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玄电》 第1章 骚扰不成,女老板下药陷害 宋俊序艰难的撑开上眼皮,一阵光芒刺入他的双眼,他迷迷糊糊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继而将双手举到半空望了望,不知是幻觉还是怎的,自己的双手竟比原来纤细了许多,多年来做实验的创伤也消失不见,换来的是一副细嫩的皮肤,他顺势往身上摸去,发现自己的身体完好,便放心的长舒了一口气。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苦涩的汤药味,顺着他的鼻子钻进他的大脑,刺鼻的味道让他瞬间清醒过来从床上坐起,当他清晰看到眼前的那一刻,整个人都呆坐在床上。 这里不是自己的出租屋,也不是医院,是完全陌生的环境。他惊恐得抬起头来将四周细细打量了一遍,这间房间就像古装剧里的那样,床边摆放的香炉升起阵阵青烟,无数名贵瓷器都整齐的摆放在房间东边的木架上,木架的前方摆放着一张巨大的木桌,上面摆放着笔墨纸砚。 宋俊序眼神迷茫的四处打量着,正巧目光停留在一面泛着金黄色光芒的铜镜上面,他连忙从床上下来,踉踉跄跄来到铜镜旁,映照在镜子中的是另一张脸,他穿着一身白色丝缎制成的衣衫,一条暗灰色仙花纹锦带系在腰间,一头乌黑光亮的长发,有双透亮的眼睛,当真是才貌双绝。 跟自己的脸面对面有二十多年了,自己长什么样子自己还不清楚么?但铜镜里倒映出的为啥是这个模样? 宋俊序狠抽了自己一巴掌,疼,看来是真的。他一边抚摸着被自己抽疼的脸,一边小声嘀咕着:“真改了毛病了,这什么情况” 宋俊序突然想起一个事,他在这房间里一通乱翻,每个柜子抽屉都翻到了,甚至摆放在屋子里的绿植也被他拔了个精光,都没能找到自己以为的摄像机。看来不是在演戏,宋俊序从小喜欢文艺,也幻想当个演员。也不可能是演戏呀,演戏应该现场很多人,很多摄像机灯光啥的。 splsy?难道是老板娘把自己迷晕了,绑到这,玩变态装?想到这,宋俊序瘫坐在椅子上,咽喉肌不自觉的收紧,强行吞咽着唾液。 宋俊序是一名理工科天才,从小就喜欢动手做一些与电有关的小实验、小发明。虽然家里条件并不富裕,但是父母还是省吃俭用给他买一些科学书和手工材料,所以当别的孩子还在大街上疯跑的时候,他已经会用一个铁芯和两根电线制作大功率发电机了。功夫不负有心人,凭借优异的高考成绩宋俊序成为某名牌大学的高材生,所学专业为电气工程,从此一门心思跟电干起来,这也是他一直以来的兴趣和爱好,也是梦想。 本来可以顺利毕业进入自己理想的单位工作,一场大病夺走了本应属于宋俊序的未来。 大三那年,正在图书馆里自学的宋俊序突然晕倒,被学校老师送到医院去,经过系统的检查,宋俊序得知自己的脑子里长了一颗肿瘤,叫神经源性肿瘤。宋俊序从此开启了漫漫求生路。 彻底康复出院是四年后的事情了,宋俊序已经和毕业证书无缘,自己成了半吊子高材生,每天心灰意冷,郁郁寡欢,父母担心他再这样下去会出什么事情,便托朋友找关系帮他找了一份发电厂的工作。 宋俊序本来是不屑于去发电厂当一个小工,但抵不过父母的苦口婆心,勉强同意去做个行尸走肉。工作枯燥乏味,每天忙碌在三点一线,生活既枯燥又乏味,乏味的生活将他心中最后一分激情消磨殆尽,但唯独不变的是自己理工天才的傲骨,一言不合就开溜,导致宋俊序已经被投诉了好多次,勉勉强强拿着底薪攒了些钱,自己租了一间小房子搬了出去。 和同事之间也没有什么话说,明明自己设想的未来是和一群理工天才坐在实验室里争论实验结果,现实却是身边的人八卦的八卦,唠家常的唠家常,没有一句是能插进去的,索性便每天上班摸鱼,闲暇的时间在自己的出租屋里搞搞研究,看看怎么才能有个翻身机会。 其实他知道,就他这副吊儿郎当的工作态度,厂里早就可以炒他鱿鱼了,能让他混到今日,少不了老板娘的功劳。 宋俊序怎么都忘不了,头一天进入公司到老板娘办公室里报到,见到一身知性气息、面容姣好的女老板时,内心燃起了对未来的渴望和激情。 老板娘是一名三十多岁的女性,虽然年龄已经摆在这里,但脸蛋看上去简直比二十岁的小姑娘还细嫩,身材管理也是做到极致,该凸起的地方都凸,该瘦的地方都瘦。老板娘总是一身西装短裙,不断的向他人展示自己傲人的身材,最重要的是,老板娘单身,确切的说是丧偶。 这家发电厂原本是老板娘丈夫的,但原来的老板在两年前突发心脏病去世了,如今的老板娘才顺理成章接手了公司,成为了这家发电厂唯一的主人。宋俊序也不知是幻觉还是怎么了,总觉得老板娘看自己的眼神带着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直到宋俊序经历了第一次投诉,他才知道老板娘对自己的心思。 进入办公室之前,宋俊序已经做好十足的心理准备,等待迎接批评,但没想到走近办公室后,老板娘不但没有批评自己,反而拉着他一同坐到沙发上。宋俊序恭恭敬敬的坐着,眼睛扫射着老板娘办公室的布置。一张超大的办公桌上洁净如新,书、本子、笔等摆放得整整齐齐,这说明老板娘做事情比较有条理,不过据书上说,这种喜欢把东西摆放的很整齐的人,控制欲也很强;办公桌后的书柜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奖状、奖杯,看来老板娘是一个竞争欲望强烈很有能力的女人,还有老板的书柜里摆放了许多平行世界的书…… 宋俊序理工男的推理思维还没完全展开,老板娘的手却从后面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靠近他的耳边轻声说:“小序,听说你工作上不是很积极,大家对你反映不是很好呢!” “嗯……,老板娘,可能最近身体不太好,您也知道,我之前脑子里长了个肿瘤。”老板娘的热情让宋俊序有些不知所措,因为他本来认为会得到一场劈头盖脸的臭骂。 这是不是老板娘的测试,老板娘究竟想干啥?宋俊序被这突如其来的桃花运整蒙了,从小到大,都是自己死皮赖脸的去跟女人瞎混,还没有哪个女人对他这么主动过,这是咋了。 宋俊序听说,老板娘一直想把公司做大做强,实现女强人的梦想,无奈公司的资金、经营都有问题,导致老板娘求爷爷告奶奶,据说最后都成了一位领导的小三了,结果领导进去了,发展企业的梦想一下子从天上摔到了地下。之后老板娘大病了一场,好像也是脑子长了个瘤子,跟自己一样,病好后,老板娘又精神焕发了,交往了好几个年轻的帅气的男朋友,不过好像交往了不久,那几个男的都不知所踪,有的还来公司闹着要人呢。 宋俊序后背发凉。天上不会掉馅饼,也不会掉桃花运,不会是什么电锯惊魂,老板娘受了刺激,心理变态了。 “老板娘,我错了,我以后一定好好工作。”说完,宋俊序夺门而出。 回到家,宋俊序陷入了深深的思考。老板娘为什么这么对自己,是因为自己长得帅?不可能,因为自己每天都会撒尿照照自己;饥不择食?也不可能,刚来的几个大学生,哪个也比自己强;看中了他的发明,也不太可能……没搞清楚原因之前,还是躲着老板娘,要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之后的日子,老板娘虽然经常时不时的骚扰下宋俊序,但他一直远远躲着老板娘,并且为了不让老板娘有理由找他,拼命工作,努力向上。 少妇,单身,性感,简直就是尤物,这么漂亮的老板娘,处处诱惑,宋俊序真怕自己哪天把持不住了。 一段时间后,老板娘再没找宋俊序,他有时候也怀疑自己自作多情了可能。直到昨天,老板娘又把他叫到了办公室。 老板娘请他坐下,并端了一杯花茶给他。 “小宋啊,听说你最近表现不错,进步很大。” “谢谢老板,自从上次您教诲后,我一直在努力。” “有进取心的男人是最迷人的。”老板娘看着宋俊序意味深长的说。 是吗?宋俊序心里美滋滋的,但是理科男的理性告诉自己,一切看似美好的背后都是陷阱。 “说实话,我最近反思了一下,我的确不该对你有意思,最近公司都在议论,给你也造成了不好的影响。” 不过老板娘这句话说的是事实,因为宋俊序长久以来经受着老板娘的小骚扰,自己虽然什么都没做,但依旧有眼尖嘴碎的同事在办公室里讨论起来,说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伪造的事情说得就好像被他们亲眼看见了一般,自己明明躲都来不及,但在同事的口中,自己早已跟老板完成了一幅又一幅春宫图。 “你也知道,我老公死了两年了,这两年我一个女人撑着这间公司走到现在,身边也没个知冷知热的人,也从不曾得到过男女之爱,所以直到遇见了你,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喜欢”老板娘的一双杏眼中早已含满了泪水,睫毛轻轻煽动便掉下来一大颗晶莹的泪珠。 宋俊序连忙给老板娘递过去纸巾,宋俊序心里有些愧疚,老板娘,其实风言风语倒是不怕,你不了解我,我这个人不在乎那些,我怕的是当裙下鬼呀。哎,古人有云,美人裙下死,做鬼也风流呀,实在不行,就当助人为乐,今晚帮帮老板娘。 老板娘又把那杯花茶拿起来,递给宋俊序,说:“喝了这杯茶,以后我还是你的纯粹的老板娘,你呢,继续好好干,我会重用你的!” “啊?”宋俊序心里想,别呀,我刚想妥协,你咋不坚持了呢! 但是看着老板娘真诚的眼神,宋俊序只好先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好!”老板娘满面笑意的点了点头,宋俊序却在那一抹笑意的背后看到了一丝阴沉,虽然心中对笑意充满了疑问,但也没什么好说的,随后便要转身离去。 刚一踏步,觉的眼前发黑,身上的肌肉渐渐像是失去弹性的橡皮筋一般软弱无力地平铺开来,意识也随之渐渐模糊s 等到再醒来的时候,宋俊序就已经到了这个地方。 他仔细琢磨着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他会在这里醒来,该不会是老板娘为了报复自己一次次躲她设计的?但转念一想,应该不至于,自己只是厂子里的一个小员工,有必要为了自己这般大费周章?看看这里的装潢摆设,哪一样不是价值连城,就他这样一只蚂蚁般的小人物,有必要吗? 正当他坐在铜镜前发呆,前厅门被人推开,梨木门发出沉重的“吱呀”声,宋俊序被这一声惊到,连忙从椅子上蹦起来,一溜烟回到床上躺下继续装作没醒过来的样子。 第2章 初遇红菱,宋俊序意外穿越 进来的人轻手轻脚走到他的床边,听动静应该是放下了什么东西,随后听到阵阵呼气声,似乎是在吹什么东西,紧接着一口温热被强行灌入宋俊序的口中,伴着阵阵苦涩在他口中四散开来。 一时之间他没忍住这阵苦涩,“噗嗤”一声吐了出来,还被呛得一直咳嗽,整个人都从床上跳起来,等他回过神去,定睛望向进来之人,原是位身姿曼妙的少女,少女一袭红衣,及腰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半束半挽着,发饰仅有一根做工比较精致的木簪,少女面容清冷,见他醒来便立刻站起身来。 他虽然觉得自己是个小角色,不足以让老板这般费尽心思,但转念一想,万一她是个变态呢,就喜欢这般折磨人呢,便不管三七二十一,从床上跳下去迅速绕到少女的身后,用自己的胳膊紧紧锁住少女的脖子,恶狠狠的在少女耳边说道:“你是什么人,你们到底想对我做什么?” 少女见此,平静的脸色露出一丝疑惑,眉头轻微皱在一起,问道:“少爷,您这是要做什么?” 少女声如清铃般,听得宋俊序浑身发麻,胳膊也不禁松动,少女见状,一把抓住宋俊序的手腕,一个回身,拉着宋俊序的手腕绕到宋俊序的身后,便将宋俊序的胳膊背在身后死死擒住,胳膊传来阵阵疼痛,痛得他忍不住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少女听到宋俊序发出的痛苦,便连忙松了手,随后跪倒在地上纤细的双手拱在一起,低着头满带歉意道:“少爷,实在对不住!” 宋俊序抱着自己痛的要命的胳膊用力摩擦,试图减轻自己的疼痛,他望着跪在跟前的少女,一时之间语塞,这女孩子年龄不大,看样子还是个未成年,怎的还能是个练家子,没想到老板手段如此狠辣,但看这女孩子的样子,又不像是要把他怎么样,于是便故作镇定,轻轻坐在床边试探起来。 “说,老板让你做什么?” 少女一听,脸上疑惑更深,娇俏的小脸上露出紧张的神色,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宋俊序,似是在恳求一般,“少爷,红菱不知什么老板,红菱自小便服侍在少爷的身边,从未听命于他人!” “少爷,你为什么要这样叫我?” “少爷不记得了吗?” “我应该记得什么吗?”宋俊序同眼前女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自始至终两人都没在一个频道上。 “少爷,我是您的贴身丫鬟红菱啊,您是这叶府的大少爷,您的父亲是当朝尚书叶景修叶大人,这些您都不记得了吗?”红菱樱桃般的小嘴一张一合,娇艳欲滴,宋俊序坐在一旁仔细观察着红菱的一举一动,她说的有理有据,不像是说谎,但想来如果是演员,这不应该是身为一个演员最专业的素养吗? “那我叫什么名字?” “少爷名唤云舟。” 正在这时,宋俊序突然感觉头疼,脑袋快要炸开的痛感,他连忙捂着自己的头,眼前一黑便倒在床上,只是不断痛苦的呻吟着,红菱见状,连忙迅速上前将他扶住,他身体各处皆软塌,如同一滩烂泥般倒在一个女孩子的身上,红菱一边支撑着他的身体,一边对着门外唤人。 “来人!来人!” 门外男子闻声,连忙赶进来,见叶云舟面色苍白,嘴唇都失了血色,便慌张起来,好在红菱还算镇定,那男子一进屋便说道:“快去请吴郎中来!” 男子得令连忙转身离去,走之前红菱还不忘叮嘱他将门关好。 待男子走远,红菱听着门外没了动静,便扶着叶云舟躺在床上,叶云舟虽然头疼欲裂,但意识还是有的,他微微睁开双眼,只见红菱站在他身旁,强而有力的伸出两指,在叶云舟的胸口用力戳了两下。 这两下虽然被戳的生疼,但头部的疼痛却被减轻了很多,很快感觉自己眼前也不那么黑了,红菱这戳两下,让他所有不适都皆消散去,不禁问道:“红菱,你刚刚是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感觉头不疼了,看东西也清楚了?” “少爷,红菱只不过是暂时将您血脉封住,这样只能帮您减轻痛苦,不能根治,还是要等郎中来才行,因着刚刚夏执出去动静太大,红菱是怕会引来夫人。” “夫人又是什么鬼?” “自然是您的嫡母,是这叶府的女主人,不过您并不是这位嫡母所生,您是大人同先夫人所生,夫人她不过是个续弦,膝下有一儿一女,是您的弟弟妹妹,因着夫人担心您会挡了她儿子的路,便一心想要加害于您。” 叶云舟是越听越糊涂,他不明白他所遭遇的这些都是什么,这时,他的脑海突然闪过上学时看过的一本小说,小说中的主角是现代人,穿越到古代发生一系列的事件,再联想到自己现在这番遭遇,如果不是老板的阴谋,那只能说明:他穿越了! 想到这里,叶云舟不禁喃喃自语道:“我靠,我这是穿越了!” 他的声音虽小,但红菱也听到他说话了,只不过听不清楚罢了,便关切问道:“少爷您说什么?” 叶云舟连连摇头回应道:“没啥没啥!” 此时此刻,他将自己的头蒙在被子里,想到书中男主穿越到古代 ,如何利用现代知识大展身手,如何成为一方霸主,有权有势,想到这里他都忍不住想笑出声来 ,他想着:真是老天有眼,终于脱离了那样枯燥的生活,脱离了变态老板,这不正好是个大展拳脚的机会吗! 想的正美时,他感觉到自己的被子被扒开,映入自己眼帘的是个头发花白,脸上布满褐斑的糟老头子,这老头二话不说,上来便抓住他的手腕,将手指搭在他的脉搏上探起脉来,一边捻着自己白花花的胡子,一边摇头又点头。 片刻过后,老头那枯槁般的手才从他的手腕上拿开,起身的第一件事便是寻着红菱,轻声道:“红菱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红菱点了点头,便同老头走到一旁,老头轻声对红菱说:“叶公子这般是头部受到重创后出现的正常反应,不过是短暂的失去了记忆,神智出现混乱,老夫开几服药,按时给他服下,慢慢调理便会好了。” “多谢先生。”红菱道谢后,从怀中掏出一吊钱来递到吴郎中的手上,随后便差小厮同吴郎中去抓药。 叶云舟躺在床上,但也扒着耳朵听了只言片语,这时红菱走到他的床边坐下,轻柔道:“少爷,您还记不记得您晕倒之前发生了什么?” 他觉得有些莫名其妙,都说了失忆了,还怎么记得?他只记得他在办公室的时候,正想到这里,他的头部突然再次传来剧烈疼痛,似是有什么东西想要将他的脑壳撬开钻进去一般。 伴随着剧烈的疼痛,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些画面,是他不曾见过不曾经历的画面。 他知道这应该是原主叶云舟晕倒之前的记忆,在他的记忆中,他看到一面容尊贵的女子居高临下要求他去寻什么东西,他冒着雨去树林之中寻,就在这时,一名身穿黑衣的蒙面人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用一根粗壮的木棍,狠狠的对准他的后脑勺来了一棒。 这些记忆强行被灌入他的脑海之中,渐渐同他融为一体,他捂着疼痛不已的头,不经意拉住红菱的手,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才看清面前的女孩子,脸颊如同黄昏夕阳般通红,她娇羞着一张小脸,看得出她的内心已经不再平静,胸口处微微的起伏,却又被她强制压下去,故作镇定的样子,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看得叶云舟心里痒痒的,抬起另一只手向着那张小脸抚去,口中还轻声道:“这是怎么了?生病了吗?” 叶云舟的那只手击溃了红菱强装镇定的最后一道防线,在那一瞬间,红菱慌了神,连忙挣脱开来站起身,但很快,她便意识到,自己是一个下人,这般对待少爷是不对的。 本来无处安放的双手,立刻调整好,连忙跪倒在地说:“少爷,我” 红菱话未完,便被叶云舟一把拉起来,强行将她摁着坐下,轻柔道:“小姐姐,是你长得太好看了,我一时没忍住,你瞧你脸红的。” 这话一出,红菱写着满脸的疑问,平时的少爷是不会这般讲话的,而今他这是怎么了,红菱眉头微微一皱,叶云舟心中寻思:不好,忘了我这是穿越在别人身体里,如果让他们知道我不是叶云舟的话,肯定要被当做妖怪附身拉去烧死! 此刻,他很感谢之前被家中老母强行拉着追宫斗剧,不然他还真是应付不来,他轻轻咳了声,又义正言辞道:“红菱,我头部受创,一时之间神志不清醒,你见怪了。” “不,少爷你没事就好,奴婢生怕您会有什么差错,神志不清也好,失忆也罢,命还在就行,红菱会保护好您的!”红菱摇了摇头,垂在脸颊两旁的发丝跟随着摆动。 第3章 后母到访,气势汹汹欲灭口 红菱虽然称不上是什么绝世美女,但她长相清纯可人,尤其是小脸一红的时候,更是让人忍不住对她上下其手,叶云舟知道自己对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有这种想法十分龌龊,但他一见到红菱就是忍不住去想,红菱站在他的面前,那张脸上的稚嫩,总是能让他回想起自己上学时的青葱岁月。 说是青葱岁月,说白了,就是一群男生整天躲在宿舍里对着苍老师学习的日子罢了。 他想的入了神。就在这时,屋外大门突然被打开,木门发出巨大而沉闷的 “吱呀”声,红菱反应迅速,连忙站起身来,一双圆圆杏眼瞬时间变的凌厉,她紧紧盯着屏风外的门口,她这般反应,让叶云舟也忍不住紧张起来。 他在红菱的身后轻微扯了扯她的衣角小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少爷,是夫人来了,您尽管躺好,交给红菱就好。”此时的红菱不像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 ,倒是更有江湖女侠的味道,听红菱这样说,想必那夫人定然不是什么好鸟,这种恶毒之人怎么能让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去对付呢,这样显着他实在不像个男人了。 于是乎,叶云舟一把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红菱见他下床,连忙着急扶住他问道:“少爷,交给红菱就好了,您这是做什么啊?” 叶云舟似是玩味一般握住红菱的小手,红菱瞬间失去气势,小脸变得红扑扑的,他勾了勾唇角,伸手刮了她小巧的鼻子,轻声道:“放心,我能应付!” 随着声音的落下,叶云舟听到一阵轻快有节奏的脚步声,转而迎面进来一位穿着雍容华贵的女人,这女人虽然脸上有淡淡的岁月痕迹,但皮肤依旧光洁细腻,层层叠叠的绫罗绸缎也不能遮住她凹凸有致的身材,一头青丝被精致盘绕在头顶上,并且插满了价值连城的珠宝首饰,女人步伐轻盈,跟在身后而来的还有一众侍女,一进屋便直接坐到屋里上座,紧跟在身旁的一名年龄稍大的丫头手中一直端着一只青瓷茶壶茶杯,见女人坐下,便连忙倒了一杯呈到女人面前。 女人接过茶水,顿时间屋子里茶香四溢,女人端庄坐在座位上,一言不发品着茶水,一旁的大丫鬟倒是站不住了,上前便指着叶云舟训斥道:“大少爷怎的如此不懂规矩,不去给夫人请安也就罢了,夫人亲自过来看望也不知行礼念恩吗?” 那丫鬟仗着自己是夫人的心腹,也不将叶云舟放在眼里,红菱见她如此趾高气扬,便来了怒气,刚打算上前去跟她辩解几句,却被叶云舟一把拦下,他将胳膊横挡在红菱面前,给红菱使了使眼色,让红菱往后退,红菱虽然心有不甘,但也不能违抗叶云舟的命令。 叶云舟恭恭敬敬走上前去,先行了礼,随后彬彬有礼回应道:“小姐姐,给我天大的胆子,我也不敢忘了礼数啊,只不过是之前遇害,被击中了头部,刚刚红菱还给我请了郎中来看,郎中说我这身体啊,恢复怎么也得有半年之久,实在是伤了根本,虚弱的不行啊!” 说着,叶云舟还装模作样的脚下一软,一个踉跄瘫倒在地上,假装发出阵阵咳嗽。 女人见此情形,眉头微微一皱,盯着刚刚说话的丫鬟投去一个不满的眼色,叶云舟这般辩解,不是在说自己蛇蝎心肠,不顾及他的身体,还硬是要他来给自己请安吗?要知道自己这些年没少使手段,凭借此自己也得了个温柔贤淑的名号,眼下听到的下人那么多,这群下人最是擅长背后嚼舌根子,这事如果传出去,她定然会落得个刻薄的名声,这对于她的亲生儿子的前程没有一点好处。 想到这里,端着茶杯的手不禁握的紧凑了些,放眼望着这满屋子的下人,着实让她觉得碍眼头疼,如果可以,她恨不得现在把这满屋子的人全部杀了灭口。 她虽然眼中波澜不惊,但内心抑制不住对于叶云舟醒来的改变惊讶,袭击叶云舟的人就是她派去的,从最开始她宠着叶云舟,要什么给什么,将他宠的无法无天,不过就是为了让他成为一个废物,好让他不挡自己儿子的前程罢了,直到前阵子,她发现叶云舟竟自己为自己盘算了,当时她就明白了,不能再留叶云舟的性命了,于是便买通了杀手,将叶云舟骗去杀手埋伏好的地方,让那杀手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杀了他。 没想到的是,叶云舟命大,竟然意外被人救下,而自己如今也未能找到那个救下叶云舟的人,这个人成了她的心头大患,所以她必须找到这个人才行。 看着眼前的叶云舟毕恭毕敬的样子,她实在难以继续装下去,于是,便摆了摆衣袖,对着周遭的下人轻声道:“你们都下去。” 跟随夫人的人都乖乖退去,只有红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担心夫人会伤害叶云舟,但是叶云舟却强行将她推了出去。 夫人见现下屋子里只有她和叶云舟两个人,便急不可耐的打算发作,她放下手中茶杯站起身来,走到叶云舟的面前,叶云舟依旧是一副乖顺模样,她伸出手去,轻轻托起叶云舟的脸,望看着这张脸,便会想到那个女人,想到这里,她手中的力道不禁重了些,在叶云舟的脸上掐出深深浅浅的指痕来。 叶云舟虽然吃痛 ,却也只能极力忍耐,在他还没摸清这里的局势之前,自己决不能轻举妄动。 “你倒是越发的滑头了。”女人发出沉闷而冰冷的声音,绯红的指甲正狠狠往叶云舟脸颊上的肉里钻,恨不得刺穿他的皮肤,戳穿他的皮肉。叶云舟轻轻抬眼,那女人眼神中尽是凶煞,她嘴角轻轻勾起,弯成一轮月牙,让人见了不寒而栗。 “怎么敢啊,您要捏死我不是分分钟的事儿嘛!”虽然被女人狠狠掐住,但他依旧艰难的动了动嘴唇颤颤巍巍的发出声音来,吐露出了这句话。 他话音落下,女人冷哼一声,瞬时间,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来,迅速抵在叶云舟的脖颈上,女人行动迅速,却没有弄乱头发分毫,可见她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你当真我不敢杀你?”能听得出来,女人是咬着牙,恶狠狠的对着自己说出这句话的,叶云舟紧紧盯着这个女人,在这一刻他竟然分不清自己所处的是梦还是现实,如果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那即便是放肆一番,让她杀了自己,他也不会死,但如果自己是真的穿越了呢? 兴许死了反而能回到现实,但倘若死了是真的死去了呢? 在那一刻,他们互相紧盯的眼神似是起了一场激烈的博弈一般。 女人率先出招,招招狠辣阴毒致命,而他自己却只有小心翼翼防御的份,稍有不注意,就会被女人所斩杀。 他不明白,这女人到底是为什么一定要置原主于死地,她要杀了原主,定然是原主的存在波及了女人的利益,在古代,一个女人最大的利益是什么?是夫婿,子女 ,权势? 不管是什么,他的存在对于女人来说定然是个极大的威胁。 “妈妈,咱有话好好说成吗?”说着,叶云舟轻轻握住女人拿着匕首的那只手,不知天高地厚的往外推了推,“先把这玩意拿开,搞不好会闹出人命的” “你好大的胆子!”叶云舟这一举动显然是惹怒了女人。 女人不留情面 ,将匕首反握在手中,打算刺向叶云舟的心脏处,叶云舟见那刀刃快速向自己逼近,自己却退无可退,一时之间慌乱起来,慌乱之间,他一眼瞥见桌子上那只做工精美的青花瓷瓶,便不管三七二十一,抄起花瓶来向着女人砸去,女人一个回旋转身,躲过了花瓶,叶云舟也趁着这个空档躲了过去。 花瓶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破碎声音,站在门外焦急等待的红菱听到屋子里的动静,神经整个紧绷起来,她连忙推门而入,推开门便见到女人正站在一堆碎片旁边,红菱眼尖,一眼注意到女人手中闪烁着寒光的匕首,又在屋内环顾一圈,这才找到蜷缩在角落里捂着头瑟瑟发抖的叶云舟。 红菱飞身跃起,一个箭步来到叶云舟身边,挡在叶云舟身前,道了声:“少爷,红菱来迟了!” 叶云舟一见红菱,似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连忙从身后一把抱住红菱,口中带着些许哭腔不断的喃喃道:“不迟不迟,好在你总算是来了,这个老女人不讲武德,她想杀了我!” 第4章 了解家世,竟然成为败家子 红菱转过头去,紧紧盯着对面女人的一举一动,女人轻轻瞥了一眼小个子的红菱,迅速将匕首收起,轻蔑笑道:“呵,还真是一条忠心的走狗,就凭你也能护得住他?” 女人眼神中闪烁着杀戮的光芒,她紧紧的盯着他们,像极了一头母狼在暗处盯紧了猎物一般。 “我就算是死,也会护得少爷周全!” “哦?是吗?还真是要看你本事了。”说着女人仰头大笑起来,发出尖利刺耳的声音,虽然她把匕首收起来了,但红菱依旧不能放松警惕。“小丫头,我劝你别跟我斗,否则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红菱恭送夫人!”红菱一语讲的极为大声,屋外所有人都听得到,女人恶狠狠的盯着红菱,虽然不甘不愿,但也只能先行离开,她带来的下人全部进屋,搀扶的搀扶,列队的列队,在红菱警惕的目光中,女人离开了叶云舟的房间。 女人离开后,红菱才渐渐松了一口气,放松下来之后才发现,叶云舟的双手正环抱在自己胸前凸起处,她的脸一下子变得涨红,一时也变的结结巴巴,“少少爷,您您的手” 红菱小心翼翼的提醒后,叶云舟这才发现自己抱的不是地方,又一见红菱涨红的小脸,便连忙放下手来,红菱脸上的红晕还未消散开来,蹲在原处,沉默许久之后从怀中掏出一只精致的小铁匣递给叶云舟。 “少爷 ,这个给您。” “这是啥?” “自从您上次遇害之后,红菱便做了这只暗器盒子,您随身带着,有什么事的时候,兴许还能保您一命,就算不能保命,也能拖延拖延时间,等着红菱来救您。” 红菱这一番话,叶云舟是听进了心里去的,他被眼前的小姑娘所感动,毕竟在自己生活的年代,人人都是自私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从未见过这样愿意舍身保住自己的女孩子,说不出怀里如揣了只脱兔一般,砰砰乱作一团。 这时红菱起身,准备出门去,叶云舟连忙叫住红菱道:“你干啥去?” “去帮您煎药啊,郎中的药方讲究的很,我怕厨房那些不得力的煎不好,我等会叫来夏执侍候您。”叶云舟张张口还想叫住红菱,但她人放下话便早已快步离开,他只能望着少女远去的背影继续品尝胸口那阵起伏。 一个人安静下来,他仔细将所有事情理了一遍,他对着自己的大腿狠狠掐了一把,吃痛的在地上滚来滚去 ,这不是梦,一切都是真实的,也就是说自己是真的穿越了,而在穿越之前他去见了顾韵锦,顾韵锦不知是给他灌了什么东西,导致他昏迷,从而灵魂来到这里,这样一想,难道现实的自己已经死了?顾韵锦毒杀了他,又机缘巧合的灵魂穿越,来到了这个名叫叶云舟的身体里,而这个叶云舟也是冤死之人,一切的一切都好像是冥冥注定一般。 但他想到这些,胸中不禁燃起 一团怒火越想越气,他从地上蹦起来,大喊道:“好你个顾韵锦,得不到老子就给老子下毒!你卑鄙你无耻你个骚娘们儿臭不要脸!” 正肆无忌惮的发泄着自己的不满,大门突然“哐当”一声被推开,一个小厮模样的少年跌跌撞撞哭着扑到自己床边。 “少爷,您总算是醒了,都怪我没能保护好少爷,让您经受这么大的危险,您如果再不醒来的话,老爷夫人怕是要把我这身皮都剥去!” 叶云舟抬起头去,仔细打量着这名小厮,只见他身穿了件暗灰都布青衣衫,腰间系着一根褐色衣带,头发全部束起,眉下是晶莹剔透的眼眸,身躯有些瘦小,看上去弱不禁风的样子。 小厮哭的连连,时不时还去摸摸自己的脖子,当触摸到自己的脑袋还安稳立在脖子上的时候才偷偷舒下一口气,但眼前这位少爷的话却让小厮再次生出危机感。 此时此刻,小厮见少爷状况好了很多,便也安下心来,叶云舟的心里却起了个主意,突然脑袋灵机一动,不如就从这个傻乎乎的小厮口中套套话,探探原主的情况。 “那个,郎中说我我可能失忆了,以前的事都记不太清了,你能不能给我讲讲?” “少爷,您怎么失忆了?我” 夏执脸拧做一团,刚想开喉大哭,却被叶云舟的一双手捂住,发不出声音,一双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叶云舟,他有些于心不忍,但出于保险起见他还是对夏执做了最后的警告。 “别乱吵吵,小心我削死你!从现在开始,我问什么你答什么,这样可以的?” 夏执连忙慌乱的点了点头,叶云舟也随之松开了手。 “我是谁?我叫什么?” “您是尚书大人叶景修的嫡子,是尚书府的嫡亲少爷,您名为叶云舟,是您出生那天老爷去山上道士观里求来的,您下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小妹。” “既然我是嫡亲少爷,那我很有钱喽?” 小厮自信满满的点了点头,随后又发觉出哪里不对,连忙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我到底有没有钱?” “咱们府上肯定是非常富有,老爷立下大功,皇上每年都会给老爷无数稀世珍宝作为赏赐,但是您” “我什么?这么看,我不光是个官二代,还是个富二代,这人设实在太让我满意了!既来之则安之,以后我就踏踏实实做这府上的少爷!” 他已经欣然接受了叶云舟的身份,就算自己还活在自己的时代,恐怕也不会好到哪去,只会比先前的情况更加糟糕,现如今有个官二代加富二代的身份摆在面前白送给自己,不要白不要。他越想越兴奋,直接从床上跳下来仰天大笑,一旁的夏执看不下去了,弱弱的说了一句:“少爷,您家里虽然非常富有,但您如今已经是个穷光蛋了。” “什么玩意?我没听清,你说大声点!” “少爷,您痴迷赌博,赔进去不少钱,这些钱都是老爷帮您处理好的,老爷知道您欠下如此巨额的赌债后,一气之下对全府上下下令,不准给少爷您拨一点银两,否则乱棍打死” 叶云舟居高临下站在夏执身旁,夏执心中充斥的恐惧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叶云舟 觉得倘若自己现在猛然吓唬他一声,他指不定还会尿裤子,他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望着夏执摇了摇头,胆量竟还不如红菱一个女孩子。 “没办法,是我的错,不过我就没有个什么护着我的人吗?比如生我的人什么的” 还没等叶云舟的话说完,夏执便已经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少爷,这您怎么都忘了,咱们夫人在您五岁那年就已经逝世了,夫人去世一年,老爷便娶现在的夫人回来,后来她自己有了身孕,生下一对龙凤胎,从那天之后夫人就一直视您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而快之,生怕她的儿子不能承袭老爷的位置,但在老爷眼皮子底下也不能做的太过,于是夫人各种对您宠爱,您不爱念书就不让您念,您要钱出去玩就让您出去玩,您抢占民女也纵着您,就这样您在老爷心中留下个纨绔的印象,等您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无力回天,您说什么老爷都不会相信,世人只知您母慈子却不孝,却不知她正是利用这点一步一步将您害了!” 叶云舟坐在书桌上听着夏执一番推心置腹之话,听得正起劲,夏执戛然而止,惹得叶云舟有些不快,随后他才反应过来:如今自己就是叶云舟,那这些事情都将会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好家伙,不亏是古代内宅的女人,心思够深沉。 不过叶云舟 也不是好惹的,前世他是理工科天才,再敢来找麻烦,他就敢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自有办法,你也先别哭了,说说你!” “我?” 小厮伸出食指,略微有些呆滞的指着自己的鼻尖。 “对啊,我不是失忆了嘛,我对自己和身边的人和事都记不太清了,我看你也是个忠心的,你就先给我讲讲你。” “是。” 小厮他刚打算开口却被叶云舟无情打断。原来是叶云舟看到夏执卑躬屈膝跪在地上,从小生在人人平等时代的他心中终究有些过意不去,便事先打断了小夏执。 “你起来说。” “少爷,这小人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你还是不是男人?男儿膝下有黄金,是能随随便便就给人跪的吗?”他脸上微微一愣 ,脸上露出一丝呵斥的神色大声吼道。 “这” 叶云舟看见夏执扭扭捏捏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直接从书桌上跳下去,抓住夏执 的胳膊拉起来。 “我让你起来就起来,磨磨唧唧的,开始讲!” “是,小人名唤夏执,八岁那年相依为命的父亲去世,夏执为能安葬父亲,便决定卖身为奴,恰好当时遇见少爷从府中出来,您说您与我投缘,便买下了我,放在身边做您的贴身小厮,这许多年来跟着您,虽然您的确是被如今的夫人毁了,但夏执一直都知道您还是您,您这里从未变过。” 第5章 不愿服输,云舟决心改命运 夏执说的声情并茂,说到最后伸出手用力戳了戳自己心口的位置,他竟有些被叶云舟原主和夏执之间的主仆感情动容,自己的时代很少有这样真挚的友情,有的只是趋利避害,攀附权势,哪怕是在学校里都难得见到这样的友情。 “那我每天都做什么事情?” “您被继母折磨成了一个废人,名声也已经烂了一地,全皇城的人都晓得尚书大人的嫡子是个不折不扣的” 夏执话还没说完就连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好像接下来的话说出去就会世界末日一般。 “是什么?你直接说,别等着我问急了!” “酒囊饭袋,废物一个” 夏执小声的将后面的话说完,本能的紧闭双眼,将脑袋深深埋进胸口,等待着暴风雨的来临。然而,夏执设想的事情并未发生,他惊讶的抬起头来,眼前的少爷看上去还是少爷,但好像哪里又不像是少爷了,他没有责骂自己,也没有生气,一副老实听书人的模样,着实让夏执有些不识得眼前之人。 “少爷?” “我听见了,不就是被捧杀了嘛,咱们以后一块努力,把本少爷的形象挽回了哈!” 眼前的少爷说的轻松自得,夏执却在心里无比担忧,如今的继夫人阴狠毒辣,心思深沉,她所出的一双儿女也都是狠角色,少爷已经被养成了一个纨绔废物,哪里懂得如何同继夫人对抗,但看到叶云舟信心满满的样子,夏执的心中有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夏执,给我找件衣服穿,我出去逛逛。” “少爷,我们手里没钱,出去又能做什么,更何况” “哎呀,我说帮我找衣服就快去,大男人整天唠唠叨叨,小心娶不到媳妇。” 夏执一听,连忙一路小跑着出了房门。叶云舟从书桌上跳下,在书架上肆意翻找着,书架上放的不是话本就是小学生学习的内容,半点有用的东西都没有,索性便将一架子的书全部扔在地上,叶云舟望着一地无用的书籍,喃喃道:“别人说你纨绔,说你酒囊饭袋,你就这么认命了?就真要当个纨绔?不知道反抗命运?” 表面上宋俊序在指责原主,但实际上这话也是说给他自己听的,活着的时候,他也是这么一个不知道反抗命运的懦夫,虽然拥有得天独厚的天赋,但一次失意就让他躺平在原地,他气原主,更气自己,如果能再坚强些,可能他已经成功,更不会莫名其妙来到这个人的身体里。 正当他蹲坐在地上暗自懊悔,夏执已经带着整齐排成一排的侍女走进屋子里来,宋俊序见一群女人将自己团团围绕不免有些紧张,连忙从地上站起来,做出一副防卫的姿态。夏执知道少爷是失忆了,可能已经不记得这些侍女了,便站在一旁轻松对叶云舟说:“少爷,这些都是平日里伺候您更衣梳洗的侍女,我叫她们过来帮您更换衣物。” 夏执话音刚一落下,两名侍女便一前一后搭上了叶云舟的肩膀和腰部,同他面对面的侍女伸出纤纤细手,将紧束在腰间的缎带轻轻一拉,缎带便自动落入侍女的手中,身后另一名侍女从他的肩膀处,以最轻柔的动作剥下衣服,纤细冰凉的指尖触碰到叶云舟的肩膀处的皮肤时,他的身体不自觉的抖了一抖,随后从侍女的手中抢过衣服,紧张兮兮的躲到屏风后面。 “你你们出去,我自己来就行!” “可是少爷” 帮他宽衣的小侍女还想说些什么,被叶云舟厉言声色的吓到不敢再开口。 “我说出去!听不懂人话吗?快出去。” 几名侍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该如何是好,领头的侍女向夏执投去求助的目光,夏执眼神向外瞥了瞥,侍女们也会了意,便排着整齐的队伍放下衣物离去了。叶云舟见屋子里的女性都已出去,便怯生生的从屏风后出来,随意拾起一件衣物便打算往身上套,但套了半天却怎么也套不上,叶云舟扯过衣服反复看了几遍,心中不禁感叹:从今天起,我最佩服的人就是那些大街上穿汉服的,这东西到底应该怎么穿! 正当叶云舟为难之际,夏执早已经悄悄将那些侍女叫了进来,等到叶云舟发现的时候,她们正站在他的面前,看着他笨拙的拿着衣服翻来覆去穿不上的滑稽样子,叶云舟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红了一片,最后还是在侍女的帮助下才穿好了衣服。 整理好的叶云舟迫不及待准备出府,他如同破笼而出的鸟儿,兴冲冲的奔向外面的世界,却不料被一条坚实的臂膀给挡了下去,挡在叶云舟面前的是一股结结实实的肉墙,那壮汉一抬胳膊,叶云舟便撞翻在地,如果不是夏执及时赶到将他扶起来,以他的个性,他怕是要跟这“肉墙”搏上一搏。 “好大胆子,这是咱府上的大少爷,你不识得吗!” 夏执壮起胆子一边扶着叶云舟一边同那“肉墙”质问,没想到那“肉墙”眼皮都不抬一下,许久他才缓缓开口:“是老爷的命令,不允许大少爷踏出府半步。” “肉墙”的声音中不夹杂一丝感情,浑厚的声音却如同天雷一般,字字如洪钟一下一下震击着叶云舟。 “凭什么不让我出去!” “老爷说少爷您仇家过多,保不齐有哪个不怕死的找上来,为了您的自身安全,烦请您回到院内。” “肉墙”目中无人的样子着实让人无奈,叶云舟拍了拍身上的土,冲着“肉墙”啐了一口唾沫,沫星飞溅在“肉墙”的脸上,但他依旧在那里站的如同泰山一般稳当,这对于叶云舟来说,虽然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极强,碍于父亲的命令,叶云舟也只能不情愿的回到自己的院中。 叶云舟的小院不同于弟弟妹妹的,没有那么华丽,干净、整洁,古朴就是这间小院的形容词,院内更是没有什么名贵植物装饰,有的只是一棵巨大的槐树,繁密的枝丫生出绿叶,足以给小院的每一个角落都遮上阴凉,鹅卵石和青砖铺成的地面上摆放着几盆驱虫植物,院子的中心是一把铜黄色藤条编织而成的躺椅,上面铺着一张小垫,小垫虽然早已破旧不堪,但细润的手感依旧能感觉出这布料的名贵。 叶云舟走到躺椅旁,一屁股坐了下去,望着头顶上空密密麻麻的绿色,心中感到一丝爽意,但随着时间的流失,取而代之的是叶云舟的愁楚。曾几何时,自己也是这样面对现实乖乖躺平的,即便心中已经想了无数次重头来过,可是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药的,他虽然阻挡不了命运给他安排的病魔,但他可以在战胜病魔后重新武装,继续冲向自己向往的未来,每一次这样想,每一次被现实压垮,每一次都没办法行动,如果这场穿越就是上天重新给自己一次的机会,抓不住的话恐怕只会死的更惨。 想到古人刑法的残酷,叶云舟从躺椅腾的坐起,小跑着回到房间,从书桌上取了一张纸,不熟练的拿起毛笔,在纸上快速的画了几笔,随后拿起纸张仔细端详了一番,修改几笔后甚是满意,便将夏执叫了进来。 “夏执,你按照这个图纸去帮我找材料。” 夏执接过图纸,看了一头雾水,这纸张上画的凌乱不堪,墨迹连成一片,早已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少爷,夏执无能,实在看不出您画的是什么东西。” 叶云舟拿过纸张,看到连成一片的墨迹,自知有些为难夏执了,无奈之下便将纸张揉成团随意扔在地上。 想在这里生存下去,他必须要想办法防身才行,但古人的防身工具大同小异,那也得会上些功夫才能使用得当,不过这些也难不倒理工科天才,他可以自制现代工具用来防身,不管制造什么,这个时代最缺的就是电力,简易发电机他还是有自信的,只不过导电材料不太好找,如今也出不去,身上也没什么钱财,材料的问题属实把叶云舟堵在了原地。着实要好好计划一下在这个世界的日子应该怎么过了。 眼看着太阳已经渐渐下山,在黑压压的天际边上留下最后一抹橘红,宛若蓝海中愈渐下沉的橙子一般,经过深渊的洗礼后,再次浮出水面升空,发出耀眼的光芒。夏执和红菱去帮叶云舟准备膳食,而他一个人坐在躺椅上,望着天空的繁星,听着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多么惬意的情景,恬静的动人心神。 还记的自己上次感受到这些的时候,是小学时候的暑假,他被父母送到乡下爷爷家,爷爷家也是有这么一棵大槐树,每到夏日,树叶在风中奏出悦耳动听的节奏,趴在树上的蝉便会随之奉上祝福夏日的歌声,而自己的童年则是在这一夜一夜的恬静之中睡去,所有的一切都结束在六年级爷爷去世那年,从那以后,他再也没回过老家,再也没能感受过这样的恬静。此时此刻,他也开始怀念作为宋俊序的日子,至少宋俊序是有亲人疼爱的,而作为叶云舟,他没有亲人的疼爱,唯一疼爱他的那个人早在多年前便已经离去,只剩下他孤身一人在这偌大的古宅之中战斗。 第6章 没有尊卑,少爷丫环都一样 想到神伤,他作为宋俊序多年不曾湿润的双眼竟然在这一刻被突如其来的泪水湿润,泪水冲破他的眼角,从他的睫毛中强行挤出滑落下来。而这时,夏执和红菱身后带着几名端菜的侍女走上前来,夏执见叶云舟仿佛靠在躺椅上睡去,便上前去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他,他也从回忆中清醒过来,一睁眼便看到夏执在自己的身边。 “少爷,可以用饭了。” “夏执,你跟我去把饭桌搬出来,咱们就在院子里吃。” “少爷,您想在院子里用饭,夏执去帮您准备就可以。” 夏执刚准备转身离开,却被叶云舟一把抓住,叶云舟捏了捏夏执瘦弱的胳膊,摇了摇头。 “啧啧啧,就你这小身板能搬动那么沉的桌子?” 夏执有些不太好意思,不太自然的将手伸到后脑勺去挠了挠头,憨笑着说:“嘿嘿,少爷,您这是小看我了。” “我说什么是什么,走!咱俩一块去。” 叶云舟拽着夏执的胳膊进到屋子里,只留下站在原地目瞪口呆的红菱。在红菱的印象中,少爷从没有过这个样子,他纨绔,但也心善,但尊卑都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这点他从没有像如今这般过。 不一会儿,叶云舟和夏执两人便将饭桌搬到了院子中,并在圆木桌的四周摆上凳子,待叶云舟坐下后,端着膳食的侍女才将饭菜整齐摆放在桌子上。叶云舟早就已经饿得肚子“咕噜咕噜”叫了,看到桌子上的肉食不少,连忙抄起筷子来,不顾形象的狼吞虎咽。塞了一大口的肉还没咽下一半,叶云舟便发觉出了不对劲,又将口中的肉吐了出来,一脸气愤的拍着桌子。 “你们站那看着,我怎么吃!” “少爷,她们都是得伺候您用饭的,不然我们先转过身去,您有需要再叫我们。” 说着,夏执便要带领一众侍女转过身去,却被叶云舟及时叫停。 “停!” 所有人被叶云舟的叫喊声惊住,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都坐下!” 几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率先坐下。 “这是命令!” 叶云舟的这句话一出,夏执才带着几名丫鬟侍女怯生生的摸了凳子坐下,即便是坐在凳子上,他们也是倍感别扭,更别说动筷子吃饭了,叶云舟见他们扭捏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等什么呢?等我喂你们吃饭吗?快拿筷子吃饭!” 叶云舟反常的举动让一名胆小的侍女再也忍受不了哭了出来,小姑娘哭得梨花带雨。 “您到底想让我们怎么样?自古以来尊卑有别,您是尊我们是卑,您故意叫我们违背规矩,是想找什么理由整治我们吗?我敢对天发誓,从入府为奴以来,我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府上的事情,不知道您是为何一定要这样对待我们!” 叶云舟听了也是一头雾水,他明明只是想叫他们陪他吃饭而已,谁知道小姑娘脑洞如此之大,竟然已经脑补出如此多的残忍画面,叶云舟忍不住苦笑出来,对着眼前的侍女们瞥了一眼道:“我不想把你们怎么样,我就是想让你们陪我吃饭,不可以吗?” 叶云舟说的轻松,还是夏执轻轻触碰了叶云舟,小声的提醒着:“少爷,尊卑有别是先人留下的规矩,不可逾越规矩啊!” “去他妈的规矩,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再说了这规矩也是人定的,谁说一定得分出尊卑来了?听过人人平等吗?人与人之间没有尊卑之分,男女之间更没有尊卑之分,任何人只要努力都可以拥有财富拥有金钱,不论男人女人,只要努力都可以拥有至高无上的尊贵地位,我从来不喜欢这一套尊卑之别,你们拿起筷子,都吃饭,吃的饱饱的,不吃饱了拖出去打板子!” 叶云舟此话一出,不明所以的侍女只当他是疯了才会有此言论,但依旧会担心少爷在疯癫状态下真的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来,于是每个人都怀揣着胆怯的心动起了筷子,见他们吃开了,叶云舟的好胃口也瞬间回来了。 当晚,一桌子大鱼大肉,零星没剩。 吃饱喝足后,侍女收拾了桌子离去,只留下夏执和红菱陪伴在叶云舟的身边,叶云舟依旧躺在藤椅上,抬头望着漫天的星辰,不仅感叹道:“不知道有多久没看过这样满天的星光了,实在是太美了。” 红菱听了叶云舟的话,一时之间没能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银铃般的笑声惹得夏执和叶云舟两双眼睛齐刷刷的向红菱身上望去,未出阁的小姑娘被两名异性这样盯着,一下子羞红了脸。 “少爷,你你们这样盯着我做什么?” 站在红菱身边的夏执连忙对准红菱的胳膊狠狠掐了一把,红菱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担心叶云舟怪罪下来,连忙跪下请罪。 “少爷,红菱口无遮拦,红菱知错了!” 红菱跪在地上,紧张兮兮的等待着他的回应,没想到他却不以为然,他从藤椅上轻轻回过头去,淡淡的说:“我也没说要惩罚你啊,快起来,咱们继续看星星。” “是。”红菱受惊的心脏还没安稳下来,哪知道叶云舟再次回过头来问道:“不过我还是想知道你刚刚笑啥!” “奴婢奴婢” “但说无妨,咱们别这么紧张兮兮的行吗,搞得我都不自在了,咱们就跟朋友一样,开开心心,轻轻松松的聊聊天,唠唠嗑,看看星星,谈谈人生理想什么的。” “少爷,我” “你要是做不到,就换个做得到的来伺候我。” “少爷,我说,我说!”红菱紧张的一连回答了好几遍,随后才小声开口:“少爷,您说很久没有看过满天星星的样子了,可是这里除了阴天下雨之外,每天都是如此。” “红菱啊,那是你见识太少了,你知道人类会发展到什么程度吗?从现在这种帝王阶级的制度,渐渐演变成资本阶级,各国为了变的更加强大,进行思想解放,无数人追求崇尚科学与艺术,在这之中出现无数天才,为人类向未来的迈进发明出各种各样的神奇物品,但是这些发明需要消耗的能源太多,起初人们会同其他国家开战,抢夺资源,之后人们对大地肆意开采索取,那个时候,虽然人们过上了更加便捷更加幸福的生活,但自然也被破坏的差不多了,天上的乌云越多,星星便离的越远,甚至到了看不到一两颗的地步。” 此时此刻,他不是叶云舟,也不是宋俊序,他自顾自的说着,却没想过身后那两人听不听的懂,直到夏执为自己的疑问发出了声音。 “少爷,资本是什么?科学是什么?艺术又是什么?还有还有” 叶云舟不耐烦的对着夏执摆了摆手,说道:“算了算了,说了你也听不懂。” 随后回过头去,继续享受着晚风的轻抚和美丽的星辰。 叶云舟看的出了神,这时院子里飞进一只夜莺,站在大槐树的枝干上放声歌唱,叶云舟换了个让自己觉得舒服的姿势,端过桌子上的茶杯,小酌一口,抿了抿唇上的茶水珠,惬意的说了句:“这才是享受人生啊。” 看的累了,叶云舟便起身回到房中,在夏执和红菱的帮助下,叶云舟褪去外袍,梳洗一番后便躺在床上,梨木大床的确舒服,甚至还带有梨木特有的甜味木质香味。看着夏执和红菱退出门去,叶云舟从脚边将自己脚边的被子拉扯上来,夏夜的晚风很凉,在这里他根本不需要空调,他甚至还有些担心自己会受凉才决定盖上被子。 他躺在床上,窗外微风吹动槐树叶,发出悦耳动听的声音,可惜没有蝉鸣,不然就跟小时候的感觉一样了,好在上天眷顾,在树叶中隐蔽了一天的蝉终究还是跟随着树叶声唱起夏日的圣歌,叶云舟想到小时候,自己也是这样躺在爷爷奶奶的怀中睡去,这床上散发出来的木质香味,就像爷爷奶奶身上散发出的泥土和植物的芬芳,很快叶云舟便睡去了。 第7章 恍然大悟,幕后黑手老板娘 也不知睡了多久,他的双眼被一丝强光刺痛,再次醒来的时候,自己仿佛又回到了自己的时代,他身处在自己出租屋的房间里,天花板上的电灯发出光芒,白色的墙壁反射出强烈的光刺痛他的双眼,他揉着惺忪的双眼从铺着简单格子床单的床上爬起来,这里只有一间房间和一间卫生间,面积小之又小。面对熟悉的环境,宋俊序起身后径直走到卫生间里,面对着那面被他擦得光亮的镜子用力扯开自己的上眼皮,仔细端详着镜子中的自己,他回到了宋俊序的身体。 此时,他也反应过来,自己回到了现实,又或者说梦醒了。 即便如此,宋俊序坐在床边百思不得其解,如果这一切都是梦,梦醒之后自己就在自己的房间里睡觉,那顾韵锦给他下毒的事情又该如何解释,这一切也是做梦吗?时钟滴答滴答的转动,当时针与数字七交汇的那一刻发出了“铃铃铃”的声音,将陷入沉思的宋俊序从脑海中拽回来,他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到时间去上班了,但他完全提不起精神来,瘫坐在床上如同一条咸鱼一般,对昨晚的梦意犹未尽,他想着:如果真的能穿越 秒针“滴答滴答”转动,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宋俊序只能无奈的收回心思,神情落寞的背起背包来到公司。 天空下着小雨,潮湿的空气中略带泥土的芬芳,道路两旁的柳树上挂满晶莹的雨珠,宋俊序轻轻擦身而过,雨珠顺势滴落在他的肩膀上,在他洁白的衬衣上留下一滴雨水渍,这一路上,不知多少颗雨珠落下,在他的衣衫上映出几朵巨大的水花印,他放好车子小跑着上楼,他不习惯跟不熟悉的同事挤在同一狭小空间里,因此,他从来没坐过公司的电梯。 来到熟悉的办公室里,同事之间分享的早餐味道充斥着整间屋子,这让他略微有些作呕,面前的这些人看上去很友善,实际上每个人都在背后偷偷说着其他人的坏话。他找到自己的位置,放下背包后继续回味昨晚的梦,回味的入了神,就连同事对他的窃窃私语都自动屏蔽。这时,一名女同事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主动上前来询问昨天的事情。 “小宋,听说你昨天被老板请回来了?” “什么?” “就是你前天在办公室门口把老板搞得下不来台,我们都觉得你肯定不能再来上班了,但是没想到你昨天被老板请回来了,昨天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 宋俊序听了女同事的话,心里开始慌张,如她所说的话,那么他昨天的确是被顾韵锦下毒了,但又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顾韵锦把他送回了出租屋,在他失去意识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宋俊序越想越觉得可怕,索性从椅子上坐起,直接冲进顾韵锦的办公室去问个清楚。 办公室里,顾老板正悠闲的坐在沙发上品茶,宋俊序怒气冲冲的推门而入她一点都不感到意外,顾韵锦面含笑意的望着站在对面一脸怒意的宋俊序,仿佛她知道一切的事情真相一般。 “昨天你给我喝了什么?” 面对宋俊序的质问,顾韵锦不慌不忙的沏了壶茶,水汽氤氲之间模糊了顾韵锦挂满笑意的脸,而她的笑意里总是能感觉到那么一丝阴沉。泡好茶后,顾韵锦用涂着砖红色的指甲轻轻在茶杯边缘滑动,紫砂和指甲发出“沙沙”的声音,那只紫砂茶杯上刻画的是翱翔九天的凤,宋俊序清楚的记得,昨天顾韵锦递给他的茶杯就是这样的。 “你说话!” 宋俊序被顾韵锦的一举一动搅得心烦意乱,他不想在这里多停留上一刻,更不想再看见这个女人阴沉的笑意。宋俊序以为顾韵锦会恶狠狠的对他说出什么威胁的话,却没想到顾韵锦竟玩味的开了口。 “宋俊序,你觉得我给你喝的是什么?” “我哪知道?我这不问你呢?” “你现在是不是以为我给你喝了某种迷药,把你迷晕之后强迫了你?” “难道不是吗?” 听到宋俊序如此肯定的回答,顾韵锦却放声大笑,仿佛宋俊序在说什么笑话一般,顾韵锦的笑声穿过他的耳道,如同一把利刃在他的耳膜上狠狠刺去。 “我顾韵锦的确是对你有非分之想,但是你也别太自以为是了。我是个爱面子的人,你昨天都这样说我了,我又怎么可能还去做这种下流的事情,当然,你搞的我丢了面子,报复肯定是有的,我应该没跟你说过我开药厂的事情,药厂最近新研发出一批神经性药物,还没人敢去试药,我就让你帮我试试喽。” “你卑鄙!我要报警,我要去法院告你!” “尽管去,你有证据能证明吗?” “我去医院一查便知。” “这是一样特殊的药物,没有任何仪器能够检测出来,你没有证据,你又该如何报警让警察抓我?” “我不信,只要是药物,它留在血液中发挥作用就一定能检测出来。” “那你去试试,能检测出来再通知我。” 顾韵锦淡然自若的坐在沙发上喝茶,她越是淡然,宋俊序的心里越是慌乱,不过他还是决定去医院试一试,说不定顾韵锦只是在坑他。 他从办公室里慌乱逃出,来到公司楼下从一名带孩子的妇女手中抢下一辆出租车,上车便快速关上门,对司机说:“师傅,去最近的医院,麻烦您开快点。” 司机师傅虽然对这名年轻小伙子的做法觉得鄙视,但想到他的目的地和着急的样子,很可能是他的亲人发生什么意外,比较着急也说不定,便收起鄙视的目光,一脚油门下去,抄着近道来到了离公司最近的医院。宋俊序手忙脚乱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扫了扫二维码付过车费后直接跑到医院急诊,穿过拥挤的人群,宋俊序终于见到了急诊科的医生,这才有些心安下来。 “医生,快帮我检查一下,昨天有人给我的茶水中偷放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药!” “小伙子,你先别急,先喘口气,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时的宋俊序非常急躁,医生从办公室里掏出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递给宋俊序,宋俊序麻利的拧开后就准备大口灌下去,却被医生拦下。 “既然你说你等会要检查,就别喝太多,抿一点润润嘴,先把事情说说。” 宋俊序按照医生所说的做,经过水的滋润,嘴唇上的裂纹明显感觉到了舒服,他深呼吸一口气,将呼吸调整好后才不紧不慢的开口。 “是这样的,我前天得罪了一个人,然后她昨天就报复我,假装请我去喝茶,但是在茶水里下了药,导致我喝完就昏迷过去,醒来已经是今天早晨,我今天去找她,我跟她说我要报警,她说这个药是不会被检测出来的,这样我也没有证据,根本不能报警抓她,医生,只要服了药,应该都是能够被检测出来的。” “不管是什么药物,只要服用了就能被检测出来,不过你这时间有点久了,能被检测出来的成分应该很少。” “医生,求求你了,帮我检查一下,我都不知道那个疯子到底给我喝了什么!” “好,那你去交一下费用,之后去检测科抽血。” 宋俊序来到一楼挂号大厅,挂号缴费处排着长长的队伍,他们有的面带愁容,有的洋溢着喜悦,有的挂满说不出的酸楚,有的带着愤怒,有的焦躁不安。 而宋俊序此时此刻,脑海中又回忆起了那个梦,如果是在古代没有那么高端的医疗手段,人生病就会死 这个梦又长又真实,有时候宋俊序觉得这都不是个梦,他可能是真的在梦中穿越了一次,他真的很希望能再去到那个梦中,跟单纯的夏执、红菱在一起,但毕竟是个梦,哪有做梦还能续上的。 等了许久终于轮到宋俊序,完成挂号缴费后,宋俊序来到检测科抽血,抽血完成后宋俊序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等待结果,很快便拿到了结果。宋俊序接过检测科医生递过来的检测结果回到急诊科,拿给急诊医生看,急诊医生拿起检测结果,带上胸前挂着的老花镜,将检测结果稍微拿远了些,眯着眼睛看了起来,看了许久,医生摘下眼睛抬起头来对宋俊序说:“你的血液中并没有检测到任何特殊物质,这么看的话,可能是她吓唬你的,也可能是你的身体已经代谢完了。” 医生的一席话仿佛一记重拳,将宋俊序狠狠打入十八层地狱之中。宋俊序从医院离开后垂头丧气回到自己的出租屋中,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就因为自己找不到证据,就让顾韵锦轻松逃脱,心烦意乱之际,宋俊序为了能让自己镇静下来,拿出一本物理期刊阅读,新的期刊上早已没了曾经那些名家教授的名字,取而代之的是曾经与自己一同学习研究的同学的名字,如果自己没有生病,可能自己的名字也会跟他们排在期刊上,梦想破灭了终究是破灭了,而今他更担心的是药物会有什么样的副作用,他会不会失去自己学习的能力,又会不会失去生命。 宋俊序是个物理迷,只要研究起来就会忘记所有的事情,他看着同学写的研究论文,这些都是他们曾经一同研究的东西,看到结尾的时候,宋俊序才发现他们曾经的实验研究并没有完成,因为他的缺席,最后的部分始终不能完成,宋俊序有想过继续研究,但自己现在的条件实在不足以支撑他做这么烧钱的事情,除非有人能给他投资。 但资本家都是看中稳定长久的利益,宋俊序生病的事情让他成为烫手的山芋,即便他再博学多闻,也没有哪个资本家愿意接手他,愿意帮他的研究提供资金,他们生怕宋俊序的身体支撑不住,哪天又倒下了,让自己的钱全部打了水漂。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宋俊序捧着期刊睡去。 第8章 处处刁难,少爷作诗获赞许 不知过了多久,他被一阵沉香味叫醒,睁开眼睛的时候,屋外强烈的阳光全部都被屋内的木质家具柔化,他朦朦胧胧望了望四周,似曾相识的感觉,却又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正想放弃思考再睡个回笼觉,夏执猛然推门,“咣当”声惊醒了宋俊序,他一个机灵从床上坐起来,与端着洗脸盆的夏执四目相对。 “夏执?” “在的少爷,有什么吩咐吗?” “真的是你吗?太好了,我又回来了!” 叶云舟说着就从床上下来给了夏执一个大大的拥抱,夏执有些受宠若惊,也觉得两个男人这样实在有些龙阳之好的意味,这要换作别人,恐怕自己早就跳起来推开了,但无奈的是,这位是他的主子他的少爷,于是他小心翼翼的挪开叶云舟的手臂,一边小声的对他说:“少爷,咱们也就分开了一个晚上啊。” 叶云舟听到夏执的话似是想到什么,猛地从夏执身上起来,有些震惊的盯着夏执。 “你说分开了一个晚上?” “对啊,少爷您昨天下午才醒来,晚上又破例叫我和红菱还有各位侍女姐姐陪您吃饭,吃完饭之后我们一起看星星,之后就睡觉了,现在到了早膳时间了,您每天早上都必须去跟老爷一起用饭,所以我是来叫您起床的。” 对于夏执说的话,叶云舟完全没有在听,因为他好像发现了什么,如果照夏执这样说的话,自己老老实实躺在床上睡了一宿,但是灵魂却回到了现代世界,而自己魂穿来到这里的时候,现代世界的自己也刚好一直在睡觉,这么看的话只要他睡觉就会进行灵魂穿越,不过还是要验证一下,因此,叶云舟决定晚上睡觉之后再看,如果自己再次回到现代,就说明自己的推论没错。 叶云舟一边发着呆,夏执一边叫来侍女帮叶云舟梳洗,整理好的那一刻叶云舟都没能从自己的脑海中脱离出来,夏执见少爷这副丢了魂的样子便轻轻拍了拍少爷的肩膀,叶云舟这才反应过来。 “怎么了?” “少爷,早膳时间啊,去晚了老爷会发怒的!” “哦哦,我想起来了!” 说着,叶云舟大步流星踏出门去,全然不知自己走错了方向,看到走错方向的叶云舟,夏执用力拍了下自己的脑门,喃喃自语道:“我什么脑子啊,少爷失忆了!” 说着便一溜小跑追了上去,将少爷重新拽回正确的路上。 穿过门廊,叶云舟在夏执的带领下来到前厅,前厅的中央有一张巨大的圆桌,圆桌上座坐着一名留着长胡子的男子,男子脸上布满沟壑,举手投足之间无不彰显气场,只见他身穿了件暗绿彩条动物纹锦裰衣,腰间系着暗紫色师蛮纹带,留着一丝不乱的头发,眉下是清澈明亮的朗目,虽然上了年纪,身姿却依旧挺立。他知道,这就是原主的父亲——尚书叶景修。 叶云舟走到门口时,将夏执拉住,用眼神示意夏执站在原地等待自己,夏执乖乖站在门外,叶云舟独自一人走了进去。 叶云舟一进入前厅,上座的男子脸色便露出了嫌弃之色,虽然叶云舟将男子的表情尽收眼底,依旧装作淡然的样子踏入门栏,男子的身旁坐着的是叶秦氏,另外两个座位坐着一男一女,他们看到叶云舟来到,暗中相视一笑,像是准备等待什么好戏。叶云舟对着上座的男子拱手作揖:“见过父亲,母亲,弟弟,妹妹。” 不等叶景修和叶秦氏开口,年龄最小的妹妹先开了口。 “大哥,怎么现在才来啊,昨晚又去做什么了?你看看,这好好的饭菜都凉了,我听母亲说,你肠胃不大好,吃了生冷的东西会出问题,怎么这么不懂得照顾自己,还好母亲已经让人帮你温了粥,这就端过来了。” 说话的女子看上去也就十六七岁的模样,有着白净的脸蛋,眉下是乌溜溜的大眼睛,整齐的乌发,细细看去这人便是杏脸桃腮,一双凤眼同叶秦氏如出一辙,鼻子高挺,一张樱桃般俏丽的粉唇一张一合吐出尖酸刻薄的话语。她穿着一袭磨石绿接针绣妆花绢单罗纱和水莲迭鳞针直袖无纺织条纹地毯袿衣,下衣微微摆动竟是一件玫瑰紫网绣兽锦百合裙,身上是白浅橙鹤街灵芝图顾绣熟织披风,绾成了随云髻,耳上是冲压玛纳斯碧玉耳坠,云鬓别致更点缀着几朵淡粉色的珠钗,白皙如青葱的手上戴着掐丝翠榴石戒指,腰间系着海军兰如意流苏束腰,轻挂着百蝶穿花锦缎香囊,一双色乳烟缎重瓣莲花锦绣双色芙蓉底靴。 女子模样虽然娇俏,但心肠跟叶秦氏的一般黑,不愧是亲生母女。 叶晚宁的话才说完,能清楚的看到父亲的脸又黑了一个度,叶云舟眼珠一转,立刻想到一个不错的主意。 “父亲,舟儿昨晚一直都在家中,只是夜观繁星,一时之间诗兴大发,这才导致睡得晚了些。” “笑话!全皇城都知道你不学无术,怎么可能有作诗的本事!” “小妹说的是,不过我可以把我昨晚作的诗念给大家听听。” “还是不用了,这种没用的诗词不听也罢,况且” 叶晚宁的话还没说完,叶景修已经举起了一只手,示意叶晚宁闭嘴,叶晚宁不能把剩下的话说出来,也属实觉得憋屈,但是碍于父亲,也只能乖乖闭嘴,叶晚宁有些不屑的瞥了瞥嘴,恶狠狠的瞪了叶云舟一眼。 “念。” 叶景修的声音浑厚,气势雄昂,一个尚书气势之大已经到了这种程度,倘若是皇帝,站着不也得被吓得尿了裤子。 叶云舟清了清嗓子,模仿着小学班长念诗的模样,装模作样背起唐诗来:“岁暮阴阳催短景,天涯霜雪霁寒宵。五更鼓角声悲壮,三峡星河影动摇。野哭几家闻战伐,夷歌数处起渔樵。卧龙跃马终黄土,人事依依漫寂寥。” 叶景修神色有所缓和,他拎起筷子,夹了一根青菜放入口中,一边咀嚼一边连连点头,似是赞叹厨子的厨艺精湛,也似是在称赞叶云舟的这首诗。 “舟儿,为父还从不知道你有作诗的天赋。” “父亲,这又算得了什么,儿子在诗词方面的确是兴趣颇浓,奈何没有机会学习,只能自己私下多看看书,模仿个名家大作是没什么问题的。” “翻遍古往今来的诗篇,也找不到同你这相似的诗了,的确是一首好诗,也难得你竟有这样的境界,坐下吃饭,饭都凉了。” 叶景修对叶云舟平和的话语让叶秦氏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叶云舟如此展露在诗词方面的才学,又故意说自己没有学习,不就是暗戳戳的告诉叶景修是自己剥夺了叶云舟学习的机会吗?此时此刻叶秦氏暗自咬着牙,恨不得现在就将叶云舟除掉,但冷静下来之后,还是决定要从长计议,对于叶秦氏来说,叶云舟如今已经是留不得了。 一旁的叶晚宁也是大失所望,明明准备好了看一出好戏,却什么也没看成,无奈之下便对着哥哥叶晚城使了使眼色,希望哥哥能再说点什么给叶云舟个难堪,叶晚城喝着碗里的粥羹并未理会叶晚宁的眼色,漆黑的眼眸中只能倒映出面前的这碗粥,其他的什么都看不透。 叶云舟坐在最后面的座位上,荣雀嬷嬷端来温热的粥羹恭恭敬敬的摆放在叶云舟的面前,荣雀嬷嬷是叶秦氏从娘家带来的陪嫁嬷嬷 ,事事都以叶秦氏为主,还好这些夏执都跟自己讲过,出来之前也留了个心眼,在手指中间夹了一片极小的银片,趁着其他人喝粥的功夫,叶云舟将银片抛入粥羹之中,再次用勺子捞出时,银片依旧保持亮洁,叶云舟这才安下心来,其他菜肴大家同吃,也无需担心,想到这里,叶云舟才放心大口的喝起粥羹来。 早膳之后,叶景修对于叶云舟的表现非常满意,于是便解除了叶云舟的禁足,这是他穿越到这里来第一次获得人身自由,回到院中便马不停蹄的换了衣物,带着夏执准备出门去。到了大门口,叶云舟又遇见昨日拦截自己的“肉墙”,他故意对着“肉墙”做了个鬼脸,得意洋洋的跨出门去,“肉墙”虽有不甘,但也不能违抗老爷的命令。 叶云舟一上街,便踮起脚尖来用力呼吸着户外的空气,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桂花香,叶云舟顺着香味来到一间买桂花糕的铺子前,看着一个又一个的桂花糕从木质模具中脱出,摆放在架子上散发着香甜的味道,叶云舟再也控制不住肚子里的馋虫,心甘情愿让它驱动着自己的身体。 “老伯,要一块桂花糕。” “一个铜板。” 老伯一边说着,一遍夹起一块桂花糕串在一根细筷上,夏执从荷包里掏出钱来递上去,与此同时,叶云舟也接过了老伯递过来的桂花糕,他捧在手心,仔细的嗅了嗅桂花的香甜,随后张开嘴咬下一大口。夏执跟在叶云舟的身后,对叶云舟的这一举动感到不可思议,自己跟叶云舟从小一起长大,叶云舟从不爱吃桂花糕,这些他都记得清清楚楚的,怎么好像出了一次意外,整个人反而都变了,夏执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还是跟上前去开口询问。 “少爷,您平日不是最讨厌吃桂花糕吗?” 叶云舟一边咀嚼着口中的美味,一边含含糊糊的回答:“我以前不吃桂花糕吗?” “从来不吃。” “哎呀,人都是会变的嘛,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吃了。” “哦,是这样的吗” 第9章 路遇冤家,云舟当街遇掌门 夏执对于叶云舟云里雾里的说法有些想不明白,但谁叫他是自己的主子呢。 叶云舟继续往街上走去,看见什么玩意都觉得新鲜,此时此刻,他就像一只出笼的小鸟一般,感受着这世界的美好,可一旁的夏执却越来越紧张,他发现街上的百姓看叶云舟的眼神充满厌恶,恨不得现在就上来将他杀掉,毕竟少爷恶臭的名声不是白白得来的,不管是谁做过的荒唐事,一并都由叶云舟来背锅,整个皇城的百姓都知道,他叶云舟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禽兽,人人得而诛之。夏执生怕叶云舟再往前走会碰见不要命的,而对于这些事情,失忆前的叶云舟都是知道的,因此他每次都会选择抄小路,躲开街道,而失忆后的叶云舟把一切都忘得干干净净,竟然敢明目张胆的走在街上。 叶云舟似乎也感受到了众人目光之中的厌恶,偷偷回过头去问夏执:“他们为什么都这么看着我。” “少爷,您也知道您名声不大好,保不齐会有仇家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冲上来,我们要不还跟以前一样多去小道上。” “躲什么躲,我光明磊落问心无愧,我啥也没做过,我怕啥!” “少爷” “好了,别再说了,接着逛,买到我需要的东西为止。” 叶云舟背着手继续往前走着,对周围的目光选择自动屏蔽,正当这时,远处飞过一把长剑,自叶云舟的耳边呼啸而过,差一点将他的耳朵割下,待长剑飞过后,他被夏执拽着蹲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耳朵仔细的摸了一遍又一遍,目光呆滞的喃喃自语着:“我去,这什么情况,真的有寻仇的吗?” “少爷,我说咱们就应该抄小道,你偏不听,现在怎么办,我要保护不好你,老爷非要扒了我的皮!” “闭嘴,安静,先藏好静观其变,敌不动我不动。” 随长剑而来的是一名白衣飘飘的美少年,少年年纪不大,轻功了得,在空中若轻鸿般来去自如,脸好生俊朗,少年踏剑而来,背着手驻足矗立在辉月楼的顶端,挂在额角的龙须发丝随风漂浮,少年宛若谪仙,骨子里都透着老成。 忽而,少年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般,如安静的湖泊般沉静的眼眸突然闪过一丝猎豹的敏捷,躲在摊贩下的叶云舟察觉到少年的异动,心中不免为自己担忧,并将夏执往里面推了又推。 “夏执,再往里面点,我后背都露在外面了!” “哦,好!” 夏执蹲在地上小心翼翼挪蹭着脚步,叶云舟紧跟在夏执的身后,一主一仆就躲在摊贩下面观察着外面的一切。 “夏执,你身上怎么有股香味呢?”叶云舟紧贴着夏执,静下心来,突然感觉一股香味。 “没有,我又不涂抹胭脂。你忘了少爷,我是个男的。” “不是胭脂的香味,是女人身上特有的香味。” “少爷,命都快没了,你别开玩笑。” 白衣少年站在辉月楼的顶端轻轻往上踏起,腾起半空之高,眼看着少年就要往下坠,说时迟那时快,那柄飞远的长剑如同感知到召唤一般飞了回来,稳稳当当停在少年的脚下,少年踏剑而落,在即将落地的那一刹那,长剑回到少年的手中,少年反手拿着长剑,像是扔飞镖一样把长剑扔了出去,风驰电掣间,叶云舟清楚的看到长剑在街口划破一中年男人的臂膀,中年男子瞬间倒在地上动弹不得,白衣少年见命中目标,从地上腾空而起,飘飘而然飞到中年男子的面前。 “交出本派至宝,饶你不死!” 白衣少年悠悠吐出一席话,声音充满磁性和不太符合年纪的老练。中年男子倒在地上挣扎着爬起,本想再尝试逃跑的,却在挣扎起身之时张口喷出鲜血来,男子捂着伤口,似是反应过来什么,他抬起头来,望向白衣少年,眼神里夹杂着些许恐惧,但是被他强行藏在身后,他艰难的动了动沾满鲜血的嘴唇,说道:“你到底是谁?” “御风剑派掌门,长亭百里氏族。” 白衣少年只是轻飘飘说出一串,倒在地上的中年男子眼神尽数充斥着恐惧,眼见着白衣少年缓步向他逼近,他也挣扎着拖着重伤的身体往后跑。 “我说过,交出本派至宝饶你不死。” 中年男子见自己已经逃不掉了,索性停下动作转过头去,恶狠狠的望着白衣少年道:“做梦!” 男子的话音才刚落下便七窍流血倒地,少年见情况不对劲连忙上前抓住男子的手腕,探过脉象后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随后将男子丢弃在街上,腾空而起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直躲在摊贩桌子下面的叶云舟亲眼看到了这一切,内心满是兴奋,露出一副痴傻的模样,夏执见少爷已经痴在那里,怎么拍都拍不醒,索性鼓起勇气往少爷的脸上挂了一记红印,此时的叶云舟被夏执扇醒还有些缓不过神来。 “夏执你干嘛!” “少爷,你这是怎么了?” “你刚刚没有看到那个白衣少年吗!这是我人生第一次看到仙侠剧中才有的御剑飞行术,实在太帅了!我也想学!” “少爷,那可不是说学就学的。” “怎么说?是需要自宫还是需要断手断脚还是怎么着?” “都不是,刚刚的白衣少年是御风剑派掌门,御风剑派最擅长轻功,尤其是掌门更是轻功了得,听说创立门派的掌门轻功达到出神入化的境界,就像能够控制风的行动一样,因而得名御风,众人皆知御风剑派不修其他兵器,只修一把又长又细的软剑,所以是御风剑派。” “这跟我有啥关系吗?你还是没回答我刚刚的问题啊。” “少爷,真的不是我说你,能够到御剑飞行地步的只有这位掌门,您要学的话还要从基本功开始,没个几十年怎么可能达到人家的境界。” “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啊,那个少年明明也没多大的样子!他怎么练的几十年?” “少爷,您真的是失忆大发了,世人皆知百里掌门不似看上去的年轻,实际上已经活了好多好多年了,不少人都想知道他是如何做到返老还童的,听说是因为内功太厉害了就返老还童了。” “这么厉害?” “少爷,危险解除了,咱们可以出去了吗?” “哦,对,还有要紧的事情!” 叶云舟刚从摊贩桌子下钻出来,还没来得及拍拍一身的狼狈,迎面便撞上了前来“寻仇”之人的脚,叶云舟呆滞在这一双双黑靴前,想退回去却被夏执给推出来,面对进退两难的境地,此时的叶云舟内心多么想大喊一声:看!有飞碟!然后仓皇而逃,不过该来的总归是要来,该面对的怎么躲也躲不掉,索性他从地上站起身来,悠然的将自身的尘土拂去,继而抬起头来,微笑着面对百姓大众说:“各位,不知找我叶某人有何事?” 众人怒气冲冲将他围成一团,最先开口的是一名佝偻老汉。 “叶云舟,我女儿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你怎么能狠心将她强掳而去!我女儿失了贞洁,整日寻死觅活,你说!这条罪状你该怎么赔!” 见着佝偻老汉壮着胆子说出自己的事情,另一名身材圆滚的中年大叔也鼓起勇气开了口。 “叶云舟,你在辉月楼吃饭喝酒欠了多少钱,我一笔一笔都记着呢!” 叶云舟属实有些听不太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用失忆来推脱也实在不现实,赔钱的话自己也没有那么多的钱,如果找叶景修要的话,刚刚才扭转的形象岂不是又要倒回圆点了,思来想去,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想到满意的解决方式后,叶云舟将躲在身后的夏执一把拎出来,对着围在周围的众位百姓道:“各位各位,以前我叶某人做的事,我叶某人一定不会赖,欠钱的赔偿多少你们算清楚,想清楚之后到我的贴身小厮夏执这里登记一下,我叶某人不出七日定给你们全部还上!” 叶云舟这一席话属实让各位百姓的心中舒坦了不少,但那位佝偻老汉可不敢向叶云舟要什么钱财之物,这样女儿同那些秦楼楚馆的娼妓又有什么不同。 第10章 为还旧账,关门造出发电机 所有人都到夏执身边去登记,只有佝偻老汉一直站在原地怨愤的盯着叶云舟。这老汉对叶云舟来说头疼至极,在古代,男子毁了女子的贞洁,要么男子娶了女子,要么女子便会以自杀的方式来保护自己的贞洁名声,也就是说,要么叶云舟娶了他女儿,要么他女儿定会想方设法去求死,也不知这事到底是不是原主做的,既然自己来到这具身体里面,总归要对之前的事情负责。 “大爷,您可否带我去见见您的女儿,有些事情我想当面问她。” 老汉愣在原地,拧着眉头思索半天后,才缓缓点头同意。夏执留在原地帮助其他人登记,叶云舟便跟着老汉去到老汉的家中,穿过一条小巷,越过一道小水沟,不远处有一间破草屋,草屋的屋顶早已破败不堪,被来来去去的鸟儿啄了好几个洞。叶云舟踏进屋门,只见每个漏洞对应的下方都摆放着瓦罐和木盆,这是担心下雨的时候淹没屋子而摆放的,屋内只有一张砖土砌成的床和一张发了霉的木桌,桌子上摆放着两碗没喝完的粥羹,一看就知道不知是在哪家施粥的时候讨来的,女孩就缩在屋子的角落里,浑身上下破败不堪,蓬乱的头发上挂着几根枯草,身上褴褛的衣裙被补了又补,女孩小声的啜泣着,似乎在埋怨上天的不公。 老汉走到那张发霉的桌子前坐下,心疼的望了望角落的女儿,随后长叹一口气,紧紧闭上了双眼。 “这就是我的女儿了,有什么话你自己去问。” 得到老汉的同意后,叶云舟才小心翼翼的向着女孩走去,他轻手轻脚蹲在女孩的面前,生怕吓到女孩,见那女孩没有反应,便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去想要将遮挡在女孩面前的头发拨开,但是他的手才刚刚触碰到女孩干枯的发丝,女孩的全身便开始发抖。叶云舟只能安慰道:“你别怕,我是专门来对你负责的。” 叶云舟的一番话并没有让女孩出现任何反应,他只能继续说道:“我是叶云舟。” 女孩在听到叶云舟三个字的时候突然像发了疯一样猛地站起来,她拨开面前的头发,看着眼前的人,眼眸中闪烁过的希望立刻又转变成失望。 “你不是。” 女孩幽幽的说出三个字,随后又坐了回去,反倒是老汉听了急得跳了起来,拉着女儿的手说:“兰儿,你到底看清楚了没有,他就是叶云舟,货真价实的叶云舟。” 在老汉的劝说下女孩再次抬起头望向叶云舟,依旧是失望的摇了摇头。 “父亲,他不是,他不是那天晚上将我掳走的人。” “可是你说将你掳走的人是叶云舟。” “是,他将我掳走,在玷污我之后告诉我他是尚书府的大少爷叶云舟。” “可他就是叶云舟!” 老汉绝望的指着叶云舟,想让女儿再看清楚些。 “那晚掳走我的那人下巴上有一颗痣,我记得很清楚,他没有,他也不是那个模样。” “那玷污你的人到底是谁?” 女孩摇了摇头,这让老汉更显绝望,他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双手紧攥成拳头不停的捶打着自己的身体和头部,嘴里不停的自语着:“都怪爹没用,都怪爹没用,如果爹有点本事的话也不会让你经此磨难,是爹没用啊,到现在连真正玷污你的人都找不到” 话还没说完,老汉不停捶打自己的双手被叶云舟一把抓住,老汉强忍多时的泪水终究还是顺着沟壑般的脸颊流淌下来。 “我会对你女儿负责,帮你女儿找到那人。” 叶云舟的声音传来,老汉抬起头去,叶云舟眼中闪烁着坚毅,站在他的面前如救世主一般辉煌。听到他的话,女孩也不自觉地抬起头望着他发呆。 “你你说什么?” “既然有人打着我的名义对兰儿姑娘行不轨之事,那我便将兰儿姑娘带在身边,保全兰儿的名声,但碍于身份的悬殊,我不能让兰儿做我的正妻或妾,她跟在我身边也只能是做一名丫鬟,我会照顾好兰儿的后半生,也会找出那人到底是谁,如果兰儿姑娘不觉得做丫鬟委屈的话” “兰儿愿意。” 没等到叶云舟的话说完,兰儿已经抢先将事情答应下来,此时的老汉突然想到自己先前对叶云舟一切无礼的行为,连忙爬起来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兰儿也跪在地上重重的磕起头来。 “江公子,我我为我之前的一些所作所为向您道歉,您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哪怕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去帮您办!” 老汉的感激之心太过沉重,叶云舟有些承受不起,便将老汉父女扶了起来,老汉起身的那一刻他才看到,老汉的额头上早已磕出血来,顺着额角流下,同眼角的泪水和在一起,高耸而下,滴落在枯草之中。 “大爷,您这感激太重了,我承受不起的,您这么大年龄跪我个小辈,我会折寿的,快起来!” 老汉听从叶云舟的话站起身来,叶云舟将手伸进衣袖摸出几个碎银子来放到老汉的手上,同时对老汉说:“这钱您留着,兰儿去府上做丫鬟,每个月也会给她发工钱,到时候你们也就不用再过这么苦的日子了。” 叶云舟将碎银放在老汉手上的那一刻,老汉条件反射的将碎银推了回去,焦急的摆着手说:“这怎么能行,您肯帮助我女儿,我已经很感激您了,怎么还能要您的银子。” “拿着,给兰儿买身干净衣服,收拾好了傍晚我叫小厮过来接。” 老汉才想到兰儿要入了尚书府中做丫鬟,定是不能给尚书大人丢了脸面,虽说买不起什么贵重衣物,最起码的干净整洁也要做到,想到这里,老汉才将碎银捧在手心里收下,当转过身去扶起女儿想要一同感谢时,再次转身,叶云舟已经离开了。 看着叶云舟离去的背影,老汉心中突然不知是什么滋味,他感叹人心的善,也感叹人心的恶,在这偌大的皇城,勾心斗角,攀附权势这都是很常见的事情,但他从未想过权势的力量竟也能将黑的说成白的,将白的抹成黑的,没有什么百姓看的到看不到的,只有那些权贵想让百姓看到的。 叶云舟从老汉家中离开后,来到街上找到夏执,夏执已经记了满满一本,眉头已经拧成了个疙瘩。 “少爷,这么多钱,咱们怎么可能在七天内就拿的出来,找老爷要也不现实啊!” 夏执已经被这一本的账目愁的没了办法,但是自家少爷却轻松自得,还在街上逛着采买,买的还都是一些没有用的东西,醒来后的少爷对于夏执来说,有时候是那么的陌生,他经常猜不透少爷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焦急之下,夏执又叫了一声:“少爷!” 叶云舟挥了挥手中的折扇,对夏执说:“咱们没钱,也不能找父亲要钱,当然要想办法自己创造咯!” “什么?据我所知,您也不懂打理商行什么的,您从小娇生惯养,也不会什么手艺,这还怎么创造?” “夏执,我得跟你说一句话,哪怕所有人都不看好你,你也得看好你自己!” 夏执只觉得少爷又犯了神经说些听不懂的话,七日赚够这些钱,根本不可能。 夏执搬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跟着叶云舟在街上走着,全然不知叶云舟是怎么想的,叶云舟突然驻足,转过身去问:“夏执,你知不知道哪里能去找些钨丝?” “钨丝?是什么东西?” 叶云舟无奈的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口气。 “说了你也不懂,先回去。” 一主一仆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到尚书府中,一进入自己的小院叶云舟便把自己关在房中任何人都不见,只是偶尔会向红菱要些茶水,红菱和夏执一起守在叶云舟的房门前,夏执将上午发生的事情告诉红菱,红菱听过之后也不免担忧起来。 “少爷真的这么说了?” “对啊,你都没看见,少爷就跟个没事人一样,撂下话就回来了,回来之后就一直这样。” “少爷到底是要做什么啊?” “谁知道啊” 一半天过去了,叶云舟终于从房间里出来,下午的太阳最为炽烈,面对着阳光叶云舟用力伸展着早已酸痛不已的胳膊,夏执和红菱端了几盘糕点回来,刚好看到叶云舟出来,夏执连忙将糕点放在桌子上,飞奔到叶云舟的身边。 “少爷,你都在屋里做什么啊?我和红菱都快急死了!” “不急不急了啊,乖啊,等下有惊喜给你们看。” “什么惊喜?” 叶云舟刚想说些什么,又觉得有些不妥,便让红菱去将院门关紧。 “红菱,你去把门关好,千万不能被别人知道!” “是,少爷。” 红菱将院门关好后锁死,又仔细检查了好几遍,确认已经关好门后才来到夏执身旁,叶云舟带着两人走近房间,亲自将门关好,关门前又检查了几遍,确定没有人之后才将房间门也关上。夏执和红菱来到房间里,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庞大的东西,被叶云舟盖上了锦缎,看不出是个什么,等叶云舟过来之后,夏执才忍不住好奇心问道:“少爷,这是个什么东西啊?” “这就是惊喜!” 说着,叶云舟将锦缎一把扯了下来,锦缎轻飘飘从上空腾起又飘然落地,展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架不知名的机器,看上去像一匹木马,却不似木马。叶云舟看着两人震惊的目光,对此反应甚是满意,随后来到他们的身边跟他们一同欣赏面前的杰作,自豪的介绍着:“此物名叫发电机,通过坐在上面不停的踩踏板就会发出电来。” 第11章 致富秘诀,古代生产电灯泡 两人听过叶云舟的介绍,依旧有些不明所以,毕竟是还没发展科技的时代,叶云舟也能明白两人的不解,于是便上前去打算亲自给两人演示一番。只见叶云舟拿起烛台,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轻轻吹了几口气,火折子便燃起火焰,叶云舟小心翼翼的将放在桌子上烛台灯芯点燃,灯芯燃起黄豆般大小的火焰,随着缝隙渗出的微风不停的跳跃闪动。 叶云舟指着烛台问道:“这是什么?” “是烛台啊。”夏执抢先回答,也不明白少爷为什么要问这么弱智的问题。 “对,这是烛台,一般我们的烛台在蜡烛燃尽后就需要更换,并且亮度不够,屋里一般需要点上好几个这样的烛台才能够用,但是这样危险系数就增加了,当然我也知道你们不明白什么是危险系数,就是容易发生火灾,你们所说的走水,在这炎炎夏日更是容易发生意外火灾,因此我的这项发明一定可以解决这一问题!” 叶云舟从书桌旁取出一样东西,底部看上去同烛台没什么两样,顶端放置的不是蜡烛,而是琉璃杯状的东西,倒扣在烛台上,里面似乎还有什么东西。紧接着叶云舟从袖口中取出两个小东西,皆为圆柱状,一端平整一端有一个小小的凸起,他将烛台底部拆开,露出两个格子,格子大小刚好同圆柱物相同,叶云舟将圆柱物装进格子里,按动烛台旁的开关,没有任何反应。 “你们看,现在是没有任何反应的,但是!” 叶云舟故意将最后向两个人强调,两人的目光也紧随叶云舟的行动变化。 叶云舟将“木马”前的格子打开,同样有两个放置圆柱物的格子,他把圆柱物放进格子中,盖好盖子后骑到那形似木马的东西上面,双脚踏在两侧的踏板上不断的转动,只听“滋啦啦”几声,在那“木马”的头顶竟出现了电光火花,夏执和红菱站在一旁,看到这幅景象心中不免开始担忧,夏执担心叶云舟的安危,连忙跑上前去想要将叶云舟从那东西上面救下来,刚刚才踏出一步伸出双臂,却被叶云舟呵斥住。 “别过来,站在那看着!” “可是少爷,这东西看着一会就会烧起来,夏执不能置您的安危于不顾啊!” 一旁的红菱也拧紧了眉头,站在夏执的身边连连道:“是啊,少爷,您就下来!” “放心!少爷我可是理工科高材生,这种简易发电机都不知道做过多少个了!步骤都已经烂在肚子里了!” 叶云舟说的斩钉截铁,两人也不好再说些什么,红菱只能悄悄用手捂住小声问夏执:“少爷这是说的什么啊?” “唉,少爷自醒了之后说话就没头没脑,习惯就好了,可能过阵子就好了。” 红菱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继续站在一旁观察叶云舟发明的“木马”。 许久,叶云舟的额角已经布满了汗珠,顺着脸颊流淌下来,停留在下巴处,红菱取了温毛巾递上前来,叶云舟接过温毛巾擦了擦头上的汗水,紧接着从格子中取出两个圆柱物,再次放入烛台底部的格子之中,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次他按动开关,烛台放射出耀眼的光芒,光芒同蜡烛一般,但比蜡烛更加明亮,一个便足以照亮整间屋子,微风吹过也没有丝毫晃动。 夏执和红菱看呆了眼,连连凑到叶云舟的面前问:“少爷,这是什么?” “这是电”叶云舟刚想开口却停住了,思索片刻后才继续说:“这是我发明的长明灯,里面使用金属丝作为灯芯,可以长明不灭,以电力代替蜡烛供灯芯燃烧,金属丝不似蜡烛灯芯,比较危险,因此必须用这种琉璃罩起来,我打算把这玩意卖给王公贵族,因此我也给这东西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叫琉璃盏,你们觉得怎么样?” 红菱望着从琉璃中透出的光芒,忍不住伸出手去触摸上面的琉璃,指尖轻触,是温热的感觉。夏执也凑上前来被这光芒所吸引,除了太阳之外,他从未见过如此明亮的东西。 “少爷,名字是很好听,但是这个电力是什么?金属丝又是什么?” 夏执的问题着实让叶云舟犯了难,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们才能听的懂,只能皱着眉头支支吾吾个半天。 “这个这个电力就像嗯就像天雷一样的东西,每次下雨天打雷的时候,都会先看到一闪,随后才听到雷声,那一闪就是所谓的电力。” “可是少爷,那不是雷公电母在作法吗?” “” 叶云舟实在不知该如何解释才能被这个时代的人们所接受,看来在售卖之前也要找个不错的理由来解释电灯的原理。 “的确是雷公电母做法,但我无意中得到了一本秘籍,上面记载了电母是如何发出电力的,我学会了这个办法便效仿发出了电力,并学会了储存的方法!” “少爷就是用刚刚的木马引来的吗?” “没错!” “少爷,您是从哪里找到的秘籍啊?” “嗯是一个叫爱迪生的人送给我的!” “爱迪生是谁?这名字好怪,从没听过此人的名字。” “那是自然,这位先生生于异国,离我们这里非常非常远,而且为人低调,从不张扬,他凌驾于所有先生之上,是真正的发明大师!” “不对啊少爷,我自小跟随您,也没见您结识过什么爱先生啊?” “这这是你入府之前的事了,是我的生母,对!是我的生母带我结识的,先生学识多闻,一见面便让我终生不能忘。” “原来是这样啊” 夏执一边听着叶云舟的解释,一边伸手去触摸琉璃,他的手指才刚刚感受到一丝暖意,琉璃盏瞬间失去了光芒,红菱看到这一幕,连忙慌张起来。 “夏执!你看你做的好事,少爷的琉璃盏都灭了!” 夏执连忙跪倒在地,俯下身子祈求道:“少爷,少爷不是我啊,我也不知这琉璃盏是如何灭掉的,少爷真的不是我啊” 未等夏执说完,叶云舟便打断了他。 “夏执,你起来,这不怪你,这些都在我的意料之中。” “少爷,这是什么意思?”夏执从地上爬起,拍了拍身上的土,有些不解。 “是这灯芯,不是秘籍里面记载的材料,自然不可能燃的很久,我上午转遍了市集也没能找到这样材料。” “那少爷您需要的是什么材料?” “是” 他刚想开口,顿了顿,欲言又止,抬手轻抚着自己的简易发电机说:“算了,说了你们也听不明白。” 叶云舟落寞的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大槐树,树叶摇曳,微风吹拂之间落下几片枯黄的树叶,他望着窗外的风景,摇了摇头长舒了一口气,身处这个时代的自己难道也会被难住一步也挪不动吗?这绝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但此时此刻,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抬起手臂,将窗户轻合上,屋子里少许的阳光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起风了啊,有点凉了。” 夏执往前挪了一步,微微张了张口。 “少爷” 夏执想说些什么,咽了咽唾液,将到嘴边的话也跟着咽了下去,只能和红菱站在一旁,什么都做不了。 叶云舟回到书桌旁,他似乎也感受到身旁两人的担忧,望着那两人,心中不免有些许的愧疚,转而换了一副笑脸对他们说:“红菱,午膳还没用过,我有些饿了,夏执,你去那老伯家把他女儿接来府上。” 红菱接到命令后连忙蹲下身去。 “少爷,我这就去给您准备膳食。” 随后便离开了房间,一旁的夏执接到命令后也应下,慌张的出了门。此时,房间里只剩下叶云舟一人,他缓缓来到铜镜跟前,呆呆的望着铜镜中陌生而熟悉的人,顿时感到剧烈的头痛,他捂着头倒在地上,额上渗出细微的汗水,他不断的痛苦呻吟,但头痛依旧不减半分,他的大脑似乎是被什么力量强行扒开,往里面灌入了陌生的记忆。 记忆中出现了一张绝美的面容,是一名身穿青色纱裙的女子,她将长发简单系起,不戴任何珠钗首饰,安静的坐在一棵大槐树下,树影摇曳,女子面容温和,身旁是一架藤木制成的摇篮,婴儿在摇篮中睡得正香,忽而画面一转,女子正抱着婴儿站在一处黑黝黝的洞窟之中,洞窟中燃着些许烛火,女子身着一袭正红色衣袍,乌发被一支翠玉簪半挽起,她站在一群鬼魅之中,庄严而霸气,一声令下,鬼魅倾巢而出,随后女子来到一旁的摇篮边,不知对着熟睡的婴儿说了些什么,她落下一滴泪水后便毅然决然转身离去。画面再次转变,婴儿正躺在一名婢女的怀中,婢女紧紧抱着婴儿不停的呼唤着倒在血泊之中的红衣女子,但那名红衣女子早已没了气息,安静的躺在血泊中,似在玫瑰丛中熟睡一般。 第12章 梦中惊醒,云舟立志寻生母 宋俊序猛然惊醒过来,他再次回到了现代,他从床上坐起,头还隐隐有些疼痛,他捂着头,忽然间想到了梦中那名红衣女子,心中莫名生出一丝悲伤和愤怒,他想到了梦中女子坐落在一棵大槐树下,那棵大槐树好似叶云舟院中的那棵,他认为那仅仅只是个逼真的梦,便没有太多在意,他猛然从床上起身,身子随之一阵,眼前也跟着发黑,一股眩晕感冲上头来,宋俊序再次倒在了床上。 等到缓过来之后,他望着天花板上的白炽灯喃喃自语道:“我这是怎么了,是那药的副作用吗?为什么一睡觉就穿越?”(这个地方得提提为啥一睡觉就穿越,那个药是管多久穿越的,还是一直穿越。) 他的身体软弱无比,似乎骨头都化掉了一般,身上每一寸肌肉都失去了力气,只有眼球还能勉强动一动,他漫无目的的看向屋中各处,忽而瞟到桌前的笔记本电脑上,脑海中突然浮出一个想法:缺失的材料可以上网搜索制作教程! 他强拖着软弱的身体将放在床头的手机取过来,打开手机一看,时间还早,便毫不犹豫坐到电脑前,打开电脑开始搜索关于钨丝的资料。 “嘿,怎么忘了这招了,这主角光环简直了,这就跟考试之前回家复习一样了,等我把这些记住,再穿越的时候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宋俊序兴奋的在电脑前操作一番,直到手机闹钟响起,他才想起自己还要去上班。他恋恋不舍的从电脑旁坐起,来到床前收拾好背包,正当准备背起的时候,他停住了一切的动作,他的心中有个声音不断的告诉他:现代的宋俊序失去了机会,已经一无所有,没有办法改变,但是那个时代的叶云舟,他还有机会,还可以扭转命运,拥有一番作为。 想到这里,宋俊序将背包丢下,掏出手机来给公司主管拨打了电话。 “喂?小宋,有什么事吗?” “主管,我今天想请个假可以吗?” “请多久?” “一天就可以了。” “那行。” 主管的声音听上去不情不愿,毕竟宋俊序今天不去,他的工作就要由主管平均分配出去,分配也不是那么好分配的,毕竟没有人愿意去帮别人做工作,但好在主管还是同意了。 也许主管也不想得罪他,主管会想谁知道这小子跟老板是不是真有一腿,万一有,吹个枕边风,自己可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所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呀。 宋俊序请好假后,将手机装好,一路小跑着来到小区门口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在便利店买了蛋糕、方便面还有一些矿泉水,以前在学习里做研究的时候他经常忘记吃饭,每次都是买一些零食回到实验室里继续忙碌。 宋俊序抱着一堆零食往回跑的时候,心中的兴奋和忐忑让他感觉自己好像又活过来了一般,先前他认为自己就像个活死人一般,每天的生活没有任何情绪,更没有任何值得开心值得他去兴奋的事情,但是这一次不同,以前的感觉又回来了,虽然天空下着阵阵小雨,但他依旧满心欢喜的奔跑在雨中。 回到出租屋里,宋俊序把大门锁上,手机也例行关机,从抽屉里找了个本子和一支笔开始继续忙碌。 也不知忙碌了多久,只觉得时间过的很快,他也觉得肚子有些饿了,便起身烧了一壶开水,准备泡一碗方便面吃。 饭后,宋俊序回到电脑前继续,这一次,一忙就到了天黑。 太阳已经下山许久,天空如同墨染般,挂着少许的星光,宋俊序终是忙碌到了深夜,准备完后,他心满意足的抱着自己的成果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月亮,快乐又明亮。困意如同上瘾的魔药一般,很快侵袭了他的大脑,他抱着自己的成果睡去。 梦中他再次看到了那名抱着婴儿的婢女,只是婴儿不再是婴儿,已经成为了一名牙牙学语的幼童,婢女坐在幼童的身边轻声抚慰着幼童,这次,他听到了声音,那名婢女温柔的对幼童说:“少主,梦蝶这一去凶多吉少,但少主一定要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能给主人报仇,梦蝶若是没有福气回到少主身边伺候,梦蝶也会在天上和主人一起守着少主,保佑少主事事顺利,身体健康。” 名叫梦蝶的女子话音落下后,便离开了小院,只剩下幼童坐在秋千上不知所以,梦蝶离开的那一刻,眼中的坚定同那名红衣女子一模一样,猛然间,他从梦中醒来,眼角早已渗出泪水,他回忆着梦中的一切,和那熟悉的小院,心中竟有说不出的感觉。 他再次成为叶云舟,醒来的时候正躺在床上,身边是夏执和红菱还有老伯家的女儿,叶云舟迷迷糊糊的从床上爬起,夏执见状便识相的上前去扶起叶云舟,帮他在床上坐好后,他的身上还是有些虚软无力,他艰难的张了张口,嘴唇已经干裂,强行张口一股疼痛传遍他的大脑。 “我这是怎么了?” “少爷,您晕倒了,红菱来给您送膳食的时候看到您正倒在地上,红菱担心您受凉就急急忙忙叫来了帮手把您弄到床上去。” “多谢了红菱。” “少爷,不要说谢不谢的,我在府上承蒙您的照顾,身为您的侍女,照顾您是理所当然的。” 红菱拧在一起的眉头被叶云舟看在眼中,他有些愧疚,但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正巧看到了兰儿,兰儿也是一脸担忧。 “对了,还没给你们介绍,这位是兰儿,以后就同红菱一起照顾我。” 兰儿望着叶云舟虚弱的模样,连忙跪倒在地,叶云舟也是一惊,心里无奈的想着:这古人怎么能说跪就跪,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他拖着瘫软的身子扶起兰儿来,兰儿却在这时哭了起来,脸上梨花带雨。 “你哭什么啊?你们没有欺负她?” 夏执和红菱同时摇头,脑袋就像拨浪鼓一般。 兰儿抬起头来,一脸惹人怜爱。 “少爷,兰儿感谢您的不嫌弃,能让兰儿来到府上当个下人已经是莫大的殊荣了。” “那你也不至于跪下?” “不,一定要跪,您是我的恩公,以后您有任何吩咐我都会帮您办到,兰儿给您做牛做马,哪怕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叶云舟的嘴角无奈的抽了抽,这女儿跟她老汉一模一样,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女,不过好在他们不会害自己。 “好了好了,不用说谢不谢的了,以后在府上跟着红菱,不会有人欺负你的,除了我这院子,也不要去其他地方,被其他院的人逮住,你就完蛋了!” “兰儿知道了。” 叶云舟说着感到嗓子痒痒的,干咳了两声,兰儿麻利的从桌子上端来茶水递给他。叶云舟接过茶水轻轻吹了吹,茶香溢满整个房间,轻抿一口,嘴唇上的干裂缓解了许多,嗓子也舒服了很多。 “好了,红菱、兰儿,没事你们就下去,夏执留下,我有事要问你。” 红菱和兰儿领了命令之后便离去了,叶云舟见她们离开,便吩咐夏执去将门关好。 “夏执,你去把门关好。” “是。” 夏执来到门框边上,把门紧紧关上,再次回到叶云舟的床边。还没等夏执坐稳当,叶云舟便一把抓住夏执的手腕。 “夏执,我问你,你对府上的事情知道多少?” “知道个七七八八,怎么了少爷?” “那你知不知道一名叫梦蝶的女子?” “您记得?” “什么意思?” “府上没有人不知道梦蝶,她是您的生母,是老爷的先夫人。” 听到这里的时候,叶云舟双眼睁大充满了震惊。 “她竟是我的生母” “是啊。” “那她是怎么死的?” “不太清楚,府上的嬷嬷都说先夫人是被人害死的。” “是被谁害死的?” “这个就不太清楚了,毕竟那个时候夏执也没有来到府上,这些事情都是听老嬷嬷说的。” “那你叫那个老嬷嬷来见我。” “是。” 夏执从房间退出去后,叶云舟一脸的不可置信,梦中的一切更像是原主的记忆,那名叫梦蝶的女子分明不是原主的生母,明明红衣女子才是原主的生母,又是什么原因,梦蝶喊红衣女子主人,那又是什么原因,梦蝶成了尚书的夫人,成为了原主的生母 正想到这里,夏执已经带着老嬷嬷来到了叶云舟的身边,老嬷嬷一见到叶云舟便弯腰行了个礼。 “老身见过少爷。” “起来。” 老嬷嬷直起身子来,眼中尽是对他的不屑,不用想也知道,这老嬷嬷是叶秦氏的人。 “嬷嬷,今日叫您来是有事情要问您。” “老身有什么是让少爷想知道的,少爷尽管问,老身定知无不言。” “我想问的是,我的生母梦蝶。” 那老嬷嬷听到梦蝶两个字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惊恐,却又被强行压制下去。 “梦蝶是先夫人,少爷的生母,少爷对您的生母有什么疑问?” “我想知道她是怎么死的。” “这老身不太清楚,您想知道具体的还是去问柴房关着的老疯子。” “老疯子?” “是,她是您生母的贴身嬷嬷,当年贴身照顾您的生母,就像一条忠心的狗一样,自从您的生母离世后,她就疯了,经常胡乱说些疯话,现夫人嫁入府中后便将她关进了柴房,让她不能给府上丢脸。” “好,多谢嬷嬷。” “那没什么事,老身就先走了。” 老嬷嬷话音落下后便转身离开了叶云舟的房间,眼中依旧充满了不屑和无礼。 第13章 梦蝶夫人,嬷嬷讲述真死因 老嬷嬷离开后,叶云舟挣扎着从床上起身,夏执见状连忙上前扶住他。 “少爷,您要做什么?” “帮我更衣,我要去柴房见见那个嬷嬷。” “少爷,您身体才刚好,不如等等再去!” “不行,我必须现在去,我有重要的事情,一定要现在就搞清楚。” 夏执无奈的摇了摇头,只能帮叶云舟穿上衣服。收拾完毕后,夏执搀扶着叶云舟来到后院的柴房之中,柴房在后院的一处角落里,是一幢孤单的小木屋,上面落满了灰,还有被火烧过的痕迹,角落里布满了蜘蛛网,与这偌大辉煌的相府格格不入。 叶云舟轻手轻脚推开了柴房的大门,只听“吱呀”一声,门开了,无数灰尘落下,被叶云舟吸进鼻子里打了个大喷嚏,叶云舟的喷嚏声惊动了屋子里的老人,老人用沙哑枯燥的声音问:“是何人在那?” 叶云舟壮了壮胆子,将大门整个推开,夕阳的余晖落入房间中,刺痛了老人的双眼,映着夕阳橘红的光芒,老人看到门口那挺立的身影。 “叶云舟。” “叶云舟” 老人轻声念着他的名字,似是回忆着什么,久久没能说出话来。 “您就是跟随我生母的老嬷嬷吗?” “少爷,原来您还活着?” 叶云舟听出了老人声音中的哭腔,连忙上前,他看清了老人的脸,苍老的面容上布满了疤痕,也不知是谁如此心狠手辣,对一个老人下这样的狠手。 “夫人,少爷还活着啊,您看到了吗?” 老人的情绪有些激动,她伸出手臂高举过头,仰起头来,似是对着离世的主人诉说,只是老人稍微不注意,不慎摔倒,叶云舟连忙上前去扶住老人。 “嬷嬷,您年龄大了,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老身是太激动了,没想到您竟然还活着。” “什么意思?难道我应该死了吗?” “看来您什么都不知道啊。” “我应该知道什么?” “您的生母梦蝶夫人,她死得实在是太惨了。” “我这次来就是为了询问我生母的事情,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事情很长,要从二十五年前说起。” 老人示意叶云舟坐在一旁的草垛子上,开始讲起了二十五年前的事情。 二十五年前,尚书还不是现在的尚书,他只是一个小官,奉命出行的路上,在山野间突然遇到了一伙劫匪,劫匪将他们的队伍围了个水泄不通,可怜叶景修的身边没有什么身手好的护卫,一个个都被劫匪杀害,到叶景修的时候,劫匪头子将叶景修从马车里强行拖出扔在地上。 劫匪头子用一把大刀架在叶景修的脖子上,恶狠狠的问道:“说,库银在哪?” 叶景修也是个忠心爱国之人,脖子一横,不屑的回应道:“你杀了我!皇上是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你说那刚刚登基不久的小皇帝?” 说着劫匪仰头大笑,露出一口铜黄的牙齿。 “就那小皇帝,毛都没长齐,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 劫匪头子的话引得其他劫匪一同嘲笑,随着他一笑,他的身体都在颤抖,手中的大刀也不断在他脖子上细微的摩擦,若是一把比较钝的刀也没什么,这把刀是杀人刀,劫匪把刀磨得格外的快,那刀在摩擦之间,早已磨破了叶景修的脖子,鲜血从他的皮肤上渗出,染红了他的衣领。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就算我死了,我也不会说出放置库银的地方。” “嘴挺硬的,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这么容易死的。” 那劫匪头子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鸠,他对着其他劫匪使了个眼色,劫匪中出现了一名异常瘦弱的男人,男人笑着走上前来,讪笑着从怀里掏出一枚精美的木盒,他缓缓蹲下身来,对叶景修说:“我劝你还是赶紧说出来比较好,再不说的话,我的小宝贝可不会让你好过。”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打开木盒,木盒中是一只丑陋恶心的小虫。 “别看它小,但如果他钻入你的身体里,你的身体将会痛苦不堪,它会咬破你的皮肤,钻进你的身体,狠狠的啃咬你的内脏,但不会让你死,它只会让你一直痛苦,你最好赶快说出来,否则” 叶景修怎么说也是个读书人,读书人一身傲骨,促使他对着那男人的脸上吐了口唾沫。 “卑鄙!”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叶景修转过头去,男人见状便从木盒中拿起这只小虫放在了叶景修的手臂上。 “让你尝尝我精心炼制的宝贝。” 小虫顺着叶景修的手臂钻进了他的衣服里,不一会叶景修便感觉到胸口剧烈的疼痛,疼得他倒在地上不断的呻吟,周围的劫匪见状纷纷大笑。就在此时,一名紫衣女子从天而降,她如同一只轻舞的蝴蝶一般飞落在叶景修的跟前,叶景修疼得即将昏厥,在昏厥前,他看到了那女子的背影,一袭锦制便行紫衣,腰间系着莲花玉带,漆黑如瀑的头发用一只精美的银质发冠竖起,手中拿着一条蛇形鞭,带着男子的英气,也不失女子的妩媚。 “你们几个大汉欺负一个读书人不觉得丢人吗?” 女子冷冷的开口,一群大汉见状更是嘲笑的紧。 “哪里来的女娃娃,敢挡我们的事?” 劫匪头子对面前的女子愤怒的说。 “劝你别多管闲事,否则你也吃不了兜着走,不过看你长得水灵,不如陪着我们兄弟回寨里玩玩?” 劫匪头子一脸猥琐的表情,说着便向着女子伸出那只不怀好意的手,就在他即将触碰到女子胸部的那一刻,女子踏地升起,劫匪头子还没反应过来,女子便已经落在他的头上,女子骑在他的脖子上,双腿紧紧夹住他的头,让他动弹不得,就在其他人都没回过神来的那一刻,女子双手一拧,众人只听“咔嚓”一声,劫匪头子便已口吐鲜血倒地不起,女子安然无恙的落下,背过手去,对着其他人说:“一起上!” 一时之间,无数大汉将女子围住,恶狠狠的盯着女子,如同盯着一只猎物一般,劫匪们一齐冲上前去,女子腾空而起,劫匪们扑了个空,她落在一棵树的树枝上,抽出身后的蛇形鞭向劫匪们横扫过去,鞭子并未触碰到劫匪,只是扫了周身的空气,瞬间形成一股强劲的气流将劫匪们纷纷打倒在地,劫匪们不服气,挣扎着爬起,女子从树枝上跳下,跳入劫匪之中,她快速挥动手中的鞭子在汗汽和血汽蒸发之时,形成一朵巨大的红莲,没多久,劫匪们纷纷倒地。 而那名给叶景修放蛊的男子躲在暗处,见势不妙便打算逃窜,女子听到周围草叶的动静,蛇形鞭一挥便套住了男子的脚踝,她将男子拖到自己的面前,一脚踩在男子的胸口前。 “给他解蛊。” 男子为了保命,只能答应她的要求。 只见那男子抽出腰间的匕首,在手掌心划出一道血痕,男子对着痛苦的奄奄一息的叶景修伸出手去,小虫嗅到主人的血气连忙从叶景修的身体里爬出,回到了男子的手中,紫衣女子见状冷冷的说了句:“就这种级别的蛊术也敢出来害人,真是不知好歹。” 说着,女子挥手扬鞭,鞭子套在男子的脖子上,女子轻轻一拽,男子的头颅便滚落下来。 不再痛苦的叶景修逐渐恢复了意识,他微微睁开眼睛看到那紫衣姑娘蹲在自己的身边照看自己,叶景修慌忙从地上爬起来,生怕失了礼仪,他站起身后拂去在地上沾染的尘土,对着紫衣姑娘拱手作揖。 “叶某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紫衣姑娘从地上站起来,将蛇形鞭小心翼翼的缠起再次别在腰后,依旧冷冷的回应。 “不必多礼,我只是看不惯他们一群莽夫欺辱一个文弱书生。” 说着,紫衣姑娘踏地而起,如一只紫色蝴蝶一般飞入山林之中,叶景修看到紫衣姑娘离去连忙小跑着追赶,一边追赶一边喊道:“还不知姑娘姓名!” 紫衣姑娘早已消失在山林深处,只留下阵阵回声:“唤我梦蝶便好。” 叶景修得到姑娘的回应,站在原地轻声呢喃着:“梦蝶,昔者庄周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 正念着紫衣姑娘的名字,叶景修突然在地上看到紫衣姑娘掉落的一只蝴蝶玉佩,他连忙蹲下身将玉佩拾起,对着山林深处喊:“梦蝶姑娘!你的东西!” 他的声音在山林之中回荡了许久,却久久没有得到回应,他只能将玉佩小心收在衣袖之中,默默回到马车旁等待。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逐渐落下山间,前来营救的士兵终于赶到,他们赶到的时候,叶景修正坐在马车旁的大石之上观望夕阳西下,他并未注意到前来营救的士兵,他的脑海被紫色蝴蝶萦绕,那只紫色蝴蝶飞过他的眼帘,他想伸手去抓住,但那只紫色蝴蝶却如同这夕阳的余光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阵阵念想。 叶景修跟随救援队伍回到府上,从那之后,他犹如丢失了魂魄一般,日日望着那只玉佩发呆,一日复一日,一月复一月,他深知那姑娘不似世俗女子那般,他们也许永远没有再次相见的机会了,每每想到这里,叶景修的心里总会隐隐作痛。 第14章 梦蝶中毒,意外重逢遇景修 他回到朝堂,努力把思念化作动力,不出一年,叶景修便得到了提拔,一路高升,成为如今的尚书,得到提拔后的叶景修带着全家上下驱车迁至皇城,他早已想不起梦蝶的面容,只是一直将玉佩握在手心中百般呵护,朝堂之上,众人皆知尚书不曾娶妻,不少官员为联合尚书权势希望能把女儿嫁予他,但他自始至终都没能看其他姑娘一眼。 直到一日左仆射家喜得千金,给叶景修送了请帖,叶景修应邀前去祝贺。左仆射可是朝廷宰相之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想巴结他的人多了去了。叶景修应邀前去并不是为了巴结,而是不想得罪左仆射。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突然门外飞来满天的蝴蝶,蝴蝶落在叶景修的手指尖,他轻轻放下筷子,这只蝴蝶将他的记忆拉回一年前,他与梦蝶相遇的那一天,他伸出手指想要轻抚这只蝴蝶,在他手指触碰到蝴蝶的那一刻,蝴蝶便轻轻飞走。 这时,从门外走进一位紫纱蒙面的女子,她身着紫纱绫罗裙,竖着流云髻,头上缠绕着一圈银色珠帘,上面缀着水滴形翠玉,额间缀着一只银色的蝴蝶,她赤着脚轻踏入门,伴着蝴蝶翩翩起舞,有那么一刻,叶景修以为他和梦蝶姑娘再次相遇,直到那姑娘一舞结束后,轻轻摘下面上的紫纱,让他失望之极。 这不是那日的梦蝶姑娘,是将军长女秦墨妍。(将军是谁,是不是得讲下) 左仆射见叶景修看的痴呆入了神,便同将军使了个眼色开始做媒。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秦将军家的大小姐,几年不见已经长这么大了,出落成大家闺秀了,不似你爹,一介莽夫。” 秦墨妍听到左仆射的夸奖,连忙微蹲身子行礼。 “小女墨妍见过慕世伯,世伯怕是过奖了,墨妍并没有世伯说的这般好。” “怎么能是过奖了呢!对了,侄女可曾婚配?” 左仆射这一问,顿时让秦墨妍羞红了脸,她微微低下头去,生怕别人看到她的羞涩,轻声说道:“不曾。” “你个老匹夫,闺女这么大了也不知道帮着找个好人家!” 将军坐在座位上,抚着下巴上的胡子,仰天大笑:“女大不中留啊,我也想给墨妍找个好人家,但也得墨妍心悦才是!” 说到这里,秦墨妍的脸已经如一颗刚刚熟透的红苹果一般,她羞涩的瞥了父亲一眼说道:“父亲,什么心悦不心悦的,自古以来婚姻大事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墨妍怎敢说一个不字。” “秦将军,不如这样,今日我们便在这厅里选一名青年才俊,看看墨妍是否心悦,若是心悦便定下婚事可好?” “好!有劳左仆射了!” 叶景修望着四周飞舞的蝴蝶发了呆,而这一切全被左仆射看在眼中,他轻声唤道:“叶大人?” 叶景修并未回过神来,左仆射却对于叶景修的这种反应颇感满意,再次提高音量唤道:“叶大人?” 叶景修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拱手作揖,赔礼道歉。 “对不住左仆射,叶某失礼了。” “无碍无碍,不知叶大人可有心上人婚配?” “叶某并未婚配。” “那你看看我这侄女怎么样,秦将军的嫡长女秦墨妍,那可是秦将军的掌上明珠啊!” “这” 叶景修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该说些什么,他满心都是一年前遇到的紫衣姑娘,心中早已容不下他人,可将军和左仆射的美意也不能辜负,但倘若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梦蝶,也不能为了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女子去得罪将军和左仆射,思来想去,权衡利弊之间,他最终做了决定。 他从座位上起身,对着秦墨妍行了个书生礼。 “秦小姐,叶某无德无才,若是小姐不嫌弃,可与叶某相处试试,若是觉得叶某合了小姐的心意,再做决定也不迟。” 秦墨妍碍于自己是个未出阁的女子,羞涩的站在厅中央不敢开口,只能对着左仆射使了个眼色,左仆射立刻明白了秦墨妍的心意,连声应道:“这个主意不错,我看就让这两个年轻人相处看看,若是看对了眼,就赶紧商议婚事,秦将军觉得呢?” “我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那就这样!” 见着两人答应,叶景修心中的一块大石才算彻底落下,所谓相处,他不过是想给自己多留些时间,若是能再见到梦蝶呢,若是梦蝶的心意同自己相同呢,这样也不会错失一段属于自己的姻缘。 宴会散去后,叶景修一回到府上就把自己关在房中,他从书桌旁的柜子里小心翼翼取出一只画卷,如同对待稀世珍宝一般将画卷放好打开,画卷中是一名身穿紫衣的姑娘,只可惜没能将脸画上,叶景修早已记不清楚,只是凭着记忆简单画出了姑娘的身影,他轻抚着画卷,口中呢喃着:“梦蝶姑娘,不知你我可有缘再见” 正当叶景修沉醉画中时,突然外面传来阵阵吵闹声,他仔细听才听清,是管家在喊。 “快来人,抓住那贼人!” 叶景修回过神来,心中一紧,不知府上何时进了贼人,他从桌案上取了把剑,紧握在手中,准备随时缉拿贼人,但就是这一刻,一阵冰凉抵在了他的脖子上,让他动弹不得,只听身后传来清冷的声音。 “别动!否则要了你的命!” 声音落下后,还传来阵阵剧烈的咳嗽声,这个声音是如此的耳熟,唤醒了叶景修一年前的记忆,回忆起一年前,这个声音曾在他的脑海中萦绕许久,他小心的举起双手,表示自己不会做什么,又轻声问道:“敢问,可是梦蝶姑娘?” 身后的人听到梦蝶二字,身躯一颤,将架在叶景修脖子上的匕首紧了紧,问道:“你是何人?” “姑娘可还记得一年前在皇城外的山林中,曾救下一名身中毒蛊的青年?” 身后人听到这番话,一动不动思索半天后,手中的匕首才有些松懈。而她这一系列的反应被叶景修尽收心里,他更加确定了身后人的身份。 “梦蝶姑娘请放心,叶某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也不知姑娘有何难处,叶某一定会帮忙到底。” 叶景修把话说得诚意满满,果然,身后之人松开了手,他迫不及待的转过身去,这一刻,他已经期待很久了,只是一转身并未看到梦蝶的身影,他这才注意到梦蝶早已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他蹲下身去,轻轻揭开蒙在女子面上的黑布,当他看到女子容颜的那一刻,他竟激动的说不出话,身体一直在颤抖着,他轻抚着女子的面容,忽而看到女子左肩上一片湿润,他将手移动到女子的肩膀处,触摸后抬起手来一看,竟然渗出的全是发黑的血液,这一看就是中毒的迹象,想也不用想,外面正寻找的贼人定是眼前的梦蝶姑娘,但梦蝶姑娘身中剧毒,又该如何救治她呢? 正当叶景修思考中,梦蝶身体一阵抽搐,开始剧烈的咳嗽,一边咳嗽,口中一边渗出同样发黑的血液,叶景修没有时间再思考了,他连忙伸手抓住女子肩头的衣物,用力一扯,露出女子雪白的肌肤,上面沾染了发黑的血液,如同大雪中盛开的红色花朵般扎眼,他想都没想,探过身子用嘴触碰到梦蝶肩头的伤口,用力将毒液吸吮出来,他顿时感觉到一丝泛着苦涩的腥甜侵入口中,很快便充盈了他的口腔,他抬起头来,朝着一旁的地面将口中毒血吐了出去,继续重复着这种吸吮动作,直到他吐出鲜红的血液,才停止了这种动作,他抬头看向女子的面容,已从发青的脸色转变成苍白。 他从地上站起身来,走到门口打开门,朝着外面忙碌的小厮们喊道:“不用找了,不是贼人,是我的一位故人,身中剧毒来找我求助,你们速速去请郎中来!” 小厮们应下命令连忙出府去请郎中,叶景修则回到房中,将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梦蝶抱起,放到了自己的床上,心疼的看着梦蝶的伤势,这时,他看到梦蝶肩头上有一小块丑陋的疤痕,他连忙将梦蝶翻过身去,继续扯开后背上的衣物,露出雪白的背脊,只是那雪白的背脊上布满了疤痕,剑伤、刀伤、暗器伤,无数疤痕遍布,他颤抖着伸出手去,抚摸这些疤痕,不知这姑娘到底经历过些什么,为何满身伤痕。 正当这时,小厮已经将郎中带过来了,叶景修一见老郎中便站起身来给郎中腾位置。 “先生,帮忙看看叶某的友人,她中毒了,只要先生能医好,不管先生要什么都可以!” 老郎中见叶景修一脸急促,便知晓眼前的姑娘定是不简单,必须好生医治,他走上前去对叶景修说:“我先帮这位姑娘看脉。” “好,有劳先生了。” 老郎中探出手去,将手指搭在梦蝶的手腕之上,片刻后,老郎中起身将梦蝶的眼睛掰开看了看,转过身去对叶景修说:“还好这位姑娘中的不是什么剧毒,只是普通的毒性,只要开上几副解毒药让她喝下,毒解了便会醒过来了。” “有劳先生。” 叶景修拱手对老郎中行了个礼,随后转身对着小厮说:“你跟着先生去抓药。” “是!” 小厮应下后走到房门口对着老郎中做了个请的姿势。 “先生,随我这边来。” 第15章 扑朔迷离,得知梦蝶非生母 在小厮抓药回来之后,叶景修每日悉心照顾,亲自端水喂药,也忘记了应下秦墨妍的约定,现在的他只想每天守着梦蝶,直到她醒过来为止。 终于,在梦蝶昏迷三日之后,她醒了过来,梦蝶睁开双眼的那一刻,看到趴在自己床前累倒下的叶景修,心中竟不知是什么滋味,她轻轻伸出手去,想要触摸一下叶景修的脸颊,但肩膀上传来阵阵剧烈的疼痛让她忍不住沉吟了一声,而此时,叶景修听到梦蝶的沉吟声也醒过来爬了起来,他一抬起头便看到梦蝶虚弱的躺在床上,苍白的面容上一双犹如星辰般的双眼正盯着自己一闪一闪,叶景修看到梦蝶醒过来,变得兴奋起来,连忙俯下身去问:“是不是伤口又痛了?” 梦蝶艰难的张了张嘴,努力的想要说出些什么。 “是你救了我?” “当时见你中毒昏倒在地,我一时之间也不知该怎么办,生怕你就这样离开。” 叶景修自顾自的说着,仿佛在对自己失散许久的妻子诉说自己的思念,而梦蝶此时脑子里一团迷糊,她不知道面前的人在说些什么,亦不知面前人的心意。她抓着床沿想要努力坐起身来,毕竟还有任务在身,不可耽搁,叶景修看到她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来,稍有不慎就会倒下的样子,连忙坐过去用自己坚实的臂膀托住了梦蝶。 梦蝶倒在一个只见过一面的男子怀中,脸颊上不自觉的染上一片晕红,她有些不自在,想要逃离这个怀抱,但伤口处传来的疼痛却让她动弹不得,只能乖乖的被叶景修抱着。 “你这样让我有点为难了。” 叶景修此时才回想起来梦蝶只跟自己见过一面,他这样的确是有些唐突了,但现下已经管不了其他了,梦蝶的伤势更为重要,他望向梦蝶的肩头,有些心疼的问:“你这伤是怎么回事?” “与你无关。” 依旧是冷冰冰的回应,但此时此刻,在叶景修的心中什么都不重要了,只要他心悦的姑娘还活着,其他的都不重要。 “我救了你,你总该跟我说明一下?” 梦蝶本就不是娇柔的大小姐,见叶景修追问不停有些恼怒,便强忍着疼痛抬起胳膊朝后方用力顶去,叶景修顿时感觉到腹部传来阵阵疼痛,他本想再说些什么,但是一低头便看到梦蝶被疼痛折磨的面色更加苍白,额间还渗出了细小的汗珠,但她依旧咬紧牙关,不说任何痛字。他将梦蝶抱得更紧了些,见梦蝶一直挣扎,便抬起一只手来轻轻抚摸着梦蝶的头。 “你一个女孩子家,痛就说出来,强忍着作甚?” 这番话看似是责怪,实则温柔而宠溺,听到这一番温柔关切的话语,梦蝶忍不住抬起头去,一抬头便同那一双温柔而灼热的目光对上,而他温柔的轻抚竟让梦蝶安静下来,她呆呆的垂下头去,望着抱紧自己的那一只手出了神。 自那以后,叶景修对梦蝶的照顾更加殷切,而梦蝶也在一朝一夕之间向叶景修打开了自己的心扉,这一刻的梦蝶多希望自己能留在他的身边做一对平常夫妻,她早已厌倦了江湖的纷争和不断的杀戮,此时此刻她只想依偎在他的怀中,做一个平凡女子。 但老天爷却偏偏不给梦蝶这个机会,在梦蝶留在叶府一个月后,她接到了命令,必须赶回去执行任务,而她自知此次一去便可能是赴死,便再也见不到叶景修,她想留下,但出于仁义她更不能在此时此刻离开主人,于是,在一个月色甚好的夜晚,梦蝶将自己全部交给了叶景修,在他熟睡后,梦蝶便留下封辞别书离开了叶府。 一早醒过来的叶景修得知梦蝶离开的事情,心痛不已,梦蝶在信中明确的告知了叶景修,自己此去会非常危险,也有可能再也回不来,倘若梦蝶一个月内没能回来,便叫叶景修再娶妻即可,倘若她还能回来,便会跟随叶景修一辈子不离不弃。 那一刻,叶景修的心间仿佛是被一把尖刀狠狠刺入,他这才明白了梦蝶为何突然同他有了夫妻之实,她是担心自己回不来,担心自己这辈子没有机会做他的妻,便在赴死的前一天晚上做了一晚他的妻子。 在梦蝶离开后,叶景修特意收拾了一间院子出来,他知道梦蝶对家乡的大槐树魂牵梦绕,便在院子中栽种了一棵大槐树,特意花高价定做了一把藤椅,他记得梦蝶说过,她最喜欢在冬日的下午,阳光正好的时刻在外面晒着太阳睡午觉,于是他将小院收拾成梦蝶喜欢的样子,在这里等着梦蝶回来。一月过去有余,叶景修迟迟没能等到梦蝶回来,他想着梦蝶应该已经离开了人世,在酩酊大醉一场后,叶景修借着醉酒的劲头想要追蝶离去,在跌落湖中的那一刻,被游湖的秦墨妍看到,并差人救下了叶景修。 在他失去了心爱之人的那些日子,是秦墨妍陪伴他度过的,而叶景修也在一点一滴之中开始接纳秦墨妍。 故人已去,但活着的人依旧要继续生活,他忘记她重新开始生活,娶妻生子,也正是她所希望的,也许再找个像她的人度过一生,也不错,他想着,他会好好对待秦墨妍,把欠了梦蝶的补偿到秦墨妍的身上。虽说,叶景修是这样想的,但在秦墨妍的心中却对这名叫梦蝶的女子充满了恨意,即便她已然不在人世,她都恨她,她对叶景修早起爱慕之心,从叶景修参加科考,她偶然撞到他的那一刻,她的心中便全是叶景修,再也容不下其他男子,而他也不负她的众望,成为了一个能让父亲看的上的男子,但此时的他心里已经被其他女子装满。 秦墨妍并不是个简单的女子,她从一开始身着紫纱伴着蝴蝶起舞的那一刻,便早已将叶景修打探清楚,深知他心中有一紫衣姑娘,而那紫衣姑娘也落下了个蝴蝶玉佩,为了走近他的眼帘,她便故意扮得和梦蝶相像,在那之后她一直默默关注着叶景修,知道他同梦蝶重逢,知道梦蝶离去,知道梦蝶最终没能回来,并计划好在他最失意的时候救他一命,以无限温柔陪伴,而她最终的目的就是得到叶夫人的位置。 秦墨妍整整忙活了一年多,眼看自己马上就要成功,可偏偏这时候梦蝶再次出现,并且她还带着个婴儿,秦墨妍打探到这个婴儿是梦蝶同叶景修所生,叶景修心爱之人失而复得,并且还多了一个孩子,秦墨妍知道自己没有一点机会了,便差人摸清了梦蝶的底细,以心计谋术害死了梦蝶,而叶景修完全被蒙在鼓中,在见到梦蝶一动不动躺在那里的那一刻,叶景修的心完全死了,他按照原本的计划,娶了秦墨妍为续弦,开始时,他同秦墨妍彬彬有礼,从不曾逾越,两人生活在一起不似夫妻,秦墨妍深知只有有了孩子才能彻底坐稳叶夫人的位置,便从叶景修的儿子下手,而这个婴儿正是叶云舟。 得知这一切的叶云舟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接受,他心中隐隐有种预感,梦蝶不是他的生母,她只是代替别人照顾他,迫不得已才欺骗了叶景修,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顺利来到尚书府,得到庇佑。 虽说梦蝶也可能不是他的生母,但这一切听在耳中,他的心依旧在滴血,双手攥紧了拳头不停的颤抖,作为宋俊序,他可能只是对原主的同情,也可能是原主的心情传导到自己的身上,迫使他去完成原主未完成的事情。 叶云舟握紧嬷嬷的双手继续追问:“后来呢?” 嬷嬷已是老泪纵横,她抬起破旧的衣袖逝去满脸的泪水,喃喃道:“我的命是被夫人救的,夫人是怎么死的我比谁都清楚,夫人被秦墨妍也就是现在的叶秦氏害死后,顺利嫁入叶府,开始的时候,我还傻傻的天真的希望她能把一切告知老爷,但没想到她就是一只笑面虎,当面贤惠温柔,实则狠毒至极,她几次三番想要将我除掉,我没有办法,便只能装疯卖傻,她见我没了威胁便将我关在此处。” “你为什么不肯把这些亲自说与父亲听?” 当叶云舟知道嬷嬷是为了保命才装疯卖傻的时候,他对面前的老人无比失望,此时,他的心里充满愤怒,他恨不得立刻去杀掉叶秦氏,但作为宋俊序,理智一直在劝说他,这样做实在不妥,必须想个周全的计划。 “我的母亲救了你,你就是这样报答她的吗?贪生怕死,没有作为人的尊严?”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啊!是夫人的吩咐,夫人离府之前交托给我一样东西,让我等你长大之后交给你,叶秦氏知道她给你留下一样东西,一直都在寻找,我只有装疯卖傻才能淡出她的视线,等少爷有一天发现我,我再将这件东西交给少爷,夫人嘱咐过,这件东西非常重要,不论如何一定要将这件东西保护好亲自交给你本人。” “是什么?” 第16章 完成托付,嬷嬷去世惹伤心 嬷嬷从地上站起身来,也许是多年没有挪动过身体,一起来的时候身体还有些颤颤巍巍,她一步一颤缓慢挪动着脚步,来到柴房角落里最脏最丑的一处,她徒手扒开所有污秽,在那污秽之下是一堆掺杂荆棘的杂草,她继续上前扒开杂草,双手被荆棘刺破,鲜红的血液滴落在枯黄的杂草之上,叶云舟有些不忍,便上前说道:“我来!” 嬷嬷直起身来,展开双臂拦住了叶云舟。 “少爷身体尊贵,还是老奴来。” 说着,嬷嬷继续手里的动作,直到露出一块干净的土地,嬷嬷从怀中掏出一只调羹,一下一下将土挖开,很快,一只制作精美的木盒便出现在叶云舟的眼前,嬷嬷将木盒双手托举起来,“扑通”一下子跪在叶云舟的面前,将木盒捧在叶云舟跟前。 “少爷,老奴时间不多了,但终究是在有生之年完成了夫人托付的事情。” 嬷嬷呈上来的木盒一看便知制作材料价格不菲,不知是哪位名匠打造的这只木盒,盒子的盖面上以精细的雕工雕刻着一朵栩栩如生的莲花,不似其他物品上的莲花看起来脱俗清尘,这朵莲花给人感觉更加神秘妖冶。叶云舟颤抖着双手去接过木盒,在他接过木盒的那一刻,只感觉手下传来一阵冰凉,双手挪开,视线清晰后,他才看到,嬷嬷已经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此时叶云舟顾不得木盒,将木盒放在嬷嬷身旁,抬起嬷嬷的上半身,不断的呼唤:“嬷嬷!嬷嬷!你怎么了?” 见嬷嬷没有任何反应,叶云舟才将手指搭在嬷嬷的脉搏上,嬷嬷已经没了脉搏,而他也呆滞在了原地。 “怎么怎么会这样?” 他将嬷嬷轻轻放下,让嬷嬷静静的躺在地上,他便跪在嬷嬷的身旁,沉默了许久不肯起身。 上一秒他还在说嬷嬷是个贪生怕死之人,下一秒嬷嬷便身体力行告诉他什么是忠诚,他心里不断的懊悔自己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作为宋俊序,这也是他人生第一次接触死亡这件事,从前,他看到办葬礼的人们,一个个哭得撕心裂肺,但第二天,他们便恢复了,该如何便如何,他以为那些人在葬礼上全是装模作样,他更不懂人们为什么一定要演这么一场戏,反正人已经去世了,还能给谁看,给外来的人看么? 而今,他就静静的跪在一旁,哭也哭不出,心情却沉到了谷底,他的心里五味杂陈,不知是何等滋味,脑子里也乱做一团,他伸出一只手去,握住了嬷嬷冰冷的手,他在心里默默念道:“嬷嬷,对不起,我不该说那样的话,其实有件事我还没有告诉您,叶云舟他可能早就已经死去了,我是从未来过来的,在叶云舟离开的时候意外来到他的身体里,就像是天意一般,我注定要来到这里帮他做他不敢和他还没有做完的事情,嬷嬷,你放心,我一定会将他的事情做完,对了,您还不知道我的名字,我叫宋俊序。” 说完,他便小心翼翼将嬷嬷的手放回原处,他直起身来,郑重的对着嬷嬷磕了三个头,将地上的木盒用一块破布抱起来抱在怀中离开了柴房。 回到自己的小院之中,夏执正坐在那棵槐树下等着叶云舟,一看到他回来,连忙兴奋的站起身来。 “少爷,你回来了!” 叶云舟并没有理会夏执,而是默默的走到那棵槐树下,轻轻将手搭在槐树上,触摸那粗糙的树皮,他想到梦中那名叫梦蝶的女子望着襁褓中的原主,恋恋不舍和不得不离开的样子,那一幕幕都刺痛了他的心。 夏执见他心情不太好,便收起了笑脸,站在叶云舟的身后轻声问道:“少爷是问到了什么吗?” 叶云舟轻轻点了点头,半晌才微微张口。 “夏执,明日随我出去一趟,让嬷嬷入土为安。” “少爷,嬷嬷她” “她没疯,她一直守着承诺,坚持到我去找她,她将生母留给我的东西交给我后便去了。” “少爷” “我没事。” 叶云舟虽然嘴上说着没事,但他的样子却不像是没事,他知道此时身边的人一定都在担心他,他便重新整理了心情,面带微笑的转过身来。 “好了,快过来看看阿娘留给我的是什么。” 夏执点了点头,跟着叶云舟回到房间里,并小心的将门关好,叶云舟坐在书桌上,将木盒仔细观察了一番,木盒除了工艺精湛,用材珍贵之外并无特别之处,唯一特别的便是锁扣,只有一个旋钮,他小心转动旋钮,只听“啪嗒”一声,锁扣开了,他连忙将盒子打开,里面只有一封书信和一青簪,青簪顶上是一朵莲花,却又不似莲花,细长摇曳的花瓣像极了曼珠沙华,他将这两样东西小心取出,再次仔细检查木盒,并没有其他物件。 随后,他打开了那封书信,展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副异样的莲花图,再无其他信息,叶云舟仔细看着这幅图,心中不禁嘀咕起来:“这个看着怎么这么像个logo?” 突然,他的脑海中闪过什么,这或许就是某个组织独有的标志,或许对于他来说有大用处,于是乎,叶云舟将图纸和青簪小心收起。夏执此时正站在门口守着,叶云舟看了看站在门口的夏执,便将夏执叫了过来。 “夏执,过来。” 夏执连忙走上前来,问道:“怎么了少爷?” “我有个事情要问你,就上次咱们遇到的那个御风剑派的,他们是不是有门派独有的标志什么的。” “是啊,江湖中每个门派都有自己独特的标志,倘若两人走散,一路上留下这个标志,那么同派师兄弟看到,便会找到失散的人。” “也就是说只要在某个地方留下某个门派的标志,他们便都会顺着标志找上门来?” “是的。” 叶云舟两手撑着桌子,仔细思索了一番,虽然他迫切的想知道原主的身世,但此时此刻,他也不该轻举妄动,还不知道这门派有什么事情,如果贸然行动同派没来,仇人来了就不太好了,要想调查这些事情,还需要些准备,而他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现在只差最后一样了。 想着,叶云舟提起笔来,用歪歪扭扭的字在纸上列下清单,完成后便交给了夏执。 “夏执,去帮我把这些东西买回来。” 夏执领了命便匆匆离去,等到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提着大包小包,他将东西交给叶云舟,叶云舟便将夏执驱赶出去,并将门紧紧锁起,任何人不能进入。 天色渐渐,红菱来送饭,但被拒之门外,两人便只能在门前守着,等到叶云舟有需要随时待命,也不知过了多久,夏执的眼皮已经开始打架,渐渐的,睁开眼睛这件事情变得异常艰难,他揉了揉双眼,看了一旁的红菱,只见她已经蹲在地上睡着了,夏执也是困到了极点,一歪头便也睡去。 夏执睡得正香,突然听到“哐当”一声,从梦中吓醒起来。 “什么?少爷,我在,我没睡!” 等他思绪清醒的时候,他才看到身后精神甚好的叶云舟,他正笑眯眯的望着他,而天色也才刚刚泛起鱼肚白,还有些黑。 “少爷,您一晚上没有休息吗?” “没有,快把红菱叫起来,给你们看看!” 夏执将红菱推醒,两人睡眼惺忪不情不愿的跟着进了房间,还是那个形似木马的装置,还是同样的琉璃盏,但看起来好像哪里有些许的不同,无奈两人困得迷糊,根本分辨不出。 “红菱,去把蜡烛全都灭掉。” “可是少爷,现在时辰尚早” “我知道,让你去你就去!” 红菱乖乖灭掉了所有的蜡烛,在一片漆黑中摸索着回到了夏执身边,此时,叶云舟再次按动开关,顿时,琉璃盏发出强烈的光芒,将整间屋子映照得如同白天一般,两人也被强光刺的清醒过来,屋子里的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比点着十几根蜡烛还要清楚,红菱顿时来了兴趣,像个小女孩一样跑到叶云舟的面前说:“少爷,这就是琉璃盏发出的光芒吗?” 叶云舟得意的点了点头。 “简直跟白天一样,少爷,你确定只有这一盏吗?” “不信你去搜啊。” “不敢不敢,红菱只是不敢相信,仅凭这一盏烛光,便能发出这么强烈的光芒。” 叶云舟正沉浸在得意中,夏执突然毫无情趣的开了口。 “少爷,上次琉璃盏才亮起没多久就灭了,这次也会很快就灭掉吗?” “要不你守着它试试。” 夏执“哦”了一声,便真的在地上找了个位置坐了下去,叶云舟也陪着夏执盘腿坐在地上,红菱见状也跟着坐下,三人一同盯着琉璃盏眼都不眨一下。 但无奈困意袭来,挡都挡不住,没过多久,三人便歪着脑袋睡去。 第17章 继母突访,灵活应对显机智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来,刺痛了兰儿的双眼,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从床案上摸索了昨晚红菱为她准备好的衣服穿上,她起身看了一眼太阳的位置,得知时辰尚早,便不慌不忙的梳洗起来,这时,只听小院外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兰儿连忙放下手中的事情,爬到围墙上望去,只见叶秦氏带着贴身的丫鬟、嬷嬷、小厮正快步向这里走来,她知道叶云舟同这位嫡母素来不合,于是便连忙从围墙上跳下去,匆忙跑到叶云舟的房间,看到三人歪七扭八的倒在地上熟睡,跟前还亮着一盏奇异的烛光,不过此时她管不了那么多,她走上前去,用力将三人摇晃醒来。 夏执迷迷糊糊的醒来,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懒懒的问:“兰儿,这么早叫我们做什么啊!” “快些叫少爷起来,夫人过来了!” “过来就过来呗。” 兰儿顾不得迷迷糊糊的夏执,只想赶快将叶云舟叫醒,但无奈他睡得太熟,一直没能醒过来,此时的夏执也反应过来,是叶秦氏过来了,他一个机灵从地上爬起来。 “兰儿,你说什么?夫人怎么突然过来了?” “我也不知道,快些帮我叫醒少爷!” 兰儿的话音才刚刚落下,门外已经响起了重重的敲门声,随后听到夫人身边的小厮叫喊:“开门,夫人来了,还不快出来迎!” 夏执也顾不得其他,一把将倒在地上熟睡的红菱拽起来。 “你做什么啊?” “快起来,夫人过来了!” 红菱也从地上爬起来,三人团团围在叶云舟的身边,但不论他们怎么唤他都没有醒来的迹象,此时,听到门外的小厮继续喊道:“再不出来,夫人便自行进来了!” 夏执有些慌了,不过慌张时刻总能激发人们的潜能,只见夏执抡起手来,对着叶云舟的脸上就是重重的一巴掌,叶云舟也刚好被这一巴掌唤醒。 在他熟睡的时刻,他的灵魂回到现代,宋俊序继续研究了一阵子,熬到肚子饿了,才泡了一碗泡面,刚刚才准备心满意足的享用,就被这一阵疼痛强行拽了回来,他猛然睁开眼睛便看到三人焦急的围在他的面前。 “你们围着我干嘛?不困吗?” 此时,门外响起加重的敲门声,叶云舟才知道出了事情,连忙坐起来问:“怎么回事?” “少爷,夫人来了。” 兰儿小声的回答着,叶云舟伸着脖子朝着窗外望了一眼,连忙爬起来对他们说:“赶快把我这个发电机还有琉璃盏藏起来,不能被夫人发现!” 三人匆忙将叶云舟的发电机和琉璃盏搬到了兰儿的房间藏了起来,随后又装作没事人的样子,扮做才刚醒来的样子随叶云舟来到门口开了门。而叶秦氏的小厮也在此刻准备撞门,只是刚准备撞上去就撞到了叶云舟,那小厮这才垂下头去请罪。 “少爷,对不住,我们夫人想过来看看您,您一直不开门,小人只能出此下策。” 叶云舟上下打量了那小厮一眼,背过手去,居高临下的说:“你怎么胆敢撞我的门?” “小人是奉了夫人的命令。” 叶云舟用余光撇了一眼叶秦氏,只见叶秦氏依旧一副高贵的姿态,若无其事的站在一旁,看来果真是得了她的命令,否则一个下人怎么敢撞主子的门,他虽然厌恶叶秦氏,但此时时机未到,该做的戏还是要做,他连忙拱手作揖,摆出一副孝子的模样。 “不知母亲大人来此,云舟迎接晚了。” “昨晚做什么了?怎的现在才起来?” “母亲,若我没记错的话,现在时辰还早,母亲莫不是记错了时间?” “自然没有记错,只不过自古以来的规矩都是长辈几时起来,你们做晚辈的就要几时起来请安,我等了你许久不见你来请安,便寻思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母亲安心便可,云舟并无什么事情。” “你这是还准备让我站在门外问话?” “母亲这来的突然,云舟房中还未收拾,母亲见笑了。” 说着叶云舟做了个请的动作,这些动作看在叶秦氏的眼中,她对于叶云舟的表现十分满意,但就算他向自己卑躬屈膝,她也依旧不能容他。叶秦氏走进房间,坐在书桌上位,而叶云舟只能站在对面,伏小做低。 叶秦氏挥了挥衣袖,开口说道:“你们都先下去,我有话要问少爷。” 叶秦氏身边的人得了命令便乖乖离开,只有兰儿、夏执、红菱三人,有些担心少爷,迟迟不肯下去,直到叶云舟偷偷对着他们三个使了个眼色,他们才乖乖退去。屋内只剩下叶云舟和叶秦氏两人,叶秦氏便也不避讳,直接开门见山。 “云舟,母亲竟不知你还有诗词天赋?” “母亲不知道的多了,只是母亲一心扑在其他方面,自然注意不到。” “你这般能耐,一首诗便赢得了你父亲的好感,不知云舟可曾师承?又是师承何处?” “我这师承的可多了,最厉害的还当属诗圣杜老师和诗仙李老师。” “哦?我怎么没听过杜李这两位老师,他们的名字是什么?” “母亲自然不知,所谓诗圣和诗仙自然不是人间所能企及的,我也是偶然入梦见到了两位仙者,他们见我骨骼惊奇,是个有天赋的,便将毕生本领传授于我。” 叶秦氏听了叶云舟这番神明言论,勃然大怒,一掌拍在桌子上,怒声说道:“大胆!你胆敢戏弄我?” “儿子不敢,只是说了母亲也不会相信,毕竟他们不召见没有天赋之人。” 这一番话,足足将叶秦氏憋住了,倘若她再这样追究下去,那她岂不是自认是个愚人,叶云舟见她憋得脸都变了色,心中甚是满足,他对自己胡编乱造十分满意。 叶秦氏见自己失了仪态,连忙平复了心情,继续保持端庄高贵的模样,居高临下的问道:“云舟,我听闻你昨日去了柴房,可有此事?” 叶云舟知道那嬷嬷定会把自己昨日的事情告知给叶秦氏,只是他没想到叶秦氏来的这么快,昨日才问的,今日就过来问罪,叶云舟也不慌不忙,索性承认了去。 “是,昨日去了柴房见到了曾经服侍生母的嬷嬷。” 叶秦氏听到这里,眼中寒光闪过,接着追问:“那嬷嬷现下如何?可还疯癫?” “可惜云舟去的时候,嬷嬷已经驾鹤西去了。” 此时,叶秦氏揪紧的心才放下一半,毕竟叶云舟不可全信。 “云舟是因何想到追问生母的事情?” “昨天下午我突然晕倒在地,晕过去的那段时间,我做了个梦,我梦到一只紫色蝴蝶带我来到一间充满诗意的小院之中,我见到一名紫衣女子怀抱着一个婴儿,她对婴儿说了些什么,但我听不到,只是最后听到有人唤她梦蝶。” 叶秦氏的瞳孔紧缩,叶云舟从小便是她带大的,她用尽计谋将他捧杀,但眼前的孩子却又不似自己当初想的那般,他好像精明的过了头,自从那日她找人暗中刺杀他,他死过一次之后,醒来的时候一切就都变了,眼前的人变得陌生,是他经历了那一遭突然开了智,还是说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人,只不过一直在遮掩着,等待适当的时机。叶秦氏的心砰砰跳着,她生怕叶云舟会把当初的事情说出来,想当初,她对他只字不提梦蝶的事情,就是为了让他失去对梦蝶的记忆,但藏了那么久,他却突然自己想起,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母子连心吗?又或者说梦蝶知道是自己害死了她,特意给儿子托梦让儿子替自己报仇?虽说老嬷嬷已经去了,但保不齐他也会从其他地方得到真相。 此时的叶秦氏,努力压制着自己的紧张,但她的一切都被叶云舟尽收眼底,他不紧不慢的脱口说了一句:“母亲您怎的出了这么多冷汗?” 这一句话就如同一把暗器,趁着她不注意,便深深刺向她,要了她的性命。 “没什么,只是觉得十分神奇罢了,你生母去的时候你还是襁褓中的婴儿,没想到你还有残存的记忆。” “这有什么的,毕竟我们曾是一体,我曾在她的身体里生活过。” 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实则对叶秦氏充满巨大的杀伤力,她就快要撑不住了,最后站起身来,当着叶云舟的面撕破了自己的面具。 “我跟你说过,倘若你挡了我城儿的路,我定会要你好看!” 叶秦氏此时眼神中闪过杀戮的光芒,像极了护犊子的母狼,叶云舟丝毫不惧怕,反而挺直了背脊,正视着叶秦氏的眼睛,风轻云淡的回应道:“是吗?那母亲,我们就走着瞧。” 叶秦氏刚要离开,与叶云舟擦肩而过的时候听到这样一句话,身体冷不丁冒出冷汗,她夺门离去,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叶云舟也才松了口气。此时,夏执连忙小跑进来,担忧的问道:“少爷,夫人没有为难你?” 叶云舟定睛望着叶秦氏离去的路,冷冷回应道:“轮不到她为难我,她以为的天色就要变了。” 第18章 意外掉井,云舟机智救掌门 叶秦氏离开后,叶云舟吩咐夏执同自己出去寻个藏东西的地方,两人出门后在郊外的山林中搜寻半晌都没能寻到叶云舟心仪的地方,这时,他听到一阵马蹄声正向这边逼近,不知来者是敌是友,叶云舟便寻了处灌木丛,整个人躲了进去,刚一踏进那片灌木丛,叶云舟的脚下突然一空,随着地心引力的作用,叶云舟重重摔落下去,而正在上面的夏执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家少爷已经跌入陷阱之中。 叶云舟重重摔在陷阱之下,虽然没有伤到头部昏迷过去,但是腿部传来的阵阵疼痛却着实揪紧了他的心,他挣扎着坐起身来,望着这高深的陷阱,周身墙壁光滑至极,似乎是为了什么武功高手所准备的,刚一起身,他似乎是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他强忍着扯着嗓子向上大喊:“夏执!” 洞口处传来阵阵回声,却不能将他的声音传送到外面,毕竟这洞实在太深,正当他万般焦急之时,突然,不知是什么抓住了叶云舟的脚踝,他还以为是鬼什么的,被吓得下意识大叫起来:“夏执,你个王八犊子快来救我啊!” 正当他还想继续说些什么,突然一只纤长的手捂住了他的嘴,好在没有限制他的行动,他回过头望去,面前的不是鬼是一个人,一身熟悉的白衣,一副熟悉的面孔,但却不似当日那般仙风凛凛,而是变得狼狈不堪,仿佛从天坠落的谪仙一般,竟是几日前在街上遇到的御风剑派掌门。 他虽然已经是满身狼狈,蓬头垢面,但眼神中的那股凌厉是没人能够代替的了的,叶云舟刚想挣脱开御风剑派掌门的手,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捂得更加紧实,随即御风剑派掌门对着叶云舟做了个“嘘”的动作,叶云舟领会了意,便安静下来,没多久,便听到外面传来细小的脚步声,声音虽小,但依旧能听得出来人数很多,一阵乱步走过后,声音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后,御风剑派掌门才松了手,眼神中暗含警惕的盯着叶云舟说道:“你是何人?” “是御风剑派掌门?我之前在街上见过你,你那招御剑飞行实在太帅了,还有还有” 叶云舟俨然一副迷弟见到偶像的样子,而他自知自己激动之余说出的这些话没人能听得懂,但他就是想说,心情实在是太激动了,万一能跟他处成哥们什么的,在这个世界不就有了更多的保障,说不定能像武侠剧中那般,这掌门传授给自己一些内功,然后自己不费吹灰之力就成为武功高手,无数美好而辉煌的未来在他心中闪过,完全不知眼前的人袖中藏匿的匕首正缓缓滑出。 “你说的是什么?你是什么人?” 御风剑派掌门的匕首已经落在手心,他攥紧了匕首准备着,倘若他有一点不轨便上去杀了他。 “我跟你就一面之缘,上次你在街上追一男子,刚巧被我看到了,你踩着剑落地的那一刻实在是太帅了,我已经成为你的迷弟了,实在太崇拜你了!就像周星驰说的,我对你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 “何为迷弟?周星驰又是谁?” “迷弟就是粉丝!周星驰吗?他是一位英雄。” “哦,不认识。那粉丝又为何物?” “粉丝就是真心崇拜你爱戴你的人啊。” “还有这种奇怪的称谓?” “是啊!” “许是我出山次数太少,对外界的事情知之甚少了,不过你还没回答我。” “我我就个商人,不日前,我发明出一样东西,是世上没有的东西,因为担心有人抢夺断了我的财路,特此来这荒郊野外寻找个藏匿之处。” “只是这样?” 叶云舟诚恳的重重点头,虽然他的话说的诚恳,但掌门依旧不能放下戒心,那把匕首攥在手心不肯放下,他上下打量了叶云舟一眼问道:“你是怎么掉下来的?” 叶云舟摆了摆手,无奈的回答:“我本来在上面找地方,但是听到一阵马蹄声,我就带了个信任的小厮出来,也不知过来的是敌是友,就先找地方藏起来,等他们走了再出去,但是没想到我找的藏身之处竟然是这个陷阱。” “你是如何知晓这是个陷阱的?” “你看这洞挖的那么深那么大,四周的墙壁都挂的平滑,一看就是人为的,而且我断定是困武功高手的陷阱,这不,我真的看到你了。” 听了叶云舟的回答,他的心也渐渐放了下去,但手中的匕首依旧不肯收回去。两人不再说话,逐渐安静下来的气氛略显得有些尴尬,不时,叶云舟便受不了了,主动开了口:“那个掌门你武功高强,又是怎么落入这里的?” 掌门沉默半晌,叶云舟看的出来,他对自己还有戒心,便识相的闭上嘴不再追问,但掌门思索过后,才缓缓开了口:“我被人偷袭了。” “怎么回事?” “与你无关,我现在身受重伤,功力大减,我们不该想想怎么上去吗?还打算在这里等死吗?” “是是是,都听掌门大大的!” 掌门转过头去,目光紧紧盯着叶云舟,他瞬间便感受到了一丝丝寒意。 “不准这么叫我。” “那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在下叶云舟,敢问阁下” “柳云生” “这才对嘛,有来有往,我还以为你不会告诉我呢!” “刚刚听你说,你的小厮在上面?” “对啊,只是这里喊他,他听不到。” 叶云舟见柳云生犯了难,心里悄然寻思着,倘若能救他一命,他定会信任自己。一边想着一边抬头望去,洞口很深,墙壁很光滑,上去会非常艰难,没想到上天给他个机会的同时还要安插这么多的考验,正一筹莫展,柳云生突然倒在地上昏迷过去,失去意识后,手里紧握的那把匕首也掉落出来,叶云舟顺着声音望去,看来柳云生还是对他充满了防备,不愧是一门派的掌门,心思如此之细,他捡起柳云生的匕首,匕首非常锋利,他手持匕首来到墙根前观察,墙壁虽然光滑但依旧嵌着一些石块,并且土质十分坚硬,想必可以凭借这把匕首一点一点爬上去。 叶云舟这就行动起来,他将匕首深深插入墙壁,登着一块微露的石块尝试着往上攀爬,他自己还是可以爬上去的,但背着柳云生的话,体重加大,肯定不会那么顺利爬上去,好在外面还有个夏执,他可以先自己爬上去,再找来绳子下来救他。 正想着,叶云舟便开始了攀爬,一个人攀爬也没有那么容易,石块露出的部分太少,他可以蹬踏的地方也非常少,艰难的爬到一半,因为腿疼又掉落下来,重重摔落在地,这一次摔落,划破了手臂,鲜血微微渗出,沾染在他的衣衫之上,他艰难的站起身来,一瘸一拐的再次来到墙壁前,继续攀爬,但无论尝试多少次,他都会掉落下来。 最后一次尝试,爬到三分之二处的时候,他突然听到夏执寻找自己的声音,夏执的声音清晰无比,眼看着自己离洞口很近了,但自己就快要坚持不住了,他便憋足了力气,向着洞口大声呼唤夏执,外面的夏执听到微弱的呼唤声,正四处寻找,还没等夏执找到,叶云舟感觉自己已经快坚持不住了,但此时若是不坚持住的话,以自己身体现在的状况,肯定是不能再爬上来了,他死死抵住手中的匕首,强忍着腿上的痛苦死死踩住石块,再次尝试呼唤夏执,好在这次夏执已经寻着声音找到了洞口,夏执小心翼翼探出脑袋向洞内望去,只见叶云舟正满身伤痕的艰难挂在墙壁上,连忙趴过去,向着洞内喊:“少爷,你怎么掉进洞里去了?” “你大爷的,先救我上去再问可以吗?” “哦好,但是我应该怎么救你?” “去找根绳子啊!” “知道了少爷!” 夏执刚要离开,叶云舟急急忙忙叫住夏执。 “你等等!找根长绳,这个洞实在是太深了,还要结实点的!” “好,少爷你再坚持坚持!” 夏执已经消失在了洞口,叶云舟挂在墙壁上,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而且体力已经快耗尽了,夏执再不回来自己就快不行了,此时,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腿已经疼得麻木,但他依旧咬着牙坚持挂在那里,好在夏执不负众望,找来了绳子,夏执带着绳子来到洞口处,将绳子的一段紧紧系在一旁的大树上,另一头扔了下去,准备拉叶云舟上来。 “少爷,你快抓住绳子,我拉你上来!” 叶云舟见到救命的绳子落下来,连忙抓住绳子,夏执刚要用力,却被叶云舟制止。 “你等一下再拉,先把我放下去,下面还有个人要救。” “少爷你先上来,我们之后再找人救!” “少废话!放我下去!” 夏执没有办法,只能乖乖听话把叶云舟放下去,叶云舟抓着绳子,一点一点来到洞底,柳云生依旧倒在那里,丝毫没有要醒来的迹象,他拖着重伤的腿来到柳云生的身边,将绳子紧紧系在自己的腰间,再背起了柳云生,拉了拉绳子,示意夏执拉他们上去。 夏执接到命令后,用尽全力拉发现两个人的重量他实在拉不动。 “拉呀!”叶云舟喊道。 “少爷,太沉了,我实在拉不动,我怕拉到一半你们再掉下去。” “你个傻孩子,你把绳子缠在一棵树上,用我教你的方法打个绳结,这样不就省劲了嘛!” “哦,明白了。” 终于将他们拉上来,等叶云舟把背上的人放在地上的时候,夏执连忙惊讶的捂住了嘴巴,并小声的问道:“少爷,这个不是咱们上次看到的” “没错,是御风剑派的掌门,柳云生” “原来他叫柳云生,那咱们把他交到御风剑派的人手里。” “交什么交,他们个个防备心都那么强,先把他救了,让他欠咱们个恩情,到时候” “好。” 叶云舟让夏执背起柳云生,看着夏执挺瘦弱,没想到背起一个人还挺轻松的。叶云舟自己则找了根结实的树枝,两人一同朝着城中走去。 第19章 计划实施,产品宣传惹质疑 他们来到医馆,叫来郎中先生,郎中一看夏执身后昏迷的人,便让他们将人放到后屋的床榻上,待夏执将柳云生放好后,郎中才开始给柳云生号脉,片刻后,郎中面露愁容,叶云舟心中咯噔一下子,心里想着,事情不太乐观啊。 郎中起身,满面为难对叶云舟说:“恕老朽无能,救不了这位小友。” “他这是怎么回事?” 郎中抚了抚花白的胡须,沉吟片刻后回答道:“这位小友全身经脉破裂,并且经脉中被灌入奇毒,不出七日就会毒发身亡。” “什么毒?” “配置毒药的人应该是有自己独门的配方,解药也只有此人能配置出来,不过倒也不是救不下,这种情况只有雾山神医可以救,但雾山路途遥远,就算快马加鞭他也熬不到那时。” “可有什么拖延的办法?” “老朽只能用银针封住他的经脉让毒素延缓蔓延速度,另外用山参帮他吊着气,可以拖延一阵子。” “那麻烦先生了。” 得到叶云舟的允许后,郎中先生从针袋中取出三枚银针,分别刺入他的头顶、两手臂处,随后又取出三枚银针,刺入他的腹部和两腿,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后,便回到书桌旁写下药方交给叶云舟。 “这是药方。” 叶云舟仔细看过后,小心收起药方来,拱手作揖表示感谢。 “多谢先生了,另外我的腿也受伤了,有劳先生了。” 郎中先生让叶云舟坐下,脱下鞋袜来检查他的患处,片刻后抬起头来说:“倒是没什么,就是错位了,情况比较严重,无碍性命,回去再修养些日子就好了。” “那请先生帮忙正一下。” 话音才刚落下,只听“咔嚓”几声,叶云舟感受到剧烈的疼痛,那疼痛直接能逼出他的眼泪来,但碍于男人的尊严,他选择咬着自己的手腕忍住。 “好了吗?” “已经好了。” 没过多久,腿部的疼痛减轻了,但只要一动还是会痛,不过也可以勉强走路了,他吩咐夏执付过钱,抓了药之后便让夏执背着柳云生来到一家客栈开了间上房。 夏执将柳云生小心放在床上,他很是奇怪,奇怪少爷为什么不把他带回府去,还能照顾的好些,按捺不住好奇,他走上前去开口问道:“少爷,我们为什么不把他带回去?” 叶云舟举起手来重重拍了下他的脑门,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回应道:“你是不是傻?那府上还有个母老虎正虎视眈眈的盯着我,我有任何行动都逃不过她的双眼,我能把这么个大活人带回去吗?带回去不得翻了天?” 夏执捂着被拍打过的地方,有些吃痛,委屈巴巴的“哦”了一声。 “可是少爷,咱们让他一直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 “你相信我,少爷我很快就能脱离那只母老虎了。” 也不知少爷是什么意思,不过夏执已经习惯了叶云舟经常说些奇奇怪怪的话,便也没再好奇。 将柳云生安顿好后,叶云舟吩咐夏执将红菱和兰儿找来,并嘱咐夏执,以买东西的名义,定然不能说出实情,没过多久,兰儿和红菱便跟着夏执来到这里。 “兰儿、红菱,你们两个轮流照顾他,我还有事情要办,过不了多久咱们就不用这么偷偷摸摸的了!” 两人应下吩咐,便照着叶云舟所说,一人照看一天,轮流照看。 而叶云舟回到府上后,吩咐夏执出去找工匠做了造型各异的琉璃盏,他自己则出去看铺面,找到一间位置不错,租金便宜的便同人定下契约,租下了铺面,另外打造了一带有莲花标志的牌匾,莲花标志同那张图纸上的莲花相像,但也不是全然相同,至少只要有同派人起疑便会跟进来询问。 另一方面,他找来印刷匠,印了无数传单,待一切准备就绪后,他便带着夏执和兰儿出去发放传单,收到传单的老百姓看到那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琉璃阁盛大开业,召开新品发布会,凡是来参加发布会者皆有新品赠品。 夏执还很好奇少爷为什么要将原本的琉璃盏做成缩小花灯的样子,原来是要当做赠品赠送,他觉得他们有些亏,便上前询问道:“少爷,我们能不能卖出去还不知道,为什么还要送他们东西啊?” “这你就不懂了,只要是人都有贪小便宜,凑热闹的特性,我只是利用人类的特性来招揽他们而已,他们不来我的新品发布会,怎么听我忽悠?” “我懂了!少爷是想这样吸引他们,等他们来到发什么会,少爷就借机介绍琉璃盏。” “对喽。” 叶云舟的传单一发出去,果然引起巨大的反响,而发布会也将定在后天。 此时此刻,尚书府中,叶秦氏拿着一沓传单仔细的观看着,也不知这叶云舟搞的什么鬼,让她如此忧心忡忡,而叶景修那边反而觉得让他出去锻炼锻炼不错,哪怕自己磨破了嘴皮,找遍了理由,叶景修都不打算责备他。 时间终于挨到后天,叶云舟早已在穿越回到现代的时候做足了发布会的准备,他们白天在铺子前搭了台子,而发布会就准备在晚上,等到太阳一落山,他们便开始行动。 黑夜收起余光,满城点上烛火,不少人聚集在叶云舟的琉璃阁跟前,前来的不仅有普通百姓、达官贵人,还有叶景修和叶秦氏以及叶晚城和叶晚宁,寻常百姓是来凑个热闹,顺便领个赠品回去,达官贵人来此瞧一番热闹,等着看这名满皇城的纨绔出丑,叶景修则是来看儿子到底做出什么成就,只有叶秦氏忧心忡忡,毕竟她知道叶云舟早已变得不同。 等了许久,才见夏执从琉璃阁中走出,只见他将周边的一盏盏烛火灭掉,瞬间这一片变得一片漆黑,围在四周的人们沉在漆黑中,都好奇叶云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时,一束光亮照亮整个台子,映入人们眼帘的是一群生的花容月貌的美娇娘,兰儿和红菱站在楼上,红菱对着一旁的乐队做了个手势,乐队奏响清幽的曲子,美娇娘们翩翩起舞,而兰儿和红菱则在上方洒下片片花瓣,一群美娇娘伴着飞花,如同花仙一般美丽。 而此时台下的百姓纷纷开始窃语。 “这个叶家公子搞得什么鬼,说好是开什么会,怎的变成勾栏院的一番把戏了,难不成这叶家公子打算做个男妈妈?” “这叶家公子本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能有得了什么成就!” 百姓的对话引得周围哄堂大笑,叶景修的脸色变的铁青,甚感丢脸,站在叶景修身边的叶秦氏心中得意正欢,她还以为叶云舟能有什么大本事,不过就这样罢了,还丢了叶景修的脸,这下以后更加利于自己了。 正在此时,台上的灯光忽然变幻成五彩,阵阵烟雾四起,台上如同梦幻仙境一般,着实让人大吃一惊。 “你别说,这番创新的景,确实能吸引来不少客人,可见叶公子确实有当老鸨的本事啊。” 叶云舟此时站在暗处,他人说的这番话语他不是听不见,只是这些言论于他而言并不重要,相反他们被勾起了兴趣,对他而言有百利而无一害。 台上美娇娘一舞完毕后,叶云舟才合袖上台,面对台下的一切,他自信满满,丝毫没有任何胆怯,他清了清嗓,缓缓开口道:“我相信大家对刚刚的节目甚是满意,接下来我自我介绍一下” 还未等叶云舟说完,台下起哄的人便开始拱火:“谁不知道你是名满皇城的纨绔,就这点把戏把我们骗过来,还是赶紧回那娇娘怀中!” 周围人纷纷跟着起哄,叶云舟被堵得说不出话来,他向着台下扫去,目光落在正一番得意望着他的叶秦氏身上,叶云舟瞬间明白了,这个起哄之人是叶秦氏派来捣乱的,看来她也并不是什么准备没做,看到叶秦氏,他的心里更有底了,重振士气一番,张开手臂,挥了挥手,让大家先听他说。 “大家先听我说,我知道过去叶某给大家留下的印象不是很好,但也不要先入为主,咱们还是先听听我接下来要说的。” 叶云舟一边说着,夏执从一旁上台来,将一琉璃盏交到叶云舟的手中,他接过琉璃盏后才开口说道:“承蒙厚爱,大家能来到我的新品发布会,想必大家对刚刚的节目观赏的甚是投入啊,不知各位有没注意过变幻的灯光?那可不是一般的烛火能作出的效果,接下来就由我来给大家介绍我的发明——琉璃盏!” 说着,他将手中的琉璃盏托起展现在大家面前,看到台下人眼中纷纷充满求知和好奇,他的唇角微微扬起,继续发言:“现下我们晚间照明都以烛火为主,要不然就是火折子,或者柴火什么的,但夏季天干物燥,烛火容易走水,容易出现危险,但我手中的东西没有这些隐患,因为我手中的琉璃盏是不靠明火的。” 此时,起哄的人再次喊道:“那不靠明火,靠什么照明?” 叶云舟微微笑了下,一边拍手一边回应道:“问得好,接下来我就给大家讲讲它是怎么照明的!” 第20章 产品大火,深藏秘诀开连锁 叶云舟对着身后的夏执比了个手势,夏执便将一把桌椅搬上台来,待叶云舟坐好后,才缓缓开口:“此事说来话长,众人皆知下雨天,天有惊雷,先见一闪,再听雷鸣,坊间传闻这是雷公电母在作法,首先我要说的是,传闻只是传闻,雷公电母之说没人知道是真是假,但那一闪确实是电,雷鸣便是巨大电流划过发出的声响,叶某不才,早前得到一本秘籍,可将天上电流引入储存,且不会伤人,不会有任何危险,蜡烛是以蜡为燃料,以棉线为芯,琉璃盏是以电为燃料,以金属线为芯,这种特殊的金属线可长明,使用个一年半载也不会燃尽,而这电的能量之大各位就不得而知了?” 说着,叶云舟从怀中掏出两节自制简易电池展现在百姓面前。 “就是这两个小东西,我将电引入,储存在这里面,只要将这两样东西装进琉璃盏中,便可以使用数月,无需更换。” 那起哄之人收了叶秦氏的钱财,自然要替人消灾,于是再次喊道:“你说没有危险就真的没有危险吗?都知道曾有人被雷电劈死的事情,你让我们怎么安心使用?” 叶云舟轻悠悠的摆了摆手,开口道:“莫急莫急,听我道来,这天空降下天雷,能量过于巨大,咱们普通人身体定是承受不了,但储存在这里面的电量不足天空的万分之一,对人体造不成什么伤害,若是诸位不信,叶某可自行演示。” 说着,叶云舟拍了拍手,只见夏执端上来一装置,叶云舟将电池装进去,两片金属之间闪过微微电流,看上去就像缩小的闪电一般,叶云舟打开开关,将手放置在金属片之间,而他整个人还活蹦乱跳,在台上安然无恙,台下人们看的出了神,纷纷讨论道:“这也太厉害了。” “是啊,能引天雷做燃料,若是能引用到其他地方,不知能省下多少物件。” “看来这叶公子此前都是在钻研这样东西,只待功成一鸣惊人啊!” 众人话锋已转,起哄之人再无可说,心中暗暗焦急,看来这次是赚不到钱了,办不成事,回去定是要将收下的银子吐出的,不如趁现在人多眼杂的跑路,正想着,这人便暗暗从人群中退去。 叶云舟站在台上看到起哄之人逃窜,而这次换成叶秦氏脸色不好,她咬着牙,恶狠狠的盯着叶云舟,台上的叶云舟却不骄不躁,对着叶秦氏礼貌的作揖,这一举动更是让她气急,而她也不能在此刻发作,毕竟叶景修还站在身边看得津津有味。 这时,兰儿和红菱拎过几个大麻袋,叶云舟站起身来,一把拽下麻袋上的绳子,麻袋中的东西展露出来,是无数植物、动物状的小琉璃制品,叶云舟拿出一朵娇艳粉红的花朵来,对着台下说道:“我说过,凡是来参加发布会之人,皆有赠礼,这就是叶某人赠送给大家的赠礼,是一个小型的琉璃盏,虽光芒不大,但可做家中装饰。” 说着,叶云舟打开花朵底部的开关,灯光透过粉红色琉璃映射出来,绽放出淡粉色的光芒,美轮美奂。 “另外,琉璃盏样式不同,有价格亲民的普通样式,也有价格昂贵的豪华样式,当然选择什么样式全凭你们自行选择,凡是发布会之后七日内购买者,统统有折扣,还有一项各位都爱的,那就是我们的琉璃盏可以为大家送货上门,您看中了那个,便将挂牌上的名称告知我的小厮,在那边登记上,第二日我们便送货上门,并帮助安装,三年内有坏损,可以维修甚至更换,当然这个坏损是指产品自己的问题,人为损坏的就没有这项服务了,因为是新品开业,琉璃盏数量不多,有需要的可以在锣声响起后进店来订购,叶某第二日便亲自将琉璃盏双手奉上。” 台下无数达官贵人纷纷跃跃欲试,准备好进店抢购,有些普通百姓也差自家娘子回家去取钱来。叶云舟手上比划三个数后,夏执重重敲响锣鼓,一群人蜂拥而入抢购琉璃盏,一些站在门外可望而不可及的人,兰儿和红菱则将赠礼送到他们的手上,看到远远观望的小孩子,即便他们没有参加,她们也将赠礼递到他们手上。 此时,叶云舟正在店内招揽顾客,一身材肥胖的中年男子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回过头去,心里想着,难道这么快就有人找上来了,而面前的中年男子伸出肥腻的双手搓了搓,讪笑着说道:“叶公子年轻有为啊,我是街头玉器店的柳员外,对叶公子这个琉璃盏颇有兴趣,不知叶公子可否告知在下一二,让在下也小赚上一笔。” 叶云舟上下打量了一遍这个柳员外,在这个时代,只要有一项过人的本领便可以赚钱,但这本领不可告知他人,否则会影响自己赚钱,但来自现代的宋俊序不会这样想,他同柳员外客套了几句后,便对柳员外说:“柳员外,我不仅会告知你一二,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但是我有个条件,你交给我一些加盟费用,我们就是合作伙伴,我可以给你提供所有技术,但你从此就是我叶某人旗下的产业,当然我不会让你给我白白交钱,我会给你一份合约,您看过后觉得合意便签下,签好后我们去官家盖章作证,这是为了保障你我的利益。” 柳员外听过后,转过头去寻思了半天,虽说要交一笔不匪的费用,但是他便能得到琉璃盏的技术,现下只有叶云舟有这本事,而琉璃盏前景大好,若是不能分得一杯羹,那岂不是他一家独大了,不过这样也好,自己也能赚,叶云舟也能赚,这等方式方法简直就是双赢,便一口应下了叶云舟。 “好!叶兄弟,我答应你了!” “那好,你给我个地址,过几天我拟好合同,便约你详谈。” “那柳某先买上几盏回去,给叶兄弟冲冲人气!” 说着,柳员外走到高端区域,调了几盏华丽无比的琉璃盏在夏执那里做了登记,付了钱,便回府去等待。 很快进店的人们都已经订好自己心仪的琉璃盏离开了这里,人们都走光之后,叶云舟见没了人,便关上店门,叫红菱帮忙算账,红菱在账本上翻了又翻,核对之后眉头都拧在了一起,她连忙找到正收拾打扫的叶云舟,焦急的说到:“少爷,不好了!” 叶云舟一脸懒散的直起身来,问道:“什么不好了?我还没死呢!” “少爷,咱们先前制作的琉璃盏不够,我也没想到订单居然这么多!” “嗨,这有什么的。” 红菱真是为自家少爷着急,这都火烧眉毛了,他竟还这么悠闲。 “可是” “没有可是,等会我带你们去看。” 他们收拾了铺子,关上门后,叶云舟带着他们来到郊外一处高崖之上,放眼望去,崖下一片灯火通明,无数间小屋里面有无数忙碌的工人,男人女人都有,他们定睛望去,这群工人正在制作琉璃盏所需要的材料,他们三人错愕的望了望叶云舟,而叶云舟站在一旁,毫不掩饰自己的骄傲。 “少爷,这是” 夏执率先开了口,因为崖下他再熟悉不过,是那日救下柳云生所经过的地方,是一处无人居住的荒村,没想到如今竟然被自家少爷收做工地。 “没错,是那天咱们看见的小荒村,这个地方隐蔽,又听闻这个村子曾经死了不少人,没人敢居住,索性就荒着了,因为这种种原因,买下这块地价格实在是便宜的不行,而且地处荒凉,根本不会被人发现,我就把我的工厂建在这里,他们现下正抓紧赶制出来。” “可若是他们学到了制作技术,出去帮衬别家,我们又该如何自处呢?” “夏执你脑子怕是傻的?拥有琉璃盏能做什么,它能亮吗?还不是得靠少爷我的发电机,我已经找了个好地方把发电机藏起来了,没有我的发电机,即使琉璃盏再多也根本没有什么用。” “哦!所以少爷的终极秘密就是发电机!” “是了,所以不用担心供不应求的问题,只管明天拉去送货就好,另外,今晚该谁去照顾柳云生了?” 兰儿站上前来,微微蹲下身子说道:“今晚兰儿值守。” “好,那你先去客栈,少爷我明天就去买房子!” 兰儿拜别了叶云舟便匆匆离去,叶云舟站在原处,骄傲自豪的望着崖下的景象,心中暗暗得意,这就是自己打下江山的感觉啊! 想到这里,他嘴角不自觉的上扬,露出笑容来,却被夏执打断了心思。 “少爷,咱们若是买了府邸,那钱还够后续的用处吗?您别忘了,您还要还百姓钱财。” “安了安了,放心好了。” 叶云舟搂着夏执的肩膀,安慰道。 夏执的脸上竟泛起了红晕,还好夜色之下没人注意到。不过他有些半信半疑,虽说少爷到现在从未出现过任何过错,但他心里依旧不能安下心来,生怕哪天一不小心便坠入深渊。 第21章 古代大成,回到现代却窘迫 时辰不早了,叶云舟在夏执和红菱的陪同下回到叶府,刚回到自己的小院准备歇息,叶景修身边的贴身小厮便颠颠的跑来通报:“少爷,老爷有请。” 叶云舟先是一愣,随后才不情愿的从房中走出,说到面见叶景修,自己心里还是有点小紧张的,但这是在古代,父母命不可违,他只能拖着疲惫的身体跟着小厮来到叶景修的房中。前脚刚刚踏入房间,后脚便听到沉厚的声音在屏风后响起。 “把门关上。” 叶云舟微微低头,小声回应着:“是。” 说着便轻手轻脚来到门边,往外望去,没有其他人,便轻轻合上门,来到屏风之后,叶景修正坐在书桌旁观看古籍,见到叶云舟,便收起了手中的古籍站起身来,缓步走到他的身边,绕到他的身后,观望着自己的儿子,也不知是何时起,觉得儿子变化很大,许是自己对他管的比较少,见面比较少,所以才没能察觉到他的变化。 而叶云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紧张的抿了抿嘴唇,等待叶景修发话,许久,叶景修才开了口。 “一直以来你都在钻研琉璃盏?” 叶景修发了问,叶云舟便迅速回答道:“是。” “我怎的未曾听闻你结识过什么大师学到了这门手艺?” “回父亲,是母亲曾经的故人,书籍也是母亲留下的。” “是你嫡母?” “不,是儿子的生母。” 听到生母二字,叶景修的剑眉之间染上了一抹忧愁,眼中尽是伤感,他缓缓扬起头来,叹了长长的一口气,小声呢喃着:“梦蝶你还记得?” “很多事情记不太清了,也有记得一些。” “你的母亲,是我这辈子都不能忘却的人,倘若她活到现在,见到你这副模样,应该也会很开心。” “父亲,儿子想问您,我的母亲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叶景修沉默了许久不曾回应,缓缓踱步来到叶云舟的面前,他直视着叶景修,能明显看出叶景修此时正在思念,亦能看到他眼中逐渐泛起的泪花。他呆了许久,才悠悠回应:“梦蝶是个不同于寻常人家的女子,她充满仁义侠气,不似普通人家的娇女,即便受了再多的伤她也能咬牙忍住,她很坚强也很善良。” “那母亲又是如何亡故的?” 叶景修抬起衣袖来,背过身去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他似乎是不愿再去回忆伤心事,对叶云舟摆了摆手说:“过去的事情,不说也罢,免得伤情。” 叶云舟也看出他的忧思,便不再追问,他的本意并不是想知道什么,而是试探父亲的态度,他想知道对于母亲的亡故,他是作何反应,是惧怕尚书和将军的势力,明明知晓一切还要装作不知的样子,还是他真的不知晓,但看他现在的模样,他也不好再追问,只能做些提点。 “父亲,我会在母亲忌日之前出人头地,到时候我同您一起去将一切告知母亲,让她九泉之下能安心。” “好。” 叶景修婆娑了泪眼,也不愿让自己的儿子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关于梦蝶的亡故,他亦是知晓一二,他知道梦蝶是某个江湖组织的人,也知道梦蝶仁义,故人有事找她,她是一定会豁出性命去帮助,她离开之前接到了组织里的命令,似乎是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而且这一去好像就再也不能回来,但先前梦蝶回到了他的身边,他没有多想,只觉得梦蝶很厉害,她一定可以回到他身边来,便没有说太多,但没想到再次回到他身边的竟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想了许久,才终于想起找叶云舟来的正题,随后调整了心情,重新坐在书桌旁对他说:“近日,为父看到了你开始崭露头角,先是不凡的诗句,再是琉璃盏,现下又觉得你精通商贾之术,你平日里都不学无术,让为父甚是操心,你这些都是何时学会的?” “父亲,每个人都渴望学习自己不知之事,我也是一介凡夫俗子,也有一颗渴求的心,只是求学之路困难重重,儿子便只能晚上偷偷学习。” 叶云舟清楚看到自己说完这些话后,叶景修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和不知名的情愫,他沉吟半天,回应道:“若是真心向学,自是能突破重重困难,你做得很好。” 叶景修的一番话让叶云舟有些摸不着头脑,他站在原地,心中寻思着,叶景修这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但他好像并不想管这种事情,不过也是,这等小事,他能怎么管,总不能为了屁大点的小事得罪尚书府和将军,不过他想过了,要知道梦蝶真正的死因,就必须把叶秦氏拿捏在自己手里,但他不能主动去招惹,他要做的是等待时机,等待叶秦氏自己找上门来,他知道,他如今声名鹊起,很快他那臭出方圆百里的名声便要洗白了,而叶秦氏是不会让他平步青云的,他只要等着便好。 “时辰不早了,回去歇息。” 叶云舟拱手作揖,拜别了父亲,便匆匆回到自己的院中,这几日高强度的忙碌早已让他累的不行,于是他也没差红菱过来帮他更衣梳洗,倒在床上便睡去。 他再次沉入梦中,这一次他看到一幼童,站在槐树之下,抱着一个绣花球玩耍,正玩得开心,迎面走来一美妇人,那美妇人的脸他再熟悉不过,分明就是年轻时候的叶秦氏,叶秦氏的身后站着叶景修,叶秦氏满脸慈爱将幼童抱起,同身边的叶景修谈笑风生,没多久,小厮过来跟叶景修说了些什么,叶景修便匆匆离去了,只留下幼童和叶秦氏。叶景修走远,叶秦氏一改先前的慈爱,满脸阴狠将幼童扔在地上,幼童摔疼了哇哇大哭,而叶秦氏眼中没有分毫疼惜,反而冷冷的看着幼童痛苦,这时赶来一丫鬟心疼的将幼童抱起,耐心的哄着幼童。任凭叶秦氏在那里指着叫骂,丫鬟始终抱紧幼童。 梦到这里的时候,他猛然睁开眼睛,是自己现代的房间,睁开眼睛的时候,手机正在身旁响个不停,他迷迷糊糊拿起手机来,是主管打来的,他想也没想接起电话来,还没等他开口,电话那头传来主管的怒骂声:“宋俊序,工作你还要不要了?说好的请一天假,这都几天了,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你再不来上班,就再也别来了,赶紧的收拾东西走人。” 也不知是做叶云舟做的久了,染上了一些桀骜的气焰,他带着这份气焰回应道:“这么厉害?那好,我辞职了,老子好歹是高材生,如果不是生了那场病,能在你这小破公司被你当牛做马的使唤?你记住了,不是你们炒了老子,是老子炒了你们,垃圾玩意!” “你” 主管还想骂回去,只听手机传来“嘟嘟”声才知道宋俊序已经挂断了电话,她准备好的怒骂也无处可发。 发泄了一通的宋俊序此时此刻躺在床上,心里无比舒服,他早就想这么做了,但是碍于父母的面子始终没敢这么做,想到这里,他突然想起自己的父母来,他想都没想就辞职,如果被父母知道了,他们会多么失望,每次想到这里他都非常痛苦、纠结,他是真的厌恶在这里的工作,但这份工作又是父母求人送礼才托人帮忙找下来的,纠结的有些头痛,他便伸出双手将头发揉了一团乱,在床上胡乱的翻滚了几圈,用尽全身力气大喊,将心中的苦闷全部发泄出来,不过发泄完毕之后,还是要给父母打电话说明情况。 等他冷静下来之后,他掏出手机,翻到父亲的电话,迟迟没有勇气拨打出去,再次纠结半晌后,他终于鼓起勇气拨通了父亲的电话,电话那头,父亲看到儿子打来的电话,连忙接了起来。 “喂?儿子,怎么想起给爸爸打电话了,最近身体没什么问题?” 宋俊序听到父亲关切的话语,沉默了半天,不知该怎么跟父亲说明自己的情况。 “喂?怎么不说话?儿子?” 父亲问了好几遍,宋俊序才缓缓开口:“爸。” “怎么了?听着声音不对劲,是不是身体又不舒服了?” “不是。” “那是怎么回事,声音怎么这么蔫?” “爸,我是想跟你说,我我辞职了。” 父亲那头沉默了,宋俊序深深叹了口气,准备好了迎接狂风暴雨,许久才听到父亲那边开口。 “辞职就辞职了嘛,是不是工作做得不开心了?还是跟同事相处的不太好?” 父亲声音满带慈祥,他竟没想到父亲并不责怪自己,反而还十分担心自己,他的心中涌上来一片酸楚,哽咽的说不出话来,顿了顿,调整了下情绪才回应。 “都不是,是我自己我还是想继续我之前的事情。” “可是儿子,之前就是因为你做实验被影响到了,我不希望你再冒险了!” “爸,你放心,这次一定不会了,如果不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那活着跟死了没什么两样,与其每天活得像个死人,不如痛痛快快的活一次,活出人的样子来。” “你每天都活得不开心吗?” “是啊,虽然还活着,但是活得像具行尸走肉,没有情绪,没有欲望,更没有对未来的想法。” “好,那我也不阻止你了,生命有限,希望你能向阳而生。” “我记住了,爸,你跟妈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啊,等儿子出息了就立马回去看你们。” “不用你多出息,你不出息,你想回来也可以回来!” “我知道,那我先忙,我就是想打电话跟你说一声。” “你也要注意身体啊。” “知道了爸。” 宋俊序挂断电话后,终是忍不住心中的酸楚,趴在床上默默掉起眼泪来,自己只要一睡去便会穿越,但不知未来会是什么样,是失去穿越的能力,还是留在那里永远也回不来,如果自己回不来了,那父母又该怎么办,此时的他非常纠结,他想成为叶云舟在陌生的环境活得更加自在,但父母年龄大了,如果真的回不来,那谁来照顾他们? 许久,他才从床上爬起,未来事不尽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第22章 继母使坏,通房丫鬟是紫鸢 现在是早上九点半,他想起自己昨天还没吃完的泡面,连忙起身,看到书桌上那一桶泡面早就已经被汤汁泡发,面条瘫软无力的躺在碗中,花白卷曲的面条粘着一些结块的油渍,已经失去了原本的光泽。 他默默的拿起一根筷子,吃了一口,发现这泡面并没有坏,他尝了一口面条,口感已经完全不同,难吃的要命,他心里顿时生出一种无奈,慌忙的拿起书桌上的垃圾袋,将泡面装进去,直接拿到楼下垃圾箱扔了进去。 摸着咕咕叫的肚子,叹了口气,还是决定先去找点吃的,看看能不能打听到点什么。走出楼门,他才发现,外面已经下起了大雨,一道道闪电撕裂了天空,在天空中划出一道道美丽的弧线。 一阵凉风吹过,他浑身哆嗦一下,在雨中已经做好了冲刺的准备,猛然冲了出去,才跑了几步周身便已经被雨水打湿,还没跑到他已经后悔了,不如在家里忍忍,或者叫外卖也可以,但已经浑身都湿透了,只能硬着头皮向着超市冲去。 他冒着大雨走进超市,身上的雨水滴滴答答落在洁白的瓷砖上,惹得超市店员向他投来一种鄙夷的目光,虽然这目光让他别扭至极,好歹也来了,总得带些什么回去,想着,他匆忙拿了几桶泡面,匆匆付过钱后便冒雨离开了。 从超市里出来的时候,他回头望了望那店员,看来自己还真是落魄了,这样一个超市小店员也如此看不起自己,他垂下头去,无奈的摇了摇头,随着头部的晃动,他看到地面上水光中晃动的红色光芒,赫然映着“超市”二字,他突然有了个不错的想法,等下次穿越的时候可以去试试。 他强忍着周身的潮湿回到家中,放下东西之后连忙烧水泡面,等待水开的时候,他闻到自己身上有一股馊臭味,是汗味被雨水激发之后的味道,就连头上也充斥着一股恶臭,他毫不犹豫走到窗边拉上窗帘,将湿漉漉的衣服脱下后走进卫生间洗了个热水澡。 等再次出来的时候,水已经烧好了,他围着浴巾提起水壶往泡面中注入热水,水汽氤氲之间,他突然觉得方便面也是个不错的想法,速食、简单还方便,如果能在古代发明出来,肯定又能引起一番轰动,加上之前的想法,他今天一天都可以在家里好好做个计划,想到这里,他已经迫不及待,不顾烫口的面条,胡乱的吹了吹便吃了起来,一碗面,很快被他吃的连汤汁都不剩。 饭饱后,他也顾不上穿上衣服直接坐在电脑前,从之前公司给的资料上随意扯下一张纸,拿起笔计划起来。 等到晚上的时候,他已经早早躺在床上,兴冲冲的准备好了穿越,也不知是不是太过于兴奋的缘故,他翻来覆去都睡不着,为了能够尽快睡着,他换上衣服下楼去跑步,跑到满身大汗、精疲力尽的时候才回来,此时他浑身上下都已经变得软弱无力,只想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他强忍着身上的酸痛上楼,回到房间后直接向着床的方向倒去,他望着天花板,喘着粗气,努力调整着呼吸,渐渐的呼吸已经平稳下来,困意也随之而来。 再次醒来的时候,他一睁眼便看到夏执在一旁忙碌着,看到叶云舟睁开了眼睛,连忙上前将他扶起。 “少爷,咱们还得去给客官送琉璃盏呢!你忘了吗?睡得这么晚才起。” 叶云舟靠在床边懒散的打了个瞌睡,眼睛还睁不开,浑身上下也充斥着酸痛,他弓着背,坐在床上发呆,没有丝毫想动的欲望。夏执去帮他准备衣物,回过头来看到叶云舟依旧一副困倦的样子时,实在有些让人焦急。 “少爷,那些客官还在等着呢!你快起来!” 夏执故意提高了音量,叶云舟这才惊醒,不情不愿的下了床,在夏执的帮助下穿好衣物,在夏执帮他系上腰带的时候,他脱口问了句:“都准备好了吗?” “放心少爷,都准备好了,你一声令下,咱们队伍就出发!” “对了,今日你就不要跟去了,去买几匹汗血宝马,要跑的最快的,找辆马车带着柳云生去雾山。” “哦,好!” 夏执虽然满口应下,但隐约觉得不妥,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妥,思考许久后,他才想起。 “可是少爷,这路途遥远,而且路上也不知会不会遇到危险,夏执就是一个没什么用的人,到时候如何保护柳掌门呢?” “你傻啊,少爷我让你立马去了吗?我看过地图了,御风剑派离这里不远,先去镖局找几个保镖,去御风剑派找人帮你。” “好。” 叶云舟穿好衣服,理了理披在身后的长发,心里不由的想到,长发真是麻烦。 夏执领了命令匆匆离去,而他也不紧不慢的出了门,他独自一人走在街上,街上一阵喧闹,但他没有功夫去感受烟火闹市,也不知是错觉还是怎的,他总是感觉有人在后面跟踪自己,为了验证自己到底是错觉还是什么,他来到一间古珍店,假装在里面观赏珍品,在找到一间能反光的物件后,他站在原地,眼也不眨的盯着反光处。 果然,有一男子鬼鬼祟祟跟在自己的身后,生怕被发现,装作路人的样子,想来自己从出府的时候便有这种感觉了,看来是叶秦氏已经按捺不住了,她是想派人跟踪自己,找到琉璃盏的制造方法,既然如此,也不要怪他无情。 他离开古珍店,四处转着,故意误导那跟踪的男子,将跟踪的男子引到一处死胡同,而自己则从百姓家中随意拿了两件晾晒的衣物,放了一锭银子在衣架上,迅速换好衣服后,从一旁捡了个背篓,将白净的脸上抹上尘土,在那男子眼皮底下离开,而那男子还正愁叶云舟到底去了哪里,却不知他早已离去。 甩掉那人后,他便安心来到自己的工厂,工人们已经装好车等待出发,叶云舟背过手去来到马车旁,仔细清点着车上的物品,工人递过一张清单,他便认真核对起来,确认无误后,他走到队伍前方,用力扬起手臂,对着身后的工人大喊:“出发!” 工人随他驱车来到订下琉璃盏的各家各户,叶云舟帮他们安装好后,恭敬着对他们说:“感谢您光临小店,咱们这个琉璃盏在使用一月之后会来回访,记录一下您的使用体验,之后再改进升级,让咱们都能满意。” 叶云舟这招引来众人纷纷叫好,根据每个人不同的意见去改进,改进如何全听他们的,对于这种新型的服务模式,所有人都非常满意,这些顾客满意了,叶云舟也自然是满意的,这一送便送了一大天,等到他们完成所有配送任务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他直接随工人回到工厂,在看着所有工人回去之后,他也独自一人回到府中,只是刚进门,便看到叶秦氏挽着叶景修在正厅等着他。 “父亲母亲怎么在这里?”叶云舟微微一愣,问道。 “云舟,我和你父亲自然是有事跟你商议?”叶秦氏带着惯用的慈爱笑容对着叶云舟说道,这种笑容让叶云舟感觉到恶心和阴冷。 “不知父亲母亲有何事?”叶云舟微微皱眉,难道是有什么事? 叶秦氏叹了口气,看了一眼叶云舟,又看了一眼叶景修,缓缓开口道:“我和你父亲商量了一下,你也年纪不小了,是时候谈婚论嫁了,但现下见你也没有合意的姑娘,便寻思先给你找个通房丫鬟伺候着,若是有孕也可以早日为叶府开枝散叶。” 叶云舟愣住了,叶秦氏显然是想给他院中塞个自己的人,时时刻刻监视着他,好找机会扳倒自己,此时叶云舟偷偷撇了一眼叶景修,叶景修正坐在上座品着茶,对这件事没有什么异议,看来叶秦氏早就已经提前跟叶景修沟通过,得到了叶景修的同意,这下拒绝就变的难上加难了。 “父亲,您的意思呢?”虽然能看的出来叶景修的意思,但他依旧想要探探叶景修的口风。 叶景修轻抿一口茶后,缓缓放下茶杯,两手放置在膝盖处郑重说道:“你是家中长子,自是应该率先担当起延续香火的重任,你嫡母找我商议的时候,我也觉得是个不错的法子,待寻到心意之人再娶妻也不迟。” 叶云舟眉头微皱,望着叶秦氏一脸假慈假爱,心里早就对她这幅嘴脸唾弃过无数次了,他思考片刻后,开口问道:“母亲可有合适之人?” 只见叶秦氏拍了拍手,随后,从门外走进来一名年轻丫鬟,丫鬟小心翼翼走上前来,跪在叶秦氏的面前。 “夫人。” 叶秦氏摆了摆手,示意丫鬟站起身来,丫鬟得了叶秦氏的意便站起身来,轻声走到叶秦氏的身旁微微低着头站在那里。叶秦氏拉过丫鬟的手,眉目带笑着说:“这是我身边的丫鬟紫鸢,她的母亲曾在我未出阁之前伺候在身边,是个知根知底的,伺候的也非常得力,我便将她赠与你做通房,老爷你说这样可好?” 叶景修抚着胡须打量了紫鸢一遍,这个紫鸢倒是时时见到,不过从未仔细看过,如今看来品貌端正,倒也不错,于是便点了点头对叶云舟说:“云舟,为父觉得不错,你意下如何?” 第23章 百般无奈,洞房花烛说实情 叶云舟用余光打量了紫鸢一遍,一张白净的脸蛋,丰腴的身材,媚眼如丝的美目,丰亮油厚的披肩发,看着真是一位冰清玉洁的好姑娘。这姑娘看上去老实巴交,生的也好看,却是叶秦氏的人,倘若她只是个普通姑娘家,硬要塞给他,他也不是不愿意收,毕竟男人都有个三妻四妾过皇帝生活的梦想,奈何自己生在现代法治社会,法律规定一夫一妻,便不能再有多的。 眼下叶景修也很支持,自己根本没有拒绝的机会,叶秦氏还真是会给自己使绊子,跟踪不到自己,便给自己身边插个眼线。 见叶云舟迟迟不回答,叶秦氏便率先开口问道:“云舟可是对紫鸢有什么不满意的?” 叶云舟望了一眼紫鸢,听到叶秦氏这句话的时候,紫鸢的双眼变得通红,眼泪正在眼眶中打转,就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叶云舟无奈,便答应下来。 “那便让紫鸢跟我回去。” 见叶云舟同意,叶秦氏连忙得意的笑起来,装作慈祥婆母的样子,握着紫鸢的手说:“紫鸢啊,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亲上加亲了,还不赶紧给我和父亲敬茶?” 叶秦氏身边的丫鬟翠玉端上两杯茶水,紫鸢走到旁边双手托起茶水跪在叶景修的面前呈上,小声叫了声:“父亲。” 叶景修点了点头,接过茶水抿了一口,心满意足的将茶水放置在桌上,随后,紫鸢端起另一杯呈在叶秦氏的面前,叶秦氏笑吟吟的接过抿了一口,紫鸢同样唤了声“母亲”。 敬茶结束后,叶秦氏面带慈容,再次拉过紫鸢的手,对她说:“紫鸢,你随少爷去后一定要好生伺候少爷,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想必也不用我多说了,你记得便好,另外要抓紧为叶家开枝散叶,虽是庶子,但也是咱们叶家的血脉,你这一去我也怪不舍的,你且记得多来我房中看我,陪我说说话,喝喝茶什么的。” 紫鸢“扑通”一声跪下,磕了三个响头,怯声回应道:“是,夫人,紫鸢谨记。” “好了,你们去。” 叶秦氏话音落下,叶云舟便拜别了他们,领着紫鸢回到自己的院中。 兰儿和红菱不在,也不知该把紫鸢安置在哪里,叶云舟便先将紫鸢领到自己房中,随后再思考让她住在哪里,只是紫鸢未得安置,一直一动不动的站在他的身旁,让他觉得好生别扭,自己想的头疼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之前想好的计划现在都没办法施展,在桌前坐得犹如针毡,他假装拿出一本书来,装作看书的样子来缓解此时的尴尬,良久后,他偷偷抬起一双眼睛,看到紫鸢依旧一动不动站在那里,自己属实犯了难,不过见她胆小如鼠的模样,应该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索性便称自己困了,想要将这个黄花姑娘吓跑。 “我我有点困了,我要睡觉了。” 说着叶云舟走到床边,刚打算坐下去,紫鸢却走上前来,半晌没动,自己一说要睡觉她便走上前来,也真是醉了。 还没等叶云舟反应过来,紫鸢便伸手上前帮他更衣,叶云舟不习惯女人帮他更衣,便一把握住紫鸢的小手,本是不希望紫鸢再继续下去,谁知紫鸢的脸上却染上了一抹红晕,只见她支支吾吾的说:“少爷紫鸢帮您。” 叶云舟这才发觉自己握了人家姑娘的小手,倍感尴尬,慌忙将紫鸢的手甩了出去,而紫鸢则站在一旁,低着头不敢抬起,这姑娘搅得他心烦意乱,他已经快烦透了,围着房间来回走着,时不时看看紫鸢长叹一口气,见紫鸢站在原地不动,他终于决定开口,探探紫鸢的口风。 他一屁股坐在床边,面无表情盯着紫鸢,而紫鸢也凑上前来,跪在叶云舟的脚边,轻手轻脚抬起他一只脚帮他脱鞋,叶云舟一见便尴尬,连忙收回自己的脚开口道:“你做什么?” 紫鸢连忙低下头去,带着些许的哭腔说:“少爷,是紫鸢哪里做的不好吗?” 看到姑娘可怜兮兮的样子,叶云舟也是心软,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语气有点冲了,便缓和了语气说道:“紫鸢,是这样的,我现在还不是特别想考虑什么男女之事,什么成家繁衍子嗣的事情,我现在就一心想搞事业,你懂?就是我那个琉璃阁,我现在只想把铺子经营好,你在这里,我实在没办法集中注意力啊。” “少爷,您就让紫鸢伺候您,不管你是经营铺子也好,还是钻研也好,紫鸢都可以照顾好您的!” 紫鸢一番话着实惹人怜爱,但与此同时,叶云舟也从紫鸢的话中听出些什么,她明显是被强迫的,于是他伸出手去缓缓托起紫鸢的下巴,试探问道:“就这么想伺候我?”叶云舟故意把话说的暧昧,让她听出自己已经有了碰她的心思,只见紫鸢慌忙躲开,浑身颤抖着倒在一旁,叶云舟就这样眼中含着情欲盯着紫鸢,紫鸢是不愿的,但不知为何,缓和自己的情绪后,她再次鼓起勇气凑上前来,小心翼翼解开了自己的衣带,边解边说:“少爷,我” 紫鸢的衣带已经解开,那白皙的脖颈在衣带松开后展露出来,随后肩膀也若隐若现。 叶云舟见状,连忙扯过被子来披在紫鸢的身上,紫鸢有些诧异,他居然没有要碰自己的意思,虽然她松了一口气,但想到夫人的话,她顿时觉得绝望了。 叶云舟如同包粽子一般把她包好后,同她离着老远的距离,紫鸢心里充满绝望,她还想要再挣扎看看,见挣脱不开,眼泪已经从眼角落下,她带着哭腔问道:“少爷这是为何?是厌恶紫鸢吗?” 叶云舟坐在书桌旁,郑重其事的回答:“我并不是厌恶你,只是我很好奇,一个明明不想被我碰的女子,又为何要鼓起勇气豁出一切来投怀送抱。” 叶云舟说中了紫鸢的内心,一时之间她不知该如何回答,若是说出实情,夫人定会将她们置于死地,若是不说,眼前的叶云舟也不会罢休,但倘若自己的命能换自己阿娘一命,也算是尽了孝道,她挺起身体,慌张的编起谎话:“紫鸢是第一次,难免有些紧张。” “哦?可我看到的不是紧张,若是第一次紧张,那也是毋庸置疑,紧张归紧张,同时也带着满满的期待,我在你的眼中没有看到期待,看到的只有无尽的绝望。” 叶云舟紧紧盯着她的双眼,只见她眼珠乱转,一看就知道在想方设法找借口。 “紫鸢是期待的啊,真的是期待的,少爷相信我!” “少装蒜了,说,叶秦氏是用什么威胁你来到我身边的?” 听到这话,紫鸢整个呆住了,叶云舟他竟猜出自己来到他身边的缘由,即便是这样,她也一定要咬紧牙关不说出来。 “怎么会有威胁,是紫鸢自愿的,紫鸢听闻夫人帮少爷寻通房丫鬟,便想着,若是能为叶家生下一儿半女,我也能落个妾室身份,如何都比当个端茶倒水伺候着的丫鬟舒服的多。” 见叶云舟根本不信她,不由得担忧起来,若是他找到夫人理论,那自己就算失败了,阿娘也就会丧命,但眼下她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 “紫鸢,你知道我根本不相信你这套说辞,若是你肯说出实话,说不定我可以帮你。” 叶云舟已经抛出好处了,愿不愿上钩就看紫鸢自己怎么想了。 不过紫鸢也不出他所料,原本坚定的眼神已经开始出现了动摇,只差最后一击了。 “真的是紫鸢自愿的,没有什么隐情的,少爷!” “你若是不说,我自己也能查出来,若是被我自己查出来的,到时候你和你在意的都活不了。” 叶云舟的一番话属实已经让紫鸢感觉到了威胁,若是她说,他真的会帮她们母女吗?但想来以叶云舟如今的睿智,定是有把握查出来的,到那时横竖都是一死,所以还不如试试看,但依旧不能完全信任他。 “紫鸢,我向你保证,若是你说出实情,我定会帮你,我以我的性命起誓,我若是不能遵守约定,就叫我被叶秦氏弄死,五马分尸。” 听到叶云舟的承诺,紫鸢才觉得有些心安,她悄悄抬起头望着叶云舟的眼睛,他的双眼闪烁着,好似有光一般,眼中的诚恳尽显,不管如何都是一死,不如信他一次,紫鸢颤抖着身体,缓缓开了口:“是是夫人,她叫我来监视您,要我将您的一举一动都报告给她。” “你为什么听命于她?” “我阿娘的性命在夫人手中握着,我若是不听命于她,我阿娘便会死在她手里!” 叶云舟听过之后,轻笑道:“终于说出来了,你放心,我会帮你救出你阿娘,到时候安排你和你阿娘离开这里,那你先去兰儿房间休息。” 紫鸢愣在原地,迟迟没能起身,她不知自己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叶云舟见她迟迟不肯离去,便上前去,温柔将她扶起,将裹在她身上的被子解开,紫鸢还以为叶云舟准备对她做什么,身子本能的躲开,叶云舟无奈的笑了笑,对她说:“还是信不过我?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我只是想帮你把衣服穿好。” 说着,叶云舟解开她身上的被子,紫鸢也乖乖站在原地,他见紫鸢露出的肩膀,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帮她将褪去的衣衫提上来,将雪白的肩膀捂好后,便转过身去不再碰她,只不过是露出了肩膀而已,虽然在这里关乎女子清白,但在自己的时代,露个肩膀算什么,大街上都是穿着吊带衫的女孩子,他早就看惯了,不似这里的男子,见个肩膀便控制不住自己的下半身。 紫鸢自行穿好衣服后,站在叶云舟的身后,她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戳了戳叶云舟的后背,他转过身来,见她已经穿好衣服,便对她说:“跟我过来。” 第24章 瞒过继母,云舟古代开超市 叶云舟将紫鸢带到兰儿的房间,轻推开门,里面干净整洁,他见了甚是满意,回过身去对跟在身后的紫鸢说:“你就先住在这里,如何救出你母亲,我需要好好思考下,不能被叶秦氏抓到。” 紫鸢点了点头,便走进房间去,叶云舟轻轻帮她关上房门,结束后便回到自己的房中,将自己关起来钻研些什么。 紫鸢独自一人站在房中,通过琉璃盏的光芒看到叶云舟在房中忙碌的身影,心中泛起一种不知名的情愫,她不想害他,她从未这样渴望过逃离叶秦氏的魔爪,这样她便能不带任何目的的待在他的身边,哪怕就是作为一名侍候的丫鬟,她也想在他的身边。 她轻轻伸出手去,温柔的抚摸窗户上的影子,她的袖子从胳膊上滑落,露出胳膊上扎眼的朱砂痣,这颗朱砂痣刺痛了她的双眼,她慌忙收起自己的手,用袖子将朱砂痣严严实实盖住,她整个人靠着墙根滑落蹲在地上,眉头紧锁,眼中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纠结和痛苦,她紧紧闭上双眼,再次偷偷抬起头望着窗户上的影子,她渴望但现实又不允许她有这样的想法,忽然对面灯光熄灭,她猛然站起身来,看来叶云舟已经休息了,她连连不舍的望着那扇窗户,熄灭了自己房中的灯,躺在床上望着那远处漆黑的窗户发呆,不知过了多久才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叶秦氏便差人来叶云舟的小院叫门,紫鸢坐在房间里听到外面的动静,连忙跑到叶云舟的房间,她直接推门而入,见叶云舟正坐在书桌旁专心致志,听到动静后也抬头看了一眼便垂下头去继续自己手中的事情,还不忘轻声问一句:“怎么了?” 紫鸢有些慌张,胆小如鼠的她支支吾吾的回答着:“是是夫人,她叫我去问话。” “问什么?” “自然是昨夜我和少爷” 紫鸢对此有些说不出口,叶云舟听到后才反应过来,叶秦氏是来验收紫鸢是否拿下自己的,自己平时不常看古装剧,只是偶尔陪老妈看上两眼,所以才忽略了这个问题,此时他也慌了,因为并不知道该怎么办,总不能为了给叶秦氏验收真的毁了紫鸢的清白,他愁的团团转,紫鸢见状便从袖口中掏出一块白色帕子对叶云舟说:“少爷,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 叶云舟凑上前来,一眼便看到这块白色帕子。 “这是啥?” 紫鸢并未回答,只是从叶云舟的桌上拿起一把小剪刀,随后对着自己的手指重重刺下,鲜红的血顺着剪刀尖渗出,紫鸢不慌不忙将渗出的鲜血滴在白色帕子上,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后才对叶云舟说:“这是新妇帕,专门用来给长辈验收的,只要把这个铺在你床下,我们在躺上床去,作出一种我们昨夜恩爱过的样子就可以。” “那那你铺。” 跟女子躺在一起,想想他便浑身起鸡皮疙瘩,但无奈时机未到,他必须逃过叶秦氏的眼睛。 没一会紫鸢便将帕子铺好,随后两人褪去外衣躺在床上,扯过被子来捂得严实。 门外嬷嬷见敲门许久没有动静,便直接闯了进来,她轻声推开门缝,小心翼翼的问了句:“少爷,夫人叫紫鸢姑娘过去问话。” 见房内没有任何动静,老嬷嬷便从门缝中偷偷望去,她在门缝中看到一双人合被躺在床上,外衣肆意扔在地上,周遭物件也都被损坏。 看过后,老嬷嬷轻轻关上门,在门外捂嘴偷笑了好一阵子才回去向叶秦氏复命。 此时,叶秦氏正坐在上座上,老嬷嬷踏门而入,一进门弯腰行礼,叶秦氏轻抬手臂,叫嬷嬷上前来说,那嬷嬷领会了意,便上前去凑在叶秦氏耳边对她说:“夫人,成了。” 叶秦氏听完之后甚是满意,挥手让嬷嬷退下,脸上露出一丝阴险。 另一边,叶云舟和紫鸢听到嬷嬷离去后,连忙从床上起身,他们各自穿起衣物,叶云舟有些对不住的对紫鸢说道:“对不住了,我会尽快想办法救出你母亲,在这之前,麻烦你帮我向夫人传些假消息。” 紫鸢点了点头,随后,叶云舟附在她耳边对她说了些话,便让她去叶秦氏那边复命,见紫鸢离去,叶云舟也放下心来,独自出门去了铺子。 兰儿和红菱都在铺子忙碌,待叶云舟过来的时候,红菱兴高采烈的凑上前来对叶云舟说:“少爷,咱们生意真好,不少人家都来买,说不定日后少爷会成为首富。” 叶云舟看着满屋子顾客转来转去挑选购买,心里也非常满意,不过还不到庆祝的时候,于是他便背过手去,淡淡说道:“还早着呢,红菱,这里就交给兰儿照看,夏执不在我身边,就由你来帮我。” “好。” 红菱应声后,来到柜台边找到兰儿,交代过铺子里的事情后便随叶云舟离去。 两人上街一边闲逛,叶云舟一边从袖口之中掏出一张纸条塞到红菱的手中。 “红菱,你去帮我联系材料商家,尽量把价格打低些,毕竟是大量采购,商议好之后就差人搬到工厂来。” 红菱领命离去,只剩下叶云舟一人在街道上闲逛,这时,街道上驶过一辆马车,刚好同叶云舟擦肩而过,在擦肩的瞬间,马车中的人抬手撩起帘子,露出一只绝美的眼睛,那只眼睛目光停留在叶云舟的身上,随后马车便匆匆驶过。 叶云舟并无察觉,独自离去,有紫鸢帮忙打掩护,他放心办完事情,找了间酒楼用饭。 这时,红菱赶了过来,气喘吁吁的坐在叶云舟的身边,有些埋怨的对他说:“少爷,您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害我寻了好久。” 叶云舟不紧不慢帮红菱倒了杯茶水推到她跟前,红菱端过茶水一饮而尽,此时酒楼小二端上菜来,叶云舟顺势让小二帮忙多添副碗筷,随后问道:“采买的事情办好了吗?” 红菱刚刚喝水差点呛到,她拍着胸口剧烈咳嗽着,等待缓解之后,她才用袖子擦去唇边的茶水对叶云舟回应:“都已经办好了,已经搬过去了。” “好,快吃饭,吃完了我随你一同过去。” “少爷,你又要做什么啊?我看了采买的材料,并不是做琉璃盏用的。” “这可不是做琉璃盏用的,光做琉璃盏何时才能成为首富?” “那是做什么用的?” “你知道超市吗?” “少爷知道的事情,红菱这样的粗使丫头怎会知晓?” “菜市场你总知道?” 终于问道红菱懂的事情,她连忙用力点了点头,说道:“当然知道啊,咱们府上厨房每日天不亮就去菜市场采买。” “超市也是一种市场,是超级市场,不论是蔬菜、肉类、鱼类,到糕点吃食、生活用品、务农用品、胭脂首饰一应俱全,有了超级市场,再有什么需要就直接去超级市场采买便可,就不用东奔西跑了。” 红菱瞪大了眼睛望着叶云舟,心中暗暗佩服,少爷知道的真多! 叶云舟见红菱听呆的样子,忍不住用折扇轻轻敲击她的头,红菱揉着脑门,继续追问:“可是少爷,咱们采买的东西也并不能做这些事情啊?” “自然是要搞新发明,现有的物品我已经联系好了,有货源,现在就差我发明出新鲜玩意了,另外你再去找几名包子工、饺子工、糕点工,找好之后带到工厂来,我过会儿先去等你。” “少爷要这些工人做什么?” “超级市场什么都有,自然是现成吃食也有,比如你去超市逛,逛的累了就直接买现成的吃嘛!” “那这样做会不会招来整条街的商家憎恨呢?毕竟我们抢了人家的生意,一家独大。” “这条街离着官吏府邸甚远,他们要出来买东西还要坐马车走很久,自然是不能开在这里,要开在富人区。” “哇,少爷,原来你都已经想好了。” 叶云舟有些难为情的用折扇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喃喃道:“还好。” 红菱没听清,本能的问道:“少爷,你说什么?” 自己好不容易谦虚一次,没想到这丫头愣是没听进去,也罢,叶云舟耸了耸肩膀,对红菱说:“没什么,快吃饭,赶紧吃完了,一会有的忙了。” 酒足饭饱之后,两人分头离去,叶云舟率先来到工厂,不久之后红菱也带着工人来到工厂,她带着几名工人来到叶云舟身边,向他介绍起来,有包子工、饺子工、馅饼工、面条工还有各种类型的糕点工,他们都有自己擅长的糕点,叶云舟对红菱的工作非常满意,便让红菱安排所有工人开会。 工人在工厂内围了个圈,叶云舟便在圈中,中间还有炉灶,看上去叶云舟是要教他们做饭,周围人虽听命于叶云舟,但他是官宦人家,从小有人伺候锦衣玉食,十指不沾阳春水,他怎么可能会做饭,几名工人眼中纷纷传出惊讶,叶云舟清了清嗓子,抬高音量说道:“今天让大家来开会,是打算给大家培训新事物,不过在培训之前,需要各位签个保密协议。” 话音落下,他便示意红菱把自己准备好的保密协议发散下去,红菱一边发,叶云舟一边开始讲解。 “这个保密协议是需要大家签字画押的,在签好之后就去官家盖章,所谓的保密协议,就是我在这之后教会你们的事情你们一个字都不准往外透露,你们好好跟着我做事,工钱有保障,还管吃管住,你们谁在工作期间有个生病什么的,叶某人也可以给大家报销,另外若有人因工而亡,叶某人会给你们的家人一笔赔偿金,这些条件都写在协议中,不论你我,谁人不遵守,便直接送官,有这份协议在,谁都跑不了,叶某人所教给大家的,只有叶某人知道,若是我在外看到其他人有做,我便彻查此人,带着协议将此人送官。” 这时,一名工人站起身来,问道:“叶公子,您所说的这些,是否属实?” “当然属实,这些我都写在协议中了,我若不遵守,你们也可以把我送官,协议一式两份,你们一份,我这收一份,大家都各自有个保障嘛。 第25章 燕决拜访,陷阱突然遭暗算 工人们听到叶云舟这句话,脸上纷纷露出满意的表情,更有人举手喊道:“叶公子,感谢您给我们的保障,我们定好生跟您做事!” 众人纷纷跟着起哄,叶云舟张开双臂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众人安静下来之后,叶云舟便开始培训。只见他的面前摆放了一罐红糖,一瓶白醋,和一包不知名的粉末,还有一只大碗,准备好后,红菱贴心帮他系上围裙。 “接下来,我要做的你们都睁大眼睛看好了!” 叶云舟在大碗中倒入一半晾凉的白水,又挑了一杯红糖水倒进去,摇了一勺不知名的白色粉末加入进去,最后舀了一勺白醋加入,在白醋入碗后便发生了神奇的事情,这碗红糖水竟然升起泡沫来,淡黄色的泡沫褪去之后,碗底升起气泡,一个接一个向碗口飞去,到碗口后爆开来,消失的无影无踪,众人被这一显现惊呆了,叶云舟让红菱给每人分发一勺,叫众人品尝,最先接过的男子拿到之后,便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初入口中,气泡在口中撞击,让他的舌尖感受到一丝辣意,随后是红糖和白醋酸甜的味道流入喉咙,一杯饮尽后,他贪婪的舔着嘴唇,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受,在红糖和白醋的滋润下,他感觉到自己的味觉也变得异常敏锐,口感也变得更加细腻,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连忙站起身来焦急问道:“叶公子,这是何物,味道如此奇特还有那白色粉末是何物?” 男子指了指叶云舟手边的白色粉末,叶云舟垂下头去轻看一眼,回答道:“这是一种经过我独家升级过后的碱,和白醋融合会产生气体反应,故而你们才会看到无数气泡上涌。” 特殊的口感让男子还想再要一杯,但他望向叶云舟的碗中,顿时到了嘴边的话又咽回肚里去,这时,男子身旁坐着的女子站起身来,回味着口中特殊的味道,直接伸出胳膊想再要一杯:“叶公子,我们从来没喝过这种带着气体的东西,不知能否再分发给我们大家一杯?” 女子的话让男子连连赞同,就连其他工人也纷纷站起身来说道:“是啊是啊,叶公子再做一杯!” 叶云舟唇角微微勾起,并未回应,只是用自身的行动回应了众人,他再次重复先前的动作,另外做了一碗,众人纷纷起身来到碗边各自舀了一杯,先前提过问题的男子小口小口的抿着,生怕一股脑喝光,也怕这气体带来的辣味,他一边抿一边问道:“叶公子,这玩意可真好喝,不知是何物,公子又是怎么知道制作方法的?” “此物名为可”话刚要脱口而出,他顿了顿,话锋一转,“此物名为仙乐水。” “仙乐水,果然名副其实啊!”男子喃喃着。 说什么仙乐水,这种东西在宋俊序的时代多了去,甚至工艺更加精良,味道更好,不过就是超市随处可见的可乐罢了,又名肥宅快乐水,将这种充满现代化的名字告知他们,他们定要问东问西,到时候也不知该如何解释,索性变了几个字,改成仙乐水,所谓神仙喝了都觉得快乐的水。众人饮得如痴如醉,而他也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在中学时代第一次喝过可乐便爱上难以自拔,原是这东西本身魅力巨大,不论是在何朝何代,它都能成为人民群众最喜爱的存在。 待众人饮尽第二杯,叶云舟才缓缓开口:“我需要你们学会制作仙乐水,你们放心,只要你们认真履行协议,我叶某人不会亏待诸位,诸位若是喜爱叶某人的仙乐水,只要是叶某的工人,皆只收取材料费。” 听到叶云舟这一番话,先前那名问话的男子率先上前,向红菱讨要了笔墨,签上名字按上手印,随后红菱交了一份给叶云舟,另一份交给男子,男子将协议看了一遍,转过身去举起来向众人说:“叶公子天资聪慧,为人宽厚,我张牧愿追随叶公子!” 开了这个头,其他的工人也纷纷上前签了协议,望着手中越来越厚的协议,叶云舟感到一丝欣慰,做生意对待员工对待顾客对待合作伙伴就该诚恳,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是无人捣乱他自然跟其他人和睦相处,若是遇到暗中捣乱的,再以权谋应对也不迟。 众人情绪高涨,一屋子乱哄哄的,叶云舟将红菱拉到一旁叫红菱将自己写好的配方念与众人听,并再三叮嘱决不能将配方交于任何人,只能口口相传,交代过这些事情后,叶云舟便打算回府休息,一天学会做一样即可,学的太多了消化不了,他踏着轻快的步伐打算往城中走去,忽然,一道白影闪过,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面前站着一名同自己年龄相仿的男子,这男子身穿一袭白袍,青丝半挽,手上提着一把工艺精良的长剑,看这打扮同柳云生很是相像,应该是夏执到了御风剑派,这是御风剑派的人,但还是应该小心谨慎些,于是他故装胆怯,结结巴巴的问:“敢问阁下是有何事找我?” “你就是叶云舟吗?” 男子冷冷开口,不带分毫情感,同柳云生是一个模样,跑不了了,绝对是柳云生的徒弟。 “我是,阁下有什么事吗?” 男子敏锐的目光将他四下打量一番,似乎是在验证他的身份,随后收起凌冽的目光,转而是一副受恩之人的模样,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抱拳恭恭敬敬的回答:“叶公子,刚刚得罪了,我是御风剑派三弟子燕决,昨日派中到来一名叫夏执的小厮,他驱车带着我家掌门来到,说是掌门被人暗算受了重伤,还中了难解的剧毒落入陷阱中等死之际,是叶公子救了掌门,在这里燕决代御风剑派谢过叶公子,不知叶公子可否帮燕决一个忙。” 这燕决说话直来直去,既然他想做好人,那便好人做到底,问道:“什么忙?” “是之前困住掌门的陷阱,不知叶公子可否带燕决看上一看,谋害掌门之人,我们绝不会放过,现下唯一能调查的只有那个陷阱。” 他还以为御风剑派找上门来是要做什么的,原来是为了调查是谁人害了柳云生,他这才松了口气,长叹一口气,缓缓回答道:“那请随我来。” 叶云舟带着燕决再次来到那日的林子,两日不见,这里的杂草少了许多,仔细一看,这些植物断口平整,似乎是以刀剑利器所砍断的。 “叶公子,你有没有觉得这里有些不对劲?”燕决低声问道。 “我觉得不对劲?”叶云舟疑惑地问道。 “你看这些杂草,都是以刀剑利器砍断的,这说明什么?”燕决问道。 叶云舟自然是看到了这处疑点,便点了点头回复着:“有人在我救走柳云生之后来寻。” 燕决直起身来,沉吟片刻后说道:“我怀疑,是暗害掌门的人。” 听到燕决这样一说,叶云舟才反应过来,暗害柳云生的人千方百计想要擒住他,好不容易落网,自然是要来此寻人,但无奈人早就已经被叶云舟救走,这才没能寻到。 两人一边在林中寻找,一边仔细观察着周围,走了许久,叶云舟终于找到了那日的陷阱,他兴奋的往前跑去,一边跑一边对身后的燕决喊道:“找到了!” 燕决顺着叶云舟的声音望去,耳廓一动,听到什么动静,燕决连忙飞速上前一把拉过叶云舟,口中大喊着:“小心!” 还没等叶云舟反应过来,四周飞来无数暗器,好在被燕决及时拉开才没有被暗器击中,这些暗器在半空中飞旋,重重插在周围树干上。此时,林子里跳出数十名面上带着铁面具的黑衣人,他们掩面的铁面具被打造成鬼怪的样子,戴在人脸上甚是恐怖。见黑衣人径直向自己的方向冲过来,而他又不会武功,本能的躲到燕决的身后,燕决挡在叶云舟身前,手中剑刃抵挡着那些黑衣人的攻击。 燕决眼神犀利,虽然这些黑衣人的武功都不高,但是这些黑衣人却是训练有素,看来是专业的杀手,只是不知道是谁派来的,燕决手中的剑虽然不是顶尖的剑,但怎么说也是御风剑派掌门座下的三弟子,武功自然也是差不到哪去,燕决快速挥舞着手中的剑,将一个个黑衣人逼退,此时,黑衣人之中走出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这男人站在燕决的面前,紧紧盯着燕决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出手。 而燕决也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准备好迎接男人的攻击,只见男人迟迟不动手,这时,林子里传来一阵哨笛声,男人听到这声哨笛声,飞速冲向燕决,眼看来势汹汹,燕决担心自己抵挡不住让他伤到叶云舟,余光瞥向四周,看到一块大石,便迅速把叶云舟推到大石之后,叶云舟重重摔在大石上,才刚好不久的腿又开始疼痛,但现下顾不得那么多,他连忙躲在大石之后,观望着燕决和男人的打斗。 男人虽然身材高大魁梧,但动作却十分迅速,他两条胳膊上固定着利刃,每一次攻击不仅使足了力气,还带着刀刃的攻击。 第26章 药尸再现,云舟身边藏保镖 但御风剑派的名声绝不是虚传,燕决见使用普通招数对这男人并未形成威胁,他便退身而去,拉开和男人的距离,男人见燕决飞身躲开,便追上前去,燕决将长剑抛向上空,而他自己则踏地而起,踩着周围树干升至同剑一般高度,他接过正在下落的长剑,倒过身子,头冲下脚朝天,剑指大地,一边旋转一边落下,就在即将落地之前,长剑在地上弹起,燕决继而转身将剑锋指向男人,男人正向这边冲来,丝毫没有驻足的想法,燕决一边旋转着身体,一边执剑飞向男人,两人距离越来越近,待交汇之时,燕决便一剑刺穿了男人胸口心脏的位置。 男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胸口处渗出黑色的血液,滴落在杂草之上,燕决以为已经了结了男人的生命,便将剑抽回来,男人顺势倒在地上,燕决便将剑背过身去,居高临下的问其他黑衣人:“是谁派你们来的?” 一群黑衣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有燕决不能看到,他身后的男人直挺挺的站了起来,他察觉到异样时,叶云舟躲在大石之后大喊一声:“小心身后!” 燕决迅速转过身去,看到本该已经死去的男人此时正安然无恙的站在自己面前,而他的胸口依旧流淌着黑色的血液,燕决有些疑惑,他抬起剑来,仔细观察着剑锋上的黑色血液,一阵风吹过,将血液的味道送入燕决的鼻腔之中,血液带着浓浓的腥臭味和腐烂的味道,隐隐间似乎还合着淡淡的草药苦味,他惊愕的抬起头来望着那男人,自言自语道:“是药尸!” 才刚刚反应过来,那男人已经迅速攻了上来,燕决继续持剑抵挡攻势,论功夫燕决自然是在这药尸之上的,但不管自己武功练的多么精湛,不管他将这药尸伤成什么样子,这药尸依旧挺立,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药尸只听炼制之人的哨笛声,因此刚刚的那一声哨笛正是幕后之人下令,要让药尸浑身是毒,稍有不慎自己被药尸抓伤一块皮,很快自己也会变成这幅模样,但好在还是有办法消灭药尸的,只要放一把火烧掉就可以了,但是眼下没有任何可点火的东西,燕决不断的躲闪,长剑时不时从石上划过。 燕决挥舞着剑,剑锋同石头摩擦生出火花来。见到火花,燕决有了办法。他迅速踏树飞升到半空之中,趁着药尸还没追上,他看准一旁的药尸身后的石头,以最快的速度从半空落下飞到药尸身后,手中持着长剑,若飞仙持剑下凡一般,围着大石在半空转了一圈,而剑锋则死死抵在石头上,顿时火花四溅,掉落在周围的杂草之上,不一会便燃起熊熊大火,他再次升空,落在药尸面前,药尸见他连忙扑上来,他便将药尸往火光之中引,药尸进入火焰之中,顿时周身升起蓝绿色的火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恶臭,叶云舟捂着鼻子,这味道很是熟悉,就像烧塑料的味道一样。 火在药尸身上烧的也快,一阵强烈火光之后,火焰缓缓恢复橙红色,而药尸在火光之中化作黑色粉末,消失的无影无踪,燕决本想继续追问黑衣人,但当他转过身的时候,那群黑衣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再向四周寻去,已经没了一点动静,确认危险解除后,才将大石后的叶云舟叫出来。 叶云舟一边拍去自己身上的尘土,一边说:“我去,这么臭,这是什么玩意?” 燕决望着熊熊大火,冷冷的说道:“是药尸。” “药尸?什么鬼?” “早前沥州出现一匹精通炼蛊的术士,他们不仅精通蛊术,对各种毒物也十分了解,前朝皇帝视这群蛊术师为祸害,便下令剿灭沥州蛊术师,远在沥州的蛊术师得知皇帝下令剿灭,他们为自保创造出这种药尸,他们将活人抓起来,一面给他们灌入各种毒物一面又吊着他们一口气,让他们没办法彻底死去,直到他们每一滴血,每一寸皮肤,每一根经脉都充满毒素,便将他们投入蛊房中,听闻蛊房内都是他们炼制的最厉害的蛊虫,蛊虫钻进活人的身体,吃掉他们的内脏,他们便没了任何痛觉,最后以银针刺入天灵盖,他们便恢复意识,看上去同普通人没有不同,但倘若他们意外身亡,咽下最后一口气,他们全身便会被蛊虫占领,成为真正的行尸走肉,他们浑身充满剧毒,哪怕被伤破极小的皮肉都会中毒,变成他们那样。” 叶云舟蹲在地上托着腮听燕决讲,小声呢喃了一句:“这听上去怎么跟电影里的丧尸这么像。” 本以为自己小声的嘀咕应该不会被燕决听到,但燕决自幼被严格训练,听力极好,他垂下头去问道:“何为电影,何为丧尸?” 叶云舟顿时有些不知所措,毕竟自己解释了他也不一定信,眼珠咕噜咕噜转了半天,编了个谎话回答:“燕兄弟,你听错了,我说的是话本,是我早前看了一本话本,里面都是离奇古怪的故事,其中就有一种丧尸同这药尸极像,是被剧毒感染之后死去,但这种剧毒就如同这蛊一般能控制着身体活动,也是行尸走肉,没有任何感觉,他们不会听命于任何人,唯独喜欢吃人,被丧尸咬伤的话也会变成丧尸,而且这种变化极快,因此倘若一人成为丧尸,那周围就都会遭到感染变成丧尸。” “还有这种话本?叶公子可还有这话本,可知作者是何人?” 叶云舟也没想到他竟然会问自己这些问题,瞬间傻在原地,又陷入了迷茫之中,俗话说,编造一个谎话就必须用无数谎话去圆,他只能继续编造道:“这本话本是以前我小时候无聊时看的,当时也没太注意是谁写的,这本话本早不知被我扔到哪里去了。” 燕决垂下头去,看他的表情是觉得甚是可惜的样子。 叶云舟笑了笑,说:“如果你觉得可惜,不如我凭借着记忆帮你写下来可好?” 燕决心里一惊,连忙抬起头来,看向叶云舟。 叶云舟也正笑着看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但目光却不曾落在他身上,他抬着头,仿佛观望天空神明一般。燕决连忙抱拳恭敬道:“真的可以吗?” 叶云舟回过头来,用力拍了拍他结实的肩膀,回应道:“当然可以,我是担心这药尸有一日会像话本中那样泛滥,到时候全世界都性命不保,但如果我这么点小作为能帮助你们想办法铲除的话,我们不都安全了。” 燕决望了望叶云舟,他早前便救了掌门,如今还愿意趟这浑水,可见他实在是个心性纯良之人,只是他未曾将调查药尸的原因和盘托出,倘若有一天他知道这背后的缘由,知道了这背后的危险,不知他会不会迁怒于御风剑派,虽然他的内心有些愧疚,但能得到些线索终是好的。 但叶云舟就不会顾虑这么多,他知道御风剑派定是在调查些什么,自己这样可能还会引火上身,但自己也不过是照搬电影而已,难不成那些个丧尸电影都能帮他们查到药尸?那样的话也实在巧合过了。况且自己现在是在梦里,也许有一天自己不会穿越了,所以现在能帮一点算一点。并且若帮上了,真的摊上什么事他也不怕,同御风剑派交好,御风剑派一派仁义,自然也会保他。 在解决完所有事情之后,叶云舟便领着燕决向陷阱边走去,燕决刚凑上前想跳下去仔细观察一番,却被叶云舟一臂挡下,燕决疑惑的望着叶云舟,叶云舟开口对他说:“小心,这陷阱专门为武功高强者设计,跳下去便上不来。” 燕决才知道叶云舟是好意,便轻拍他的肩膀对他说:“无碍,掌门受伤落入陷阱,自然没办法再上来,我没受伤不会有事。” 只听燕决话音落下,便一跃而起跳下陷阱去,叶云舟趴在陷阱边上对着燕决大喊:“燕兄弟一定要小心啊!” 没多久,燕决从陷阱里跳出来,哈哈大笑道:“叶公子放心,我燕决还没有这么脆弱!”燕决从陷阱中飞升而起,一个箭步就跳到了一旁的大树上,他拇指与食指交合,放在口边吹向哨子,天空飞来一只雄鹰,不偏不倚落在燕决的臂膀之上,燕决从袖中掏出一只竹筒,打开竹筒后,里面是一张白纸和一根碳木,被烧的黝黑,燕决拿起碳木在白纸上写了些东西,随后塞回竹筒中,绑在雄鹰的脚上,将雄鹰放飞出去,随后从树上落下,走到叶云舟的身边,燕决道:“这陷阱里面没什么,全然是为了困住受伤的掌门,我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告知大师兄了,不日大师兄便会派人来寻我。” 叶云舟突然想起中毒的柳云生,连忙问道:“那柳云生和我的小厮呢?” “放心,保护他们去雾山的人已经同他们一起出发了,相信很快就会到雾山,只是燕决还有一事相求,希望叶公子可以答应。” “什么事?” “燕决出来调查,不把事情查清楚是不会回去的,燕决身份不能暴露,在这之前希望能留在叶公子身边扮做小厮,还要多叨扰叶公子几日了。” 叶云舟这样一听才明白,燕决是希望自己能给他个身份伪装,这样也好,有个身怀武功的人跟在身边,叶秦氏那边也不能将他怎么样,便一口应下。 第27章 味美价廉,燕决见识仙乐水 叶云舟领着燕决来到自己的铺子中,找到兰儿后,吩咐兰儿去帮燕决寻一身小厮衣装,待兰儿准备好回来之后,燕决换上衣服,跟着叶云舟回到府中。 两人站在叶府门口,燕决心生疑问,便问道:“叶公子此前不是说是商人吗?” 叶云舟知道燕决开始怀疑,毕竟他们这种江湖人士最忌讳的就是同皇帝同官员合作,他索性对燕决说出实话,他告诉燕决:“燕兄弟放心,我的确是个商人,我在叶府只是个挂名少爷,叶秦氏视我为眼中钉……” “叶秦氏?”燕决疑惑的看着叶云舟。 “哦,忘了介绍,叶秦氏就是我的后母,她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父亲也完全被叶秦氏蒙蔽,根本不理会我,商人是我自己闯出来的,这叶府同我半毛钱关系没有。” 燕决还是放心不下,叶云舟微微回头,用余光瞥了他一眼,将他心中所想尽收眼底,便回过头去悠悠的说:“燕兄弟是不敢相信我,我说的是真是假,你跟我进去便知。” 燕决想着,叶云舟怎么说也是个不会武功的人,还是没有必要担心到那个地步的,于是便跟着叶云舟入了叶府。 叶云舟回到小院,紫鸢便立刻迎上前来,她行礼之后,开口道:“公子,我已经将您交代的事情跟夫人说了,您刚回来,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 叶云舟抬头看了看天色,道:“现在去休息,那还有什么时间来思考?紫鸢你先下去,我有要事同我身后这位相商。” 紫鸢应下便退去,叶云舟带着燕决来到自己的房间,将房门关好后,示意燕决坐下说话。 “燕兄弟坐。” 燕决坐在叶云舟书案的对面,叶云舟也坐下,两人面面相视,叶云舟帮燕决倒了一杯热茶,推到燕决的面前,同时有些过意不去的笑道:“刚刚那位是紫鸢姑娘,是嫡母塞给我的通房丫鬟,当然这嫡母也不是我的亲生母亲,我的母亲早已亡故,后来父亲才娶了她做续弦,自我弟弟妹妹出生后,她便开始为自己的儿女计谋将来,生怕我挡了她儿女的道儿,便事事针对我,这紫鸢便是我那位嫡母派来监视我的。” 燕决心中突然紧张,原来刚刚那位姑娘不是叶云舟的人,连忙站起身来,打算去暗杀那位紫鸢姑娘,叶云舟见燕决起身,才觉出不对,连忙挡住燕决的去路,道:“燕兄弟这是去做什么?” “想必叶公子也不愿意身边时时有人盯着,我去将此女暗杀,到时也查不到叶公子身上。” 叶云舟示意燕决坐下,缓缓开口对他说:“燕兄弟放心,紫鸢姑娘也是个可怜人,她娘亲的命攥在叶秦氏的手中,所以她不敢不帮叶秦氏做事,但我承诺我会帮她救出母亲,因此紫鸢姑娘现在是我的人,她负责每日帮我传递假消息给叶秦氏,以此来混淆视听。” “你如何得知这位紫鸢姑娘必定忠心于你?” “紫鸢刚来的那日,她明明不愿将自己身子交于我,但她却坚持往我床上爬,一个女人愿不愿同一个男人同床共枕,观察仔细些都是可以看出来的,我见她不愿意,自然也是遂了我的意,我定是不愿碰叶秦氏塞过来的人,她一个小姑娘也没什么别的想法,就是希望救出母亲之后,和母亲远走高飞,所以咱们不必担心她有什么威胁。” “但你还是要小心。” “好,我会小心的,我也不怕你笑话,也不怀疑你,我就把我的事情都跟你说了。” 叶云舟一边说着,见燕决将面前的茶水饮尽,便再倒上一杯,同时从柜子上拿出一只精致的玉瓶来放在燕决的面前,说:“你尝尝这个,这是我新发明的东西,麻烦帮我品品能否卖个好价钱。” 燕决接过玉瓶,上面用好看的书法字体篆刻着“仙乐水”三个字,他端着玉瓶观赏半天,问道:“这是何物?” “是我最新研制出来的饮料,现下制作出来数量还比较少,便未开始售卖,请燕兄弟帮我尝尝,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改进。” 燕决打开瓶塞,凑在鼻子跟前闻了闻,一股强烈的气体扑鼻而来,带着清爽的味道同甜味酸味交织在一起,他端起玉瓶,饮了一口,强大的气体在他口中炸裂开来,一股辛辣在他舌尖蔓延,将他舌头上每一个味蕾炸得生疼,他连忙将口中液体吐出,脸上满是一副难喝的样子。 “这是什么?怎的入了口搞得舌头痛?” “燕兄弟喝的太大口了,头一次喝第一口太大,肯定是会出现这种反应的,你再喝小口一点,慢慢的品。” 燕决照叶云舟的话做,喝了一小口,在口中慢慢的品,先是舌尖上的炸裂,随后口中炸裂的泡沫消散,剩下的只有甜味和淡淡的酸味,但因刚刚的气体加持,竟让口感有些与众不同,还想再喝上一口,燕决连忙拿起瓶子再喝了一口,叶云舟看着他的反应,不言而喻。 “燕兄弟,此物是我研制出来的仙乐水,是以红糖和白醋作为主原料的,刚刚你喝到的酸甜味便是红糖和白醋,另外那些气体是一种碱,在经过我的加工之后生成的一种新事物,我起名为小苏打,单独用小苏打并不会出现这种反应,但当同酸性物品融合时,两者便会在水中生出强烈的气体,你可以把这仙乐水倒出来看看,可以亲眼看到水中的气体形成气泡不断往上浮动。” 燕决也很好奇叶云舟所言,便将面前喝干净的茶杯拿过来,将玉瓶中的液体倒出。随着棕红色的液体倾出,落入杯子中出现一阵淡黄色的泡沫,没多久,泡沫消散,只剩下透亮的棕红色液体,可以看到里面有无数气泡正挂在杯子上,一个一个往上涌去。 看到这里,燕决连声赞叹道:“叶公子天生聪慧,竟发明出如此好喝好玩的东西,这东西如此珍贵,想必价格设定的也比较昂贵。” 叶云舟轻笑,默默伸出五根手指,燕决随即猜测:“五十两?” 叶云舟笑着摇了摇头,燕决继续猜测:“难道是五百两?” 叶云舟依旧摇头,燕决一掌拍在桌案上,问道:“五百万两吗?” 叶云舟这才将实际价位说出:“都不对,是五个铜板。” 燕决不可置信的望着手中玉瓶,小声问道:“我我没听错?” “没听错,就是五个铜板,我所用的红糖并不是给女人生产服用的,而是制造白糖剩下的边角料,这种糖冲出水来同红糖没什么区别,不过为了区分开,我更习惯叫它赤砂糖,白醋用量不多,一勺即可,否则会影响到口味,这种小苏打是我创造出来的,只有我一人有,碱面十分便宜,加在一起,成本不过两三个铜板,何故还要卖噱头赚取高利润呢。” “我虽不懂商贾之术,但也是明白些皮毛,五个铜板根本不足以赚取钱财,能平衡维持就不错了。” “这你就不懂了!虽说利润极少,但只要数量足够多,就不怕赚不到钱。” “你如何能保证购买的人多?” “你等着看。” 叶云舟边说着,站起身来,从架子上取下另一瓶仙乐水,在回答的时候,他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一双漂亮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看上去似一只灵狐一般。 燕决见状,不由得也跟着叶云舟一起站起身来,看着叶云舟,点了点头。 叶云舟看着燕决,微笑着举起手中的仙乐水,说道:“虽然我自认为还不到庆祝的时刻,但我势在必得。” 燕决看到叶云舟一副自信了得的样子,不由得端起那杯仙乐水,捧在胸前对叶云舟说:“叶公子有如此雄心壮志,在下佩服,我们以这水代酒,燕决先干为敬。” 说着,燕决将手中的仙乐水一饮而尽,虽然舌头刺痛,但喝过之后却觉得十分过瘾,叶云舟也将手中仙乐水饮尽,之后郑重对燕决说道:“既然你这些日子要扮作我的小厮伪装,那么这些事情我肯定也是要让你参与进来的,所以我也不想瞒着你。” 燕决抱拳,坚定承诺道:“叶公子放心,这些事情燕决不会往外透露,若是在这期间有人寻叶公子的麻烦,燕决能帮上的都可以帮忙!” 燕决总是一口一个叶公子,让叶云舟听得有些扎耳了,太客套了,总归还是有些别扭,于是他摆了摆手,道:“你还是叫我名字,总是一口一个叶公子,我实在别扭,往后我也唤你燕决,就权当交个朋友。” 燕决微微怔住,但很快回过神来。 “直接唤名总是有失礼貌的,我身为江湖中人,没有那么多的讲究,你可以唤我名字,不知叶兄可有字什么的?” 这个叶云舟实在没想过,更没问过,如果此时夏执在自己的身边,肯定会给自己提点些,但此刻夏执没在身边,他在这一刻心里也是十分想念夏执,但迫于当下,思索片刻后,他还是开了口:“叫我九月八。” “九月八?”燕决有些疑惑,没听到过这么奇怪的名字。 “对,九月八,百花杀。”叶云舟沉吟道。 “好有气势的名字。”燕决的目光有些钦佩。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叶云舟接着念道。 “好诗!”燕决不由得竖起了大拇指。 叶云舟思索许久也没能想到什么合适的,只是脑海中突然闪过自己看电影《满城尽带黄金甲》时最喜欢的一首诗。“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多么霸气的诗!九月八,自己在等待这么一个时刻! 第28章 继母设局,云舟意外见校花 快到晚饭时间,叶秦氏身边的嬷嬷突然找了过来,她是来叫叶云舟和紫鸢同去用晚餐的,叶云舟和紫鸢应下后嬷嬷离开了叶云舟的小院,见嬷嬷走远之后,叶云舟将紫鸢拉进房中,在她耳边低声道:“叶秦氏今日可有同你说什么?” 紫鸢点点头,说道:“奴婢今日去给夫人请安,瞧见大小姐在老夫人的院子里,大小姐似乎有些不高兴,不过她并没有多说什么,见我过来之后就走了,我将您交代的事情传给叶秦氏,叶秦氏便同我说晚膳上我要按照她的眼色行事,当时我有问过她是要做什么,她让我先不要管,只等晚膳时候她便会吩咐。” 叶云舟思索片刻后,站起身来,头也不回沉声说道:“我们走,紫鸢。” 紫鸢紧紧跟在身后,跟着叶云舟来到正厅,叶景修和叶秦氏都在,还有叶晚宁和叶晚城,上座还多了一位陌生的姑娘,姑娘见叶云舟走近,便目光紧紧追随叶云舟的脚步,叶云舟走近一看,竟然吃了一惊,这姑娘长相同他大学时期暗恋的女神极为相像,当时他也想追求女神,但奈何自己是个不懂浪漫的理科生,硬生生被别人抢了先。 抢先的不是别人,就是他无耻的舍友刚子,女神一开始没同意刚子的追求,刚子就无赖的见人就说女神是他的女朋友,见人就说,大家都不信,但是挡不住他天天说,最后大家都信了。女神再也没人去追了,因为全校都知道她是刚子的女朋友,就这样,最后女神就真的成了刚子的女朋友。所以说,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女神便成为他心中永远的白月光,她的身影,她的面容在他心里一辈子挥散不去,他一时之间思绪混乱,脱口便道:“学姐,你还好吗?” 众人听到叶云舟的话哄堂大笑,笑的最欢的还是叶晚宁,她最喜欢看叶云舟出丑的样子,便轻蔑取笑道:“大哥这是忙着做生意,脑子不灵光了?这可不是你姐姐,是跟咱们从小一同长大的左仆射家三小姐慕云清。” 随即又转头对慕云清说:“慕姐姐,我大哥怕是糊涂了,你可别见笑。” 叶云舟回过神来,眼前的女子鬓珠作衬,双目如有星夏作月,脂窗粉踏能鉴人,眉目之间略有妖意,未见媚态,妩然一段风姿,谈笑间,唯少世间礼态。断绝代风华无处觅,唯纤风投影落如尘。眉心天生携来的花痣,傲似寒冬的一枝独梅。 他望着慕云清的双眼走上前去,而慕云清也刚好四下打量着他,他走到饭桌前,拱手作揖,礼貌道:“对不住,刚刚失礼了。” 随后叶云舟坐到座位上,紫鸢便在他身旁站着,叶秦氏一直盯着紫鸢,只见紫鸢的脸色渐渐变得有些苍白,便开口问道:“紫鸢这是怎么了,脸色如此不好?” 紫鸢轻轻摇了摇头,回应道:“多谢夫人关心,紫鸢并无大碍。” 叶秦氏扮做慈母模样,转过身坐着,握紧紫鸢的手道:“是不是昨晚累着了?” 紫鸢低着头,默不作声,随后叶秦氏转过身去对叶云舟说:“你说你,也不懂得怜香惜玉,才刚送到你房中,怎的脸色就差成这样!”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药丸,递到紫鸢手里,看似关心的对紫鸢说:“紫鸢,这颗补身体的药丸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云舟不太懂女人心思,你也多担待些,你服了这颗药丸,晚上好好休息。” 紫鸢接过药丸,谢过叶秦氏后便再无其他动作,叶秦氏却殷勤的端过一杯茶水来,递到紫鸢的跟前。 “这颗药丸饭前服用效果甚好,来,给你水。” 紫鸢不知叶秦氏给的到底是什么药,也不敢贸然服用,只是被叶秦氏逼到关头,不得不服下去,就在她即将把药丸送入口中时,叶云舟一把抢过紫鸢手中的药丸,捏在手中肆意把玩着说:“母亲有这样的药也不给儿子一颗,这颗先给我了,母亲稍后再给紫鸢一颗。” 说着叶云舟便将药丸放入口中,让叶秦氏看着自己吞了下去,故此才救下紫鸢,谁知自己正中叶秦氏的意,只见叶秦氏眉目中有股说不出的阴狠,却依旧细声细语说道:“母亲给紫鸢的又不是什么不好的,你如此担心做什么,倒是你,服了之后,晚上便不要出门了,在府上好好休息。”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着了叶秦氏的道,她分明是以紫鸢性命威胁自己自行服下这药丸,只是暂时不知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好在他忌惮叶秦氏,并没有真的吃下,只是一直攥在手中,故意让叶秦氏看着自己吃下罢了。 一家人看似其乐融融,这时叶秦氏才想起在一旁正看着的慕云清。 “清儿,让你见笑了,这是云舟的通房丫鬟,昨日刚送到他房中。”叶秦氏淡淡的说道。 “原来是这样,见过紫鸢姑娘。”慕云清满带礼仪,微微点头,说道。 “奴婢参见慕小姐。”紫鸢刚刚被夫人刁难,这才想起自己身为奴婢还没向左仆射家三小姐行礼,便一脸歉意的补上该行的礼。 那叶秦氏转回饭桌之上,亲切的挽起慕云清的手,说道:“清儿,几年不见,已经是小家碧玉初成了,我一看见你便想起我同我家老爷相识的那一天,那天刚好是你的满月宴,我随父亲去祝贺,当时的你还是襁褓中的婴儿,怎么也想不到如今竟出落得如此娇媚。” 慕云清从座位上站起,微微屈膝回应道:“伯母真是说笑了,清儿也不过是一介普通女子,哪有伯母说的那般。” 叶秦氏连忙将她扶起,让她坐回座位,怜爱的抚着她的发丝道:“听闻世伯从宫内请来了礼仪嬷嬷专门教你礼仪,不知清儿怎的有空过来看望?” “学了几日,嬷嬷教学严格,实在觉得有些烦闷,这才出来转转,刚好转到此,想着已经同伯母许久不见,便特此过来看望。” “既然烦闷,那便由我做主,你在我府上多玩几日,回头我跟你父亲说说,让你留下同我说说话也是好的。” 慕云清闻言微微一愣,轻轻地笑了笑,心中有些微微的暖意,她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好。” 两个人在饭桌上有说有笑,慕云清倒是不觉得尴尬,倒是让一旁观望的叶云舟有些尴尬,他安静的坐在座位上,还没等到叶景修说开吃,自己连筷子也不敢动,倒是年龄最小的叶晚宁先开了口:“母亲,你竟同慕姐姐说话了,这菜都凉了,宁儿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 面对叶晚宁如此失了礼仪的话,叶秦氏丝毫没有一点生气,反而一脸宠溺的回应道:“这不是好久没见你慕姐姐了吗,这一说话便忘了。” 说着,回过头去望了望一直在沉默着的叶景修,轻声问道:“老爷,那咱们就先吃饭。” “嗯,那便开始吃饭,清儿尝尝这鱼片,你伯母知道你爱辉月楼的清茶鱼片,特意请来辉月楼的厨子为你做的。”叶景修的话也是客套,看样子实在是不愿多说。 紧接着,一家人动起筷子,叶秦氏连忙夹了鱼片轻轻放进慕云清的碗中,慕云清拿起筷子来,轻轻夹了一小块放入口中,随后露出一脸甜笑,“果然是辉月楼的味道。”叶晚宁坐在对面心里不禁有些嫉妒,叶秦氏笑着说道,“多吃点,这鱼肉很嫩的。” 慕云清笑着点点头,继续吃了起来。 叶秦氏此时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紫鸢,放下筷子对她说道:“紫鸢这是得了恩宠,想必很快便能给叶家诞下子嗣,既然少爷宠你,你也不该忘记你在我院中学过的规矩,不然让人看了,还以为我未曾好生教导过你,以后少爷用饭,你该在一旁伺候着,快帮少爷夹些鱼片,让少爷也尝尝。” 叶秦氏故意将“在她院中”几个词咬的很重,同时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紫鸢看到叶秦氏的眼睛,便颤抖着伸出手去,缓缓拿起筷子探入鱼片碗中,取了一片缩回手来放入叶云舟的碗中,叶云舟见状,不知这叶秦氏安得什么心思,看到紫鸢百般不情愿的反应,难不成这鱼片有问题?但刚刚明明看到慕云清用过鱼片,她总不可能大庭广众之下害慕云清,更不可能当着叶景修的面害自己,于是便拿起手旁的筷子,开吃起来。 叶秦氏见叶云舟吃了鱼片,这才满意的点点头,“云舟,你喜欢吃鱼,娘亲下次还给你做鱼片,今日你还是多吃些清淡的。”说着便抬起衣袖来,又亲自夹了一片放入他的碗中。 叶云舟看着叶秦氏夹到自己碗中的鱼片,再看看叶秦氏故意挑衅的眼神,突然想起刚刚服下的药丸,难道是不能同那药丸一起食用?可倘若是这样,那她的破绽也太明显了些,还好那小药丸此时正安静躺在自己袖口,回头可以拿给燕决让他帮忙查看,燕决经常行走江湖,定然是懂得多些。 叶云舟这才安心吃饭,只是吃的速度太快,惹得叶晚宁嘲笑:“大哥莫不是没吃过辉月楼的清茶鱼片?怎么用饭如此粗鄙,你看你让慕姐姐见笑了!” 叶云舟并不理会,依旧我行我素,口中的饭菜还没咀嚼完,边咀嚼边回怼道:“食不言寝不语,小妹在饭桌上说的太多,难道不担心以后找不到好人家?” “你!” 第29章 明争暗斗,云舟赴约见学姐 叶晚宁到底还是年龄比较小,沉不住气,被叶云舟怼过一句之后便气急败坏,倒是叶云舟,被她的一番话刺激过之后依旧吃得正香,叶晚宁气不过,便放下筷子,对着身旁的叶晚城发出求助的眼神,见叶晚城没有反应,便悄然在桌下踢了叶晚城一脚,见叶晚宁如此气愤,叶晚城也不好再当没看见的样子,便放下筷子对叶云舟说:“大哥,小妹年龄尚小,还不懂事,大哥又何必同她计较呢?” 叶晚城说的和气,就像和事佬一般,叶云舟对着他打量一番,叶晚城又是温和一笑,虽说叶晚城一副温润如玉之样,但他绝不可能这样简单,他可是叶秦氏养大的,果然,在叶云舟收回目光后,叶晚城继续望着他笑着,他的笑容就像是在看着一个猎物,在等着他往里面钻。 叶云舟微微一笑,头也不抬的继续吃饭,边吃边道:“好,那就听晚城的,不同你计较。” 话音落下,他继续用饭,伸出筷子去夹菜的时候,突然发现那菜好像被什么力量紧固,完全夹不动,他抬起头望去,那块排骨正巧也被叶晚城夹住,他暗中用力动了动,完全夹不动,叶晚城则一脸温和的望着他,神色轻松,看来这叶晚城是会武功的,叶云舟夹不动,一屋子人都在,他便放过了那块排骨,继续自顾自,但叶晚城似乎是不愿让他安生,夹起那块排骨起身放入他的碗中。 叶云舟有些错愕,抬起头来,疑惑的望着叶晚城,叶晚城却笑吟吟的轻声说道:“本来也想吃块排骨的,但没想到同大哥的目标一致,实在是巧合,晚城感谢大哥礼让,但晚城突然想到近日肠胃不太舒服,不适合吃的太过油腻,还是将这块排骨还给大哥。”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感觉这个叶晚城段位比叶秦氏高的多,他这一举动看似随意,实际上分明是在警告自己,那块排骨就好比是承袭父亲的官职,他若是同叶晚城争是争不过他的,但倘若是他不要的,他可以施舍给自己。 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叶云舟默默吃饭,他绝对是斗不过叶晚城的,心机深沉也就罢了,关键是他会武功,而自己什么都不会,叶秦氏为了培养自己这个儿子还真是下足了功夫。 一顿饭过后,叶云舟带着紫鸢拜别叶景修,随后便回到自己的院中,他一路小跑着,只为了赶快将药丸交予燕决,见到燕决的时候,他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连说话都说不清楚了。 燕决见到叶云舟的时候,他脸上带着笑意,虽然只是一个笑容,但是却让叶云舟感觉到了满满的安全感。 “你回来了。”没等叶云舟喘过气来,便先将手中的药丸递给燕决,燕决伸手接过叶云舟手中的药丸,然后看着他问道:“这是何物?” 叶云舟剧烈的咳嗽着,匆忙倒了杯茶水,一口灌入,喘着粗气断断续续的说道:“我我也不知,是叶秦氏打算给我吃的,你帮我看看。” “好。” 燕决将药丸放入茶杯内,往里面倒入热水,很快药丸便化开来,成为一杯散发着浓重药香的棕褐色汤汁,他端到鼻前嗅了嗅,思索片刻后说道:“倒是些补气血的药,至于深入探究还需要等等。” “好,我等你。” 他刚打算坐下歇息,就在这时,紫鸢敲响了房门,叶云舟倒在地上懒得动一下,但依旧保持警惕,便躺在地上对着门外喊:“谁啊?” “少爷,是紫鸢。” 叶云舟听出了紫鸢的声音,便放下心来让紫鸢进来。 紫鸢进门纠结片刻后,对叶云舟说:“少爷,刚刚慕小姐的人过来传话,说邀请少爷去凉亭一叙。” 听到慕小姐三个字,叶云舟顿时来了精神,连忙从地上爬起来,站在紫鸢跟前问道:“紫鸢,你看看我这个样子有没有什么不妥,身上没有汗味?我要不再换个衣服?” 紫鸢有些不知所措,手指甲也紧紧抓着自己的手背上,虽然内心早已翻腾,却依然要作出一副平静的模样回应道:“少爷并无不妥。” 叶云舟这才放下心来往门外走去,临走之前还不忘将自己头顶的碎发抚平,他匆忙赶到花园凉亭,远远便看到慕云清和自己的贴身婢女站在亭中央,他的学姐是他心中永远的白月光,他在那个时代没能追求到,这次便一定要成功,他整了整衣服,便走上前去,刚好迎来慕云清转过身来,同她满含柔情的双目对上,犹如陷入星河,沉落其中无法自拔。慕云清见叶云舟沉醉的模样,如水葱般纤细的手指轻遮嘴角,偷偷扬起唇边笑了起来,叶云舟也察觉到自己有些失礼,不好意思的抓着后脑勺尴尬的笑了笑。 “学姐,你来了。”叶云舟有些拘谨的小声打了声招呼,很快便反应过来刚刚自己又说错了,连忙改口道:“慕小姐。” 慕云清却是笑着点点头,朝他招了招手,微笑道:“云舟哥哥怎的还是这般傻气。” 叶云舟依言走过去,正想开口,却被慕云清打断,“听闻,前阵子你出了意外,丢失些记忆,你可还记得我?” 叶云舟尴尬的搓着手心,道:“有些记不太清了。” “我说呢,怎的总是唤我姐姐,明明该同从前一般唤我清儿妹妹的。” 原来在这个世界,她比自己年龄小些,只是先前看到这张脸便唤学姐,一时之间不能习惯,便支支吾吾的唤了声:“清儿妹妹。” “这才对,我这次来,也是想看望你的,伤势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好多了。” 面对女神突如其来的关切,他有些不知所措,只觉得身子僵硬,动弹不得,他不晓得原主同她的记忆,自然也不知该同她说些什么,这是他第一次有些气愤和一个人没有共同话题,空气逐渐凝固,气氛有些尴尬,这时,慕云清让婢女递过来一样东西,她接过后只听“啪嗒”一声,那物件便点亮了四周。 原来是自己的琉璃盏,她也有去买,这下可是有话题可说了,便上前去问:“这不是我的琉璃盏么?” 慕云清将琉璃盏放在地上,慢步走到凉亭边坐下道:“是啊,我怎么也没想到,曾经看上去傻里傻气的你,竟然能钻研出这种东西,这琉璃盏不仅美观好看,使用起来还特别方便。” 叶云舟被女神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他笑着回应:“还好,也不算是我自己的钻研成果,是我生母以前带我见过的一位先生教我的。” 听到这里,慕云清眼中光芒一闪。 “哦?是哪位先生?我可知道?” 叶云舟面对那双装满星河的双眸,也不知该不该同她说实话,但如果她也是学姐穿越而来的呢?因此,他决定突兀的试探一番。 “那个论文题目是什么?” 他之所以会突然问这么一句,是因为他曾经同学姐交集最深的一次,正是同她一起准备论文,那时候学姐不知拟个什么题目才好,是宋俊序给她的提示,过程中也有宋俊序帮助她,她这才完成了论文。 他以为慕云清听完会有些熟悉感,但他在慕云清的眼中分明看到的是疑问,慕云清闪着双眸,好奇的问道:“论文?论文是什么啊?是先生给你的秘籍吗?”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慕云清不是她,明明上个月才听说她要订婚,怎么可能穿越而来,于是他整理了心情,决定不再将慕云清看作是学姐,如同对待一个普通女子一般,瞬间也没了紧张感,他将手背过身去,坐到慕云清的对面,缓缓开口回应道:“没什么,是我一时说错了。” “可是你还没回答我呢!” “那位先生不是咱们这的,那时候我年龄尚小,有些都已经记不清楚了。” “那真是可惜了,这么一位大学士,清儿也想见见呢!”慕云清的粉唇微微嘟起,如同一颗熟透的樱桃一般,让人想上前去品尝。 “清儿妹妹,从前的事情我都记不太清了,也想不起来了,有怠慢之处多多包涵。” 叶云舟的声音中充满了生疏的感觉,慕云清坐在对面望了许久,没有说话,叶云舟以为她一定是生气了的,本打算上前去哄哄,但没想到慕云清却先一步站起身来,依旧面带微笑道:“没关系,既然想不起来了,那我们便重新认识。” 说着,慕云清微微屈身,轻声说道:“左仆射三女慕云清有礼了。” 慕云清这般作为倒也让叶云舟觉得轻松许多,便也拱手作揖,轻声道:“尚书长子叶云舟见过慕小姐。” 抬起头的时候,刚好看到慕云清微微咬唇的模样,她似是有些羞涩,以咬唇的方式来缓解。 在重新认识之后,他才彻底接受她是慕云清,不是学姐。 慕云清微微抬头,望着上空轻声道了句:“今晚的月色真美。” 不知怎的,对这句话感到微微的心动,他也抬起头去,月亮正好落在他的眼睛上,照的他眼睛有些朦胧,他看着这个皎洁的月亮,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抹笑容,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起了夏目漱石书中的那句“今晚的月色真美”,他被月色所吸引,也被面前的女子所吸引,但很快回过神来,慕云清怎么会知道这句话的意义,她可能只是单纯的感叹月色。 “想必明日定是个好天气。”慕云清声音细柔,他不禁转过头去望着眼前的女子,望得出了神,而慕云清并未察觉,依旧自顾自的说着:“不知你明日是否有空,我们一起去郊外钓鱼。” 听到慕云清的邀约,叶云舟想都不想便一口答应。 “好。” “那明日出发前,我差芷兰来叫你可好?” 芷兰是慕云清的贴身丫鬟 “好。”叶云舟兴奋的答道。 “天色渐晚,我便先回客房了。” 说着慕云清便领着身边的婢女离去,叶云舟站在凉亭中央,望着远去女子的背影,一时之间挪不开眼,他想上前去,想告诉她自己可以送她,但双脚似乎是被黏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能远远望着她离去。 第30章 多亏机智,云舟差点中春药 叶云舟回到房间,时间过了许久,房中燕决早已查明叶秦氏给的药丸,见到叶云舟回来,便第一时间上前去将情况告知。 “你回来了。” “那个药丸怎么样了?” “已经查明,这虽然是补气血的药物,但不是普通的药物,里面有一味药材,补气血上效果甚好,并且效果温和,见效比较慢,只是” 燕决话在嘴边,但却不好意思说出,叶云舟并未听到结尾,便追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药材虽好,却在服用之后,七日内不得与几样食物同吃。” “如果吃了的话,会怎么样?” “这”叶云舟看出燕决的顾虑,便鼓动道:“但说无妨。” “想必那叶秦氏定是设计陷害你出差错,若是你服下这药,七日内吃了不该同吃的食物,药效可比喂给种马的媚药效果厉害的多。” 叶云舟听到燕决的话,心里咯噔一下子,但心中依旧有疑问,连忙继续追问:“那郎中不是一查便知吗?” “叶秦氏心机深沉,你小心为妙,她心机深便深在,这方子没几个人知道,我也是从前跟着掌门看过一些失传的医术才知道的,寻常郎中根本不知,更别说查出了,叶秦氏定是寻了能人求得药方,刚刚我也实在想不通这药丸的作用,直到刚刚紫鸢姑娘让我转告,她说你这几日的吃食都被夫人亲自安排好了,厨房做好便端来,让紫鸢姑娘亲自看着你吃下,回去如实禀告。” 叶云舟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额角冷汗直冒,自顾自的喃喃道:“我靠,实在阴毒,幸亏老子被顾韵锦害的多长了个心眼,没真的抢过去吃掉,她知道我碰过紫鸢,更算准了她若要害紫鸢我定然不会不管不顾,利用我对她的多疑诓骗我吃下这药。” 看到叶云舟被自己的一番话吓得胡言乱语,燕决上前轻拍他的肩膀道:“幸亏你没吃,不如你就将计就计,这几日该吃便吃,到最后将她一军。” “好,我倒是要看看叶秦氏到底想干什么!” 叶云舟站起身来,让燕决先去夏执房中歇息,燕决离开后,叶云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觉,他想着慕云清的笑,想着慕云清的一举一动,竟然也会幻想些未来,只是一想到未来,自己处境还不好,前有狼后有虎,他根本不能给慕云清足够的保护,若是他们在一起,慕云清定是他的软肋,还不如等自己将一切都熬过去,等自己变得强大再去思考未来,想到这些,他也渐渐宽心,便翻了个身睡去。 等他醒过来之后,太阳早已高高挂在天空,因为先前下大雨的关系,宋俊序在睡前没开空调,现在屋子里充满热腾腾的水蒸汽,地上的雨水在太阳强烈的光热下生出水汽,整个世界仿佛都置身于一个蒸笼一般,他扬手擦去额角渗出的汗水,触到自己皮肤的那一刻,感受到厚重的黏腻,窗外传来一阵巨响,他顺着声音开窗望去,是远处的施工地正在施工,机械的巨响加上闷热的天气,让人心中的燥气又多添了几分,他有些烦躁的用力关上窗户,失去这一透气的窗户,屋子里更显得闷热。 他光着脚,四处寻找空调遥控器,最终在枕头下找到,他打开空调,阵阵凉风袭来,很快屋子变得凉爽干燥,想起在古代的时候,虽然不如现在发达,但空气是真的好,夏季也有些凉意,他躺回床上,想着先落落汗再去忙其他的事情,百无聊赖之间,他拿起手机来,点开了短视频,看过几条无聊的段子后,意外刷到了学姐的视频,视频中学姐面带幸福的微笑去拍摄婚纱照,和自己的未婚夫一起准备结婚用的喜糖,准备结婚当日的事项。她还是那样美丽,只是变得更加成熟,更加销魂,气质上也多添了些温婉,站在她身边的未婚夫正是大学时抢先一步追到学姐的舍友刚子,这段视频印在宋俊序的心头不是滋味,久久也缓不过来。 这时,他突然起身,从抽屉里翻出先前学姐发给他的邀请卡,看了上面的日期,婚礼正是今天,他愣在原地,或许,从自己没有勇气上前一步的时候,他们的命运便已经分道扬镳再无交集,她走向人生的正轨,而他就好像是越走越偏,眼下已经偏的穿越了时空。 想起自己先前收到这张婚礼邀请卡的时候,他一时气愤,便打电话过去义正言辞的回绝,想来想去,自己如此做法也不妥,于是便先将叶云舟的事情放一放,把自己的形象改变一下,等一下去参加学姐的婚礼。 想到这里,又重新扬起了笑容,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将这张婚礼邀请卡收了起来,接着,他又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现在已经快十点了,大概再过半个小时,学姐的婚礼就要开始了。 他连忙打开柜子,将压箱底的西装拿出来,这件西装穿过没超过三次,上一次是跟自己从小一起摔泥巴的发小结婚,他穿着这一身去的,换好衣服后,他来到卫生间的镜子跟前,一眼望过去,险些有些不认识自己,镜子中是个灰头土脸的男人,头发乱的像顶着一个鸡窝,胡渣都已经扎手,脸色蜡黄,这种形象去了,恐怕学姐也认不出来,于是他脱下衣服,洗了个澡,连头发也好好的洗了一番,又将胡渣刮掉,好好将脸搓了搓,等再穿上西装的时候,镜子中俨然是个精神抖擞的小伙子,他同上学的时候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要说变化最大的地方就是比原来消瘦了许多,不如先前健壮,西装穿在身上同之前相比也变得宽松了许多。 即便是这样,他还是鼓起勇气踏出门去,他走到楼下,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坐上车后,出租车司机操着一口方言问道:“去哪儿啊?” “鸿业酒店。” 车内空气闷热,司机只开着窗户,并没有打开空调,热风吹拂在他的脸上,在高温的蒸腾下,他的脸颊渗出汗珠,合着油分让他的脸变得黏腻不堪,又因为身穿着厚实的西装,得不到一丝凉意,他打开手机摄像头,把手机当做镜子照了照,看到自己的形象还好,只是脸上染上一丝油光,才放下心来,车子缓缓向前行驶,到酒店门前的时候,他扫了二维码付了款,便径直走入酒店里面。 刚一到门口,便看到学姐和丈夫亲密相拥的婚纱照,虽然心里还带着不甘,也强压下去,交了份子钱便进入内部。 内部宾客纷纷,一些是大学时期的同学,他也是认得的,但他却独自躲到角落,不愿和他们相认,这时,有人轻拍他的肩膀,他回过头去,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正向他打招呼。 “宋俊序!” 是之前和自己一起做试验的同学张岭,他看过新闻,知道他现在是春风得意,发表了不少期刊论文,获得无数鲜花掌声,而自己在他的面前却略显卑微,当初他们在一起做试验,而他也被老师称为是他们中最优秀的学生,而今,他是个无业游民,张岭一跃成为业界翘首,面对张岭他有些尴尬,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刚刚看你进门,就觉得像,没想到真的是你,怎么样,身体好点了吗?”张岭满带关切和热情,以为老同学可以深情许久,却得到宋俊序冷冰冰的回应。 “嗯,好多了。” 他并不是想以这种态度去面对曾经的老同学,而是曾经的骄傲和现在的自卑交织在一起,他不知该如何回应。 “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真是太好了,以前咱们一起做试验的同学都在,我叫他们过来!” 听到张岭打算叫曾经的同学过来,他本能的想上前阻止,但无奈张岭快了一步,还没等他开口,张岭便已经朝着其他同学招呼,一时之间让他有些手足无措,心里的紧张感让他趁张岭不注意逃窜,一个人跑去了酒店走廊,躲进卫生间内,他打开水龙头,双手成捧接了些凉水,一把泼在自己的脸上,想让自己清醒一下,洗了几把之后,他扯过一旁的纸巾盒子,抽出几张纸巾来擦脸。 身后出现开门的声响,从女厕所里走出一名身穿白纱的女子,女子提着厚重的裙摆来到洗手池旁洗手,正巧同刚刚抬起头来的宋俊序目光交集在一起,女子开始以为是自己眼花,但很快便发现自己并没有眼花,她连忙兴奋喊道:“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你还是来参加我的婚礼了。” 宋俊序闻声抬起头来,一时有些头晕,眼前的女子竟出现了两个影子,一个影子身穿古装嫣然一笑,一个影子身披洁白婚纱落落大方,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眼前的女子正是今日婚礼的新娘,曾经自己暗恋的学姐,面对学姐的热情,他却有些不知所措,才刚刚从大厅逃出来,自己图个清静,却又在此碰到了学姐,但此时此刻,他的心却没什么感觉了,反倒是面对这张脸的时候,脑子里想的全是慕云清的身影,他郑重的直起身来,抛弃了自己曾经的骄傲,也抛弃了现在的尴尬,大大方方站在新娘的对面,沉声说道:“学姐,好久不见。” 第31章 大婚之日,表白学姐了心事 新娘拍了拍他的肩膀,带着温柔笑意说:“这几年不见,你瘦了好多,是不是因为之前生病的事情才变瘦的?” 他将无处可放的双手分别插进两边的裤子口袋中,轻倚着洗手池台子回应:“是啊,几年不见,你变得更有气质了。” “过奖了过奖了,哎,我们一块进去,同学们看到你肯定都特别开心。”新娘扯着他的衣袖便要领着他向外走去,他抬手拉过新娘扯着他衣袖的手,新娘诧异的回过身去,问道:“怎么了?” 宋俊序往后退了一步,咧开嘴角,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对她说:“学姐,有些话我一直没能说出口,如今我也已经放下了,所以可以大大方方的告诉你,一直觉得自己如果不说出来,就不像个男人,是,我曾经喜欢你,爱慕你,心悦你,不过这都是曾经的事情了,现在我也已经没了这些感觉,只是想把曾经没能对你说出口的话说出来,我今天来是真心的想要祝福你,现在我的事情已经完成了,也可以安心离开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新娘显然有些被吓到,呆滞的站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面前的人早已恭敬绕过她,独自离去,等她再反应过来时,她转身望去,人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离开酒店后的宋俊序顿时觉得心里无比轻松,他站在酒店前的广场上,用力伸了伸懒腰,中午的烈日刺痛他的双眼,但他依旧眯着眼睛抬起头去直视太阳,口中默默呢喃道:“好了,叶云舟,现在我要让你看看我真正的实力。” 宋俊序回到家中,一改颓唐的模样,将屋子收拾的干干净净,在脏乱的房间逐渐变得干净后,他才坐到电脑跟前继续之前的事情,刚刚才坐下,看到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关掉了电脑,独自一人去了附近的大超市,采购了一些蔬菜,回到家中自己做饭吃,等吃完饭后,他又坐在电脑跟前开始处理起了文件。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宋俊序将自己的头发弄得蓬松,在阳光的照射下,他的皮肤变得更加的白皙,身上也不再是一副颓废的模样,此时此刻的他,完全接受了自己剑走偏锋的人生,也完全和过去的荣耀、骄傲告别,过去已成过去,过去的宋俊序不是现在的,他不能一直沉迷在过去之中,他要去完成自己的事情。 等到了晚上,他早早洗过澡,躺在床上睡去,担心自己一醒来又变成油腻大叔的模样,在睡去之前不忘了打开空调,屋子里变得凉爽才更好入睡。 他躺在床上,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倒在枕头上沉沉睡去。 等到叶云舟醒来的时候,他下床起身,坐到铜镜跟前,望着镜子中的自己,他现在已经完全接受了这个身份,也完全接受了这里的命运,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他是一个被选中的人,但在最开始的时候他却并不想去接受这个身份,如果有机会重来一次,他还是希望能从小到大做一个普通人,没有那么多的天才想法,偶尔也被老师叫叫家长,这是他的想法。但是他现在的这个身份,他是不能拒绝的,因为这是他的命运,已经无法再去改变。 他呆坐在铜镜前,曾经觉得这张脸不是自己的,而今却觉得自己同这张脸越来越贴合,不由的望着出了神,出神到紫鸢敲门都没发现,紫鸢站在房间外敲门敲了许久,却不见有人来开,于是便自作主张打开了门,见叶云舟坐在镜子跟前,呆望着,她当是出了什么事情,小心翼翼的上前询问:“少爷?” 他这才回过神来,打起精神来询问道:“怎么了?” “是慕小姐,她差人过来叫您。” 他这才想起昨晚同慕云清的约定,连忙起身收拾好自己,叫上燕决匆忙冲到叶府大门。 此时的慕云清正同丫鬟站在门口等待着叶云舟,叶云舟一路快跑,到门口的时候已经是气喘吁吁,慕云清见到他这副模样,不由的抬手捂嘴轻笑,本来他还觉得不好意思,觉得有些尴尬,但是现在,看到她一笑,便什么都扫去脑后,也跟着傻笑起来,他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说:“让你久等了,来晚了。” “没事,清儿也才刚过来。”慕云清温柔而甜蜜的笑意让叶云舟心胸豁然开朗。 “那我们走。” “好。” 慕云清起身来到马车旁,正准备上马车,叶云舟跑到她的身边,伸出手去,绅士般的扶她上车,慕云清开始有些羞涩,但也不忍心拒绝,便轻搭在他的衣袖上,登上了马车,叶云舟随后也同燕决登上后面的马车,两辆马车准备就绪后便出发离去。 叶云舟同燕决坐在马车上,忽然想到要紧的事,便连忙招呼燕决凑上跟前来,小声说道:“等会到了目的地,你找个由头离开,拿着这些帮我找个位置隐蔽些的府邸买下。” “为什么要我去?”燕决望着叶云舟从怀中掏出的一沓银票,有些不解。 “夏执现在不在我身边,你不是要充当我的小厮嘛,不是你去谁去啊?” 听到叶云舟的一番话,燕决才缓缓接过银票,小心翼翼放入怀中。 一路上马车摇摇晃晃,只觉得脑袋有些昏沉,但是身体却没有半点不适,他感觉到胃里正在翻江倒海,但碍于男人的面子,他还是强行忍耐下去,没有发作。 他在马车上一直蜷缩在角落之中,捂着正在翻腾的腹部不敢吱声,一旁的燕决但看叶云舟这副模样,以为他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便关切道:“你可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 叶云舟此时难受的说不出话来,便捂着嘴巴,对燕决摆了摆手,没想到燕决丝毫没能领会他的意思,一再追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开口解释一下,便忍耐住强行开口道:“我没事,就是头一次坐马车有点不舒服。” 叶云舟的这番解释更让燕决起了疑心,叶云舟这样的官宦人家,定然不会是头一次坐马车,难不成是遭到叶秦氏的暗害?不过燕决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深究,而是继续问道:“何来头一次?” “我说的是失忆之后头一次!”叶云舟才想起来,原主这样的身份坐马车绝不可能发生这种反应,这才让燕决起了疑心。 “你说你先前遭遇不测失忆,可知是何人所为?”燕决望着叶云舟,想到掌门从来不喜欢欠人情,便想着倘若能帮叶云舟将害他之人解决,那也不必掌门去欠人家一个恩情。 “目前猜测是叶秦氏,不过我还没有确凿的证据。” 听到这里,燕决有些失落,他知道叶秦氏并不是普通百姓或者是江湖人士,莫名其妙的死去定会引起轰动,因此便放弃追问。 一路上颠簸,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叶云舟连忙从马车上跳出来,再次呼吸到新鲜空气,只觉得胸口一阵舒意,翻腾的胃也逐渐平复,他活动番筋骨,看到慕云清抬手撩起马车帘打算出来,便急匆匆上前去扶着慕云清下车。 郊外空气新鲜,植物葱郁,旁边的河塘清澈,远处露出云层的群山似岛屿般一簇簇一抹抹的悬浮在半空之中,漫山遍野的花朵看似如同披了一层五颜六色的花布在山脉之上,山黑苍苍没边没沿,刀削斧砍般的崖头顶天立地。 叶云舟望着这一片美景,不禁感叹道:“不知清儿妹妹是从哪里寻得这么个好去处?” 慕云清抿了抿嘴,然后乐不思蜀地应答道:“前阵子我随爹爹出行办事,过程中感到烦闷,便打算出来逛逛寻个地方玩,意外找到这里,这里不仅景色优美,河塘里的鱼还不少,从那之后我便时常惦记着来这里钓鱼。” 慕云清身边的丫鬟从马车上搬下来一把矮凳,扶着慕云清坐下后,便帮慕云清脱下了鞋袜,将那件百合裙用两丝带系成裤子的模样,再将身上的金银首饰取下,将她的袖口系起,保证不会沾到地上,便准备好了,叶云舟站在一旁看的发呆,显然是被慕云清这种大方所吸引。 慕云清笑吟吟的走到叶云舟的面前,她眨了眨明亮的双眸,然后害羞地朗笑道:“你一直盯着我作甚?是不是这样有些失去大家闺秀的模样了?” “没有没有,只是觉得你如此不计小节,更为落落大方。”他回头 ,脸上露出不能自拔的神色说道。 “我还以为你觉得这样不妥,没想到你竟如此想,那便好。”慕云清耸了耸肩,将衣衫调整的更加舒服 ,脸上露出怅然若失的神色说道。 “我只是觉得你如此,更美。”他皱了皱眉头,觉得此话有些不妥,过于轻浮,便连忙转了话锋鼓励地头头是道:“我这绝对没有轻浮的意思,我的意思是女孩子就该如此不拘小节,太娇气了反而让人觉得矫情了。” 慕云清长舒一口气,然后欣羡地垂下头去,这时一旁的丫鬟递上两根鱼竿,慕云清接过后将其中一根扔给叶云舟。 第32章 约会钓鱼,坠入爱河反被钓 叶云舟接过鱼竿,随行的下人已经收拾出一块干净的地来,并且铺上了蒲团,两人分开坐在蒲团上,将鱼饵套在鱼钩之上,慕云清动作熟练,很快便套好了,叶云舟望的出了神,一时之间没拿住鱼饵,导致鱼饵落入水中,鱼饵滑落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 “哎呀,这也太滑了。” 慕云清握紧鱼竿,然后假意轻视嘲笑道:“怎的?技术这就不行了?亏得还是你教我钓的鱼!” 叶云舟他不是不会钓鱼,而且钓鱼技术远超原主,只是被身旁的女子所吸引,一时半会走了神罢了,他并未出声,只是默默套好鱼饵将钩子甩了出去,两人架好鱼竿后便坐在岸边闲聊起来,叶云舟不忘交代燕决的事情,便悄悄对着燕决使了个手势,让他找个由头离开,燕决移步上前,声音冷冷道:“少爷,小人有点内急,先离开一下。” 叶云舟坐在一旁点了点头,燕决便匆忙离去。 叶云舟坐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女子,慕云清被他盯得有些羞涩,看到身侧一片落下的树叶,便轻轻拾起遮蔽在脸颊之上,让叶云舟看不清自己的面容。 他看到慕云清这一举动,这才觉得自己实在过于轻浮,他踱来踱去,然后窘迫地解释道:“你头上那珠钗真好看。” 慕云清似幼童般调皮拿去树叶,对着叶云舟做了个鬼脸,随后将自己头上那支雨花琉璃钗取下,交到叶云舟的手中,漫不经心道:“既然你喜欢,那便送给你,你可要好生珍藏!” 叶云舟握着手中的珠钗,心中生出丝丝暖意,缓缓将珠钗放置在心口处道:“你放心,你送给我的物件,我定当好好珍惜!” “那便好,我还怕你回去便随处乱丢呢。”慕云清双手托着腮,眼睛一眨一眨,看上去活泼而俏丽。 “怎么会,这可是你送我的!”叶云舟语气坚定,却惹得慕云清哈哈大笑,她指着叶云舟手中的珠钗说:“我刚刚逗你的,你看你搞得这么严重,这样的珠钗,我家还有许多!” 慕云清的话音刚刚落下,叶云舟便感觉到身旁鱼竿有了异动,连忙回过头望去,有鱼上钩了,他连忙兴奋的对慕云清说:“上钩了,上钩了!” 慕云清还有些不信,便探着身子往叶云舟那边望去,看到河塘之中逐渐显露出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鱼,站在一旁兴奋拍起手来。 “真的上钩了,太好了,这么大!” 叶云舟将鱼钩收起,将挂在钩子上的大鱼取下,一边将鱼扔进鱼篓之中,一边宠溺的对慕云清说:“中午便送去辉月楼做清茶鱼片。” 慕云清听到这句,显然有些诧异,她连忙上前问道:“就昨晚吃了一顿饭,你便记得了?” “是啊。”叶云舟头也不抬,丝毫未注意到慕云清单纯明亮的双眸之中闪过一丝狡黠,但很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等他抬起头来的时候又是一副小姑娘的面孔。 两人在河塘边坐了许久,眼看着太阳已经升到头顶,慕云清望了望收获颇丰的鱼篓,对叶云舟说:“我有点饿了。” “那我们去吃饭。”叶云舟说着,便起身收起了鱼竿,放置在蒲团旁边,下人纷纷涌上前去收拾行李,叶云舟下意识的向下人中寻找燕决的身影,好在燕决早就在悄然中回到了自己的身边,待收拾完后,叶云舟便同燕决上了马车,两辆马车一同向辉月楼行驶。 坐在马车上,燕决主动从怀中掏出一沓印着整齐字体的宣纸递给叶云舟,叶云舟对上面的字有些看不太懂,便询问道:“这是何物?” “是地契和房契,我已经帮你买好了住宅,位置偏僻,容易藏身,环境也不错,如同世外桃源般。” 他接过地契、房契来,拿在手中仔细观看,虽然看不太懂,但也似懂非懂,将纸上的信息仔细浏览了一个遍,看到位置的时候,他脸色怔了怔,没想到燕决这么快能寻到这么个好地方,然后尽如人意地大声夸赞道:“燕决,你实在是太棒了,这个地段选的太棒了,叶秦氏肯定找不到!” “九月八兄满意便好。” 叶云舟心满意足的将两张纸收进怀中,很快,马车便到了辉月楼,他们从马车上下来,慕云清跟在叶云舟的身后走进辉月楼,辉月楼中生意依旧,两人找了个位置坐下,随后叶云舟便拎着新鲜的鱼去了柜台旁,将鱼交给小二,交代厨子做成清茶鱼片后才回到座位旁。 慕云清眼中似有深意般望着叶云舟的行动,等到他回来的时候,才改变,她笑吟吟的望着叶云舟,眼睛弯弯似月牙,捧着白净的脸道:“除了爹爹,还没人对我这般。” 叶云舟有些疑惑,不懂她为何有这番说辞,便小心问道:“我不过是给你钓了条鱼,请你吃了最爱吃的菜,昨晚我那嫡母不也请你吃了?” “那不一样,伯母是因为爹爹的关系,倘若没有爹爹这层关系,我于她而言也不过是个陌生丫头,但就因为有爹爹这层关系,我才能成为她喜欢的侄女,但你不一样,你没有了之前的记忆,也看到了最真切的我,是真心待我好。” 眼前的姑娘语气中尽是惹人怜爱的情愫,叶云舟也忍不住伸出手去抚了抚她的头发,轻柔说道:“那我便一直对你这般,可好?” “真的吗?” “真的。” 听到叶云舟的回答,慕云清笑颜逐开,等到菜呈上来的时候,两人也丢掉了平日的规矩,大快朵颐起来,酒足饭饱后才一同回叶府。 两人回到叶府后,慕云清便带着丫鬟去了叶秦氏的房中,而叶云舟则回到自己的小院,准备晚上偷偷搬过去。 此时的叶秦氏正同叶晚宁坐在茶桌旁,叶秦氏一脸不满,因为她听说慕云清同叶云舟一起去钓鱼,她对慕云清这一行为很是不满,见慕云清过来,便装作没事人似的,热情迎上。 “清儿,听说你上午同云舟去钓鱼了?”她微微皱了皱眉头 ,脸上露出虚与委蛇的神色细问道。 “回伯母话,清儿上午的确是同云舟哥哥去钓鱼了。”她微微俯身,恭敬行礼后,脸上露出行若无事的神色回话道。 叶秦氏听了慕云清的回答,脸上立刻透出一丝不满,但依旧委婉的敲打道:“清儿,我父亲同你父亲是世交,你若是要出去游玩,当同我商议,我让宁儿城儿同你们一起去,也有个照应,不然这让你父亲知道了,不定要怎的怨我,说我不照顾你。” 慕云清眉头微微一挑,然后冷声说道:“叶伯母,我父亲你娘家的确渊源颇深,但清儿早已不属于仆射府,清儿有自己要完成的事情,这些事情同您同仆射府是没有关系的。” 叶秦氏被堵的说不出话来,气焰堵在胸口却无从而发,慕云清说自己不再属于仆射府,就是说她听命于地位更高之人,难道是听命于皇帝?细细思索一番,为了小心谨慎,她便也没再回话,反倒是一旁的叶晚宁,有些气不过。 “慕姐姐,我母亲也是为了你好,我们多年的情谊,可是你说一句便没了的?你说你不属于仆射府,但你依旧是靠着左仆射、夫人来到这个世界的!”叶晚宁年龄尚小,说话口无遮拦,却着实让叶秦氏担惊受怕,她伸出手连忙把叶晚宁拉到身边,叶晚宁身子一震,接着听到叶秦氏的怒斥:“宁儿,为娘教导你十余年载,你就学成这样吗?” “可是”叶晚宁刚想反驳,却被叶秦氏的话堵住口:“好了!你不要再多说了!”叶晚宁没办法,只能闭嘴。 “好了,叶伯母,现在不是训斥宁儿的时候,您父亲依附于我们家族,现下当然是家族利益更重要。”慕云清站起身来柔声说。 叶秦氏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冷冷地道:“难道城儿不行吗?” “晚城是很优秀,但他与叶云舟不同,我劝你小心行事,他虽然看起来还是先前那般,但骨子里早已脱胎换骨,切记不可擅自行事。”慕云清站在一旁居高临下冷声道。 叶秦氏虽然心有不甘,但咬咬牙还是答应下来。 另一边,叶云舟回到院中,站在大槐树下,轻轻抚摸槐树粗糙的树皮,自言自语喃喃道:“你拼尽全力保护叶云舟,如今我占据他的身体,理应代替他唤你一声母亲,明日我便打算搬走了,这叶府实在不能再滞留下去,叶秦氏视我为眼中钉,即便我心无他意,她也不愿放过我,只能离开这里,你放心,我会把你的死因查出,让该遭报应的人一一遭到报应。” 燕决端着茶水来到叶云舟的身后,看到他正站在大槐树前,便将茶水放下,走到他的身边道:“我得到师兄弟的消息,不日他们便会赶来,夏执和掌门也顺利抵达雾山,你不用担心了。” 叶云舟半闭着眼,然后泰然处之道:“那便好,今晚我们便偷偷搬过去,我虽不愿告诉叶秦氏,但也该同父亲说,晚上你叫红菱和兰儿过来,我同父亲说完,便回来和你们一起搬,人多眼杂,只能我们几人忙活。” “是。” “好了,我出去一趟。”叶云舟说着便要转身离开,燕决紧追在其身后,担忧道:“你去做什么,要不要我陪同?” “我出去找找还有没有其他商机,另一边我要去我的工厂查看一番,自己就可以,你留在院中,若是叶秦氏的人过来,一定不能被她发现我的计划,另外你告诉紫鸢,让她准备收拾东西。” “那你一定要小心。” 叶云舟点了点头,随后走出院去。 第33章 路见不平,险些挨揍遇女侠 他先去了趟工厂,检查工人制造的仙乐水如何,见他们都非常努力,叶云舟便将方便面的制作方法交给他们,毕竟方便面可是居家旅行,熬夜工作的必备品,朝中官员那么多,偶尔也会熬夜忙碌,与其等待小厨房先做吃食,不如一袋方便面来的快。 在教会工人后,他独自一人上街,现在大街小巷每一家每一户都在使用他所制造的琉璃盏,众人纷纷表示方便了许多,便私下把叶云舟奉为天授之人,而他在这皇城之中的臭名声也被成功洗白,他逛了许久,也想不出什么商机,这时,他走到一间赌坊前,思索片刻后走了进去。 赌坊内皆是好赌之人,他们其中不少人将所有身家甚至妻女都赔了进去,他本想站在旁边观察一番,却看到一中年男子领着一名小女孩,推推搡搡走进赌坊内,只见他粗鲁的将小女孩扔到坊主面前,同时跪下,以一副舔狗的模样直言道:“老板,我实在没有钱去还赌债了,我就只剩下这个女儿,我把她给您抵债可好,年龄还尚小,样貌虽不是天仙,但也生的清秀,像她母亲,您把她带去聚花楼,也是可以抵一些利息的。” 在中年男子的对面上座,坐着一名身材健壮的男人,只见他身穿了件藏青色兽锦长袍,腰间系着暗粉蛮纹角带,留着鬓发如云的头发,眉下是一双窄而细长的眸子,唇上留着几撇小胡子,从面相上看便已经是凶狠奸诈至极。 男人听到中年男子的话并未开口,一旁的小厮递上一杯茶水,男人轻轻吹了吹,品了一口,放下茶水后才缓缓开口道:“抬起头来。” 他让中年男子带过来的女孩抬起头来,而一旁的女孩跪倒在地上哭哭啼啼的,看上去也才十岁左右的模样,却被自己的亲爹卖去勾栏院,但她也是无奈,无奈生在这个世界,无奈生在这样的人家,还未到及第之年,便要将此生都葬送在勾栏院之中,女孩自然是不肯抬头,她爹见她不配合,便强行用力捏着她的脸,将她的头抬起来。 坊主走上前去,细细观察一番,伸出一只大手抚上女孩脸上细嫩的皮肤,在轻触到女孩滑嫩的皮肤之时,坊主周身打了个机灵,随后就像着迷上瘾一旁抚着,如同一只凶恶的野兽,而眼前的女孩便是待宰的羔羊,她爹看到坊主这般反应,立刻懂了坊主的意思,便连连道:“坊主若是喜欢,也可以自己收去,只要能抵债,怎么样都可以!” 听到女孩父亲的回答,坊主一脸奸佞笑容,他满意的蹲在女孩父亲身边,说道:“那我便答应了。” 说着,坊主将女孩一把扛起,便向着楼上里屋走去,叶云舟看到那女孩实在可怜,在他的时代,十岁的女孩子都还在念小学,正是天真烂漫的时刻,而眼前的女孩生不逢时,就要做她爹赌瘾的牺牲品,还碰到这么个变态坊主,女孩不断的哭声和坊主令人作呕的笑声交织在一起,刺痛了他的耳膜,他紧紧攥着拳头,连忙上前拦住那坊主。 “站住!” 坊主听到有人呵斥自己,缓缓回过头望去,想看看是哪个不知死活的胆敢阻碍自己的好事,一回头便看到站在楼下的叶云舟,正怒目盯着自己,他转过身去,居高临下问道:“你是何人,胆敢拦我?” “放下那个女孩!”叶云舟说完,脑子一愣,是不是自己在现代的时候电影看多了,这台词顺口而出。 “她还那么小,你们简直是一群禽兽!”叶云舟的话刺痛了女孩父亲,他猛然站起身来,一把揪住叶云舟的衣领,恶狠狠的对他说道:“这是我家的事情,我让我女儿跟谁就跟谁,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叶云舟也不甘示弱,他抓住女孩父亲的手,将他紧紧抓住自己衣领的手用力扯掉,他耸了耸肩,然后驳斥地质问道:“父母给了子女生命,带领子女来到这个世界,不是让她做你的赌债,你身为人父,怎么能如此对待自己的女儿,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我的家事,轮得到你一个外人插手管吗?”女孩父亲说着,便挥舞着拳头冲上前来,一阵拳风从叶云舟的面前掠过,眼看着自己躲不过去了,他紧紧闭上双眼,等待着重拳袭来,却等了许久没能等到,他慢慢睁开眼睛,想看看是怎么回事。 眼前一名身材纤瘦的男子挡在自己面前,他抓住了女孩父亲的拳头,将女孩父亲的胳膊拧在一起,站在那里,颇有侠气风范。那男子身着一袭黑色布衣,一条宝蓝色布袋系在腰间,随着他快如疾风的动作,半挽的长发也随之飘逸,男子眉间透着英气,却有双透亮含情的桃花眸,当真是品貌非凡,样貌清秀至极,能同女子媲美。 男子虽然身材瘦小,力气却极大,他将女孩父亲拧在一起的胳膊用力甩出去,只听“咔嚓”一声,女孩父亲的胳膊脱臼,动弹不得,男子收起手来,一把折扇从空中落下,准确无误的落在男子的手中,男子站在赌坊中央,紧紧盯着那名坊主,冷声道:“放开她。” 男子声音娟细,若潺潺流水之声,这样好听的声音却让叶云舟起了疑心,他站在一旁紧紧盯着男子的脖颈处,寻找男子特有的部分,脖颈雪白细嫩,从下巴处一泻如襟,并没有男子该有的喉结,他瞬间明白了,眼前这名风度翩翩的公子并非是什么公子,而是一名女子,女扮男装站在这里。 赌坊老板见有人阻碍自己,连忙给自己身旁的小厮使了个眼色,赌坊的小厮打手纷纷将那女子和叶云舟团团围住,叶云舟心里还是有些胆怯,他站在女子身旁,不知该如何是好,但那女子却镇定自若,她腰间虽带着一把短剑,却迟迟未出鞘,只是轻执手中折扇,等到那群人冲上来的时候,女子才缓缓打开手中折扇,轻摇在胸前,随着扇子的摇动,清风拂过,仿佛有什么气息萦绕在扇面上,风起云涌,那群人都有些心惊,但又不敢轻举妄动,只是一步步向前逼近。 “愣着做什么?一起上啊!”坊主见自己的手下纷纷停留在原地不敢上前,便怒斥道。 那群人听到坊主的话,虽对眼前人心有余悸,但见她身材瘦小,想必也掀不起什么波浪,更何况他们那么多人,便蜂拥而上,冲上前来。 女子手中的折扇滑落,刚好在她的手心,周身风起,折扇快速飞旋,如同一把飞旋的刀。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上前来,掏出腰间的大刀向她挥舞过去,她身体向后仰去,快速躲过了男子的攻击,她的腰仰至九十度,再次回转变成俯身,她附在男子腹下,手中折扇向着男子腹部袭来,折扇旋转快速,也更加锋利,将男子腹部划出一道血痕来。很快那男子停止了攻击,随后便倒在地上,腹部的血痕若泉眼一般渗出汩汩鲜血,周围人见到这一幕,本能的向后退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人敢上。 鲜血四溅在女子雪白的脸颊之上,为女子多添了些病娇的气质,看呆了叶云舟,女子轻轻伸手拭去脸上的鲜血,红润的唇瓣微微勾起,眼中闪过一丝寒光,随后将手中折扇扔出去,快速旋转的折扇飞过了每个人的头顶,再次回到女子手中的时候,那群大汉纷纷倒地不起,他们口吐鲜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叶云舟悄然上前探了探一人的脉搏,那人的脉搏已停,人已经死了,他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望着眼前的女子,她虽然身为女子,身材娇小,却有一身如此狠辣厉害的武功,他羡煞至极,生出了拜她为师的念头。 女子接过飞回的折扇,若无其事般抖去折扇上的鲜血,继续放在胸前轻摇,勾着唇角微笑道:“坊主,我说,放开她。” 声音虽轻柔,在坊主听来仿佛是从阴曹地府传来的阵阵索魂声,他一把将扛在肩头的女孩从高处扔下去,女子反应神速,踏地而起,飞升至半空中接住了那女孩,同时扔出手中折扇,折扇旋转着从坊主脖颈处略过,等到她们落地的时候,折扇也刚好回到女子手中,她蹲在女孩身前,温柔的伸出手去将女孩凌乱的发丝拨到脑后,随后叶云舟听到“咣当”几声,他顺着声音望去,见那坊主也成了尸体中的一名,从楼梯上掉落下来。 此时,赌坊中怕事的人都已经散去,剩下一些躲不开的人在角落里蜷缩着,在女子温柔整理好女孩的头发后,便打算起身离去,在她往外走的时候,感觉身后有一股力量抓住了自己,她回过头去,是那女孩子,正拽着她的衣衫,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祈求道:“哥哥,你可不可以带着我,我什么都会做,不论是什么粗活累活脏活,我都可以做的,只求你带我走,我娘早已经被我爹拿去抵债给坊主,我娘被百般蹂躏,等我再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成了一具尸体,衣衫破烂不堪的被扔在街上。” 女子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蹲下身去,将自己脸上的鲜血抹去,蹭到手背之上,脸上也被鲜血所花,她将手背凑到女孩跟前,冷声问道:“我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人,你不怕我?” 女孩摇了摇头道:“不怕,刚刚是你救了我。” 女子温柔的揉了揉她的头发,便领着她的手向外走去。 第34章 云舟拜师,古代发明双色球 女子领着女孩走出赌坊,叶云舟连忙追上前去,跑到女子的面前,挡住她们的去路,女子眸中露出一丝寒光,站在原地紧紧盯着叶云舟,却没想到叶云舟在大庭广众之下便给自己跪倒在地,还磕了三个响头,女子一时蒙了,连声质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叶云舟口中阵阵有词,大声喊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女子脸上尽是些无奈,她白了他一眼,直言道:“你想拜我为师,学些什么?” 叶云舟跪在地上,他长叹一口气,然后渴盼地大声道:“请您授我武功!” 女子轻蔑冷哼了一声,随后便领着女孩绕过叶云舟继续往前走去,奈何叶云舟紧追不舍,再次追到女子跟前跪下:“你今日不收我为徒,我就不起来了!” 只见女子便当没看到他一般,继续绕过他自顾自的走去,但叶云舟的毅力也是不可小看的,他再次追到前面,一路上女子躲,他便追,一直追到郊外,女子终是觉得烦了,便站在他面前,冷冰冰的说:“我不收徒,更不授人武功。” 哪知叶云舟这次没有追去,而是站在女子身后大喊:“姑娘,我是真的想同你学武功,想要保护弱小的人,行侠仗义走天下!” 女子听到叶云舟在身后喊自己,如同一阵闪光般闪到叶云舟的跟前,折扇打开,扇锋处正对着叶云舟的脖颈,女子眼中飘散出阵阵寒气,逼问道:“你如何得知我是女人?” 叶云舟虽然有些害怕,但也轻轻抬手将折扇往外推了推,轻声说道:“姑娘这生厉害,别误伤了我。为啥知道你是女人,因为男人脖子上有喉结,而女人没有,我仔细看过了,你就是个姑娘!” 女子一转身,同时收起折扇,站在他的对面问道:“喉结为何物?” 叶云舟直接抬起头来,咽了咽口水,女子看到他的脖子上有一处凸起,随着他吞咽的动作上下跳动,她随之抬起头去,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平滑无比,除了骨骼的突兀,并没有寻到同他一样的东西,此人倒是勾起一些她的兴趣来,她放下折扇走上前去,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的多了去了,这样,你教我武功,我给你说说你不知道的那些事,我敢说我知道的事情,普天之下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是吗?” “绝无戏言,你看你武功如此高强,我若有一句戏言,你便用你的扇子杀了我!” 叶云舟走近她,拽着她的手,用她的折扇向自己喉咙处靠近,女子用力收回自己的手,轻声笑道:“好,那我便只教一遍,你回去自己练习,学好学坏全看这一次,如果有缘再见,我见你学会全部,那我便将剩下的全部交给你。” 说着女子飞跃到一旁的空旷之地,将折扇收在腰间,抽出剑鞘之中的短剑挥舞起来,只见那女子手中的短刀仿佛是一道影子一般,挥舞之间,竟然连带着四周的树木都跟着一起颤抖起来。 一道道剑气从剑鞘之中射出,形成了一道剑气墙壁,四周落叶飞舞,在她的剑气挥舞下形成无数把锋利的暗器,那些树叶穿过树干,在石头上留下锋利的痕迹,紧接着向女子袭来,她手中短剑发出的剑气墙壁将树叶挡在外面,突然之间,树叶便被撕碎成粉末,飘然落在空气之中。 叶云舟在一旁看呆了眼,只记下些只鳞片爪,女子动作太快,他甚至都看不清楚她的动作,只见女子收起短剑,短剑回到剑鞘之中,轻声道:“学会了吗?” “我都没看清楚,你也太快了,再来一次行吗?”叶云舟委屈巴巴的祈求道,但女子丝毫不听,而是向着女孩走去,冷声扔下一句话:“我说过了,我只教一遍,你学好学坏看你自己天赋了,我想知道的,等我们有缘再次见面的时候我自然会同你交换。” 说着女子将女孩抱起来,腾空而起飞到林中深处,叶云舟追在身后大喊:“师父,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以空气震动传来回应:“我姓白。” 同女子声音传来的,还有一本书籍,重重砸在叶云舟的头上,他捂着头,痛的出了声,捡起地上的书籍来看,竟是一本武功秘籍,书的封面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九霄真谱。 叶云舟将书当宝贝似的收进怀中,对着白姑娘离去的方向跪下磕了几个响头,大声喊道:“徒儿拜谢师父!” 但这次却没能传来回应。 叶云舟抱着秘籍兴奋的回到城中,再次路过那间赌坊,已经人去楼空,破败至极,突然间他想到一个不错的点子,便只身走了进去,赌坊面积很大,看来是收了不少黑心钱,他去到户部,花了些银两将赌坊买下,回头便找工匠重装了赌坊,只不过这次,赌坊已经不叫赌坊了,牌匾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祈天彩球。 众人对这个新事物充满了好奇,纷纷走入坊中,一见坊主是叶云舟,众人纷纷拉下脸来,讨论道:“刚刚赚了几个钱,就又要来赚黑心钱,看来他还是老样子,一点没变。” “就是,说什么祈天彩球,不过也是一种赌博。” 一旁盯着装修的叶云舟听到众人的谈话,便走上前去,解释道:“各位父老乡亲,我这个可不是赌坊,是彩票啊,跟赌坊是不一样的!” 众人不太服气,纷纷说道:“怎么个不一样法,你给我们说道说道!” “你们先看那边。” 叶云舟手指着角落的工匠,只见工匠将几颗铁球涂上红色和蓝色的颜料,并在上面标上数字,叶云舟上前解释道:“红球一共三十三颗,分别标上一到三十三这些数字,蓝球一共十六颗,同样标上一到十六个数字,你们下注后,便从红球的数字中随意选上六个数字,再从蓝球数字中随意选上一个数字,隔天便开奖,两天开一次,开奖当天你们来我铺子里,那边是我设计的转盘,我将红球和篮球分别放进去滚动,摇出六个红球数字和一个蓝球数字,若你们谁买的数字同摇出的数字对上,我便给出白银一万两当做奖励送给获奖之人,你们可以下注一串数字,最多下注五次,也可以选择多组数字,一组最多下注五次,如果下注五次,且刚好同摇出数字相同,那奖励便翻五倍!” “一万两?”人群中不少人惊呼。 “是的,一万两。让你瞬间发家致富,变成富豪。” “这是个不错的办法啊,不过你要给这么高的银子,你赚什么呢?” “若是无人中奖,那钱财自然由我赚取,若有人中奖就另当别论了,我设置了几个奖项,分别是一等奖二等奖三等奖和四等奖,一等奖便是数字全中,且奖金也更多,而且每注只要两个铜板,以小钱换大财,说不定哪天中了大奖,便可以摇身一变,成为富庶之人。” 众人纷纷从口袋中掏出钱财,有的吵着下五注,有的五组数字各五注,但叶云舟却抬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等周围安静后才开口:“咱们祈天彩球还在装修,后日才可正式下注。” “叶老板,若是有人看过中奖号码之后伪造中奖数字冒名领奖该如何?” “这个诸位不用担心,叶某都是想到了的,叶某人自己生产了一批特殊的纸张,纸张上有我的印章,但印章是看不出来的,只有用特殊方法才能显现出来,也就是说,如果有人伪造,我一查便知是不是出自我这里的。” “叶老板真是厉害,这样也给了穷人们一个翻身的机会,能不能翻身全看老天爷了!” “我还是想说一句,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啊,也希望诸位在没中的时候不要灰心不要气馁,要知道,肯努力的人,上天一定是眷顾的,彩票未中,那定是时机未到,只要一直努力,总有一天上天会以自己的方式去让你们明白,就看我,我虽没读过什么书,也一直被说是皇城鼎鼎大名的纨绔,但我也从没放弃过努力,这不,上天眷顾,我从一堆废品中翻出生母友人赠予我的奇书,让我创造出这些东西,造福百姓!”叶云舟一边鼓舞着百姓,手上也合十起来,做出一副感恩上天的模样。 他眉飞色舞的向百姓们解释道,殊不知,铺子门口停下了一辆雍容华贵的马车,马车上下来一名小厮,正贴在铺子门口听着叶云舟所解释的事情,将事情听了个大概,小厮便回到马车旁边,马车里的人撩开帘子的一角,小厮便在那一角中将所见所闻全然告知车内之人,车内人听过之后轻轻点了点头,随后便示意车夫离开。 马车缓缓离开,这一幕全然被屋顶上的那名白衣少年所见,白衣少年带着斗帽,看不清楚样貌,双眼紧紧盯着离开的马车,一刻不敢丢,见马车缓缓向着皇宫方向驶去后,白衣少年从屋顶之上飘然而落。 第35章 偶遇掌门,九霄真谱再现世 白衣少年落在铺子门口,径直向着叶云舟走去,白色在一群身着深色粗布的百姓之中显得格外惹眼,叶云舟一眼便瞧见了那名白衣少年,仔细打量过一番后,他的目光停留在少年的佩剑之上,少年虽然掩面,但他的身形和他的佩剑却格外眼熟,叶云舟迎上前去,来到白衣少年的面前,小声试探的问道:“阁下可是姓柳?” 少年悄悄撩起斗帽上遮面的白纱,叶云舟这才看清了他的脸,正是被夏执送去雾山的柳云生,看来柳云生已经被雾山治愈,他焦急的向着柳云生的身后望去,并无找到其他人的身影,便悄然对柳云生道:“跟我到房里来,这里人多眼杂,不太方便。” 柳云生并未作声,轻轻点了点头,便跟随叶云舟来到楼上房间之中。 进入房间后,叶云舟在门口观望了好一阵,见所有人都在楼下,便放心关起门来,柳云生将斗帽摘下放在桌子上,而自己则直接坐在桌子旁边,一条胳膊搭在腿上,另一条搭在桌子上,身体坐的正直,一看就知是习武之人。 叶云舟坐到柳云生的对面,急切担忧的问道:“夏执呢?” “你放心,他现在正跟燕决在一起。”柳云生提起桌子中央的茶壶,一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边说道。 叶云舟见状,也只好点点头,不再多问。 “对了,你的伤势已经完全被医好了吗?”他搓了搓手掌 ,脸上露出一丝担忧。 柳云生端起茶杯来,轻轻吹去茶杯上飘着的热气,轻抿一口后,才缓缓点了点头。 “那你来找我是” 柳云生将配件放在桌子上,缓缓开口道:“你于我有救命之恩,我来是为了报恩,说,我能帮你做什么?” 柳云生的语气依旧冷酷没有一丝温度,叶云舟定眼望着眼前这人,心里正寻思着:这哪里像来报恩的,说是来寻仇的也不足为过。 叶云舟望着面无表情的柳云生,他这样看着自己着实让人觉得紧张尴尬,一时半会的,他也实在想不到自己有什么是需要他帮忙做的,他只知道他有了柳云生这个强大的后盾,想到这里,叶云舟才开口道:“我这一时半会的也想不到有什么是能让你帮忙做的,要不你先欠着?” 叶云舟语气尽是小心,柳云生有些不耐烦的瞥了叶云舟一眼,长叹一口气后,无奈的回应道:“好,对了,我还有个疑问。” “你问就可以。” “你同太傅是什么关系?” “太傅?我不认识什么太傅啊。” 开始,叶云舟还很好奇柳云生为什么会突然问自己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但当他看到柳云生眼中闪过的那一丝怀疑时,他突然察觉出了什么,柳云生就坐在对面紧紧的盯着他,不愧是门派掌门,哪怕是救命恩人也要怀疑,他一言不发,气氛降到零点,叶云舟有些不自然的跺了跺脚步,而柳云生也在这时严肃开口道:“你真的不认识太傅?” 他看了对方一眼,然后正颜厉色地回话道:“我真的不认识!” 柳云生见叶云舟眼中满载坚定和憋闷,他似是真的不识太傅,许是太傅经过他的铺子口,一时好奇心起才停留下来观望。 但没想到自己才刚刚决定不再追问,叶云舟却反倒成了提问者,他撇了撇嘴,语气中略带着不满的问道:“你说的太傅是谁?为什么突然问我认不认识他?” 柳云生怔住了,他端起茶杯的手悬在半空之中,迟迟未动,他不知道要不要将这些事情告知眼前的人,虽然同他并不熟悉,但好歹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思考再三后才放下茶杯回应:“刚刚我看到太傅的马车在你铺子门口停了好一阵,他的贴身小厮趴在门口将所见所闻全部报告给了太傅,太傅平日素来不爱出府,更别说凑这种热闹了,但他却走了那么远的路在你门口,所以才问你识不识得他。” 柳云生只回答了他一半,回答了也同没回答一样,叶云舟对这太傅还是倍感好奇,于是便追问道:“你为什么那么在意太傅?他到底是什么人?” “说来话长,还要从你将我送到雾山后开始说起。” “没事,你慢慢说,我有的是时间。” 柳云生再次端起茶水来,不紧不慢的抿了一口,湿润了嘴唇,这才开始娓娓道来:“我被送到雾山之后,那里的长老都对这种毒束手无策,只有他们的圣女才能将我医好,但她不轻易为人医治,我曾同她有过一面之缘,她便答应帮我医治,等我醒来后,圣女告诉我这种毒是曾经沥州蛊术师的一种秘术,但沥州早就被灭,说明定是有沥州余孽,一月前她也曾遇到过一名身中此毒之人,那人时间不够了,被找到的时候毒素已经侵入心脉,在咽气之际,那人告诉圣女此毒同太傅有关,我痊愈之后便差人将夏执送回,而我便去搜寻有关太傅的线索,查到这皇城,一直接近不了太傅,这日刚巧看到你,便想到我还欠你个人情,我生平不爱欠人情,便打算前来报恩,却看到一直不出府的太傅停在你的铺子门口,有好一阵子,这才问你是否认识他。 “不是,你竟然怀疑我?我还救了你的命,你就这么怀疑你的救命恩人?说是来报恩,上来一顿质问,搞得跟审讯犯人似的。”叶云舟对柳云生的这番作为感到甚是不满,既然话说开了,他也不必再掩藏自己的不满情绪。a “对不住了,只要有一丝线索我也要抓住。”柳云生话中带着满满的歉意,他也自知这样做很是对不住自己的救命恩人,但查太傅的事情关系到他们整个门派乃至整个江湖的安宁,自然是要查问清楚的,想到这里,柳云生带着愧疚从怀中掏出一枚骨笛,双手交给叶云舟,叶云舟接过这枚骨笛,骨笛很小,做工也很精致,便捏在手中把玩起来。 “这是什么?” “这枚骨笛赠与你,等你想到需要我帮你做什么之后你便吹响,无论在哪里我都听得到,我会第一时间赶来。” 听到柳云生的回答,叶云舟兴奋的将骨笛捏在手心,小心翼翼的将骨笛收紧怀中,看来也没有白救,刚刚将骨笛收起,他突然想到什么事情,便开口问道:“那你这次要带燕决回去吗?” 柳云生轻轻摇了摇头,开口道:“还有事情让他查,暂时先留在你的身边。” “这样好,我最近也危险得很,若是没个身怀武功的人在身边,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不打扰便好,燕决在你身边可以继续帮我追查,也可以贴身保护你。”柳云生这句话叫叶云舟听了心安,但他依旧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 正在这时,柳云生将茶杯中最后一口茶水喝下,便站起身来,将桌子上的斗帽戴好,见柳云生打算离开 ,叶云舟追上前去。 “你要走了?” “嗯,门派中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操办,我就不多留了。” “好。” 叶云舟的话音才刚刚落下,柳云生便径直走到窗边,两手推开窗户跳了出去,叶云舟还有些担心他会不会掉下去,便急急忙忙追到窗边查看,一望窗下四下无人,再抬起头来,柳云生正如谪仙一般腾在各处的屋顶飞速离去,不一会便已经看不到人影。这古代人还真是像电影里拍的一样,飞檐走壁,关键是为啥不走正门呢?就为了显摆自己有武功? 叶云舟放心的关上窗户,连忙回到府上,见到夏执已经在院中等候自己,夏执同叶云舟许久不见,一见面便扑上前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自己这一路的艰辛,叶云舟被这么一个男人抱着有些不自在,更何况燕决还在旁边看着,便嫌弃的将夏执推到一边,低声训斥道:“大男人哭什么哭!” “少爷,夏执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你不知道,这一路上危险重重”还没等夏执诉苦完,叶云舟便打断了夏执。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看你身上脏的,先去把自己收拾干净。” 夏执领了命便回到自己的房中,叶云舟望着夏执离开,便拉住燕决,一脸郑重的对他说:“燕决,你跟我过来一下。” 燕决同叶云舟回到房间里,叶云舟关上房门便急匆匆问道:“怎么样,都准备好了吗?” 燕决点了点头,回答道:“你放心,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随时能搬。” “那便好。”叶云舟放下心来,习惯性的顺了顺胸口,突然摸到一样异物,似是一本书籍,他这才想起来这是那位白姑娘留下的武功秘籍,便连忙掏出来拿给燕决看。 “燕决,你帮我看看这是什么?” 叶云舟将武功秘籍摆在燕决的跟前,燕决定睛一看,竟然是江湖失传已久的《九霄真谱》,他一脸惊讶,连忙问道:这是失传已久的九霄真谱,你是从何而来?” “今天碰见个少侠,武功特别厉害,我拜托她教我武功,她演示了一遍剑法便走了,走的时候这个掉在地上被我捡到,这个是很厉害的武功吗?” “九霄真谱是上乘的内功心法,若是能练成,应该能达到我们掌门的级别,但听闻此内功极其狠辣,练成的也只有少数人,还要根据自己的身体天赋来看适不适合这心法,若是不适之人去练,极有可能会走火入魔,自爆而亡。” 燕决的一番话吓得叶云舟将秘籍一把扔在地上,他自言自语喃喃道:“这么恐怖?” 第36章 秘籍在手,云舟练就绝世功 燕决将秘籍捡起来放回叶云舟的手中,缓缓开口道:“你可以先尝试练,如果你觉得练此内功的时候内力在身体中不受控制,如何都不能压制,那便不要再练了。” “要不你同我一起练,你有经验,还能帮我解解惑。” “燕决已经有了本派的内功心法,本派内功心法内力至纯至洁,决不可掺杂其他。” 叶云舟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怪不得这么珍贵又厉害的武功秘籍燕决不愿意练,原来是他身体里的内力特殊,虽说练了就能成为武功高手,但若是同燕决说的一样自己并不适合修炼,岂不是会自爆而亡,不过也可以试试,试试也不亏,于是叶云舟便询问起燕决该如何练内功。 “燕决,我打算试试,不过我有点看不懂。” 燕决接过秘籍后认真翻看了一眼,回答道:“我只能告诉你如何开始,修炼内功的起始都是一样的,接下来就看你自己的领悟了。” 说完,燕决不再说话,安静的在地上打坐,教了叶云舟一些基础的修炼之法后,便起身。 叶云舟紧紧盯着燕决的一举一动,生怕忘记哪个部分,燕决起身后,提起佩剑准备离开,临行前,他对叶云舟说:“掌门派来协助我的人到了,我要出去查些事情,你自己在这里试试看,我会告诉夏执不让任何人来打扰你,切记,倘若觉得内力在身体里暴烈不受控制,便赶紧停下!” “好,我记住了。”叶云舟点了点头后,燕决便匆匆推门离开,叶云舟上前去将门关好,连忙抱着秘籍兴冲冲的跳到床上翻看起来,翻看几页后,他将秘籍合起,学着燕决教他的样子盘起腿来打坐,按照秘籍中所述修炼起来。 修炼了一个时辰后,叶云舟的身体便出现了异样,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受控制,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乱窜,而且越来越强烈,这种感觉很奇怪,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但是他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开始发热,身体中似乎凝聚了一股真气,这股真气蠢蠢欲动,有些不受控制,叶云舟皱了皱眉,将真气压制下去,然后慢慢的将真气运转到丹田。没过多久,叶云舟便感觉到丹田处有一股暖流在游走,缓缓的从丹田处流向四肢百骸,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被这股暖流充满,好像这暖流是他自己天生的一般舒畅,叶云舟感觉非常舒服,继续运转真气,这一次,他明显感觉到丹田处的真气更加充盈,就连体内的血液都好像在沸腾一般,整个人都充满了力量。 这股暖流一直流向他的头顶,缓缓汇聚到他的天灵盖处,这才慢慢停了下来。叶云舟感觉到这股暖流正在自己的头顶上缓慢的游走,如同一条游龙般,在脑海中划过波澜,最后这股暖流充盈在他的身体各个细胞之中,在他的天灵盖处凝聚成了一个球体,让他的头脑变得无比清晰,他缓缓睁开双眼,身上衣衫早已被淋漓的汗水浸湿,额角处也有汗水滴落,但身体却无比清爽明朗,动一动感觉行动也更加轻盈,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充满了无尽的力量,他将真气收起,缓缓从床上下来,走到门口处,打开门。 只见夏执正在门口,奇怪的是夏执一身大汗,看上去很虚弱的样子。叶云舟轻拍夏执的肩膀,对他微微一笑:“夏执,你咋出这么多汗?挺虚呀。” 夏执回过头去,满脸疲倦却很兴奋地说道:“少爷,刚刚燕决跟我说您在房中修炼内功,让我好好守在这里,您修炼的怎么样了?” 叶云舟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修炼成功,他只知道刚刚的感觉异常舒服,他挠了挠后脑勺,缓缓开口答道:“这个要等燕决回来才知道。” 夏执眼皮往下垂了垂,很明显是有些失望,叶云舟用力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夏执有些肉疼,连忙捂着自己的肩膀,叶云舟有些玩笑的吼道:“怎么?觉得我不行是不是?你个小兔崽子,我得好好教训教训你了!” 说着,叶云舟便作势撸起袖子来打算教训夏执一顿,夏执见状连忙飞奔出去,跑得飞快,叶云舟本想你跑这么快,我肯定追不上,没想到自己一闪便抓住了夏执,夏执也被叶云舟这光一般的速度所震惊,双眼睁圆,大喊:“少爷,你练成了。太好了。” 叶云舟自己也有些不可思议,一闪而过像极了游戏里的闪现,但游戏里的闪现能闪的距离太短,他想要再尝试能不能去更远的地方,想到这里他行动起来,似一阵风一般从夏执身边离开,他一边跑一边望着周围的风景,由于速度过快,这些风景被连成一道道彩色的线条,没一会他便停住,而他也发现自己此时正在府外街道上,他再次行动起来,跑回夏执身边,夏执还没从他离开自己身边的时候反应过来,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快就回到了自己的身边。 夏执不可思议的望着叶云舟,叶云舟则不可思议的望着自己的身体,脸上略带着惊喜和兴奋,夏执支支吾吾颤抖着问道:“少爷咱们还用问燕决吗?” 叶云舟惊喜的抚摸着自己的双腿,喃喃答道:“应该不用了。” 此时此刻,他的头脑变的异常清楚,记忆力也变的更好,他突然回忆起那日白姑娘教他的剑法,她的行动非常快,快到他都没能看清,只是记了个大概,每每回忆起来,脑海中似是闪过一幕幕打了马赛克的电影一般,如今马赛克消散,那段记忆变得无比清晰,每一处动作,每一个细节都如同清晰的慢放一般,他瞬间领悟,腾空而起从一旁的槐树上折断一根细长的树枝,用树枝代替剑来,在院子中挥舞起来,每一次挥舞都带着破空之声,这一幕幕都如同电影一般在他脑海中闪过,他不由的兴奋起来,不停挥舞着手中的树枝,院子里很快变成了一片狼藉,那些花花草草都被他发出的剑气所伤,他又继续挥舞,动作很快,但每一次挥舞他自己都能看清,他的剑招没有停顿,而是不断的变换着,他的剑越挥越快,快到夏执早已看不清他的剑招,只能看到划过一道道剑气。 槐树叶被剑气所震,飘落下来,他看准那片槐树叶子,最后将树枝对着槐树叶子横向划过,剑气从树枝之间发出,自树叶之间略过,树叶被叶云舟的剑气所震动,成为利器精准快速的钉在墙壁之上,叶云舟这才收起树枝来,望着牢牢钉在墙壁上的树叶,心满意足的丢下了树枝,脸上挂着笑对夏执道:“夏执,我练成了!” 夏执从震惊之中缓过来,手舞足蹈跳到叶云舟跟前,两个人胳膊互相架在一起,像是两个小孩子一般蹦着跳着,夏执兴奋道:“少爷,我们再也不用怕叶秦氏害您了!您有这一身武功,就算是二少爷也不能把您怎么样了!” 听到夏执这一番言论,突然惊醒了叶云舟,他停下来,望着那棵大槐树,原本眸子中是孩童的清澈,如今却被一种肃穆所代替,他安静了很久,就连夏执叫他也没能听到,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缓缓开口道:“夏执,我一个人没办法战群狼,现在还不是松懈的时候,咱们还得继续猥琐发育!” 叶云舟回过头来,夏执听得云里雾里,完全不懂猥琐发育是个什么意思,便小声问道:“少爷,什么是猥琐发育?” “就是先不要太招摇,就算会了武功也不要显露出来,要继续装作弱势的样子,这样叶秦氏才能松懈下来放心的害我,只要她松懈下来了,便会露出破绽,到时候我们就给她来个大招,将她一网打尽!” “原来猥琐发育是这个意思啊,我懂了,放心少爷,夏执什么都不会说出去的!” “这才对!” 话音刚落,叶云舟突然想起自己从回来就没有见到过紫鸢,连忙抓住夏执的胳膊问道:“紫鸢呢?” “您说的是不是暂住兰儿房中的紫鸢姑娘?” 叶云舟用力点了点头,夏执回忆许久才回忆起来,连忙回答道:“哦,我想起来了,您回来之前她被夫人带走了。” “怎么带走的?为什么带走?”叶云舟语气中带满了急切和紧张,毕竟紫鸢只是个弱女子,叶秦氏要捏死她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夫人是叫身边的嬷嬷过来叫的紫鸢姑娘,说是叫紫鸢去问话。” 夏执话音刚落,叶云舟已经飞速离开直冲叶秦氏的院中,不一会便来到叶秦氏的院门口,他躲在门口,听到院内传来阵阵凄惨的叫喊声,声音无比熟悉,正是紫鸢的声音,还掺杂着一名妇人凄惨的哭喊,他贴在门口,悄悄往院内望去,只见两名壮汉正在用鞭子抽打一名被绑在凳子上的老妇人,那妇人的背上已经被抽得血肉模糊,口中也发出阵阵凄厉的叫喊,这名老妇人应该就是紫鸢的母亲,而紫鸢正在一旁被两名表情恶毒的嬷嬷死死摁在地上,她想上前去阻止,但无奈力气不顶两位厨房烧火的嬷嬷,只能眼睁睁望着自己的母亲被抽打。 第37章 挺身而出,云舟勇救紫鸢母 此时的叶秦氏正坐在上座上,身旁站了两名丫鬟,一名正帮叶秦氏捏着肩膀,另一名正帮叶秦氏扇扇子,叶云舟看到那名妇人的鲜血从凳子上流淌下来,滴落到地上,那鲜血看的扎眼,叶云舟一个忍不住便怒气冲冲推门而入,一群下人见到叶云舟还是有些生畏的,但叶秦氏却依旧气定神闲的坐在椅子上,从丫鬟手中接过茶水,轻轻抿了一口,缓缓开口问道:“云舟怎的突然来母亲院中了?我记得自从上次我们争吵之后,你便不再来我院中。” “你身边的婆子抓着我的人是做什么?”叶云舟攥紧拳头 ,心中虽然已经怒气冲天,却依旧强忍下来沉声问道。 叶秦氏轻瞥了一眼叶云舟,轻抚了抚自己的发髻回答道:“我房中下人偷了东西,巧的是偷东西的人就是紫鸢的母亲,嬷嬷年龄大了,头脑昏花,以为自己的女儿到了少爷身边坐了通房丫鬟便飞上枝头变凤凰,便肆意妄为行偷盗之事,我只是按规矩惩罚我房中的下人,怎料紫鸢听到了风声,来此替母亲求情罢了。” 紫鸢听到叶秦氏的回答,连忙挣脱开身边的嬷嬷想要到叶云舟的身边,但嬷嬷却将她紧紧压在地上,她只能拼命大喊:“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母亲没有偷东西,少爷,我母亲什么都没做,是夫人” 紫鸢才刚刚想把实话说出,叶秦氏向紫鸢投去一个恶狠狠的眼神,紫鸢连忙将到嘴边的话咽回到肚子里去,却依旧不甘的望着叶云舟,叶云舟见状大概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便上前来将控制着紫鸢的嬷嬷推开,把紫鸢从地上扶起护在怀中,两名嬷嬷跟随叶秦氏多年,从来不把叶云舟放在眼中,便也轻蔑扬声道:“少爷,夫人教训自己房中的下人,您这样怕是不合规矩?” 叶云舟向说话的嬷嬷投去一个冰冷的目光,那目光似利剑般抵在嬷嬷脖子上,嬷嬷连忙闭上嘴不再说话。叶云舟冷冷开口道:“怎么不合规矩了?我是让你放开紫鸢,紫鸢已经是我房中的人了,若是有了身孕便是我的妾室,她如何都比你们的地位要高,我倒是要问问你们,这样对我的妾室合不合规矩?” 两名嬷嬷自知理亏,心虚的互相望了望,没再说话。叶秦氏见状,不慌不忙起身开口道:“云舟,紫鸢已经是你房中的人了,但她母亲还是我院中的下人,我惩罚她,紫鸢却跑来阻拦,这又合不合规矩?还是紫鸢恃宠而骄,觉得少爷会冒着犯不孝之罪帮你顶撞我?” 紫鸢躲在叶云舟的怀中,她望着眼前这名恶毒的妇人,她的母亲明明没有偷东西,她却硬要为了惩罚自己给母亲按个莫须有的罪名,叶秦氏扬起下巴来盯着紫鸢,紫鸢看到叶秦氏担心母亲再次遭遇不测,气愤让她周身开始发抖,叶云舟感受到怀中的女子一直不停的颤抖,便握紧了紫鸢的手。紫鸢突然被他的大手握住,感受到一阵暖意流过,让她安心了许多。 “那母亲便来说道说道,紫鸢的母亲到底偷了什么东西。” “盘查清楚也好,可千万别冤枉了好人。”叶秦氏话音落下,便拍了拍手,从紫鸢母亲的房中走出一名嬷嬷,手中捧着一只翡翠玉镯交到叶秦氏的手上,叶秦氏接过玉镯,举在叶云舟的面前,缓缓开口道:“这是我生晚宁和晚城的时候老爷送给我的,这是上等翡翠打磨制成,价值连城,我一直当是珍宝一般收着不舍得戴,但前日我突然找不到这只玉镯,在经过搜查后在紫鸢母亲的房中找到。” “只是从她的房中找到,便认定是她偷的?真是可笑。”叶云舟冷哼一声,对叶秦氏的说法明显不服。 叶秦氏将翡翠玉镯好生收起到怀中,继续说道:“先前嬷嬷服侍我一直勤勤恳恳,从不做偷盗之事,待人也是极为友好,并无仇家,又怎么会有人去陷害呢?” “那我且问,紫鸢的母亲主要做什么?” “那自然是服侍我的起居,不然怎么会知道我将玉镯放置在哪里。” “这就怪了,嬷嬷明明有机会偷些不重要的物件,为何偏要冒险去偷玉镯?她明明知道母亲将这玉镯看得很重,若是有一日不见定然不得安宁,偷盗这玉镯,还没能等到出府去卖掉便会被抓住,相反母亲那些不重要的物件也不会有人太注意,母亲哪件首饰不是价值连城,偷上一件不要紧的拿去卖掉不是更容易,也可积少成多,何故要去冒险?” 叶云舟的一番话将叶秦氏堵得说不出话来,这偷盗玉镯一事的确是临时准备的,因为她并没有想到叶云舟会过来,所以临时想到这个罪行,也并没有思考清楚,叶秦氏咬着牙,忍着心中的怒火回应道:“听你这样说,也觉得很有道理,那么到底是谁在陷害嬷嬷呢?” 叶云舟并未理会,而是拉着紫鸢的手转身向外走去,一边走一边给叶秦氏放下话说:“相信母亲定能查问清楚,家里出了偷盗之事,还是赶快禀报父亲,让父亲来主持大局。” 叶云舟拉着紫鸢离开,但是紫鸢却牵挂着母亲,不愿离开,她是被叶云舟强行拉回院中的。 回到叶云舟的院中,紫鸢早已哭成泪人,她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崩溃,一进门便对着叶云舟又捶又打,口中不停怨愤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让我救我的母亲!为什么你要把我的母亲丢在那里!我母亲没有偷东西,她这样对我的母亲是因为我啊!” 叶云舟有些吃痛,他也知道大概是怎么回事,便一把抓住紫鸢不停捶打的双手,轻声问道:“紫鸢,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紫鸢被叶云舟抓着手腕一阵才从崩溃中抽离,她擦去脸上的泪水,啜泣着回答:“中午的时候,夫人让我将膳食给您送来,让我看着您吃,吃完之后还要回去报告给她,但您中午并没有回来用饭,夫人责怪我无能,便将我带去院中,以我的母亲来惩罚我。” 叶云舟想起那日燕决告诉他药丸的功效,才明白为什么叶秦氏一定要紫鸢把自己留在府上吃饭,他思索片刻后,望着泪眼婆娑的紫鸢,有些怜爱的抚了抚她的头发,轻声对她说:“紫鸢,晚上我便帮你把母亲救出去,到时候你带着你母亲离开。” “那你呢?”紫鸢不受控制的问出了这句话,叶云舟回应道:“你放心,她不能把我怎么样。” “那你要如何救我母亲?” “你母亲身受重伤,肯定活不了多久了,等会我让燕决将人参丹悄悄拿去给你母亲服下,给你母亲吊着性命,我会准备一具同你母亲身形差不多的尸体,将你母亲救出来后便在府上放一把火,到时候尸体被烧得认不出,只能凭借身形来判断,等你们离开府上后便跟着燕决他们去我新的住所,我会让红菱帮你母亲安排郎中。” 紫鸢有些愧疚,轻声问道:“这样做会不会太冒险了?” 叶云舟轻轻摇了摇头,他看出了紫鸢的心情,回给她一个轻松的微笑,对她说:“你放心,晚上等着接你母亲就好。” 叶云舟打算将紫鸢送回房间去,他领着紫鸢来到房间门口,刚要推门,感觉到握着紫鸢的手突然一紧,他带着疑问回过头去,紫鸢站在原地,低着头似是有话要说,但却怎么都说不出口,他将双手搭在紫鸢的肩膀处,温柔的望着紫鸢,和声问道:“怎么了?” “我”只见紫鸢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话来,叶云舟有些心急,但面对女生他也不能说些重话,便耐着性子继续追问下去。 “想说什么就说。” “对不起。”三个字从紫鸢的口中道出,叶云舟听到后意外觉得眼前的小女生异常可爱,便宠溺的抚了抚她的头发,说道:“什么对不起的,这些是我答应过你的,只是我没想到叶秦氏竟然这样心急,所以算是计划提前了,不过你相信我,我是有把握把你们救出去的!” “不,我不是说我和我的母亲,我是说你,万一你遭遇了什么不测,那我就算是死了也没办法偿还你的恩情!”叶云舟听出紫鸢的话中已经带了哭腔,她是觉得自己如此实在对不住他了。 “傻姑娘,你放心,晚上先跟着燕决去我另外的住所,我保证你明天就能见到我!”叶云舟说得斩钉截铁,眼神坚定,紫鸢望着突然觉得身后有了一道坚实的后盾,便轻轻擦去自己脸颊上的泪水,点了点头道:“嗯!我相信你!” 叶云舟将紫鸢带回房间,叮嘱道:“先好好休息,你晚上还有很重要的任务要做,我先去做些准备。” 紫鸢点了点头,叶云舟便转身离去,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紫鸢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抚摸着他的背影,她多希望有一天能将自己的心事告诉他,哪怕告诉他之后自己就要去死,即便是这样,她也愿意,等他走远之后,紫鸢缓缓合上门,撩开袖子满带仇恨的望着自己手臂上的朱砂痣。 第38章 放火烧房,紫鸢母亲获得救 叶云舟离开院子后,便直接去了郊外的乱葬岗,那里尸臭熏天,无数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一个大坑之中,尸体多了便堆积成了一座尸山,这股恶臭着实让人作呕,他忍不住跑到一旁的大树边上,胃里开始翻江倒海,中午吃下去的东西尽数吐出,待到吐干净,再没有什么可吐之后,他用袖子将鼻子捂住,但仅凭一条手臂根本不足以完成这项工作,索性他直接从自己衣服上撕扯下一块,系在脸上做口罩,两条胳膊都腾出来后,他便开始在尸堆之中扒翻。 许久,天空已经泛起橘色,太阳将要下山,他才终于找到一具同紫鸢的母亲身形差不多的女性尸体,他忍住恶臭从被尸布裹着的一具新鲜尸体上扯下尸布,将那具女尸牢牢裹住,抗在肩膀上,如一阵风一般离开。 回到叶府的时候,他躲在暗处观察门口的守卫,快到换岗的时间了,待守在门口的守卫离开后,他趁着一时无人,飞快来到叶秦氏的院中,叶秦氏不在院中,只留下几名丫鬟守着,他将女尸放在草丛之中,躲到丫鬟的身后,举起手来一掌拍下去,丫鬟便晕倒在地,他将其他丫鬟也这样打晕,见四下无人,便开始在院中寻找紫鸢母亲。 翻过几个房间,最后在一间偏僻的黑屋之中找到奄奄一息的妇人,他透过黑屋的缝隙看到妇人躺在黑屋之中一动不动,胸口没有什么起伏,就像是死了一般,他运起内功,将门口的锁震开,推门而入,他上前去,轻探妇人的鼻息,手指之间根本感受不到有空气的流动,于是他将手指搭在妇人脉搏上,还能感受到一丝微弱的脉搏,妇人还活着,只是已经快不行了,他连忙从怀中掏出一粒丹药,捏开妇人的唇齿,将丹药分成一粒粒小球直接送入妇人的喉咙之中,见妇人将丹药吞下,这才放心。 他从黑屋中退去,回到藏尸的草丛,将那具女尸从草丛中背出来,回到黑屋之中,将妇人和女尸交换,并将女尸身上的裹尸布一把扯掉,他将妇人背在身上,警惕的在门口望了望,确定没有人之后才将妇人背出去,下一步他便潜入叶秦氏的小厨房。 小厨房里,丫鬟们正帮叶秦氏炖煮着银耳绿豆消暑汤,炉灶生着小火,阵阵绿豆的清香从炖锅中飘出,他嫌弃的瞥了一眼,随手从炉灶下抽出一根烧红的碳木,碳木异常烫手,他拿着碳木差点掉落在地,但他忍耐住手中烫手的碳木,见炉灶旁堆积的碳木和干草堆,将手中碳木在干草堆周围用力划了一道,在碳木和地面碰撞时,擦出阵阵火花,火星四溅,一些落在干草堆上,他见火星在干草堆上缓缓蔓延,燃起一簇小小的火团,这才将碳木扔到炉灶之下,走出门外一阵风似的消失。 回到自己院中的时候,燕决已经回来了,他连忙将妇人放在地上,燕决见叶云舟背着一名浑身是血又将死的妇人心生疑问,便开口询问道:“九月八,这是” “这是紫鸢的母亲,昨日叶秦氏设计让我服下的药丸,你说过服下之后不可服用一些食物,今日中午我同慕小姐在辉月楼一起用饭,没有回来,叶秦氏大怒,对紫鸢的母亲用刑来惩罚紫鸢。” 叶云舟一边说着,一边将妇人安放在地上,燕决见这妇人被鞭子抽打的惨绝人寰,忍不住怒言:“人都打成血肉模糊了,这叶秦氏怎的如此狠毒!” “先别说了,过来帮我一把,把她藏到咱们搬东西的马车上,晚上带着紫鸢一起去。” 他的话音落下,燕决便上前来背起妇人带去藏匿好的马车上,很快燕决便回来了,一脸担忧的问道:“九月八,这妇人都已经被打成这样了,可能活不了多久了,能坚持到吗,我担心” “你放心,我给她服了人参丹,吊着她一口气,等到了之后就去帮她找个郎中。” “不妥,我担心郎中会走漏风声于你不利,还是我来帮她医治。” “哦,对,我怎么忘了你会一点医术了,燕决你还真是个宝藏男孩啊!”叶云舟突然回过神来,一脸惊喜的望着燕决,燕决着实听不太懂叶云舟的话,便不再多问,怕显得自己无知丢了御风剑派的脸面,突然想到叶云舟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是如何将这妇人救出来的,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便询问道:“你是如何将她救出来的?难道你练成了九霄真谱?” 叶云舟“嘿嘿”一笑,伸出手指抓了抓眉毛,神神秘秘道:“你猜!” “难道你真的练成了?” 叶云舟自豪的抿着嘴角轻轻点头,燕决还是不敢相信,继续追问道:“你可有什么不适?你现在运气,我来帮你查看一下!” 叶云舟乖乖听话,从丹田之内提起真气来,感觉到一股暖流在身体各处运转,燕决伸出手贴在叶云舟的背上,同时运气感受他身体里的真气涌动,他感觉到叶云舟的身体里有一股真气在他身体各处有规律的运转,这股真气非常霸道,但在他的身体里却乖顺如绵羊一般,似乎是对这具身体感到极为满意,是个令它觉得舒适的居所,随后他合起掌来,收起自身真气,对叶云舟说:“九月八,看来你的身体很是适合,我能明显感受到这股真气在你身体里无比顺畅,有规律的在你的身体中运转,可以继续修炼,但武功上也要勤加练习,内功和武功相辅相成,只有内功没有武功是无法施展出真正的实力的。” “这个我自有办法,放心!” 燕决见此点了点头,随后便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叫喊声:“走水了!夫人院中走水了!快来帮忙啊!” 燕决带着疑问望向叶云舟,虽不说话,但叶云舟也知道他想说什么,索性自己先回答起来:“是我做的,一来是制造机会,先将马车转移,二来是为了让叶秦氏以为紫鸢的母亲已经死了,这样她府上丢了个人,才不会深入调查。” “那我现在去叫夏执帮忙。” 叶云舟点了点头,燕决便匆匆离去,听到外面一阵叫喊,紫鸢从房里冲出,站在院子中央,望着夫人院子方向升起阵阵黑烟,无数人慌乱打水去灭火,她有些担忧母亲,连忙跑到叶云舟的跟前,叶云舟眼中含笑,轻抚着她的发丝说:“你母亲已经被燕决转移了,我们现在还不能走,走,我们一块去帮他们灭火。” 紫鸢放心的点了点头,跟着叶云舟不紧不慢的走出院中,叶云舟一来到人群中,便连忙换做一副着急忙慌的模样,拧着眉头拉住一名正要去打水的小厮询问道:“怎么回事?是哪里走水了?” 小厮也是着急,话说不太清楚。 “是是夫人的院中,不知怎的就起了大火,现在这天干物燥,容易起火也再正常不过了,不过火势很大,怕是将夫人院中烧坏不少东西!” “有告诉父亲吗?” “秦老将军说想念咱们夫人,老爷便陪着夫人一起回娘家了,还未归来。” “晚宁和晚城也不在吗?” “二少爷和三小姐一同去了!” 叶云舟望了望小厮手中的水桶,嫌弃道:“你们这样效率太慢了,只怕你们都累死了,火势也灭不下去,这样,听我的去找些长木管,将木管接在一起,一头连接水池一头放在母亲院中。” “少爷,小人从未听过这样灭火的啊,万一耽误了,小人担待不起啊!”小厮声音中皆是哀求,但叶云舟从来不会在这方面出错,便执意让小厮按照他说的去做。 “你照我说的做,若是耽误了火情,我一人承担!” 小厮这才答应下来,去帮忙找了木管,叶云舟带着紫鸢一路小跑着来到叶秦氏院中,他想着,原主这样的身体,就算再怎么着急应该也不会跑的太快。 等到了叶秦氏的院中时,他一眼便瞟到那间关着紫鸢母亲的黑屋,黑屋已经被烧毁了,毕竟黑屋就在厨房之后,厨房已经变为废墟,更何况那间小黑屋,他扭头凑到紫鸢耳边,小声对她说:“你母亲就被关在厨房后面,我就是在那里找到的。” 紫鸢听后,向叶云舟投去感激的眼神,也有些悻然,她的母亲还活着,但这幅表情却叫叶云舟很是不满,他连忙对紫鸢说:“紫鸢,就算知道你母亲还活着,咱也装装样子,不然会被叶秦氏看出端倪的!你得假装你母亲真的死了,这样叶秦氏才会信服,拿出你下午的样子来,去抓个丫鬟问问你母亲在哪!” 紫鸢点了点头,低下头去酝酿了一会,在意抬起头来,泪光已经开始在眼中打转,她不顾一切扑上前去,抓住一名端着木盆的丫鬟,着急质问道:“我母亲呢!他们把我母亲关在哪儿了?” 丫鬟眼珠子咕噜噜转来转去,她不知自己该不该告诉紫鸢,担心告诉紫鸢之后会被夫人怪罪,便说:“你问我也没用,我不知道!” 丫鬟刚要离开,却感觉到自己的衣领被一股力量抓住,是紫鸢,她死死抓住了丫鬟的衣领,眼中尽是绝望和愤怒。 第39章 火灾面前,各怀鬼胎尽表演 她抓着丫鬟怒吼道:“我母亲到底在哪里?” 她红着双眼,似是要将这丫鬟吃了,丫鬟被这气势吓到,颤抖着声音回答:“在厨房后的小黑屋中。” 紫鸢一把甩开丫鬟,连忙跑到小黑屋前,叶云舟也佯装去救她,将她牢牢捆在怀中,口中还不断喊着:“紫鸢,别去,实在太危险了!” 紫鸢哭得泪雨连连,并且大力挣脱开叶云舟,叶云舟一脸呆滞的望着扑上前去的紫鸢,心中不住的想着:完了,这丫头入戏太深了。如果在现代,这丫头就是影后呀。 想着便连忙上前将紫鸢抱起,紫鸢脸上身上沾染了灰烬,泪水划过,冲出一道干净的泪痕来,叶云舟一脸坚定对紫鸢道:“我去帮你!” 说着便抱着紫鸢来到安全的地方,将紫鸢放下后,他便向着大火中跑去,紫鸢望着叶云舟的背影才从戏中回过神来,这才想起,母亲已经被叶云舟救了。 叶云舟寻思着,既然要做戏,当然是越真实越好,于是他冲进火光之中,好在他有内功护体,来到小黑屋中,见地上那具女尸已经被烧成一片漆黑,手指也同黑色的碳木一般,脸上也是血肉模糊,根本认不出了,他这才放心,听到外面小厮叫喊找到木管,便连忙退出身去。 小厮已经将木管接好,叶云舟接过后询问:“另一头放到水中了吗?” 小厮摇摇头,叶云舟便吼道:“快去!把另一头放到水中!” 说着小厮便连滚带爬离开,不一会,叶云舟手中的木管喷出水来,他用拇指和食指将出手口捏紧些,加大了管内水的压力,在强大的压力之下,木管中的水喷得更远,他对准火光将水喷出去,周围的下人见到这一幕顿时傻了眼,他们从没见过这种救火的办法,一直以来都是以人力一盆一盆去打水灭火,但叶云舟的木管子里却有源源不断的水喷出,没多久便将大火渐渐熄灭。 此时,得到消息的叶景修和叶秦氏匆忙驱车赶回来,刚一进门便看到叶云舟手持木管将最后一丝火光熄灭,叶景修见儿子一身狼狈,不禁有些心疼,便踱步上前来询问:“云舟,你没事?” 叶云舟的脸上溅到水渍,他毫不在意的挥着衣袖将脸上的水渍擦去,平静回答道:“父亲放心,我没事,只是” 听到叶云舟说没事的那一刻,叶景修悬着的心才落下来,但听到后面的“只是”二字,原本落下的心再次被提起,他连忙追问道:“只是什么?” “是这样的,紫鸢的母亲还在屋里,等我们赶来的时候,火势汹汹,我没能帮她救出母亲。” 听到叶云舟的回答,叶景修才算彻底放心,只是烧死了一个下人,对于他来说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他回过头去望了望坐落在地一脸崩溃的紫鸢,抬手拍了拍叶云舟的肩膀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日后你对紫鸢好一些,心伤总会过去的。” 叶景修口中之言不疼不痒,果然,没伤到自己的身上不知道疼,更何况叶景修是一个以叶府利益为重的人,死的只是一个下人,当然无关紧要,叶云舟心中暗自冷笑,如此之人,说自己多么深爱梦蝶,还不是回头就娶了秦墨妍,他的深情简直可笑。 跟在身后的叶秦氏在晚宁和晚城的搀扶下急匆匆走入院中,看到自己院子一片狼藉,她着实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最重要的是看到是叶云舟帮她灭的火,更是恨的牙痒痒,一旁的叶晚城发觉到母亲的异样,连忙抓住母亲攥了拳头的手,对着母亲使了个眼色,似是在告诫母亲不要冲动行事,叶秦氏望了叶晚城一眼,便将胸口的那团怒火压制下去,转而换做一张楚楚可怜的表情走到叶景修的身边,声音中带着哭腔道:“老爷,我这院子好端端的是怎么烧起来的?” “听下人说,是你命丫鬟在小厨房帮你炖煮消暑汤,也不知是哪个粗心大意的丫鬟 ,将柴火和干草堆放在炉灶旁,这天干物燥的,蹦出的柴火星将干草堆一点就着。” “老爷,你确定下人说的是实话吗?会不会是有人故意为之?” 叶景修用余光轻瞥了叶秦氏一眼,听出她话中有话,对于叶秦氏和叶云舟之间虚假的母子情分,他不是不知,只是若是他执意要管,此事传出去,外人会说他身居高位,连自己的家庭都管理不好,若是这话传到太傅耳中,恐怕是要向皇上弹劾,因此,即便他什么都知道,他也只当不知,闭上双眼不去看不去听,只是今日,他亲眼看到叶云舟一身狼狈帮她灭了火,虽然不是为了她,但怎么说都帮了她,她竟说出这样一番话,叶景修听了心里着实不是滋味。 他冷着脸,沉声道:“夫人想的实在太多了,天干物燥本就容易走水,是下人做事不仔细,回头我找最好的工匠把你这里重建好,你耐心等等便是。” 叶景修的一番话入了叶秦氏的耳朵,她心里被揪的紧紧的,不可置信的望着自己的夫君,她震惊于他什么都知晓,更震惊于他明明知晓却一直都装作不知晓的样子,骗过了所有人,也骗过了她这个枕边人,她的心里阵阵发凉,一时没能站稳,踉跄了一下,好在叶晚城及时扶住了母亲 ,才没让她摔倒在地,叶晚城看出叶秦氏不安,便对叶秦氏使了个眼神,看到叶晚城的眼神,她的心里才总算安定些,叶晚城搀扶着她准备带她去前厅坐下歇息片刻,叶云舟也在这一刻走到紫鸢的身边,他握着紫鸢的双手,假意抱住紫鸢,实则贴在紫鸢的耳边对她说:“父亲在这,开始你的表演!” 紫鸢听到叶云舟的话,故作难过之色从叶云舟的怀抱中挣扎出来,一边哭着一边跑到废墟跟前,口中喃喃道:“母亲,母亲,你怎么就这样离开女儿了呢?我永远都见不到你了!” 叶景修见紫鸢如此哭诉,也不好阻挠,毕竟人家才刚刚失去唯一的亲人,叶秦氏本来也没太当回事,直到叶云舟开口,才让她的眉头拧成了疙瘩。 “父亲,紫鸢的母亲被困在小厨房后面的小黑屋中,因此未能逃脱。” 听到叶云舟的一番话,叶景修眯着眼睛望向叶云舟,冷声问道:“这话是何意?” “夫君!有一事我还未对你讲过,是紫鸢的母亲,她偷了你送我的翡翠玉镯,因此才将她关进去以示惩戒,否则,这府上会乱了规矩,旁人见了还要说是我这主母当的不称职。”叶秦氏面不改色心不跳,将一切娓娓道来,叶景修一边听着叶秦氏的诉说,一边观察着叶云舟,在他的眼睛中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带着些许轻蔑紧紧盯着叶秦氏,似是在轻蔑看一名满口谎言之人做戏,他越来越看不透自己这个儿子。 原本他以为,叶云舟虽然是他和梦蝶所生,但着实是个废物,他以为他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叶晚城身上,但他不愿意,他是秦墨妍的儿子,秦墨妍的娘家是将军府,而将军府一直以来都是太傅的门客,太傅是皇上的恩师,如今皇上已经成人有了自己的想法,但太傅把着权利不肯交托给皇上,因此朝堂上出现了两股势力,一方是支持太傅,一方是支持皇上,而自己当年同秦墨妍成婚也是有想过站在太傅一方,但随着皇上慢慢成长,他看到皇上过人的聪慧和雄心壮志,有时也觉得太傅的确过于迂腐,于是,他已经暗自站在皇上的身边,倘若叶云舟争气,他便将自己的官职让他来承袭,让他去帮助皇上,一直以来他从叶云舟的身上看不到什么闪光点,便心灰意冷,倘若叶晚城承袭,定会在他外公的劝说下归顺太傅。 而今,他眼前的叶云舟早已脱胎换骨,如变幻了一个人般,他对如今的儿子极为满意,他越是看不透他,便对他越是满意,如今他故意透露出对叶云舟的偏袒,就是为了让叶秦氏和叶晚城对他下手,倘若他能挡下,他便可以完全放心将叶家未来交托给他,但倘若他不能,叶晚城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儿子,也是姓叶,也许叶晚城选择太傅也会带领叶家走向更好的未来。 叶秦氏见叶景修久久不回应,便握住他的手晃了晃,她将自己夫君的手握在手心,夫君的手心是冷的,不带半点温度,那冷意直逼她的心底,她多年来的苦心经营和谋划,怎么能就这样付诸东流? “这件事,云舟早已差人告知我了,只是你没有证据,又怎么能断定是紫鸢母亲偷的?” 叶景修此话一出,顿时惊住了叶秦氏和叶云舟,叶秦氏恶狠狠的咬着牙,若不是在叶景修的面前,她现在就上去杀了叶云舟,而叶云舟惊愕于,他其实并没有将这些告诉叶景修,但叶景修却对府上发生的事情全数知晓。 叶云舟上前去,拉过紫鸢的手,将她挡在身后,向着叶景修深深低下头去,恭敬行礼请示回到自己的院中。 “父亲,紫鸢受了惊,我先带她回去了。” 叶景修抚着自己的长须,点了点头,随后,叶云舟便领着紫鸢回到院中。 第40章 为搬出家,答应参加游玩会 天色渐晚,在回去的路上,叶云舟松开了紫鸢的手,紫鸢跟在他身后,追上前去询问:“少爷,刚刚老爷有意偏向你,你为什么不乘胜追击?” “紫鸢,你还是太单纯了,父亲久经官场,自然是有他自己的谋略,我从未将你母亲的事情报告给父亲,那些话都是吓唬叶秦氏的,但父亲什么都知道,我们何必在多此一举,就让叶秦氏自己在那熬着,以她的性子,她现在肯定坐立难安。” 紫鸢点了点头,便跟着叶云舟回到院中。 刚刚回到府上,叶秦氏身边的下人便将膳食呈上来摆在叶云舟的面前,叶云舟望着满桌子的美食,轻笑一声,拿起筷子夹了一片笋放在口中细细品味起来,品尝之后发出赞叹之声:“这笋真不错,不知母亲和父亲用过了没有?” 丫鬟俯身回答道:“晚膳都是夫人亲自统一安排的。” “这么说他们也尝到了如此美味?” “是的。” 看来,那颗药丸果然是叶秦氏的计划,每日膳食都是她来统一安排,安排的都是一样的膳食,根本不会有人从膳食上怀疑,叶云舟见丫鬟迟迟不愿退下,看来是叶秦氏叮嘱过的 ,叶秦氏得知紫鸢的母亲死了,定然不会再信任紫鸢,便让身边的丫鬟盯着自己吃完,反正他也没有吃那药丸,便大口大口吃了起来,丫鬟见叶云舟吃的并无异样,等到叶云舟吃饱喝足之后才收拾碗盘离去。 见丫鬟离开后,叶云舟捡起一根树枝,用桌子上的一把水果刀将树枝削成牙签的样子,坐在藤椅上悠然自得剔起牙来,此时,燕决从屋中走出,询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晚一点,让夏执照看着紫鸢母亲点。” “你放心,我早就让夏执去照看了,就等你发话了。” “那便好。” 他在藤椅上躺了许久,望着明月高高悬挂在上空之中,便知道父亲现在已经回到了书房。 于是他起身,背着手悠悠走出去,散着步来到叶景修的书房门口,见里面灯火通明,便上前敲门。 “父亲,是我,我有话想对您说。” “进来。” 叶云舟推门而入,见叶景修正在书房中写字,他轻轻合上门,走上前去拱手作揖,先向父亲行礼。 “有什么话就说。” “父亲,儿子年岁不小了,现下有了自己的事业,平常事情也比较多,在府中住着有些不便,儿子想搬出去住。” 他的话音刚落,只听自己胸口处“砰砰”乱跳,他担心叶景修不同意,他若不同意,自己又该找什么样的借口,但叶景修一直未作答,而是默默完成了手中的字,待放下毛笔后才缓缓开口道:“男子汉成家立业,想出去独立,那自然是很好,说明你长大了,有自己的本事了。” “那您同意了?” “我可以让你搬出去,但我有个条件,后日皇宫易兰斋有个游玩会,全皇城的官家子女都会去参加,我要你去参加,还要给我赢个名次回来,若是不能,那这件事便作废。” 不过是诗会,那实在是太简单了,自己回去就搜《唐诗三百首》,全给他背下来,看谁能赢自己,想到所有官家子女,那慕云清肯定也会在其中,正合他意。 “一言为定。” “好。” 就这简单的要求,叶云舟闭着眼也行,于是他拜别了叶景修 ,路上他不断琢磨着,叶景修答应的这么快,还早早就想好了条件,难不成叶景修知道他打算搬离? 越想心里越是发凉,心里寻思着:还是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好。 晚上,叶云舟一直不敢睡,他叫来燕决、红菱、兰儿、紫鸢,自制了一副扑克牌,教他们打保皇,陪自己度过难熬的时光。但是一听皇帝的名字,他们都不敢玩,叶云舟就对保皇改了个名字“五家保”。叶云舟制定了规则,赢家可以在输家脸上贴纸条,起初,众人脸上都贴满了纸条,只有叶云舟一人脸上没有,但燕决学的很快,没多久,叶云舟的脸上也贴满了纸条。 这时,外面传来打更人的声音,叶云舟听到已经三更天,连忙放下手中的扑克牌,示意众人行动起来。 燕决和叶云舟使用轻功飞速到达马车藏匿的地点,而夏执、红菱、兰儿、紫鸢便收拾了细软,他们悄悄离开叶府,分散开走,燕决和叶云舟驱赶着马车来到郊外的一处庭院门口停下,叶云舟从马车上跳下,站在门口望去,庭院清幽,颇有意境。 朱红色的大门透着古韵,白玉阶上满是那令人心碎的落英,彩色的琉璃瓦上折射出绚烂的光华,亭台楼阁,小桥流水,错落有致,江南水乡般淡淡柔柔的雾霭,每一株花草在月色中沉吟,一进院,正中一条青灰的砖石路直指着厅堂。厅门是四扇暗红色的扇门,中间的两扇门微微开着。侧廊的菱花纹木窗开着,干净爽朗。廊前放着藤椅和藤桌,离藤桌三尺,花草正浓。原本荒疏的院落,竟在花草的衬映下显得生动质朴了些。墙外的高树上,间或着几声惊人的鸟鸣。墙面虽斑驳,但从墙上砖搭成的小窗和四周的装饰,仍可见其洒脱简丽的风格。屋顶出檐比较少,正是前些年在工匠间流行的制作样式 。 叶云舟走进院中,他对此地甚是满意,兴奋的回过头去望着燕决,大步上前双手握住燕决的手,上下晃动着,以握手之礼表达感谢,他一边激动的同燕决握手,一边感激道:“实在是太感谢了,这个庭院我太满意了,眼光真不错!” “九月八,先别说这些了,先把紫鸢姑娘的母亲送进去安顿。” “哦对!” 说着,燕决掀开马车底下的暗格,妇人正躺在里面,叶云舟将妇人背起,走入院中房间,燕决简单铺了床,叶云舟将妇人轻轻放下,燕决便伸出手指来帮妇人搭脉。 这时,紫鸢急匆匆赶来,一见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奄奄一息的母亲便连忙扑上去。 “阿娘!” 叶云舟生怕紫鸢打扰到燕决诊脉,对着紫鸢伸出手指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紫鸢识相的闭上嘴,泪眼婆娑的望着床上的妇人,屋内安静许久,燕决才将手收起,长舒一口气道:“紫鸢姑娘,你母亲伤势过重,失血太多,好在九月八帮你母亲吊住了性命,否则便是神医谷来也无药可医了,现下只要帮你母亲伤口上药,另外服用参汤便可。” 紫鸢听到自己的母亲没事,连忙跪倒在地,一边磕头一边道谢。 “谢谢燕公子!” 燕决托住紫鸢将她扶起,客气道:“不用,要谢就谢九月八,是他把你母亲救出来的。” 紫鸢在原地怔住,听叶云舟说,不应该是他吩咐燕决将母亲救出来的吗?怎么会 她偏过头去,疑惑的望着叶云舟,叶云舟捻着掉落下来的发丝,有些不太好意思的回答:“我这不是怕你担心” 未等叶云舟说完,紫鸢便已经上前去抱住他,他一时之间不知所以,燕决见了也异常尴尬,紫鸢抱着他,他的双臂却不知该放在何处,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紫鸢附在他的耳边,轻轻道了声:“谢谢你。” 随后才抽出身来,坐在床上去照看母亲,只是一张白皙的小脸早已变得通红,叶云舟此时此刻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只能将燕决拉到一旁,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来交到燕决的手上。 “这几日便拜托你照料紫鸢母女了,我还有剩下的事情要处理,还要回到叶府,等会夏执他们过来,就让他们帮我把这庭院拾掇一下,我走了。” 说着叶云舟便打算推门出去,燕决抓住他的肩膀嘱咐道:“那你一切小心!” “嗯。”叶云舟点了点头,便离开了庭院。 叶府内,叶秦氏和叶景修搬去客房住,叶秦氏早已梳洗完毕,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她轻轻起身,见到叶景修依旧在烛光前写字,对于傍晚的事情,她还有些不安,于是便打算起身去试探一番。 她从床上坐起,找了件外衣披上,随手帮叶景修拿了件外衣,轻声走到写字的叶景修跟前,默默将外衣帮叶景修披上,叶景修见叶秦氏还没睡,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只是口中平淡问道:“夫人还没睡?” “夫君,你都还没休息,我又怎么好安然睡去。” “晚上有点凉,还是回去休息。” 叶景修虽然这样说了,但叶秦氏不为所动,缓慢坐到叶景修书桌旁的凳子上,望着正专心写字的叶景修,娓娓道:“夫君,我记得从我们成亲之后,你便一直在练这个念字,还是没办法放下梦蝶夫人吗?” 叶景修听到梦蝶二字从叶秦氏口中说出,手中笔顿了顿,没有回答只是继续练字,叶秦氏见叶景修不愿回答,深深的长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夫君,你我成亲十余载,身为你的枕边人,我自是知道夫君的深情,只是夫君为何不愿回头看我一眼,难道我这十几载对你的付出,都不及梦蝶夫人的几年吗?” “你想多了,我若是还念着梦蝶,何故要同你诞下城儿和宁儿一双儿女。” 叶景修的语气中不带任何感情,叶秦氏感受不到他的任何波动,也没能察觉到他对梦蝶的一丝丝思念。 第41章 暗藏惊险 兄弟同车齐赴会 叶秦氏越发觉得这十几年来,她从未真正看透过叶景修,就连试探他也不让她看透,哪怕是让她觉得他是思念梦蝶的也好。 “墨妍能问夫君一件事吗?” “问。” “夫君当初为何要娶墨妍?” “自然是心悦于你。” 叶景修这句话明显是违心的,就连叶秦氏也能感觉到,她从凳子上站起身来,带着哭腔回应道:“你心悦于我?你何曾心悦过我?你心心念念的永远是那个已经死了的梦蝶!” 叶秦氏的声音中多少带了歇斯底里,这也是她这么多年来一直想问叶景修的,在外人的眼中他们是模范夫妻,琴瑟和鸣,但只有她自己知道,他虽表面不露声色,却日日写一个念字。此时,叶景修将手中的笔放下,轻轻移步到叶秦氏的面前,依旧面无表情,却温柔的帮她拭去泪水。 “我承认我思念梦蝶,我日日去写念字也是不想有了新人忘了旧人,但我说我心悦于你也是真的,梦蝶死于意外,死于她自己的忠义,这是任何人都没办法阻挡的,在我失魂落寞,伤心难过之际,是你给了我依靠,若我对你没有半点情分,哪怕有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可能心甘情愿将你娶回来。” 叶景修平静的几句话似是一颗定心丸一般,直接安定了叶秦氏的内心,叶景修将她揽在怀中,让叶秦氏看不到他冷若冰霜的表情。 夜色愈发深沉,风也越来越凉,叶景修搀扶着叶秦氏回到床上,两人面对面而坐,此时的叶秦氏已经确定叶景修不知梦蝶是如何死的,便扬起一张和悦笑容的脸,对她道:“夫君,天色不早了,我们一起歇息。” “好。” “我帮你更衣。” 叶秦氏起身,将叶景修的外衣脱下,两人双双躺在床上,安定下心来的叶秦氏很快便沉沉睡去,只有叶景修未睡,他静静的望着枕边之人,一时之间眼中闪过一丝寒光,随后才转过身去睡下。 另一边,叶云舟偷偷回到叶府,在床上躺好准备入睡。经过两夜的打听和准备,他大致已经对这些古代皇宫的游玩会有了个大概的熟悉,而今就是赴往游园会的日子,临行前他专门画了一幅草图交给夏执,让夏执去找个木匠帮他作出来,夏执拿着图纸匆匆离去,而管家已经帮叶云舟套好了马车,在门口等待。 来到门口的时候,叶云舟见叶景修等在那里,一旁的还有叶晚城,叶晚城一见叶云舟便微微俯身低头问礼,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阴险狡诈,有的只是谦虚识礼,叶云舟用余光瞥了一眼叶晚城,心中不禁暗暗想到:我呸!装什么大头菜。 叶晚城跟叶秦氏母子一条心,他心中所想叶云舟能不知道?也就是看到叶景修在这里,装模作样罢了。 叶云舟用余光向着叶景修那边轻瞥一眼,叶景修一脸风轻云淡,剑眉轻挑,面颊上长长的胡须随着微风轻飘,一身青松色锦袍,双手合在身后,慈眉笑意,对于叶晚城的表现颇感满意。 叶云舟经过叶晚城,并未多理会,见叶景修并未投来责怪自己的眼神,心里冷哼一声,随即对着叶晚城暗戳戳瞥了个白眼,一溜烟似的钻进马车之中,马车里面固定着一张小小的桌案,小到只能放下一盏茶和一盘苹果,叶云舟一进车内便闻到阵阵苹果香味,下意识拿起一个放在手心里摩擦,见苹果表皮被摩擦的光亮,便放在嘴边用力咬了一口,一瞬间果汁在口中肆意,他翘起腿来惬意品尝苹果的美味,身子斜靠在马车后面,颇有一副纨绔贵公子的模样。 这时,叶云舟面前的帘子被轻轻撩开,叶云舟一惊,连忙放下手中的苹果,慌忙起身端坐起来,口中的苹果还未完全咽下,因刚刚着急全部吞下,一粒微小的果肉刚好卡在他的喉咙,上不得下不去。 喉咙处的果肉在不断骚抚着他的嗓子,一阵剧烈的咳意涌上胸口来,他刚想用力吸口气,把喉咙处的果肉用力咳出,但一见上来之人,连忙憋住了气忍住。 上来之人正是叶晚城,叶晚城一上车便看到叶云舟慌忙的放下衣摆,再一见马车踏上铺陈的布匹变得杂乱,桌案上还摆放着一只被咬了一口的苹果,再见叶云舟憋得涨红的脸,他立刻明了于心。 但他并没有说破,而是不在意的轻笑,一步踏入马车,坐在叶云舟对面的位置上。 叶云舟此刻完全不解,他本以为叶晚城一会便会下车,但看样子叶晚城是打算坐在这辆马车上了,但他肺里储存的空气已经撑到了极致,他就快憋不住了。眼前的叶晚城轻轻端起桌案上的茶壶,端起一只杯子,倒了一杯茶水,嘴角微微勾起,似是嘲笑般将茶杯放在自己鼻尖旁,轻轻嗅了嗅茶香,口中不禁喃喃道:“好茶!” 叶晚城并未将茶水送入自己的口中,而是将茶水到叶云舟面前,眼中含着嘲笑之意,眉毛一挑,再次将手中的茶杯往叶云舟的面前推了推,另一只手做了个“请”的动作。叶云舟望着叶晚城手中的水杯,虽然很想接过来一口饮尽,但他的心中对叶晚城极其反感。 尽管心中不愿,但苹果卡在喉咙着实难受,咳也不是不咳也不是,他紧紧盯着水杯,斟酌片刻后,快速接过水杯一饮而尽,一股温热入喉,将他喉咙处的果肉淹没,他能明显感觉到喉咙果肉的松动,逐渐随着水流划入食道,这才感觉能喘过些气来。 他放下水杯,抬起手来用衣袖轻轻擦拭唇边的水渍,叶晚城坐在对面,望着叶云舟的狼狈模样,波澜不惊的深情也掩盖不住他洋溢出来的得意,在叶云舟放下水杯后,轻捻起腰间玉佩,沉声道:“大哥还是这般急躁。” 随后悠悠轻叹,这一叹似是无奈,却深藏嘲讽之意,“大哥若是不改一改这般急躁的性子,恐怕是要吃亏的,此番游园会同往年不一样,大哥可要好自为之,不要丢了我们叶府的脸和父亲的脸!” 叶晚城的话说的轻飘飘,却将“好自为之”四个字咬得yw极重,叶云舟听出叶晚城之意,一改轻松之色,眉间轻皱,黑如陈潭的眼眸之中染上一丝警惕。 叶晚城放下话后便撩开帘子,自顾自的离去,在叶晚城转身离去的那一刻,叶云舟瞥见站在门口的叶景修,他定身站在原地,准备起身进入自己的马车,在他移步马车的途中,他转过头望向叶云舟,一双混黄的眼眸之中透出深意,叶云舟知道,这是叶景修的提醒,同叶晚城的不同,叶晚城分明是准备好看他的好戏,而叶景修的眼中透出的是警醒、约定和期望。 叶晚城回到自己的马车上后,叶云舟对着一旁的燕决使了个眼色,示意燕决上车来,燕决领会之后,随即踏上他的马车,一进入便问道:“怎么了?” 叶云舟先是对着燕决做了个“嘘”的动作,随后撩起窗帘,见叶秦氏在叶晚宁搀扶下从府中出来,所有家丁奴仆都在忙前忙后,照顾夫人小姐上车,车外乱做一团,嘈杂四起,见无人注意到他这里,他便合上帘子,转过身去郑重望向燕决。 “燕决,我觉得这次的游园会没我想的那么简单,我现在武艺不精,你经验丰富,到时候你跟紧了我,有任何风吹草动任何不对劲的地方都赶快提醒我!” 叶云舟眉头拧出个疙瘩,即便燕决能守在自己的身边心中还是忍不住在颤抖,这里不是他的世界,是一个动辄便可要了小命的世界,人命在这个世界不值钱,值钱的是权势和金钱。 燕决点了点头,应下了叶云舟的请求,在燕决看来,此番必定不简单,说不定还能查到些什么。 没过多久,叶云舟便感觉到马车缓缓行动起来,看来是已经开始出发了。 这一路上,道路崎岖,马车颠簸,叶云舟在马车里四处摇晃,没一会便感觉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这种感觉跟晕车一样,但比晕车更为难受,他强忍住胃里的翻腾,身子紧紧靠在马车后面,双手伸展开,抓住两边的窗户,尽力让自己的身体固定保持不动。 燕决将长剑抱在怀中,端坐在叶云舟的身旁一动不动,哪怕马车摇晃的再怎么剧烈,他也依旧可以保持这副模样,叶云舟一阵头晕目眩,在马车经过一块巨大的石块后,他一个踉跄身体便向前倒去。 第42章 马车失控 燕决助力化险情 好在燕决伸手迅速,他伸出双手,一把便将即将倒下的叶云舟托住,随后将他扶起。 而这一颠簸,让叶云舟强忍住的翻腾蓄势待发,从他的胃里迸发出来,他见此,便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支支吾吾的示意燕决帮自己找件东西接住。 燕决见状,心中充满疑问,像叶云舟这种官宦家庭的子女,按道理,应该是经常坐马车,不会出现这种现象,而他所表现的却像是头一次坐马车一般,难不成他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燕决虽有疑心,但也按照叶云舟的指示向车夫要了一只木桶递给叶云舟,叶云舟一接过木桶来,便将头埋进去哇哇一阵吐,好在他出来前只喝了水吃了一个苹果,吐出来的大多都是水,他吐到胃里已经没什么可吐,才起身坐起。 叶云舟一脸绝望,捂着自己的肚子瘫坐在马车座位上,头向后扬,刚刚吐的时候鼻涕眼泪跟着迸发,现在他全身瘫软已经无力去擦,此时,他只希望前路少些颠簸,他可实在经受不起第二次了。 燕决将木桶扔出去,随后从自己怀中掏出一块帕子,帮全身瘫软的叶云舟擦去嘴边的污秽,又将帕子翻了个面帮他擦去脸上的水痕,待将他周身清理干净后,燕决倒了一杯茶水端给叶云舟,叶云舟接过茶水后一饮而尽,摊在那里再次轻抚自己的肚子,现下他心里正嘀咕着:老子以后说什么都不会再坐这倒霉玩意了! 燕决坐回自己的座位,再次保持刚刚的模样,眼睛却带着疑问上下打量着叶云舟,“九月八,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燕决沉静的声音随着马车颠簸的声音响起,让叶云舟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突然想起来,原主是官宦子女,从小出行便坐马车,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呢?但面对燕决,他必须想出个理由来解释这一切,他瘫在座位上,脖子僵硬的动了动,点了点头,示意燕决问。 果不其然,燕决问的就是这个问题,“九月八,你自小便坐马车出行,为何还会出现这种情况?” 叶云舟眼珠一转,随后便脱口而出:“是后遗症!” 见燕决眼神的厉光仍然不肯放过自己,叶云舟继续解释道:“之前被人偷袭,头部被击中,自此留下了后遗症,一坐马车就会这样,请了无数名医,都说是头部伤得太重,需要慢慢恢复才行。” 叶云舟故意将虚弱的模样演到极致,用来掩盖他一本正经的胡说,燕决听了他的解释,眼中锋芒逐渐消退,转而还染上一番愧疚之意,叶云舟眯着眼睛偷偷望着燕决的一举一动,他知道燕决是相信自己的,一颗悬着的心便放了下去。 就在这时,叶云舟感觉到马车愈行愈快,颠簸的也越来越频繁,甚至开始出现震荡,即便燕决这般练过武功下盘极稳的人也坐不住,两人在马车内瞬间变得慌乱,叶云舟在慌乱之中抓住窗户的边缘,将自己的身体紧紧蜷缩在那里,而燕决觉察到不对劲,便起身撩起帘子探出头去查看。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两人的心都被紧紧提起,马车的前面,有一匹马在林中胡乱奔跑,那匹马似是疯了一般快速跑来跑去,而原本驾驶马车的车夫此时此刻也不见了身影。 燕决看到前方就是悬崖,他连忙跳到车夫的位置,拉住缰绳试图让那匹马停下脚步,马儿感觉到缰绳一紧,扬起前蹄来扯出一道嘶鸣,似乎是在抗拒缰绳的束缚,燕决用力拉紧缰绳,谁知,那匹马却奔跑的更加疯狂,直接朝着悬崖的方向快速冲去。 燕决见这匹马根本控制不住,便对车内的叶云舟大声喊道:“运功!一会随我一同跳下马车!” 叶云舟紧紧抓住马车窗户,听从燕决的话连忙运起真气来,但是由于刚刚狂吐一番,又加上早上没吃什么东西,好不容易凝聚的真气却提不起劲来,又让真气散去,叶云舟再次闭上双眼尝试运功,却依旧没能凝聚起来,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体经过刚刚的颠簸变得非常虚弱,他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对着燕决扯着嗓子喊道:“不行啊,我没力气,真气才刚刚凝聚上些就散了!” 眼见着他们离悬崖越来越近,马儿依旧没有停住脚步的意思,燕决只能松开缰绳,回到马车内,将叶云舟架起来,运起真气,在马车到悬崖边上时,燕决架着叶云舟从车顶上突破而出,两人旋上半空,燕决推动真气,让他们往后飘去,飘到安全的地方才缓缓下落。 两人安全落地后,随即听到一阵“轰隆”声,两人转身望去,才看到那匹马带着马车冲出悬崖,重重摔落下去,叶云舟跑到悬崖边上查看,那悬崖深不见底,以至于马车落下去很久都没能听到落地的声音,见此情景,叶云舟的额角缓缓滑落下一滴汗珠,心中不由的想到,这若是他和燕决掉下去,恐怕就摔成肉饼了。 这时,燕决不紧不慢的踱步上前来,对着趴在悬崖边上的叶云舟道:“刚刚实在太险了,看来是有人故意要害你。” 燕决沉静的声音提醒了叶云舟,叶云舟连忙从地上爬起来,破口怒骂道:“这他妈绝对是那黑心肠的母子干的!想害老子,让我神不知鬼不觉的掉队,然后摔死老子,叶秦氏真是好计谋,还好老子没摔死,老子死不了,定要报复回来!” “现在身体怎么样?可以运功吗?我们用轻功赶去应该能赶上!” 燕决话音落下,叶云舟便闭上双眼再次尝试凝聚真气,没有了颠簸,运气果然容易了很多,真气轻而易举便凝聚在丹田内久久不散。 叶云舟睁开双眼,兴奋道:“行了!” “将你凝聚的真气灌输在双腿之上,跟随我一同跃起。” “好!” 叶云舟将凝聚的周身真气全部灌输至双腿之上,瞬间他便感觉自己的双腿充满力量,甚至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也轻盈了许多,燕决见此,随后便张开双臂,一脚踏地,便从地上腾空而起,在之后不偏不倚的落在不远处的高树枝头,他站在枝头,望着地上的叶云舟道:“你也试试。” 叶云舟学着燕决的样子,一脚踏下去,便感觉身体轻盈,似是在跳蹦床般从地上升起,升入半空之中,他张开双臂飘落在燕决的身边,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像个刚刚学会某项技能的孩童一般,一脸的天真烂漫,嘴角咧着合不拢,对着燕决道:“我居然飞起来了!原来飞起来是这种感觉,真的比坐飞机还爽!” 叶云舟兴奋的口无遮拦,燕决抱着剑,微微偏过头去问道:“飞机为何物?” 叶云舟正处于自顾自的兴奋之中,也懒得跟燕决解释太多,便囫囵道:“没啥,说了你也不懂!” 燕决见叶云舟不愿多说,便也没再追问,他所认识的叶云舟就是一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知晓天下奇异事的能人,他总能说出做出让人意想不到的东西,他很崇拜叶云舟知晓一切,他的眼中不禁对叶云舟投射出一种羡慕,嘴角微微勾起,轻笑声,拍了拍叶云舟的肩膀,叫他准备好一起出发。 叶云舟全神贯注,将所有真气灌注在双腿之中,随着燕决轻身腾空,叶云舟紧随其后,两人一前一后穿梭在林子之中,林子中的树叶随着他们的穿梭,被蹭下片片,飘落在泥土之中,静谧的林子之中只响起衣摆的声音,踏枝的声音和落叶簌簌的声音。 另一边,叶秦氏同叶晚宁坐在一辆马车上,叶晚宁撩起窗帘探出头向后望去,见马车的末尾已不见叶云舟的那辆马车,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意,随即将头缩回马车来。 叶秦氏正端坐在马车之上,手中捧着一盏茶,缓缓往口中送去,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叶晚宁回到马车内,趴在叶秦氏的腿边,压低了声音却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之意,“母亲,果然看不到他的马车了!” 叶晚宁今日穿了身淡粉色的衣裙,梳了螺髻,两边各别了一朵粉色琉璃的五瓣花朵,垂落下来的流苏在她脸颊两旁摇晃,看上去天真烂漫,单纯无害,但当她说起叶云舟的时候,精巧可爱的五官拧在一起,阴险毒辣又得意的模样同她这一身装扮形成明显的反差对比。 叶秦氏听闻,勾起唇角轻笑两声,她的脸上没有什么太明显的表现,依旧保持端庄淡然的模样。 “就这样解决了他,还真是有些无趣,还以为他能给我翻出什么花来!” 叶秦氏假心假意的惆怅惋惜,长长叹了口气,而她口中的每一个字都尽显了恶毒和对叶云舟的厌恶。 这时,叶晚宁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眉间拧出一个疙瘩挂在光滑洁白的额头之上,连忙抚在叶秦氏的耳边道:“母亲,叶云舟此番醒来,脑子好像灵光了很多,若是被他侥幸脱逃” 没等叶晚宁的话说完,叶秦氏冷哼一声道:“哼!就算他侥幸逃脱我也有办法让他竖着来这游园会,横着离开!” 叶晚宁不解,眨巴着一双天真无邪的双眼询问道:“母亲说的是?” “宁儿,你是忘记那日你慕姐姐前来,我送给紫鸢的妙药被叶云舟吞下了吗?” 叶晚宁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母亲是故意逼迫紫鸢的,为的就是让叶云舟能主动代替紫鸢服下,听了母亲的话,她原本拧在一起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连忙趴在叶秦氏的腿上兴奋道:“还是母亲想的周到!” 叶秦氏不语,只是淡淡笑了笑。 第43章 胸有成竹,云舟潇洒入行宫 马车外传来官兵盔甲撞击“叮叮当当”的声音,叶晚宁随即起身来,向着窗外探出头去,他们已经抵达皇帝在郊外的行宫,行宫的门口正站满镇守的官兵,叶晚宁回到马车内,对着叶秦氏说了声:“母亲,到了!” 见马车缓缓停下,叶晚宁便打算先行下马车,她长这么大还没有来过皇帝在郊外的行宫,她迫不及待的想下去一饱眼福,就在她将要伸手将帘子撩起的时候,叶秦氏突然抓住了她的手,叶晚宁回过头去,眼中带着疑问望向母亲,见叶秦氏从自己的头上取下一支金色莲花钗,抬起手来轻轻将叶晚宁额间碎发抚起,将莲花钗束在她的发髻之上,有了莲花钗的点缀,叶晚宁更显端庄大方,叶秦氏对自己的女儿的形象很是满意,那双纤长白皙的手顺着叶晚宁的侧脸便滑落下来,叶秦氏面带慈母笑意轻轻抚了抚叶晚宁的侧脸,柔意对叶晚宁道:“这才是我秦墨妍的女儿!” 叶晚宁也回应了叶秦氏一个甜甜的微笑,随后便下了马车,她站在马车旁边,等待着母亲,见叶秦氏一从马车内钻出,便连忙伸出手去扶住叶秦氏,一旁的小厮也忙前忙后,身边丫鬟齐齐聚在这边,帮叶秦氏提起衣裙,生怕叶秦氏会一脚踩在衣裙之上摔了跟头。 待两人都从马车上下来后,叶晚宁站在叶秦氏的身侧,双手搀扶着叶秦氏缓缓走上前去,走到叶景修和叶晚城的身边,叶秦氏抬起头对着自己的夫君投去一个微笑,叶景修随即伸出一只胳膊去,叶秦氏将手搭在叶景修的胳膊上,夫妻二人琴瑟和鸣站在一旁,叶晚城和叶晚宁也识礼的站在叶景修夫妻二人的身后。 叶景修站在门口等待许久不曾入门,他虽然脸上依旧保持平静,心里十分焦急,他的眼珠左右飘来飘去,怎么都找不到叶云舟那辆马车的踪影,叶秦氏站在一旁,她虽对着来来往往的官宦家眷笑意相对,却早已知晓叶景修内心的想法,她脖子轻微向着左边倾斜,靠在叶景修的肩膀处,小声温柔的对叶景修道:“夫君大可不必担忧,许是云舟的车夫中途掉了队,他又不是不识得路,很快就会赶上来的!” 叶景修依旧挺立站在原地,并不作答,眼神却依旧飘忽在人群、车群之中寻找。 这时,叶云舟带着燕决突然从天而降,站在门口的众人见两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还以这种轻功的方式赶来,纷纷投去异样的目光,口中也不住的讨论着,就在叶云舟落地的那一刻,慕云清刚好从马车上下来,一下来便见到叶云舟以这种方式赶来,她站在马车旁,绝美的双眼满含深意紧紧跟随叶云舟的身影移动,但很快便收起了目光,化作一副知书达理的模样站在一旁等待自己的父亲母亲。 叶景修见叶云舟并未乘坐马车,而是带着小厮只身前来,待叶云舟落地后,还未等叶云舟喘过气来,便赶忙开口问道:“云舟,这是怎么回事?你的马车呢?” 叶云舟摆了摆衣袖,先对着叶景修拱手作揖,随后起身回答道:“父亲,儿子走到半路,忽然发生一阵剧烈颠簸,差点把儿子的心肝脾肺全部颠出来,这才察觉出异样,于是便让燕决去看看什么情况,燕决一撩开帘子,我俩就都傻眼了,只有一匹疯了的马拖着马车乱跑,不见了车夫,那匹马带着我们冲向悬崖,好在燕决会点轻功,我们这才九死一生的活下来!” 听到叶云舟的回答,叶景修心头不免一紧,上前关切道:“没伤到哪里?” “父亲放心,儿子并无大碍!”叶云舟故意将“无大碍”三个字咬的很重,时不时用余光瞥向叶秦氏,见叶秦氏虽然依旧保持端庄,眼神之中却暗自带了一番咬牙切齿,不过很快便被压制下来,看了这一切,叶云舟便心知肚明,果然是叶秦氏做的! 这时,叶景修踱步走向燕决,厉声对燕决说道:“你叫燕决?” 燕决将长剑别在腰间,连忙单膝跪在地上回应道:“回老爷,正是小人!” 叶景修走上前去,对着燕决四下打量了一番,年轻人看上去身形较瘦,但是却很壮实,五官生的俊俏,似是个书生般,周身却自带一股江湖侠义之气,一身玄色布衣,长发半束半挽,额角上垂下两条碎发在微风之中凌乱飞舞,时不时轻抚他消瘦的脸颊。 叶景修微微半蹲,用一只手将燕决扶起来,燕决起身后,叶景修轻轻拍了拍燕决的肩膀,沉声对他道:“你保护少爷有功,回去找管家领嘉奖。” 叶景修说完这番话后,混黄的眼眸带着深意望了望叶云舟,随后从他身边走过,他挽过叶秦氏的手,两人在最前方领着身后儿女家臣一同走进行宫的大门。 一入行宫内,众人眼睛都放着光,行宫大门内是一湾偌大的湖,湖中央铺了条很窄的石板路,窄到只能容下一人行,若是两人并排同行便没了位置,石板路直通里面的宫殿,湖面上有无数亭台楼阁,宫殿旁边的湖水之中生长着一大片荷叶,洁白的荷花隐在碧绿之中若隐若现,虽过了季节,花瓣凋零的许多,但那少数的若隐若现却为荷塘增添了一番隐世的悠闲之意。 他们在前面官兵的带领下排好队走上湖中央的石板路,一些女眷会在中途停下将手伸进湖水之中,湖水清澈透亮,看起来是安排了人日日在此处打理,等待皇帝的到来。 众人穿过湖面,来到宫殿面前,在他们眼前的是朱红色的大门,看上去非常沉重,一行官兵齐齐上前去,排成一排合力将大门推开,随着一声沉闷的“吱呀”声响起,大门已经被官兵推开了一条缝隙,随后是更加沉闷的声音,但这大门发出的声音并不刺耳,使用上好的木头制成的大门,因此即使发出声音,那声音也显得格外悦耳。 待官兵将大门打开后,里面呈现出一条通道,一行人经过通道,一片世外桃源出现在众人眼前,众人发出一阵惊叹,对此地赞口不绝,这里充斥着一阵泥土的芬芳,沁人心脾,四周被植被布满,还有一大片的桃树、梨树,在这个季节,桃花梨花皆以凋谢,也过了桃子丰收的季节,正是梨子成熟的季节,除了泥土的芬芳外,还带着梨子香甜的气息,这股香甜之中带着微微的酒香,是坏掉的梨子落在泥土之中自然而然发酵发出的气味,众人在这片林子中经过,长摆的衣衫时不时扫落几片枯叶,枯叶与衣衫摩擦发出好听的“沙沙”声。 待众人来到这片林子的正中央,那里被一众官兵围起,官兵围起的正中央放置着一把雕龙刻凤的黄梨木椅,叶云舟一见那边金光闪闪,便忍不住挪动脚步向那边走去,远看还看不出什么,近看的时候才发现,那把黄梨木椅上雕刻着一条腾空而起的龙,那条龙怒目圆睁,威慑震天,每一根胡须每一片龙鳞皆雕刻得栩栩如生,那条龙似是活了一般,在众人面前展示自己的神威,在那条腾龙的周身围绕着一只追逐的凤,凤凰紧随身后,似是能听到响亮的凤鸣。 不用想便知道那是谁的座位,普天之下,除了皇帝还有谁敢坐在龙椅之上? 龙椅的正前方摆放着一张配套的黄梨木桌案,除了那张龙椅之外,其他都是普通木头制成的桌案,没有椅子,只摆放了一个个坐垫。 众人在官兵的带领下走过来,纷纷找到自己的位置落坐,桌案的摆放都是一家人在一起,叶云舟跟在叶景修的身后找到座位,其他人都恭恭敬敬跪坐在垫子上,不失分毫的礼仪,而叶云舟不管不顾,一见那坐垫便扑上去一屁股坐了下来,他盘着腿坐在座位上,双手闲来无处放,之间远处进来整齐排成排的宫女,她们每个人的手上都端着一只精巧的酒壶和酒杯,随后小心翼翼摆放在众位官宦的面前。 叶云舟也不例外,那名宫女在放酒壶的时候不小心手抖了一抖,酒壶之中的酒洒了一点在桌案上,一时之间酒香四溢,淡雅的酒香之中带着淡淡的花果香味,让人忍不住嗅了又嗅。 宫女见状,大惊失色,原本俏丽的小脸被恐惧所支配,她连忙跪倒在地,不断的对着叶云舟磕头,口中跟着说道:“大人饶命啊,奴婢是无心的!” 宫女的声音吸引了众人的注意,这一圈的人们纷纷将目光投在这名宫女和叶云舟的身上,叶秦氏坐在前面,眼神向后瞥了瞥,随后收回目光冷哼一声,叶景修转过身去,脸上没有太多的风浪,似乎是在等待叶云舟主动放出下文。 叶云舟一个来自现代的人对此不以为然,只是随意淡然的说了句:“没事没事,我自己来!” 一边说着一边向身边跪着的燕决要来帕子埋头将桌案擦拭干净,而一旁的宫女见此更加慌乱,泪水直接顺着光滑的脸蛋滑落下来,不住的磕头道:“大人,求求您不要置奴婢于死地啊,奴婢真的不是有意的!” 这若是按照原主那个火爆的性子,可能当下就将这宫女拖下去了,但叶云舟听到宫女这番话,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连忙上前去将宫女扶起来,“我又没说什么,也没责怪你的意思,去,继续去做你自己的事情!” 宫女半信半疑的望着叶云舟,她还是不相信这个纨绔会如此轻而易举放过自己,想要挪动脚步,却又怕只要自己动一动,下一刻他就要将她碎尸万段,但叶云舟一个劲在后面挥手示意她离开,宫女见状,小心翼翼的挪了两步,见叶云舟没有反应又停了下来,叶云舟有些不耐烦,继续挥了挥手,宫女再次探出脚轻轻走了两步,见叶云舟并无害自己的意思,便放开脚步放心大胆的离去,追上同行的宫女一起离开。 第44章 初见皇上 机智应答博好感 周围人见此情景,有人投来不可置信的目光,有人投来轻蔑不屑的目光,也有人投来赞许钦佩的目光,叶云舟丝毫没有注意到四周人对他不一的眼神,这种事对于他来说是在普通寻常不过的,倒是叶晚宁坐不住了,故意抬高音量道:“呦,这是太阳打西边升起了吗?大哥转了性子,何时这般懂得怜香惜玉了?倒是可惜了之前府上那些折在大哥手里的丫头了,难不成是皇宫里的宫女都比普通奴婢生的俊俏,让大哥动了怜惜的心?” 叶晚宁笑道,加上她一副单纯无害的模样,看上去像是无心开的一个玩笑一般,但不论是不是开玩笑的,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周遭人听到叶晚宁的话,一并开始窃窃私语,先前赞许钦佩的那些人也转变了态度,换上一副厌恶的表情,叶晚宁望着周遭人对叶云舟的厌恶,扬起一副得意的神情来。 叶云舟也不紧不慢,伸手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品了品,不住的咂着口发出连连赞叹之声,“好酒,真是好酒,清甜不腻!” 众人见叶云舟一副烂泥扶不上墙,满不在乎的样子,议论的更是欢畅,有一些传到叶景修的耳中,叶景修虽然看上去依旧风平浪静,但额角间的青筋却微微暴起抖了三抖。 叶云舟直接将手肘放在桌案上,托着腮打趣对叶晚宁道:“小妹啊,这你就不懂了,犯了大错的定是要严惩不贷,不然被外人看了去要说咱们叶府家风不严,犯了小错,又是无心的,何必强人所难呢?我这前几天听说小妹院中死了一个丫头,尸体被人发现的时候浑身是鞭伤,失血过多而死的,不知小妹知不知道这件事?” 叶云舟在说起那名死了的丫鬟时故意压低了音量,只有叶晚宁能听到的程度,前话是说给外人听的,后话则是威胁叶晚宁不要惹是生非的,叶晚宁听了这番话后,原本雪白的脸蛋变得青一阵红一阵,她怒目圆睁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打算站起身来同叶云舟理论,刚要动身,却被叶秦氏一把拉住,端坐在原地,叶晚宁不服气的小声嘟囔了一声“母亲”,叶秦氏则摆了摆手,示意叶晚宁不要继续下去,否则坏的是叶府的门面。 周遭人还想继续议论,忽然一声又尖又细的嗓音打断了众人,只听那尖细声扯着嗓子喊了声皇上驾到,声音拉得又长又远,叶云舟随着众人的目光纷纷向声音的来处望去。 只见那声音的方向走出一名身穿褐色华服,头戴黑布高帽的男人出现在大众视野之中,男人看上去四五十岁的模样,脸上白净的连根毛都没有,重要的是他似男似女般扭动身躯缓步而行,身后跟着一众宫女,宫女分成两派,个个举着高高的羽扇,两个交叉在一起,在靠近众人后,宫女从带头的两个开始将羽扇缓缓打开,直到最后一对打开羽扇,众人才看清楚后面的人。 那人身穿一身明黄长袍,袍子上以精美的绣工绣着五爪金龙,游龙若丝,栩栩如生,一头光亮顺滑的乌发被金丝编织而成的头冠齐齐束起,他一只手放在胸前,另一只手背在身后,跟随着队伍缓缓而来。 那人就是当朝的皇帝,所有朝臣官眷见到皇帝纷纷跪倒在地,将头埋在地上不敢抬头看一眼,叶云舟跟着众人的动作跪倒下去,见四下无人注意,便微微抬起头来向皇帝望去,当他见到皇帝真容时,顿时震惊住了,他原本以为皇帝肯定是个年迈苍老的老头子,留着花白的长胡须,老态龙钟的出现在众人面前,没想到出现在他眼前的那张脸却是如此俊朗。 皇帝看上去非常年轻,同自己差不了多少,剑眉之下是一双细长的丹凤眼,高耸的鼻梁挺立在面部正中央,微薄的嘴唇有些许淡粉,虽年轻,却不失帝王的威严,而那个领头的不男不女的家伙就是在皇帝身边伺候的大太监。 宫女们走到龙椅跟前,纷纷退让,给皇帝让出一条路来,皇帝便走在宫女让出的道路上,缓缓走向龙椅,在走到龙椅跟前后,随着他转身的动作,双臂舒展开来,将身后的长袍撩起,坐落在龙椅上,长袍随即缓缓落下,只听一阵低沉充满磁性的声音传来:“众卿家不必多礼。” 众人纷纷大喊“谢皇上”,随后便起身来坐落回去。 这时,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又搬来一把红木椅来放在皇帝左侧,原来在皇帝的身后还有一人,那人看上去三四十岁的模样,在众人的目光下缓缓走到那把椅子上坐下,就连皇帝也对他投去尊敬的目光。 在他坐下后,皇帝起身对着那人拱手作揖,其他人也跟随皇上的动作对着那人行礼,只听皇帝道了声:“见过太傅。” 叶云舟这才知道,眼前这个连皇帝都要尊敬几分的老头就是柳云生先前提到的太傅——傅松菊。 也不知这傅松菊是个什么来头,竟然连皇帝都不敢不敬,看着架势,他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细品来,又觉得皇帝就像是傅松菊手中的傀儡一般,傅松菊才是背后统治朝廷的人。 傅松菊站起身来向皇帝回了礼便坐下去,皇帝上来先是同众人客套了一番,在他们互相客套的时候,叶云舟坐在原地好生无聊,他感觉自己的屁股简直如坐针毡,一刻也呆不下去,但奈何他答应了叶景修,就算不愿也得在这待下去。 因着实在无聊,叶云舟便勉强听了听他们的谈话,就当看电视剧了。 皇帝先同各位官眷问候一番,随后说道:“平常的游园会也就在皇城举行了,但今年的游园会不同往年,因此朕决定办一场不一样的游园会。” 这时,一名官员缓缓起身问道:“不知今年的游园会有何不同?” 皇帝微微一笑,对那名官员回答道:“问的好,卿家可知前阵子帕阿桑萨族仗着族人个个身壮如牛力大无穷来挑衅我朝,当时朕的老师傅大人便派遣小杨将军前去剿灭他们,如今小杨将军凯旋归来,并且带回了帕阿桑萨族首领的头颅,你们说,该不该趁着这次游园会为小杨将军好好庆贺一番?” 皇帝话音落下,众人纷纷站起身来,一边行礼一边道:“皇上英明。” 只有叶云舟一人听得云里雾里,他脑子成了浆糊正寻思着什么桑萨什么鬼,小杨将军又是什么鬼? 待跟随众人坐下后,叶云舟便小声向身旁的燕决询问:“喂,燕决,小杨将军是什么鬼?” 燕决跪正着身子,微微向着叶云舟这边倾斜,悄声回应道:“皇帝还是皇子的时候,老皇帝带人攻城改朝换代,身边有一名虎将,名为杨储,后来老皇帝成功坐上皇位,便封了杨储为开国大将军,小杨将军就是杨储的儿子杨子墨。” “就是个官二代呗!”叶云舟抖着腿同燕决闲聊起来。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在这众人皆静唯他一人动时,显得格外惹眼,皇帝很快便注意到了叶云舟,便将目光转移到他的身上,开口道:“这位可是叶大人家的公子叶云舟?” 叶云舟一听有人唤自己的名字,连连打了个机灵,就像以前上学的时候,在课堂上打瞌睡开小差,突然被老师点了名一般,他连忙站起身来,站的板直,双手还在腿上尝试寻找裤线的位置,简直就是标准的军姿,而其他人见叶云舟这幅模样,纷纷在身后偷偷嘲笑起来。 叶云舟站起身后,大喊一声:“到!” 这下众人直接笑出声来,但皇帝却不以为然,甚至觉得这人甚是有趣,便再次开口问道:“朕听闻皇城内最近流行了一件稀罕物件,有了这物件就可以丢弃蜡烛,名为琉璃盏,人人都道叶公子是这琉璃盏的发明者,不知我所听闻的叶公子可是眼前的叶公子?” 叶云舟还以为皇帝要惩罚自己,原本紧张提着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连忙眉飞色舞道:“回皇上,正是小人!” 皇帝身子微微向前倾斜,一只手无意似托住下巴,试图看清叶云舟的样貌,叶云舟站在原地,美滋滋的等着皇帝继续发问,眉毛几乎要从他的脸上飞起来。 “前阵子听闻琉璃盏后,朕对此颇感好奇,便差工人去你那店里订了些,等到太阳下山后朕便让他们拿出来,看看是否同传闻所说一样。” “绝对不会让皇上失望的!” 叶云舟话音落下,便听到不远处再次传来一阵又尖又细的声音,同之前的大太监相比,这声音似乎还带着些稚嫩,果不其然,是一名看起来年龄不过十四五的小太监,站在宫殿门口大喊道:“小杨将军到!” 听到小太监的通报,众人纷纷转移目光向着身后望去,之前便听闻杨老将军的丰功伟绩,想必他的儿子定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只不过在座的所有人都还未见过小杨将军,只有傅松菊在几年前见过一次。 皇帝也从龙椅上站起身来,目光灼灼望着那声音的方向。 第45章 游戏开始 各路高手现功底 自那宫殿之后走出一名身穿银甲的男子,他提着大刀走了进来,一进门便站立在原地,周围官兵纷纷上前去,将他身上的银甲齐齐解下,小杨将军就站在原处一动不动,张开双臂任由官兵解下他身上的铠甲,随后将手中大刀放置在官兵抬过来的架子上,身穿一身黑色布衣,昂首阔步向皇帝走去。 小杨将军走近一看,众人才发现,他的脸上带着未褪去的稚气,明眸皓齿,皮肤白皙,唇瓣犹如被鲜血浸染一般,原本白嫩的脸蛋上添了几处伤疤,有些已经成为疤痕,有些才刚刚结痂,周围还泛着淡淡的紫红色,但眼前的少年对此不以为然。 就这样直挺挺走到皇帝跟前,扑通一声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微微低下头道:“微臣杨子墨参见皇上!” 语毕后,皇上从龙椅上下来,满面欣喜的走到杨子墨面前,双手扶起杨子墨,说着:不必多礼。 叶云舟坐落在人群之中,仔细打量着杨子墨,他很年轻,就连脸蛋都是圆润的,还未凸显出男性的骨骼感,但从他面上神情看,却不似他这个年纪的少年,更像是一位久经沙场的老将,叶云舟琢磨着,莫不是那杨老将军会移魂大法,将自己的灵魂转移到自己年幼的儿子身上?再转念一想,这样想就太过于玄幻了,杨家世代为武将,杨子墨从小习武,家风严谨,会有这般觉悟也是正常。 接着就是皇帝对杨子墨的一番嘘寒问暖,还有各位官员的溜须拍马,叶云舟也懒得听,双手托着腮帮子坐着数梨树枝头落下的鸟儿。 这般无聊的谈话持续了一上午,直到中午太阳上到头顶,皇帝觉得饿了才传宫女上午膳,而叶云舟其实早就已经饿得不行,他恨不得把树上的鸟儿逮下来烤着吃了去,只是当着这一国君主的面,他也不敢这般放肆。 宫里的午膳异常丰盛,每个人的面前都摆满了鱼啊肉啊,刚刚端上来的时候,众人依旧在客套,这个敬酒那个回敬,但叶云舟可管不了这么多,扯下一条鸡腿便放在口中啃了起来,他大口大口将面前的食物塞进肚子里。 一旁的叶晚城一边品着酒一边厌恶的望了一眼正在大吃大喝的叶云舟,这样的人实在不配做自己的对手,弱到了极致,他突然不理解母亲为何对他如此忌惮,就这样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家伙,又有何需要忌惮的? 酒足饭饱之后,有人提议举行骑射比赛,但随之又有人说每年游园会都是这么几个活动,今年小杨将军大获全胜不如搞一点新颖的,说着,那人便提议将骑射安排到晚上,因为晚上没有了灯光,给参加比赛的人增加了一定的视觉困难。 这个提议一出,有的反对有的赞同,最终决定权落在傅松菊的身上,傅松菊抬眼望了一眼皇帝,沉着声音问道:“不知皇上的意思呢?” 傅松菊这一番话让在场的官员着实尴尬,明明皇帝才是这一行人之中地位最高的,他们不去问皇上偏要去问太傅,这不是摆明了不把皇上放在眼中吗?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该说些什么打个圆场。 皇帝坐在龙椅之上,眉头轻微皱了下,眼眸垂了下去,同样显得十分尴尬,当傅松菊将决定权交给他的时候,他只轻声道了句:“全听老师的定夺。” 皇帝虽表面上恭恭敬敬,但叶云舟清晰的看到皇帝在无人注意之时一手捏碎了手中的一只玉扳指,这心里该是多么的不甘。傅松菊见了皇帝恭敬听话的模样,嘴角轻轻勾起,露出颇为满意的表情,随后便对众人道:“小杨将军箭法超群,只是不知到了夜晚昏暗无光之时是否也如此超群,不如就晚上举行骑射。” 见傅松菊都已经同意了,众人不敢不应,先前反对的官员也只能不甘不愿的默认,而下午就先举行别的活动。 下午的时候,叶云舟同其他人一同参与游戏,参加的只有男性,女性则一同去了后花园玩起妇女之间的游戏。第一个游戏便是藏钩,在仔细听过游戏规则后,叶云舟发觉这游戏同现代小孩子的“丢手绢”游戏有些相似,众人聚在一起,由一人取一物件偷偷藏在一人身上,之后由众人猜测这件物品藏在谁的身上。 众人率先推举杨子墨来藏物,众人纷纷端坐,只见杨子墨从放置兵器的架子上取了一只精巧的飞镖握在手中,对着众人道:“我将藏的是这飞镖,若是有猜对的人,我将呈上我所收藏的天山雪灵芝!”说着,身后有一宫人端着一只精美的木盒上前来,木盒看似不是普通的木头制作而成,这木头散发出阵阵异香,同沉香木是不同的味道,杨子墨伸手打开木盒,木盒里面安静的躺着一棵通身雪白,冒着阵阵寒意的东西,这东西形似蘑菇,只不过比普通的蘑菇大了几倍。 周围人都在纷纷议论,“这就是传说中可治百病解百毒的药引天山雪灵芝吗?”“听闻雪灵芝的作用不止于此,还可以药死人医白骨!”“竟有这般神奇作用?”“得到的话就不怕死了!” 话毕,宫人纷纷端着一条黑段上前,为在座的众人蒙上双眼,叶云舟也不例外,乖乖坐着让宫人帮他蒙上眼睛,待所有人都以黑段遮面后,宫人开始数数,十个数后,叶云舟感觉到一阵厉风拂过,犹如刀剑般穿过脸颊,随即众人面上的黑段便自动解开来。 再次获得光明后,叶云舟被强烈的太阳光刺的睁不开眼睛,便伸出手来用力揉了揉双眼,这才看清周围,只见杨子墨站在原处,似是从未动过,但杨子墨却对众人道:“东西已经藏好,请各位来猜猜看。” 由于杨子墨的动作飞快,众人皆互相对望,谁的心底也没点底,他们苦思冥想,回忆刚刚黑暗之中的细节。 很快,宫人便端着笔墨上前来,让他们在纸上作答。 叶云舟皱着眉头,向着身旁的燕决嘟囔道:“这就完了?” 燕决微微倾身,小声在叶云舟耳边回应:“这位小杨将军身手了得,所以普通人是猜测不到的,但若是习过内功的人便可看出些破绽来。” “可是我刚刚也没感觉出什么!” “是你不熟悉使用,你听我的!” 燕决偷偷将答案告知叶云舟,叶云舟便快速在纸上写下名字。 片刻后,宫人开始收各位的答案,纷纷呈上给杨子墨查看,杨子墨快速翻看过后,便将众人的作答呈上给皇帝和傅松菊查看。 “现在我将公布回答正确的人。” 杨子墨屹立在人群之中,在众人目光之下,口中缓缓道出一连串的人名,其中就有叶云舟的名字,正当杨子墨公布的时候,燕决在叶云舟的身后伸出手去轻轻拽了拽叶云舟的衣角,叶云舟回过头去,燕决轻声对他说道:“这些人应该都是身怀内功之人,否则他们根本察觉不出。” 这时候,叶云舟才恍然大悟,听着杨子墨口中一连串的人名,原来在座的各位里面还有不少是习过内功的,在杨子墨公布完人名之后,傅松菊突然站出来,缓缓走上前去,笑呵呵的拍了拍杨子墨的肩膀,示意杨子墨退下去,杨子墨很听话的转身离去,同众人一起坐了下来。 傅松菊站上去,客套的干笑几声,抚了抚自己长长的胡须后对众人道:“这一番比试通过的人很多啊,但是小杨将军的雪灵芝只有一株,到底该花落谁家呢?” 傅松菊微微低下头去,一双眼似乎在人群之中寻找着什么,将众人全部扫视了一圈,回过头来继续说道:“既然难分上下,那这样,待骑射结束后,选出最终的胜者来,这最终的胜者便可以将这样无价之宝带回家去!” 在座的众人无人敢反驳,纷纷跟随着,虚心道了声“好”。 就这样第二场游戏开始了,而这场游戏的场地不在此地,叶云舟跟随众人的脚步带着燕决来到宫殿外,那片偌大的湖水依旧平静,只是不知何时在上面架了一条粗壮的麻绳,麻绳一头系在宫殿墙角之处,另一头系在行宫大门口的墙角之上,没人见过这是什么游戏,皆以疑惑的眼神望向傅松菊。 傅松菊也不慌不忙,依旧笑呵呵的站在人群之中,“这是新的游戏,小杨将军在军中闲来无事的时候经常同军寮一起玩,下面让小杨将军为我们演示一下。” 浑厚的声音落下,杨子墨便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跃而起,跃上那根麻绳之上,麻绳看似粗壮,但当有人站在上面的时候,那麻绳的大小也刚好够一只脚踩踏,就如同走钢丝一般。 叶云舟站在台下,被无数人脑袋挡住了视线,看不到前面的情况,正当他着急的如热锅蚂蚁的时候,燕决拍了拍他,他回过头去,见燕决指了指不远处的石板阶,叶云舟立刻领会了燕决的意思,连忙一溜烟似的小跑过去。 站在石板阶上没有人遮挡,视线果然好了很多。 第46章 有惊无险 顺利进入下一局 只见杨子墨双脚一前一后踏在麻绳之上,双手背过身去,也不需要展开双臂来保持平衡,他剑目如星,全神贯注望着前方,忽而踮起了脚尖来,似是腾空般向着前方飞奔而去,不一会便到达了麻绳的另一端。 叶云舟看呆了眼,这不就是加强难度的走钢丝嘛! 但他轻功不怎么样,也就是刚刚来的时候跟燕决学了几招,他实在到不了杨子墨的这般境界,他望了望深不见底的湖水,湖水水面上泛着碧色,清风拂过,泛起阵阵涟漪,他随手从地上拾起一块小石子,向着波澜滚滚的湖面上投掷出去,只听一声“噗通”声,便再无其他动静,也不知这湖是有多深,叶云舟望着很快便平静下来的湖面,心里开始打退堂鼓。 正当他四处张望着,想要寻个空档逃离的时候,刚好同叶景修对上了眼神,他有些尴尬的望着叶景修,口中支支吾吾,想说些什么却都说不出口,嗓子突然之间变得干痒,他故作觉得天气闷热的模样,慌乱收回眼神,他的眼眸四处乱窜,一边用袖子扇着风一边嘟嘟囔囔着:“这个天啊,怎么还是这么热,热死个人了!” 叶景修见他这般,便淡淡的收回了眼神。接下来,该叶云舟他们上去了,一行人一个接一个跃上了麻绳之上,叶云舟也被推推搡搡的跃了上去,但他本心是不愿的,一边被人推搡着,一边紧紧望着燕决,对着燕决比划手脚,希望燕决能够暗中帮助自己,这幅模样在他人看来颇为滑稽,不过好在燕决看懂了他的用意,现下在皇帝眼皮子底下,他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帮助叶云舟。 他对着叶云舟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腿,示意叶云舟只要运功将自己的真气运在腿上,但也不知道叶云舟有没有看懂,随后叶云舟就被匆匆推上了麻绳。 叶云舟自然是不懂燕决的用意,眼见着前面的人都纷纷开始竭力向前走去,马上就要轮到自己了,他正愁眉不展继续向燕决递上求助的眼神,但台下站着的人越来越少,燕决也不好再回答他。 正当这时,叶云舟前面的人开始往前走去,只见那人双手在胸口托起,再用力下推,瞬间身轻如燕,轻而易举便向前走了几大步,叶云舟望着那人的动作似曾相识,在来的时候燕决不就是这样教自己运用轻功的吗! 叶云舟恍然大悟,原来燕决是叫他继续运功至双腿之上,他连忙闭上双眼运起功来,丹田之内感受到滚滚温热的气体在他的身体里面流动,他顺势将这股气体传送至双腿,身体变得越来越轻盈,身体的突然变轻让他感觉这条麻绳也不算是什么,而正当他准备向前走的时候,跟在身后的叶晚城趁着无人注意在一只手掌之上运起功来,他的左掌上汇聚了他的真气,他将手放在身下向前推去。 果不其然,这阵掌风发出震动,将叶云舟逼了下去,叶云舟只觉得身后似是有人用力推了自己一把,眼看着就要从麻绳上落下去,叶云舟眼疾手快连忙伸出双手去抓住了麻绳,他就这样吊在麻绳上,身后的叶晚城轻蔑的望了他一眼,随后便运着功擦着叶云舟的双手走了过去。 叶云舟才知刚刚叶晚城是故意推自己的,但他是运用内功掌风将他推下去的,动作微小,根本没人看到,他艰难的挂在麻绳之上,在叶晚城踩踏过他的双手之时,他感觉到食指背上传来阵阵钻心的疼痛,他竭力抓住麻绳,不让自己掉下去。 在叶晚城走过去后,后面其他人也陆陆续续跟上,他们都不顾叶云舟的双手,从他的手上踩踏过去,每一次的疼痛都让叶云舟几近放开双手。 挂在麻绳上的叶云舟终是受不了每一次的疼痛,他用尽全力,双臂拉扯自己的身体,想将自己的身体拉上来,回到麻绳上,但是平日根本就不太爱锻炼的他此时此刻是无比的后悔,他的双臂没什么力量,根本撑不起他整个身体的重量,他咬着牙将自己往上拉扯,感觉自己的力气将要用尽之时,突然一只温暖的手紧紧抓住他的手腕,有了这只手的帮助,叶云舟顺势运功向上提去。 他双腿向上腾空翻去,整个人呈倒立的模样,同那抓住他的人呈现出一番相对的样子,在他翻腾到半空之后,那人松开了手,叶云舟也顺势倒过身来安稳落回麻绳之上。在他站稳之后,转过身去向那人道谢,只见身后是一书生模样的公子哥,身穿一袭淡蓝色锦衫,身体瘦瘦弱弱,清秀的脸庞苍白无血色,时不时的还咳嗽上两声。 叶云舟对着那人抱拳道了声:“兄弟,真的太谢谢了!” 那公子看上去身体很虚弱,勉勉强强向他回应了一个微笑,虽然看起来是一副病秧子的模样,但抛开他没有丝毫血色的皮肤和苍白的双唇,也算是翩翩公子,温润如玉,只是叶云舟实在想不通,他身体都这般虚弱了,为何还要上来参加。 在得到那公子的回应后,叶云舟重新运功向前走去,他整个人在麻绳之上身轻如燕,快步向前走去,眼看着即将抵达终点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停下身来,回过头望去。 只见身后的那名公子是最后一个,他正小心翼翼走在麻绳之上,每走一步麻绳都传来剧烈的晃动,让他本就虚弱的身体东倒西歪,他很吃力的保持住平衡,继续小心向前挪步,时间过去很久,他却只走出来很短的距离,他额角见冒出细小的汗水来,顺着太阳穴滑落至脸颊处。 突然,叶云舟感觉到一阵剧烈的震动,那公子差点跟随这剧烈震动掉下去,好在他旁边有一根柳枝,他伸手抓住柳枝保持住平衡,这才不至于让身体掉落下去,叶云舟凭借内功可以很轻易的保持平衡,他向着震动的源头望去,见麻绳的另一端,也不知是哪一家的纨绔子弟,看戏似的一只脚踩在麻绳上,不断的踩踏晃动着麻绳,一张肥腻的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意,挺着他的大肚子,站在那里耀武扬威,叶云舟认出那人就是刚刚走在自己前面的人,他功夫不错,没想到却是这般恶心的人。 叶云舟见那公子几次差点被那人戏弄的掉下去,便回过身去,踏着轻功奔向那公子。 当他站在公子面前的时候,公子感觉到自己前方有一重物轻轻一振,抬起头望去,是叶云舟,他很诧异叶云舟又回来了,呆住在原地,支支吾吾半天说不上话来,好不容易开了口,问叶云舟又回来做什么,叶云舟只是浅浅一笑,随后抓住他的胳膊,搀扶着他,脚下踏空,向着终点飞去。 是飞去,脚下并未再踩踏麻绳一次,他们宛若天外飞仙般缓缓落地,一旁的众人对叶云舟这番行为表现出诧异的模样。 待那公子平安落地后,他对着叶云舟拱手作揖,行了书生之礼,同时以细柔的声音道:“兄台刚刚的帮助,鸿煊感激不尽!” 叶云舟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回应了声“没事没事”,随后便一溜烟的跟随众人回到宫殿前。 在他回到燕决身边后,燕决刚刚见了他的表现,此时轻声问他刚刚为何要那样做,叶云舟说是因为刚刚那公子帮了他一次,礼尚往来的事情,也没什么可说的。 此番游戏过后,太阳已经临近下山,而落水之人全部被淘汰出去,只有顺利通过麻绳的才可以进行最后的骑射。 骑射就安排在晚膳之后,众人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皇帝也应声传召晚膳,叶云舟见宫女摆放在自己面前的晚膳,跟中午吃的相比,可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随着晚膳而来的还有一众歌姬舞姬。 她们身穿华服轻脚来到中央,一个个花容月貌展现在众人面前,随着音乐响起,开始翩翩起舞,舞若惊鸿,歌如涓涓流水,相辅相成。 叶云舟望着眼前的好吃好喝,大口大口吃了起来,紧张刺激了一下午,他早就饿的肚子咕咕叫了,望着桌案中央的那只烤乳猪直接抱着就开始啃,一边啃着还不忘给燕决拿些肉吃,燕决接过叶云舟递给自己的肉,细嚼慢咽的吃着。 此时的叶云舟心里正嘀咕着:做皇帝就是好,每天吃饭都是这种架势,有好吃好喝还有美女歌舞看着,他的双眼对着皇帝的龙椅放出炯炯光芒,实在羡慕嫉妒恨了,如果他穿越能直接穿到皇帝身上就好了,他正望着皇帝的龙椅发呆,此时傅松菊走到皇帝跟前去敬酒,傅松菊的出现顷刻间让叶云舟的心思转了回来。 他望着傅松菊那副老奸巨猾的模样,又想到皇帝憋屈的偷偷捏碎玉扳指的事情,连忙摇了摇头,口中还小声喃喃道:“还是这样好,这样自由,宋俊序宋俊序,不该想的别想了!” 一边小声的嘟囔着,一边吃肉喝酒。 酒足饭饱后,最为刺激的夜间骑射便要开始了。 第47章 夜间骑射 有缘结交顾兄弟 夜幕降临,四周漆黑一片,皇帝差人拿来琉璃盏,在琉璃盏点亮之后,四周一片光明如白天一般,众人纷纷对叶云舟的发明赞不绝口,称他是鲁班在世,是上天派来帮助壮大朝廷的。 叶云舟也不好意思的挠着头,这还是他头一次受到这么多赞扬,不过很快人们对他的热度便降下去了,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即将开始的骑射上,规定还是一样的,但唯独不同的是夜晚比白天更为不易,猎物多者获胜,但他们这些人进入林子之中也有可能会被暗中躲藏的野兽所偷袭。 通过麻绳的人在晚膳过后纷纷去换了身方便骑射的衣服,等待进入林子之中,女眷家属便留在这里闲聊,等待丈夫、兄弟、儿子的归来。 叶云舟也不例外,他换好衣服后,一眼便看到站在不远处的那名公子,只见他换了身暗色的射猎装,倒是映衬的他脸色更加雪白,他径直走到那公子身边,公子见叶云舟过来,向着叶云舟微微点头,叶云舟也伸出手对他打了个招呼,随后便无人再说话,似是个个心里揣着心事一般站在原地。 官兵们一个个托着一把弓和一袋箭向着众人走来,将弓箭分发到每个人的手中,每个人手里有一把弓和二十支箭,时间为一炷香,就看谁在这一炷香的时间内射到的猎物多。杨子墨手握弓箭,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但反观叶云舟脸上就没那么好看了。 即便他练了内功,但这弓箭之术靠的是勤加练习,他这辈子从未碰过弓箭,这场比拼输定了,但迫于跟叶景修的约定,他只能硬着头皮上阵。 无奈之下,他再一次向燕决求助,但是一双眼在人群之中找寻了又找都未能见到燕决的身影,眼看着进入围猎场的时间就快到了,这个燕决也不知道是跑去哪里。 正当叶云舟为此焦躁不安的时候,一条柔软的方巾被系在他的脖子上,为他抵挡住夜晚的凉风,他定睛看了看眼前的人,正是刚刚自己寻找半晌的燕决,他刚想开口,却被燕决一个眼神阻止,燕决不慌不忙的帮他系上方巾,趁众人不注意之际,在方巾的结内塞上一张被卷起来的纸条,又好好整理了方巾,好让旁人看不出那张纸条,随后他似叮嘱般对叶云舟开口道:“少爷,初秋夜晚风凉,还是把方巾戴上,若是进入围场后觉得实在热的受不了再结也不迟,少爷的身体最为要紧。” 说完这番话后,燕决挪动脚步稍稍退后,又向着叶云舟弯腰低头退后离去。 叶云舟望着燕决离去的身影,这才明白,刚刚燕决是给自己准备锦囊妙计去了,心中暗自一片欢喜。 这时,官兵为众人牵来马匹,参加骑射的人纷纷跨上马,驾着马扬着鞭向着围猎场奔去,之前帮过叶云舟的那位公子,身子骨实在欠佳,是由他的仆人帮助他上的马,而叶云舟面对眼前的高头大马实在不知该从哪边上去。 他学着其他人的模样,一只脚踩了上去,但是这匹马实在太高,他的另一只脚实在上不去,眼看着人都快走光了,叶云舟突然想到可以使用内功,正琢磨着便看着运气,当真气充盈他的全身后,瞬时间感觉自己身体变得轻盈而充满力量,他一抬脚便轻而易举跨上了马。 叶云舟跟在队伍的最后面,前面就是曾帮助过他的那名公子,他们二人被队伍甩在最后面,不紧不慢的向着围猎场去,叶云舟本来觉得骑马还是件蛮好玩的事情,但那马儿不太好控制,开始还算乖巧,后来也不知是怎么了,开始不住的跳跃,叶云舟坐在马儿的身上开始慌乱,他拉进缰绳让自己尽量不要掉下去,好在那马儿只是调皮了一会,随后便老实下来。 叶云舟紧紧抱住马儿的脖子,双腿架着马肚子,屁股顺势撅起来,跟那马儿的屁股一上一下,随着马儿的走动而晃动,他此时的模样可以说是好笑至极。 他跟上那位公子,上前便艰难开口道:“你叫什么来着?”他一边说着这话,一边气喘吁吁,看见为了控制好马儿不让自己掉下去,他花了很大的力气。 那公子也知书达理,微微对他点了下头打了个招呼后轻声回答道:“我姓顾,名鸿煊。”只是这一番回答似是用尽了他的力气一般,在话毕后他从怀中掏出一块洁白的帕子掩在唇边剧烈咳嗽了一番。 “顾兄弟,这厢有礼了!”叶云舟紧紧抱着马脖子,交叉着手艰难的做了个抱拳的动作,两人算是打过招呼了。 “叶兄不必多礼,敢问叶兄可是尚书大人家的长子?”顾鸿煊在说话的时候明显已经是有气无力,一句话说完都要咳上三咳。 叶云舟连连点着头,回答道:“我叫叶云舟,你是哪家的公子?” “早就听闻叶兄大名,我的父亲已在中书令这个位置忙碌多年,我是父亲最小的儿子,上有两位姐姐,皆已成家。” 正说着,顾鸿煊再次拿起帕子咳嗽半天,叶云舟望着顾鸿煊孱弱的身子骨不禁有些好奇,于是便惺惺问道:“顾兄弟,你这身体是?” 顾鸿煊因为咳嗽并未立刻回答,在咳嗽完后,身边奴仆递给他一只水袋,他饮了几口才缓缓回答道:“我这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母亲在生我的那天难产,生我途中便离世,父亲对母亲情深似海,不愿再娶,我便成了家里唯一的男丁,父亲四处寻找名医帮我医治,但所有郎中都说我这病无药可以,一直以来,父亲用名贵参汤帮我吊着性命,吊到现在我只剩下一年的时间可活,我本来不愿参加的,但当我看到小杨将军拿出的雪灵芝时,无论如何我都要试一试,成了我就能像正常人一般活下去,舒展心中抱负,若是在这过程中不幸离去,那也只是提早了一年罢了。” 随后,叶云舟清晰的看到顾鸿煊扯了扯嘴角苦笑一番,叶云舟虽然不知道这雪灵芝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那么多人为了得到都这么拼,他只知道自己不需要雪灵芝,他需要的是完成和叶景修的承诺,然后去找叶景修兑现,因此,他无论如何也要赢,而雪灵芝对他实在没用,倘若有幸能赢的话,倒不如把雪灵芝赠予有需要的人。 他思索半晌后,拍了拍胸脯对顾鸿煊开口道:“顾兄弟,这次我是无论如何都要赢下来的。” 顾鸿煊微笑着点了点头,道了声知道,好似他知道自己就没有赢的希望,只不过是抱着希望试一试,随后顾鸿煊指了指前方那些参加的人,他告诉叶云舟,那些人个个身手不凡,说到赢的话,那断然不会是他。 叶云舟听过后,信誓旦旦的对顾鸿煊道:“顾兄弟,我是因为同他人的承诺,因此我必须要赢,但雪灵芝对我实在没有用,若是我能赢下来,我愿意将雪灵芝给你。” 听到这番话的时候,顾鸿煊拉紧了缰绳,停在原地呆住了,他的唇角微微颤抖着问道:“叶兄你你刚刚说什么?” 叶云舟大大方方又说了一遍,一旁的顾鸿煊听着叶云舟的话,他垂下头去,额前被风吹落的碎发迎风飘摇,根本看不清他的脸,叶云舟见他没有任何反应,便伸过手去戳了戳他的胳膊,这时,顾鸿煊才抬起头来,叶云舟看到顾鸿煊的双眼通红而湿润,脸颊上还带着微微泪痕,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点点微光,叶云舟怎么也想不到顾鸿煊听了自己的一番话,竟然被感动的落泪,他连忙道:“顾兄弟,你这是怎么了?哭什么啊?” 顾鸿煊伸出袖子来,轻轻将眼角继续滑落的泪水逝去,一边哽咽一边回答:“叶兄,有你这句话,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了!” 叶云舟抬眼望了顾鸿煊一眼,没想到顾鸿煊还是个憨憨,就这么一句话就开始掉眼泪,而他能不能赢还说不定呢。 在官兵的带领下,众人陆陆续续来到围猎场口,只见一名官兵手拿一面蓝色大旗,站在围猎场口,所有人纷纷握紧缰绳,那官兵大吼一声开始,随之挥动手中旗帜,另一个官兵也随即点燃了香,在旗帜落下后,所有人都纷纷骑着马冲了进去,带头的是杨子墨,跟在最后的是叶云舟和顾鸿煊,夹杂在中间的叶晚城在跟着离开的时候斜着眼睛冷冷撇了一眼叶云舟,随后也扬长离去。 叶云舟在跟顾鸿煊进入黑暗林子里后,便下了马,由于顾鸿煊身体不好,皇帝也同意他带着贴身小厮,见叶云舟下马,顾鸿煊连忙问道:“叶兄这是为何?” “不习惯骑马。”叶云舟一边回答,一边将马领到一棵粗壮的老树下,他将缰绳紧紧系在老树枝干上,回过头来告诉顾鸿煊的小厮,在这里好好照顾顾鸿煊,月黑风高,林子里伸手不见五指,担心顾鸿煊会有什么危险,让顾鸿煊就不要去了,在这里等着他的好消息。 顾鸿煊本来不想留在这里等待,执意要跟着叶云舟去,但见叶云舟坚定,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乖乖坐在老树下等待叶云舟。 第48章 打开锦囊 机智答题保住命 见顾鸿煊留在这里乖乖等待,叶云舟也放心离去,他向着黑暗中走了一段路,一开始有月光的照耀,他还能勉强看清一些,但随着一阵凉风吹过,天边黑云缓缓向月亮移动,不久后便将月亮整个遮蔽住,叶云舟无奈,打算掏出怀里的小电灯来照明,才刚刚将小电灯掏出,在打开之前突然想到了之前看过的一本名叫《三体》的科幻小说,里面曾经讲到过黑森林法则,一行人在黑森林中,若是看到有任何光亮或者信号,也不知发出信号的人会不会害自己,便不管这人是好是坏,发现的人会蜂拥而上将这人杀掉。 若是他现在打开电灯,无意他定然会暴露自己的位置,但这只是一场普通的围猎比赛,也不知为何自己心里这般慌乱,甚至会想起这些来,出于谨慎考虑,他将电灯收回怀中,等待乌云散去,月光再次洒向地面,他才将方巾解下来,他在方巾中寻找一番,很快便找到了燕决给他的“锦囊妙计”,他打开纸条,是燕决的笔迹,燕决告诉他,这场围猎不简单,叫他多加小心,另外说他不懂弓箭之术,不管能否赢得,保命要紧,必要之下,可以使用内功攻击。 叶云舟看完之后将纸条揉成团,本想扔到一边,但是想到燕决告诉自己的话,便顿了顿手里的动作,再三思考之后,他定睛望着那纸团,一闭眼睛把纸团塞进自己的口中,纸团合着墨汁,味道苦涩难以下咽,但他仍然忍着干噎将纸团咽了下去。 看到燕决告诉他的那番话,他也停下脚步,还不如找个地方躲起来,只要能活下来就好。 借着月光,他看到不远处有一个黑黢黢的洞口,便起身向着黑洞走去,心里想着,那里可是个不错的藏身之地,正当他向着洞口走去的时候,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凄厉的嘶叫声,有马的嘶鸣,也有人的惨叫。 他立刻停下脚步,站在原地仔细听着不远处传来的声音,只听到一个男人,声音颤抖而虚弱,带着气愤质问道:“只不过是围猎比赛而已,大不了我可以不要雪灵芝,何必要置我于死地?” 另一人冷哼一声,悠悠回应道:“之前已经给过你一次机会了,谁让你站错边了,我告诉你,不光是你,其他跟你站在同一边的人,也不会活着离开这围猎场。” “你就不怕皇上知道了怪罪吗?” “皇上知道又如何,在这黑灯瞎火的地方,误射死几个人又能如何?” “你” 那人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只听一阵“咣当”声,便再无那人的声音,叶云舟想着,那人应该是死了,他这才恍然,原来这场围猎比赛的用意在这里,有人趁着围猎比赛除掉对自己不利的人。这时,他听到那人的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叶云舟刚想躲进洞里,却很快被那人发现了,那人发现叶云舟后,迅速飞到叶云舟的身后,将剑架在叶云舟的脖子上,警惕的问道:“你是谁?” 叶云舟此时此刻背着那人,他也不知该如何作答,便举起了双手,生怕那人会一剑把自己给咔嚓掉,见叶云舟一动不动也不说话,那人有些急躁,便压低声音带着怒意道:“转过身来!” 叶云舟无奈,虽然他不想,但现在剑就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他只能缓缓转过身来。 一转过身来,他才发现对自己挥剑的正是杨子墨,他一脸震惊,黑暗中他的瞳孔也跟着缩小,口中更是不受控制的叫道:“杨子墨?” 杨子墨一见是叶云舟,便收起剑来,背过手去,质问道:“先前没见过你。” 叶云舟此时此刻只一心想要保命,便跟杨子墨勾肩搭背的讪笑道:“我当是谁啊,原来是杨兄弟啊,你好你好,你之前是没见过我,毕竟我为了发明琉璃盏忙了几月都不出门!” 杨子墨瞥了一眼叶云舟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厌恶的将他的手臂推下去,刚想转身离去,突然想到些什么,又停下了脚步,面对着叶云舟质问道:“叶兄天资聪颖,先前我在军中的时候,同僚问过我一个问题,把我给难住了,不知叶兄可否帮我作答?” 叶云舟偷偷翻了个白眼,果然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但碍于杨子墨的实力,还是连连摆着笑脸回应道:“没问题,杨兄弟问就好!” 杨子墨将剑抱在怀中,声音沉了沉问道:“一书生同自己老师下棋博弈,老师棋艺高超,每次都能赢过书生,后来书生不甘心一直输,便召集朋友帮自己出谋划策,最终赢了他的老师,他的老师已经是年迈之年,接受不了自己唯一的失败,便自杀了,问这个书生做的到底对不对?” 叶云舟被这个问题搅得云里雾里,但他知道这个问题绝对不简单,他能不能从杨子墨的手里逃过去,就看自己怎么回答了,他眼珠转动一圈,突然想到皇帝刚刚不甘的模样,而太傅不就是皇帝的老师吗! 他这才明白这个问题真正的含义,是杨子墨在探他的口,刚刚那人死于站错了边,很可能是因为那人在杨子墨的对立面,是傅松菊同皇帝在博弈,这场围猎比赛是一方为了斩断另一方的臂膀而准备的,而杨子墨是傅松菊一手提拔的,在黑夜中进行围猎比赛也是傅松菊提议的,不难知道杨子墨是站在傅松菊这边的,他脑子里立刻有了主意,便开口回答:“这下棋博弈嘛,输赢难免,老师把这个输赢看的有点太重了,不过也不难理解,老人嘛,总是要活的有点寄托,出于这方面的考虑呢,我觉得就算这个书生他有本事赢自己的老师,他也应该故意输给老师,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嘛!” 叶云舟眨巴着双眼,笑眯眯的望着杨子墨,见杨子墨本来一脸的警惕,但随着他的回答稍显放松了些,紧接着他再次问道:“若是博弈的是太傅与皇上呢?” “那皇上是百姓的天百姓的地,要百姓遵从礼仪道德,皇上贵为天子也得起个带头作用!” 杨子墨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抓住叶云舟的胳膊道:“你这人有意思的很,不妨就跟着我,我保你一条小命,如何?” 既然杨子墨都说要保他了,他还有什么理由推脱,这样当然再好不过,有杨子墨在自己身边,那傅松菊安插的其他人也不会动他,突然间,叶云舟大喊一声:“糟了!” 便连忙往回跑去,叶云舟想到正在门口等待的顾鸿煊,如果有人将他杀了怎么办,他一个病秧子能翻起什么花儿来!他不过就是想得到雪灵芝活下去而已,想到这里,他连忙朝着顾鸿煊的方向飞奔而去,杨子墨也跟在叶云舟的身后,想看看他到底要玩什么花样。 叶云舟气喘吁吁来到顾鸿煊的身边,见顾鸿煊一切安好,正靠着老树坐着喝水,这才松了一口气。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才刚刚落下,他刚刚长舒一口气,随后走到顾鸿煊的身边,顾鸿煊抬头望见叶云舟,惊讶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叶云舟急匆匆坐下,对顾鸿煊回应道:“顾兄弟,你还是跟着我,实在太危险了!” 顾鸿煊无辜眨巴着双眼,连连问道:“怎么回事?不就是围猎比赛吗?怎么会有危险?” “不是简单的围猎!”叶云舟心中焦急,嗓音抬高了些许,顾鸿煊听后呆在原地,但现下他已经看到了跟在叶云舟身后的杨子墨,连忙起身站起来,对着后面走来的杨子墨行了礼,“鸿煊见过小杨将军。” 杨子墨冷冷“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了顾鸿煊,随后目光中闪过一丝寒光,对着叶云舟问道:“叶兄,这是?” 叶云舟背对着杨子墨,小心翼翼将身体孱弱的顾鸿煊扶起来,压低声音回答道:“他是顾鸿煊,父亲在中书省当职,顾兄弟自小身体不好,他还只剩下一年的时间了,如果不是因为你拿出来的雪灵芝让他抱着希望试试,他这种身体根本参加不了,现在这场围猎比赛变得不简单,你让顾兄弟怎么办!” 顾鸿煊被叶云舟扶起,身边的小厮帮着收拾顾鸿煊的东西,杨子墨目露寒光紧紧盯着顾鸿煊,顾鸿煊感觉到这股充满寒意的目光,缓缓回过头去,同杨子墨的目光撞在一起,他知道杨子墨对他有戒心,但也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反应来,而是上前去抱着拳头,对着杨子墨淡淡一笑。 而杨子墨在近看到顾鸿煊后,双瞳紧缩,眉头紧紧拧在一起,一只手捂着额头,看上去甚是无奈,随后摇了摇头道:“既然是你的朋友,也没有其他的目的,那便一同跟上来。” 顾鸿煊笑着对杨子墨说了声谢谢,随后四个人跻身于黑暗之中。 第49章 救下晚城,兄弟反而不领情 另一边,叶晚城在黑暗之中听草叶沙沙作响,他立刻将弓提起,一手拿着弓,一手拉着弦,对准黑暗之中迅速射出一箭,这一箭不偏不倚刚好射中一只野兔,叶晚城见猎物被射中,连忙收起弓箭来,匆匆上前去,他拎起那只兔子的耳朵,兔子还活着,只不过那只箭的力度过大,整个将它的身体射穿,剧烈的痛意传遍了兔子全身,它无助的倒在原地,身体不停的抽搐着,但叶晚城的眼中丝毫看不到兔子的痛苦,他拎起兔子的时候,嘴角边甚至扯出一抹得意阴冷的笑意。 他将插在兔子身上的箭用力拔出,一时之间,鲜血四溅,兔子也不再抽搐,直接在叶晚城的手中一命呜呼。 叶晚城将兔子收进自己的包袱之中,随后找了块大石坐在上面,掏出水袋来饮了几口水,正当他大口大口往口中灌水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临行之前,母亲叶秦氏曾经塞给他一张纸条,叮嘱他要找个没人的地方看,他向四周望了望,并没有见到任何身影,耳中也并未听到任何声音,他便将纸条从袖口之中取出打开来看。 只见上面写着几个人名,这些人名之下赫然写着一个“死”字,叶晚城立刻懂了母亲的意思,确切来说,这是他外公的意思,他将纸条收起,正打算去寻找纸条上的人,忽然听到一阵声音传来,声音再熟悉不过,甚至让他厌恶。 是叶云舟一行人正向着这边赶来,叶晚城连忙在暗处躲起来,只见叶云舟和顾鸿煊的小厮搀扶着顾鸿煊,而杨子墨跟在他们的身后护着他们周全。 当叶晚城看到杨子墨时,神色由阴险转为惊讶,他眉间不住的颤抖,心中生出疑问,杨子墨怎么会护他周全?难道叶云舟动不得? 叶晚城望的出了声,脚边轻轻挪动,碰触到一片枯叶,随即传出枯叶碎裂的声音,杨子墨听到声响,连忙变的警惕起来,也就在叶晚城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杨子墨已经跳到叶晚城的身后,叶晚城也不是个好欺负的,杨子墨本想抽出剑来架在叶晚城的脖子上,叶晚城行动迅速,连忙用手中提着的弓将杨子墨的剑挡了回去。 也趁着这个空档飞身退后几步,同杨子墨拉开了距离,叶晚城本想跟杨子墨解释一番,但是杨子墨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随即挥动长剑向着叶晚城奔去,刀光剑影之间,叶晚城只能防御,但杨子墨进攻之势及其凶猛,丝毫不给叶晚城喘息的机会,听着刀剑“叮叮咣咣”的碰撞声,叶云舟带着顾鸿煊找了处能藏身的地方,在安置好顾鸿煊后对顾鸿煊说他要去看看,顾鸿煊叫他小心,不等顾鸿煊话音落下,叶云舟便飞奔而去。 此时他看到杨子墨正挥舞着剑对着一穿着暗色蓝锦衫的男子攻击,他躲在不远处的大树下观望,却越发觉得这名男子十分眼熟,只是杨子墨的动作太快,根本没给他看清楚的机会。 杨子墨双手执剑,一跃而起,向着叶晚城的脑袋顶砍去,叶晚城无奈只能拔出腰间的佩剑来横在自己头顶,以抵挡杨子墨的攻击,杨子墨自小在家中被当做军人训练,年龄不大,武功很强,力气也大的很,叶晚城被逼的连连退后好几步,也就是这个空档,叶云舟才看清楚,那人正是叶晚城。 虽然他讨厌叶秦氏母子三人,但是他不能让叶晚城死在这里,怎么说也是一个父亲生的,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于是便从大树后面冲出去,口中连连喊道:“杨兄弟手下留情啊!” 杨子墨听到叶云舟的叫喊,便飞速收起剑来,站在一旁,此时叶晚城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拄着剑,气喘吁吁的死死盯着赶过来的叶云舟。 “叶兄这是为何?”杨子墨盯着叶晚城,生怕他跑了似的,口中向着叶云舟发问。 “杨兄弟,这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啊!”说着,叶云舟跑上前去,假装手足情深似的,将叶晚城轻轻扶起,双目深情款款的望着叶晚城,叶晚城被叶云舟这一番动作直接恶心到,连忙甩开叶云舟的手,因为用力过猛,他一个踉跄倒在地上,甚至口中喷出鲜血来,即便已经被杨子墨打成这般模样,但他对叶云舟依旧没有什么好气,口中恶狠狠道:“你在这假惺惺什么?你巴不得我能被小杨将军误杀!像你这种人,简直猪狗不如!” 叶晚城这般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他刚想发作,杨子墨却代替先开了口,“叶兄,你确定这是你弟弟?你救了他,他还如此不知好歹,不如让我一剑解决了他!” 杨子墨说着便提起剑来向叶晚城走去,叶云舟也被骂的实在太气,便决定假装没有反应过来,吓唬吓唬叶晚城,叶晚城眼见着杨子墨的剑离自己的胸口越来越近,慌忙对杨子墨喊道:“是太傅大人!” 此话一出,杨子墨连忙停下手中的动作,他盯着叶晚城,冷声道:“可有凭?” 叶晚城从胸中掏出母亲交给他的纸条递给杨子墨,对他道:“这是我母亲叶秦氏临行之前交给我的。” 杨子墨接过纸条去,看到上面的人名,一见这字迹他便认出这是太傅大人傅松菊的字迹,随后便将剑收起来。 “既然你也接到命令 ,那便去好好完成你自己的任务,我们互不干涉。” 杨子墨话音落下,便要离去,叶云舟本来也打算跟着杨子墨离去,但叶晚城一见叶云舟跟在杨子墨身后狐假虎威的模样便觉得恨得牙痒痒 ,站起身来对杨子墨道:“小杨将军为何同我这大哥交好?” 杨子墨并未回头,给叶晚城扔下一句:“大人惜才。” 叶晚城见说不动杨子墨,眼珠咕噜噜一转,便想到阴险的计谋,他扯着嗓子对杨子墨喊道:“小杨将军如何确定他能效忠大人?我的外公我的父母皆对大人忠心耿耿,但是他却几次三番同我们作对,像他这种不定性之人,随时都可能背叛大人!” 杨子墨听到这话,也停下脚步来,但他没有说什么,只是紧紧盯着叶云舟,叶云舟被盯的有些紧张,他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但依旧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你们在说什么?” 从前的叶云舟没少看电视剧,随之练就了一番演技,此时他故作无辜模样,杨子墨见他这副真的无知的模样,便也放下了心,随后向着叶云舟走去,直接问道:“叶兄,你可愿意归顺太傅大人,为太傅大人所用?” “杨兄弟可是太傅大人的人?”叶云舟微微哈着腰,站在一旁弱弱的发问。 杨子墨点了点头,叶云舟才缓缓开口道:“那我便随杨兄弟 ,谁让我跟杨兄弟一见如故关系匪浅呢,你去哪我就去哪 !” 杨子墨听闻,脸上神情也放松下来,只是叶晚城不依不饶,连忙赶上去告诉杨子墨,叶云舟是个诡计多端心术不正的人,他对杨子墨所言都是欺骗,但杨子墨并不想再继续听叶晚城胡言乱语,便对叶晚城厉声回应道:“大人交托的任务,该好好完成的就去好好完成,别把你们在府上的私人恩怨带过来!” 叶晚城见杨子墨已经不耐烦,便乖乖闭上嘴准备离去,就在他准备离去的时候,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打斗的声音,听着声音就知道战况十分激烈,打斗声音越来越逼近,杨子墨拔出剑来挡在身前,警惕的向四周环顾一圈。 这时,不知从哪里飞出两个男人,一个男人在前方逃窜另一个在他身后紧紧追逐,正好看到叶云舟几人,便连忙停了下来,后面那追逐的男人也随之停下。 逃窜的那人一见杨子墨便奔上前去,好似遇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抓住,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慌乱道:“小杨将军,这人突然发疯了,见到我就砍!” 杨子墨冷冷望了眼前之人一眼,一言不发,随后那名追逐的男人从黑暗之中走出,一见杨子墨便恭恭敬敬行了个礼,道了声小杨将军。 杨子墨对着那人微微点头,那逃窜的人还抱在杨子墨的腿边一个劲大喊“他是个疯子,他疯了,快杀了他,否则他会把我们都杀掉” 只听“唰唰”两声,那人话还未说完,脑袋和身体便已经分开,头颅从脖子上掉落下来,顺着崎岖山道滚落下去,一边滚一边淌了一地的鲜血,叶云舟见状呆在原地,他从未见过一个人脑袋搬家是什么样子的,如今亲眼见着了,心里没有半分恐惧,但却有剧烈的恶心感,尤其是看到带着血的断肉,上面能看到些许的血管和白色的骨骼,鲜红的血和白花花的一片组合在一起就令人作呕。 但其他人似是见惯不怪一般,虽然脸上也有些许惊异,但惊的更多的是杨子墨溅了一脸的鲜血,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想来也是,杨子墨出身于武将之家,自幼习武,十五岁便跟随杨将军上阵杀敌,年龄不大但早已杀敌无数,手上沾染的鲜血已经比在场几人这辈子喝过的水都多。 第50章 大开杀戒,杨子墨清除异己 杨子墨似是没发生过任何事情一般,淡然收起剑来,从怀中掏出一块帕子擦去脸上的血迹,擦干之后连看都不看一眼便将帕子丢弃,这副平淡的模样好似他从未杀过人一般,他的脸上溅的不是血,是水,他只不过是用帕子擦去脸上的水罢了。 当叶云舟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本来觉得人还不错的杨子墨此时此刻在他眼里变成了嗜血的修罗一般,一副可怖的模样,用一把剑杀掉一个人,还十分享受的舔着剑锋上沾染的鲜血。这一刻,他的双腿略微有些软,要不是身后有棵大树可以依靠,恐怕他早就已经瘫倒在地了。 追逐的那个男人见人已经被杨子墨杀了,便对着杨子墨抱拳道:“多谢小杨将军!” 杨子墨轻轻点了点头,即便这人已经死了,但不远处打斗声依旧不断,杨子墨便微微张了张嘴,问了句:“那边是怎么回事?” “我同另外四人一同行动,但我们遇到几个功夫不错的,我看到这个家伙逃窜出来,他是个武功不怎么样的,便先追着将他杀了。”那人回答完之后,杨子墨将剑背过身后去,走到那人面前道,“带我过去看看。” 在男人的带领下,叶云舟几人跟着杨子墨一起来到林子深处,只见在一条河流旁,一众人已经扭打成一片,难分高下,不管是哪一边,实力都不容小觑,杨子墨见他们身手不错,脸上难得露出兴奋,他自言自语道:“身手真不错,只可惜他们内功的破绽早就被我找到了。” 几人听闻,齐刷刷惊愕的盯着杨子墨,他就只是看了一眼,便已经将他们的功夫尽数其中了吗? 叶云舟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便对杨子墨道:“杨兄弟,你可真厉害,看了一眼就知道了一切,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叶云舟本以为这是什么独门秘术,他已经做好了杨子墨拒绝自己的准备,谁知杨子墨却 大大方方的将一切说了出来。 “太傅大人早就想到这些了,诏我回来也正是为了这件事,我的内功有些特殊,可以通过观察人们运气的速度和轻功来判断内功所属,并且准确找到弱点破绽,前两场玩的那些就是为了我而准备的。” 叶云舟一听,脸上顿时惊慌失措,如果按照杨子墨这样说的话,他不是早就知道自己有内功的事情了吗?难不成他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诈自己吗?他的心情也由此转为心虚,不敢太靠近杨子墨。 杨子墨见自己这边的人打斗异常吃力,便飞身一跃,只身进入战场,打算亲自了结这些人。 杨子墨冷着一张脸径直向着几人走去,一边走着还一边将腰间别着的剑拔了出来,只听剑锋同剑鞘肆磨发出一阵如惊雷般的长鸣。随着这声长鸣,所有人的目光纷纷向这边投来,那几个顽强抵抗的人一见杨子墨正提着剑向这边走来,不约而同的攥紧了手中的兵器,随着风动的声音,几人周身传来一阵寒意,纷纷惹得他们不住的颤抖起来,杨子墨在黑夜之中的脸像极了地府爬出来的厉鬼,双瞳在月光的照耀下,似是散发出渗人的红光。 他宛如来取人性命的阎王一般走向几人,还没等多靠近,他举起剑来挥动手臂,只听“刺啦”一声,一人的头颅已经落地,脖颈处还喷涌出鲜红的血液,身躯在缓缓应声倒地后,众人还没能反应过来,随后一阵沉闷的落地声音打断了几人的思绪,人们这才意识到杨子墨出手之快,还有他的冷血是如此令人恐惧。 叶云舟看着那人在众人没反应过来之际便已经身首异处,他的心中充满了恐惧,还有庆幸,庆幸自己脑子转的还算快,在之前杨子墨对自己提问的时候能好好回答上来,保住了自己的一条小命,他虽然修炼了内功,但空有一身内功并无武功,也不知自己能否是杨子墨的对手,但眼下看来,一个是两岁开始习武,十五岁上战场的武力值满满的天才,另一个是武力值等同于零,刚刚才入门的小白,谁会吃亏这一眼便能看出。 他想起燕决告诉自己的,在这林子里一定要挺过一炷香的时间,不论如何都要活下来,一开始他觉得很简单,就算是杀人,那也不可能在一炷香内把人都杀死,但现下看到杨子墨的身手,一炷香的时间把林子里所有人杀了都不是问题。 杨子墨剑法很快,两次都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人于无形,在众人还没能反应过来的时候,被杀之人便已经脑袋搬家。 这时,杨子墨提着剑,闪寒光的双眸抬也不抬一下,冷冰冰的问道:“我且问你们,是归顺太傅大人,还是要继续执迷不悟?” 好一招杀鸡儆猴,他明明有能力将所有人尽数解决于此,但是他就偏偏只杀了一人,杀这一人都是为了给其他人看的,已经归顺傅松菊的就让他们知道背叛他的下场,站在皇帝身边的就让他们知道继续追随皇帝的后果。 叶云舟环视一圈,包括叶晚城在内,平静的脸上涌起一丝看不见的恐惧,眼神微微闪烁着,似是颤抖一般,想必他们已经下定决心,这辈子都不会背叛傅松菊了,而那些站在皇帝那边的人见状,一些人脸上显现出不甘和愤怒,一些人则陷入深思之中,对啊,他们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有自己的妻儿父母需要照顾,甚至是整个家族,若是站在皇帝这边没有把握,他们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没有实权的皇帝豁出去自己一家老小。 在他们还在犹豫之中,杨子墨再次开口问道:“考虑好了吗?” 还没等他们开口,一名脸上已经挂了些许胡须的中年男子站出来,义愤填膺道:“哼!我们就算是死,也绝不可能给傅狗贼卖命!我们绝不可能背叛皇上!” 这句话无疑惹怒了杨子墨,中年男子话音落下后,杨子墨冷冷笑了声,双眼微眯,用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回应:“好,既然你们都着急来送死,那我便成全你们。” 说着,杨子墨一个箭步飞身而去,几人纷纷拿起手中的武器拼命抵抗,这人一多,也有进攻的也有防备的,见杨子墨有些招架不过来,叶晚城同其他跟随傅松菊的人也一同行动起来,叶云舟则陪同顾鸿煊躲在一块大石之后。 没多久,叶云舟便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他伸出头望去,只见地上满是尸体,有的身首异处,有的断了手脚,还能看得到断处露出的白骨和鲜红的鲜血交织,有的身中数剑,伤处不断喷涌出鲜血,看来他们每一处都伤在动脉,不然是不可能喷溅出这么多血的。 场面及其残忍,刚刚还是活生生的人,现在变成了他们剑下的亡魂,断臂残肢挂在树梢上淌着鲜血,这片本该用来狩猎的林子,瞬时间变成了尸骨骸林,如同地狱一般。 许是血腥味太重,吸引了野兽的注意,叶云舟清晰听到狼群的嚎叫,它们正火急火燎的向着这边赶来,生怕错过这一场人肉自助餐。 正当叶云舟还在观察之时,不远处草丛中闪无数绿幽幽的光芒,他很清楚,狼王带领着他的狼群赶到了。 刀光剑影之间,阵阵兵器的嘶鸣声,还有浓重的血腥味,引燃了狼群体内饥饿的兽性,它们跃跃欲试,准备扑上前来,就在这时,叶晚城趁众人不注意,迅速挑起几块尸块抛向叶云舟这边。 叶云舟被无数沉重的尸块砸到头,正当他捂着头准备破口大骂的时候,他感受到周身逼近的寒意,还有身上浸湿的衣衫,他伸出手去摸了摸,手指便又黏又潮湿,他将手指放在鼻子边上嗅了嗅,一股铁锈的味道夹杂着腥甜向着他的鼻尖袭来,他这才意识到叶晚城不怀好意,故意将尸块和鲜血抛到自己的身上,为的就是引来狼群攻击自己。 狼群已经做好准备,下一秒就要扑到叶云舟身上去,叶云舟一边焦急解开衣衫,一边对着顾鸿煊的小厮说:“带你家少爷离远点!” 小厮连忙照做,顾鸿煊被小厮搀扶着转移了躲藏的地方,叶云舟脱下衣衫来,朝着叶晚城的方向卒了一口唾沫,自顾自的骂道:“叶晚城,你妈的,王八羔子,龟儿子,敢这么对我!” 叶云舟脱下衣服来,刚想将衣服扔掉,但是看着不远处的叶晚城,脑子里突然冒出个主意。就在这时,狼王带着狼群齐齐向着叶云舟扑上来,叶云舟从背上的箭篓之中迅速抽出一支箭来,周身开始运气,就在狼群扑上来的时候,他用尽全力拿着那只箭向着面前那头狼的胸口刺去,一时间鲜血四溅,那头狼倒在地上发出低沉的呜咽声,那只箭正中它的心脏。 叶云舟趁机飞身跃出去,几下跳到打斗的人群之中,他趁着乱来到叶晚城的身边,手里拎着血衣突然闪到叶晚城的对面,叶晚城一见叶云舟被吓了一跳,险些被吓得破了功,他杀红的双眼见到叶云舟涌出止不住的怒火,对着他吼道:“你!” 叶云舟咧着嘴角对他微微一笑,还伸出手来对他打了个招呼,随后以最快的速度围着叶晚城绕了一圈,一闪,那件血衣便穿在叶晚城的身上,不过叶晚城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在完成杰作之后,叶云舟便打算开溜。 第51章 恩将仇报,晚城欲害叶云舟 叶云舟躲到一旁准备看叶晚城的热闹,这时,一名抡着大刀的男子冲上前来,向着叶晚城的头顶劈来,叶晚城刚想用剑挡住,不料,却被身后的狼群当成了目标,狼群中最前面的狼扑上来,一口死死咬在叶晚城的左肩膀上。 这股刺入骨头里的疼痛让叶晚城眉头紧紧皱起,额角渗出了细微的汗珠,他的脸上瞬间变得狰狞,狠狠的咬着牙,本来打算抵挡的剑此时此刻也顾不上抵挡,最重要的是先除掉趴在自己肩膀上撕咬的狼。 他手执着剑,向着那头狼刺去,但这个姿势并未让叶晚城刺中狼的要害,叶晚城忍着疼痛,痛苦的扭曲着身体,狠狠的刺了那狼好几剑,但剑剑不到要害,那狼吃痛,也不知是不是出于一种报复的心理,它咬得更死了,而对面的男人也离叶晚城越来越近,叶晚城急中生智,他强忍着剧痛转过身来,让肩膀上的狼对着男人,男人速度太快,来不及刹住,一刀便劈到狼的脑袋上。 那头狼瞬间脑袋开花而死,叶晚城也成功逃脱,下一秒,叶晚城提着剑弯腰九十度,转身一剑刺进了男人的腹中,男人倒地动弹不得,虽然不会死的太快,但也躺在地上动不了,他身体里流出的鲜血吸引了狼群的注意,狼群扑上前来,将那男人五马分尸吃掉。 叶晚城见状脸上扬起一抹得意的笑意,这时,他才注意到自己的身上不知是什么时候穿了叶云舟的血衣,他这才明白为什么狼群会突然盯上自己。 他转身在人群之中寻找着叶云舟的身影,找了几圈才看到叶云舟此刻人正躲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面。 叶晚城一个飞身冲向叶云舟,叶云舟刚打算逃窜便被叶晚城从身后拦截。 他清晰的看到叶晚城的剑锋上还沾染着刚刚那男人的鲜血,此刻见到叶云舟,他沾染着鲜血的嘴角突然狰狞裂开,对着叶云舟诡异一笑。 叶云舟被吓得连连后退,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想做什么?” 叶晚城不紧不慢缓缓上前,悠悠对叶云舟说道:“自然是杀了你,让母亲和妹妹开心。” “我我告诉你,我可是你的大哥!”叶云舟急了,他连忙搬出大哥的架势,以为能劝退叶晚城,但叶晚城丝毫不在意这些,依旧逼近叶云舟,冷哼一声道:“哼,大哥?我什么时候认你是我大哥了?你不过是个不要脸的乡野山妇所生的野种!哦对了,听闻你的生母离开了府上一阵子,回来的时候就抱着你回来的,又怎么能证明你就是父亲的儿子?你不过是个该死的野种罢了!” 叶晚城说话的时候一直狠狠咬着牙,叶云舟也听得出来他对自己有多么厌恶,但是他从没实战过,也不清楚自己到底能不能行,就在叶晚城逼上来的时候,叶云舟已经做好受死的准备,他紧紧闭上双眼,脑海中浮现出自己父母的面容。 叶晚城提着剑向叶云舟的喉咙处刺去,叶云舟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额头上早已紧张的渗出大颗大颗的汗水,他紧紧盯着叶晚城手中的剑,同时大脑也在飞速运转,想个能逃脱的办法,这时,叶云舟连忙伸出手指,指了指叶晚城的身后,对叶晚城身后喊了声“太傅大人怎么来了”。 叶晚城连忙回过头去,趁着叶晚城回头的功夫,叶云舟连忙向着打斗的人群之中跑去,一边跑一边想背后伸手试图取出一支箭来,箭篓在他背后被震的一颠一颠,他废了好大的劲才把箭取出来,他将箭紧紧握在手中跑向人群之中。 打成一团的人们没注意到战场内又多出一个人来,他们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杨子墨一个人身上,只有合力打败了杨子墨,其他的才好解决。 正当叶云舟往前冲的时候,正前方飞来一支箭来,他本能的想往回跑,可是身后还有个急着要了自己性命的叶晚城,情急之下,口中本能的骂出一句:“卧槽!” 叶云舟不知该躲去何处,便拿出弓来挡在自己的面前,那支羽箭飞奔而来,还好他的速度足够迅速,箭被打歪了方向,但叶云舟的手背上也被箭锋划破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那只箭被打向一旁,稳稳的插在一块大石之上,箭头全部插进去,可见发箭之人的力度之大。 好不容易躲过了一支箭,但接下来却有无数支箭相互飞舞,叶云舟再次拿起弓来,一边躲避箭的攻击一边用弓抵抗没能躲开的箭,场面异常混乱,随着血腥味越来越浓重,一旁的狼群也蠢蠢欲动,而再回头望去,叶晚城正提着剑厮杀,边厮杀敌人边寻找自己,叶云舟心中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早知道这么凶险,还不如在叶府安安定定的住下去,每天跟叶秦氏母子三人勾心斗角也比这安全的多。 叶云舟虽然修炼了内功,但没有半分武功,没有经历过任何体能训练,很快他体力不支,动作也跟着迟缓下来,但这群人依旧扭打在一起,让他被迫继续抵抗,一旁的狼群吃下了死尸碎肉,肚子依旧没能饱,闪烁着幽绿色寒光的双眼将目光放在扭打在一团的人们,它们寻着血的味道飞奔过去,同人们扭打在一起。 本就混乱的场面,由于野兽的加入变的更加混乱,他们不仅要防备敌人的攻击,还要想办法摆脱纠缠不休的狼群。 一棵大树后,一头狼埋伏在树后,它将注意力放在行动迟缓的叶云舟身上,见叶云舟全力抵抗战乱,便从树后一跃而出,向着叶云舟扑了过来。此时的叶云舟发现身后阴冷的气息,但他已经没有多余的体力去招架,眼看着那头狼向自己扑过来,他却没有一点办法。 他闭上双眼,脑子里快速闪过自己这半生,就像电影画面一样,他已经做好死在这里的准备,或许这里的身体死了,他就会回到自己的世界,但在自己的世界里于他而言又有什么意思?他依旧是个失败者,是个彻头彻底的loser。每天三点一线的活着,没有任何希望。 只听“咔嚓”一声,他以为自己已经被那头狼咬住,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但是他却感觉不到疼痛,于是他悄悄睁开双眼,却被眼前的一切吓傻了。 是顾鸿煊,一个病秧子,托着自己病恹恹的身体,跑到自己面前,替自己挡住了狼的攻击,而他自己却被那头狼狠狠的咬住了喉咙,动脉破裂,喷涌出鲜血来。见那头狼死死咬住顾鸿煊的脖子,左右狠狠的扭动,似是要将他的脑袋从他的身体上拽下来,而奄奄一息的顾鸿煊无助的倒在那里,他的双眼紧紧盯着叶云舟,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同时也有庆幸和感激,他的薄唇缓缓张合,似是小声对叶云舟说了些什么,但因为场面过于混乱,叶云舟根本听不清他说的什么,在顾鸿煊说完之后,他轻轻的闭上了双眼,右眼的眼角处缓缓淌下了一滴泪,从他逐渐失去血色的面颊上流淌而过,流进他乌黑的长发之中隐藏起来。 叶云舟看到这一幕,他整个人都傻在那里,他不明白顾鸿煊为什么要救自己,更不明白顾鸿煊为什么要替自己去死,明明该死的那个废物应该是自己,像顾鸿煊这样怀揣抱负的人,不该就这样死去。叶云舟望着狠狠咬住顾鸿煊脖子的那头狼,表情逐渐扭曲,他的眉头拧在一起,形成了一个疙瘩,他扔下了手中的弓,快速从箭篓中抽出一支箭来,向着那头狼的方向大步走去,一边走一边运气,他周身散发出一股浓浓戾气,不顾周遭的人,他双手举起那支箭,对准了那头狼的脖子狠狠插了下去,将狼的脖子整个插穿,见狼一下子便死去,他这才抱起一旁的顾鸿煊。 顾鸿煊的脖子不停的冒出鲜血来,叶云舟不知该如何才能救他,只是想起以前听医生说过,血流不止的时候一定要先按压伤口止住血才可以,他连忙抽出一只手来死死按住顾鸿煊的脖子,另一只手托着他的身体,不停的在他耳边呼唤着。 “顾鸿煊!顾鸿煊!你别死啊顾鸿煊,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一炷香时间马上就到了,我马上就能给你拿到雪灵芝,你就能实现自己的抱负了!”叶云舟一边哭一边呼唤顾鸿煊,他不知道顾鸿煊还能不能听见,但他此时就想这么做,不管有没有用,他都要这样做。 他心里不断的祈求着神明,希望顾鸿煊能睁开双眼,也不知是不是神明显灵了,躺在他怀里的顾鸿煊真的轻轻睁开了双眼,只是他那双眼瞳已经失去了神采,他呆呆的望着坐在旁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叶云舟,嘴角艰难的扯了扯,扯出一个微笑来,哽咽着说道:“叶兄,当我知道这场狩猎不简单的时候,我就已经没抱什么希望了,而你却愿意为了我这般努力,我知道这次谁也得不到雪灵芝,所以以我这副苟延残喘的身子换你一命也是值得的。” 叶云舟见他说话无比艰难,连忙急促说道:“不行,你不能死,顾鸿煊!” 顾鸿煊只是张了张嘴,口中发出一阵“呜呜”声,但声音很短暂,没多久他便咽气了,叶云舟见他没了反应,不断的晃动他的身体,试图将他唤醒,见顾鸿煊迟迟没能醒来,叶云舟试探的将捂住伤口的手向着他的脉搏挪了挪,顾鸿煊已经没了脉搏。 第52章 兄弟被害,叶云舟走火入魔 顾鸿煊就这样死在了叶云舟的怀中,是为了保护叶云舟而死,他将顾鸿煊抱在自己的怀中,明明说好他会护好顾鸿煊的,到头来竟然是被这么个病秧子给救了,此时他无比痛恨自己的软弱无能,竟然连个病恹恹的人都保护不了,此刻他们就像在这纷乱之中静止了一般。他望着周遭这群厮杀的人,只想一把火将他们全部烧死了去,他们死了就没有这么多的纷争了,只是为了两人夺权,就要牺牲无辜人的性命,都去死了算了! 他清晰感觉到自己运起的真气随着他的情绪跌宕起伏,在他身体内霸道流窜,但他并没有压制,任由真气在他身体里肆意游走,他的身体内就像是有一只困斗的野兽一般,即将冲出牢笼,将这群人屠杀殆尽。 动乱的真气顺着他的奇经八脉流窜到他的大脑之中,他瞬间失去了意识。正在打斗的众人忽然听到一阵“轰隆”爆炸的声音,似是什么炸裂了一般,纷纷停下自己的动作向着声音的源头望去,只见眼前飞沙四起,沙土随着枯叶石子腾在半空之中,缓缓落下,从浓烟迷雾之中走出一个漆黑的身影,杨子墨看不清那身影是谁,下意识眯了眯眼睛,这才看清,原来那身影正是叶云舟。 叶云舟抱着顾鸿煊的尸体从浓雾之中缓缓走出,他紧紧闭着双眼,找个处平整的土地将顾鸿煊放下,待他起身后,他向着众人缓慢走来,众人不明所以,杨子墨本想上去跟他说话,但很快也察觉出他周身散发出来浓浓的杀气,也不敢上前去,打算静观其变。 叶云舟丢弃了他的弓箭,手无寸铁向着人群走来,在他渐渐逼近的时候,忽然睁开了双眼,只见他的双眼闪烁着猩红的光芒,眼神中充满戾气,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却紧紧盯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众人察觉出了异样,纷纷握紧手中的兵器对着叶云舟,做好攻防的架势,他们每个人都紧张的望着他,生怕他突然冲上来给他们致命的一击,但即使他们的双眼再怎么紧盯,依旧没能盯住,叶云舟一个瞬身消失在了原地,众人心里都十分慌乱,保不齐他会突然出现在哪里。 就在这时,他们听到“咔嚓”一声,回头望去,一人的脖子已经被叶云舟扭断,口喷鲜血的倒在地上,却依旧不见叶云舟的身影,这一幕使得他们更加紧张,不仅仅是他们,就连杨子墨和叶晚城也警惕起来。 叶云舟的速度极快,不到一会的功夫,另一个人再次应声倒地,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轮到他们,好在杨子墨内功深厚,他闭上双眼,仔细聆听着叶云舟的动作,也能勉强找到叶云舟的位置,此时的叶云舟就像是开了挂一样,在内功的驱使下变成了一个杀人狂魔。 杨子墨找到叶云舟的位置,从腰间抽出一只回旋镖,预判到了叶云舟下一步的去处,随后便将回旋镖丢出,回旋镖在半空之中飞速旋转,“噗嗤”一声刺在叶云舟的胸前,他的身体有些吃痛,被迫停下了动作,他捂着自己的伤口,红着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杨子墨,杨子墨被他眼中的煞气逼退好几步,他知道自己现在被叶云舟盯上了。 叶云舟停下身来,粗重的喘了几口气,他恶狠狠的盯着杨子墨,随后便消失,杨子墨闭上双眼仔细寻找叶云舟,忽然他提起剑来向着身后迅速一挡,瞬间火花四溅,原来是叶云舟不知从那里拾了一把大刀,杨子墨的剑同刀锋相撞,碰撞出四散的火花来。 叶云舟见杨子墨挡住自己的攻击,随后以迅雷之速不断发起猛烈的攻击,几个回合下来,杨子墨都只有防卫的份,叶云舟丝毫没有给他回击的机会,“叮叮当当”的刀剑相撞声响彻天际,站在一旁的叶晚城见状,心里正寻思着,如果他在这场混乱之中帮助杨子墨制服叶云舟,趁着他们都不注意杀了叶云舟,既可以铲除母亲心中的那颗钉子,也可以立一大功,正想着,他便手中执剑,参与到杨子墨和叶云舟的斗争中来。 在叶晚城的帮助下,杨子墨的确觉得轻松不少,但也只是防备的更加轻松,两人丝毫没有找到突破口来制服叶云舟,他的速度实在太快了,正当两人即将招架不住的时候,忽然传出一阵悠然的笛音。 这阵笛音似绵延江水,似竹林细雨,似溪水叮咚般,轻抚去人心中的浮躁,所有人都觉得心中万般宁静,杨子墨也停下身来,朝着笛音的方向望去。只见不远处的树梢上站立着一个娇小的身影,身穿一袭黑衣,他面戴银色鬼面具,头发半束半散,几丝垂下的发丝在风中更显凌乱苍凉,但他的笛音却是无比沁人心脾。 随着面具人的笛音,叶云舟从最初的抵抗逐渐停下了动作 ,慢慢的,他呆站在原地,不安的灵魂被抚慰下来,但他依旧没有恢复意识,只是体内的真气被抚慰下来宁静了而已。 笛音继续吹奏,叶云舟的眼皮也越来越沉重,他突然站着晕了过去,杨子墨快步走过去查看叶云舟的情况,在翻动几下他的身体之后,见他没了一点动静,确保自己安全后才想起向那面具人道谢,但他一回过头去,那面具人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杨子墨环顾四周围一圈,运起真气,感知附近的气息,除了这里的人之外,还有飞禽走兽,感知不到任何人,他冷眼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叶云舟,抬起脚来将他的身子踢到一边,随后又提起剑来背对着周围的人,在寂静的狩猎林子中发出寒冰般的声音,“对不住了,在场的各位都必须死。” 杨子墨将全身内力灌注在剑中,对着身后众人猛然横扫过去,大地突然炸裂开来,蹦出土堆砂石遮挡住众人的视线,迷了他们的眼睛,他们来不及逃跑,被扬起的土堆所掩盖,一层一层厚实的土壤砂石将他们整个淹没,就连周遭的狼群也未能幸免,待土堆砂石逐渐散去的时候,这里只剩下杨子墨和叶晚城还有两名同为太傅手下的男人,以及昏倒过去的叶云舟。 所有人都在刚刚杨子墨引起的爆炸之中被淹没,是杨子墨提前在这里买下了火药,只要他催动内力灌注在剑上,便可以凭借剑气震动引燃这里的火药,随之发生爆炸,将这里全部人都炸死,而他刚刚同他们的打斗也不过是周旋,为了将他们全部逼进埋好火药的地段内。 那两名男子见所有人都已经死绝,便上前来急促问道:“小杨将军,太傅交代的都已经完成了,那地上这人该如何处置?” 一旁的叶晚城见他们是在商讨如何处置叶云舟,立刻来了兴致,手执起剑来,对准叶云舟的胸口,作出一副准备攻击的样子,一边说道:“这人就是个祸害,不如就让我送他入黄泉!” 他话音落下便要冲上前去,就在剑锋即将靠近叶云舟的时候 ,杨子墨用自己的剑为叶云舟挡下了叶晚城的致命一击,叶晚城被杨子墨逼迫的连连后退,在他站定后,瞪着一双满带不悦的双眼望着杨子墨,语气有些气愤的质问道:“为什么不让我杀了他?” 杨子墨二话不说,直接将自己手中的剑甩了出去,那柄剑飞快的飞舞着,以最快的速度飞到叶晚城的身边,但杨子墨并未有伤害叶晚城的意思,那柄剑飞旋而去,只是砍断了叶晚城手里的剑而已,在听到一声剧烈的“哐当”声之后,杨子墨的剑便再次回到他的手中。 叶晚城震惊的盯着自己的剑,怎么说自己也是叶府最得宠的少爷,自小锦衣玉食,所用的武器也是花大价钱所寻来的上等玄铁材料所制成的,如今看来,自己的这些同杨子墨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杨子墨收回自己的剑,轻轻抚摸着剑锋,在中间部位,他清楚的摸到一块缺口,是刚刚在砍断叶晚城的剑时所留下的痕迹,杨子墨的神情平静,只是细细的摩挲着自己的剑,随后忘了叶晚城一眼,沉声道:“上等玄铁,难怪会给我的断魂留下伤痕。” 杨子墨话毕后,淡然走到昏倒的叶云舟跟前,眼中什么都没有,也不知他的心中在想什么,他一手将叶云舟拎起扛在自己肩膀上,回过头对叶晚城说:“如何处置他,太傅自有定夺,无需你在这多言。” 杨子墨就这样扛着叶云舟离去,其他人也跟着离开,只留下被惊呆的叶晚城,心怀着怨恨和不满站在原地。 他满眼愤慨站在原地,双眼之中已经布满血丝,他紧攥着双拳,青筋暴起,在无处发作时,他挥动拳头将身旁的一块大石击碎,咬着牙恶狠狠的一字一顿道:“叶云舟!你必须死!” 月色逐渐被乌云遮蔽,在这片狩猎林中除了将死之人微弱的喘息和前来寻美食的豺狼野兽之外,只听到叶晚城对叶云舟一声一声恶毒的咒怨。 第53章 九死一生,一觉醒来入牢狱 叶云舟自那日昏过去之后便再没有醒来,他的灵魂也没有回到现代的世界,而是一直虚无之中沉睡,他不明白,以往自己练功都十分顺畅,而今不知为何会因为情绪的爆发而紊乱,从而造成自己被反噬,如今现代的身体也回不去,古代的身体也回不去,难道他就要这样死了? 三日后,叶云舟才在牢狱之中苏醒,他缓缓睁开双眼,他躺在铺满灰尘的地面上,两三只老鼠正大摇大摆啃食他的衣物,一只钻进他的衣服里,照着他肚子上的肉狠狠咬了一口,痛的惊醒他,他想抬起胳膊将衣服上的老鼠驱赶开,但他突然发现自己周身毫无力气,就连抬手的力量也没有,他只能如同一个废人一般躺在地上,闭上双眼,依旧能感受到身体里的真气焦躁不安的在奇经八脉之中流窜。 这焦躁的感觉让他感觉周身发热,口干舌燥,便艰难的爬起身来寻找水喝。一起来才发现自己竟然被莫名其妙的关入牢中,他揉了揉自己的双眼,确定自己没有看错,自己的确在牢中,他身处在一片昏暗的小屋之中,唯一的光芒是那扇小窗户所照射进来的,四周围皆是砖块垒成的,堆满了枯黄的杂草,审视一圈后,中央摆放着一把破旧的桌案,上面只有一只白色蜡烛即将燃烧殆尽,几只老鼠似是没看到他个大活人一般,在这小屋之中惬意的四处游窜,同时发出“吱吱”的叫声。 寒铁制成的大门挡在他的面前,他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慌乱之中,看到大门外有几个狱卒正聚在一起喝酒划拳,便连忙托着虚弱的身体爬到大门前,抓着铁栏杆焦急问道:“大哥!能问一下为什么把我关在这里吗?” 正玩的高兴的狱卒听到叶云舟的话,相互对视一眼,谁也不愿搭理他的样子,随后继续埋头喝酒划拳,叶云舟见他们听到自己说话中途有停下来过,便知晓他们定然听到了,但不愿搭理自己罢了。 于是,他便再次提高嗓音喊道:“狱卒大哥,我是叶府的大公子,就这么被莫名其妙的关进来,恐怕我父亲那边也不能交代啊,而且我经营了几家铺子,你们想要多少我都给你们,麻烦你们给我句话!” 狱卒再次不耐烦的抬起头来,凶恶的眼神紧紧盯着他,忽然,一名瘦高的狱卒站起身来 ,脸上还带着几缕胡渣,狱卒醉醺醺的站起身来,摇晃着身子走到铁门前,指了指叶云舟的鼻子,粗放的说道:“你算个什么东西,就你这种杀人不眨眼的十恶不赦之人,还好意思问?” 说罢,狱卒便要离开,叶云舟从栏杆之中伸手一把抓住那狱卒的衣袖,紧问道:“你说清楚,我怎么十恶不赦了?怎么杀人不眨眼了?” 叶云舟很是气愤,他这是头一次受人污蔑,是自己没做过的事情,他定然不会承认,更不会任由他们污蔑自己,他不明白狱卒为何这样说自己,因此他要抓住这个狱卒问个明白。 “你告诉我,我怎么就不能问了?今天你不给老子说明白你别想,你不是说老子是个十恶不赦的恶人吗,我就恶给你看!” 那狱卒一听,本来醉醺醺的不当回事,正准备扯回衣服离开时,他却发现自己好像被黏在这里一般,他用力挪动脚步,但双脚却像是被死死焊牢在这里一般,分毫动弹不得,他不禁想要回过头去看看,缓缓回头后,他才发现叶云舟正恶狠狠的抓着他的衣袖,一双眼睛布满猩红的血丝,他的手似是有无穷大力一般,让自己全身都动弹不了,随之还有一股莫名的痛感染上心头,让他痛苦万分。 这时,叶云舟缓缓开口道:“你说还是不说?” 那狱卒心中生怯,被叶云舟这样一吓,酒已经醒了一半虽然已经极力忍耐,却依旧止不住在微微颤抖,他向着身旁的两名狱卒投去求助的目光,而那两名狱卒却喝的醉醺醺,根本不向这边看一眼,见同伴都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那狱卒只能壮着胆子道:“你胆敢违抗皇命,这可是要诛九族的!” “就算诛我九族,我也得先把你九族弄死,让你们给我作伴!”叶云舟的恐吓让狱卒慌了神,家里人虽然不多,但他也是上有老下有小,儿子才半月大,他怎么能舍得! 迫于无奈之下,他便缓缓开口道:“三日前的游园会,在那场狩猎比赛中,你发疯般杀了各位重要大臣,皇上一怒之下便将你打入大牢,怎么样?现在心服口服了?” “你扯淡!老子什么时候杀人了?老子他妈连一只鸡都没杀过!”对于那天的事情,叶云舟完全不记得了,他最后能记住的只有顾鸿煊死在自己怀中,在之后便没了记忆,醒来就在这里了,说他杀了人,他自己都不信! “这是真的,当天很多人都看到小杨将军将昏迷的你带回来,听闻你突然发了疯,杀了很多人,小杨将军在努力制服你之后才将你带回来的!”狱卒尽可能的去解释,他生怕叶云舟又要发疯,将他们一干人等全部杀掉,他可不想白白丧命于此。 “你说,当天很多人都看到了?都有谁看到?” “是是在场的所有人!”听到狱卒这样回答,叶云舟这才缓缓松开了手,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怎么可能杀了那么多人,而且他自己根本毫无记忆。 狱卒挣脱后,便连跪带爬的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对门外大喊着:“快去禀报太傅大人,叶云舟醒了!” 没过多久,傅松菊便派来大理寺的官差来提审叶云舟,几个身材魁梧的官差在狱卒的带领下来到天牢之中,叶云舟正呆坐在里面,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会发疯杀了那么多人。 狱卒掏出钥匙来打开了天牢的铁门,两名身强体壮的官差拿着镣铐将叶云舟的手脚全部锁上,随后便押着他离开了这里。 叶云舟被押送上囚车,一路上由小杨将军带领的一众高手押送至大理寺,而傅松菊早已同皇上等在大理寺。 另一边,叶秦氏母子三人得知叶云舟被关入天牢之中,觉得他肯定过不去这一关,已经回到叶府大肆庆祝,叶晚城为自己斟了一杯酒,举到母亲叶秦氏跟前,掩饰不住脸上的笑意,对母亲道:“母亲,这碍眼的叶云舟如今终于是完了,母亲也不必再担忧了!” 叶秦氏抿着嘴轻轻笑了笑,继续保持着身为叶夫人的端庄,但脸上挤出的几丝皱纹将她心中的情绪暴露无遗,还未等她开口,叶晚宁便连忙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跟叶晚城的酒杯轻轻一碰,随后一口喝下,喝完后还不忘发出豪爽的“斯哈”声,放下酒杯后大声说道:“哥哥,母亲,我早就看这个叶云舟不顺眼了,这次他必死无疑了,不过也是他自己作孽,怪不得别人,以前说他几句,他还总喜欢拿出大哥的架子来压制我,呵,我可不认他这个大哥,我的哥哥只有一个!” 叶秦氏见自己的两个孩子十分有兴致,便也举起酒杯来,缓缓道:“好了,现下没有人会挡我城儿的路了,城儿你可以定要争气承袭你父亲的位置,为太傅大人效劳,我们秦家的荣华富贵都是托太傅大人所赐,可千万不要像你父亲一样左右摇摆不定!” “儿子明白的母亲,以后儿子一定会成为太傅大人麾下一名得力的帮手!”叶晚城说着,便来到母亲跟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向母亲表明自己的心意。 而叶秦氏看着自己如此懂事的儿子,颇为满意,连忙将跪在地上的儿子扶起来,慈爱的对他说:“今日母亲让厨房做了几道你们兄妹二人从小便爱吃的菜,庆祝我们终于没了阻碍!” 母子三人其乐融融,和气一团,唯有独自留在叶府的叶景修忧心忡忡,叶云舟是他和梦蝶的儿子,他不希望叶云舟死去,那是梦蝶的遗脉,无论如何,他都要帮梦蝶保住他们的儿子,否则到了九泉之下,梦蝶也不会原谅他的。 他正在书房,派出去打探的小厮也还未归来,他担忧的一直在房间里跺来跺去,时不时的望望窗外,见小厮何时回来。 这时,门外传来开门声,他往窗外望去,果然是小厮回来了,他连忙到门口迎接,还没等小厮喘口气,便连忙问道:“怎么样了?” 小厮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一停一顿回答道:“大少爷被押送到大理寺提审了,现在正在去大理寺的路上,由小杨将军带人押送!” 叶景修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子慌了,去了大理寺便有可能再也回不来了,他该如何才能救下自己的儿子?而他这一家上下老小,人口也不少,难不成要搭上一家上下的性命同他陪葬吗? 就在这时,他突然想到些什么,随后便打发了小厮,转身向书房中走去,摸到书案上的一只砚台,用力扭转之后,书架缓缓向一旁移开一格,出现了一个暗格,里面是一只锦盒,他连忙将锦盒拿出来,找了一块布,小心翼翼的将锦盒包起来,套了马车便向大理寺的方向去。 第54章 舐犊情深 父亲舍命救孩儿 叶云舟在两名官差的押送下来到大理寺。此时,皇帝正坐在正堂内威仪万分,而傅松菊就坐在皇帝旁边,合着眼睛闭目养神。这时,一名宦官滴溜溜的跑进来,前来禀告:“皇上,小杨将军已经将叶云舟押送至此,是否将他带上堂来?” 皇帝并未说话,而是望了望一旁的傅松菊,傅松菊听到宦官的声音,眼睛缓缓睁开,从桌案旁取来茶盏,轻轻呷了一口,长舒一口气后沉静道:“带上来。” 他这一举动在旁人看来属实猖狂了些,就连皇帝都要经过他才能同意,倒显得他才是一国君主了,不过这也恰好说明了他的权势和实力,在一些站在太傅身边的人看来,也只是庆幸自己没有站错队。 这时,两名官差一左一右押解着叶云舟进入堂内,叶云舟穿着白色囚服,头发散乱着,脸上也布满灰尘,一进堂门,官差便粗鲁的将他压着强行跪倒在地,他虽有不甘,但无奈他的手脚全部都被束缚着,而且这可能就只是个误会,是误会解释清楚就好了,没必要非逞一时之快,跟皇帝拧巴着干。 他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双眼紧紧盯着在场的所有人,不知道接下来他们会如何对待自己。 这时,傅松菊放下了茶盏,缓缓开口问道:“叶云舟,你为何要杀朝廷重臣?” 叶云舟没做过的事情,自然是不会承认,便开口道:“我没有!我是冤枉的,我从没杀过什么人!” 傅松菊听到他的回答,闭上眼睛冷哼一声,随后对一旁的皇帝道:“皇上,当日猎场很多人都看到了,不如我们就把他们叫来一一审问?” 傅松菊已经发话了,皇帝也只得同意,便点了点头,随后傅松菊对一旁的宦官下令:“把那日猎场几名活下来的人带上来。” 宦官领了命令,连忙退下身去,没过多久,宦官便领着一众人回到堂内,叶云舟抬眼望去,来者分别有杨子墨、叶晚城,还有那日跟杨子墨一起杀人的几名男子,最后还有一名带着斗帽的人,斗帽的黑纱遮住了男人的脸,他根本看不清那人是谁,只是觉得说不上来的熟悉。 当他看到杨子墨的那一刻,就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他连忙直起身子,急切道:“杨兄,你知道我是冤枉的对不对,我根本没有杀人!” 但杨子墨却从未看过他一眼,而是径直走入堂内,对皇帝和傅松菊行了个礼,随后等待傅松菊的查问。 傅松菊捋了捋胡须,缓缓开口问道:“你们几个当日是否看到叶云舟杀人?” 杨子墨抱拳声音坚定道:“回太傅大人,当日叶云舟忽然发了疯,杀掉了那日所有人,我们几人合力才将叶云舟制服,在他晕过去之后将他带了回来。” 叶云舟不记得自己杀了人,但他清楚的记得那些人大部分都是被杨子墨他们所杀,并且他也知道是太傅命令他们将这些皇帝的党羽除掉,他有没有发疯他不知道,剩下的那几人是不是他所杀害的他也不知道,但现在听到杨子墨这样说,自己多多少少也明白了些,其实自己有没有杀人这些什么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太傅希望有个人能来给他顶罪,这样也不会在皇帝面前不好交代,但听到他们说的跟真的一样,心里还是气不打一处来,便怒气冲冲回应杨子墨:“姓杨的,人是谁杀的,你他妈心里没点逼数吗?” 听到叶云舟这句话,杨子墨轻撇了他一眼,不过他并不以为然,叶晚城也开口道:“回皇上,太傅大人,叶云舟虽然是在下的大哥,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大哥犯下如此十恶不赦的大罪,在下实在不能包庇他,小杨将军所言句句属实,无一虚言!” 叶云舟抬眼望了望叶晚城,哼了一声道:“叶晚城,有没有虚言,你们自己不他妈清楚吗?” “大哥还是不要狡辩的好,弟弟这是为了你好,只希望你能悬崖勒马,不要一错再错,这样皇上兴许还能少给你些惩罚!”叶晚城说的冠冕堂皇,但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叶云舟比谁都清楚,叶晚城和他娘一样巴不得自己死掉。 “行行行,老子说不过你,你叶晚城伶牙俐齿,老子怎么都说不过你!” 这时,太傅一掌拍在桌案之上,压低怒意道:“大理寺岂是尔等胡言乱语之处?” 叶云舟明白自己跟傅松菊对上没有什么胜算,于是乎,便自暴自弃放飞自我起来:“呵,太傅大人您好一招瞒天过海啊,我人言谨小慎微,不足以跟您这么一尊巨佛对抗,我认输认输!” 傅松菊见叶云舟顽劣不似个好欺负的种,便站起身来道:“人证物证俱在,你如何辩解也是无用,倒不如乖乖把这认罪书签了,我们也会考虑给你留个全尸!” “我没杀人就是没杀人,任凭你们怎么冤枉我,事实就是摆在眼前,任凭天王老子来了,我他妈也没杀过人,今日,你们给我冤枉在这,想联手害死老子,老子就算去了阴曹地府也不会放过你们,我把你们干的这些缺德事儿一并报给阎王听听,让阎王给咱评评理,我就算是死,我也得拉着你们给我陪葬!” 叶云舟此言一出,似是刺激到了太傅的敏感神经,他连忙对一旁的官差下令道:“来人,即刻将叶云舟处死!” 这时,一阵浑厚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太傅大人且慢!” 众人听到声音纷纷回过头望去,来者竟是叶云舟与叶晚城的父亲——叶景修,他身旁还跟着一人,身穿破布粗衣,俨然一副种地人的模样,叶晚城一见父亲,便知晓父亲是为叶云舟开罪来的,于是便快步上前去,一把拉住父亲,悄声问道:“父亲,您来做什么?” 叶景修只是看了看叶晚城,并未多说什么,随后便对着皇上行跪拜之礼,同时说道:“皇上,微臣自知管教不严,出了这么个不孝子,但今日之事,却非犬子之过,犬子是被冤枉的!” 傅松菊一听叶景修之言,脸上很快露出不悦之意,连声问道:“你说你的儿子是被冤枉的,天下父母之爱子情深,我又如何不懂得,只是你这般明目张胆的信口雌黄,身为朝廷重臣,恐怕说不过去?” “太傅大人明鉴,犬子虽劣迹斑斑,在府上之时却从来只是饮酒作乐,从未涉及过朝廷半步,犬子更是连一只鸡都没杀过,又谈何杀人!” “话是这么说,但你要拿出证据来!”傅松菊料定叶景修拿不出证据来,因此才这般刁难,不过就算他叶景修真的能找到什么证据,他也做好了后手准备。 “犬子自幼身体不适合习武,他没有一丝武功,又如何杀掉那么多高手!” 傅松菊冷冰冰撇了他一眼,只是说了句:“证据。” 这时,站在叶景修身旁许久没说话的老农却开了口,他摘下草帽来,露出一张沧桑的脸,头发胡子皆已经花白,脸上已经染上无数褐斑,叶景修站在一旁为皇帝和傅松菊介绍道:“这位是曾经跟随在先帝身边的御医,也是先帝最信任的御医,他的医术得雾山真传,犬子到底有没有武功,他一试便知!” 老农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来交给一旁的宦官,宦官转头将令牌呈给皇帝,在皇帝查验过后,发现这正是先帝的令牌,便应了叶景修,让老农为叶云舟查验,傅松菊虽然不太开心,却也无能为力,反正不管他们怎么折腾,叶云舟的结局都只有死路一条! 老农从怀中掏出一包银针来,刺在叶云舟的头上,叶云舟整个人都吃痛,而更难受的是他心里,他知道父亲是好意,可是他瞒着父亲练了内功,这要是被查出来,他这不已经死透透了吗! 老农在插好针后,退了几步,他挥动双掌运气,只见他的双手掌心之中似是生出一抹微弱的红光,他将这道红光照在叶云舟的面上,同时对周遭人说道:“若是叶公子身怀绝世武功,那他绝对承受不了这灼热之痛,若是他没有,他便可以安然无恙。” 叶云舟以为自己完犊子了,连忙闭上双眼准备迎接痛苦的降临,但是,他没想到并没有他想象中的痛苦,他轻轻睁开双眼,望了望老农,老农笑呵呵的问道:“叶公子感觉怎么样 ?” “这这也不痛啊,我一点事儿都没有!”说罢,叶云舟还手舞足蹈起来。 老农慈祥的笑着收回手中真气,回过头去对皇上道:“皇上,叶云舟并无痛苦样,想必应该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叶云舟虽然不满那老农这般说自己,但现下他也不能反驳,稍微说错一句话,自己就死翘翘了。 老农的话却激起了杨子墨的疑心,他眉头深重,即便他们说的话是半真半假,但他当天分明是看到了叶云舟使用的不知名的绝世武功。这时,太傅轻咳一声,声音落下后,一旁带着斗帽的男人便一把摘下了斗帽。 此人一出,让叶云舟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这人不正是已经死去的顾鸿煊吗? 第55章 绝处逢生 皇上狱中欲拉拢 虽说叶云舟那日失去意识,记忆全无,但他分明记得顾鸿煊在那日已经死了啊,他清楚的记得,那日顾鸿煊为了救自己一命被狼群咬断了喉咙,失血过多而亡,而且是死在自己的怀中,但眼下这人是谁?他为何长着同顾鸿煊一模一样的脸? 那人直挺挺的站在杨子墨身旁,对着皇帝和太傅行礼后,和声说道:“启禀皇上,草民乃中书令之子顾鸿煊,草民可证明叶云舟身怀武功并且杀了人。” 叶景修一听,波澜不惊的脸上也有了微微的异动,他连连指着顾鸿煊说道:“顾家公子说话需谨慎。” 随后指着身旁的老农道:“这位是先皇帝生前最为信任的御医,师承雾山神医谷,他的诊断可会出错?” 顾鸿煊站在一旁冷冷的望着叶景修,傅松菊捻了捻胡须悠悠开口道:“让我们看看你的证据。” 只见顾鸿煊抬起手来,一把将自己脖子上系着的一块丝帕拉下来,露出了白皙的脖颈,脖颈雪白光滑,只是上面凭添了一道可怖而丑陋结痂,那痂痕看样子应该是刚刚形成不久,刚好长在那日叶云舟看到的他被狼咬到的部分。 这时,顾鸿煊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痂痕对皇帝道:“皇上,您请看,这便是当日叶云舟发疯时给草民留下的,草民当时已是将死之人,好在小杨将军用雪灵芝救了草民一命。” 叶景修在一旁仔细观察着那道疤痕,且不知为何这顾鸿煊要把众人当傻子一般,明眼人一看便知那是被什么东西咬伤的,齿痕开距大,根本不是人所能做到的,便指着顾鸿煊怒气重重道:“你这是一派胡言,你那伤分明是被什么东西咬伤的,你这般胡言乱语,是把皇上以及在座的都当傻子了不成?” “叶大人,我从未说过我这伤不是被咬的,那日叶云舟发了疯,怒杀十几人,血腥味引来了狼群,狼群将沾满鲜血的叶云舟当做猎物准备对他进行攻击,他便将我扔去当做挡箭牌,让我替他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顾鸿煊沉着冷静的为众人讲述,讲的一板一眼,丝毫没有虚言的样子,而叶云舟却在一旁傻了眼,当日同他以好兄弟相称,甚至是为了救自己主动扑向狼群的都是顾鸿煊,而今怎么就变成是他主动将顾鸿煊推出去的了? 他有些不敢相信,顾鸿煊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难不成是因为雪灵芝?他同他们做了交易? “顾兄,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帮他们一同陷害于我,既然你也这样说了,那我还真是无言以对。”说罢,叶云舟仰天大笑,他的心里现在是被世态的凉薄所伤透了心 ,可能这一世注定是要葬身于此了,此刻他突然想起了以前上学时看到的一句诗,不由自主,视若无人的诵起诗来:“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傅松菊微微皱起的神情现在也放松下来,他翘起脚来,端起茶盏 ,一边吹了吹茶杯的热气,一边下令:“来人!将叶云舟收监,明日午时处斩!” 傅松菊的话音刚落,两名官差便将叶云舟架起,拎着离开了大堂,叶景修眉头深深拧在一起,叶云舟即便再是顽劣,终究是他和梦蝶的亲生骨肉,他用自己最宝贵的东西同老御医交换,请求老御医能救自己儿子一命,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傅松菊竟已经达到只手遮天的地步,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叶云舟被带走。 而叶晚城望着叶云舟离去的身影,脸上露出一丝丝得意,但当他回看到自己的父亲时,眼神之中充满了冰冷与不屑,自今日之后,他就只有自己这一个儿子了,他再也没有第二个选择了,在众人目光所不及时,叶晚城露出一丝阴郁的笑意,就这般望着叶景修离开。 叶云舟还没从顾鸿煊的身上回过神来,但此时他人已经被带回了天牢,官差粗暴的将他丢入天牢之中,随后狱卒将门锁好,确认叶云舟逃不出去后便离去了。 叶云舟独自一人盘着腿坐在天牢之中,躺下也睡不着,望着面前已经馊掉的饭菜更是没有胃口,他怎么也想不通,那日的顾鸿煊明明不是这样的人,为什么被杨子墨救活了,他整个人都变了,他记得顾鸿煊分明是个有情有义,还有点爱哭鼻子的病秧子,如今这是怎么了。 现下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然就是顾鸿煊有个双胞胎兄弟,那日认识的顾鸿煊已经死了,现在这个是他的双胞胎兄弟假扮的,但他也不能确定自己这个猜想,总之,顾鸿煊是救了自己一命的人,他怎么也不能相信顾鸿煊变成这个样子。 琢磨顾鸿煊的事情琢磨的他脑袋疼,反正明日也就活不成了,不如先不要去想了,他和老鼠躺在坚硬满是灰尘的对面上,抬头望着那扇小窗户投进来的唯一的光芒,阴暗潮湿的天牢内,冰冷刺骨,那道光芒就是唯一可以让自己暖和一点的东西,他蜷缩着身子努力向着光芒移动,让那道光芒照射在自己身上,这才感觉暖和一些,同时也让他对生有了一丝渴望。 这时,窗外射进来一块石子,刚刚好砸中了叶云舟的头,他“哎呦”一声坐起来,一边揉着自己的脑袋,一边寻找砸中自己的东西。他趴在地上摸索了很久,最终在草堆上找到了那块石头,上面用细细的草绳绑着一封书信,他连忙将石头收进怀中,在门口左顾右盼,见狱卒正喝酒作乐,并不关注自己,这才将石头拿出来,躲在角落里拆开那封信,看这字迹应该是燕决写的,燕决告诉他,叶景修会带一人来看他,不管那人说什么,叫他一定要答应。 他还觉得莫名其妙,这时,一名官差便带着叶景修和一身披黑色斗篷的人进来。 叶景修进来后,从怀中掏出一包碎银交到官差手中,口中连连说道:“多谢您通融了,让我再见我儿子一眼。” 官差收下那包碎银子后,趁着无人注意偷偷扯开一个口瞄了一眼之后,才心满意足的将钱袋收进自己怀中,随后不耐烦的嘱咐了一句:“快点!” 叶景修连连答应后,狱卒便帮他们打开了门,叶景修一见叶云舟,一改往日严肃模样,连忙上前握住儿子的双手,嘘寒问暖道:“儿子,你受苦了,明日你就要上路了,爹给你带来了咱家的厨子,给你做最后一顿,你吃好之后就上路。” 叶云舟听得云里雾里,叶景修什么时候变成这么一个慈祥的老父亲了? 这时,叶景修身后那名身穿黑色斗篷的人走上前来,在只有叶云舟看得到的地方摘下了帽子,露出自己的真容。 叶云舟看到的时候,瞳孔快速缩小,差点踉跄的摔过去,口中支支吾吾道:“皇皇” 还未等他说出口,那人便伸手捂住他的嘴,对着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叶云舟立刻领会了意,便连忙点了点头。 原来叶景修领进来的人是皇帝,也不知皇帝是出于什么原因竟然让叶景修带着来找自己。 皇帝对着身后的一众人招了招手,那些人便在天牢之中搭起灶台做起饭来。 趁着天牢里闹闹哄哄,皇帝凑到叶云舟跟前压低声音对叶云舟道:“朕知道你是被冤枉的。” “那皇上为什么还要把我关在这里?”叶云舟急切的问道,他不明白,九五之尊的皇帝明明知道自己是被冤枉的,却还是要把自己硬关在这里。 “这事说来话长。” 皇帝找了块叶云舟刚刚躺过的干净的地面坐了下来,开始为叶云舟讲述起来。 皇帝告诉他,太傅本是自己的帝师,自小教导他成为一名储君,十分用心,但自从先帝驾崩,自己继承大统后,太傅便如同变了个人一般,以自己积攒的权势处处打压,现在的皇帝就如同傀儡一般,被太傅以及他身后的簇拥着的势力束缚着施展不开,而他不愿做一个傀儡皇帝没有实权,便开始积攒自己的势力,以便从太傅手中夺回权力,但他还是太过年轻,不如太傅老谋深算,他这些年的动作全部被太傅看在眼里,而太傅也并未阻止他。 直到那日游园会,他召回了杨子墨,他才明白过来,太傅是要他白费力气,让他忙活半天,给他看到希望,却在关键时刻一网打尽,游园会本就是为了铲除皇帝的势力而准备的,而他也清楚,叶云舟不过是太傅用来开脱的一颗棋子罢了,皇帝什么都明白,但却无能为力。 叶云舟听完过后,上前问道:“那皇上您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朕知道你不是个简单的人,所以朕打算救你一命,但此后你必须要为朕所用。” “如果我不答应呢?”叶云舟实在不想替谁去卖命,于是便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朕若是救了你,朕便同你是一条船上的人,要活同活,要死便一起死,你若是不愿跟朕一同,那朕起码还能活,你却不能,你可以考虑考虑。” 皇帝这番话说的简单,但是对于叶云舟来说,决策异常艰难,在这里他无依无靠,没有任何权势可以攀附,如今皇帝向自己抛出橄榄枝,但皇帝却是个空壳子皇帝,不过这是唯一活命的机会,他可以先答应,而后再做打算。 第56章 达成协议 皇帝欲夺回权力 叶云舟眼珠转了几转,随后便一口答应下来:“好,我答应了。” 见叶云舟答应下来,皇帝便吩咐一名正在佯装做饭的厨子过来,那厨子长了一脸横肉,眉目粗犷,过来的时候还提着一名身形同叶云舟差不多的蒙面男子,厨子一上前来,便粗鲁的揭开男子的面纱,那男子同叶云舟长得一模一样,但也能从脸边看到一些易容的痕迹,男子坐在叶云舟身旁,表现痴痴傻傻,除了傻笑不会别的。 叶云舟见了,呆了一会,指着那男子缓缓开口问道:“这是” “这是一名本应被处死的罪人,朕命人给他强灌了些汤药,让他变得痴痴傻傻,反正也是要死的,朕便让他替你去死,你随后换上衣服,同我们一起离开便不需要再管后面的事情了。” “我”叶云舟支支吾吾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他从没想过自己要活下来,是需要践踏在别人的生命之上,要知道,在他的那个时代,生命都值得被尊重,不会有犯了罪便一定要死这一说,他开始有些接受不了,但随后皇帝将此人的罪行一一道来后,叶云舟一拍桌子,小声喊了句:“真是该死!” 皇帝见叶云舟不再抗拒,便命人帮叶云舟和罪人换下衣服,待一行人将饭食做好后,叶云舟便带上斗篷准备跟随离开。 在他们离开之前,叶云舟深深瞥了一眼那名罪人,虽然他已经是十恶不赦,但他心里依旧有些愧疚,便满眼歉意的望了那人一眼,随后跟随离开。 叶云舟在离开天牢之后,跟随皇帝坐上马车,皇帝并未让叶云舟回到自己的家中,而是带着叶云舟来到自己秘密训练兵将的地方。 也不知走了多久,叶云舟感觉自己在马车里摇晃的就快要吐出来了,他用力捶着自己的胸口,下意识想要掀起马车帘子透口气,却被皇帝阻止,“你这是做什么?” “皇上我晕车啊”说着叶云舟做了一个呕吐状,皇帝有些嫌弃的喊了声停,随后叫车夫给叶云舟拿了一只木桶进来,叶云舟接过木桶,皇帝满眼无奈的挥了挥手,对叶云舟说:“就在马车里,朕怕有人盯上我们,还有转过身去,别让朕看到污秽之物!” “好嘞好嘞。”叶云舟连连答应,随后抱着木桶“哇哇”呕吐起来。 很快皇帝闻到了一股酸臭的味道,叶云舟虽然没吃什么东西,但现下他也只有又酸又臭的酸水可以吐出来了。 待他吐完之后,他有些不太好意思的将木桶拿出去交给车夫处理,一回头便看到皇帝正用一只帕子紧紧捂住自己的口鼻,连看都不敢看一眼,叶云舟倒是觉得有趣,便打趣道:“皇上,我吐完了,您可以回过头来了。” 皇帝放下帕子,但马车内依旧存留了余味,他连忙用帕子扇几下子,一边扇一边喃喃自语道:“早知你这么麻烦,朕就不该救你!” “皇上这是说的什么话,咱们现在不仅是一条船上的人,更是同乘一辆马车的人!”叶云舟本身来自现代,对皇帝没有那么多的尊重,毕竟在他的世界早就没了皇帝,那是一个人人平等的世界。 “你对朕说话如此不放尊重,就不怕朕龙颜一怒斩了你的脑袋?”皇帝故意将声音压低,叶云舟这人在他看来也是十分有趣,在宫中的时候,不论那些大臣的眼中有没有他这个皇帝,对他都还保留表面的恭敬,看的多了,也就觉得虚伪又恶心,他还是头一次碰到叶云舟这种人,压根不把自己放心里,还展现的明目张胆。 “皇上您留着我还有用,舍不得斩我,不然何必费劲把我救出来!”叶云舟漫不经心的回答道,这让皇帝眼中染上一抹难以察觉的得意,叶云舟此人不简单,说不定可以在他的帮助下夺回自己的权力。 在一路的颠簸之下,一行人终于来到皇帝秘密训练兵将的地方,马车一停下来,叶云舟便迫不及待的从马车里跳出来,站在地面上,用力嗅着大自然的气息,心里暗自嘲讽道:还真他娘的是九死一生。 他在明媚的阳光下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同时回头望了望皇帝,皇帝在小宦官的搀扶下缓缓下了马车,保持自己的威严来到叶云舟跟前,叶云舟也丝毫不避讳,同皇帝肩并肩站在一起,还不住的上下打量皇帝。 皇帝感受到叶云舟异样的目光,瞥了他一眼,问道:“你盯着朕作甚?” “皇上,我有个问题不知当讲不当讲。” “既然觉得不可讲,那就无需多言。”皇帝冷冰冰的回应,叶云舟其实也不是想问什么大不了的问题,他只是想问问皇上的名字,想知道这是否是自己历史学过的,念在皇帝一时半会的不会杀了他,于是便壮着胆子上前问道:“皇上,我能不能问问您的名讳?” 皇帝听到这个问题,顿时眉头微微一皱,脸上带着些鄙夷直勾勾的盯着叶云舟,一旁的小宦官听到连忙对叶云舟大声喊道:“大胆!皇上的名讳岂是你一介草民可知?” 在宫里作威作福习惯的小宦官抬手便要掌掴叶云舟,却被叶云舟一把抓住生生把他的手给摁了下去。皇帝站在一旁深深的望了一眼,脸上十分平静,他望了一会后便背着手进入身后的营地内,走了几步,才稍微放慢脚步悠悠开口道:“扶摇,扶摇直上九万里。” 叶云舟听到皇帝将自己的名字告诉自己后,得意洋洋的瞪了那宦官一眼,宦官也没有办法,是皇上自己说出来的,跟他有什么关系,也只能无奈的放开叶云舟,叶云舟对着小宦官做了个鬼脸,随后追上皇帝,一边追一边喊着:“那我认你做大哥,抱你大腿,以后帮衬帮衬呗” 皇帝并未理会,而是自顾自的继续向前走去。 叶云舟一进大门便看到门口有一玄衣男子,抱着一柄长剑站在那里等候,他凑近些看,才发现此人正是燕决,这么久以来好不容易看见个熟悉的人,他一路拎着衣摆,小跑着过去,一边跑一边笑嘻嘻的招着手,大喊着燕决的名字。 看到叶云舟安然无恙,燕决这才放下心来,连忙拉住叶云舟问道:“九月八,你没事?” 叶云舟在燕决面前转了一圈,美滋滋道:“我当然没事儿了,我可是抱上大腿的人。” 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瞥向身后,燕决见到皇帝,连忙抱拳单膝跪地行礼道:“御风剑派大弟子燕决参见皇上!” 皇帝挥一挥手,道了句:“平身。” 燕决这才起身来,皇帝将他四下打量了一番,燕决今日同往常一样穿了一身粗布玄衣,长发用一条布带束起,依旧将他那柄长剑提在手中,一副与世无争的清冷模样,皇帝见了,问道:“没想到御风剑派大弟子竟然愿委身给人做小厮,不是说江湖门派不参与朝廷纷争,更不会同官宦人家为伍,你这一番作为朕还真是不能理解。” 燕决抱起拳来回应道:“是朝廷将手伸到了御风剑派,御风剑派为自保才派燕决前来。” 燕决的话让皇帝饶有兴趣,连忙问道:“哦?此话怎讲?” 燕决将御风剑派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和盘托出,他告诉皇帝,御风剑派的至宝被人盗去,掌门查到此事同太傅大人有关,便派遣燕决来深入调查,燕决说他们知道皇帝同太傅大人正在争夺权力,因此御风剑派愿祝皇帝一臂之力,但前提是皇帝必须帮助御风剑派夺回至宝。 这是一笔不亏的交易,既可以帮助皇帝夺回政权,也可以帮助御风剑派夺回至宝,在相互帮助之后便一拍两散,互不打扰,双方遵守好约定对谁都有利,皇帝觉得有了御风剑派的帮助,相当于有了江湖一方势力的支持,要扳倒太傅就更容易些。 “好,朕答应你,你夺回你们门派的至宝,我夺回我的政权,在合作完成之后我们互不干扰,朝廷也不会再去招惹你们这些江湖人士。” “还请皇上说话算数。”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两人在交谈之余,将叶云舟完完全全抛到脑后,他自己一个人无聊,便站在观望台上,这观望台建的属实不错,站在上面可以将下面的一众风景一览无余,虽然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但空气中充斥着潮湿阴冷的水汽,这周围应该是有一处瀑布的,现下时节逐渐入秋,四周围的林子从翠绿色逐渐过渡微微泛黄,一些凋零的枯黄的落叶飘落在泥土之中,在潮气的浸泡下已经开始腐烂,散发出树叶腐烂的味道合着泥土的气味,倒是也有些好闻。 燕决见叶云舟站在观望台上迟迟不肯下来,便上前一步问道:“你在做什么?” “燕决,你也过来看看,这里挺好看的!”叶云舟如同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兴奋,连忙招呼燕决也上来看看,一向严肃的燕决被叶云舟这一行为差点逗笑,但他慌忙憋住了,不应在皇帝面前失礼。 第57章 死里逃生,乔装打扮成公公 皇帝见叶云舟这副模样,倒是有些像个小孩子,心中正暗暗琢磨着: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大智若愚吗? 他是相信叶云舟的,他相信叶云舟一定可以帮助他夺回政权,拨乱反正。此人是一把好刀,但也是把双刃刀,用的好所伤及的是别人,用的不好所伤及的是自己,他虽然信他,但同时他也会多观察叶云舟,直到他能让皇帝完全信任为止。 皇帝带领叶云舟进入内阁,经过一众士兵,皇帝就这样将叶云舟带了进去,叶云舟一头雾水的跟着进去后皇帝才告诉他,让他这些天就在这里等着,等到机会来临的时候皇帝便会过来交代托付给叶云舟的事情,说罢,皇帝便离去了,只留下叶云舟和燕决在这里。 皇帝临走之前也交代了,这一日三餐会有人送来,为了谨慎起见,叫叶云舟不要离开这里,叶云舟当下傻了眼,这不是跟软禁差不多了,身边也只有燕决一个人陪着,他还要搞他的事业,怎么能甘愿被囚禁在这里。 但细想来也是无奈,毕竟他是个明天就即将被实施死刑的人了,现在怎么能出去抛头露面呢! 所以这也不叫软禁,只是暂时躲避。 第二日,那名假扮叶云舟的痴傻罪人被大理寺带至刑场,当着一众百姓的面被斩断了头颅,瞬时间鲜血四溅,民众议论纷纷,有的在惋惜,有的觉得他就应该死,但其实真正的叶云舟此时此刻正活得好好的,一边吃着饭一边听燕决讲述自己被用刑的经过。 听到鲜血四溅,从头颅中泼洒出白花花的脑浆时,他险些将吃进口中的东西吐出来,连忙站起身来,身体不由得抖了抖,如果不是昨天被皇上救出来的话,现在脑袋搬家的就真的是自己了,怎么可能还能这么悠闲的在这里吃东西。 他喝了口水,顺了顺气,继续问道:“那我的那些铺子他们打理的怎么样了?” “一切都安好,只是叶夫人好像得到了一些关于你假死的消息。” 听到这里,叶云舟也是无奈,没想到叶秦氏消息这么快,这是手眼通天的节奏! 扔下手中的筷子也再无心吃东西,擦了擦嘴道:“她倒是厉害,这么快就找到了蛛丝马迹。” “不过好在太傅不能跟皇帝撕破脸,即便他们听到什么风声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行动,恐怕是要对你进行暗杀。” “燕决,我的那本秘籍帮我取回来了吗?”叶云舟突然一问,燕决才想起自己揣在怀里的《九霄真谱》,连忙拿出来递给叶云舟,同时也疑惑的问道:“上次在猎场不是失控了吗,你还要练?” “上次也不算是失控,这两天好多了,所以为了解开疑惑,我得多翻翻才行。再说了,我现在马上就要成为被暗杀的对象了,不赶紧努力等死吗?” 叶云舟接过《九霄真谱》顺势收进怀中,不知从何处找了一块锦布,将秘籍好好包起,当个珍宝似的放进衣服怀中,“燕决,你先回去再盯盯叶秦氏,这几天我要好好研究研究这本秘籍,先不要打扰我!” 叶云舟正说着,燕决约莫听了一半便已经悄然离去,等叶云舟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人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一个暗影,再一次出现时,已经到了院子里。而刚刚走进来的燕决,手里还端着一碗药。叶云舟一见燕决手中冒着热气的汤药,便连忙问道:“这是什么?”“给你的。”燕决淡然吐出几字,随后将汤药放在桌案之上 “之前你的真气在体内暴走,需要靠些汤药来调理调理。” 叶云舟鼻尖小心翼翼凑近那碗汤药,扑面而来的苦涩让他望而却步,连连退后几步,一边摇着头一边对燕决说:“不不不,太苦了,我闻着味儿我都受不了,你这简直就不是人能喝的东西,拿去喂猪!” “不行,你必须喝了它,否则会伤及肺腑,到时候你会呕血而亡!” 叶云舟一听此言,连忙端起那碗苦涩至极的汤药,一口干完,放下碗的时候一脸的狰狞,想不出个形容词来说明自己此时此刻的感受,如果不是为了保住性命的话,他还真想把这碗药现在就吐出去。 傍晚的时候,皇帝突然驾临,一进屋门便坐在桌案上招呼叶云舟也过来,叶云舟缓缓挪步上前,不情不愿的坐在皇帝对面,皇帝倒是也包容,对于叶云舟这种反应丝毫不生气,甚至还帮他倒了杯茶水放在他面前。 叶云舟端过茶水来,握在手心里迟迟不敢喝,直觉告诉他皇帝过来,定然没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皇帝才刚刚放下水杯,便开口要求叶云舟明日打扮成宦官模样陪同他去参加诗会。又是游园会,又是诗会的,搞得叶云舟头都快大了,不过肯定跟游园会一样没什么好事。搞不好又得死一次,他才不那么傻呢。 “可是我今天才刚刚被砍头死了!” “所以朕让你伪装易容成朕身边的李公公。” “我为什么一定要去呢?”叶云舟不明白,他一个皇帝,身边高手如云,他偏要挑他这种不稳定的下手。 “明日诗会,其实是为朕选皇后的,朕已有心仪人选,便是祁太尉家的女儿祁语兰,若是能得到祁家势力,那扳倒太傅将会更加轻而易举,但太傅为了巩固自己的势力,必然会从中作梗,想方设法将皇后换成自己身边的人,朕是让你明日暗中保护祁语兰,不要让太傅得逞,而朕身边的高手都是这宫中的熟脸,不太方便行事,李公公不会武功,根本胜任不了,现在同朕绑在一条船上,必然会帮助朕的人选只有你一人,所以朕要你去。” 皇帝心中早已拿定了主意,叶云舟眼见自己实在推脱不了,便也只能勉强答应下来,只是想到身边没有燕决,心里还是十分不安,无奈之下,便请求皇帝能让自己的贴身丫鬟红菱跟在身前,红菱虽然不会武功,但她饱读兵书,是所有丫鬟里再聪慧不过的,叶景修在将红菱赐给叶云舟作为丫鬟时,对红菱是有过悉心栽培的,十八般武艺样样都会那么一点,即便不是钻研的很深,也是略懂些皮毛,到时还可以用的上。 这也不算是什么很大的要求,只不过是带上自己身前的一名婢女,皇帝便答应下来,不过半炷香的时间,红菱便在皇帝秘密护卫的护送下来到叶云舟身边。 红菱本来还在铺子里忙活,突然来了几名身披麻布的壮汉,红菱身形娇小壮汉便将她轻轻一拎便带上马,快马加鞭送到叶云舟的身边,不论红菱一路如何挣扎如何反抗,他们的速度只增不减,等她被那壮汉丢下马时,红菱在地上打了个骨碌,叶云舟见状连忙上前去扶起红菱来,手却也在悄然之间摸了红菱的后臀,说实话,红菱发育的可以,臀翘得跟蜜桃一样,叶云舟瞬间有了反应,硬硬的戳了红菱一下。可能由于穿越后好久没有房事了。哎,还真羡慕之前的本身,虽然烂,但是天天有美女床上相伴。现在想起老板顾韵锦来,宋俊序有些后悔,那时候从了她也挺好,说不定现在自己也是老板了,不过现在更好,在古代,起码自己可以有好多个老婆,得抓紧实施,一旦梦醒了,就完了。正在想着,叶云舟没注意到红菱正瞪着一双惊愕的眼眸盯着自己,脸涨得通红,刚要张嘴说些什么,却被叶云舟抢先一步开口。 “你们怎的如此不懂怜香惜玉,这红菱是我府上的大丫鬟,生的细皮嫩肉的,摔坏了你们赔啊?” 叶云舟故意撇着嘴质问道,那些大汉因着自己是皇帝身边的人,又因叶云舟刚刚的揩油行为皆在他眼中尽显,便更不将叶云舟放在眼里,只是啐了一口唾沫,道了声“斯文败类”便驾着高头大马扬长离去。 “你们说什么?再说一遍,诽谤我我可以告你的。”叶云舟面子上挂不住,冲着他们大喊,但是大汉们早已走远。见人已经离去,叶云舟连忙将红菱扶起来,背着手准备回到厅内,红菱则是一脸疑惑问道:“少爷您这是?” “随我准备准备,明日要去帮皇上办件事。”叶云舟讲的云淡风轻,红菱一开始没能反应过来,恍然反应过来,连忙追上身前去问道:“帮皇上办事?是何事?” 叶云舟停下脚步,顿了顿回过头去道:“进屋说。” 两人一前一后跨过门槛,叶云舟将皇帝的话原封不动讲给红菱听,红菱也是个聪慧女子,不等叶云舟说明白便领悟了意思,随后便询问道:“少爷,皇上要您扮成宫人,那我不如扮成祁小姐的丫鬟混进去,跟在祁小姐身后帮忙盯着。” 听了红菱的话,叶云舟捏了一下她的脸蛋,连连赞道:“不愧是我身边出落的人!” 红菱娇俏的小脸一红,仿若熟透了的苹果极其诱人,这番怜爱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亲一下。叶云舟见得入了迷,红菱身穿一袭淡青色一群,长发仅用一根木簪挽起,额前垂下几丝长发,慵懒的挂在她的脸前,一双淡如水的双眸仿佛能看穿这世间的一切,加上那张扑红的小脸,险些让叶云舟想入非非。完了,叶云舟,你现在开始思春了,现代说,好汉不吃窝边草,可是红菱应该不是草。 “少爷?”红菱看到叶云舟在发呆,并没有想太多,便轻声询问了句,叶云舟才回过身来,一转眼又将注意力放在红菱的一双交叉而放在胸脯的手上。 那双胸纤长白皙,哦,不对,是手纤长白皙。等等,红菱多大呀,为啥古代人发育的这么好,并且喜欢穿低领的衣服,两只小白兔就像,就像……叶云舟定了定神,现在说的是手,红菱的手上带着淡淡的伤痕,想是在府中做事时不慎伤到的,叶云舟托着腮帮,指了指她手上最明显的一处伤痕问道:“这是怎么搞的?” 红菱起初不明叶云舟说的是什么,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才明白。 第58章 皇帝选妃,美女如云齐聚会 红菱冰凉的手指尖轻轻触及那处伤痕,淡淡开口道:“之前帮少爷炖汤,手滑了一下,把汤碗打碎了,拾汤碗的时候被划到的。” “以后这些事情交给前院的粗使婆子做就行,你是我身边的大丫鬟,你的主要任务就是帮助我成事,跟那些干活的下人不一样。”叶云舟一边说着,一边直接拉过红菱那只手来,仔细翻看了个遍。 红菱内心些许害羞,但也没说破,只是任由叶云舟拉着她的手。 在叶云舟交代之后,红菱趁着空档将诗会需要准备的东西全部准备齐全,一件不差,她将宫人的衣服和帽子浆洗烫熨好整整齐齐叠好放在叶云舟的床边,同时也将自己明日要穿的祁家女使的衣服准备好。 到了晚上,由于这里基本都是男人,叶云舟便叫红菱同自己睡在一间屋子里,他本来还想一展绅士风度,把床让给红菱,红菱一再推脱,甚至给自己在一旁的窄桌上铺了层棉被睡在上面,叶云舟无奈,便在临睡前告诫红菱,如果自己第二天睡不醒,让她无论想什么办法都要把自己叫醒。 他这般做也是有原因的,每晚午夜梦回,他回到自己的世界,开始来去自如,近期却发觉越来越难入睡,在宋俊序的世界无法入睡,那在叶云舟的世界,他自然也没办法醒来。 他们是两个时代两具身体共用了一个灵魂,而叶云舟更像是自己的前世一般,他不知道命运如此安排是何用意,但一定存在自己的道理。 第二天,红菱天不亮便起身,梳洗装扮好之后便轻手轻脚走到叶云舟的床前。 此时的叶云舟睡的正熟,而他的灵魂正在另一个世界奋笔疾书,红菱上前轻轻推了推叶云舟,见他没有要醒来的样子,红菱便轻唤了声“少爷”,但他依旧躺在床上无动于衷,似乎是失了神觉,听不到红菱的声音。 红菱虽起来的很早,但是却拖了很久才来叫叶云舟,她想着让少爷多睡一会,这样叶云舟才能有精神去完成今天的任务,可以说,在贴心这方面,红菱已经是做到极致的。 但是叶云舟好像是昏死过去一般,红菱虽然心有不忍,想起昨叶云舟说过的话,还是从腰包里掏出一根银针来,向着叶云舟的痛穴之处狠狠刺去。 此刻的宋俊序被这阵疼痛拉回,一瞬间倒在桌子上昏死过去,一番魂穿之间,叶云舟苏醒过来,只是头晕脑胀,心脏也不太舒服,整个人都不太好,他一下子睁开双眼,有些踉跄,起身的时候还差点摔倒,红菱见状连忙关心询问:“少爷,您没事?” 叶云舟却一把抓住红菱的小手,虚弱却又带着调戏般的说道:“一醒来就看见你这么个美女小姐姐,怎么会有事呢?” 随后,叶云舟让红菱去帮自己打了些洗脸用的井水水来,特意嘱咐一定要凉水,他将脸整个浸泡在水盆之中,冰冷刺骨的井水让他瞬间清醒过来,在红菱的帮助下,叶云舟乔装打扮,便同红菱一起出发。 扶摇乘坐龙撵,他便排在一群宦官的身后,低着头跟着走,红菱则想办法混在祁语兰的丫鬟之中。 他们所要去的地方是一个名为飘花院的地方,每年都会在这里举办诗会,虽说诗会只是他们达官贵人消遣的一种方式,但也是让皇帝选人才的一种方式,而今天的诗会,则是为了给皇帝选出一位皇后来。 不知走了多久,叶云舟的双脚都磨得疼痛,在不远处他闻到一阵奇异的花香,他悄悄抬起头来,天正起着风,前方院落飘出阵阵花瓣雨来,美不胜收,看样子应是到了飘花院。 而他也看到不少达官贵人纷纷乘坐着马车来到,不少名门望女在丫鬟的搀扶下小心下车,而其中,他便一眼望到日思夜想的慕云清,她依旧那么美,今日的她可以说比平常都美,一袭白衣轻纱罩在身外,衬裙也是雪白的,青丝被青簪挽起,露出光洁的额头来,脸颊两旁垂落的青丝飘在风中,虽然清淡,却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一般。 他望的出了神,忘记了跟上皇帝的队伍,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队伍已经走了很远,他急急忙忙跑上前去,跟上队伍。 皇帝到场,众位大臣和他们的家人纷纷下跪请安,飘花院门口的侍卫也将大门缓缓开启,院内飘出一阵奇异的香味,叶云舟探着脑袋好奇的往里面望去,里面种植的净些平日见都没见过的奇花异草,难怪这阵香味如此奇异,又沁人心脾,让人自心底觉得无比安宁。 在侍卫的带领下,扶摇才进去,叶云舟自然也跟在队伍之后进入,扶摇在院落上座落座,其他宦官都列队站在两旁,叶云舟也跟着站在队伍旁,直到官宦纷纷进入院子,他那一双溜溜的眼睛才开始四处寻找红菱的身影。 找了半天没能找到,却见着慕云清若仙子一般从他身边飘过,他的双眼不禁跟着飘走,而这一切皆被扶摇看在眼中,他轻声咳了咳,叶云舟这才回过神来,紧接着,他便看到叶秦氏领着她那一双儿女进来,母子之间有说有笑,叶云舟忍不住白了他们一眼,就在他们将要经过的时候,叶云舟见一名端着酒水的宦官也将要经过,便悄悄伸出自己的脚,那宦官没注意脚下,被叶云舟所绊倒,他端着的酒水刚不偏不倚全部洒在了叶晚宁的身上。 叶晚宁穿了一身淡粉色的绣花衣裙,酒水浸湿后映出了里面的内衬。平时没注意到,这坏丫头发育的这么好,两个胸就像蓬松的大馒头一样。叶晚宁脸色都变了,又红又紫,她着急忙慌的躲在叶晚城的身后,叶晚城也顾及妹妹的清誉将叶晚宁死死挡在身后。 叶秦氏见状有些怒意,但这奴才即便是奴才,那也是宫里的奴才,叶秦氏不好发作。 扶摇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他知道这些都是叶云舟的所作所为,不过谁让她秦家是跟随太傅的,叶云舟要搞恶作剧,他便默许了,只不过顾及大局,便差宫女领着叶晚宁去找件衣服换上。 叶云舟回过头去望了扶摇一眼,他自然也是怕皇帝看到会责怪自己,当他回过头去的时候,扶摇同他目光相对,扶摇歪了歪头,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叶云舟回以笑意,此时此刻,他明白,扶摇之所以不责怪他,是因秦家都是追随太傅的势力,他巴不得将太傅周遭的人整个人仰马翻。 虽然叶云舟只是小小整蛊了一下,无伤大雅,但是却触及到扶摇心里的爽点,皇帝就算是天子,就算再如何高贵,他也是个凡夫俗子,肉体凡胎,他也是个正常的人,更何况他的年龄也不大。 在叶云舟继续环顾一周后,终于在一群莺莺燕燕的小丫头中找到了他家红菱,红菱在他身边时从来都只穿一身红色布衣,不怎么精致打扮,没想到祁语兰身边的丫鬟倒是个个打扮精致,不知这祁语兰又是何等姿容,反正肯定比不上慕云清。 红菱同那些丫鬟一样,穿了件淡蓝色的内衬,外披水蓝轻纱,发髻高高挽起。所有丫鬟的头上都别着一串精致的铃铛,走起路来叮铃铃的响,伴着女孩子们的笑语欢声,显得格外好听。 这群丫鬟走过,一名面带轻纱的女子从中走来,她身穿七彩羽衣,发髻似垂似挽,眼眸微微抬起,媚眼如丝,头发上没有珠钗首饰,而是刚刚在这院落之中采摘的花,别在她的头发上,别有一番风味。 她自人群之中走来,轻飘飘的步伐似是一只蝴蝶一般。 他回头望了望扶摇,见扶摇的目光也紧紧在她身上,叶云舟便笃定,这绝对是祁语兰。 只是不知为何,祁语兰一直带着面纱不曾摘下,看不清她的样貌,倒是一双桃花眼,抬眸垂眸之间尽是言语。 她的一双眼睛生的很好看,只是一双眼睛,便能看的出,她定然是一位大美人,但即便她再美,她也注定要成为皇上的女人,他有慕云清就足够了。 祁语兰同慕云清风格不一样,祁语兰是花丛中一只翩翩起舞的彩蝶,慕云清是云端上不染尘埃的神女。 他在一旁观察了祁语兰好一阵子,诗会从开始到现在,他没见祁语兰说过话,没见她喝过水吃过东西,只是会对着周边的人浅浅一笑表示敬意,他倒是不明白了,这女人搞得哪门子神秘,还会吊人胃口呢?妥妥的女海王一个? 不过想来扶摇又不是傻子,他能选中的人,定然不会错,祁语兰这般定是有她自己的用意。 就在诗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注意到,叶秦氏的目光一直紧紧黏在自己的身上,这让他很不自在,便往扶摇身边轻轻挪动脚步,一只手掩着面轻声道:“哎,我家那狠辣的嫡母一直盯着我看,她该不会发现什么了?” 扶摇听了叶云舟的话,便用余光向着叶秦氏的方向望去,叶秦氏果然在死死的盯着叶云舟,扶摇收回余光,轻声回应道:“给你的丫鬟消息,让她守好祁语兰,你先去后厨帮忙盯着点,别有人在饭菜里面动手脚。” “好!”让他去后厨,这可让他美坏了,他早就肚子饿的咕咕响,这下可以偷吃些了。 第59章 将计就计,叶秦氏反被捉弄 叶云舟不知,他的一切行为都被叶秦氏看在眼中,她望着叶云舟离去的身影,眼中充满阴毒,为了确认自己的猜想,她便起身来对扶摇行礼后道:“皇上,臣妾刚刚吃酒吃的多了些,有些头晕,请容臣妾下去歇息。” “去。”扶摇虽然轻轻点了点头,但是心里却染上了焦灼,这叶秦氏果然是随了她老爹,她定是发现了什么才打算追上去看看的,现下不能暴露叶云舟,但是祁语兰身边更不能没有。正当他一筹莫展的时候,他一低头便看到自己的酒杯里多了一片落叶,他有些嫌弃的将落叶从酒中捻起,却意外发现,那片落叶上有几行小字。 是燕决,他回来了,就在这周遭暗中观察,他能看的出来扶摇现在很急,便主动告知自己去帮助叶云舟,看到燕决的消息,扶摇也就松了一口气。 “今日诗会甚是有趣,不如让臣女来献舞一曲。”说话的女子身着淡粉衣裙,长及曳地,细腰以云带约束,更显出不盈一握,发间一支七宝珊瑚簪,映得面若芙蓉。面容艳丽无比,一双凤眼媚意天成,却又凛然生威,一头青丝梳成华髻,繁丽雍容,那小指大小的明珠,莹亮如雪,星星点点在发间闪烁,莲花移步来到殿前,柔柔俯身。 她是祁太尉家的庶女祁语嫣,她是个妾室生的,自然比不得祁语兰金贵,但她却处处想同祁语兰争,也不知她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知道这场诗会是专门为皇帝选皇后准备的,便早早准备,打算在诗会上碾压自己的长姐。如今祁太尉是皇上身边的亲信,皇上想要从太傅的手中夺回权利,而祁太尉很是支持,为了让祁太尉彻底安心于支持自己,皇上到了立后的年纪,他是有意立祁语兰为皇后,毕竟祁语兰是身为名门贵女的妻子养大的,而祁语嫣的母亲只是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妾,两个女儿的眼界格局自然也大相径庭。扶摇同祁太尉两人一拍即合,但太傅怎么可能让他们如此轻而易举联手,在他的撺掇下,众官员纷纷上鉴,认为立后人选非慕云清莫选,太傅无后,慕家是太傅夫人的娘家,慕云珞早前便被指婚,只剩下慕云清同皇帝年岁差不多,因此,在皇后之位上,慕云清便是祁语兰最大的竞争对手。 此时,祁语嫣刚刚走了两步,便感觉头越发晕眩,一个不注意,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在她倒下后,众人纷纷慌乱起来,扶摇传来太医,在太医看过后才知道祁语嫣只是晕了过去,但也绝不可能是莫名其妙的晕倒,应该是祁语嫣风头过盛,被当作祁语兰下药了。 叶云舟此时在后厨偷不到吃食正觉得无聊,这时燕决扮成宦官走进来,他一眼便认出了燕决,心里欣喜不已,强拉着燕决讲述自己看过的丧尸电影,这时两名壮汉经过,一边走一边议论纷纷。 “没想到搞定祁家小姐这么容易,不是说皇帝做了周全的准备么。” “官家子女不都是这样娇贵!” “刚才她就晕倒在那边,是我把她送去休息的房间,你别说,这官家女儿那细软的腰身真是勾人啊,若是能品尝一番就好了。” “你胆子真是不小,敢觊觎太尉大人的女儿。” “现在有个正儿八经的理由可以碰,你要不要同我一起去?” “什么理由?” “大人的命令是不管用什么方法都不能让祁家小姐当上皇后,你觉得呢?” “走!大不了牡丹花下死!” 叶云舟躲在暗处,紧紧盯着两名壮汉,他们的谈话令人作呕,甚至还想玷污祁语兰,只是他不知道,他们弄错了人,晕倒的人是祁语嫣。既然这是他的任务,这可让他忍不了,于是他便带着燕决偷偷跟上去,见两名壮汉停在一间屋子跟前,口水都快滴落下来,叶云舟一激动,从草丛中跃出,随手捡了一根树枝,催动内功灌入树枝之中,向着两名壮汉划去,壮汉被强大的剑气所冲击,飞出一段距离去,晕倒在地上。 叶云舟担忧的闯进房间去,抓住燕决便问:“燕决,你确认这是祁语嫣?” “我没见过祁语嫣,不过她身上有祁家腰牌,应该没错了,在我帮掌门调查的时候,得知这个祁太尉跟太傅是死对头,祁太尉和皇帝想要立他的长女祁语兰,但是遭到了太傅的阻拦,听闻是另有皇后人选。” “我怎么想都觉得这个事情不对劲。” “的确是。” 两人站在原地思考片刻后,燕决突然就想到了什么,连忙捏住祁语嫣的脉搏,他突然回过头,神色不太好对叶云舟道:“是媚药!” 叶云舟呆呆的望着燕决点了点头,问道:“媚药?就是那种吃了就会让人想做男女之事的那种媚药?还真有这种药啊?” “没错” 燕决眉头紧皱,严肃对他道:“过一会祁小姐就会醒来,她看到我们定然控制不住药性发作,我们得先想办法带她离开,我先帮她封住穴位,让药性发作的慢一点,然后再带她离开。” “我靠,这么毒,居然要毁了人家女孩子的清白,狗都干不出这种事!” “肯定是这样了!” “你能不能找到作用差不多的药?” “嗯你问这个做什么?” “你给我就是了!” 燕决不情不愿的从怀中掏出一包药来,递给叶云舟,对他说:“这是给马儿配种的,本来打算带回去给门派马儿配种,就先给你。” “这玩意药劲猛不猛?” “药性很烈。” “那便好,跟我过来。” 叶云舟将祁语嫣转移了房间,将其中一名壮汉拖进房中,随后叶云舟将催情药分为两碗,一碗留给屋内壮汉,剩下一碗让燕决带着偷偷加到叶秦氏贴身丫鬟翠玉的吃食中。 许久,燕决回来了,肩膀上扛着被迷晕的翠玉,他将翠玉放在叶云舟面前,叶云舟勾起唇角冷冷一笑,对燕决道:“走,咱们继续去打水漂,等着看好戏。” 没过多久,翠玉和那名壮汉醒来,翠玉只觉得周身燥热,口渴难耐,她只想四处寻个冰凉,她的手在四处搜寻,眼前根本看不清任何东西,只觉得自己摸到了一阵冰凉,是其中一名壮汉的胳膊,壮汉醒来,被这女子触碰到胳膊,立刻点燃了他身体的熊熊烈火,他的脑子顾不得思考,凭着身体的欲望便向着翠玉压了上去。 同样中药的翠玉一点不拒绝,反而还用手脚勾着壮汉的脖子和腰身,翠玉这一举动让壮汉更加兴奋,翠玉只觉得身体越来越热,眼前人身上冰凉,她只想跟他没有任何阻碍的贴在一起,一只手伸到腰带处,想要将腰带解开,将衣服褪去,而壮汉并不管这么多,随手便将翠玉的衣服撕扯成碎片。 两人影子重合在一起,发出不小的动静。 而叶秦氏那边,她掐算着时间刚刚好,只是身边的翠玉说去茅房之后便一直没回来,许是受了凉肚子不舒服。 叶秦氏见时间正好,便对各位官眷道:“诸位,我带了二十年陈酿的美酒放在阴凉房间中,大家随我一同去尝尝。” 众位官眷听闻,纷纷起意,都知道秦将军任职将军前只是一名酿酒的儿郎,有一手独门手艺,酿的酒柔和醇香,只是鲜少能喝到,如今听闻叶秦氏带来了,自然是要过去尝个鲜。 众人有说有笑的想着庭院中央的房间走去,一临近房间便听到远处房间内发出令人脸色羞红的声音,听这声音便知道,房间里的男人和女人有多么卖力,叶秦氏心中偷偷一笑,随后便装作大惊失色的模样大声喊道:“这这是怎么回事?是何人在大庭广众之下白日宣淫?” 叶云舟听到叶秦氏大喊的声音,便知道叶秦氏上钩了,随后领着燕决偷偷藏到附近的草丛中盯着叶秦氏一行人。 众人都觉得不成体统,纷纷起了捉奸之意,在叶秦氏的带领下,众人前去捉奸,叶秦氏一掌推开房门,展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两个赤裸的身体,众人不忍直视,纷纷将眼睛挡住,只有叶秦氏盯着那个赤裸的壮汉,心中一紧,这个男人不是叶云舟,就算被叶云舟给逃了,也好在完成了父亲交代的事情,她别过脸去,上前将趴在女子身上的那名壮汉拉开,拿起桌子上滚烫的茶水向着两人泼去,两人顿时清醒。 一醒来便看到周身的样子,壮汉连忙跪地求饶道:“夫人饶命啊,小人也不知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名壮汉忙着求饶,而那女子却拿起地上的碎布将自己的脸捂住,躲在壮汉的身后不敢出声,而叶秦氏此时上前,伸出手将女子翻过身来,扯掉脸上的碎布,叶秦氏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容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脸色都已经开始发黑了。 她声音不断的颤抖,咬牙切齿的开口问道:“翠玉,你不是说去上茅房吗?怎的上到这儿来了?” 翠玉努力捡起几片碎布,将自己赤裸的身体遮盖起来,一边磕头道:“夫人饶命啊,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去茅房的路上就觉得周身燥热,头晕眼花,也不知怎的就走到这里来了。” 此时的叶秦氏额上冒出青筋来,她知道自己是被叶云舟给算计了,而现在所有官眷都在看着,指不定会说是她管教不严,身行不正,所以奴才也是如此放荡,想到这里,她一巴掌扇到翠玉的脸上,翠玉捂着脸,不一会便出现了清晰的掌印。 第60章 皇上召见 竟成为暗卫首领 “翠玉,你好大的胆子,你怎么敢做这种事!” “夫人,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正解释着,她突然指向那名壮汉控诉道:“夫人,是他,定是他迷晕了我把我掳到这里来!” “翠玉姑娘可不要不认账,我一醒来便看到你在摸我,之后还一个劲往我身上爬!” 那名壮汉试图解释,却被叶秦氏给打断,她闭上双眼,她当然知道事实如何,不是翠玉的错,更不是这名壮汉的错,是叶云舟,但如今,为了保全自己的颜面,她只能牺牲翠玉,翠玉自小便跟着她,很是忠心得力,她恐怕再也找不到翠玉这般忠心的了,她狠了狠心扬言道:“翠玉,你做此苟且之事,还妄图狡辩?拖回府去乱棍打死!” 这时,皇上和各位官员也闻声赶来,见到眼前的一幕,有人心里气急了,也有人有了反抗的机会,皇上站在最后面,轻声对一旁的叶景修道:“令郎做的事不错,明日让他进宫来见我。” 随后皇上扬手离去,而叶景修冷冷望着眼前的一切,太傅虽然看不出任何波澜来,但一定也为了没能除掉祁语兰这件事而头疼,躲在暗处的叶云舟看戏看的正欢,燕决却一脸严肃的质问道:“你这样做毁了一个无辜女子的清白,同叶秦氏又有何不同?” 叶云舟听了燕决的话,呆滞住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仔细想想,翠玉是叶秦氏的心腹,她不知帮叶秦氏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把她除掉也是一件好事,一来断了叶秦氏一条臂膀,二来为天下除了一小害。 想到这里,他才开口说道:“她是叶秦氏的心腹,从小跟着叶秦氏,被教坏了,跟叶秦氏一样坏透了,三观不正。” 听了叶云舟的话,燕决也陷入思考当中,他觉得叶云舟所言有理,若是不将她除掉,日后她定是要帮助叶秦氏来害叶云舟的,思来想去,便不再责怪叶云舟。 叶秦氏灰溜溜的将两人领回叶府去,一回府便将两人乱棍打死,扔到乱葬岗去。 叶秦氏越想越气,气急了便将屋子里的东西摔了个稀碎。 而叶云舟那边还跟叶景修继续在祁语嫣的门外守着祁语嫣,这时皇帝身边的小公公找过来,说是皇上要见他们,二人前去,不料才刚一进入屋内,皇上便对着叶云舟的脸甩了一本书过去,怒气冲冲道:“朕让你们看好祁语兰,你们去哪里逍遥快活了?” 叶云舟很是无语,他明明一直守在祁语嫣也就是他们认为的祁语兰房间外,怎么还被怪罪,他连忙解释。扶摇听闻便明白了一切,原是办差的小厮认错了人,错把祁语嫣当做祁语兰,不过这样也好,两姐妹都相安无事。 叶云舟随后走出房间,迎面便碰到了叶晚城,叶晚城见到叶云舟的那一刻一点也不意外,他紧紧盯着叶云舟,轻飘道:“兄长好久不见,这几日你都去哪里了,得知你死讯,父亲不知有多伤心,兄长既然没死,怎的不知给家里通报一声?” 叶云舟眼睛瞟到一块大石,漫不经心坐了下来,翘着腿回应道:“晚城啊,你既然知道我是你哥,你是我弟,那你就得有个做弟弟的样子对?大人的事儿,小孩儿别管那么多,你就哪里凉快去哪里!” 说着叶云舟便要起身离开,这时叶晚城悄然运气,将周身真气汇聚在手上,随后就在叶云舟经过的时候,他一掌抓上去,他抓到了叶云舟的脸,在他的脸上划出三道血痕,叶云舟如同一个废人一般倒在地上,委屈巴巴的捂着脸上的伤口,刚不巧,这一切都被皇上身边的人看到。 他将捂着脸的手挪开,放到跟前一看,手上尽是鲜血,他连忙带着冤屈道:“哎呦来人啊,叶家小公子打人啦!人都快被打死啦!” 叶晚城望着自己指尖的鲜血,眉头拧在了一起,他这脸是真的?他不是易容的?难道他真的浴火重生脱胎换骨? 见皇上被惊动的出来,叶晚城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解释,但是主动请罪肯定是比狡辩的好,于是他跪倒在皇上面前,请求皇上责罚:“皇上,臣子请求皇上严惩!” 未等皇上开口,太傅也闻声过来,一过来便率先开口,他站在皇上身旁,居高临下道:“若是连个下人都不能教训,那我朝威严何在?”说着也意味深长的望了扶摇一眼。 扶摇虽然心有不愿,但太傅一开口,他的眼中顿时暗淡无光,只能双目无神的听之任之。 诗会结束后,叶云舟也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当天便马不停蹄的去偷偷找到慕云清,慕云清一回头见到他,脸上一阵错愕,随后迎上前一张笑脸。 “我听闻你已经被当众斩首了,原来你根本没死!” “这个一会儿再跟你解释,一会去钓鱼的地方,有个东西给你看。” “好。” 随后,叶云舟回到扶摇给他寻得藏身处,夏执已经等待许久,他一回来便从夏执身上取走一件包裹,兴冲冲的来到他与慕云清钓鱼的地方。 坐在湖边,吹着轻风,她小心翼翼将包裹打开,里面是一只做工精巧的木吉他,那是他连夜研究制作方法,画出图纸来,让夏执请木匠帮忙做的,他许久没有弹过吉他了,如今他想用这把吉他对心仪的姑娘表白。 只是他等了许久,也没能见到心仪的姑娘出现。 天空突然乌云密布,下起小雨来,但他依旧在原地等待,这时,一名撑着油纸伞的姑娘跑过来,他一见这姑娘便有些熟悉,在回忆中搜索起这名姑娘的身影,这名姑娘正是慕云清的贴身丫鬟芷兰。 芷兰急匆匆上前来,对叶云舟行了个礼,随后开口道:“叶公子,我家老爷有事同小姐相商,小姐不能出来赴约了,还请叶公子先行离去。” “哦好。” 随后芷兰离去,留下叶云舟一人站在雨中,他有些失落,但想到慕云清不是故意不来,而是家中有事,便只能悻然离去。 他回到府中后,叶景修便将他叫到书房,将皇上让他明日进宫的事情告诉他,他欣然同意,毕竟皇命不可违。 第二日,他奉命来到皇宫面见皇上,皇上让他到自己的寝殿等待,没过多久皇上便过来,找了个由头将身边宦官支开,只剩下他和叶云舟两人在场的时候,他才悠悠开口:“你叫叶云舟?” “是。” 叶云舟没有行礼的习惯,便直挺挺的站在那里,皇上见了也饶有兴致,便假意责怪道:“你见了朕为何不行礼?” 叶云舟这才想起行礼的事情,便连忙跪倒在地。 “吾皇万岁,万万岁。” 他学着电视剧里的样子,对皇上行了大礼,皇上见此,缓缓开口道:“平身。” 叶云舟站起身来,扶摇对他四下打量了许久,两人都没说话,叶云舟也耐不住性子,觉得着实尴尬,便先发出问:“不知皇上要臣子前来又是做什么?” “自然是有事同你商议,相信你也听过些流言蜚语,太傅是朕的帝师,朕的权力都握在太傅的手中,只是个没用的傀儡皇帝。” “皇上是天选之子,怎么可能是没有权力之人。” “但这些都是事实,只是朕心中有抱负,无法施展。” “皇上您的意思是?” “你愿不愿助朕一臂之力?” “皇上怕是看错臣子了,臣子对朝堂之事一窍不通,只是通些商贾之事。” “但我觉得我的眼光没错,自从你创造出琉璃盏来,我便听闻你的大名,一直都在暗中观察你,听闻你也练就绝世武功,现下有勇有谋,正是朕心仪的人选。” 听到扶摇的话,叶云舟惊愕的抬起头来,他竟然知道自己会武功的事情,该不会还有其他人知道。 扶摇看出了他的疑虑,便开口道:“你放心,这些都是你的父亲告诉朕的,你父亲帮你瞒住了所有人,就是为了看你到底有什么作为。” 叶云舟这才恍然大悟,叶景修这只老狐狸,一直都在暗中观察他,他却还装作什么都不知情的样子,看来搬离叶府是最正确的选择。 “皇上要我帮您做什么事?” “我有一支训练精良的暗卫,现下缺少一个首领。” 叶云舟听明白了扶摇的话,他是希望自己当个暗卫首领,帮他在暗中重新握住皇权。 “皇上您是希望我去做这个暗卫首领?” “不错,你不同于他人,是得天授之人,你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待我重握皇权,第一便给你记一大功。” 做个暗卫首领也不是不可,只是做的事情都是危险重重之事,他的事情还没做完,还不能死,想到这里,他自然是不愿意的,好不容易重新开始一段人生,怎么能就此放弃? 在思考片刻后,他悻然开口道:“皇上,我能否考虑考虑?” 扶摇脸色看上去有些不悦,他可以用权力压制,但他想要把眼前的男子完完全全收入自己的麾下,便不能用权力压制,于是他平复了心情,开口道:“太傅年岁大了,有时对待朝堂之事想的不大明白,阴安郡发生重大瘟疫,朕查阅古籍得知这些人都是可以救治的,便提议开放国库,全力救治灾民,但朕的此番提议遭到太傅的反对,众位追随太傅的朝臣也纷纷反对,太傅提议将所有染上瘟疫之人全部烧死,但朕想救他们,更想让全国都不再惧怕瘟疫,却无计可施,天昌州田间出现蝗灾,将农民庄家肆意破坏,天昌州百姓苦不堪言,民不聊生,朕想召集能人治虫灾,而太傅却提议拨款到天昌州去,救济百姓,但拨款的后果你可知?官员腐败,层层克扣公款,最后到百姓手中的根本没几粒米,朕坐在这皇位之上,却不能为黎民百姓谋福,实在难以施展拳脚!” 第61章 进入暗道 沥州蛊术师浮现 扶摇说的全部都是实情,叶云舟听闻心中也激起一番感慨,在现代,发生了疫情,国家举全国之力抗击疫情,但在这个时代,黎民百姓只有等着被烧死的份,发生灾害,各地一起捐款帮忙想治本的办法,发生贪污的事情国家严惩不贷,但在这里,百姓得到的只有微薄的几粒米而已,他的心思出现动摇,他也想同自己那个时代的白衣天使一样冲上前线,但那时的他,没有能力,如今皇上给他权利给他这份能力,难道他还要推脱吗? 扶摇用余光瞥向叶云舟,见他虽然动摇,但是依旧未定,便继续开口道:“我希望你能加入我的麾下,成为霄字盟首领,霄字盟是我组建的暗卫组织,只听我的吩咐,是一支不被朝堂所知晓的组织,我希望你能带领霄字盟去帮忙赈灾,拯救百姓于水火之中,另外也是希望霄字盟成为我的一方势力,越来越壮大,帮我夺回权力。” 见叶云舟还是有些犹豫。 扶摇接着说:“我知道你喜欢慕云清,你也知道现在太傅还有众大臣想立慕云清为后,如果你不帮我,我没有能力,只能答应。 这句话戳到了叶云舟的痛处。自己从现代穿越过来遇到了喜欢的人,却被皇上抢去了,这事绝对不行。 “好。” 叶云舟最终还是同意了,他虽然在意自己的生死,但在现代主义的教育下,让他没办法看着人们承受灾难不管不顾,于是他答应了皇帝的请求,以身犯险,去到前线赈济灾民。 扶摇见叶云舟同意,脸上不自觉扬起笑容,那笑容带着光芒,是为黎民百姓所绽放的光芒;也带着得意,是他对人心的把控。扶摇从怀中掏出一枚紫晶羽令腰牌递到叶云舟的手上,叶云舟双手接过,这枚紫晶羽令之上雕刻着一只精美的盘龙,做冲天之势,寓意盘龙一飞冲天,为民谋福。 “叶云舟,从此以后你就是霄字盟的首领,听命于我,开创我国更美好的未来。” 叶云舟连忙下跪,拱手作揖,郑重说道:“皇上放心,我绝不会让您失望!” 扶摇点了点头,随后开口道:“跟我来。” 扶摇带着叶云舟来到御花园,在御花园的一块大石上生长着一株兰草,扶摇移步上前去,转动那株兰草,大石缓缓挪开,出现一条地下暗道,叶云舟跟随扶摇走入暗道之中,这里伸手不见五指,好在扶摇带了琉璃盏,经过长长的走廊,两人面前出现一道石门,石门的中央有一道精密机关,只见扶摇转动机关,石门打开,里面竟是另一番天地,这里犹如一幢地下府邸,无数带着面具的暗卫迎在前方,扶摇将暗卫召集起来,站在中央对众暗卫说:“这是叶云舟,从今以后,他便是霄字盟的首领,你们都将听命于他。” 扶摇话音落下,他身后的众人,齐齐跪倒在地,异口同声道:“见过叶首领!” 这是叶云舟人生头一次被这么多人行跪拜大礼,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便上前去一个一个将他们扶起来。 “不必多礼,快起来!”叶云舟本能的想要托着他们的胳膊扶起,但他触摸到暗卫那坚实的肌肉感时,喉咙不自觉的吞咽了口水,再看自己的胳膊,刚来的时候,原主不算胖,但也带着一身小奶膘,但如今在自己奔走忙碌之下,这副身体越发壮硕,只是肌肉不明显,跟人家没办法比。 再转念一想,他们个个都这么强壮,又是扶摇亲自训练出来的武功高强之人,自己能镇压的住他们吗? 想到这里,他飞速退到扶摇身边,悄悄将扶摇叫到一边,用手捂着小声道:“皇上,他们个个都这么厉害,你确定我一个人能压制的住?万一有个起了反叛之心,我怕是镇不住啊!” 叶云舟是忧心忡忡,但看到扶摇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想必他已经有了主意,自己岂不是对应了那句皇帝不急太监急? 扶摇背着手,双眼微合,一脸平静道:“你可知沥州蛊术师?” 叶云舟瞬间瞪大了眼睛,想起那日和燕决遇到的药尸,同丧尸一般可怕,难道跟皇上有关系?他轻微点了点头,扶摇继续道:“早前沥州蛊术师被全部剿灭,记载的典籍全部被烧毁,只有只零片角留了下来,在我十四岁那年,偶然得到了这样一角,上面记载的是子母蛊,被下了子蛊之人不得背叛手握母蛊之人,眼下的每一名暗卫都心甘情愿接受了子蛊,母蛊在我手里,若是有一日有人起了反叛之心,我只要催动母蛊,他身体里的子蛊便会顷刻间发作,夺去他们的五感,咬断他们的经脉,从此只是废人一个,活不过三年。” 叶云舟微微眯着眼睛望着眼前的这位小皇帝,年岁不大,心机倒是深沉,竟然说服暗卫自愿接受子蛊,好在他一心为民,若他是个暴君,那么天下只会更加民不聊生。 “皇上,我也要被种子蛊吗?”他突然想到这点,心里微微颤抖,他可不想在自己身上种个虫子,有没有细菌都不知道。 只见扶摇勾起唇角微微一笑,缓缓转过身去走到内屋之中,边走边缓缓开口道:“你放心,朕不会对你下子蛊,朕要的是你心甘情愿为朕办事。” 叶云舟跟着扶摇进入内屋,屋内十分宽敞,一进门便看到巨大的屏风,扶摇绕过屏风,坐在书案上首,伸出手去用手背轻靠书案中央的茶壶,感受到一股温热从茶壶中传来,扶摇便端起茶壶,倒了两杯茶,叶云舟站在屋子中央,仔细观摩着这座巨大的地下府邸,他不可思议的望着屏风后的人影,想到以前上学的时候,历史老师经常会对他们说的一句话:古人所拥有的的智慧,是现代人永远无法想到的。 在这个时代,到底是费了多少人力物力,才能建成这样一座巨大的地下府邸。 扶摇望了望站在原地的叶云舟,轻声唤道:“过来。” 叶云舟应声走到屏风后面,坐在扶摇对面,扶摇将另一只茶杯推到叶云舟的面前,伸出右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尝尝,这是春日采摘的碧螺春。” 叶云舟小心翼翼端起茶杯来,放在面前用鼻子嗅了嗅,一股淡淡的茶香瞬间萦绕,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他将茶杯放在唇边,轻抿一口,浓郁的苦涩冲击他的舌尖,但转而变成清香和甘醇顺着他的喉咙流下去,他将茶杯轻轻放下,赞叹道:“好茶!” “我一直都很好奇,你的琉璃盏到底是如何制造出来的?” 扶摇的疑问让叶云舟此时此刻只想抠自己的嗓子眼把刚刚的碧螺春吐出来,见他为难的神色,扶摇有些玩味的说道:“这样一件神物,若是放任你发展下去,恐怕过不了几年,你的财力将会与国匹敌。” 叶云舟的心都在颤抖,皇上这是什么意思,是要把他的铺子收为国有吗?这可是自己辛苦的作为,就这么白白送给皇上,实在是心痛。 “皇上,这个琉璃盏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它就是换了个灯芯罢了。”叶云舟着急忙慌的解释,但皇上意并不在琉璃盏,此番只是寻他开心罢了。 “你慌什么?刚刚朕只不过是寻你开心,朕不会要你的琉璃盏。” 听到扶摇这番回答,叶云舟才算安心,毕竟自己做这些都不容易,前前后后跑了多少趟,上网查阅了多少资料,眼睛都快熬瞎了,但紧接着,皇上开口,着实让叶云舟无可推脱。 “听闻你将赌坊收入,开了一个新鲜玩意,可以帮助贫民一夜之间摆脱贫困?” 才刚刚放下去的心,此刻又被提到了嗓子眼,原来皇上的目标是自己的彩票,也难怪,在现代这种东西就被国家管制,皇上若是执意要去,自己也没有什么理由可以推脱,思来想去,不如自己主动一点。 “皇上,臣愿将此商号交给您,由我来经营,收入由您管理。” 扶摇颇为满意的望着眼前的男子,倒是识相,自己主动奉上。 “你说说,如何管理?” “如果出现中奖者,那么中奖者要交一部分奖金到国库,因为这是赠予的财富,必须缴税,无人中奖的话,那么人们购买彩票的钱就交由国库保管,通过这部分的收入,皇上可以减少对百姓的税收,如果是普通贫民百姓,他们本身也交不起税,可以让他们不用缴税,倘若是行商富庶人家,那就让他们交一些。” “但你如何确定太傅会同意?” “太傅不愿同意,顶多就是怕您威望太高,您威望高了,他再掌权在天下人口中都说不过去,百姓就如同河中之水,权力便是水中之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身为掌权之人,权力不是自己本身的,而是每一位百姓赋予的,您若是担心太傅的话,我们可以先斩后奏。” “怎么个先斩后奏?” “我们可以先放出传闻,等这传闻传的沸沸扬扬,皇上只需要扮做无辜者,到时候他不愿同意,也要同意。” 皇上满意的点了点头,他身处皇位,却一直没有实权,他想夺回权力,但身边一直没有可用可信赖之人,眼前的叶云舟简直就像上天送给他的礼物,也是上天给他的机会,让他在这场权力博弈中,有了胜算,他要叶云舟做他的左膀右臂,这样,才能更好的为他所用。 叶云舟在心里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只要皇上满意,他的前途就一片光明,皇上是个很会利用人心的人,他正是被皇上这点所吸引,所以才会成为皇上身边的重将。所以啊,人心才是最大的政治。 第62章 天花蝗灾,云舟救民于水火 眼下还不能真正的开心,毕竟阴安郡和天昌州的百姓还苦不堪言,扶摇沉重的叹了口气,一想到这里,所有的好心情便都被冲散了,叶云舟坐在对面看出了皇上的忧心,便开口询问道:“皇上,阴安郡的瘟疫是什么?” 扶摇想到这些就觉得头很痛,他一边撑着手按压自己的头部,一边回答:“是天花。” “皇上,天花可以治,也可以防御。” “如何医治?” 叶云舟想到了现代社会中的疫苗,疫苗就是从那些病毒中提炼出来,而现代之所以没有人再被天花感染是因为有了天花的疫苗,身体学会了抵抗病毒,便不会再被病毒所感染,但在这个时代,这番言论会不会显得太过荒谬,人们本来就怕天花,若是他提议让每个人都接种一点天花,那灾民们一人一口唾沫也可以把他淹死了,要救治灾民,必定是要想个万全的办法,他们需要一个医术高超之人,思来想去,他还是觉得雾山神医谷圣女最合适不过,她可是公认的医术高超,但柳云生说过,圣女不会轻易为人医治,她只凭自己的意愿。 想到这里,更不用说请圣女帮忙了,恐怕见一面都困难,着实让人头疼,不过,好在柳云生同她有些许交情,也许可以通过柳云生来引荐。 “皇上,臣曾经在我那本古籍上看过一种防御天花的办法,从感染天花之人的身体中抽取一点带着天花的血液或者脓液,交给医术高超之人加以提炼,可以从中提炼出一种抗体,注入人的身体之中,可以抵御。” 扶摇听后,眉头微微一蹙,同时叶云舟的心也跟着拧在了一起,果然,这个观念在这个时代是不会被人相信的,就算皇上夸赞自己多么多么优秀,但他还是不愿意相信自己。 “你说的这个办法,朕不是没听过,只不过风险太大,医术高超之人可以降低风险,但这样的人该去哪里找呢?” 皇上的话,让叶云舟吃了一惊,同时,心里也有些许暖意,他是相信自己的,只要有一丝丝希望,他也愿意帮助百姓度过难关。 “皇上,有可用之人。” “你是说雾山神医谷?” 叶云舟点了点头,扶摇继续道:“神医谷的医术江湖闻名,他们的圣女更是天纵奇才,只是他们从不与朝廷交涉。” “皇上的霄字盟是无人知晓的暗卫,只当是江湖侠义组织,同朝廷没有关系,再者,我认识一位能人,兴许能说服圣女出面。” “哦?那朕便将此事交给你办理,一月之内可能行?” “可以的。” “一月之后,西域来使拜访,但他们此番前来目的不详,朕需要你回来助朕一臂之力。” “皇上放心,一月定能将灾民救于水火,另外天昌州的蝗灾,皇上可以鼓动天昌州在田间投放青蛙,另外养大量燕鸻,这些都是蝗虫的天敌,专治蝗灾,只需要差人捕捉,投放到田间,它们便自行饱餐去了。” “可有用?” “绝对有用,治的蝗虫连面都不敢露。” “那便依你所言,时间不早了,你便先行退下,给你三日时间,处理好自己的事情,三日后你便带领霄字盟去阴安郡。” “好。” 叶云舟点了点头,随后便从暗道离开了皇宫。 回府的路上,他发觉自他离开皇宫后,便一直有人在身后跟踪,于是他加快脚步,急转进入一条死胡同,踏地腾空而起,神不知鬼不觉便到了房梁之上,他站在房梁上,望着自己的身后,果然,从后面跟上来一名黑衣人,这黑衣人的穿着打扮同那日在树林中袭击燕决之人相同,他跟着叶云舟来到死胡同中,却见四下无人,正当黑衣人寻找之时,叶云舟从房梁之上一跃而下,在下来的同时,折断了一根树枝,那运转内功,将真气汇聚到树枝之上,那树枝犹如利剑一般,对着黑衣人的喉咙便刺了过去。 黑衣人没想到叶云舟竟然会突然袭击,匆忙之间,黑衣人一个侧身,从一旁躲过,但叶云舟的树枝从他的喉咙处划过,很快他的喉咙处出现一道不深不浅的血痕,缓缓渗出鲜血来,他捂着喉咙,眼神惊恐的看着叶云舟,见叶云舟回过身,打算对他进行第二次攻击,黑衣人索性从腰间抽出两把弯刀,待叶云舟再次冲上前来的时候,黑衣人手持弯刀一把便将他手里的树枝砍断,没有了武器的叶云舟只能凭借自己赤手空拳,黑衣人乘胜追击,挥舞着弯刀对他砍去,好在他的速度足够快,他躲过了一刀,但紧接着黑衣人另一只手的弯刀便冲他脑门挥下,他还来不及喘口气,便要继续躲开。 叶云舟翻腾到半空之中,转瞬落在街道上,街道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他将自己隐匿在人群之中,快步离去,走到一半的时候他回头望去,那名黑衣人并未紧追,于是他便加快步伐回到叶府,看来要在这里生存下去,还是需要一件称手的兵器。 他回到房中,拿出笔墨,开始在纸上画图,但他对于兵器不是非常了解,还是要回到现代查阅资料再做准备,当务之急是送紫鸢母女离开,将自己的铺子交给红菱和夏执打理,三日之内,他必须让红菱和夏执完全能自己上手,另外将彩票等简单事宜交给兰儿,将这些事情处理完后他才能安心离开。 想到这里,他离开叶府,向着自己的庭院赶去,好在叶秦氏刚刚发生那种丑事,现在将自己关在院中不敢出门,他的事情可以处理的更快。 刚一踏入庭院,便听到夏执他们几人打扑克欢闹的声音,他轻脚轻手走到门框边,见几人玩的正开心,紫鸢母亲伤势恢复的也很好,已经可以搀扶着出来晒晒太阳,但他们嬉闹的场景让他挪不开眼,他曾也想过如此这般过得自由自在,没有任何烦恼,但是是人就会有烦恼,生而为人,快乐不一定会有,烦恼却一定会伴随左右,因为只有经过困难,人才能成长。 正在这时,在一旁照顾母亲的紫鸢注意到叶云舟,连忙跑上前去迎接。 “少爷,你回来了!” 紫鸢面带微笑,从容的从桌上拿起一个精致的茶杯,倒了一杯茶,缓缓的放在了叶云舟的面前,随后将桌子上一盘精致的糕点呈上前来:“少爷,这是我自己做的一点小点心,您尝尝看。” 叶云舟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地抬起眼皮,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随即拿起一块糕点送入口中,细细咀嚼,糕点软糯细腻,香甜可口,只是他现在实在没有心情再去吃点心,便轻轻将糕点放了回去,紫鸢见状,脸上笑容逐渐消失,问道:“少爷,是我做的糕点不合口味吗?” 叶云舟沉重的摇了摇头,随后踏入院子中,夏执几人见到叶云舟,纷纷将手中纸牌放下,迎上前来,见人都在此,他才缓缓开口道:“今天咱们得开个紧急会议!” 夏执歪了歪脑袋,一脸疑惑问道:“什么会议?” “我被交托了一件重要任务,三日后便要离开,大概一月之后才会回来,只是对你们有些放心不下。”说着,叶云舟从怀中掏出几张折叠在一起的纸,交到紫鸢的手中,紫鸢打开一看,原来是良民籍书,她拿着这张籍书,呆呆的望着叶云舟。 “我马上就要离开皇城了,第一个放心不下的就是紫鸢,我帮你解脱了奴籍,从此以后,你们就是普通平民百姓了,你们自由了,我会给你们一些钱财,你们离开这里,找个偏远的地方安顿下来。” 听到这里,紫鸢心里不是滋味,自从进入叶府为奴之后,她每天想的都是能恢复良民的身份,如今愿望达成,却多了些不舍的忧愁,一旁的妇人见状,挣扎着从躺椅上起身,紫鸢连忙上去将母亲扶起,妇人艰难的走到叶云舟面前,弓着腰,随后在叶云舟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跪倒在地。 “少爷,您的大恩大德,我们母女俩一辈子也忘不了!” 说着,便垂下头去,准备磕头,在妇人的头部差点同地面撞击到时,叶云舟连忙搀扶住妇人,阻止她接下来的动作。 “伯母,这是我答应过紫鸢的,说什么谢不谢的,我只是想在我离开之前,把你们安顿好,让叶秦氏找不到,这样我也能安心离开。” 随后,他来到屋内,从床下拿出一只精美的木盒,交托到红菱的手中。 “红菱,这里面是超市所要售卖的一切商品制作方法,还有开超市的方法,我本来是打算自己记下来自己用的,但现在只能交给你了。” “少爷,您放心,我定然做好您交托的事情。” “夏执啊,你脑子没有红菱聪明,现下琉璃盏已经走上正规,是现成的,你便在铺子做个掌柜,每日差人送送货,做做客户回访什么的。” 虽然叶云舟说他脑子不够聪明,但他听到少爷要离开的事情,心中被不舍的忧伤所充斥,他自从来到叶府跟着少爷,他日日伺候在少爷身旁,两人从不曾分开,少爷此去要离开许久,他还是想跟随少爷。 第63章 心系灾民,熟人偶遇却交手 夏执上前一步,“噗通”跪在地上,大声说道:“少爷,你带着我!让夏执伺候您衣食住行也好!” “听话,这次是保密任务,不能告知,否则会引来杀身之祸,你想看着我被人杀掉吗?” 夏执委屈的摇了摇头,但也只能接受现实。 随后叶云舟转身对兰儿道:“兰儿,我既然把你带在身边,便不会中途弃你而去,等你自己强大了,有足够的本事了,你想离开自然也是可以的,现在我把彩票铺子交给你,你毕竟不如红菱懂得多,不过铺子打理简单,你只要每日售卖,两天摇一次球就好,切记,一定不能被造假的蒙骗,不然咱们就亏大发了!” 兰儿低下头去,郑重回应道:“少爷,是您不嫌弃兰儿,兰儿才能保全名声,您就是要我上刀山下火海,兰儿也是不怕的。” “傻丫头,没有那么严重的事情。” 最后,他瞥了一眼燕决,对着燕决深深鞠了一躬,燕决被他此番惊动到,连忙将他扶起。 “九月八,你这是做什么?” “燕决,你身为御风剑派之人,为完成任务潜伏在我身边,我还拿你当手下使唤,本来就很是对不住,如今还有更对不住的事情拜托你了。” 说着,叶云舟望了望身边其他人,小声喃喃道:“我知道你也有自己的任务要完成,但是你没什么事情的时候能不能帮我保护他们几个啊,都不会什么功夫,实在没空的话,教他们几招也行啊,能防身就行!” 燕决望着叶云舟的双眼,他眼中尽是诚恳,他们混迹江湖之人讲究的便是一个义字,他又怎么会有不答应的道理呢。 “好,我答应你。” 见燕决答应,叶云舟整个人才算轻松,他长舒一口气,总算是将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接下来的三日,带着他们上手便好,再相见就是一月之后了,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他发现自己和这些人建立了感情,他也很舍不得他们,但他必须要去,为了百姓谋福,也为了能够更好的保护自己在乎的人。 唯一觉得遗憾的是,还没能对慕云清表白,他回到房中,拿出木吉他,轻柔的抚摸着上面的每一根弦,轻轻拨弄,吉他发出悦耳的声音,他还没让她听听自己弹的吉他,如果此番遭遇不测,那便永远都没有机会将自己的心意说出口了。 想到这里,他离开庭院,来到尚书府,但尚书府大门紧闭,没人出来,更别提自己能进去了,他失魂落魄的回到庭院,将吉他放起来。 三日很快便过去了,他也要随霄字盟一起去阴安郡了,一路上,他心事重重,这三日,自己其他的事情都已经帮着夏执他们上手了,只是每日都去尚书府,每日都没能见到慕云清,难道他们就要这样错过了吗?不,只要自己能活着回来,肯定不会错过的。 阴安郡内,满城硝烟,无数以白布遮面的官兵在城内驱赶灾民,他们将灾民捆绑在一起拖到城内火堆旁边,将灾民抬起扔进火堆之中,灾民们被烈火焚身,浑身灼痛,发出凄惨的嚎叫声,阵阵黑烟飘散在阴安郡的上空,遮住了太阳的光芒。 灾民们在烈火之中粉身碎骨,变成一堆烧焦的黑炭,这群官兵站在火堆外,围成了一个圈,冷眼望着这群被焚烧致死的灾民,眼中不带分毫的情感,似乎这些鲜活的生命就如同焚烧的草堆一般。 一名男装打扮的女子潜藏在城内房屋之上,她眼睁睁望着这些烈火焚身的百姓,他们有的被感染了天花,但病情较轻,还有的救,有的被病魔折磨的奄奄一息,甚至有些还未被感染,其中有男人有女人有老人也有孩子,就连刚刚诞生的婴儿也被投入火堆之中,她看到这一幕幕,内心倍受折磨,一天之前,他们都还是活生生的人,她尽力帮助他们躲藏起来,在离开帮灾民寻找吃食的时候,官兵还是找到了他们的藏身地点,官兵无情将他们抓走,待她回来的时候,这里早已经是空无一人。 如今,他们一个个都变成烈火下的亡魂,她却无能为力,她的心里如同被无数身为良知的蛊虫撕咬,如果她将藏身地点寻得再隐蔽一些,如果她晚一点再去寻找食物,那样官兵来袭的时候,她还是可以帮助他们抵抗下来,护住他们逃离,但她没有办法,她清楚的记得,一名身染天花的妇女才刚刚诞下婴儿,婴儿呱呱落地,不断啼哭寻找食物,可是那妇女已经几天没有吃东西了,她根本分泌不出奶水,没有食物给婴儿吃,婴儿便啼哭的更加厉害,妇女无奈之下本想咬破自己的手指将自己的血喂给婴儿,但她突然想到婴儿有可能并没有得天花,便阻止了妇女的行为,她答应妇女,她会去帮婴儿找到可以吃的食物,妇女听到后,倍感心安,她就这样离去。 刚刚诞生的生命才仅仅一天的时间,便再次成为亡魂,她紧紧盯着这群官兵,心中不是滋味,这时,身旁的女孩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她眼含泪水回过头去,女孩轻轻对她道:“白姐姐,这些人他们就算离开人世,他们心里对你也是感激的。” 她知道女孩是在安慰她,但她的良心依旧过意不去,她不忍推开女孩的好意,便温柔抚摸女孩的头发,对她说:“我知道,但他们怎么说都是一条条活生生的人命,我自己的良心跟我自己过不去罢了。” “白姐姐,这城中定然还有灾民,我们再去找找其他灾民,能帮助一个是一个。” “好。” 她点了点头,揽起女孩的腰身,向着远处的房顶跃去,不一会功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带着女孩在城中四处搜寻都没能找到一个人影,要么便是已经腐烂的尸体,她将自己和女孩防护起来,在尸堆之中扒翻,每翻过一具尸体,便去探尸体的脉搏,确定已经死亡后,才继续寻找,许久,女孩在尸堆中发现一名卷缩的男孩,这个男孩大概四五岁的模样,浑身颤抖着卷缩在一具女尸的旁边,她赶到男孩身边,试图将男孩从女尸身上拉起,但是那男孩却仅仅抱着女尸的胳膊,怎么也不肯放开,她和女孩坐在男孩身旁,男孩一动不动,也不说话,眼中尽是绝望,似乎是在这里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她轻轻触摸男孩的手腕,仔细探着男孩的脉搏,男孩脉搏虚弱,应该是有一阵子没有吃过东西了,她坐在男孩身旁,悠悠开口问道:“她是你的娘亲吗?” 男孩本来呈死鱼般呆滞的眼睛,突然微微转动一下,眼珠转到她的身上,呆滞的望着她。 “你舍不得她对,以前我也有母亲,我的阿娘是这个世界上最好最温柔的女人,但是有一天,有人要将我带走,我阿娘为了保护我被他们打死了,那时候我也舍不得我阿娘,我想随她一起去,但阿娘临死前对我说,一定要活下去,我阿娘拼了命将我护住,就是为了让我能够活下去,我被他们带走,被炼成一把暗器,但我不负我阿娘所望,我活下来了,还学会了一身的本领,我一直都在隐忍,一直都在努力,就是希望有朝一日,我能为我阿娘报仇,你的娘亲将你这样护在怀中,一定不是让你在这里守着她去死,她一定也希望你能够活下去。” 男孩依旧呆滞的望着她,她对他微微一笑,指着身旁的女孩轻柔的说:“这是弈柔,她的母亲也不在了,也是为了保护她,所以才只身赴死的。” 她见男孩的眼中有了些许的松懈,便连忙上前去将男孩扶起来,男孩瘦弱的像只小猫,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她便将男孩背在身上。 这时,她听到远处传来嘈杂的人声,以为是官兵过来了,便连忙拦起女孩,找了一处尸堆隐藏起来。 来者正是带领着霄字盟的叶云舟,自从离开了皇城,他们行走了三天三夜才抵达阴安郡,路上他用柳云生赠予他的骨笛唤来柳云生,请求柳云生劝说神医谷圣女来此助他一臂之力,柳云生痛快答应下来,算着日子,大概明日,柳云生便会带着圣女前来,他带领着霄字盟先来这里探探路,听闻这里官兵穷凶极恶,更有山匪霍乱,便不能轻举妄动,必须事先找个藏身地点。 刚一来到这里,便看到一人影飞速闪过,他抬起手臂拦住身后霄字盟暗卫,只身上前去一探究竟。 躲在尸堆中的女子听着脚步声朝着他们的藏身之处越来越近,索性将身后的男孩先行放下,交给女孩照看,而她听准了时机,抽出腰间的折扇向着叶云舟的方向扔出去,突然闪出的折扇飞速旋转着,速度快到同利刃没什么两样,好在叶云舟在来之前高价买了一把削铁如泥长剑,他将长剑从剑鞘之中抽出,对准折扇中央的空隙穿过去,折扇旋转速度飞快,即便被长剑穿过,也依旧没有停止旋转,而是更加快速的在长剑之上旋转,眼看着折扇马上就在伤到自己的执剑的手,他将折扇一把甩出。 第64章 被吃豆腐,白木溪恼羞成怒 这时,女子从尸堆后面冲出,将回旋的折扇接过握在手中,折扇在她手中,宛如活物一般,不断地扇动着,将落下的树枝扫落在地。 她紧握折扇,俯身冲上前去,将折扇当做兵器,朝着叶云舟的胸口处划去,若不是叶云舟反应快速,飞身退去,他便已经被那把折扇伤到,女子依旧不依不饶,见叶云舟躲过了攻击,便催动内功,将真气灌注到折扇之中,用力煽动,片片落叶在折扇的煽动下飞舞起来,在折扇的操纵下,落叶变成暗器,女子轻轻一挥手中折扇,落叶齐刷刷朝着叶云舟飞去。 叶云舟被女子的攻击打得措手不及,连忙运起内力,一道真气凝聚在手中,用力一挥,顿时,空气汇聚成冲击波浪朝着女子的方向袭去,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没想到眼前这人内力竟然如此霸道。 女子一个翻身,便躲过了攻击,紧接着从她的折扇中冲出许多细小银针,叶云舟脸色微变,女子见状,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便要趁机冲上前去,就在这时,一个瞬影从女子身边闪过,将女子手中的折扇躲了过去,与此同时,女子的脖颈之上被扣住一只手,胸前被另一只手禁锢住,只是手的位置不太对,叶云舟只觉得手中一团柔软,正当他好奇之时,女子撑起手臂,用力向后面顶去,叶云舟腹部被攻击到,捂着肚子倒在地上哀嚎起来,一旁的暗卫见状便将女子团团围住,此时,缓缓将折扇合起,倒在地上的叶云舟看清楚了那人的脸。 “白姑娘?”叶云舟不由自主的惊呼起来,同时艰难的从地上爬起,他的声音引起了女子的注意,女子回头仔细望去,原来是上次在赌坊跪求自己传授武功的男子,女子本已握住剑柄打算抽出剑来,但见到叶云舟的那一刻,握着刀柄的手顿时松懈。 “都散开都散开!是自己人,我认识的,这是教我武功的白姑娘!” 叶云舟捂着肚子走上前来,将围住的暗卫驱散开,暗卫得了命令,连忙分散开来。 “你练成了?”女子疑惑的望着叶云舟,刚刚他的内功如此霸道,可想而知,定然是练就了《九霄真谱》。 叶云舟兴奋点了点头,连忙答道:“对啊,我听说那本内功秘籍必须看个人身体练,我就试了一下,结果真气在身体里面舒坦的不行。” “竟真的让你捡了个便宜。”女子喃喃道,带着些许的诧异,但回过神来,她扬起手掌,对着叶云舟的脸就是一个重重的巴掌。 叶云舟被女子一掌扇飞,身边的暗卫见了纷纷对着女子拔出剑来,等叶云舟爬起来后,才扬手示意将剑收起,他趴在地上,艰难开口质问道:“你这是做什么啊?” “淫贼!你刚刚占了我便宜,我自是要还回来。” 叶云舟还在奇怪她为什么叫自己淫贼,但是下一秒见到女子气得羞红的脸颊,便想到刚刚自己手摸到的一团柔软,才知道自己的确是占了人家姑娘的便宜,但她扮成男子模样,他一时没看清,也不是故意的,她不至于下手这么重! 叶云舟连忙起身解释道:“我那不是故意的,我一开始没看清楚,我要是早知道是你,我肯定不会这样,更不可能跟你打架!” “休要解释!”叶云舟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解释,只会让她觉得更加难堪,她连忙呵斥道,但他似是少了根筋,依旧自顾自。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这人怎么不听解释!” “闭嘴!” 眼前的女子脸颊羞红的如同一颗熟透的苹果,她快速飞身到叶云舟的身边,手中折扇也不知何时被打开,正抵在叶云舟的脖子上,只要他轻轻移动,折扇便会将他的脖子划破。 “好好好,我不说了好!”叶云舟举起双手来,以表示投降,女子这才将折扇收起来。 “对了,咱们还没互相认识,我叫叶云舟,你呢?” 女子白了他一眼,冷冷开口道:“白木溪。” “那你来这是?” “来找人。”白木溪原本就是来此救人的,但碍于她的身份,她根本不能同他说出实话,毕竟她也不知他到底能不能信得过。 “可有找到?” 白木溪摇了摇头,随后,尸堆后面的小女孩悄悄探出脑袋来,惊恐的盯着不远处的二人,生怕突然袭来的人群对白木溪不利。 此时,弈柔脚下一滑,发出声响来,暗卫觉察到,连忙准备抽出剑来,白木溪见状连忙对尸堆后的弈柔道:“弈柔,出来。” 弈柔小心翼翼的从尸堆后面出来,怯生生的站在那里,叶云舟回头望去,原来是上次差点被父亲卖入赌坊的小女孩,他轻轻走上前去,蹲在弈柔的面前,面带着微笑道:“是你啊,你还记得我吗?” 弈柔轻轻点点头,见到叶云舟使她心安,毕竟他曾经救过她,放下警惕后,弈柔才怯生生道:“哥哥,我记得你,你跟白姐姐都是我的救命恩人,但是你们怎么打起来了啊?” 弈柔甜美童真的声音瞬间让叶云舟的心都化了,他连忙解释道:“没有打起来啊,只是一开始没有认出来,以为是坏人,对了,你的名字叫弈柔吗?” 弈柔点了点头,叶云舟继续道:“那你跟着白姐姐过得好不好,要不要跟着我,我可是有大宅子的人!” 叶云舟的话语中带着些许宠溺,他是个喜欢小女孩的人,以前的梦想就是谈场轰轰烈烈的恋爱,然后结婚生个女孩,如果自己有个女儿的话,他定然会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好的都给她,眼下站着这么一个软萌萌的小女孩,他不禁起了带女孩去自己住所的心。 “哥哥你放心,白姐姐对我可好了,一点没受苦!” “可是,你白姐姐都居无定所,你跟着她能不能睡好?能不能吃饱?能不能穿暖呢?” 叶云舟夹带私心的话语让白木溪觉得刺耳,她有些气,于是便上前来,一脚把叶云舟踢开,叶云舟滚到一旁,捂着自己被踢到的地方,嘟囔着抱怨道:“哎呦,疼死我了,是不是属老虎的啊!” 白木溪上前,领着女孩来到尸堆后面,将奄奄一息的男孩背起,冷声回应道:“不用你操心了,你管好你自己,练了内功有什么用,会的招式还不是我之前教你的一招半式,倘若我出剑,你定然不会这么轻易将我击败。” 说着,白木溪便要领着弈柔离开,叶云舟连忙起身,拦在白木溪的面前,白木溪见状,从腰间抽出剑来,剑未出鞘,就这样横在叶云舟的面前,以做警告的作用。 “让开,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你看你那么气做什么,我刚刚是开玩笑的,再说了,你身上的那个孩子就快不行了,你就算把他带走也无济于事,不如跟我在一起,等神医谷的人来救治。” 白木溪听到神医谷三个字,眼睛突然放出光彩,她连忙追问:“神医谷?你竟能请动神医谷?” “怎么样?要不要考虑考虑?” 虽然他这样说,但白木溪的心里依旧半信半疑,神医谷素来不愿多管闲事,眼前这会些三脚猫功夫的家伙怎么可能请的动神医谷,想到这里,白木溪领着弈柔继续往前走去,叶云舟则在身后喊道:“我知道你不信我,但你可以等等看,就一天的时间,如果期间我坑你害你,你都可以杀了我,如果你不曾信过我,之前又怎么会故意将九霄真谱留下!” 白木溪被他的话语惊动,停在原地,叶云舟望着她的背影等待着她的回应,在思考许久后,她才转身道:“好,我信你,你说到做到。” 随后白木溪挪动脚步,领着弈柔走向叶云舟。 霄字盟的暗卫们在城郊外的林中寻了一处山洞,叶云舟便带着白木溪藏身在山洞之中。 现下已经是八月份了,过了立秋,夜晚的风带着凉意,好在暗卫们在山洞中生了火,白木溪将身后背着的男孩放在火堆旁,帮他暖和身子,叶云舟走上前来,一屁股坐在白木溪旁边,白木溪有些嫌弃的瞥了一眼,往边上挪了挪。 “这个孩子你认识?” “不认识。” “那你为什么要救他。” “我在尸堆里就发现他这么一个活人,把他扔在原地等死我做不到。” “难道你不怕感染天花?” “我不怕,我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白木溪说的义正言辞,叶云舟也难得的被人感动了一把,正在这时,一只白鸽飞进山洞来,白木溪一见白鸽便打算将腰中剑扔出去,把这鸽子烤烤也能给弈柔和男孩一顿饭吃,但却被叶云舟拦下来。 “你干嘛?” “把那鸽子杀了给弈柔烤鸽子肉。” “等会出去找吃食的暗卫就回来了,这鸽子不能杀。” “为什么?” “这是飞鸽传书,没看见鸽子腿上绑的吗?你不该叫白木溪,还是给你起名叫白瞎。” 叶云舟口中吐出来的话虽然是句玩笑话,但着实让白木溪高兴不起来,她也想怼回去,但无奈,也不知道叶云舟从哪里搞来这么多稀奇古怪的词汇。 叶云舟小心翼翼托起鸽子一边抚摸着鸽子的羽毛,一边喃喃道:“哎呦,我的小乖乖,不怕不怕啊,刚刚那个母老虎要吃了你,是我保护了你。” 白木溪有些无语,怼不过便不再理会他,便起身走到弈柔身旁。 第65章 救治男孩,众人齐吃方便面 叶云舟将信件打开,是柳云生的回信,只是纸上都是一些字迹看不太懂的符号,好在以前历史有好好学,还是能看懂些的。 信中大概说他已经说服了神医谷圣女,明日便可以抵达阴安郡,他这才放心收起信件,将信件揉成团扔进火堆之中,火堆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不一会那张纸便化成灰飞飘散在各处。 这时,那个孩子从昏迷之中惊醒,双手捂着肚子抽搐,白木溪连忙上前查看,她和弈柔在一旁帮男孩擦拭身体,她的手一触碰到男孩的身体,发现男孩的身体滚烫,她紧张的站起身来便要朝着洞外走去,叶云舟刚刚靠近,便撞上正向洞外走去的白木溪。 “你去做什么?” “去找水。” “现在不能出去,官兵都在巡逻。” “可是他发烧了。” 听到白木溪的话,叶云舟连忙上去查看,他将手抚上男孩的额头,男孩额头滚烫,犹如烧的正旺的火炉一般,他起身拉住白木溪,一脸严肃道:“你别去了,我去。” 说着,便冲出洞去,留下白木溪一人站在原地,她原想跟随叶云舟一起去,但是暗卫多数都去林子里找吃的,如果她不在洞内照看的话,又有谁能来保护弈柔和那个男孩呢? 那日,她也是这样只身出去寻找食物,留下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灾民,她刚一走,官兵便赶到,将所有人都抓走带去焚烧,如今发现身边有个人可以依赖可以帮助自己,瞬间觉得轻松很多安心很多。 她坐在男孩身边,让弈柔将男孩扶起来,她在男孩的身后运起内功,感受到一股温热暖流在身体各处游荡,她将这股暖流汇聚到双手之上,将双手贴在男孩的背上,缓缓将内力传输给男孩,她以自己的内力来帮助男孩减轻痛苦,男孩的身体接收到那股暖流,暖流游走在他身体的每一寸,顿时感觉身体舒服了许多,但奈何体力不支。再次昏迷之前,他缓缓睁开双眼,眼前模糊出现了一个小女孩的身影,那是弈柔的影子,在他合眼之前最后见到的便是弈柔。 男孩将弈柔的面容烙印在心中,内心深处几次叮嘱自己,如果自己能醒来,如果自己能活下来,他定要用余生去感谢这个女孩。 很快男孩便再次昏迷过去,失去意识后的男孩也不再接收白木溪的内力,浑身瘫软无力的向后倒去,倒在了白木溪的怀中,她怀抱着这个男孩,眉头紧紧拧在一起,她担心叶云舟出去会有什么危险,哪怕他有绝世内功,但他不会武功,绝不可能真正发挥出内功的力量,若是遇到高手,他定然不是对手。 她很想出去看看,很想知道叶云舟现在到底怎么样了,但她继而望了望怀中的孩子,和面前眨着一双水汪汪大眼睛的弈柔,她若离去,有人来侵犯,还有谁能保护他们呢? 但很快,她发现她的这种担心是多余的,正在纠结之时,叶云舟手中捧着一根树干回来了,那是一根枯木树干,长得异常粗壮,叶云舟将树干掏空,做成一只水筒,里面盛满了浑浊的河水,他小心翼翼的捧着,小跑着回到洞中,将树干放在白木溪的面前,紧接着从行李中翻出一只小铁腕一只钳子和一条汤匙,用钳子夹住铁碗,将树干中的水倒进一些在铁碗中,放在火堆上烧开。 水开后,他将热水小心放在旁边,白木溪以为已经可以喂给男孩喝了,刚要拿起汤匙喂给男孩,却被叶云舟极力制止。 “别动!” “我只是要给他喝水。” “现在水还不能喝,得过滤一下。” “过滤?” “哎呀,就是把里面的细小的砂石过滤出来,不然喝了是要肚子疼的。” “那应该如何过滤?” “我来。” 叶云舟从行李中掏出另一只铁碗,还有一些绑伤口用的纱布,他将纱布贴在碗壁上,将浑浊的热水倒进去,从纱布中渗出清澈的热水来,叶云舟将冒着腾腾热气的清水端给白木溪,有些歉疚的说道:“设备有点简陋,最多过滤成这个样子了,你凑合给他喝。” 白木溪接过那碗清水,她借着火光仔细看了看碗中的水,刚刚还是浑黄的颜色见不到底,在经过叶云舟的一番操作之后,原本浑浊的水变得清澈,虽然不似清泉般,但好在已经可以看到碗底了,她有些惊讶的望着眼前的男人,还记得他之前恳求自己教他武功的时候,曾经答应她,会给她讲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她对叶云舟越来越感到好奇,也觉得是时候该让他兑现承诺了。 她再次拿起汤匙,舀起一勺来小心吹了吹,又放在唇边感受了一下温度,感觉不烫口之后,她才将水喂给男孩,男孩嘴唇闭的死死的,,喂进去的水多数都顺着嘴角流出,弈柔从自己怀中掏出一条旧手帕,上面绣着一朵海棠花,那是她母亲被父亲卖掉之前留给自己的,一直没舍得用,但现下只有这条手帕了,她将手帕紧紧攥在手心握了很久,思虑很久之后,最终还是决定将手帕拿出来用。 叶云舟再次夹起铁碗来,又烧了些热水过滤出来倒进白木溪的碗中,剩下的凉水,他一碗接着一碗烧开过滤,再次倒入树干之中晾着,直到水变的温热,他将温水端到白木溪的面前,转身对弈柔道:“弈柔,你把手帕浸湿,放在他的额头上,可以减缓他发热的情况。” 紧接着,他从自己的衣袍上撕下一块布来,白木溪惊愕的望着他,他身上的布料是最为名贵的蜀锦,竟然就这样撕扯下来,他将衣布在温水中浸湿,拧干后为男孩擦拭着手心和脚心,一直重复循环这个动作。 “你这是做什么?” “这叫物理降温,可以缓解他的情况。” 白木溪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说实话,叶云舟说的话自己是一个字都没听懂,但她又不好意思再追问,不想显得自己过于无知。 如此循环,直到寻找食物的暗卫回来,暗卫被皇上训练的十分得力,猎了四只兔子,两只小羊羔,一头小鹿,还有一些鱼,同时,每一个水袋都被灌满,这下不愁缺水了。 暗卫们将动物全部屠宰,架在火堆上炙烤。 这时,叶云舟从一堆行李中拿出一只布兜,暗卫们其实早就已经对于他出行带的行李感到好奇了,如今终于等到他打开,每个人都将眼睛睁大,紧紧的盯着他。 布兜打开,里面有孜然、辣椒面和盐巴,还有一些用油纸包裹的东西,他从行李中掏出一只大铜锅,倒入一袋水架在火堆上,等水开的时候,他把油纸打开,里面是干巴巴,还卷曲在一起的方形面饼,里面还有一只小瓶子,瓶子里发出阵阵牛肉香味,暗卫们忍不住去猜测他带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只见叶云舟将几块面饼投入锅中,经过热水煮制,面饼突然散开变得瘫软,变成一锅卷曲的面条,待面条颜色变浅的时候,他用筷子将面条盛出,装在铁碗中,再舀入面汤倒入小瓶子中的调料,很快便成为一碗飘散着香味的牛肉面,只是一眼望去没有牛肉,却发出牛肉的香味,他将第一碗递给白木溪,白木溪有些不好意思的接过,随后便给了弈柔,叶云舟见状也是无奈,便再盛了一碗给她,随后对着身后的暗卫说:“都别愣着了,赶紧来吃饭,一人盛一碗!” 在经过他的同意之后,几名暗卫争先恐后一涌上前,每个人盛了一碗面,不够的再继续煮,得到面后便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一旁的白木溪也夹起一筷子尝了一小口,面条弹润,汤汁鲜美,正当她准备吃第二口的时候,一旁的弈柔突然说:“白姐姐,这个面好好吃!” 白木溪对着弈柔微微一笑,腾出一只手来摸了摸弈柔的头发,一旁的叶云舟却忍不住开了口:“弈柔,你喜欢的话就跟着我走,我那里要多少有多少!” “我才不要,我要跟着白姐姐!”说罢,小丫头朝着叶云舟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哥哥,我还是想知道这到底是什么面啊?” “这叫方便面,就是提前做好了面条,然后经过油炸脱水,可以保存很长一段时间,瓶子里的是我特质的红烧牛肉面汤底,用牛肉熬出来的,所以有牛肉味,我把汤汁熬得浓浓的 ,装进小瓶子里,这样就能随身携带着,吃起来也方便,用水煮或者水泡都可以。” “怪不得这碗面里有牛肉味。” 小女孩说罢,便低着头吃起面条来,随后叶云舟来到肉旁,用手轻轻煽动肉的上空,飘散出来一股烤肉的香味,他用筷子插进去,已经差不多能插透的地步,他便在肉上散上盐巴、孜然、辣椒面,孜然往上一撒,经过高温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香味,同肉的香味混合在一起,诱人至极。 第66章 你教武功 我给你讲摄影机 一行人将肉分食掉,最后给男孩剩下一些,男孩的身体早就已经饿得虚脱,只是他的嘴唇闭的太紧,白木溪根本没办法把吃食喂给他吃,正当发愁时,叶云舟走到他的身边,安慰道:“他现在应该不能吃肉这种刺激性的东西。” 白木溪转过身去,一脸鄙夷的望着他,她以为他就是懒得想办法而找的借口,没想到叶云舟紧接着说的话让她改变了想法。 “他应该饿了很久了,身体肯定都不行了,肠胃也很虚弱,如果这时候给他吃这些,会让肠胃一时半会缓不过来消化不掉,会让他更难受的,不如等着神医谷来人看过再说,对了,他们给我飞鸽传书,明天就到。” “真的吗?” 叶云舟点了点头,想了半天继续问道:“对了,你为什么这么紧张这个孩子,他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我跟这个孩子一点关系都没有,我甚至都不知道他叫什么,我是在尸堆中发现他的,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是这种奄奄一息的状态,他死死抱着一具女尸,那具女尸应该是他的母亲,他觉得自己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了,便抱着母亲等待死亡,我见他的样子实在不忍心把他丢在那。” “所以你把他带在身边,想要救他?” “是啊,如果不是碰到你,我可能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我会眼睁睁看着他死去,然后被自己的良心折磨个半死。” “看不出来,原来还是位侠女!” “呵,我根本就不是什么侠女。” 听到白木溪自嘲的一声冷笑,叶云舟觉得她的身上藏着很多凄惨的故事,莫名的被这个女子勾起了好奇心。 “我觉得你是,你见一个素不相识的小男孩都会想要尽全力救治,你不是侠女是什么,是罪大恶极之人吗?” “若我说是呢?” “世界上还有这么善良的恶人,罕见!” “你根本不懂。” 白木溪冷声回应,她觉得叶云舟这个人很可笑,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了解,就敢去评定一个人,殊不知他口中善良的侠女,实则是个恶贯满盈之人,手中早已沾染无数人的鲜血,这样的自己,她自己都觉得恶心。 “哎?上次你说,咱们再相见你就教我其他的武功,该不会食言?” “你也说过,你会给我讲很多我不知道的故事,你又会不会食言?” “那不如这样好了,我给你讲一件,你便教我一招,这样可好?”叶云舟歪着脑袋问道,白木溪抬起眼来,思考片刻后,答应下来。 “好,我答应你,我就再教你一招。” 随后,白木溪站起身来,朝着洞外走去,叶云舟紧紧跟在身后。 弈柔已经睡去,其他暗卫也相继睡去,只留下几个值班的,他们放心离去,在几里外的树林之中,白木溪早已抽出剑来,叶云舟紧紧跟在身后,一边跑一边喘着粗气问道:“还不知道上次教的是什么呢!” “是我自创的一套剑法,青灵剑法第一式落叶飞花,现在教你第二式寂灭残阳。” 说着,白木溪将剑直冲上空,踏地腾空而起,在半空中随着剑一同旋转,她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与此同时,剑气卷入诸多砂石,白木溪如同龙卷风的中心,将其他东西卷入,成为自己的雾气,剑同石子碰撞,擦出火星,随着她越来越快的速度,剑上逐渐出现一团火焰,那团火焰随着旋转的剑,不断的向上升腾,白木溪在半空中转了一圈后,剑锋直指黑压压的云层,一道强烈的光芒从剑中发出,在空中形成了一个圆形的光圈,被砂石遮挡住一般,犹如傍晚的残阳一般,而后,一道冲天的光柱冲下来,那块地瞬间炸开一个大洞,而白木溪则收起剑来,轻飘飘落在叶云舟的身边。 她站在一旁,冷冷问道:“学会了吗?” “我” “没学会也没办法,我只演示一遍。” 随后白木溪离去,朝着洞口的方向去,叶云舟追上前去,急急忙忙解释道:“不是没学会,我是想说,我感觉这招我会很吃力,我跳不了那么高,这是为何?” “很简单,因为你没练过轻功,你完全凭借的是内功的帮助速度才能达到这么快。” “那我该怎么办?” “勤练轻功不就好了。” “关键是我不会啊,你能不能教教我。” 叶云舟的话音刚刚落下,白木溪一跃而起,跃上高高的枝头,身轻如燕,轻点树枝后再跃上前方的枝头,她飞身在黑暗的林中,给叶云舟留下一句话:“你追上我,我就教你。” 叶云舟一听这话,便起了劲,他在内功的帮助下,感觉到身体变得轻盈,学着白木溪的样子跃上枝头,刚刚单脚踏在枝头上,他还有些不熟练,差点从高枝上摔落,眼看着白木溪越来越远,他连忙再次跃上前面的枝头,只是这次没能踩稳,重重的摔落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 “把你身体里的真气汇聚在双腿之上。” 远处传来白木溪的声音,他连忙按照白木溪说的做,这次倒是稳当了许多,只是还需要勤加练习才行,他跟在白木溪的身后,到洞口的时候,白木溪落在洞口前,叶云舟瞅准了时机,突然落在白木溪的身后,用力拍了拍白木溪的肩膀,等白木溪回过头来的时候,叶云舟一脸狡黠,笑嘻嘻的说道:“我追到你了,你得教我轻功,可不能食言!” “你先兑现你的承诺,等你把刚刚的练会,我自然会继续。” “好!” 两人回到洞内,坐在火堆旁边聊起天来。 “你想听什么?”叶云舟边问边倒了一杯热水递给白木溪。 “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 “我想想哈。”说着,叶云舟开始回忆,也不知道这个时代的女孩子对什么感兴趣,便想到了电影。 “对了,这个可以给你讲,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戏子演戏,可以被什么东西记录下来,然后给其他人播放,可以连续播放很多次。” “那这样的话,人们岂不是不用再去戏园子听戏了?” “差不多的意思,不过有些喜欢一起去戏园子听戏的氛围,偶尔还是会选择去戏园子,但是我所知道的不止是戏曲,话本你看过?可以找受欢迎的话本,根据情节演绎出来,再记录下来,给其他人看。” “那样的话,话本里的人物就不存在于书籍之中了,而是变成一个个有血有肉的人。” “对,是这样的,记录的东西叫摄影机,但我还没有尝试制造出来,等我制造出来的话,一定要开一家话剧院,所有人买票进场,活的话本!” “摄影机应该怎么制造,你给我讲讲。” “我也只懂一点点原理,大致给你讲一下,就像图画一样,一副一副动态的图连在一起快速翻阅,就会形成动画的效果,摄像机也是这样,将每个人的动作快速记录下来,然后一张一张连起来,变成会动的画面。” “你这是唬小孩的?最快的画师也不可能会画的这么快,还每一个动作都不差。” “我没骗你,人力肯定没办法做到,但是机器可以,等我做出来之后,我第一个拍你好不好?” “那我就等着你,看你的牛皮什么时候吹破!” “那你等着,天色不早了,赶快睡觉,明天神医谷来了,有的忙活了!” 正说着,白木溪已经开始迷糊,她靠在墙壁上,凉风从洞外灌入,叶云舟望着白木溪有些淡薄的身影,发现她的外衣早已不见,再一转头,原来是盖在弈柔的身上去了,他连忙脱下自己的外衣,轻轻盖在白木溪的身上。 他自然也觉得很凉,便用双手环抱住自己的身体睡去。 第二天一早,叶云舟被一阵白鸽的叫声所惊醒,是柳云生来信了,他解开鸽子腿上的信笺,打开一看,柳云生已经在这附近了,只要叶云舟吹骨笛,他便能寻到具体方位。 叶云舟起身,望着还在熟睡的一行人,便不愿打扰,只身走出洞去,从怀中掏出柳云生赠予他的骨笛放在口中吹起来,骨笛发出微弱的声响,几乎听不到,但还没吹几次,柳云生便已经带着神医谷圣女赶到叶云舟的身边。 柳云生依旧是一袭白衣,飘飘然如谪仙一般落在地上,身后跟着一名身着青纱的女子,两人同时落地,细细打量起那名女子。 端正到无可挑剔的五官,细致的排出了绝美的轮廓,眸光流转的淡淡阴影下,是浑然天成的高贵而忧郁的气质,如幽幽谷底的雪白兰花。还有从骨子里散发出疏离感和寂寞感,那样安静的立于眼前,便可叫人心疼的揪痛起来,但最令人难忘的却是那一双灿然的星光水眸,明眸泛着淡淡的苍蓝色,月光皎洁,仿若一片海水般湛蓝。 外披青纱,内穿白色衬裙,如墨一般漆黑的发丝被一根简单的藤条挽起,仿若与世隔绝的仙女一般。 第67章 救治灾民,圣女莫一笑驾到 女子周身散发疏离的气息,让叶云舟站在原地,不敢上前,这时,柳云生走到叶云舟面前,对他介绍道:“这位就是神医谷圣女莫一笑。” 他呆呆望着莫一笑,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如同小说中走出的冷艳仙女一般,一时之间,他失了神,望着莫一笑,突然想到慕云清的脸庞,连忙给了自己一个重重的耳光,柳云生和莫一笑都带着疑问站在一旁,柳云生心里却有那么一点谱,连忙小声询问道:“怎么?被莫姑娘迷住了?” “没有,就是从来没见过比你还仙气飘飘的人,我以前以为你是仙,但自从在陷阱里救了你之后,也不觉得有什么了,她才是真的仙,她有那种神明不可近身的感觉。”叶云舟对着柳云生的耳朵小声道。 而莫一笑站在原地,缓缓开口,询问道:“灾民在哪?” 她连声音都带着不可近身的感觉,令人忍不住肃然起敬,叶云舟不自觉的挺直了腰板,带着尊敬郑重沉声道:“圣女,城内瘟疫蔓延,官兵都将灾民抓起来烧死了,只有少数藏起来,现下我们只找到一个还活着的孩子,不知道他有没有染上天花。” “带我去。” 叶云舟应声,便将莫一笑引入洞内。 洞内,白木溪听到动静已经醒来,其他暗卫也陆陆续续醒来,白木溪才刚刚起身,便看到叶云舟引着一男一女走近洞来,一见白木溪,叶云舟便介绍道:“白姑娘,这位是雾山神医谷圣女莫一笑。” 白木溪一脸惊讶,心里不禁起了疑问,叶云舟到底是什么人,他说去请神医谷的人,没想到把神医谷圣女都请了过来,神医谷其他人不好请动,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更别说是神医谷的圣女了。 随后,叶云舟继续介绍道:“这位是我的故交,御风剑派的柳掌门。” 再一次让她大吃一惊,怎么动辄便是一方势力的头头,就连御风剑派的掌门都是他的故交。 在叶云舟介绍过后,莫一笑和柳云生同时拱手作揖向白木溪问候。 简单客套后,莫一笑在白木溪的带领下来到男孩的身边,莫一笑一见男孩,便将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又掰开男孩的嘴,看了看他的舌头,诊断过后,莫一笑站起身来对众人说:“他没事,只是太久没有进食过于虚弱了,又连着几日感染了风寒,但以他现在的身体,实在不能进食,我这里有还神丹,你给他服下,等他醒来之后才能接受治疗。” 莫一笑从袖中掏出一只精美的玉瓶递给白木溪,白木溪连忙接过,倒出丹药来,掐成小粒合着水喂给男孩,神医谷圣女亲自炼制的还神丹,见效无比迅速,不一会,男孩苍白的面色上便已经开始有了血色。 莫一笑走到叶云舟的身边,冷声问道:“感染天花的灾民在哪?” “在城里,但城内尽是官兵,恐怕” “有何惧怕?”莫一笑说的是反问句,他确定莫一笑的语气就是反问。 只见莫一笑从袖中掏出另一只玉瓶,她交到柳云生的手上。 “云生,你的轻功最好,你拿着去城内,将这药粉洒在城中,我们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可以寻找染上天花的灾民。” 柳云生接过药瓶,便飞身离去。 叶云舟对于莫一笑刚刚交给柳云生的药很是好奇,便小心翼翼凑上前去问道:“圣女,你刚刚给柳掌门的是什么药?” “是我的独门迷药,只需要一点点,就可以让一名壮汉昏睡一个时辰,就算有再大的动静也不会醒。” 叶云舟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这时,躺在地上的男孩突然剧烈咳嗽,一边咳一边剧烈的呕吐,但他许久没有进食,吐不出东西来,只吐出一些黄绿色粘稠的酸液,莫一笑听到动静连忙上前查看,她刚一上前见白木溪正在男孩身边仔细查看,便没有再进一步,白木溪见莫一笑过来,很是识相的给莫一笑让开位置,莫一笑这才靠近,跪坐在男孩身边探着男孩的脉搏,片刻后,莫一笑对众人说道:“他现在缓解了很多,只是多日来风餐露宿让他的肠胃备受伤害,如今已经出现绞痛,需要好生养护,我给他开几副养护肠胃的药,慢慢调养会好起来的。” 随后,莫一笑从袖中掏出一只小包裹,解开上面的银扣打开后,里面是无数长短不一的银针,她手夹银针,刺入男孩的虎口处,男孩痛苦减轻,很快便停止呕吐,他安静的躺在那里,缓缓睁开了眼睛,等他看清了众人,他以为这些人和官兵是一伙的,害怕的想要找个地方躲起来,正当他极力挣扎着爬起时,他感觉到自己周身无力,似没了骨头般瘫在原地,丝毫动弹不得,他眼睛睁得大大的,惊恐的望着周围的大人。 这时,一双软糯的手握在他的手上,他惊得缩回手去,但那双手却死死的抓着他,他回过头望去,是那个女孩子,弈柔对着他歪着脑袋微微一笑,露出两个小酒窝来,甜甜的问道:“你醒啦?是白姐姐和云舟哥哥请来神医救了你,他们不是坏人,都是救你的人,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的名字是弈柔,亦下一个井,柔是温柔可人的柔。” 男孩望着弈柔顿感心安,虽然面对周围其他人,他还是有一些惧怕,但他面对弈柔,没有惧怕,只有一份亲切,男孩张张口,想要回答弈柔,但嘴唇干裂,张开有一定困难,他强行动了动嘴唇,干裂的嘴唇上被撑出一道伤口,渗出细微的鲜血,男孩感觉到嘴唇上一阵刺痛,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只尝到满口的腥甜味。 弈柔见状,端起盛满清水的碗来递给他,对他说:“喝点水。” 男孩接过碗,捧着碗一饮而尽,他喝的很急,有些从他的嘴角处流出,顺着他的脖子滴落在他的破布衣上,浸湿了衣衫,一碗饮尽后,他才放下碗缓缓回答道:“我叫杨希。” “你是阴安郡本地的人吗?还是从外地来的呢?” “我我不是阴安郡人,我原本同我阿娘相依为命住在乡下,尽管生活清贫,但是我阿娘总是能想办法让我吃饱,有一天我从山上采了蘑菇回来,一到家门口就看到几个大汉他们在我家里欺负我阿娘,他们对我阿娘拳打脚踢,后来他们拿走了家里仅有的积蓄,还把我家房子给砸了,我阿娘为了不苦着我,带我来阴安郡找我爹爹,刚到阴安郡便赶上天花,我阿娘担心我感染,便将仅有的防护给了我,后来我阿娘染上天花,没过多久她就死了,我舍不得我阿娘,就一直抱着她,以为她会醒来,但是我阿娘身体冰冷,我知道她再也不会醒过来了,便一直抱着她,我摘了防护,希望也能感染上天花,这样我就能去找我阿娘了。” 男孩一口气说了很多,尽管他没什么力气,但依旧想将自己的事情告诉眼前这个看上去软萌的小女孩。 这时,白木溪走到杨希的面前,伸出手去轻柔抚摸男孩的额头,对他道:“放心,你没有感染上天花,我们会把你救治好的。” 在叶云舟的眼中,白木溪是善良如天使般的女子,并不像她自己所说,是个罪恶至极的人,她面对有困难的人面对小孩子时,那种发自内心的心疼和善意是装不出来的,他也很想帮助这个孩子,在昨夜回到现代的时候,他便已经在网上搜查了关于天花的资料,他心里想着,男孩同一堆尸体待在一起那么久,却没有被感染上,那么说明,这个男孩的身体里可能存在抗体,可惜这里没有现代的高端设备,无法给他检查,现下所有希望便寄托在莫一笑的身上,于是,他挪步走向莫一笑,一本正经问道:“圣女,借一步说话。” 莫一笑轻微点头,跟着叶云舟来到洞外,她周身散发出不可近身的寒意,但叶云舟为了阴安郡无数灾民,还是壮着胆子开了口。 “圣女,对于这天花,你可有什么办法?” “天花可医治,但传染的速度太快了,恐怕刚被医好便会再度感染。” “我曾听过一个办法,那就是找到一名不会被感染天花的人,在此人的身体里有抵抗天花的物质,再从得了天花之人的身体内提取天花,便可以制出抵抗药剂,用于未感染天花之人的身上,他们便永远不会被天花感染。” 听过叶云舟一言,莫一笑有些不可思议的盯着叶云舟,叶云舟所说的方法她不是不知道,而是从未试过,在她幼时,她被神医谷前任圣女所收养,那女子让她唤自己母亲,并给她取了名字,母亲医术涉及甚广,对于天花这种传染性疾病早已有见地,并将这种方法告诉她,只是危险性太大,没有尝试过。 这是只有她和母亲才知道的事情,就连谷内长老都不曾知晓,他一个素未谋面的外人又是从何得知? 她陷入思绪中,想起了收养自己的母亲,他在说这些的时候,眼中绽放的光芒同母亲那时一模一样,她顿了顿,缓缓开口道:“你这个方法是从何得知?” “额是我小时候,我母亲带我见过一位外国医者,他告诉我的。”叶云舟心里惺惺想到,这个借口还真是屡试不爽。 “原来如此,原来在海的另一头,也有人发现防治的方法,我也曾听我母亲说过,只是我们从未尝试过,危险性太大,稍有不慎便会害了他们。” 叶云舟知道莫一笑说的他们是谁,在莫一笑道出这番话时,她的双眼不自觉的望向洞内。 第68章 隐瞒炼蛊,紫鸢爱上叶云舟 “但我们也不能放任不管。”他叹了一口气 ,带着些许苦笑道“试试总比放任不管的好,说不定有一线希望呢!” 莫一笑脸色怔了怔,她没想到,眼前看上去胆小,吊儿郎当的男人竟有如此济世救人之心,若是对医术感兴趣,说不定可以带回神医谷去,成为一代悬壶济世的名医 “你可想好,若是我们都不慎感染,你想救他们也救不了了。” “我想好了,我不怕,你刚刚说杨希并未感染,我想身体内存在抵抗物质的人应该就是杨希了。” 莫一笑点头,依旧冷冰冰的回应道:“的确,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等找到其他灾民就开始。” 莫一笑话音落下,便向着洞内走去,给叶云舟留下一个清冷的背影。 自打叶云舟离开皇城,叶秦氏几日不见叶云舟,一开始觉得少了个碍事的人在跟前晃荡,但通过她对叶景修的观察,她发现叶景修对于叶云舟的消失一点没有担忧,她猜测到,叶云舟应该被叶景修支去做什么事情,难道是调查梦蝶的死因吗?不,她绝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如果叶云舟发现梦蝶真正的死因,肯定会第一时间告诉叶景修,不如趁着他外出,派人去将他杀掉,营造出路上遇难的样子,这样,他就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想到这里,本在花园悠哉的叶秦氏突然紧张起身,打算差人去离恨阁,花重金请个杀手,正在这时,叶晚城迎上来,同母亲装了个正着,叶晚城拱手作揖,向叶秦氏行了个礼,随后起身,见叶秦氏慌忙的模样,连忙关切问道:“母亲,这是去做什么?” “城儿,这几日母亲心里不踏实,总觉得叶云舟会搞出什么事情来,所以我想去离恨阁请杀手,找到他让他永远不能回来。” 叶晚城一惊,母亲因为上次的事情,已经对叶云舟起了杀意,他又何尝不想呢,于是他主动请缨,说道:“母亲,让我去。” “城儿,你” “母亲,之前的诗会,他害的您几日都不敢出门,害您被外人诟病,这仇儿子一定要帮您报了!” 叶秦氏虽然担忧,但听到儿子这番言论,心里颇为满足,不管叶景修对她如何,至少自己的这一对儿女没有白生,想来叶晚城武功高强,应该可以解决掉叶云舟。重金去离恨阁,对于叶云舟这等货色来说,实在有些大材小用了,于是,在思索片刻后,她答应了叶晚城的请求。 “城儿,我可以允许你去,但你一定要小心,现下咱们都不知道他在哪,打探时一定要谨慎,尤其要记得神不知鬼不觉将他解决,决不可将此事传到你父亲耳中。” “是!”叶晚城得了叶秦氏的同意,随后便飞身离去,驾着高头大马离开叶府。 夏执几人每天按照要求打理铺子,也向燕决学了个一两招防身用,紫鸢也带着母亲在郊外一处隐蔽的村落安顿好,只是自从叶云舟离开后,她的心便一直都是空洞洞的,突然觉得生活没有了目标更没有意义,没有谁是值得她去为之努力生活的,但在叶云舟身边的时候便不会这样,那时虽然没有自由,至少有这么个人,让自己想要去努力靠近。 这日,紫鸢又坐在村口的小溪旁发呆,过阵子便是七月七乞巧节了,她亲手缝制了一只荷包,想要送给叶云舟,表明自己的心意,但是手臂上的朱砂痣时时刻刻都在提醒她,她的身份不被世人认可,通红的朱砂痣一次又一次打消了她的念头,但是她还是想要去他的身边,她想要知道叶云舟的心意。 “紫鸢姑娘,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 听到身后有人喊她,她回过头去,是那日帮助她安置房子的男子,男子名为周满,是个热心人,她跟母亲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就是周满带着一家老小帮她安置的房子,又帮她采买送她食物,她对他们一家人感激不尽。 周满的妻子样貌丑陋,但是周满第一次同自己说起妻子时,他告诉紫鸢,自己的妻子是个貌比天仙的大美人,等到紫鸢见到真人的时候,才发现他的妻子满脸烧伤,脸上已经没有一块好皮了。 周满说,她曾经很美,一次,周满烧火做饭,途中不小心睡去,灶上着了火,是妻子发现了周满,第一时间冲进火中,瘦弱的身体将周满扶了出来,但她自己却因此毁容,周满不是个在意外貌的人,虽然妻子已经面目全非,但在他的心里,妻子比曾经还要美上几分。 紫鸢时常望着周满夫妇便想起叶云舟来,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站在叶云舟的身边,命运弄人,若她只是个普通女孩,站在他的身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刚刚去了趟集市,买了些东西。” “看这天快要下大雨了,我劝你赶快回去,不然一会就要被大雨淋到了!” “好。” 周满扛着一捆柴火快步向着家的方向走去,紫鸢还想再坐一会,只是想到自己的母亲,便起身赶了回去。 到家的时候,母亲已经熬好了粥,就等紫鸢回来吃午饭了,紫鸢一进门,便看到老母亲操劳的双手,正颤颤巍巍的帮自己端粥,她连忙上前去,接过母亲手中的碗,一边对母亲说道:“娘,不是都跟你说了嘛,这些事情等我回来做就好了。” 紫鸢将碗放在桌子上,随后又回到母亲的身边搀扶着她坐在饭桌旁边,母亲坐稳当后,紫鸢才坐到对面,拿起筷子吃了起来,母亲坐在对面,迟迟没有动筷子,她一直望着紫鸢,似是有话要说,紫鸢注意到母亲的异样,连忙放下碗筷问道:“娘,你怎么了?” “没什么。” “是有话对我说吗?”紫鸢试探的问道,这一问,母亲神色露出些许的为难,紫鸢便知道母亲定然是有话同自己讲,“娘,有什么话就说,咱俩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有什么是不能直接说的!” 母亲手放在膝盖上,低着头揉搓着自己手指的关节,那是她在给叶秦氏当粗使嬷嬷的时候落下的病症,一到阴雨天,关节便会疼痛,这时她也只能尽力用手去揉搓,减轻自己的疼痛,她一边揉着自己的关节,一边想要开口,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她的内心很纠结,不知自己的话该不该对女儿说出来。 但又一想到这事关女儿一辈子安危的事情,最终决定开了口。 “紫鸢,你跟娘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叶公子?” 紫鸢顿时羞红了脸蛋,但她依旧若无其事,手中却不停的用筷子扒翻着碗里的粥,看她的模样便知道她定然是动了心的。 “没有啊。”紫鸢极力否认,因为她知道母亲是决不允许这种事发生的。 “就算你嘴上不说,从你的样子上,我还看不出来吗?你可是从我身下爬出来的,我会不了解你吗?”母亲情绪略显激动,紫鸢自知理亏,便低着头扒饭。 “紫鸢,娘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你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要活命就必须远离!” “那我这辈子也不能嫁人了吗?” “等我们找到了除去你胳膊上朱砂痣的方法,你愿意嫁谁便嫁谁,娘不会阻碍你。” “若是这辈子都找不到呢?”紫鸢淡淡的回应,让母亲顿时无言以对,是啊,的确有可以找到的方法,只是都随着大火消失了,她希望能够找到残卷,这样她就可以让女儿脱离命运,让她自由自在,去爱自己想爱的人。 “娘,我知道找到的把握根本不大,可我不想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希望,去放弃自己的余生,娘,我知道你担心我,但你相信我,他跟其他人不一样的。” “可是唉,说了你也不听。” 紫鸢继续埋头吃饭,时不时偷偷抬起眼来看看母亲,这时,母亲站起身来,走进里屋去,出来的时候手上捧了一只精致的铜盅,她将铜盅放在紫鸢的面前,紫鸢一见铜盅便惊讶道:“娘,你怎么把这个拿出来了?” 许久,母亲才缓缓开口道:“鸢儿,娘知道你的心思,你虽然身在这里,但心早已不在这,娘也想通了,与其让你过成行尸走肉,不如让你去追寻自己的心意,只是你要时时刻刻记得你的身份,你是沥州蛊术师,胳膊上的朱砂印记是我们磨灭不去的命运,世人憎恨蛊术师,你若离开定然会遇到危险,这是娘花费半生心血炼成的毒蛊,你带在身边让它保护你,你离开之后,切记隐藏好自己的身份,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是蛊术师,只有这样你才能活下去。” 母亲一边说着,一边颤抖着双手打开铜盅,里面是一只一动不动的小虫,静静的趴在铜盅里面,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只小虫已经死了。 “娘,我自己会炼蛊,我不会有事的,倒是你,我离开后,没人在你身边保护,你就将这蛊虫留下。” “鸢儿,你的炼蛊之术还不够成熟,这只蛊虫花费了娘半生的心血,现如今我便让你成为它的主人。” “娘,我” 第69章 紫鸢植盅,叶云舟遭到暗算 紫鸢话还没说完,母亲便从身后掏出一把匕首,强行抓过紫鸢的手,用匕首割破她的手腕,紫鸢的血液从伤口里渗出,划过雪白的肌肤,滴落进铜盅小虫的身体上,小虫嗅到鲜血的味道,立刻活了过来,它兴奋的张开腿,快速朝着鲜血爬去,将铜盅内的血吸食干净,随后顺着鲜血的味道爬到紫鸢的胳膊上,顺着那道伤口爬进紫鸢的身体里,她的胳膊上立刻起了一个小小的鼓包,鼓包在她的身体里移动,最后停留在那颗朱砂痣上一动不动。 “三日内,肿包便会消失,它将存在你的身体里保护你。” “娘” “别说这么多了,等肿包消失了,你便离开。” 母亲转过身去,颤颤巍巍走了出去,紫鸢望着母亲的背影,控制不住的心酸刺激着她的眼眶。 紫鸢最终还是走上了前往阴安郡的路途,她心中带着些许的不安和憧憬离开了这个小山村。 此时此刻,叶云舟他们已经找到了四名感染天花的病患,莫一笑带着这四人和杨希离开阴安郡,回到了雾山,她离开之前说,不日便会将抵抗天花的药物送到,莫一笑离开后,柳云生本想一同离去,但突然想到些事情,需要向叶云舟询问一下,便暂且没有动身,他将叶云舟叫到无人的林子中,问道:“你经常生活于皇城之中,可曾听过银月阁?” 叶云舟听到柳云生的话,不由一愣,道:“你说什么?” 柳云生道:“我追查太傅,查到他同一个叫做银月阁的地方有什么关系,银月阁更像是传闻,因为没有人真正见过银月阁的所在,我打听了一些关于银月阁的传闻,听说阁内有一位极其神秘的阁主,没有人见过也没有人知道是男是女,他手下有四位女护法,一出现必要见血,夺人性命,因此被人们称为皇城四鬼,来无影去无踪,通常见过面交过手的人都已经死在他们手里,知晓的百姓为他们分别起了外号,青衣鬼道、紫煞鬼君、嗜血鬼师、夺命鬼仙,我想问你有没有听过一些关于银月阁的事情?” 叶云舟沉默了一会儿,在记忆中搜寻很久也没能找到有关银月阁的事情,便回答道:“我从没听过什么银月阁,太傅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太傅好像同银月阁阁主合作,凭着银月阁才坐稳今时今日的地位。”柳云生顿了顿,继续道,“你能否回去帮我打探一些,有任何消息便吹响骨笛唤我。” “好。”叶云舟点了点头,柳云生眯着眼睛望了一眼太阳,天色已经不早了,还需要尽早赶回去,于是便同叶云舟道了别:“天色不早了,门派中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处理,我就先回去了。” “好,路上慢点!” 叶云舟话音未落,柳云生便已经腾空而起,消失在林中。 而另一边,刚刚起身的白木溪正在帮弈柔和杨希寻找食物,这时,从远处传来阵阵诡异的萧声,听到这阵萧声,她愣了半晌,随后眼中透出惊恐,她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身体深处有一股阴毒强劲的内力正在一点一点包裹她的奇经八脉,她的脸上遍布青紫色血丝,嘴唇似是中毒般,胸口发出阵阵疼痛,而那阵萧声无视她的痛苦,依旧在持续吹奏。 此时,叶云舟经过,碰到了痛苦扭曲的白木溪,见她跪倒在地上,一只手撑着另一只手捂着胸口,他连忙上前想要看看她有没有什么事情,还未近身,白木溪的身体里释放出巨大的功力,将叶云舟震慑开十几米远的距离,白木溪用余光望了望叶云舟,生怕他看到自己这幅鬼样,于是便飞快起身,腾空而起,消失在林中,一旁的叶云舟望着白木溪慌忙离开,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以为她很快就会回来,便直接回到山洞里陪着弈柔等待。 但是,几个时辰过去了,依旧不见白木溪的身影,于是,他便只身出去寻找。 他找遍了四周,都不见白木溪的踪影,他心里不由得焦急起来,白木溪最是紧张弈柔,怎么会突然不说一句就离开,难道是遇到了官兵?想到这里,他不由的后怕起来,若真是如此,那这么久过去了,她定然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他不知道白木溪现在去了哪里,只能根据自己的猜测,往城内方向走去,他现在只能祈祷白木溪能平安无事,能等到他去救她。 刚一进入城内,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你是谁?”他转过身,看见一个身穿盔甲的的男人,正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他。 “我是来找人的。”他解释道。 “找人?”男人看了看他,放声大笑道,“这阴安郡现在已经全是亡魂了,你根本找不到你要找的人了,乖乖的退回去!” 听到男人这样的说辞,叶云舟胸口的愤怒更加暴烈,他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情,从腰间抽出长剑便直逼那男人,叶云舟这一举动让男人惊呆了,他这是要对自己动手吗?那男人怎么都没想到他竟然会突然出手,男人身子往后一退,在只差一寸距离的时候避开了他的剑锋,男人壮如牛的身体过于沉重,脚步挪动时在地上拖出两道深深的拖痕。 男人停在一边,瞳孔之中露出凶光,他从腰间抽出一把大刀,显得无比兴奋,他用刀指着叶云舟,狂傲道:“小子,找死是吗?那爷爷我就陪你玩个够!” 说着,男人冲上前去,一跃而起,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向叶云舟的脑袋纵向砍去,叶云舟丝毫不在意男人的攻击,抬手举起长剑,挡下了男人的大刀,男人用尽身上蛮力,用力抵着叶云舟的剑,叶云舟接的有些吃力,便用内功运气,周身真气四散开来,瞬间他的身体充满了力量,他用力向上一顶,男人便被剑气震开,但男人身体壮硕,稳稳当当落在地上。 “龟儿子,就你也敢跟我斗?我正愁没地方试试新学的招式!”叶云舟话音落下,一个飞身从地上快速旋转着升起,他的脑海中闪过白木溪的身影,她挥舞长剑,旋转着将周身砂石聚集在一起,他学着记忆中白木溪的模样,旋转的越来越快,卷起四周的石子,石子随着他的身体转动,同剑锋碰撞在一起,出现阵阵火花。 男人见状,连忙举起大刀,准备挡下叶云舟,叶云舟周身被火花包围,从半空中飞速落下,对准了男人冲过去,当剑锋同刀锋碰撞之时,四周石子炸开,如同无数火药炮弹一般将男人炸开,男人身受重伤倒在地上,嘴角流出鲜血,他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恶狠狠的盯着叶云舟,叶云舟落在男人面前,将剑抵在男人的脖子上,男人不敢轻易动弹,生怕他的剑会迅速抹过自己的脖子。 “告诉我,你有没有见过一个身穿黑色男装的女子?” “女人?呵,我来这已有月余,除了那些人,没见过其他女人。”男人指了指一旁倒在地上的尸体,叶云舟盯紧男人的双眼,在男人的眼中看到桀骜与不逊,没有丝毫说谎的意思,他本想收起剑来,进入城内寻找,但男人早已暗中掏出一只玉瓶,他偷偷打开玉瓶,将里面的液体涂在刀锋之上,随后悄然跟在叶云舟的身后,趁他不注意便砍了上去,叶云舟发现男人再次发起攻击,便飞身闪过,但男人疯狂乱砍,叶云舟四处躲闪着,胳膊被刀锋不慎划伤,他感受到一丝痛意,单膝跪在地上捂着自己的伤口。 男人再度袭来,叶云舟本想发动内功,当他运气之时,经脉犹如无数小虫撕咬般疼痛,越是发力越是痛,眼看男人越来越近,他忍着疼痛发力,到头来,什么力都没能发出,反而在自己的强迫下吐出一口鲜血。 他感觉到全身失去了力气,他低头望去,发现自己的血变成了黑色,而伤口处流出的血液也变成黑色,他这才发觉自己被男人暗算了,他强忍着发动一丝真气,将这少许的真气灌注到自己的腿上,在男人即将赶到自己跟前时一跃而起,落在城墙之上,痛感继续加强,他只能忍住疼痛才能逃离。 再一跃,他只身入了郊外林子中,男人紧跟在身后追逐,却依旧赶不上叶云舟的速度。 叶云舟努力坚持着在林中跳跃,但痛感越来越强,让他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此时意识也渐渐模糊,他用手里的剑狠狠向自己刺去,一阵皮肉痛让他意识清醒过来,但怎么都敌不过男人下的毒,他眼前越来越黑,最后从树梢头垂直落下,昏迷在一堆杂草之中。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现代,回到了宋俊序的身体之中,他是被惊醒的,起身的时候似乎还能感觉到那撕心裂肺的疼痛,不过那些痛都留在叶云舟的身体里了,他起身望着天花板,四周一片漆黑,天还没亮。 他想到危在旦夕的叶云舟,便躺在床上想让自己继续睡去,但此刻的他已经是睡意全无,无论如何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第70章 回到现实,无法穿越到过去 他只能睁着眼挨到天亮,天才刚刚亮,他便穿好衣服准备出去买早饭,许久没吃美食街的小笼包了,有些想念,便匆匆下楼,骑着自己的电动车慢慢悠悠上了街,车子行驶的很慢,且需要按照交通规则在街道中穿行,因为这些,他的速度慢的不行,根本不似有轻功那么迅速,等红灯的时候,他想着,如果能在这个世界使用轻功,该有多么方便啊。 车子缓慢行驶,转过一个十字路口,他终于来到美食街,美食街位于市中心,来往的人群非常多,而且是一个非常热闹的地方。 但是今天的美食街,由于时间过早,显得格外冷清,很多店铺都关着门,只有几家专门卖早餐的店面早早开门,其中就有他最想念的小笼包。 他直接走到那家包子铺,老板同上次相比,头发又花白了些,他走上前去,冲着屋内忙碌的老板说道:“老板,我要一屉小笼包,再来一杯豆浆。” “好嘞,稍等一下,还有五分钟就好了!”老板热情回应道。 这时,老板转过身来,本想走到蒸笼处查看,但当他看到宋俊序的时候,先是吃了一惊,随后咧开嘴笑了起来,露出一口抽烟变黄的牙齿,他操着浓重的口音问道:“是你啊,你很久没来了?我还以为是我包子不好吃了,你不愿意来了呢!” “怎么会,老板您家的包子最好吃了,我只是最近太忙了,光在家吃泡面,没什么时间来。”宋俊序也带着热情回应,这家店是以前上大学的时候经常来的,他们经常会熬夜学习,学到第二天早上肚子饿的时候便来这里吃早饭,每个男生标配一屉包子一杯豆浆,偶尔也会加个茶叶蛋,犹记得自己上班的时候还来过,一晃一个月过去了,他一边在这里经历自己的人生,一边在经历叶云舟的人生,双重人生交织在一起,好似过了半年一般。 “再忙也得顾好自己的身体啊,你都不知道,我家对门的儿子在一家大企业工作,天天加班到很晚走的又早,几乎忙起来不怎么吃饭,前几天在公司加班突然就猝死了,老两口知道儿子加班累死了,跑到公司去闹,哪知道公司领导就说了一句,基层员工就该拼命干这种的话打发老两口,你瞧瞧这是人说的话么!人家孩子给他们卖力,不是求钱就是求个好前程,工资没多少,人还给累死了,这下子,什么好前程都没了,老两口一辈子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也这么没了,你说值不值得啊!” 说着,老板叹了口气,宋俊序尴尬笑了笑,老板人很热情,也特别喜欢跟人唠些家常,不管是谁都能说上一嘴,但像他们这种年轻人,有时候接起来还真有些别扭。 “没办法啊,现在社会竞争太激烈了。” “再激烈也不能让孩子一个个都累死啊,不是说孩子们就是国家的未来吗?孩子们一个个都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就累死了,国家还有什么未来可说?” “是是是。”宋俊序附和道。说实话,老板的包子是真好吃,但是老板的聊天也是真让人尴尬。宋俊序本身就是 一个不太喜欢聊天的人,所以有时候更希望安安静静的享受美食。 这时,老板娘端着刚刚包好的包子走来,见了宋俊序,连忙打起招呼:“来了啊!” 宋俊序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听到老板娘对老板抱怨道:“我昨天就让你去银行取钱把首付付了,你怎么没去?” “我取了!就是昨天朋友给我打电话叫我过去喝两杯,我就先去了朋友那!” “那钱呢?” “钱我放抽屉里了,你自己找不到赖我干什么!” 两口子毫不避讳的当着宋俊序的面吵起来,宋俊序想上前劝架,但也不知该说点什么,只能干巴巴的问道:“两位要买房子啊?” 老板娘听到宋俊序的问题,连忙转过身回应道:“是啊,本来打算等着孩子上了大学再买房子,给孩子当婚房用,我们老两口还住老房子,前阵子,我们那老小区旁边开了个药厂,每天叮呤咣啷的,可吵了,晚上也忙活个不停,孩子马上明年就要高考了,现在得抓紧时间复习,但是最近被那厂子吵得睡不着觉,白天上课都在打瞌睡,老师还给我打电话了,为了让孩子能好好复习,我们买房子的计划就提前了。” “什么时候新开了个制药厂啊?” “我也记不太清了,不久前的事情,规模不大,但是蛮吵的!”这时,老板娘似乎是想到什么,连忙指着远处的高楼对宋俊序说:“喏!就是那个,我家就是前面的老小区,就那么一栋楼,每天吵个不停!” 宋俊序顺着老板娘手指的方向望去,不远处果然有一栋不高不矮的大楼立在那里。 蒸笼传来“滴滴”声,老板从最底下抽出一屉包子,用塑料袋装好,又从泡沫箱里拿出一杯豆浆来一并装上,递给了宋俊序。 “你的包子好了。” “谢谢老板!” “记得按时吃饭啊,那工作再好也不如咱们的命值钱!”在宋俊序临走之前,老板热心的提醒道。 “好,我记住了!”说罢,宋俊序接过包子,用手机付了钱,骑着电车离开。 离开了美食街,那栋大楼立在前方不远处,似是有一种魔力一般深深吸引着宋俊序,他本来想直接回家去,但是此刻却想进入那座大楼看看,他似是着魔般过去,到了大楼门口的时候,他发现这虽然是规模不大的制药厂,但门口站着十几个保安,大门还是安装的指纹锁,似乎里面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样,门口停着一辆黑色奥迪,是大街上很常见的a6,宋俊序觉得这辆车很眼熟,车牌号好似在哪里见过,但就是想不起来,他想着,兴许是因为这辆车在街上太普遍了,所以才觉得眼熟。 宋俊序也没多想,便收了心,带着早餐回到家去,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一辆大货车后面,一辆白色劳斯莱斯正停在那里,车里的女人戴着墨镜坐在后面,冷冷对着前面的司机道:“药效就要消失了,找个机会给他下药。” 司机沉声回答:“是。” 随后,那辆白色劳斯莱斯缓缓驶出扬长而去。 回到家里的宋俊序打开塑料袋,里面的包子还冒着腾腾热气,他真的很久没有吃包子了,便一口吞了一个,十个包子接连入肚,最后喝一杯豆浆,肚子便已经鼓起来了。 吃饱喝足后,他来到电脑跟前,如同往常那样为叶云舟做准备,这一忙就是一天,中午和晚上简单吃了面,到了晚上他七点就洗好澡躺在床上酝酿睡意,或许是早上起得过早,困意飞速袭来,没一会儿他的眼皮便撑不住了。 他在夜幕之中沉睡去,并且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在梦中他模糊听到有人在不断唤他,唤的是叶云舟的名字,他努力想要睁开眼睛,但是眼皮似乎被强力胶粘合住,怎么也睁不开,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能睁开眼睛,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玩球的小男孩,小男孩追着球跑去,路过前厅书院,他躲在书院外的角落里,望着里面读书的两个孩子,眼神中发出了渴望,从那以后,他便每天都去书院门口偷偷学上些东西,直到有一天,一名妇人发现了他,将他强行带走,妇人命令丫鬟给他周身涂满了泥巴,随后让孩子站在自己的面前,假意帮孩子收拾一身的狼藉,这时孩子的父亲过来,看到眼前的一幕很是欣慰,同时也感到痛心,父亲离开后,男孩想要追上父亲,他想告诉父亲他想读书想认字,但是妇人一把将他抓住,捂住了他的嘴巴,让他没办法说出自己的想法。 最后,在梦将醒来的时候,他看清了妇人的脸,那妇人正是年轻时候的叶秦氏。 宋俊序一下子醒过来,他发现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并没有穿越过去,当初莫名其妙的就穿越,如今又突然失去了这个能力,他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只觉得上天一定是在玩他,好不容易做出自己的事业,好不容易有了在乎的人,好不容易成为了所有人都需要的人,现实却这样残忍将它们夺走,或许是上天突然发现自己出了bug,又将bug修复好了? 他失魂落魄的起身,坐在书桌前,难道说,他永远都不能再去那个世界了吗? 他不敢相信,于是便决定今晚再试一次。 到了夜晚,他依旧早早躺在床上,担心自己睡不着,去医院开了一盒安眠药,医生嘱咐他睡前吃四分之一片,在服药之后,不过二十分钟便感觉到意识模糊,有些晕眩感,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闭上眼睛便进入了睡眠状态,然而这一晚,他依旧没能穿越。 第二天早上,他坐在床边不知所措,现在的他梦想也泡汤了,工作也辞了,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也被夺走了,他的人生还能有什么意义? 本来绝望到想要了结自己的生命,但只要一想到自己的父母,他便不忍心将他们丢下,他们含辛茹苦将他养大,绝不是要这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结果,他掏出手机来,打开手机相册,相册里除了一堆资料记录拍的照片,只有一张和父母的合照,照片里,父母搂着举着奖杯的儿子,笑的合不拢嘴,那时候他的人生还没有这么糟糕,他还什么都拥有。 第71章 继续穿越,紫鸢救叶云舟命 转念一想,即便现在的自己失去了一切,也不能让爸爸妈妈失去一切,不能穿越就不能穿越,大不了再找份工作。 今天的他失去了所有的干劲,中午肚子饿的咕咕叫,他拿起手机,随意点了份外卖,随后便躺在床上翻看手机,寻找工作。 而另一边,外卖小哥到餐厅取了餐,准备驶向叶云舟家里的时候,为了抄个近道,他来到一处荒废的公园,这里鲜少有人经过,狭窄的马路上只有外卖小哥一人,他见时间还早,抄近路的话还有个吃饭的时间,便在这里找了个座位,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咬了一口的汉堡,大口吃了起来。这时,突然有人从后面用毛巾捂住了外卖小哥的口鼻,毛巾上有刺鼻的味道,外卖小哥挣扎了一会便失去了意识,他身后之人将他身上的衣物脱下,乔装打扮成外卖小哥的模样,并且戴上口罩,他打开宋俊序的外卖,在里面加入了白色粉末,随后骑着外卖小哥的摩托赶到宋俊序家楼下。 他拨通了宋俊序的电话,让宋俊序下来拿外卖,等他将外卖拿走后,才骑着摩托离去。 宋俊序将外卖带回家中,同时,他还要了一罐啤酒,一回到家便率先将啤酒打开,他猛然灌了一大口,啤酒带着优美的啤酒花的味道触动着他的味蕾,他的五官忍不住拧在一起,随后才坐在沙发上开始吃饭。 一顿酒足饭饱之后,他收到一则短信,是上午投递过简历的公司,公司人事邀请他下午去面试,他看了看时间,刚刚十二点半,便坐在沙发上看起电影来。 电影才刚刚播了十分钟,宋俊序只觉得头脑一阵晕眩,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恢复意识的时候,他听到有人在呼唤他,呼唤的依旧是叶云舟的名字,他以为这次又是在做梦,便不打算努力尝试睁开眼睛,当那双手触碰到他的胳膊上用力摇晃他时,他才发觉,这不是做梦,他真的已经回到叶云舟的身体里了。 他尝试睁开眼睛,只觉得不需要费任何力气便轻松睁开了眼睛,眼前有一名女子,很是眼熟,他定睛一看,竟然是已经离去的紫鸢。 “紫鸢?你怎么在这?” “少爷,我前天晚上在林子里发现了你,发现你昏迷了,便先将你带到了这儿。”紫鸢的双眼通红,一看便知道她定然是照顾了自己许久。 这时,他的大脑逐渐清醒,他想起了昏迷之前,那男人偷袭了自己,自己身中剧毒,昏倒在这里,一想到这里,他连忙翻起自己的衣袖查看伤口,之间伤口处被包扎好,只渗出些淡红色,他长叹一口气,有些失落的对紫鸢说:“你是来这找我的?” 紫鸢点了点头,不发一言。 “你说说你,好好的安生日子你不过,你来找我做什么,你知不知道这里很危险,而且,我中了剧毒,可能活不了多久了,我根本没办法再保护你了!” 紫鸢听了叶云舟一番话,连连摇头,焦急说道:“少爷,你不是中毒是中蛊!” “什么?” 紫鸢这才发觉自己不小心说错了话,连忙闭上嘴,不管叶云舟怎么问,她都不肯开口说话。 “紫鸢,你跟我说实话,我到底怎么了?” “我” “如果你不说,我现在就走了!” “不要!我说,我说实话。” 叶云舟本来作出打算离开的样子,吓唬吓唬紫鸢,但单纯的紫鸢信以为真,连忙拉住他的衣袖,准备所有事情和盘托出。 “我不知道你听了之后会怎么想,但我向你保证,我绝对不会伤害你的,其实我和我娘都是沥州的蛊术师,在那次剿灭之后,只剩下了我和我娘相依为命,我自知世人厌恶蛊术师,我也不知道你知道了会如何看待我,这些年来,我和母亲隐藏身份,只为求得一份安宁,但你的出现打乱了我原本的计划,我突然觉得跟在你的身边我才是个有用的人,所以我征求我娘的同意,来阴安郡寻你,找到你的时候,你身中噬心蛊,这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蛊,是一种极为微小,需要生存在药水里的蛊虫,眼睛是看不到他们的,因此多数都被混在食物中水中或者毒药中,身中噬心蛊,他们栖息在你的奇经八脉之中,只要你运功,他们感受到真气涌动便会噬咬,让你痛不欲生,如果以强行运功,他们会将你的经脉咬断,到时候你会失血而亡,不过你现在不用担心了,我的血液可以驱动蛊虫,我将蛊虫引入我自己的身体里,已经被我自身的蛊虫所吞噬了。” 叶云舟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紫鸢,什么蛊术什么草鬼婆,这都是只有在小说里才能看到的,现如今居然能够亲眼所见,还亲身体验了一把,着实刺激。 紫鸢抬头便看到叶云舟不明所以的眼神,还以为他是厌恶自己,委屈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少爷,你是不是跟其他人一样也讨厌我?” 叶云舟这才发觉自己盯得实在没礼貌,导致紫鸢多想了,他连忙解释道:“没有没有,就是觉得不可思议,以前像这种蛊术什么的,我只有在书里看过,现在竟然亲眼见了一会,还亲身体验了一次,实在是觉得刺激,你一直不敢告诉我,就是怕我跟其他人一样讨厌你吗?” 紫鸢怯怯生生的点了点头,叶云舟回应道:“我不会讨厌你的,不过,我倒是有个问题想问你,你可知道药尸?” “知道,药尸是我们族中最为阴毒狠辣的一种蛊术,被封为禁术,不允许我们去学习,不过还是有人想要偷偷学会这门禁术,你问这个是做什么?” “燕决一直都在调查关于药尸的事情,所以说,你根本就不会炼药尸了?” “我阿娘都不会,更何况我学的还不如我阿娘精。” “那你能不能把你知道的给我讲讲?” “我年幼时曾经听爹爹说过,炼制药尸极其麻烦,首先要炼制最毒的蛊虫,然后要小心照顾蛊虫,让他们不断繁衍数量增多,每日喂给它们各种毒草,而准备要炼成药尸的人必须是活人,按照秘方中的毒物制成汤剂,一边给活人喝下一边将活人浸泡在其中,从最少的量到最多,直到人的身体适应百毒后,给他们服下一种名为生死草的东西,服下生死草后,他们的身体便已经是死亡状态了,只不过还能保持大脑清醒,这时将虫卵放置进人的身体内,维持他们的内脏不会腐烂,炼成后他们和正常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但爹爹说那样不算是真正的炼成,等到杀死这名活人后,那些蛊虫才能在身体里破茧而出,他们驱动药尸的身体,让药尸成为嗜血的行尸走肉,他们的每一寸皮肤每一寸毛发都含有剧毒,只要不慎被伤到便会感染上剧毒,剧毒中带着虫卵,虫卵进入另一人的身体内,让另一个人也变成药尸的存在,只是在那次剿灭后,记载的秘方早已被烧毁,生死草这种东西本来族内就不允许种植,要找到生死草也非常困难。” “那在你所知道的人里,有谁会炼制这种药尸?” “那都是我小时候的事情了,我也记不太清楚,只是记得当时有个号称过身倒的族人,他帮助山匪作恶,伤害沥州其他的百姓,族长将他体内蛊虫灭掉,逐出族去,过身倒怀恨在心,在山匪的帮助下偷到禁术卷,炼制了一名药尸祸乱沥州,而后被感染成为药尸的人越来越多,引起了所有人的恐慌,也正是因为过身倒才引得我们一族被剿灭。” “那就没有其他人知道了?” 紫鸢摇了摇头,在她儿时的记忆中,过身倒是个罪大恶极之人,如果不是因为过身倒,他们一族便不会遭到这种对待,她可以和爹爹和阿娘永远幸福的生活在沥州,更不会给人当奴,只是她命中当有这一劫,在那次剿灭行动中,爹爹为了保护她和阿娘而死,她和阿娘一路逃窜,被人贩子绑架为奴,他给她们母女带上锁链拖到集市上贩卖,几经轮转,她们最终落到叶秦氏的手中,叶秦氏不是什么善人,她们隐藏身份,在府中谨小慎微,不愿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但叶秦氏却依旧逼迫她们去帮助自己陷害他人。 好在,她遇到的人是叶云舟,不然她定然已经死过千百次了。 叶云舟起身,发现这里是一处废弃的荒庙,随后对紫鸢说:“我得带你到我们驻扎的地方去,还有人等着我去帮助。” 随后,叶云舟对着紫鸢伸出手去,紫鸢望着伸向自己的手,内心波澜四起,她缓缓抬起手来,将手搭在叶云舟的手上,叶云舟拉着她离开,站在她的身侧,轻声对她说:“对不住,冒犯了,轻功比较快。” 叶云舟一把揽住紫鸢纤细的腰身,腾空而起。紫鸢趁着叶云舟赶路,身体轻轻依偎在他身旁,此时对她来说是天底下最幸福的时刻。 两人很快便回到那座山洞之中。一到洞口,叶云舟便听到弈柔阵阵哭声,他走进去一看,弈柔已经哭成了个泪人,暗卫也正在头疼不知叶云舟去了哪里,担心没办法跟皇上交代。 第72章 攻入基地,霄字盟大显身手 起初,洞内的众人并没有注意到叶云舟,直到他发出一阵沉重的咳嗽声,弈柔回头望去,立刻奔向叶云舟,扑在他的怀中,叶云舟也蹲下身来张开手臂接住了弈柔,弈柔带着委屈的哭腔,抽泣着说道:“云舟哥哥,这些日子你都去哪里了,我一直等着,却不见你和白姐姐回来,我还以为你们遭遇什么不测了。” 叶云舟抚摸着弈柔的头发,轻柔安抚道:“弈柔乖,我出去找你白姐姐的时候遭遇了一点小意外,还好碰到故人救了我,这才能回来见你的,你放心我不会放弃寻找你白姐姐的,我们总会找到她的,在找到她之前你就跟在我身边,我来照顾你可好?” “但是找到白姐姐之后我还是要跟着白姐姐!”小女孩带着哭腔的任性,让叶云舟不由的心疼,他宠溺的刮了下弈柔的鼻尖,轻轻答道:“好好好,等找到白姐姐,我就把你还给她!” 这时,众暗卫聚集在一起,纷纷对着叶云舟跪下,齐声说道:“恭迎首领归来!” 其中一名带头的抬起头来,望着叶云舟问道:“首领这几日可是遭遇什么不测?” “被城内官兵暗算了,中了毒,还好遇到我身边的紫鸢姑娘,她是我的故人,若不是有她的帮助,我恐怕早已成为一具枯骨。” 带头的暗卫怒从心起,对着身后其他暗卫道:“城内官兵岂敢暗算首领,怕是没领教过霄字盟的厉害!” “今晚我们便去杀他们个措手不及,将城中百姓全部救出来!”叶云舟狠狠的说道。 众人纷纷跪在地上拱手作揖,郑重回应道:“全听叶首领之令!” 叶云舟早已做好了打算,倘若一直都偷偷摸摸去寻找灾民帮助灾民,时间太短效率太低,不如奋力抵抗一番,皇帝亲自训练出来的暗卫定然比这群只会暗算人的官兵强上许多,谁生谁死还不一定,倘若胜了官兵,他们便可以光明正大去救助城中百姓。 紫鸢突然将叶云舟拉到一旁,叶云舟本来还很奇怪,望着紫鸢担忧的眼神,他才安抚道:“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那日攻击你的人既然给你下了蛊,这说明他们肯定得到了我族卷宗的只鳞片爪,你无需惧怕他们,但你要小心的是我族蛊术,临走之前,阿娘给了我一瓶驱蛊丸,阿娘担心我蛊术不够成熟,担心我不慎被人下了蛊,便让我将驱蛊丸随身携带,你把这瓶驱蛊丸分给他们,和香丸一样带在身上,一般的蛊虫是不会靠近的。” 说着,紫鸢从怀中掏出一只木瓶递给叶云舟,叶云舟接过木瓶,对紫鸢点了点头,紫鸢能清楚感知出来,他对自己有感激之情,也有朋友之情,他有时也会像个哥哥一般照顾她,只是不知他的心意是否跟自己一样,即便心意不同,紫鸢也是愿意一直在他的身边做一名婢女,照顾他保护他,哪怕是为他而死也是愿意的。 叶云舟走到弈柔的身边,领着弈柔来到紫鸢的身边,蹲下身对弈柔说:“弈柔,哥哥晚上要去找你白姐姐,在我回来之前你就跟着紫鸢姐姐好不好,她会照顾你的。” 弈柔点了点头,随后叶云舟便安心的将弈柔的小手交到紫鸢的手中,弈柔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紧紧盯着紫鸢,眼前的女子有几番异域风情,越看越耐看,弈柔忍不住说了句:“紫鸢姐姐,你生的真好看。” 紫鸢一下子被这小女孩的话逗笑了,这是她这么久以来第一次露出真心的笑容,是这个小女孩的单纯让自己发自内心的开心,只是开心之后还能否见到叶云舟呢? 叶云舟用了一天的时间派兵部署,等到夜幕降临,他和暗卫一齐出动,悄然埋伏在城内官兵驻扎的基地,官兵不知从哪里掳来几名女子,正强迫她们陪着饮酒,叶云舟一眼便看到坐在上位的男人,是那日暗算自己的男人,他同身边的暗卫使了个眼色,暗卫便潜伏在周围等待。 叶云舟一人提起剑来冲了过去,趁着男人不注意,他飞身跃起,砍断了男人一条手臂,男人本来吃酒吃的醉了,突如其来的痛意让他瞬间清醒过来,当他抚上自己的伤口时,才发现自己的胳膊也已经不在了,能摸到只有一个血窟窿,大量鲜血从窟窿中渗出,其他官兵见状,也纷纷被吓得清醒过来,他们抽出腰间大刀对着叶云舟准备冲上去,叶云舟冷眼望着这群壮汉,想到阴安郡无数百姓就是被他们杀死,他的内心便久久不能平静。 眼见着官兵们冲上前来,叶云舟心中激起千层浪来,随着他情绪的波动,身体里的真气也越发霸道,似是一头蠢蠢欲动的猛兽随时准备冲破牢笼,叶云舟也不再禁锢自己体内的真气,任由这头猛兽肆意爆发,他握紧手中长剑,待官兵靠近之时,他向众人用力挥去,剑气将众人震慑开,他们四散开来倒在地上,而那群可怜的女人见状纷纷趁机逃窜。 暗算叶云舟的男人恶狠狠盯着叶云舟,一边用刀指着叶云舟,一边恶狠狠道:“小子,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太傅钦点的,你若是将我杀了,坏了太傅的计划,太傅定然不会让你好过,你若是肯同我一行,我还能跟太傅说说封你个油水多的官当当,否则你会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叶云舟淡淡一笑,冷声说道:“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男人被叶云舟这一句话噎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一向是欺软怕硬的,看到叶云舟这么一副淡定的模样,男人只觉得心里发慌,而他失血过多,周身没了力气,也提不动自己的大刀,他突然想到临行前太傅给了他一个锦囊,太傅告诉他若是遇到棘手的人,可以将锦囊打开。 男人打开锦囊,锦囊内是一颗褐色丹药,一旁的纸条上写着夺魂绝命丹,这是太傅炼制的最为得意的丹药,服下之后顷刻间激发身体潜能,拥有更强大的力量,这种力量足以夺人魂魄取人性命,但副作用是,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一个时辰之后他全身筋骨便会断裂,成为一个废人,这也是一种透支自己的办法,透支了自己这一辈子全部的力量,集中在这一个时辰。 男人拿出夺魂绝命丹,紧紧捏在手中,不到关键的时刻他是不会服下这颗丹药的,他对着倒在周围的官兵怒声喊道:“起来!我们决不能让这小子破坏了太傅的计划!” 所有官兵挣扎着从地上爬起,他们一齐冲上前来攻击叶云舟一人,叶云舟挥起手中长剑在二十多名官兵的攻击下不慌不忙的抵挡着,他脸上没有一丝惊慌,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官兵们已经伤痕累累,有的甚至直接被叶云舟砍断了四肢,而叶云舟却依旧没有任何动作,他在等待着什么。 眼看着这些官兵已经筋疲力尽,他看准了时机,冲破重重阻碍,剑锋直逼那带头的男人,男人见状连忙爬起身来,迅速从躲藏起来的女人中随便抓住一个女人,当做自己的挡箭牌推了出去,随着女人的一声尖叫,叶云舟连忙落地停下攻击,他接过那个女人,将女人轻轻放下,不料,男人又抓了一个女人,仅凭一只手将掐住女人的脖子,大摇大摆向着叶云舟靠近。 叶云舟见男人以无辜百姓作为威胁,他收起剑来,眉头拧在一起,面色冷峻道:“卑鄙!为何要害无辜之人?” 男人抬起头来,发出恶魔般的笑声,那笑声刺耳,在停止笑声后,男人毫不犹豫的回答道:“不为何,他们本就是该死之人,我不过是将他们最后一点利用价值用尽!” 叶云舟轻叹一声,说道:“他们是无辜的,你杀了他们,就不怕遭报应?” “报应?”男人冷哼一声,继续扬言,“我将他们推出去,就算死了,动手的也是你,论报应,也应当是你先遭报应!” 叶云舟望着男人手里的那女人,一脸为难,心中气愤不断涌起。“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叶云舟眼神一沉,不知何时从小腿上摸出一把锋利的弯刃匕首,他对准男人将匕首抛出,匕首飞出去,经过了男人,在旋转之中回旋过来,对准男人的背部插入,男人吃痛,一把松开了手中的女人,女人趁机逃离。 男人不服输的望着叶云舟,从腰间抽出一枚信号弹,他一手拿着信号弹,放到嘴边,他凭着嘴巴拉开引信,信号弹直冲天际,城内驻守在其他地方的官兵一起冲出,向着男人的位置冲出,但叶云舟丝毫不慌,他将手指合起,放在口中吹哨,无数暗卫涌出,将正在汇聚的官兵全部杀死,片刻便来到叶云舟的面前,将男人团团围住,男人见自己已成困兽,无奈之下想到手中的夺魂绝命丹,他在众人的注视下迅速服下,吞入肚中,叶云舟见状,连忙喊道:“不好!” 但为时已晚,男人已将丹药吞入。 第73章 引开追杀,白木溪救叶云舟 忽然之间,男人感觉到自己身体里涌动出一股强大的力量,充斥在他身体的每一寸,他的身体布满青筋,刚刚被叶云舟伤到的部位也不再觉得疼痛,他放声大笑着,任由自己的身体膨胀起来。 男人身体涨到极点,肌肉全部隆起,青筋愈加明显爆出,暗卫们见状,纷纷作出攻击之势,只是男人丝毫不带惧怕,他径直冲入暗卫之中,皮肤若铜墙铁壁一般将暗卫的武器隔绝在外,兵器伤不到他,他直接冲到叶云舟的面前,叶云舟还未反应过来,男人便将叶云舟一把举起重重摔在地上。 见叶云舟如同弱鸡一般倒在地上,男人肆意嘲笑起来。 “刚刚不是说的很厉害么?现在这是怎么了?不行了吗?不行就乖乖受死!” 说着,男人一跃而起,跳到半空之中,对准叶云舟重重落下,他精准的落在叶云舟所在的位置,地面上陷入一个大坑,四周灰尘扬起,模糊了视线,待灰尘散去,男人起身一看,只有一个大坑,并没有叶云舟人,在一转眼,叶云舟早就飞身躲开,只是之前遭受重击,他的行动略显吃力。 他喘着粗气望着那如同怪物一般的男人,男人似是当做游戏玩上了瘾,继续跃起压上去,叶云舟极力躲避,但男人的行动实在太快,他感觉自己体力有些不支,就在差点没能躲过去的时候,一个身影闪过,迅速将叶云舟带到安全的地方,叶云舟定睛一看,眼前之人正是消失多天的白木溪,他连忙爬起来焦急问道:“你这些天都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我跟弈柔多么着急多么担心?” 白木溪冷声回应:“闭嘴,听我说,他服了夺魂绝命丹,这种状态会保持一个时辰,在这一个时辰之内我们拿他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等到药效过去。” 叶云舟听到白木溪的话,口中嘟囔着:“这怎么那么像是游戏里的龙王buff?还得猥琐发育等到龙王buff过去才能攻击。” “你说什么?”白木溪听到叶云舟说了些什么,但奈何声音太小,根本听不清楚,便再询问一次。 “没什么没什么,那我现在叫他们撤退?” “不撤退等死吗?” 叶云舟在白木溪的搀扶下,吹响口哨,暗卫听到哨声,纷纷随叶云舟退下。 所有人四散开来,分头逃窜,为的就是不被男人追到,但叶云舟却发现,男人只追自己,不去追别人,他在身后死死追着,白木溪则带着他四处逃窜,两人搭在一起,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白木溪见已经将男人甩远,便迅速找个荒屋躲藏起来,这是一处暂时还算安全的地方,不过很快男人便会追来,叶云舟被白木溪放下,他忍不住问道:“小白,你这几天到底去哪里了?” 白木溪看着他,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淡淡说道:“脱衣服。” “什么?你这是怎么了?消失几天就变的这么”他一时半会想不出个词来形容,他以为白木溪在这种时刻居然想到男欢女爱之事,有些气愤也有些无奈,许久才想到适合的词汇“你怎么变得这么轻浮!” 叶云舟的话音才刚刚落下,白木溪便扬起手来给了他一巴掌,他捂着自己肿起来的脸颊,而白木溪已经开始解下他的腰带,他连忙抓住自己的腰带,无论如何,自己的贞操是要留给慕云清的,不能在这里平白无故丢失。 “你到底是怎么了?” “闭嘴!他很快就能找到这里,我也不能继续带着你逃,我们两个人肯定会更快被追上,还不如我穿上你的衣服引开他,等到药效过去再回来找你。” “哦。”叶云舟尴尬的哦了声,人家姑娘想的是如何帮助他躲开,是他自己想歪了。 他任由白木溪褪去自己的外衣,随后白木溪将他的外衣穿在身上,离开了这里。 白木溪刚刚跳上房梁,便被男人远远注意到了,她连忙飞速离开,男人便一直追着她,他经过了叶云舟藏身的屋子,丝毫没有想过叶云舟就在屋子里,白木溪将他引到远处的山林之中停下脚步,她的前方是一处巨大的瀑布,她站在瀑布面前,男人也追上前来,以为背着身子站在那里的是叶云舟,一见白木溪便露出一口混黄的牙齿猥琐笑道:“无处可逃了?” 白木溪缓缓转过身来,眼中尽是凌厉,男人一见白木溪才知道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气愤道:“这招调虎离山用的不错,不过你不是我的对手,我先把你解决,再回去解决那家伙。” “哦?是吗?”白木溪冷冷的声音突然染上一抹妖冶,她反问男人,同时周身升起寒气,寒气直逼男人心魄,眼前的女子就好像是索命的厉鬼一般,让他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不知阁下可有听过紫煞?” 白木溪周身寒气愈加深重,男人听言,瞳孔立刻缩进,他已经感受到了自己面对眼前之人的恐惧,结结巴巴的问道:“什什么” 只是还未等他说完,白木溪一挥手,掌中之气直逼男人心脉,震断了男人的心脉,男人身体暴烈开来,碎成一片一片血肉模糊的尸块,鲜血四溅,白木溪一跃而起,躲开了飞溅的鲜血,她站在枝头冷冷望着男人,随后便离去。 她慢慢悠悠走着,掐准了时间回到叶云舟的身边,叶云舟一见她便连忙上前焦急的问道:“怎么样?你没事?” “你怎么不问问他死没死?” “你安全回来才最重要,弈柔还等着你呢,你就不怕你不在了,我把弈柔抢走?” 白木溪在叶云舟看不到的时候,轻微勾起唇角,微微一笑,但那笑容很快便消失了。 “对了,咱们得把剩下的官兵抓起来,刚刚一直听那男人说什么太傅的计划,有必要查查!” 白木溪心中一惊,她想知道他们到底有什么疯狂的计划。 叶云舟在白木溪的帮助下将所有暗卫集结起来,暗卫将官兵抓起来,捆绑在一起,叶云舟提着剑,架在其中一名官兵的脖子上,厉声扬言道:“说,那人说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官兵带着满满的恨意抬起头来望着叶云舟,嗤笑道:“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你杀了我,就算是死我也不说!” “那我只好给你尝尝我这痛不欲生揪心丹的滋味了,吃了它,只要你走上三步,你便会痛不欲生,而且你想死也死不了,就这样一直忍受折磨,直到你自然死去!” 叶云舟临时摸到紫鸢给的驱蛊丸,一时半会想不出让他们开口的办法,便只能用这东西吓唬他一下了,他掏出驱蛊丸,在官兵面前晃了晃,官兵闭紧了嘴巴,叶云舟死死捏住官兵的下巴,将他嘴巴撬开,把驱蛊丸扔了进去,再将他的嘴巴紧紧捂住,直到见他将驱蛊丸咽下去为止。 “从现在开始,我便将你放开,你愿意走就走,我不会管你,但我保证三步后你会痛的连动都动不了,你若是愿意将事情说出来,我不仅可以给你解药,还可以放你离开,你自己考虑考虑。” 随后,叶云舟让暗卫单独将这名官兵的绳索解开,官兵坐在地上不敢动,他对叶云舟怒吼道:“你卑鄙!” “跟你们领头的比起来,我还不够卑鄙。” 正说着,叶云舟便打算带着人离开,那官兵觉得越来越后怕,连忙大声叫住叶云舟:“等等!” 叶云舟停下脚步来,微微回过头去,轻声问道:“怎么?想好了吗?” “我说,我说,但你要保证,我说完就给我解药。” “一言为定。” 随后,官兵将一切事情说出,原来这场传染天花是故意传播进来的,阴安郡地势优异,易守难攻,并且四周生长着天然的名贵草药,太傅看准了阴安郡这个地方,故意传播天花,他让官兵将一些未被天花传染的人关了起来,其他人统统烧死,只是这些人关起来是要做什么,他们也没人知道,只是说出了关押的地点。 官兵将一切和盘托出,接着问道:“可以给我解药了?” “解药?我可从来没有给你下过什么毒!” “你竟然出尔反尔!” “我本来就没给你下过毒,我不过是吓唬吓唬你,没想到还真是受不得吓唬,这么点小伎俩你就什么都招了,放心大兄弟,你随便动,死不了,你以后还得感谢我,以后不会有任何小虫靠近你了,你得感谢我才是,以后夏天都没蚊子咬你了啊!”叶云舟一番玩味之话,将官兵气的脸色一会青一会紫,正当叶云舟离开之时,他突然冲过来,举起手上的大刀向叶云舟砍去,只是方向没认准,偏差了些,目标变成了白木溪,不过对于他来说也无所谓了,叶云舟察觉到异动,举起未出鞘的剑来为白木溪挡下了官兵的攻击,但白木溪并不是没有察觉到,她早就发现,甚至比叶云舟更快一步,就在叶云舟挡住的一刹那,白木溪抽出腰间的折扇,折扇旋转着打开,被白木溪紧紧握在手中,官兵一切的注意力都在抵抗叶云舟上,丝毫没有注意,白木溪的折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划过了他的喉咙,顿时他感觉到自己失去所有气力,随后便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第74章 自作自受,晚城害人却被杀 叶云舟上前去查看,官兵已经死了,他回头望了望白木溪,对着她伸出大拇指来,赞许道:“咱俩这配合简直是天衣无缝,不愧是我师父!” 白木溪冷冷望了地上的尸体一眼,撇了撇嘴回应道:“油嘴滑舌。” “接下来咱们就去看看到底是什么秘密!” 白木溪点了点头,几人便朝着官兵说出的地址走去,关押的地方在城中心的一处地宫之中,他们找到机关进入密道,在黑暗之中走了许久,终于在前方看到一丝微弱的灯光,他们向着灯光走去,却被一道铁门拦住了去路,铁门上有一扇很小的窗口,可以看到里面的东西,叶云舟贴上铁门,顺着那扇小窗户望去,这一望便让他瞳孔放大,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面。 无数人被浸泡在漆黑的液体之中,液体中似是有活物,这液体在微弱灯光的映照下一闪一闪,那些人面无血色,皮肤苍白到发紫,周身布满了青紫色的血丝,跟电影中的丧尸一模一样,屋内传来阵阵腐烂的恶臭,尽管他捂着鼻子,却还是想呕吐出来,就在这时,他终于压不住胃里的抗议,连忙跑到一旁吐了起来,在他离开后,白木溪从小窗探去,见到了叶云舟看到的景象,她的眉头死死拧在一起,眼中是说不清的情愫。 一旁的叶云舟吐了许久,坐在地上休息之时,心中暗暗想着,这莫不是炼制药尸? 他也只是猜测,并没有切实的证据,还需要让紫鸢看看才能确定,只是紫鸢说蛊术师一族都被剿灭,若是有人会炼药尸,不是跟紫鸢一样的残存者,便是得到了炼制的密卷,也就是说,要不就是太傅身边有一位残存者效力,要不就是太傅手中握着蛊术一族的密卷。 但他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太傅炼制那么多的药尸是要做什么用?太可怕了,叶云舟心想自己还是得制作点现代化的武器放在身边,以防万一。手枪还是别的,得回去好好研究下。 白木溪从窗户上退下来,来到叶云舟的身边问道:“这些是什么?” “我也不太确定,要回去查过才知道。” “那我带你回去。” 白木溪扶起瘫坐在地上的叶云舟,一路回到山洞内,洞内只有紫鸢和弈柔在躲藏着,当他们回来的时候,又多了几人。 叶云舟一进洞便被那疏离感劝退,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是莫一笑回来了,莫一笑还把杨希和那四人带回来了,个个都已经变的生龙活虎,莫一笑见到他并没有说话,叶云舟只是从她淡然的眼神中便知道疫苗已经研制出来了。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莫一笑径直走上前来,他看到莫一笑身后的包裹便知道,莫一笑一定做了不少。 “预防的药物已经制作出来了,但还没有尝试过,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就拿去给他们服下。” 说着,莫一笑将包裹轻轻放在地上,随后便要离去,在离开之前,叶云舟壮着胆子拦下莫一笑,莫一笑冰冷的眼神凝望着他,他感觉到周身一阵寒意,不禁打了个寒颤,他抖了抖嘴唇,轻声问道:“圣女,这个药方可不可以给我,这个药必须让所有百姓服下才行,这样才能彻底消灭天花啊。” 莫一笑站在原地,许久不发一言,但仔细一想,她是个医者,不该这样吝啬,便微启朱唇道:“罢了,你拿去。” 莫一笑从袖中拿出一块白色绢布,绢布上写着密密麻麻的药方,叶云舟如获至宝一般将绢布捧在手心,一个劲的鞠躬道谢。 “感谢感谢,真的太感谢了!” 莫一笑并不理会,直接来到洞外离开,叶云舟站在原地,望着莫一笑离去的背影,对她挥了挥手喊道:“常来玩啊!” 白木溪望着叶云舟一副狗见了主子的模样,对他嗤之以鼻,叶云舟听到白木溪的嗤哼声,连忙上前去,假意生气的说道:“干嘛?瞧不起我?” “没有,我可不会跟动物一般见识。” 白木溪说罢便要回到洞内,这话在叶云舟听来真是刺耳,她在变相的骂他,他连忙追上前去,嘟囔道:“你才是,你是林中万年母老虎,动不动就打脸。” 白木溪听到身后叶云舟的话,抽出折扇来对准了叶云舟的脖子,说道:“你知道一把普通的折扇为什么可以当做武器吗?” 叶云舟小心翼翼的举起双手来,颤抖着问道:“为什么?” “因为死在这把折扇下的人太多了,亡魂吸食过多了,我不介意你成为下一个扇下亡魂。” 这话一听便知道,白木溪根本就是在吓唬自己,但他还是有些后怕,毕竟他只要一不小心,这把折扇便可以轻松取了他性命。 “师父,女侠,对不住对不住,我该死,我多嘴!”叶云舟一顿道歉,转过身后想,我抓紧研究出秘制武器,看看到时候谁怕谁。 白木溪见他态度还算诚恳,便放过了他,叶云舟让她和紫鸢互相认识一番之后,一行人将药剂给灾民服下,在观察一天时间后,并没有灾民出现不良反应,叶云舟见事情全部解决,便也可以放心离去。 只不过还有一件事一直牵挂在他心里,密室中如同药尸的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见天色已晚,便打算明早离开之前带紫鸢去看看,看看有没有办法解决。 晚上他躺在洞中,身边石头刺的他身体生疼,但他毫不在意,毕竟困意袭来是挡不住的,只要他一睁眼便会回到自己出租屋舒服的大床上,他眼皮逐渐沉重,静静睡去。 一夜过去,他一早便偷偷带着紫鸢来到密道之中,紫鸢才刚刚进去,便嗅到一股熟悉的草药味道,这股味道她再熟悉不过,当年过身倒带领药尸霍乱沥州的时候,整个沥州都充斥着这股味道,这味道就是自己可怜命运的开端,她连忙捂住鼻子,心里有些许震惊,竟然还有人能炼制出药尸,难道是当年霍乱之中,被过身倒逃了? 她跟着叶云舟来到铁门前,向着屋内望了一眼,随后转过身对叶云舟说道:“这些的确是药尸。” “可是你曾说过关于药尸的密卷都已经被销毁了,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密卷的确已经找不到了,我怀疑过身倒没有死,我们整个蛊族,只有过身倒看过所有关于药尸的密卷,精通药尸的人也只有过身倒,当年霍乱之中我和母亲逃窜,之后便听闻蛊族被剿灭,但在无数尸身之中,我并没有看到过身倒的尸体。” “所以是过身倒吗?” “我也不太确定。” “那这些人还有得救吗?” 紫鸢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你看,他们周身已经爆出青紫色的血丝,中毒至深,药水中有蛊虫涌动,说明已经开始在身体里投入蛊虫,他们的身体已经死了,没得救了,为了防止他们醒来变成药尸,我们必须现在就烧死他们。” 叶云舟从紫鸢的话中听出无奈,他们又何尝不想救下这群人,只是他们已经死了,为了避免电影中的情节发生,叶云舟只能命令暗卫将这里烧毁,无数药尸随着这场大火消失,而叶云舟也踏上了回去的路。 他本想带白木溪和弈柔一同回去,但白木溪却拒绝了,同时,弈柔一心只想跟着白木溪,但白木溪觉得自己生活不算稳定,强行让叶云舟将弈柔带走。 两人一个向东,一个向西,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一路上的颠簸,眼见着终于要临近皇城了,却在叶云舟离开队伍去小解的时候遇到了等候在此的叶晚城,他才刚刚系上腰带,叶晚城便飞身而来手指扣住了叶云舟的脖子,叶晚城紧紧扣住叶云舟,他不断的挣扎,想从身后之人的手中挣脱出来,这时,叶晚城低声在叶云舟耳边恶狠狠的说道:“大哥,你回来的话,母亲会很不高兴,不如就不要再回去了。” 叶云舟一听声音便知道来刺杀自己的人是叶晚城,既然他们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他杀死让他回不去,那便不要怪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当是谁,原来是晚城啊,怎么?想就此将我杀害,让我永远回不去?”叶云舟知道来者是叶晚城后便放轻松许多 ,带着些许的玩味调侃着叶晚城。 “你已是将死之人,就不该废话了,还是想想留些遗言,兴许我会帮你传达。” 叶晚城是打心底里瞧不起叶云舟,所以他觉得杀叶云舟简直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就在他扣住叶云舟脖子的手准备发力时,叶云舟运起内功,从叶晚城的手中挣脱开来,在叶晚城还没站稳当的时候,叶云舟将那把弯刀匕首扔出去,匕首回旋,刚好精准的刺在叶晚城后背心口,伤口喷出鲜血,叶晚城倒在地上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叶云舟,嘴唇一张一合,似是想说些什么。 叶云舟蹲在叶晚城的身边,轻声道:“怎么?好奇我为什么会武功?我故意伏小做低,就是为了让你们气焰嚣张,让你们故意露出马脚,我以为你们会耐心等到我回去暗算我 ,没想到如此没有耐心,路上便想着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决我,不过,你们失算了,你算准了不会有人知道是你杀了我,同时我为了自保,失手杀了你,也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你你你”叶晚城艰难的动着嘴唇,想拼尽最后的力气说出话来,但上天并不给他这个机会,一个词未说出,他便已经倒在地上死去。 第75章 伤心欲绝,慕云清将成皇后 叶云舟望着叶晚城的尸身,拍了拍手拂去身上的尘土,若无其事般回到队伍之中,继续赶路。 叶云舟回来,有人欢喜有人气愤,夏执三人见到叶云舟兴奋不已,皇上听闻叶云舟成功回来的消息也异常兴奋,只有叶秦氏,他看到叶云舟平安无事的回来,但是自己的儿子并没有回来,她的心里恨得痒,竟然让他逃脱,但当务之急不是对付叶云舟,而是差人去找自己的儿子叶晚城。 叶云舟先回到叶府,同父亲问候过才回到自己的庭院,叶景修对叶云舟越来越满意,他能完美完成皇上交代的任务,日后仕途指日可待。 叶云舟一回到庭院,夏执几人已经准备了一桌子酒菜给叶云舟接风,当他们看到叶云舟身后的紫鸢时,先是一惊,随后几人会心笑了起来。 夏执冲上前头,兴奋对叶云舟掏出一本册子,递交给叶云舟,说道:“少爷,您终于回来了,我们可担心您了,对了,这个是这个月来琉璃盏的订单数量,全部记录在册,越来越多人喜欢用我们的琉璃盏,订单都快炸了。” 红菱也不甘示弱,也掏出一本册子对叶云舟说:“少爷,您还是先看看咱们的百货超市,我让工人每天都运最新鲜的蔬菜水果,卖的都不错,尤其是仙乐水,已经成了最受王公贵族所欢迎的饮品,现在百姓们聚在一起吃饭,多数都已经不饮酒了,换成了我们的仙乐水,对了还有方便面,那些官吏人家经常一订就是半月的量,最受女子欢迎的就是少爷研制出的护肤品,还有胭脂水粉什么的,每天工人们制作到手酸,都快赶不上要的量了。” 叶云舟听到这些很是满意,他坐在椅子上,望着一旁安静的兰儿,连忙和声问道:“兰儿,你呢?” 兰儿羞涩甜甜一笑,轻声说道:“铺子里一切都好,每天来买的也很多,前天还有个孩子中了大奖。” “是吗?不过我不太能理解你怎么这副表情?” 兰儿脸红着低下头去,一旁的夏执已经忍不住了,连忙上前说道:“兰儿有了心仪之人呗。” “哦?是吗,是哪家公子啊?” 兰儿是个传统的女子,又因为自己先前被人祸害过,所以再次面对感情非常自卑,她紧张羞红了脸跑回房中,只留下众人诧异的望着她的背影。 叶云舟四下张望着,却迟迟没能看到燕决的身影,连忙问夏执:“燕决呢?” “燕决出去了,说是掌门传来任务。”这段时日,夏执日日缠着燕决学武,因此燕决的动向,他最是清楚不过。 “那咱就不等他,赶快把兰儿叫出来,咱们吃饭!”叶云舟已经迫不及待了,这几日风餐露宿,即便他带了方便面和调料,尽力让食物的味道变好些,但他的胃可承受不了。 几人酒足饭饱之后,叶云舟便离开庭院,从密道里溜进皇宫向皇上复命,皇上早已在地下府邸之中等待,一见到叶云舟便主动迎上前去,甚是满意笑道:“你做的不错,这么快便将天花的事情解决了。” 叶云舟跪在地上,先行一礼,得到皇帝同意后才起身,他站在皇上的身侧,眉头紧锁,沉声对皇上道:“皇上,在此次行动中我意外发现了一些事情。” 皇上听到叶云舟有发现,眉头挑起,将叶云舟叫到屋内书案旁,两人端坐在书案之上,皇上才问道:“何事?” “是这样的,我那些被太傅派去的官兵口中得知,此次天花是太傅故意为之,目的就是为了清剿阴安郡这座城,在阴安郡内炼制药尸。” “药尸?药尸是沥州蛊术师的禁术,早年间蛊术师便已经被全部剿灭,禁术秘术皆跟着被毁,怎么会除非” 皇上同叶云舟想到了一起,叶云舟继续说:“皇上,我怀疑太傅私自收留沥州蛊术师余孽,并收为己用,如果蛊术师全部被剿灭,那只能说明太傅得到了蛊术师一族的卷宗,不过我不太清楚,他炼制药尸到底是要做什么用的?” 皇上坐在对面,不发一言,太傅炼制药尸的目的,他当然再清楚不过,一切皆因权力而起,江湖势力同朝廷井水不犯河水,而太傅妄想把江湖势力收入自己囊中,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倾所有力量去寻找一件传说中的东西。皇上认为,传说只是传说,太傅不过为自己的执念所控制,这些力量留着可以造福百姓,何必去浪费在寻找一件传说之中的东西呢?一直以来,他对自己的这位帝师敬爱有加,直到谈论起这件事,他们才分道扬镳,太傅用尽一切手段打压自己,而自己也在悄然发展自己的势力,他所望和太傅不同,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也正是因为这件事,他和太傅从此成为敌对之人。 但是,望着眼前的男人,他有把握,他一定可以将皇权紧握在自己的手中,去实现自己的宏图伟愿。 皇上沉吟片刻后,轻轻说道:“这些你就不要管了,朕自然会去查,现下你有一项必须完成的事情。” “皇上说的是何事?” “三日后,皇宫将举行封后大典,朕原本想的是封祁太尉的女儿祁语兰为皇后,一来可以将祁太尉手下的人全部收为己用,二来太傅和太尉本就针锋相对,除了朕之外,便只有祁太尉一股势力,朕娶了祁语兰,两股势力合在一起,对付太傅会更加得力,但朕最终没能敌得过太傅,他鼓动大部分朝廷官员,请柬让朕封他们族人为皇后,他将封后大典定为三日之后,在封后大典之后,西域突然又要提前来访,这两件事正巧赶在一起,早年朕年幼之时,曾经听闻太傅同西域皇帝交好,所以朕怀疑这不是巧合。” “他们让您封谁做皇后?” “左仆射三女儿,慕云清。” 皇上最后三个字说出来时,叶云舟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被利器狠狠扎入,他这么努力活着回来,为的就是慕云清,而他一回来便得知慕云清要成为别人的女人,而那人是皇帝,是他无论如何都撼动不了的权力。看来无论在哪个时代,权力都是至尊的,也是最诱惑人的,因为只有权力才能主宰一切,如果自己是皇帝,那么天底下所有的事都是他说了算,天底下所有的女人也是他先选。 叶云舟神色动容,眼神中闪过忧愁,皇上见他坐在书案前发呆,便向他挥了挥手,他这才从伤心之中反应过来,依旧装作没事人一样,对皇上说:“慕云清是太傅一族的人?” “太傅早年娶过一妻,诞下一女,但不知是怎么回事,他的妻女突然就死了,后来他娶了左仆射的姐姐为续弦,至今无所出,但夫妻二人相敬如宾,是为模范,论辈分慕云清该唤太傅一声姑父。” “那您是要我做什么?” “朕要你乔装打扮成护送皇后的侍卫,监视慕云清的一举一动,另外为迎接西域使臣做准备。” 皇上不仅要娶他喜欢的人,还要让他监视,让他眼睁睁的看着他嫁给别人,这么做着实有些不道德,不过念在皇上不知道他对慕云清的心意,本着不知者无罪的道理,叶云舟便应了下来。 拜别皇上回去的路上,他失魂落魄,垂着头在路上走着,几番差点撞在柱子上,他知道,自古以来帝王的婚礼都该为国家社稷考量,不可娶一个自己爱的女人,他知道皇上是无奈的,也知道慕云清是无奈的,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傅松菊,是傅松菊为了一己私欲对百姓不管不顾,也是为了他的一己私欲,不顾慕云清自己的想法,他的双眼通红,似是冒出了怒火来,他突然很想冲动一次,去把傅松菊杀了,这样所有的烦恼便都消散了,但傅松菊怎么可能是简简单单就能被杀死的,他能走到今时今日,定然是有自己的手段。 他晃晃悠悠的走着,正巧走到辉月楼,他直接走进去,随意点了些菜肴,要了几坛子烈酒,或许只有将自己灌醉,才不会让自己的心那么痛。 他在辉月楼内一坛接一坛,从中午喝到了晚上,从晚上喝到了深夜。 此时的他早就已经不省人事,辉月楼内,只剩下他一个客人,小二为了能早一步回家陪伴老婆孩子,几次催促,但叶云舟倒在桌子上,什么都听不进去,他继续向小二要酒,小二推脱无酒,他便将自己带在身上的所有银票砸了出来,掌柜抵挡不住金钱的诱惑,将小二臭骂了一顿,让他继续给叶云舟去取酒来。 他倒在桌子上,望着月亮,月亮里好像有慕云清的影子,他追寻着月亮的影子跑到外面,银票也不要了,酒也不要了,直接便宜了掌柜,他追着月亮跑到城郊外,一个踉跄摔倒在湖中去,惊扰了躲藏在高枝上发呆的女子。 女子见水花翻起巨大波浪,又想到刚刚听到的人声,便得知定然是有人掉进去了。 叶云舟被酒精麻痹,周身没了力气,他任由自己的身体在水中沉沦,等到觉得喘不过气来的时候,他已经离水面很远,隐约间还能看到月亮的影子,他伸出手去,想要继续追寻,但奈何自己的身体用不上力气。 第76章 意外落水,云舟酒后吐真言 女子站在岸边,跳进湖中去,将已经昏迷的叶云舟给救了上来。 在叶云舟失去意识后,他回到现代,但是酒精似乎跟随他的灵魂穿越了时空,他醒来的时候依旧觉得头昏脑胀,所有事物在他的眼中出现了重影,他迷迷糊糊的不管不顾,倒头继续睡去。 叶云舟被女子救上岸来,女子将他带到一旁的草地上,她静静的守在他的身边,这时,叶云舟逐渐恢复意识,他剧烈咳嗽几声,一边咳嗽一边把灌进去的水给吐了出来,女子搀扶着他起身,等他清醒过来,定睛一看,面前照顾自己的人竟然是白木溪。 他醉醺醺的歪倒在白木溪的肩膀上,白木溪觉得实在轻浮,本能的想要推开,但叶云舟却倒在她的肩上开口对她说:“小白,可不可以别推开我啊?借我个肩膀哭会儿行吗?” 叶云舟一言说的可怜兮兮,白木溪心一软也不忍心将他推开,她准备行动的手缓缓放下,任由他靠在自己的肩上。 “小白,我失恋了,我喜欢的女人要跟别人结婚了,这已经是第二次了,都他妈怪我,每次表白都拖拖拉拉的,从来没有一次赶上,你说我怎么就这么没用呢!” 叶云舟一顿抱怨,白木溪虽然听不懂叶云舟说的什么,但她依旧在一旁安静的听着,他在自己的面前从来都是骄傲、得意、滑头的模样,他喜欢跟自己斗嘴,每次都能把自己怼的说不出话,但她这是头一次见到他这般脆弱的模样,她忍不住抬起手来,轻轻抚在他的脸颊上,而叶云舟似是感觉到一只温柔的手在抚摸自己,一把抓住了那只纤细的手。 白木溪有些惶恐,但见他并无其他动作,她便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 “小白,我跟你说,我这一辈子跟个笑话似的,一开始老子考大学,还准备出国留学,把老子研究成果写成论文发表到各大闻名期刊上,但是老天爷妒忌我太聪明了,他让我生了重病,在我人生的紧要关头,就他妈休学,等我回去的时候人都走远了,就只剩下我自己了,大学女神也被别人抢先表白,人家现在结婚了,我还他妈是条单身狗,我就跟中了孤寡魔咒似的,我来到这里,以为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结果我还是晚了一步!” “你喝了多少?说这么多胡话。”白木溪轻声问道。 但叶云舟却像个小孩子一般从她肩膀上起来,紧紧抓着她的双手,一面醉醺醺一面又一本正经道:“小白,我跟你说,我跟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我说真的,你得相信我,不过这是很久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情,现在还没有还没有啊。” 他晃荡着脑袋,再次倒在白木溪的身上,这一次,叶云舟是真真切切的昏睡过去,不一会,白木溪便听到轻微的鼾声,她对着叶云舟的脸轻轻拍了下,见他没有任何反应,确定他已经睡着后,便柔声对他说道:“你说的,我都信,如果可能的话,我也想跟随你去那个世界看看。” 她听着叶云舟的鼾声,望着湖面上月亮的倒影,她从草地上轻轻摘下一朵小花,将花瓣摘下放在手心里,轻轻将花瓣吹出,花瓣飞起,飘落在月亮的倒影上,她想着,如果自己能够自由自在的生活,那该多好。 立秋之后,正是蟋蟀叫的欢的时候,伴随着蟋蟀的歌声,白木溪也靠着他的头沉沉睡去。 等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叶云舟一见自己靠在白木溪的肩膀上,连忙惊的跳起,他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支支吾吾的问道:“你你不是不跟我走一个方向吗?” “我去哪里是我的自由,我事情办完了就不能回来吗?”白木溪早就醒来,只是一见叶云舟还在自己的肩膀上睡的正熟,便没忍心打扰,只是苦了自己的脖子,她在这里一个晚上脖子不敢扭动一下,脖子早就已经酸痛,他这时候醒了,一醒了说话就这么不客气,她对他意见也是蛮大的。 “昨晚是你守了我一宿?” 白木溪并未回答,而是站起身来,脖子晃动几下,叶云舟清楚听到白木溪脖子发出的“咔咔”声,这声音足以回答他的问题。 “不然你以为是谁?”白木溪的身体都已经僵疼,一边活动着身体一边回答道。 叶云舟突然想起自己昨晚醉醺醺说了一番胡话,担心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便连忙继续问道:“我昨晚说了很多胡话?” “是说了很多胡话,一边吐一边说,都听不清楚你到底说些什么东西。” 叶云舟不记得自己昨晚有吐过,他只记得自己迷迷糊糊走到这里,不小心一脚踩空落入湖中,被救上来之后才清醒一些,他借着醉意靠在白木溪身上,对她说了很多自己觉得憋闷的事情,但他又从白木溪的话中听得出来,她并不是很在意叶云舟昨晚说的那些胡话,兴许她只是当自己醉酒胡说八道的。 “你之后去哪?” “随遇而安。”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叶云舟却突然起了将她带回去的心,就在白木溪准备起身离去的时候,叶云舟突然在身后抓住她的胳膊,她转过身来,叶云舟对她说:“小白,你跟我走。” “给我个理由。” “我我只是不想看弈柔天天想念你。” “说完了吗?”白木溪冷声回应道,叶云舟缓缓点了点头。 “那我走了。”白木溪挣脱开叶云舟的手,踏地而起,飞升至半空之中,但她没想到的是叶云舟也跟着跃起,抓住了她的一只脚,用力往下一拽,她和叶云舟一起重重摔落在地,她自从学习轻功以来,除了最开始学习的时候摔得狠,还没有再摔过那么狠,不过好在有叶云舟给她当垫背,她不偏不倚刚好落在叶云舟的胸口处。 她尴尬的从他身上爬起,羞红了脸,责备道:“你做什么?想让咱俩一起摔死吗?” “这不是有我给你垫背嘛!怎么会摔到你!” 白木溪白了叶云舟一眼,随后便要起身离开,但叶云舟再次将她抓住,这一次,她心里已经有点烦了,低声怒言道:“你再这样我不客气了!” “那你动手,反正我就是要带你回去,我不忍心看你一直漂泊流浪,你一个女孩子,总是在外漂泊这算什么事情?天天男装打扮,饭也吃不好觉也睡不好,从来没见你笑过,我只是想让你有个安稳,你觉得我有错,想动手,那就动手!” 叶云舟站在一边,紧紧闭上了双眼,白木溪望着叶云舟这副傻乎乎的样子,本想再次抽出折扇来吓唬吓唬他,但她却突然不想这样做了,她也很想答应,很想跟他回去,像他说的那样,一辈子安安稳稳,不求大富大贵,只要吃饱穿暖便好,但她深知自己的身份不允许,突然间,她感觉到一股心酸冲上头顶,她强忍住这股酸意,冷声对他说:“我会过好我自己的生活,不需要你来多嘴!” 叶云舟闻声睁开眼睛,但白木溪已经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她用的是千里传音,她人早已离开。 叶云舟一脸落寞,耷拉着脑袋慢慢走回庭院去,他将自己锁在房中,任何人都不见,他在房间里苦笑道:“我真是没用,眼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嫁给了别人,想保护的人也保护不了,我还真是没用啊!” 他落寞的放声大笑,但笑着笑着,眼泪便从眼眶中溢了出来,在他内心的深处,其实也觉得自己并没有很爱慕云清,他只是因为学姐,对她有了好感,因为她的豁然喜欢她,但这些都谈不上爱,真正让他觉得自己没用的,是没能将白木溪带回来,他也不知从何时起,白木溪的那坚毅的身影便烙印在他的脑海之中,每次想到她飒爽的英姿,想到她一个人在江湖上漂泊,遇到坏人的时候自己保护自己,受了伤要自己照顾自己,想到这些他便发自内心心疼她。 他不是气别的,而是气自己没有用,不管在现代还是在这个时代,他都那样无能为力。 不过好在白木溪武功高强,一般来说不会有什么事情,但倘若她真的遇到点什么事情呢?又有谁来保护她呢? 如果自己变得强大,是不是就有能力保护白木溪,保护夏执、红菱、兰儿,保护紫鸢和弈柔,保护自己在乎的所有人。可是转念一想,自己就算会了最强的武功,是不是可以打败皇帝,让慕云清在自己身边。好像还是不行,武功大不过权力。但是有了强大的武功,自己起码可以保护身边的人不受伤害。 想到这里,他顿时豁然开朗,从床底下掏出那本九霄真谱,跳到床上盘腿修炼起来。 他必须快速练到第七层,而他也不过才刚刚练了第一层,便已经提升许多能力,想必到了第七层,他应该能成为无人能敌的存在。 想到这里,他按照书中所述,将真气汇聚在丹田之内,渐渐的,丹田内真气翻滚,如同江河一般汇聚在他的丹田之内,在他的丹田内形成了一个漩涡,这个漩涡一出现,他便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真气有了变化,他开始运转真气,慢慢的,他的经脉一个接一个被打通,让身体里的真气迅速充盈起来,这个过程有些痛苦,因为真气会将他所有经脉打通。 第77章 找到尸首,叶秦氏崩溃大哭 随着真气缓缓的注入,他曾经受伤的地方正在快速恢复,他明显能感知到身体里的细胞在修补伤口,那些外伤都开始渐渐愈合,他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发生变化,也不知是眼睛的问题还是怎么回事,他的身体似乎正在渐渐变得晶莹剔透,如同水晶一般,他能清晰的看到真气在身体里的涌动,他再次合上眼睛,仔细感受着真气的涌动,感受细胞的充盈。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清爽的感觉比第一次更加明显,他可以随意将真气汇聚在身体任何部位,他尝试着将真气汇聚在左手,对着房间中央的桌子,一掌过去,桌子瞬间被劈成碎片,他惊异的望着自己的手,而那不小的动静惹来了夏执,他连忙跑到叶云舟的房间查看,焦急关切的问道:“少爷,发生什么事了?” 当他看到眼前碎成碎片的桌子,眼中闪过一丝恐慌,但很快又被他自己压制下去,一脸勇毅对叶云舟说:“少爷,你别怕,让夏执来保护你!” 夏执挥动拳头,将自己三脚猫的功夫展现在叶云舟的面前,叶云舟被夏执的动作逗笑,他走到夏执跟前,轻轻拍了拍夏执的肩膀,对他说:“桌子是我弄坏的。” “啥?” “我弄坏的,我就试了试刚刚修炼的内功,然后一个不注意,桌子就这样了呗。”叶云舟一脸无奈,但夏执还是不敢相信,之前少爷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在这短短一个月内,突然会了剑术,又突然速度变快会了轻功,现在能够隔空打物,他不敢相信他的少爷进步竟然这样神速,便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定睛望了望,少爷还是少爷,碎成一地的桌子也在地上静静躺着,他瞪大了眼睛,呆滞的问道:“您还是我认识的少爷吗?” 叶云舟凑过去,对他微微一笑,淡淡回应道:“如假包换。” 随后叶云舟收拾了东西,对夏执说:“等会陪我回叶府去,该去看看叶秦氏了。” “少爷,咱们还回去干嘛?在这多好,自由自在的。” “要不然我说你没有红菱聪明呢!叶晚城失踪了,我若是一直躲着不出现,她肯定会第一个怀疑我,所以她越是怀疑,我就越在她面前晃荡,可以随时掌握动向为自己求个平安之外还可以让叶秦氏心烦。” “那那好。”夏执撇了撇嘴,随后便帮叶云舟收拾了东西,跟着他离开庭院,一路回到叶府。 叶府内,叶秦氏已经找到了叶晚城的尸身,就在城郊外,被人丢弃在那里,她找人帮她看了,叶晚城是死于一把弯刀匕首,她望着儿子的尸身,痛心疾首,明明是去暗杀叶云舟的,怎么回来的时候就成了一具尸体呢? 强烈的第六感告诉她,就是叶云舟做的,但转念一想,叶云舟什么都不会,而自己给晚城找了名师学习武功,又怎么会败在叶云舟之下,难道叶云舟在他面前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 她站在花厅内,颤抖着的手缓缓抚上叶晚城苍白无血色的脸,她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就这样死去,她抓住叶晚城的肩膀,用力摇晃,以为叶晚城还能再次醒来,但叶晚城的身体已经僵硬,那僵硬的触感不断提醒着她儿子已经死了,一旁的叶晚宁陪同母亲跪在地上,不住的发出呜咽,她跟哥哥自小手足情深,但她不像叶秦氏,明明面对了事实,却还是不能相信。 叶秦氏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哭到心力交瘁,这时,叶景修上朝回来,刚刚听到叶晚城的死讯之时,他一点也不感到意外,他知道叶秦氏母子一直对叶云舟有小动作,而今叶晚城死在荒野,不过是咎由自取,但再怎么说,叶晚城也是自己的儿子,他自然也是心痛,但心痛之余他更多是责备叶秦氏,但眼下大局未定,他不能让叶秦氏看出破绽,他一脸恍然走入花厅,叶晚城就躺在花厅中央,他站在原地愣住,他原本以为自己不会有过多的伤心,但亲眼见到儿子的尸身,伤痛感便涌上心头。 他的腿渐渐失去力气,站在花厅门口一个不注意便倒了下去,叶晚宁听到动静连忙上前扶住父亲,她一边哭泣一边对父亲说:“父亲,您要保重身体啊,我相信哥哥也不愿看到您身体抱恙,现在最要紧的是办哥哥的丧事,等丧事过去,我们总会找到杀人凶手,为哥哥报仇!” 叶景修在叶晚宁的搀扶下起身,他微微颤着身体走向叶晚城,此刻的叶秦氏正跪倒在地,一见叶景修就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扑上前去,跪在叶景修的面前,死死抓住叶景修的衣角,哭喊道:“老爷,我们的儿子没了,他被人害死了,你可一定要为我们的城儿做主啊!” 叶秦氏崩溃的拽着叶景修的衣服,用力摇晃,生怕叶景修感受不到她内心的歇斯底里,叶景修伸出双手,将叶秦氏扶起来,轻轻为她擦去脸颊上的泪水,对她说道:“我知道你难受,但人死不能复生,我们节哀顺变,先帮晚城把丧事办了。” 叶秦氏嘴唇颤抖,她微微开口,刚刚想要说些什么,却看到门口出现了一个让她生恨的身影,那便是叶云舟,她竭力从叶景修的手中挣脱,直接冲到叶云舟的面前,抬手便是一巴掌,好在叶景修及时抓住了叶秦氏的手,这才没让她的手落在叶云舟的脸上,叶云舟愣在原地,叶秦氏以往都带着一副假面具示人,生怕别人不知她温婉贤淑,可能是叶晚城的死直接刺激到了她,她才会这样不管不顾。 叶景修抓住叶秦氏,带着哭腔厉声问道:“夫人,你这是做什么?” “就是你,是你,是你害死了我儿子,我要你给我的儿子陪葬,我要你” 叶秦氏的话还没说完,叶景修便将她拽到一边,“够了!叶云舟虽不是你所出,但他同晚城有我这个共同的父亲,也是亲兄弟,晚城已经去了,我们只有叶云舟这一个儿子了,你为何要将你的怨气发泄在他的身上!” 叶秦氏听到叶景修一言,顿时心里惊醒,她在叶家这二十余载,夫妇和鸣,不过是叶景修给她编织的一个梦,说到底,他的心还是被梦蝶所占据,在他最好的年纪,梦蝶闯入他的生命中,又消散在他的生命中,梦蝶停留在那个时间段,不断的在他心里升华美化,直到完美到无人可及,她所留下的儿子也被他所看重,曾经她是如何对待叶云舟的他不是不知,而是为了家族不被诟病选择了隐忍,这么看来,梦蝶的儿子在他心里也比不过他的家族利益,那更不用说她和她的孩子们了。 她在这一刻瞬间清醒过来,她紧紧盯着叶景修的眼睛,她的眼中充满了恨意,愤慨,悲伤,许是被她这种眼神所刺痛,叶景修将她拦在怀中,极力安抚着她,但此时的叶秦氏眼中只有恨,她如同一个木偶被被叶景修抱在怀里,他所有的安慰都已无济于事,叶秦氏只想尽早为儿子报仇,而现下不是激动的时候,她必须要隐忍。 叶云舟站在一旁并未出声,他知道自己此时此刻说话不合时宜,他望着眼前的一家人紧紧抱在一起,互相安慰,他简直就像个多余的一样,他晃晃悠悠走到花园,坐在一块大石之上,一边对着湖面打水漂一边托着腮,望着水中自己的倒影口中嘟囔着:“叶云舟啊叶云舟,如果不是老子到你身体里来,你看见刚刚的那一幕心里得多难受啊,你简直就跟多余出来的一样,也是,你本来身世就不明,老子还得替你查明,看看如何帮你逆袭,你说说,我容易吗?” 抱怨了半天,心里气焰消去,他回过头来想了想,若不是叶云舟将身体赠予自己,自己又怎么会有另一条路可以选的,于是便缓缓开口道:“不过也谢谢你,谢谢你临死之前把这幅身体赠予我,你给我个新的开始,我就帮你来个逆袭人生,咱俩互惠互利,是个共赢的局面。” 他坐在一旁听着屋子里哭成一团,他深知是自己杀掉了叶晚城,不过这一切也都算是自卫,如果他不动手,他叶晚城会放过自己吗?答案定然是不会,他是他们母子的眼中钉,肉中刺,不除掉他,他们心里永远不觉得安宁,倘若今日死的是自己,除了夏执他们几个下人之外,这一家子的骨肉还有哪个觉得伤心?首先叶秦氏和自己的一双儿女定然欢欣雀跃,父亲以大局为重,定然就让自己这么死了,就像如今对待叶晚城一样,没有一个人会为他鸣冤,反而还有人觉得大快人心。 如今这般想想,他便也不觉得有多愧疚,他能放过叶晚城,但叶晚城肯定不会放过他,最终结果不是他死就是叶晚城死,就这两种可能,没有第三种可能。 第78章 心有余悸,云舟求助白木溪 叶府开始操办白事,全家上下无一不是身穿白色麻服,本来要为叶晚城守灵七日,但叶秦氏不肯,她执意让叶晚城当天就下葬,说是看到伤心,除了这点之外,叶秦氏表现的都很平常,在叶晚城的葬礼上,她甚至连一滴眼泪都没掉,反倒是叶晚宁哭的泪雨连连,甚至叶景修都在一旁偷偷抹着眼泪。 叶云舟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叶秦氏的反应让他的心里“咯噔”一下子,一个女人面对自己最伤心最绝望的事情,没有任何反应,那就说明她已经准备好要反击了,他不知道叶秦氏会做什么,但自己当是事事小心为妙。 葬礼过后,叶云舟连忙带着夏执回到自己的小院,他在院中转了一圈又一圈,口中不住的喃喃道:“她到底要做什么?她要对我做什么?她想干什么?” 在夏执的眼中,他就像是中了邪一般,哪怕是自己唤他,他都没有理会,叶云舟想的头痛欲裂,索性离开了叶府。 他在街上晃荡,不知不觉就来到了那日和白木溪在一起的地方,他不知道为什么,现下心里堵塞,想到的全是找白木溪倾诉,可是他又该去哪里找白木溪,望着空荡荡的旷野和湖面,他尝试着大喊她的名字,抱着一丝希望,希望她能听到,能来到他的身边。 唤了几声,依旧没有人出现,他对自己也有些无奈,明明知道她不在这里,偏偏要尝试,他蹲在地上,愁容不展,望着盈盈湖水,心里也不能平静下来。 这时,一枚石子从上空落下,重重落在叶云舟的头上,砸出一个大包来,他捂着头“哎呦”一声,随后骂骂咧咧道:“谁啊?哪里来的小兔崽子,我告诉你,我看见你了,龟儿子不敢出来对?别等着爷爷过去,等着爷爷过去,打的你满地找牙,让你妈都认不出来,缺德的王八犊子,有没有点教养!” 他将最后的“教养”二字故意说得很重,以为这样便能刺激到搞恶作剧的人,这时他的身后传来一声“喂”,他连忙转过身去,看到白木溪正站在树梢头上,带着玩味的笑意望着自己,她勾勾唇角,对他笑了笑,随后便从树梢头跳了下来,轻声问道:“刚刚是谁叫我,又是谁骂我是小兔崽子,王八犊子?” 叶云舟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说道:“没有,我是骂我自己的,我怎么会骂你呢,我这不是在找你!” “找我?找我何事?” “小白,我有个事跟你说,你帮我分析分析呗?” “那你说。” 叶云舟刚要开口,随后环顾了下四周,拉起白木溪的手对她说:“这里不太方便,我怕有人跟踪我。” “那我带你去个绝对不会有人跟踪的地方。” 随后,白木溪反过来抓住叶云舟,拽着他向上空跃去,一跃上枝头,在林子中闪来闪去,不一会,两人来到一处小瀑布边上,白木溪径直冲着瀑布冲了进去,越过水帘,里面竟然是一处别外洞天,叶云舟惊愕的望着这一处,心里暗暗想着,她莫不是花果山水帘洞的孙猴子? 白木溪得意的四下望了望,扬着下巴问道:“怎么样?” 叶云舟走到白木溪的身边,一边环顾着四周,一边道:“姐,你有没有听过孙悟空的故事?” 白木溪摇了摇头,沉声道:“我读书少,不像你知道的那么多。” “所以,你一直都住在这里?” 白木溪点了点头,叶云舟放眼望去,这里只有一处石床,铺了些厚实的垫子,看来白木溪白天都在外晃荡,只有晚上才会回到这里来。 “你有什么事,说,我这里很隐蔽,不会有人偷偷跟着你的。”白木溪跳上石床,盘着腿坐在上面,叶云舟则找了块大小适中的石块,当做凳子坐下来,缓缓开口道:“事情还得从我们从阴安郡回来说起,就咱们分开之后,我快到皇城的时候,我碰到了叶晚城,哦对了,你不知道叶晚城,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他跟他母亲经常把我当做眼中钉,觉得我一定会挡了叶晚城的路,恨不得除之,就之前,我那嫡母还想在诗会上暗害我,结果被我将了一军,让她自己出了丑,结果我回来的时候叶晚城就等在那里,就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我除掉,我俩打起来,就算我想息事宁人,他也不一定愿意,结果无非就是我被他杀死,或者他被我杀死,然后他武功不及我,就被我杀死了,我那嫡母一开始见到尸体特别伤心,伤心的快死过去了,但是葬礼上,不愿给叶晚城守灵,也没有任何伤心的模样,你觉得她是不是在打什么算盘害我?” 听过叶云舟一言,白木溪坐在石床上,托着腮帮思索片刻后,对叶云舟说:“那我觉得你可得保重了,她对你一直都有杀心,但是一直都因为轻看你,没能成功,这一次想必她也清楚了些,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样用小伎俩对付你了。” “所以说啊,我也不知道她会做什么,会怎么样,我这不是找你来分析分析嘛!”叶云舟有些焦急,白木溪说的这些他都知道,但他更多的是想分析叶秦氏到底打算做什么。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那嫡母应该会回娘家求助,听闻你那嫡母是秦将军的女儿,秦将军属于傅松菊一派,而你现下也开始崭露头角,是个可用之才,而傅松菊对于人才的态度则是,既然不能收为己用那便除之,我想,有你那嫡母挡在那里,你应该不会成为他们队伍里的一员?” 听到白木溪这样说,叶云舟吐了口唾沫,愤愤说道:“呸,就算没有她横在那,我也不屑跟傅松菊做事!” “为何?”白木溪挑了挑眉,颇有兴趣的问道。 “他就不是什么好人!”叶云舟本想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说出,但思考片刻后,转念一想,白木溪常年在江湖漂泊,但她却始终驻扎在皇城周围,另一边她虽不问朝政之事,但是却很清楚这其中的盘根错节,想到这里,他发现自己并不了解白木溪,便将到口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用一句简单的说辞搪塞过去。 不过他也对白木溪的身份颇感好奇,便轻声问道:“小白,你是如何知晓的这么清楚?” “我就住在这里,这里离皇城这么近,我当然能听到些只言片语。” “那你上次说你在找人,你是找什么人?” “找一个能拯救我的人。”白木溪的话说得淡然,但也不难听出,她是有多么渴望这个人的出现,叶云舟见她不愿多说,便也不再追问,只是担心自己敌不过秦将军的一干势力,便凑到白木溪的跟前,对白木溪说:“小白,要不你来保护我!” “你不是会武功吗?还需要我保护?” “我没你厉害嘛,我的武功都是你教的,再说了,你还没完全教会我!” “那我有什么好处?” “你想要什么都行!” “不过我暂时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 “那这么说你是同意了?”叶云舟心里有些意外,他没想到白木溪竟然会答应,上次他说要带她回去,她可是怎么也不肯,这次竟然这么轻松便答应下来。 白木溪轻轻点了点头,叶云舟一兴奋,便跑到白木溪的面前,单膝跪在地上,拱手作揖,一副正儿八经的模样,扬言道:“叶某感谢小白师傅保护之恩!” “好了,快起来,你得先给我安排个住所?” “这个简单,我在附近偷偷买了座庭院,弈柔他们都住在那里,你也去那里住。” “那走。” 白木溪径直向外走去,叶云舟则兴冲冲的跟上前去。 白木溪跟着叶云舟来到庭院,弈柔一见白木溪便兴奋跑去,扑在白木溪的怀中,她早就已经把白木溪当成亲姐姐一般,她是自己的亲人,再度见到亲人,她心里自然是非常开心,白木溪自进入庭院之后,便同弈柔住在一起。 晚上,叶秦氏披了一袭黑袍,匆忙赶到将军府,她刚到将军府门口,守卫看不到她的脸便将她拦了下来,叶秦氏不慌不忙将袍子上的兜帽摘下,守卫一见是叶秦氏便连忙让出一条路来,叶秦氏匆忙进入将军府,来到花厅内,差人去叫秦将军出来。 在内屋的秦将军一听自己的女儿回来了,便连忙赶了出来,平常若是没有节日什么的,嫁出去的女儿鲜少回门,如今夜晚偷偷回门,定然是有要事,他也丝毫不耽误,匆匆来到花厅,一见到女儿,便关切的问道:“墨妍,发生什么事了?” 叶秦氏微微俯身,先对父亲行了一礼,父亲连忙将她扶起来,秦将军知道外孙的死定然给了女儿不小的打击,这些时日她也吃不好睡不好,身体肯定很差,便不需要再去在意那些礼节的问题。 “快起来说话。” 秦将军让叶秦氏坐在椅子上,自己则坐在她的身边。 “父亲,城儿的死让我一直不安,我怀疑是那贱人的儿子做的。” “可他自小长在你的膝下,你不是从未让他学会些本事吗?” 叶秦氏顿了顿,决定将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告诉父亲。 第79章 吉时将到,云舟被邀参加大典 “父亲,叶云舟早就不是曾经的叶云舟了,那日我本想找个机会将他暗杀,没想到他死里逃生,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只是醒来的时候失去了记忆,可是这一失忆却突然让他变得不凡,父亲你也知道他开设的那些铺子,若非天纵奇才,绝不可能制造出那些东西,还有上次诗会的事情,我们本来打算帮助太傅成事的,我也有意治他于死地,但是他反倒让我出了丑,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我觉得不可思议,我甚至有怀疑过他可能被鬼魂附身,但这太平盛世,哪里有什么鬼神之说,所以我怀疑是叶景修,一直暗中庇护他和那贱人的孩子,不论商贾之术还是才学都胜出一筹,更何况是武功呢!” “你是说叶景修他一直都知道你真实是如何对待叶云舟的?” “是,这次城儿主动去堵叶云舟,就是为了将他除掉,但是死去的却是城儿,我让城儿在任何人不知情的情况下除掉他,在那种情况下,若是叶景修当真把他和那贱人的孩子训练得当,那自然是有机会将城儿反杀,并且做到无人知晓的!” 秦将军抚着脸上的胡须,眯着眼睛思考,回忆叶景修曾经的一举一动,若真是如自己女儿所言,那叶景修此人决不能留,但他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女婿,若是要设计除掉叶景修,想必也会连累到自己和女儿,唯一的办法便是想办法让女儿率先脱身,再去计划。 他端起茶杯,轻抿一口,随后有些惋惜的对叶秦氏说:“城儿的死,我这个做外公的也是痛心疾首,照你如此之说,叶景修恐怕暗中已经起了反抗我们一族之心,叶景修和叶云舟一个都不能留!” “可是父亲,他现在毕竟是我的夫君!” “和离了就不是了。” 听到和离二字,她知道定是叶景修已经有了对自己一族不利的想法,除掉叶景修,她心里自然是一千一万个不愿,当初她是真心爱慕他,所以才一定要和他在一起的,但哪怕自己对他再好,他的心里永远都只被那贱人占据,想到这里,她的心也彻底绝望了,毕竟她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更不可能强行将自己装入一个眼里心里没她的人心中,他将她为他所做的一切都视而不见,她又何必再去为他心痛,她决定将自己所有的心都从叶景修的身上收回,她要帮助父亲,帮助太傅成事。 “父亲,现在和离恐怕会被人诟病。” “这些为父都已经想到了,脱身暂且不急,封后大典之后,西域人便会来访,此番西域使者来访,实则是太傅的一计,他想用战争作为威胁,威胁皇上放弃争夺权力,西域使者此番前来,朝政定然出现变动,但无论如何变动,局势定然都是向我们这边倾斜的,我们只要在这之后开始设计为你脱身便会容易许多。” “父亲说的是。” “你先回去,有任何事情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等西域使臣来过之后,我们再开始行动。” “是。” 叶秦氏刚刚站起身来,准备离去,秦将军望着女儿纤瘦的背影,有些心疼,便叫住了女儿,轻声道:“墨妍,人死不能复生,更何况你还有宁儿,宁儿虽为女儿身,但好生培养也能成事,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培养宁儿,说不定宁儿以后会成为我们成事的助力。” “是,父亲。”叶秦氏应下后,便离开将军府。 秦将军望着自己这个女儿,实在有些惋惜,及笄之年的女子,总是那么容易被一些颇具才华的翩翩公子所吸引,当初他是无论如何都看不上这个叶景修的,一来,觉得他成不了什么大事,二来,他和梦蝶的事情他也早有耳闻,但奈何自己的女儿将一颗心都扑在他的身上,为了让他和自己门当户对,不知暗中做了多少事情,为了能同他相识,百般恳求自己,这才说服左仆射帮忙搭线,如今叶景修踩着他的女儿坐到如今的地位,他不知感恩,反而还要脱离他们的掌控,他女儿的一片真心都被喂了狗。 好在,儿子的死终于让她从梦幻泡影之中醒来,她也终于明白孰轻孰重,这一次,他必定要让叶景修和他的儿子明白,他今时今日的地位和权力都是他们给的,他们想要收回,想要将他们父子毁掉,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情。 秦墨妍,那是他秦大将军的女儿,是他的掌上明珠,他们姓叶的攀附自己家得到今时今日的地位,他们便没有任何权利选择自己的道路,在秦将军的眼中,叶景修如今既然起了背叛他们的心思,那便必须要处之而后快,他秦将军的女儿嫁给他,那是高看他,那是他无上的荣光,他如此辜负他的女儿,那就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决定第二天就同左仆射去找太傅商议此事,他定要叶景修和叶云舟为此付出代价。 封后大典在即,慕云清早早便被送入宫中学习规矩,叶云舟以为她定然满面愁容,其实同他想的刚好相反,慕云清是什么人,她是左仆射三小姐,她的资质无人可比,很早以前便被太傅当做皇后的人选进行培养,也就是说,从一出生开始,她注定是皇后。 慕云清此时住在皇宫灵心殿,在身侧伺候的是她从左仆射府带来的贴身丫鬟芷兰,当然还有太傅精心为她挑选的宫人侍候,她坐在梳妆台前,等候尚衣局将凤冠霞帔送来,而芷兰也没在闲着,趁着等候的时间为慕云清梳妆打扮。 慕云清的长发在芷兰精巧的手中挽成忘仙髻,她小心翼翼从妆匣中取出桃花粉,准备用粉扑在慕云清的脸上,慕云清一见桃花粉,一眼便认出这不是她常用的水粉,便柔声询问道:“芷兰,这不是我经常用的水粉?” “回禀小姐,这是在叶家大公子开设的超市中所购买的,听说是他亲自研制出来的水粉,内含桃花养颜成分,故名桃花粉,说是还有一款叫桃花粉底液,先上粉底液再用桃花粉,可以保证妆容一天不掉不花。” 听芷兰这样一说,慕云清颇感兴趣的拿起那盒桃花粉,那是一个精致的银质盒子,里面不是散开的粉,而是被压实铺平的粉,她用手轻轻触及,粉质丝滑,她是相信叶云舟的能力,他制造出来的无一例外都会成为轰动全城的物件,想到这里,她将自己随身的令牌取下交给芷兰道:“芷兰,去内务府,取粉底液来。” “是。” 芷兰接过令牌匆匆离去,很快便带着粉底液回来了,她手中捧着一只精美的玉瓶,拿了一只干净的小瓷碟,将玉瓶之中的粉底液倒了一些在碟中,随后用手指蘸取点涂在慕云清的脸上,紧接着取出粉扑来将慕云清脸上的粉底铺均匀,这一系列的动作结束之后,慕云清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异常满意,她的脸上看不到一点瑕疵,犹如刚刚剥了壳的鸡蛋一般。 她示意芷兰继续帮她上妆,她这一整个妆匣的东西都是从叶云舟的超市内采购的,芷兰将胭脂敷得均匀,黛色的眉毛,勾画得精巧玲珑。这淡妆正是宫中的式样。她那种天然生成的风流气质,全在一双娇波欲流的妩媚眼睛里。 芷兰取出雕花银盒中的口脂,点涂在慕云清娇嫩的柔唇之上,朱唇如血,将她的肤色映衬的白里透红,这时,尚衣局将做好的凤冠霞帔送来,在芷兰的侍候下,她穿上了金丝纹凤的锦缎红袍,拖在后面的裙摆足足有十几米,那裙摆之上以手工刺绣,以金丝为材质,绣着百鸟,而那顶头冠上是一只翱翔的凤,每一片凤尾羽毛上都镶嵌着一颗极品珍珠,在凤翎之上悬挂着一串玛瑙流速,在阳光的映照下绽放出奇异的光彩。 这件婚服予以百鸟朝凤,慕云清便是那翱翔九天的凤,她的身后有百鸟的追逐,她是全国最为尊贵的女人。 在穿戴好后,她凝望着镜子中的自己,芷兰正和其他丫鬟在身后帮忙整理着那长长的裙摆,慕云清站在镜子前,轻声开口问道:“芷兰,吉时马上就要到了,你帮我去传封信给叶家大公子。” “是。” 随后芷兰拿着令牌离开皇宫,一路来到叶府,她来叶府寻找叶云舟,而叶云舟此时正在庭院内向白木溪学武,芷兰寻不到叶云舟,便将信件交给了管家。 这管家本身是个不起眼的小厮,正是因为叶秦氏的提拔,才能成为掌管府中事务的管家,他自当是要效忠叶秦氏的,于是,在芷兰离开后,他转身便将书信交给了叶秦氏。 叶秦氏接过信件,拆开后一看,慕云清邀请叶云舟去参加封后大典,按理说,能进宫参加封后大典的只有百官,而慕云清竟然能破例邀请叶云舟去,其中必有隐情,但慕云清是家族推到皇后位置上的,并且慕云清从小便是被太傅亲自训练出来的人选,不可能会做出不利于家族的事情。 因此,叶秦氏将书信交还到管家的手上,淡淡回应道:“去把这封信交给少爷。” 第80章 新婚之夜,皇帝宠幸祁语兰 管家来到叶云舟的院中,叶云舟人不在,便将信放在他房间的书案上。 只是一直到了吉时,叶云舟也没有回过叶府。 封后大典开始,慕云清身穿凤冠霞帔乘坐花车游街,当花车经过叶云舟的庭院时,正在学习武功的叶云舟听到外面热闹的动静,秉着自己的好奇心,叶云舟停下动作,向夏执询问道:“外面什么这么吵?” 夏执坐在一旁,一边啃着苹果,一边漫不经心的回应道:“少爷,您不知道吗?今天举行封后大典,新后正坐在花车里游街。” 叶云舟一听,便慌忙跑了出去,其他人不明所以,便跟上去。 叶云舟来到人群之中,望着远处的花车正缓缓驶来,花车内坐着一位美人,她身穿一袭红装,头戴凤冠,面容娇艳如牡丹,她就静静坐在那里,自从上次诗会一别后,他便再也没有见过慕云清,如今再相见,她已经要嫁给别人了,也不知是幻觉还是怎么回事,花车内一袭红装的新娘身后出现了一名身穿白纱的新娘,那是学姐结婚当天,他见到的样子,这两个影子在他的眼前重合又分开,他一时分不清眼前的新娘到底是慕云清还是学姐,只觉得眼前晕眩的恶心。 他捶着自己的胸口,试图减轻晕眩带来的不适,奇怪的是,他如今看着她,心里除了有些不太舒服之外,已经没有刚刚得知消息时候的心痛感,或许真的如他所想,他并没有多爱慕云清,或许当他看到她的缺点,知道她的不完美时,他便不会再喜欢的,他站在人群中,望着她在自己的面前经过,无数老百姓挤在一起对皇后打招呼,他望着花车离去,也缓缓伸出自己的手,对着慕云清摆了摆,他在告别,对慕云清告别,也对过去自己的爱告别。既然她已经是别人的了,那么他们之间也就应该彻底结束了,他不该再有任何非分之想。 花车缓缓驶入皇宫,在文武百官的众目之下,宫人停下花车,在花车跟前放了矮凳,芷兰上前去,将慕云清从花车内搀扶出来,慕云清缓缓下车,双脚落在十里红毯之上,前方大殿之上,皇上站在那里等候,她缓缓向大殿的方向走去,她的身后跟着两排宫女,她一边向前方走,宫女们一边在身后散花,经过的文武百官无一不向她下跪。 她在红毯之上走了许久,终于来到了大殿前,皇上上前伸出手来迎接她,她便端庄扬起手来,轻轻放在皇上的手上,随他一同站在大殿之前,面向文武百官,文武百官纷纷朝拜皇帝和皇后,也祝愿他们能够早日诞下子嗣。 大典之后,皇帝今晚必须留宿在皇后的房中,慕云清端坐在凤霞宫内,等候着皇上,此时,外门被推开,慕云清微微抬头看到屋内进来一个容貌如画的男人,她还从未仔细瞧过皇上的样貌,如今倒是可以看个够了。 “看够了吗?”皇上深邃冷凝的目光落在慕云清的身上,透出一股无法忽视的危险,慕云清虽然感觉到了一股浓重的压迫感,但她是被太傅亲自带出来的人,又怎么会惧怕。 她轻轻摇了摇头,轻声道:“自己的夫君哪有看够的?” 看她这副样子,男人眼底闪过一丝鄙夷,表情似笑非笑,墨瞳之中藏着满满的危险,他坐在书案旁,胳膊肘撑在书案之上,手便握拳支在头上,他漫不经心的看着慕云清,冷冷的说:“我想知道这些年,太傅是如何训练你的?” 慕云清先是心头一凉,但很快便恢复了淡然,缓缓开口道:“臣妾想起来了,先前臣妾的母亲通过太傅的关系向宫里借了位嬷嬷教我规矩,皇上说的可是此事?” 慕云清如今跟皇上接触起来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一看就不好惹,她若是不小心行事的话,八成没什么好下场,慕云清瞟了眼四周,试图找到一个突破口,同皇上缓和气氛。 正想着时,皇上似是看穿了她的想法,忽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长臂一挥,腰带便已经被解开,外袍褪去,一件轻衫已然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露出了精壮的胸膛。 慕云清是第一次看到这副场景,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但眼前这男人传来阵阵弑杀之气,让她决不能掉以轻心。 感觉到危险正在靠近,慕云清紧紧抓住凤袍,皇上凑上前去,轻轻在她的耳边说道:“既然你主动送上门,那我就接受了。”男人的话,犹如来自地狱的使者,冰冷又无情。 下一刻,桌子上的合卺酒似是被外力推翻一般,溅起无数水花,而那些水花也在顷刻间化为一道锐利的冰针,倾数朝着慕云清袭来。 慕云清眼神一暗,身形灵巧的一转,躲过迎面而来的冰针,而后如同一只敏捷的猫,迅速往房梁上一跃,随后再次落地。 慕云清站在那里,离皇上几米远,她扬声对皇上说道:“满朝文武皆推举臣妾为皇后,定然是有他们的道理,难道皇上是想刚刚封后第二天便传出皇后薨了的消息吗?还是说皇上根本不惧怕文武百官?” 慕云清明显是拿出文武百官来压制他,他攥紧了拳头,的确,现在便将眼前的女子除掉实在太过冲动了,想到这里,他轻轻松开手,冷笑道:“好,那你做你的皇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若是让我抓住你的把柄,你和你身后的人便不会再有任何机会!” 随后,皇上捡起地上的衣服,穿戴好之后便扬长离去,那日,皇上私自将祁语兰召进宫来,新婚之夜,他不在皇后的宫中,却在自己的寝宫宠幸了祁语兰,他此番作为就是为了让祁语兰怀上子嗣,以这个理由让祁语兰进宫为妃。 祁语兰也没想过,自己本来都已经跟皇后错失机会了,但皇上却执意让自己做皇后,甚至在这跟慕云清的新婚之夜,公然离开了她的寝宫,将自己召到皇宫来,看来将慕云清推下去,指日可待了。 第二天,燕决回来到了庭院之中,但他是带着满身伤痕回来的,他出现在庭院大门前的时候,口吐鲜血,声音惊动到了夏执,这才发现昏迷倒地的燕决。 叶云舟听到燕决受伤的消息连忙赶到燕决的房间,燕决正躺在床上,满身的伤痕渗出殷红的鲜血,湿透了他的衣衫,叶云舟一进屋便询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夏执摇了摇头,回应道:“我听到门口有动静,便过去查看,结果就看到燕决这样倒在地上。” 叶云舟从桌子上取了一把剪刀,将燕决的衣衫全部剪开,露出那些伤口来,跟在一旁的白木溪一见这伤口,心里一惊,这是一种特殊的武器,看表面是一把普通的剑,但是这把剑在内功的催动下可以分散开来,化身成为无数暗器,伤到身体上,伤口处的皮肉是往外翻得,并且带有灼伤的痕迹,白木溪对这种武器再清楚不过,只是她不明白燕决是为何受了这种伤的。 “燕决?燕决?”叶云舟尝试着呼唤燕决,但他失血过多,内功尽失,无论如何都唤不回他的意识,无奈之下,叶云舟便拿出柳云生赠予自己的骨笛,他吹响骨笛,片刻间,柳云生便宛如谪仙般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柳云生落地后,便摆出一张冰冷的表情,他站在原地,冷声问道:“说,找我有什么事?” “不是我的事,是燕决!” 柳云生一听到燕决的名字,瞬间便紧张起来,连忙问道:“燕决怎么了?” “前几天你不是让他出去查什么事情嘛,他刚刚回来了,但是身受重伤,昏迷不醒,内功尽失,我叫你来就是让你去看看的!” “快带我去!” 柳云生听闻燕决出了事情,便赶忙让叶云舟带自己去查看,叶云舟将柳云生带到燕决的房间内,夏执等人将燕决团团围住,柳云生直接将夏执他们扒开,直接挤了进去,夏执一见柳云生,便连忙让开路来。 柳云生上前查看,也发现了伤口的特殊性,他伸出手来,将手指搭在燕决的脉搏之上,许久,他的眉头拧的更加深了,紧接着,他一脸不可置信的收回手来,眼神中闪过一丝神伤。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来到叶云舟的面前,沉吟许久后,对叶云舟说:“燕决走了。” “什么?你说什么?你跟我开玩笑,你吓唬我是不是?”叶云舟以为柳云生是逗自己的,他还在笑着,但久而久之,他发现事情并非自己想的那样,柳云生从没被逗笑过,脸上的伤痛感反而愈加深沉。 叶云舟的咽喉肌缩紧,不断的吞咽起口水来,他的泪水已经浸在眼眶之中,他张了张嘴,但是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他强行撕扯着自己的喉咙,轻声道:“云生,你骗我的对不对,燕决怎么会死?他不可能死啊,他那么厉害,他怎么能死呢!他还说要尝我做的新品,我新品还没造出来,他他怎么能死呢?” “云舟,我知道你同我门下燕决感情深厚,但这就是事实,事实就是燕决他已经死了,是被一种特殊的武器所伤,每一处经脉都已经被灼烧断裂,再无修复的可能,燕决不仅伤到全身经脉,甚至伤到心脉处,伤及心脉便是神医谷圣女来也没有救了。” 柳云生低垂着头,他也很痛苦,燕决是他最为得意的弟子,就这样离去,他又如何不自责? 第81章 燕决牺牲,叶景修道出原委 叶云舟听到神医谷三个字,连忙抓住柳云生的肩膀处,对他大声说道:“对了,还有莫一笑,云生,你把莫一笑请来好不好,求她给燕决看看,看看燕决还有没有的救,那些小说、电视剧、电影里,不是经脉断裂、心脉断裂最后都可以再接上吗,你把莫一笑请来,咱们试试啊!” 柳云生无奈的回应道:“没用的,从心脉断裂的那一刻开始,全身血液便已经停止了流动,他是靠着真气硬撑着回来的。” “所以你到底让他去做什么了?他怎么会死?”叶云舟已经开始失去耐心,他用力晃动柳云生,声音中充满了责备。 而柳云生似乎也想到了什么,随后便来到燕决的床前,在燕决的衣服中翻找了片刻,最终在燕决的血衣之中找到一片残卷,仅此一片不完整的残卷,燕决却当做宝一般放在身上,以真气支撑着回到这里,他拿出那片残卷,交给叶云舟。 叶云舟疑惑的望着这片染血的残卷问道:“这是什么?” “你跟我来。” 柳云生将叶云舟带到屋外,随后对他说:“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我记得你曾说过我们第一次相遇,我在街上追一男子,那男子不是一般人,他在江湖上有着神龙爪之称,练得一手绝世偷盗术,在那之前,他潜入山庄之中,将门派至宝偷走,等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将东西交给了别人,我一直追查,后来查到他跟傅松菊有什么关系,我顺着这条线索追查下去,发现傅松菊一直都在暗中炼制药尸,企图收并江湖势力,我派燕决前去,就是去寻找证据的,而这就是证据。” 柳云生指了指叶云舟手中的染血残卷,叶云舟惊异的望着手中的残卷,上面的字迹看不太懂,便询问道:“这上面写的什么?” “是沥州蛊术师炼制药尸的密卷,燕决搭上了自己的性命也只取得了这一片残卷。” “其实,我早就知道傅松菊在炼制药尸了。”叶云舟望着手中的残卷,喃喃道。 “什么?你是从何而知?” “你还记得去阴安郡的时候吗?事后我查出阴安郡天花是傅松菊故意放出的,为的就是清理阴安郡,将阴安郡作为自己秘密炼制药尸的地方,我发现炼制药尸的房间时,那些药尸就快炼成了,我听燕决说过这药尸的厉害,所以在离开之前一把火将药尸烧了。” “现在我所知道的线索,除了我门派至宝之外,还有灵龙派、璇玑宫的至宝丢失,我怀疑都是傅松菊所为,各门派的至宝、药尸和银月阁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叶云舟将这一切联系起来,又想到当日皇上对他所言,扶持慕云清为皇后,西域来使拜访,皆是为了权力,若说是为了皇位,以他现在在朝中的威望,谋朝篡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他却没有选择这么做,而是继续集结更强大的势力,所以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到底又是为了什么做这一切的事情? 他实在想不通,便想到将皇上所言对柳云生说出,两个人的脑子,总好过一个人,于是,他开口对柳云生说:“云生,我之前在诗会偶然同皇上结交,皇上曾对我说过,傅松菊扶持自己家族之人为皇后,又故意引来西域使臣,这些事情跟你所说的事情有没有联系?” 柳云生思索半天后,开口道:“乍一看,感觉没有什么联系,但是仔细想的话,又觉得不太对劲。” “是啊,但傅松菊这人着实让人猜不透。” “罢了,我先将燕决的尸身带回去,等燕决葬下后再说这些事情。” 说罢,柳云生便回到房中,将燕决的尸身抱起,升入空中,消逝远去。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所说的一切都被白木溪听到,她趁着夏执、红菱不注意,走到门边偷听他们的谈话,他们所说的一切,她全部都知道,甚至她所知道的比他们更多,只是她现在还不能开口,她也很想帮他们,但奈何现实不允许自己这样做。 在柳云生带燕决离开后,叶云舟决定只身去趟叶府,他想跟叶景修正面交谈一番,他想将所有秘密的答案全部挖出。 叶云舟只身前往叶府,一进门便看到诵经早已等候在花厅中央,他连忙低垂下头,对叶景修行礼,随后起身,对叶景修轻声道:“父亲可否借一步说话?” 叶景修点了点头,便将叶云舟引到书房中,叶云舟自从来到这里便有了一个习惯,关门前一定要先四周望望,确定没人后再关上,他这次依旧这样做,关好门后,他便来到叶景修的面前,刚想开口,却被叶景修阻拦,随后,叶景修淡然开口对他说:“我知道你来是想说什么。” 叶云舟抬头望了望,他早就知道叶景修的手段,所以这次相比较第一次,他也并没有显得多么惊讶,而是冷声开口道:“父亲,既然你知道我此番来意,我也不再隐瞒,我只是想问父亲,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叶景修没有回应,而是缓慢走到书桌旁边,将桌子上的纸张轻轻抚平,提起笔来,蘸取些墨汁,继续在纸上写那个“念”字,在几笔撇折后,他完成了一个念字,字迹刚劲有力,但其中却还带着几番柔情,他将这幅字举起来,放在阳光下观望,缓缓开口道:“你想知道的是你母亲的事,还是关于太傅的事?” “我都想知道!” 叶景修缓缓放下那幅字,他的面容似乎在那一刻突然苍老了许多,叶云舟也不知是不是幻觉,兴许是他们几乎一月未见,叶景修已经悄然之中变老,那是岁月侵蚀的痕迹,无法修补。 “那我便从你母亲的事情讲起,毕竟这些事情都存在联系。” 叶景修站在书桌旁,长长叹了口气,缓缓说道:“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有些我记不清了,有些至今记忆犹新,我相信有些事情你已经听老嬷嬷说过了,当年你母亲带着你回来,我便娶了她,后来她突然走了,死在了君恒山锁龙崖,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具僵硬冰冷的尸体,她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我怎么可能不去查到底是谁害死了她,这一查不要紧,却查出很多关于太傅关于秦家之间的事情,你的母亲梦蝶其实是君恒山锁龙崖的人,她是那锁龙崖主的贴身婢女,二十多年前,江湖突起谣言,传说有一古今独一的宝物,得到了便可以得到绝世武功,也可以只身称帝,只是没人见过这件宝物,传闻还说,开启这件宝物的钥匙就在锁龙崖主手中,江湖不缺有野心的人,当时不知从哪里出现一众人,冒充锁龙崖之人四处作恶,那些野心之人便借此由头发起对锁龙崖的讨伐,在那次讨伐中,锁龙崖众人皆亡,包括锁龙崖主,因为梦蝶赶到时太晚,所以只有梦蝶活下来了,而后有人以锁龙崖的名义给梦蝶传来书信,梦蝶得知还有残存之人,便立即赶去君恒山,但那只是秦墨妍的一个圈套,她联合傅松菊捉住你的母亲,严刑逼问钥匙所在,你母亲宁死不说,最终死在傅松菊的手中,秦墨妍回来之后,便开始设计与我成婚,我在查清楚这些事后无能为力,那时候的皇帝年龄太小,傅松菊只手遮天,我也没办法,于是我便娶了秦墨妍,为的就是隐忍,暗中发展,逃脱傅松菊的掌控。” 叶景修一口气说了很多,叶云舟呆呆站在那里,叶景修同他从不愿说太多的话,但此番却说了这么多,但同时,他心中也有很多疑问,他明明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要由着秦墨妍如此对待自己,他忍不住开口问道:“那你为什么由着秦墨妍这样对我,你知不知道我成长起来有多困难,你知不知道她几次三番置我于危险之中,你又知不知道,她一直都想要了我的命!” 叶景修此时忍不住眼角滚动的泪水,终是顺着他的脸颊滴落下来,他哽咽着轻声对叶云舟说:“我知道你受了很多的苦,在你小的时候,我只有由着秦墨妍这样,才能保住你的性命,但我没想到她还是觉得不够,在那次暗害你的时候,我派人去暗中保护你,你虽然安然无恙回来,但你却失去了记忆,虽说这不是件好事,但是却让我看到了你的开端,你自从回来之后突放异彩,我不确定这是不是一时的,索性便让他们去对付你,我想看看你是否能应对,我想知道您能否担当大任” 未等叶景修将话说完,叶云舟怒斥道:“别再说了!” 他想起梦中亲眼见到原主是如何一步一步艰难度过的,也曾亲眼见过原主对于读书的渴望,他更知道叶景修根本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儿子叶云舟,他还是让叶云舟死在了秦墨妍的手里,若不是他的到来撑起了这幅皮囊,这副皮囊恐怕早已腐烂成地上的一捧泥土。 第82章 大显身手,造出吉他和音响 其实从他被关在牢狱之中,叶景修急急忙忙想方设法去救他的时候,他便已经明白,父亲也并非对他无情,只是迫于权势,忍气吞声,韬光养晦罢了,如果没有秦家的势力,父亲便坐不到现如今的位置,更不能给他庇护。 他垂着头,有些落寞,冰冷的问道:“为什么以前不把这些告诉我?” 叶景修无奈的苦笑,缓缓摇了摇头后回答道:“那时见你心浮气躁,也没有什么心性城府,只怕你知道了这一切一定会闹得满城风雨,等到那时你被秦家盯上,我也没办法保护你。” “今后我会为我自己谋划好一切,不用靠着您的庇护了,只是遇到紧急情况,还是希望您能帮忙一二。”话音落下,叶云舟便离开了。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正巧红菱过来送饭,一看到红菱那张娇俏的小脸,本来阴郁的心情瞬间变得晴朗许多,他趁着红菱不注意,一把拉过红菱的小手,但是红菱似是提前知道了一般,迅速反握住他的手腕,将他的胳膊狠狠背在身后,却温柔道:“少爷,您这是想做什么?” 温柔中还带着一丝明知故问,叶云舟胳膊作痛,他发出“咿咿呀呀”的惨叫声道:“红菱你看看你,现在一点都不温柔了,你当心以后嫁不出去!” 红菱听了这一番话有些恼怒,狠狠松开了叶云舟,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瞪着叶云舟道:“嫁不出去我便在你府中赖一辈子!”说着,小嘴一撅,头也不回的跑了。 叶云舟看着红菱离开的背影,脸上藏不住笑意,只是没过多久,他突然之间便想到了白木溪,她笑起来的时候,脸上也带着那么一丝丝清纯,但她周身太冷了,冷得能把周遭一切冻死,但其实越过她周遭的寒冷就会明白,她的心底是温暖而柔软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要给自己穿上一层冰冷的铠甲来保护自己。 这时夏执冲了进来,踉跄着扑倒在地上,嚷嚷道:“少爷啊,过几日境外来使,皇上交代给您的,您到底想好了没有啊?” 被夏执这一提醒,叶云舟才想起来,境外使者即将到达,扶摇交代他一定要招待好那些外国人,想来想去,歌舞什么的也没什么意思了,要来就来点有新意的,正当这时,他一双眼睛咕噜咕噜的转着,无意间瞟到桌子上的电灯,突然灵机一动:对啊,有电的话还怕搞不到有新意的东西吗? 毕竟在这个时代,电这种东西只有他一个人有,想到这里,他已经有了一个绝佳的主意,连忙爬到桌案跟前,拿起毛笔来潦草的写了几笔,随后等墨干便折起来交给夏执,千叮咛万嘱咐,让夏执一定亲自交到扶摇手里。 夏执领了命令便离去了,望着夏执离去的背影,他唇角微微勾起,心里想着:这次就让老子惊艳你们这群外国佬! 几日过去,境外使者也已经到达驿站,晚上便要在皇宫举行宴会,扶摇匆匆命人将叶云舟请来皇宫,他身边的小公公刚一到叶云舟的府邸便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也不知叶云舟是从哪里搞来这么多东西摆在院子里,还全部都用一块黑布盖住,搞得神秘兮兮,不知他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他本来以为接上叶云舟和他的小厮就行了,只差了一辆马车前来,但是眼下要带这么多东西,为了不耽误皇上的时间,只能差人快马加鞭回去再驱一辆马车过来。 就在等马车的时候,小公公实在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忍不住上前去想把黑布揭下来,刚刚伸出去的手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疼痛,紧接着是火辣辣的感觉,再一看自己的整个手背红了一片还有清晰的巴掌印,原来是叶云舟打的。 叶云舟斜靠在一旁,挑了挑眉盯着那小公公问道:“让你碰了吗?碰坏了你去帮扶摇啊?” 小公公有些恼怒,再怎么说他也是皇上派来的人,通常被皇上派出去,哪个见了他不是毕恭毕敬,生怕开罪了他,让他在皇上跟前去说坏话,这个叶云舟竟然敢这般对待自己,这口气他可忍不了,随即扯着他那尖细的嗓门对着 叶云舟 嚷嚷道:“你怎么敢这般对我,小心我让皇上诛你九族!” 叶云舟对于小公公的威胁不以为然,轻蔑的叹了口气回应道:“哎呀,你要是有这本事,那我在被诛之前就自宫,把自己变成跟你一样不完整的人,你说好不好?” 叶云舟是故意把不完整三个字咬的很重的,那小公公一听到“不完整”三个字,火气直接蹭蹭往上冒,他被气的浑身发抖,手指颤抖的指着叶云舟的鼻子,喉咙里却如同被塞了块破布一般,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一个劲的比划着,口一张一合,不断的说着“你你你” 叶云舟看着这小公公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甚至是笑到肚子疼,直接蹲在地上捂着肚子笑,那小公公见了更是气急败坏,直接跳起来喊道:“叶云舟你给我等着!” 叶云舟一边笑,一边断断续续回应:“好好好,我等着,你看扶摇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小公公被气的在院子里面来回踱步,这时马车也到了,叶云舟让夏执带人将那些东西全部搬上马车,自己也上了车,马车缓缓行驶着,前往皇宫。 皇宫内,不论是宦官还是宫女都在马不停蹄的忙碌着,叶云舟自宫门而入 ,一进入皇宫之内,便看到扶摇正背着手站在大殿之上等待,一见到扶摇,叶云舟便连忙跳下马车一边招手一边奔跑过去。 “扶摇!扶摇!好久不见!” 听到叶云舟这般大声呼唤自己的名字,周遭忙碌的宫人不约而同惊住,纷纷抬起头来望着这个胆大妄为之人,扶摇也注意到周遭人的目光,眉头拧成个疙瘩,一脸怒意呵斥道:“放肆!” 叶云舟走到他的身边,未行礼,而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轻飘飘道:“这是咋的了?咱俩不是宇宙第一好吗?” 扶摇眼神飘忽,显然脸上有些挂不住,但又没有斥责之意,而是小声在叶云舟身旁提醒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不能给朕个面子?” 叶云舟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确有些过分了,再怎么说扶摇也是九五之尊的皇帝,他守着这么多宫人的面直接唤扶摇的名字的确是不妥,便连跪倒在地,双臂趴在地上大声喊道:“皇上,微臣知错,皇上万岁万万岁!” 虽然叶云舟的表现的确是夸张了些,但是再怎么说他也是行过礼了,同叶云舟接触的这几次,他知道叶云舟一定是他同太傅这盘棋中扭转局势的一枚棋子,也只有他能帮他扳回局势,虽然他性子过分随性,但像他这种能人异士,多多少少会有些怪异也不失为常,太过于循规蹈矩的人,反而做不到像他这般。 也只有这种出其不意的性子,才能做到让整个棋盘局势扭转,想到这里,他便也不会想说他什么。 扶摇领着叶云舟进入自己的寝宫,他早就注意到叶云舟身后拉着一马车的东西,也对那里面的东西充满了好奇,到达寝宫后,叶云舟让夏执在门口守着,而后神神秘秘的差人将那些东西全部搬进扶摇的寝宫,随后又 让他们全部出去。 等到寝宫内只剩下扶摇和叶云舟的时候,叶云舟才将那些东西上面的黑布全部揭开。 “准备好惊掉下巴!” 叶云舟用力扯开 ,里面的东西展现在扶摇的面前,那竟是些他从未见过的东西,他是皇帝,自小什么奇珍异宝没见过,但叶云舟带来的东西他可谓是一件都没见过,没想到他一个 当朝 皇帝,竟然也会有像乡巴佬一般的一日。 扶摇走上前去,小心翼翼摸索着那些东西,生怕一不小心就给碰坏,他望着这些新奇玩意,双眼只放光芒,一副着了迷的样子,他一边抚摸一边问道:“这些是什么?” “我给你演示一下子!”只见叶云舟拿起其中一个葫芦形状的东西抱在怀中,坐在木凳上,将那葫芦形状的东西横抱着弹起上面的弦来,叶云舟的指尖从那弦上划过,发出悠扬悦耳的声音,此物似琵琶,声音却同琵琶不同,更为轻盈,似筝却又不似那高山流水般的声音,扶摇听过之后,硬是想了半天才想到如何形容此物的声音,像风声拂过稻田般,他对此新奇之物充满了好奇心,便上前去想要也尝试一下。 “这是何物,似是琵琶,却同琵琶声不同。” “这叫吉他,也是一种乐器,但是这种乐器天下仅有一把,也就我这里有了。” 扶摇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随后又把目光转向了一旁的黑色匣子,指着那匣子问道:“这些黑匣又是何物?” “我的皇帝陛下啊,这可不是黑匣子,这是音箱,就是可以把这些乐器声音放大,放大到让城外都能听到。”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相信我,这玩意打开声音太大了,整个皇宫都会听到,会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等晚上的时候一定让你看到它的厉害!”叶云舟拍拍胸脯,这般信心满满的模样倒是让扶摇觉得很是安心。 第83章 技惊四座,云舟弹唱安河桥 扶摇将这些东西尽数看了个遍,又转头拍了拍叶云舟的肩膀,沉声道:“我朝的威严就看你的了。” 叶云舟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叫扶摇放心,可以将一切都交给他,扶摇沉思半晌后,再次询问道:“可还有什么需要朕帮你做的?” “没啥,您就等着瞧好。”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到了晚上 ,叶云舟命人将这些搬到大殿后面去,扶摇和众位大臣已经坐落在大殿等候,无数宫女从御膳房呈来美食摆在每个人的桌案跟前,叶云舟见一切都安排妥当,便也寻了个位置坐下。 在扶摇身边同坐的还有皇后慕云清,贵妃祁语兰,太傅,还有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女人,但扶摇对那女人毕恭毕敬,而那女人穿着也比身为皇后的慕云清更为华贵,想必她应该是当朝的太后了,只不过太后跟他想象中有所不同,他以为皇太后该是那种白发苍苍,满脸褶皱的模样,但眼前的女人不仅皮肤白皙滑嫩没有一丝皱纹,青丝如瀑,太后就像年轻的姑娘一般,但又比年轻姑娘多添了几分韵味,想必这就是传说中的少妇了。 叶云舟这般想着,觉得甚是不妥,再怎么说也是扶摇的母亲,他怎么能这样想,如果换做是现代的话,他跟扶摇是好哥们,那他还要唤他母亲一声阿姨,想到这里,他立马摇了摇头,把目光收了回去,殊不知太后感受到他的目光,在他收回自己的目光后,以一种近乎热烈的目光投在他身上久久不能离去。 这时,小公公迈着轻快的步伐进入大殿,对着扶摇行礼后,轻声道:“皇上,使者现已到殿门口,是否宣进?” 扶摇坐在龙椅之上,扬声道:“宣!” 随即小公公便对着门外大喊一声:“宣使者觐见!” 小公公的话音落下,几名身披兽皮锦缎制衣的壮汉便从门外进入,他们眼眶深邃,眉毛轻佻,鼻子高挺,长发被编成无数麻花辫,叶云舟一见便想到现代流行的非洲脏辫也是这般。 那几名壮汉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到大殿中央,右手握拳放在心口处,对着扶摇弯腰行礼,这是他们那里的礼仪,不同于中原的跪拜礼,待扶摇道了免礼后,带头的男子才直起身子来,那男子看上很瘦,但隔着厚实的衣物也能看出来他结实的肌肉线条,他的脸上带有像九尾狐一般的刺青图案,想必这应该是他们的图腾。 男人往前迈一步,站在其他人之前对扶摇恭敬说道:“参见皇上,臣是北境使者东原拓,早就听闻中原地广物博,如今一见果真如此,不失传闻中的大国风范。” 扶摇抿着嘴笑了笑,回应道:“使者这一路过来舟车劳顿,不知昨晚在驿馆休息的如何,下人伺候可尽心,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朕提!” “皇上说笑了,昨晚我们在驿馆住的很好,宫人侍候尽心尽力,吃食也都相当用心,为表示我们的感激之情,我们连夜为您准备了一件宝物。”说着,那东原拓挥了挥手,跟在他身后较胖的男人便将手中捧着的东西递给他。 他接过来,将上面盖着的锦布揭下来,里面是一颗血红的珠子,那珠子犹如女子拳头般大小,但看上去也平平无奇,叶云舟坐在一旁,对着那珠子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什么门道,就这种珠子也能献给皇帝?也不知这群人怎么想的,从哪里寻了这么个破玩意过来。 其他大臣见了,也纷纷在私下议论起来,多数都是些境外使者如何如何小家子气之类的。 一个两个的悄声议论也就罢了,他们都在交头接耳的议论,声音难免大了些,扶摇坐在高处都能听的一清二楚,更何况是站在殿中央的使者 ,但看他们的样子,丝毫没有慌张,反而脸上洋溢着跃跃欲试。 忽而东原拓开口道:“皇上,这是我们国家的宝珠淤血龙珠,世上仅两颗,一颗在我们的皇帝那里,一颗献给您,以敬两国之友好,这颗宝珠虽一眼看上去平平无奇,但只要将灯全部熄灭,便可知晓它的玄妙之处。” “哦?如此那边命人把灯熄了。”扶摇传令下去,宫人纷纷将灯熄灭,所有人在那之前都紧紧盯着那颗所谓的宝珠,就在最后一盏灯熄灭后,整个皇宫陷入黑暗之中,那颗珠子却突然迸发出七色异光,将四周围照的明亮,犹如白天一般。 就在众人纷纷瞠目结舌惊叹之际,有人突然指着那颗宝珠大喊一声:“快看!那是什么?” 众人顺着那人手指的方向望去,那颗宝珠里原是晶莹透亮的,却缓缓浮现出一条腾飞的龙的影子,随着光芒愈发强烈,那条龙的影子也愈发清晰,几乎每一条须,每一片鳞都能看的一清二楚,所有人都惊叹于此等宝物,叶云舟也是如此,他虽然是从现代穿越而来,这种玩意也见过一二,不过那都是只有现代技术才能制造出来的小玩意,放在这个时代,除非是天然形成,不然就是还有穿越者,但又一想,自己这种假设不对,若是还有穿越者,怎的没听闻过。 只要是穿越者,为了能在这个时代活下去,定然会以现代的知识技术制造些什么,以方便自己在这个时代生存下去,而现代的技术只要在这里出现,那定然会名声大噪,但他却从未听闻过有这么个人,因此,他觉得不可能有除了他以外的穿越者。 那不然就只能说是天然形成的,反正在这之前,他也曾听过不少关于楼兰古国的事情,像楼兰这样充满神秘色彩且奇珍异宝众多的国家,在顷刻之间找不到一丝痕迹,想必应该也有过类似的神奇物件。 扶摇见着那颗宝珠,连连拍手叫好,同时也下令去命人将灯打开,灯亮起的那一瞬间,那颗珠子又恢复了原本样子,平平无奇的一颗红珠。 扶摇连连称赞道:“果真是宝物,那朕便收下了!”扶摇身边的小公公一听,连忙跑到壮汉的跟前去,将红珠接过来。 东原拓见扶摇收下宝珠后,继续道:“除了这件宝物,我们还有礼物献给您。”说着,他将双手放在自己左耳侧拍了拍手,自门外进来三名舞姬,三名舞姬皆带着黑色半透的面纱,身穿一身黑色纱裙,腰间挂着一串叮铃作响的金铃,她们赤着脚,若三只黑色而神秘的蝴蝶一般轻飘飘进来,只有身上的铃铛发出阵阵悦耳的声音。 “皇上,这就是我们献给您的第二件礼物,不知诸位可否听闻我国舞蹈的绝妙之处,今日我们带来我们国家最好的舞姬,将我们最好的舞献给诸位。”说着,他便领着其他几名壮汉退步而去,大殿中央只留下三名舞姬。 随着门外音乐响起,三名舞姬也开始缓缓扭动腰枝,她们三个动作整齐划一,一气呵成,从扭动到转圈,无一不洋溢着热烈的情感 ,在她们转圈之时,身上铃铛发出悦耳之声,同奏乐声混在一起,别有一番风味,她们黑纱的裙摆在中央轻飘,犹如三朵黑色的莲花一般,闪烁着金色的神光。 舞蹈结束后,她们三个退下,东原拓再次上前来,礼貌询问道:“不知皇上和各位可还满意?” 扶摇连连拍手,赞不绝口,“朕早年跟着太傅学习的时候对于北境的文化早有耳闻,如今一看,果然绝妙名不虚传,既然如此,我们也不能失了礼,还请各位就坐用餐,看看我国的表演。” 东原拓谢过皇上后,便领着身边的人寻了空着的位置坐下 见他们三人坐好后,扶摇对着一旁的叶云舟使了个眼神,叶云舟立马领会,赶忙站起身来,对着北境使者道:“宝珠也妙,舞蹈更美 ,还欠缺点音乐就让在下来填补上这空缺!” 说着,小公公双手捧着叶云舟的吉他走上前来,递到叶云舟的手中。 坐在扶摇身旁的慕云清见了那把吉他,心中竟泛起阵阵酸楚,她突然想起那日叶云舟也是这般为她弹琴唱歌,那是世上绝无仅有的东西,他也答应她只会为她一个人演奏,但她很清楚,叶云舟从来不会跟她站在一边,因此,他会说话不算数,她也不能说什么。 没过多久,小公公又从殿后拿出一根黑色的长线,叶云舟接过长线插在他的吉他上,众人都不懂他这是什么操作,纷纷开始担忧叶云舟是否会给我朝丢了脸。 叶云舟随意找了个地方便一屁股坐下去,他轻轻拨动琴弦,那悠扬的声音传遍了整个皇宫,所有人都听的 真真切切,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得张开嘴。 一小公公拿着一个圆筒形状的东西出来,举在叶云舟的唇边,他一手拨弄着琴弦,一边唱起歌来,他选了一首《安河桥》献给众人,他自认为自己唱功还算不错,在他着迷于研究之前,他经常参加唱歌的活动,就是这样抱着一把吉他,坐在众人面前,甚至还得过奖项,除了自己的研究之外,这是他另外骄傲的事情。 他唱的投入,只是丝毫没有注意到大殿之上,太后投射在他身上的目光越发热烈,她饶有趣味的望着眼前的年轻人,忍不住将食指和中指轻轻放在唇边,红唇微微勾起,似笑非笑,更似是猎物志在必得的猎人一般。 第84章 酒醉之后,稀里糊涂睡太后 一首歌结束后,殿内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他们从未有人见过这种东西,甚至是整个皇宫都能听得到,东原拓对他手中的东西十分好奇,便上前去问道:“敢问兄台手中的是何物?” “这叫吉他,是我看到我们中原的琵琶之后突然有了灵感发明出来的,怎么样?声音不错?” “想不到中原竟还有这般精通乐理之人,果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真是过奖了,我还不敢当!” “就是不知,兄台是如何让这吉他的声音和兄台的歌声让整个皇宫都能听到的?” “这个嘛,是秘密!”叶云舟卖了个关子,这些事情被别人知道的太多不好,更何况经常会有境外向中原发起战争,万一传出去,有人看中他这一身的本事将他强行掳了去,他又能怎么办? 歌舞结束后,众人纷纷举杯敬酒,宴会结束之时,都喝了个酩酊大醉,叶云舟喝的也不轻,走路都有些飘忽,他扶着宫门墙往前走,他也不知道自己会走去哪里,只是觉得自己现在不清醒,怕不安全急切的想回去罢了,夏执不在身边,就算在身边夏执也不能做什么,这时,他突然就想起了燕决,如果燕决还在的话,燕决定然会带他回去,只可惜,他已成故人。 正当往前走着的时候,突然眼前一黑,不知是被谁打晕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等他醒过来的时候,是躺在一张富丽堂皇的大床中央,床周纱幔轻抚,连床边被子上的花纹都是以金丝细绣而成。 他捂着疼痛不已的脑袋挣扎着从床上起来,房间内升腾起阵阵异香,他迷迷糊糊撩开纱幔,这里是哪里?他想在这周围转上一圈,好看清楚些,但奈何头部又疼又晕,还没走两步便又要晕倒过去,这次他倒在一个柔软的怀抱之中,他迷迷糊糊说道:“红菱,快点把我扶床上去,我快晕死了!” 等了半晌,身后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便不耐烦的又唤了一遍:“红菱!” 这次终于等来了回应,只是这回应把他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红菱是何人?”身后响起清冷慵懒的声音,这声音还带着极致的魅惑以及压迫感。 他听到陌生的声音,瞬间便清醒过来,他连忙从那怀抱中挣脱出来,回过头去一看,吓得他出了一身的冷汗,酒也彻底醒了,那人居然是太后,太后横腿跪坐在地上,刚刚叶云舟便是躺在太后的怀中。 他连忙起身跪在地上,声音颤抖道:“臣臣不知是太后,失礼了失礼了,还请太后不要怪罪!” 太后依旧坐在原地,叶云舟此时此刻感觉自己后脖颈一凉,好像脑袋马上就要跟身体分家了。 太后倒是不慌不忙,见着眼前的人如同受了惊的小兔儿一般,红唇更是勾起一番玩味的笑意。 她伸出一只手去轻柔抚摸着他的脸颊,而后缓缓将他的脸抬起来,叶云舟这才看清楚,太后早就退去了今日穿的锦衣华服,里面只穿了一件白色抹胸衬裙,外面套了一层薄纱,她卸了钗环,头发自然披散着,这种韵味让他着迷,可是他一想到这是扶摇的母亲啊,便不敢再臆想下去。但是不争气的是,自己的老二已经开始有了反应,真是老大不急,老二急呀。想想自己也是好几年没有房事了,真怕这美人关过不去呀。 不过不得不说,太后是真的美艳动人,他自认为自己自制力不错,见了太后也是一点抵抗力没有。 太后轻抚着他的脸颊,口中轻柔道:“起来。” 叶云舟颤抖着身体起来,低着头不敢再去看太后,原来是太后把他掳过来的,也不知道太后找他是什么事情,便小心翼翼的问了起来:“不知太后将属下带到这里来是何事?” 太后站起身来,看似是有些醉意,此时叶云舟也注意到在她床边的桌案上还放着一壶酒。 只见太后拿起酒壶来,坐倒在床下台阶处,她举起酒壶来,饮了一口酒,那些酒顺着酒壶缓缓落入她口中,有些甚至溢了出来,顺着她白皙细长的脖子流下去,她微微闭着双眼,将那口酒咽下后,悠悠开口道:“可会舞剑?” 叶云舟怕的要命,便连忙回应着:“会!” 这时,太后从纱幔之下抽出一把长剑来扔给叶云舟,示意让他舞剑给自己看。 叶云舟被太后搞的不知所措,也只有乖乖听话舞剑。 他手执长剑,想着白木溪教过自己的招式,一板一眼的在太后的寝宫舞起剑来,也不知舞了多久,舞到他的手都快握不住剑,可是太后依旧没有让他停下的意思,中途他有偷偷望过,太后并没有想看舞剑的样子,却也不愿让他停下,无奈之下,只能硬扛着疲惫的身体继续舞下去。 直到第二天天亮,太后才挥了挥手让他停下,叶云舟也终于是感谢上天了,他舞剑舞了一晚上,天知道他的胳膊腿儿都跟要断了似的,现在他多走一步路都觉得脚下跟踩着刀子一般疼,胳膊都已经抬不起来了,他就想赶紧找个地方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然后吃点东西好好的睡一觉。 太后也看出了他的想法,便对他道:“好了,你去那边行宫内洗个澡休息片刻,稍后本宫会让人将干净的衣物吃食给你送去。” 叶云舟简直求之不得,连忙跪倒在地谢恩:“属下对太后感激不尽!” 随后,叶云舟被太后身边的丫鬟领着去了行宫,那里已经准备好了洗澡用的热水,他赶紧脱去被汗湿透的衣服,跳进热水池中,泡在热水里解乏还甚是舒服,舒服到他几乎睡去。 但是转念突然想起,太后为什么要将他带到她的宫里来,还是命人把他掳来的,她想看舞剑,随便找个宫内侍卫便好,就算非要看自己舞剑,她也可以直接传命,又何必要多此一举命人将自己掳来,他觉得太后这番行事定然不简单,但现下他疲惫不堪,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太后到底想要做什么。 他洗了个通体香汤浴,换好衣服后,行宫内的桌子上摆满了美食,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抓起筷子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吃饱喝足后,直接倒在床上睡去。 睡梦中,他再次回到自己的世界,不得不说,那种疲惫感深入到了灵魂深处,竟然追着他的灵魂来到这个时代的身体里,他倒在床上,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在床上好好的伸个懒腰,好好的舒展舒展自己的身体。 突然他想到,在穿越的时代自己险象重重,还真是得学学怎么做个防身武器。宋俊序强力撑起眼皮,打起精气神,在网上查起来,做枪太麻烦了,并且在古代做枪需要买的材料和工序太复杂,很容易被发现,不如做个电棍,这个自己最拿手,也最方便。 宋俊序背下来制作方法,再也坚持不住就睡去了,而叶云舟也随即醒了过来。 看到门外守着的宫女,他便连忙问道:“小姐姐,现在是什么时间了?” “回叶公子的话,已经过了午膳时间了,太后让小厨房那边帮您准备了午膳,现在可是要用膳?” “卧槽,怎么睡到这个时候了,得赶紧回去了,不然夏执那个大傻子不知道又得怎么编排我呢!” 他急急忙忙起身穿衣服,而这时,太后也缓缓向这边走来,她站在门口对着守门的宫女示意不用通报,随后轻声问道:“叶公子可是醒了?” 宫女也识相轻声回答道:“回禀娘娘,刚刚才醒的,也没说用不用膳,听着好像是着急要回去。” “让他用过膳之后再回去,否则他别想踏出宫门一步。” “是。” 太后交代完之后便回到自己的寝宫内,叶云舟匆匆忙忙穿好衣服便打算冲出去,却被宫女提前喊来的公公给拦了下来。 他焦急道:“你们这是做什么,我着急回去,还有事!” 宫女上前一步,将太后的话转告给了叶云舟,“太后娘娘吩咐过了,您必须用过午膳后再回去,否则不要想踏出宫门半步。” “啥玩意?还能有这种操作?强留人吃饭的!”叶云舟被太后这一番操作搞得更加迷惑,但迫于太后的压迫感,他也只能被公公押着回到房间内,被迫坐在餐桌跟前,此时宫女也差人送来了午膳。 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什么姜附烧羊肉、淮山药、鱼鳔炖猪蹄、杜仲烧猪肚、制首乌煨鸡,都是些壮阳补肾气的吃食,他觉得叶云舟的身体肾功能挺好的,不用补啊,这些吃多了他回去不得流鼻血吗? 他举着筷子迟迟未动,而是结结巴巴问道:“这这些都是给我吃的?” “回禀叶公子,这些都是太后娘娘命御膳房为您准备的,太后娘娘还让我转告您,您昨晚的侍候很满意,这些都是赏赐给您补身体用的。” 太后这话听来让人想入非非,什么叫侍候?还补身体?他昨晚不就是舞了一宿的剑么?他什么侍候 但现实也不允许他想那么多,见周遭都有太后的人盯着,他也只能拿起筷子吃起来。 用完饭后,太后便什么都不说的放他离去了,只是这一路上所有人都在对着他议论纷纷,他以为议论的是他昨晚如何出彩,没想到却是他和太后的风流韵事。 他想了一路也没想明白,昨晚太后将他掳了去,让他舞剑舞了一宿,何时就变成他跟太后睡了? 第85章 云舟领命,到太后寝宫伺候 他实在是搞不明白太后到底想的是什么,一路上心烦意乱,回去之后也臭着一张脸坐在院子里面发呆。 红菱端着一盘荷花酥走过来,见叶云舟臭着一张脸,便上前去将荷花酥放在桌子上坐在他的身旁,歪着头望着叶云舟,叶云舟想的出了神,这一刻也感觉到身旁的目光,转头望去,原来是红菱,也注意到自己衣衫上的片片落叶,不知自己在这里坐了多久,身上竟然落了这么些枯叶,他拂起衣袖将身上的落叶扫去,漫不经心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今日酥饼铺子的莲花酥卖的甚好,我见排队的人很多,便买了些回来给您尝尝。”说着,红菱将桌子上的莲花酥向着叶云舟推了推。 叶云舟拿起一块荷花酥放在口中,入口酥柔,清甜不腻,在口中细细咀嚼,却又食之无味,他现在满脑子都在琢磨太后的一番骚操作到底是何意,宫里人多,传闻传的也快,这话要是传到扶摇的耳朵里,他要知道自己睡了他妈,少说也得大卸八块,更何况,他根本什么都没做,甚至累了一宿给太后舞剑。 这件事怎么想都不妥,想的头也都要炸裂开来,即便是再美味的食物,吃在口中也索然无味。 见叶云舟这副模样,红菱以为是莲花酥不合叶云舟的胃口,便拿起一块来放在口中,味道很好,只是不知叶云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想来还是问问的好。 “少爷,您这是怎么了?” 红菱话音刚刚才落下,院外便响起一阵清亮的女声,“定然是因事而愁!” 两人都抬起眼向门口望去,是白木溪。一见白木溪,叶云舟神色明显能看出兴奋,他连忙起身准备迎上去,但是白木溪却丝毫没给他好脸色,他本想过去拉她手,白木溪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从他身旁绕过去,坐到红菱的身边。 “好一个风流公子,竟然敢动到太后的身上。”白木溪的话语里没有丝毫温度,但是却对他满脸的鄙夷。 他连忙跑到白木溪身侧,蹲在一旁解释道:“小白,你相信我,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哦?在这之前你的风流韵事也不少,你叫人如何信你?” “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就那天晚上宴会结束后,大家都喝了很多酒,我也喝了很多,迷迷糊糊的在回去的路上啊,然后被人打蒙了,醒来的时候就在太后的寝宫里,太后莫名其妙的非要叫我舞剑给她看,我就照做了,但是她就丝毫没有看的意思,硬生生让我舞剑一宿,等到天亮才让我去行宫休息,等我睡醒了之后又非让我吃了饭才能走,不吃不让走,结果我一看,她给我准备的饭全都是些壮阳补肾的东西,再之后我回来就出了这种传闻了嘛!”叶云舟紧张兮兮的解释着,手舞足蹈一齐比划着,生怕哪里解释不清楚,白木溪不相信他。 白木溪坐在原处,盯着他的双眼盯了半晌,随后口中轻飘飘道:“好了我信你了。” “真的吗?你真的信我了吗?”叶云舟脸上掩盖不住笑容,却还有一丝丝紧张感,他是担心白木溪只是说说而已,其实内心并没有真正相信。 白木溪弯下腰去,双眸紧紧盯着叶云舟的双眸道:“我信你。”那双漆黑的眼眸中透出的坚定让叶云舟放下心来,整个人松懈后直接瘫在地上坐着。 “哎呀,只有你一个人信我了也没用啊,对了,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叶云舟这才想起来问一句,白木溪明明都住在自己这里,她又是如何得知的。 “今日弈柔想吃前街的肉包,我出去帮弈柔买的时候碰到一个老朋友,他现在在宫中当差,是他告诉我的。” 叶云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立马换上一脸的愁容。 “怎么?想不通为什么?”白木溪见叶云舟一脸丧气的模样,便主动开口询问。 “是啊,我就搞不明白,太后这一番操作到底是什么意思?”白木溪看到叶云舟一副想破了脑袋抓耳挠腮的模样,忍不住想笑出来,但她又忍住了,假装咳嗽两声后又换上之前的冷脸,思考片刻后回应道:“那你就等着传召,估计这次你惨了。” “什么意思?” “等着就知道了。”白木溪将话放下便拎着一兜肉包回了房间,任凭叶云舟怎么叫喊连头也不回一下。 听到白木溪这样说,他感觉自己脖子一凉,好像自己这次是真的要凉了,整个人都溢满了绝望。 果不其然,第二日皇上便传来圣旨,宣叶云舟去皇宫觐见,叶云舟怀着忐忑的心情接过圣旨,此时此刻他的心里五味杂陈,扶摇定然是知道了这件事,传召自己去定然不会放过自己,但这是皇命不可违抗,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接过圣旨,随着公公去了皇宫。 他每走一步,都觉得自己的脚是踏在刀锋上的,每一步都艰难无比,内心更是不安,但转念一想,自己什么都没有做,属实冤枉,但倘若扶摇不信他呢,硬是咬定自己睡了他妈,自己就算浑身是嘴都解释不清楚了。 此时此刻,他就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不知自己面临的到底是什么。 好不容易挨到了皇宫,扶摇已经在自己的寝宫等候他多时了,他一踏进去就觉得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不安,头也不敢抬起来,低着头迈着沉重的步伐进去,站在寝宫中央迟迟没有说话。 扶摇见他到来,也缓缓放下自己手中的书本,还是头一次见叶云舟如此安静老实,有些不习惯,便沉声问道:“今日为何这般老实了?” “没没啥。”回答的时候他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声音颤抖。 “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吗?”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叶云舟回答的果断且坚毅,扶摇也不是傻子,一听便知,这时,帘后发出声音来,听到这声音,叶云舟浑身颤了颤,差点没能站稳。 “皇上不要忘了答应哀家的事情。”帘后之人正是叶云舟怕极了的太后。 扶摇听过后望着叶云舟若有所思,他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无奈的轻声叹了口气后说:“叶云舟,从今日起,你便去太后寝宫侍候。” “什么?”叶云舟听到的时候差点惊掉了下巴,什么鬼,他要自己去太后寝宫侍候?这是把他叶云舟当成什么了?再怎么说他叶云舟也是个堂堂七尺男儿,怎的叫他做这种小白脸才干的事情。 “太后很是欣赏你的才华,对你青睐有加,今日起你便去太后宫中侍候,这是朕的命令,若有不满,你可随时来朕这里同朕提议。”扶摇这最后一句话,看似是威胁,实则是暗示叶云舟随后来自己这里。 只可惜叶云舟一开始没能听懂,“皇上,我我何德何能啊,我就是废柴一个,我怎么可能伺候的好尊贵的太后呢,我就是粗鲁莽夫一个,我名声在外多臭啊,您又不是不知道!” “怎么?你这是不愿来哀家这里侍候?”还未等扶摇开口,太后便率先发声,太后这一声下来,叶云舟直接不好再说什么。 他也总算是明白了,太后这老狐狸是在这等着他呢。他若是不愿,整个皇宫乃至整个皇城不定会如何编排他和太后的事情,太后不能得罪,定然是将他编排的要多臭有多臭,就算他没做过的事,一传十,十传百,传着传着他也就成做过的了,而且看着扶摇的样子,也不敢得罪太后,他若是得罪了太后,没人能护得了他,他也就只有等着被太后整的份儿了。 无奈之下,他只能应声答应,只是没想到,他刚刚答应下来,本打算借着回去收拾东西的借口想办法跑路,结果太后连这个机会都不给他,就像是提前算准了他会想要跑路一般,太后让他直接去自己的寝宫,有什么需要刻意差宫人前去,而且宫里什么都有,也无需他回去拿。 就在太后准备领着他离开的时候,他不断的向扶摇发出求救的眼神,扶摇见太后转过身去,动了动嘴,未出声的告诉叶云舟让他等一下找机会来自己这里。 叶云舟看懂了便安心跟着太后离去。 到了太后的寝宫,太后给他安排了住处,他一个人躲在屋子里坐立不安,一直盯着太后的寝宫,见太后不曾出来,便打晕了过来帮忙的宫女太监,直接溜去了扶摇那里。 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直接推门闯了进去,一见到扶摇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连忙拉住扶摇的衣服慌张道:“你你你娘到底想干嘛?” “你这是怎的?怎么不像刚刚那般老实了?”扶摇不仅不慌不忙,甚至语气中略带嘲讽的意思。 “我就想知道你娘到底想干嘛,这天下比我好看的男人多了去了,就非得让我去给他当面首吗?我堂堂七尺男儿志在四方,我才不想沦为给太后当面首的份儿呢!”叶云舟撇了撇嘴,就像是讹上扶摇了一般。 第86章 原来如此,太后非皇帝亲母 “你这是作甚,成何体统,朕好歹也是皇帝!”扶摇有些不耐烦的推开叶云舟,叶云舟却像只死死咬住救命稻草的狗一般拽着他的龙袍不放。 “我不管,你把我卖给你老娘,你就得管我!” “朕何时说过她是我的母亲?”扶摇这一番话让叶云舟惊在原地,太后不是扶摇的亲妈?难道是过继的后妈?他也不知该不该继续问下去,只是默默的松了手,扶摇也松了一口气,无奈的叹了口气后拂袖道:“罢了罢了,这就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告诉你也无妨。” 原来,扶摇并非当今太后亲生之子,他的母亲是先帝的娴妃,太后是先帝的续弦,也就是说在此之前,还有一位皇后,只不过这位续弦开始并不是皇后,只是一个小小的才人,当时先帝身边有一位贵妃,受尽先帝的独宠,那位贵妃善妒,将这宫中所有皇嗣害死,先帝虽然知道,却并不责怪,先帝对她的过分纵容就像着迷上瘾了一般。 后来皇后怀孕,贵妃设计让皇后的孩子胎死腹中,但是皇后身娇体弱,最终扛不住随着孩子一同去了,而扶摇的母亲娴妃看透了这宫中的险恶,因此当她知道自己有了扶摇的时候,谁也没敢告诉,而是借口去偏远佛寺祈福离开了皇宫,独自一人在那偏远的佛寺生下了扶摇,并将他严严实实的藏了起来。 一年后,扶摇的母亲回到宫中,发现贵妃帮皇帝挑选了一批新的妃嫔,其中便有现在的这位太后,要说这位太后的手段也是着实厉害,后宫之争何其凶险,这位贵妃的毒辣手段,以及让皇帝对自己着迷无法自拔的手段也都是极致的,但这名小小的才人,从一个不放眼中的小人物,硬生生成为了唯一能同贵妃一决高下的人选。 小才人一步一步往上爬,最终斗过了贵妃成为了皇后,而在她成为皇后之后,那名贵妃突然之间便人间蒸发了一般,哪里都寻不到她的人,失去她的先帝犹如得了失心疯一般,不理朝政,苟延残喘了几年,先帝便驾崩了,正当朝廷众人发愁应该由谁来继任皇位的时候,娴妃的身体也大不如前她知道自己即将命不久矣,便将扶摇的事情告诉了皇后,她将扶摇过继给皇后之后便撒手人寰。 皇后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在娴妃病逝之后便匆匆将扶摇接了回来,这些年来教他读书认字,太傅作为朝廷之中学识最为渊博之人,理所应当成为了扶摇的老师,而这位老师也着实不简单,他趁着小扶摇还是个幼童,代理朝政,控制着扶摇,从前扶摇不懂,但是现下他突然有了自己人生想走的路,突然有了自己对于治国的理解。 但迫于太傅的权势之下,他不过是个空壳皇帝罢了。 听完这些,叶云舟砸了咂嘴,他原本以为电视剧里演的就已经足够勾心斗角了,没想到现实更为残酷,他也是真的佩服那位贵妃,独得圣宠多年,都说皇帝应该雨露均沾,但她一出现便将皇帝的恩泽全部夺了去,应该是一位绝世美人,只可惜失踪了,不然的话,他还真的想见见这位绝世美人。 叶云舟站在一旁,小心翼翼的问道:“所以你听到传闻的时候,一点不生气?” “朕当然生气,不过朕不是气你,是气母后要跟朕抢人,我一听到这些传闻的时候,我便是信你的,这些年来我太了解母后了,不过朕想来想去,兴许把你送到母后的身边也是好的,毕竟太傅联合众人想要害死你 ,而朕正是用人之际,你可是朕最后的底牌,朕决不能失去你,把你送到母后那里,也许能保护到你,你且暂时在母后那里避着,朕会想办法将你带出来的,只需耐心等等便可。” 听到扶摇这一番话,叶云舟似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一颗悬着的心瞬间放了下来,“那这是你说的,你得想办法让我离开那里,你可千万别忘了!” “朕说话算话!” 得了这句话,叶云舟才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拖拉着一颗脑袋回到太后宫中,一步一艰难,他是有多么不愿踏进这里一步,但是没办法,回去的时候宫女太监正在满世界找他,甚至惊动了太后,太后差了更多人四处寻找,一见他回来,便立刻领着人迎上前去。 “去哪儿了?”太后抚了抚额间的发髻,声音冷绝。 “臣只是觉得屋子里有些憋闷,就去御花园转了一圈,但是这个御花园太大了,臣不小心就迷路了,这不才刚刚找回来啊。”叶云舟听到扶摇给自己讲的那些陈年旧事,自知这个太后绝对不简单,他觉得自己既然要在太后眼皮子底下讨生活,便不要招惹她的好。 于是便唯唯诺诺跪倒在地上,一脸的谄媚讪笑。 太后见此微微弯下腰去,伸出手托住叶云舟的下巴,唇角勾着笑意道:“你便是跑到天涯海角,哀家也能将你巡回,这次就先放过你,日后要去哪里,须得先禀报哀家,哀家准许了你才能去。” “是”叶云舟觉得这跟坐牢没什么区别了,坐牢最起码还有人权,在太后这里,他是半分人权都没得,太后就只是把他当做自己的一个物件,喜欢的时候拿出来玩玩,不喜欢了就扔掉换新。 他只需要讨得太后的欢心,等着扶摇救助自己便可。 太阳逐渐落了下去,太后见此,便让叶云舟陪同自己一起用晚膳,叶云舟不敢不从,就在准备回去的时候,太后突然挣脱了一旁搀扶太监的胳膊,而是向着叶云舟伸出手去,叶云舟很快便理解了太后的意思,连忙颠颠的上前去,恭恭敬敬的用手托住太后的手。 两人回到宫中,太后让叶云舟同自己一起坐在桌前用膳,叶云舟有些尴尬,选择坐在太后的对面,但是太后见了不满,执意要叶云舟坐到自己旁边来,即便他的内心再怎么抗拒,他也没办法。 依旧是一副谄媚的模样,滴溜溜的赶到太后跟前。 同太后一起用膳,他这是想都不敢想的,生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对惹这女人生气,他紧紧盯着眼前的碗筷,里面是满满的一碗白米饭,四周摆满了山珍海味,他却迟迟不敢动筷子,太后见此,一边夹菜一边悠悠问道:“怎么?是不合胃口吗?” “啊,没有没有,臣看到那鱼想到自己父亲罢了,臣很喜欢吃这种鱼,儿时的时候父亲会亲自下厨给臣做,现在不会了。”叶云舟自认为自己的演技还是很过关的,将这么一段胡编乱造的父子情深演绎的极其动人。 太后轻轻撇了他一眼,随后带着微微笑意从鱼身上夹了鱼肚上最肥美刺最少的一块肉放进他的碗中,说道:“喜欢吃那便多吃些,吃饱些,等会还有需要体力的事情。” 太后这般说,叶云舟的小心脏不由的又提到了嗓子眼处,太后这是要做什么?她该不会今天就要自己服侍她? 想他穿越一回,上来就直接睡太后,而且太后还不是个老太婆,是个美艳绝伦的少妇啊,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落在他身上,可能吗? 俗话说伴君如伴虎,他必须想尽办法把这母老虎给伺候舒坦了才能保住自己的小命,伺候不舒服,他就等着脑袋搬家,到那时还说什么等扶摇来救自己,干脆死在这里算了。 想到这里,他小心翼翼的拿起筷子来,就这碗里的鱼肉还有一桌子的山珍海味,将肚子吃了个大饱,生怕等会儿太后需要用他的时候自己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晚膳过后,太后便说自己要去沐浴更衣,叶云舟本想着在这里等太后的时候做些准备,却没想到太后要他跟着。 他本以为太后是要他在门外守着,便自己留在了门外,太后跟一行宫女进去后,没过多久那些小宫女便全部出来了。 其中一名带头的对叶云舟说:“叶公子,太后娘娘说要您进去伺候。” “什么?要我进去伺候?”叶云舟不敢相信,他还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他一个男人,怎么能伺候的好女人洗澡,更何况是这样一个长时间金尊玉贵的女人,稍有不慎,岂不是要掉脑袋了? “是的,太后娘娘指明要叶公子进去伺候。” 见那宫女说的极其肯定,叶云舟也是傻了眼,他在原地愣住了,嘴巴不自觉地抿起来,不知该如何是好,就在宫女们要离开的时候,带头的宫女又转过身来叮嘱了几句:“哦对了,太后娘娘让您尽快进去服侍,耽搁了娘娘沐浴的罪责,您承担不起的。” 这简直就是妥妥的威逼利诱啊,太后不愧是太后,此时此刻,叶云舟的内心是无数只羊驼飞奔而过,踏过的脚印皆是他心灵的创伤,他已经能想到自己这段时间将会过的生不如死 ,惨烈至极,但架不住惜命,他还是硬着头皮进去了。 第87章 太后沐浴,云舟羞涩被挑逗 叶云舟一进屋去,满屋子蒸腾的热气氤氤氲氲遮挡住了他的视线,从里屋传出阵阵花香,夹杂在热气之中,让人有种迷离的感觉 ,他慢慢踏步往里面走去,尽量睁大眼睛在迷雾 之中寻找路径,整个屋子的地面都是用梨木铺成,屋子周围摆满了屏风,屏风之上画的皆是些山水风景,花鸟鱼虫。 往前走了几步,面前出现更大的屏风,屏风之上画的是一幅美女洗头发的图,而那屏风之后映照出来一幅婀娜人影,正缓缓举起水瓢舀起一瓢水来,水流缓缓而下,顺着她的脖子流至胸前,最后再次回到水池之中。 叶云舟看到这般场景瞬时间红了脸,他的脚步竟像是被黏住了一般,无论他怎样搬弄都挪不动步。 屏风之后的人听到没了脚步声,便缓缓将水瓢放下说道:“过来。” 叶云舟不敢不从,现在他的脑袋是随时随地别在他的裤腰带上,连忙滴溜溜的向着屏风处走去,只是站在屏风外回话,并没有进去 ,太后见叶云舟只停在屏风之外听候差遣,便再次下令道:“你站在外面,又如何能服侍哀家?嗯?” 太后那最后一声可谓是让人酥到了骨子里,惹得叶云舟浑身都打了个寒颤,若是普通寻常女子,进去也就进去了,他求之不得,正好是他占便宜,但现在他面对的女人是太后,是连当今皇帝都要尊重的女人 。 他把头紧紧埋在胸口前,不敢抬起,他站在太后面前,却不敢抬起头来看向太后。 太后见他这副模样,也觉得甚是有趣,便从水池中央游到叶云舟的跟前,刚好落在他垂在地上的目光之下,他见太后眼中饶有玩味的盯着自己,只觉得耳根处都是火辣辣的,他不敢动,只能轻轻将自己的目光转过去,他甚至连余光都收的紧紧的。 太后趴在大理石的水池边缘,望着呆若木鸡的叶云舟,口中轻悠悠道:“怎么?不敢看哀家了?是哀家生的丑陋,怕脏了你的双眼吗?” “没有没有,太后娘娘您美艳绝伦,冠压群芳,您是整个皇城最美最美的,美到让人看了走不动路!”叶云舟连连摇头解释道,若她不是太后,这一番话定然是真心称赞,但她是太后,这番话便是用来保命的。 太后轻笑,饱满的双唇勾起好看的弧度,一双杏眼微微眯起,她竟保养的如此好,没有一条眼纹,就连卧蚕都似是年轻姑娘那般饱满,“你还真是会说话,但是哀家让你进来不是听你说这些称赞哀家的话,是让你来伺候哀家沐浴的。” “微臣一男子,手笨脚笨的万一伺候不好您就不好了,要不我去把您的宫女喊过来,让她们伺候您沐浴,我就在旁边舞剑给您解闷儿,您看这样行吗?”叶云舟倒是想把这番话说的轻松些,但是急切的语气却出卖了他,而他不知道的是他越是这样,这女人越是觉得有趣。 “哀家今日就是想要你来伺候,不行吗?还是说你要违抗哀家的命令?嗯?” 太后语气带着些许的恼怒,叶云舟连忙跪倒在太后的面前,连连道:“微臣不敢,是怕伺候不好您,既然您都这样说了,那微臣不敢违抗!” “哼!那你过来帮哀家搓背。”太后冷哼一声,他还不是臣服了,这普天之下没人能够违抗她的命令,即便是皇帝扶摇倚重之人也不行。 叶云舟从一旁的木架上拿起一块毛巾来,太后就靠在水池边缘等着他,他将毛巾用水浸湿,随后便准备给太后搓背。 太后那一头长发披散在身后,遮住她的背后,他小心翼翼撩拨起太后的头发,头发又滑又顺又亮,只是他笨手笨脚的,怎么都撩不起来。 “还真是有些笨手笨脚呢!”太后话音落下,她便起身将头发甩到身侧去,在她站起身的那一刻,叶云舟看到了她整个身形,虽然她裹着毛巾,但因为浑身都湿透了,那毛巾紧紧贴在她的身上,能清晰的看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 当她再次入水,头发已经听话的被撇到一旁去,露出白皙的肩颈,他小心翼翼的将毛巾凑上去 ,也许是因为有些紧张,他的手指不慎碰到她背上滑嫩的皮肤,那种触感是他这辈子都忘不掉的。 他一手拿着水瓢,一手拿着毛巾,舀起水来从她肩膀处浇下去,水流迅速从她肩膀上滑落,最后只留下几颗晶莹透亮的水珠,他一时间望的出了神,单膝跪地的腿不慎抽筋抖了一下,整个人都跌落进水池之中。 那水池不算很深,也就是游泳池浅水区的深度,他整个人落入水中,水流迅速灌入他的鼻子眼睛耳朵,似乎是想要占据他的全身一般,他在水中失去了重量,挣扎着想要让身体浮起来,但是越挣扎越是浮不上去。 就在他感觉自己肺里要憋的炸裂开来时,他的唇瓣之上突然贴上一双柔软温热的唇瓣,顺着那唇瓣有空气向着他嘴里灌入,他似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抱着那人贪婪的吸吮着空气,也因他不再胡乱挣扎,他的身体逐渐浮上水面,他的长发蒙住他的整张脸,一上来便连忙拨开贴在脸上的头发,只是还有些水珠顺着他的额角流入他的眼眶中,他赶紧伸手揉了揉眼睛,等到终于能看清楚的时候,他才发现刚刚那双唇瓣是面前女人的,也就是太后。 那一刻,他的大脑都在嗡嗡作响,还真是丢人丢到家了,居然被太后救了,这算是他占便宜了还是太后占便宜了呢? 太后靠在原处,头发也全部湿透,发丝之上还贴着些许花瓣,白嫩的脸颊上沾染着水珠缓缓滑落,从她的脸颊处滑落,经过她的脖子,再到她的胸口处,他望见太后胸口处的香艳,整个人都傻在原地。大,白,兔,三个字无论是断开念还是连在一起想,都满足了男人对于女人的渴望。 太后见他这般模样,只是轻轻一笑,她一笑起,媚眼如丝,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在独受圣宠的贵妃面前,只有她能够一较高下了。 想必手段也是不凡,不然又如何斗败了贵妃,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进而又成为了整个皇城最尊贵的女人。 他狼狈在原地,还没有反应过来来,而太后已经起身,她也没将身上的水擦干,起身后便拿起屏风前一件轻纱外套穿在身上准备离去,离去之前她特意顿了一会,轻轻偏头以余光望了望似有深意般望了望叶云舟,随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只留下叶云舟一人狼狈在水中。 直到太后关门离去,叶云舟的心才终于安放下来,他全然不顾层层叠叠的衣服湿透的难受,靠在水池旁将一半的脸埋在水中。 水中似是还留有她的体香一般侵入他的大脑,令他想入非非,他觉得自己不该这样想,猛然从水中起身,摇了摇头,好让自己清醒些,不要想东想西的,但奈何脚下一滑,整个人都跌入到水中,可能是因为太后不在,他也没那么紧张不知所措,倒是轻而易举的自己起来了。 他拖着浑身是水的衣服爬上来,靠在一旁柱子上 ,眼角边带有些许疲惫,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造孽啊!” 好在太后今晚并没有传他去自己床边伺候,他倒是可以回到自己的房间安心睡个好觉,晚上他独自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现在也只有晚上的时间最轻松,他睡不着,也不想睡,他不想白天快些到来,天一亮便意味着他又要去伺候太后了,可谓是伴君如伴虎啊,也不知扶摇什么时候才能将自己救出去,什么时候才能帮自己结束这难熬的一天天。 睡不着的时候,叶云舟习惯开着窗户看看外面的星星,这个时代的夜空有星辰大海,但是近日天气逐渐转凉,开着窗户觉得有些冷了,关上窗户,也甚是觉得无聊如果回到自己的时代话,最起码现在还能刷刷手机,打打游戏,不至于那么无聊,夜生活丰富多彩,打游戏撩妹什么的不香吗? 想到这里,他觉得自己是时候该睡了,躺在床上紧紧闭着双眼,没过多久便熟睡去了 。 第二天,宫女来叫他的时候,他迷迷糊糊醒来,他是被强行拽回这个时代的,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自己能在自己的时代跳过这段时光,等到扶摇把自己救出去再回来就好了,可惜这都是他白日做梦,他懒洋洋的坐起身来,无奈的摇了摇头,心里想着:自己还真是天真 ,会那样想,简直太适合白天数月亮晚上数太阳了。 门外宫女不停的敲门,那门“铛铛”作响的声音听得多了也甚是烦人,扰的人一大早上起来就心烦气躁的。 他气呼呼的从床上跳下去,匆匆来到门口,没好气的将门打开,见着是太后身边的小宫女,也就不敢再说什么,毕竟她要是回去跟太后说些什么的话,小心掉脑袋! “太后娘娘吩咐您去用早膳。”这宫女说话的时候面无表情,就好像从未将他当人看待一般,他就像那马厩里配种的种马一般,她的眼神惹的他浑身不自在,他便用力将门关上,在屋子里气呼呼回应了句:“我知道了!” 宫女得回应后便自行离去了。 第88章 云舟出宫,回家后夏执遇害 太后的早膳也是十分丰富可口,各种清淡爽口的菜肴摆了满满一桌,还有一盘水果,只可惜,太后只每样吃一口,吃完之后,怎么来的还怎么回去,叶云舟舀着碗里的白粥有些心不在焉,这粥熬得极为浓稠香浓,他突然想起了之前去阴安郡的日子,那里的百姓食不果腹,他们的白粥同清水没什么两样,碗里只有一只手便能数过来的几粒米而已,恐怕他们那一桶里的米都不如这一碗里面的多。 心绪涌上心头来,突然之间吃不下去了,太后见他没什么胃口的样子,便吩咐道:“来人,将这些全部撤下去,换叶公子爱吃的上来。” 听到太后这样讲,叶云舟更是觉得甚是浪费,连忙护住这些食物说道:“没有没有,微臣喜欢吃,就是刚刚起来还有些困而已。” “哦?是这样吗?”太后沉声发问,叶云舟连连点了点头,护着面前的碗大口大口的舀着吃了起来。 “皇上让你用膳之后去他那里。”叶云舟听到扶摇找他,欣喜不已,连忙狼吞虎咽的将自己眼前的食物全部吃完。 “叶公离开后就让皇后带领各宫嫔妃过来请安。” 叶云舟听到太后这样说,皇后来请安,岂不是会被慕云清看到自己这幅狼狈样儿?他可不想让慕云清看到,怎么说慕云清也算是前女友了,让前女友看到自己这般没了志气,以后还让他叶云舟怎么在这皇城混下去? 他匆忙吃完,也不管食物咽没咽下去,便连忙起身去扶摇宫中,太后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意味深长的暗笑,她现在是太后了,没有任何人能同她争了,但一个人尊贵的生活久了,难免有些寂寞,她自知皇上没实权,自己更是争不过太傅,纵使有那个垂帘听政的心,也实在没有能力,她和皇上扶摇基本已经被太傅给架空了权力,他们皇家的位置形同虚设 ,她争了半辈子,到了这个年龄也不想继续争了,倒不如过过逍遥日子,养上几个同叶云舟般有趣的面首解解闷儿也好。 叶云舟一路小跑着来到扶摇宫中,一见到扶摇就如同见到亲人一般,上去便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他一把抱上扶摇,扶摇很是嫌弃,连忙将他推开质问道:“你这是作甚?” “扶摇啊,我好他妈想你啊,你都不知道我这一晚上怎么过来的!”叶云舟愁眉苦脸的样子让人看了还真是想要好好嘲笑一番。 扶摇背过身去,强忍住笑意严肃问道:“昨晚母后对你做了什么,搞得这般委屈?” “您不知道啊,太后简直是故意的,她故意让我去伺候她洗澡,还让我给她搓背!不然就让我脑袋搬家!” “你照做了?” 叶云舟委屈巴巴的点了点头,好像昨晚被占了便宜的受尽委屈的都是他一般。 太后抚养扶摇长大,两人虽说是半路母子,但也相依为命多年,他怎么会不知道太后心中所想,不过是觉得叶云舟有趣想要收为面首罢了,这些年来,太后在暗中收了不少面首,他不是不知,他只是不好戳破,那些面首基本上只进宫一晚便会被赶出去 ,还是头一次见到太后如此上心,只不过上心上错了,叶云舟是要为自己所用的 重要棋子,他绝不可让太后夺去。 他拍了拍叶云舟的肩膀,对他道:“放心,朕会尽早帮你解脱的!” “皇上您得说话算数啊,尽快啊尽快啊!” 皇上点了点头,随后便让叶云舟自行离去,但叶云舟离开皇上这里也不知该何去何从,便死皮赖脸的赖在扶摇宫中不肯离去,忽然想到些什么,便开口问道:“我有个请求,你看看能不能帮帮我呗!” 扶摇正在批阅奏折,听到叶云舟这样说,便缓缓放下笔来,抬起头问道:“何事?” “你让我出宫一趟呗,我就回去一下下,我得跟夏执红菱他们交代点事情,太后传午膳前我绝对回来!”叶云舟说的诚恳,他也是说真的,没想跑路,毕竟他跟扶摇还要合作,没有必要坑骗扶摇。 “确定能在午膳前回来?”扶摇看叶云舟也不似是要骗自己的样子,他信叶云舟,再问一次,只不过是唬唬他 罢了,想出去还不简单,现下太后那边忙着同皇后妃嫔说话,他悄悄放叶云舟出去是小事一桩。 叶云舟可怜巴巴的用力点了点头,瞪着一双眼睛等待着 扶摇的同意。 “朕应允了,不过你一定要赶在午膳之前回来,否则太后动怒,朕也保不住你。”其实保他对扶摇来说 还算是小事一桩,只是要吓唬吓唬,人才老实不会让人费心。 叶云舟一听扶摇同意了,兴奋的直接原地跳起,他扭着滑稽的舞蹈,一边扭着便出了扶摇的宫门,扶摇见他那滑稽的模样,觉得甚是丢脸,看到旁边的排排站的宦官都纷纷捂着嘴在偷笑,他忍不住揉着太阳穴低下头去。 自己一天没能回去,想必红菱他们都着急了,一想到白木溪昨日误会自己冷冰冰的模样,他也是归家心切,恨不得下一秒就能回去,然后紧紧抓着白木溪 的手解释一番,就在他哼着小曲经过御花园时,忽而在一块巨石之后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他连忙寻了棵粗壮的大树,直接躲在后面一动不动。 只见从巨石后面出来的正是那日进宫的北境使者东原拓,他出来之后站在原地,只见巨石之后又出现一个人影,那张脸叶云舟这辈子不会忘记,就是那只老狐狸将自己送进牢狱之中,若不是父亲和扶摇,他还真的打算让自己成为他脱身的替罪羊,看到他便气的牙痒痒,那人便是太傅大人。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似乎是在谈论些什么事情,只可惜叶云舟离得太远了,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于是他便悄声靠近过去,想要听听这两人又是如何混在一起的。 只见东原拓走在后面,满脸笑意道:“太傅大人还真是好手段,这朝廷的权势现如今都被握在您的手中,想来我们皇帝同您的大业很快便能完成了?” 太傅也是一脸的欣慰,藏不住的笑意在脸上形成沟壑,“是啊,很快我们就能替主人完成大业了,这是我毕生的心愿!” “不如我请太傅喝两杯,提前庆贺一番?” “好,便去我府上,有陈年好酒招待。” 两人互请一番,便一前一后的离去了,叶云舟这才从后面钻出来,他两人谈话的意思,云里雾里的不知何意,还有难道不是太傅把持 着朝政?他口中的主人难道是北境的皇帝,太傅勾结 北境皇帝想要谋权篡位?不应该啊?现在他一人掌握 所有权势,按道理来说,现下情况对他最为有利,若是易主,他怎么就能算到北境皇帝也是个好拿捏之人呢 ? 想来想去,觉得这件事甚是蹊跷,便决定等回来之后再去将此事告诉扶摇。 一路的飞奔,他气喘嘘嘘的回到自己的小院,推门而入的那一刻,他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院内凌乱不堪,所有仆从死的死伤的伤,他连忙跑进去,在尸体堆中寻找着,最终只寻到了奄奄一息的夏执,他不知道自己不在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没看到白木溪他们,想必小白武功高强,应该已经带着他们脱离危险了。 他看到夏执的那一刻连忙飞奔过去,将夏执抱在怀中,夏执倒在 前厅的地上,身下满是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嘴角还一直不停 的淌血,他轻轻推了推夏执的脸,不敢乱动他其他地方,更不敢用力,声音带着些许的哽咽道:“夏执!夏执!你这是怎么了?你醒醒?” 听到熟悉声音的夏执意识逐渐清醒过来,他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个梦,在梦中他去了阴曹地府,但是在听到叶云舟声音的那一刻,他便不管不顾从阴曹地府之中逃了出来,任凭黑白无常怎么追赶自己,他凭借自己最后一口气撑了回来。 他在叶云舟的怀中虚弱的睁开眼睛,他缓缓伸出手去,在叶云舟的身上摸了一把,似是在确认是不是真实的叶云舟,摸到殷实的触感,他紧紧抓着那衣角,脸上艰难的挤出一个笑容来,因着嗓子被血堵上,依旧强撑着张了张口:“少爷,夏执终于等到您了” “夏执,你先别说话,我带你去找郎中!”叶云舟运气,想要先帮夏执吊住性命,但是夏执却用自己最后的力气将叶云舟推开,自己一个人倒回那血泊之中,叶云舟看到夏执,胸口隐隐作痛,他连忙上前将夏执抱在怀中,生怕夏执摔在地上会痛。 夏执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磕磕绊绊对叶云舟说道:“少爷,白姑娘带着红菱他们逃离危险了,你可以放心,白姑娘说他会去寻您,只是夏执应该是不能继续跟在您身边伺候了。夏执还想继续说些什么,但他口中却不断呕出鲜血来,一直呕到他的鼻子里也开始出血,他才终于断了气 。 第89章 寻得线索,回宫被太后调戏 叶云舟抱着已经断气的夏执,才发现夏执没有喉结,一直是自己疏忽了她。她在身边这么久,竟然没发现她是女儿身。母亲为了让夏执在身边保护自己,让夏执服药隐藏女儿身,可见母亲一番苦心,不过也太残忍了。 叶云舟寻了处安静幽辟的地方将夏执葬下,他坐在夏执的坟前 ,一句话也不说,似乎是同整个世界都隔绝了。 想起自己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夏执给他跑前跑后,处处都维护他,任劳任怨,只可惜当时的自己总觉得夏执傻乎乎的,更多倾向于红菱多些,后来事情多了,他总是将他们扔在那里,但每次他一回来都是夏执第一个主动迎上来。 想到以前他们一起吃饭,一起玩闹的场景,他以为那一刻就是永远,但他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会先到来,昨日见到夏执,她还傻乎乎的给自己擦过鞋子,今日她便已经成了自己手中的一捧黄土,他的心中有说不出的痛意,他想哭却哭不出来,只是一遍遍的责怪自己为什么没能力保护好他们。 像夏执这种天然呆,有些傻却淳朴善良的人应该有个善终的,可是为什么老天爷要让她死的这般惨烈,她真的是跟错了主,如果她没有跟着自己的话,兴许今日就不是这么个结果了,可是时间不会倒流,人死不能复生,后悔之事更不可重头再来。 正当他独自一人发呆时,不知从哪里丢过来一块石头击中了他的脑袋,而此时此刻的叶云舟也根本没有闲心去理会,但那石头似是故意挑衅他一般,接二连三的朝着他的脑门丢过来,本就心烦意乱,再加之头上的疼痛他的情绪终于爆发了,他腾的一下从地上站起来,怒吼道 :“谁?给老子滚出来!” 正当他四处寻人之时,却见到白木溪缓缓从树上飘落下来,刚刚好落在他的面前,他望着她如碧潭般的眼眸,那双眸通红,充满血丝,眼睛还有些微肿,应该是刚刚哭过不久,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站在他的面前静静的看着他。 “小白。”叶云舟微微张口,长时间没说话没喝水他的声音早已沙哑,但他依旧强行扯着嗓子唤了白木溪一声。 白木溪安静的“嗯”了一声,叶云舟的眼眶中掉落出大颗大颗的泪珠来,他一把将白木溪抱在怀中,带着 剧烈的哭腔说:“小白,夏执死了,我都不知道是谁杀了他,我没能保护好你们,都是我的错!” 白木溪什么都没说,只是安安静静的摸了摸他的头,等他哭够之后,白木溪才开口。 “叶云舟,你不是想知道是谁做的吗?”白木溪的声音依旧冰冷,听不出任何情绪,叶云舟早已经习惯了她这般说话。 “是谁?”叶云舟连忙追问道。 “他们是一群蒙面黑衣人,不知他们是哪一方势力,衣物上都有统一的刺绣纹饰,我在同他们打斗的时候从他们身上扯下一块布来,我们可以顺着这个线索找到他们。”说着 白木溪从怀中掏出一块黑布来,上面是用特殊丝线绣上去的莲花纹饰,叶云舟看到这个纹饰甚是眼熟,他突然想起那个老嬷嬷交给自己的盒子,里面也是带有这个莲花纹饰,难道他们是同先夫人梦蝶同一组织的人,可是那个组织不应该十多年前就已经被剿灭了吗?如今重出江湖是何故?而针对他又是何故? 叶云舟接过那块黑布来收紧自己怀中,一边收一边道:“小白,这个图我有点眼熟,拿回去研究研究,你带着他们躲好,千万别再有任何伤亡了!” 白木溪点了点头,随后叶云舟便揣着那块布匆匆离去,他需要想办法确认,而且午膳时间也快到了,他答应过扶摇午膳之前一定会回到太后身边,眼看着时间就快来不及,他便一个飞身翻上墙头,在屋顶之上跺来跺去,与此同时心中不由的感慨,这会轻功就是方便,比开车什么的方便的不是一点半点。 没多久便回到太后宫内,才到太后宫门口便碰到去传膳的小宫女正匆忙走回来,身后还跟着一群端着午膳的小太监,叶云舟同那小宫女迎面撞上,他连忙整了整衣衫,假装镇定的径直向着太后寝宫中走去。 小宫女见叶云舟微微颔首行礼,道了句“叶公子”,叶云舟装模作样点了点头,随后同这小宫女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太后整躺在一张美人榻上品尝着祁语兰送来的芸果儿,祁语兰知道扶摇同皇后慕云清不合,但慕云清背后有太傅支持,她若想在宫中站稳脚跟,也须得自己努力才行,她差人打听到太后的喜好,太后早年间见过一倭国女人,那女人给了太后 一块花朵样子的果子,太后很是喜爱,多年来一直心心念念那花朵状的果子,知道这些后,祁语兰便四处托人打听倭国的花朵状果子到底是如何制作而成的。 当她献上给太后的那一刻,太后这般见过世面的人都没能掩饰住自己内心的兴奋,直接对祁语兰的好感度增加了许多,也亲近了许多。 见着叶云舟过来,便向他挥了挥手 ,示意他坐到自己身边来,叶云舟撇着嘴不情不愿的坐过去,刻意离着太后远远的,太后拿起一块果子递到叶云舟面前,叶云舟本想接过来,想着不吃白不吃,但他才刚刚伸出手去,太后便躲了过去,当他放下手,以为太后只是在戏弄他的时候,太后又将果子举在他的面前。 太后眼中尽是玩味,而他也渐渐弄懂了太后的意图,太后不让他自己接过去,是要亲自喂给他吃 ,这样固然让他很尴尬,但也不是豁不出去,想着肩头长发有些碍事,便将肩头的长发往后 撩去,缓缓伸过头去一口咬在那果子上。 见叶云舟乖乖吃了那果子,太后满脸满意的神情,将那果子放在叶云舟手上,随后起身准备用午膳。 叶云舟跟在太后身后坐到太后身边,一旁布膳的宫女将一块新鲜的羊排放在太后盘中,太后却转身便将那块羊排放在叶云舟的碗中,并对他说着:“想你们这种正处在年轻气盛时期的男子,定然该多补一补,这羊排是以药膳炖成,你尝尝合不合你的胃口,是哀家特意让御膳房为你准备的。” 这话说的让叶云舟一阵尴尬,太后这是何意?是说自己肾不好,需要大补?说说也就罢了,还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出来,他心里有些不服气,便脱口而出:“娘娘,微臣身体好的很,不需要这些来进补!” “哦?是吗?”说着太后放下碗筷,胳膊肘撑在桌子上,偏着头意味深长的看着他,盯了他许久,太后突然开口对周围下人说道:“你们都下去。” 身边那些宫女领了命令,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叶云舟此刻多希望他们能留下一个两个,他们都走了,自己这不是羊入虎口了吗? 叶云舟连忙道:“太后娘娘差他们下去,若是微臣服侍不好该怎么办啊!” “谁说哀家要你服侍用膳了?”说着 ,太后便一步一步向着叶云舟靠近,她那张妖艳绝美的 面容同叶云舟的脸贴的很近,近到叶云舟能感觉到她的呼吸,有些尴尬的下意识屏住了呼吸,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后面缩去。 太后却用那双纤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抓住了他的衣领,略带暧昧的问道:“你躲什么?” “没有啊,我没有躲,我刚刚同扶摇在御花园逛了很久,身上有汗味,怕太后您闻到不悦!” 叶云舟尽力的解释着,但是太后却全然没有听进去,而是自顾自的将他衣领拉紧,紧紧拽着让他的身体和脸凑回到自己跟前,她偏过头去 靠在他的耳边,忽然叶云舟感觉到耳根发麻,太后在他耳旁喘着气,对他说着:“你不是说你的身体没有问题吗?那哀家是不是想对你做什么都可以?” 叶云舟被这阵气流搅得心神不宁,心中方寸大乱,脸上如同火烧般热,鬼使神差回应道:“做什么都可以。” “真的做什么都可以吗?”她的声音极富有魅惑,让他想拒绝都没了力气拒绝,只是闷哼一声“嗯”。 太后见他这般反应,抿着朱唇微微笑了笑,“现在你便已经成为了哀家的裙下之臣了?” 叶云舟猛然回过神来,连忙站起身来向后撤了几步,一边晃着头想让自己清醒些,一边两手用力拍着自己的脸颊,直到脸颊两旁出现两个红彤彤的手印才肯罢休。 “太后娘娘,咱们这样不太好?”他站的离太后远远的,怯生生的问道 。 “你觉得有何不妥?是哀家人老珠黄不配得你这俊俏青年伺候了吗?”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您有权力,喜欢谁便让谁来伺候,但是您也知道我跟扶摇关系铁,这样不太好。” “摇儿既然让你来了,便也同你说过了,我和他并非亲生母子,我们只不过是一条船上之人,共同依靠彼此才能在这深宫之中生存下去,眼下局势你也看到了,太傅大人一家独大,我和皇上只不过是空有名头的空壳子罢了,幼年时期的皇上要活下去需得仰仗哀家的庇佑,而今哀家同样需要他的庇佑,这般讲明,你可明白?” 叶云舟点了点头,他不明白太后为何突然之间便同他讲起这些,不过能知道的是太后和皇上一样,没有把他当外人。 第90章 面首争执,太后一心护云舟 用过膳后,太后便让叶云舟自行便可,自己则需要回宫小憩一下,叶云舟在这无聊之际,便去打算去找扶摇,将自己一上午的所见所闻都告诉扶摇。 一到扶摇宫门口,他便感觉到空气都是自由的,他怀揣着那块黑布径直过去推门而入,扶摇正在桌案上批阅公文,忙的不可开交,听到门“哐当”一声 响便知道 是叶云舟来了,在这宫中也只有他这般胆大妄为,进皇帝寝宫不敲门。 叶云舟见扶摇还在忙,便特意把脚步放轻了些,扶摇 头也没抬直接问道:“你来做甚?” “有个事我觉得我应该过来跟你商量一下。” “何事?” “上午你放我出去的时候,我经过御花园看到那个北境使者跟太傅走在一起,俩人有说有笑,还说什么完成他们主人的大业什么的。” 扶摇听到这些的时候忽然神情紧张起来,连忙抬起头来紧紧盯着叶云舟问道:“他们还说了什么?” “我尽量跟在后面偷听了,但是离太近了怕被发现,也就听到这些了,还有一件事,我回去之后,我府中上下全部都被杀害了。” “可有此事,是什么人做的?” “不知道 ,几个幸存下来的人交给我一块有标志图案的黑布,说他们每个人的衣服上都有这么一块图案。”说着叶云舟将怀中的黑布掏出交到扶摇的手上。 扶摇接过那块黑布仔细端详了一番,陷入久久的沉默之中,他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图案,但又记不太清楚了,甚至一想到便会头疼欲裂,叶云舟见他揉着太阳穴,以为他是有什么不舒服,便询问了他一下,扶摇摆了摆手告诉叶云舟自己没事,顿了顿又回应道:“这个图案我好像是在哪里看到过,但是我记不清了,我去御书房查一下,有什么消息我会告诉你。” “那太傅和那北境使者的事呢?” “我会派人暗中盯着他们,这件事无需你费心,你只需要在太后那里躲好便可。” “那我什么时候能离开太后啊?”叶云舟经历了刚刚午膳的那一幕着实有点摆烂的心态,他一分钟都不想继续呆在太后的身边了,太后时不时的撩人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折磨,但是眼下已经有人去他府上杀人了,就说明自己已经被盯上了,唯有躲在太后那里才是最安全的办法。 想来想去,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就是当一阵子的小白脸嘛,有什么可怕的,睡得可是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委屈一时而已,他忍下便忍下了,既然太后是主动的,他也没必要怕什么。 扶摇见他还愣在原地,便回头问道:“你还愣在这里作甚?你该回去了。” “我就在你这再待一会行不行?” “朕还有公文要批阅,不然你来?” “我不了,我又看不懂!”听到扶摇这样说,叶云舟本来黏在这里的双脚忽然似是抹了油一般,溜得比谁都快,他一溜烟似的从扶摇宫中离开,离开之前还不忘记轻手轻脚帮他关上门。 他站在门外本想直接回去太后那里,但是他还没从夏执离去的悲伤之中走出来,现在实在没有心情去服侍太后,若是把太后也惹得不高兴,那自己岂不是直接准备掉脑袋? 太后那里也去不得,扶摇也很忙,他孤身一个人站在秋日的阳光之中,伴着沙沙作响的落叶,显得是那般孤寂落寞。 突然之间想到了夏执,有夏执的时候从来不会无聊,如果把他的经历拍成一部电视剧,那么夏执一定就是里面的搞笑担当,她本该安安稳稳的度过平凡的一生,如今却因为他惨遭杀害,他从心底里觉得对不起夏执,夏执还活着的时候他也从没好好对待过她,他总是喜欢围着红菱转,觉得夏执没有红菱那般聪慧,他总是夸红菱冰雪聪明,总是骂夏执又蠢又笨,如果知道她离开的那么早,兴许他会多夸夏执两句,让她在离开之前还能开心上一阵子。 可惜过去的事情不能重来,他也不是神,没有扭转乾坤的能力,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配合扶摇,同扶摇一起找到幕后真凶,然后为夏执报仇,他恨不得将这群霍乱之人除之而后快,带着燕决的那份 ,让他们下地狱去。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隐忍,想到这里,他腾的从地上起身,径直往太后宫殿的方向走去。 回到太后宫中的时候,太后也才刚刚醒来,他往宫殿门口走去,却见一长相清秀的男子有些不悦的从太后宫中走出来,他瞥见叶云舟,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屑的卒了一口道:“呸,我当是什么货色,就这般能同我比,不过是一介纨绔罢了!” 听着那人这般数落自己,叶云舟大概明白了,他也是太后养的面首,只不过太后有了叶云舟之后就不太爱召见他了,多日未承太后盛宠,他觉得自己即将失宠,而他若是失宠的话将会被丢出宫去,到时候哪里还有这般荣华富贵,锦衣玉食的生活,他想着 ,既然太后不主动召见他,那他便主动来见太后,太后却命人将他拦在门外,他吃了个闭门羹,便用了几个钱偷偷向太后身边的人打探,这才得知太后有了叶云舟。 他还在想,这个叶云舟是个什么货色,从前太后是如何独宠自己,如今连见都不愿意见自己一面,想必是个不可招惹的厉害角色,而今过了个照面,觉得叶云舟也不过如此,甚至觉得他还不如自己,他便认为,叶云舟定然是使了什么手段才让太后对他如此着迷。 想必太后很快也会对他厌倦,毕竟太后失眠症厉害,平日都需自己抚琴才能安睡,太后定然还是需要自己的,想到这里,他不仅得意了几分,故而经过叶云舟时才敢口出狂言。 叶云舟正巧心中不爽,见有个找上门的闹事者,便也不客气的回怼道:“我就算什么都不是,太后娘娘现在也只愿召见我,不像某些人,太后娘娘连见都不愿见!” 男子见叶云舟毫不客气,便冲上前去揪住他的衣领气冲冲问道:“你这番话是在说我吗?我今日必定要教训你一番!” “我说旁边那条看门狗呢,麻烦你别他娘的对号入座好吗?除非你承认你也是条狗!” “你!”说着男人扬起拳头便要打上去,像这种面首也只会弹弹琴吟吟诗,不会什么武功,但是叶云舟不一样啊,他迅速抓住男子的手腕,拎着那男子从他身下穿过,男子的手臂便被叶云舟背在他身后,男子回过身来想要反击,但是叶云舟却丝毫没有给他反击的机会,而是直接抓住他扬起来的手,给他吃了一记过肩摔。 那男子摔在地上,屁股被摔得生疼,他一边揉着自己的屁股,一边龇牙咧嘴指着叶云舟道:“你你怎么敢!” “我怎么不敢,我告诉你个孙子,以后见着我喊爷爷,还搞偷袭那一套,你也不瞅瞅你自己什么德行,你配吗?” “来人!来人!我要见太后,此人公然对我行凶想要杀了我!”男子见自己根本不是叶云舟的对手,便在太后宫门口瞎嚷嚷起来,企图诬陷叶云舟。 叶云舟见他这般说瞎话不眨眼,本来打算再次上前给他点教训,却在动身之前,见到太后身边的姑姑扶着太后从宫殿中走出来,太后冷着脸,似是十分不悦,一旁的姑姑便是太后的心腹,对着二人呵斥道:“没见到太后娘娘在休息吗?你们怎敢在太后门前吵闹喧哗!” 那男子刚张张口打算说些什么,却被叶云舟这个嘴快的抢了先:“太后娘娘,属实冤枉,微臣一句没有喧哗过,都是此人不分青红皂白的诬陷我,还在这里大吵大闹扰了您的清静!” 太后抬眼望了望叶云舟,又望了望那男子,太后冷着脸,着实看不透她眼中的情绪。 “娘娘,是他想要杀我在先,我若是不求救,恐怕就要被这乡村野夫杀个片甲不留了!”那男子声音直接哽咽,脸上摆满委屈巴巴的表情,仔细一看,眼角处好像还真的挤出几滴泪水来,叶云舟见他这幅娘炮样子恨不得上去给他两个耳光,不过这是守着太后,着实不好动手。 太后听到他这般讲述,便松开姑姑的手缓缓上前去,高傲的低下头去伸出手轻轻托着那男子的下巴仔细观察了一番,那男子也是将惺惺作态这个词展现的淋漓尽致,太后越是在那看,他越是要挤出眼泪来,太后看似心疼般观望了半晌,男子也以为自己将要得逞,忽然之间太后紧紧掐住了他的脖子,拽着他的身体一并扔去一旁,口中冰冷道:“那你也不该打扰哀家休息。” 随后召来侍卫:“来人,把这喧哗之人拖出去,丢出皇城,永世不得入内!” 侍卫得了命令,便一前一后将那男子夹起,那男子在两名侍卫跟前就如同一只瘦弱的鸡崽子一般,毫无反击之力,那人还想再挣扎解释一番,但太后丝毫没有心情去听,而是径直走向叶云舟,以同样冰冷的语气问道:“可有受伤?” 叶云舟回应道:“多谢太后娘娘关爱,我没受伤,那人想害我,但他本事不如我。”说着还嘿嘿傻笑两声。 太后见他傻笑,竟也露出一抹明媚的笑容来,双唇弯弯似月牙一般的弧度甚是好看,她轻柔伸出手,帮叶云舟摘取头上的落叶,随后便领着叶云舟回到宫中。 第91章 惊扰太后,皇帝云舟查暗道 叶云舟跟着太后进了寝宫内,太后随后便支走了其他人,房间内 只剩下他们二人,二人都未说话,安静的只能听到呼吸的声音,太后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他这才发现太后还未来得及换衣服便出去了,头发也披散着,看上去慵懒媚态。 太后绕着叶云舟走了一圈,他甚至能闻到她身上的香味,太后回到美人榻边躺下,她向叶云舟招了招手,示意叶云舟 坐过来,他便也听话乖乖坐过去,还没等他做稳当,太后却将他一把压倒,她伏在他身上,叶云舟紧张的甚至能清楚听到自己的心跳,她那一头长发轻轻拂过他的脸,带着微微的痒意,这股痒意顺着他的皮肤直冲入他的心里,他也不知是哪里来的一股冲动,只想保住身上人的腰身。 可就在他的手不上不下,已经准备好不安分的时候,她却突然从他身上起来,将衣服整理好轻轻对他说:“今晚你再来伺候哀家沐浴。”她的声音很直白,很直接,纯属就是在勾引挑逗他。 她起身准备换衣服,便唤宫女进来,让叶云舟先出去,他离开太后寝宫,又跑去御花园转了一圈,他来到上次看到北境使者和太傅的那块大石跟前,想要看看他们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可是当他走到那块大石跟前的时候,除了杂草之外什么都没发现,周遭有几块乱石子散落在四周,杂草丛生,但却似是被什么压过一般,他想着兴许是有什么机关暗道之类的东西,毕竟电视剧上都是这么演的,但是在他仔细观察一番之后,并没有什么发现,这种种痕迹却说明,定然是有某处暗道可以通行。 叶云舟发现这些之后连忙跑到御书房内寻找扶摇,正巧碰到扶摇正在御书房内寻翻阅书籍,他连忙拉着扶摇 让他放下手中的书本,扶摇被叶云舟突然的举动 搞得有些不知所措,便甩开他问道:“你这是作甚?” “扶摇,跟我走,我有新发现!” “什么发现?” “你跟我走就知道了!” 扶摇跟着叶云舟来到御花园,叶云舟也将他准确带到那块大石跟前,指着散落一地的乱石子和那被压过的杂草对他说:“这里有没有什么机关暗道之类的?” “朕自小并未在这宫中长大,对此也是不知,你为何如此确定这里有东西?” “我那日就是看到北境使者和太傅从这里凭空冒出来,我就好奇他们到底是从哪里出来的,结果我来这找啥也没找到 ,倒是发现这里的确应该是有机关暗道的痕,你看这些乱石子,应该是暗道大门打开的时候散落下来的,还有这些杂草,旁边的就生长的好好的,这里的就被压成这样,所以 我觉得这里一定是有什么暗道之类的。” 听到叶云舟说的肯定,扶摇也蹲下身去仔细观察了一番,的确,这些石子像是从哪里松动而散落一地,扶摇的表情突然之间变得严肃起来,他伸出手去从地上沾染了一些尘土,口中不由自主的自语道:“这不是陈土。” 叶云舟没能听清扶摇说的什么,便再次询问道:“你说什么?” 扶摇站起身来,叶云舟从他的神情之中能看出事情不小,他让叶云舟跟着自己先回御书房,叶云舟乖乖跟着他回去,扶摇支开所有宫人,只留下叶云舟一个人,待四周围安静下来,才对叶云舟说:“应该是有朕不知道的暗道存在,朕这才明白太傅为何有时出现的如此之快,他们认为朕不知道这条暗道的存在,定然在里面存放了不少不可告人的秘密,朕就偏要把这些秘密全部都挖出来!” “问题是,咱们怎么挖?真挖的话会打草惊蛇?” “这些问题一路走来已经想过了,造势太大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不如这样,你去母后那里套套话,看看母后是否知晓此事,朕等天色晚些的时候再去观察。” “那你可得小心,不定哪天碰到太傅突然从里面钻出来的,跟个神出鬼没的老狐狸似的!哪天就差点没吓死老子!” 扶摇拍了拍叶云舟的肩膀,叫他先回去,并嘱咐他一定要服侍好太后,看看太后是否知晓这个暗道的存在,但切不可跟太后说实话,叶云舟领了命令便离开了。 他在回到太后身边之前特意封了自己奇经八脉的穴道,这样他就不会因为太后的引诱而乱了心神。回来的也刚巧,太后正准备让人去喊他回来用膳,叶云舟正好肚子饿,回来就能刚赶上吃饭,他乐得自在。 吃饭的时候,叶云舟还记得太后要他伺候沐浴,果不其然,刚刚才把晚膳撤下去,太后便让人帮她准备沐浴,进去的时候她让所有宫女在外候着,只带了叶云舟一人进去,这次叶云舟做了完全的准备,绝对不会再被太后扰乱了心神,毕竟这次是带着重要任务来的。 太后站到屏风后面,双臂张开,叶云舟一看便知,太后这是在等着自己帮她脱衣服,他便滴溜溜的上前去,轻轻解下太后的衣带,将她的外衫一层一层褪去,最后剩下最里面的一层裹胸,太后便只身入了水。 叶云舟看到一旁的篮子里有新鲜花瓣,便托起篮子来,将里面的花瓣一点一点洒在冒着热气的池水之中,花瓣落入水中,被热度激发,合着水蒸气发散出阵阵迷人的香味,太后整个人都浸在热水中,修长白皙的双腿似是美人鱼一般。 他轻轻拿起桌上的毛巾,为太后轻柔擦拭着身体,一边擦拭一边询问道:“娘娘,这个力道可还行?” 太后闭起眼睛,一脸享受和满足,轻轻点了点头回应道:“确实比上次长进了许多,你这般殷勤,可是有什么事?” 他以为他伪装的足够好了,但却还是被太后一眼看了出来,真不愧是曾经的宫斗赢家,简直就是自己一抬手一投足她都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由此可见,宫斗斗的是心。 他连忙讪笑道:“怎么会呢娘娘,我就是觉得上次我表现的不好,怕惹得您不高兴了,就想着这回肯定好好伺候您,也算是补偿上次了。” 他说的诚意满满,脸上表情也极为认真,他知道如果自己不把戏做真,太后这宫斗冠军绝对能看得出来,太后微微回头望了他一眼,用着余光轻轻撇了他一眼,冷声道:“既然如此,那便让哀家好好看看你的表现。” 说着太后直起身子来,拽住他的领子将他一把拉入水中,好在这次他没有紧张心乱,轻而易举便从水中直起了身子,但他刚刚才直起来,脸上的水珠还没抹干净,眼睛也还没看清楚,便感觉到有一双温热的唇贴了上来,那双唇带着些许冰凉的气息,带着无尽的热烈,在他的口中仔细探索着。 他也带着热烈去回应她,两个人影在水中交织旖旎,被水雾笼罩在其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从屋内出来 ,太后一脸娇羞倚在叶云舟的身旁,满脸通红,似是个怀春的少女一般,叶云舟牵着她的手,两人缓缓向着寝宫中走去。 一进入寝宫,太后便意犹未尽一般贴在叶云舟的身上,叶云舟拦着她的腰,却玩着欲擒故纵的一套,太后有些心急,被叶云舟拦着腰动也动不了。 “你这是为何?”她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撒娇的意思,叶云舟见自己已经能够轻而易举的拿捏太后,便打算开始向太后套话。 “娘娘,我们来玩个你问我答的游戏,如果您能说出来,我便依您。” “好,哀家答应了,你问!” “娘娘对这皇宫熟悉多少,可说的出这宫中大小有多少宫殿?” “那自然说得出。”太后一口气将这宫中宫殿全部数了一个遍,一字不差,连一个宫女太监用的茅房都不差,听完这些叶云舟附和道:“娘娘您果然厉害啊!那我再问,这宫中各处住的都是谁您可知?” 这些对于太后来说再简单不过,毕竟她也是在这宫中生活了几十年的人了。 “看来这些简单的问题实在是难不倒您,我问些难点的。”叶云舟目光中透露着狡黠的光芒,这是要展露他的目的了。 “你尽管问,哀家有答不出的,你不依哀家便是。”太后言语间自信满满,已经准备好迎接叶云舟的问题了。 “太后娘娘知道这些明面上的宫殿,这太简单了,藏在暗处不为人知的呢?” 这问题一问出来,太后的脸色瞬间变了,从一个怀春少女,恢复成了那副冷傲的模样,叶云舟一见太后变了脸,心想着,这下坏了,好像被识破了。 太后从叶云舟的怀中挣脱出,站在叶云舟面前,居高临下盛气凌人,她垂下眼眸来望着叶云舟,冷冷开口道:“是摇儿让你来问哀家这些的?” 太后突然问出来,直接问到叶云舟的心里,一时间他说不出话,但很快反应过来,连忙回应道:“没有没有,怎么会呢,咱们就是玩个游戏。” 正当叶云舟以为自己嬉笑着能打着哈哈过去的时候,太后突然一把掐住了叶云舟的脖子。 第92章 云舟被打,皇帝像换了个人 太后的手劲不凡,他能感觉到太后是有些功夫的女人,他的脖子被扼住,感觉自己快喘不过气来,太后一点一点逼近他的脸,冷声道:“哀家生平最讨厌被欺骗,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欺骗哀家,真以为哀家对你不薄你便可以任意妄为了?” 叶云舟被掐的说不出话来,但他依旧坚持着努力发出声音来,“太后娘娘,我我不敢啊!” “那你说,是不是皇上让你来问的?” 叶云舟眼珠咕噜咕噜转着,想来太后跟皇上的命运的确是被捆绑在一起的,太后没有必要加害皇上,毕竟害他不就等同于害自己,即便是告诉她皇上的目的,也没什么不可以,便连忙挣扎的祈求太后放开手,“娘娘,我说我说,您先放开我!” 太后见叶云舟已然老实下来,便也顺势松开了手,叶云舟抚摸着自己被掐的生疼的脖子,又咳嗽了几声,太后在一旁冷冷望着他,出言道:“说 。” 叶云舟将自己和扶摇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部告诉了太后,太后听完过后 思索片刻回应道:“既然如此,又为何不能让哀家知道?” “想来是皇上不愿您劳神费心,毕竟太傅不是个好对付的,他不愿拉您下水。”他也曾问过扶摇,现在同太后相依为命,为何不能告诉太后 ,扶摇的回答便是这般,即便他们不是亲生母子,但他们好歹相依为命多年 ,怎么说还是有些母子感情的。 “哀家同皇上相依为命多年,又怎会不知皇上心思,他有了自己的抱负有了自己的意图,这是好事,他没必要将这些同哀家隐瞒,我们是捆绑在一起的母子,他若是需要我定会助他。” “那么太后可知那里是否真的有密道?” 太后轻轻的点了点头,“那里的确有一条暗道,是担心有人造反逼宫,为皇帝而留的逃生出口,密道纵横交错,通向各处,在每个地方都有出口,只不过这些出口哀家也知的不全,只知御花园和大殿之上有,其他的出口哀家便不得而知了 ,当年先皇有一贵妃,先皇对她独宠,但她没办法当皇后 ,只有哀家才有资格当皇后,在哀家成为皇后之后,她便失踪了,先皇并不是因为痛失贵妃而亡 ,是突然七窍流血暴毙而亡 ,因着先皇的死因过于蹊跷,所以没能说出实话,而先皇驾崩突然,什么话都没留下,更是没有将那 密道的地图交到扶摇的手中,后来我有寻过那地图,却到处都寻不到,我以为是先皇将它藏于隐蔽之处,而今看来,那张地图定然是被太傅拿走了。” “等等,这种机密的地图,不应该是只有皇上知道的吗?太傅是怎么知道的?”叶云舟忽然想起自己以前看电视剧的时候,像这种机密的地图,只有皇帝在驾崩之际会留给太子,也就是下一任新皇,除新皇之外,这种东西是不会让任何人知道的,哪怕太傅如何权倾朝野,也不可能知道地图在哪里。 叶云舟的这一番话瞬间让太后回过神来,她面色凝重,双眼之中蒙上一层寒霜,“你不提哀家竟然没能想到,的确,这地图应该是由先皇传给新皇,而太傅从何得知便不清楚了,他怎么敢,又怎么能!” 叶云舟能清楚看到太后眼中的怒火 ,她身为当朝太后,孤身一人将皇帝扶摇抚养长大,就算皇帝尚且年幼之际,也该是由她这个太后得到地图交给新皇,但傅松菊他只是一个小小的臣子,他又怎么敢。 “你将这些事情告诉扶摇,哀家知道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哀家身为后宫中的女人,不该参与朝堂之事,现下哀家也乏了,你且自便,哀家要休息了。”说着太后便站起身来径直向床边走去,叶云舟坐在原地望了一会,心里想着,其实太后人也挺好,虽然是为了利益,为了巩固自己,但她确实对扶摇尽心尽力,她没能生下自己的孩子 ,但也是将扶摇当成自己的亲生孩子抚养的,想来在扶摇长大之前她也过得很不容易 。 这一晚他回到自己的房间,这一天发生的事情让他辗转反侧不得入眠,夏执死了 ,他的家也回不去了,小白他们也要躲躲藏藏的生活,他觉得自己挺对不起白木溪的,是他让白木溪留下来的,也是他说自己会护他们平安,但是结果呢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的右眼皮一直跳,跳的他眼睛痛,总是有一种不好预感在心中萦绕,但折腾了这一天下来,他也着实疲惫不堪,没多久便也睡去。 睡着的时候,他的灵魂穿越回去,但那种不安的感觉一直跟随着他,他在家里思考了一整天,把所有事情都捋了一遍,从傅松菊和北境使者的谈话可以得知,他们背后一定有人指使,并且 他们同北境皇帝合作,一起搞事情,而傅松菊在很早之前就知道皇宫密道的地图是藏在何处,这一切的种种都让他觉得傅松菊过于神通广大,那么傅松菊背后的主人也定然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如此泛泛折腾上一天之后,叶云舟再次醒过来,他醒过来的第一件事不是用早膳,而是直接冲向扶摇的宫中想要将昨晚的事情告诉扶摇,他没有陪同太后用早膳,而太后也是默许了的,她不是那种不识大体的女子,否则她又如何能坐到皇后的位置上。 叶云舟知道在皇宫之内不得用武功,便以自己脚力最快的速度飞奔到扶摇的宫中,他推开门急匆匆的喊了一声 ,但是屋内却似是空荡荡,没有任何人回应,偌大的宫殿,隐隐传来叶云舟自己的回音,他在扶摇寝宫之内转了一圈又一圈,也没能看到个人影,通常太后起来的时候,扶摇早就已经下了早朝回到寝宫内,但他人又是去哪里了? “扶摇!”他将自己声音音量扩大,再次唤了一声,而这次,在寝宫的最深处却传来一阵严肃而冷冽的声音,似是利剑一般戳穿了叶云舟的耳膜。 “大胆!” 叶云舟听得出来,这是扶摇的声音,他顺着声音缓缓向里面走去,扶摇一身浅金色袍子,身后还有绣制着九条龙样的披肩,他站在原处,人还是同样的人,只是给人的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同了。 “朕的名讳岂是你这等地位低下之人唤的?”扶摇声音凌冽,他周身散发出来的王者之气将叶云舟在无形之中击败了千回万回,他小心翼翼走上前去,一只手轻轻放在扶摇的额头之上,轻声道:“扶摇你没事?发烧了?” 他这话音刚刚落下,扶摇便向他投来一个狠辣的目光,以飞速伸出手去掐在叶云舟的脖颈上,将他当做小鸡崽子一般扔了出去,叶云舟直接冲破了寝宫大门,滚落到高耸的台阶之下,整个人都在石阶上摔得生疼。 他挣扎着起身,胸口处隐隐作痛,似是从骨头传来的,还有他的腿他的胳膊,动一下便疼的不行,在他艰难直起上半身的那一刻,突然从胸口处向着嗓子涌上来一股腥甜的味道,而后强烈的从他的口中冲击出来,直接喷出一口鲜红的鲜血,他捂着自己的胸口,抬起头来看向台阶之上。 男人一脸冰冷,似是从地狱爬上来的阎王一般,他站在台阶上,双眸之中没有丝毫情义,居高临下的望着台阶下的人,他的目光让叶云舟感觉到他好像根本没有把自己当个人一般。 “扶摇,你这是做什么?”叶云舟挣扎坐起来,一字一顿艰难的问道。 但是扶摇却并未给予他任何回应,他就那般安静的望着他,随后以疾风般的速度向着叶云舟拍去一掌,这一掌并未拍在叶云舟的身上,而是以内功形成掌风之力,直逼叶云舟的胸口。 叶云舟没来得及反应,被这一掌所击中,继而又往后翻滚了一段,直到重重撞上了石壁才停止下来,再次喷出一口鲜血来,比刚刚喷出的还要多。 扶摇站在台阶之上,薄唇微启,冰冷的说道:“朕是九五之尊的皇帝,岂容你直呼朕的名讳!” 叶云舟虽然满心的疑惑 ,但也是当真被打的有些怕,扶摇对他每一次用力基本上都是倾力而出,丝毫没有手下留情,而他现在根本没有防备也是身受重伤,现在丝毫没有还击之力,就算还击,这大内保护皇上的高手众多,他以一人之力也不是对手,他一步一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爬跪在地上,将头深深埋在地上,撑着自己虚弱的身体大声喊道:“微臣请皇上恕罪!” 扶摇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转过身去,对着旁边的小太监说了些什么,随后他直接入了殿内,大门一关,只留下 那名小太监和叶云舟。 叶云舟依旧跪在地上,他不是不想起来,而是因为身受重伤根本起不来,他现在只想在这里安安静静的喘口气,而扶摇好像根本不愿给他这个机会似的。 第93章 为了云舟,太后皇帝起争执 那小太监直接走到叶云舟的跟前,是那天他狠狠怼过小太监,只见他满脸得意的笑意,高高站在他跟前,故意将声音抬高了几个度说道:“叶云舟不尊皇上,来人,将他拖出去重罚五十大板 !” 叶云舟有些不可置信,他强撑着自己抬起头来,还没等他看清楚那小太监的脸,便已经走来两名侍卫一左一右将他强行拖走。 叶云舟被带到刑房,结结实实的挨了一顿,两根比腿都粗的板子在他身上来回撞击“砰砰”作响,他趴地上,口中不断喊道:“你们这群狗犊子!”“等老子出去一定要你们好看!”“你们不是人,你们没有爹和妈!” 正当他忍受着板子在身上来来回回之时,太后气势汹汹的领着人赶往这里,看到正趴在地上挨打的叶云舟,连忙厉声阻止道:“住手!” 两名侍卫一见太后便连忙停下手上的动作,其中一名对着太后单膝下跪行礼道:“太后娘娘 ,尔等是奉皇上的命令惩罚这不识礼之人。” “他是哀家的人,哀家现在要你们住手!”太后眼中有些许怒意,叶云舟趴在地上已经疼得神志不清,但他能感觉的到太后是来护他的。 那两名侍卫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面面相视,支支吾吾半晌只说出来一个“这” “怎么?哀家的话也不好使了吗?哀家养育皇帝数十载,皇帝都不敢对哀家不敬,你们又算是什么东西?”听到太后的疾言厉色,两名侍卫连忙收起了板子退后而去。 太后身边的小宫女一左一右轻轻将已经有些神智不清醒的叶云舟从地上扶起来,太后也上前去,托着他的脸看了半天,脸上没有什么伤,紧接着太后目光往下移去,看到他宝蓝色锦衫上被鲜血浸染了一片,和这蓝色交织在一起,好似在衣服上绽放了一朵又一朵黑莲一般。 “你们两个先带他回去,请来太医好好医治。”太后下了命令,两名宫女便小心翼翼搀扶着叶云舟缓缓向着太后宫中走去。 太后站在原地见着他们走远后,提起她的裙边,独自一人匆匆赶到扶摇的宫中,刚刚来到宫门口便被门口那名小太监拦住。 “参见太后娘娘,娘娘,皇上说他身体不适,谁也不见。” “是吗?连哀家也不能见吗?哀家是皇上的母后,皇上身体抱恙,我这个做母后的自然是要来看望一番,还不快让开!”太后这般讲,那小太监也不便阻拦,便直接让了步放太后进去。 太后直接推门而入,扶摇正坐在中央的书案上,手中正不断的擦拭着玉玺 ,那玉玺纹龙刻凤,是以上等宝玉精心雕刻而成,扶摇将玉玺小心翼翼捧在手上,如获珍宝一般,另一只手拿着一块上好的绢布在上面细细擦拭,听到有人进来头也不抬,似是早就已经料定太后会找过来一样。 太后上前来,扶摇并没有起身要行礼的意思,太后见扶摇这般行径,气便不打一处来。 “皇上这是连哀家都不放在眼中了,连行礼都忘了?”太后言语虽然平和,但却处处透露着不满,听到太后这样,扶摇才不紧不慢的放下手中的东西,缓缓从座位上站起来,绕到太后跟前,弯下腰去恭敬道:“儿臣参见母后。” 见扶摇还是照做,太后也说不出什么来,便压下自己的怒火,走到桌案旁边坐下,抬眼望着扶摇的时候,觉得扶摇突然变的陌生,他们虽然不是亲生母子,但也是天天见面,在今天之前,她从未觉得扶摇这般陌生过。 他还是他,但他的神情他的行事作风都似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太后也不愿说多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道:“哀家就直接说了 ,叶云舟做了什么,皇上要这般惩罚他?” “回母后的话,叶云舟顽劣不堪,对儿臣不敬,直呼儿臣的名讳。” 扶摇的话语冷冰冰的,没有分毫的温度,先前的扶摇同她也算是有些母子情义,而今看来,已经是将最后一分情义都消磨殆尽了。 “他这般称呼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先前都不在意,而今为何如此介意?” “之前是儿臣管理不严,今日不过是给他些小小的惩罚,以正朝纲。” “好一个以正朝纲!”太后听到扶摇的这番说辞,虽挑不出错处,但字字句句都让人觉得厌恶。 “母后,儿臣劝你有些事情适可而止便好,不要太过分,您的确是太后,但朕才是皇帝,朕也可以把你从这个位置拉下来,做的太过了,会给皇家丢脸。”扶摇的语气没有一丝温度,眼中亦是如此,太后知道扶摇说的是什么事,他是说自己养面首,还公然为了叶云舟找过来,是丢了皇家的脸,他这是威胁自己。 但她是太后,她怎么可能任由一个孩子摆布。 “哀家的事情,哀家会自己管好,不劳皇上费心,倒是皇上,不如多看看各地方的奏章,了解了解民情。” 太后话音落下,冷哼一声便从那座位上起身离开了,而扶摇正一脸无害的 微笑着恭送太后,但就在 太后关门离去后,扶摇瞬间变了脸,从一脸无害的微笑,下一秒转变成一脸阴鸠,仿若一个从黑暗中走出勾人性命的使者一般。 太后纵然有怒气,但她也不清楚扶摇这是突然怎么了,想要知晓其中原委,还需要静待观察几日,于是她便先行离开,回去看看叶云舟,等他伤好了再说。 两名宫女已经帮叶云舟请来宫中最好的太医,太医给叶云舟上了金疮药,并且开了几副止痛补血补气的汤药给叶云舟,宫女拿到药方后便去宫内药房抓药,正巧离开的时候碰到太后回来,太后一把拉住那小宫女,沉声问道:“他怎么样了?” “回禀娘娘,太医说叶公子受了内伤,加上外伤失血过多 ,有些体弱。” “他怎么会受了内伤?”太后有些疑惑,太后也是练过内功之人,她很清楚,若非使用内功攻击,根本不会在短时间内形成内伤,看来这些疑惑 都要进去问问叶云舟才能得知。 她一进去,叶云舟眼尖便看到,连忙想要起身,太后却轻轻将手放在他的肩头,轻拍两下,示意让他躺回去,太后知晓 叶云舟的为人,便也不拐弯抹角,直接提起:“哀家听太医说,你是受了内伤,你是如何受的内伤,你跟扶摇之间又发生了什么?” 说起这些,叶云舟便是一脸的无奈,他沉声重重的叹了口气,把刚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娓娓道来。 “我本来早上起来去找扶摇是为了把昨晚我们说的那些告诉他的,但是也不知他是怎么回事,我一进去就没给过我好脸色,跟平日不一样,我就像平常那样喊了他一声,他便掐着我的脖子把我从屋子里丢到外面台阶下面,然后还没等我喘口气,又给了我一掌,我觉得扶摇不至于对我怎么样,但是他却用尽全力给了我一掌,我都不知道扶摇有这么厉害的武功傍身,他既然这么厉害,还需要怕那个傅松菊做什么?我今天也是真的搞不懂他 ,突然之间变得这么陌生。” 听着叶云舟的一番话,太后也是若有所思,便将刚刚去找扶摇的事情也告诉了叶云舟,“不瞒你说,哀家刚刚去寻皇上,本身是想问问是不是跟你起了什么冲突,但他的态度也让哀家觉得很是陌生。” “所以扶摇到底是怎么了?”叶云舟依旧觉得自己很冤,哪怕身上伤口再疼,他也将这番话说的中气十足。 “这样,你先不要轻举妄动,也不要再跟之前那般跟他瞎胡闹,在这宫中行事小心谨慎些,暗中观察些时日再做判断。”叶云舟听后点了点头,毕竟现在在这宫中能信的过的只有太后,他知道太后是真心对待自己,也知道太后的真心,是交付一半保留一半的。 太后让他留在这里养伤,随后便离开了,伺候的日子,他每天都活在汤药味之中,中药的味道很苦,他记得在穿越到这里之前,在他上小学的时候闹过一场非典,那时他的母亲也不知是从哪里听来的喝什么中药就可以防非典。 这种传闻一旦在邻里之间传开便会给药房引来一大波人,当时他记得药店的门槛都要被这些中年妇女给踏烂了,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反正喝了对身体没坏处就是,如果能防那就更好,他的母亲就是踏烂药店门槛的其中一员。 他到现在都忘不了那段时间,母亲骑着那辆吱吱作响的自行车,他骑着小单车,一前一后的在马路上赶,生怕去的晚了,药店就卖空了,好在他们骑得够快,还能及时赶到,他一进那药店就闻到一股苦涩的中药味道扑面而来,母亲买了好几包,还特意买了一个专门熬中药的砂锅,那时候每天早上起来的第一件事都是被强行灌入一大碗苦涩的中药,那汤药一入口,苦涩和甘味混合在一起,让人隐隐作呕,他几次三番的想要吐出来,都被母亲强行灌进去,他之所以难忘那段日子,是因为每天早上起来喝中药都是折磨。 第94章 威胁不成,一夜间血洗叶府 而今又要每天同苦涩的汤药作伴,不过已经没有小时候那般反感了,或许是因为长大了,吃的苦多了,便不再怕味觉上的 苦涩了。 太后让太医给叶云舟用了最好的药材,叶云舟恢复的很快,没几天便再次活蹦乱跳,只是才刚刚才蹦跶了不到半日,扶摇便派人前来传召,刚巧太后也在旁边,扶摇的传召瞬间引起了两人的注意,但叶云舟不去不行,只是在走之前,太后轻声对他说了句:“不要轻举妄动。” 叶云舟明白太后的意思,便点了点头离开了。 到了扶摇的宫中,扶摇正在桌案旁等待 ,只是扶摇不似曾经那般每日看公文看奏章,他好像对着面前的玉玺更有兴趣,这几日太后每天都会跟他说一些关于扶摇的情况,扶摇去上朝,对于天下之事不理不问,反而对于江湖门派之事盯的格外紧,而傅松菊就好像变乖巧了一般,不再那般越权,而是皇上说什么是什么,皇上要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扶摇要求江湖各门各派都归顺朝廷,有些不愿归顺的,他甚至派去重军剿灭,若非高手如云的门派,要么被扶摇装入囊中,要么死在官兵的刀下。 腐败之风在官宦之间盛行,他不是不知道,他是根本不管,百姓怨声载道,有些偏远的地区,官宦富的流油,百姓却食不果腹,曾经那个说要为天下百姓求安的扶摇已经彻底消失了,他就好像在一夜之间突然消失了一般,再也寻不到他的踪影。 而今的皇帝,他为了一己私欲,他暴虐,只想满足自己的需要,而不是为天下百姓着想,太后身边来回报的人也说过,再也未曾看到过扶摇批阅奏折,而是整日面对着玉玺,当个宝贝似的在那细细擦拭,他谁也不愿召见,只是会时不时的召见太傅,曾经水火不容的两人,一朝一夕之间突然变的如此亲密无间。 叶云舟怎么也想不明白,曾经跟扶摇这般亲密的不是自己么,如今怎么变成傅松菊了。 他见了扶摇,正儿八经跪在地上行了个礼,他的伤才刚刚痊愈不久,他可不想这么快就添新伤,而且他也没有忘记临走之前 太后对他说过让他不要轻举妄动,这句话他 可怎么都忘不了。 在行礼之后,扶摇缓缓抬起头来,伸出一只胳膊做了个请的动作,口中说道:“叶爱卿请起。” “叶爱卿”这三个字着实让叶云舟听的头皮发麻,他浑身鸡皮疙瘩直往下掉,今日的扶摇好像又似变了个人一般,这样客客气气,他还真的是有些不习惯,起身后,扶摇请他 坐在自己对面,想来以前也是这般同扶摇商议事情。 他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坐在扶摇的对面,扶摇见他如此乖顺,唇角不禁勾起,轻笑一声,叶云舟忍不住 问道:“皇上您笑什么?” “朕是以你为荣才笑的,我朝能出你这般人才着实不易。” “嗨,我也不算是什么人才,就是个纨绔而已。” “叶爱卿怎么能是纨绔呢 ,你发明的琉璃盏,创造的新型买卖模式,都让朕觉得十分新颖,对我朝帮助也很大,今日请你前来便是有要事商议。” “什么事?”叶云舟隐隐感觉不对劲,但是扶摇曾经说过,不会打他其他产业的主意,难不成他是要改变主意了么? “朕许你个高位,你将琉璃盏的一切交到国库中来,如何?” “不好意思,不换!”叶云舟想也没想,直接便回绝了扶摇,扶摇不是那种说话不算数的人,他到底是经历了什么 ,突然 之间变成了这个样子。 而叶云舟的一口回绝,也让本来带着微笑面具的扶摇逐渐卸下了面具,他的神情逐渐变的阴冷,一双凌厉的双眸紧紧盯着叶云舟,再一次一字一句的发问:“当真不换?” “不换!”叶云舟回答的决绝,丝毫不给扶摇机会。 “那朕恐怕是要让叶爱卿吃些苦头了。”他的 语气极为平静,但却带着满满当当阴冷残酷,叶云舟也想明白了,自己的那些东西交给现在的扶摇也是浪费,即便是自己死也不会交给他,更何况倘若自己真的死了 ,那他便再也找不到了。 “那微臣也直接跟您说清楚,琉璃盏我不会交到您手上,您想怎么样对我那是您的事,我无所谓,只是我如果死了,那谁都别想拿到琉璃盏了。” 他以为他说的这番话会让扶摇惧怕,但 扶摇就好像料到一切一般,平静的回复道:“放心,朕不会对你怎么样,你等着看便好。” 扶摇这种态度让叶云舟实在有些忍不下去了,他直接站起来,行礼道:“微臣还有事,就不先陪皇上说话了。” 说完这番话,叶云舟便直接转身离去。 他回到太后宫中,继续同他的汤药作伴,没事就逗逗宫里的小野猫,就打算这样闲过一天,到了下午的 时候,突然有宫外来人求见叶云舟,太后通情达理,让那人进来,原来是叶府的看门 小厮,但同平时不一样的是,他满身都是血,一见到叶云舟便连滚带爬的跪倒在地上,边哭边说道:“少爷,我总算见到您了,老爷老爷去世了!” 听到是叶景修出事,叶云舟也是腾的一声站起来,紧张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本来今日一切都好好的,夜晚突然有一群宫里的禁卫军闯了进来 ,说咱们老爷同倭寇勾结,要诛杀叶府上下所有人,他们也不听老爷解释,就直接动手杀了府中上下,又把府上乱翻一通,随后才离开的。” “那夫人和叶晚宁呢?” “夫人和小姐前日便回秦府了,并未殃及到,老奴也是因为出去采买才没有被殃及到,回到府中的时候便看到那群禁卫军找上门,老奴一时害怕躲在暗处没敢出去。” “是宫中禁卫军?” “对,老奴看的真切 ,看到 他们 拿出了禁卫军的牌子。” 此时此刻,叶云舟才终于明白了扶摇所说的那句让他吃点苦头到底是什么意思,怪不得他没有对他怎么样的意思,怪不得他什么都不怕,他早就已经想好了后招,他就在这等着他呢! 他便是要随随便便给他们叶府安个罪名 ,以他们叶府上下所有人的性命 来警告他,而他又单独放过叶秦氏,绝对不是因为疏忽或者因为秦将军的面 子,他是故意 这样做的 ,他就是要让叶云舟知道,他身边的人,只要他想让他们活,他们便可以 活,他想让他们死,他们就必须要去死 ,他想让叶云舟知道,所有人的性命都掌握在他的手中,任由他拿捏,就算他 不能拿叶云舟 怎么样,但是他可以用他身边 人的性命去威胁他。 叶云舟想明白这一切,望着自己腰间挂着 的紫晶羽令腰牌,用力抽出,狠狠砸在地上摔了个粉碎,正如同扶摇在他心里的模样,他们的关系,也破碎成粉末。 叶云舟将这些告知给太后,太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道:“既然如此,今日你便离宫,扶摇如今这般模样,这宫中你是不适合继续待下去了。” “太后娘娘您的意思是”叶云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太后这是同意放过他了? “哀家的意思就是,让你离开皇宫,离开皇城,永远都不要再回到这里了。”太后冷声回应,即便 声调再冷,叶云舟也能 感受到太后这番话中的暖意,连忙三跪九叩谢过太后匆忙离去。 他在离开皇宫之后第一时间回到叶府,果然是狼藉一片,他将每个地方都仔细观察一番,禁卫军除了将叶府上下的人全部杀害,还将整个叶府都翻了个底朝天,尤其是他的小院更是翻的彻彻底底。 他们好像是在寻 什么东西,他忽然想起扶摇是因着问他要琉璃盏,被他拒绝了才做出这些事情的,所以他是想来这里找琉璃盏? 但他始终觉得扶摇并不是想要琉璃盏这么简单,难道他是想要自己制造的那台 发电机? 可发电机的事情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过,也只有夏执和红菱知道,夏执已经死了,红菱为了保护自己 性命都可以豁出去,可见红菱的忠诚度,他身边的人基本都不会出卖他,但是扶摇 到底又是如何知道的? 难不成他有特异功能?这一点叶云舟是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了。 他跟着那小厮 找到叶景修的尸体,叶景修怀中紧紧抱着一件紫衣,紫衣被鲜血浸染,那些应该是叶景修的血,叶景修的尸身已经失去了最后 的余温,他一触碰皆是冰凉的触感,那件衣服应该是梦蝶的,他到死都还想着梦蝶,亦是能见他对梦蝶的感情有多深刻。 望着往日 生机勃勃的府邸,现如今尸首摆了满地,他的心被狠狠揪住,原本他只是想要让自己有些不让叶秦氏加害自己的资本,却一步一步走到如今这般田地,他愣在原地,双腿也止不住变软,直接跪倒在地上,他和那小厮一同为叶府所有人收了尸,一主一仆两人拉着一车的尸身,带去埋葬夏执的地方将那些尸身火化,而叶景修 的尸身他是最后 一个火化的。 第95章 当面质问,云舟反被皇帝杀 叶云舟从宫里出来的消息很快传到白木溪那里,她知道叶云舟全家被无缘无故的诛杀便连忙找到叶云舟。 当她寻了几天几夜再次找到叶云舟的时候,他已经一改往日油嘴滑舌的模样,也已经不再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他满脸未修剪的胡渣,头发凌乱不堪,衣衫上面全是黑色的灰尘,他呆坐在原地,眼中没有了往日的星芒,而是多添了几分憔悴和沧桑,黑眼圈也变的极为 浓重。 白木溪看到叶云舟这幅模样,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异样,她很想叶云舟能够像之前一样抱住她,但是他这次却一动不动,他在经历过这一切之后彻彻底底明白了,他不该再像这般走一步看一步,吊儿郎当的继续生活下去,如果再继续这样下去,将会有更多身边的人因为他而丧失了性命。 眼前的白木溪会是这样,红菱会是这样,紫嫣也会是这样,还有年龄尚小的芷柔。 他想清楚了,他不能再坐以待毙,他要主动出击,这些人他们都是无辜的性命他们命不该绝 。 白木溪看着他沧桑的模样,上前去主动跟他说话:“人死不能复生,你也不要太难过了。” 叶云舟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如同提线木偶一般机械的回应道:“小白,你知道吗,这些人他们命不该绝,都是因为我,他们才丢了性命,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是因为我太过于 被动了,所以才会将他们害死,如果我没有这样吊儿郎当的话 ,兴许他们就不会死,兴许他们还活的好好的。” 白木溪自知自己不太会安慰人,她也不知道该说些 什么是好,便上前去轻轻抱了抱叶云舟,叶云舟是第一次被白木溪主动拥抱,如果说换做平时的他,他一定开心的飞起,但现如今,他就像是木讷一般的人,他心里没有任何感觉,许是因为过于悲痛而麻痹了心脏,这才让他没了任何感觉。 他只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否则他身边的人都会被扶摇屠尽,他心中已经有了计划 ,他要在今晚悄悄潜伏入宫,他要找到扶摇,去质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让白木溪放开自己 ,轻柔道:“小白,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其他人,我今晚有些事情,顺利的话很快就回去找你。” “什么事 ?” “别问了,你的任务就是照顾好他们,让我没有后顾之忧。” 白木溪知道他现在身负无数人命,自己也阻拦不住叶云舟,便没有再去多说 些什么,只是望着叶云舟离去的背影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 叶云舟离开白木溪后为自己准备了一身夜行衣,好让自己 混在 黑夜之中,不被任何人 发现 ,他知道扶摇也是身怀武功 之人,对付他亦不可掉以轻心,前面能躲过宫中的侍卫便躲过去,没有必要浪费体力消耗内力。 他自己计划 准备好了一切 ,只待夜幕的降临。 另一边白木溪回到他们所藏身的破庙,红菱一见白木溪回来,便跑上前去追问道:“白姐姐,少爷他没事?” 白木溪无奈的垂下头去,睫毛微微轻眨,缓缓摇了摇头道:“他很不好,叶府被诛杀之后,他就好像变了一般,也不似平日里 那样喜欢油嘴滑舌,这次好像对他打击很大,我真的很怕他会做出什么傻事 来。” “白姐姐,你别担心,以我对少爷的了解,他不是那种冲动的人,他其实脑子里面很冷静。”红菱的确是很了解叶云舟,毕竟每日都是她在叶云舟的身边伺候。 红菱说的话,白木溪自然是相信的,这时,正在熟睡的芷柔被他们的谈话声吵醒,见到白木溪就要扑上来,但是白木溪却突然好像受到什么刺激一般,她头疼欲裂,眼中已经不再存有温柔,她见到芷柔,目露杀意,红菱觉察到这种杀意,连忙抓住芷柔将芷柔挡在身后。 白木溪努力控制着自己,极力撕扯着嗓子对红菱说:“看好芷柔,别让她过来,我出去一下,你照顾好芷柔!” 说着白木溪便像是发疯一般跑了出去,在外面的林子之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在秦府 当中,叶秦氏虽然因为叶景修死了而感觉伤心,但她也并没有那么在乎,她知道叶景修这一辈子只爱过梦蝶一个人,对她不过是权宜之计,不过是一种利用罢了,她为了他做了这么多 ,但叶景修却从未对她真心过,她虽然会掉眼泪,但是 更多是咬着牙拍手叫好,既然叶景修不在乎她,那她又何须去在意叶景修的死活。多亏了父亲才保住了她和自己的女儿,而叶景修和梦蝶的儿子叶云舟杀害了她的儿子叶晚城,但叶景修却更愿意包庇叶云舟也不愿信她所说。 她是因爱生恨,她曾经有多爱叶景修,而今便有多恨叶景修。 如今她只要和女儿好好呆在秦府,父亲自然会庇护他们,并且也会帮他们给晚城报仇雪恨,只要等着时机便好。 夜幕降临,叶云舟穿上自己的夜行衣,直接用轻功 飞到宫墙之上,顺着那道宫墙径直来到扶摇所在的宫殿,他偷偷靠在门外,透过窗户的 影子,他能清晰看到扶摇在里面,他原本想着趁其不备,直接破窗而入,但就在他将要有所 行动的时候,扶摇的声音却突然从身后传来 。 “叶爱卿 这么晚了到朕的寝宫来是有什么事吗?” 扶摇冷冽的 声音让叶云舟浑身打了个寒颤,他明明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扶摇是怎么知道是他的。 “叶爱卿一定是在奇怪朕是如何得知你今夜会来此的。”扶摇站在叶云舟的跟前,叶云舟虽然只露出一双眼睛来,却好似变成透明的一般完全被扶摇看透。 叶云舟站在原地,木讷的张张嘴,本来是想说些什么,但此时他说什么都没有用,他只有直面面对,索性便将自己蒙着面的黑布扯了下来,直接跟扶摇面对面。 “为什么杀了我叶府上下?” “今日你不是下臣,我也不是君上,我们便敞开了说,我对你的琉璃盏十分好奇,我想得到,但你又不愿 呈上给我,我便只好用些手段了。” “扶摇,你曾说过不会要我的琉璃盏。” “的确,但我现在反悔了,我是九五之尊,天下一切都属于我,我现在还能给你些许考虑的时间,你若 交出琉璃盏,我便给你个高位,你若不交那便出不去这个宫门。” “那你杀了我,杀了我你就更得不到琉璃盏了。” “你死了,你便护不住你所在乎之人,难道你想看着在你之后他们也一个一个相继死去?哪怕我得不到,我也不能让你死的舒心,当然你们全部都死了之后,我可以有大把的时间去慢慢寻找!” 扶摇的一番话彻底激怒了叶云舟,他不明白扶摇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残暴 ,而叶云舟此番却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扶摇,你到底想怎么样?” “很简单,交出 琉璃盏,是全部交出。” “我若说不呢?” “那便试试。” 看到扶摇露出狡黠的笑容,叶云舟这才注意到 在城墙的上方站立着一个消瘦的人影,那影子挺立在风中,虽然消瘦,但是却浑身散发出杀意,他更是能透过月光的反射看到那人眼中反射出来的寒光。 那人腰间挎了两把如月牙般的 弯刀,身穿一袭黑衣,乘着月光穿梭而来,以光速到达叶云舟的跟前,那月牙弯刀从他小腿处 划过,他立刻感觉不到知觉,直接跪倒在地,那人的动作极为迅速,只是短短几秒钟的穿梭之间,叶云舟便已经身中两刀,那人的身体轻盈,穿梭之间似是一只夜间蝴蝶飞舞,而扶摇正站在一旁,冷眼观望着这一切,许久才悠悠吐出一句:“杀了他 。” 在扶摇下了这道命令后,那人发起了更为猛烈的攻击,这次叶云舟看准时机反应过来,抽出自己腰间的长剑挡在面前,勉强挡下黑衣人的攻击,但那黑衣人内功深厚,逼退了叶云舟十几米远,距离拉开了叶云舟也有了喘息的机会,他趁着这个机会运气,发动内功,将全身之力灌注到自己手中的那把剑上。 他直接腾空飞起,在地上掀起阵阵落叶,他用的是白木溪教给他的剑法,瞬时间砂石滚作一团,成为最有利的暗器,直接冲向黑衣人,黑衣人手握月牙弯刀,径直从地上飞旋而起,形成一个小小的龙卷风,直接冲着叶云舟掀起的叶浪逼近,在两股气流碰撞的那一刻,那些砂石全部被反弹回去,叶云舟明明是用来对付黑衣人的,但那黑衣人却轻而易举看破招式,直接将他这招破除。 叶云舟拼尽了全力,也没能将黑衣人击败,反而被黑衣人打的节节败退,身负重伤,只是短短的时间,便喷了四口鲜血,他单膝跪在地上,另一只手握着剑柄撑在地上,喘着粗气紧紧盯着扶摇和那黑衣人,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脖子上传来一阵刺痛,好像被蜜蜂蛰了一般,但他没有空闲时间去管这些事情,强撑着自己想要站起来时,突然感觉身体极度虚弱,眼前发黑,无论如何都站不稳,慢慢的叶云舟终于倒了下去。 在了结叶云舟后,扶摇上前去,轻轻蹲下身来将手指靠近他的鼻息处,探着他的呼吸,确认他没了呼吸,又将手指放在他的动脉处,直到确认没了动脉,他才缓缓开口道:“把他拖走,扔到乱葬岗去。” 黑衣人抱拳,沉寂的回答了一声“是”。 随后他便将叶云舟放在自己身上,带着叶云舟的尸身离去。 第1章 漫天风雪,落笔无声雪无痕 是夜,大雪漫天。 洁白的雪花纷纷扬扬,将节度使府邸覆盖在内。皎洁的月光洒在白皑皑的大雪上,整座府邸像是散发着淡淡的荧光。远远望去,古色古香的府邸宛若一座白色山庄,圣洁又肃穆。 “咯吱!” 十多位身穿白色紧身衣的不速之客,静静地蹲伏在府邸外的一处密林中。为首的壮汉面容被白色遮脸布包裹在内,只能看见额头两侧太阳穴高高鼓起,显然是一位内家高手! 其他男子身穿着紧身的棉服,腰间插着一柄长剑,一把短刀。而他则是薄衣薄裤,背后斜插着两柄细长的弯刀,看上去锋利至极。只见他双眸如电,扫过了府邸一侧的侧门和围墙,然后低下头,静静地看着地面的松树月影。 待到月影缓缓移到了插好的树枝处,壮汉眼中闪过了一道精光! “是时候了。” 此时,节度使府门口,家丁们正换下了带有‘许’字的灯笼,将里面的蜡烛取下之后,更换了新的蜡烛。交班的家丁和替换的家丁互相寒暄着,冻僵的脸庞因为见到熟悉之人,也变得松弛几分。 在他们没看到的围墙一侧,十几位白衣人依然飞速靠近,待到了围墙之下,壮汉朝着身后的紧身白衣人们打着手势,顿时两两成组,一个在下方垫脚,一个则是先登上围墙,待到上了围墙之后,再拉起垫脚同伴! 壮汉见到围墙之下已经彻底无人后,脚尖在地面轻点,身形宛若那被微风吹起的落叶,轻飘飘地登上了围墙,而围墙之下,雪地上连一丝脚印都没有。 “扑通!” 一个拎着灯笼的家丁缓步在走廊中,现在已经是三更半夜,脚步声太重,可是要被主子打板子的!他小心翼翼地看着脚下,生怕撞到或者踩到什么东西!他正走到一个拐角处时,一抹冰冷的利刃从黑暗中一闪而过,他瞪大了双眼,甚至手都来不及捂住喉咙,便只见到一抹冒着滚烫热气的殷红鲜血,飞溅在走廊外的雪地中! 瞳孔霎那间失去了焦距,家丁身体也失去了支撑的力量,倒下的瞬间,一位白衣人从身后悄然扶住了尸体!只是白衣人眼神冰冷,在家丁未咽气之时,捂住其嘴,恶狠狠地在腹部插上了好几刀,才将尸体隐藏在走廊的木椅下! 说时迟,那时快!几个呼吸间,一个家丁便被飞快虐杀了!残忍血腥的一幕悄无声息地在节度使府内上演,唯一的观众便是这纷纷扬扬的大雪! 半夜三更已过,雪势越来越大了,甚至院子中都有树枝被大雪压迫地不堪重负,轰然碎裂开来,树枝碎片混合着大雪落了一地,却也无人关注。 节度使府内,最深处的宅院中,东翼的书房中灯火通明。 形容枯槁的许大人提起羊毫笔,舔了舔砚台里的墨汁,艰难地在纸上写上了第一行字。 “陛下亲启,臣已年迈,略窥天机,自知命不久矣。” 耳畔传来金铁交击之声,他朝着朦胧月色里望了望,心中未做多想,也许是失眠多梦,听错了!他轻叹了口气,只是提起笔斟酌了一番,再次佝偻着腰,将油灯贴近了一下信纸,细细书写了起来。 “幸得圣眷,戎马半生,每当夜深人静,思及皇恩浩荡,难免涕泗横流,今又故念,望圣上海涵!” 一番寒暄之后,他蘸了蘸墨,顺便将浑浊不堪的老眼揉了揉,再次下笔。只是这一次,已然看不真切的沧桑双眸中,一抹悍不畏死的壮志悄然弥漫而出! “臣临了之际,心中尚有一事,望圣上悉知!” “纵观青史万万年,臣从未见过如傅丝菊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实乃皓首匹夫,苍耳老贼……” 正当奏折上的文字宛若浩荡大河,猛然奔腾狂流之际,许大人忽闻门口传来脚步声。 “咔嚓!” “大人!家中刺客来袭!请速与我前去避难!” 许大人身居节度使,担任军中高官多年,自然临阵不乱方寸,冷冷地抬起头,看了门口一眼。只见一位青衣小厮,手里紧紧地握着一根家中制式长棍,定定地站在了门口处,不时地打量着门外的动静! 虽然年迈,双眸不堪重用,可周遭的细微声音,许大人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许大人,请速速与我离去!” 青衣小厮见许大人再次提笔,一番行书后才缓缓落笔,心生焦急,忍不住督促出声!要是在平时,这番突然话语定然会被严厉的家规判罚个十大板子不可! “可知晓来者多少人?” “奴才不知!只是前院彻底陷入黑暗,奴才被浑身鲜血的管家临死托付,这才前来护送大人!” 二人不再言语,许大人瘦弱的身躯包裹在黑色大衣内,被青衣小厮挟裹着急速前行! 正当前行到宅院和后院之间时,走廊旁的庭院中传来了细微的声音。许大人双眸微微冷了一瞬,瘦弱的身躯内忽然传来了不可动摇的坚定话语。 “停下。” 青衣小厮面容惊颤,虽然心神已经飘到了后院之中,但却还是艰难地停止了脚步! “大人,为何停下!前方就是后院的入口,车马已经在等候您!” “过不去了。” 许大人望着雪夜深处的悠悠月光,心里忍不住轻叹。 “大人,这里无人,让奴才再送您两步,必然就可以踏上车马,解除危机!” 青衣小厮言语焦急,双眸扫视着周遭黑暗之处,神色紧张至极! 走廊旁的庭院中,走出一位白衣壮汉,脸上裹着白色遮脸布,定定地看着许大人。只见青衣小厮脚步轻移,来到了许大人的身前,颤抖的身体逐渐平稳下来!生死已然临身,常年侍奉许大人的他,自然也染上了一抹豪情。 “许大人,得罪了。” 刺客出手,定然不会闲言碎语,见人拔剑便是直刺而来! 只见白衣壮汉脚尖不见如何动作,身形宛若一抹落叶飘然前来! 一抹寒芒在雪夜中闪烁,飘然来临身前之际,一道魁梧身形从屋顶上猛然砸落! 青衣小厮见到来人,顿时一喜! “侍卫大人!您总算来了!” “带着许大人走!” 魁梧身影不见容貌,双拳猛然打出,一双琥珀色的指虎佩戴其上,打的直刺而来的长剑侧飞而出! 二人霎那间战成一团,欣喜若狂的青衣小厮急忙裹挟着许大人奔逃至后院,马车上已然笼罩上了一层淡淡的白雪,显然是等候已久。 “许大人,上车!我们就快要逃出去了!” 青衣小厮的语气兴奋又强烈,宛如对着许大人说,却又仿佛对着自己说。 雪夜里,一架造型普通但又精致非常的马车,悍然疾驰! 辽阔的雪地上,漫天飞扬的雪花狠狠地打在了青衣小厮的脸上,他面容坚毅,手中的马鞭不时地抽打着马臀!眼眸中的紧张从未消失,他明白每一刻都有人在为他们的逃亡在送命! “驾!” 狂奔不过十几个呼吸间,马车忽然停了下来。许大人在车内缓缓张开了浑浊的双眼,只听得前方传来视死如归的一句话。 “大人,稍等我一会。” 马车前方,一位浑身包裹在黑色紧身衣的女子静静地站立着,白色雪地上狂舞的白色雪花围绕着她的身旁,但又仿佛惧怕她一般,丝毫未曾落在她的身上。黑白分明的双眸直直地看向青衣小厮身后的车厢,手中不知何时陡然出现的一柄小匕首,在女子的手掌中翻飞着。 “来者何人!” 纵然身处险地,青衣小厮面容却彻底冷静下来,看向女子的方向怒斥着。只是他攥紧了身后的马鞭,身体紧绷着,时刻准备应对着女子的攻击! 女子只深深地看了青衣小厮一眼,不知如何动作,她身旁的白色雪花越来越多,雪势越来越汹涌,黑衣身形居然在白色雪花中彻底消失不见! 青衣小厮的双眸警惕地看着四周,丝毫没有因为女子的消失而陷入害怕!嘴唇被冻得发紫,脸上已经布满了冷霜,可他只是将马鞭缓缓地放了下来,紧紧握住了马鞭的握柄。 “右边!” 车厢内,忽然传出许大人的冷厉话语!青衣小厮不假思索地猛然挥鞭!马鞭宛若一道闪电疾驰而出,鞭尾狠狠地抽打在了右边的漫天雪花中! “当!” 马鞭打中了铁制的器物,发出了金铁交击之声!青衣小厮的面容并未因为一鞭挥中而变得轻松,反而眉头更加紧皱了起来,因为身旁的雪花下得越来越大,只听得见狂风呼啸的声音! “后面!” 青衣小厮愕然回头看去,身后是车厢!他断然是无法挥鞭击打车厢的!他迟疑的这一瞬,一道黑色身影在他的视线中闪现而出,跃入了车厢中! “不!” 待到他一步踏出,登上马车时,许大人的瘦弱身躯已然瘫软在地上,腹部的一道巨大血花逐渐在绽放,他的双眸缓缓失去了焦距,头也无力地侧向一边,直到彻底失去了力气。 “唔!” 青衣小厮低头望去,腹部有一截剑尖冒出了头,粘稠的血液缓缓流淌而出,他怔怔地想要回头望,却只见一切景物忽然飞了起来,然后重重的砸落在地上,只有一具失去了头颅的尸体,映在了他最后的瞳孔中。 黑衣女子跨过了青衣小厮的头颅和尸体,登上了马车,取下了许大人的发簪。漫天的风雪逐渐将这血腥的一切彻底掩盖,黑衣女子的身形逐渐消散在风雪中。 节度使府邸内,打斗之声逐渐消散,四处的打斗显然来到了尾声,身穿白色紧身衣的刺客们缓缓朝着内宅的一处小院子包围而去,为首的壮汉衣衫破烂地靠在院子内的假山上,紧紧捂着腹部巨大的贯穿伤,艰难地喘息着。 黑衣女子缓缓走入了这座风景别致的小院子,四处可见名贵的花花草草,显然这座院子的主人是一位女子。她脸色默然的穿过了白衣男子们,面无表情的看了白色壮汉一眼,然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吱呀。” 古朴的木门缓缓关上了。 第2章 生离死别,那年也曾共浴雪 纤细的绳子上捆绑着许多铃铛,整个房间的地面基本上好像迷宫,绳子和铃铛纵横交错,一步踩错,定然会触发铃铛的声音。节度使许大人的独女许言言,正面容沉静地躲藏在一处厚重的布帘之后,透过梳妆台上的铜镜盯着门口的动静! 等到房门悄然打开时,她的双眸陡然瞪得极大,紧紧地盯住了铜镜,一旦有任何的动作,她必然会动手释放机关!可令她震惊的事情发生了,古朴的木门无声无息地打开了,却丝毫没有见到任何身影进来,更诡异的是,木门缓缓关闭了! 开关门的流畅动作,显然是有人进来了! 身体忍不住轻微颤抖了起来,纵然是陪伴在父亲身边,她尽管看惯了沙场上的腥风血雨,可真的身临其境后,感受却又不同。强压着身体的颤抖,她双眸依旧紧盯着铜镜,只是耳朵也贴上了墙壁!要是有人进来的话,定然会有脚步声! 半晌过去了,房间内无声无息,可就是这份令人胆颤心惊的沉默,逐渐将她彻底陷入了深深的恐惧!正当她释放着手中的机关,想要试试运气时,却发现手中松开的绳索,并未触发相应的机关!焦急之下,她接二连三地释放了手中的机关,暗箭毒雾飞镖没有一个出现在场间。 到了这个时候,她还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吗?房间内的一切,已经被一位道行高深的资深刺客全部看穿了,眼下什么动作都是徒劳! “许言言,不用白费力气了,从布帘后面走出来。” “若我出手的话,绝无活口。” 冷冽的女子声音是那么的浑浊,许言言一听就知道,这位刺客定然是使用了手段改变了声音,让人无法看穿真面目! 一位身穿红色绸缎棉肚兜的娇美女子缓缓从布帘后方走了出来,手中紧握着两把匕首,一前一后地持着,眼神冷酷。娇美女子低头一瞥,地上的绳子不知何时全部失去了紧绷的状态,松松垮垮的,如此这般,又怎么能触发铃铛呢? “你是谁!” 娇美女子的双眸紧紧盯着房间中央的黑色身影,尽管强敌当前,可她依然展露了节度使许大人之独女的强大家风。这娇美女子不是许言言,又是何人? 黑色身影不是很高,甚至身材也说不上强壮,可是只要看了一眼后,便能从那份精壮的身体内感受到无穷的力量!黑色身影静静地拿起了身后的短刃,轻轻地朝着许言言所站立的地方走去。 “节度使许大人已经身亡,你不用在做无谓的挣扎了。“ “偌大的许府已经只剩下你一个人,老实交代出线索,说不定还能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 这番话语从黑色身影的嘴中说出来,顿挫中带着一丝犹豫,和之前杀伐果断的爽利截然不同,似乎这番话并不是遵从黑色身影的原则,她本身也有挣扎!进入房间后,将大门带上,让自己独自一个人在房间内擒拿许言言,此刻看来或许并不是为了单方面的虐杀,而是有自己的原因! 娇美女子只觉得身体彻底堕入冰窟,无尽的寒冷紧紧握住了她的心脏!眼前之人就是自己的杀父仇人!愤怒的仇恨充斥着她的双眸,瞪着黑色身影,她大吼一声,手持两把匕首不计后果的冲了上去! 红色绸缎在空中拉伸出一条红色的花纹,许言言以极快地速度扑向黑衣女子,手中的双匕首翻飞着,像是两只夺命的蝴蝶!她身上赫然也有高深的武功,此刻猛然爆发出来的速度,让黑衣女子的双眸都微微一缩。 匕首眨眼间就到了黑衣女子所站立的位置,一上一下呈包围状猛然将黑衣女子夹在里面,许言言心中浮现出一丝仇恨的快感,这一招看你怎么躲闪!眼见匕首即将临身,许言言甚至都看到了匕首贴到了黑衣女子的衣裳,这一招的速度,她在私下里锤炼过千百遍,为的就是一击必杀! “砰!” 黑衣女子不知何时伏低了身子,将腰一缩,以一种极为柔软诡异的姿势离开了两匕首的包围攻击!她退后一步的瞬间,侧方猛然一记鞭腿,将许言言的身子打得倒飞出去! “轰!” 沉重的力量将许言言的身体重重地砸在了木椅之上,木椅瞬间碎裂好几片,感受到背部的刺痛,许言言艰难地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背,将手放在眼前一看,黏腻的鲜血布满了手掌! 木椅碎片已经刺穿了她的背部,身体的力气正在逐渐消失。 双眸盯着黑衣女子的身影,她只觉得这道身影是那么的熟悉又陌生,刚才的那一招,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都说临死之人,都会有回光返照的时刻,许言言心神陡然陷入了冷静,望着正朝着自己走来的黑衣女子,一言不发。 “你的父亲临死都未曾说出地图的线索,若是你不说,那你们许家便绝后了。” “你想让你父亲香火灭绝么?” 锋利的长剑从背后抽出,黑衣女子将闪着寒光的锐利青锋贴在了许言言的脖子上!青锋缓缓压进了许言言稚嫩的皮肤中,一道鲜艳的血痕出现在她的脖子上,似乎只要轻微再用用力,长剑便能刺穿她!只是令人不解的是,黑衣女子却只是看着许言言的脖子,没有看向她灼热的双眸。 “原来,是你!” 许言言冷笑着伸出手,一掌将脖子上的长剑拍开!而黑衣女子却丝毫没有任何的阻拦,只是站在原地,收回了长剑,静静地看着许言言冷笑着挣扎起身,坐在旁边的木床床沿之上! “难怪你关上门进来,难怪你能够轻易看穿我的绳索阵,难怪你能知晓我机关的位置!” “更令人难怪又可笑的是,明明有必杀我的本事,却留我到现在!” “白木溪,你不用再假惺惺的恶心人了!你根本就是一个冷血刽子手!” 被戳穿身份的黑衣女子站在原地,并没有什么动作,只是将长剑收回在背后剑鞘的动作,惹得许言言冷笑不已,她甚至将背后的木刺拔了出来,放在手中,恶狠狠地猛然投掷而出,射向丝毫未设防的黑衣女子! “咻!” 锋利的木刺以一种极为飞快的姿势疾驰而过,一道鲜血缓缓出现在黑衣女子的遮脸布上,而遮脸布也应声而落,跌落在地面上。里面露出的精致绝美脸庞,不是白木溪,又是何人?任由脸颊上的伤口中鲜血流淌,她神情复杂地看向木床上惨笑的许言言。 背后的鲜血流淌在木床上,将洁白的床褥染红了一大片,而端坐床沿的许言言,像是一朵娇艳欲滴的红牡丹,虽然气机减弱,可气势却逐渐攀升!她的双眸中两行清泪滚滚而下,颤抖地抬起手,指着白木溪的冷漠脸庞怒斥道! “当年在学堂内,我视你为手足姐妹!多少美好的时光啊!白木溪!我自认为把心都交给你了!” “如今你杀我父亲,灭我满门,此刻又准备把我杀害!” “我痛恨当初的我,看错了你!” 沉默,白木溪只是沉默地看着许言言,任由对方痛苦哀嚎,她只是静静地看着。紧紧攥紧的手指甲不知何时已经嵌入了掌心肉中,黏腻的鲜血流淌着,而她丝毫感知不到痛觉,身体,仿佛彻底麻木了。 “事已至此,木已成舟。” “你自行了断,不枉相识一场。” 冰冷的话语击碎了许言言一切的情感,她的脸上逐渐浮现了一丝惨白,覆巢之下无完卵,这个道理她不是不明白! “宋子凌,他,还好吗?” 良久,许言言布满泪痕的脸庞缓缓抬起,她哀求般看向白木溪,心里止不住的期待对方能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 “他已经被杀了。” 许言言惨叫一声,身体陡然抽搐了起来,紧抓着床沿的手关节用力到泛白!冰冷的凉气将她的身体彻底淹没,她宛若失去了所有的情感,佝偻着身体,怔怔地看着地面,体内的气力全部消失不见。 “我会将你的尸体埋葬在那片竹林中,你,好好上路。” 一片雪花不知从何处未关紧的窗户中飘了进来,轻轻地掠过了满地散落的绳索阵,打着旋儿落在了许言言痴痴望着的地面。她的脸上浮现了一丝惨淡的微笑,抬起头,眼眸复杂地看向冷漠的白木溪。 她只是那般定定地望着白木溪,似乎想将对方的身形彻底刻在眼眸中。 伸手从腰间取出了一瓶青瓷小瓶,丢在了许言言身旁的被褥上。她怔怔地转过头,看着血色被褥上的白瓷小瓶,眼里两行血泪滚滚而下。不再多言,她拿起小瓶,瓶塞轻轻拔下,将小瓶放在掌心中。 二人的视线在那一瞬间对视了,许言言眼眸中的仇恨彻底消失,从白木溪颤抖的身体中,她仿佛看到了一幅久远的画面。 漫天大雪中,身躯娇小的二人站在屋檐下,看着雪花飞舞。许言言缓缓抬起小手,她看雪太过认真以至于忘记了将手掌放在手套中,双手却是冻得通红。身旁的白木溪沉默地将自己的手套取下来,戴在了许言言的手掌上。温暖骤然包裹住了冰冷,开始时的刺痛逐渐变成了温热的暖流。二人相视一笑,柔软的笑声在场间响起。冰冷的大雪依旧肆虐,二人的身躯却是贴得更近一些了。 一只手挡在脸颊前,一只布满了鲜血的手拿着小瓶子缓缓送入了嘴唇边,许言言微微仰头,瓶内所有毒药一饮而尽。 鲜血已经将床上的所有被褥彻底染上了血色,窗外的雪花飘落进来,将房间内沾染上了冰冷刺骨的寒意,而许言言的脸上已经彻底冰冷,嘴角的鲜血也彻底凝固了。 白木溪伸出手,颤抖地盖上了许言言望着前方,但已然黯淡的双眸。 第3章 手足相残,默然饮尽杯中鸠 大雪压弯了竹子的枝头,远远看去,这一片竹林像是在哀悼什么。白木溪静静地站在一处新鲜泥土堆砌成的土堆前,身后时不时传来竹子被大雪压断的咔嚓声,宛若有人痛哭到了极致时的呜咽,这些声响,她并未理会,只是静静地看着身前的木牌。 两个名字紧紧缠绕在一起,仿佛这辈子都没有这么贴近过。 忽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一位身穿白衣的长发男子不知何时站在了不远处,正当他准备继续前行的时候,耳畔忽然传来了一声清冷的女子声,正是白木溪的声音。 “说。” 长发男子看着白木溪的背影,眼神中充满了敬畏。 “禀告大人,这是傅大人给您的密令。” “放下便是。” …… 红棕骏马疾驰在雪地中,刚才看到的信封内容让她的心里忍不住思索起来。 傅大人在信封中所说,薛江扳倒许大人这件事情,他一开始就是反对的,而后薛江不遵从他的吩咐,甚至还想要离开银月阁,更是让他气愤不已!在信封内容的最后,傅大人冷漠地留下了四个大字。 “格杀勿论!” 先是许言言,而后是薛江,再然后呢? 漫天的雪花拍打在白木溪的遮脸布上,她猛然夹紧了身下的骏马,迎面而来的风雪更加汹涌了! 一双忧郁的双眸望着前方呼啸的风雪,白木溪的心神,仿佛回到了那个在学堂求学的时候。 年幼时,遵从长辈的带领,她进入了朝中大学士所开设的学堂念书。贪玩好动的她时常让大学士气愤得胡子都颤抖不已,可她身旁的好友们都会帮她维护开脱,若是真的惹得大学士生气,帮着她一起承受责罚也是常有之事。 在那段艰辛的求学之旅中,他们一群人结下了深刻的友谊。 许言言和她情同手足,无话不谈,宋子凌时常笨拙地追着许言言乱跑,时常都是她前去结尾,让许言言不要再生宋大呆子的气。而薛江,更是三人最好的玩伴,无论是什么事情都会紧紧地跟在三人的身边,一起开心一起难过。 追杀宋子凌的信历历在目,许言言的惨白脸庞还在眼前,如今,轮到薛江了么? …… 古朴的黑色建筑前,望着牌匾后方的第二个牌匾上的三个大字,白木溪悄然走了进去! “银月阁!” 大厅中空空荡荡的,只有一个身穿白袍的银色面具男子站在中央,见到白木溪走了进来,男子欣喜地迎了上去。 “白大人!” 白木溪眼眸复杂地看了银色面具男子,并未多说什么。 “薛江,跟我来。” 大厅中自然不是说话的地方,二人身形腾挪闪掠,来到了银月阁后方的一处隐蔽的庭院中。 寒冬时节,湖面依然彻底冰封,湖畔的松树也银装素裹,看上去壮丽不已。只是庭院中的二人丝毫没有任何的心情欣赏。看着面容冷厉又挣扎的白木溪,薛江心里明白,自己的事情白木溪已经全部知道了!二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言语是以身份论,可是私下里,却是平辈相交。这一点,更是印证了二人之间的友谊。 “木溪,我的事情你全部都知晓了么?” 白木溪缓缓拿出了傅丝菊给她的信封,按理说这封信应该看完便毁掉的,可是她却保留到了现在,薛江看着信封,脸色顿时惨白不已,他并未接过去,只是惨笑着。 “木溪,你能留下这封信给我,已经是让我很感激了。” “眼下,还是毁去为好。” 他拿过了信封,不见如何动作,火焰突兀地在信纸上升腾,不一会儿便彻底燃烧殆尽了。薛江处理好这些灰烬后,坐在庭院的长椅上,怔怔地看着庭院外的风景。 “这些年来,我一直都遵从傅丝菊的命令,要杀人就杀人,要做残忍的事,便做残忍的事。” “良知早就不知丢在何处,原则更是太久远之前的事情了。” “无辜之人的鲜血,沾满了我的双手。” 眼眶通红的薛江缓缓抬起双手,上面干净不已,可在他看来,却是布满了黏腻殷红的血液! “我们只是做事的人,决定的人不是我们。” “不带情感,你就不会痛苦了。” 白木溪言辞之间的恳切,让薛江脸上的惨笑更加浓烈。他知道,这些事情并不全是他们的错,拿钱办事,何错之有?只是在那么多深夜的辗转反侧里,心中的痛苦反复地提醒他。 无辜的人是他杀的! 放火灭门的事情也是他做的! 鲜血在眼前,哀嚎在耳边! “木溪,我已经无法承受,也无法继续了。” 他轻轻站起身,望着湖面上的一只小鸟停落,一会疾走,一会拍打着翅膀自由的飞上树枝,眼里说不出的羡慕。 “每当一个任务下来,我的心里都会忍不住去看,是何人做了何事。” “可就算知道了,自己也无法左右什么。” “木溪,你说我们杀了那么多人,那些人就真的该死吗?” 薛江并未转过身,只是静静地看着鸟儿在这片绝美的冰雪天地中自由自在地畅游着,眼神里充满了说不出的羡慕。他并不期待着身后的白木溪能够给自己回答,甚至要是可以的话,他其实不想把话说得那么清楚,说得太清楚了,反而让白木溪不好做。 天际的鸟儿逐渐远去,薛江的情绪也逐渐平静下来。他从袖中不断地将属于银月阁的物品取出,令牌、匕首和毒药,每拿出一样东西,他的脸上便会轻松一分。 “傅丝菊准备如何我?” 两袖空空荡荡的他站在庭院中,淡笑着望向白木溪,对方的脸色却是和他之前一般惨淡,而他则是轻松不已。 “且施行便是,你我都知道这一天终将到来。” 白木溪眼眸中的神采逐渐消失,她缓缓拿出了一个青瓷小瓶,上面有一个木制的瓶塞,看上去特别的玲玲小巧。薛江见到这个青瓷小瓶,便知晓了一切。毕竟,他也曾拿着这个青瓷小瓶给过别人! “废去武功,在百虫噬心中痛苦三年么?” “若是为了脱离掌控,我薛江有何惧之?” 他轻笑着摇了摇瓶身,眼眸中的欣喜仿佛不是在看着毒药,而是那只在雪地里自由畅游的鸟儿。 望着薛江轻松的取过青瓷小瓶,打开瓶塞准备一饮而尽,白木溪终于忍不住询问出声。 “薛江,这是你的心愿么?” 他并未点头,只是轻笑着将毒药一饮而尽!这个动作便是最好的回答! 灼热的热感在他喉咙间流淌,好像吞下了一柄利刃,在脆弱的身体内胡乱狂扎!这是名为噬心的毒药,可以压制住体内所有的武功,让身体每隔一段时间就处在百虫噬心的痛楚之中!而这个时候,便是他人散去服药者武功的最佳时机! 每一个离开银月阁的人,都必将散去所学武功,这是阁内的铁律,二人自然都是深知的。薛江和白木溪对视了一眼,薛江点了点头,白木溪双眸中充满了不忍心! 朝夕相处的同门,多年的战斗伙伴,如今却走上了命中的陌路!这如何不让白木溪痛苦? “啊!” 她身上骤然气浪翻飞,衣裳无风自动,无数道气劲在瞬间激射而出,精准地击打在薛江身上的每一处穴位!在两个呼吸间,薛江原本气机充盈的身躯逐渐变得虚弱,身上大汗淋漓,嘴角更是有一抹鲜血缓缓流出。 武功已废,身躯染上绝毒,薛江的脸上不见苦难之色,反倒是轻笑不已。看着庭院外的天空,大雪之势越来越浓烈,他嘴角的鲜血也越来越红艳,展颜一笑,却是忍不住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好哇好哇!” “终究是为自己活了一次!” “咳咳!” 他转过头看向白木溪原本站立的位置,却发现对方已然消失不见!心中的苦涩这才逐渐蔓延了出来,如今,二人已经走在两条不同的道路上! …… “嘎吱!” 轻功惊世骇俗的白木溪第一次放弃了控制身体,沉重的步伐踏在厚实的雪地中。狂乱的雪花肆意地在她的周身拍打,只是这一次,雪花已经无法靠近她的身躯,只在一米外狂乱着。 “这又是何苦?” 她的嘴里喃喃着,眼眸里是说不出的痛苦。许言言和薛江都是那般抬起头,将毒药一饮而尽,二人的决绝动作在她的眼前逐渐重合,慢慢模糊。 漫天纷乱的大雪逐渐落在了她的身上,她只是低着头,身躯不断抽动着。 片刻后,一匹锋利至极的青光闪烁在雪地中,她单手持剑,剑气四乱飞窜! 连周围五米内的雪势都猛然一滞,宛若被人从地面截流了一般。 银月阁中,她的权利极大,位置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手下者近千人。无数人听凭她的调遣,生杀大权尽在她一个人的手中。外界不知多少组织多少势力曾觊觎过她的位置,羡慕过她的权势,奉承过她的武功,似乎在她这个位置上,已经是手握了大半个江湖一样。 可她自己才清楚,她想要守护的人,一个都没有守护住。甚至他们的惨死,每一个都和她自己有关系!作为银月阁的成员,执行命令绝无二话,可是万一,这个命令是杀害自己的亲人呢? 她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自己真不愧是银月阁的最强之人,杀害自己的手足兄弟这件事情,自己都能做出来。 眼眸中浓烈的失望弥漫,她手中的剑势越来越猛烈,无数道剑气激射而出!幸好大雪极为浓密,不然这番不小的动静,定然会吸引不少的眼光过来探查! 心中的黑暗逐渐弥漫时,她忽然想起了一个人,正是那年和叶云舟一起救下的小女孩奕柔,娇小可爱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的心中,将黑暗弥漫之势阻挡。 散去了身上的气劲,收好了背后的长剑,她眼底的复杂之色已经变成清澈淡然。 大雪再一次狂乱地砸落在这片雪地之上,只是人影,已经消失不见。 第4章 人心路险,一线生机在何方 银月阁内,身穿华贵服饰的白发老人坐在太师椅上,静静地看着身前的崖柏。木盆中的崖柏纹路格外的老态龙钟,但显露出柏树的青翠欲滴,细细看去,宛若枯树逢春的绝色异景。傅丝菊近来对这株崖柏格外喜爱,甚至称得上是爱不释手。短短一会功夫,便让手下搬进来十几个古朴的小器皿,放在茶几上仔细甄别着。他要为这株崖柏换一个更有韵味的基座。 茶几前,两名黑衣人跪在地上,额头上的汗水止不住的滴落。身体颤抖地宛若筛子一般,二人深深地低着头,丝毫不敢有任何轻举妄动。而在二人的身旁,一具头身分离的尸体正歪七扭八地躺着,脖颈处甚至还冒着热气。 “这冬天太长了,可怜我的宝树,叶子都泛黄了。” “要是能让白木溪看看这崖柏多好啊,这小姑娘的静气最衬名贵的花木了。” 轻轻放下手中的崖柏,傅丝菊淡淡地看着茶几下跪着的二人,轻轻地丢下了一块小令牌。 “领我的令牌去,请不回白木溪,你们也不用回来了。” “啪嗒!” 一块深黑色的小令牌掉落在地上,其上刻画着朱红色纹路的一个大字! “傅!” “得令!” 二人抄起令牌,逃也似得离开了这座牢笼般的书房! 房门缓缓关上了,而房间内的傅丝菊,不知何时也消失在了茶几后。只有一具无首的尸体躺在地上,隔着茶几,遥遥对视着沉默的崖柏。 …… 漫天雪花飞扬,院子里的干枯梨树宛若开满了白净的梨花,透露出一股别样的寒冬美景。身后传来热水咕噜咕噜的声音,水显然开了一会了,可白木溪丝毫没有转过头看的意思。窗外,一丈多深的厚雪中,跪伏着两位黑衣人,身上也已经堆积了不少的白雪,像是两尊冻僵的雪人一样,矗立在梨花树下。 望着曾经最亲密的手下,被傅丝菊如此折磨,白木溪明白对方已经很不满了,如今这些手段不怪她的手下,而是在惩罚她! 几道锋利的剑气从掀起一角的窗户猛然溅射而出! “嗖!” “嗖!” 院子外,许多白雪中潜伏的身影纷纷吃痛,急忙抽身离开这里!只见好几处躁动在原本平静的雪地中乍然发生,每一处剑气砸落之地,都会有好几个刺客起身逃跑! 听闻院子外的动静逐渐消失,白木溪静静地在房间内说着。 “进来暖暖,监视的人都赶走了。” 几个呼吸过去了,院子外并未传来脚步声。她不禁抬起头看去,白净的梨树下,两个身影丝毫没有动弹,心里没来由地闪过一抹悲伤。她的身形飞掠而出,青葱玉指搭在了二人的脖子上。一丝透骨的冰凉从二人的脖子上传来,顺着她的手臂,逐渐曼延到了她的心里。 从一人的手中掰扯下黑色令牌,握在手中,看了一眼急速离去的那些身影,她猛然将黑色令牌投掷了出去! “告诉傅大人!” “旧疾复发,不便会见,望见谅!” 说完,院子门轰地一声关上了! …… “旧疾复发么?” 古朴的窗棂外,崖柏在大雪中逐渐被掩盖,冰寒之气让柏树冻成了冰雕,一抹肉眼不可见的淡黄色,从崖柏的根部缓慢浮现。傅丝菊轻轻地关上了窗户,身后的紫衣男子贴心地在碳炉中添上了上好的木炭,房间的温度陡然升高到了一个舒适的温度。 对于傅大人的喜怒无常,心爱之物可以转身便丢弃的这种习惯,紫衣男子已经见多不怪了。眼下他只是低着头,谦卑地站在碳炉旁边,不发一言。 “你说,是不是之前除去宋子凌时,落下的病根啊?” 沧桑的声音从茶几后方传来,紧跟着便是翻找抽屉的声音。紫衣男子抬眼望去,只见傅大人佝偻着身体,在书柜后面的抽屉中寻找着什么。不一会儿,他找到了一个檀木小盒子,小心翼翼地放在耳边,轻轻滚动了一下,里面顿时传来骨碌碌的声音,似乎有一个圆状物在滚动着。 他将檀木盒子放在鼻子前,细细嗅闻了一番,里面传来了惊人的药香!碳炉旁站立的紫衣男子只感觉体内的真气都顺着药香流动了起来,他的眉头紧皱了起来!如此能引动他人真气波动的药物,定然不是凡品! “交给白木溪,就说是疗伤之物。” “切记,一定要看着她亲口吃下去。” “将发生的一切都要深刻记住,回来禀告我。” 紫衣男子拱了拱手,深深地弯下了腰,接过了檀木盒子。直至转身离去,他都未曾将自己的视线放在檀木盒子上,他深刻的明白,只要心中的欲念泄露了一丝,自己定然死无葬身之地! 沉重的房门关上了,而傅丝菊仿佛觉得房内有些炎热,转身便打开了窗户。正对着窗户的,是放置在大雪中的崖柏。不知为何,虽然崖柏在寒冷中逐渐泛黄,但丝毫不见任何枯萎之意,相反,还为崖柏增添了一抹艳丽的色彩! “真是命硬的贱东西!” 不见傅丝菊任何动作,崖柏和下方的基座骤然炸开! “轰!” 裂开的崖柏碎片和混合着泥土的基座碎片飞射而出,就连下方的石台都忍不住碎裂开来! “砰!” 窗户猛地被关上了! 隔壁的院子内,几位气机猛烈的顶尖杀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色皆是阴晴不定! “傅大人生气了,不知道是哪个不知死活的玩意!” “我们可要糟糕了!” 这位身材壮硕的白袍男子话音刚落,门外陡然递进来好几封折子,众人按照名字取下了属于自己的折子。然后场间便是长久的沉默。每一封折子内,都写明了一个要刺杀的红色名字,这对每一个人来说,都是无法完成的目标! 碳炉内的木炭闪出几个火花,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而窗外的白雪天地中,狂风呼啸得更厉害了。 …… 药物服下后,紫衣男子满意地离去了。白木溪看着对方纵马远去的身影,眼底神色复杂。这药物有什么不能吃呢?她不仅认识,甚至银月阁这些存货都是她从外面弄回来的,是否有毒,她一看便知。 而且,哪怕是她不认识的药物。 她自然也敢吃。 如今江湖势乱,银月阁近期的刺杀的任务越来越多,这会让银月阁的地位越来越高,同时也会让银月阁在江湖上积累无数的仇敌。大船尚未倾覆,只不过是水势还在积蓄。 而她作为银月阁的天字一号杀手,傅丝菊断然不会放弃她。可想到这里,白木溪眼眸低垂,默默地看着手中把玩的两个小瓷瓶,心中翻涌起无数的挣扎。 如今,在银月阁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承受着煎熬,那些命令根本就完全不顾及她的感受,甚至是折磨她的精神!可她无法不去执行,胳膊上的朱砂印记是那么的鲜艳。当初被种下的子母蛊,一直控制她到现在! 夜色中,房间内点燃了一盏油灯,不知从墙壁何处缝隙刮来的微风,让灯火不时地摇曳一下。在那模糊的灯光中,她仿佛看到了许言言冷眼看向自己,嘴角噙着一丝无情的冷笑,而站在一旁漠视的薛江,正双手环胸,对她痛苦的挣扎不闻不问! 愧对良心,愧对知心好友! 一丝鲜血从嘴角缓缓流下,白木溪艰难地坐在了木椅上,摇曳的灯火将她孤单的身影映照在墙壁上,只见她的身形越来越淡,越来越淡。 大雪,下了一整夜。 …… 白木溪第一次没有在清晨时分,登上屋顶,吸纳那一抹天地之间的东来紫气。双目布满了血丝,衣裳凌乱,她怔怔地坐在床沿。不知为何,她感觉许言言仿佛一直在房间内站立着,冷漠地看着她。 看着她这个杀父仇人,杀人凶手! 恍惚间,房间的温度有些低了,她昨晚忘记了在碳炉中添一些木炭,也忘记了要打开一点门。她拉了拉床上的被子,想要暖和一下身子,却忽然听见了身旁的声响。 “啪!” “啪!” 昨晚在手上的两个青瓷小瓶,跌落在地面,摔了个粉碎! “噗!” 脑袋宛若被人当头棒喝!她只感觉喉头猛然涌上一股甜意,鲜艳的血液猛然喷出,溅落一地! “砰!” 身子重重地跌落在地上,白木溪艰难地伸出手,想要去触摸青瓷碎片,可体内的力气被寒冷的温度彻底带走。 双手砰的一声摔落在尘土中,她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吱呀!” 房门缓缓打开了,一位身穿白袍的银色面具男子慢步走了进来。 他一边咳嗽着,一边艰难地扶起了躺在地上的白木溪。转过身,将房间内的碳炉点燃后,他已经是累得满头大汗,忽然,他感觉到腹部传来抽搐般的疼痛,他猝不及防地跪在地上,捂着肚子在地面上滚来滚去!半响后,他才艰难地从地面上爬起来,此时他面具已经彻底滚落在灰尘中。 来人不是薛江,又会是谁? 废除武功,吞下毒药,被逐出了银月阁,薛江在离开的时候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去。之前银月阁的安全场所已经不能去了,思来想去,他回到了当初进入银月阁之前,和白木溪还有许言言她们经常游玩的地方,这里有他们的一个秘密基地,只有他们这群最好的玩伴才知道! 只是没想到,来了看到的却是这一幕。 眼神复杂地看着脸色惨白的白木溪,薛江又看了看地上的青瓷碎片,脸上顿时浮现出浓浓的痛苦之色。 “这是我们的命运。”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蹲在地上,将青瓷碎片全部收拾到了桌子上。然后挽起袖子,在白木溪的手腕处细细感受了一番,他的脸色在沉重和紧张之间来回。 白木溪体内的真气紊乱,体内的经脉已经被狂暴的真气破坏了一大半,眼下已经快要进入走火入魔的境地了!若还不施展治疗手段,接下来真的生死难料!他刚想伸出双手帮白木溪调息,可下一秒,脸上却是苦涩不已。 自己的武功已经被白木溪彻底废去了!双拳在身前紧握,他定定地看了白木溪一眼,拿起墙角的斗笠,在漫天风雪中,艰难地离去了。 再不去给白木溪抓药,她肯定会有生命危险! 第5章 吞下绝毒,气尽身亡未可知 三天后,一袭红鬃烈马疾驰在皑皑白雪中。城内已经全部被白雪覆盖了,一片白茫茫的,让许多清晨起床的内城人差点以为自己在城外。白木溪轻夹马背,烈马嘶鸣,鼻子里重重地打了个喷嚏,停在了一处雄伟典雅的木质楼栋前,正是银月阁总部。 “若要离开,先要前来。” 侧脸望了望门口牌匾后的银月阁三个大字,她缓缓走入了大厅内。瞬间,无数双眼神朝着她所在的地方投射而来,原本闲谈的人不再闲谈,原本打闹的人不再打闹,她所过之处,皆是沉默和不安。谁都知道银月阁天字一号杀手白木溪准备离开,可是谁都没想到,她居然会亲自前来。 叛逃之人,居然走上门来。 单单是这份胆量,就让无数人心神剧颤。 当白木溪走上二楼的楼梯时,一楼大厅内已经没有了一个人。缓步在熟悉的楼梯上,白木溪的步伐坚定又果断,丝毫没有任何的停留,拾阶而上,登上了五楼。当白木溪站在沉重的木门前时,还未抬手敲门,门却自己缓缓打开了。 “木溪,你回来了。” 沧桑的声音从房间内传来,白木溪抬脚走了进去。只见傅丝菊端坐在太师椅中,手里捧着一个紫砂壶,细细地打量着,其上的龙纹缠绵悱恻,倒也却是非同一般。他轻轻摆了摆手,房间内其他的两个人谦卑地从门口退了出去。 “傅大人,木溪抱病太久,还请责罚!” 白木溪双手一拱,身体深深地弯了下去。傅丝菊眉开眼笑地看着白木溪,手里忍不住张罗着。 “好不容易恢复了,就不要这么折腾啦,我可以给你一段时间休养!” 傅丝菊扶起了白木溪,二人的视线在空中交错,傅丝菊眯眼笑着,而白木溪面无表情。 “属下不敢。” “哈哈哈!” “不愧是我的学生!” 望着白木溪这番退让的姿态,傅丝菊心中畅快,忍不住长笑起来,手中的紫砂壶也轻轻放在了茶几上。可转瞬间,他的脸色逐渐变得淡然沉静下来,又回到了茶几后面,坐在太师椅中,看着白木溪的脸庞,不知在想些什么。 时间明明在流逝,可却好似停止了。 二人就这么直直地对视着,谁都不愿意转移开视线。 白木溪要叛逃的事情,在银月阁中闹得人尽皆知,她毕竟没有遮掩。追杀过白木溪的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而他们也知道自己为何追杀白木溪!天字一号杀手居然决心要叛逃,这叛逃的不仅是最强的实力,更是银月阁的军心! “傅大人,我有一事,想要禀告。” 小小的房间内沉默了许久,终于还是被白木溪打破了。漫长的等待中,傅丝菊心里似乎有所期待,或许白木溪并不是这么想的,离开之事,也许是一时意气。毕竟那么多年的兢兢业业,他实在不认为白木溪会离开。 可此刻耳边传来的清脆话语,却丝毫不作假,字字都在讲述着白木溪心中所想。 望见对方毫无动静,白木溪心中坦然平静,缓缓拱手,她深深地弯下了腰。 “多谢大人这么多年的栽培,晚辈白木溪感激涕零!” 半晌,她艰难地直起身,尽管身体有些酸痛,可她的心里说不出的畅快!这么些日子以来,每天每夜都经受着折磨,她已经有了觉悟。 “咣当!” 一个青瓷小瓶丢在了茶几上,傅丝菊站在茶几后面,深沉的房间内光线并不是很明亮,她看不清他的脸庞。青瓷小瓶骨碌碌地在茶几上滚动着,顺着倾斜的角度滚落到了白木溪的身前。 “想要离开银月阁,废去武功,饮下绝毒,三年内必定身死。” “你,可曾想好?” 嘴唇上的胡须都在轻微抖动着,可他的脸庞隐藏在黑暗中,白木溪根本就看不到。傅丝菊的双眸紧紧地在白木溪和青瓷小瓶上流转着,似乎想看出来什么,可好一会儿过去了,什么都没有发生。反而是白木溪缓缓伸出了手,望着青瓷小瓶的眼神有些复杂。 “木溪,这毒药想必你知晓,你若是服下,必定会牵动你体内的子蛊,痛楚比起普通银月阁之人剧烈百倍,而后的三年中,你将无时无刻不会感受这份痛楚。” “我劝你,做一个迷途知返的人。” “人生并不是充满选择的,有时候我们失去了便不会再拥有。” “你可要想清楚了。” 手指轻轻在茶几上敲击着,傅丝菊看上去神色淡然,可心里却是紧张至极。 拿起了青瓷小瓶,白木溪细细地在手中抚摸着,眼眸里充满了复杂的神色。到了此刻,她无需再隐藏什么忍耐什么,过往的一切都将随着这颗毒药烟消云散。她抬起头,清澈双眸认真地看着傅丝菊,深深地最后弯腰拱手。 “多谢傅大人赐药。” 拔开瓶塞,取出毒药,白木溪将毒药丢入了口中,而后不假思索地直接吞了下去。 “住手!” 望着白木溪取出毒药准备吞下的瞬间,傅丝菊忍不住大喊出口,他终究还是舍不得这位被他亲手培养出来的绝代杀手!可白木溪的动作是那么的迅速,那么的果断,丝毫没有片刻的停顿! 不知为何,傅丝菊觉得心中无来由地涌现出一股强烈的悲痛,仿佛是自己的心间肉被人狠狠地挖去了一大块! 毒药无色无味,滑入喉中也没有任何感觉,白木溪还没有来得及看向大吼出口的傅丝菊,腹部猛然抽搐了一瞬,紧接着宛若被一根灼烧的长枪扎入身体般的痛楚剧烈涌起,几乎是瞬间,她的身上爆发出了大量的汗水,衣裳被瞬间湿透了! 而此刻,傅丝菊的眼眸中一片黯淡,毒药入口,木已成舟,一切成了死局。 体内的痛楚宛若河边的水浪,一阵又一阵的袭来,无尽的痛楚撕扯着她的神经。跌跌撞撞地倒在地上,她紧紧捂着脑袋无声嘶吼着,声状是那么的恐怖,看上去好像是被人用匕首狠狠扎进了心脏,甚至还旋转了一番。 “这才是第一步,引动子蛊。” 傅丝菊沉默了许久,才缓缓说出这么一句,尽管,在地上疼痛到翻滚的白木溪濒临失去意识。 “啊!!!” 白木溪的头发彻底散乱下来,双拳猛然地砸向自己的脑袋!她仿佛感觉有十万只蚂蚁在撕咬着大脑! “万蚁噬心,下面就是自废武功了。” 缓缓闭上了眼睛,傅丝菊双手紧紧抓着太师椅的扶手,手掌不知不觉中狠狠印进了扶手中。他实在不忍心看到白木溪这份惨烈模样!可他心里明白,这份痛楚还远远未结束! 他的话音刚落,场间异变突生!一道道纯白色的浓郁气浪从白木溪的身体中缓缓渗透而出,在她的周围宛若形成了一个白色的气状漩涡,数之不尽的白色气浪从她的体内不断地释放出来,而她的脸色也逐渐变惨白! “啊啊啊!好痛苦啊!!” 意志已经彻底被毒药给折磨到极点,体内的经脉在承受气机溅射时太过浓郁,马上就要濒临破碎了!这份毒药的浓烈是二人从未想到的,或许这份毒药最开始的概念,就不是用在天字一号杀手身上的!如今情形,丝毫就不是能够留下三年寿命的模样! “砰!” 在地上翻滚的白木溪猛然一掌打在地上,沉重的闷响在房间内回荡!傅丝菊的心被这声闷响被彻底震醒了!睁开眼不忍地看了白木溪一眼,他的心顿时狠狠地颤抖了起来! 原本冰清玉洁的冷酷杀手,此刻头发散乱,状若疯魔,五官的边缘都渗出了血迹!这根本就不止是牵动子蛊!这显然是濒临死亡! 眨眼间,傅丝菊的身形闪掠到了白木溪的身旁,伸出苍老的左手,缓缓抓住了白木溪已经青筋毕露的胳膊!抓住胳膊的瞬间,白木溪身旁的白色气浪原本排出的趋势立马一顿,然后逐渐朝着她的体内缓缓回流,望见这番景象,傅丝菊的神情没有放松,反而更加凝重了起来。 “这份伤势,也是致死的状态啊!” 他忍不住喃喃道,这份毒药可不仅仅是专门给白木溪的,在某些时刻,更是给他的!眼下发生这种变化,傅丝菊的心中又如何不震惊!压下心中的胡思乱想,他的右手在空中猛然轻点,白木溪的身体骤然被隔空操控住了,在地面上的狂暴动作突然停止,被操控成了一个叠坐在地,五心朝天的打坐模样。 “这并不是我本意。” 抓着白木溪的胳膊,傅丝菊知晓对方体内已经是何等的糟糕!身形腾挪到了对方背后,手掌在空中快速地掐了几个手诀,在白木溪体内的白色气浪又再次想要蔓延而出的瞬间,傅丝菊的双掌猛然打在了白木溪的背后! 一道道狂热的气机猛然灌进了白木溪的身后,霸道蛮横的气机扫平了白木溪体内所有的混乱不堪,将经脉重新理顺了一遍!可就算是再怎么强横的气机,在体内遇到了已经被彻底引动的子蛊,也只能堪堪躲避,甚至在控制白木溪体内伤势的时候,傅丝菊不小心碰到了那狂烈的子蛊,身体一震,一抹鲜血缓缓从嘴角流出! 这份控制手下的子母蛊,他自己也了解不多!这乃是银月阁背后的顶尖人物赐下的阁内神药!傅丝菊的额头上全是汗水,他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的气机在白木溪的体内游走着,每当碰到子蛊时,他的身体便会一震!可是他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反而将自己体内的本命气机牵引了出来,沿着白木溪的经脉缓缓流动着! 意识在黑暗的空间浮浮沉沉,白木溪早就失去了一切的感受,在那份白色气机从体内不受控制地狂飙而出,她便彻底地晕过去了! “你我虽然是上级和下级,但我其实一直把你看做自己传承衣钵的关门弟子!” 第6章 倦鸟归林,险路行有人撑伞 双手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在白木溪的身后飞速击打着,无形的气机仿佛受到了牵引,在白木溪的背后骤然形成了一个小漩涡,只不过这一次,外界的纯白气机是被吸入的! 饶是体力跟不上了,傅丝菊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擦了擦汗,他缓缓回到了茶几后方的黑暗中,调息几个呼吸后,他气息恢复了平静。 只是看着依旧躺在地上的白木溪,他的眼底忍不住浮现出一丝阔别已久的回忆神色。 “你这个脾气,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细细看去,傅丝菊的双眸因为苍老早已变得浑浊不堪,只是那份精气神让双眸充满了锐利的光泽,以至于不显老。定定地看着地面上憔悴的白木溪,他衰老的身体突然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也许刚才猛然出手太过仓促了,他的嘴角不知何时渗出了一丝鲜血。 顺着他浑浊的视线看过去,茶几的前方,仿佛有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女生,踩在一个小板凳上,踮起脚尖艰难地够着茶几上的酥糖,只是那盒酥糖距离茶几的边缘也有一些距离。不管小女孩如何努力去触碰,总是摸不到。而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身后的窗外站立着一个中年男子,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眉眼含笑。 “你长大了,可以一个人走江湖了。” 一封密令丢入了身后的暗筒中,傅丝菊缓缓关上了黄铜色暗筒的盖子。而下一秒,整个楼栋中的刺客全部被派遣了出去。将房门简单关好,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一辆古朴的马车缓缓停在了京都的某处院落前,不管街道上的雪有多厚,这里却自有一番干净利落。从院落围墙开始的地方走过,大雪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甚至连一丝雪融化后的水渍都看不到。傅丝菊将马车的窗帘放下,轻轻地在里面说着。 “就是这里。” 马车轻轻抬起,车夫掀起了门帘。抬眼望了望门上的牌匾,写着王府的牌匾之后,隐藏了第二块牌匾。他轻轻拿起门上的铜环,两长两短的敲了起来。 不一会儿,门内传来清脆的童子声。 “门外何人?” 傅丝菊的双眸陡然浮现一丝怅然的神色,仿佛叩门而被人询问,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黄菊散芳丛,清泉凝白雪。” 门内的童子声瞬间消失不见,随之而来的是一个浑厚的中年男子声。 “原来是傅大人,快快请进!” 一位双眸如电的高大男子披甲走了出来,和傅丝菊一阵寒暄之后,二人身形在错落有致的庭院中穿梭着,外面纵然是大雪纷飞,院落中的风景赫然宛若春和景明!傅丝菊朝着围墙下的篱笆看去,篱笆是由好几株金丝菊所扦插缠绕而成。那微微舒展的花蕊,青翠欲滴的枝叶,让他恍惚看到了春天的模样。 可额头上飘落的一丝雪花,冰冷依旧。 “大人向来喜欢菊花,想来是因为傅大人的缘故!” 这番言辞虽然拙劣,可身上披甲之人难免豪爽大气,如此一听,倒也顺心顺意。 “诶,高将军折煞我了。” “我不是那倚老卖老之人,高将军切莫客气。” 二人对视,彼此爽朗一笑! 随着二人的身形来到了一处藏书阁后,高将军停住了脚步。 “大人已经知晓你来了,请进。” 双眸平静地看着前方,傅丝菊掀起身前的长袍,拾阶而上。 藏书阁的大厅四方敞开着,可因为院落围墙太过高大,里面无寒风吹拂,但令人奇怪的是,炭火炉子也没有。冰冷的气息吹拂着傅丝菊的脸庞,他只是微微眯着眼,缓步走向大厅中间的书桌。 一位穿着麻布衣裳的男子,长发披肩,手中正握着一只长长的竹枝毛笔,不疾不徐地在宣纸上书写着。 “大人,丝菊前来叨扰了。” 微微躬了躬身,傅丝菊等待着大人的首肯。只是许久过去了,大厅中只有刷刷地书写声,并未有任何的回声传来。没有再禀告,傅丝菊心里明镜一般,只是躬身的姿势越发诚恳了起来。 半炷香的时间悄然流逝,感受到体内的气机逐渐消散,傅丝菊的身体略微能感受到一丝寒冷了。原本体内气机充盈时,寒冷和炎热都无法近身,可若是气机淡去,身体便和常人无异。 当寒冷临身的那一刻,书桌后的长发男子缓缓抬起了头,苍老的脸庞上一双清澈见底的双眸,无尽的神光闪耀其间。他放下了手中的竹枝笔,努力地掀开了额前的头发,看清了来人。 “傅大人,好久不见,刚来吗?” 一丝疑惑的语气从书桌后方传来,沧桑的声音中蕴含着难以想象的中气,这几个字,宛若沉重的金铁交击。傅丝菊缓缓抬起头,脸庞不知何时已经冻得有一些发白了。 “大人,丝菊刚来呢。” 书桌后方的老人起身,拉着傅丝菊的手缓缓朝着大厅里面的房间走去。二人一边朝着里面走去,一边闲谈着。握着傅丝菊的胳膊,老人轻声说着。 “傅大人,手凉可是来时受了寒风?” “未曾受寒风,高将军一路护送,极为妥帖。” “你憔悴了啊,近来事务是否繁忙?” “大人,繁忙自有其意,丝菊乐在其中。” 行至房门前,老人在袖子中摸索了好半天,待到钥匙跌落在地上,他正准备弯下腰去捡起来的时候,傅丝菊先行一步将所有的钥匙全部捡了起来,甚至还拿出了房门的钥匙。 “丝菊还记得密匙啊,也对,当初你就是从管密匙开始进入银月阁的。” 这句话,傅丝菊倒不是那么轻易敢接下来了。 “若非大人,当年寒冬在门外,冻死的众多尸首中便有一具年幼的我。” “丝菊感谢大人的提携。” 深深地弯下腰,却被老人双手有力地拖住了,只见老人轻笑着。 “都这么老了,还说年幼时的事情,徒增笑尔!” 伴随着精密的机括声响起,沉重的房门缓缓打开了,二人缓缓走了进去,而后房门关上了。 丝丝光线从墙壁上的夜明珠中投射而出,房间内纵然没有任何蜡烛,却也明亮至极。奇怪的是,不见任何窗户,可是傅丝菊却感觉有微风从四面八方吹拂而来,让人神清气爽。 一副巨大的壁画浮现在正中的墙壁之上,傅丝菊深深地对着壁画鞠了一躬,其上的纹路繁复瑰丽,他从未看清楚,也从未看明白,只是大人每次都会鞠躬,他便照葫芦画瓢也鞠躬。 待到二人端坐在蒲团之上,老人这才缓缓抬起了头,长发不知何时被一根枯树枝束在脑后,沧桑的脸庞上双眸清澈淡然,似乎一切事情都是那么的风轻云淡。而傅丝菊则是微微弯着腰,眉眼低垂地看着老人的身前。 银月阁内,等级森严,无处不体现出规矩。此刻二人的身份显然是上下级,在阁内,单独相处时是不能对视的,除非一人有过允许,不然对视便是僭越,可上上等刑。傅丝菊默默地想着银月阁内的这些事情,没有言语。和大人谈事情,无需多说,待到大人想说什么,只管应答便是,毕竟江湖之大,没有大人不知道的事情。 待到一炷香逐渐燃灭,最后一小撮香灰跌落在香炉中,老人才轻叹了一口气。 “丝菊,这件事情,你让我失望了。” 久坐而变得僵硬的身体颤巍巍地爬起来,艰难地跪伏在老人的身前,傅丝菊体内的气机早已经散尽,此刻完全是凭借着身躯在硬撑着。老人所说的事情,和他前来的事情,是一件事情。白木溪的离开,给银月阁的外界风声和内部军心都造成了巨大的损坏,而管理这一切的人,正是傅丝菊! “字母蛊控制的手段不是交给你了吗?” “为何还能放跑她?” 原来在白木溪找傅丝菊要辞行后,他将银月阁内所有的刺客全部派出去了,甚至包括自己。而随后,为了保护白木溪而在外面等候的薛江,轻而易举地进来,带走了白木溪。如此,算是两个人都并未斩草除根,一位是天字一号杀手,而另一位则是众所周知的白木溪接班人。 放跑两人,等于是银月阁顶尖战力失了魂,也失去了根。 这番责问,让傅丝菊的身体颤抖了起来,老人的言辞并未急迫,可他好像感觉煌煌天威正乌云密布,下一秒钟便会降下无边雷霆!一座大山猛然砸落在他的心间,他只觉得胸口喘不过气来! “大人,服下子母蛊,废除武功,这边是逐出银月阁要经受的代价,丝菊已经完成。” 沉默许久,房间内传来了一丝重重的叹息。 “丝菊,你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心。” “你且坐好,和我说说。” 老人从旁边的木盒中取出了一炷香,在壁画下方的香炉中再次点燃了起来。青烟从壁画的下方缓缓升腾,使得壁画更增添了几分诡秘莫测之感。 “是。” 傅丝菊缓缓坐直了身躯,一丝青烟不知何时掠过了他的鼻尖,体内忽然出现了一丝气机流转,他只感觉身体顿时好受了许多。将整件事情在脑海中迅速地过了一遍,他眉头缓缓舒展开来,娓娓道来。 一番长谈之下,他将自己和白木溪之间的来历都说得明明白白,没有一丝的隐瞒。傅丝菊很明白自己师傅的手段,这个询问不过是看对方是否真诚的说出了所有,而不是真的要从里面看出什么。而接下来的问题,定然是询问对方是怎么看这件事情的。 未见兔子,绝不撒鹰。 “你如何看之?” 最关键的问题来了,诚心之人,可为银月阁所用。而坚定之人,才可堪重用,如果第一问问的是诚心,那第二问便是问的本心! 心中闪过万千思量,傅丝菊终于还是无奈地垂下了头颅。隐瞒有何意义,挣扎又有何必? “她长大了,懂得心中所想所要。” “人生来便是如此之人,所做之事自然也是如此之事。” 傅丝菊第一次在大人的身前,嘴角微微翘起来,眉眼里满是慈祥的笑着。 第7章 命数迷离,江湖风雨连绵起 一道惊天的气机在房间深处猛然爆发,无数道气浪汹涌溅射而出!整座庭院内的风景顿时凋敝不堪,一切瞬息间成了废墟!只见地面上的木板都被掀开了一大半,地下赫然铺垫了无数烧得火红的木炭!这便是朝中贵族们流传的地龙么,真是恐怖的财力啊。 嘴角不经意间流出了鲜血,傅丝菊身上充满了流着鲜血的伤口,气机萎靡不振,尽管如此,他看向地龙的眼眸中依然有着一丝不解。银月阁建阁之初心,似乎被动摇了。 风雪从庭院的倒塌围墙上悄然飘了进来。 一位衰老沧桑的身形缓缓从风雪中走向傅丝菊,正是房间内爆发出无限愤怒的气浪的老人。此刻他身上的麻布衣裳无风自动,头上的长发甚至都缓缓飘动了起来,可见他的气机之浑厚强烈! “没想到你也动了感情。” “情,乃是刺客的取死之道。” “杀了白木溪,这件事情便算完结。” 脸上布满沧桑皱纹的老人伸出了手,在袖子中寻找了一番,旋即丢下了一块木质令牌。 当傅丝菊看清楚雪地上的令牌,再抬头看向老人时,对方已经消失不见了。身体内的力气终于撑不住了,虚弱的他缓缓瘫倒在地面,侧着头怔怔地看着头旁边的木质令牌。 这个令牌的边角很是毛糙,和银月阁大部分的令牌都不一样。因为这是当年傅丝菊在老人麾下任职的时候,亲手雕刻的。缓缓拿起了这张木质令牌,听着耳畔熟悉的脚步声响起,任由马车内的同僚将自己的身体抱起来,他只是深深地看着老人消失的身影。 在庭院的所有人,包括接送傅丝菊的同僚,都看到了他手中的木质令牌。那是专属于老人的必杀之令,尽管这张令牌从未被动用过,但银月阁内都知道这个令牌的作用。 马车上的马车夫和同僚换了一批又一批,最终变成了一位灰衣小厮。他的脸上布满了伤疤,眼眸低垂地看着马和地面,令人恐怖的脸庞下方,却是震撼人心的庞大身躯。 不一会儿,随着马车的行进速度逐渐稳定起来,视野也渐渐开阔,车夫开口了。 “大人,已经脱离了所有探子的视线。” 随后灰衣小厮轻轻挥动马鞭,马车脱离了原先的轨道,朝着另一个方向前进着。 只是在马车后面的车厢中,典雅大气的红木车厢内,傅丝菊躺在丝绒软褥上,脸色虽然苍白但已然有了一丝气血。他抚摸着手中的木质令牌,眼里的失落逐渐转化成了笑意。 “原来,大人也舍不得杀了她。” “这一场戏,倒真是宏大。” 此刻的他,幡然醒悟!爆发的汹涌气机,乃是为了掩盖二人的聊天,而老人的令牌,更是给了众人一个信息,这个白木溪,他动了杀心! 可没有人知道的是,这个令牌乃是傅丝菊亲手所刻制,当年老人接下这个时候,曾笑着说这个令牌可当一次杀劫! 又不曾责怪与他,又降下了这个木质令牌。傅丝菊的心里很清楚,这个木质令牌保下的,是白木溪的命! 轻轻的笑声从车厢后面响起,他只觉得体内郁结的气机仿佛都流畅了几分。 …… 灰衣小厮从马车上走下来,将马车拴在了一棵大榕树下。 清澈透明的阳光洒落在竹林间,洒落在树荫下的马车上。这片竹林很奇特,东南西北每个方向都是一眼望不到头的翠绿竹林,唯有中间是一棵参天的大榕树,无数的粗壮根茎穿透了土壤,深深地扎根在这片竹林中心。 鎏金的铜叉将小帘子掀了起来,傅丝菊静静地看着窗外的翠绿景色,此刻他的脸色已经好了一大半,体内的气机除去有些紊乱外,已经恢复了正常。 “飒!” 只见竹林深处,几棵高高的竹子轻微地摇晃起来,似乎被一股外力给震荡了一小下。随着飒飒声越来越密集,竹林晃动的范围也越来越大了,只见得大片大片的竹林开始了轻微的晃荡。似乎有一股邪风在竹林顶端吹拂而过,让那些快要高耸入云的竹子晃悠起来。 “吱呀。” 马车前方传来了脚步声,似是有人来。 身穿着白色粗布衣裳的精壮男子跪在马车的窗子外面,低着头,双手朝着地面深深一拱。 “大人!” 马车内并无声音传来,几个呼吸后,他身前的地面上传来硬物掉落的声音。 “咣当。” 一柄镌刻着弯月图案的银色匕首落在他的眼前,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原本古井无波的眼眸中猛然一震!这可是银月阁天字一号杀手的佩饰,若是胡乱佩戴可是引来杀头之祸!他的身体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娄鸿听令,今命你担任银月阁首席杀手!” “记得回银月阁复命!” 沧桑古老的声音从马车中传来,跪伏在地面的娄鸿只是怔怔地望着那柄银色匕首,一时间竟然忘了回话。 马车缓缓朝着竹林外前行,灰衣小厮不知何时回到了马车上。竹林间清风微拂,马车消失在竹林尽头。 紧紧攥着手里的银色匕首,娄鸿神色凝重地将它放入怀中,贴身保护起来了。只是他的脸上不见任何喜悦,反倒是增添了几分愁容。 “不知白大人如何了……” …… 风雪之势越来越弱了,明明是白皑皑的雪原,可上方的烈阳却炎热了几分。身穿着白衣的白木溪骑着红鬃烈马,疾驰在白皑皑的雪原之上,飒沓如流星。她的身后,便是银月阁最隐秘的一处分部据点,专门处理身份登记和登出的秘密基地。 而她,是这些年来,第一个走出的人。除她之外,没有一个人从这里走出去过。 在这处分部的楼宇之巅,一位身穿着麻布衣裳的老人拄着拐杖,静静地望着她离去的身影。无尽的狂风裹挟着冰冷的雪拍打在老人的身上,只见她缓缓地拿出了一柄镌刻着弯月图案的银色匕首,正是之前白木溪贴身保存的那柄,她的手掌轻轻抚摸着这柄匕首。 若是有其他人在,定然是惊奇地不可思议,老人的手细腻光滑,宛若豆蔻年华的少女柔夷一般。 “走不远的,你终究会回来的……” 无尽的风雪淹没了老人的身影,下一瞬,楼宇之巅空空荡荡。 茶楼之外,狂风暴雪在街道上肆虐,几乎没有行人经过。只见一位身穿红袍的男子静静地站在茶楼紧闭的门外,而他的身旁跪伏着十二位黑衣男子,而外围更是涌动着大片的黑衣男子人影! “禀告崖主,周围也没有发现叛徒无相的踪迹!” 大雪丝毫没有掩盖黑衣男子的声音,反而更加的清晰明亮! 红袍男子转动着手中的折扇,明明是大雪天气,而他却手持折扇,身穿薄衣,不见任何奇怪,反倒是有一番别致典雅的韵味。 望着茶楼紧闭的大门,心中闪过了之前得到的信息。在断龙崖时,追杀无相的高手众多,明明堵死了所有的通行路口,可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无相居然从断龙崖之上一跃而下! 或许这个叛徒便是一位不按常理做事的人,他的心中不禁这么想道。 折扇轻轻一指,为首的黑衣男子起身,恭敬地侧耳在红袍男子的身旁。他只听得崖主细语着一句话。 “他就在茶楼中,你且布置一番。” 说完,红袍男子身形不见如何动作,淡淡消失在场中。 “下次没有找到他的踪影,不必再找我!” “哼!” 一道凶猛的气浪掀翻了场间众人,甚至连为首的黑衣男子身形都后退了好几步,差点没一屁股坐在地上。 “都给老子认真找!找不到老子拿你们是问!” 为首的黑衣男子凶神恶煞地震喝道,身旁的黑衣男子们纷纷凝重地点头,朝着四周散去!只是他们在离去之时,都看到了为首的黑衣男子手中的手势! 一炷香后,茶楼的二楼厢房缓缓打开了窗户,大雪疯狂地灌了进去!几个呼吸后,房间内几乎被风雪灌满了,风雪涌进之势这才消停了一些。一个身形消瘦的男子缓缓从二楼的厢房中探出了头,他的嘴唇发白,显然是受了极重的内伤! “可惜没找到傅大人的据点,只能换一个地方先养伤,再徐徐图之了!” “该死的崖主!居然追我这么紧!咳咳!” 无相忍不住咳嗽了一下,以往这点风雪丝毫无法近身,可如今体内的气机紊乱,连护体都做不到了!他的脸上又是愤怒又是庆幸!看了看茶楼门口的雪地,那里空荡荡的! “哼!老子看着你们离去,你们都没有发现老子!” “区区断龙崖,不过尔尔!” 他丝毫忘记了,自己前几天甚至都还是断龙崖的十二恶徒。 话音刚落,一道凶厉猛烈的气劲从身后猛然激射而出!他的脸上陡然惨白,身形正想腾挪躲闪开时,一柄木质的折扇盘旋着疾驰而来,将他的退路完全封死! “轰!” 一位黑衣男子手持青铜长棍,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身后,猛然轰击在他的背后,将他打落在茶楼门口! “砰!” “噗!” 叛徒无相的身体重重地砸落在地面,胸膛内陡然传来剧烈的气机冲突,一口鲜血喷出,鲜艳殷红的血液溅射在白皑皑的雪地之上。 他艰难地抬头望去,只见茶楼的柱子后面,一位红袍男子轻轻挥动着折扇,缓步走了出来。 而在他的身后,黑压压的黑衣男子人影之前,是十二位神色冷峻的黑衣男子。 “我刚当上崖主,你就叛逃。” “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呢?” 崖主面无表情地站在茶楼门口,静静地看着满嘴鲜血的叛徒无相,他的双眸中古井无波,谁都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叛徒无相眼底闪过一丝狠辣,他正欲开口时,身体却猛然闪掠出去! “啊!” 他还未掠出几丈,一声凄厉的惨叫猛然从他的口中传出! “啪嗒!” 一条断腿跌落在他的身后,他骇然看向自己的左腿,已然断了一截! 第8章 江湖路远,相逢也许不相识 “我的腿啊!!” 叛徒无相疯狂地嚎叫着,脸庞上涕泗横流,整个人因为强烈的痛苦而扭曲起来! “撕拉!” 折扇从侧方向猛然飞出去,将他的另一条腿瞬息间斩断。激烈的嚎叫声从场间响起,旁边的某些黑衣男子都忍不住扭过头去,而崖主只是面无表情地淡淡说着。 “都围过来,帮我挡住这叛徒的脏血。” 脚步声从叛徒无相的耳畔响起,可他已经彻底没有意识去感受这些了!心神剧颤下,崖主从旁边的黑衣男子手上取过了一柄钢刀,站定在叛徒无相的身前。他动作淡然地伏低身子,用手中的钢刀残忍地凌迟着失去了行动能力的叛徒无相。仿若来自地狱的惨叫声接连不断地响起,直到最后,叛徒无相的声音都彻底嘶哑了。 “咣当!” 将沾满鲜血的钢刀丢在地上,崖主冷眼看着地面上已经死得不能再死的无相,淡淡地说着。 “叛徒无相,受凌迟之罪而死。” 缓缓转过身,他的身影在狂风暴雪中逐渐消失,而身后的黑衣男子们,齐声大喊! “恭送崖主!” 只有恐惧和鲜血才能控制住人心么? 崖主身形闪掠中,听着耳畔传来身后的呼喊声,心底这么想着。 …… 转眼已经是四个月过去了。 肃杀的寒冬悄然流逝,如今看去,满目都是草长莺飞,鸟语花香。 在神医谷附近的一个村落中,此刻正是清晨时分,一切都是朦朦胧胧的。每一个村民的屋顶都透出一股袅袅炊烟,而在村落的中间街道上,道路两旁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小摊。这也算是附近较大的村子了,毕竟毗邻着神医谷,前来寻医问药的人自是不少。 一位头戴着深灰色麻布,脸上布满了灰尘的老妪缓缓前行着,手里拎着的竹篮子却是装了不少的新鲜蔬菜。她正看着旁边摊子上的笼子里,关着十几只的长尾鸡正在活蹦乱跳,似乎吵成了一团!忽然,她又像是看到了什么东西,艰难地迈动着苍老的步伐,朝着另一个摊子上缓缓走去。 步伐缓慢,眼神呆滞,甚至连身上的衣物都有些地方没有清洗干净,一看这位老妇人定然是年岁已高。旁边的路人行走时都会刻意的远离她一点,生怕自己不小心撞到了她,有理都说不清! 而众人没看到的地方,老妇人的手腕处,几个青瓷小碎片被打磨成了小圆片,挂在一根黑绳上,看上去似乎有什么意义。这串圆片手环只闪过了一瞬,并没有那么多人看到! “少爷,你看那位流浪的老妇人,看上去实在是太凄惨了,要不我们去施舍一点银钱?” 一位面容白净的灰衣小厮一脸哀叹地站在一位俊秀青年旁边,正是仆人夏执和他的少爷叶云舟。此刻夏执背着大包小包,神情怜悯地拉住少爷的袖子,似乎这个老妇人的事情他很是揪心。 “夏执,这位老妇人买了许多事物,定然是一个人生活惯了,才会如此不拘小节,你我不必节外生枝!” 说到这里,他似乎还是担心这个憨憨的仆人会多想,他随后又补了一句。 “我们可以先跟着看看,如果她遇到什么麻烦,我们可以再帮帮她。” 这番言语,在夏执的耳中并未起到任何的帮助作用,反倒是让他更加担忧起来,他甚至觉得少爷根本就没看出来老妇人的真实家境! “少爷!这个老妇人一看有家族!她走路都是那般缓缓前行,看样子平时都没什么吃的,定然是在家族中经受了不平的待遇,和我们之前一样!” “而且她浑身上下都乱糟糟的,肯定是受人排挤!” 夏执越看越是认真,心里的执念也越来越深,他将自己背上的包裹都卸了下来,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看着这位老妇人,似乎是在暗中保护她一样。身上没有那么多的行李,自然就能随时就帮助老妇人,至于自己的少爷,哼!他肯定不会帮忙的! 心里这么想着,他甚至还偷瞄了少爷一眼,看到少爷一脸疑惑地看着他将包裹卸下来,夏执的脸上浮现出了高处不胜寒的寂寞,果然只有我才能看得懂这些人情世故,少爷啊,还需要历练! 他如此这般想着,却忽然听到了叶云舟的声音。 “不过一个人生活,能够到如此年纪,定然也是一方乡贤啊!” 老妇人的困顿模样落在他的眼中,却是浮现出了一副黯淡的浮世绘,心中不由得涌出了一股同情!叶云舟摸了摸袖子中的银两,心中思索着该如何帮助才好。可正当他疑惑时,旁边的夏执却是一脸愤慨地凑了上来! “少爷!你真的要帮帮她!这么一位憨憨傻傻的凄惨老人家,又是受人排挤,我实在是不忍心!” 听闻这句话,叶云舟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淡淡地反问了一句。 “她从未婚嫁,哪来的受人排挤?” 这句话顿时就引起了夏执的警觉! 好哇好哇,这个少爷定然是不想伸出援手!向来蹦跶跳脱的他神色一振,看向少爷的眼睛都瞪大了一些! “少爷,我们要不要打个赌,就赌这个老妇人是否有家人!” “如果我赢了,你要帮助她十两银子!如果我输了……” 临时起意的夏执没有想好输了要怎么做,在他的脑海中,这个老妇人定然是受人排挤的,不然怎么会这么大的岁数嘛!可当要设定赌约的时候,却是卡了壳,输了自己要怎么办呢? “输了这十两银子就你出!” 叶云舟没好气的接上了这句话,这夏执,一定是之前犯过的错误没有长记性! 夏执对视了一眼,心中一股无名火蹭的升起!这个少爷居然如此小气,自己定然要让他把这个钱掏出来! “少爷,你就看好!” 他左看看右看看,悄然跟了上去,丝毫没看到身后的叶云舟嘴角微翘,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 “傻瓜,老人家买了这么菜,说明是有钱的,你说受人排挤又哪里来的钱呢?” “而且再看这个菜,只有自己做自己吃才会买,对不对?” “憨憨夏执,还是太嫩了啊!” 看着夏执用袖子捂着脸,丝毫不顾及旁边人的奇异眼神,小心翼翼地接近着老妇人,叶云舟就有些脸红耳赤。下次不带这个憨货出来了,弄得自己也被人多看了好几眼! 衣衫褴褛的老妇人正蹲在一个小摊前,许多春笋正当季节,一个个都肥硕水嫩,看上去卖相特别好,她正想买一点回去备着。而正当她准备伸出手挑拣一番时,身后忽然传来了不规律的脚步声!她下意识地警觉了起来,可是忽然她又皱紧了眉头。 若是银月阁追杀的刺客,脚步声定然不会一个浅一个重,莫非身后之人没有内力,只是单纯地想要接近自己?想到这里,她的心缓缓沉了下去,先按兵不动! 胸膛内心脏跳得厉害,可是夏执却装作满不在乎地蹲在了小摊前,老妇人旁边,他也装模作样的伸出手在沾满泥土的新鲜春笋中挑挑拣拣,一副自己也是在买菜的模样。 “老人家,这个春笋不错!” 夏执挑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中等春笋出来,一脸笑意地放在了老妇人的身边,然后,他又补上了一句话。 “买菜就要买新鲜的,春笋正当季,买给家人吃最好了!” 他的眼眸中闪过了一道精光,心中猛烈地期待起来,他甚至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停止了! “哦。” 老妇人缓缓将春笋放在了摊子前,眼眸还在摊子上流转着,似乎还在挑选着其他的春笋。 而这个回答,对夏执来说就像是没有询问一样,他不死心地再次拿起一个春笋,放在了老妇人的身旁,一脸笑嘻嘻地说道。 “老人家,这个春笋很嫩的,你买一个给家中晚辈是正合适!” 老妇人默默地看了夏执手中的春笋一眼,这个春笋明显比起之前那个肥硕的都要大,别说嫩了,恐怕还很老。她的眼神缓缓看向地面,似乎有些抵触夏执了。微微动了动身子,老妇人显然准备离开了。 “你小子不想做生意就给老子滚开!” “在这里瞎搅和什么呢!” 摊主实在是忍无可忍了,这个灰衣小厮上来就一顿瞎搞,老妇人这里明明就要做成的生意都被他搅黄了! 煮熟的鸭子飞了,这能忍?眼见夏执一脸呆滞地楞在原地,摊主顿时凶神恶煞地唾骂了起来! “你小子是不是故意来捣乱的啊!我这里不欢迎你!” 说罢他抄起一个春笋就指向夏执,双眼因为愤怒变得溜圆! “再不走老子要砸你了啊!” “得得得!我走!” 夏执脸色大变,怎么今天总碰上一些这样的倒霉事情啊!他急忙退后了几步,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听见了身后的老妇人和摊主的话语。 “老板,咳咳,这小伙子也是人好,你帮我包一个就好了。” “我家里就我一个人,吃不了这么多!” 摊主正一脸媚笑地看着老妇人掏钱时,忽然望旁边一撇,夏执一脸怒气冲冲地杀了过来! “刚才问你家里有没有人你咋你不说话呢!” “现在知道说了吗!” 老妇人身体颤抖了起来,恐惧地看了夏执一眼,老人家显然是怕了,她的脸色瞬间都白了!理所当然的,老妇人掏钱的手又缓缓放了回去,摊主的眼神彻底变了。 “老子今天一定要干你啊!!!” 摊主抄起手中的春笋就跳出了摊子,对着夏执的头上就是狠狠一砸!夏执有武功在身,虽然平时不怎么用内气,但是也不至于被一个摊主拿笋子砸头! 他身形一退,摊主猛然就跟了上去! 二人顿时就打成了一团,叶云舟见势不妙,正准备上前时,忽然发现离二人最近的老妇人脚下不见如何动作,身形却是爆退了好几步! “这动作好熟悉啊……” 第9章 尊卑有别,主仆之分如云泥 他似乎在哪里见过这种轻功的步伐,可是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顿时眼眸中就思索起来。正当此时,身前不远处传来了夏执的惨叫声! “哎呦好痛啊!” 习武之人不可对普通人动武,这是叶云舟时常挂在嘴边的武德,夏执尽管生性顽劣,可也知道自己的少爷最看重什么,眼下一时不小心,额头上却被摊主打了个大包! 三步并作两步,叶云舟施展轻功悄然掠了过去! 只见愤怒的摊主高高举起手中的肥硕春笋,正准备再一次砸下的时候,一双有力的大手顶住了这个春笋。正是闪掠过来的叶云舟,摊主见到来人身怀武功,手中的力气顿时就消失了!这可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人! “老板,我买你十个春笋,就当是赔礼了,下人不懂事,切莫多怪。” 老板原本惊疑不定的心忽然又活泛了起来,眼睛看着叶云舟冒出了绿光! “少爷,我们不要……” 身后的夏执一脸愤慨,自己被人打了居然还要赔礼,这究竟是怎么个世道啊!可他话刚说一半,少爷严厉地打断了他。 “住口!” 叶云舟带着他在摊主这边钱货两清后,拎着两个春笋来到了躲在一旁的老妇人身前,放下竹笋后,他客客气气地说着。 “老人家,下人不懂事,多有叨扰,这是我们的赔礼。” “望您长命百岁,我们就先走了。” 老妇人浑浊的眼睛怔怔地看着眼前二人,身体因为恐惧而依然颤抖着。而主仆二人却是转头离开了。老妇人将身前的竹笋放在了篮子中,看着离去的叶云舟背影,她的眼眸里闪过了一丝复杂的神色。 手腕处的青瓷圆片随着她起身而叮咚作响,迈着艰难的步伐,老妇人朝着街道尽头走去。而围观的人也一下子就散开了。 大家想看的是更加刺激的内容,结果认了个错就结束了,实在是扫兴至极! 一位紫衫女子看了看老妇人走出了街道,加快了脚步,急忙跟了过去,而她身边的丫鬟看那些贩卖公鸡的摊子着了迷,好一会才回过神跟上去! “老人家,且慢!” 老妇人颤颤巍巍地回过头,两只手在袖子中没有露出来,但已经握住了两柄锋利的匕首。双眸浑浊地看着面前的一主一仆。空气中瞬间布满了凝固的气息,紫衫女子正是今晚即将继任神医谷圣女的莫一笑,她的心中轻轻一颤,知晓了老妇人定然不是寻常人,而身旁的丫鬟则是一脸敌意地看着老妇人,忌惮之色写在了脸上。 “小姐,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只是觉得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希望老人家不要见怪。” 从袖子中缓缓拿出了一封烫金的金色信封,莫一笑正准备递出去时,身旁的丫鬟见到信封的瞬间顿时脸色大变!急忙伸出手,拉住了莫一笑! “小姐!这可是我们神医谷的名帖!” “拿到名帖的人前来寻医问药,神医谷必定全力帮助!” 丫鬟一脸不怀好意地看了看老妇人,拉着莫一笑的手更用力了起来! “千万不能送出呀小姐!我们都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 老妇人只是神色淡然地看着莫一笑的脸庞,二人的视线在空中交织在一起。莫一笑的心仿佛都停跳了一拍!这是怎样复杂的眼神啊! 浓重的血腥气味仿佛从对方浑浊的眼珠中快要满溢出来了,无尽的残忍和冷酷缠绕在一起,仿若是万只冷箭朝着自己的胸膛猛然射出! 望着小姐毫无动弹,丫鬟更加急切了起来,她甚至担心是不是这个老妇人给自己的小姐下了什么迷魂药,居然看着对方的眼眸一动不动!情急之下,她一个侧身直接挡在了二人的身前! “小姐!今天说什么你都不能把这个名帖给对方!” “神医谷的规矩绝对不会破,你把这个名帖送出去,一定会发生很不好的结果的!” 老妇人淡淡地看了地面一眼,心中不由得闪过了一句话。今天碰到的这些主仆真有趣啊,仆人都是拼了命地想要护住主子呢。 自己当年又何尝不是拼了命地为了获得亲近之人的认可,像一个忠诚得可以随时放弃生命的仆人一样,行走在生死的边缘呢。 莫一笑冷冷地看了丫鬟一眼,上位者的威压并不是一个形同虚设的事物,而是长期以来的权威对下位者会有深刻到骨髓的镇压力。丫鬟的身体猛然一颤,小姐从来不会如此冷漠的看一个人。 “小姐,我犯错了!请您责罚!” 当两行清泪从眼眸中流下时,丫鬟心中一惊,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小姐要发名帖出去自己居然在这里指手画脚!她跪在地上,恐惧让她的心中颤抖不已,泪水更是布满了脸颊! “砰!” “小姐请您降下责罚!” “砰!” “小姐我错了!” 刚才的言辞有多激烈,此刻的磕头就有多响亮! “老人家,在下莫一笑邀请您今晚来观礼。” “这封名贴将会带着你在神医谷畅通无阻,请你务必要收下。” 说着,她款款一笑,将名帖放在了依旧没动作的老妇人竹篮子里的春笋之上,用里面的蓝布盖好了名帖。然后径直转身直接离去,身后磕头磕到额头上鲜血直流的丫鬟耳边只回荡了一句淡淡的话语。 “回谷去领责罚。” 丫鬟身体一颤,然后低着头,缓缓起身跟在了莫一笑的身后,点点泪水洒满了她回去的路。 主仆二人的身影消失在了街道尽头。 明媚的阳光洒满了整座山谷,清晨的雾气被彻底冲散,肆意的暖阳淋在了每一个人身上。老妇人缓缓将名帖拿起来看看,嘴里轻轻念叨着。 “莫一笑,看来你的眼力虽然好,但也不是那么好呢。” 她一边走着,身形从佝偻着逐渐变得亭亭,甚至连臃肿的身材都逐渐纤瘦。原本身上穿着的衣服都逐渐变得宽松起来。从远远的地方看去,一位颤颤巍巍前行的老妇人逐渐变成了一位身穿着宽大衣袍的白净女子。 双袖中闪过一抹寒光,白木溪将匕首悄无声息地转移到了裤腿中。 一阵微风吹过,此地只有无尽的道路,不见一人。 …… “少爷!虽然你赢了,但是刚才你不应该赔礼的!” “而且你对老妇人的礼数未免也太周全了!” 夏执的脸上洋溢着浓浓的不忿之情,在他看来,这根本就是不可理喻的事情,赔礼摊主没必要,送礼给老妇人也没必要!虽然前者确实有影响,但是后者却是夏执自己心里有气了。 “我们来这里是有事情的,你觉得哪个摊主在这里摆摊,能不能看出我们是外地人?” “他一个本地人,把事情闹大的话,只有我们外地人吃亏。” “我们能被这些事情缠上吗?” 叶云舟无奈地开口解释着,将这些道理几乎揉碎了讲给憨货夏执听,可是对方的脸上只是浓浓的愤慨!刚才那么多人围观,夏执只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猴子一样,折腾来折腾去结果就是自家少爷赔礼道歉! “我就是气不过嘛!” 夏执猛然将街道旁的一个石头踢进了森林深处,背上的大包小包都振动了一瞬,叶云舟急忙看去,幸好没有掉下来的迹象!忍不住责怪地看了夏执一眼,对方这才醒悟过来。 “少爷,我错了嘛……” 叶云舟对亲近之人向来心软,眼下也只是看了看夏执的忏悔表情一眼,无奈地说了一句。 “憨货,下次有事情听我的。” “少爷说得对!” “我们现在回去收拾一番,晚上还有事情要做呢!” “一切都依少爷的!” …… 他的心里还是忍不住想起刚才的老妇人,尤其是当夏执上前和摊主理论时,老妇人退后的步伐,是那么的精妙绝伦,实在和自己之前看过的某个人身法极为相似。人总是这样的,平日里见得到的事情,临时要想起来总是怎么都想不起来。他苦苦思索了一番,依旧是想不起来。 正当他沿着道路缓缓前行时,看到了前方的紫衫女子带着丫鬟和老妇人站立在一起的事情。待到二人分开之后,他的心神中又多了一番计划。 自己定然要在晚上接近一下这位老妇人,探查一下她的身份!身法如此眼熟,这种感觉在他的人生中从未出现过! 心里好像有小猫在挠痒一样,忍不住想搞清楚真相! …… 一轮弯月悬挂在夜空中,将地面彻底洒满了银沙。此刻神医谷不像是深山老林中的一座山谷,更像是一片浩瀚海边的银色沙滩! 神医谷内,无数的侍从侍女你来我往,将整座山谷布置成了神圣又恢弘的圣所。 无数的白色帷幔悬挂在苍劲古树上,下方的精致庭院中,数之不尽的烛火摇曳在地面的灯笼中。 带着面具的叶云舟站在一颗古树上,遥望着神医谷的模样,心里忍不住震撼了一瞬。这究竟是何等的财力,才能在这片森林中布置出如此奢华盛大的典礼啊! 正当他准备进入的时候,忽然听到神医谷门口传来了一阵骚动。 “不许进入!我们这座山谷不欢迎衣衫不整的人!” 一位佝偻着身体的老妇人,衣衫褴褛,面容消瘦,满是脏污的手紧紧地捏着一张烫金的金色信封,上面赫然写着五个大字! “神医谷名帖!” 可门口两位带刀的侍卫丝毫没有检查这个名帖的意思,直接用刀鞘拍打着老妇人的身躯,准备驱离她!哪怕是两位侍卫都上前推搡着,可老妇人的身形丝毫未动!两位侍从甚至感觉自己在推着一座大山一般! “说了不准进入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识相的快点离开,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左侧侍卫干脆不再推搡了,直接冷厉怒吼着老妇人。 而老妇人并未动作,只是再次用脏污的手捏着名帖,颤巍巍地递了出去! 第10章 人情冷暖,相逢何必曾相识 左侧侍卫脸色不善地看着老妇人,根本就没有接过这个名帖的意思,甚至手中的长刀都准备从刀鞘中拔出来了。他显然觉得这个老妇人是受人指使,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来捣乱的!正当他一脸凝重地准备拔刀时,老妇人的后面走来了两位身穿锦袍的人,看上去丰神俊逸,富贵华丽,正是叶云舟和夏执。 叶云舟依旧佩戴着银色面具,他将手中的名帖悄然递了出去,两个侍卫对视了一眼,左侧侍卫脸上连忙堆起了笑容,细细地检查了一番名帖。 “大人,名帖是对的,您请进。” 说着便示意着叶云舟进入这座神医谷,只见两位侍卫侧过身,让出了中间可以通行的道路。可叶云舟却丝毫没有进入的想法,而是将左侧侍卫手中的名帖拿了回来,而后指了指身旁的老妇人。 “既然你可以检查名帖的真假,那你检查一下这位老妇人的名帖。” 言罢,叶云舟就这么站立在大门口,静静地看着两位侍卫,不再言语。这份淡淡的凝视让两位侍卫心里涌现出一丝恐惧,身前这位大人一看便是身世不凡,甚至还拥有神医谷的名帖,定然是结识神医谷的某位大人! 这可不是他们两个看守大门的侍卫可以惹得起的人!两个侍卫眼见情势不妙,左侧侍卫使了个眼神,右侧侍卫连忙接过了老妇人的名帖,细细查看了起来。越是查看,他脸上的表情便越加丰富多彩起来,甚至肉眼可见的,额头上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眼见对方这种情况,左侧侍卫也惊疑不定了起来。他接过名帖再次查看了一番,不一会儿,二人总算确定了这份名帖的真假。只见两个侍卫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大力磕着响头! “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大人责罚!” “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大人责罚!” 这两个侍卫的声响,惹来周围人的连连侧目,而叶云舟只是轻轻笑了笑,看着老妇人淡淡的说着。 “一起进去?” 老妇人点点头,跟在叶云舟和夏执的身后,进入了神医谷中。 穿过了几处风景优美的庭院,没多久,老妇人以行动不便为理由,和叶云舟二人分离开来。 初春的山谷中,漫山遍野的花草树木郁郁葱葱,白色的帷幔笼罩在微微摇曳的黄色烛光中,一切是那么的美轮美奂。老妇人独行在一处宽阔的湖泊旁,对岸的庭院中灯火通明,时不时传来一阵欢声笑语。她就这么站在湖边,看着湖面上的倒影,心里泛起思绪万千。 “唰!” 一道急速的风声从耳畔传来,直直地奔向她的身躯!来不及多想,她微微转身便躲开了这道攻击!这动作丝毫没有任何的怪异之处,就好像是一位老妇人看得有些累了,顺便转过身看看其他风景! 这一幕在暗中发动攻击的人看来,心神震惊了一瞬,莫非自己的攻击她真的没有感觉到?世上竟有如此巧妙的巧合? 老妇人眼底泛起一丝精光,她从发动攻击的方向来看,已经差不多锁定了暗中攻击的人的位置。只是如今她的身份有所隐藏,才不能暴起攻击,更何况身体内的子蛊一直在暗暗涌动,一身功力折去一大半。 如此蹩脚的偷袭,想来一定不是银月阁的密探。她暗暗这么想着。 正当此时,折扇以一种极为诡异的姿势再次飞射回来,正对着老妇人的面门! 暗中之人脸上闪过一丝凝重,眼神紧紧地盯住了老妇人的身体,寄希望于这一击会是如何结果! “咻!” 折扇的速度比起之前更加迅疾!眼看着即将要临近老妇人的身躯,异变突生!老妇人似乎发现了自己的鞋底上粘上了一些奇怪的东西,她扶着旁边的柳树,佝偻着弯下腰,将鞋底的脏东西慢慢弄了下来。 而这弯腰的姿势,正巧不巧地躲过了直击面门的攻击! 这个动作落在了暗中之人的眼里,脸上闪过了一丝惊疑,虽然又是一次巧合,但老妇人的姿势是那么的流畅自然!根本就不像是故意为之!可是暗中之人的心里难免闪过了一丝疑惑。 怎么会有如此相同的巧合? 老妇人沿着湖面缓缓前行,虽然脚步沧桑沉重,可每一步都是那么的坚实有力量,似乎在预备着即将来临的攻击! 霎那间,三把折扇从黑暗的角落中猛然激射而出,封死了老妇人的所有躲避方向!眼见来人气势汹汹,老妇人脸上沉静如水,在攻击临身的瞬间,袖中匕首闪过了几道寒光!疾驰而来的折扇被打得在空中盘旋,随后跌落在地面。 而这一切,都落在了暗中之人的眼中,眼下见到如此情形,他便不再躲闪。 一袭银色面具的锦袍男子缓缓从身后的假山中走了出来,手中轻轻扇动着一把木质折扇,眼里满是好奇地看着老妇人。 “老妇人身怀绝技,想来不是普通人?” 叶云舟定定地看着老妇人,不断地打量着老妇人的身躯。身体佝偻,衣衫褴褛,面容沧桑消瘦,这一切和寻常老妇人并无两样,若是没看到刚才老妇人的袖中匕首,叶云舟定然认为这就是一个普通老妇人。 “叨扰公子了,老妪一副残身,或许打扰公子欣赏美景。” “请公子勿怪,老妪这便离开。” 言罢,老妇人迈动着沉重的步伐,缓缓朝着外面走去。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具,老妇人知晓自己定然在街道上泄露了一些身份。不过心思电转之下,她却也不害怕什么,毕竟如今展现的手段,不过是一些外家功夫,寻常习武之人也是会的。 正当她朝着外界独步离去时,银色面具之人拦在了她的身前,手中的折扇合成一把,定定地看着她。然后,银色面具之人开口了。 “老人家,不知可否赏脸,一同去典礼上共饮几杯?” “老妪面容衰败,气血熹微,实在难上大雅之堂,望公子赎罪。” 老妇人微微弯腰,从银色面具之人的身侧走了过去,对方并未阻拦。就此,她走入了黑暗中。 …… 老妇人手里拿着名帖,身躯颤巍巍地行走在神医谷中。如今继任仪式即将开始,谷内到处都布满了诸多眼线,不仅是神医谷的密探,更有着外面的无数眼线。她既然受邀,也决定进来,便自然会做足一切的准备。她漫步到一处庭院中时,正好看到了莫一笑和几位长老站在一起,似乎正在和莫一笑商量着什么。 “莫圣女,如今谷内一切都已经布置妥当,你可还有什么要提出的?” 一位身穿白色玄袍的长眉老道姑面容慈祥,笑盈盈地看着莫一笑。而莫一笑面容淡然,微微摇了摇头,说着。 “宋长老布置的尽善尽美,不用再添置什么。” “若是你后续有什么需要,随时来找我。” 宋长老说完这句话,然后转过头看向莫一笑旁边的丫鬟,神色陡然一变,从慈祥变得严厉又冷酷! “务必要看好莫圣女,不要让她离开神医谷!仪式即将开始时,每个人都要全心全意准备!” 丫鬟唯唯诺诺地称是,宋长老则满意地点了点头,神色中一片淡然。 正当此时,莫一笑看到了远处的老妇人,老妇人微笑着抬了抬手中的名帖,示意自己进来了。而莫一笑也点了点头,脸上的线条都柔和了几分。宋长老看到了这一幕,眉头不经意地皱了起来,她瞪着丫鬟冷冷地甩下一句话后,带着其他长老转身离去了。 “记住我说的话!” 丫鬟急忙跪伏下去,生怕自己惹怒了宋长老。 …… 宋长老和其他几位长老离去之时,还特意吩咐了其中一位长老,命一位小厮前去好好安排这位老妇人的食宿,那位长老得令,悄然离去了。 …… 正当老妇人游走在美轮美奂的山水之间时,一位白衣小厮一脸谄媚地走了上来,可当小厮看清楚了老妇人的身形和脸庞时,顿时脸色一拉,眼睛顿时就冷了下去。 “客人,请您出示一下名帖。” 明明进来的人都需要名帖的,可这位小厮却依旧想要检查名帖,似乎这检查名帖的责任他也有。老妇人神色淡然地将名帖递了过去,眼里不见任何情绪波动。待到小厮检查了一番后,他的眼眸里冷淡依然,甚至脸色变得更差了一些,他的嘴里暗暗嘀咕了一句。 “现在神医谷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混进来了么?” 可下一秒,他却装作什么都没有说的样子,拿着名帖走在前方带路,嘴里冷漠的说着。 “愣着干什么,跟我走!” 黑衣小厮丝毫没有放松步伐的意思,哪怕身后是一位老妇人,他走路依旧很快,也不知是有事情要忙,还是故意为之。而身后的老妇人则是亦步亦趋,并未落下多少。 走过了典雅大气的楼宇,也走过了古色古香的木质楼阁,更走过了无数的山水庭院,可是小厮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直到一座破旧的木屋前方,他才停下了脚步。 “就是这里了。” 说着,他转身将手里的一把古铜钥匙拍在了老妇人的手上,顺便将名帖还了回去,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了。 “有什么事情去旁边的杂役房,里面都有人的。” 老妇人颤巍巍地拿着钥匙,将破旧的房门打开了。月光从窗户洒落,只见柴房最里面的堆满了干燥的柴木,而旁边则是一大堆茅草,地面上还有些许灰尘。老妇人转过身,关上了门,然后仔细地端详着柴房中的一切。 “还有软软的茅草,今天晚上可以睡个好觉了。” 她轻笑着走了进去,点燃了旁边的一盏小油灯,然而用取出一根干燥的木棍收拾好了茅草。看着眼前的茅草铺,她就那么慢悠悠地躺了上去。 第11章 濒临危机,仪式招敌战局生 夜深了,窗外时不时传来有人欢笑着走过,不远处,更是传来人们的酒杯声和笑声。热闹在门外喧闹,而她则是静静地在柴房内调息着。 白天在闹市中,为了隐蔽自己的身躯,她强行压制着体内的内力,躲闪开来夏执和摊主的争斗。而在神医谷内,那银色面具人又强行和她交手了几招,原本就要控制着身躯的动作像一位老妇人,那面具人的攻势又充满了试探,这番折腾之下,她对体内的子蛊深深担忧了起来。 一丝淡淡的内气游走在身体中,当这丝温热的气感流动到脸庞上时,原本沧桑古老的脸庞消失不见,一位精致绝美的脸庞浮现在柴房中,那绝美的姿态,甚至将油灯的光亮都黯淡了一瞬。 从匕首上看了看脸庞,白木溪将手腕处的袖子撩起来,一颗黑色印记的边缘已经不那么圆润了,甚至有一些毛躁。这显然是子蛊已经有些波动的征兆了,当下不再多想,她恢复了之前那副老妪的模样,静静地五心朝元,沉浸在打坐中了。 几个呼吸过去,她发现体内的子蛊没有变得温顺,反倒是更加狂暴起来!她急忙强行运转体内的大量内力,准备将这个子蛊彻底调息下去! 只见她的头顶上升腾起好几道白色的淡淡雾气,甚至背上都能看到有一些地方时不时地突起又塌陷,这显然是内力强行运转的迹象! 一炷香后,她体内的子蛊逐渐平息了下来,稍微松了口气,她又开始调息体内的内力,毕竟刚才这么狂暴的操作,对经脉产生了不小的负担。当体内的内力逐渐变得平稳之后,她正松了口气,忽然,窗外传来了大量的吵闹声! 老妇人的眉头紧皱了起来,继任仪式即将开始,怎么会有人在外面喧闹呢?不是有人在巡逻吗?可既然已经发生,她便不好在安心地坐在柴房中了,毕竟邀请她来的莫一笑,显然正在这个喧闹的中心! 身形从窗户上悄然掠了出去,她小心翼翼地行走在庭院的黑暗中,从旁边人看过去的角度,她的身形几乎和黑暗融为一体!银月阁曾经的天字一号首席杀手,哪怕是内力受到限制,也绝对不是一般的刺客可以发现的。 老妇人刚从黑暗中没有潜行多远,便在一处庭院中看到了两具穿着长老服饰的人,察觉到周围没有任何气机之后,她悄然掠了过去。仔细一看,只见一位老道姑面色苍白,腹部一道巨大的贯穿伤,两道长长的白眉毛上沾染了许多鲜血! 这居然是之前和莫一笑交谈的那位盛气凌人宋长老! 白木溪心中没来由地闪过了一丝震惊,这位宋长老在神医谷内的位置一看便是不低,如今她都阵亡了,想必神医谷内的情况已经彻底乱成一团了!她压低身形,潜行在黑暗中,抬头看了看神医谷中央的位置,那里战斗之声极为密集,甚至能听到许多的嘶吼之声! 一路前行,神医谷内的情况在白木溪心中也越来越明朗,那些漫山遍野的黑色紧身衣之人,一看便是断龙崖的使徒们,她仔细地估摸了一下数量,心中不由得一惊。这么多的数量,想必今晚准备一举覆灭神医谷的人就是断龙崖了。 当她行走于战场边缘时,忽然看到了一位身形高大的白色玄袍男子行色匆匆,而他身后的两位丫鬟则是抬着一个沉沉的松木大盒子,里面似乎装了什么。多年的刺杀经验一下子就让她的脑海醒悟过来,她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 没走两步,她忽然看到了两位蒙面的刺客,身后背着刀和剑,手中更是握着两把匕首。他们脚下的动作极为迅捷,根本就不给人全力一击的机会,只是游走着,似乎在等待着机会再去反扑。 “没想到银月阁的密探也来了么?” “我的猜测果然没有错。” 白木溪的脸上浮现一丝凝重,如果银月阁加入进来,局势只会更加复杂。他们只管一击毙命,其他事情根本就不管的。基本上,能够出来执行任务的银月阁杀手,都是亡命之徒! 紧紧地跟随在松木盒子周围的黑暗中,白木溪的神色越发凝重了。从中间的战场突围出来,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而且人数量这么多,对隐蔽的能力也有很大考验,如今她的内力受到限制,却是不能像之前那么从容。 转瞬间,两个神医谷的守卫正在和三个刺客拼死战斗,正好拦住了白木溪前行的道路,她准备稍作等待时,远处松木大盒子处,却传来了战斗之声! “糟了!” 三个刺客手持着弯刀,每一招都格外的势大力沉,挥舞起来,弯刀更是虎虎生风!他们攻击之间,拥有着极强的默契,你上我退,我上你退,重重的刀砍仿若行云流水,不曾断绝。幸好两个手持长棍的守卫也未曾有过进攻意图,只是在拼死抵抗而已。局势似乎就这么稳定下来,直到三个此刻感受到旁边似乎吹来了一阵风,等到他们三人分散了一点精力看去身侧时,那阵风已然吹走了。 在两位守卫的震撼眼神中,一袭黑影一闪而过,三个刺客的脖子处顿时鲜血飞溅!刺客们甚至都没有用反应过来,强烈的痛苦就已经让他们失去了行动力!两个守卫对视一眼,手持长棍冲了上去!三两下就把三个刺客给解决了。 白木溪解决完三个刺客后,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这一下子暴起发难,体内的经脉传来阵阵的胀痛,可此刻她来不及多想,体内内力再次提起,身形掠向松木盒子战斗之处! 不一会儿,白木溪便看到了那位白袍男子手握长剑,和两位神色冷峻地黑衣男子战成一团!三人之间都是凶狠的杀招,白木溪双手缓缓摊出,两柄银色匕首悄然滑了出来,她正准备上前战斗时,没想到前方的局势已经濒临结束! 只见白袍男子见状不妙,居然动起了以伤换伤的打法!一位神色冷峻的黑衣男子一刀砍向他,他却不躲不闪,直直地一剑横挥出去!这一刀如果他中了,两位此刻定然也是一死一伤!他的双眸中闪过一丝狠厉!可断龙崖的十二恶徒又岂是心慈手软之辈? “噗呲!” “啊啊啊!” 谁都没想到,白袍男子临死之前长剑变向,横挥紧接着便是直刺!这一下,两位刺客一位被枭首,另一位则是胸膛处被长剑扎穿!而白袍男子,头颅则是滚落在地面,不甘心的眼眸更是紧紧地盯着松木盒子! 白木溪此刻已然踏足战场,可场间的战斗却已经结束了。径直打开了松木盒子,只见一双恐惧的双眸对视上了她,对方手中更是紧紧地握着一把匕首!可当莫一笑看清楚了打开盒子之人是老妇人时,眼睛都瞪大了! “居然是你!” 老妇人未说话,而莫一笑则是紧张地从里面爬了出来,抓着老妇人的手颤抖地说着。 “你快走哇,老人家你千万不要被卷进这种事情!” “这座假山的后面就是一条逃生通道,你千万要进入逃生啊!” 说罢,莫一笑还推着老妇人朝着假山走去,正在此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正是紧跟而来的断龙崖恶徒,两位神色冷峻地黑衣男子缓缓走向二人。而莫一笑则是挡在了老妇人身前,她颤巍巍地举起了手中的匕首。 “老人家,你快走!” 莫一笑虽然心中很害怕,可是她也不能看着一位老人家惨死在身前,更何况,这还是她邀请进来的人! 望着身前颤抖的单薄身影,白木溪的眼里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正当莫一笑双手紧握着尖锐的匕首时,身前的两个断龙崖使徒眼神不善地靠了过来,二者之间的距离正在逐步减少! 正当莫一笑的心脏都快要跳到嗓子眼的时候,身旁,一位矫健的身影悄然走出了她的身后,站在了她的身前。 “我来便是。” 正是再次微调了一下容貌的白木溪,既然要现身动手,那么老妇人的身份便也没有维持的必要了,如今便再次伪装了一次,只是这一次的容貌,变成了一位身材壮硕的中年妇女。 “果然是你,看来,我两位兄弟并不是死在泛泛之辈的手下。” 其实,两位断龙崖的黑衣男子一直都是紧盯着白木溪,他们赶过来便看到了刚才三位刺客身死的惨状,将三位以动作迅速着称的刺客一刀封喉,这根本就不是一般的内家高手能做得到的,一定是顶尖的内家高手才行!而且外家功夫也要是顶尖的层次! 这种水平的人,如今江湖中几乎是屈指可数!二人前来追杀,定然不可能不紧张! 而身后的莫一笑嘴巴已经震惊地合不拢了!自己在集市上随手给予的一个名帖,居然是一位隐藏的高手吗?她也不是没见过强大的武林高手,可是身前这位中年妇女的气机之强烈,实在是从未见过! “多说无益。” 眼眸微微眯起,白木溪身形一动,手中的两柄匕首宛若穿花蝴蝶一般,脱手后疾驰而出!两位刺客如临大敌,急忙格挡起来,只见匕首撞击到了弯刀后,斜飞而出! 两位刺客对视一眼,正准备前冲时,耳畔又传来了呼啸的风声,这一次,他们却是丝毫反应不过来了。匕首从他们的身后狠狠没入,而后从胸膛前方直直飞出!中年妇女不知何时已经站立在二人的身前,她伸出手接过了两柄匕首,神色淡然地看向了莫一笑! “高手!你能不能帮我去救救我们神医谷啊!” 莫一笑见到这位中年妇女如此强大,心里忍不住生出了一丝不切实际的期待!如果这位高手出马,自己山谷的危机是不是定然可以解除? 第12章 偿还恩情,老叟舍命护圣女 “噗!” 一口鲜血从中年妇女的口中喷射而出,她强行催动体内的内力,经脉此刻传来阵阵剧痛,显然不能再急促动内力了! “快逃!” 她凝重地看着莫一笑,而对方看到了她如此的惨状,脸色发白,娇柔身躯忍不住摇晃起来。 “不……我要拯救我的神医谷!” “我可是神医谷莫一笑莫圣女!” 她的脸上涌动着一丝决然之意,似乎想要和来犯之敌玉石俱焚!白木溪的脸上闪过一丝担忧,她原本是来救她,可是对方如果有求死之心,那该如何是好? “啪!” 黑暗中忽然出来一个银色面具男子,一记手刀狠狠地斩在了莫一笑的脖子处,将对方彻底打晕过去。这个人影出现的瞬间,白木溪便恢复了老妇人的模样。二人对视了一眼,却是银色面具之人先说话了。 “想不到你居然有这么好的身手,今晚多亏有你了。” “只是你也受了重伤,想来行动不便了。” “我带你们逃出去,如何?” 银色面具下,叶云舟轻笑着看向老妇人,见到老妇人面容恢复成中年妇女之后,他点了点头。只是中年妇女接过了莫一笑晕过去的身躯,将其扛在肩膀上。 银色面具男子推开了后方的假山,一处狭小的洞口赫然出现在三人眼前,中年妇女和银色面具男子对视一眼,而后都走了进去。 …… 红袍男子背负双手,站在继任仪式的木架高台之上,冷眼看着黑衣男子们屠杀着神医谷内的所有人。正在此时,一位神色冷峻地黑衣男子缓步走了过来,弯腰拱拳说着。 “崖主,我们将整座神医谷全部翻了一遍,没有发现藏了秘宝的地图。” “啪!” 不见红袍男子如何动作,禀告的黑衣男子被重重的一脚踹了出去!他冷冷地看着在地上哀嚎的黑衣男子,脸上一片铁青。 “找不到,你就自裁。” 说罢,他抬头,远望着神医谷内的一切局势。而身旁的黑衣男子则是捂着腹部,小心翼翼地走了下去! …… 走入假山之后,只前行了几百步,便走出了这条狭小的甬道。可刚踏出山洞,前方出现的景物却是让二人的眉头紧皱起来。 一座根本望不到头的湖泊出现在眼前,而银色面具男子则是丢了一块石头下去,半天都没有听到沉底的声音!可想而知,这座湖泊究竟是有多深! 此刻,皎洁的月光洒落在平静的湖面之上,而银色面具男子愁眉苦脸,中年妇女则是伸出手,感应了一番莫一笑的呼吸。嗯,还算是平稳。 “唉,这座湖泊如此宽广,我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啊!” 银色面具男子忍不住挠了挠头,此刻他真的是黔驴技穷了。哪怕是他带着一个人游过去,也不太现实,毕竟这座湖泊一眼望不到头,谁知道要游到什么时候?身后的中年妇女神色淡然,可她的眉头也紧皱起来,这样的局势她未曾经历,更别提能够想到什么办法。 “或许,这条逃生通道还有接下来的安排?” 中年妇女思虑一番,忍不住开口说道。只是银色面具男子神色黯淡,望着空无一人的湖泊长叹起来。 “唉……我找找。” 他正在附近寻找着是否有什么机关暗号时,湖面上忽然传来了一阵阵涟漪,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湖面上缓缓接近。正当二人凝神看过去时,从湖泊上的一座小山后面,拐出来一条小船,上面有一位带着蓑笠的老渔翁,正划着船桨,朝着这座山洞接近。 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只是先凝神观察,伺机而动。 老渔翁将小船停靠在岸边,站定在三人的几十米外,他睁大着浑浊的眼眸,细细地观察着中年妇女背后的女子,看清楚了之后,他的脸上忍不住浮现出了一丝担忧。 “莫小主还好么?” 这声询问,显然是在确认着莫一笑的生死。中年妇女淡淡地看了老渔翁一眼,微微转过身,将莫一笑的正身对着老渔翁。 “胸膛尚有起伏,莫小主只是晕了过去。” 听到这里,银色面具男子急忙补充了一句。 “刚才事急从权,小主决意玉石俱焚,我等不放心!便下手打晕了!”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将自己伪装成了神医谷的守卫身份,而此刻莫一笑的呼吸平稳,老渔翁最担心的事情不再担心,对二人的身份也不再多疑。 “我辈先祖承莫家恩情,莫小主有难,我族绝不会推辞!” “请二位跟我上船,我带二位离开!” …… 小船在平静的湖面上晃悠着,莫一笑躺在茅草之上,而银色面具男子和中年妇女坐在一起,老渔翁时不时地打量着两个人的身影,眼里的好奇越来越浓。 “二位看起来很脸生啊,似乎在神医谷没有见过?” 银色面具男子轻笑着回应道。 “那是自然,我们二人常年在外面执行任务,今天也是为了守护莫小主才回来的。” “唉,想不到发生这种事情!” 听到身旁之人瞎话张口就来,中年妇女的眼眸微微一凝,随后便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哀叹之色。这一幕落在了老渔翁的眼中,一切都顺理成章起来。 “唉,只要莫小主还活着,神医谷定然会再次出世的!” …… 老渔翁将小船拴在了一棵岸边的小树上,带着二人朝着不远处的一座破旧的寺庙前行。只见这座寺庙的围墙已经塌了一大半,就连院门的柱子都只剩下一根了。走进院子,最里面的殿宇中,中央的一尊大佛上布满了碎裂的石片,显然已经是承受不住岁月的侵蚀了。 “这里几乎没有人来,我们在这里先休息一晚,顺便给你们弄点吃的。” 将莫一笑放置在柔软暖和的茅草堆上,老渔翁手里拿着铁锅和两条鱼干走了进来。不一会儿,一锅热气腾腾的鱼汤便出现在了大厅中央。而莫一笑也从昏迷中苏醒了过来。 眼见自己已经逃了出来,她的神色却不见半点的轻松,反倒是浓浓的哀伤起来。 “莫圣女,不要太难过,现在最要紧的是,你要快点逃出去!” “喝点鱼汤,身体有了力气,我们才能逃出去!” 莫一笑神色悲伤地接过鱼汤,小口小口地喝着,只是喝了一小会后,她便没有了胃口。剩余的鱼汤便被中年妇女和银色面具男子解决了。正当二人还准备劝说莫一笑时,老渔翁从门口惊慌失措地冲了进来! “不好了不好了!” “断龙崖的人追过来了!黑衣人漫山遍野都是!” “莫圣女你快逃跑!我们在这里断后!” 老渔翁的脸上满是决然,望着莫一笑的眼眸里深沉的恳切,只要对方逃出去,只要对方活着,自己这条命搭在这里又如何! “我不!我要和你们一起共生死!” 三人正劝说着莫一笑时,门外传来了几个轻微的脚步声,显然是武林中人!中年妇女正想起身帮忙,可当她站起身时,脸色瞬间惨白!额头上冷汗直流!她体内的子蛊终于被压制到了极点,开始反扑!眼下她拼尽全力调息着,这个关键时刻,她能顾全自己都不错了! 银色面具男子看了中年妇女一眼,眼里闪过一丝好奇,内力居然会混乱到这个地步,是一直都压制着走火入魔的伤势吗?他正想着的时候,莫一笑悄然走出了殿宇的大门! 殿宇外的三位黑衣男子循着寺庙上的炊烟,跟踪而来,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了正主! “莫圣女,桀桀桀!可让兄弟们一通好找啊!” “想死的就上来!” 莫一笑娇柔的身躯上猛然前冲,她和其中一位黑衣男子战成了一团!只是对方的眼神中显然充满了戏谑!任谁都能看出来,这个神医谷的莫圣女武功根本就一般! 正在此时,银色面具男子和老渔翁一齐冲杀了出来,和其他两位黑衣男子战成了一团! 这一下,局势瞬间就拉平了不少! 可三位黑衣男子却是很鸡贼的以防守为主!他们知道,这样的战斗定然会吸引其他的断龙崖使徒前来,只要自己三人能够撑得住,一切定然会有转机! 看着三个黑衣男子的战斗情绪逐渐转变为保守,老渔翁的脸色顿时就着急起来,他从腰间取出了一把剔骨刀,拿在手中,看向身前黑衣男子的眼眸都变了。 “怎么了?老东西你准备拿这个给大爷剔牙么?” 黑衣男子见到身前老叟拿着剔骨刀一脸认真的模样,忍不住出声取笑起来。就这么一个白发的老头子,拿着一柄不入流的刀,居然敢这个眼神看着自己? “找死!” 黑衣男子的眼神顿时也变了!二人的战斗瞬间进入了白热化!老渔翁更是悍不畏死地以伤换伤起来,今天他一定要将莫一笑送出去!短兵相接,几下便能明白对方的意图,黑衣男子见到老渔翁这个不要命的打法,眼里顿时就浮现了一丝担忧! “老东西,我一定会好好折磨你到死去的!” 他想用一些残忍的言语去刺激老渔翁,可是这些在对方看来,实在是不屑一顾,老渔翁已经红了眼,他拼死地挥动着手中的剔骨刀。不一会儿,黑衣男子的身上浮现了不少鲜血淋淋的伤口!而老渔翁的身上自然也不好过! 见到老渔翁这般拼命,银色面具男子手中的攻势也凌厉起来!只见他一击不中,悄然后退了两步,体内的内力快速运转起来,他的脚尖轻点地面,身形顿时消失了一瞬! 下一秒,银色面具男子出现时,已经是黑衣男子的身后了!可惜银色面具男子出现后走动了两步,脚步声被黑衣男子察觉,对方架起长刀,将攻击全部格挡了下来! 黑衣男子的眼眸中闪过了一丝惊惧,对方这个身法如果再厉害一些,岂不是无声无息地将自己给彻底斩杀了? 想到这里,他挥舞长刀的动作也狂猛起来! 无尽的刀势宛若编织成了一个密集的刀网,瞬息间就笼罩了银色面具男子的身前,可是银色面具男子的身形只是再一次消失在场间。 第13章 穷途末路,尚未身死怎言弃 战况越来越焦灼,莫一笑的武功本就不高超,此刻一番缠斗之下,额头上更是香汗淋漓。身旁的老渔翁浑身带血,可他的对手也不好过,身上的伤口也不少。而银色面具男子虽然轻功了得,但是外家功夫在黑衣男子手里并没有占到多少便宜! 惨淡的月光从塌陷的院墙外映照进来,场间的莫一笑等人在三位黑衣人的狂暴攻势下节节败退。 这三个黑衣男子不愧是断龙崖的十二恶徒,比起那些数量广大的断龙崖使徒确实是战力高出许多。身法迅捷,刀功狠辣,莫一笑手中的长剑次次都被大刀猛砍至震颤,她的胳膊已经接近麻痹了! 正在局势混乱一片时,寺庙外传来令人心寒的脚步声,一位在附近搜寻的黑衣人悄然摸了过来。他一进门,就看到了正在抵死战斗的莫一笑。 “桀桀,崖主的赏金简直唾手可得!” 手掌间刀光流转,他脚尖猛点地面,身体悄然冲向莫一笑!眼见如此情形,叶云舟也顾不上许多了!身体内的内力疯涨起来,他势大力沉地狠狠一刺,身前黑衣人顿觉不妙! “当!” 黑衣人格挡之下依旧后退了好几步,待到他回过头时,叶云舟已经将进来的黑衣人拦截下来,战成一团!他恼羞成怒地冲了过去,却也只能和叶云舟战成平手! 手中的长剑宛若长了眼睛一般,刺砍劈点都让两位黑衣人难以招架!局势似乎要从叶云舟这里产生突破了! “踏踏!” “吱呀!” 正在此时,院墙外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富有节奏而不轻不重,显然都是一些内家高手。在今晚这种情况下,谁都知道是断龙崖的人手贴过来了。老渔翁脸色一急,胸膛处却被划伤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缓缓从伤口处流淌而出! “看来,今天你们都要死在这里了。” 和莫一笑战斗的黑衣人尚有余力,此刻看同伴赶到,他忍不住开口嘲讽着还在顽抗的三人。 “是吗?” 一个清脆的女声从上方传来,墙内外的人纷纷抬头看去,只见一位白色面具的飘逸女子站在院墙之上,手中更是玩弄着一把黑色折扇,看上去好不优雅。 “少爷,夏执来晚了。” 言罢,她跃下院墙,直接和外面的所有人打成一团!不一会儿,墙外便传来哀嚎和惨叫之声,里面还在战斗的黑衣人们纷纷脸色一变! 就算是断龙崖的普通使徒也不会这么容易就被干掉?想到这里,他们原本稳操胜券的心有些动摇了! “咳咳,你们这些贼子,今日必死!” 中年妇女跌跌撞撞地从殿宇中扶着墙走了出来,只是她的步伐越走越稳,体内的气机也越来越强烈!待到她的脚步彻底踏出殿宇之外的那一刻,一股强烈到炫目的内力风暴从她的体内轰然炸开,只见她的身躯宛若一颗炮弹猛然射向和莫一笑战斗的恶徒黑衣人! “噗!” 恶徒黑衣人一手握着刀,一手抵着刀背,显然是做好了充分的抵挡准备,但是他此刻却只能怔怔地看着整根没入胸膛的锋利长剑! “唰!” 锋利长剑利索地被拔了出来,中年妇女丝毫不停留,转身迈向正在和叶云舟战斗的两位恶徒黑衣人!只是当她的视线看过去,两位恶徒黑衣人见势不妙直接脚底抹油,借着对拼了一记,转身跳上了院墙,跑了!紧跟在二人其后的,是和老渔翁战斗的恶徒黑衣人! 正当中年妇女擦拭着长剑时,夏执从院门外走了进来,白色衣袍上沾染了不少鲜血,黑色折扇上的暗器匕首全部探出了头,自然也是鲜血淋漓! 老渔翁拖着满身的鲜血,看着场间众人急忙呼喊着! “快!跟我走!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断龙崖的人已经发现了这里,而刚才的恶徒定然会回去报信,必须要趁着此刻的一点时间开始转移!众人不再拖延,叶云舟背着老渔翁,莫一笑则是抱着中年妇女,一行人飞速地回到了船上。叶云舟在老渔翁的指引下,拼命地划动着船桨!小船朝着湖泊深处的一座小岛悄然前行着! …… 一炷香后,破旧的寺庙门口,一袭红袍男子缓缓从夜色中走了出来,踏过了满地的黑衣人尸体,进入了塌陷的院门。 里面只有一个贯穿了胸膛的黑衣人,此刻身躯已然冰冷。 “啊!!!” “掘地三尺都要给我找出那群人!!!” 无尽气浪从红袍男子身上震荡而出,猛然掀起了地上的大量灰尘,溅射在旁边的院墙上,甚至深深地打出了许多细密的小洞! “是!崖主!” 院子外,大量的黑衣人开始拼命地在周围寻找起来。可是叶云舟一行人走的是水路,并没有任何的痕迹可以留下,黑衣人们找了半天,终究还是无功而返。 …… 莫一笑等人在一处木屋前,白木溪在屋内盘膝打坐,调息着体内的子蛊,而旁边老渔翁躺在一堆茅草上,脸色苍白。不一会儿,他忽然转过头,对着地面狠狠地咳嗽起来。 “咳咳!噗!” 一滩鲜血出现在地面上,里面甚至还能看到些许内脏残渣,旁边的叶云舟看了一眼,心里闪过一丝悲凉。这老渔翁眼看是生命危在旦夕了。 “老人家,我来帮你治疗把!” “不必了……” 老渔翁神色悲戚,他并不认为自己的伤势还能有治好的机会。看着闭目调息的白木溪逐渐睁开眼睛,又看着一旁正在担忧地看着他的叶云舟,他的心里仿佛下了什么决定,浑浊的眼眸中闪烁出一丝坚定的光芒。 “老叟还有一句话,想要二位能够答应我,尽管这样说有些牵强,可老叟也实在是穷途末路了!” 叶云舟和白木溪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了然。对于老渔翁要说的事情,二人心中大概是明白的。 “老人家,你说罢,要是我们能做到肯定不会推辞。” “毕竟能够躲过断龙崖的追杀,都是靠你带路啊!” 话语中诚恳的意味,加上叶云舟认真的眼神,老渔翁的神色逐渐变得有了一丝哀伤。 “你们可不可以带着莫圣女去南境,那里有一个神医谷的旁支,里面有莫圣女的姑姑莫静竹!” “她的武功仅仅够防身,而其他手段更是匮乏!” “还请二位必定答应我!” 说着,他竟然是从茅草堆上挣扎着准备起身,这番动作将伤口撕开了不少!于是身上的衣裳内渗出了大量的鲜血,可他还是坚持挪动着身躯,哪怕叶云舟前来阻拦都没有,他固执地想要趴在地面上,跪着求二人一个承诺! 叶云舟看了白木溪一眼,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决然,显然二人的心中对这件事情都是有预料的,也会接受老渔翁的要求。正当叶云舟准备答应时,木屋的门忽然被重重地推开了! “不!我不去!” “我要带着人马从神医谷外杀回去!” “我要带人踏平断龙崖!” 脸庞带泪,声音嘶哑,可见莫一笑的情绪到了何等的地步,只是她看向老渔翁的眼神中,充满了对断龙崖的仇恨!而这份仇恨,却是不能隔夜的! 老渔翁的身体原本是对着叶云舟的,此刻听到身后传来莫圣女如此哭声,他身体一顿,艰难挪动着受伤的身躯,对着莫一笑深深拜了下去!而身体上的伤口,再一次撕裂开来,鲜血肆意地在衣裳上涌现。 “老叟求莫圣女为了神医谷的未来考虑!” “此处神医谷总部已经彻底消亡,您回谷也没有任何人手可以调集,甚至可能会遇到断龙崖的残留人手袭击,直接葬身敌手!” “南境莫静竹乃是您的亲姑姑,前去投奔名正言顺,而且您是正统的下一代神医谷继承人,前去分支也是继任谷主!如此,才有机会带着人马回来重建神医谷!” “随意覆灭一个江湖势力是不合规矩的,您可以寻找一些江湖上的盟友,老叟虽然没有游历很多地方,但是神医谷这么多年的行医布善,盟友定然不在少数!” “莫圣女……只有去南境才有机会啊……” 越说到最后,老渔翁的声音也越来越小了,他跪在地面的身躯逐渐摇晃,可是姿势却依旧坚挺!叶云舟想要上前扶他起来却被甩手打开了!显然是莫一笑不答应,他决然不会起身。 此刻,莫一笑的脸上满是悲痛欲绝的泪水,她怔怔地看着地上深深跪拜的老渔翁,心里悲伤不已!如果还有再来一次的机会,她绝对不会让神医谷经受如此磨难!可恶的断龙崖,她绝对不会放过断龙崖的每一个人! “我,答应你。” 她深深地从老渔翁的身上感受到了一份对神医谷的忠诚,缓缓走上前,准备扶起老渔翁,却发现对方的身体怎么扶也扶不起来!下意识地用力,却发现老渔翁的肌肤触感似乎不太一样! “他已经离开了。” 旁边的叶云舟神色冷静,老渔翁在听到莫一笑答应的瞬间,身体便不再颤抖,而在他的感知下,对方体内的气机飞速流逝,像是一个人濒死之状。如今对方体内气机全无,他深深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痛,无尽的痛楚从莫一笑的心底涌出,将她的心脏彻底吞噬进去! “是我辜负了你!” 莫一笑缓缓掐了一个决,手指在老渔翁的身上轻点,对方的身躯缓缓柔软了下来。这显然是神医谷特有的医术,能够让死去的人身体不再僵硬!扶着老渔翁的身躯放在了茅草之上,此刻莫一笑才看清楚对方刚的表情,眼角含着泪,但是脸上却挂着一丝释然的微笑。对于莫一笑能够答应他的要求,他已经彻底心满意足了。 “老渔翁,我莫一笑在这里发誓,你的仇,我一定会报的!” 她轻轻抚过了老渔翁的双眸,悲伤地低下了头。 第14章 身怀重伤,山谷湖泊养伤身 清晨时分,白木溪站在一棵苍天古树下,身形依旧伪装成中年妇女的模样。而在她的身前,叶云舟正将地面上新鲜的泥土一点一点地添在一个小坟堆上,莫一笑则是手持着匕首,拿着一块刚切割好的木板正在刻字。 不一会儿,坟堆已经拍打严实了,而莫一笑也在前方插上了一块木质墓碑。 “我一定会铲除断龙崖,为整个江湖带去安宁。” 说着她深深地弯下了腰,然后缓缓直起身时,脸色忽然一白,身体一颤,一口鲜血骤然喷在地面!叶云舟见状急忙上前扶住了她,白木溪也走了过来,想要搭把手,可是莫一笑只是挥了挥手。 “我没事,只是一点点内伤。” “我们收拾东西开始赶路!” 叶云舟眉头紧皱了起来,担忧地看着莫一笑的脸庞,这姑娘脸上煞白,一点血色都没有,显然体内的内力完全混乱不堪,他很确信对方现在很需要休息! “我们现在不赶路,再修整一段时间,直到你们的身体都恢复好了再说。” 眼见莫一笑还有话要说,他直接伸出手打断了。 “莫圣女,我明白你的心,只是这份仇恨需要你拥有强健的体魄,至于时间,我们总会到达南境分支的。” 望着叶云舟坚定的神色,莫一笑神色黯淡地走入了木屋之中,坐在老渔翁之前躺过的茅草之上,静静地开始打坐调息起来。正当叶云舟经过白木溪身旁的时候,白木溪缓缓开口了。 “你这样说话,莫一笑心里依旧难受,而且也不会太接受。” “下次还是我来说。” 这番话落在夏执的耳朵里,她顿时毛都要竖起来了,这是怎么和少爷说话呢? “少爷,你不用理会这个老妇女的话!我就觉得你刚才说的很不错!” 叶云舟笑着对白木溪点了点头,淡淡说着。 “我也觉得莫圣女走时有些悲伤低落,下次可以换你来试一试。” 然后他才看向气愤不已的夏执,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哭笑不得地说着。 “夏执,你的身体情况比较好,我们的早饭就靠你了。” 说着叶云舟也走进了木屋中,白木溪跟在后面也走了进去。一行人纷纷开始调息起来。 愤愤不平的夏执准备起了早饭。 一行人吃过饭后,脸色都好了太多,尤其是莫一笑,脸色红润,气息绵长,显然是恢复很不错。而旁边的白木溪则是吃过一点后继续打坐调息起来。夏执心里的不忿依旧在,眼看场间众人间只有莫一笑睁开眼睛,淡淡地看着前方,她便下意识地和对方聊了起来。 “莫圣女,你们这个神医谷应该有很多盟友?” “这么多年治好了这么多的江湖中人,怎么昨晚都没有见到什么侠义之士呢?” 这番话落在莫一笑的耳朵里,自然是让她原本就脆弱的心更加痛苦了起来,她看着地上的火堆,眼里满满地都是失落和怀疑。 “是啊,我们救治了那么多武林高手,每一个人临走时都说着有难必定来帮,可是真的出了事情,居然一个来帮忙的都没有……” “看来我们真的很可笑啊……” 场间的气氛显然不对,可夏执丝毫没有注意到,她正准备继续说着的时候,叶云舟悄然睁开了眼睛。他无奈地看着丝毫没有感觉的夏执,轻声说着。 “夏执,有些事情,这个时候提起是揭人伤疤,切莫再说了。” 这番话声音极低,是旁人听不到的音量,而夏执听到了之后,脸色也是一阵青一阵白,她显然也察觉到了莫一笑更加难过了起来。一番心理斗争之下,她想要靠向莫一笑,去做点什么,可是被叶云舟看过来的眼神制止了。这个时候,已经这样了,就不用再去说什么。 正当此时,叶云舟忽然看见莫一笑的嘴角忽然渗出了一丝血迹,当下他的神情都紧张了起来! “莫圣女,你这是……?” “无妨,一些尚未被逼出的毒血罢了。” 她用长袖挡住脸,用清水漱了漱口,然后擦去了嘴角的那抹血迹。神色确实是好转不少。叶云舟依旧很是担忧地看着她,也许这姑娘因为神医谷的事情牵扯了太多心力,对自己的治疗都不那么上心了! “莫圣女,容在下帮你治愈一番,在下不才,还是有一些手段的。” 说着他正欲起身时,莫一笑微微摇头,摆了摆手,拒绝了叶云舟的好意。 “没事的,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 她从腰间的小布袋中取出了一颗散发着药香的小药丸,含入口中后,用清水送服下去。脸色于是变得更加红润了,显然体内的伤势已经好了一大半。 此刻场间,反倒是叶云舟和白木溪的脸色更差一些,于是叶云舟也不在坚持,缓缓闭上双眸,静静调息起来。 清风吹拂在众人的脸庞上,一切似乎都在逐渐好转。 …… 夕阳带着最后一抹光亮,躲到了山的后面。而场间的篝火悄然升起,温暖着每一个人的身体。下午时分,夏执在这片湖泊中捕捉到了不少的大鱼,叶云舟将这些鱼儿处理好了之后,用随身的调料粉洒在了鱼儿上面,腌制一番后放在了火堆上方炙烤着。鱼肉偏嫩,不一会儿便传出了令人食欲大开的肉香。 “想不到你还有这般手艺。” 夏执很是马屁地打破了场间的尴尬,叶云舟顿时无奈地苦笑了起来,这究竟是什么话嘛?而在主仆身后,莫一笑脸上的表情柔和了几分,就连白木溪都眉头舒展了一些,众人在轻松的氛围中,享受了一顿叶云舟亲自烹饪的美食。 只有亲自尝过之后,才能明白叶云舟的手艺究竟有多好,他随身携带的秘制调料,就是应对行走江湖之时,经常会遇到的打点野味填饱肚子的无奈之举。白木溪和莫一笑吃到第二条鱼的时候,都不约而同地放开了手脚,大口吃了起来! 待到所有的鱼儿全部被消灭之后,夏执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看着叶云舟的眼神满是崇拜。 “少爷,以后咱要是老了,您就开一个小酒馆,我给您打杂,工钱就免了,包吃住就行!” “你这个笨蛋丫鬟,我要是包你吃还不得亏本?” 这话一出,夏执的眉头顿时就紧皱起来,少爷这么说话实在是太伤害她的心了,她偷摸地想要恶狠狠瞪一眼少爷,却发现少爷一脸戏谑地看着她。当下她不在言语,嘟着嘴将场间的东西收拾了起来,只是手脚没轻没重地,声响较大。 莫一笑看着主仆二人的日常,眼里多了一丝光彩,而旁边的白木溪也是凝望着,眼里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晚饭后一会,叶云舟和夏执从周围巡查回来,确认了周围并没有断龙崖的人还在搜寻着。看来这个老渔翁的地点选择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这个据点很是安全。他正思量着事情时,忽然看到了木屋前,盘膝打坐的白木溪身形轻微地摇晃了起来! 这可不是什么好迹象!要知道打坐的时候最要紧的就是平心静气,如今身形摇晃,定然是引发了体内的伤势!主仆二人对视一眼,急忙朝着白木溪的方向走去! 白木溪此刻依旧伪装成一位中年妇女的外形,此刻身形摇晃,是因为体内的子蛊在之前的战斗中,失血过多引起的,体内没有足够的精血滋养子蛊,它便躁动了起来!或许处理一下伤口就好了,白木溪这般想着。看了眼前方飞奔而来的叶云舟,她轻轻开口道。 “我看公子身上似乎随时带着一个酒壶,不知可否借酒壶处理一下伤口呢?” 叶云舟自无不可,急忙解下了腰间的酒壶,正准备递过去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白木溪和夏执都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叶云舟为何停顿。只见叶云舟悄悄拍醒了熟睡的莫一笑,轻声对着她说道。 “莫圣女,老妇人的伤势有变化,请你帮她看一下。” 从熟睡中醒来的莫一笑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听闻白木溪身体依旧还有伤势,她的心里也担忧了起来。 “老人家,我来帮你看看,你千万不要再乱动了。” 她接过了叶云舟手中的酒壶,缓缓走了过去。 一番处理之后,白木溪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显然用酒水来清理外伤伤口,不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莫一笑满是惊叹地看着白木溪,忍不住赞叹道。 “这么多年,酒水清洗伤口而面不改色,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 白木溪只是淡淡一笑,摇了摇头,随后她闭上眼睛,开始了认真的调息。 莫一笑此刻已经失去了睡意,她坐在原来的位置上,静静地看着火堆中的火焰噼啪作响,双眸中浮现了一丝回忆之色。叶云舟很担心这位圣女会开始回忆之前的痛苦,一番思索之下,他缓缓开口了。 “莫圣女,神医谷向来能治便治,从来不因为对方身份或钱财而动摇,为何会遭受断龙崖如此的疯狂针对呢?” 对于江湖局势的思索,作为原本即将继承神医谷的莫一笑平日里自然也思考了许多,可是对于叶云舟提起的这个事情,她也是困惑不已。 “这个……我还真的不清楚,我们和断龙崖一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他们行事无拘无束,我们只是听说过他们,并未接触过。” 叶云舟听到这里,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那这就说不通了,既然平日里没有接触,那怎么结下这样的滔天大仇呢?他转过头,看向睁开眼聆听着的白木溪,轻声询问道。 “老人家,看你也是江湖众人,你难道对这件事情就不好奇吗?” “或者,你知晓一些情报?” 众人的眼神纷纷看向神色淡然的白木溪,对方只是定定地看着身前的篝火,没什么反应。过了好一会,她才缓缓开口说话。 第15章 秘宝传闻,柳掌门怒发冲冠 “也许是贪图神医谷的什么神秘宝物,不然凭断龙崖这种无利不起早的邪恶势力,定然不会如此大举进犯一个江湖势力。” “太有名气,对他们这种阴暗的家伙不是好事。” 白木溪说完,叶云舟的兴致显然就大了起来,他神色振奋地说起了自己曾经听过的一个传闻。 “老人家,你有没有听说过这样一个江湖秘闻?” 夏执和莫一笑很好奇地看了过来,江湖秘闻?这勾起了她们心里的好奇,究竟是什么江湖秘闻呢?而白木溪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未曾知晓。 “公子若是知道,不妨分享一下情报。” 叶云舟不再卖关子,缓缓开口,将自己的听闻说了起来。 “传说在江湖之中的某个角落里,藏着数之不尽的金银财宝,里面黄金如连绵群山,白银似浩瀚大海!更别提那些奇珍异宝,更是数不胜数!” “只是这滔天富贵,被一座任何人都无法破坏的秘宝大门锁起来了!” 夏执顿时就很好奇了,这么多的钱财不拿出来用,反倒是锁起来,这不是浪费吗? “少爷少爷!这些钱财锁起来干啥呀?有没有人知道打开的方式?” 叶云舟看了一眼好奇的夏执,无奈地继续开口说着。 “江湖上一直流传着这么一个说法,据传有一份藏宝图和秘宝钥匙,可以通过地图寻找到这个藏宝地,而这个钥匙,则是找到了藏宝地后,可以打开秘宝大门,从而获得里面的所有金银财宝!” 夏执的呼吸都忍不住急促了起来,这么多的金银财宝,要是自己得到了岂不是一生一世都花不完啊? “少爷少爷!我们还愣着干啥?现在就赶紧去找这个什么纸和什么钥匙的啊!” 叶云舟顿时哭笑不得起来,他忍不住伸出手拍了拍夏执的头,没好气地说着。 “你这个傻丫鬟,这个藏宝图我都不知道在哪里,怎么去拿?” “是哦。” 夏执忍不住低下了头,这个她倒是没想到,她想到的是这些金银财宝要怎么花出去。 “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什么宝藏,更不存在什么藏宝图和密匙,这些不过是一些可笑的说书人说出来的可笑的谎言罢了。” “劝着无数人涌入江湖内,然后白白葬送了自己的生命!” 白木溪冷冷地说出了这段话,显然对这个传闻她是很不屑一顾的!甚至可以说有一股淡淡的愠怒在里面。叶云舟微笑了起来,他觉得白木溪的看法很契合他的感觉。 “对,我和你同样的看法,我甚至觉得这是一个魔教的游戏,让那些正道之人充满了邪念,一旦得知了一丝所谓的内幕消息,便疯了一样的不择手段去达成目的!” 白木溪深深地看了叶云舟一眼,这一刻起,她才深深地认识到眼前这个陌生男子的不凡,对方身上熟悉气息又是怎么回事呢?如今想必也不是思考这件事情的时候,她转过头去,不再言语什么。 叶云舟见状,转过头看向莫一笑,想要了解一下对方的看法。 “不知莫圣女,是如何看待这个江湖秘闻呢?” 莫一笑眼眸中闪过一丝哀伤,正当她想要开口时,白木溪忽然说话了。 “公子,夜深了,我们准备休息,明早大家就可以赶路了。” 众人不再说话,皆是闭目调息起来。 …… 神医谷的废墟外,一位俊秀潇洒男子御剑疾驰而来,正当他的身体接近神医谷时,他的口中传来一声清啸,长剑陡然停了下来。他从容地走下了长剑,一脸悲戚地看着神医谷内的盛大仪式被彻底摧残后的断壁残垣。 “偌大的神医谷势力,一朝竟然被摧毁至此。” 他的眼里满是居安思危的危机感!御剑飞行之人,正是御风剑派的掌门,柳云生! 此刻,神医谷内早就来了诸多的江湖势力,多数都是听闻了这件惨烈之事,抱着不相信和担忧而前来查看一番! 一位身穿着御风剑派服装的弟子缓缓走了上来,对着柳云生拱手道。 “掌门,前方是神医谷几位长老的遗体。” 言罢,柳云生脚尖轻点,跟着弟子来到了一处木质殿宇之中,地面上躺着一具满是刀伤的尸体,正是神医谷的大护法几位长老!只见几位长老的脸上满是血迹,胸膛处一个巨大的窟窿,显然是心脏不知被何人摘走了!如此魔教手段,让柳云生的身躯因为愤怒而颤抖了起来! “我柳云生发誓!定然要让贼子十倍偿还!” 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几位长老的指甲缝中,残留一些一抹淡淡的红色锦袍碎片。 此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正是两位江湖高人,鹤莲和鹤眉,只是二人的神情丝毫不见悲戚,反倒是轻松自然,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见到愤怒之色的柳云生时,鹤莲的脸上顿时就扬起了一丝玩味之色。 “哟!这不是御风剑派的掌门柳掌门嘛?昨晚你没有御风嘛?怎么现在才到啊?” “区区手下败将,也敢放声高语!” 柳云生怒目而视,对方的话语显然是为了激怒他,而他心里深深地知道,只是当下,他的愤怒已经不受控制了!眼见柳云生脸色难看,鹤莲的脸上更是涌动着异样的光泽! “嘻嘻,你们和神医谷的关系不是相传情同手足嘛?他们连夜被灭门,你们做兄弟的一点都不知道啊?” 鹤莲这番话,已经近乎是在御风剑派的名声上狠狠践踏了!殿宇中陡然传来长剑出鞘的剑鸣之声!鹤莲和鹤眉脸色大变,二人没想到柳云生居然动了杀气! “柳掌门且慢!” 一声中气十足的浑厚男子声传来,似乎来自很远的地方,却又仿佛在身前!可柳云生眼眸中已然满是杀意,显然不可能因为一句话而停手!鹤莲和鹤眉二人抄起手中家伙,也架起了阵势!柳云生眼中闪过一道愤怒,一丝剑光霎那间激射而出! “当!” 鹤莲和鹤眉合击格挡,却没有感受到任何的攻击袭来。只见一位身穿破烂衣裳的长发男子淡然地站在了剑光之下,只差一点点距离,悬浮的长剑便要插入他的胸膛! 长发散乱在双肩,他的脸上满是脏污,可是这些丝毫不能遮掩他双眸中的滔天精光,来人正是丐帮帮主!长剑在他坚定的眼神中丝毫没有后退,可是柳云生丝毫不在意,甚至剑光更加强烈了起来。 “柳掌门,如今江湖之上,想要查清神医谷之事原委的人极多,如果我们真的找到了凶手,这些人必然是我们的助力。” 他淡淡开口,可是柳云生丝毫不在意这个事情! “若无他们,凶手也定然会死无葬身之地!!” 丐帮帮主神色悲悯,知晓柳云生已经彻底动了杀心,此刻讲道理是行不通的,只有讲一讲感情。 “柳掌门,如今神医谷被灭门,操持神医谷后事这件大事便会落在你的身上,你也不想再祭祀之时身上沾染一丝血光?” 半晌,强盛的剑光才淡淡减弱,后退到柳云生身后消失不见。 “许久不见,柳掌门的御风剑术又精进不少,真是可喜可贺啊!” 丐帮帮主微笑着拱了拱手,柳云生这番停手,多少有一些看在他的面子上的意思,眼下他便是捧了对方一下。然后,他转过头看向身后的鹤莲和鹤眉。 “你们最好收敛一下性子,不然终究会知道什么叫做祸从口出!” 身后二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却是不敢动作! “柳掌门,这边请。” 丐帮帮主在前方带路,柳云生脸色冰冷地跟在后方,愤慨的情绪依旧在他的心中酝酿! …… 天快要亮了,叶云舟早早地就从打坐中醒了过来,他并没有很严重的伤势,只是体内的经脉运转超过了负担,调息这么久,早就没什么大碍了。他趁着中年妇女依旧在调息时,仔细地盯着对方的脸庞,想要从对方的脸上看出一丝端倪。 对自己没见过的人,他是绝对不会有任何的熟悉感的,但这位老人家给他的感觉,太熟悉。 从第一次见面的老妪,又易容到如今的中年妇女模样,有一丝感觉是从来就没有变化的,可是具体是什么感觉,他又说不上来。 想破了头皮都实在是想不到,他不由得从心底深深佩服起老人家的易容术,真是易容什么像什么啊!不仅是外形,就连身体动作和语言语气都是和身形一模一样,丝毫没有任何的违和感。 这对他来说,又多了一个好奇的点。如此精湛的易容术,究竟是哪里学的,叫什么名字呢? 他仔细地盯着中年妇女的脸庞,想看出一点什么来。 一抹鱼肚白从山顶浮现,淡淡的紫气一闪而过,场间四人瞬间就进入了打坐状态,尽可能地催动着体内的内力去亲近这一丝天地之间的紫气!这可是对自身修行有大好处的东来紫气! 天彻底亮了,众人纷纷从打坐中苏醒了过来。 莫一笑抬起头,看了看神医谷的方向,那里如今还有漫天的火焰在燃烧着,显然是山谷里面的建筑还未彻底焚烧殆尽。看了好一会,她缓缓转过头,眼中带着一丝决然。 “我准备出发去南境了,小女感谢二人一路护送,接下来的路,我一个人走便是!” 说着她深深地拱拳,然后缓缓起身,看向二人。中年妇女神色淡然,缓缓地站在了莫一笑的身旁。 “我决意护送莫圣女一路前行,自然要跟在莫圣女身边!” 望着对方的坚定眼神,莫一笑心底也有了一丝温暖之意,她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对方和自己一起走!叶云舟坚定地看向二人,缓缓开口道。 “我也愿意护送圣女一路前行,直至抵达南境!” 众人都默契地没有提起老渔翁的誓言,实在是担忧莫一笑会再次想起悲伤的事情! “公子主仆二人,跟着我们未免人数过大,引人猜忌,我一人护送便可。” 白木溪这般说着,身旁的莫一笑也是认同地点了点头。 “多谢公子好意,我们二人足够。” 当下白木溪不在言语,带着莫一笑朝着木屋后方走去,那里有一条小路,正是离开这里的唯一道路。 第15章 秘宝传闻,柳掌门怒发冲冠 “也许是贪图神医谷的什么神秘宝物,不然凭断龙崖这种无利不起早的邪恶势力,定然不会如此大举进犯一个江湖势力。” “太有名气,对他们这种阴暗的家伙不是好事。” 白木溪说完,叶云舟的兴致显然就大了起来,他神色振奋地说起了自己曾经听过的一个传闻。 “老人家,你有没有听说过这样一个江湖秘闻?” 夏执和莫一笑很好奇地看了过来,江湖秘闻?这勾起了她们心里的好奇,究竟是什么江湖秘闻呢?而白木溪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未曾知晓。 “公子若是知道,不妨分享一下情报。” 叶云舟不再卖关子,缓缓开口,将自己的听闻说了起来。 “传说在江湖之中的某个角落里,藏着数之不尽的金银财宝,里面黄金如连绵群山,白银似浩瀚大海!更别提那些奇珍异宝,更是数不胜数!” “只是这滔天富贵,被一座任何人都无法破坏的秘宝大门锁起来了!” 夏执顿时就很好奇了,这么多的钱财不拿出来用,反倒是锁起来,这不是浪费吗? “少爷少爷!这些钱财锁起来干啥呀?有没有人知道打开的方式?” 叶云舟看了一眼好奇的夏执,无奈地继续开口说着。 “江湖上一直流传着这么一个说法,据传有一份藏宝图和秘宝钥匙,可以通过地图寻找到这个藏宝地,而这个钥匙,则是找到了藏宝地后,可以打开秘宝大门,从而获得里面的所有金银财宝!” 夏执的呼吸都忍不住急促了起来,这么多的金银财宝,要是自己得到了岂不是一生一世都花不完啊? “少爷少爷!我们还愣着干啥?现在就赶紧去找这个什么纸和什么钥匙的啊!” 叶云舟顿时哭笑不得起来,他忍不住伸出手拍了拍夏执的头,没好气地说着。 “你这个傻丫鬟,这个藏宝图我都不知道在哪里,怎么去拿?” “是哦。” 夏执忍不住低下了头,这个她倒是没想到,她想到的是这些金银财宝要怎么花出去。 “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什么宝藏,更不存在什么藏宝图和密匙,这些不过是一些可笑的说书人说出来的可笑的谎言罢了。” “劝着无数人涌入江湖内,然后白白葬送了自己的生命!” 白木溪冷冷地说出了这段话,显然对这个传闻她是很不屑一顾的!甚至可以说有一股淡淡的愠怒在里面。叶云舟微笑了起来,他觉得白木溪的看法很契合他的感觉。 “对,我和你同样的看法,我甚至觉得这是一个魔教的游戏,让那些正道之人充满了邪念,一旦得知了一丝所谓的内幕消息,便疯了一样的不择手段去达成目的!” 白木溪深深地看了叶云舟一眼,这一刻起,她才深深地认识到眼前这个陌生男子的不凡,对方身上熟悉气息又是怎么回事呢?如今想必也不是思考这件事情的时候,她转过头去,不再言语什么。 叶云舟见状,转过头看向莫一笑,想要了解一下对方的看法。 “不知莫圣女,是如何看待这个江湖秘闻呢?” 莫一笑眼眸中闪过一丝哀伤,正当她想要开口时,白木溪忽然说话了。 “公子,夜深了,我们准备休息,明早大家就可以赶路了。” 众人不再说话,皆是闭目调息起来。 …… 神医谷的废墟外,一位俊秀潇洒男子御剑疾驰而来,正当他的身体接近神医谷时,他的口中传来一声清啸,长剑陡然停了下来。他从容地走下了长剑,一脸悲戚地看着神医谷内的盛大仪式被彻底摧残后的断壁残垣。 “偌大的神医谷势力,一朝竟然被摧毁至此。” 他的眼里满是居安思危的危机感!御剑飞行之人,正是御风剑派的掌门,柳云生! 此刻,神医谷内早就来了诸多的江湖势力,多数都是听闻了这件惨烈之事,抱着不相信和担忧而前来查看一番! 一位身穿着御风剑派服装的弟子缓缓走了上来,对着柳云生拱手道。 “掌门,前方是神医谷几位长老的遗体。” 言罢,柳云生脚尖轻点,跟着弟子来到了一处木质殿宇之中,地面上躺着一具满是刀伤的尸体,正是神医谷的大护法几位长老!只见几位长老的脸上满是血迹,胸膛处一个巨大的窟窿,显然是心脏不知被何人摘走了!如此魔教手段,让柳云生的身躯因为愤怒而颤抖了起来! “我柳云生发誓!定然要让贼子十倍偿还!” 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几位长老的指甲缝中,残留一些一抹淡淡的红色锦袍碎片。 此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正是两位江湖高人,鹤莲和鹤眉,只是二人的神情丝毫不见悲戚,反倒是轻松自然,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见到愤怒之色的柳云生时,鹤莲的脸上顿时就扬起了一丝玩味之色。 “哟!这不是御风剑派的掌门柳掌门嘛?昨晚你没有御风嘛?怎么现在才到啊?” “区区手下败将,也敢放声高语!” 柳云生怒目而视,对方的话语显然是为了激怒他,而他心里深深地知道,只是当下,他的愤怒已经不受控制了!眼见柳云生脸色难看,鹤莲的脸上更是涌动着异样的光泽! “嘻嘻,你们和神医谷的关系不是相传情同手足嘛?他们连夜被灭门,你们做兄弟的一点都不知道啊?” 鹤莲这番话,已经近乎是在御风剑派的名声上狠狠践踏了!殿宇中陡然传来长剑出鞘的剑鸣之声!鹤莲和鹤眉脸色大变,二人没想到柳云生居然动了杀气! “柳掌门且慢!” 一声中气十足的浑厚男子声传来,似乎来自很远的地方,却又仿佛在身前!可柳云生眼眸中已然满是杀意,显然不可能因为一句话而停手!鹤莲和鹤眉二人抄起手中家伙,也架起了阵势!柳云生眼中闪过一道愤怒,一丝剑光霎那间激射而出! “当!” 鹤莲和鹤眉合击格挡,却没有感受到任何的攻击袭来。只见一位身穿破烂衣裳的长发男子淡然地站在了剑光之下,只差一点点距离,悬浮的长剑便要插入他的胸膛! 长发散乱在双肩,他的脸上满是脏污,可是这些丝毫不能遮掩他双眸中的滔天精光,来人正是丐帮帮主!长剑在他坚定的眼神中丝毫没有后退,可是柳云生丝毫不在意,甚至剑光更加强烈了起来。 “柳掌门,如今江湖之上,想要查清神医谷之事原委的人极多,如果我们真的找到了凶手,这些人必然是我们的助力。” 他淡淡开口,可是柳云生丝毫不在意这个事情! “若无他们,凶手也定然会死无葬身之地!!” 丐帮帮主神色悲悯,知晓柳云生已经彻底动了杀心,此刻讲道理是行不通的,只有讲一讲感情。 “柳掌门,如今神医谷被灭门,操持神医谷后事这件大事便会落在你的身上,你也不想再祭祀之时身上沾染一丝血光?” 半晌,强盛的剑光才淡淡减弱,后退到柳云生身后消失不见。 “许久不见,柳掌门的御风剑术又精进不少,真是可喜可贺啊!” 丐帮帮主微笑着拱了拱手,柳云生这番停手,多少有一些看在他的面子上的意思,眼下他便是捧了对方一下。然后,他转过头看向身后的鹤莲和鹤眉。 “你们最好收敛一下性子,不然终究会知道什么叫做祸从口出!” 身后二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却是不敢动作! “柳掌门,这边请。” 丐帮帮主在前方带路,柳云生脸色冰冷地跟在后方,愤慨的情绪依旧在他的心中酝酿! …… 天快要亮了,叶云舟早早地就从打坐中醒了过来,他并没有很严重的伤势,只是体内的经脉运转超过了负担,调息这么久,早就没什么大碍了。他趁着中年妇女依旧在调息时,仔细地盯着对方的脸庞,想要从对方的脸上看出一丝端倪。 对自己没见过的人,他是绝对不会有任何的熟悉感的,但这位老人家给他的感觉,太熟悉。 从第一次见面的老妪,又易容到如今的中年妇女模样,有一丝感觉是从来就没有变化的,可是具体是什么感觉,他又说不上来。 想破了头皮都实在是想不到,他不由得从心底深深佩服起老人家的易容术,真是易容什么像什么啊!不仅是外形,就连身体动作和语言语气都是和身形一模一样,丝毫没有任何的违和感。 这对他来说,又多了一个好奇的点。如此精湛的易容术,究竟是哪里学的,叫什么名字呢? 他仔细地盯着中年妇女的脸庞,想看出一点什么来。 一抹鱼肚白从山顶浮现,淡淡的紫气一闪而过,场间四人瞬间就进入了打坐状态,尽可能地催动着体内的内力去亲近这一丝天地之间的紫气!这可是对自身修行有大好处的东来紫气! 天彻底亮了,众人纷纷从打坐中苏醒了过来。 莫一笑抬起头,看了看神医谷的方向,那里如今还有漫天的火焰在燃烧着,显然是山谷里面的建筑还未彻底焚烧殆尽。看了好一会,她缓缓转过头,眼中带着一丝决然。 “我准备出发去南境了,小女感谢二人一路护送,接下来的路,我一个人走便是!” 说着她深深地拱拳,然后缓缓起身,看向二人。中年妇女神色淡然,缓缓地站在了莫一笑的身旁。 “我决意护送莫圣女一路前行,自然要跟在莫圣女身边!” 望着对方的坚定眼神,莫一笑心底也有了一丝温暖之意,她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对方和自己一起走!叶云舟坚定地看向二人,缓缓开口道。 “我也愿意护送圣女一路前行,直至抵达南境!” 众人都默契地没有提起老渔翁的誓言,实在是担忧莫一笑会再次想起悲伤的事情! “公子主仆二人,跟着我们未免人数过大,引人猜忌,我一人护送便可。” 白木溪这般说着,身旁的莫一笑也是认同地点了点头。 “多谢公子好意,我们二人足够。” 当下白木溪不在言语,带着莫一笑朝着木屋后方走去,那里有一条小路,正是离开这里的唯一道路。 第16章 获知真相,风雨欲来城欲摧 在青山绿水之间,阳光洒落在稀疏的树林间。 一位缓缓前行的中年妇女,袖子里鼓囊囊的,似乎放了不少东西。而身旁一位身材婀娜的妙龄少女俏脸上布满愁云,眉头紧锁,对未来的事情心里充满了担忧。叶云舟凝望着中年妇女的背影消失在山路尽头,才起身收拾行李。 正在此时,外界巡视的夏执走了回来,手里还抱着不少的浆果。 “少爷,你看我采摘了多少浆果呀!” “诶?她们已经离开了吗?” 夏执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清洗干净的浆果放在了旁边的一块石板上,打量着四周,似乎还在寻找着她们。 将视线缓缓从山路尽头收回来,叶云舟的心里不由得浮现一丝猜测。 …… 神医谷废墟内,坍塌的殿宇中央。 众多江湖人士正围成一团,商议着神医谷后续之事。 丐帮帮主伸出打狗棒,翻动着地面上的黑色尸体,这些正是夜晚死在这里的刺客。他的脸上布满脏污,可双眼却清澈得黑白分明,干净至极。 “这些尸体上没有什么信息,鹤莲鹤眉,你两过来看看!” 此时,二人正躲在一颗断掉的石柱之后,下意识地遮掩起了自身!因为二人时不时就能感受到柳云生冰冷的目光扫过身躯! 行走江湖之人,都知道练剑的人最是不要惹,因为练剑者,必然念头通达,不然携带着剑意的内力都会运行不通畅。 这二人为人处事放浪形骸,几乎不计较后果,经常容易招惹仇敌。可江湖之人,谁还没有一点奇淫巧技,这二人就最为擅长寻踪问迹,对一些来路不明的人,经常都能看出跟脚! 当然,这也是二人仇敌遍布天下的重要原因。 看着二人唯唯诺诺模样,柳云生心中的不快之意更加浓烈,他忍不住冷哼一声,一道凝练的白色内力骤然从他的周身激荡而出,将鹤莲鹤眉身前的所有稀碎遮挡物全部轰开了! “哼!” “叫你们出来就出来!” “再这么磨磨蹭蹭,谁都救不了你们!” 鹤莲看着地面上一道深深的剑痕,脸色煞白地拉着颤抖的鹤眉走了出来!只见二人缓缓来到了地面上三具尸体前! “好好检查,柳掌门此刻最需要的就是真相。” 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丐帮帮主朝着二人点了点头,二人的神情这才放松不少!鹤莲鹤眉刚才虽然头脑一热,干了一些傻事情,害怕被柳掌门杀人灭口,可如今知道了能够帮助到柳掌门时,二人心中的紧迫感顿时减去不少! 于是乎,二人很快就进入了寻踪问迹的状态,认真研究起来。 “鹤眉,你去把三个黑衣人掉落在外面的那些兵器什么的物品,全部拿进来。” 鹤莲的手中出现了一柄细长的小刀,将黑衣人的衣裳划开来,细细检查着对方的身体!内功修行时,内力在体内游走,会留下一些相对应的痕迹,尤其是不同的功法之间,痕迹更是截然不同。二人常年做这些事情,积累的信息自然也是不少。 小刀在黑衣人的身躯上游走着,很快,尸体上的皮肤就没几块好的了。正在鹤莲皱眉思索时,鹤眉抱着七八柄刀走了进来,放在了鹤莲的手边上。鹤莲很是娴熟地挑选着地面的刀刃,然后一把一把地和黑衣人的手掌对照着,放在黑衣人的手里,试探着持握着。 不一会儿,二人低声交流了一下,然后就站在了丐帮帮主的身前。不知何时,柳云生的身形也悄然出现在丐帮帮主的身旁。二人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此刻倒也不是那么惧怕柳云生了。 “帮主大人,我们查清楚了是谁干的!” “请看此刀,刀背有四个铜环,刀身上刻制了繁复的铭文,在刀刃和刀身连接之处,更是有四道血槽!” 说到这里,丐帮帮主眉头微皱了起来。他的眼线遍布全天下,今天他能够过来,自然也是柳云生请过来的,当下他也不遮遮掩掩,将疑惑点说了出来。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知道这把刀叫什么名字,又属于谁了。” “无相刀,原本是断龙崖恶徒无相的佩刀,当年立功之后,前任崖主赏赐的,可如今他背叛断龙崖,已经被新崖主彻底残杀了。” “或许是遗落至此的?” 鹤莲的眼神里满是敬佩,断龙崖的内部信息向来都是机密,能够获取极为不易,此刻丐帮帮主轻易说出这么多信息,实在是让人佩服!二人对视了一眼后,说出了心中的判断! “帮主大人有所不知,我们有朋友是断龙崖之人,知晓一些内部的其他规矩。” “无相的刀被杀害之后,会被崖主赏赐给杀害无相之人,也就是说,这刀还是在断龙崖中的某个人手里的。” 说罢,鹤莲看向地面的黑衣人,眼神里满是璀璨至极的神采。 “这人便是断龙崖之人,甚至,这里大部分人都是断龙崖之人。” “其他的一些尸体,有一些是银月阁的,还有……” 说着鹤莲神色有些犹豫,毕竟,丐帮和御风剑派的人的尸体他们也看到了。昨晚这种盛况,江湖上大部分势力都会派密探前来了解一番,可是谁曾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情。断龙崖做事情向来做绝,那些密探就算是袒露身份也是一个死字。 “砰!” 一道无形剑气从逐渐狂暴化的柳云生周身凝结成一道虚幻的小剑,不受控制地射向了旁边的石柱上,将石柱彻底贯穿! “啊!!!” 柳云生一声怒吼,周身气息激荡之际,丐帮帮主见势不妙,急忙带着鹤莲和鹤眉二人身形闪掠出了这座殿宇! “轰隆隆!” 三人刚走出这座破败的殿宇,无数的气剑从殿宇中彻底激射而出,将整座殿宇撕了个粉碎! “我一定要将断龙崖在这个世界上抹除!” 鹤莲和鹤眉身体颤抖地像是一个筛子一般,脚底抹油,直接跑了!丐帮帮主无奈地看着二人消失的身影,随这两个人去,毕竟江湖上对这两个人还有另外的一个评价! 记吃不记打! 丐帮帮主望着气息紊乱的柳云生,心生不忍,一道浑厚的土黄色气息弥漫而去,将柳云生浮躁的气息彻底平复下去。 “柳掌门,你我相识多年,有些话,还请听我一劝。” “江湖都知晓你御风剑派和神医谷向来交好,断龙崖如今灭去了神医谷,下一个,保不齐就是你御风剑派!现在悲愤不已,不如回宗门备战,我想,断龙崖很快就会来找你们!” 虽然这样说很不好,可是这么多年,他也听到了断龙崖的不少消息。对方做事情喜欢做绝,他是深刻领会的。 “那我就在宗门里等着他们!” “弟子们!回宗门备战!” 一道尖锐的剑啸声在场间响起,再看过去时,地面只有一个白色的圆圈印记,柳云生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了! 而随后,整座神医谷内才飞起不少的御风剑派弟子,他们架起剑光,朝着御风剑派的位置激射出去! “唉!” “江湖事,何曾了!” 打狗棒轻点地面,丐帮帮主的身形缓缓走进了微风中,逐渐淡去。 …… 中午时分,炎热的太阳无情的炙烤着地面。 中年妇女和莫一笑躲在一处树荫下,旁边小溪流水潺潺。二人正拿着包裹里的干粮小口小口吃着,莫一笑倒没有任何的不适应,只是神色有些哀怨。正当中年妇女准备清洗一下手帕时,忽然好像感应到了什么,下意识地朝着身后看去。 零星几颗大树在身后,并没有一个人。此举,倒是让莫一笑有些紧张了。 “老人家,可是有人追来了么?” “没有,有蚊虫而已。” 中年妇女淡淡地回应了一句,神色坦然地洗好了手帕。只是在她的心中,几分疑惑升起,自己明明就感应到了银色面具男子在附近,这是不可能有错觉的。 正在她身后的几颗大树上,银色面具之人正静静地站在树梢之上,淡然看着二女,正是叶云舟!他心里对中年妇女的身份很好奇,同时也很担心二女的安危,毕竟在他看来,中年妇女身上似乎有很严重的伤势,只不过是自己压制住了而已。 休憩片刻,二女未做停留,动身离开了。 叶云舟来到了二女曾带过的地方,旁边的夏执一脸幽怨地走了出来。 “少爷,为啥我们要跟踪她们呀?” “她们都不喜欢我们在旁边,我们不必跟着她们呀?” 叶云舟并未说话,只是淡淡地看着中年妇女曾坐过的地方,上面用匕首刻画了一行小字。 “不必跟随。” 看来,中年妇女确实是看到了自己,这不免让叶云舟的好奇更胜了!似乎和自己有旧,但是却又不愿意自己护送二人,确定是目标太大了么? 不是担心自己在身边,会暴露身份么? 夏执站立的位置和叶云舟有些距离,从她的角度是看不到这行小字。见叶云舟并未回话,她的脸上愁苦万分。 第16章 获知真相,风雨欲来城欲摧 在青山绿水之间,阳光洒落在稀疏的树林间。 一位缓缓前行的中年妇女,袖子里鼓囊囊的,似乎放了不少东西。而身旁一位身材婀娜的妙龄少女俏脸上布满愁云,眉头紧锁,对未来的事情心里充满了担忧。叶云舟凝望着中年妇女的背影消失在山路尽头,才起身收拾行李。 正在此时,外界巡视的夏执走了回来,手里还抱着不少的浆果。 “少爷,你看我采摘了多少浆果呀!” “诶?她们已经离开了吗?” 夏执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清洗干净的浆果放在了旁边的一块石板上,打量着四周,似乎还在寻找着她们。 将视线缓缓从山路尽头收回来,叶云舟的心里不由得浮现一丝猜测。 …… 神医谷废墟内,坍塌的殿宇中央。 众多江湖人士正围成一团,商议着神医谷后续之事。 丐帮帮主伸出打狗棒,翻动着地面上的黑色尸体,这些正是夜晚死在这里的刺客。他的脸上布满脏污,可双眼却清澈得黑白分明,干净至极。 “这些尸体上没有什么信息,鹤莲鹤眉,你两过来看看!” 此时,二人正躲在一颗断掉的石柱之后,下意识地遮掩起了自身!因为二人时不时就能感受到柳云生冰冷的目光扫过身躯! 行走江湖之人,都知道练剑的人最是不要惹,因为练剑者,必然念头通达,不然携带着剑意的内力都会运行不通畅。 这二人为人处事放浪形骸,几乎不计较后果,经常容易招惹仇敌。可江湖之人,谁还没有一点奇淫巧技,这二人就最为擅长寻踪问迹,对一些来路不明的人,经常都能看出跟脚! 当然,这也是二人仇敌遍布天下的重要原因。 看着二人唯唯诺诺模样,柳云生心中的不快之意更加浓烈,他忍不住冷哼一声,一道凝练的白色内力骤然从他的周身激荡而出,将鹤莲鹤眉身前的所有稀碎遮挡物全部轰开了! “哼!” “叫你们出来就出来!” “再这么磨磨蹭蹭,谁都救不了你们!” 鹤莲看着地面上一道深深的剑痕,脸色煞白地拉着颤抖的鹤眉走了出来!只见二人缓缓来到了地面上三具尸体前! “好好检查,柳掌门此刻最需要的就是真相。” 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丐帮帮主朝着二人点了点头,二人的神情这才放松不少!鹤莲鹤眉刚才虽然头脑一热,干了一些傻事情,害怕被柳掌门杀人灭口,可如今知道了能够帮助到柳掌门时,二人心中的紧迫感顿时减去不少! 于是乎,二人很快就进入了寻踪问迹的状态,认真研究起来。 “鹤眉,你去把三个黑衣人掉落在外面的那些兵器什么的物品,全部拿进来。” 鹤莲的手中出现了一柄细长的小刀,将黑衣人的衣裳划开来,细细检查着对方的身体!内功修行时,内力在体内游走,会留下一些相对应的痕迹,尤其是不同的功法之间,痕迹更是截然不同。二人常年做这些事情,积累的信息自然也是不少。 小刀在黑衣人的身躯上游走着,很快,尸体上的皮肤就没几块好的了。正在鹤莲皱眉思索时,鹤眉抱着七八柄刀走了进来,放在了鹤莲的手边上。鹤莲很是娴熟地挑选着地面的刀刃,然后一把一把地和黑衣人的手掌对照着,放在黑衣人的手里,试探着持握着。 不一会儿,二人低声交流了一下,然后就站在了丐帮帮主的身前。不知何时,柳云生的身形也悄然出现在丐帮帮主的身旁。二人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此刻倒也不是那么惧怕柳云生了。 “帮主大人,我们查清楚了是谁干的!” “请看此刀,刀背有四个铜环,刀身上刻制了繁复的铭文,在刀刃和刀身连接之处,更是有四道血槽!” 说到这里,丐帮帮主眉头微皱了起来。他的眼线遍布全天下,今天他能够过来,自然也是柳云生请过来的,当下他也不遮遮掩掩,将疑惑点说了出来。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知道这把刀叫什么名字,又属于谁了。” “无相刀,原本是断龙崖恶徒无相的佩刀,当年立功之后,前任崖主赏赐的,可如今他背叛断龙崖,已经被新崖主彻底残杀了。” “或许是遗落至此的?” 鹤莲的眼神里满是敬佩,断龙崖的内部信息向来都是机密,能够获取极为不易,此刻丐帮帮主轻易说出这么多信息,实在是让人佩服!二人对视了一眼后,说出了心中的判断! “帮主大人有所不知,我们有朋友是断龙崖之人,知晓一些内部的其他规矩。” “无相的刀被杀害之后,会被崖主赏赐给杀害无相之人,也就是说,这刀还是在断龙崖中的某个人手里的。” 说罢,鹤莲看向地面的黑衣人,眼神里满是璀璨至极的神采。 “这人便是断龙崖之人,甚至,这里大部分人都是断龙崖之人。” “其他的一些尸体,有一些是银月阁的,还有……” 说着鹤莲神色有些犹豫,毕竟,丐帮和御风剑派的人的尸体他们也看到了。昨晚这种盛况,江湖上大部分势力都会派密探前来了解一番,可是谁曾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情。断龙崖做事情向来做绝,那些密探就算是袒露身份也是一个死字。 “砰!” 一道无形剑气从逐渐狂暴化的柳云生周身凝结成一道虚幻的小剑,不受控制地射向了旁边的石柱上,将石柱彻底贯穿! “啊!!!” 柳云生一声怒吼,周身气息激荡之际,丐帮帮主见势不妙,急忙带着鹤莲和鹤眉二人身形闪掠出了这座殿宇! “轰隆隆!” 三人刚走出这座破败的殿宇,无数的气剑从殿宇中彻底激射而出,将整座殿宇撕了个粉碎! “我一定要将断龙崖在这个世界上抹除!” 鹤莲和鹤眉身体颤抖地像是一个筛子一般,脚底抹油,直接跑了!丐帮帮主无奈地看着二人消失的身影,随这两个人去,毕竟江湖上对这两个人还有另外的一个评价! 记吃不记打! 丐帮帮主望着气息紊乱的柳云生,心生不忍,一道浑厚的土黄色气息弥漫而去,将柳云生浮躁的气息彻底平复下去。 “柳掌门,你我相识多年,有些话,还请听我一劝。” “江湖都知晓你御风剑派和神医谷向来交好,断龙崖如今灭去了神医谷,下一个,保不齐就是你御风剑派!现在悲愤不已,不如回宗门备战,我想,断龙崖很快就会来找你们!” 虽然这样说很不好,可是这么多年,他也听到了断龙崖的不少消息。对方做事情喜欢做绝,他是深刻领会的。 “那我就在宗门里等着他们!” “弟子们!回宗门备战!” 一道尖锐的剑啸声在场间响起,再看过去时,地面只有一个白色的圆圈印记,柳云生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了! 而随后,整座神医谷内才飞起不少的御风剑派弟子,他们架起剑光,朝着御风剑派的位置激射出去! “唉!” “江湖事,何曾了!” 打狗棒轻点地面,丐帮帮主的身形缓缓走进了微风中,逐渐淡去。 …… 中午时分,炎热的太阳无情的炙烤着地面。 中年妇女和莫一笑躲在一处树荫下,旁边小溪流水潺潺。二人正拿着包裹里的干粮小口小口吃着,莫一笑倒没有任何的不适应,只是神色有些哀怨。正当中年妇女准备清洗一下手帕时,忽然好像感应到了什么,下意识地朝着身后看去。 零星几颗大树在身后,并没有一个人。此举,倒是让莫一笑有些紧张了。 “老人家,可是有人追来了么?” “没有,有蚊虫而已。” 中年妇女淡淡地回应了一句,神色坦然地洗好了手帕。只是在她的心中,几分疑惑升起,自己明明就感应到了银色面具男子在附近,这是不可能有错觉的。 正在她身后的几颗大树上,银色面具之人正静静地站在树梢之上,淡然看着二女,正是叶云舟!他心里对中年妇女的身份很好奇,同时也很担心二女的安危,毕竟在他看来,中年妇女身上似乎有很严重的伤势,只不过是自己压制住了而已。 休憩片刻,二女未做停留,动身离开了。 叶云舟来到了二女曾带过的地方,旁边的夏执一脸幽怨地走了出来。 “少爷,为啥我们要跟踪她们呀?” “她们都不喜欢我们在旁边,我们不必跟着她们呀?” 叶云舟并未说话,只是淡淡地看着中年妇女曾坐过的地方,上面用匕首刻画了一行小字。 “不必跟随。” 看来,中年妇女确实是看到了自己,这不免让叶云舟的好奇更胜了!似乎和自己有旧,但是却又不愿意自己护送二人,确定是目标太大了么? 不是担心自己在身边,会暴露身份么? 夏执站立的位置和叶云舟有些距离,从她的角度是看不到这行小字。见叶云舟并未回话,她的脸上愁苦万分。 第17章 一路暗送,何故相随行千里 在她看来,少爷定然是改变了性子,不再喜欢妙龄少女,也不再喜欢青春姑娘,而是喜欢中年妇女!想到这里,她看向少爷的目光陡然变得可怜起来。看这样子,对方根本就不喜欢自己的少爷啊!年龄差距如此之大,少爷这场单相思注定是无望而终! 想到这里,她默默地不再说话了。自己帮不上什么忙,能做的,就是不在少爷心烦的时候去吵闹了。 “走,我们继续跟在后面!” 叶云舟擦去了石头上的小字,朝着中年妇女和莫一笑前进的方向走着,夏执紧紧跟在身旁,寸步不离。 中年妇女和莫一笑走了一会后,烈阳实在太过毒辣,而中年妇女的身体上早已经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她感觉到体内的子蛊因为长时间的体力消耗而变得有些躁动,当下她朝同样满头大汗的莫一笑轻声说着。 “莫圣女,前方有一处小山洞,我们去里面休整一会。” “或许等阳光不这么热再走也行。” 莫一笑早已经有些体力不支了,当下她点了点头,二女朝着山洞前去。山洞里面宽敞清凉,倒是什么脏污之处,二女便在此处休息了起来。看着莫一笑的脸色逐渐红润一些,体力有所恢复,中年妇女轻声说了一句话,就出去了。 “莫圣女,我就在山洞门口寻找一下浆果哈,刚才似乎有看到。” “好,千万别走太远!” 中年妇女缓缓走了出去,当她的身形在山洞消失时,她缓缓来到了一处大树下。在她的气机感应中,此刻,银色面具之人正站立在这棵大树之上。她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树下良久,待到一段时间之后,她在旁边的树上采摘了些许浆果,带回了山洞。 她的身影消失在山洞门口的瞬间,夏执早就无法忍受热得不行又满是蚂蚁的树上了,她直接跳了下来,用自己的袖子扇着满头大汗! “少爷,她定然是发现咱了!” 叶云舟戴着银色面具,从外面看去,他面无表情,可是面具之下的他,却是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先是留下一行字,如今又是默默地示威,这是十分不想自己出现在身前么? 更令他疑惑的是,中年妇女接连两次都精准地发现了他,这武功定然不是泛泛之辈!他不由得开始回想自己究竟是认识哪个武功高强的女人呢? …… 下午时分,天空布满了乌云,似乎要下雨了。 中年妇女和戴着面纱身穿麻布衣裳的莫一笑来到了镇上,她们准备找一家客栈先行住下。寻找了一番后,她们发现镇上只有一家客栈,这也倒是省去了选择的功夫。二女对视了一眼,按照之前的计划进行着。 莫一笑扮演中年妇女的侄女,二人家中出了大事,是要去投靠一位当官的舅舅。当二人踏入客栈的大门时,大厅里面空无一人,只有正在算账的掌柜站在柜台后,一脸红润地敲打着算盘,显然是遇上了好事情。 “掌柜的,我们要住店。” 掌柜惊讶地抬起头,心想今天究竟是什么日子,生意居然好到这个地步!他的脸上微微笑着,带着一丝歉意地拱了拱手。 “二位客官,今日住店怕是不合适。” “有贵客先行一步包下本店,恐怕没有多余的客房了!” 这番话,掌柜的也是第一次说,在这个偏僻的小镇上居然还有被人包店的时候,真是做梦都没想到啊!忽然,他的余光看到了走廊上正走下来一个人,正是他的贵客!他急忙打着招呼! “贵客,您怎么亲自下来了呀?” “有什么事情您和我吩咐一声就好,您要的热水和吃食后厨正在准备了!” 掌柜媚笑着合拢双手,热切地搓来搓去,似乎在看着自己的财神爷! 莫一笑看到来人,顿时就惊讶了,难道银色面具之人一直在跟踪她们吗?可她还未说话,中年妇女却是开口了。 “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们不是说了要分开行走吗?” 见到众人是旧相识,掌柜的很是聪明地低下了头,敲打起了算盘。而莫一笑也是好奇地看着中年妇女和银色面具之人交谈,这两个人似乎是有一些事情。银色面具男子听得这番话,面具之下的脸上,眉头轻轻扬起。 “暗中护送,这也是一种分开行动的方式。” “我把最好的房间留给你们了。” 中年妇女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银色面具之人,若不是外面即将下雨,镇子上又只有这一座客栈,她定然会带着莫一笑扭头就走! “掌柜的,带她们上去!” “好嘞,小的这就带着二位去本店顶好的厢房!” 掌柜将算盘夹在腋下,在前面带着路,而中年妇女和莫一笑则是走在后面,更后面,则是远远看着的银色面具之人。待到进入房间之后,掌柜的简单介绍一番,便告辞离去了。而银色面具男子正想走进去看看时,中年妇女站在了门口,定定地看着他。 “公子请回,女人闺房,不便参观。” 银色面具男子愣了一瞬,抱了抱拳,便转身离去了。 待到房门关上时,莫一笑正想说话,却见得中年妇女的脸色正在急剧变白,对方体内的伤势似乎已经开始恶化了!中年妇女只是慢步走向椅子,缓缓坐下,她体内的子蛊刚才因为情绪波动而变得有些躁动。静静地闭上双眼,她开始了调息。而莫一笑小心翼翼地在她旁边的桌子上放了一瓶金疮药。 在寺庙的战斗中,中年妇女手持匕首和手握大刀的人打斗,身上难免有些许伤势。一炷香后,中年妇女调息完毕,她留下一句话后,便拿着金疮药离开了厢房。 天空低沉,偶尔闪过一丝雷鸣。后院中,银色面具男静静地看着天空中的乌云逐渐聚集。正在此时,中年妇女缓缓走了过来。银色面具男子轻轻叹了一口气,并未回头。中年妇女开口了。 “公子为何要跟着我们?” “是有什么事情吗?” 银色面具男子并未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中年妇女,二人就这么对视着。 天空乌云密布,雷鸣不断,显然,狂风暴雨即将袭来。 掌柜在大厅中看到二人,急忙呼喊着二人快从后院进来,不然一会大雨落下,恐要湿了身体!可二人似乎并未看到一样,只是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认识我,但却装作不想我靠近?” “你,究竟是何人?” 银色面具男子眼神冷冽地看着中年妇女,这女人三番几次地推开自己,他的心中难免有了一些不好的猜测! “我也想知道你是何人呢。” 中年妇女微微抬起头,定定地看着银色面具男子冷酷的眼神。 她就这么直直地迎了上去,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 “不敢解除易容么?” 银色面具男子冷冷地说着,看来这中年妇女是决心装神弄鬼了!中年妇女轻笑着摇了摇头,看着银色面具男子的眼神同样冷了下来。 “既然公子同样装神弄鬼,那就请不要评论我。” “还请公子少管闲事!” 二人显然谈话失败,此刻在大厅内听到了一切的夏执,脸上气愤不已!居然还有人敢这么和自家少爷说话,自己定要让她瞧见几分厉害!可当她准备出去的时候,却发现了银色面具男子正看着自己,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示意着她不要轻举妄动。 可夏执的性子刚烈直率,此刻却也不愿意隐藏!她三步并作两步走了出去,双手叉着腰,站在中年妇女的身前! “老人家!你可知我家少爷为了你,这一路追了有多远!” “我们为了你们,打杀了三波前来追杀的刺客,今天你们才能休憩地这么舒服!” “我少爷更是包下整个客栈,将最好的房间留给你们住,丝毫没有任何的怨言!” “你居然还质问我家少爷是何人,究竟图什么,我和你说,我家少爷是好人!” 夏执气鼓鼓地说完了这番话,眼睛瞪得大大的,就这么瞪着中年妇女。 中年妇女的神色微变,心中泛起了不小的涟漪,这个男人竟然为自己做到这番地步!她正欲回头时,天空闪过了一道粗壮的璀璨闪电!骤雨狂暴地砸落地面! 中年妇女因为看到了夏执的缘故,已经站在了屋檐之下,和夏执对话。而还站在院子中的银色面具之人,却是身体被淋了个彻底湿透!中年妇女就是白木溪,白木溪的心中一紧,这大雨淋了可对身体极度不好,尤其是今天接连赶路,必然会有寒气! “少爷!快进来呀!” 夏执有些着急了,这么大的雨势,怎么少爷丝毫没有任何进来的意思! 银色面具男子看着屋檐下的二人,身上的衣裳湿透了之后,逐渐呈现出大量的血色,他体表的外伤伤口早就在前两天战斗之时裂开了,只是他并未在意! 只见他一袭血衣,站在滂沱大雨中,揭下了自己的银色面具,静静地看着中年妇女。 第17章 一路暗送,何故相随行千里 在她看来,少爷定然是改变了性子,不再喜欢妙龄少女,也不再喜欢青春姑娘,而是喜欢中年妇女!想到这里,她看向少爷的目光陡然变得可怜起来。看这样子,对方根本就不喜欢自己的少爷啊!年龄差距如此之大,少爷这场单相思注定是无望而终! 想到这里,她默默地不再说话了。自己帮不上什么忙,能做的,就是不在少爷心烦的时候去吵闹了。 “走,我们继续跟在后面!” 叶云舟擦去了石头上的小字,朝着中年妇女和莫一笑前进的方向走着,夏执紧紧跟在身旁,寸步不离。 中年妇女和莫一笑走了一会后,烈阳实在太过毒辣,而中年妇女的身体上早已经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她感觉到体内的子蛊因为长时间的体力消耗而变得有些躁动,当下她朝同样满头大汗的莫一笑轻声说着。 “莫圣女,前方有一处小山洞,我们去里面休整一会。” “或许等阳光不这么热再走也行。” 莫一笑早已经有些体力不支了,当下她点了点头,二女朝着山洞前去。山洞里面宽敞清凉,倒是什么脏污之处,二女便在此处休息了起来。看着莫一笑的脸色逐渐红润一些,体力有所恢复,中年妇女轻声说了一句话,就出去了。 “莫圣女,我就在山洞门口寻找一下浆果哈,刚才似乎有看到。” “好,千万别走太远!” 中年妇女缓缓走了出去,当她的身形在山洞消失时,她缓缓来到了一处大树下。在她的气机感应中,此刻,银色面具之人正站立在这棵大树之上。她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树下良久,待到一段时间之后,她在旁边的树上采摘了些许浆果,带回了山洞。 她的身影消失在山洞门口的瞬间,夏执早就无法忍受热得不行又满是蚂蚁的树上了,她直接跳了下来,用自己的袖子扇着满头大汗! “少爷,她定然是发现咱了!” 叶云舟戴着银色面具,从外面看去,他面无表情,可是面具之下的他,却是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先是留下一行字,如今又是默默地示威,这是十分不想自己出现在身前么? 更令他疑惑的是,中年妇女接连两次都精准地发现了他,这武功定然不是泛泛之辈!他不由得开始回想自己究竟是认识哪个武功高强的女人呢? …… 下午时分,天空布满了乌云,似乎要下雨了。 中年妇女和戴着面纱身穿麻布衣裳的莫一笑来到了镇上,她们准备找一家客栈先行住下。寻找了一番后,她们发现镇上只有一家客栈,这也倒是省去了选择的功夫。二女对视了一眼,按照之前的计划进行着。 莫一笑扮演中年妇女的侄女,二人家中出了大事,是要去投靠一位当官的舅舅。当二人踏入客栈的大门时,大厅里面空无一人,只有正在算账的掌柜站在柜台后,一脸红润地敲打着算盘,显然是遇上了好事情。 “掌柜的,我们要住店。” 掌柜惊讶地抬起头,心想今天究竟是什么日子,生意居然好到这个地步!他的脸上微微笑着,带着一丝歉意地拱了拱手。 “二位客官,今日住店怕是不合适。” “有贵客先行一步包下本店,恐怕没有多余的客房了!” 这番话,掌柜的也是第一次说,在这个偏僻的小镇上居然还有被人包店的时候,真是做梦都没想到啊!忽然,他的余光看到了走廊上正走下来一个人,正是他的贵客!他急忙打着招呼! “贵客,您怎么亲自下来了呀?” “有什么事情您和我吩咐一声就好,您要的热水和吃食后厨正在准备了!” 掌柜媚笑着合拢双手,热切地搓来搓去,似乎在看着自己的财神爷! 莫一笑看到来人,顿时就惊讶了,难道银色面具之人一直在跟踪她们吗?可她还未说话,中年妇女却是开口了。 “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们不是说了要分开行走吗?” 见到众人是旧相识,掌柜的很是聪明地低下了头,敲打起了算盘。而莫一笑也是好奇地看着中年妇女和银色面具之人交谈,这两个人似乎是有一些事情。银色面具男子听得这番话,面具之下的脸上,眉头轻轻扬起。 “暗中护送,这也是一种分开行动的方式。” “我把最好的房间留给你们了。” 中年妇女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银色面具之人,若不是外面即将下雨,镇子上又只有这一座客栈,她定然会带着莫一笑扭头就走! “掌柜的,带她们上去!” “好嘞,小的这就带着二位去本店顶好的厢房!” 掌柜将算盘夹在腋下,在前面带着路,而中年妇女和莫一笑则是走在后面,更后面,则是远远看着的银色面具之人。待到进入房间之后,掌柜的简单介绍一番,便告辞离去了。而银色面具男子正想走进去看看时,中年妇女站在了门口,定定地看着他。 “公子请回,女人闺房,不便参观。” 银色面具男子愣了一瞬,抱了抱拳,便转身离去了。 待到房门关上时,莫一笑正想说话,却见得中年妇女的脸色正在急剧变白,对方体内的伤势似乎已经开始恶化了!中年妇女只是慢步走向椅子,缓缓坐下,她体内的子蛊刚才因为情绪波动而变得有些躁动。静静地闭上双眼,她开始了调息。而莫一笑小心翼翼地在她旁边的桌子上放了一瓶金疮药。 在寺庙的战斗中,中年妇女手持匕首和手握大刀的人打斗,身上难免有些许伤势。一炷香后,中年妇女调息完毕,她留下一句话后,便拿着金疮药离开了厢房。 天空低沉,偶尔闪过一丝雷鸣。后院中,银色面具男静静地看着天空中的乌云逐渐聚集。正在此时,中年妇女缓缓走了过来。银色面具男子轻轻叹了一口气,并未回头。中年妇女开口了。 “公子为何要跟着我们?” “是有什么事情吗?” 银色面具男子并未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中年妇女,二人就这么对视着。 天空乌云密布,雷鸣不断,显然,狂风暴雨即将袭来。 掌柜在大厅中看到二人,急忙呼喊着二人快从后院进来,不然一会大雨落下,恐要湿了身体!可二人似乎并未看到一样,只是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认识我,但却装作不想我靠近?” “你,究竟是何人?” 银色面具男子眼神冷冽地看着中年妇女,这女人三番几次地推开自己,他的心中难免有了一些不好的猜测! “我也想知道你是何人呢。” 中年妇女微微抬起头,定定地看着银色面具男子冷酷的眼神。 她就这么直直地迎了上去,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 “不敢解除易容么?” 银色面具男子冷冷地说着,看来这中年妇女是决心装神弄鬼了!中年妇女轻笑着摇了摇头,看着银色面具男子的眼神同样冷了下来。 “既然公子同样装神弄鬼,那就请不要评论我。” “还请公子少管闲事!” 二人显然谈话失败,此刻在大厅内听到了一切的夏执,脸上气愤不已!居然还有人敢这么和自家少爷说话,自己定要让她瞧见几分厉害!可当她准备出去的时候,却发现了银色面具男子正看着自己,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示意着她不要轻举妄动。 可夏执的性子刚烈直率,此刻却也不愿意隐藏!她三步并作两步走了出去,双手叉着腰,站在中年妇女的身前! “老人家!你可知我家少爷为了你,这一路追了有多远!” “我们为了你们,打杀了三波前来追杀的刺客,今天你们才能休憩地这么舒服!” “我少爷更是包下整个客栈,将最好的房间留给你们住,丝毫没有任何的怨言!” “你居然还质问我家少爷是何人,究竟图什么,我和你说,我家少爷是好人!” 夏执气鼓鼓地说完了这番话,眼睛瞪得大大的,就这么瞪着中年妇女。 中年妇女的神色微变,心中泛起了不小的涟漪,这个男人竟然为自己做到这番地步!她正欲回头时,天空闪过了一道粗壮的璀璨闪电!骤雨狂暴地砸落地面! 中年妇女因为看到了夏执的缘故,已经站在了屋檐之下,和夏执对话。而还站在院子中的银色面具之人,却是身体被淋了个彻底湿透!中年妇女就是白木溪,白木溪的心中一紧,这大雨淋了可对身体极度不好,尤其是今天接连赶路,必然会有寒气! “少爷!快进来呀!” 夏执有些着急了,这么大的雨势,怎么少爷丝毫没有任何进来的意思! 银色面具男子看着屋檐下的二人,身上的衣裳湿透了之后,逐渐呈现出大量的血色,他体表的外伤伤口早就在前两天战斗之时裂开了,只是他并未在意! 只见他一袭血衣,站在滂沱大雨中,揭下了自己的银色面具,静静地看着中年妇女。 第18章 袒露真容,江湖深远危机伏 夏执先一步跳入了后院的大雨中,将从墙上抄下的斗笠盖在了叶云舟的头顶,遮挡住了倾盆大雨。而叶云舟只是静静地看着中年妇女转身离去的背影,没有说话。 她面无表情地走进了自己的房间,这是一处厢房,里面有两个房间,莫一笑住了另一间,而她一个人住在这一间。脸上的易容再也压抑不住了,转瞬间,房间内的光线忽然暗了一瞬。一张绝美精致的脸庞在房间内浮现,只是脸色惨白,看上去气色有些不太好。 “原来……是你。” 白木溪此刻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被叶云舟发现,当时在街上躲避那位丫鬟和摊主纷争之时,自己用了轻功躲闪!想必叶云舟就是那个时候,才将自己的身份看出来的! 旋即,她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如果叶云舟发现了自己的身份,定然不会今天才在自己身前摘下面具,或许,他只是好奇!心中不免哀叹一声,自己饮下毒药,如今时日已经无多,相认又是何必? “少爷,你这是何苦!” 夏执一脸心疼地看着叶云舟的惨白脸色,明明那么重的伤势,却逞强要在雨中揭下面具!当她扶着叶云舟走进大厅时,发现一张桌子上放着一瓶金疮药,夏执的脸色顿时就精彩起来。 “去,拿给我。” 叶云舟嘴里呼着冷气,呼唤着夏执取来金疮药! “少爷,我们到房间去,我帮你涂抹一下!” 听着少爷虚弱的声音,夏执忍不住心疼了起来。这个中年妇女就是喜欢吊着少爷的心,绝情离开就算了,放下金疮药又是怎么一回事!要走你就走的干脆一点啊! 扶着少爷上楼的时候,夏执心里满满的愤慨,可是转过头,看向少爷的惨白脸庞,她的心中陡然浮现出一丝怜惜。少爷真是一往情深,可惜那女人实在不识好歹! 一夜无话。 …… 清晨时分,武林盟的广场上。 众多江湖人士荟聚在此,商议发生的神医谷之事。 一排排古朴的座椅依次排开,为首的座位上坐着一位不怒自威的年轻男子,太阳穴高高隆起,正是即将继任武林盟主的高虎!他的两侧坐满了江湖门派的掌门,以及大量的武林高手!每一个人进场之后,都能找到自己的座位,场间很是安静,并没有人吵闹寒暄。 光影随着时间流转,时间来到了约定的时候。 “请诸位肃静!!” 丐帮帮主神色冷淡地望着场间众人,缓缓伸出了手,在身前压了压。并无一人说话的场间,很自然的将注意力聚集到了为首之人的身上。 “高盟主,咱们开始。” 高虎点了点头,缓缓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地扫视了一圈在场的江湖人士。 “想必众人也听说了前天的事情,经过认真的调查,确定是断龙崖的人覆灭了整个神医谷!” 此话一出,场间一片哗然! 虽然江湖上,这两天一直有神医谷的传闻,但不是谁都有能力去神医谷遗址查探一番的!可如今武林盟主亲口所说,便等于是坐实了这个消息。于是众人纷纷议论开来! “要我说,断龙崖行事向来肆无忌惮,说着劫富济贫的话,干着心狠手辣的事情!” “这么多年,神医谷不知道治好了多少人,做了多少的大善事!依我看,这个断龙崖定然要彻底剿灭!” “高盟主!天下苦断龙崖久矣!那年我承蒙神医谷圣手垂帘,医治好了我的旧疾,不然此刻哪里还有完好的我!” 一时间,群情激奋! 多年来,神医谷在江湖中的名气一直很好!不仅是先医治后谈钱,更多的是他们对病人直言直语。能治不能治都有清楚的准话,不会因为想要名利而去做什么事情,相反,为了降低名气还将自己的总部放在山谷深处! 如此胸襟,怎能不让江湖中人交口称赞? “我们接下来商议一番,如何组建覆灭断龙崖的队伍!” “如此毒瘤,定然留他不得!” 此话一出,无数江湖人士纷纷呼应! 大会还在进行中,望着无数人朝着上方传着纸条,少林的寂空方丈悄然侧过头,和身旁的柳云生低声交谈起来。 “柳掌门,听说贵门派收留了所有的神医谷剩余人士,真是大慈大悲啊!愿佛光普照您的宗门!” 寂空方丈微微双手合十,神色虔诚,念诵了一句佛号。柳云生脸色黯淡地点了点头,神医谷的事情已经让他好几天筋疲力尽了,担忧对方前来攻打山门,又担忧对方就此远遁江湖,再也不现身! “多谢大师吉言,我们只是尽自己的一份力。” 寂空方丈闻言点了点头,而后再次轻声询问着。 “不知神医谷的人有没有说出什么线索呢?譬如江湖秘宝的地图之类的?” 望着柳云生的脸色大变,寂空方丈脸上的肥肉轻轻晃悠了起来,浮现出一丝淡淡的微笑,让人看不明白他心里的想法。 “只是大家都这么好奇罢了,柳掌门不说也罢。” “哦?江湖上还有关于柳某的传闻?” 柳云生面无表情,轻轻地接了一句话。 “大家怀疑你独吞了江湖秘宝的线索罢了,别的也没什么。” 这句话,清晰地落在了周围人的耳朵里。明明大量的人都在讨论着如何覆灭断龙崖,可是还有很多人,在关注着断龙崖放出的线索!神医谷有江湖秘宝的地图!于是,许多人顺着神医谷残留下来的人,找到了御风剑派,找到了柳云生! 江湖之人,谁都明白富贵险中求!能够在江湖上闯荡的,都不是泛泛之辈!谁会不想要那泼天富贵呢? “呵,混淆视听的手段罢了!神医谷之人爱好和平,哪里会保留这些东西?” 此刻,寂空方丈却闭上了双眼,不再理会柳云生。显然,在怀疑柳云生的人中,寂空方丈肯定是疑心最重的那一批!就连远处的首座之上,高盟主虽然在处理着大量的情报,可眼神似乎也若有若无地看向了柳云生这边! 此刻,柳云生更是深知,今天自己想要离开或许没那么容易了!手掌轻轻地拂过了腰间的青锋,他体内的内力开始微微调息起来,待会,或许有一场大战! …… 清晨的阳光洒落在客栈的屋檐下,叶云舟重新戴上了自己的银色面具,手中牵着两匹烈马。马儿的鼻子中还在不安分地涌动着鼻息,显然刚刚从沉睡中被银色面具男子拉过来,还有一点小情绪。 “你们速速上马!夏执在附近发现了许多江湖人士,显然是奔着你们来的!” 二女对视一眼,急忙翻身上马,手中的马鞭就要挥舞起来时,街道上忽然涌现了不少的衣衫褴褛之人!三人顿时心中一紧,这显然是丐帮来人了! 银色面具镇定地站在了两匹马之前,悄无声息地挡住了二人。十几位乞丐拿着手中的破碗,拄着拐杖,缓缓聚集在了三人的身前!不一会儿,一位面容沧桑的老人,身穿着破破烂烂的衣裳,赤脚站在了银色面具男子身前。 “公子你好,可否让开?” “我们丐帮受武林盟主高虎的委托,前来邀请莫圣女前去武林盟一会!” 银色面具男子正欲说话,身后的马儿上,莫一笑冷漠开口了。 “公子请带我们离开这里,这位丐帮帮主我并不认识。” 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银色面具男子将手中的马儿缰绳缓缓松开了,他缓缓开口道。 “你们走。” 掏出身后的一柄长剑,剑气在场间四射激荡! 他竟是直接跳入了人群中,长剑宛若索命的蛇信,肆意在人群中疾驰着!十几人的阵容,瞬间就被叶云舟牵制了一大半!而余出部分两三人悄悄退到了一边,拿着手里的短棍盯上了马上的二女,脚下缓缓朝着马儿前行着! 他们的任务很简单,只要拖住这几个人就好了!丐帮的人数众多,不一会儿就有人会来援助! “区区几个乞丐,根本就不够我打的!” 二楼的屋檐之上,夏执的洒脱身形飘然落下! “是你!刚才就是你一直在暗中丢石头砸我们哥几个!” 为首的小乞丐顿时就发现了这个带着白色面具的女子眼熟!这一下,瞬间就明悟过来了! “啪!” 一个飞速激射而出的石子砸落在三人的身前! “哼哼,知道是姑奶奶我,还不赶紧纳头就拜!” 几个小乞丐神色愤恨地冲了上去! 一堆人顿时就战成一团!而夏执在加入战斗的瞬间,回头一个眼神看向了二女!二女顿时就会了意,手中马鞭狠狠地抽了马臀一鞭子! “驾!” “驾!” 马儿骤然疾驰而出,场间将近二十个丐帮之人,全部被叶云舟二人牵制住了!可是他们也知道,离去必然也不是这么简单的,后面定然还有追兵,当下,他们手中的动作也凶狠起来! 必须尽快解决这边的战斗,跟上二女的脚步! 不然,后半程的凶险就要靠她们二人去面对了! 第18章 袒露真容,江湖深远危机伏 夏执先一步跳入了后院的大雨中,将从墙上抄下的斗笠盖在了叶云舟的头顶,遮挡住了倾盆大雨。而叶云舟只是静静地看着中年妇女转身离去的背影,没有说话。 她面无表情地走进了自己的房间,这是一处厢房,里面有两个房间,莫一笑住了另一间,而她一个人住在这一间。脸上的易容再也压抑不住了,转瞬间,房间内的光线忽然暗了一瞬。一张绝美精致的脸庞在房间内浮现,只是脸色惨白,看上去气色有些不太好。 “原来……是你。” 白木溪此刻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被叶云舟发现,当时在街上躲避那位丫鬟和摊主纷争之时,自己用了轻功躲闪!想必叶云舟就是那个时候,才将自己的身份看出来的! 旋即,她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如果叶云舟发现了自己的身份,定然不会今天才在自己身前摘下面具,或许,他只是好奇!心中不免哀叹一声,自己饮下毒药,如今时日已经无多,相认又是何必? “少爷,你这是何苦!” 夏执一脸心疼地看着叶云舟的惨白脸色,明明那么重的伤势,却逞强要在雨中揭下面具!当她扶着叶云舟走进大厅时,发现一张桌子上放着一瓶金疮药,夏执的脸色顿时就精彩起来。 “去,拿给我。” 叶云舟嘴里呼着冷气,呼唤着夏执取来金疮药! “少爷,我们到房间去,我帮你涂抹一下!” 听着少爷虚弱的声音,夏执忍不住心疼了起来。这个中年妇女就是喜欢吊着少爷的心,绝情离开就算了,放下金疮药又是怎么一回事!要走你就走的干脆一点啊! 扶着少爷上楼的时候,夏执心里满满的愤慨,可是转过头,看向少爷的惨白脸庞,她的心中陡然浮现出一丝怜惜。少爷真是一往情深,可惜那女人实在不识好歹! 一夜无话。 …… 清晨时分,武林盟的广场上。 众多江湖人士荟聚在此,商议发生的神医谷之事。 一排排古朴的座椅依次排开,为首的座位上坐着一位不怒自威的年轻男子,太阳穴高高隆起,正是即将继任武林盟主的高虎!他的两侧坐满了江湖门派的掌门,以及大量的武林高手!每一个人进场之后,都能找到自己的座位,场间很是安静,并没有人吵闹寒暄。 光影随着时间流转,时间来到了约定的时候。 “请诸位肃静!!” 丐帮帮主神色冷淡地望着场间众人,缓缓伸出了手,在身前压了压。并无一人说话的场间,很自然的将注意力聚集到了为首之人的身上。 “高盟主,咱们开始。” 高虎点了点头,缓缓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地扫视了一圈在场的江湖人士。 “想必众人也听说了前天的事情,经过认真的调查,确定是断龙崖的人覆灭了整个神医谷!” 此话一出,场间一片哗然! 虽然江湖上,这两天一直有神医谷的传闻,但不是谁都有能力去神医谷遗址查探一番的!可如今武林盟主亲口所说,便等于是坐实了这个消息。于是众人纷纷议论开来! “要我说,断龙崖行事向来肆无忌惮,说着劫富济贫的话,干着心狠手辣的事情!” “这么多年,神医谷不知道治好了多少人,做了多少的大善事!依我看,这个断龙崖定然要彻底剿灭!” “高盟主!天下苦断龙崖久矣!那年我承蒙神医谷圣手垂帘,医治好了我的旧疾,不然此刻哪里还有完好的我!” 一时间,群情激奋! 多年来,神医谷在江湖中的名气一直很好!不仅是先医治后谈钱,更多的是他们对病人直言直语。能治不能治都有清楚的准话,不会因为想要名利而去做什么事情,相反,为了降低名气还将自己的总部放在山谷深处! 如此胸襟,怎能不让江湖中人交口称赞? “我们接下来商议一番,如何组建覆灭断龙崖的队伍!” “如此毒瘤,定然留他不得!” 此话一出,无数江湖人士纷纷呼应! 大会还在进行中,望着无数人朝着上方传着纸条,少林的寂空方丈悄然侧过头,和身旁的柳云生低声交谈起来。 “柳掌门,听说贵门派收留了所有的神医谷剩余人士,真是大慈大悲啊!愿佛光普照您的宗门!” 寂空方丈微微双手合十,神色虔诚,念诵了一句佛号。柳云生脸色黯淡地点了点头,神医谷的事情已经让他好几天筋疲力尽了,担忧对方前来攻打山门,又担忧对方就此远遁江湖,再也不现身! “多谢大师吉言,我们只是尽自己的一份力。” 寂空方丈闻言点了点头,而后再次轻声询问着。 “不知神医谷的人有没有说出什么线索呢?譬如江湖秘宝的地图之类的?” 望着柳云生的脸色大变,寂空方丈脸上的肥肉轻轻晃悠了起来,浮现出一丝淡淡的微笑,让人看不明白他心里的想法。 “只是大家都这么好奇罢了,柳掌门不说也罢。” “哦?江湖上还有关于柳某的传闻?” 柳云生面无表情,轻轻地接了一句话。 “大家怀疑你独吞了江湖秘宝的线索罢了,别的也没什么。” 这句话,清晰地落在了周围人的耳朵里。明明大量的人都在讨论着如何覆灭断龙崖,可是还有很多人,在关注着断龙崖放出的线索!神医谷有江湖秘宝的地图!于是,许多人顺着神医谷残留下来的人,找到了御风剑派,找到了柳云生! 江湖之人,谁都明白富贵险中求!能够在江湖上闯荡的,都不是泛泛之辈!谁会不想要那泼天富贵呢? “呵,混淆视听的手段罢了!神医谷之人爱好和平,哪里会保留这些东西?” 此刻,寂空方丈却闭上了双眼,不再理会柳云生。显然,在怀疑柳云生的人中,寂空方丈肯定是疑心最重的那一批!就连远处的首座之上,高盟主虽然在处理着大量的情报,可眼神似乎也若有若无地看向了柳云生这边! 此刻,柳云生更是深知,今天自己想要离开或许没那么容易了!手掌轻轻地拂过了腰间的青锋,他体内的内力开始微微调息起来,待会,或许有一场大战! …… 清晨的阳光洒落在客栈的屋檐下,叶云舟重新戴上了自己的银色面具,手中牵着两匹烈马。马儿的鼻子中还在不安分地涌动着鼻息,显然刚刚从沉睡中被银色面具男子拉过来,还有一点小情绪。 “你们速速上马!夏执在附近发现了许多江湖人士,显然是奔着你们来的!” 二女对视一眼,急忙翻身上马,手中的马鞭就要挥舞起来时,街道上忽然涌现了不少的衣衫褴褛之人!三人顿时心中一紧,这显然是丐帮来人了! 银色面具镇定地站在了两匹马之前,悄无声息地挡住了二人。十几位乞丐拿着手中的破碗,拄着拐杖,缓缓聚集在了三人的身前!不一会儿,一位面容沧桑的老人,身穿着破破烂烂的衣裳,赤脚站在了银色面具男子身前。 “公子你好,可否让开?” “我们丐帮受武林盟主高虎的委托,前来邀请莫圣女前去武林盟一会!” 银色面具男子正欲说话,身后的马儿上,莫一笑冷漠开口了。 “公子请带我们离开这里,这位丐帮帮主我并不认识。” 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银色面具男子将手中的马儿缰绳缓缓松开了,他缓缓开口道。 “你们走。” 掏出身后的一柄长剑,剑气在场间四射激荡! 他竟是直接跳入了人群中,长剑宛若索命的蛇信,肆意在人群中疾驰着!十几人的阵容,瞬间就被叶云舟牵制了一大半!而余出部分两三人悄悄退到了一边,拿着手里的短棍盯上了马上的二女,脚下缓缓朝着马儿前行着! 他们的任务很简单,只要拖住这几个人就好了!丐帮的人数众多,不一会儿就有人会来援助! “区区几个乞丐,根本就不够我打的!” 二楼的屋檐之上,夏执的洒脱身形飘然落下! “是你!刚才就是你一直在暗中丢石头砸我们哥几个!” 为首的小乞丐顿时就发现了这个带着白色面具的女子眼熟!这一下,瞬间就明悟过来了! “啪!” 一个飞速激射而出的石子砸落在三人的身前! “哼哼,知道是姑奶奶我,还不赶紧纳头就拜!” 几个小乞丐神色愤恨地冲了上去! 一堆人顿时就战成一团!而夏执在加入战斗的瞬间,回头一个眼神看向了二女!二女顿时就会了意,手中马鞭狠狠地抽了马臀一鞭子! “驾!” “驾!” 马儿骤然疾驰而出,场间将近二十个丐帮之人,全部被叶云舟二人牵制住了!可是他们也知道,离去必然也不是这么简单的,后面定然还有追兵,当下,他们手中的动作也凶狠起来! 必须尽快解决这边的战斗,跟上二女的脚步! 不然,后半程的凶险就要靠她们二人去面对了! 第19章 千里追杀,且战且退且从容 疾驰的马蹄踏碎了一地的落叶,二女纵马在青翠欲滴的深林中。此去南境还有两天的时间,如果纵马的话,时间便缩短成一天!中年妇女看着逐渐静谧的森林,心中不免对身后阻拦敌人的二人担忧了起来,那可是整整二十位丐帮之人,无论怎么打斗,终究都有力竭的那一刻! 叶云舟和夏执且战且退,二人逐渐形成了一个背靠背出手的阵势,他们手中的兵器比起丐帮的长棍好上太多,一时间竟然和对方僵持起来。 “诸位好兄弟,我们如此战斗下去,只会是一个两败俱伤的结局!” “不如我们做过一场,就此别过!” 望着场间众人的神色各异,叶云舟瞄了一眼为首之人的脸,显然是有些被说动的迹象,只是碍于人多,不好怎么反应!说罢,他对着为首之人眨了眨眼,嘴里轻喝一声! “那就别怪刀剑无眼了!” 身形爆冲向丐帮为首之人,两侧的人顿时就朝着叶云舟包围了过去!夏执趁势从一旁离开了战圈,身形消失在了场间!而叶云舟和对方刚接触上,身体的方向便骤然交换,且看二人猛拼了一击,丐帮为首之人身形后退了好几步,而叶云舟则是借力疾驰而逃!待到为首之人带着人追上去时,只看到了叶云舟纵马离去的背影!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追!” 为首之人心知做戏做全套,身旁的众人于是纷纷散开,寻找着马匹,准备追上去! …… 中年妇女带着莫一笑疾驰在林间,听着耳畔逐渐传来细微的呼啸声吗,她的脸色微微一沉,旋即缓缓拉住了缰绳,而身旁的莫一笑见状,自然也缓缓停下来脚步! “老人家,可是有人在周围?” 中年妇女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袖中的双匕首悄然滑在了手中,她整个人已经彻底紧绷起来了!每到这种时候,她便是对体内的蛊毒嗟叹不已,一身功力被蛊毒牵制住了七七八八,打斗起来只能凭借自己之前的打斗经验! 若是自己没有这个蛊毒该有多好! “咻!” 一柄暗箭从身后激射而来,匕首宛若一道流光,在莫一笑的身旁闪过! “啪嗒!” 暗箭被格挡住了,跌落在地面上。而莫一笑则是脸色大变,因为暗箭上泛着翠绿色的光芒,显然是下了毒!幸好被格挡住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望着中年妇女漠然的神色,她知晓,敌人肯定已经来到了身边! “不要慌,跟在我身旁。” 莫一笑缓缓靠近着中年妇女,二人的距离缩短了不少。下一瞬,两位黑衣人从林间缓缓走出!他们看出来中年妇女的身手不凡,暗器定然是无法伤害到对方!可他们不知道的是,中年妇女乃是银月阁曾经的天字一号首席杀手,区区暗器的手法,在她的眼前不过是过家家一般简单! 两位黑衣人并未停留,脚尖在原地轻点,一道巨大的裂缝在场间出现!轰然一声巨响,二人的身形爆冲向中年妇女!中年妇女手中的匕首翻飞,身形飘然落在了地面上,悍然和二人战成一团! 而此刻,莫一笑只有在旁边看着的份!这种水准的打斗实在是让她眼花缭乱,贸然参与进去恐怕有生命危险!她的神情着急不已,明明想帮忙,可是却没有任何办法! 中年妇女便是白木溪,这二人的战斗方式让她心中不免有些焦虑,速度和力量都远非之前的敌人可以比拟,眼下这样打斗下去,体内的子蛊定然会受到牵引,开始躁动!到了那个时候,自己定然会失去所有胜算! 想到这里,她眼中闪过一道狠厉。漠然深吸一口气,体内的内力悄然松开了一分,她决定速战速决! 两位黑衣人望着眼前气息暴涨的中年妇女,脸色皆是一变! “她怎么突然内力暴涨这么多啊?” “莫慌,定然维持不了多久!” 二人简单交流一番,眼里也是凝重了几分!当三人的身形再次对轰在一起时,他们才感知到中年妇女的内气之浑厚!几个照面下来,原本能格挡的招式完全格挡不了了! 只见双匕首空中挥砍而出,二人身形后退了一步!中年妇女轻点一步,身形再次黏上了二人,沉腰侧身再挥匕首,二人脸色大变!这一招可谓是毒辣至极! 眼睛虽然看到了,但是身体还在后退的余力中! “刺啦!” 两道深深的口子在二人的腰腹间出现,鲜血缓缓流了出来,二人的眼神中都浮现了一丝谨慎!这中年妇女显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这么好的机会,中年妇女又怎么会错过!只见二人对视后正抬起头呢,中年妇女的身体已经消失在原地! 下一秒,两道嗖嗖的风声从二人身后传来,他们急忙转身一看,是两柄他们之前投掷的暗箭!角度比起他们之前的要刁钻的多!只见二人正准备挥刀砍去时,暗箭的角度正好需要他们弯腰,而此刻他们的腰腹上都有着深深的伤口! 这一下,暗箭正好在他们的胳膊上擦了过去,很显然,这下格挡彻底失败!而伤口处,很快就弥漫起来了黑色的血液,显然是毒气正在爆发!左侧的黑衣人脸色一变,正想掏出小瓶子准备服药时,一脸轻松地中年妇女走了出来,她已经将体内的内力恢复了正常,不再那么高速运转。 因为她知道,此刻需要时间的,是两位黑衣人。接下来的战斗就很简单了,中年妇女凭借自己高超的战斗经验,紧紧地拖住二人,丝毫没有给他们服药的机会。于是一旁的莫一笑眼睁睁地看着二人的脸上黑气弥漫,最后五官都渗出了鲜血,倒地而亡。 而中年妇女则是气定神闲地走了回来,给了她一个眼神,二人立刻翻身上马,离开了此处! “老人家,你的战斗真是赏心悦目呀!” “你之前是不是有过很多次打斗经验呀?” 自从看到了这场打斗之后,莫一笑的心里对中年妇女的敬佩又上了一个台阶,她忍不住地夸赞着中年妇女的武功之高超,眼里更满满的都是崇拜。 “我要调息一下内力,暂时以赶路为主。” 中年妇女气色很是不好,她要调息好自己体内的子蛊,以免接下来又遇到什么对手!而莫一笑此刻的心中却是疑惑了起来,她忍不住将这几次的打斗都回忆起来,发现中年妇女的身上似乎带着很隐蔽的伤势,不然怎么会每次打斗都需要调息,而且每次都气血那么差呢? 修炼了内家功夫之人,原本是气血比起一般人要好上太多,而中年妇女这个情况,实在让她很是疑惑。半柱香后,她看着中年妇女的身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而后对方的身形都轻松了不少,显然是将体内的内力调息完毕。 看到那层细密的汗珠,莫一笑毕竟是神医谷的圣女,世间的伤势不说都见过,起码成千上万种总是见过的。她眼里闪过了一道担忧的神色,这老人家,定然是被人下了蛊毒! 心里不免紧张起来,因为天下百毒中,蛊毒最是难医治!单凭药理是没有办法去攻克蛊毒的,一定要知晓是什么蛊毒,从源头上逐一分析,然后慢慢地根据具体的蛊毒,一点点地施药,将其拔除!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功夫!更令人沮丧的是,蛊毒一直在吸收着体内的能量,几乎是和宿主伴生的关系,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哪怕是抽出了蛊毒,身体也定然会承受极大的伤害! 感受着背后殷切的目光,中年妇女看了过去,和莫一笑担忧的神色对视了一眼,她轻轻笑了起来。 “送你到南境没问题,不用担心我。” 说罢,二人的身前再次传来呼啸声,四位黑衣人悄然落在了地面上,阻拦了去路!而中年妇女只是淡淡地翻身下马,而后以旁人听不到的声音对着莫一笑轻声说着。 “待会你先走。” 显然,来人的数量之多,功夫之强,她也没有了万全的把握!此刻只有她先行拖住对方,让莫一笑先跑,才能有一线生机!正在此时,二女的身后传来密集的马蹄声! 她们转头一看,正是追赶上来的叶云舟和夏执!此刻场间的众人都是伪装着的,叶云舟主仆二人依旧带着面具,而白木溪依旧是易容成中年妇女的模样! 没有过多的废话,逃命路上每一分每一秒都是要争抢的! 银色面具男子和中间妇女对视一眼,身形爆冲而出!银色面具男子瞬间就找上了中央的两人!而中年妇女则是找上了右侧之人,夏执的身形飘然而出,和左侧的黑衣人打斗在了一起! 这四人的武功都不是泛泛之辈!一瞬间,战局顿时就气劲四射,尘土飞扬!叶云舟剑指二人,一股极强的内力从长剑剑尖上飘逸而出,二人脸色一沉,一左一右急忙靠在了一起,显然是有合击之技! 第19章 千里追杀,且战且退且从容 疾驰的马蹄踏碎了一地的落叶,二女纵马在青翠欲滴的深林中。此去南境还有两天的时间,如果纵马的话,时间便缩短成一天!中年妇女看着逐渐静谧的森林,心中不免对身后阻拦敌人的二人担忧了起来,那可是整整二十位丐帮之人,无论怎么打斗,终究都有力竭的那一刻! 叶云舟和夏执且战且退,二人逐渐形成了一个背靠背出手的阵势,他们手中的兵器比起丐帮的长棍好上太多,一时间竟然和对方僵持起来。 “诸位好兄弟,我们如此战斗下去,只会是一个两败俱伤的结局!” “不如我们做过一场,就此别过!” 望着场间众人的神色各异,叶云舟瞄了一眼为首之人的脸,显然是有些被说动的迹象,只是碍于人多,不好怎么反应!说罢,他对着为首之人眨了眨眼,嘴里轻喝一声! “那就别怪刀剑无眼了!” 身形爆冲向丐帮为首之人,两侧的人顿时就朝着叶云舟包围了过去!夏执趁势从一旁离开了战圈,身形消失在了场间!而叶云舟和对方刚接触上,身体的方向便骤然交换,且看二人猛拼了一击,丐帮为首之人身形后退了好几步,而叶云舟则是借力疾驰而逃!待到为首之人带着人追上去时,只看到了叶云舟纵马离去的背影!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追!” 为首之人心知做戏做全套,身旁的众人于是纷纷散开,寻找着马匹,准备追上去! …… 中年妇女带着莫一笑疾驰在林间,听着耳畔逐渐传来细微的呼啸声吗,她的脸色微微一沉,旋即缓缓拉住了缰绳,而身旁的莫一笑见状,自然也缓缓停下来脚步! “老人家,可是有人在周围?” 中年妇女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袖中的双匕首悄然滑在了手中,她整个人已经彻底紧绷起来了!每到这种时候,她便是对体内的蛊毒嗟叹不已,一身功力被蛊毒牵制住了七七八八,打斗起来只能凭借自己之前的打斗经验! 若是自己没有这个蛊毒该有多好! “咻!” 一柄暗箭从身后激射而来,匕首宛若一道流光,在莫一笑的身旁闪过! “啪嗒!” 暗箭被格挡住了,跌落在地面上。而莫一笑则是脸色大变,因为暗箭上泛着翠绿色的光芒,显然是下了毒!幸好被格挡住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望着中年妇女漠然的神色,她知晓,敌人肯定已经来到了身边! “不要慌,跟在我身旁。” 莫一笑缓缓靠近着中年妇女,二人的距离缩短了不少。下一瞬,两位黑衣人从林间缓缓走出!他们看出来中年妇女的身手不凡,暗器定然是无法伤害到对方!可他们不知道的是,中年妇女乃是银月阁曾经的天字一号首席杀手,区区暗器的手法,在她的眼前不过是过家家一般简单! 两位黑衣人并未停留,脚尖在原地轻点,一道巨大的裂缝在场间出现!轰然一声巨响,二人的身形爆冲向中年妇女!中年妇女手中的匕首翻飞,身形飘然落在了地面上,悍然和二人战成一团! 而此刻,莫一笑只有在旁边看着的份!这种水准的打斗实在是让她眼花缭乱,贸然参与进去恐怕有生命危险!她的神情着急不已,明明想帮忙,可是却没有任何办法! 中年妇女便是白木溪,这二人的战斗方式让她心中不免有些焦虑,速度和力量都远非之前的敌人可以比拟,眼下这样打斗下去,体内的子蛊定然会受到牵引,开始躁动!到了那个时候,自己定然会失去所有胜算! 想到这里,她眼中闪过一道狠厉。漠然深吸一口气,体内的内力悄然松开了一分,她决定速战速决! 两位黑衣人望着眼前气息暴涨的中年妇女,脸色皆是一变! “她怎么突然内力暴涨这么多啊?” “莫慌,定然维持不了多久!” 二人简单交流一番,眼里也是凝重了几分!当三人的身形再次对轰在一起时,他们才感知到中年妇女的内气之浑厚!几个照面下来,原本能格挡的招式完全格挡不了了! 只见双匕首空中挥砍而出,二人身形后退了一步!中年妇女轻点一步,身形再次黏上了二人,沉腰侧身再挥匕首,二人脸色大变!这一招可谓是毒辣至极! 眼睛虽然看到了,但是身体还在后退的余力中! “刺啦!” 两道深深的口子在二人的腰腹间出现,鲜血缓缓流了出来,二人的眼神中都浮现了一丝谨慎!这中年妇女显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这么好的机会,中年妇女又怎么会错过!只见二人对视后正抬起头呢,中年妇女的身体已经消失在原地! 下一秒,两道嗖嗖的风声从二人身后传来,他们急忙转身一看,是两柄他们之前投掷的暗箭!角度比起他们之前的要刁钻的多!只见二人正准备挥刀砍去时,暗箭的角度正好需要他们弯腰,而此刻他们的腰腹上都有着深深的伤口! 这一下,暗箭正好在他们的胳膊上擦了过去,很显然,这下格挡彻底失败!而伤口处,很快就弥漫起来了黑色的血液,显然是毒气正在爆发!左侧的黑衣人脸色一变,正想掏出小瓶子准备服药时,一脸轻松地中年妇女走了出来,她已经将体内的内力恢复了正常,不再那么高速运转。 因为她知道,此刻需要时间的,是两位黑衣人。接下来的战斗就很简单了,中年妇女凭借自己高超的战斗经验,紧紧地拖住二人,丝毫没有给他们服药的机会。于是一旁的莫一笑眼睁睁地看着二人的脸上黑气弥漫,最后五官都渗出了鲜血,倒地而亡。 而中年妇女则是气定神闲地走了回来,给了她一个眼神,二人立刻翻身上马,离开了此处! “老人家,你的战斗真是赏心悦目呀!” “你之前是不是有过很多次打斗经验呀?” 自从看到了这场打斗之后,莫一笑的心里对中年妇女的敬佩又上了一个台阶,她忍不住地夸赞着中年妇女的武功之高超,眼里更满满的都是崇拜。 “我要调息一下内力,暂时以赶路为主。” 中年妇女气色很是不好,她要调息好自己体内的子蛊,以免接下来又遇到什么对手!而莫一笑此刻的心中却是疑惑了起来,她忍不住将这几次的打斗都回忆起来,发现中年妇女的身上似乎带着很隐蔽的伤势,不然怎么会每次打斗都需要调息,而且每次都气血那么差呢? 修炼了内家功夫之人,原本是气血比起一般人要好上太多,而中年妇女这个情况,实在让她很是疑惑。半柱香后,她看着中年妇女的身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而后对方的身形都轻松了不少,显然是将体内的内力调息完毕。 看到那层细密的汗珠,莫一笑毕竟是神医谷的圣女,世间的伤势不说都见过,起码成千上万种总是见过的。她眼里闪过了一道担忧的神色,这老人家,定然是被人下了蛊毒! 心里不免紧张起来,因为天下百毒中,蛊毒最是难医治!单凭药理是没有办法去攻克蛊毒的,一定要知晓是什么蛊毒,从源头上逐一分析,然后慢慢地根据具体的蛊毒,一点点地施药,将其拔除!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功夫!更令人沮丧的是,蛊毒一直在吸收着体内的能量,几乎是和宿主伴生的关系,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哪怕是抽出了蛊毒,身体也定然会承受极大的伤害! 感受着背后殷切的目光,中年妇女看了过去,和莫一笑担忧的神色对视了一眼,她轻轻笑了起来。 “送你到南境没问题,不用担心我。” 说罢,二人的身前再次传来呼啸声,四位黑衣人悄然落在了地面上,阻拦了去路!而中年妇女只是淡淡地翻身下马,而后以旁人听不到的声音对着莫一笑轻声说着。 “待会你先走。” 显然,来人的数量之多,功夫之强,她也没有了万全的把握!此刻只有她先行拖住对方,让莫一笑先跑,才能有一线生机!正在此时,二女的身后传来密集的马蹄声! 她们转头一看,正是追赶上来的叶云舟和夏执!此刻场间的众人都是伪装着的,叶云舟主仆二人依旧带着面具,而白木溪依旧是易容成中年妇女的模样! 没有过多的废话,逃命路上每一分每一秒都是要争抢的! 银色面具男子和中间妇女对视一眼,身形爆冲而出!银色面具男子瞬间就找上了中央的两人!而中年妇女则是找上了右侧之人,夏执的身形飘然而出,和左侧的黑衣人打斗在了一起! 这四人的武功都不是泛泛之辈!一瞬间,战局顿时就气劲四射,尘土飞扬!叶云舟剑指二人,一股极强的内力从长剑剑尖上飘逸而出,二人脸色一沉,一左一右急忙靠在了一起,显然是有合击之技! 第20章 山外有山,合击之技拼死破 在旁边的中年妇女看到这一幕,心中焦急万分,江湖里能拥有合击之技的人,都不是无名之辈!叶云舟显然是遇到了硬茬子!她对叶云舟的实力还算是有一定的了解! 长剑闪烁着寒芒,以肉眼不可捕捉的速度刺向两位黑衣人!两位黑衣人身形逐渐重叠,阵阵龙吟虎啸之声从二人身上传来! 霎那间,一道白光一闪而过,二人身上的内力以一种极为诡异的方式震荡而出,在体表幻化成一条气态白色老虎!长剑附着一层淡淡的白色寒芒,携带着不可阻挡之势猛然刺去! “当!” 长剑宛若刺到了一块铜墙铁壁之上,骤然断裂开来!望着断剑跌落在地面,叶云舟脸色微变,顺势抽身而退!而两个黑衣人欺身向前,身躯骤然压向了急退的叶云舟!顾不得身份暴露,叶云舟内力骤然涌动,无上轻功闪掠而退,在二人合击之技前,他脚尖轻点地面,断剑飘然飞到了手中! 在那一瞬间,他的身形宛若一阵微风,轻飘飘地掠过了合击之技的二人,待到他的身形在二人身后停下来时,身后传来轰隆的身躯倒地之声! “轰!” 只见二人的身躯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显然失去了生机!摸了摸自己的脸庞,叶云舟发现自己的银色面具不知何时已经跌落地面,感受着身体内的内力正在疯狂躁动着,他丝毫没有心情思索身份暴露的事情。望着正在和中年妇女和夏执战斗的两位黑衣人,他的目光凝重万分。 而那二位黑衣人手中动作也疯狂了起来,拼命地寻找着一击闪退的机会!可是夏执和中年妇女身经百战,又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今天看到我真面目的人,都要死!” 树叶轻轻摇晃了一瞬,叶云舟的身形已经飘然闪掠到了正在和夏执打斗的黑衣人身前,没等黑衣人脸色变化,直接一剑封喉!而他正转头看向和中年妇女打斗的黑衣人时,异变突生! 最后一位黑衣人见势不妙,身上内力骤然暴涨,显然是趁人不注意吞服了什么药物,而那一瞬间,中年妇女见势不妙,自然也是猛烈催动身上内力,两个人轰然硬拼了一记! 中年妇女嘴角渗出了一丝鲜血,而这位黑衣人身躯后退了十几步!没等他逃跑,叶云舟死神般的身影飘落在他身后,径直一剑枭首!看了眼场间的一片混乱,他的眼眸中闪过了一丝冷静。 “上马,迅速离开!” 叶云舟说完后,翻身上马,身后其他人也跟着上马,不一会儿,四个人就离开了这里! 一炷香后,三十几位黑衣人风风火火地杀到了这里!为首的人看见四具尸体躺在地上,脸色大变! “这可是龙虎兄弟!就连他们都被杀了吗!” 使用了合击之技的两兄弟,乃是江湖上久负盛名的龙虎兄弟!他们乃是同胞亲兄弟,一直以来都是双人行动,二人使出合击之技几乎可以对拼江湖上的老派掌门十招!可见他们这个合击之技的凶猛! 而此刻,龙虎两兄弟的死状令人心惊肉跳!为首之人反复检查着龙虎两兄弟的尸体,神色越看越是惊恐! “老三,你快来看看!” “龙虎两兄弟这个样子是释放了合击的吗?我不了解这个!” 被称作老三的人缓缓走了过来,身躯庞大的宛若一座巨大肉塔,快要接近尸体时地面甚至都振动了起来。 “用了合击,还打出了全力一击!” 老三伸出手,在龙虎两兄弟的额头上细细抚摸着,上面的经脉赫然已经彻底暴涨起来,显然是在全力一击时被人瞬间斩杀! “合击时被人一剑封喉,这武功相当了得。” “老四,不要追了,我们不是对手。” 说着老三一只手拎着一个龙虎兄弟的尸体,朝着来时的路走去。而老四的脸上显然有些不愿意放弃! “老三,我们目前是追得最近的!机会很大啊!” “你想啊,要是他们已经受伤了,我们不就正好趁虚而入吗!” 这番话,让围绕在周围的黑衣人们眼前都是一亮!是啊!虽然逃跑的人武功很高,但是这么一场战斗下来,怎么可能一点伤势都没有?此刻追杀,不是时机正好? “想死就去追。” “你看地上有没有他们的血液。” 拎着尸体的老三走入了森林中,身影缓缓消失了,只有两句话在森林中回荡着。听到这两句话的老四急忙看向地面,顿时脸色煞白!这特么地上一点血液都没有,甚至连战斗痕迹都很少! 恐怕,那几个人斩杀龙虎兄弟都没费吹灰之力。这么一思索下来,他的心中陡然浮现出一丝侥幸!还好自己没有强行追上去,不然自己的下场,定然和地面上的龙虎兄弟一样! “老三,你等等我!” “龙虎兄弟的尸体领赏金的地方我知道,我带你去!” 说着,这群黑衣人消失在了场间。而在他们消失之后,旁边的森林中走出来了好几拨人,他们都是追杀莫一笑的人,顺便听到了老三老四的交流,霎那间,场间众人的杀心都去了一大半。丐帮之人足有三十几个,为首的老者摇了摇头,众人也掉头离去了。 烈马奔驰在森林间,莫一笑的烈马在倒数第二位,为首的是已经重新戴上面具的叶云舟。可是她已经知晓了对方的身份。看着对方的身影宛若一座温暖的大山,是那么的宽阔坚实,她心中不由得浮现出浓浓的安全感。 多年未见,当初的温柔之人,此刻也已经杀人不眨眼了。或许这就是江湖,总是能把一些纯良之人变成快意恩仇之人。深深地看着叶云舟的背影,她不在多想。 而第二位的烈马之上,中年妇女此刻表情复杂,她如何不认识叶云舟在濒死之际爆发出来的轻功,乃是她当年亲自给他的那本功法!当初给他的时候,她甚至都没想到对方会去练,更没想到对方会练成! 那轻功对天赋的要求,对努力程度的严苛,是江湖上现有功法中的顶级难度!没有在炼狱般的练功强度中走过一遭,是绝对无法练就这身轻功的!没想到叶云舟居然练成了!看着对方的背影,她的眼里浮现了一丝回忆之色。 夜晚缓缓降临,叶云舟带着银色面具在四周巡视着,而夏执在一个湖面升起了火坑,在里面烤鱼给大家吃。中年妇女和莫一笑的神色都透露出一丝思索之色,不一会儿,莫一笑开口了。 “你便是夏执,想不到你的武功也这么厉害,叶公子身边果然能人云集啊!” 夏执闻言脸上闪过了一丝欣喜,再怎么说,这位女子也是神医谷的莫圣女,能够得到对方这么高度的夸赞,作为一位丫鬟来说,自然是受宠若惊!可是她一旦联想到莫一笑一直帮着中年妇女,不理会自家公子时,她的表情又变得有一些不痛快。 “谢谢莫圣女夸奖,我不过是公子身边的一个丫鬟,算不得有什么厉害的。” “倒是莫圣女,轻功了得,但是武功实在是有些令人不解。” “不知神医谷这么顶尖的修行势力,怎么都没有在你的武功上花费一些资源呢?” 作为一个丫鬟来说,这番话显然是僭越,可对于叶云舟善待下人的脾气来看,这显然又不奇怪了,谁叫这位公子心中喜欢平等对待每一个人呢? 想到这里,莫一笑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缓缓解释起来。 “我若是说出来,姑娘莫要笑我。” “人体内的主干经脉有限,我们神医谷的修行功法主要为辅助治疗为主,而攻击性很低,所以,为了修行谷内的治疗功法,我们的经脉是无法修行厉害的攻击功法的。” “一路上,拖累姑娘了!” 莫一笑说着,竟是要起身对着夏执行礼,吓得夏执连忙上前扶住了莫一笑! “莫圣女,这如何使得!不要这样!要是公子知道了,定然会扒了我的皮的!” 脸上满是惶恐,夏执是真的不知道莫一笑居然真的会如此感谢她! “谁不知道叶公子善待自己身边人,就像是对待亲弟弟亲妹妹一般呢?” 这句话落在夏执心里,却是让她暗中欣喜了许久!这么久以来,公子确实对她极好! “叶公子刚才真是好身手,不知老人家可否看出叶公子的武功流派呢?” 望着夏执欣喜不已,莫一笑悄然将话题转向了中年妇女这边,她可是知道这位老人家武功深不可测,只是身患蛊毒才如此畏手畏脚! “老妪不知,公子武功精妙非常,实乃江湖顶尖功法。” 只是淡淡夸赞了一句,她便闭上了双目,静静调息起来。每一次催动内力,蛊毒便疯狂地在她的体内肆虐,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体内经脉毕竟是脆弱的,长期这么折腾下去,这一身功力不说尽失,最终也会散尽的。 第20章 山外有山,合击之技拼死破 在旁边的中年妇女看到这一幕,心中焦急万分,江湖里能拥有合击之技的人,都不是无名之辈!叶云舟显然是遇到了硬茬子!她对叶云舟的实力还算是有一定的了解! 长剑闪烁着寒芒,以肉眼不可捕捉的速度刺向两位黑衣人!两位黑衣人身形逐渐重叠,阵阵龙吟虎啸之声从二人身上传来! 霎那间,一道白光一闪而过,二人身上的内力以一种极为诡异的方式震荡而出,在体表幻化成一条气态白色老虎!长剑附着一层淡淡的白色寒芒,携带着不可阻挡之势猛然刺去! “当!” 长剑宛若刺到了一块铜墙铁壁之上,骤然断裂开来!望着断剑跌落在地面,叶云舟脸色微变,顺势抽身而退!而两个黑衣人欺身向前,身躯骤然压向了急退的叶云舟!顾不得身份暴露,叶云舟内力骤然涌动,无上轻功闪掠而退,在二人合击之技前,他脚尖轻点地面,断剑飘然飞到了手中! 在那一瞬间,他的身形宛若一阵微风,轻飘飘地掠过了合击之技的二人,待到他的身形在二人身后停下来时,身后传来轰隆的身躯倒地之声! “轰!” 只见二人的身躯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显然失去了生机!摸了摸自己的脸庞,叶云舟发现自己的银色面具不知何时已经跌落地面,感受着身体内的内力正在疯狂躁动着,他丝毫没有心情思索身份暴露的事情。望着正在和中年妇女和夏执战斗的两位黑衣人,他的目光凝重万分。 而那二位黑衣人手中动作也疯狂了起来,拼命地寻找着一击闪退的机会!可是夏执和中年妇女身经百战,又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今天看到我真面目的人,都要死!” 树叶轻轻摇晃了一瞬,叶云舟的身形已经飘然闪掠到了正在和夏执打斗的黑衣人身前,没等黑衣人脸色变化,直接一剑封喉!而他正转头看向和中年妇女打斗的黑衣人时,异变突生! 最后一位黑衣人见势不妙,身上内力骤然暴涨,显然是趁人不注意吞服了什么药物,而那一瞬间,中年妇女见势不妙,自然也是猛烈催动身上内力,两个人轰然硬拼了一记! 中年妇女嘴角渗出了一丝鲜血,而这位黑衣人身躯后退了十几步!没等他逃跑,叶云舟死神般的身影飘落在他身后,径直一剑枭首!看了眼场间的一片混乱,他的眼眸中闪过了一丝冷静。 “上马,迅速离开!” 叶云舟说完后,翻身上马,身后其他人也跟着上马,不一会儿,四个人就离开了这里! 一炷香后,三十几位黑衣人风风火火地杀到了这里!为首的人看见四具尸体躺在地上,脸色大变! “这可是龙虎兄弟!就连他们都被杀了吗!” 使用了合击之技的两兄弟,乃是江湖上久负盛名的龙虎兄弟!他们乃是同胞亲兄弟,一直以来都是双人行动,二人使出合击之技几乎可以对拼江湖上的老派掌门十招!可见他们这个合击之技的凶猛! 而此刻,龙虎两兄弟的死状令人心惊肉跳!为首之人反复检查着龙虎两兄弟的尸体,神色越看越是惊恐! “老三,你快来看看!” “龙虎两兄弟这个样子是释放了合击的吗?我不了解这个!” 被称作老三的人缓缓走了过来,身躯庞大的宛若一座巨大肉塔,快要接近尸体时地面甚至都振动了起来。 “用了合击,还打出了全力一击!” 老三伸出手,在龙虎两兄弟的额头上细细抚摸着,上面的经脉赫然已经彻底暴涨起来,显然是在全力一击时被人瞬间斩杀! “合击时被人一剑封喉,这武功相当了得。” “老四,不要追了,我们不是对手。” 说着老三一只手拎着一个龙虎兄弟的尸体,朝着来时的路走去。而老四的脸上显然有些不愿意放弃! “老三,我们目前是追得最近的!机会很大啊!” “你想啊,要是他们已经受伤了,我们不就正好趁虚而入吗!” 这番话,让围绕在周围的黑衣人们眼前都是一亮!是啊!虽然逃跑的人武功很高,但是这么一场战斗下来,怎么可能一点伤势都没有?此刻追杀,不是时机正好? “想死就去追。” “你看地上有没有他们的血液。” 拎着尸体的老三走入了森林中,身影缓缓消失了,只有两句话在森林中回荡着。听到这两句话的老四急忙看向地面,顿时脸色煞白!这特么地上一点血液都没有,甚至连战斗痕迹都很少! 恐怕,那几个人斩杀龙虎兄弟都没费吹灰之力。这么一思索下来,他的心中陡然浮现出一丝侥幸!还好自己没有强行追上去,不然自己的下场,定然和地面上的龙虎兄弟一样! “老三,你等等我!” “龙虎兄弟的尸体领赏金的地方我知道,我带你去!” 说着,这群黑衣人消失在了场间。而在他们消失之后,旁边的森林中走出来了好几拨人,他们都是追杀莫一笑的人,顺便听到了老三老四的交流,霎那间,场间众人的杀心都去了一大半。丐帮之人足有三十几个,为首的老者摇了摇头,众人也掉头离去了。 烈马奔驰在森林间,莫一笑的烈马在倒数第二位,为首的是已经重新戴上面具的叶云舟。可是她已经知晓了对方的身份。看着对方的身影宛若一座温暖的大山,是那么的宽阔坚实,她心中不由得浮现出浓浓的安全感。 多年未见,当初的温柔之人,此刻也已经杀人不眨眼了。或许这就是江湖,总是能把一些纯良之人变成快意恩仇之人。深深地看着叶云舟的背影,她不在多想。 而第二位的烈马之上,中年妇女此刻表情复杂,她如何不认识叶云舟在濒死之际爆发出来的轻功,乃是她当年亲自给他的那本功法!当初给他的时候,她甚至都没想到对方会去练,更没想到对方会练成! 那轻功对天赋的要求,对努力程度的严苛,是江湖上现有功法中的顶级难度!没有在炼狱般的练功强度中走过一遭,是绝对无法练就这身轻功的!没想到叶云舟居然练成了!看着对方的背影,她的眼里浮现了一丝回忆之色。 夜晚缓缓降临,叶云舟带着银色面具在四周巡视着,而夏执在一个湖面升起了火坑,在里面烤鱼给大家吃。中年妇女和莫一笑的神色都透露出一丝思索之色,不一会儿,莫一笑开口了。 “你便是夏执,想不到你的武功也这么厉害,叶公子身边果然能人云集啊!” 夏执闻言脸上闪过了一丝欣喜,再怎么说,这位女子也是神医谷的莫圣女,能够得到对方这么高度的夸赞,作为一位丫鬟来说,自然是受宠若惊!可是她一旦联想到莫一笑一直帮着中年妇女,不理会自家公子时,她的表情又变得有一些不痛快。 “谢谢莫圣女夸奖,我不过是公子身边的一个丫鬟,算不得有什么厉害的。” “倒是莫圣女,轻功了得,但是武功实在是有些令人不解。” “不知神医谷这么顶尖的修行势力,怎么都没有在你的武功上花费一些资源呢?” 作为一个丫鬟来说,这番话显然是僭越,可对于叶云舟善待下人的脾气来看,这显然又不奇怪了,谁叫这位公子心中喜欢平等对待每一个人呢? 想到这里,莫一笑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缓缓解释起来。 “我若是说出来,姑娘莫要笑我。” “人体内的主干经脉有限,我们神医谷的修行功法主要为辅助治疗为主,而攻击性很低,所以,为了修行谷内的治疗功法,我们的经脉是无法修行厉害的攻击功法的。” “一路上,拖累姑娘了!” 莫一笑说着,竟是要起身对着夏执行礼,吓得夏执连忙上前扶住了莫一笑! “莫圣女,这如何使得!不要这样!要是公子知道了,定然会扒了我的皮的!” 脸上满是惶恐,夏执是真的不知道莫一笑居然真的会如此感谢她! “谁不知道叶公子善待自己身边人,就像是对待亲弟弟亲妹妹一般呢?” 这句话落在夏执心里,却是让她暗中欣喜了许久!这么久以来,公子确实对她极好! “叶公子刚才真是好身手,不知老人家可否看出叶公子的武功流派呢?” 望着夏执欣喜不已,莫一笑悄然将话题转向了中年妇女这边,她可是知道这位老人家武功深不可测,只是身患蛊毒才如此畏手畏脚! “老妪不知,公子武功精妙非常,实乃江湖顶尖功法。” 只是淡淡夸赞了一句,她便闭上了双目,静静调息起来。每一次催动内力,蛊毒便疯狂地在她的体内肆虐,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体内经脉毕竟是脆弱的,长期这么折腾下去,这一身功力不说尽失,最终也会散尽的。 第21章 妙手回春,圣女出手蛊毒震 “老人家,我可否帮你看看?” 这是莫一笑第一次提出,想要帮着中年妇女看一看体内的伤势。而中年妇女的心中闪过了思绪万千! 自己的伤势自己明白,她这是服下了银月阁的神秘蛊毒子母蛊,在退出时失去了银月阁的药物压制,才会变得如此下场的。若是治疗时被看出来,那么她的身份定然也会吸引来无数的仇家!再者说了,原本的寿命不过区区两年左右,实在不值得再去折腾什么。 想到这里,她轻叹一声,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莫一笑忽然开口了。 “老人家不要顾虑那么多,我的仇家现在是江湖上最多的,你帮我到如此地步,我岂有冷眼旁观之理?” “蛊毒并非不可治,只是需要时间慢慢拔除。” 这句话一出,中年妇女眼眸顿时就震惊了!对方是如何知晓了自己身上的蛊毒的?而夏执更是惊呼出声! “老人家,你身患蛊毒居然还有这么强大的实力!” 微风吹拂着中年妇女鬓角的白发,她轻轻点了点头,转过身去。 若是寻常疾病,把脉是最好的方式,而一旦牵扯到了内家功夫,那便只有输送内力在对方体内游走一圈,才能把握出一个大概。中年妇女端坐在地面,莫一笑坐在她的身后,缓缓将手伸了出去,贴在了中年妇女的背上。 “我要开始了。” “嗯。” 一旁的夏执心领神会地浇灭了火坑,尽可能地不吸引别人的视线,于是,在黑暗的湖边,莫一笑缓缓输送出了自己的内力。 中年妇女从清晨出门时,眉头便是紧皱的,她体内的子蛊一直在疯狂的作乱,让她要花费大量的精力和内力去压制着蛊毒,而当莫一笑的内力进入身体时,她只感觉一股温暖又舒适的感觉从背后的双手处逐渐渗入进来。每当莫一笑的内力流淌之处,她体内的经脉都会舒缓轻松,让她差点用自己原本的声音嘤咛出口。 脸上的红润肉眼可见地恢复起来,莫一笑的清秀鼻翼上浮现了汗珠点点。只有内力在中年妇女的体内游走才能知道,对方体内的经脉已经被扩张成什么样子了,可想原本对方的内力究竟是有多夸张!她之前也治疗过那些几十年内力的江湖老怪,可是那些人的经脉甚至都没有中年妇女的宽广! 心生震撼之下,她控制着自己的内力在中年妇女的体内完成了一个大周天,接下来就是针对核心经脉的小周天了,当下她屏息凝神,控制着自己的内力缓缓渗入进去。 内力从后背处重新出发,从双肩处游走到心脏处,虽然经脉里许多地方都受到了摧残,可是莫一笑的精纯内力的治疗效果,可以说是独步天下,甚至在内力拂过之处,中年妇女的伤势全部都好了!甚至连之前的暗伤都全部修复了一遍! 在黑暗中,没有人看得到的地方,中年妇女的神情极为舒服,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易容术已经消失了,幸而没有人能够看到。 当莫一笑的精纯内力停留在中年妇女的腹部之上时,她刻意地停顿了一下,这是很有必要的,为了给对方一点心理适应的时间。毕竟,蛊毒就是盘旋在丹田之处。 下一秒,大量的精纯内力超负荷地渗透向中年妇女的身体内,从腹部的各个角落包裹向中年妇女的丹田! 一丝丝精纯的内力甚至外放出来,如雾如丝,缠绕在二人之间。夏执一脸冷峻地看着四周的事物,明眼人都能看到此刻已经到了最重要的阶段,容不得一点差错。 莫一笑身躯已经香汗淋漓,她拼尽全力地柔化了所有内力,尽可能柔和地深入着中年妇女的丹田之内! 内力进入丹田的瞬间,一副阴冷黑暗的黏腻感觉瞬间就浮现在她的心中!她强压着心中的剧烈不适,用自己的内力悄然将那份蛊毒缓缓包裹起来! 就好像是用自己赤裸的身体抱住一个滑腻恶心的冰冷事物,莫一笑此刻神情坚韧,丝毫没有后退的意思!当她彻底包裹住了那份蛊毒之时,身躯因为强行用力开始颤抖了,最后的时刻,她拼命截留了一小段蛊毒出来!正当她的身体彻底倒下之际,夏执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的身后,轻轻扶住了她。 中年妇女也急忙转身,伸出手帮忙扶着莫一笑,望着对方的憔悴脸庞,感受自己体内从未有过的轻松畅快,她的脸上说不出的心疼。 “莫圣女,我本是一具残躯,真是让你为难了。” 莫一笑笑着摇头,轻轻说着。 “我不会让眼前的每一个病人,那么轻易地让老天爷带走的。” 说着,她缓缓伸出了手,只见在她的手上,一颗气态的小光球缓缓出现,其内包裹着一个黑暗小球,好像是集市上拔鸭毛所用的那种黑色油,黏腻非常,让人看了就从心底感觉阴冷黑暗! “每次都能拔除这么一点蛊毒,十次之后你便能自由使用内力了。” “只是这蛊毒的根本,还需要花时间继续寻找解药,不然又会重新再次出现!” 中年妇女紧紧地盯着这份黏腻的黑色小球,眼神复杂至极。这么多年,就是这个蛊毒一直牵制着她的所有的行为,甚至自己前些年造下的杀孽,都是这个蛊毒造成的。 只见莫一笑一挥手,手中的一切烟消云散,不见半点痕迹。 “你感受一下,体内的内力是否好多了。” “我就是用力过度,调息一下就好。” 说着莫一笑在二人的搀扶下,缓缓盘膝坐好,入定调息起来。紧跟着,中年妇女也入定调息起来。 …… 叶云舟身形在树林间跳跃穿梭着,体内的伤势早就在之前调养好了,此刻已经全无大碍。当他停留在一处湖边休憩时,忽然听到了身后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他悄悄的屏住呼吸,细细感应了起来。 “啪嗒,啪嗒……” 脚步声在他不远处停留下来,他小心翼翼地探出头,仔细地偷看着对方正在做什么。 只见一袭黑衣人静静地站立在草地之上,手中缓缓拿出了一个长条状的黑色盒子,湖面上倒影着月光,叶云舟勉强看清楚了打开着的黑色盒子里放着的是什么。 那是一根翠绿色的长笛,显然这个人修炼的功法和长笛有关,说不定是那种音律攻击的武林人士!想到这里,他将身后的长剑紧握在手中,屏住了呼吸。 只见男子一脸惊喜地看着黑色盒子中的长笛,忍不住轻轻抚摸着,嘴里喃喃道。 “这可是江湖中传闻的制笛李大师亲手打造的竹笛,如今未曾被人用过,想不到今天我有这个荣幸!” “嘿嘿!且看我如何一曲杀光他们!” 黑衣男子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期待,他缓缓拿出笛子,正准备吹奏时,忽然间脖子间传来一阵刺骨的凉意。 “妈的,栽了。” 银色面具男子的脸庞从黑暗中悄然出现,静静地浮现在黑衣人的身旁。黑衣人的脸色变得惨白,此刻的形势已经是死局了,长剑已经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还有什么可以商量的?垂死挣扎都难! “好汉饶命啊!” “刺啦!” 叶云舟直接一剑抹去了这个黑衣人的生机,随后拿着黑色盒子和竹笛,悄然离开了现场。对这些追杀的刺客,他从来就没有一句多的话要说。至于他们背后的势力,他更是不想了解。如今想要这个藏宝图线索的江湖人士多如牛毛,了解的再多不如来一个杀一个。 …… 湖边,中年妇女缓缓睁开了双眸,她满是惊喜地看着自己的身躯,莫一笑的治疗效果很明显,她体内的功力此刻已经可以发挥出四成了,而那些之前手上受损的经脉更是全部被修复了一遍。这么久以来,带着这个蛊毒一直艰难生存着,此刻的轻松让她彻底松了一口气,她甚至在想,按照莫一笑所说,自己的蛊毒是否真的有彻底拔除的可能? 若是真的有这个机会的话,那么绝对不能让银月阁里面的人知道! 良久,莫一笑也从调息中缓缓苏醒了过来,之前的疗伤让她体内的经脉承受了超高强度的负荷,眼下弄了这么久,才好不容易修复了回来。 “多谢莫圣女的施救,我的病情困扰我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感到如此轻松!” 中年妇女微笑着,脸上满是轻松的笑意,而莫一笑也被她的情绪所感染,轻笑着看了过去。 “多多休息,等到了神医谷分部时,我再调制一些药物,待到十次治疗结束之后,我再研究一下你的蛊毒。” “虽不一定真的有办法,但是定然会打灭这个蛊毒的大半毒性!” 能够得到这个结果,中年妇女的心中已经是惊喜万分了,她正想继续说着什么时,身后忽然传来了脚步声,正是巡视回来的叶云舟。眼见公子回来了,夏执很是聪敏地离开了现场,现在轮到她去巡视了! “你们在聊什么呢?” 第21章 妙手回春,圣女出手蛊毒震 “老人家,我可否帮你看看?” 这是莫一笑第一次提出,想要帮着中年妇女看一看体内的伤势。而中年妇女的心中闪过了思绪万千! 自己的伤势自己明白,她这是服下了银月阁的神秘蛊毒子母蛊,在退出时失去了银月阁的药物压制,才会变得如此下场的。若是治疗时被看出来,那么她的身份定然也会吸引来无数的仇家!再者说了,原本的寿命不过区区两年左右,实在不值得再去折腾什么。 想到这里,她轻叹一声,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莫一笑忽然开口了。 “老人家不要顾虑那么多,我的仇家现在是江湖上最多的,你帮我到如此地步,我岂有冷眼旁观之理?” “蛊毒并非不可治,只是需要时间慢慢拔除。” 这句话一出,中年妇女眼眸顿时就震惊了!对方是如何知晓了自己身上的蛊毒的?而夏执更是惊呼出声! “老人家,你身患蛊毒居然还有这么强大的实力!” 微风吹拂着中年妇女鬓角的白发,她轻轻点了点头,转过身去。 若是寻常疾病,把脉是最好的方式,而一旦牵扯到了内家功夫,那便只有输送内力在对方体内游走一圈,才能把握出一个大概。中年妇女端坐在地面,莫一笑坐在她的身后,缓缓将手伸了出去,贴在了中年妇女的背上。 “我要开始了。” “嗯。” 一旁的夏执心领神会地浇灭了火坑,尽可能地不吸引别人的视线,于是,在黑暗的湖边,莫一笑缓缓输送出了自己的内力。 中年妇女从清晨出门时,眉头便是紧皱的,她体内的子蛊一直在疯狂的作乱,让她要花费大量的精力和内力去压制着蛊毒,而当莫一笑的内力进入身体时,她只感觉一股温暖又舒适的感觉从背后的双手处逐渐渗入进来。每当莫一笑的内力流淌之处,她体内的经脉都会舒缓轻松,让她差点用自己原本的声音嘤咛出口。 脸上的红润肉眼可见地恢复起来,莫一笑的清秀鼻翼上浮现了汗珠点点。只有内力在中年妇女的体内游走才能知道,对方体内的经脉已经被扩张成什么样子了,可想原本对方的内力究竟是有多夸张!她之前也治疗过那些几十年内力的江湖老怪,可是那些人的经脉甚至都没有中年妇女的宽广! 心生震撼之下,她控制着自己的内力在中年妇女的体内完成了一个大周天,接下来就是针对核心经脉的小周天了,当下她屏息凝神,控制着自己的内力缓缓渗入进去。 内力从后背处重新出发,从双肩处游走到心脏处,虽然经脉里许多地方都受到了摧残,可是莫一笑的精纯内力的治疗效果,可以说是独步天下,甚至在内力拂过之处,中年妇女的伤势全部都好了!甚至连之前的暗伤都全部修复了一遍! 在黑暗中,没有人看得到的地方,中年妇女的神情极为舒服,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易容术已经消失了,幸而没有人能够看到。 当莫一笑的精纯内力停留在中年妇女的腹部之上时,她刻意地停顿了一下,这是很有必要的,为了给对方一点心理适应的时间。毕竟,蛊毒就是盘旋在丹田之处。 下一秒,大量的精纯内力超负荷地渗透向中年妇女的身体内,从腹部的各个角落包裹向中年妇女的丹田! 一丝丝精纯的内力甚至外放出来,如雾如丝,缠绕在二人之间。夏执一脸冷峻地看着四周的事物,明眼人都能看到此刻已经到了最重要的阶段,容不得一点差错。 莫一笑身躯已经香汗淋漓,她拼尽全力地柔化了所有内力,尽可能柔和地深入着中年妇女的丹田之内! 内力进入丹田的瞬间,一副阴冷黑暗的黏腻感觉瞬间就浮现在她的心中!她强压着心中的剧烈不适,用自己的内力悄然将那份蛊毒缓缓包裹起来! 就好像是用自己赤裸的身体抱住一个滑腻恶心的冰冷事物,莫一笑此刻神情坚韧,丝毫没有后退的意思!当她彻底包裹住了那份蛊毒之时,身躯因为强行用力开始颤抖了,最后的时刻,她拼命截留了一小段蛊毒出来!正当她的身体彻底倒下之际,夏执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的身后,轻轻扶住了她。 中年妇女也急忙转身,伸出手帮忙扶着莫一笑,望着对方的憔悴脸庞,感受自己体内从未有过的轻松畅快,她的脸上说不出的心疼。 “莫圣女,我本是一具残躯,真是让你为难了。” 莫一笑笑着摇头,轻轻说着。 “我不会让眼前的每一个病人,那么轻易地让老天爷带走的。” 说着,她缓缓伸出了手,只见在她的手上,一颗气态的小光球缓缓出现,其内包裹着一个黑暗小球,好像是集市上拔鸭毛所用的那种黑色油,黏腻非常,让人看了就从心底感觉阴冷黑暗! “每次都能拔除这么一点蛊毒,十次之后你便能自由使用内力了。” “只是这蛊毒的根本,还需要花时间继续寻找解药,不然又会重新再次出现!” 中年妇女紧紧地盯着这份黏腻的黑色小球,眼神复杂至极。这么多年,就是这个蛊毒一直牵制着她的所有的行为,甚至自己前些年造下的杀孽,都是这个蛊毒造成的。 只见莫一笑一挥手,手中的一切烟消云散,不见半点痕迹。 “你感受一下,体内的内力是否好多了。” “我就是用力过度,调息一下就好。” 说着莫一笑在二人的搀扶下,缓缓盘膝坐好,入定调息起来。紧跟着,中年妇女也入定调息起来。 …… 叶云舟身形在树林间跳跃穿梭着,体内的伤势早就在之前调养好了,此刻已经全无大碍。当他停留在一处湖边休憩时,忽然听到了身后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他悄悄的屏住呼吸,细细感应了起来。 “啪嗒,啪嗒……” 脚步声在他不远处停留下来,他小心翼翼地探出头,仔细地偷看着对方正在做什么。 只见一袭黑衣人静静地站立在草地之上,手中缓缓拿出了一个长条状的黑色盒子,湖面上倒影着月光,叶云舟勉强看清楚了打开着的黑色盒子里放着的是什么。 那是一根翠绿色的长笛,显然这个人修炼的功法和长笛有关,说不定是那种音律攻击的武林人士!想到这里,他将身后的长剑紧握在手中,屏住了呼吸。 只见男子一脸惊喜地看着黑色盒子中的长笛,忍不住轻轻抚摸着,嘴里喃喃道。 “这可是江湖中传闻的制笛李大师亲手打造的竹笛,如今未曾被人用过,想不到今天我有这个荣幸!” “嘿嘿!且看我如何一曲杀光他们!” 黑衣男子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期待,他缓缓拿出笛子,正准备吹奏时,忽然间脖子间传来一阵刺骨的凉意。 “妈的,栽了。” 银色面具男子的脸庞从黑暗中悄然出现,静静地浮现在黑衣人的身旁。黑衣人的脸色变得惨白,此刻的形势已经是死局了,长剑已经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还有什么可以商量的?垂死挣扎都难! “好汉饶命啊!” “刺啦!” 叶云舟直接一剑抹去了这个黑衣人的生机,随后拿着黑色盒子和竹笛,悄然离开了现场。对这些追杀的刺客,他从来就没有一句多的话要说。至于他们背后的势力,他更是不想了解。如今想要这个藏宝图线索的江湖人士多如牛毛,了解的再多不如来一个杀一个。 …… 湖边,中年妇女缓缓睁开了双眸,她满是惊喜地看着自己的身躯,莫一笑的治疗效果很明显,她体内的功力此刻已经可以发挥出四成了,而那些之前手上受损的经脉更是全部被修复了一遍。这么久以来,带着这个蛊毒一直艰难生存着,此刻的轻松让她彻底松了一口气,她甚至在想,按照莫一笑所说,自己的蛊毒是否真的有彻底拔除的可能? 若是真的有这个机会的话,那么绝对不能让银月阁里面的人知道! 良久,莫一笑也从调息中缓缓苏醒了过来,之前的疗伤让她体内的经脉承受了超高强度的负荷,眼下弄了这么久,才好不容易修复了回来。 “多谢莫圣女的施救,我的病情困扰我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感到如此轻松!” 中年妇女微笑着,脸上满是轻松的笑意,而莫一笑也被她的情绪所感染,轻笑着看了过去。 “多多休息,等到了神医谷分部时,我再调制一些药物,待到十次治疗结束之后,我再研究一下你的蛊毒。” “虽不一定真的有办法,但是定然会打灭这个蛊毒的大半毒性!” 能够得到这个结果,中年妇女的心中已经是惊喜万分了,她正想继续说着什么时,身后忽然传来了脚步声,正是巡视回来的叶云舟。眼见公子回来了,夏执很是聪敏地离开了现场,现在轮到她去巡视了! “你们在聊什么呢?” 第22章 长路漫漫,莫一笑终是抵达 叶云舟戴着银色面具悄然走近,神色中满是淡然,莫一笑见状,轻笑着说起了治疗的进展。毕竟中年妇女身上有伤的事情,众人都是知道的,如今治愈有望,甚至目前能发挥出来的内力都多出不少,这显然是一个好消息。叶云舟也是笑着对中年妇女点了点头,对方礼貌的回应着。 夏执烤好的鱼儿很是酥脆,但是莫一笑和中年妇女都没有品尝,她们知道叶云舟随身会携带一些调味粉,于是待到叶云舟撒上粉末之后,三人才吃了起来,莫一笑吃得赞不绝口,中年妇女或许是治愈了一些蛊毒的缘故,一口气吃下了四条。 这一幕若是被离去的夏执看到,定然好一番折磨叶云舟了。 或许是上一场战斗的情形太让人震动,这一夜相当的平静。 第二天正午时分,四人经过商量之后,决定在一处瀑布处休整一番,将自身武功调整到一个比较巅峰的状态。神医谷总部被人剿灭,而如今要去分部那边,难免会担心有人在路上等候着几人。 中年妇女状的白木溪静静地在瀑布旁,盘膝打坐,五心朝元。正当她皱着眉头,艰难地压制着体内的蛊毒时,忽然,耳畔传来了沁人心脾的悠扬竹笛声,丝丝入耳,顺着笛音的旋律,体内的内力都顺贴不少。她下意识地感应了周身的气机,顿时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微笑。莫一笑正在旁边调息着,而那位丫鬟正在不远处巡视,只有隐藏在瀑布后方的叶云舟正在站立着,身躯的内力随着笛声而流动,很显然,笛声就是他吹奏的。 感受着这份丝丝入扣的温柔笛声,白木溪的心中说不出的滋味。 休憩了一个中午之后,四人开始了继续赶路。神医谷南境分部让人充满了好奇和向往,尤其是莫一笑,心里更是期待万分,如果一切顺利,那自己定然会在神医谷快速崛起! 如今的莫一笑,什么事情都没有复活神医谷重要。作为神医谷总部的圣女,她的心中坚定的认为这就是她此生的使命! 一处古色古香的亭台楼阁出现在眼前,四人的马儿缓缓临近,只见一处宏伟壮观的木门之上,赫然镌刻着三个大字! 神医谷! 夏执轻轻夹着马背,身下的马儿鼻翼嘶鸣,朝着大门缓缓前行。正当她欲敲响门上的铜环时,一位灰衣小厮急忙走了过来,弯着腰恭敬地问道。 “请问壮士寻找何人?又姓甚名谁?” 四人的服饰,除了白木溪粗布麻衣外,莫一笑地华丽衣裳典雅至极,虽然星夜赶路神色惨淡,但始终难掩眉眼间的贵气。而叶云舟自然也是一身锦袍,看上去极为妥帖,不似寻常人家。 “你且通告,神医谷总部莫一笑圣女前来便是。” 马儿缓缓贴近灰衣小厮,对方的神情显然有几分恐惧,不是谁都能轻松面对比自己还高的威武骏马,起码他做不到! “小的这就去禀告!” 灰衣服小厮逃也似的跑了! 望见这一幕,叶云舟下意识地看了莫圣女一眼,对方的神色间还是有一丝忧虑,或许是因为前来投奔而又身份高贵,莫圣女的内心断然做不出盛气凌人之姿态,于是便会有这幅略微担忧的模样,思虑一番,他轻笑着开口了。 “莫圣女,说来也是极为有趣,想当初我和老人家一同进谷时,还被拦下了。” “总部的守卫会拦人,而如今的分部小厮居然见到马都怕!” “莫圣女想要崛起神医谷,想必长路漫漫啊。” 此话并未有轻视之意,只是从总部和分部之间的气度差异,去点醒莫一笑的姿态,如今大势已去,倘若没有几分气节,显然是镇压不了众人的。 “公子言之有理,只是路再远,一笑也定然能抵达终点,就如同此行一般。” 莫一笑对着叶云舟大方的轻笑着,一颦一笑间满是从容的自信。从总部的诸多候选圣女中一路冲杀而出,不要真以为她莫一笑乃是一颗任人揉捏的小白菜! 眼见言辞之间的目的已然达到,叶云舟也只是笑着点了点头,满是赞赏认同之色。 白木溪深深地看了叶云舟一眼,心里明镜似的掠过整段对话,忍不住暗中点了点头。这家伙虽然一副大户人家的模样,但做事还是有深有浅,她对叶云舟改观不少。 一道道传话之声在神医谷内部连绵不绝,显然这分部如今也是做了相当严密的防御手段,层层防御之间,只有人声传话,这显然是设了人防。 “吱呀…” 大门缓缓推开了,迎面走来的为首女子身穿白色锦袍,头上发簪端庄华贵,举手投足间满是从容大气,更别提那淡抹总相宜的眉眼之间,怎么看都有几分莫一笑的影子。 她的身后左右各四位,皆是身穿着神医谷的长老服饰,八人的神色都沧桑至极,眼里都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了一些疲惫。 如此一看,叶云舟心中稍定,也许这些医生势力和寻常势力不同,更加齐心协力。 “罪人莫静竹前来护驾,还望莫圣女责罚我等!” 身后的长老们更是齐声吼道,声色间满是悲怆!总部被灭,分部安然无恙我,这绝对不是他们想看到的!如今出去走江湖,多少人会谈论着神医谷总部的覆灭,而又有多少人会带着眼光看分部的她们! “姑姑!” 莫一笑长恸一声,长袖缓缓抬起遮住了脸,她竟然悲伤难抑,落下泪来!如此画面,让分部众人心中更是悲痛万分! 莫静竹深深地跪伏在地,神色中满是愧疚和悲痛!同样的泪水从她的眼眸中淌然而下! “都怪我等无能!害圣女遭此大罪!” 莫一笑缓缓向前,扶起了跪地的莫静竹,二人相执泪眼,却是同样的悲痛万分! 众人随着紧紧牵着手的二人缓缓进去了。 …… 一番梳洗之后,夏执进来传话,说是晚上莫静竹设宴招待他们三人,以表这一路以来的感谢。 叶云舟微微颔首,从夏执口中问出了莫一笑如今所在的位置,然后前去找她了。 默默站立在莫一笑身后,好几批神医谷分部的高层领导都前来表达了一番心中的悲痛和自己的无能,都垂怜着莫一笑降下责罚,这一幕,让叶云舟心中感动万分。 看来医者势力,凝聚力比他想象中的要强上太多。眼见莫一笑忙得不可开交,他只是站在一处石柱之后,静静地等待着。 如今对方回归神医谷高位,却又不能像前两天一样,等闲视之。但是他却从对方疲惫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笑意,于是他便难心等待起来。 良久,待到所有人都离去后,莫一笑屏退了身旁的侍卫,笑着走向了叶云舟。 “诸事繁忙,唯恐怠慢了公子。” 她浅浅一笑,看着叶云舟的眼里多了一丝不明不白的味道。 “莫圣女如今重掌大权,日理万机,我等欣喜至极,怎么还会胡思乱想呢!” 望着叶云舟也这般说话,心情极好的莫一笑捂脸轻笑了起来,客套的话语在他们二人之间,确实是没什么必要! “不知公子有何事?” “老人家身体一事,还望莫圣女放在心上!” 叶云舟很担心莫一笑一旦忙起来,便会忘记了还有一位带病的老人家。分部看上去还是有几分实力,他自然是希望对方能够腾出手来,救治一番白木溪,毕竟白木溪一路上都拼命打坐调息,他可是看在眼里。 “如今靠人家正在厢房中泡药浴,却是已经在治疗了,公子切莫担心。” “如此便好。” 望着叶云舟离去的背影,莫一笑的眼里浮现了许多复杂的神色。 在刚才进来时,姑姑莫静竹没少打听她这一路走来的事情,而当对方听到这银色面具之人力智无双,而老人家一身功力更是世所罕见,莫静竹也是相当重视。 患难见真情,更何况是如此危难时机。而这两位高人却只是念着那一份赠予名帖的感激之情,便悍然护送近千里,这不得不说,和他们神医谷救死扶伤的助人之心高度一致。 于是姑姑莫静竹在听完了莫一笑对三人的形容之后,给她出了一个主意。 若是和这位男子结成秦晋之好,那岂不是留下了一位武艺高强的谋士?更何况,对方显然出身不凡,想来也是门当户对。 可莫一笑连忙用心思不在儿女情长之上,阻拦了姑姑莫静竹的这番念想。她不是一个想用联姻去获取实力和资源的人,更何况,她自己心中对叶云舟自有一番感觉。 倘若真的带着如此计谋去找对方,却也不是她想要的。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旁晚,神医谷分部内,并无张灯结彩,所谓的设宴,也只是将宴席定在了室内。如今形势逼人,诸多繁文缛节却也没办法像往常一样。听到了莫静竹格外的关照和诚恳之后,叶云舟笑着摇了摇头,和中年妇女对视了一眼,示意自己并不是这样的人。 第22章 长路漫漫,莫一笑终是抵达 叶云舟戴着银色面具悄然走近,神色中满是淡然,莫一笑见状,轻笑着说起了治疗的进展。毕竟中年妇女身上有伤的事情,众人都是知道的,如今治愈有望,甚至目前能发挥出来的内力都多出不少,这显然是一个好消息。叶云舟也是笑着对中年妇女点了点头,对方礼貌的回应着。 夏执烤好的鱼儿很是酥脆,但是莫一笑和中年妇女都没有品尝,她们知道叶云舟随身会携带一些调味粉,于是待到叶云舟撒上粉末之后,三人才吃了起来,莫一笑吃得赞不绝口,中年妇女或许是治愈了一些蛊毒的缘故,一口气吃下了四条。 这一幕若是被离去的夏执看到,定然好一番折磨叶云舟了。 或许是上一场战斗的情形太让人震动,这一夜相当的平静。 第二天正午时分,四人经过商量之后,决定在一处瀑布处休整一番,将自身武功调整到一个比较巅峰的状态。神医谷总部被人剿灭,而如今要去分部那边,难免会担心有人在路上等候着几人。 中年妇女状的白木溪静静地在瀑布旁,盘膝打坐,五心朝元。正当她皱着眉头,艰难地压制着体内的蛊毒时,忽然,耳畔传来了沁人心脾的悠扬竹笛声,丝丝入耳,顺着笛音的旋律,体内的内力都顺贴不少。她下意识地感应了周身的气机,顿时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微笑。莫一笑正在旁边调息着,而那位丫鬟正在不远处巡视,只有隐藏在瀑布后方的叶云舟正在站立着,身躯的内力随着笛声而流动,很显然,笛声就是他吹奏的。 感受着这份丝丝入扣的温柔笛声,白木溪的心中说不出的滋味。 休憩了一个中午之后,四人开始了继续赶路。神医谷南境分部让人充满了好奇和向往,尤其是莫一笑,心里更是期待万分,如果一切顺利,那自己定然会在神医谷快速崛起! 如今的莫一笑,什么事情都没有复活神医谷重要。作为神医谷总部的圣女,她的心中坚定的认为这就是她此生的使命! 一处古色古香的亭台楼阁出现在眼前,四人的马儿缓缓临近,只见一处宏伟壮观的木门之上,赫然镌刻着三个大字! 神医谷! 夏执轻轻夹着马背,身下的马儿鼻翼嘶鸣,朝着大门缓缓前行。正当她欲敲响门上的铜环时,一位灰衣小厮急忙走了过来,弯着腰恭敬地问道。 “请问壮士寻找何人?又姓甚名谁?” 四人的服饰,除了白木溪粗布麻衣外,莫一笑地华丽衣裳典雅至极,虽然星夜赶路神色惨淡,但始终难掩眉眼间的贵气。而叶云舟自然也是一身锦袍,看上去极为妥帖,不似寻常人家。 “你且通告,神医谷总部莫一笑圣女前来便是。” 马儿缓缓贴近灰衣小厮,对方的神情显然有几分恐惧,不是谁都能轻松面对比自己还高的威武骏马,起码他做不到! “小的这就去禀告!” 灰衣服小厮逃也似的跑了! 望见这一幕,叶云舟下意识地看了莫圣女一眼,对方的神色间还是有一丝忧虑,或许是因为前来投奔而又身份高贵,莫圣女的内心断然做不出盛气凌人之姿态,于是便会有这幅略微担忧的模样,思虑一番,他轻笑着开口了。 “莫圣女,说来也是极为有趣,想当初我和老人家一同进谷时,还被拦下了。” “总部的守卫会拦人,而如今的分部小厮居然见到马都怕!” “莫圣女想要崛起神医谷,想必长路漫漫啊。” 此话并未有轻视之意,只是从总部和分部之间的气度差异,去点醒莫一笑的姿态,如今大势已去,倘若没有几分气节,显然是镇压不了众人的。 “公子言之有理,只是路再远,一笑也定然能抵达终点,就如同此行一般。” 莫一笑对着叶云舟大方的轻笑着,一颦一笑间满是从容的自信。从总部的诸多候选圣女中一路冲杀而出,不要真以为她莫一笑乃是一颗任人揉捏的小白菜! 眼见言辞之间的目的已然达到,叶云舟也只是笑着点了点头,满是赞赏认同之色。 白木溪深深地看了叶云舟一眼,心里明镜似的掠过整段对话,忍不住暗中点了点头。这家伙虽然一副大户人家的模样,但做事还是有深有浅,她对叶云舟改观不少。 一道道传话之声在神医谷内部连绵不绝,显然这分部如今也是做了相当严密的防御手段,层层防御之间,只有人声传话,这显然是设了人防。 “吱呀…” 大门缓缓推开了,迎面走来的为首女子身穿白色锦袍,头上发簪端庄华贵,举手投足间满是从容大气,更别提那淡抹总相宜的眉眼之间,怎么看都有几分莫一笑的影子。 她的身后左右各四位,皆是身穿着神医谷的长老服饰,八人的神色都沧桑至极,眼里都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了一些疲惫。 如此一看,叶云舟心中稍定,也许这些医生势力和寻常势力不同,更加齐心协力。 “罪人莫静竹前来护驾,还望莫圣女责罚我等!” 身后的长老们更是齐声吼道,声色间满是悲怆!总部被灭,分部安然无恙我,这绝对不是他们想看到的!如今出去走江湖,多少人会谈论着神医谷总部的覆灭,而又有多少人会带着眼光看分部的她们! “姑姑!” 莫一笑长恸一声,长袖缓缓抬起遮住了脸,她竟然悲伤难抑,落下泪来!如此画面,让分部众人心中更是悲痛万分! 莫静竹深深地跪伏在地,神色中满是愧疚和悲痛!同样的泪水从她的眼眸中淌然而下! “都怪我等无能!害圣女遭此大罪!” 莫一笑缓缓向前,扶起了跪地的莫静竹,二人相执泪眼,却是同样的悲痛万分! 众人随着紧紧牵着手的二人缓缓进去了。 …… 一番梳洗之后,夏执进来传话,说是晚上莫静竹设宴招待他们三人,以表这一路以来的感谢。 叶云舟微微颔首,从夏执口中问出了莫一笑如今所在的位置,然后前去找她了。 默默站立在莫一笑身后,好几批神医谷分部的高层领导都前来表达了一番心中的悲痛和自己的无能,都垂怜着莫一笑降下责罚,这一幕,让叶云舟心中感动万分。 看来医者势力,凝聚力比他想象中的要强上太多。眼见莫一笑忙得不可开交,他只是站在一处石柱之后,静静地等待着。 如今对方回归神医谷高位,却又不能像前两天一样,等闲视之。但是他却从对方疲惫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笑意,于是他便难心等待起来。 良久,待到所有人都离去后,莫一笑屏退了身旁的侍卫,笑着走向了叶云舟。 “诸事繁忙,唯恐怠慢了公子。” 她浅浅一笑,看着叶云舟的眼里多了一丝不明不白的味道。 “莫圣女如今重掌大权,日理万机,我等欣喜至极,怎么还会胡思乱想呢!” 望着叶云舟也这般说话,心情极好的莫一笑捂脸轻笑了起来,客套的话语在他们二人之间,确实是没什么必要! “不知公子有何事?” “老人家身体一事,还望莫圣女放在心上!” 叶云舟很担心莫一笑一旦忙起来,便会忘记了还有一位带病的老人家。分部看上去还是有几分实力,他自然是希望对方能够腾出手来,救治一番白木溪,毕竟白木溪一路上都拼命打坐调息,他可是看在眼里。 “如今靠人家正在厢房中泡药浴,却是已经在治疗了,公子切莫担心。” “如此便好。” 望着叶云舟离去的背影,莫一笑的眼里浮现了许多复杂的神色。 在刚才进来时,姑姑莫静竹没少打听她这一路走来的事情,而当对方听到这银色面具之人力智无双,而老人家一身功力更是世所罕见,莫静竹也是相当重视。 患难见真情,更何况是如此危难时机。而这两位高人却只是念着那一份赠予名帖的感激之情,便悍然护送近千里,这不得不说,和他们神医谷救死扶伤的助人之心高度一致。 于是姑姑莫静竹在听完了莫一笑对三人的形容之后,给她出了一个主意。 若是和这位男子结成秦晋之好,那岂不是留下了一位武艺高强的谋士?更何况,对方显然出身不凡,想来也是门当户对。 可莫一笑连忙用心思不在儿女情长之上,阻拦了姑姑莫静竹的这番念想。她不是一个想用联姻去获取实力和资源的人,更何况,她自己心中对叶云舟自有一番感觉。 倘若真的带着如此计谋去找对方,却也不是她想要的。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旁晚,神医谷分部内,并无张灯结彩,所谓的设宴,也只是将宴席定在了室内。如今形势逼人,诸多繁文缛节却也没办法像往常一样。听到了莫静竹格外的关照和诚恳之后,叶云舟笑着摇了摇头,和中年妇女对视了一眼,示意自己并不是这样的人。 第23章 人心难测,夏执打遍无敌手 不是所有势力都是铁板一块,也不是所有人都齐心协力,神医谷南境界分部的人自然也是如此。 宴席之上,少不了人端着酒杯前来敬酒,可莫一笑先前已经接见过他们了,却也没有太多的身份拘束。反倒是轻笑着时常举杯,并未喝多少。而一旁的夏执则是站立着,并未上桌吃饭。 正当叶云州饶有兴趣地看着身前的药膳之时,莫静竹端着酒杯缓缓走了过来,叶云舟自然也端起了酒杯,看着对方。 “想不到公子举止如此优雅,想来一定是出身高贵,能够对莫圣女伸出援手,实在是感激不尽!” “静竹长老见笑了,我和莫圣女乃是好友,此事发生,决然没有袖手旁观的理由,还请静竹长老切莫这么说了。” 正当二人寒暄之际,一位络腮胡的男子端着酒杯找上了中年妇女,身旁的人见状都纷纷躲开了,显然是这位男子喝多了酒,已经醉了。 “老人家,听说一路上你杀敌无数,我倒是有几分不相信。” “正所谓拳怕出名老怕壮,我看老人家这身板,也不像是能征善战之人啊!” 络腮胡的声音越来越大,宴席之上的众人纷纷看了过来,而此刻,莫一笑不知为何,竟然没有在现场,观察到这一点的叶云舟沉住气,内力悄然运转了起来。 只见中年妇女并未搭理他,只是自顾自地吃着饭菜。 “你这老妇人,怎么听不见人说话呢?” “难道是看不起老子么?” 这人针对性极强,显然是受人挑唆。叶云舟甚至还看到了对方在出言不逊时,神色并未醉得那么厉害,甚至还有几分有恃无恐,想到这里,他顿时明白了为什么莫一笑被人支开了。 分而化之,想要降低莫一笑在神医谷分部的影响力么? 他悄然凑近了一脸愤怒的莫静竹子,对方此刻显然就要发威了,她可是坚定地站在莫一笑这边的,自然看不得对方如此针对帮助过莫一笑的人! “静竹长老,此人定然是受人挑唆,不知他有何背景?” 此话说得如此明白,莫静竹瞬间就明白了场间的一切背后,究竟是什么原因。她低垂着眼眸,轻声细语地和叶云舟说着。 “公子放手去做便是,这人背后乃是神医谷分部三长老,他乃是其亲孙子,向来被其爷爷包庇,如今你出手我去平息后事,想来是极为妥当的。” 想到这里,她又忍不住看了那位络腮胡几眼,显然是对对方有一些忌惮。 既然不是背景有所忌惮,那就想必是武功有所忌惮了。叶云舟心思电转,他微微感受了一番对方体内的气机,如果是说放在江湖之中,对方这身武功还是满够看的,可是放在他们几人面前,那就不过是一只小鱼小虾了。 夏执早就看这个络腮胡不满了,眼见叶云舟给她使了一个眼色,她顿时就直接冲了出去! 络腮胡见到老妇人身形丝毫未动,甚至还一脸地淡然,自顾自地吃得那么欢快,他的脸上更是怒意冲天! “好你个老太婆,敬酒不吃吃罚酒是!” “啪!” 络腮胡将自己的酒杯往地上狠狠一砸,神色狠戾地挽起袖子,大步朝着中年妇女走去!显然是一副要将对方狠揍一番的模样! “哒哒哒……” 一位带着白色面具的女子悄然站在了他的身前,背负着双手,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正是早就看不惯这位络腮胡的夏执,只见她冷漠地看着这个络腮胡,眼里说不出的嫌弃。 络腮胡是喝多了酒,可他并不傻,这女子模样的冷漠眼神,让他的心中没来由地升腾起一股欲火,他顿时坏笑着看了过去,嘴角甚至流出了浑浊之物。 “嘿嘿,娘子,你这是前来保护你家男人了么?” 夏执实在是忍不住了,体内内力骤然运转,下一瞬,她的身形闪掠而出,在众人的震惊眼神中,径直飞踢一脚! 只见络腮胡的身躯被这狠狠一脚给踹得高高飞起,撞断了墙角下的好几颗幼树,才重重地跌落在地面。 一阵腹部翻涌之声传来,他竟然是被这一脚踹吐了! “真是废物,还以为你多有本事呢!” “不过时酒囊饭袋!” 一脸痛快的夏执看着对方的惨状,心情顿时舒畅不少。 望着络腮胡嘴角的鲜血,一位身居高位的白发老人忍不住下场了,一脸怒气地站在了夏执的身前。 “你这小丫鬟,居然敢动手打人?是不是没有人教过你做下人的道理?” “来人!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下人知晓知晓,我们神医谷的规矩!” 脸上闪过了一丝怒意,叶云舟显然是坐不住了,可是看到了夏执轻轻看了过来,摇了摇头,他便神色大定,不再喜怒形于色。 “酒后辱人在先,仗势欺人在后,你知道这叫做什么嘛?” 白发老人怒不可遏,这番话简直将他说得一无是处,当下他怒目而视,看着夏执的亚审中满满的都是怒气! “这就是,打了小狗,来了老狗!” 这句话一出,中年妇女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她缓缓收起了桌底下闪着寒芒的匕首,心里想着,再让对方蹦跶一会。 “简直是无法无天!” 正在此时,白发老者身后无声无息地站立了四位黑色紧身衣男子,手中握着长棍,显然是有武功在身的家丁。 黑白分明的双眸静静地看着莫静竹,叶云舟看到白发老者叫了人过来,神色中深沉了不少,如果是神医谷仗势欺人的话,那他此刻定然不会坐视不管。 “公子莫要生气,这乃是长老们的自家院子家丁,和神医谷却没有半分关系。” 可是这番话,并未给叶云舟带来安慰的意思。 他催动内力,悄然传音给了夏执,示意对方可以放手去做,不要担心什么,自己会殿后。听到这句话,夏执的白色面具之下,顿时就浮现了一丝畅快的微笑。 “记住了哈,是你们自己招惹我的!” 只见一位身材匀称的女子抄着手边的一张椅子,朝着四个手持长棍的家丁悍然冲去,场间众人见到这一幕,顿时眼前一震! 这女子未免太过彪悍了一些! 木椅在白色面具女子手中势大力沉,将四个拿着长棍的家丁打得四乱奔走!确实不是他们打不过,只是女子的速度和力量已经不是他们能够跟得上了的! “啪!” 长棍如何格挡得住木椅的攻势,挡住了中间部分,四个椅子脚却精准地戳在了家丁的肩膀之上! “啊!救命啊!” 喊救命又有何用,只见其他三人见到如此刚猛的女子都是脸色大变,尤其是对方的速度确实令人心生恐惧,特么他们还没有摸到对方,椅子携带着赫赫风雷之势已经砸在头上了! 第一位家丁肩膀被木椅狠狠地砸到脱臼了,整个人呆呆地坐在地上,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木椅攻击中回过神来。他嘴里似乎还在喃喃地说着什么,似乎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一个姑娘拎着椅子干翻了。 三个家丁看着第一个家丁心里满是惊惧,可是更加惊惧万分的是,这个女子居然拎着木椅朝着他们走来了! “轰!” 木椅以一种极快的速度砸向三人,他们根本就没有半点躲闪的余地!可三人毕竟也不是吃素的,三根长棍一齐格挡,木椅在空中被彻底架了起来! “嘿嘿,看你没有了椅子可怎么……啊!!!!!” 一位家丁见到白色面具女子没有了椅子之后,忍不住冷笑着嘲讽,可是下一秒,一根角度极为刁钻地木棍悄然捅了过来!位置正巧不巧地正中靶心! 这位家丁屁股一夹,痛苦直接翻倍!他就那么夹着长棍哀嚎着蹦跳出了院子。其他两位家丁见状,人都特么傻了。你要是直接干翻我们也就算了,折磨我们算怎么一回事? 当下二人直接一脸鼻涕一脸泪地在地上拼命磕头! “女侠饶命啊!” “女侠放过我们!!!” 说实话,白色面具之下的夏执,脸上也是呆滞了,她那惊魂一棍,真的只是想要打得那位家丁站立不住,谁曾想到,对方居然恰好将自己柔软之处送了上来! 眼见一场明显可以镇压的乱子,居然被搞成了这幅丢脸模样,白发老者的脸都被气得通红!他愤怒地喘着粗气,真准备继续叫人前来帮助他镇压场子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冷厉话语。 “放肆!还嫌不够丢人吗!” 莫静竹愤怒震喝,场间所有人顿时身体一颤,这都多少年没见到莫静竹生气了!看来,这一次定然不会那么容易就收场! 白发老者年岁已高,却只是冷冷地看着莫静竹,轻蔑之意都快满得溢出来了。 可莫静竹也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面色变得沉静如水,让人看不出任何愤怒的痕迹。而这份静默,却是让白发老人的神色有些不淡定了。 身后是自家孙子在哀嚎,旁边两个自家家丁还在磕头饶命,一位家丁肩膀脱臼在惨叫,而院子外面的家丁哀嚎的声音,传遍了整座神医谷! 第23章 人心难测,夏执打遍无敌手 不是所有势力都是铁板一块,也不是所有人都齐心协力,神医谷南境界分部的人自然也是如此。 宴席之上,少不了人端着酒杯前来敬酒,可莫一笑先前已经接见过他们了,却也没有太多的身份拘束。反倒是轻笑着时常举杯,并未喝多少。而一旁的夏执则是站立着,并未上桌吃饭。 正当叶云州饶有兴趣地看着身前的药膳之时,莫静竹端着酒杯缓缓走了过来,叶云舟自然也端起了酒杯,看着对方。 “想不到公子举止如此优雅,想来一定是出身高贵,能够对莫圣女伸出援手,实在是感激不尽!” “静竹长老见笑了,我和莫圣女乃是好友,此事发生,决然没有袖手旁观的理由,还请静竹长老切莫这么说了。” 正当二人寒暄之际,一位络腮胡的男子端着酒杯找上了中年妇女,身旁的人见状都纷纷躲开了,显然是这位男子喝多了酒,已经醉了。 “老人家,听说一路上你杀敌无数,我倒是有几分不相信。” “正所谓拳怕出名老怕壮,我看老人家这身板,也不像是能征善战之人啊!” 络腮胡的声音越来越大,宴席之上的众人纷纷看了过来,而此刻,莫一笑不知为何,竟然没有在现场,观察到这一点的叶云舟沉住气,内力悄然运转了起来。 只见中年妇女并未搭理他,只是自顾自地吃着饭菜。 “你这老妇人,怎么听不见人说话呢?” “难道是看不起老子么?” 这人针对性极强,显然是受人挑唆。叶云舟甚至还看到了对方在出言不逊时,神色并未醉得那么厉害,甚至还有几分有恃无恐,想到这里,他顿时明白了为什么莫一笑被人支开了。 分而化之,想要降低莫一笑在神医谷分部的影响力么? 他悄然凑近了一脸愤怒的莫静竹子,对方此刻显然就要发威了,她可是坚定地站在莫一笑这边的,自然看不得对方如此针对帮助过莫一笑的人! “静竹长老,此人定然是受人挑唆,不知他有何背景?” 此话说得如此明白,莫静竹瞬间就明白了场间的一切背后,究竟是什么原因。她低垂着眼眸,轻声细语地和叶云舟说着。 “公子放手去做便是,这人背后乃是神医谷分部三长老,他乃是其亲孙子,向来被其爷爷包庇,如今你出手我去平息后事,想来是极为妥当的。” 想到这里,她又忍不住看了那位络腮胡几眼,显然是对对方有一些忌惮。 既然不是背景有所忌惮,那就想必是武功有所忌惮了。叶云舟心思电转,他微微感受了一番对方体内的气机,如果是说放在江湖之中,对方这身武功还是满够看的,可是放在他们几人面前,那就不过是一只小鱼小虾了。 夏执早就看这个络腮胡不满了,眼见叶云舟给她使了一个眼色,她顿时就直接冲了出去! 络腮胡见到老妇人身形丝毫未动,甚至还一脸地淡然,自顾自地吃得那么欢快,他的脸上更是怒意冲天! “好你个老太婆,敬酒不吃吃罚酒是!” “啪!” 络腮胡将自己的酒杯往地上狠狠一砸,神色狠戾地挽起袖子,大步朝着中年妇女走去!显然是一副要将对方狠揍一番的模样! “哒哒哒……” 一位带着白色面具的女子悄然站在了他的身前,背负着双手,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正是早就看不惯这位络腮胡的夏执,只见她冷漠地看着这个络腮胡,眼里说不出的嫌弃。 络腮胡是喝多了酒,可他并不傻,这女子模样的冷漠眼神,让他的心中没来由地升腾起一股欲火,他顿时坏笑着看了过去,嘴角甚至流出了浑浊之物。 “嘿嘿,娘子,你这是前来保护你家男人了么?” 夏执实在是忍不住了,体内内力骤然运转,下一瞬,她的身形闪掠而出,在众人的震惊眼神中,径直飞踢一脚! 只见络腮胡的身躯被这狠狠一脚给踹得高高飞起,撞断了墙角下的好几颗幼树,才重重地跌落在地面。 一阵腹部翻涌之声传来,他竟然是被这一脚踹吐了! “真是废物,还以为你多有本事呢!” “不过时酒囊饭袋!” 一脸痛快的夏执看着对方的惨状,心情顿时舒畅不少。 望着络腮胡嘴角的鲜血,一位身居高位的白发老人忍不住下场了,一脸怒气地站在了夏执的身前。 “你这小丫鬟,居然敢动手打人?是不是没有人教过你做下人的道理?” “来人!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下人知晓知晓,我们神医谷的规矩!” 脸上闪过了一丝怒意,叶云舟显然是坐不住了,可是看到了夏执轻轻看了过来,摇了摇头,他便神色大定,不再喜怒形于色。 “酒后辱人在先,仗势欺人在后,你知道这叫做什么嘛?” 白发老人怒不可遏,这番话简直将他说得一无是处,当下他怒目而视,看着夏执的亚审中满满的都是怒气! “这就是,打了小狗,来了老狗!” 这句话一出,中年妇女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她缓缓收起了桌底下闪着寒芒的匕首,心里想着,再让对方蹦跶一会。 “简直是无法无天!” 正在此时,白发老者身后无声无息地站立了四位黑色紧身衣男子,手中握着长棍,显然是有武功在身的家丁。 黑白分明的双眸静静地看着莫静竹,叶云舟看到白发老者叫了人过来,神色中深沉了不少,如果是神医谷仗势欺人的话,那他此刻定然不会坐视不管。 “公子莫要生气,这乃是长老们的自家院子家丁,和神医谷却没有半分关系。” 可是这番话,并未给叶云舟带来安慰的意思。 他催动内力,悄然传音给了夏执,示意对方可以放手去做,不要担心什么,自己会殿后。听到这句话,夏执的白色面具之下,顿时就浮现了一丝畅快的微笑。 “记住了哈,是你们自己招惹我的!” 只见一位身材匀称的女子抄着手边的一张椅子,朝着四个手持长棍的家丁悍然冲去,场间众人见到这一幕,顿时眼前一震! 这女子未免太过彪悍了一些! 木椅在白色面具女子手中势大力沉,将四个拿着长棍的家丁打得四乱奔走!确实不是他们打不过,只是女子的速度和力量已经不是他们能够跟得上了的! “啪!” 长棍如何格挡得住木椅的攻势,挡住了中间部分,四个椅子脚却精准地戳在了家丁的肩膀之上! “啊!救命啊!” 喊救命又有何用,只见其他三人见到如此刚猛的女子都是脸色大变,尤其是对方的速度确实令人心生恐惧,特么他们还没有摸到对方,椅子携带着赫赫风雷之势已经砸在头上了! 第一位家丁肩膀被木椅狠狠地砸到脱臼了,整个人呆呆地坐在地上,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木椅攻击中回过神来。他嘴里似乎还在喃喃地说着什么,似乎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一个姑娘拎着椅子干翻了。 三个家丁看着第一个家丁心里满是惊惧,可是更加惊惧万分的是,这个女子居然拎着木椅朝着他们走来了! “轰!” 木椅以一种极快的速度砸向三人,他们根本就没有半点躲闪的余地!可三人毕竟也不是吃素的,三根长棍一齐格挡,木椅在空中被彻底架了起来! “嘿嘿,看你没有了椅子可怎么……啊!!!!!” 一位家丁见到白色面具女子没有了椅子之后,忍不住冷笑着嘲讽,可是下一秒,一根角度极为刁钻地木棍悄然捅了过来!位置正巧不巧地正中靶心! 这位家丁屁股一夹,痛苦直接翻倍!他就那么夹着长棍哀嚎着蹦跳出了院子。其他两位家丁见状,人都特么傻了。你要是直接干翻我们也就算了,折磨我们算怎么一回事? 当下二人直接一脸鼻涕一脸泪地在地上拼命磕头! “女侠饶命啊!” “女侠放过我们!!!” 说实话,白色面具之下的夏执,脸上也是呆滞了,她那惊魂一棍,真的只是想要打得那位家丁站立不住,谁曾想到,对方居然恰好将自己柔软之处送了上来! 眼见一场明显可以镇压的乱子,居然被搞成了这幅丢脸模样,白发老者的脸都被气得通红!他愤怒地喘着粗气,真准备继续叫人前来帮助他镇压场子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冷厉话语。 “放肆!还嫌不够丢人吗!” 莫静竹愤怒震喝,场间所有人顿时身体一颤,这都多少年没见到莫静竹生气了!看来,这一次定然不会那么容易就收场! 白发老者年岁已高,却只是冷冷地看着莫静竹,轻蔑之意都快满得溢出来了。 可莫静竹也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面色变得沉静如水,让人看不出任何愤怒的痕迹。而这份静默,却是让白发老人的神色有些不淡定了。 身后是自家孙子在哀嚎,旁边两个自家家丁还在磕头饶命,一位家丁肩膀脱臼在惨叫,而院子外面的家丁哀嚎的声音,传遍了整座神医谷! 第24章 宴会丑态,镇压收服双管下 身后的声响越来越大,而白发老者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这一切似乎在朝着老者最心烦的方向发展。尤其是当他回头时,身后孙儿的凄惨模样。脑袋旁边满是恶心的呕吐物,而他的嘴角还在渗出着鲜血。 这让他的老脸如何挂的住? 正在此时,莫静竹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起身来到了现场中央,看着孙长老脸色依旧阴晴不定,她缓缓开口说着。 “孙长老,家事还是自行处理。” “至于对贵客的招待不周,我稍后会带着神医谷的执法队前来质询,还请您谅解。” 这位孙长老毕竟是神医谷分部的资深老人,一手医术也算是妙手回春,太过打脸不太好,可是不打脸,未免会让对方觉得犯了事情都没有任何惩罚!若想服众,必定是赏罚分明。 叶云舟缓缓起身,瞬间就吸引了大量的目光,尤其是在孙长老还未回话的时刻。他站在夏执的身前,轻声询问着。 “夏执,你可还好?” 这一番剧烈打斗虽然看起来不是危机重重,可毕竟也是车轮战,叶云舟心里没有担心是假的。可走近之后,他却发现这妮子的双眸中居然闪动满满的兴奋之色,错愕之下,他心里忍不住闪过无奈的猜测,这妮子莫非是没有战斗尽兴? “公子,我没事。” “幸好我提前出手了,要是让老人家出手,这些人都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 白色面具女子正是夏执假扮的,她冷漠的面具扫过场间,众人竟是无一敢和她对视,毕竟刚才战斗场景之狂暴,实在是在众人的心中都留下了深深的印象。 谁家丫鬟会拎着椅子上去干架啊? 她的视线看向孙长老之时,眼神更加冷冽,嘴角微动,她竟然传音给了这个脸色还在阴晴不定的白发老者。 “要是我身后的老人家出手,你们没一个人活得下来。” “你要是有点脑子,都会知道这一路我们是如何厮杀过来的。” 看着对方的脸色闪动,夏执心里闪过了许多的思绪,唯一的是,她其实一直都觉得自家公子和莫一笑真的很搭配,尤其是身份地位,简直是门当户对。 哎,自己不经意间不知道帮助了公子多少,没有自己,公子肯定不行的。 孙长老脸色大变,待他看见银色面具男子居然转过头看向自己时,顿时身体都颤抖了起来。 神医谷总部覆灭的危险,他们仅凭三个人就把莫圣女救出来了,这武功难道还能质疑吗?他此刻只觉得自己是昏了头瞎了眼才会去招惹这三个人! 他转身一脚就踹在了自家孙儿的身上! “你个酒囊饭袋!莫圣女的护驾你都敢冲撞!” 疯狂几脚后,他连忙命人带着自家孙儿和那些家丁回去,这地方他是一刻都不敢待下去了。江湖上,最重要的就是实力为尊,连打都打不过,这你还去招惹人家? 于是,神医谷分部最资深的孙长老带着手下慌不择路地溜走了,这一幕落在了众人眼中,无形之中提高了来自神医谷总部的莫一笑地位。 而当莫一笑回来之后,在莫静竹的吩咐下,她并未第一时间知晓这件事情。只是她也很奇怪,为什么在场的众人都突然这么认可她,甚至连诸多之前不怎么理会她的人,都前来敬酒。 莫一笑听着一位女性长老的耳语,眼神时不时地在莫静竹和叶云舟的身上流转。刚才的那一幕,终究还是在别人的嘴里听到了。莫一笑深深地看了叶云舟一眼,而后笑着和女性长老长谈了许久。 叶云舟和中年妇女对视一眼后,他带着夏执离开了宴会现场。和莫一笑说过之后,三人便行走在回房间的路上。 风儿耳畔轻轻吹过,山路两旁的树木随着风儿轻轻摇摆起来,叶云舟和白木溪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白色面具下的夏执神色呆楞,朝着前方走了很远才回头,而当她回头的时候,银色面具男子和中年妇女已经消失不见了。 神色中并无任何的仓惶,这个情况定然是二人发现了什么,甚至来不及和夏执交代!她神色冷静地潜入了森林中,悄然将自己的身体和黑夜融为了一体。 宴席在孙长老出场捣乱的时候,就已经濒临结尾了,再来这么一场乱象,其实现场很多人就已经撤退了。有些事情,不知道反而是保全自身最好的方法。在众人都已经返回自己家的时候,莫一笑和莫静竹在府上静静地等待着,不一会儿,孙长老带着家丁过来了。 有些犯下的错误是可以被原谅的,有些错误甚至可以当做没做过,或者是黑白颠倒,但是,如果得罪的人是你惹不起的,那么承认错误,是最好的方式。当莫一笑和莫静竹看着孙长老一脸谄媚的笑容站在门前时,二人的脸上都恰到好处地浮现出一丝讶异。 “莫圣女,莫长老,老孙前来赔罪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命人朝着里面搬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虽然这是神医谷分部,但是毕竟是医生,救死扶伤过程中,难免会收到许多患者的赠礼,而在神医谷内,这些东西没什么限制的。但是如果主动索要的话,被人告发便会面临离开神医谷的风险,所以这样看下来,有些事情风险和收益其实很明显。 莫一笑并未说话,而莫静竹却脸色微变,急忙上前拦住了孙长老和他的下人。 “孙长老,你这是做什么啊?” “莫圣女初来乍到,你不要整一些虚浮的事情!” 言语之间,完全没有谈起在宴席之上的事情,甚至还在下意识地引导对方这个行为只是为了名利,而不是为了袒露事实。正在这个时候,孙长老的神色彻底变了,多年的老狐狸,他又怎么不明白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会是如何呢? 可眼下,只有配合莫静竹去做,不然面临的后果定然会更加严重。 他卑微地低下了头,一脸忏悔地在莫一笑的身前弯下了腰,言辞诚恳地说着。 “莫圣女,您不在宴席之上时,我的孙儿被人唆使,冲撞了三位护法大人,后面我发现了之后,不加制止,反而更是变本加厉地去指使手下,拼命地去试探四位护法的底线。” “三位护法大人冒着生命危险护送您前来分部,而我不念恩情,反倒是猪油蒙了心,请莫圣女降下责罚!” 说着,这位老资历的白发老者竟然颤巍巍地要跪下去,准备在莫一笑的身前磕头。于情于理,磕头这件事情都不合适,也不合神医谷的规矩。可孙长老心里知道,自己即将被莫静竹打成典型,接下来的内部会议中自己定然会收到一定的异议,不如此刻将事情做深一些,这样也许莫圣女就不会那么苛责了。 “孙长老,你可知那三位贵客一路上躲过了什么追杀吗?” “断龙崖十二恶徒,丐帮四袋长老,江湖传奇龙虎兄弟等等,这些人随便来几位我们神医谷分部都要面临生死危机,而他们活生生地挡住了。” “而且这一路上杀了多少人,你可知道?” 望着脸色已经彻底发白的孙长老,莫静竹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刚才我和莫圣女已经说过了,三位护法大人莫圣女自然会亲自帮你说情,想来必然没问题。” “只是你,以后好自为之。” 说到这里,莫静竹也存了一点私心,她看了看莫一笑的脸色,出乎意料的,对方笑着点了点头,似乎很是认可她的那些说法,也同意她内心的宽大处理。莫静竹见到这一切都稳妥下来,她冷漠地对着身旁说着。 “来人,送孙长老回去。” 此刻的孙长老,已经彻底被三位护法大人的武功震撼到了,这特么随便来一个人都能在他家里杀个来回,就这么刚猛的人,他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出这个头! “老朽回去后,便认真钻研医术,绝不参与谷内任何纷争。” 说完这句话,他脸上的皱纹都多了不少,原本就沧桑的脸此刻更是衰老了不少。 “罪过啊!” 一句淡淡的悔恨话语从风中传来,而莫圣女和莫静竹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离去的方向,脸上并未有任何神色变动。 “莫圣女,此事我定然会安排人继续细查,如果后面有我们谷内的人参与,我绝对可以揪出来,但是如果是外面插进来的内奸,那这次也是一次很好的机会!” 这种安排倒是合理,思虑一番,莫圣女点了点头,而后缓缓说着。 “姑姑,这几天你大可以放手去做,这三位护法都在,谷内基本是安全的。” 她的心中闪过了亲手探查过的中年妇女的体内内力,脸上的镇定神色极为浓郁。若是在谷内有这般高手的情况下,还不大力整顿,又更待何时呢?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危险已经逼近她的身前了! 神医谷分部门口,一阵阵疾风吹拂着门上的铜环,门内的小厮时不时地出来探头探脑,这声音似乎像是有人在敲门,但似乎像是风声。 第24章 宴会丑态,镇压收服双管下 身后的声响越来越大,而白发老者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这一切似乎在朝着老者最心烦的方向发展。尤其是当他回头时,身后孙儿的凄惨模样。脑袋旁边满是恶心的呕吐物,而他的嘴角还在渗出着鲜血。 这让他的老脸如何挂的住? 正在此时,莫静竹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起身来到了现场中央,看着孙长老脸色依旧阴晴不定,她缓缓开口说着。 “孙长老,家事还是自行处理。” “至于对贵客的招待不周,我稍后会带着神医谷的执法队前来质询,还请您谅解。” 这位孙长老毕竟是神医谷分部的资深老人,一手医术也算是妙手回春,太过打脸不太好,可是不打脸,未免会让对方觉得犯了事情都没有任何惩罚!若想服众,必定是赏罚分明。 叶云舟缓缓起身,瞬间就吸引了大量的目光,尤其是在孙长老还未回话的时刻。他站在夏执的身前,轻声询问着。 “夏执,你可还好?” 这一番剧烈打斗虽然看起来不是危机重重,可毕竟也是车轮战,叶云舟心里没有担心是假的。可走近之后,他却发现这妮子的双眸中居然闪动满满的兴奋之色,错愕之下,他心里忍不住闪过无奈的猜测,这妮子莫非是没有战斗尽兴? “公子,我没事。” “幸好我提前出手了,要是让老人家出手,这些人都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 白色面具女子正是夏执假扮的,她冷漠的面具扫过场间,众人竟是无一敢和她对视,毕竟刚才战斗场景之狂暴,实在是在众人的心中都留下了深深的印象。 谁家丫鬟会拎着椅子上去干架啊? 她的视线看向孙长老之时,眼神更加冷冽,嘴角微动,她竟然传音给了这个脸色还在阴晴不定的白发老者。 “要是我身后的老人家出手,你们没一个人活得下来。” “你要是有点脑子,都会知道这一路我们是如何厮杀过来的。” 看着对方的脸色闪动,夏执心里闪过了许多的思绪,唯一的是,她其实一直都觉得自家公子和莫一笑真的很搭配,尤其是身份地位,简直是门当户对。 哎,自己不经意间不知道帮助了公子多少,没有自己,公子肯定不行的。 孙长老脸色大变,待他看见银色面具男子居然转过头看向自己时,顿时身体都颤抖了起来。 神医谷总部覆灭的危险,他们仅凭三个人就把莫圣女救出来了,这武功难道还能质疑吗?他此刻只觉得自己是昏了头瞎了眼才会去招惹这三个人! 他转身一脚就踹在了自家孙儿的身上! “你个酒囊饭袋!莫圣女的护驾你都敢冲撞!” 疯狂几脚后,他连忙命人带着自家孙儿和那些家丁回去,这地方他是一刻都不敢待下去了。江湖上,最重要的就是实力为尊,连打都打不过,这你还去招惹人家? 于是,神医谷分部最资深的孙长老带着手下慌不择路地溜走了,这一幕落在了众人眼中,无形之中提高了来自神医谷总部的莫一笑地位。 而当莫一笑回来之后,在莫静竹的吩咐下,她并未第一时间知晓这件事情。只是她也很奇怪,为什么在场的众人都突然这么认可她,甚至连诸多之前不怎么理会她的人,都前来敬酒。 莫一笑听着一位女性长老的耳语,眼神时不时地在莫静竹和叶云舟的身上流转。刚才的那一幕,终究还是在别人的嘴里听到了。莫一笑深深地看了叶云舟一眼,而后笑着和女性长老长谈了许久。 叶云舟和中年妇女对视一眼后,他带着夏执离开了宴会现场。和莫一笑说过之后,三人便行走在回房间的路上。 风儿耳畔轻轻吹过,山路两旁的树木随着风儿轻轻摇摆起来,叶云舟和白木溪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白色面具下的夏执神色呆楞,朝着前方走了很远才回头,而当她回头的时候,银色面具男子和中年妇女已经消失不见了。 神色中并无任何的仓惶,这个情况定然是二人发现了什么,甚至来不及和夏执交代!她神色冷静地潜入了森林中,悄然将自己的身体和黑夜融为了一体。 宴席在孙长老出场捣乱的时候,就已经濒临结尾了,再来这么一场乱象,其实现场很多人就已经撤退了。有些事情,不知道反而是保全自身最好的方法。在众人都已经返回自己家的时候,莫一笑和莫静竹在府上静静地等待着,不一会儿,孙长老带着家丁过来了。 有些犯下的错误是可以被原谅的,有些错误甚至可以当做没做过,或者是黑白颠倒,但是,如果得罪的人是你惹不起的,那么承认错误,是最好的方式。当莫一笑和莫静竹看着孙长老一脸谄媚的笑容站在门前时,二人的脸上都恰到好处地浮现出一丝讶异。 “莫圣女,莫长老,老孙前来赔罪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命人朝着里面搬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虽然这是神医谷分部,但是毕竟是医生,救死扶伤过程中,难免会收到许多患者的赠礼,而在神医谷内,这些东西没什么限制的。但是如果主动索要的话,被人告发便会面临离开神医谷的风险,所以这样看下来,有些事情风险和收益其实很明显。 莫一笑并未说话,而莫静竹却脸色微变,急忙上前拦住了孙长老和他的下人。 “孙长老,你这是做什么啊?” “莫圣女初来乍到,你不要整一些虚浮的事情!” 言语之间,完全没有谈起在宴席之上的事情,甚至还在下意识地引导对方这个行为只是为了名利,而不是为了袒露事实。正在这个时候,孙长老的神色彻底变了,多年的老狐狸,他又怎么不明白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会是如何呢? 可眼下,只有配合莫静竹去做,不然面临的后果定然会更加严重。 他卑微地低下了头,一脸忏悔地在莫一笑的身前弯下了腰,言辞诚恳地说着。 “莫圣女,您不在宴席之上时,我的孙儿被人唆使,冲撞了三位护法大人,后面我发现了之后,不加制止,反而更是变本加厉地去指使手下,拼命地去试探四位护法的底线。” “三位护法大人冒着生命危险护送您前来分部,而我不念恩情,反倒是猪油蒙了心,请莫圣女降下责罚!” 说着,这位老资历的白发老者竟然颤巍巍地要跪下去,准备在莫一笑的身前磕头。于情于理,磕头这件事情都不合适,也不合神医谷的规矩。可孙长老心里知道,自己即将被莫静竹打成典型,接下来的内部会议中自己定然会收到一定的异议,不如此刻将事情做深一些,这样也许莫圣女就不会那么苛责了。 “孙长老,你可知那三位贵客一路上躲过了什么追杀吗?” “断龙崖十二恶徒,丐帮四袋长老,江湖传奇龙虎兄弟等等,这些人随便来几位我们神医谷分部都要面临生死危机,而他们活生生地挡住了。” “而且这一路上杀了多少人,你可知道?” 望着脸色已经彻底发白的孙长老,莫静竹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刚才我和莫圣女已经说过了,三位护法大人莫圣女自然会亲自帮你说情,想来必然没问题。” “只是你,以后好自为之。” 说到这里,莫静竹也存了一点私心,她看了看莫一笑的脸色,出乎意料的,对方笑着点了点头,似乎很是认可她的那些说法,也同意她内心的宽大处理。莫静竹见到这一切都稳妥下来,她冷漠地对着身旁说着。 “来人,送孙长老回去。” 此刻的孙长老,已经彻底被三位护法大人的武功震撼到了,这特么随便来一个人都能在他家里杀个来回,就这么刚猛的人,他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出这个头! “老朽回去后,便认真钻研医术,绝不参与谷内任何纷争。” 说完这句话,他脸上的皱纹都多了不少,原本就沧桑的脸此刻更是衰老了不少。 “罪过啊!” 一句淡淡的悔恨话语从风中传来,而莫圣女和莫静竹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离去的方向,脸上并未有任何神色变动。 “莫圣女,此事我定然会安排人继续细查,如果后面有我们谷内的人参与,我绝对可以揪出来,但是如果是外面插进来的内奸,那这次也是一次很好的机会!” 这种安排倒是合理,思虑一番,莫圣女点了点头,而后缓缓说着。 “姑姑,这几天你大可以放手去做,这三位护法都在,谷内基本是安全的。” 她的心中闪过了亲手探查过的中年妇女的体内内力,脸上的镇定神色极为浓郁。若是在谷内有这般高手的情况下,还不大力整顿,又更待何时呢?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危险已经逼近她的身前了! 神医谷分部门口,一阵阵疾风吹拂着门上的铜环,门内的小厮时不时地出来探头探脑,这声音似乎像是有人在敲门,但似乎像是风声。 第25章 杀戮无尽,贪婪人心不惜命 门口的小厮被疾风吹拂着脸庞,他艰难地准备关上门。 “真是奇了怪了,这么多年来,这个山谷中向来没有任何的疾风啊?” “真是活见鬼了!” 他插上门背后的门拴,神色淡然地准备回房间休息时,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道疾驰而来的气机,他回头一看,却发现自己的脖子一凉,待到他抬头看去的时候,锋利的刺痛感已经从脖子上传来了。 鲜血飞溅而出,他的瞳孔中映照出了几位黑衣男子的身影。只见为首的黑衣男子装扮很是奇怪,他甚至将自己的头颅都彻底地包裹在内。为首黑衣男子机警地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人时,他从身后拔出了雪亮雪亮的锋利长剑,轻轻屏住呼吸,一剑斩去,门拴应声而断。 缓缓推开门,他微微低着头,一位黑灰色脸颊的男子背负双手,缓缓走了进来。只见他的脸颊上有一个深深刀疤,双眸闪动间,狠戾和狰狞来回切换,显然就是一个狠角色! 正当他缓缓走入神医谷分部的前院之时,一位身穿袈裟的光头和尚不知何时,已经站立在他们身前了。 “罪过罪过,老衲寂空,见过笑呵呵施主。” 寂空大师一路跟随着笑呵呵,他从江湖中人那里得到了消息,这个笑呵呵定然会在今晚发动对神医谷分部的袭击,他要用这个事情来提升自己在断龙崖的排名!这一路的潜行,他终于算是追到了这个家伙!想到这里,寂空大师看向旁边已经被隔断喉咙咽了气的看门小厮,眼里满是悲悯。 “罪过罪过,前尘事已尽,施主请安息。” 说着他双手合十,默默念诵了一句佛号。 “想不到我的行踪居然暴露了,看来,断龙崖内也不是那么铁壁一块啊。” 笑呵呵饶有兴趣地看了看身边之人,他可是知道断龙崖都是一些亡命之徒,可他更是知道,亡命之徒最看不得的行为,便是背叛。如果加入了断龙崖而后又背叛的话,那么后果,绝对是江湖之上最令人无法忍受的世间绝痛。 神色淡然之际,笑呵呵踏步而出,背负着的双手垂立了下来,他看着寂空大师的悲悯神色,忍不住叹息了一句。 “此去经年,不知道住持大师是否还好?” “尚好。” 寂空大师只是点了点头,轻轻回应了一句,并未说出其他的话语。而在其身后,八位头顶戒疤的长棍武僧缓缓走了出来,显然他们很早就在身后了,如今见到了对方笑呵呵前进了两步,自然也就站了出来。 而笑呵呵身后的几位男子,神色都是纷纷一震,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家老大居然和寂空大师有旧,而且看起来还不是一般的羁绊!沉默良久,笑呵呵深深地看了寂空大师,而后缓缓挽起了袖子,体内的内力极速运转了起来。 “刀剑不长眼,还望寂空大师莫怪。” 寂空大师轻叹了一口气,而后从袈裟内缓缓取出了一双银丝拳套,戴在了自己的手上。这银丝拳套看上去极为轻薄,在黑夜的烛火中闪动着金属般的光泽,寂空大师深深地看了这个拳套一眼,眼神里浮现出一丝坚定的武道意志。 “轮回不休,因果不止。” 他默默念诵了一句佛号,身上骤然爆发出一道强烈的护体金光,这显然是少林秘传的金钟罩!且看这寂空大师的金光璀璨,定然是修炼到了极高的境界! 他身后的八位武僧眼神里都是满满的羡慕,和金钟罩可不是你武功有天赋就能修行的,而是一定要在少林中建立了不小的功德,经过了多位住持大师的授意,才能学习。 笑呵呵脸上丝毫不见惧意,反而从身后抽出了一双长剑,双手持剑,在手中轻轻挥舞了几下。可就是这么轻描淡写地几下挥舞,空气中居然传来了猛烈的风雷呼啸之声。 “你我府门口一战,神医谷内哪怕是一株小草都是药草,你我不必徒造业障。” “都依寂空大师的。” 二人将身旁的所有人当做没看到,径直走出了门外。 而当他们出门的瞬间,八位武僧瞬间就双眸赤红地扑向了院子里的多位黑衣人!寂空大师出去之时,曾传音入密给他们所有人,话不多,仅仅一句。 “此去生死难料,杀敌后速速离去。” 这句话中,带着浓浓的死志。院子内的战斗瞬间打响,激烈的战斗之声瞬间就吸引了神医谷内的无数视线,里面顿时就涌来了大量的神医谷护卫! 在神医谷总部发生了如此事端,分部自然是召集了大量的护卫前来守护,不管是用钱还是用人情,此刻神医谷所有的资源基本都调动起来了! 只是,这一切真的只是徒劳。 神医谷的围墙下,不知多少谷外之人潜伏着,如今大战再一次启动,无数准备浑水摸鱼的人纷涌而出!将南境的神医谷分部再一次淹没在战火中! 而在神医谷内部,一位身穿红袍的男子悄然降临了现场,他的身后跟着的是五位黑袍男子,除此之外,并无其他人。 “崖主,按照您的吩咐,我们已经在江湖之上发布了三天信息,知晓莫圣女身怀重宝事情的人已经数不胜数,今晚来临的人,定然是神医谷分部无法承受的。” “除去看家的人,我们近乎全数出动,而笑呵呵自以为一个人闯入,却是吸引了寂空大师的视线,为我们减轻了火力。” 说到这里的时候,原本并未看着他的崖主忽然看了他一眼,似乎是对这个火力评价很是疑惑,自知说错了话,他顿时跪在地上,继续说着。 “崖主,我罪该万死!还请崖主降下责罚!” 红袍男子的视线并未在他身上停留太久,因为他们六人的身前,忽然出现了一位背负长剑的一位白袍剑眉男子,面容俊秀,神采飞扬。只是这位白袍男子的双眸中,充满了无尽的恨意! 而在他的身旁,一位身材魁梧之人缓缓走了出来,太阳穴高高鼓起,显然是一位外家功夫极为猛烈之人,若是有人细细感受一番他的呼吸,定然会大为震惊。这人内家功夫也是江湖传奇级别,显然不是泛泛之辈! 而正在二人身后的不远处,银色面具男子和中年妇女的气机好像是两个璀璨的灯笼,丝毫没有在红袍男子身前隐藏自己的意思,甚至还有一点想要彻底爆发的感觉。而白色面具女子,此刻姗姗来迟,她面具下的神情极为凝重,跟在公子身边这么久,她自然知晓在断龙崖人群中,红袍是什么意思。 “想不到今日能够得见武林盟主高虎,真是有趣。” 眉头缓缓一皱,高虎的脸上显然闪过了一丝怒意,什么叫做有趣?莫非自己的地位在断龙崖的崖主眼中,不过一个略微有趣的人? “求死之人,多说无益!” 一身强横无比的外家功夫,高虎这一路修行自然也是腥风血雨中走过来的,如此言语侮辱,他的身形宛若一道锋利的粗壮箭矢,疯狂地激射而出! “轰!” 一道浑厚的轰鸣声从二人的撞击处传来,地面瞬间龟裂出无数道裂痕!而他身后的白袍男子,脸上的怒意早就无法抑制了! “你们今日必定葬身此处!” 空中闪过了一道清脆的剑鸣,御风剑派掌门柳云生仿若踏着飞剑,身形骤然闪掠到了断龙崖其他人身前!在身后三人的震撼眼神中,他竟然一人独战五人!七八个回合之后,甚至还不落下风! 听闻着身后传来无数神医谷内的守卫哀嚎不断,三人眼神交流了一番,身形闪掠出去!既然此地有人顶住了攻势,那么腾出手来的他们就可以清理那些小杂鱼! 可是,除去断龙崖之人,也除了一些趁着这个机会报仇的人,今日的战斗远远不是这么简单! 三人一路清理小杂鱼,来到了莫一笑和莫静竹休息的地方,只见这里被大量的蒙面武林人士团团包围了,无数人朝着里面疯狂打斗,也有无数人在拼命地保护着里面的雇主! 就在此刻,三人眼神对视了一瞬,纷纷看出了彼此之间的决然之色!中年妇女身法绝顶,她手持两把匕首,身形飞掠而出,宛若一位死神,疯狂地在外围收割着大量来犯之人的性命! 几乎每个人都是一击封喉!鲜血喷溅之声在场间不断响起,可是众人甚至都看不清她的动作!而随着人逐渐朝着她这边涌来,中年妇妇女的脸上也浮现出不少汗水,内力在高压之下,身体的痛楚极为恐怖,好似几百只蚂蚁在疯狂的噬咬着自己的身体! 人群只要出现了一个人少的区域,就会有大量的武林蒙面人朝着那个位置涌去!银色面具男子看了白色面具女子,示意对方朝着莫一笑和莫静竹的位置前进,而他则是一个转身,冲向了中年妇女的身边! 一柄闪动着寒芒的锐利长剑宛若惊鸿一般,在人群中闪掠腾挪,每经过一个人身前,就必定会带走一个人的性命! 既然无数人都为江湖秘宝红了眼,那只有用无尽的杀戮来让他们苏醒过来! 第25章 杀戮无尽,贪婪人心不惜命 门口的小厮被疾风吹拂着脸庞,他艰难地准备关上门。 “真是奇了怪了,这么多年来,这个山谷中向来没有任何的疾风啊?” “真是活见鬼了!” 他插上门背后的门拴,神色淡然地准备回房间休息时,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道疾驰而来的气机,他回头一看,却发现自己的脖子一凉,待到他抬头看去的时候,锋利的刺痛感已经从脖子上传来了。 鲜血飞溅而出,他的瞳孔中映照出了几位黑衣男子的身影。只见为首的黑衣男子装扮很是奇怪,他甚至将自己的头颅都彻底地包裹在内。为首黑衣男子机警地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人时,他从身后拔出了雪亮雪亮的锋利长剑,轻轻屏住呼吸,一剑斩去,门拴应声而断。 缓缓推开门,他微微低着头,一位黑灰色脸颊的男子背负双手,缓缓走了进来。只见他的脸颊上有一个深深刀疤,双眸闪动间,狠戾和狰狞来回切换,显然就是一个狠角色! 正当他缓缓走入神医谷分部的前院之时,一位身穿袈裟的光头和尚不知何时,已经站立在他们身前了。 “罪过罪过,老衲寂空,见过笑呵呵施主。” 寂空大师一路跟随着笑呵呵,他从江湖中人那里得到了消息,这个笑呵呵定然会在今晚发动对神医谷分部的袭击,他要用这个事情来提升自己在断龙崖的排名!这一路的潜行,他终于算是追到了这个家伙!想到这里,寂空大师看向旁边已经被隔断喉咙咽了气的看门小厮,眼里满是悲悯。 “罪过罪过,前尘事已尽,施主请安息。” 说着他双手合十,默默念诵了一句佛号。 “想不到我的行踪居然暴露了,看来,断龙崖内也不是那么铁壁一块啊。” 笑呵呵饶有兴趣地看了看身边之人,他可是知道断龙崖都是一些亡命之徒,可他更是知道,亡命之徒最看不得的行为,便是背叛。如果加入了断龙崖而后又背叛的话,那么后果,绝对是江湖之上最令人无法忍受的世间绝痛。 神色淡然之际,笑呵呵踏步而出,背负着的双手垂立了下来,他看着寂空大师的悲悯神色,忍不住叹息了一句。 “此去经年,不知道住持大师是否还好?” “尚好。” 寂空大师只是点了点头,轻轻回应了一句,并未说出其他的话语。而在其身后,八位头顶戒疤的长棍武僧缓缓走了出来,显然他们很早就在身后了,如今见到了对方笑呵呵前进了两步,自然也就站了出来。 而笑呵呵身后的几位男子,神色都是纷纷一震,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家老大居然和寂空大师有旧,而且看起来还不是一般的羁绊!沉默良久,笑呵呵深深地看了寂空大师,而后缓缓挽起了袖子,体内的内力极速运转了起来。 “刀剑不长眼,还望寂空大师莫怪。” 寂空大师轻叹了一口气,而后从袈裟内缓缓取出了一双银丝拳套,戴在了自己的手上。这银丝拳套看上去极为轻薄,在黑夜的烛火中闪动着金属般的光泽,寂空大师深深地看了这个拳套一眼,眼神里浮现出一丝坚定的武道意志。 “轮回不休,因果不止。” 他默默念诵了一句佛号,身上骤然爆发出一道强烈的护体金光,这显然是少林秘传的金钟罩!且看这寂空大师的金光璀璨,定然是修炼到了极高的境界! 他身后的八位武僧眼神里都是满满的羡慕,和金钟罩可不是你武功有天赋就能修行的,而是一定要在少林中建立了不小的功德,经过了多位住持大师的授意,才能学习。 笑呵呵脸上丝毫不见惧意,反而从身后抽出了一双长剑,双手持剑,在手中轻轻挥舞了几下。可就是这么轻描淡写地几下挥舞,空气中居然传来了猛烈的风雷呼啸之声。 “你我府门口一战,神医谷内哪怕是一株小草都是药草,你我不必徒造业障。” “都依寂空大师的。” 二人将身旁的所有人当做没看到,径直走出了门外。 而当他们出门的瞬间,八位武僧瞬间就双眸赤红地扑向了院子里的多位黑衣人!寂空大师出去之时,曾传音入密给他们所有人,话不多,仅仅一句。 “此去生死难料,杀敌后速速离去。” 这句话中,带着浓浓的死志。院子内的战斗瞬间打响,激烈的战斗之声瞬间就吸引了神医谷内的无数视线,里面顿时就涌来了大量的神医谷护卫! 在神医谷总部发生了如此事端,分部自然是召集了大量的护卫前来守护,不管是用钱还是用人情,此刻神医谷所有的资源基本都调动起来了! 只是,这一切真的只是徒劳。 神医谷的围墙下,不知多少谷外之人潜伏着,如今大战再一次启动,无数准备浑水摸鱼的人纷涌而出!将南境的神医谷分部再一次淹没在战火中! 而在神医谷内部,一位身穿红袍的男子悄然降临了现场,他的身后跟着的是五位黑袍男子,除此之外,并无其他人。 “崖主,按照您的吩咐,我们已经在江湖之上发布了三天信息,知晓莫圣女身怀重宝事情的人已经数不胜数,今晚来临的人,定然是神医谷分部无法承受的。” “除去看家的人,我们近乎全数出动,而笑呵呵自以为一个人闯入,却是吸引了寂空大师的视线,为我们减轻了火力。” 说到这里的时候,原本并未看着他的崖主忽然看了他一眼,似乎是对这个火力评价很是疑惑,自知说错了话,他顿时跪在地上,继续说着。 “崖主,我罪该万死!还请崖主降下责罚!” 红袍男子的视线并未在他身上停留太久,因为他们六人的身前,忽然出现了一位背负长剑的一位白袍剑眉男子,面容俊秀,神采飞扬。只是这位白袍男子的双眸中,充满了无尽的恨意! 而在他的身旁,一位身材魁梧之人缓缓走了出来,太阳穴高高鼓起,显然是一位外家功夫极为猛烈之人,若是有人细细感受一番他的呼吸,定然会大为震惊。这人内家功夫也是江湖传奇级别,显然不是泛泛之辈! 而正在二人身后的不远处,银色面具男子和中年妇女的气机好像是两个璀璨的灯笼,丝毫没有在红袍男子身前隐藏自己的意思,甚至还有一点想要彻底爆发的感觉。而白色面具女子,此刻姗姗来迟,她面具下的神情极为凝重,跟在公子身边这么久,她自然知晓在断龙崖人群中,红袍是什么意思。 “想不到今日能够得见武林盟主高虎,真是有趣。” 眉头缓缓一皱,高虎的脸上显然闪过了一丝怒意,什么叫做有趣?莫非自己的地位在断龙崖的崖主眼中,不过一个略微有趣的人? “求死之人,多说无益!” 一身强横无比的外家功夫,高虎这一路修行自然也是腥风血雨中走过来的,如此言语侮辱,他的身形宛若一道锋利的粗壮箭矢,疯狂地激射而出! “轰!” 一道浑厚的轰鸣声从二人的撞击处传来,地面瞬间龟裂出无数道裂痕!而他身后的白袍男子,脸上的怒意早就无法抑制了! “你们今日必定葬身此处!” 空中闪过了一道清脆的剑鸣,御风剑派掌门柳云生仿若踏着飞剑,身形骤然闪掠到了断龙崖其他人身前!在身后三人的震撼眼神中,他竟然一人独战五人!七八个回合之后,甚至还不落下风! 听闻着身后传来无数神医谷内的守卫哀嚎不断,三人眼神交流了一番,身形闪掠出去!既然此地有人顶住了攻势,那么腾出手来的他们就可以清理那些小杂鱼! 可是,除去断龙崖之人,也除了一些趁着这个机会报仇的人,今日的战斗远远不是这么简单! 三人一路清理小杂鱼,来到了莫一笑和莫静竹休息的地方,只见这里被大量的蒙面武林人士团团包围了,无数人朝着里面疯狂打斗,也有无数人在拼命地保护着里面的雇主! 就在此刻,三人眼神对视了一瞬,纷纷看出了彼此之间的决然之色!中年妇女身法绝顶,她手持两把匕首,身形飞掠而出,宛若一位死神,疯狂地在外围收割着大量来犯之人的性命! 几乎每个人都是一击封喉!鲜血喷溅之声在场间不断响起,可是众人甚至都看不清她的动作!而随着人逐渐朝着她这边涌来,中年妇妇女的脸上也浮现出不少汗水,内力在高压之下,身体的痛楚极为恐怖,好似几百只蚂蚁在疯狂的噬咬着自己的身体! 人群只要出现了一个人少的区域,就会有大量的武林蒙面人朝着那个位置涌去!银色面具男子看了白色面具女子,示意对方朝着莫一笑和莫静竹的位置前进,而他则是一个转身,冲向了中年妇女的身边! 一柄闪动着寒芒的锐利长剑宛若惊鸿一般,在人群中闪掠腾挪,每经过一个人身前,就必定会带走一个人的性命! 既然无数人都为江湖秘宝红了眼,那只有用无尽的杀戮来让他们苏醒过来! 第26章 无尽激战,血夜恶战杀无赦 江湖中人向来遵循的原则便是,富贵险中求。如今在南境神医谷分部,存在了江湖秘宝的线索,这无疑不让江湖中人心神荡漾,尤其是神医谷总部被断龙崖覆灭了之后,无数人更是觉得这是自己的机会来了! 一柄闪着寒芒的长剑在后院中收割着无数人的性命,叶云舟宛若一位银色死神,脸上的面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的鲜血,身上的白色锦袍早就被无数人的鲜血沾染了,可是这又能如何呢,无数的江湖人士还在疯狂地朝着这里赶来! 断龙崖疯狂散布着江湖秘宝的消息,无疑是存心让这些铤而走险之徒来这里送死,为了减少他们自己的损失,这些天的消息散布自然是拼了命地去做,于是便出现了如今的疯狂模样! 脚下的厮杀之声越来越激烈,高虎分出一缕心神,观察了一瞬脚下的情形,发现居然有那么多的江湖人士在这里厮杀时,他的眼眶中闪过了一丝凶狠。 “不愧是崖主,居然能够蛊惑这么多人前来送命,看来今天注定是留你不得了!” 崖主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看着逐渐认真的武林盟主,他缓缓从身后拔出了一柄弯刀。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于我,何错之有?” 望着对方一副道貌岸的模样,高虎的心中自然是怒气冲天,尽管,他的脸上丝毫没有任何的表情,二人对拼了一记后,身形皆是拉开了不小的距离。 “喝!” 高虎猛然震喝一声,体内的内力在瞬间喷涌而出,周身居然爆出了无尽的风雷之声,而随着内力的爆发,大量的雷光电火在他体表奔走!可是令人惊异的是,不知高虎的衣裳究竟是何做成,居然一点烧焦损坏都没有。 只见高虎整个人都覆盖在雷电之中,就连脸上的两道眉毛都化成了白色的雷电模样,整个人宛若雷震子下凡!崖主见到这一幕,眼神都忍不住缩了一缩,身上的红袍无风自动了起来。 “这便是当代武林盟主的秘术-天神下凡么?真是被看扁了,居然只是区区雷震子!” 在风中,红袍好像也变成了一缕微风,随着风儿流动的痕迹逐渐包裹住了崖主的身躯,只有他的头颅在外面,随着红袍的逐渐缠绕,红色逐渐沾染上了崖主的身躯,他整个人从里到外都透出了一股邪异的气息,甚至深深看去,他的背后涌动着无限的血雨腥风,让寻常人见到了不免为之胆寒。 红袍逐渐消失,最后的那些红色气息从他的身体内缓缓渗出来,涌向了他手中的弯刀,一抹暗淡的红色光芒闪耀在他的弯刀之上,绝对的锋利感觉从弯刀上渗透而出,它就那么被人握在手中看,可却像是独立切割出来了一处空间一样。 “断龙崖的血术可没有这么强势的气息,看来,你也不是泛泛之辈。” 身上的雷霆之光逐渐弥漫到手臂之上,高虎的手臂上宛若附上了一层臂铠,看上去极为强大。 “呵呵,有什么术不术的,不过都是海量的内力在体表和空气摩擦的结果罢了。” 断龙崖主的这番话,却是让高虎的眼神微微一凝,不因为道而困于心么,看来今天这场战斗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轻松! 空气仿若停滞了一瞬,二人的身躯骤然消失在原地! “轰!” “当!” 气机拼杀在空中,下方的人根本就看不清二人的动作!只看到无数的气浪朝着四周拼命涌动,耳边时不时传来尖锐刺耳的撞击声!让人听了心神动荡! 臂铠的威力比断龙崖主想象中的要刚猛太多,在高虎的狂烈连击之下,他的身躯不断地后退,直到近乎退出了战场的边缘。在好几次身形分开的瞬间,他甚至看到了高虎的眼神扫视着周围的断龙崖恶徒。心里的紧迫感越来越强,他明白自己若是不再作出一些什么事情,对方定然就要悍然出手,将恶徒们顺势一网打尽。 “轰!” 双手猛然握紧了血色弯刀,断龙崖主对着高虎猛然劈砍了一记,在高虎的凝重眼神中,一刀之后又是狂猛的一刀!看着被震得发麻的虎口,高虎脸色微变,只见他胸膛的起伏逐渐平稳,显然是体内的内力运转到了一个极快的速度。 “疾!” 双手猛然在身前一震,臂铠之间的撞击顿时就喷发出大量的金黄色光芒!猛烈的气浪冲击着屋檐上的瓦片纷飞四射而出,高虎脸上浮现一丝凝重,双手在身前以一种极为玄妙的轨迹划动,金黄色光芒顺着他手的动作逐渐凝结成一条怒吼的巨龙! 断龙崖主脸色大变,嘴里震惊地说道! “这难道是……龙拳?!” “不好!” 他的身躯上冒出一层厚重的血色,其上凌厉之势尽显!他大吼一声,体内内力骤然全部爆发了出来! “啊啊啊!!!” 金黄色光芒将高虎的身躯全部包裹在内,无尽的风浪似乎此刻都停止了下来,场间的一切都被摁下了暂停键! “龙拳,第一式!” “潜龙在渊!” 一条金黄色的气态巨龙猛然怒吼,嘴角的龙须朝着四方轻轻摇晃,无尽的龙威骤然降临于天际!而这一切,不过是一位顶尖内家高手的内力和外家功夫结合在一起的顶尖武术! 巨龙猛然轰击!撞向身躯内无尽内力涌动的断龙崖主! “血术!” “血狱!” 一层厚重黏腻的血气将断龙崖主的身躯紧紧附着,漫无边际的腥风血雨仿若从他的体内渗透而出,场内的温度都仿佛降低了不少!这乃是断龙崖顶尖的防御秘术! 金黄色光芒和血色衣裳激烈撞击在一起! 无尽的气劲四射而出,屋檐之上的瓦片全部碎裂,整个屋顶在转瞬间坍塌! 二人的身形在空中不断爆退,这份撞击之力显然已经超出了他们身体的极限!可毕竟都是对方的全力一击,又岂是这么好躲避的? 只见金黄色巨龙身躯蜿蜒,霎那间就追上了断龙崖主的身躯,一道殷红的血雾在空中猛然炸开,断龙崖主的身躯无力地跌落地面,而一直隐藏在暗处的断龙崖恶徒瞬间出手,二人将崖主的身躯紧紧抱住,而后转瞬间化作遁光,急速离去! 武林盟主高虎的身躯平躺在屋顶的横梁之上,只听得空中传来一声苍老的叹息,而后一位魁梧的中年身影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体的周身。 “回去好好修炼。” 而后,二人的身影消失在现场。 下方打斗的人群很早就避开了二人,开玩笑,随便一道不小心溢出的气劲都能让其他人身受重伤,这要是离得近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只见巅峰战力化作了均势,下方的打斗更加激烈了起来!此刻没有了那些最强大的人镇场子,于是什么牛鬼蛇神都涌现了出来! 在莫一笑和莫静竹的房间内,叶云舟假扮的银色面具男子浑身浴血,站在了二女身前,而白木溪假扮的中年妇女头发都快染成了红色,漠然地看着二人。外面的局势已经被赶来的武林人士挡住了,而且神医谷分部的守卫也全部进入了战斗,这一下,局势变成了拉锯战! “莫圣女,这份地图碎片你带在身上吗?” 莫静竹一脸担忧地问道,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地图碎片的话,她们此刻又怎么会落到这个下场呢? “姑姑,我并没有什么江湖秘宝的线索,这些人只是怀疑便将我们追杀到这里。” 莫一笑先是一愣,而后无奈地苦笑起来。怀璧其罪的道理,她又何尝不懂,只是这件事情被断龙崖到处散播,她就算是真没有,也是百口莫辩,总不能让那些武林人士将神医谷翻个底朝天? 那神医谷的尊严和地位岂不是被所有人践踏? 正在此时,门外走进来一位中年男子,令人惊奇的是,不管众人怎么去看,都看不清对方的脸庞。 “莫圣女,我能帮神医谷的只有这些了。” “人心路远,今晚的贪婪之徒太多了。” “你们好自为之。” 当这个中年男子出现的时候,银色面具男子和中年妇女都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二女的身前,眼神中都透出浓浓的凝重神色!如果说之前感应到的那位断龙崖主的气机宛若一条奔腾的河流一样,那么这位中年男子的气机便好像是辽阔无边的大海!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银色面具男子和中年妇女对视了一眼,眼里的后怕之色浓郁至极。 “这位是……?” 莫静竹整个人都吓懵了,这位中年男子的来去悄无声息,他就那么简单地站在那里,却宛若一颗散布烈烈朝辉的骄阳一般!更别说对方的话语是那么的令人捉摸不透,什么叫做人心路远,什么又叫做好自为之? “姑姑,这个我也不知道。” 莫一笑深深地看了莫静竹一眼,眼里是同样的惊疑不定。她转头看向银色面具男子和中年妇女,轻声说着。 “外面的局势如何了?” 第26章 无尽激战,血夜恶战杀无赦 江湖中人向来遵循的原则便是,富贵险中求。如今在南境神医谷分部,存在了江湖秘宝的线索,这无疑不让江湖中人心神荡漾,尤其是神医谷总部被断龙崖覆灭了之后,无数人更是觉得这是自己的机会来了! 一柄闪着寒芒的长剑在后院中收割着无数人的性命,叶云舟宛若一位银色死神,脸上的面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的鲜血,身上的白色锦袍早就被无数人的鲜血沾染了,可是这又能如何呢,无数的江湖人士还在疯狂地朝着这里赶来! 断龙崖疯狂散布着江湖秘宝的消息,无疑是存心让这些铤而走险之徒来这里送死,为了减少他们自己的损失,这些天的消息散布自然是拼了命地去做,于是便出现了如今的疯狂模样! 脚下的厮杀之声越来越激烈,高虎分出一缕心神,观察了一瞬脚下的情形,发现居然有那么多的江湖人士在这里厮杀时,他的眼眶中闪过了一丝凶狠。 “不愧是崖主,居然能够蛊惑这么多人前来送命,看来今天注定是留你不得了!” 崖主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看着逐渐认真的武林盟主,他缓缓从身后拔出了一柄弯刀。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于我,何错之有?” 望着对方一副道貌岸的模样,高虎的心中自然是怒气冲天,尽管,他的脸上丝毫没有任何的表情,二人对拼了一记后,身形皆是拉开了不小的距离。 “喝!” 高虎猛然震喝一声,体内的内力在瞬间喷涌而出,周身居然爆出了无尽的风雷之声,而随着内力的爆发,大量的雷光电火在他体表奔走!可是令人惊异的是,不知高虎的衣裳究竟是何做成,居然一点烧焦损坏都没有。 只见高虎整个人都覆盖在雷电之中,就连脸上的两道眉毛都化成了白色的雷电模样,整个人宛若雷震子下凡!崖主见到这一幕,眼神都忍不住缩了一缩,身上的红袍无风自动了起来。 “这便是当代武林盟主的秘术-天神下凡么?真是被看扁了,居然只是区区雷震子!” 在风中,红袍好像也变成了一缕微风,随着风儿流动的痕迹逐渐包裹住了崖主的身躯,只有他的头颅在外面,随着红袍的逐渐缠绕,红色逐渐沾染上了崖主的身躯,他整个人从里到外都透出了一股邪异的气息,甚至深深看去,他的背后涌动着无限的血雨腥风,让寻常人见到了不免为之胆寒。 红袍逐渐消失,最后的那些红色气息从他的身体内缓缓渗出来,涌向了他手中的弯刀,一抹暗淡的红色光芒闪耀在他的弯刀之上,绝对的锋利感觉从弯刀上渗透而出,它就那么被人握在手中看,可却像是独立切割出来了一处空间一样。 “断龙崖的血术可没有这么强势的气息,看来,你也不是泛泛之辈。” 身上的雷霆之光逐渐弥漫到手臂之上,高虎的手臂上宛若附上了一层臂铠,看上去极为强大。 “呵呵,有什么术不术的,不过都是海量的内力在体表和空气摩擦的结果罢了。” 断龙崖主的这番话,却是让高虎的眼神微微一凝,不因为道而困于心么,看来今天这场战斗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轻松! 空气仿若停滞了一瞬,二人的身躯骤然消失在原地! “轰!” “当!” 气机拼杀在空中,下方的人根本就看不清二人的动作!只看到无数的气浪朝着四周拼命涌动,耳边时不时传来尖锐刺耳的撞击声!让人听了心神动荡! 臂铠的威力比断龙崖主想象中的要刚猛太多,在高虎的狂烈连击之下,他的身躯不断地后退,直到近乎退出了战场的边缘。在好几次身形分开的瞬间,他甚至看到了高虎的眼神扫视着周围的断龙崖恶徒。心里的紧迫感越来越强,他明白自己若是不再作出一些什么事情,对方定然就要悍然出手,将恶徒们顺势一网打尽。 “轰!” 双手猛然握紧了血色弯刀,断龙崖主对着高虎猛然劈砍了一记,在高虎的凝重眼神中,一刀之后又是狂猛的一刀!看着被震得发麻的虎口,高虎脸色微变,只见他胸膛的起伏逐渐平稳,显然是体内的内力运转到了一个极快的速度。 “疾!” 双手猛然在身前一震,臂铠之间的撞击顿时就喷发出大量的金黄色光芒!猛烈的气浪冲击着屋檐上的瓦片纷飞四射而出,高虎脸上浮现一丝凝重,双手在身前以一种极为玄妙的轨迹划动,金黄色光芒顺着他手的动作逐渐凝结成一条怒吼的巨龙! 断龙崖主脸色大变,嘴里震惊地说道! “这难道是……龙拳?!” “不好!” 他的身躯上冒出一层厚重的血色,其上凌厉之势尽显!他大吼一声,体内内力骤然全部爆发了出来! “啊啊啊!!!” 金黄色光芒将高虎的身躯全部包裹在内,无尽的风浪似乎此刻都停止了下来,场间的一切都被摁下了暂停键! “龙拳,第一式!” “潜龙在渊!” 一条金黄色的气态巨龙猛然怒吼,嘴角的龙须朝着四方轻轻摇晃,无尽的龙威骤然降临于天际!而这一切,不过是一位顶尖内家高手的内力和外家功夫结合在一起的顶尖武术! 巨龙猛然轰击!撞向身躯内无尽内力涌动的断龙崖主! “血术!” “血狱!” 一层厚重黏腻的血气将断龙崖主的身躯紧紧附着,漫无边际的腥风血雨仿若从他的体内渗透而出,场内的温度都仿佛降低了不少!这乃是断龙崖顶尖的防御秘术! 金黄色光芒和血色衣裳激烈撞击在一起! 无尽的气劲四射而出,屋檐之上的瓦片全部碎裂,整个屋顶在转瞬间坍塌! 二人的身形在空中不断爆退,这份撞击之力显然已经超出了他们身体的极限!可毕竟都是对方的全力一击,又岂是这么好躲避的? 只见金黄色巨龙身躯蜿蜒,霎那间就追上了断龙崖主的身躯,一道殷红的血雾在空中猛然炸开,断龙崖主的身躯无力地跌落地面,而一直隐藏在暗处的断龙崖恶徒瞬间出手,二人将崖主的身躯紧紧抱住,而后转瞬间化作遁光,急速离去! 武林盟主高虎的身躯平躺在屋顶的横梁之上,只听得空中传来一声苍老的叹息,而后一位魁梧的中年身影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体的周身。 “回去好好修炼。” 而后,二人的身影消失在现场。 下方打斗的人群很早就避开了二人,开玩笑,随便一道不小心溢出的气劲都能让其他人身受重伤,这要是离得近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只见巅峰战力化作了均势,下方的打斗更加激烈了起来!此刻没有了那些最强大的人镇场子,于是什么牛鬼蛇神都涌现了出来! 在莫一笑和莫静竹的房间内,叶云舟假扮的银色面具男子浑身浴血,站在了二女身前,而白木溪假扮的中年妇女头发都快染成了红色,漠然地看着二人。外面的局势已经被赶来的武林人士挡住了,而且神医谷分部的守卫也全部进入了战斗,这一下,局势变成了拉锯战! “莫圣女,这份地图碎片你带在身上吗?” 莫静竹一脸担忧地问道,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地图碎片的话,她们此刻又怎么会落到这个下场呢? “姑姑,我并没有什么江湖秘宝的线索,这些人只是怀疑便将我们追杀到这里。” 莫一笑先是一愣,而后无奈地苦笑起来。怀璧其罪的道理,她又何尝不懂,只是这件事情被断龙崖到处散播,她就算是真没有,也是百口莫辩,总不能让那些武林人士将神医谷翻个底朝天? 那神医谷的尊严和地位岂不是被所有人践踏? 正在此时,门外走进来一位中年男子,令人惊奇的是,不管众人怎么去看,都看不清对方的脸庞。 “莫圣女,我能帮神医谷的只有这些了。” “人心路远,今晚的贪婪之徒太多了。” “你们好自为之。” 当这个中年男子出现的时候,银色面具男子和中年妇女都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二女的身前,眼神中都透出浓浓的凝重神色!如果说之前感应到的那位断龙崖主的气机宛若一条奔腾的河流一样,那么这位中年男子的气机便好像是辽阔无边的大海!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银色面具男子和中年妇女对视了一眼,眼里的后怕之色浓郁至极。 “这位是……?” 莫静竹整个人都吓懵了,这位中年男子的来去悄无声息,他就那么简单地站在那里,却宛若一颗散布烈烈朝辉的骄阳一般!更别说对方的话语是那么的令人捉摸不透,什么叫做人心路远,什么又叫做好自为之? “姑姑,这个我也不知道。” 莫一笑深深地看了莫静竹一眼,眼里是同样的惊疑不定。她转头看向银色面具男子和中年妇女,轻声说着。 “外面的局势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