜欢女孩子呢？ 她把这个想法告诉语嫣的时候，她说自己不正常，去喜欢女孩子。所以她不要喜欢她了。 语嫣表示不想听。 她不明白，语蛰要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 可是语蛰是真的受不了了。 她的那个爸。因为自己失败的感情婚姻，去搞上了网恋。被网恋对象骗了一万块钱，导致自己的小姑姑借的钱打了水漂。 为了填这个漏洞，语蛰拿出了自己的积蓄。 就是这个举动，让他觉得，自己的女儿活得很容易。 于是又开始网上直销，被传销组织的人洗脑，天天幻想着成功，要去搞赌博，还要去搞贷款。 最后因为需要把语蛰的信用都抵上，才能借出来。 语蛰不肯，才消停。 语蛰没忍住和妈妈说了。因为真的，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爸爸？ 她觉得自己的爸爸已经很不好了。可是，竟然还是她见过的男人里的天花板。 但是最让她死心的，还是爸爸的一次举动。 当时还在疫情，还没有开放，还是那种私自去别的地方，会影响一家子工作的时候，他竟然因为要去看那个网上直销的生产地，愣是说自己不会被感染，就是要去。 那一瞬间，语蛰觉得这个男人真的好没有担当。 如果他真的被感染了，作为一家子的语蛰工作都要丢了，她不知道自己应该要怎么办？ 无比地煎熬，又快双相了，不停地试探语嫣，害怕她离开她。 可是，小天使真的好坚强还是不离开她。 所以，在走散了十年以后，语蛰真的没有忍住吻了她，并对她说了，我爱你。 此时，距离语嫣和男朋友分手过去三个月。 本来，是应该要给语嫣走去出的时间的。 语蛰也很不想趁人之危。 可是，她真的很痛苦，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没有可以告诉的人，语嫣是唯一一个。 如果，她告诉的是一个男孩子，那么她应该也会喜欢男孩子。 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语嫣勇敢地回应了。尽管只是为了安慰她。 可是语蛰放任自己沉沦。让它越来越错。 他的父亲的错误还在继续，还在坚持着他的那一套。 觉得自己没有错。不会有任何问题，有种他这一代做的事情，不会影响到下一代前途的天真。 而这一切，是因为语蛰的奶奶说，这么大人了，读了十几年书，连辆车都还没有连车都不会开。 语蛰真的死心了。 她现在寸步难行，全是因为要填父亲的窟窿，不然，她当成无事人一样，有什么做不好呢？ 所以，奶奶是自己管不好爸爸，就把锅甩给她了是吗？ 她真的死心了。曾经仁至义尽，如今无情无义。 最后，不知道是为什么，她们的关系被撞破了。 有人把她们接吻的视频发到了网上。 语嫣的父母轰轰烈烈地跑过来质问，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的女儿。 她一个女孩子能负责吗？ 能负担得起她的后半辈子吗？ 语蛰承认自己是私心。因为从未有过这么坚定的选择。所以才把语嫣这个小太阳捆绑在身边。 她也很痛苦。 看得出来语嫣并不爱她。只是在配合她走出情伤。 可是，语嫣也快被耗尽了。 她很想成为和以前一样的朋友。 可是，她的大脑已经被改造过了。 语蛰竟然并不觉得自己有错。她觉得爱是不分性别的。只是大家都太容易因为性别的一点小恩小惠而陷入痛苦和迷茫了。 她好痛苦。一旦人先入为主地陷入某种观念，之后再来改就会很困难。 她不爱她。 语嫣不爱语蛰。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事情。 所以语蛰放手了。她哭了好久。不是因为不爱。而是因为自己的爱也不过如此，就那么轻易地放手了。 她在嘲笑自己的不坚持。 但是，语蛰仍然不后悔爱上语嫣。 真矛盾。 她不后悔。 第11章 见得多了 邬安作为医院里面已经工作了好几年的人，每天忙得脚不沾地，不知今夕何夕的日子，已经好几年了。 都说人的身体七年就会全身代谢一遍，这话不假。 因为作息不太一样了，他整个人的状态和从前也不太一样了。 从前的看法和观点也不太一样了。 从前他觉得很多不可打破的观点，现在看来还是自己太年轻。 甚至于，身体大不如前，没有那么多的冲劲，他也有点无可奈何，因为无法走进一段关系。 自然而然因为体力跟不上，反而没有心思计较了。 常听老一辈人说，年轻人还是要趁年轻多去干点事，最好把结婚生子也做了。 这话不假，因为生孩子不是那么容易的。 至少从他这几年不停地跟着各个科室学习来看，见过了青少年和中青年的作息之后，长辈们的话，大体上的方向还是没有错的。 至少，是能和大部分的方向对上的。 并且他们在试图揭开一个真相，让大家知道。 可是现在的年轻人都以困难太多了为由退缩了，不干了。 这让他们也是很头痛。 遇到困难就放弃，喜欢不下去的借口而已。 而且，邬安以前是个恐同，是个重度歧视除异性恋以外的患者。 可是，后面的事情一直在颠覆他的观念。 搞得他都无法再维持以前的歧视了。 他觉得，勇敢做自己的人没有错，在歧视的人才是精神病。 忍耐并不是美德。 愤怒才是美德。 并不能因为同性恋是小众群体，就边缘化他们，不尊重他们。 因为这只是个人的选择。 而且他们之下还有更小众的群体生存。 比如说双性恋。 这类人群更加不敢坦白。 所以，同性恋也好，异性恋也好，好似决定大家不能在一起的原因不是性别啊。 而是在一起生活以后的，饮食习惯、风俗文化、三观差异、思想境界、行为处事、做事表现…… 是生活与现实的种种因素、方方面面。 这些事情不是那么好解释的。 而且见多了急诊科的二三事后，邬安也早就明白了，别人的逻辑不要随便纠正。 能顺应就顺应。 人命要紧。 要是跟病人扯皮，没办法快速就医，怕是那个真正需要救治的人都要没命了。 他们爱干嘛干嘛。 作为医生管不着。 医生只负责治病。 救人是病人夸大出来的词汇。并不是事实。 而且，稍微一点事情就吓到，怕是那些来就医的人也不敢说了。 讳疾忌医。 所以邬安的接受程度普遍上高了。不，上升了。 没办法，这个世界总有些玄幻的事情。 不接受也不行。 他们只知道自己的使命在哪儿。 感受到恶意就恶意。没问题，也都是小事。 只希望大家的正常作息都能调整得过来，都能维持在一个稳定的状态。 养成好的习惯，不要太过否定自己，也不要老是内耗攻击自己。 他们能够一路经历那么多事情，却依然好好地活着已经很不错了。 邬安也同样体谅他们这一路走来的不易。 所以更加懂得了，要来医院是有多大的勇气。 因为之前积累的习惯让一个人压抑到了极致，才萌生了要来医院整治的想法。 可是大多数人都是死扛，宁愿自己活得浑浑噩噩，也不愿意给自己一个治疗的机会。 这些他们懂，他们都懂。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人都适合在医院里找回健康。 有些人不喜欢，有人需要。 不喜欢是因为他们自己天生乐观，有无穷能量。 有人需要，也只是因为医院的氛围让他感到安心而已。 而且好多的事情，本来都不需要用到医生的。 不过是应急救援的知识不够，特别是儿科大夫的知识储备不够，所以一些孩子非常难养。 现在看来，能够把自己安全养大，自己的父母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真的是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在面对那么多突发情况的时候，还能够保持镇定和耐心，安抚一个孩子，并且做到迅速就医的。 真的无法想象。 光是在这所医院每天拼搏就已经累死了。 真是无法想象，自己的父母吃了多少苦。 原来终其一生都无法达到父母的高度。 因为没有办法像他们那样无私。 也做不到像他们那样无私奉献。 所以，婚姻究竟是什么呢？是两个人一起携手相伴吗？ 或许不是。 有个孩子，有几个孩子的原因，应该就是，如果自己走了，也还会有好几个人会爱着剩下的那个人。 这样在天上的人也欣慰地笑。 这才是意义。 原来，生命并不是用来延续生命的。 这并不是意义。 照顾和陪伴才应该是刻在骨子里的基因。 不然没有这个刻印，生命体无法相互认识和承诺。 也就没有人敢就此踏入婚姻。 人无法和一个想象中的人度过一生。 也无法只看一些优点过活。 甚至说是和缺点一起生活，都还是太保守了。 一旦踏入这个婚姻，那么，就是以家庭为小单位的社会生活。 在这个社会里，只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发展，那么才能运行下去。 如果是以牺牲其中某个家庭成员为代价，而不是去鼓励发展自我的话，那么迟早都是会散的。 会生病的。 所以这个没法由自己决定。 甚至于是在做出抉择之后，就开始了。 自己之后的人生都与另一个人息息相关。 只能说别太固执，能低头低头，能商量商量，毕竟茫茫人海中找到彼此不容易，一起走过很多困难也不容易。 那些美好的记忆早就已经改变了彼此，刻入了记忆，甚至融进了灵魂深处。 不是那么好忘记还有剔除的东西。 所以，医者不能自医，钻进某个问题的人也无法自己走出来，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人总要自己出来看一看别的问题，才会发现，自己对于曾经那么爱的人有多么不尊重。 所以，何必要用对方的迁就，表示自己的不珍惜。 因为不想再看对方的低头，所以干脆就恶狠狠地开骂。 在邬安看来都太幼稚了，这明明是很爱。 只是两个人不会错开眼神去看问题了而已。 不懂得从暂时把目光从对方身上移开的角度，去看待他们周围的问题了而已。 强烈的爱意一定是能够被感受得到的。 让人心动的。 不爱就是不爱。 甚至于现在，邬安都能理解网上所说的，什么是句句都是夸奖，实则句句都是吐槽。 都在贬低另一个人没有照顾好自己。 比如，说一个女孩子很好很优秀，就很适合结婚。 这其实就不是一句褒奖。 她明明有更大的未来，为什么要用婚姻困住她的一生呢？ 邬安真的淡然了。 果然还是太年轻，见得太少。现在这样看来，他以前都没有好好地尊重过别人，才让自己那么痛苦。 那么多的罪要受。 现在他已经明白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和责任，这是不可以甩锅的东西。 所以，他会自己勇敢地承担起来，再也不会逃避了。 果然还是要多长长见识呀。 不理解，那就包容。 第12章 经历不同 开启关系后，秦子律变得比以前更谨慎了。 像是被抛弃的狗狗，对于重新认识他的人充满了戒备，总是试图用自己很恶劣的行径把来靠近他的人赶走。 可是，这样就已经是把他的戒备打开了。 他不知道的是，这样就是对黎音打开了心扉。 把自己最恶劣最尖锐的一面全部展现在她的面前。 因此，这一切在黎音眼里看起来都非常地幼稚。 只是秦子律自己不知道，她已经慢慢变得特别，住进了他的心里。 所以不停地试探，企图告诉黎音他是一个很坏的人。 真是不知道他自己想玩这样的游戏到什么时候。 这样半梦半醒不清楚的状态，落在黎音眼里，也多了一丝心疼的意味。 律律一定是觉得很安全，所以才开始把自己的伤口打开。 把自己的经历展开来给她看，带她去探索他觉得的人性的幽暗深沉之处。 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他可能一直都没有走出来。 甚至都不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他心里的投射，并不是真的。 所以，黎音愿意陪着他把自己的伤口治好，直到变成安全型依恋。 就算是要连同着把黎音的认知一起打破。 黎音也不会再退缩，她不要没有秦子律的未来。 她很害怕自己再晚回来一点，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这个人了。 她愿意成为托起他人格底色的那个人。 哪怕为此牺牲自己也值得。 她已经明白了，爱一个人不一定要得到。 也可以只是付出。 因为，即使只是陪伴，也已经是非常坚定的选择了。 为此，能够参与他人生的一段旅程，黎音已经觉得非常地值得。 黎音自己是真的很霸道，很喜欢占有喜欢的人的一切的人。 但是，面对秦子律，她却学会了克制和不贪多。 因为只有在不吓到秦子律的情况下，他才敢心甘情愿地进入到她的世界。 所以黎音不能着急。 一点都不能急。 所以哪有什么久别重逢，不过都是自己的一力勉强。 可是她又不能放弃。 因为真的很爱律律，哪怕窥见了他很恶劣很不堪的一面，还是非常地爱他。 她只求在牺牲自己，在熄灭自己以前能够给他一点光亮就好。 让他的人生不要总是那么苦。 有人无条件地爱他。 有人没有理由地爱他。 有人疯狂地爱他。 有人爱他爱到甘愿献出自己的一切。 黎音真的被自己感动了。 她很清楚，自己只是谈了一种自我感动式付出的恋爱。 并且还是对方感觉不到爱的那种恋爱。 可是能怎么办呢？ 她就是愿意啊。 和秦子律的关系，打破了她所有以来建立的秩序，她不知道秦子律独自一人在他建立的秩序世界行走了多久。 久到他有多不愿意面对现实。 每次都把自己幻想出来的东西投射出来。 事后又安慰自己，他们就是这样的人。 别人就是这样的人。 这件事情也不会改变。 可是怎么能这样呢？ 这样会接受不到别人的好意，会错过自己的心灵被救赎的机会的呀。 她的律律那么好，不应该只被她看到的。 黎音想要即使自己没能坚持到最后，依然有人会爱他。 哪怕这个人不是自己也可以。 她从没有想过自己会这么卑微。 而且能够这么包容且伟大。 可是，她的爱情教会了她理解一切。尤其是对秦子律的一切。 哪怕之后他展现出来的事情，他想要吓退她的理由有多么地炸裂，黎音都不会反悔。 都会接受的。 黎音自己也觉得好疯狂。 她从前不是那么多心理戏，也不会想那么多的一个人。 甚至于在陪着秦子律的这段时间里，她自己也变得无比地安静甚至抑郁。 可是，一见到秦子律，她都可以原谅了。 她真的很好哄。 给她一点点爱就好了的。 尤其是，这个人还是秦子律。哪怕给的再少，她也会珍惜的。 不会轻易地放手。 也不会去相信太过卑微，会增加不被珍惜的可能。 因为秦子律需要很多很多的爱，才会感觉到安全。 黎音懂的。 她都懂的。 所以她愿意等，等到秦子律真正把她当成自己人的那一天。 把自己从他狭小的世界里走出来的那一天。 然后看看，这个世界的星空，露珠，草地，也都是闪闪发光的东西。 他和这些没有什么区别。都是被偏爱的孩子。 黎音要教会他相信。 这样才能变得松弛。 不会总是往最坏的结果去想。 …… 秦子律带着黎音去学习了射击以及骑马。 这些很酷。 但同时也很费精力，很需要体力。 虽然说黎音愿意陪着秦子律去经历一切。 有他在这一切也变得更特别了一些。 但是，如果他不要把黎音当成是标准的兵去训练就更好了。 技术虽然是进步了。 但是她也是真的很累呀。 也只能撒撒娇，希望秦子律心软。 可能在秦子律的眼里就是看着女朋友很娇气。 不过除了黎音，也没有几个人能够坚持得下来。 所以，在黎音要服软的时候，秦子律破天荒地再也没有说什么恶毒的话。 尤其是训练那些学员的话。 这算不算是变得亲密，信任她的举动呢？ 这算不算是秦子律在跟她表达爱意了呀？ 哼。 要不是黎音感知很敏锐，是发现不了秦子律的小变化的。 所以，黎音能够读懂秦子律的一切小心思。这在黎音看来，她也是觉得自己很厉害的。 而且，秦子律明明是希望她能增长一些见识和才干，却非要用那么迂回，那么别扭的方式表达。 直接说出来不就好了吗？ 搞得她好累。 没有力气。 所以只能窝在秦子律的怀里睡觉。抱着他撒娇不松手。 任凭秦子律怎么甩都不松手。 就是要赖着他。 看着黎音小脾气上来了，秦子律也是无可奈何。 但是神奇的是，没有不耐烦了。 甚至还有一丝享受。 黎音罕见地感受到了他的僵硬，一点小心翼翼。 这个发现让黎音即使在梦里也甜丝丝地嘴角翘了起来。 因为患得患失好呀，就会学会珍惜了。 迟早有一天，秦子律也会明白黎音的珍贵的。 她知道，这只是时间问题。 而且，秦子律终于把她当成女人了，当成女朋友了。 也懂得了接受她，接受她的一些差异性，甚至是接受她的亲密了，这算不算是，打开了一点封印，去掉了一点枷锁了呢？ 黎音很为秦子律开心。因为，这说明，秦子律正在一点一点变好。 哪怕是慢慢让他意识到，自己的世界并非真实的世界，是因为他一直都选择最难的情况去挑战才导致的如此结果也没有关系。 他不必也不用把那么多的职责背负在身上。 有很多都不是他的错误，本身就不用那么紧绷的。 而且，和秦子律待久了，所有的逻辑秩序，规则界限都崩塌瓦解，分崩离析，连黎音自己都已经不能再用以往的经验去衡量与秦子律未来的走向了。 她预测不到，只能陪着一起走。 但是有一点一定要清楚。不是有了意识才去经历，而是经历了才有意识。 所以，去做一件事情，不是受到了意识的操控，而是因为要去尝试，才成为了一次事情和一次经历。 所以，为什么要怕呢？ 所有外界的声音都不是自己内心的声音，它们也不能作为参考。 明明自己心里想的不是一个东西，为什么要逼迫自己去否认，或者去承认呢？ 顺应人性也包含了顺应自己的心的呀。 而那些问题，确实是成为了情侣会遭受来自外界一切的质疑。 但是黎音不怕。 没有人可以低估，她想要和秦子律一起走下去的决心。 她也不想被秦子律低估，她想要爱她的决心。 黎音不会服输的。 第13章 精神困境 爱到最后，发现自己付出了所有，而且还把周围的关系都耗了一遍也没有成功。 就该清楚，有些事情是不能勉强的。 至少，也不是谁都能付出到这个地步。 小蒋和女朋友欣慈爱得轰轰烈烈，基本上都是那种是对方生命里最亲密的人。 并且打电话的时候还说，我不能跟你说话，我怕女朋友会生气的那种人。 边界感、安全感十足。 也给足了女朋友面子。 各种带着她出去玩以及开拓眼界。 有着军旅生涯的小蒋，在人品方面没得说，在体谅父母这方面，由于长时间的离家，其实他也终于懂得了父母的不易。 能够更好地体谅人了。 周边的朋友也很看好这段关系。 只是体谅到女朋友是护士专业，所以也就没有急得来，谈了两年，才终于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其实小蒋这边的关系也不太好找，但是为了女朋友能来他的城市，能够从一千里以外的地方安扎，小蒋也是费尽了心神。 希望能减轻一点女朋友的痛苦。 只是他们谈得好好的，谁也不清楚是谁的旨意，在父母这块还是女孩子自己的决定这块没有谈妥，终究是走散了，没有到一起。 此后，朋友们也不敢提这件事。 让他自己沉寂了将近一年。 可是，每次提到和她去过的地方，小蒋都像炸毛了一样，表示再也不想去。 被伤害得很深。 让想要给他相亲的朋友带过来的人看见都生了退却之意。 因为，她不敢保证自己能得到那么高级的尊重。 在她心里觉得，这样牢固的亲密关系，她是不敢碰的。 而且，她也很怕，如果白月光出现，自己才是那个被抛下的人。 于是，此事不了了之。 小圆也就是被介绍着去相亲的那个女孩子，一开始就被朋友说了，你怎么能这样呢？ 不尊重人。 就是对小蒋恶语相向，说了一些很不好的话。 小圆自己也承认，自己有偏见。 不愿意接触优秀的人，尤其是，她特别擅长转移负面情绪，所以，她觉得了解到了自己恶劣的一面谁都会离开的。 所以非常抗拒亲密关系。 因为这就意味着自己这个人，自己的思想都属于另外一个人了。 就是要亲亲抱抱，然而她还很不适应，也不想那么快，不想有这样快的进展。 不知道怎么样才算是谈恋爱。 后来她才意识到自己是缺爱，尤其是缺少父亲的疼爱。 所以她不知道有父亲的好处，也没有体会过，另一个人为自己出谋划策的好处。 对于两性知识，只有浅显的生孩子的本能，所以一旦有人靠她太近，她就只有抵触的情绪，认为自己只有生育价值了。 对于发生过亲密接触，身体接触过后的时间，都要让她自己处于漫长地等待，一方长久的沉默上面，这样是她不能接受的。也不想处的亲密关系。 为此，为了不痛苦，她宁可一开始就斩断所有的虚伪又热情，陌生又尊重。 可是，这样是很浅显的。 不代表所有的男人都是这样。 直到半年后，这个朋友才终于承认小圆是一个很好的人。 只是因为自己的父亲而有点厌男。 她告诉小圆，女性是一种困境，而不是一种性别。 如果不是你的错，你的问题，那你就不要改变了，不要改变你自己了。 小圆突然就觉得开朗了很多。 原来她一直在等一个肯定。 性与爱是分不开的。 所以她才会那么抗拒，在没有深入地交往的时候，就那么快确定男女关系。 因为他们没有大的耐心。 她还是很害怕自己灵魂底子很薄，没有办法联结到别人的。 那样才会表现得像是在完成恋爱、结婚是在完成任务。 而且她不禁在想，如果真的爱，为什么一定要女孩子奔赴千里到他的城市来，而不是这个男孩子到这个女孩子的城市去？陪着她工作，直到赢得她的真心呢？ 为什么不考虑两方的教育资源，医疗资源，才考虑在哪里安家呢？ 会否男孩子都普遍认为，让女孩子来到自己身边都是普罗大众所希望的一种形式？一种最后的归宿？ 如果，这样类似于一种控制，那是不是分开才比较好？ 看了太多网上的分析了，小圆自觉，她如果把这些说出来，自己这个朋友的看法都会改观。 但是她很清楚，或许这些更像是对常规思维的一个挑战。 至少，被人这样说，这样来揭伤口，是不会让人开心的。 可能，小圆就是那种有很多想法但是只能憋在心里的人。除非真的让她很生气了，她才会开始飙这些让人听不懂的东西。 可最后的最后，别人的眼神总有一种你才知道，你好落后的意味回望她。 让她直觉自己一直落后于这个时代，好像从来都没有跟上过。 所以越发地自卑，越发地不愿意说话。 也不知道究竟是从哪一天形成的。总之，她不爱说话就是从感受到这样的意味开始的。 从此她就更加只乐意独自快乐，再也不分给别人了。 都说缺爱的人，尤其是缺父爱的人，更容易生成双性思维，并且在自己的心理会形成一个男性人格。当然也有女性人格。 这个男性人格负责指导她的人生方向，但是在很多大事上面，他都是没有决定权的。 因为无法按照想象去执行。所以小圆很多时候都很无助。 不像那种有正常父母指导，起码有家人在可以开解时候的那种坦然和易于接受。会拍拍她的肩膀说问题不大，不要纠结。 而是总是要精神内耗很久才发现没有意义。 因为除了她自己会在意这个东西，没有人会在意。 而在她裹足不前，没有去修习真正的生活技能以及生存技能的时候，才会发现，别人早就已经经历了更多，早就已经思考过了这个问题，并且不再纠结，进步很快了。 所以，这就是她一直落后的原因。 直到很久之后她才清楚，自己觉得开心快乐，有价值的东西，如果不是爱自己的人，是不会觉得它有多好的。 能记住自己的爱好，只是因为非常爱她而已。 这怎么说呢？ 让她感到非常挫败的同时，又明白，人这一生能影响和产生羁绊的人只有那么几个而已。 并且，什么同学、同事、师生、陌生与熟悉、男女、亲人、恋人、兄弟姐妹、哥嫂叔侄……这些身份，这些关系，或许从来都是假的。 以前是她太过于在意世俗，在意别人的眼光和评价，所以一直困在这样的赛道的。可是，她却没有发现，一直以来灌输自己的观念，也是禁锢自己的囚笼，让她变得思想僵化，也找不到出路。 不平等果然是个好东西，就像终于对自己的家人耗尽了期待，她终于可以不再觉得愧疚，没有觉得对不起别人。 她只觉得对不起自己。 边缘就边缘，挤不进去就挤不进去。 如果非要有一个身份才能融入这个世界。那或许小圆不是一个合格者。 所以，她觉得自己就这样一直走下去也行。 不在意任何人的好，也不再排斥来找她是觉得她有价值。 毕竟这是荣幸呀。 又不是喜欢和爱，就一定要跟着她来。 又不是喜欢和爱，就不会觉得她很奇怪，会包容她的一切。 像她这样奇怪的人，只会让人骂。 哪会让人心动呢？ 她不纠结了。 第14章 分开之后 梦一在离开姐姐之后，情绪逐渐稳定，理智也终于回来了。 是的，她经历了一段非常痛苦的情感之旅。 终于确定了自己的性向，是双性恋。就是因为太喜欢姐姐，所以才喜欢上了女生。不过也只是，只喜欢她。 曾经她觉得脑子里的那些同性恋、双性恋的声音也不过是为了唤醒她才出现的。 现在才发觉，自己的抵抗太过无力。 她就是很喜欢姐姐。 以至于理智回归以后，她才惊觉自己做了多么疯狂的事情，说了多少疯狂的话。 干了多少伤人的事。 就像她最后留给姐姐的话一样，她没有机会了，因为是她自己亲手把姐姐弄丢的。 回望来看，原来姐姐不愿意再受她的控制，是真的因为梦一投射了太多的阴暗以及不确定到这段关系上面。 都忘记了维护感情的稳定性。 以及她的不安全感只是因为自己的过度索取而已。 所以现在再来看，她已经不能再理解当时的自己了。 好像人就是这样，既不能共情自己，也不能理解自己。 梦一只觉得自己非常地疯狂。 可是，感情怎么能用理智来衡量呢？她已经试过了，就是没有。喜欢上一个人就是会突破自我。 不管是惶恐还是手足无措都好，人都会发现一个全新的不一样的自己。 这会让人感到害怕，因为这一点点东西而做出很多以往根本就不相信的事情。 而像她这种只会反向鼓励的人，也是打破了长久以来的认知和桎梏。 让梦一体会到了什么叫颠覆逻辑，瓦解秩序。 因为网络上的那一套恋爱的说辞，在她身上根本就用不上。 比如，爱情是双向的流动，可是，梦一经常不知道流向哪里去了。 这让她很挫败。 同时不知道自己从中获得了什么。 是的，梦一一直是以拿到反馈作为自己被爱的证据。 可是当陷入爱情以后，这个机制反过来了，她没有办法体会到爱了。 所以她对姐姐产生了防御机制，各种试探她，伤害她，终于姐姐特别失望。 她说，梦一总是会错意，而且从来没有试着理解过她，她却总是试着理解梦一，她已经累了。 不想再理解她了。 她自己的能量已经快要被吸干了。 所以，她不想再理解她了。 随后，她们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姐姐说她很恶心，很阴暗，以后见着她都要绕道走。 而且还说没想到她是这种人，看见别人的闪光点她想摧毁。 看见别人比自己好，就去诋毁别人。她从来没有想过梦一会是这种人。 还要问她不痛吗？ 姐姐说，她就不该有期望的，就不该期望梦一能够好起来，开朗起来。 不管她怎么努力，梦一都没有办法变得阳光。 所以，姐姐她说她不想努力了。她要把这段感情搁置一下。 她说她还是觉得这是友情。以前发生过的事情，都忘记。也希望梦一忘记。 希望大家以后都不要越界，不然很难做朋友。 梦一疯了，她说，她不正常，要去喜欢女孩子。 所以她不喜欢姐姐了。 姐姐表示她不要听这些话。 姐姐不明白，为什么她都已经这么坚定了，梦一还是不相信她。 所以她真的累了。 朋友圈，但凡有梦一的点赞。全删掉。 梦一也终于意识到错了。 不再像监视器一样去浏览姐姐的社交。也不再……有太多的控制欲溢出。 因为，姐姐正在淡出她的生活。 梦一也该学着，遏制不该有的思念了。作为一个成年人，有些思念，是不能再展现在正主面前的。 只是在收到信后，梦一真的哭了好久。不是因为姐姐放弃了她，而是梦一终于意识到她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坚定。 就那么轻易地就想要放弃了。 她终于看清楚了，自己的懦弱还有退缩。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抓得住幸福呢？ 抓住幸福可是要比忍受痛苦还要付出得多的呀。更加需要勇气的呀。 所以，梦一继续骚扰着姐姐，祈求她能原谅。 但是疯了一两个月之后，再也没有回信。梦一似乎终于知道了，有些感情就是没有回应的。 有些感情，本身就是不求回报的。 她不懂得珍惜，所以现在也尝到了苦果。 所以，她终于承认了，承认自己的缺点了。 也接受自己很恶心的事实了。 所以，她努力过了，也尝试过用自己的弱点还有阴暗面把姐姐留下来了。 但是，没有用。 一点用都没有。 它们都不能留下来，不能把姐姐留下来。就证明在亲密关系中，都是不正常的，不可能维系关系的，要被改掉的东西。 所以她努力过了，缺点就是改不掉，以前还能说厚得像块砖一样，现在可能是厚得像两三块砖那么厚了。 原来缺点是改不掉的。 而且还会越积越多。 不像别人优点一大堆。 她是越来越认识自己，缺点就越来越多。 但是有一点梦一非常确定的就是，梦一已经不再在乎自己的家庭了。 连自己的性向都确定了，自己的家庭影响，在她看来也成小问题了。 原来，这些问题那么小吗？想到这一切的梦一，心中涌起了一阵轻松。 然而就在她思考放下这段感情的时候，她做了一个关于姐姐的梦。 她好生气，姐姐和她男朋友复合同居了，她赶过去和她小聚的时候，姐姐正在收她男朋友的衣服。 她好生气，那上面有姐姐的气息。 她好生气。 所以，这个梦就是告诉她，她根本就没有放下。 可是一切还是处于占有欲。不是真正处于对另一个个体的经营与呵护。 不然为什么要做这样的梦。 而且之后，梦一再也没有做过关于姐姐的梦了。 所以，有些人，连成为梦境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不得不说，自己的身体还有宇宙，它们都是非常知晓自己本身是个什么样的货色的。 连梦也不给她了。 好残忍。 哭成一片。 梦一时常自己一个人待着，待着待着就哭了。 可是能有什么办法呢？都是自己作的。 是的，在姐姐还没有和自己的男朋友分手的时候，她就喜欢上她了。 梦一也不清楚什么时候动心的。她也没有记住是哪个瞬间，哪一天。 只记得，后面每次姐姐和她说好难过，她和她男朋友处得不开心的时候，梦一都会跟着难过，跟着心痛。 但是她没有占有的意思。她还是有原则的，没有去抢别人关系的意思。她不会去做小三。 所以在姐姐和她表达想要和自己的男朋友结婚还有托付终身的时候，虽然有点不舍，但是想到她那么幸福。 梦一也决定把自己的感情压下去。 可是，梦一怎么可能压得了呢？ 在逐步的自己的沦陷当中，梦一还是没有忍住和姐姐告白了。 还在他们分手之后，给了姐姐自己的初吻。 可是，她真的不是一个很好的维护感情的人。 就在自己的亲戚给她相亲的时候，她为了表示自己不想相亲，就说自己喜欢女生。 该给了对方照片。 明明姐姐根本就没有承认。 这让姐姐很崩溃。 因为她觉得梦一根本就不是喜欢她，只是当她是一个很好用的玩物，一个物品。 之前也是，和她吐槽男朋友的时候从来没有安慰过她。 也不会安慰她。 甚至还老是用她自己的思想去控制她，希望她能接受。 所以姐姐说，梦一真的很恶心，也很自私。 她从来都是精致利己的人。 还要说姐姐对梦一的好，都是她耍心机，引诱梦一的手段。 可是，明明是梦一在诱导她，说她永远都会对姐姐好，姐姐才相信的。 可是，姐姐还没有从上一段感情里走出来。 也还没有想着接受一段新感情，梦一就做出了这种事。 这真的给了姐姐很大的打击。 她不想再和梦一有接触了。 所以她说，要把这段感情搁置一下。在梦一发了长段的文字求挽留的时候，也只是一个扮演着不爱的角色。 用正常人的语气，和她回复的那种。 不得不说，姐姐的脾气是真的好。这样都还是很能忍。和梦一很不一样。 以前，梦一看到姐姐和她男朋友的号打游戏的事情都还会多想。 后来，她觉得，没有必要了。 好像和她无关了。 可能她真的没有爱过。 只是在体会到被爱了之后，做了一件非常恶俗的事情，希望别人也能喜欢她的一切。 接受自己喜欢的东西。 接受自己的阴暗，接受自己的不成熟，接受自己并没有把另外一个人放在心上。 原来，家庭的影响是这样来的。 她原本以为自己不是家里人那种，把家里的事情到处去说的人。 可是在没有经过姐姐的同意就把自己单方面的决定说了出去然后让人来耻笑她的行为，就是学的家里的。 原来，学了十几年本来就是会的。她说自己怎么这么阴暗呢？ 原来是把学到的东西惯性地用出来了呀。难怪她没有一点的惶恐，反而把正常人也就是姐姐，吓得不轻。 所以，不管是谁，不管是谁和她发展亲密关系，都是受到梦一这样的攻击。 梦一突然间就不嫉妒了。 甚至还觉得，还好姐姐和她的男朋友有过一段很甜蜜的时光，能够帮她辨别像梦一这样不正常的人。 不然姐姐也要被梦一逼到，和梦一的家人一样，把梦一给逼疯的地步了。 所以，原来有些人见过了，就不想再拥有了。 梦一已经有了姐姐的爱，就不必再得到姐姐的身体了。 那不是她可以肖想的东西。 渐渐地梦一沉淀下来了。 她突然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也终于接受了自己的坏，和以往很多她觉得不可能，突破观念的事情。 也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责任。 什么是把主体从“我”变成“我们”，所以以往的思维的方法和方式都不再适用。 再怎么模仿都不能形成自己的理解。 必须要有自己的经历和想法了。 她总要自己一个人做决定，一个人学会享受孤独。 还有不要因为寂寞才去爱一个人，而是自己想要爱了，想要负责任了，再去爱。 这样才能降低用防御机制伤害人的风险。也能真正看到另一半的需求。 因为一个人学习的东西是有限的，所以需要两个人一起，去看世界。 不过也不要灰心。毕竟大家都差不多。差的只是经历，并不是这个人好不好的评判。 所以，梦一不会再装了。 她就是双性恋。 只是以后，或许再也不能这么疯狂。她要学着收敛。 不过，她的意志、人格、情绪、精神、灵魂还有爱意、妒意、阴暗……等等等等，全都沸腾过了。 她实在是不想再被人刺激得那么疯狂。 可能从一开始，她就想错了亲密关系。 亲密关系，就是为了激发出自己好的一面，为了学会去处理人际关系中自己无法处理的那部分才有的关系。 亲亲抱抱甚至是生孩子都是常规操作。不是说，在恋爱期间，自己的思绪身体全都是另一半的。而是，在遇到风险的时候，自己有权去行使安慰、提供积极情绪与能量的权利。 靠感动得来的感情终究不长久。 那毕竟不是爱。 她们都只是这个世界实验中的样本。 从前她觉得，自己的决定可以影响周围，会遭到老师、同学、家长还有网友的嘲笑。 现在看来都是想多了。 是老师同学、周边、家长还有网络给了她灌输的思想，让她有了思考的能力，可同时这也是禁锢她的牢笼。 在面对书本以外，无法用课本回答的问题之后，她突然像失去了参考，没办法思考的机器人了一样。 只知道遵从周围人的想法，不在意自己的本心。 所以才会受到折磨。 可是，这一切不过是她自己内心的投射。 她觉得自己的决定会遭到原有圈子，也就是教导过自己的老师，帮助过自己的同学、影响过自己的周边环境还有特别正直的网友的异样眼光。其实这都是她自己臆想出来的。 做了关于姐姐的梦以后，她再也没有梦到过姐姐。 这就说明，太坏的人，连梦都是没有资格拥有的。 而且梦里的细节她也记得清清楚楚。 她闻不到姐姐的荷尔蒙，而且也对她产生不了激素。 所以一切都是骗自己的？ 仔细地梳理了一下，她闻不到姐姐的荷尔蒙，也没有产生激素，她们没有感情基础，甚至也没有做过什么亲密的事情。 是怎么确定这就是爱情的？ 是因为她许下了很多个承诺，但是自己一次也没有做到过的行为吗？ 凭借自己这样肆无忌惮地画饼吗？ 梦一突然惊觉，原来自己做过了这么多疯狂，和别人一样用谎言挽留别人的事情。 所以现在想想，这样这么多错误但是没有公布在阳光下的事情，姐姐却没有把它放出来，应该是对她最后的善意还有保护了？ 突然就觉得，果然还是放在阳光下的东西，是人最温暖的东西。 她的感情还有错事，果然是见不得光。 她可能，以后要好好思考一下，自己有没有做到了。 毕竟，她是那么一个擅长撒谎的人。 而且，或许网上的方法，不适用于她的理由终于找到了，那就是，她从来没有信过。 不信自己会被爱，所以也斩断了所有通往幸福的路径。 原来她不爱自己。 不过，她也验证了一件事。 一件很有意义的事。 那就是，异性恋确实是更有保证。在结成异性伴侣之后，会受到周围的家人、亲戚、朋友、一切有社会关系的人的监督与维护，让这个人履行对伴侣的职责以及行使关爱子孙后代的义务。 在每个困难来临之时，都有引导另一方或者是维护对方社会关系的能力。 具有一切法律意义上的维护以及保障。 可是，同性恋是没有的，双性恋也是没有的。没有任何能证明他们感情的事情。 也没有任何的保障。 在这样没有社会监督和保障的情况下，几乎没有任何人可以确定，在任何事之前，或者之前，有人思考过，或者有人想过，自己是否做到了自己承诺的事情。 这真的很难界定，非常难以界定。 梦一终于不再纠结了。 因为她发现自己就是一个非常容易索取别人暖阳还有好处的，只想要好处，不想承担风险的和自己家人一样，始终发扬人性中很恶的那部分的人。 其实，压根就没有那么多的压力。 不过是她为了逃避自己内心的想法、责任，以及通过贬低他人达到自己是受害者论，别人配不上自己的谎言的目的而已。 曾经有个老师评价她深不可测。 现在她懂了，原来是缺点深不可测。 试想，怎么可能会有人一直正确呢？如果一直保持着正确的想法去实施，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问题，没有错，那么不就相当于在错误上面，走了很远了吗？ 在某个时间点上，其实已经错了不是吗？已经在走错误的道路了不是吗？ 梦一真的很想笑。 原来她那么多年，接受的一直是错误的思想。自己也很狭隘，总觉得别人很坏。可是每个人完成的主题都不一样。 而她，则是停滞了好久才开始出发。 如今，她已经24岁了。 突然就觉得，别人的话能够听进去了。她也不再害怕，自己拥有什么爱好。毕竟，如果这能给她的生活带来一点惊喜，一点轻松，也是没有问题的。 考研也可以开始计划了。 毕竟，到时候，有足够的资产了，她甚至可以一边发疯一边体面。就算遇到天大的事，看一眼余额，还是能安稳睡下去的程度，这样就很好了。 而且，经过这一次的人性探索，梦一发现了自己的处事哲学，就是相信人性，才能去相信人。 就比如，如果告诉了自己家里人，自己有五百万，同时又有一千万的债务，那么出于人性，为了轻松，他们会来要求。但出于懒惰，他们不会再来和她接触。这样只想要好处，不想担风险是人性。她不会怪他们。 梦一都懂。但是，真的没有必要再说。 虽然这一切都是她想太多，内心戏多而衍生出来的结果。 但没有办法，梦一实在是要策略比较完善了才会开始行动的那种类型。工作什么的要及时，但是感情，她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这一次，梦一不着急了。她知道了自己可以喜欢男孩，也可以喜欢女孩。但是交往的前提都是，对方能否让她负责。 那样，她不介意和对方共度一生了。 第15章 家庭秘闻 小开是街坊邻里里面比较乖的一个孩子，今年三岁了。 是小芳好不容易生下来的孩子。 可是，这个孩子却并不属于原配。 是丈夫和小三生的。 那为什么在这里的人都知道呢？ 那可能是因为这个丈夫从小就生活在城镇，这里是他的老家，所以大伙都对他很热情。 至于他有一个孩子，也是因为年轻娶了城市里的女孩。 结果他当了上门女婿却告诉他，自己的孩子不能生育，希望他们能够好好过日子。 那么这些财产和帮衬就会一直存在。 这个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可是，小贾也是很想有自己的血脉，自己的孩子，就又谈了一个女朋友。 用老丈人给他的钱养了一个媳妇，并且生了一个孩子。 有钱有后有生活，坐享齐人之美。 早年间为了供养他上学，所以父母基本上掏空了积蓄，一心想着给他出人头地，就没怎么顾过家里。 导致别人都是小二层平房了，他们还是一个一层的水泥房，连装修都还没有搞好。 除了有住的地方。 就连睡的地方也十分地简陋。 当时带她的老婆来看过。 由于从小家境比较富裕的蓉莉，最差的也只是住过学校的宿舍，也没有破败到这种地步，于是当场撂下了脸子。 表示她不会在这样的环境下生存下去。 要过他自己过。 如果和她一起生活在城市里，那么倒是可以出资把这里翻新一下。 小贾正是和蓉莉情投蜜意的时候，而且他也好不容易才接受了高等教育，对于新鲜的生活方式接受得比较良好。 所以，他暂时还不想回到这样的家里。 只是，他说话肯定没有那么直接，而是比较高明。 毕竟是养育了自己二十多年的父母，也不好说一些嫌弃他们挑起战争和矛盾的话题，于是，他只是说，现在赚钱不太容易，在城市里面比较有机会。 所以，等攒了点钱，就回来建房子，给他们二老舒坦点。 不愧是读过书，肚里有墨水的人，一句话把父母安抚得没有那么气了。 顺便把蓉莉的怪脾气也一笔带过了。 而蓉莉看上的，也是这一点。 不管多生气，多恶劣的场景，小贾都能维持好的脾气，坦然地接受，平淡地处理，这样很有有容乃大的能力。 他的爸爸也很看好他这一点。 认为小贾可以在从政这方面，或者是人际交往这方面引导，让他有建树。 不说大富大贵，起码以后要是他们家庭富裕了，或者找到了好的医疗条件，还是可以给蓉莉看一看让他们怀个孩子的。 现在自己的孩子只是因为一些问题暂时生不出健康的孩子，所以心疼自家闺女，就暂时不要，一切以自家孩子为主。 不过他们一直都是很看好这个女婿的。 可是，他们都没有想到的是，在培养小贾逐步成长的过程中，也逐渐给了亲家一些帮助。 让他们把门户建立起来，也享受一下时代进步的成果。改一改之前的习惯。 就是这样在逐步培养的过程中，谁也没有想到，那么老实的小贾，竟然出轨，还养了一个孩子。 起初，才恩爱一年，小贾是并不担心要孩子的。他们也不急。 小贾还是心疼老婆让她晚点生的。 但是，当他们义正言辞地告诉他，他不能有自己的孩子，并且蓉莉的身体也不好。 如果之后的医疗技术让她没有办法有孩子的话，也可以试着考虑领养一个，免得家庭不完整，他们的夫妻关系会出现破绽。 得知这一切的小贾简直是晴天霹雳。 震惊之余，他甚至没有先去询问自己老婆的意见，也就是蓉莉的真实想法。 而是转头就向自己的父母吐槽。 虽然他现在才24。也不是年纪很大。也暂时还没有做好成为父亲的准备。 可是，这并不代表，他就不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啊。 这样不就相当于诈骗吗？ 还是自己当初脾气好就活该被骗？ 小贾百思不得其解。 总之非常困惑。 而在电话那一头的父母也是很焦急。 虽说，小贾是自己的孩子，他是独生子女，不管在哪里，最终都是他的孩子。他们并不担心以后自己的孩子没有照顾。 但是，这样直接没有了自己的孩子的行径，也是让二老特别地忧心了。 父母就劝他，如果真的不能忍受，那就离婚，我们支持你。 小贾想了想，自己老丈人和老婆对自己还挺好的，除了在后代这一方面。 他觉得自己需要想想。 可是想着想着，这个东西就成了执念。 也许是受到传统观念的冲击，小贾有一个强烈的执念，就是一定要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老婆是谁不重要，但重要的一定是要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这个念头一起，在小贾的心里就生了根发了芽，止也止不住。 让他越发地觉得，自己的老婆什么都好，就是孩子这一方面无法满足他。 于是，饱读诗书的他，剑走偏锋，谁也不知道，他竟然背叛了自己的德行，做出了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就是，不顾道德伦理，也不顾法律，甚至都没有对自己老婆的一点忠贞之情，直接在外面找了个小三。 备孕好几年，所以最后才有的孩子。 所有一段时间，小贾频繁地回自己的老家，说是去看望父母，实则也是去见那个被自己包养的女朋友，和她一起自然备孕。 和老婆在一起六年，就和这个女朋友在一起五年。 关键是，这个女朋友还是从前对他很有好感的女同学。 说是可以不顾一切跟他在一起，什么苦都不怕。 所以小贾心动了。的，不要白不要啊。 而且这个女同学也很对他胃口。 就这样，在来来回回两年的时间里，他们自然备孕了无数次，终于在一年的春季成功传来好消息。 许是自己的家人，也就是父母还有周边的人都很支持，都默认了这样的关系，所以小贾做得肆无忌惮，甚至很享受。 他认为能够得到那么多人的理解和支持，那就一定是好事。 连带着对老婆的那点愧疚之心都没有了。 整日，不应该说是一有空就会沉醉在温柔乡。 可能是身体，还有感情，是让人上瘾的毒药和毒酒。 往返于两个女人之间，小贾竟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悔意。 还认为，这都是他自己的本事。 有哪个男人和女人能忘得了给过自己身体的人呢？ 忘不掉的。所以他一直以这个理由来麻痹自己。 就这样，兜兜转转和老婆在一起七年，和自己女朋友在一起六年。 他们有了一个可爱的儿子。 天真活泼又开朗。 周边的街坊邻里都很看好这个孩子。也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说起过他的身世。 可是，不知道是怎么让人知道的。 小贾的老婆在知道自己的丈夫背着她出轨了六年以后，果断地放弃了这段感情转身就投入到了民政局的离婚事宜上去。 也不知是报应还是怎么的。 小贾老家的房子算是零零散散装修过好几次的了，却在二老离开以后，由于某一处的线路老化，把正在午睡的小芳还有她的儿子小开烧得干干净净。 甚至当时事发当天还能听到小孩子的惨叫声。 可是事发突然，在这个城镇里也不是每家每户总是在家的。 作为老人守家也是无力的。 所以大家都很唏嘘，好好的一个孩子就没了。 蓉莉得知了此事后，也就没有再问小贾要婚姻里的赔偿了。 她觉得对方已经那么惨了，甚至连自己家房子都没有了，实在担负不起这样的赔款。 所以她什么都没要，只是和平离婚。 甚至还留给了他一笔财产，算是爱过的证据。 此事过后，小贾一家陷入了长时间的低迷。 而蓉莉则是在调养一段时间后终于遇到了自己的正缘，不到一年，她就有了自己的孩子。 原来她也是可以生育的。 而且对方是一个很有福报很厚道的男人。连带着她家的运气也好了起来。 从前她觉得很难的事情，在他面前都不是问题。 对方虽然不是从政的，但是在做企业策划这一块从来没有亏待过人，所以蓉莉跟着这样的圈子，她每天都有源源不断的能量涌入。跟着就身体好了。 这可能就是能量的交换。 蓉莉把自己的能量和小贾交换了，本来应该是幸福美满的姻缘，却因为男方的鬼迷心窍，导致他们曲终人散。 而且更让人不解的是，最后的业力选择了报复在小贾的身上收场。 这下回来的年轻人都知道自己的镇子上有一个读过书的，多恶心的人了。 还把人家正经人家的女儿拐去做小三最后尸骨无存，都不知道怎么跟她的家里人交代。 更让他们震惊的是，问自己的父母还有老人家知不知道。 他们竟然说知道。并且小芳那个孩子也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生活了好几年的。 他们一直都是知道的。 随后开始跟他们科普一些很炸裂的知识。 他们说，人都是希望有个自己的孩子的。所以小贾这样做也可以理解。 就是不知道老天开了什么眼，还是不开什么眼，最后把那个孩子给烧没了。 那个没得养的女人最后却活得好好的。 把小贾一家害得死惨。 年轻一代的人表示不能在家里待了，他们害怕在这样的环境里待久了，自己也会耳濡目染，学到这样的评价方式。 所以法律从来都不是为了约束有良心的人，而是为了约束没良心的人才出现的。 原来法律不是为了保护他们的。 而是为了让他们区分有哪些是应该远离的人。 跟着这样的圈子待久了，真的什么都会颠覆。都会变成理所当然的。 原来，每一条律法的颁布后面，都有一个这么血淋淋的事情。 是他们无法承受的生命之重。 难怪老师说，有些人的灵魂是麻木的。直到今天，或许再过几十年，他们的灵魂依旧是麻木的。 所以，能逃尽量逃。 至少这个人，这个小贾已经给他们树立了一个很不好的榜样，他以为有知识文化就可以为所欲为，可事实并不是这么回事。 虽然人性难测。可是真的没想到老一辈的生育观会这么炸裂。 甚至还有人跟他们说，有老一辈跟自己的小姨生了孩子的。 还有和自己的表妹，亲妹妹生孩子的。 在上个世纪，人们为了多生，可没有管过这些。 也是在产生感情了，生出孩子来了，才知道有些事情不可以。 呃，教科书不写得那么详细都是有原因的。 要是一直被这样的思想洗脑，他们得疯成什么样子。 不过有一点可以清楚的就是。他们以为自己藏得很好，不会被发现。 可是，终究有一天，这些真相还是要被公布出来的。明着蠢，总比暗着蠢好。 就怕他们什么都不说，憋着一个大的。到时候几代人都挽回不来。 而且，看他们这样无所谓，从不知道悔恨的态度，大概是见过太多这样的事情，却没有遭到报应，或者说大部分的男人，几千年来都是这样，已经习以为常了。 才会对小贾这个倒霉蛋的事情表现得如此可怜和同情，好像他遭受了什么，本不应该遭受的苦难一样。 真的，不行了。 和这样的人待久了，自己是真的会变得不正常的。 而且，法律，它有什么用呢？ 年轻人表示只想快点离开这里了。 他们就害怕因为跟自己的亲人有感情，他们只要一哭喊，一嗷两嗓子，他们就觉得自己的亲人说什么都是对的了。 但是这样不对。 一点都不对。 难怪说，家庭是自己要脱离的第一个圈子，以及场所。 而以往的同学、朋友、老师，可能是要脱离的第二个场所。 毕竟大家都不可能有全部正确的决定。 自己也不可能永远受到初中、高中思维、大学学生思维的影响。 自己，总归是要面临社会和生存的问题的。 每个人的相遇都是要有缘分的。 爱是不分性别的。 走散的人，如果有缘，互相爱着就可以再续上。 但是执意走散，那就没有办法了。 缘分是最不可能修习的东西。 懂得珍惜的人才配拥有。 第16章 性的教育 家庭教育的缺失，究竟会导致怎样的后果呢？ 可能就是，任何一件小事，或者是一些有关于自身的事，都可能会演变成要命的事。 近年来，随着人们观念的开放，还有关于人口老龄化的严重程度，所以国家开放了三胎。 而这也给了年轻人不小的压力。 让本该还在上学的孩子，因为一点点的关心和爱护，就献出了自己的青春，匆匆地成为了父母。 可是他们连自身都还没有长大，却要承担起父母的责任，那自然是，过多的压力来临时，便会变得不堪一击，越发暴躁，最后沦落到离婚的地步。 可是又因为年纪太大不能离婚。 只能是有事实婚姻，却没有法定婚姻。 多数在孩子还需要关爱的时候，便已经不在一起，丢下孩子自己一个人远走高飞。 只剩下还有责任心的人，互相维持着为人父母的良心。 自己苦兮兮，还坚守着人性。 可是，毕竟经验不足，这个不是由男女决定的。也不是由先天的性别优势决定的。 而是由个人的经验所致。 医院里随处可见，因为一点点的生活习惯以及个人的疏忽，能把孩子的个人卫生问题，上升到一种很大的程度上。 刚要骂一骂这个父母，却发现，这个父母自己都还没有成年。 突然就有点无力。 不知道该怎么教育这帮年轻人。 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如今的教育体系。 毕竟受教育程度可以约束孩子的行为。 却给不了他们性教育的完整。然后学校不教，社会不教，以及父母都不教的东西，只会让孩子日后吃尽社会上的苦。 然而他们自己却不知道为什么。 真是让人头大。 小丽是从小缺少父母关爱的女孩子，所以当有个男孩子给了她一点关心以后，特别殷勤地送她上下学，以及每天等她上学放学，对她嘘寒问暖，于是她就沦陷了。 无法自拔地才初中毕业就跟了这个男的，仅十六岁就生下了孩子。如今孩子也才7岁。 她却是老得像是二十七八岁了。 因为从小和爸爸沟通以及交流得少，所以他并不清楚男孩子要怎么样。 他的爸爸在生下他的第一年就不要他们了。只是因为觉得自己配得上更好的。反正也没有领结婚证。 所以她自己一个人带。 可是就是因为无法原谅，其实她自己也不敢面对自己的孩子。 总是不和他说话，到现在为止，小孩子已经会交流了。 却不敢和她分享任何。 小丽一直以为，要让自己舒服舒适，男孩子的成长过程应该是爸爸教的，可是却忽略了现在当爹又当妈的事实。 所以孩子总是被磨蹭得生殖器很疼，他也不说出来。 甚至尿道口都有点感染了。还是实在受不了了，才和她求救。 这真的是，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让医生也是无话可说。 无独有偶。 下一个小女孩来的时候，虽然身上穿得光鲜亮丽。 同样也是呆呆的，眼神闪躲。 问也哪里都不说。还是好说歹说，说让漂亮阿姨给她检查，才把身上穿得很热的裤子脱下来，就完整地穿着裙子。 来得是一个刚从工地下来的风尘仆仆的父亲。 实际年龄不到18岁。 是十五岁的时候和自己的女朋友发生了关系才生下来的女儿。 自己女朋友也才13岁。 女儿两岁，是留给他的唯一纪念。 他的女儿很漂亮，但是却没有能力护住她。所以这个无知的爸爸，总是让人在夏天在很热的时候，也穿着裤子，免得走光。 但是这样也导致了妇科疾病，孩子被捂得起痱子，甚至阴道感染严重了。 不过这个爸爸可能是害怕女儿被有心人盯上，所以才这么不自信，觉得小女孩要藏起自己的美丽，以免被别有用心的人拐走。 但是正是因为这样家庭职责，父母身份分工的不明确以及认知的错误，使得很多孩子都无法正视自己的需求，正视自己身上的问题。 觉得自己没有得到足够的关怀和关心，导致成年以后，或者青春期，一旦遇到那种被家里人呵护得很好的，就想靠近，为人家献出所有。 实际上，只是没有得到过父母认真的呵护和好好的对待而已。 甚至没有良好的反馈。 可是这一切，作为父母最基本的准则，却是大部分的人都做不到的事。 以至于自己的孩子在以后挑选伴侣的时候，仍然习惯性地选择了和自己父母一样的人选，不知不觉就重复了自己原有家庭模式。 甚至那么多年社会的教育都没能让他们改变认知。 不知道自己应该好好对待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好好爱自己。 就只是跟随着惯性，觉得没有人会好好爱自己。所以，他们觉得好东西自己都配不上，什么都不敢尝试。 只是被社会上那一套坏的给吓到了。 觉得自己不被认可，不被倾听和理解，不能够好好地追求自己觉得有价值的东西。 严重的还会产生性别认知障碍。对于自己非常喜欢的人，甚至当性别不同的时候，容易自己催眠，如果我是男孩子或者是女孩子就好了。 会瞒着别人去做变性手术，然后把自己喜欢的人给吓一跳。 可是，这对于那个被喜欢的人来说也是一种伤害。 因为他们不明白怎么自己就做了这么引诱别人的事情？ 怎么就需要承担这么大的责任了呢？ 虽然目前人们对于人权的开放真的已经包容很多了。 但是这样需要承担另一个人的生命的代价的事情，还是如同天方夜谭一样令人匪夷所思。 可是，性别教育就是性教育的一部分。如何让孩子接受自己的性别，引导他们认可自己，肯定自己，爱护自己，这才是最重要的。 当然如果有了超出自己认知范围的事情也没关系。 学会尊重他人的遭遇与意愿也很重要。 毕竟我们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希望这个世界上大家能多一点快乐，不要因为不值得的人或者事，而否定自己，从而要承受如同自我毁灭的惨痛的代价。 爱你的人因你的自爱而来。 即使你是带刺的玫瑰，也会心甘情愿被扎伤，然后拥抱你。 虽说观念都是会破的。但是事业是我们永远可以追求的东西。 因为经受住了实际困难的折磨，就会去尊重那些心甘情愿为爱献出所有的人了。 不会再恐慌，也不会再歧视，甚至也不会再担忧。 第17章 医学难题 规则和观念其实就是为了束缚人们的思考以及进步。 如果感觉到自己一直在被打压那么就是有人在阻止自己。 或者是有困难在阻止自己。 不让你成功。 不让你意识到自己是有能力的。 可是，如果人人都需要有一个参考才能去实现的话。 那么很可惜，参考也只是心的产物。 等到忍耐到极致，心都会碎掉。 更别提所谓的规则了。 所以，新闻的本质就是传播真相，而它真正的作用其实是引导人们接受真相。 可事实上，能够接受真相的只有那么少数。 大部分人，至少说95的人都会曲解。 但是无所谓，如果人人都接受但是不质疑，那么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别的进步了。 这显然是天道所不允许的。 有一对恩爱的90后小夫妻，从来到医院以后一直没有打扰过别人，是属于从校园到校服的典范了。 两个人在一起后，都是那种省吃俭用，为了维持自己的小家而奋力拼搏的人。 事实也证明，只有强者才有资格拥有自己的孩子。 所以他们做足了准备，没有那种完成了最重要的事情，之后就走下坡路的架势。 两个人都是笑呵呵的。 只是，可能老天尤其爱捉弄本来就相爱的人。 就是要他们明白，爱的本意是分离而不是占有。 通常对于另一半的忠诚就靠着那么几个月的激素就行了的。 就足够完成繁衍还有自己带娃的任务了的。 可是人类偏要以道德继续束缚另一个人在自己身边。 那么就只能告诉他们，道德也是一种束缚。 人世间没有那么多的理解，只有包容才可以继续走下去。 否则大家做什么都能理解的话，那么就没有继续奋斗下去的动力了。 为了让大家不发现这一事实，以及为了保护个体的恒常性。 基因也为了能够延续下去，便联手打造了这一切，以免个体因为过于迷恋另一个个体，而不再主动经历苦难。 不再让自己升级和发展。 只能说，爱是人中龙凤才给得起的东西，也只有足够相爱的两个人，才能够抵挡万难。 小率和小兰是感情非常好的一对夫妻，从产检到生完娃一直没有红过脸。 可谓是极其欢迎新生命的到来。 因为，这个是两个人对于彼此能力的认可。 他们很明白，这个新生命虽然是借由两个人的生殖细胞诞生而来的。 但是，也只有两个人足够相爱，足够承担起作为他爸爸妈妈的职责，才能使他健康长大。 可是最近有一件事引起了这对夫妻的矛盾，引发了一场无声的战争。 自从知道了这件事后，两个人的心情也不是很好。 小兰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只是觉得得不到丈夫的爱，也得不到正常的对待了很委屈。 她想不通为什么要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只是一直哭啊哭啊哭。 根据他们现有的知识，abo血型还有最后呈现出来的血型，哪怕是rh血型，这样稀有的血型，都是可以接受的。 包括他们两个人都是a型与b型的显性，最后生出来的是x的血型，他们也会认了。 可偏偏，任何血型都查不出来。 任由小兰哭红了双眼也找不到答案。她也不知道怎么就成了这样。 作为母亲她是能确定这是自己的孩子的。 而且作为母亲她也做好了接受自己孩子一切不同于其他孩子的准备的。 所以她确定自己永远爱孩子。 但是，她真的没有办法就此放弃。 就因为这样一件事，把自己也把另一半定义为一件小事都扛不住，最后分开的人。 她不愿意就此消耗完彼此的信任。 小兰也不是想索取，而是，所有的快乐与困难都想与眼前的这个人分享。 可是在面对现实的时候，她又确实拿不出什么有力的证据。 什么能够证明他们感情足够坚贞的证据。 可是，小兰真的不想和她就此成为陌生人或者是朋友。 她做不到呀。 就这样，在医院里，她只能尽量控制住自己不要哭。哭多了对自己不好，也对孩子不好。 不管怎么样，总之，一切都是她意愿的投射。 是她太依赖这个男人了，所以才显得自己很卑微。 很没有人要。 可是作为一个母亲了，她要做的就是保持自己，不被影响，因为他有一个新生命要照顾了。 而医院对于这种事情其实也是着急上火。 之前也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事情，这样血型，这么地稀少。 然而又不能挑起双方的情绪。 只能说这是一个新的医学的问题，目前的技术也没办法解释。希望他们能在医院留院观察一个月。 他们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解答这样的疑惑，解开他们的矛盾的。 其实小率也不好受。特别是这些天以来冷落小兰，看见无数次她想起来就在掉眼泪，默默垂泪又不把压力分担给他的情景。 小率就默默地自责。 可是身为男人的自尊，又让他放不下身段去承认这件事情，说，翻篇了，他心疼她，不管发生什么都接受。 因为爱她，所以什么苦他都能吃。 就算不是他的孩子，他也能接受。 可是，心理想法是一回事，现实又是另一回事。 他不能逃避现实说一份证据摆在的他面前，他能以后忍受自己好似头上带了绿帽，然后别人每次都来问候他一句的苦楚。 他的自尊心让他做不到，做不到跌份去维护她的女人。 所以，他也只能强忍着让人冷漠，让冷漠和消沉在他们的中间蔓延。 势必一定要逼着小兰先低头。要她亲口说出来真相。 如果是他猜想的那样，那么他们这个夫妻也做不成了。 而就在医院失败了无数次，也到了快一个月的边缘了，小率快要接受不了结果了，他害怕事情真的如同他想的那个样子，所以率先对自己的妻子发难。 小率：“说，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 “你说呀！” 小兰真的不明白，为什么那么相爱的两个人会走到这样的一步。 就是因为受到了良好的对待，有过以前温柔的对待，越让她难以接受现在的落差。 也让她终于明白了，女孩子就是因为爱所以才会想要分享。 她们如果选择沉默而不再向自己的男人诉说了，那么一定是对这个人失望了，很失望很失望。 小兰欲语泪先流。 还没有说爱他，眼泪先流下来了。 可能这次的事件就是要告诉她，不要太黏人，要独立。 也不能什么都交给另外一个人做。 她得有自己的空间。 可能就是因为太黏人，让她失去了自我，从此不再被尊重。 小兰：“我真的只有你一个男人。” “你真的爱信不信。” “我真的累了，我说了很多次你都不听。” 可能是真的很委屈了，真的不想再解释了。 小率开始有些心软。 因为确实，这么多年，他们一直在为这个小家打拼，所以他理所应当地以为，这个家坚不可摧，他们可以迎万难。 可是，他忘了，在这个家里，一直还有另外一个人在维持，因为有了妻子的付出，他的压力才能减少一半。 往日的氛围涌上心头，他回忆着往常的点点滴滴，除了有时不在一起，他们几乎都形影不离。 他是怎么会怀疑自己的女人出轨的呢？ 此时这个男人终于知道自己错了，也终于良心回归了。 他终于发现了自己对于小兰的伤害，所以他不再那么期待结果了。 他就是相信自己媳妇说的话。 而这句话也给了医护人员一剂强有力的强心剂。 让他们最后再努力一把。 可事实和结果就是，没有任何一种血型可以匹配得上目前的结果。 它也不符合abo的遗传血型规律。 好像是假性不符合某种血型的。 就是这个。 就是这个。 医护人员终于明白了，其实是因为孩子的血型尚未定型，所以呈现出了一种阴性的假性x血型。 并不是不符合两个人的亲子鉴定。 真相终于大白。 这对夫妇也终于能出院了。 通过这一次事件，小兰成长了很多。她也不再依靠另一半给自己的反馈，总是需要他做这做那儿了。 而小率也终于明白了自己的伤害，根本无法挽回，小兰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叽叽喳喳。 只能说，黏人和误会都不会让人成长。 所以我们都要给对方空间，才能保持住心目中的形象，和记忆里的另一半。 几乎没有人能打败，心里那个最爱的自己，最爱的他人。 所以这样就很好。 爱必须要有距离。 那么过度的靠近与侵入才不会伤人伤己。 才能保持平稳又长久的感情。 第18章 爱发脾气 每一个爱出走，爱出去见别人的人，其实都是想拯救小时候的自己。 把自己小时候的遗憾全部都补完。 所以，有时候看见什么很心疼，也许是在共情小时候的自己。 是在拥抱那个当时没有被好好拥抱的小男孩，小女孩。 很想走到他们的身边说一句，你辛苦了。 或者是，你们辛苦了。 童哲，顾名思义，父母本来是希望她能简单快乐的。 但是，她从小的生长环境却并不是这样。 除了在学习上面，她受到了很多的尊重以外。 至于其他，甚至连亲情，她都知道这是强求不来的。 可能她自己就没有那个缘分。 甚至也没有那个命可以承载得起来。 连打电话的时候，都有恐惧症，得等好一会儿才能接起来。 毕竟对家里人已经失望性隔离很严重了。 所以，也不再抱有什么期待。 她不过就是个可以把亲情、爱情还有自己都全部斩断以及抛下的人。 没什么好期待的。 毕竟她这种人就是谁培养了她的视野，她就跟谁。 谁给她钱，她就爱谁。目前跟着钱走，也没什么大不了。 而且，她也是上了大学才知道，原来自己的环境有多么封闭。 所以，直接一个大动作，大脑把她的记忆全都篡改了。 现在她终于知道自己被讨厌以及不被爱的原因了。 原来是自己狭隘。 得有多洗脑自己，才会觉得家里的评价很重要呢？ 总之，她之前总是很依赖父母，依赖亲情，觉得任何困难都可以和他们讲，却忘了已经很久都不一起吃饭了，口味早就变了。 只有自己觉得还可以融进去。 所以后果就是，她差点被自己逼成精神病。 反倒是父亲与奶奶到处把她没出息的话到处去说。 因此，她终于是杀死了自己的期待。 承认那个家以后只是弟弟的家了。和她没关系了。 以后，她也要成为自己的第一选择。 不再纠结别人爱不爱她。 不再纠结有没有人进入她的生命里。 毕竟像她这样一直活在爱里的人，都能把周边的人都想象很坏的人的类型，就证明，她如今是真的太狭隘，才会觉得，别人很坏。 那么上天，就是给了她一场情劫，让她觉悟自己，清醒自己。 让她发现，路就在脚下，长脚了，走出去就行。 属实是太正确了。 有一个爱的人带领自己成长真的很重要。 如果没有那个人，她自己就做那个人。 毕竟这一辈子，从来不会离开她的人就是她自己啊。 只是她以前没有原谅自己，从来没有发现。如今她得学会好好听自己的话，再也不对别人的话做任何评价了。 没人在幸福的时候展示自己，是为了走下坡路的。 那么自然，人越幸福，越不会向外界说明自己幸福的原因。 原因就是自己懂，自己理解就可以了。 不用接受别人的评判。 也不用管在别人心目中位置的高低，以此来评价，自己究竟值不值得被爱。 所以要有一切事情发生与我无关的心态。 就像老师的作用，也只是让学生去见识更多自己没见识过的世界。 至于他这个人是什么样的，当然不用过度了解。 要有这种心态才行。 不能再可怜自己的父母。和他们进行能量纠缠，就是在毁坏自己的命运。 没人愿意自己的命运是会被改写与影响的。 所以果断断联，只谈健康、习惯，不再谈什么值不值得了。 真正该心疼的人应该是他们各自最爱的人。 不要介入父母的婚姻，而是掌控自己的人生。 其实，说是不再需要这些亲情了，或许也只是能说，把他们所有人的坏脾气都已经学完了，已经没有可以学的东西，才走的。 童哲差点把自己逼成精神病。所以，她已经很清楚，被自己的执念逼疯，究竟是有多累了。 虽然她获得了一个，以后就算是去精神病院工作也不错的念头。 但是，谁愿意有这样的遭遇呢？ 人这一生还会遇见很多很多重要的人的。不要预设别人会爱上谁。谁在谁心里最重要。 因为一旦陷入这样的问题，就是在陷入深渊。 明明就是自己错了，也会拖着自己的躯壳往深渊里走。 没必要的。 甚至没必要让别人了解和再经历一遍的。 这样非要别人吃过自己的苦，才算是理解是接纳的方式，也是学的家里人。 也该，她就是这样逼走了一个十分要好的朋友，再也不能联系了。 但这一切都是她自己作的。 她也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终究是变成了以前那种自己很讨厌又不得不成为的人。 原来，童哲也没有逃脱和家里人一样的命运。 无所谓，反正已经无所谓了。 她这种人，只能说在这世上活一天是一天。 再去探讨玄学问题，情爱问题，她想自己是没那个能力，还有脑子去处理的。 都说恋爱要年轻的时候谈。那是因为恋爱脑只有年轻的时候有，年纪大了就消失了。 大家都只看物质了，没有年轻时那种吸引力了。 而且不得不承认，以前靠身体素质就能熬过去的事，如今打针吃药也不一定就能让自己回到健康舒适的状态。 属实是结婚生子是为了有一个照顾自己的人。 冲着这个，结婚，婚姻都值得。 所以，还是要钱。 不然，尊严可以没有。健康还是要有的。 到时候就算在婚姻里，自己没办法保护自个和父母的健康的时候，被比自己条件更好的人帮了，那也不能怪自己心动啊。 谁让年轻的时候没有攒够日后生活的资本。 所以，自己也做了和别人一样的选择。 所以谁也不能怪谁没有底线。毕竟，问题来了，面临道德了，人还是会倾向于选择一个更有利于自己生存的选项的。 不是谁都有资格获得爱情的。 爱那种东西是很稀有的人才给得起的东西。 情绪价值更加。 所以，不要吐槽快餐式爱情了。能从别人那里得到什么已经很不容易了。 好的爱情是需要经营的。 就像生活需要经营一样。 接受。 接受就好了的。 因此，童哲发现，以前自己很有原则的，现在才发现，她的原则和底线，已经越来越低了。 竟然还能一降再降。 没办法，活着太难了。所以她开始理解自己不被待见了。 花了最小的代价获得了那么多的爱，任谁看了一眼都会嫉妒的。 所以，她接受了。 只是这暴脾气怕是不能改了。 毕竟，她底线真的已经降到很低，再降下去要威胁生存了，所以不能再改了。 误解就误解。 无所谓了。 第19章 爱是放手 简芝佟作为一个标准的理工科男，和自己的女朋友纠纠缠缠十年，他终于明白了，爱是放手。 什么意思呢？不是他们爱得不深，而是太深了。 深到没有办法做别的事。 他们两个人都觉得，只要有彼此，那就什么都可以了。 可是无数次的纠缠告诉他们，只有这样是不可以的。 可能这就是宿命。 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尤其当他们不能引领彼此成长的时候，这就不再是一段美好的感情了。 也不是一段美好的爱情了。 所以，打败爱情的因素有那么多。 不能成为家人，是其中的一种。 因为对彼此太熟悉，所以反而狠不下心鼓励刺激对方去上进。 可是，真的能这样吗？ 会有爱情这样吗？ 爱情不是会逼着人成为更好的自己和我们吗？ 可是，他们什么都给了彼此，却唯独除了心安，没有别的内容可以给了。 没有了新鲜感，也没有了上进的理由。 哪怕外人非常看好这段感情，但是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他们是经营不下去的。 生命中不可能只有他们两个作为重要的人的。 曾经爱的那么疯狂，也是要出去为人服务还有为社会做贡献的。 他们都做到了成为大学生。可是却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 而婚姻最害怕的就是没有激情。 所以多年以来，简芝佟一直鼓励女朋友黎黎多去接触那些优秀的好的男性，也许见多了，就不会再对他抱有好感，或者是幻想了。 对，爱情里最好的祛魅的方式，就是破除期待和幻想。 有一个爱的人引领自己前进实在是太重要了。 如果什么事情都要靠自己单打独斗，那样真的很累的，简芝佟不希望自己的女朋友太累，所以经常鼓励她上进，社交和交朋友。 因为他们都得克服适应环境以及不熟悉的人的毛病。 不然真的会错过很多知识，以及很多机会的。 曾经，简芝佟也想过和黎黎的婚礼。可是激情这个东西有了第一次就没有了第二次。 它真的维持不了多久。 现实的打压是助力也是思考。现在简芝佟不得不承认，父权制社会，有资源的男性就是有资格并且更容易得到子嗣以及社会稀有资源。 这是由他们的财富决定的。 而普通人，只能靠纯真的爱情。 在这个跨越阶层，就得跟着他吃苦的年代，简芝佟真的觉得，自己不能这么自私。 顺应人性，谁给我更良好的资源，我就跟谁在一起，这本身就没有错啊。 也是不知道，自己之前为什么那么抵触了。 所以现在沦落到这般地步，也是自己活该。 不过学习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获得持续学习的能力。 可是很可惜，却唯独没有让他学会持续爱下去的能力。 他不够心狠，他的黎黎也是一样。 只要他一松懈，就觉得他很累了，不能再这样。 可是，要获得良好的生活，他已经明白了，不能说是为了给女朋友良好的生活，那样是画大饼。 他不屑于干那种事。 还有就是，他也已经明白了，如果没有家里人托举，那么就是要靠自己，知识颗粒度，认知程度，观念高度，来决定自己生活质量的高低。 要想获得一段长久健康的关系，没有那么容易的。 以及现在，遭受了社会的毒打，终于学会了事故圆滑。 他说话的技巧也终于变高了一点，也会一点察言观色，不让事情变得更糟了。 只是很可惜，他很晚才明白这个道理，比起同龄人早早地就摆脱了学生思维，却才刚开始吃社会的苦，已经很晚了。 晚到简芝佟觉得，自己已经给不了黎黎一个未来了。 哪怕她总是明确地表示，并不会离开他。 可是，简芝佟就是觉得，他是在画大饼，不是在实际的行动。 他的黎黎给了他很多的情绪价值，就是因为这样，才觉得对不起他。 也很愧疚。 怎么以前就总想着靠父母呢？ 现在一恋爱，什么问题都跑出来了。 果然自己以前是要多幼稚有多幼稚。 完全就不看事的类型。 还好意思去鄙视别人呢。原来自己也在被鄙视。 真的，这就是一个循环，一个圈子。 没有人轻轻松松获得成功。所以简芝佟终于明白了讨生活的人的不易。 恋爱脑是年轻人才能长出来的东西。可是，年纪大了以后，就自动消失了。补到身体的其他部位去了。 那么就说明，一旦不想谈恋爱以后，人的潜能才能被完全激发出来。 想想以前觉得，爱能赢万难是多么地幼稚。 爱情和面包，当然首选面包了。 没有人教过，爱情来了，要先放弃前途。没有人。 而且品德也并不能代表一切。 是人很好。 也是没能力。 所以，这一切，其实也是自己的授意。如果不是自己那么落寞，又怎么可能在该享受美好的年纪，一无所有呢？ 怎么可能总是舒舒服服，轻轻松松地就能把困境过了呢？ 甚至低谷期的时候，都要受尽穷困潦倒以及物质贫瘠的苦楚。 这就证明，只是一心想躺平，却并不想改变自己，是一件多愚蠢而又幼稚的想法。 可是，这个世界上又不是所有的价值都能靠身体去获得。 所以，充分开发自己的潜能才是硬道理。 因此，对比其他情侣，走散了又和好了。 失恋了又复合了，简芝佟却只能留给黎黎一封诀别书。 这封信的内容，从一开始的满心依赖，到最后的诀别与祝福，也是他没有想到的结局。 可是又能怎么办呢？ 爱不能迎万难。 面包才是。 当无法引领人前进的时候，应该及时退出，才能还对方一个美好明媚的未来。 要相信，这样才是对对方最好的成长。 他们已经在这段感情中攫取了最美好的部分。 而那些片段，他们无法实现的地方，还是交由生命中其他重要的人去演绎。 简芝佟认命了。他要把黎黎还给她自己。 做她自己的主人。 来信。 亲爱的黎黎： 我们认识了有十年。我很爱你，你也是。所以我很清楚，接下来，你将理解我所说的一切。 我们都回不到过去了，正如见识了复杂的社会，明白爱不能抵万难。 至少现在的爱抵不了万难。 我们的认识，都还太肤浅了。正如我总是鼓励你去结交更优秀的人一样。有人引领成长，那么这段关系，这份感情才能更加长久。 我不是不爱你了。只是明白了爱是放手，而不是把你圈在一个角落。我并没有那么大的功能。 我也不能高估自己的爱，高估自己在你心里的位置。把你的心占满，而不能使你恰如其分地去进步，去摄取营养。 我不能表示看到了你的辛苦，却无动于衷。只能用嘴巴表示对你的同情。我不能。 所以，我还是会爱你的。只是要放手要你去品尝痛苦、焦虑、喜悦、忧伤、幸福和快乐。 我相信，当你取得进步的时候这时候的爱肯定会大于我。 甚至以后做到的任何一件让你成长的事情，这些爱都会大于我。 但是没关系，我通通接受。你只要记得，我爱你就好。 这份爱，和你爱大地、爱草地、爱星空、爱睡眠没有任何区别。 我允许自己成为你生命中的一部分，也只是一部分。 我允许自己是你生命中其中之一重要的人，也只是其中重要的一个人。 我觉得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所以，黎黎，我爱你。但这爱，是为了让你成长。 所以，放手。我们都要学会成长了。 ——简芝佟 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初识叫的是全名，走时也是全名。 算是给这段感情一个美好的句号。 不至于潦草收场，也不至于伤害收场。他们如今已经成为了很能控制自己脾气的大人了。 已经不会再像小时候一样事事有回应了。这样就很好了。 真好。 这段感情真好。 第20章 经历重构 原来过上自己的理想生活，真的只有自己啊。 黎音在备考好几个月以后，如是想到。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律律了。 每次找他，每次想他了，想和他更进一步，他都说：不方便、没带套。 即使黎音已经准备好了，秦子律还是会表示一句，不行。 就让黎音很挫败。 发小脾气，变成哼哼怪。然后秦子律就会很开心，笑得眉眼弯弯。 然后黎音就拿他无可奈何。 起初她也是觉得这个职业真的很高尚来着，可是随着了解得越深入，越发地觉得和当初的认知天差地别。 律律的职业使得他每天早出晚归，即使有假期也是那种调休的。日常还是得出去做任务。 每次一回来，就好像是抱着她充电的。只是觉得待在她身边很安心。 可是，素了太久了，黎音很想他。不过秦子律每次都以不合适为由，拒绝了。 很奇怪，之前和沈浩在一起的时候完全没有这种感觉。 明明他们也很闲，明明有很多机会可以相处，但是就是没有和秦子律在一起的亲切感和珍惜感。 有的只有她日复一日等待的独守空房的绝望感。 就算曾经黎音绝望而无望地等待过他。也真的很想跟他在一起，但是，沈浩好像从来没有在意过她的想法。 不愿意和她一起去过柴米油盐的生活，甚至都没有给她做过几顿饭。 而且黎音在为他洗手作羹汤的时候，也没有感激过什么，只是说，这一切都有酒店安排，她不过是做了些无用功，这种事交给员工去干就行了。 她真的不用一天到晚地老是把心思花在他的身上，他又不会跑。 所以这也就是黎音最终坚持不下去的原因。哪怕曾经很想跟他在一起，初吻也给了他，还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也有过以后都在一起，托付终身，想要结婚的愿望，但是最终都被沈浩无情地消耗掉了。 她曾经真的想过，就这样过完一生，不会再想到律律了，也很好。 只是爱为什么要掉那么多眼泪呢？要让人喜欢她的活泼又嫌弃她的黏人？她也不会一直主动的。 热情只是因为她喜欢沈浩，她爱沈浩。 况且她最重要的东西，最重要的感情，都给了沈浩。 沈浩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甚至超过了律律，是她最爱的人，她曾经那么爱他，不管多难过都陪着他，甚至带着看家长的时候，也只要他。 从来没有为难过他。 只是，沈浩怎么就不知道，她只想要他呢？ 所以才每次都擦干眼泪又继续爱她。 给自己洗脑，是因为沈浩太过孤独寂寞了，所以没有得到过爱，才会那样对于得到的爱那么排斥。 正是因为他的得到的爱都太容易了，都是用钱可以轻易换来了，所以他不知道被一个人坚定地选择和爱着。 所以，最后她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让沈浩开心起来，开朗起来，黎音真的已经死心了。 已经消耗掉了自己所有的能量，去换取一个人不确定的未来。 最后被消耗掉了所有的热情，她再也主动不起来了。 才说了再见。 可是，黎音也并没有转身就去找了别人。 在他们冷战了将近一年的时间里，黎音都很自信地等着他。 了就是因为迟迟不给她一个回应，就是因为始终不想给她结婚的承诺。 才让她的感情再一次绝望。 再一次让她陷入痛苦的绝望。 不愿意离开他，反而把自己变得特别得抑郁。 也忍不住胡思乱想。 为什么会觉得这个年纪，不是感受美好，是去结婚生子，是去体验美好的年纪呢？ 为什么就是要听别人的评论，觉得老师的评价、同学的评价、周围人的评价很重要？ 就是要赚取他们的钱，就是要得到了社会上的普遍认可，才肯和她一起经历呢？ 她当然知道，可能以后沈浩不止会有她一个女人。 也做好了，可能以后她也只会有有孩子的准备。 但是为什么就是不给她回应，不给她反馈呢？ 就是要一直冷落她。让她胡思乱想呢？ 就是要把锅甩给她，还让她听见就是因为黎音所以他才睡不好觉的。 就是因为下班了还要缠着他聊天。 怎么，是觉得她不配成为他孩子的母亲吗？黎音真的不介意的。 她就是遇上了沈浩才产生了想要结婚，想要给他生个孩子，过上家庭主妇的生活的。 黎音甚至都已经畅享过她们的婚后生活了。 不然不会坚持那么久。 擦干眼泪又继续爱他。 可是沈浩的态度一再地告诉她，给了她那么多获得快乐的方式，结果黎音却总是只对他感兴趣。 让沈浩觉得她好狭隘，越来越看不懂黎音这个人，就是不停地觉得这个人不好。 质疑和怀疑自己当初的眼光。 甚至还要觉得，当初那么活泼去靠近她的自己，也都是假象。 为什么爱，会在爱人的眼里看见那么多的打压还有不屑呢？ 为什么要那么冰冷？ 让黎音哭过之后，每次都变得更加地冷静。 她都找不回以往那么爱笑的自己了。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追求这一切的利益了。只是在面对客户的时候，在面对家长的时候，她会笑强颜欢笑一下，保持着职业形象和一个做女朋友的本分。 帮他坚守着一贯向外的好形象。 因为黎音不想沈浩那么累。 可是她也是真的好委屈。再也爱不下去了。 无论怎么努力，她也还是一个人。无论她做什么，最后都只会得到一个太作又虚伪的标签。 她真的已经累了。 无数个夜晚流下的眼泪，都在告诉她这段感情不值得。 于是所有留下用来验证爱意变得冷却，直至消失的过程，只是为了让自己直面恐惧，快点死心而已。 而且，沈浩明明知道她会想多，还频繁地跟一个女同事来回地出入。 让她看见了，又再多想。觉得沈浩是因为不尊重自己，才会对感情那么随便。 而且，黎音又不能太通过贬低他来贬低自己。 因为这就相当于男朋友给她戴了绿帽，结果又还是她自己大惊小怪，于是干脆一下坐实。 免得她胡思乱想。 黎音真的已经哭累了。 可能男人就是这样的。只是偶尔需要女人。她们不需要太多女儿。所以当初说的她喜欢爹系男友，喜欢可以照顾自己的人，像这样的承诺，也只是变成了谎言了。 他做不到了，还要反过来责怪她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什么地方都不敢自己去。 什么物质都不敢自己争取。 明明有那个能力离开他，却把自己搞得那么下贱。 好像谁评论她一下就能要了她的命一样。 如果不是曾经听到过他对外人对她的评价，黎音从来不清楚，在他眼里，自己竟然是这样的。 用爱情来换取智慧有错吗？ 她只是想要知道怎么生存，所以总是依赖那个自己喜欢的人，有错吗？ 她只是得到一句他的回应，他的肯定就会心花怒放，永远原谅他的过错，可是却要被评价为，没有能力的小孩子。 难道，不吃生活的苦，就是要在爱情里受尽折磨吗？ 法律不是规定了女性生孩子，老公负责任和减轻负担的义务吗？ 怎么沈浩就是觉得，在进入婚姻以后，她就是什么都不会付出呢？ 让她都快要神经成抑郁了。 好像怀孕，生小孩子，是个女的都能做到的事情，所以她纠结这个，追求这个，究竟有什么意义？ 所以黎音真的很抑郁。 沈浩一直打压她的自信，又很嫉妒她，即使同样是在不好的环境里长大的，但是黎音又没有那么黑暗。 于是把黎音一切觉得有价值的东西打碎了重构。 只可惜，人都是有时限的。 体验过幸福的代价，就是要承受诋毁，她认。 但是不代表，她能一直承受住这个压力。 因为沈浩不停地向外吐露不好的一面，也是在激发他不好的磁场。 每一次发泄出来的情绪，都是曾经被压抑很久的经历。 黎音当然能接受，他有过自己的狼狈还有坏。 只是随着越来越多的深入，沈浩逐渐对此上瘾，甚至对此愈演愈烈了，就证明，不是因为周围太坏，而是他本质上就是一个抱怨的人，不懂得感恩。 所以才会总是吐露那么多不好的词，却不会停止下来，学会好好爱自己。 并且好好爱她。 就是因为这样，黎音才最终失望的。 她想着一个人走也挺好。 毕竟也向家里人透露过自己恋爱过的事实了。 也曾经走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甚至也做好了收不到家里人真心祝福的打算。 就是想一意孤行地和他在一起。 哪怕再苦再累都行。 可能，人就是要有一个破碎的过程。才能知道哪些人能靠，哪些人只能靠一下，哪些人永远可以依靠。 那就是自己。并且别人来了，短暂地爱了一下自己行了。 不能强求他们永远属于自己的。 她也不会再有那种幼稚的，自己把人放在心里，所以别人也要同样这样做才算爱我的心理。 太幼稚，她已经不屑于做这种事情了。 所有还没有把她放进心里的人，她一眼就看出来了。 包括现在律律也是。顶多算是朋友的阶段。 像曾经要了她的身子的举动，也是在他极度不清醒，不理智之时做出的决定。 理智回归以后，做的都是朋友之间会做的事。清醒异常。 可是，黎音想要让律律爱她。不想要律律离开她。 黎音在这个世界上实在是太苦了，如果有一个人要相信，那么黎音永远选择相信律律。 不管给她的是什么都好。 是最深的困境也好。 她都不害怕。 毕竟已经经历过人性的崩塌了。她再任性，又能再好到哪里去？ 又能再坏到哪里去呢？ 机会都是自己创造的。如果只能陪着他一段，那就一段。 她认了。也不怕。 第21章 关系更近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老是没有收到回应，甚至是一句问候都没有，黎音的皮肤在疯狂地想念律律，很想和他贴贴，哪怕是一个抱抱也好。 可是那个榆木脑袋就是不开窍，连抱都不抱她。 让黎音忍不住又想要抱怨他了。 可是因为律律什么都还不懂，所以又止住了。 就是因为律律老是觉得黎音不理解她。所以她反过来理解和尊重他的世界已经很久了。 可是为什么那么多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律律还保持着正人君子的模样，觉得只要不做情侣之间的事情，他们就还是朋友呢？ 可明明除了能够被外人看见的事情外，他们什么都做过了。 只要律律一出现，黎音的视线就自动锁定在他的身上。 所以，律律是怎么以为黎音能够一直很了解他的呢？ 还不是因为黎音在一直研究他。 然后律律还要说，不了解他，不认识他，想让她离开他。 那要真的是这样，为什么要抱她抱得那么紧呢？ 她以前都没有那么孩子气的。但是现在已经学会接受很多东西了。 每次黎音都准备好了要给律律拥抱了，他又不要了。 或者是他想要亲亲了，又不要了。 所以黎音已经学会非常主动了。想要什么就自己争取。 至于有什么报应，先干了再说，她实在是不想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又要被迫按压下的痛苦了。 这样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本来以前黎音都没有那么坦诚的，但是遇到律律之后一切都变了。 她变得越来越坦诚，越来越直面自己的欲望。 并且每当爱欲在夜晚涌上来的时候，它甚至杀了那个充满情欲的自己。 让她体会了一把超脱世俗规则和社会界限的感觉。 所有的法律、条文规律都不存在了。她只想要这个人，只想要他开心快乐，除此之外没有其他。 这样她就很满足了。 如果律律不会从爱的人身上索取价值，那么，她可以教会他怎么爱。 因为从没有接受过别人爱的人，在接受的过程中，不会把这个当成是礼物，自然也学不会珍惜。更不会用到自己身上，珍惜到自己身上。 而在爱情还有其他的世界中都是，学会尊重和服从，才能更好地接受和顺应。 要学会享受孤独和不被理解，不被允许，不被要求放松，不被喜爱，不被保护。 当整个人学会松弛之后，才会学会等待，学会遵从。 爱情里也是有规则的。 要怎么爱才算能感受到爱，都是需要教的。 这样才能把爱的人变成爱自己的人。 当然，黎音当然希望律律能用自己爱人的方式来爱她。 但是现在看来还做不到。从前律律从来没有试过，把注意力，把精力甚至是付出那么集中于一个人的身上过，所以现在还不会。 还得慢慢来。 黎音要很认真地把这部分破碎的律律保护好，那么他才愿意把自己变得好起来。 其实他根本就不用那么累的。 什么外界的干扰，所有人的期待，甚至是教过他，构成他灵魂的人，本质上都不能成为影响他的人的。 不然就黎音来说，律律都不肯认可自己，黎音好着急啊，很想给他生个孩子。 可是这个家伙的心理防线比她还高。 不知道在怕什么。 好像恐惧的背后是美好的礼物，他却宁可接受痛苦，也不接受礼物。 他好像很怕爱上她，很怕变成一个自己都不认识的人。 可是黎音都那么努力了，律律还是不愿意到她的世界中来。 黎音以前是一个特别骄傲的人，可是却变得特别地卑微。 当她展现出热情和理解，真诚和拥抱的时候，律律又每次都不要了。 黎音很清楚地体会到了什么是挫败感。 可是黎音又不舍得放弃，每次又擦干眼泪继续爱他。 因为黎音知道的，律律本性并不坏的。不然也不会每次都等她发泄完情绪再引导她了。 哪怕她一时发小脾气，正经该干的事，一个也从来没有马虎过。 所以黎音真的为律律好，不管被拒绝多少次，都会坚持。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会爱一个人那么久。 哪怕沈浩和她在一起那么久，也没有和律律的深刻。 因为她发现自己越来越像一个孩子了。因为只有孩子会那么恐惧分离。 她是真的不想失去律律。 哪怕她一个人走得很艰难。 但这也不代表没有怨气。 比如刷到关于警察的事情，有人诋毁他们的时候，她甚至狭隘地产生了一种，就是因为过于在乎国家而牺牲了个人。 甚至脑补出了，如果自己家里人知道了自己的恋爱，也肯定同样会说这个人不行，不能陪着她，肯定会吃苦，吃很多的苦。 气死她了。 可是等到真的冷静下来，黎音又发现自己狠不下心。 因为人都是有阴暗面的。甚至都不完美。大家都有很多各种各样的缺点，不可能说是什么好处都占了。 既然她选择了律律，就不可能只爱他的优点，不爱他的缺点。 并且她深入那么多的表层，看到了他的很多缺点，也还是那么爱他，就证明自己心里是认可这个人的。 所以哪怕给她带来的是伤害，她也不怕。 只要能受得住，她也不怕。 只是，黎音也不清楚自己究竟能坚持多久。只期望，律律在把她耗尽之前，能真正打开心扉。 让自己相信，有些人来，真的不是来害他的，而是来爱他的。 黎音真的已经体会到了丢盔弃甲，无可奈何的感觉。 她只能像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用自己所有的温柔、真诚、善良和包容去体谅眼前的这个人，爱眼前的这个人。 让他慢慢接受，律律还有她。哪怕这个世界上，他一个人都不信了，她也永远不会变成他讨厌的样子，永远不会。 不管多么艰难。 只是她也快撑到极限了，一个人的爱又能撑到多久呢？ 事实她都懂，道理她都懂。 但是也是真的委屈。 她只能一直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不要因为小狗爱掉毛就不爱小狗了。 也不要因为餐桌上有很多不爱吃的菜，就说别人吃的味道不好。 又比如说一幅画总有看不顺眼的地方，但不能因为这一点不舒服，就整个否定掉。 她不是那种看到一点不顺心的事情就全然放弃的人了。 如果在拥抱快乐之前要遭受那么多的打压，那她也认了。 只是经营了这么久，她也是抽时间去回应律律，每次都给他情绪价值，陪着他的鼓励他，让他不要那么累。 让她感觉到自己好像在身边。 可是，真的撑不住了。 这个考研英语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阅读题一个都做不对了。 黎音真的崩溃了。 特别崩溃地给律律发语音：“呜呜呜，我好想你。考研英语好难。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好想你律律，你能不能来陪陪我？” 然后黎音就放下手机了。 因为她情绪发泄完，也没有指望律律能赶过来的。 一直以来，都是黎音缠着他的。所以她也清楚，有很多事情都能重要过她。 所以，黎音也是不死心，希望律律能够心软一次，不要在乎生活的边边角角，尤其不要在乎他的工作，就那么真诚热烈地爱她一次。 她真的只要律律爱她。就足够了。 只是努力了那么也得不到回应，她很委屈而已。 所以只要稍微哄一哄她，她就会很开心的。 只是黎音不知道的是，秦子律正在赶来的路上了。 在听到黎音哭泣的那一瞬间，秦子律的身体就止不住地自己奔过去了。 甚至是都没来得及告诉黎音自己休假五天的消息，就开着车过来了。 从前他总要和兄弟打个招呼说一声的，如今也顾不上了。 事出紧急。 秦子律只想回到黎音身边。 其实，在听到黎音哭以前，秦子律从来没想过自己能有那么失控的一面。 他只是以为那么多年过去了，黎音应该不爱哭了。可是一哭他还是慌了。 因为在印象里，黎音哭是一件很难哄的事情。 他可没有忘记，当初黎音又哭又闹，就是要他亲亲她的经历。 所以是真的不清楚，黎音又会有什么要求。 可能真的是栽进去了，他甘之如饴。 甚至还开始有点期待。 会不会是因为对他很信任，所以，才会对着他哭呢？ 从前他从来不会有这种庆幸的。 他也没有想过，自己的生命会被另一个人点燃。 可是，自从黎音来到他的生命里，秦子律是能感觉得到，两个人的世界比一个人的更好的了。 所以就在秦子律打开黎音家门的时候，毫无意外，他收获了黎音的哭诉。 黎音一扭头：“律律，考研英语好难，我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然后又转回来。 一边哭一边无可奈何。 甚至到了无可奈何的地步。 秦子律率先把她抱起来，抱到自己腿上。 其实在靠近的时候，身上有很浓重的气味，不过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形势比人急。 秦子律总不可能洗个澡再去抱黎音，这太不现实了。 怀里抱着小哭包，秦子律问：“哪里让你为难了。” 黎音指着试卷，委屈地哭：“就这里，我看不懂了，好难。” 黎音一扭头，带着泪光的眼对着秦子律说：“帮帮我律律，我好难受。” 不知道是哪句话打开了秦子律情欲的开关，黎音听到了皮带扣解开的声音。 还有她身上变得凉快了。 一些细碎的声音响起，不知不觉，他们就融合到了一起。 秦子律还坏心眼的问她：“现在呢？哪一个更难？” 他好会啊。 黎音招架不住。 要不是因为有考研的经历，估计现在也静不下心。 可是，微弱的声音出卖了她了呀。 究竟是考研英语更煎熬，还是现在更煎熬了呢？ 好难分辨呀。 于是秦子律给她做了个抉择。 “现在不要再想英语了，想我。” 遂两人双双跌入床上，一番整治过后，渐渐停歇。 …… 秦子律刚刚给黎音清洗好身体，并吹干头发抱到床上。 这一次他没有逃避了。而是坦诚得面对自己的欲望。 “黎音，我觉得，你不用怎么改变的。” “可是，我不变得更好就追不上你了。” 秦子律的眼眸璀璨如星河。 “你什么都不用做，你光是一出现，就能把我迷成智障了。” 黎音听到了这些话，瞬间害羞捂脸地在床上翻来覆去地好几下。 她也是突然没有想到，秦子律会突然那么会啊。 可是好开心好开心。 如果这段话是隔着屏幕说出来的，那估计情绪里的开心也还是会溢出来的。 秦子律自己也是没有想到他的占有欲会那么强的。 但是黎音眼里带泪望着他的样子，真的好好看。 所以他就顺应自己的本心了。 不过，过程还不错。 他是爱她的，对？ 这样是对的。 总之，秦子律一点也不后悔。 第22章 先入为主 磊克最近发明了一款轻型车，很适合中低端客户满足日常出行需要。 一台十来万的车，很适合家境一般但是要满足日常代步需要的家庭。 本来想走的也是这种中低端路线。 甚至连落地广告也都想好了。 就等着打开市场，然后有源源不断的订单涌入。 给这几个月以来市场部与研发部还有销售部的人一点喘息的机会和安慰。 就等着能够合理上市就行了。 如果能够顺利打开好几个省的口碑就更好了。 不少工作的人都期望着有一天自己的家人能够买得起这一款车，并且看到是他们生产出来的，扬眉吐气。 好在亲戚朋友们面前说一嘴，这里面也有自己的功劳。 想想就开心。 作为资源抢夺大战的其中一员。这么多年来，公司都是作为小型企业兢兢业业地活着。 不管商战掀起了多少腥风血雨，有多少小厂子，每天有多少公司倒闭，磊克都始终钻研着自己的技术，没有跟人硬拼过。 靠大佬手底下泄下一些面包屑渣子，好苟延残喘，升级一下技术。 主要是人家也不让啊。 这种核心机密，向来都是竞争的源泉。 是每个人企业的最终动力。 还是因为疫情期间赶上了使用民用企业的一些光。 多年来钻研技术，紧赶慢赶，还好还是赶上了要倒闭的节点，力挽狂澜。 给了身处在绝境中的他们一点希望。 不至于真的心如死灰。 真的就是绝处逢生。 石头缝里长出了春天了。 毫不夸张地说。 所以这一次也是信心满满。 就等着在进军市场之后，能够顺利在各省提升销量了。 但是，结果总是那么不尽如人意的。 总是让人充满了遗憾，过程不是那么完满的。 总是要有很多曲折的步骤。 让人看不到希望又不知如何是好。 他们的对手不知在何时得知了他们的信息渠道。 通过一些手段提前买取了几辆车。 本来这是件好事。 寓意着好彩头。也是属于顾客的信任。大家都挺高兴的。 而且影响市场销量的因素有很多，占地，车辆品牌，人口消费力度还有客流量什么的，都在考察范围之内。 这次也属实是太累了，就没有多留意个心眼。 可问题就出在这。对家要搞垮谁的时候，想出来的损招，一般也是，也是一般人想不出来的程度。 他们竟然提前在城市的街道，公路，高速上面驶过，标榜着这是殡仪的车。 所以很多不明真相的群众和受众，对于这款车的印象就停留在了晦气，是做丧气车的印象上。 口碑还没有打开，士气已经颓了。 让本地的人，尤其是本地工作的同事直接无语了。 他们也是没有想到，群众的观念还有思想那么容易受影响。 其实也对，只要不执着，不贪心，不跟着大众的思想潮流走，同时又不固执于自己的己见，会过得很好的。 这一生会很轻松的。 这一生都会过得很轻松的。 就好比两个夫妻待在一起，真正亲密，肌肤相亲的时间不过也才四周而已，都不够一个月的。 已经能够完成结婚生子，生娃的事项了。 之后人生中发生的任何事都能冲淡这份快乐。 这时候的快乐，也能支撑度过很多难关，至少想起来时，这些时光都是一起度过的，多少会有点情分在。 对手又不是闹别扭的小情侣，嘴上说着不在意，实则又把对方不能回应自己的理由都找好了。 完全不给对方思考的机会。 明明在意地要死，却总是说反话，试探对方，看看对方有没有一起规划未来的打算。 是否突破自己当前的界限，或者舒适区。 可是商战就是这样的啊。 肮脏没关系，有用就行。 一旦抢占了当地的市场，让自己牌子在群众的心目中先入为主，那这个牌子功能、性能以及设计有多优越，都无法扭转在群众心目中的地位了。 就好比两个闹别扭的小情侣，一生气直接把对方的优点全都蒙蔽了。 可是想想，当初如果不是看中优点，那么谁又会在一起呢？ 是你们先因为这个在一起的，那么在发生重大事故，特别是在面对困难和三观重大分歧的时候，不应该彼此坚定，就这样走下去吗？ 怎么就不能走下去了呢？ 大家当然都知道自己的这个对象在外人眼里，或者在大多数人眼里有多不堪，有多不符合他们的意愿，但是没事啊，反正情人眼里不就是出西施的吗？ 真的爱了，对方进监狱了，为了这个人，孩子地狱开局都会生下来的。 不选择只是因为不够爱。 只能说扯远了。 可是道理也差不多。分手的理由也差不多，孩子可以找别人生，婚也可以找别人结，我的未来和你没关系，尝试一下也只是因为好奇。 总之就跟小情侣分手一样，往往分手的理由都是非常幼稚的。 人生在世哪有那么多如意的？ 事情紧急了，进监狱，还有沦落到行乞，都是有可能的事情。 难的只是在面对这些事情的态度而已。 是他们想得简单了，只要性能够好，迟早有一席之地。 可是他们还是大意了。再精美的礼物也需要包装，否则就不会给人越来越惊喜的感觉。 本来他们以为足够有实力，那么这么一点小问题应该还不成问题。 可是就跟嫁人讨老婆一样，家长关心的是能不能完成任务，又不是在意这个媳妇是不是有思想。 所以好生养就行了。 像是学历那些东西都是虚的。 他们也从来都不信有爱情这种东西。爱情这种东西，也是为了让人晚一点生孩子而制造出来的骗局而已。 只是年轻人相信而已。 他们已经老了，甚至中年了，真的已经不信了。 那是有钱人才能玩的游戏。 所以那些年轻人因为所谓的爱情，爱得死去活来，为了另一半把自己宝贵的青春耗掉，又没有积攒足够多的金钱，去维持自己接下来的生活，对此都是持怀疑和否定态度的。 所以像他们当时，既能存下来钱，又能生孩子，又能养活家里，同时又还有点富余，其实也是比较现实，能够吃苦。 同时他们没有那么高的期待。孩子嘛，生就生了，管是跟谁生的。 只有生过孩子的才知道，媳妇要说生三胎，那真的就是跟别人生了。自己真的负担不起了。 婚姻就是找个人承担生育和生育压力，不是为了两个人甜甜蜜蜜，卿卿我我的。 结婚之前的谈恋爱都是过家家的。 那种既有梦想，又有远方还有家庭的人，能有几个？ 那是人中龙凤才能过上的日子。 就连普通人有个孩子，都还是具有一定社会资源的人才能做到的事情了。 像那种总是激人奋进，激人奋发的，没有绝对的偏激，没有绝对的坚持，真的不行。 纵古至今，真的没有几个。 所以做了一番心理建设的磊克，也灰溜溜地告别了这个没有人家会营销的人混得好的地方，而是在总部附近开始销售。 也是他们大意了，想节省一点成本，给父老乡亲们行一个方便，让他们可以少花点手续费，体验到高性能的车。 不过没办法，他们目前也只能在总部附近继续靠着那些老顾客给他们反馈，并且养着他们让他们活着了。 就如同只看媳妇屁股大好生养的家长一样，他们才不管有没有思想生活过得舒不舒坦。只要这个妞长得条顺盘靓，能够给自己儿子生个儿子就行了，他们才不管两口子是不是有沟通了。 所以，现在还没到讲究实力的时代，或者是说，或许也还没到这种可以以实力一较高下的时候，总之一次伟大的实验，就因为这样的轻敌而失败了。 主要是毁了好多行业的生存，人家给点颜色看看，也不是那么难理解的事情。 唉。 第23章 学术疲惫 连日来一直连轴转，又压下来自己负面情绪，没有办法发泄，黎音终于是病倒了。 好在秦子律的工作强度虽然大，但是身体素质好，因此便没有连累。 于是，秦子律带着她去医院打了几天吊水，黎音整个人浑浑噩噩得烧了好几天才退下烧来。 期间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 甚至没力气了，也是秦子律伺候她洗漱。 有一点欣慰又有一点气。欣慰是他人很好，绝对不会趁人之危。 气是看过了她的身体那么多遍，一点变化都没有，她那么没有魅力吗？ 好，她不该这个时候想这种事的。 只是，秦子律的服务她也很满意。他越来越越符合印象中好爸爸好丈夫的形象了。因为一个人的表现是没办法隐藏的。 给不出来的东西，无论教多久，无论要求多少遍，都给不出来。 想到这里她就想到了上一段恋爱。无论多久，她都没有办法让沈浩开心起来。 从前恋爱是听了亲戚的话，觉得该怎么怎么样，才算是好人家。 最后也是比对着这些条件，然后才能狠下心来分手。 毕竟他的世界里并不缺她。 一副不缺她的样子，让她没有勇气再继续下去了。 才分了手。 最后也是花了点力气。因为带太多的人见过了，所以又是发朋友圈，又是和最亲近的人告知什么的。 把自己的勇气都耗光了，才最终换回来了单身。 可越是这样，她就越是心酸。 她也知道不能通过比较来衡量一个人爱的高低的。 想和谁在一起只是心的选择而已。 她明白的，不能这样。 可是越是让自己不想，她就越在意。其实黎音也知道那么久反反复复地烧，也是因为精神太紧绷，她一直在想着这些事，然后，才引发了这些类似精神炎症的问题而已。 但是，她不怕，她尤其不怕在律律的面前展示她所有的阴暗面。 所有的脆弱。 因为慢慢地长大，尤其是现在，她都要奔三了，离三十岁也没有多久了，更加明白了怎么做人。 人本来就是要有阴暗面的，就是要有把柄在别人手上的。 那么这样，才会给人一种，看，你的弱点在我手上，只要我想，迟早有把你搞死的能力。 就是要让那些瞧不起自己的人有这种感受，那么，他们才愿意给自己一点喘息的机会和空间。 就是因为出来了，也慢慢和家里人和解了，才知道各自生活的不易。 不过，仍然是又惭愧又绝望。 惭愧是，没能吃得了他们吃过的苦，把所有好的东西往家里带。 绝望是，总以为身边的人可以给出尊重，给出欣喜，但似乎不是这样的。 每个人都各自闪烁着瞧不起又带着点期望的感觉。 像是打量着一件商品上下扫视。 光是要维持住这样毫不在意的状态，就已经是足够高的素质了。 更遑论给出一点好脸色，去对别人笑脸相迎。 不过想想，平时也不在家，就过年过节要装一下，要面对一下他们也关系的？ 而且自己在装，别人也是的啊。 可能大家都是在抱持着一样的看法。 而且越靠近律律，越是觉得，她用自己的狭隘、悲伤、伤心、难过，抓住了她所谓的幸福。 铺开情绪这张网后，呈现出来的是满满的宽厚、包容、广阔和安定的爱意。 没有所谓的理解和尊重、信任等高门槛所带来的虚假且空的情绪压力，他们只需要坦诚地面对自己。 不知道律律有什么样的感受，但至少和他待在一起，自己很放松。 不过我不会那么安心地躺在他怀里。 当然她想要瞬间突袭，偷个香香也是没问题的。 反正人就挨得那么近，又没有防备，怎么不可以了呢？ 察觉到黎音在投资的秦子律也是醒过来了。 眼睛里的星星要溢出来。 那一瞬间的光，让黎音看到的就是自己。所以又害羞地垂下眼眸啊。 在所有的亲密动作里，秦子律最喜欢的是亲脸。 可能以前是抗拒的，但是最开始接受的，也是这个。 可能有些事做多了就是接受程度会变高的。 跟黎音在一起，秦子律确实是有感觉到放松的。 不然也不会开放那么多亲密距离。 甚至是负距离。 不过，总感觉要达到黎音想要的爱还不够。 总觉得，自己的这个女朋友想要的深度心理距离还不够。 即便这么亲密地躺在同一张床上了，还是总感觉心理有距离。 黎音总是致力于挖掘他心理的防御机制，不想他总是自己一个人承担。 一团热热的篝火就在身旁燃烧，怎么可能感觉不到呢？ 曾经他也是个过于在意别人看法的人，起码之前是。 但是现在他觉得，有黎音就够了。 至少这一刻，他们是可以共享还有互相依靠的就是很好的。 像是很多以前不能理解的，现在也能理解了。 他也不再害怕继续往上爬，自己的家庭会对他造成影响了。 因为他的爸爸，陶严，除了没有妈妈以外，这么多年一直把他保护得很好。 他确实是个好人。 但他自认为不是个好父亲，也不是个好丈夫。 不然，他们一家人本来可以一直甜蜜，但是就因为没有听妈妈的话，现在…… 唉，扯远了。 这是秦子律心中永远的伤。 不然他也不会即使还和陶严在一个户口本上，仍然不想去见他的原因。 甚至他不是一个睡觉爱侧着睡，受伤了就把自己蜷缩成一团的人。 实在是失去了最爱的人后，又遭受了父母的婚姻破败了后的打击后，他再也不相信家庭的温暖。 至少再也不。 他曾经也是有家的小孩。 所以才会对产生的这么大的落差，耿耿于怀。 他不是很想承认，要往上升就是要把之前积攒的运气给用掉，就是因为曾经那么幸福，于是又要来一段不堪的往事，逼着他离开原有的圈子。 如果不是真的很有人鼓励他，遇到了很多爱他的人，秦子律真的坚持不下去。 他不是陶家的孩子，他知道，一直知道。 但是爸爸妈妈没有这样让他觉得。 欺负他的人一直是爸爸的家里人而已。 只是现在他混得好了，再也不管他了。 所以也不恨了，不念叨他们了而已。 就在心里相当于他们死了。不然没有办法原谅。 其实也是没办法原谅自己。之前一直没有想过，可以给自己的妈妈带来什么，直到失去了终于觉得后悔。 所以，在看到黎音的第一天，看到那个求助的眼神。 他为什么要冲上去？ 为什么要主动？ 其实也是为了救那个求救的自己。 他不冲上去，甚至救不了他自己。 所以他做了，他跟着自己的本心走了。 所以现在有这样的结果都是自己吸引来的，对？ 是这样的？ 但是，他真的有很好地付出吗？ 黎音真的遇到一点他的进步，都会向他反馈。 似乎把他当成了刚刚出生的孩子。所以总是有无限的耐心。 但是这样单方面的付出，她一个人又能坚持多久呢？ 其实这次也是，明明可以跟他发脾气的，可是硬是忍到自己生病发烧了也没有。 真的别太爱。 就像是要把他缺的，一次性补完。这样就不会去羡慕别的小朋友了。 或许和她有个孩子也不错。 这样活泼可爱的个性，谁又说不喜欢呢？ 至少她每次看见他就亮晶晶的眼神，秦子律是很受用的。 曾经的他，体会到的是家庭的破败坠入河流的窒息感。 可是这个人很温柔呀。 把坠入的河流变成了一片海。 还告诉他，学会窒息，只是为了在海中更好地屏住呼吸，学会去欣赏海的美。 他不是遭遇了很坏的事情，而是得到了一些经历。 这些经历使得他更深邃，更迷人。 所以要学会平静地接受。 秦子律从来没有觉得这么轻松过，因此在一点一点地解开自己的封印。 从前觉得被打击，被否定的地方，都在被一一抚平。 如果黎音是颗最柔软的刺，那么他愿意带着这颗刺一直走下去。 他愿意展示自己最脆弱的地方。 袒露脆弱，袒露心声，袒露受伤。 袒露他这些年来的一切他觉得阴暗的地方。 不再害怕在别人的眼里看见可怜，看见心疼，看见怜悯。 如果这些都是给他的，那为什么不能要呢？ 只是还很可惜，黎音一直教他，爱她就要学会回应、行动和动作。 不能陪在她身边也可以给她点外卖，制作惊喜，收到花，有仪式感。 但是，他似乎发现了，他似乎既不是个思想的巨人，也不是行动的矮子，而是个精神乞丐。 要不是黎音来教他怎么爱她，又无数次地放弃这些无理又很难的要求。 估计这种不对等，又不平等的爱情，根本没办法坚持下去。 而且她还每次都把自己哄好了，煽不了一点情。 但是能有什么办法呢？ 秦子律一点一点地接受了。 一点一点地沦陷了，陷下去了。爱上她了。 想必黎音也感受到了。 但是按照她的这个进度。估计本来是很想自己享受完秦子律爱她的过程，才会想着结婚生子的。 但是，貌似为了给秦子律一个完整的家。 黎音可能会加快这个进度，以及速度，让他加速心理防御机制的崩溃。 就是要看到他害怕的世界的真相。 只能说每次她踏出勇敢的一步，都会逼着秦子律再多迈出几步。 黎音的勇敢，清楚地映照出秦子律的懦弱和退缩。 他头一次感觉到了自卑，以及骄傲被踩在脚底下的感觉。 他很清楚也很明白，眼前的这个人他打不败也伤害不了。 是一座他无法越过去的高山。 黎音就是要用自己的热烈和真诚，来交换他的热烈和真诚。 做不到就不罢休。 势必要教会他怎么爱自己。 可是太过阳光了是会灼伤自己的。 有时也可以熄灭，回归到黑暗，让自己看起来乌漆麻黑的啊。 可是，黎音好像对他从来都有用不完的热情。 不管他说的东西有多反人类，反人性，过一会儿她自己又消化和理解了。 所以秦子律也学会了摆烂。 他渣就渣。落后就落后。 缺点多就多。阴暗就阴暗。 反正有黎音爱他就够了。 这样就够了。 第24章 激烈冲突 夜晚是个很适合情绪上头的时刻。 很多意犹未尽且心跳共鸣的时刻都产生于此。 然而一到现实，特别是早上起来的时候，就会感觉到莫名其妙。 特别是早上起来了，就会觉得这个工作，其实都不用做的。 所以好多人其实晚上做了什么后悔的决定，又或者是吵架了，促膝长谈了，都会在早上起来后悔的。 想不明白这个时间用来干什么不好？ 用来睡觉都比浪费精力去攀比谁昨晚脾气好，又或者是谁又惹自己生气了。 这种事完全不会有人在乎的好吗？ 除了当事人。 所以，除了自己不要多想以外，几乎没有人有这个能力可以去阻止并且更改当事人的决定，也就是说，只有自己才能放过自己。 然而价值的产出又是有时间的。 要确定自己很喜欢一个人想要与之一起生活，需要经过相当长的磨合时期。 才有那么一丁点的默契。 而且现在的谈恋爱都是以赚快钱，或者是快餐式为目的。像是那种纯真的年代，即使是异性亲人，也会发自心底地爱护，支持对方的梦想还有事业，努力维护对方的发展，像这种很纯真的感情，已经近乎消失了。 好似只有真的确定了男女关系，过渡到同居阶段，还有结婚阶段才会真实地把自己展露出来，把自己身上的怪毛病还有想要做的事情，通通展现出来，展现到人前。 要在这个时候才会显化出来。 而一个人突然变优秀了，有了可以脱离于人，不再依靠父母或者是亲朋好友的能力，就会被调侃到，是不是谈恋爱了，或者是同居了。 怎么会这样呢？ 没谈恋爱之前不能优秀吗？ 还是只有谈恋爱了，人才会变得平和呢？ 好像人一定要为自己变得平静温和找个理由，不能是自己本身是这个样子。 而且长辈调侃的东西，有种，如果没有这个人，可能你一辈子都察觉不到你这个人不好。 是这样吗？ 这不是自己的想象吗？ 对自己缺乏想象力，引导自己成长，只能证明自己精神贫瘠而已。 不代表这不可以灌溉的。 反之什么都要用，是不是男朋友教的啊来问，那只能回答说答是啊。 因为暂时也说不出来自己本身就是这么厉害的人。 其实好与不好都是自己说出来的。 只是自己这样夸自己的时候，没有人信。 那么他们非要玩显化那一招也没关系的。 有个这么厉害的人教，拿出来炫耀也没什么的不是吗？ 那说明自己遇到的是很好的人啊。 而且真发生点什么也没什么的，也是自己赚到了，为什么要往不好的方向去想呢？ 总之就很奇怪。 总之就是不想肯定自己，就很容易陷入被动的怪圈。 而且长辈的话有什么好听的。 一代人比一代人进步，不就是不听上一代人的话吗？ 黎音注意到秦子律已经陪她很久了，已经是第五天了。 所以，她很担心会不会对他的工作造成什么影响。 而且，还是，黎音还是会忍不住进行比较。原来男孩子是真的会有时间的。 无论何时都是。像是现在，律律整个人都在她这儿，她切实地感受到了陪伴和温暖。 而且一点也不焦虑也不忧愁了。 有种被饲养出来的慵懒的猫猫的感觉。 就感觉主人离不开她。 当然她也不是要物化自己，只是暂时找不到恰当的比喻。 又是早早地就睡了。 才八点就上床睡觉了。 像是这样老夫老妻地可以窝在律律的怀里睡着，好安心，世界都在她的怀中，她再也不用抱着什么东西睡了，她很确定眼前这个人是不会离开她的。 而且还是一心为她好的。 但是，人在感觉到安全的时候就是会做一些很蠢的事的。 比如说，总想试探一下对方爱不爱自己。 比如，黎音抬起头问律律：“你爱我吗？” 还没问完就是眼里，嘴角，扬起了甜甜的笑。 所以秦子律也跟着轻轻地笑：“我爱你。” 然后送上一个额头吻，随后闭上眼获得了一个脸颊吻。 像是特别纯真的孩童之间的游戏。 然后黎音就开始不老实了，非要去袭胸，还要去袭警，所以秦子律眼疾手快地制止了。 黎音玩笑地看着秦子律手忙脚乱。 要是秦子律可以开口说话，大概率要说一句：年轻人这么重欲可很不好。 真的吗？ 这么久以来可就两次。 她是真怕，结婚以后她也要过无性婚姻。这，哪有他那么能忍。 说他不是个男人，他又是真的行。 真的是自己的男人，自己试了才知道。 “哼。” 一声很娇嗔的叫声，然后黎音的手指在秦子律身上画圈圈，过个手瘾。 “为什么皱着眉？” 黎音抬起头很认真地问。 “在想你为什么还不睡觉。” “睡，明天要上班呢。” 秦子律刚想闭眼。 黎音的话又让他瞬间清醒了。 “可是你还没有亲我呢。” “没有早安晚安就算了，还没有早安晚安吻。” “哼。” 怎么办？自己宠出来的，自己哄。 秦子律只能强忍着笑意，亲了一口。 讲真，亲亲的时候是说不出话的。 因为很沉浸。 而且遇到对的人，越谈是会越爱的。 因为每一秒都值得珍惜。而且不是所有的感情都是平和稳定。 所以不是谈了恋爱，一个人才会变得平和起来。而是由个人风格决定。 可能会使一个人更活泼起来。 总之，总是会按照长辈不喜欢的样子长的。自己觉得值得就好了。 毕竟这种快乐，有谁能够体验呢？ 也不是 谁都会喜欢上细水长流的感情，有些人就是追求轰轰烈烈，人尽皆知。 这完全由谈恋爱的那个人的依恋风格来决定。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 没什么好可惜的。 “我觉得，我想和你谈一些你的烦心事。” “以前是我不懂，总想逼你，总想逼你，但是现在我长大了，我已经可以给你承担了。” “你告诉我好嘛？” “不要逃避。” “有些事不是那么好解释的。” 秦子律依旧是那么安静，甚至没睁开眼睛。 所以黎音也学他，干脆转过身，背对着说：“哼，你总说我不了解你，不认识你。” “感觉你情商高低，你对我好不信任，而且还好不尊重。” 最后来了一句：“说，你不是被夺舍了！” 还笑，黎音真的很努力地外打开心扉了。 在打开自己的，也在打开秦子律的。 “你想知道什么？” 秦子律难得地认真了。 所以黎音也是仗着被喜欢，所以明目张胆。 “就是我想住进你的心里，不想总是这样摇摇欲坠的。” “只有我生病了才会得到关心。” “我不喜欢。” “原来是这样。” 遇到黎音真的好神奇，也好开心。 他会为了她的难过而难过，为了她的快乐而快乐。 他们会同喜同悲。 而且这样快乐随心，由己不由心，由心不由人。 他告诉自己这样很危险。 可是能怎么办呢？ 连身和心，它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都是属于另一个人的了，不是秦子律现在想用外力把自己从黎音身边赶走就能赶走的问题。 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 只是黎音说需要他的时候，身体已经自动去做了，这又能怎么办呢？ 黎音已经充分吸收上一段感情的失败，知道了不解决问题就会解决人了。 明明有那么多方法解决，却根本给不出关心和在意。 她根本看不到关心和在意。 这是人的问题吗？ 是个人都可以给关心的不是吗？ 不想给不过是因为不够爱，而且，就是想把最坏的一面就给她而已。 所以在看到上一段感情里那么卑微的自己，自己看了都心疼。 真的再也不想这样失去自我了。 随着话题的越来越深入，他们已经不自觉地探讨到了很多深度了。 从来没觉得会这么顺畅过。 浑身都融合着对方的影子。 其实有什么好的呢？ 不过就是一个秦子律而已，这个世界上一个很普通的人。 可是就是这样认栽了。 “我不喜欢矛盾藏着掖着，如果你觉得我有什么不好，及时说好吗？” “我想要得到你的反馈。” 黎音的眼神里带了一点卑微和讨好。 其实秦子律很想告诉黎音他不喜欢这样，他们是平等的，真的没有必要这样互相揭短。 但是同时好的爱情就是要互相激励，和共同成长。 如果不说到一起，不想到一块，就是会走散。 他们已经走散很久了，真的不想再次错过了。 所以秦子律也只能讲得很直白。 或者说，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隔着屏幕，或许杀伤力还没有那么大，毕竟看不见他的表情，不能通过表情来讨好他。 也就不会再给出更多细微的反馈。 他们也只能根据经验来进行对话。 可是面对面就是一次勇气大挑战。 就是直面自己，坦诚自己的过程。 他们都要非常地坦诚，才可以无坚不摧。 “黎音，如果精神贫瘠还好，但是心穷就真的救不了了。” “我不管你以前是怎么和别人相处的，但是我不想你看轻自己。” “你首先并且唯一要对得起的人就是自己。” “好。” “那你有的时候情商就好低。” “比如说现在。也是我们磨合了很久我可以接受你的说法，但是别人是没有那么有承受能力的。” “我希望可以更柔和一点，不要害怕人际关系。” “我不害怕你和别人有说有笑的。如果柔和一点可以给你减少一点工作量，其实我是乐意看到的。” “其实我没有那么狭隘，把你的工作和私人的事混在一起。” “放心我不会过问。我希望你真的在意就自己和我说。” “好的。” “哼，你又这样，上次我就说过，你没有很好地给我提供情绪价值。包括回复也是，我说了这么多，结果你就会回那么简短的一句话。” “而且我生气了你也不会回复，只能我教你。” “还得我教你，你才知道怎么哄我。” “秦子律你真的很不会察言观色，这么多年你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 “怎么情商这么低？” “你真的是在谈恋爱吗？” “爱为什么不表现出来？我感受不到，就像是在扮演独角戏。” “从头到尾都只有我一个人在发泄，我是不是很好骗，被你当成一个傻子一样被欺骗得团团转？” “哼，我生气了。” 黎音说完这句话，就自己转过身去了，这段感情一直以来就只有黎音在维护。 她主动了了那么多次也是会累的。 而且她已经变得像一个妈妈一样迁就秦子律的各种毛病了。 连她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有那么多的耐心。 全花在秦子律的身上，可是秦子律只会气人。 哪有这样赤裸裸地说出来的？这样说和骂人有什么区别呢？ 人不就是要学会好好说话吗？ 他是吃了什么炸药，每天都要那么苦大仇深的吗？ “那是因为我看见别人表情不对，就不会说话了。” “那也不是察言观色。” “难道你以后看见别人落难了，他们表情不好，不会说话，你就直接绕过去吗？” “分情况，太讨厌了我会离开。” “你，你怎么能这样呢？见死不救。” “我觉得你有点可怕，更加不敢和你说话了，可是我又舍不得。” “我不能气到我自己。” “谁让我喜欢你呢。” 秦子律是真切地感受到了无可奈何。因为黎音正在清晰地传递过来。 “你以后不能这样的。” 黎音轻轻地掐了掐秦子律的脸。 “这样会造成很多的误会，大家会因为不了解你，就不来帮你了，可是你很正直，值得被大家好好对待。” “大家都会带你去玩的，任何场合都是。” “你也是被爱着的小朋友啊。” 秦子律表示，有被安慰到。 可能出自爱人的口，真实性总是会增加一些的。 秦子律定定地看着黎音，像是对待教科书那样认真。 可能黎音就是一本高质量的。 “吐字要温和一点，因为你也是要向别人学习的对不对？” “而且每次我和客户和同事又不愉快，我都是压下去的。” “因为你不会理解，而且，我不喜欢沟通，沟通很累，也很想辞职。” “但是一想到你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懂，我就又不想说了，而且你还不会安慰人。” “我也想找个人依靠一下啊。我也想有人给我无条件的爱。” “可是怎么就没有人这样对我呢？” 黎音在床上，自顾自地陷入沉思。 虽然眼睛是睁开的，但是很显然，已经神游天外了。 “其实你很害怕，在某个领域很有成就的人，也就是所谓的大佬。” “嗯？” 黎音没说话，但是有种你怎么知道的疑惑。 可能是因为反正就这样了，秦子律干脆摆烂了，他发现自己真的说不来软话，还不如真诚一点。 “所以，实际上，你在面对他们的时候总是会有点畏畏缩缩的。” “就比如，好像谁给过你好处，好评，你就一定要把别人当成是一个好人一样，包括你的亲人。” “难道不是吗？难道不能记住别人的好吗？” “当然不是，知道一个人坏，和知道他对你好，是两码事，这并不冲突。” “但也不要因此而受制于人。” “而且不要觉得学习很困难，就不要分析，不要动脑，就任由知识灌进脑中。” “如果它适用，自然就会留下来，如果不适用，那就会被淘汰。” “不要一开始还没认识某个人，就先给他们加上一层滤镜，这是对于你自己的不尊重。” “你会因为受到自己心理暗示的影响，而学不到新东西的。” “是这样的吗？” “没错。” “那你以前怎么不跟我说。” “害我错过了那么多。” “那不是以前，我可能会认为，你会觉得我很装吗？” “你可能会觉得，秦子律都这么厉害了，哪里还会自卑？” “学习那么难的事情都能坚持下来，结果却不敢接受爱？” “你一提这个我就来气。我都这么努力了，你还是不会主动。” “我什么时候可以收获一个会主动亲亲的男朋友？” “每次都搞得我好像逼良为娼。” “你又不情不愿。” “还有你很好，只是不知道你为什么总把自己放在受害者的位置。” “我从来没有瞧不起你，也没有嫌弃过你。也没有介意过你是单亲家庭。” “可是你就是不肯向我多走一步，我好累呀。” “不想总是自己在维持。我也想我的男朋友有一天可以带我出去玩，我什么都不怕的。” “当然有其他的要求也是可以的。” “只要你提我就敢做。” “但是要求你我真的耗费了很多力气。” “我累了想睡了。就这样，晚安。” 问题还是没有解决的。 隐患也还是在的。 但是两颗想要互相靠近的心，不会就此走散。他们都是努力抓住对方手的人。 是有缘分不会走散的人。 就比如黎音睡着了，又会自动滚回到秦子律的怀里一样。 第25章 提出意愿 黎音：“律律，我想要你娶我。” 秦子律抬起头来，辨别这句话的真实性。 自他们待在一起长久地聊天又过了两个月。 从黎音发现秦子律失忆到最后确定自己的心意，她花了四个月的时间。 后面又自己等了四个月。 到现在十个月。 她们也不过才见了几次面。 甚至是有大半的时间，都是黎音在执着地等待他，等待他爱上她。 可是，黎音已经等不及了。 从前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愿意过这种等待一个人的生活。 甚至和自己印象中的生活大相径庭。 黎音是不愿意过丧偶式的婚姻的。 但是，她真的愿意为了律律等待，因为他真的值得成为她孩子的爸爸，她愿意为了这个她爱的人冒风险。 所以，黎音要勇敢地面对自己的问题。 反正黎音最狼狈，最不堪的一面，秦子律都已经见过并且接受，黎音也不害怕再把自己剖析得更彻底。 反正秦子律是不是她的，她不知道，总之，黎音是秦子律的。 是，一直都是，永远都是。 她会黏着他的。 所以黎音要勇敢。要勇敢一次。 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是限量版。错过了就没有了。 如果秦子律不接受，那她就一直黏着他。反正除了他，她也爱上不了别人了。 如果秦子律提供不了情绪劳动，那就让他解决问题。 总之，就是要把秦子律拐到统一战线。 她想要和他产生关系，不是最普遍，也不是最私密的性。 而是各种意义上的关系。 各种意义上的想和他产生联系。 就算在他看来，问题很蠢很白痴也好，她想第一时间和律律交换感受。 “律律，我可以跟你聊一聊我的前男友吗？” 秦子律很认真地陪着她，并没有打断她的谈话，只是看着她，让黎音感受到了被看见。 “其实我和你不是第一次，我的第一次被沈浩夺走了，我们也有过很多次。” “没关系的，性是人类亲密关系中最勇敢，最美好的部分。是属于人类最温暖的记忆。” “你不用给它镀上一层悲哀的色彩的。也不是什么很难启齿的过往。” “可是我的第一次是在我不情愿的时候丢掉的。之后他每次和我亲密也没有很温柔。” 秦子律也跟着心疼。倒不是因为这个人不是自己，只是觉得，这个恋爱，她应该谈得很难过。 黎音清楚地在秦子律的眼睛里看到了心疼。 这更加肯定了，她想要袒露一切的决定。 “上一次的恋爱里，我也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的很多问题。” “就是无论我做什么都得不到回应。” “我已经很努力地按长辈的要求去找了一个又高又帅，还很有能力，很有钱的男朋友了。” “初期也是真的很甜蜜。” “我因为他说喜欢我，就真的很喜欢他。也越来越喜欢被他喜欢的我。” 秦子律也跟着在她的眼睛里扬起了微笑。看起来，这段时光是真的很温馨。 不然也不会被珍藏。 “但是不管我做什么，他都觉得很多余，很像管他的老妈子。他说，他作为酒店的管理者，需要的是一个和他一样优秀的妻子。” “或许物质上面真的没有短过我，送的东西也很时髦，但是我从来没有和他在一起过的时光了，只能一直和他出席酒局，又很累。” “他不喜欢两个人在一起洗手作羹汤，普通家庭的温暖，只知道赚钱和亲戚打拼。” “我知道他很累，但是我不想再委屈自己了。” “我不愿意过这种生活啊，不管给多少钱都好。” 黎音又开始哭了。 从开始的期待到后面的失落，没人承受住这样的落差，就是因为刚开始相遇的时候太美好，让她忘记了，自己不被爱的时候也过得好好的。 差一点就完全失去自我了。被搞得很抑郁。 好在自己挺过来了。 和律律在一起不是因为没有空窗期，而是因为，这个人，是她哪怕那么痛，那么多眼泪也想治愈的人。 她真的不希望再看到律律难过了。 哪怕他有一点快乐是因为她，她也很乐意的。 她希望自己能够获得相互救赎的爱情。 哪怕是燃烧自己做的没关系。 “我知道自己很不成熟，就因为这样的事就放弃了。” “但是我爱他，可是也明白，该陪他走下去的人不是我了。” 黎音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着秦子律，实在是因为上一段感情给了她太不好的感观了。 所以导致黎音格外地注重察言观色了，就害怕自己再说出什么不好的话，又惹到了对方。 但是这一切看得秦子律很难过。 因为她在亲密关系里没有得到好好的对待，导致自己都不自信了。 只能通过肯定外表，还有追寻别人要，这种表面的价值，才肯定自己是有价值的，是值得被爱的。 看得秦子律有点心疼。 而且距离上一段感情还没有过去多久。黎音又提出了想要和他结婚，和他生孩子的想法，秦子律是很难不能多想，黎音是一气之下，冲动之下做的决定。 她都还没有考察过，而且还没有考验过他，就匆匆做下了这个决定，甚至都还没有见过父母，她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秦子律只能以过来人，甚至是长辈小心翼翼地询问的语气，安抚着忐忑不安的黎音：“或许你在上一段感情里受了伤，没有得到很好的回应，但是，你不要否定自己，你特别好，特别温柔，特别值得。” “所以你期望的一切美好，都会如期发生的。” “所以你愿意娶我吗？” 双方又陷入了沉思。 “你看，每次我说这句话的时候，你就逃避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你不想要我吗？” “我还要多坚定，才能告诉你，我很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 “可是只要多迈一步，你就又会缩回去，一点风吹草动就放弃。” “我都这么坚定了，你还是不愿意回到我身边。” “律律啊律律，我要怎么做才能走进你的心里呢？” “虽然我很愿意为你掉眼泪，但是我也是会累的呀。” 双方又陷入恒久的沉默。 “那是你还不够了解我，不够了解我的职业。” “你看你看，你又来了。如果什么都要准备好才开始，那么恋爱结婚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我愿意和你谈，就是因为我想和你一起经历。” “如果你什么都要准备好了才来和我说，那么有什么意义呢？” “这个人是谁都可以不是吗？” 沉默。 “害，我也不知道我的包容为什么会这么大。” “哼，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 “好，其实我也不排斥和你结婚的。” “因为和你相处我也很开心。” “有点小高兴。能得到你的认可我很开心。” “如果能走进你的心里就更妙了。” “那就谈和你家里的关系。” “你能接受，要和我去很远的地方生活吗？” “不能在你的城市哦。” 黎音显然在犹豫，因为也没有想过这么实在的问题。 因为被灌输的就是要帮着家里人，并且以后要扶持弟弟的思想。 这一时之间她转变不过来。 不过这确实是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 之前她也没有想过。如果要跟心爱的人离开家去很远的地方，以后的依靠，以后的生活都压在这个人的身上，那该怎么办呢？ 会同意吗？ 或者说自己能狠下心吗？ “你就想想，你能不能依靠他们？” “或者他们会不会来投靠你？” 这些话振聋发聩。 直击灵魂。 要她就近买房嫁人的目的，就是为了以后家里出什么事的时候，能有个人帮衬一下，孩子也有个去处，老人也能照料，就靠着这些后辈。 “你要明白，如果你现在不去创造你想要的生活，以后你就要花很多的力气去过你不想要的生活。” 黎音的观念在动摇，她也没想到要挖到那么深刻的问题上面去。 “他们在劝说你不要和我结婚的时候，肯定会想说，是个男的都出轨。更何况那么远的。” “就是要离得近，拴在一起，才好看着。不要太信任。” “可是女的也会出轨，是个人也会出轨。如果因为这么一点问题就要放弃，那我觉得自己和你没什么好聊的。” “本来就是你要选择一个人的时候，会与之前灌输的很多价值观都分崩离析。” “趁着现在三观还能重塑和碎掉的时候就碎掉。” “以后在见到他们真面目的时候，会好受一点。” 黎音觉得自己受到了强烈冲击。 秦子律总是这样的。 在很多问题上面就是这样一个接一个，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就好像看着她溺死，一次一次地试探，看她有没有那个勇气跟上来。 总有一种，如果你不按我说的做，那我就不要你了。 很被动。又不会安慰人。 好像别人都是他设定好的程序，一定会按照这样的方式走。 就有种什么事情都在他的掌控里一样。 她不喜欢，她觉得自己是个玩物，没有感情。 “你这样我不喜欢，我觉得自己是个玩物，逃不出你的手掌心。” “你一点都不在乎我的感受，还不考虑我的情绪。” “我不想再被你吸取能量了。”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总把别人想得那么坏，也不能明白，你为什么能这么恶心？” 一次谈话，不欢而散。 但是两个人都没有得到好的发展。 可是事情卡在这里又很难受。 黎音很为自己而不值。 都已经付出这么多了，结果却发觉，在感情上，在家庭问题上面，他从没有想过付出。 想过和他一起经营。 所以这么多都是骗她的，她真的很寒心。 “所以你都是骗我的。你根本就不像你表面上经营的那样，是对别人也很好的人。” “你只不过是在用自己的那一套价值体系去评判别人，去筛选别人。” “你根本就没有发自内心地去尊重别人，喜爱别人，为别人着想。” “这一切不过是你伪装出来的。” “我难以想象，这几个月以来，我付出的都是真情实感，而你像一个看傻子一样的人，看着我沦陷。” “你是觉得很好玩吗？” “你玩我很开心吗？” “你怎么能这么恶心？我不想再见到你，下次见面，我要绕着走。” “是。” 黎音都震惊了。 他是怎么有脸承认的？ 他是怎么心安理得地说出这些话的？ 受到了别人的帮助，那就还回去，如果是爱，那就不用还，这不是很正常也是很合理的事情吗？ 为什么他总是一副受害者的模样呢？ 为什么就是一副不主动社交的模样呢？ 为什么觉得，去帮助别人，还有体会别人的幸福，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呢？ 从前黎音觉得，很羡慕秦子律的孩子气。 可是这么久以来，只有她在长大，她却始终引导不了秦子律成长，她累了，她是真的累了。 她不明白，自己都已经有过了这么久这么长的路了，怎么还能这么幼稚天真，会被骗，会相信始终有一个人会按照她期待的方式来爱她。 她只讨厌是自己的眼光不行。 然而没有任何想要把它公之于众的想法。 就算是失败，也不是别人能看到的。 黎音默默地流下了眼泪。 “我们分手。” “我觉得还是友情。” 黎音是真的痛了。 说完这几句话心痛得要死掉。 但是，秦子律是什么人啊，要把自己的骄傲，放在脚底下踩，他显然还没有那个概念，所以也只是红着眼眶，声音哽咽地说了一句：“好。” 然后，在黎音的“你走”中，顺着手势，落下了一声轻轻的关门声。 原来，再轻的声音，都能在心上引发那么大的风暴。 黎音往自己的心上又重重地打了一击，她真的要痛死了。 期待别人的爱，就是给了别人伤害自己的权利。 她现在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期待什么了。 只能说，看人的眼光不好。 或许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之前是她太依赖感情了，没有好好地面对以及接受自己的独立成长。 她想，不能再把感情作为后盾了。 她不能这样了。 所以拿起考研资料，库库奋战。 第26章 矛盾升级 说好了断联，但实际上，分分合合，秦子律又来骚扰黎音。 搞得黎音很困扰。 “我只是想要最后一次跟你解释清楚。” “别这样，这样我会觉得很困扰。” “我说过我们不在一起。我也不是你的女朋友。” “你也从来没有承认过和我的感情。我们不是情侣。” “要我说几遍。” 黎音在手机的另一头，简直是要耗尽自己的勇气了。 “我本以为休息一段时间，我会好的，但是，我们已经沟通不了了。” “我不明白，你是为什么能这么恶心的？” “把所有人想得那么坏，好美化你自己。” “然后又站在受害者的角度觉得自己没有做错。” 沉默一段时间。 “有些事情不是那么好解释的。” …… 又是沉默。 讲真的，如果婚后这是这种氛围，那么黎音没有什么好期待的。 黎音甚至都觉得秦子律并不够爱自己。 她一直都没有感受到过被爱。 一直以来都是她在正面地积极地引导着秦子律，可是秦子律一直以来给她的都是负面反馈。 她不知道自己还期待什么。 “我根本就不能对你有期待的。” “我现在对你很失望。” “从来都很失望。” “我问过你，问问你的心，如果你爱我，那我就一直在。” “可是无论多久，我都走不进你的心里。” “不是的。” “那你怎么证明呢？” 黎音该庆幸没有语音也没有视频吗？ 可以不用看到对方纠结的脸。 恋爱谈到现在，应该说她单方面地消耗热情，这段感情已经足够让她死好几回了。 也是因为不想放手，才熬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夜晚。 但是，事实证明，不爱自己的人就是会让自己输。 无一例外。 他秦子律也是个俗人。 “不是的，我也很想和你结婚，和你生孩子，和你在一起。” “那么在哪儿呢？” “这么久以来，你让我看到了吗？一直以来都是你在默默地努力的话，你和沈浩又有什么两样呢？” “你们男人就知道把女人圈起来，觉得，只要关在房子里，不过问世事，就不会被伤害到了。” “可是，我是人，我也会害怕，也会伤心，也需要关心。” “可是一直以来，都是我在付出。你只知道享受，我没有看到你对于自己做法的一点自卑，全都是身份还有经历过往带来的傲慢。” “要不是我有一段失败的感情，那么我根本就识别不出来。” “秦子律，你就是虚伪就是做作，我把你当朋友，就是我自己识人不清。” “你不要再说了。” “以后我见到你了绕道走。咱们老死不相往来。” 即使秦子律在手机的另一头，都能查到到黎音的无助和愤怒。 可是无助和愤怒有什么用呢？ 让人心疼了吗？ 让人被爱了吗？ 让人感觉到错误了吗？ 他全都没有。 黎音当然知道愤怒和无助是没有用的，但是没有人哭是为了解决问题的。哭当然也不是为了解决问题。 她只是想要…… “我问过你，你爱我吗？” “我爱你。” “看，你只会嘴上说说而已。” “可是我想要的是关心和在意。哪怕你跟我说一句，你去忙了，我都会信的。” “我已经不小了，奔三了，面对心爱的人，不能在一起，我可以接受，也可以忍受的。” “只要你爱我。” “可是，我不是你期待的样子。” “你看，你又在犹豫。” “我的家庭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也给不了你家庭的温暖。” “那你就努力给我更多的爱，对我更好，让我离不开你。” 黎音真的是在哭，一边哭一边打字。 她都发现自己到了这种程度了，她还在拯救秦子律。 她也不明白，这样你追我赶的戏码要上演到什么时候。 她什么时候才能拿到秦子律的小孩角色卡。 成为他最爱的人。 如果说这是虐恋的话，她真的有体会到暗恋的痛苦。 为什么她爱的人就是不爱她呢？ 为什么她要那么执着，这段感情她真的想要抛弃了。 “你在哭吗？” “是不是哭得很伤心？” 秦子律在讨好，就像以前的她一样。可是这段时间她真的想了很多。 只要她不联系，秦子律就不联系。 女孩子的感情是会逐渐失温的。 理智慢慢上来，感情就渐渐下来，然后就下头了。 她想只要自己不再折磨自己的内心，那么就没有什么所谓的累。 但是这样她是真的很讨厌。因为这样是逃避，并不是真的解决了。 她只是把自己的心封闭了起来，并不是，不爱他了。 她只是不想再让自己那么痛。 “我只是觉得你那么喜欢家庭的温暖，我想要完整的家庭，我以后可以给你一套房子。” “秦子律——” 黎音真的边哭边打字。 “我不知道你究竟在想什么。” “我也知道自己现在这么卑微了，真的很没出息。” “我也不想知道你究竟为什么就是会觉得，我会因为你的出身而嫌弃你，瞧不起你。” “我没有。我也从来没有退缩。” “你给我房子干什么？” “你是觉得，我付出的感情，用这样的物质利益就可以打发了吗？” “不是，我只是希望你好过一点。” “哪怕是我不在你身边，你也可以自己有一点底气。” “呜呜呜……” “这个恋爱谈得我好难过。” “我不明白我是怎么喜欢上的一个没有心的人。” “呜呜呜……” “对不起。” 啜泣声还在继续。 没错，打字实在是太累了，所以他们转语音了。 “如果你想哭的话，我会陪你的。” “他们说，好的恋爱，是不会让人哭的，是会有很多笑的。” “可是我和你在一起，总是眼泪多于笑容。伤心多于开心。” “可是我不怨恨，也不恨你。我爱你，所以我心甘情愿。” “我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让你相信，我是来爱你的。” “除了我，再也没有人能对你那么好。” “可是，你总是怀疑我，怀疑我的决心。你总是试探我。” “我累了，真的不想再理解你了，反正你也从来没有理解过我。” “我也不想再企图理解你了。” “我也是，我也不想再理解他们了。” “谁，不想理解谁？” “我的爷爷奶奶和我的爸爸他们。” “可能我父母失败的婚姻，还有我的家庭，不是我自卑的原因，也不是我觉得应该羞耻的地方。” “我应该大方地和你袒露出来的。” “嗯。” 律律在勇敢了，再给他一次机会。 属实是被抑郁物质改造过的头脑已经回不到从前了。 从前她很爱笑的。 可是现在她也笑不出来了。 “你能正视自己就好。” “但是我不想再和你有亲密动作了。” “你之前的欺骗，让我对你有着一点点的抗拒。” “我觉得，我们应该要重新建立信任。” “目前我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面对你了。” “让我再枯萎一阵子。” “我这次真的哭得有点头痛了。” “好。” “我等你。” 这一次的谈话，再次刷新了黎音的认知。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直面过自己的内心了。 向内窥探或许会很累，但是如果是和对的人，那就很值得。 哪怕前方再苦再累，她都不会再退缩。 因为她知道痛苦是自己应得的。幸福也是。 如果她能承受住痛苦那么幸福也是她的。 她真的很想得到秦子律的爱。 不止是爱，还有他整个人，她都想要霸占。 所以她很贪心。 如果秦子律给出的不是全部，不是像黎音爱他一样爱黎音，黎音是不会想要去陪伴他的任何的。 她就是能狠下心。 因为她也可以忍受这样的剧痛。 不值得的人，连多关心一秒都是多余的。 第27章 走出抑郁 黎音终于考完了。 这段时间她真的好累啊。在积极备考冲刺的阶段，还要分出心去安慰秦子律，经营自己的感情。 人常言，要足够能爱自己，才可以去接触爱情。 否则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这话说得真对。也是老师的过来人的经历。 她该听的。 可是，把自己整抑郁了，唯一的好处就是，她接受了。 她接受了自己的更多，也更加正视起了自己的欲望。 凭什么她觉得抑郁是自己的事的时候，自己的快乐却要由别人来买单？ 要别人来决定她快不快乐？ 别人哪里来的这个权利？ 她读书，她旅行，她变得更美更向上，不就是为了拥有自己选择生活的权利吗？ 凭什么还要学家里的那一派，要大家锁定在一起，才能够互相依靠，互相帮助，互相做到爱护和尊重呢？ 凭什么她一定要听别人的呢？ 这段关系，一直以来都是黎音在纠缠。纠缠到最后，她真的已经累了。 所以才要把这段感情搁置一下。 想她从前根本就不是那么情绪化的人，秦子律却一直在她身上吸收能量。 她原本以为自己会好的。 但是，始终没有找到解压的点，她并不能够消耗秦子律转移过来的压力。 相反她把自己消耗得够呛，甚至都快要完全失去自我了。 她真的不想生活在这样没有爱的环境下了。 脾气也越来越大。 所以遇到好的人，就是养心的。 脾气也会越来越好的。 把一个人从温柔善良逼成嚣张跋扈，这本身就不是黎音的错，而是周围环境的错。 黎音已经不想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了。 她就想学父母那样，一切都是别人不好。 别人能歧视，为什么她不行？ 她用心疼，用眼泪，用爱去包容秦子律，包容周围的时候，也从来都没有被在意过，被善待过，反而是不停地打压她，打压得让她抬不起头来。 为什么呢？ 为什么她要失落，为什么她要羞愧呢？ 她有高学历，有人就吃这个价值，也是学习读书带来的，她该自豪才是，为什么要和别人一样自卑？ 她因此有了这样的跳板，应该为此而自豪才对，从今往后，她也有能力去匹配那些高质量，条件好的男性了。 她为什么要贬低自己呢？ 就像家里人一样？ 而且他秦子律是什么？ 不过也是个俗人。 …… “说，你想解释些什么？” 电话的那一头，黎音已经能十分平静地问出这么冰冷的话了。 她的遭遇，她已经都可以接受了，并且没有再分享出去的心情了，这么冷冰冰的样子，又有什么所谓呢？ 一个人的热情是有限的。 用完了就没有了。 “你好冷。” 黎音忍不住又哭了出来。 为什么总要让她掉眼泪。明明是他来先招惹她的。 可是到了热情的时候，亲密的时候，他又不要了，他又嫌黎音好烦，没有给他空间。 “没有人会一直主动的。” “也没有人会一直留在原地的。” “我们都要长大了。” “如果你不愿意和我结婚，不想爱我，可以跟我说的。” “不要这样吊着我。” “还是说，你要看到别人压我身上了，才肯相信，我其实已经不爱你了吗？” “……” 秦子律哭了。 黎音也没想说出这么恶毒的话的。 实在是这段感情让她痛了又痛。 放弃了又放弃。 她都不知道为什么要那么执着？ 可是抓得太紧了就是会累的啊。 连她都快要忘记了，她本身就是一个薄情的人，不然也不会在乎自己是不是被拿走了什么。 从前是她太相信别人了，也太相信家里人，觉得自己不会被背叛。 但是人性中的背叛本来就是很正常的。 是她的爱大过了本能，让她相信，自己一定会爱到对的人。 可是却输得好惨。 那么多天，她闷在被子里反复地哭，她不清楚秦子律是怎么样的。 但是，她真的不想再委屈自己了。 在这段感情里，她伤过，哭过，挽留过，也后悔过。 就是没有诋毁过。 她没有办法忘记被爱着的感觉。只是觉得对不起初见。 可能人都不是一瞬间烂掉的。而是从一开始就是烂的。 连她黎音也不例外。 多讽刺啊。 爱到最后全凭良心。 可是就一年，就已经面目全非了。她的命运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都已经变得不认识自己了。 也不爱自己了。 她为什么要不爱自己呢？ 她好好爱自己就行了啊。 “我问过你，觉得什么样的人最脏？” “你说出轨的。” “我说不是，是逃避现实的，逃避问题的，欺骗的人。” “其实我再次回来找你，就是抱着不纯的目的。” “我害怕你知道我不是那种人。是因为你很好，所以我离不开你。” “呜呜呜……你骗子。” “你一边说我好，一边又打压我，打压我的自信。” “你嫉妒我出身不好，却仍然心向光明。” “你只是想要索取我的暖阳。” “你并不是真的爱我。” “我不爱你，我一点都不爱你。” “我对你的不过就是友情。” “……” 真难得啊，竟然能听见秦子律的哭泣。 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也会哭吗？ 那为什么她也不快乐？ “我求你不要再崩，再崩我心目中的形象了。” “你这样只会让我觉得你越来越坏，会让我越来越不想见你，让我在你的世界里寸步难行，望而却步。” “可是，我根本就做不到让你的家里人喜欢。” “我就不是那样可以很好地察言观色的人，我只会考虑我自己的想法。” “……” “……” 两方的啜泣声。 究竟是谁发明的爱情，只会让人痛不欲生。 “会不会我一直都很喜欢你呢？” “我说过你很好，但是你一直误解我。” “你觉得我好，只是你的投射。” “可是你本身就已经很优秀了。” “那是社会资源还有教育机会决定的。” “但是，你贬低自己，就是为了实现更多，得到更多。” “这样你就会不满足于前景，不停进步。” “可是真的需要那么多进步吗？” “你爱我吗？” “你愿意为了我停下来吗？” “你本身就已经得到很多了，却还要死不承认，你这样只会让我觉得你贪得无厌。” “不是的。” “你住嘴。” “我不管你以前经历了什么。” “我只知道，如果我安慰你，你永远都听不进去，那我只会觉得你不需要我，不爱我了。” “不然你不会觉得我的安慰有用，你能听进去。” “你认不认。” “我认。” “上面说的所有问题呢？” “我认。” “以后要不要听我说话？” “要。” “你现在还要和自己发脾气吗？” “不发了。” “很好，我现在才算对你有了一点信任。” “就是我还是觉得很委屈。” “你哭。” “嗯。” “你不要吵我。” 打电话打到一半要哭的，真的没有办法。因为黎音真的撑不住了。 她苦苦坚持了这么久，秦子律还是觉得是自己好的，是自己开导的自己。 他从来都不接受别人的帮助和安慰。 这真的让黎音很寒心。 这让她觉得，那么多年来的陪伴都化作了泡影。 她为自己而感到很不值得。 “我说过你很好，但是你总是误解我。” “我觉得我和其他人一样无趣，可是我如果真的不喜欢你，我会坚持这么久吗？” “你会感受不到我的热情吗？” “你没有感受到吗？” “……” “我知道你不善表达，所以我一直在等你。” “等你学会爱。” “可是你真的让我好失望，我就不应该对你那么期望的。” “可你说的很多，我都做不到。” “那你是不敢还是不会。” “……” 黎音渐渐停止了哭泣。 她渐渐地学会了威胁人的那一天。因为她实在是发现了，得拥有和秦子律一样过硬的心理素质，他才会认可你。 这个别扭孩子啊。 “可是这样真的好累啊。” “我告诉过你要学会放松，在感情里要学会松弛，这样才能长久地在一起。” “可是你我总是不听。” “教了那么久，你还是没有学会。所以我累了，真的不想再爱你了。” “那是我很难相信你。” “你终于说实话了，你就是没有信任过我。” “哼。” “我要再跟你断联。” “气死我了。” “好。” “你下次再说好。我们永远没有说话的机会了。” “再-见-” 随即就是果决的挂断声。 好累呀，要吵架。 吵得黎音头疼。她实在是经不起这样剧烈的情绪起伏了。 她害怕把自己送进医院。 所以她要再次销声匿迹一下。 好在还有工作，不然这样一份把她掏空的感情，有什么好谈的？ 累了。 第28章 不停争吵 又过了两个月，秦子律还是对她纠缠不清。 黎音不明白，为什么她都这样了，秦子律还要来打扰她的生活。 黎音在准备复试了，他是没有眼力见，一定要在这个节骨点上让她发脾气吗？ 还说什么都是他的错，他之前那样都是因为还不懂事。 如果是因为不懂事，现在也该成熟了？ “我看你就是想折磨我，折磨我的内心。” “你要我说几遍。” “孩子我可以和别人生，婚我也可以和别人结。” “你不要这样，你这样我会很困扰。” “凭什么你要反思，要总结，就一定要找一个伤害过的人反复消耗？” “我是一个什么很随便的人吗？” “我对自己爱的人付出全部，全部的真心和爱意，是什么很低下的人吗？” “你要是还有一点良心，就不应该在我感冒的时候还要来折磨我。” “你生病了吗？” “你连我生病了都不知道，还要我安慰你。” “从很早以前我就发现了，你不仅不准我和别人说话，我问你的时候你也从来不搭理我。” “每次我要找你了，你又不理我。” “等到我真的不理你了。你又象征性地讨好一下。” “你是不是觉得，我随时都会很有耐心？” “可是这么久以来，你有一次找过我吗？” “你来找我，不过是不甘心？” “有一个这么好玩的玩具，扔了多可惜？” …… “我……” “我不想和你吵。” “我妈妈带我来医院了，才刚出去。我不想在她面前哭。” “你住院了吗？” “严重吗？” “医生都说了，是过度疲劳，只有你觉得我是铁打的，不会累。” “……” 轻轻的小声的啜泣声。 “那你这段时间，没有好好休息吗？” “没有，题目很难学。而我又是一个很没有耐心的人。学一个什么东西都得硬着头皮学。不学又没有出路。” “怎么办呢？从来没有人说，要养我，我从来以为，你会的。” “可是你也不会。” “……” “我有两套房子，如果你想要的话，我可以给你……” “闭嘴。” “我累了。我要先休息一下。我会自己回家的。” “等我打完吊水，再慢慢和你说话。” 时间就这样一晃而过，等到时间过去，都下午了，夕阳都西斜了。 真好呀。 以前她还是个来医院都觉得要有人陪的性格，可是现在竟然自己就能挣扎着照顾自己了。 她是真的长大了。 折腾了一番妈妈，也很不容易。 所以黎音给了妈妈一个大大的拥抱之后，终于释怀了。 她应该好好爱自己的。 不应该那么累的。 她不能随便把自己的投射交出去。她的感情那么美好，不是谁都能获取的。 她曾经以为人品好，就能坚持得久一些的。 但是，大家都不选的人，怎么可能没有问题呢？ 甚至可能问题还更大。 她为什么要贬低自己？ 有人激起了自己无私奉献的爱，让她跟着自己的心走，就此选择他们，很难吗？ 她就是会一次次地陷入，变成恋爱脑。 但是不代表她就是滥情。如果这个人对她足够地好，那么她愿意一次又一次燃烧自己。 她就是这样的人。 所以，她看到网上有人谈了20多次恋爱。那有什么，如果来的人足够好，她也没问题的。 只是很享受互相喜欢，又互相成长的过程。 不爱只是因为自己不能再花时间，那个人也只能留在他最好的时期而已。 都不愿意给她花时间了，再爱就不礼貌了。 她都懂的。 棒棒糖的甜味也压不住苦涩了。 怎么没有小时候的味道了呢？ 黎音一瘸一拐地走回家里。 总之这样死过一次的暗恋，就这样就结束。 她曾经喜欢过一个很好的人，但是那也只是曾经。 以后不会了。 如果他秦子律无法接受他自己，那么谁和他建立亲密关系都一样，都只会是和她一个下场。 黎音不是很想诅咒人，她当然知道，自己也会遭到反噬。 可是，怎么办呢？ 爱到穷途末路，她是个什么样子，也无所谓了。 都毁灭。 没兴趣了。 …… 往床上一躺，又给自己整了个晚饭，她现在心情真的好了很多。 秦子律的电话又打过来了。 要不是因为还有社交账号，黎音真的很想拉黑了。 黎音都怀疑，秦子律是有虐恋的倾向了。怎么能这么折磨自己又这么折磨别人的？ 他是看不懂正常人的情绪变化规律吗？ 在某种意义上真是无敌了。 什么时候能学会不自我感动？ “喂，你要说什么，如果是道歉的话，那我不想听，我已经听腻了。” “……” “我以前不是这样的。” “但是我发现，我妈妈说的不对。好像即使我不好，也会有人来爱我。” “对啊。” “就是有人看到你的狼狈和不堪，还是愿意把自己的肩膀还有糖果给你的。” “只是我给你的你从来都不想要。” “那是我觉得，你不像喜欢我。” “你好像没有自我。” “……” 平复怒气。 “那是你没有自我。” “你一达不到别人的标准，就开始觉得自己不好，然后又惩罚自己。” “我没有。” “怎么没有？” “你妈妈在控制你。” “你自己想想，有一直正确的教科书吗？” “你能一直依赖书里的答案，而不自己思考吗？” “如果你的问题书上也没有答案，该怎么办？” 沉默了。 “……” 黎音知道解开秦子律的结需要很长的时间。 所以她已经学会了心理战术了。 从前她那么痛恨的事情，现在也只能封建迷信了。 因为有些权威，真的很难打破。 “你说得对。” “可是你有个很难忘的初恋。” “我觉得自己走不进你心里。” “所以你就一直问，一直折磨我，你觉得配不上我，还是我配不上你？” “那你觉得，爱会分开吗？” “不会。” “那分开是因为什么呢？” “不爱。” “错，是不够爱。” “是我觉得自己不够爱他了，所以我才逃避的。不是因为你，也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当时的我们，没有办法走下去了而已。” “我们都不知道沟通，所以我觉得在对待和你的感情的时候要多付出一点。” “所以我问你要不要一套房子？” “你别给我逃避。” “现在讨论的是我们两个之间的问题。” “我不管你以前是怎么解决问题的，但是我希望你在对待和我的感情的时候，可以拿出我对你一半的认真。” “那这样就是不爱。” “……” 黎音真的很无奈。为什么和秦子律谈感情就这么困难呢？为什么他总要用一个价值去衡量？ 让她实在是进行不下去这个话题。 “为什么你觉得感情是可以用价值来衡量，用利益来交换的事？” “是因为你从来没有得到过自己爷爷奶奶的爱吗？” “还是你不接受你爸爸的爱？” “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对啊，我怎么知道？因为我爱你呀。” “你的背景，我早就了解过很多次了。我对你好，只是因为心甘情愿，我不想对不起我自己。” “我只想对得起我自己的心动。” “我不管你现在脑子里有多少幼稚的想法，还有不切实际的想法。我都可以等，等你克服。” “因为我知道不是有人像我一样，曾经有过正常的爱，能够那么快速地走出来。” “所以我等你，我珍惜你。” “因为我想告诉你，我对你好，不是因为我选择了你，那是因为我对你的爱大过了选择。” “我愿意且永远对你珍惜爱护，永远不离开。” “我知道没有人突然不爱我，只是我突然知道而已。” “我只是想成为，那个大家都不爱你了，我还是最爱你的那个。” “我最爱你呀。” “我也最爱你。” “真的吗？” “那你知道我最想要的什么吗？” “我不知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了。” “从认识你到现在，我的底线已经一次次地降低了。” “只是你觉得，我还会那么无底线地包容你吗？” “给你一次次的机会吗？” “你总是不思考，要我逼着你思考。所以即使你再好，我都不想再问你了。” “不想再包容你了。” “我觉得仅仅只是陪伴已经是很坚定的选择了，我可以爱你，但是你不用负责任了。” “不可以。” “我也不在乎你和谁上床，和谁结婚，和谁生小孩了。” “我不在乎了，如果你先得到幸福，我会比你先流泪。” “不可以。” 可是不管秦子律怎么挽留都没用，电话声已经切断了。 他们的爱已经走到陌路了。 没可能了。 第29章 那就约定 又过了两个月，黎音复试结束了。 秦子律也在疯狂地复盘他的感情。 从前只有一个人的时候，他从来没有思考过自己身上的问题，还有他身边的问题。 可是现在，他好像听进去了黎音的话。 每一个字都听进去了。 可是他又实在想不到什么办法。他有的，只是一堆没有什么价值的，被大多数人所认可的财富。 除了这个，他也拿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 除了他自己。 所以他想赌一把。 自己的爱情错过了也就没有了。 实在是不能自卑的。 从前他只站在自己的角度觉得别人自卑。但是，或许能够接受知识的洗礼，他能够一路地往上升，或许也有自己接受能力比较好的成分在呢？ 总之，他要赌一把。 不管怎么样，都不是输。 如果还有个孩子，那就是他赚了。 “在吗？” “你有空吗？” “有空的，你有什么事？” 黎音放下手中的东西，给他回复消息。 属实是秦子律的黎音手段她也见识多了。用来用去就是那些，已经没什么新意了。 黎音料他也翻不出什么浪子。 所以，垂死挣扎而已，料他也就那点本事。 才刚念叨完，正主就来了。黎音从窗户上看到秦子律的那一刻，说不出的平静。 她也不知道感情为什么走到了这一步。但是她是真的没有期待了。 所以才那么地平静。 秦子律进来后，熟门熟路地就牵过了黎音的手。 黎音也想反抗的，但是真心喜欢过的人，身体并不会排斥。 况且她知道这个人再坏，也不会坏到哪里去。 也不会不顾她的的意愿，对她做不好的事情。 这样无异于自毁前程。 而且，他也做不到用黎音在意的事情去攻击她。 秦子律一直把黎音带到床边坐下。 然后离得她很远，而且还刻意低下来，她很不喜欢。 所以秦子律察觉到了，他坐到了黎音的旁边。 秦子律高大的身躯得以舒展，虽然黎音需要仰望他，但她知道，秦子律应该是舒服的。 秦子律从衣服口袋中掏出一枚精致的盒子。 就那样自然地接过黎音的手，拿出戒指，毫无仪式感地戴在了黎音的中指上。 很郑重其事地说：“黎音，嫁给我。我想和你结婚。” 在秦子律的怀里，真的感觉不到任何悲伤。 他敢做出这个承诺，就是已经有十足的把握了。 况且，她一直很相信她，从来都是。 可是黎音却突然间崩溃大哭了。 她没有想到想象中的场景来得这么突然，也没有想到她们要兜兜转转一大圈了，才能走到一起。 一想到这里，黎音就好庆幸，又好悬。差一点点这个人就不是自己的了。 “坚持了好久。” 秦子律又抱黎音更紧了。 “你现在可以哭了。” “我不会不要你了。” “我是你的了。” “呜呜呜……” “我差一点就以为，你不要我了。” “为什么要折磨我？” “你明明喜欢我，又不肯对我亲热。好像亲密关系是什么很可怕的东西。” “当成洪水猛兽一样。” “我想要的一直只有你而已。” “我只想要你的爱而已。” “为什么要让我觉得，自己的付出不值得呢？” “我只是想黏着我喜欢的人。” “嗯。” “所以我现在知道了。” “本质上，你用自己的毅力赢得了我的尊重。” 秦子律用脸蹭了蹭黎音的面颊，用黎音教他的方式去安抚回应黎音。 让黎音的情绪瞬间稳定下来。 黎音其实就是傲娇的小猫猫，一哄就好了。 很好顺毛。 “让我知道，有缘的人会再次重逢的。” “可是我坚持了好久。” “我知道。” “现在先来看一个东西。” 秦子律拿出自己名下的房产，这些全部都过户到黎音名下，在她们领证结婚那天生效，就属于婚前财产，哪怕是离婚也都是黎音的了。 秦子律真是一点退路都没有给自己留。 因为他总是要规划好一切才行动。 黎音很想说话，但是看到秦子律很坚定，又没有说了。 “你说你的家人不会特别照顾你的情绪，那么就不要让她们获得你的财产情况，也不要让她们知道你的收入情况。” “这两份过户的材料我已经扫描过了。” “稍后我会发到你手机上。以后你就炫耀你老公的资产，不要曝光自己的。那么他们觉得，拿的是我的钱，好歹会商量商量。” “你就不要再管这些人情世故了，她们骗你感情还要你干活，吃力不讨好，还要骂你，你别接受了，好吗？” “嗯。” 黎音乖巧地点点头。 秦子律很实诚地把她家里的情况听进去了，这让黎音很受用。 同时，她也还是不明白很多事。 比如。 “为什么你总觉得感情可以用利益，用价值交换呢？” “搞得我每次都觉得自己的主动很廉价。” “你明知道我想要什么。” “两个人安静舒服地待在一起，大事小事都一起分享。” “要习惯你粘着我。对吗？” “嗯。” “这样才会有安全感，对吗？” “嗯。还是最喜欢温柔的你。” “真诚的你。” “像之前那样的状态，我不想再有了。” “好。” “那么卑微乞讨的样子，我自己看了都难过。” “我也是决定不要理你了，才好过一点的。” “好，这些我都知道了，也都接受了。” 秦子律轻轻地笑了。 “所以说，我们各有优点，也各有缺点。” “但是我们还是可以互相磨合。” “嗯。” “那我们以后约定都要好好说话，不要再吵架，也不要再冷战。” “就像今天这样。” “况且你所有狼狈的样子，我都已经见过并且接受，我远比你想象中的更爱你。” “我也是。” “那你还气我。” “你现在还气吗？” “不气了。” “你决定真诚对我的时候我就不气了。” “只是，你不知道我想要放弃你，又忘不掉你的时候，有多难过。” “呜呜呜。” “可是我明白，我的心告诉我，我对你的爱，大于选择。” “所以我可以一次又一次地原谅你。” “因为我爱你。” 秦子律说不出话。 他不明白黎音的热烈的。 从来都不明白。 每一次直面，他都觉得自己冷酷得可怕，而黎音热烈得耀眼。 黎音眼泪婆娑，可是在秦子律眼里看起来还是漂亮极了。 只是，他不想再让黎音为他掉眼泪。 尤其是因为他们意见有了分歧。 所以，以后最好都不要掉眼泪。 否则，他真的会自卑。 而且纠缠了这么久，他也实在是看清楚了自己的心。 他就是不想放弃了。 哪怕这段感情让他纠结了又纠结，放弃了又放弃。 可是再也遇不到这样折磨他的人了。再也遇不到这样坚定地选择他的人了？ 他对自己说，也许依赖一下也没问题？ 不，其实他也很想成为黎音的依靠。所以他一直和自己想要本能地占据黎音的所有而斗争。 最终，他妥协了，不管自己是想要带给黎音快乐也好，悲伤也好，总之，秦子律很想参与到黎音的生活中，哪怕是要他自己全部剖开给她看，他都不害怕。 “嗯，我也爱你，所以以后我都会记得的。” “记得我的小哭包是个漂亮的公主。” “嘻嘻。” 那么情绪化的自己，黎音是真的很陌生。不过，她也很想一次性地问完自己想要的问题。 她一点也不想憋在心里了。 “你根本就不懂我。” “不过像你这样的榆木脑袋，根本就不会为这句话而生气。” “我……” “哼。” “所以你有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有些事，敏锐得可怕，有些事，明明就骂得很难听，你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可是谁让我喜欢你呢？” “以后我可以教你的。” “而且我就是喜欢你这么耿直。” “我觉得你坚持自己的时候也在发光。” 随即送上一枚香吻。 秦子律趁势加深了这个吻。 这是独属于恋人表达情谊的方式。 最亲蜜的表达。 “我知道了，以后我会坦诚自己的想法。” “但是你也知道，我在某些事情上很固执。” “可能你不会开心。” “但是我也不会改。” “因为我必须要去做到。” “实在是做不到了，我才会放手的。” “那你可以依靠我的。” “我现在可以让你依靠了。” “律律，你不要那么辛苦。” 黎音很自然地抚摸着秦子律的脸颊。 而秦子律这次也终于没有移开他的视线。 秦子律现在终于学会接受别人的好了。这让黎音觉得是被爱着，被需要着的。 “其实我有很多想要跟你说的。” “只是怕吓到你，就一直憋着。” “在分开的那些年，我时常想，哪怕你是个女孩子，我也会爱上你的。” “因为我不怕，我不怕面对自己的内心。” “我只是害怕错过你。” 原来你已经爱得这么深了吗？ 看样子我做不到让你不哭呢？ 虽然秦子律没有说出来，但黎音就是能感知到他的想法。 黎音摸了摸秦子律的耳垂。 表示安慰。 安慰和鼓励她说出自己的想法。 “对不起，我总是让你哭。” “嗯……” 黎音摇头，“是我想得太多了，我也有不成熟的地方。” “我没有想到，你可能接受不了我这样给你灌输知识方式。” “所以让你受惊了，对不起律律。” 现在他们都开诚布公了。 “你没错。是我太自卑了。我看到你那么阳光热烈，我会很自卑。” “我觉得，不应该把你圈起来。” “什么？” “就是。我觉得，把你变成我的什么，是种很自私的行为。” “虽然我也有那么点开心。” “你好别扭。” 黎音揪一揪秦子律的小鼻子。 像这种亲昵的动作，就是父母不会和孩子进行的了。 所以现在他们是平等的。 秦子律很吃这一套。 “其实我真的有很怀疑过，你夸我的所有东西。” “就比如外表什么的。” “什么？” “不能夸的吗？” “嗯。因为人只有在自卑的时候，才会疯狂寻求外表的认可，比如，觉得自己要好看，要在别人心目中形象好。” “可是，我们本来就不是被很多人爱着的。” “是那些爱我们的人，让这个世界看起来非常地美好。” “好。” “原来我每次夸你你都没反应，是你觉得，自己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啊。” “那我不是很多余吗？说了那么多不会让你开心的事？” “不会，你夸我，我都会听进去。而且会很开心。” “因为我会很开心，你会因为这些而喜欢我。” “所以我又觉得，它们好歹还有一点用，不然你就看不到我了。” “嘻嘻。” 黎音一下子就被哄好了。 真是个很好哄的宝宝。 “而且你说的自私是什么？” “就是，我觉得，炫耀自己是谁的女人，谁的妈妈，或者是炫耀自己有几段感情，有过很丰富感情史的人，本质上都是在物化自己。” “她们并没有很尊重自己。” “所以我觉得自己很自私，想要把你圈养起来。” “我和那些男的没有什么两样。” “那你不想看到我吗？” “想。” “那你不想陪着我吗？” “想。” “但我更希望你像你自己。” “我可以被人说，我是你的。但是，我希望你永远是你自己的。” “你并不因为多了一个身份就失去了自己的名字。相反，你是很认可自己的实力，所以才去承担的。” “我希望你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 “是的。” “所以我觉得我很自私。” “因为其实朋友也可以做到这些事情，但是他们从来不会要求对方回报自己什么。” “而且也不会介意，自己的朋友有很多爱她的人，有很多朋友。” “可我却想要霸占，并且，据为己有，所以我觉得自己很自私，很不重要。” “好。” “那我也是，什么事情都要一个结果。” “而且太专注于眼前了。” “并且在这段学习的日子里，我也渐渐明白了，如果得到了一部分人的尊重，那就会得到另一部分人的不尊重。” “所以我实在不必事事求一个结果的，享受就好。” “嗯。” “而且，我以前会觉得，一件事，我要去做到才算是反击，可是现在我知道了，其实做不到也没关系的。” “就像别人也从来没有计较过，做不到的后果。” “所以我也不必在意。” “嗯。” “而且，既然要享受什么。” “那就要放弃什么。” “如果我想要近处的安稳，那就势必是要放弃爱玩，爱奔波的性子的。” “如果我想要玩，那我就要放弃安稳的生活。” “所以，我想要和你在一起，是我自己的选择，我心甘情愿。” “以后你就不要再说反话了好吗？” “你觉得多难听，我都可以受得住的。” “当然，我也希望，你不要老是气我。你要听进去我的一些话。” “不然我就没有那么多的分享欲了。” “嗯。” “像今天这样一直直面问题，我就很喜欢，以后要一直保持哦。” “嗯。” 黎音终于发自内心地笑了。 “我想要你。” “我爱你。” 水到渠成，自然而然。 这一觉，踏实睡到天亮。 第30章 直接开悟 抑郁就这样走出来了。 黎音都觉得很不可思议。 想她一个被骂了十几年蠢的人，她竟然能理解是对方太善良了。 就比如。自己的奶奶太善良了，才知道读书没用。所以她们早早地就放弃了学业，转而去吃很多很多的苦。 所以这么看来，其实她也没有好到哪儿去。 不过是偷了一段别人的人生，而如今又还回去了。 而那些本来就很自律的人，只要找到了自己的赛道，只是一场考试，就能验证水平，压根就不带怕的。 而她只是有幸体验到上层阶级的生活，不用吃那么多低级的苦而已。 可是也不代表这不是要还的。 相反这是要还的，所以现在就还回来了。 她突然间发现，前三十年都是她自己太自闭了，一直缩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敢出来，以至于一直心智没有长大。 所以她比较晚熟。 因为她一直是生活在比较好的环境里。 只要有一点点的好，她就又原谅了周围。 根本想象不到，自己有时候过度地在意他人的看法，就是因为太攻击自己了。 没有想过是别人的问题。 所以那么轻易地就原谅了别人，也都是自己活该。 现在黎音这样想到。 而且家里也没有给过她情绪价值。现在她竟然有点庆幸，幸好家里人把她从家里的这个赛道挤出去了。 不然她压根没有体验别的生活的机会。 读书是没用，读了十几年都没用，因为要再多读几年才有用。 因为被灌输的错误的思想，要再多读几年书，才能被纠正和改正过来。 就比如，读书，这种事情真的是要靠天赋的。 不是老师，也不是家长可以决定的。 老师、家长，顶多在这个过程中起到一个参与的作用？ 所以，这样才能成为，以后被感激的人。 但其实，如果没有他们给的这个苦难的过程，实际上，人家会过得更加平淡的。 说不定还会更好。 因为人的潜力本来就是无穷的。 结果现在反而，是由人制造出了更多的更大的人生中的现实与差距。 黎音突然就不焦虑了，因为，她自己是什么水平很清楚的。 也无怪乎教出来的学生是那样的水平了。 更何况，这次醒来，秦子律真的在她身边了。她终于过上了，梦想中的生活。 就，好不真实。 黎音看着秦子律走过来，她好像突然就懂了，自己前面近三十年为什么都没有遇到他，而且也不会去找他。 是因为她一直在和自己较劲。 要不是，她真的非常地坚持自我的话，可能永远也脱离不了这样的生活了。 她会按照长辈的要求，循规蹈矩地过完一生。 那这样是不是就再也不会遇到他了？ “呜呜呜……” “要抱抱。” “怎么了？” 一大早上起来，就看见黎音在哭。这个小哭包是怎么了，是怎么这么爱哭？ “嗯……” “就是我很想很想告诉你，我有多爱你。” “那么你听多了，有可能就不想离开我了。” “所以我要很诚实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哪怕你觉得很不着边际，或者是很不现实都好。” “我都不害怕了。” “好好好。” “我都会听进去了。” “如果这样可以让你发泄心中的抑郁的话。” “嗯，我知道你不会离开我了。” 黎音在秦子律的怀里撒娇，埋头蹭。 因为她知道，她现在有一个可以放心哭的地方了。 而且再也不会有人把她当成可有可无的存在了。 所以她觉得很安全，很舒心。 她终于不是那个什么都要自己独自面对的小朋友了。 她也是个可以和家人一起承担责任的大人了。 黎音抬起头，直面秦子律，把自己的自卑还有担忧摊开来给他看：“以前我甚至还很卑微的想过，要把我孩子的一生都压在你身上。” “我甚至把我的后代的价值，都赌你身上了，你怎么还是不肯多在意我一点？” “怎么还是不愿意在意我更多一点呢？” “哼。” 黎音戳戳秦子律的脸蛋。 “后面我才发现，原来你对别人夸你长得帅有阴影。” “说，你原本是不是有很多桃花？” “这个……” “桃花我不知道。” “但是学校里的女生，很容易别人讲一个人很有价值，就缠着他们，没有自己的思想，所以很烦。” “就一直没有出过头。” “所以，本质上，我不是那种拈花惹草的人？” “她们一靠近我都被我气死了。” “这样啊。” “好的，我接受了，也能理解。” “你是想告诉我，一个人无论被人评价有多好，或者有多坏，本质上都是别人的想法，实质上，我应该有自己的一套评价体系对吗？” “嗯。” “而且，不管被人评价成什么样子，都是别人在感到有价值的时候，给出的反馈，所以我不应该总是追求外面的反馈的。对吗？” “嗯。” 就这样一问一答。 黎音需要这样一个打碎了自己近三十年来所有的认知的一个过程，来帮助自己重新建立起来认知的过程。 她在找她自己。 秦子律要耐心一点。 这个过程只能由她自己完成。 只是之前的她还从来没有发现，没有人突然不爱她，只是她突然发现，也只是她不爱自己。 所以才被吸引来了，打压她的人。 “我好像知道了我为什么总是不开心了。我难过的时候不被允许难过，快乐的时候却要由别人决定。” “突然觉得这样不是很公平。” “怎么我快乐要别人决定，难过却是我自己的问题了呢？” “实在是太在意别人的评价了。” “我们的小哭包终于长大了。” “终于明白了，好好爱自己，才会有人来好好对待自己。” “你想别人怎么对待你，都是由你自己表现和展现出来的。” “这一点你做的很棒。” 秦子律献上一个脸颊吻。 黎音笑得眉眼弯弯。 她真的很喜欢这样的亲密动作。 而且谁不喜欢喜欢的人对她的鼓励呢？ 她就吃这一套，而且永远吃这一套。 “那你没有觉得，我醒悟得太晚了吗？” “没有，我只是觉得，任何人的醒悟都需要有一个过程。” “很多人这一辈子都不知道是为什么而活，可是你才三十岁就知道了。” “我的宝贝很棒。” 这一次是亲吻，所以黎音更开心了。 这其实就是她幻想中的，被人哄的样子。 所以其实不是人不对，只是有些人不想好好说话而已。 像她的家人，像她的恋人，像她的前男友。 原来错过都是为了让她完整自己，和还给自己啊。 她好像懂了。 “律律，如果我想和你谈我和前男友的事情，你会不会生气啊？” “嗯？不会啊。我不是应该感谢他吗？如果不是他放弃，我现在还没有这个资格待在你身边呢。” “本质上，我还要谢谢他。谢谢他不够喜欢你了。才让我可以捡漏。” “那你不会觉得，我很low吗？” “就是我没有抓住他的心？” 秦子蹭了蹭黎音的肩膀。 他能感受到的，待在黎音身边总是更轻松。 她虽然总是在讨好别人，但其实也是一直在直面问题。 虽然偶有逃避，但是这个勇气，连他也比不上呢。 “你不觉得，我很势利吗？” “觉得他提供不了情绪价值，就果断地放弃他了？” “我不会觉得。” “从来都不觉得。” “甚至，你有没有感觉，你从来都没有对我动心过？” “从来不会有特别上头的时候，因为你从来不怕失去我？” “好像是这样子的。” “我好像真的不怕失去你。” “而他也是的。” “他什么都怕失去，唯独不怕失去你。所以你感受到了，才离开的。” “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那你讨厌这种感觉吗？” “和我在一起的感觉？” “不会，我不讨厌，甚至很放松，就像跟自己相处一样。” “好像我不管做什么，你都觉得我很可爱。” “这么快就发现了。” “宝贝吃这一套吗？” “吃。” “这会让我感觉你很在意我。” 跟爱的人在一起，好像每一秒都是平淡的，好像他们天生就应该这样，不分开。 又亲昵了一会儿。 黎音突然说：“如果我跟你说，其实现在我已经不想再站到我前男友的身边了。” “甚至觉得，我不想再让自己的孩子，以后生活在那样的环境里，以免他耳濡目染，学到了一堆甩锅给别人的本领。” “你会不会觉得，是因为我认为他太坏了，才会这样想的？” “不会。” “本质上，是你过往的经历决定了你会有这样的直觉。” “你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再过丧偶式的婚姻了，对不对？” “嗯。” “因为你自己已经过够了？” “嗯。” 黎音频频点头。 “没错。” “有时候我都会想着，早知道十五六岁就结婚了，这样不仅有孩子，而且还可以多打十多年的工。” “总之也不会赚不到。” “甚至在经历过沈浩之后，我真的不想结婚。” “可是我真的很想跟你结婚。” “我甚至一想到要生孩子，我都不会害怕。” “因为我觉得，你会把我照顾好，也会把我的孩子照顾好。” “你这么信任我啊，宝贝。” “被你这么信任，我真的很开心。” “谢谢你，宝贝。” 恋人间平等地额头相抵，大概就是最亲近和自然的表达了。 她首先要学会尊重自己。 那么爱自己的话，别人也就突然学会怎么对待她了。 她突然间就知道，什么是爱人先爱己了。 而且她不是不爱秦子律，而是早已经深入骨髓。 哪怕没有性的升华，她也早就里里外外都是他的了。 他给的精神滋养，早就撑起了，她摇摇欲坠的灵魂。 她好爱他。 “现在我也想早点感谢我的家庭了，我得谢谢他们把我挤出来。” “不然我不会发现自己是有能力活着的。” “不用靠他们。” “不用再憧憬，我是那个有鱼吃的孩子，而是那个可以自己抓鱼吃的孩子。” “我也很棒。” “你能这么想就太好了。” “我的宝贝一直很珍贵。” 他们亲亲得越来越自然了。 黎音很容易就能感受到其中的平等和力量，她喜欢这样。 她能感觉到，秦子律很想把自己所有的爱都给她。 很爱很爱她。 所以黎音再一次感谢自己，当初去搜查同性恋，双性恋的群体时，无论看到什么样的画面，她都没有诋毁过。 虽然看不懂，但从来没有恶语相向。 想来，她也是拥有可以看见别人幸福自己也快乐的能力了。 真好。 “宝贝，我从来没有觉得你不好。” “相反，是因为我觉得你很好，所以想要和你一起走。” “慢一点快一点我都欣然接受。” “嗯。” “所以有的时候我去可怜父母还有可怜别人，同情别人时，实际上都是我自己想这么做。” “别人没有。” “所以别人怎么对我，也只是他们自己的投射，我不用在意的。” “对吗？” “嗯，宝贝很棒。” “真是我最爱的宝贝。” “爱你。” “嘻嘻。” 她好喜欢这样黏黏腻腻的感觉呀。 就是，“你先别靠近我了。” “我脸红了，需要先休息一下。” “不然怕自己过热，就死机了。” “好。” 秦子律乖乖地离了一定远。 黎音也得到了喘息。 她是很喜欢这样被夸的感觉。 但是不代表，她就不需要正视自己了。 她还是要学会关心别人的。 只是她明白了。 心有富足才会对周边的人好。 所以，本事大的人，是要有一点脾气的。 不然太平易近人了，会让人误以为这很容易。 这样不好。 “我现在已经接受了自己的痛处了。” “也明白了，有些是需要改的。” “所以你说出来。我不怕的。我知道会有你陪我一起的。” “嗯。” “其实本质上，你的男朋友，不，你的前男友并没有那么坏。” “你也并没有把他描述得那么坏。” “这本质上，只是个人的选择而已。” “而且，你不想站在他的身边，不想再追求一堆人的分享，本质上也只是你自己的成长需求变了。” “你长大了，成熟了，不再需要外界的认可了。” “当然，你可以正视起自己，自己去寻求改正缺点的方法，这更加是一种勇气。” “嗯。” “我懂了。” “你要相信，能被你喜欢上，和能被你爱上的人，本质上都是被你认可过的人。” “只是有些人你发现了，他们从来不爱你。” “而有些人，你为了不再不爱他们，所以把他们留在了你还爱的印象里。” “不愿意把他们恶劣化，对吗？” “嗯。没错。” “可是你要知道一点，你们的爱，都发生在各自爱意最纯净的时候，这份爱是互相为彼此托过底的，是各自人生中一段灰暗时光里最美好的遇见。这样就很值得了。” “所以已经产生过价值了，也就无悔了。” “这样已经很棒了。” “你不用再自责的。” “只是往后不能再陪他走下去了。” “嗯。” “我知道了。” “而且这样互送礼物就能感受到彼此爱意的过程和恋爱，除了年轻的时候，年纪再大一点，估计就体会不到了。” “所以本质上也是一种很美好的体验。” “以后，都是有家室，有各自的责任，还有社会的问题需要承担的时候了。” “所以像这样单纯美好的感情，不可多得，也可能一声都遇不到，可是你们却在亲朋好友的的见证下，得到过幸福了，本质上这也是一种幸运。” “也会让你们日后想起来，彼此心中，全都是温暖。” “可是我最爱你。” “真的好爱你。” “嗯。” “那我真的很幸运。” “能得到你的全身心交付。” “我也不知道我是上辈子做了多少好事，才遇到了你。” “我也是，我觉得好幸福。” “嗯。” “其实我觉得，没有一堆人分享，独自一个人狂欢，也很快乐。” “孤独两个字，全看你自己怎么解释。” “不一定占有才叫做得到，有的人一生都不可能得到爱情的，还有友情、亲情。” “本来就是各种感情都很淡薄。” “毕竟不是主动站在一起的，不是主动给的，都很廉价。” “这个真的不能强求。” “我始终觉得，爱你，就是要让你做自己。哪怕陪伴你的不是我，哪怕第一个分享你的喜悦的不是我，哪怕在你身边的也不是。” “只是静静地做那个人群中，可以欣赏你的一个人就已经足够了。” “我也不需要你承受那么多我带来的风雨。你不用时时刻刻都像个大人。” “况且，除了亲吻和亲密，你人生中的任何大小事，朋友都能陪着你去做的，甚至都能鼓励你去做自己想做的事的。他们还不会反对你交朋友友，还会支持你有自己的家人，更多的朋友。” “所以我觉得，爱情里最舒服的状态，应该还是保持朋友的距离。” “这样才能拥有尊重、信任和理解。” “我们不会为此争吵不停。” “因为我们都知道，是为了与更好的自己遇见。” “这就是我的爱。” “我的目的，从来都是为了让你幸福。” “而不是为了让我的爱，让你觉得可以停滞不前。” “而是，能够参与进来，参与你的生命，我觉得很荣幸。” “如果，还能起到一点点的作用，那就更开心了。如果有人能够让你幸福，我愿意把你拱手相让。” …… 黎音听完久久不能平静。 秦子律一直在说，她是他的宝贝，其实一直没怎么感受过，也一直不觉得这有什么。 但是现在她好像终于明白自己的珍贵了。 有人只是因为她存在就会爱她，因为她呼吸就会爱她。 什么都不用做，就站在那里，就会爱她。 爱本来就不需要条件。 所以也本来就不需要用力。 所以，她只要往前走，爱她的人就会追随，她永远都可以不害怕失去，而强迫别人或者自己改变。 因此，她终于明白了，爱要先平等，才能拥有。 她能爱，是因为自己善良，所以同样吸引善良的人。 所以永远不要为自己而难过。 既为自己活，也为别人活。 “如果，别人给的爱能让你更自信，甚至让你建立起，高价值的服务果然是更加符合心中所想，那么估计你会很愿意去接触新鲜的事物。” “那这样就很好。” “可是我爱你。” “我觉得，我的幸福就是你。” “我只要你就够了。” “嗯，我的幸福也是在你的身边。” 他们不需要彻夜地互诉衷肠。但是在宇宙的尽头，他们在温暖地相拥，浪漫永远领先于生活，所以总是看它不紧不慢。 优雅踱步。 第31章 面见家长 这场看似恋爱又不像恋爱的过程，终于来到了见家长的境地。 只是黎音还没有做好准备。 因为，虽然他们两个激发出来的，是共同面对的自己的坏的方面，可是也没有改掉。 对于即将到来的问题。 也不过是明了，却没有解决的方法。 都是这样的，能解决的，那就留下来，不能解决的，那就走开。 所以谁来要她，她就要谁。 那个一直等着她不会走的人，这么多年来，也就只有一个秦子律而已。 之前一直是黎音想岔了，觉得是别人的问题，自己才没有得到好的对待。 可是，人都是这样的啊，要有能够被人好好对待的实力，那么别人才能去尊重她。 这么多年来，她也没有展现出过什么高超的才艺或者是技能，不被重视也没关系的。 别人能给出尊重，实际上，还是他们自身的本领强，能够让她看到好的一面。 可是回归人群之后，她发现自己还是普通人一个。 能够有一个人始终关心自己支持自己，这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所以最后她和律律走到一起，本质上也是因为两个人很相似。 都是一样的倔种。 也不怪现在亲戚朋友还有家人看她的眼神像是在审视了。 有种怎么就找了个这样的货色回来，还不比上一个好的那种感觉。 黎音忍着这样的目光，自己开口道：“律律，对我很好，这是他名下的两套房产，如果我们结婚，那就过户到我的名下了。” 家人亲戚一种了然又释怀的表情。 像是怎么像是小孩子的做派呢？ 一旦爱上就奋不顾身，完全不兜底。 这样怎么能放心她们在一起呢？ “说，你叫什么名字？” “长辈们好，我叫秦子律。目前从事的是警察，这是我的警察证。” 秦子律一把证亮出来的时候，他们又全部倒吸了一口气。 真的是越看越不满意。 年轻的时候可能真的很喜欢这种高尚的，被人推崇的职业。 但是真的是到老了，才知道有人能到跟前照顾自己，是有多幸运，有多幸福。 总之就是越看越不满意。 “那你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东西呢？” “我闺女虽然什么都不说，但是她认定的人就是不会变。” “这点我还是清楚的。” 黎音像是第一次认识自己的父亲一样。她没想到，这个时候父亲会真的来出头的。 她不出头，也是想看看秦子律的决心，以及他想要怎么样应对。 而且她决定的人，自己也肯定是会护着的。 “这次找的对象一点都没有透露过，那就说明，你们之间的问题是很大的。” “就这么说，甚至还不如上一个，那你说说，你究竟能保证她的什么？” “能让她不受委屈？” 面对未来老丈人的逼问，秦子律也只能拿出晚辈的态度。 毕竟，这不是在审问犯人。 而且人家也是真的很担忧自己家小棉袄的安危。 “叔叔这么说，我也知道您的女儿有很多人喜欢。” “我能得到她的青睐，也是自己高攀了。” “毕竟这个职业在大多数人看来，都是高危又不顾家的。她肯定也只是一时受我蒙蔽。” “所以我才把自己的资产都转移给她。那么哪怕我真的回不来了，我给她提供的一些帮助，也足够她在发展出一项技能之前，好好养活自己，不会耽误她和别人好好相爱，还有和别人结婚生子的。” 黎明低下了头了，他确实是在用刻板印象来审视这个未来的女婿，但是没想到，能做得这么绝啊。 一点余地都没有给自己留。 这是生怕做的有什么不到位，也是希望黎音能够继续幸福的啊。 感觉这才是托孤。 姑姑是看不下去的。花言巧语，甜言蜜语，大家都是会说的，就这么一两句话就把自家哥哥给说到无话可讲了，不过就是个嘴巴。会用心理战术而已。 她就不会上这种当。 这么些年，她也是看过来的。 婚姻、生活，这么磕磕绊绊，谁都是这样过来的。 谁不是互相扶持，互相支持着走过来的。都是这样忍受一点小毛病，以后还有大把的日子在一起，所以这样也就不介意他们在外面跑业务了，总归这个人的心还是在自己身上的。 小姑就发话了：“上一个，你是为什么要和他断掉的？” “那不是很好吗？可以吃香得喝辣的。” “而且听我一句劝，婚姻，生活也就是一粥一饭，跟着商人，不至于吃了这顿没下顿，不至于饥一顿饱一顿。” “这个区别你还是能自己感受得出来的？” “有这样的好日子为什么放着不过呢？” “怎么就分了呢？” “而且人家那么懂人情世故，你好好跟着，不是会学到很多东西的吗？” 姑姑的咄咄逼人，又引发出了黎音的心理创伤。 这样对准她的话，她没有办法不深思。 而且骂得这样难听了，这么不留情面了，也是在给她的男朋友一个难堪，并且给他一个下马威。 黎音是看在眼里的。 而且，也不想得罪人，并且他们说得也都没有错。 “就是我每次关心他，给他做饭，他都说我在做无用功，是在做多余的事。” “有那个功夫，不如自己多提升一点，好带出去有面子。” “他不在意我，我不喜欢。” “嗨呀，你呀。” “你是不会动脑子，还是脑子不会转弯？” “人家是不想你吃苦啊。” “有这样好的条件还推掉，自卑啊？” 黎音抬起头来，主要是被贬低了这么多年，她也习惯了自我贬低了这么多年。 以前也总觉得，要体验一下恋爱，被男人抛弃的过程，那么自己也才能进步得更快，像开了挂一样。 可事实证明，不是自己心甘情愿的，不是自己喜欢的根本就不会开始，也不敢再去改变自己，甚至都不想结婚了。 所以，她要表达自己，她知道会有人在他这边。 “可是我不喜欢，我也不喜欢和那么多人打交道，他每次都逼我该改变改变。” “人家条件是好，但是，要学那么多东西，才能保证当前有的生活水平，好累啊。” “你呀你呀，就是不开窍。累点怎么了？生活好啊。你呀就是吃不了苦。” “也难怪人家不要你，总是对你失望。” 姑姑说完后，自己都气不顺了。 好不容易出个大学生，想着以后跟着有钱人，多个人多条路，以后能多商量的。 可是这条路也断了。 她就觉着，这个侄女也是个没出息的了。 “姑姑。” “我不这样认为。” “如果上一任没有激发黎音想要去学的意愿，那么本质上就不是黎音的错。” “而是上一任没有那个能力去引导她。” “这种事情不能怪在黎音身上。” 姑姑已经不想再看了。 她就看明白了。 这俩孩子就是在过家家。 就看着，就待在舒适区里面，这个人能有什么的发展，什么进步呢？ 一定要选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那么现实就是第一大问题。 看着，估计这一圈的环境里的人脉，都得在今天被得罪光。 黎音究竟是个什么脑子选了个这样的人？ 她实在是猜不通了。 是因为妈妈和爸爸离婚了，憧憬所谓的柴米油盐的生活了是吗？ 果然还是受到自己家庭模式的影响。 秦子律已经一点点去跟外面的人接触了。 但是本质上所有的问题都是一问三不知。 比如：“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呀？” “有什么好推荐的呢？” “不好意思，这份工作的信息渠道比较窄，所以可以得到的别人的信息也比较窄。” “不太能给你推荐工作呢。” 来人立马就不开心了。 有这样说话的吗？ 路都直接断掉了。 “那你有什么很厉害的朋友吗？” “也可以推荐一下的。” 可能是年轻人比较好说话。面对不认识的人都是比较语气好的。 “其实还是有电竞以及做生意的朋友的。如果你感兴趣，可以给你推荐一下。” “好的。” 所以说是年轻人呢。 不会为家里人，还有中年人老年人着想。 反正这一圈没有一个人看得起，瞧得起这个人人的。 真的是不会做人也不会做生意。就这样能好到哪里去？ 就这样为了自己一时的快乐，就家里人的未来都不顾的，到时候老了能有什么出息？ 什么忙都帮不上，就看着但是黎音哭都没地方去哭。 哼。 基本都是这样的嘴脸，不过也不怪他们会这样想。 因为说的都是实话。 只是还有难听的，没有说出来而已。 这边盘问的也是一样。 就感觉这个孩子油盐不进太固执了。 都不想再努力了。 可是人就是积极向上，不停散发着活力的啊。 感觉都没有之前那么朝气了。 她自己还没发觉。 真是好赖不分。 “你既然都说，他类似于孤儿，没有家里扶持，也没人带孩子。” “那你该怎么办？” “我现在已经考上研究生了。” “如果我研究生期间生了孩子，可以给我的室友带。” 家里人还有亲戚也是没想到这一层。 也不知是感慨还是没想到可以这样。 总之就是不可思议。 “那以后呢？你就这样躺平了。你老了有什么资本？” “长得好看，声音好听，这都是虚的，还有更漂亮，更年轻的小姑娘的。” “以后你怎么比得过她们？” “你能得到足够的尊重吗？” “所以我不怕。我现在已经在学会了照顾自己了。” “没人爱也没关系的。” “我也不想要人来爱我了，我想要钱爱我。” “那这样人会离开，但是钱不会。” “所以没人尊重也无所谓。” “只要有人追着我跑，我就永远不害怕失去。” “钱也是一样。” “律律就是自己追过来的。” “所以现在我再也不会思考那些让我觉得很累的问题了。”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些孩子。 怎么能不对人感兴趣呢？ 人最大的本事就是跟别人学来的啊。 人生是不用过得很精彩，但是好歹要多学点技能，算是给子孙后代积福。 结果那么好个机会就不要了。 他们现在是过来人了。 是做父母的人了。 终于知道金钱还有前途的重要性。 可是怎么叫也叫不醒，能怎么办呢？ 唉。 第31章 面见家长 这场看似恋爱又不像恋爱的过程，终于来到了见家长的境地。 只是黎音还没有做好准备。 因为，虽然他们两个激发出来的，是共同面对的自己的坏的方面，可是也没有改掉。 对于即将到来的问题。 也不过是明了，却没有解决的方法。 都是这样的，能解决的，那就留下来，不能解决的，那就走开。 所以谁来要她，她就要谁。 那个一直等着她不会走的人，这么多年来，也就只有一个秦子律而已。 之前一直是黎音想岔了，觉得是别人的问题，自己才没有得到好的对待。 可是，人都是这样的啊，要有能够被人好好对待的实力，那么别人才能去尊重她。 这么多年来，她也没有展现出过什么高超的才艺或者是技能，不被重视也没关系的。 别人能给出尊重，实际上，还是他们自身的本领强，能够让她看到好的一面。 可是回归人群之后，她发现自己还是普通人一个。 能够有一个人始终关心自己支持自己，这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所以最后她和律律走到一起，本质上也是因为两个人很相似。 都是一样的倔种。 也不怪现在亲戚朋友还有家人看她的眼神像是在审视了。 有种怎么就找了个这样的货色回来，还不比上一个好的那种感觉。 黎音忍着这样的目光，自己开口道：“律律，对我很好，这是他名下的两套房产，如果我们结婚，那就过户到我的名下了。” 家人亲戚一种了然又释怀的表情。 像是怎么像是小孩子的做派呢？ 一旦爱上就奋不顾身，完全不兜底。 这样怎么能放心她们在一起呢？ “说，你叫什么名字？” “长辈们好，我叫秦子律。目前从事的是警察，这是我的警察证。” 秦子律一把证亮出来的时候，他们又全部倒吸了一口气。 真的是越看越不满意。 年轻的时候可能真的很喜欢这种高尚的，被人推崇的职业。 但是真的是到老了，才知道有人能到跟前照顾自己，是有多幸运，有多幸福。 总之就是越看越不满意。 “那你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东西呢？” “我闺女虽然什么都不说，但是她认定的人就是不会变。” “这点我还是清楚的。” 黎音像是第一次认识自己的父亲一样。她没想到，这个时候父亲会真的来出头的。 她不出头，也是想看看秦子律的决心，以及他想要怎么样应对。 而且她决定的人，自己也肯定是会护着的。 “这次找的对象一点都没有透露过，那就说明，你们之间的问题是很大的。” “就这么说，甚至还不如上一个，那你说说，你究竟能保证她的什么？” “能让她不受委屈？” 面对未来老丈人的逼问，秦子律也只能拿出晚辈的态度。 毕竟，这不是在审问犯人。 而且人家也是真的很担忧自己家小棉袄的安危。 “叔叔这么说，我也知道您的女儿有很多人喜欢。” “我能得到她的青睐，也是自己高攀了。” “毕竟这个职业在大多数人看来，都是高危又不顾家的。她肯定也只是一时受我蒙蔽。” “所以我才把自己的资产都转移给她。那么哪怕我真的回不来了，我给她提供的一些帮助，也足够她在发展出一项技能之前，好好养活自己，不会耽误她和别人好好相爱，还有和别人结婚生子的。” 黎明低下了头了，他确实是在用刻板印象来审视这个未来的女婿，但是没想到，能做得这么绝啊。 一点余地都没有给自己留。 这是生怕做的有什么不到位，也是希望黎音能够继续幸福的啊。 感觉这才是托孤。 姑姑是看不下去的。花言巧语，甜言蜜语，大家都是会说的，就这么一两句话就把自家哥哥给说到无话可讲了，不过就是个嘴巴。会用心理战术而已。 她就不会上这种当。 这么些年，她也是看过来的。 婚姻、生活，这么磕磕绊绊，谁都是这样过来的。 谁不是互相扶持，互相支持着走过来的。都是这样忍受一点小毛病，以后还有大把的日子在一起，所以这样也就不介意他们在外面跑业务了，总归这个人的心还是在自己身上的。 小姑就发话了：“上一个，你是为什么要和他断掉的？” “那不是很好吗？可以吃香得喝辣的。” “而且听我一句劝，婚姻，生活也就是一粥一饭，跟着商人，不至于吃了这顿没下顿，不至于饥一顿饱一顿。” “这个区别你还是能自己感受得出来的？” “有这样的好日子为什么放着不过呢？” “怎么就分了呢？” “而且人家那么懂人情世故，你好好跟着，不是会学到很多东西的吗？” 姑姑的咄咄逼人，又引发出了黎音的心理创伤。 这样对准她的话，她没有办法不深思。 而且骂得这样难听了，这么不留情面了，也是在给她的男朋友一个难堪，并且给他一个下马威。 黎音是看在眼里的。 而且，也不想得罪人，并且他们说得也都没有错。 “就是我每次关心他，给他做饭，他都说我在做无用功，是在做多余的事。” “有那个功夫，不如自己多提升一点，好带出去有面子。” “他不在意我，我不喜欢。” “嗨呀，你呀。” “你是不会动脑子，还是脑子不会转弯？” “人家是不想你吃苦啊。” “有这样好的条件还推掉，自卑啊？” 黎音抬起头来，主要是被贬低了这么多年，她也习惯了自我贬低了这么多年。 以前也总觉得，要体验一下恋爱，被男人抛弃的过程，那么自己也才能进步得更快，像开了挂一样。 可事实证明，不是自己心甘情愿的，不是自己喜欢的根本就不会开始，也不敢再去改变自己，甚至都不想结婚了。 所以，她要表达自己，她知道会有人在他这边。 “可是我不喜欢，我也不喜欢和那么多人打交道，他每次都逼我该改变改变。” “人家条件是好，但是，要学那么多东西，才能保证当前有的生活水平，好累啊。” “你呀你呀，就是不开窍。累点怎么了？生活好啊。你呀就是吃不了苦。” “也难怪人家不要你，总是对你失望。” 姑姑说完后，自己都气不顺了。 好不容易出个大学生，想着以后跟着有钱人，多个人多条路，以后能多商量的。 可是这条路也断了。 她就觉着，这个侄女也是个没出息的了。 “姑姑。” “我不这样认为。” “如果上一任没有激发黎音想要去学的意愿，那么本质上就不是黎音的错。” “而是上一任没有那个能力去引导她。” “这种事情不能怪在黎音身上。” 姑姑已经不想再看了。 她就看明白了。 这俩孩子就是在过家家。 就看着，就待在舒适区里面，这个人能有什么的发展，什么进步呢？ 一定要选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那么现实就是第一大问题。 看着，估计这一圈的环境里的人脉，都得在今天被得罪光。 黎音究竟是个什么脑子选了个这样的人？ 她实在是猜不通了。 是因为妈妈和爸爸离婚了，憧憬所谓的柴米油盐的生活了是吗？ 果然还是受到自己家庭模式的影响。 秦子律已经一点点去跟外面的人接触了。 但是本质上所有的问题都是一问三不知。 比如：“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呀？” “有什么好推荐的呢？” “不好意思，这份工作的信息渠道比较窄，所以可以得到的别人的信息也比较窄。” “不太能给你推荐工作呢。” 来人立马就不开心了。 有这样说话的吗？ 路都直接断掉了。 “那你有什么很厉害的朋友吗？” “也可以推荐一下的。” 可能是年轻人比较好说话。面对不认识的人都是比较语气好的。 “其实还是有电竞以及做生意的朋友的。如果你感兴趣，可以给你推荐一下。” “好的。” 所以说是年轻人呢。 不会为家里人，还有中年人老年人着想。 反正这一圈没有一个人看得起，瞧得起这个人人的。 真的是不会做人也不会做生意。就这样能好到哪里去？ 就这样为了自己一时的快乐，就家里人的未来都不顾的，到时候老了能有什么出息？ 什么忙都帮不上，就看着但是黎音哭都没地方去哭。 哼。 基本都是这样的嘴脸，不过也不怪他们会这样想。 因为说的都是实话。 只是还有难听的，没有说出来而已。 这边盘问的也是一样。 就感觉这个孩子油盐不进太固执了。 都不想再努力了。 可是人就是积极向上，不停散发着活力的啊。 感觉都没有之前那么朝气了。 她自己还没发觉。 真是好赖不分。 “你既然都说，他类似于孤儿，没有家里扶持，也没人带孩子。” “那你该怎么办？” “我现在已经考上研究生了。” “如果我研究生期间生了孩子，可以给我的室友带。” 家里人还有亲戚也是没想到这一层。 也不知是感慨还是没想到可以这样。 总之就是不可思议。 “那以后呢？你就这样躺平了。你老了有什么资本？” “长得好看，声音好听，这都是虚的，还有更漂亮，更年轻的小姑娘的。” “以后你怎么比得过她们？” “你能得到足够的尊重吗？” “所以我不怕。我现在已经在学会了照顾自己了。” “没人爱也没关系的。” “我也不想要人来爱我了，我想要钱爱我。” “那这样人会离开，但是钱不会。” “所以没人尊重也无所谓。” “只要有人追着我跑，我就永远不害怕失去。” “钱也是一样。” “律律就是自己追过来的。” “所以现在我再也不会思考那些让我觉得很累的问题了。”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些孩子。 怎么能不对人感兴趣呢？ 人最大的本事就是跟别人学来的啊。 人生是不用过得很精彩，但是好歹要多学点技能，算是给子孙后代积福。 结果那么好个机会就不要了。 他们现在是过来人了。 是做父母的人了。 终于知道金钱还有前途的重要性。 可是怎么叫也叫不醒，能怎么办呢？ 唉。 第32章 筹备婚礼 这场婚礼，几乎没有多少人看好。 原本计划着如果黎音跟沈浩成了，那么这个婚礼的规模和人员，好歹能够大一点。 说出去也倍有面子。 毕竟这么大的事情，自己参与了。 想想以后都能给后代吹一吹。 可是，现在不行了。 来得都是一些很平庸的人。 看样子也撑不了什么场子。 是，这些人一看就板板正正，但也不是要他们的孩子以后都走吃这些苦的路子啊。 所以看多了是真的审美疲劳。 没意思。 太没意思了。 也就只有小孩子喜欢长得好看的，美好的人和物。 没见过，所以特别地新鲜。 而他们好歹是看过了好多事的老人了，所以有一定的判断能力。 看着。 以后会后悔的。 他们看人这么多年，就没有失效过。 以后会后悔的。 不出所料的话。 因为两个人的家庭特殊。 秦子律至今也没有请过自己的父亲。黎音也是因为妈妈改嫁了，就没有再请人出来，免得看起来很有负担。 她们都在各自的生活里幸福着。 可能在今天这个场合里，唯一有真诚祝福的就只有小孩子了。 没有任何私心的小孩子。 能够得到父母和长辈还有朋友见证的爱情，能有这样重要的场合当然好。 不过得不到也很好。 她已经学会了不要事事都如意了。 如果她婚后的生活，每一天都能过得如诗般惬意。 那么对她来说，这样也很美好，她本来也不是很想把自己的生活，分享给别人。 也没那个精力把自己的生活置于别人高度的注视之下，这是对于自己极度地不尊重。 司仪的声音正在响起，但是她的内心一片平静。 没有一点的波澜。 不是往后她都不再经历风雨，而是终于有了一个可以停靠的港湾。 想起她们之前还经常吵架。 为了这个婚礼办在哪里而争吵，可最后还是妥协了。为了给她一个安定，在自己家附近，免得亲朋好友来回赶麻烦。 不过最重要的是，近半个月，律律都没有不耐烦，一直陪着去处理。哪怕被各种刁难都好，始终都会和她商量。 虽然也不是处理得很好，但至少他们努力过了。 所以，谁来说他们都好。 估计其他的情侣也是一样的。 其他的家庭也是差不多的。 就这样就好了。 其实，他们吵架的内容，多少也是有点狰狞的。 主要是，黎音也是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也是第一次这么无力。 她从来没有对人爆发出过什么不好的话，可是，在秦子律的面前却放下了所有的防备。 在他们最脆弱的时候，两个人根本就不可能亲吻。 可是，在互相探讨过以后，感情却更加坚固了。 可能是都听进去对方的话了。 之前，秦子律和她说：“人只有在过得很好的时候，才不会给别人乱糟糟的建议。” “所以生气的时候打人，或者是笑眯眯的时候打人。” “一般笑起来打人都不疼。” “就好比一个人的优点同时也是缺点。力气大，却不容易控制，就容易被人控制。” “善良却不加节制，就会被人当成靶子。” “那这样的话，岂不是很不好？” “因为善良也不被好好对待。” “那这样不是捧杀吗？” “我都没有发现你是这样的人。” “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我真是看错你了。” …… 秦子律没有反驳。 毕竟他的社会黑学，是黎音看不懂也接受不了的东西。 “我只知道对待朋友也要真诚。” “不然你是不是又在利用我？” “你是不是觉得我像个傻子一样围着你转？” “可怜我现在还觉得，你是个可以被拯救的人。” “我的天，我真是为自己无语。” “我就不该同情你。” …… “我也不喜欢被同情。” 一说到这个黎音就来气。 “你就是不会察言观色。” “一般事情往坏的方向去发展了，就不要再去试探了嘛。” “还任由它发展。” “你是不是觉得，用一点小小的代价，就把别人的本性测出来了，自己很了不起？就可以心安理得地认为别人是个坏人？然后也不用好好地对待他们了？” 秦子律没办法反驳，因为他那么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 “我是真的没想到你会是这样的。” “我们不都是有了喜欢的事情和人，所以才去做的吗？” “想来你一直都在恶化别人，又美化自己。” “可是你也差不多。” …… 后面讲得越来越小声。 秦子律的反驳声已经逐渐不能成立了。 “好啊，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心思。你甚至在恶化我，然后美化你自己。” “我怎么不知道？” “所以原来你不回我的时候，都是你想要控制我，捆绑我。” “可是你做得也不对啊。” “他们本来就是那样的人。” “哼，我不理你了。” “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你是不是忘了你对我做过的事，还有造成的伤害？” “你是不是觉得我可以一次次地降低底线，无底线无限制地包容你？” “没有永远可以让别人来伤害自己的，我让你伤害，是我自己大方。” “现在我不想给了。” 说完，转过头去睡觉。 秦子律在上完厕所以后，一躺回床上，就没忍住哭了。 因为她不想黎音不理他。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怎么了。” “被自己气哭了。” 能把秦子律逼到这份上，可能她自己也有问题。 但是她是真的想不通，为什么想要感情却又试探感情的。 这样会让自己受伤的不是吗？ “你为什么要哭？” “因为我觉得你说得对。” “但是我又做不到。” “我就是不会看人脸色。” “没关系，我可以教你啊。” “我可以引导你的，只要你想学。我都可以的。” “嗯。” “我只是觉得，发现了别人不好的地方，就不用再投入了，不管付出多少，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不如干脆不要。” “好，原来是这样。” 黎音突然就顿悟了秦子律的情感处理系统了，可能被伤过太多次了，对于人的信任这一块，他显然没有多少耐心。 而且，属于情绪失控反馈的类型。明明一个表情就能解决的事情，常常在他身上看不出波动。 这有可能跟长久以来情绪价值的建立失效有关。 这一点她可以跟他慢慢调理的。 “我只是很想黏着自己喜欢的人。或许是尝到了甜头。” “就会一直黏着。直到我做不到他要求我的事情。” “那样我也只会思考是自己不好，做不到，不会怪到别人头上。” “同时，这份关系也会让我思考，现在这么一点点的考验都受不了，那么以后我遇到了大事，也肯定不想和他一起处理。” “所以我难过，也只是难过自己不能再成为站在他身边的人了。” “原来我自己也没有那么坚定。” “嗯。没事，你很好，你很珍贵，至少在我这里，你永远是我最爱的人，最珍贵的宝物。” “嗯。” 有可能是因为秦子律也逐渐地学会了表达自己的情绪。 虽然有的时候总是过于夸张，但是她能懂得他的意思。 只是有时，常常理解不了他过于丰富的想象力。 “以后你不要再想一些不着边际的事情了。” “从现在开始停止幻想。” “不然你以为谁都要接受你想象出来的幻想吗？” “好，我会记住的，也会慢慢实践的。” “你不要不理我。” “哼，还是很生气。” “今天就这样睡。” 总之，哪有不吵架的呢？他们都只是默契地不再对外倾诉了，也学会了自我消化。 …… 现在在走向他的这个时刻，黎音是觉得无比幸福的。 因为虽然会吵架，但是这就是她自己坚定的选择。 人总要去做一些事情才能获得幸福，好在秦子律好歹还能听进去话。不然，再等等他成长，又或者是，再引导他一些成长，又有何妨？ 她自己也不是完美的。 所以，也不要对另一半有太高的期待，那样不现实。 司仪：“新郎现在可以亲吻新娘了。” “让我们一起见证这幸福的时刻。” 秦子律轻轻地吻上黎音。 梦想中的一刻到来，她没有想象中的激动，已经学会收敛了。 换做以前，她可能从来没有意识到，要做到上学，结婚，生子，这些是一些多么不容易的事情。 可能很多人完成了上学这件事情就已经精疲力尽了。 所以要达到长辈们的要求，以前的自己，压根就意识不到，自己是在人生目标上，给自己设置了很多很难实现的障碍。 因为结婚、生子是要两个人才能完成的事情。 而且还有可能掏空两个家庭。 所以只有遇到了好的另一半，这些事情才会看起来很容易，不让人恐慌，不让人恐惧，不让人心生期待，但也不会让人失望彻底。 总之，结婚宣誓也不重要了，她只想和眼前的这个人好好地过下去。 律律说得对，总觉得婚姻可以拯救自己，被男人抛弃过一遍后，就会拥有开挂人生过得奋发向上，并且顺遂，这种思想是有误的。 人生是要找苦吃，但是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浪费掉自己美好的感情，还要觉得人生不值得，那没必要。 因为真正对自己好的人会让自己觉得，这些事情很容易。 话可以好好说，苦可以慢慢吃，没必要逼得那么紧，一定要符合别人的期待。 不符合也没关系，只是完不成别人的愿望，又不会死。 自私一点，把别人的世界还给别人，他们才会有向上升的机会。 不然总以为身边的人会帮他们，一到关键时刻，又立刻推脱自己不行，这样是极不负责任的。 爱情就是会教会人自私。那这样自私一点也没有关系。 总之，她再也不害怕失去了。 第32章 筹备婚礼 这场婚礼，几乎没有多少人看好。 原本计划着如果黎音跟沈浩成了，那么这个婚礼的规模和人员，好歹能够大一点。 说出去也倍有面子。 毕竟这么大的事情，自己参与了。 想想以后都能给后代吹一吹。 可是，现在不行了。 来得都是一些很平庸的人。 看样子也撑不了什么场子。 是，这些人一看就板板正正，但也不是要他们的孩子以后都走吃这些苦的路子啊。 所以看多了是真的审美疲劳。 没意思。 太没意思了。 也就只有小孩子喜欢长得好看的，美好的人和物。 没见过，所以特别地新鲜。 而他们好歹是看过了好多事的老人了，所以有一定的判断能力。 看着。 以后会后悔的。 他们看人这么多年，就没有失效过。 以后会后悔的。 不出所料的话。 因为两个人的家庭特殊。 秦子律至今也没有请过自己的父亲。黎音也是因为妈妈改嫁了，就没有再请人出来，免得看起来很有负担。 她们都在各自的生活里幸福着。 可能在今天这个场合里，唯一有真诚祝福的就只有小孩子了。 没有任何私心的小孩子。 能够得到父母和长辈还有朋友见证的爱情，能有这样重要的场合当然好。 不过得不到也很好。 她已经学会了不要事事都如意了。 如果她婚后的生活，每一天都能过得如诗般惬意。 那么对她来说，这样也很美好，她本来也不是很想把自己的生活，分享给别人。 也没那个精力把自己的生活置于别人高度的注视之下，这是对于自己极度地不尊重。 司仪的声音正在响起，但是她的内心一片平静。 没有一点的波澜。 不是往后她都不再经历风雨，而是终于有了一个可以停靠的港湾。 想起她们之前还经常吵架。 为了这个婚礼办在哪里而争吵，可最后还是妥协了。为了给她一个安定，在自己家附近，免得亲朋好友来回赶麻烦。 不过最重要的是，近半个月，律律都没有不耐烦，一直陪着去处理。哪怕被各种刁难都好，始终都会和她商量。 虽然也不是处理得很好，但至少他们努力过了。 所以，谁来说他们都好。 估计其他的情侣也是一样的。 其他的家庭也是差不多的。 就这样就好了。 其实，他们吵架的内容，多少也是有点狰狞的。 主要是，黎音也是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也是第一次这么无力。 她从来没有对人爆发出过什么不好的话，可是，在秦子律的面前却放下了所有的防备。 在他们最脆弱的时候，两个人根本就不可能亲吻。 可是，在互相探讨过以后，感情却更加坚固了。 可能是都听进去对方的话了。 之前，秦子律和她说：“人只有在过得很好的时候，才不会给别人乱糟糟的建议。” “所以生气的时候打人，或者是笑眯眯的时候打人。” “一般笑起来打人都不疼。” “就好比一个人的优点同时也是缺点。力气大，却不容易控制，就容易被人控制。” “善良却不加节制，就会被人当成靶子。” “那这样的话，岂不是很不好？” “因为善良也不被好好对待。” “那这样不是捧杀吗？” “我都没有发现你是这样的人。” “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我真是看错你了。” …… 秦子律没有反驳。 毕竟他的社会黑学，是黎音看不懂也接受不了的东西。 “我只知道对待朋友也要真诚。” “不然你是不是又在利用我？” “你是不是觉得我像个傻子一样围着你转？” “可怜我现在还觉得，你是个可以被拯救的人。” “我的天，我真是为自己无语。” “我就不该同情你。” …… “我也不喜欢被同情。” 一说到这个黎音就来气。 “你就是不会察言观色。” “一般事情往坏的方向去发展了，就不要再去试探了嘛。” “还任由它发展。” “你是不是觉得，用一点小小的代价，就把别人的本性测出来了，自己很了不起？就可以心安理得地认为别人是个坏人？然后也不用好好地对待他们了？” 秦子律没办法反驳，因为他那么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 “我是真的没想到你会是这样的。” “我们不都是有了喜欢的事情和人，所以才去做的吗？” “想来你一直都在恶化别人，又美化自己。” “可是你也差不多。” …… 后面讲得越来越小声。 秦子律的反驳声已经逐渐不能成立了。 “好啊，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心思。你甚至在恶化我，然后美化你自己。” “我怎么不知道？” “所以原来你不回我的时候，都是你想要控制我，捆绑我。” “可是你做得也不对啊。” “他们本来就是那样的人。” “哼，我不理你了。” “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你是不是忘了你对我做过的事，还有造成的伤害？” “你是不是觉得我可以一次次地降低底线，无底线无限制地包容你？” “没有永远可以让别人来伤害自己的，我让你伤害，是我自己大方。” “现在我不想给了。” 说完，转过头去睡觉。 秦子律在上完厕所以后，一躺回床上，就没忍住哭了。 因为她不想黎音不理他。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怎么了。” “被自己气哭了。” 能把秦子律逼到这份上，可能她自己也有问题。 但是她是真的想不通，为什么想要感情却又试探感情的。 这样会让自己受伤的不是吗？ “你为什么要哭？” “因为我觉得你说得对。” “但是我又做不到。” “我就是不会看人脸色。” “没关系，我可以教你啊。” “我可以引导你的，只要你想学。我都可以的。” “嗯。” “我只是觉得，发现了别人不好的地方，就不用再投入了，不管付出多少，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不如干脆不要。” “好，原来是这样。” 黎音突然就顿悟了秦子律的情感处理系统了，可能被伤过太多次了，对于人的信任这一块，他显然没有多少耐心。 而且，属于情绪失控反馈的类型。明明一个表情就能解决的事情，常常在他身上看不出波动。 这有可能跟长久以来情绪价值的建立失效有关。 这一点她可以跟他慢慢调理的。 “我只是很想黏着自己喜欢的人。或许是尝到了甜头。” “就会一直黏着。直到我做不到他要求我的事情。” “那样我也只会思考是自己不好，做不到，不会怪到别人头上。” “同时，这份关系也会让我思考，现在这么一点点的考验都受不了，那么以后我遇到了大事，也肯定不想和他一起处理。” “所以我难过，也只是难过自己不能再成为站在他身边的人了。” “原来我自己也没有那么坚定。” “嗯。没事，你很好，你很珍贵，至少在我这里，你永远是我最爱的人，最珍贵的宝物。” “嗯。” 有可能是因为秦子律也逐渐地学会了表达自己的情绪。 虽然有的时候总是过于夸张，但是她能懂得他的意思。 只是有时，常常理解不了他过于丰富的想象力。 “以后你不要再想一些不着边际的事情了。” “从现在开始停止幻想。” “不然你以为谁都要接受你想象出来的幻想吗？” “好，我会记住的，也会慢慢实践的。” “你不要不理我。” “哼，还是很生气。” “今天就这样睡。” 总之，哪有不吵架的呢？他们都只是默契地不再对外倾诉了，也学会了自我消化。 …… 现在在走向他的这个时刻，黎音是觉得无比幸福的。 因为虽然会吵架，但是这就是她自己坚定的选择。 人总要去做一些事情才能获得幸福，好在秦子律好歹还能听进去话。不然，再等等他成长，又或者是，再引导他一些成长，又有何妨？ 她自己也不是完美的。 所以，也不要对另一半有太高的期待，那样不现实。 司仪：“新郎现在可以亲吻新娘了。” “让我们一起见证这幸福的时刻。” 秦子律轻轻地吻上黎音。 梦想中的一刻到来，她没有想象中的激动，已经学会收敛了。 换做以前，她可能从来没有意识到，要做到上学，结婚，生子，这些是一些多么不容易的事情。 可能很多人完成了上学这件事情就已经精疲力尽了。 所以要达到长辈们的要求，以前的自己，压根就意识不到，自己是在人生目标上，给自己设置了很多很难实现的障碍。 因为结婚、生子是要两个人才能完成的事情。 而且还有可能掏空两个家庭。 所以只有遇到了好的另一半，这些事情才会看起来很容易，不让人恐慌，不让人恐惧，不让人心生期待，但也不会让人失望彻底。 总之，结婚宣誓也不重要了，她只想和眼前的这个人好好地过下去。 律律说得对，总觉得婚姻可以拯救自己，被男人抛弃过一遍后，就会拥有开挂人生过得奋发向上，并且顺遂，这种思想是有误的。 人生是要找苦吃，但是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浪费掉自己美好的感情，还要觉得人生不值得，那没必要。 因为真正对自己好的人会让自己觉得，这些事情很容易。 话可以好好说，苦可以慢慢吃，没必要逼得那么紧，一定要符合别人的期待。 不符合也没关系，只是完不成别人的愿望，又不会死。 自私一点，把别人的世界还给别人，他们才会有向上升的机会。 不然总以为身边的人会帮他们，一到关键时刻，又立刻推脱自己不行，这样是极不负责任的。 爱情就是会教会人自私。那这样自私一点也没有关系。 总之，她再也不害怕失去了。 第33章 解开心结 真正结婚之后，生活就变得很不一样了。 黎音并没有以秦子律为中心，因为他也很忙。 只是会抽空回家，因为家里有妻子等他。 从前黎音觉得，被父母抛弃，尤其是被父亲抛弃的感觉淡了许多。 还有，她觉得的是非如今也在远离她。可能她也已经学会了放下了。 从前她会觉得，家里的东西是她买的，是她的，如今，有没有都一样。扔了也无所谓了。 毕竟又不经常回家。 只是多了一些垃圾。 毕竟家里能用就用。 从很早以前，那些东西，一旦放到家里，就不再属于自己了。 她必须要舍弃，才能迎接新的东西。从此以后，她不再想家了。 同时，她发现，以前过不去的坎也终于过去了。 她也终于不再在乎沈浩的行踪了。因为一段不好的，失去自我的感情让她去掉了半条命。 所以她终于知道了，自己是能照顾好自己的。 从前的她，也总是觉得父母亲人没有按照她的期待去长，去按照她想要的方式去对待她，就是不爱她。 这样的固执也少了。 因为她以前总觉得自己的表达方式没有问题。大家应该都能听得懂。 她所想要的也是大家想要的。 可是不是的，是她多想了。 她的童心已经全部消耗完。也就是固执、可能性、可预测性已经全部消耗完。 她不再对任何人有期待。 也不再用自己狭隘的理解去理解谁。 她想要的一直是自己想要的。 所以总认为别人手上的东西不好，别人的经历不好。以此来掩盖自己没有得到的失落性。 可是，她会悲伤，会同情，会可怜别人，本质上都是被人偷走了能量，只是跟着别人或者网上的思维走，她并没有长出自我。 以至于，实际的她非常地冷血与冷漠，甚至也不会共情别人。 曾经觉得，家里人为了获得更好的生活，想要去贷款吓得她害怕自己的征信崩溃，从此再也没有机会发展，这些事情她都能接受了。 一切只是她头脑中的想象。 而事实上，很多事情都不会发生。 而且她现在可能是明白了，如果另一半做过了什么伤害别人的事，你还会不会和ta在一起，大部分人选的都是会了。 因为像黎音长到这么大，唯一被吓得最久的就是，没有人会来娶你，也不会需要你生孩子，照顾公婆，照顾家庭。 从前她把这个当成是自己价值的体现。 如果人这一辈子没有做到这些事，那么就是一个没用的人。 可是，现在再来想一下，好像也没什么。 那就说明，没有人愿意把自身的风雨带给她，让她经历。 这只能说明，她享受不到这样的福气。而且经历太浅薄，别人在用这些价值来衡量她时，就迅速下头了。 真的没什么的。 只是参与不到重大的事件里，又不是不能活着。 如果她真的不能成为别人故事里的一环，她去见证这个世界的风雨，或者是见证这个世界的幸福也很好的。 就像去旅游，如果不能敞开了玩儿，仍然是困在原地一小片地方，这和本质上被束缚着也没什么区别。 而且学校里也本身就不是教这些东西的啊。 只是为了在走入社会之前，学习到足够的生存技能。 本身也不是说学习是为了别人。学会利他，只是希望能够合作。 而且，父母在社会上遇到那么多困难，回到家却只会对孩子说，自己这么累都是养孩子养的。这并不能说明，这个父母就是愚蠢的人，只能说明他们就是想这样对孩子。 并且还想把自己愚蠢的见解灌输给孩子。让他们带着自己的影子，希望他们逆袭。 可是人头脑中的想法本来就没有正确与否。说是想太多，只是没有人正面引导。 引导过后就会发现，实际上是想得太少，知道得太少，才会走不出来。 所以，奶奶，长辈们老说，年纪大了就不好挑了。 潜台词就是容易嫁不出去了。 那么，没有人让自己受到家庭的连累，不就代表着自己可以好好享受单身生活了吗？ 这么轻松的人生为什么要说是耽误或者是浪费呢？ 要人消耗得起自己，也得有那个资本。 在黎音看得起自己以前，也从来没有几个人看得上她，想陪她一起去经历的。 所以沈浩作为初恋，才会让她那么难以走出来。 可是，人的经历都是在逐年叠加的。 像黎音这样只虚长了年纪，却没有长智慧，看起来没有魅力的，迅速让人下头的，也只是少数。 不过还好，以后她还是可以经历。 她已经学会了，山不就我，我就去山。 可以没人告诉她要怎么经历与成长，但是她可以自己去看，去感受，去学习。去受别人的指导，再加以自己的思考。 独属于自己的标签，被她撕下来了很多。 不管在别人眼里样子是怎么样的。她已经知道了自己足够的浅薄，才老是会觉得，自己做的任何事，都会干扰到别人的事，或者是这个世界上一些重要事情的进程。 真的很可笑。 难道这个世界围着她转吗？ 还是她是这个世界宇宙的中心？ 如果她只要改变了一下自己，就能获得陪伴，也会获得快乐，那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而且，黎音现在也不会再想着和妈妈说些什么了。 好的坏的，或者是自己的感受。没有她，她也能活得好好的。 而且，不再在乎她的事，妈妈也才能更轻松地做自己。去体验更多。 要知道妈妈不是天生是妈妈，而是因为她爱她。 所以，黎音也放她离开了。 自由自在才能做她自己。 所以谁来她都无所谓了，谁走也是。 因为不管经历什么，像是和以前一样被所有的道德规则束缚，觉得自己没有出路，只是受男权制度与男权主义思想的荼毒。 这本质上并不利于她发展自己。因为要有孩子才能在这个世界上生存，要有家庭才能保证衣食无忧的话。 那么她干嘛不能自己一个人活着呢？ 并且，越来越孤独了以后，也没人再拿婚姻的苦与累，甜与蜜来引诱或者是游说她了。 因为她就根本不具备这个条件。 感觉自己现在无比地轻松了呢。 好像以前那么多难和坎坷的事情只是她自己选择的。 所以她既不会利他，也不会共情别人的时候，总是看见自己是不被选择的那个。 可能情绪价值是只有长大的人，或者是真心为别人奉献和付出的人才能体会到的东西。 她现在终于明白了。 也不再用别人的目光审视自己，看待自己。 因为个人有命。 而且她现在也可以做到平静地接受沈浩结婚的消息，如果有的话。 因为，朋友也能参与他的人生重大事件，亲人离去，重大疾病，还有老年的相伴。 这些朋友都可以做到。 但是，她已经不需要知道这些消息了。 因为，对她而言，如果不需要再承担这些，不用让她知道这些消息，不再给她带来风雨，那就说明，他本人应该过得很好？ 就这一瞬间，黎音想开了。 又通透了一些。 这些真的放下了，才说明爱是爱，不是带有目的的。 那么她以前，可能真的就是生活在一个童话世界里面。 好像大家只要和和气气，那么这个世界上就可以少一点战争。 但不是这样的。 人们会因为健康和美丽而在一起，也会因为巨额的医药费还有重大的疾病而离开，忘记当初的誓言。 都是这样。 所以，因为生存不好而威胁到了自身，这才是激发人真正去经历，去探索，去自救的动力。 除此之外，几乎没有人能够在喜欢什么就去做什么的前提下，跟着自己的心走。 能这样做的人，一定是自身条件很好，他们根本就不惧怕，这个世界的资源和条件向自己倾斜。 所以具备高配得感是件多么重要的事情。 只是她学不会家里人的善良又有道德，那也没办法了。 真的穷途末路的时候，沦落到阶下囚，沦落到行乞，沦落到小康变温饱，或者是一夜之间倾家荡产，这都是有可能的。 像她以前觉得影响到征信，就不能继续读书了，是多狭隘。 不能读就不能读。老天又没有堵死其他的路，这正好表示，她要学习新的东西了。 总是在同一件事情上面栽跟头，是长不大，也是不利于自身的成长的。 好的家人，优秀的恋人都是自己吸引来的。如果没有人愿意追随，那也没关系，实在是要他们去装，太累人了。 她已经长大了，不能再去想着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谁人不是被别人说的一环呢？ 总归生活还是自己的。 老天会让自己活着的。永远都有出路。 第33章 解开心结 真正结婚之后，生活就变得很不一样了。 黎音并没有以秦子律为中心，因为他也很忙。 只是会抽空回家，因为家里有妻子等他。 从前黎音觉得，被父母抛弃，尤其是被父亲抛弃的感觉淡了许多。 还有，她觉得的是非如今也在远离她。可能她也已经学会了放下了。 从前她会觉得，家里的东西是她买的，是她的，如今，有没有都一样。扔了也无所谓了。 毕竟又不经常回家。 只是多了一些垃圾。 毕竟家里能用就用。 从很早以前，那些东西，一旦放到家里，就不再属于自己了。 她必须要舍弃，才能迎接新的东西。从此以后，她不再想家了。 同时，她发现，以前过不去的坎也终于过去了。 她也终于不再在乎沈浩的行踪了。因为一段不好的，失去自我的感情让她去掉了半条命。 所以她终于知道了，自己是能照顾好自己的。 从前的她，也总是觉得父母亲人没有按照她的期待去长，去按照她想要的方式去对待她，就是不爱她。 这样的固执也少了。 因为她以前总觉得自己的表达方式没有问题。大家应该都能听得懂。 她所想要的也是大家想要的。 可是不是的，是她多想了。 她的童心已经全部消耗完。也就是固执、可能性、可预测性已经全部消耗完。 她不再对任何人有期待。 也不再用自己狭隘的理解去理解谁。 她想要的一直是自己想要的。 所以总认为别人手上的东西不好，别人的经历不好。以此来掩盖自己没有得到的失落性。 可是，她会悲伤，会同情，会可怜别人，本质上都是被人偷走了能量，只是跟着别人或者网上的思维走，她并没有长出自我。 以至于，实际的她非常地冷血与冷漠，甚至也不会共情别人。 曾经觉得，家里人为了获得更好的生活，想要去贷款吓得她害怕自己的征信崩溃，从此再也没有机会发展，这些事情她都能接受了。 一切只是她头脑中的想象。 而事实上，很多事情都不会发生。 而且她现在可能是明白了，如果另一半做过了什么伤害别人的事，你还会不会和ta在一起，大部分人选的都是会了。 因为像黎音长到这么大，唯一被吓得最久的就是，没有人会来娶你，也不会需要你生孩子，照顾公婆，照顾家庭。 从前她把这个当成是自己价值的体现。 如果人这一辈子没有做到这些事，那么就是一个没用的人。 可是，现在再来想一下，好像也没什么。 那就说明，没有人愿意把自身的风雨带给她，让她经历。 这只能说明，她享受不到这样的福气。而且经历太浅薄，别人在用这些价值来衡量她时，就迅速下头了。 真的没什么的。 只是参与不到重大的事件里，又不是不能活着。 如果她真的不能成为别人故事里的一环，她去见证这个世界的风雨，或者是见证这个世界的幸福也很好的。 就像去旅游，如果不能敞开了玩儿，仍然是困在原地一小片地方，这和本质上被束缚着也没什么区别。 而且学校里也本身就不是教这些东西的啊。 只是为了在走入社会之前，学习到足够的生存技能。 本身也不是说学习是为了别人。学会利他，只是希望能够合作。 而且，父母在社会上遇到那么多困难，回到家却只会对孩子说，自己这么累都是养孩子养的。这并不能说明，这个父母就是愚蠢的人，只能说明他们就是想这样对孩子。 并且还想把自己愚蠢的见解灌输给孩子。让他们带着自己的影子，希望他们逆袭。 可是人头脑中的想法本来就没有正确与否。说是想太多，只是没有人正面引导。 引导过后就会发现，实际上是想得太少，知道得太少，才会走不出来。 所以，奶奶，长辈们老说，年纪大了就不好挑了。 潜台词就是容易嫁不出去了。 那么，没有人让自己受到家庭的连累，不就代表着自己可以好好享受单身生活了吗？ 这么轻松的人生为什么要说是耽误或者是浪费呢？ 要人消耗得起自己，也得有那个资本。 在黎音看得起自己以前，也从来没有几个人看得上她，想陪她一起去经历的。 所以沈浩作为初恋，才会让她那么难以走出来。 可是，人的经历都是在逐年叠加的。 像黎音这样只虚长了年纪，却没有长智慧，看起来没有魅力的，迅速让人下头的，也只是少数。 不过还好，以后她还是可以经历。 她已经学会了，山不就我，我就去山。 可以没人告诉她要怎么经历与成长，但是她可以自己去看，去感受，去学习。去受别人的指导，再加以自己的思考。 独属于自己的标签，被她撕下来了很多。 不管在别人眼里样子是怎么样的。她已经知道了自己足够的浅薄，才老是会觉得，自己做的任何事，都会干扰到别人的事，或者是这个世界上一些重要事情的进程。 真的很可笑。 难道这个世界围着她转吗？ 还是她是这个世界宇宙的中心？ 如果她只要改变了一下自己，就能获得陪伴，也会获得快乐，那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而且，黎音现在也不会再想着和妈妈说些什么了。 好的坏的，或者是自己的感受。没有她，她也能活得好好的。 而且，不再在乎她的事，妈妈也才能更轻松地做自己。去体验更多。 要知道妈妈不是天生是妈妈，而是因为她爱她。 所以，黎音也放她离开了。 自由自在才能做她自己。 所以谁来她都无所谓了，谁走也是。 因为不管经历什么，像是和以前一样被所有的道德规则束缚，觉得自己没有出路，只是受男权制度与男权主义思想的荼毒。 这本质上并不利于她发展自己。因为要有孩子才能在这个世界上生存，要有家庭才能保证衣食无忧的话。 那么她干嘛不能自己一个人活着呢？ 并且，越来越孤独了以后，也没人再拿婚姻的苦与累，甜与蜜来引诱或者是游说她了。 因为她就根本不具备这个条件。 感觉自己现在无比地轻松了呢。 好像以前那么多难和坎坷的事情只是她自己选择的。 所以她既不会利他，也不会共情别人的时候，总是看见自己是不被选择的那个。 可能情绪价值是只有长大的人，或者是真心为别人奉献和付出的人才能体会到的东西。 她现在终于明白了。 也不再用别人的目光审视自己，看待自己。 因为个人有命。 而且她现在也可以做到平静地接受沈浩结婚的消息，如果有的话。 因为，朋友也能参与他的人生重大事件，亲人离去，重大疾病，还有老年的相伴。 这些朋友都可以做到。 但是，她已经不需要知道这些消息了。 因为，对她而言，如果不需要再承担这些，不用让她知道这些消息，不再给她带来风雨，那就说明，他本人应该过得很好？ 就这一瞬间，黎音想开了。 又通透了一些。 这些真的放下了，才说明爱是爱，不是带有目的的。 那么她以前，可能真的就是生活在一个童话世界里面。 好像大家只要和和气气，那么这个世界上就可以少一点战争。 但不是这样的。 人们会因为健康和美丽而在一起，也会因为巨额的医药费还有重大的疾病而离开，忘记当初的誓言。 都是这样。 所以，因为生存不好而威胁到了自身，这才是激发人真正去经历，去探索，去自救的动力。 除此之外，几乎没有人能够在喜欢什么就去做什么的前提下，跟着自己的心走。 能这样做的人，一定是自身条件很好，他们根本就不惧怕，这个世界的资源和条件向自己倾斜。 所以具备高配得感是件多么重要的事情。 只是她学不会家里人的善良又有道德，那也没办法了。 真的穷途末路的时候，沦落到阶下囚，沦落到行乞，沦落到小康变温饱，或者是一夜之间倾家荡产，这都是有可能的。 像她以前觉得影响到征信，就不能继续读书了，是多狭隘。 不能读就不能读。老天又没有堵死其他的路，这正好表示，她要学习新的东西了。 总是在同一件事情上面栽跟头，是长不大，也是不利于自身的成长的。 好的家人，优秀的恋人都是自己吸引来的。如果没有人愿意追随，那也没关系，实在是要他们去装，太累人了。 她已经长大了，不能再去想着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谁人不是被别人说的一环呢？ 总归生活还是自己的。 老天会让自己活着的。永远都有出路。 第34章 深度觉察 黎音每晚睡前想的最后一个人是律律，每天早上想到的第一个人也是律律。 就是自从怀孕的这些天以来，黎音一直反复地梦到自己不好的不痛快的经历和过往。 她甚至在想，自己的初恋并没有给自己带来安稳，也没有让自己安定。 甚至她身上不好的事情，经历的风雨都是由初恋带来的。 她很后悔遇见他。 也很后悔，跟着父母长辈的决定去行事。 明明有很多事情，问题并不出现在自己的身上。 而且，自己也过不了和他们一样的人生。 原因就是，黎音无法接受自己，也无法接受他人。 她做不到像父母一样善良，也做不到像奶奶一样节俭，而这一切都是要忍受周围人的业力所带来的。 所以，一直以来她受到这样心灵的折磨，只是不能接受，她不想出现的结果而已。 可是，别人的人生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好像她也只是浮在表面上面，没有进入别人的世界的人。 也不过是个过客，承担着遇见而已。 拥有了过客的身份，有了和别人遇见的机会而已。 然而真正要在别人的世界里去见一见，她又退缩了。 所以，黎音会突然地情绪上来，又突然地情绪抽离。 她会想，当初放弃律律，是不是自己还没有用尽全力？ 是尽力了，还是没有尽力？ 如果她没有坚持，是不是就没有以后了？ 反复地想，很内耗。 但是，同时她又想到，重复持续一些动作，一些行为，本身就是一种上瘾行为。 爱确实是让人感到甜蜜的，没错。 但是，如果只有甜那也太让人索然无味了。 她一直处于需要对方回应的状态就是一种病态的自虐行为。 因为一般的男性，他们基本上就没有这种感情困境的。 所谓的情绪稳定也只是教出来的，才有的，不是所有人，都能对她的情绪那么灵敏的。 黎音突然就释怀了。 而且，也不再过度地要求，和追求，别人和自己的感受一样了。 毕竟理解好困难。接受不理解才正常。 她应该无条件地，接纳和接受自己，给自己满满的信任感与安全感。 她可以告诉自己应该做什么。而不是在过度投入到某个男人那里去了。 要他们理解女性的困境，站在女性的角度上去理解问题，去解决情绪，这本质上就是一个大工程。 每一个男生基本都是要调教。可是这样的过程都得花费巨大的精力，并且回应的方式还不一定是自己喜欢的。 只能说，去筛选而非改变。 已经成定局的事情，再去启发他们又有什么意思呢？ 不可能总是站在同一战线的啊。 有些感受不必言说，没人想要经历和自己一样的剧本的。 他们对于自己想象出来的场景不感兴趣 所以黎音深度察觉了高我的存在。 她说，即使没人爱自己，没人感受自己，也没人提供无条件的关心也没关系了。本质上，她都是自己和自己过。 她允许没有人喜欢她。 毕竟真实的自己让人失望，她也同样失望着别人。 不能太双标，要求人没有缺点。 而且，自己这个样子，没有人喜欢，也不是一天两天。 就好比父母亲友要接受自己的习惯，也绝非一天两天，而是需要一个过程，最后才发现，这样的人，只能适应。 还有习惯也是。 是最终才认可他们的性格是怎样的。 所以，黎音要做的，就是告诉自己应该做什么。 应该去干嘛，支楞好自己的主线。她要什么就勇敢地去争取。 即使没有达到目的也没什么，总之这个追逐的过程，还是给了她一定的勇气以及追逐的感想。 这样就够了。她敢爱敢恨就够了。 而且经历得越多，就越不容易动心了。 就越难以爱上别人又爱上自己。心也失望的次数多了，说爱不爱的几率就有点假。 毕竟人不能只依靠惯性去做很多决定。 那种一生中为数不多地想要进入别人的世界，想要探索别人的世界，以及挤进别人的世界，那种勇气也不是很多的。 用完了就没有了。 而且年纪越大，也就越无所谓了。 这种事情一般会随着年龄逐渐沉寂。 不是每一个年龄都有相同的感受，面对感情还能迸发出强烈的欣喜。 往后只有熟悉却没有惊喜。人只会逐渐地消耗自己的求知欲。 因为爱情，而产生那么大的渴望，估计就只有青年了。 如果十几岁的时候没有产生过谈恋爱的需求的话，以后的日子，也不需要爱情，就可以自己度过的。 但是她不是，可能从小就构建了一个需要别人来拯救她的环境，才让她看不到，有很多事情，她都是可以自己做到的，不用总是从别人身上寻找安全感。 或者是认同感。 她所谓的共情与同情，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与优越感。 如今，终于破除了，她想要客观而平等地看待，自己所处的环境。 她需要爱，但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让自己的需求得以看见，不论是为自己的想法找到合适发声的位置还是其他。 其实黎音也只是希望减少一点非常不公平的不平等。 不能只说，在教育机会上面平等，或者是在谈恋爱的时候，女性的需求才会被视为正常，才有人真真正正正视起来。 而是，她想要的爱，被关注，被期待，被要求，不想要是以弱者的方式或者角度出发。 觉得，只要满足了她的幻想，只要满足了世俗意义上的给她个孩子，那么她就能够围着这个社会转，自己就有活下去的动力。 不是的。 这并不能，这显然并不能。 她做不到。 以往给她的教育，也让她做不到。黎音自己也不是这样的人。 像这样丢掉自己的尊严，丢掉自己的自我去爱一个人，奋不顾身地全身心投入，只有这么一次，因为她真的很不想失去秦子律。 说她上瘾也好，就是自虐也罢，爱和主动从来都是，但不廉价。 律律能够让她感受到，自己的付出就是有价值的。 所以她就想赖着他。 哪里也不去。 他的怀抱真的好温暖，有她想要的所有东西。 爱是疼痛的。 但是是最舒服的痛。 不是她要选择这样的责任，而是选择承担什么样的责任，这是她的自由。 怎样选择，选择做什么样的人，这也是自由，也是她的自由。 所以，黎音想要了解秦子律的过去，也是希望，他能够和自己的过去和解。 她不想看到秦子律总是那么紧绷，好像没有人和他站在一块的感觉。 总有一天他会明白，自己是可以依赖，可以依靠，可以卸下防备做自己的。 没有人会被抛弃，也没有人会被选择，但是一直有人坚定地站在他的身边。 爱着他，等待着他。 希望他做自己。 给他所有的爱和主动。 就像他曾经给予的那样。 无条件且看见。 她黎音永远会喜欢秦子律。 永远喜欢，永远爱秦子律。 第34章 深度觉察 黎音每晚睡前想的最后一个人是律律，每天早上想到的第一个人也是律律。 就是自从怀孕的这些天以来，黎音一直反复地梦到自己不好的不痛快的经历和过往。 她甚至在想，自己的初恋并没有给自己带来安稳，也没有让自己安定。 甚至她身上不好的事情，经历的风雨都是由初恋带来的。 她很后悔遇见他。 也很后悔，跟着父母长辈的决定去行事。 明明有很多事情，问题并不出现在自己的身上。 而且，自己也过不了和他们一样的人生。 原因就是，黎音无法接受自己，也无法接受他人。 她做不到像父母一样善良，也做不到像奶奶一样节俭，而这一切都是要忍受周围人的业力所带来的。 所以，一直以来她受到这样心灵的折磨，只是不能接受，她不想出现的结果而已。 可是，别人的人生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好像她也只是浮在表面上面，没有进入别人的世界的人。 也不过是个过客，承担着遇见而已。 拥有了过客的身份，有了和别人遇见的机会而已。 然而真正要在别人的世界里去见一见，她又退缩了。 所以，黎音会突然地情绪上来，又突然地情绪抽离。 她会想，当初放弃律律，是不是自己还没有用尽全力？ 是尽力了，还是没有尽力？ 如果她没有坚持，是不是就没有以后了？ 反复地想，很内耗。 但是，同时她又想到，重复持续一些动作，一些行为，本身就是一种上瘾行为。 爱确实是让人感到甜蜜的，没错。 但是，如果只有甜那也太让人索然无味了。 她一直处于需要对方回应的状态就是一种病态的自虐行为。 因为一般的男性，他们基本上就没有这种感情困境的。 所谓的情绪稳定也只是教出来的，才有的，不是所有人，都能对她的情绪那么灵敏的。 黎音突然就释怀了。 而且，也不再过度地要求，和追求，别人和自己的感受一样了。 毕竟理解好困难。接受不理解才正常。 她应该无条件地，接纳和接受自己，给自己满满的信任感与安全感。 她可以告诉自己应该做什么。而不是在过度投入到某个男人那里去了。 要他们理解女性的困境，站在女性的角度上去理解问题，去解决情绪，这本质上就是一个大工程。 每一个男生基本都是要调教。可是这样的过程都得花费巨大的精力，并且回应的方式还不一定是自己喜欢的。 只能说，去筛选而非改变。 已经成定局的事情，再去启发他们又有什么意思呢？ 不可能总是站在同一战线的啊。 有些感受不必言说，没人想要经历和自己一样的剧本的。 他们对于自己想象出来的场景不感兴趣 所以黎音深度察觉了高我的存在。 她说，即使没人爱自己，没人感受自己，也没人提供无条件的关心也没关系了。本质上，她都是自己和自己过。 她允许没有人喜欢她。 毕竟真实的自己让人失望，她也同样失望着别人。 不能太双标，要求人没有缺点。 而且，自己这个样子，没有人喜欢，也不是一天两天。 就好比父母亲友要接受自己的习惯，也绝非一天两天，而是需要一个过程，最后才发现，这样的人，只能适应。 还有习惯也是。 是最终才认可他们的性格是怎样的。 所以，黎音要做的，就是告诉自己应该做什么。 应该去干嘛，支楞好自己的主线。她要什么就勇敢地去争取。 即使没有达到目的也没什么，总之这个追逐的过程，还是给了她一定的勇气以及追逐的感想。 这样就够了。她敢爱敢恨就够了。 而且经历得越多，就越不容易动心了。 就越难以爱上别人又爱上自己。心也失望的次数多了，说爱不爱的几率就有点假。 毕竟人不能只依靠惯性去做很多决定。 那种一生中为数不多地想要进入别人的世界，想要探索别人的世界，以及挤进别人的世界，那种勇气也不是很多的。 用完了就没有了。 而且年纪越大，也就越无所谓了。 这种事情一般会随着年龄逐渐沉寂。 不是每一个年龄都有相同的感受，面对感情还能迸发出强烈的欣喜。 往后只有熟悉却没有惊喜。人只会逐渐地消耗自己的求知欲。 因为爱情，而产生那么大的渴望，估计就只有青年了。 如果十几岁的时候没有产生过谈恋爱的需求的话，以后的日子，也不需要爱情，就可以自己度过的。 但是她不是，可能从小就构建了一个需要别人来拯救她的环境，才让她看不到，有很多事情，她都是可以自己做到的，不用总是从别人身上寻找安全感。 或者是认同感。 她所谓的共情与同情，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与优越感。 如今，终于破除了，她想要客观而平等地看待，自己所处的环境。 她需要爱，但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让自己的需求得以看见，不论是为自己的想法找到合适发声的位置还是其他。 其实黎音也只是希望减少一点非常不公平的不平等。 不能只说，在教育机会上面平等，或者是在谈恋爱的时候，女性的需求才会被视为正常，才有人真真正正正视起来。 而是，她想要的爱，被关注，被期待，被要求，不想要是以弱者的方式或者角度出发。 觉得，只要满足了她的幻想，只要满足了世俗意义上的给她个孩子，那么她就能够围着这个社会转，自己就有活下去的动力。 不是的。 这并不能，这显然并不能。 她做不到。 以往给她的教育，也让她做不到。黎音自己也不是这样的人。 像这样丢掉自己的尊严，丢掉自己的自我去爱一个人，奋不顾身地全身心投入，只有这么一次，因为她真的很不想失去秦子律。 说她上瘾也好，就是自虐也罢，爱和主动从来都是，但不廉价。 律律能够让她感受到，自己的付出就是有价值的。 所以她就想赖着他。 哪里也不去。 他的怀抱真的好温暖，有她想要的所有东西。 爱是疼痛的。 但是是最舒服的痛。 不是她要选择这样的责任，而是选择承担什么样的责任，这是她的自由。 怎样选择，选择做什么样的人，这也是自由，也是她的自由。 所以，黎音想要了解秦子律的过去，也是希望，他能够和自己的过去和解。 她不想看到秦子律总是那么紧绷，好像没有人和他站在一块的感觉。 总有一天他会明白，自己是可以依赖，可以依靠，可以卸下防备做自己的。 没有人会被抛弃，也没有人会被选择，但是一直有人坚定地站在他的身边。 爱着他，等待着他。 希望他做自己。 给他所有的爱和主动。 就像他曾经给予的那样。 无条件且看见。 她黎音永远会喜欢秦子律。 永远喜欢，永远爱秦子律。 第35章 终将释怀 “我讨厌你，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秦子律愤而离席，红着眼眶出去了。 他实在是没有办法和自己的养父待在一块儿。 这么多年了，其实陶严也能理解了。 实在是自己妻子的离世对于自己和子律的打击太大，以至于他们都忘不了这样的惩罚。 这样深刻的恨意，又何尝不是一种默契呢？ 失去秦月倾的每一天，陶严也都很想她。 可能孩子就是他们的翻版。 就是相爱过，所以根本不能接受，他们因为这么一点小事而分开。 看着秦子律的举动，他不顾一切地离开，只留下黎音，也是让黎音不太能理解和接受的。 但是她包容。 而且这父子俩有一种诡异的默契。 都被讨厌到这种程度了，居然还是那么气定神闲。 难道是因为不爱吗？ 黎音的疑惑都快溢出屏幕了。 可能是在黎音身上看到了一点秦子律小时候的影子。 总觉得这样很像他，起了一点怜爱之心。 小朋友真的很勇敢，居然能扛住这么大的心理压力，嫁给了这样一个家庭。 要打开秦子律的心扉，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律律很喜欢很有坚持力的人。 这样的人他永远都会尊重和敬佩。 所以除了在父慈子孝上面他们无法满足以外，基本上，秦子律的三观都是秦月倾还有他教的，歪不了。 他不会在外面乱来。 所以看样子，这个小姑娘是真的很爱他。 那么即使让她看到他和秦子律之间不和睦的一面也没有关系了？ 毕竟这么久以来，这孩子除了困惑，就没有鄙视过呢，也是心性非常地坚定了。 他可以给他们的感情一点祝福，希望这小两口可以长长久久，恩恩爱爱。 “照理说我是长辈，理应给你们带点礼物的。” “但是小儿子没有礼貌，让你见笑了。” 这么一说，黎音才反应过来，秦子律是真的对他爹一点都不尊重。 就好像小孩子发脾气，还不让她准备。 她真的哭死。 看着黎音脸上露出了惭愧的神情，看得陶严也是觉得很好笑。 肯定没有拗得过子律，看这委屈的表情。 “不过也没关系，下次会给你们带点小礼物的。” “好。” 也只能这样了。 因为他们看起来隔阂好像很深。 “那该怎么称呼呢？” “那我应该叫你什么呢？” 黎音小心地询问着，她害怕冒犯到陶严。 因为他看起来很像以后的秦子律，不知道为什么，直觉，所以就很有好感。 不知道该怎么对待。 陶严感受到了黎音的想法，其实这个真的没关系。 能够来看他，还告诉他一个好消息，他已经很知足很开心了。 他知道黎音有孕了，也很乐意养一个和子律一样很乖巧的小宝宝。 他很乐意的。 如果是和卿卿一起分享就好了。 “那我可以叫你爸爸吗？” “可以。” 黎音感受到了陶严的慈祥。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想必秦子律能长得这么正直，也多半是托了这样家庭氛围的福。 不然不会有律律这样的孩子诞生。 为人谦逊，不过很对她的胃口。 重点是，真的很爱她。 虽然有的时候他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 但是黎音是个很会自己感受的人。 不然他们真的很难在一起。 “那我也可以问你一些问题吗？” “可以。” “你真的还有一个孩子吗？” “是的。” 陶严没有逃避，也没有掩盖。而是正面回答。 他不仅没有询问怎么知道的，黎音是如何了解的，反而非常地舒服和自然。 就好像不管别人怎么误解都好，看到的事实，他不屑于解释。 感觉像是个很讨厌的律律是怎么回事？ 所以她觉得自己已亡的婆婆肯定是个很好的人。 因为没有足够的信任，真的很容易就放弃他们了。可是正直的好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不说谎，就是不说谎。 如果她希望和他一起面对，那么律律也不会藏着掖着，而是会给出尊重。 这样的话，只是生气一个晚上。往后她就习惯了。 因为她也看不惯别人的诡计多端了。 整天甜言蜜语，没有一句落实。可能这就是看过了高配版，所有的套路都提不起兴趣了。 “那您介意，我聊一下律律的心理问题吗？” “不介意，你都可以提出来。” “这么多年了，他也没有接受过我的关心。我知道作为父亲，我是不称职的。” “叔叔不是这样的，我知道你为了家里人，还有为了他付出了多少。” 陶严笑了笑， 他何尝不知道呢？只是亏欠这个孩子的，实在太多。 他已经还不起了。 他当然知道陪在他的身边可以给他最大的帮助。 可是没有办法，只要开了个口子，只要卿卿不在了，他们就自认为可以拿捏。 本质上，他也只能远离自己的孩子，来保护自己的孩子。 他很爱律律，很爱很爱。 可是环境就是这样的，他也没有办法。 曾经他也觉得，如果早一点信任卿卿就好了，放弃自己的家人就好了。也许就没有那么多以后。 他和律律也不用分隔那么久。 彼此爱着，又彼此恨着。 有时候看到自己的第二个孩子很高兴他回来的时候，看到他玩什么玩具很开心的时候，他都会哭。 他会觉得照顾不到自己的孩子，他真的好失败。 好不负责任。 他明明就是爱他的。 可是却不能陪在身边，还要看着他吃那么多的苦。 自己是有人脉，但是哪里又比得上贴身的照顾呢？ 在陶严眼里，秦子律永远都是一个长不大小孩子。 没有人不爱自己的孩子的。 负责任的父母更爱。 “其实，我刚见到律律的时候，他不会哭，也不会笑。” “就好像我曾经的陪伴在他看来，只是一场梦一样。” “也是我磨了很久，才让他重新接受我，重新熟悉我的怀抱，我的温暖。” “这个过程真的很难。” 黎音的眼里已经开始闪着泪花了。 “有一次带他出去玩，他看见一家三口从他面前经过，竟然自己哭了出来。” “没忍住就在大街上抱着我哭。” “可能他也想爸爸妈妈了。” 陶严也泪流不住。 黎音也泪流不止。 一个享受过温暖，你又再拿走他这样幸福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他已经见过了幸福的模样，要怎么接受自己是个不被爱的小孩的事实呢？ 他的家人和亲近的人该有多痛呢？ 心痛到掉眼泪。 止不住。 听到自己孩子过得这么惨，没办法止得住心疼的。 “所以我希望，如果以后我们有孩子了，欢迎爸爸常来玩，他肯定也希望。以后像你一样，对自己的孩子，对自己的孩子的孩子那么慈祥的。” “我看得出来，他很想你，也很爱你。” “只是你们之间实在是相隔太多东西了。” “你们没有办法，直白地读懂对方了。” 要一个小辈来提醒自己应该做的事，确实是有点跌份。 但是，有了孩子，这也只能是一个接近他的理由。 一个让自己少点遗憾的理由。 就是因为是自己的孩子，所以才希望他能开心一点。 陶严又何尝不想，以后都陪在自己孩子的身边呢？ 只是那个没有温度的家，他一天也待不下去。 只是靠着对孩子的思念。他才能继续活着。 不过他也该收起了，收一下自己的失态。 他当然知道了自己的想法，也当然知道了，自己有什么样的理由，还可以再次去照顾自己的孩子。 只是现在还不行。 子律还是很抗拒，还是得等他自己意愿了，那么才好再次走近他。 所以陶严决定给黎音一点提示，也算是一种忠告。 毕竟想要获得俗世上的幸福，俗世上的圆满，是要付出巨大的代价的。 仅凭她一个人是做不到的，所以还是要给一点力量才行。 “音音，我记得你是叫这个对。” “嗯。” 黎音轻轻点头。因为律律总是喊她宝贝，所以他已经快要忘记自己的名字了。 这不好。 律律的甜言蜜语快要让她失去自我了。 她不能这样，要硬气一点。 “人的观点在某一个时刻是会变的，所以，才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消沉还有打击。” “这些都在所难免。” “嗯，我知道了。” 这点黎音深有体会。 在上大学之前，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身边的教育理念有什么问题。 然而，到大学里面以后，她才发觉，自己接收到的，认识到的，基本都是错误的。 所以她也是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有了观点是可以毁掉的，信念是可以重新建立的，这样的一个观念。 否则，她也觉得，自己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算是大学又救了她一命。 陶严看到黎音没有被吓到。 那就好，那就好。 毕竟这么多年了，他见过的人没有上千，也有几百了。 很多人都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不会变，不会变。可是真的到了现实来临的时候，大家优先考虑的都是自己。 这没什么错，因为人本来就是这样的。 恐惧、爱欲、怕死，本质上都是死欲，都是害怕自己做不成什么，才有的深切的渴望。 所以他们看不见自己的嗔痴贪，憎别离，还有浮世三千欲望。 看不见，这些被吸引来的苦难，全都是自己头脑中投射出来的想法，从而放不下，找不到自己的道。 他不希望黎音坠入这样的迷惘。 即使他们不在一起，陶严也不介意倾囊相授的。 他当然很愿意相信，黎音不管喜欢谁，谁都会和她过得和和美美的。 她有这个磁场。 子律不过是很幸运罢了。 他很快就会知道的。 以他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 “你有这样的想法，那就好。” “所以，爸爸作为过来人，也只是给你一个小建议。” “你当然可以接受，也可以不接受。” “这毕竟是阅历，只是对你们来说，可能没有用。” “嗯，我会记住的。” 有谁会不喜欢有礼貌的好孩子呢？ 陶严也不例外的。 “我们以后可能会遇到很多失望的人，失望的事。” “想很多个晚上都想不明白。” “但是没关系。” “你要知道人性是很坏，但是人性中也有伟大的一面。人性也可以散发光辉。” “所以想通了这一点，你就会知道人性是最接近神性的东西。” “所以好多力量都是一瞬间的决定。你要善用好自己的力量。” “不要辜负自己，但是也不要否定后悔。后悔是肯定的，人生总要有点遗憾的。” 黎音很想反驳，可是这大段的表述，又让她无从谈起，所以也只能默默地接受了这样的设定。 可能这就是长大。 她已经不会再过多地认为别人说的不好了。 因为听劝也是一个很好的优点。 她省得的。 “嗯。” 黎音点点头。 第一次的会面就这样结束了。 全程以围绕着律律展开，最后又以他们的感情结束。 律律等到了黎音，他说明天带她去见妈妈。 提起妈妈，他就笑得一脸温柔呢。 让黎音的心情也跟着莫名地好了起来。 真期待啊，明天。 第35章 终将释怀 “我讨厌你，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秦子律愤而离席，红着眼眶出去了。 他实在是没有办法和自己的养父待在一块儿。 这么多年了，其实陶严也能理解了。 实在是自己妻子的离世对于自己和子律的打击太大，以至于他们都忘不了这样的惩罚。 这样深刻的恨意，又何尝不是一种默契呢？ 失去秦月倾的每一天，陶严也都很想她。 可能孩子就是他们的翻版。 就是相爱过，所以根本不能接受，他们因为这么一点小事而分开。 看着秦子律的举动，他不顾一切地离开，只留下黎音，也是让黎音不太能理解和接受的。 但是她包容。 而且这父子俩有一种诡异的默契。 都被讨厌到这种程度了，居然还是那么气定神闲。 难道是因为不爱吗？ 黎音的疑惑都快溢出屏幕了。 可能是在黎音身上看到了一点秦子律小时候的影子。 总觉得这样很像他，起了一点怜爱之心。 小朋友真的很勇敢，居然能扛住这么大的心理压力，嫁给了这样一个家庭。 要打开秦子律的心扉，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律律很喜欢很有坚持力的人。 这样的人他永远都会尊重和敬佩。 所以除了在父慈子孝上面他们无法满足以外，基本上，秦子律的三观都是秦月倾还有他教的，歪不了。 他不会在外面乱来。 所以看样子，这个小姑娘是真的很爱他。 那么即使让她看到他和秦子律之间不和睦的一面也没有关系了？ 毕竟这么久以来，这孩子除了困惑，就没有鄙视过呢，也是心性非常地坚定了。 他可以给他们的感情一点祝福，希望这小两口可以长长久久，恩恩爱爱。 “照理说我是长辈，理应给你们带点礼物的。” “但是小儿子没有礼貌，让你见笑了。” 这么一说，黎音才反应过来，秦子律是真的对他爹一点都不尊重。 就好像小孩子发脾气，还不让她准备。 她真的哭死。 看着黎音脸上露出了惭愧的神情，看得陶严也是觉得很好笑。 肯定没有拗得过子律，看这委屈的表情。 “不过也没关系，下次会给你们带点小礼物的。” “好。” 也只能这样了。 因为他们看起来隔阂好像很深。 “那该怎么称呼呢？” “那我应该叫你什么呢？” 黎音小心地询问着，她害怕冒犯到陶严。 因为他看起来很像以后的秦子律，不知道为什么，直觉，所以就很有好感。 不知道该怎么对待。 陶严感受到了黎音的想法，其实这个真的没关系。 能够来看他，还告诉他一个好消息，他已经很知足很开心了。 他知道黎音有孕了，也很乐意养一个和子律一样很乖巧的小宝宝。 他很乐意的。 如果是和卿卿一起分享就好了。 “那我可以叫你爸爸吗？” “可以。” 黎音感受到了陶严的慈祥。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想必秦子律能长得这么正直，也多半是托了这样家庭氛围的福。 不然不会有律律这样的孩子诞生。 为人谦逊，不过很对她的胃口。 重点是，真的很爱她。 虽然有的时候他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 但是黎音是个很会自己感受的人。 不然他们真的很难在一起。 “那我也可以问你一些问题吗？” “可以。” “你真的还有一个孩子吗？” “是的。” 陶严没有逃避，也没有掩盖。而是正面回答。 他不仅没有询问怎么知道的，黎音是如何了解的，反而非常地舒服和自然。 就好像不管别人怎么误解都好，看到的事实，他不屑于解释。 感觉像是个很讨厌的律律是怎么回事？ 所以她觉得自己已亡的婆婆肯定是个很好的人。 因为没有足够的信任，真的很容易就放弃他们了。可是正直的好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不说谎，就是不说谎。 如果她希望和他一起面对，那么律律也不会藏着掖着，而是会给出尊重。 这样的话，只是生气一个晚上。往后她就习惯了。 因为她也看不惯别人的诡计多端了。 整天甜言蜜语，没有一句落实。可能这就是看过了高配版，所有的套路都提不起兴趣了。 “那您介意，我聊一下律律的心理问题吗？” “不介意，你都可以提出来。” “这么多年了，他也没有接受过我的关心。我知道作为父亲，我是不称职的。” “叔叔不是这样的，我知道你为了家里人，还有为了他付出了多少。” 陶严笑了笑， 他何尝不知道呢？只是亏欠这个孩子的，实在太多。 他已经还不起了。 他当然知道陪在他的身边可以给他最大的帮助。 可是没有办法，只要开了个口子，只要卿卿不在了，他们就自认为可以拿捏。 本质上，他也只能远离自己的孩子，来保护自己的孩子。 他很爱律律，很爱很爱。 可是环境就是这样的，他也没有办法。 曾经他也觉得，如果早一点信任卿卿就好了，放弃自己的家人就好了。也许就没有那么多以后。 他和律律也不用分隔那么久。 彼此爱着，又彼此恨着。 有时候看到自己的第二个孩子很高兴他回来的时候，看到他玩什么玩具很开心的时候，他都会哭。 他会觉得照顾不到自己的孩子，他真的好失败。 好不负责任。 他明明就是爱他的。 可是却不能陪在身边，还要看着他吃那么多的苦。 自己是有人脉，但是哪里又比得上贴身的照顾呢？ 在陶严眼里，秦子律永远都是一个长不大小孩子。 没有人不爱自己的孩子的。 负责任的父母更爱。 “其实，我刚见到律律的时候，他不会哭，也不会笑。” “就好像我曾经的陪伴在他看来，只是一场梦一样。” “也是我磨了很久，才让他重新接受我，重新熟悉我的怀抱，我的温暖。” “这个过程真的很难。” 黎音的眼里已经开始闪着泪花了。 “有一次带他出去玩，他看见一家三口从他面前经过，竟然自己哭了出来。” “没忍住就在大街上抱着我哭。” “可能他也想爸爸妈妈了。” 陶严也泪流不住。 黎音也泪流不止。 一个享受过温暖，你又再拿走他这样幸福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他已经见过了幸福的模样，要怎么接受自己是个不被爱的小孩的事实呢？ 他的家人和亲近的人该有多痛呢？ 心痛到掉眼泪。 止不住。 听到自己孩子过得这么惨，没办法止得住心疼的。 “所以我希望，如果以后我们有孩子了，欢迎爸爸常来玩，他肯定也希望。以后像你一样，对自己的孩子，对自己的孩子的孩子那么慈祥的。” “我看得出来，他很想你，也很爱你。” “只是你们之间实在是相隔太多东西了。” “你们没有办法，直白地读懂对方了。” 要一个小辈来提醒自己应该做的事，确实是有点跌份。 但是，有了孩子，这也只能是一个接近他的理由。 一个让自己少点遗憾的理由。 就是因为是自己的孩子，所以才希望他能开心一点。 陶严又何尝不想，以后都陪在自己孩子的身边呢？ 只是那个没有温度的家，他一天也待不下去。 只是靠着对孩子的思念。他才能继续活着。 不过他也该收起了，收一下自己的失态。 他当然知道了自己的想法，也当然知道了，自己有什么样的理由，还可以再次去照顾自己的孩子。 只是现在还不行。 子律还是很抗拒，还是得等他自己意愿了，那么才好再次走近他。 所以陶严决定给黎音一点提示，也算是一种忠告。 毕竟想要获得俗世上的幸福，俗世上的圆满，是要付出巨大的代价的。 仅凭她一个人是做不到的，所以还是要给一点力量才行。 “音音，我记得你是叫这个对。” “嗯。” 黎音轻轻点头。因为律律总是喊她宝贝，所以他已经快要忘记自己的名字了。 这不好。 律律的甜言蜜语快要让她失去自我了。 她不能这样，要硬气一点。 “人的观点在某一个时刻是会变的，所以，才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消沉还有打击。” “这些都在所难免。” “嗯，我知道了。” 这点黎音深有体会。 在上大学之前，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身边的教育理念有什么问题。 然而，到大学里面以后，她才发觉，自己接收到的，认识到的，基本都是错误的。 所以她也是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有了观点是可以毁掉的，信念是可以重新建立的，这样的一个观念。 否则，她也觉得，自己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算是大学又救了她一命。 陶严看到黎音没有被吓到。 那就好，那就好。 毕竟这么多年了，他见过的人没有上千，也有几百了。 很多人都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不会变，不会变。可是真的到了现实来临的时候，大家优先考虑的都是自己。 这没什么错，因为人本来就是这样的。 恐惧、爱欲、怕死，本质上都是死欲，都是害怕自己做不成什么，才有的深切的渴望。 所以他们看不见自己的嗔痴贪，憎别离，还有浮世三千欲望。 看不见，这些被吸引来的苦难，全都是自己头脑中投射出来的想法，从而放不下，找不到自己的道。 他不希望黎音坠入这样的迷惘。 即使他们不在一起，陶严也不介意倾囊相授的。 他当然很愿意相信，黎音不管喜欢谁，谁都会和她过得和和美美的。 她有这个磁场。 子律不过是很幸运罢了。 他很快就会知道的。 以他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 “你有这样的想法，那就好。” “所以，爸爸作为过来人，也只是给你一个小建议。” “你当然可以接受，也可以不接受。” “这毕竟是阅历，只是对你们来说，可能没有用。” “嗯，我会记住的。” 有谁会不喜欢有礼貌的好孩子呢？ 陶严也不例外的。 “我们以后可能会遇到很多失望的人，失望的事。” “想很多个晚上都想不明白。” “但是没关系。” “你要知道人性是很坏，但是人性中也有伟大的一面。人性也可以散发光辉。” “所以想通了这一点，你就会知道人性是最接近神性的东西。” “所以好多力量都是一瞬间的决定。你要善用好自己的力量。” “不要辜负自己，但是也不要否定后悔。后悔是肯定的，人生总要有点遗憾的。” 黎音很想反驳，可是这大段的表述，又让她无从谈起，所以也只能默默地接受了这样的设定。 可能这就是长大。 她已经不会再过多地认为别人说的不好了。 因为听劝也是一个很好的优点。 她省得的。 “嗯。” 黎音点点头。 第一次的会面就这样结束了。 全程以围绕着律律展开，最后又以他们的感情结束。 律律等到了黎音，他说明天带她去见妈妈。 提起妈妈，他就笑得一脸温柔呢。 让黎音的心情也跟着莫名地好了起来。 真期待啊，明天。 第36章 态度转变 在黎音换衣服时，面对这个一直在关注他的女人，不知怎么的，秦子律很想敞开心扉告诉黎音他的过去。 他的过往。 他的经历。 他的一切不为人知又阴暗的角落。 他突然很想看看黎音的反应，是不是没有反应，或者是平静，或者是很担忧。 他都很想知道，也突然很想期待，生命中，有这个人的反应。 好像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起来。 随着黎音把衣服侧边的拉链拉上，才一个多月不可能显怀，只是黎音习惯了穿宽松的衣服了，这样就能适应之后水肿的时候。 她现在走路有一点点笨拙了。 可能是孕期带来的不适。 但是好在秦子律从来没有说过她什么让她觉得很刺激的话，自结婚以来，他一直表现得很出色。 除了不够坦诚。 但是，黎音觉得，自己能做到的。毕竟她一个那么幸福的人，怎么可能感染不了别人呢？ 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她最爱的律律。 “宝贝，我想和你说个秘密。” “就是，我杀过人。” 黎音转身去收集自己身边的东西。初听可能有点震惊。 但是过了一会儿以后，黎音就平静下来了，还找到了安慰他的方法。 “你是警察。有时需要制服坏人，保护好人，这很正常。” “你不用为自己的行为难过的。” 黎音眼里一副就这样的表情。 让秦子律有一种他们聊的是天气的感觉。 对他的包容度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吗？ 有种久别重逢，很深很深的默契。 似乎他们分开以后，变得更爱对方了。 仅凭对话，已经伤不到他们分毫。 但是秦子律还是不死心继续问。 继续试探。 “我是说，我六岁以前是个杀手。” “在我还没有遇到我的爸妈之前，一直为某个组织效力。” 看他着急的样子，黎音却只为他心疼。得多不受到肯定，才会觉得，自己的过往不会得到接受呢？ 明明大家都有不好的经历，这是很正常的啊？ 大家又哪里能拿小时候难以反抗需要活下去的自己开刀呢？ 人都不能去为难小时候的自己的，否则就是跟自己过不去。 黎音走过来抱住秦子律的头，像妈妈一样把他圈在怀里，给他十足的安全感，以及接纳还有平静。 让他逐渐认识到自己。 被温柔地圈在怀里的时候，秦子律甚至都没有升起推开她的念头。 只是悄悄地血色染红了眼眶。 让他自己已经无地自容，无法表达出这种感动。 黎音轻轻地扫着他的头发，像对待珍宝一样，一下一下地安抚他的情绪。 黎音只觉得，秦子律像是个被吓坏的小孩子。 这么多年来一直活在自己的恐惧中，觉得不会有人接受他。 很累？也很痛苦？一个人走了这么长时间辛苦了。 黎音轻轻地在秦子律的发心落下一吻。 并对他说：“那时你还是个孩子呢。” “很多事情不能由自己决定的。” “别害怕，这不是什么很坏的事情。” “只是大家都不同。” 秦子律无法形容这种感动。 该怎么形容这种感受？ 从来喜欢逃避不喜欢正面回应的人。如今被无条件地接纳。 他勇敢地且完整得看见了自己。 他也看见了想要黎音接纳自己的愿望，欲望。 毫无遮拦，赤身裸体。 可是，他好开心，真的很开心。 原来，和别人共享情绪是一件这么开心的事情吗？ 不会有人用可怜还有同情的眼神看他，只是心疼对吗？ 秦子律矗立良久，最终，缓缓地回抱住了黎音。 有种想要把她抱进身体里的感觉。 希望他们永远也不分开。 …… 因此，在见妈妈的这条路上，一直都是很温馨的。 至少，秦子律笑得和他的妈妈一样地温柔。 “妈妈我来看你了。” 秦子律把妈妈的墓前打理得干干净净，就好像给她梳了个漂亮的头发。 轻轻地柔柔地，像是小孩子摸着妈妈的发尾。 他们的感情一定很好。 黎音这样想到，心中就充满了宁静还有慈悲。 让她不再惧怕自己过去的伤痛。 好像在这样的磁场下，她可以接纳和接受自己一切的过往，还有说出让自己糟糕的经历。 原来律律是在这样的环境氛围下长大的。 认识他的自己真的好幸运。 哪怕是这样静静地听着，她都觉得好幸福呢。 秦子律半蹲下来和妈妈平等地交流，身边陪伴着他的妻子。 面前是一定会祝福他们的长辈，所以现在她们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 “妈妈，我现在过得很好，你现在看到的女孩子，是我的妻子，也是你的儿媳妇。” “还是我孩子未来的妈。” “也是我自己最珍贵的宝贝。” 黎音听到这儿会心一笑。律律真的很爱叫她宝贝，在长辈面前了也不收敛。 但是，律律好像真的憋了很多话想要跟她说。 一直聊一直聊，也是很想妈妈了？ 而且，明明有机会在介绍完她是谁，就让黎音打招呼的。 可是律律完全忘记了这件事。 她明白的，其实律律很痛苦。 他一直有一个很大很大的心结。导致他宁愿看到让自己相信，让自己松弛的人，在他们的面前展露自己，也不愿意去信任她。 信任她身边的这个人。 通过那么长时间以来的磨合，黎音已经逐渐改变了他的一些坏毛病了。有一些事，甚至是有很多事，律律都会和她说了。 都会尊重她，充分的尊重她，郑重其事地把自己的感知告诉她。 让黎音觉得他真的进步了。 虽然还不是他心里最最重要的人，但是，已经在逐渐向他靠拢。 已经逐渐地向她产生依赖，会提要求，会有小脾气，会有生动的表情，会有灵动的反应。 他已经变得越来越像一个人了。 能够回应起她的要求，也会有很多正常的规划还有能做的事情。 他已经在慢慢地做出改变，并且把黎音写在自己的未来里。 这样让黎音觉得很棒。 因为这样被全然地信任着，黎音终于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大人了。 一个能够勇敢承担，并且选择的大人了。 毕竟，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律律都在很好地和她一起成长。 这让她觉得，自己的一切付出都很值得。 没有哪里有很孩子气的地方，她在很努力地满足伴侣之间的需求，但又不是完全的依赖，而是互相支持着的成长。 好像突然看世界，看不同的人，都到了不同的维度。 可能这就是爱与心的力量。 …… 只是离别终会到来的。 秦子律害怕黎音站立久了，腿会有血液不流通。所以，在畅所欲言了那么久，夜色逐渐沉重之际，他还是没有舍得，拉着黎音一起认识妈妈，只是觉得天色晚了，要保护自己爱的人回家。 而拒绝把自己身上最大的问题暴露出来。 明明……就差那么一点。 黎音很快就能看见。 黎音相信自己能够看见。 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一天会那么快到来。 又过了几天之后，将近一个半月，黎音开始了严重的孕吐反应。 可是她向来都是避开了律律的不让他看见。 不为什么，只是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坚强的一面。 希望自己能够永远那么强大，也许就可以多接住一点他的负面情绪。 告诉他，其实情绪有好有坏，也没有好坏的。因为它不反应在行动上，就只是正常的情绪而已。 永远不要给自己加戏，再被自己脑子中的观念和念头吓到。 她的律律很宝贵，她不希望，他总是被虚构出来的幻想吓到。 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事都很普通，但是又很精彩。 她愿意陪他普通，也愿意陪他精彩。 得意，失意，平凡，非凡，她都愿意陪着他。 所以黎音希望律律能够把心扉打开，不管她看见的是什么样的狼狈和不堪，她都接受。 因为她有破除迷惘，指引秦子律回归正道的能量。 因为她爱他呀。 永远不会迷失方向。 但…… 上天不会每次都让她如愿的。 有一天早晨，黎音看见秦子律的眼神，像极了受到惊吓的小孩，眼里是从未见过的破碎。 是在害怕吗？ 是在害怕她死掉吗？ 还是在害怕自己的孩子，自己没有照顾好就离世？ 黎音是第一次这么直白地从秦子律的眼睛里读出这些数据。 让她有点好气又有点好笑。 好气是秦子律竟然因为这个事情在担忧。竟然比她还要紧张，她们两个人的离世。 有一种被爱到骨子里，对方爱她胜过了爱自己的珍视感。 好笑是，以前她竟然认为生孩子是一件极耗费体力的事，应该没有人会因为这种痛苦，而感到幸福。 原来是她错了，当她感受到这么浓烈的爱意的时候，竟然觉得自己以前真的非常狭隘。 爱怎么可能会让人受伤呢？ 她不想生孩子，只是还没有遇到对的人，现在遇到了。 她觉得一切都好幸福啊。 就连尘世中平凡事，都变得幸福而纯粹了起来。 好像别人的眼光，不是那么重要了。 黎音想通了这一切后，她发现，只要把自己的爱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就没事了。 她不管接下来会面临怎样的困境，她又能陪伴秦子律有多久，但是，她想让秦子律看到她的决心。 面对困难，从来不退缩。 所以希望秦子律也能直面。 而且，她还有好多好多的事想要和秦子律去完成。 那些是只想属于他们两个，不想让别人去经历的，或者是只想让他们两个去经历的。 不想告诉任何人的事情。 哪怕有一天要分享出来这种经历，那些感受永远也都是属于他们的珍贵宝藏。 不会有人可以替代的。 有些事，有些人，只能有一些人独占，别人是不能分走分毫的。 所以哪怕和那么多人有过交往，黎音也知道自己绕不开，但是她真的希望，能够多陪陪秦子律的时候，自己不要留有遗憾，也不要太过分心。 她是律律的，就永远也不会放弃他。 哪怕他不知情也好，黎音永远都敢燃烧自己，让他获得快乐和温暖。 律律的世界，实在是太荒凉了，所以她总是要很努力发光，才能给他一点点光亮。 但是，她不后悔。 黎音顺着秦子律腿部的曲线，坐在他的腿上，抬起他的头并唤他：“之之。” 难以抗拒的生理性仰头，让他想起了妈妈说的要直面本能。 他突然不想。觉得黎音肯定要做什么他根本不愿意面对的事情。 所以眼睛里的祈求快要溢出屏幕，黎音看见了也当做视而不见。 秦子律的眼神：不要说。 可是黎音却只是当他是不肯面对现实，逃避的小学生，一笑了之，亲手打破他的恐惧和逃避，教他怎么获取自己一直以来害怕的礼物。 教他如何好好地对待自己，哪怕自己真的不在了，也要学会如何才算是好好地爱自己。 那么她就不担心了。 黎音在秦子律的唇上落下一吻。 但是秦子律的眼睛里已经在开始蓄满泪水了，仿佛在说：这个吻是苦的。 一下子就击溃了黎音的心理防线。 欲语泪先流。 让黎音自己都觉得，这样做太残忍了。 可是没有办法，他们之中肯定得有个人更像大人，那么才可以指导另外一个人快速成长，且承担责任。 这几乎是不可逆的。 这几乎也是不可逾越的。 她们知道经过这样的磨难之后，两个人很有可能会分开。 但是没关系，爱可以超越生死。 只要不再惧怕生死，爱就是最好的疗愈礼物，是会让他痛，但也会让他活着。 总体来说，利大于弊。 关键时刻，她可以把自己舍弃。 她当然知道这样太过圆满的爱，可能会让对方受伤。 但是黎音真的很想告诉秦子律，她真的很爱很爱他。 她想要成为比她妈妈还要重要的人。成为她最爱的人。 所以什么都不怕。 做什么都很勇敢。 可能最纯粹的爱都夹杂着最深的痛意。 因为律律从来没有直面过自己的感情，他也觉得，不会有人听他说话，不会有人采纳他的建议。 甚至不会有人明白他的苦楚与自卑。 荒诞与滑稽，或者是说幻想，所以，他从来不敢表现自己。 在发展自己，展现自己这块，就是一个几岁的小孩。 不然，他不会有这么崩溃的时候。 从来没有学会过松弛，也没人教过他松弛。 心理防线突然就像绷紧了很久的弦，一下子就断开了。 或者是像一根失去了弹性的弹簧，有一刻松开了以后，反而直面了问题，自己有了一些些的破罐子破摔的松弛和自信。 察觉到这些勇气，黎音对于接下来自己的操作有了一点实感。 她触碰到律律失控的边缘了，他崩塌的边缘了，虽然这个过程可能会让他很痛苦。 但是，过了这个阶段就好了的。 这个世界上，也需要像有他一样的空间，是需要维持和保存，以此来给那些和他一样的人，身处一样险境的人，一点安慰和成长环境。 就好像已经出嫁的姑娘，娘家保持的房间的原状，仍然可以让人感受到她当时的生活环境的惬意。 而律律需要的是安全感。 会有人像他一样的，不要担心。 黎音鼓起勇气捧着律律的脸，像是这样庄重的宣言，本该在婚礼上面的宣言，他们真正彼此照亮内心的时刻，从来都不是由外人知道的。 也是不可能会被别人知道的。 因为婚礼上的场景只是演戏给外界看的东西，真正幸福的时刻，是她们一起度过难关的时刻。 就像这样，彼此深入灵魂，无需言语，一个眼神就能读懂对方。 只是，黎音要做那个让秦子律失望的人了。 因为害怕失去就不再去回应。 因为害怕受伤就不再开始。 因为觉得自己不行做不到就不再去热爱，去改变，这本质上，都是不对的哦。 人都是通过痛意的深浅来判断爱意的深浅的。 所以疼痛在所难免。 但是，扛过去，就好了。 承受能力变强了，就不会总是可怜自己了。 她来教会律律，什么是责任。 什么是自己的选择，就心甘情愿地承担一切的结果。 不要后悔，不要后悔自己当时的勇敢，也不要后悔，自己没有做到，坦然放弃的释然。 年轻的时候，经历什么都不为过的。 “律律，死亡是很可怕的事情。” “但是我们都长大了，不要逃避好吗？” 秦子律眼睛里是有泪花的。是有反应的。 所以她可以看到，秦子律在清楚地看见她。 真好，这样的时刻，是黎音在主导她，她一定会很小心，不会让秦子律受到很多伤害。 会让他以后想起来，心里也没有多少创伤，全都是温暖的。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真的死了，也没有给你留下孩子。” “答应我，不要让自己孤独好吗？” 两个人都控制不住地落泪了。 因为这是他们都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不要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黎音已经带着怜惜，用吻把他的嘴给堵住了。 希望用这一刻的欢愉把接下来的悲伤冲淡一些。 他们是为什么要爱得那么用力，又为什么要通过互相的伤害，但不是给予来活着呢？ 为什么呢？ 为什么她们都不坏，却要不幸福呢？ 为什么，要有那么多不公正的不平等呢？ 觉得只有女孩子才可以有情绪，男孩子才可以谈事业，谈责任？ 可是，这不是互通的吗？人与人之间交流沟通不就是这样的价值吗？ 原来他们都不幸福，是因为都不直率，不敢坦然地面对自己的所有情绪，喜怒哀乐，嬉笑怒骂。 还有所有的经历过往。 原来他们不幸福，是在于不接纳自己，不认可自己，不同意自己，不肯定自己的所有。 如果自己都觉得配不上，那么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好东西被吸引过来。 所以，是自我配得感太低了呀。 是要把配得感提高的呀，这样才能接纳自己，重获新生。 那些伤害别人的人都敢开启新篇章了，他们没理由还活在过去。 他们也是可以幸福和自由的。 黎音她完成了一个仪式之后，自己变得更加有勇气说出自己接下来的话了。 就算两个人都会很受伤。 但那有什么关系，她是毫无保留地爱过秦子律的。 她没有遗憾的。 “律律，看着我。” “看着我。” “我只是想要和你说一些，很想对你说的话。” “不要移开好吗？” “好吗？” 秦子律没有回答，但是他的直面就是最好的反应。 但就是因为这样，黎音的遗憾和委屈才控制不住。 她不想交出去。 不想把自己宝贵的东西，宝贵的人交出去。 可是，只有这样，她才能很好地表达自己的心意。 告诉秦子律，想要的一定要争取，既然很珍惜，就不要让对方感到失落和失意。 “律律，我只是想，你以后的生活里，有人疼你，有人爱你，有人包容你，有人善待你。” “所以，即使以后这个给你快乐，给你温暖，给你家的感觉，给你落到实处的温馨的人不是我，也没关系的。” 怎么可能忍住不哭的呢？ 啜泣声已经出来了。 “我只是害怕我离开了，你就不会好好爱自己了。所以如果我真的离开了，我也不要你因为我就对婚姻，就对抚养孩子失去兴趣。” “这本来就该是你享受的幸福，我不可能剥夺的。” “所以我希望你以后要是见不到我了，记得忘了我，重新开始你的生活。” 你是觉得我不痛吗？ 可是话还没说出口，秦子律现在只想抱紧黎音，他好怕她消失，那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巨大的恐惧将他淹没，以往的傲慢还有不屑，此刻被踩得稀碎。 他一颗心被践踏的好疼。 该是有多卑微，才能说出以后陪伴自己身边的人，可以不是她呢？ 为什么要互相折磨呢？ 他终于知道哭到快要呼吸碱中毒的人是什么滋味了。 这样去了半条命的感觉，有谁能够生生抗得住？ 妈妈吗？ 可是妈妈不是去了一条命吗？ 所以这种感受，也不及他们痛苦的二分之一？ 他们抱在一起良久，终于能平复一下心情。 秦子律终于能够在黎音面前展示自己的所有的性情了。 终于所有的尖锐，他都不会隐藏了。 让黎音有一点实感，又有一点害怕。 但是，她已经学会面对了。 “你好残忍。” “你为什么觉得，我最爱的人不是你呢？” “你还想要离开我？” “你是觉得，谁都和你一样会那么爱我吗？” “除了你，没有人了。” 黎音静静地感受他们开诚布公掀起的阵阵涟漪。 也承受着感情涌上来后掀起的迎风巨浪。 她觉得自己表现得那么平静，这个结果得来的，好像是那么平静，可是，这中间的坎坷，又好像是没有办法一下子抹平。 就好像是事情是夹杂着平凡与新奇的魔法。 矛盾极了。 心情也复杂极了。 她在感受着爱带来的余震。 总之，她很确定，她就是想要面前的这个人。 总之，哪里都不想去，只想要在他的身边。 “啊……” 起初很压抑的哭声终于放开了哭了。 起初很小声，最后终于放开了。像是要宣泄这么多年的不满还有创伤。 以及终于见到最亲近的人，那种满身伤痕求安慰的脆弱。 黎音被不自觉得感染，回应着他的哭声。 他们抱成一团，但是也无比幸福。 第36章 态度转变 在黎音换衣服时，面对这个一直在关注他的女人，不知怎么的，秦子律很想敞开心扉告诉黎音他的过去。 他的过往。 他的经历。 他的一切不为人知又阴暗的角落。 他突然很想看看黎音的反应，是不是没有反应，或者是平静，或者是很担忧。 他都很想知道，也突然很想期待，生命中，有这个人的反应。 好像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起来。 随着黎音把衣服侧边的拉链拉上，才一个多月不可能显怀，只是黎音习惯了穿宽松的衣服了，这样就能适应之后水肿的时候。 她现在走路有一点点笨拙了。 可能是孕期带来的不适。 但是好在秦子律从来没有说过她什么让她觉得很刺激的话，自结婚以来，他一直表现得很出色。 除了不够坦诚。 但是，黎音觉得，自己能做到的。毕竟她一个那么幸福的人，怎么可能感染不了别人呢？ 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她最爱的律律。 “宝贝，我想和你说个秘密。” “就是，我杀过人。” 黎音转身去收集自己身边的东西。初听可能有点震惊。 但是过了一会儿以后，黎音就平静下来了，还找到了安慰他的方法。 “你是警察。有时需要制服坏人，保护好人，这很正常。” “你不用为自己的行为难过的。” 黎音眼里一副就这样的表情。 让秦子律有一种他们聊的是天气的感觉。 对他的包容度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吗？ 有种久别重逢，很深很深的默契。 似乎他们分开以后，变得更爱对方了。 仅凭对话，已经伤不到他们分毫。 但是秦子律还是不死心继续问。 继续试探。 “我是说，我六岁以前是个杀手。” “在我还没有遇到我的爸妈之前，一直为某个组织效力。” 看他着急的样子，黎音却只为他心疼。得多不受到肯定，才会觉得，自己的过往不会得到接受呢？ 明明大家都有不好的经历，这是很正常的啊？ 大家又哪里能拿小时候难以反抗需要活下去的自己开刀呢？ 人都不能去为难小时候的自己的，否则就是跟自己过不去。 黎音走过来抱住秦子律的头，像妈妈一样把他圈在怀里，给他十足的安全感，以及接纳还有平静。 让他逐渐认识到自己。 被温柔地圈在怀里的时候，秦子律甚至都没有升起推开她的念头。 只是悄悄地血色染红了眼眶。 让他自己已经无地自容，无法表达出这种感动。 黎音轻轻地扫着他的头发，像对待珍宝一样，一下一下地安抚他的情绪。 黎音只觉得，秦子律像是个被吓坏的小孩子。 这么多年来一直活在自己的恐惧中，觉得不会有人接受他。 很累？也很痛苦？一个人走了这么长时间辛苦了。 黎音轻轻地在秦子律的发心落下一吻。 并对他说：“那时你还是个孩子呢。” “很多事情不能由自己决定的。” “别害怕，这不是什么很坏的事情。” “只是大家都不同。” 秦子律无法形容这种感动。 该怎么形容这种感受？ 从来喜欢逃避不喜欢正面回应的人。如今被无条件地接纳。 他勇敢地且完整得看见了自己。 他也看见了想要黎音接纳自己的愿望，欲望。 毫无遮拦，赤身裸体。 可是，他好开心，真的很开心。 原来，和别人共享情绪是一件这么开心的事情吗？ 不会有人用可怜还有同情的眼神看他，只是心疼对吗？ 秦子律矗立良久，最终，缓缓地回抱住了黎音。 有种想要把她抱进身体里的感觉。 希望他们永远也不分开。 …… 因此，在见妈妈的这条路上，一直都是很温馨的。 至少，秦子律笑得和他的妈妈一样地温柔。 “妈妈我来看你了。” 秦子律把妈妈的墓前打理得干干净净，就好像给她梳了个漂亮的头发。 轻轻地柔柔地，像是小孩子摸着妈妈的发尾。 他们的感情一定很好。 黎音这样想到，心中就充满了宁静还有慈悲。 让她不再惧怕自己过去的伤痛。 好像在这样的磁场下，她可以接纳和接受自己一切的过往，还有说出让自己糟糕的经历。 原来律律是在这样的环境氛围下长大的。 认识他的自己真的好幸运。 哪怕是这样静静地听着，她都觉得好幸福呢。 秦子律半蹲下来和妈妈平等地交流，身边陪伴着他的妻子。 面前是一定会祝福他们的长辈，所以现在她们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 “妈妈，我现在过得很好，你现在看到的女孩子，是我的妻子，也是你的儿媳妇。” “还是我孩子未来的妈。” “也是我自己最珍贵的宝贝。” 黎音听到这儿会心一笑。律律真的很爱叫她宝贝，在长辈面前了也不收敛。 但是，律律好像真的憋了很多话想要跟她说。 一直聊一直聊，也是很想妈妈了？ 而且，明明有机会在介绍完她是谁，就让黎音打招呼的。 可是律律完全忘记了这件事。 她明白的，其实律律很痛苦。 他一直有一个很大很大的心结。导致他宁愿看到让自己相信，让自己松弛的人，在他们的面前展露自己，也不愿意去信任她。 信任她身边的这个人。 通过那么长时间以来的磨合，黎音已经逐渐改变了他的一些坏毛病了。有一些事，甚至是有很多事，律律都会和她说了。 都会尊重她，充分的尊重她，郑重其事地把自己的感知告诉她。 让黎音觉得他真的进步了。 虽然还不是他心里最最重要的人，但是，已经在逐渐向他靠拢。 已经逐渐地向她产生依赖，会提要求，会有小脾气，会有生动的表情，会有灵动的反应。 他已经变得越来越像一个人了。 能够回应起她的要求，也会有很多正常的规划还有能做的事情。 他已经在慢慢地做出改变，并且把黎音写在自己的未来里。 这样让黎音觉得很棒。 因为这样被全然地信任着，黎音终于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大人了。 一个能够勇敢承担，并且选择的大人了。 毕竟，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律律都在很好地和她一起成长。 这让她觉得，自己的一切付出都很值得。 没有哪里有很孩子气的地方，她在很努力地满足伴侣之间的需求，但又不是完全的依赖，而是互相支持着的成长。 好像突然看世界，看不同的人，都到了不同的维度。 可能这就是爱与心的力量。 …… 只是离别终会到来的。 秦子律害怕黎音站立久了，腿会有血液不流通。所以，在畅所欲言了那么久，夜色逐渐沉重之际，他还是没有舍得，拉着黎音一起认识妈妈，只是觉得天色晚了，要保护自己爱的人回家。 而拒绝把自己身上最大的问题暴露出来。 明明……就差那么一点。 黎音很快就能看见。 黎音相信自己能够看见。 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一天会那么快到来。 又过了几天之后，将近一个半月，黎音开始了严重的孕吐反应。 可是她向来都是避开了律律的不让他看见。 不为什么，只是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坚强的一面。 希望自己能够永远那么强大，也许就可以多接住一点他的负面情绪。 告诉他，其实情绪有好有坏，也没有好坏的。因为它不反应在行动上，就只是正常的情绪而已。 永远不要给自己加戏，再被自己脑子中的观念和念头吓到。 她的律律很宝贵，她不希望，他总是被虚构出来的幻想吓到。 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事都很普通，但是又很精彩。 她愿意陪他普通，也愿意陪他精彩。 得意，失意，平凡，非凡，她都愿意陪着他。 所以黎音希望律律能够把心扉打开，不管她看见的是什么样的狼狈和不堪，她都接受。 因为她有破除迷惘，指引秦子律回归正道的能量。 因为她爱他呀。 永远不会迷失方向。 但…… 上天不会每次都让她如愿的。 有一天早晨，黎音看见秦子律的眼神，像极了受到惊吓的小孩，眼里是从未见过的破碎。 是在害怕吗？ 是在害怕她死掉吗？ 还是在害怕自己的孩子，自己没有照顾好就离世？ 黎音是第一次这么直白地从秦子律的眼睛里读出这些数据。 让她有点好气又有点好笑。 好气是秦子律竟然因为这个事情在担忧。竟然比她还要紧张，她们两个人的离世。 有一种被爱到骨子里，对方爱她胜过了爱自己的珍视感。 好笑是，以前她竟然认为生孩子是一件极耗费体力的事，应该没有人会因为这种痛苦，而感到幸福。 原来是她错了，当她感受到这么浓烈的爱意的时候，竟然觉得自己以前真的非常狭隘。 爱怎么可能会让人受伤呢？ 她不想生孩子，只是还没有遇到对的人，现在遇到了。 她觉得一切都好幸福啊。 就连尘世中平凡事，都变得幸福而纯粹了起来。 好像别人的眼光，不是那么重要了。 黎音想通了这一切后，她发现，只要把自己的爱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就没事了。 她不管接下来会面临怎样的困境，她又能陪伴秦子律有多久，但是，她想让秦子律看到她的决心。 面对困难，从来不退缩。 所以希望秦子律也能直面。 而且，她还有好多好多的事想要和秦子律去完成。 那些是只想属于他们两个，不想让别人去经历的，或者是只想让他们两个去经历的。 不想告诉任何人的事情。 哪怕有一天要分享出来这种经历，那些感受永远也都是属于他们的珍贵宝藏。 不会有人可以替代的。 有些事，有些人，只能有一些人独占，别人是不能分走分毫的。 所以哪怕和那么多人有过交往，黎音也知道自己绕不开，但是她真的希望，能够多陪陪秦子律的时候，自己不要留有遗憾，也不要太过分心。 她是律律的，就永远也不会放弃他。 哪怕他不知情也好，黎音永远都敢燃烧自己，让他获得快乐和温暖。 律律的世界，实在是太荒凉了，所以她总是要很努力发光，才能给他一点点光亮。 但是，她不后悔。 黎音顺着秦子律腿部的曲线，坐在他的腿上，抬起他的头并唤他：“之之。” 难以抗拒的生理性仰头，让他想起了妈妈说的要直面本能。 他突然不想。觉得黎音肯定要做什么他根本不愿意面对的事情。 所以眼睛里的祈求快要溢出屏幕，黎音看见了也当做视而不见。 秦子律的眼神：不要说。 可是黎音却只是当他是不肯面对现实，逃避的小学生，一笑了之，亲手打破他的恐惧和逃避，教他怎么获取自己一直以来害怕的礼物。 教他如何好好地对待自己，哪怕自己真的不在了，也要学会如何才算是好好地爱自己。 那么她就不担心了。 黎音在秦子律的唇上落下一吻。 但是秦子律的眼睛里已经在开始蓄满泪水了，仿佛在说：这个吻是苦的。 一下子就击溃了黎音的心理防线。 欲语泪先流。 让黎音自己都觉得，这样做太残忍了。 可是没有办法，他们之中肯定得有个人更像大人，那么才可以指导另外一个人快速成长，且承担责任。 这几乎是不可逆的。 这几乎也是不可逾越的。 她们知道经过这样的磨难之后，两个人很有可能会分开。 但是没关系，爱可以超越生死。 只要不再惧怕生死，爱就是最好的疗愈礼物，是会让他痛，但也会让他活着。 总体来说，利大于弊。 关键时刻，她可以把自己舍弃。 她当然知道这样太过圆满的爱，可能会让对方受伤。 但是黎音真的很想告诉秦子律，她真的很爱很爱他。 她想要成为比她妈妈还要重要的人。成为她最爱的人。 所以什么都不怕。 做什么都很勇敢。 可能最纯粹的爱都夹杂着最深的痛意。 因为律律从来没有直面过自己的感情，他也觉得，不会有人听他说话，不会有人采纳他的建议。 甚至不会有人明白他的苦楚与自卑。 荒诞与滑稽，或者是说幻想，所以，他从来不敢表现自己。 在发展自己，展现自己这块，就是一个几岁的小孩。 不然，他不会有这么崩溃的时候。 从来没有学会过松弛，也没人教过他松弛。 心理防线突然就像绷紧了很久的弦，一下子就断开了。 或者是像一根失去了弹性的弹簧，有一刻松开了以后，反而直面了问题，自己有了一些些的破罐子破摔的松弛和自信。 察觉到这些勇气，黎音对于接下来自己的操作有了一点实感。 她触碰到律律失控的边缘了，他崩塌的边缘了，虽然这个过程可能会让他很痛苦。 但是，过了这个阶段就好了的。 这个世界上，也需要像有他一样的空间，是需要维持和保存，以此来给那些和他一样的人，身处一样险境的人，一点安慰和成长环境。 就好像已经出嫁的姑娘，娘家保持的房间的原状，仍然可以让人感受到她当时的生活环境的惬意。 而律律需要的是安全感。 会有人像他一样的，不要担心。 黎音鼓起勇气捧着律律的脸，像是这样庄重的宣言，本该在婚礼上面的宣言，他们真正彼此照亮内心的时刻，从来都不是由外人知道的。 也是不可能会被别人知道的。 因为婚礼上的场景只是演戏给外界看的东西，真正幸福的时刻，是她们一起度过难关的时刻。 就像这样，彼此深入灵魂，无需言语，一个眼神就能读懂对方。 只是，黎音要做那个让秦子律失望的人了。 因为害怕失去就不再去回应。 因为害怕受伤就不再开始。 因为觉得自己不行做不到就不再去热爱，去改变，这本质上，都是不对的哦。 人都是通过痛意的深浅来判断爱意的深浅的。 所以疼痛在所难免。 但是，扛过去，就好了。 承受能力变强了，就不会总是可怜自己了。 她来教会律律，什么是责任。 什么是自己的选择，就心甘情愿地承担一切的结果。 不要后悔，不要后悔自己当时的勇敢，也不要后悔，自己没有做到，坦然放弃的释然。 年轻的时候，经历什么都不为过的。 “律律，死亡是很可怕的事情。” “但是我们都长大了，不要逃避好吗？” 秦子律眼睛里是有泪花的。是有反应的。 所以她可以看到，秦子律在清楚地看见她。 真好，这样的时刻，是黎音在主导她，她一定会很小心，不会让秦子律受到很多伤害。 会让他以后想起来，心里也没有多少创伤，全都是温暖的。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真的死了，也没有给你留下孩子。” “答应我，不要让自己孤独好吗？” 两个人都控制不住地落泪了。 因为这是他们都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不要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黎音已经带着怜惜，用吻把他的嘴给堵住了。 希望用这一刻的欢愉把接下来的悲伤冲淡一些。 他们是为什么要爱得那么用力，又为什么要通过互相的伤害，但不是给予来活着呢？ 为什么呢？ 为什么她们都不坏，却要不幸福呢？ 为什么，要有那么多不公正的不平等呢？ 觉得只有女孩子才可以有情绪，男孩子才可以谈事业，谈责任？ 可是，这不是互通的吗？人与人之间交流沟通不就是这样的价值吗？ 原来他们都不幸福，是因为都不直率，不敢坦然地面对自己的所有情绪，喜怒哀乐，嬉笑怒骂。 还有所有的经历过往。 原来他们不幸福，是在于不接纳自己，不认可自己，不同意自己，不肯定自己的所有。 如果自己都觉得配不上，那么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好东西被吸引过来。 所以，是自我配得感太低了呀。 是要把配得感提高的呀，这样才能接纳自己，重获新生。 那些伤害别人的人都敢开启新篇章了，他们没理由还活在过去。 他们也是可以幸福和自由的。 黎音她完成了一个仪式之后，自己变得更加有勇气说出自己接下来的话了。 就算两个人都会很受伤。 但那有什么关系，她是毫无保留地爱过秦子律的。 她没有遗憾的。 “律律，看着我。” “看着我。” “我只是想要和你说一些，很想对你说的话。” “不要移开好吗？” “好吗？” 秦子律没有回答，但是他的直面就是最好的反应。 但就是因为这样，黎音的遗憾和委屈才控制不住。 她不想交出去。 不想把自己宝贵的东西，宝贵的人交出去。 可是，只有这样，她才能很好地表达自己的心意。 告诉秦子律，想要的一定要争取，既然很珍惜，就不要让对方感到失落和失意。 “律律，我只是想，你以后的生活里，有人疼你，有人爱你，有人包容你，有人善待你。” “所以，即使以后这个给你快乐，给你温暖，给你家的感觉，给你落到实处的温馨的人不是我，也没关系的。” 怎么可能忍住不哭的呢？ 啜泣声已经出来了。 “我只是害怕我离开了，你就不会好好爱自己了。所以如果我真的离开了，我也不要你因为我就对婚姻，就对抚养孩子失去兴趣。” “这本来就该是你享受的幸福，我不可能剥夺的。” “所以我希望你以后要是见不到我了，记得忘了我，重新开始你的生活。” 你是觉得我不痛吗？ 可是话还没说出口，秦子律现在只想抱紧黎音，他好怕她消失，那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巨大的恐惧将他淹没，以往的傲慢还有不屑，此刻被踩得稀碎。 他一颗心被践踏的好疼。 该是有多卑微，才能说出以后陪伴自己身边的人，可以不是她呢？ 为什么要互相折磨呢？ 他终于知道哭到快要呼吸碱中毒的人是什么滋味了。 这样去了半条命的感觉，有谁能够生生抗得住？ 妈妈吗？ 可是妈妈不是去了一条命吗？ 所以这种感受，也不及他们痛苦的二分之一？ 他们抱在一起良久，终于能平复一下心情。 秦子律终于能够在黎音面前展示自己的所有的性情了。 终于所有的尖锐，他都不会隐藏了。 让黎音有一点实感，又有一点害怕。 但是，她已经学会面对了。 “你好残忍。” “你为什么觉得，我最爱的人不是你呢？” “你还想要离开我？” “你是觉得，谁都和你一样会那么爱我吗？” “除了你，没有人了。” 黎音静静地感受他们开诚布公掀起的阵阵涟漪。 也承受着感情涌上来后掀起的迎风巨浪。 她觉得自己表现得那么平静，这个结果得来的，好像是那么平静，可是，这中间的坎坷，又好像是没有办法一下子抹平。 就好像是事情是夹杂着平凡与新奇的魔法。 矛盾极了。 心情也复杂极了。 她在感受着爱带来的余震。 总之，她很确定，她就是想要面前的这个人。 总之，哪里都不想去，只想要在他的身边。 “啊……” 起初很压抑的哭声终于放开了哭了。 起初很小声，最后终于放开了。像是要宣泄这么多年的不满还有创伤。 以及终于见到最亲近的人，那种满身伤痕求安慰的脆弱。 黎音被不自觉得感染，回应着他的哭声。 他们抱成一团，但是也无比幸福。 第37章 社会结构 如果一直不谈恋爱，会等到一个很好的人吗？ 小成已经被这句话打败过很多很多次了。 但是打击最大的一次，还是和一个相亲对象的遇见。 他知道自己是备选，可是被落下的那一刻，他真的很后悔，当初为什么要轻易地放弃掉自己的教育机会。 明明他也会有一个明媚的人生。 可是，就是轻易地听从身边人的建议，有人说，他不擅长学习，不适合学习。 既然没有动力，那就多赚一点钱，以后老婆也有的是，好处也有的是。 他信了。凭借着自己的能力，以及能听得进去话的思维，其实在厂里面混得还挺好。 基本一开始工资4-5k，在才刚刚初中毕业的那个年纪还挺好的。 大家也老是夸他，其实很有读书的潜质。 可是能怎么样呢？他也发现了自己是个心思细腻，其实对很多信息都很敏感的男孩子。 只是，初中的环境很乱，大家都有一种拉帮结派，要做到一样的事情才是兄弟才是义气，才有朋友，才能玩到一起的思维。当时的他也只是弱小又无助，身边还没有亲人陪着，正是渴望感情输入的时候。 他可以不爱学习，但是不能没有朋友。 哪怕不谈恋爱也可以。 只是出了社会就不行了。朋友们都分道扬镳了，所以他也只能服从和适应厂里的环境，学着适应沉寂，还有融入周边的环境。 然而变动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 在他快十八岁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刚高考完，来打暑假工的女孩子。 女孩子家里条件可能不好，所以她自己也有点战战兢兢的。 总是觉得，自己的成功不过是社会资源还有教育机会带来的，所以从来不认可自己的能力。 已经很棒了，但是却总是要贬低自己。 这就让人感觉，她给人的要求很高，总是不允许自己开心起来。 就好像，给她第一点，她总是去反馈第二点。 刻意地避开，就像……当初的自己一样，隐隐约约地找到了一点影子。 可能是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所以他自己整个人有点打开了，就直接跟她说，她可以直接表达出来，如果她觉得这样别扭自己也很开心的话，那他不会说什么的。 不知道为什么女孩子就哭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就对他热情了起来，很多时候，他发现自己喜欢的东西，对方总是能很快地抓捕到。 这让他有种拓展了自己生活的感觉。 也许是新鲜，也许是他一直有执念，其实他也是喜欢读书的。 有手机，有实体书的时候，其实也会拿起来看一眼，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自己和人打交道时，不用总是太尖锐。 父母不教的，社会就会教，社会不教的，那就只能自己学了。 毕竟他已经慢慢地有了一点积蓄，家里也有了在他能力下变好的一些家具，所以他是有那个能力，可以去开导女孩子的。 所以他们的互动一直很良性。 问题就在这儿。 也只交往了两个月，其实也不是交往，因为暑假工就只有两个月，所以，小成很庆幸有一个能一直读书的朋友，也希望她能够一直走在学习的道路上。 可是女孩说，她爱上他了，想要和他在一起，异地没关系，她相信他那么聪明，一定可以打拼出来的。 所以上了大学一年后，女孩子就把男朋友，也就是他带回家了。 由于女孩子一直以女朋友自居，给他规划前途，并且总是希望他能来她的城市，所以，小成也慢慢努力到了她所在的城市。 通过自己的拼搏，渐渐地做到了管理层，不用总是自己去做很多事，慢慢地也有了可以提升自己的时间。女孩也总是会计划出来一些周末，和他一起吃喝玩乐。 怎么说呢？这是一段很美好的初恋，女孩子给了他很极致的体验，几乎什么都会告诉他。 什么也都会给他规划好，他也曾经问过，这样是不是很累，因为一直是小成在追着女孩子跑。 对，这个女孩子叫做小玲。有时候小成会叫她铃铛，因为这是个独属于他们的昵称。 在大学期间，小成跟随小玲，听她讲解很多的见闻，相当于旁听了一遍她的大学生活，自己身上的气质也跟着变化了。 穿衣更有品了，而且说话也更自然。 老实说，男人跟谁发生第一次肉体关系都没什么的，因为男人的性和爱是分开的。 但是小玲给他的性爱还是很难忘，很舒服。 这样的两性关系基本都是女方在努力，所以小成一直是那个享受的人，他只是惯性地很相信小玲，把她当成了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所以第一次的时候完全交付，事后小玲才告诉他，她会吃避孕药。 头一次觉得男性性行为是很好的小成，也开始心疼起了小玲，从前他忽视的东西，他都会自己注意了。 因为他突然了解到这样是会对女孩子造成损伤的。 没有爱的时候，他可以无所谓，但是男人有爱了以后，那就会主动了。 小玲很乐意看到小成的改变，还说他长大了。 说对他们的未来很有信心。以后一定要结婚。 结不结婚不重要，重要的是，小成知道自己该成熟了。 他开始懂得了什么是责任，什么是担当了。 也在极力地回应着小玲的情绪。知道怎么关心人了，也知道怎么计划未来了。让小玲连老公都喊上了。 当然，让小成感到开心的是，他终于有资格和小玲并肩了，像个男人一样，而不是所谓的男人一样。 23岁，这一年，他们努力地各自都有了更好的生活。小玲努力工作到了2w，小成凭借着自己的努力买了车，他们终于有机会一起去海边玩，一起去往更多更远的地方了。 他们对未来充满信心。 可是对于家长而言，他们已经有了一个优秀的女儿了，可能是觉得自己女儿现在所处的环境还有身价不一样了，他们开始阻挠，觉得这个男孩子是真的配不上自家的闺女。 觉得他不配，随即给她配了个相亲对象，美其名曰，三观更合适的人走得更远。 就这样，在两个人的对抗中，他们一起建立了更深刻的感情。 同时也因为要有可以匹配的家庭环境，以后能够对抗家里的本能，所以小玲开始拼命赚钱。 于是，她变了，她变得更优秀了，也更自信了。 她的业务能力在逐步上升。 可是，小成看到的还是她为工作熬夜，脸好黄，好不健康，头发也在掉。 他不禁开始思考，自己坚持真的有意义吗？ 如果什么都要女方来做，那么他存在有什么意义呢？ 他第一次生出了自卑、嫉妒、憎恨还有失落的情绪。 一边觉得自己的家庭，自己的父母没有管好自己，所以自己才不会平衡学习和情感的问题。 一边又埋怨自己，怎么不能再努力一些，反而总是要女孩子努力？ 他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于是他提出了分手。 在他们共同奋战了两年，眼看着就要逼近幸福生活的时候，提出的分手。 小玲问他为什么。 他只说自己配不上，觉得小玲好累， 如果以后的生活都会让她那么累的话，他宁愿不要让她再过这种生活。 小玲又说：没准，我愿意呢？ 可是，小成只是笑了笑。他已经明白他们之间的差距了。 也就是从前她说的教育机会和社会资源造成的学业学历水平不均等。 现在他能读懂了。 在一阵压抑的哭声当中，这段感情就结束了。 后来，没有联系的三个月里，小成自己也有的时候一阵恍惚，他们真的分手了吗？ 原来已经过了三个月了吗？ 时间过得真快。 只是，残留在他身体，残留在他习惯里小玲的影子真的很难抹除掉。 所以，他只是刻意的不去留意她的信息，哪怕再痛苦都好。 但是，后来小玲还是来找他了。 可能也是觉得视频没有意义。所以打的语音，可能小玲喝酒了，从前，她从来没有这样的举动，可能她的情绪情感真的已经压抑到了极点了。 所以在电话里和他说了好多好多，拉着他说了好多好多。 说他其实很好，只是一直没有人带他，所以显得他很普通。 而且其实小玲一直知道小成是有很多情绪的，也很有想象力，所以才能感知到很多，包括觉得她很累。 现在也还是能感觉得到一直都是很喜欢她的。只是她们不能走在一起了。但是，无论多久，他都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永远也忘不了的初恋。 她希望自己不要忘了他，希望他也不要忘了自己。 电话结束。 小玲已经带给了他书本上没有的体验了。包括看小说，一到感情戏，他都会跳过去，因为对他来说没什么用。 可是性爱的体验告诉他，无论文字描述得有多好，但是，永远比不上真实的体验。 所以他很能理解，为什么有些人发生了肉体关系以后，就念念不忘了，因为太刻骨铭心了。 他甚至觉得，有些人只谈了两到三次就结婚了，很可怜，因为本来可以喜欢更多的人的。 基本上每一次不成功，都是另一方不想去追了而已。 明明在一起有那么多的理由，可是偏偏找不出来一个爱的理由。 多悲哀。 此后，在25岁到27岁的这些年，他也陆续相亲过，也见过一些女孩子。 可是总觉得她们在透自己的样子，看她们最想看的人。 有种连当替身都没资格的感觉。 很多朋友问，为什么不追呢？这些女孩子条件都很好的，为什么不追呢？追了也不吃亏。 他只能说，因为不快乐，虽然能学到东西，但是在一起的每一秒都不快乐。 他突然发觉自己有性缘脑了。有种不是自己最爱的人，那就没有资格享受自己的好。 有点无药可救了。 直到后来他又遇到一个人，是一个很优秀的研究生女孩子。 她很直白地说，很欣赏他。 也很想跟他处一段。 于是，毫无保留地奉献资源，就像曾经的小玲一样。 只是，她有自己的底线和原则，永远不会受到家庭还有出身的限制。 所以一旦小成开始想要逃避，这个女孩子就会和他说，说你最想说的答案，如果你什么都藏着掖着，那么就永远没有说出口的机会了。 这句话几乎刺激了他，刺激了他最为脆弱的神经。 他发现，自己拒绝感情好像是因为他不想再成长。 可实际上，出来社会，还有大城市，本身就是一个修复自身感情还有缺陷的最好机会。 从前没有在父母那里得到的关爱，以及他们错误的教育方式，都可以在这个时间段修复。 他已经能够自己走出来了。 所以，他终于知道自己该怎么走了。父母不喜欢自己，家人亲戚不喜欢自己，甚至自己不喜欢自己，都没有关系。 重要的是，他要认可自己，他要肯定自己。他要先给自己一切自己想要的东西。 那么，他对待自己的方式，才是别人对待自己的方式，才会有人来爱他。 等、靠、要就是一种典型的婴儿思维，小孩子思维。因为自己几乎没有办法动弹，所以只能通过外界给自己反馈，这个时候是很无助的。 而且是会通过自身的哭声去控制妈妈的。 去控制身边的人的。 所以，这本质上是不对的。 因此，在这样一种不再可怜他，而是尊重他的想法和成长环境下，他反而能坦然地做自己了。 甚至能说出很多以前压抑的不敢想的话。 哪怕他自己都觉得是画大饼，但是信念感很强，所以他自己也信了。 包括但不限于，比如，朋友不会由所谓的三观，过往和经历决定，而是靠互相懂得的惺惺相惜。 别人觉得很坏，没有关系，因为朋友本来就是支持别人的一个人，只是因为互相支持才在一起的。 不是因为别人说的话才在一起的。 在和小铉在一起的时候，他会感觉很轻松，就像一个久别重逢的朋友一样。 她不会引导，但是也不会同情，他的所有思想，所思所想，小铉都不做评判，只是静静地带着他去经历她的过往。 分享她的资源。 从不评判，也不觉得自己高贵，也不觉得自己平庸，只是很平等。 让他深刻地体会到自己说的话中想要的力量和平等。 就好比，他自己说过，其实认识更多，见过更多的人，拥有更多的选择，并不是为了了解拥有选择权的那一部分人，或者是了解部分有选择权的人。 而是可以自己选择什么，不选择什么。 因为，选择其实是建立在人权之上的的尊重和平等。 就好比，我们不会强行要求一个90岁高龄的老人去工作，也不能要求一个躺在床上拉肚子三天没有一点力气下床的年轻人，非要起来社交和工作。 人家有不选择工作的权利，也有不选择的权利。 这都是获得选择权的意义。 所以，拥有更多的选择权，只是我们自己可以决定过什么样生活。 和不过什么样的生活。 如果非要靠抢夺这样的生活，也想跟你一起生活，那么这样就是在干扰你的生活。 干涉你的命运。 那么自然人家也是要和你一起承担业力因果的。 相互纠缠的。 所以不要羡慕有人来帮助你，如果福气接不住，也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小铉每次都很大方地把他分享到自己的社交圈中，还有自己的亲友，特别是亲密的人中间，从来不掩饰对他的欣赏和指导。 让小成知道，好的爱人就是会大大方方地把自己所有的好与坏都分享。 没有恐惧和担忧，只有慈悲与宁静。 但是也就是因为他们什么都说，什么都分享，所以这一段感情虽然时间短，但是，却让他同样刻骨铭心。 并且感受是不一样的。 小铉跟他说，很感谢他的陪伴，这一段时间以来，她也很开心。 只是目前，她们的资源还不太匹配，她更愿意找一个三观匹配，并且各方面家世地位都一样的人。 这样才好有共同话题，很抱歉，现在只能支持到这儿了。 这次小成真的没有忍住哭了三个月。 这期间，他反复地想要挽回，又自己忍住了。 因为他们真的没有什么理由可以走下去。 从前他不相信的小玲给他说过的话，再一次醍醐灌顶，全都灌输给他，再一次，这一次终于让他体会到阶级和阶层的差异，知道什么是阶层固化。 他深刻的意识到，原来，学历、人脉、经历、圈子、能力、品性甚至是性格，它们都可以是资源。 可是越了解他就越绝望，就有种怎么也追不上的感觉。 两个女生都说很喜欢他的想象力。 可是他自己现在却觉得，它就是最没有用的东西。 他只是一个有点想法，但根本不是想太多把自己的想法引导到正面的人。 他突然很讨厌自己。 于是，就在反反复复的煎熬中，他终于清醒了。 如果爱幻想就是他的缺点，那也无所谓。人要能接受得起自己的平庸，也要能接受得起自己的伟大。 爱与痛本身就是一体的。 他就是个依赖逻辑和理性的人，提供不了像这些女孩子一样的情绪价值。 所以他不知道能获取什么，才知道接下来能获取什么。 既然不知道，那么在路上，他才能获取价值，获取情绪。 本质上，一切想要的都是需要获取的。 不是只有观察才能学习，感受也是，感受也能让人学习。 像他，如果是爱过他的两个女孩子，也肯定希望，收获一个活泼好动，有反应的他。 而不是什么都等着别人来安排。 那么这样，不喜欢吃的，不会做的也不好好说出来，这样才是不真实。 他自己也不会想要这样的另一半。 总之，意识到所有的经历都需要去获取，而那些以往的经历，就那样。 他不要了。 一切从头来过。 他会把这两段感情深埋在心里。 从此，他知道自己要做一个什么样的人了。 他完全接受了自己是一个有缺点也有优点的人了。 不会再拿自己的缺陷开玩笑。 因为，他不尊重自己，那就没有人尊重他。 他知道这个顺序了。 他知道自己已经变得更加完整了，不用再向再外界求，他自己就能给自己足够的爱。 不会再乞求别人，而是做到精神修行。 他不再是个外表和内在都十分扁平的人，他可以接受自己是立体多面的人了。 同频的人，给他平等和喜爱，高频的人给他鼓励和支持。 总之，他不要预设一个人度过，也要向周围的人取经。 如果他真的有了非常强烈的想法，那么再去实施。 只是他不能强迫别人非要按他的意愿。 因为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分手却只要有一方同意就行了。 他不能那么自私，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别人身上，而是得好好地爱自己。 这样就很好了。 他终于知道，如果没有这个两个女孩子对他的情感输入，以后他或许会从情绪无能转变为爱无能。 本质上，她们都拯救了，他的灵魂。 所以，才会这么难忘。 第37章 社会结构 如果一直不谈恋爱，会等到一个很好的人吗？ 小成已经被这句话打败过很多很多次了。 但是打击最大的一次，还是和一个相亲对象的遇见。 他知道自己是备选，可是被落下的那一刻，他真的很后悔，当初为什么要轻易地放弃掉自己的教育机会。 明明他也会有一个明媚的人生。 可是，就是轻易地听从身边人的建议，有人说，他不擅长学习，不适合学习。 既然没有动力，那就多赚一点钱，以后老婆也有的是，好处也有的是。 他信了。凭借着自己的能力，以及能听得进去话的思维，其实在厂里面混得还挺好。 基本一开始工资4-5k，在才刚刚初中毕业的那个年纪还挺好的。 大家也老是夸他，其实很有读书的潜质。 可是能怎么样呢？他也发现了自己是个心思细腻，其实对很多信息都很敏感的男孩子。 只是，初中的环境很乱，大家都有一种拉帮结派，要做到一样的事情才是兄弟才是义气，才有朋友，才能玩到一起的思维。当时的他也只是弱小又无助，身边还没有亲人陪着，正是渴望感情输入的时候。 他可以不爱学习，但是不能没有朋友。 哪怕不谈恋爱也可以。 只是出了社会就不行了。朋友们都分道扬镳了，所以他也只能服从和适应厂里的环境，学着适应沉寂，还有融入周边的环境。 然而变动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 在他快十八岁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刚高考完，来打暑假工的女孩子。 女孩子家里条件可能不好，所以她自己也有点战战兢兢的。 总是觉得，自己的成功不过是社会资源还有教育机会带来的，所以从来不认可自己的能力。 已经很棒了，但是却总是要贬低自己。 这就让人感觉，她给人的要求很高，总是不允许自己开心起来。 就好像，给她第一点，她总是去反馈第二点。 刻意地避开，就像……当初的自己一样，隐隐约约地找到了一点影子。 可能是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所以他自己整个人有点打开了，就直接跟她说，她可以直接表达出来，如果她觉得这样别扭自己也很开心的话，那他不会说什么的。 不知道为什么女孩子就哭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就对他热情了起来，很多时候，他发现自己喜欢的东西，对方总是能很快地抓捕到。 这让他有种拓展了自己生活的感觉。 也许是新鲜，也许是他一直有执念，其实他也是喜欢读书的。 有手机，有实体书的时候，其实也会拿起来看一眼，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自己和人打交道时，不用总是太尖锐。 父母不教的，社会就会教，社会不教的，那就只能自己学了。 毕竟他已经慢慢地有了一点积蓄，家里也有了在他能力下变好的一些家具，所以他是有那个能力，可以去开导女孩子的。 所以他们的互动一直很良性。 问题就在这儿。 也只交往了两个月，其实也不是交往，因为暑假工就只有两个月，所以，小成很庆幸有一个能一直读书的朋友，也希望她能够一直走在学习的道路上。 可是女孩说，她爱上他了，想要和他在一起，异地没关系，她相信他那么聪明，一定可以打拼出来的。 所以上了大学一年后，女孩子就把男朋友，也就是他带回家了。 由于女孩子一直以女朋友自居，给他规划前途，并且总是希望他能来她的城市，所以，小成也慢慢努力到了她所在的城市。 通过自己的拼搏，渐渐地做到了管理层，不用总是自己去做很多事，慢慢地也有了可以提升自己的时间。女孩也总是会计划出来一些周末，和他一起吃喝玩乐。 怎么说呢？这是一段很美好的初恋，女孩子给了他很极致的体验，几乎什么都会告诉他。 什么也都会给他规划好，他也曾经问过，这样是不是很累，因为一直是小成在追着女孩子跑。 对，这个女孩子叫做小玲。有时候小成会叫她铃铛，因为这是个独属于他们的昵称。 在大学期间，小成跟随小玲，听她讲解很多的见闻，相当于旁听了一遍她的大学生活，自己身上的气质也跟着变化了。 穿衣更有品了，而且说话也更自然。 老实说，男人跟谁发生第一次肉体关系都没什么的，因为男人的性和爱是分开的。 但是小玲给他的性爱还是很难忘，很舒服。 这样的两性关系基本都是女方在努力，所以小成一直是那个享受的人，他只是惯性地很相信小玲，把她当成了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所以第一次的时候完全交付，事后小玲才告诉他，她会吃避孕药。 头一次觉得男性性行为是很好的小成，也开始心疼起了小玲，从前他忽视的东西，他都会自己注意了。 因为他突然了解到这样是会对女孩子造成损伤的。 没有爱的时候，他可以无所谓，但是男人有爱了以后，那就会主动了。 小玲很乐意看到小成的改变，还说他长大了。 说对他们的未来很有信心。以后一定要结婚。 结不结婚不重要，重要的是，小成知道自己该成熟了。 他开始懂得了什么是责任，什么是担当了。 也在极力地回应着小玲的情绪。知道怎么关心人了，也知道怎么计划未来了。让小玲连老公都喊上了。 当然，让小成感到开心的是，他终于有资格和小玲并肩了，像个男人一样，而不是所谓的男人一样。 23岁，这一年，他们努力地各自都有了更好的生活。小玲努力工作到了2w，小成凭借着自己的努力买了车，他们终于有机会一起去海边玩，一起去往更多更远的地方了。 他们对未来充满信心。 可是对于家长而言，他们已经有了一个优秀的女儿了，可能是觉得自己女儿现在所处的环境还有身价不一样了，他们开始阻挠，觉得这个男孩子是真的配不上自家的闺女。 觉得他不配，随即给她配了个相亲对象，美其名曰，三观更合适的人走得更远。 就这样，在两个人的对抗中，他们一起建立了更深刻的感情。 同时也因为要有可以匹配的家庭环境，以后能够对抗家里的本能，所以小玲开始拼命赚钱。 于是，她变了，她变得更优秀了，也更自信了。 她的业务能力在逐步上升。 可是，小成看到的还是她为工作熬夜，脸好黄，好不健康，头发也在掉。 他不禁开始思考，自己坚持真的有意义吗？ 如果什么都要女方来做，那么他存在有什么意义呢？ 他第一次生出了自卑、嫉妒、憎恨还有失落的情绪。 一边觉得自己的家庭，自己的父母没有管好自己，所以自己才不会平衡学习和情感的问题。 一边又埋怨自己，怎么不能再努力一些，反而总是要女孩子努力？ 他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于是他提出了分手。 在他们共同奋战了两年，眼看着就要逼近幸福生活的时候，提出的分手。 小玲问他为什么。 他只说自己配不上，觉得小玲好累， 如果以后的生活都会让她那么累的话，他宁愿不要让她再过这种生活。 小玲又说：没准，我愿意呢？ 可是，小成只是笑了笑。他已经明白他们之间的差距了。 也就是从前她说的教育机会和社会资源造成的学业学历水平不均等。 现在他能读懂了。 在一阵压抑的哭声当中，这段感情就结束了。 后来，没有联系的三个月里，小成自己也有的时候一阵恍惚，他们真的分手了吗？ 原来已经过了三个月了吗？ 时间过得真快。 只是，残留在他身体，残留在他习惯里小玲的影子真的很难抹除掉。 所以，他只是刻意的不去留意她的信息，哪怕再痛苦都好。 但是，后来小玲还是来找他了。 可能也是觉得视频没有意义。所以打的语音，可能小玲喝酒了，从前，她从来没有这样的举动，可能她的情绪情感真的已经压抑到了极点了。 所以在电话里和他说了好多好多，拉着他说了好多好多。 说他其实很好，只是一直没有人带他，所以显得他很普通。 而且其实小玲一直知道小成是有很多情绪的，也很有想象力，所以才能感知到很多，包括觉得她很累。 现在也还是能感觉得到一直都是很喜欢她的。只是她们不能走在一起了。但是，无论多久，他都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永远也忘不了的初恋。 她希望自己不要忘了他，希望他也不要忘了自己。 电话结束。 小玲已经带给了他书本上没有的体验了。包括看小说，一到感情戏，他都会跳过去，因为对他来说没什么用。 可是性爱的体验告诉他，无论文字描述得有多好，但是，永远比不上真实的体验。 所以他很能理解，为什么有些人发生了肉体关系以后，就念念不忘了，因为太刻骨铭心了。 他甚至觉得，有些人只谈了两到三次就结婚了，很可怜，因为本来可以喜欢更多的人的。 基本上每一次不成功，都是另一方不想去追了而已。 明明在一起有那么多的理由，可是偏偏找不出来一个爱的理由。 多悲哀。 此后，在25岁到27岁的这些年，他也陆续相亲过，也见过一些女孩子。 可是总觉得她们在透自己的样子，看她们最想看的人。 有种连当替身都没资格的感觉。 很多朋友问，为什么不追呢？这些女孩子条件都很好的，为什么不追呢？追了也不吃亏。 他只能说，因为不快乐，虽然能学到东西，但是在一起的每一秒都不快乐。 他突然发觉自己有性缘脑了。有种不是自己最爱的人，那就没有资格享受自己的好。 有点无药可救了。 直到后来他又遇到一个人，是一个很优秀的研究生女孩子。 她很直白地说，很欣赏他。 也很想跟他处一段。 于是，毫无保留地奉献资源，就像曾经的小玲一样。 只是，她有自己的底线和原则，永远不会受到家庭还有出身的限制。 所以一旦小成开始想要逃避，这个女孩子就会和他说，说你最想说的答案，如果你什么都藏着掖着，那么就永远没有说出口的机会了。 这句话几乎刺激了他，刺激了他最为脆弱的神经。 他发现，自己拒绝感情好像是因为他不想再成长。 可实际上，出来社会，还有大城市，本身就是一个修复自身感情还有缺陷的最好机会。 从前没有在父母那里得到的关爱，以及他们错误的教育方式，都可以在这个时间段修复。 他已经能够自己走出来了。 所以，他终于知道自己该怎么走了。父母不喜欢自己，家人亲戚不喜欢自己，甚至自己不喜欢自己，都没有关系。 重要的是，他要认可自己，他要肯定自己。他要先给自己一切自己想要的东西。 那么，他对待自己的方式，才是别人对待自己的方式，才会有人来爱他。 等、靠、要就是一种典型的婴儿思维，小孩子思维。因为自己几乎没有办法动弹，所以只能通过外界给自己反馈，这个时候是很无助的。 而且是会通过自身的哭声去控制妈妈的。 去控制身边的人的。 所以，这本质上是不对的。 因此，在这样一种不再可怜他，而是尊重他的想法和成长环境下，他反而能坦然地做自己了。 甚至能说出很多以前压抑的不敢想的话。 哪怕他自己都觉得是画大饼，但是信念感很强，所以他自己也信了。 包括但不限于，比如，朋友不会由所谓的三观，过往和经历决定，而是靠互相懂得的惺惺相惜。 别人觉得很坏，没有关系，因为朋友本来就是支持别人的一个人，只是因为互相支持才在一起的。 不是因为别人说的话才在一起的。 在和小铉在一起的时候，他会感觉很轻松，就像一个久别重逢的朋友一样。 她不会引导，但是也不会同情，他的所有思想，所思所想，小铉都不做评判，只是静静地带着他去经历她的过往。 分享她的资源。 从不评判，也不觉得自己高贵，也不觉得自己平庸，只是很平等。 让他深刻地体会到自己说的话中想要的力量和平等。 就好比，他自己说过，其实认识更多，见过更多的人，拥有更多的选择，并不是为了了解拥有选择权的那一部分人，或者是了解部分有选择权的人。 而是可以自己选择什么，不选择什么。 因为，选择其实是建立在人权之上的的尊重和平等。 就好比，我们不会强行要求一个90岁高龄的老人去工作，也不能要求一个躺在床上拉肚子三天没有一点力气下床的年轻人，非要起来社交和工作。 人家有不选择工作的权利，也有不选择的权利。 这都是获得选择权的意义。 所以，拥有更多的选择权，只是我们自己可以决定过什么样生活。 和不过什么样的生活。 如果非要靠抢夺这样的生活，也想跟你一起生活，那么这样就是在干扰你的生活。 干涉你的命运。 那么自然人家也是要和你一起承担业力因果的。 相互纠缠的。 所以不要羡慕有人来帮助你，如果福气接不住，也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小铉每次都很大方地把他分享到自己的社交圈中，还有自己的亲友，特别是亲密的人中间，从来不掩饰对他的欣赏和指导。 让小成知道，好的爱人就是会大大方方地把自己所有的好与坏都分享。 没有恐惧和担忧，只有慈悲与宁静。 但是也就是因为他们什么都说，什么都分享，所以这一段感情虽然时间短，但是，却让他同样刻骨铭心。 并且感受是不一样的。 小铉跟他说，很感谢他的陪伴，这一段时间以来，她也很开心。 只是目前，她们的资源还不太匹配，她更愿意找一个三观匹配，并且各方面家世地位都一样的人。 这样才好有共同话题，很抱歉，现在只能支持到这儿了。 这次小成真的没有忍住哭了三个月。 这期间，他反复地想要挽回，又自己忍住了。 因为他们真的没有什么理由可以走下去。 从前他不相信的小玲给他说过的话，再一次醍醐灌顶，全都灌输给他，再一次，这一次终于让他体会到阶级和阶层的差异，知道什么是阶层固化。 他深刻的意识到，原来，学历、人脉、经历、圈子、能力、品性甚至是性格，它们都可以是资源。 可是越了解他就越绝望，就有种怎么也追不上的感觉。 两个女生都说很喜欢他的想象力。 可是他自己现在却觉得，它就是最没有用的东西。 他只是一个有点想法，但根本不是想太多把自己的想法引导到正面的人。 他突然很讨厌自己。 于是，就在反反复复的煎熬中，他终于清醒了。 如果爱幻想就是他的缺点，那也无所谓。人要能接受得起自己的平庸，也要能接受得起自己的伟大。 爱与痛本身就是一体的。 他就是个依赖逻辑和理性的人，提供不了像这些女孩子一样的情绪价值。 所以他不知道能获取什么，才知道接下来能获取什么。 既然不知道，那么在路上，他才能获取价值，获取情绪。 本质上，一切想要的都是需要获取的。 不是只有观察才能学习，感受也是，感受也能让人学习。 像他，如果是爱过他的两个女孩子，也肯定希望，收获一个活泼好动，有反应的他。 而不是什么都等着别人来安排。 那么这样，不喜欢吃的，不会做的也不好好说出来，这样才是不真实。 他自己也不会想要这样的另一半。 总之，意识到所有的经历都需要去获取，而那些以往的经历，就那样。 他不要了。 一切从头来过。 他会把这两段感情深埋在心里。 从此，他知道自己要做一个什么样的人了。 他完全接受了自己是一个有缺点也有优点的人了。 不会再拿自己的缺陷开玩笑。 因为，他不尊重自己，那就没有人尊重他。 他知道这个顺序了。 他知道自己已经变得更加完整了，不用再向再外界求，他自己就能给自己足够的爱。 不会再乞求别人，而是做到精神修行。 他不再是个外表和内在都十分扁平的人，他可以接受自己是立体多面的人了。 同频的人，给他平等和喜爱，高频的人给他鼓励和支持。 总之，他不要预设一个人度过，也要向周围的人取经。 如果他真的有了非常强烈的想法，那么再去实施。 只是他不能强迫别人非要按他的意愿。 因为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分手却只要有一方同意就行了。 他不能那么自私，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别人身上，而是得好好地爱自己。 这样就很好了。 他终于知道，如果没有这个两个女孩子对他的情感输入，以后他或许会从情绪无能转变为爱无能。 本质上，她们都拯救了，他的灵魂。 所以，才会这么难忘。 第38章 医院孕检 “哼，你要是再闹你妈妈，等你出来，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黎音在浴缸里笑得乐不可支。 自从身体逐渐变得笨重，并且有很严重的水肿之后，黎音的行动已经非常地迟缓了。 甚至是洗澡也要铺好防滑垫。 因为怀孕带来的尾椎骨压迫，她需要往下坐的时候都小心翼翼。 所以每次都离不开人。 哪怕是自己一个人也保持着高度的自律。 这可能就是有宝宝以后自己的变化。 不过好在以前有很好的习惯，让她终于有了这样的训练。 所以她们还是很有承担自己作为父母的责任的。 也才能一边承受着痛苦，一边享受着快乐，而不是硬要说，得到什么有房了，有车了，有好的条件了，才去体验。快乐一直是夹杂在痛苦里的。 所以他们要知道快乐，要享受快乐，就必须不遗余力。 像是现在这样，其实只是因为律律还不怎么会表达感情，还不知道什么是［面向对象］，他的对话没有对象感，没有确切地落实到某个实处，所以听起来就像是让人抓不住重点。 因为他不是直给的。 就让人不知道聚焦在哪儿。 不过好在，她们已经相处得够久了，所以黎音知道怎么引导他正确表达。 “哈哈，宝宝，爸爸是在说，你要乖一点，不然他会很担心你，也会很担心妈妈。” “爸爸很爱你，也很爱我，你听到了吗？” 秦子律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原来他的担忧都会被稳稳地接住吗？ 感觉他现在就像是个无理取闹的小学生在说话一样。 但为了那点仅有可无的自尊心，他选择闭嘴。 于是乎，他的一举一动，都有种初到人间的［可爱］。 但是他自己却不觉得［羞耻］。 比如，孕期产检就是一件非常耗费心神的事情，无论这个过程中他们预设多少次，其实也只是为了给自己，给孩子一个安心的交代而已。 毕竟他们都知道孕检是一个既定的结果，可是，孩子的状况，每时每刻都在变化。 这是一件只能顺其自然的事。 比如hcg人绒毛膜促性腺激素，只要大于10 iu\/l就表示怀孕了。但如果太低的话，可能会出现恶心呕吐，胚胎停育，和先兆流产的可能。 并且在早期胚胎发育的过程当中，孕妇的心情，也只能减轻母亲的一点心理压力。 母亲这时候也不能确定，胎儿性别是男是女。 所以老是受到暗示的话，胎儿的性腺发育就容易被父亲或者母亲影响，而种下性别发育的种子。 比如，如果是男孩，父亲很喜欢，基本可以加强这个性别的认同。 如果是女孩，父亲也一直希望是个男孩，则可能种下对自己不自信的种子。 更有可能发展为双性恋。 因此，像这些玄学的，随时可以影响孩子的因素，他们只能检查一下，查一查，确保自己的担忧少一点。 但事实上这些文化，不是所有的都会被吸收。 每个人，每个个体，都会有一定的偏好，和对待某种事物的青睐。 所以以后正确引导就行了。 正是因为这是一个全新的未知的领域，所以秦子律和黎音几乎每天都在学不同的知识，新的知识。 他们的交流也由对于胎儿的知识转变为了更融洽的相处。 秦子律终于知道了，怎么样才能让黎音有好的心情了。 自己怎样才是对她的尊重以及呵护。 于是，作为那个一直没有承担怀孕责任的人，秦子律只能包揽一切的隐形家务。 因为这对于黎音来说，帮助得也很少，但是至少可以让她的生活过得自在和轻松一点。 每次水肿抽筋的时候，黎音都睡不着觉。 所以秦子律也要起来陪她，不能让她情绪崩溃到想要呕吐和自暴自弃。 他很庆幸自己还有一点价值，起码可以提供情绪稳定。 这可能就是黎音强大的包容力教会他的。 毕竟，他们现在是一家人了，黎音因为怀了宝宝变得更加强大。 他要做的就是做好这个家的后盾，让小家伙有足够的安稳性，可以放心地来到这个家，升级为三口之家。 也能更好地迎接，第三个人的到来。 他们都充满期待。 于是终于能够体会到，怀孕的时候，对周遭的一切都充满期待了。 因为周边的文化，都没有侵犯到他们，反而给他们孕育孩子提供了便利，这是需要感激的。 所以，他们很感激，也很慈悲。 同时，他们也终于能体会到，为什么天子的皇孙一出生就要大赦天下了。 因为孩子能顺利地出生，他们也要感激过往的所有人，好的坏的，不好的，坏的，还有糟糕的，不堪的，通通都在一次性地全部感激完。 因为要不是没有人选择自己，不然不会遇到彼此这么好的人。 同时也很感激他们曾经选择过自己，这样，在面对生孩子这样的生死关头的时候，也终于有精力和心力去感激一下他们，同时给他们送去祝福了。 在黎音坐月子期间，已经约好了丈母娘来照顾她。 同时也已经请了月嫂开始上手教他怎么样带孩子。 主要是为了黎音接下来孕晚期的时候的安排，还有之后坐月子的轮流看管。总之，黎音已经耗费了那么多的的精力，是时候让她好好休息恢复元气了。 要是实在不行，那就去月子中心清静清静，免得有月子之仇，或者是恢复得不舒服。 因此，事情还真的挺多的。 等到最后需要抬黎音去生产的时候，所有孕检包还有刀纸全都准备好了。 自己连保温箱都预约好了。 就是希望小家伙出来能满意，少闹一点她的妈妈。那就谢天谢地了。 而且，秦子律压根就没有时间去想别的，也不可能刷得了手机。 因为产房里面是他的宝贝在给他生宝贝，已经要担心死了，哪有心情想别的。 他只是想到接下来避免感染的话，他一定要好好听医生的话，一定要好好地提供情绪价值。 他现在真的觉得，自己学了那么多根本就不够用。 也是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够安慰到黎音。 让他平静下来。 总之就是在这种胡思乱想之下，时间一下子就过去了。 护士抱着孩子出来，说这是个六斤四两的女宝宝，可是秦子律都顾不上看，只是觉得他的宝贝肯定很疼，他只想要快点赶快见到自己的宝贝，让自己安下心来。 终于她被推出来了。 现在也才有闲心去看自己的孩子，抱到黎音的身边，唤醒她：“宝贝真厉害，给我生了个女儿。” “看，这是我们的宝宝。” 黎音接过孩子，浑身散发着母爱。 苍白的脸上，也终于挤出了，一丝庆祝孩子初到人间的欣喜，并且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几个月以后。 由于正确的科学养护，秦子律一直是以黎音的心情为主的，所以给了她很多养生的方子，以及很多舒适的坐月子的体验，所以，坐完月子出来以后，整个人容光焕发的。 甚至还获得了爱情和亲情的滋润。 秦子律也把宝宝照顾得很好。 只是他们多少要去给宝宝做一次体检，还有商量一下给她打疫苗的事情。 因此，就到了医院。 想着才刚产检的时候，秦子律只是个准爸爸，所以挂科是挂对了，挂的是产科，不是妇科，他很有细心，这点就让让黎音的小心思起来，觉得很满意。 只是现在也不能忘记一些场景。 医生问：“你是她什么人啊？” “她是我宝贝。” 医生被甜到了一次。 后来黎音在他的耳边小声地说：“是老婆。” 于是秦子律立马改口：“我老婆。” 然后医生又被甜到了一次。 可以看得出来，这是一对很善良的小两口。 所以这个记忆就存在黎音的脑海中很久很久了。 当然这一次去的不是妇科，而是检验他们爱的结晶，是否合格的时候。 所以， 他们相信，他们会一直爱下去的。 并且，他们会一直很相信。 如此肯定。 第38章 医院孕检 “哼，你要是再闹你妈妈，等你出来，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黎音在浴缸里笑得乐不可支。 自从身体逐渐变得笨重，并且有很严重的水肿之后，黎音的行动已经非常地迟缓了。 甚至是洗澡也要铺好防滑垫。 因为怀孕带来的尾椎骨压迫，她需要往下坐的时候都小心翼翼。 所以每次都离不开人。 哪怕是自己一个人也保持着高度的自律。 这可能就是有宝宝以后自己的变化。 不过好在以前有很好的习惯，让她终于有了这样的训练。 所以她们还是很有承担自己作为父母的责任的。 也才能一边承受着痛苦，一边享受着快乐，而不是硬要说，得到什么有房了，有车了，有好的条件了，才去体验。快乐一直是夹杂在痛苦里的。 所以他们要知道快乐，要享受快乐，就必须不遗余力。 像是现在这样，其实只是因为律律还不怎么会表达感情，还不知道什么是［面向对象］，他的对话没有对象感，没有确切地落实到某个实处，所以听起来就像是让人抓不住重点。 因为他不是直给的。 就让人不知道聚焦在哪儿。 不过好在，她们已经相处得够久了，所以黎音知道怎么引导他正确表达。 “哈哈，宝宝，爸爸是在说，你要乖一点，不然他会很担心你，也会很担心妈妈。” “爸爸很爱你，也很爱我，你听到了吗？” 秦子律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原来他的担忧都会被稳稳地接住吗？ 感觉他现在就像是个无理取闹的小学生在说话一样。 但为了那点仅有可无的自尊心，他选择闭嘴。 于是乎，他的一举一动，都有种初到人间的［可爱］。 但是他自己却不觉得［羞耻］。 比如，孕期产检就是一件非常耗费心神的事情，无论这个过程中他们预设多少次，其实也只是为了给自己，给孩子一个安心的交代而已。 毕竟他们都知道孕检是一个既定的结果，可是，孩子的状况，每时每刻都在变化。 这是一件只能顺其自然的事。 比如hcg人绒毛膜促性腺激素，只要大于10 iu\/l就表示怀孕了。但如果太低的话，可能会出现恶心呕吐，胚胎停育，和先兆流产的可能。 并且在早期胚胎发育的过程当中，孕妇的心情，也只能减轻母亲的一点心理压力。 母亲这时候也不能确定，胎儿性别是男是女。 所以老是受到暗示的话，胎儿的性腺发育就容易被父亲或者母亲影响，而种下性别发育的种子。 比如，如果是男孩，父亲很喜欢，基本可以加强这个性别的认同。 如果是女孩，父亲也一直希望是个男孩，则可能种下对自己不自信的种子。 更有可能发展为双性恋。 因此，像这些玄学的，随时可以影响孩子的因素，他们只能检查一下，查一查，确保自己的担忧少一点。 但事实上这些文化，不是所有的都会被吸收。 每个人，每个个体，都会有一定的偏好，和对待某种事物的青睐。 所以以后正确引导就行了。 正是因为这是一个全新的未知的领域，所以秦子律和黎音几乎每天都在学不同的知识，新的知识。 他们的交流也由对于胎儿的知识转变为了更融洽的相处。 秦子律终于知道了，怎么样才能让黎音有好的心情了。 自己怎样才是对她的尊重以及呵护。 于是，作为那个一直没有承担怀孕责任的人，秦子律只能包揽一切的隐形家务。 因为这对于黎音来说，帮助得也很少，但是至少可以让她的生活过得自在和轻松一点。 每次水肿抽筋的时候，黎音都睡不着觉。 所以秦子律也要起来陪她，不能让她情绪崩溃到想要呕吐和自暴自弃。 他很庆幸自己还有一点价值，起码可以提供情绪稳定。 这可能就是黎音强大的包容力教会他的。 毕竟，他们现在是一家人了，黎音因为怀了宝宝变得更加强大。 他要做的就是做好这个家的后盾，让小家伙有足够的安稳性，可以放心地来到这个家，升级为三口之家。 也能更好地迎接，第三个人的到来。 他们都充满期待。 于是终于能够体会到，怀孕的时候，对周遭的一切都充满期待了。 因为周边的文化，都没有侵犯到他们，反而给他们孕育孩子提供了便利，这是需要感激的。 所以，他们很感激，也很慈悲。 同时，他们也终于能体会到，为什么天子的皇孙一出生就要大赦天下了。 因为孩子能顺利地出生，他们也要感激过往的所有人，好的坏的，不好的，坏的，还有糟糕的，不堪的，通通都在一次性地全部感激完。 因为要不是没有人选择自己，不然不会遇到彼此这么好的人。 同时也很感激他们曾经选择过自己，这样，在面对生孩子这样的生死关头的时候，也终于有精力和心力去感激一下他们，同时给他们送去祝福了。 在黎音坐月子期间，已经约好了丈母娘来照顾她。 同时也已经请了月嫂开始上手教他怎么样带孩子。 主要是为了黎音接下来孕晚期的时候的安排，还有之后坐月子的轮流看管。总之，黎音已经耗费了那么多的的精力，是时候让她好好休息恢复元气了。 要是实在不行，那就去月子中心清静清静，免得有月子之仇，或者是恢复得不舒服。 因此，事情还真的挺多的。 等到最后需要抬黎音去生产的时候，所有孕检包还有刀纸全都准备好了。 自己连保温箱都预约好了。 就是希望小家伙出来能满意，少闹一点她的妈妈。那就谢天谢地了。 而且，秦子律压根就没有时间去想别的，也不可能刷得了手机。 因为产房里面是他的宝贝在给他生宝贝，已经要担心死了，哪有心情想别的。 他只是想到接下来避免感染的话，他一定要好好听医生的话，一定要好好地提供情绪价值。 他现在真的觉得，自己学了那么多根本就不够用。 也是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够安慰到黎音。 让他平静下来。 总之就是在这种胡思乱想之下，时间一下子就过去了。 护士抱着孩子出来，说这是个六斤四两的女宝宝，可是秦子律都顾不上看，只是觉得他的宝贝肯定很疼，他只想要快点赶快见到自己的宝贝，让自己安下心来。 终于她被推出来了。 现在也才有闲心去看自己的孩子，抱到黎音的身边，唤醒她：“宝贝真厉害，给我生了个女儿。” “看，这是我们的宝宝。” 黎音接过孩子，浑身散发着母爱。 苍白的脸上，也终于挤出了，一丝庆祝孩子初到人间的欣喜，并且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几个月以后。 由于正确的科学养护，秦子律一直是以黎音的心情为主的，所以给了她很多养生的方子，以及很多舒适的坐月子的体验，所以，坐完月子出来以后，整个人容光焕发的。 甚至还获得了爱情和亲情的滋润。 秦子律也把宝宝照顾得很好。 只是他们多少要去给宝宝做一次体检，还有商量一下给她打疫苗的事情。 因此，就到了医院。 想着才刚产检的时候，秦子律只是个准爸爸，所以挂科是挂对了，挂的是产科，不是妇科，他很有细心，这点就让让黎音的小心思起来，觉得很满意。 只是现在也不能忘记一些场景。 医生问：“你是她什么人啊？” “她是我宝贝。” 医生被甜到了一次。 后来黎音在他的耳边小声地说：“是老婆。” 于是秦子律立马改口：“我老婆。” 然后医生又被甜到了一次。 可以看得出来，这是一对很善良的小两口。 所以这个记忆就存在黎音的脑海中很久很久了。 当然这一次去的不是妇科，而是检验他们爱的结晶，是否合格的时候。 所以， 他们相信，他们会一直爱下去的。 并且，他们会一直很相信。 如此肯定。 第39章 褪去滤镜 虽说孩子，并不是维系婚姻和感情的密码，也不是标榜父母感情有多好的证明。 但是有一点得明确，就是必须得把另一半看顺眼了，那么孩子以后出来长什么样，才能是不反感的。 有了这层心理建设后，那么才敢赌上孩子的未来，认为自己选择的这个孩子的父亲能够成为孩子的榜样，不至于在人性的最低处演变成自己看不惯的样子。 自从孩子出生后，秦子律就上手照顾黎音的饮食起居了。 由于是很早之前就准备好的，所以在家里的时候被伺候着洗澡洗头，还有健身运动，都让黎音感受到了充分的尊重和人权上的平等。 并且鉴于黎音怀孕期间太辛苦了，所以基本上孩子的哄睡还有各种冲泡奶粉洗尿布的流程基本都是秦子律和月嫂轮流续班。 月嫂阿姨负责白天，秦子律负责夜晚。 其实黎音是觉得可以让自己的妈妈带的，毕竟秦子律已经陪了她快一年了，工作上已经远程了很久，可以看到他自己也很累。 可是秦子律却表示，这是她第一次怀孕，也是自己第一次做爸爸，更是小家伙第一次来这个家。如果以后女儿问起他，有没有见过几个月的她，他都说不出来。 所以秦子律说，工作什么时候都可以，地点也什么地方都行，但不能在一家人都不知道怎么走的时候，把责任都推到她一个人身上。 有丈母娘疼自己女儿当然好，可是以后会有更多自己的宝贝女儿不在身边的日子，她们是看不到的，而秦子律又已经见过了她过的幸福生活，所以秦子律给的生活条件和就质量不能比她原来的生活差才行。 不然他就是不负责任。 而且本来生孩子就已经很伤身体了，还让她受委屈，他会觉得自己没有担当的，会觉得对不起这么些年这么多人的栽培。 都已经培养他那么多年了，面对自己的家庭还有事业要两手抓的时候只会逃避，他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有宝贝在，他不会的，他可以学。 不会提供情绪价值，但是基本的需求不能亏待她。 黎音笑得眼里有光。 律律虽然不是个用嘴巴说爱的人，但他一直在用行动表达对她的关心和在意，让她时刻拥有着这是自己的家人，还有这是自己后半辈子的依靠的安全感。 好安心。 而且本来还商量着下次怀孕了就去月子中心，免得他们都会这么累。 但是这个很负责任的新手奶爸显然是太专注了就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家的宝贝说了些什么。 反而每天忙完之后睡得比她还踏实。 行，反正律律也是这个家的功臣。这点小插曲，她也就不在意了。 她能感受到自己正在一天比一天更爱他。 每天都可以接受到来自他身上的能量。 最后黎音在家宅了三个月，终于在各方面的调理下，她达到了可以出门的程度。 人也可以正常地面对社会了，也能正常地去上课了。 然而她还是会每天都回家。 不为别的，秦子律为了方便她读书，还特意买了一间方便她上学的房子，当然了，他的工作也有调度，总之，他们一家人一直在一起。 总之，秦子律就是个很好的爸爸。感觉生完孩子之后，他身上总有一种松弛的人夫感，还有对孩子满满的耐心。 那个说等自己女儿出来后，就会修理她的爸爸，实则把女儿照顾得越来越胖，在他的怀里，在他的臂弯里舒适安心地长大。 有时连她也会羡慕，也会想要这样的一个爸爸。 但是，她是律律养的第一个小孩。因为到了现在，他也还是会时常喊她宝贝。 许是经常跟小孩子打交道的缘故，律律身上总有一股淡淡的奶香，所以就有人一靠近就问他是不是有孩子了。 这也算是孩子给的避雷效果了。 算是调侃一下。 而且可能是有了女儿，律律说话比以前更温柔了，上班的时候遇到那种几岁的小女孩儿，还会很羡慕，跑回来跟黎音说，想要黎音把女儿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就像黎音一样，这样就有了一个缩小版的黎音，他也会像是在参与她的童年。 真的好幸福，好幸运，会有一个人这么喜欢她。 而且还说，希望女儿以后和自己的朋友都可以快快乐乐做自己，不用害怕穿小裙子，作为爸爸还有警察，他会维护好社会的治安的。 怎么说呢，黎音其实一直都知道，负责任还有说到做到，这些其实都是反人性的担当和美德，基本上没有几个人能做到。 但是律律一直有给她做榜样，教她怎么为人父母，教她怎么看待自己，所以她才变得越来越温柔，越来越松弛。 甚至有时候看见他也会有强烈的冲动。 会时不时地总想和他生孩子。 好像她们还是在一直热恋。 激情永远都在，她不会腻了他。 可在此之前，她从没有过，能够跟人待在一起这么久的念头。 甚至有过一辈子的幻想，却总觉得实现不来。 只是，律律有认真地把她写进未来里，也在参与她的成长和孩子的成长，以及他们共同成为父母的过程。 以前她不理解，为什么有些人，有些家庭，他们从来都不是那种到处惹是生非的，家长里短的。 不像自己家还有周边的亲戚，每天八卦说长道短，要掌握了一点小道消息，那么才能跟人唠嗑，好像自己也没有拿得出手的大家都会开心嗯事情了。 就好像整个世界就只有这么大点的感觉。 所以黎音从小就很不喜欢，因为她不是那样能时刻说别人缺点的人。 当然也不是不会生气，她是时常生气到愤怒，并且把自己气着的那种。 当黎音把自己的童年经历说给律律听的时候，他不仅没有不耐烦，反而会说，表达愤怒才是在做自己，因为这是向外界寻求认可和尊重还有同意的过程。 本质上只是正常的情绪发泄。 因为小孩子不太能够明辨是非，所以反而他们会觉得错的就是错的，对的就是对的。 这些都很正常。 那些灌输不太好思想的父母还有亲戚，只是在用自己的经历去衡量别人，可是小孩子知道人是会伤心难过的，他们会诋毁，而不是做一个表里如一的人，孩子当然会生气了。 于是，在这里他就引导，他说，以后不管孩子在外面犯了什么错，都不要立刻吼她，而是父母先去解决。 告诉她是有人站在她这一边的。然后带回家去讲道理。 不要让她过早地接触到一些需要认可某种规则才能收获喜欢的阶段，那样她容易走偏。 同时父母也要做好榜样作用，这是他们要注意的。 要注意孩子的心理健康。 不管他们在外面有多累，有多不能理解，到了家里，都要好好地和孩子说话，因为她的三观就是父母的灌输。 不能让她长歪，所以一定得注意。 哪怕打点一下关系也没关系。 嗯。 黎音点点头。 黎音是有点觉得，律律和自己的父亲陶严是越来越像了，所以这也可能就是榜样的力量。 跟着好的学，就会越来越像。不会长歪。 父母要做的也只是给孩子一个笔直的三观。 当然也不是孩子要求什么就给什么，她觉得父母应该是什么样的，就是什么样的。 而是在一些细节上，特别是一些人情世故上面，一定的大是大非一定得有，可以吃点小亏，走点弯路，甚至是多点经历，但就是不能坏良心。 嗯。 黎音频频点头。 她现在可能真的明白了，什么是如果事情事与愿违，那么上天一定另有安排。 想来她一个那么焦虑的人，极端的时候，甚至会对身边的人放狠话，可是律律都能很快地让她平静下来，控制自己的倾诉欲，让她始终能听进去，这就让黎音非常地感激他。 因为始终有一个人在引导她成长，并且是把她放在平等的位置上。 让她能一直体会到尊重和重视，自己始终是事情的参与者，没有被排外，她确实是有人又有心的状态。 所以她什么都不怕。 因此，黎音释怀了。 她不再像自己的亲戚的那样，觉得要分享自己的生活片段才能挤进去别人的话题了。 她可以不说，也可以不透露。 同样的，她也不再以站在类似于妻子的角度，尤其是妻子看待出轨丈夫，甚至是看谁，看哪个女性都像是会勾引律律出轨的小三的角度，去衡量一个人的女性价值、性价值与身体价值。 她知道了，这是网络上面别人的投射，这是别人想要看到的场景，是他们为了吃饭制造出来的流量话题，她本身就不应该再那么狭隘的。 这可能就是，心里紧绷着的弦一旦放松了，往后事情再坏也就是那样了，她都会让自己的弦松起来。 而体验过这种感受后，她已经不会害怕了，甚至还想再来点。 可能这就是接受了好与坏是集中体现在一件事情中的效果。 她已经能够在夸别人的时候，区分出是环境问题、能力问题还是态度问题了。 这些都是进步。 她之前确实有想过，如果律律他已经拥有很多难忘的前任，那么最后爱的是她，她也不会难过了。 因为她自己也不是那么完美。 既然遇到了，那就好好爱过。 可事实证明，什么都不会发生。 遇到不同的人才有不同的感受。 不对的人情感会麻木，可遇到对的人，情感和能量就是流动的，性体感也非常良好。 他们结婚这么久以来，性生活也一直很和谐。 可能是律律越来越知道该怎么爱黎音，所以对于她发过去的一些性请求，已经不会再拒绝了。 而这在他们才认识的时候，就算认识一年的时候，黎音都不敢想也都不会有的想法和举动。 可见以前的事情，有很多都是实现不了呢。 她确实是给自己加了太多的思想压力。 同时也不期待，在他们分别了这么久以后能够重新认识并且爱上。 并且律律还离不开她。 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真的可以嫁给律律。 真好。 虽然这样的日子想象不到，但是每一天都过得很充实。 可能他们一直以来搞错了一个顺序，不是有了感情之后才去经历，而是经历了之后才会有感情。 才会有感情的加深。 所以之前她陷进去，始终都找不回来自己，也是这样，总认为，自己已经有男朋友了，就应该时时刻刻享受他的关怀，时时刻刻黏着他，不让他被别的女的抢走，实则都是她没有尊重自己。 可是律律是正常的，她们中间也吵过很多次架，也断联了很多次，但是她一次比一次清醒，并且一次比一次坚定。 可是她心里是真的爱他，所以可以忍受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失落，见过他最糟糕的一面，仍然不离不弃。 最终收获了这样尊重又平等，最后又能各自接受付出与回馈的伙伴。 没有人知道他们过得有多艰难。 但是这一切，好在都挺过来了。 想来她以前，总觉得见过别人孩子气的一面，就认为自己是特别的，总是围着别人转，总是各种精力都投射在别人身上，根本没有好好地提升自己。这些都是不爱自己的表现。 也是想要控制别人的表现。 所以被人推开的时候，或许也有一点，想要通过别人的爱来把自己的焦虑转移？ 其实她从心底里不认可自己，自己就是世界，自己就是爱。 这其实就是在通过爱别人来达到爱自己的目的。 就是通过付出爱来索爱，就是在复制父母的模式。 所以才会让她忘记了自己是的独立的，清醒的，也是可以发展的。 她可以随时欢迎有人来。 当然她自己也不差，她也不害怕有人走。 最后就会有收获。 这可能就是对的人永远会滋养自己。当自己做想要快乐的事情的时候，他永远会优先地考虑到风险，最后又引导她如何正确地让自己享受。 于是，黎音变得越来越爱自己，也越来越享受这个世界。 她不再害怕，自己才是通过经历获取一切的人。 因为她的生命是那么地短暂，她实在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一些很低级的欲望当中了。 她接受了每个人都是有不同的频率，自己的阶段，自己的道路要走了。 没能在一起实属遗憾。 但是，没关系，人与人之间有过一段就好了，虽然短暂，但她会永远怀感激和怀念。 第39章 褪去滤镜 虽说孩子，并不是维系婚姻和感情的密码，也不是标榜父母感情有多好的证明。 但是有一点得明确，就是必须得把另一半看顺眼了，那么孩子以后出来长什么样，才能是不反感的。 有了这层心理建设后，那么才敢赌上孩子的未来，认为自己选择的这个孩子的父亲能够成为孩子的榜样，不至于在人性的最低处演变成自己看不惯的样子。 自从孩子出生后，秦子律就上手照顾黎音的饮食起居了。 由于是很早之前就准备好的，所以在家里的时候被伺候着洗澡洗头，还有健身运动，都让黎音感受到了充分的尊重和人权上的平等。 并且鉴于黎音怀孕期间太辛苦了，所以基本上孩子的哄睡还有各种冲泡奶粉洗尿布的流程基本都是秦子律和月嫂轮流续班。 月嫂阿姨负责白天，秦子律负责夜晚。 其实黎音是觉得可以让自己的妈妈带的，毕竟秦子律已经陪了她快一年了，工作上已经远程了很久，可以看到他自己也很累。 可是秦子律却表示，这是她第一次怀孕，也是自己第一次做爸爸，更是小家伙第一次来这个家。如果以后女儿问起他，有没有见过几个月的她，他都说不出来。 所以秦子律说，工作什么时候都可以，地点也什么地方都行，但不能在一家人都不知道怎么走的时候，把责任都推到她一个人身上。 有丈母娘疼自己女儿当然好，可是以后会有更多自己的宝贝女儿不在身边的日子，她们是看不到的，而秦子律又已经见过了她过的幸福生活，所以秦子律给的生活条件和就质量不能比她原来的生活差才行。 不然他就是不负责任。 而且本来生孩子就已经很伤身体了，还让她受委屈，他会觉得自己没有担当的，会觉得对不起这么些年这么多人的栽培。 都已经培养他那么多年了，面对自己的家庭还有事业要两手抓的时候只会逃避，他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有宝贝在，他不会的，他可以学。 不会提供情绪价值，但是基本的需求不能亏待她。 黎音笑得眼里有光。 律律虽然不是个用嘴巴说爱的人，但他一直在用行动表达对她的关心和在意，让她时刻拥有着这是自己的家人，还有这是自己后半辈子的依靠的安全感。 好安心。 而且本来还商量着下次怀孕了就去月子中心，免得他们都会这么累。 但是这个很负责任的新手奶爸显然是太专注了就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家的宝贝说了些什么。 反而每天忙完之后睡得比她还踏实。 行，反正律律也是这个家的功臣。这点小插曲，她也就不在意了。 她能感受到自己正在一天比一天更爱他。 每天都可以接受到来自他身上的能量。 最后黎音在家宅了三个月，终于在各方面的调理下，她达到了可以出门的程度。 人也可以正常地面对社会了，也能正常地去上课了。 然而她还是会每天都回家。 不为别的，秦子律为了方便她读书，还特意买了一间方便她上学的房子，当然了，他的工作也有调度，总之，他们一家人一直在一起。 总之，秦子律就是个很好的爸爸。感觉生完孩子之后，他身上总有一种松弛的人夫感，还有对孩子满满的耐心。 那个说等自己女儿出来后，就会修理她的爸爸，实则把女儿照顾得越来越胖，在他的怀里，在他的臂弯里舒适安心地长大。 有时连她也会羡慕，也会想要这样的一个爸爸。 但是，她是律律养的第一个小孩。因为到了现在，他也还是会时常喊她宝贝。 许是经常跟小孩子打交道的缘故，律律身上总有一股淡淡的奶香，所以就有人一靠近就问他是不是有孩子了。 这也算是孩子给的避雷效果了。 算是调侃一下。 而且可能是有了女儿，律律说话比以前更温柔了，上班的时候遇到那种几岁的小女孩儿，还会很羡慕，跑回来跟黎音说，想要黎音把女儿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就像黎音一样，这样就有了一个缩小版的黎音，他也会像是在参与她的童年。 真的好幸福，好幸运，会有一个人这么喜欢她。 而且还说，希望女儿以后和自己的朋友都可以快快乐乐做自己，不用害怕穿小裙子，作为爸爸还有警察，他会维护好社会的治安的。 怎么说呢，黎音其实一直都知道，负责任还有说到做到，这些其实都是反人性的担当和美德，基本上没有几个人能做到。 但是律律一直有给她做榜样，教她怎么为人父母，教她怎么看待自己，所以她才变得越来越温柔，越来越松弛。 甚至有时候看见他也会有强烈的冲动。 会时不时地总想和他生孩子。 好像她们还是在一直热恋。 激情永远都在，她不会腻了他。 可在此之前，她从没有过，能够跟人待在一起这么久的念头。 甚至有过一辈子的幻想，却总觉得实现不来。 只是，律律有认真地把她写进未来里，也在参与她的成长和孩子的成长，以及他们共同成为父母的过程。 以前她不理解，为什么有些人，有些家庭，他们从来都不是那种到处惹是生非的，家长里短的。 不像自己家还有周边的亲戚，每天八卦说长道短，要掌握了一点小道消息，那么才能跟人唠嗑，好像自己也没有拿得出手的大家都会开心嗯事情了。 就好像整个世界就只有这么大点的感觉。 所以黎音从小就很不喜欢，因为她不是那样能时刻说别人缺点的人。 当然也不是不会生气，她是时常生气到愤怒，并且把自己气着的那种。 当黎音把自己的童年经历说给律律听的时候，他不仅没有不耐烦，反而会说，表达愤怒才是在做自己，因为这是向外界寻求认可和尊重还有同意的过程。 本质上只是正常的情绪发泄。 因为小孩子不太能够明辨是非，所以反而他们会觉得错的就是错的，对的就是对的。 这些都很正常。 那些灌输不太好思想的父母还有亲戚，只是在用自己的经历去衡量别人，可是小孩子知道人是会伤心难过的，他们会诋毁，而不是做一个表里如一的人，孩子当然会生气了。 于是，在这里他就引导，他说，以后不管孩子在外面犯了什么错，都不要立刻吼她，而是父母先去解决。 告诉她是有人站在她这一边的。然后带回家去讲道理。 不要让她过早地接触到一些需要认可某种规则才能收获喜欢的阶段，那样她容易走偏。 同时父母也要做好榜样作用，这是他们要注意的。 要注意孩子的心理健康。 不管他们在外面有多累，有多不能理解，到了家里，都要好好地和孩子说话，因为她的三观就是父母的灌输。 不能让她长歪，所以一定得注意。 哪怕打点一下关系也没关系。 嗯。 黎音点点头。 黎音是有点觉得，律律和自己的父亲陶严是越来越像了，所以这也可能就是榜样的力量。 跟着好的学，就会越来越像。不会长歪。 父母要做的也只是给孩子一个笔直的三观。 当然也不是孩子要求什么就给什么，她觉得父母应该是什么样的，就是什么样的。 而是在一些细节上，特别是一些人情世故上面，一定的大是大非一定得有，可以吃点小亏，走点弯路，甚至是多点经历，但就是不能坏良心。 嗯。 黎音频频点头。 她现在可能真的明白了，什么是如果事情事与愿违，那么上天一定另有安排。 想来她一个那么焦虑的人，极端的时候，甚至会对身边的人放狠话，可是律律都能很快地让她平静下来，控制自己的倾诉欲，让她始终能听进去，这就让黎音非常地感激他。 因为始终有一个人在引导她成长，并且是把她放在平等的位置上。 让她能一直体会到尊重和重视，自己始终是事情的参与者，没有被排外，她确实是有人又有心的状态。 所以她什么都不怕。 因此，黎音释怀了。 她不再像自己的亲戚的那样，觉得要分享自己的生活片段才能挤进去别人的话题了。 她可以不说，也可以不透露。 同样的，她也不再以站在类似于妻子的角度，尤其是妻子看待出轨丈夫，甚至是看谁，看哪个女性都像是会勾引律律出轨的小三的角度，去衡量一个人的女性价值、性价值与身体价值。 她知道了，这是网络上面别人的投射，这是别人想要看到的场景，是他们为了吃饭制造出来的流量话题，她本身就不应该再那么狭隘的。 这可能就是，心里紧绷着的弦一旦放松了，往后事情再坏也就是那样了，她都会让自己的弦松起来。 而体验过这种感受后，她已经不会害怕了，甚至还想再来点。 可能这就是接受了好与坏是集中体现在一件事情中的效果。 她已经能够在夸别人的时候，区分出是环境问题、能力问题还是态度问题了。 这些都是进步。 她之前确实有想过，如果律律他已经拥有很多难忘的前任，那么最后爱的是她，她也不会难过了。 因为她自己也不是那么完美。 既然遇到了，那就好好爱过。 可事实证明，什么都不会发生。 遇到不同的人才有不同的感受。 不对的人情感会麻木，可遇到对的人，情感和能量就是流动的，性体感也非常良好。 他们结婚这么久以来，性生活也一直很和谐。 可能是律律越来越知道该怎么爱黎音，所以对于她发过去的一些性请求，已经不会再拒绝了。 而这在他们才认识的时候，就算认识一年的时候，黎音都不敢想也都不会有的想法和举动。 可见以前的事情，有很多都是实现不了呢。 她确实是给自己加了太多的思想压力。 同时也不期待，在他们分别了这么久以后能够重新认识并且爱上。 并且律律还离不开她。 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真的可以嫁给律律。 真好。 虽然这样的日子想象不到，但是每一天都过得很充实。 可能他们一直以来搞错了一个顺序，不是有了感情之后才去经历，而是经历了之后才会有感情。 才会有感情的加深。 所以之前她陷进去，始终都找不回来自己，也是这样，总认为，自己已经有男朋友了，就应该时时刻刻享受他的关怀，时时刻刻黏着他，不让他被别的女的抢走，实则都是她没有尊重自己。 可是律律是正常的，她们中间也吵过很多次架，也断联了很多次，但是她一次比一次清醒，并且一次比一次坚定。 可是她心里是真的爱他，所以可以忍受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失落，见过他最糟糕的一面，仍然不离不弃。 最终收获了这样尊重又平等，最后又能各自接受付出与回馈的伙伴。 没有人知道他们过得有多艰难。 但是这一切，好在都挺过来了。 想来她以前，总觉得见过别人孩子气的一面，就认为自己是特别的，总是围着别人转，总是各种精力都投射在别人身上，根本没有好好地提升自己。这些都是不爱自己的表现。 也是想要控制别人的表现。 所以被人推开的时候，或许也有一点，想要通过别人的爱来把自己的焦虑转移？ 其实她从心底里不认可自己，自己就是世界，自己就是爱。 这其实就是在通过爱别人来达到爱自己的目的。 就是通过付出爱来索爱，就是在复制父母的模式。 所以才会让她忘记了自己是的独立的，清醒的，也是可以发展的。 她可以随时欢迎有人来。 当然她自己也不差，她也不害怕有人走。 最后就会有收获。 这可能就是对的人永远会滋养自己。当自己做想要快乐的事情的时候，他永远会优先地考虑到风险，最后又引导她如何正确地让自己享受。 于是，黎音变得越来越爱自己，也越来越享受这个世界。 她不再害怕，自己才是通过经历获取一切的人。 因为她的生命是那么地短暂，她实在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一些很低级的欲望当中了。 她接受了每个人都是有不同的频率，自己的阶段，自己的道路要走了。 没能在一起实属遗憾。 但是，没关系，人与人之间有过一段就好了，虽然短暂，但她会永远怀感激和怀念。 第40章 孩子长大 两年后，黎音顺利毕业。 不知不觉，孩子也逐渐两岁了。 而他们也慢慢适应了有孩子的三个人的世界。 起初，因为不知道怎么带，所以总是手忙脚乱地多。慢慢地好带了，终于知道怎么和孩子相处。 可是阙阙（大名秦允诺），她知道自己长得像妈妈，所以她知道爸爸是喜欢自己的。 同时她又觉得，妈妈是最漂亮的，所以最喜欢妈妈，也最喜欢黏着妈妈。 秦子律来了都不好使。 硬是要觉得他太凶了，觉得她好害怕，不接受这个是自己的爸爸。 黎音只能说，阙阙是还没有见过好东西，所以，现在还不能接受。 等到她见识到秦子律的好了，就能一点一点接受了。 慢慢来。 只是因为黏着她，秦子律只能转向后勤工作，而黎音也只能被迫磨自己的性子。 后来她发现，女儿好像总是能共情她，认可她，总是同情她的任何想法，站在她这一边觉得秦子律很坏。 头一次，黎音觉得因为女儿的存在，她突然意识到她是不能在孩子面前说这些的。 而这也让她学到，如果她总是想起秦子律的缺点，转而去跟阙阙说，那么阙阙就会形成错误的认知。 可是人都是不完美的。 所以每当自己想要生气，不开心的时候，那就去想想他的优点，想想当初是怎么喜欢他的。 自己就又会瞬间开心了。 那么这样她就会意识到，黎音是在把自己的观念灌输给阙阙，会导致她以后对男性，还有别人有不好的观念，这样是不好的。 所以黎音也在成长。 而且她也终于知道，小孩子的内心世界，是要由她自己去构建的。 她不能总是去入侵孩子的世界。 企图获得获得她的喜欢和认可。 因此她总算是发现，自己和父母的相处模式有什么不同和不好的地方了。 由于小时候，自己的妈妈总是看不到自己的老公，所以就把她得不到的情绪在她的身上榨干，以此来获得同情，得到认可。 而长久之下，黎音也学会了。 而且差一点黎音也这样做了。 只是，她不会再像自己的父母一样了。也不用再给自己生个“父母”。 不再需要通过以自我为中心来满足。通过压抑孩子的情绪，塑造出一个完整的自己。 她要意识到孩子和父母是不一样的。 是需要有边界的，是需要有独立性的。 而且她既不是自己的影子人格，也不是秦子律的影子人格。 她是她自己的。 她是完整的，而且充沛的。 因此，她总想着用小时候做不好事情就去打压孩子的那套方法继续用在阙阙身上，就是一种创伤代际。 本质上她还是没有疗愈自己。 只是在通过吸食孩子的精力，来吸食孩子的黑色生命力。 这样是不对的。 也是不利于她思考和成长的。 因此黎音的心智在暴风成长。她渐渐地不再像以前一样爱发脾气。 她懂得了爱是包容和慈悲。 所以她终于明白，有些苦已经不再需要让孩子去吃了。 那只是她自己的遗憾 阙阙不需要再知道。 爱必须要差等，爱也必须要有阶级。 否则，本该是她和律律的责任，却总是需要阙阙来解决的话，这个孩子容易看不见环境。 那她又要如何才能走出这个困境呢？ 就像她自己一样，又花了将近三十年才走出这个困境。 阙阙又要多少年呢？ 还好还好，她止住了，她止住了自己的劣根性，还有无知带来的危害。 否则，真的差一点，就差一点，她的童年就要再次重演了。 黎音深刻地和秦子律反省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她表示很惭愧。 可秦子律这个时候才意识到，女儿在他们的身边的时间并不会很多。 可能只是会陪伴他们几年。 之前一直把这个问题搁置，如今确实是该提上日程了。 而且因为从前他们只有两个人，所以并不知道该怎么讨论孩子的问题，也没有再细究，究竟该成为怎样的父母。 可是女儿的到来，让他们深刻地意识到，其实他们也一直还有很多要成长的地方。 而这个课题是属于他们自己的。 他们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的课题。 兜兜转转始终还是彼此，其实那就说明，他们两个人的缘分已经很深了。 他们爱情已经转化为信仰还有精神支柱的存在。 他们分不开了。 只要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的想法和做法。 每次相处的时候，就轻松的好像和自己相处一样。 这可能就是，他们从她和他，变成了我们。 这个消融了边界，成为了更巨大整体的我们。 所以，秦子律他们更加不能享受了。他们该要承担起责任，成为自己孩子的后盾了。 不然这样只是个开始，在她心智成熟之前，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所以，秦子律和黎音进行一场深度的对话。 他们想啊想，想啊想。说了很多，也达成了很多共识。 包括现在的环境。包括未来的趋势。包括孩子的学业。包括她以后可能会喜欢的人。 他们发现，他们两个人互相走到一起，本身就是相互的指引与引导。 因为爱情最本质的特征，就是一不相爱，很容易就能证明互相不相信，并分开。 所以爱很容易，相爱却很难。 他们可以孤单，但是却要因为想要有人尊重自己的爱情，而变得孤独。 为自己的另一半拒绝所有不好的人和事，为自己喜欢的人，不再面对诱惑轻易妥协。 不再为了审美升级以后，就轻易地去选择别人。 肉体关系只是一时的。爱情更加不能依托这个。 所以如果觉得有了肉体关系，就不能再去喜欢和爱别人，这本身就是一件反人性的事情。 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 就好比，一个人会爱爸爸，会爱妈妈，也会爱自己的孩子，自己的亲人。 根本就不可能只爱一个。 不是有了肉体关系只能爱一个。这本身就不正常。 所以，他们还讨论了，如果女儿以后喜欢是女生。 那么他们也不会反对的。 因为，爱情，不是非要喜欢一个男人，也不是非要一个男人，也不是非要一个爸爸，也不是非要一个家。 如果她觉得一个人孤单也很好，一个人孤独也很好。 哪怕达不到他们的期望也可以。他们只求在困难来临的时候，自己还能为孩子遮挡一点风雨，就足够了。 而其他的，非要承担责任，非要对一个人忠诚。 所有的这些为道德和品德服务的东西，她能够承担得起那就承担。 可如果对方是一个人品不行的人，那也不必履行。 爱要给对的人。 对使用暴力的人要学会拒绝。拒绝也是权利。 秦子律说不上和黎音待在一起是什么感受。 但是，他真的只想用自己的时间，去换取黎音的所有笑容。 他一点也不觉得，花个小心思每天为她准备礼物是件很廉价的事情。 他只是觉得，爱不廉价，所以怎么样都值得。 只要一想起黎音的脸颊和头发，只要一想起黎音的形象，她就能安心地入睡。 就好像安心地躺在妈妈的臂弯。 用黎音的话就是，好像她又给了他第二次生命。 谁又能说得清，他们的缘分，不是他上辈子磕破头求来的呢？ 这一路走来，真的很不容易。 如果不是切底断开，秦子律不会发现，自己真的非黎音不可。 只是还好他们长大了，不然这一辈子就永远错过了。 第40章 孩子长大 两年后，黎音顺利毕业。 不知不觉，孩子也逐渐两岁了。 而他们也慢慢适应了有孩子的三个人的世界。 起初，因为不知道怎么带，所以总是手忙脚乱地多。慢慢地好带了，终于知道怎么和孩子相处。 可是阙阙（大名秦允诺），她知道自己长得像妈妈，所以她知道爸爸是喜欢自己的。 同时她又觉得，妈妈是最漂亮的，所以最喜欢妈妈，也最喜欢黏着妈妈。 秦子律来了都不好使。 硬是要觉得他太凶了，觉得她好害怕，不接受这个是自己的爸爸。 黎音只能说，阙阙是还没有见过好东西，所以，现在还不能接受。 等到她见识到秦子律的好了，就能一点一点接受了。 慢慢来。 只是因为黏着她，秦子律只能转向后勤工作，而黎音也只能被迫磨自己的性子。 后来她发现，女儿好像总是能共情她，认可她，总是同情她的任何想法，站在她这一边觉得秦子律很坏。 头一次，黎音觉得因为女儿的存在，她突然意识到她是不能在孩子面前说这些的。 而这也让她学到，如果她总是想起秦子律的缺点，转而去跟阙阙说，那么阙阙就会形成错误的认知。 可是人都是不完美的。 所以每当自己想要生气，不开心的时候，那就去想想他的优点，想想当初是怎么喜欢他的。 自己就又会瞬间开心了。 那么这样她就会意识到，黎音是在把自己的观念灌输给阙阙，会导致她以后对男性，还有别人有不好的观念，这样是不好的。 所以黎音也在成长。 而且她也终于知道，小孩子的内心世界，是要由她自己去构建的。 她不能总是去入侵孩子的世界。 企图获得获得她的喜欢和认可。 因此她总算是发现，自己和父母的相处模式有什么不同和不好的地方了。 由于小时候，自己的妈妈总是看不到自己的老公，所以就把她得不到的情绪在她的身上榨干，以此来获得同情，得到认可。 而长久之下，黎音也学会了。 而且差一点黎音也这样做了。 只是，她不会再像自己的父母一样了。也不用再给自己生个“父母”。 不再需要通过以自我为中心来满足。通过压抑孩子的情绪，塑造出一个完整的自己。 她要意识到孩子和父母是不一样的。 是需要有边界的，是需要有独立性的。 而且她既不是自己的影子人格，也不是秦子律的影子人格。 她是她自己的。 她是完整的，而且充沛的。 因此，她总想着用小时候做不好事情就去打压孩子的那套方法继续用在阙阙身上，就是一种创伤代际。 本质上她还是没有疗愈自己。 只是在通过吸食孩子的精力，来吸食孩子的黑色生命力。 这样是不对的。 也是不利于她思考和成长的。 因此黎音的心智在暴风成长。她渐渐地不再像以前一样爱发脾气。 她懂得了爱是包容和慈悲。 所以她终于明白，有些苦已经不再需要让孩子去吃了。 那只是她自己的遗憾 阙阙不需要再知道。 爱必须要差等，爱也必须要有阶级。 否则，本该是她和律律的责任，却总是需要阙阙来解决的话，这个孩子容易看不见环境。 那她又要如何才能走出这个困境呢？ 就像她自己一样，又花了将近三十年才走出这个困境。 阙阙又要多少年呢？ 还好还好，她止住了，她止住了自己的劣根性，还有无知带来的危害。 否则，真的差一点，就差一点，她的童年就要再次重演了。 黎音深刻地和秦子律反省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她表示很惭愧。 可秦子律这个时候才意识到，女儿在他们的身边的时间并不会很多。 可能只是会陪伴他们几年。 之前一直把这个问题搁置，如今确实是该提上日程了。 而且因为从前他们只有两个人，所以并不知道该怎么讨论孩子的问题，也没有再细究，究竟该成为怎样的父母。 可是女儿的到来，让他们深刻地意识到，其实他们也一直还有很多要成长的地方。 而这个课题是属于他们自己的。 他们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的课题。 兜兜转转始终还是彼此，其实那就说明，他们两个人的缘分已经很深了。 他们爱情已经转化为信仰还有精神支柱的存在。 他们分不开了。 只要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的想法和做法。 每次相处的时候，就轻松的好像和自己相处一样。 这可能就是，他们从她和他，变成了我们。 这个消融了边界，成为了更巨大整体的我们。 所以，秦子律他们更加不能享受了。他们该要承担起责任，成为自己孩子的后盾了。 不然这样只是个开始，在她心智成熟之前，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所以，秦子律和黎音进行一场深度的对话。 他们想啊想，想啊想。说了很多，也达成了很多共识。 包括现在的环境。包括未来的趋势。包括孩子的学业。包括她以后可能会喜欢的人。 他们发现，他们两个人互相走到一起，本身就是相互的指引与引导。 因为爱情最本质的特征，就是一不相爱，很容易就能证明互相不相信，并分开。 所以爱很容易，相爱却很难。 他们可以孤单，但是却要因为想要有人尊重自己的爱情，而变得孤独。 为自己的另一半拒绝所有不好的人和事，为自己喜欢的人，不再面对诱惑轻易妥协。 不再为了审美升级以后，就轻易地去选择别人。 肉体关系只是一时的。爱情更加不能依托这个。 所以如果觉得有了肉体关系，就不能再去喜欢和爱别人，这本身就是一件反人性的事情。 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 就好比，一个人会爱爸爸，会爱妈妈，也会爱自己的孩子，自己的亲人。 根本就不可能只爱一个。 不是有了肉体关系只能爱一个。这本身就不正常。 所以，他们还讨论了，如果女儿以后喜欢是女生。 那么他们也不会反对的。 因为，爱情，不是非要喜欢一个男人，也不是非要一个男人，也不是非要一个爸爸，也不是非要一个家。 如果她觉得一个人孤单也很好，一个人孤独也很好。 哪怕达不到他们的期望也可以。他们只求在困难来临的时候，自己还能为孩子遮挡一点风雨，就足够了。 而其他的，非要承担责任，非要对一个人忠诚。 所有的这些为道德和品德服务的东西，她能够承担得起那就承担。 可如果对方是一个人品不行的人，那也不必履行。 爱要给对的人。 对使用暴力的人要学会拒绝。拒绝也是权利。 秦子律说不上和黎音待在一起是什么感受。 但是，他真的只想用自己的时间，去换取黎音的所有笑容。 他一点也不觉得，花个小心思每天为她准备礼物是件很廉价的事情。 他只是觉得，爱不廉价，所以怎么样都值得。 只要一想起黎音的脸颊和头发，只要一想起黎音的形象，她就能安心地入睡。 就好像安心地躺在妈妈的臂弯。 用黎音的话就是，好像她又给了他第二次生命。 谁又能说得清，他们的缘分，不是他上辈子磕破头求来的呢？ 这一路走来，真的很不容易。 如果不是切底断开，秦子律不会发现，自己真的非黎音不可。 只是还好他们长大了，不然这一辈子就永远错过了。 第41章 责任分配 终其一生，没有人会成为别人书里精彩的一页。 我们也不可能有太多的人生经历可以重叠。 黎音在一次午睡之中醒来后，迷迷糊糊地总结出了这个结论。 然后一看手机，才过去了半小时而已。 果然就是，人的压力、经历多了之后，容易做一些乱七八糟的梦。 只是，每次醒来时，都好像恍若隔世。 最近，她和弟弟的交流变得比以前频繁了。 可能是自己已经成家，有孩子了的原因。她终于明白了，人这一生要完成的课题，一直都是长大，始终都是长大。 包括如何带领伴侣长大，身边的人长大。 但是，家人，或许现在黎音真的理解了他们的处境。 不过毕竟身上已经发生过太多互相压榨和倾轧的例子和事情，就没有办法做到像电影里一样，大家误会了这么多年，最后在亲情和温情之下和解了。 她只是原谅，但恨还在。 只是不会再发泄出来，伤害自己。因为她始终记得，不能再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了。 包括她觉得以前骂家人很正常，现在都已经减少了欲望。 她如实地接受了以前家里人觉得她没男人要，嫁不出去什么的。 也都是正常的。 人在经历困境的时候，是非常容易因为困难太大，经历太杂，太痛苦，而选择堕落，抵挡不住诱惑的。 她不能怪他们遵循自己的本能，只是实在是体会不到他们当时的处境以及他们经历的环境。 吃不了他们的苦。 于是没吃到他们的苦不算理解他们，他们觉得自己不被理解，就是她没吃过他们的苦等于没吃苦。 可以接受。 只是再也没有办法说没关系。 毕竟很多年以前，她也是个连委屈都不敢发泄，只敢憋在心里的人。 一切都靠自己的合理化想象。告诉自己，女孩子就是靠夸奖去学习，学语言，学舞蹈，学画画的，都是越夸奖，学得越好。 所以这些已经很烧钱了。 不要去怪家里人，不要妄想着去改造他们，他们已经很累了。 可是她越长大越洗脑不了自己。 因为总是看见弟弟有东西可以拿，自己却没有得到的时候，心里难免形成落差。 只是她选择不要。 并不代表，她真的不想要。 因此，在读了那么多年书以后，他们早就结婚生子的人，觉得身边的人在享受着自己的孩子对他们的关心，很不舒服，很不开心。 因为自己得不到这些人实质性的关心，总觉得他们是在享受自己结婚后的幸福和活力，很不公平。 因此就总是撺掇着催婚催育。他们有自己的孩子了，就会有自己的幸福了。他们不用养这么多孩子了。 感觉什么都要自己来教。 而读书多的人也是觉得，谁让他们那么早就吃了婚姻生孩子的苦，所以现在清闲的福也享受不到。 还不是因为他们自己太堕落了。 按照以前，黎音真的会这样想。可是毕竟已经长大了，不会再这么幼稚地进行对立了。 她明白的，这一切只是经历引起的不理解。 而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不理解。 就好比很久以前建立的语言系统一样，在大家的脑子里根深蒂固，才能方便交流。 就不要试着去推翻，或者去重建，而是选择有不合理的地方，及时地完善和补充就行了。 而不是直接一整个否定前人的努力。 就好比法律从一开始就制定好了每个人的责任，包括男性作为家里顶梁柱和父亲的责任，团体中领导的责任，集体中合作的责任，这都是要男性去完成的。 属于精力和时间被剥削去建立这个社会的秩序的责任。 这本质上是很好的，而且也已经规定好了，规划好了人生路线。 但是人性中大部分都是恶的懒惰的，堕落的东西。 多的是成为小混混，并不对社会责任感兴趣的男性。 以及在父母及社会漏洞之下被引诱不再向上发展，任由自己腐烂的女性。 不是因为原来的制度不好，只是，遵守的人少。 甘愿被道德和规则自我束缚，承担责任的人太少。 而要获得高度的社会责任感，这和经历分不开。 事实上，只要有一次，人类在追求高雅艺术的时候放弃自我追求，选择做一个人小混混，都不会有太大的成果转化出来。 供全人类享福。 所以，由多数人来决定少数人，或者由少数人来破坏多数人的权利，这些都是很坏很坏的决定。 本质上，他们并不允许有第三种不同的意见和其他多元的意见出现在这个整体上面，始终都要让人走进对立和推翻。 就好比自负与自尊的关系。 觉得自己什么都能做到，已经是得病的程度了。 可是却总是说自己自尊心太强。才不能合理分工。 可事实上，只要人不贬低自己，没有人知道自己的真面目。 大多数的伤口都是自己揭开的。 所以才会连皮带肉，血肉模糊又剧痛无比，因为只有自己知道攻击哪里最痛。 而且，不是谁都可以在晚上忍着不哭的。 只有忍住没哭的那个晚上，人才学会了长大。 知道人不需要太多的调教，说教，只是需要一定的分寸感，和很强烈的边界感。 怪不得自己的弟弟老说他才是是哥哥，她像是妹妹一样。 他还说男孩子不过就是个养老保险。 父母养的养老保险。 只是她当时还体会不到他的处境。 大概黎音自己从来看不到自己有多幸福。 也就是自己的家人，特别是弟弟脾气还很好，他经历了一些不好的事，也没有选择像家里人一样骂她而已。 现在她渐渐地懂了，但是却没有了和家人和解的心情。 以前她想不通为什么有些人有血缘关系，却比陌生人还要陌生。 仿佛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 现在她明白了，大概是在原来的家庭里并不幸福。 虽然有可能是经历出现了偏差的缘故，就像她自己一样，读不懂别人的话语也感受不到他人话里的不耐烦与隐晦，才导致这么晚开窍。 可能这辈子唯一一次的勇气，都用在了追求秦子律身上了。 她就是很相信秦子律一定会爱她。所以黎音不怕受伤，不怕在感情里受伤，她给秦子律伤害自己的权利。 最后她坚持住了，现在真的很幸福。 她收获了一个永远也不会离开他的家人。 他们都不希望，最后变成亲情，友情，他们始终都是爱情。 爱他但是不需要他经历自己的处境，大概就是黎音唯一赋予他的责任了。 黎音希望秦子律在她面前始终是轻松的，不用伪装的。 她始终会爱他，给他想要的一切。 而不是用控制、利用来界定他们的关系。 因为黎音始终相信，爱比被爱更有力量。 哪怕秦子律体会得比较晚，她也会慢慢地一点一点教会他。 第41章 责任分配 终其一生，没有人会成为别人书里精彩的一页。 我们也不可能有太多的人生经历可以重叠。 黎音在一次午睡之中醒来后，迷迷糊糊地总结出了这个结论。 然后一看手机，才过去了半小时而已。 果然就是，人的压力、经历多了之后，容易做一些乱七八糟的梦。 只是，每次醒来时，都好像恍若隔世。 最近，她和弟弟的交流变得比以前频繁了。 可能是自己已经成家，有孩子了的原因。她终于明白了，人这一生要完成的课题，一直都是长大，始终都是长大。 包括如何带领伴侣长大，身边的人长大。 但是，家人，或许现在黎音真的理解了他们的处境。 不过毕竟身上已经发生过太多互相压榨和倾轧的例子和事情，就没有办法做到像电影里一样，大家误会了这么多年，最后在亲情和温情之下和解了。 她只是原谅，但恨还在。 只是不会再发泄出来，伤害自己。因为她始终记得，不能再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了。 包括她觉得以前骂家人很正常，现在都已经减少了欲望。 她如实地接受了以前家里人觉得她没男人要，嫁不出去什么的。 也都是正常的。 人在经历困境的时候，是非常容易因为困难太大，经历太杂，太痛苦，而选择堕落，抵挡不住诱惑的。 她不能怪他们遵循自己的本能，只是实在是体会不到他们当时的处境以及他们经历的环境。 吃不了他们的苦。 于是没吃到他们的苦不算理解他们，他们觉得自己不被理解，就是她没吃过他们的苦等于没吃苦。 可以接受。 只是再也没有办法说没关系。 毕竟很多年以前，她也是个连委屈都不敢发泄，只敢憋在心里的人。 一切都靠自己的合理化想象。告诉自己，女孩子就是靠夸奖去学习，学语言，学舞蹈，学画画的，都是越夸奖，学得越好。 所以这些已经很烧钱了。 不要去怪家里人，不要妄想着去改造他们，他们已经很累了。 可是她越长大越洗脑不了自己。 因为总是看见弟弟有东西可以拿，自己却没有得到的时候，心里难免形成落差。 只是她选择不要。 并不代表，她真的不想要。 因此，在读了那么多年书以后，他们早就结婚生子的人，觉得身边的人在享受着自己的孩子对他们的关心，很不舒服，很不开心。 因为自己得不到这些人实质性的关心，总觉得他们是在享受自己结婚后的幸福和活力，很不公平。 因此就总是撺掇着催婚催育。他们有自己的孩子了，就会有自己的幸福了。他们不用养这么多孩子了。 感觉什么都要自己来教。 而读书多的人也是觉得，谁让他们那么早就吃了婚姻生孩子的苦，所以现在清闲的福也享受不到。 还不是因为他们自己太堕落了。 按照以前，黎音真的会这样想。可是毕竟已经长大了，不会再这么幼稚地进行对立了。 她明白的，这一切只是经历引起的不理解。 而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不理解。 就好比很久以前建立的语言系统一样，在大家的脑子里根深蒂固，才能方便交流。 就不要试着去推翻，或者去重建，而是选择有不合理的地方，及时地完善和补充就行了。 而不是直接一整个否定前人的努力。 就好比法律从一开始就制定好了每个人的责任，包括男性作为家里顶梁柱和父亲的责任，团体中领导的责任，集体中合作的责任，这都是要男性去完成的。 属于精力和时间被剥削去建立这个社会的秩序的责任。 这本质上是很好的，而且也已经规定好了，规划好了人生路线。 但是人性中大部分都是恶的懒惰的，堕落的东西。 多的是成为小混混，并不对社会责任感兴趣的男性。 以及在父母及社会漏洞之下被引诱不再向上发展，任由自己腐烂的女性。 不是因为原来的制度不好，只是，遵守的人少。 甘愿被道德和规则自我束缚，承担责任的人太少。 而要获得高度的社会责任感，这和经历分不开。 事实上，只要有一次，人类在追求高雅艺术的时候放弃自我追求，选择做一个人小混混，都不会有太大的成果转化出来。 供全人类享福。 所以，由多数人来决定少数人，或者由少数人来破坏多数人的权利，这些都是很坏很坏的决定。 本质上，他们并不允许有第三种不同的意见和其他多元的意见出现在这个整体上面，始终都要让人走进对立和推翻。 就好比自负与自尊的关系。 觉得自己什么都能做到，已经是得病的程度了。 可是却总是说自己自尊心太强。才不能合理分工。 可事实上，只要人不贬低自己，没有人知道自己的真面目。 大多数的伤口都是自己揭开的。 所以才会连皮带肉，血肉模糊又剧痛无比，因为只有自己知道攻击哪里最痛。 而且，不是谁都可以在晚上忍着不哭的。 只有忍住没哭的那个晚上，人才学会了长大。 知道人不需要太多的调教，说教，只是需要一定的分寸感，和很强烈的边界感。 怪不得自己的弟弟老说他才是是哥哥，她像是妹妹一样。 他还说男孩子不过就是个养老保险。 父母养的养老保险。 只是她当时还体会不到他的处境。 大概黎音自己从来看不到自己有多幸福。 也就是自己的家人，特别是弟弟脾气还很好，他经历了一些不好的事，也没有选择像家里人一样骂她而已。 现在她渐渐地懂了，但是却没有了和家人和解的心情。 以前她想不通为什么有些人有血缘关系，却比陌生人还要陌生。 仿佛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 现在她明白了，大概是在原来的家庭里并不幸福。 虽然有可能是经历出现了偏差的缘故，就像她自己一样，读不懂别人的话语也感受不到他人话里的不耐烦与隐晦，才导致这么晚开窍。 可能这辈子唯一一次的勇气，都用在了追求秦子律身上了。 她就是很相信秦子律一定会爱她。所以黎音不怕受伤，不怕在感情里受伤，她给秦子律伤害自己的权利。 最后她坚持住了，现在真的很幸福。 她收获了一个永远也不会离开他的家人。 他们都不希望，最后变成亲情，友情，他们始终都是爱情。 爱他但是不需要他经历自己的处境，大概就是黎音唯一赋予他的责任了。 黎音希望秦子律在她面前始终是轻松的，不用伪装的。 她始终会爱他，给他想要的一切。 而不是用控制、利用来界定他们的关系。 因为黎音始终相信，爱比被爱更有力量。 哪怕秦子律体会得比较晚，她也会慢慢地一点一点教会他。 第1章 家庭教育 时间过得飞快，几年过去，黎音不仅生下了黎魏，而且还进入了大学里面当老师。 随着大环境的变化，黎音所学的东西渐渐地变得不够用，因此只能进行学历升级。 于是乎，原本家里的小地方待不下去了。 不是本科的学历都教不了初中了。连高中也有点卷研究生了。 因此，她们干脆放弃了中小学教育，选择了在大学任教，不再去参与中小学的竞争。 一家人在大学城附近扎根。 并且选择的人，负责教育孩子的老师、同事，都是些知根知底，有保障的人。 反而省去了很多的人情世故。 日子简单而美好。 黎音也顺利地走出了家庭的阴影，和秦子律完成了双向救赎。 至少到现在为止，他们都还是彼此的唯一。 每天都会有亲亲。 还会有高强度的生理性喜欢，感觉怎么爱都爱不够。 这大概，也可能是她不再计较同频，也不再计较共情的原因了。 毕竟大家处境不一样，能在一起本身就很不容易。 也就不用再计较什么了。 虽然很多时候也会有很多想法涌上心头，想要离开他，不跟他过了。 但在孩子面前，他们从来不吵架。不给孩子觉得，父母双方是不平等的观念。 而且律律很听她的话的。 也很在意她的感受。 结婚这么多年也已经知道怎么哄她了。 所以也就让黎音每次气已经消失了大半。 毕竟她们在一起是好好过日子，不是问题来了，不想着解决问题，反而想着解决人。 那么跳进了这个误区，无论两个人做多少努力，都只是白费。 所以，磨合了这么多年，她们已经在一起制定了很多的规则。 有时候也会在餐桌上和孩子们一起讨论。 如何做人，如何做事，原则性的事情不能犯。 每个人都是独立且有自己的事业的。所以要学会自我照顾以及学会承担责任。 包括人要过的第一关，色。 黎音和秦子律也没有避开阙阙和胃胃（黎魏的小名），勇敢且诚实地告诉他们。 喜欢男孩或者女孩都是很正常的。 不能简单以男女来划分性别。 因为就没有谁发现这件事，然后去传播和遵守的。 只是人克服了羞耻心，才进而承认有些人很优秀，自己又很想在一起，所以才制定了一些规则，方便用合理化的财产以及关系来保障自己的感情。 因此，有人发现，性别是不能用男女来划分的。 这个世界上，多的是不负责任的人。 所以他们不能成为这样的人。 喜欢谁之前，首先要问自己喜不喜欢，而不是别人。 不然，别人觉得不喜欢，那就放弃，这样只是把喜欢的人当成玩具，没有当成一个独立的人来看待，是谈不好感情的。 之后也只会一直在错误的重复的行为上面打转，找不到自己的出路。 所以黎音和秦子律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被这种小事绊住。 因此，他们希望，不管自己的孩子喜欢男孩也好，还是女孩也好，首先第一点是要自己喜欢，而不是别人喜欢，这点很重要。 那么不管多难，只要掌握了相处的方法，不再在意失去，是否符合世俗，那么他们才能长久。 才能看到爱不是一起做很多很多的事。 不是一起吃很多很多的饭。 也不是一起做很多很多的活动。 一起去见过很多很多的人。 甚至是见过了双方的父母，就默认为，彼此是对方的了。 不是这样的。 人不能以简单满足自己的欲望和本能来判定自己的情感发展与走向。 去做很多很快就能满足的欲望和事情来巩固自己的感情却没有长足的发展。 总想着在外人面前秀恩爱，却没有实质性的进步。只是觉得本能很好，本能很优秀，本能就能做到的事情，就不用再考虑两个人的前途。 那不管和多少人在一起，或者和一个人在一起多久，等到他们的热情消耗完了，剩下的也都只是感情推进不下去的痛苦而已。 而本身就把对方放心里的人，除了从来不和别人讲起，隐形得像个柏拉图恋爱一样，让人不清楚自己是不是被人占有，除了不方便别人追以外，什么也看不见。 其实这只是别人觉得的坏处而已。 他们主张用男女关系来引导解决问题，本身就是在走一种走不通的捷径，再爱，肉体再爱，也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因为他们看不到对方是独立的人，也听不到对方有自己的思想和观点。 他们只是屈服于表面的幸福。然而却经不起推敲。 所以实在不用去羡慕，甚至也不用在意别人幸福的细节。 毕竟他们自己愿意。如果擅自去评判别人的爱情，反而是容易遭到迫害。 年轻人的爱情都是很容易就因为一时的上头，而对很多长辈恶语相向，并且不注意他们给的经验方法的。 所以最后散了也多半是因为这些散了。 而说这个，也只是希望他们不要有心理负担。 不管喜欢谁，都没有得到最终的结果也没关系。 一个好的爱人，应该是被放在心里，永远也不忘记的人。 他们的作用，是帮助自己打开很多新的世界。 从此不再惧怕前往任何一个世界，因为曾经有人带他们走出想象之外。 而这点很重要。 跟不跟别人说，已经不重要了。 是不是有人再来靠近他们也不重要了。 爱只发生在有人制定了规则，而另一个人遵守的情况下。 因为爱，才会为对方拒绝一些不好的人和事。 确实是有人始终在靠近正在恋爱的两个人。但是可以很明显地看见边界感。 只是那些没有长大的像孩子一样的人，才总希望从幸福的人身上找到被父母爱的影子，找到一个能为他们解决问题的伴侣，进而进入进去搞破坏。 他们相信人性的恶，人不可能只爱一个，肉体也不可能只属于一个人。 这个是真的。 只是爱的时候要认真对待。 毕竟他们是来地球上相爱的，不是来地球上因为别人的一些考验就相互怀疑的。 明白这一点，哪怕只是在一起一个月，也好过比很多人在一起一辈子，绑定了一辈子，债务、家庭、孩子、环境、资源共享来得强。 因为他们获得了远比世俗多的想象之外的东西。 而这种珍贵的东西可遇而不可求。它才是爱情。 可能每个人爱的方式和方法都不一样。 但是，秦子律和黎音不希望他们不尊重自己，也不尊重他人。 有些人就是不准别人靠得太近的。 就是那种多说一句话，就多想是不是有别的人了。 不要那么内耗。 而是用正常的人性来想，任何感情的底线都是尊重。 没有的话，自己才需要远离。 有些人就是要通过很多很多的困难，来验证他们之间的感情很深。 自己想象出来，他们不能在一起是因为学业的阻力、学历的阻力、父母的阻力、亲戚的阻力、世俗的阻力、外人的阻力等等。 可其实他们想象的都不会发生。 这一切只是他们被爱情激发出来的想象力而已。 平时因为没有对象，所以想象力才不那么丰富。 因此不要陷入荷尔蒙，也就是本能的陷阱。 爱情不是谈自己会的，本能就有的用来吸引和留住异性或同性，帮助完成繁衍的事情。 而是去谈尊重去谈人格，去丰富完善自己的一次美好历程。 如果这辈子都遇不到爱情，那就和自己谈恋爱。 他们不想结婚生子也没关系。 总之幸福就好。 可是如果给了别人伤害自己的权利，最后也不要丢了尊严。 记得要让自己清醒，不要再被牵绊。 毕竟放弃自我都没有挽回的人。 哪怕相爱过，也能做到不爱。 又何苦再用这种的方式证明感情深呢？ 感情明明可以靠沟通来获得，却偏偏通过障碍。 把因和果倒置了，是怎么也得不到正确的过程的。 会有很多对抗。 可是人在这个世上，这么短，短短几十年，本身就是在不停获得。 如果在一起很累，记得放手。 记住失去比拥有更踏实。 反而会轻松很多。 如此，在征得这种同意之下，下班了接人回家，工作晚了找人商量，有事了一起分担，美景一起分享。 这个时候做这些事情才有意义。 才是谈的一段健康的恋爱。 就像爸爸妈妈一样分工明确，但我们的主题是共同成长。 要找一个和你们能一起成的那个人。 那个永远也走不散的人。 两个孩子听得多了，最后记住了。并且以后，他们也都有了很好的感情经历。 第1章 家庭教育 时间过得飞快，几年过去，黎音不仅生下了黎魏，而且还进入了大学里面当老师。 随着大环境的变化，黎音所学的东西渐渐地变得不够用，因此只能进行学历升级。 于是乎，原本家里的小地方待不下去了。 不是本科的学历都教不了初中了。连高中也有点卷研究生了。 因此，她们干脆放弃了中小学教育，选择了在大学任教，不再去参与中小学的竞争。 一家人在大学城附近扎根。 并且选择的人，负责教育孩子的老师、同事，都是些知根知底，有保障的人。 反而省去了很多的人情世故。 日子简单而美好。 黎音也顺利地走出了家庭的阴影，和秦子律完成了双向救赎。 至少到现在为止，他们都还是彼此的唯一。 每天都会有亲亲。 还会有高强度的生理性喜欢，感觉怎么爱都爱不够。 这大概，也可能是她不再计较同频，也不再计较共情的原因了。 毕竟大家处境不一样，能在一起本身就很不容易。 也就不用再计较什么了。 虽然很多时候也会有很多想法涌上心头，想要离开他，不跟他过了。 但在孩子面前，他们从来不吵架。不给孩子觉得，父母双方是不平等的观念。 而且律律很听她的话的。 也很在意她的感受。 结婚这么多年也已经知道怎么哄她了。 所以也就让黎音每次气已经消失了大半。 毕竟她们在一起是好好过日子，不是问题来了，不想着解决问题，反而想着解决人。 那么跳进了这个误区，无论两个人做多少努力，都只是白费。 所以，磨合了这么多年，她们已经在一起制定了很多的规则。 有时候也会在餐桌上和孩子们一起讨论。 如何做人，如何做事，原则性的事情不能犯。 每个人都是独立且有自己的事业的。所以要学会自我照顾以及学会承担责任。 包括人要过的第一关，色。 黎音和秦子律也没有避开阙阙和胃胃（黎魏的小名），勇敢且诚实地告诉他们。 喜欢男孩或者女孩都是很正常的。 不能简单以男女来划分性别。 因为就没有谁发现这件事，然后去传播和遵守的。 只是人克服了羞耻心，才进而承认有些人很优秀，自己又很想在一起，所以才制定了一些规则，方便用合理化的财产以及关系来保障自己的感情。 因此，有人发现，性别是不能用男女来划分的。 这个世界上，多的是不负责任的人。 所以他们不能成为这样的人。 喜欢谁之前，首先要问自己喜不喜欢，而不是别人。 不然，别人觉得不喜欢，那就放弃，这样只是把喜欢的人当成玩具，没有当成一个独立的人来看待，是谈不好感情的。 之后也只会一直在错误的重复的行为上面打转，找不到自己的出路。 所以黎音和秦子律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被这种小事绊住。 因此，他们希望，不管自己的孩子喜欢男孩也好，还是女孩也好，首先第一点是要自己喜欢，而不是别人喜欢，这点很重要。 那么不管多难，只要掌握了相处的方法，不再在意失去，是否符合世俗，那么他们才能长久。 才能看到爱不是一起做很多很多的事。 不是一起吃很多很多的饭。 也不是一起做很多很多的活动。 一起去见过很多很多的人。 甚至是见过了双方的父母，就默认为，彼此是对方的了。 不是这样的。 人不能以简单满足自己的欲望和本能来判定自己的情感发展与走向。 去做很多很快就能满足的欲望和事情来巩固自己的感情却没有长足的发展。 总想着在外人面前秀恩爱，却没有实质性的进步。只是觉得本能很好，本能很优秀，本能就能做到的事情，就不用再考虑两个人的前途。 那不管和多少人在一起，或者和一个人在一起多久，等到他们的热情消耗完了，剩下的也都只是感情推进不下去的痛苦而已。 而本身就把对方放心里的人，除了从来不和别人讲起，隐形得像个柏拉图恋爱一样，让人不清楚自己是不是被人占有，除了不方便别人追以外，什么也看不见。 其实这只是别人觉得的坏处而已。 他们主张用男女关系来引导解决问题，本身就是在走一种走不通的捷径，再爱，肉体再爱，也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因为他们看不到对方是独立的人，也听不到对方有自己的思想和观点。 他们只是屈服于表面的幸福。然而却经不起推敲。 所以实在不用去羡慕，甚至也不用在意别人幸福的细节。 毕竟他们自己愿意。如果擅自去评判别人的爱情，反而是容易遭到迫害。 年轻人的爱情都是很容易就因为一时的上头，而对很多长辈恶语相向，并且不注意他们给的经验方法的。 所以最后散了也多半是因为这些散了。 而说这个，也只是希望他们不要有心理负担。 不管喜欢谁，都没有得到最终的结果也没关系。 一个好的爱人，应该是被放在心里，永远也不忘记的人。 他们的作用，是帮助自己打开很多新的世界。 从此不再惧怕前往任何一个世界，因为曾经有人带他们走出想象之外。 而这点很重要。 跟不跟别人说，已经不重要了。 是不是有人再来靠近他们也不重要了。 爱只发生在有人制定了规则，而另一个人遵守的情况下。 因为爱，才会为对方拒绝一些不好的人和事。 确实是有人始终在靠近正在恋爱的两个人。但是可以很明显地看见边界感。 只是那些没有长大的像孩子一样的人，才总希望从幸福的人身上找到被父母爱的影子，找到一个能为他们解决问题的伴侣，进而进入进去搞破坏。 他们相信人性的恶，人不可能只爱一个，肉体也不可能只属于一个人。 这个是真的。 只是爱的时候要认真对待。 毕竟他们是来地球上相爱的，不是来地球上因为别人的一些考验就相互怀疑的。 明白这一点，哪怕只是在一起一个月，也好过比很多人在一起一辈子，绑定了一辈子，债务、家庭、孩子、环境、资源共享来得强。 因为他们获得了远比世俗多的想象之外的东西。 而这种珍贵的东西可遇而不可求。它才是爱情。 可能每个人爱的方式和方法都不一样。 但是，秦子律和黎音不希望他们不尊重自己，也不尊重他人。 有些人就是不准别人靠得太近的。 就是那种多说一句话，就多想是不是有别的人了。 不要那么内耗。 而是用正常的人性来想，任何感情的底线都是尊重。 没有的话，自己才需要远离。 有些人就是要通过很多很多的困难，来验证他们之间的感情很深。 自己想象出来，他们不能在一起是因为学业的阻力、学历的阻力、父母的阻力、亲戚的阻力、世俗的阻力、外人的阻力等等。 可其实他们想象的都不会发生。 这一切只是他们被爱情激发出来的想象力而已。 平时因为没有对象，所以想象力才不那么丰富。 因此不要陷入荷尔蒙，也就是本能的陷阱。 爱情不是谈自己会的，本能就有的用来吸引和留住异性或同性，帮助完成繁衍的事情。 而是去谈尊重去谈人格，去丰富完善自己的一次美好历程。 如果这辈子都遇不到爱情，那就和自己谈恋爱。 他们不想结婚生子也没关系。 总之幸福就好。 可是如果给了别人伤害自己的权利，最后也不要丢了尊严。 记得要让自己清醒，不要再被牵绊。 毕竟放弃自我都没有挽回的人。 哪怕相爱过，也能做到不爱。 又何苦再用这种的方式证明感情深呢？ 感情明明可以靠沟通来获得，却偏偏通过障碍。 把因和果倒置了，是怎么也得不到正确的过程的。 会有很多对抗。 可是人在这个世上，这么短，短短几十年，本身就是在不停获得。 如果在一起很累，记得放手。 记住失去比拥有更踏实。 反而会轻松很多。 如此，在征得这种同意之下，下班了接人回家，工作晚了找人商量，有事了一起分担，美景一起分享。 这个时候做这些事情才有意义。 才是谈的一段健康的恋爱。 就像爸爸妈妈一样分工明确，但我们的主题是共同成长。 要找一个和你们能一起成的那个人。 那个永远也走不散的人。 两个孩子听得多了，最后记住了。并且以后，他们也都有了很好的感情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