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庄记》 第1章 阴谋败露拔剑穿心 郑武王手起刀落,马车夫人头掉地,一股鲜红的血液,焰火般冲撒天空。这是五代十国时,南唐国长江北部岸边发生的极其血腥的一幕。 武王之妻大惊:“官人如何要了他的性命?!他日夜驾车,颠簸千里,风雨兼程,护送我们一家安全到达此地。不说功劳汉马,苦劳一定让人心疼。怎可取了他的首级?” “夫人,本王也不想这般十恶不赦啊!无奈本王担心谋事不成,遭人杀戮。如若留他活口,他又告密了你们的行踪,本王家人的性命怎会保住啊!” 郑武王说完,但见马车夫无头的尸体不倒,落下的人头眼睛不闭,甚是惊愕。于是舞动青龙大曲刀,在马车夫的身旁挖出一处矩形土坑,才见尸体轰然倒入坑中。 郑武王将马车夫的头颅与尸首合对,并轻轻地抚闭了他的双眼------ 郑武王,华北平原的一个区域小王。其父是南唐皇帝李昪(bian)养父徐温的胞兄弟,因为年幼时被郑家领养,所以姓郑。又因为其父与徐温和李昪的良好关系,故为家族争取到了一个管辖面积较小的“王”的头衔。南唐皇帝李昪,又叫徐知诰,也许大家并不熟悉,但要说起那个写出“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以及“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等名诗名句的南唐后主李煜,大家一定耳熟能详。李煜,就是李昪的孙子。郑武王弟兄三个,老大郑文王,首府土山,管理区域较广,势力远比老二武王强大。郑文王首府东南五华里,有一南北宽三百多米、东西长六百米之余的深不见底的大水塘。塘之水有两条来路:一条是来自东南木山的山泉,泉量不是很大,沿着极窄极浅的羊马口河,从东南向西北一路欢歌十华里,跌入低于河床十数米的大水塘东头的青烟潭,形成十分美丽的瀑布景观。另一条则是来自足王山的山水,因为水量更小,流程更短,故小溪连个名字都没有。其水从东到西,沿着缓坡哗哗啦啦,亦是汇聚到水塘的东部。虽然来水不多,但日积月累,大水塘也算是浩浩瀚瀚。 郑文王在土山周边设有三个营盘,东营、南营和办营。平日,营中战马吃完干料,因水塘中水来自山泉,清冽甘甜,且距离较近,故马夫就赶马大水塘,畅饮清澈水。为保证水质纯净,郑文王特封利氏兄弟为正、副校尉,拖家带口并领着一拨军士在此看护大水塘,并安排有序马饮。当然,军士有限,并非军营校尉常规的人数配置。 郑文王二弟是武王,小弟则不喜官途而迷恋文学、美术。饮马之大水塘,在土山附近也算是烟波浩渺、一望无垠。周边土地在适时之季节,也是芳草青青,野花烂漫,并断续生长着花开满树雪的梨树,枝叶万条烟的垂柳,还有飘香的四季金桂、娇艳的桃红杏白等等,即使常常不被人们赞美的刺槐混入其中,也是显得极富美意。所以,这里是阅读和写生的绝美之境,多年来,小弟经常在这里流连忘返。 一日,小弟外出写生回府,正好遇见大哥文王。 “小弟拜见文王。” “不必多礼。今日又哪里闲情雅趣,作品拿来看看。” 小弟捧上墨迹似乎未干的作品。文王细细打量品味。 “又是饮马大塘之风物,小弟心性渐熟,画技直逼炉火纯青,这些风物简直让弟描绘成了人间仙境!” “王兄谬赞了。” 文王说完之后,并不把作品还给弟弟,而是目光仍然久久地停留在作品之上,并皱起眉头,一副深度思索的表情。 “敢问王兄在想什么?” 文王缓缓地抬起头来,一脸疑惑:“今日饮马何用马槽?” “小弟也是极其好奇。多年来,饮马全为牵马塘边,直接用水,从未见过设槽并注水槽中才饮,这岂不是瞎子点灯多此一举?” 文王听了小弟的回话并不回答,他神色凝重地与小弟告别。 第二日,土山之南狩猎林中,文王与左膀右臂之一干重臣,跃马奔驰、百步穿杨。但渐渐马失矫健、嘶添哀鸣。片刻之后,便四肢不支,倒卧猎场,可谓是马翻人仰。 此时,武王不知从何处而出,他背插大旗,引马震天狂叫,策马直奔文王。狩猎林边,侍卫军接到信号,亦跨马极速赶到。 顷刻之间,将摔落下马的文王及一干重臣团团围住。 武王仰天大笑:“哈哈哈哈,文王大人,二弟今天不仁了。”说完,怒气冲天、恶狠狠的指着文王等人,并声嘶力竭:“将他们乱箭射死,我将赐你们荣华富贵!” 但事情发展完全出乎武王的预料,侍卫个个拉弓待射,但目标不是文王,而是自己。 武王大惊失色,瞬间意识到事已败露。于是失望至极、仰天长叹,拔箭狠狠地刺向自己的心脏。 武王再一用力,将拔出之剑甩开,伴随着一股喷射的血流,他悲怆地倒地。 “二弟,不要啊,把事情给为兄讲明白就好,何须断了卿卿性命啊。”郑文王没有料到二弟武王竟如此刚烈。“二弟若不如此,为兄又怎会不能给你留条生路?”郑文王眼泪纵横。 “你,你真的不知吗?被你娶了的郑土氏,与我,我挚爱啊。夺爱之恨,非杀你娶她方,方能解除!” 文王噙满泪水,一边火速安排随行御医抢救,一边自言自语:“二弟,你不知道吗?你与为兄素来极少交流,而娶郑土氏之前,为兄都不曾认识她啊。既然你们是挚爱,之前告诉为兄,为兄怎能不会成全你们?” 此时武王已失血而亡,但仍是怒目圆睁。郑文王痛苦地用手抚闭了二弟双眼,并安排厚葬。 与此同时,文王的一队人马奔赴饮马大塘,准备将利氏老大捉拿归案。但人马到塘,却不见利氏老大的踪影。 原来,利氏老大刚刚得到密信,武王阴谋败露,已自杀于猎场。于是,利氏老大口含通透的芦管,潜在大塘的水下,等待深夜时刻,从僻静处悄悄逃脱。 深夜已至,利氏老大艰难地拖着冻得僵硬的身体上岸逃行。路上没走多久,又逢刮起了冰凉的夜风,利氏老大简直就是要死的味道了,他的体力撑到了极限。此时此刻,利氏老大突然发现前边的树林里有着火光。他也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想要走近取暖。及至到了跟前,发现一个把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已经在火边烤上了。利氏老大主动和火边人招呼,可火边人只顾低头烤火而不言语,利氏老大顿觉怪异。但让他更加怪异的是,他发现这火一点不热,而且只是烤了片刻,就更加寒气彻骨。利氏老大想走,但不知是下肢冻僵冻麻,还是有一股力量拉住了他的双腿,他就是寸步难行。“今日难道是俺天定的死期?”利氏老大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极其艰难地抽出刀来,横刀自刎,结束了痛苦的生命。 但,也许他早有不祥之感,先期已安排亲人远走他乡,无迹可寻。 各位看官也许心生纳闷,郑文王如何破解武王二弟的阴谋?请看下章分解。 正是: 画中大塘槽饮马, 诡谲背后暗藏刀。 阴谋被破拔剑死, 哥哥心伤弟情亡。 第2章 画破阴谋白绫悬梁 狩猎场上,纵然武王二弟杀心太重,非置兄长于死地而后快,但郑文王不计前嫌而厚葬之。 王妃郑土氏,生长于弓庄一大户人家。人性温雅善良,才学琴棋书画精通。弓庄濒临从山湖,烟波氤氲调节温度湿润空气。气候的宜人,加之天然的遗传,成就了郑土氏的绝色。虽然与郑文王家是表亲,但老大文王很小就事务繁忙,难有拜亲访友之空,所以他们并不熟悉。但二弟武王少问政事,是各个亲友家的常客,也因此与后来成为王妃的郑土氏,一见钟情私定终身。虽然此时武王已经初婚数载,且有一幼子,但郑土氏毫不在意,相约时机成熟时,由武王安排媒人牵线搭桥喜结良缘。不过,因为终身私定,外人皆不得知。 后来,郑土氏被速速许配给郑文王。结婚之前,郑土氏虽然挚爱武王,但女人特有的腼腆害羞,加之封建礼仪的束缚,让她终不敢说出,从而为她和武王的悲惨结局埋下了祸根。结婚之后,郑土氏力图将爱转移与凝聚到郑文王身上,这并不是因为郑文王的地位更高,而是因为她“从一而终”的思想。如果感情还在武王身上寄托,那是多么地有愧于郑文王啊。但任凭她如何地竭尽全力,爱始终无法转移与凝聚到文王身上,甚至每次与文王交欢的时候,她闭着眼睛,只有想象是武王在做着动作,才有幸福的享受。而武王也是在郑文王成婚之时才知心爱的女人已嫁兄长,木已成舟。原本武王期望时间会冲淡浓情,谁知于他来讲日子却如酿酒,历久则更是醇香,简直达到了要折磨他死的地步。感情发酵的痛苦,让他生不如死,走向疯狂,铤而走险。 武王自知自己的军力有限,无法打败文王。所以联络了密友,文王手下负责大塘饮马的利校尉,和侍卫军的指挥侍卫官,企图阴谋加害文王后,夺取郑土氏。 武王死后,王妃郑土氏自认是自己给王族带来了祸端,于是三尺白绫悬梁,就要自尽。谁知在她登上了凳子,将有着一张娇美脸庞的头颅刚要伸进绫扣之时,脚下却起了一股青烟,并迅速升腾。片刻之后,青烟散尽,郑土氏却发现绫扣已解。 郑土氏好生纳闷,怎么突然会有一股救她的青烟?但郑土氏死意已决,再次挽起绫扣------结果青烟又起,绫扣再开。郑土氏眼含热泪道:“何方神圣啊,谢了您的好意啊!但本妃生无可恋,您就让本妃了了自己的心愿。” 郑土氏哭诉完毕,第三次挽起了绫扣。此时,青烟再起,郑土氏变得恍惚起来。她分明看见了青烟之中慢慢地探出一张微笑的脸来,这不是朝思暮想的武王吗?郑土氏喜悦万分。 青烟浮托着武王升腾,然后飘过了一道柔光闪闪的玉门。紧接着,郑土氏也越快地将头伸进------ 郑土氏死了,被人发现的时候,白绫扣里,那张脸还面带着笑容。郑土氏啊,郑土氏,你了却了本可荣华富贵的一生,你不觉得既欠了二弟的情又辜负了郑文王的意吗?! “拜见王兄。”因为近来近乎天大的变故,所以小弟登门拜见郑文王。兄弟叨扰,或许能减轻一些惊恐及痛苦。 “你二哥虽杀心可恶,但箭穿心脏还是让为兄心中阵阵作痛。” “嗯,平日谁能想到二哥会如此之狠,真是大逆不道。但毕竟是亲兄亲弟,打断骨头连着筋啊。” “唉……”郑文王一声叹息,交织着着多少爱恨与无奈。 “王兄是如何破解阴谋躲过了这次人生的大劫?” “说来还多亏小弟。” “多亏于我?”小弟一脸懵圈。 郑文王重重地点了点头:“得益于你那幅写生之画。多年来,你写生大塘,虽画技随日月升高,画面更加栩栩如生令人惊叹,但风物的种类都不曾有太大的变化。但那日你的写生突然多了饮马石槽,为兄立刻就有了疑问,而你也是迷惑不解。” “是啊,是啊。小弟那天作画时,正是饮马之前半个时辰,但见利校尉进入西青潭北侧的地下暗室,然后就有军士用圆木将石槽呼呼啦啦地滚了上来。小弟当时就想,他日饮马塘边直饮,今日何用马槽?就像那日给王兄所说的一样。王兄真是心思缜密啊,竟为破解“为何突然多了饮马石槽”的疑问,而躲过了一场大难。 “因为那日所饮之马,”郑文王继续说,“是为兄与左膀右臂一干重臣第二日的狩猎之马,所以疑窦加重,速派医官检验马槽残留,果然有枯肠毒物存于其中,其量正好导致第二日为兄狩猎之时马匹毒发身亡。” “王兄神明,的确是王之智慧。” “马亡人摔,必有人想置为兄于死地。而想置为兄于死地的人,一定也控制了那日狩猎安保的侍卫军。于是为兄将侍卫官叫到跟前,几句问话就让他竹筒倒豆子,一个不剩地交代了实情。” “二哥、侍卫官和利老大合伙作案?” “嗯,为兄换了侍卫军。但为了不露破绽,为兄仍让侍卫官随军狩猎。其实,为兄故意设计了个漏洞,并不限制侍卫官的行踪,希望他能暗中给二弟报信,也好让二弟悬崖勒马,轻了罪责。” “他没有如此去做?他们三人可是莫逆之交啊!” “做了,但去报信之时,家丁说二弟及妻儿已经外出,现在尚未归来。二弟是临近狩猎之时才匆忙赶到,但此时已没了报信的机会。” “天意啊。”小弟仰天长叹一声。 要知二弟外出做何,以至于错过了留命的良机,且看下章分解。 正是: 画中马槽神秘, 昭示诡异玄机。 郑土花苞初绽, 腥风无情摧残。 第3章 大塘有庄像石何处 上章说到小弟仰天长叹一声“天意啊”,之后便与郑文王久久地处于沉默当中。沉默中的心潮翻滚、五味杂陈或许只有弟兄俩自己知道。 “小弟,经过此事,为兄愈发觉得大水塘守护者的重要。因他直接对本王的军马负责,虽率护水及饮马军寥寥,但官衔一直较高。今本王封你个折冲都尉,虽为虚名,但也有些光彩,衣食无忧。而且你酷爱那里的地理风物,总是绘画吟诗的首选之地。因此,今后你在大塘既可发展爱好,又可帮为兄管理马饮,可谓是一举两得。不知小弟意下如何?”沉默良久后,郑文王首先开口,并将期待的眼神投向小弟 “谢谢大哥的高看和疼爱,小弟愿效犬马之劳。” “为兄已为你想得很远。经调查,利家老二对逆反毫不知情。虽然如此,也不可官为原职,就降为伙长,但俸禄不变,毕竟其一家老小甚多,养活很不容易。你上任之后,为兄安排少许远房的家人或亲戚作你下级,也让他们在气候宜人的水塘之地安下家来。你呢?如果愿意,为兄很快为你觅得一门当户对之佳人结缘,府中设有正式婚房,塘边可建第二之家。” “王兄的意思是在那里新起村庄,世代守护大塘之水?” “为兄正有此意。村庄依托郑文王饮马塘,就叫文王塘庄。” “谢谢王兄,您对弟弟之安排甚好。但不知大哥对二嫂和侄儿可有想法?” “经过周密的调查,为兄很难对二弟家人有什么妥善的安排了,因为虽有此心,但难寻此人。”接着,郑文王有些伤感地讲述着后来的调查结果。 其实,郑文王二弟当然不能保证这次阴谋百分百的成功,落实好家人安全的万全之策才是最高的上策。所以动手之前,他便通过关系联系上了南唐的密友,要将妻儿送往南唐。这样的好处在于,如果阴谋成功,就接回妻儿共享荣华富贵;如失败则只需自己掉了头颅,妻儿则能够得到保全。为保万无一失,他不顾车马劳顿,亲自将妻儿送至界河北侧,并砍了马车夫的头颅。此时此刻,一家人都已感到似乎就是诀别,因此抱在一起痛哭不止,场面甚至感人。但送亲千里,终有一别。二弟亲眼看到家人坐上了密友的船只南下,亲耳听到妻、子不舍与担心的哭声,随着船的远行而渐弱,这才抹一把眼泪,依依不舍地转身返回。其实,那个时刻,他已有些悔悟,但开弓已经没有了回头箭。 按照郑文王的安排,小弟郑折都走马上任娶妻生子。媳妇是土山西北友和庄官宦之家方姓人,才貌双全,住上了文王塘后也就爱上了这儿。郑折都十分钟爱媳妇,白亲夜抱,媳妇则石榴花果,为郑折都生了六男三女九个孩子,子孙繁衍,家族渐旺、村落渐大。 郑折都除有序安排好工作流程,并偶尔亲自查验外,多数时间是面向大塘之水,或摇头晃脑阅读,或聚精会神绘画,或捻断胡须作诗。长此以往,诗画无数被达官贵人裱挂于厅堂,可见被人们喜爱的程度。 及至晚年,郑折都突然喜欢玩弄起石头刻画了。先有数幅普通石头的作品昭示于人,也是引来众人的啧啧称赞,被闲情雅趣的达官贵人获为宝贝。后因得一奇异之石,他便将之立于自己的画室,耗费数载之时间,倾尽所有的精气与才华,作画于奇异石头之上。 说起郑哲都所得奇异之石,那还真是个奇异的故事。一天深夜,夜深人静万籁俱寂。忽然,似乎是从天上传来“轰隆隆”两声闷雷般的巨响,郑哲都的房舍地动山摇。郑哲都和家人神色慌张地从屋内跑出,但见院内不知从哪儿来的不明之物,剧烈地燃烧着熊熊大火,把就近的夜空照亮得如同白昼。郑哲都和家人看得是目瞪口呆。但仅仅片刻之后,熊熊大火戛然熄灭,不明之物顷刻间变为一块极美的熠熠生辉的宝石。郑哲都欣喜地靠近,还有暖流从宝石之体涌出。于是,随后就有郑哲都视宝石为命,耗费数载之时间,倾尽所有的精气与才华,作画于奇异石头之上。 对于这块奇异之石从哪里来,也有各种各样的猜测。有一种说法是关于女娲的。 传说天地开辟之初后,女娲用泥捏了人类。后来,水神共工兴风作浪,女娲即令火神祝融迎战。经过殊死搏斗,共工大败,恼羞成怒,一头向擎天柱不周山撞去,竟将擎天大柱撞折了,霎时天塌了个大窟窿。天地相通,脉气失常,洪水泛滥,大火蔓延,万物陷入灾难之中。 女娲见她的儿女们即将失去生存条件,着急万分,就决心炼石补天。可要去哪里炼石,女娲遍涉群山,选择了天台山。这里山高顶阔,水足石多,是炼石的理想地方。 女娲在天台山上炼了九九八十一天,炼出了五彩石补天,形成了天上的彩虹、彩霞。 天补好后,女娲担心天塌下来。这时有一大龟游来,献出了自己的腿。女娲用龟的四腿做擎天柱,因西、北两面的短些,故有“天倾西北”的说法。女娲补天后,洪水归道,烈火熄灭,天地定位,普天同庆,女娲也十分欢喜。 随后,女娲带着剩下的一些五彩石,到炽火域修炼成天神。 而人们猜测,郑折都家落下的这块火石,就是成为天神的女娲的身边的五彩石,不知因何原因降落人间。 其实,奇异宝石的到来,还带来了双喜临门。因为奇异宝石事件发生后,各种传说越来越神乎,引得四方八面的人们闻讯纷纷前往参观。这些参观的人中,就有一位李姓王侯和他的女儿。而王侯的女儿偏偏看上了郑哲都的一个儿子。于是,结婚之后,王侯就将女婿带入了大城市生活。 起初,郑哲都所作的这样一幅天人一体的石画,就站立在大塘他的室外画地,成了人皆敬之的“神”,也成了文王塘庄人心目中的镇庄之宝。但随后便不知去向。接下来没过几日,郑折都就与世长辞,棺木葬于足王山开出的一个石洞中,但陪葬仍然没有画像石。 时光如流,千年一挥,时光进入二十世纪六十年代之初,大半个世纪文王塘庄风土人情、风月地理、情仇恩怨、生生死死的激烈变化,就是时代洪流中不少村庄的缩影,具有历史的代表性。将缩影写好,是对这一段历史的负责。 要知这大半个世纪中,郑、方、利、土等家族的后人,是否还有交集,是否还会再续恩怨情仇,且看逐步分解。 正是: 文王大塘在, 村庄依其居。 历经岁月洗, 变化万万千。 第4章 脚踏莲花婴儿怪异 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初,文王塘庄已是郑姓为主之约五百人的生产队,隶属亲三县一广人民公社一由大队。村中最好的房屋独一无二,是居于本庄的大队支书木三衣家的,红砖起底、砖包门窗、其余墙为土坯,房顶覆盖大红瓦的房子。 当时的红瓦房,那可是无数村人梦寐以求的奢侈。木三衣家的房子之所以如此之好,原因在于他为国做过很大贡献,甚至随时都有为国捐躯的可能:抗美援朝、枪林弹雨,排长回乡,国家待遇。最差的房子,则是立墙全土、窗门无砖包、顶为小麦秸秆苫盖。即使是草房,也有好孬之分。好点的高大敞亮,孬点的低矮压抑。郑文王的饮马塘还在,当然已经无马来饮。虽然依旧波光粼粼,清澈甘甜,深不见底,但比原来浅了一些。究其原因,是六百多年前的洪水季节,文王塘庄西五华里的三河水位暴涨,上游向东决堤出一条支流。支流拐弯南下,正好擦着文王塘庄的西边流动。这条支流与饮马塘西头的出水小沟重合,但支流的河床比小沟更低,故降低了文王塘的水之高度。这个时候,文王塘庄已是三面临水。东面羊马口河从南到北依旧哗哗啦啦,北面饮马塘水从东到西慢如太极,西面三河支流自北南下,终究归海。文王塘庄,似是世外桃源。这里说明一下,文王塘庄依傍的三河支流,后文简称三河。如果后文涉及干流,会特别给予交代。 一九五九至一九六一年,国家首先称之为“三年自然灾害时期”,后来称之为“三年困难时期”。灾害、困难之年,生率较低,但西北高地郑布山家的二孩子,却偏偏在这个艰难的岁月出生了。西北高地,村庄西北一处地势较高的地方,有时候,人们也此名称代指这里的住家户。 村庄西北高地的郑厂氏厂一宝,自从生了女儿郑小菊后,六年未能再生。丈夫郑布山虽为小学老师,也应算个文化之人,但重男轻女的封建思想却根深蒂固,经常没有好脸,甚至凶凶嚷嚷地对待媳妇。但一九六零年,这个艰难的年份,六年未能再生的厂一宝却要生了。 深更半夜,女儿小菊被暂时挪到小锅屋睡眠,郑布山则于小锅屋焦急的等待着信息。锅屋,当地俗语,厨房的意思。 接生婆是村庄中心地郑布人的媳妇董春月,一个郑布山早已出了五服的弟妹。 虽然接生婆深谙接生之道,两个帮忙的婆婆也是助产的老手,但婴儿就是很难出来。 董春月满脸汗水,不断尝试着各种技术,婆婆和厂一宝也竭力配合,但只有时间再走,孩儿却无动于衷。 按当地风俗,男人是绝对不能进屋的。这可急坏了郑布山,他一会儿走出锅屋,借着产屋门缝的亮光,往里瞄了瞄。过一会儿,他又走出锅屋,借着产屋门缝的亮光往里瞄了瞄。简直就是热锅上的蚂蚁。 但任凭郑布山怎样焦急万分、坐立不安,婴儿还是不能诞生。其实,郑布山哪里知道,这个孩子可是脚踏莲花的踹地生啊,而且是一条腿儿先出来。 厂一宝疼得死去活来,一个助产的婆婆紧紧握住她的手,给她传递着鼓励和力量。 董春月突然灵光一现:将先出的一条腿重新塞回去如何?她慢慢地将婴儿的一条腿退回,然后两手控制着厂一宝的腹部,结果,婴儿的两条腿同时出来啦。 但董春月几乎没有什么愉悦,因为她知道,要让孩子的头也出来,还是非常艰难的啊,说不准会造成厂一宝的大出血而丢了大人的生命。 董春月继续使用经验和技巧,但婴儿仍不呱呱坠地。 此时,郑布山的父亲半夜三更挑着两大筐银杏叶来到了家中。 “俺爷,“郑布山关切地问道,”夜里您该歇着呀,明天再挑回来也不晚呀。” “俺在那里老觉着心乱,就回来看看。“郑布山父亲被生产队安排看湖,他在南湖一个叫”银杏顶“的地方搭了个”人“字形棚屋,无论有无庄稼可看,他大多都会住在那里。看湖,当地语,看护集体的庄稼的意思。南湖,当地语,指庄南的田地。 非常神奇的是,当挑着两筐满满的银杏叶的布山父亲到家片刻,孩子就千呼万唤,万唤千呼地艰难产下了。 孩子最终的顺利产下,到底有没有银杏叶的帮助?也许现在还说不清楚。但银杏树喜欢帮助人的事却有耳闻。 比如,在临安市,就流传着银杏树救驾的故事。顺溪乡大明山下的白果车站附近,有两株并排生长、枝叶茂盛的千年银杏树。相传元朝末年,朱元璋带领义军在这一带与元兵交战。一次战斗中,朱元璋和自己的兵马失散。他一个人艰难地寻找队伍时,忽然发现一队元兵疾驰而来。 朱元璋想上山躲避,却已经来不及了,情急之下,他只好隐蔽在路边两株大银杏树后。这时,大队元兵已来到近前。朱元璋紧紧靠在大树上,暗暗祈祷:“大树啊,快帮我逃过此关!”说也奇怪,两株银杏树慢慢靠拢,把他夹在中间,严严实实地遮挡起来。 元兵飞奔而去,谁也没有发现树后有人。此时,两株大树又慢慢分开,朱元璋谢过大树赶紧离去。他与队伍会合后,向元兵发起反攻,夺取了最后的胜利。 一声啼哭后,董春月、厂一宝等,如黑夜中的摸索突然见到了光明,悬着的心终于可以落地了,满心高兴,一身轻松。 董春月和两个助产的婆婆累得似乎有些瘫,她们满身疲惫地来到锅屋。 “恭喜三哥,是个男孩。” “辛苦了,你们,赶快洗把脸吃饭,一定是饿坏了。” 郑布山一辈子“硬手爪”,不会做饭,为董春月等准备的糖水荷包蛋面,还是请亲嫂子做的。 按照常规,接生婆接完生后,主家每人一碗糖水荷包面,暖暖接生婆、帮忙的婆婆的身子,这是补的小情。孩子满月请吃的报恩喜宴,这才是补的大情。但在此时,满月喜宴已不可能,因为灾害等导致了贱年,已经无物可吃。其实,就是丰年也不可能,因为这个时候,是“共吃食堂、共同劳动”的大锅饭集体化时期,粮食等都在公家,私家拿什么招待客人?所以郑布山家加了两个小菜以示厚意。 “大叔、三哥,你们还准备这么丰盛啊,那俺就不客气了。” “哪有什么丰盛,你吃,你吃。”甭看郑布山是个老师,但说话经常会有点“整”。 “三哥,你去看看孩子。”董春月边吃边说。 “不急,等你吃完了送你到家,回来再看不迟。”郑布山坚持说。 “你还是先看看,虽然是个男孩子,但生的有些怪异。” 生的有些怪异?妈呀,千等万等终于等到了再孕,千盼万盼终于盼到了接生。一句男仔,喜悦爆棚,这又来个长得怪异,心速结冰。 这时,郑布山实在待不住锅屋,拔腿向主屋产房而去。 这一去,竟忘记了还有春月还有两个婆婆要送。 要知婴孩如何怪异,布山是否留养,且看下章分解。要知两筐银杏叶是否与婴儿顺利出生有所关联,请看以后分解。 正是: 河水悠悠淌, 灾年怪孩生。 命运有多舛, 自有后来明。 第5章 接生归家一路惊恐 已是公历十二月初,天气比较寒冷。农村的屋子里,都是在火盆中用燃烧的棒蜀黍瓤取暖。董春月从还算温和的屋子走出,加之刚才接生时的紧张忙碌,以及接生后吃了一碗热腾腾的糖水荷包蛋而导致的浑身汗水,所以感到凉意袭人。棒蜀黍瓤,当地语,即玉米瓤。 董春月望一眼天空,不见有月;云彩遮天,也不见星星。她不愿大叔,也就是郑布山的父亲夜送,因为当地有叔叔和侄媳妇不能靠近的禁忌,何况又是这黑乎乎的黑夜。董春月双臂抱胸、龟缩着头颅,朝西北高地郑布山兄弟几家共有的大院门楼走去。 门楼特别拉风,走入门楼的董春月不禁打了个寒颤,随之身体像丢失一点什么东西,精神比刚才多少恍惚了一些,她情不自禁加快了脚步。 从西北高地接生的郑布山家,到自己的住地中心地,要首先经过庄子里的一处洼地,然后向东拐入一排民房屋后的大路,再向东南步入院墙下的小路,小路的尽头是一大间像模像样的猪圈,只是吃集体食堂的这个时候,每家每户都无法养猪了,这个猪圈便空空如也。从猪圈处拐弯向北,继续走二十米的距离,就是自家的大门了。 董春月高一脚低一脚地来到了洼地。 洼地四周生长着密密的刺槐,但此时已是黄叶飘零。星月明亮的夜晚,眼睛能够看透槐林,所以不会觉得特别瘆人,但今夜无光至暗,董春月就有些头皮发麻。尤其洼地中心因为常年积水,生长着几蔟芦苇,更是阴森可惧。这是因为庄人经常讲一些鬼鬼神神的事情,董春月担心这些地方,或别的什么旮旯里面,会突然飘出几缕游魂,或者跳出个面目狰狞的恶鬼,所以就情不自禁地瑟瑟发抖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几蔟芦苇中一阵簌簌的响动,借着极其暗淡的一丝天光,董春月真的发现了一个鬼祟的黑影,这让精神状态处于恍惚中的董春月更加的心惊肉跳。 但她也是个经过事的女人,她努力控制了一下情绪,顺手摸起路边一块白日常见的半截砖,一边侧目死死地盯着芦苇,一边加快步伐、踉踉跄跄地拐入民房后的大路。 当她转入小路到达大间猪圈的时候,已经可以看到自家大院的院门,心情自然放松了不少。但就在她的心情难得有些放松的此时,猪圈中却有猪的“嗷嗷”嚎叫,随着一声压低声音的“妈呀”的惊呼,董春月模糊地看到一个人影“噌”地一声从猪圈围墙跳出来,瞬时消失在夜色中。 放松后再遇惊骇的董春月彻底地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头“嗡”的一声炸了。 董春月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到达自家大院门口的,也不知道自己如何打开自家院门的铁锁,只是在她闩上堂屋房门的门栓,点起房间洋油灯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在自己的家里了。但家里只有她自己,因为自己的男人郑布人和孩子去三河西的姑子家了。洋油灯,当时农村一种自制的简易的照明灯具,燃料为煤油。因为煤油先从外国进口,所以当地人称为洋油。 董春月直犯嘀咕:俺明明是为他们的家族接生孩子,是一心向善,却为何要无辜地受到这些恐怖的折磨?先是怪孩诞生让她浑身打颤:全身黑紫黑紫,脑壳很大很大,四肢及胸部黑毛缕缕,啼哭声小,体重很轻,活力虚弱------但即使这样,她也断定郑布山必然留下,毕竟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后是门楼阴风惊魂、簇苇异声及鬼祟之影,几乎吓破了她胆。再是,猪圈长久无猪,哪来猪的“嗷嗷”嚎叫?加之又有黑影逃窜,她终被吓得一度没了知觉。做了善事,还要受到极度惊吓的折磨,到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难道是上一辈阴谋得逞的恶报,弄到了俺董春月的头上?那可就太冤枉了,俺董春月嫁过来的时候,那些事儿都发生过了啊,与俺一毛钱关系也没有啊。 在这些惊恐中,董春月最为心悸的,还是无猪的猪圈怎会有个“嗷叫之猪”。因为去年,赌博到半夜的庄人郑布斗回到家来,突然听见自家的猪圈有嗷嗷的猪叫。“俺家的猪圈没猪啊,”郑布斗心生纳闷,“难道是俺庄或者其它庄集体养的猪跑过来啦?”脑子里想到这儿的时候,郑布斗就决定将这个猪捆了,趁夜拉走,天明后到生猪收购站去卖,还能发了一笔小财。 说干就干,郑布斗就开始捆猪了。让郑布斗非常高兴的是,这个猪儿很老实,不挣扎,不嚎叫,所以捆绑得非常顺利。然后,郑布斗就用平车拉着猪儿上路了。和无猪的猪圈有了猪一样奇怪,猪圈旁边不知道谁放了一辆平车,正好被郑布斗用上。 路经三享庄西边大路的时候,郑布斗突然听到身后有人走动的声音。他好生奇怪,扭头一看,发现一个身材苗条但披头散发的女人,正朝自己行走相反的方向走去。 郑布斗一惊:按照这个女人的走向,她应该是首先经过自己身边的呀,但为什么没有呢?她是突然从哪儿冒出来的呢?她到底是人是鬼? 这样想着的时候,郑布斗就更加惊骇。于是,拉着平车就小跑起来。 这一小跑,郑布斗突然感到平车很轻呀,自然想到是不是平车上的猪掉了下来。 郑布斗就停下了平车,回头多看了几眼。这一看,确实发现有一个猪躺在后面的不远处,但刚才的那个女人却没有了。 “妈的,猪从平车上掉了,俺都不知道!” 郑布斗快速走到躺在地上的猪的身旁。 “你不赶路,到俺的身边做什么呢?” 妈妈,躺在地上的猪说话了。郑布斗很害怕:“你刚才在平车上不说话,这会儿怎么讲话了呢?你到底是是鬼是神是人是猪?” “刚才俺睡着了,你要把俺弄到哪里去?是不是要卖了俺让人杀了吃肉?” 听了猪这样的话,郑布斗更是不寒而栗。但他总觉得这个猪可能是刚才看到的那个女人变的,或者说猪首先变成了刚才的那个女人,而后又变成了猪。 突然之间,郑布斗胆子大了起来,也许大了的胆子是色胆,因为他就是个色人,所以仍然坚持着和可能是美女的猪对话:“俺刚才不知道你是会说话的猪啊,所以才要卖了的。” “现在你不准备卖俺了吗?” “不卖了。嘿嘿。俺怎么感觉到你是刚才那个女人变的呢?” “不瞒你说,就是的。”猪道,“你不会再吓得拉着平车小跑。” “不会的了,俺已经适应过来了。” “那就好,你把眼睛闭起来。” 郑布斗闭上了一会儿眼睛后,就又听猪说:“睁开。” 郑布斗睁开眼睛,果然一个身材苗条的美女站在了自己的跟前,但已经不是披头散发,而是扎起了飘逸的“散把子。” 郑布斗见状,色胆突然能够包天。 “嘿嘿嘿嘿,小美女,小美女,让俺抱一抱。”郑布斗边说边做出了搂抱的动作。 “你还真是够色的啊,俺叫你色!”猪美女边说边掐住了郑布斗的脖子。 郑布斗想反抗,但全身僵硬得一点也动不了。只能任由猪美女将他掐得失去了知觉。 郑布斗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什么东西的底下。他从这个东西的底下爬出来仔细一看,又把他吓得半死。 原来,他躺在了平车的底下,而这个平车是殡葬纸扎的阴人使用的平车。 这个事情传出来后,很多庄人说,是小鬼给色人郑布斗发的警告,如果太放肆,阴间会要了他的命的。 插叙完郑布斗的卖猪时间后,继续述说董春月。董春月虽有这些抱怨,但终究心中还是升起了接生了一个新生命的喜悦。 各位看官,本章写到的门楼阴风,也许是害怕的董春月的一种联想。因为郑布山兄弟几家共用大院,当然也就共用大院的门楼,所以,近几十年,郑布山家族的临终老人都在这里离开世界。关于芦苇之中的“鬼祟影”是何,猪圈跳出的“夜跳人”是谁,这次无猪猪圈“嗷叫之猪”是猪是鬼是人,以及董春月的上辈使用了什么得逞的阴谋,请看以后分解。 正是: 春月接生走夜路, 一路惊怕惶恐恐。 念及未来新生命, 仍有喜悦在心中。 第6章 空房骚扰敲墙传信 夜色更深了,洋油灯越烧越亮,董春月情绪稳定了下来。她迷迷糊糊地将要进入梦乡。 但又一些异响传来,迷迷糊糊的她立刻又恢复了精神的紧张:“今夜这还有了没了啊,是簇苇中的‘鬼祟人’跟了过来,是奇怪的“嗷叫之猪”又来作祟,还是其它的什么东西又来寻恶?但应该不会是那个被吓得直喊‘妈呀’的‘夜跳人’。” 异响来自外面有棒蜀黍秸秆垛堆放的西面院墙,也就是这段院墙的外侧,堆放着很大一垛玉米秸秆,但不与院墙相连,秸秆垛与西院墙之间存在间隙。因为秸秆垛很高,高过院墙之顶,所以如有小偷从这儿翻墙入院,外人很难发现,算是最为安全的入院之处。 西院墙处的异响之后,随之就有了“咚——咚——”的轻轻敲门声。 “谁?”董春月小声且惊惧的问。 “俺。”一个男人声小如蚊飞,且声音拿捏得极度变调。 “你,你到底是谁?”董春月浑身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但仍然努力控制着惊惧,压低着声音颤颤抖抖的追问。 “春月,俺就是在簇苇中不小心弄出声响的那个人。俺知道你男人不在家,俺想进屋和你拉拉呱。”声音仍然拿捏得极度变调。 “‘鬼祟人’?真的让俺猜准了。”董春月在心里嘀咕了一声,随即大声嚷道:“赶快给俺走开,赶快给俺走开!深更半夜地啦什么呱。“ “春月,趁你老公不在家,你就开了嘛,俺真的是找你拉呱,不是给你捂被窝。” “你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这点心思能哄得了谁?快点给俺离开!” “春月,你要不想啦呱,俺帮你捶捶背、捏捏脚、揉揉腿也行。你帮助厂一宝那娘们接生孩子,肯定已经很累了。又接生了这么长的时间,一定是难产,又让你更乏了。” “你怎么知道俺接生了很长时间?你一直在簇苇丛中候着俺企图作恶?俺接生乏累关你什么事儿?” “春月,就关俺事儿。俺喜欢你,不想让你疲惫,尤其为了郑布山这样的家庭。你就让俺进屋,俺从脚开始,一直给你往上捏,嘿嘿。” “流氓,流氓,赶快给俺滚开,赶快给俺滚开,要不,俺这就喊人了!”董春月大喊大叫起来,并拿起笤帚的把棍,狠命的敲击东、西山墙,以唤起邻居的帮助。 敲击声刚落,董春月就听见西山墙处另有一人也是变调的高喊:“你这个企图为非作歹的家伙,俺砖头砸死你这个淫种!”说完,就有砖头扔入院里的撞击声。 片刻,东、西邻居家的六、七口成人,叽叽喳喳地涌到了董春月的大院门前。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快把大门打开,快把大门打开!”焦急的声音此起彼伏。接着,又多了不少的左邻右舍。 董春月听到大院门外人声鼎沸,知道今夜的“鬼祟人”已经逃去,那个“砸砖人”肯定也已经离开,就边打开堂屋与院门,边把热心、也有些歉意地招呼左邻右舍进屋坐坐。 当邻人明白是有人企图为非作歹引发董春月半夜三更的求援时,都替董春月刚才的安全捏了一把汗。也都告诫董春月,一个女人孤身住,歹人说不准瞅准了时机,想干干好事呢,可要留神啊。当然,他们也更为董春月现在的平安感到高兴。在叮叮嘱嘱锁好门、关好窗的同时,邻居们各自散去。 董春月又一次睡下,她在想,今夜多亏了左邻右舍,也多亏了那个“砸砖人”。但神奇的是,那个“砸砖人”为什么会正巧在那个时候发现了“鬼祟人”?想着想着,董春月的心绪也就放松且低落下来,她又一次为自己打抱不平:今夜明明接生做善,却为何要受到这般惩罚?难道怪孩子带来了晦气?那不可能,人之初性本善。难道是上辈子阴谋的的因果报应?真的有吗?就是有,也不该报应我呀! 于是,董春月不知不觉地进入到了丈夫郑布人给她讲的,绝不可外传的秘密故事中: 要知郑布人给董春月讲的绝不可外传的秘密故事是何。请看下章分解。 正是: 空房又逢歹人扰, 春月心生惊悸之。 邻舍援手齐心助, 不明之人惶离去。 第7章 连环阴谋跳水枪亡 董春月不知不觉地进入到了丈夫郑布人给她讲的,绝不可外传的秘密故事中: 一九四六年,俺父亲是村庄上拥有土地最多的大户。整个东南湖的大片土地都归俺家私有。另外还有三河堰西土地的一半,所以俺家很是富裕。正因如此,俺父亲结交了当地国民党的一些基层官员。也正因如此,这一年里,家中还摊上了大事。俺当时虽然已经快到十岁,但个子很小,被足王山上的响马子掠去了,需要很多的洋钱才能赎回,否则就将命丧黄泉。虽然俺的家庭殷实,但离响马子的要价还是相差甚远,于是俺父亲心生一计:送丁求钱。 当时国民党急缺兵源,因为青壮年的东躲西藏,连玩硬的“抓壮丁”都很难得手。所以就暗中搞了些”内线”。凡“内线”引导的抓丁成功,将按人头奖励大洋。俺父亲感到小于他的西北高地郑布山的过继父亲,和西北高地南面尹三米的父亲,都是老实厚道人,就让布山的过继父亲邀约尹三米父亲,加上俺的父亲一共三人,晚间于三河堰西土地的“湖棚”饮酒小聊。两位应邀之人心想,这个兵荒马乱的时候还有闲心喝酒?也许是要俺们帮什么忙,所以也就欣然前往。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突有国军的长枪对准三人。俺父亲心中有鬼自然不怕,但尹三米父亲已有两孩,一闺女一儿子,儿子即为尹三米、女儿为尹良。西北高地郑布山的过继父亲也有亲生一女。他俩面对抓丁的长枪,自然惊骇。趁着酒劲,尹三米父亲破口大骂。国军都是何等人物,一枪将其毙命。万分惊恐之下,西北高地郑布山过继父亲猛然窜出“湖棚”,一头扎进夏季滚滚的三河水中。 此时此刻,俺父亲完全傻眼,给国民党送壮丁拿洋钱落空不说,还有一条人命,而且另一人生死未卜。如何回去面对两家?俺父亲心想,就说“高地”邀约,突有国军抓人,尹家遇难,“高地”被抓,自己跳入三河滚滚洪流,因水性极好,才能够湿漉漉地活着回来。罪责完全通过造谣归到了郑布山的过继父亲头上。不得不说,请酒送丁,造谣脱责,这是俺父亲一个连环阴谋。 送丁赚钱阴谋失败,俺父亲又想一法。父亲预感到手头地多并非好事,就将东南湖的全部卖给了邻村人,将河堰西自己所属土地的一部分卖给了本村人,所得洋钱赎回了俺。 听父亲说,有了钱,赎回俺也不容易。父亲首先找来外地一个里颇有影响力的朋友,希望他从中斡旋。父亲朋友这样的人,在民国的农村很常见,他们是有头有脸的士绅,他的朋友也很多,与土匪也相识,经常担任中间人。父亲的朋友爽快答应,并对俺父亲说:“还须再派一人为伴,此人必须是你家的亲信者才行,不然经手的钱款多少,无人能够作证。” 俺父亲于是找来了大舅,与朋友一起去谈判。两人带着1000大洋,在县城的一家菜馆约见了响马子头目,响马子也很给面子,又从1000大洋中拿出50块交给朋友,说是回去的路费。 按照约定,父亲朋友与大舅吃完饭后,到了县城外的一处偏僻地方等待。一直等到了午夜时分,才有一名响马子过来,开口问:“肉票认识你们谁啊?跟我来。”于是大舅跟着土匪往前走了一段路,到了一片坟地里。 土匪此时说:“到了。”大舅借着月光一看,周围很多麦田,于是问孩子在哪里。此时,旁边麦田中传来俺的声音:“大舅!“俺飞奔而出,紧紧抱住了大舅。那响马子一声不吭,转身就离开了。 其实,跟俺关在一起的还有一个男孩子。那个时候响马子绑票,几乎都是富裕人家的小男孩。因为孩子一般不敢逃跑,方便看管,另外富裕人家一般非常宠爱家中的男孩子,愿意花大钱赎人。但这个男孩子的家里有武装的家丁,在俺被大价钱赎回后,他家就想偷袭救出他。但在偷袭中,响马子是死了一些,但这个男孩子也被杀害了。 这里说明一下,上文中的东南湖,当地语,指庄东南的一片土地。响马子,当地语,土匪的意思。 听了丈夫的述说,董春月觉得父亲为了聚钱在两个弟们身上动歪心思太不地道,简直是犯罪。但当时自己尚未过门,与自己又有何干?本不应该有今夜接生善事还遭到惊吓的报应啊。但,也或许自己不该这么联想,该联想的,是自己要好好为村庄之人接生行善,以弥补婆家父亲的罪过。 董春月想到这儿, 由于接生的劳累,以及受到极度惊吓的能量消耗,还有睡得太晚,董春月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她睁开眼睛后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想去看一看猪圈中夜里“嗷嗷”大叫的那头猪。因为她感觉太奇异了,由于集体吃食堂,没有私人养猪的这个猪圈两年来一直是空空如也,夜里哪来的猪呢? 奇异之事,总会让人想到自身的安全。董春月提着个防身的木棍,就往猪圈走去。及至到了猪圈的近前,她没敢直接看猪圈里面,生怕猛地窜出一个怪物把她吃了,而是蹑手蹑脚地靠近猪圈的后墙,耳朵贴于墙上,用心倾听里面是否有猪“呼呼”的粗粗喘气声。仔细地听了一会儿,什么声音也没听到,于是她就心惊胆颤地靠近、靠近、再靠近猪圈之门,终于看清楚了,猪圈中空空如也,而且猪圈门还像以往那样,被固定得死死的关着。 那头“嗷叫之猪”到底是怎么回事?董春月更感奇异了。 要知那头“嗷叫之猪”到底是怎么回事,跳入三河洪流的西北高地郑布山过继父亲最终如何,且看以后分解。 正是: 响马掠人要价狂, 阴谋连环诡计藏。 居心叵测卖兄弟, 恶行终将遭天谴。 第8章 起名恩之“大锅饭”难 董春月前脚刚走,郑布山后脚就急匆匆地步向自己的住屋,他迫切地想看看,孩子长得到底有多怪异,是否到了只能扔掉的地步? 一想到扔掉孩子,郑布山就想到了庄子里久远流传下来的一个可怕的传说。 传说当时庄子里的一对老夫妻老爹、老奶奶在野地里挖野菜。当时不知怎滴,好端端的天气突然下起大雨,一个哧溜这个老爹滑倒在灌木丛中。 这家老爹脚好像踢到了什么东西,也许是大雨的哗啦声,这家老爹并没有注意到。说也是真奇怪,大雨一下子就停了,天突然就晴了,远处传来了微弱的哭声,这家老爹、奶奶就着了魔一样朝声音走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浑身赤裸的男婴,包裹他的红布已经半开,像被鲜血染红一样。男孩子很怪异,鼻孔朝天,眼似乎长在额头,嘴很大,还有牙齿。离那个男孩越近,男孩的哭声越大,声音中好像掺杂着几丝哀怨。这家老爹、奶奶心善,看到这个鲜活的生命,这么可怜,自然是决定收养它。 奶奶把小孩子抱在怀中,当个宝似的,这家老爹脸上也乐开了花。到了家门,平日里乖巧的大黄狗躁动起来,一直狂吠,这个老爹、奶奶训斥着大黄,大黄只好作罢,灰溜溜地跑了。 很快就到了晚上,这家老爹奶奶入睡后很快就被一种奇怪的声音惊醒了。以为是家里进坏人了,但大黄为啥没有叫呢? 这很令人不解,于是这家老爹壮着胆子往门缝望去,看到一个婴孩的背影,好像在踩着、啃着什么东西。这家老爹既惊又怕。惊的是,这么小的婴孩怎么会跑了呢?怕的是,他踩着、啃着的东西好像有血。不过,奶奶看到旁边的孩子睡得很香呀,刚想叫住这家老爹,可是这家老爹像发狂了一样跑了出去,拦都拦不住。 奶奶抱着孩子也跑了出去,走着走着,来到了院子里,刺鼻的血腥味传来。她近步一看,这不是大黄吗?被婴孩吃了?顿时恐惧袭来,奶奶再看着怀里的孩子,这哪里是孩子呀!是一堆白骨,吓得奶奶当场昏了过去。 不知多久,等奶奶再次醒来时,立马回屋去看这家老爹,找了半天也没找到,直到在厕所里发现了这家老爹的尸体,吊死在厕所房顶,翻着白眼。奶奶是又害怕又难过,一定是那个婴孩干的,这个贱种,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恩将仇报。 奶奶冲进厨房拿起菜刀决定跟他拼个鱼死网破。但奶奶哪是他的对手,一下子就被他掐断气了。 想到这里,郑布山连忙“呸呸”了两声,那意思是,自己的孩子再怪,也不会是这样的啊。 文王塘庄在西边没有三河前,虽然东有木山山水沿羊马口河而下,北有深不见底的文王大塘,但极少有河堰被水冲破,水流灌入村庄。关键原因是羊马口河即使到了洪水季节,流量也甚是有限。但自从有了三河后,隔三差五的年份,会遇雨水暴丰,三河之水就波浪连天、惊涛拍岸,岸低或岸虚之处,决口则成为必然。所以,文王塘庄的高地便成为稀缺,只有具备较长居住历史,且在家族排序中一直靠前的儿孙,才会留在高地。 西北高地跳水的郑布山继父这一辈,共有五个弟兄。郑布山继父是最小的老五。老大,也就是郑布山亲生父亲留在了原宅。老二、老三婚后搬到了地势相对低洼的“家后地”。老四则挪至“涯子上”,成了那里当时仅有的四户人家之一。老五一跳洪水,不知去向,身后的孤女寡母就留在了原地 郑布山亲生父亲,虽早年丧妻,但膝下仍有三子。长、次之子结婚都是新建的屋子,老房分给他们仅做厨房,也就是当地人俗称的“锅屋”。待到老三郑布山娶妻,就没盖新房,因为此时跳水老五的女儿早已嫁人,仅剩郑布山的小娘还在。于是,郑布山就过继给小娘住上了正房,小娘则搬到了偏房生活。 可想而知,郑布山的住房是十分老旧的。虽然老旧,但仍能看出当年没有几家可以建出的风采:青砖垫基墙底,门窗全包青砖,屋顶虽是苫草,但有青瓦压脊。不过,因为年久失修,每每遇到下雨,屋漏需要盆接了。至于锅屋,仅是靠着山墙建一搭棚而已。 其实,村庄内还有不少比较高的地方,比如中心地、大前门、栗树顶等等。 急匆匆的郑布山瞬间就到了屋内。打眼一看,男孩一枚,心中暗喜;黑紫毛孩,体格瘦小、虚弱,精神萎靡,活力不足,简直是个“异弱婴孩”,又让他直犯嘀咕:大灾之年,能否养活?今后成人,相貌奇丑?脾性无常?身心多病?前景堪忧?总之,心中片刻涌上来的都是担忧。但郑布山明白,绝对没到要扔的程度,因为既不无脑,也不脑后勺长嘴、长眼,远没有老人所说的必须扔掉的症状。况且,毛孩头颅尚大,脑力应该还好,将来或许不像自己刚才担忧的样子。想到这里,郑布山的心情又好了一些,并还暗暗地给怪孩起了一个“恩之“的名字。 此时的郑布山,在离家十八华里的广一小学教书。那时的十八华里,算上是远得离谱,因为仅靠脚步丈量里程,郑布山只能是周末回家。所以,为了避免月子里中了风寒,更是为了一步不离地照顾身体虚弱、没有精神、不哭不闹、脸色后来又有了黑中透黄的儿子恩之,厂一宝只有让七岁的闺女小菊到大集体的食堂领饭。小菊挎着个小篮子领饭去了,厂一宝心疼的目光一直看到孩子走出视线。 一九五八至一九六一或一九六二年,文王塘庄所在地区是至一九六二年,是建国历史上经常被人们提及的真正的“大锅饭”时期,大家同吃同喝同劳动。南场屋,是集体厨房和同吃同喝同劳动的集体用餐之地。真正的“大锅饭”开始的时候,社员们欢呼雀跃,都认为吃饭不要钱不说,还可以让劳动称为准军事化的活动:一声令下吃饭,一声令下劳动,雄赳赳气昂昂地大跃进,提前进入理想社会。而且,家中省下来的铁锅、铁铲,还可以大炼钢铁。但“大锅饭”的弊端随后逐渐显现,加之自然灾害等的原因,郑小菊打饭时候的“大锅饭”,质量和数量,都已经很差很差了。打完饭后,小菊就提着装了几只蒸熟的胡萝卜和红薯,以及盛有四大勺子棒蜀黍粥之小盆的篮子回家了。棒蜀黍粥,当地语,指玉米粥。 小菊刚回了几步,刺骨的寒风突然紧了,随之,鹅毛大雪就漫天飞舞地卷了起来。小菊缩着头,尽量减少风和雪花从脖子处的钻入。又弓着腰,把打的饭儿藏在弯着的腰下,避免雪花的落入。这样形态的小菊,在风雪中摇摆着艰难地前行。 突然,小菊弯着的上身之上,又弯下来一个大人的身体。正在小菊惊诧之时,这个大人说话了:“小菊,不要害怕,俺是婶子。” 小菊哆嗦地看了一眼来人,的确是中心地的董春月婶子。她在用自己大一些的身体,为小菊遮风挡雪。并用双手扶着小菊的身体,给小菊在风雪中前行的稳定和力量。小菊的眼睛顿时湿润了:“婶子,俺能回到家,你甭耽误了吃饭啊!” “没事,婶子送你到家!”冰风暴雪之中,董春月将小菊送到了家门口。 见到此情此景,厂一宝的眼睛也湿润了。多好的一个他婶子,多好的一个远房的妯娌啊。还有,多小的闺女,就要为母亲和弟弟承受这样的风雪之苦。她想留住董春月坐一会,但董春月婉言谢绝了。 董春月前脚刚走,小菊后脚就又走入了院落。她边走边说:“俺娘,您热饭,俺老爹挑来的两大筐银杏叶晒干了。俺得赶快把它弄到锅屋去。”老爹,是当地人对爷爷的称呼。 “孩子,俺娘俩一块弄。” “不要,您不能受凉,俺娘。” 听了郑小菊这样的话,厂一宝眼里顿时噙满了泪水:”这才多大的女儿啊,就知道这么疼娘“,她在心里默默地这样说,但嘴里真正讲出来的却是,“孩子,就一会儿的时间,不碍事。” 不一会儿,晒干的银杏叶就被运到锅屋了。这个锅屋,与住屋共用一墙,而郑恩之的睡床,就紧紧挨着这堵公用之墙。 将晒干的银杏叶搬进锅屋后,郑小菊领的饭就更凉了。好在产妇之家得以允许动用锅灶,好在左邻右舍、亲戚朋友的“送奶糖”不像娘家那样必须生男十二日生女九日送。在这个特殊的年月,生了孩子的第二日,近邻就会你家一些鸡蛋,他家一些挂面地上门了。有了营养,产妇的奶水才催得快啊。而且,弄完了银杏叶的厂一宝还可以动用锅灶,让孩子和自己吃上一口热饭,再补充些“奶糖”,保证恩之有乳可食。不过,这些奶糖可是要精打细算、细水长流。 说来有些令人难以置信,银杏叶堆到共用墙后,郑恩之刚生下时黑紫,后来也许是身体虚弱导致的又有些变黄的脸色,逐渐有了一丝红润,而且也会时常动动小手、蹬蹬脚,以及偶尔的哭哭闹闹了。 厂一宝又联想到银杏叶的到家与恩之的出生,感觉银杏叶可能存在着某种神奇,而且这种神奇的效果,与银杏叶和儿子郑恩之的距离有关。但银杏叶是她和小菊运过去的呀,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呀,而且她和闺女对银杏叶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厂一宝决定,扒开银杏叶堆,看看是不是又藏进了什么秘密。 要知厂一宝扒开银杏叶堆是否会发现什么秘密。请看下章分解。 正是: 黑紫毛孩生命诞, 奶糖送得情谊远。 银杏叶缘郑家子, 神奇谁云是偶然? 第9章 怪猪再现往日厄运 话说无论厂一宝和郑小菊如何翻动银杏叶堆,就是找不出任何的奇异之处。 最终,厂一宝心有不甘地停止了翻动,带着更大的疑惑又将银杏叶重新堆好。 故事再转到上章提到的送“奶糖”之事上来。在所有送“奶糖”的人里,一人并非左邻右舍,也谈不上亲戚朋友,而且她的送“奶糖”之路发生了令人难以想象的惊险,这让厂一宝既感到心揪心,又感到温暖。 东河堰那一片人家中,就有文王塘庄房屋最好的大队支书木三衣的家。转业之前,木三衣和媳妇尹良,是住在尹良的老宅子上。老宅子靠近西河堰,在西北高地的南部。木三衣不是土生土长的文王塘庄人,当年文王塘的姑娘尹良嫁给他后不久,他就抗美援朝保家卫国去了。随后,尹良父母年纪不大双双病亡,留下个弟弟尹三米,只有十来岁的年纪。于是,高挑白净但十分瘦弱的尹良重返娘家,担当起照顾弟弟,并为弟娶妻生子、延续家族的重任。当时,为照顾军属,加之尹良在婆家学会了操作缝纫机的手艺,上级就安排她专门为村人缝新补旧,而不需要下地劳动。弟弟尹三米,因其贫农的身份和姐夫的为国出征,虽然年纪很轻,但也被指定为文王塘庄的生产队长。抗美援朝胜利后,木三衣返乡,因为媳妇已在文王塘庄,故他妇唱夫随,在文王塘庄定居下来。因其曾是排长的身份,故被任命为文王塘庄的上级,一由大队的支书。 东河堰村民与西北高地和家后地的住户以前没有“奶糖”来往,但尹良改变了它。 是一个大雪纷飞的暗淡的上午,尹良弯着腰护着“奶糖”——篮子里的鸡蛋和挂面,急匆匆地向郑布山家走去。她之所以顶风冒雪,是因为明天她要和丈夫木三衣到婆家去做一件重要的事情。当她走过空旷的大前门,到达大前门西部边缘的时候,她突然有了尿意。那可不能憋着啊,因为到了郑布山家还不知道要啦多长时间的呱呢。所以,尹良就在“农民识字班”西南方向的一个厕所里解急。 当她刚退了裤子蹲下的时候,突然听到厕所外面她用头巾盖着的篮子处,有些细微的动静。尹良紧赶紧地结束了任务后,就快步地迈出厕所,但见一个满身雪花之人快速地躲进了董春月发现“夜跳人”的那个猪圈。 尹良看到篮子还在,但覆盖的头巾已经不是原样。她机警地嗅了嗅,发现有了一丝异常的味道。 这个“雪花人”是谁呢?他在俺的“奶糖”里动了什么手脚了吗?如果真的话,那是想伤害郑布山一家子啊,尤其是听说是“异弱婴孩”的小恩之,那可更经不住毒害,这一定是个好狠的狠心的人啊。但他为什么要伤害郑布山的家人呢?这样想着的时候,尹良就壮了壮胆子,她要悄悄地到猪圈边看个究竟。 当她蹑手蹑脚地到达猪圈边的时候,首先看到关闭着的猪圈门慢慢悠悠地打开了。 是有人用手从猪圈里面推开吗?分明没有,因为尹良的眼睛一直盯着猪圈门,没有发现一点猪圈内手触猪圈门的迹象。尹良虽然害怕,但好奇心驱使她想继续观察。于是,她又壮了壮胆子往前凑了凑。 紧接着,猪圈内又传出了“嗷嗷嗷”的猪的嚎叫声。 在这个吃集体大锅饭的年代,这个猪圈早已经没有猪了呀,怎么会有猪的嚎叫呢?尹良片刻间联想起了集体大锅饭之前这个猪圈出现的怪异事件。 村里见多识广的老人说,如果偶然间遇到猪儿鬼,不要主动去招惹它,听到它的叫唤声也不要理它,即使它一个劲的叫唤也不要去看它,它叫累了就会自己主动离开的,它也不会主动去害人。如果你是胆大的人,看到猪儿鬼了就朝它大骂一通也能把它吓跑。 不是集体大锅饭的年代里,庄里几乎家家都会喂养一至几头大肥猪,这样到了年末的时候就能卖一头肥猪好置办年货,猪多了还会杀一头好过一个欢庆的好年。有一年,这个猪圈里喂养了一头大白猪,但有一天吃到了主人不小心割的有毒的草料,结果这头白猪就一命呜呼了。 之后,有人连续听到这个猪圈里有“嗷嗷嗷”的猪叫声。但大胆的人听到声音就往猪圈里看,但哪里有猪的影子。 随后,庄里很多人家的猪就开始生瘟了。 后来,庄里的老人说,猪圈里的“嗷嗷嗷”声不是活猪的,而是猪儿鬼的,是猪死后不散的阴魂。听到猪儿鬼的叫声不要去看,否则,猪儿鬼可能会害人的。猪儿鬼可能害人,但一定会害猪,就是使本庄的猪生瘟,还会跑到邻近的庄子,使邻近庄子的猪生瘟。 虽然老人们说不能往猪圈里看,但尹良考虑到“嗷嗷嗷”的猪叫声是不是那个“雪花人”学的,为了弄个究竟,尹良还是偷偷地往猪圈里一瞄:妈呀,一头大大的白毛猪正用两只黑黑的大眼在瞅着她,并愤怒地嚎叫着。 早已无猪的猪圈,大雪纷飞的昏暗天气里,真的出现了一只凶神恶煞的白猪,尹良瞬间被吓得晕了过去。 当尹良从晕厥中醒来后,发觉自己躺在一片地上,而且身上被严严实实地罩上了一块“厚布”。尹良心想,这个哪个好心人啊,大雪天还找个东西给俺盖上。但转念一想,不对呀,要是有其他的人发现了俺,该喊醒俺带俺回家才对呀。于是,她多了一份疑惑和警觉。她慢慢地用手扒开“厚布”并从中站起来,结果又差一点被再次吓晕:原来,她身上覆盖的是一整块白毛的猪皮。 “雪花人”刚才藏在了猪皮里?他是谁?猪皮从何而来?他春月婶子夜晚听到的“嗷叫之猪”的嚎叫,是真猪、假猪还是鬼猪?如果是假猪,也是使用的这章猪皮吗?那里面的人也是今天的“雪花人”吗?尹良一边嘀咕着,一边心里慌乱地走回家去。 扔掉了挂面,重新拿了几把子后,尹良再次壮着胆子走向了郑布山的家门。因为她今天必须把“奶糖”送去。 “他三婶子,听说得了个儿子,俺来给你贺喜了。” 尹良拎着一竹篮子鸡蛋和六把把挂面,走入了西北高地郑布山的家门。虽然她刚刚经受了极其恐怖的惊吓,但她努力地装作若无其事。尹良所送的这些东西,搁到现在,不足挂齿,但在当时,那可算得上丰盛,因为一般庄邻只送十个八个鸡蛋,两把挂面。 “良姐,这么远的路,本不需要来的,看,您还是来了。”厂一宝急忙接过“奶糖”放于饭桌,非常激动地给尹良递过一个板凳。 “你二哥知道你家添丁后,就立马催我过来瞧瞧。哪有多远,这不一抬腿就到了吗?” 尹良笑眯眯的回话,用努力调节气氛的语气。 木三衣在家中排行老二。搬来文王塘庄后,该叫他姐夫的庄人,都改称二哥了。叫哥显得亲啊。 “谢谢二哥了,想得这么周到。”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他三婶子,你可甭客气呀。”尹良对厂一宝的称呼,是遵循了丈夫为主的模式。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将手放在火盆上大烤的一会儿。 “身子暖和了,手也暖和了,看看我的小侄儿。”说完,尹良就往床边走去。 “甭吓着您啊,良姐。” 尹良一看,并不完全像一些庄人传说的那样。 厂一宝继续说:“是没有进化好吗?孩子四肢和胸部怎么这么多这么浓浓的黑毛。” “有些黑毛有什么不好,一个男孩子,黑点毛点怎么啦,长大才更像个男人!” 尹良的话,说得厂一宝的心里甜甜蜜蜜的。 “良姐家的月乙侄子那才叫长得好呢,方脸大耳,像俺三衣二哥;脸色白里透红,像极了良姐您呢。”好像厂一宝很会夸人,其实不是,她说的是真话。木月乙,尹良和木三衣的儿子。 “嗯,他三婶子,看你说的,月乙哪有你说的那么好。” 尹良温软地朝厂一宝笑了笑。 整个送“奶糖”的过程中,尹良掩饰得泰然自若,关于她猪圈遇险的事儿,厂一宝也是后来才有所知。 木三衣抗美援朝回来后,尹良三年都没生孩子。木三衣心里很急,但他却一直表现得平平静静。不但不责怪尹良,反而对她格外的关心体贴。因为他认为,曾经发生在尹良身上的灾难,导致了她的心理痼疾,造成了她的难以怀孕。他只有格外地关心她温暖她,她可能才会冲破心理的牢笼,给他生下一男半女。 尹良是文王塘庄有名的美女。细挑的个头,白净细嫩的瓜子脸。而且为人很好,温顺善良。嫁给外村的木三衣一个多月,木三衣面对美人,自然是勤奋耕耘,乐在其中。但毕竟时间有限,播下的种子都没有发芽。随后,木三衣就响应国家的号召,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进入抗美援朝战场。而不久尹良就父母双亡,自己回村照顾唯一的弟弟尹三米。 弟弟倒是照顾得不错,但自己却被厄运罩上了头。其实,像这样美丽善良的人儿,是本不该有霉运的,但天总会有不测风云。 要知尹良遭到何种厄运,“雪花人”最终是谁,他为何要通过尹良祸害郑布山家人,请看下章和以后分解。 正是: 生活虽有坎坷难, “奶糖”温暖相陪伴。 厄运心理三衣调, 终有宝贝来人间。 第10章 援朝妻孤床下坏心 尹良娘家住村中南芦汪北数第二排。说是排,只是习惯称呼,其实,第一排,仅仅是孤门独户的一户人家。第二排,其实也是孤门独户,就尹良和尹三米一户人家。说明一下,木三衣抗美援朝转业后,在东河堰自建新房而搬走,此处完全留给了尹三米。尹三米还算家境殷实,有堂屋五间。姐姐尹良为照顾他从婆家回来后,就自中间拉出一道院墙,东三间归三米住,西两间归尹良住。并且各在前面盖了一间过道屋。前后屋再拉围墙连接,形成了一个南北稍长的矩形院落,这是这个地区村落住房的典型特征。尹三米平日吃饭在姐姐家,而休息则在自己家。 庄里涯子上从南往北数,第一排东头是郑布斗家,就是之前写过的拉“猪”去卖的人物。涯子上,村庄中一块地方的习惯称呼。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初,庄里几乎没有到了年龄娶不上媳妇的,但郑布斗早已过了结婚的年龄,却硬是没能娶上媳妇。究其原因,主要是他长得有点太磕碜:一米六的小个儿,身材精瘦精瘦的,皮肤黝黑黝黑的,两颗门牙外呲,显得雪白雪白。脸上的皱纹一褶一褶的,虽然只有二十多岁,但看上去像四、五十。除此以外,很多人说他的品行也不太好,除了比较懒惰以外,还会有小偷小摸的行为。那个时候农村的大门几乎没人上锁,家鸡下蛋要么在鸡圈里,要么在连门都没有的锅屋内。只要门口有郑布斗走过,干活的人回来后,鸡窝里就什么也找不到了。 郑布斗这回不光要偷蛋,还要偷人了。对于长期干渴的男人,自控力强的,品行好的,自然能强忍着度过寂寞,但对于郑布斗这样的人,脑子里哪还有什么条条杠杠。 尹良回来后,郑布斗知道她男人抗美援朝去了,也知道她独自一人住独院,当然也知道尹良长得非常俊秀,所以就把主意打到了她的身上。 郑布斗先是若无其事地察看尹良所住院落的外周情况:南面是孤门独户,且仅有一个女儿;北面二百米米开外才是西北高地;西面紧邻雨天会有流水的小沟,小沟将西北高地的雨水运往南芦汪。小沟西五十米到西河堰都空无一家。小沟两边生长着一些低矮的洋槐树,正好借势攀爬越过围墙。但过了围墙还有栓死的屋门呀,郑布斗感到夜里攀爬围墙不太可行。其实,这样的环境,真正让郑布斗不满意的,是尹良的弟弟尹三米住在一墙之隔的东面,姐姐这儿稍有动静,可是躲不过尹三米耳朵的,虽然他只有十多岁,但个头不小,而且咋呼叫喊也足够让人心惊胆颤。 郑布斗一直在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某日,一个公审大会,因特殊情况于晚间在一由大队办公地的西广场挑灯召开。公审大会的目的,是在特定的形势下,为打击犯罪分子的嚣张气焰,教育公民分清罪与非罪的界限,积极同犯罪行为作斗争的大会。这在文化活动十分匮乏的当时,人们遇到这样的既受教育又看的热闹的大会,是非去不行的,十来岁的尹三米更是头插蜂窝,去的比谁都积极。 关于公审大会人们的汇集程度,这从全国最着名的公审刘青山、张子善大会可见一斑。 刘青山,被捕前任中共石家庄市委副书记。张子善,被捕前任中共天津地委书记。他们在担任天津地区领导期间,共计盗窃、贪污万元旧币(1万元旧币等于1元新币)。 公审大会在保定体育场进行。会场宽大主席台的上方,悬挂着“河北省人民公审大贪污犯刘青山、张子善大会”。从上午十点开始,来公审大会的人们陆陆续续从四面八方涌来,人数达到了218万人。 最终,河北省人民法院报请最高人民法院批准,判处刘青山、张子善死刑 ,并立即执行。 对于公审大会,虽然尹三米头插蜂窝,但尹良温顺,喜好静,加之缝纫活计的影响,是喜欢宅在家里的那种,但这却为郑布斗的犯罪提供了机会。说明一下,当时夜晚灯,是多盏明亮的油汽灯,而不是电灯。头插蜂窝,地方语,喜欢看热闹的意思。 公审大会的事,上午就在生产小队文王塘庄传开了。郑布斗心中窃喜。他早早地吃了晚饭,然后就远远地盯着尹良的大门。在尹良外出呼唤打野家鸡归家的工夫,他一溜烟地藏到了尹良的大床底下。 夜晚,村人多去公审大会现场。尹良作为一个女人家自然有些害怕,所以也就早早地锁好了前门,栓上了后屋卧室的门闩,并加固了一根木杠,然后才上床休息。 但因为睡得比较早,一时半会难以入眠,尹良在床上翻来覆去。这可把床下的郑布斗急死了,憋死了。所谓憋死,是要小心谨慎地屏住呼吸,但这个时候要屏住呼吸是多么地困难;所谓急死,欲望如干柴,水在跟前就是无法扑灭。但他还不敢霸王硬上弓,虽然尹良身材有柔弱之美,但他的小个儿也不一定有多大劲儿,虽然人们常说再“鲁”的女人也不是再小男人的对手,但郑布斗还是不想在尹良未睡着的时候动手。 要知郑布斗能否得手,请看下章分解。 正是: 抗美援朝夫远行, 尹良独守空房门。 为非作歹布斗欲, 潜伏床下生奸心。 第11章 布斗施恶孩死石灰 终于,尹良呼吸轻柔悠长,郑布斗知道女人睡着了。他借着窗外的流进的月光,将绳索的一头系于床腿,两个活扣套上尹良的两只手腕。尹良醒来大叫,一块毛巾又塞入她的嘴中;两手搅动,活扣又越动越紧。尹良明白自己遇上坏人了,而这个坏人,在尹良的面前并不隐藏自己的郑布斗的身份。 尹良只能用腿脚愤怒地蹬着郑布斗。郑布斗担心尹良腿部动作引发出的声响,也是一种很不安全的因素,所以,他索性又把尹良的两条腿,用绳索拉在另外两条床腿上。并心急火燎地找个物件挡住了窗户进入的光辉。 尹良难以挣扎,鼻音中昭示着一种苦苦的哀求。 “小美人,俺把你嘴里塞的毛巾取出,你不嚎不叫陪俺说说话?”郑布斗听到尹良凄惨的鼻音,不知是有点心软,还是犯罪前想搞一点语音的刺激作铺垫,或是想稳一稳尹良的情感,企图让她温柔地配合他的动作,让他更感满足与舒爽,反正,郑布斗没有立刻竹竿撑船。 “嗯,嗯。”尹良艰难地发出鼻、嘴混合的声音。 “小美人,俺这就给你取了呀。说好不嚎不叫的,如果违反,俺再立即给你塞上。”说完,郑布斗就给尹良拽下了塞嘴的毛巾。 \"俺问你,木三衣离家很久了。你一个美人儿独守空房,嘿嘿,就不想吗?\"郑布斗淫声淫调。 “想啊,布斗哥。是个女人都会想!”是尹良还有些颤抖的声音。 “那就对了嘛,嘿嘿,你布斗哥不就是来解决你所想的吗?你还挣扎和反对什么呢?再说了,木三衣将来要是战死了,就跟俺过一辈子,俺的小美人。” “可是,布斗哥,俺现在不适合做那个事儿嘛。” “怎么个不适合法?说来哥哥听听。” 尹良沉默不语。于是郑布斗不断催促道:“你快说啊,俺的小美人。你快快说啊,小美人,小美人来。” “布斗哥,俺来大姨妈了。”拖延了一会儿,尹良才这样说道。 “真的?让俺手试一试垫着个东西了吗?”郑布斗的语气有些变硬,他似乎意识道尹良在骗他。 “甭试嘛,布斗哥。你看这样行不?” “哪样?” 尹良又是一会儿停顿。 “哪样?你快说哪样?” 尹良又是停了一会儿才说:“等大姨妈走了,俺约你。” “哈哈,小美人,你约哥个毛啊,你是想拖延时间,等着三米回来,是?哥不跟你聊了,哥追大姨妈了!”郑布斗说完,不问三七二十一,就又给尹良的嘴里塞上了毛巾,并在尹良的竭力挣扎中------ 黑云压顶漆黑如墨, 燥热空气让人窒息。 雷声滚动娇人哭泣, 大雨如注歹人该毙。 尹良被郑布斗糟蹋了。尹良想到死,但考虑到三衣生死未卜,也许将来要尽一些责任,还有弟弟尚未娶妻成家,黄泉之下又如何向父母交代?所以也就坚持着活下来。而且为了自己的所谓“名分”,她也没有上告郑布斗。但活着活着,她感觉不对劲了,肚子怎么越来越鼓了呢?妈呀,这可怎么办。 尹良拼命地捶打着腹部,但任凭她怎样地捶打,下身就是不出血迹。这可真是怪了啊,有的孕人闪一下腰都能要了孩子的命,她尹良如此这般的捶打,难道还抵不上一次闪腰吗? 尹良又拼命地在地上跳来跳去,再跳来跳去,但下身仍然不见什么动静,肚子也瘪不下去。 她只能不敢出门,尽量躲避外人的眼光。但这是能躲得过去的吗?到胎儿很大的时候,终于暴露了,而且也不能流产了。 尹良痛苦地生下来,在她昏迷的当儿,尹三米抢过接生婆手中的婴儿,一下扔到了院中的一堆石灰中,瞬间孩儿被呛而死。 那个年代,只说生个死胎,无论村民还是公家绝对没有人来追究。何况对于村民来说,这个孩子是个孽种,本不该活的,谁还会去上告公家再使尹家祸不单行呢?对于尹三米来说,也许善恶有报,不能善终,这都是后话。 清醒过来的尹良得知孩子死亡的真相,嚎啕大哭,百感交集。之后,她依然美丽,依然善良,但人是忧郁了不少,不过,庄人依然亲近她,依然很高的评价她。 木三衣复员后得知此事,没有责怪尹良,依然十分爱她。为了卸掉妻子的心理负担,就抱了一个女婴起名“小运”养了起来,意思是引导妻子怀孕。但妻子严重的心理负担,哪是一天半天就能调整过来的,所以仍然很久不见媳妇肚子隆起。但木三衣并不着急,而是慢慢地等候,最终还是天随人愿,尹良怀孕了,并生下了儿子木月乙。儿女双全,俩口子甭提有多高兴。 以上是一段插叙,其实尹良还正在看望做月子的厂一宝呢。 尹良要走,厂一宝起身要送,被尹良一把推住:“他三婶子,大冷的天,出来会着凉的。” 厂一宝坚持外走,但跨出屋门,又被尹良推了进去,厂一宝只好就此打住。 生完孩子一周之后,厂一宝心疼女儿,就再也不让小菊打饭了,她宁愿冒着坐月子中感受风寒的危险。一日早上,她领了饭之后沿着队里的南场西走,准备上了西河堰后再向北拐回家中。当她刚刚走上西河堰的时候,就见一只野狗从南部三百米乱坟岗处的河堰,嘴里叼着一个似乎是裹起来的、并用绳子捆扎的草苫子,疯狂地向她的方向跑来。迅即,又有两只野狗从河堰之下窜出,一边\"汪汪\"地狂吠着,一边追赶着前面的野狗。 厂一宝心生惊骇,就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 谁知这一关于野狗的情景,也被在南场屋集体用餐的队长尹三米等几人看见,他们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就迅速跑到河堰之上,将前面的野狗拦了下来。前面的野狗见是人多势众,就丢下叼着的裹起来的草苫子,和另两只野狗夹着尾巴逃跑了。 尹三米走进裹起来的草苫子,大眼从一头的空洞看去,妈呀,果然如他预感,是一个夭折的婴儿。为什么尹三米等会有如此的预感?因为当地有种传统的恶习,夭折的孩子不能入坟,只能用草苫子裹起来扔掉。 ”是谁家刚刚夭折的婴儿,是谁家刚刚夭折的婴儿?“尹三米大声地呼喊着。 打完饭刚走到半路的大前门牛屋北易其马的媳妇,听到尹三米的呼叫声,阁下装饭的篮子,就没命地跑向西河堰。 到了河堰上面,易媳一看到那裹起来的草苫子,就嚎啕大哭起来:”俺的儿啊,你的命真的苦啊,几个月就夭折了不说,死后还要被野狗叼来叼去不安生啊!“ 见此情景,尹三米高声地对易媳说:”不要哭了,也不要再信迷信了。赶快抱着孩子,到乱坟岗处埋了起来。“说着,易媳就抱着草苫子,一边哭哭啼啼,一边同在南场屋找了一把铁锨的尹三米,和刚刚赶到的易其马就往乱坟岗方向而去。 如此的情景,厂一宝心中酸楚,可怜的孩子啊,怎么会夭折了呢?她不觉已经泪落两行。她想第二天去慰问一下易媳,但她是月子里的产妇,按传统的讲说,她不能。 要知易媳孩子因何而死,死后引发什么风言风语,且看下章分解。 正是: 布斗恶念得逞, 破坏军婚判刑。 尹良肚子渐隆, 孩死石灰之中。 第12章 桌上怪形“克鬼”托生 庄里大前门牛屋北共有十三户人家,易其马的家在牛屋北第一排最东头。 掩埋了夭折孩儿后的易其马媳妇,伤心过度地坐在床沿哭泣。哭着哭着,她的眼前又幻化出夜间离奇的一幕。 因为担心孩子的病情,夜已很深的时候,易媳才迷迷糊糊地睡去。大概也没有睡得太久,就感觉胸部被什么压住,怎么也喘不过气来,憋得十分难受。她拼尽全力地努力呼吸,终于在她“哇”的一声中,胸腔打开了,她也因此醒了过来。 想着刚才的情景,似梦,又不似梦,但留下了浑身出了细汗的惊恐。虽然夜光从窗户纸上透进了一些,但屋内还是比较黑暗。因为心里仍然惊惊慌慌,易媳就准备点燃洋油灯让屋子亮起来,好平复一下内心害怕的情绪。 但她尚未来得及点灯,就听到床下有“哒——哒——哒”的很慢的声音。接着似乎又听到“呣——呣”的极其微弱的声音。 易媳惊恐万分,她用手推了推身边的丈夫使其醒来,并战战兢兢地给易其马耳语:“听听床下的声音。” 易其马似乎也听到了声音。男人的胆子到底大些,点起了洋油灯下床观看,但床底和床外的地面上,什么东西也没有。 吹灭了洋油灯后,易媳吓得依偎在易其马的身旁,气儿都不敢大喘。易其马也在静静地感觉,听听床下刚才的声音还会不会再有。 “哒——哒——哒”的很慢的声音。“呣——呣”的极其微弱的声音又起。 易其马“妈的”地骂了一句,再次点灯下床,弯腰查看,结果仍然是什么没有。在他正在直腰的时候,突然听到孩儿娘极度惊恐地喊了一声:“其马,桌子上,桌子上!” 听到这样凄厉的喊叫,正在直腰的易其马也瘆的精神紧张,他便攥紧拳头用眼瞄起了桌面。 “没有什么呀。”他在心里说。但媳妇一定是看到了什么,于是,他又睁大眼睛仔细搜寻。仍然没有看到什么。 “真是个女人家,胆小鬼,哪有什么呀!” “没有毛茸茸的怪形吗?” “没有。不信,你看看!” 当易媳鼓了鼓勇气再去看着桌面的时候,那个怪形真的没有了。 已经完全苏醒的两口子想起了生病的儿子,他们点燃洋油灯查,所好一切正常。但当他们又一觉醒来,已经是东方泛白,他们发现儿子已经全身冰凉,断了气了。 悲痛万分的易其马和易媳,就趁早晨人少,将儿子的尸体用草苫子裹起来,并用绳子扎好,不舍地放到了乱坟岗中,谁知,竟被该死的野狗发现了。 掩埋儿子后回到家中,易媳的哭泣声又惊动了左邻右舍。不一会儿,易其马家几乎坐满了新老媳妇。 “他大嫂子,人死不能复生,甭哭了,会伤了身子的。”一个辈分长于易其马的媳妇心疼地说。“他大嫂子”的“他是指说话者的孩子,类似以其孩子称呼他人,这在当地十分普遍。 “大婶子,原来多好的弟弟呀,怎么说没就没了呢?太可惜了,到底为什么走的呀。”这样的劝慰似乎是适得其反,易其马媳妇抽泣得更狠、哭的更伤心了。 “大嫂子,孕个孩子不容易,生个孩子得赌上自己的命,这年月养个孩子也很艰难。如今都七个月大了,走了谁不掉泪呀。所好,你已经有一个闺女了,而且你才不到三十岁,还年轻着呢,这就是资本,接着再生他十个八个的。” “对呀,甭哭了,哭伤了身体可对今后不好。” 也许这样的安慰正好对上了易其马媳妇的心思,易媳停止了剧烈的抽泣,从衣服兜里拿出了一团湿湿皱皱的当地人称为手捏子的手绢,擦去满脸的泪水,并边断续小声地抽泣,边似回答问题地自言自语叨念着: “孩子已经大半岁了。前几个月没什么病,我的奶水也算足,所以没费什么劲就养得越来越喜欢人。” “嗯,嗯,我们见了都要抱一抱,逗一逗,心里乐开了花。”一个媳妇情不自禁。 “是啊,是啊,多好的孩子。”大家七嘴八舌 易媳的抽泣陡然间似乎加重了一些,能感觉到她在努力的控制情绪,继续叨念着她心中的话语: “可是近二十天,孩子逐渐变瘦,而且也没有以前欢活。我知道我的奶水没有以前充足,就时不时地给孩子喂些红薯搅拌的厚糊糊,孩子的精神头似乎旺了一些。” “你想的还是很周到的,不要再懊悔自己了。” “是啊,是啊,懊悔是魔鬼,对自己可不好。” “那怎么突然急转直下了呢?” 大家又不自觉地插了几嘴。 “最近三天,孩子忽然拉肚子了。但一点也不严重,便的次数只比平时稍多。俺就按时给他吃黄连素。但非常奇怪,黄连素原来的效果可好了,吃一次就有明显好转,但现在却怎么也起不了作用。俺估摸着再吃几次一定会好,毕竟前面的药效在那儿。” 说到这儿,易其马媳妇突然放声大哭:“哪知突然之间孩子就断了气儿,孩子殇了的那个夜间,俺在桌子上,看到了毛茸茸的怪形。俺可怜的儿啊,你走与怪形有关吗?” 大家又是一阵苦口婆心地劝说。 “唉,这样的年头,庄里还能生下三个男孩,大家都说三个孩子长大后一定有福,谁知刚刚来了一个,就又走了一个,皇天您睁睁眼,把他们都保全下来不好吗?”不知是哪家媳妇悲情地感叹! 片刻沉默之后,一位媳妇毒舌道:“听说三天前西北高地的那个叫郑恩之的新生孩相貌怪异,全身黑毛,是不是夜间演变成了桌子上的那个毛茸茸的怪形来“克”孩子的呀,如果是个‘克鬼’托生的话。那别的孩子就遭殃了。”克,当地语,“我活他死”的意思。有毛的克鬼,当地人认为它是二十六种鬼中的第二十一种鬼,又叫毛鬼。这二十六种鬼,包括大家常听说的僵尸鬼,冤死鬼,讨债鬼------还包括大家不太熟悉的腹鬼,膏鬼,地下鬼------ 大家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她,或惊愕或反对或同意的表情。 易媳先是愕然,再是迷惑,随后是双拳捶墙大哭。她似乎神智不清了,随后疯了般冲出屋去。 屋内之人急速追赶阻拦,恰巧此时门外正好走进一女,与易媳撞个满怀。来者见此形势,紧紧地抱她不放,在众人的协助下将易媳拉劝而进屋内,避免了一场可能剧烈的冲突。 要知所来何人,孩子所死何因,且看下章分解。 正是: 毒舌妇言语刻薄, 易家媳心如刀割。 怪孩克死无稽谈, 却惹易媳愤愤然。 第13章 误判铸错信阳青潭 与似乎神志不清的易其马媳妇撞个满怀的不是别人,正是接生婆董春月。她与屋内坐着的媳妇们一样,也是在得知易孩夭折后前来安慰易媳的。 “他大婶啊,孩子糟了不能挽回,但自己得好好活着,可不能做些投河跳井的傻事。”董春月语重心长,但她误会了易媳疯狂冲出的本因。还在挣脱的易媳听到春月的劝告,又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坐到了床沿上。 “春月嫂,她可不是去做你说的傻事。” “是啊是啊,她好像要去找厂一宝拼命。” “她的情绪可能已经崩溃了,要不怎么会信了人家的随口一说。”一个晚辈似在责怪说“克”的毒舌媳妇,又似在为毒舌媳妇开脱。 大家又一次的七嘴八舌起来。 “你们说的俺云里雾里,到底发生什么啦?”董春月一脸懵逼。 “都怪俺多嘴多舌。易嫂子说她夜里隐约看到了桌子上毛茸茸的怪形,俺就说‘三天前西北高地的那个叫郑恩之的新生孩相貌怪异,全身黑毛,是不是夜间演变成了桌子上的那个毛茸茸的怪形来’克‘孩子的呀,要不怎么一个来了,一个就要走了呢?结果易嫂子可能就信以为真了,冲出去要找三嫂子厂一宝拼命!“ “你也真够奇葩,”董春月有些愠怒地瞄了毒舌媳妇一眼,“哪有什么克不克的,再说了,人家孩子的异弱已经够受的了,再栽赃人家‘克’人,那还让人家怎么活呀!”董春月因为接生和为人好的原因,在村庄蛮有威信,好话孬话大家都得听着。 “是啊是啊。”大家一个劲地点头。 “那没饿没病的孩子怎么说不行就不行了呢?”毒舌媳妇纳闷地问,易媳也停止了抹泪,看董春月能不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董春月不只会接生,娘家既是接生世家,也是郎中氏族,自然懂得农村一些常见病的病理和用药。当了解了具体情况后,她不停地摇头道:“可惜了,可惜了。可爱的宝宝是一种饥饿的拉肚子症状。你的奶水太少了,你自己应该还有些钱,即使没有,借些来买些鸡蛋、挂面,大人补补身子或将鸡蛋蒸了辅助喂养孩子,就会没一点事儿的。” 听到这儿,大家面面相觑。 “饥饿还能拉肚子?头一回听说哦。” “明白了,因为是饥饿拉肚子,所以吃黄连素这个药就驴唇不对马嘴了,而且有害无益。” “嗯嗯,就等于既没有给予及时治疗,也没有特意地补充鸡蛋等营养,所以孩子就撑不住了。“ “唉,唉,灾年了,婴儿短命,大人也遭殃啊。庄里饿死了两个大人了。大柿树的二叔,先是全身浮肿,然后就是奄奄一息。临死前,他的手指一直指向东山墙。大家定睛一看,原来东山墙上挂着一串麦穗啊!还有井口东的二大伯,过世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把胡萝卜缨子。” “是啊,是啊,听说饿死人最厉害的是信阳这个地方啊,十个人中就有一个非正常死亡。还听说有人饿得把鬼也吃了。一个白衣女鬼要过河,让一个男人背她。男人知道女人是鬼,于是以河水湍急为由,用裤带将女鬼绑在自己的身上,并答应过了河就把女鬼放下心来。可过了河后,任凭女鬼怎样嚎叫,男人就是不放。于是,男人把女鬼背到了自己的家门前。一声鸡叫,女鬼变成了一块棺材木。男人将水烧沸,将管材木放在水中,竟煮出了一锅血汤,男人喝汤压饿。” “嗯,嗯,听说国家还安排人对信阳进行了调查。” …… 大家又七嘴八舌起来。 董春月这样的说法,更多的人信了,但似乎也有人半信半疑。 听到这儿,易媳仰天长叹,转而更加伤心地抽泣起来。董春月又是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说,易媳情绪稳定了许多。 “那夜间桌子上毛茸茸的怪形是怎么回事呢?“人群里不知谁又提出了疑问。 董春月看了看她,自己沉默不语,但眉头却皱了皱,似乎在思考什么。 东河堰木三衣的屋内,大队支书来回踱步,生产队长尹三米低头不语。 “灾年贱年,村庄人生活如此之苦,你作为一个生产队长,想过没有想过用什么办法可以解决一下食物不足的问题?”这样的问话本应发生在小队或大队办公室,但因为是姐夫与小舅子的关系,就在家里开始了。 “这样的灾年,俺能有什么法子。”尹三米有些抵触情绪。 “一些村庄已经因地制宜、就地取材,有效地缓解了食物过度短缺的现象。你是没有法子,还是根本就没想过法子?”木三衣也有些生气。 “谁有法子,谁就是神了。你满大队指导工作,虽然并不仅有文王塘庄,但毕竟住在这儿,你说怎么个因地制宜、就地取材?!” “唉,俺俩也别争了,俺们都绞尽脑汁想想。”木三衣叹了口气,声音突然很柔和地说。尹三米不识字、没见识、爱强词夺理,还心胸很狭窄,但小队长是在他转业之前就已经干上,他当了大队支书后又怎能把没有大错的的内弟炒掉呢?如果炒了,怎么对得起媳妇和她过世的父母啊,这个生产队,他只能多操点心。 说完,木三衣满脸凝重的走出,转了庄里又转了庄外。最后,在西青潭处逗留下来。 文王大塘的东头有个谁也说不清有多深的东青潭,庄人都好理解,那是因为羊马口河瀑布式的跌入大塘所致。但文王大塘西头与三河交汇的地方有个谁也说不清有多深的西青潭,庄人就好生奇怪了。按理说,夏季三河洪水滔天的时候,怎么也会把大量的泥沙卷入西青潭,让其填满而不会成为青潭,但就是填不上。如今,木三衣在这青潭的边沿走走停停,踱来踱去,偶尔还丢块石头潭中泛花。木三衣要做什么,不会想不开。 要知木三衣的心思,且听以后分解。 正是: 孩病误判铸大错, 幼小生命遭夭折。 三衣清潭悠悠转, 是何心思待后文。 第14章 哮喘住院“死鬼男”来 易其马是个哮喘病人。当他家来了一些安慰的女庄人时,因为他是个男人,而且孩子的夭折又使他病情加重,有气无力,所以,他也就默默地坐在那儿,嗓子里像拉风箱一样地喘着气,并不答话。虽然董春月内行地解释了孩子死亡的原因,但他宁愿信其错,也不信其对。他是拿定主意把孩子夭折这个事儿赖到郑布山、厂一宝和他们儿子郑恩之的头上,他确定要在时机出现的时候,好好地报复报复。 其实,对于大多数的男人来说,发生这样的事儿,也不至于信别家媳妇“克鬼托生”的鬼话。但易其马不同,自从有了闺女后,因为病情的原因,十年才得该子,那是视如珍宝啊。现今,不幸糟蹋了,他的心比谁都痛苦,因为他不知道,自己今后还有没有能力再生了。所以,他总要找个发泄的对象,而“克鬼托生”,就成了他今后有条件施恶时心理支撑的“救命稻草”。 孩子被草苫子卷着埋入乱坟岗的第三天,易其马的哮喘病就厉害得在家里待不住了。易媳因为过度的伤悲,已经无法带着丈夫去看病,所以只能是易其马已经出嫁的妹妹和他不大的闺女,陪着他住上医院。 就在易其马住院的第一天晚上,一个男人趁着夜色偷偷摸摸地来到了易媳的大院门前。咚,咚咚,咚咚咚。几声轻微的敲门声后,易媳翻身下床,她并不点起洋油灯地摸着黑、蹑手蹑脚地走到大院大门处一侧的墙后边,她并不开门,而是等待和观察。 男人似乎听到门里有着一丝的动静,于是又是一阵极其轻声地敲门:咚咚咚,咚咚,咚。敲击的频率倒了过来。 再次听到声音,易媳确定是他们约定的敲门暗号,这才小心翼翼地打开院门。 院门打开之际,男人“嗖”地躲了进来。易媳将头伸出门外,左顾右盼了几眼,然后把门速速地锁上。 就在她刚刚锁上大门的一刹那,男人粗鲁地将她抱起,借着夜色中仅有的一丝暗光,男人尽可能快速地步入堂屋。 进入堂屋,易媳才挣扎着说:“你这个死鬼,赶快把俺放下,赶快把俺放下。” 男人小声地淫笑着说:“俺的小娘子,你这几天的丧子之痛,身体一定十分虚弱,俺抱你进来,不是省你走路的劲儿了吗?你不该骂俺死鬼才对呀,嘿嘿。” 堂屋内更黑。男人一边说着,一边瞪大眼睛地抱着易媳,一步一步地接近东房易媳的大床。及至到了近旁,男人将易媳扔向了大床的被子上,随后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扑了上去。 易媳使出浑身仅有的一点力气将男人推开:“你这个死鬼,你知道俺现在有多伤心吗?你要霸王硬上弓,以后俺就不理你了!” 男人感到易媳说的很有道理,也就不再强求:“嗯嗯,俺粗鲁了,小娘子。孩子刚夭折的时候,俺就想来看看,但一个大男人家的,怎么好上门呢?何况俺们还有暗地里的这层关系。” “唉,孩子走了,留给俺的不只是心伤心痛,还带走了俺的希望啊。”易媳并不按着情男的话语往下走,而是自说自话。 “此话怎讲?” “你想啊,这都十年了,易其马这个病秧子才种上了种子。现在,他的病更重了,将来他种都不能种了,哪里还会再有生根发芽。” 听了易媳这样的话,“死鬼男”一把将易媳搂入怀中:“甭担心,小娘子,俺来……” “去你的,死鬼,你能敢承担这个责任?” 遇到了这个关键的话题,“死鬼男”不得不将话题转移开:“孩子夭折了,听到了外面的各种说法,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易媳短暂的沉默不语后,反问:“你是怎样的看法?” “俺的看法就是让郑布山、厂一宝家那个叫恩之的孩子‘克’死的。”没人听说过这个“死鬼男“与郑布山家有仇,但他这样的怂恿,似乎又是有仇。 “好了,好了。”“死鬼男”继续说,“不提这些伤心的事儿了。都说话这么长的时间了,鞋子还没脱呢。虽然屋里生着个火盆,但也还是有些冷意。来,俺把你的鞋子脱下,也好到被窝里捂捂。” 易媳知道男人什么意思,这样家中无人的好条件,他心有不甘。 谁知正在“死鬼男“给易媳拖鞋的当儿,大门外又想起了激烈的敲门声…… 要知所来何人,这个“死鬼男“又是谁,他到底与”西北高地“有无恩怨,请看以后分解。 正是 孩童夭折不堪叹, 其马哮喘病患缠。 “死鬼“瞅准钻空机, 终究没能遂心愿。 第15章 污言谣言春月牵缘 虽然董春月把孩子夭折的原因讲的清清楚楚,但个别只怕事小不嫌事大的媳妇还是把恩之“克鬼托生、命硬克人”的污言传了出去,以至于一段时间成了村庄人茶余饭后的谈资。纵使多数人或哈哈一笑,或嗤之以鼻,或指责其用心险恶,但总还有一些人认定就是这么一回事儿,于是,对恩之及其家庭就多多少少地产生了一些不良的情绪。 这一日,东河堰木三衣家,尹三米正与尹良对话: “俺姐,村庄里有关怪孩的说法你听到了吗?” “我这儿缝缝补补的人来人往,当然听说过。甭信,全是些迷信的东西。” “那你说那个叫恩之的孩子,为什么长得那么怪异,而且出生几天后,庄里与他同年生,仅仅几个月的易其马家的孩子就没了呢?” “不也有人传出春月的话了吗?为什么不信她的呢?再说了,即使不如春月所述,古语也有‘黄泉路上无老少’的说法,庄里往年夭折的也有,那也是谁家的孩子‘克’的?易家的孩子糟了虽然让人心疼,但嫁祸给异弱婴孩小恩之,那就太不地道了,也可能是别有用心了。这哪里还有一点怜爱之心啊!” “你怎么老给郑恩之这个小崽子说话。再说了,易媳看得清清楚楚的桌子上毛茸茸的怪形,可不是迷信,这个毛茸茸的怪形,与毛茸茸的恩之,一点关系都没有?” “三米呀,三米,你怎么也跟‘毒舌妇’穿一条裤子呢?可不要胡乱联系!” “还有,俺爷过去可是给郑布山过继父亲害死的。而且郑布山的过继父亲后来还加入了国民党,与共产党领导的解放军作战,这个家庭可是黑五类中的‘反革命分子’家庭啊。” “什么‘反革命分子’,上级研究很多次并没有定夺,因为事实不足,证据不够。你也知道,布山过继父亲至今生死不明,当国军,做连长,与共产党领导的解放军决战死于大桥,然后掉入大河尸沉水中,都是布人父亲一家之言。你怎能知道布人父亲不是在散布谣言,诋毁布山的过继父亲而保全自己?你又怎能断定布山过继父亲不是参加了共产党的解放军?但因为‘反革命分子’这个事儿,一会儿提起一会儿放下,所以造成了大家对布山家族‘反革命分子’家庭的真实印象。你作为生产队长,可不能心胸狭窄,听信谣言。这个事儿,要等待将来水落石出,才可有确切的结论。再说了,恩之就是个孩子,能把一个婴儿朝反革命分子上套?” “那郑布山的亲生父亲,不也是------” “甭说了,甭说了,”尹良打断了尹三米的话,“上级求证了很长的时间,也是没有证据。没有证据的事情,不要乱说啊。” “姐,俺们不再说远了。俺之所以很在意人家这些茶余饭后的谈资,你要知道,俺儿子土月也是生在今年。” “呸呸呸,”尹良连呸三声,这是当地人对不吉利、不该说的话的撤销,“三米啊,甭瞎扯了,也甭瞎想了。你姐夫让你想想法子就地取材救人于饥灾,你脑子该多用在这上面才对。” 这里科普一下,为什么说了不吉利的话很多人要“呸呸呸”地吐唾沫呢?因为说这句晦气话的时候,口里含的唾液被认为也沾了晦气,所以吐掉,也就等于把晦气话消了。另外就是古时比较普遍的说法,说唾液跟《金刚经》有关,遇到鬼打墙时,对空气中吐唾液会激怒和你开玩笑的小鬼,其墙自解。所以演变到至今的农村,就成了说晦气话,或者说了什么让人觉得倒霉的事情,只要对空气中做出“呸呸呸”的动作,就认为这样便可以把晦气赶走了。所谓鬼打墙,是在夜晚或郊外,在一个圈子里走不出去。《金刚经》,是《大般若波罗蜜多经》中的一篇经文,是佛教中非常重要的经典之一。据说朗诵它,会赚取功德。 有一个传说:隋朝时,有个叫慕容文策的人,经常诵读《金刚经》,不吃酒肉荤腥之物。 隋炀帝大业七年,他突然暴病而亡,三日后却又活了过来,据他说:他死后起初看到两个鬼,手持文牒,将自己抓到一城门处,两鬼看管非常严厉。 进入城里后走了有四五里,便到了一处宫殿,只见羽卫森严,有位大王在大殿中央端坐,殿内僧人、道士等各路人士,数不胜数。两鬼进入大殿拜见,慕容文策紧跟在后面。 殿内大王一一询问被拘来的人,生前都做了什么善恶之事,被拘的人一一作答后,让东西站立两旁。 这时喊到了慕容文策的名字,那大王问道:“你生前做了什么善事?”慕容文策回道:“从小就念金刚经。”大王听后,合掌感叹说:“此功德甚大,且放他回阳。” 这时,忽然有两个僧人,举着烛火让慕容文策跟他们走。慕容文策害怕,悄悄扯了下僧人的袈裟角,问他们,僧人说:“因你潜心佛法,所以前来护卫,你尽管随着烛火走。” 慕容文策跟着僧人出了城门,这时僧人问他说:“你可知道地狱在何处?”僧人用手指了指远处一大城门说:“那儿便是地狱。”慕容文策胆战心惊,不敢看,只求带他速速回去。 那两僧人便领着慕容文策走到了一条大道上,大道上却横着一堵墙挡住了去路,僧人用锡杖敲了敲墙,墙便裂了开来,僧人对文策说:“从这儿过去便可还阳。”于是慕容文策便又活了过来。 插叙结束,再回到尹良与尹三米的对话上来。 面对姐姐的问话,尹三米回应道:“哪有什么好法子,要想他想。” “你姐夫也想了,你是生产队长啊,不能都推给他。你得好好干,不然的话,你说你姐夫是留你还是撤你啊。” “他凭什么撤我?不是他提拔的,俺也没犯什么错,没有功劳还有苦劳,你说他凭什么撤俺?” “好了好了,俺只是提醒一句,俺总希望你和你姐夫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互相帮衬着干,俺才放心也才舒心啊。” 尹三米默默无语。其实,自从“怪孩克人”的饭后谈资谈到他的耳朵后,他似乎就着了心魔了,总觉得恩之会对他的儿子尹土月产生什么恶劣的影响,也就是觉着也会“克“他的儿子尹土月,加之父亲之死实属布山过继父亲的邀约,于是越发对郑布山及其家人有种厌恶的心理。 尹三米很在乎他的儿子尹土月无可厚非。首先,他结婚比同龄人晚一些。郑布人与尹三米同岁大月,可郑布人娶董春月都有了孩子,尹三米还是个童男子。因为尹良专做缝纫的原因,也因为董春月家族世袭接生,而到她也是无师自通地给村庄人排忧解难接喜降临,所以,两人很易相熟相知。因此,尹良就嘱托董春月给弟弟找个对象,好了结父母托付的使命,也了结自己的心思。董春月不负尹良的期望,很快为尹三米介绍了一个老实巴交、温柔贤惠的姑娘,并最终成就了姻缘。其次,尹三米婚后生孩子晚。尹良婚后,前面说过,也是很久未育,后抱个女婴才得子月乙。不过,尹三米并不走他姐的老路,虽然心急,但还是任其自然的念头占据上风,所以也就任其发展。数年之后,虽未抱子引孕,却同样也得子土月。可想而知,尹三米对这个千呼万唤才来的孩子——土月的在乎程度。 关于董春月为尹三米介绍对象时发生的一些不为人知的隐秘故事,且看以后分解。 与姐姐尹良说完话后,尹三米就从姐姐处赶回家。路途之中,迎头撞上了急急忙忙、慌慌张张找他的媳妇,尹三米预感不妙,心中惊悸。 那知尹三米预感成真,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正是: 怪异的孩子遭人污, 说多的谣言就成真。 后生的家庭苦难连, 真相的大白光才现。 第16章 梦中之梦脊灰高发 木三衣抗美援朝复员后,尹良就住到了东河堰的新房。而尹三米住原来的老地,毕竟那是自己的祖宅。 尹三米由东向西回家的路上,正好遇上急匆匆前来找他的媳妇。尹三米虽然预感不妙,心中也一阵地惊悸,但还是故作平静。 “什么事非要慌慌张张的,不能稳稳当当的走呀。” 尹三米典型的大丈夫的口气。 “土月发烧了,还流清水鼻涕,是不是感冒了呀,你快回家看看怎么办。” 尹三米媳妇一脸焦急的神情。 “妈的,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难道恩之真的------” 尹三米大步流星、媳妇一路小跑地来到家中。 土月哭叫着在床上乱动。看看小脸,有些淡淡的潮红。虽然满脸泪水,但依然能辨出清水鼻涕。试一试儿子的额头,果然有些烫人。因为有了易家孩子夭折的前车之鉴,所以尹三米抱起儿子就往大队的保健室跑去。 保健室给出了感冒的结论,并开出药方:挂水三天。 第二天挂完,尹土月烧已退完,再挂一天作为巩固,以求十拿九稳。 停水的第一天夜里,尹三米做了一个梦中梦。 尹三米梦见,他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座宽广无垠的花园中。花朵散发出迷人的香气,微风轻拂着他的脸颊,一切如此和谐美好。他抱着尹土月,幸福地穿行花中。他和孩子都盈盈地微笑,没有了生病的疲倦和痛楚。每一朵花都带来一缕温暖的力量。然而,梦中的景象突然开始扭曲起来,花朵凋谢、枯萎,环境变得荒芜凄凉。尹三米眼前的画面逐渐变成一片白色,于是他惊恐地醒来:妈呀,原来是一场惊梦,谢天谢地! 尹三米头部汗珠密密地找着睡在身边的孩子和媳妇,但哪里还有一个人儿。尹三米打眼门口一看,媳妇正抱着儿子哭泣地往外跑呢! 尹三米又一次的大惊,这才从梦中梦中醒来,原来,媳妇和儿子仍然睡在自己的身旁。 尹三米感到如此梦中之梦有毒,便按当地的风俗,撕烂了纸儿,就算破了噩梦。 但噩梦终究没有能破,挂水刚停一天,土月的烧又起来了,而且伴有咳嗽、呕吐、腹泻的症状。尹三米预感到是更大的病情了,因为如果是感冒,哪来的上吐下泻?而且梦中梦又是如此的不好,尹三米决定火速前往县人民医院就诊,并且叫上了姐夫木三衣陪伴。 刚到人民医院的大门,尹三米就见门口聚集了不少的人,而且郑布山也在其中。 “真是见了这家的人就是晦气,孩子病急,医院怎么会关了门了?!”尹三米在心里嘀咕着。 “这不是二哥和三米吗?你们怎么啦?”在县城偶然见到庄人,而且是在医院门口,郑布山很惊疑。 “哦,布山啊,俺们给小侄儿看病呢。”木三衣指了指尹三米怀中的尹土月,“你来的早,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哦,二哥,我来得是很久了。这是刑侦人员在封锁现场。不过,听说马上就要解除了。解除后,我让同学第一个给土月看病,或者找他人诊治。” “嗯嗯,那就谢谢布山了。听说是什么案件了吗?” “听说昨天晚上,这里死了一个漂亮的大姑娘。因为黑夜家人不好带走,就让护士把她推到阴森的太平间。太平间十分寂静,两旁都是盖着白床单的尸体。突然一阵灵异的风吹过,女孩的白床单掀起一个角,露出女孩脸上诡异的笑容容------护士为大姑娘的尸体编上号,就回到了值班室。夜里两点多的时候,值班护士似乎听到太平间有声音,就悄悄地过去查看,果然发现关了灯的暗室又明亮了起来。值班护士心里一惊,就蹑手蹑脚地靠近太平间的大门,并从门缝里观看,只见死了的大姑娘已经站在睡尸床边,对着灯泡呆呆的看着,瞬间之后,她笑了,笑的令人身体发麻。随后,她突然紧张起来,快速地向偷看的值班护士所在的大门走来,同时,天花板上滴下了鲜红的血。值班护士吓得头脑“嗡”地一声就跑向了值班室。当值班护士稳了稳心情找来医生到太平间的时候,太平间的门已经打开,大姑娘已经无影无踪了。现在,公安兵分两路,一路侦察现场,一路寻找大姑娘。” 讲到这里的时候,医院开始解禁。郑布山就立刻找了同学来到了木三衣、尹三米的面前,并叮嘱同学对土月特别关照后,自己去了教育局教育股办事。 尹三米和木三衣迎头碰到了郑布山。郑布山来教育局教育股办事,结束后就来见见久未谋面,现为传染科专家医生的中学同学。无巧不成书,郑布山赶忙叮嘱同学对土月特别关照后就赶向了岗位。 ------ 尹三米、木三衣焦急地等待着医生最终的诊断,他们祈祷孩子就是感冒,千万不要是其它的疑难杂症。 千呼万唤始出来,县人民医院的诊断结果没有让他们的祈祷成真。 “大夫,孩子到底患的什么病呀。”尹三米担忧与期盼的眼神。 “这儿有诊断报告,一会儿你可以仔细看一看,孩子患的是重症脊髓灰质炎。”医生无奈与伤感的语气。 “就是小儿麻痹症?” 医生点了点头。 “听说这个病很难治,您可得想方设法给俺治好。” 尹三米继续说。 “这个病确实怪厉害。美国历史上,没有疫苗的小儿麻痹症爆发期,死亡率达到惊人的20%-30%,即使生存下来,后遗症也几乎是100%。接种疫苗后,英国的死亡率仍然高到吓人的12%左右,后遗症仍然十分普遍。1955年,从苏联学成归来的科学家顾方舟夜以继日地研制脊灰疫苗,并终于在去年开始大面积使用,对预防脊髓灰质炎起到了很好的作用。对了,国家提倡新生儿吃“糖丸”,你家孩子吃了吗?” “吃了。”尹三米不寒而栗,但又十分庆幸。开始他和少部分庄人一样,担心接种疫苗就是无病找病,还拒绝接受,幸亏姐夫、姐姐苦口婆心,他才改变了主意。 “现在正是脊髓灰质炎的高发期,如果吃了,那会好了很多。但孩子来的稍晚了些,错过了黄金治疗时间。” 尹三米点了点头。“憨逼”,尹三米心里暗暗骂了大队保健室那个女医生一句。 “对每一位病人负责,是我们做医生的责任。尤其你是同学布山的庄人,虽然孩子错过了最佳治疗期,结果更难预料,但我更会竭尽全力,并希望有最满意的治疗结果。” “医生,不管怎么说,孩子交到了您的手上,您可得把他治好。” 尹三米这话有些强迫人的语气。 “谢谢您啊,为了病人没日没夜的,辛苦您了。”木三衣赶紧把话接过来。 办完孩子的住院手续后,尹三米和媳妇留下照看,木三衣则去公安局办理雷管的审批和领料手续。按理来说,这样的事情是绝不需要大队支书亲自跑腿的,但他要的雷管用途特殊,只有他这个曾经的抗美援朝的爆破手,亲自找到在公安局工作的战友,才能解决问题。 土月的治疗结果怎样,木三衣所要雷管是何特殊用途,大姑娘案的结局如何,且看以后分解。 正是: 土月脊髓灰质炎, 错当感冒拖时间。 布山同学专家治, 巧用雷管为哪般。 第17章 惊扰床下“死鬼男”怪 木三衣晚间才从公安局赶回家中。于是,尹良便把易其马哮喘住院的事情讲与他听。 第二日吃完早饭,趁着上午,尹良就赶往易媳处。她一是作些慰问,二是了解一下情况。 当尹良刚刚到达大院门口的时候,正巧院门被易媳打开,满脸憔悴、身体极度虚弱的易媳,正送着女儿出去。 原来,昨天晚上敲门的不是别人,正是骑着自行车将易女送回来的姑爷。 再次听到敲门声,易媳自然十分害怕。她快速安排“死鬼男“进了堂屋西房的床底下躲了起来。过去的年月,既没有大衣橱可藏,这个地方的房屋也不设后窗,所以也不可跳窗而逃。高高的大床底下,似乎是最为安全的地方。安排好”死鬼男“的藏身之后,易媳用手抚了抚头部,理一理凌乱的头发,又抚了抚胸部,顺一顺气息,极力地安定一下情绪,然后才装模作样地打着哈欠走出堂屋之门。 “谁呀?”易媳问道。 “俺娘,是俺。”是易女的声音。 一听是女儿的声音,易媳既十分高兴,紧张的的心情又略微有些放松。高兴地是,女儿回来了。心情略微放松是因为,毕竟小孩子好糊弄呀。 但当她打开大院之门的时候,神情又高度紧张起来。原来,夜色之中,门口还站着一个男人。 易媳是短暂的惊愕无语,但男人,也就是易家姑爷先说了话,打破了这种尴尬:“嫂子,路也远,天也黑,我骑车把孩子送给你了。” 藏在西屋床下的“死鬼男”,隐约听到外面一个男人的声音,他顿时紧张起来:难道易其马从医院回来啦?要真的是他回来了,并发现俺在他家的床下,他非砍俺七七四十九刀不行啊。瞬间,“死鬼男”的脑海里像放电影一样,放映着老家的庄子里发生的因情灭门案。 村庄的队长和一个男庄人的媳妇好上了很长的时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男庄人从外人的风言风语中,得知了自己被戴绿帽子的事情,而且通过逼问,媳妇也承认了私情。于是,男庄人就提着一个布袋子,里面放上了一把杀猪刀,在一个早晨进入了媳妇情夫的家。此时此刻,情夫尚未起床,男庄人走到他的跟前,快捷地从布包里抽出杀猪刀,什么话也不说,就把他的头割了下来。 这家有两个女儿,小女儿十六岁,听到父亲房间的声响后,就看了一眼,见父亲已经身首分离,就拿起板凳与男庄人进行生死的搏斗,但终因力量的原因,被男庄人杀死。 大女儿本应该见到妹妹和男庄人搏斗时上前协助攻击,或跑到外面呼喊救命,但这些她都没做,而是被吓得蜷缩在一个角落瑟瑟发抖。男庄人杀了小女儿后,见到瑟瑟发抖的大女儿,冷笑了一声,就一只手把大女儿像拎鸡一样拎起来,放在小女儿的身边,然后手起刀落,再杀了大女儿。 这家的媳妇起得早,外出做了什么事儿。男庄人就把堂屋的门关上,在屋子里抽烟等候。不一会儿,男庄人就听到了院子里的声音,她拿刀躲在门后,在这家媳妇推门刚入时,一刀又杀了这家的媳妇。 “死鬼男”的脑海想到这儿,不由自主的小声“啊”了一声,正巧被刚刚跨入堂屋门的易女听到,易女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颤:”俺娘,西屋有鬼!““死鬼男”听到声音,又是一阵冷汗,并在心里不停地叨念:”今后一定要谨慎了,今后一定要谨慎了,小心才能安全啊!“ 话说姑爷说了话后,易媳只应了句“谢谢她姑爷”,就没有下文了。正常情况,易媳本应表达让姑爷进屋暖和暖和的心意,但现在不是正常情况呀,所以,她的出口变成了另一种话语,“她姑爷,天也这么晚了,俺也就不留你了,路上骑车小心啊。” “好的,嫂子,天太冷,你们进屋,俺走了。”说完,姑爷就骑车再次摸黑而走。他哪里知道,小孩妗子连“进屋暖和一下”都不敢说出口,是因为屋内有个野男人啊! 姑爷刚一离开,易媳就拉着女儿的手儿往堂屋而去。 “俺娘,大门还没上锁呢。”易女边走边对母亲说。 “女儿,你冷,你先进了堂屋烤烤火,娘再来锁门。” 易媳将女儿拉到刚进堂屋门,这不,女儿就似乎听到”啊“的一声,便发出“西屋有鬼“的惊讶! ”甭瞎说!“易媳边说边把女儿拉到了堂屋的东房,然后拉下东房门的帘子,就安排女儿背对布帘烤起火来。并轻轻地抚摸着女儿的后背安慰她说,”孩子,你走了夜路,可能是害怕出现幻觉了。你不信的话,娘一会儿去西屋看看。“ 易媳和女儿进了东屋,“死鬼男”心知肚明,他便惶惶恐恐地从床底下爬出来,瞅准时机,蹑手蹑脚而又快速地通过了没锁的大院大门离开了易家。 也许是因为“死鬼男”仍然处在紧张和惶恐中,也许是因为其它。当“死鬼男”刚刚离开易家的大门走上回家的道儿时,夜色之中,前面突然出现一个不大不小的四肢动物,而且背上似乎背着个什么东西。“死鬼男”再惊,扭就转入了另一条道路。 但刚刚进入了另一条道路,“死鬼男”前面又出现一个不大不小的四肢动物,而且背上似乎背着个什么东西。此时此刻,就听到背上黑乎乎的东西奶声奶气地说:“甭呛它,也甭重压它。” “妈呀,背上黑乎乎的小东西难道是个婴孩?”“死鬼男”虽然惊骇,但想看个究竟。当他定睛细看时,却什么也看不到了。 锁好了大院锁,闩上了的堂屋门,易媳这才询问女儿回来的缘由。 “孩子,怎么这么晚还回来呀,有什么事吗?” “有,俺娘。住院费用不够,俺爷(当地对父亲的称呼)让我回家取一些,姑姑也让姑爷回家拿点。” “哦,哦。”易媳点了点头。这些年,因为只有一个孩子,负担轻,易媳还是攒了一些钱的,但也没有多少,毕竟,易其马的哮喘病,时不时地要花费一些。 第二日早饭后,易媳正送女儿出门,这不,就正巧遇上了前来慰问的尹良。 尹良给易媳说了一些安慰的话后,就问:“孩子要去哪儿呀?” 当易媳说出孩子要去乡医院的时候,尹良就心疼地说:“这么远的路,天也凉,孩子不易跑啊。” “可俺已经力不从心了,俺没有力气去服侍其马了,良姐。” “没事,交给俺。他爷(指三衣)正要去医院看看其马呢,让孩子坐他的自行车走。” “良姐,他的哮喘是老病了,不麻烦二哥看的呀,二哥是大队支书,多忙啊!” “虽然是老病,你二哥还是不看不放心啊。看望的东西都买好了,他是一定要去的,何况还有孩子要带去。” “那就谢谢良姐和二哥了!”。 易女随木三衣的自行车去医院不表,话再说到厂一宝。厂一宝生下恩之尚未过月,奶水忽然明显减少,仅够恩之勉强度日。厂一宝知道,随着“奶糖”的消耗殆尽,食物的质与量都急剧下降,奶水减少也在情理之中。当然,对孩子正常生存、生长的担忧却是与日俱增,毕竟六年才等来了一个男孩子。 一天,门外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所来之人,厂一宝十分熟悉。但她说出了另一个人,却让厂一宝绝对想不出来。 要知说出的是谁,请看下章分解。要知“死鬼男”为何夜路会有那样的所见所闻,请看以后分解。 正是 “死鬼“西房躲来人, 尹良慰问善心至。 三衣骑车送温暖, 一宝听见敲门声。 第18章 古庙疯人怎促奶水 “谁呀。”厂一宝问道。 “我,三嫂子。”门外响起了一声爽快的回答。 “呀,是他春月婶子呀,”厂一宝虽不见人,但那声音却是异常地熟悉和亲切。她急忙站起来要去开门。 “吱”的一声,厂一宝家虚掩的房门被推开了,董春月哪里还需要厂一宝过来。 见董春月带来了很多很多的鸡蛋、点心和挂面,厂一宝满脸惊愕:“他婶子,你的‘奶糖’早已经送来,这还破费干什么呀。” “三嫂子,这可不是俺送的哦。”董春月笑呵呵地没有说完,厂一宝急忙招呼女儿小菊:“小菊,快给你婶子搬个小凳子过来。” 董春月边坐边接着上面的话茬说,“这是俺娘家小孩舅让我代看恩之来的。上次我回娘家,小孩舅听说布山哥得了个儿子,高兴的不得了,特意托我表达他的‘意思‘和恭喜。” “他舅真是有心了,他爷回来后,我告知一声。”厂一宝知道董春月的孩儿舅和郑布山是师范时候的同学,而且处得相当要好。 说起他们处得相当之好,就不得不提他俩在读师范时一段非常有意义,甚至有些神奇的时光了。 董春月的弟弟、郑布山的师范同学董从化,是一个非常热爱文学的青年。读师范时,正是如火如荼的解放初期的土地革命时期。为了写好这一时期的革命变化,他选择了亲三县比较有名的几个地点进行进行走访调研。这几个有名的地点就是有着一定历史的土山、东营、南营、办营和文王塘庄。 因为同学中,郑布山就是文王塘庄的人。而且他还听说五代十国时,这几个地方是郑文王的重要之地,郑布山祖居文王塘庄,应该是郑文王家族的后裔,对千年之后的这些地方应该有好奇之心,应该很乐意陪同自己一起走访调研。 找到了郑布山,正如董从化所想,布山十分乐意。其实,就算没有没有这些渊源,作为同学,郑布山也一定会帮忙的。 于是,每个周日上午的八点到十点,他俩就先到亲三县火车站帮忙搬运粮食,这样可以挣些票子,用于走访调研时的吃饭等用途。十点以后,他们就有计划地先后走访调研土山、办营、南营、东营、和文王塘庄了。 文王塘庄的东南河堰与羊马口河之间,还有三、五十米宽度不等的土地,其上长满了树木。在这些宽度不等的土地中,有一处比较高的地方,其上坐落着一座破败的寺庙。一个周日,走访调研的董从化发现寺庙的不远处,有一个衣衫破旧的男人正在摇头摆尾地胡乱走着。于是他好奇地似乎突然忘却了身边的的郑布山,一溜烟地挨近这个“庙人”。 谁知这个“庙人”发现董从化靠近的时候,竟拿起一根木棍当作枪用,匍匐下来用“枪”指着董从化,嘴里“嘎嘣、嘎嘣、嘎嘣”地呼喊着向他“射击”。 董从化不再靠近,等候向马上跟上来的郑布山打听清楚。 郑布山说:“这所破败的寺庙,是五代十国时期祖上郑折都的建筑。这个疯疯癫癫的人,几年前头部有弹伤地昏迷在这所庙里。好心的庄人用热酒给他的伤口消毒,用干净的纱布进行包扎,并在他苏醒后一直提供着一些食物,这也包括我和父亲。所以,他才能够活到现在,但是精神有时候正常,有时候不正常。有一次,他竟给我们讲了他说是真实的一个奇异的事件,因为他的精神有时候不太正常,所以我们也不知道真假。“ “一个奇异的故事?”听到了这儿的董从化兴趣又增加了几分。 “嗯。‘庙人’说,”郑布山接着讲道,“有一天夜里,他正在古庙里睡觉。他是睡在庙屋房间侧面的墙角里的,因为他认为,这是对古庙的敬重。睡了一会儿后,他突然被一阵说话的声音惊醒了。 他甚是惊奇,大夜里的怎么会有这么多人说话呢?自己在这里也住了不短的时间了,为何以前没有呢? 他蹑手蹑脚地走出庙门,听到声音来自于古庙左边的一个小亭子里。他又小心翼翼地走了几步,果然见到亭子里有四个“人”在痛饮,而且谈笑风生。 四个人中,两位老者,两位年纪稍轻。均穿着宽松的袍服,头戴幞头帽。他大惊,这是今人穿古服,还是本身就是古代的人吗?如若后者,难道他们是鬼? “好久没有来到这里了。”一个年纪稍轻一点的人说。 “哈哈,给一个伤人让地方,这是积德的好事儿啊。”一位老者回应道。 “嗯嗯,是啊,是啊。能积德是一定要积德的。”另一个年纪稍轻一点的人说。 “俺们不计前嫌,相约不扰世间,也是很好的积德啊!来,俺们同饮一杯!”另一位老者道。 ‘庙人’从四个人的话音中听出了,他们就是鬼,也是善鬼。他也喜欢喝酒,目睹此景,来了兴趣,遂兴奋至前,笑吟吟向他们施礼道:“在下在这儿住了多日,占了四位先生的地方了!” 四人目睹,一愣,随即一位老者道,“没事,你安心养伤便是。来,坐下,俺们一起喝酒吃菜!” 老者说完,不知不觉,石桌上就多了碗筷。 他坐了下来,四人频频向他举杯,很是热情。 他也端起酒杯,感谢四人对他的照顾,让他有了栖息之地。 几杯酒下肚,他脸色绯红,有了醉意。 他便醉眼朦胧的把手搭在一个年纪稍轻一点人的肩头,忽的感到阴冷刺骨,不由自主的把手缩回来。 心里一惊,看来,这就是古代的人,他确定自己遇到鬼了! 但他从四个人的讲话中知道他们是善鬼,所以,他也并不害怕。 就这样,他依然与四个人喝着啦着。 “请问先生家住哪里,如何受伤到了这里居住?” 这个时候,他似乎又神志不清了,他也不知道回答了什么,结果他模糊地记得,他的回答,引得四人眼睛直愣愣地互相看着,沉默了好久好久。 后来,他就什么也不记得了,直至天亮苏醒。 听到郑布山的如此述说,董从化既感到这又是一个文学创作的好素材,且感到他也需要奉献爱心,于是决定有空就和郑布山一起带些食物和神经性药物来看望这位“庙人”。 各位看官,这个插叙有点长,剩余的部分,恰当的时候再给各位看官叙述。总之,通过这样一个共同的走访调研,郑布山和董从化成了铁哥们。 话再回到厂一宝和董春月这边。董春月围着火盆坐下来,烤了烤手、暖了暖身子又说:“三嫂子,恩之长得越来越好了?” “长是长了点儿,但还是瘦小、虚弱、多毛,精神比不上正常的孩子,似乎萎萎靡靡的。” 厂一宝边说边去里屋将儿子抱出来。 “嗯,三嫂子,孩子是长好了。”董春月先是微笑着,也许是说话属于恭维,随即收敛了微笑,“孩子还是弱得让人心疼,营养还要加强,要有耐心和信心抚养孩子。” “嗯,是的,是的。不过,孩子消化一直不好,和他姐姐小菊小时候相比,大便次数太多了,而且明显地消化不细。” “是这样啊,三嫂子,把孩子的肚兜缝厚些,注意保暖。” “好,好,他婶子。现在,奶水又开始变少了,又加消化不好,俺开始担心以后的状况。” 厂一宝边说边将孩子重新抱了回去。 “嗯,估计是饭食变差了。不过,你不要担心喽,这好吃的不又来了吗?,哈哈。” “嗯嗯,是的,是的。要不,俺还真不一定有什么好法子呢。对了,他婶子,你听说大前门牛屋北易家儿子夭折的事儿了吗?” “听说了,怪可惜的。” “是啊,与恩之一年的人啊,太可惜了。” 厂一宝一脸疼惜的表情,“听说是饿得拉肚子造成的。孩子的妈妈误会了病情,要不,也不至于丢命啊。尹三米孩子的事儿你知道吗?” “也是知道的,三嫂子。” “那也是与恩之一年人啊。听他爷讲,在人民医院看见过。因为工作忙,他爷提前走了,也不知道是什么病。” “唉,小儿麻痹症。”董春月叹了一口气。 “那可不好治呀。” “嗯,但医生特别卖力,不光保住了命,而且左腿也仅仅是轻微的后遗,肉仅仅不是像右腿那样的饱满,只要营养跟上,长大后基本无异于常人。”董春月很高兴尹土月的治疗效果。 “那真是太好了。”厂一宝知道尹土月营养一定能跟上,因为他不止一次地听人说过,集体做餐人对尹三米私下的“关照”。这种“关照”,足以让尹土月比别的孩子营养更好。随之,厂一宝话锋一转:“他婶子,俺怎么听说不少对俺家恩之的风言风语呢?” “三嫂子,是有一些,但你不要往心里去啊,都是迷信。你要放宽心,好好带着恩之成长。” “唉,俺孩子生来就是怪异,如今还要承担这样的流言蜚语,对恩之好不公平啊。”突然之间厂一宝的眼眶里就有了湿润的东西。 “三嫂子,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说后,董春月也久久不语。 又过了多日,虽然精打细算着吃,但新送的“奶糖”又吃完了。慢慢地,奶水少了,然后,是更少,随之就有似乎枯竭的趋势。 这可怎么办啊,厂一宝苦思冥想怎么促进奶水的产生。于是,她便想到曾经有人说过的一个偏方:豆汁可以促进奶水。随后,她又想到了南场大屋。 南场大屋,属于东屋,一排南北。北头几间是集体厨房和用餐之地;中部几间 是用褶子穴起来的一个一个粮仓。而这些粮仓中,就有一仓是黄豆。是用做来年的种子,和社员偶尔才能吃上一次的豆腐。 但如何获取黄豆呢?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要知“庙人”的情况,以及他对家的住地的回答,为何会引起四“人”直楞椤地相互看着,请看以后分解。 正是 春月带看送“奶糖”,灾年又来大帮忙。 怪孩逢上风言语, 一宝苦思促奶方。 第19章 螳螂黄雀黄符骷髅 队里的粮食管理员是位二十多岁,但为人十分和善的年轻人。厂一宝想探探他的口风,看看是否有人买过队里的黄豆,因为集体大锅饭的三年,集市上几乎没有粮食出售。 趁着饭堂打饭前的工夫,厂一宝小声地把粮管员叫到一边。 “他表哥,向你打听个事儿。” 不知从哪里联系来的亲戚,恩之长大后都喊粮食管理员表哥。 “你说,表婶。”粮管员温和的的面容。 “有人买过仓库里的黄豆吗?” “没有啊,你怎么想到问这样的问题?” 粮管员一脸疑惑。 “不大好说啊,” 厂一宝面颊飘过一丝淡淡的红晕。 “表婶,都两个孩子的人了,也没有什么要忌讳了。说。” 厂一宝咬了咬牙:“他表哥,俺家恩之还这么小,可俺快要断奶了,你说这可怎么了啊,听说豆汁可以促进奶水,俺想买一点试试。” “买一些黄豆?大闺女上轿头一回,俺以前可没有遇到过这个事情。”粮管员有些惊异,“俺知道了,但要队长同意。你看是俺跟队长说说还是你跟队长说说?” “麻烦你跟队长说,俺胆儿小,见尹队长害怕。” “好,但俺也不知道队长好不好答应,反正,俺尽量帮你争取就是了。” 粮管员十分诚恳的语气。 说做就做,粮管员很快把厂一宝的想法说给了尹三米,并建议尹三米能够帮助一下。 如果换做别人,尹三米或许能满足要求,但因为是厂一宝,尹三米二话没说就硬生生地拒绝了。 粮管员把令人失望的消息传给厂一宝,厂一宝满肚惆怅,这可怎么办呢? 再次打饭的时候,厂一宝看到粮库的房门并没上锁。她知道,一定是粮管员在里面吃饭呢,因为粮管员在这里吃饭,一来安静,二来还可以看着粮食。 “他表哥?“厂一宝轻轻地推门进去。她的目的很明显,就是再次缠缠这个表侄儿,希望能给她弄个几捧豆子试试。 但到了屋内,表侄儿不在,也没有其他的人,于是,厂一宝轻轻地关上了门,为了孩子,她决定铤而走险。 她蹑手蹑脚地向深处的黄豆粮褶走去。 “唧唧,唧唧。“突然出现了声音,厂一宝吓得脸色发黄,迅速蹲在了粮褶与粮褶的空隙之中。 声音没了。厂一宝回想一下刚才的声音,那是老鼠在叫。粮库里还能缺少老鼠?于是,她的惊恐就减少了许多。 当她走至黄豆粮褶的时候,“喵喵喵喵“,一阵急促的猫叫声响起,怎么好似人学的声音?吓得她浑身抖动。 这个时候,厂一宝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几把黄豆就送入衣服的口袋,然后拔腿向门口走去。她不想抓多,因为她知道这是公家的粮食,她这样做其实就是在偷;但她一想到必须保住六年才有的男孩子恩之,她又不顾一切地必须这样做。厂一宝这样做的唯一目的,就是回家在臼窝子里捣碎做几口黄豆粥喝,看看能否真的促进奶水的产生。如果能够,她在另想它法。 当厂一宝慌慌张张、颤颤惊惊地走到粮库屋内门口的时候,只听她“妈呀“的一声惨叫,随即晕倒在地。 “哈哈哈哈,“躲在一个粮褶后面的尹三米突然现身,仰天大笑向晕倒的厂一宝走来。厂一宝哪里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尹三米拒绝了厂一宝的想法后,知道女人为了孩子说不准什么事儿都会做出来。他也不正面给予厂一宝提醒,而是躲在稍高一些的粮褶后,等待着厂一宝铤而走险。 当厂一宝推开粮库门见四下无人又把房门关起的时候,尹三米心中暗喜。为了看到厂一宝被惊吓的惨象,他先后学了老鼠和猫的叫声,最后偷偷地在门口放了一只贴了黄色辟邪符的人头骷髅。 这只人头骷髅,不是他的现找现用,而是粮管员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宝贝“。因为粮管员在远离人家的南场看粮,担心夜里盗贼光顾,就找了一个人头骷髅于夜间放在门外头,也好将盗贼吓得屁滚尿流、丢魂落魄而逃。关于人头骷髅上的黄色辟邪符,那是因为发生了一件令粮管员极其恐怖的事件后,找大师贴上去的,目的是压制骷髅的恶灵。 这是一件怎样恐怖的事儿呢? 一天,粮管员走在一条慌路上。突然觉得脚下有异物,低头一看,就见自己正踩在一个骷髅头上,粮管员吓得退后几步,对着骷髅头说了一声得罪,就赶紧离开了。 这天半夜,粮管员睡得迷迷糊糊中,看到有个白衣女子朝自己走来,那女子看着二三十岁,头发枯黄,身材消瘦,脸庞白的出奇。粮管员看着那女子走到床边,然后毫无预兆地朝他压了下来,顿时觉得身上像是放了一块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那女子趴在粮管员身上,用鼻子把粮管员从眼到鼻,然后到下巴,统统都嗅了个遍,粮管员只觉得被女子碰到的皮肤像是挨到了一块冰。粮管员觉得这女子有蹊跷,忽然想起村中老人曾说过的鬼压床,这女子莫非是女鬼?粮管员觉得肯定是这样,又想到村中老人说人的中指阳气最盛,中指血最能克鬼。 粮管员看女鬼嗅完之后就要朝自己咬下来,赶紧集中注意抬起中指,放在嘴中毫不犹豫地咬破,中指血瞬间冒了出来,粮管员就把中指血抹在女鬼身上。 女鬼瞬间飞到床下,看到自己被抹了血的手臂冒出青烟,抬手就朝粮管员抓来,粮管员赶忙又甩出中指血,那女鬼一时近不得粮管员的身,愤愤扭头离去。粮管员不敢再睡,一直熬到天亮,赶忙去寻大师求救。 大师听了粮管员的介绍后,告诉他,他踩到的骷髅头应该就是女鬼的,这世上有许多惨死的孤魂野鬼,死后不愿转世投胎,但要留在阳间生活,身上必须有阳气才行。骷髅女鬼缠上他,就是吸食他的阳气,若是不解决,那女鬼以后会一直缠着他。 粮管员把大师请到了自己家,大师看过后,说那女鬼不在家中,于是粮管员又带他去踩到骷髅头的地方。到了附近,大师看一眼四周,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把白色的粉末在空中点燃,粮管员就见那粉末变成一簇小火苗,朝着一个地方飞去,最后停在一个地方。大师走过去,把手中的金钵抛向空中,口中念出咒语,粮管员就见那金钵洒下一片金光,金光所照之处显现出一个女人的影子来,那女子被金光照到,猛然睁开眼睛,看到站在近前的大师就想逃跑,可惜,根本出不去金光圈。 粮管员认出这女子就是压在自己身上的那个,赶忙告诉大师,大师点点头就要对女鬼动手,那女鬼看出和尚厉害,赶忙说自己知错了,再不敢缠着粮管员,还愿意为粮管员看粮做事。 于是,大师就给骷髅头张贴了黄符,压制骷髅的大恶,并在逢年过节给她烧些纸钱,让她有吃有喝,从此她就为粮管员看门吓人了。 当厂一宝走向粮褶深处的时候,尹三米借机将人头骷髅放在门内,结果将返回的厂一宝吓得昏死过去。 当厂一宝醒来的时候,门外围满了人。此时尹三米愤怒抓住厂一宝就往门外人多的地方拉去,刚刚苏醒的厂一宝头脑又“嗡”的一声炸了,这回人要丢大人了,她表情扭曲,满脸痛苦。 要知尹三米如何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整治厂一宝,且看下章分解。 正是 铤而走险偷黄豆, 黄符骷髅吓魂飞。 三米抓住人群中。 表情扭曲痛苦心。 第20章 当众奚落黑屋禁闭 尹三米抓着厂一宝就往门外人多的地方拉去,边拉边还在招呼人地大喊:“大家快过来,快过来呀,看看厂一宝这个熊女人做的什么好事!” “要丢大人了。”只想了这么一句,厂一宝的大脑就轰的一声炸了,接着便是没有感觉的一片苍白。 当厂一宝再度清醒的时候,面前已经或蹲着或站着吃饭的所有社员,而且尹三米正在数落着她的“罪行”: “大家看没看到厂一宝的衣服兜里装了东西?这就让你们清清楚楚地看到。”尹三米的手恶狠狠地插入厂一宝上衣的口袋,然后迅速从厂一宝上身的棉衣兜里掏出了黄豆,愤怒地展示在大家的面前:“这熊娘们什么时候多长了一只手啊。” 下面一片议论声: “平时多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做这个偷窃的事儿呢?” “这多丢人啊,脸没处搁了,以后还怎么见人。” “这么点事儿,队长应该留点面子,哪能大庭广众。”也有人表达对尹三米的不满,但声音微弱的像是自言自语。 “这是她刚刚从粮折里偷的。”尹三米继续说,“本身是个‘反革命分子’家庭,她的过继公公和亲公公,都是反革命分子,她又是个‘命硬克人’孩子郑恩之的娘,理应好好地改造思想,提高觉悟,为人多做善事,可结果呢?走向反面。罚她关闭三天。” “不知道自己身份吗?还不好好改造。” “该关,以儆效尤。” “关起来,才好反省。” “这么点小事,有必须要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吗?不会是公报私仇。” 下面又是一阵议论纷纷,一番骚骚动动。 听了尹三米这样的话,厂一宝再也控制不住哗哗的泪水,她“呜呜,呜呜呜------”不停的哭泣起来了。她知道自己犯下了大错,关于其它,她多说了,恐怕又会遭来一阵反击。此时,她只有情不自禁的“呜呜”哭声,才能抚平她心中的百感交集。 随即是片刻的沉寂,然后就是议论声再起: “‘反革命分子家庭?不是说高地郑布山继父生死未卜、事实不清没有定吗?说不准人家最后参加解放军了呢?如果参加了解放军,那就是革命家庭了。”不知是谁提出了疑问。 “嗯嗯,是啊,是啊。”有人附和道,“什么‘反革命分子’家庭,谁传出来的信息大家还不知道吗?恐怕是心中有鬼才传出这样信息的。关于郑布山的亲生父亲‘足王山阻击解放军’的反革命事儿,经上级审查,也是没有证据啊!” “居然有人拿着个谣传当令箭,”又有人接话道,“恐怕心中也是有鬼。布山的家庭性质没有定论就没有定论,如果给人家硬安个‘反革命分子’,非要把人家往‘黑五类’里套,说不准将来还会弄个‘诬陷罪’呢。”黑五类,指地主、富农、反革命分子、坏分子和右派分子。 “定不定有什么关系,中心地布人父亲人脉广博,知道的消息特多,你看这么多人相信,就知道他不可能说错了。厂一宝就是嫁给了‘一个反革命分子’家庭!”一个回答的声音。 “孩子或夭折或可能有些残疾,都是疾病引起的,什么‘克人’,都是封建迷信。一个刚交满月的孩子承受这样的不公,多可怜啊。”继续有人打抱不平。 “那夜里易媳惊骇地发现桌子上坐着一个毛茸茸的怪形,后来她的儿子就夭折了,这又怎么解释?难道与那个一身毛儿的郑恩之没有关系?” ------ 听到下面一片议论声,尹三米不多停留,直接将厂一宝推到粮仓南隔壁的小黑屋。 “你家的父亲,毁了我父亲的命。你孩子郑恩之就是个‘克’鬼,‘克’死了易其马家的孩子,‘克’出了俺孩子的重病!你还想买黄豆促奶水救你的坏羔子,门都没有。不能买就偷?不怕大丢人你就偷!”尹三米恶狠狠地说。他公报私仇的心思暴露无疑。 “呜呜,呜呜呜------”被推进小黑屋的厂一宝也不敢靠着门哭泣,生怕再招来一群人围听,而是独自躲在小黑屋的一角流泪。 “叫你还哭。”尹三米一边说着,一边将那个贴有黄色辟邪符的人头骷髅又放到了小黑屋中。厂一宝真的立即停止了哭声,眼睛里放射着极度恐怖的光。 “哈哈哈哈,”尹三米一阵大笑,“贼都不怕做,害怕这个吗?!怕就对了,就是要把你的魂儿吓丢!” 傍晚时分,从大队回家后的木三衣,风风火火地直奔尹三米家而去。 要知所去何事,且看以后分解。要知“布山亲生父亲足王山阻击解放军”的事儿是谁说出,是何目的,最终结果如何,且看下章和以后分解。 正是 黄豆偷窃困黑屋, 辱骂之言伤心魂。 诬陷黑类遭难苦, 真相明时太阳出。 第21章 “成分”怎报洞壁葬影 这世间,好像有天生谁跟谁过不去似的。当初,布人父亲出卖布山过继父亲和尹三米父亲,害得一死一失。现在,又要给西北高地的布山的亲生父亲下套了。或许布人父亲也不想如此去做,但在关系到前途命运的重要时刻,还是动用的卑鄙肮脏的手段,将人品置之度外。 解放前,为了解救被响马子绑票的儿子郑布人,布人父亲卖了很多的土地换取洋钱。但因为原先他的土地太多,卖了后仍然是村庄中拥有土地的最大户。 解放初期,布人父亲私下得到一条重要消息,行政村的干部正在为上报他家的成分发愁。原因很简单,依据他家土地的数量,很难拿捏准是上报为地富,还是上报为中农。其实,这也体现了村干部的实事求是和工作细致。 郑布人父亲敏感的意识到,上报为何,这会决定他家未来的前景。能有什么方法促使行政村的干部上报为中农的意愿呢?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到处找亲朋好友商量,半天时间后,他就立即决定走“立功受奖”这条路。 他找到了村干部,绘声绘色地揭露起郑布山亲生父亲解放前夕,在“足王山阻击解放军的恶劣事件” 。 足王山之战,是亲三县地区解放军由东下西在足王山进行的一个小战斗。战斗规模虽小,但却异常惨烈。 当时,少量国民党正规军和较多的当地民团据守战略要地足王山。解放军首先派遣一个先遣连试探着攻击,谁知国民党的这些混合军不堪一击,向山的西面的一块密林溃败。于是,先遣连快速地占领了山头。 哪知这却是敌人之计,待解放军先遣连占领了山头之后,混合军依靠对山的地形的熟悉,迅速包围山头,与解放军先遣连进行了激烈的枪战,导致了先遣连严重伤亡。 最后,当先遣连只剩下十来个人而且弹尽粮绝的时候,天突然狂风大作,并下起了倾盆大雨。 但敌人并不受到风雨的影响,继续对十几个解放军战士进行围攻。万分危急之时,只见山坡上滂沱的雨水突然冲出一个洞穴,也冲出了洞穴周侧的山石之壁,十几名解放军战士迅速躲藏到洞穴之中。 攻上来的混合军,到处搜寻,但不见还有解放军战士的身影。这个时候,一个对山形十分熟悉的混合军士兵惊叫道:“看,那里怎么突然多出了洞穴?” 混合军的头头一看也是愕然:“走,过去看看!” 大雨之中,一群混合军端着枪慢慢向洞口包围。就在他们即将到达洞口的当儿,突然一道闪电射向洞口的石壁。紧接着,一群浩浩荡荡、身着白衣白帽的送葬队伍在石壁上如电影一样上演。 但这还不够让人惊骇,更让人惊骇的是,那些送葬队伍竟从石壁上走了下来。 “赶快低头 闭眼不要看!”混合军的头目命令道。 站在头目跟前的一个兵蛋子问道:“为何要低头不能看?” “我们老家说这是阴人借道,不能抬头看,否则人会遭到反噬的。”混合军头目小声道。 听到这些,兵蛋子的身体开始颤抖,又问:“长官,你命令之前,我看到了一辆白骨马车,不可能在我身上反噬?” “那就看你的造化了。阴人借道很重要,阳间即便发生再大的事都得停下来让道,切不可抬头看,如果你看了,轻则发烧大病一场,重则被阴人带走。” “妈呀,但愿是轻则大病一场。长官,我也听人说过,人的两个肩膀就有两把火,如果遇到阴人,肩膀的火灭了,冷了,这样人就会死,但我没有这样的感觉,你说是不是只能大病一场啊!” “但愿如此!” 他们说着说着,送葬的队伍就走完了。此时,头目再也不敢往前包围了。他感到见鬼不是一个好兆头,就一声大叫,“快撤!”于是,洞穴里的十几名解放军战士得救了。 撤下来的混合军准备下山西逃,与国军大部队会合。 但他们哪里还能逃跑得了,解放军后续的大部队已经将山包围得水泄不通,将下山的混合军歼灭。 刚刚参加了几天民团的布山父亲,也许是先知先觉,也许是不愿意与国民党的大部队会合,所以,在混合军二次下山的时候,他就拖在最后,并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藏了起来。 大胜的解放军寻找战友也是看到了洞口,但这个时候,洞口之石壁已经没有送葬队伍的上演。于是,藏在洞中的十几名解放军战士回归大部队,继续向西,准备与国名党的大部队作战。 躲在山里的布山亲生父亲饿了一夜,第二天上午,估计军人早已离开,就拖着疲惫而且留着枪伤的身体回到了文王塘庄。 各位看官请注意,以上是布人父亲给村干部揭露的布山亲生父亲的反革命的事例,最后,布人父亲很肯定地说:“所以,郑布山亲生父亲是隐藏的反革命分子。” “好,你反映的问题很重要,是诬告还是事实,我们将做进一步的调查。”村干部对郑布人的父亲说。 要知洞穴有无来由,洞穴之壁如何会有怪异的影像,请看以后分解。要知村干部进一步的调查结果,请看下章分解。 正是: 足王山战洞穴深, 雷电狂舞惊人魂。 石壁哀鸣送葬影, 又诬布山亲生人。 第22章 实地走访归踪难觅 话说针对布人父亲反映的郑布山亲生父亲“足王山阻击解放军的恶劣事件”,村干部进行了走访调查。 根据布人父亲提供的线索,布山亲生父亲回家到达庄里时,先后有两个人是看到过他疲惫不堪的样子,和胳膊上被血浸透的包扎布条。 村干部实地走访,两人承认所看就如布人父亲所说。但当时出于好奇和关心,也询问了布山亲生父亲因何受伤,他只是说雨后山路太滑,下山的时候摔到一处尖锐的石头上…… 根据布人父亲提供的线索,在足王山战之前多天,布山亲生父亲不知去向,人们都说是参加了属于国民党势力的民团,然后就在足王山阻击了解放军。 村干部实地走访,证实在足王山战之前多天,布山亲生父亲确实不知去向,但被访人无人能认定布山亲生父亲就是去参加了民团。 村干部直接与布山亲生父亲过招。村干部并不在“伤口是否为枪伤”上做文章,因为枪伤与否,都可能参与阻击。村干部只将重点放在追查这几天布山亲生父亲的到底去了何处。 开始,布山亲生父亲一直沉默不语,弄得村干部心烦意乱没有了耐心:“你到底是说还是不说?不说就认定你是反革命分子啦!” “俺说,”被逼无奈地布山亲生父亲很不好意思地讲诉了一段他的一段感情,“解放战争时期,俺不但是农耕的好手,也是种植蔬菜的能手。收获的蔬菜,当然要拿到集市上卖,而足王山东面的足王山大集,就是俺常去的卖菜之处。开始卖菜的时候,俺的摊点与一位三十多岁,很有些长相和身材的妇女的摊点相邻。无人买菜的时候,俺们通过闲聊就了解了对方的一些情况。她也住在距离这里较远的一个地方,家中一个女儿,丈夫三年前已经病逝,如今是独守空房的寡妇。俺也把自己真实的情况说与她听:文王塘庄人,今年四十多岁,八年前媳妇病逝,留下三个儿子。因为同命相怜,所以感情很快就厚了起来。非常巧合的是,足王山之战的前几天,正是农耕的忙季,俺想帮一下她的忙,以迅速增加俺们的感情,就安排大儿子领着干活、大儿媳妇照顾家庭后,便来到了她家。” “突然间来了一个陌生的男人,她受的了丈夫家族的激烈反应吗?”村干部插问道。 “她有自己巧妙的应对办法。因为她是从很远的河南逃荒过来被婆家留在了这里做儿媳妇的,所以,她就说俺是她娘家寻找过来的哥哥,而且教会了俺几句常用家乡话的语调。应对庄邻,俺就少言寡语,不得不说的时候,就凭学会的语调应付过去。忙完活后,俺就赶回家来。因为昨天刮了狂风下了暴雨,而且俺还听说在足王山发生了解放军与国民党军、民团的激烈战斗,所以路过足王山山路的时候,俺的心情格外紧张,生怕山旮旯里或树林中再窜出个国民党或者民团的兵来将俺打死,因此,注意力也就不能完全放在泥泞湿滑的山路上,于是就有了在下山时候的的重重一摔,胳膊被一块尖锐的石头刺破。” “现在你是孑然一身,当时为什么没有把她娶上门来?” “那次回来后,这儿大大小小的战斗就比较多了。家人担心俺的安全,就不让俺再去足王山大集,因此俺就与那个女人断了联系,直到现在。所以,俺是真的没有参加民团,更没有阻击解放军。说实在的,俺小弟是被国军抓丁逼着跳入洪水的,至今生死不明。俺是恨国军的,欢迎解放军的。俺说的话你们如果不信,可以去了解俺心里那个妇女的。” 当然,不用布山亲生父亲提醒,村干部也会去那个妇女的驻地核对情况。但当村干部到了那个妇女村庄的时候,却不见了那个妇女和女儿的踪影。听她的宗族人说,四九年这儿刚刚解放,她就带着孩子回河南来家了。但她的河南老家的具体地址,谁也说不清楚。 既然郑布山亲生父亲“阻击解放军”的说法在这里无法再考证,村干部自然想到了从布人父亲处另开一条线路。 要问所开是何线路,郑布山亲生父亲最终能否被证明自己的清白,请看以后分解。 正是 布山父亲助女忙, 归来湿滑鲜血染。 思乡河南终归去, 干部想寻渺无迹。 第23章 三衣情理“庙人”英雄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西河堰边尹三米家里。刚刚来到的木三衣来不及坐下,就与尹三米进行了一场站着的对话: “听说厂一宝被关禁闭了?”木三衣尽量压制住对尹三米过分行事的气愤。 “那个娘们,竟敢偷集体的粮食,为了她那个反革命分子和克鬼托生的羔子,活该。”直到这个时候,尹三米对厂一宝的恨意还很浓。 “她偷了粮食,犯错了,是明显的不对。你作为一队之长爱护集体的财物很好,把她抓了也很对,这都是值得肯定和表扬的------” “这话说的我爱听。听音好像还有不对的地方?”没等木三衣说完,尹三米就打断了他的话。 “事实上有,你想啊,这种几把粮食的事儿,不宜在大庭广众之下批斗,私下说服教育就可以了。还有,把那种封建迷信和未经证实的现在还只能称作谣言的东西拿到群众跟前说,有损队长的高度。最重要的,你把她关了禁闭,于法不容,于理,人家有刚刚满月的孩子,没妈妈喂奶怎么办?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可能会出大事的。” “能出什么大事儿,我一会安排人放了她不就是了。” 尹三米明此时知道做事有些不妥,但仍然嘴硬。 “快去叫人放了,抓紧回来我们还有事儿商量。” 走出了被禁闭的屋门,一直抽泣的厂一宝又“呜呜”地哭了起来,就这样一直哭,直至快要到家。考虑到哭泣着进门会影响孩子的情绪,所以就坚强地忍住了泪水。 恩之的小脸,灰黑中透着蜡黄,有气无力地半天才能“嗯哼”一声地表达着饥饿。小菊手足无措地看着饥饿的弟弟掉泪。其实,厂一宝自己也饿得不能行了。 厂一宝赶紧给恩之喂些奶水,虽然不够,但有点就比没有强。又将中午打的没吃完的剩饭热一热,给小菊填填肚子。自己只是简单地吃了一点,虽然很有饿意,但并无吃的心情。 这个时候,郑布山回来了。 “路上我都听说了,尹三米怎么能这样做呢?我好心让同学竭力为尹土月治疗,他却借着谣言来攻击我们的儿子,我这就去找他评评理去。”郑布山怒哄哄地拔腿就要出门。 那天医院,郑布山是真心帮助尹三米的。但尹三米回来后,内心里又把在人民医院耽误的片刻治疗赖到了郑布山的头上:他儿子是个“克星”,他郑布山就是个“灾星”,他要不在,医院怎么会戒严?看看,这都哪儿对哪儿啊,尹三米是出了心理问题不是? 既然说到了医院戒严,那就把大姑娘案后来的事情说一说。这个事情后的第二天,这个大姑娘被几个人从另外一个村子送回来了。大姑娘怎会跑到另外的一个村子呢?他说那里也是她的家,她有两个家。她后来进的这个家,在多年前的确死亡了一个闺女。死亡的原因是闺女在一次渡河的时候,因为船上只有她一个人,所以摆渡的男人就对她起了淫心。在摆渡男人想强暴于她的时候,她跃身跳入水中。谁知她这次命不该绝,因为昏迷中被一个水中的男人救起来了。她苏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被抱到了河边的一个小山头上。她知道救她的男人一定也不是个好东西,要不怎么把她抱到了山上?果不其然,男人就淫性大发,要糟了她这朵鲜花。闺女性子烈啊,一跃又跳下了山崖。 后来,这个闺女就成了两家的闺女。两家都很爱他,生活很是美好。而且,依靠她的揭露,摆渡人和那个男人都被判了刑。 这个灵魂附体的事情,引起了社会很大的震动。 刚才是插叙了一件事情,文章还要回到“郑布山怒哄哄地拔腿就要出门\"上。“甭去,小菊爷。”厂一宝叫停了郑布山的脚步,“不能去啊,一个,我虽然是偷了几把黄豆,但也是偷,也是错;二个,被批的现场,我没有为孩子辩护,但善良的乡邻还是心知肚明的,还是怜惜孩子的,为孩子打抱不平的;三个,大队支书不是安排放人了吗?俺们得感谢人家,可不能再去吵架给人家添麻烦了啊。” 觉得媳妇说的有理,郑布山就转移了话题: “小菊娘啊,促奶水的事儿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呢?”郑布山说话有些责问的语气,他说话经常会既直又硬。 “国家发给你的每月粮食里也没有黄豆呀。”厂一宝的语气倒是柔和。 “但我可以找找人,看是不是能兑换一些的。”郑布山变了些语调。 “你自己的口粮还不够你自己吃的,再分点给俺们,把你饿坏了,俺们的日子更不好过呀。” “没关系,我先想法给你弄点黄豆,以后在每月给家里留点大米,实在没有奶水了,孩子就喝点米粥应对。” “怎么没关系?你空着肚子教书?” “以后,每个星期天的上午,我去县城火车站帮助卸货,可以挣些钱,买些副食品来作为补充,你就不要担心了。” “只是你太受罪了。”厂一宝眼泪又滚了出来。 “也没有什么受罪的。以前我和董从化走访调研的时候,每个星期天不都是抽些时间在车站卸货的吗?” “俺听人家说过这件事。你当时和春月小孩舅一起走访调研,到底是为了什么呀?”厂一宝突然来了好奇心。 “他为了文学创作,我就是满足好奇心和陪伴。” “俺嫁过来之后,听说你们之前救了一个寺庙里的疯人?” “嗯。这个‘庙人’原来是疯疯癫癫的。后来,我俩每个星期天除了给他送些食品外,还想着法儿给他弄了些精神类药物。结果,他吃了后竟然恢复了清醒。” “你俩真是做了件天大的好事!” “恢复了清醒的他,很是感谢我俩。他说生在从山湖畔的弓庄,姓吉。十几岁就参加了马耳山游击队,后来做到了游击队的政委。几年前,游击队和解放军在东营联合跟国民党军队作战,他头部中弹,当时就昏死过去。所幸战斗结束后,他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并坚持着向南寻找自己的队伍。当他寻找到寺庙左右时,顿感体力不支、精神错乱,就在寺庙睡了起来。后来,有文王塘庄人发现了他,并给他消毒包扎,供给他食物,他才得以活了下来。” “那后来怎么样了呢?” “他在感谢我和董从化的药物治了他的病后,就挨家挨户地把文王塘庄的村民感谢了一遍,然后就到亲三县解放军的一个师部汇报自己的情况了。” “那他后来应该会有一个好的生活。” “应该是的,但后来也就失去联系了。” 关于吉政委今后是否还会出现,郑布山是否需要弄到黄豆,尹三米放了厂一宝回来与木三衣商量何事,且看下章或以后分解。 正是 三衣巧言三米听, 一宝感谢三衣情。 布山想法来促奶, 庙人原来是英雄。 第24章 漂鱼神奇灾年菜香 尹三米按照木三衣的安排放了厂一宝之后,就归回家来。 “现在可以坐下来商量事情了。”木三衣边说边和尹三米面对面地坐了下来。 “什么事儿这么急,搞的俺心里慌慌,马不停蹄。” “看到社员饥饿的程度你不急呀。厂一宝为什么偷一把黄豆?还不是饥饿导至没有乳汁,她担儿异弱的儿子郑恩之断乳之后难活下去,她想试试用黄豆促奶水吗?俺找你就是和你商量商量就地取材的事儿。你有什么好招吗?” “俺上次就和你说了,能有什么办法。尤其你有提了那个克鬼托生的郑恩之,俺更没有了。难道你有了?” “有了,俺们就商量着落实一下。第一个法子,你不要费什么大劲。俺听天气预报说,近几天气温相对高些,明天你通知庄里大约二十个左右会游泳的男劳力,让他们穿上胶靴,有胶皮裤的更好,拿着筛子和水桶,后天大中午在你家处的西河堰上集合待命。” “大冷的天你还让人家游泳啊,想冻死人家?何况说不准有冰冻呢。拿着筛子和水桶又是什么意思?这个想法真奇葩。” “不奇葩能有吃的呀,你甭多问,照办就是。第二个法子,就需要你多多动点脑筋了------” “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动脑筋的事儿俺不喜欢。” “不喜欢?我就不揭你了,脑筋要多用到正地方。”这句话说得尹三米怒眼一睁,木三衣随机做了将手下按的动作,“压压火,你大后天和小队会计一起,将南汪西的那块大雨积水、无雨潮湿的沼泽地设计一下,如果把它挖成西部南汪,看怎样的形状最合适。另外,看东、西南汪中间通向南场的汪中路多宽为好,西部南汪如何与南芦汪相连。设计好后,撒上石灰白线,等待开工。这样的工作,三日内必须完成。” “你又要搞什么鬼把戏。大冷的天社员肯干吗?” “肯干,设计好后就立即开个社员大会,你这样动员大家……” “别,别俺动员了,俺嘴笨,你来!”未等木三衣说完,尹三米就急忙打断了他的话。 “唉,摊上了这么个小舅子,撤不得,毕竟还能干些事儿,留不愿,依赖性太强,其 它的毛病也不少。”木三衣心里这样想着,嘴里却说:“好,就利用个午饭时间,你主持两句,俺来发动。” 天气正如预报的那样,随后的几天气温相对高些,三河流水处根本不上冻,西青潭也只是在一日的最低温度时生出些薄冰,待到温高时又迅即化掉。 后天大中午,二十个会水性的男劳力,于相邻尹三米家的西河堰处,提着筛子和水桶集结待命。忽然之间,只听西青潭“轰”的一声,其响能让二十个劳力明显感到有来自西青潭的气压,也能明显感到脚下大地的震动,更能看到西青潭冲向天际的水花。 尹三米们心里一纠:支书独自一人而去,他是干什么呀。如今轰响震天动地,不会有事儿。 按照约定,木三衣上岸招手,二十个劳力才可携物而去西青潭。但巨响已经过了一会儿,怎么还不见上岸的人影?大家对尹三米的安全都揪着心。 面对着饥饿,木三衣走遍每个小队,要求想方设法就地取材补充食物渡过难关。对于文王塘庄,他决定首先从西青潭下手,用雷管炸潭取鱼,随后是其它几个深水穴,炸穴取鱼。谁做爆破手?当然是抗美援朝熟悉此项技能的他自己。虽然他知道如此去做有给自己致残,甚至丧命的可能性,但为了乡亲们,怎么样都值!此处解释一下,现在炸鱼违规违法,那是因为1987年《渔业法》的颁布,而木三衣的作为,是远在这之前的事儿了,而且是为民着想。 震响之后不见人影,大家有种不祥的预兆,支书难道出事儿了?!于是,哗啦一下往西青潭奔去。而正在此时,木三衣跑上岸来,大声呼喊:“捞鱼了,捞鱼了!” 木三衣为何招呼如此缓慢?不为别的,就为二十个壮劳力的安全。他要等会儿,并且再检查一会儿,百分百确定不会发生安全事故,才会喊人取鱼。 大家到来的时候,西青潭飘满了露着白肚皮的鱼儿,尤其是潭的周边,简直是鱼儿成堆。大家欢呼雀跃,久久地欢呼雀跃!之后,都眼含热泪的围着木三衣:“支书,为了俺们,您太危险了。” “不要忘了,我是一个老兵呀。捞鱼,乡亲们” 筛子捞鱼,水桶装鱼------ 非常神奇的是,鱼儿似乎捞不完。眼看捞完了,就又漂上来一些。再捞后,又漂上来一些…… 于是,尹三米决定留下一人看护,等漂上来的鱼儿聚集多了,再喊几个人来劳作。 其实,西青潭鱼儿多,文王塘庄人很久就知道。为什么鱼儿多呢?有各种各样的传说。其中一种传说与龙王小妾有关。 传说很久以前,文王塘庄有个捕鱼好手。当时文王塘还是烟波浩渺,每次他撒网,都能网到很多鱼,有时候,他还能网到一些比较稀奇的鱼,从而卖个好价钱。 这一天凌晨,四更天的时候,他就在西青潭这个地方拉开架子,准备好了网,就等鱼来了。 就在这时候,他忽然听到一阵水声,光听这声音,他就知道是大鱼,而且是很大的鱼。他看了一眼水花,凭本能直接撒网,然后收网上拉。果然,是一条很大很大的鱼,粗略看来有八十斤朝上。 因为天还没亮,所以他只知道大鱼很重,但看不清大鱼的样子。 他无心再打鱼,便把大鱼带回家。 到家以后,他往大缸里多放了一些水,然后把大鱼放进去。这个时候,天也亮了,他才看清楚大鱼。看清大鱼后,他太诧异了,因为那大鱼实在太怪了。 准确来说,似乎不应该叫大鱼了。它有乌龟一样的身子,后背就是大鳌背,腹部下面居然有几十个腿,都像是龙爪,它的脖子下面有两个手,很像人手。它的脖子不长,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到毛发,很浓密,像海獭身上的毛。它的脑后,还有一个眼睛,是竖着的。当它把腿脚收入后背里,腹部露出了红黄绿黑白五种颜色。 最怪异的是,这大鱼的头跟平常的鱼不一样,它的面部却像人。所以,严格来说,这是一头“人面鱼头、龟身龙爪”的大鱼。 怪鱼的事情很快在庄里传开了。众人围着大鱼看,都不知道这是什么鱼。 临走的时候,众人都劝他:“不要杀了这鱼啊,你看它长这么大,又如此怪异,肯定是鱼神或者海兽,肯定有灵,杀了不祥。要是吃了,估计更不祥,你可悠着点啊。你最好啊,把它带回去放生。” 他觉得有道理。晚上的时候,他找了一条席子,盖在大缸上。半夜他起来撒尿,听到大鱼好像在说话,于是脱了鞋悄悄靠近。 只听那大鱼叹了一口气,说道:“唉,早知道就不和他争了,搞得现在被人抓了,小命都不一定能保住。”说完后,大鱼又叹气了。 他大惊,不觉发出了声音,那大鱼似乎听到了,也不再说话了。 但他想和大鱼说话,于是他走近说:“大鱼啊大鱼,你能说话,又如此稀奇,一定是鱼中的灵兽,海中的神仙。我不杀你,但想知道你的故事。只要你说了,我一定放你回水中。如果你不说,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大鱼果然说了:“我是龙王的小妾,前几日和龙吵了几句,一时负气,离家出走,顺着通海的河就游到了这里。没想到我的情绪还很糟糕,就被你网住了。你要是杀了我,对你不好,放了我的话,我一定报答你和文王塘庄人。” “你命好,嫁给了龙王,为何还和他吵架呢?”他又问。 “你难道不会和你的妻子吵架吗?我们也跟人一样啊,也会婚丧嫁娶,也会吵架打架,跟人间的夫妻一样的。” 对话到这里,他就把大鱼放回了西青潭,从此,西青潭的鱼儿就多了起来。有人说是鱼儿来护卫小妾的,也有人说小妾走了,她在实现她的诺言,命令很多鱼儿来到这里,让文王塘庄的打鱼人获得丰收。 半年以后,他去集市上,有一位好像是富家仆人,说是要卖珍珠。他过去一看,发现那珍珠的确不错,于是问了价钱。那仆人说,要五十两银子。 他大喜,他知道珠宝如何分辨好坏,看色泽、大小、质感他就知道,这些珍珠是上等,起码价值一千两银子。他以为仆人不识货,因此还讲了价格,说四十两银子他就买。那仆人好像有事,点头答应了。 他说自己没拿这么多钱,让仆人跟他一起回家拿,距离集市不到五里路。 那仆人把珍珠交给他,说道:“我认识你,这样,珍珠你先拿回去,我明天到你家里拿钱就行。” 他没多想,拿了珍珠回家了。 然而他左等右等,等了一个月,那个仆人也没去他家拿钱。又过了一阵子,他又去集市上玩,他看到了那个仆人,赶紧上前打招呼,还让他跟着自己回家拿钱。 那人笑了笑说:“实话告诉你,我是龙小妾派来的,那些珍珠都是龙小妾送给你的,我不过是帮她而已,怎么会问你要钱呢?”说完后,那人远去,很快不见了。 当然,这只是一个传说。 当天中午,木三衣故意安排集体食堂午饭晚一会儿,这不,集体食堂就做上了香喷喷的鱼菜。饭后,又是一场生产队里开大会。什么大会?有了厂一宝的案例,大家又面面相觑。 要知什么大会,且看下章详解。要知为什么会有漂鱼神奇,是否真如传说所言,请看以后分解。 正是: 勇士支书冒险行,雷管炸出美味香。 食物解饥人心暖,又有新法显英强。 第25章 扩大生产易媳鬼祟 香喷喷辣乎乎的鱼餐之后,社员们也不是像以前那样没精打采地等待着开会,而是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吭,吭------”尹三米清了几声嗓子后说:“大家安静一下,刚才大家吃得怪滋润的鱼儿,是木支书冒着丢命的危险炸的。为了大家长久都有盼头,木支书还有一些交代和安排。”说到这儿,尹三米也没有安排个掌声什么的,就看了一眼姐夫,顺手一摆说:“上。” 木三衣尚未讲话,下面的掌声先哗哗的响起。 “乡亲们,”待掌声落后,木三衣诚恳地说,“这些都是我和尹三米应该做的。你们也看到了,外面的水缸里还剩不少的鱼儿,撒些盐腌一腌,能够应付几日。因为最近孩子多病,以后村庄里三岁以下孩子的母亲可以多给一些,我想大家是可以理解的。”说到这儿,社员们都点头同意,“那接下来怎么办呢?特别是面临春节?”木三衣的语气变得有些坚毅和动情,“还有几个水窝可炸,这是其一;其二,南汪自养的鱼儿可以收获了。但我们吃了今年的,还要想着明年的,要扩大再生产。” “是啊,是啊,还有几个水窝子,一定还能像西青潭一样,炸出不少的鱼儿呢。”一个社员说。 “怪了,西青潭这个水窝,怎么那么多的鱼儿呢?难道真的是传说中的龙王小妾的原因?”又一个社员说。 “龙王小妾怎么会到河里?应该是传说中的鱼神曾经经过这里。”另一个社员再说。 三河起源于泰猛山。泰猛山之水先在山下形成一个巨大的河湖,然后,水才沿着河床流出。古时候,有一个父母早亡、家里很穷还没有去上老婆的后生,一天他在河湖边收割庄稼,见到一个很大的鱼搁浅在了河湖的滩上。于是,他就好心地将鱼放入了水中。 谁知,这个大鱼竟然说话了:“恩人,骑到我的背上来。” 后生道:“大鱼啊,小事一桩。你游走。” \"恩人啊,你还要做一件好事,所以你需要骑到我的背上来。\" 听到大鱼这样的话,后生就真的骑了上去。 大鱼游啊游,很久才游到这个很大河湖中间的一个小岛上。大鱼把后生放到岛上,发出几声鸣叫,便潜入水底消失了。 此时,岛上生活了一些几乎与世隔绝的人。他们看到大鱼将后生送来岛上,认为既然大鱼是神,那后生也是神,纷纷过来膜拜,后生惊慌失措,劝说不住,只能坐在地上任由他们跪拜。 跪拜完毕,众人便将后生拥至一处大茅草棚,且端来烤肉,供他吃喝。 后生实在是饿坏了,亦不客气,大吃一顿,然后在兽皮石床上睡着了。当他醒来时已是夜深,棚内燃着火堆,旁边却蹲坐着三个少女,皮肤微黑,但相貌纯真美丽,还正在痴痴的看着后生。 一个老者进来对后生跪拜,呢喃一番不知所说何意,完事,三个少女竟服侍后生就寝,四人同床欢愉一夜,尽享鱼水之欢。 数年后,后生生下二十个儿女,岛屿在他和大鱼神帮助下,生活一天比一天好。 一天,一个很美丽的小鱼儿在水边对后生说,大鱼想家了。 后生道:“难道大鱼神的家不在这里吗?” 小鱼儿说:“不在的,她的家在长江。她小的时候,被一阵狂风卷到了天空,又借着大雨,落在了这里。” 后生说:“请你告诉大鱼神,我送他去长江。” 于是,他们就沿着三河一起下长江了。水深的时候,大鱼驮着后生。水浅的时候,后生抱着大鱼。 凡是他们路过的地方,大鱼都会留下很多鱼子。这些可是神鱼子啊,神鱼子孵化的的鱼儿产子多,鱼儿丰。 难道大鱼神曾将在西青潭产过子吗? 当然,这也只是一个传说。 上面是一个小插叙,下面再回到会议现场。 “扩大再生产?”下面有人情不自禁地发问。 “嗯,要扩大再生产。你们也知道,南汪的西部地块,是个雨天积水、晴天潮湿近乎沼泽的洼地。而且南芦汪雨天积水上涨,经常淹没村庄的道路。俺和尹三米商量了一下,准备开挖西部,形成西部南汪,并连通南芦汪,既解决了南芦汪积水淹路的问题,同时还将养鱼的水域扩大了三倍。大家支持吗?” “太好啦,支持,支持!”一阵群情振奋。 “不过,已是交了头九,天气寒冷,大家肯定要受些苦了。所好天气预报近来几日气温回升,我们就借此机会大干一场!”大会在木三衣倾情号召中结束。 “有鱼吃了,就有劲儿了,干什么都不怕。” “既想着现在的,又想着将来的,难得的能人好人啊。” “这两天温度确实在升高,应该抓住这个机会。” 散会后,社员们边走边交头接耳。 说干就干,设计完成,石灰白线画好,会议后的第四日,一场车推筐抬改变村庄生活和地貌的集体劳动就要开始了。 会议后的第三日,易媳和女儿在集体食堂吃完午饭后,就为已经出院,但还需要在家将养的易其马打了些饭菜带回。 “闺女,照看着你爷吃饭,我趁暖和出去拾拾粪去。”易媳说完,就背着粪箕一溜烟地出了门。粪箕,是当地人用杨树或紫筋槐枝条编织而成的能背着的筐,可以捡拾庄中人或散放的猪马牛羊的粪便,然后背回家来成堆腐熟,等待开春肥田。爷,是当地人对父亲的称呼。 易媳走出家门后,一边不停地用眼打量着周围的地面,装作搜寻粪便的样子,一边慢慢地拐入栗树顶南部的一条小沟。 小沟之深,没有人高。进入小沟后的易媳,先是站着用眼扫描着四下是否有人,确定无人后,就做了个脱裤下蹲的动作,那意思是她要大小便了。 其实,她也就是装装样子,她根本没有脱去裤子大小便。而是弓着腰,眼睛贴着地平线,再次扫描着四周。再次确定四下无人后,就走出小沟,鬼鬼祟祟溜入小沟北二十多米的一户人家中。 正是: 扩大鱼塘生产鱼, 鱼儿帮助解饥荒。 易媳一路装模样, 因何溜入一户房? 第26章 惊现石敢一宝遇险 开挖西部南汪。以及联通南汪与南芦汪通道的的劳动开始了。整体看上去,工地上人山人海,很是气派。这个真正的集体共餐的大锅饭时代,土方工程的劳动的质量依靠两个方面。其一是社员的自觉性,这是最主要的一条。其二是队长的巡视监工,这是次要的一条。你想啊,那么多人,队长走到东头看不到西头,巡到南头望不见北头,所以社员劳动的积极性主要还是靠自觉,最好就是像口号喊的那样:共吃食堂热腾腾饭,集体劳动加油油干。事实是,更多的社员尽心尽力,但不可否认的是,总有些劳动不卖力的“滑蛋或者“半滑蛋”,他们不但自己“滑蛋”,还阻止别人正常劳作,在一定程度上拖累了劳动的质量。这些“滑蛋”是:共吃食堂热腾腾饭,投机取巧慢悠悠地干。对于实施促进劳动积极性的工分制度,这在文王塘庄还是后来。 厂一宝的这个组六个人,原本没有“滑蛋”,但这一次,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原本不“滑蛋”的易媳却变成了“滑蛋”。这不,易媳瞄着监工的尹三米走远,而此时两个人用一条扁担、前后抬着中间挂着筐土的人也已离开,就开始小声对向筐内填土的人唠叨:“不要太憨,监工来时,满铁锨、快溜地朝筐里填土,要表现积极。监工走了,铁锨头顶弄点土就行了,他又看不见,只要你不闲着、不憨站就行。” 抬土的回来了,易媳又嘟囔:“队长走远了,人山人海的,他哪能看到你呀,慢慢悠悠地抬着走就行了,慌慌忙忙跟小跑似的干什么,不怕累呀。”厂一宝负责抬筐,她也感觉按照易媳的话做,自己能够轻快些,而且刚刚生完儿子郑恩之的她,身体还有些虚弱,更需要轻松一些的劳动。但她是个有十分力气硬要使出十二分的人,所以听了易媳的话,还是心里不舒服。 其实,对于村庄里的“滑蛋”,尹三米当然是清楚不能再清楚了,他当然要给予特别的关注。但今天,他不只特别关注“滑蛋”组,还要用心关注厂一宝组。按往常,这样的一个组,尹三米是绝对挑不出什么刺来的,但今天不同了,今天有了变化的易媳,而且易媳的唆使,确实让这个组的活慢了下来,这就更引起了尹三米的重点关注。 怎样重点的关注?尹三米工地上巡视了一圈后,就站在南汪北的一片阳光格外明亮处,眼睛专门死死地盯住厂一宝这组。 他为什么要盯厂一宝?尹三米心里也明镜似的,不是厂一宝干活偷懒,相反厂一宝是一个十分勤快的人,是个劳动的好手,这是庄里人没有不承认的。他盯厂一宝,就是要使她紧张,就是要使她勤快得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就是要狠狠地累这个孩子刚满月的女人,来无声地发泄心中的怨气。今天,这个组神经病似的干慢了,就更使得尹三米有了重点监工的理由。 因为队长开始目不转睛地监工,易媳也没辙了,只能硬着头皮不停地干。因此,每筐土都填得满满的溜尖溜尖。而且填满筐的时间也明显减少,抬筐人利用填土歇息的时辰自然也就明显减少,加之尹三米监工带来的心理压力,拼命地干了一段时间后,厂一宝这组的社员就都疲惫不堪了。 这个时候,易媳突然耍了个花招:“俺今夜着凉了。哎吆哎吆,不行了,不行了,要拉裤子了。”说着,她就双手捂着肚子从汪底弯着腰,沿着汪的陡坡向上面小跑而去,她要再越过西河堰,到河堰西无人的地方解手。所谓解手,是当地人对大、小便的称呼。 一看易媳双手捂着肚子跑走,尹三米声嘶力竭地一边对着易媳大喊“正干着活呢你要干什么去?!”,一边从汪北边的陡坡趔趔趄趄地小跑着下到汪底,直奔厂一宝处而来。 到了厂一宝的地方,尹三米一边嘴里骂着易媳“真不是个东西”,一边拿起易媳填土的铁锹就填补了少人的空缺。 先有队长目不转睛地监工,后有尹三米亲临劳动,厂一宝的这组可谓是马不停蹄。可人毕竟不是马呀,终于这个小组的人儿都精疲力竭了,尤其是刚满月身体原本就虚弱的厂一宝更甚。 恰在此时,尹三米在挖掘一条西部南汪地界上一条很深的老水沟下的淤泥时,突然发现了一块矩形的石头。 因为矩形石头太重,尹三米就喊来会计帮忙抬入厂一宝的筐中。厂一宝刚要迈步,尹三米突然叫停,并惊奇对会计说:“会计,石头上有字哦。”尹三米不识字,所以是要会计看看。 会计用手又抹了抹石头上的土,“泰山石敢当”五个字映入眼帘:“队长,是泰山石敢当五个字。” “这儿怎么会有泰山石敢当?”尹三米的脑海里突然冒出这样一个问题,但瞬间他就联想起上辈人的传说。 多年前,一个庄人的儿子因为结婚要盖新房。新房建在哪儿呢?就建在大前门井口北,距离井口一百多米的地方。这个地方原本是平地,但庄人的儿子为了使宅基地变高防水,就把宅基地前面的平地挖出一个大坑,将土垫在宅基地上。 房子建好后,庄人的儿子就娶了新媳妇。大坑在门口很难看,庄人的儿子就在大坑里栽了一些树,而且大坑里又刮来了一些草种、树种,所以,人工的种植加天然的播种,大坑很快就郁郁葱葱了。于是,大坑临近的人,也包括庄人的儿子和媳妇,把一些该扔不该扔的东西都往大坑里扔。 后来,庄人儿子的媳妇,生了大孩子,但大孩子体弱多病。不久,庄人儿子的房屋前,就竖起了这块石敢当。再后来,儿子的媳妇又生了第二个孩子,但第二个孩子两岁多的时候却夭折了。听说是夜间庄人儿子家发生了什么怪异的事儿,随后二儿子就死了。 再后来,庄人的儿子就迁往外地了,而泰山石敢当也就没有了去向。没想到今天竟然在开挖西部南汪时出现。 那么,有些石头为什么叫“石敢当”呢?西汉史游的《急就章》说:“师猛虎,石敢当,所不侵,龙未央。”这里石敢当的意思,就是“石头可以抵挡一切邪魔”。 把石头看作有灵气的东西,来源于远古时候人们的灵石崇拜。那时的人们认为万物有灵,对生活中可以用来解决实际难题的东西都怀有敬畏,形成崇拜。比如火可以煮熟东西,还可以取暖,人们便崇拜火,也就有了火神。而最初的猎杀武器和自卫工具就是用石头做成的石刀、石斧,石头还可以砸碎食物,搭建房屋,因此人们产生了对石头的崇拜,认为石头也是有灵的。 很多人之所以喜欢用“泰山石敢当”,那是因为泰山为五岳之首,人们更为崇拜。另外,还存在一个传说。 古代,下邳城县衙门里,有三间房子,整夜闹鬼,没有人敢住,住进去的人,不是死,就是疯。原来有两个县太爷住在这个房子里,不知不觉得死了,官府衙门都认为是他们作恶,被人害了。可是聚集全国有名的判官侦探,也没发现一点蛛丝马迹,而成为悬案。几任县太爷想把它拆掉,都不敢拆,怕连累自己,于是住在院子里的人,都不敢走近这房子,整夜吓得睡不着觉。一天,县太爷贴上告示说谁能在这房子里住三天,赏白银五百两,并让他在衙门里头当差。这告示贴了半个多月,也没人敢揭,因为邻近的人没有不知道这件怪事的。这时来了一个自称是泰山脚下的穷汉子,来这里逃荒要饭,名叫石敢当的人,他发现了这个告示,心想,我去试试,不仅弄来五百两白银,还能在衙门里混个吃喝,不要再东家讨,西家要的了。 于是他把这告示揭下来,一敲惊堂鼓,被衙役领到了大堂上,见了县太爷。石敢当说明了来意,决心在这间房子里住下来。县太爷可喜极了,一看这汉子,高高的个子,墩实的身子,黑乎乎的皮肤,大大的眼睛,是一位血气方刚的男子汉。于是就叫衙役领石敢当进了那间房子。石敢当四周打量房子,不错呀,青砖青瓦红抱柱,雕龙画凤漂亮极了,就在东墙的床上住了下来。第二天,县太爷带着衙役来到房子门前,敲了敲门喊:“石敢当,石敢当”石敢当这时正睡得香甜,他哪里找这么好的地方住,红木床,花被褥,绿罗帐,丝枕头,这是县太爷的享受。他突然听有人敲门叫他,忙回答说:“叫什么的?”县太爷和衙役在门外伸了一下舌头说:“还没有死,怪哉怪哉。”两个人摇摇头走了。 石敢当起了床,吃罢了饭,来到县太爷的大堂里说:“县太爷,五百两银子拿来,给我衙役的权利。”县太爷说:“你没有什么感觉?也没听到什么动静?”石敢当说:“我睡得甜甜的,什么也不知道。”县太爷说:“你这才住一夜,住上半月再说。”石敢当说:“半个月后怎么办?”县太爷说:“不给银子,割掉右耳朵,不给衙役权利,割掉左耳朵。”石敢当说:“行,就这么办。”石敢当在这里一直住了半个月,吃了半个月的饭,不但没有什么事,并且还胖了许多。半个月过后,石敢当又来到大堂,见了县太爷,向他要银两,要官职。县太爷没话说了,付给他五百两银子,又让他做衙门的衙役,叫他仍住在那屋里,又住了一年,石敢当还是没有什么事,县太爷感到惊讶,这样县衙里的人,不仅不害怕了并且还睡得挺香甜,县太爷便提拔石敢当为衙役长。可是石敢当在这里生活了一年多,看透了县太爷的腐败无能,于是就对他说:“我不干了。”然后扬长而去。 县太爷认为石敢当是位能治鬼怪的神仙,又因为他来自泰山脚下,于是认为他是泰山石的化身,于是就取一块泰山石,刻成石敢当的样子,放在衙门院中,从此人们觉睡得香,心里也踏实了。这样,泰山石敢当镇宅避邪的灵验一传十、十传百的传开了。有的人为简便行事,就在石头上写着“泰山石敢当”五字,作为镇宅之石放在住宅屋边镇宅避邪降妖。 但庄人的儿子家的这块\"泰山石敢当\"为什么不能抵挡邪魔,而被他深埋在这里,只能看他给后人留没留下有关的说法了。 话说这一次抬起土筐的时候,因为有石敢当,很重,也因为之前一直劳动不能喘息的疲惫,厂一宝眼前突然冒出了一片金花。厂一宝短暂地无意识地停了一下。但金花随即消失,厂一宝瞬间又清醒了过来,只是觉得有难以忍受的累乏。 厂一宝继续抬着沉重的筐,在汪底到地面的陡坡上艰难地攀登。她忽然两腿打颤,天旋地转,脑子里仅片刻地浮现了儿子郑恩之虚弱的身影,随后就眼角流出儿滴泪水地昏迷倒下了。 厂一宝摔倒了,整个身体扭滚着从陡坡滚了下来。她抬的是扁担的后部,掉落下的土筐和石头也翻滚着向下,直至从她的腿部碾压而过。 不得了啦,周围的社员一拥而上力图抢救,但尹三米此时却只大声地喊了一声“工间歇息”后就不知了去处。 要知厂一宝状况如何,庄人儿子为何迁走,且看以后分解。 正是: 易媳今日鬼主意多, 惹出三米关注警觉。 一宝累至土坡昏厥, 筐石滚下碾身而过。 第27章 监狱取证又传成真 话说郑布山亲生父亲“阻击解放军”的说法,因为刚刚解放时他“相好的”带着孩子回河南老家,而且谁也说不清她河南老家的具体地址,因此村干部也就无法调查考证。 既然这条线断了,村干部自然想到了从布人父亲处另辟新途。 于是,村干部找到布人父亲。 “不论怎么说,你是我们行政村第一个有勇气敢于揭露他人“罪行”的村民,我们非常欣赏你的做法。”村干部表扬着布人父亲说。 “哪里,哪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这是每一个村民都应该做的。”布人父亲微笑着点头哈腰。 “不过,出了难题了?” “出了难题了?如果需要俺帮忙的话,俺一定连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 “哈哈,也没有必要使出这么大的劲儿。因为俺们从布山亲生父亲这边,调查他在足王山阻击解放军的事儿已经断了线索,所以需要从你这边来落实考证。” 因为布人父亲已经做好了应对这一情况的准备,所以他并不慌张,而是气定神稳:“好好,请您问话。” “你是怎么知道布山亲生父亲参加了外庄的一个民团,而且参与了足王山对解放军的阻击战?”村干部问。 “您们也知道,俺喜欢交朋友。外庄的一个朋友给俺讲的。” “你的外庄朋友又是如何知道布山亲生父亲这样的事情?” “他既是那个庄的人,又是民团的成员。一天晚上,他找到俺一脸忧郁地说要喝酒。我说喝酒是好事呀,愁眉苦脸干什么?他说哥您不知道,明天俺们民团就要在足王山打仗了,谁知道打仗之后是生是死啊。俺的情绪也被他的话语带得伤感起来,半天才安慰他说,你命大,不会有什么事儿的。随后,俺俩就边喝边吃边聊,就聊到了布山亲生父亲也在民团,也要参战的事儿。” “你的这位朋友叫什么名字?” 随之,布人父亲把朋友的名字告诉了村干部。 村干部到外庄了解此人的时候,得到的消息是,此人是本庄人,所以比较熟悉,他的确是民团成员,也的确参与了足王山阻击战,但已经战死在足王山,其坟茔已经在外庄的坟地中风吹日晒好几年了。 通过布人父亲朋友这条线,了解布山亲生父亲事情又行不通了。不过,在外庄调查求证时,还得到了另一条可能得知真相的渠道。这条渠道就是,训练民团的也已经在足王山阻击战中死亡的地主团长,有一个参加了国民党军队的儿子,解放后已经被判刑,就在距离亲三县二百华里远的从州市监狱服刑。解放战争时期,他就在家乡的附近当国军,他经常回家参与父亲组织的民团训练,他应该知道布山亲生父亲是否参加民团,是否参与足王山阻击战的真相。 拿着亲三县相关部门的介绍信,村、乡、县三级的相关干部前往从州监狱,面谈民团团长的儿子。 “你可知道你父亲的民团里有文王塘庄布山亲生父亲吗?” 民团团长的儿子思忖片刻:“没有。俺的记忆中,民团没有文王塘庄的人。” “你再好好想想,确定一下。” 民团团长的儿子又思忖了良久,说道:“俺指导训练的时候,确定没有。不过,在足王山阻击战前好长时间,俺都没有回家指导了,如果这个阶段文王塘庄人参加了民团,那俺就不得而知了。” 眼看很有希望的一条线再次断了,调查取证的干部非常失望。 “俺很好奇啊。”民团团长的儿子接着说了这样一句话。 “好奇什么?”调查取证的干部失望的情绪中似乎有些兴奋。 “解放前,俺在指导父亲民团训练的时候,有个团兵趁着休息的工夫接近俺,神神秘秘地问俺知不知道亲三县城西六十华里的石庄桥战斗。俺说当然知道,俺还差一点将做了连长的小命丢在那里呢。他又问俺知不知道文王塘庄的当了国军的布山过继父亲,被打伤在桥上并掉入河中死亡,俺说那么多人参加战斗,俺才认识几个人呀,所以不知道。他最后说,长官,布山过继父亲就是在那里阵亡的,您虽然没有见过,但你要说它是事实。俺当时就纳闷了,这个兵蛋子强人所难,是为什么呢?” “你知道这个兵蛋子叫什么吗?”村干部想起了文王塘庄人关于布山过继父亲的传说。 “民团的成员很多,俺指导的时间又少,所以并不知道。这件事儿,加之今天您们要了解的事儿,怎么都与布山有关?一个是他的继父,一个是他的生父。所以,有些奇怪啊。” 听了这样的话,干部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至此,布山亲生父亲足王山阻击解放军的事件成为了无证事件。但因为布人父亲敢于揭露的勇气,他还是获得了上级一定金钱嘉奖,并且,家庭成分在徘徊中决定上报为中农。布人父亲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就在布人父亲得知自己的家庭成分被上报为中农的那个夜晚,他因为高兴而在外庄和几个朋友喝酒。回来的路上,他见到了一个身着白衣、一个身着黑衣的人。 白衣人拖着长长的舌头跟他说:“你这个家伙,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你的兄弟呢?你应该向我俩学习啊。”说着,白衣人指着身边的面无表情的黑衣人说。 布人父亲吓得哆哆嗦嗦:“你们是黑边无常吗?你们要干什么?” 白衣人继续说:“我们是要你向我们学习。你知道吗?谢必安与范无咎是一对至交好友,他们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情谊非常深厚。有一次,两人一起结伴外出游玩,没想到半路上却遇到了大雨,没有带伞的两个人无法再继续前行。 于是他们就约定好,让范无咎在附近的一座桥下躲雨,谢必安负责回家去拿伞,到时候就在此处汇合。大雨倾盆而下,河水也慢慢的开始往上涨,躲在桥底下的范无咎逐渐的要被河水淹没了,可是谢必安一直没有回来,因为要信守两人之间的约定,范无咎并没有选择逃跑,而是坚持等在原地,最终被活活淹死。 等到谢必安迟迟归来之时,他的好朋友早已经离开了人世,这让谢必安痛悔不已,他觉得都是因为自己来的太晚,才会导致好友丧命。于是他也上吊自杀,决定去黄泉之下陪伴好友。 知道吗?谢必安就是我白无常,范无咎就是我兄弟黑无常。” “知道了,俺以后要学习你俩,好好对待兄弟和朋友,也好好对待所有人。” 布人父亲刚一说完,对面的白、黑衣人瞬间消失了。 布山亲生父亲在足王山阻击解放军的证实不了的事件,经过一小部分庄人的传来传去,又把布山亲生父亲传成了黑五类中的三类——反革命分子。 各位看官,这些事情的真相何时能够大白于天下,请看以后分解。 正是: 从州监狱寻证空, 参与阻击无据证。 想起桥上战斗烈, 谁知继父有无影。 第28章 呼吸全无春月施救 话说眼冒金花一阵眩晕滚到汪底,且被土筐和石敢当碾过腿部的厂一宝,面色火纸样地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儿。就近劳动的庄人一阵惊呼、一拥而上力图抢救,但此时只听董春月大喊一声“别忙抬她”!董春月既是接生婆又会常见的医术,故听到她的喊声,包围在厂一宝身边力图抢救的人,都自觉地脱离了与厂一宝的接触,用紧张而期盼的眼神看董春月如何处理。董春月迅速地蹲下来,双指在厂一宝的鼻孔处测试了片刻,顿时惊骇出浑身冷汗:怎么没有了呼吸?董春月本能的反应就是死死地掐住厂一宝的人中穴,因为它被农村人称之为“救命穴”! 谢天谢地,苍天有眼,在董春月的一番操作下,厂一宝恢复了微微的呼吸。董春月长长地舒了口气,豆大的汗珠从脸颊哗哗滴下,众人也一阵兴奋地骚动:终于有口气了,真是吓死人了。原来,厂一宝是短暂的休克。 董春月并没有因厂一宝的呼吸恢复而停下手脚。她继续用手轻轻地按、摸厂一宝的腿部,因为当时就在附近的董春月,看到土筐和石敢当从厂一宝的腿上碾过,她担心腿部会有骨折的现象。但两条腿被轻轻地按、摸完成,也没有发现异样的隆起,她确定没有严重的骨折了。于是,她又立马招呼平车手,将车子拉到厂一宝的跟前,再招呼一个人捧着厂一宝的头部,两个人抬起厂一宝的躯干,她自己则小心翼翼地捧起厂一宝的两条腿,将厂一宝挪到了平车上。她为什么小心翼翼地捧着厂一宝的两条腿呢?她担心可能有按、摸不出来的轻微的骨裂。 平躺在平车上的厂一宝,被董春月安排人拉到了南场屋,这里是做饭及集体用餐的地方,比寒风凌冽的南汪处那可是温暖多了。 董春月知道,接下来,厂一宝肯定要先送到大队保健室诊治一下,如果大队保健室无能为力,那还要往乡医院转移。但这些首先要队长尹三米的出面安排。但她左顾右盼,连尹三米的影子也看不到。 董春月很是愤怒。其实,哪里只是董春月如此,劳动的人群也是如此,在这种人命关天的时候,生产队长怎么躲了呢? 董春月一腔怒火地往尹三米家小跑,尹三米果然在家。这么冷的天,他可不憨,躲在外面多受冻。 “她叔,三嫂子厂一宝工地受伤、命悬一线你就在现场呀,你不带头安排处理,反而躲在家里,这是哪门子意思?!”董春月责问的语气。 尹三米看了董春月一眼,随即又把眼皮耷拉下来,默不作声。 “你倒是说话呀。”见尹三米仍然无语,董春月急得要拉尹三米的衣襟前去。 尹三米终于开口了:“那么多人劳动,怎么没有别人劳动中晕倒摔倒,只有她发生了这档子事儿?是为逃避劳动装的!” “她叔呀,三嫂子儿子郑恩之刚刚满月,身体还在虚弱的时候,你又虎视眈眈地监看她们干活,补充劳力地给她们填土,使她们不敢有半点的喘息时间,精神紧张而又劳累过度,最终晕倒不很正常吗?” “正常什么正常,她家就没有正常的人。布山过继父亲如果正常能害死俺爷吗?爷,是当地对父亲的称呼。布山亲生父亲正常,能在足王山阻击解放军?厂一宝正常,她儿子郑恩之能克病了俺的儿子土月吗?还克死了易其马的儿子?!” “她叔呀她叔,怎么又来这一套了呢?难道你不知道这些是谣传成真,或者臭嘴伤人?郑恩之宝宝刚刚满月,而且是个异弱的孩子。孩子本身就够可怜的了,你再无中生有地攻击他,倒底还有没有一点善良之心啊!” “俺来这套有什么不对!俺怎么没有善良之心!你不要给厂一宝和她的家人辩护!再说了,该给她筐内填土的时候,正好奇怪地出现了石敢当,说明她命中注定要被石头碾腿。”尹三米继续理直气壮。 “好了,好了,俺不跟你争了。”董春月突然语重心长起来:“你仔细想想,三嫂子是劳动时出的事儿,如果发展到死人的惊天大事,你这个生产队长不可能没有责任,但你要积极抢救,那事儿就会小很多。你要是冷血心肠,那你就摊上大事了!” 见尹三米有所动摇,有所回心转意,董春月拉着他的衣襟就要外走。 “别拉俺,俺去,俺去。再说了,让人看见了,还觉着你要拉俺上床呢。”说着,尹三米就故意去抓董春月拉着他衣襟的手,“好细嫩,好温柔。” “都火烧眉毛了,还耍流氓。”董春月迅速把手抽回来。 各位看官,厂一宝情况最终如何,且看下章分解。尹三米对董春月如何这样,且看以后分解。 正是: 累虚眩晕厂一宝, 筐石碾压休克倒。 救命女医董春月, 苦口婆心三米到。 第29章 月下三衣南汪生情 当董春月、尹三米来到南场屋的时候,令他们非常诧异的是,平车上已经没有了厂一宝的身影。仔细打量正在吃饭的大家,也找不到厂一宝的脸庞。厂一宝到哪儿去了呢? 话说董春月去找尹三米的当儿,一圈人围在平车的周围,几乎都在期盼着厂一宝能够转危为安。厂一宝休克的时候,不知道是谁告知了尹良这一信息。所以尹良一路小跑到了南汪,得知厂一宝已经被转移至南场屋,就又追到了南场屋。 “他三婶子,“让开的人群使尹良走进了厂一宝的身旁,她轻轻而亲昵地说:”她三婶子,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见厂一宝毫无反应,尹良焦急地等待片刻,又迫不及待地说:“你能动一下手指给大家看看吗?甭提我们有多担心啊i“ ”是啊,是啊,我们都很担心啊!“周围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 当然,也有表面装出怜悯,但实则内心幸灾乐祸的人,那就是易媳和与她隔着一个人的“死鬼男”。之所以隔着一个人,一是靠得太近易被人家发觉。二是,又不是离得太远,还能够秘密地交流眼神。 当厂一宝在汪底没有呼吸的时候,易媳的两个人,时不时地对视着眼睛,那眼睛里都流露出报复得逞的快感,流露出男人计谋实现的快意,甚至男人还流露出“你这个女人日后可要加倍‘报恩’”的情态。现在,厂一宝有了微弱的呼吸,他们当然和其他人有着不一样的心情,对视的时候,都失落地微微摇着头。其实,当易媳就走出小沟,鬼鬼祟祟溜入小沟北二十多米的一户人家,找到“死鬼男”参谋计策的时候,“死鬼男”就心中暗喜,因为谁都不知道,他也想适时报复郑家,而现在终于有了做不易被人觉察的“背后使枪人”的机会了。 也许是尹良和大家的关心和焦急激活了厂一宝,也许是尹良和大家的声音惊动了厂一宝,她突然睁开眼睛了。尹良激动得用抓着厂一宝的双手,围着的人也是一阵兴奋:”醒了,醒了!“ “良姐,你怎么在?俺这是在哪里?“厂一宝惊奇问身边的尹良。 “他三婶子,你不记得了吗?刚才干活时你晕倒了,是大家把你弄到这里的。甭提大家多担心你了,谢天谢地,你终于醒来了。“ “嗯嗯,有点印象,多亏大家帮忙了。现在是什么时候?“ “这就要午饭了”尹良继续说。 “午饭了?这么快!“厂一宝一骨碌从平车上爬起来,继续说:”良姐,谢谢你了。”然后又对着周围的大家说,“多亏大家帮忙了,俺得快快打些饭回家,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呢。“ “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众人中有人发出感叹。 厂一宝打了玉米粥和鱼炖萝卜豆,取了煮熟的红薯和胡萝卜,就强打着精神快速地回家了。因为闺女小菊肯定很饿了,儿子恩之或许正哭着等着奶水呢。眼下,厂一宝的奶水还能够凑乎,多亏这段时间经常有鱼炖萝卜豆的菜,而且木三衣特别交代要给庄里喂奶的妇女多打一些。 所以,当董春月、尹三米到来的时候,厂一宝已经回家给孩子喂奶了。但下午,厂一宝返回了工地,无论董春月和众人们怎么劝说,厂一宝都说身体没事,要坚持劳动。只不过尹三米不再有意地专盯这个组,他也担心厂一宝出了事,他这个生产队长也存在吃不了兜着的可能。 当天下午劳动收工后,易媳回到了家里,就给易其马绘声绘色地说起了厂一宝和“泰山石敢当”的事情。易其马家后来迁入,并不知道关于这块石头的传说,因此心中暗喜:何不把它搬来自己的家中,也好转转运气?因为,他的哮喘与儿子的死亡,他认为自己的宅子需要镇一镇。 于是,半夜三更,趁着没人,易其马拖着有病的身体,由媳妇背着粪箕,他拿一根细棍,就准备把“泰山石敢当”放在粪箕抬回家中。 当他俩距离从汪底运上来的石头还很远的时候,月光之中,“石敢当”处突然出现了一只活蹦乱跳的猫儿,她俩大惊。随即,从新挖的汪底又跑上来一个孩童,他在追逐着刚才那只可爱的猫儿。而且,这个孩童之后,还有一个更小的孩童也追了上来。她俩更惊。于是,两个孩子和一只猫儿,就在“泰山石敢当”处嬉戏起来。 “快看,她爷,哪个小的怎么那么像俺们的儿子呢?”女人眼尖,观察更为细致。 易其马定睛细看:“嗯,好像真是俺们的儿子呢!” 易其马刚一说完,易媳就“儿啊,儿啊”地喊着想快速地追过去。 易其马一把拉住媳妇,而此时此刻,在易媳的声音中,猫和孩童瞬间消失。 易其马哪还敢抬这块“石敢当‘啊,因为石敢当原本是阻鬼镇邪的,但这块石敢当怎么会有阴魂在玩呢?他哪里能镇邪,它是在招邪啊。易其马拉着媳妇慌乱地回到家中,再次睡到床上的时候,易其马问媳妇:“你认识那个大一点的男孩吗?” “你都不认识,俺后来嫁过来,怎么可能认识。”易媳回答道。 “你注意到这块石敢当的颜色了吗?” 易其马之所以要问这样的问题,因为他听过一个传说。 古代,有家两口子经营一个小的砖窑场,生活算不上艰苦,但也不是很富裕。因为两口子做生意实在,物美价廉,因而镇子上的人如果需求量不大的情况下,都会用他们家的砖。 因为砖窑开在官道和小路的交叉口上,因而在砖窑的两个墙角处都镶嵌着一块“泰山石敢当”! 李姓夫妇家处在十字路口,立上“泰山石敢当”是没问题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泰山石敢当”竟然变了颜色,慢慢的变成了红色,犹如鲜血一般。 两人也是吓得不轻,赶忙托人找高人来处理。前前后后来的高人怎么的也有十余位,但是当他们看到红色的“泰山石敢当”之后,都是告诉李姓夫妇搬家,而后分文不取,转身就走。 但是李姓夫妇的全部家当都在这里,他们怎么舍得搬家,只得继续在这里住了下去。 又过了一年,李姓夫妇二人开始做噩梦,梦到恶鬼,每每半夜都会被吓醒,但是即便如此,他们还是不肯离开。镇长都说帮他们盖房了,但是李姓夫妇不知道为何,就是不愿意离开。 但是离不离开可由不得他们两个,先是男人被砸断了腿,还没好利索,女的又差点掉进砖窑,一头秀发都被烧没了,成了个活尼姑。 墙角的“泰山石敢当”愈发的通红,就好似要滴血了一般。两个人一商量,就决定搬家了。镇上的百姓想要给他们帮忙,但是他们拒绝了,两个人买了一辆大马车,而后费劲的往马车上装着大箱子。 正当他们快要收拾完的时候,忽然天空乌云密布,整个天空都暗了下来,唯独那红色的“泰山石敢当”显得格外的耀眼。 李姓夫妇有些害怕,就加快了进度,但是当最后一个箱子从砖窑里搬出来的时候,一道雷电劈下将“泰山石敢当”劈成了两半,而后平地生风,一道龙卷风瞬间形成,并朝着李姓夫妇奔去,就快要将他们卷入其中的时候,一个老道士出现了。 老道士拂尘甩出,缠住李姓夫妇的手臂,一使劲就将她们拽到了自己的身边,而后收起拂尘,从背后抽出青铜剑直指前方。 “大胆,恶鬼,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残害百姓,看我不打你们个魂飞魄散。”老道士说完就冲进了龙卷风中。 明明只有一把青铜剑,但是龙卷风里竟然传来了兵器对抗的声音,叮叮作响。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龙卷风彻底散去,乌云散开,阳光洒下照在了裂开的“泰山石敢当”上。 能看得出老道士消耗挺大,真个道袍的后背都湿透了。李姓夫妇看到“泰山石敢当”颜色变回了正常,顿时大喜过望,对着老道士就是一阵感谢。 老道士摆了摆手道:“除魔卫道是老道士的本分,还好没来晚,老道士也是听道友说这里有妖魔作祟,为祸人间才赶来的。如今你们不用搬家了,老道士也饿了,弄点斋饭,荤素不忌,嘿嘿!” 因为知道这个传说,所以易其马就问媳妇石敢当的颜色,一旦出现红色,这块石敢当就被阴魂污染了。而易媳的“黄里透红”的回答,正好验证了易其马的猜想。 经过半个月的艰苦劳动,西部南汪,以及连通西部南汪和南芦汪的通道顺利完工。 一个月亮皎洁的夜晚,虽然无风,但寒气依然逼人。不过站在西河堰上的木三衣,似乎没有感到丝毫的寒意,因为他已经完全沉浸在对工地的满意和对未来鱼儿丰收的情景中了。 长长宽宽的西部南汪,其东部一条东西南汪间的汪中路,被当地用来敲打地基,使其结实的工具——“夯”砸得平平实实。它一头挑起村庄的大前门,一头担着用于晒谷打粮等的南场,将来还会两边鱼儿欢跳,是一条美不胜收的路啊。西部南汪的南部汪顶,被深挖上来的土壤垫的高高的平平的,开春再栽上紫金槐的老根,进而发育成绿油油的繁茂一片,既能阻挡小孩儿靠近汪水,又能收获槐条编织筐、箕用于劳动。北部紧靠西部南汪的人家,稍暖之时汪边种上榆树、柳树,夏季借着水汽在树荫下乘凉,那该多么滋润。西部南汪连通南芦汪的通道就在西河堰下,将来养了的鱼儿在西部南汪与南芦汪之间游荡,站在河堰之顶观赏,也是十分舒心的事儿啊。 靠河,靠塘,靠西部、东部南汪,靠自然与人工养殖,文王塘庄或许会逐渐度过极度饥饿了。 木三衣看着想着,不觉眼里有了水儿。 要知木三衣在尝到甜头后是否还会有改造土地的新想法,以及情男为何也有报复郑家的心理,且看以后分解。 正是: 尹良到来一宝醒,三衣月下泪盈盈。 易媳情男喜悲变,情男暗枪为哪般。 第30章 四月晒阳鹅狗斑蛇 郑恩之四个多月大的时候,春日的气温已经比较温暖且稳定。虽然厂一宝的奶水能够跟上,但郑恩之与同龄正常的孩子相比,仍然是瘦小、虚弱、精神萎靡,身体的黑毛依然浓密,头颅依然大,只是黑紫的脸色变为了黑黄。 遵照董春月的嘱咐,厂一宝安排姐姐小菊经常抱着弟弟出去晒太阳,其目的有下面三点。其一,加强太阳的照射,有利于驱除体内的寒气而提振精神。其二,加强太阳的照射以达到给身体补钙的目的。其三,春日春风和煦,鸟语花香,孩子身处这样美妙的环境里,一定会对身心有良好的作用。 小菊先是抱着恩之在西河堰上转悠。转悠了多日之后,弟弟恩之的精神状态并无明显的提振。他仍然大多的时间眯缝着眼睛,呼吸慢而微弱,小手小脚也不太动弹,身体的虚弱一见可知。 西河堰转悠够了,小菊就想到了当地人称为老爹的爷爷。老爹被队里安排在一片叫南湖的田地里看护庄稼。 南湖很是特别,它是一块中间凸起四周下坡的土地。凸起的地块,叫做银杏顶。有三棵古老的银杏树,但其中的两棵最为古老,据说是五代十国时期折冲都尉“小弟”留下的,而且一公一母。后来,银杏籽粒又孕出了很多,但为了不占用生产粮食的土地,人们就仅仅只留下一棵母树,其它的则不允许生长。 郑布山亲生父亲三个儿子全部结婚后,父亲就在银杏顶搭建了一个比较高大的面向朝南的“人”字形棚屋,又在棚屋的东侧用土坯垒出了一个小锅屋,这样,他就基本以这儿为家了。 因为该地块的保水功能差,布山亲生父亲,就在上一季粮食收完,下一季粮食还未开种的时候,环着银杏顶开辟了几条环形的小沟,以起到保水的作用,加之南湖土地肥沃,所以,这儿算是文王塘庄的高产之地。 小菊想到了老爹,想到了银杏顶。那里既可以在棚屋的里门口,也可以在棚屋外晒太阳。既可以站着抱着弟弟恩之,也可以坐在板凳上抱着恩之晒太阳。既可以抱着弟弟恩之睡觉,也可以放在棚屋内的太阳处,让弟弟恩之晒着太阳睡觉。而且,站在银杏顶,春风更爽,看景更远,老爹还可以做自己的主心骨。想到这里,小菊就抱着弟弟恩之迈开了向南湖的步子。 但她刚走了几步,就突然停了下来。 小菊停下来的原因,当然是老爹所养的花斑蛇。 老爹不只是养狗,还养养鹅和花斑蛇。 他养的黄狗,非常地通透人性。每次小菊到老爹处的时候,它很远就摇头摆尾地迎接过来,小菊走的时候,它也能够送出很远,有时候还能送到家中。当然,如果是陌生人,它则狂吠着准备攻击,因此能够很好地为老爹看家护院。 他养的几只大白鹅,也能看家护院,陌生人来的时候,它们首先吼叫出恶狠狠的“:呱——呱——”声音,然后就是扭着头迅速向陌生人攻来。小菊来的时候,它则轻柔地叫着,那意思是欢迎你呀。另外,据说大白鹅还可以辟邪。因为距这不远的西南湖田地,就有一处乱坟岗。 养狗和养鹅,是庄人的历史流传,谁都知道养它们的作用是什么。但对于养蛇,庄人不知道,老爹也不说。 虽然老爹不说,但他自己心里清楚,他之所以养蛇,是因为他做了一件事,和发生的另一件奇事儿。 一天,老爹在巡田的时候,发现了一块地方长满了高高、粗粗的毛笔草。毛笔草,是当地人对狗尾草的称呼。老爹就走了过去,想割了它们晒做冬天畜生的干料。 但老爹走近一看,毛笔草丛中,一条十分巨大的花斑蛇盘绕在那儿。要是给别人,很可能手起刀落,将花斑蛇截成几截,然后割了茂盛的草儿。但老爹没有这样做,而是自言自语道:“花斑蛇呀,你是帮俺看湖吗?俺过会儿给你拿几条三河里捉来的鱼儿,让你美餐一顿。”于是,这条花斑蛇就真的得到了一顿美味。 这天夜里,老爹躺下后就不知不觉的睡着了。可是到半夜睡得正香的时候,突然觉得胸口很闷,口干舌燥,就醒了。 老爹翻了个身,站了起来,借着门缝的月光往桌子上摸索着找水解渴。就在这时,他听到院子里突然发出一种奇怪的声音,他从门缝里看去,一条花斑蛇正在月光中柔软地舞动。 老爹惊出一身冷汗,他赶紧揉了揉眼睛,准备再仔细观察一下。但是当他睁开眼睛时,却发花斑蛇突然不见了。就在老爹惊讶的时候,突然发现一个人站在了门前,那个人有一种奇怪的表情,看上去有点像蛇的样子,蛇头蛇脑的。 老爹惊恐问道:“你是谁?” 那人笑道:“俺不是人,俺是你白天看到的花斑蛇,一条修仙半完成的蛇仙子。” 老爹急忙问道:“你还饿吗?” 那个人回答说:“谢谢您,老爹,不饿了。俺来是想让您办一件事儿。” “什么事儿?只要俺能办到就会一定办到,你讲。” “你能办到,老爹。就是你要把俺养起来。” “你想天天吃三河的鱼儿吗?” “不是。” “把你养起来,你更容易成仙吗?” “也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呢?” “你把俺养起来,以后你就知道了。” 那个人说完,就又突然变成了一条花斑蛇躺在门外边。 老得赶忙开门,就把它养了起来。 小菊一想到老爹养的花斑蛇,就担心弟弟恩之害怕。 其实,哪有小孩不怕蛇的呢?她小的时候也怕,但经常到老爹处多了,她也就不怕了。不但不怕,时间久了,还觉得蛇在蛇窝里相互嬉戏很好玩呢。 想到这里,小菊就又开始抱着弟弟恩之向老爹住的银杏顶走了。因为她想到,弟弟恩之太小,也不知道什么怕什么不怕,而且,早一点让他适应这样的环境,以后他知事儿了,就不存在害怕花斑蛇这样的事情了。 小菊来到了银杏顶。 “老爹,俺抱着弟弟来您这儿玩会儿。” “哟,乖孩子,累了吗?来,赶快把恩之给俺抱抱,你歇歇。” 到了老爹怀里的恩之,感觉到了抱他之人的变化,便努力睁开了一直眯缝着的无神的眼睛。这一睁不大要紧,他发现是个陌生的面孔,顿时就眼露惧色,身体惊恐地微微地动了几下。 “乖孩子,身体太虚弱了。要给别的孩子,早就大哭大叫、脚蹬手刨了。” 然后,老爹迅速将恩之又送到了小菊的怀里:“你再抱着,免得他害怕。等以后熟悉了,俺再多抱一会儿。” 小菊也有点累,她抱着弟弟恩之坐了下来,任凭阳光肆意地照在他们的身上。 不一会儿,小菊发现了弟弟恩之的异常变化。 要知恩之到底出现了怎样的异常变化,请看下章分解。 正是: 春阳照耀恩之心, 小菊又往银杏顶。 狗鹅欢闲花斑蛇, 恩之渐有新变化。 第31章 奇异变化毒蛇袭来 不一会儿,小菊发现被躺着抱的弟弟恩之发生了异常的变化:他眯缝着的眼睛张开了,虽然睁得不是十分精神,但比之以前的弱弱的暗光,那是强了不知有多少倍,毕竟眼光里有了丝丝的亮意。而且,弟弟恩之的小胳膊小腿也动得频繁些了,且动得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有劲儿。 小菊十分高兴,灿烂的小脸对着弟弟恩之一直在笑。弟弟恩之也是十分地神奇,对姐姐从来没有明显笑意的他,竟然也对姐姐露出了可爱的笑容。 “老爹,老爹,快看,快看,恩之有精神了,笑给姐姐看了。”小菊兴高采烈地呼喊着。 老爹笑呵呵地赶快跑过来,可是当他看着恩之的时候,恩之又是一脸的惊吓样,嘴巴撇啦撇啦地要哭。 “不看你了,不看你了,乖孙子,你多笑笑、多动动,大家多宽心啊。以后,老爹会多抱抱你,让你喜欢老爹。” 有了些精神的郑恩之,在姐姐小菊的怀里动手动脚地玩着。此刻的小菊想,该抱着弟弟到蛇窝边让她看看蛇儿了。看习惯了,将来他大一些的时候,就不会害怕蛇的怪异外形了。 于是,郑小菊就将恩之抱到了花斑蛇的蛇窝边。 郑小菊小心翼翼地站在窝前,他和弟弟的眼睛都紧盯着蛇在窝内的蠕动。蛇的身体如同一条怪异的曲线,在蛇窝中缓缓地伸缩。寒芒闪烁的鳞片划过散射进的阳光,散发出毫不掩饰的令小菊惊惧的气息。 其实,令郑小菊惊惧的还不止这些。蛇舌忽闪忽闪,眼睛闪烁着金黄色的光芒,宛如两团小火焰,是追求猎物的预兆? 眼前的花斑蛇,给郑小菊一种压迫感。她不禁后退了一步。但为了弟弟对银杏顶蛇环境的早日适应,她还是抱着弟弟在看。 窝里之蛇,真的是深深吸引了郑恩之的眼睛。他的眼睛里虽然没有什么十分的恐惧之光,但他的身体似乎有细细微微的颤动。 郑小菊对弟弟身体的这种极其细微的颤动,似乎觉察到了,又似乎没有觉察到。但她还是害怕弟弟被吓着,于是就抱着恩之离开了蛇窝。 在棚屋前小院子里的凳子上,小菊坐着抱着弟弟又晒了了一会儿太阳,然后郑恩之就打着哈欠要睡了。 老爹赶紧将棚屋内的草苫子往门口拉了拉,上面铺上了他的一个褂子,就将恩之脖子以下露在阳光下、只有脸蛋躲在阴影里了。老爹这样的做法,明显是既能保证恩之的光照,又能保证恩之睡觉不受强光的刺激。 躺下来的郑恩之,在姐姐小菊从母亲厂一宝处学来的童谣中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小老鼠,上灯台,偷油喝,下不来。哭着喊着叫妈妈,叽里咕噜滚下来。” ‘张打铁,李打铁,打把剪刀送姐姐,姐姐留俺歇,俺不歇,俺要回去打毛铁。毛铁打了二斤半,爸爸妈妈都来看。俺到河边去洗手,螃蟹把我咬一口。俺到山上去放牛,牛儿拱俺背脊骨。” 恩之睡着了,累了的小菊趴在弟弟的身边也睡着了。老爹看着两个孩子熟睡的样子,脸上挂着甜美的微笑。并一直静静地守护在两个孩子的身旁,保护着他俩的安全。 也不知过了多久,醒了的恩之的“叽呀”声将小菊惊醒。已经是中午的时间了,她赶紧抱起恩之就赶往家中,好让母亲喂奶。 厂一宝看了恩之的精神状态,心中暗喜,看来晒晒太阳果真十分有效啊。但她突然又十分纳闷:难道晒会儿太阳真的这么神奇?于是,她问了小菊的来龙去脉。 当小菊告诉厂一宝将弟弟带到了银杏顶的时候,厂一宝突然想起了银杏叶的奇怪,难道除了阳光的照晒,重点还是儿子到了银杏顶?如果真是这样,那银杏顶这块地方,为什么是如此的神奇? 晚上收工回来,厂一宝发现恩之的精神状态比从银杏顶刚回来的时候差了一些,不能说完全恢复了原样,但基本上看不出什么变化。厂一宝就认定银杏顶与孩子的健康变化的确有关了。 于是,她陡然生出了一个计划,并给女儿小菊做交代:“小菊呀,以后俺下地干活后,你就抱着弟弟到你老爹住的银杏顶。在早上和中午,以及中午和晚上的喂奶之间,俺会让你老爹给恩之熬些米粥作为辅食。恩之还小,队里允许用锅,俺一会儿将一个小锅和你爷省下的一些大米拿过去,并给你老爹说明情况。” “行,俺娘,知道了。以后俺就多呆在老爹那儿。”小菊回答很爽快。当地习惯上称呼父亲为爷,称呼父亲的父亲,为老爹。 从此,在以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郑恩之很多时间就是在老爹处的银杏顶度过的。 开始,郑恩之在睡眠之前,能看得出来儿歌会令他十分舒畅,因为听着听着,他就会安然地睡着了。 一次,婴儿恩之和小菊又是一起睡着了。但老爹不能总是拿很长的时间陪着他们,因为老爹还要巡视庄稼,防止被人偷盗。于是,老爹就一边做着肢体动作,一边口中念念有词,那意思是让黄狗和大鹅看好家门,并护卫好两个孩子。然后,才心安理得地巡视去了。 老爹刚走一会儿,庄稼地里的两条短尾蝮蛇蛇就向棚屋爬来。它们虽然在棚屋前的光土地上爬行较慢,但两个孩子特有的浓重的人的气味,还是诱惑着蛇儿勇敢前进。 黄狗的眼睛还在四下游离地乱看,因为它根本就没有见到有毒的短尾蝮蛇,就是见到了,它也不会攻击。 大鹅也高昂着头颅,四处打探,它也没有看到将要给两个孩子带来危险的短尾蝮蛇。 两条短尾蝮蛇继续靠近孩子,情况万分危急。 要知黄狗和大鹅为社么没有看到短尾蝮蛇,以及孩子是否被蛇伤害,请看下章分解。 正是: 老爹巡视田野间, 狗鹅守护孩儿眠。 蛇儿靠近危险悬, 孩子安全临危险。 第32章 春月矫正土欣出生 两条蛇儿继续靠近孩子,情况万分危急。 那么,为什么狗和大鹅看不到短尾蝮蛇呢? 又因为体色和泥土过于接近,甭说狗儿和大鹅,就是经常干活的农民们也很难看清,所以常常因为误踩而被咬伤,严重的还会被毒死。 眼看毒蛇就要到了郑恩之、郑小菊两个孩子的跟前,只听老爹养的花斑蛇处响起了“嘶嘶嘶嘶,嘶嘶嘶嘶”的短促而剧烈的声音。 于是,万分危急之时,短尾蝮蛇爬向了花斑大蛇。一场可能导致两个孩子生命出现问题的危机解除了。 此时此刻,郑恩之突然“哇哇”地哭了两声,熟睡中的郑小菊被猛然惊醒,恰巧,老爹也巡田回来了。 听到孙儿“哇哇”地哭了两声,老爹就担心什么咬了孩子。他极其细致地在屋内和屋外寻找,妈呀,他看到了花斑蛇窝边的短尾蝮蛇。 老爹急忙查看孙子的全身,但没有丁点的伤痕。询问孙女,身体也没任何的地方疼痛。老爹终于放心了。 于是,老爹似乎明白了花斑蛇的良苦用心。此后,他放生了这条花斑蛇,又精心地养起了另一条小的花斑蛇。 后来,郑恩之长大些了,虽然身体还是瘦小、虚弱、皮肤黑黄、没有精神,但似乎多少有些好转。该会说话的时候恩之也会说话,但就是有些懒言懒语。也许,家人及一些庄人的关怀,以及银杏叶、银杏顶的神奇,能使他保住命并达到这样的水平,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会说话后,郑恩之对童谣仍然兴趣。虽然,母亲、老爹把会的童谣唱了一遍又一遍,姐姐小菊把学会的童谣唱了一遍又一遍,但郑恩之百听不厌。要睡的时候,只要有童谣催眠,他都会幸福而安静地睡去。 花喜鹊,尾巴长,娶了媳妇不要娘。娘说话,臭狗屁,媳妇说话像唱戏。 小白鸡,挠柴禾,一天挠了一大垛。跟爹睡,爹打我,跟娘睡,娘拧我,跟猫睡,猫抓我,跟猪睡,猪拱我,圪哩圪堆气死我。 郑布山只有周日才会回家。于是他有一个想法,既然童谣对儿子内心的安静幸福如此有效,为什么不可以教女儿小菊学童谣识字呢?这样,虽然不给小菊上学,但她也不会成为睁眼瞎。而且,她可以有新的童谣唱给弟弟。等恩之稍大一些的时候,也可以早点教给儿子识字呀,他就可以自己读书了。 恩之约一岁半多的时候,此时尹三米的儿子尹土月已经约两周岁了。虽然得过小儿麻痹症,但算得上是小儿麻痹症中的幸运者,不仅是保住性命的问题,而且长得比同龄的孩子又高又胖,阔阔的脸儿也丰满白皙,只是行走的时候,稍微有一点点异样,不仔细观察,根本看不出来。但尹三米还是不能满足,他的目标是没有半点遗留症,但现实却不能达到,因此对郑布山家的畸形恨意仍是日久见浓,甚至怀疑布山给那个同学医生递了坏点子。 此时,尹三米的媳妇临产了。为了安全起见,在媳妇刚出现临产征兆的晚饭后,尹三米就请董春月和姐姐尹良到了家中。 董春月和尹良来到后,就立即在产房中准备好干净的毛巾、脸盆、热水、剪刀和蜡烛等物,并烧一锅开水以作备用。 产房之中,董春月洗净了手儿,就开始检验土月娘的肚子和产道,估摸着离孩子的真正降临还有些时间,就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一边谨慎认真地观察土月娘的微妙变化。 这一等不大要紧,直到过了半夜,土月娘还是没有剧烈的产生反应。 “春月,怎么还没有大动静呢?”尹良变得焦急起来。 “月嫂,怎么到现在还没生呢?会不会------”尹三米耐不住性子地从门外探进头来。 “甭瞎说,不要看,不知道男人忌讳看新生儿出生吗?”董春月打断了尹三米的话,这时候任何不好的怀疑,都会加重产妇的心理负担,给生产带来不良影响,要知道,产子如过鬼门关,关系到母子的生命啊,董春月又继续强调说,“一切正常!”。 董春月明白,尹良和尹三米都有过孩子,应该对产前的过程有一个基本的了解,虽然这样,但土月娘这么久还未能生,给谁也都难免有些担心。但董春月所说的“一切正常”也并非只是宽一宽尹三米的心情,也并非还能宽一宽尹良和产妇的心情,因为一切的确基本正常。董春月准确地知道,产妇从有临产的征兆到婴儿的真正出生,有时需要间隔七、八个小时,甚至更多。而且,孩子的胎位虽有微微偏差,但应该不会有大问题。不过,董春月也还有些紧张,因为孩子的出生千变万化,谁知道到时候终究会发生什么呢? 说来也是神了,肚子中的孩子似乎也不想让亲人们再悬着心儿,说来就来了。但即将诞下的时候,既不是非常顺利的头先露出阴道口,也不是骇人听闻的腿先出来,而是肩部首先接近了产道之门。 “他婶子,孩子到了门口了。你要配合好我和尹良姐,一切都会顺利的。” 疼痛与疲惫,让土月娘表情变形的脸上挂满了细密的虚汗,呻吟中的她还是艰难地给董春月点了点头。 董春月找准肚子的部位,与尹良密切配合,按压扭动,坚定而又大声地指挥产妇:“慢慢地使着劲儿,再慢慢地使着劲儿----” “好啦,”董春月说这话的时候,婴儿的出生位已经矫正过来,头儿正对着门口。随后董春月安排产妇歇一歇,再聚聚劲儿。自己和尹良也满身汗水地歇会儿,上上力。 片刻之后,董春月又再次用力而准确地按压产妇的部位,“使劲!”董春月命令着产妇的配合。尹良也跟着协助。 “啊,啊------”土月娘咬着牙使出吃奶的力气,终于,孩子顺利诞生了。 是个女孩子,儿女双全,大家都很高兴。 董春月将剪刀放于蜡烛焰上烧了一烧,算是消毒灭菌,先剪下脐带,用干净的布条扎好婴儿的肚脐眼,再拎起婴儿,使婴儿头下脚上,照婴儿的小屁股就轻轻拍打。顷刻之间,一身胎质的婴儿便“哇”地一声,吼出了人生的第一次哭叫。董春月手脚麻利地把婴儿抱进事先准备好的襁褓里。 吃完了糖水荷包蛋面,夜已过半。董春月起身回家,尹三米准备送回。 “不要送了,她叔。” “天太黑了,夜物吓人。就让我送送你。” “真的不要送的,家不太远。” 董春月为何再三推辞,是仅仅客气,还是其中另有原因,且看以后分解。关于女婴的姓名,随后便被唤作做尹土欣。关于为什么要写她的诞生,是因为写了诞生过程的两个孩子恩之与她,将来会有丝丝缕缕的联系。还有郑恩之见蛇之时,为何会有极其弱小的微颤,也在以后分解。 正是: 柔手轻抚新生命, 技艺精湛安然生。 夜色浓重三米送, 春月婉拒有其因。 第33章 村庄闹喜动了感情 因为当着尹三米家人的面不好严词拒绝,所以董春月也就最终答应了尹三米夜送的要求。 按理说,接生婆辛苦帮助生子,主家夜送表示感谢,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接生婆拒绝主家好心,反而会让主家误解是不是因为有了怠慢而伤了感情。但董春月这么个通情达理的女人,为何极不愿意接受主家的好意呢?起因要推到数年前南场棒蜀黍秸垛处的那场危机。棒蜀黍秸垛,是当地语,指玉米秸秆立起来聚成一堆。 董春月婚嫁郑布人之日,看新娘、闹新娘的人自然是十分多的。几岁和十岁出头的孩子,以闹为主,闹法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有的以远程攻击为主:趁新娘不备,将楝树圆圆肉肉的果实掷向新娘的脸部。有点疼啊,新娘娇羞地双手捂脸。或用小型的竹筒水枪,射水射向新娘的头胸部,新娘赶紧地用手往胸部的衣服上抹了几下,性情开始有些愠怒。但孩子们并不害怕,他们知道,大喜的日子,新娘子是绝对不会发起脾气的。不过,孩子们也还讲些道德,水枪之水,是干干净净的清水,除非分万恶的捣蛋皮孩,才用油水污染人家。那伴娘到了哪里,为何不于密护?其实伴娘就在新娘的身边,也偶尔站到新娘之前护主,或偶尔责怪闹喜孩子的过分,但不会保护到不给孩子闹喜的机会,也不会责怪到孩子吓得都跑,因为这可是个喜事啊,不热闹大家都还不高兴呢。 有的闹喜的孩子以近身偷袭为乐:手儿放于裤兜,兜里装着不少苍耳果实。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靠近新娘,待到新娘的近身,抓出苍耳之果,揉向新娘之头,然后笑得咯咯地疯狂跑掉。这算得上最残酷的闹喜,因为苍耳之果全身是毛,如花生米般大小的刺猬,揉进新娘的秀发之中,可想而知是多么的痒痒难受,而且伴娘还不只得花多少工夫,慢慢地轻柔地小心地把它从新娘的秀发里给摘出来。 大人多是以看为主。但有些大人是不甘寂寞的,他们的闹法不是给新娘投物,而是给新娘送人。最常用的方式就是羞辱叔公和大伯哥,以此来尴尬新娘。叔公,就是丈夫的叔叔。大伯哥,就是丈夫的哥哥。这一日,他们会将新娘近房叔公或大伯哥捉住,然后让其掏钱买烟,至少一条。只要叔公或大伯哥不出钱,就将其脸抹上锅灰并押往新房,如果过程之中叔公或大伯哥求饶愿意满足条件则算,然后再寻别的叔公或大伯哥,若还是只愿铁公鸡一只,几个人会按着他的头颅一个劲儿地往新娘的脸上靠,直至叔公或大伯哥答应条件败下阵来。 尹三米是不甘寂寞的那种。闹完叔公后,尹三米仔细地打量新人:圆圆的脸儿,玉般的色泽。上唇略薄,下唇稍厚,樱桃小口。眼睛大大,睫毛扑闪,眸水清澈。秀发黑黑,蓬松柔滑。新娘虽是坐在那儿,也许稍矮,但该凸的凸该凹的凹,一身巧个儿也还看得出来。 尹三米心中痒痒,口也有些干渴,“要是我娶这样的媳妇那多好。” 遭罪,虽是郑布人娶媳妇,尹三米却身心都动了。 正常情况,郑布人虽然脸型还算周正,但矮小的个头、有些娘们的气质,且身体状况不太好,一般人认为董春月是看不上他的。那又为什么看上了呢? 其一,这个世间或许有因缘因果。 其二,郑布人也能算上勉强拿得出手的男人。 其三,郑布人的家庭比较殷实,成分中农。因为布人父亲对布山亲生父亲的揭发,而使村里最终上报为中农。如若是黑五类,那就很难有女人要。布人父亲为了赎回布人,一九四六年卖地,得到的银元,不是仅仅能够赎回,而是还有不少的剩余,加之家庭积蓄原本丰厚,所以家底不只是庄中无人能比,就是算上邻庄,也很难有几家能与之匹敌。因为这些,如花似玉的董春月嫁给了文王塘的郑布人。 但嫁过来之前,婆家公公年龄不大就已经离世。 要知布人父亲何而亡,且看下章分解。要知尹三米对董春月的孽情如何发展,请看下章和以后逐步分解。 正是: 庄闹新娘热闹中,水枪射水笑声鸣。 欢乐场面闹叔公,三米身心动孽情。 第34章 腹水离世三米尾随 自从尹三米父亲被国民党抓壮丁的士兵毙了,布山过继父亲跳入滚滚洪水之后,布人父亲的心病就随日月之增而加重。 是他害死了尹三米父亲,让布山的过继父亲生死未卜。虽然他的谎言把罪责推给了“西北高地”布山过继父亲,而且村庄之人也是信以为真,造成了对“西北高地”家族的伤害。但类似的伤害又何止这些,他还硬生生地通过揭露邀功的方式,又对“西北高地”进行了二次伤害。 他的睡梦里,常有尹三米父亲愤怒地出现: “你不亲自约我,而是让‘高地哥’约我是何目的?”尹三米父亲指着他的脑袋责问。 他退缩不语。 “你与国军素有交往,湖棚喝酒是不是你出卖我们换取洋钱赎回儿子?” 他不寒而栗。 “你本有一千个法子弄钱的,但为什么要从你的两个要好的弟弟下手?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尹三米父亲怒斥完后猛扑过来,死死地掐着他的脖子。 他惊恐而醒,浑身冷汗如洗。 一个谎言的出现,需要一百个谎言来圆。因为他说布山的过继父亲被抓壮丁掳走,而谁都知道他与国军基层官员有些往来,所以“西北高地”人常请他给打探消息。于是就又有了“混的不错,干班长了。”、“听说又升排长了”的新谎言。待到即将解放,西北高地再问,他干脆来个一了百了的大假话:“做连长时与共产党决战死于大桥,尸沉大河。”,其实,他根本不知道“西北高地”是生是死,死为谁死,如生做何。因为谎言延续数年,前后顺理成章,所以村庄之人大多信以为真,这也就导致了人们潜意识里的西北高地是反革命分子家庭,甚至就是西北高地大家庭也默认这些。但其实是上级研究再三,几上几下,终无铁证,没有定论。 布人父亲的梦中当然不可能没有布山的过继父亲,只是在他的面前不断变换着面目。 有时他梦到洪水退去,浅滩滞留死尸一具,他近前一看,原是西北高地。猛然间僵尸跃起,直吓得他魂飞魄散惊叫而醒。 有时他梦到布山的过继父亲身穿模糊不清不知何军的军装,在战场上奋勇搏杀,突然转过身来,指着他: “你说你是不是罪该万死?真想一枪崩了你。今天就是报仇雪恨的时候了。”说完哈哈大笑。 “嘣”的一声枪响,他没死,但紧张地蜷缩在一起。 还有,为了诱导村干部在上报他家成分时向好的方向偏移,他无中生有地揭露布山亲生父亲参与足王山阻击解放军事件,又成功地制造了另一起庄人信以为真的谣言——布山亲生父亲也是反革命分子。 所以,就连黑白无常也看不下去了,在黑夜里来警醒他。 他的心病越来越重,最后导致了身体的重疾——肝脏腹水。 在布人父亲临终前的一段时间,偶有走到大前门晒太阳,很多人都看过他的症状:面色蜡黄谁都记忆不深,最深的是那圆鼓鼓明晃晃的肚子,里面肯定积了不少水。不过大家都不多看,因为都害怕肝腹水的传染。 布人父亲即将临终,听说那更惨了,血水抽出都用盆盛,又让人生出一丝的怜悯。 布人父亲走了,但他带给西北高地的灾难,持别是带给异弱婴孩郑恩之的灾难才刚刚开始。 自从闹喜之后,董春月就成了尹三米的梦中情人。后来,尹良托春月给尹三米找了媳妇,原本想,有了媳妇的尹三米一定不会觊觎别家的女人了,但因为牵线姻缘,董春月与尹三米的接触又多了几分,反而让尹三米的占有欲增强了。 那是一个在河堰西土地上集体劳动的下午,因有人报告春月家中来客,故春月给尹三米请假后,就走向了河堰顶的回家之路。鬼使神差,尹三米也尾随而去。起初,因在劳动人群的视线中,尹三米故意与董春月拉开较远的距离,但脱离视线后,他就一溜小跑地追了上去,虽然不敢有什么过分的动作,但语言已经有了调戏的味道: “还真是春月嫂呀,我从后面看到个风吹杨柳腰,就知道是嫂子你。” “她叔,开玩笑了,你家那位才是,俺是残花败柳,风吹水桶腰。” “不光腰身迷人,脸儿俊得更是让人想入非非。” “想入非非,你找非非呀。甭贫嘴!” 当地人,习惯与嫂子开玩笑,所以这样的说法董春月也没有太往多处想。于是不知不觉就到了南场。到了南场棒蜀黍垛处,危机就要发生了。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正是: 坏事纠缠心病生,肝腹水满悲离情。 春月有事回家走,三米尾随淫心盈。 第35章 草垛非礼砖扔狗吠 南场很大,东西长约一百五十公尺,南北宽有一百米余。它是生产队用于大多作物粮秸分离和粮食储藏与堆放秸秆的地方。比如麦收季节,收割后的小麦或抬或胶车推或平车运到南场,晒干后便用牛拉碾子转圈圈地压,最后,麦粒与秸秆脱离,秸秆围着场边一圈圈地堆成垛子,麦粒则晒干后储存于南场东部一排库房——南场屋。南场屋有很多间房子,屋的南部用于储藏,北则则暂时用于集体餐房。对于当地俗称棒蜀黍的玉米的粮与杆的分离,则不在南场,而在田地。棒蜀黍成熟的季节,先是人工田间掰棒子,棒子南场晒干后储藏。砍倒的秸秆先堆于地里,干燥变轻后再运于南场成垛。 此时已是春天了,南场草垛还较多,而庄里人都在田野劳动,更巧的是,南场屋伙夫也去它处取菜而使食堂无人。故当董春月和尹三米经过南场这个回家的必经之路的时候,尹三米借着有密垛遮挡,在一堆相对较高的玉蜀黍秸秆的垛旁,突然,或是情不自禁或是胆大妄为地,抹了一把董春月的头发。玉蜀黍,或者棒蜀黍,是当地人对玉米的称呼。 董春月出乎意料而又惊骇地瞪着尹三米:“他叔,可不要过分了啊!” 尹三米并不理会董春月的语言和情绪,又很鲁莽地一把将董春月拉了过来,让其背靠秸秆,自己的两只手撑在春月两肩外侧的垛上,使自己的胳膊、身体与棒垛形成了对董春月的一个包围圈。 “你想干什么,尹三米?俺要大声喊人了。” 尹三米一把捂住了董春月的嘴,小声但命令的口气:“不要喊人,俺这次不会怎么你,但你喊了就不好说了,何况,你也喊不出来。不过,”尹三米忽然又有了淫荡的口气,“小嘴怪温热嘛,今天俺是用手亲了,等着什么时候俺用嘴亲,嘿嘿嘿嘿。” 尹三米将捂着的手慢慢拿开。听了尹三米这么说,董春月也就不喊,稍微稳了稳心情说道:“不怎么俺就对了,俺一个残花败柳不值得你怎么,赶快让俺回去。” “让你回去?那得俺办完了要办的事儿。” “你个大男人,说话还算不算数,刚才谁说的不会怎么俺。” “怎么你不是俺今天要办的事儿。董春月,你给我听好了,自从你嫁给郑布人的那一天起,俺就喜欢上你了。那俊脸,那眼睛,那小嘴,那腰身,让俺魂牵梦萦。虽然平时大庭广众之下俺对你宛若常人,但那是俺极力控制住自己的结果。你要做好准备,并预先尝试心里接受,俺终究会有得到你的那一天。给你掏掏心窝里的话,就是今天俺要办的事儿。” “尹三米,你已成家立业,娇妻可人,混的也可,俺有何德何相,值得你如此去做。” “废话少说,记住就可。另外,你对郑布山、厂一宝和他们那个‘克鬼’儿子郑恩之的好,也激起了俺占有你的欲望!” 尹三米说完,大步离去,一转弯就消失在密密的草垛中。 一场惊悸,魂丢半个。尹三米走后,董春月浑身发软,身体沿垛下滑,一屁股坐在场地上。但只有片刻,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急速站立起来,沿尹三米相反的方向小跑着绕道而回。 自此,董春月就多了一个心眼儿。 所以,今夜尹三米要送,她一直在婉拒。但因为无法严词拒绝,就让尹三米送了出来。 “他叔,请回,孩子爷(指布人)在前面等着呢。”,刚刚走出院门没几步,董春月就说了这样的话,然后大步流星的走开了。 “布人等着?接生小孩时间不定,如何能够预约?” 尹三米愣神的当儿,董春月已走出一大截路。 尹三米轻捷地赶了上来。董春月并不敢猛跑,担心夜间一男一女你追我赶,若让如厕的旁人看见,没什么大事也就成大事儿了。 但董春月故意选择了一条非常规的回家之路,就是走一个口姓人家的大院门前。口姓人家,在庄里孤门独户,独一无二。她这样选择,自然有她选择的道理。 从前的一天夜里,这家的口姓男人挑了两担沉甸甸的货物往家赶。 突然,路边出现了一只小狗。口姓男人担心狗狗会饿坏,便将它抱上了担子。 当口姓男人走入一片树林中的一条路时,小狗完全出乎口姓男人预料地从担子里迅捷地跳下来,对着一个方向就是一阵狂吠。 在口姓男人莫名其妙中,狗狗又跳上了担子。 第二日,口姓男人听说他夜里路过的那片林子发生抢劫杀人案了。这下口姓男人似乎明白了,他托了这只狗狗的福,不只守住了财,更重要的是保住了命。他认为这只狗狗的感知能力超g出寻常。 这只狗狗被带回家后,小家伙性格开朗,特别会讨人欢心,刚到家没多久,就俘获了全家人的芳心; 可是,一只如此讨人喜欢的狗狗,随后又做出奇怪的行为了。 它会冲着大院西部一棵本地家槐吠叫,而且夜间吠叫的更加厉害。 口姓男人先是迷惑不解,后来似乎明白了,因为这棵家槐树下埋葬了他的曾经十分喜爱的但已经死亡了的爱犬。 从狗狗的表现来看,它应该是看见了爱犬了,或者它就是口姓男人曾经的爱犬,托生后又回来了。 此后,口姓男人将爱犬的尸骨作了重新安置,狗狗就不对着家槐狂叫了。但它依然对口姓男人房子的周围有超远距离的感知,所以,夜间庄人行路都离口姓男人的房子远远的,担心他家的狗狗扑出来。 董春月故意选择了一条非常规的回家之路,故意通过口姓人家的大院门前,自然是想引起狗狗的吠叫,让尹三米知难而退。 在尚未进入狗狗的感知范围时,董春月再次轻声地对尹三米说:“他叔,别靠太近。你家媳妇多好,尹姐多好,姐夫更是没说的,把思想用到正地方,你可不能毁了你自己和尹姐家的名声啊。” 尹三米似听进又未听进,此时,他已难以控制,他要紧紧地抱她一抱,于是猛扑上来。说时迟那时快,董春月猛跑几步,便引起了口姓人家狗狗的激烈狂吠。 院内狗声狂吠,似乎震醒了欲望中的尹三米。 “这个熊娘们。” 尹三米无可奈何速速而回,如若慢点,口姓人闻吠而起并且瞧见那可就糟糕了。 尹三米悻悻地回到家中,尹良急忙把他拉到一旁,焦急的说: “你姐夫受伤了,正在大队保健室治疗。” “因为俺有孩子要生,不是帮俺调运种子的吗?怎么受伤了?”尹三米迷惑不解。 “正是调运种子出的事儿。俺在家照顾,你赶快去大队保健室看看。” 要知常木三衣因何受伤,暗夜中的董春月还会不会发生点什么,且看以后分解。 正是: 春月有事回家中 草垛跟前吐心声。 夜送春月有歹意。 三衣运种有伤情。 第36章 《六十条》出奇思妙想 这个年代,是严格的计划经济时代,种植什么上交什么留下什么,一切都按计划来。如果队里不想按照计划种植,而是私自做些变通,特别是大面积变通,那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事情,因为产销都是统一,就算你想偷偷摸摸地通过小的集市,也买不到你想变通的种子,粮食不允许在集市上出售。所以,改变计划是改变种植的唯一方法,尤其是将计划做较大的修改,绝对是难上加难的事情。 一九六一年晚秋,公社召开三级干部大会,下达了文王塘庄所属的一由大队的种植计划,但此计划,与木三衣的心中所设想的有较大的偏差。木三衣在大小队干部的讨论会上和盘托出自己的构想,并征求大家的意见。 “按照计划,小麦、红薯、胡萝卜、高粱是种植面积最大的四种作物。这两年,小麦收成后,除去上交的公粮已所剩无几,故社员多以红薯、胡萝卜、高粱为主食,不只营养较差,而且因灾年等欠收严重,社员饱受饥饿之苦。俺琢磨,适当扩大小麦、红薯种植,将高粱之地全部改为花生,胡萝卜之地大部改种小麦、红薯,应该会有好的结果。” “嗯嗯,胡萝卜、高粱既不高产,也不好吃、饿得还快。多种小麦可留点好粮,多种花生,饭、菜均可食用,营养高还压饿,一举两得。”一个干部点头应是。 “尤其是花生,正常情况下,产量虽与高粱相似,但其它远非高粱能比。”木三衣补充道。 “问题是种植高粱的是三河堰西易涝的土地呀,当初选择种植高粱,不就是因为高粱杆高,涝季之水不能掩顶而还可以有些收成吗?”另一个队干提出了疑问。 “是啊是啊。”又有几个附和着说。 “这个疑问提的好,这正是俺们为了温饱为了营养应该解决的问题。”木三衣继续说,“我们大队的所有小队,都西邻三河,都有河堰西的涝地,每年种植高粱,说白了就是觉得涝地无他物可种,但实际收成甚少,等于浪费了。” “是啊是啊。”一片赞同声。 “河堰西土地,三木河淤积形成,优质沙土。其虽是涝地,但不是都涝,雨天积水处不过三分之一。我们将容易积水之处挖深,挖出的土壤垫高高处,然后,挖出的塘子种藕养鱼,垫高之处种植花生,收完藕、鱼,取出塘泥又可肥沃花生地。大家想想啊,沙质土地,经过改造后又不再涝,而且更加肥沃,那个产量不是很诱惑人的吗?” 队干们一齐的掌声。 “但这样大的计划改变,上级能同意吗?” “应该能同意。”木三衣坚定地说。因为木三衣知道,一九六一年一月,国家正式通过对国民经济实行“调整、巩固、充实、提高”的方针,国民经济转入调整的轨道。所以,木三衣的要求调整,正好符合国家的方针。三月份,国家在广州召开工作会议,讨论和通过《农村人民公社工作条例(草案)》(即“农业六十条”),就是对一月份政策的补充。关于种植调整,两年前木三衣就有这样的想法,但苦于没有政策,也只能作罢。 于是,木三衣把大队对原计划的大幅修改意见提交了上去。但木三衣明白,这样大的改变,如若坐等,即使上级刚刚有了新政策,计划被批的机会也可能寥寥,因为上级不一定十分了解一个大队的状况。如果积极主动,几率就会大增。 公社的这边相对好说,一因相关的负责人都是顶头上司,熟人熟事;二因他们对一由大队的地理比较了解。而事实也正是如此,待到木三衣汇报他们,他们也为木三衣的想法拍手叫好。但也善意提醒木三衣,最终审批是在县里,虽然他们会努力为一由大队争取,但不能确保成功。 木三衣听懂了言下之意,是想让俺找个县农业局的熟人吗?两路“进攻”,马到成功?木三衣想到了一个初中要好同学,听说农业局的局长是她的父亲。之所以说要好,是因为这个女同学似乎看上他了,经常会塞给他一些好吃的食物。而他呢?当然也被女同学的美丽和爱心打动,但他终不敢与女同学走近,不只是因为女同学太过漂亮,而且因为女同学的父亲是国家干部,这些,都让他感觉高攀不起啊。 解放前的初中同学可不是现在都是乡里乡亲,那时初中稀少,同学也小算是来自“五湖四海”。木三衣经过打听,知道他的这位同学现在也在县城工作了。 木三衣骑着大队的干部交通工具——自行车就来到了县城。见面之前,木三衣稍感有些紧张和不安。他坐在传达室,往女同学工作单位的大院望着,寻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突然,他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朝他走来。是那个初中时代的女同学,她时隔多年依然美丽迷人。两人的目光相遇,多年的时光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无关紧要。 女同学微笑着走过来,友好地打招呼:“木三衣,好久不见!你还记得我呀。走,我们边走边聊。” 木三衣大步地走出传达室。毕竟有着几年抗美援朝和大队书记的锻炼,木三衣很快就恢复了自然:“当然记得!你好,老同学!” 女同学微笑地看着他,语气温柔地说道:“太好了,我也一直记得你。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木三衣略显犹豫地说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啊,老同学。其实,俺找你,你想让你帮俺,让你帮俺------” “哈哈,怎么还有些初中那种不自信的模样?这可不像抗美援朝的英雄和大队书记呀。” “是想让你帮俺面见一下你家叔叔。俺大队想扩大种植花生的面积。” “嘻嘻,对花生这么有感情,是不是因为还留恋我俩在学校外的小树林里,吃花生讲花生故事的那刻珍贵的时光呀?”女同学莞尔一笑。 这个时候,这大年龄的木三衣脸皮还真红了一下。他瞬间就回忆起了小树林里他给女同学讲的花生的故事。 花生又名“落花生”,故事的主人公就是“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这首诗的作者是骆宾王。 骆宾王生在一个贫困家庭,从小就得帮助父母干活,譬如花生生长的季节,骆宾王就得到地里看守花生,以防乌鸦等鸟类偷吃。因为这时候的花生不是生长在地下面的,而是结挂在地面的花生藤上,细嫰的花生果实是乌鸦等鸟类最喜欢的食物,所以,骆宾王必须到地里去看护花生,驱逐鸟类。 一天,骆宾王发现一个白发老人跌倒在山坡上,骆宾王赶紧将老人扶起,还将自己的干粮和水给老人充饥解渴。老人休息好后,拿出了一块金子递给骆宾王说:“你真是一个好孩子。你在这片地里必须用手挖一个深坑,然后把这块金子埋在土里,以后你就可以不用再赶鸟了。”说完就不见了。 骆宾王感觉很神奇,便照着做。他用手挖呀挖,因为地硬,他的手磨出了血很疼很疼,但他感到还没达到老人的要求,于是想改用锨挖。 但这样的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他掐死了。他咬着牙,继续用血淋淋的手再挖,终于足够深了,他埋下了金子。 第二天,骆宾王仍然去山地里看花生,可来到地里时,他大吃一惊,原本结挂在花生藤上的花生都没有了。这些花生能到哪里了呢? 骆宾王想到了埋在土壤里的金子,难道它们转移到根上了吗?骆宾王扒开土一看,哇,大大小小的花生子实真的结满了根。 从此骆宾王可以不用看花生了。后来人们便把这种花生称为骆花生,由于骆与落同音,于是骆花生也就渐渐衍变成现在的落花生,也叫花生。 “嘻嘻,还沉浸在花生的故事中吗?老同学。”声音让木三衣从回忆中回到了现实,女同学继续说,“我当时还认为你讲这个故事的目的,是让我这朵花落在你家的土地里呢,可你不是,因为从此没了下文。现在想起来,还生你的气呢,不想帮你了!” 闻听此言,木三衣赶忙赔礼道歉。 女同学哈哈大笑:“吓你呢,胆小鬼!” 说着聊着,他们就来到了办公室随。办公室中,他们又继续聊起了过去的日子,回忆起曾经的初中时光,分享彼此的近况。并在下班后,一起回到了女同学的父亲家。 闲话少说,木三衣面见了局长后,谢绝了女同学的挽留,回来已是黑夜,且需要扛车而过三河浅水处才能到家。很多人说得有鼻子有眼,见过这里鬼火飞舞鬼魅飘荡,木三衣多少有些好奇,也多少有些紧张。 要知是否有鬼火鬼魅出没,且看下章分解。 正是: 三衣智慧满胸襟, 因地制宜改种植。 主动寻求上级批, 谋划农事更出色。 第37章 鬼火随行堰西巨变 话说这天虽是晚秋,但天气却是异常反常,虽然干燥是常态,但较高温度却是十分少见。木三衣要过的三河浅水处,河床极其宽阔,浅水域在河床的东部,西部是细细的沙坪,沙坪再往西,则是一片坟场。 木三衣把车子骑到坟场中间土路的时候, 虽然他抗美援朝久经沙场,胆子比一般人要大,但还是浑身有些发麻。待到沙坪边,需推车步行,此时身后突然出现亮光。难道真的出现鬼火?木三衣咬了咬牙壮了壮胆坚定地回头:是一团绿色的光亮,与他想象中的红红火火有较大的区别,且他走鬼火走,他停鬼火停。 木三衣脱下外衣,挂于车把,意即鬼火离身太近就用外衣攻之,坚决避免鬼火缠身。鬼火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在他到达水边的时候,突然神秘地消失了。 这一消失不大要紧,木三衣更有些紧张惊骇,谁知道这些鬼魂又要变成什么幺蛾子呢?木三衣看看后面,什么也没有。看看左面右面,也什么都没有。他最后才敢看一看对岸的一片杨柳地,传说那里经常有鬼魅飘舞。他这一看不大要紧,正看到一个黑影在那里飘动,而且脖子上没有头,也看不出是男是女。木三衣浑身瞬间剧烈地打了个寒颤。 木三衣压制着自己的恐惧继续前行。当从河中上岸走入杨柳地中一条小路的时候,那个影子就逐渐地靠近他。木三衣自然是加快了脚步。突然,他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不受控制地和自行车一起向前跌倒。木三衣想迅速地爬起来,但他哪里还爬得起来,他扭过头往自己身上看时,发现那个影子紧贴着他的身体,一股寒意顿时传遍了他的全身。 木三衣想起村里的老人告诉他防范影子鬼的方法。于是他站起来,擦去脸上的汗水,扶起自从车,一手扶着车把,一手脱下左脚上的布鞋,并把鞋底朝上使劲扔向天空,然后向前跳四十九步,猛地转身大吼一声:“快滚!”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后,木三衣回头捡起扔掉的鞋子穿上,赶紧从杨柳地中的小路上了西河堰。此时,后面还真的没有了那个无头的黑影。 其实,这一个夜晚,木三衣无论遇到什么惊吓,无论有多疲惫,他都感觉是值得的,因为,局长见了他,知道了他的种植修改计划,而且对他的修改计划表示了赞赏。 一九六二年一月份的时候,上级最终的种植计划正如修改的那样,木三衣心里甭提有多高兴。随后不久,一由大队改变河堰西土地的劳动热火朝天。 河堰西的土地,属于文王塘庄的那一大片,南北长有三里路,东西宽则一百至一百五十米不等。改造完毕后,从南到北挖有深塘五个,每个深塘长宽在三十至五十米之间,塘深三至五米。这些塘子,雨天起到积水作用,旱天则可浇灌,而且还可以养鱼、种藕。如果再算上深塘鱼粪之泥,可以肥田,田地花生枝叶来年可以粉碎喂鱼,那简直就是尹三米创造了最早的高效生态农业的方法。开挖鱼塘时的土方,当然是垫高原本就高一些的土地,使其更高,以便对抗灾涝,使庄稼更易丰收。 望一眼改造后的河堰西土地,塘深形美,垫高的土地平整无垠。闻一闻翻新的土地,特有的土香沁人心脾。新的河堰西,让文王塘庄,不,让整个一由大队人兴奋不已。 一九六二年春花生的种植季节。花生种子已如数批拨,木三衣要求生产队长带上两人用平车拉种确保安全。无巧不成书,拉种当日,正赶上尹三米媳妇待产,所以木三衣就身兼两职,既负责全大队的联系取货,又代替文王塘尹三米的任务。谁知这一代替不大要紧,竟代替出了搏斗受伤。 送完董春月回来的尹三米,听说代他拉种子的姐夫木三衣搏斗受了伤,于是心急火燎地来到了大队保健室。 但见保健室一小型汽灯明亮着,比起家庭常用的洋油罩灯不知要亮多少倍。木三衣躺在病床上正在吊着消炎水,并有医生陪于床前。所谓小型汽灯,是当地一种照明灯具。特点是,点燃后煤油变成蒸气,喷射在炽热的纱罩上发出白亮的光。 尹三米来到后,医生轻轻叫醒木三衣,自己则到里间的办公室忙活并把控时间。 “姐夫,伤得怪重吗?”尹三米直奔关心的重点而去。 “甭担心,不严重,只是小胳膊被刀割开一个小口子。孩子出生一切顺利?” “一切顺利,看这儿只有你一个人,其他两个应该没事。” “他们没事,把我送到这儿后,我让他们把种子拉到大队仓库,然后嘱托他们打个地铺,看护、睡觉两不误。他们一路拉种,又被吓昏迷,早已筋疲力尽,估计已经在梦乡里了。” “那就太好了。对了,你说被吓昏迷?怎么个吓法能让两个大男人瞬间失去知觉?” 要知两个拉车的男人被什么吓得瞬间失去知觉,请看下章分解。 正是: 衣袖纷飞斗鬼妖, 身伤心坚不屈腰。 生态农业见雏形, 三米用心真可敬。 第38章 狰狞野鬼胸戴红花 “那就太好了。对了,你说被吓昏迷?怎么个吓法能让两个大男人瞬间失去知觉?”尹三米迷惑不解地问。 “给谁都可能出现这个状况。因为这样的事情,不要说一辈子很难碰上,就是几辈子都很难碰上。”木三衣回答说。 “那真的算上奇怪了。” “当我们把花生种子拉到西南湖河堰堰顶路的时候,突然从堰东的乱坟岗中窜出三个面目狰狞的野鬼来。” “面目狰狞的野鬼?”尹三米不寒而栗地打了个寒颤。 “嗯,”木三衣点了点头,“虽是夜间,但夜光尚明。这三个野鬼,披头散发,长长的红色舌头一直从嘴里垂到胸部。并且张牙舞爪似乎是要挖出人的眼珠、心脏。” “妈呀,真的是太可怕了!” “俺当时头脑‘嗡’的一声,丢了半条魂儿,他们两个当时就被吓晕倒。俺立马意识到,可能是劫匪使诈,如若俺再躺下,花生定落他手,那可苦了父老乡亲。于是,俺眼疾手快取下车襻打向他们。果真是人扮鬼装,三人举起菜刀向我乱砍,还击之中,俺不慎被一人刀割小臂。”木三衣所说的车襻,是指系在车两侧,能够套于肩部、增加拉车力度的厚重的带子。 “太危险了,太幸运了,这点轻伤算是大命了。” 话说木三衣毕竟在部队练过,机警和胆量过人。眼看缠斗不行,他心生一计,拔腿就跑。三人追于前者,被木三衣返身用车襻甩掉菜刀,随之箭步捡起,并大喊一声:“援朝老兵,不想死的快滚!”这一声正如赵子龙长坂坡大叫,三人吓得屁滚尿流地消失在黑夜中。” 早叫的公鸡已打鸣头遍。大队卫生室里,木三衣知道尹三米也是一直无眠,就让其到自己的小屋之床,睡下歇息。 提前说说这年秋天的花生丰收之后的事情,以对堰西巨变的总结。 因为一由大队对沿河土地近乎创造性地开发,不但沙土地上花生丰收,而且到了秋季,或肥鱼满塘,或塘满莲藕。所以一广人民公社的农业表彰大会就在文王塘庄的南场召开。 会议之前,南场的杂物已被清理干净,地面经过取平并夯实,已是平整如镜。南场屋经过对墙壁的处理,及对屋顶的修缮,也焕发了崭新的面貌。 会议这天,南场四周红旗飘飘,南场屋前的主席台上坐满了公社的有关领导。南场屋的墙壁上,张贴着鲜红的“一广人民公社农业表彰大会”的字样。 首先,由公社行政领导主任做开篇讲话:“广大社员同志们,今天,我们在一由大队文王塘庄生产小队召开公社农业表彰大会。其主要目的,就是学习一由大队改造堰西土地的经验,将沿河的土地改变成高效生态农业。垫高土地种植花生,挖出的泥塘,或种莲或养鱼。挖出藕、收完鱼后,取出塘泥又可肥沃田地。花生棵碾碎,来年还可养鱼。今年的秋冬之际,我们要掀起改造我们公社三河两边土地的热潮……“ 其实,公社在文王塘庄召开这样的大会,真的非常必要。因为一广公社的地域,南北狭长,百分之八十的村庄都在三河的两边,所以,很多的村庄都存在沿河土地的问题。如今,一由大队,首先探索出了一条改造沿河土地的近乎生态农业的好方法,这样的妙招,自然应该被大家学习使用。 主任讲完话后,是一个表彰优秀集体和个人的环节。当木三衣胸戴大红花,身披鲜红绶带,兴高采烈地领奖的时候,整个南场爆发出了经久不息的热烈掌声。 但木三衣随后的经验介绍,却将这些功劳归功于勤劳智慧的一由大队干部社员。 因为三河也南北方向穿过亲三县的土地,所以,此后不久,全县掀起了学习一由的热潮,大家逐渐走出了三年自然灾害带来的超级贫困。 以上是对改造河堰西土地随后故事的超前书写。接下来,故事继续回到大队保健室。 要知大队保健室还会发生什么,请看下章分解。 正是: 长舌野鬼本人装,想吓晕人把粮抢。 援朝老兵喝退贼,改造堰西成榜样。 第39章 恩之生病三米毒招 次日九点多钟,大队保健室,尹三米正陪木三衣继续挂水,外面突然慌慌张张地走进了抱着恩之的厂一宝: “医生,医生,你快给俺看看,孩子的头烫死人了,手脚还冰凉。奶不吃,眼不睁,浑身发软,这可怎么了啊。”刚一进门的厂一宝其实谁都没有看清,就焦急地喊起来。 “这不是一宝吗?孩子病的很厉害呀?” 木三衣关心地询问。 听到了熟悉声音的厂一宝,这才仔细打量:“二哥呀,你这是怎么啦?哦,还有他三米叔呢。” 木三衣搬来文王塘庄后,一些原本应该称姐夫的人都称二哥,显得亲近。 “姐夫受了点伤,不要多问了,赶快忙你的事儿。”是尹三米有些不耐烦的口气。 木三衣瞪了尹三米一眼,然后转向医生:“抓紧给孩子看看。” 医生诊断后,给了厂一宝一个稍微令她有些心宽的回答:“甭害怕,不是肺部感染,是急性扁桃体炎。这种病在五岁以下儿童虽然发生较少,但俺也常常遇到,先打针再吃药。” “那就太好了,谢谢您,抓紧给俺治疗。” 先打针?尹三米刚才陪护木三衣的时候,出于无聊,已经两次见过医生给小孩子打针的过程。当时的保健室,医生护士同为一人,一个三十多岁的白衣何姓女天使。注射之前,先从一个铝盒中取出消过毒的针管,然后再打开另一个铝盒,那里是消过毒的针头。用无菌镊子捏住针头,将它接于针管,然后吸取注射之液就可对肌肉打针。注射过的已被污染的注射器则放于一个有水的大铝盒中浸泡。 接下来要给恩之注射?这个孩子可是高地的后代,没他的相克,土月当时恐怕不会遭受如此严重的病症,也不会有终生的后遗。尹三米这样想着,一种报复的心理占据了上风。 “把恩之抱过来看看,都一岁半了,忙的还没有看过呢。”是木三衣的声音。 厂一宝赶紧将恩之抱到木三衣的病床前,“二哥,恩之本来就瘦,这一得病,就更瘦的没有孩子形了。” 木三衣仔细端详,“孩子瘦点没事儿,天庭饱满,将来是个聪明人啊。” “其实也没受什么亏呀,自从饭食有了鱼,加上他爷带些大米,奶水还算够的。关键是孩子消化不好,还经常生病。” 菜肴中自从有了鱼,厂一宝的奶水好多了,郑布山也就没有去火车站卸货打工。这都多亏眼前的二哥啊。 “甭担心,慢慢会好起来的。”木三衣宽慰着厂一宝说。 “嗯,俺也这样想,但还是控制不住的担心。对了,二哥,您怎么受伤的呀,等你回去了,俺去看看。” “一点小伤,不要看了,抓紧把孩子治好要紧。” 注射器的安装和配药都是在里屋进行的。趁木三衣与厂一宝聊天的时候,尹三米倚在里外两个房间通道的小门上,目不转睛地看着医生娴熟的手法。当木三衣和厂一宝说到这儿的时候,尹三米突然来到了病床前,只见输液皮条轻轻的动了一下,吊水就不滴了。 “医生,输液皮条怎么不滴水了呢?你快来处理一下。”尹三米边说边催促里屋的医生。 医生已经连接好了无菌的针管和针头,并且已经将注射剂吸入了针管中,马上就可注射。但听到尹三米的喊声,瞬间颤抖着身体瞪大着眼睛来到了输液管前。 医生之所以这么惶恐紧张,是因为保健室中发生的另一件事儿。 一天深夜,医生正在看护一位病人吊水。这个时候,突然门外响起了声音:“啊,你值班啊?” 医生看了看,是自己原来的一个老师,就紧忙招呼:“老师,进来坐坐。怎么这么晚还转悠呢?” “心情有点烦,随便走走。你值夜班很辛苦啊。”老师走进来坐下说。 “是的,但也没有办法,干医这一行,值夜班是必须的。” “教书也好不到哪儿去。虽然没有夜班,但拿不了几个钱,还经常受学生的气,还把自己气出病来。” “农民更困难啊,甚至连饭都吃不上。” “也是哈,这样看起来,俺们的职业还算好的呢。” “嗯,嗯,是的啊,是的啊。” “你看,病人的输液皮条怎么不滴水了呢?” 医生查看,果真如此。医生边放松开关,边在心里嘀咕:“俺就在跟前,没有人动啊,怎会不滴水了呢?”嘀咕完后,她看了一眼老师。老师已经不打招呼地走掉了。 医生有些愕然之际,吊水的病人问道:“医生,你刚才跟谁说话呢?” “跟俺曾经的一个老师。” “跟你的老师?!但保健室刚才只有你俺两个人呀,俺还认为你是自言自语呢。” “真的?!”医生大惊。吊水人跟着也大惊。 第二天,医生把这个事情讲给一个同学听,同学告诉他:“这个老师已经病故了。” 当时医生惊出了一身冷汗。所以,今夜,她再听到“输液皮条怎么不滴水”的话,又不寒而栗了。 站在输液管前,医生查看的结果是输液管的开关太紧了。医生纳闷,为何又会有如此的情况呢?今夜这可都是大活人呀? 趁着医生外出的当儿,尹三米溜进里屋,慌慌张张地看了一眼针管中药液的高度,就将医生的针头麻利地放入浸泡污染针管的液体中,推出药液,并吸入等量的污染液,然后原位放好。这一波操作,药液变成污染液,针头也变成污染针头了。待到这一切做完,医生恰巧过来,惊得尹三米一身冷汗。 医生最终是否用污染针给恩之注射了污染水,且看以后分解。 正是: 恩之生病高热烧, 保健室内一宝焦。 三米毒计心中生, 针对小儿使恶招。 第40章 劫色猪圈手电神秘 故事再从“砖扔狗吠”后董春月说起。董春月接生后黑夜回家,尹三米送行,且生了孬心。董春月急中生智,面对企图猛扑上来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发泄淫劲的尹三米,她迅速跑向了口姓人家。在院内狗声狂吠中,董春月很快就到达离家仅仅有几十米的地方,这个地方只需拐个弯儿,就会很快到家。 但偏偏在这个拐弯儿的地方发生事儿了。 前面也交代过,这个地方有个猪圈,是很大的那种。农村的大猪圈与庄人的住房有异曲同工之处,可以说是微型的住房。一般的家庭住房,有当地称为堂屋的主房,和含有厨房的东屋,然后就是围墙围成的一个大院子。大的猪圈,也有主窝,但没有侧窝,不过有个院子。主窝的地面垫高,以便能一直保持干燥,有利于猪的休息。院子地势比较低,猪拉屎尿尿都在这儿。屎尿积累多了,就人工清除到圈外,腐熟后作为农家肥施给庄稼。夏天的时候,天气炎热,清除粪尿的人会把猪院子的地面清出个坑,放上水,让猪在里面洗个浑水澡。 但这个时候,正是公社化集体吃大锅饭的时期。农村集体吃食堂,起于一九五八年,多数终止于一九六一年,少部分终止于一九六二年,文王塘庄属于后者。因为集体吃食堂,私人无法养猪,所以这个私人猪圈当然就被废用了。而且最近经久未雨,猪圈里面非常干燥。 在拐个弯儿就能到家的时候,董春月心里突然放松了很多,但瞬间,这个猪圈再次让她又惊惧得头皮发炸、浑身冷汗。因为,突然从猪圈里窜出一个黑影,从背后一手紧紧地捂住她的嘴,另一只胳膊弯曲着狠狠地夹着她的脖颈,将她往猪圈里拖。 董春月想喊,但哪里还喊得出来,嘴巴已经是不能自主。 董春月想挣脱,但已经没有挣脱的本钱,因为脖颈被胳膊紧紧地夹住,越使出吃奶的劲儿挣脱,脖颈就被夹得越紧,几乎是窒息的感觉。 董春月想用拖在地上的双脚使劲地跺击地面,以便用声音引起家人或就近人的注意,但脚儿被拖得似着地不着地,哪里还能跺出什么声音,何况脖颈被夹得浑身无力。 更何况,还有这个可恶的人从嗓子里挤出来的,完全失去了本真音调的恐吓:“甭出声;甭乱动,俺身上可是带了刀子,小心要了你的小命!”虽然声音失真,但董春月还是能从挟持她的力度上感觉到这是一个坏男人。 这个时候,董春月还真没有把活命放在第一位,她不喊,她不疯狂地挣脱,是因为她此时无能为力。 进入猪圈主窝后,“要挟魔”继续变声地说:“不要怪俺胁迫你,你的俊脸脸,你的细瘦的腰身……都迷死俺了,想死俺了。还有你那善良的心,连郑恩之这样的异弱婴孩及反革命分子的家庭成员,你都施以爱心,真想亲亲你的胸口窝,尝尝你的心有多甜美。” 此时此刻,董春月知道自己又遇上流氓了,而且是个劫色的大流氓。真是刚出狼窝,又入虎口。她用尽全力,挣扎了片刻,昭示着自己强烈的反对,但“要挟魔”仅仅肘部稍一再用力,董春月又浑身瘫软了。 “不要动,听俺的话,让俺……就让你回去。”如果不从,俺就……然后再要你的小命!““要挟魔”恶狠狠的声音。 董春月假装点头,她的目的是,当这个“要挟魔”开始对她动手动脚的时候,就会让她有大喊或挣脱的机会,或许可以逃脱这个色鬼的魔掌。 “要挟魔”似乎看透了董春月的心思,又轻轻地喝令:“甭有丁点动静!“随后,胳膊肘对董春月的脖颈又夹紧了些。 董春月感觉“要挟魔”这样说,周边可能有新情况发生,但这深深的夜晚,怎会那么巧会发生新情况呢?但无论如何,新情况肯定对自己有利。 董春月努力的感知猪圈周围的情况,果然发现一束手电的光线在猪圈的外院不停地晃动。 “要挟魔”可能担心万一手电之人因为夜便或夜尿来到猪圈,那就偷鸡不成蚀把米了。他迅即告诉董春月:“俺放你出去,如果喊人,俺追出去就刀子捅了你。也不要报警,否则后果严重!“ 然后,“要挟魔”将董春月轻轻地推出了猪圈。 走出猪圈的董春月到底如何去做,手电之光又从何处而来,请看下章分解。 各位看官,这个猪圈到如今,真是迷雾丛生。从开始的“嗷叫之猪”、“夜跳人”,到现在的“要挟魔”、“手电人”,这些疑问的答案,以后作者终会一一交代。 正是: 色胆包天猪圈男, 拖入春月欲淫奸。 神秘手电突然现, 春月得救惊汗连。 第41章 刺杀“蛾子”神庙禾家 逃出猪圈的董春月自然是惊恐地、拖着乏力的身体努力地往自家奔去。这个时候,手电的光线一直从她的后面射来,似乎在给她照路,又似乎手电人在后面跟踪她。 她踉踉跄跄地来到自家大院的大门处敲击,在等待开门的短暂时间里,她突然勇敢地转过身去,谢天谢地,身后并无追人,只是在猪圈南部一片长满了洋槐树、柳树、榆树和紫金槐的庄内小树林里,一注电光射向自己,但随着她的转身,电光戛然而灭。 董春月虽然还有些惊悸,但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一多半。其实,放下心的不止她一人,还有猪圈“要挟魔”。这个男人在手电之光跟随董春月而去的时候,没有从猪圈的正门出去,而是轻轻翻过更加隐蔽一些的猪圈门的对过矮墙,然后猫着腰逃离了。放下心的还有那个手电人,庆幸自己的电光,没有让“要挟魔”得手美女董春月。 郑布人披了件衣服地给董春月开了大门。此时,原本高度紧张的董春月已经基本放松下来,由于此前的高能量消耗,董春月完全是一副瘫软的状态,所以走到床前的她一下子就歪倒于床上。 迷迷糊糊地一觉醒来,董春月再也睡不着了,她的脑海中又如放电影似地重复着刚才骇人的事儿。在她即将被捂嘴、夹脖子的片刻,她对猪圈魔的身影有着瞬间的印象:应该比较精瘦,中矮的体型,黑色的头套。当然,这只是董春月慌乱之中的印象,也不知道是否准确。他到底能是谁呢?董春月想到了几个人,但她似乎更认为是栗树顶的禾十川。 禾十川,原来并不住在文王塘庄。多年前,从外地搬迁而来一个禾姓庄人,但这个禾姓庄人不是禾十川。搬迁来的禾姓庄人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似乎对西北高地有成见,但因为是孤门独户,也没有对郑布山家族造成一些实质性的伤害。几年前,这个禾姓庄人得了一种当时大家都叫“蛾子”的怪病,就是好像有个蛾子堵在嗓子眼,吃不下去饭。据说禾姓庄人之所以得了这个病,是因为他门口的一个大菜园中飞舞着一只大黑蛾子。 这只大黑蛾,全身漆黑发光,还有着黑白相间的椭圆形的花纹,由于对比过分强烈,给人一种怪异的恐怖的感觉。禾姓庄人听说过,这种黑蛾是鬼变的,不能让它在自己的家门口飞舞,否则,家里就要有人遭殃。 所以,禾姓庄人就拿着大扫把去扑打。大黑蛾当然就飞着躲。禾姓庄人打呀打,大黑蛾飞呀飞,躲呀躲。好久好久,禾姓庄人都不能将大黑蛾扑死。 看到扑大黑蛾子的丈夫久未回来,禾姓庄人的媳妇就出去寻找。她找了好长时间,才在三河浅水处东岸的那个杨柳林里找到了丈夫。 不过,此时的禾姓庄人一边大口大口地吃土,一边兴奋地说着:“蛾肉真香,真好吃!” 禾姓庄人媳妇见丈夫怪异,知道他中邪了。此时,正好有庄里的一个小青年经过这里。 禾姓庄人媳妇说:“你是童男子吗?” 小青年回应道:“是的。” “那你赶快往他身上撒尿!” 小青年诧异得瞪大眼睛而不愿意。 “往他身上撒尿,是救他啊!中这种邪就得这么做。” 小青年很不情愿地往禾姓庄人身上撒尿。但这一尿,禾姓庄人还真不吃土了。 他虽然不吃土了,但肚子已经吃得鼓鼓的,如若不吐出来,也必死无疑。 禾姓庄人的媳妇又用树棍挑来了粪便,往他的嘴里抹。结果,他开始吐土了,他也得救了。 后来,大黑蛾子又飞来了。因为上次被它捉弄,禾姓庄人十分气愤,高声喊叫着:“俺叫你又来,俺叫你飞,今天老子不打死你,饭俺也就不吃了!” 禾姓庄人的话音刚落,大黑蛾突然从他张开的口中钻了进去。 从此,大黑蛾子就堵在禾姓庄人的嗓子里了。禾姓庄人就真的吃不下饭。 在禾姓庄人生命垂危之际,他的老婆也是拼了一把,听说三河西的一个土医生能够治疗,就让这个民医过来试试。 民医来到后,大家本来觉得他会有什么绝招,但其实哪有,他的方法简直惊掉了所有人的下巴。一根比筷子细很多,而且可以柔弯的的铁丝,头部打磨得很尖,就是治疗工具。治疗时,民医用白酒擦了擦铁丝及尖端,然后让禾姓庄人把嘴张开,在一束手电光的照射下,民医将治疗工具从禾姓庄人的嗓子向下伸,并且在随后捣了几下,就快速地抽出了工具。 几乎与民医抽出工具同时,禾姓庄人呻吟着吐出一口鲜血。大家明白了,原来民医是用工具前端的尖尖刺杀“蛾子”的啊,虽然都对民医的治疗方法怀疑,但看到禾姓庄人受了那么大的罪,都希望这样的治疗能够有个好效果。 民医在禾姓庄人吐出血后,就让他用凉开水冲淡的白酒漱了漱口,并在最后喝下一口。可怜的禾姓庄人伤口还要受到酒精的侵蚀,疼得死去活来。 民医的治疗,没有丝毫的效果,几天之后,禾姓庄人就痛苦地离开了人世。 但禾姓庄人一生无儿无女,死后剩下一个孤苦伶仃的老太太怎么办呢?于是就从老家过继一个儿子来继承老太太的家业,并赡养老太太的晚年。这个过继来的这个儿子,就是禾十川。 禾十川共有三个亲兄弟,其父感觉一个儿子过来形单影只,所以就只留下一个儿子在自己的身边,让另一个儿子也搬迁来到文王塘庄陪伴着哥哥。 禾十川没有来到文王塘庄之前,是住在老家,亲三县城东南的一个村子,其家族在当地有些势力。其实,亲三县城东南的村子,也不是禾十川的祖居,其真正的祖居是距离文王塘庄极远的一个叫神庙的地方。这个地方距离文王塘庄极远,为什么文王塘庄人都还知道呢?因为这个地方的神婆婆非常非常出名,是否能名扬千里不得而知,但百八十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是事实。据说,这里的神婆婆源远流长,自古官兵都对这里恭敬有加,都不轻易打扰这里,所以这里也算是个“世外桃源”,一些躲难的人,总会想法设法留在这里。 禾十川过继过来后,其老婆并没有跟随。那是因为担心禾姓庄人怪病的遗留传染物,会伤害孩子,所以他们就过上分居的生活。 董春月为什么要怀疑禾十川,请看下章分解。“要挟魔”与“手电人”是谁,请看以后分解。 正是: 神秘手电送春月, 神庙禾氏要挟魔? 铁丝尖尖刺杀“蛾”, 如此治疗是作恶。 第42章 腚肿人嚎夜中怪人 董春月之所以怀疑禾十川当然有自己的道理。首先,禾十川是精瘦的那种,而且肤色黝黑,并且个子中矮。其次,迁来后的禾十川不知道是对新地方的新鲜感还是其它什么原因,总会在傍晚沿着东、北、西河堰慢悠悠的东瞧西看地转悠,或在村庄内的大前门及一些道路上晃荡。虽然现在迁来久了,转悠的少了,但也还会时不时地这样做。如此,董春月对这个人印象就深了,所以就有些怀疑的念头。但董春月知道,这种怀疑没有丝毫的依据,不过,她也不准备报警,也不准备上告,只是胡乱猜想一下也没有什么。当然,董春月也还想到了其他两个人,这里就不一一详述。关于手电人,对于董春月来说,那简直就是个迷,他一点也想象不出是谁。 再说大队保健室,医生走进里屋,并没有发现注射针的异样,就给恩之完成了注射。 注射的时候,尹三米的心里快感非常。但注射刚一结束,他就突然有了一丝的害怕,害怕会出大事儿。所以当厂一宝抱着恩之将要回家的时候,尹三米提醒说: “先给孩子吃了退热消炎药再走。” “嗯,他叔说的对。”厂一宝就用保健室的暖瓶倒了水,给恩之喝了药才走。 按理说,刀伤不分大小,总得挂了几天水才行,但木三衣工作繁忙哪有这个耐心,医生磨破了嘴皮,他也才挂了两天就到各生产小队队巡视去了。 巡视结束后,木三衣回到了文王塘庄的家里。医生特别叮嘱尹三米,刀伤未愈之前,家人要“小灶”增加营养。虽然木三衣认为完全没有必要,但尹良遵照医嘱坚决不肯,面对老婆的坚持,木三衣也只能投降。午饭后,趁着下午的活儿尚未开始,人们几乎同时地涌向了木三衣的家门,当然都是来问候木三衣的。来到后的厂一宝只与尹良、木三衣简单地说了几句话后,就被木三衣催促着回家了。因为木三衣知道,她的孩子还病着呢,离开了大人怎么能行呢? 出了木三衣的家门,厂一宝不再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了,而是急匆匆往家小跑。什么原因使她如此急躁?当然是因为被注射了污染水、腚部处于发炎中的一直在哭的恩之。厂一宝当然不知道尹三米保健室使毒招的实情,所以她十分纳闷:这不是刚刚治疗过吗?不该有这样的状况呀! 面对哭喊不止的郑恩之,厂一宝只能抱着他南溜北转,让恩之看着大自然的新鲜,看看能不能抑制这种哭喊。但任凭她如何南溜北转,孩子的嚎哭依然。 夜里,恩之的哭声仍不消停,厂一宝也一夜无眠。随着恩之腚部注射药剂的部位红肿而起,厂一宝心里一怔:妈呀,难道“打走针”了吗?“打走针”,是当地的俗语,指引起扎针部位发炎的注射。 天刚蒙蒙亮,厂一宝就抱着恩之赶往大队保健室。见到医生的时候,厂一宝立刻就扒开衣服的开裆处将恩之的腚部露出来,然后说:“医生,自从昨天打完了针,孩子就哭闹不止。你看,腚上都肿起来了,是不是打走针了呀?”说这话的时候,厂一宝的言语柔中带刚,似乎有些责怪的意思。 “针眼处发炎,有打走针的可能,但也有你回家后孩子针口被菌感染的可能。”医生如实回答,“无论什么感染的原因,我抓紧给孩子处理”,医生继续说。 厂一宝听了医生如此的解释,她感觉刚才自己的语言有些过了,就带些歉疚地说:“嗯嗯,谢谢您了。” 医生先是用医用棉签按压恩之腚部的肿胀处,虽然是先轻后重地缓缓按压,但还是加重了恩之的嚎啕。不过,只按压出少许脓液。随后,医生先用一种液体慢慢地对针口处清洗,然后又换另一种液体对针口处再清洗。清洗完毕,又在针口处撒了一些药粉儿,并用消毒的医用纱布包扎起来。 这一切处理结束后,恩之还真的不再喊黄嗓子地哭了,只是断断续续地抽泣,估计是感到舒服、好受了不少。之后,医生又补充开了一些冲剂,叮嘱厂一宝按时给孩子口服。 但回到家后,恩之的哭声又越来越痛苦了。到了深夜,哭声更甚。 厂一宝的手多次地摸着孩子的额头,发现越来越烫,她吓坏了。就又给恩之吃了药,并交代了小菊几句后,便咬了咬牙壮了壮胆,于黑夜中抱着孩子到乡人民医院了。 顺着西河堰往南深一脚浅一脚地大步流星,此时的厂一宝十分惊惧,神情恍惚。因为,她一会儿就会经过乱坟岗处的河堰。这段河堰,东是乱坟岗,西是一处刺槐林。这片刺槐林中,曾发生过离奇恐怖的事件。 解放前,县城一个阔少爷开车到老家三享庄,天黑才到了庄边。 突然,一个黑夜中仍能看出是曼妙身材的女子走向阔少爷:“你能把我送到一由街吗?” 阔少爷仔细打量,女子长发飘飘,而且前面长长的刘海偏向一边,只留下半张美丽的脸。她身穿鲜红的旗袍,脚穿白色的皮鞋。 “为小姐服务,很有幸呀,请。”阔少爷被女子的脸蛋和身材打动。 女子坐上车后,任凭阔少爷如何找她说话,她都低着头,默不作声。 开始,阔少爷很兴奋,总想着夜间有机会占占女子的便宜,认为她是天送的一块鲜肉。谁知女子一言不发,让他有了不祥之感。 当车开到文王塘庄乱坟岗处河堰时,女子让阔少爷停下来。 因为堰东是乱坟岗,阔少爷大惊。他颤颤惊惊地说:“你,你不说是要去一由街吗?” “俺是要去,只不过俺要到堰西刺槐林中小个便。” “美女,你小便的话,俺就开回去了。” “傻样,不知道俺小便啥意思吗?” 听到女子话里有话,阔少爷也就打消了回去的念头。 但小便的女子很久都没回来,阔少爷心里又开始恐惧起来。他打量一下女子坐过的座位,有一片鲜红的血液,就像她穿的旗袍的颜色。于是更加恐惧,就发动油门准备离开。 正在此时,一阵阴风扫过车窗,那个女子回来了。阔少爷打眼一看,她怀里抱着一框遗像,而这遗像,明显就是女子自己。 阔少爷恐惧到了极点,他神情恍惚,一车冲到了堰下,结果车毁人亡。 所以,堰西的刺槐林,也让厂一宝心里发怵。 今夜,当厂一宝走至乱坟岗处的河堰时,乱坟岗里倒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河堰西坡下的刺槐林里却是发生了,而且吓得她魂飞魄散。 厂一宝到底看到了什么,且看下章分解。 正是: 春月怀疑要挟魔, 能是十川来作恶? 恩之打针发炎痛, 刺槐林里“人”特别。 第43章 黑夜牛女“大锅饭”停 话说厂一宝急促的行走中,并不是发现了阔少爷的鬼影,而是突然听到河堰西坡下的刺槐林里发出浓重的“哞哞”的牛的叫声。厂一宝心里一怔:半夜三更的,队里的牛脱缰了吗?她不由自主地通过树林的缝隙、借着微弱的星光看到:一头两眼发着亮光的大青牛正在朝她这边看着。 “就近几个庄子没有养大青牛的呀?一定是游荡来的大青牛野鬼!”厂一宝这样想着的时候,身体就哆嗦起来。她抱着已经睡着的郑恩之,急忙躲在河堰边一丛浓密的灌木树旁。她不能跑,因为现在还不能确定大青牛鬼就已经发现了她,一旦跑动的声音惊动了大青牛鬼,那她就真的要遭殃了,因为她听人讲过,大青牛鬼会将发现的女人弄死,将她的魂灵驮给山里的牛妖,让牛妖糟蹋。而且糟蹋后还要关在山洞里,让灵魂也遭受侮辱和不自由。如果发现的是男人,也要把他弄死,然后交给牛妖做“奴隶”。 正在厂一宝躲着的时候,隐隐约约地见到三河边有白色的人影向大青牛飘来。及至到了大青牛的跟前,厂一宝这才见得是位美丽的少女。 “嘿嘿,你是哪家女子,胆子怎会如此之大,不知道我是专门给牛妖杀人驮鬼的吗?”大青牛对白衣少女说道。、 “大青牛,俺就不要你杀了。俺就想问问你,你不行善也就算了,为什么要帮着牛妖害人害鬼?” “美少女啊,你知道吗?我原来活得好好的,后来,被一个叫青蓝的女子害死了。” “青蓝害你,也是因为你活着的时候作恶多端呀。” “那我的鬼魂在这片槐树林里闲逛的时候得罪谁了?不也被一个老人砍了几斧头吗?” “你来这里是闲逛吗?是有目的的。” “不跟你啰嗦了,反正,我是被人害死的,我的魂灵又被这儿的一个老人砍了斧头,我就要报复人类。” “那好,你看把我驮给牛妖怎么样?” “嘿嘿,那好呀。只是你太漂亮了,我舍不得把你驮给牛妖。” “那你既然不愿意驮,俺走了啊?” “嘿嘿,俺愿意驮,只是不愿意驮给牛妖。” “你想留了俺?”白衣少女嘴上这样说,但心里却在嘀咕,“作恶多端的家伙,俺先收了牛妖,然后再收了你。看你们今后还怎么害人害鬼!” “嘿嘿,小美女,不瞒你说,我大青牛正有此意。” “那你住在哪里?” “牛妖洞呀。” “那你把俺驮给牛妖,俺把牛妖制服了,牛妖洞不就是咱俩的吗?” “哈哈,一万个你这样的小美女,也不是牛妖的对手啊,哈哈!” “俺有受妖棒,制服他轻而易举。” “那好,我信你了。走。” 大青牛鬼说完,白衣少女就骑到了它的背上。 也不见大青牛迈开步伐,白衣少女和大青牛的场景,就在厂一宝的注视下瞬间消失了。 虽然有见到鬼的害怕,但毕竟大青牛的危险解除了,所以厂一宝还的心情还是轻松了很多。随后,她便抱着儿子轻手轻脚、大步流星地往前走,直至走到前面的村庄处,她感到有了人气,才放慢的脚步。此时,她已经是满身汗水。 乡人民医院,恩之已经是高烧不省人事。医生决定:先行抢救,再住院治疗。因为事情重大,在厂一宝的恳求下,医院通过每个大队仅有的一部电话通知了学校的郑布山,因为郑布山的学校就在大队办公院落的隔壁。然后,郑布山心急火燎地赶到病房。 到早上开工的时间了,小菊和老爹找到尹三米请假,告知恩之的重病以及到乡人民医院的治疗的情况。此时尹三米的心里当然是十分的痛快,因为他的又一次报复成功了。但他也暗暗祈祷,他动手脚的事儿,千万不要被谁无意中看到而最终露馅呀。 第二天,尹三米没见厂一宝上工,就断定是孩子住院了。而恰在此时,上级传达了一个重要指示,尹三米当即决定晚间召开小队干部会议,随后快速开个群众早会立马实施。 大前门北侧,从东到西,牛屋、小队办公室、扫盲识字班教室一字儿排着。一盏马灯昏黄的亮着。所谓马灯,是一种可以手提的、带罩子的,能防风的煤油灯。文王塘庄生产小队负责队里全面工作的队长尹三米,负责资金方面的事儿和协助队长参与粮食分配及生产管理的会计郑布马、以及妇女队长、卫生员董春月等人参加了这个夜晚的会议。尹三米原来嘴笨,木三衣就长期地不厌其烦地教他如何顺理成章的说话。长期的熏陶、培训,尹三米也就逐渐上得了台面。 “下面俺们开会,传达上级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指示:集体吃食堂必须马上结束,开启吃饭分家,但集体劳动。”尹三米说。 其他几人面面相觑:眼下的这种“同吃饭同劳动”的方式也有几年的时间了,怎么说变就变了呢? 尹三米看出了他人的疑惑,继续说: “先说说第一块,为什么会有这几年的大锅饭。俺们的大锅饭比全国开展早的地方已经晚了一些,但现在结束的也晚,这可能是一级一级的领会、传达需要的时间有所不同。再说了,国家也没有一个绝对的时间限制。为什么要集体吃食堂呢?大家应该还记忆犹新,集体吃食堂,可以使生活集体化,有利于生产行动军事化。一声令下吃饭,一声令下劳动,行动的效率肯定高啊。还有,这是走向伟大理想社会的一个革命。同吃饭同劳动,是农民树立伟大思想和集体观念的一个有效的措施。” “那现在为什么又要改了呢?”会计郑布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农村的大锅饭在农村风行了几年为什么又要被撤销呢?这正是尹三米要给队委会说的第二块。尹三米说起的这个第二块的大体意思是:集体吃食堂的确有一定的积极意义,但与当初国家设想的意义相比,还有较大的出入,也就是说理想很丰满,现实有遗憾。所以,国家讨论和修改了《农业六十条》,将公共食堂\"应积极办好\"改为\"生产队办不办食堂,完全由社员讨论决定\",对于参加和不参加食堂的社员,生产队都应该同样看待,不能有任何的歧视。这样的话,根据上级精神和地方实际,很多地区决定停办食堂。 “停办食堂后,下一步怎么走?”是董春月的问话。 “这就是俺要讲的第三块内容。停办集体食堂后,是分家吃饭,但还是集体劳动。怎么样分家呢?上级要求,在我们这个地区,成年男劳力、成年女劳力、半成年劳力、小孩按10:8:7:5的比例进行公物分配。当然,这个比例与全国其它地方比,可能有所不同,但俺们这个地区是保持一致的,避免因为不一样而闹出更多的矛盾。” “嗯嗯,”队委会的人点头称是,“那明天把粮草全部称重一遍?”一个人问道。 “嗯,嗯,是的。这么大的事儿,俺明天也参与。不过草就不要过秤了,太麻烦。先目测一下草的数量,然后先少分,多余的再二次分配。” “突然分家吃饭,很多人家没有了铁锅怎么办?”董春月又问道。 “姐夫木三衣已经想到前头了,这个事儿等会儿在队里的社员大会上俺再说。上面讲的是分家吃饭,但土地部分,还是集体劳动。下面俺就传达一下如何集体劳动。上级要求,集体劳动再也不能不去考核了,干多干少一个样,懒惰与勤快一个样,必须得到改变。俺们要实行考核工分分配制。就是对社员的劳动先进行考核,比如开工挖渠,谁谁推了几车土,谁谁抬了几筐泥,要记录下来;割麦子,谁谁割了几分地要量出来等等,最高的可以获得10个工分,其它按比例算取。年终的时候,按照队里的粮食等收入,算出一个工分相当于多少钱。然后,就可以根据这个家庭的总工分,算出这个家庭通过一年劳动的收入。家庭工分收入与队里发给这个家庭的粮食等的价值比较,如果高出,生产队给家庭发钱。如果不足,也就是透支,家庭自掏腰包,给生产队补上。” “是个好办法。那谁来当这个记工员呢?”是会计的问话。 “这个好办,记工员不需要多人的时候,就你们全部三个,只需要一个的话,就是你会计。需要很多的时候,我们再对劳动进行临时分组,找个组长帮忙记录。不识字的组长用‘正’字记录。不能用‘正’字记的考核,那就识字的多忙乎点儿。” “好的,好的。”其他队委会人员异口同声地点头应承。 “庄子这么大,如何召集社员?”董春月抛出了第三个问题。 “这个以俺东喊西叫为主,累了,俺还可以用哨子。不过,听上级说,前几年国家就已经确定重点发展农村广播网,恐怕过不了多长时间,庄庄就可以通上广播了,到时候,集体劳动的开工和收工,可能利用上喇叭。” 说到这里,四个人都露出了期盼的表情。 会议结束前,尹三米要求明天全部做好准备工作,后天早上大会后,就开仓分粮、开垛分草。 尹三米为什么如此急迫?他有恶心思的一面。 到底是何恶的心思,且看以后分解。 正是: 国家精神要照办,终止几年大锅饭。 集体劳动分灶吃,联产承包才停止。 。 第44章 无麻手术少女沉河 晚间队委会后的第三个早晨,文王塘在大前门召开全体社员大会。尹三米首先抛出分家吃饭的上级决定,引起社员交头接耳一阵兴奋。又抛出大队决定对于大小铁锅曾被收缴的用户,可以领取两只新铁锅的安排,又引来一阵掌声。在介绍完集体劳动实施考核,多劳多得的一些条条杠杠后,尹三米和队委会其他人员,就开始组织人力分发粮草了。 分发结束后,他给队委会其他人员有个特别的交代:“今天没有领取粮草的,等俺外出参观学习回来再行发放。”此时的董春月突然感到尹三米的交代不当,但她刚想开口追问,那料尹三米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于是不耐烦地抢着说:“俺到外地参观学习人家分锅吃饭、集体劳动的经验,两天后就回来。今天没有领取粮草的,等俺回来再说。”听了这样的硬话,看到尹三米一脸的不高兴,董春月也不好再说什么。 话说恩之在住院期间,先是经抢救恢复了正常的生理状态,又经过消炎治疗,腚部的肿胀有一定的缓解,但仍在醒的时候,疼得不停地哭叫。医生在征得郑布山的同意后,决定对恩之实施一个手术。 对于这次没有麻醉的手术,厂一宝在晚年的时候经常会回忆起来,是记忆犹新的那种。而且每次述说起来,都还会掉眼泪,心疼孩子受的罪。 当时的手术,也不是在什么正规的手术室,就是在一个简陋房间的一张芦席床上,而且还需要厂一宝和郑布山的帮忙。医生先用消毒水对恩之腚上肿起来的大包进行消毒,随后用锋利的手术刀将大脓包的顶部划开,接着就是一只手拿着镊子把脓包皮拉开,另一只手用镊子夹着消毒棉在包里蘸水、吸水。一块消毒棉湿透了,就换另一块蘸、吸,直至蘸、吸干净。干净后,再用消毒棉在肉皮里面擦,擦掉一些嘟嘟囊囊的烂肉后,又用消毒棉继续擦,擦来擦去,直至擦到看见红肉为止。最后,就是将消毒棉填充到处理过的脓包腔内,然后给刀口敷上药物和进行包扎。整个过程,郑恩之厂一宝、郑布山按住恩之的胳膊和腿,防止他剧烈地挣扎。剧烈挣扎是挣扎不起来了,但恩之痛苦的嚎叫,让厂一宝与郑布山也像心脏被手术一般。 谢天谢地,经过几天的住院后,恩之终于基本康复,可以出院回家了。 西北高地郑布山家,几个近亲和董春月及尹良首先来看望慰问。过去穷,除非送奶糖等重大事情需要带礼物,其余去个人表示慰问即可。即使个别家庭有条件送,也不可以,因为要照顾其他人的面子。近亲们并告诉厂一宝:恩之老爹带着小菊去领粮食,没给领,说不是户主不能领,需要等尹三米参观学习回来才可以,这样做是为防止节外生枝。他们很纳闷,不就领些粮草吗?哪会有什么节外生枝! 听了厂一宝近亲们的话,董春月当然知道尹三米在外出参观学习前的队委会上是有这样的交代,她当时就感觉不妥,但尹三米不给她提问,所以,也就不适宜强行让厂一宝领了粮草。对于尹良,这样的安排,她更是不知道一星半点。 董春月和尹良对厂一宝说:“过会儿,你先看看三米来了没有。没回来的话,你可以先到俺们家拿些粮食,随后,俺们再想办法帮你领出粮草。” “就不麻烦良姐和他婶了。俺有办法。” 随后,厂一宝感觉窝在她心里的一个疑问让她不吐不快。所以她突然压低声音地问她们:“你们听说过乱坟岗的河堰西死过白衣少女吗?是不是有个老人曾经用斧头砍过大青牛?”厂一宝之所以问,因为这个镜头对她刺激太大,老在她的脑子里转,她很想刨根问底。 “骑牛的白衣女人?你这是什么疑问,因为恩之的病情脑子乱了吗?”一个人惊异地看着厂一宝。 但尹良却没有表现出特别诧异:“听人说那个地方的三河里,确实淹死过一个白衣少女。而且这个少女既俊秀又善良。但牛不牛的,没听说过。“ “还真有这回事呀,怎么淹死的,还是少女,太可惜了。“ “听说淹死少女的这户人家很早很早就搬走了。搬走前的某一天,那个地方的河堰处有个割草的老爷爷,他割累的时候抬起头来,看到十来岁的一身白衣的女孩正沿着河边割猪菜。等他埋头又割了一气儿草,再抬头看的时候,女孩就没有了。他想一定是回家了。但到该吃晚饭的时候,家人怎么也找不到女孩了。老爷爷就将看到情况说了一下,家人到那个地方的河边一看,一块原本被水冲刷,下部空了的河岸塌陷了。家人顿时感到事情不妙,就和很多帮忙找人的庄人,屏住呼吸下河摸人。当时河水不深,流动不大,很快就摸到女孩的尸体。” “那抢救了吗?“厂一宝焦急地问。 “听说抢救了,家人找来一口大锅,将锅口扣在地上,将女孩肚子顶在锅凸处,头和腿耷拉向下地控水。但一切都已无所作用。此后,痛苦万分的家人决定搬离文王塘庄,以免睹物思人。“ “对于牛的事儿,俺倒是曾经听老人讲过。”大家又把眼光投向了董春月,“不过,说起来也挺瘆人的……” 要知董春月如何讲述牛的故事,请看下章分解。 正是: 没有麻醉开腚帮, 恩之嚎哭无人腔。 白衣少女沉入河, 家人痛苦搬离庄。 第45章 铜铃绿光涨水淹人 董春月说:“听孩子老爹没过世前讲过,说那个地方槐树既高大,又稠密,秋冬之交的落叶是厚厚的一层。为了贮备冬天的煮饭烧火材料,庄里的一个老人就在黎明前去那儿用小耙搂取树叶。搂着搂着,就感觉到不远处有些动静,好像是什么牲口喘着粗气,又像是喝多酒舌头大了的人夹缠不清的嘟囔。 老人壮了壮着胆子喊了句:‘是谁的声音?’ 声音忽然就消失了,老人就有点怀疑是不是耳鸣或者是幻听了,紧张的心情也放了下来,但毕竟刚才好像有声音,他还是有些警觉。 不一会儿,老人的近处出现了一个大型的影像。他仔细一看,有一头大青牛。这头健壮的大青牛睁着两只铜铃大的冒着绿光的眼睛朝他而来,似乎是不怀好意地要用牛角袭击他。” “吓死人了,老人赶快跑呀。”听着的人中,一个人情不自禁地说。 “老人没有跑,”董春月继续说,“因为夜里外出,老人是有准备的,他带了一把锋利的斧头。所以,就不管三七二十一胡乱地向大青牛身上砍了几斧头,然后,就惊慌失措地跑回家了。天明了,他壮着胆子再去看时,大青牛的尸体无影无踪。是被他人运走还是它本身就是个牛鬼,老人也一直纳闷。” “现在看,确定是个牛鬼了。”厂一宝说。 “农村经常听人说见鬼,也经常讲鬼。可城里人很少讲鬼见鬼,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过,他三婶子,你不要再担惊受怕了,也许是你走夜路,害怕得出现幻觉了,也许是个自然现象。“尹良安慰着厂一宝说。 客观说,在农村没有通上电的岁月,不少人都说亲自见过鬼魂。当然,这里的鬼魂,除了极少极少是人在装神弄鬼外,有一部分是人的幻觉,还有一部分说是真正地看到了。如果有人没有见过鬼魂,但也一定听说过鬼魂。人与人之间讲鬼魂在这个时候的农村,可谓是家常便饭。到底有没有魂灵?随着科学的进步,灵魂的真实存在逐渐被人们接受。 如果灵魂也属于物质的话,那么灵魂也可能有质量。一位名为胡力安-马尔撒斯的心灵学家在所公布的病人去世瞬间的照片中,有一股白色的气体从病人的身体里往外冲,看起来就像灵魂正要离开肉体,其后,七名由心理学家以及权威医师等人组成的团体制定了一套“灵魂测定仪”。随后,人们使用灵魂测定仪测试出病人在死亡瞬间的体重变化,显示结果是减少了35克,于是该团队认定人的灵魂也是有重量的,而人在离世时所失去的体重实际上就是灵魂的重量。 还有人认为这个魂灵是电磁波,一般肉眼不可见。但人在紧张的情况下,其视觉范围可能突然变化,可以看到正常情况下看不到的事物,这其中也就包括魂灵了。 还有人认为,人是在三维空间生活,而鬼魂是在四维空间生存,鬼魂很容易从四维空间来到三维空间的人类,但人类却很难发现他,只是在特殊情况下可能看到。蚂蚁虽然和人一样,是生活在三维空间的动物,但它更接近于在平面生活,也就是说,它也接近是二维空间的生物。所以,我们人很容易看到蚂蚁,但蚂蚁很难看到人。这就如同四维空间的鬼魂容易看到我们,而我们不容易看到他。 到作者写这部小说的时候,量子纠缠理论又广为流传了,似乎更能解释鬼魂的存在。 总之,越来越多的人认为灵魂存在的可能性非常的大,但他很有可能是以另外一种我们现在所无法理解的形态存在。灵魂很可能已经超出了现有现有的物理定律 那为什么夜晚更容易见到鬼魂?夜晚装神弄鬼的多。还有,无论鬼魂是电磁波或是其它,白天光波强,它受干扰的程度大,就很不容易显现出来,所以更多的是在无光的夜间见到。城市夜晚灯火通明,所以见鬼说鬼的比起落后的农村,少得太多了。 当然,这些道理厂一宝、董春月、尹良等,是谁也不知道的。 他们走后,厂一宝就急急忙忙直奔尹三米家而去,看看队长来了没有,但得到的答复是外出参观学习,并说尹三米托人带话,参观学习要延期。 厂一宝婉拒了尹良和董春月到家中拿粮的好意,因为家家分的粮食都少得可怜,她又不愿意就近去借一些。那怎么办呢?厂一宝自然心里有数,因为她打定主意要到弟弟去拿一些。于是,她立即动身去三土庄找自己的小孩舅。因为她的弟弟是大队会计,还是郑布山的初中同班同学,一定会竭力解决她短期的粮食问题。 三土庄与文王塘庄相隔三河。此时此刻,木三衣遇见鬼火的那个浅水处,只要将裤腿卷到最高,是可以涉水过河的。 厂一宝行至水中间的时候,或许是河的上游下了大雨,或者是开闸放水,总之,水位突然涨了起来。 涨水如猛虎,厂一宝内心惊慌,赶紧往对岸赶去。水湿了卷起的裤子,又升至腰部,但厂一宝仍然没有能够上岸。 河水逐渐涨到了厂一宝的胸部,所好的是,涨水停止了。但厂一宝不知道是过于紧张,还是脚下受到了什么干扰,她的身体晃动了几下,随之就淹没在水流之中。她拼命地挣扎,挣扎…… 要知淹入水中的厂一宝是否断了生命,请看下章分解。 正是: 斧砍大牛命呜呼, 果真存在鬼魂游? 一宝过河求弟救, 突然涨水命堪忧。 第46章 浅滩昏迷暗影起伏 晚饭后,董春月估计木三衣已经餐毕,就越级汇报了厂一宝的情况。其实,在这之前,木三衣已经从尹良的口中得知此事。木三衣自然是通情达理,要求抓紧给厂一宝发放粮草。而会计、保管员当然必须执行大队支书木三衣的指示,所以,当晚董春月就去厂一宝家准备告知这一消息。 但当她到达厂一宝家的时候,只有郑小菊在一边哄着弟弟恩之入睡,一边抹着眼泪。 “你娘呢,小菊?”董春月心疼地问孩子。 “婶婶,俺娘到俺河西的舅舅家,现在一大家子都在找。” “你舅舅家没有吗?”董春月焦急地问。 “有人游过三河问了,没去过。”小菊眼泪又唰地一下子流了满脸。 听到三河,董春月预感大事不妙,三河水抖涨她是知道的,但涨得不是太大啊,难道…… 这种情况下,人往往容易往坏处想。董春月瞬间想到这一段的三河,每年都要淹死附近村庄的一个人,而今年尚没有出现。老人们说,这都是老鬼作的怪,老鬼只有拽来新鬼,他们才能投胎。 去年的夏天,文王塘庄上游一个村庄的一个少女,在三河边洗衣服。她是把红裙子掀起来蹲在那儿洗的,但洗着洗着,不知不觉红裙子就耷拉下来,而且河水把红裙子沾湿了。少女心想,既然裙子湿了,干脆洗一洗,天热一会儿就可以晒干,照样可以穿回家。当她把红裙子放到河水中洗时,一个水浪打来,让红裙子漂走了。这是条好的红裙子啊,少女就下水去捞,结果脚一滑,人掉深水里了,加之水流也很急,少女就被淹死了。 后来,打捞了很久,也没有打捞到,最后,是在文王塘庄下游的浅滩处捞发现了那个女人的尸体,手里还抓着红色的裙子。 今年,难道她要厂一宝换她?董春月想到这儿,连“呸”三声,嘴里叨念:“三嫂子命大,一定没事儿,一定没事儿。” 于是,董春月赶紧安排会游泳的男人,到对岸下游一个大片的浅滩处寻找。董春月的意思,无论死活,都有可能滞留在浅滩处。 话说厂一宝身体晃动几下淹入水中后,瞬间意识到生命可能到了尽头。但想到还有幼小的孩子,生的念头变得异常强烈。毕竟在三河的边上长大,厂一宝虽是女流,但在在三河女性特有的洗澡区域,她也随性地练过几下“猫扒狗刨”。“猫扒狗刨”,是当地语,指笨拙的游泳。就靠几下“猫扒狗刨”,她与大水搏斗了好一会儿,终因体力不支,神智渐渐不清。 正在她以为自己小命要完的时候,忽然感觉河底有双手将她托了起来,那双手十分冰冷,一直将她托到了浅滩边。 浅滩上,厂一宝不顾身体的疲惫,冲着河面喊道:“恩人,你是谁呀,你应一声呀!” 一连喊了好几声,水下依然没有动静,正在此时,厂一宝感觉身边似乎有了动静,接着就是一个少女的回音:“别喊了,我在这里。” 厂一宝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位红衣少女,她身上的衣服还湿漉漉地滴水。 厂一宝有些害怕,但毕竟少女是救命恩人,她就稳了稳情绪感谢道:“多谢小妹的救命之恩,敢问恩人姓名?” 少女苦笑了一声,摆了摆手,说道:“实不相瞒,我不是阳间之人,而是这三河之中的一只水鬼!” 厂一宝听了大惊,脸上流露出惊慌的神色,不知该如何是好。 少女急忙说道:“你不要害怕,我不害人!去年夏天,我不慎落入水中,因为我的家中没有亲人,所以一直无人寻找我的尸骨,导致我的魂魄不能回到故里,在这里我又不忍心害别人做替身,所以一直不能投胎,只能困在这里了。” 厂一宝沉思了很久,问道:“前些日子李婶子掉落水中,也是你救的?” 少女笑着说道:“不止她一个,你没发现自从我死后,这个地方的三河就没淹死过人吗?” 厂一宝点了点头,说道:“您是一个好鬼,不该落此下场,我一定要将你的尸骨打捞出来,送回你的家乡安葬,这样你也能投胎转世了。” 少女苦笑道:“不行了,我的尸骨你找不着了,都让大水冲走了,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好意!” 厂一宝和少女聊着聊着,找厂一宝的文王塘庄人就到了。少女回归水里,厂一宝就回到了家。 第二天,恢复后的厂一宝领取了粮草。 从此以后的好长一段时间,厂一宝经常在河边给少女烧纸送钱,并不断给她祈祷。 几个月后的一个夜里,少女兴冲冲地来了,见了厂一宝便感谢道:“姐姐,多谢你!” 厂一宝不解地问道:“怎么回事?” 少女说:“你的祈祷让阎王爷知道了,阎王爷昨天召见了我,了解了我的遭遇,肯定了我的善举,要帮助我魂归故里,让我投胎转世!” 厂一宝非常激动,连连说:“好,好,好,真是太好了!” 从那以后,少女再也没有出现过,厂一宝心想:“这么善良的人,来世一定会投生到一户好人家……” 话说尹三米参观学习回到家是一个黑漆漆的夜晚。回来后的尹三米,听说厂一宝因为去弟弟家借粮差一点被淹死,自然是内心暗暗地高兴,因为他的目的达到了,他就是要想尽一切办法整治厂一宝或者她的家人。但听说董春月不顾他临走时的交代,执意将厂一宝的情况汇报给姐夫,最终让厂一宝领取了粮草,突然又由喜转怒,便气鼓鼓地直奔董春月家而去。 但董春月却不在家。郑布人对尹三米说:“太巧了,来了一大家亲戚,不够住的了。春月到工具保管室暂住一夜。” 听了郑布人的回话,仍在气头上的尹三米,又气冲冲地赶往生产队的工具保管室。 尹三米边走边想:好你个董春月,你就是到天涯海角,我也要责问于你。 工具保管室,是保管农具的房屋。虽然农具刚刚分到了农户,但有一些大型农具,比如耕田的犁,耙田的耙等等,还由集体保管。另外,这里也保管着一些细粮,比如面粉等。面粉原来就少,集体食堂时,只有逢年过节才有白面馒头,平时顶多隔三岔五地搅些面汤。如今分粮到户,还剩少许面粉也没法均分,所以也就剩在了这里了。 工具保管室,坐落在东部南汪南岸的一块平地上。这块平地的东头是条水沟,南北走向。水沟与东部南汪相连,然后又与栗树顶南部沟相通,再后与南北走向的鱼沟相接。栗树顶南部的沟,东西走向,冬天无水,就是易媳假装解手的地方。鱼沟较长,几经弯曲,最终通过一个闸口与羊马口河贯通。平地的南端,也是一条水沟。但无来水,也无去水,只是积存雨天之水。所以,工具保管室所在的这块平地,是三面环水,只西面无水可以进入。集体共餐时,工具保管室长期有人居住,董春月也有两次因为家中亲戚所带孩子过多,而跟居住人商量代其看管,并有个地方住下。按理说,借地住这样的事儿,应该是郑布人才对,但郑布人身体状况较差,董春月心疼他,所以也就只能委屈了自己。现在,又分家吃饭了,屋中该分的农具都分走了,没分走的大工具贼人也偷不动,所以也就无人夜睡,这也正好给董春月提供了方便,她便从保管员处要了钥匙准备借宿一夜。 董春月从家走过大前门,又走过汪中路。刚过汪中路向左拐,就到了工具保管室。 开了工具保管室的大门,点燃了旧马灯,将床铺清理、地面清扫一下,董春月就准备睡觉。这个时候,董春月突然觉着还要处理一件事情,就是提前完成一下大小便,免得半夜起来担惊受怕。 走向工具保管室东山墙处茅棚厕所的时候,东水沟沟边的植物深处,似乎有些声响,又似乎瞬间看到了模糊的人影,联想到从家来工具保管室的路上,似乎后边也有人,或有鬼跟踪,虽然董春月暗暗提醒自己这些可能是错觉,但她仍然难免有些惊骇。不过,她也不是在这儿头次过夜,感觉只要栓好门闩,一切都会安然。当她如厕结束走向工保室门的时候,又看到一个黑影朝她走来。董春月好生纳闷,今晚这是怎么了? 他日“鬼祟影”、“嗷叫之猪”、“夜跳人”、“要挟魔”、“手电人”,今日“东沟人”、“跟踪人”、“黑影人”,董春月不寒而栗。 要知“黑影人”、“鬼祟影”是谁,请看下章分解。要知“嗷叫之猪”、“夜跳人”、“要挟魔”、“手电人”、“东沟人”、“跟踪人”是谁,请看以后分解。 正是: 一宝水淹三米兴, 粮草被领怒冲冲。 保管室外多暗影, 各有心思后来明。 第47章 保管室内欲奸血案 黑影人渐近,董春月定睛一看,这不是尹三米吗?董春月惊愕:“她叔回来啦?” “俺问问你,为什么不按俺说的办?”尹三米并不正面回答董春月的问题,而是以质问发泄心中的不满。 “什么事儿让队长这样怒气冲冲?”董春月似乎猜到了缘由,但还是明知故问。 “你真不知道什么事儿?装得还怪像来!”尹三米似乎又提高了声音。 “队长,到屋里再说。”董春月考虑黑乎乎的夜晚,两个队委在屋外的吵声更易被人听到,让庄人感到不雅。 尹三米似乎也有这种感觉,于是在进入工具保管室后,就压低声音但质问的语气更强烈地说: “俺临走时是不是交代过,等俺回来才能给没有分配粮草的用户分配粮草吗?!” “队长,你知道吗?三嫂子厂一宝因为无粮可吃而过河借粮,差点就被淹死了。” “那又怎样,只要天不塌下来,就要等俺回来!” “队长,你是不是还在打击报复。其实,你有什么可报复的呀,纯粹是心理有问题!”听到尹三米说话越来越没有人味,董春月的火气也上来了。 “你说我心理有问题?好,俺心理就有问题。俺心理扭曲了好不好,扭曲了就想亲你、抱你、还想那个你!” “你这个尹三米,发疯了吗?说话这么难听!” “俺就是疯了,疯了也是你惹的。”尹三米片刻吹灭了马灯,为了不再让董春月说话,迅速扯下绳子上的一条毛巾塞进了她的嘴里,并死死地钳住她的胳膊将她拉向了床上。 嘴被堵死,在家家几乎都已入梦的夜晚,而且又是在孤零零的生产队工具保管室内,董春月万分绝望,她只能愤怒得胡乱蹬脚,但一切都无济于事。 将董春月放到床上后,尹三米又捡了一条绳索将她双手捆住,并固定在床头。此时的董春月双脚将床板击得咚咚响,尹三米担心万一有过路人听见,那可就出大麻烦了。一不做二不休,他又用绳索将董春月的两条腿劈叉似地固定在就近的两只犁头上。关上了房门后的尹三米突然变得厚颜无耻地淫笑着说:“告诉你董春月,我迷恋你的身子太久了,心也太渴望了。你知道吗?你接生郑恩之回家的时候,那个‘鬼祟影‘就是俺。俺知道郑布人那夜走亲戚没有回来,于是就想办了你,无奈让’夜跳人‘搅黄了好事。今个儿,你必须从了俺,如有不从,就掐死你!” 此时的董春月最大的感受就是这个人怎么会突然变得如此恶魔,她不是亲身经历,万万不敢相信。 董春月拼命地摇头。尹三米借着门缝一丝暗夜之光,知道这是董春月在告诫他不要乱来。 董春月的两眼射出愤怒、惊恐而又乞怜的光,尹三米借着门缝一丝暗夜之光,也知道这是董春月在告诫和乞求他不要动手。 但此时,他已经完全失去理智,变成了禽兽恶魔。 尹三米口水涟涟地要去解董春月的上衣,在他尚未接触她的胸部之前,隐约看见一个不知躲在屋内什么地方的人影快速窜出,挥舞一根大棒朝他头部打来,他躲闪不及,顿时脑浆迸裂鲜血四溅。 此时的董春月惊骇得昏厥过去。 凶手何人,因何会行凶杀人,请看以后分解。 正是: 误认屋内无他人,欲图不轨丧生命。 对人不能太作恶,否则报应终有时。 第48章 室内雪白刑侦询问 尹三米媳妇一觉睡到大半夜,醒来的时候看到丈夫仍未回来,心里既有怀疑的气愤,也有莫名的担心,于是速速去中心地郑布人家找人。 郑布人得知如此的信息,加上此前听到队长看上自己媳妇的风言风语,于是断定妻子正好借着这个特殊的时候和尹三米翻云覆雨了。他气愤难当地与尹三米媳妇直奔工具保管室而去。虽然郑布人一直病病怏怏,走路都有些吃紧,但此时在手电光的引领下,却是高一脚低一脚地快步如飞。 不一会儿俩人就到了工具保管室的屋旁。郑布人耳语尹三米媳妇,要一起蹑手蹑脚地行走到工具保管室南墙的窗户下,听听里面的声音。到了窗下,窗户是关闭的,他们想听听里面的声音,但任凭耳朵伸得再长,也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他们又轻手轻脚地走向房门,想从门缝里看到或听到一些情况。到了房门后,他们当然没有使用手电,但借助微弱的夜光,他们发现了奇怪的现象:门是锁着的,而且整个锁体和锁鼻布满了白白的东西。 “难道他们改换了更舒服的淫窝?那俺必须先把这里看清楚。“郑布人一边想着,一边大胆地将手电光通过细细的门缝照射了进去。 刚刚进去的手电光的所照之处,充满了雪白。正在郑布人纳闷之际,又突然听到一个人,从嗓子里艰难发出极其微弱的“哼哼“的声音,而且明显能感到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两人变得高度惊悸。 手电光并不能照到很多地方,但所能照到之处,以及光线散射的周边,都是白色或灰白。郑布人大感不妙,两个人用尽吃奶的力气破门而入:董春月被绑在床上,口中塞着毛巾,眼睛也被蒙上,满身布满了白色,只能从口中发出绝望的“哼哼“声;尹三米脑浆迸裂地躺在雪白的地上,满身亦是白白茫茫。现场凄惨而又骇人,尹三米媳妇当即晕倒在地。 这个时候,每个大队才有一部电话,是手摇的。公社有一个二十门交换机,有一个接线员专门值守。甲方要和乙方通话,流程是这样的:甲方用手摇动电话把柄,接线员听到铃声,问你要哪里?听到要乙方后,由接线员摇通乙方的电话,告之,甲方要找你。然后接线员用一对塞子,分别插到甲方、乙方的“门子“里,这样甲乙两方之间就可以通话了。所以郑布人踉踉跄跄找到木三衣,一同到大队通过手摇电话报了案。关于公社这个行政单位,解放初叫乡,一九五八年后改成公社,一九八零年后又改成乡或镇。改革开放后,特别是进入二十一世纪,随着经济的高速发展,一部分镇又改为街道办事处。 天刚刚亮,刑侦人员就来到了文王塘庄的工具保管室。首先是对门、锁及室内进行一番拍照及提取物证,再对室外的脚印进行追踪拍照,然后就将董春月、郑布人和尹三米媳妇带走询问。 在对郑布人和尹三米媳妇的分别询问过程中,重点询问了进入现场后的情况,特别是郑布人对董春月的解除绑缚的情况,因为,这是他们对现场的重要破坏,刑侦人员有必要全方位了解。 接下来,自然是关键人物董春月。 “你是现场重要的证人,请你如实说明情况。你为什么要借宿工具保管室?”刑侦人员对董春月说。 “家里来的亲戚很多,俺就借宿工具保管室。因为同样的原因,以前也借宿过。”董春月仍然有些惊恐,但她努力地稳住情绪说。 “怎么那么巧,尹三米就去了呢?” “尹三米一直在外地参观学习,俺根本不知道他回来。他的到来,俺十分愕然。” “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们不是事先有约吗?他来到后对你做了什么?” “昨天下午,俺一直陪着亲戚说话,并给亲戚做饭,陪亲戚吃饭,这些亲戚们可以证明。如果尹三米是下午到家,就足以证明俺们不是事先有约。要说纯属偶然也不对,因为他是气势汹汹地来责问俺一个事情,因此俺们发生了争执。许是他对俺早已垂涎欲滴,或是为了争执的报复,他突然淫劲大发,将俺捆绑于床企图奸污。” 刑侦人员要求董春月对“争执”及“早已垂涎欲滴”做更细致的说明,董春月一一做到。 “尹三米奸淫是否得逞?” “没有。他准备实施奸淫时,突然从屋内的暗处窜出一个人影,一棍子-----唉,队长太惨了。” “你看清行凶者是谁了吗?” “没有,当时从暗处突然窜出一个似乎是手拿大棒的模模糊糊的人,俺就惊恐万分。瞬间行凶者杀了尹三米,俺惊吓得立马就晕了过去。恍惚之中,暗夜之时,俺似乎觉得行凶者戴着头套,好像是瘦高的身影,但俺不能确定。等俺从昏晕中醒来的时候,眼被行凶者蒙上了,什么也看不到了。” “那个身影你熟悉吗?”刑侦人员继续追问。 要知董春月如何回答,且看以后分解。 正是: 布人尹媳去管室, 血溅房间尹三米。 室内一片白茫茫, 取证询问案件立。 第49章 凶手狡猾“黄雀“跟踪 话说有的刑侦人员在对董春月等询问的同时,另一些刑侦人员继续对现场进行侦察。 死者尹三米,全身白茫茫,因为被撒满了面粉。刑侦人员去掉了眼睛上厚厚的面粉,可以看到他死不瞑目。为什么行凶者要将死者的眼睛撒上厚厚的面粉?有人说,是为了不让刑侦人员从眼睛里提取到人像。哈哈,这也许是无稽之谈。 凶器木棍就在现场,后来提取木棍上的指纹,结果只有保管员和使牛犁耕者接触过它,而这些人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不在现场。其实,刑侦人员在没有指纹鉴定前,就意识到通过指纹难以找到凶手了,因为现场的木棍、锁、及给董春月遮眼的毛巾都布满了白色的面粉,行凶者一定在想,戴着手套就不容易留下指纹了,再将这些东西沾满了面粉,指纹就更不可能留下。 不只人和物上弄满了面粉,就是地上,也是撒得白茫茫一片。 屋外边的脚印比较明显,有一行新鲜的脚印从东部南汪的水边起,直至凶案现场。这样的脚印还有一处,从无水的西部而来,直至凶案现场。从印记看,是蹑手蹑脚的那种。其余脚印都被排除没有作案的可能。 刑侦人员有些纳闷:如果这是行凶者足迹的话,怎么会只有来路而没有去路呢?而且一个人有两处来路,显然不符合常理。经过研判,初步认为是行凶者从西部蹑手蹑脚而来,作案后为干扰刑侦人员的侦察,倒走进入东部南汪,从水中逃离案发现场。于是刑侦人员在东部南汪周围观察并用警犬搜寻,但毫无结果。 东部南汪的东头是条水沟。水沟一头与东部南汪相连,另一头与栗树顶南部沟相通,栗树顶南沟又与鱼沟相接。鱼沟较长,几经弯曲,最终通过一个此时已经开闸的闸口,与羊马口河贯通。于是刑侦人员又带着警犬对这一长段进行搜索,但仍然没有结果。 最后,刑侦人员把侦破的重点放到了鞋印上。但通过侦察与验证,文王塘庄几个有这种鞋底纹的人,均可被排除。刑侦人员困惑:难道是外地人制造的血案? 后来,董春月的家人向刑侦人员提供了一个很特别的信息:半个月前,郑布人刷晒的鞋子被人偷了,而这个鞋子的纹路与案发现场的相似。难道行凶者早有预谋? 其实,行凶者确实是偷了郑布人的鞋子。行凶者出于某种目的,有时会若无其事似地监视董春月的行踪。一日,他看到郑布人的鞋子晾挂在大门外的栅栏上,就顺手牵羊了。 作案的那个晚上,行凶者是预知董春月要到工具保管室暂住的,于是就换上了郑布人的鞋子,虽然不太合适,但他经过简单地处理,总算勉强能穿。 行凶者躲在西部的一片紫金槐里,在董春月打开门时,他蹑手蹑脚地快速躲到了保管室的西山墙处,待董春月到东山墙处厕所如厕的时候,他又迅速钻进了没有上锁的室内,并躲在了屋内一个马灯照射不到的黑暗的地方。他躲进来的目的,当然不是棒杀尹三米,而是企图强奸他早已垂涎欲滴的董春月。后来,只是尹三米想捷足先登他朝思暮想的尤物,他才下此狠手。 凶案完成后,行凶者的确是倒着走入东部南汪水中。他认为水能掩盖一切痕迹和气味。所以他从东部南汪不知道扎了多少个猛子到了羊马口河。河与沟交界处的河水较深,他又沿着羊马口河上游了一些水程,将自己的外衣及鞋子深埋在浅水处的黄沙里后,就沿着东南河堰鬼鬼祟祟地回家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行凶者的所作所为,被躲藏在东部矮树丛中的“东沟人”看到了,并且借着夜色的难以发现,黄雀在后的“东沟人”一直在岸上悄悄地跟踪着水中的他。 当行凶者从水中走出的时候,黄雀在后的“东沟人”发现行凶者的上衣没有了,顿时明白了什么。于是黄雀在后的“东沟人”从行凶者走出的浅水处的黄沙里,扒出了衣服, 黄雀在后的“东沟人”为什么要扒出凶手的衣服?很明显是为了保存证据。但如何保存呢?总不能带回家里。黄雀在后的“东沟人”为什么要保存证据呢?自然有自己的小九九。这个人为什么不上交证据呢?交了,那半夜潜伏于树丛的目的不就暴露了吗?而暴露了会让人耻笑的。所以千万不能上交。 黄雀在后的“东沟人”突然想起离这里约一华里处,是三享庄的坟茔聚集地。这里有几家的坟茔比较特殊:外表覆盖着厚厚的石头层。于是他就快马加鞭地到了三享庄坟场,碰巧坟场中有一化肥袋子,就将衣服装于袋中,搬开一处厚厚的石层,将证据放在下面,然后石归原位。 要知行凶者与黄雀在后的“东沟人”是谁,为什么要深夜跟踪董春月,且看以后分解。 正是: 旧鞋面粉谜一层, 凶手伪装面目狞。 水路逃离黄雀追, 衣服石下待证明。 第50章 终为悬案三角孤坟 询问室,刑侦人员追问董春月:“那个身影你熟悉吗?” 董春月思忖一下,摇摇头说:“不熟悉。” “瘦高的身影?”刑侦人员问这话是有原因的,从现场的鞋印来看,行凶者不会是瘦高的个儿。 “当时,尹三米的捆绑已经让俺心惊胆颤了。突然又冒出了一个蒙面狠人,俺的魂儿都吓飞了,恍惚之间是这种感觉,但哪里能够确定。” 刑侦人员瞬间的研判:董春月被捆绑着半躺在床上,躺着看一个突然窜出的行凶者,而且还是夜间,的确会有增高的感觉。 “在尹三米没来之前,你发现什么异样没有?” “在俺来工具保管室的路上,身后似乎有点声音。我俺回头一看,什么也看不到。当我俺到东山墙处厕所解手的时候,又听到了西部有异样的声响,而且东部的树丛中也有人影在晃动。农村人常说,夜里行走总觉有鬼,意思是夜里走路因为惊惧的原因,总觉着周围有这个有那个的,其实什么也没有,所以俺也就没太当回事。” “你在出门到厕所解手的时候,门上锁了吗?”解手,是当地语,大小便的意思。 “没有,不但没上锁,也没有完全关死,只是虚掩了一下。嗯,这样看来,行凶者是趁俺解手的时候进入室内躲藏起来的。” ------ 询问结束后,刑侦人员补充了对案发地的侦查。 工具保管室的门上,怎么也提取不到可能是行凶者的指纹,只能提取到郑布人的鞋印,原来行凶者十分狡猾,他是轻轻用脚推开房门,入室后再用脚恢复原位。 总之,这个案件在当时没有突破,也就搁置了下来。 话说文王塘庄的东北部,羊马口河与足王山流下来的无名小溪交汇的东青潭处,有一块三角地带。这块地整体呈东高西低的走势。南部与三享庄所属之地相连,而东部又与从木庄所属之地相接。因为这个三角地带是很小的一块,土质也太差,且文王塘人要踏足此地种植,需先绕道大东南,过了羊马口河上唯一的小平桥,然后再沿着三享庄的田间小路才能到达。要想近路,只能游泳而过。因为近路不是隔着雁王塘,就是隔着连接东青潭的洋马口河。羊马口河虽浅,但与东青潭连处,水却较深。所以,此地一直无人耕种,其上只栽了稀疏的几棵树,其余都长满了茅草。 当地有一种不成文的规矩,青少年死亡或被害的男人,是不能入祖坟的,说如果入的话,会给家族带来晦气。尹氏家族祖坟的较远处,地势都很低,下雨或河水稍微涨了一些,很低的地方都会被水淹没,所以尹三米的坟茔决定选在这块三角地带的东南方向,这个方向地势较高,离开祖坟较远。 出殡这天,主事人交代走在棺木和送葬人最前面的吹鼓手:三角地带,路途太远,要引领得快点。因为尹三米儿子尹土月太小,刚刚学会走路,且无法手拿丧棒,所以只能将丧棒扎在土月的身上,由尹三米一个远房的健壮的侄子抱着土月行孝。抬棺男人尽量挑得健壮,以应对长途跋涉。丧棒,又称哭丧棒,是孝子在灵柩两旁跪草、陪祭、哭啼而手持的用剪成牙形的白纸缠裹的一根木棍,多为柳木。 为什么哭丧棒为柳木?传说起源于一个故事。 据说在很久以前,一个村庄里有位柳大娘,她的丈夫去世的很早,却给她留下了两个孩子,柳大娘含辛茹苦,省吃俭用的将两个孩子拉扯到大,并且让两人都娶上了媳妇。但是天有不测风云,有一年突然大旱,地里的庄稼颗粒无收。为了生活与养家糊口,柳大娘的两个儿子不得不外出打工。 家里就只剩柳大娘婆媳三人。大媳妇很孝顺柳大娘,对柳大娘的照顾无微不至,端茶递水、铺床叠被,百依百顺,婆媳间的关系很好。然而二媳妇则好吃懒做,并且对嫂子这样孝顺婆婆感到不爽。 有一天,二媳妇趁大媳妇不注意时,将毒药放在了婆婆的碗里。大媳妇因不知道照例把饭端给了柳大娘。一碗饭还没吃完,柳大娘就感到浑身难受。惊慌失措的大媳妇不知如何是好。这时刚好遇见回家的老二,老二大声责骂着嫂子,可是被柳大娘制止了,柳大娘自知自己就快不行了。就让大媳妇将邻居王大娘叫来,对王大娘说:“人心隔肚皮,谁下毒害我说不清楚,在我死后让二个儿媳妇在我坟头各自插上柳枝,谁的死了,就是谁下毒害我”。 果然没过几天,柳大娘就去世了。王大娘按照柳大娘生前的嘱咐,让两个媳妇分别将柳枝插在婆婆的坟头。结果大媳妇的柳枝活了,而二媳妇的柳枝则死了。至此人们都知道了柳大娘是被二媳妇下毒害死的。 这个民间故事出现以后,坟头插柳枝的习俗就开始流传。并且哭丧棒也改为柳木的了。 尹三米出殡之时,人们看到被怀抱的土月,感叹孩儿的命苦,都不觉涌出泪来。 圆完尹三米的坟之后,尹三米就孤独地躺在了三角地带,陪伴他的只有小树、茅草和风霜雨雪。 但最终,尹三米还是有了伴儿的,当然这个伴儿不是指他的媳妇。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以后分解。 正是: 凶手作案手法鬼, 杀人终成一悬案。 三角地块凉风起, 三米孤坟无人伴。 第51章 蛇翻人死刷把溜灯 时光如流,日月如梭。不知不觉,时间已到一九六六年仲、晚秋之交。1966至1976年,是新中国历史上经常被人们提及的一段特殊的岁月。 这个时候,文王塘庄被迅速改名为人五生产队。之所以改名如此之快,是因为“文王塘庄”四个字中含有“文王”这个属于“四旧”的内容。所谓“四旧”,是指旧思想、旧文化、旧风俗、旧习惯。其实,不只是文王塘庄改了名,一由大队也改成了“东风大队”,因为“一由”是当地一所庙宇的名字。这样的改名一直持续到改革开放后才恢复了原名。各位看官,为了小说前后的连接性,以后作者仍然以文王塘庄和一由大队称呼这两个地方。 这年的仲、晚秋之交的一个夜晚,文王塘庄的正副队长组织了一个火把节。他们组织的这个火把节有这样三层意思。 一是文王塘庄的大人孩子都喜欢夜晚扔火把。这从农历二月二“龙抬头节”夜晚扔火把的狂热就可看出。在仲、晚秋之交气候比较适宜的夜晚组织这样的活动,大家高兴,然后容易记住已经干了一段时间生产队正副队长的他俩。 话说尹三米死后,生产队会计一直代理队长,直至现在的队长上台。会计之所以一直代理,不是他不能转正,而是他不愿意转正,或许是认为前任被凶杀不吉利的原因。 二是当时形势的需要。通过一些人形火把的燃烧,表达对当时认为是走资派的人的愤怒。 第三个原因,是为了达到一些他俩心中的不可告人的目的。 火把节的扔火把,选择在北鱼沟东的大片地块。之所以选择在这一地块,是因为这里的土地相对贫瘠,而据说“扔火把”可以让贫瘠的土地丰收。 这个夜晚,几乎全庄的男性大人和小孩,都提着一捆一捆的家里用剩的高粱穗扎的刷把头,或者稻草扎的把子,心情激动地来到北鱼沟东地。然后,满田的人地点燃火把,用尽全力地向天空扔出,天空就此起彼伏的火苗相互辉映了。加之扔火把人的高声呼喊:“刷把着溜溜灯,一棵粮,打半升”,整个田地,简直就是欢乐的海洋。 在大人和孩子都兴高采烈地扔火把的时候,郑恩之却在火把乱舞的区域之外的静静地虚弱地站着。陪着他站着的还有尹土欣和郑恩白。 尹土欣、郑恩白之所以站着,那是他们太小,都才四岁,家里人不让他们进入火把的世界。因为落下的火把可不长眼,太小容易躲闪不及而被烧伤。按理说,尹土欣是个小女孩,一般家庭是绝不允许夜晚外出的,但尹土欣的父亲尹三米已经过世,母亲心地善良也不太强硬地阻止,何况还有哥哥尹土月带着,所以也就来到了火把的现场。 此时的郑恩之虽然已经六岁。与相似年龄的孩子比,身体矮小、瘦弱,但头颅大大;皮肤黑黄,胸部及四肢的黑色毛发依然生长得浓密;精神状态萎靡不振,胆小,不愿动作。虽然银杏顶可以让他的状况良好一些,但也仅仅只是使他有了接近常人的生命力。而且一旦离开,生命的活力又会明显下降。如果说银杏顶有异能,那可不是使郑恩之成为超人,而是使他能够艰难地活下来,否则,说不准他早就夭折了。所以庄中有些不怀好意的人,背地里给他起了个外号“小瘟”,意思是像生了瘟疫的动物一样没精打采。 其实,以郑恩之的身体及精神状态,他是不愿意在这有些凉意的夜晚外出的。但他经不住尹土月关于扔火把如何好玩好看的鼓动,也就来到鱼沟东地。 郑恩之怎么会有机会被尹土月鼓动呢?那是因为尹土月、尹土欣等庄里与恩之差不多大的孩子,经常会缠着郑恩之给他们讲故事。虽然郑恩白听故事的时候,经常会走神,或不自觉地做些小动作,但他还是喜欢和郑恩之、尹土欣和尹土月在一起。 各位看官,以前章节讲述过,郑恩之很小的时候,先是对童谣后是对故事敏感,所以郑恩之父亲郑布山就决定利用周日在银杏顶教恩之识字,因为在银杏顶,恩之的精神状态相对较好。说来神奇,在银杏顶的郑恩之,学起字来是十分地迅速,五岁的时候,已经能够看懂小人书和小故事了。这样,白天他在银杏顶的时候,就有尹土月、尹土欣、郑恩白等一帮孩子缠着他讲故事。 原来,郑恩之是相对孤独的。因为他年龄稍大一些的时候,姐姐小菊就被母亲厂一宝安排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劳动了,而他,白天就在银杏顶呆着,老爹只有不巡视庄稼的时候才会回来。后来,尹土欣、尹土月等孩子听说他能看故事书了,就过来缠着他讲听来的或看来的故事。开始,他的心是闭锁的,想讲但就是张不开口。不过,经过尹土月等孩子的死缠烂打,他终于开口了。但每次不能讲多,因为气力还是跟不上。虽然气力有些跟不上,但他的心里却有一丝的兴奋,因为他有伴儿了,而且能为伴儿做讲故事的服务。 生产队安排夜晚扔火把的这天下午,尹土月、尹土欣和郑恩白等孩子又来了。于是郑恩之给他们讲了一个《长虫翻身的故事》。长虫,是当地人对蛇的称呼。 说古代有个距离文王塘庄较远的一个村庄的人,无论外出还是回家,都要经过一条长虫出没的蛇路。开始的时候,偶尔有人经过蛇路时,长虫会翻了一个身子,露出腹部的肚皮,然后又迅速翻过来爬入青草丛中的长虫洞。但它并不咬人。 不过,比长虫咬人更厉害,只要看到过长虫翻身的人,来到家后的第二天早晨起床,都会在脚穿进鞋子的那一刻,被夜间进入鞋子的蝎子叮咬,然后中毒身亡。 连续死了几个人后,因为他们在死前都说看到过长虫翻身,所以,这个庄的人就吓得另开了一条道路,而不走蛇路了。 一次,一个陌生人来庄走亲戚,他仍走了蛇路。当他看到长虫翻身时,吓得抱头鼠窜。非常奇怪地是,该人第二天早晨并没有被蝎子咬死,以后也活得好好的。 该庄的人就纳闷了,这是为什么呢?虽然一直没有人给出答案,但“抱头鼠窜”可以克制长虫翻身却传开了。以后凡是走了蛇路的人,见了长虫翻身,只要“抱头鼠窜”,就可以活命。 “好吓人啊,也好神奇。”听故事的尹土月等孩子一阵惊叹。 “你们能想出‘抱头鼠窜’为什么可以保命吗?”郑恩之说。 孩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摇头。 要知为什么“抱头鼠窜”可以活命,以及扔火把的后续发展,请看下章分解。 正是: 刷把点火溜溜灯, 恩之虚弱立不动。 长虫翻身人死亡, 抱头鼠窜可保命。 第52章 烈火草人怒喊声声 为什么“抱头鼠窜”可以活命? 郑恩之给小伙伴们说:“据说长虫翻身,是让看到它的人查一查它有多少条鳞片腿。查不清的话,它就会把信息传递给该者家中的蝎子,蝎子便钻入鞋中将人毒死。如果看到的人抱头鼠窜,长虫就理解为人要它查一查头上有多少根头发。因为长虫查不清人的头发,与人查不清长虫的鳞片腿抵消了,长虫也就不害人了。” “恩之,你讲的是真事吗?你老爹养了花斑蛇,你见过花斑蛇翻身吗?”尹土月问。 “我讲的是传说。你甭说,我还真没有见过老爹养的花斑蛇翻身过呢。” 尹土月不再问什么,而是鼓动郑恩之参加今晚的扔火把活动,并且尹土欣、郑恩白等孩子们也向郑恩之拱火。虽然郑恩之讲了故事后感到有些乏累,但经不住小伙伴们的诱导渲染,就硬着头皮决定参与了。 到了鱼沟东的扔火把地块,恩之瘦小虚弱胆小心怯,精神也不如银杏顶的时候,所以就只愿意呆在远处观看。而尹土欣、郑恩白因为年龄太小,也被尹土月安排陪在郑恩之的左右。不过,尹土月走后,郑恩白却离开了郑恩之,站到了尹土欣的身边。 当鱼沟东地块的火把此起彼伏欢乐如海洋的时候,一个身材短粗,脸部灰黑、虚肿的成年人,虎视眈眈地在郑恩之的身前转了两趟,而且每次眼睛都要往郑恩之背的旧书包上看。郑恩之知道,他就是生产队副队长易其马。郑恩之有些害怕,浑身微颤,胆量还不如身边的两个“弟、妹”。尹土欣、郑恩白见此情景,一人一边地抱着恩之的胳膊,给他壮胆。 这个时候,大郑恩之好几岁的木月乙过来了。 “恩之,乙哥带你扔火把?” 郑恩之短暂地看了一眼木月乙,随即将眼光投向地面,并摇了摇头。 “恩之,乙哥只教你扔一次,然后就把你送过来。走,恩之小弟弟有这个胆量,很多事儿,做了才知道它的快乐。” 虽然郑恩之还是不愿意去,但借着火把的亮光,木月乙还是微笑着亲切地把恩之拉走了。 恩之随小伙伴们去扔火把的时候,厂一宝其实是高兴的。如果恩之能通过这样的活动,兴奋一下精神,锻炼一下胆量,那不就是好事吗?所以,他找了一个布山上学时候的旧书包,在里面装了两个刷把头,交代几句注意甭让天空落下的火把烧着头后,就让恩之与小伙伴们一起走了。 “恩之,扔火把很好玩。来,你把这个刷把头横着拿,我在另一头点火,你听到我喊‘扔’的时候,就向下面没人的天空扔出就行。扔的时候啊,你要是喊着‘刷把着,溜溜灯。一棵粮,打板半升。’心里就更加兴奋啦。”木月乙并没有用郑恩之旧书包中的刷把头,而是用自己的给恩之练习。 恩之愣愣地看着木月乙,也不点头,也不摇头,也不说话。 木月乙点燃刷把头,当火稍旺一些的时候,就喊郑恩之扔出。 谁知郑恩之太过胆怯或紧张,竟将火把扔到了自己的头顶,而且高度很低。说时迟那时快,木月乙抱起恩之极速躲开。 将郑恩之送到原地的木月乙亲切地跟恩之说:“恩之,今晚你很好呀,敢于在这么多人面前尝试扔火把了,乙哥表扬你。”说完,木月乙刚要再次投入到了扔火把的人群中,却被尹土欣和郑恩白拉住了衣襟:“乙哥,你也教教我们嘛。” 木月乙带着两个小孩子也就走进了火把场。郑恩之则因为身体虚弱,感觉天气有些冷,就默不作声地弱弱地往东河堰上走,因为他想回家。 上了东河堰,借着河堰下鱼沟东地火把的光亮,郑恩之看到河堰上一排高高的刺槐树的树丫里,分别夹着各种人用稻草扎的草形,有的“草形人”的身体上,还贴着黑字白纸。 看到了“草形人”,郑恩之想到了他看到的一则“稻草人”的故事:小男孩种了一小片谷田,可是总有鸟来偷吃谷子。小男孩就扎了一个稻草人放在田边。小男孩说:“稻草人,好好地看着谷田,等到秋天谷子丰收了,给你买新衣服穿。”稻草人一听,咧嘴笑了。 可是,小男孩一走,稻草人就一跳一跳地去摘花了。稻草人摘了好多花,五颜六色的,戴了满头满身的。等他跳回来的时候,谷子已经被鸟吃了一半了。稻草人刚站了一会儿,两只蝴蝶飞过来,绕着戴花的稻草人上下飞舞。一只蝴蝶说:“瞧,一个不会动的稻草人。”另一只蝴蝶说:“嗯,的确是一个不会动的稻草人。” “谁说我不会动!”稻草人突然说话了,“我要捉住你们。”两只蝴蝶急忙飞走了,稻草人又一跳一跳地去追蝴蝶。等稻草人玩够了回来的时候,谷子已经被鸟吃光了。 小男孩看谷田被吃光了,又瞧了瞧稻草人,说:“谷子被吃光了,没有钱给你买新衣服了,你就戴着这些花过冬。 这个故事,在郑恩之的脑海瞬间流过后,郑恩之心想,故事里的“草形人”是快乐了,但今天俺见到的“草形人”为什么要被烧呢? 就在郑恩之驻足观看和思想的片刻,只见易其马迅速跑到恩之所在的那棵树下,并大声呼喊:“烧草形了,烧草形了!”顿时,扔火把的人将多棵树丫里夹着草形的树,围得水泄不通,尤其恩之所在的树下,更是熙熙攘攘。 这么大的阵势,恩之眼里露出惊恐的目光。但因为围人太多,他也出不去了。 扔火把之后,就是烧草形。所谓烧草形,是正副队长的创意。就是用稻草扎成鸡、鸭、猪、羊的形状,甚至是人形,如果是人形,还要在人形的”身上”贴上白纸黑字的字条,黑字是当时被批斗的一些人的名字。然后放在树杈里燃烧,并愤怒地呼喊着一些“打倒”的口号。因为这种烧法火势猛烈,亮光闪烁似乎将黑夜照成了白昼,所以更容调动大家的情绪,赢得震耳欲聋的喝彩! 烧草形之所以选择东河堰而不是西河堰,是因为解散集体食堂的几年后,文王塘庄给新婚的人开辟了一块新的宅基地,这就是东河堰木三衣等人家后面的一大片土地。因为这时完全的土墙和屋顶苫草房,已经不能达到新媳妇的最低要求,所以新建的房屋都是砖包门窗上盖红瓦,因此并不担心燃烧的草形被风儿吹到屋顶而引起火灾。 这个时候,原来的大队支书木三衣已经调到外地公社任副职,一个月也不一定能回家一次。靠着老家族的一些关系,栗树顶的禾十川最终顶替了代理队长的会计当上了文王塘庄的队长。非常奇怪的是,他当了队长后,竟能看上满脸紫黑、常年哮喘的易其马,让他做了副队长。有人说看中了易姓也是迁来人,门户不大,他好摆使;有人说看中了其马体弱多病,虽然有些狠劲鬼劲,但一个病秧子不会对自己位置产生冲击;也有人说看中了易其马的血贫农成分;还有人说看中了易其马家对西北高地心藏愤恨------但最最重要的一点,其实是人们茶余饭后、成群、神神秘秘地说着的一件事儿,那就是易媳使了一个超级大招。 上级宣布禾十川做生产队长之后,禾十川就特别注意地观察着易媳独自行走的身影。他想告诉易媳,他现在很高兴,也很兴奋,希望能在避静的场所请上易媳一顿…… 他果真如愿以偿地见到了独自一人的易媳。告知了想法后,易媳愠怒道:“滚蛋,为什么要在避静的场所请俺一顿?大色鬼,你那点小心思俺还能不知道?当了官儿就要人家好好伺候啊?”说完,一溜烟咯咯地笑着跑了。 为何禾十川敢如此大胆表露衷肠?因为禾十川其实就是易媳的情男。 第二日上午,禾十川不见易媳。无意中听人说易媳去了县城了。然后,禾十川就先往东南河堰溜达。不见易媳归来,就继续走向三享庄西的一条两边生有浓密树木的路。这条路,是文王塘人从县城走旱路回家的必经之路。 正在此时,易媳回来了。禾十川见前后无人就…… 树木浓路相逢间, 十川易媳情孽缘。 焦渴的心灵喷出火, 燃烧在每一个触碰间。 “有人,等会不行吗?” “小娘子,等会怎么就行了呢?俺等不及了,管他有人没有人。” “真是个胆大妄为的流氓。先停下来,别慌,俺已经在县城------” “小娘子在县城做了什么?” 禾十川眼里放射处贼亮的光。 要知道易媳这个情女在县城干了什么,请看下章分解。 正是: 抱头鼠窜破杀机, 其马紧盯郑恩之。 月乙锻炼弟胆量, 易媳县城何目的。 第53章 旅馆私会火人坠落 “俺已经在县里的小旅馆开了房间,在那儿有你想要的所有东西。”易媳莞尔一笑。 “亲爱的小娘子,俺说你去县城作甚,原来想得怪周到啊。” 说完,两人一人走正路,一人走岔路,掩人耳目地走向县城目的地。 到了县城,易媳首先大大咧咧地进了小旅馆。禾十川则瞅个空儿也溜进了房间。 溜进了房间的禾十川完全没有想到,易媳已经在房间的桌子上摆上了四道菜儿、几个馒头和一瓶“亲三白酒“。虽然菜已经凉了,但借着白酒的劲儿,凉了也无关紧要。 “你这个色鬼,不是要在安静的地方请我一顿吗?今天我请你,高兴不?“ “我的小娘子,今天是吃福满满啊,哪有不高兴的道理?嘿嘿嘿嘿。”禾十川淫笑着,“不过,房费、酒菜费、粮票最后算总账,俺来掏。这种场合,哪有让女人花钱的道理?” 粮票,是二十世纪五十年代至八十年代中国在特定经济时期发放的一种购粮凭证。 中国最早实行的票证种类是粮票、食用油票、布票等。粮票作为一种实际应用的有价证券,在中国使用达四十多年,随着社会的发展,它已退出了历史舞台,成为收藏者的新宠。 “这话俺爱听,还是个男人。“易媳心里这样想着,但却说出的是另外的话,”开始喝,色鬼。“ 易媳只倒了半杯,但给禾十川斟满。 “来,我的流氓队长,先喝三杯祝贺酒。“易媳首先端起酒来。 “谢谢我的小娘子喽。“禾十川连干三杯,然后一边大口吃菜,一边色迷迷地看着易媳,”小宝贝,怎么每次喝酒你都是仅仅用嘴泯了一下呢?“ “省下给你喝呀,死鬼。“ “哈哈,好好,还真会疼人啊。来,再喝三杯交心酒。“ …… 三小杯一两酒,不知道喝了几个三杯,禾十川有点头脑发晕了:“小,小娘子,接下来该喝什么酒了?是上床酒吗?“ “该喝易其马酒了呀?“ “易其马酒?“ “对呀,你想啊,你要是提拔他做副队长,他这个病怏怏不就可以不干重活了吗?“ “我的小娘,娘子。俺不,不提拔他。他,他干重活累,累死了,俺们更,更方便。” “他要是不死呢?所以,你提了他,你就有冠冕堂皇的商量工作的理由到俺家去了。明白吗?死鬼。” “明,明白。俺的,小,小宝贝。”醉了的禾十川还是不忘猛一使劲将易媳抱到床上,但接下来他却呼呼大睡起来。 一觉醒来,天色将晚。两个人慌慌张张分路直奔文王塘庄。要是晚上不到,那就全部露馅了。 随后,易其马就真的被提为了副队长。其实,除了易媳的要求外,禾十川也考虑过使用易其马,那是因为易其马与易媳都很仇视西北高地。禾十川与西北高地无怨无恨呀,为什么也想对付西北高地?难道还有些秘密无人知晓? 话再回到烧草形的事情上。今晚主持燃烧草形的不是别人,正是副队长易其马。他在准备燃烧的现场,一手拿着手电,一手拿喇叭,开始行使指挥权。 “泼油!”易其马一声令下,多位高个子年轻人将长长木杆,缠绕着一大团棉花的头部,泼上了玻璃瓶中的柴油。 “点火!”又一声令下后,多位高个子年轻人手拿长杆的一端,将缠有棉花球并泼满柴油的另一端伸向了点火人。点火人有些害怕地倒退两步,随后划着了火柴,将手努力伸向棉球,点燃后迅速躲开。 多位高个子年轻人将燃烧的棉球高高竖向天空,引来一阵惊叹声! 随后,易其马还领着大家一起进行了一些呼号。这种呼喊连续三遍,气氛被烘托到了极点。 “烧!”易其马最后一声令下,多位高个子年轻人同时小跑着用高杆上的火球将一个个稻草形点燃。 熊熊大火,黑夜里几里路之外都能看见。 突然一阵风来,易其马站着地方的那棵树上的体积很大的火草人顺风坠落,铺天盖地落向郑恩之。 万分危急啊,要知郑恩之是否会被严重灼伤,这个事儿是否隐藏着阴谋,且看下章和以后分解。 正是: 酒馆私会有目的, 其马副队不怪奇。 酒醉误了梨花落, 火人坠向郑恩之。 第54章 ”赤脚医生“施救烧伤 突然一阵风来,将燃烧的稻草人从树丫处吹落而下。火球坠落间,观看的人们抱头鼠窜。被人群围在观看最前沿的“小瘟”郑恩之,被这突如其来的危险吓愣了一下,然后才迈出无力的步子。但似乎只跑出了两、三步,脚下就好像被人腿绊了一下,随即“咕咚”一声摔倒在地,而落下的火人正好覆盖了他的足和小腿。 郑恩之预感将会烧残了身体,眼中的热泪,涌泉而出。 重重的“咕咚”摔倒声,惊动了跑在前头的已经上了小学三年级的木月乙。木月乙是木三衣与尹良之子。文王塘庄离大队的小学较远,因为来回不可能有人接送,为了安全起见,也为了孩子更有些体力步行,所以文王塘庄的孩子都到八岁左右才会入学,故三年级的木月乙已经是十一岁了。虽然木月乙只有十一岁,但个头却比同龄的男孩高大壮实。在他转头看到熊熊稻草火中的恩之时,便迅猛地奔过来,手掐恩之的两个腋窝,将其飞快地拽出火堆,并脱下外罩,快捷地将恩之裤子和鞋上的余火扑灭------ 当一个好心的成年庄人抱着恩之送给厂一宝时,厂一宝既心疼又生气地火速背着孩子去找中心地的董春月。此时的董春月有了文革中“赤脚医生”的头衔。所谓“赤脚医生”,并不是不穿鞋子的光脚医生。它是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文化大革命中出现的名词,指没有固定编制,一般经乡村或基层政府批准和指派的有一定医疗知识和能力的医护人员,受当地乡卫生院直接领导和医护指导。他们的特点是:亦农亦医。 作为一个时代“产物”的“赤脚医生”,董春月是没有多少人认识,但王桂珍,却是名扬天下。 “一根银针、一把草药”是王桂珍的两样法宝,她在村边的一块坡地上种了一百多种中草药,并想出了各种土洋结合的办法,让身边的老百姓少花钱也能治病。 王桂珍虽然是乡村医生,但并不是脱产的,平时她也要赤脚下田劳作。所以经常会出现这种情况:王桂珍正在水田里劳动时,被叫去给病人治病,她来不及洗去脚上的泥,于是赤着脚就过去了,看完病后继续回来下田干活。 久而久之,大家送给了王桂珍一个“赤脚医生”的称号,就是说王桂珍既要劳动也要行医,这充分说明了大家对她对她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精神的肯定。 但有些干部对此不太理解,他们认为这个称呼是对王桂珍的一种讽刺,有一次市里的一个干部来到村里,听说了“赤脚医生”后,很生气地对村里的干部说:“怎么能这样称呼一个学雷锋的模范人物呢?今后不许这样叫!” 但村民们却不管这些,他们继续这么叫,就这样“赤脚医生”这个称号知道的人越来越多,王桂珍的名气也越来越大。 此后,中国最具政治影响力的《红旗》杂志发表了一篇名为《从赤脚医生的成长看医学教育革命的方向》的调查报告,专门介绍了王桂珍的事迹。《人民日报》、《文汇报》等各大报刊也纷纷进行了转载,王桂珍很快被全国人民所熟知,“赤脚医生”这一名称也得到了广泛认同。 王桂珍出名后,曾官至副部级,两次在二十七届世界卫生大会上发言。电影《春苗》中的春苗,就是以她作的原型。 话题再回到“厂一宝既心疼又生气地火速背着孩子去找中心地的董春月”上来。 一阵急促的大院敲门声响过之后,打开院门的是郑布人。 “他叔,这么晚还来你家打扰,怪不好意思的呀。孩子烧伤了,只有来求救他婶了。”因为已是黑夜,厂一宝压低了有些紧张和愧疚的语气。 “啊?!孩子烧伤了?快进来!”郑布人一边让厂一宝抓紧进来,一边又对屋内的董春月喊道:“快准备一下,三嫂子家的恩之烧伤了。”此时的董春月已经有了两个孩子,女儿叫小秋,比恩之要大;儿子叫心子,比恩之要小。 瞬间的工夫,厂一宝就来到了设置在堂屋西头的简易的诊疗室。 “三嫂子,把孩子轻点放到床上。”室内放有一张较窄的诊疗床,董春月协助厂一宝将恩之轻轻地躺放到床上。 昏暗的油灯下,恩之看了看董春月和郑布人,抹去眼泪,微弱而亲切的喊着“婶”、“叔”。 “多懂事的孩子呀。”董春月边说边将恩之的鞋子脱下,将烧坏了的裤腿下部向上卷了卷。 “烧得重吗,他婶?”厂一宝急切地问。 “薄棉裤太短了,主要烧伤的是穿解放鞋的脚和踝部。皮肤成片成片地被烧红,个别的地方还被烧破了皮。看来被烧的时间很短,不幸中的万幸啊!”董春月边说边用酒精棉球缓缓地擦拭伤处。厂一宝之所以这个时候给孩子穿上了薄棉裤,是因为郑恩之身体虚弱,怕冷。“ “嗯嗯,是不像刚出生时那样让人担心了。”厂一宝应和着董春月。 用消毒酒精擦拭完恩之的烧伤处,董春月开始给孩子冷敷。为了缓解郑恩之疼痛的感受,董春月和孩子拉起了呱: “恩之,是怎么让火烧到的?” “婶,是树杈里掉下来火草人落到我身上烧的。\"郑恩之小声且慢悠悠地说。 “那火草人掉下来,应该抓紧跑呀,孩子。” 郑恩之翻了翻眼睛:“婶,我小,也没劲,跑不快。还有------” 董春月看到郑恩之说话有些犹豫,就把话接过来说:“没事的,大胆说,恩之。还有什么呢?” “还有,还有我只跑了两、三步,好像有人把我绊倒了。随后火人就落到了我的脚和小腿上。” “哇,太危险了,孩子。好在烧得并不严重。” “这都多亏了月乙大哥,婶。” “是多亏了你月乙大哥啊,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儿,可不敢站在太靠树下了,孩子。” “我知道了,婶。” “对了,孩子,你能知道是谁绊了你一下吗?能感觉到这个人是无意还是使坏的吗?” 郑恩之摇了摇头。 此时,董春月陷入了短暂的沉思。待清醒过来后,她关心地对布人说:“小秋爷,你身体不好,抓紧去休息,恩之不碍事。” “是的,他叔,天很晚了,你抓紧休息。看,这么晚还得打扰你俩。”厂一宝歉疚的声音。 但郑布人摇了摇头,坚持不走,他要把自己“夜间陪着媳妇”的决定坚持下去。 郑布人坚持什么,什么原因导致了他的如此坚持?且看下章分解。关于绊倒恩之的人是无意还是故意使坏,请看以后分解。 正是: 谁家绊倒小儿郎, 月乙救人火中抢。 春月光华抚伤处, 赤脚医生良医情。 第55章 登门致谢怒气男人 董春月一边冷敷一边和郑恩之拉呱。冷敷结束后,董春月再次向郑恩之烧红的皮肤处,用消毒的酒精棉球按擦。接着,又用紫药水涂抹了烧得严重的破皮处。 “好了,三嫂。估计明天会有些肿胀,再到俺这里处理一下。” “嗯嗯,谢谢他婶了,这个庄子,有你真好!”厂一宝边说一边在董春月的帮扶下将恩之背在背上:“俺们娘俩回家了,给你们添麻烦了。恩之,跟婶和叔道个别。” 恩之扑棱扑棱几下长长的睫毛,只说弱弱地叫了一声“婶、叔”。 在厂一宝背起恩之的工夫,郑布人艰难地站起来,厂一宝将要离开诊室的一刹那,郑布人照起手电扭扭歪歪、急急慌慌地前头引路,和董春月一起将厂一宝送出了好长的路,只是在厂一宝的再三劝返下,才回归自家。 郑布人为何不去睡觉而是坚持到送人回家?因为在某个时间点,他就下定了这个决心:今后凡是媳妇董春月夜间行路,他一定陪伴左右。自此,无论董春月接生夜归、深夜出诊,还是红白事披星戴月赶路,或者其它一切董春月的夜间行走,他都如影随形,保护她的安全。 郑布人之所以这样做,起因就是几年前工具保管室尹三米的凶杀案。那个案子,让郑布人隐隐约约地感到,肯定还有人在打媳妇董春月的主意。他不知道是因为自己体弱多病,让别的男人认为董春月缺少男人的温存而容易捕获,还是董春月本身貌美身柔,让很多男人垂涎欲滴。 第二天,劳动后的午饭时间,回来的厂一宝首先经过的,是抱着恩之回家的那个好心人的门口,她敲门进屋行了感谢。这时,厂一宝没有按老路赶回家,而是走上了东河堰,等办完事后再沿着庄后路回归。 厂一宝要办的事儿,当然是登上尹良的家门,去感谢月乙对恩之的救命之恩。 厂一宝轻轻的敲了敲木三衣的院门,里面没有应声。这时候的厂一宝,才格外注意里面的动静,堂屋内一个不熟悉的男人极力压低嗓音,但仍能感到很愤怒的声音从门缝里传来,也能听到尹良温软的话语,但就是听不清他们说的什么。 厂一宝想走,因为这样的时候,厂一宝不适合进门,何况刚才的敲门声也没有引起尹良的反应,显然他们的注意力倾注到某个令男人愤怒的事情上了。 但厂一宝刚迈开了一只脚儿,忽然听到愤怒男人一声似乎没能控制住的喊叫,结果就是尹良一阵的哭泣。 厂一宝感到不能走了,因为说不准会发生什么大事儿。但她也不能进,因为这个时候敲门进去,会令尹良很尴尬。片刻之后,尹良停止了哭泣。趁此机会,厂一宝再次敲响了院门。 “来了,来了。”尹良用袖口将眼泪粘干,并捋了捋头发,突然变得笑嘻嘻地打开了院门。 “尹良姐……” “他三婶呀,来来,今天正好有贵客在家,俺们姐俩就在院子里坐会儿。”没等厂一宝说完,尹良就抢了话语,并把凳子递了过来。 厂一宝快速扫描了一下堂屋,一个虽有些年龄,但脸蛋白皙英俊的男人正坐在那里。虽然他很愤怒,但既然尹良说是贵客,厂一宝也就放心了。 “你有贵客,良姐,俺就不坐了。俺来,就是想谢谢大侄子月乙啊,要不是他,俺家的恩之就要遭大殃了。” “感谢月乙?”尹良说这话的时候,堂屋白皙英俊的男人不自觉地往厂一宝看了一眼。“俺这两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进,外面的事情一点也不知道,月乙回来什么事儿也没说,月乙做了什么还值得你登门感谢?他就是做点好事,也不必麻烦你这样的,你太客气了,他三婶。” “尹良姐,俺必须亲自上门谢谢的。”然后,厂一宝就简要地把木月乙火中救恩之的事儿描述了一遍,并接着说:“尹良姐,你有贵人,俺就不打扰你太长时间了,俺走了啊。”厂一宝说完,又给堂屋的男人一个礼貌的微笑,而堂屋男人开始时那种僵化的表情似乎舒展了很多,也朝厂一宝回复了一个点头。 文王塘庄的东南地和后开庄的西北地犬牙交错。一块伸到后开庄的地种满了果皮绿莹莹、多远都能闻到香味的小甜瓜。瓜地自然少不了看湖老人,也自然少不了看湖老人必建的人字形棚屋。就是这个看甜瓜的人字形小屋发生事情,才引得那个男人愤怒地找上尹良的家门。看湖,当地语,指巡视庄稼,防被人偷。 在这里看绿皮小甜瓜的老人,是木月乙的一个远房长辈亲戚。因为他很慈祥,也因为他既看绿皮小甜瓜也爱讲绿皮小甜瓜的各种故事,所以木月乙经常到他这儿来。 “慈祥长辈”讲的小甜瓜故事可好听了:传说很久以前有个穷苦人家的孩子叫阿花,模样长得十分俊俏,但可惜的是父母早亡,欠了地主赵白眼一笔债。眼瞅着阿花一天天长大,模样也越来越俊俏,赵白眼就开始动起了歪心思,想将其据为己有,做他的小老婆。 阿花自然不肯,因为她早有了意中人,同样穷苦出身却心地善良、勤劳肯干的阿虎。 赵白眼见阿花不愿意,就说:“你家欠了我很多银子。你不愿意做我的小老婆,那就给我当三年的丫鬟,债就可以一笔勾销。” 此时的阿虎站了出来,一把将阿花护到身后,对赵白眼大声喝道:“阿花是我家的人,我去给你打三年长工抵债。”并对阿花说,“我会回来的。” 就这样,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了,阿花从春天等到了冬天, 却始终不见阿虎的身影。阿花就询问了一个好心的赵家老仆人。 老仆人说:“阿虎来了就被打入私家牢房了,一直在受着罪呢。“ 阿花当时就心疼地掉下了眼泪:”老人家,有什么救他的办法吗?“ 老仆人说:”今年一入冬赵白眼就得了热病,烧得他是日哭夜嚎的,只想吃绿皮小甜瓜,可这数九寒冬的,哪里来的绿皮小甜瓜?所以他说了,只要谁能给他送去绿皮小甜瓜,什么条件他都能答应。姑娘,你去求求街坊四邻,看看哪里能找来绿皮小甜瓜,兴许可以救得阿虎。” 赵白眼给了阿花七天的时间。阿花没日没夜地问啊问,到了第六天晚上,终于累倒了。迷迷糊糊中就听到有个声音:“去找绿皮小甜瓜老祖!绿皮小甜瓜老祖住在西山,要过七岭九道岩,鹰嘴峰下水帘洞,老祖就在洞内。” 于是,阿花找到了老祖,老祖给了阿花一粒瓜子,并告诉她如何使用。谢过老祖的阿花马不停蹄地往回赶。 阿花让老仆人传话进去,让先放了阿虎,自己随后就把绿皮小甜瓜送进去。没多久,阿虎被放了出来,不过此时的他早已遍体鳞伤,骨瘦如柴,精神恍惚了,阿花心疼地对他说:“阿虎哥,回家,以后别忘了你苦命的阿花呀!” 说完,阿花就拿出老祖给的那粒瓜子扔进了嘴里,瞬间阿花不见了,地上凭空出现了一个碧绿的甜瓜,围着阿虎转了三圈后,自己滚进了赵白眼的院子里去了。 赵白眼看到甜瓜滚进来了,激动地就去抓,结果一头碰地上死了。老仆人将阿花变的绿皮小甜瓜送给了阿虎,阿虎吃下了瓜肉,病完全好了。他留下了种子,一生不娶,只种和看护绿皮小甜瓜。后来,很多地区的人听到了绿皮小甜瓜的爱情故事,也都种上了她。 各位看官,要知人字形看瓜小屋发生了什么事情,让英俊白皙的男人愤怒,且看下章分解。 正是: 三米凶案引担心, 布人春月夜相随。 一宝登门谢月乙, 哪里男人露怒气? 第56章 偷瓜少女月乙守株 上章讲到,甜瓜地的看湖老人是木月乙的一个远房亲戚,是木月乙特别喜欢的慈祥长辈。所以,木月乙闲空的时候经常过来,而老人也特疼爱木月乙,孩子来的时候他就非常高兴。 那天是星期日的下午,看护老人对和他在一起的月乙说:“月乙,俺回家有点事儿,你帮俺看着点儿,要特别留心西南方向,那里有后开庄做农活的人,有的还带着孩子。” 遵照慈祥长辈的嘱咐,木月乙从人字形棚屋里出来,眼睛自然是瞄准西南之地。 文王塘庄,没有苹果、梨、桃等果园。从一九六二年的分灶吃饭、集体劳动挣工分的近二十年中,种植西瓜、小瓜分给社员吃,一直是这个庄的传统。 文王塘庄的这块瓜地,与前开庄的庄稼地有一道沟沟相隔。木月乙发现沟沟里模模糊糊有个人头探出来,正朝瓜棚鬼鬼祟祟地张望。 正常情况下,木月乙该学着慈祥长辈隔空大喊“那是谁呀,老伸着头等俺抓人吗?还不赶快走开!”但这会儿他孤单得无聊,正想寻个有趣的事儿呢,所以他就没喊。 木月乙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转身返回了瓜棚,但却躲在瓜棚的门里偷偷观察着探头者的动静。 探头人肯定看见了木月乙走进了瓜棚,等的不就是这样的机会吗?于是就从沟沟里敏捷地爬上来,猫着腰快速地进入瓜地中,摘了两颗小瓜后,就准备再猫着腰返回到沟沟中。 说时迟那时快,木月乙也猫着腰溜出瓜棚,并沿着沟沟极速接近探头者原来了望的沟沟处,以便守株待兔。片刻之间,探头者就手拿着着两个香甜四溢的小瓜,从坡上跳进了沟沟里。 探头者的目的是先在沟沟里稳一稳,再观察一下瓜棚处的情况,最后再回到自己小队的田地里。但探头人这一切的想法都落空了,因为木月乙正在那里等着呢。 探头者是个和木月乙年龄相仿的的女生,她本以为脱离了险境,没想到却落入了看瓜人的虎口,她吓得浑身微颤,羞得满脸通红,她低头不语,她没敢正视面前的人儿。 木月乙打量着女生,这不是同年级另外一个班的那个女生吗?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暗暗地喜欢上了这个女生。 同年级的女生,许是因为贫穷的原因,也有风吹日晒的缘由,很多都是面黄肌瘦的那种,穿着也多是补丁套补丁的寒酸。但这个女生面容白皙红润、身材匀称苗条,在女生中,完全是鹤立鸡群。以前木月乙也看到这个女生好多次,但与看到其她女生是几乎一样的感觉,但是到了某个特殊的时间,木月乙再看到这个女生时,心里和身体都颤颤地一动,又情不自禁的多盯了几眼。其实道理很简单,家庭条件较好的木月乙,已经比同龄的孩子早一些进入青春期了。 木月乙看到自己喜欢的女生,本想放她一马,做件让她感激他、然后再生出对他好感的事情。但木月乙瞬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因为他觉着面对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这样做太简单。 于是,木月乙对低着头的她说:“你喜欢吃绿皮小甜瓜?” “嗯,嗯。”女生一边”嗯“着一边点着头,但就是不敢拿眼正视木月乙。 “你没发现这时候看瓜的是个孩子吗?到我瓜棚来,给你摘两个不就可以了吗?” 女生低头不语。她在想,”看瓜的是个孩子就会给我瓜吃呀,你这时候说话怪大方来。“ 木月乙见女生低头不语,就继续说道:“走,跟我到瓜棚去。” 女生愕然:”这个半大的男孩让我到瓜棚做什么?!“她在心里直犯嘀咕。于是,她摇了摇头。 ”你不是想吃绿皮小甜瓜吗?我的瓜棚有水,洗干净在吃。“ 女生还是担心,站在原地不走。 ”抓紧走,我没有其它的想法,你放心。再玩一会儿过去,老人家来了,你就真的吃不成了。“ 木月乙说完,轻轻地拉了一下女生的胳膊,女生就迈开了步伐。 木月乙前头带路,顺着沟沟去往瓜棚的方向。 要知月乙和女生到了瓜棚又会发生何事,请看下章分解。 正是: 甜瓜诱人引女娃, 上当受骗偷小瓜。 月乙沟内守株兔, 少女瓜棚去放瓜。 第57章 男生女生懵懂之情 女生低着头跟在木月乙的后面。走着走着,她不自觉地偷偷地微微抬起头来,打量着自己前面引路的看瓜人。这一打量不大要紧,她很很意外地发现前面是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是同年级的木月乙吗?但她不能肯定。这样想着的时候,女孩既有更加害羞的心理,如果是同学,偷了同学看护的瓜被抓多没面子啊。但她也感到一些幸运,如果是同学,不会把偷瓜之事弄得满城风雨。而且,这是个她懵懂春心中喜欢的一个男孩子,这次终于有了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不知不觉到了瓜棚,两个少年就走了进去。 “把瓜给你放在这里,我走了。”女生边说边看了木月乙一眼。这一看不大要紧,脸上刚刚褪去些红润的女生,又更害羞地飞起了红霞,“这还真是同年级的木月乙啊。”女生在心里说。 其实,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女生也喜欢上了木月乙。要知道,木月乙也是家庭富裕,衣食充足,人长得十分帅气。 就这样他们对视了好一阵子,最终还是女生腼腆地低下了头。 “既然想吃瓜,就不要客气了。你甭紧张,先坐下歇歇。”木月乙边说边给女生递过去一个马扎,“瓜要放在盆子里洗一洗。盆子在屋外了,我拿去。” “嗯,嗯。”女生听到木月乙的声音很客气,很柔和,于是,那种原有的惊恐基本上是一扫而光了。 趁木月乙找盆的时间,女生打量起这个她从来没有到过的人字形棚屋来:顶部一根较粗的顶梁,然后就是沿着顶梁两侧缓坡下行的多根较细的木棒。最后,就是顶梁和较细木棒外覆盖很厚很厚的棒蜀黍秸秆。屋内没有别的,只有一个稻草地铺,上面放着个很薄的被单。 棒蜀黍,当地语,指的玉米。 看到这里,女生不免又生出了别的恐惧。这个木月乙看上去阳光帅气,可别是个心理阴暗的男生啊。 想到这里的时候,木月乙找到了盆子,并坐在人字形棚屋的门口,舀些水,很仔细地擦拭着盆子。 “盆子不脏,不要费这么大的辛苦劲了。”女生关心和提醒道。 “嗯,嗯,好,好。”木月乙虽然这样应着,但还是不停地擦拭着,“我们是同年级的同学,你叫什么来着?”原来,木月乙擦洗盆是为了拖延时间与女生拉呱。 “我叫可土雨,你叫木月乙?” “嗯,嗯。可土雨,你知道吗?我们年级很多男生喜欢看你。” “喜欢看我,为什么呀,我脸上又没有长花。”可土雨脸上飞起了淡淡的红霞。 “没长花是没长花,可是长得俊呀,比花儿还好看。”木月乙虽小,但这话儿却说得很有水平,像个讨女孩子喜欢的高手。同时,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一丁点儿拘谨,反而很自然地微笑着看了可土雨一眼。 “我哪儿长得俊呀,比你差早着呢。”可土雨害羞地低下头。 “我长得俊?耶!”听了女生的言下之意,木月乙噌地跳了起来,“土雨同学,我给你的印象还挺好?就像你给我的印象一样?。”在这寂静的旁无杂人的野外棚屋,长期的喜欢的发酵让木月乙胆量大增。 可土雨并不应声,脸儿更红了,头埋得更深了。 “瓜你带回吃,不洗了,别老人家一会儿回来。今天让你难看了,对不起呀。我的目的其实是想和你说会儿话,目的达到了,谢谢啊。” ”木月乙,瓜我不带了。“ ”要带的,你知道吗?带了这瓜,就带了一段故事。“ ”带了一段故事?什么故事?“ ”可土雨,天机不可泄漏。你拿着瓜抓紧走。“木月乙给可土雨做了个鬼脸。 虽然可土雨也许并不想走,但脚步还是不听控制地小跑而出。 此时,可土雨的身心还完全被木月乙刚才的语言和情态激动着,所以一不留神地绊到了棚屋门口的用于堵水进屋的高坎上,重重地摔倒在地。 “哎吆,哎吆……”可土雨不断喊疼,并一直抚摸着自己的腿部。 木月乙吓得脸色发黄:“可土雨,可土雨,腿出问题了吗?腿千万不要出事啊!” 木月乙担心可土雨腿部骨折,所以也不敢挪动她的身体,而是不断地拿着原来地铺的麦秸,蹲在她的身旁塞填到她的身下建造新的地铺,防止她睡在冰凉的地上。并且边塞填边说道::“土雨,你先躺着,我去找董春月婶子给你看看。” “不要,不要……” 这个时候,恰巧外面有人来到了棚屋的门前……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正是: 少年少女懵懂情, 瓜棚言语表心中。 摔倒塞填麦秸铺, 巧遇来人误其行。 第58章 瓜棚误解鏊烫妖猴 聚精会神在农田里干活的女孩的母亲,在某个瞬间脑海里突然冒出了闺女的影像,她惊骇地停止了聚精会神的干活,四处张望着女儿的身影,可哪里还能看到人儿。 女孩的母亲一边高声地喊着“土雨,土雨------”一边往田地边的沟沟坑坑里寻觅,她在想,既然看不到孩子,或许是在沟沟坑坑里玩,但最终,当然是一无所获。 这时,她看到了瓜棚,她既有一份希望,更有一份担心地跑向人字形棚屋。 瓜棚之内,木月乙正蹲着给可土雨的身下放置麦秸做草铺。这样的一幕,恰巧被找来的可土雨的妈妈看在眼里。可土雨的妈妈猛然间似乎看到木月乙的双手在女儿的身上乱摸,且女儿不断发出”不要、不要“的声音。此情此景,可土雨的妈妈从外面怒气冲冲地跨进来:“你这个小兔崽子,想干什么坏事?”声音未落,木月乙惊恐地站起来,并努力展现着微笑地想给来者解释。 “什么也不要说了。”可土雨妈妈并不让木月乙说话,就面色铁青地拉起女儿离开了瓜棚。 这样的事情,可土雨妈妈当然要跟孩子的爸爸有个交流。可土雨的爸爸可不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翻土找食吃的农民,而是公社供销社的主任。他听到这样的事儿,既不相信女儿的解释,也知道不能大吵大闹地扩散,但不找木月乙的父母悄悄地告告状,也难消心中的怨气,何况,木三衣也是个人物,他怎么会教育出这么个儿子。所以,才有厂一宝在木三衣家碰见的那个英俊的男人,他就是可土雨的父亲。这里简单说明一下六七十年代的供销社,它是农村几乎唯一的商品交易渠道和流通平台。在供销社工作,是非常体面的令人羡慕嫉妒恨的工作,当主任,似乎更是高人一等。 事情暴露给家人后,木月乙再怎么争辩也是无济于事,最终以被狠狠地数落一阵而完事。 话说郑恩之被烧伤之后的第二天,厂一宝就让儿子以后更多的时间呆在银杏顶的老爹处,因为银杏顶能明显地提高恩之的精气神,肯定有利于儿子身体的快速康复。 郑恩之被烧伤后第二天的早饭后,尹土欣、尹土月和郑恩白等一帮孩子来了。 “恩哥,还疼吗?“说这话的时候,尹土欣一双大大的水灵灵的眼睛似乎有些潮湿。说完,她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煮熟的鸡蛋。 “是不是比昨天夜里好一些了?“尹土月关切的声音,并掏出一把花生米给郑恩之。说来也怪,仿佛郑恩之与尹土月天然有缘,他们并没有因为”克鬼“的事情成为敌人,反而是庄中非常要好的伙伴。其实,尹土月、尹土欣之所以能与郑恩之这么好,很大一部分功劳要归功于他们的母亲,她从不给儿子讲“克鬼”的事情,更不要说把尹土月的丁点残疾归罪于郑恩之。尹土月心里从小就没有这样一个疙瘩,自然更容易和郑恩之相处。 于是,一帮伙伴七嘴八舌地问候起来。也带来了烧红薯、馓子等食品。 只要进入银杏顶,郑恩之就会立马平添几分精神。他很是感动地告诉伙伴们:“疼比昨夜轻多了,感觉很快就能好。“ “恩哥,看来不太严重哦。“这个时候,大家才发现一直沉默的郑恩白说话了,”恩哥,既然不太严重,伙伴们也到齐了,看看能给讲个故事不?“说完,笑呵呵地给郑恩之递上一块糖蛋。其实,对于故事,郑恩白也就是一般化的感觉,但因为尹土欣、尹土月喜欢,所以,他也就很在意。 “你们想听,我就讲。“郑恩之很爽快。讲故事,虽然消耗郑恩之一些能量,但因为是他喜欢的事情,反而觉着是幸福的时光,而且说讲也比较流畅。 “从前,“郑恩之讲到,“有非常好的姊妹仨,,她们特别机灵可爱, 和父母快快乐乐的生活。有一天,母亲对她们俩说:‘ 姥姥病了,你们仨去看看姥姥。’‘我最喜欢去姥姥家了!’妹妹回答道。这一番话正好被躲在窗外的妖猴听到了。妖猴心想:这么好的食物,我可不愿放过。于是妖猴抢先去了姥姥家。到了姥姥家,妖猴先把姥姥赶到了了一黑屋子里,然后装成姥姥的模样躺在床上,等候仨个小姑娘的到来。姊妹仨提着一篮馒头就上路了。路上,她们俩欢呼雀跃,又是采野花,又是追蝴蝶到了姥姥家姊妹仨放下馒头和野花,提着篮子转身就要走。妖猴便装出姥姥的声音说:‘急着走干什么呀,陪我一天,我又病了。’姊妹仨听出是妖猴的声音, 而且大姐在啦呱时无意中看到它尾巴了,就问: ‘姥姥啊,你咋有尾巴?’妖猴说:‘到邻居家坐,腚上粘一缕子麻绳。’大姐说:‘不对,你是妖猴!’说着就拉着两个妹妹一起跑,并迅速爬到了树上。老妖追到树下说:‘我上东山磨磨牙,我上西山磨磨牙,回来吃你姊妹仨’,然后去磨牙了。姊妹们赶紧在家烧红了铁鏊子,再用绳子吊起来,最后姊妹仨都爬到树上。妖猴回来了,问你们咋上去的,姊妹们说踩着鏊子就蹦上来了。结果妖猴就去踩,一踩吱啦,一踩吱啦,把它烫死了。” 郑恩之最后讲到“一踩吱啦,一踩吱啦,把它烫死了”时绘声绘色,把小伙伴们都逗笑了。 但他们的笑声尚未落下,一阵狗的狂吠、鹅的嚎叫声就就激烈地响了起来。 一群孩子甚是惊异。惊异之中,只见两个青年男人手拿棍棒驱赶着狗、鹅,另一个凶神恶煞之人一头钻进了棚屋。 “都不许乱动,全部给俺站好!“凶神恶煞的男人命令着。 孩子们吓得哆哆嗦嗦地站成了一排。 要知命令的男人是谁,他又是因何做出这样的动作,请看下章分解。 正是: 妖猴扮姥伎俩施, 故事精彩凝孩意。 恶煞降临惊人威, 小伙伴们哆嗦起。 第59章 火烧书马耍威银杏 孩子们哆哆嗦嗦地站成一排。 要是在别的地方,瘦小、虚弱、无精打采、被一些人冠以“小瘟“外号的郑恩之,遇到这样的情况,也许是被吓得身子骨缩得最紧,两腿晃荡最强。但今天是在银杏顶,银杏顶的郑恩之,也没有表现出比其他孩儿胆怯太过厉害的情态。甚至,在他站好之后,还偷偷地看了一眼来者。这一看不大要紧,又是满脸灰黑、浮肿、凶神恶煞的易其马。 “昨天夜晚,扔火把的时候,他就满色铁青地从我跟前转了两趟。烧草形的时候,他又偏偏站在我的那棵树下指挥,难道我被绊倒与他有关?今天,怎么又闯进了老爹的棚屋?”片刻之间,郑恩之想了不少。 “郑恩之,这个是不是你昨天夜晚旧书包里装着的书??“易其马知道郑恩之喜欢看书,他拿出了一本被烧得这儿缺”皮“那儿少”肉“的书本。 “郑恩之书包里没有书。他娘没有给他往书包里装书。“郑恩之没有回答,尹土月抢先小声小气地说回答了。 “俺问你了吗?给我闭嘴!有没有?小恩之,你这个熊羔子,快说!”易其马一声喊叫。 “俺也没看到他娘给她装书。”尹土欣、郑恩白几乎异口同声。 “你两个小崽子也不要说话!”易其马又一次嚎叫。 郑恩之胆怯地看了易其马一眼,颤巍巍地伸出手儿拿过了易其马手中被烧得这儿缺”皮“那儿少”肉“的书本,并翻了翻。 “翻什么翻,快说呀!”易其马恶狠狠地扭着郑恩之的耳朵,几乎要把小恩之提起来。 郑恩之两行热泪:“不是我的书。俺爷给我买的书都是带拼音的,这本书没有拼音。” 这里说明一下,幸亏郑恩之和其他的孩子们否定了易其马烧书的指责,否则,郑恩之和家人可真的要遭大殃了。因为易其马手中的书本本,可不是一般的书本本,而是红色封面的书本本。在当时,甭说烧,就是在上面写几个字,或拿着它无意识地碰一下臀部,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比如作家、翻译家周瘦鹃。刚解放时,他在苏州过起了隐居的生活,一九五三年三月,上海市市长陈毅突然慕名拜访了他,要他打消一切顾虑,为新中国歌唱,于是周瘦鹃重新拿起了笔,还曾经给香港《文汇报》长年撰文,向港澳同胞介绍日新月异的祖国和他本人的新生活,周瘦鹃身任多个社会职务,并被选为全国政协委员。 后来,周瘦鹃遭到了批斗。批斗会上,周瘦鹃站的时间过长了,他下意识地把手里的书本本抵在有疾病的臀部,结果招来劈头盖脸的“反革命”的指控。这天夜里,他心胆俱裂,投身园子里的老井,结束了他的生命。 听到郑恩之如此回答,易其马的脸有点挂不住了,于是他转移了话题:“那这个木马就一定是你的了。”易其马边说边拿出一个用手雕刻的被火烧掉了尾巴和一条腿,胸部被插进一根铁钉、其余部分碳化变黑的木马,“这是不是你昨天夜晚书包里的东西?” “他书包里是他娘装的刷把头。”尹土欣向易其马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害怕,她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嗯,嗯。”尹土月和郑恩白都“嗯嗯”地表示肯定。 “哟,你几个熊孩子拧起来对付俺是?那就走着瞧!”说完,易其马就招呼两个随行助威的青年人拔腿而去。 不一会儿,老爹来了,看到孩子们还在战战兢兢的样子,问了缘由后,随即骂了一句:“这个熊家伙,冤有头,债有主,找不到对付他的人,竟然拿孩子出气!” 几个喜欢听故事的孩子,好奇心都强呀,听到老爹这样的话,刚才的惊惧一扫而光,都求老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一讲。 老爹说:“昨天夜晚烧草形,恩之被烧伤后,大人都带着孩子一哄而散了,因为都怕也被烧了。今天天刚朦朦亮,易其马就一个人在东河堰溜达,他在借景回想着昨天夜晚的爽快。当他走到恩之被烧,也就是他站着指挥的那棵树下时,发现草灰被风刮走后留下了两样东西。一样是一本被烧得缺胳膊少腿的书,另一样是被烧得残缺的木马,而且胸口还被插入一根铁钉。” 老爹讲到这儿,几个孩子不自觉地递了眼色。 老爹继续说,“这个熊家伙一看有铁钉插在胸口、且被烧坏了的雕刻木马,就近乎疯狂了。” “老爹,是因为他叫易其马?”郑恩之插了一句。 “嗯,他说谁个这样做,就是在诅咒他,因为他的名字里有个马字。因此,他就在东河堰疯狂地叫骂。虽然庄人围了一圈,但谁也不理会他,而且不久大家也就各自散去了。这个熊家伙,原来大家走了后,他又来找你们几个孩子生事儿。” “所好,恩之书包里没有书,也没有木马。”尹土月庆幸地说。 易其马为什么要把烧坏的书赖到郑恩之的头上?因为这本书是一本特殊的书,是一本要倍加保护的书。甭说谁把它烧坏后如若遭人告发要挨批斗,就是撕坏了,让人告发,也说不准要出大事儿。如果将烧坏书的事儿安到了郑恩之的头上,那小小的郑恩之要受多大的罪,就很难说了。 对于钉扎或针扎人偶,是文王塘地区有些怀恨在心的人,暗地里对付对手的一种邪门法术。具体做法是:制作扎针小人的方法有很多种,但基本原理都是一样的。通常,制作扎针小人时,需要准备一些特殊的材料,如黄土、纸、布料、线和针等。然后按照特定的步骤,将这些材料制作成小人形状的娃娃。在制作过程中,可以根据对方的特征,如姓名、生辰八字等,给娃娃取名并记录在内。完成后,要将小人娃娃放置在特定的位置,然后使用针扎在娃娃的身上。据说,只要进行这个过程,并在娃娃上扎上足够数量的针,就能达到诅咒对方的目的。针扎的部位,可以是头、耳朵、脖子、胸口、肚脐眼,也可以是脚和手臂。 尹土月说完后,郑恩之默不作声。他在想,易其马之所以怀疑他,一定是因为易其马怀疑他摔倒后,书和木马借助摔倒的力量从书包里甩出来了,哪知他的书包根本没有这些。那能是谁的所为呢?这个人不应该是火燃烧后把书和木马扔进去的,因为怕被发现。如果不是草形烧起来后扔进去的,那就应该是之前。想到这里,郑恩之就想到了…… 要知郑恩之想到了什么,请看以后分解。 正是: 其马怒气银杏顶, 书包藏物非所思。 火烧木马钉插心, 诅咒哮喘易姓人。 第60章 “话匣”为号喇叭为令 文王塘庄靠近厂一宝家的西河堰上,这些日子的早晨总会有一个男人转来转去,而且眼睛不时地盯着厂一宝家的锅屋。锅屋,是当地人对厨房的称呼。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禾十川。 禾十川如此做法,有何用意? 这个时候的文王塘庄,实行早请示、晚汇报的会议制度。早请示,就是早晨召开的一个集会,会议之后社员集体下田劳动。门头立方体形的小喇叭,当地人称为“话匣子”,当它响起早晨歌曲《东方红》的时候,就是早会议集合的信号,歌曲结束,就是集合完毕会议开始的时间。晚汇报,是傍晚召开的一个集会。社员一天劳动后召开,会议之后社员回家。庄里的大喇叭傍晚响起《大海航行靠舵手》的歌声,是社员收工的信号,也是晚汇报集合的号令,歌曲结束,就是晚会议的开始。会议的内容,一是呼喊一些祝福的口号,如”万寿无疆“、”身体健康“等。二是安排或者总结一天的劳动工作。三是传达上级的一些指示精神。四是表扬好人好事,批斗坏人坏事,等等。 门头立方体形的小喇叭“话匣子”,应该说是深刻地藏在两代人的记忆中。 二十一世纪初的舞台广播剧《三昧》,其舞台场景就是受到“话匣子”的启发。编剧在舞台中央用红色框架框出一个小匣子,里头摆着三把椅子——一把是古色古香的雕花椅,一把椅背写着“为人民服务”、一把是极简设计感十足的几何椅,上面坐着三个人,为听众们娓娓道来他们的人生经历。 而庄里的大喇叭,也同样珍藏在经过那个时代的人的记忆中。 “一朵牵牛花,爬上大树杈”。这句顺口溜,说的就是“乡村大喇叭”。曾经,大喇叭是每一个村庄的标配,这里既有字正腔圆的北京声音,又有乡音浓郁的家长理短。后来,随着电视、电脑、手机的普及应用,当年的高音喇叭渐渐被人们淡忘。现在,如果听到了大喇叭的声音,很多人可能厌烦它的噪音了。 但对于经过那段历史的人来说,大喇叭的声音温暖又熟悉。 每当大喇叭在空旷的乡间响起,全村男女老少都会不约而同的侧耳倾听。 对于以“话匣子”和“大喇叭”歌曲引发的早晚会议,所有社员都必须参加。所以无假不参加或不及时参加的庄人,特别是禾十川想整治的庄人,都会有很惨的下场。而这“无假不参加或不及时参加“,正是禾十川想抓的厂一宝的把柄。 文王塘这个地区的人喜欢吃煎饼。因为不能耽误白天的劳动,所以推磨和烙煎饼都必须在夜间进行。家里人口多劳力壮的,可以晚点起夜,因为壮劳力边推母亲或小媳妇边烙,反正话匣子早晨响起歌声之前完成即可。但孩子又多又小的家庭可就苦了,母亲必须带着大点的孩子先用磨将粮食推磨出糊子,推完后母亲再烙,这样的话,起的必须很早,母亲还是双重劳动。夏夜,因为天气炎热,很晚才能睡着,似乎刚刚进入梦乡,就该起来推磨了,很多时候都是边推边迷迷糊糊地睡。冬天,鸡叫二遍,几乎是一天中最冷的时候也得爬起来,推磨之初都冻的哆哆嗦嗦。推着推着,才有点热乎劲儿。 对于厂一宝这样的家庭,可想而知是母亲必须陪孩子先推,然后再连夜自己独自烙。所以必须起的很早。但这样的活儿天就要来一次,谁又能保证次次都在“早请示”之前结束呢? 这一日,早晨的“话匣子“已经开始唱歌了,因为还差两张煎饼就可以烙完,也因为集会的地点距离自家只有三十多米,所以厂一宝感觉烙完再去也不会晚了会议。她心急火燎,半生不熟地烙着,但还没等她烙完,禾十川就带着两个人气势汹汹地冲进了她的家门。 “厂一宝,赶快给我滚出来!“禾十川吹胡子瞪眼地嚎叫着。为了抓厂一宝的这个把柄,禾十川特别留意厂一宝烙煎饼好久了,但始终没有找到机会,这次,再不强行出手,也许以后就更难找到机会了。 “他表大,俺计算好了,不能晚。“厂一宝向禾十川解释。 “不能晚?俺看能晚!“禾十川吼叫着,然后指着随他而来的人:”你们还看什么,把鏊子掀了,把糊盆子摔了。“鏊子,一种铁制器具,在它下面烧火,上面涂上糊子,即可制成煎饼。 “哗啦“一声,糊盆子摔碎在院子中央,瓦片乱飞。 “当啷“一响,鏊子被掀翻在锅屋。因为用力过猛,搅动鏊子下火灰飞舞,直接点燃了锅屋的干草,引起一片浓烟,结果锅屋被水泼得汪洋一片,才止住了火势。 “把厂一宝押走!“几个人一拥而上。 “别押俺娘!“小菊冲上去就要咬禾十川的手背,却被禾十川狠狠地推倒在地。 恩之瘦小,虚弱,精神萎靡、胆小。见此情景,他身体有些蜷缩抖动,两眼也恐惧地看着禾十川和随他而来的人,然后就是泪水夺眶而出。他见姐姐倒地,便边哭边上前竭力地扶起姐姐。 郑小菊被扶起来的时候,母亲已经被压离了院子,郑小菊牵着弟弟的手,两个孩子都含泪跟了出去。 厂一宝被押到家后地早会议的现场,禾十川的目的十分明确,就是要不断地整治整治厂一宝,为了一个他心中隐藏的仇恨,也为了杀一儆百,看今后谁还敢不准时参加这样的活动。 恩之被小菊带着也跟随到了家后地的小广场。文王塘庄的早会议被安排在三个地方,家后地的小广场,是包括厂一宝在内的庄西部社员的会议地。大前门,是包括董春月在内的庄中部社员的会议地。栗树顶,是包括尹良在内的东部人的会议地。三个地方分别由队长、副队长和会计组织。 家后地的小广场,厂一宝被勒令低头认罪式地站在现场前面的左侧,等待着中间一个瘦弱男人被批斗后再行对她的批斗。小菊带着弟弟想靠在妈妈的身旁,但被前排靠边的一个邻居一把拉住了。邻居担心靠上去的姐弟俩说不准会遭到什么不可预知的伤害。于是,恩之依偎在姐姐的身旁,姐姐依偎在邻居的身旁。 中间的那个瘦弱的男人,被禾十川安排人强制性地按住头、颈、背部,使其弯腰呈九十度的状态;同时将该男人的两只胳膊使劲地向后上方拉直,如同喷气式飞机翘起的两个翅膀似的。从该男子的表情来看,此种“喷气机”姿势让她痛苦不堪。这里说明一下,这种“喷气机”式造型,在当时因为风行了很长的时间,所以变得十分有名。 恩之两眼闪着胆怯的目光,他惊恐地看了一眼瘦弱男人的脸,“这不是插鳖的表叔吗?”恩之自言自语, 要知如何批斗“插鳖表叔”和厂一宝,且看下章分解。 正是: 十川怒掀煎饼鏊, 喷气机式苦难熬。 浩劫中显命运贬, 小菊勇猛恩之颤。 第61章 长舌怪物恩之撞昏 恩之两眼闪着胆怯的目光,他惊恐地看了一眼瘦弱男人的脸,“这不是插鳖的表叔吗?”恩之自言自语。 郑恩之之所以对插鳖表叔熟悉,是因他身体虚弱,不喜剧烈的运动,有时候跟着插鳖表叔慢慢悠悠地转着河边塘边,看插鳖表叔插鱼插鳖,有一种淡淡快乐的感觉。 插鳖表叔挨斗,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插鱼插鳖,经常误了劳动的时间。二是昨天劳动收工晚会议结束后,插鳖表叔匆匆地吃了几口饭,就一手拿着手电,一手拿着鱼叉去转河边塘边了。 插鳖表叔沿着文王塘南部的水边从东到西缓缓行进。当他到走到西青潭的时候,他的手电光突然照到一只很大的老鳖。这只老鳖趴伏在西青潭与三河交界的西南角处。 插鳖表叔调整鱼叉和身体,使之成为扔标枪的状态。正在此时,从三河下游东侧也照射过来一束手电的光线,焦点正好也落在了很大的老鳖处。 插鳖表叔眼疾手快,霎那间扔出鱼叉。而与此同时,从另一束的光线来源处,也有一把鱼叉扔向了很大的老鳖。 但插鳖表叔的鱼叉插中了大鳖。另一把鱼叉却偏离老鳖很远。 这里说明一下,为什么在西青潭插鳖表叔插的更准呢?因为插鳖表叔在长期的插鱼过程中,隐约感到西青潭对鱼叉有种特殊的力量,这种力量会使鱼叉微弱地偏离预定的方向,他根据这种现象,适当地调整鱼叉的目的地,就能更准确地插到鱼。 插鳖表叔非常高兴,他快步如飞地奔向自己的鱼叉,然后收获老鳖。但就在他将要抓到鱼叉之时,从三河东侧水边突然转过来一只“怪物”:獠牙狰狞,血红长舌垂至胸部…… “妈呀!’插鳖表叔一声凄厉的叫声之后,顿觉天旋地转,瞬间失去了知觉。 但只在片刻,插鳖表叔的潜意识提醒自己:老鳖不重要,但陪伴自己多年的鱼叉不能丢啊。于是,插鳖表叔强打精神从混沌中醒来,他要拿到他的鱼叉。 这个时候,他眼前已经没有“怪物”,也没有鱼叉和大老鳖。他紧走几步转入三河边的东侧,手电光下,依然无物。 “怪物”难道是水鬼,又潜藏到了水底?但不会连带着鱼叉。想到这儿,插鳖表叔从西青潭土坡一条雨水冲刷出的深沟走上岸来,手电极处,一个人影正在沿着黄豆地边的小路向南窜去。 插鳖表叔百米奔跑的速度极快,他一加速,就到了人影的背后。人影知觉后面有人追赶,就将两个鱼叉和一只大鳖扔向了自己前面的黄豆地,然后转身,再现了他的獠牙狰狞、血红长舌垂直胸部。 但此时插鳖表叔已经并不害怕,他和装鬼之人就在黄豆地中激烈地打斗起来。 打斗中的喊声惊动了庄人,正在西河堰巡视庄稼的禾十川和两个民兵首先到达了现场,并抓住了企图逃走的装鬼之人。 因为插鳖表叔的打斗损坏了大片庄稼,加之之前因为爱好插鳖插鱼而导致的时常晚出工,故而成了今天早会议批斗的对象。 批斗插鳖表叔,按检讨认罪,他人的检举揭发和批判,对批斗者进行一系列的打击性呼号,以及其它一些程序进行。 批斗“插鳖表叔”结束后,禾十川一声大喊:“批斗厂一宝消极怠慢不满早晨会现在开始,第一项,给厂一宝脖子上挂鏊子!” 一个青壮年将刚才厂一宝烙煎饼的捆绑好的鏊子挂在了厂一宝的脖子上。 厂一宝的脖子和腰被坠弯了。但她咬着牙竭尽全力地硬撑着,两只眼睛的泪水哗哗地直往下流。 小菊见状拼命地哭喊,并企图挣脱邻居的手找禾十川拼命,但被邻居死死地拉住。因为,邻居担心恼羞成怒的禾十川会对小菊下狠手。 郑恩之开始听到禾十川大声呼喊母亲名字的时候,又看到几个青壮年在母亲跟前怒目圆睁,还看到下面一片黑压压的人群,直吓得更紧密地依偎在姐姐的身旁。但当看到母亲脖子上挂上鏊子,看到母亲吃力地硬挺着脖子,看到母亲两眼泪花直流,也已经泪流满面的他,突然大脑一片空白,他似乎毫无意识地离开依偎的姐姐,一下子扑向了可怜的母亲。 “咚”,一声闷重的响声之后,郑恩之仰面朝天地昏倒在地上。原来,他的头颅猛烈地撞到鏊子上了。 见到儿子如此境况,厂一宝疯狂了,她叫喊着,挣扎着。 禾十川也担心会出大事儿,速速让人拿掉了鏊子,宣布散会后就快步地离开了家后地。 厂一宝抱起恩之就往董春月处跑。 要知郑恩之结果如何,以及装鬼之人是何下场,请看下章分解。要知西青潭为何会使鱼叉微弱地偏离方向,请看以后分解。 正是: 十川斗人鏊脖悬, 恩见此景涌可怜。 拥抱匆匆情感溢, 撞晕倒地命危险。 第62章 长舌案破酒庆谋成 西青潭的岸上地,也是在西河堰的堰西,属于木三衣改造的土地,占整个堰西地的五分之一。但禾十川做了队长且木三衣调走后,西青潭的岸上地就改为了种植经济作物黄豆了,并且也是连年丰收。 在插鳖表叔与长舌的装鬼人激烈打斗的黄豆地将后者抓住后,禾十川突然联想到几年前木三衣为保护花生种子搏斗受伤的事情,于是,禾十川机警地意识到:他可能就是那个血红长舌的抢劫贼? 交由派出所审问,果然破获了一桩几年前的积案,长舌装鬼人和他的同伙悉数落网坐牢。因此,禾十川还被大队广播站通过各庄的大喇叭表扬一番,这是禾十川做队长期间仅有的几个亮点之一。 再说厂一宝抱着郑恩之焦急地往董春月家跑去,后边的小菊紧紧跟上。非常幸运的是,只跑了半程,儿子就醒过来了。 然后,厂一宝,小菊和恩之,就围在一起,嘤嘤地哭起来。哭声百感交集,很是触动人心。 批斗会的当天傍晚一切事情结束后,禾十川就大模大样地走向了易其马的家。他是应易其马的邀约来的,自然不要鬼鬼祟祟。其实,就是没有易其马的邀约,正常的情况下,他也是可以大大咧咧地走入情人之家的,因为,他有冠冕堂皇的理由:找副队长商量事情。所以,提拔易其马做副队长,增加了这对偷情男女的偷情机会。 到了易其马家,一桌酒菜已经由易媳备好。因为易家女儿走亲戚了,所以,家中就只有易媳一个女性。按照这个地域农村的风俗,女性是不能上桌的,所以,就只是正副队长喝了起来。其实,如果禾十川坚持易媳上桌,易其马也一定会同意。但禾十川不能如此去做,万一酒桌之上控制不住地和易媳眉来眼去,甚至情不自禁地触触摸摸、打情骂俏,让易其马有所觉察、怀疑,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川哥啊,最近你的一系列计谋全部成功了,俺心里甭提多畅快了。”同饮三杯后,易其马开始说出心里话。 “其马弟,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和弟妹也费心了。” 禾十川说这话的时候,易媳不自觉地瞅了他一眼,心里说:“这个男人不说假话呀,俺一个女人伺候两个男人,这不真的就是一家子吗?” “什么费心,这些计谋正合俺和媳妇的心意,那还叫什么费心?”易其马说着,端起酒杯,“川哥,先敬你第一杯酒,为了火烧恩之解恨。” “只是木月乙那个孩子坏了大事,要不,恩之会被烧得更重些了。”禾十川边说边端起酒杯与易其马同饮。 “是啊,是啊。不过,今后肯定有的是机会,再慢慢收拾他。来,俺敬你第二杯,为了俺媳妇装‘滑蛋’惩治厂一宝成功。” “其马,好汉不提当年勇,都几年前的事儿了。”易媳说。 “虽然有些年头了,但没有庆祝过,是不是?”易其马答。 “哈哈,当时弟妹演得真像。”禾十川端起酒杯,就与易其马同饮了第二杯。 尚未落下酒杯,禾十川就色迷迷地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易媳:“弟妹在西南汪劳动的大庭广众之下,演得那可是像个名角呀!” “名你个头。”易媳白了禾十川一眼。 突然,两人都感到有些忘情的目中无人了。毕竟易其马还在啊。于是,易媳又立刻补充说:“川哥,演得好,那是你你出计谋的好呀。” 有些酒儿上头的易其马,似乎感觉有点不对劲,但易媳的话锋一转,又使他感觉还是正常。 易媳刚一说完,易其马就端起了第三杯,“川哥,第三杯,恭喜整治厂一宝得手。脖子上挂着个大鏊子,真过瘾啊!” 两个人越喝越啦越投机,不知不觉易其马就醉了。禾十川与易媳将他扶到床上后,易其马就呼呼地大睡起来。 说来很奇怪,这个哮喘病人,今天即使喝了酒也不哮喘。究其原因,是几次报复的得手,使他的心里有了畸形的畅快,病自然也就轻了许多。 见易其马呼呼大睡,禾十川终于等来了机会,一把拉过易媳走到桌前。 “小娘子,只看俺们吃,你一定馋得流口水了。来,相公给你夹块肉。”禾十川边轻声轻气地说边用筷子夹了块肉放到了易媳的嘴里。 “嗯,还是你这个死鬼懂俺的心思。”易媳边咀嚼边给禾十川抛了一个媚眼。 随后,禾十川又用筷子夹了一块大肉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你这个死鬼,怎么就让俺吃了一块?” 禾十川不说话,而是示意易媳将自己的嘴巴张开。 “滚蛋,谁吃你这个死鬼嘴含的脏东西。”说完,就自己用筷子夹了肉,放进了嘴里,她实在是太饿了。 也许是易媳有点忘情,说话的声音大了点,床上的易其马竟嗯嗯啊啊地翻了个身儿。 易其马这一嗯嗯啊啊地翻了个身儿不大要紧,可把这一对调情的男女吓得一阵惊悸。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正是: 几年积案长舌鬼, 一招被破十川名。 阴谋得逞饮酒兴, 朦胧睡去孽情生。 第63章 木箱神秘恩之拒学 易其马这一嗯嗯啊啊地翻了个身儿不大要紧,可把这一对调情的男女吓得一阵惊悸。 于是,易媳悄悄地从餐桌蹑手蹑脚地走向东屋,看看易其马这个病怏子刚才的嗯嗯啊啊后醒了没有,是不是故意地装睡来偷听他和禾十川在外间的小话。 这个时候,易其马就又“哼哼”了两声,易媳迅速躲开。 “她娘,她娘?” 哼哼”了两声后的易其马坐了起来,并招呼着媳妇。 “你醒了?”易媳从外间小跑着进来。 “你们在干什么?”易其马斜着眼问。 难道刚才的话语让这个病怏子听到了?易媳一时吓得不知如何应对。 “哦,其马弟,”禾十川从外间端着一碗水进来,“开始俺们喝酒吃菜,可弟妹却是一直空着个肚子的呀,她正在外间吃饭呢。俺看你醉的不行,就到锅屋给你烧了开水。来,你喝口解解酒。”说着,禾十川就将水儿递了过去。 “谢谢啊,十川哥,你真好。” 易媳的燃眉之急被化解了,她庆幸眼前这个野男人的机智。 禾十川呢?也庆幸易其马什么也没有听到,否则,他一定会恼。但他又心有不甘,他暗暗地骂道:“这个该死的哮喘病怏子,妈的,多睡一会儿不行啊,偏要醒得这么早!” 禾十川虽然七分酒意,但头脑还算清醒。当到达自家大院门口的时候,他借着天光,装作若无其事,其实是在偷偷地打量着周围。发现周围并无任何可疑,就推开大门将身进入,然后把大门锁死。 禾十川进入堂屋,并插上了门闩之后,并没有直接走入自己的卧室,而是躲在门后,聚精会神地听着是否有人越过院墙进入院落。一段时间后,发现并无异常,禾十川才进入卧室,并先将卧室的南小窗户用物遮住,然后才走向一个被桐油刷面的小型箱子。 禾十川小心翼翼地打开小型箱子,里面出现了一个也是用桐油刷面的更小木箱。 桐油是将采摘的桐树果实经机械压榨,加工提炼制成的工业用植物油。它具有迅速干燥、耐高温、耐腐蚀等特点。还具有良好的防水性。用它粉刷的木箱,便于长期保存。同时,桐油能够照明。也许是桐油的作用很大,所以民间就生就了关于桐油树的凄美传说。 传很早以前,世上没有桐油树,也没有油点灯。到了晚上,人们只好用树叶燃烧来照明。一个个眼睛都给熏得墨黑墨黑的。 有一家兄妹,哥哥叫阿桐,妹妹叫阿油。兄妹俩看到人们黑夜无光很难过,总想找一点光给乡亲。有一次,兄妹俩见到一位百岁老人,老人说太阳神能给大地带来光和热,找到它就有办法了。于是两兄妹告别乡亲,踏上了寻找大阳神的漫漫旅途。 一日,兄妹俩来到一个地方,这里有一条很长很宽的火坑。熊熊大火让几十里外都感受到灼痛。兄妹俩为难了,过不去呀。正犯着愁,来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婆婆。老婆婆请两兄妹施舍一点水和粮食。尽管兄妹俩渴得不行,干粮也只有那一点了,但是他们还是把水和粮食道给了老婆婆。 老婆婆高兴地笑了,说她是太阳神的母亲,是来试试这兄妹俩的心的。 老婆婆带着这对年轻人见到了太阳神。但是听过兄妹俩的请求之后,太阳神为难了。它说不是它不想帮老百姓,只是如果它每晚也出来,地上就没有黑夜,万物就不会生长,再说这是玉帝定下的规矩,谁也改变不了。 见兄妹俩求光如渴,太阳神最后十分为难地说,它有一个办法让地上人间夜里有光,但是代价是很高的。 兄妹俩一再请求太阳神说出来,他们什么都不怕,哪怕贡献出自己年轻的生命,也再所不惜。 太阳神被他们的真情感动了,就告诉他们它有一种仙丹,谁吃了仙丹就会变成一棵结出油果的树,结出的油果榨出的油就可以点灯了。 兄妹俩得了这颗仙丹又发愁了。两兄妹都想保存对方的性命抢着吃这颗仙丹。结果妹妹手快,把仙丹吞进肚里,变成一棵大树,树上结丁不少青果。哥哥大哭一场,把果子摘了回家,栽在后山上。这果子见风就长,不久满山遍野都长满了挂着青果的大树。人们把青果捕了榨出油来,从此以后晚上就有灯光了,因为这树果是阿桐带回来的,树是妹妹阿油用生命换来的,所以人们为了感谢这兄妹俩,就把这能榨油的果树取名叫桐油树。桐油不仅可以用来照明,更是房屋的优良保护涂料。 禾十川刚想打开更小箱子,突然听到院落传来“咕咚”一声。禾十川机警地将耳朵贴于窗内的遮挡物后,但没有再次听到院内的动静。他又溜到大门后,从门缝里向外看,暗淡的天光之下,院内也无异常。禾十川怀疑是自己开箱时过度的小心而引发的幻觉,但不管是因为什么,他决定不再打开更小的箱子了。 禾十川将更小箱子放到室内一个小型的供台上,并虔诚地作揖与跪下磕头。随后缓缓地站起来,面对供台上的更小箱子口中念念有词。具体禾十川说什么,也许是他担心隔窗有耳,所以声音小到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念念有词之后,一切物归原样。禾十川也在微醺和心灵得一些满足的状况下睡去。 其实,这两个小和更小的箱子,并不是禾十川从老家带来的,而是他过继的母亲遵照过继父亲的交代传递给他的。 这两个箱子,是祖上传下来的,而且都是传的长子。传到禾氏“蛾子”,也就是禾十川过继父亲时,禾氏“蛾子”迁来文王塘庄。 禾氏“蛾子‘迁来文王塘庄是有使命的。但因为迁来后的他,孤门独户,又无子女,且百病缠身,所以没有完成使命的机会和能力。 何氏“蛾子“临死之前,将两个箱子和使命交代给了媳妇,让媳妇在老家过继过来一个侄子,如果将来条件许可,来完成他,其实也是禾氏家族未完成的使命。 现在,他已经是生产队长,有能力逐渐完成使命了。 几个月后的寒假结束,八岁的郑恩之是上小学的时候了。文王塘庄所在的地区,文革中有几年是寒假升级的,这种寒假升级的学制到一九七四年才改为暑假升级的方式。文王塘庄距离小学校的路较远,所以,文王塘庄家长愿意供养读书的一些孩子,几乎都是在八岁才进学堂。 此时,郑布山已经调回了老家一由小学。于是,郑布山对郑恩之说: “你已经八岁了,该上小学了。过几天跟我一起去学校报个名。” 郑恩之犹豫了一会儿后,默默地点了点头。 几天后,郑布山带着儿子去学校报名。但让郑布山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不报名,郑恩之还答应上学,经历了报名的流程后,郑恩之一下子打起了退堂鼓。 一由小学位于人二队的庄中。文王塘庄,文革中改名为人五队。一由小学,东、西部各三个老房子,每个房子3间。南、北部各两个老房子,每个房子也是3间。它们共同组成了一个四合院。这个四合院,解放前是个大地主的私有财产。四合院的房子,全部是青砖青瓦。但里面的课桌与房子比起来,那可就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课桌就是一排排的木板,两头用砖垫高即成。四合院的东、南、北部,又分别新起了一排房子,但均为砖包门窗的土墙,上面覆盖红瓦而成。主门在南,但西北有一个小后门,可经过四合院西部与北部房子之间的间隙进入学校。 老师办公室设在新建的南部的房子。恩之报名的这天,各个年级的所有学生也都来报到了,所以学校的人儿也算是川流不息,尤其是办公室,简直是密密麻麻、摩肩接踵。 刚到学校,恩之跟随着父亲,是满眼惊恐地左顾右盼。及至办公室,摩肩接踵的人群,又让恩之是头皮发麻,浑身微颤。总之,这样的环境,让郑恩之想起了人头攒动、火烧草形人时自己受到的伤害,也想到了社员集会,母亲脖挂鏊子和自己被撞昏的危险------所以,他十分地不适。第二天,任凭郑布山怎样的苦口婆心,郑恩之就是不上学。 厂一宝自然也是劝说不动儿子,于是就连白加夜地给郑恩之缝制了一身新的棉衣,期望儿子穿上新棉衣后的高兴,能回心转意愿去上学。 第三天,阳光格外灿烂,郑恩之穿上母亲新做的衣服后,感到阳光更加靓丽了。他在院子里走了一圈,心里难得有甜甜的味道。 第四天,厂一宝的物质刺激没有丝毫的效果,郑恩之仍然死活不去上学。 这可怎么办呢?郑布山想出了一个法子。 要知郑布山想出的新法是什么,能否让恩之读书成功,以及恩之为何对上学如此拒绝,请看下章分解。 正是: 桐油木箱供台上, 十川虔诚磕头忙。 学校师生摩肩踵, 恩之颤抖拒学堂。 第64章 捆绑入学瞬间失人 为了儿子能够上学,郑布山想出的办法并不是什么妙招。因为经过几天的折腾,郑布山已经没有什么耐心了。他紧紧压住火气地说了几句让儿子上学的和蔼话,当恩之还是默默不作回应时,他的脾气立马爆炸起来。 郑布山迅速拿出一条早已经准备好的绳子,开始捆扎恩之。恩之惊得浑身颤抖,弱弱地哭泣,并企图挣扎。但柔弱的他哪有什么多大的力气,一切的挣扎都是徒劳白费,很快被父亲捆成了农村的可背草丛的形状,即捆绑的绳索在两侧留出两个“耳朵”,便于背者套在双肩上背起来。 郑布山背着被捆扎的儿子上学。开始时,郑布山一路背,郑恩之还能进行一些微弱地晃动反抗与哭泣。郑恩之越是晃动反抗与哭泣,郑布山越是生气地背得更快。后来,郑恩之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只剩下小声抽泣的声音。再后来,连小声哭泣的声音也没有了。 这个时候,郑布山突然有了不详的感觉。他将背着的儿子放下来,但见郑恩之双眼紧闭,气若游丝,已经不能站立。而他放下儿子的地点,正是东是乱坟岗、西是容易出现怪异事件刺槐林处的西河堰。 郑布山大骇,他急忙解开捆绑儿子的绳索,将儿子平躺着抱在怀中。但接下来将儿子送往何处,他的思维短暂地处于混乱和矛盾之中。 送到大队保健室?路太远了,而且就保健室那医疗水平,对气若游丝的儿子能有多大的作用?送到公社卫生院?太远,恐怕来不及了。送到银杏顶?但要被禾十川、易其马发现,然后对棚屋进行彻底的搜查怎么办? 当郑布山从矛盾的思维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奇怪的发现被他双手平抱着的郑恩之没有了。 难道是自己在胡思乱想时,儿子恢复了精神下地跑走了? 郑布山迅速瞪大眼睛在自己的周围搜寻,可是连个人毛也没有看到。郑布山又放眼远处,似乎在去往银杏顶的田间小路上,有个绿色的小姑娘,但转瞬之间,这个绿色小姑娘就在郑布山的眼光中消失了。郑布山认为,是自己的恐慌产生错觉了,但即使不是错觉,那也不可能是儿子郑恩之呀? 儿子,儿子,怎么这么神奇呀,你在哪里?你快回来啊。 想到回来,郑布山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一个也是发生在段河堰上的传说。 过去,文王塘庄有个媳妇,她生了一个叫小强的儿子。她的妹妹嫁在一由的街上。妹妹到姐姐家走亲戚的时候,会带着儿子小水来。小强和小水很投缘,经常会因为在西河堰捉蚂蚱玩而捉到这段河堰中。 一天,小强忽然想起来很久没有见过姨弟了,就问妈妈,我想姨弟了,您带我到姨家去。然而妈妈当时用了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小强,就是那种很震惊的感觉。被妈妈这么盯着,小强也很疑惑,问妈妈怎么了? 接下来妈妈说的话让小强无法接受:“什么姨弟,你姨家根本没有孩子,你哪来的姨弟?” 听到妈妈这么说的时候,小强一下站了起来,他后背发凉,手一直在抖,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心脏一直砰砰砰的跳。他当时很害怕,但又不相信,就直接吼了起来:“妈妈你别开玩笑了!” 但妈妈的表情非常非常的认真,说:“开什么玩笑,你这孩子是不是糊涂了,瞎说什么胡话呢?” 听到妈妈讲这些话的时候,小强的大脑是一片空白的,但他清楚的知道,妈妈是那种不会开玩笑的人。 当时的小强脑海十分混乱,信也不是,不信也不是,坐在那里沉默了好久,然后挤出了一个十分勉强的笑容,跟妈妈说没事了。 在和妈妈结束对话之后的这几天,小强问了身边的家人,包括知道他姨弟的朋友,但毫无例外,他们根本都不记得这个姨弟。 那段时间小强非常的崩溃,一个陪了自己玩得很开心的亲人,一个活生生的人,突然一下子消失在你的生活里,而且除了你,所有的人都忘记了他,他和你一起生活的痕迹也完全消失,能不让人崩溃吗? 但小强的父母觉得儿子的这种知觉,是学习压力太大造成的。所以,没有人相信小强的话,在姨弟消失的那几个月里,他一直在想方法证明姨弟存在过,但是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 那就在小强差点以为自己是精神出了问题的时候,姨弟回来了。那天是姨弟消失的第八十四天。 这一天,小强和父母帮姨搬家,他们要搬到三享庄,要路过乱坟岗处的西河堰。因为要搬的东西很多,且物件比较大,把所有的东西都搬到了车上后,马车已经没有多余的地方了,所以姨夫就赶车在前面走。小强、父母和姨在后面跟。因为马车很快,到乱坟岗处西河堰的时候,他们和姨夫的马车就拉开了一段距离。当时虽是黑夜,但天光尚明,也正是因为天光尚明,让小强看到了一件难以置信的事。他看到车的后面跟着一个人正是自己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他的姨弟。 当时看到姨弟的时候,他根本来不及多想,小强像发了疯似地追了上去,但当他追了几步之后才发现有问题,平白无故的,姨弟从哪儿冒出来的呢?想到这里,小强慢慢的停下了脚步,越来越觉得不对劲,直到父母和姨追上他的时候,他还傻傻的。 前面的马车停了下来,几个人走进了马车。此时,小强目不转睛的盯着车旁的人,真是他的姨弟,小强的脑子很懵,整个人抖得很厉害,腿开始发软,手心里全是汗。姨弟看见他们过来,还朝他们招了招手,而小强身旁的父母居然笑着迎了上去,看着姨弟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仿佛前段时间否认小强有个姨弟的并不是他们。 消失那么久的人,在八十四天之后毫无征兆的回来了,而且回来在这段西河堰处。回来之后的姨弟并没有半分奇怪的地方,一切都回到了正轨。 想起了这段传说,郑布山万分惊恐的心似乎还有一丝丝的慰藉,他的儿子,或许也会在某个时候回来。 郑布山课也不能上课了,他赶紧回家告诉了厂一宝。 厂一宝听后,顿时哭晕。清醒之后,她感到他爷郑布山看到的那个绿色小姑娘是不是就是郑恩之,是因为他爷看花了眼睛?她决定偷偷地进入银杏顶看一看。 这一看,还真的是喜出望外,儿子正在地洞中睡着囫囵觉呢。 问起儿子是怎样过来的,郑恩之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此后,郑布山不再逼迫儿子上学了。冥冥之中,他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能让郑恩之回心转意愿意读书的机会,他感觉会有这样的机会,但如果真的没有,他也就认命了,他尽力了,儿子不上学将来不能再怨恨他。 郑恩之不上学,但人家尹土月上了。虽然尹土月没有了父亲尹三米,但他的母亲是劳动和持家的好手,加之姑姑尹良的手艺和较厚家底给他的支持,他走入了学堂。 一天,恩之看到上学的土月给妹妹土欣笑眯眯地招手,心稍微动了一下:上学很快乐吗?但他又立马打消了上学的一丝念头。他不想读书,因为他一见到大片大片的学生,就会想到批斗会与人群的聚会,就会想到折磨与伤害,然后就会心生恐惧与憎恶,他无法适应这样的氛围。 八岁的他既然不上学,肯定是要在家里做点事情的的。 拉风箱煮饭是恩之常干的事儿。妈妈劳动挣工分,没成年的姐姐郑小菊为了家里多点收入,也劳动挣工分,所以烧大锅煮饭这样的事情就落在了郑恩之的肩上。可拉风箱煮饭并不是个好活儿,因为燃料不是植物的茎叶,就是父亲按月领取的烟煤,所以每次恩之拉风箱煮饭时,锅屋就充满了浓浓的烟气。烟气过重时,恩之呼吸困难,他只有跑到锅屋外呼吸呼吸几口新鲜空气,同时有些怨恨地看着锅屋的浓烟,一股股挤出门儿向天空卷去。几口新鲜空气进肚,恩之还得硬着头皮再行进入。但恩之并不觉苦,他为能够力所能及地解决家的后顾之忧而有些幸福。 割猪食,当地语,也就是割猪菜的意思,更是郑恩之常干的事儿。这年黄豆成熟时节的一个星期天,郑恩之、郑恩白和已经上学的尹土月等一帮小伙伴到文王塘的西青潭处割猪食。尹土月等之所以喜欢和郑恩之一起,一是因为年龄相仿,二是因为喜欢听郑恩之讲故事。 他们到达西青潭后,就围坐在一起,缠着郑恩之先给他们讲个故事再割草。 郑恩之说:“土月,你都上学了,也该给我们讲一个了,也好让我们过过故事瘾。” 尹土月说:“甭说,我还真听学校的人讲过一个故事,我学给你们呀。”人后,尹土月突然变得神秘,“你们听说过南京的长江上正在建一座大桥吗?” 几个伙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个劲儿的摇头。 “听人说,很快要通车了。为了保护桥梁,上面有解放军站岗。” 几个伙伴不禁地点了点头。 “有这么一天,桥头突然有个很朴素但很美丽的女人,抱着个被肥大的帽子将脸部遮盖得严严实实的婴儿,朝站岗的解放军跑来……” 要知女人何事,婴儿是何,请看下章分解。要知绿衣小姑娘是否真有,请看以后分解。 正是: 恩之被绑上学堂, 恐惧人群逃离慌。 护卫大桥岗哨兵, 遮严婴儿为那桩。 第65章 长江大桥婴儿炸弹 “朴素而标致的女人,”尹土月继续讲到,“抱着个遮盖得严严实实的婴儿,跑到长江大桥哨兵跟前急切的说,‘解放军同志,我憋得不能行了。你帮我抱一下孩子,我去方便一下就来。”女人边说边用眼睛看着不远处一个专为修桥工人建造的厕所。 “这个女人,好像会有什么阴谋。”郑恩之脱口而出。 “你听我讲呀,当女人尚未跑到厕所的时候,哨兵忽然感觉怀中的婴儿不大对劲:怎么一动不动,而且似乎连呼吸的声音也没有呢?哨兵拿掉婴儿的帽子,露出一张模型的脸。原来,婴儿是个定时炸弹。哨兵使出吃奶的力气,将炸弹远远地扔入水中。随后就是剧烈的爆炸溅起滔天的水花。敌特的阴谋没能得逞。” 故事讲完了,郑恩之等几个伙伴都还意犹未尽。 “太短了,太短了,月哥,这哪儿叫讲故事,嘿嘿,只能叫讲小事。”郑恩白听完后不停地摇头说。 “哈哈,所以嘛,以后还得郑恩之讲哦,哈哈。”尹土月似乎很开心,他又把讲故事的事儿推给了郑恩之。 郑恩之瞅了尹土月一眼,苦笑地摇了一下头。 这个故事,有多个版本,应该可以讲得更长更有吸引力。看看下面这个版本。 据说柬埔寨的西哈努克亲王来我国访问,提出要求参观南京长江大桥,中央同意了,并通知南京市委作好接待工作。因为他是国家元首,一定要保证他的一切安全,即以绝对保密和戒严。 这天晚上七点钟左右,一辆小汽车开到桥头,下来一个部队首长模样的人, 他告诉执勤人员:“我的孩子得了急病,急需去医院抢救。” 执勤人员说要有公安局的许可证才能通过。 此人一听,马上从衣袋里拿出许可证给执勤人员看,执勤人员看了以后拿不定主意,便到值班室打电话请示公安局。公安局考虑到自己的工作和任务关系重大,要绝对戒严,以防万一,同意他带小孩步行通过大桥,并要有执勤人员监视护送。于是小汽车向回转。 执勤人员领着那个有急病的孩子:这个小孩有十多岁,那个首长模样的人怀里还抱着一个不满周岁的婴儿,一起走上桥头,当他们走到桥的正中,小孩突然不走了!小孩双手抱住铁栏杆,吓唬、哄骗都不管用。执勤人员看看表:只差十五分钟就到西哈努克亲王来的时间了,心里非常着急,便问那“首长”怎么办? “首长”想了想说:“这样,我先把孩子抱到派出所去,那里有我爱人的朋友在,叫她来接这孩子。”执勤人员也没有别的办法,就只好同意了,并对“首长”说:越快越好! 那个首长模样的人抱着怀里的婴儿走了,大桥上只留下执勤人员和那个十多岁的孩子,过了一会儿,一辆摩托车和一辆小轿车从城里开到了大桥上,这是警卫部队和公安局的最后一次检查,在桥上发现执勤人员与这个孩子在桥中。执勤人员马上向上级汇报了情况,刚说几句,侧面一个侦察员猛地抱住小孩进行检查,然后把小孩的耳朵一拧,小孩的胸部突然有一道门打开了,胸前放着一颗定时炸弹,时间不停地走动,时针正指着八点钟。原来这小孩是从西德进口的小机器人,安装着许多机器,无论是说话、走路,或者是喜、怒、哀、乐表示都相当灵活,加上晚上穿上风帽大衣,看出来是很难的。侦察员看了看自己的表:只有五分钟,西哈努克就要到了,他急忙把小孩抢上摩托车“嘟”一声开走了,五点正的定时炸弹在长江大桥下一声巨响爆炸了。公安部把这一件事联系起来,一起进行了分析,结论是:有特务想要破坏南京长江大桥…… 其实,南京长江大桥在建成通车前后,有两件事情被人广为传播,传播到农村的孩儿都知道。除了尹土月简短地讲的这件事儿外,还有一个随后发生的“用一个装甲团的坦克来检验大桥的抗震抗压情况”的事件。 南京长江大桥的建设自始至终带有浓厚的战备色彩,大桥建成后,伟人亲临南京视察,问南京军区司令员,南京长江大桥是否达到了满足战备的需要?对于这个问题,司令员原来是拍了脑袋的。桥是在他一手监督下修起来的,各个方面也都经过了严格把关。但大桥质量能够满足多大的战备需要,司令员却没有底,因此只能通过实践来检验。 但如何检验、通过什么来检验,却一度让他颇费心思,最后一个大胆的设想终于产生:用一个装甲团的坦克来检验大桥的抗震抗压情况。然而,这一奇思异想却在军区常委会上引起了较大争议。赞成的认为大桥能经受住一个装甲团的碾压,完全能够满足战时需要;反对的则认为万一压出什么问题,谁也负不起这个责任。最后司令员力排众议,果断拍板“用坦克压大桥”方案。 于是,司令员一声令下,一百多辆装甲车缓缓从大桥上驶过,直到最后一辆战车通过,大桥安然无恙!60万亲眼目睹了这一盛况空前、蔚为壮观画面的群众,欢呼雀跃! 郑恩之瞅了尹土月一眼,苦笑地摇了一下头后,“甭愣着了,该割猪食了。”尹土月就背起盛猪食的箕子边说边笑呵呵地走开了。。 西青潭处水气缭绕、土地肥沃、队里不耕种的长满了杂草的边角地较多,所以是割猪食的好去处。 恩之等在西青潭的边角地将猪食割满了粪箕子,准备满载而归之时,喜欢玩火的郑恩白突然用洋火点燃了一个小窝中的干枝叶,一股烟雾散开后,黄红黄红的火苗伴着“嘶嘶啦啦”的响声,让郑恩白高兴得一阵欢呼雀跃,郑恩之和其它几个孩子也被感染得兴高采烈。这里说明一下,粪箕子,是农村一种用软枝条编制的、上部能用肩部背着、下部是一个筐的工具,有的用于捡盛粪便制作堆肥施给大田,有的用于装粮装草、野菜背回家中。洋火,是当地人对火柴的称呼。 突然之间,饥饿得前墙贴后墙的郑恩之,脑海中突然将黄红的火苗与成熟的黄黄的豆荚联系了起来,而西青潭上沿,就有一大片豆荚很胖的黄豆地。饥饿得前墙贴后墙,是当地俗语,意思是饿得前部肚皮和后部腰皮贴在一起了。 可是郑恩之胆小,这种念头被他迅速地掐灭了。 但随后郑恩白却把尹土月给“点着”了: “月哥,好饿哎,你说能烧点黄豆吃吗?”郑恩白以乞求的目光看着尹土月,因为这里尹土月年龄最大。看来,郑恩白也将黄红的火苗与成熟的黄黄的豆荚联系起来了。 “那被看湖人或者队长抓住,我们可就遭殃了。”尹土月面露难色。 “不会这么巧,就烧一次,就烧一次,月哥,我的好月哥。”郑恩白竟用起了撒娇。 “好,烧就烧一回。”尹土月答应了,其实,他原本就不坚决,因为,他也饿得肚子出火了,“接下来,我们几个先在青潭坡上捡拾干树枝,把捡拾到的干树枝一起放到沟的那个小平台处。”尹土月边说边指着一个地方。 尹土月所说的沟,是指西青潭的南坡上,有一条因坡顶雨水流入青潭而冲刷出的比较深的沟,就是插鳖表叔上岸的那条坡沟。说也奇怪,这条沟有个小小的转弯处,而转弯处还有一个小平台。尹土月的意思是,在这个地方烧黄豆很隐蔽,外人是看不见的。 看到尹土月“烧”意已决,胆小的郑恩之虽然有些害怕,但难掩内心的高兴,因为自己的肚子也咕咕叫呢。他战战兢兢地善意提醒:“弯着腰在坡上拾干树枝,直腰会被看湖的人看见。”郑恩之的意思是,拾柴火如果被人注意了,随后的偷黄豆更容易被捉。 片刻之间,一小摞干树枝就堆在了小平台上。随后,他们匍匐着顺着坡沟鱼贯地往上爬。当爬到顶部的时候,带头的尹土月先慢慢地机警地探出脑袋,四下打量着黄豆地的周围和看湖人的“人”字形棚屋,瞬间的打量后他又迅即地把头缩回来,因为,虽然他没有看到“人”字形棚屋的主人,却看到了西河堰与北河堰的交界处,似乎有副队长易其马在游荡。 过了一会儿,尹土月再次探出头去,这次没有看到任何人的踪影了。几个小孩从沟里匍匐着爬上来,爬到一路之隔的黄豆地,每人薅了几棵就返回了平台。 “哇,好紧张啊,这回平安了。”尹土月高兴地摇头晃脑地小声说。 “妈呀,心都快吓得蹦出来了。”另一个孩子脸色还有点黄。 “烧的时候,慢放柴火小火烧,放多了火大会被人看见。”郑恩之提醒大家说。 “都甭太小心了,自己吓唬自己。”郑恩白似乎不太紧张。 这个时候,看湖的老人确实没有巡视着看湖,因为他身体不适躺在屋内睡着了。但尹土月看到副队长易其马确是真事儿。 在那个火烧稻草人的夜晚,易其马为什么选择有恩之的地方发号施令?他就是要借机整治一下恩之。火下来的时候,是他神不知鬼不觉地绊倒了恩之,他本想可以把恩之烧得遍地鳞伤,却不料木月乙这个孩子蛋坏了他的好事。 一事不成,再寻它事。 易其马知道黄豆、玉米等庄稼成熟的时候,孩子们因为饥饿偷烧果实种子是司空见惯的事儿,所以,他就心怀鬼胎地把注意力放到了每天都会割猪食的郑恩之身上,希望能找到再次释放心中仇恨的机会。 但易其马观察很久,也不见郑恩之等几个孩子有什么动作,就很失望地准备另做它事。谁知失望突然变为了希望,易其马百米冲刺似的直奔西青潭那沟而去。 易其马没有看到,却又如何知道几个孩子烧了庄稼?且看下章分解。 正是: 敌特诡计多端, 女婴定时炸弹。 平台烧豆充饥, 其马报复再现。 第66章 青潭槐下狂施淫威 几个孩子正沉浸在烧黄豆快乐之中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震天的大喊: “你几个小孬种在偷烧集体的黄豆吗?!”易其马边怒目圆睁边恶狠狠地手指着他们。 这一声狂喊不大要紧,几个孩子突然从极度兴奋变化为极度恐惧,个个惊恐地一动不动地看着来人。 易其马三步并作两步地片刻来到火堆旁,果然见到了堆里的黄豆,于是变得更加穷凶极恶: “你几个小狗日的狗胆包天了是,你给我过来!”说完扭提着尹土月的耳朵就拖到坡中的一棵洋槐树下。洋槐树,当地语,指的刺槐。 “小逼养的,你也给我过来!”二番回头,易其马又扭提着郑恩白来到了洋槐树下。 ------ 最后一个是郑恩之了,“你这个?日的克人精,反动羔子,给我爬过去!爬到洋槐树下!”说完,易其马一脚将郑恩之踢倒在地。其实,易其马还想将“郑折都的后人”这几个字加到他的辱骂中,但他没有。此时胆小的恩之极度害怕得脑子一片空白,他也不知道是爬还是弯着腰走,直到再一次声色俱厉地呼喊:“停下”,他才止住了身体。 要说易其马如何知道几个孩子正在那里烧黄豆,这确实因为尹土月们没有听从恩之的劝告啊。恩之的意思是,烧柴过多的大火会窜出浓浓的烟雾,外人根据烟雾找人比根据人找人更容易。而易其马正是利用了这一点。 当几个孩子都吓得缩着头,惶惶恐恐地站在那棵洋槐树下的时候,易其马再一次发疯似的狂嚎: “妈了个逼的,叫你偷!”嚎完将一个孩子的粪箕子扔入了火中。 “妈了个逼的,看你以后还敢合伙偷不!”嚎完又将另一个孩子的粪箕子扔入了熊熊的火中 ------ 几个孩子的粪箕子全部葬身火海。火势逐渐变大,火苗窜得天高,但几个孩子的心情却冰冷到了低点,两眼的泪水哗哗地打湿了衣襟:不是因为吃不成早已化为灰烬的黄豆,而是因为粪箕子被烧如何向家长交代,买一个粪箕子那得需要多少钱啊,肯定要被家长痛骂痛打一顿了。这个时候,甭说粪箕子被烧,就是打碎一个小碗,都会被家长训斥和狠揍一顿。 一顿疯狂的操作后,易其马突然哮喘发作,呼吸像拉风箱的声音一样,响得瘆人。易其马感到奇怪,遇到这样整治郑恩之等孩子的快事,原本应该是有病也会变为没病的,今天怎么会无病变为有病呢?易其马突然想到了今天的整治发生在洋槐树之下。 槐树的槐子,由木和鬼组成。加之明崇祯皇帝偏偏吊死在一株老槐树下,所以很多人认为槐树是阴树,上面附着许多鬼魂。 明崇祯十七年三月十九日,李自成的大顺军攻入京城,崇祯皇帝朱由检缢死于煤山东麓的一株老槐树上。李自成进城后没能找到崇祯,于是悬赏黄金万两,发动全城军民四处寻找崇祯,直到三日后崇祯的遗体才被发现。 在崇祯皇帝的遗体上,还发现了一封他临终前所写的遗书,其中有一句“任贼分裂朕尸,勿伤百姓一人”,令围观的百姓无不潸然泪下。百姓们想要好好安葬崇祯皇帝,但是李自成却不允许,命人将崇祯和周皇后的遗体摆放在东华门示众。 过了几天,李自成可能也发现这样做不妥当,不利于安抚城中百姓的情绪,于是又命人将崇祯皇帝夫妇的遗体安葬进了田贵妃的墓中。此时距离崇祯皇帝去世已经过了半个月的时间了,前来给崇祯送葬的也只有宦官和百姓,明朝诸位大臣没有一个敢来给崇祯送行的。 五月,清军入关,不久后清军占据京城。多尔衮的格局显然比李自成要大很多,他下令重新厚葬崇祯皇帝,并且按照礼法给崇祯皇帝上了庙号、谥号,然后将崇祯皇帝的遗体葬入了“思陵”。 崇祯皇帝的后事处理完之后,清朝皇帝为了进一步笼络民心,下旨将吊死崇祯的那棵老槐树称为“罪槐”。在此后的数百年中,煤山的那棵老槐树一直被铁链锁住,作为它吊死天子的惩罚。直到清朝将要灭亡时,已经被铁链苦拴200多年的老槐树,才得以解脱。 崇祯算是一位好皇帝吗?按照古代皇帝的评价标准来看,崇祯这样的亡国之君显然算不上好皇帝,就连清朝后来都将崇祯的谥号“端”改为“愍()”。显然,在清朝皇帝眼中看来,崇祯这个皇帝当的确实不咋地,不然也不会落得个国破身亡的下场。 其实,崇祯皇帝是一个十分勤劳的皇帝,称之为“勤政爱民”也不为过。但是崇祯的性格注定了他并不能成为一个优秀的皇帝,在他十多年的皇帝生涯中,虽然一直致力于复兴明朝,但却存在着刚愎自用、急躁多疑的性格特点。他其实和清朝的光绪皇帝很相似,空有振兴明朝的理想,却缺乏振兴明朝的手段和智慧,属于志大才疏一类的皇帝。 崇祯皇帝吊死了,他偏偏吊死在一棵老槐树下,所以槐树是为阴树更增加了铁的证据。 易其马想到了槐树是阴树,他在洋槐树下整治孩子,是不是惊动了鬼魂?于是他连忙给槐树磕了三个头后,就开始闻吸药物,进行短暂的休息。但随后又将孩子们扭拎到离开洋槐树的青潭边上,开始变本加厉。 “说,谁带的熊头?!”易其马拿起一把割猪食的镰刀,用木柄猛击尹土月的屁股。熊头,地方语,带坏头的意思。尹土月恐惧的摇了摇头,并用手不停地摸自己疼痛的后腚。 “你指指,谁带的熊头!”易其马的木柄又打向了郑恩白的屁股。郑恩白头摇得似货郎鼓。 ------ “你最后一个了,快说是谁带的熊头!”易其马愤怒得整个身体就像将要爆炸一般。 郑恩之默默无语,泪水在眼眶里打旋。 “哈哈”,易其马冷笑一声,“俺看出来了,甭看你又小、又黑、又瘦、黑毛又多、精神好像还不振,但脑袋却像个小笆斗一样哦。外观精神不振,是不是力量都用来转脑子啦?俺看这个坏点子一定是你出的!赶快如实招来,不招的话,就把你扔到青潭淹死喂鱼!”易其马用木柄在郑恩之身上狠狠地击打。 任凭击打如何钻心地疼痛,郑恩之仍然默默无语。 “不说是,那就捆起来扔进青潭喂鱼!”易其马边说边拿起自己所背粪箕中的绳索。 要知恩之死活,请看下章分解。 正是: 烧豆浓烟其马到, 骂骂咧咧震天啸。 洋槐树下惊恐儿, 其马尽情施淫爆。 第67章 遍布血缕爪钩拼命 黄红黄红的火光更加拱动易其马的恨意,他拿起绳索就要捆绑郑恩之。 此时,只见”小瘟“的郑恩之眼含热泪地跑了几步,一下子扑到了西青潭中。 ”妈的 ,跳水里俺就不绑你个龟孙子了吗?看俺怎么抓你上来,绑了再扔!“易其马边说边也跳入了水中,并朝郑恩之游去。 河边的大人小孩水性都好。虽然郑恩之体弱,但易其马也是个病怏怏,特别是经受冷水的刺激,体力更是大打折扣。 一大一小在西青潭中追逐,易其马愤怒无比,郑恩之泪水涟涟。但易其马渐渐哮喘加重,体力不支。而郑恩之虽然咬着牙忍受身体伤痕在水下的疼痛,但在短暂的身体疲惫后,却渐感体力的增强。这太神奇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感到西青潭的水中,有一些力量在进入他的体内,但这种力量,比银杏顶的微弱,但比他在青潭处地儿上感受到的要强。 感觉抓到郑恩之无望,易其马就想游出青潭上岸。但此时精疲力竭的他,突然一阵眩晕,将要下沉的模糊意识中,突然觉得青潭阴风阵阵,雾气蒙蒙。然后有个黑影从青潭中徐徐升起,一点一点在升高,而且越来越高,并且一直在涨。随后,他感觉黑影在拉着他的身体,向下坠。 易其马感觉自己可能要完蛋了。他想起了庄人传说的河神女儿——黑影河女的故事。难道黑影河女想要他的命? 很久以前,有一位郑姓庄人在西青潭边散步,突然发现地上有一个红布包。当他打开它时,他看到里面包裹着钱。这位庄人非常高兴,认为这是老天爷给他的,所以这位郑姓庄人连忙给老天爷作了三次揖。 这时,青潭边上的的小树林里走出一位老奶奶。老太太首先向郑姓庄人道贺。庄人觉得很奇怪,问他为什么要祝贺。 奶奶说她是河神的妈妈。最近她孙女老说自己年龄不小了,想找个男人嫁了。并说今天有个郑姓庄人路过这里,你要给他红包,我我看上了那个郑姓庄人。 奶奶对郑姓庄人说了这些后,就问,你是不是姓郑呢? 郑姓庄人感到非常惊讶和不可思议,但他当然不想娶一个黑影河女。奶奶也没为难她,就说,你先回去问问家里人。如果可以,就来这个西青潭边上求婚,我看到你们求婚来了,我就会出现。 郑姓庄人回家后把这件事告诉了家里人,家里人觉得不可思议,但他父母肯定不希望儿子娶一个黑影河女。后来郑姓庄人的妈妈拿着儿子的八字找人算命。 算命先生说,王先生这辈子真和黑影河女有缘,会给他带来好运。其实,算命先生怎么 能算准人与河神女儿的婚姻呢?他只是担心河神报复,才作了肯定的结果。他妈平时就信这个,再说儿子和黑影河女结婚了,应该不影响和正常结婚,所以就同意了。 选好日子后,郑姓庄人和母亲带着东西来到西青潭边,向老奶奶求婚,但非常奇怪的是,他们去了几次,都不见老奶奶的身影。 后来,有人说是河神不同意了。 也有人说是黑影河女考验文王塘庄人,如果同意和她结婚,她就会保护庄人,如果不同意,就会加害庄人。但她并不是真的想结婚。这个说法似乎有点道理,后来,西青潭就没发生过什么事儿。 “难道黑影河女今天要变卦吗?”易其马感觉这可能是自己临死前最后的嘀咕了。 但坠着坠着,似乎有石头样的东西在支撑着他的脚。易其马由大惊变为大喜,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猛一蹬石头,身体就窜了上来。 果然,易其马艰难地地上了岸。 唉,黑影河女啊,你该救易其马吗? “都给俺蛋,再偷庄稼,俺就镰刀割掉你们的手!”易其马虽然还想恶狠狠,但刚上岸的他,语言已经是缓慢无力。 几个孩子愣了一会儿才敢耷拉着脑袋,胆颤心惊而走。 中午的劳动间隙,回家的厂一宝没见郑之的影子,心想孩子一会儿就会回来的。但过了好一会儿,仍不见儿子的身影。厂一宝忽然闪现了一个第六感觉:发生了什么事儿了。但在她刚要外出寻找之时,郑恩之努力地装出正常的模样,实则难掩有些瘸拐地站到了她的面前。 “恩之,出什么事啦?你粪箕子呢?” 恩之哪敢言语,要知道,粪箕子都勉强算上家里的大资产了。被烧了,他非常害怕说出口。 但这可急坏了厂一宝:“你可说呀,你变哑巴了吗?!” 恩之依然无语。 “你不说是,小祖宗!”有些狂躁的厂一宝一手拿把笤帚,一手拉着恩之的胳膊就用笤帚往腚上揍。 “哎吆------”郑恩之双手捂着腚扎心地叫疼。 笤帚打人并不多疼啊,再说以往打孩子他也不是这个情态。厂一宝意识到了什么,他半扒下恩之腚处的裤子: 妈呀,道道血缕子布满了屁股。血缕子,当地语,红色条状血痕的意思 厂一宝二话没说,背起孩子就一路小跑地奔向董春月的家。 伤口处理完毕后,当厂一宝得知儿子受伤的缘由,完全控制不住情绪,发疯似地奔向易其马家,并且边跑边哭喊着: “易其马,易其马,你的善心让狗吃了吗?!你怎么可以把孩子打成这个样子啊!”路边的住户惊闻哭喊声,纷纷一头雾水地看着狂奔的厂一宝。一个原本似乎逆来顺受的女人,一旦关联到孩子,就会变为另一个人。 “易其马,易其马,他还是个孩子啊,就是有点错,你也不能把他往死里揍啊。”厂一宝继续哭喊着。 片刻厂一宝就到了大前门井口北的易其马家门口。她声音又提高八度地非常愤怒地哭喊着: “易其马,你给我滚出来。你好狠心啊,孩子身上被你打出了满身的血缕子,如果孩子有个三长两短,你得赔命!”见没人从大门出来,厂一宝一脚踢开了门扇。 在她冲进去找易其马算账的一刹那,易其马家的两个壮男,怒目圆睁地大吼:“厂一宝,你私闯民宅,给我滚出去!”说完,就用力将厂一宝推出门外。厂一宝后退不及,重重地摔坐在地上。 厂一宝的愤怒达到了极点,她更加疯狂地向自家奔去。 为什么易其马家多了两个壮男?自然是易其马的安排。他料定自己的所作所为会招致孩子家人的讨要说法,加之自己的哮喘越发严重,无力抵御孩子家人的上门争斗,所以未雨绸缪地安排两个得到他好处的壮男为他抵挡。 只瞬间的工夫,厂一宝就手拿一把锋利的爪钩极速而来,她要用爪钩和易其马他们拼命。易其马见势不妙,指使两个壮男栓上院门以防不测发生。爪钩,当地一种带有三、五个铁爪的刨地农具。 怒火中烧的厂一宝无法踢开院门,就用爪钩狠狠地向木门刨去,并且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喊叫着:“易其马,我刨死你,我刨死你!刨死你这个狠心狼!” 事情最终如何发展,且看下章分解。 正是: 恩之满腚血痕, 一宝心疼难忍。 疯狂上门其马, 爪钩刨击泄愤。 第68章 春月调停“怪形”曾有 因为易其马的院门被栓难以踹开,厂一宝极怒之下将爪钩狠狠地刨向木质门去,门没有刨开,尖锐的铁爪却深入到木门内。趁厂一宝没有拔出之时,两个男人拉开门栓而出,将她捆绑在院门前牛槽的栓牛柱上。 厂一宝怒骂着挣扎着,但一切无济于事。 这个时候,首先到来的,自然是尹土月的母亲,以及郑恩白等被打孩子的家长,他们一边给厂一宝松绑,一边义愤填膺,大声地叫骂着易其马。 此时此刻,只见易其马家大院的大门突然打开,两个壮男手拿棍棒,向厂一宝处几个被打孩子的家长挥舞过来。 “停下!“几乎是在同时,两个女人的声音响起。 声音落下,壮男、被打孩子的家长和受惊动而来的庄邻们,都安静下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董春月和尹良。 闻讯前来的董春月和尹良,看到如此的情景,瞬间意识到会有重大的伤害发生,因此高声阻止。随后,她俩对厂一宝等家长和易其马、壮男苦口婆心,才平息了这场风波。 董春月、尹良两个女人为什么能化解干戈?那是因为董春月和尹良人品好、威望高。董春月既是救死扶伤的赤脚医生,又是新生命诞生居功至伟的接生婆婆,所以威望甚高。尹良靠熟练的缝纫活儿,为庄人缝新补旧,加之乐于助人,还有丈夫的有些地位,所以话语也是很有分量。 当日的晚间,由于在西青潭对几个孩子所施淫威造成的过度劳累,也或许还有其它,易其马的哮喘加重了,他唯一的女儿请董春月上门。 来到易其马的屋内,但见他脸色铁青、音鸣气喘、痰儿吐了一床边地躺在那儿。董春月也顾不得嫌脏了,赶紧近旁询问:“用药了吗?” “用,用了。”易其马说话都非常困难。 “这种病是不能躺下的,来,配合俺坐起来。”易其马在董春月的驾动下坐起。 “还有厚一点的衣服吗?有的话,给俺拿过来。”董春月吩咐易媳和其女儿。 董春月将她们拿来的厚点的衣服给易其马穿起来,并交代说:“这种病不能受凉,受凉会更严重。”说完后,就打开了易其马的堂屋门,目的是让缭绕的烟雾尽快散去,并继续说:“怎么还吸烟呢?以后不能再吸了!” 其实,董春月心里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易其马对孩子过分的动作,招致的这场风波对他也是个心理打击,他恐怕是闷得慌才不得已拿起了烟袋。 折腾了好一阵子,易其马总算稳定下来了,董春月建议他明天去医院看看后,就和丈夫郑布人走向了回家的路。郑布人仍然坚持对董春月夜晚行路的相陪。 出了院门,董春月仰天呼了口新鲜空气。但见半月挂空,格外柔情,她的内心也升起了一股暖流。今天,她虽然很劳累,但也很高兴解决了大问题。 这个时候,厂一宝家的洋油灯也在亮着。今夜,郑布山因为学校有些特殊的事儿而住在了学校。所以,厂一宝的两个大孩子小菊和恩之就围在母亲的身旁,希望母亲能尽快走出情绪,恢复正常的情态。 “俺娘,都是我惹的祸,以后我再也不做这样的事儿了。”恩之有气无力、两眼噙着泪水说。 “孩子,你不要太自责。再怎么说,他易其马也不应该对孩子们下死手。”厂一宝在儿子的头颅上轻轻地抚摸了一下。 “俺娘,我怎么觉得他们是故意在对付我们呢?过去有仇吗?”恩之翻了翻眼皮,缓慢地看了母亲一眼。 “俺也有这样的感觉,娘。”小菊说。 听了儿女的话,厂一宝思忖,好像真的是故意对付的啊。对易其马来说,是因为“克鬼托生”的恶言,还是因为谣言造成的人们对西北高地反革命分子的印象,或者是祖上就有恩怨?禾十川可不存在“克鬼托生”的影响,那是反革命分子的印象?或者是其它什么原因呢? 厂一宝不想对儿女说出心中的想法,怕伤害了孩子的心理。恩之看出了母亲的疑虑,便说:“俺娘,什么事儿闷在心里不好,你讲出来说不准我们能帮助解决一下呢。” 看着瘦小、虚弱、精神萎靡、胆小、易于恐惧、被一些人称为“小瘟”的儿子,能小大人似的说出这样的大人话,厂一宝很是感动,就说出了“桌上怪形,克鬼托生”的易其马和尹土月父亲信以为真的恶言。也说出了恩之的亲老爹和过继老爹,没有定论的但很多人信以为真的反革命分子事件。是否还有更多的原因,厂一宝对儿子说自己就不知道了。 其实,恩之虽小,但因为识字看书,喜欢动脑,所以虚弱的身体不能阻止他思维的深度。 第二天,恩之早早地吃完早饭就到了老爹的银杏顶,因为于他来说这是个神奇的地方,他的伤情一定会加快恢复。 郑恩之到达银杏顶的时候,老爹正在像炒栗子一样的炒去年剩下的最后一点银杏果,因为今年新的银杏果马上也要收成了。老爹炒这些银杏果,都是自己吃,从不允许孩子吃。这不是老爹喜欢吃独食,不爱孩子,恰恰相反,是老爹爱孩子的表现。因为文王塘庄一直流传一个两个人命案的故事。 古时候,庄上的一个女子在三河浅水处杨柳地中的一棵树下上吊自杀了。这名女子本是庄里出了名的俊闺女,模样好看,人也善良勤快。可惜命不好,嫁了个酒 鬼 丈夫。酒鬼丈夫平时胡作非为、嗜酒如命,喝醉了就毒打女子。女子受不了折磨寻死过好几回,可都被救了回来。一个雨夜里,她躲开了所有人的视线,吊死在杨柳地中。非常奇怪的是,没过几天,酒鬼也离奇地丧了命,随秀月一道去了。 那是在女子出事后的第三天,那天晚上下了好大的雨,夜里,正在熟睡中的村民们忽然被一个女人的哭声惊醒,就是在杨柳地的方向,大家听的真切,那像是女子的哭声,呜呜咽咽的持续不断。大家都觉得害怕极了,可是更令人惊恐的还在后面,忽然,在同一个方向又紧接着传来了一个男人惊惧的肝胆俱裂的惨叫声!那个声音,是酒鬼的声音!他遭女子的报应了!村民们都异常惊恐,但没有人敢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第二天早晨,村民们在杨柳地发现了酒鬼,他趴在树下的土丘上,早就咽了气,脸色乌青,却是一脸惊惧的样子,明显是死前受到了极度的惊吓。他的身上散发着浓重的酒精味,身边散落着许多的银杏果。 官府破案的来了。他们仔细勘测了现场,询问了几个村民,然后回去研究侦破,都几天了还没消息。村民们都私下说,还破什么案啊,那是女子索命来了。 但最后,官府给结果了,是酒鬼死前喝了很多酒,他在经过银杏顶旁边的路时,他一个人在迷糊中来到了银杏顶。那天很奇怪,地上落了很多银杏果。然后酒鬼就吃呀吃呀,吃多了就头晕、产生奇怪的幻觉了,此时他又偏巧又听到了妻子在杨柳地的"鬼哭",于是酒鬼就又捡拾不少的银杏果就摇摇晃晃地走到了杨柳地,并在银杏果的作用下,死在妻子跟前了。 自此,庄人们认为银杏果有灵,将酒鬼药死了,给善良的女子报了仇。但也认为银杏果有毒,没有人吃它了。 所以,很久以前老爹就交代恩之,这些银杏果,老爹能吃,老爹年龄大了,死不死无所谓。但恩之绝不能吃,吃了会毁坏人。 其实,银杏果也就是果心有些毒性,去掉果心,可以放心地吃。带着果心,吃少量也无关紧要。 郑恩之坐在炒银杏果的老爹的旁边,老爹一边炒,郑恩之一边问:“老爹,您是亲身经历的人,您能给我详细说说反革命分子谣言的事儿吗?还有,‘桌上怪形,克鬼托生’又是怎么回事?” “乖孩子,你怎么会突然问起这样的问题?”老爹诧异地看着孙子。 “我想知道。” 看到孙子祈求的眼神,老爹说:“听前辈流传下来的话说,以前俺庄确实有户人家传出过‘桌上怪形’的事儿。”老爹故意隐瞒了现在庄子里关于孙子的恶言。 “老爹,您知道这是哪户人家吗?”郑恩之的眼睛里似乎有了一丝亮光。 “这户人家多年前就已经搬走了。” “为什么要搬走?搬到了哪里?”郑恩之打破砂锅问到底。 “具体情况,老爹就不知道了。这家在搬走之前,还把他家的石敢当埋了起来。后来开挖西南汪的时候,石敢当又被挖出来了。不过,后来又被什么人不知不觉地又埋了下去。” 听到老爹说这家不知道搬到了哪里,郑恩之的目光又黯淡下来。 随之,郑恩之继续问道:“那反革命分子谣言的事儿呢?” 因为是牵扯到自己和弟弟的事儿,老爹就竹筒倒豆子似地给孙子讲了来龙去脉。 郑恩之很认真地听着,并将这样的故事收藏在心底。同时,他的心底也暗暗地升起了一个念头,他要在将来某一个时候,将故事中的疑问解开。解开后,如果结果对家族和自己不利,那他也就认了。如果有利,那他的家族和他应该有昭雪的幸福! 要知郑恩之如何解开这些疑问,请看以后分解。 正是: 人绑牛柱怒挣扎, 春月出面风波下。 克鬼怪形恩之知, 怪形原家走天涯。 第69章 套种之争传要战争 老爹炒好了白果将要巡田的时候,尹土欣提着个挖猪菜的小篮子从西边的大路拐上了银杏顶。 “土欣,又来听恩之讲故事呀。”老爹说道。 “今天不听了,恩哥受伤了。我是挖猪菜顺便来瞧瞧恩哥的。” “嗯,你们说话,俺去巡田了。” 恩之弯下腰去,把一个凳子递给了尹土欣:“腚肿得还是不敢坐凳子。但比起昨晚,好很多了。”郑恩之弱声弱气地说。 “那个哮喘病秧子真是太狠了。就算偷几棵黄豆烧着吃是错,也不能这样毒打啊!俺哥说,幸亏你这个苦瓜扭似的''小瘟''勇敢地跳水了,要不,生死难料哦!” 郑恩之点了点头,马上又沉浸在昨日不堪的回忆中,并有身体微微地震颤了一下。 “哎吆吆,恩哥,对不起,对不起啊。”尹土欣突然一脸愧疚的表情,“我无意中误说你的外号了,以后要注意了,以后可要注意了。” “土欣,我不介意的。你不要往心里去。” “你真的不在意啊,太好了,太好了,多好的恩哥啊!”尹土欣又高兴起来。 “对了,你哥哥尹土月怎么样,今天上学了吗?“郑恩之问道。 “也很厉害,不过,他还是坚持去学校了。不说这个伤心的事儿了,不说这个伤心的事儿了。”尹土欣赶忙转移话题,“恩哥,到东边那片湿地捡薄荷?” “捡薄荷?”郑恩之缓缓地翻了一下眼珠,表示疑问。 “秋天蚊虫多,把薄荷叶拧碎,糊在蚊虫叮咬的地方,凉飕飕的,能止痒,还能消肿,可好受啦。说不准把它糊在你的受伤处,不光舒服,肿还消得快呢。” “你知道的怪多嘛,听谁说的,土欣?” “听中心地郑心子说的。郑心子又是听他娘讲的。” “嗯,嗯。春月婶子赤脚医生嘛。还有,心子还说,他娘给他讲了薄荷的故事呢。” “薄荷的故事?”郑恩之眼睛亮了一下,“说来听听?” “恩哥,这是希腊国家的一个神话传说。”尹土欣讲道,“说冥王哈迪斯,喜欢上了长得很俊的精灵曼茜。哈迪斯,是一个长胡子、持鸟头杖、带有三头犬的神。精灵呢?说是类似于我们说的仙子。冥王的妻子叫佩瑟芬妮,她知道这件事后十分气愤和嫉妒。为了使冥王忘掉曼茜,佩瑟芬妮发了狠心,她将曼茜变成了一株不起眼的小草,长在路边任人踩踏。” “嗯,心是够狠的。变小草已经狠了,还是任人踩踏的小草,就更狠了!”郑恩之插了句话。 “嗯,嗯。可是内心坚强善良的曼茜变成小草后,她身上却拥有了一股令人舒服的清凉迷人的芬芳,越是被摧折踩踏就越浓烈。虽然变成了小草,她却被越来越多的人喜爱。人们把这种草叫薄荷。罗马人与希腊人都很喜欢薄荷的味道。” “很美的传说,也很激励人。” “是啊,是啊。对了,恩哥,你听说心子家来了新疆人了吗?” “听说了,还有月乙哥家也来了。” “新疆那么远,他们到我们这儿干什么?” “听说苏联要和我们国家打仗了。把新疆的人撤往内地,是为了保护人民的生命安全,担心新疆会成为主战场,也是为了不到万一向侵入的敌人投放原子弹、氢弹。” “为什么在我们地儿上扔原子弹、氢弹呢?” “土欣,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扔的。万一扔了,得向世界有一个很好的解释呀,这个解释就是在自己新疆的土地上试验了核爆炸。别人还能说什么呢?” “嗯,嗯,是呀,是呀。但最好不要扔,说扔了人会变成冰凌凌,人还会被射线穿死。” 这里说明一下,中苏原来是好朋友。但自一九五九年苏联撤回援中的专家后,两国关系每况愈下,甚至到了苏联要动用核武器打战争的程度。一九六五年我国原子弹试验成功,虽然苏联最终没有大面积侵入我国,但一九六九年发生了非常有名非常激烈的“珍宝岛反击战”,并产生了全国着名的战斗英雄孙玉国。此战之后,双方进行断断续续九年的谈判,关系逐渐缓和。新疆部分人撤来内地,就是核战最浓云密布的时候。而且,当时关于原子弹和氢弹的传说,即使在农村,也是妇孺皆知。 “嗯,嗯。”郑恩之表示同意,然后继续说,“土欣,我不去捡了,就也甭去捡薄荷了,那里有个大汪塘,不安全的。“ “我会小心的,恩哥。” 尹土欣知道郑恩之伤还没好,不大愿意到哪儿去,其实,就是郑恩之没有伤,他也比较懒得动弹。所以,尹土欣就自个儿去了。她在想,捡到了薄荷,给郑恩之送些过来。 目送着尹土欣提着个篮子走向大汪塘边捡薄荷的背影,郑恩之突然想起,听人家说的、木月乙所做的、令孩子们骄傲的事情来。 去年,遵照国家“反对大闹经济,仍然要全力地抓革命、促生产“的相关通知,生产队遵照上级指示,准备棒蜀黍与紫云英间作套种,用紫云英肥田增加产量的事儿。玉蜀黍或棒蜀黍,是当地人对玉米的称呼。 棒蜀黍与紫云英怎样间作套种才会让棒蜀黍产量更高?当时禾十川和很多庄人认为最好的方案是:玉蜀黍按照往年的种植密度不变,长出高苗后,在行距间撒上紫云英的种子。这样的话,利用豆科植物紫云英的固氮增加土壤的肥力,就可以实现增产。 因为尹良的缝新补旧,来来往往于尹良家的人,难免议论起这一种植的改革。但因为大家从来没有在棒蜀黍中套种过紫云英,其实,不要说套种过紫云英,就是紫云英是怎样的植物,都没有看过,名字也是第一次听说过,所以,大家对怎样套种确实心中无数。大家担心,万一套种不能成功,导致棒蜀黍减产,这对粮食本来就捉襟见肘的庄人来说,那可是雪上加霜啊。 尹良的儿子木月乙听到庄人这些担心的议论后,就有了自己的想法。 一个周日的上午,木月乙不知道去了哪里,直急得尹良心里冒火。中午的时候,木月乙回来了,尹良问他去了哪里,木月乙就是不说,而且下午把自己关在自己的小屋里,也不出来。 晚饭的时候,木月乙说:“俺娘,队里设计的棒蜀黍与紫云英的间作套种不行,那样不光不能增产,还要减产。” “你一个孩子家,对农事能懂什么?”尹良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儿子。 “俺娘,不瞒你说,我上午去县城新华书店了,我买了本有关农事的书。” “乖孩子,你去买书跟娘说一声娘也让你去呀,干嘛不吭一声,让俺担心。那书上说没说怎样间作套种最好?” “说了。娘,你带我去见一见队长,我把书上的道理讲给他听听。” 尹良觉得儿子的要求合理,毕竟是为了庄人的温饱嘛,所以就带着木月乙来到了栗树顶禾十川的家。 “良姐,什么风把您吹来啦,你可是稀客啊。有什么事儿吗?” “他表叔,无事不登三宝殿呢。儿子月乙说,棒蜀黍与紫云英间作套种的生产队法子,可能会使棒蜀黍减产,他让我带他来给你说一说一种可以增产的方法。” 这个时候,禾十川脸上掠过一丝难以觉察的不悦。他心里在说:“一个小屁孩懂什么,还来教我农事。孩子不懂,你尹良也不懂吗?还带孩子来瞎掰掰。”但看在木三衣公社干部的面子上,也看在威信很高的尹良的面子上,还是愿意与木月乙进行一番交流。 “月乙,你认为生产队将要采用的间作套种的方法会导致减产?” “表叔,是的。” “棒蜀黍和原来一样的种植方法,一棵没少,还有紫云英肥田,怎么会减产呢?” 要知木月乙说出何种原因,请看下章分解。 正是: 土欣关心问恩之, 月乙书店买书习。 十川小瞧月乙小, 套种之争显知识。 第70章 献策薄荷学习雷锋 “棒蜀黍和原来一样的种植方法,一棵没少,还有紫云英肥田,怎么会减产呢?”禾十川不解地问。 面对禾十川的问题,木月乙胸有成竹地回答道:“表叔,如果棒蜀黍按照原来的行距、株距种植,棵数是没有少,但结的棒子却小了。” “不可能的,那有紫云英肥田呢。”禾十川有点不屑一顾的语气。 “表叔,”,虽然禾十川是有些不屑一顾的语气,但木月乙却是很真诚地耐心地解释,“紫云英能够肥田,靠两个方面。一个是紫云英根部根瘤菌的固氮作用肥田,二是靠将紫云英的植物体掩埋到土壤中腐烂肥田。而对于当季的棒蜀黍来说,是靠紫云英的固氮肥田。但是,如果棒蜀黍还按照原来的方式种植,就会因为过密而阻挡了紫云英所需要的阳光,导致紫云英发黄,甚至死亡。这样,紫云英不但不能固氮给玉蜀黍使用,还要消耗土壤原有的肥力,所以,棒蜀黍的肥力因为被紫云英使用了一些,棒子也就结得小了。” 听了木月乙的一番解释,禾十川也不知道是对是错,就一直在那儿唧唧地抽自己用纸卷的烟儿。 “那你说怎么种好呢?“ “采取大小行距间隔与株距减小法。就是宽行距种两行棒蜀黍,行间套种紫云英。然后再窄行距种棒蜀黍,行间不套种紫云英。而且,将株距减小,增加每行的株数。“ 听了木月乙的再解释,禾十川也不抽烟了,而是默默地呆在那儿,久久不说话。 “他表叔,”尹良见禾十川久久无语,就自己说话打破了沉默,“孩子只是说出了自己想法,你也甭为难,最后你来定夺!” “这样,良姐,队里原来的法子和月乙的法子,各种一半。”禾十川并不想采用木月乙的说法,但还是看在木三衣和尹良的面子上,将两个法子共用。 闲话少说,该到收获棒蜀黍的时候了,事实证明,按照木月乙法子种植的棒蜀黍获得高产,而按照生产队原来想法种植的,减产明显。 所以,今年再次种植的时候,全部采用木月乙的“大小行距间隔与株距减小法”。因为此法,木月乙在庄人的眼中得到高看,这不,今年上级提倡种植经济作物薄荷,禾十川除了与易其马和部分社员交换看法,就是听听木月乙的建议。 木月乙找了一些资料学习后并结合自己的想法对禾十川说:“表叔,种植薄荷不难,难的是还要生产队自己蒸馏薄荷油。考虑到蒸馏装置和蒸馏技术不一定过关,所以建议先小面积试点。” “哪块田地适合呢?” “银杏顶东一百多米的地方不是一个大汪塘吗?它的东部是陡坡,但其它方向是几乎接近于平地的缓坡。利用这些缓坡,然后再向北扩展到栗树顶南沟,就是很好的试点地域。” “嗯,嗯。”禾十川点着头,“好是好,就是缓坡区域时干时湿,从来就没有种过庄稼,不知道能不能生长薄荷。” “薄荷可以适应。” “嗯,嗯。”禾十川又一次点了点头,“将来收成的时候,俺放在秋忙假的时间,你再指点指点蒸馏薄荷油?” 木月乙一边点头称是,一边琢磨着怎样买书学习,以及请教老师。 各位看官,以上是一段郑恩之回想的插叙。郑恩之从回想中醒来,尹土欣早已消失在庄稼地里向东的小路上。 “不行,我得去看看尹土欣。”郑恩之的心里突然产生了这样的念头,因为他很是担心尹土欣的安全。 郑恩之拿起了一根半截木棍。他拿棍的目的,是担心尹土欣遭到坏人的欺负,他也好用木棍攻击歹人。或者尹土欣不慎掉入大汪塘,木棍或许能够起到一定的作用。 刚走了一半路,郑恩之就听到东边大汪塘处传来了“救命啊,救命啊”的凄厉、惊骇的呼叫声。 “是尹土欣遇到危险了!”郑恩之完全没有了腚种身疼的概念,精神瞬间也增加了几分,这或许就是人们常说的潜能爆发。 及到大汪塘处,郑恩之发现是尹土欣从大汪塘西部的陡坡处滑入深深的汪塘了。她两只手在水面乱扒,头儿一会儿沉下去,一会儿冒出来,冒出来的时候,就伴随着“救命啊,救命啊”的凄惨、惊惧的呼叫。 郑恩之极速地打量一下四周,没有人影。虽然大汪塘北部高高的薄荷油蒸馏装置隐约可见,那里也有木月乙和几个成人,但要去寻求他们的营救,已经来不及了。 郑恩之急中生智。他先将半截木棍扔向尹土欣的跟前。尹土欣迷糊之中抓到了木棍,但木棍的浮力太小,尹土月仍然是头部的起起伏伏。 这个时候,郑恩之下水了。郑恩之急中生智。他先将半截木棍扔向尹土欣的跟前。尹土欣迷糊之中抓到了木棍,但木棍的浮力太小,尹土月仍然是头部的起起伏伏。 这个时候,郑恩之下水了。他拼命地游向尹土欣。但在即将接近挣扎中的尹土欣准备拉着她的手上岸时,郑恩之猛然间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因为他要真的这样做,他和尹土欣两个孩子都必死无疑了。瞬间,他的脑海快速地闪过一件事儿。 前几年,郑恩之刚刚能够记事儿的时候,他就对一件事儿有印象。后来,母亲厂一宝又多次提及这个事儿,所以,郑恩之的印象更深了。 那是夏季的一天,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三河西岸有一对结婚不久的夫妇非要夜间文王塘庄处的三河。这对夫妇的丈夫是足王山附近的人,而媳妇则生长在河西子土庄,丈夫是来看望岳父岳母的,而且临走时岳父岳母送了不少的东西。 他们之所以要过河,显然是听说这个时候三河水浅。但当他们真的到了河西岸沙滩的时候,发现开始涨水了。 媳妇想要绕远路过桥回家,但丈夫心急,嫌绕路太远,同时所带物品较多,绕路太累,便硬要媳妇动用水边的一只摇橹小船。丈夫之所以要媳妇动用,因为媳妇生长在三河边,会摇橹,而且有些水性。而他却是个旱鸭子。 媳妇拗不过丈夫,就只有照办了。 水上涨得很快,摇橹的媳妇开始有些担惊受怕了。但祸不单行啊,这个时候,不知从什么方向突然追来了一个小舟,这个小舟横在了夫妇船只的前面,一对贼人跳到了夫妇的船上。 为首的水贼说:“赶紧留下过路的财。” 丈夫吓得如筛糠一样,他跪在小船上求饶:“你们就饶恕俺!俺给你们钱财。” 那个贼人看到摇橹的媳妇漂亮,又说道:“这媳妇真漂亮啊!俺正好鼓得狠,正好陪俺玩玩。” 贼人一看到丈夫这么软弱,更来劲了,贼人说道:“你媳妇真俊啊,你要是乐意将你新媳妇让给俺们玩玩,俺们就不杀你。否则,俺们就杀了你,要不也给你打个半死。”说着就将刀架在了丈夫的脖子上。 丈夫说:“只要不打俺,不杀俺,俺什么都给你,媳妇你玩就是了。” 贼人说:“你这小子真识相啊!”他们就将值钱的东西和媳妇带到了自己的小舟上,媳妇哭泣道:“你这个懦夫,你怎么也得跟贼人打斗一番,就这样将俺拱手相让,你还算个人吗?!”说着就跳到了河水里。 再说,丈夫哭丧着脸回到了家中,他的母亲看到儿子狼狈的样子,她哭着说:“媳妇就是墙上的泥皮,脱了一层还有一层,过些天再给你娶个更漂亮的媳妇,你没事就好。” 过了一个月,丈夫就娶了一个漂亮的媳妇,第二年,新的媳妇又为他生了一个女儿。 某个白日,丈夫、新的媳妇和女儿又要过文王塘庄处的三河。这次是他要给迁出的叔叔家送礼,因为叔叔已经做了一个地方上不小的官,他想让叔叔为自己谋个一官半职。 船行到了三河中的时候,突然狂风大作,小船被掀翻了,丈夫、新的媳妇还有孩子都掉到了水里面。 这个时候,另一对夫妇刚从三河的水中走上岸来。这对夫妇的男人见到三人同时落水,便迅速下去救人。先救了孩子,又救了新媳妇,最后返回水中中去救丈夫时,发现已经没有了人影,丈夫被淹死了。 后来,男人的大队,在文王塘庄的三河边上召开了现场“学习雷锋勇救落水母女先进事迹表彰大会”,也许是上级的特别要求和写稿者的安排,男人把救人的过程和当时的思想讲得非常详细,以至于参加会议的大人小孩,都知道怎样科学地救人了。 这对夫妇的男人是谁?他就是曾经救了懦夫丈夫原来媳妇的人。 懦夫丈夫原来的媳妇跳到河水里后,虽然有些水性,但涨水之中,她还是快要淹死了。这个时候,男人正巧也是黑夜过河,于是就救了她。 因为对原来丈夫的痛恨,加之与原来的丈夫也没有登记结婚,更没有孩子,所以,媳妇就与尚未成家的恩人过起了生活。 这次又是赶巧,男人又救起了女人原来丈夫的妻子和女儿。 这件事后来还有一些神奇的说法。说男人在媳妇原来丈夫即将被淹死时,还是把他救到了岸边。但媳妇认出了他,于是气愤地说:“原来是你呀,让你这个胆小鬼去死!” 丈夫新的媳妇哭着拉着原来媳妇的衣襟说:“你看在我们母女的份上,你饶恕他!” 丈夫原来媳妇说:“你是否能活,这次要看你的造化了,前面河边有一块石头,被救的人每个人都要摸一下这个石头,如果石头颜色不变,说明你就是河神认为的好人,如果摸完石头后,石头颜色变红了,说明河神认为你的品质太差了,就会被河神拦下扔到水中溺水身亡。” 被救的三人,一会儿就到了石头那里,妻子和儿子都坦然摸了一下石头,丈夫拖延着不想摸石头,原来媳妇一把将他的手放到了石头上,顿时石头变成了红色。河神怒吼道:“这个男人不配被救。” 只见一股飓风将他卷走,抛到了水中,就再也没有上来。 男人对救人细节的科学介绍,让母亲厂一宝经常在郑恩之的耳边提起。所以,这个时候,郑恩之就心中有数了。他很快就游到了尹土欣的背后,然后微微上提地抓住尹土欣的长头发就往大汪塘北边的缓坡处拉。儿童郑恩之的这个举动,如果得到宣传,也是一个很好的学雷锋素材。无奈因谣言的家庭背景以及禾十川、易其马的原因,被视而不见。当然,郑恩之如此去做,也没有什么高大上的想法,因为他是个小孩儿,或许根本不知道当时的高大上。他只是一心想同龄的好伙伴。 其实,郑恩之向尹土月扔出半截木棍,并不是想靠木棍的浮力来救尹土欣,而是让尹土月的手里有个抓头,不会再抱、抓于他,防止造成同归于尽。郑恩之从尹土欣的背后施救,也是这个道理。 在大汪塘的水中,郑恩之拉啊拉啊,因为他瘦小、虚弱,虽然在银杏顶这个地方,这种虚弱明显缓解,而且在遇到危险时潜能也有所爆发,但比之其他的孩子仍属于气力不足,所以拉着拉着,郑恩之就没有劲儿了。 “难道两条小命就这样死了吗?”使出了吃奶力气的郑恩之迷迷糊糊中有了这样的绝望念头。 但在有了这样的念头后,随着他们挣扎着向西部缓坡的靠近,郑恩之突然感到一种力量又开始慢慢充盈身体。而且这种充盈似乎在他每次到达银杏顶时都有,只是十分地微弱,但在汪塘中的现在,应该是更加强烈一点。但这种力量,应该不是西青潭的力量。 要知郑恩之为何会有这种感觉,郑恩之和尹土欣能否活命,请看以后或下章分解。 正是: 月乙才华闪光彩, 智慧建议赢青睐。 恩之施救尹土欣, 皆临危境命交代? 第71章 奇异能流对手追杀 正当郑恩之有“将会死亡”的念头时,突然感到自己的身体多了些力量充盈。 先是体表的一些部位有淡淡的温热感,逐渐地,这种温热就渐强起来,从而使得郑恩之力量升起,并顺利地将尹土欣拉到了大汪塘西部缓坡的水边。然后又把住尹土欣的两个腋窝,将其拉到了缓坡上。 救上了尹土欣后,郑恩之又一次的感到极度疲惫,因为,刚才水中的那股力量似乎消了或变得极其极其微弱。 郑恩之试一试尹土欣的鼻子,呼吸犹在。于是,他艰难地把自己的衣襟拧了拧水,给尹土欣擦了擦脸后,就躺在她的身旁准备略作休息再去喊人。 稍稍休息片刻之后,郑恩之艰难地爬起来准备喊人,却发现木月乙已经站在了他们的跟前。 “乙哥。”郑恩之有气无力地说。 “这是怎么回事?” “刚才尹土欣掉水里了。” “我说怎么我借着西南风隐约听见有呼救的声音呢。” 木月乙说完,就要背着尹土欣到董春月处治疗。谁知此时的尹土欣体力恢复,竟缓缓地坐了起来。 尹土欣感觉良好,不愿意治疗,不愿意事情扩散,因为那样她可能会受到母亲的责怪。所以,郑恩之和木月乙就陪着她再晒晒太阳,并休息休息恢复体力。 这个当儿,虽然郑恩之还是疲乏,但好奇心心还是促使他不断地向木月乙抛出问题。 “乙哥,棒蜀黍与紫云英的套种,你的想法真好啊,大家都夸你呢。” “嘿嘿,其实,多数是我看书得到的,只是大小行距间隔是我琢磨出来的。我之所以对棒蜀黍和紫云英的种植这么在意,是因为我喜欢棒蜀黍和紫云英的故事。” “它们还有故事?乙哥,给俺俩讲讲。”郑恩之渴望地看着木月乙。 “好,趁你们休息的工夫,给你俩讲讲。先说棒蜀黍的故事。 传说很久很久以前,世界上有了第一个印第安人。他独自生活着,不知道什么是火,平时只能吃一些野果野菜或者生肉来生活。 有一天,他经常呆的一片草地中突然有了动静,印第安人觉得很奇怪,躲在远处观察了片刻,竟然发现一位美丽的少女诞生在那片草地中,她有着长长的、金色的头发,肤若凝脂,长相甜美,浑身散发着一种庄重而甜美的味道。 印第安人惊呆了,他无意识地缓缓地站了起来,这似乎吓到了那个美丽的少女,少女顷刻间就不见了,印第安人几乎以为这是一场梦,但空气中遗留的甜美味道告诉他这是真的。 印第安人整整一晚都不敢睡觉,只是怔怔地盯着那片草地,只是直到第二天他都没有再见到那个少女。印第安人一刻都不敢离开,他苦苦等待着,眼巴巴地看着那片草地,嘴里呓语着,‘啊,美丽的女神,您何时再出现啊。’ 第三天,印第安人饿得有些受不了了,但他依然痴痴地望着那片草地。他的嘴唇也干裂了,一句话都说不上来了。他这个样子似乎终于打动了那个美丽的少女,一丝丝光辉从草地中升起,最终汇成了那个美丽的少女。印第安人艰难地往前爬了爬,倒在了地上,闭上眼睛前他隐隐约约看到了少女前来的身影。 第四天,印第安人醒来了,他看到那个神灵一般的少女手中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粥,呆了一下,然后狼吞虎咽还被烫到了。他小心地吹了吹那碗粥慢慢地喝,一边又小心翼翼地看着那个美丽的少女,轻声问她这是什么。少女笑了笑,只是说让他好好吃,这些都会给他说。 第五天,印第安人在少女的指导下,学会了拿木棍生火,还学会了怎么煮粥,怎么烤肉等很多活儿。 第六天,印第安人已经学会了很多,他甚至已经自己尝试着盖房子了。这时候少女一改往日的温柔,严肃地把他叫到了自己面前。她告诉印第安人,明天把她所出生的那片草地点燃,然后拽着她的头发把她拖过去。印第安人急了,他怎么会这样做呢,这岂不是会害了少女的性命。少女却摇摇头,她说,只要这样做,地上就会重新出现一片绿荫,之后她的头发会从一片片叶子中伸出来,那时候里面就有金黄色的籽可以吃可以种了,这样她会永远留在他的身边。 最后一天,印第安人依言做了这件事,过了一阵子,地里果然长出了一种包着叶子的东西,像少女头发一样的须从叶子中探了出来,正如少女所说她一直陪伴着印第安人。而这其实就是后来的玉米。” “哇,乙哥,棒蜀黍还有感人的来历啊。那紫云英呢?” 木月乙又讲道:“相传有一年夏天,一个地方发生一场规模颇大的瘟疫。一日,治病欲回兴角山仙庐的吴四娘行至半山处,累了一天的她遇到观音菩萨带着两个仙童降临云端,对她说:“世间万物生,五行亦有克。手持良药在,何苦劳烦仙……”说完,观音带着两个童子腾云驾雾消失在青山绿树外。吴四娘惊乍地站起来,不觉得手中刚才从山下采来的一簇紫色的小花儿掉了下来,回忆起适才的梦境,便依观音所言将花儿放在口中嚼起来,一股清香的果蔬之味直入肠道。吴四娘便掏出医书索引祖传药方,这种小花儿果然有祛风明目、清热解毒的功效。 当下,吴四娘顾不上午饭还没吃,便下山来到村头,给百姓治病的同时,带人到附近田野上采来这种小花儿,并教村民们将花草煎服可退红眼病明目,捣碎直接敷在身上肿痛处,可止痛速结痂。 村民们按吴四娘所授的方法,将采来的小草依法治疗病人,病疫也得到控制。但是已过花期,花少病人多,根本杯水车薪。于是村民们又去寻访吴四娘。有人在其柴门上写下:“花谢疾病来,药少患者多。云深不知处,寻芳无所踪。”写完,怏怏地下山。路经仙梦洞,同行的人便寻幽入内歇息。迷迷糊糊中,却都做了南柯一梦! 醒来的时候,众人异口同声地说刚才睡得甜,还做了一个梦!更为奇异的是梦中都是身穿紫衣、头戴斗笠的吴四娘叫他们速速下山采治病花草。当众人不解地问此时花事将尽,无花可采时。吴四娘只是叫他们下山到田野上看看,自有分晓,倩影便消失在洞外…… 一行人半信半疑地下山,已是黄昏月升时分。当晚,天空电闪雷鸣,一阵雷雨后,天气回到早春时节,春寒料峭,菜园里许多不知名的花草竟相发新芽。几个上山寻访的人马上相约到田野上一看,果然那些将尽花事的小花草竟相绽放出一朵朵紫色的花蕾,在微风吹拂下,轻轻地向他们点头致意。欣喜若狂的他们马上狂奔入田,采摘起这种经吴四娘点化的药草,治好村中众多患者,瘟疫很快得到了控制。 瘟疫过后,人们把常年居于云雾缠绕的山上吴四娘称为云上英雄,为了感念她,便将这种开着紫色花儿的药草称作紫云英,以纪念吴四娘悬壶济世。” “嗯,嗯。紫云英不光能肥田,还能治病呀。乙哥,你现在正在薄荷蒸馏,还有薄荷的故事吗?” “哈哈,还听得儿了是?以后有时间再给你讲。” “那你现在的薄荷蒸馏出的油很多吗?” “不多,如果明年扩大种植,蒸馏就需要改进了。不然的话,好好的农田种植薄荷,收入还不如普通农作物。” “乙哥,你真厉害。” “恩之,我也没有什么厉害的,厉害的是知识。所以,一定要读书啊!” 听到这样的话,郑恩之肯定木月乙有旁敲侧击让他考虑上学的意思,所以郑恩之默默无语。 “我好了,恩哥,乙哥。可以回家了。” 尹土欣拖着仍然疲乏的身体回家了,她不让郑恩之和木月乙送。 木月乙拍了拍郑恩之的肩膀:“恩之,好样的。以你这样的身体状况,敢于下水救人,而且能够成功,你才是真的厉害呢。“说完,木月乙就就奔向了蒸馏薄荷油的场地。 郑恩之脸上露出了难得的一丝微笑,目送着木月乙和尹土欣的背影。 回到了银杏顶老爹的棚屋,也许是因为刚才救人而导致消耗过大,郑恩之就感觉很是饥饿。这个时候,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认为老爹能吃的熟银杏果他也能吃。于是,他用石头砸开了一个银杏果,扒开挑出了据说有毒的果心,就一点一点地咀嚼起来。郑恩之之所以一点一点地咀嚼着吃,是因为便于观察自己吃了银杏后的身体变化,如若发现异常,就立刻停止食用。郑恩之为什么不用牙齿咬开银杏果?因为很多银杏果太硬,他劲儿小,咬不开,只能咬开皮薄不硬的。打开太硬的果子,他只能靠砸。 吃了一颗后,郑恩之的感觉只有口感清香,肚子舒服。过了一会儿,没有任何不良的症状,于是,他又吃了几颗。 结果,郑恩之明显感觉体力恢复,而且这种会恢复是其他相同的食物所不能给予的。难道银杏果儿也和银杏叶儿一样,有一种难以说清的神奇?郑恩之无法解释。 当天的夜晚,落水后白天没有异样的尹土欣开始发烧了,而且越烧越高。尹土欣的母亲赶忙将土欣送到了中心地,董春月一番治疗后,土欣母亲就抱着女儿回家了。 送走了土欣母女,董春月站在大院有漂浮云彩的忽明忽暗的月光下,深深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来缓解身体的疲惫。这个时候,郑布人也陪在她的身边。 在她的体力稍有恢复的时候,他们突然听到东南河堰响起“砰砰”的枪声。他们很是奇怪,很深的夜里,孤零零的庄子,怎么会有枪声划破夜空的寂静?不一会儿,就见一个人慌慌张张地向他们跑来,惊诧之间,来者首先开口:“姐,姐夫。” 董春月定睛一看,万分惊讶道:“这不是她舅吗?这深更半夜的------”“她舅”,这是董春月以自己女儿的名义称呼弟弟。 “踢派追杀我,带我躲一下。”没等董春月说完,“她舅”就急忙打断。 “踢派追杀?”董春月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因为她曾经听“她舅”说过有关“踢派”、“支派”一些打打杀杀事儿,没想到现场竟然发生在了眼前。 “踢派”、“支派‘同属于文王塘庄所在地区文革中的派别。当时文王塘庄所在地区的省里,批准同意文王塘庄所在地区成立革委会。支持革委会的一派,就称之为“支派”。但另一个规模也是很大,且有着深厚背景的派别并不买账,他们反对革委会,被称之为“踢派”。文王塘庄所在地区的“支派”与“踢派”进行了长达五年多的激烈斗争,造成了众多人的死伤。 “她舅”中等师范毕业,依靠文笔出众进入亲三县县委宣传部,并在几年后出任副部长。“支派”、“踢派”形成后,他是信念坚定的“支派”中的一员,并且是支派的副职头头,所以“踢派”对他恨之入骨,欲除之而后快。 今天,“她舅”暗中得知,“踢派”要对他痛下杀手,将在他的县里住处,村里住处及来路布置狠人伺机谋杀。得到消息后,“她舅”哪敢怠慢,拎起一把盒子枪,准备趁夜色跑到姐姐家避避风头。 当“她舅”到达羊马口河的东南河堰时,突然发现后边有几个人影。“她舅”预感到被人跟踪、大事不妙,就一溜烟地猫腰跑到了河堰西,对着远处尾随的身影扣动了扳机。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正是: 生命似乎将要止, 有能充盈体力起。 黑夜枪声不寒栗, 踢派追杀春月弟。 第72章 “踢派”击帽家中施恶 因为是夜间,且尾随之人距离较远,所以“她舅”的子弹并没有打中目标。尾随到底何人?的确是“踢派‘中的三个狠人,他们偶然发现”他舅“另辟蹊径,且随身携带枪支,急于杀害可能会引发一场枪战而两败俱伤,所以他们就一路悄悄跟随,目的是等到猎物进了”窝“后放松警惕,再实施攻击。哪知天不遂人意,快要跟踪到终点时竟被意外地发现了。 听到枪响,三人迅即卧倒,子弹从“踢派”身体的上方“嗖‘地划过。三人匍匐进入豆地,待了好一会不见枪声再响,就从豆棵中探出头来,已经找不到”她舅“的影踪。 三人猫着腰顺着豆棵旁的路警觉地接近羊马口河。及至河边,河水虽极窄极浅,但三人不敢冒然过河,担心“她舅”埋伏于东南河堰堰西,趁他们趟水之时将他们毙之。 三人又匍匐着观察一会儿,最终决定边持枪向对岸射击,边速速越过河水。越过河水后,他们迅即卧倒,匍匐着上了河堰的东坡,然后探头观察西坡的情形。 这一探头不大要紧,伴着忽明忽暗的月光,发现一个戴着帽子的人头,正在堰西的树木里藏着。三人对准戴着帽子的人头就是一阵射击,然后快速埋头,以防被“她舅”的反击打中。 但十分奇怪的是,也不知道打中没有打中,反正“她舅”毫无反应,戴着帽子的人头依然藏在那儿。接着,三人又是一阵射击。 帽子没了,但好像没有什么人倒下。三人警觉地慢慢接近,妈的,上当受骗了,是“她舅‘将自己的帽子戴到了树梢头。 “她舅”会躲到何处?三人都认为会进入庄子,因为他们知道“她舅”的姐姐就家就在这里。 三人悄悄地溜进庄子,但家家黑灯瞎火他们到哪儿找人?他们可不知道“她舅‘姐姐的准确住处。他们正在毫无头绪之时,突见有人走来,于是装作很客气地向走来者打听道: “请问这庄有没有弟弟在县委宣传部工作的人家?” 走来者立刻警觉起来:这么晚也没有自报与董春月何种关系,就打探位置,说不准没安好心。但走来者心里忽然又生就了一丝快意,他突然鬼鬼祟祟地东张西望了一会儿,然后双手遮着脸部从指丫缝里神秘地小声说: “顺这条路一直往前走,到了一个大的空地广场后,再走向西北的那条路,见到一个猪圈后往北拐就是。“说完,“走来着”就迅速拐进胡同,顿时消失在三人的视线中。 话说董春月、郑布人遇到了“她舅”这样的紧急情况,就开始迅速进行接下来的行动。因为担心点灯会暴露目标,所以一切都在暗中进行。董春月先是扒开东屋被填满了半间、且约莫有半米高的碎麦草,然后就打开了地表的一个暗门,催促“他舅”加紧进入暗室躲藏。 说起这个暗道,还是有些年份的。自从小时候的郑布人被足王山上的响马子绑票,最终因为送了洋钱才获释后,郑布人的父亲就感到家中财产已经外露了。由于担心再遭讹诈或抢劫,就人不知鬼不觉地挖了这个暗室,将家中剩余的洋钱尽数放于其中以求安全。 一切安排就绪,董春月俩人刚刚进了堂屋关上房门,外面就响起了急速的敲击院门的声音。 “稳住,停一会儿,把纽扣打开。”董春月给郑布人小声地交代。 “快开门,快开门!”外面的声音有点焦急和不耐烦。 “好了好了,谁呀,这深更半夜的。”董春月边拉开院门的门闩,边模仿刚醒似地揉着眼睛。 三人进了院子,看见一男一女还未来得及系扣子地敞着怀,顿时心里有点凉:真的没来?那今天夜晚挨了这么多的累受了这么多的惊吓就白瞎了? “你的弟弟在吗?上级要求他赶快回去,有些工作急于处理。”三人中的头儿假装温和地说。 “小孩舅?下班他没回家吗?他深更半夜怎么会来俺家呢?你这一说,还怪让人担心的。” “别装了,他刚刚还在庄边放枪,这会儿能跑到哪儿?有人看见躲你家了,赶快把人交出来!”头儿一改温和的态度,变得穷凶极恶。 “庄边放枪?俺弟弟在县里干得好好的,怎么会在庄边放枪?不可能!” “不要跟他啰嗦!”头儿使了个眼色,另外两人迅速将毛巾塞入董春月、郑布人和孩子的嘴中,并绑于屋内竖直的梁柱上。他们之所以毛巾塞嘴,担心夜深人静这家人呼喊会招来麻烦。 之后,他们开始搜查了。 堂屋一无所获,开始进入东屋。 东屋的暗室能否被他们发现?“她舅‘到底会死会活?请看下章分解。走来者是谁,他为什么要双手捂脸地告密,请看以后分解。 正是 踢派尾随“她舅”行, 东河堰处响枪声。 神秘来者告地址, 春月家里恐惧中。 第73章 磨盘挂脚布人身亡 留下一个看绑人,其余两人进了东锅屋。可锅屋除了一大一小两个灶台和半间屋地面上散乱的碎麦草外,其它什么也没有。 灶中不能躲人,这片厚碎麦草中躲人也一眼可以看穿呀。头儿还是不放心,在碎麦草上来回踩了几趟,可连个人毛都没有感觉出来。 于是他们又到院中左观右察,当然也是白费工夫。没有收获,气急败坏的他们再入堂屋,眼中冒火,但极力压低声音地吼道: “想坦白的点点头,不坦白的,马上吊起来打!” 结果,等来的却是董春月与郑布人眼中射出的怒火。 “好,不说是?!”头儿递了个眼色,两个助手将郑布人松开绑,随后吊于横梁之上。董春月一阵挣扎,愤怒的目光和心疼的眼泪一起奔涌而出,要知道,郑布人可是个病秧子啊。 “谁说?!把头点一下!” “还都不说是?!加刑!” 一个助手搬来了一块碾粉的石头小磨盘,用绳索捆好后就加吊在郑布人的双脚上。 董春月疯狂地挣扎,愤怒得面红耳赤,疼惜的泪水更是肆意狂流。 “啊啊,啊啊,啊------”董春月担心的事情发生了,郑布人几声极度痛苦的惨叫后,明显呈现死亡的征兆。 三人见势不妙,迅速逃脱。因为待久了,说不准什么时候“她舅”暗中冒出,那他们可要吃了大亏。还有,如若群众最终发现,将他们团团围住,那又如何是好? 被团团围绑在竖梁周身的董春月和她的一对儿女努力挣脱。心子个头小,很快从松动的绳子与竖梁的空隙中滑下身体,为母亲和姐姐松了绑。 恢复自由身的董春月,先是在吊着的小磨盘下推进一张桌子,让小磨盘落在桌子上。然后踩着高点的凳子去试试布人的鼻息时,一股巨大的悲痛袭来,她强打着百倍的精神,才没有从凳子上摔落下来。 郑布人被折磨死了。因为要处理好“她舅‘的妥善安置之事,所以董春月告诫一对儿女绝不能哭出声来,因为一但家中进人,暗室中的“她舅”就成了一个棘手的问题。 董春月的眼泪虽然像断了线的珍珠不停地往下落,但她强忍悲痛,并不发出丝毫的声音。在儿女的帮助下将郑布人放下来,并挪到床上盖好薄被。站在丈夫的遗体前,董春月百感交集,她在心里默默的说到: “布人啊,是‘她舅’害了你啊。你放心,俺一定把两个孩子拉扯大,对得起俺们夫妻一场,你安心地走。” 说完,董春月拿起一条毛巾,装作和往常一样地走出了堂屋之门。她要观察一下三个恶人是否还在院中。她不能蹑手蹑脚、担惊受怕地出来,因为如果院中有人,会明显猜到她心中有鬼,猜到“她舅”就在家中。 她边擦眼泪边打量院子,虽然忽明忽暗,但也很清楚眼前的院落空空如也。她转入北山墙的厕所,再以“解手”的名义观察,依然无人。细细寻找北山墙有无攀爬的痕迹,也是没有。 走进东屋,董春月目测了一下四周,然后麻溜地拨去碎麦草,打开暗门让“她舅”走出,并拉着“她舅”快速步入北山墙的厕所处,然后极小声音地交代说: “轻轻翻过这堵院墙,就是堂弟家的大院。堂弟家大院的西墙,中部是布山三哥屋的后墙,南部是堂弟院与布山院的公共院墙,你翻过公共院墙,找到布山三哥后再想办法脱身。” “她舅”跪谢了姐姐,然后越墙而走。 董春月为什么不担心“踢派”三人会藏于堂弟院而使“她舅‘遇险?原因很简单:从中心地快速进入堂弟院,要么翻越厕所处的这堵墙。而这堵墙并没有攀爬的痕迹。要么先绕到大前门,再绕到家后地,然后才有路进入堂弟院,而这对于人生地不熟的三个”踢派’人来说,连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也没有。 “她舅”按照姐姐的交代,小心翼翼地翻墙进入布山院。 董春月为什么要安排弟弟躲到布山家再想法脱身?他们想了什么法子脱身?最终又能否脱身?请看下章分解。 正是: 踢派三凶罪恶滔, 石头磨盘挂人脚。 布人以死保“她舅“, 跪谢姐姐越墙逃。 第74章 不速之客油印文集 进入西北高地院的“他舅”,为安全起见并不敢叩击郑布山家的堂屋门,而是嘴儿对着门缝努力压低声音地说:”布山,布山?“ 郑布山因为调到了本大队一由小学,所以几乎每晚都要回家中。虽然常常是放学后还要备课及批改作业,以至于很多时候都是天黑了才能到家,但总比在外大队小学工作一周才能回家一趟好。 半夜有喊声?郑布山从睡梦中模模糊糊地醒来,边晃了晃头醒醒神,边小心靠近门边:“谁?” “我,董从化。” “哦,老同学啊,进来,进来。”郑布山边打开门闩拉开门,边几分惊异几分亲切地招呼“她舅‘进屋。 “她舅“虽然比郑布山小一些,但却是中师时的同班同学,只是毕业后,郑布山进了小学,而董从化进了县委宣传部。 进了屋的“她舅“给郑布山说了来龙去脉后,”她舅‘就谢了厂一宝端来的洗脸洗脚水,并在洗完脸、脚后,到了新建的两间小南屋与恩之睡在了一起。 被惊醒的恩之坐起来,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儿:这个人曾经到家来过,心子的舅舅,俺爷的同学,他什么事非要半夜三更地上门呢? “恩之,舅有点急事,打扰你了呀。”郑恩之摇摇头表示没事。 “舅舅,你和俺爷是同学,怎么他当老师你没当呢?”恩之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也顾不得屁股上的血痕还疼,很早就有的疑问今夜终于有了解开的机会。爷,是当地人对父亲的称呼。 “哦,孩子,是这样的,舅在读师范的时候喜欢写文章,发表了一些作品。” “作品?”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后,恩之的注意力很集中。 “哦,就是写的文章被印刷在纸上的那种。因为有了作品,就没被分到了学校,也就没当老师了。” 对于“她舅‘的说法,恩之似乎懂了,又似乎没懂。 “哦,对了,你爷那儿还有一本我送给他的油印文集,你将来字识多了可以看看。“ 这个时候,郑恩之本想告诉舅舅他已经认识很多字了,但他感觉说了也没有多少意义,所以就只是点了点头。但在他的心里,油印文集这几个字瞬间就扎下了根。 “抓紧睡。”“她舅”亲昵地抚了抚郑恩之的头。郑恩之温顺而又有些痛苦表情地躺下。 “哪儿不舒服?”细心的“她舅”发现了郑恩之异常的表情,先把手背搭到了恩之的额头,然后自言自语:“没有烧啊。“ 随后,”她舅“又看了看郑恩之的身体:屁股和下肢的血痕让他震惊万分。 “她舅”一直不能睡实,思考一会儿、迷糊一会儿眼地打发着下半夜。如此这般又何止是他呢?郑布山也是。 不过,“她舅”在一个迷糊眼的时刻,好像是做梦,又好像是身临其境。 他在山中行路的时候,不小心迷了路,越走越幽深。直到天色渐黑,天空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才看到一个山洞,他连忙进去躲雨。 刚至洞口的时候,突然从洞中深处传来一阵似乎是故意变调的声音:千万不要进来,这里面有鬼。“她舅”自然是不信的,就怀疑地问道:“既然有鬼,你为何仍呆在里面,何不出来,难道你不害怕吗?”洞中回到:“俺就是那个鬼呀!” 听完这句话,“她舅”的好奇心更加重了,表示自己想要见他一面,但是洞中却传来声音说:“不要进来,俺们不能见面,正所谓阴阳相隔也就是阴阳有别,俺们若是相见,你可能会生病的。” “她舅”说:“你自己在这儿一定很寂寞的,我不怕生病,我这就进去和你聊聊天。” 洞中之鬼听了“她舅‘的这话,就说:”俺去门口接你,你不要害怕啊。“ “她舅”听了鬼不再变调的声音大惊,这不是姐夫在说话吗?难道他?“她舅”一阵的惊恐与悲痛。 瞬间,郑布人到了洞口,站在了“她舅”的面前。郑布人脸色苍白,身材瘦削,一副大病的样子。但手上提着一壶老酒:“他大舅,刚才你来得突然,也没来及喝上一杯。走,俺们到洞内喝去。” “姐夫,你这不是好好的吗?你怎么能说你是鬼呢?半夜三更打扰你了。不喝了,看你的脸色,身体也不太好。” 郑布人说:“没什么,她舅。虽然最近身体不太好,但酒还是能喝一点。再说了,大舅子来了,俺不喝一点不好啊,哈哈。” 郑布人说完后,就前头带路了。 模模糊糊中,“她舅”不知不觉地也就跟着走进了洞内。不一会儿,他们就到了一个地方。“他舅”大惊,怎么会是一个破旧的木板房? “他舅”大惊之中,郑布人已经倒满了酒杯:“这是父母的老屋,父母出去转悠了,我们喝几杯。趁着没喝没醉,俺跟你交代一下。” “姐夫,你今个儿是怎么啦?脸色不好,说话怎么也好奇怪呢?还说自己是鬼?” “一个,明早俺家不论发生了什么事儿,你都不要过去。二个,两个孩子,如果将来你姐有困难,你帮助一下。” “姐夫,喝完酒你要跟踢派拼命呀,不成啊。” “要不了多久,你就会看到那个进俺家的踢派人怎么样了。但俺再告诉你一次,明早俺家不论发生了什么事儿,你都不要过去。” 说完,郑布人一饮而尽,但“她舅”却惊愕地清醒过来。因此,他的心更不安了。 天刚麻麻亮,中心地就人声嘈杂了。“她舅‘刚开门想出去打探个究竟,正与进屋的郑布山撞个满怀。 “姐姐家怎么回事?“”她舅“一脸惊疑。 “布人弟过世了,昨晚‘踢派’干的!”郑布山是个捣石锤的人,他说话也不懂符合人性婉转地讲。 郑布山起得更早,已经去了中心地打听到了真相,并且安慰过了董春月。而且接到了董春月千叮咛万嘱咐的交代。 “那我得得去看看,姐夫的死全是因为我啊,对不住了,姐夫!”“她舅”突然之间就泪如泉涌,边说边起步往门外冲。 “千万不能走,”郑布山一把抱住董从化,“说不准‘踢派‘就在周边监视呢。布人弟为保护你过世了,他可希望你好好活着。你坚决不能去,这也是他婶子千叮咛万嘱咐的交代。“ 这个时候,“他舅”片刻又想起了夜里的事儿,所以,他真的不能去了。其实,董春月、“郑布人”的交代是必须的,因为即使“踢派“三人当夜回到了县城总部,但总部头头估摸“姐夫”的过世,“她舅”很可能会出现在现场,也一定会再让三人连夜赶回实施监视。 “踢派“二番回头是如何的监视,又否能如愿以偿,请看下章分解。油印文集是否确有,且又起了何种作用,且看以后分解。这里说明一下,来董春月家的那个踢派头头,真的在半个月后掉入滚滚的三河洪流淹死了。 正是: 踢派寻踪猎从化, “她舅”身遁布山家。 恩谜解开拨云雾, 踢派再来监从化。 第75章 金蝉脱壳窗外歹人 被郑布山抱住的“她舅“自然是迅速地冷静了下来,要知道,他可是干了多年政工的人啊。冷静下来的”她舅“向老同学郑布山和盘托出了他夜里琢磨出的计划: “布山,你说的和姐姐交代的对,我不能冲动了,但我必须今天离开这儿,而且要带着恩之和嫂子。“ “带着恩之和小菊娘?“郑布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是的。我今天必须离开这儿有个三方面的原因。第一,恩之伤口很多很重,县城里有个很好的支派医生,我让他给看看。第二,我是我们县支派负责层里的一个头头,我不及时参与事务,支派可能会有很大的损失。第三,今天有姐夫的丧事,各条路上会比以前有更多的人来人往,即使他们派人监控,也力量薄弱,容易过关。“ “嗯,嗯。“郑布山点头称是,”但恩之和小菊娘会不会给你带来累赘啊!” “不会,不会。我还担心我给他们带来危险呢。但我计划周密,我能确保就是我暴露了,恩之和嫂子也绝对安全。” “你真是太费心了。不瞒你说,我夜里也在不断地思考着你安全的事儿,现在既然你有了妙招,那就太好了。你打算如何行事?” “她舅”如此这般小声的描述一番。 吃完早饭,郑布山带上帽子背着郑恩之就往县城大步流星的走去。跟随其后的厂一宝边哭边不停地大声叨念着:“多狠毒的易其马,把俺孩子抽得浑身血痕,夜里高烧啊,害得俺要跑这么远的县城!”她的哭声和叨念声,是为了引起周边邻居和路人的注意:他们夫妻俩带着孩子跑县城看病了。 他们选择趟过三河的去县城的最近路径。随着岁月的流逝,三河除了夏季洪水爆发外,其它季节的水量越来越少了,中晚秋的这个时候,不仅木三衣遇见鬼火的那处河道水儿更浅,其它的很多地方,也是把裤子卷得高点就可以趟过。 当郑布山将至河边时,厂一宝仍然在哭泣和叨念。突然,他们前面路边的树棵里窜出一个人来,故意与郑布山碰了个满面。恰在其时,郑布山高喊一声:“糟了,只顾急着看病,粮票忘带了,那中午怎么吃饭啊,”随即将郑恩之让厂一宝背着,并叮嘱娘儿俩先行过河,他马上追来。然后就火速地向家里奔去。 粮票是二十世纪五十年代至八十年代中国在特定经济时期发放的一种购粮凭证。 中国最早实行的票证种类是粮票、食用油票、布票等。粮票作为一种实际应用的有价证券,在中国使用达四十多年,随着社会的发展,它已退出了历史舞台,成为收藏者的新宠。当时,买粮食,包括米饭、馒头等,除了要钱以外,还必须提供粮票。 郑布山向家里奔去后,“树棵人”就继续躲在就近树棵里面监视。 不一会儿,回家拿粮票的郑布山低着头跑回来了。因为刚才打了个照面,“树棵人”也就没有特别在意。但在郑布山从他跟前跑出了一段距离后,“树棵人”似乎心中有了疑问,于是追了上去。只是在他的前面,还有一个小伙子跟在郑布山的后面。 “树棵人”追到小伙子跟前的时候,正巧迎面又过来一位老者,他一把扭住小伙子说:“你偷了俺的东西,你偷了俺的东西,赶快给俺拿出来!” 一老一小这样一扭斗,就挡住了“树棵人”的去路。 “这位大爷,俺不是那样的人,俺真的没有偷你的东西啊,怎么给你拿出来呢?!”小伙子十分冤枉与无奈的表情。 “你就偷了,你赶快拿出来。要不,你跟俺去派出所一趟。”老者不依不饶。 “树棵人”见两人拦住了道路,就一把将两人推倒,继续朝郑布山追了过去。 倒地的老者突然变得十分温和地对小伙子说:“你没有看到吗?俺在转脸的时候看到了,在俺身后的不远处,有个腿悬在空中飞行的戴红口罩的人。” “腿悬在空中戴红口罩的人?!”小伙子惊得眼珠子都要蹦出来,“你瞎说什么,根本没有!” “俺没瞎说,有。据说遇到戴红口罩的人他会问,‘我漂亮不漂亮?’如果回答漂亮的话,他就会脱下口罩,他的嘴会撕裂到耳朵下方,看起来相当吓人。此时,红口罩人就会和对方说‘你也会跟我一样 ’,然后把对方的嘴撕裂到耳朵下方。 老者正说着的时候,就见还没有追到郑布山跟前的“树棵人”撕心裂肺地“啊”了一声,然后就仰面倒地。 老者拉着小伙子说:“走,过去看看。” 他们胆颤心惊地走到倒地的“树棵人”跟前时,果然见“树棵人”嘴角裂到了两耳,而且鲜血直流。 小伙子千恩万谢了老者,然后大步流星地跑了。 话说“树棵人”为什么要追逐第二次过来的郑布山? 其实,第二次赶来的却不是地地道道的郑布山,而是身材与郑布山极度相似的“她舅‘董从化,他只是与郑布山换了一身衣服,但不知哪一小点引起了“树棵人”的怀疑,幸亏老者看到的那位腿悬在空中飞行的戴红口罩的人帮助了他。 穿着郑布山衣服走在前面的董从化,听到“啊”的一声后猛然转头,似乎看到一个腿部悬空人的身影,这个身影似乎很像姐夫郑布人。 县城医院,董从化找到了最好的医生,为郑恩之完成了治疗。 董春月将丈夫入土为安后,靠着厚实的家底和自己的农、医皆强,努力带着孩子良好地成长。 不过,失去丈夫的她,更让馋涎于她的男人心中暗自高兴。 在收割黄豆的大田里,董春月始终觉得有男人火辣辣的目光盯着自己的前身,害得他每次直腰的时候,都要下意识地拉一拉衣襟,生怕鼓鼓囔囔的地方不经意间被撑开。但当她环顾四周的时候,又找不到任何一双可疑的眼睛。南场打豆,又能感觉到有男人饥饿的眼神盯着自己的身后,似乎心被盯得发麻。她暗暗地嘀咕一句:腚上又没生花,看什么看。她转身望去,身后的男人各自劳作,也看不出有任何的异样。 一个漆黑的夜晚,董春月听到西院墙有微微的声响,她感觉有人进院了。不过她把房门栓得很死,而且左右扇门又各增加了一根粗棍抵着,所以也不太担心有人会进了屋里而霸王硬上弓。但她还是格外小心,拿起窗前备用的一根鸡蛋粗的可手棍子,几无声息地将身体贴在屋内门侧的墙上,眼睛瞄着细细的门缝往外看,企图从黑暗中发现来人的一些轮廓,但她并没有发现任何的暗影。 董春月又蹑手蹑脚地来到南墙用木条制作的窗棂处。因为这个窗户正对自己的床铺,所以董春月热天会在窗棂里面挂一小块帘布,既不影响通气,也能保证里面的隐私不会泄露。但现在的深夜已经比较冷,她已经在窗棂上很平整地糊上了两层报纸。来到窗棂处的董春月贴耳于纸,心平气静、聚精会神地想听到外面的一些动静,结果,她真的听到了报纸外的压低的呼吸声。 董春月心中大惊,迅速把头从窗纸缩回,静等窗外人的下一步动作。 要知后事如何,请看下章分解。 正是: 金蝉离庄奔县城, 治疗恩之支派情。 夜窗留声悄呼吸, 暗盯董姬谁戏弄。 第76章 诡异之人赌场诱女 虽然是黑夜,但外面还是比屋内亮了一些。借着屋外极其微弱的光,董春月感觉来者用手指蘸着唾液,将报纸湿开了一个小洞。 “变态,流氓,破个洞你又能看到什么?!”董春月心里暗暗地骂了一句。 洞中极其微弱的光消失了。董春月明白,是窗外人的眼睛堵着洞往里看了。随后是鼻子急速微弱的呼吸声,这是眼睛换了鼻子又贴了上去?想闻一闻屋内沁人心脾的女人气味?真是色到家了! 当董春月高度警惕地等待着窗外人再下一个动作时,却似乎又听到了隐隐约约翻墙的声音。这个人走了?真诡异!董春月二番回头再上床来。 可她难以入眠。这个人会是谁呢? 会是禾十川吗?这个新队长,无论是刚刚搬迁过来时,还是现在,都喜欢晚间转东逛西,不知道有没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会是古文弓吗?住在栗树顶的男人,虽然现在还是光棍一条,但看上去也挺老实的呀。会是郑失牛吗?黑不溜秋、箩筐腿、小矮个、碰面都腼腆得不敢正眼看人,也不会是他。会是家后地的拾小生吗?一个老婆孩子一大窝的男人,见女人还是色迷迷的。会是郑布斗?他是个对付空寂女人的高手,但出狱后,人家也娶了个丧偶女人,哪还有那么大劲干担惊受怕的这事。董春月想到这里,又联系到了“猪圈男“、”夜跳人“以及那束奇怪的手电光,还有棒杀尹三米的凶犯和东沟处的暗影人,他们有的会在这些人里吗? 想到了郑布斗,董春月就想到了庄人无人不知的郑布斗强奸尹良的事件,以及快速追成丧偶女人的事情。 郑布斗出狱后不久, 他就听说后难庄一个喜欢设赌局赚取抽水的人的闺女丧偶了。因为“抽水人”就这一个闺女,所以女儿就回了娘家。抽水,这里指提供赌场,并拿取利益。 “抽水人”的女儿那可是就近有名的大美人,郑布斗知道这个消息后,就想方设法要把她弄到手里。 一个夜晚,后难庄赌场郑布斗坐庄。非常奇怪的是,郑布斗虽说不能十拿九稳地赢,但赢率也在七八成。庄主能赢,大把大把的票子装进自己的口袋,心里当然滋得屁颠屁颠。但心里滋得屁颠屁颠的还有“抽水人”。虽说庄家输赢都有“抽水人“的份儿,但赢了水儿会更多。 为什么郑布斗赌博赢率在七、八成?其实,他是可以十拿九稳的,但怕别人起了疑心,所以故意放水了两、三成。 为什么郑布斗的赌博可以十拿九稳?说起来还有一段故事。 文王塘庄及附近地区的人信奉“开天门”。老黄历上写着:“开天门,开天门,开了天门见仙人!”仙人法力通天,见了南天打开大门的人,仙人会给他很多的福利。 郑布斗因为强奸尹良出狱后,日子过得很清贫。这不仅仅是懒的问题,还因为他好赌输钱。 一年中秋刚过,郑布斗拿着仅有的零钱来到了赌场,神奇的是,曾经十赌九输的他,这次居然靠着块儿八角,赢了个盆满钵满。他高兴万分,拿着钱和布票到街上置办了一身新衣服。 之后一连几日,郑布斗都会到赌场赌钱,可不管他玩什么,押什么,从未输过。他赢的钱越来越多。 后来,他听说一个赌场“抽水人”的女儿死了丈夫,而这位“抽水人”的女儿又很俊,所以就进入了这个赌场,目标就是把“抽水人”的女儿弄成媳妇。 郑布斗突然逢赌必赢,这事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有人猜测他掌握了某种妖术,也有人说他这是苦练赌技的成果。其实,郑布斗心里知道,这些都是扯淡。真正的原因,是他看见南天门开了。 文王塘庄及附近地区的人都会说,每隔十二年的八月十五,也就是中秋节这天,天门会打开一次,但只有一眨眼的时间,且只有有缘人才能看到。天门打开后,会有仙人走出,凡是看到仙人,都能沾染其身上的福气,虽然只有一丝,但福气也是不浅。 也正是如此,有些人穷极一生都在寻找看到开天门的方法,可一切都是徒劳,没想到这好事居然让郑布斗这个不良之人给遇上了,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郑布斗知道,中秋节的那天晚上,自己实在饿得不行了,只好到三河边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逮条鱼吃。可刚来到岸边,他脚一滑便摔倒了,后脑勺刚好磕到了一块石头。他只觉眼前一黑,身体也失去了知觉,他就那样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上。 当视线恢复的时候,正常情况下,他应该看到的是一片天空。可奇怪的是,他居然看到了一扇金色且古老的城门,那城门两侧都是云朵,它就像是挂在天上一般。下一秒,大门缓缓打开,两个身穿金色铠甲的士兵走了出来,他们一个手持长矛,一个手持利刃,看不清面容,但能感觉到,他们十分高大,因为他们站直身体后,居然跟天上那座大门一样高。 郑布斗眼都不敢眨,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遇到开天门了。紧接着,门后走出个一袭白衣,手持拂尘,须发皆白的仙人。那仙人面容和蔼,脸上挂着一抹微笑,他刚一出门,便低头看向了凡间的郑布斗。 被仙人看到后,郑布斗下意识地眨了下眼,结果天空中那扇大门便消失了,好像一切都是幻觉一般。 第二天,郑布斗便拿着仅剩的几个小钱去赌场,结果从来不赢钱的他,居然赢了一整天。从那一刻起,他更加确定,自己遇到开天门了,而那个老者就是仙人。看来自己是沾染了仙人的福气,这才有了如今的赌运。 转移到“抽水人”的赌场赢了一些钱后,郑布斗便自动歇了庄,其它赌徒眼看原本是自己的钱装进了别人的口袋,而且别人还要歇庄,自然眼里有些冒火。但愿赌服输,他们也只能自认倒霉。 赌局往往都在下半夜结束,因为赌徒还要回家迷糊一会儿后参与白天的劳动。当然,也有偶尔玩到天已麻亮。所以抽水人还可以做些夜宵贵卖赚钱。对于后难庄这个赌场来说,“抽水人”丧偶的女儿,自然就有了肥活儿。 歇了庄的郑布斗走向“抽水人”的女儿: “来两碗馄饨。”郑布斗两手插在裤兜,嘴一撅眼一瞄,色迷眯地看着她。 “等一会儿。”看到郑布斗流里流气、色迷迷的样子,再看看他瘦瘦小小、黑黑乎乎的熊样,“抽水人”的女儿有点不耐烦地挖他一眼。 不一会儿,郑布斗就将上来的两碗馄饨消灭干净了。随后,在桌子上丢下十元大票。 “到底是今个儿发财了,给的这么大,给你找钱。”说这话的时候,“抽水人”的女儿并不看郑布斗一眼。赌场人来人往,帅哥俊弟她都看得疲惫了。说明一下,当时的两碗馄饨,也就几毛钱。当时最大面值的人民币就是十元。 “今天赢钱哥哥高兴,不用找了。”郑布斗说完,毫不客气地拉起“抽水人”女儿的一只手儿,就将十元放上了她的手掌心。 多数女人见钱都很开心,“抽水人”的女儿也是如此。 离开了的郑布斗,边走边细细品味这个女儿的手感,虽然他似是不经意地拉起她的手,其实他心里早已做好了瞬间品味的准备:纤细、柔滑、温润,郑布斗手和心里都为之一麻。 此时,抽水女儿也在想;别看他长得那个熊样,做事倒大方干脆。只是拉人家手儿也不稍使点劲,弄得人家有点疼。 第二个夜晚,郑布斗依然先坐庄,依然财运亨通。歇了庄后,他又双手插在裤兜里,双腿甩不甩不地走向“抽水人”的女儿:“这回想到你的厨房避静地喝点小酒,价钱随意。” “赢几个钱看你烧的,满足你就是了!” “抽水人”的女儿又挖了郑布斗一眼,只是挖得不像昨夜那样不屑。 随后,郑布斗后脚跟着前脚地随着“抽水人”的女儿走入了比较窄小的厨房。 要知走入厨房后的他们做何动作,请看下章分解。 正是: 夜里窗前窥人影, 神秘来者诡异行。 赌场赢钱郑布斗, 抽水女儿渐入情。 第77章 酒壮色胆三天搞妻 郑布斗要了两个凉菜两个炒菜。 “赢几个钱不知道姓什么了是?吃不了俺撬嘴给你塞进去啊!”“抽水人”女儿脸上挂着一丝微笑地又挖了郑布斗一眼,“一凉一热,足够了。” “哈哈,漂亮妹子,你生什么气呀,哥不是多点几个俺们一起吃嘛。” ”看你那个熊样,跟你一起吃饭?做梦去!“ ”熊样?打是亲骂是爱,妹子喜欢上俺了?听妹子的话,今夜俺就做梦和妹子在一起,嘿嘿。“ ”俺看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说完,”抽水人“女儿就解掉了围裙,轻轻地用围裙打了郑布斗一下。随后,就再次围上围裙,忙乎着做菜做饭了。 一个凉菜是现成的,热菜现炒。片刻工夫,郑布斗的小酒就喝上了。 抽水女儿自然不会陪着郑布斗喝酒,赌场点饭的也还零零星星,她也还要忙着。其实,就是没有其他人点饭,不是非常特殊的情况,她也不会陪着,尤其是郑布斗这样不入她法眼的男人。 赌场人渐少,“抽水人”女儿躲到稍微暖和一点的厨房站着。郑布斗坐着一条可以坐两个人的条凳,就示意她可以坐在另一头。 “抽水人”女儿不知是计,就在她刚刚坐下之时,郑布斗微微地抬起了屁股,结果导致了凳子两头失去平衡。“抽水人”女儿身子一歪就要倒地,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她即将倒地的时候,郑布斗迅即从后背抱住了她。 “玩点子是,看你手搂到人家哪儿了。”抽水女儿嗔怒道。 “嘿嘿,俺说怎么有肉嘟嘟的感觉呢。”郑布斗淫笑着把手从抽水女儿的胸部往下放了放。 “酒壮色胆是,把手拿开。” 没有酒意的郑布斗都色胆包天,有些酒意的郑布斗还不更是包天色胆?“俺就是不拿开,把你个殷桃小嘴堵上,看你还喊。”说完,直接吻上了“抽水人”女儿的嘴唇。 正所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抽水人”女儿只象征性地挣扎几下,就非常顺从地配合了。两只舌头像春天中的风儿和花朵,吹动与摇动着。 第三个夜晚,郑布斗依然准时到位。赌博时依然手到钱来。但就在他又要赌场之时,赌徒中的几个汉子将他团团地围了起来: “又想躲啊,没门!快把这几天赢的钱吐出来!” “愿赌服输,俺凭什么要吐!” “哈哈,凭什么?甭揣着明白装糊涂。你肯定玩了猫腻,要不怎会百战百胜!” “甭给他啰嗦,动手!”一个汉子嚎叫。 “想抢劫吗?!弟兄们!”郑布斗一声大喊,赌场内几个彪形男人脱去外罩,刺龙画虎地站在了郑布斗的身后。 几个汉子见势不妙,灰溜溜地抱头鼠窜了。 其实,从赌博的第一个夜晚,郑布斗就看出了赌场上一些人可能的不怀好意,所以就联络了几个狱友,以备不时之需。当然,所赢之钱除了分给老赌棍一部分之外,也是足足地分给他们。 其他的赌徒散尽以后,后面跟着几个弟兄的郑布斗就走进“抽水人”,拱手说道: “叔啊,让你受惊了。不过,晚辈还有一事相求。” “但说无妨,能帮的俺一定要帮。”看这阵仗,“抽水人”说话哪敢有什么含糊。 “叔一定能帮的,就是俺和你家闺女相好,俺要娶她!” “这才认识几天呀,谁跟你好上啦。”抽水人和女儿心里都这么嘀咕。 “不信,你问问闺女。”郑布斗见“抽水人”无语,就把问题抛给了女儿。 “抽水人”女儿虽然没有看上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的外貌,但他的挣钱、霸气与调情,却征服了她。面对父亲征询的目光,她点了点头。 如此,郑布斗靠“开天门”赚的钱,盖了新房,很快娶了带个女儿过来的“抽水人”女儿。庄人一看,那是脸色白嫩,挺秀的鼻子大大的眼,身材高挑而且富态,名不虚传。富态,当地语,微胖的意思。 娶了“抽水人”的女儿后,郑布斗继续赌博。一日,一个云游道士路过此事,并从村民口中得知了开天门和郑布斗一事。道士摇了摇头,叹息道:“开天门的确罕见,可普通人哪能承受得住仙人的福气,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强加到身上,不被压死才怪!”郑布斗知道后,就再也不赌了。但这也仍然让他不能摆脱短命的下场。要知郑布斗最后生命因何终结,请看以后分解。 董春月想着庄人关于郑布斗的传说,知道这个家伙胆子大,什么事儿都能干得出来。如果越墙看窗的是他,又能有什么奇怪?甭看他长得那个熊样,竟然癞蛤蟆吃了两块天鹅肉,这还想吃第三块怎么的?真是个大流氓!想着想着,冬春月就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正是: 布斗谋划女心摇, 倾身倒地手牢抱。 赌博胜利财富涨, 抽水人许心之好 第78章 鸳鸯板响大寨梯田 这一年的冬天来了。冬天,特别是数九寒天的文王塘庄人,很多时候没有什么事情可做,所以赌博和听书就是很多闲得无聊的男人们的爱好。 郑恩之虽然小,但也是个男人,父母是允许其晚间外出的。但对于女孩子,没有十分特殊的情况,父母就禁止了。 这个时候的郑恩之,虽然不喜欢上学,但特着迷听书。这有三方面的原因。其一,听书的地点在大前门井口北的牛屋。屋中除了几头用于耕地的黄牛之外,还空有很大的地儿。空地的周围靠墙处,都堆放着牛吃的干草。为尽量地杜绝火灾,空地的靠门处生有一个较大的火盆,干木柴或玉蜀黍瓤就是取火的来源。这样的牛屋,虽然难免有些牛粪、牛尿味,也难免烟雾缭绕,但其火盆带来的温度,让躺靠在四周干草上的人儿还是感觉到了冬天里的春天。其二,说书人讲的故事,引人入胜、环环相扣,让人欲罢不能。其三,就是郑恩之从小识字,喜欢看书,怎么会不着迷听书呢? 从木庄有个姓火的艺人,“大鼓”那是唱得技惊四座,所以他就成了很多庄邀请的香饽饽。因其有个亲戚在文王塘庄,看在亲戚的面儿上,他每年冬天的夜晚,都要在文王塘的牛屋一展风采。当然,他也不是无私奉献,而是在来年秋收之时,他亲戚帮他向每家收些粮食,以作报酬。 在他来到之前,牛屋已经躺满了人。等他到时,大家的眼里立马射出兴奋的光芒。因为郑恩之年龄小,大人们都指使他帮助刚到的火艺人卸下身上的物件,然后再帮忙支鼓架、倒开水。恩之虽然胆小,易恐惧,但他喜欢这位”老爹级”的长辈,又有其他人的安排与鼓动,所以也就怯生生地干了,而且干得很好。后来,不要人说,只要这位长辈一到,郑恩之都会主动地做事,以至于这位长辈非常喜欢他。 说书开始了。火艺人一手拿着鸳鸯板,一手拿着打鼓锤,抑扬顿挫的说唱,与板、鼓的声音珠联璧合,真是美妙无比。加之故事情节的引人入胜,听者人人沉浸其中。 伴随着《薛丁山征西》等每年一部的说书的结束,火艺人就要转场子了。虽然之后是识字的庄人捧着一本诸如《三侠五义》的发黄的书儿念读,但与“唱大鼓“比起来,已经是下里巴人。 郑恩之喜欢“唱大鼓“式的说书,所以对有关火艺人的说法很是留意。火艺人孤身一人,唱大鼓是他最爱的伴侣。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他原本是有媳妇的,但现在没有了。之所以没有,就因为他最爱“唱大鼓”而冷落了媳妇。 一天晚间,在三河西纵山大队地界上小煤窑工作的“火艺人”的弟弟,酒后回到了家里。当他经过哥嫂的大门时,听到堂屋内有“呜呜”的哭泣声,而且哭得是十分的伤心。 火弟弟急忙走进堂屋,发现嫂子正坐在床沿抹眼泪。 “嫂子,你这是怎么啦?俺哥欺负你了吗?“ 火弟弟这样一问,嫂子“呜呜呜呜“哭得更狠了。 “嫂子,到底是什么事呀,你说了,俺帮你出头。“ “你哥哪有时间‘欺负’俺啊。他‘唱大鼓’着了魔,后半夜才能回到家中。回到家里倒头就睡,白天又要下田劳动,他哪还有精力和时间‘欺负’俺啊!“ “嫂子,这话我也不好跟俺哥说呀。你不能多开导开导他吗?或者找个嫂子、婶婶什么的,给他上上课。“火弟弟听出了嫂子语言的暗意,于是他随口给嫂子出了个法子。其实,这样的事儿,火弟弟让母亲给哥哥说说是最好的,但无奈父母早亡。 “什么法子都想了,可就是改变不了这头倔驴。他不撒种子,因为父母早亡,家中贫穷,你又娶不上媳妇,这老火家要断后了啊!“ “嫂子,你再多劝劝俺哥,他会改的。俺在小煤窑好好干,争取多挣点钱,以后说不准能娶上媳妇。”说完,火弟弟就要走开,毕竟,夜晚在嫂子的房间太长,被人看到不好。 可嫂子哪里还让他走开,一把抱住他,一边哭着一边说:“你能不能娶上媳妇还不好说呀,呜呜。你哥不撒种子,你,你撒。反正,呜呜,反正都是你老火家的种。” “嫂子,你,你别。” “你不是说要帮俺出头吗?今个儿就让你出头了。” 第一次被女人紧抱,那特有的肉体香味,那满脸泪花让人怜香惜玉,加之火弟弟酒后特别的冲动,他一口气吹灭了煤油灯,重重地将嫂子压在了床上,开始了黑夜的播种。 后来,火艺人的媳妇肚子大了,纸里包不住火了,就跟着弟弟一起去了外地。剩下的火艺人成了社员茶余饭后的谈资。但火艺人毫不在意,因为他媳妇有了这么一段,他更有时间了,邀请他“唱大鼓”的地方更多了。也许,他带给了更多人的快乐,但他自己却是孤独。 每当想到火艺人孤独一人,郑恩之的心里就会升起一种伤感,真是只为大鼓而活着的一个人啊。郑恩之经常冒出想到老人家里看看的念头,看看家里是否还是井井有条,看看是否是吃了上顿还有下顿,问问筋骨是否还行。另外,因为“火艺人“一年四季都在或近或远的村庄”唱大鼓“,郑恩之想让他帮忙打听一下,哪个庄子多年前有从文王塘庄迁过去的人?因为老爹给他讲过,“以前俺庄确实有户人家传出过毛茸茸的‘桌上怪形’的事儿。”,而且“这户人家多年前就已经搬走了。” 郑恩之明白,只要把这户人家找到,就有可能洗清自己“克鬼托生”的污点。 冬去春刚来,文王塘庄在南场召开了新年后的第一次群众大会。由易其马主持,禾十川主讲。之所以要召开这个会,就是对将要进行的一项比较大的劳动工程进行发动。 “今天开这个会是要布置一项大的任务。大家也都知道,工业学大庆、农业学大寨已经有些时候了。喇叭里经常广播,很多庄的墙上也都粉刷上了大字。但我们庄没有山地,造不了梯田,所以呢,以前只能学学精神。但今年,我们要真的学习大寨造梯田了。” “不刚说了造不了的吗?” “学精神,落实政策,要因地制宜。不能为了学而学啊。” ------ 一时间,下面议论纷纷。 “今年俺们学大寨,就是因地制宜。”禾十川继续说,“下面俺作一下安排。第一个,春天文王塘水比较浅,塘边有很多淤土及污泥地,这,就是肥土。只是挖土时要特别注意安全。第二个,将需要改造成梯田的地块打上石灰线,分家造梯田:扒出砂僵垒墙,黄粘土与塘边肥土掺和放入坑中,然后种植春玉米。 ” 说到这里,只听会场旁边一声清脆的自行车铃声响起。自行车,这个时候在庄里可不多见啊,只有木三衣做大队支书时,偶尔骑过一辆公共破自行车来过庄里。所以,这辆崭新的自行车迅速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工作还有没安排或安排不到位的地方,由易其马补充!”禾十川交代了工作后,立刻地慌慌张张地坐上自行车出走了。 要问禾十川去了哪里,郑恩之是否落实了看看老人之家的念头,并托他帮忙打探搬迁人的事儿,请看以后分解。随后由易其马补充的工作,引出了极大的风波,请看下章分解。 正是: 艺人技惊四座赞, 妻离心碎苦难堪。 学大寨造梯田地, 恩之想寻人搬迁。 第79章 三哥耍棍其马铲坟 禾十川走后,易其马安静了一下会场,喘了两声后打起精神说:“队长的想法很好,大家应该也都听明白了。只是不知各位注意没注意到,队长关于取塘边淤土及污泥要注意安全的交代,现在队长走了,俺决定,考虑到塘边取土的安全问题,改为迁坟取土。” “迁坟取土?迁哪里的坟?“ “随便挖掘人家老祖宗的坟墓,这不是毁坏祖宗的风水吗?会给人家带来灾祸的!” “心术不正了,也会毁坏自己!” ------ 再是一阵交头接耳的议论纷纷。 社员们之所以不想迁坟,就是大家都信奉“十迁九败”。而且,解放前,文王塘庄就有因迁坟而全家灭绝的活生生的案例。 解放前,文王塘庄有一户李姓人家。其爷爷的坟距离村庄较近,所以,庄人喂养的鸡啊狗啊等什么的少不了会在坟上跑来跑去。后来,李姓家的老二请来大哥和小弟商量。老二提出说:“大哥、小弟啊,爷爷的坟在这里,长期遭受鸡扒狗刨的,实在不象话,俺想把它迁走,也不知你们两个是什么意见?”经三兄弟商量后,找来风水先生重新看好坟地和日期后,决定迁坟。迁坟前一个星期,老二三兄弟买了二只羊,把羊牵到老二家的羊圈后,老二大声说到:“大的这只上坟用,小的这只在家宰杀招待帮忙弟兄。”可到了第二天,大的这只羊却无缘无故死在了羊圈里。老二三兄弟又买来一头猪,准备用来招待迁坟当天请来帮忙的人,可猪在别人家好好的,牵到他家猪圈后不到两天同样无缘无故死在了圈里。这下老二的大哥和小弟急了,并同时找到老二说:“家里出了这么多凶兆,这坟还是不要迁了。”可老二非常固执地说:“什么凶兆!你们是怕出钱,爷爷的坟在这鸡扒狗刨的被糟蹋了这么多年,有谁来管过,你们不迁,俺一个人来迁。 到了迁坟那天,老二请的挖坟人上来挖坟,等挖开坟后,只见几十年的坟,棺材还好好的,一条一米多长的大黑老蛇盘在棺木上,凶恨地对着挖坟的人直点着头。后来有人找来一些小木条,烧了一些纸和香后,交代了几句就把蛇赶走了。 迁完坟一个月后,李家的小弟在煤矿上上班遇踏方被打伤,救护车拖到半路后正好堵车,两车道的公路神仙也无法过,堵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后才通车,通车后救护车又跑了差不多十分钟才拉到医院,到医院后十分钟都不到就抢救无效死亡了。小弟死后,医生非常遗憾地说:“如果这个人提前十分钟到的话,可能还有希望!”小弟死后半年不到,大哥又因病死亡。 大哥和小弟死也就死了,这还不算什么怪事,真正出现的怪事是迁坟一年后的某天晚上,老二不在家,老二的儿子下班回家后,拿出一些钱给他妈,开口说:“妈,我长期在外,两了儿子很可怜,你拿这些钱给他们买点零食!”,等儿子的老娘走后,儿子突然从菜板上拿起菜刀冲到里屋子对着媳妇一陈乱砍,接着又抓住两个儿子一人一刀,刹那间,腥红的血液染红了李家里的一切------ 老二的儿子被枪毙了,因为这么大的变故,老二也上吊而亡。 后来有人说,李家出事前两天晚上,很多人听见他家的老瓦房上石头,泥巴被什么打得响个不停,且那两天晚上,整个寨子的狗都在一直不停地叫…… 一阵交头接耳的议论后,又有人大声质问:“简单的取土事儿,要弄得这么复杂吗?” “有个屁复杂!”,易其马向质问者瞪着愤怒的眼睛,“总比塘边取土跌入大塘,或陷入污泥可能丢命要好。就这样定了,由两反家庭的西北高地先迁!“ 易其马话音刚落,会场突然站起一个高高壮壮的年轻人来:“凭什么俺们先迁?!哪条规定俺们必须先迁!你这个副队长怎么当得这么武断,这么不讲理!”年轻人大喊大叫,满脸憋得通红。 “就是啊,说俺们老爹辈反这个,反那个,不都是谣言吗?公家都不能定论的事情,你凭什么说是真的。挖祖坟,是因为别的什么不可告人的原因!“高高壮壮的年轻人大喊大叫之后,郑小菊也站起来理直气壮。这个时候的郑小菊,已经长得看起来像个大姑娘了。甭看她没有上学,但思路清晰、能说会道,庄人都很佩服。 高壮年轻人和郑小菊说完之后就要气愤地离开会场。易其马哪里还能让他们轻易离开,于是发狂地怒喊一声:“站住!”在这百人大会上,竟敢有人当面顶撞于他,让他很是下不来台,他不耍点威风不行。 “俺就站住,你能怎么的?!”高壮的年轻人也不示弱。 “你问那条规定你要先迁?俺易其马说话就是规定,不只要抄你老祖死人的家!还要抄你们活人的家!”易其马怒发冲冠,随后大手一挥:“把这个不服改造的两反分子的羔子捆起来!”他的几个打手一拥而上。 仍然正在气头上的高壮的年轻人迅速后撤,于一菜园的栅栏处觅得一根合手的木棍,然后朝着企图绑他的几个打手一阵狂扫。 此时此刻,因为打斗激烈,谁也不敢近前劝阻。开会的社员远远地围着战场,人声嘈杂更显得战场的火热。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厂一宝等西北高地人哭喊着。 “停下来,停下来,天大的事儿停下来也能解决!“社员高叫着。 因为喊叫声非常强大,在南湖路边割猪食的郑恩之听到后,也小心翼翼地过来了。但他不敢近距离地靠近,他对人山人海有种恐惧感。 这个时候,围着的人群突然出现了一个缺口,一个高壮的年轻人手拿棍棒,一边扫击追打他的几个打手,一边从缺口向南退去。 “这不是大伯家的三哥吗?他为什么要跟几个人打架,那不是要吃亏的吗?”郑恩之在心里嘀咕着。 “三哥”使出吃奶之力,转着身子将手中的棍棒甩得团团转,让追击他的打手被吓得躲躲闪闪。但“三哥”力气耗尽,手中木棍明显甩不起来之时,几个打手趁机扑上,将他按倒在地一阵拳打脚踢。 郑恩之眼里噙满了眼泪。他胆小,易恐惧,又是个小孩,虽然心疼三哥,但不敢上前。其实,就他这个孩儿,胆大上前又能如何?还不是招来一阵毒打。 “把这个两反羔子关进小屋禁闭起来!“易其马对着几个打手高声嚎叫道。同时,他的眼睛又在四下搜寻着郑小菊。但郑小菊不在视线,不远处的郑恩之却进入了他的视野:”郑小菊呢?你不是能吗?!,看你是个女孩,对你就不动粗了,拿他的弟弟试问!“两个打手将三哥押往禁闭室,另两个打手也架起郑恩之快步跑向禁闭室的方向。 “不要动俺的儿子。他有什么错,易其马,你要遭天谴啊!“厂一宝冲上去。 ”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要拿俺弟弟撒气!“郑小菊也哭泣着冲上去。 “事儿是俺出了,你们拿一个无辜的小孩子撒气算什么熊本事,赶快放了恩之!”三哥也是声嘶力竭地大喊。 但易其马等哪里听得下这些,郑恩之和三哥,还是被一起被锁进了小屋。 厂一宝、郑小菊又要找易其马拼命,但被几个打手推搡得筋疲力尽而只能哭泣。 易其马找上西北高地,对着郑布山的父亲,也就是“三哥”、郑恩之的老爹,就是一阵发号施令:“最迟后天必须迁坟,否则队里安排他人动手,将尸骨扬撒于文王塘中!” 尸骨被扬,那可是当地的禁忌。预示子孙不孝,将会断子绝孙。可老爹也是来了倔脾气,凭什么俺们一定先迁?后天不迁看你又能怎样! 第二天,易其马见西北高地的郑恩之老爹没有任何动静,于是就组织人员在第三天来个黎明前的突击,将西北高地包括从禁闭室回家的郑恩之、三哥的大小男性全部捆绑起来,一起拉到了祖坟跟前。为了防止女性闹事,将她们锁于一屋,并安排两人专门把守。 来到祖坟前的他们,被安排个个跪下。然后易其马对着郑恩之老爹说道: “你说迁还是不迁。“ 亲口老爹两眼怒火,默不作声。 “迁还是不迁?!“易其马一锨将坟头铲了下来。 郑恩之心里一怔,老爹心里一惊。但老爹依然无语。 “还不点头是?!给我上,先将坟土挖扬四方,出了尸骨后再撒到水塘中!“是易其马恶狠狠的声音。 几把铁锨“吱吱啦啦“在坟堆挖土,然后扬起的土壤撒了老爹等人一身。 老爹默默掉下一行热泪。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正是: 三哥打手战况烈, 终被制服黑屋憋。 其马淫威全家跪, 坟茔被挖苦泪跌。 第80章 棺中清水墓地选何 眼见坟土乱撒,人声乱叫,郑恩之老爹老泪纵横。 “先辈啊,子孙无能,让人打扰您了。“老爹大喊一声,”停下,俺们迁!“ “哈哈,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算你识相!“易其马扬长而去。 在老爹的指挥下,西北高地几个先人坟茔里的尸骨被顺利取出。按照生产队的指定,必须迁到埋葬尹三米的三角地带。 到底埋在三角地带的什么地方呢?在这个破四旧、立四新的年代,是不可能找阴阳先生选择风水的,就是找了,阴阳先生也会吓得哆哆嗦嗦说早已收手而婉拒。 老爹把长子、长孙和识字的郑布山、郑恩之等叫到一起,在三角地带商量着墓地的位置。虽然说是商量,但聚在一起很久都没人发言。 因为无人发言,老爹就一个一个地问。当问到郑恩之的时候,郑布山在一旁说话了:“俺爷,你叫他一个小孩子来干什么,他也就是被我教得识几个字,传统风俗,他能懂什么!” 老爹说:“他可识不少字来,故事讲得很好。” “故事跟这个一点也挂不上钩。” “那不好说。故事看多了,知道的也多。” 老爹与父亲的对话结束,郑恩之翻了翻眼,他所答非所问:“老爹,我现在还在困惑老老太脚头的清水呢。”郑恩之为什么会冒出这样的问题?因为他头脑里一直思考这个问题,就一不留神地说出来了。 听了郑恩之的话,老爹说:“是啊,刚才给每个坟茔起骨的时候,每个墓穴都得磕头。给俺老爹、奶奶磕头的时候,他们的棺木因为是松,所以还没有完全腐烂。看着打开棺盖的里面,他们尸骨的脚头的确有一小穴清水。“ “是啊,是啊。“ “俺们看了都感觉可奇异了。” “是渗进去的黄泥石化成了窝窝,兜住了渗进的水儿,还是有什么说不清的灵性?” “谁知道呀,到现在都还疑惑着呢。” 老爹和几个亲人以不可思议的表情议论着。 这个时候,老爹再次开口了:“有了。”老爹这么一说,大家都安静了下来。“先人的新坟应该顺着足王山水流的堤岸、东西略偏南北方向地一字型排开。这就会使每个先人脚头的方向都是文王大塘,与棺木中的一穴清水对应,头颅也正好远枕足王山。足王山上还有我们的先祖,而且,堤岸之上,风爽气动。“ “好,好。“大家几乎异口同声地同意老爹的看法。 老爹站在足王山水流的堤岸上,东西看看,又南北瞧瞧。然后笑呵呵地一下子把恩之抱起来:“乖孙子,是你一个困惑的问题开导了俺。“ 老爹为什么这么高兴,因为在堤岸起坟,还有两点好处。 其一,文王塘庄西南与东北风较多,这个位置,西南风正好越过银杏顶,擦着村庄的东南角流畅吹来。其二,远远躲开了尹三米这个不能入祖坟地的晦气之人。 也许是老爹将所迁之坟选了个好地方,也许是老爹的迁坟是被逼无奈,总之,迁坟并没有给西北高地带来特别的厄运。 迁坟结束了,禾十川也回来了。原来,老家有人病故,所以他才被自行车接走。由交通工具自行车看,禾十川的老家人还是有些权势或财势的。虽然禾十川回来了,但易其马却走了,他住进了医院。 易其马为什么会住进医院?社员都说他是遭到铲坟和逼人迁坟报应了。 当日晚上,易其马在北河堰转悠,他是在看被他逼迫迁坟的几家是否把坟迁了。忽然,老坟处忽然飘出一团诡异的蓝色火焰,瞬间逼近了易其马的跟前,追着易其马烧他的头。易其马吓得转道西河堰往南跑。那团火焰却追着易其马不放,而且空中好像还有什么东西追着易其马大骂:“你为什么要逼迫俺们迁出?!还铲了俺一个邻居的头颅?俺是他们的保长,俺烧你的头来了!” 易其马听出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吓得他双腿一软,直接跪在地上求饶:“保长大人,你是女中豪杰,你甭跟俺小热人一般见识,你就饶了俺”。就在这时,那鬼火忽然消失了,易其马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幕却吓得他直接尿了裤子。 易其马眼前出现了一个穿着白色衣裙,批头散发的女鬼,那女鬼脸色铁青,眼睛大如铜铃,她冷笑着将易其马拖进了三河潜水处的杨柳林,口口声声说要易其马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易其马被女鬼拖进小树林以后,却发现那里还有七八个脸色惨白的女鬼,她们有的吐着长舌,有的垂着脑袋,看上去十分骇人,那些女鬼对易其马的做法,更让他无法接受。 女鬼们并没有要了易其马的命,而是将他绑在树上,先是用细小的树枝狠狠抽打他的咽喉,随后又抽打他的头部。易其马遭遇非人的折磨,吓得不断哀嚎求饶,最终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等易其马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因为易媳等找到了他,那些女鬼也消失不见了,但他的哮喘更加厉害了。 所以,他住进了医院。 近些日子,郑布山被安排到县进修学校学习。进修结束后的当天傍晚一回到家,就听说易其马蛮不讲理、十分残暴地捆绑家人逼着迁坟的事儿。于是,他怒火中烧,要找易其马评理。但易其马却在医院,郑布山只能找上了禾十川的家门: “十川,我问你,现在可是共产党的天下,生产队能随便捆人打人吗?!” “共产党的天下,那得社员听干部的话呀,不听就要捆就要打!”禾十川见郑布山气势汹汹地闹上门来,一股怒气也油然而生。 “听话?!那得合情合理。凭什么迁坟就得我们先迁!” “具体情况,俺不太清楚。但让你们先迁,你们就得先迁。庄里的两反不先迁,谁先迁?!”禾十川说话也是十分噎人。其实,打心里说,他也觉得易其马迁坟不太合适,铲坟扬土也有败风俗。他当初用他,是看上了他对西北高帝的恨意,巴望他折磨西北高地也让他禾十川高兴。现在易其马做的如此出格,他也没有料到。但眼看郑布山咄咄逼人,自己哪里又能甘拜下风! “两反?!你告诉我谁给定的。长辈是被逼跳入了滚滚洪水,但有谁亲眼见到他参加了国民党,且战死在桥上并且跌入了水中?只能是一种谣传。说不准长辈还参加了共产党的队伍了呢!再者,我亲生父亲的足王山阻击解放军,不也是无证无据上级没有定性吗?!” 听到了激烈的争吵声,隔壁的一个青年前来观事。听到郑布山仍然振振有词,依然咄咄逼人,禾十川火气更旺: “你个嘴呱唧呱唧怪能说来,上级早就要求揪出‘臭老九’中的反革命派、走资派,你的表现绝顶符合!”说完,给那个青年递了个眼色,趁郑布山毫无准备之时,两人同心协力将他嘴中塞上了毛巾,并手脚捆绑地锁在了屋内,然后恶狠狠地说:“叫你喋喋不休,马上找把剪刀剪了你的舌头!” 话说厂一宝眼见去了很久的郑布山没有回来,心中隐隐觉得事情不妙。找到易其马的院门,只有他唯一的女儿在院中发呆。找到禾十川的院门,大门紧锁,连个人影都没有找着。厂一宝更加担心。会在小队办公室?走至门前,门缝里漆黑一片。没有办法,厂一宝只能返回家中,再等等看看。 将郑布山锁于屋内后,禾十川给青年交代: “赶快回家拿把剪刀。” “你真要剪郑布山的舌头?三思呀,队长!”青年惊愕的神情,外加善意的提醒,要知道剪舌头可是犯法的呀。 “不要多问,再把你家的锯和钻子拿上!” “拿这些干什么?要锯人钻人吗?还真要整死人啊,队长。” “叫你拿你就拿,废什么话!拿到后悄悄地到南场屋找俺!” “队长到底要干什么呀。”民兵心里嘀咕着遵照禾十川的指令办事。 要知拿这些要命的工具做何使用,请看下章分解。 正是: 家祠遭迁铲, 恩之给高见。 布山切痛憾。 十川论理难, 第81章 被押游庄绸裹何物 待这个青年拿到禾十川交代的工具悄悄地来到南场屋时,却发现大门紧闭,里面黑咕隆咚。仔细再瞧,原来门未上锁,只是虚掩。 “拿来几样?”青年正要敲门,门内传来了禾十川压低的声音。 “三样。”青年也小声地说道。 “进来,把门栓死。“ 随即,青年打开了虚掩门儿,并将门栓死。而正在此时,里面一个小套间的单扇门打开了,马灯的灯光瞬间射了出来。 因为有了光线的照耀,青年快步进入了单扇门的套间里,然后关上单扇门,门与门框严丝合缝,里面的灯光丝毫不能外露。 两个小时之后,天已经黑得好大一会儿了。此时,大前门突然响起了“当当当,当当当------”的震天响的大铜锣声。 庄人很是诧异,没有听说今晚要唱大戏,哪来的铜锣声声脆?想看个究竟的社员们,很快站满了大前门。 这个时候,就见南场一团亮光和一撮人走来。在大家的狐疑中,亮光和人走近了,原来是两人抬着汽灯,后面跟着一个戴着高帽的被押着的人。 郑小菊和郑恩之自然也听到了大前门的铜锣声,自然也是想看个究竟:到底是演大戏,还是别的什么。 但他俩到了大前门,哪有什么大戏,只有一大窝子人围着一个被押着家伙,而这个被押着的家伙,虽然面部被毛笔画成了小丑,但他俩还是认出了他就是自己的父亲。 此时,一个引喊者震天响地喊出了“打倒------”的口号,紧接着有一些人声嘶力竭地跟着呼叫。 于是,人越来越多。 这时,有人将郑布山的高帽拿下,露出阴阳头,惹得一些人哈哈大笑。但更多的人,是一种同情的心态。 所谓阴阳头,是指把人的头发剃一半、留一半,这样的发型,就叫“阴阳头”。一般是剃光左边、留下右边头发。因。个别凶悍的出手者,甚至对眉毛也同样剃一半、留一半。 郑恩之、郑小菊见此情景,两眼泪汪汪地跑向家中的母亲。 面对如此的被整治,郑布山为什么不激烈的反抗?是他极度害怕禾十川召集的那些人要对他棍棒相加吗?其实不是,最主要的是,他想到了前些日子校长跟他说的肺腑之言: “布山,可要谨慎啊。遇事不要冲动,要多忍受,多认错,多认命。要不,自己的饭碗子就要被人撅了。” 跑到家中的郑恩之慌慌张张地对母亲厂一宝说明了发生的情况。 厂一宝愤怒地跑向大前门,但刚到半路,她就被站在那儿的一个社员给拽住了。 “三嫂子,可不能去闹啊,你想一想,胳膊能拧过大腿吗?如果因为大闹,把三哥的铁饭碗闹丢了,那可就得不偿失啦。还是忍忍!”这个社员小声而坚决地劝阻。 “是啊,是啊,不能因小失大!”旁边的一个庄邻也应和道。。 厂一宝感觉说得在理,就停止了挣脱,转而握着这位社员的手,同时泪水也夺眶而出。 “受苦了,三嫂子。尹良姐去三衣哥那里给他缝补浆洗了。春月嫂子因为孩子舅参加了派别,担心人身安全,不敢回家,也去娘家照顾母亲了。要有她俩在,会好一些的!“ 厂一宝噙着眼泪点了点头。 回到家中,郑恩之、郑小菊坐在堂屋的矮凳上仍在不停地流泪。厂一宝快速地抹去了眼角的泪花,然后故装平静地说道:“孩子,俺们不哭,俺们不哭。你爷也就受点罪,一会儿就会回来的。” 说到这里,几声揪心的铜锣和呼号声从北河堰传来,厂一宝和一对儿女又是一阵泪流满面。 由大前门响到了北河堰的铜锣声,突然之间停下来了,但人声不但没静下来,反而是有人惊叫着,有人鬼哭狼嚎着,似乎是铜锣周围的人被什么过度惊吓四散而逃。 片刻功夫,原本戴着花花绿绿高帽子、画着小丑脸、剪着“阴阳头”的郑布山惊慌地回来了。虽然花花绿绿的高帽子没有戴着,但小丑脸和“阴阳头”却依然还在。 厂一宝给丈夫端水洗脸的时候,郑恩之和郑小菊一人抱住了郑布山的一条腿,然后就是嚎啕大哭。 “没事了,没事了,孩子们。”郑布山安慰着一对女儿,但此时他也控制不住地泪如雨下。 一家人的心情稍微平静之后,厂一宝问郑布山:“刚才回来怎么那么慌张?” 郑布山说,铜锣处的聚集人在北河堰见鬼了。 “啊!”厂一宝、郑小菊与郑恩之几乎是同时的惊讶。 郑布山说:“我被押到被河堰的时候,月亮时隐时现的。我瞄一眼文王大塘,水面很平静,一丝波澜都没有。这个时候,铜锣声和打倒我的呼号声震响起来。这时我突然看见湖面有了一点奇怪的动静,刚才还非常平静的水面上开始出现了一圈圈的轻微的波浪,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冒出来一样。过了一会,我看到湖面上涌出一些模糊的灰白色的东西,很快掠过。 这样的情况,肯定不止我一个人看到了。 也许大家都觉得蹊跷了,于是游行队伍停了下来,大家全神贯注地看着水面。少顷,那些灰白色的模糊的东西一会又出现在了水面上,若隐若现的飘来飘去。大家越看越离奇,这时水面上有一个类似风筝的影子忽然向游行队伍越飞越近,越飞越近,越来越近。待到近前的时候,大家魂都要吓丢了。” “甭讲了,甭讲了,别把孩子吓着了。”厂一宝提醒郑布山道。 “俺娘,让俺爷讲完。我是吓得慌,但还想听。”对于故事,郑恩之总是想打破砂锅问到底。 厂一宝点了点头。 郑布山继续讲道:“因为那个风筝似的影子,其实是一个骷髅头下坠着的一串肠子。” 于是,“头肠鬼来了”的惊叫声在游行队伍里响起,大家吓得鬼哭狼嚎地跑回了家。 厂一宝在被吓得浑身一颤之后,又欣慰地说:“幸亏有头肠鬼,要不,你受罪的时间还会更长。” 话说禾十川跑到家中的大院门前时,不但十分惊惧,还十分疲惫。但他虽然惊惧与疲惫,但内心却还是畅快的,因为,他又狠狠地整治了西北高地人一回。 禾十川见院门已从里面插上,知道自己的过继“娘”已经在东屋入睡了。于是,他悄悄地翻墙而过。 禾十川打开堂屋的门并栓死,无力地点燃了洋油灯后,就将像散了骨架一样的身体躺到了床上。但只片刻,他又拖着沉重的身体起来,开始开启那个桐油木箱。 一个桐油木箱开启了,拿出一个小一点的桐油木箱。开启小一点的桐油木箱,里面拿出了用金黄色绸缎包裹的一件东西。当他准备打开金黄色的绸缎时,猛然听到床下有微微的声响。禾十川大吃一惊! 要知禾十川的床下怎会发出声响,请看下章分解。要知金黄色绸缎中包裹何物,请看以后分解。 正是: 郑布山被高帽行, 为保饭碗不抗争。 桐油木箱金黄绸, 床下怎有微响声。 第82章 床下易媳窗外惊讶 话说禾十川正准备打开金黄色的绸缎时,猛然听到床下有微微的响声。 禾十川大吃一惊:是人?是鼠?是鬼?在他正想伸头往床底下看的时候,一个熟悉女人娇滴滴的声音传出:“川哥,是俺。”伴随着声音,易媳从床底下爬出半个身子来。 真是无巧不成书,这个时候,禾十川忽又觉着南部小窗有声情不自禁的微弱的惊讶声。禾十川脸色大变,刚才由于过度乏累,打开桐油木箱前忘记遮挡窗户了,这可麻烦了,如果有人,桐油木箱的秘密揭开一半了,还有,他与易媳的关系,也可能露馅了。 禾十川迅即吹灭油灯,拉开屋门,冲入院子中。但微弱的天光下,院子里什么也没有。爬上院墙,外面也不见什么动静。查看院墙,也只有他爬过的地方留有痕迹。禾十川心里稍微平息了一些:“是刚才精神紧张造成的错觉吗?但愿如此。”他自言自语道。 禾十川又在院子里观察一会儿,依然没有发现任何的可疑之处。就小心翼翼地回到了屋内。 当他进入卧室时,黑暗之中,易媳凭感觉从后背紧紧地抱住他:“川哥,想你了。” “妹子,再怎么想,也需要预先告知俺一声呀。你这突然袭击贼似的,今夜窗外要真有外人可就麻烦了。”禾十川的语气有点不耐烦。 “川哥,甭神经质的好不好嘛,哪有什么外人。再说了,就是有外人又怎么的?知道就知道,俺就是想跟你好,俺就想跟你好嘛。”易媳有些撒娇,并且抱得更紧了。 “好的,好的,哥神经质了好!甭怨哥哥了,小娘子,坐到床沿跟哥拉拉呱。” 易媳松开环抱的手臂,坐到了床沿上。 “妹子,你不是陪着其马在医院的吗?怎么会跑到俺的床底下来呢?” “川哥,今晚俺回家拿些东西,医院那儿让闺女看护其马了。俺到庄里的时候,正赶上你组织的对郑布山的游街。俺感觉今夜是个难得的好日子,就在你过继母亲忙活门没锁的时候,藏到了你的床下。对了,因为何事,郑布山被高帽游街?” 禾十川给易媳简单地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易媳先是骂了郑布山几句,然后又把头投入了禾十川的怀里:“川哥,让你替其马受惊了,郑布山本来可是要找易其马算账的啊。今夜就让俺来陪侍你,给你压压惊爽爽神!” “俺的小娘子------”禾十川将易媳搂倒在床,刚要进行动作,忽然想起桐油木箱的事儿:“你看到桐油木箱的事儿了?” “看到了。那有什么好看的,俺们家的地窖中也有。” “你们家的地窖中也有?那你家的桐油木箱里藏着什么物件?” “俺进入到地窖看过,真有桐油木箱。俺问其马内为何物?其马横眉冷对,不要俺问这么多!” 禾十川心想,有桐油木箱或许并不特别,因为不少人家都用桐油刷木,它会像油漆一样保护箱子。但桐油木箱中的物件要和俺的一样,那就十分特别了。 “俺家的桐油木箱的物件你看到了吗?” “不就是金黄色绸缎吗?它里面包裹什么?” 禾十川沉默不语。 “你说嘛,你说嘛,要不,俺不给你了!” “俺叫你不给俺,俺叫你不给俺!”说完,禾十川粗鲁起来。 事情完结后,禾十川呼呼大睡。而易媳还是浮想联翩:其马身病,千年不遇一次。就是这千年一次,也因为体弱而不能撒上种子。她想要一个儿子,或者再要一个孩子的愿望很难实现了。这个时候,她忽然想将来和禾十川生一个,就说是他易其马的种。 第二日,黎明前的黑暗中,易媳偷偷离开了禾十川家。天明之后,在禾十川的组织下,学大寨造梯田之事就正式拉开了序幕。 沿着石灰线的标记,社员们先对某个区域的高坡处或挖或刨,然后将砂礓捡出,用水拌黄泥将砂礓从低处垒起,然后将迁坟之地的肥土填充,这样,就算完成了该区域的工程。 因为是分家造田,虽然郑恩之尚小没有摊到任务,但这个仲春的温度超过了正常的水平,而且阳光也格外灿烂,是户外活动的好机会,所以,郑恩之也就去了地里割猪食。 陡坡砂礓地,是一片繁忙的景象啊。挥动镢头,挖动铁锨,砌垒梯墙,来来往往的拎水拌泥人 ……但突然之间,这一景象被突发事件打断了。 要问突发什么事件,请看下章分解。 正是: 夜晚幽居床下隐, 窗外惊声无迹寻。 学习大寨梯田造, 繁忙景象人奋勤。 第83章 少年智慧止斗获谊 陡坡砂礓地是块很特殊的地儿。它东、西、南与文王大塘的水相连,北部靠一条很宽很浅的干沟与石畺庄分开。所谓干沟,就是遇羊马口河等河流流域倾盆大雨时,东青潭水位猛涨,涨成了一片大水库的模样。所以就有少量的水从砂礓地北边的干沟流入三河。那既然有水淌过,文王塘庄和石畺庄人为什么又叫它干沟呢?当然是因为这条沟流水的时候少,干涸的时候多,比如文王塘庄人正在造梯田的现在,它就是干的。 由于干沟的形成也时间久远,所以干沟的中间,从东到西形成了两个一大一小的小岛。正在造梯田的文王塘庄人,把两个小岛也纳入改造范围了。 看到邻庄把小岛纳入了劳动的场地,石畺庄人眼红了。队长就组织几十个壮劳力,拿着铁锨、镢头、棍棒------愤怒地喊叫着过来争地了。 见此情景,禾十川也不示弱。他一声令下,男劳力拿着家伙站在前排,女人等排在男后。两庄对峙,箭在弦上! 但打斗并没有立刻爆发,因为双方队长还要唇枪舌战。但唇枪舌战的结果却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无法达成协议。 “少跟他废话,队长。棍棒出真理,弟兄们上啊!”石畺庄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大声嚎叫后,众人持械欲冲! “兄弟姐妹们,攥好家伙,叫他们有来无回!”禾十川高声狂喊。 眼看一场人命关天的械斗就要发生。千钧一发之际,只听一个少年的声音脆亮地响起:“住手!住手!” 文汪塘庄人打眼观看,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周日没有上学的少年木月乙。而且他还带着比他更小的郑恩之。 石畺庄人朝声音看去,原来是大小两个孩子。“屁大的孩子,叫俺住手?住手就住手,俺倒是要看看你到底要干什么!。”他们都在心里嘀咕着。 “听了两位队长的理论,您们不是要争干沟中的两个小岛吗?这个好办,武斗不需要,文争就可以。” “月乙,怎么个文争法?”禾十川首先发问。 “对,你小子说说怎么个文争法,俺看看是否合理。”石畺庄的队长跟着说道。 “两位叔叔,我说的法子如果合理,您们可不要胡搅蛮缠啊。” “你小子放心,俺们大人比你讲理。”两位队长几乎异口同声。 “那我就说了啊。文王塘庄的地和石畺庄的地,是干沟分开的。干沟原本只有一条,但长年累月,干沟在小岛处形成了两条支流。这两条支流哪个是条主河道呢?应该宽一点的是。两位叔叔是否同意?” 两位队长没有一个立即回答。他们所在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两条支流。于是,他们眯缝着眼睛久久地打量着干沟,加之以前也在干沟旁寻看无数次,实在分不清两条支流的宽窄,所以也就最终同意了木月乙的观点。 “好的,既然两位叔叔同意主河道的划分方法,那就一定同意我下面的观点:如果主河道靠近文王塘庄,那两个小岛就归属石畺庄。如果主河道靠近石畺庄,那两个小岛就归属文王塘庄。” “此法合情合理。”禾十川说道。 “俺也同意。那宽度如何测量?”石畺庄队长问道。 “现在沟中无水,”木月乙回应说,“测量非常容易。选取支流东、中、西各三个点,量出宽度后计算平均值。” 说量就量。测量结束后,石畺庄人傻眼了,宽的都在石畺庄的一侧,而且相差甚小。这个时候,石畺庄人的心理不平衡了,又高声地嚎叫着不能这么个分法。而文王塘庄人眼见石畺庄人说话等于放屁,也都义愤填膺,一场械斗还要进行。 见此情景,郑恩之微颤着身体,他缓慢地贴近木月乙,他紧张害怕这人群聚斗的场景。 郑恩之的这一动作,引发了木月乙平息这场械斗的决心。木月乙突然想到,送个小岛给石畺庄,一可以平息械斗。二可以让石畺庄人对文王塘庄人感恩戴德,有利于两庄长期友好相处。 于是,木月乙对着禾十川耳语道:“表叔,小岛给他。” 禾十川考虑一下,感觉能行,于是高声说道:“石畺庄的干部社员们,俺们愿意做好邻居好伙伴,现在俺们愿意把小岛献给你们,来结束俺们的争执,你们感觉可好?” 片刻的沉默后,石畺庄的干部社员,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化解了一场几乎必定发生的械斗,而且在争执中获得了实际利益和邻庄的友谊,文王塘庄人都感到木月乙在调停之前,似乎心中有数,而不是听天由命。 其实,木月乙真不是听天由命。他在带着郑恩之在干沟旁割猪食的时候,突然心血来潮要考一考郑恩之的空间想象力。于是他就对郑恩之说:“恩之,这两个小岛边的南北两条干沟,你看能看出哪条宽一些吗?” 郑恩之怎么也不会想到木月乙会提出这样的问题。他打眼一看,这两条干沟的宽度太相近了,很难比较哦。 郑恩之喜欢思考,越难的问题,越能激发他的兴趣。经过一番观察,他给出了乙哥北宽南窄的结论。 “好的,下面乙哥就来验证一下。” “验证一下?乙哥,你怎么验证呢?” “哈哈,小弟弟,我给你讲个故事,你就知道我怎么验啦!” 又能看验证,又能听故事,郑恩之难得的有一丝的笑意。 “一次在行军途中,”木月乙讲到,“拿破仑带领部队和一位工程师先到前面探路。他们来到了一条河边,河上没有桥,但部队又必须迅速通过。拿破仑就问工程师,‘告诉我,河有多宽?’‘对不起,阁下。’工程师回答道,‘我的测量仪器都落到后面的部队里,他们离我们还有十英里远。’‘我要你马上量出来。’‘这做不到,阁下。’‘我命令你马上给我量出河宽,不然我将处罚你!’工程师很快想了一个办法:他往下压了压钢盔,让帽檐和他的眼睛、还有河对岸的一点刚好在一条直线上。然后,他小心地保持身体的直立,不断地向后退,等到眼睛、帽檐和这边河岸的相应一点刚好在一条直线上时,他就停了下来。他把自己所处的位置标好,接着,用脚量出前后两点的距离。然后,他对拿破仑说,‘这就是河流大概的宽度。’拿破仑大为高兴,马上就提升了他的职务。” 说完,木月乙就开始按法测量,郑恩之以钦佩的目光看着这位大哥哥。 测量结果出来了,木月乙大惊道:“神了你啊,恩之。结论和你乙哥的一模一样。你是怎么得来的?” “乙哥,你的法子好。我就是用眼实在分不出那条干沟宽,然后就根据近的窄一点,远的宽一点猜的。” “哈哈,好啊,这种猜法好!” 两个孩子的这个做法,其实也就是心血来潮。没想到过一会儿,竟然派上了大用场。 一场可怕的武斗没有发生,社员们放松了心情,随后就又热火朝天地干起活来。郑恩之告别了木月乙,他说要找他的母亲厂一宝。但中午休息的时候,一直紧张劳动本该放松的的厂一宝,突然变得更紧张了,因为不知什么时候,郑恩之不在自己的身边,四下打量,也没有孩子的身影了。 就近可是深水遍布,水火无情啊。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正是: 人潮涌动田间乐, 智慧化解战火说。 梯田绵延生机起, 忧心郑恩之下落。 第84章 寒酸之家宝石渡人 厂一宝、郑小菊和帮忙的社员们在水系旁寻找多遍,但一无所获。这可把厂一宝急死了,开始埋怨自己怎么可以这么粗心,为什么不去时不时地看着孩子。 厂一宝和小菊决定更大范围地寻找,但仍然一无所获。于是,绝望的厂一宝只有蹲在文王塘的北河堰不停地哭泣,任凭好心的社员如何地劝说。 话说两庄发生了争执之后,来到妈妈身边的郑恩之突然想起了“唱大鼓”的“火艺人”,他不就在可以看到的两华里外的那个从木庄吗?于是郑恩之就离开了母亲,准备先沿着东青潭的岸边,再顺着足王山山水淌着的无名溪岸,独自寻找“火艺人”的家。虽然他瘦小,虚弱,精神萎靡,胆儿小,遇众易恐惧,不愿意乱跑,但只要吃了老爹炒熟的银杏果,他就感觉身子有劲儿多了,胆子也大了些。而正巧他的口袋里还装了不少,可以边吃边走。所以,郑恩之还是坚定地迈开了寻找的“火艺人”的步伐。 听庄人说,“火艺人”就住在庄的最最西头,而且是孤零零的一个院落。而郑恩之寻找之路正好首先经过从木庄的西边。当郑恩之接近从木庄时,果不其然,最西头确实有个大约三间堂屋的院落。 郑恩之一努劲儿,向院落的方向快走了几步,但随即停下来,思忖了片刻,又改为慢步地缓缓接近。 到达院门前,一把已经外观锈迹斑斑的小锁将两扇老旧的木门连在一起。门缝很大,郑恩之的眼睛可以通过门缝将院内看得清清楚楚:堂屋墙基只有三层红砖,门窗皆无砖包,墙壁经风吹雨打,已经坑坑凹凹。屋顶所缮之麦草,很单薄且也是很灰黑了。院内无鸡无鸭,只有一个水缸和两只挑水的铁桶,以及靠在墙上的一根扁担在静静的呆着。看了这些,郑恩之一阵心酸。说明一下,缮,当地语,覆盖的意思。 离开院落的大门,郑恩之又顺着院墙走走。院墙顶部的缮草几乎没有了,应该是因为年久缮草的枯烂而被风吹走或被雨水淋落了,并且又没有重新整修。其中有个地方,雨水已经将院墙顶部淋出一个缺口,郑恩之虽然是小孩,也很容易从缺口越过而入院内,但郑恩之当然不能,因为随便进入别人的院子是不被允许的。 郑恩之怅然:长辈啊,您是把全部的精力都用到说书上了吗?书是您全部的快乐?甚至妻子也无所谓,家也无所谓?郑恩之不觉眼里噙满了泪水。 正在他准备返回的时候,“火艺人”从外边回来了。 “有事儿吗?恩之。”“火艺人”很亲切地说。因为郑恩之在他到文王塘庄“唱大鼓”时经常帮助他做事,所以“火艺人”很喜欢这个孩子。 “没多大的事儿,火老爹。”郑恩之眨了眨眼后,缓慢地对“火艺人”说。火老爹,是恩之对与自己亲老爹一样年纪的“火艺人“的尊称。 “那还是有事儿喽?哈哈。” “火艺人”边笑着边打开了大门让郑恩之进去。 在院子里坐下之后,“火艺人”继续说,“你这个孩子很可爱,说,有什么事儿?” “火老爹,我来,一个因为喜欢听你的大鼓,所以好奇您的家,想来看看。还有一个是想请火老爹帮帮忙,在您到各个庄子‘唱大鼓’的时候,顺便帮忙打听一下,哪个庄子有多年前从文王塘庄迁过来的人家。” “哈哈,没问题的。俺打听到了以后,就给你说。” “那就谢谢火老爹了。”郑恩之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不少的炒熟的银杏果,“俺老爹喜欢吃,估计您也喜欢吃。”说完,郑恩之就准备离开。 “哈哈哈,真是懂事的孩子,甭慌走呀。” “火艺人”边说边去了锅屋,扒出一个埋在灰烬里的熟红薯,硬是塞给了郑恩之。 郑恩之看到“火艺人”如此的开朗,也就不再担心他的生活了。 回来的时候,郑恩之选择了一条较近的路:从三角坟地南侧的一条小路走到羊马口河,然后脱裤过河,走入自庄的北鱼沟东地块的东头。这条路虽然近,但平常很少有人往来, 一则要走坟边路,会让人头皮发麻。 二则过河的地方水比较深,不是卷了裤腿就能趟过的事儿。 三则郑恩之过河地方下游约五十米处就是东青潭,那里有很多神神鬼鬼的传说,也会让人心生恐惧。据说在三角地没有坟墓之前,外庄有个人在三角地放牛。外庄人心血来潮,骑着牛在东青潭边上转悠。突然,东青潭中有一只黑手伸出来,拉外庄人的脚。外庄人大惊,把脚缩上去。黑手就去拉住牛蹄,牛就动不了了,人也动不了了,外庄人更惊。喊来了同伴牵牛,但是牛依然动弹不得,于是同伴就用火去烧牛尾巴。牛疼得受不了了,连人带牛跳到东青潭淹死了。后来,检查牛的尸体,发现牛肚子下有一把破扫帚,紧紧地贴在牛肚子上,臭烘烘地人不能靠近。用树枝去敲打破扫帚,声音啾啾然,滴下的水都是黑血。众人用刀把破扫帚剥下来,用柴火烧,臭气一个月才消散。但是从此之后,东青潭这个地方就没有人溺死了。不过,现在的人,还是担心说不准什么时候又要死人的,所以靠近东青潭,还是心生恐惧。 既然这样,那郑恩之为什么要选择呢?何况他人小还胆小。一因是最近的回家路。但最最主要的是第二个原因:北鱼沟东地块的东头,也就是此处羊马口河的西坡,属于无人耕种的土地,这个时候会长满一种很好吃的甜茅草。这种甜茅草不是吃根,也不是吃叶,而是吃被一片嫩叶包裹的花序,这种花序清香甜美,郑恩之和姐姐小菊都非常喜欢。他想采摘一些,加之“火艺人”硬给的红薯,回来和家人一起分享。 采摘了一些花絮后,又累又乏的郑恩之在暖暖的阳光下竟然睡在了甜茅草的地上。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听羊马口河上游,一阵巨波翻滚、巨声响起,随后一块熠熠生辉的大块宝石,神奇地漂游而来,而且上面站着一位气质非凡的老太太。 要知如何会有如此神奇,请看下章分解。 正是: 寒酸之家恩之见, 艺人开朗心才甜。 喜食植物花序香, 水中巨响传奇章。 第85章 “怪形”家迁银杏仙子 巨响、顺羊马口河水流漂行的神石、气质非凡的老太太,片刻之间,郑恩之惊诧得目瞪口呆,且有几分的惧怕。正当郑恩之准备逃离的时候,气质老太面带微笑,用慈祥的目光看着他,并极其和蔼地招呼郑恩之不要跑开。 犹豫之中,郑恩之还是站在了原地。气质太太走下神石,小脚踏上土地,神石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气质太太却笑呵呵、晃晃悠悠地地向郑恩之走来。 这里说明一下,女人的小脚,是缠足形成的。一般女性从四、五岁起便开始缠足,直到成年骨骼定型后方将布带解开,也有终身缠裹者。缠足开始的时间有夏禹、商代、春秋战国、隋、五代、宋等多种说法。但更多学者认为,缠足开始于北宋后期,兴起于南宋。清朝被推翻后,孙中山正式下令禁止缠足。但直至新中国成立后,缠足恶习才被彻底废止。 郑恩之毕竟是个孩子,面对如此的情况,他不知道如何应对。正在犯难之际,郑恩之突然醒来,哇,原来是野地里的一场梦! 郑恩之揉一揉惺忪的眼睛,边往家走,边回忆着那个气质老人:怎么这么熟悉的面孔呢?这样和蔼可亲的笑容他好像见过。但要说在哪儿见过,郑恩之也难以说清。 离家越来越近,北河堰的哭泣声郑恩之隐约可以听到。郑恩之暗自思忖,多数是母亲找不到自己而痛苦的哭泣啊。郑恩之快速靠近,首先被割完猪食站在厂一宝身边的尹土月、尹土欣和郑恩白看见了: “三大娘,快看,那不是恩之吗?”看到了郑恩之的身影,尹土欣甭提有多高兴。 厂一宝定睛一看,果然是恩之在向她走来。她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上去: “你这个不懂事的孩子,跑哪儿去了,不能提前跟娘说一声吗?可把娘吓死了。”厂一宝看看郑恩之的脸,头及前、后胸等,发现没有受伤,随即就转了脾气,朝着郑恩之的腚上就是几巴掌: “看你今后还敢乱跑!看今后你还乱跑!”厂一宝的巴掌,是在发泄心中的惊恐,也在告诉孩子的规矩。 看到郑恩之被打,尹土欣、尹土月、郑恩白赶紧拉住厂一宝:“三大娘,恩哥能好好地回来,多大的喜事啊,千万不能再打了,千万不能再打了啊。”尹土欣边拉边祈求似地说,“您看,恩哥的红薯和甜茅草还没舍得吃呢,就是拿给您的呀!” 孩子们这一拉一劝,厂一宝的心情还真的就平静了下来。仔细看看儿子手中的东西,果然如尹土欣所说,于是内心顿时涌起一股热流。她拿下郑恩之手中的熟红薯和甜茅草的花絮,就要分给尹土欣等几个孩子,但孩子们却一溜烟地跑了。 看着玩伴们飞跑的背影,郑恩之感谢的目光被拉得悠长而又悠长。 过了一段时间,“火艺人”真的打听到了,多年前从文王塘庄因为“桌上怪形“而搬走的人家。这户人家迁到了足王山东边的石房庄,并且家族繁衍扩大,”火艺人“把家族长房的姓名也告诉了郑恩之。 得到了这一消息,郑恩之先是兴奋了一会儿,接着就陷入了沉思:这户人家是否还流传着祖上“桌上怪形“的故事?即使流传,自己又如何获得呢?想了一会儿,郑恩之就有了主意。 得到消息的第二天,刚刚吃完早饭的郑恩之就尽量快些地来到银杏顶,他准备用衣服的口袋装一些老爹炒熟的银杏果,去石房庄打探自己想要打探的情况。之所以装银杏果,当然是为了随时补充食物和能量。本书上述已经交代过,银杏顶的银杏果,对于矮小虚弱、精神萎靡的郑恩之来说,具有超出一般食物的提神作用。 郑恩之刚要迈出棚屋,旁边突然笑呵呵地跑出一个女孩儿:“恩哥,看样子你想走啊,那可不行。昨天帮你少挨了打,今天你得讲个故事,感谢感谢我们?”女孩尹土欣两腿叉开,两手展开,笑眯眯地拦在了郑恩之的面前。 “土欣,我有要紧的事儿!下午给你讲故事。” “什么要紧的事儿?讲完故事,我们几个一起帮你。”尹土欣指着随后赶来的尹土月和郑恩白等说。 郑恩之在父亲郑布山教学下,识了不少的字儿,又喜欢读书,因此肚子里的故事很多,差不多大的孩子们有空都缠着他讲故事。 看到尹土月、郑恩白也来了,郑恩之就不好意思走了。 “土月,今天不是星期天,你怎么有时间在家?”郑恩之小声细气的问。 “嘿嘿,一个星期的学农刚结束,学校放假休息一天。你有事情要走?”“学工,学农,学军”,是这个时候学校工作的重要内容。 “嗯。”郑恩之点了点头。 “你给我们讲个故事,有事情我们帮你一起做可好?” “土月,你们老缠着我给你们讲故事,你都上学了,也该多给我们讲一些了。” “嘿嘿,这不还没学新故事嘛,学了后,我可不憋在肚子里难受。” “那好,我就给你们将一个。” “好啊,好啊!“尹土欣高兴地拍着手儿。” “我们现在玩的地方叫什么?” “银杏顶呀。恩之,你当我们傻子呀,哈哈。”郑恩白眼睛盯着郑恩之说。 “银杏顶上有什么树?” “恩之,你就甭卖关子了,快讲啊!”尹土月催促着道。 “银杏顶上不是有银杏树吗?今天我就给你们讲一个银杏仙子的故事。很久很久以前,传说泰兴市的一个村庄里,村民们过着男耕女织的幸福生活。可蝙蝠精看不得人间好啊,就开始想方设法危害泰兴人。蝙蝠精在美味中下毒,这个毒呢,香香的、甜甜的,就诱惑了一些泰兴人来吃,结果在泰兴造成了瘟疫:大人小孩经常生病,家禽家畜不断瘟死。此时,观世音菩萨驾临泰兴上空,知有妖孽作祟,便派银杏仙子下凡------” “恩哥,观音菩萨跟前怎么会有个银杏仙子呢?是她生的吗?”尹土欣两只水灵灵的眼睛疑惑地盯着郑恩之。 “观音没有结婚,她怎么会生孩子呢?这个银杏仙子,是她的一颗佛珠变来的。” “她为什么不结婚,结婚不是很好吗?” 郑恩之继续答道:“相传观世音自幼被西天佛如来收为徒弟。她跟随如来听经,学道,在深山岩洞中修行。转眼间,十几年过去了,观音已经长成了一个十三、十四岁的少女。一日,如来大师带观音到京都讲经,她哪里见过京都如此热闹、美丽的地方?于是,她趁师父讲经的时候溜了出来。观音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五颜六色的市场让她头晕目眩。突然,她注意到,在她面前不远处,一个挺着肚子的年轻女子正朝她走来。观音见她费力的走路,心想,这小娘子一定是得了大病。师父经常教我做慈善,我跟老师学了很多年,也知道一些医术,如果我能治愈了这个小女人,那不是一件好事吗? !想着想着,观音就忍不住走到她的面前说,‘小娘子,请留步。’小娘子停下脚步,观音指着她的大肚说,‘你是什么病?’年轻女人见小姑娘指着她肚子说她病了,难免脸红,就低着头不好意思的说,‘我没病,我怀了孩子。’ 观音疑惑地问,‘你怎么会有孩子呢?’年轻女人说,‘女孩子结婚了,有了男人,就有了孩子!’观音听了年轻女人的话,似乎明白了。见少妇一脸挣扎的样子,她忍不住又问,“怀孩子生孩子是不是需要很久,也很难?’ 少妇有些生气,红着脸怒道,‘你这小丫头问这些是干什么用的!告诉你,十来岁结了婚才能怀上孩子,难不难,长大了自己试试就知道了。 ’观音跟着师父回家后,还记得少妇的话,心中道,‘哼,我现在试试看难不难。’那天晚上,她缝制了一个小孩子形状的布袋,袋子里装满了沙子。次日聚会时,观音将沙袋绑在肚子上,带着去听经、学道、练武。一开始她并没有觉得太重。但慢慢的,她觉得沙袋越来越重。最后,她的脚太重了,抬不起来。她咬着牙坚持。天黑了,她再也受不了了,观音倒在床上只感觉全身发软,双脚发颤,双手发抖。观音只经历了一天的怀孕,就感觉这么难,那十月怀胎,再加上分娩,那应该是非非常地难啊。从此,观音决定了自己的人生,永远不会结婚。” “你女孩子家问这些干什么,恩之,书归正传呀。”尹土月说道。 “为老百姓祛病消灾。”郑恩之书归正传说,“下凡的银杏仙子化作一棵银杏树,长在孤身青年金泰的家门前,受到金泰的精心护理,迅速成长。金泰劳作回家,常发现锅里有饭,脏衣服洗得干干净净,感到十分惊奇和不解。一次偶然的机会,蝙蝠精的行踪被孩童小豆子发现了,蝙蝠精便吃掉了小豆子。金秦率领村民四处寻找,终于发现了蝙蝠精的藏身之地,放火逼出妖魔,并一箭射中妖精的后腿。妖精继续在水中放毒,全村老少十有八九染上癌疫。金泰受乡民重托,准备前往佛山寻找仙果救治乡亲,不料自己也染病卧床不起。银杏仙子用银杏救活了金泰。金泰苏醒后,只见门前的银杏树上果实满枝头,随即用银杏救活了全村乡邻。人们无限感激银杏仙子的救命之恩。金泰和银杏仙子合力斗败蝙蝠精后互诉衷肠,乡亲们也为他俩祝福。为了能使善良、幸福永驻人间,他俩甘愿化作雌雄两株银杏树,根相连,枝相连,永远造福子孙后代。后来,每逢九九重阳,玉皇大帝大摆宴席,将天庭仙果——银杏作为奖品,银杏园则由银杏仙子负责看管。” “那我们这儿怎么传说银杏果有毒呢?”尹土欣又问道。 “银杏果作为天庭仙果,它的肉体纯净、富含营养,有一定的药用价值。只是它的果心有些毒素了。但话说回来了,它的果心有毒,也许就是它能药用的必须。吃的时候,去除即可啊。” 郑恩之讲到这里,几个孩子听得意犹未尽。 要知故事结束后,郑恩之是否允许几个孩子和自己一起去石房庄打探他要打探的情况,请看下章分解。 正是: “桌上怪形”曾生发, 石房庄里藏人家。 恩之欲探解谜团, 孩童缠他“嘴生花”。 第86章 足王也奇蛇口救人 故事结束之后,笑得前张后仰的尹土欣等三人,非要陪着郑恩之外出做事不可。好像不陪着郑恩之做事,就是对不起这么好听的故事一样。但郑恩之看看太阳的位置,就不让他们随行,因为做完事后回到家中,他们会因赶不上午饭而被家人嚷嚷一顿。 这个时候,恩之老爹恰好回到了银杏顶。尹土欣缠着老爹让给家人通报一声后,四个孩子就拒绝老爹的陪护而高高兴兴地上路了。 石房庄,在足王山的东面。郑恩之虽然没有去过,但庄里有人经常赶足王山东面的足王山大集,所以郑恩之就准备带着他们按照人们常说的赶集的这条路过山,然后再打听石房庄的位置。 一路之上,可把尹土月等三个孩子憋死了。因为他们中无论谁个要求郑恩之说出要到何处要做何事,郑恩之就是默不作声。问得太紧了,郑恩之就发给他们每人几颗白果来堵住他们的嘴,而自己也时不时地吃上一些,来增强自己的体力和精神。 走了将近四、五十分钟,他们进入了一条越过足王山的山中路。这条山中路,躺在足王山的山谷里,因此并不陡峭,而是相对地比较平坦。 第一次来到足王山,孩子们都感到很是新鲜、很好奇。尹土欣、尹土月和郑恩白等,一蹦一跳、一张一望地在山路上手舞足蹈,大声地呼喊着或吟唱着。 郑恩之缓慢地走着,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步行,他的体力似乎将要变得不支。但他努力地打起精神,眼睛在山上可见的地方慢慢地扫视。遇见一些他感觉的特别之处,他会停下来,驻足观望,皱起眉头,细细打量。 “喂,恩哥,快跟上来呀!“一蹦一跳跑到前头的尹土欣边喊边向郑恩之招手。 “对,恩哥,快跟上来呀。在那儿歪着个头仔细地瞧着什么呢!“是郑恩白的声音。 “恩之,你不跟上来,把你弄丢了我们可没法向大人交代,哈哈哈。”尹土月一阵大笑。 听到了玩伴的催促,郑恩之想加快脚步,但体力已经不允许他加快了。尹土欣首先看出了郑恩之的状况,她跑回来就要拉着郑恩之,其他的同伴也迅速跟进。说来奇怪,突然之间,郑恩之的步伐由沉重变得轻松了一些。郑恩之仔细感受,似乎在这足王山的山路上,也有一股奇异的微弱的力量,在微弱地充盈着他的身体。这种力量如同银杏顶的力量?郑恩之感觉似乎不是。这种力量如同西青潭水中的力量?郑恩之感觉似乎相似。但这山中的但能流怎么会和水中的力量相似呢?郑恩之百思不得其解。不解就不解,只要能让他的活力强了一些就好。 因为有了力量充盈,郑恩之就谢了同伴,说自己可以了。而此时,同伴也逐渐看到了郑恩之的变化。 “恩之,看你的气色好像好多了,怎么这么奇怪?“尹土欣发问。 “是的吗?对了,土欣,走在这里的山路上,你有没有感到有股很微弱的力量在微微地鼓动着身体?“ “恩哥,你说得神乎其神了,那有什么微微鼓动身体的力量,我一点也没有感觉到。“ 这个时候,真恩白转移了话题:“恩哥,你刚停停走走地在细看什么呢?“ “听老爹说,我的先祖郑折都过世后,就葬在这座山中。我在寻看着,哪里会像有葬人的山洞。“ “你的祖上郑折都?“尹土欣和尹土月几乎异口同声,且睁大了眼睛。 “是有这么回事,我也听说过。“郑恩白很认真地对他们兄妹俩说。 “恩之,那你给我俩边走边讲郑折都的故事,我们好想听哦!“尹土月兴趣十足地说。 于是,郑恩之就给尹土欣、尹土月兄妹俩讲起了五代十国时,先人郑文王、郑折都等人的故事,并特别强调了文王塘庄的诞生和郑折都下葬足王山的山洞。 “恩哥,听了你的故事,涨知识了。对了,利姓也算是开庄的姓氏,但现在庄里怎么会只有两家呢?我们尹姓是后来迁移而来的?“尹土欣一连串的问题。 “多少年了,繁衍有别,迁来迁走。所以利姓虽为开庄的姓氏,也未必人多。另外,你们尹姓也未必不是开庄的姓氏,因为先人郑文王在大塘安排了郑姓的一些亲戚,也许这些亲戚里就有尹姓呢?“ “嘻嘻嘻,那好啊,那好啊。我们还有亲戚关系呀。“尹土欣高兴得又是一阵蹦跳。 “恩哥,你的精神好多了,既然到了大山,你能不能再给我们将一个大山的故事?” “还想听啊,那好,就再讲一个。” “恩哥真好,恩哥真好,天下最好就是恩哥了。”尹土欣高兴得再次蹦跳起来。 “你个小丫头,把你亲哥往哪儿放了?”尹土月挖了妹妹一眼。 “我讲一个大山里的鬼故事,你们还怕不?” “害怕也想听!”几个孩子几乎异口同声。 “话说一年秋天,”郑恩之讲道,“一个叫做夏雨的中年女子忙里偷闲,决定去登山健身,好好的放松一下。由于一直专注于爬山,夏雨没有注意到她身边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而且周围的环境看起来还有些陌生,就在她犹豫是继续上山,还是原路返回的时候,突然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对老年夫妇,他们头发花白,手拉手快速的向上爬着。夏雨心想,前面肯定有路,而且就算自己体力再差,估计两位老人的速度他也应该跟的上,于是她就跟着老夫妇后面向上爬。当她拐过一个弯后,突然发现那对老夫妇竟然不见了! 夏雨顿时大惊失色,和那对老夫妻前后保持不到四五米的距离,怎么可能一下子就不见了呢! 就在夏雨疑惑之际,更加让她感觉到恐惧的事情发生了,她发现四周围竟然全部都是坟墓! 看到这一幕夏雨吓得双腿发软,瘫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怪吓人啊,她快跑呀!”郑恩白既害怕,还替夏雨着急。 “她不跑也得跑呀,你们猜这是为什么吗?” 几个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估计脑子被吓僵了,谁都答不出为什么。 “因为,夏雨无意中再一打量坟墓群,正好看到两位老人从坟墓中飘然而出。你说她能不跑吗?” “恩哥,真的太吓人了。”尹土欣说。 “这可不赖我哦,你们要听的呀。还有更还害怕的呢,那对老夫妻还在坟墓前喊着,‘闺女,歇一会喝口水再走呀?’” 讲着说着,他们不知不觉地就过了足王山。打听到了去石房庄的道路后,他们继续前行。走了片刻,从另一条道路上拐过来几个中午放学回家吃饭的小学生。按照他们在前边行走的方向,郑恩之估摸着他们应该是石房庄的孩子。 路上,两帮孩子前后行进。不一会儿,前面孩子惊起了路边的一个大蚂蚱飞翔起来,并落在了大路左边几米外的一个草坪处,而且这块草坪临近着一片矮小的竹林。 飞翔的大蚂蚱,引起了前面一个学生特别的兴趣,也引起了后面郑恩之等孩子的兴奋。前面的特别兴趣的捕捉蚂蚱的学生,弯着腰,伸着臂,五指微勾,蹑手蹑脚地向大蚂蚱落下的地方靠近,“蚂蚱生”的用意非常明显,他是想徒手捕捉。后面的郑恩之等因为兴奋,也小心翼翼地快速接近前面的学生,以便于观看捕捉的好玩,和这个蚂蚱到底是怎样诱人地大。 “蚂蚱生”蹑手蹑脚后突然停下来,然后身体前倾,手爪微微上抬,他是要猛然捕下去了。 正在此时,有些力量补充的郑恩之,他猛地冲向“蚂蚱生”,使尽吃奶的力气将“蚂蚱生”拉离到远离矮竹林和路上学生的方向。 正在大家对郑恩之的动作莫名其妙之时,路上“眼尖”的尹土欣就见到矮竹林上一条粗大的竹叶青蛇,用昂起的头颅带着腰身,甩落向大蚂蚱飞落的地方。 “哇,毒蛇,快跑。”尹土欣尖叫着。 粗大的竹叶青对尖叫的声音非常敏感,随即嗖嗖地爬向声音的方向,尹土欣等飞速跑出。 一场危机化解了。但原本虚弱的郑恩之,因为刚才力量的瞬间爆发,此时累得瘫在地上大口地喘气。“蚂蚱生”感动得眼里噙满了泪珠,诚恳邀请郑恩之他们到自己的家里吃午饭。郑恩之虽婉言谢绝,但因为心中有事儿,也就多问了几句话。 这一问不大要紧,正巧问到了因为“桌上怪形”等而搬离文王塘庄的那户人家的后人,因为郑恩之说出了“火艺人”给的名字后,“蚂蚱生”肯定是自己的老爹。 于是,郑恩之抛出了自己的疑问。“蚂蚱生”也答应回家询问,帮助恩之找到答案,并约定明日中午,在这个地方不见不散。 回来的路上,尹土欣等三个孩子轮番向郑恩之发问。 “恩之,什么是’桌上怪形’?”尹土月发问。 “你没有听说过?”郑恩之想象中尹土月应该听说过,因为尹土月与这个事儿有些关系。见尹土月并不知道,就知其母等并没有讲给他听,也明白了尹土月母亲的善良之心。 “就是有人在夜间昏黄的洋油灯的灯光下,在大床旁的大桌子上恍惚见到毛茸茸的怪形动物。” “恩哥,就是这个孩子的祖上见到的?”郑恩白接着问。 “听说是,但还需要明天的回话才能确定。” “恩哥,那与你有什么关系,你不需要追查这个事儿。”尹土欣说。 “土欣,还真与我有一定的关系。” “什么关系?”尹土欣好奇的翻了翻眼睛。 “明天我得到了答案再给你们说。” “嗯。恩哥,你要打探的情况,通过一个救人解决了。幸亏你在银杏顶对蛇见怪不怪了。这不会是你原来设计好的。” “哪能,那我不成神了吗?因为突发的事件,我原来的设计作废了。” “竹叶青蛇,那可是和竹叶一样的颜色啊,你怎么发现得那么快呢,恩哥?”尹土欣继续发问。 “跟你们说你们可能不信,我在离蛇较近的时候,身体会有一种很弱很弱的微颤。因为有了这种微颤的发生,就知道就近有蛇。加之我的注意力又在捕捉蚂蚱孩子的身边,所以就发现了竹子上的竹叶青蛇。” “真的,假的,这么神奇啊!”几个孩子几乎异口同声。 各位看官,要知郑恩之近蛇为何会有身体的微颤,请看以后分解。要知明天郑恩之是否能如愿得到答案,请看下章分解。 正是: 踏足足王山, 异能绕身转。 蛇口救人情, 结了石房缘。 第87章 怪形许有绣花鞋惊 话说“蚂蚱生”回到家中,父母等干农活尚未回来,只有老爹留在家中等他午饭。 “俺老爹,想问您个事儿。““蚂蚱生”一到家不是首先吃午饭,而是急不可耐地向老爹询问郑恩之交给他的问题。 “问事儿?行啊。都饿一上午了,吃完饭再问。“老爹心疼孙子。 “蚂蚱生”明白老爹心疼自己,于是就狼吞虎咽起来。 “呵呵,乖孙子,慢点吃,老爹不跟你抢,甭呛着了,哈哈。“ “蚂蚱生”好像没有听到,还是自顾自地狼吞虎咽。 “吃饱啦,老爹!”“蚂蚱生”将碗筷一放,手一抹嘴:“这会儿可以问了吗?” “乖孙子,这么火急火燎地吃饭,怕没吃饱。”老爹所说非所问。 “吃饱了,真吃饱了,老爹。我问了呀!” “蚂蚱生”有些撒娇。 “好的,好的。问,问。”老爹微笑着说。 “我们家是从文王塘庄迁过来的吗?” “是的。听上辈人说,那是晚清的时候,到现在八、九十年了。” “哇,快到一百年了啊,这么长。” “蚂蚱生”惊讶地说,“文王塘庄应该和石房庄差不多,为什么要迁过来呢?” 听到孙子问出这样的问题,老爹突然皱了皱眉头,眼睛打量了孙子好一会儿,无语。 “您快说呀,您快说呀,老爹!我还等着去学校上下午学呢。” 老爹仍然无语。 “蚂蚱生”看到老爹保持沉默,于是干脆直接拿出郑恩之抛出的“桌上怪形”的疑问。 听到了孙子“桌上怪形”的问话,老爹大惊:“什么‘毛茸茸的桌上怪形‘、石敢当的,没影的事儿。“ 看到老爹有点要发脾气的样子,“蚂蚱生”也就不敢继续追问。 第二日中午,郑恩之、尹土欣、郑恩白来到了约定的地点,当然不能如愿以偿。 回来的路上,尹土欣、郑恩白垂头丧气,都认为是白跑了一趟。但郑恩之却不这么认为,因为他从“蚂蚱生”口中得知老爹的一句话,让他感到老爹很可能听过前辈讲过此事,这句话就是“什么‘桌上怪形’、石敢当的,没影的事儿。“郑恩之只给“蚂蚱生”说过“桌上怪形”的事儿,却没有提及挖西南汪时挖出的石敢当。老爹脱口而出的话里怎么会有石敢当呢?这里面一定有道道。 “蚂蚱生”老爹的这句话,让郑恩之对易其马之子的夭折,以及对尹土月极其轻微、不知道的外人很难看出来的瘸腿的愧疚感,减轻了一些。以前或许就有“毛茸茸的桌上怪形”呀,那就说明我郑恩之生下来的时候,易其马家的“桌上怪形”并非我黑毛浓浓的郑恩之的化身,一切厄运就与我无关。如果“蚂蚱生”的先人在发现“桌上怪形”的时候,当时的庄人也有婴孩夭折,那就更能说明我郑恩之是无辜的了。但以前就有“桌上怪形”,“蚂蚱生”的老爹为什么不愿意给孙子说呢?那一定是“蚂蚱生”老爹有难处,所以,郑恩之也就没有再急迫地去石房庄将此事打探到底。 五月初的时候,南湖地块,今年按照木月乙的方法,间作套种着棒蜀黍和紫云英。南湖,当地语,就是村庄南部田地的意思。郑恩之等几个孩子割满了一粪箕的猪食后,就在南湖银杏顶恩之老爹的“人”字形棚屋内,准备听着讲故事了。 郑恩之说:“土月,你该给我们讲一个了?” 尹土月说:“嘿嘿,好啊,好啊,这次倒有了一个。”尹土月看了看恩之,又看了看大家,然后继续说,“这次,我给你们讲一个‘一双绣花鞋’的故事。这个故事,我们班主任语文老师说是从手抄本上看到的。” “一双绣花鞋?”虽然故事还没开讲,但听到了这样的语句,郑恩之就浑身瘆出了鸡皮疙瘩。其他几个孩子也露出了惊恐的眼神。 “在山城,曾经发生过一起凶杀案。一天深夜,一个提着灯笼的老更夫走向一个黑漆的大门,它是‘春森路26号’。老更夫推开房门,一步一步走进房内,一点点昏黄的灯火在屋角穿衣柜前移动。此时,他似乎闻到一股异样的脂粉味,正在犹疑间,他忽然猛地一怔,吓得往后踉跄两步,浑身打颤,惊愕得几秒钟不能动弹!穿衣镜立柜下是什么?是一双绣花鞋?突然,这双绣花鞋动了一动。不,不是绣花鞋,这是一双女人的脚。‘你--你是—’话音未落,更夫背后闪出一条模糊的人影。只见这人影右手一扬,一个沉重的东西猛然砸在老更夫头上。老更夫顿觉得眼前金花乱溅,天旋地转,摇晃倒下。\" “发生了命案,”尹土月继续讲,“公安人员迅速赶至现场进行勘查,领头的是市公安局一处二科科长沈兰。现场勘查说明不是一般的凶杀案,沈兰根据脚印判断:‘凶手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东西。’公安人员通过敲击,发现了一处空洞的墙壁,并从空洞的墙壁里取出一口不大的铅皮箱子,上面贴着封条。沈兰带着箱子回到公安局。打开箱子,先取出一个微型手摇发电机,接着又取出一个皮包。打开皮包,里面是一只绣花鞋。沈兰指着绣花鞋说道:‘这就是敌人要找的东西,它关系到山城几十万人民生命财产的安全。’沈兰的话音刚落,侦察员小方不解地问:‘怎么只有一只绣花鞋,那一只呢?’” 要知另一只绣花鞋的在了哪里,以及绣花鞋为什么关系到山城几十万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请看下章分解。 正是: “蚂蚱生”询事祖先, 老爹话语露破绽。 绣花鞋诉奇离谱, 孩子虽惧心被牵。 第88章 如厕绣花惊魂屎失 “沈兰的话音刚落,侦察员小方不解地问:‘怎么只有一只绣花鞋,那一只呢?’” 尹土月继续讲道,“于是,沈兰回忆起了一九四九年解放前夕的事情。作为中共地下党员的沈兰,公开身份是‘美军顾问团的翻译。因为冒死于长江之中救了落水的女特务林晶,而打入了她的家中。之所以要打入林晶的家中,因为她的父亲林南轩是特务的头目,是c-3计划的制定者。“ 尹土月顿了顿,发现郑恩之和妹妹都在聚精会神地听,而郑恩白手里却在摆弄着东西,眼光游离,精神并非十分集中。 “恩白,根据我上边所讲,你认为c-3计划与什么有关?” “c-3计划与什么有关?” 郑恩白挠了挠头,“嘿嘿,月哥,我答不出来。”他苦笑着给尹土月使了个鬼脸。 “土欣知道吗?” “哥,知道也不跟你说,让恩哥听到了怎么办?你让他说。”尹土月俏皮道。 “是与山城几十万人的生命安全有关吗?”郑恩之眼睛盯着尹土月的脸部。 “哈哈,暂时不告诉你,听我继续讲来。沈兰打进林南轩家的目的,就是想方设法搞到c-3计划。后来,在林南轩家中的佣人——中共地下党员朱玉苑的以死帮助下,在林南轩的南园书房,获得了一只绣花鞋,但鞋里只有该计划一半的图纸。“ 尹土月讲到这里,又顿了顿地问道:“现在你们明白了?“ 几个伙伴,有的点头,有的默不作声。 “可别忘了故事的开头啊,”尹土月提醒说,“开头在‘春森路26号’不是发现一个铅皮箱子吗?箱子里是不是也有一只绣花鞋?所以,沈兰前后在林南轩的南苑书房和春森路26号发现的一双绣花鞋,各藏有c-3计划的半张图纸。依靠两个半张拼接起来的完整图纸,沈兰等找到了国民党特务藏于地下山洞的巨量炸药,阻止了特特分子引爆它使山城灰飞烟灭的c-3计划的实施。” “嘻嘻嘻嘻,看来,恩哥回答正确?” “那是。又不是你回答的,你高兴什么?”郑恩白小声嘟囔了一句。 尹土月直接给郑恩白翻了个白眼。 “土月,你讲的越来越好了。”郑恩之表扬尹土月说。 “恩之,跟你学习的呀,哈哈。” 这个时候,几个伙伴似乎听见棚屋门外似乎有轻微的脚步声。他们还没有走出刚才故事的恐怖,又听见门外的异响,都吓得惊恐地望着外面,谁也不敢出去。他们在想,难道这儿也来了敌特分子? 只片刻工夫,响声就没有了。郑恩之、尹土月等几个孩子,背着粪箕子就回家了。 回家后的几天中,郑恩之会经常回忆起绣花鞋的故事。每次回忆起来,都有不寒而栗的感觉。 一天深夜,郑恩之感觉有大便要排。以前都是傍晚大便,今夜这是怎么回事?郑恩之暗暗地在心里责怪自己。因为他胆子小,且是已经是快到九岁的人了,不再好意思喊着父母陪着了,所以他极其害怕夜间去大院西墙下的露天厕所解大手。但再害怕人也不能让大便憋死啊,郑恩之就小心翼翼、提心吊胆地打开大院之门,又浑身紧张、东张西望地来到了大院西墙下的露天厕所处。 当郑恩之推开厕所用树枝条编制的门,视线扫过地面时,他顿时“啊”的一声吓丢了魂儿:在微弱的月光下,他看到一双绣花鞋静静地躺在厕所内的地上。 妈呀,瞬时,这双绣花鞋就与郑恩之脑海中想起来就惊恐的绣花鞋关联起来,直吓得他抱头鼠窜。 郑恩之猛地关上大院的大门,随后哆哆嗦嗦地锁了几次才给大门上了锁。当他拴上了睡觉屋子的门闩,一屁股坐到床沿的时候,突然感到一屁股胶粘。这个时候,他才知道,由于惊吓,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将大便拉到裤子里了。 没有办法,郑恩之只有叫醒了母亲厂一宝。 厂一宝点亮了昏暗的洋油灯,只见儿子浑身颤抖,而且一身臭气。洋油灯,燃烧煤油的土灯。当时的农村,称煤油为洋油,因为煤油最早从洋人的国家进口。 “孩子,你这是怎么啦?”厂一宝一脸心疼的表情。 “俺娘,我拉裤子了。” “换个裤子不就行了嘛,甭害怕。” 厂一宝将郑恩之带到大院中的水缸处,脱掉了恩之的裤子,用水洗净了屁股和腿,就给他换上了郑布山的裤子。裤子肥,没办法解决。但长,是可以把裤腿卷高的。 郑恩之为什么要换上父亲的裤子?因为家穷,没有第二条裤子。但换完裤子的郑恩之,仍然浑身微微地颤抖着。 “孩子,都换好了,你怎么还是哆哆嗦嗦呢?” 郑恩之憋了一会儿,一头扑到了厂一宝的怀里:“俺娘,厕所里有双绣花鞋。” “厕所里一双绣花鞋?”厂一宝也瞪大了眼睛。 要知厂一宝如何应对恩之所说的绣花鞋,请看下章分解。 正是: 恩之夜间惊魂肆, 厕内惊诡绣花鞋。 屎急来临心中怯, 惊吓之下不禁失。 第89章 绣鞋无影梯田头套 “厕所里一双绣花鞋?”厂一宝也瞪大了眼睛。 女人胆小,厂一宝叫醒了郑布山。不过,郑布山听到“厕所内有一双绣花鞋”的告知,也是瘆出了一身冷汗。因为手抄本《一双绣花鞋》他也是看了好几遍的啊。它情节跌宕起伏,危机无时不在,敌人阴险残忍,怎不让人不寒而栗。其实,让他看过后惊悸万分而又爱不释手的的手抄本又何止《一双绣花鞋》呢?还有《梅花党》、《绿色的尸体》、《叶飞三下南京》等。对于绣花鞋带给人的惊恐,远不止手抄本《一双绣花鞋》,还有很多民间关于绣花鞋的许多诡异的故事。 “是不是夜里去厕所,因为害怕看走了眼?”郑布山的手搭在儿子的肩头,以示安慰地问。 面对父亲的问话,郑恩之像个木头人似的,既不看父亲一眼,也不回话。 “是害怕得看花了眼吗?”见儿子呆若木鸡,郑布山又问了一次。 可郑恩之依然神情木然。 “孩子,你怎么啦,你怎么啦,你回你爷的话呀?!”厂一宝捧起郑恩之的小脸,轻轻地摇着,意思是提振儿子的精神。 但郑恩之仍然像丢了魂的木头人似的,不言不语。 “麻烦了,麻烦了,小菊爷,恩之好像出问题了,这可怎么了啊!”厂一宝眼里顿时噙满了泪花。 见此情景,郑布山不再多问。抄起一把铁锨就高度警惕地朝西墙外的厕所蹑手蹑脚地走去。 用铁锨头拨开厕所的简易门,郑布山的紧张到了极点。他已经做好准备,万一有敌特出来,就一铁锨铲死他。万一有绣花鞋飞出来,他就把它铲落。 郑布山之所以会认为绣花鞋可能会飞出来,是因为他看过一个绣花鞋飞起来的灵异事件。 几年前,当时有一个叫林红的女孩,她是一个美丽而聪明的学生,她的父亲是一位着名的画家,她的母亲是一位优雅的钢琴家。林娟从小就受到了良好的教育和熏陶,她喜欢阅读和音乐,她也有着一个幸福的家庭和一个深爱她的男友。 然而,好景不长,林红的命运在一次意外中发生了改变。那一天,林红和她的男友去参加一个朋友的生日派对,他们开着车在路上行驶,突然从对面冲出来一辆失控的卡车,直接撞向了他们。林红的男友来不及反应,只能紧紧抱住林红,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挡住了致命的一击。车祸发生后,林红被送往医院抢救,但她已经失去了意识。医生告诉她的父母,林红虽然保住了性命,但是她的脸部和下肢都遭到了严重的损伤,需要做多次手术和康复治疗。而她的男友则因为伤势过重而不治身亡。 林红在昏迷中度过了几个月,当她醒来时,她看到了自己在镜子中的模样。她原本美丽动人的脸庞已经变得面目全非,布满了疤痕和缝合线。更让她心碎的是,她得知了自己最爱的男友已经死去的消息。林红感觉自己失去了所有的希望和快乐,她开始变得沉默寡言和抑郁消沉。 林红唯一没有放弃的就是画画和绣花。她用画笔和针线来表达自己的心情和思念,她画了很多关于她和男友的画,她也绣了很多美丽的花鸟。她最喜欢的一件作品就是一双红色绣花鞋,她用了半年的时间,把自己和男友的名字,以及他们曾经去过的地方,都绣在了鞋子上。她把这双鞋子当作了自己的宝贝,每天都要抚摸和亲吻它们,就像是在和男友对话一样。 有一天,林红的父母出门去了,只留下林红一个人在家。林红拿出了她的红色绣花鞋,想要再次看看它们。但是当她打开鞋盒时,她惊恐地发现,鞋子上竟然多了一些血迹和泥土,就像是有人穿过它们一样。林红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以为自己是在做噩梦。她想要出门求助,但是门却被锁住了。她感觉到一阵寒意从背后袭来,她转过头去,看到了一个让她永生难忘的景象。 在她的床上,躺着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男人,他的脸上也布满了疤痕和缝合线,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林红。他正是林红的男友!他缓缓地伸出手来,对林红说:“亲爱的,我回来了。我想你了。我来带你走。”说完,他就从床上站了起来,向林红走去。林红惊恐万分,她想要逃跑,但是只能坐轮椅的她,轮椅却动不了。她只能无助地看着男友走到她面前,抱住她,然后用力地吻住了她的嘴。 就在这时,林红的父母回到了家。他们听到了房间里传来的尖叫声,他们急忙冲进去。他们看到了一个令人发指的场景:林红躺在地上,身上全是血迹,嘴里还有一块被撕下来的舌头,她死了。而在她旁边,放着一双红色绣花鞋,鞋子上也沾满了血迹。而那个男人却不见了踪影。 警察来了,但也没有什么结果。于是,警察就将绣花鞋锁在了保险柜中,意思是将来技术先进了,看看还能不能从绣花鞋上发现更多的秘密。但随后保险柜的门突然被撞开了,从里面飞出来两个东西,正是那双红色绣花鞋。鞋子像是有了生命一样,在空中飞舞着,向警察们扑去。警察们惊慌失措,他们拔出了枪,向鞋子开火。但是鞋子似乎不受任何伤害,它们躲避着子弹,继续攻击着警察们。 后来,绣花鞋冲出了警局,向林红的家中飞来。 林红的父母很恐惧,但就在这时,他们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那是林红的声音。她说:“爸爸,妈妈,对不起,我不想伤害你们。但是我不能忍受这样的生活,我想要和他在一起。我把我们的灵魂都注入了鞋子里了,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于是,绣花鞋飞向了天空。 虽然郑布山想铲敌特或飞出的绣花鞋,但出乎他的意料,不但不见人影,连恩之说的绣花鞋也没有了。他生怕自己也看走了眼,就借着天光在厕所内外又寻觅了两遍,结果还是没有任何的新发现。 回到屋内,郑布山告诉厂一宝和郑恩之:“这个事儿,不要说。说了也许会惹火烧身。” 厂一宝点头应是,郑恩之仍然面无表情。 连续两天了,尹土欣在割猪食的时候,都不能见到郑恩之。来到银杏顶想听郑恩之讲故事的时候,也不能见到郑恩之。但每天倒是能如约而至地见到郑恩白。 “恩白,这两天怎么不见恩哥呢?” “嘿嘿,土欣,我哪儿知道呢?不过,我俩一起割猪食挺好的呀,嘿嘿。” “就不好,恩哥能讲很多很好听故事的。”尹土欣白了郑恩白一眼。 第三天早饭后,尹土欣就心神不定地来到了郑恩之的家中。但见郑恩之木然地坐在院中的凳子上,她心中的恐慌就更加厉害了。 “恩哥?”尹土欣急忙地走近郑恩之的身旁,轻声地问道。 郑恩之木然地看着他处,似乎毫无反应。 “恩哥?”郑恩之依然。 “恩哥,恩哥?你怎么啦,怎么啦?”尹土欣用手在郑恩之的眼前晃荡着,一脸焦急与担心的表情。郑恩之这才缓缓地转过头来看着她,呆滞地看着尹土欣。 这个时候,外出的厂一宝回来了。 “三大娘,恩哥怎么啦?恩哥怎么啦?”尹土欣拉着厂一宝的衣襟。 “你恩哥被吓着了。好孩子,你甭担心,俺这就带他去春月婶子那儿看看。”说完,厂一宝就一手拉着郑恩之,一手拉着尹土欣,来到了早已从娘家回来的董春月的门前。 “哟,良姐也在呀。俺找他婶子给恩之看看病。”到了董春月的门上,厂一宝主动打着招呼。 “俺串门找他婶拉拉呱呢。恩之身子不好呀。”尹良站起来,一是表示客气,二是能亲昵地摸一摸恩之的头颅。 “是的,良姐。” “怎么土欣也来了呢?”尹良微笑着问尹土欣。 “姑,我找恩哥一起割猪食,看到他病了,就一起过来了。” “知道关心恩哥了,好孩子。毕竟,恩哥是你的救命恩人啊。这里人多,你先回家,有你婶子在,你恩哥没事的。” 尹土欣点了点头。 董春月看着木头人似的郑恩之站在自己的面前,而且两只眼睛失神地看着自己,已经听不到了以往见到自己就亲切地喊婶的声音了。 董春月一阵心疼,问道:“三嫂子,恩之怎么突然变成了这样?” “夜里起来到院外解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吓丢了魂儿。” “看来是什么很‘脏’的东西喽。俺抓紧给大侄子配一些安神补脑药,但听说还有一个神乎其神的土法子。” “还有神乎其神的土法子?”厂一宝看了看董春月,又看了看尹良。 “有土法子,他三婶子。”尹良说,“傍晚,你找一个木勺子,里面放上半勺水。水上覆盖一层黄色的草纸。这时候,你会看到薄薄的草纸下没有气泡。你用筷子敲打木勺子的边缘,一边敲,一边喊:‘恩之,恩之,快回来。恩之,恩之,快回来。’如此,一直走到恩之被吓着的地方,然后就在那个地方一直喊,只要黄色的草纸下看到气泡,孩子的魂就回来了。” “良姐,他婶子,你们两个都知道这个土法子呀,好,好。我吃药和土法都用,一定好得快。“此时的厂一宝,心里充满了希望。 按照尹良的说法,厂一宝当天傍晚就做了起来。可薄薄的草纸下怎么也看不到到气泡。厂一宝心急啊,不能再拖了,她又找到了董春月。 “你甭急,三嫂子。俺跟你过去亲自来。” 董春月来到了厂一宝的家中,开始亲自操作。厂一宝也没有看到董春月跟自己操作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如果硬说有什么不一样的话,那就是董春月更加气定神稳,但董春月却成了。 出现了气泡了,而且恩之的状态也明显地恢复了,真够神奇的啊,厂一宝甭提有多高兴了。 时光匆匆,转眼,六月上、中旬了,有些成熟快的嫩玉米棒棒已经可以烧着吃、煮着吃了,特别是梯田里的玉米,因为特殊的土质,比其它地方的玉米成熟得更快。 一个阴云密布的天,禾十川急急忙忙地找到董春月说: “春月,说来也太巧了,今天队委会的几个人,不是公事就是重要的私事,溜湖的事儿你这个‘赤脚医生’就关照一下。” “好的,好的,队长。”虽然禾十川上台后重新安排了没有董春月的队委会,但董春月并不记恨。没有队委会工作,一门心思劳动和为社员治病,也很好啊。董春月知道,所谓溜湖,就是东田看看,西田转转,南田瞧瞧,北田瞅瞅,帮助看湖人看管庄稼免被人偷。董春月也知道,禾十川之所以安排她,也可能认为她是个赤脚医生,算半个队干部。 “春月,要特别留意玉米地,特别是梯田玉米,都是大半熟的棒棒,正好烧煮。” “俺一定特别留心,队长,你放心办你的事儿。” 他们说着说着,天就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社员无法下地干活了,自己溜溜湖,也算放松放松心情呢。”董春月边这样想着边拿起斗篷戴于头上开始溜湖了。 董春月堰西、南、东南、鱼沟东的田地简单地转了转后,就过了羊马口河,从三角坟地东溜向了玉米梯田地。 玉米梯田地,不但距离文王塘庄远,而且路不好走,所以来人甚稀。但它却离砂礓庄近,所以砂礓庄的一些人,常会来小偷小摸。 接近玉米梯田地的时候,因为云雾缭绕,细雨丝丝,董春月突然情不自禁地害怕起来。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突然有人从她的背后给她套上了肥大的头套。董春月大惊后企图大喊,但随之又被一块布儿连同嘴处的头套一起塞进了口中。在她尚未作出剧烈的肢体反应之时,那人瞬间就用胳膊肘死死夹着她的脖颈直接拖进了玉米地里,任凭她手脚如何蹬挠,都无济于事。 一场梯田玉米地里的大事正在发生,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正是: 尹良土法春月药, 恩之康复一宝笑。 春月遭受头套难, 梯田边上歹人爆。 。 第90章 棵中淫人“要挟魔“出 因为被夹住了脖颈,董春月呼吸极为困难,加之剧烈的挣扎,很快就因为细胞氧气的不足而身体疲软地昏死过去。 当她从昏迷中稍微清醒些的时候,她已经毫无反抗的本钱了:她双手被反剪着,并且被仰面朝天的她压在背下。她的双腿被叉开,一只脚被绑于一棵粗粗的棒蜀黍杆子上,另一只脚,也被绑于另一行一棵粗粗的棒蜀黍棵子上。 这个时候,一个极度变形的粗重的声音淫声淫气道: “俺的小美人,这回俺终于可以得手了,夜想昼思多少年了。”说后,董春月强烈地感到一双卑鄙的眼睛正在贪婪地盯着她的胸部,一双卑鄙的手正在快速接近她胸部的纽扣。 “啊啊啊------”董春月愤怒地从嘴里挤出丝丝吼叫,并努力挣扎着坐起来。 “呵呵,还想坐起来?叫你坐!叫你坐!”仍然是极度变形的粗重的声音后,那人一脚蹬在董春月的额头,董春月的头重重地摔下。 董春月发疯似的企图再次坐起,结果又是一脚。三番五次之后,她再也没有力气了。 “哈哈,俺就喜欢有点脾气的小美人,味道足呀。赶快顺从了,这回说什么也得吃了你了。” 董春月无力挣扎着坐起,只是嘴里还在有气无力地”啊啊”着。 “哈哈,还在叫呀,你想知道点什么吗?告诉你一些也无妨。” 听到变形男人这样的话,董春月突然停止了“啊啊”的叫声。她当然想知道点什么。其实,这个变形男人即使不告诉她点什么,她也似乎感觉出了一些什么。从变形男人挟持她的方式和力度看,这个变形男人似乎就是猪圈中的“要挟魔”。 “把你逼入猪圈的那个男人还有印象吗?”变形男人继续忘乎所以地说,“就是俺呀。可惜不知道哪个龟孙子的手电坏了俺的好事。还有之前猪圈中夜里跳出的人,那也是俺呀。只是到现在俺都不明白,原来空空的猪圈,那夜怎么会多出个嗷嗷叫的猪呢?!可把俺吓死了。你男人死后,夜晚你的窗外有个人,知道不知道?那夜俺原本是想办了你的,但是天气太冷,感觉不会多爽,所以,你这个珍品就留到今天品尝了,哈哈哈哈!” 变形男人大笑之后,董春月知道,这个恶魔真的就要作恶了。她再次拼命地“啊啊“起来,但几声之后,她连“啊啊”的力气也没有了,她只能极度疲惫地喘着粗气。但心里非常地鄙视这个男人:那晚想干坏事?俺的房门又栓又抵,你做梦! “哈哈,没劲了,让俺先慢慢地品你,然后再给你讲你还不知道的其它故事。”说完,极度燥热的男人脱光了自己的衣服骑到了董春月的肚子上,双手就要去解董春月鼓胀的双乳之间,绷得紧紧的衣服的纽扣。 董春月竭力使出最后的一点力气挣扎,反抗男人的下手。 此时此刻,不知道什么原因,只听两声沉重的打击声,似乎就像尹三米被打击的声音一样,变形男人一声极度痛苦、悲惨的“啊”的喊叫后,就像死猪一样躺在自己的身边。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要想解开尹三米死亡之谜,三享庄坟石之下。”又一个极度变形的尖细声音对着董春月说道,凭瞬间的直觉,这个“尖声人“也是个男人。 董春月只迷迷糊糊地听到了这个声音,因为极度的疲惫与惊吓,她已经昏迷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辰,倾盆大雨从天而降,泼醒了昏迷中的董春月。但她什么也看不到,也没有任何办法逃脱,因为她的手还被绑着,腿也被绑在棒蜀黍棵上,只能任凭雨水的摧残,然后又昏昏迷迷过去。 因为妈妈太长时间没有来家,趁着雨小的时候,董春月的孩子就抹着眼泪告诉邻居。于是左邻右舍就开始了急急忙忙地寻找起来。 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连个人影也没看到。孩子突然想到队长交代重点查看棒蜀黍的事儿,于是梯田之处就成了重点寻找对象 “哎呀,你看那儿是什么?”一个寻找的社员对着另一个社员手指着棒蜀黍棵中惊愕地说。 “是两个人吗?一个好像赤身裸体,一个头上还包着布,怎么都躺在那儿,难道死亡了吗?!” “嗯,有可能,看一动不动的样子,怪像啊!” “走,俺们一起过去看看,说不准有董春月呢!” “慢,”一个社员阻止说,“如果真的有人死亡,俺们去了可就破坏现场了。俺们抓紧回去报警!” 要知极度变形粗重声的男人是谁,请看下章分解。要知极度变形尖细声的“尖声人“是谁,请看以后分解。 正是: 棒蜀蛰隐粗声喧, 流氓成性暗中展。 一道尖音悄然现, 流氓男人命西天。 第91章 “头七”篝火农改粮增 刑侦人员到达案发现场,雨水已经停止。他们对现场及周边进行了仔细地观察取证与拍照。然后将董春月带上了警车,并嘱咐大队民兵连长安排好男性死者家属的收尸,且三天之内不许掩埋。 这么大的事儿,迅速炸响了全庄。郑恩之体弱、胆小,这种杀人的事儿,一听说就头皮发麻。但伙伴们的怂恿和自我好奇心的驱使,还是让他在刑侦人员尚未到达之前,来到了案发地点玉米梯田。 郑恩之先是不敢靠近地看着不远处向案发地指指戳戳的人群。随后,在好奇心的再次驱动下,他紧紧张张、惶惶恐恐地向人群小步子挪去。 及至到了人群跟前,矮小的郑恩之壮了几次胆子,才敢从人群的腿缝里瞄着眼睛,观察着案发地:一个个头不大、瘦瘦的男人,满头满脸是血地躺在那里。郑恩之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男人的旁边一个带着头套的人,两条腿被岔开地绑在两棵棒蜀黍棵子上。好恐怖的场景啊,郑恩之平生第一次看到。 当从大人们的口中得知死者可能是企图强奸董春月的郑布斗的时候,郑恩之心里一阵纳闷:这个瘦小的黑脸远房二伯,平时他见我都是笑嘻嘻的咧着嘴,怎么竟干强奸女人的事儿呢?先是强奸了大娘尹良,结果进了牢房。这回又企图以近乎相同的模式强奸婶子董春月,结果搭上了性命。也许,黑脸二伯心想,上次强奸尹良时,将腿绑在床腿上,成功了得意了。这回将春月的腿绑在棒蜀黍棵子上,也一定会成功,一定会很得意,但结果却是命丧黄泉。大人们说得对,人是不能太作的,作多了,作大了,命也就作没了。 不一会儿,刑侦人员就到了,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工作,他们又走了。郑恩之是第一次看到警车,当警车屁股冒着青烟开走的时候,郑恩之还是抄近路从东青潭处的羊马口河脱裤过河回家。一路之上,郑恩之心想:多好的春月婶子啊,是因为长得俊一而再地被人惦记吗?还是因为别的?她这一被刑侦人员带走,她的女儿小秋和儿子心子怎么吃饭呢?想着想着,他的眼里就湿润起来,他要让母亲给他们做点饭送去。 当郑恩之和母亲厂一宝将饭送到董春月家的时候,看到尹良也在,而且桌子上已有村民送上饭菜了。 “你也在啊,良姐。东河堰离这儿这么远,你也想着给送来。” “他三婶子,俺们都是一样的心情啊。春月不在家,俺们都一样地担心小秋和心子这两个孩子。” “是啊,是啊。现在好了,看有这么多的饭菜。他春月婶子和良姐,在庄人的心里都有很高的位置。” “嘻嘻,他三婶子过奖了,你也很好呀。” 厂一宝本来想和尹良聊些棒蜀黍棵中案件的事儿,但她突然打住了,因为郑布斗那可是尹良心中的魔鬼啊,所以厂一宝改了话题:“良姐,你回,俺在这儿看着小秋和心子,等他春月婶子回来。” “他三婶子,俺的闺女大了,她能做些简单的饭菜给自己和月乙吃,家里俺不要操心的。你的孩子多,你回去照应孩子们。”尹良边说着边抚摸着郑恩之的头。郑恩之则回了个难得的微笑,并亲切地说了声:“大娘。” “行,良姐。那俺走了啊。等他春月婶子回来,俺在过来跟你和她坐坐。”厂一宝说完,就领着恩之回家了。 刑侦室,刑侦人员开始了讯问。董春月自然是将事件的来龙去脉和盘托出。但她特别提到尖细声音人的一句交代:“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要想解开尹三米死亡之谜,三享庄坟石之下。” 刑讯人员思忖:尹三米因企图强奸董春月被凶手用棍棒打击头部而死。今个儿郑布斗因企图强奸董春月,在他全部的注意都凝聚在董春月的身上时,突然被靠近他的“尖声人”用大而重的砂礓猛击他的头部而亡,杀人的手段有些相似啊,如若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那杀害尹三米的该是郑布斗。 为弄清楚事实真相,刑侦人员火速前往三享庄坟地。 三享坟地果然有几户人家的祖坟用石头覆盖表层。刑侦人员靠着敏锐的观察力,很快就确定一个坟墓坟石的摆列有些异样。征得石坟主人的同意后,刑侦人员对该处坟石进行了小心翼翼的搬开。 果然在一处坟石下发现了衣服。因为估计到了它已经腐烂不堪,刑侦人员并不轻易动它,而是让郑布斗的媳妇前来辨认。虽然这样做对郑布斗媳妇有些残忍,因为刚刚被害的丈夫够惨的了,还要背上杀人犯的罪名,她心里一定特不好受啊。但刑侦人员为了破案,也只能如此去做。辨认后的布斗媳妇,不禁潸然泪下,点头肯定了这是丈夫的故服。 经过对故衣提取物的鉴定,确实含有丰富的郑布斗组织,但也艰难地发现了尹三米的血液组织。至此,可以基本断定尹三米是郑布斗所害了。但要更准确地判断,还需要找到郑布斗的凶手,那个玉米梯田里极度变形的“尖声人”。因为他既然知道坟石底下隐藏着证据,他就一定知道尹三米案的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基本断定尹三米案的真凶是郑布斗后,董春月联想到郑布斗在企图强奸她时的“哈哈,没劲了,让俺先慢慢地品你,然后再给你讲你还不知道的其它故事”的话,也就恍然大悟:要给俺讲他杀害尹三米的故事吗?真要讲了的话,那是要奸杀啊。董春月身体不禁抖了一下。如果是郑布斗杀害了尹三米,那发生尹三米案的那个夜晚,那个“跟踪人‘就是郑布斗了。如果”跟踪人“是郑布斗,那黄雀在后的”东沟人’就是杀害郑布斗的凶手吗? 但刑侦人员经过多日的侦察与研判,终不能破了郑布斗的案件。 首先,“尖声人”戴手套作案,虽然现场留有凶器大砂礓,但除了郑布斗的一些组织外,提取不到任他人的组织。 其二,“尖声人”作案后按原路退回,并边退边把脚印抚平,加之随后的一场大雨,现场已无蛛丝马迹。 其三,随后的瓢泼大雨,庄人均躲在家里不能出门,无人见到可疑之人,何况凶手肯定首先选择的逃跑路线是水中潜泳。 所以,因新案而破了迷案,但新案又成迷案。这个新迷案能否破解,请看以后分解。 话说郑布斗在梯田被害后,禾十川、易其马和社员们都感到那块梯田充满了凶气。于是,禾十川心生一法,此法既能安抚灵魂,让其去了该去的天堂,又能提高自己的威信,可谓一举两得。 郑布斗被害后的第六天,禾十川走入了“抽水人”的女儿,也就是郑布斗的遗孀的家。 ”嫂子。“禾十川年龄小于郑布斗,所以称为”抽水人“的女儿为嫂子。其实,“水女儿”的年龄比郑布斗小了怪好几岁,也比禾十川的年龄轻。 “有事吗,她表叔?”郑布斗与“水女儿”生了一个女孩,所以称呼里应该是女旁“她”。 “明天不是布斗的’头七‘吗?你把明晚的’打头七‘安排梯田下边一块水落沙出的沙地上。”“打七”,是当地对逝者逝世后七天、十四天------七七四十九天时的一种祭祀活动。目的是希望逝者一路走好。 “为什么呀?他表叔。”对禾十川的安排,“水女儿”很感诧异。 “你这样安排就是了,到时候你就知道。” “好的,他表叔。” 从“水女儿”的家走出,禾十川又安排易其马通知全庄的社员,晚饭勿吃,背着干树枝、拿着火钩和削尖的小木棒,带着些开水,到梯田下的沙地集合。 社员们对禾十川与易其马的安排都是一头雾水。等到大家都到了沙地,但见”打头七“的七桌和贡品都已经放置完成,打七人也手敲木鱼念念有词。 犯头七,打头七,七七四十九面旗。杨柳洒下珍珠米,打坏纸旗换铁旗。风来了,旗下躲。雨来了,伞底躲。火来了,水来挡。水来了,土来挡。子孙阳间代了罪,亡魂阴间保安康。 在打七人念念有词之时,易其马安排社员将背来的干树枝分成多堆堆好,人员分成多圈围坐,然后就由预先安排的几个壮劳力,给每个柴火堆分发白日掰下来的嫩玉米。 分发完毕,禾十川清了清嗓子讲话了:“今天啊,让大家在这里集会。目的有两个。一个是给布斗“打七”祭人,让其安然归天。二个,就是告诉社员们一个好消息,今年开垦的大寨梯田,错过了上报的时间,所以啊,这块地生产的棒蜀黍全归大家分配!按照要求,这块地的种植面积,明年也只需上报一半,所以,大家仍然可以享受梯田的福利。今晚,就让俺们燃烧篝火,烧烤嫩嫩的棒蜀黍,吃个一饱方休!” 禾十川说完,社员们就有的用火钩、有的用削尖的小木棒,插在棒蜀黍“屁股”处的瓤子里放在火上烧烤起来了------郑恩之边烤边抽动着鼻子,因为烧烤中散发出来的棒蜀黍香气,只要被他多吸进一些入肺,就顿时感觉醉了五脏六腑。 这是一顿让人喜笑颜开、十分难忘的晚餐。 三年自然灾害,集体用餐、集体劳动吃“大锅饭”的文王塘庄人,以胡萝卜、红薯为主食,但填不饱肚子,仍要以胡萝卜缨子、树叶、野菜、嫩草、树皮等充饥。分家生活集体劳动靠工分挣钱后,以红薯为主食,但基本上可以填饱肚子了,除了青黄不接的开春时节。虽然很多社员长年累月地吃红薯、红薯干,导致了胃会反酸。将近十年后的现在,靠着紫云英与棒蜀黍间作套种的增产,以及大寨梯田新地的开发,文王塘庄人,虽然仍然需要以红薯为主食,但棒蜀黍饭桌上常见了。可以是红薯棒蜀黍汤,可以是棒蜀黍煎饼,也可以是红薯与棒蜀黍面混合的窝窝头。日子,还是逐渐变好了。汤,当地人对粥和汤的统称。棒蜀黍,当地人对玉米的称呼。 正是: 布斗西去恶多端, 故衣初破三米案。 沙地篝火玉米香, 生活苦里有丝甜。 第92章 厕鞋谁为怀孕怎了 郑布斗刚刚死后,因为老家有事儿,易其马就带着女儿回到老家神庙了。在回之前,他跟禾十川打了个招呼。 招呼打了后,禾十川更感觉易其马这个人的神秘了。可不是吗?上次他与易媳在栗树顶夜间独处的时候,易媳曾经告诉他,易其马在地窖中也放有一个桐油木箱,但里面有什么东西,易其马就是不让她看。桐油木箱可能不是一家两家有,但不让媳妇管,也不让媳妇看到里面有什么东西的,那可就稀罕了。难道易其马家的桐油木箱与他禾十川的桐油木箱------?禾十川不愿多想,因为他感到,想得再多,易其马也不可能和他是一家人。 但现在,易其马跟他请假,要回老家神庙办事儿。又让禾十川不得不多想了。因为,禾十川的老老家也是神庙啊。虽然,他上面的几辈已经搬迁到了亲三县城东南的村子。 听到易其马要走,禾十川感受最多的还是兴奋。因为禾十川带着女儿一走,家中就只剩下他的情人易媳了,他能不十分兴奋吗? 易其马走的当天夜晚,村庄稍一沉寂下来,禾十川就迫不及待、鬼鬼祟祟、东躲西藏地溜到了易其马家的大院门前。 禾十川用极其微弱的力量推着院门,突然心里一喜:“小娘子和俺真是心有灵犀啊,知道俺要来?给俺留着院门呢。” 禾十川只推开了一个大缝儿,将身子挤进去后,就立即反锁了院门,因为锁就挂在院门里面的锁鼻上。 “啊。”禾十川控制着气力,十二分轻微地舒了一口偷人路上的紧张之气,然后走向易媳的堂屋之门。 禾十川仍然用极其微弱的力量推着堂屋门,但里面已被栓死。 “咚——”禾十川还没来得及敲出他们暗号的“咚,咚咚,咚咚咚”的完整的声音,就听里面的易媳小声地问道:“谁呀。”易媳声音虽小,但明显带有喜悦的语气。 “俺,死鬼。”禾十川压低着嗓子答道。虽然压低着嗓子,但声音充满着淫味。 易媳并不点起洋油灯,而是黑灯瞎火地走向堂屋之门:“谁?”易媳再次确认。 “俺,饿死鬼。” 在易媳将门轻轻地打开之际,禾十川又是想猛然地搂住易媳,然后抱起她摸黑地扔到床上------但这次他却搂了个空,因为易媳提前闪到了门的一旁。 “今夜这是怎么了,俺的小娘子?” “谁叫上次在你家,你一开始就很不耐烦的!” “哈哈,小娘子,还记仇啊,死鬼这厢给你赔礼了!” “好了,好了。甭赔礼了,那样的情况,是男人都会有那样脾气的,俺能理解。” “嘿嘿,多好的小娘子啊。” 刚刚坐到床沿的禾十川又要有所动作,易媳愠怒道:“不要猴急嘛,先陪俺拉拉呱,然后不迟哦。俺问你,郑布斗和董春月的案子,有你参与的成分吗?” “小娘子,这话可不能乱说呀,俺怎么会参与他们的案子?” “你这个死鬼,在俺跟前还想隐瞒。俺再问你,董春月的溜湖是你安排的?” “嘿嘿,没错,俺的小娘子。” “雨天,边远的棒蜀黍梯田。你让一个女人去那里,应该是掌握了什么规律,想让董春月进入火坑的。” “哎吆吆,俺的小娘子,你怎么这么厉害呀,全让你看出来了。那俺就实话实说。因为俺白天经常能够观察到,劳动中的郑布斗,眼睛似乎总是离不开董春月。夜晚溜庄的时候,俺偶尔也会发现,郑布斗会不怀好意地跟踪董春月。所以,俺就断定郑布斗想对董春月下手了 。” “你这个死鬼,怎么老是观察董春月、郑布斗,是不是对董春月那个娘们也动了歪心思?” “嘿嘿,小娘子,俺的心里只有你,你一千一万个放心。” “你断定郑布斗要对董春月下手,所以,就在雨天让董春月溜了梯田地,促成这件事情的发生?死鬼,你高明啊,别人还真的不会怀疑你。除了俺和你心有灵犀。” “但可不能走漏一点点消息啊,小娘子,那是要命的。” “死鬼,你放心好了。你这样做,倒是解了俺的心头之痕呢?” “此话怎讲?”禾十川很是惊愕。 “知道郑布山家绣花鞋的事儿吗?” “全庄人人皆知啊。那个郑恩之被吓傻了,可恨的董春月又让他恢复了状态。俺的安排,导致了郑布斗和董春月案,也是报复她董春月对郑布山家帮助得太多了。难道绣花鞋之事是你小娘子所为?”禾十川更是惊愕。 “的确是你的小娘子所为。那天俺在银杏顶偷听了几个孩子讲的绣花鞋的故事,于是就想出了这么个绝招。郑恩之吓傻了,吓憨了,俺可高兴啦,心想,这下郑恩之的一辈子完了!没想到董春月这个坏逼,竟然坏了俺的一桩大好事。” “所以,俺安排董春月雨天溜湖,解了小娘子的心头之恨?” “嗯,嗯,”易媳重重地嗯了两声。 随之,一对男女极度开心地小声笑了起来,并随即抱在一起-----一阵云雨之后,禾十川死猪般地躺着,易媳似乎意犹未尽,头儿扒在禾十川的胸膛上娇声娇气地说:“死鬼,俺上次就跟你说,俺想和你要个孩子。这回,正赶上俺的关键期呢,你的播种正是时候。” 听了这样的话,禾十川一骨碌坐起来:“关键期?真的怀了可就露馅了啊!” “怕什么,露馅了,俺们就结婚!” “你让俺想想,你让俺想想。” 要知禾十川想出了什么法子,请看下章分解。 正是: 心怀复仇畸形乐, 十川易媳心显恶。 担忧怀孕带忧愁, 亦喜亦忧情难舍。 第93章 “两全其美“满血复活 禾十川在说了“你让俺想想,你让俺想想”之后,就陷入了片刻的沉思之中。 “亲爱的小娘子,其实俺也想要一个俺俩的孩子,那是俺俩爱的结晶啊。但怎样既生了俺俩的孩子,又让易其马蒙在鼓里认为是他亲生的呢?这就需要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能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呀,他那病怏怏的身体。以往多年,被俺逼急的时候,他湿湿的面条勉强晒干了,结果放到水里,就又软软的了。即使是这样的情况,一两个月也不发生一次。” “嘿嘿,那他的名字可不是名副其实呀,什么骑马,他应该叫恐马才对来。嘿嘿。” “你改叫其马?听你那坏笑的样儿,就不是个好东西!”易媳用两个并排的手指愠怒地推了一下禾十川的头部,“快说,你这个死鬼,想出了两全其美的法子了吗?” 于是,禾十川把嘴贴在易媳的耳朵上,如此这般地嘀咕了一番。之后,便一边起身下床,一边对易媳说道:“俺该回去了,夜长梦多。” 禾十川此话刚落,仿佛听到窗户处有轻轻走开的脚步声。禾十川心中大惊,就要赶紧到院内查看,结果被易媳一把拉住:“你这个死鬼,这可不是你家,万一院内有人,你出去了,不是坐实了俺们俩的私通?!”显然,易媳也似乎听到了窗外的异响。“来,再抱俺一抱,俺去外面给你探路。” 易媳打开堂屋之门,先是将头探了出去,但并未发现院内有什么特殊的情况。她又小心翼翼地走出屋门来到窗下,窗下的地面很硬,也没发现什么痕迹。 正常情况下,深夜的易媳是不愿意走出院门的,因为黑咕隆咚的夜色,让她感到十分惧怕。但今夜为了“死鬼”的安全,她就壮了壮胆子,打开院门的铁锁,沿着院墙心惊胆颤地搜寻着,但也没有发现异样。 “难道真的有‘偷听人’?一定是俺俩偷情紧张出现的幻觉。”易媳一边在心里嘀咕着,一边返回到屋内。 当禾十川偷偷摸摸来到自家的时候,他心情的紧张仍然没有放松下来。倒不是害怕路上被人抓住,而是极度担心自己和易媳的情事被暗人知晓了。可不是吗?上次在自己家里与易媳风花雪月的时候,外面似乎有个“惊讶人”,这次在易媳家翻云覆雨,又似乎有个“偷听人”。但紧张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禾十川不断地安慰自己:是偷情紧张的幻觉,不要在意它! 话说易其马带着女儿从神马老家来到了文王塘庄。 当天的夜里,女儿在西屋熟睡之后,易媳就推醒睡得如同死猪一样的易其马:“她爷,你去了几天神庙,也给俺讲讲新鲜事呗?” “哪有什么新鲜事儿,甭烦俺,让俺睡觉。” 易媳将自己的身体往易其马的身子上挤了挤:“嗯,和俺睡。“ “你这个臭娘们啊,你想什么来。“ “俺想给你再生个儿子。“易媳又将身体往易其马生身上挤了挤。 “唉,”易其马叹了口气,“谁不想呢?这次到老家,老家人都这么催啊。还秘密地让人给俺算了个命,说俺命中还有个孩子。“ 听了“她爷“如此的话,易媳心里甭提有多甜了,”真是天助俺呀”她情不自禁地嘀咕了一声。 “你说什么?”是易其马疑问的语气。“ “奥,她爷,俺是说,神庙的算命人,那可是从古到今都出名的很呢,一定算得准。俺们就想办法生?“ “你也知道俺的状况,怎么个生法啊!“ “没事儿,她爷。如果你嫌丢人,俺明天独自到前开庄找柳医生,给你抓几副调理这个功能的药。回来后,俺再让你好吃好喝,让湿面炸成油条,那不就生出孩子来了吗?“ “嗯,那就试试。“说完,易其马就又呼呼大睡了。 “真是个没用的东西!”易媳在心里骂了一声,就想着明天见了开医生如何地说话了。 甭说,在开医生药物的作用下,在易媳精心准备的好吃好喝中,三天之内,易其马竟然满血复活了。易媳那个舒坦啊,放松啊,高兴啊,甭提有多美妙了。其实,美妙的心理状态,并非易媳又得到了性爱,而是如果他与禾十川怀了孩子,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安到易其马的头上了。此时,易媳感到禾十川嘀咕的还真有用! 要知易媳肚子是否会大了起来,真的生了孩子,又会是怎样的孩子,又发生了什么事情,请看以后分解。 正是: 两全其美十川撰, 神庙人催正合点。 调理中药显功力, 满血复活雄风现。 第94章 多年才见泪流满面 放暑假了。一天晚饭后,郑恩之的老爹和父亲郑布山坐在门口的板凳上开启了一段对话,但这段对话让依偎在老爹跟前的郑恩之听得是云里雾里。这里需要交代的是,郑布山过继以后没多久,其继母,也就是他的亲小娘,就因重病无法医治过世了。虽然在过世之前,郑布山拉她到县医院就诊过,但也是无能为力。所以,继母对郑布山这个继子是十分满意的。一因读了中师,是就近很少有人能够企及的文化人,二因也能尽其所能地对她孝道。继母过世以后,郑布山的父亲就跟他一起过起了日子。 “明个儿你去接呀?”郑恩之老爹边抽着长长的旱烟袋边向儿子郑布山问话。 “嗯,我去接。”郑布山应答。 郑恩之老爹“嗒“了两口旱烟袋:“还是你去接了好。你在县城上过学,对火车站熟悉,不能接错地方。” “嗯,嗯,”郑布山点了点头,接着父亲的话说,“再说了,大哥、二哥都还要干农活挣工分,缺工还要请假。” “嗯,正好你放暑假了,去也很方便,只是来回太累了。”老人家心疼儿子。 “那得使用大哥家的平车呀?” 郑恩之老爹将鞋跟作为支撑点,将脚立起来,然后将烟锅在鞋底用力地敲了两下,烟灰顿时散落一地:“俺跟他说过了,你去拉了就是。” 郑恩之通过祖父与父亲的对话,感觉应该是去县城的火车站接人。但他非常纳闷的是,亲戚都不是太远,以前从未有过接人之说。这次不但是接人,而且是拉着平车接人,一定是个重要的亲戚啊。那能是谁呢?父亲又是怎么知道今天就能接到呢?郑恩之好奇得有些兴奋,他等待着谜底的揭开。 第二天早晨,郑恩之起床后,父亲郑布山早已出发了。 赶在中午午饭前,郑布山回来了。 郑布山放稳平车,然后扶着平车上的一老一小下来。这一老一小,一看就是城里人白净滋润的脸,并穿着合体款新的装束,跟农村人的情态似有天壤之别。小的是个男孩子,年龄看起来比郑恩之略小。老的是个女性,还缠着小脚,走起路来小碎步子,摇摇摆摆,让人有些担心。年龄上,看起来比郑恩之老爹也略小。 看到老太太第一眼时,郑恩之心里就“咯噔”一下,这似乎就是梦中神石上的“气质老人”啊。但这个“气质老人”除了在梦中,还好像在哪儿见过呢。呀,对了,脸面很像二姑奶,难道这位也是几姑奶?没听老爹和父亲说过呀,正在郑恩之迷惑之时,老爹迎了上去。 “大姐,终于看到你了。” “是啊,都几十年没见了啊!” “您原来嫁在土山的,怎么会跑到几千里之外的啊。解放后俺去土山找您很多趟,但没人知道你去了哪里。甭提俺心多急,心多想您!” “俺是逃荒的呀,不逃荒就饿死在土山了。” 老太太一边说着,一边紧紧拉着郑恩之老爹的手,眼泪“哗啦啦”地流了下来。郑恩之老爹眼里也噙满了泪花。 “大姐?是大姑奶喽,城里人好显年轻呀。看来,大姑奶逃荒逃对了。大姑奶是怎样从农村逃荒到了几千里之外的新地方的?一定是一个不错的故事。”郑恩之心里边嘀咕着,边跟在老爹和大姑奶的后头向大伯家走去。 在大姑奶来的一段时间内,饭,除了刚来和将走每家请一顿外,其余均被安排在大伯家吃。理由很简单,一个,大伯是老大。二个,大伯的三个大点的孩子都结婚出去了,剩下没结婚的三个孩子,两个是壮劳力,一个上学,所以大伯母相较于二伯母和母亲更有时间做饭。住,一直在大伯家。大伯家房子较多,住人不多,而父亲这边现在又多了三个孩子,一共五个了,自家住,已经是非常紧张了。这里提前交代一下,郑布山和厂一宝,最终一共六个孩子。 到了大伯家,大姑奶就给孙子辈分了很多糖果。郑恩之见糖如命,自然喜得屁颠屁颠的。但无论大姑奶如何要求,老爹还是只让与自己同辈及大伯家未婚的儿子参与午宴,就连大伯母都不能上桌,原因自然是人太多坐不下,以及传统的“妇女”不上桌的习俗。 所以,郑恩之还是比较失望的,与想象中的热闹和高兴相比,还有很大的距离。 在家吃完了午饭,郑恩之带着些许失落的情绪进入了午睡的梦乡。在农村,喜欢午睡的并不多,但郑恩之打小特殊,午睡几乎是雷打不动的事情。是人瘦体弱的原因吗?还是胆小易惧和喜欢脑子活动,消耗了更多的能量需要睡眠补充?或者是其它?反正也说不清,但他就是喜欢午睡。 刚刚睡醒的郑恩之,被小跑过来的大伯家的最小儿子催促着: “大哥,还有大姐,快走,大姑奶叫我们都去!”大姐,指的郑小菊。 郑恩之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与姐姐小菊一起,就跟着大伯家的小儿子过去了。 要知大姑奶为什么要叫他们过去,请看下章分解。 正是: 辗转千里此刻回, 亲人相见泪湿衣。 曾经逃荒娘家远, 团圆一刻感天悲。 第95章 见面礼丰逃荒讨饭 郑恩之、郑小菊到了大伯家,但见阳光灿烂的院子里聚满了大姑奶的侄儿、侄孙辈,大姑奶看在眼里,幸福在心里,脸儿笑得比阳光还灿烂。 大姑奶亲弟弟除了郑布山过继的不知死活的继父外,其他四个都还健在。这四个弟弟给她生了一共六个侄子,侄子又共生了二十个侄孙辈。 恩之老爹先让孙子们按照年龄大小排成一排,再让孙女们按照年龄大小排在孙子们的后边,然后大姑奶就说话了: “孩子们,今天俺们来认识一下。俺是你们的大姑奶,”按理说这个时候该给姑奶送点掌声,但农村的孩子哪里懂得这些。不过,虽然没有掌声,但孩子们都用亲切的目光注视着老人,这比掌声更来得快乐。“战乱和灾荒的时候,”大姑奶继续说,“俺跟你大姑爹跑反逃荒,最后辗转到了三千多里之外的地方,已经有近三十年没有回娘家了。今个儿回来,看到娘家儿孙满堂,俺心里像吃蜜一样甜啊。俺在那边呢?也是子孙绕膝,你们看看,这是我的一个孙子小卢,所以呢,这一辈子满足啦!”说完,大姑奶微微地笑着,幸福的泪水湿润了眼眶。姑爹,当地语,指姑奶的丈夫。跑反逃荒,指既为躲避兵乱或匪患,又为应对无法生活的灾年,而逃到异乡去求食、求安。 “三千多里之外的地方,那会是什么地方呢?”郑恩之生出了好奇。 “孩子们,下面让大姑奶认识一下你们。”郑恩之老爹说。 随后,每一个经过大姑奶面前的孩子,大姑奶都会亲昵地摸摸头,并送给对农村的孩子来说几乎是天文数字的五元钱,所以孩子们都惊喜得目瞪口呆。 及至到了郑恩之的时候,大姑奶这才更仔细地端量了孩子:瘦弱矮小,外表露怯,皮肤黑黄,四肢露出的部分,黑毛缕缕,但脑袋大大。于是,大姑奶既生了一种怜悯之心,又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欣慰。大姑奶抚了抚恩之的大头,又摸了摸恩之的脸蛋------ 后来郑恩之听说,大姑奶不只给了他们侄孙辈见面礼,也给了侄子辈的见面礼,还给了几个弟弟更多的帮助金。整个的花销,在庄人看来,简直不可思议。这只能有两个解释,一个,这或许是大姑奶最后一次回到娘家了,拼光家底也要不留后悔。二个,就是家庭收入丰厚,虽然送出的数目庞大,但也不至于说是拼光了家底。在恩之看来,应该是后者,这从大姑奶的穿着打扮及气质就可看出。 见面礼的仪式结束后,孩子们四散而开。很多大人们因为还要劳动,也就和老人打了招呼各忙各的。但郑布山因为假期,自然是要留下来陪着老人家说话的。而郑恩之呢?总觉着这个院子有一股温馨,并且父亲也没有离开,所以他就在院子里一处的地方静静地站着,并不时地看看大姑奶几眼。 “恩之,你找小孩们玩去,我和你大姑奶拉会儿呱。”郑布山似乎是命令的口吻。 “有什么话要背着我吗?”恩之心里嘀咕着。他看看父亲,又看看大姑奶,见大姑奶微笑地给他点点头,也就回了个微笑缓缓地走出大伯家的院落。 恩之二伯家的南偏西方向,距离二伯家也就二十米左右的地方有一棵老的本地槐,下部树干已经有怀抱粗了。上部,树冠庞大,新枝、老枝、朽枝交错,给人以苍老而又繁茂的震撼感觉。 这棵老槐树,对郑恩之是有恩的。吃不上饭的年月里,母亲厂一宝就会用长杆子打掉很多槐豆,淘净后晒干,然后像捂黄豆做盐豆一样做成盐槐豆,这也是餐桌上较受欢迎的食品。虽然有时候吃多了,会上火,甚至拉屎都困难,但它毕竟让人口中有味、肚中有货。老槐树对恩之有恩,还体现在它是恩之等孩子们的乐园,春夏秋季节,特别是夏季,槐荫一大片,是孩子们游戏的凉快之地。很多的孩子还会爬到树上,骑在树丫上嬉戏,快乐之情溢于言表。 但郑恩之瘦弱、胆小、精神萎靡,所以很少爬树。 大姑奶来的第二天,孩子们当然兴奋未减,于是老槐树就成了更快乐的乐园了。男孩子在树上攀爬,女孩子在树下说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些过度兴奋,原本很少爬树的郑恩之不断地抓着粗树干上的侧枝向树顶挺进,原来,他可从不敢这样啊。 突然,恩之抓到了一根朽树枝,随着“嘎巴”一声死树枝的断裂脆响,郑恩之“啊”的一声惊叫着从树顶跌落。 朽枝断裂的“嘎巴”声瞬间引起了郑小菊的仰头注意,突见弟弟从高处摔下,她急忙将两只胳膊伸出作捧物状,正好捧住了跌落的恩之。 此时的小菊已经算是个大姑娘了,因此有些力气的她,加之郑恩之非常之瘦小,所以安全接住了弟弟,保全了弟弟的性命。否则,姐姐被摔落的弟弟伤害,也是极有可能。 看到恩之出了危险,树上的孩子们都吓得树未倒就猢狲尽散了。 “以后爬树可要慢点,脚踩要稳,手抓要紧,干枝不要碰它,小枝甭去拽它。”郑小菊告诫安全着地的弟弟。别看郑小菊一天学没上,但头脑清晰,说话干练,另外,劳动也是风风火火的一把好手。说完,小菊就离开老槐回家了。 恩之感激地看着姐姐的背影好一会儿,就准备离开这里再觅玩伴。但正在此时,大姑奶拿着个小凳子来槐树下面乘凉了。 “大姑奶。”郑恩之看了大姑奶一眼,怯生生地喊道。 “恩之吗?来,陪大姑奶说会话。”大姑奶笑眯眯地招呼郑恩之,并又顺手拿起槐树下的一个小凳子放在自己的跟前,那意思是让郑恩之坐到下来。 虽说大姑奶那么和蔼可亲,但刚刚来家的几分陌生,还是让郑恩之有几分打怵,所以就有些惶惶恐恐地呆在原地,没有马上地挪动脚步。 “乖孙子,过来。”大姑奶再次笑眯眯地招呼郑恩之。 郑恩之决定坐到大姑奶的身边,这不仅仅是因为大姑奶亲,大姑奶好,还因为他心里憋着问题要问大姑奶。 “大姑奶,我很喜欢听故事。你能讲讲你跑反逃荒的事儿吗?我很好奇。”刚一坐下来,郑恩之就迫不及待了。 郑恩之这一问,竟问得大姑奶悲伤满面,眼里立时潮湿起来。 “大姑奶,对不起。勾起你的心痛了,不讲了,不讲了!”郑恩之看到大姑奶表情的剧烈变化,知道跑反逃荒中,大姑奶一定有不堪回首的往事。 “没事的,乖孙子,俺给你讲。几十年前,土山战乱不断,又连遇灾年,没吃没喝。俺就和你大姑爹带着都是十几岁的一闺女、两儿子外出逃荒了。大多数人都往东北逃,你大姑爹就感觉东北人多了也许不易讨生活,于是就往西南逃。” “边逃边以讨饭为生吗?”郑恩之很伤感的语气。 “是的,乖孙子。当俺们一家逃到河南的一个村庄时,正是寒冬腊月,大雪纷飞,天寒地冻。俺们一家五口穿着破烂的棉衣,又饿又冷地上了一户人家的门口讨饭。这户人家的妇人,给被冻得哆哆嗦嗦的俺们拿了一些馒头、盛了一些稀饭后,俺们就千恩万谢地走了。可没有走开几步,妇人就又追了上来,说看着俺们可怜,让俺们先在他们家避避雪暖暖身,雪停了再走。俺们当时也实在是要被冻死了,就随妇人来到了她的家里。” 要知这户人家为什么要留下他们躲雪,请看下章分解。 正是: 见面礼丰喜相逢, 老槐树下亲情浓。 恩之纳闷姑奶远, 逃荒故事记心中。 第96章 逃荒送儿夜坟躲劫 “俺们一家随妇人来到了她的屋内,”大姑奶继续讲道,“但见屋子高大宽敞,里面的物件应有尽有,而且收拾得十分干净,一看就知道是个相对富裕的人家。但让俺们非常诧异的是,屋内只有妇人的男人站起来招呼俺们。” “妇人的年龄大吗?”郑恩之看着大姑奶的眼睛,轻声地问。 “乖孙子,你问得好啊,妇人也就三十多岁。就因为她三十多岁,俺们才诧异的呀。妇人和男人安排俺们坐在桌子边,又把饭菜热了热,俺们就在盆火通红、暖暖和和的房间吃饭了。俺们留下了,但这户男人却冒着鹅毛大雪走了出去。俺们一家望着风雪中的这户男人,既心疼,又疑惑。” 郑恩之也有同感,所以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大姑奶继续讲道,“男人走后,妇人是十分地繁忙,先是蒸了很多的馒头,后是炒了不少的炒面。俺要给她当个下手,可她非得让俺歇着,不让俺插手。旁晚笼黄黑的时候,这户男人在仍没停止飞扬的大雪中回来了。他的一身棉衣已经湿透,冻得一边哈着手,一边哆哆嗦嗦。俺们看着心疼都不知道说什么为好。妇人赶忙给他换了棉衣,湿湿的棉衣架在火盆的旁边烘烤。随后,一顿丰盛的晚餐结束了,忙碌了一天的夫妇邀俺和你大姑爹到一个避静的房间说话,俺们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也得去呀?俺和你姑爹跟着他们小心翼翼地来到了避静的房间,但坐了好一会儿,他们都是默不作声,俺们也不好急着询问。” “大姑奶,他们是想留下您们的一个孩子,所以不大好开口。俺庄就发生过这样的事儿。鹅毛大雪,三十多岁的夫妇家中没有孩子的聚会,应该是没有儿女。” “乖孙子,真让你猜对了。这对夫妇,三十多岁了,仍然膝下无子。他们想留下俺的小儿子,也就是你小表叔做儿子。这有两个好处,一个是他们有儿子了,二个是,说不准还能招来个孩子。俺和你姑爹刚一听到他们请求的时候,都感到不可思议、绝无可能。但仔细想想,与其跟着俺们可能饿死、冻死,还不如跟着这户富裕人家活了下来。最终,在征得小儿子的同意后,你小表叔就留下了。一个阳光灿烂的天晴日,你姑爹就挑着这户人家给的一箢子馒头和一箢子炒面,和俺娘仨离开了。” “打听这个村庄的名字了吗?” “打听了。叫原平保小阁庄。” “原平保?”郑恩之不解地问。 “哦,乖孙子,保,就相当于现在的大队。”大姑奶继续说,“从小阁庄走出的当天傍晚,因为挑担子是你姑爹和你大表叔换着进行的,所以,不挑的时候,身子就会因为出汗而冰冰地凉,因此,你姑爹发烧了。这个时候,正好路过一个小山村,村口有个孤零零的两间房子,门口的牌子示意它是个村医室。于是,俺们就走了进去。村医是个瘦小的尖嘴猴腮的男人,他边给你姑爹熬中药,边安慰俺们说,‘不要担心,喝完药后,一会儿就会好的。’俺们听了都非常感激。喝完了中药后,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村医安排俺们就地住下后,就自己回家了。村医前脚刚走,你姑爹就急忙地招呼俺们准备上路。俺们都瞪大眼睛问他为什么,他说事情紧急,以后再说。于是,你大表叔就挑起了箢子,快速地上了路。没走多长时间,俺们就上了一条山道。这个时候,黑暗中的身后,隐约传来声音,‘妈的,这家发现了我的什么破绽了?怎么走的这么快速!但绝对走不了多长时间,应该离我们不远,追上就有几天的吃喝的了。’听到这样的话,俺们才恍然大悟,那个回家的村医,是在纠集人来抢劫啊,真是个行医人中的败类。你姑爹急忙招呼俺们离开山道,走上了一片绵羊石中的柏树林。” “姑爹很精啊,绵羊石中寻不到脚印,让坏人找不到方向。” “嗯,是的,乖孙子。但可苦了你小脚大姑奶了。在你表姑的搀扶下,你大姑奶走着还脚部钻心地疼。但坏人估摸着俺们也可能会进了那片柏树林,于是就拿着手电在林的边缘照射。发现没有,他们就在林子里继续不停地寻找。 这个时候,俺们全家贴紧地趴在背着手电光的两座坟墓上。因为既能避风又能躲人。 这个时候,你大姑爹隐隐看到面前站着一个白胡子老者,但其他人都看不到。老者身穿裘皮大衣,头戴大礼帽。他手里拿着拐杖,目不转睛地盯着你大姑爹看。 你大姑爹大惊,怎么突然多了个老者呢? 老者看了你大姑爹几眼,对他说道,‘立刻离开这里,不要挡住我的门。’ ‘老先生,俺没有挡路啊。路在哪里?你要回家往路上走啊,你来坟墓这边做什么?’你大姑爹小声辩解道。 ‘你躺的地方是我家,快起来,我想回家。’老者冷冷地说道。 你大姑爹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说坟墓是自己的家。 ‘老哥,你为什么穿这些衣服,这是给死人的衣服。’你大姑爹又看了老头几眼。 ‘我就是住在坟墓里,你赶紧躲开。否则,我就不客气了。’老者冷冷地开口,没有任何情绪。 你大姑爹知道见鬼了,但不能走啊,一走就让贼人发现了,更麻烦啊。 于是你大姑爹说,‘老人家啊,俺们想走,可那边的贼人正在搜寻俺们呢!’ 只见老人一阵风似地飘向贼然,随后贼人就科的喊娘地逃跑了。 你姑爹就带着俺们,向着老者飘去的方向鞠了三次躬,然后就快速地离开了。 路上,俺们都感到你大姑爹的做法很奇怪,于是,他就给我们讲了上面的奇遇。” “太好了,大姑奶,你们躲过一劫。但过程也确实太吓人了。我还想知道,姑爹是怎样发现村医歹心端倪的呢?” “村医室内,你姑爹发现村医的眼睛老是在两个箢子上打转,所以就起了疑心。“ “大姑奶,后来您去小阁庄找过小表叔吗?“ “解放后去过,但这户人家已经搬走了。俺们向村人打听,但谁也不告诉俺们。“ 郑恩之短暂的沉思,他在想,证实老爹“反革命分子是谣言“的证据在河南,这里大姑奶牵挂的小表叔也在河南。将来的某一天,他有能力获得这个证据,找到小表叔的人吗?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今后分解。 正是: 逃荒阁庄姑奶幸, 一对夫妇抚儿情。 村医恶徒欲劫害, 趴在坟墓救命生。 第97章 约信劝学婆心寄情 “恩之,今年几岁了?”大槐树下,讲完一个跑反逃荒故事的大姑奶稳了稳心情,亲切地问话郑恩之。这一问话,立时惊醒了沉思中的侄孙子。 “哦,哦,九岁了,大姑奶。”从沉思中猛然醒来的郑恩之有些慌张地答道。 “大姑奶问你一个问题,俺距离这儿三千多里,你知道你爷是怎么知道昨天能在火车站接到俺的吗?”爷,在当地是父亲的意思。 一提到如何知道昨天可以准时接到,一提到三千多里,郑恩之心里一动,这不正是他所困惑的问题吗? “大姑奶,不瞒您说,我正想不明白呢。”恩之疑惑的眼神望向大姑奶,他喜欢刨根问底。 “你听没听说过‘寄信’这样的事儿?”在恩之肯定地点了点头后,大姑奶继续说,“俺给你老爹写了封信,告诉他回来的具体日期,和火车到达县城的详细时间。你老爹的回信,字里行间都充满了高兴。于是,你爷就在昨天准时地接到俺了。” 老爹,当地对爷爷的称呼。 “嗯嗯,就是两个人离得很远,不能当面说话,就把话写在信上,让邮电所的邮递员在两头传递?”郑恩之识字,也喜欢看父亲郑布山给他买的儿童书和从学校带回来的旧报纸,所以,他知道寄信的事儿。而且,遇到他感兴趣的事儿,遇到他亲昵的人儿,他也不是十分地懒言少语,所以,与大姑奶的交流很顺畅。 “懂得不少呀,乖侄孙子,是这样的。” “那大姑奶您为什么要问我这样的问题呢?”一个问题解决了,新的纳闷又出现了。 “嗯嗯,多好的孩子,天庭饱满,喜欢动脑子,将来会有出息哦。大姑奶之所以要问你这样的问题,就是想将来和你这个乖侄孙儿通通信说说知心话呗。” “大姑奶,您是意思是路途太远不能常来,是吗?”恩之眼神变得有些失落。 “乖侄孙子,大姑奶不是不能常来,而是不能再来了,大姑奶七十岁了,老了。”老人的话语里不乏伤感。 “没事的,您的身体还好着呢。” “哈哈,乖侄孙子,还怪会安慰大姑奶呀。但人老了,如同空心大萝卜,外面再好看,也不管多大的用。所以,俺们奶孙俩要多通通信说活话呀。”大姑奶可能担心伤感的语气会影响到了孩子的情绪,立刻又微笑和轻松起来。 “大姑奶,我识了很多字了,我会经常和您通信的。” “乖侄孙子,你没上学就认识很多字了?”大姑奶很惊讶。大姑奶原本是想通过写信的事儿引导侄孙上学识字,没想到孩子已经识字很多了。于是,大姑奶急中生智。 “乖侄孙子,你没有上学就识字了,很好。但问题是,你跟大姑奶通信都说些什么呢?就说说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事儿吗?还是可以说说像大姑奶一样在城里打拼过上更好的生活?但现在要想进入城里,可不是通过跑反逃荒就可以的了,是需要知识本领才可能的了。要有知识本领,光认识几个字可不行,那需要开发智力。” 大姑奶说到这里,突然沉默起来,只是用手不停地抚摸郑恩之的头颅。 郑恩之似懂非懂,低头无语。 “恩之,你不是喜欢听故事吗?俺让你小卢表哥来给你讲些需要脑力的故事,好不好?“ 小卢表哥?他比我大?给我讲些需要脑力的故事?那好啊,恐怕不一定能难倒我。郑恩之点了点头。 片刻,在大伯家玩的小卢表哥就到了:“古代,有一个国家,”小卢表哥讲道,“它有一条奇怪的法律,每个旅游者都要回答一个问题,‘你来这里做什么?’回答对了,一切都好办;回答错了,就要被绞死。而且对错都要由国王判断。因此,很多人失去了宝贵的生命。那么,有没有一种回答,可以确保自己的生命安全旅游顺利呢?” 讲完,小卢表哥微笑地看着郑恩之。郑恩之绞尽脑汁,一时竟毫无头绪。 见表弟一时毫无头绪,表哥小卢继续说,“我再给你讲一个。一天,梵学者与他的女儿苏耶发生了争论。苏耶说,‘爸爸,你是一个大骗子,你根本不能预言未来。’学者说,‘我肯定能。’苏耶说,‘不,你不能。我现在就可以证明它!’苏耶在一张纸上写了一些字,折起来,压在水晶球下。她说,‘我写了一件事,它在3点钟前可能发生,也可能不发生。请你预言它究竟是不是会发生,在这张白卡片上写下‘是’字或‘不’字。要是你预言错了,你答应现在就买辆汽车给我,不要拖到以后好吗?’‘好,一言为定。’学者在卡片上写了一个字。恩之,你能知道苏耶在纸上写了什么,才能保证得到爸爸买的汽车吗?” 小卢表哥讲完,仍然微笑地看着郑恩之。见小表弟仍然愁眉苦脸的表情,就接着说:“回答这些问题,需要技巧和脑力。” 小卢表哥说到这儿,大姑奶接着说:“乖侄孙子,掌握技巧,发展脑力,上学读书就可以做到的。上学读书,不只是认字,还能学习很多学科的知识。听人说过李四光、钱学森这些大科学家吗?他们不但在国内,还在国外求学多年。所以啊,你该上学了。大姑奶今天把话明说了,你是块读书的料,你应该好好进校读书。把书读好了,不一定能像李四光、钱学森那样,但可以到城里工作。城里的天地是另一番景象,大姑奶想看到你的信写出城市的生活。”大姑奶虽然不识字,但见多听广,还真的使她懂得不少。 郑恩之听了大姑奶的话,他的心中此时就真的生就了憧憬。 要知郑恩之是否同意上学读书,以及那两个故事问题的答案是何,请看下章分解。 正是: 姑婆心劝侄孙子, 表哥益智故事情。 恩之心中悄生憬, 追求知识升起梦。 第98章 悖论题趣孕人毒心 看到郑恩之有些心动,大姑奶继续说:“乖侄孙子,俺们郑氏族家族有着良好的文化遗传,五代十国时,俺们的先人就喜文弄墨,远近又名,。俺们这个庄也有习文的传统。你去上学,一定会上出个名堂。” 听完了大姑奶的讲话,郑恩之短暂地回忆起了老爹曾经给他讲的文王塘庄起源的故事,猛然联系上了那个神奇的梦,那个气质老太,那块熠熠生辉游动的画石。联系上了先人郑折都在银杏顶栽种的银杏树,以及银杏顶、银杏果、银杏叶的神奇。甚或,西青潭的神奇也与那时有关?足王山的神奇与洞壁葬影,是否与是先人的埋葬之地有关?郑恩之继续胡乱地猜想,庄里人恩怨情仇有些也与那个时代祖先们的情仇恩怨有联系? “乖侄孙啊,”大姑奶的话,打破了郑恩之的沉思,“大姑奶今个儿想要你个实话,愿意读书吗?” 大姑奶的说服,城里人大姑奶的富足,土月上学的触动,月乙哥间作套种的能耐,提炼薄荷油的本事,心子舅舅那本油印的文集以及进入县委宣传部工作,此刻交织在郑恩之的心底,当然,百分之九十九是大姑奶奶的苦口婆心,恩之对上学彻底地动心了。 恩之重重地向大姑奶承诺:“大姑奶,明年寒假后我就去学校。“这个时候,文王塘庄所属的地区,还实行寒假后升学制。 “好孩子,等你上好了,毕业了,想法分配在这儿的城里工作,城里的生活比农村好多了。如果没在城里,大姑奶想法在大姑奶生活的成都,给你找份差事。” “三千多里外大姑奶生活的地方叫成都?”恩之这样想着的时候,被大姑奶一把疼爱地搂进怀里。 疼爱地搂抱乖侄孙子后,大姑奶乐呵呵地给郑恩之说:“乖侄孙子,作为你答应上学的奖励,过会儿俺再给你爷一些钱,也好给你瘦小的身子补充补充营养。另外,俺让你小卢表哥,给你揭开那两个故事的答案。” 郑恩之用亲昵而又感激的眼神看着大姑奶。紧接着,大姑奶安排孙子小卢讲解了:“第一个故事题,分析的关键点是旅游者在回答‘你来这里做什么’时,绝对不能让国王判定为错,因为一旦被判定为错,就要被痛苦地绞死。那到底怎样回答才不至于惨遭毒手呢?这个回答的关键,一般也是从故事中找关键词。听了这个故事题,表弟认为哪些词是关键呢?”小卢表哥问。 郑恩之思忖了一下:“应该是法律和绞死。” “表弟头脑固然灵验。但从整个故事题来看,绞死更加关键和重要。表弟,如果你是旅游者者,你怎样用绞死来回答‘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来这里看国王有没有绞死人?”“我来这里看国王怎样绞死人?” “我来这里看国王会绞死我吗?”------郑恩之的头脑中瞬间闪过很多回答。随后,他把这些闪念告诉了表哥。 小卢表哥说:“很好,这个旅游者的回答是,‘我来这里是要被绞死。’你想啊,如果国王判定为错,那就要绞死旅游者,则旅游者的回答就是对的了,就不能绞死了。所以,旅游者这样的回答,可以确保生命的安全。这是悖论题中的一个。” “表哥,太有意思的故事题了。” “表弟,你发现了吗?启迪你的思路,很多时候是需要别人引导的。如果你上学了,老师就是这样的角色。所以,上学好。” “嗯,嗯。”郑恩之点了头后又问,“表哥,那第二个故事题的答案呢?” “哈哈,迫不及待了呀。我这就告诉你答案,如何分析得出这样的答案,你仔细琢磨琢磨。3点钟时,苏耶把水晶球下面的纸拿出来,高声读道,‘在下午3点以前,你将写一个‘不’字在卡片上。’你想想苏耶的爸爸为什么一定会预言错误?” 在郑恩之答应大姑奶上学和被大姑奶搂在怀里的时候,正巧有位有些显怀的妇女从旁边经过。她用阴冷的眼光瞄了一下这对奶孙俩。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易媳。他与禾十川那次关键期的私会,真的如她所愿,就怀上禾十川的孩子了。但她又不能完全肯定是禾十川的,因为如果阴差阳错地晚排了几天卵,那就应该是易其马的了。 “郑恩之要上学?“易媳自言自语,”这个家伙不上学就识了那么多的字,要是上学了,肯定能有出息。这可怎么办呢?“ 自言自语的易媳不知不觉地到了北河堰与西河堰接头处通往西青潭的一条小路上。这条小路的两侧,生长着许多家猪特别喜欢吃的、当地人称之为“灿草“的植物,易媳就是准备割些这种植物当作猪食。 易媳仅仅割了一会儿,就见队长禾十川巡湖过来了。巡湖,当地语,就是转转看看庄稼地,保护庄稼不被人偷。 易媳见禾十川过来,知道这个色鬼啥时候见到她都会情不自禁地动手动脚。于是,她提前给禾十川打了预防针。 “你这个死鬼,今天俺有正经事跟你说,千万不要胡抓乱挠哦。何况,俺是怀了你的孩子了,胡抓乱挠,掉了胎儿怎么办?!“ “有了孩子了?其马吃药的效果怎样?”禾十川有些惊恐的眼神。 “看你吓得那个熊样,敢做不敢为!告诉你,其马吃药后,湿面条能够晒干了,干面条进水,还是干的了。” “嘿嘿,小娘子,俺不过是问了一声,哪有敢做不敢为,嘿嘿。”禾十川马上变得嬉皮笑脸,“哦,对了,小娘子刚才说的正经事儿,到底是什么呢?”他边说还是边靠近易媳。 “打住,你这个色鬼,不要再靠近俺了。再靠近你就不是你了,这光天化日之下的,让人看到了怎么办?孩子弄掉了怎么办?” “行,行。俺听话还不行吗?”禾十川说,”小娘子,有话快快说来。” “你知道郑恩之的大姑奶过来了吗?” “知道,怎么啦?” “俺刚才路过郑恩之二伯家西南角的大槐树时,听到郑恩之的大姑奶正给恩之做上学的动员,结果郑恩之同意了。” 听了易媳这样的话,禾十川沉默片刻,然后微微地皱着眉头说道:“小娘子是不想让恩之读书?” “这个祸害俺儿子的小东西,还是‘两反’家庭的羔子,甭看瘦小、虚弱、精神不振,是个‘小瘟’。但现在认识了不少字呢,而且听说脑子管用。只要他读了书,将来说不准能够成器。” “俺明白你的意思了,小娘子。等俺跟其马商量一下再说。” “嗯。”易媳点了点头,“你这个色鬼,恩之答应上学的事儿,可不要透露是俺给你说的哦。” “嘿嘿,那是,那是。但俺有个条件。” “又要玩什么猫猴子?说。”猫猴子,当地语,猫腻的意思。 要知禾十川提出了什么条件,请看下章分解。 正是: 姑奶苦口上学途, 多因交织恩之服。 青潭路上怀孕人, 十川答应与易谋。 第99章 易媳嚎叫无尾怪物 禾十川看看四下无人:“小娘子,前面二十米的西青潭处有条深沟,就让俺看看、摸摸、听听怎么样?” ”看你个头啊,亏你能想得出来。”易媳剜了禾十川一眼。 “嘿嘿,小娘子,不是看头,是看你的肚子呀,俺想让孩子叫俺一声爷。” “去你的,多大的人了,还有个正形没有!”易媳白了禾十川一眼,然后就要离开。 “不去是,也行,那俺就告诉其马郑恩之答应大姑奶上学的事儿,你宁愿偷偷跟俺讲,也不愿意跟他说。” “那你是想挨揍啊,死鬼。” “挨揍俺也要讲。再说了,他那个哮喘病怏怏就是揍人又能有多大的劲儿?嘿嘿。”禾十川边说边拉了易媳。 深沟之中,禾十川看看、摸摸,凸起稍有显现。但贴耳于肚,胎动尚察不到。他一边做着动作,一边还在不放心地问:“小娘子,是俺的孩子吗?” “你干的好事你不知道吗?死鬼!”说完,易媳就迈动了脚步。 这个时候,禾十川那个欲望啊,起来了。因为无法发泄,他狠狠地扭了易媳的大腿一下。 “哎吆吆,”易媳大声嚎叫,但突然她就清醒过来,“你这个死鬼,你想扭死俺啊。“她压低着嗓音,两手抚着被扭处,弯着腰,一瘸一拐地跑出了深沟。 此时的禾十川,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快乐和兴奋,似乎压制了冲动的欲望。 当禾十川到达办公室的时候,发现易其马已经在了。 “川哥,你今天的情态很怪哦。” “很怪?”禾十川心里嘀咕,“是刚刚知道他的媳妇怀了俺的孩子,现在见到他表情很不自然?还是扭了他媳妇大腿产生的莫名的兴奋,现在还留有余存?” “其马,那你说说怪在哪儿呢?”禾十川依靠反问来为自己寻找镇定的时间。 “嘿嘿,俺也说不清楚。” “哈哈,马弟,说不清楚,就是不怪。哈哈哈哈。” 笑声之后,禾十川觉得这正是端出郑恩之上学事情的很好的时机。 “其马,郑恩之准备来年开春之后上学了。” “不是捆到学校还要跑回来的孩子吗?怎么会又要上学了呢?” “这个孩子的大姑奶从成都来了,做了不少的工作。也许还有其他别的原因,总之,这个孩子答应大姑奶开春进校了。” “这个孩子,甭看矮小、瘦弱、胆小、精神萎靡,人都称他‘小瘟’。但脑袋大,识字很快,真的上了学,说不准有大出息。” “马弟厉害,看得很准。” “但人家要上学,俺们有好法子阻止?” 禾十川假装思忖了一下,“俺倒是有一个法子。”其实,这个法子,他在从西青潭深沟处回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好了。 “什么法子?”病怏怏易其马暗淡的眼光突然亮了起来。 “听说过三十六计吗?” 易其马点了点头:“对付这个小‘克鬼‘,两反家庭的小熊羔子,还要用到三十六计?“ “那是当然。听说过釜底抽薪吗?“ 易其马摇了摇头:“川哥,俺不懂这些词儿,你给俺讲讲怎么去做就好了。“ 于是,禾十川合盘托出了他的计划。而易其马听了计划后,也是拍案叫绝。 话题再转到大姑奶这边。郑恩之答应上学后没几天,大姑奶带着孙子就要返回了。大姑奶和孙子还是和来时一样,被郑布山用平车拉着送去亲三火车站。但送的时候,三河的河水出奇地窄和浅,所以郑布山就没有走去县城的旱路,而是拉着大姑过了浅水和长长的沙滩,并在走了一段陆路的路程后,又经老三河上的铁索桥去了县城。郑恩之被老爹用手拉着,一直将大姑奶送到铁索桥上。沿着文王塘庄西边流过的三河,其实是老三河上游决口形成的支流,这在以前的文字中有所交代。 站在岸边,看着大姑奶在铁索桥的平车上远去,老爹失落至极,而郑恩之也眼中噙满了泪花。大姑奶、小卢表哥和老爹、郑恩之一直在互相地挥着手儿,直至消失在彼此的视线中。突然,老爹听到河中一声巨响,是失落的心溅起的水花吗?不知道。是大鱼跳起又落下是声音吗?不知道。还是河中的“牵魂鬼“索魂来了,也不知道。只知道老爹回家后就感到身体有些不适,但他没有对任何人说,只是在大姑奶回家的当天夜里郑布山回来后,就催着郑布山抓紧做他心心念念的一件事儿。 “布山呀,现在孩子多了,屋已经不够用了,该起新房了。”这个时候,郑布山已经有五个孩子了。 “俺爷,我心里有数的,我很快就攒够盖新房子的钱了。” 爷,是当地人对父亲的称呼。 “不要再攒了,农村盖房子没有工钱,只要人工吃饭和和墙基及包门包窗的砖钱,花不了多少的。你大姑给了我一些,俺把一多半给你作为补充,应该足够了。” “嗯嗯,那我立马找人动工。宅基地是大槐树的那块洼地吗?” “嗯,到庄的西北角队里指定的取土地,用胶车子多推些土来垫高砸实就行。”胶车子,当地一种运输用的独轮车,轮子比自行车小,但轮胎粗大。 爷俩商量完盖新房的事儿后,老爹就准备去银杏顶了。郑布山看到夜已很深,就让父亲在锅屋凑乎过夜,但老爹不肯。 老爹习惯性的背着粪箕、拿把镰刀就走了。当他走到银杏顶西那条大路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没有尾巴的他不能识别的动物,从西南湖最南边的乱坟岗处跑出来,直接对他进行攻击。西南湖,指村庄的西南田地。 老爹挥舞着镰刀向无尾怪物反击,无尾怪物转头逃走。但当老爹不做反击时,无尾怪物就又回头冲了上来。老爹再追着打击,无尾怪物又跑。老爹停下后,怪物又回头冲击。就这样来来去去,老爹不但没有到达银杏顶,反而被无尾怪物引到了一座“小山”前。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正是: 心机深深禾十川, 釜底抽薪恶念展。 铁索桥边听巨响, 无尾怪物”小山”前。 第100章 鸡鸣山塌过道凄凉 黑夜之中,无尾怪物将老爹引到一座”小山”前。借着天光,老爹看一眼“小山”:不是很高,没有树木,生长着矮矮的草儿。老爹心生纳闷:就近只有土山、足王山、木山,哪里有这么一个“小山”呢?何况,即使它就是这三座山中的一座,追赶无尾怪物的时间不长,也不可能到达呀。 想到这里,老爹迅速清醒过来,他的面前还有一个无尾怪物呀,可不能这样走神,这样走神,说不准会丧了老命的。老爹再次把注意力放到无尾怪物的身上,发现无尾怪物就静静地站在“小山”前,既不攻击他,也不离开他。 “那俺们就两厢安好。”老爹嘴里嘀咕着,然后就要离开“小山”。但无尾怪物仍然不让老爹回家,老爹一走,它又开始向前攻击。没有办法,老爹只有追着它打。这一回,无尾怪物不再跑往它处了,而是就围着“小山”转圈圈。无尾怪物转呀转,老爹追呀追,也不知道度过了多长时间,直到庄里一个高声的大公鸡头遍打鸣后,这种“转啊追啊”才告结束。因为,顷刻之间,“小山”塌了,露出了一座土坟,而且无尾怪物也没有了。 老爹六十多岁了,面对这样的情况,也并非十分害怕,更多的是迷惘、疑惑和预感到自己要有大灾。 老爹带着疲惫和不适的身子来到了银杏顶,准备趁着天还没亮睡会觉儿。但他哪里还能睡的着觉?因为头脑里一直在胡乱地想着什么。 天刚蒙蒙亮,怎么也睡不着的老爹干脆起床,当他围绕着庄稼地转了一圈又回到银杏顶的时候,但见禾十川、易其马和其他三个看湖的老人已经等候在银杏树下。看湖,当地语,指巡视田地,防止集体的庄稼被人偷去。 “现在,你们几个看湖的老人已经到齐。根据需要,你们的工作必须做一些调整。下面,就由禾队长宣布一下调整的事儿。”易其马示意老爹找个地方坐下后,就来了一段开场白。 “两位队长,俺老哥几个都干得好好的呀,为什么要调整呢?”听到易其马的一番话,老爹有点急。是啊,他怎么会不急呢?其一,他在银杏顶看湖多年对银杏顶有很深的感情。其二,也许才是最重要的,这里的银杏叶,银杏果,甚或这里的水土,似乎对孙儿郑恩之都有举足轻重的作用。所以,他不想离开。所以,他首先发问。 “是啊,在原来的地方俺都干熟了,还调整干嘛。”其他三个看湖老人几乎异口同声。 禾十川见老爹带头发问,于是冷冷地说道:“你还有脸说不调整?俺问你,这一段时间你看湖认真吗?恐怕总是偷空儿就陪你的姐姐了。南湖和西南湖可是肥沃的高产地,都交给你,将来还不是要给小偷偷完?而且,这里的银杏叶你用用也就算了,但你已经知道银杏果可以食用,为什么不给生产队报告而独自占有?今后,银杏果全部归公!” 老爹觉着禾十川说的也是实情,但他也有自己的苦衷,于是,他不再言语,只是两行热泪在面颊流淌。 “队长,老郑哥的姐姐几千里回娘家,而且以后再也不能来了,他多陪陪也在情理之中。”一个看湖老人为老爹辩护。 “以前都说银杏果有毒,是没有人要的东西。生产队也没谁认定它是公物,这也不能怨老郑哥。”另一个看湖老人也为老爹辩护。 “是啊,队长,特殊情况。以前老郑弟干得很好呀,以后还会是。俺看就不要调整算了。”最后一个看湖老人说情。 “你是队长,还是俺是队长?不要再说话了,大家就按照俺接下来的安排调整。” 禾十川宣布了调整方案后,易其马要求一天之内完成“换防”,然后就和禾十川扬长而去。 禾十川、易其马走后,三位老人一直安慰老爹。老爹抹净了眼泪说:“谢谢弟兄们了。没事的。”随后,又对调整到银杏顶的老人说,“俺的这个棚屋,你要留住的话,最好。你要不住,另起小屋时,可不要把它拆了啊。” 调整到银杏顶的老人重重地点了点头。 从银杏顶回家后的老爹,突然两条腿没有了力量。他只能睡着度日,已经不能到新的工作岗位上了。 尹良看望老爹来了。她担心老爹是因为失去了银杏顶的工作情绪不好而导致了严重的病症,她要找禾十川给老爹说情。 老爹眼里涌出了感激的浑浊泪花,但他婉言谢绝了。因为老爹似乎意识到,即使尹良把情说通,禾十川让他继续留在银杏顶,他也可能没有机会返回了。 董春月亲自上门为老爹诊疗,并开了一些中药。甭说,用了董春月的中药后,老爹的一条腿明显好转,可以拄着单拐缓慢地走了。 郑布山一直坚持带父亲去县城医院诊疗,但父亲坚决不肯。也许,他有一种什么预感。 很多时候,老爹或拄着单拐站着,或在高凳仔上坐着,看小儿子布山家起新房的劳动。虽然有病,但看着心里舒服。 起新房的工地上,白日独轮车吱吱呀呀的推土,晚间挑灯打夯。打夯时,汽灯明亮,号子此起彼伏,夯手动作协调一致,绝对是文化极度贫乏的农村的一个好的观景。夯,一种被人抬起来再猛落下的砸实土地的工具。汽灯,是一种照明灯具。它利用点着后本身发出的热量,将煤油变成蒸气,喷射在炽热的纱罩上发出白亮的光 打夯之时,号子手唱道:“东打龙王东大海呀,” 夯手们随道:“哟嗬嗨!哟嗬嗨!哟嗬嗨嗨哟嗬嗨!” 号子手又唱道:“南打观音普陀山呀,” 夯手们又随道:“哟嗬嗨!哟嗬嗨!哟嗬嗨嗨哟嗬嗨!” 号子手一句一句引完“西打如来雷音寺,北打唐王饮马泉,上打玉帝灵霄殿,下打阎王鬼门关”后,最后一引是两句合在一起:“东西南北都打到,再打西京古长安。” 夯手们用最响亮的声音回道:“哟嗬嗨!哟嗬嗨!哟嗬嗨嗨哟嗬嗨!” 很快,地基砸实了,砖基垒好,土墙打起,砖包门窗,然后就该上梁了。农村上梁,是除了红、白事外孩子们聚集最多的时候。因为上梁的时候,主事人会骑在高墙上左手挎着橼子,在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高声而兴奋地喊道:“今日天晴来上梁,主人修得好华堂。”接着就右手从橼子中抓出一大把糖、花生、葵花籽、红枣等的混合物,向地面撒去,孩子们一窝蜂地抢拾。但这样的情景会持续较长时间,比如主事会继续说,“华堂修在龙口上,大家齐心来上梁,上一步一品当朝,上二步双凤朝阳,上三步三元及弟,上四步四季发财,上五步五谷丰登,上六步六合同春,上七步七星高照,上八步八仙漂海,上九步九子登科,十步上得全。”而每说一句或两句,就抛洒一次,孩子们就呼啦啦地抢一次,绝对是喜气洋洋热热闹闹。橼子,是一种手工编织的盛东西的器具。 很快,三间正房,两间偏房就盖好了。或许是老爹的心事已了,他也不再强装自己,而是一病不起。他对三个儿子讲了送走姐姐时河水的轰响,讲了无尾怪物和小山坍塌成坟茔,并说这是他精神崩溃的前兆,所以他拒绝接受治疗。 郑恩之大伯与二伯家之间有个过道屋,那里比较通风凉爽,临终的郑恩之老爹就静静地躺在过道屋的软床上。一天上午,四下无人,恩之就呆呆地站在老爹的床前,静静地,静静地看着老爹,不知不觉就眼中噙满了泪花。老爹对自己关爱的哪些事儿,一股脑地浮现在了眼前。软床,是一种四周为木棍,中间扯上纵横交错绳索的床。 要知恩之想到了哪些事儿,请看下章分解。 正是: 落成新房喜一场, 心事了结老爹伤。 软床过道心凄凉, 病倒拒医叹时光。 第101章 生死离别窖中神秘 因为郑布山有了女儿小菊后六年才有郑恩之,加之矮小、瘦弱、胆小、精神萎靡,所以郑布山对儿子格外关心。而老爹呢?自然也是十分疼爱。老爹把看湖和带好恩之这个孙子看成是生活中最重要的事情。郑恩之打小就有午睡的习惯,而如果睡在看棚屋的话,就是躺在地铺上。老爹的看湖棚中有个大袋子,里面装的是,黄白而相对柔软的小麦秸秆与挑出来的大而厚的干燥的银杏叶子的混合物。小麦秸秆,铺着舒服。银杏叶子,对郑恩之有着神奇。郑恩之午睡前,老爹总会把麦草再晒一晒,然后把干燥蓬松的麦草、树叶铺好。而恩之起身后,老爹又会把麦草再次装到袋子中,以待下次。在这种生死离别的时候,一个农村男人对于孙子的这种心细,让郑恩之眼里噙满了泪花。 有一次,天空突然乌云翻滚,老爹疯了似地跑向在田野中玩耍的郑恩之。刚刚抱起孙子的时候,豆大的雨滴就砸下来了。老爹弯着腰,将恩之紧紧地护在胸前,尽量不让雨水打湿孙子。当进入看棚屋的时候,虽然孙子所湿无几,但老爹已是浑身湿透。 郑恩之还在静静的看着老爹,任凭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 “俺娘,孩子娘,你们怎么来了?”迷迷糊糊中老爹说胡话了,“你们都是小脚板,跑这么远的路来接俺,脚很疼啊。” 显然,昏迷中老爹是见到母亲和孩子娘了。也不知道娘俩回的什么话,就听老爹继续说,“这个地方是个断头的河堰路,但俺是多大的人了啊,会下了河堰坡,再走到对过的呀。孩子娘,你的脚好了?” 郑恩之奶奶是在郑恩之父亲郑布山三岁的时候过世的。当时是脚面生了一个疮,因为无钱医治,最后可能是发展成破伤风而早逝了。 估计是郑恩之的奶奶回了“已经好了”的话,所以,老爹继续胡话道,“好,好,太好了。”说完,就听见老爹悲痛的哼哼声。 听了老爹的胡话,郑恩之流着泪赶紧将父亲喊来------ 过了三天,老爹不行了。三个儿子和恩之等几个孙子立在过道,老爹在艰难地说出“足王山,棚屋”几个字后,就与世长辞了。 老爹过世的消息传到了易其马的耳朵后,易其马神神秘秘、左顾右盼地赶往家中。 来到自家的院落的大门前,易其马并没有进去,而是沿着院落走了一圈。确定了屋前屋后没有形迹可疑的人时,才打开了大门进入,并迅即从里面又给锁上。 易其马打眼看了一下院落,确定十分安全,就打开了一个低矮的小门。这个小门不是正常的房门,而是地窖通道的开关物。过房门,站着走过就可,而过地窖的小门,必须深度弯着腰才能通过。 打开低矮地窖的小门后,易其马再次扫描了一下院落和围墙的墙头,又一次确定无人,才俯下身子爬进了地窖。 易其马家的地窖,可以说是文王塘庄最好的。不只地窖的矮门是木板,而且内部的空间非常大,桌凳马灯等也一应俱全。一般人家地窖呢?门往往就是用一团玉蜀黍秸秆等堵着,空间也是比较的狭小。一般人家的地窖的作用仅仅就是窖藏一些粮食,而易其马家的地窖,作用就更多一些。 进入地窖后,易其马关好矮门,然后就从地窖墙壁一个洞中取出钥匙,小心翼翼地打开一个小型的桐油涂刷的箱子。然后从这个打开的小型的箱子中又取出一个桐油涂刷的更小型的箱子。 易其马刚要打开更小型的箱子,突然听到似乎是情不自禁的一声嘀咕:“禾十川家也有哦。” 易其马转头一看,原来是孩子娘躲在身后。易媳一直都在家中。她见易其马鬼鬼祟祟地进了地窖,就悄悄地跟进,想看看箱子里是否也有黄色绸缎的包裹物。谁知却因情不自禁的嘀咕而使愿望泡汤。 “不是早就告诉你不要进入这个地窖吗?!”易其马怒目圆整。 “甭吓唬俺好不好,把肚里的孩子吓坏了,你可就是罪大恶极了。再说了,俺就是好奇。”其实,易媳趁着易其马不在家的时候,偷偷地进过地窖,看到过桐油木箱,只是不知道木箱钥匙藏在哪里,木箱所装何物不能清楚。 易其马似乎并不在意易媳在说什么,而是仍然表达着自己想表达的话儿:“你怎么会知道禾十川家也有?”他神经质地恶意地瞅着媳妇。 “你属老鼠的吗?丢爪就忘?!”易媳在有了那句情不自禁的嘀咕后,就知道说漏嘴了,因为看到禾十川家的桐油木箱,和箱内的黄色绸缎,是他们风花雪月的那夜啊。易媳努力地控制着慌乱的心情,想着如何自圆其说,“自打你当了副队长后,俺们也不是一次两次去禾十川家了。进了堂屋后,你没有打眼看到过偏房的桐油木箱吗?” 易其马听了媳妇的话儿后,想了想进了禾十川家堂屋的情景,应该可以看到偏房的物件,也就打消了对媳妇陡然升起的一点点怀疑:“媳妇,俺刚才的态度有点不好,你可不要往心里去呀。来,让俺听听你的肚子,看孩子在里面喊爷了嘛。嘿嘿。” “滚一边去!”易媳虽然如此说,但肚子已经递到了易其马的耳朵处。 “嘿嘿,虽然没喊,但在里面高兴得活蹦乱跳呢!” “什么活蹦乱跳,是俺心慌还没有停下来呢。”易媳在心里想着。 见媳妇在场,易其马也就不再打开箱子,而是将更小型箱子恭敬地摆放到地窖的供桌上,一番作揖后口中念念有词:“先祖在上,向您禀报,用了釜底抽薪招,导致了银杏顶郑家人的死亡。也必将严重影响到郑家孩子的未来状况。这个孩子,还克死了俺的儿子。“其语声之小之快,易媳一点也听不清楚。 其实,每一次对郑家的报复成功,易其马都要如今日一样虔诚地禀告一番。 说起禾十川出的釜底抽薪计,来源于他的听说和观察。禾十川听说银杏叶、银杏顶、银杏果,对郑恩之有着特殊的作用。开始的时候,他是不信的。但听说多了,他就开始半信半疑。于是,他决定亲自观察验证。 有这么几次,他悄悄地躲在银杏顶周围的庄稼地里,观察来到后的郑恩之的状况。这一观察,还真的就如同传说,郑恩之的状况发生了明显的改善。于是,他信了。 而易其马呢?自然也是听过这样的说法。同禾十川一样,他也暗自观察过郑恩之来到银杏顶的情态,果然出现了神奇。易其马心想,精神萎靡的郑恩之一到银杏顶状态就能发生良好的变化,那他这个病怏怏在银杏顶会不会有所好转呢?但他想多了,他多次有事无事地到达银杏顶,但丝毫感觉不到身体的变化,这很让他纳闷。 所以,当禾十川决定釜底抽薪,将老爹调整到别的地块看湖,使郑恩之不能得到额外的能量,而可能无法上学,或者即使上了学也因太“瘟‘而学不好时,易其马举双手赞同。 其实,禾十川的这个计谋,还起到了另一个釜底抽薪的作用。要知是何另一个釜底抽薪,估计各位看官已经看明。要知桐油木箱内是否也是金黄色绸缎的包裹物,请看以后分解。 正是: 老爹病重过道中, 回忆泪流关爱情。 地窖木箱藏何物, 其马祷告现虔诚。 第102章 邪门男女《十送亡灵》 其实,禾十川的这个计谋,还起到了另一个釜底抽薪的作用。这个作用,上章已经描写,那就是最终导致了老爹的死亡。 铁索桥处的水响,无尾怪物的神奇,说到底只能引发迷信老爹精神的恐慌。但禾十川与易其马对老爹岗位的调整,确实吹灭了老爹生命的最后一丝亮光。 要知道,老爹很疼爱郑恩之这个孙子。老爹非常清楚,他在银杏顶看湖,能给孙子带来的益处。如今,队长要调整他的看湖地点,他隐隐约约地感到,这不仅仅是针对他自己,同时还是针对他的孙子郑恩之啊。所以,在他的眼前,他能看到的都是黑暗,造成了他精神的完全崩塌,最终导致了他的死亡。 但老爹在调离和死亡之前,交代给老友的保留他的棚屋,也许是给他死亡留下的最后一点安慰。 老爹走了。因为郑氏家族大,也因为吹鼓手行业虽然属于“破四旧”的范围,但死人为天,所以在偏僻的文王塘庄,也无人阻止,因而葬礼办得悲伤而又热闹。 出殡的前一天夜晚,是葬礼最悲伤和热闹的时候。 天刚笼黄黑,送汤仪式开始了。吹鼓手的喇叭吹着极度悲伤的《十送亡灵》、《哭皇天》、《苦菜花》等的曲子走在最前面,随后跟着披麻戴孝,手挎内有吃喝橼子的郑布山等孝子。家族妇人由长儿媳领头,白衣素裹地跟在后面。整个长队哭声悲天,泣声动地。他们在给土地庙中亲人的亡灵送完吃喝后,就继续哭天动地地返回家来。 送汤仪式结束,就该吹鼓手表演魔术和木偶戏了。这个时候,文王塘庄地区吹鼓手最拿手的魔术就是拉“彩带”、树“旗杆”。所谓拉“彩带”,就是魔术人先向自己的嘴里塞进一些彩纸,然后就能不停地拉出很长很长的彩带,结果自然是引得围观的庄人一阵唏嘘。随后的树“旗杆”,与“拉彩带”异曲同工,只是从嘴里拉出的彩带不是飘落向下,而是直直地竖向天空,就像竖起来的一根旗杆。结果,围观的庄人在目瞪口呆之后,发出了一阵惊讶的叫声。 当然,是凡知道这种魔术秘密的,也就不足为奇怪了。就是先在嘴里含着道具“口拉纸“,在往嘴里塞进碎纸后,用手在碎纸里把”口拉纸“的纸头找到,然后拉出即可。 对于木偶的表演,这个时候吹鼓手们最拿手的就是“猴子爬杆”了。木偶猴子在杆子上爬上爬下的可笑,与口技发出的“猴子叫声”的滑稽,让观众忍俊不禁。 如果说送汤悲伤,魔术、木偶表演热闹,那接下来的“三拜九叩”就是既悲伤又热闹了。 悲伤之处在于,吹鼓手的哀乐催人泪下,晚辈们虔诚地三拜九叩。文王塘庄地区,进行三拜九叩的顺序一般为:儿子、孙子、侄儿、侄孙、女婿、外孙、侄女婿等。但悲伤中也有热闹。就是这里有闹女婿的习俗。女婿拜的时候,是站着进行的,无人去闹。当女婿跪下进行每拜三叩的时候,搞恶作剧的人就会趁机拎起女婿的两只脚板,导致女婿来了个“狗吃屎”的动作,于是引来哄堂大笑。虽是丧事,但这种哄堂大笑被庄人视为平安,而且笑的次数越多,似乎被人们认为越吉祥。当然,老爹没有女婿,所以,侄女婿和孙女婿就成“冤大头”了。 本小说上面讲过,文王塘庄的夜晚,家庭一般是不允许女性外出的,所以,围观葬礼的多为男性。为什么是多数而不是全部呢?这里有两个原因。其一,有些家庭并不在意这个传统的讲说。其二,只有单亲母亲的家庭,对孩子比较仁慈,所以女孩儿也可出来。比如尹土欣。 郑布斗死后,他的女儿也就成了只有娘的家庭了,所以,“水女儿”不但让孩子看,而且自己还带着女儿看。当她俩看到一半的时候,夜就深了,于是“水女儿”就带着闺女回家休息。 当她打开大院之门的时候,发现家中平日里见到她来都摇头摆尾的大黄狗没有动静。“水女儿”并不十分害怕,也许是因为赌家出身的女性练得有些胆子大。但她有些好奇。 于是,“水女儿”让闺女紧随自己的身后,蹑手蹑脚地走向东房的锅屋。咦?大黄狗怎么会死死地睡在这里?“水女儿”用脚轻轻地动了动狗儿,大黄狗似无感觉。她又用手指试了试大黄狗的鼻子,呼吸还有。于是,“水女儿”若有所思地开了堂屋的门锁,栓好了门闩,就躺下睡觉了。 好一会儿,“水女儿”怎么也睡不着,她的心里七上八下,总感觉今夜要发生一些事情。她起身下床,将闺女的房间用锁锁好,并告诉女儿,解手的时候就喊她开门。 又过了好一会儿,“水女儿”就听见有外物极其轻微地拨动门闩的声音。但“水女儿”不喊也不叫。 片刻的工夫,堂屋之门被小心翼翼地打开,一个黑色的人影闪了进来,随之又轻轻地拴上了房门。 “黑影人”来到了“水女儿”的床前,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想活命就不要吱声。”是恶狠狠的声音。 “水女儿”反应异常平静。既不挣扎反抗,也不哆哆嗦嗦,她打眼看了一下来人,套头头套,只留下面膜般的四个洞。 “黑影人”见“水女儿”毫无反抗,捂嘴的手儿也就放松了一些。 “俺说这位大侠,放开你的爪子好不好,俺绝不喊叫和反抗。” “真的?好邪门的女人哦。””黑影人”低粗变调的嗓音。他还真的拿下了捂嘴的手。 “这位大侠,感受你的手劲,应该是个男人。不要问俺邪不邪门,俺就问你是劫财还是劫色。” “嘿嘿,好直接好可爱的“邪门女”哦,俺既不劫财也不劫色。” “那你滚,什么屁大侠,俺高看你了。” “嘿嘿,但俺劫床。” “劫床?怎么这么奇怪。今夜俺就要看看你这个大侠是怎么个劫法。” “给俺让出块地方,嘿嘿。” “水女儿”就往大床的里面挪了挪,给“黑影人”留出了一块“空地”儿:“这就是劫床”? “黑影人”果然带着头套睡在了“水女儿”的身旁。刚刚睡下的他,也不知道因何原因,竟摇头晃脑极度压低声音“嘻嘻嘻嘻”地笑上了一阵。 “俺说这位大侠,你是神经病吗?!半夜三更的,笑得瘆死人了。” “黑影人”也不回话,就挪了挪身子,向“水女儿”的身旁挤了挤。然后又是一阵脚蹬手刨极度压低声音“嘻嘻嘻嘻”地笑上了一阵。 “俺说这位大侠,还说俺是个邪门女人,俺看你还更邪门!” “黑影人”仍不回话,但又挪了挪身子,又向“水女儿”的身边挤了挤。 然后又是极度压低声音“嘻嘻嘻嘻”地笑上了一阵。 “一开始你也是好好的能说话的呀,这会儿装什么疯卖什么傻?再不说话,你给俺滚蛋!“ “可爱的‘邪门女’,甭生气嘛,俺是控制不住的高兴呢。“”黑影人“的低粗声。 “高兴?你身边不正好有人可以让你更高兴吗?来,这回你不要挤俺了,俺狠狠地挤你。“”水女儿“说完,舒展着臂膀,要去紧紧地搂住“黑衣人”。 “‘邪门女’哦,你这是要干啥?俺劫床不劫色。”“黑影人”边说边朝“水女儿”弯过来的左臂膀咬了一口,然后跃起就跑。 “水女儿”疼得嗷嗷直叫,直到把它屋的女儿惊醒:“俺娘,俺娘,你怎么啦,怎么啦?!” “没事儿,没事儿,娘做了一个恶梦!” 要知“黑影人”是谁,狗儿如何昏睡,请看以后分解。 正是: 亲朋悲伤老爹去, 葬礼隆重泪湿衣。 黑影人来是何男, 水女暗夜邪门女。 第103章 拉机悲喜“怪孩”再生 春夏秋冬,四季轮回。转眼之间,下一年,也就是一九七零年的春天就到了。这一年,郑恩之已经十岁了。 春节刚刚过后的一天上午,南场就响起了接连不断的“哒哒哒”的新奇之声。坐在堂屋南墙与院落西墙交接处无风角落晒太阳的郑恩之,虽然听到了这种新奇的声音,虽然打心眼里也想前去看看,但懒洋洋的身体让他不愿意迈开脚步。 自从老爹过世之后,他的身体状况更差了一些,因为,他不能去银杏顶,家中也没有了银杏叶与银杏果的来源,虽然生活状况略有好转。 其实,在老爹过世之后,郑恩之、尹土欣、尹土月和郑恩白等孩子还是很想去银杏顶的。那里有老爹留下的棚屋,有换岗到银杏顶的“慈祥老人”,有郑恩之身体强化的神奇,有他们从故事中得到的快乐,还有他们追逐嬉戏的温馨------ 但他们想再去的念头,被易其马狠狠地掐断了。 那一天,几个孩子割满了猪食,就又不知不觉地到了银杏顶西的那条道上。他们只需拐个弯儿,就又可以走进银杏顶了。但此时此刻,只见拐弯处的庄稼地里一声如狼似虎的嚎叫之后,易其马就冲了出来,凶神恶煞地站在他们的面前,并警告他们,从此不许再次走进银杏顶半步,否则,就要遭到比西青潭更厉害的毒打。 这天以后,直到现在,他们真的与银杏顶无缘了。 在南场接连不断的“哒哒哒”的新奇的声音中,尹土欣、尹土月、郑恩白等孩子一窝蜂地来到了郑恩之的家。 “恩哥,恩哥,听到南场‘哒哒哒哒’的声音了吗?”是尹土欣兴奋的声音,“你知道是什么发出的声响吗?” 郑恩之面无表情,缓慢地摇了摇头。 “是生产队里新买的手扶拖拉机。”尹土欣自问自答。 “手扶拖拉机?”郑恩之疑惑地翻了翻眼。他从父亲带来的报纸上见过照片,但没有见过实物。 “恩之,就是一种不要人推,也不要牛拉的交通和生产机器。只要给它喝点柴油,人的手儿扶着它的两只长‘胳膊’,控制它前进的方向,它就能自动地跑来跑去了。”尹土月解释道。 郑恩之点了点头,然后接着说道:“它不光能拉东西,还能拉着犁头、旋刀、钉耙,耕地、刨地、平地。并能拉着石磙子打粮、带动机泵灌溉。” “恩哥,你还没有看到,就知道这么多啊,厉害!”尹土欣用敬佩的眼神看着郑恩之。 “都是从报纸上看来的,土欣。” “恩哥,不要再唠叨了,在这儿说来说去不是耽误事儿吗?走,我们赶快一起去看看,去晚了,说不准机子就开跑了呢。”郑恩白边说边拉起郑恩之就往大院门外走。 当郑恩之他们来到南场西面河堰顶的时候,郑恩之果然发现,一个年轻人驾驭着一个发出“哒哒”声音的机头的两只“胳膊”,拉着一个车厢在南场上绕着弯地转悠。而且,有很多人站在距离它很远很远的地方,一边观看一边交头接耳。 但有一个人,虽然也围观在那里,但无心观看,只是低着头来回地丈量着土地。 手扶拖拉机起源于二十世纪初的美国。因其小巧灵活、动力强劲价格低廉、作用广泛,而在六十年代风行我国。但文王塘庄,直到七十年代初才有购置。 有了手扶拖拉机后,文王塘庄的社员们没有一个不深深地叹了口气,最重最重的体力劳动,终于不要社员亲力亲为了。也许,手扶拖拉机,就是农村最原始最低端的机械化。 手扶拖拉机“哒哒哒”地转了好长的时间后,也许是刚刚上岗的司机预热够了,就拉着易其马的女儿和几个成人开往县城去拉东西了。 观看手扶拖拉机的人群已经散去,可那个低着头来回丈量土地的人,还在那儿焦急地踱着步子。他为什么如此的心神不安呢? 话说手扶拖拉机上,几个成人去,是帮助上货。而易其马的女儿去,是要买一些家中必须的物品。那为什么易其马或者易媳不去呢?因为他们不能去啊,易媳正在家里生着孩子呢。 易其马家里,董春月和两个助产的婆婆正在忙碌着。好在胎儿出生正常,头部先出,脸部完全朝向妈妈的背部。此时的董春月和助产婆没费多大的努力,胎儿的头就渐渐的从阴道口一点一点的继续外出了。最后,胎宝宝已经出来的头部,呈现微微的抬头姿势,这个时候,董春月和助产婆大喜,高兴一切顺利。 孩子的出生顺利,的确让人高兴。但出生后的孩子,却又让董春月高兴不起来了。因为董春月似乎又经历了十年前接生郑恩之时的情景:婴儿是个怪孩,四肢与胸部毛茸茸一片。与郑恩之不同的是,此毛黄色,而且是个女孩儿。 当易媳告诉易其马孩子是个黄毛孩子时,易其马内心一怔。当他看到婴儿的脸庞时,内心更是一怔:都说女孩像父亲,可是一点不像俺啊?有点像母亲,但好像还像谁来?易其马不再想下去,毕竟这么长时间他终于又有了孩子,他高兴地赶紧询问易媳需要他做些什么。 话说手扶拖拉机拉着易其马女儿等人返回的时候,天空突然阴云密布、雾气昭昭,道路的能见度十分有限。 第一次独立驾驶手扶拖拉机的司机心生惧意,所以开得十分缓慢。但就是这十分的缓慢,也没能给车子带来幸运,因为一位饮酒驾驶的司机,开着一辆面包车从手扶拖拉机的后面重重地追尾了。 仍然安全的手扶司机大惊,他急忙停下车来,但没有等他到了后车厢观看,后车厢的几个成人就哭哭啼啼地喊着易其马女儿的名字了。 手扶司机大感不妙,急忙往后车厢一看,妈呀,易其马的女儿正满头满脸血迹地靠在车厢的铁皮上。 要知易其马女儿生死如何,且看下章分解。要知“怪孩”的诞生又会带来什么,请看下章和以后分解。 正是: 青山绿水拉机初, 劳作轻松心中估。 怪孩黄毛心中怔, 追尾之痛满血哭。 第104章 其马女殇进校惊魂 见到易其马的女儿满头满脸是血,手扶司机立马吓得浑身哆嗦。他咬着牙狠劲地稳一稳心情和身体,开起机子就返回了县城,易其马女儿需要到县人民医院救治啊。 但一切都已经晚了,到达县人民医院后,医生确认孩子已经死亡。 在禾十川等人的帮助下,易其马掩埋了女儿。与禾十川一起返回的路上,易其马似乎更加伤心了,他用手不停地抹着涟涟泪水,而且泣不成声。是啊,一个含辛茹苦抚养大,刚刚能帮助干活儿的闺女,却遭如此横祸,他的心能不万分地悲痛吗? “其马,给。”是禾十川也有些哭腔的声音。 易其马瞄一眼禾十川递过来的手捏子,摇了摇头,接着就是用自己的衣袖蘸了蘸直流的眼泪。而禾十川也用手捏子抹了一把模糊的泪水。手捏子,当地语,手绢的意思。 “其马,人各有命,天灾人祸,不可避免啊。不哭了,保重自己的身体,好好带着小女儿生活。” 提到小女儿,易其马突然停止了哭泣。禾十川一愣,难道他知道了什么? “十川哥,既然你提到了小女儿。你听到庄里说得很厉害的风言风语了吗?” 禾十川点了点头。 易其马接着说,“说儿子死了,赖是怪孩郑恩之克的。现在大闺女死了,该不能赖郑恩之了,是不是要赖自己的怪孩小闺女克的呢?” “说这话的,都是别有用心之人,他们是想憋死你。其马,千万不要往心里进啊,否则,就上他们的当了。”禾十川语重心长,忽然,他瞬间改变了语气,“什么事儿总是离不开这个郑恩之,看来------” 禾十川话未说完,易其马就接下了话茬:“看来还得想办法治治他,解解俺心头之恨。” “嗯,嗯,治他理所当然,两反的羔子,小克鬼!” 其实,禾十川还有一句话不能说出口,这句话关于那个桐油木箱,关于金黄色绸缎内的物件。 寒假马上就要结束了,父亲郑布山向儿子郑恩之征求是否上学的意见,郑恩之当然不能对大姑奶食言,于是肯定地告诉父亲,开学后他一定读书。听到儿子如此肯定的回答,郑布山、厂一宝甭提有多高兴了,心里真的比吃蜜还甜。郑布山之所以要在快要开学的寒假征求意见,是因为此时文王塘地区,实行的是寒假后的入学、升级。 上学的第一天,郑恩之就经历了有趣快乐与大惊失色的天壤之别的体验。 木三衣之子木月乙和会计郑布马之子郑天此时已上初中。这个时候,该地区的小学是五年制。上了初中的两个人,都有较强的组织能力,但木月乙更佳。开学前的一天,他们就分头通知文王塘庄的学生,明天于南场头的西河堰上集中,然后排队赶往学校。 因为这样的安排,能起到保障孩子安全的作用,所以家长们都非常乐意,非常支持。开学这天的早上,郑恩之单肩挂着父亲给他买的黄书包和穿着新的解放鞋,感觉浑身很不自然,但他还是拖着几分虚弱的身体,及早地到达了集合的地点。 不一会儿,大家都到了。木月乙高声发布排队的命令:按照矮高顺序从前到后站队。这样一来,新入学的尹土欣排在最前头,刚入学的郑恩之、郑恩白等依次列后,已经入学的尹土月等排在最后。木月乙与郑天一前一后,起到引领和监管的作用。 “昂首挺胸,大步流星!”木月乙又高声发布行走的命令。 虽然学生们也许大多数不知道什么是标准的“昂首挺胸”,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头朝天望,快步向前。 走着走着,木月乙还会时不时地“一二一,一二一”操着口令,学生们也许左右脚使用不准,但落地声却“啪啪”的一致。 在初春早晨的阳光里,木月乙指挥的集体性行进,让矮小、瘦弱、精神萎靡的“小瘟”郑恩之感觉到了一点新鲜有趣。这是多么好的感觉啊,虽然他居于这个小小的队形中,还多少有些不适,精力还多少有些不够。 到了人二队西头的河堰上,这个队伍就解散了。木月乙和郑天要到两里之外的大田庄的梨园上课,而剩下的几个小学生要就此下了河堰,然后走过一百米左右的小广场,从学校西北方向的小后门进入小学学校。大田庄梨园,是一由大队新建的初级中学的所在地。梨园北头砍掉梨树新建了学校。 当郑恩之他们进了后门,刚刚拐弯准备通过学校西部房屋与北部房屋之间一个窄窄的巷道时,郑恩之突然惊骇地“啊”了一声拔腿就往回跑,但他并没有跑出多远的距离,就脸色蜡黄、踉踉跄跄地将要摔倒。其他几个孩子因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跟着回跑起来,尤其女孩子尹土欣,其雪白柔润的脸或因紧张或因快跑而立马变得红一阵子黄一阵子。 到底还是尹土月,他虽然因为小儿麻痹症走起路来稍微有异于常人,但不十分仔细的观察,是很难看出不同的。况且他的年龄比郑恩之大了月份,最重要的是,人家已经是开始读三年级的老生了,身体也长得高壮,所以他快速地追上了郑恩之,并把将要摔倒的郑恩之一把抱住。 “恩之,甭害怕,停一下。给我说,你看到什么啦,到底看到什么啊,怎会吓得如此面色蜡黄、魂不守舍啊!” 在尹土月焦急地向郑恩之喊话的时候,尹土欣、郑恩白等也都围了过来。 “恩哥,恩哥,你怎么啦,到底怎么啦啊!”尹土欣吓得表情慌乱、手足无措。 但郑恩之哪里还能回话,他紧闭双眼,短时间竟然是没有呼吸的休克。 农村的大人小孩谁都知道危机时可掐人中穴,所以尹土月就一只手揽着郑恩之,另一只手大拇指的尖端,狠狠地在郑恩之的鼻孔下按压。 不一会儿,郑恩之开始微弱而缓慢地呼吸。又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恩之,你到底看到什么啦?吓得快要丢了小命?” 要知道恩之到底看到了什么吓得如此魂飞魄散,请看下章分解。 正是: 其马大孩生祸端, 怪孩小女“克”风言。 错过两年终读书, 有喜有惊开学天。 第105章 诡异鼠狼红小兵部 面对尹土月的问话,刚刚从休克中醒来身体极度疲乏的郑恩之,有气无力但仍心有余悸地说:“巷道墙上挂着一个黄狼子!”黄狼子,是当地人对黄鼠狼的称呼。当地人一般都害怕黄鼠狼,既因为它贼眉鼠眼,外形可惧,也因为它被当地人称为“大仙”,认为它阴气严重,会导致人的鬼魅上身。对于郑恩之来说,他更是害怕,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被黄鼠狼吓到休克的地步了。 说起郑恩之对黄狼子极度恐惧的形成,那还得追溯到几年前他很小的时候。 几年前,郑恩之的小姨刚交十八岁就过世了。厂一宝参带着郑恩之参加完妹妹的葬礼后,就被儿子缠着要听妹妹到底是因为什么去了阴间。厂一宝并不想说,因为她担心说了妹妹的死因,会给儿子带来心理上的阴影。但郑恩之打小喜欢听故事啊,厂一宝不说出个“李张老”来,郑恩之就绝不罢休。“李张老”,当地语,是原因、理由的意思。 被逼得没有办法,厂一宝就只有实话实说了:有一次,你小姨和一邻居姐妹到三河岸边一片很大的林子里挖野菜 。挖着挖着,她俩突然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了一会,就看见一只黄色毛皮的动物朝她们走过来。到了近前,才发现是一只黄狼子。只见黄狼子头上盖着一片不知名的树叶,一摇一晃地到了她俩的面前问道。“你俩看我像个大仙不?你俩看我像个大仙不?”黄狼子说话,这个事儿谁见过啊,她俩就被吓得不行,整颗心扑通扑通地直跳,但不敢逃跑。这时候黄狼子又继续问道。“你俩看我像个大仙不?你俩看我像个大仙不?” 她俩再一仔细打量这只黄狼子,只见它身上大部分的毛发已经变成白色的了。他俩心里想,据说只有修炼的久了的黄狼子毛皮才会由黄转白,这只黄狼子怕是道行不浅了,它应该是如老人们常说的,来向她俩讨封了?。 但老人们没有说出如何回答黄狼子的讨封,所以,她俩也就不敢擅自说像还是不像,生怕说错了,给自己和家人带来灾难。 片刻之后,只见你小姨疯了似的胡舞乱蹈,嘴里发出黄狼子似的‘咔咔’的尖厉的叫声。她的同伴既担心又害怕,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有泪流满面地喊着你小姨的名字。 突然,你小姨停止了胡乱舞蹈,向滔涛洪水的三河跑去,并一跃跳入了洪水。结果,你小姨年纪轻轻,还没有来得及结婚就走了。 郑恩之听了母亲的讲述后,突然身体一阵抖动。加之他的“小瘟”的状态,他真的就产生了极度惧怕黄狼子的严重不良的心理状态。后来有一次,他在傍晚时分看到一只黄狼子,趴自家大院外的棒蜀黍秸秆丛的顶上朝他观望,他立刻就吓晕了过去,幸亏家后地有人使用银针扎了他的人中穴,他才苏醒过来。 各位看官,以上是一段插叙。现实的情况是,郑恩之有气无力但仍心有余悸地向尹土月等伙伴说了“巷道墙上挂着一个黄狼子!” “巷道墙上挂着黄狼子?我怎么没有看到。你们几个不要害怕,尤其恩之不能因此回去,是你说一定跟我们一起上学的。我这就过去仔细看105看。” “甭去,甭去,黄狼子有阴气!”恢复过来的郑恩之反拉了尹土月,但力量微弱。 “没事,我心里有数,你别打上学退堂鼓说话算话就行!” 有尹土月这样的话,原本真有些逃意的郑恩之也不好再说什么。其实,在今年该上学的时候,郑恩之还真的有打退堂鼓的意愿,因为老爹过世后,家中无银杏叶了,他更不能去银杏顶了,也无银杏果了,因此身体和精神状况变差,所以上学的念想就很淡了。但对大姑奶有过承诺啊,也就咬咬牙狠狠心上了。 除了郑恩之和陪着郑恩之的尹土欣,郑恩白等其他几个伙伴们在距离尹土月几步远的情况下悄悄地跟在他的后。 在拐了一个弯就能进入巷道的时候,尹土月首先探出自己的头,机警地往巷道里看了看,妈呀,尹土月真的看到一只黄狼子:尾巴伸在半人高处的墙缝里,身子暴露在巷道的空中。 尹土月和其他的伙伴们,之所以第一次刚拐弯时没有留意,是因为有的是第一次来到学校,有的是过了几十天后再来学校,对学校的新鲜感让他们东张西望而分散了注意力。郑恩之就不同了,他本来就不太愿意上学,对学校有一种畏惧感,所以会很仔细地扫描走路的左右前后,所以,比其他人更早地发现黄狼子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孩子们真的看到黄狼子后,都情不自禁地喊出声来:“哇,真的有呀!”然后都不自觉地后退几步。 只见尹土月返回到来路的小广场,他希望在四周能够找到一根可手的长长木棍,然后远距离地拨弄黄狼子,看它是死是活,但找来找去,别说长一点的棍子,就是短一些的也没有寻到。 “土月,不要找了,我怎么觉得那是一条死的黄狼子。” “死的黄狼子?为什么?!”尹土月瞪着两只迷惑的眼睛,盯着仍然有气无力说话的郑恩之。 “它要是只活的话,尾巴怎么能钻进了墙缝里。即使尾巴钻进了墙缝里,它也可以跑着拉出来的呀。”休克过来的郑恩之有了分析的能力。 “嗯,也是。”尹土月边点头边说,“哟,甭看人家叫你‘小瘟’,但你脑子怪厉害来。为什么有人要搞这样一个死黄狼子的恶作剧呢?报告给老师。” 小伙伴们几乎同时地点了点头。于是,尹土月带着他们绕了一个弯儿从正门进校将此事报告给了校长。 当时的小学是不设德育处或叫政教处的,学校的教导处既负责业务,也负责德育。当然,属于德育范畴的机构还有红小兵组织。校长接到尹土月的报告后,就将此事安排给了红小兵的辅导员。红小兵,是“文革”期间取代中国少年先锋队的少年儿童组织。一九七八年十月二十七日共青团十届一中全会决议,少年儿童组织仍恢复中国少年先锋队的名称 话说辅导员到达出事的巷道后,果然见得一只尾巴藏在墙缝中的黄狼子。他手持棍棒,小心翼翼地靠近黄狼子,及至棍棒能够接触到它的时候,便用棍棒轻轻地挑了挑黄狼子的身体,发现黄狼子毫无反应。他又用劲捣了捣身体,仍然不见黄狼子有任何扭动身体的动作。于是,他断定这是只死的黄狼子了。他用棍棒猛一挑动黄狼子的身体,但其尾巴像被墙缝中的什么固定一样,第一次竟没有挑出来。第二次,他开始用更大的力量,才将黄狼子的尾巴挑出了砖缝,并且身体重重地落到了地上,此时黄狼子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现场看热闹的学生都明白了,真的是只死的黄狼子。 辅导员走进砖缝,发现比较宽大的转缝中仍然还有一些没有随着尾巴的拽出而落地的碎砖块。于是,他研判出是有人故意而为之:先将死黄狼子的尾巴塞进宽砖缝,再用碎砖块塞进去抵紧进去的尾巴,黄狼子的身体就挂在了墙上而掉不下来了。此人为什么要这样做?仅仅是为了恶作剧,还是另有其它的图谋?要想得知这些问题,先查出当事人最为重要。 所以,辅导员决定通过自己领导的红小兵组织,进行广泛地发动、检举、揭发,来找到“真凶”。 要知辅导员的疑问能否解开,查找有否结果,请看以后分解。 正是: 校园恶剧离奇生, 无端挂出黄狼命。 目的难知谜般深, 等待调查揭真相。 第106章 毛人怪物“分管”何意 一由小学红小兵的大队长接到辅导员“查清过道黄狼子真相”的任务后,就分头进行了安排。其中,把接触第一个发现巷道黄狼子郑恩之的活儿交给了一个分管副大队长。“分管长“是一个是三年级的男生,他是一个很特殊的学生,因为他既要接受红小兵大队长的安排,同时,有些事情又要听从另一个二年级男生洪四林的命令。洪四林虽然是二年级,但年龄却比一般的学生大个两到三岁,现在已经十二了。他之所以年龄大,一是上学晚些,二是他在读二年级时,看到一年级的一个小女孩后被惊艳住了,于是他就选择留级,为了能和这个惊艳他的女孩一个班级,真是个早熟的多情种啊。其实,洪四林也不算早熟,只是因为他父亲有权有钱,生活条件好,发育正常。而很多农村的男孩女孩,因为贫穷,青春期都要拖后年个年头。“分管长”原来与洪四林是同班同学,他为什么要听命于洪四林呢?因为洪四林依靠他父亲的权势,又依靠他是一帮小“把子“的带头大哥,而在学校混得呼风唤雨、风生水起。这个”分管长“是他的”小弟“,所以,有些事情就会被他左右。 一天中午,“分管长“把郑恩之叫到教室外一个避静的地方问:“你是刚刚上学的郑恩之吗?” 郑恩之缩缩巴巴地低着头站在“分管长“的面前,好一会儿才不敢正眼地打量着眼前的学生,看上去不像坏人,那个套在左上臂的被看章格外引人瞩目。郑恩之一脸的迷茫:我不认识他,他也不认识我,他找我会有什么事儿呢?郑恩之心里嘀咕着。停了片刻,恩之点了点头。红小兵被看章,是红小兵佩戴的红色臂章,上有金黄色“红小兵”三个字的标识。 “是你首先发现了巷道的黄狼子?“ 郑恩之仍然点了点头。 “你把发现的过程讲一下。” 郑恩之毛了毛眼,小声小气、缓慢但十分清晰地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过道黄狼子的事儿就问到这里。今天还想问你另一件事儿。你听说过‘毛人’的事情吗?” 此时,郑恩之有些警觉,也更加迷茫:我们互不相识,他为什么要问我这样奇怪的问题呢?但恩之胆子小,不敢说谎,也没有说过谎,况且直观感觉如实回答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就边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说:“听人讲过。” 关于“毛人”的故事,是下雨天不能外出劳动时,稍微清闲一些的母亲,经常给孩子们讲述的事情。 解放初期,厂一宝尚未嫁到文王塘庄。有段时间,在娘家为闺女的厂一宝永远都不会忘记,因为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儿,在厂一宝的脑海里留下了深深的恐怖的烙印,以至于阴天下雨孩子们不能出玩而缠着她讲故事的时候。她时不时地就会给孩子们讲起。 厂一宝讲,庄里庄外疯传有“毛人”的时候,她这个家族的几家妇女儿童,晚上都会集中住在祖上留下的一个有院墙的很大的堂屋内。老年和一些青壮年男人,则住在院子的东西厢房,另一些青壮年男性则手持手电、棍棒站岗放哨,并且轮流值班。即使这样,厂一宝等妇女儿童也都吓得提心吊胆,一点也睡不实在。第二天,要等到太阳升得老高,才敢成群结队的下地干活,而且无论用与不用,铁锨、爪钩、镢头都是必带的防身之物。 厂一宝没有亲眼见到“毛人”之前,听人家说过很多有关“毛人”的恐怖故事。说有个女的走亲戚,当走到独处的时候,一个“毛人”就将其割了乳头,挖了眼和心,然后将尸体丢到路旁的沟里头了。还听说有个男河边打鱼,结果被“毛人”割了睾丸,也挖了眼和心,然后将尸体丢到河水里了。总之,所有“毛人”的事件都让人不寒而栗。 厂一宝讲,自己也见过“毛人”。一天傍晚,夜幕刚刚降临,她和老人、孩子又集中到一起住了。突然,她从窗棂中发现一个两眼冒着绿光的“毛人”跳到院墙的墙头上。随后,就是巡夜人的一阵喊打声,以及“毛人”迅捷地跑到东屋的屋顶上。结果,她就再也看不到了,而喊打人也没有搜寻到“毛人”到底藏在了哪里,或是看到跑向了哪里,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但一家人却是惊恐万分,一夜难眠。 厂一宝讲,关于“毛人”是什么,有各种各样的传说。一说,苏联帮助研究原子弹的专家需要吃人“心”人“眼”才有更好的效果,所以上级就安排“毛人”采集“原料”,这种传说用心极其险恶。二说,国民党特务和地主、反革命分子,为了配合国民党反攻大陆,就身披狗皮、羊皮,而且皮上装了小灯泡,尤其是眼睛部位装了大灯泡,到处杀人伤人,制造恐慌。 厂一宝讲,关于第二个传说,还真听人讲过真实的案例来佐证。说有一所医院,深夜之中,负责值班的女护士本打算关掉值班室的窗户。可就在她靠近窗户的那一刻,窗外忽然出现一张面容狰狞恐怖的红眼毛人鬼脸,吓得女护士尖叫不止。 尖叫声引来留守医院的侦察员,他是在医院看护两名受伤的部队干部的。众人问明女护士尖叫的原因,都以为她只是看错了而已,然而侦查员却不这样想。他迅速地跑向伤者的病房,却发现两人已经没有了影踪。 后来,侦查员发现医院对面有一个教堂,而且医院门口的街道上还有一个卖蛇药的耍蛇贩子。而且每每医院出现红眼毛人的时候,不是医院发生了大事儿,就是教堂的一个修女在做着诡秘的事情。 后来,案子破了,医院的一个科长是特务组织的头目,教堂的修女和耍蛇贩子都是成员,而且红眼毛人就是特务耍蛇贩子穿着毛皮头缀红色灯泡扮演的。这个特务组织,就是要炸毁医院,制造恐慌。 因为母亲厂一宝讲故事的时候比较清闲,所以会讲得长些,而郑恩之等孩子们也喜欢长一些的故事。不过,这些故事在郑恩之回忆的时候,就是头脑中一闪念的事情了。 郑恩之回忆完毕,但他摸不准“分管长”的善意恶意,所以并不回答“分管长”的问题。 “郑恩之,你还在愣什么?快回答我的问题呀?” 郑恩之仍然低头不语。 “听他人说,你跟别人讲过,你娘讲的‘毛人’故事很神奇,也很怕人,有这回事吗?”“分管长”见郑恩之并不回答他提出的问题,于是干脆单刀直入。 郑恩之心里一怔,他打听这事干什么?还往俺娘身上扯?恩之吓得两眼惊恐地看着“分管长”,嘴里什么也不说。 要知“分管长”为何要向郑恩之打听厂一宝是否讲了毛人的故事,以及打听又有何不可告人目的,请看以后分解。 正是: 毛人曾引恐纷纷, 亲眼所见也为真。 “分管”问及毛人事, 迷惑疑云萦绕心。 第107章 小兵“串联”匿名之信 面对着两眼惊恐的郑恩之,“分管长”也就不再追问,而是扬长而去。 看着”分管长”远去的背影,郑恩之的心里七上八下。 “恩哥,那个戴被看章的学生找你干什么的呀?”“分管长”刚走,尹土欣就走到了郑恩之的身边,看来,她一直在不远处关注着恩之和”分管长”的事儿。 “哦,土欣。“郑恩之看了尹土欣一眼,随之把头低了下去,并带些惊恐和担心地小声说,“他很奇怪,向我打听‘毛人’的事儿,还问我是不是听俺娘讲的。” “你怎么回话的呀?” “因为弄不清楚他的目的,我什么也没有回答。” “恩哥,我觉得你做得对。毛人’的故事谁不知道,谁不是听一、两个人讲过,他为什么非要问你呢?说不准有什么坏心,不回答他就对了。甭往心里去,回教室午睡一会儿。” 尹土欣说完,就拉着郑恩之的胳膊回到了教室。 趴在教室里两头用砖搭起的木板的课桌上,郑恩之怎么也睡不着。好怪呀,午休,是郑恩之雷打不动的事情,一般总能睡得很香,但今天这是怎么啦?郑恩之似乎预感到将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一由小学,文革中叫葵花小学的红小兵组织有个活动室,活动室的一头辟出一个位置,这个位置放有办公桌,办公桌座椅背后的墙壁上,挂有两面鲜红的旗帜,一面旗帜的中央是金色的五角星和燃烧的火炬,另一面旗面的上部是“一由-五角星-小学”的字样,中央是“红小兵”三个金黄的大字。办公桌的两侧,有多杆彩旗排列。红小兵的头头有空会来此处办公、开会,平时多在自己的班级上课。 与郑恩之谈话之后,“分管长”就来到了活动室,参加大队长组织的一个会议。 大队长、“分管长”和另一个副大队长,分别坐在活动室桌子的三把椅子上。各个班级的红小兵小队长自带凳子坐在下面。一色的被看章佩戴整齐。 会议的主要内容就是大队长讲述他在参加亲三县红卫兵、红小兵串联时的所见所闻。 大队长在介绍完串联时的所见所闻后,总给说:“战友们,虽然现在的串联没有几年前那样红火,但也还是很振奋人心的。我们串联时的最大心得就是:我们是革命的下一代,我们年轻年少,思想不受任何牢笼的束缚,所以,我们要大胆地站起来,同封建思想、资本主义、修正主义和地主、富农、反革命分子、坏分子、右派分子做坚决的斗争,坚决扞卫社会主义制度,当好革命事业的接班人。” 会议在一阵掌声中结束之后,“分管长“就给大队长汇报了针对“巷道黄狼子事件”了解郑恩之的情况。随后,大队长离开了活动室,但“分管长”没有。他在等人,等他的老大洪四林。 听了“分管长”的述说之后,洪四林突然指着活动室门口地面上的一封信说:“看,那儿怎么会有一封信呢?” 洪四林语气及黑脸上凝重的表情,与他这个年龄的孩子有着天壤之别。 “难道是从门缝里塞进来的匿名信?!”“分管长”几分惊讶、几分疑惑地地从地上将信封捡起来,并用另一只手弹了弹信封上的尘土,“刚才这么多人开会,怎么没有人发现呢?”“分管长”自言自语。 “抓紧看看信上说的什么事儿!”洪四林似乎是命令的口吻。 “分管长”不敢怠慢,赶紧打开信封念了起来: “解放战争初期,也就是解放军和国民党打仗那会儿------” “甭忙说,甭忙说,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解放军和国民党打仗,匿名信怎么会搞那个时候的事情?这都解放多少年了呀!” “信上的确是这么说的,老大。”“分管长”恭敬地解释后继续说,“解放军和国民党打仗那会儿,我们这个地方有个马耳山游击队。”刚读到这儿,“分管长”自己停了下来,并看着洪四林说:“应该就是三河西距离三河四五里路的马耳山。” “嗯,你说的那只是马耳山的一个山头,完整的马耳山很长,从我们这儿看,西南到东北走向,连连绵绵。其实,马耳山游击队抗日战争时期就有。不多说了,你继续往下读信。” “一次,马耳山游击队在转移的时候路过一由地界,”“分管长”继续读着,“准确地说,是路过文王塘庄。当时是一个夏天,夏天太热,庄里的男人都有睡在外面的习惯。拿张竹席、麦笘子、稻草笘子或软床子,铺或放在三河的河堰上。开始时,看星星,数星星,睡在相邻的孩子们之间,或者大人与孩子们之间,还交谈着星星。什么牛郎织女星,北斗星,银河,还能偶见扫帚星等等。在有些湿润和凉意和蚊子很少的风里,啦着啦着就睡着了。” “哈哈,谁写的匿名信,还怪有水平嘛。这哪里是什么匿名信,分明是篇好作文。哈哈。“听到这里,洪四林不自觉地大笑起来,并评论了两句。 听到了洪四林的笑声和言语,“分管长”以一种很特别的眼光打量了老大一眼。然后继续读道,“睡在三河河堰上却是怪舒服,但睡在别的河堰上也舒服。文王塘庄,有三河的防护堤西河堰,有文王塘的防护堤北河堰,还有羊马口河的防护提东河堰。但睡人最多的还是西河堰,北河堰与东河堰,睡人较少。一天夜里,游击队长路过的是文王塘庄的北河堰,见一个相对孤零零地方的软床上睡着一个十来岁的大孩子,就轻轻地推了推他的身体。将大男孩子推醒后,游击队长怕引发孩子的恐惧就很温和地说,‘小朋友,不要害怕,我是解放军游击队,对人民都是很好的,所以你千万不要害怕。’刚睁开眼的孩子看到一个生人十分惊恐,但游击队长说话后,孩子的情绪好多了。‘你要干什么?!’孩子还是心有余悸。游击队长说:‘愿意加入我们的队伍吗?有饭吃,有衣穿,一起训练,一起行军,一起打敌人。’男孩子犹豫一下说:‘没有俺爷准许,俺不敢参军。’’好,那就以后再说。’说完,游击队长就离开了。你们知道这个不愿意参军解放军游击队的孩子是谁吗?” “分管长“读到这儿,不自禁地顿了顿。 “甭卖官司,快点读。“洪四林催促着。 “这个孩子现在大了,当一由小学的老师了。有人听他常给他的孩子讲这个事儿。最关键的是,那个游击队长现在做了我们这个公社一广中学的校长了,而且我们写匿名信的确定已经通过熟人了解了校长,的确有孩子拒绝参军的事儿。” “老大,读到这里,你认为这封匿名信的目的是什么呢?还有,这封匿名信怎么会写得这么长、这么好呢?很怪哦!”“分管长“微笑着对洪四林说。 “哈哈,还想考我啊,哥就是不告诉你。你说匿名信怪?不就长点吗?好点吗?也不怪!“ 要知不参军的男孩子是谁,写匿名信人的真正目的,请看下章分解。 正是: 马耳山之游击兵, 路过文王欲招英。 匿名之信门缝塞, 包藏祸心让人惊。 第108章 四林蹊跷飘纸暗号 活动室内,洪四林与“分管长”的对话仍在继续。 听到老大拒绝回答问题,“分管长”也不敢继续追问,而是快速地扫描了一下匿名信的剩余,然后自问自答道:“这个拒绝参军的孩子就是郑布山。” “嗯,郑布山,郑布山。”洪四林一边重重地点着头,一边恶狠狠地说。 听了洪四林的语气,“分管长“用诧异的眼神看着他:”老大,你对郑老师……“ “不要瞎猜,郑老师又没有教过我,当然也没有凶过我、骂过我、打过我,我对他能有什么?”洪四林似乎意识到了刚才的失态,于是用语言开始扭转局面,“甭太敏感了,快说说你应该如何处理这个事情。“ “老大,不要我说了,匿名信中已经写好了。“ “匿名信中已经写好?“ “是的,老大。匿名信中说,郑布山,拒绝参军,就是个坏分子,加上他的父亲和继父,都是反革命分子,要求我们狠狠地批斗批斗他!” “嗯,那就准备批斗,眼下正是对地富反坏右下狠手的时候!“洪四林语气坚定。 “大哥,我感觉不妥。对于匿名信的事儿,我需要反映给上级,估计上级要调查属实后才能做出决定。“ “看你谨慎的那个熊样,你反映你的,但无论结果如何,这个批斗的事儿我都准备指挥几个弟们干!“洪四林狠狠地瞪了”分管长“几眼。各位看官,洪四林要干的事儿,搁在很多时候都是不可能实现的,但在当时,谁要是阻挡了,说不准连阻挡的人也要跟着受连累。 被洪四林怒气冲冲地挖了几眼的“分管长“隐约感到老大似乎对郑老师有些敌意,于是又小心翼翼地说:“你叫我去询问恩之关于‘毛人’的事儿,是想给恩之娘也安上个罪名?” “你终于开窍了。什么叫安上,就是事实。对了,恩之承认他娘曾传过有关‘毛人’的谣言吗?” “我问他的时候,好像他很胆怯,也很警觉,什么话也没有说。” “那也好,不说,就等于默认了。”洪四林狡黠的一笑。 “甭忙,老大,你让我想想。‘毛人’、匿名信,我怎么觉着这是预先设计好的阴谋,好像老大您也提前知道一些什么,为什么要专门对付郑布山的家庭呢?我感觉好蹊跷。” “什么阴谋、阳谋,你想这么多干什么,有意义吗?!”是洪四林不满的声音。 “分管长”低头不语。 第二天上午,董春月悄悄地来到郑布山家,跟郑布山、厂一宝小声地交代一些事情后,又悄悄地回去了。厂一宝从董春月那里得到的消息,使他俩十分惊讶和愤怒,但因为有董春月的千叮咛万嘱咐,因为她能理解董春月的一片苦心,所以他们决定,无论他们受到怎样的摧残和折磨,都会默默忍受,为了郑布山的公职,也为了尽量避免对家人更多的牵连。 董春月给郑布山、厂一宝悄声地交代的什么事情?原来,刚刚过来的这个深夜,董春月糊上了纸张的南墙小窗户的窗棂,突然想起了“咚,咚,咚”的缓慢而轻轻的敲击声。因为暗夜黑人这样的事儿经过得多了,董春月也就变得不是十分害怕。 “谁呀,甭再捣乱了,快滚!” “春月,俺不是坏人。”一个极度拿捏的声音,“有件事情万分火急,你披上衣服到窗户的跟前来,俺给你细细说来。” 听了“拿捏人”话语和语气,董春月初步判定,窗外之人似乎不是坏人,于是就按照“拿捏人”的要求,将耳朵贴到了窗棂内,“能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你说。” “禾十川今天去县城的‘东风’旅馆了。” “你怎么知道他去了‘东风’旅馆?”董春月疑惑地小声问道。 “你不要问得太多,听俺给你讲话就是了。”“拿捏人”回应道,“禾十川在前台掏出介绍信给工作人员看了后,工作人员就给他安排了一个房间。过一会儿,旅馆二楼的窗户突然打开,只见一个人鬼鬼祟祟地探出头来,俺定睛一看,正是禾十川。但他看了看后,又把头缩进了房内。仅仅是片刻的时间之后,禾十川又鬼鬼祟祟地将头探出窗来。正在此时,旅馆的院落的大门走进一个女人,头巾将头和脸部几乎遮得严严实实,俺一点也看不清她长得啥样。她到了院落后,不是直接往前台走去,而是用仅仅露出的眼睛打量着旅馆的整体。这个时候,探出头来的禾十川,突然从窗户扔下一张飘飘荡荡的纸张,而飘飘荡荡的纸张当然引起了打量着房屋的女人的注意。结果,扔下纸张的禾十川又把头缩进了屋内,并关上了窗户。而看到纸张的‘头巾女人’则不再犹豫,直接走向了前台。禾十川与‘头巾女人’互相熟悉有个约定?他们真的有个约定,这个约定仅仅就是------?俺不能多想,就尾随着‘头巾女人’和工作人员上了二楼。工作人员当然是为’头巾女人’开了另一间房门。俺装作如无其事的住宿者,躲过了工作人员的眼睛,然后继续观察禾十川和这个‘头巾女人’的动向。” “哟,你还怪机敏呵。” “不要说话,继续听俺说。工作人员刚走,’头巾女人’就打开了房门。她左瞅瞅右看看,估计是感觉安全,就关闭了自己的室门,走到了禾十川的房间敲门。只轻轻地敲了一下,禾十川的房门就就打开了一个小口子,‘头巾女人’侧身就挤了进去。俺停顿了片刻,就立马走进了禾十川的房门,将耳朵贴于门上。这一贴不大要紧,俺听到了奇怪的声音和十万火急的大事了。” 各位看官,要知旅馆房间的后事如何,且听下章分解。 正是: 四林恶意郑布山, 分管疑虑浮心间。 春月深夜“拿捏人”, 旅馆“头巾”禾十川。 第109章 旅馆浪笑拖拉机鸣 “拿捏人”说了“这一贴不大要紧,俺听到了奇怪的声音和十万火急的大事了”后,董春月小声地催促着说:“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与俺有关?俺心里急死了。” “春月,与你既有关,也没关。但俺告诉你了,就与你有关了。‘头巾女人’挤进了禾十川的房间后,俺就听到了‘噗通’一声,然受就是禾十川‘嘿嘿嘿嘿’的浪笑声。紧接着,又是‘噗通’一声,随后却是‘嘻嘻嘻嘻------’‘头巾女人’的浪笑声,而且声音越来越大,她肯定是跑向房门挑逗禾十川了。说时迟那时快呀,就在房门处,禾十川肯定是一把抱住了‘头巾女人’,因为她瘫软地‘哼哼’了两声,再后禾十川的说话俺听得更加一清二楚。禾十川说,’小娘子’哟,你先甭‘哼哼’,等俺跟你说会儿话再‘哼哼’可好?‘谁哼哼了,谁哼哼了,是你喘着粗气哼哼的,就是你喘着粗气哼哼的。’‘头巾女人’撒娇的声音很熟,而且禾十川‘小娘子’的声音也很熟,俺估摸着很可能是那个女人,但不能确定。” “哪个女人?”董春月很想知道,所以她情不自禁地问。 “春月,俺不能确定‘头巾女人’是谁,就是确定了,暂时也不能告诉你,你原谅了呀。‘头巾女人’说话后,禾十川就问,’你家不管用的假马告诉你什么大喜事了吗?’‘头巾女人’继续撒娇地说,‘他不是俺家的嘛,你才是,你才是,你得告诉俺,你得告诉俺嘛。’于是,禾十川就把将要整治郑布山和厂一宝的事儿和盘托出了------而且,最后禾十川还得意洋洋地特别强调,如果这次郑布山不服被批斗,公社的革委会将会撤了他的职。禾十川说完,立马好像嘴里流了口水,‘俺的小娘子,都一年没能了。随后,便听到‘头巾女人’不嘛,不嘛’的喜悦的惊恐声,和再一次的‘噗通’一声。” “哦,哦,好了,好了。俺问你,你告诉俺的目的,是让俺转告郑布山、厂一宝,无论他们受到怎样的摧残和折磨,都要默默忍受,为了郑布山的公职,也为了尽量避免对家人更多的牵连?” “你好聪明哦,还善良能干俊秀正义。”“拿捏人”的语言有点意思。 “怪会夸人嘛,俺问你,公社革委会怎么会掺和到这样的事情中呢?” “春月,以后你自然会清楚。人家禾十川与‘头巾女人’睡觉了,俺也要回去睡觉了。”“拿捏人”的声音有点酸。 第三天,还是黎明前黑暗的时候,按照董春月的授意,厂一宝就叫醒了郑小菊、郑恩之等孩子,并把他们召集在一块儿说:“今天,俺和你爷有事儿,你们要到董春月婶子家过一天。” “俺娘,俺大了,您们有事儿您们做,家里有俺照应着呢,不要麻烦婶子了。”是郑小菊的声音,的确,她有能力临时照顾这个家庭。 “好孩子,娘相信你有这个能力。但俺和你爷要做的事儿,就得召集一些人在家里做,说不准还要用大拖拉机呢,你们在家里不方便。” “召集人在家里做?可能用到拖拉机?怎么这么奇怪呀。”大孩子们都在心里这样想着,于是,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母亲。 郑小菊也不好再说什么,但郑恩之却不愿意了。因为他要上学啊,为什么不去上学而非要到婶子家呢?再说了,不上学还要请假,他胆小,没有正当理由请假要被老师批评,缺了课成绩退步,还要被老师批评,他心里吓得慌啊。 厂一宝看透了儿子郑恩之的心思,她知道儿子喜欢听故事,所以,耐心地给郑恩之说:“从前有一只叫‘懂懂’的小鸟,它生活在一片林子里。‘懂懂’原本有两个窝,一个小窝是它父母和兄弟姐妹的窝,另一个大窝是它学习叼虫子技术的窝。然而,有一天,突如其来的大风让‘懂懂’的小窝震动得厉害。‘懂懂’只能飞到大窝栖息,但大风也从大窝刮过,所以,‘懂懂’就不能去这两个窝了。‘懂懂’感到失落和无助。然而,正当‘懂懂’感到绝望之时,一只善良的大鸟飞了过来。大鸟看到了‘懂懂’的无助和伤感,决定帮助它。大鸟带领着‘懂懂’来到了一个宽敞又舒适的窝前,并给他叼了好多好多好吃的食物。” “俺娘,俺好像懂了,俺去。”郑恩之感受到了母亲的耐心和爱意,也许还有无奈。 “好孩子。”爱抚地摸了摸儿子的头。 郑恩之和郑小菊在婶子董春月家正吃早饭的时候,真的听到西河堰有手扶拖拉机“哒哒哒”的声音了,紧接着似乎就是家中的人声嘈杂。郑恩之和郑小菊心里一怔,家中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小婶子,家里怎么这么吵呀,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儿了吗?我们想去看看呀。”郑小菊眼里含着泪水,郑恩之也是。 “没有多大的事儿,好好吃你们的饭,信你婶子的,你们甭去,去了对你们没有丁点的好处。”董春月对他们说话已不像平时的温柔,而是神情严肃而凝重。 听了董春月的话,两个孩子已经确定自己的家中发生状况了。所以,已对饭食顿时失去了口味,任凭董春月如何耐心劝说,姐弟俩都是滴水不进,只剩下焦灼不安。 要知到底发生了何事,请看以后分解。 正是: 十川旅馆笑疯狂, 布山家庭要遭殃。 春月报信布山知, 拖拉机声心惊慌。 第110章 菜肴丰盛神庙禁令 易其马这些天的心情好多了,虽说大闺女车祸而亡,但黄毛小闺女的小脸长得越来越好看了,虽然这多半像媳妇的小脸里,多少还有一点他熟悉的、不是他的轮廓,他不愿深入去想,因为他会认为自己是个神经质。当然,他的心情之所以如春日的阳光,最重要的也还不是这个。也许是心悦病轻,他的哮喘病也见好了不少,似乎有如常人了。所以,他要去县城一趟。一因禾十川约他中午在亲三县机械厂东的国营大众饭店吃饭,另一个原因,他也想逛一逛好久好久都没有去过的县城。 易其马本可以完全步行到达目的地,因为文王塘庄到县城,也就十多华里的距离。但他想尝一尝坐公共汽车到底是个什么味儿,因为自从生来,他可从来没有坐过公共汽车啊,别说没有坐过,就是看到公共汽车都很难。所以,他就准备先步行五华里到广占公社汽车站,然后再坐十华里左右的公共汽车到达县城。 走在路上的时候,易其马很是想不明白一个问题,禾十川请他吃个饭,在家里弄个两凉两热也就可以了。凉的凉拌熟猪肝,外加葱丝、蒜末调鸡蛋。热的,炖条三河的白鲹子鱼,外加炒个醋炝白菜,不就齐活了吗?况且,禾十川还是个做饭的高手。但为什么非要到县城去吃呢?还需要这么隆重吗?要知道在县城吃饭不只要钱,还要只有国家工作人员才会发放的粮票。易其马预感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道道。粮票,二十世纪五十年代至八十年代中国在特定经济时期发放的一种购粮凭证。不只有粮票,还有布票、肉票、油票、糖票、烟票等等。随着社会的发展,它们已退出了历史舞台,成为收藏者的宠爱。 不知不觉,易其马就走到了广占公社汽车站。汽车站的票房就设在公路的边上,是个白墙红瓦的三间瓦房。改革开放后,这种车站的票房逐渐撤销,改为上车购票。因为这里距离县城较近,且汽车票价较贵,需要几毛钱的票子,买票坐车的人在这里很少很少,所以易其马没有排队,即到即买。之所以说票价贵,是因为当时农村的一般国家工作人员也就二三十元的月工资。票到手后等了很长的时间,易其马才如愿以偿,人生第一次坐上了公共汽车。 说是坐,因为车上的人很多,其实易其马是站着。看着窗外不断晃过的树木、行人、农田以及村庄,易其马感到十分新鲜,不禁在心里感叹了一声:还真是坐车好坐车快呀,要是有个座位,就更美了。 到了县城后,嘴就是路,经过打听,易其马很快就与禾十川在大众饭店见了面。 “十川哥,还有别人吗?”易其马看到桌子上有自己见过也有自己没有见过的丰盛的菜肴,以为禾十川还邀请了更多的朋友。 “就俺们弟兄俩,人多了不好说话。”禾十川摆了几下手,继续说,“快坐下。” “俺们俩哪能吃这么多呀,退了两个菜。” “哈哈,其马,退是不可能的了,何况,饭菜也不是我点的,点饭菜的人已经回家了。”在县城请易其马吃饭,肯定里面有些道道,禾十川也不想隐瞒什么,而且隐瞒了也会使易其马觉得很虚伪。 “十川哥的老家就在县城东南的边上,是家族里的人替哥安排的吗?” 在易其马说话的当儿,禾十川打开酒瓶就倒满了两个白瓷盅的酒,“来,俺弟俩边喝边啦。” “哎吆吆,让哥倒酒那多不带劲,来,酒瓶给俺!” “今天算俺请的酒,哪有客人倒酒的风俗,哈哈,你就甭客气啦。来,俺们弟俩先搞个三二一。” 所谓喝酒“三二一”的说法,就是第一杯酒,三次喝完,第二杯两次喝完,第三杯,当然是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两人的话匣子彻底打开。 “其马,不瞒你说,这个酒,是家族里的一个亲戚安排的。俺的家族原来在神庙。” “你的大家族在神庙?”易其马有些惊奇地问。 “是啊,其马弟为什么这样的语气?因为你的老家也在神庙?” “哈哈,那是当然。不过,俺们原本不认识。你的家族前几代就迁到县城东南了。俺也是很小就随父母来到了文王塘庄。“ “嗯嗯,但神庙是个神奇的地方,听说就因为神婆婆全国有名。为保住神婆婆的风水,民国前的历朝历代,都有‘兵不入神庙,人不出神庙’的禁令。但神庙的神婆婆多呀,有的神婆婆就想歪点子了:俺要是出了神庙,靠着俺的本事,那会挣了多少钱啊。于是,就真有神婆婆偷偷摸摸地这样做了。谁知,这个神婆走出了神庙后,她的神术不灵了,而且还要受到官府的追查。因而,不但不能挣到多钱,还得东逃西窜。眼看就要饿死,那该如何是好呢?这个神婆就决定改名改行。她逃到一个很远的地方,找了一个当地的巫师,学习起了巫术。在学成之后,这个神婆就为自己策划了一场大戏,她先是连续几天半夜三更朝自己身上泼水,让自己发烧。发烧之后不吃不喝口吐白沫,并开始胡言乱语。她那疯疯癫癫的样子的确骗过了众人。于是,这个神婆又突然恢复了,不仅不再发烧了,而且还吃得香,睡得棒。很快,这个神婆一夜之间重病痊愈的消息就传遍了庄里,村民们都很好奇她是怎么痊愈的,于是纷纷登门拜访。这个神婆看到大家对自己的“痊愈”这么好奇,知道自己翻身的机会来了,于是她夸大其词地描述了自己的痊愈过程。‘那天晚上,我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我本以为我快要死了,可是眼前却突然金光一闪,你们猜怎么着?’众人疑惑地摇摇头,这个神婆站起身继续说,‘我看到一个浑身散发着金光的神仙,神仙说我是玉皇大帝的三女儿,因为犯了错才被贬下凡间历劫。神仙让我好好活着,为天下人排忧解难,早日回到天界。’听完她的话之后,很快就有人惊讶地大喊,‘你当时生病的时候嘴里也在说什么玉皇大帝,什么三公主的。‘很快,大家就开始对这个神婆的话深信不疑,其实这个神婆是自己偷偷吃了退烧中药才痊愈的。于是自从那天开始,这个神婆就把自己的诊室变成了一个’神屋‘,村民们每次生病或者遇到不顺的事情,都会跑到这个神婆的“神屋”里祈祷,祈求“神婆”为自己除病破灾。一个小小的感冒发烧,到了这个神婆的嘴里,就变成了是被妖魔缠身的原因。在一系列的’施法‘之后,她会给来祈祷的人拿几副感冒中草药,而那个原本只是感冒发烧的人,在喝完感冒药好了之后,就会夸张地四处宣传这个玉皇大帝三女儿的神婆的“神力”。很快,这个神婆就靠巫术在当地扭转乾坤,越来越多的人前来向她祈祷叩拜。 “呵呵,川哥,你的家族早就出来了,但你对神庙还知道的很多呢。可俺就不知道这个。那她走出了神庙后,终究过得很好啊。”易其马又插了一句。 “其马,俺都是听上辈传下来的,你没有听过的话,说明父母没有给你讲起过。关于她过得好不好,你听俺说呀?” 要知这个神婆的最终结局和是谁请了这场丰盛的席地,请看下章分解。 正是: 神庙纵横幽深处, 十川分享心中鲜。 公车启程愉快情, 丰盛菜肴喜心间。 第111章 光棍要挟神婆就范 “你听俺说呀?”禾十川继续说道,”这个神婆婆所在庄子里有个光棍。一次,他去‘神屋’祈祷,上贡金钱后就来到了这个神婆婆的身边。但他不是拿药,而是要和神婆婆做肉体的交易。神婆婆其实不是个老婆婆,也就三十七、八岁,而且长得确实有些姿色,所以光棍很早就心动了。但神婆婆哪能应允,于是便说,‘俺家的男人还在隔壁呢,况且,这里可是神屋,做这种事是在玷污天神,是要遭到天谴的。’光棍听了后,嘿嘿笑了声,‘什么神屋,什么玉皇大帝的女儿,都是你捏造的产物。你当我不知道呀,你的浑身高烧,都是自己给自己泼凉水泼的。口吐白沫都是演的。身体好了,都是吃药吃的。你是玉皇大帝的女儿都是你瞎话说的。’这个神婆婆大惊,’你怎么知道?’光混回应道,’我经常在跟踪和偷看你呢。特别你自己给自己泼水的时候,那个身体,嘿嘿,我当时就想冲上去。’” 听到这里,易其马吸了一下口水。 “哈哈,其马弟呀,有反应了,身体变强了?” “哪里,哪里,俺就是个病怏怏,没有这个心思了,刚才吸了口水,是因为想吃菜了。”易其马这样说着的时候,心里却在想,“你个禾十川,你怎么知道俺原来不行,身体变强了才有反应?!” “好好,其马,来,再喝一杯,然后大口吃肉吃菜。” 喝了一杯后,看着禾十川还想再来一杯,易其马说道:“川哥,酒喝得差不多了,故事继续讲啊。” “哈哈,看来其马上瘾了。好,俺就继续讲。在这个光棍‘不给身子’就要将神婆婆的秘密公诸于众的要挟下,这个神婆婆不得不与光棍在‘神屋’的里间发生了关系。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接着,光棍就上瘾了。很快,这个神婆婆的男人就知道媳妇给他戴绿帽子了。但因为他还要靠神婆婆给自己挣饭吃,所以也就忍气吞声。但光棍变本加厉,于是,神婆婆和男人就决定处理掉光棍。一日,光棍又到了这个神婆婆的床前,见到床边有些新土,于是疑问道,‘我的仙女呀,这床边哪来的一些新鲜的土壤呢?’这个神婆婆早有准备,‘你个死光棍,土地奶奶从地下拱出来,要给我们送个孩子呢。’‘真的?我的小仙女,你要做俺孩子娘了,俺也要做爹了,好高兴啊!但不是观音送子吗?’‘嘿嘿,傻样,今天观音不是忙嘛。’‘嘿嘿,不管是谁,送了就好。我的小仙女,咱可不能辜负土地奶奶的希望呀,来,干!’于是,光棍就朝这个神婆婆猛扑过去。这个神婆婆侧身一躲,光棍就自己扑到了大床上。谁知,床上只是四个角被拉起来的床单,于是,光棍就一下子栽到了床下新挖的土坑里。土坑里有神婆婆男人竖起的木剑啊,一下子就把光棍给穿死了。随后,两个人就地填土把尸体埋了。后来,光棍的父母见儿子没了,上报官府,但官府查无结果。再后来,有人到‘神屋’祈祷时,闻到了死尸味,于是,神婆婆两口子就被抓了。”禾十川讲到这里,顿了顿,问易其马道:“其马,你说神庙流传的这个故事,是想说明什么呢?” “嘿嘿,当然是想说明,神庙的人不能离开神庙。不但官府不允许,天意也不允许。” “哈哈,其马弟说得不假。那你知道神庙人后来为什么又可以远走天下了吗?” 易其马摇了摇头。 “那是因为清朝末期民国初年,天下较乱,官府也就没有了对神庙的禁令,而且神庙人也变得穷困潦倒,不得不为了生存走天下。” “嗯,嗯,原来如此。”易其马答应道。随后,易其马话锋一转,“川哥,对于这桌酒席,俺还在纳闷着呢,你这个亲戚为什么要请呀,钱多得没处花了?哈哈。” “哈哈,为什么要请?高兴啊,十分高兴啊!来,为了高兴,咱弟俩好事成双,连干两盅!” 两杯下肚,易其马眼睛有些迷离,“川,川哥,俺,俺,就纳闷了,亲戚高,高兴,请俺做,做什么。”酒高让易其马有些语塞。 “你也高兴啊?!” “俺也高,高,高兴?”易其马一头雾水。 “是呀,这些天你高兴得不是连病也好多了吗?!” 易其马突然之间好像明白了什么。 要知为何高兴,亲戚因何请酒,请看下章分解。 正是: 神屋光棍来发难,, 奶奶送子命黄泉。 易人疑惑心牵绕, 因何他人坐庄欢。 第112章 台上批斗台下游街 县城的大众饭店,酒桌上的的禾十川与易其马继续对话。 “你是说,说,郑布山、厂一宝坐‘哒哒哒’响的拖拉机游街的事,事儿,你,你的亲戚也高,高,高兴?”喝多了易其马说。 “嗯,嗯,”禾十川点了点头,“你应该听说过董春月有个支派副职头头的的孩子舅,也是郑布山的师范同学。俺的这个亲戚在铁路工作,是俺们这个地方踢派的正职头头,俩人结怨太深------” “嗯,嗯,所,所以,他派人追,追杀董春月小孩舅到了俺们庄,那怨,怨,怨,是够深,深的了。可孩子舅并没,没有到董春,春月家呀?” “来了,只是在郑布山和厂一宝的帮助下瞒天过海地逃跑了。” “哇,”易其马猛拍一下大腿,又兴奋地叽里咕噜地大口喝下了一碗茶水,“俺明白了,他要通过你报,报复董春月和郑布山?!”异常兴奋且喝下一碗茶水的易其马语塞突然好了很多。 “其马弟明白人啊。不过报复郑布山和厂一宝的事儿你出了大力了。” “十川哥,俺还有,有一点不透彻,一个亲戚的事儿,你冒,冒着得罪庄邻和县委宣传部的事儿,这,这,值得吗?!” “事出总会有因。俺问你,你这么出力帮助俺,也面临同样问题,但你不是也觉得很值得,很高兴吗?” 易其马一时无语,是啊,他就是要给死去的孩子出口气,是郑家的孩子“克”死了他的儿子。另外,也还有其它更深层的原因,他之所以搬迁来到文王塘庄,就有冤有头债有主的用意啊。原来,他病怏怏的身体,加之孤门独户,无法以怨报怨,现在他做了副队长了,有实施报复的能力了。虽然易其马这样想,但他始终不说出真实的内心。同时,易其马心里还在嘀咕:禾十川也没听说跟郑家有什么很重很重的过节呀?但为什么对郑家也是如此之恨呢? “说说郑布山、厂一宝这次被斗得很过瘾的事儿。”禾十川似乎看出易其马心里嘀咕的问题,直接把话岔开了。 “俺不识字,就把你通过熟人与校长的拉呱,讲给了在学校拜了一帮把子、能够呼风唤雨的学生洪四林听,然后他就请了外校一个文笔很好的弟兄写了一封匿名信,告了郑布山这个不愿意参加游击队的坏分子。同时派了‘分管长’去套厂一宝儿子郑恩之的话,给厂一宝也扣上了散布“毛人”谣言、制造社会不稳定的坏分子的帽子。一切都如你俺所愿,哈哈哈哈。“这会儿,易其马似乎清醒了,话说得很连贯。 “洪四林请人写匿名信不好,为什么不自己写呢?” “他二年级,留了一级,你想想他是成绩多差的学生,他能会写匿名信?再说了,即使他写了,字不是字,文不是文,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个差生所为了,他被怀疑的可能性就大了。” “原来如此,考虑得远着呢。” “把事儿办成,还尽量不留痕迹,这多好啊,哈哈。” “看你开怀大笑,高兴劲儿还一直涨着呢。” “心里不爽那才怪呢。俺跟你说,”易其马夹了一口菜,又咕噜了半碗水,然后将头凑近禾十川继续说,“这次搞的郑布山、厂一宝游街,那可是新鲜着呢。一个,批斗、游街一齐来。批斗在学校,那是人山人海呀,洪四林不是自己亲自出面,而是安排了小学,还联络了中学的大个‘把子兄弟’,将郑布山、厂一宝俩人压在台上,‘把子兄弟’的呼号声那可是震天响啊。二个,男女一起游,在俺们这儿,可是开天辟地头一回。三个,手扶拖拉机拉着游。手扶拖拉机‘哒哒哒’地响,再加打锣‘咣咣咣’,打鼓“咚咚咚”,那真是十里八里都能听到。四个,全大队从南到北,游了个遍。那真是让他们丢大脸了。哈哈哈。” 易其马又是一阵大笑,而且笑声比第一次更加响亮。笑完后,又狠狠地夹了一大块菜,将剩余的半碗水一饮而尽。 “听说,在游街的时候,洪四林安排的人还强行给厂一宝的头上罩上红布,强行让郑布山和厂一宝在拖拉机上做拜堂成亲表演呢。还有,给他俩披上毛皮,让他俩扮成“毛人”,看他俩以后还敢散布谣言不。后来,郑布山还被调往了木山小学,且上午上课,下午去采石场劳动,这回有他好的了。所以呀,俺的哪个亲戚非常满意,特意安排的这桌酒菜。” 木山小学,文革中叫红星小学,后来恢复原名。 “嗯嗯,不错不错,菜多味好,酒和有的菜,俺还从来没有喝过吃过呢。” “你能满意亲戚也就满意了。” “满意,满意,很满意。”易其马头点得如鸡啄米。突然,他把头停下来,小声地说,“十川哥,你这个亲戚这么大的权势,手下人马又这么多,上次都能派人追杀春月孩舅,这次也应该可以亲自派人来教训厂一宝和郑布山夫妻俩的呀,为什么让俺们上呢?” “其马弟有所不知,上级已经成立了军代表委员会,为了稳定局势,严禁支派、踢派文攻武卫,违者重责,所以,他那里再敢造次。” “嗷,原来如此。看来,春月孩子舅也正常工作了。”说到这里,易其马突然变了脸色,“十川哥,你说他正常工作后,会不会对俺们下手啊。” 禾十川语气有力而坚定:“他现在还自顾不暇。更何况,郑布山,反革命家庭的子女,一个臭老九。现在,郑布山、厂一宝,又被批成了坏分子,他为他们打抱不平,不是自己往火坑里跳吗?!” “反革命分子家庭?但郑布山继父生死不明,是革命家庭还是反革命家庭没有定论呀,郑布山父亲的足王山阻击战是否参与,也没有调查出实证呀,说法不都是来自中心地的布人之父吗?”虽然易其马心里嘀咕着,但禾十川坚定有力而简练的语言,还是打消了易其马的一丝恐惧。禾十川继续说,“其马,俺有一点也不明白,那个学生洪四林,怎么这么为你卖力呀,有什么道道吗?” 易其马笑眯眯地盯着禾十川眼睛许久,就是没有言语。他心里在想,还不只是大游街的事儿呢,开学第一天,恩之那小子就被黄狼子吓得半死,太过瘾了。唯独不能满意的是,那小子没有被吓得拒绝上学。 要知易其马与洪四林是否有什么关关联联,请看以后分解。 正是: 禾曾耳语易其马, 拖拉机游郑人家。 黄狼子死目的狠, 想阻入学恩之吓。 第113章 处分大会“猫脸鬼”他? 当郑恩之在木月乙和郑天之的组织下又到学校的时候,他看到教室里的同学都不约而同地用异样的目光瞧着他。瞧得郑恩之心里发慌,浑身发毛,站坐不安。 郑恩之心想,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呢?因为刚开学自己昨天就请了一整天的假,而被老师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儿抖了出来,并作为一个不好的典型要求大家引以为戒?但即使这样,也不至于全班同学都是那样的眼神?还是开学第一天就发现了黄狼子的事儿,弄得红小兵大队部号召人人检举揭发而导致人人惶惶不可终日,大家对我有心中的怨气?但如果这样,那这样的目光也至于现在才出现?还能是与昨天家中手扶拖拉机声和家中的人声嘈杂有关?但父母亲说什么事儿也没有发生啊? 一个上午,恩之的课都听得很不扎实。午休的时候,恩之突然想到父亲,他铆了几次劲儿才敢硬着头皮走向父亲的办公室,他要去再问一问,昨天是否发生了大事儿。 学校的办公室很大,是个四间的房子。坐落在学校院落的东南方向,面朝南,西部山墙上挂有一个大钟。郑恩之胆胆怯怯地走到了办公室的西门口,正好门是打开着的,恩之也不敢伸头进去,只是远远地看着父亲的座位,但并无父亲的身影,有的只是其它老师围成一团,正在窃窃私语。 昨天发生大事儿的预感越发强烈了。恩之怀着忐忑的心情走回教室。 路过红小兵大队部门口的时候,“分管长”突然走了出来。 “郑恩之,停一下。”“分管长”笑呵呵地走到停下来的郑恩之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今天下午有一个处分和表彰大会,提前告知你一声,你做好上台领奖的准备。” 低着头的郑恩之,听到了“分管长”这样的话,感到十分地愕然。他用疑惑的眼神扫了“分管长”一眼,就又低下了头。 “分管长”自然能够看懂郑恩之疑惑的眼神,他突然以生硬的命令的口吻说道:“你小子记住,一定要上台领奖,情绪一定要淡定。否则,你的结果绝对会和这次被处分的学生一样!”说完,“分管长”似乎气势汹汹地返了回去。 “领奖?我没做什么可以领奖的事儿呀。必须领奖,而且情绪要淡定,否则要和被处分的学生一样。看来,他知道这是个我不想拿的奖啊。既然他知道我不想拿,为什么还一定要给我呢?”郑恩之边回教室边思考着,但有些问题终是不得其解。 这里说明一下,正常情况下,班级学生的事情,都是要通过班主任的。但这个时候的班主任可不敢多说话,否则的,也要被卷入挨斗的行列。 下午一节课后,在老师办公室和北面新建的学生教室之间的小广场上,拉起了一条红色的条幅。条幅上面用大头针别着的十五个白纸黑字:一由小学处分暨“斗私”典范表彰大会,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刺眼。 条幅的下面,坐着大队长、“分管长”、主持人等一众人马。条幅的前面,则是各班的学生按照年级的高低依次带凳子坐好。 “同学们,一由小学处分暨‘斗私’典范表彰大会现在正式开始。大会进行第一项,由‘分管长’宣布对江召的处分决定。”主持人宣布道。 在一片肃静中,“分管长”开始了他的宣读:“经查,江召,四年级学生------” “分管长”历数的江召的严重错误有两项。 其一,变作“猫脸鬼”,报复学校。去年,一由小学三年级的教室据说发生了“猫脸鬼”咬人事件。那是一个天空极度黑暗并下着毛毛细雨的早晨。三年级的两个女生来校较早。当她们进了教室关好门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后,突然教室上空的横梁上跃下一个白衣飘飘的人来。两个女学生顿时吓得脸色蜡黄。他俩定睛再看,这哪里是人啊,完全是一个人形的“猫脸鬼”。而且这个“猫脸鬼”突然恶狠狠地“喵喵”了两声,接着就向其中的一个女生跳去,企图撕咬这个女生的脸部。这个女生吓得“哇”的一声躲到了课桌底下。随后,“猫脸鬼”又扑向了另一个女生。 从课桌底下钻出来的女生,狠咬牙关克服恐惧,然后举起一个凳子就要砸向“猫脸鬼”保护同伴。“猫脸鬼”见势不妙,跳跃式地飘动着离开了教室。两个女生急忙追出,但“猫脸鬼”的白影已在霏霏细雨的灰暗天色中,飘过学校低矮的院墙而走。 本来,这个“猫脸鬼”是人是鬼,是真实还是幻觉,去年怎么也没弄清楚,所以也就搁置下来。今天这个“猫脸鬼”突然成了江召,也令在场的知晓“猫脸鬼”事件的师生情不自禁地发出一阵惊讶声。 其二,操弄“黄狼子”事件,引发学生恐慌------最终被一年级的郑恩之揭发。 开始,聚众开会的情景已经让郑恩之不适地身体微微的皱缩着,这又听到是自己揭发了江召的声音,郑恩之浑身开始微颤了。这是哪对哪啊,我什么时候揭发过?我只是看到那只死的黄狼子啊。 “怎么啦?恩哥。”坐在郑恩之身旁的尹土欣轻声地关心地问。 郑恩之努力地控制了一下,给尹土欣摇了摇头。那意思是,没有什么,不用担心。 可尹土欣还是觉着郑恩之发生了什么,于是还是不放心的用眼睛时不时地观察着郑恩之。 最后,“分管长”继续宣布说:“江召,地主的羔子。这个学校的老房子,就是他家用剥削人民的血汗钱盖出的。如今人民收回来作为教室理所当然,但他却怀恨在心,报复学校,制造恐怖,鉴于其所做事件的极端严重性,经研究决定,给与其开除学籍处分,逐出学校!” “分管长”宣读完毕,下面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然后,主持人领着呼号:“打倒地主羔子江召!” “打倒地主羔子江召!”下面喊声震天。 “把他开除出人民的学校大快人心!” “把他开除出人民的学校大快人心!”下面又是一阵喊声震天。 “将江召带出,让他低头认罪。”呼号之后,主持人高喊。 喊声刚刚落下,洪四林的几个“把子”打手兄弟就压上了一个脸部还有血痕的学生上来。 江召被押上来后,先低头认罪。紧接着,打手让他站到高高的长条板凳上,让他两只手里拿着砖头,而且要把胳膊伸直,不准弯曲。这样的情景,又是引来下面一阵惊讶声。 随后,他们又在江召的脸前放着一只尿桶,尿桶旁边还有一个大煤火炉,站在高处熏得非常难受,呛得难受。接着,只见一个打手一脚踢倒了凳子,江召应声摔下------ 这样的情景出现,郑恩之再也坚持不住了,一阵眩晕,好在尹土欣一直在注意,她一把扶住郑恩之,小声而急促地说:“恩哥,恩哥,坚持一下啊。”随后,郑恩之周围的同学也伸出了援助之手,一起扶住了郑恩之。 “要我去喊老师吗?”尹土欣露出了心疼而焦急的眼神。 郑恩之艰难地又是摇了摇头,他坚持着睁开眼睛,扫了一眼周围的同学,满眼充满了谢意。 “大会进行第二项,给‘斗私’典范郑恩之发奖。“ “这是什么奖,这是什么奖?”整个会场一阵骚动------ 要知这是何奖,它又会给郑恩之带来什么,请看下章分解。要知江召被开除后的轨迹,请看下章和以后分解。 正是: 批斗大会江召出, 现场捉弄受欺辱。 黄狼阴谋谁揭穿? 恩之眩晕众人助。 第114章 “斗私”典范泛黄之纸 “大会进行第二项,给‘斗私’典范郑恩之发奖。“ “这是什么奖,这是什么奖?”整个会场一阵骚动------ “安静,安静,我知道大家很好奇这个‘斗私典范奖’是什么奖。”主持人高声说道,“下面,‘分管长’宣读了表彰决定后,老师和同学们就都很清楚了。请‘分管长’宣读表彰决定。” 听到主持人宣布要给郑恩之发奖,尹土欣和郑恩之周围的同学,个个都惊奇得半张着嘴儿瞪大了眼睛。 “恩哥,你获奖了。好啊,好啊!”尹土欣在惊奇之后,突然高兴得笑逐颜开,她压低着嗓子说话,而且轻轻地拍了几下手,并坐在凳子上摇头摆尾。 郑恩之茫然地看了尹土欣一眼,表情复杂。 “全体同学们:”“分管长”开始宣读表彰决定,“近年来,全国的学生积极投身到火热的大潮中去,涌现了一批狠斗‘私’字、坚决排除私心杂念、一心为公的学生典范。比如,安徽的李小军,在一天晚饭时,听到了母亲关于支持一个走资派的‘反动言论’。此时,他狠斗私心,绝不能因为散布‘反动言论’的人是自己的母亲,就包庇隐瞒,让坏人逍遥法外。此时,知道他有这个念头的舅舅亲自劝他打消,李小军坚决不肯,而且强烈要求舅舅也要敢于深挖自我的私字。舅舅一招不行又来一招,搬出德高望重的族人前来说情,但依然被李小军断然拒绝。于是,李小军趁夜写了一封检举信,与红色的袖章一起,又趁夜塞进了造反派的门缝。他勇敢地揭发了自己的母亲。二个月后,李小军的母亲被处决。李小军就被授予了‘斗私典范奖’。”“分管长”读到这里,下面的学生爆发了一阵热烈的掌声。但也有部分的学生,一脸迷惘的表情。 “再比如,”“分管长”继续宣读,“有个学生尤小常,他为地主阶级出身。这样的学生,如果敢于斗私,敢于同自己的剥削阶级决裂,更是难能可贵。尤小常在告发中说道,‘过去我对自己的剥削反动家庭是认识不足的,虽然认识到了剥削起家这一点,但也没有从旁督促自己的父母加紧改造,而且自己也还隐瞒了一些东西。现在,我郑重举报,我家有解放前未卖完的废旧的反动旗帜多面,还有祖父手里的佃户名册。我姨夫家里有杀人指挥刀一把。我大伯曾与解放军激战,战败后逃回家来,但这个事情并未暴露。我之所以举报,是我进一步认识到家里反动的本质。特别像反动旗等是反革命复辟的罪证。这说明解放以来,我的父母亲根本就没有老老实实地进行改造,仍念念不忘旧社会的剥削生活,企图变天。’同时,尤小常还大表决心,“从今天起,我除了在思想上与一切剥削阶级严格划清界限外,一定认真改造自己,重新做人。” 读到这里,“分管长”顿了顿,然后加高了声音念道:“在这个火热的大潮中,我们学校也不示弱,也涌现了类似李小军、尤小常似的人物。他,就是一年级的郑恩之。鉴于反革命和坏份子家庭出身的郑恩之,能够主动揭发其母亲‘散布毛人,制造恐慌’,以及父亲‘拒绝参军,抵触革命’的恶性事件,故决定授予他‘斗私典范’的光荣称号。下面,请郑恩之上台领奖。” “分管长”的表彰决定虽然啰啰嗦嗦不太规范,但宣读完后,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但尹土欣没有掌声,他的同班同学很多也没有掌声。 尹土欣以复杂的表情看着郑恩之,但见恩哥两眼噙满了泪花。她知道这个表彰背后一定还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何况,她知道,恩哥什么时候也没有揭发过三大伯、三大娘啊! 尹土欣眼睛也湿润了。她偷偷地递给郑恩之一个手捏子。郑恩之感激地看了她一眼,但轻轻地摇了摇头。手捏子,当地语,手帕的意思。 郑恩之当然不想领取这个奖项。但中午“分管长”恶狠狠的警告:“你小子记住,一定要上台领奖,情绪一定要淡定。否则,你的结果绝对会和这次被处分的学生一样!”又让他不得不领。因为,如果他不领,就是和江召一样被开除学校啊,那样的话,他还怎么实现大姑奶对他的期望啊。 郑恩之用袖口抹了一把眼泪,畏畏缩缩、颤颤抖抖地上台了。 当郑恩之双手接过大队长发给的奖状时,他的身心已经疲惫了极点,他已经站立不稳,脚步在地上胡乱地踩动。 “分管长”见状,抓紧给两位“把子兄弟”命令“郑恩之领奖太激动,立即把他架下去!” 郑恩之被架到了横幅后面的教室后,被“把子兄弟”狠狠地踢了两脚。 大会结束,学校放学。尹土月、郑恩白搀扶着虚弱得面如茄色的郑恩之,来到了小学校西侧的西河堰。尹土欣跟在后面一眼的潮湿。 按照木月乙的要求,放学后,尹土欣等要先在这里排好队,大约十分钟后,木月乙、郑天就会从初中部到来。然后,依然是雄赳赳气昂昂地列队回家。 木月乙到来,看到郑恩之早晨尚好,但现在却如此不堪的状态,那是满脸的惊讶。他就安排尹土月带领着大家慢慢地行进,自己和郑天则轮流背着郑恩之往自庄里跑去。 闲话少说,经过董春月的治疗,第二天的郑恩之能挪个挪个小步地走路了。但他无法上学。严格地来说,无法上学并不是因为他走路不畅,最重要的是,他目光呆滞,脸上痛苦的表情始终无法消退,并时不时地有眼泪流出------ “恩之啊,到底是什么事儿啊,你昨天晚上一句话都不说,到底是什么原因啊!” “俺娘,你被批斗时,他们说是我揭发的吗?冤枉死我了。”恩之终于说话了,与话语同出的,还有满面泪流。 “他们说了,但俺和你爷怎么会信。你受憋屈了,孩子。” 听了母亲的话,郑恩之阴云密布的心里似乎亮了一点点。 一连两天,虽然经过董春月的治疗,但郑恩之身心状况还是没有大的好转,学,依然无法去上。 尹良听到了郑恩之因为生病已经无法读书的消息,之前又听儿子木月乙对郑恩之生病诱因的介绍,她翻了翻一个她十分珍惜的箱子,从里面拿出一张发黄的纸张------ 要知尹良拿出的是何纸张,为何要拿出它,请看下章分解。 正是: “斗私”奖里藏玄机, 恩之身心遭压抑。 春月巧手难回转, 尹良黄纸显怪异。 第115章 中药老方风雨”足王“ 尹良从一只她十分珍惜的箱子里,取出了一张折叠得板板正正的已经泛黄的纸张。 她犹豫了片刻,但还是拿着纸儿迈开了脚步。突然,她又停下来,拿着纸儿返回了箱子边,并再次犹豫了更长的时间。 最终,尹良坚定地走开了。 尹良来到了董春月的家里,并掏出了那张折叠得泛黄的纸。 “良姐,你这是?”董春月看到尹良的动作,甚至疑惑。 尹良又一次犹豫后,轻声而又有些神秘地说道:“他婶子,你看看这个能对恩之有用吗?” 董春月接过泛黄之纸看了一小会儿,十分惊奇又有些纳闷地说:“良姐,这应该是一个提振妇女精神和滋阴的中药处方。但它的给药,俺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一个处方,你怎么会想到给郑恩之用呢?” “他婶子,不满你说,”尹良顿了顿,看来是在鼓了鼓勇气,“这个处方,是俺被郑布斗那个坏蛋做了坏事几年未育后,他爷带俺到几百里之外的一个老中医处开的。这个老中医在听了俺的述说,并把了俺的脉搏之后说,‘内心恐惧,压抑,,憋气,自责,神经衰弱,肝气郁结,气血不顺。我给你开张方子,你照上拿药,吃了便好。’俺按照老中医的要求做了,身体真的恢复得很快,不久就有了孩子月乙。” “嗯,嗯。这样的给药,俺从未见过,一定有它的过人之处。良姐的意思是,郑恩之也是恐惧,压抑,精神萎靡,现在因为布山三哥和一宝三嫂子挨了批斗游街,恩之又有了憋气、自责的心理,导致了现在‘木头人’的状态,和您当初的状况十分类似?是可以通过对这张药方的适当改动,来治疗郑恩之?” “他婶子,俺正有此意。你感觉俺的想法可行吗?” “可行,可行。良姐,您真好啊,为了小恩之,你连过去的伤疤都敢揭开!俺这就看看更换哪味药更可行。” 董春月说完,就更谨慎地研究起药方来。 正在这个时候,厂一宝带着“木头人”似的郑恩之又上门了。 “他婶子,良姐,你们都在呀。”厂一宝说完后,郑恩之接着木讷讷气力虚弱地说:“婶子,二大娘。” “快坐下,三嫂子,你看,为了恩之,良姐正提供一个老中医的方子呢。” “良姐,他婶子,你们太用心了,俺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们。” “提供一个药方,不是什么事儿,甭往心里去。”尹良说,“他婶子,你看如何调换一下用药呢?” 这个时候,董春月想到了她在娘家时祖上传下来的一个说法。 过去,足王山附近有位砍柴人。因为他经常在足王山中砍柴,所以对从未到达过的山头非常好奇。 足王山虽然不高,但从大半山腰到山头这短短的几十米,却是或陡峭险要,或峭壁林立,人迹不至。 但这位砍柴人好奇心极强。于是他就自制了攀岩钩绳,无钩的一头捆在腰间,有钩的一头,可以扔出挂在陡峭山坡的树木上,或钩在林立峭壁的石缝里。 于是,砍柴人在艰难中如愿以偿地到达了足王山的山顶。 非常奇怪的是,山头上只有一棵高大的雪松,而且香气萦绕。香气从何而来?砍柴人蹲下身来,拔起一棵浓绿浓绿的宽叶草嗅了嗅,果然是它发出。而在这山头之上,长满了这种馨香的草儿。 后来,砍柴人三岁的小儿子死了。按照当地风俗,砍柴人就用草席卷了卷,准备人扔到乱坟岗中。但砍柴人担心扔到乱坟岗中的孩子会被狗儿糟蹋,于是就想到了足王山的山顶,想到了人迹罕至的那片馨香之地。 天尚未大亮,砍柴人就将死亡的孩子放到了山头上。傍晚,心疼孩子的他又上去看了看。这一看,还就看值了,孩子有了微弱的呼吸。于是,他赶忙将孩子抱了了下来。 孩子奇迹般地活过来后,长大成人,娶妻生子,直到终老。 这个事情传出去后,一个老中医感到孩儿活了过来,可能是山头上那种“馨香草”的功劳。于是,他让儿子学着砍柴人的方法,偷偷地挖采馨香草,并把它配置在中药中,治愈了很多虚弱的儿童。“ 董春月讲完后,尹良迫不及待地问:“他婶子,你是说把药方里的某味药换成‘馨香草’?“ “是的,良姐。如果把这个药方中的玉斛换成‘馨香草’,外加属虎女童的血液做引子,一定对恩之的病情有奇效。“ “良姐,他婶子,你俩真的太费心了。关于‘馨香草’的事儿,俺想办法去采。“ “三嫂子,后来,‘馨香草’的事儿越传越神,听说被人采光了。但也只是听说。再说了,即使还有,那又如何获得呢?你先甭慌,俺和良姐再想想办法,一定会有办法的。“ “他婶子,良姐,谢谢你们了。“ 把郑恩之送回家里简单地给孩子们做了午饭后,厂一宝就只身一人地前往足王山了。 厂一宝此番出发,当然知道不可能到了山顶。但她另有想法。其一,是否能在山中偶遇他人,打听关于药的情况。其二,她要一直向上爬去,直到绝对无法前行,来看看到达山头无法前行的这段,到底是如何的艰险,徒手到底能不能上去,如果使用攀岩绳哪里才是最好的路径。 厂一宝沿着山坡、弓着腰走啊走啊。开始时,感觉尚可,虽然脚下崎岖的山路不断在变幻,刺痛着她的脚掌,但是,对于母亲来说,这些痛苦只是微不足道。她怀着无比的爱和决心,一步一个脚印地向前走去。 随着时间的增长和体力的逐渐消耗,也随着山路的越来越陡峭,厂一宝不得不手脚并用地上行。她的手指被磨得鲜血淋漓,但她却毫不动摇,撕下一块衣服包扎后 继续上行。她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为了孩子,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忽然,天空阴云翻滚,雨水就哗哗啦啦地下起来了。当厂一宝的手挣扎着抓住一棵小树的时候,她已经完全没有了力气。她就这样抓着歇了一会儿,等待体力的恢复。 但大风又起了,小树被刮得歪歪扭扭。厂一宝预感到,小树在风和她的力量作用下,很可能断裂,那样------ 厂一宝使出吃奶的力气,猛地向上挪动了一步身体。真是大命啊,她爬到了一地势相对平坦的一个坡上。 厂一宝用雨水伴着泪水的模糊的双眼,打量着平坡,发现向右有一个石洞。她艰难地爬起来,踉踉跄跄地向石洞走去------ 要知如今山顶是否还有“馨香草“的生长,厂一宝最终能否得到”馨香草“,请看下章分解。 正是: 玉斛换作馨香味, 尹良春月暖心房。 足王山间寻草径, 可歌可泣写诗行。 第116章 四旧佛损女童血引 厂一宝踉踉跄跄地向石洞走去。 到了石洞的跟前,厂一宝也不敢贸然进去躲雨,而是打起精神,仔细地打量石洞一番。 石洞,宽约六米,高约三米,洞深约十米。黑黑暗暗的洞内没有它物,只有落在地面上的一个个“小颗粒”。 厂一宝看到洞内并无危险,于是就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进去以后这才发现,刚才在洞外看到的地面上的那一个个小“小颗粒”,原来是洞壁上石雕佛像的头颅,它们一定是被“破四旧”的破掉的,但所幸的是,这些石刻的小佛像,尚有一部分完好无损。 厂一宝心想,这是谁在肆意地破坏佛头呢?恐怕后来是要遭到报应的。 厂一宝听人讲过,伤害佛的身子是非常严重的一种行为,会种下不好的因果。释迦牟尼佛在世时,他的堂哥提婆达多因为嫉妒他,所以三番五次的设计来陷害他。在多次陷害没有得逞后,提婆达多再一次设计,把一颗巨石从山上推了下来,准备砸死释迦牟尼佛。石头在掉落期间,金刚力士在空中就把这颗石头打碎了。但是碎掉的小石块中,依旧有一块石子砸伤了佛的脚,使得佛流血了。因为这个罪过,提婆达多深陷地狱。 厂一宝还听人讲过,民国时期,在浙江嘉兴,有一位官员,平日里以通达宋明理学而自称。他在未当官时,在当地开设了学馆,跟随他学习的人有很多。因为缺少办学的地址,他便使用手中的权利,霸占了当地的寺院,侵夺了僧人的寺产,以此来办理自己的学校。他在占夺寺院时,因为害怕遭到当地居民的反对,于是就同警队一起来到寺院,把拥有众人精神寄托的佛像统统扔掉。又因害怕当地居民把佛像再搬回来,于是就让佛像身首分离。后来,这位官员坐上了区官一职后, 办事极为的严厉苛刻。因为他触及到了当地农民的种植利益,当地农民对他恨之入骨,于是就勾结了土匪将这位区官给劫走,将他砍头杀死。随后又把尸体藏了起来,向他的家属索要赎金。 因为听多了因果报应的事儿,厂一宝是敬佛的。所以,她把山洞内的佛头虔诚地捡起来,整齐地排成几排。然后就靠在洞壁上睡着了。 睡梦之中,厂一宝梦见一头戴官帽、身穿宽袖袍服的老人微笑着向她走来。 “你可是为采‘馨香草’而来?” “是的,老人家。” “孩子,大风大雨中爬到这里已经是九死一生了。你如何能爬过陡峭的山崖,到达山顶去采‘馨香草’啊!何况,山头上已经看不见‘馨香草’了。” “老人家,为了孩子,俺一定要想方设法上去看看,哪怕仅仅有一丝的希望。” “孩子,甭冒这个险了,俺给你一些就是。”老人家边说边从宽大的袖口里掏出一把绿油油的植物。 厂一宝正要磕头感谢,突然“唰、唰、唰”地几声响动,将她从睡梦中惊醒。 厂一宝定睛一看,身边被大风旋进了几团枯黄的雪松叶。应该是这些掉落的针形叶聚集在山头的凹坑里,今天被大风卷起来旋到了石洞内。 厂一宝想到了刚才的梦,想到了庄人传说的先祖葬于足王山的山洞。但这个佛洞应该不是的,那先人葬在哪里呢?这个佛洞与先祖有关吗?梦中的那个老者,难道就是先人,他托梦送来了“馨香草”? 想到这里,厂一宝急忙用手拉开被风旋进来的一团雪松叶,果然见到内部生长着几株小苗苗。厂一宝赶紧地闻了闻,哇,真的好香呢。 厂一宝再急忙拉开另外几团雪松叶,也皆如此。 厂一宝大喜过望,她默默地凝视了一眼佛洞,又默默地肃然生敬地凝望梦中老人家前来的方向后,就赶紧地下山了。 在郑恩之家看望郑恩之的尹土欣、尹土月,看到天色已黑,但三大爷、三大娘仍然没有到家,于是心生焦虑。三大爷没有回家,那是因为新去的学校离家较远,但三大娘没有回家,那是因为什么呢?于是,她俩急忙告知了姑姑尹良。 当尹良到了董春月家的时候,刚巧厂一宝也带着郑恩之来到了中心地。 “他三婶子,你看俺这侄子、侄女跟你多亲,你晚一会儿回来,他们就缠着俺和春叶婶子要去找你呢!” “谢谢了啊,侄子、侄女。”厂一宝边说,边抚摸了尹土欣和尹土月的头。 厂一宝说完,就急忙从提着的一个布口袋里拿出了几团松针叶:“他婶子,你看这个是‘馨香草’吗?” 董春月和尹良都很惊讶,她一个女人家怎么会这么快就能弄到“馨香草”?不可能。 董春月嗅了嗅,又让尹良嗅了嗅。 “应该就是。”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地肯定的说。 这个时候,董春月的堂屋里,已经满屋馨香了。 “哪还缺个属虎女童的血液作引子呀?”董春月看看厂一宝,又看看尹良。 “我属虎,我可以。”是尹土欣清脆响亮的回答。 于是,在汤药熬好了后,董春月就从尹土欣的手指头上取血做引了。 董春月扎下了第一针:“土欣,疼吗?” 尹土欣身体抖动了一下,咬了咬牙:“不疼。” 由于董春月心疼孩子,第一针心软了,扎得不深,结果出血很少。于是不得不再扎第二针。 “土欣,大娘对不住了。还得再扎一针,可要挺住啊!” “没事的,大娘,您来!” 终于,豆粒大的血珠子出来了------ 于是,当晚郑恩子就喝上了改良的泛黄药方的药。 第二日早晨,郑恩之的确感到好了不少。他不愿意再呆在家里了,因为,他已经缺了几天的课了,他要赶紧上学校。 当郑恩之进了班级后,一些同学异样的锋利的目光和刺耳的议论声,再一次袭击了他的心灵。 中午休息的时候,郑恩之慢慢地走向了学校西的三河边------ 要知郑恩之去三河边作何,请看下章分解。 正是: 石洞幽深佛头立, 宝虔诚心老者至。 香草散发祥瑞意, 指尖血泽奇迹生。 第117章 三河沙滩土欣语暖 趴在座位上午休的尹土欣,迷糊了一会儿醒来后,竟发现郑恩之不见了。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便迅速找了出去。 走上了学校处的西河堰,但见河堰下通往三河一个渡口的土路上,有一个瘦小的身影,在弱弱地缓慢地走着。 “那是恩之哥。但就中午这么一会儿的休息时间,他到渡口干什么呢?” 一由小学西的三河边,有一个渡口。这个阳历三月的时节,是个枯水的时节。所以要想坐上渡船,下了土路后还要经过一片厚厚的细软的沙地。渡口北侧是一片很大的沙土,其上只生长着小白杨和顺河柳。此时,杨柳尚无树叶,中午的太阳直射到沙土上,暖意洋洋。这片很大沙土的再北侧,却是一片沼泽地。人进入以后,越走会陷得越深------ 尹土欣想到了这片沼泽地,于是就抄近道先行到了它的边上。 不过,郑恩之并不是像尹土欣最坏的想象那样,他步入了杨柳林后,就找一块高一点的地方坐了下来。坐下来的郑恩之,目光茫然地看着不远处清亮的河水,心情痛苦。 但尹土欣的内心却是十分地喜悦。她喜悦的,当然不是郑恩之的“心情痛苦”,而是郑恩之并没有如她最坏的想象那样,慢慢地消失在沼泽地中。 尹土欣并不想立即靠近郑恩之,她知道郑恩之此时此刻的心情,她要让郑恩之独自的安静一会儿,再安静一会儿。 就这样站在郑恩之身后不远的地方很久,尹土欣终于决定要接近郑恩之了。因为她认为,与郑恩之的交流,或许会调理一些他的心境。 “恩哥。” 听到了这样的喊声,郑恩之才从痛苦到茫然中回过神来:“土欣?”郑恩之惊奇地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尹土欣。 尹土欣伸出袖子,就要帮助郑恩之擦拭掉眼睛里将要溢出的泪珠。 郑恩之单手挡过,并摇了摇头。随之,两行热泪就滴落下来。 “恩哥,我知道你心里苦。不过,黄狼子事件你现在就不用憋屈了。” 郑恩之惊愕地看了尹土欣一眼。 “恩哥,这几天你不在学校,学生中都传疯了,说黄狼子事件,是洪四林自导自演的把戏。” 郑恩之更是惊愕。他目光久久地直直地看着尹土欣。 “红四林将黄狼子的尾巴往墙缝里塞时,被不止一个学生看到了。大队部发动学生检举揭发黄狼子事件制造者时,看到的学生哪敢揭发,那不是自找倒霉吗?!因为洪四林呼风唤雨、为所欲为谁都知道。” “那这个事儿怎么又传出来了呢?”郑恩之终于开口缓慢地说。 “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但这都是私下的传说,不要再传了,传来传去,说不准又会惹火烧身!哎,恩哥,你说红四林为什么开学第一天就要干这样的事儿呢?为了开除江召?为了把你吓晕?为了把你吓晕,还要嫁祸于你?!” 郑恩之又停止了说话,他又茫然地看着远方。 “恩哥,恩哥,你说话呀,不说话怪吓人的。“尹土欣抱着郑恩之的胳膊摇了几下。 “土欣,我没事,你说得很好,我在听着呢。”郑恩之把目光收回来,对着尹土欣慢条斯理。 “恩哥,你说我说得好?那我就再说了呀。还有,那个‘分管长’怎么那么烦人,你什么时候揭发过三大爷、三大娘啦?他问你的时候,你也就是沉默不语。” “土欣,当时我要是坚决否定就好了,唉。”郑恩之自责的语气。 “恩哥,你当时也揣摩不准‘分管长’的问话是什么呀,沉默是最好的选择。其实,就是你坚决地否定了,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还说是你揭发的父母,你又能怎么的?!” 也许是尹土欣的话语切中了郑恩之的心灵,郑恩之感激地看了尹土欣一眼:“我也这样考虑过。但那个‘分管长’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我跟他无冤无仇,他却将我弄成了多数学生指责的对象。你应该知道,我班学生学生看着我,我就如同针扎,内心很痛苦。我很冤,也有很难排遣的自责。” “恩哥,我怎么会不知道呢?你除了承受别人的眼光和言语痛苦,的确还有自责更痛苦。但我和我哥以及郑恩白,都在同学中给你解释呢,大家会理解你的。其实,人家理解不理解也许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心里亮堂就好。你听人讲过陈甲乙的故事吗?” 听到了故事二字,郑恩之的的精神似乎提振了几分:“没有听过,你讲,土欣。” “陈甲乙原来是一所学校的老师。他刚分配来的时候,看到教室很破败,就要求整改残破的教室,但均被大队造反派拒绝。为了学生安全,陈甲乙单方面停课。没过多久,教室倒了,无学生受伤。教室倒塌后,陈甲乙去公社教育委员会告造反派的状,造反派头头知道后就放狠话,‘走着瞧,看谁整倒谁。’从此两人关系恶劣。后来,重建了教室,学生继续上课。这时,有个女学生叫李芬芳,已经是十六岁了,小学毕业后,得知自己没有被推荐上初中,晚上九点去陈甲乙的房间理论,陈甲乙只能安慰她。没过多久,房门被踢开,涌进四个持枪民兵。不问三七二十一,就用绳子绑住了二人,并分别带走。当晚,陈甲乙被关进一间柴房,被欧打一夜。” “是要他承认强奸李芬芳吗?” “是的,但陈甲乙第一夜熬过来了,任死不承认。还要求殴打他的人,请医生对李芬芳做身体检查。你想啊,这就是造反派头头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会请医生检查吗?第二夜,陈甲乙实在撑不住了,就被屈打成招了。李芬芳被关进了另一个房间,第三天,经不住造反派的软硬兼施,也承认与陈甲乙有不正当男女关系。于是,陈甲乙就被判刑坐牢了。恩哥,你说陈甲乙冤不冤呢?他一个小老师,当初跟造反派翻脸导致今天的结果,他自责不自责呢?” 郑恩之点了点头,并说:“土欣,你的故事将得很顺畅。” “都是跟恩哥你学的呢。其实,后来陈甲乙更冤。他出狱后,就找到三百多里外的李芬芳,请求她否认被强奸而还他的清白。李芬芳承认被强奸后,说亲的媒婆再也不来了,走在路上经常被人丢蔬菜。所以只能远嫁到几百里之外的地方。这次陈甲乙找到她,她也不想冤枉他,就承认是当时被被逼才做了这个缺德事儿,并写下了字据。不过,陈甲乙小看了造反派的能量,造反派买通了法院的工作人员,工作人员称,‘陈甲乙逼迫你做假证,你就做了?你也想跟着做牢呀。’当时李芬芳吓傻了,就又承认陈甲乙强奸她了。结果,陈甲乙又重新坐了牢。恩哥,陈甲乙这么冤,听人说他在监狱里还很快乐充实呢?” “快乐充实?” 郑恩之疑惑不解。 “陈甲乙在监狱里,一边写信继续反应自己的问题,一边当监狱中犯人的老师,每天识字啊,唱歌啊,朗读啊,并不愁眉苦脸。他相信真相总会被揭开,生活总会向好。” “嗯,嗯,土欣,我明白你的用心了。谢谢你的故事,也谢谢你的药引子。对了,手指还疼吗?” “不疼了,恩哥。” 说到这里的时候,从渡口急急匆匆地小跑过来一个成年男人。他满脸汗珠,双眼透着暗淡的眼神------ 要知来人做何,请看以后分解。 正是: 三河沙滩地, 恩之眼茫然。 土欣语切切, 如阳身心暖。 第118章 化肥袋布黑衣人来 这个夜晚,禾十川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眼看郑恩之上学前后绣花鞋、黄狼子、郑布山夫妇被批斗游街和斗私模范奖等事件,将郑恩之折磨得身心俱疲,简直成了“木头人”而无法再去读书,禾十川打心里高兴。谁知他还没有欢喜几天,就被尹良和董春月泼了一盆冷水,她们居然通过更改老的药方,使郑恩之重新走进了学堂。他心里十分气愤,但他坚信,他还会有更多的法子,来落实心中的夙愿。 还有,因为大女儿的车祸,以及黄毛女儿还小,易媳的心思现在完全不在他禾十川的身上。其实,就算易媳还是对他热情如火,他暂时也没有多少机会了,因为,易其马似乎与易媳形影不离。 气愤,加心里的干渴,他怎么容易睡着呢?但他想睡,因为已近半夜了,他再不睡去,头疼得就要炸了。 就在禾十川好不容易进入迷迷糊糊的浅睡状态时,似乎感觉有门闩被拨动的声音。 禾十川睁开了眼睛,用耳细听,感觉完全正确。 他摸黑快速穿好了一件厚一点的上衣,下身就只着了短裤,就摸起了床头一根预防用的木棍,躲在了门的后边。他的意思,一旦外人进来,就立刻当头一棒,将其打晕在地,然后再看看其人的庐山真面目,再送往派出所报案。 门闩被完全拨开了,一扇门被轻轻地推开一条缝隙,接着就挤进来一个蒙面黑衣人的身体。禾十川虽然没有点亮洋油灯,但借着天光,他感到这个“黑衣人”中等身材,偏瘦,但胸肌发达。 “妈呀,是练过的人?!再不动手就晚了!”禾十川在心里这样嘀咕的同时,就将木棍狠狠地往“黑衣人”的头上砸去。 谁知“黑衣人‘身手敏捷,顺势一躲,就转到了禾十川的身后,用胳膊肘紧紧地夹住他的脖子,让他顿时就感到呼吸困难。 “呵呵,还想要俺的命呀,算你狠!”一个低细变调的声音。随后,“黑衣人”将胳膊夹得更紧了。 “好——汉,有——话——好——说。”禾十川从嗓子眼艰难地挤出这几个字来。 “把棍扔下!” “当啷”一声,禾十川的棍棒落地。 “黑衣人”的夹劲儿稍微放松了一些,“知道俺是好汉就好,不要喊叫,乖乖地听俺的安排就是,否则------”说到这里,“黑衣人”又猛然地狠狠地夹了一下。 “黑衣人”将有些缺氧疲软的禾十川放到了床上,将他的四肢用绳索固定在四个床腿上。然后自己就睡到了禾十川的身边。 疲软中的禾十川深呼吸了几口气后,脑子又清醒起来。 “怪了,怎么身边好汉的身体有种特殊的体香?这种体香好像在什么地方曾经闻过。难道今夜的‘好汉‘是个女人?”禾十川心里想着的时候,就想靠近“黑衣人”,但他的四肢被固定得牢牢靠靠,他哪里能够靠近一点。 “呵呵,都被固定成这一个样子,你就老实点。你不是说‘有话好说‘吗?俺问你,你贪污生产队里的袋子钱藏在哪里?” “你到底是谁?”禾十川大惊,但声音压得很低。 “害怕了?知道俺是知根知底的人了?快说!” “好汉来,生产队又不生产袋子,哪里来的袋子钱?” “不说是,刚才给你来的是武的,这回跟你再来个文的。”“黑衣人”边说边用双手向禾十川的胸部挠去。 “黑衣人”这一挠不大要紧,身子距离禾十川更近了,那种特有的体香更是沁人心脾。 禾十川干渴更望,“快把俺放开,快把俺放开!” “呵呵,放开了你,你想干什么?不过,放开你也容易,把贪污的袋子钱二一添作五,给俺一半就可。” “好汉,俺求你了,哪有什么袋子钱啊!” “俺问你,打前年开始,生产队开始使用化肥了。哪些尿素、磷铵等的化肥袋子都到哪里去了?” “那都是些废袋子,俺早就让保管员收起来扔了。” “扔了?果真扔了?” “好汉,果真扔了。” “哈哈,扔到染坊里去了,然后,又托染坊的人帮你卖了!” “好汉,没有的事,没有的事啊!” “还不说实话是不是?”“黑衣人”边说,边又朝禾十川的大腿抓了几下,然后再用拨门闩的尖刀指着禾十川的眼睛。 “你到底是好汉还是姑奶奶呀,你这是损招、凶招并用呀,俺说还不行吗?” 前年,生产队开始使用化肥。这个年代,生产队实在没有什么好占为己有的。再说了,就是有,也不敢啊。即使贪得很少,也要坐大牢。贪污稍微多点,就要枪毙。但禾十川有易媳这个女人啊,他总是要有些钱满足的。于是,他就打起了化肥袋子的主意。他认为,化肥袋子,就是个废品,用它赚点钱也不算什么。何况,只要自己做得人不知鬼不觉,就更什么事情也没有了。 化肥袋子为什么能赚钱?因为这个时候,人们做衣服买布料要凭布票在供销社买。但是,国家发的布票只有每人每年三点六尺,大概两年的布票才够给一个成年人做一件衣服,做一套衣裤的话就需要四年的票。所以光靠发的布票根本解决不了穿衣问题,家中小孩多的,只能一件衣服老大穿到穿不下了给老二穿,老二再给老三穿,直到破得没法补了,所谓“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于是,为了解决穿衣问题,有的社员就在生产队没有利用的孬地上种棉花,然后纺织印染。受此启发,禾十川就跟保管员说,化肥袋子不能乱扔,要捡起来交给他统一处理。于是,他就交给了染坊,印染后以当时棉布价格的三分之一出售,结果销量很好,他也的确赚了一些。 交代了这些后,“黑衣人”不但没有收刀,反而又将刀尖逼近了禾十川的眼睛:“快交待,你的脏钱藏在哪里?” “甭再往前伸了,再伸就要挖俺的眼珠子了。俺说,俺说,就在俺枕头的席子底下。” “黑衣人”掀开了枕头下的席子,果然见到一个用手捏子包裹的鼓鼓的东西,打开一看,人民币很少。 “你跟俺彻底交代,其它的钱弄到哪儿了?” 禾十川战战兢兢地说:“俺也不管你是好汉,还是姑奶奶,化肥袋子的事儿就是这些了,也没卖出多少钱,再加又花了一些,真的就剩这些了。” “怎么花的?” 禾十川无语。 “不说也无妨,但俺什么都知道。俺走了后,不要报警,否则,大家一起完蛋!” “黑衣人”说完,用刀挑断了绳子后,敏捷而走。 “妈的,幸亏俺把一部分钱藏在了桐油木箱里,否则,可就玩完了。”一想到桐油木箱,禾十川就又想到了郑家:“郑恩之这个熊蛋子上了学后,竟然又给俺带来了这等灾祸------” “黑衣人”走后,禾十川愤愤然。他无屎扭个屁,把这个事儿生拉硬扯到了郑恩之的身上。 一夜无眠,待到黎明的时候,禾十川忽然睡着了。但也许只睡了一会儿,就被急促的“咚咚”的敲门声惊醒。 要知所来何人,请看下章分解。 正是 黑衣刀拨禾家闩, 夜来禾家作何干? 床上一番戏弄逼, 席下得手肥袋钱。 第119章 “小瘟““老瘟”土欣苦心 禾十川被急速的敲门声惊醒。 “妈的,”他在心里暗暗地骂了一句,“好不容易睡着了,哪个孬种非得这个时候敲门。” 禾十川嘀咕完后,就要起身开门。但身体变得重重的懒得起来不说,还感到浑身发冷。禾十川知道自己病了,就躺在床上没好气地问:”谁呀?!” “队长,俺是其马。社员都下地了,也不见你的影子,俺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其马呀,你等等,俺披上衣服给你开门。” 易其马进得屋来,见到再次躺在床上的禾十川额头渗出的冷汗,以及苍黄的脸色,于是急忙问道:“川哥,你病了?” “唉,几乎一夜没合眼,结果熬出病了。” “是生气尹良、董春月两个娘们救了那个坏羔子吗?黄狼子、郑布山夫妇被批斗游街,和郑恩子那个坏羔子被冠以‘斗私’的典范被表彰,这个三连击好啊,把那个被坏羔子击垮了。但这两个娘们,唉,真让人恨得牙痒痒!” “嗯,嗯。有这个原因。但路还很长,走着瞧。” “是的,是的。队长,俺到董春月那里给拿些药物?” “不去那个娘们家,烦她!” “那去大队保健室?” “那就辛苦你了,其马弟!” 易其马前脚刚走,禾十川就强打精神从床上爬了起来。他悄悄的溜出院门,看到易其马果然大步流星的奔向大队的方向,就回屋迅速打开了较大一点的桐油木箱,拿出了另一个手捏子的包裹物,并从中抽出几张票子后,就装进口袋急匆匆地走向了易其马家。 “弟妹在家吗?”禾十川边走进大院的大门,边小声地问话。 这个时候,易媳正好从东屋的锅屋出来,听到声音的她,看了一眼禾十川,然后扭头就进了堂屋的东房。 禾十川急忙小跑着跟进房内:“弟妹,今天怎么啦?谁得罪你啦!跟哥说,哥去揍他!”说着,就笑嘻嘻地不怀好意地要对易媳动手动脚。 易媳一撤身,躲了过去,嘴撅得能够栓牛。 禾十川一把抱住易媳:“俺的小娘子,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嘛。” 易媳横眉冷眼:“还俺怎么了,孩子都出生这么久了,你这个当爹的怎么也不过来看看?!而且,连一点表示也没有!” “俺的小娘子哦,能不能不要大声好不好。上次东风旅馆见面后,其马一直没有外出,哪有一点机会啊。” “那今天怎么会有机会了?” “今天俺发烧,其马让俺支去大队保健室拿药了。” “你真的发烧了?来,让俺摸摸额头。”易媳一边摸一边继续说,“你也真是个人物。让男人帮你的忙,转过来就调戏人家的媳妇。”说道这里,易媳突然语气一转,“川哥,你真的发烧了。俺家正好还有退烧片,你先吃了再说。” “不了嘛,小娘子,机会难得,你抓紧给了俺,免得假马一会儿回来就没机会了。再说,发热还能给你取暖呢,嘻嘻。” “你个这死鬼,带病出货,你真不想活了吗?这次不行。快抓紧时间看看你的女儿!” 见易媳没有从他的样子,禾十川只有走近了婴儿。但他只简简单单地看了一眼,就给易媳的裤兜里塞进手捏子包裹的票子后,准备离开。其实,这也是禾十川这次来的目的。把钱都留在家里,谁能保证那个“黑衣人”不再来呢? “你这个死鬼,没看出你高兴的样子嘛。怎么,后悔有了孩子啦?” “嘻嘻,哪里,哪里。小娘子,俺是怕吓了孩子呢。俺不能久留了。” “死鬼,你想的那个好事儿,多聚些时间,下次一块儿放。另外,甭忘了,考虑一下将来俺下地劳动后,孩子应该怎么办,死鬼!” 话说在河滩上坐着的郑恩之和尹土欣,突然看到从渡口急急匆匆地小跑过来一个成年男人。他满脸汗珠,双眼透着暗淡的眼神。他边跑边对两个孩子喊道:“平车轱辘陷沙子里了,平车轱辘陷沙子里了,请帮忙推出来!” 与此同时,尹土月、郑恩白也从远处向郑恩之和尹土欣大喊:“快上下午课了,你俩快回来,你俩快回来!” 见郑恩之紧紧地跟在尹土欣的身后跑向了平车,尹土月知道是拉车人需要帮忙了。于是,他们一起将陷入沙坑的胶轮推了出来。 平车人一家三口,平车上拉着坛坛罐罐,看来是在这儿过不下去了,要到外地逃荒要饭。 推出车轮后,郑恩之等四个孩子与平车人注目相视。这一相视不大要紧,竟然引起了这家媳妇瞬间的泪流满面,并一边哭诉着:“你这个没有良心的小东西,你这个没有良心的小东西,刚才你跟在这个丫头的后面俺没有看清,你不就是诬陷俺家儿子江召的小坏蛋吗?害得俺要背井离乡啊!”一边就要上前撕扯郑恩之。 “阿姨,你不能这样啊,恩之是被冤枉的。”尹土欣说着,和尹土月、郑恩白一下子挡在了这家媳妇和郑恩之之间。 “阿姨,俺们再不走就要迟到了。郑恩之绝对也是被诬陷的,如有机会,在给您解释啊!” 说完,尹土月拉起了眼含泪水的郑恩之,就往学校小跑而去。 刚刚被尹土欣的故事有些点燃的郑恩之,瞬间又经历了江召母亲的怒诉,他的身心再次凉了下来。 自幼瘦小、体弱、胆小、精神萎靡的郑恩之啊,在经历了那么多亲身体验或亲眼目睹的事件后,他幼小的心灵感受到了人间非常残酷的一面。他的胆小里,又慢慢渗进了恐惧和自责的毒汁。虽然尹良的老药方对他有所作用,但那也仅仅是把他从“木头人”中解放出来可以上学而已。他不断的自责自己,难以开解,直至满口苦涩。 自此,他更不敢多接触人,也不敢多说话儿,灵魂深处的胆小、恐惧、自责,每时每刻都消耗着他的原本就瘦弱身体的能量,让他活成了一个“病秧子”,此后不久,一个原被一些人冠以“小瘟”外号的他, 又改戴上了“老瘟”的帽子。 但他仍然痛苦的活着,支撑他活着的唯一理由,就是作业经常受到老师的表扬,而他又经常把下课或课外活动的时间用于眉头皱缩地思考问题,思考有用的问题还好,有时还会思考一些没用的、但他阻止不了不思考的、令他痛苦的问题,于是,他真的活成了一个不动的没精打采的“瘟神”,于是,“老瘟”的外号也就更加坐实了。 面对郑恩之这样的状态,教室中和他坐在一起的尹土欣当然很是担心。尹土欣之所以会和郑恩之坐在一起,那是因为郑恩之个头矮小,只能坐在靠前的座位。 为了让郑恩之的状态好转,尹土欣又想了不少的法子。尹土欣会拿出里面包裹着嘟嘟囔囔东西的花手绢,让郑恩之猜是什么东西。但现在,郑恩之似乎对什么也不感兴趣,面对调皮而又撒娇地催着他猜的尹土欣,郑恩之慢慢地摇了摇头。 不猜就不猜呗,尹土欣自己打开花手绢,里面露出了千纸鹤,并希望郑恩之跟着她学习折叠,但郑恩之仍然缓缓地摇了摇头。 不学就不学,尹土欣就想放飞千纸鹤来逗郑恩之。她扔出一个,纸鹤就一头栽倒了地上,她又扔出了一个,还是栽倒了地上。 尹土欣看到郑恩之还是无动于衷,于是就扑闪着一双大眼睛地看着对郑恩之说:“恩哥,你能折出会飞的千纸鹤吗?” 郑恩之眼睛似乎一亮,但随之又暗淡下去。 尹土欣知道郑恩之喜欢讲故事,也喜欢听故事。她依然记得,上次在沙滩上她给他讲的故事,他的心动了一会儿。要不是“车轮事件”,或许他也不是今天的状态。当尹土欣再讲类似故事的时候,郑恩之已经没有那样强烈的反应了 尹土欣并不死心,她又采摘了很多“毛密”,拿到教室希望和郑恩之一起做手工:用“毛密‘编制小猫或者小狗等等。如果郑恩之不编,她就用自己编好小猫的两个耳朵,去触碰郑恩之的腮帮,逗郑恩之玩。”毛密“,当地语,就是狗尾巴花。 有时候,尹土欣和郑恩之的交流并不能顺利进行到结束。因为郑恩白看到尹土欣和郑恩之说话的时候,会过来插上对恩之的两句问候,然后就会连拉带扯地把尹土欣弄到室外玩起来了。 看到儿子的状态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郑布山、厂一宝当然很是焦急。但无论在董春月处,还是在县人民医院,均得到了郑恩之无病的诊断。既然无病,那为什么会是如此低迷恐惧的状态?到底该如何应对呢? 要知后事如何,请看下章分解。 恩之心中苦伤重, 土欣竭力抚慰情。 布山一宝心焦急, 何法救儿到能行? 第120章 桥人托梦月乙出招 郑恩之“老瘟”的状态一直延续着,郑布山、厂一宝一直很焦急。但一时半天也没有什么好法子。 一天早晨,天刚蒙蒙亮。郑恩之就在自己的床上轻轻地喊着母亲:“俺娘,俺娘——”。 厂一宝抓紧穿好了衣服,快步来到了儿子的床前:“恩之,有什么事儿?”看到孩子皱着眉头、一脸疑惑的表情,厂一宝心里有点发慌。 “俺娘,我做了一个梦。” “恩之,是个恶梦吗?你叫娘过来?”厂一宝说这话的时候,郑布山也来到了郑恩之的床前。 “我也不知道是好梦坏梦,但心里很疑惑。” “什么梦都没关系,你说来听听。”郑布山说。 于是,郑恩之就讲起了他的梦境。 一天,郑恩之变成了独自上学。走着走着,他怎么感觉这不是原来的老路呢?因为路上有个水塘,水塘上还有一座桥。这是他排队上学的时候从未有过的呀。郑恩之刚走到水塘头就看见石板桥上站了一个人,石板桥距离他大约三十米左右,因此郑恩之看得比较清楚。记忆里这个人是位妇女,大约三十来岁,她穿着粗布的大襟褂子,和绑缚了裤脚的裤子,一双小脚穿着青色的布鞋。她头发梳得整齐光滑,脸面让人感到十分的和善亲切。她面对水塘站着。郑恩之看见他心里挺高兴,因为他一路走过来,一个人都没有碰着心里有点害怕,现在看见一个和善亲切的人就不怕了。于是郑恩之继续低头走路,当他再抬头的时候那位妇女已经不在桥上了,郑恩之快走了几步来到桥上,左右看看都没有看见刚才的人。 也不知道到了学校没有,反正,迷糊之中,郑恩之又走在回家的路上。走着走着,就又到了水塘的石板桥,他刚走上石板桥,抬头就看见水塘头他原来看见妇人的地方,站着之前他看见的那个妇人,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的他竟有一点点紧张。郑恩之再次低头走路,再抬头时又不见她了。郑恩之心里的紧张感加重,他加快速度往家走,在他快进村的时候回头看了眼。就这一眼终身难忘,那位妇女又站在桥上,然后似乎微笑地向他招手,并喊着:“孩子,你忘记老爹临终前说的话了吗?” 郑恩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想再细看看那位妇人,但她瞬间又消失在桥上了。 郑恩之讲到这里,郑布山说话了:“那应该是你的奶奶,她早就过世了。” “老人家为什么要托梦给一个孩子呢?”厂一宝问。 “阴人喜欢体弱的人,或许所托之梦与恩之有关。” “嗯,对。你不是说过,恩之老爹临终前说过‘棚屋、足王山’的话吗?” 郑布山突然想到了父亲临终前说出的“足王山、棚屋”几个字。是老父亲有先见之明,料到恩之会有今天而提前保留了银杏顶的棚屋?郑布山心中有了一阵温暖,因为,只要把儿子再送到银杏顶的棚屋,根据以前的经验,儿子一定会有一定的好转。 现在的银杏顶的看湖人,就是木月乙的远房亲戚,一个木月乙慈祥的长辈。木月乙以前曾经帮他看过瓜,并且发生了与可土雨之间的事儿。 一天傍晚,郑布山在银杏顶找到“慈祥长辈“。 “慈祥长辈“赶紧将郑布山拉到自己的棚屋内:”布山,不能在外面说话,两个队长经常问起你家的人是否来过“ 棚屋内,郑布山说明恩之下午放学后想来银杏顶老爹留下棚屋歇息的想法后,“慈祥长辈”犹豫了一会儿说:“下午放学后天还大亮着呢,恩之果真过来的话,要不了三、五天,就一定会被禾十川、易其马上眼的。那样的话,禾十川、易其马一定会发号施令,让俺绝了恩之的再来。” “也确实会发生这样的情况啊!”郑布山似是对“慈祥长辈“说,又似是自言自语,”那到底怎么办才好呢?“ “这样,布山。过会儿俺找个空去尹良家说说,看看她和月乙有没有好的办法。明天傍晚你就不要再来棚屋了,俺在东南河堰等你,然后给你消息。“此时的郑布山已经调到木山小学工作,而且下午还被罚去木山采石。傍晚他从木山回家,东南河堰是必经之路。 “麻烦您了,谢谢!”郑布山说完了感谢的话就匆匆地回家了。 晚饭后,天光暗淡之中,“慈祥长辈”走进了尹良的家中。一盏已经点亮的罩灯的灯光下,尹良和木月乙都站起来迎接“慈祥长辈”的到来。罩灯,燃料也是洋油,但燃烧的灯芯处,罩着一个玻璃罩子,因而比普通的洋油灯更加明亮一些。 “有事啊。”尹良微笑着问。 随之,木月乙递上了一个木凳子。 “有事儿,是郑布山想做的一件事儿。俺不知道怎样为好,所以来你家讨个好法。” “他布山叔的事儿?你快说。” “刚刚郑布山找到俺,说恩之这孩子最近的状态变得很差了,想每天放学后到银杏顶歇歇。” “他布山叔的意思是,银杏顶是恩之的福地,恩之到了银杏顶可以把很差的状态变得稍微好一些?” “嗯,布山是这个意思。但每天放学后恩之来银杏顶,要不了三、五天,就会被禾十川、易其马发现的。一但被发现,他们会勒令俺不准恩之再来。如果这样的话,对于恩之就比较麻烦了。” “嗯,是啊。” “你们能有什么好办法吗?”“慈祥长辈”用期望的目光,看看尹良,又看看木月乙。 尹良一时无语。 但片刻之后,读了初中的木月乙说话了:“最近一段时间排队上学,我已经发现郑恩之的精神状态不对了。我一直在思考着良方。你们看这样行吗?” 尹良与“慈祥长辈”的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木月乙。 “为了提振郑恩之的状态,郑恩之必须秘密进入银杏顶的棚屋。我也听说十川表叔、其马表叔会经常会在银杏顶的周围转着,堂而皇之的目的是管护庄稼,但内心隐藏的目的则是阻止郑恩之来到银杏顶。” “是的,是的。”“慈祥长辈”边点头边说,“特别是禾十川,自打过继到俺庄后,还一直有晚饭后东溜西转的习惯,所以,就是晚饭后天上黑了把恩之送到银杏顶,也很难躲过他的眼睛啊。” “嗯,的确是这样。”木月乙同意“慈祥长辈”的看法。 “但可以在他转走了之后再将恩之送过去呀?”尹良接着说道。 “那多数是大黑天了,估计恩之早已经睡着了。孩子们睡得都早啊,何况恩之的身体还比较瘦弱。”“慈祥长辈”说。 “提振郑恩之的状态,他一是要进银杏顶;二是要继续提升学习成绩,增强荣誉感和自信心。我有一个好法子,可以把两者很好的结合起来。” 说完之后,木月乙就对母亲尹良和“慈祥长辈”小声地说起他的计划来。 听了木月乙的计划,尹良和“慈祥长辈”的脸上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要知木月乙是何计划,请看下章分解。 正是: 布山寻到银杏顶, “慈祥长辈”有惊恐。 尹良家中共商谋, 月乙出招同欢庆。 第121章 一举两得母爱桃剑 木月乙到底拿出了怎样的计划呢? 第二天早晨,文王塘庄的学生们排好队准备集体上学的时候,木月乙说话了: “我们排队统一上学,我们自己都感到十分快乐,我们的父母也都从心眼里高兴。现在呀,我们的这种组织性,又开始受到了学校很多老师和大队很多社员的夸奖了。” “哇!”一队学生不约而同地发出惊叹声,而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充满了骄傲的神色,并且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但郑恩之远远达不到这种兴奋的水平,他只是心里微微地动了一下,并且两只手仍然自然地下垂着,没有任何击掌的动作。 “不过,”木月乙继续说,“我们有组织地上学,原本也没有想到会会获得这样的赞扬。我们当初这样做,想得最多的是安全、准时,而这些,是我们父母放心、我们有一个好的学习成绩的基础。你们看看,庄里就我们这几个上学的,还有不少想上家里都不让上的玩伴,所以啊,我们要非常珍惜自己学习的机会。我和郑天商量了一下,从今天晚上开始,我们就开办晚自习学习小组,争取把学习成绩再提高一截。” “学习小组?”排队的几个小学生嘀咕着,又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可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的名字呀,大家心里好有新鲜感,也有些担心感。 郑恩之听到“乙哥“新的安排后,内心仍然波澜不惊,他也对转过头来和他嘀咕的尹土欣,也是给以一脸木然的表情。 “开办晚自习学习小组,绝对是一件好事,你们不要有任何的担心,相反的,应该是庆幸才好。”木月乙似乎从大家的情态中看出了什么,“你们吃过晚饭后,背着书包到俺家堂屋的西间,进行集体性的小组晚自习。那里有两个大方桌子,就是我们做作业和看书的地方。小组集中晚自习好处可大啦,一个是大家的时间有保证。你想啊,该到小组自习的时间了,父母就不好再安排我们做什么了,对?二个,有一个安静舒适的场地。你们在各自的家中,不一定有适合学习的地方?在这里,不但有舒适的地方,还有我和郑天管理。三个,遇到不会的问题,可以查书,更重要的,还可以问呀,你要在家里,能去问谁呢?” “是的,是的,月乙哥说得好,这个小组办得好。今晚晚上就开始吗?”几个小同学再一次兴奋。郑恩之苦的心海里,似乎溢出了一丝丝甜意。但他仍然以木然的眼光看着木月乙。 “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说办就办,雷厉风行。今个晚上西间堂屋晚自习教室见。” 木月乙在自己家设小组晚自习室,确实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首先,自己家房子多,而且此时自己家的房子仍然是全村最好的。虽然这个时候,顺着东河堰从南到北,房子一直盖到了接近北河堰,家后地东部生产队原来的集体蔬菜用地也都起来了新房子,但墙仍然和老一辈相似,砖包门窗,只是墙基多了几层砖而已。最大的改变也就是不再用麦秸笘屋了,而是全部改为了红瓦。虽然这样,但仍然没有超过木月乙家。其次,木三衣仍然长年在外地工作,所以家中人少。最后,尹良又喜欢小孩,热情好客。所以,木月乙在自己家设置晚自习室,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 当然,木月乙设置晚自习,明面上是集体学习、互相促进,暗地里则是帮助郑恩之度过晚间禾十川东走西转时的困睡,让郑恩之在禾十川回家后趁夜和“慈祥长辈“住在银杏顶。 在木月乙家的集体晚自习,可以说是一举两得。 当天放学后,厂一宝得知儿子要参加晚上的小组自习,而且自习后还要摸黑前往银杏顶,就赶紧地给恩之刻了个小的桃木剑,装在他的书包里,以便路上辟邪。 厂一宝之所以如此做,一个原因是因为丈夫郑布山说过,阴人喜欢招惹体弱的人。 第二个原因就是庄里一直有一个传说: 在很久很久以前,庄里一户人家生孩子,肚子疼痛了好几天都没有生下来,因为羊水先破了,造成难产,一阵阵的疼痛让产妇撕心裂肺。到了第四天深夜,坚强的产妇,花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儿子生出来了。但孩子全身紫色,只有微微的一点呼吸,在场的大娘阿婶都眼巴巴的看着,触手无策,心里很着急,都说婴儿可能没用了。 突然,这户人家门前一道光亮,只听“吱”的一声,门开了,走进来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头上插着桃花发簪,身上带有一股淡淡的桃花清香,直入产妇房里。只见她手里拿着三根桃树枝不紧不慢地扫了几下,然后把婴儿用自己的衣衫包起来,抱在自己的怀里。她把三根桃树枝拿给这户人家婆婆:“快去熬水给婴儿洗身”。不知是婴儿在姑娘身上搭了暖气,还是桃树枝熬出来的水有神奇作用,婴儿放到水盆里,哇哇大哭,这户人大喜,做阿公阿婆的笑得更加开心,急忙去杀鸡做饭宴请姑娘。那姑娘带着微笑,把婴儿抱到产妇身边:“恭喜你!孩子没事了”。 姑娘转身就往门外走。当大家回过神来,姑娘不见了,再也没有姑娘的身影。但婆婆照样杀了鸡,准备了酒,又敬天又敬地,还要请村里人喝喜酒,更重要的是要答谢那位姑娘。 那个晚上,这户人家婆婆做了一个梦,梦见那个姑娘穿着粉红色的华丽衣裳非常漂亮,在她屋后的桃树园来回舞动,她心想,昨晚救我孙子的不就是那个姑娘吗?她正想去打声招呼,感谢姑娘,梦就醒了。后来她把梦讲给家里人和庄里人听,大家都感到惊讶,原来是传说中的桃花仙子来人间造福。以后,村里人就把毛桃树当吉祥树,并把桃树枝当成辟邪的吉祥物。 第三个原因,当然就是桃木辟邪的神话传说。 古书记载,后羿是被自己的徒弟用桃木棒从后面偷袭击杀,死后被封为宗布神,这种神经常在一颗桃树下,牵着一只老虎,每个鬼都要前去检验,宗布神一闻,如果是恶鬼的话,就会被虎吃掉。所以,鬼怕桃树。 还有一种说法跟夸父追日典故有关。相传夸父追日饥渴而死。临死前,将手中的杖一抛,化为一片邓林,也就是桃林,是为了让后世追日的人能够吃到甘甜可口的桃子,因为夸父跟太阳有着紧密的联系,阳气很重,所以古代民间认为邪魅之气会害怕桃木。 吃完晚饭,夜幕已经笼罩。郑恩之单肩挂着布书包,就往木月乙家走去。 要知第一个小组晚自习和老爹死后郑恩之第一个银杏顶的过夜情况,请看下章分解。 正是: 月乙组织势兴旺, 排队上学受赞扬。 晚学小组进步助, 一举两得心欢畅。 第122章 木家学堂再睡银杏 吃完晚饭,夜幕已经笼罩。郑恩之单肩挂着布书包,就往木月乙家走去。 到达木月乙家,首先要经过大前门西侧,那个把董春月和尹良吓得魂飞魄散的“嗷叫之猪”、“白毛之猪”的猪圈。不过,那个时候因为集体共餐,大家同吃同劳动,私人猪圈并不养猪,所以突然有猪,当然让人心惊肉跳。但现在,早已经分家吃饭集体劳动了,家家都有私养的猪,故而这个有了私养的活生生猪的猪圈,反而没有以前可怕了。不过,郑恩之则不同,因为“老瘟”的特殊的身心状况,他走过它的时候,还是头皮发麻。只是有了书包内的小桃木剑壮胆,浑身不至于颤抖了。 过了“嗷叫之猪”的猪圈,就是大前门。从大前门的牛槽和井口之间穿过,就到了大前门东部的边界路,也就是“死鬼男”禾十川夜色中从易媳家出来,第一次发现一个看不清楚是什么的四肢动物,以及动物身上可能有一个孩子的路。“死鬼男”禾十川这个恐怖的遇见,后来竟也传了出来,所以,郑恩之到了这个地方自然也是害怕,仍然是因为桃木剑的作用,他的害怕并不是极点。 过了边界路往东走一百多米,就是木月乙的家了。到了木月乙家的大门口,郑恩之深呼吸了几口气,稳了稳心情,才走了进去。 木月乙家堂屋的西间设有一个独立的木门。郑恩之到的时候,木月乙已经把房子整理的比学校的教室更有吸引力。 “乙哥。”郑恩之缓慢无力地给木月乙打了个招呼。但木月乙能够感觉到,郑恩之眼睛里有一抹转瞬即逝的感激的眼神。 “嗯,提前到了,应该表扬啊,恩之。进来,先到先开始。”木月乙笑呵呵地跟郑恩之说话。 可此刻的郑恩之并没有立刻进入,他站在门槛前,突然心里微微一热,难得有一丝幸福的感觉啊。郑恩之并不急于走进屋内,是因为他想稍稍细品一下这种十分难得的感觉。要知道,对于一个灵魂深处胆小、恐惧、自责外号“老瘟”的孩子,能有这种感觉比金子还珍贵。 屋子很高,空间很大,墙壁平滑,地面平整干净,两张方桌南北整齐的排着,桌子四周板凳安然地等着来客,两盏带罩的煤油灯,一桌一盏,屋内充满了明亮温馨的光,比起自家的用墨水瓶子简造的简易煤油灯,不知道要让人舒心多少倍。 郑恩之迈进去。不一会儿,尹土月、尹土欣、郑恩白等都到齐了,互助小组晚自习正式开始。因为桌子比较小,而房间比较大,所以室内总共摆了三张桌子。一张为木月乙和郑天所用。其它两张为小学高年级和低年级的学生各一张。郑恩之、尹土月、尹土欣和郑恩白属于小学低年级的范围,自然坐在一张桌子上。 郑恩之在小组晚自习上没有作业可做,不是老师没有布置,而是他在学校中已经完成了。那干什么呢?按照郑恩之的设计,自然是提前预习新课,或看一些父亲之前给他买的文学书籍。 看到此种情况,木月乙悄悄地走到郑恩之的身旁,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递给他一本发黄的手抄本,封面上写有“智力数学“几个非常漂亮的钢笔字。 郑恩之对木月乙报以瞬间即逝的笑意,随即打开了第一页: “一群人开舞会,每人头上都戴着一顶帽子.帽子只有黑红两种,黑的至少有一顶.每个人都能看到其它人帽子的颜色,却看不到自己的.主持人先让大家看看别人头上戴的是什么帽子,然后关灯,如果有人确认自己戴的是黑帽子,就拍手.第一次关灯,没有声音.于是再开灯,大家再看一遍,关灯时仍然鸦雀无声.一直到第三次关灯,才有劈劈啪啪手的声音响起.则有多少人戴着黑帽子?” 这个题目迅速吸引了郑恩之。但他还没有来得及细想,尹土欣酒头凑了过来: “恩哥,这是什么好书呀?”因为怕打扰别人,尹土欣是耳语般的声音。 郑恩之把封面的钢笔字给她看了看。 “奥,我可没有时间看,作业上的题目有的还能不懂呢。恩哥,你看这个题目怎么做?” 郑恩之刚想给她讲解,坐在尹土欣旁边的郑恩白迅速拉了一下她说:“哪有多难做的题目,来,我给你说说!”郑恩白的声音比较大,马上吸引了满屋人的目光。 尹土月把手掌展开在自己嘴的一边,小声地说:“恩白,注意点。” “遵命就是了,嘿嘿。”郑恩白滑稽地给尹土月做了个鬼脸,随之拿过了尹土欣的题目。 尹土欣有点不高兴地瞅了郑恩白一眼,但随之还是很恭敬地等待着他的讲解。 郑恩白拿过题目之后,原来这个题目他自己也还没有做到,而且一眼也没有看出端倪,于是就皱起眉头苦思冥想起来。 过了一会儿,尹土欣小声说:“恩白,你到底会不会呀。” 郑恩白抓耳挠腮一番。 正待尹土欣准备把题目拿过来再找郑恩之的时候,郑恩白突然会了:“尹土欣,看不起谁呢,嘿嘿。我会了,来,白哥给你讲讲。” 晚自习快要结束的时候,木月乙说:“头一个自习,大家表现很好,明天继续保持哦。”随后,他话锋一转,“郑恩之,你看了《智力数学》后,最喜欢哪道题?你给大家说说。” 于是,郑恩之就将帽子的题目讲给了大家。 带着帽子题目的疑问,和木月乙“独立思考,明晚讨论“的要求,晚自习在不知不觉中结束了。 恩之到家的时候,父亲郑布山、母亲厂一宝都还没睡。于是,郑布山就让儿子洗了洗脸和脚,然后带着他前往银杏顶。 银杏顶老爹留下的棚屋,因为“慈祥长辈“白天打开屋门,阳光一直能够照射进来,所以棚屋内所铺的麦秸、银杏叶和草席一直比较干燥。现在,尹良又让“慈祥长辈”带了薄被子,所以,恩之有了比较舒适的睡眠环境。而且,恩之真的睡上之后,似乎地铺比之前硬了一些,睡感更加地舒服。又因“慈祥长辈”也在另一棚屋内休息,能够对郑恩之施以保护,所以郑恩之就心安理得地很快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郑恩之突然感到天已经麻麻亮。他打开棚屋之门,走了出来。 此时,他听见田地西边的路上,有个婴孩在哭泣。于是,他走了过去,果然见得一个婴孩可怜巴巴地坐在路边的草地上。 “抱你来的人呢?“郑恩之刚一说完,立刻意识到孩子可能还不会讲话。 但转瞬之间,孩子却说了,这令郑恩之大为惊奇。 “俺骑着小牛来的,它在那边吃草呢。“ 妈呀,这点的孩子,不但能说话,还能骑牛,郑恩之感到既奇又怕。 “那你还可以骑着牛回家啊,哭干什么呢?“ “俺哭,是你伤了俺的心。“ “我伤了你的心?你这一点点的孩儿,我们都没有见过,我怎会伤了你的心?“虽然有些惧怕,但好奇心还是驱使郑恩之继续与婴孩对话。 “你就伤俺的心了。” “那你说说我怎么伤你的心了?” “‘毛人怪孩,克鬼托生‘的谣言害你,你可知道?” “你这么小,怎么什么都知道呢?“郑恩之不禁打了个寒颤。 “昨天晚上,你路过大前门的时候,俺好心想告诉你,你是冤枉的,你应该再到石房庄求根问底。结果被你的桃木宝剑的锐气伤着了。” “你是?你怎样告诉我?”郑恩之意识到这个婴孩是什么了,更加惊恐,拔腿就要返回银杏顶。 “你不要害怕,也不要问俺是谁,更不要问俺怎样告诉你。你知道你是冤枉的,俺对你是善意的就行。” “谢谢你的善意。但你除了善意外,还有其它的原因吗?” “俺当然有。等你到石房庄揭开谜团,你就知道了。” “哦,好的。但我现在状态还不适合去,以后合适的机会再去。我一定会弄清原因的。” “嗯,那俺又该谢谢你了。” “谢谢我?为什么?” “你弄清原因后你就会知道的。” 婴孩说完,吃草的小牛过来了,他骑上了小牛:“走了啊,打扰你睡觉了。” 婴孩骑着小牛走了,郑恩之也醒了,原来是一场奇怪的梦。这场梦,也再次坚定了将来他身心状态恢复好的时候,再去石房庄解谜的决心。 要知郑恩之何时如何揭开这个谜底,请看以后分解。 正是: 木月乙家聚学堂, 幸福充盈心中长。 银杏顶上惊惧梦, 石房庄事来日长。 第123章 黑洞“怪物”老爹之爱 梦醒之后,郑恩之久久不能入睡。虽然如此,但他感觉自己又像以前那样,体力有所恢复,但一时也难以恢复到以前的最好状态。于是,他又回想起了老爹生前的点点滴滴,心潮翻滚。 一个偶然的时间点,他感觉到了腿部的地铺似有异样。他摸一摸腿部的席子,又找不出什么异样。 郑恩之翻身爬起来,借着门缝射进的天光,他小心翼翼地从后部向前掀开一半的草席,然后将有特别感觉的地方的麦秸和银杏叶轻轻地扒掉,下面露出了一个薄木板。 看到薄木板的时候,郑恩之才与昨晚睡觉时那种硬硬的感觉联系起来。郑恩之很感诧异,因为他在老爹离开银杏顶前睡觉的最后夜里,他可以确定是没有这种硬硬的感觉的,也就是没有这块薄木板。老爹为什么在临终前想方设法制作了这块薄木板呢? 不可否认,老爹制作了这块薄木板,一定有隔离地湿的原因。老爹有多细啊,临终前还在想着孙儿。但是否还有其它的原因呢? 郑恩之一不做二不休,干脆鼓足了劲儿将薄木板掀起。这一掀起不大要紧,他瞬时就被吓得魂飞魄散,因为贴近腿部的木板下,出现了一个地洞,而且地洞中似乎坐着一个黑乎乎的肚子大、头小的怪物人。 郑恩之完全无意识地盖下了木板,也许是凭着第六感觉,他一下站到了木板上,哆哆嗦嗦地压着木板,生怕怪物人出来。 “咚咚咚,咚咚咚。“是棚屋外的敲门声。郑恩之又是一阵发抖。棚屋内的他还没有走出怪物人带给他的心惊,怎么门外又给他制造了新的肉跳? “我,恩之。“ 是父亲接他来了。说好了的,父亲黑漆漆的就来接他,免得天大亮了,被禾十川、易其马发现。这个时候,郑恩之害怕之心终于得到了疏解。 郑恩之先把棚屋的两扇门从中间拉开一条宽缝,然后手拿钥匙伸出去开门。之所以在棚屋内有人的时候,门外用锁锁着,就是防止外人发现棚屋内有人居住,是一种保护性的伪装。 打开棚屋的门,郑恩之指着有着地洞的木板处说:“俺爷,这个地方的木板下有个地洞,地洞里似乎有个肚子大、头小的怪物人!“ “孩子,你一个人睡觉中邪了吗?怎么竟是胡说八道?“ “俺爷,我没有中邪,也没有胡说八道,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看到儿子精神正常、说话很实,郑布山也是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战:也许真是如此啊。 郑布山到门外找了一根木棍,然后一手拿着木棍,一手拿着手电,小心翼翼、颤颤巍巍地把电光照进慢慢用脚移开木板盖着的洞内。 结果,哪有什么怪物人,只是老爹挖出的一个坛状的地洞内,放着一个装了大半袋东西的麻袋。因为只是装了大半袋东西,故麻袋的束口上还剩下不小的一截子,这一大截子耷拉在一起,看起来像个人头。 到了此时,父子俩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个袋子里究竟装着些什么呢?郑布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麻袋提上来,解开一看,竟是白花花的银杏果。 这个时候,父子俩明白了,这些银杏果一定是老爹离开银杏顶前收藏的。后来,禾十川、易其马宣布以后的银杏果归集体所有,而病重的老爹无力运出,才会挖了个地洞收藏起来。因为他知道,他的孙子郑恩之在身体困难时吃了这样几颗白果,就会有一定程度的改善。想到这里,父子俩都一阵感动地眼里噙满了泪水。 为了不耽误“慈祥长辈“的休息,郑布山和郑恩之隔门与“慈祥长辈”打了个招呼后,郑布山就扛着麻袋往家走。 郑恩之看到父亲被银杏麻袋压得弓着腰、缩着头,步行太过艰难。但他太矮,没有办法帮助父亲呀,他只能在心里心疼父亲。 这个时候,青青的小麦地里突然传出了一声咳嗽。这声咳嗽父子俩都听到了,而且是十分熟悉。但当郑布山、郑恩之不约而同地看向咳嗽声的地点时,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但随后,郑布山肩上扛着的银杏麻袋却轻了不少。郑布山在心里默默地说着:“是俺爷吗?还真多亏你帮忙啊!” 郑布山直起了腰、抬起来头。郑恩之看到了,感到很奇怪。 到了庄头,郑布山又默默地说:“俺爷,到庄边了,一会儿会有大公鸡叫,你回。” 结果,郑恩之又看到,父亲又被压得弓着腰、缩着头了。但所好的是,快要到家了。 难道是老爹在冥冥中帮助父亲吗?郑恩之想起了商州菩萨坡、善坡寺的故事。 清朝乾隆年间,商州城外有一个乐于助人的老妇人过世了。 老妇人死后成了鬼,她想:如今到了阴间,依然要乐于助人啊。于是他就在附近的村庄游荡,伺机为人做点好事。 这一天,他来到村后的一座山跟前,这座山有一个大坡,有十五里路程,他刚到坡里。就见着一个人正推着一辆小车在艰难的上坡,他赶忙上前暗中帮助推车,那个推车的人累得直喘粗气,突然觉得一下子轻松了许多。推起来也如行平地,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坡顶。推车在坡顶歇息一会儿,就推下山去了。 寡妇见这座山坡太长。而且又是出山的必经之路,一定有许多人需要她的帮助,于是就常住在坡上,不分白天黑夜的帮助行人。 一天深夜,寡妇忽然听到一阵啼哭声。他往坡底一看,只见一个妇女怀中抱着孩子,正哭哭啼啼的向坡上走来,寡妇心想:这肯定是夫妻俩吵嘴女的负气跑了出来。可是深更半夜的万一这妇女出了事怎么办?不如我把他指引回家,回家气一消。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寡妇想到这就亮起了鬼灯。 再说那哭啼的妇女,负气离家来到这荒野之地,不由得害怕起来,有心拐着回去,感觉面子上却过不去,正不知所措的时候忽然看见前面有灯光,不由心中大喜急忙朝灯光走去,走着走着,忽然灯光消失了。再仔细一看,不知怎的,又回到了自家门口。她丈夫正站在大门口等她呢。于是这对夫妻又重归于好了。 这件事情不知道怎的就传了出去。人们都知道坡上住一个好心鬼。专门暗中帮助别人,于是就集资在坡顶盖了个庙,在庙里塑寡妇的金身。庙就叫善坡寺,后人就管那条坡叫菩萨坡。 想到了这个故事,郑恩之明白鬼也能帮助人,所以刚才一定是老爹在帮助啊 ,而且,老爹帮助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儿子。为啥郑恩之说是老爹在帮助?因为哪个熟悉的咳嗽声,就是老爹的呀。 回到家后,郑恩之还为老爹过世后留给他的爱而感动。但关于地洞他还有一些疑惑:地洞的洞口小可以理解,因为它要被木板严严实实地盖住,但为什么要挖成口小、肚子大的坛形呢?不是坛形也可以放入麻袋呀? 终于,一段时间后一个事件的发生,让郑恩之明白了老爹的良苦用心。 要知发生是何事件,请看下章分解。 正是: 黑暗洞中怪物人, 打坐沉静似幻身。 恩之吓得魂飞散, 麻袋白果爹心真。 第124章 红黑帽题坟场阴谣 麻袋中的银杏果被扛到家里后,厂一宝迅速炒了少量,也好让上学的儿子带上一些。但厂一宝不敢让儿子带去很多,一因果子多少还是有些毒性,二因只有银杏顶的果子对恩之有提振精神的作用,其它的白果则没有效果。 学校的午间,郑恩之又心情沉重地走上了学校西侧的西河堰。他凝望着河口渡船的地方,脑海中仍然放映着江召一家背井离乡的可怜情景,以及江召母亲对被诬陷的他的愤怒。 “恩哥,还在想着江召的事儿吗?”是尹土欣温柔的声音。郑恩之一惊,脑海从放映中回到现实:不知道什么时候,尹土欣、尹土月、郑恩白来到了他的身旁。 面对尹土欣的问话,郑恩之默默地点了点头。并掏出了银杏果,要分一些给他们。 三个孩子坚决不要,他们说他们的身体不需要。但在郑恩之的坚持下,他们不得不答应,但只拿一颗。 “过去的事儿就让它过去,老留在心里,多累啊。”尹土月拿过一颗银杏果后说。 “是啊,是啊,恩哥。”郑恩白又接过了话茬,“不如你给我们讲讲那个红黑帽子题目的答案?我们都还一筹莫展呢。嘿嘿,有了答案,我们也好应对今晚乙哥的提问啊?” “恩白,乙哥不是强调要独立思考的吗?”郑恩之满脸疑问地看着郑恩白,也看了看尹土欣和尹土月。 尹土欣、尹土月犹豫地点了点头。 “嘿嘿,恩哥,你不说,我不说,大家都不说,乙哥上哪里知道不是我们独立思考的呢?” “恩白,既然乙哥说了,我们就要按照做。不过,我可以启发你们一下。” “好啊,好啊,恩哥,你快启发呀?”尹土欣突然高兴地原地转了一个圈儿。 “我们先把这个问题再重温一下:一群人开舞会,每人头上都戴着一顶帽子.帽子只有黑红两种,黑的至少有一顶.每个人都能看到其它人帽子的颜色,却看不到自己的.主持人先让大家看看别人头上戴的是什么帽子,然后关灯,如果有人确认自己戴的是黑帽子,就拍手.第一次关灯,没有声音.于是再开灯,大家再看一遍,关灯时仍然鸦雀无声.一直到第三次关灯,才有劈劈啪啪手的声音响起.则有多少人戴着黑帽子?这个题目的关键字眼是‘黑帽至少有一顶,以及确认自己带黑帽子才能拍手’。下面你们可以逐步分析:第一次灭灯没人拍手,说明至少有几个人戴黑帽子?” 三个孩子抓耳挠腮一番后,尹土欣突然跳了起来:“我知道了,至少两顶黑帽子。” “土欣,土欣,你是怎么知道的?快给我和你哥说说。”郑恩白抓住尹土欣的胳膊一边摇动一边说。 “答案都告诉你了,为什么,你自己想!”尹土欣白了郑恩白一眼。 “土欣,我不是想不出来嘛,你就说了,你就说了,嘿嘿。” “我问你,第一次灭灯后都不拍手,说明亮灯的时候,每个人至少看到了几顶黑帽子?” “一顶呀,因为看到别人戴了黑帽子,就不能确定自己戴黑帽子,所以第一次灭灯后不能拍手。” “这不就对了吗?那个被别人看见戴了黑帽子的人,肯定也看见其他人戴黑帽子了,因为第一次灭灯没人拍手,这不就是至少两顶吗?” 郑恩之、尹土月都以佩服的眼光看着尹土欣。 “嘿嘿,是啊,是啊。土欣,你怪聪明来。那这个题目的最后答案呢?”郑恩白说。 “顺这个思路往下想呀。”郑恩之接过话茬说。 “嗯嗯,我们该午休了。边睡边想。”尹土月这样安排道。 因为有了中午的铺垫,当天晚上的小组自习后的题目讨论,很热烈,木月乙也很满意。 话说某个夜晚,因为晚间在其它庄喝酒很晚才回家的易其马,走在乱坟岗西、且距南湖不太远的西河堰顶的路上。南湖,当地语,指村庄南部的田地。 借助天光,易其马发现有一个弱小的身影在南湖庄稼地间的小路上飘荡。见此情景,他的心中生出了两种想法:是夜间乱坟岗内的游魂飘向了银杏顶?或是身体更弱的郑恩之又想方设法故地重住,企图挽救似乎将要垮掉的身体? 想到这里,易其马从河堰顶走下东坡,准备沿着乱坟岗和田地之间的一条小路走向银杏顶看个究竟。 其实,易其马不担心是鬼魂飘向了银杏顶,他最担心的是郑恩之趁夜故地重住。虽然老爹在世郑恩之没有上学时,郑恩之更多都是白天呆在银杏顶,但现在郑恩之上学了,只能夜间居住,而且还可以掩人耳目,不让他和禾十川发现。一旦真是郑恩之夜里住到了银杏顶,那将使郑恩之的身体变好,这是他绝对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他下了河堰东坡尽量急匆匆的往前走。突然,易其马隐约听到了阵阵的孩童声。孩子们似乎在齐声地朗诵着什么。 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孩童的声音呢?这不是乱坟岗吗?易其马心中大惊。他拿眼仔细一看,哪有什么乱坟岗呀,眼前分明是一片小村庄。 难道俺神经错乱啦?或者俺走错路啦?这时候的易其马不敢相信自己了。 他继续往前走,哪些童音更清晰的传来: “笼子中的鸟儿, 无时无刻都想要跑出来, 就在那黎明的夜晚, 白鹤与乌龟统一的时刻, 背后面对你的是谁呢?” 孩童们的童谣声刚落,易其马就看见他们了。他们坐在一个棚屋前地面的凳子上,正在整齐划一的朗诵着。 “这不是银杏顶的棚屋呀?”易其马在心里嘀咕着。这个时候,棚屋门里走出一个肚子鼓鼓的人来。 易其马立刻就冒出了一身的冷汗。因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郑布人的父亲。 只见郑布人的父亲也坐在了凳子上,并给孩童们说道:“今天老爹再教你们一首好不好?” “好!”下面一阵掌声。 “天上的星星眨呀眨,“郑布山父亲引颂道, “路边有一个布娃娃。 布娃娃,布娃娃, 你为什么不回家? 是不是你没有家, 没有爸爸和妈妈。 布娃娃,不要伤心不要怕, 让我借给你一半妈妈, 和你共同拥有一个家。 让我借你一半爸爸, 和你共同拥有一个家。” 童谣很长,易其马耐心地听完后,突见一群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黑黑黄黄花花的野狗,冲向了孩童们。 万分危机之时,突然冒出了一个手拿棍棒的农民,他与郑布人的父亲齐心协力,将野狗打得死的死、跑得跑。 因为是夜间,又因为与野狗打斗时身形的舞动,易其马一点也没有看清棍棒农民的面相。 但非常奇怪的是,棍棒农民在驱除了野狗后,竟很愤怒地背向易其马地走向了郑布人的父亲。 郑布人的父亲双手握成抱歉之拳:“兄弟,等候很久了。怕你找不到俺,俺在河堰东搭了棚,今天好酒好菜地招待你,给你赔个不是。” 郑布人父亲说话的当儿,易其马见到已经安定的孩童群里,一个孩子眼泪巴拉地跑向自己,并不断地喊着:“俺爷,俺爷,你不要啊,你不要啊!” “这不是自己夭折的儿子吗?他要我不要什么呢?真的见鬼了啊!”易其马的嘀咕刚一结束,小村庄“哗啦”一下倒塌了,变成了一片乱坟岗。 易其马平息了一下心情,又看到了前边不远处的银杏顶。于是,他心里慌慌乱乱而去。一边走,又一边嘀咕起来:“你这个布人父,这不是耽误俺找人吗?不过看在你对孩童们这么好的份上,俺就不骂你了。很纳闷啊,你为什么对孩童们这么好呢?” 要知易其马到了银杏顶会发生怎样的情况,且看下章分解。 正是: 逻辑分析土欣强, 红黑帽题破解忙。 乱坟岗中怪异事, 谁能解密何蕴藏? 第125章 地洞遗爱空笼来鸟 易其马一边走一边嘀咕着,不一会儿,他就到了银杏顶的近处。此时,他开始小心翼翼、蹑手蹑脚地先朝“慈祥长辈”的棚屋走去。 易其马先将耳朵贴于“慈祥长辈”棚屋门的门缝处细听,但屋内只有均匀的呼吸声。 “刚才在河堰顶发现的那个在南湖庄稼地间的小路上游荡的弱小的身影,如果是郑恩之而且住在这个棚屋中的话,他一定正在点着洋油灯脱衣服睡觉呢。”易其马一边在心中这样念叨着,一边又走向了老爹留下的棚屋。 但老爹的棚屋房门紧锁。于是易其马的心里惊悸了一下:难道俺真的见到了魂灵?但他不信,他要将这个事情落实到底。 易其马叫醒了“慈祥长辈”,隔门问道:“郑恩之是否又来住了?” “慈祥长辈”慌乱了一下,但随即便镇定自若:“郑恩之的老爹死了,他怎么会来这里。” “那你打开屋门让俺看看。” “慈祥长辈”点燃了洋油灯,并不紧不慢地将自己的屋门打开。 进屋的易其马搜索了好一会儿,哪里有郑恩之的踪影。易其马一不做二不休,继续问道:“听说你有郑恩之老爹棚屋的钥匙,你打开让俺进去在搜搜他的老屋。” 拿着钥匙的“慈祥长辈”刚一出门就生气的大声嚷嚷:“这半夜三更的,你是活见鬼了怎么的?哪里有什么郑恩之?走走,俺这就带你到他老爹的棚屋看看!” 到了老爹棚屋的门前,“慈祥长辈”以锁长时间没有开闭为由,好一会儿才将棚屋的门倒腾开,但“慈祥长辈”手电光的所到之处,也是什么人儿没有。任凭易其马这儿摸摸,那儿扒扒,还是什么人也没有。 因为找不到人儿,易其马更相信刚才见到的是鬼魂了。所以在他回家的路上,吓得战战兢兢。 其实,易其马看到的,还真是学习小组学习结束后,来银杏顶夜睡的郑恩之。因为父亲送他久了,他已轻车熟路,就拒绝了父亲的再送。而在他进屋将棚屋门锁好后,他似乎听到了外面有微弱的声音,为安全起见,他想到了老爹的地洞。于是,他抱着被子进入了坛形的洞中。而外面“慈祥长辈”的大声嚷嚷,以及缓慢地打开门锁,也是给郑恩之提供隐藏的警示和时间。 因此,郑恩之又一次感受到了过世老爹对自己的爱心,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一日又一日,一年又一年,不知不觉,两年的时间过去了。在这期间,即使木月乙和郑天后来读了高中,而且无论他们是否回家,晚互助学习小组都一如既往地自习。肯定有长期坚持晚自习的原因,文王塘庄的几个学生,个个成绩都在良好以上,郑恩之更是以经常性的考试成绩第一而显得尤其突出。这里做两点说明。其一,当时文王塘庄地区的初中和高中,学制都是两年,一九七三年寒假升学改为暑假升学,故一九七三年在读的初、高中生,实际学制两年半。其二,上高中的木月乙和郑天之所以能够不回家,是因为他们是一广中学宣传队的主力成员,有个小的集体宿舍。 成绩的突出,使郑恩之苦涩灵魂中有了一丁点的甜蜜。虽然他又住进了银杏顶,而且靠着细水长流地吃着老爹麻袋中炒熟的银杏果,体力又有所恢复,但也仅仅是体力、活动力由“老瘟”恢复到了“小瘟”的水平,但即使这样,对他生命的延续也是十分珍贵的了。他仍然矮小、瘦弱、胆小,尤其是“斗私典范”带来的不良的心理状态——自责,不但难以调理,而且还在加深,直至加深到了“病”的程度,对他产生了强烈的难以抑制的精神内耗。所以,如果说体力是“小瘟”,但心理上仍是“老瘟”,所以,“老瘟”的外号还是没变。每天晚上,他总会回想起一天中做的事儿说的话儿,虽然他是“老瘟”,但成绩好啊,一些同学向他问些问题在所难免,老师或班级安排的一些事儿他难免要做。他回想说过的话儿做过的事儿,多少都要找出一些说错做错、或说的不当做的不当的地方,即使没有这些地方,他也硬要找出来责备自己,并且逼迫自己默念:下次再也不能这么说这么做了,并且要默念数次,直到默念地很痛苦,默念的口中聚满了苦水。 一次下午放学回家。走到半路的时候,郑恩之突然发现前面有一只空鸟笼子。郑恩之很感诧异,怎么会平白无故出现个空鸟笼子呢?以前可从来没有发生这样的是啊。 郑恩之聚精会神、小心翼翼地靠近空鸟笼子。他的情态被尹土欣、尹土月、郑恩白等同学发现了,大家都很惊异:郑恩之这是要做什么呢?因为大家都知道,郑恩之在聚精会神的时候,是很心里很轻松的时候,所以也都不去打扰他。 郑恩之走到了空鸟笼子的近旁,发现这是一只特别精致的物件。 “可惜了,可惜了,要是有一只可爱的小燕子在里就好了。”郑恩之口中叨念着。 说来也怪,郑恩之话音刚落,空鸟笼子就不空了,不知怎么就真的有了一只可爱的小燕子。 “小燕子,近近地看你,你的衣服真好看。你能呢喃燕语给我听听吗?” 可任凭郑恩之如何说,小燕子就是没有呢喃燕语。不但不呢喃燕语,反而是性情急躁,盼望着能再次飞向蓝天; 郑恩之开始责怪自己,要是心里不想空鸟笼子里有只小燕子就好了。因为不想,就不会有这只小燕子,也就不会有它被笼子囚禁而性情急躁,也就不会有它翱翔蓝天也是一种奢望。 郑恩之想打开鸟笼之门,但他怎么也寻找不到。他想扯断笼子的篾条,但伸了几次手,都不敢真做。 “可不要再有一只空鸟笼子啊!”郑恩之祈祷。 郑恩之这样自言自语的时候,原来鸟笼子的旁边,反而多出了一只空鸟笼子。 “坚决不要再来一只小燕子啊!” 事与愿违,真的又有一只小燕子向空鸟笼子飞来。郑恩之连忙挥舞手臂,干扰这只小燕子进笼。 这只小燕子缓慢地低空地飞走,郑恩之跟在后面继续撵着。突然之间,小燕子变作了一个美丽的女童,站在一家医院太平间的门前。 郑恩之大骇。此时就见一个穿白大褂的男医生,一手抓一个病人,后面还带着一个女医生来到了太平间的门前。 “你不能让这个病人进入!”女童对男医生几乎是命令的口气。 “呵呵,你多管闲事。他为什么不能进入?!”男医生应道。 “他的手腕上没有丝带。” “你个小屁孩懂得很多呀。那就让另一个进!” “他也不能进。他手腕上的丝带不是死亡丝带。” “你看我的是死亡丝带吗?”女医生反而向女童请教问题。 女童并不回答,而是把男医生的手腕抓过来:“看,他的才是死亡丝带。他是想把你们三个送进去,换来他的活命。” 女童说完,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力量,一把就将男医生推进的天平间。然后,她又化作一只小燕子,飞向 了蓝天。 此情此景,郑恩之和其他三人都情不自禁地“啊”声大惊。 “恩哥,你怎么啦?恩哥,你怎么啦!”听到郑恩之惊叫,尹土欣一边焦急地询问,一边给郑恩之轻捶后背。尹土月、郑恩白等几位同学也都上前慰问。 “刚才那只鸟笼子里的小燕子被囚禁,完全是因为我啊!那个男医生原来是个鬼!”郑恩之情绪波动很大地说。 “恩哥,你说什么呢?哪有什么鸟笼子,又哪有小燕子?哪里有个男医生?” 尹土月见状,急忙捧起郑恩之的脸蛋摇动了几下:“郑恩之,哪有什么鸟笼子和百灵鸟,又哪里有个男医生?你怎么犯糊涂了呢?以前可没有这种现象啊。你赶快醒醒。“ 郑恩之又自己摇了摇头,发现真的没有什么鸟笼子、小燕子,更没有什么太平间和医生。 “对不起,是刚才我犯糊涂了。让大家担心了。“郑恩之说完之后,心里又在嘀咕,”难道是我的心理状态太差而产生的幻觉?或者是其它的什么?“ 夜间,为了减轻这种严重不良的自责的心理的折磨,郑恩之只有强行转变思维,将脑筋转移到对白天所学知识的电影放映中,这才可以慢慢进入梦乡。 时光荏苒,一晃,两年多的时间过去了。在这两年多的时间里,除了不良的心理带给郑恩之的痛楚铭心刻骨外,还有一件事儿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要知哪个事儿给郑恩之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请看下章分解。 正是: 其马孬心银杏顶, 恩之躲祸地洞中。 自责心理难解离, 精神内耗痛苦升。 第126章 “拿捏”告密其马尾随 给郑恩之留下深刻印象的事儿,第一个就是禾十川、易其马因为易媳和黄毛女儿的事情,所闹出的无论大人或孩子的庄人,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风波。 那次银杏顶夜间想抓郑恩之没有得逞后,仅仅过了几天,易媳就因为娘家的事情,抱着女儿短暂地离开了文王塘庄。 就在易媳离开的当夜,睡梦中的易其马忽然被一阵轻轻的敲窗声惊醒: “易队长?”一个极度拿捏变形的小声。 “你是谁?”易其马惊疑的问。 “不要问俺是谁,俺就问你喜欢蒙头睡觉吗?”“拿捏人”应道。 易其马眉头一皱,心里嘀咕着:“妈的,这人的问话怎么这么怪!”,但嘴上却是说,“俺蒙不蒙头睡觉关你屁事儿。” “哈哈。”“拿捏人”小声笑道,”你喜欢被蒙在鼓里,所以俺就猜测你喜欢蒙头嘛。是不关俺屁事,但关你屁事儿!” 易其马感到“拿捏人”话里有话,便追问道:“有屎快拉,有话快说,不要娘了唧的,一点也不爽快!” “易副队长,俺是不爽快,哪有你媳妇爽快呀,哈哈!” “拿俺媳妇说事儿,看你也不是个好人,俺这就下床揍你这个坏蛋!” “俺是个好人,禾十川才是个坏蛋。他跟你媳妇一起爽,还爽出来个孩子!今天俺就把鼓皮撕开,让你冒出头来!” “妈的,叫你胡扯八道,俺这就出去收拾你!”易其马披上衣服,摸起屋内的一个凳子,就打开房门冲了出去。 院内,借着天光,他看看窗户跟前,哪里还有个人毛。他又扫描了一下四周,也是不见人影。 他急忙打开院门,家前屋后小跑了一遍,但也是只有夜虫在聒噪。 再次回到床上,易其马睡不着了。 他早期就似乎微微地觉察到了媳妇与禾十川可能的不正常关系,但他感觉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儿,所以也就没有太当回事儿地挂在心上。 有了二女儿后,虽然易其马看到女儿一点也不像自己,而且隐隐约约地像一个熟悉的人儿。但他也没有太去怀疑,因为孩子不像父母的也大有人在。 但今夜,这个“拿捏人”的一番话,让他的心涛翻江倒海,他开始严重地怀疑媳妇与禾十川的关系了,而且越怀疑,就越觉得女儿有相当多的地方像禾十川。 念头一转到禾十川的身上,易其马就开始欲哭无泪:禾十川啊禾十川,俺们平时关系那么好,一起联手做了那么多针对西北高地的“大快人心”的事儿,你怎么能对俺的媳妇下手啊!朋友妻,不可欺,你要是真的吃俺媳妇的豆腐,看俺将来怎么------ 想到这儿,易其马突然听床到底下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他知道,这是老鼠在搜索食物了。易其马轻轻地翻身下床,蹑手蹑脚地拿起一把长柄的笤帚,仔细地辨别声音的源地。 当他确定声音的源地时,他迅速而和狠狠地将笤帚向源地捣去,并口中念念有词:“妈个b的,俺捣死你个偷吃的坏种!” 动作做完,易其马打开手电,不但没有老鼠死在床下,而且窸窸窣窣的声音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易其马在心里叨念着:“妈个b的,你真会躲。想玩捉迷藏的游戏吗?以后爷爷就陪你玩,非把你捉住不可!” 易媳从娘家回来了。易其马不但不去质问媳妇,反而对媳妇多了些温顺的劲儿。 一段时间后,亲三县城农历三月三的大会将至。 头天中午,易媳对丈夫说:“她爷,左邻右舍的几个嫂子、弟媳约俺明天一起赶会。俺也不好薄了她们的面子,你在家带着女儿行吗?” 易其马先是一怔,随后温和地说道:“行,行,你就陪她们玩一把。”易其马边说边走出了自家的院落。 第二日太阳刚出有一杆子高,吃完早饭的易媳就和几个娘们上路了。 易媳前脚刚走,易其马的妹妹后脚就进了屋门,并带给哥哥一身妹夫穿旧了的衣服和一顶破烂的草帽。 穿戴上了妹妹带来的一身行头后,易其马就尾随媳妇而去。因为他高度怀疑媳妇想借此机会,与她可能有的情人幽会。 易其马一路尾随媳妇到了亲三县城十分容易。但接下来再想尾随,那可真是难了。因为人山人海、摩肩接踵。因为琳琅满目的商品摆满了几乎的每一块空地。因为各种各样的表演吸引着水泄不通的人群聚集。 亲三县城的逢会为什么如此的热闹呢? 在农村,赶集和赶会是有很大区别的。对于县城来说,它每天都是大集,相对来说司空见惯。而赶会,对于亲三县城来说,一年仅有这么一次。而且亲三县城的这个三月三大会,又说是纪念王母娘娘开蟠桃会的,还有说是纪念华夏始祖轩辕黄帝诞辰的,所以更是格外隆重。 易媳和几个媳妇们进入一个人头攒动的商店。随后易媳故意缩着身子让自己的头颅消失在人头攒动中。而后,任凭几个媳妇如何喊叫,她也装聋作哑。最后,她艰难地挤向了与几个媳妇不一致的方向,达到了与她们分离的目的。 分离之后,易媳就在人群中挤向了自己心目中的方向。 在易媳进入人头攒动的商店后,易其马也随即挤了进去。但挤进去的他打眼一看,哪里还有媳妇的踪影?于是,他又急忙挤了出来,站在商店两个门中间的墙壁处,既身体紧贴着墙壁防止身体被人流挤走,又用眼睛在两个门间转换地看着他要尾随的人儿。 突然,走出的人流中冒出了一个人头来。易其马定睛一看,这不就是媳妇吗?易其马看到媳妇周围已经没有了其她的邻居,心里的滋味陡然苦涩起来。因为,如果媳妇不与她人分离,说不准就没有他所想象的幽会,这是他愿意看到的。但现在,媳妇可能是主动溜单了,这说明------唉,易其马先是叹了口气,随后又咬了咬牙。 易其马继续尾随,但此时,他的眼睛里似乎多了些愤怒的光。 当易其马尾随媳妇到了城中的一座小河的桥处时,他见媳妇左顾右盼、前后打量了一番,然后鬼鬼祟祟地躲进了河边的一处树丛中。 易其马好生奇怪:她是要找个地方脱裤子小便吗?还是她发现了一路上似乎有他这个“破草帽人”的跟踪?或是要跟情人在这个树丛中干苟且之事?树丛中干这事,妈呀,那得多大瘾啊! 要知易媳躲进树丛到底为何,请看下章分解。 正是: 十川易媳风流事, 夜窗告密“拿捏人”。 三月三逢“蟠桃会”, 其马想抓现行人。 第127章 旭日弃约104女 在易媳鬼鬼祟祟地躲进河边树丛前的左顾右盼时,易其马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地躲在桥头商店的门中观察。 不一会儿,一个头系方巾的女人从树丛中故作大大咧咧地出来了。她的头巾把脸遮得很严,几乎只剩下两只眼睛。出来后的她,又一次环顾四周,可能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就过了河桥一直前行。 易其马当然知道“头巾女人”就是自己的媳妇,因为进入树丛的是自己的媳妇,出来时仅仅多了一方头巾,他当然知道还是自己的媳妇。易其马见到媳妇如此这般,眼睛里愤怒的光中似乎又多了更多的火气。 易其马继续跟踪。过了河桥大约三百米,是亲三县的“旭日旅馆”。易其马心想,难道自己的媳妇要在这里与禾十川或者别的男人鬼混?他这样想着的时候,却见媳妇走过了旅馆的大门。 易其马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媳妇终于没有拐进去啊,说不准媳妇还是干净的媳妇,说不准刚才用头巾围头,是河风让她感觉有些冷呢? 易其马的一口气刚刚舒完,突然见到媳妇拐了回来。易其马来不及躲藏,他只得把头狠狠地一低,让破草帽遮住自己完整的脸,然后与媳妇擦肩而过。 但他终究还要转过头来继续尾随呀。如果他也是突然的拐回来,会不会引起媳妇强烈的怀疑呢? 正在易其马一筹莫展之际,他听到了似乎是旅馆的大门内,有人“嘟嘟嘟、嘟嘟嘟”地吹着铁哨子。哈哈,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易其马正好借此转过头来。 但转过头来的他当然不是寻找旅馆大门内哨音的来源处,而是把眼光盯向了自己的媳妇。 他见媳妇瞅了瞅旅馆的大门,然后好像有些神色慌张地大步流星的走开。 易其马继续跟踪,但媳妇在三月三的会上简单地买了一些东西后,就沿着来路回家了。 易其马快马加鞭,从另一条道儿急匆匆地也往家赶,因为他要在媳妇到家之前,先行回家替换自己的妹妹。 其实,易媳这次真的是与禾十川相约旭日旅馆做床上翻云覆雨游戏的。禾十川上次相约是在东风旅馆,这次为什么改换门庭了呢?难道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更安全?说是,也不完全是。还因为东风旅馆前些时候发生了传得满天飞的灵异事件。 东风旅馆自从动工后便发生了许多令人不解的怪事,截至完工日为止,包括工人、在此处玩耍的小孩,竟死了超过十几个人。 虽说施工过程中难免会发生意外,但是他们却不是这样死的,而是在同一个地点遇到一名女子后,没几天便离奇死亡,不管是大人、小孩,他们的死因皆是“心脏麻痹”。 根据死者家属的说法,这些人临死前都是这样描述那名女子的:“俺第一次见到那名女子时,她对俺打招呼:你们住哪里呢?俺住104房间,非常高兴认识你,初次见面请多指教,之后就走掉了。” 这些人见到那名女子二至三天后,竟然全部都离奇死亡。 住在114房间的是一对度蜜月的新婚夫妻,某天,他们早晨慢跑时,丈夫突然停下了脚步。当时妻子没有发觉,跑了十几米后才望向停在原地的丈夫,她发现丈夫竟然在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妻子觉得奇怪,便问丈夫刚才是怎么回事,丈夫说:刚刚遇到了住在104的女生,她跟俺打招呼。 妻子听完解释后非常生气,当时哪有什么女生,她认为丈夫一大早就在发神经!但丈夫坚持说自己遇到了,夫妻俩吵了一架后便不欢而散。 妻子在县城独自转了一圈后,回到旅馆发现丈夫坐在沙发上瞪着眼,似乎没了呼吸!妻子瞬间吓得大哭。 事后,妻子觉得丈夫死得很蹊跷。她突然想起早上丈夫提起的住在114的女人,妻子决定去看看。结果发现并没有人入住的迹象,那么,丈夫说的住在114的女人到底是谁? 一对四十几岁的夫妻住在124房间。在114号房男子死亡一周后,这对夫妻住进后在房间看电视。 入夜后,夫妻俩准备入睡,丈夫突然对妻子说:老婆,俺今天见到了住在104的年轻女生,但没想到她竟然认得出俺!俺跟他说俺住在124。 丈夫笑着说:奇怪,明明就只有互打招呼而已,她怎么认识俺呢?难道她喜欢我吗?哈哈哈! 这时,妻子心头一紧说:住在114房间的男子在见到104房间的女子后就死掉了!丈夫见状连忙安抚妻子,但妻子却听不进去。 不一会,丈夫就睡着了,但妻子根本无法入眠,于是她将耳朵靠在丈夫的胸膛,确认丈夫有没有停止心跳。 后来妻子就这样靠在丈夫的胸膛上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妻子突然惊醒,她反射性地将耳朵靠在丈夫的胸膛,却再也听不到丈夫的心跳…… 妻子抬头望向丈夫,发现丈夫睁大双眼看着天花板。妻子吓得大叫,她猛力摇着丈夫的身体,试图将丈夫摇醒,但丈夫动也不动…… 后来,又发生多起死亡事件,都与104房间的女子有关。所以,不少的死者家属都要求东风旅馆负责人对死亡人员负责,因为他们允许104的女子长期旅居。 但东风旅馆负责人却说,他们的104房间从来没有住过什么女子。 后来,含有104房间的那排房屋全部打倒,就再也没有发生过死人的事件了。 禾十川将约会的旅馆换到了旭日之后,就很用心地选择了房间。他首先看中是一间朝阳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感觉阳光可以杀菌灭毒,房间应该比较卫生。但他随即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并最终选定了一个采光不太好的房间。因为,房间虽然采光不太好,但极容易观察到旅馆大门处人流的动向,也容易观察到大门外侧马路上的人流的状况。这样的话,他就容易观察到,来和他约会的易媳的后面,是否会有跟踪人。而一旦发现疑似跟踪人,他就会“嘟嘟嘟、嘟嘟嘟”三连音快速地吹着铁哨子,易媳听到这样的警示音,就要放弃约会,等待来日。 禾十川除了用心地选择房间,还很用心地设计易媳一但进入旅馆,对可能遇到的各种情况的如何应对。比如,遇见熟人,就说尿急,听说旅馆有公共厕所,所以前来。 也许老天让禾十川的设计能够用上,他就真的发现了疑似易其马的”破草帽”人的跟踪,于是,他果断地吹响了铁哨子,易媳听到铁哨子声,也不得不选择弃约。 但旭日约会不成,这对男女的心里痒痒得更狠了。他们一定会再找机会,完成干柴烈火的燃烧。所以,易其马仍然会有抓住现行的机会。 要知易其马能够真的抓住现行,请看下章分解。 正是: 铁哨声声弃约人, 其马抓现无留痕。 一零四里有美女? 死亡招呼攫人魂。 第128章 其马装病垛中男女 桑葚子成熟季节的一天下午,一声救命似的“她娘”的声音,从被“吱吱”打开的大院大门处传来。易媳慌忙跑出堂屋之门,但见从劳动田地回来的丈夫双手捂着胸口,呼吸极其困难,并伴有强烈的鸣音。同时,他额头出汗,满脸青紫,嘴唇尤甚,步履相当地疲惫。 易媳赶紧扶着易其马坐在院子里的一个高凳仔上,并快速地拿来了支气管舒张剂,向张着嘴的易其马口腔作雾状喷射。少顷,易其马的剧烈症状得到一定程度的缓解,但病情仍然是比较严重。 在易其马病情稍微有些缓解的当儿,易媳小跑着找到在劳动田地监工的禾十川,让他安排个劳力将易其马送到公社卫生院住院。同时,通知小孩的姑姑前去陪护,因为,她带着个婴儿,无法完成这些工作。 天已经渐渐黑了,躺在病床上的易其马突然一骨碌的爬起来。其妹甚是惊异:“俺哥,你不是有病吗?动作怎么这么麻利?” 易其马并不言语,而是拿着脸盆和毛巾走向盥洗处。片刻工夫,易其马回来了,他脸和嘴唇不青不紫了,呼吸正常,没有鸣音。 “俺哥,你身体好好的?你这是玩的什么把戏?” “嘘,”易其马示意妹妹说话小声,“她姑,你也知道,自从听了那个‘拿捏人’的告密之后,俺一直想将你嫂子和那个野男人抓个现行。上次三月三逢会,虽然没有得手,但你嫂子形迹可疑,让俺更加相信那个‘拿捏人’的话了。所以俺必须创造机会继续抓!” “俺哥,你这是故意装病,在创造机会?” “是的。” “那你满脸青紫,额头出汗,怎么可能是装出来的呢?” “她姑,额头出汗,往额头抹一把水不就成了吗?” “那满脸青紫呢?” “哈哈,她姑,桑葚子不是熟了嘛,俺将熟了的桑葚弄碎,在加一些温水搅动,然后放在纱布里用手捏。挤出的水儿与锅底灰一掺,拌匀,最后往脸上一涂,就是青紫一样的颜色了。” “俺哥,你的鬼点子不少啊。那你这就准备赶回家?” “还是妹妹最懂哥哥,俺这就准备回去,到家正好天已经大黑了。如果奸夫淫妇搞动作,也是时候了。” “俺哥,天黑了,路上小心啊。” “嗯,你哥心里有数。” 说到这里,易其马就心急火燎地上了路。 到了自家大院的门外,易其马借着极其微弱的天光,从慢慢推开的宽大的门缝里向院里观察,结果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他又将耳朵贴在大门上,宁心静气地细听,似乎听到一些声音,又似乎没有,他不能完全肯定。 易其马手拿钥匙从宽大的门缝伸进去,将里面也是锁上的大门轻轻打开。他首先探进头去,更细地观察院子一遍,发现没有异样,就蹑手蹑脚地走向了堂屋门。 当易其马到达堂屋门前的时候,他怪异的发现两扇堂屋门之间的间隙很大。 “半夜三更的,她娘怎么忘记闩门了呢?”易其马心里嘀咕道,“难道是在等那个野男人?还是那个野男人来了,他们猴急地要办事,忘记了关门?” 但易其马听了好一会儿,媳妇的房间连个屁的声音也没有。 易其马极轻极轻地推门进入,半天一小步地摸黑到了媳妇的床前。但因为屋内太黑,他看不到床上人的存在。他只能凭借着呼吸声,辨别床上的人儿。 床上,基本可以确定只有婴儿的女儿极其微弱的有些香喷喷的呼吸。 易其马又蹑手蹑脚地走到了屋山头的茅房,发现并没有媳妇的身影。于是,他几乎可以断定,媳妇一定是和野男人在一起了。 根据“拿捏人”的告密,这个野男人应该是禾十川。于是,易其马的怒气开始冉冉地上升,他拔腿就要往队长家追去。 但他转念一想:“不对呀,媳妇不可能走得很远啊,因为堂屋门没锁,孩子还在家里呢。” 易其马又进了地下室,但地下室也是空无一人。 重新到了院落的易其马十分纳闷,媳妇能到哪里去呢?纳闷之中,他似乎听到了院落中靠近西院墙的一大堆麦秸中有人的声音。他轻轻地走过去,将耳朵贴于麦秸垛上。 “死鬼,你的主意真馊,你让俺在这堆麦秸垛中抽出这么一个大空,真是让俺难为死了,也担心死了。“ “嘿嘿,俺的小娘子,不就抽出个大洞吗?有啥难为和害怕的呢?” “死鬼,把麦秸垛肚子里的草儿抽出来,要小心翼翼防止草垛塌陷啊,能不难为人吗?抽的时候担心俺家哪个废马突然来了,发现了,能不担心吗?俺还得捆了一卷发灰的麦秸,堵在抽洞的门口作遮掩。” “俺的小娘子,你辛苦了。只是这抽出的空间太小了,没法尽情地翻云覆雨啊“ “滚蛋,你这个死鬼,你们男人能要多大的空间?单人床上你都嫌宽,巴掌大的地方,就够你神魂颠倒的了!” “俺的小娘子,你怎么把男人看得这么透呢?来,把你的‘巴掌’露出来,看俺神魂颠倒了没有!“ “不嘛,不嘛,你好坏,你真的好坏,俺就不嘛!“ 易其马听到这里,怒气上升到了极点,他奔向锅屋,拿起一把菜刀,想大喝一声,将这对奸夫淫妇拉出来砍了。但他稍微冷静了一下:真的把他们砍了,自己也是死路一条,而且祖上的仇也不能报了,似乎不值啊。于是,他心生一计,决定用另一种方法惩罚这个野男人和对自己不忠的骚女人。 易其马一只手拿着菜刀,借着微弱的天光,另一只手拉开了麦秸垛的洞口堵头,然后对着里面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说:“妈了个逼的,都给俺滚出来!“ 禾十川和易媳突然听到恶狠狠的易其马的声音,顿时惊呆了。 “其马弟,俺是你川哥,俺这就出去,不要动野啊,动野对谁都不好!“ “妈的,什么屌川哥。朋友妻不可欺,你有一点当哥的样子吗?要想多活一会,你们这对狗男女都双手抱头给俺蹲着走出来。快点,慢一点俺就砍了你们的头!“ 易其马话音刚落,禾十川在前,易媳在后,真的双手抱头蹲着走出来了,而且不敢怠慢地全身赤裸。 “把身子挪到堂屋里去!“易其马继续命令。 堂屋之内,易其马遮盖好窗户,拴好门,点燃了洋油灯。 灯光之下,一对男女的赤身裸体,顿时强烈地刺激着易其马的神经,他飞起两脚,将易其马与媳妇踹得仰倒在地。然后,他急速跟进,弯下腰来,捉住禾十川的命根子,就要砍去半截。 与此同时,易媳哭求:“她爷,不要啊!“ 要知禾十川命根子是否报废,生命是否面临危险,,且看下章分解。 正是: 桑葚锅灰脸青紫, 其马装病抓淫计。 垛中男女调情欢, 菜刀割向命根子。 第129章 媳妇偿债铜镜人头 话说禾十川面临命根子,甚至生命生死存亡的时刻,他的能量瞬间地全部爆发,他手疾眼快地一手抓住易其马拿刀之手的手腕,另一只手撑地侧身而起,随着“当啷”一声的菜刀落地,易其马的一只手被禾十川弯折到背后,然后,禾十川用脚对准易其马膝盖的后部就是一脚,易其马双膝跪了下去。 禾十川的这一系列动作之所以能够迅速完成,当然得益于易其马是个病怏怏,是个外强中干的男人,身体基本没有什么力气。 易其马还想挣扎着用另一只手拿起菜刀,但禾十川怎么会给他机会,禾十川一脚踢飞了菜刀,并将易其马的另一只手也反折到了背后。 “其马弟,不要怪你川哥对你下手狠了点,都是因为你要他的命和命根子啊!” “俺不要你的命根子要什么?你没有了命根子,看你还怎么做奸夫,看这个不守妇道的坏女人还怎么做淫妇!” “其马弟,你说这话就很难听了。俺是在帮助你和弟妹啊。你那个东西不管用,让弟妹虽有丈夫却如同寡妇,她跟俺红杏出墙似乎也有情可原啊!” “你放屁,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家伙。她跟你红杏出墙出得有点太离谱了,红杏太熟了,掉地上又出小苗苗了!” 易其马此言一出,易媳顿时表情紧张。禾十川快速给易媳丢了个眼色,然后对着易其马说道:“其马弟,你说这话就不自信了。你虽然不行,但偶尔也有行的时候。你家宝贝不是很像弟妹和你吗?你可不要胡思乱想像俺,你仔细瞧瞧,俺弟兄两个是不是有些像?你不能把孩子像你,疑惑成像俺啊!” 易其马觉得禾十川说得也有道理。吃了老中医的药,他也雄起过呀?而且媳妇就是那个时候怀的孕。另外,他也确实和禾十川的脸面有几分的相像。 “就是俺的种,那也是应该的。”易其马说,“因为那是俺的地呀?俺的地你为什么要耕?你家嫂子的地俺耕过吗?” “你想耕你嫂子的地吗?行,俺给你创造机会。” 听了禾十川的如此之言,易其马和易媳都惊得瞪大了眼睛。其实,他俩也许不应该这么惊奇,因为此时的禾十川,为了平息事态,他已经没有什么事儿不可以做的了。 “其马弟啊,俺跟弟媳这点事儿,是俺不对。但俺决定用你嫂子补偿你,还不行吗?另外,在文王塘庄,你俺都算是孤门独户,混到如今正副队长的位置也不容易啊。一旦你将这个事儿抖露到上级,俺不能干队长了,你这个队副也悬了。那样的话,你俺想干的事儿就很难干了。你要知道,以前俺们配合做了不少的事儿呢!” “她爷,川哥说得对啊。这个事儿是俺的错。只要你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俺保证不给你戴绿帽子还不行吗?”易媳也向易其马求情。 “闭嘴,哪里有你这个骚女人说话的份儿。”易其马说这话的时候,虽然还有些愤怒,但程度明显减轻了很多。 易其马在想:“禾十川说得也对。既然媳妇已经被他上了,在怎么闹,也改变不了事实呀?而且一旦闹,什么事情也做不成了。这其中也包括他还真想着的禾十川家的嫂子。” 所以,在得到禾十川“下不为例”和“提供补偿”的保证后,易其马就放了禾十川。 当夜的事儿,因为动静比较大,易其马的左邻右舍听到了,或者那个一直盯着他们的“拿捏人”看到了,或者禾十川、易其马、易媳向密友倾诉而又密友传密友了,总之,他们的桃色新闻在庄子里和庄子外,都传得经久不息。 后来,他们这次风花雪月的事情传得稍微有些平息,结果又一次的事件,让他们再次成为庄人茶余饭后热烈的谈资。 那一天,易媳没有任何理由地抱着孩子回娘家了。夜晚,睡梦中的易其马被轻轻的敲门声惊醒。 他披上薄衣服走到院门跟前:“谁呀?” “俺。”一个明显变调的女人柔和的声音。 “你是谁?”易其马听到是女人的声音有些兴奋,但也有些紧张。 “你开了门不就知道了吗?” 易其马慢慢地打开大门,他突然被吓住了:一个只留下两只眼睛的蒙面的苗条的黑衣女子挤了进来。易其马借着如水的月光,注视了一下黑衣女子,那两只大大的眼睛荡着涟漪,攫人魂魄。这两只眼睛,他似乎看到过,又似乎没有看过。 “你到底是谁?” “其马弟,俺是你川哥家的嫂子啊。”黑衣女人继续用变调的柔和的声音说话。 “嫂子?俺可从来没有见过你啊。你来这是?” “其马弟,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吗?俺是替你川哥来还情债的呀。” “哦,嫂子,禾十川说话还算数呀。那就快快跟俺进屋上床。” 拴上了堂屋的门闩,两个人就睡到了大床之上。此时易其马很是兴奋,一边自言自语“听人说过换媳妇,没想到轮到俺了”,一边就要对黑衣人动手动脚。 “其马弟,慌什么呢?先说说话预热预热不好吗?你听人说过换媳妇?俺给你讲一个俺庄换媳妇的故事,看你听过没有。” “嫂子,你真好,还给俺讲故事,其马洗耳恭听了。” 于是,黑衣人就讲了起来。 说庄中有两个男人决定几天之后的一个深夜换偶。这天夜里,一个男人的老婆过去了,这个男人就等待另一个男人的老婆到来。 可紧等慢等也不见女人的影子,却听见院墙外“咚咚咚”的敲击声。 这个男人就准备走出院墙察看,可他走到大门口的时候,身后竟吹起一阵阴风,他鬼使神差的转头看去,只见自己的堂屋门口,射出一道微弱的光芒,他竟看到了光芒之中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这名女子正是他要换的佳人。 这个男人既害怕又兴奋,但对一个新女人的渴望占了上风,所以就去拉这个红衣女人的手准备上床。 可红衣女人的手很凉。这个男人就问:“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呢?” 红衣女人说:“俺全身都凉,正等着你暖呢!不过,俺的手太凉了,你倒点热水给俺先洗洗,暖和暖和。” 这个男人就真的出去倒了热水。但当他将热水端过来的时候,发现这个红衣女人没有了。而在他大床靠着的墙上,多了靠着的一面铜镜。 这个男人好生奇怪,于是小心翼翼的问:“小娘子,你在哪儿呢?” “俺在这儿呢。” 这个男人听到声音来源于铜镜。于是就向铜镜看去。 这一看不大要紧,差点没把这个男人吓死:红衣女人正身子在铜镜里而头在铜镜外跟他说话呢。 “你,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俺当然是人喽,就是你要换的妻子呀,嘻嘻。” 红衣女人说完,就把头缩进了铜镜里。然后留给这个男人一个铜镜里的背影走了。 如此惊骇的镜头,把这个男人恐惧得出现了幻觉:他身不由己地跟随红衣女人走。走着走着,红衣女人没有了,他来到了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天空和脚下都灰蒙蒙的,他想往前走,却被撞了一下,伸手去摸,自己的四周好像出现了一道无形的屏障。 就在这时,其身后传来了一阵咳嗽声,转头看去,红衣女人出现在不远处。 红衣女人变得披头散发,浑身脏兮兮的,当她靠近他的时候,忽然伸出了双手,而这个男人清楚的看到,她的两条胳膊已经腐烂的不成样子了,且裂开的皮肤当中,还有蛆虫在蠕动。 这个男人又一次地被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从幻觉中清醒,他猛地发现,自己仍在点着灯的屋内,且铜镜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不一会儿,这个男人的妻子也神魂颠倒地回来了。她说到了这个男人的家里,空无一人。她似乎被一双无形的手搂抱了好一会儿,最后终于挣脱回来了。 黑衣女人讲道这儿,易其马也吓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嫂子,甭讲了,太吓人了。” “其马弟,吓人吗?你川哥说了,你‘小弟弟’今夜管用,嫂子的身体随便你占有。如若不管用,你甭想动你嫂子一根毫毛!来,让俺试一试你的‘小弟弟’起来了吗?” 黑衣人边说边动了手。 “黑衣人的手怎么这么凉啊!”易其马打了个寒战。易其马原本就不行,加之刚才的恐怖故事,又加之冰凉手的刺激,更是软面条子。 “嫂子,你是------” “其马弟,你去倒盆热水给嫂子洗洗手。” 黑衣人说到这里,易其马吓得屁滚尿流滚下床来趴在地下:“嫂子,你快走,你快走,俺从今以后不要你陪了。” 这样的事儿后来不知道怎么也被抖了出来,传得更是热热烈烈。 因为禾十川与易其马的自身矛盾,这两年他们也无暇针对郑恩之家庭,因此郑恩之的家庭也少了很多的灾祸。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他们的臭味相投,禾十川与易其马似乎又开始走近了。这对郑恩之家庭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各位看官,要知重新开始走近的他们又要作何动作,请看以后分解。 正是: 十川反制易其马, 武攻文劝动心法。 黑衣人来马欢喜, 屁滚尿流趴地下。 第130章 难寻文集血浸草原 两年多的时间后,郑恩之已经是四年级的学生了。 也许各位看官心生纳闷,两年多的时间后,郑恩之应该是三年级的学生呀,怎么能是四年级呢? 话说两年多的时间里,郑恩之一直还是处于“老瘟”的状态。虽然夜宿银杏顶,以及禾十川、易其马因为内斗而无暇对他再使坏招,他的体力及活动力比最差时候稍稍强了一些,但总体上仍然很弱。特别是自责的恶劣的心理状态,总会时不时地像老虎跑来,咬噬着他的心灵。只有在偶尔的活动时,或者在脑海聚精会神地思考着其它的事儿时,这种咬噬才会没有。 所以,郑恩之在学校的学习很认真,很喜欢思考。别的学生这样做,也许仅仅就是为了取得好的成绩,但郑恩之这样做,除了想取得好的成绩以外,还有就是抑制极端自责的心理活动。 所以,郑恩之在木月乙家的互助学习小组里很用心。他的作业经常在学校的自习课上就完成了。互助学习小组中,他或者帮助尹土欣等解题,或者研究《智力数学》,或者不断地阅读文学书籍。 所以,几乎在一切清醒安静的时间内,郑恩之都努力不去回想着过去,因为回想过去,就总是寻找做事的不足之处,哪怕仅仅是百分之一、千分之一、甚至万分之一的不足,也要挖掘出来,然后不能自拔地让它折磨自己的心灵。郑恩之努力地思考将要解决的问题,并为自己寻找一个可以长期吸引精力的有意义的事情去做。 在两年多时间的开始阶段,因为长期对故事等文学书籍的爱好,郑恩之虽小,但仍萌发了想写一些文学作品,来吸引自己的精神和心理活动,达到自娱自乐的愿望。 有了这个愿望,郑恩之自然想让父亲为自己多买一些书籍作为参考来阅读。但此时的郑布山已经有了六个孩子了就。他的工资又少得可怜,每月只有三十四块半,一年也就三百多块钱。而且家中只有小菊娘和小菊能劳动挣工分,所以每年要交给生产队的透支钱就需要一百多元,加上郑布山自身的消费,哪还能剩下什么呀,就是剩下个一星半点,用到哪里也不可能用到买书上。这里简单说明一下透支钱。所谓透支钱,就是一年中,一个家庭所挣工分折合成的钱,减去生产队分给一个家庭粮食折合的钱,如果为负,就是透支钱。 通过父亲郑布山买书是不可能了,那怎么办呢?这个时候,郑恩之突然想到了董从化舅舅被踢派追杀时,住宿他家给他说的油印文集的事儿。那里或许有他最需要的东西啊!于是,郑恩之就开始翻箱倒柜地寻找,但非常奇怪的是,任凭郑恩之怎样努力,都无法找到董从化舅舅所说的油印文集。 郑布山见儿子郑恩之翻这翻那,就问儿子寻找什么。 郑恩之实话实说,郑布山又开始翻箱倒柜,但也是一无所获。 油印文集能弄到哪儿去呢?可把这一对父子俩折腾得愁死了。 一天晚饭后,夜幕已经落了下来。郑恩之见父亲出了大院门左瞅瞅右望望,可能是感觉四下无人,就迫不及待、神神秘秘地拿着个高凳仔要把堂屋后墙的一幅两人画像取下来。 “俺爷,你这是要干什么?”为父亲扶着凳子的郑恩之小声而惊悸地问。郑恩之之所以对父亲郑布山要做的事儿很担心,因为把这样的画像从墙上请下来,闹不准会出大问题的呀! 见儿子郑恩之的话里有害怕和担心之意,郑布山收回了还没有起下画像的手,然后从凳子上下来,将儿子拉到偏房的更加僻静处,很神秘又小声地给儿子说道:“我下面给你说的话,打死也不能外传呀。如果将来外面有人传,你就装作不知道。你要知道,我们这个被谣言成为反革命和坏分子的家庭,一定要少言慎言,否则极易引火烧身!” “嗯。”郑恩之慢慢地看了父亲一眼,并缓缓地点了点头。 “上边的精神已经传达到学校老师了。”郑布山继续说,“这幅画像中的一个人已经坠亡了。” “啊------”郑恩之虽然是“老瘟”的状态,但听到父亲这样的讲说,仍然是极度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因为在他的脑海里,这个人是绝对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的。 “他为什么会坠亡在大草原?”惊讶之后的郑恩之继续问。 “不要问这么多了,按要求我必须把它拿下来。” 郑布山二次登上了郑恩之手扶着的高凳子,正准备用手中的小铲子分别去铲画像四个角的墙皮,将画像取下来的时候,家里忽然来了几个人,找他商量一些事情。郑布山慌忙而又掩饰是在取画地从凳子上下来,热情地招呼他们。 这之后,郑恩之就到互助小组学习了。再之后,郑布山就送儿子到了银杏顶。 睡前,还是老习惯,郑恩之为了减轻自责的折磨,尽量减少回忆做过的事情,尽量多思考未知的事情。这个夜晚,他就把主要精力用于思考“画像中的一个人为什么会坠毁在大草原”了。 为什么会坠毁在大草原?难道他读过的一个大草原的传说真是非常的神奇? 在古代,有一个王曾被逼上了温度尔汗大草原里的一座山,因不堪受辱割腕身亡,让自己的血浸透了这座山和整个温度尔汗大草原的大地。 蒙古人认为,血液蕴含人的灵魂,这个王相当于是把自己的灵魂注入了山和草原。从此被困守在这里,因此会对后人产生影响。 传说有个旅游团并不知道这座山和这片草原的传说,于是走进了这里。 一天凌晨四点,狂风大雨,狂风撕裂帐篷,大雨灌了进来,弄湿了每个人的睡袋。 一直到早上六点,雨才勉强有停下来的意思。 醒来后的成员们,陆陆续续开始头晕呕吐。 可即便如此,大家也并没有太把危险放在心上,只当是淋雨后感冒的正常现象,吃早饭补充了些能量之后,便强撑着身体继续前行。 可谁也没有料到,没过多大会儿,有个人就直接倒在草地上,口吐白沫、浑身抽搐,然后就是嘴角和鼻孔全都往外渗血。 他死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惊慌失措,可就在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时,队里年纪最小的一个人,也忽然倒在了草地上。 另一个年纪最大的人将年纪最小的扶起来,可谁料这时的小年纪人,却忽然像是被妖魔鬼怪附身了一般,凶狠撕咬着年纪最大人的手臂。 年纪最大的人连忙躲开小年纪人的攻击,并大声呼救,但转头一看却发现,其他的两个人,正在发疯般地用头撞击一块岩石,然后,口吐白沫七窍流血而亡。 此时,年纪最大的人已经被吓傻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转眼间的功夫,自己的同伴竟然全都暴毙而亡! 年纪最大的人这才醒过神来,抓起自己的背包,就连滚带爬地返回了,他连回头看一眼都不敢。 后来,这个人走了整整四天,但也没有走出去。不仅如此,他也开始出现高烧、肺水肿、呼吸困难的症状,生命危在旦夕。 就在他准备迎接死亡的时候,他却偶遇了正在草原河道上漂流的一队游客,在他们的帮助下,他才活了下来,将队友遇难的消息报告了出去。 此时距离诡异死亡的发生,已经过去了二十天了。 救援队搜寻到尸体后,发现死者都无一例外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内衣、光着脚,脸上还带着诡异的微笑。 郑恩之想到这里,于是自然地想到,这个人的坠亡,难道也与这片草原被王的血液浸透有关?与王的灵魂被困守在这里有关? 想着想着,郑恩之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当郑恩之回到家的时候,发现堂屋的后墙原来张贴画像的地方,又多了一张贴上去的旧报纸。 郑恩之立马产生了疑问:画像弄下来后,就是一块光滑的墙壁呀,为什么父亲又要贴上一张旧报纸呢? 要知是何原因,且看下章分解。 正是: 油印文集再入心, 传达精神震惊人。 画像取下何神秘? 一张旧报遮旧痕。 第131章 洞显亲情丘陵移人 上章提到,早晨郑恩之到家的时候,立马就对“一张旧报遮旧痕”的现象产生了怀疑。但因为要赶紧地早饭上学,也就没有时间去深究。 下午放学到家,郑恩之第一眼当然是看着旧报纸张贴的地方。但这一看他更疑问了,张贴的旧报纸没有了,转而多了块湿漉漉的平滑的墙。 郑恩之指着湿漉漉那块墙壁问母亲说:“俺娘,这是怎么回事?” “孩子,估计俺们家谁也没有想到,拿下来的那张画像的后面,有一个墙洞!” “墙洞?”郑恩之翻了一下眼睛,“我记得画像在贴上之前那个地方没有洞呀?” “你爷也在疑问呢。不光有洞,而且洞里还有一堆的旧书旧报。” 听到“旧书旧报”几个字,郑恩之无神的眼睛似乎突然之间多了一丝亮色:“难道那里有董从化舅舅所说的油印文集?”他在心里想。 “那堆旧书旧报呢?”郑恩之随后又问。 “你爷今天下午给学校请假了,他回家后就偷偷地用麦草和厚泥揉了几块泥坯子,把墙洞补上了,外层还用刮铲刮了一层薄薄的平平泥。”厂一宝所答非所问。 “嗯,我说怎么那块地方湿漉漉的呢。那堆旧书旧报呢?”郑恩之再次强调了刚才的问题。 “被你爷用个旧麻袋背到银杏顶了。” “为什么要背到银杏顶?” “你爷还没来得及跟俺说。你今晚从月乙哥家自习回来后,你爷叮嘱俺,就不让你到银杏顶了。明天是星期天,你更不要去银杏顶,你爷晚上再接你过去。” “这又是为什么?” “俺也不知道为什么,到时候你问你爷。你爷还叮嘱,这些事情千万不能说出去啊!” 郑恩之重重而缓缓地点了点头。 周六的一夜,父亲没有回来。周日的一天,父亲还没有回来。周日夜晚互助小组学习回家后,郑恩之终于见到将要送他到银杏顶的父亲了。 见到父亲,郑恩之有一肚子话要说,但郑布山止住了他。 父子俩一路悄悄地到达银杏顶后,非常奇怪的是,这次父亲没有立刻就走,而是前后左右张望了好一阵子,才进了老爹生前留下的棚屋,并挪开了银杏叶和麦草混合物下的那块木板。 “俺爷,你这是?”郑恩之迷惑不解。 “小声点。”郑布山说完,就首先下了坛形的地洞。随之,一盏洋油灯就点了起来,地洞里瞬间充满了暗淡的光。 在郑布山的帮助下,郑恩之也顺利地下到了地洞里,而后郑布山挪盖上了木板。下到了地洞里的郑恩之才真切地发现,现在的地洞比原来宽大很多了。一张小桌子上堆满了高高的旧书旧报,一个矮凳子和一个高凳仔也静静地待在那里。 “俺爷,这堆旧书旧纸有董从化舅舅的油印文集吗?”郑恩之再也按捺不住要问的心情了。 “是的,你抽空就可以在里面看一会了。这一天一夜多的时间,我就是在这里偷偷地挖洞,不光洞大了,而且还有进出的气孔。” 听到这里,郑恩之的眼睛里湿润了:“俺爷,你太辛苦了。但你为什么要这么费事呢?” “孩子,你想过没有,为什么堂屋后墙上会无形中多出一个大洞,而且洞里藏着这些旧书旧报?并且外面还张贴一张画像掩人耳目?我怀疑是你老爹背着我们做的事儿。他一定是担心这些旧书旧报属于‘四旧’的东西,怕被别人发现后让我们家再遭一次难,所以才想出了这么一个法儿。” 郑恩之茫然地看着父亲,他的情态既不肯定也不否定。 “你想看的油印文集,我已经放在这堆旧书旧报的最上面了。你看几眼就出洞睡觉。看到了吗?这个高凳仔,就是留给你上下洞方便用的。” 郑布山说完就出洞回家了。而郑恩之则坐在矮凳子上急忙拿起油印文集,迫不及待地开始翻阅,的确是一本引人入胜的文集啊! 也不知道读了多久,但郑恩之仍然没有感觉到一丝的困意。郑恩之感到很奇怪,是油印文集的文字吸引了自己的神经,还是另有别的什么原因? 郑恩之感到不能再看了,一定要休息了。如果再看,肯定要影响第二天的上学了。 郑恩之并没有立即出洞,他似乎感到坐在洞中很舒服,所以就故意坐着迷糊了一会儿。 就这么一会儿,郑恩之感到有一股明显比以前大些的能流,从他的下肢“簌簌”地向上身爬动。 郑恩之端起洋油灯向脚部看去,发现一个很细的地孔似乎通向那棵最粗最大的古老银杏树的根部。 “是父亲用什么挖出的巧妙的通气孔吗?”这样想着的郑恩之,又端着洋油灯查看了地洞的其他地方,又发现了一个粗些的地孔,而这个地孔更像是人工的痕迹。 那这个很细的地孔到底是人工还是大自然造物主的神功?郑恩之不能确定,但他能确定是,这个细孔涌出来的能流,比他睡在地铺上更加快意,而且,细孔中似乎流淌着一些难以觉察的光,但这些光绝不是洋油灯的产物。 迷迷糊糊之中,郑恩之在想,身下的这块地方,也是块奇异的地方。首先一个,就近的大片土地都似乎平整如镜,只有这儿突起如低矮的丘陵。第二个,古老的银杏树这儿不栽那儿不栽,为什么单单栽种在这里?这种奇异的能流,到底是来自银杏顶的突起,还是来自古老的银杏树?而且这种奇异的能流,又为什么只有他能够微微地感觉到? 迷迷糊糊中,郑恩之回想起了自己看到过的一个丘陵的故事。难道银杏顶也如故事中的丘陵? 传说很久以前,湖南的一位村民张一山到一片丘陵中干活,一干就是两个小时。感到累了之后,张一山就在一棵很干净的树下休息了一会。可能是因为太累了,坐着坐着就睡着了。但是他万万没想到,当他醒来的时候竟然发生了非常离奇的事儿,因为他被周围的环境惊呆了,自己竟然睡在了树上。张一山回想了一下,自己明明是在树下,怎么睡了一觉就跑到树上了呢。而且这棵树有五米高,不借助工具即使是自己清醒的时候也很难爬上去,更何况自己睡着了呢。 难道是有人趁自己睡着将自己移到了树上?但是即使是别人也没有理由费这么大劲捉弄他,而且将一个成年人抬到五米高的树上也是非常不容易的。张一山想从树上下来,直接跳下来太高,树上也没有枝杈无法自行爬下去,无奈之下他只好紧紧抱住树干,大声呼救希望有路过的村民可以帮忙。最后,张一山在闻声赶来的村民的帮助下顺着梯子爬了下来。他下来之后把自己这段离奇的经历和大家一说,瞬间引发了大家的讨论,当然,很多人是不相信的,但这个时候,张一山拿出了一个重要的证据:一把镰刀。 当时,张一山在树上的时候,镰刀就在树下。因为他们村民都有一个习惯,干活休息的时候一定会把镰刀带在身上,如果是自己爬上去的为什么镰刀却在下面呢。可见不是他自己爬上去的。全村人都知道张一山是个老实的人,不可能撒谎。所以大家都认为这片丘陵可能存在一种神秘的能流。 但当地的一个乡绅似乎不相信大家的看法,打算亲自去一探究竟。 乡绅背着一个背包到了张一山所说的那棵神奇之树的树下看了几圈,又坐了很长的时间也没有发现什么奇怪之处。于是,他决定走下丘陵。在走下的过程中,乡绅发现有个人失足发出的惊恐求救声,他不假思索的丢下背包飞奔过去,将吊在沟壑边缘,手上仅抓住一把茅草的失足人拉了上来。失足人被救上来后,却惊讶的问他是从哪儿过来的,乡绅表示自己是从不远处跑过来的,失足人说他在开玩笑。乡绅扭头一看,愣住了,自己的背包分明是在沟壑的对面,自己怎么可能迅速地来到这里呢? 于是,乡绅也相信这片丘陵的神奇力量了。 回想到这儿,郑恩之觉得,即使银杏顶像故事中的这片丘陵一样,有神奇的能流和力量,但丘陵中的能量不止一人可以感知,但银杏顶的为什么只有自己可知觉呢?而且是越接近地下,这种感知就越强烈? 另外,银杏树也可能有。银杏叶、银杏果对他的作用不就说明一切吗?或者,银杏顶、银杏树都有? 要知晓上面的这一些问题,请看以后分解。 正是: 墙洞藏书防灾难, 地洞读书求安全。 洞中载满亲情浓, 文集尽显大家范。 第132章 文集给力米柳仙子 银杏顶的洞中有了引人入胜的油印文集后,郑恩之总是抓住一切可能的时间阅读。但因为文集的一部分也许是因为长期受潮或者别的什么原因,纸张已经比较结实的黏在一起了,郑恩之一时无法阅读完。 油印文集,是一本各种各种文学体裁的综合体。在能够阅读的作品中,有两种体裁让郑恩之爱不释手,可以说起到了影响郑恩之一生的作用。 其一,就是油印文集中各种散文的集合体。这些散文,语言优美且富有特色,感情至深动人心怀。郑恩之看了后,作文水平大涨,只要是在文中用了油印文集中的语句,这些语句必被批阅的语文老师用带圈的波浪线标出,常常带给一直处于“老瘟”状态的郑恩之的心里一丝难得的喜悦。 其二,是油印文集中的小说部分。郑恩之阅读这部小说的时候,完全被环环相扣的故事情节给吸引住了。因为对小说的用心,也减轻了回忆所带来的自责。而且,也促进了年小的郑恩之萌发了创作小说的欲望。于是,他准备了一个作业本,没事的时候就苦思冥想往上填内容,但终因功力尚浅,不得不半途而废,但因此而造就的理想,指引着恩之未来职业和业余发展的方向。 得益于上面的阅读,也得益于很小的时候就喜欢看书,郑恩之的作文常被语文老师当作范文在班级宣读,招来了很多同学羡慕的目光,尤其是尹土欣,她似乎比郑恩之本人还要高兴。 因为作文好,包括算数等其它科目的成绩也出类拔萃,上了两年半学的恩之,已经在七二年的暑假后升入了四年级。恩之不是从二年级直接跳入四年级的那种,而是在三年级上了第一个学期,然后跳入四年级上第二个学期。其实,由于升学时间由寒假改为暑假的变动,本该在四年级上个半年就要升入五年级的郑恩之,却在四年级也读了一年,而原来四年级的学生要读一年半。由于跳级,郑恩之原先的同学,现在成了学弟学妹,而原来的学哥学姐也就成了同学了。 那是开学第一天的早晨,因为要跳到四年级去,所以郑恩之很早就到达了学校,他在三年级的座位上等待着四年级的班主任给自己安排新的座位。 不一会儿,四年级的班主任到了。他带着郑恩之进入了四年级的教室。也许是因为很早的缘故,四年级的教室只有一位坐在第一排的女学生。 “你就和她坐在一起。”班主任指着那位女学生的双人桌说。班主任之所以把郑恩之安排在第一排,当然是因为他个头的瘦小。 “欢迎你,新同学,坐下。”是女同学温柔而甜美的声音。 听到这样的声音,郑恩之不自觉地看了一眼:她一袭白色的连衣裙,映照着她那玉色而又十分别致与俊秀的脸庞。 “农村吃喝都愁人的眼下,能有人家养出这样的女孩子?绝对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郑恩之心里这样想着的时候,脑海里蹦出了一些传说的文字。 传说三河的沙质河床里,有时会偶尔地生长着一棵两棵非常招人喜爱的翠米柳。 翠米柳很孤独,所以她就想找朋友玩。她找到鱼,鱼儿不理她。她找到虾,虾儿不睬她。她找到河蚌,河蚌还夹她。这是为什么呢?他们都说翠米柳跟他们不是同类。 没有办法,翠米柳只有上岸了。她要在岸上找到自己的同类。 翠米柳在岸边找了很久,可是一个和她相似的也没有。一朵牵牛花劝翠米柳:“你不可能找到的。我在岸上很久了,从来也没有见过跟你一样的,你还是放弃。” 翠米柳见到一只小鸟飞来,她冲小鸟打招呼:“你好,小家伙,你看到没有看到和我相似的同类呢?如果看到了,请你告诉我。” “我没有看到。”小鸟一拍翅膀飞走了。 翠米柳伤心地哭了。 “小妹妹,你这么俊秀可爱,怎么会有伤心的事儿呢?” 翠米柳停止哭泣,发现站在自己跟前的是一位身着亮绿色连衣裙,面色白里透红的俊美小姑娘。 翠米柳说出了自己的伤心之处。 俊美的绿裙小姑娘说:“学校里有很多的孩子们,你到那儿一定不会孤独,会有很多的好朋友。” “但我和他们也不是同类呀。” “我给你一些白皮的果子,你想办法把它贴在你的胸口,你就会变成翠米柳仙子了,模样就和人类一样了。从胸口拿下这些果子,你又会变回来。” 从此以后,三河岸边的学校,就会多出一个两个爱交朋友、爱好学习,乐于助人的,天热爱穿白色连衣裙的学生。 郑恩之想,同桌的会是翠米柳的化身吗? 下课了,女同桌温柔地说:“我要起来了哦,你要坐稳了呀。”原来,他们共坐一条长凳子的两头,一个起来了,如果不招呼一声,另一个可能会因为板凳一头沉而摔到地上。 郑恩之第一次和一个陌生的、他认为甚至可能是翠米柳的女生坐在一起,显得十分拘谨,以至于他紧张得不知道说声“谢谢“,只是把腚往凳子的中间稍微挪了挪,防止一头沉摔倒情况的发生。 又下课了,这回,女同桌没有起来,而是指着桌面中间的一条划痕柔和亲切地说:“这条划痕在桌面的中间,意思就是一人一半,谁也不能侵占谁的地盘。不过,这个可不是我划的哦,是原来的老痕迹。我们不按这个规矩,做作业时,难免你我的胳膊会过界,我们互相理解一下啊。“ 女同桌的这几次语言,使郑恩之感到她还真像传说中的翠米柳。 当天中午,同班的很多住在就近的同学都回家了,教室里没有剩下几个人。这个时候,一个男生阴冷的声音从门外传进了郑恩之的耳朵:“郑恩之,你出来一下。” 听到如此阴冷的声音,郑恩之打了一个小寒颤。他不禁有些惊恐地向门外看去。 要知阴冷的声音来自谁,他找郑恩之何事,请看下章分解。 正是: 恩之跳入四舞台, 同桌之美放光彩。 午间忽闻一男声, 四林现身为好歹? 第133章 四林警告放勋鹿仙 郑恩之用有些惊恐的眼神看了一眼门外,心里瞬间嘀咕道:“下课的时候,我经常见过这个人呀。人虽不大,但一脸成熟的阴沉。听尹土月、郑恩白说过,这个人在学校里有一帮子小弟兄,经常‘打家劫舍’。现在,他成了我跳级班的同学了,我们连一句话都没说过,他喊我出来干什么呢?”因为曾经有“分管长”找他说话带给他的教训,这时候的郑恩之,虽然内心难免惊惧,但却暗暗告诫自己要格外小心。 这里要说明的是,虽然洪四林给郑恩之的家庭带来了许多祸害,但因洪四林都是背后“拧枪杆子,所以郑恩之的家人并不知晓他的本质。再者,洪四林比郑恩之年龄还大,这除了他和郑恩之相同的情况,即入学年龄大外,还因为他曾经留过级。 “你是郑恩之,对?“郑恩之出来后,洪四林的眼睛射出了有些青色和狠劲的光。 郑恩之又浑身微微地颤抖了一下,他停了片刻,才缓慢地点了点头。 “我明确告诉你,你的同位叫柳米翠,前开庄的。她不但长得漂亮,而且能歌会画。她是哥我看上的人,你不能有非分之想,连碰她一下都不要!” 说完,洪四林似乎又狠狠地瞅了郑恩之一眼,然后扬长而去。 “老瘟”状态的郑恩之,听了洪四林的话后,心脏又不自觉地抽搐几下。随之,他开始细品洪四林的语言。 “她的名字叫柳米翠?怎么与传说中的翠米柳仙子这么相似,难道她就是翠米柳仙子吗?是前开庄的柳姓人家抚养了她?可她是不需要人类抚养的啊?难道她想过足人类的生活?“ “柳米翠不光人长得俊,画画和唱歌也是我们班第一。哇,她真的好厉害啊!” “我对她不能有非分之想?这非分之想指的什么?不能碰她一下?难道连写作业时不小心胳膊上的衣服碰在一起也算吗?”想到这里,郑恩之的心又揪了几下。 “恩哥,你们交头接耳做什么呢?”是尹土欣亲柔的声音,“恩哥,我们都羡慕死了,以前听都没有听说过跳级的事儿,这回亲眼见了啊。到了四年级感觉怎么样?”跳着快乐的步伐小跑上来的尹土欣赞扬又关切地说。 “刚过去,感觉浑身刺刺挠挠。“郑恩之给尹土欣露出一丝难以觉察的感谢的微笑。 “恩哥,我要也跳级就好了。我们还坐一张桌子,还能继续说说话,你就不会感到浑身刺刺挠挠了。”尹土欣快乐的表情中突然增加些忧郁。 “土欣,甭担心,过一段时间就会好的。” “恩哥,今后在月乙哥家的互助小组学习,你多帮帮我,我也要跳级,我还想跟你在一个班级。”尹土欣水灵灵的眼睛凝视着郑恩之。 “我会尽最大力量的,土欣。” “太好了,太好了。恩哥答应了!”尹土欣高兴地原地蹦跳着圈儿,“你简直就是放勋”。 “你说我是放勋?”郑恩之脸部难以觉察表情地苦笑了一下,然后立即有些惊奇地问,“土欣,你知道放勋的故事?”之所以惊奇,因为郑恩之不相信尹土欣会知道。 “恩哥,我知道呀。我看你喜欢看故事书,我也喜欢上了。不信,我把勋士的故事讲给你听一听?” 古代的某个时期,当时统治北方地区的,是黄帝的后代帝喾(ku),帝喾有个儿子叫放勋,放勋有着很大的志向。为了部落的发展,放勋先是在本地区学习农业和武术。 姑射山有个女子鹿仙女对放勋很仰慕,就想法设法和放勋一起学习。 但放勋很快就顶尖地掌握的学习的内容,但鹿仙女却没能企及。所以,放勋就先去了百濮学习草药技术。 放勋之所以要去百濮学习草药技术,原因在于当时从百濮流传出了一个很神奇的故事。 说百濮有位官员外出办事,在途中见一位娇柔婀娜,满头青丝年约十六、七岁的姑娘手执竹竿,口里嘀咕唠叨着在追打一个白发苍苍、弓腰驼背八、九十岁的老头,老头前躲后藏很是可怜。 官员见状便下马挡住那姑娘责问:“此老者是你何人,你应尊敬老人,为何如此对待他?” 那姑娘回答:“这人是我的曾孙儿。” 官员惊道:“那你为何要打他呢?” 答曰“家有良药他不肯服食,年纪轻轻就这样老态龙钟的,头发也白了,牙齿也掉光了,就因为这个……。所以我才要教训他。” 官员好奇地问道:“你今年多少岁了?”姑娘应声说:“我今年已有三百七十二岁了!” 官员听后更加惊异:忙问:“你是用什么方法得到高寿的呢?” 姑娘说:“我没有什么神秘方法,只是服用中草药养生罢了。 因为鹿仙女的农业和武术不能出师,所以无法追随放勋去百濮。但她是个仙女啊,她可以轻而易举地来到放勋的身边。不过,她担心放勋对她的行为感到奇怪,所以,就创造了一个梦境,让放勋在梦境里和自己在一起学习,让放勋教会自己的农业和武术技术,然后,她也就可以去百濮。 但她刚到百濮后,放勋的草药技术又学精了,他又要到内蒙古地区学习驯服动物的方法和射术。 鹿仙女故伎重演,她让放勋教她学会了草药技术后,也去内蒙古学习学习驯服动物的方法和射术了。 几年之后,放勋终于技艺全面、技术精湛,他回到部落。当时他老爸帝喾已经去世,他哥哥挚成为了部落首领,但是挚才能平庸不能服众,于是众人推举放勋为部落首领。放勋当上老大后,带领族人渐渐发展壮大了,地盘和人口开始急速扩大。于是,放勋又娶了鹿仙女,正是功成名就,家庭圆满。 尹土欣讲完后,俏皮地问郑恩之:“恩哥,我的故事讲得好吗?” “嗯,很好。”说完后,郑恩之愣愣地看着尹土欣,因为这个时候,他的心里在说,“这个女孩儿的这个故事怎么这么特别呢?这个女孩儿真的变得更聪慧了!” 看到郑恩之久久地看着自己,尹土欣脸儿似乎飞起了一丝红云:“恩哥,你看什么呢?”随后,她话锋一转,“对了,刚才那个男生不是洪四林吗?他找你是什么事儿呀?” “她说的是我的同位女生。看样子,他喜欢她了。“ “你的同位是个女生?那个阴沉沉的洪四林喜欢你的同桌?“ “嗯。”郑恩之耷拉着眼皮,不再看尹土欣。 “那个洪四林喜欢得好,喜欢得好。“说完,尹土欣就笑呵呵地跑向了自己的教室,而边跑边交代:”恩哥,抓紧午休啊。“ 第二天下午,郑恩之的班级课程表上有一节音乐课,郑恩之非常期盼这个时间,因为他想知道柳米翠是否真的有着容颜般美丽的歌喉。 要知后事如何,请看下章分解。 正是: 恩之跳入四舞台, 米翠美善放光彩。 阴冷露狠洪四林, 土欣处处显关怀。 第133章 四林警告放勋鹿仙 郑恩之用有些惊恐的眼神看了一眼门外,心里瞬间嘀咕道:“下课的时候,我经常见过这个人呀。人虽不大,但一脸成熟的阴沉。听尹土月、郑恩白说过,这个人在学校里有一帮子小弟兄,经常‘打家劫舍’。现在,他成了我跳级班的同学了,我们连一句话都没说过,他喊我出来干什么呢?”因为曾经有“分管长”找他说话带给他的教训,这时候的郑恩之,虽然内心难免惊惧,但却暗暗告诫自己要格外小心。 这里要说明的是,虽然洪四林给郑恩之的家庭带来了许多祸害,但因洪四林都是背后“拧枪杆子,所以郑恩之的家人并不知晓他的本质。再者,洪四林比郑恩之年龄还大,这除了他和郑恩之相同的情况,即入学年龄大外,还因为他曾经留过级。 “你是郑恩之,对?“郑恩之出来后,洪四林的眼睛射出了有些青色和狠劲的光。 郑恩之又浑身微微地颤抖了一下,他停了片刻,才缓慢地点了点头。 “我明确告诉你,你的同位叫柳米翠,前开庄的。她不但长得漂亮,而且能歌会画。她是哥我看上的人,你不能有非分之想,连碰她一下都不要!” 说完,洪四林似乎又狠狠地瞅了郑恩之一眼,然后扬长而去。 “老瘟”状态的郑恩之,听了洪四林的话后,心脏又不自觉地抽搐几下。随之,他开始细品洪四林的语言。 “她的名字叫柳米翠?怎么与传说中的翠米柳仙子这么相似,难道她就是翠米柳仙子吗?是前开庄的柳姓人家抚养了她?可她是不需要人类抚养的啊?难道她想过足人类的生活?“ “柳米翠不光人长得俊,画画和唱歌也是我们班第一。哇,她真的好厉害啊!” “我对她不能有非分之想?这非分之想指的什么?不能碰她一下?难道连写作业时不小心胳膊上的衣服碰在一起也算吗?”想到这里,郑恩之的心又揪了几下。 “恩哥,你们交头接耳做什么呢?”是尹土欣亲柔的声音,“恩哥,我们都羡慕死了,以前听都没有听说过跳级的事儿,这回亲眼见了啊。到了四年级感觉怎么样?”跳着快乐的步伐小跑上来的尹土欣赞扬又关切地说。 “刚过去,感觉浑身刺刺挠挠。“郑恩之给尹土欣露出一丝难以觉察的感谢的微笑。 “恩哥,我要也跳级就好了。我们还坐一张桌子,还能继续说说话,你就不会感到浑身刺刺挠挠了。”尹土欣快乐的表情中突然增加些忧郁。 “土欣,甭担心,过一段时间就会好的。” “恩哥,今后在月乙哥家的互助小组学习,你多帮帮我,我也要跳级,我还想跟你在一个班级。”尹土欣水灵灵的眼睛凝视着郑恩之。 “我会尽最大力量的,土欣。” “太好了,太好了。恩哥答应了!”尹土欣高兴地原地蹦跳着圈儿,“你简直就是放勋”。 “你说我是放勋?”郑恩之脸部难以觉察表情地苦笑了一下,然后立即有些惊奇地问,“土欣,你知道放勋的故事?”之所以惊奇,因为郑恩之不相信尹土欣会知道。 “恩哥,我知道呀。我看你喜欢看故事书,我也喜欢上了。不信,我把勋士的故事讲给你听一听?” 古代的某个时期,当时统治北方地区的,是黄帝的后代帝喾(ku),帝喾有个儿子叫放勋,放勋有着很大的志向。为了部落的发展,放勋先是在本地区学习农业和武术。 姑射山有个女子鹿仙女对放勋很仰慕,就想法设法和放勋一起学习。 但放勋很快就顶尖地掌握的学习的内容,但鹿仙女却没能企及。所以,放勋就先去了百濮学习草药技术。 放勋之所以要去百濮学习草药技术,原因在于当时从百濮流传出了一个很神奇的故事。 说百濮有位官员外出办事,在途中见一位娇柔婀娜,满头青丝年约十六、七岁的姑娘手执竹竿,口里嘀咕唠叨着在追打一个白发苍苍、弓腰驼背八、九十岁的老头,老头前躲后藏很是可怜。 官员见状便下马挡住那姑娘责问:“此老者是你何人,你应尊敬老人,为何如此对待他?” 那姑娘回答:“这人是我的曾孙儿。” 官员惊道:“那你为何要打他呢?” 答曰“家有良药他不肯服食,年纪轻轻就这样老态龙钟的,头发也白了,牙齿也掉光了,就因为这个……。所以我才要教训他。” 官员好奇地问道:“你今年多少岁了?”姑娘应声说:“我今年已有三百七十二岁了!” 官员听后更加惊异:忙问:“你是用什么方法得到高寿的呢?” 姑娘说:“我没有什么神秘方法,只是服用中草药养生罢了。 因为鹿仙女的农业和武术不能出师,所以无法追随放勋去百濮。但她是个仙女啊,她可以轻而易举地来到放勋的身边。不过,她担心放勋对她的行为感到奇怪,所以,就创造了一个梦境,让放勋在梦境里和自己在一起学习,让放勋教会自己的农业和武术技术,然后,她也就可以去百濮。 但她刚到百濮后,放勋的草药技术又学精了,他又要到内蒙古地区学习驯服动物的方法和射术。 鹿仙女故伎重演,她让放勋教她学会了草药技术后,也去内蒙古学习学习驯服动物的方法和射术了。 几年之后,放勋终于技艺全面、技术精湛,他回到部落。当时他老爸帝喾已经去世,他哥哥挚成为了部落首领,但是挚才能平庸不能服众,于是众人推举放勋为部落首领。放勋当上老大后,带领族人渐渐发展壮大了,地盘和人口开始急速扩大。于是,放勋又娶了鹿仙女,正是功成名就,家庭圆满。 尹土欣讲完后,俏皮地问郑恩之:“恩哥,我的故事讲得好吗?” “嗯,很好。”说完后,郑恩之愣愣地看着尹土欣,因为这个时候,他的心里在说,“这个女孩儿的这个故事怎么这么特别呢?这个女孩儿真的变得更聪慧了!” 看到郑恩之久久地看着自己,尹土欣脸儿似乎飞起了一丝红云:“恩哥,你看什么呢?”随后,她话锋一转,“对了,刚才那个男生不是洪四林吗?他找你是什么事儿呀?” “她说的是我的同位女生。看样子,他喜欢她了。“ “你的同位是个女生?那个阴沉沉的洪四林喜欢你的同桌?“ “嗯。”郑恩之耷拉着眼皮,不再看尹土欣。 “那个洪四林喜欢得好,喜欢得好。“说完,尹土欣就笑呵呵地跑向了自己的教室,而边跑边交代:”恩哥,抓紧午休啊。“ 第二天下午,郑恩之的班级课程表上有一节音乐课,郑恩之非常期盼这个时间,因为他想知道柳米翠是否真的有着容颜般美丽的歌喉。 要知后事如何,请看下章分解。 正是: 恩之跳入四舞台, 米翠美善放光彩。 阴冷露狠洪四林, 土欣处处显关怀。 第134章 《送别》悠扬趴身骷髅 音乐课到了。音乐教室里,音乐教师坐在一台破旧的脚踏风琴前,摇头晃脑地弹奏着“过门”,引领着学生歌唱《送别》: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 音乐老师功夫了得,歌曲让他唱得哀而不伤,深沉且又淡雅。郑恩之跟学的时候,虽然开始音调拿捏不准,情感不能到位,但从一开始他就被这首凄美的歌曲打动了。 老师教唱多遍之后,自然是要求学生跟着自己的“过门”合唱。学生们并不辜负老师的期望,把曲子唱得让老师刮目相看。 “报告,”一曲唱完后,一个学生声音响亮地把手举得老高。 “什么事儿,讲。”老师从脚踏风琴的座位上站起来。 “老师,能请个学生独唱让大家听听吗?” 学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对这个学生的提议,既兴奋,又焦虑。兴奋的是,可以看到不知哪个学生的独立表演了,每次这样的独立表演,都会引起学生们的极大兴趣;焦虑的是,担心自己被点到了啊。 “好,今天老师把这个权力交给你,你说请谁唱呢?” “我喜欢听柳米翠的歌儿,想让她唱!” 也许是这个学生点到了全体学生的心坎上,班级爆发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但郑恩之是小心翼翼地拍着手,他的“老瘟”的状态,让他很难放飞自己。这个时候,他虽然觉得这个学生是否有些“逞能”的份儿,但还是突然间又升起了一丝自责:自己怎么就没有这样的勇气呢?! 在郑恩之心理活动的当儿,同桌柳米翠很大方的站了起来。她微笑地请求老师给她伴奏。于是,一曲悠扬的少年之声唱起来了…… “好!”“好!”“好!”……音乐室的叫好之声此起彼伏,有一帮子学生不顾老师的劝告,离开了座位涌到了柳米翠的跟前。他们狂叫着,推搡着,弄得柳米翠前后摇摆,不能把歌儿唱完。有两个人还似乎是无意,又似乎是有意地推弄着同桌的郑恩之左右晃荡,使郑恩之与柳米翠的身体不停地摩擦。 此时,音乐老师已经无力制止。 眼见教室之内要发生乱堂现象,只听一声阴冷的声音响起:“乱什么乱,都给我滚到座位上!” 顿时,教室内秩序井然。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把子大哥洪四林。 因为有了安静的秩序,柳米翠重新开始,完整地演唱了《送别》,其天使般的歌喉,让郑恩之佩服得五体投地。 当下课铃响学生们一窝蜂地“飞”出教室的时候,“老瘟”状态的郑恩之自然不会与他们去挤,所以,他是最后一个出了门的。倒数第二出门的,很难理解是把子大哥洪四林。 非常出奇的是,出了音乐教室的洪四林走得比郑恩之还慢,而且故意堵着郑恩之超越的路线,将郑恩之与前面的学生形成一段较长路程的隔离。 然后,洪四林又恶狠狠地盯着郑恩之说:“你小子跟我过来一下!” 说完,洪四林就拐进音乐教室与学校院墙间很窄也相对闭塞的空间中。 郑恩之听到洪四林阴狠的口气和凶神恶煞的样子,内心比昨日更加害怕。但他感到,如果不跟随洪四林过去,也许后果更加严重,所以,他硬着头皮来到了相对闭塞的空间。 “把头抬起来!”也许是害怕他人听到,洪四林的声音很小,但充满着严厉。 郑恩之缓缓地把头抬起来,但见洪四林凶恶的目光对着他,手里拿着一把明亮而锋利的水果刀子,而且转动着手腕,将刀尖作圆周运动。 “我告诉你不要碰我喜欢的女孩,今天你和你的同桌怎么磨来擦去?!” 郑恩之并不言语,但他心里有一种很真切的感觉,今天的音乐课事件,很可能是这个洪四林做的局。 “你是个哑巴是?!不过无所谓,我再警告你一次,今后再不按我的要求做,我就用手中的这把刀子,剜了你的眼珠子!”说完,洪四林就用刀尖在郑恩之的眼睛处比划了几圈。 顿时,郑恩之的眼睛里涌起了一汪泪水。 “洪四林,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一个刚跳级过来的弱小的同学呢?”是一个女孩子责怪的声音,虽然是责怪,但语气仍然柔和。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柳米翠。她看到洪四林与郑恩之一前一后地进了相对闭塞的空间,她就知道不会有什么好事,“洪四林,郑恩之弱小、胆小,你让他走,有什么事情你跟我说。” 柳米翠说完,洪四林用不屑的眼光瞄着郑恩之,然后拿刀的手指向出口的方向。 郑恩之虽然处于“老瘟”的状态,但他的思维依然清晰,他知道,一旦他走,好心的柳米翠就会直接面临刀的威胁。 “谢谢你,柳米翠,但不关你的事儿,你走。”郑恩之坚持不走。 “走,我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柳米翠边说边把郑恩之拉出了闭塞的空间。 “你一个身强力壮的大哥哥,如此欺负一个刚来两天的小同学,不觉有点玷污你‘英雄’的本色了吗?”是返回来的柳米翠的声音。 “他犯了我的‘天条’!” “你的‘天条‘?你的什么‘天条‘?说来听听。” “‘天条‘我就不说了,我想让你听到的是,我是非常非常地喜欢你,很长的时间内,我想出了各种办法表达我的意思,可你都似乎不带正眼地看我一眼。” “洪四林,你说什么呢,我们都还是孩子。你以后再说这样的话,我就不理你了。” 说明一下,这个时候的孩子上学都晚,四年级的学生,都在十二、三岁了,个别的已经是十四、五岁。营养好的,都已经进入青春期,营养差的,当然会推迟进入。 “我就说,我就说,我就是喜欢你,我就是喜欢你,喜欢得要发疯了。让我抱一下你,让我亲一下你,就轻轻地亲一下。”洪四林边说,边突然上前要强行搂抱柳米翠。 柳米翠快速撤出闭塞的空间,但见郑恩之还躲在音乐教室的墙角里,也许他是想在适当的时候帮助柳米翠一把,柳米翠拉起郑恩之就跑向了教室。 随后,柳米翠并不见洪四林跟出,只是在她跑出闭塞空间时,似乎听到了洪四林的声音,那声音仿佛是说,你甭跑,再跑我就切腕了。 “难道他真的切腕了?这么个阴冷用强的把子哥,不会真的如此去做。”这样想着的时候,洪四林还没有跟着过来,于是,柳米翠就安排郑恩之进了教室,而自己独自去看个究竟。 再次到了闭塞的空间,实在难以想象的是,洪四林真的切腕躺在了那里。这个时候,他的灵魂正进入一个恐怖而又愉悦的场景。 一天傍晚,正在行路的饥饿的他忽然遇到途中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 老人犹犹豫豫地问他:“要不要跟着我去吃席?” 他很饿,当然很乐意。 他们很快地走到了一个村庄的一个院子。 但偌大的院子里没有多少人在忙活,堂屋门口虽然挂着大红灯笼,系着大红绸子,也贴了大红的喜联,可大家脸上却都显得有点怪异! 每一个人说话时都是小声嘀咕,好像是生怕惊扰了什么人;堂屋里也不见新郎、新娘的影子。 他没见几个客人上门。天快黑的时候,他惊奇地发现,临近十里八乡最有名的阴阳先生有模有样地走进来。 唉?不对啊?今天不是大红喜事吗?怎么阴阳先生也来了?他们莫不是亲戚?……他疑惑了一阵,很快又忘掉了。他一门心思地只想看看新郎新娘穿着大红吉服的喜庆样子,关键是还可以向他们讨喜糖吃,讨酒席喝。 可是,左等右等新人怎么就是不肯出来呢?他到处乱瞅,乱找也没看见他们的影子;想找个人问问,这里个个人怎么都像是在躲着自己?还没等他开口,大人们就急匆匆地溜走了…… 天黑了,院子里点起了七八盏大红灯笼,人们开始陆陆续续地往堂屋里端果盘的时候,他终于再也忍不住了。他决定趁人不注意,偷偷溜到后院里看看,找新郎新娘讨几块喜糖吃吃,先垫垫肚子。 通过一道虚掩的小门,他来到后院。空荡荡、黑乎乎的院子里只在四角上挂着几只红灯笼,和前院这个时候的忙忙碌碌相比,这里倒是很安静。如果没看到正屋里点着两只昏暗的红蜡烛,他简直就不敢在这待下去。 正屋的门也是虚掩着,透过门缝看去,正面的八仙桌上摆满了酒菜、糖果,还放着两大盘白面大馒头;几张大红纸盖在馒头上,也不怕染红了馒头没法吃了。桌子后面东西拉着一道长长的红布帘幕,也不知道后边挡着什么东西。 他饿极了,但他使劲忍住自己想要溜进去大吃酒菜的冲动。他冷静了一下,最终还是咳嗽了一声,想看看屋里到底有没有人,万一新娘新郎就在那道帘幕后面躲着呢?他们难道是怕别人来“闹新房”? 一想到“闹新房”,他顿时觉得庆幸起来,幸亏自己没有溜进去偷吃——要是被人家当场抓住那可就完了。 胡思乱想了好一会,他终于决定正大光明地进去,先拉开帘子瞧个清楚——要是新郎新娘在呢,大不了就说自己想来闹房! 正在这时,院子里突然刮起一阵旋风,掀动着木门“咣当咣当”响个不停;屋里一对喜烛火苗摇曳,好几次都差点被吹熄!猛然一股劲风冲进屋里,呼啦一声掀起半截帘幕,他一下子瞥见下面露出来的两张长凳,上面怎么摆着大木箱子?新郎新娘人呢? 此刻,劲风掀动着帘幕,布角劈里啪啦拍得声音嘈杂。他听到有人在帘子后面唱着动听的歌儿,这歌声不是柳米翠的吗?她这是要嫁给谁呀?那可不行,她是我喜欢的姑娘,我要先和她同了床——他顿时胆子大起,轻轻地推开门溜进屋里,猛地掀开帘子,果然发现是朝思慕想的柳米翠。 他迫不及待地扑向想得疯狂的人儿,这可是他第一次将要拥有小女孩儿啊,他将嘴贴到她的唇上,妈呀,怎么这么干枯;他将一只手抓向她的胸部,妈呀,什么也没有抓到,抓到的似乎只是几根骨头;另一只手摸向结果却是空窝处的干骨。洪四林大惊失色,用心一看,他浑身抽紧,就像是掉进了三九天河里的冰窟窿…… 他扑进的大木箱子,分明是打开的棺材!靠近宽头一边,点着昏暗的油灯,微弱的灯光下,棺材里躺着两具包裹在崭新大红吉服里的骷髅,而他,正趴在一个骷髅的身上。 大惊之下,洪四林似乎突然又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此时,正有一只柔嫩小手,给他的手腕处覆盖着冰凉的物质…… 要知柔嫩的小手来自谁个,冰凉的物质又是什么,请看下章分解。 正是: 乱音潮涌乍惊心, 尖刀指向恩之人。 米翠智慧解同桌, 四林割腕幻境迷。 第134章 《送别》悠扬趴身骷髅 音乐课到了。音乐教室里,音乐教师坐在一台破旧的脚踏风琴前,摇头晃脑地弹奏着“过门”,引领着学生歌唱《送别》: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 音乐老师功夫了得,歌曲让他唱得哀而不伤,深沉且又淡雅。郑恩之跟学的时候,虽然开始音调拿捏不准,情感不能到位,但从一开始他就被这首凄美的歌曲打动了。 老师教唱多遍之后,自然是要求学生跟着自己的“过门”合唱。学生们并不辜负老师的期望,把曲子唱得让老师刮目相看。 “报告,”一曲唱完后,一个学生声音响亮地把手举得老高。 “什么事儿,讲。”老师从脚踏风琴的座位上站起来。 “老师,能请个学生独唱让大家听听吗?” 学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对这个学生的提议,既兴奋,又焦虑。兴奋的是,可以看到不知哪个学生的独立表演了,每次这样的独立表演,都会引起学生们的极大兴趣;焦虑的是,担心自己被点到了啊。 “好,今天老师把这个权力交给你,你说请谁唱呢?” “我喜欢听柳米翠的歌儿,想让她唱!” 也许是这个学生点到了全体学生的心坎上,班级爆发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但郑恩之是小心翼翼地拍着手,他的“老瘟”的状态,让他很难放飞自己。这个时候,他虽然觉得这个学生是否有些“逞能”的份儿,但还是突然间又升起了一丝自责:自己怎么就没有这样的勇气呢?! 在郑恩之心理活动的当儿,同桌柳米翠很大方的站了起来。她微笑地请求老师给她伴奏。于是,一曲悠扬的少年之声唱起来了…… “好!”“好!”“好!”……音乐室的叫好之声此起彼伏,有一帮子学生不顾老师的劝告,离开了座位涌到了柳米翠的跟前。他们狂叫着,推搡着,弄得柳米翠前后摇摆,不能把歌儿唱完。有两个人还似乎是无意,又似乎是有意地推弄着同桌的郑恩之左右晃荡,使郑恩之与柳米翠的身体不停地摩擦。 此时,音乐老师已经无力制止。 眼见教室之内要发生乱堂现象,只听一声阴冷的声音响起:“乱什么乱,都给我滚到座位上!” 顿时,教室内秩序井然。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把子大哥洪四林。 因为有了安静的秩序,柳米翠重新开始,完整地演唱了《送别》,其天使般的歌喉,让郑恩之佩服得五体投地。 当下课铃响学生们一窝蜂地“飞”出教室的时候,“老瘟”状态的郑恩之自然不会与他们去挤,所以,他是最后一个出了门的。倒数第二出门的,很难理解是把子大哥洪四林。 非常出奇的是,出了音乐教室的洪四林走得比郑恩之还慢,而且故意堵着郑恩之超越的路线,将郑恩之与前面的学生形成一段较长路程的隔离。 然后,洪四林又恶狠狠地盯着郑恩之说:“你小子跟我过来一下!” 说完,洪四林就拐进音乐教室与学校院墙间很窄也相对闭塞的空间中。 郑恩之听到洪四林阴狠的口气和凶神恶煞的样子,内心比昨日更加害怕。但他感到,如果不跟随洪四林过去,也许后果更加严重,所以,他硬着头皮来到了相对闭塞的空间。 “把头抬起来!”也许是害怕他人听到,洪四林的声音很小,但充满着严厉。 郑恩之缓缓地把头抬起来,但见洪四林凶恶的目光对着他,手里拿着一把明亮而锋利的水果刀子,而且转动着手腕,将刀尖作圆周运动。 “我告诉你不要碰我喜欢的女孩,今天你和你的同桌怎么磨来擦去?!” 郑恩之并不言语,但他心里有一种很真切的感觉,今天的音乐课事件,很可能是这个洪四林做的局。 “你是个哑巴是?!不过无所谓,我再警告你一次,今后再不按我的要求做,我就用手中的这把刀子,剜了你的眼珠子!”说完,洪四林就用刀尖在郑恩之的眼睛处比划了几圈。 顿时,郑恩之的眼睛里涌起了一汪泪水。 “洪四林,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一个刚跳级过来的弱小的同学呢?”是一个女孩子责怪的声音,虽然是责怪,但语气仍然柔和。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柳米翠。她看到洪四林与郑恩之一前一后地进了相对闭塞的空间,她就知道不会有什么好事,“洪四林,郑恩之弱小、胆小,你让他走,有什么事情你跟我说。” 柳米翠说完,洪四林用不屑的眼光瞄着郑恩之,然后拿刀的手指向出口的方向。 郑恩之虽然处于“老瘟”的状态,但他的思维依然清晰,他知道,一旦他走,好心的柳米翠就会直接面临刀的威胁。 “谢谢你,柳米翠,但不关你的事儿,你走。”郑恩之坚持不走。 “走,我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柳米翠边说边把郑恩之拉出了闭塞的空间。 “你一个身强力壮的大哥哥,如此欺负一个刚来两天的小同学,不觉有点玷污你‘英雄’的本色了吗?”是返回来的柳米翠的声音。 “他犯了我的‘天条’!” “你的‘天条‘?你的什么‘天条‘?说来听听。” “‘天条‘我就不说了,我想让你听到的是,我是非常非常地喜欢你,很长的时间内,我想出了各种办法表达我的意思,可你都似乎不带正眼地看我一眼。” “洪四林,你说什么呢,我们都还是孩子。你以后再说这样的话,我就不理你了。” 说明一下,这个时候的孩子上学都晚,四年级的学生,都在十二、三岁了,个别的已经是十四、五岁。营养好的,都已经进入青春期,营养差的,当然会推迟进入。 “我就说,我就说,我就是喜欢你,我就是喜欢你,喜欢得要发疯了。让我抱一下你,让我亲一下你,就轻轻地亲一下。”洪四林边说,边突然上前要强行搂抱柳米翠。 柳米翠快速撤出闭塞的空间,但见郑恩之还躲在音乐教室的墙角里,也许他是想在适当的时候帮助柳米翠一把,柳米翠拉起郑恩之就跑向了教室。 随后,柳米翠并不见洪四林跟出,只是在她跑出闭塞空间时,似乎听到了洪四林的声音,那声音仿佛是说,你甭跑,再跑我就切腕了。 “难道他真的切腕了?这么个阴冷用强的把子哥,不会真的如此去做。”这样想着的时候,洪四林还没有跟着过来,于是,柳米翠就安排郑恩之进了教室,而自己独自去看个究竟。 再次到了闭塞的空间,实在难以想象的是,洪四林真的切腕躺在了那里。这个时候,他的灵魂正进入一个恐怖而又愉悦的场景。 一天傍晚,正在行路的饥饿的他忽然遇到途中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 老人犹犹豫豫地问他:“要不要跟着我去吃席?” 他很饿,当然很乐意。 他们很快地走到了一个村庄的一个院子。 但偌大的院子里没有多少人在忙活,堂屋门口虽然挂着大红灯笼,系着大红绸子,也贴了大红的喜联,可大家脸上却都显得有点怪异! 每一个人说话时都是小声嘀咕,好像是生怕惊扰了什么人;堂屋里也不见新郎、新娘的影子。 他没见几个客人上门。天快黑的时候,他惊奇地发现,临近十里八乡最有名的阴阳先生有模有样地走进来。 唉?不对啊?今天不是大红喜事吗?怎么阴阳先生也来了?他们莫不是亲戚?……他疑惑了一阵,很快又忘掉了。他一门心思地只想看看新郎新娘穿着大红吉服的喜庆样子,关键是还可以向他们讨喜糖吃,讨酒席喝。 可是,左等右等新人怎么就是不肯出来呢?他到处乱瞅,乱找也没看见他们的影子;想找个人问问,这里个个人怎么都像是在躲着自己?还没等他开口,大人们就急匆匆地溜走了…… 天黑了,院子里点起了七八盏大红灯笼,人们开始陆陆续续地往堂屋里端果盘的时候,他终于再也忍不住了。他决定趁人不注意,偷偷溜到后院里看看,找新郎新娘讨几块喜糖吃吃,先垫垫肚子。 通过一道虚掩的小门,他来到后院。空荡荡、黑乎乎的院子里只在四角上挂着几只红灯笼,和前院这个时候的忙忙碌碌相比,这里倒是很安静。如果没看到正屋里点着两只昏暗的红蜡烛,他简直就不敢在这待下去。 正屋的门也是虚掩着,透过门缝看去,正面的八仙桌上摆满了酒菜、糖果,还放着两大盘白面大馒头;几张大红纸盖在馒头上,也不怕染红了馒头没法吃了。桌子后面东西拉着一道长长的红布帘幕,也不知道后边挡着什么东西。 他饿极了,但他使劲忍住自己想要溜进去大吃酒菜的冲动。他冷静了一下,最终还是咳嗽了一声,想看看屋里到底有没有人,万一新娘新郎就在那道帘幕后面躲着呢?他们难道是怕别人来“闹新房”? 一想到“闹新房”,他顿时觉得庆幸起来,幸亏自己没有溜进去偷吃——要是被人家当场抓住那可就完了。 胡思乱想了好一会,他终于决定正大光明地进去,先拉开帘子瞧个清楚——要是新郎新娘在呢,大不了就说自己想来闹房! 正在这时,院子里突然刮起一阵旋风,掀动着木门“咣当咣当”响个不停;屋里一对喜烛火苗摇曳,好几次都差点被吹熄!猛然一股劲风冲进屋里,呼啦一声掀起半截帘幕,他一下子瞥见下面露出来的两张长凳,上面怎么摆着大木箱子?新郎新娘人呢? 此刻,劲风掀动着帘幕,布角劈里啪啦拍得声音嘈杂。他听到有人在帘子后面唱着动听的歌儿,这歌声不是柳米翠的吗?她这是要嫁给谁呀?那可不行,她是我喜欢的姑娘,我要先和她同了床——他顿时胆子大起,轻轻地推开门溜进屋里,猛地掀开帘子,果然发现是朝思慕想的柳米翠。 他迫不及待地扑向想得疯狂的人儿,这可是他第一次将要拥有小女孩儿啊,他将嘴贴到她的唇上,妈呀,怎么这么干枯;他将一只手抓向她的胸部,妈呀,什么也没有抓到,抓到的似乎只是几根骨头;另一只手摸向结果却是空窝处的干骨。洪四林大惊失色,用心一看,他浑身抽紧,就像是掉进了三九天河里的冰窟窿…… 他扑进的大木箱子,分明是打开的棺材!靠近宽头一边,点着昏暗的油灯,微弱的灯光下,棺材里躺着两具包裹在崭新大红吉服里的骷髅,而他,正趴在一个骷髅的身上。 大惊之下,洪四林似乎突然又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此时,正有一只柔嫩小手,给他的手腕处覆盖着冰凉的物质…… 要知柔嫩的小手来自谁个,冰凉的物质又是什么,请看下章分解。 正是: 乱音潮涌乍惊心, 尖刀指向恩之人。 米翠智慧解同桌, 四林割腕幻境迷。 第135章 止血药咒阴阳姻缘 洪四林似乎又朦朦胧胧地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他感到正有柔嫩的小手给她的自残的手腕处覆盖着凉飕飕的物质。 不一会儿,这个朦朦胧胧的世界不朦胧了,因为他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洪四林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他确定自己自残没死。他缓缓地、微微地翘起头,把眼睛看向自残的腕部。但见腕部有环绕包扎的粉色的手捏子。手捏子的上面捆有几根绿色的草秧子。手捏子的表层有下部渗出的绿的的汁液。手捏子,当地语,手绢的意思。 洪四林立刻意识到,自己之所以没死,是有人包扎了他的伤口,让他止住了流血,进而,他的精气神得以恢复。 这个人能是谁呢? 洪四林将眼光挪开了腕部搜寻,看到了坐在他伤手旁边的柳米翠。 “你是真的柳米翠吗?”洪四林一脸狐疑。因为他担心又会出现魂游中的情景。 “是呀,洪四林,你是失血过多现在还是神志不清吗?” “奥,奥,只要你是真的柳米翠我神志就清醒了。”说完,面对着闭塞环境中的一个朝思暮想的小女同学,洪四林的伤手又动了动,明显是女同学娇媚的面庞和柔嫩的手产生了冲动,他是想抓柳米翠的手儿。 “不要动!”柳米翠以命令的口气,“刚刚止住血,动了会引起再出血,那命就难保了。” “刚才我在魂游中手腕处感觉到的那个柔嫩的小手是你的吗?感受真的是美妙极了。如果是的话,我就不动了。如果不是,我还要动,命也没有动重要!”洪四林的语气没有了平时的凶神恶煞。 “洪四林,你才十四岁,我才十二岁呀。你想什么呢?欺负十四岁以下的小女孩,那可是要犯罪的呀。还是把脑子多多用在学习上。”柳米翠说到这里,突然想到了一个她很难理解的问题,“洪四林,你平时不是一个怪狠的学生吗?今天的语气怎么如此的平和?而且还发生了自残,这可不是你的行事风格。” 洪四林顿了顿,然后闭上了眼睛,又深呼吸了两口,“仅仅对你,你知道不?” “你不可以仅仅这样对我,要这样对待所有人,包括人家郑恩之。再说了,郑恩之哪儿得罪你了,你干嘛跟人家过不去?” “这个事儿说来话长,你就不要管这个闲事了。” “不是我多管闲事,是你想多闹出事了。”说到这儿,柳米翠感到洪四林的的体力基本恢复了,于是接着说,“要不要跟班主任说,通知你的家长带你治病?” 柳米翠的这句话刚一说完,洪四林急忙摆起那只健康的手:“不要,不要,这不是光彩的事儿,我回去后由家庭处理。” 洪四林说完,柳米翠就迈开了回到教室的步伐。 “柳米翠,拉我一把。”洪四林恳求的语气。 看到受伤的洪四林起来也确实有些困难,柳米翠就把细嫩的手儿伸过去。 当洪四林被拉到上身半起的状态时,他突然一松手又倒了下去,并用鼻子不断地闻吸刚才抓住柳米翠的那只手:“好香好香啊!” 柳米翠“哼”地一声就又迈开了步伐。 “柳米翠,再回答我一个问题,我保证不缠你了。” 柳米翠停了下来。 “你用的什么草药把我手腕的血止住的呢?我很好奇。” 柳米翠看了看洪四林,“你听说过文王塘庄起源的故事吗?” 洪四林摇了摇头。 “五代十国时,土山郑文王的二弟郑武王欲谋杀亲哥,阴谋被破后,拔剑穿心。他的同伙利校尉也自知死罪难逃,于是横刀自刎。他们的血液然后了脚下的土地。” “这与止血草药有关系吗?” “在土山西侧的三河上有一座石桥。”柳米翠似乎没有听到洪四林的问话,而是继续按照自己的思路讲述故事,“石桥西是桥西庄。古时候的一个夜晚,桥西庄的柳奇急匆匆地喂好牛,搬着家里的小板凳就往土山跑。土山有个富户办喜事,请了戏班子唱戏,能听戏那可是奢侈,柳奇自然不会错过这次机会。 当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柳奇走到桥边的时候,一切都安安静静的,只能听到桥下哗啦哗啦的水声。 关于这石桥的传说有不少,可当时柳奇心里只顾着去听戏,也没想太多,可他刚踏上桥,耳边就传来了一阵女人的啼哭声,他抬头一看,惨白的月关下,一个身穿红女的女人正坐在桥边,她背对着柳奇,一头青丝如瀑布般垂下,她一边哭,嘴里一边还念叨着,‘你为什么抛弃我,你为什么抛弃我……’ 柳奇曾经听过庄人讲过桥下女鬼的故事。 据说这石桥已有数百年历史,其中一部分石料还是专门从泰山运过来的,除了三十多年前发大水冲坏了一部分桥墩外,石桥整体基本上没啥问题。不过很多人都说,这石桥洞内住着一个女鬼,这传闻也并非空穴来风,看到那女鬼的人也不止一个。 柳奇刚听说桥下有女鬼的时候年龄还小,所以他被吓得半死,也因此很长一段时间不敢去桥边。父母见状,担心儿子真被吓出个好歹,就告诉他那些故事其实都是骗人的,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魂。 柳奇还是比较相信父母的,慢慢克服了心里的恐惧,也不再相信什么红衣女鬼。可这回,他必须得相信了,因为他已经亲眼所见。这个时候,柳奇长大了,胆子也大了,心地还十分善良。 柳奇认为是谁家的小媳妇受委屈了,就走到其身后,开口询问她要不要去看戏。那女人听到柳奇的声音后,立马停止了哭泣,随即缓缓转过头。 惨白的月光下,柳奇清楚地看到,那女人的手臂上,居然有一个巨大的血洞,就好像被什么打穿了一般,他心里一惊,想跑已经来不及了。女人转头的同时,猛地扑过去,死死拽住了他的双腿。 伴随着一阵咯咯的诡异笑声,柳奇看到了女人的脸。她的脸犹如皮球一般,被泡的又圆又大,一块块腐肉耷拉在脸庞,仿佛轻轻一甩就会掉落,一双空洞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柳奇,脸颊上还有两行血泪。她的手犹如一对钳子,硬生生控制住了柳奇的行动。 柳奇被吓得魂飞魄散,紧接着两眼一翻便昏了过去。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回到了家里,父母一脸紧张地看着他,而在他床边,还坐着一个面容和蔼,满头银丝的老婆婆。 神婆见柳奇苏醒,又给他喂了一些食物,并表示他只是撞邪了,多歇息几天就好了。当时童婆婆并未多想,也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当天夜里,柳奇就梦到了那个桥上的女鬼。那女鬼恢复了人形,很是漂亮,身材袅娜,前凸后翘,只是脸色过分惨白。她好像很生气,上来就抓住柳奇的胳膊,厉声质问道:“你为何抛弃我,你为何要抛弃我,明明答应过要娶我的!” 柳奇被问懵了,自己根本就不认识她啊,可不等他开口,女鬼又忽然哭泣起来:“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我已等你百年,跟我走,我们立马成亲,再也不分开!” 言罢,她便自顾自地拽住柳奇,想把他带走。好在这时,柳奇的耳边响起了一阵鸡鸣,他才从梦中醒来。之后,他将这事告诉了父母,父母非常惊讶,又请神婆婆施了巫术。 可这事巫术显然没有解决,之后一段时间,柳奇总是能梦到那个女鬼,他还发现,女鬼的四肢都有一个血洞,就好像被什么钉穿了一般。而他在那段时间里,整个人的精神头也变得很不好,茶饭不思,瘦了一大圈。更诡异的是,他的四肢上居然出现了黑紫色的斑痕,不到三天,这些斑痕就全部溃烂,最后变成了四个触目惊心的血窟窿,并不断往外冒血。柳奇疼得死去活来,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父母被吓坏了,听说文王塘庄一个郑姓郎中,其止血技术名扬四方。就带着儿子前去求医问药。 这个郑姓郎中也不是个‘凡人’,是拜过鬼医李洞仙为师傅的人。他的止血技术用的草药,恰恰就是郑武王和利校尉脚下的血土长出的止血藓。因为这些止血藓刚开始是生在浸透血液的地方,而且大家也不知道它有止血的功能,所以都认为它是晦气的化身,所以大家躲它都怕来不及,谁还会铲除它?久而久之,它就发展壮大,成了文王塘庄和土山一代常见的小植物。 后来,郑姓郎中拜了鬼医为师,李洞仙就教会郑姓郎中用止血藓和亲传给他的止血咒,为伤人止血,因此名扬四方。 柳奇的父母带着柳奇见了郑姓郎中后,郑姓郎中因为拜了鬼医为师,所以巫术也是十分的厉害。他知道,要完全治愈柳奇的血窟窿,除了使用止血藓和口念止血咒外,还要为柳奇举办阴阳婚。 为什么要为柳奇举办阴婚? 因为柳奇上辈子跟这女鬼有段俗世姻缘,想活命,除了止血技术,还得让柳奇把那女鬼给娶了!” 于是,郑姓郎中准备了朱砂、糯米、黑狗血、符纸等各种物品,他让柳奇躺在床上,穿上了大红色服装,胸前还有个大红花,妥妥的新郎官。柳奇意识模糊,隐约间看到郑姓郎中在施法,而屋子里凭空出现了一道黑影,正是那个女鬼。 女鬼好像跟郑姓郎中说了些什么,之后便躺到了柳奇的身旁,紧紧抱住了他。一瞬间,大段的记忆涌入柳奇脑海,他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前世今生,这个女鬼,她名叫小美,好像真的是自己未过门的妻子。只是自己前世身患绝症,为了不耽误小美的前景,他主动退了婚。谁知小美却认为他是个负心汉,于是跳河自尽。而自己的鬼魂又被高人用四根桃木钉钉在石桥四角,巩固封印。后来因为大水,冲掉了桃木钉,她的魂灵才能活跃起来。 小美听了柳奇的解释,知道冤枉柳奇了。于是欣然离开了他的身体。 而后,为了去除柳奇的阴气,郑姓郎中又把自己的独生女儿许配给了柳奇,同时把医术传给了他。 后来,柳奇的名声超过了他的岳父,他就拖家带口迁到了城里。” “你是柳奇的后代?这个闭塞的空间正好有止血藓,你用止血藓和止血咒救了我?” 柳米翠讲得有点累了,她点了点头。 “那你家怎么会到了前开庄?” “先祖柳奇家族越来越大,战乱时期,我的父亲前来寻找文王塘庄,到了前开庄后,因给一个姑娘看病,并医好了她,所以就和这个漂亮的姑娘结婚而留下了,反正前开庄和文王塘庄很近很近,也就算找到老家了。” 讲完之后,柳米翠离开了闭塞的空间,而洪四林随后也回到了家中。 话说郑恩之跳级的事儿很快就传出去了。当然是有人听到高兴,有人听到与己无关就像一阵风吹过,但有人听到就如坐针毡了。 如坐针毡的人要如何去做,请看下章分解。 正是: 郎中医术精妙奇, 止血咒语化危机。 救命姻缘恩千古, 四林恰逢米翠医。 第135章 止血药咒阴阳姻缘 洪四林似乎又朦朦胧胧地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他感到正有柔嫩的小手给她的自残的手腕处覆盖着凉飕飕的物质。 不一会儿,这个朦朦胧胧的世界不朦胧了,因为他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洪四林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他确定自己自残没死。他缓缓地、微微地翘起头,把眼睛看向自残的腕部。但见腕部有环绕包扎的粉色的手捏子。手捏子的上面捆有几根绿色的草秧子。手捏子的表层有下部渗出的绿的的汁液。手捏子,当地语,手绢的意思。 洪四林立刻意识到,自己之所以没死,是有人包扎了他的伤口,让他止住了流血,进而,他的精气神得以恢复。 这个人能是谁呢? 洪四林将眼光挪开了腕部搜寻,看到了坐在他伤手旁边的柳米翠。 “你是真的柳米翠吗?”洪四林一脸狐疑。因为他担心又会出现魂游中的情景。 “是呀,洪四林,你是失血过多现在还是神志不清吗?” “奥,奥,只要你是真的柳米翠我神志就清醒了。”说完,面对着闭塞环境中的一个朝思暮想的小女同学,洪四林的伤手又动了动,明显是女同学娇媚的面庞和柔嫩的手产生了冲动,他是想抓柳米翠的手儿。 “不要动!”柳米翠以命令的口气,“刚刚止住血,动了会引起再出血,那命就难保了。” “刚才我在魂游中手腕处感觉到的那个柔嫩的小手是你的吗?感受真的是美妙极了。如果是的话,我就不动了。如果不是,我还要动,命也没有动重要!”洪四林的语气没有了平时的凶神恶煞。 “洪四林,你才十四岁,我才十二岁呀。你想什么呢?欺负十四岁以下的小女孩,那可是要犯罪的呀。还是把脑子多多用在学习上。”柳米翠说到这里,突然想到了一个她很难理解的问题,“洪四林,你平时不是一个怪狠的学生吗?今天的语气怎么如此的平和?而且还发生了自残,这可不是你的行事风格。” 洪四林顿了顿,然后闭上了眼睛,又深呼吸了两口,“仅仅对你,你知道不?” “你不可以仅仅这样对我,要这样对待所有人,包括人家郑恩之。再说了,郑恩之哪儿得罪你了,你干嘛跟人家过不去?” “这个事儿说来话长,你就不要管这个闲事了。” “不是我多管闲事,是你想多闹出事了。”说到这儿,柳米翠感到洪四林的的体力基本恢复了,于是接着说,“要不要跟班主任说,通知你的家长带你治病?” 柳米翠的这句话刚一说完,洪四林急忙摆起那只健康的手:“不要,不要,这不是光彩的事儿,我回去后由家庭处理。” 洪四林说完,柳米翠就迈开了回到教室的步伐。 “柳米翠,拉我一把。”洪四林恳求的语气。 看到受伤的洪四林起来也确实有些困难,柳米翠就把细嫩的手儿伸过去。 当洪四林被拉到上身半起的状态时,他突然一松手又倒了下去,并用鼻子不断地闻吸刚才抓住柳米翠的那只手:“好香好香啊!” 柳米翠“哼”地一声就又迈开了步伐。 “柳米翠,再回答我一个问题,我保证不缠你了。” 柳米翠停了下来。 “你用的什么草药把我手腕的血止住的呢?我很好奇。” 柳米翠看了看洪四林,“你听说过文王塘庄起源的故事吗?” 洪四林摇了摇头。 “五代十国时,土山郑文王的二弟郑武王欲谋杀亲哥,阴谋被破后,拔剑穿心。他的同伙利校尉也自知死罪难逃,于是横刀自刎。他们的血液然后了脚下的土地。” “这与止血草药有关系吗?” “在土山西侧的三河上有一座石桥。”柳米翠似乎没有听到洪四林的问话,而是继续按照自己的思路讲述故事,“石桥西是桥西庄。古时候的一个夜晚,桥西庄的柳奇急匆匆地喂好牛,搬着家里的小板凳就往土山跑。土山有个富户办喜事,请了戏班子唱戏,能听戏那可是奢侈,柳奇自然不会错过这次机会。 当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柳奇走到桥边的时候,一切都安安静静的,只能听到桥下哗啦哗啦的水声。 关于这石桥的传说有不少,可当时柳奇心里只顾着去听戏,也没想太多,可他刚踏上桥,耳边就传来了一阵女人的啼哭声,他抬头一看,惨白的月关下,一个身穿红女的女人正坐在桥边,她背对着柳奇,一头青丝如瀑布般垂下,她一边哭,嘴里一边还念叨着,‘你为什么抛弃我,你为什么抛弃我……’ 柳奇曾经听过庄人讲过桥下女鬼的故事。 据说这石桥已有数百年历史,其中一部分石料还是专门从泰山运过来的,除了三十多年前发大水冲坏了一部分桥墩外,石桥整体基本上没啥问题。不过很多人都说,这石桥洞内住着一个女鬼,这传闻也并非空穴来风,看到那女鬼的人也不止一个。 柳奇刚听说桥下有女鬼的时候年龄还小,所以他被吓得半死,也因此很长一段时间不敢去桥边。父母见状,担心儿子真被吓出个好歹,就告诉他那些故事其实都是骗人的,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魂。 柳奇还是比较相信父母的,慢慢克服了心里的恐惧,也不再相信什么红衣女鬼。可这回,他必须得相信了,因为他已经亲眼所见。这个时候,柳奇长大了,胆子也大了,心地还十分善良。 柳奇认为是谁家的小媳妇受委屈了,就走到其身后,开口询问她要不要去看戏。那女人听到柳奇的声音后,立马停止了哭泣,随即缓缓转过头。 惨白的月光下,柳奇清楚地看到,那女人的手臂上,居然有一个巨大的血洞,就好像被什么打穿了一般,他心里一惊,想跑已经来不及了。女人转头的同时,猛地扑过去,死死拽住了他的双腿。 伴随着一阵咯咯的诡异笑声,柳奇看到了女人的脸。她的脸犹如皮球一般,被泡的又圆又大,一块块腐肉耷拉在脸庞,仿佛轻轻一甩就会掉落,一双空洞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柳奇,脸颊上还有两行血泪。她的手犹如一对钳子,硬生生控制住了柳奇的行动。 柳奇被吓得魂飞魄散,紧接着两眼一翻便昏了过去。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回到了家里,父母一脸紧张地看着他,而在他床边,还坐着一个面容和蔼,满头银丝的老婆婆。 神婆见柳奇苏醒,又给他喂了一些食物,并表示他只是撞邪了,多歇息几天就好了。当时童婆婆并未多想,也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当天夜里,柳奇就梦到了那个桥上的女鬼。那女鬼恢复了人形,很是漂亮,身材袅娜,前凸后翘,只是脸色过分惨白。她好像很生气,上来就抓住柳奇的胳膊,厉声质问道:“你为何抛弃我,你为何要抛弃我,明明答应过要娶我的!” 柳奇被问懵了,自己根本就不认识她啊,可不等他开口,女鬼又忽然哭泣起来:“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我已等你百年,跟我走,我们立马成亲,再也不分开!” 言罢,她便自顾自地拽住柳奇,想把他带走。好在这时,柳奇的耳边响起了一阵鸡鸣,他才从梦中醒来。之后,他将这事告诉了父母,父母非常惊讶,又请神婆婆施了巫术。 可这事巫术显然没有解决,之后一段时间,柳奇总是能梦到那个女鬼,他还发现,女鬼的四肢都有一个血洞,就好像被什么钉穿了一般。而他在那段时间里,整个人的精神头也变得很不好,茶饭不思,瘦了一大圈。更诡异的是,他的四肢上居然出现了黑紫色的斑痕,不到三天,这些斑痕就全部溃烂,最后变成了四个触目惊心的血窟窿,并不断往外冒血。柳奇疼得死去活来,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父母被吓坏了,听说文王塘庄一个郑姓郎中,其止血技术名扬四方。就带着儿子前去求医问药。 这个郑姓郎中也不是个‘凡人’,是拜过鬼医李洞仙为师傅的人。他的止血技术用的草药,恰恰就是郑武王和利校尉脚下的血土长出的止血藓。因为这些止血藓刚开始是生在浸透血液的地方,而且大家也不知道它有止血的功能,所以都认为它是晦气的化身,所以大家躲它都怕来不及,谁还会铲除它?久而久之,它就发展壮大,成了文王塘庄和土山一代常见的小植物。 后来,郑姓郎中拜了鬼医为师,李洞仙就教会郑姓郎中用止血藓和亲传给他的止血咒,为伤人止血,因此名扬四方。 柳奇的父母带着柳奇见了郑姓郎中后,郑姓郎中因为拜了鬼医为师,所以巫术也是十分的厉害。他知道,要完全治愈柳奇的血窟窿,除了使用止血藓和口念止血咒外,还要为柳奇举办阴阳婚。 为什么要为柳奇举办阴婚? 因为柳奇上辈子跟这女鬼有段俗世姻缘,想活命,除了止血技术,还得让柳奇把那女鬼给娶了!” 于是,郑姓郎中准备了朱砂、糯米、黑狗血、符纸等各种物品,他让柳奇躺在床上,穿上了大红色服装,胸前还有个大红花,妥妥的新郎官。柳奇意识模糊,隐约间看到郑姓郎中在施法,而屋子里凭空出现了一道黑影,正是那个女鬼。 女鬼好像跟郑姓郎中说了些什么,之后便躺到了柳奇的身旁,紧紧抱住了他。一瞬间,大段的记忆涌入柳奇脑海,他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前世今生,这个女鬼,她名叫小美,好像真的是自己未过门的妻子。只是自己前世身患绝症,为了不耽误小美的前景,他主动退了婚。谁知小美却认为他是个负心汉,于是跳河自尽。而自己的鬼魂又被高人用四根桃木钉钉在石桥四角,巩固封印。后来因为大水,冲掉了桃木钉,她的魂灵才能活跃起来。 小美听了柳奇的解释,知道冤枉柳奇了。于是欣然离开了他的身体。 而后,为了去除柳奇的阴气,郑姓郎中又把自己的独生女儿许配给了柳奇,同时把医术传给了他。 后来,柳奇的名声超过了他的岳父,他就拖家带口迁到了城里。” “你是柳奇的后代?这个闭塞的空间正好有止血藓,你用止血藓和止血咒救了我?” 柳米翠讲得有点累了,她点了点头。 “那你家怎么会到了前开庄?” “先祖柳奇家族越来越大,战乱时期,我的父亲前来寻找文王塘庄,到了前开庄后,因给一个姑娘看病,并医好了她,所以就和这个漂亮的姑娘结婚而留下了,反正前开庄和文王塘庄很近很近,也就算找到老家了。” 讲完之后,柳米翠离开了闭塞的空间,而洪四林随后也回到了家中。 话说郑恩之跳级的事儿很快就传出去了。当然是有人听到高兴,有人听到与己无关就像一阵风吹过,但有人听到就如坐针毡了。 如坐针毡的人要如何去做,请看下章分解。 正是: 郎中医术精妙奇, 止血咒语化危机。 救命姻缘恩千古, 四林恰逢米翠医。 第136章 旱改水田道士奇术 话说那位自称是禾十川媳妇、易其马嫂子的黑衣女人主动上了易其马的床,但易其马一没有那个能力,二被那个故事吓得老赶人家走之后,他的心里多少有些平衡了。虽然没有真的进入禾十川家的嫂子,但禾十川是真心让出了媳妇,自己没办成事,那不赖禾十川。 事后,禾十川曾问易其马:“其马弟,你嫂子的味道怎么样?” 易其马白眼了一眼禾十川:“甭揣着明白装糊涂,俺连边儿都没有沾着。” “这可不能怨俺了,俺不光让你沾,还让你进,你小弟站不起来,俺也没有办法了。” “等以后俺小弟能站起来了,你再让嫂子来。俺可不能让你白吃了俺媳妇。” “哈哈,好,好。多练练你的弟弟,注意,别练伤了,永远站不起来了,哈哈。” 自此之后,禾十川、易其马就又和好起来。 文王塘庄的生产队办公室,禾十川、易其马等生产队办公会成员正在研究旱改水的问题。所谓旱改水,就是将旱田改为种植水稻的水田,目的是改变农业生产面貌,让民众摆脱饥饿和贫困,因为水稻的产量基本是小麦等农作物产量的两倍以上。其实,有条件地区旱改水这项重要的农业工程,在十九世纪五十年代中期就被国家重点要求,水利和气候条件非常好的地区肯定是早就落实了,但文王塘庄所在的这个地区,七一年才作为重点工作,而文王塘庄到七二年下半年才开始设计和轰轰烈烈地进行。种植水稻,这可是文王塘庄历史上的第一次。 禾十川和易其马等生产队办公会成员经研究认为,有四块地方可以考虑旱改水。一块是北鱼沟东的地儿。它西连北鱼沟,北接东青潭,东靠羊马口河,用水十分方便。但土地高低不平,土质沙石多而坚硬,且南部有高高的河堰,交通不太不便。另一块是南鱼沟东的东南湖地儿。南鱼沟连接羊马口河,东南湖用水比较方便,交通也有大路平路相通,但随着羊马口河水量的减少,加之土质为黑粘土,把它改造成水田也有不足。第三块就是南鱼沟西的一块地儿,也就是郑恩之勇救尹土月那个大汪塘的东、南、北地块,含原来种植薄荷的地域。此处种植水稻,取水可以是大汪塘,也可以是南鱼沟,且有两条平整的大路相连,虽然一沟之隔,但奇怪的是土质有天壤之别,它是全庄最好的土壤之一,但整体上土地不太平整。第四块,就是银杏顶西,南部西河堰东,乱坟岗北的一个很大的三角地块,庄人称西南湖,土地也是十分的肥沃。目前,乱坟岗已经划归文王塘庄。作为交换,文王塘庄将原来可土雨偷瓜的那块田地交给了前开庄。上级要求,乱坟岗要进行平整,然后和北部的土地融为一体。这块地儿肥沃平整,其和银杏顶田地间有条大路,交通方便,且距离三河很近,可以想办法取三河之水。但难度是迁坟,但这儿是埋葬着许多小孩儿的,本身是没有坟。 综合考虑土质、交通、产量、上级要求,以及从木月乙那儿学来的先行试点等原因,禾十川、易其马等生产队办公会成员研究决定启用第三、第四块土地进行水稻的种植。 启用第四块地种植水稻,其实是易其马一再坚持才定下来的。因为他的儿子、女儿埋在乱坟岗,别人当然不好说把这里进行旱改水。 会议结束的时候,禾十川给易其马递了个眼色,易其马心领神会,他知道禾十川一定要和他谈一些密事儿。 当生产队办公室只有禾十川和易其马两个人的时候,禾十川问:“其马弟,你真是大公无私,你竟然坚持把儿子、女儿的葬地旱改水,真是社员的好榜样!”说完,禾十川露出了让人难以觉察地狡黠一笑。 “川哥,俺这样做,也是为你的工作减轻负担啊。你想,副队长儿子、女儿的葬地旱改水,谁还会因为迁坟找你的事儿呢?上次迁坟闹出的很多事儿,俺是深有感触啊。尤其乱坟岗中几座前开庄老人的坟更得迁,因为这块地儿已经划归俺们庄了,这些坟早该迁去前开庄的地儿了。” “其马弟为哥着想,真是俺的好兄弟啊。” 禾十川说到这儿,易其马不自觉地让人难以觉察地瞪了他一眼,心里嘀咕道:“妈的,可不是为你着想嘛,媳妇都让你分精解闷了。” 禾十川继续说,“但那些按照农村的老习惯用个草席卷了卷、挖个了坑就埋了孩子的遗体怎么办呢?时间如果久了,他们的尸体可是找不到准确的位置了的呀。而且,即使能够找到位置,老年人的墓地,也就是老陵,是绝对不允许他们进的啊。” 易其马一个劲儿地嗒嘴,就是不说话儿。 其实,禾十川知道易其马之所以坚持乱坟岗之地先平田再改水,是有其私心的。如果这里仅仅是平田,无主的尸骨,或者小孩儿的尸骨,自然地盖在地下也就完事了。但如果是旱改水,按照当地的风俗,尸骨是绝对不能水泡的,所以生产队必须出资集体安置,而这就解决了易其马的大问题。何况,即使乱坟岗仅仅是平田,如果它北面的田地旱改水了,水还会渗入,或者流到这里,也会造成不能迁移尸体的被泡。 因为这样的原因,禾十川又说:“其马弟,对于无主的老人尸骨,以及所有的小儿尸骨,生产队出资集中深度掩埋,你看哪里比较合适?” “那就谢谢川哥考虑周全了。”易其马微微地笑了一下,因为他的第一个目的达到了,“根据传统,小儿的尸骨是需要就近掩埋的。乱坟岗虽然貌似十分平整,但因为银杏顶的存在,它实际略呈东高西低的走势。在它的最东部,也就是它和银杏顶大路的边上,挖一深坑,然后用砖块砌成一个地下大空间,然后再将大空间分割成许多小空间,将这些尸骨分别送入小空间如何?” “其马弟所想很好,就按你的意思办。”说到这里,禾十川话锋一转,“在那里安置小儿等的尸骨,其马弟是否还有别的用意?” “川哥真是神人啊,其马任何一点小心思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那是,当初你想占有你的嫂子作为补偿,不也让俺看出来了吗?” 哈哈哈,两个人同时不知是尴尬还是放浪地大笑。 笑声之后,两个人又从郑恩之跳级开始,时而压低着语调在交流什么,时而又沉默不语、眉头紧蹙地思考着什么,整个过程神情一直比较凝重。最后,他们走出办公室,情绪却有了些许变化,虽然没有看到灿然的微笑,但脚步似乎轻松了许多。 话说乱坟岗的平坟整田开始了。 平坟整田的第一天夜间,银杏顶睡眠的郑恩之和“慈祥老人”,以及很多的庄人,都听到了或大或小的乱坟岗处几乎是不绝于耳的惊叫、哭泣声。 第二天,平坟整田的人再也不敢干活了。没有办法,禾十川与易其马商量,决定请一个因破四旧而隐居马耳山的阴术很高明的道人来解决问题。其实,他们原本是不愿意这么做的,无奈庄人反应强烈,他们也不得不如此。 道人来到后,打眼一看,拿耳一听说:“这里大小孩子甚多,他们都是一种惊慌失措的痛苦表情。还有一个腿部残疾的老年人,在孩子们中间穿梭着,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这里本来就是个乱坟岗,是大小孩子死亡后的归宿。他们惊慌失措的痛苦表情,肯定是因为平田打扰他们的原因。” 禾十川说到这里,易其马接上话茬道:“腿部残疾的老年人?” “是啊?”道人应道。 道人与禾十川还在等易其马的下文,但易其马无语了。其实,他的心里在嘀咕:“那个喝酒很晚才回家的深夜,俺也看到了腿部残疾的人,那可是郑布人的父亲呀。他现在依然在这里?” 道人见易其马不再说话,就继续说:“要安抚大小孩子的鬼魂更不容易,你们要做这么两件事。第一件,暂停平坟整田,先把这里亡灵的深埋墓穴建好。第二件,在开建墓穴的同时,于它的旁边搭建一个草棚,里面生活用品、用具一应俱全。它也是我暂住的地方。” 按照道人的安排,禾十川、易其马开始安排人做事。与此同时,道人在三角形的西南湖的三个顶点上寻找到三棵树,并在三棵树上分别挂上了他所带的物件。 第一个物件是狗牙。 第二个物件是桃木剑。 第三个物件就是玳瑁。 道人之所以这样做,当然是防止乱坟岗的鬼魂在平坟整田时受到惊扰而外出缠人。 道士来到后的当天夜晚,草棚就盖好了,生活用品、用具也一应俱全。 这个夜晚,乱坟岗的惊扰声明显小了。庄人已经很难听到,只有在银杏顶睡觉的郑恩之和“慈祥长辈”能够感知。而且,这个夜晚,“慈祥长辈”担心郑恩之害怕,已经和郑恩之住在了一起。 因为受到惊扰,郑恩之和“慈祥长辈”很晚才睡着。似乎睡了也没有多久,他们被细碎的脚步和锅碗瓢盆铲的碰击声扰醒,并且嗅到了淡淡的香味。 “慈祥长辈”感到很奇怪,就告诉郑恩之,自己要亲自过去看看。 郑恩之虽然是“老瘟”的状态,但他的好奇心很强,他就胆胆怯怯地告诉“慈祥长辈”,他也想跟着去。 “慈祥长辈”带着郑恩之,蹑手蹑脚地从庄稼地里到了道士草屋的附近,并躲在庄稼地里观察。 这一观察,让他们大感意外。 只见那道士在乱坟岗里挥舞着一把宝剑,嘴里念念有词,然后用剑往一个方向指去,这个方向就发生着诡异的事情。 只见剑锋所指之处,几个大小孩子的鬼魅突然跳了出来,纷纷朝他磕头作揖不止。道士点了点头吩咐道:“劈柴的人手不够,大的劈柴,小的学习!”接着又剑指着另一个方向,又有几个大小孩子的鬼魅突跳了出来:“你去挑水,你去帮忙洗菜,你到炒菜那儿加个人力……” 众大小孩子的鬼魂纷纷应诺,而后起身干活,各司其职,井然有序。 两人看着眼前的鬼影,吓得连忙用手捂着了嘴,生怕忍不住叫出声来。 然后,“慈祥长辈”和郑恩之,又蹑手蹑脚、偷偷地返回了银杏顶的棚屋中,但随后他们再也睡不着觉了。 因为“慈祥长辈” 的交代,郑恩之没有将看到的事情告诉任何人。许是因为住在银杏顶睡眠受到了干扰,也许是见到了阴人会损了阳气,总之,原本就很“老瘟”的郑恩之…… 要知郑恩之的状况如何发展,请看下章分解。 正是: 坟岗变水田, 灵异迷幻间。 道士驭阴魂, 恩之新蒙染。 第136章 旱改水田道士奇术 话说那位自称是禾十川媳妇、易其马嫂子的黑衣女人主动上了易其马的床,但易其马一没有那个能力,二被那个故事吓得老赶人家走之后,他的心里多少有些平衡了。虽然没有真的进入禾十川家的嫂子,但禾十川是真心让出了媳妇,自己没办成事,那不赖禾十川。 事后,禾十川曾问易其马:“其马弟,你嫂子的味道怎么样?” 易其马白眼了一眼禾十川:“甭揣着明白装糊涂,俺连边儿都没有沾着。” “这可不能怨俺了,俺不光让你沾,还让你进,你小弟站不起来,俺也没有办法了。” “等以后俺小弟能站起来了,你再让嫂子来。俺可不能让你白吃了俺媳妇。” “哈哈,好,好。多练练你的弟弟,注意,别练伤了,永远站不起来了,哈哈。” 自此之后,禾十川、易其马就又和好起来。 文王塘庄的生产队办公室,禾十川、易其马等生产队办公会成员正在研究旱改水的问题。所谓旱改水,就是将旱田改为种植水稻的水田,目的是改变农业生产面貌,让民众摆脱饥饿和贫困,因为水稻的产量基本是小麦等农作物产量的两倍以上。其实,有条件地区旱改水这项重要的农业工程,在十九世纪五十年代中期就被国家重点要求,水利和气候条件非常好的地区肯定是早就落实了,但文王塘庄所在的这个地区,七一年才作为重点工作,而文王塘庄到七二年下半年才开始设计和轰轰烈烈地进行。种植水稻,这可是文王塘庄历史上的第一次。 禾十川和易其马等生产队办公会成员经研究认为,有四块地方可以考虑旱改水。一块是北鱼沟东的地儿。它西连北鱼沟,北接东青潭,东靠羊马口河,用水十分方便。但土地高低不平,土质沙石多而坚硬,且南部有高高的河堰,交通不太不便。另一块是南鱼沟东的东南湖地儿。南鱼沟连接羊马口河,东南湖用水比较方便,交通也有大路平路相通,但随着羊马口河水量的减少,加之土质为黑粘土,把它改造成水田也有不足。第三块就是南鱼沟西的一块地儿,也就是郑恩之勇救尹土月那个大汪塘的东、南、北地块,含原来种植薄荷的地域。此处种植水稻,取水可以是大汪塘,也可以是南鱼沟,且有两条平整的大路相连,虽然一沟之隔,但奇怪的是土质有天壤之别,它是全庄最好的土壤之一,但整体上土地不太平整。第四块,就是银杏顶西,南部西河堰东,乱坟岗北的一个很大的三角地块,庄人称西南湖,土地也是十分的肥沃。目前,乱坟岗已经划归文王塘庄。作为交换,文王塘庄将原来可土雨偷瓜的那块田地交给了前开庄。上级要求,乱坟岗要进行平整,然后和北部的土地融为一体。这块地儿肥沃平整,其和银杏顶田地间有条大路,交通方便,且距离三河很近,可以想办法取三河之水。但难度是迁坟,但这儿是埋葬着许多小孩儿的,本身是没有坟。 综合考虑土质、交通、产量、上级要求,以及从木月乙那儿学来的先行试点等原因,禾十川、易其马等生产队办公会成员研究决定启用第三、第四块土地进行水稻的种植。 启用第四块地种植水稻,其实是易其马一再坚持才定下来的。因为他的儿子、女儿埋在乱坟岗,别人当然不好说把这里进行旱改水。 会议结束的时候,禾十川给易其马递了个眼色,易其马心领神会,他知道禾十川一定要和他谈一些密事儿。 当生产队办公室只有禾十川和易其马两个人的时候,禾十川问:“其马弟,你真是大公无私,你竟然坚持把儿子、女儿的葬地旱改水,真是社员的好榜样!”说完,禾十川露出了让人难以觉察地狡黠一笑。 “川哥,俺这样做,也是为你的工作减轻负担啊。你想,副队长儿子、女儿的葬地旱改水,谁还会因为迁坟找你的事儿呢?上次迁坟闹出的很多事儿,俺是深有感触啊。尤其乱坟岗中几座前开庄老人的坟更得迁,因为这块地儿已经划归俺们庄了,这些坟早该迁去前开庄的地儿了。” “其马弟为哥着想,真是俺的好兄弟啊。” 禾十川说到这儿,易其马不自觉地让人难以觉察地瞪了他一眼,心里嘀咕道:“妈的,可不是为你着想嘛,媳妇都让你分精解闷了。” 禾十川继续说,“但那些按照农村的老习惯用个草席卷了卷、挖个了坑就埋了孩子的遗体怎么办呢?时间如果久了,他们的尸体可是找不到准确的位置了的呀。而且,即使能够找到位置,老年人的墓地,也就是老陵,是绝对不允许他们进的啊。” 易其马一个劲儿地嗒嘴,就是不说话儿。 其实,禾十川知道易其马之所以坚持乱坟岗之地先平田再改水,是有其私心的。如果这里仅仅是平田,无主的尸骨,或者小孩儿的尸骨,自然地盖在地下也就完事了。但如果是旱改水,按照当地的风俗,尸骨是绝对不能水泡的,所以生产队必须出资集体安置,而这就解决了易其马的大问题。何况,即使乱坟岗仅仅是平田,如果它北面的田地旱改水了,水还会渗入,或者流到这里,也会造成不能迁移尸体的被泡。 因为这样的原因,禾十川又说:“其马弟,对于无主的老人尸骨,以及所有的小儿尸骨,生产队出资集中深度掩埋,你看哪里比较合适?” “那就谢谢川哥考虑周全了。”易其马微微地笑了一下,因为他的第一个目的达到了,“根据传统,小儿的尸骨是需要就近掩埋的。乱坟岗虽然貌似十分平整,但因为银杏顶的存在,它实际略呈东高西低的走势。在它的最东部,也就是它和银杏顶大路的边上,挖一深坑,然后用砖块砌成一个地下大空间,然后再将大空间分割成许多小空间,将这些尸骨分别送入小空间如何?” “其马弟所想很好,就按你的意思办。”说到这里,禾十川话锋一转,“在那里安置小儿等的尸骨,其马弟是否还有别的用意?” “川哥真是神人啊,其马任何一点小心思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那是,当初你想占有你的嫂子作为补偿,不也让俺看出来了吗?” 哈哈哈,两个人同时不知是尴尬还是放浪地大笑。 笑声之后,两个人又从郑恩之跳级开始,时而压低着语调在交流什么,时而又沉默不语、眉头紧蹙地思考着什么,整个过程神情一直比较凝重。最后,他们走出办公室,情绪却有了些许变化,虽然没有看到灿然的微笑,但脚步似乎轻松了许多。 话说乱坟岗的平坟整田开始了。 平坟整田的第一天夜间,银杏顶睡眠的郑恩之和“慈祥老人”,以及很多的庄人,都听到了或大或小的乱坟岗处几乎是不绝于耳的惊叫、哭泣声。 第二天,平坟整田的人再也不敢干活了。没有办法,禾十川与易其马商量,决定请一个因破四旧而隐居马耳山的阴术很高明的道人来解决问题。其实,他们原本是不愿意这么做的,无奈庄人反应强烈,他们也不得不如此。 道人来到后,打眼一看,拿耳一听说:“这里大小孩子甚多,他们都是一种惊慌失措的痛苦表情。还有一个腿部残疾的老年人,在孩子们中间穿梭着,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这里本来就是个乱坟岗,是大小孩子死亡后的归宿。他们惊慌失措的痛苦表情,肯定是因为平田打扰他们的原因。” 禾十川说到这里,易其马接上话茬道:“腿部残疾的老年人?” “是啊?”道人应道。 道人与禾十川还在等易其马的下文,但易其马无语了。其实,他的心里在嘀咕:“那个喝酒很晚才回家的深夜,俺也看到了腿部残疾的人,那可是郑布人的父亲呀。他现在依然在这里?” 道人见易其马不再说话,就继续说:“要安抚大小孩子的鬼魂更不容易,你们要做这么两件事。第一件,暂停平坟整田,先把这里亡灵的深埋墓穴建好。第二件,在开建墓穴的同时,于它的旁边搭建一个草棚,里面生活用品、用具一应俱全。它也是我暂住的地方。” 按照道人的安排,禾十川、易其马开始安排人做事。与此同时,道人在三角形的西南湖的三个顶点上寻找到三棵树,并在三棵树上分别挂上了他所带的物件。 第一个物件是狗牙。 第二个物件是桃木剑。 第三个物件就是玳瑁。 道人之所以这样做,当然是防止乱坟岗的鬼魂在平坟整田时受到惊扰而外出缠人。 道士来到后的当天夜晚,草棚就盖好了,生活用品、用具也一应俱全。 这个夜晚,乱坟岗的惊扰声明显小了。庄人已经很难听到,只有在银杏顶睡觉的郑恩之和“慈祥长辈”能够感知。而且,这个夜晚,“慈祥长辈”担心郑恩之害怕,已经和郑恩之住在了一起。 因为受到惊扰,郑恩之和“慈祥长辈”很晚才睡着。似乎睡了也没有多久,他们被细碎的脚步和锅碗瓢盆铲的碰击声扰醒,并且嗅到了淡淡的香味。 “慈祥长辈”感到很奇怪,就告诉郑恩之,自己要亲自过去看看。 郑恩之虽然是“老瘟”的状态,但他的好奇心很强,他就胆胆怯怯地告诉“慈祥长辈”,他也想跟着去。 “慈祥长辈”带着郑恩之,蹑手蹑脚地从庄稼地里到了道士草屋的附近,并躲在庄稼地里观察。 这一观察,让他们大感意外。 只见那道士在乱坟岗里挥舞着一把宝剑,嘴里念念有词,然后用剑往一个方向指去,这个方向就发生着诡异的事情。 只见剑锋所指之处,几个大小孩子的鬼魅突然跳了出来,纷纷朝他磕头作揖不止。道士点了点头吩咐道:“劈柴的人手不够,大的劈柴,小的学习!”接着又剑指着另一个方向,又有几个大小孩子的鬼魅突跳了出来:“你去挑水,你去帮忙洗菜,你到炒菜那儿加个人力……” 众大小孩子的鬼魂纷纷应诺,而后起身干活,各司其职,井然有序。 两人看着眼前的鬼影,吓得连忙用手捂着了嘴,生怕忍不住叫出声来。 然后,“慈祥长辈”和郑恩之,又蹑手蹑脚、偷偷地返回了银杏顶的棚屋中,但随后他们再也睡不着觉了。 因为“慈祥长辈” 的交代,郑恩之没有将看到的事情告诉任何人。许是因为住在银杏顶睡眠受到了干扰,也许是见到了阴人会损了阳气,总之,原本就很“老瘟”的郑恩之…… 要知郑恩之的状况如何发展,请看下章分解。 正是: 坟岗变水田, 灵异迷幻间。 道士驭阴魂, 恩之新蒙染。 第137章 煎饼糊盐阴姐上门 话说郑恩之许是因为住在银杏顶睡眠受到了干扰,也许是见到了阴人会损了阳气,总之,原本就很“老瘟”的郑恩之身体更虚,精神更弱,银杏顶带给的活力,似乎被这些抵消殆尽了。 郑布山、厂一宝看到儿子的这种恶化的状况,也考虑过是平坟影响的结果。他们想让孩子回家住,但又担心缺少了银杏顶补充的活力,孩子身体会更糟。加之,平坟改水田的活儿结束了,乱坟岗的遗存尸骨也都得以深埋,住上了大宅院的不同小房间。而且,据道士说,那个大肚子的人虽然走了,但大小孩子们被他这个道士训练得会挑水、做饭、洗衣服了,因此,他们可以安安生生地生活,不会再吵扰庄人了。所以,郑布山、厂一宝决定对儿子先观察一段时间再做决定。 郑恩之担心课程会跟不上,所以坚持上学,坚持参加木月乙家的互助学习,坚持教尹土欣四年级的知识,为她的跳级做准备。 一个天高云淡的中午,阳光的能量最为舒服地照耀在大地上。 “恩哥,到渡口的沙滩午饭呗?”上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刚响不久,尹土欣的脸蛋从四年级教室的门口笑眯眯地探进来。 郑恩之看一眼尹土欣,又看一眼门外远处的天,就从书包里拿出一块手捏子(手绢)包裹的午饭,拖着有些沉重的身体,随她一起走向了三河。 郑恩之和尹土欣都知道,在这样的天气,在这个沙滩处,阳光可以温润地亲吻着人的肌肤,带着些水汽的空气可以滋润着人的肺腑,特别是状态比“老瘟”时期更糟的郑恩之,身心会有一些微少的复苏。 渡口的沙滩之上,一对童男童女坐在一起,成为一种风景。 郑恩之拿出手捏子包裹的红薯煎饼,又打开煎饼卷着的“糊盐”,以一种无奈的眼神看着它一会儿,然后重新卷好后,就缓慢地张开了口。 “恩哥,今天不吃这个了。”尹土欣一把夺过郑恩之的卷糊盐的煎饼,“看,我给你带什么了?” 尹土欣也拿出一个漂亮新手捏子包裹的午饭,它是小麦煎饼卷盐豆炒鸡蛋。尹土欣知道郑恩之的身体状况比以前更糟了些,她想为恩哥补补身子。 小麦煎饼的糊香与鸡蛋盐豆的鲜香顿时浸入了郑恩之的心脾。 两份午餐给一个孩子的感受真的具有这么大的差别吗? 有,绝对有。 首先说煎饼,从三年困难时期的吃不上,到后来红薯与野菜、野草的混合苦煎饼,再到现在的纯碎的红薯煎饼,应该说是进步了。但对于文王塘庄人来说,真正大面积地吃上小麦煎饼还是改革开放以后的事情。在大面积吃上小麦煎饼前,还有短暂的一两年主吃棒蜀黍(玉米)煎饼。 所以,尹土欣能够为郑恩之准备了小麦煎饼,那是真不简单了。也许是动用了姑姑尹良的力量。毕竟,尹良家孩儿少,木三衣又是抗美援朝英雄,公社干部,国家人员,家庭相对富裕。 再说煎饼中的“菜”。糊盐是什么? 所谓“糊盐”,就是先将面粉加水拌成糊糊,然后把从供销社购买的没有经过处理碎的大颗粒盐混进去,搅动均匀,让面糊粘在盐粒上,最后在铁锅里炒到发黄。 红薯煎饼卷糊盐,如果不是肚子饿得“咕咕”乱叫,谁都不会下咽。但这样的红薯煎饼卷糊盐的生活,成了一代人挥之不去的记忆。 也许有的读者会说,郑恩之家也可以炒鸡蛋盐豆呀?在当时,鸡蛋盐豆是个稀罕物,因为鸡蛋几乎都拿到集市上换钱了,像郑恩之这样家庭每年制作一次的盐豆子,就是不炒鸡蛋,也会以极快的速度被吃完。 面对着尹土欣带给自己的小麦煎饼卷鸡蛋盐豆,郑恩之发自内心地感动但又拒绝。虽然最终他接下了这份礼物,但尹土欣不得不答应他的要求:下不为例! 郑恩之刚吃下几口尹土欣送的“阳春白雪”,突然身后有一只手把他的煎饼夺了过去:“好你个郑恩之,好东西都偷偷吃呀。那可不行,我得夺下来尝尝。嘿嘿嘿嘿……” 一阵笑声之后,夺下了煎饼的郑恩白一下子跳到了郑恩之的面前,“恩哥,我可不客气了啊。”说完,就要狠狠地咬下煎饼。 说时迟那时快,尹土欣又一把夺了回来:“恩白,恩哥的你不能吃,给,吃我的!”说完,她就把自己的煎饼递了过去。 “嘻嘻嘻,尹土欣,我就不客气了呀。” “我看你俩是见面分一半。”又是在郑恩白纲要咬下之时,尹土月来个“折衷主义”。 说完,尹土月从郑恩白手里拿过煎饼,一折两半。 吃完了煎饼,喝几口三喝水,大家的精神足了些。尹土欣提议,为提振恩哥的精气神,他们三人在沙滩跳几圈“圈子舞”,让郑恩之观赏。 三个孩子手拉手,欢快的地转着、跳着起来。 当天夜晚,在银杏顶棚屋刚刚睡下的郑恩之,突然发现锁着棚屋门被轻轻地推开了。 郑恩之一惊,看看身边的“慈祥长辈”,人也不知了去向。 门被轻轻地推开后,郑恩之看到一个满脸是血的小女孩,领着一个面黄肌瘦的幼儿向他走来。 郑恩之惊恐万分:“你是?你是?” “你是郑恩之,对?抓紧端个洗脸盆来,让俺洗洗脸上的血迹。”小女孩虽然有满脸是血的恐怖,但语气却很温和。 听到了温和的声音,郑恩之的恐惧似乎减轻了些,他向脸盆里舀了些凉水,又倒了点保温瓶中的热水。 小女孩洗净之后,露出了俊秀的脸庞。 “这不是副队长家的小姐姐吗?”郑恩之在心里说。随之,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个小姐姐不是车祸死去了吗?她难道是鬼?她抱着的婴儿难道就是传言被我‘克’死的她的弟弟?” 想到这里,郑恩之又恢复了刚才的惊恐万分。 “郑恩之,俺们是鬼,但你不要害怕,平坟惊扰了俺们,而且俺们的新家离你的驻地更近了,所以,俺们来向你解释一下,你是被冤枉的,俺弟弟的死与你无关。” 听到了这样的话,郑恩之再次舒缓了精神的紧张 “谢谢小姐姐给我洗刷冤屈。既然与我无关,那与什么有关呢?” “为了弄明白这个问题,你不知道俺和弟弟费了多大的周折才到了阎王那里问个清楚啊。黑白无常带着俺交给了牛头马面,他俩把俺带至鬼门关的时候,一个幼儿在那里哭得很伤心。俺走进一看,原来是俺的弟弟啊。” “你弟弟夭折这么长时间不让过第一关,也不让还阳,就让他一直哭着,这些镇关之鬼于心何忍啊!”郑恩之表示同情。 “是啊。但俺来到后,他们不但不让弟弟过关,连俺也不让过了。理由竟是俺们太小。” “因为你们年龄太小,说是阳寿没有过完?那让你俩赶快还阳,或者马上托生啊?” “他们禀报阎王了,说俺姐俩阳间寿命已尽。当时,俺姐弟俩很纳闷,俺们都才多大啊,怎么阳间的寿命就没有了呢?于是,就让俺们过了第一道鬼门关。到了第二关黄泉路,俺才庆幸弟弟没有早过来。” “那是为什么呢?” “第二关黄泉路。这段路上有火红的彼岸花,铺成了鲜红鲜红的‘地毯’。但这段路上也有野狗坡,当那些野狗追着俺们姐弟俩想吃下俺们的时候,多亏俺娘给俺脖子上挂了麻丝与面烙成的‘打狗饼’,俺扔出了它,那些野狗久久的撕扯,俺和弟弟才得以逃脱。 “你们阳间没有享受什么福分,阴间理应不受凶险的。” “嗯,嗯。第三关‘三生石’,第四关‘望乡台’,第五关‘忘川河’,第六关‘孟婆汤’都好过,走到第七关‘奈何桥’跟前,可把俺们姐弟俩吓死了。因为镇关的鬼把要过桥的人分为三六九等。等级高的走桥的上层,就是红色的桥层。等级中的走桥的中层,就是玄黄色的桥层。等级最差的,走桥的最下层,就是黑色的桥层。走下层的人就会被鬼魂拦住,拖入污浊的河的波涛之中,为铜蛇铁狗咬噬,受尽折磨不得解脱。俺多害怕被分到下层啊!” “那怎么会呢?你俩还都是孩子,只有善,没有恶,一定不会的!” “也许正如你说的,俺们姐弟俩最终被分到了上层。终于,俺们见到了阎王,问起俺们姐弟俩既然托生为人,为何却只给这么一点阳寿,弟弟的夭折是否与一个叫郑恩之的‘相克’有关,阎王说,弟弟的阳寿与你无关,但俺俩的寿命为什么会这么短,阎王并不给予正面回答,而是让俺们问问自己的父亲和一个曾经从文王塘庄迁出的人。” “文王塘庄迁出的人?难道就是石房庄的那户?”郑恩之情不自禁地自言自语。 姐弟俩说完,就要离开。但此时姐姐大惊:“郑恩之,俺们好心好意给你解释,你玩的什么阴招,刚才俺就感到身体有松散的感觉,这会儿身体怎么像散了架,俺们走不了了。” 郑恩之紧忙解释:“小姐姐,我那里使什么阴招了啊,你怎么啦,你到底怎么啦?!你怎么会有这样的说法?!” 在郑恩之的解释中,姐弟俩瞬间消失在郑恩之的眼前。 郑恩之惊悸之际,发现“慈祥长辈”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睡到了自己的身边。 但此时,郑恩之突然感到身体的难受,于是,体热起来了。 郑恩之的这次体热,可不同于一般的体热,要消除它,可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和以后分解。 正是: 煎饼卷糊盐, 一代人记念。 姐弟阴阳行, 恩之身黯然。 第137章 煎饼糊盐阴姐上门 话说郑恩之许是因为住在银杏顶睡眠受到了干扰,也许是见到了阴人会损了阳气,总之,原本就很“老瘟”的郑恩之身体更虚,精神更弱,银杏顶带给的活力,似乎被这些抵消殆尽了。 郑布山、厂一宝看到儿子的这种恶化的状况,也考虑过是平坟影响的结果。他们想让孩子回家住,但又担心缺少了银杏顶补充的活力,孩子身体会更糟。加之,平坟改水田的活儿结束了,乱坟岗的遗存尸骨也都得以深埋,住上了大宅院的不同小房间。而且,据道士说,那个大肚子的人虽然走了,但大小孩子们被他这个道士训练得会挑水、做饭、洗衣服了,因此,他们可以安安生生地生活,不会再吵扰庄人了。所以,郑布山、厂一宝决定对儿子先观察一段时间再做决定。 郑恩之担心课程会跟不上,所以坚持上学,坚持参加木月乙家的互助学习,坚持教尹土欣四年级的知识,为她的跳级做准备。 一个天高云淡的中午,阳光的能量最为舒服地照耀在大地上。 “恩哥,到渡口的沙滩午饭呗?”上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刚响不久,尹土欣的脸蛋从四年级教室的门口笑眯眯地探进来。 郑恩之看一眼尹土欣,又看一眼门外远处的天,就从书包里拿出一块手捏子(手绢)包裹的午饭,拖着有些沉重的身体,随她一起走向了三河。 郑恩之和尹土欣都知道,在这样的天气,在这个沙滩处,阳光可以温润地亲吻着人的肌肤,带着些水汽的空气可以滋润着人的肺腑,特别是状态比“老瘟”时期更糟的郑恩之,身心会有一些微少的复苏。 渡口的沙滩之上,一对童男童女坐在一起,成为一种风景。 郑恩之拿出手捏子包裹的红薯煎饼,又打开煎饼卷着的“糊盐”,以一种无奈的眼神看着它一会儿,然后重新卷好后,就缓慢地张开了口。 “恩哥,今天不吃这个了。”尹土欣一把夺过郑恩之的卷糊盐的煎饼,“看,我给你带什么了?” 尹土欣也拿出一个漂亮新手捏子包裹的午饭,它是小麦煎饼卷盐豆炒鸡蛋。尹土欣知道郑恩之的身体状况比以前更糟了些,她想为恩哥补补身子。 小麦煎饼的糊香与鸡蛋盐豆的鲜香顿时浸入了郑恩之的心脾。 两份午餐给一个孩子的感受真的具有这么大的差别吗? 有,绝对有。 首先说煎饼,从三年困难时期的吃不上,到后来红薯与野菜、野草的混合苦煎饼,再到现在的纯碎的红薯煎饼,应该说是进步了。但对于文王塘庄人来说,真正大面积地吃上小麦煎饼还是改革开放以后的事情。在大面积吃上小麦煎饼前,还有短暂的一两年主吃棒蜀黍(玉米)煎饼。 所以,尹土欣能够为郑恩之准备了小麦煎饼,那是真不简单了。也许是动用了姑姑尹良的力量。毕竟,尹良家孩儿少,木三衣又是抗美援朝英雄,公社干部,国家人员,家庭相对富裕。 再说煎饼中的“菜”。糊盐是什么? 所谓“糊盐”,就是先将面粉加水拌成糊糊,然后把从供销社购买的没有经过处理碎的大颗粒盐混进去,搅动均匀,让面糊粘在盐粒上,最后在铁锅里炒到发黄。 红薯煎饼卷糊盐,如果不是肚子饿得“咕咕”乱叫,谁都不会下咽。但这样的红薯煎饼卷糊盐的生活,成了一代人挥之不去的记忆。 也许有的读者会说,郑恩之家也可以炒鸡蛋盐豆呀?在当时,鸡蛋盐豆是个稀罕物,因为鸡蛋几乎都拿到集市上换钱了,像郑恩之这样家庭每年制作一次的盐豆子,就是不炒鸡蛋,也会以极快的速度被吃完。 面对着尹土欣带给自己的小麦煎饼卷鸡蛋盐豆,郑恩之发自内心地感动但又拒绝。虽然最终他接下了这份礼物,但尹土欣不得不答应他的要求:下不为例! 郑恩之刚吃下几口尹土欣送的“阳春白雪”,突然身后有一只手把他的煎饼夺了过去:“好你个郑恩之,好东西都偷偷吃呀。那可不行,我得夺下来尝尝。嘿嘿嘿嘿……” 一阵笑声之后,夺下了煎饼的郑恩白一下子跳到了郑恩之的面前,“恩哥,我可不客气了啊。”说完,就要狠狠地咬下煎饼。 说时迟那时快,尹土欣又一把夺了回来:“恩白,恩哥的你不能吃,给,吃我的!”说完,她就把自己的煎饼递了过去。 “嘻嘻嘻,尹土欣,我就不客气了呀。” “我看你俩是见面分一半。”又是在郑恩白纲要咬下之时,尹土月来个“折衷主义”。 说完,尹土月从郑恩白手里拿过煎饼,一折两半。 吃完了煎饼,喝几口三喝水,大家的精神足了些。尹土欣提议,为提振恩哥的精气神,他们三人在沙滩跳几圈“圈子舞”,让郑恩之观赏。 三个孩子手拉手,欢快的地转着、跳着起来。 当天夜晚,在银杏顶棚屋刚刚睡下的郑恩之,突然发现锁着棚屋门被轻轻地推开了。 郑恩之一惊,看看身边的“慈祥长辈”,人也不知了去向。 门被轻轻地推开后,郑恩之看到一个满脸是血的小女孩,领着一个面黄肌瘦的幼儿向他走来。 郑恩之惊恐万分:“你是?你是?” “你是郑恩之,对?抓紧端个洗脸盆来,让俺洗洗脸上的血迹。”小女孩虽然有满脸是血的恐怖,但语气却很温和。 听到了温和的声音,郑恩之的恐惧似乎减轻了些,他向脸盆里舀了些凉水,又倒了点保温瓶中的热水。 小女孩洗净之后,露出了俊秀的脸庞。 “这不是副队长家的小姐姐吗?”郑恩之在心里说。随之,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个小姐姐不是车祸死去了吗?她难道是鬼?她抱着的婴儿难道就是传言被我‘克’死的她的弟弟?” 想到这里,郑恩之又恢复了刚才的惊恐万分。 “郑恩之,俺们是鬼,但你不要害怕,平坟惊扰了俺们,而且俺们的新家离你的驻地更近了,所以,俺们来向你解释一下,你是被冤枉的,俺弟弟的死与你无关。” 听到了这样的话,郑恩之再次舒缓了精神的紧张 “谢谢小姐姐给我洗刷冤屈。既然与我无关,那与什么有关呢?” “为了弄明白这个问题,你不知道俺和弟弟费了多大的周折才到了阎王那里问个清楚啊。黑白无常带着俺交给了牛头马面,他俩把俺带至鬼门关的时候,一个幼儿在那里哭得很伤心。俺走进一看,原来是俺的弟弟啊。” “你弟弟夭折这么长时间不让过第一关,也不让还阳,就让他一直哭着,这些镇关之鬼于心何忍啊!”郑恩之表示同情。 “是啊。但俺来到后,他们不但不让弟弟过关,连俺也不让过了。理由竟是俺们太小。” “因为你们年龄太小,说是阳寿没有过完?那让你俩赶快还阳,或者马上托生啊?” “他们禀报阎王了,说俺姐俩阳间寿命已尽。当时,俺姐弟俩很纳闷,俺们都才多大啊,怎么阳间的寿命就没有了呢?于是,就让俺们过了第一道鬼门关。到了第二关黄泉路,俺才庆幸弟弟没有早过来。” “那是为什么呢?” “第二关黄泉路。这段路上有火红的彼岸花,铺成了鲜红鲜红的‘地毯’。但这段路上也有野狗坡,当那些野狗追着俺们姐弟俩想吃下俺们的时候,多亏俺娘给俺脖子上挂了麻丝与面烙成的‘打狗饼’,俺扔出了它,那些野狗久久的撕扯,俺和弟弟才得以逃脱。 “你们阳间没有享受什么福分,阴间理应不受凶险的。” “嗯,嗯。第三关‘三生石’,第四关‘望乡台’,第五关‘忘川河’,第六关‘孟婆汤’都好过,走到第七关‘奈何桥’跟前,可把俺们姐弟俩吓死了。因为镇关的鬼把要过桥的人分为三六九等。等级高的走桥的上层,就是红色的桥层。等级中的走桥的中层,就是玄黄色的桥层。等级最差的,走桥的最下层,就是黑色的桥层。走下层的人就会被鬼魂拦住,拖入污浊的河的波涛之中,为铜蛇铁狗咬噬,受尽折磨不得解脱。俺多害怕被分到下层啊!” “那怎么会呢?你俩还都是孩子,只有善,没有恶,一定不会的!” “也许正如你说的,俺们姐弟俩最终被分到了上层。终于,俺们见到了阎王,问起俺们姐弟俩既然托生为人,为何却只给这么一点阳寿,弟弟的夭折是否与一个叫郑恩之的‘相克’有关,阎王说,弟弟的阳寿与你无关,但俺俩的寿命为什么会这么短,阎王并不给予正面回答,而是让俺们问问自己的父亲和一个曾经从文王塘庄迁出的人。” “文王塘庄迁出的人?难道就是石房庄的那户?”郑恩之情不自禁地自言自语。 姐弟俩说完,就要离开。但此时姐姐大惊:“郑恩之,俺们好心好意给你解释,你玩的什么阴招,刚才俺就感到身体有松散的感觉,这会儿身体怎么像散了架,俺们走不了了。” 郑恩之紧忙解释:“小姐姐,我那里使什么阴招了啊,你怎么啦,你到底怎么啦?!你怎么会有这样的说法?!” 在郑恩之的解释中,姐弟俩瞬间消失在郑恩之的眼前。 郑恩之惊悸之际,发现“慈祥长辈”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睡到了自己的身边。 但此时,郑恩之突然感到身体的难受,于是,体热起来了。 郑恩之的这次体热,可不同于一般的体热,要消除它,可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和以后分解。 正是: 煎饼卷糊盐, 一代人记念。 姐弟阴阳行, 恩之身黯然。 第138章 露天电影深夜女哭 一天晚上,一由大队大队部西的广场上将要上演露天电影《奇袭》。 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全国农村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都十分匮乏。露天电影,是彼时一种公益性质的娱乐项目,由大队,后来叫村委会出资放映,普通百姓观看不用花一分钱的电影。 有露天电影看的日子,即使放映的是很老、看了多遍的电影,也是庄人的节日。电影正式放映前一两天,方圆几公里内哪个村要放电影的消息就经人们口口相传,到达邻近村庄的每一个角落。这个时候的露天电影片子经常是《地道战》、《地雷战》、《奇袭》、《打击侵略者》、《沙家浜》、《红灯记》、《智取威虎山》、《小花》和《少林寺》等等。 “今晚xx有电影啊!” “放什么片子?” “《xx……》,还有一个不知道。” “你去不去看?” “去!咱们一起啊。” “行!” 这是那时候的庄人们之间,关于看电影经常会出现的对话。 “川哥,今晚一由街有电影啊!”及早吃完晚饭的易其马,笑眯眯地登上了禾十川的门。 “妈的,看个电影也要霸着俺去,防俺比防贼还要严,不就是担心俺瞅空再上你的媳妇嘛!”禾十川虽然心里骂着,但脸却笑得很灿烂,“其马弟,放什么片子?” “《地道战》,还有一个不知道。” “看你那快乐和高兴的劲儿,你一定要去看的喽?” “那是当然。川哥,快吃啊,咱们一起走!” “不和弟妹一起去?” “妈的,”又该易其马在心里暗暗地骂了,“一起去还找你?找你和她眉来眼去?”,但明面上却笑嘻嘻地说,“她带着孩子呢,俺哥俩一起走,拉拉呱。” 并肩走上西河堰的他俩,聊得还真如落日的晚霞,很是红火。 “其马弟,看你这快乐、高兴的劲儿,似乎不是因为可以看到一场电影的原因?!” “川哥怎会有这样的看法?” “哈哈,从你坚持乱坟岗平坟旱改水,俺就知道你在等待着一个事件的发生。如今,你的愿望终于实现了。也许,你最近睡梦中都能笑醒。” “川哥啊,你真能看透人心。这难道不是你的愿望?” “哈哈哈哈,那当然也是。其实,研究旱改水时,俺最初的想法也是平掉乱坟岗。一可以完成上级交给的平坟任务,二可增加西南湖的水稻种植面积。三就是扰乱郑恩之这个熊蛋孩的身心。这个人人皆知的‘老瘟’,竟然成绩好到可以跳级。” “是啊是啊,那川哥为什么不首先提出来呢?” “你一对小儿女在那里啊,俺怎么好提呢?所以,你首先提了出来,而且拿出了良好的处理尸骨的方法,俺是非常同意的。” “川哥为什么认为平坟会扰乱郑恩之的身心?” “哈哈,其马弟,这不也是你认为的吗?说来听听,是不是不谋而合。” “不瞒川哥,俺一直认为郑恩之有可能时不时地住在银杏顶,因为听说那里可以给他补充一些能量。但俺抓了几次,连个人影都不见。如果平坟,如果郑恩之也真的住在银杏顶,那平坟导致的鬼魂惊厥、乱游,就一定会首先折腾离得最近的郑恩之。” “哈哈,真的是心有灵犀啊,还有,你要求就地深埋的地点,是西南湖中距离银杏顶最近的,是让安息的魂灵也去找郑恩之的事儿,让他不得安宁?” “哈哈,川哥,俺做什么,想什么,都逃不出你的手掌心。来,弟弟给哥哥敬支烟。”易其马边说边递上了一支“丽华牌”,并划着了一根“双喜牌”火柴给禾十川点上,“从最近的情况来看,郑恩之这小子的确是住在那里!” “嗯。自从平坟以后,这小子‘老瘟’得更瘟了。最近低烧不退,小到董春月,大到县人民医院都看不好,上课也只能上有主课的上午了,看他今后还敢在银杏顶住!” “他再住?只能有死的份儿了。” “不住,也不能死?他就是死了,谁也不能说与你我有关?” “哈哈哈哈哈哈”,禾十川与易其马一阵发自内心的狂笑。 一由大队的广场,西边缘是三河的河堰。到得早的他俩就在河堰坡上选了一块最佳的地方,因为这块地方,坐着也能观赏电影的精彩。今夜的片子有两部,首先放映的就是《奇袭》,随后是《柳堡的故事》。 因为到得早,放映员和放映机都还没有到,所以,他俩又啦起了旱改水后明年种植水稻的事儿。 文王塘庄,明年将种植的水稻叫“四六稻”。因为这种稻米特别好吃,香喷喷、黏糊糊,虽然产量比小麦高,但高得不多,每亩只有几百斤,所以,产出的稻米几乎都交公粮了。每家每户分到的一点点,只能珍惜得偶尔熬点米稀饭喝。 但这种“四六稻”种植的时间很短,也就两年左右,随之被农民口中常说的“杂交稻”取代。“杂交稻”的亩产一下子突破千斤,文王塘庄人终于可以断断续续地吃上大米了。只是这种大米虽然高产,但口感不及“四六稻”。 从种植的时间来看,这种“杂交稻”应该是袁隆平的“南优2号”。因为它的种植,在袁隆平“南优2号”全国大面积推广以后。 文王塘庄水稻的种植,一直持续到改革开放“家庭联产承包”时。随后因为“包产到户”土地分割,各户农民想法不一而停止。 电影放映开始了。 当放到第二部的时候,易其马有些困乏,于是他在 “九九那个艳阳天来哟, 十八岁的哥哥坐在河边。 东风呀吹得那个风车转哪 蚕豆花儿香呀麦苗儿鲜” 的《柳堡的故事》的插曲中睡着了。 一觉醒来,易其马发现身边没有了禾十川。他仔细地瞅了瞅周围,也不见禾十川的身影。 “妈的,还能是趁俺睡着了,不失时机地去上俺那个骚娘们了?!他可是答应俺下不为例的!”想到这儿,易其马一路小跑往家赶去。 在过平掉的乱坟岗处的西河堰时,易其马忽然感到平掉的乱坟岗里有一阵阴森森的凉风吹来,静悄悄的“乱葬岗”中传出了一声声阴惨惨地声音,听上去去像是小孩的哭闹声。易其马惊悸地打了一个打寒颤。 “妈的,有一回夜间经过这儿,听到了孩子们的阴谣。这回又有小孩的哭声,鬼儿是缠上俺了怎么的。问不了那么多了,赶快回家现场捉奸!如果禾十川违了例,这回想方设法也得割了他的小弟弟!” 易其马继续迈开抖动的双腿,但他突然停了下来,“难道是俺的一双儿女吗?”他便朝“乱坟岗”看去。 明月高挂,看似一个年轻的女子一身黑衣地坐在平掉的乱坟岗里哭泣着。 “没听说这里埋葬过年轻的女人啊?莫非是真的美女?”这样想后,易其马就壮着胆子走到女子身后,问道:“姑娘,这深更半夜的,你为何独自一人在这‘乱坟岗’中哭泣?” 年轻女子叹了口气娇滴滴地说道:“大哥有所不知,俺是刚过门不久的小媳妇。俺家的那个酒鬼,今夜不知从何处喝了几泡猫尿,回家后便把俺痛打一顿,俺实在受不了便逃了出来。想找个无人的地方了却此生,不想竟遇上了大哥。” 易其马一听,连连摇头,他转到了年轻女子的面前。 年轻女子戴有面罩,但那一双秀丽的大眼睛,在月光下那是格外地诱惑人。 “你为何戴有面罩?你怎么像俺禾十川家的嫂子?或者像俺曾经见过的一个熟人?” “什么嫂子、熟人?俺不认识你。戴有面罩,是俺不想在死后,让自己扭曲的脸吓唬活人。” “好善良的女人啊!”易其马在心里感叹,随后对年轻女子说,“你莫要做傻事,你这般年轻貌美,今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年轻女子顿时嘤嘤地哭了起来,跟易其马说道:“大哥,你可知俺的命好苦啊!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俺也不是什么爱慕虚荣的人,只想找一个爱我疼我的男人好好过日子。不料却嫁给了一个似酒如命的酒鬼,喝醉之后就不由分说痛打俺一顿,俺实在是不想活了。” 易其马便又劝说道:“妹子千万不要有这样的想法,事情总会过去的。这夜也深了,想必你家酒鬼也睡着了,俺送你回去。” 不料女子竟含情脉脉的瞟了邓大海一眼,低头羞答答的说道:“俺再也不想回去了,大哥心肠好,要不就带俺去你家住上一宿,好吗?” 易其马听了之后,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正好,带回去如若见了那一对狗男女,俺就和年轻女子当场做爱给媳妇看,看她心里啥滋味!” 于是,易其马就领着女子往家的方向走去。刚走几步,一声“哎呦”让易其马心疼起来。此时,女子坐在地上,双手抱着左脚不断地呻吟着。易其马赶忙伸手去扶女子,却发现女子的手冰凉的很。顿时吓得他缩回双手,似乎想到了什么,腿又抖了起来。 那女子轻轻的一笑,说:“瞧大哥的样子,莫非觉得我是鬼?”易其马听了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让女子不禁笑出声来。女子又说道:“大哥也不想想,这深更半夜的,俺一个弱女子孤身在此,身上衣物也穿得不多,身上冷一些不也是很正常吗?若是大哥信不过俺,就放下俺离开。”说完又嘤嘤地哭了起来。 这哭声把一旁的易其马哭得心都碎了,因为对郑恩之的暗算成功,心情愉快的易其马性也有了起色:“眼看到嘴的肥肉怎能就这样放弃,这般漂亮的女子,哪怕她是个鬼,俺也要跟他共度良宵一夜,气气俺那个骚女人。”他在心里嘀咕道。 于是易其马伸手去搀扶女子,不料女子竟顺势倒进他的怀里,易其马再也等不及了,趁机一把搂住女子。女子不但没有反抗,反而娇滴滴地说:“大哥,你真是个好人。”随后,易其马还想进一步地动作,可他似乎顿时失去了知觉。 电影放映结束了,走银杏顶和西南湖之间路回家的庄人,发现易其马倒在深埋尸骨的地方,于是赶忙把他叫醒。 清醒后的易其马一溜烟地向家跑去。 要知易其马回家后是否真的能捉到禾十川与媳妇的幽会,请看下章分解。 正是: 十川其马共同行, 喜笑颜开暗算成。 禾队偷走风流事? 易人中招夜哭声。 第138章 露天电影深夜女哭 一天晚上,一由大队大队部西的广场上将要上演露天电影《奇袭》。 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全国农村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都十分匮乏。露天电影,是彼时一种公益性质的娱乐项目,由大队,后来叫村委会出资放映,普通百姓观看不用花一分钱的电影。 有露天电影看的日子,即使放映的是很老、看了多遍的电影,也是庄人的节日。电影正式放映前一两天,方圆几公里内哪个村要放电影的消息就经人们口口相传,到达邻近村庄的每一个角落。这个时候的露天电影片子经常是《地道战》、《地雷战》、《奇袭》、《打击侵略者》、《沙家浜》、《红灯记》、《智取威虎山》、《小花》和《少林寺》等等。 “今晚xx有电影啊!” “放什么片子?” “《xx……》,还有一个不知道。” “你去不去看?” “去!咱们一起啊。” “行!” 这是那时候的庄人们之间,关于看电影经常会出现的对话。 “川哥,今晚一由街有电影啊!”及早吃完晚饭的易其马,笑眯眯地登上了禾十川的门。 “妈的,看个电影也要霸着俺去,防俺比防贼还要严,不就是担心俺瞅空再上你的媳妇嘛!”禾十川虽然心里骂着,但脸却笑得很灿烂,“其马弟,放什么片子?” “《地道战》,还有一个不知道。” “看你那快乐和高兴的劲儿,你一定要去看的喽?” “那是当然。川哥,快吃啊,咱们一起走!” “不和弟妹一起去?” “妈的,”又该易其马在心里暗暗地骂了,“一起去还找你?找你和她眉来眼去?”,但明面上却笑嘻嘻地说,“她带着孩子呢,俺哥俩一起走,拉拉呱。” 并肩走上西河堰的他俩,聊得还真如落日的晚霞,很是红火。 “其马弟,看你这快乐、高兴的劲儿,似乎不是因为可以看到一场电影的原因?!” “川哥怎会有这样的看法?” “哈哈,从你坚持乱坟岗平坟旱改水,俺就知道你在等待着一个事件的发生。如今,你的愿望终于实现了。也许,你最近睡梦中都能笑醒。” “川哥啊,你真能看透人心。这难道不是你的愿望?” “哈哈哈哈,那当然也是。其实,研究旱改水时,俺最初的想法也是平掉乱坟岗。一可以完成上级交给的平坟任务,二可增加西南湖的水稻种植面积。三就是扰乱郑恩之这个熊蛋孩的身心。这个人人皆知的‘老瘟’,竟然成绩好到可以跳级。” “是啊是啊,那川哥为什么不首先提出来呢?” “你一对小儿女在那里啊,俺怎么好提呢?所以,你首先提了出来,而且拿出了良好的处理尸骨的方法,俺是非常同意的。” “川哥为什么认为平坟会扰乱郑恩之的身心?” “哈哈,其马弟,这不也是你认为的吗?说来听听,是不是不谋而合。” “不瞒川哥,俺一直认为郑恩之有可能时不时地住在银杏顶,因为听说那里可以给他补充一些能量。但俺抓了几次,连个人影都不见。如果平坟,如果郑恩之也真的住在银杏顶,那平坟导致的鬼魂惊厥、乱游,就一定会首先折腾离得最近的郑恩之。” “哈哈,真的是心有灵犀啊,还有,你要求就地深埋的地点,是西南湖中距离银杏顶最近的,是让安息的魂灵也去找郑恩之的事儿,让他不得安宁?” “哈哈,川哥,俺做什么,想什么,都逃不出你的手掌心。来,弟弟给哥哥敬支烟。”易其马边说边递上了一支“丽华牌”,并划着了一根“双喜牌”火柴给禾十川点上,“从最近的情况来看,郑恩之这小子的确是住在那里!” “嗯。自从平坟以后,这小子‘老瘟’得更瘟了。最近低烧不退,小到董春月,大到县人民医院都看不好,上课也只能上有主课的上午了,看他今后还敢在银杏顶住!” “他再住?只能有死的份儿了。” “不住,也不能死?他就是死了,谁也不能说与你我有关?” “哈哈哈哈哈哈”,禾十川与易其马一阵发自内心的狂笑。 一由大队的广场,西边缘是三河的河堰。到得早的他俩就在河堰坡上选了一块最佳的地方,因为这块地方,坐着也能观赏电影的精彩。今夜的片子有两部,首先放映的就是《奇袭》,随后是《柳堡的故事》。 因为到得早,放映员和放映机都还没有到,所以,他俩又啦起了旱改水后明年种植水稻的事儿。 文王塘庄,明年将种植的水稻叫“四六稻”。因为这种稻米特别好吃,香喷喷、黏糊糊,虽然产量比小麦高,但高得不多,每亩只有几百斤,所以,产出的稻米几乎都交公粮了。每家每户分到的一点点,只能珍惜得偶尔熬点米稀饭喝。 但这种“四六稻”种植的时间很短,也就两年左右,随之被农民口中常说的“杂交稻”取代。“杂交稻”的亩产一下子突破千斤,文王塘庄人终于可以断断续续地吃上大米了。只是这种大米虽然高产,但口感不及“四六稻”。 从种植的时间来看,这种“杂交稻”应该是袁隆平的“南优2号”。因为它的种植,在袁隆平“南优2号”全国大面积推广以后。 文王塘庄水稻的种植,一直持续到改革开放“家庭联产承包”时。随后因为“包产到户”土地分割,各户农民想法不一而停止。 电影放映开始了。 当放到第二部的时候,易其马有些困乏,于是他在 “九九那个艳阳天来哟, 十八岁的哥哥坐在河边。 东风呀吹得那个风车转哪 蚕豆花儿香呀麦苗儿鲜” 的《柳堡的故事》的插曲中睡着了。 一觉醒来,易其马发现身边没有了禾十川。他仔细地瞅了瞅周围,也不见禾十川的身影。 “妈的,还能是趁俺睡着了,不失时机地去上俺那个骚娘们了?!他可是答应俺下不为例的!”想到这儿,易其马一路小跑往家赶去。 在过平掉的乱坟岗处的西河堰时,易其马忽然感到平掉的乱坟岗里有一阵阴森森的凉风吹来,静悄悄的“乱葬岗”中传出了一声声阴惨惨地声音,听上去去像是小孩的哭闹声。易其马惊悸地打了一个打寒颤。 “妈的,有一回夜间经过这儿,听到了孩子们的阴谣。这回又有小孩的哭声,鬼儿是缠上俺了怎么的。问不了那么多了,赶快回家现场捉奸!如果禾十川违了例,这回想方设法也得割了他的小弟弟!” 易其马继续迈开抖动的双腿,但他突然停了下来,“难道是俺的一双儿女吗?”他便朝“乱坟岗”看去。 明月高挂,看似一个年轻的女子一身黑衣地坐在平掉的乱坟岗里哭泣着。 “没听说这里埋葬过年轻的女人啊?莫非是真的美女?”这样想后,易其马就壮着胆子走到女子身后,问道:“姑娘,这深更半夜的,你为何独自一人在这‘乱坟岗’中哭泣?” 年轻女子叹了口气娇滴滴地说道:“大哥有所不知,俺是刚过门不久的小媳妇。俺家的那个酒鬼,今夜不知从何处喝了几泡猫尿,回家后便把俺痛打一顿,俺实在受不了便逃了出来。想找个无人的地方了却此生,不想竟遇上了大哥。” 易其马一听,连连摇头,他转到了年轻女子的面前。 年轻女子戴有面罩,但那一双秀丽的大眼睛,在月光下那是格外地诱惑人。 “你为何戴有面罩?你怎么像俺禾十川家的嫂子?或者像俺曾经见过的一个熟人?” “什么嫂子、熟人?俺不认识你。戴有面罩,是俺不想在死后,让自己扭曲的脸吓唬活人。” “好善良的女人啊!”易其马在心里感叹,随后对年轻女子说,“你莫要做傻事,你这般年轻貌美,今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年轻女子顿时嘤嘤地哭了起来,跟易其马说道:“大哥,你可知俺的命好苦啊!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俺也不是什么爱慕虚荣的人,只想找一个爱我疼我的男人好好过日子。不料却嫁给了一个似酒如命的酒鬼,喝醉之后就不由分说痛打俺一顿,俺实在是不想活了。” 易其马便又劝说道:“妹子千万不要有这样的想法,事情总会过去的。这夜也深了,想必你家酒鬼也睡着了,俺送你回去。” 不料女子竟含情脉脉的瞟了邓大海一眼,低头羞答答的说道:“俺再也不想回去了,大哥心肠好,要不就带俺去你家住上一宿,好吗?” 易其马听了之后,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正好,带回去如若见了那一对狗男女,俺就和年轻女子当场做爱给媳妇看,看她心里啥滋味!” 于是,易其马就领着女子往家的方向走去。刚走几步,一声“哎呦”让易其马心疼起来。此时,女子坐在地上,双手抱着左脚不断地呻吟着。易其马赶忙伸手去扶女子,却发现女子的手冰凉的很。顿时吓得他缩回双手,似乎想到了什么,腿又抖了起来。 那女子轻轻的一笑,说:“瞧大哥的样子,莫非觉得我是鬼?”易其马听了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让女子不禁笑出声来。女子又说道:“大哥也不想想,这深更半夜的,俺一个弱女子孤身在此,身上衣物也穿得不多,身上冷一些不也是很正常吗?若是大哥信不过俺,就放下俺离开。”说完又嘤嘤地哭了起来。 这哭声把一旁的易其马哭得心都碎了,因为对郑恩之的暗算成功,心情愉快的易其马性也有了起色:“眼看到嘴的肥肉怎能就这样放弃,这般漂亮的女子,哪怕她是个鬼,俺也要跟他共度良宵一夜,气气俺那个骚女人。”他在心里嘀咕道。 于是易其马伸手去搀扶女子,不料女子竟顺势倒进他的怀里,易其马再也等不及了,趁机一把搂住女子。女子不但没有反抗,反而娇滴滴地说:“大哥,你真是个好人。”随后,易其马还想进一步地动作,可他似乎顿时失去了知觉。 电影放映结束了,走银杏顶和西南湖之间路回家的庄人,发现易其马倒在深埋尸骨的地方,于是赶忙把他叫醒。 清醒后的易其马一溜烟地向家跑去。 要知易其马回家后是否真的能捉到禾十川与媳妇的幽会,请看下章分解。 正是: 十川其马共同行, 喜笑颜开暗算成。 禾队偷走风流事? 易人中招夜哭声。 第139章 影眠幽会桥下淫人 醒后的易其马一溜烟地跑向家里。 了大院的门前,易其马侧耳细听,周围的邻居家没有动静,说明看电影让人尚未回来,没有对自家的堂屋中人产生干扰。 易其马小心翼翼地打开大院门锁,然后蹑手蹑脚、凝神静气地走到窗户跟前。 他将耳朵贴在窗户纸上,里面并没有“啪啪啪”的声音,也没有呼啦呼啦的粗粗喘气声,更没有媳妇“嗷嗷哼哼”的不能自主的呻吟声。 易其马原本有些紧张和愤怒的心情有五分的疏解。 他轻轻地敲击堂屋的门。 随着“刺啦”一声火柴摩擦的声音,洋油灯昏暗的光充满了屋子:“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易媳一边揉着惺忪的眼睛,一边拉开了门闩。 易其马并没有立即回话,而是把眼往床上瞅了瞅,但只有可爱的小人儿。 随后又将目光扫描一下媳妇的脸蛋,有些淡淡的红晕。“难道是刚刚激动后留下的?禾十川人藏在哪里或者跑了?” “易其马,俺问你话呢。你的眼乱盯什么呢?!你说你俩一块看电影,难道他是孙猴子,拔根毫毛逗你玩,然后真人脱身找俺来啦?” 易媳说完,就一手拉着易其马的衣襟,一手拿着一个长柄的笤帚,在床底下乱甩:“你看有野男人来嘛,你看有野男人来嘛,哮喘就够你受的了,再得个疑心病,你还想活呗?!” 也许易其马觉得自己有点过了,于是笑呵呵地说:“她娘,俺不是那个意思,赶快上床。” “上床?你行了吗?” “这些日子很高兴,甭说还真行了。” “为了郑恩之的事儿高兴?你还能让俺高兴高兴?”易媳说这话的时候,心里还真的很甜,刚才川哥好久才有机会让她甜了一回,这会儿丈夫要是真的让她再甜一回,那是多么的过瘾啊!只是,丈夫带给她的感觉,怎么也赶不上川哥。 上床了,易媳怀有很大的期望。但易其马试了几次,都是软面条子。他自言自语:“这是怎么啦?他妈的,一定是那个黑衣哭女吓的。” “你说什么?不行就是不行,什么吓的?甭找理由好不好!”易媳说完,脸一转,身一扭,就把背给了易其马。 话说禾十川趁易其马电影场熟睡之机,真的偷偷地跑回家和易媳幽会了。因为易其马看得很紧,禾十川都好长好长时间没有那个了。要不,他也不会趁这样的机会寻欢作乐。 刚刚与易媳翻云覆雨结束很舒懒地躺在她的身边的禾十川,嗅着她的体香很细致地品味着身体的畅快。 突然,他听到窗户外面有似熟悉非熟悉的声音:“还意犹未尽吗?不想小弟弟被割,就赶紧躲!” 一语惊醒梦中人,禾十川一骨碌爬起来,就要走掉。 “胆小鬼,再亲俺一下,再亲俺一下嘛,川哥!”易媳拉住禾十川不放。 “死到临头啦,俺的姑奶奶!”禾十川挣脱易媳的手,左瞧右看、轻飘飘地向栗树顶的家中跑去。 心慌慌地打开自家的堂屋之门,禾十川的心情终于稍微平静了下来。但当他走进卧室,心跳又“砰砰”地激烈起来了:借着薄薄的窗户纸透进来的一丝光线,他隐隐约约地在黑乎乎的卧室中,看到床上的薄被子鼓鼓的。 “谁?!”禾十川压低声音地叫了一声,他显然认为鼓鼓的是人。 “冻死了,冻死了!”一个粗粗的男人的声音。 “冻死了,冻死了啊!”一个低细变调人的声音。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熟悉?禾十川想到了以前很可能是个女人的黑衣人,又想到了刚才“一语惊醒梦中人”的那个窗外之人。 “冻死了,冻死了!” “冻死了,冻死了啊!” 这样的声音又来了一遍,而且语气更加可怜。 禾十川浑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壮了壮胆子,突然划着了随身携带的“双喜”牌火柴,快速地点燃了洋油灯,并顺手拿起了卧室内的一根可手的棍子。 “谁?!快说,跑到俺的被窝里做什么?!” 鼓鼓的地方并无回答的声音。 而且灯亮之后,连““冻死了,冻死了!””的声音也没有了。 禾十川很是奇怪,他一棍子挑开薄被子,可薄被子底下什么也没有,只有鼓鼓的草席子。 禾十川更觉怪异,是“谁”藏在了草席子下面?他又一棍挑开了草席子,结果刚才还是凸起的草席子,这会儿的里面确实空空如也。 正在此时,洋油灯忽然灭了,草席子又鼓了起来。 “冻死了,冻死了!” “冻死了,冻死了啊!” 草席子里的声音再起。 “妈呀,难道是那一对被冻死的奸夫淫妇的鬼魂顺着三河来到了文王塘庄缠上俺了?他们只有缠死奸夫淫妇才能托生啊!” 三河下游有座桥,桥西连着一广公社的大街。以前,一广街上有户人家,住着两夫妻。丈夫是个公家人,但爱喝酒。每天晚上下了班总要在外面先喝个几碗,然后迷迷糊糊回家就倒头大睡。 媳妇很俊秀。身材苗条,瓜子脸,樱桃嘴,柳叶眉,乌溜溜的眼睛,直挺挺的鼻子。似乎就是个西施再生。 丈夫对媳妇非常疼爱,但因为他比媳妇大十几岁,又爱喝酒,公务又繁忙,所以在房事方面很不能满足媳妇。 有一次,媳妇回娘家,和姐妹闲聊,聊到了这个话题,她就倾诉了自己的不满。 大姐说:“妹子啊,苦了你了。浪费了多少青春年华,少了多少快活!” 大妹说:“好端端的一朵花,他不嗅,不会请人闻闻吗?” 媳妇说:“他是个公家人,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大姐说:“那他就做男人啊?” 大妹说:“他不明招,那你就自己暗招。” 媳妇问:“妹,怎么暗招?你替俺招一个。” 大妹说:“妹招了也是自己享用,能让给你?” 大姐说:“就这个法子,做与不做,怎么做,你自己想想。” 几句话,勾起了媳妇的偷奸之心。 一日,媳妇正站在门口闲看。正巧一个行路的男人尿急,便找处墙根解手。他没有看到媳妇,却被媳妇看个正着。媳妇仔细一看,此人不知硬朗英俊,那个长得也是又粗又长。 媳妇忙将自己手腕上的手镯摘下,用手绢包了起来,朝“尿急男”头上丢了过去。 “尿急男”莫名其妙之际,却看到漂亮的媳妇,正在那掩嘴偷笑。他捡起手绢,打开一看,竟是手镯。 “尿急男”心想:“嘿?敢情俺要走了桃花运?!” “尿急男”是邻近庄的经商之人,身上也带了不少的钱,于是,用手绢包了手镯,外加金钱,丢到媳妇旁边。媳妇也俯身捡起来,笑吟吟地收下了。 “尿急男”刚刚尿尿的那个东西反应强烈,但无奈他还有急事,只能恋恋不舍地离开媳妇。媳妇也如渴极的人儿,到了嘴边的水喝不着,全身痒痒得不知要抓哪儿。 一天上午,媳妇送了丈夫出门,然后梳洗完倚在门边张望。只见远远走来一个人,也正朝她这边张望。待走近了定睛一瞧,正是那日的“尿急男”,媳妇心里像装了只兔子。 只见他一路走过来,不做停留,径直闯进门来。媳妇忙往里缩,退到了门帘后面,从帘后探出半个身子。 “尿急男”心领神会,进门就把门闩了,转过身来把帘子一掀,媳妇忙把身子一闪,“尿急男”抢步上去,一把抱住,就亲了上去。 媳妇挣扎着说:“非要俺喊人吗?”嘴上虽这样说,双手却早就搂住“尿急男”的脖颈。 于是,一阵又一阵激烈的床上之事就上演了。 这样的事儿,男女双方都会上瘾,所以,接下来的日子,“尿急男”只要有空,总会前来云雨一番。 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样的事儿让男人的弟弟发现了,于是告诉了哥哥。 丈夫非常愤怒:“俺平日里这么疼她,没想到她竟敢给俺戴绿帽子。俺可是个公家人,这口气怎能忍了?” 于是,当媳妇和“尿急男”再一次滚床的时候,丈夫和弟弟就当场捉奸了。 丈夫本想两刀结束这一对奸夫淫妇的性命,但又想这样算便宜了他们,于是,就把他俩捆起来,在寒冷的冬天里放到了刺骨寒风的大桥下,让他们慢慢地被冻死,这样,丈夫才觉得解恨。 但放到桥下后,丈夫又生就了一丝怜悯之心,于是用一个草席把他们裹了起来。 这对男女被冻死了。从此,这对奸夫淫妇的游魂就在世间游荡,随时准备缠死后来的奸夫淫妇,也好换出他们托生。 禾十川想到这里,心里嘀咕:“难道他们还没有找到下家,今夜来找俺的事儿了?” 禾十川拔腿就跑,但此时洋油灯突然点亮,上次那个黑衣人一跃到了他的面前:“也不谢一声恩人就想逃啊。冷,冻死人,冻死人了啊!” 原来,刚才床上粗粗男人和低细变调人的声音都来自这个黑衣人。 “你到底是人是鬼?你怎么会是俺的恩人?” “俺既是人,又是鬼。俺刚才在‘乱坟岗’靠哭泣招来了易其马,又弄昏了他。这么长时间,俺穿得又如此单薄,可把俺冻死了。回来又在窗户跟前给你通风报信,让你的弟弟免受被割的灾难。不是你的恩人是什么?” “那谢谢这位大侠恩人了?”禾十川说这话还真的很真心,黑衣人的出现,否定了被子中有夺他命的魂灵,还帮他躲过了易其马的大劫。 “光口头的呀,来点实惠的好?!” 禾十川想到上次,看来,这次,不掏些真金白银,也是不行的了。他献上了一叠票子。 “算你还讲点良心!”说罢,黑衣人拉门而出。 望着黑衣人的背影,禾十川脊背一阵发凉:“看来,俺被赖上了。幸亏倚靠城区的朋友做点小生意,否则,很难应付啊!” 在黑衣女人进入易其马家的同时,窗户跟前偷听的另一个人迅速地躲了起来。随后,随着黑衣人的走出,此人也轻手轻脚地走向董春月家的方向。 要知此人找董春月何事,请看下章分解。 正是: 暗夜黑衣醒“梦”中, 其马抵家无现行。 被窝对话诡异恐, 黑衣川地为财情? 第139章 影眠幽会桥下淫人 醒后的易其马一溜烟地跑向家里。 了大院的门前,易其马侧耳细听,周围的邻居家没有动静,说明看电影让人尚未回来,没有对自家的堂屋中人产生干扰。 易其马小心翼翼地打开大院门锁,然后蹑手蹑脚、凝神静气地走到窗户跟前。 他将耳朵贴在窗户纸上,里面并没有“啪啪啪”的声音,也没有呼啦呼啦的粗粗喘气声,更没有媳妇“嗷嗷哼哼”的不能自主的呻吟声。 易其马原本有些紧张和愤怒的心情有五分的疏解。 他轻轻地敲击堂屋的门。 随着“刺啦”一声火柴摩擦的声音,洋油灯昏暗的光充满了屋子:“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易媳一边揉着惺忪的眼睛,一边拉开了门闩。 易其马并没有立即回话,而是把眼往床上瞅了瞅,但只有可爱的小人儿。 随后又将目光扫描一下媳妇的脸蛋,有些淡淡的红晕。“难道是刚刚激动后留下的?禾十川人藏在哪里或者跑了?” “易其马,俺问你话呢。你的眼乱盯什么呢?!你说你俩一块看电影,难道他是孙猴子,拔根毫毛逗你玩,然后真人脱身找俺来啦?” 易媳说完,就一手拉着易其马的衣襟,一手拿着一个长柄的笤帚,在床底下乱甩:“你看有野男人来嘛,你看有野男人来嘛,哮喘就够你受的了,再得个疑心病,你还想活呗?!” 也许易其马觉得自己有点过了,于是笑呵呵地说:“她娘,俺不是那个意思,赶快上床。” “上床?你行了吗?” “这些日子很高兴,甭说还真行了。” “为了郑恩之的事儿高兴?你还能让俺高兴高兴?”易媳说这话的时候,心里还真的很甜,刚才川哥好久才有机会让她甜了一回,这会儿丈夫要是真的让她再甜一回,那是多么的过瘾啊!只是,丈夫带给她的感觉,怎么也赶不上川哥。 上床了,易媳怀有很大的期望。但易其马试了几次,都是软面条子。他自言自语:“这是怎么啦?他妈的,一定是那个黑衣哭女吓的。” “你说什么?不行就是不行,什么吓的?甭找理由好不好!”易媳说完,脸一转,身一扭,就把背给了易其马。 话说禾十川趁易其马电影场熟睡之机,真的偷偷地跑回家和易媳幽会了。因为易其马看得很紧,禾十川都好长好长时间没有那个了。要不,他也不会趁这样的机会寻欢作乐。 刚刚与易媳翻云覆雨结束很舒懒地躺在她的身边的禾十川,嗅着她的体香很细致地品味着身体的畅快。 突然,他听到窗户外面有似熟悉非熟悉的声音:“还意犹未尽吗?不想小弟弟被割,就赶紧躲!” 一语惊醒梦中人,禾十川一骨碌爬起来,就要走掉。 “胆小鬼,再亲俺一下,再亲俺一下嘛,川哥!”易媳拉住禾十川不放。 “死到临头啦,俺的姑奶奶!”禾十川挣脱易媳的手,左瞧右看、轻飘飘地向栗树顶的家中跑去。 心慌慌地打开自家的堂屋之门,禾十川的心情终于稍微平静了下来。但当他走进卧室,心跳又“砰砰”地激烈起来了:借着薄薄的窗户纸透进来的一丝光线,他隐隐约约地在黑乎乎的卧室中,看到床上的薄被子鼓鼓的。 “谁?!”禾十川压低声音地叫了一声,他显然认为鼓鼓的是人。 “冻死了,冻死了!”一个粗粗的男人的声音。 “冻死了,冻死了啊!”一个低细变调人的声音。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熟悉?禾十川想到了以前很可能是个女人的黑衣人,又想到了刚才“一语惊醒梦中人”的那个窗外之人。 “冻死了,冻死了!” “冻死了,冻死了啊!” 这样的声音又来了一遍,而且语气更加可怜。 禾十川浑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壮了壮胆子,突然划着了随身携带的“双喜”牌火柴,快速地点燃了洋油灯,并顺手拿起了卧室内的一根可手的棍子。 “谁?!快说,跑到俺的被窝里做什么?!” 鼓鼓的地方并无回答的声音。 而且灯亮之后,连““冻死了,冻死了!””的声音也没有了。 禾十川很是奇怪,他一棍子挑开薄被子,可薄被子底下什么也没有,只有鼓鼓的草席子。 禾十川更觉怪异,是“谁”藏在了草席子下面?他又一棍挑开了草席子,结果刚才还是凸起的草席子,这会儿的里面确实空空如也。 正在此时,洋油灯忽然灭了,草席子又鼓了起来。 “冻死了,冻死了!” “冻死了,冻死了啊!” 草席子里的声音再起。 “妈呀,难道是那一对被冻死的奸夫淫妇的鬼魂顺着三河来到了文王塘庄缠上俺了?他们只有缠死奸夫淫妇才能托生啊!” 三河下游有座桥,桥西连着一广公社的大街。以前,一广街上有户人家,住着两夫妻。丈夫是个公家人,但爱喝酒。每天晚上下了班总要在外面先喝个几碗,然后迷迷糊糊回家就倒头大睡。 媳妇很俊秀。身材苗条,瓜子脸,樱桃嘴,柳叶眉,乌溜溜的眼睛,直挺挺的鼻子。似乎就是个西施再生。 丈夫对媳妇非常疼爱,但因为他比媳妇大十几岁,又爱喝酒,公务又繁忙,所以在房事方面很不能满足媳妇。 有一次,媳妇回娘家,和姐妹闲聊,聊到了这个话题,她就倾诉了自己的不满。 大姐说:“妹子啊,苦了你了。浪费了多少青春年华,少了多少快活!” 大妹说:“好端端的一朵花,他不嗅,不会请人闻闻吗?” 媳妇说:“他是个公家人,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大姐说:“那他就做男人啊?” 大妹说:“他不明招,那你就自己暗招。” 媳妇问:“妹,怎么暗招?你替俺招一个。” 大妹说:“妹招了也是自己享用,能让给你?” 大姐说:“就这个法子,做与不做,怎么做,你自己想想。” 几句话,勾起了媳妇的偷奸之心。 一日,媳妇正站在门口闲看。正巧一个行路的男人尿急,便找处墙根解手。他没有看到媳妇,却被媳妇看个正着。媳妇仔细一看,此人不知硬朗英俊,那个长得也是又粗又长。 媳妇忙将自己手腕上的手镯摘下,用手绢包了起来,朝“尿急男”头上丢了过去。 “尿急男”莫名其妙之际,却看到漂亮的媳妇,正在那掩嘴偷笑。他捡起手绢,打开一看,竟是手镯。 “尿急男”心想:“嘿?敢情俺要走了桃花运?!” “尿急男”是邻近庄的经商之人,身上也带了不少的钱,于是,用手绢包了手镯,外加金钱,丢到媳妇旁边。媳妇也俯身捡起来,笑吟吟地收下了。 “尿急男”刚刚尿尿的那个东西反应强烈,但无奈他还有急事,只能恋恋不舍地离开媳妇。媳妇也如渴极的人儿,到了嘴边的水喝不着,全身痒痒得不知要抓哪儿。 一天上午,媳妇送了丈夫出门,然后梳洗完倚在门边张望。只见远远走来一个人,也正朝她这边张望。待走近了定睛一瞧,正是那日的“尿急男”,媳妇心里像装了只兔子。 只见他一路走过来,不做停留,径直闯进门来。媳妇忙往里缩,退到了门帘后面,从帘后探出半个身子。 “尿急男”心领神会,进门就把门闩了,转过身来把帘子一掀,媳妇忙把身子一闪,“尿急男”抢步上去,一把抱住,就亲了上去。 媳妇挣扎着说:“非要俺喊人吗?”嘴上虽这样说,双手却早就搂住“尿急男”的脖颈。 于是,一阵又一阵激烈的床上之事就上演了。 这样的事儿,男女双方都会上瘾,所以,接下来的日子,“尿急男”只要有空,总会前来云雨一番。 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样的事儿让男人的弟弟发现了,于是告诉了哥哥。 丈夫非常愤怒:“俺平日里这么疼她,没想到她竟敢给俺戴绿帽子。俺可是个公家人,这口气怎能忍了?” 于是,当媳妇和“尿急男”再一次滚床的时候,丈夫和弟弟就当场捉奸了。 丈夫本想两刀结束这一对奸夫淫妇的性命,但又想这样算便宜了他们,于是,就把他俩捆起来,在寒冷的冬天里放到了刺骨寒风的大桥下,让他们慢慢地被冻死,这样,丈夫才觉得解恨。 但放到桥下后,丈夫又生就了一丝怜悯之心,于是用一个草席把他们裹了起来。 这对男女被冻死了。从此,这对奸夫淫妇的游魂就在世间游荡,随时准备缠死后来的奸夫淫妇,也好换出他们托生。 禾十川想到这里,心里嘀咕:“难道他们还没有找到下家,今夜来找俺的事儿了?” 禾十川拔腿就跑,但此时洋油灯突然点亮,上次那个黑衣人一跃到了他的面前:“也不谢一声恩人就想逃啊。冷,冻死人,冻死人了啊!” 原来,刚才床上粗粗男人和低细变调人的声音都来自这个黑衣人。 “你到底是人是鬼?你怎么会是俺的恩人?” “俺既是人,又是鬼。俺刚才在‘乱坟岗’靠哭泣招来了易其马,又弄昏了他。这么长时间,俺穿得又如此单薄,可把俺冻死了。回来又在窗户跟前给你通风报信,让你的弟弟免受被割的灾难。不是你的恩人是什么?” “那谢谢这位大侠恩人了?”禾十川说这话还真的很真心,黑衣人的出现,否定了被子中有夺他命的魂灵,还帮他躲过了易其马的大劫。 “光口头的呀,来点实惠的好?!” 禾十川想到上次,看来,这次,不掏些真金白银,也是不行的了。他献上了一叠票子。 “算你还讲点良心!”说罢,黑衣人拉门而出。 望着黑衣人的背影,禾十川脊背一阵发凉:“看来,俺被赖上了。幸亏倚靠城区的朋友做点小生意,否则,很难应付啊!” 在黑衣女人进入易其马家的同时,窗户跟前偷听的另一个人迅速地躲了起来。随后,随着黑衣人的走出,此人也轻手轻脚地走向董春月家的方向。 要知此人找董春月何事,请看下章分解。 正是: 暗夜黑衣醒“梦”中, 其马抵家无现行。 被窝对话诡异恐, 黑衣川地为财情? 第140章 像章用意夜半咒语 随着黑衣人从易其马家的离开,先期进入易家并及时察觉黑衣人动静而躲藏起来的另一个人,轻手轻脚地走向董春月家的方向。 “嘣嘣嘣,嘣嘣嘣“,手指轻弹窗户纸的声音。 董春月被惊醒,但她没有立即发声。她借着窗户纸透射进来的天光,眼睛警觉地注视着窗户。 “嘣嘣嘣,嘣嘣嘣”,又一次手指轻弹窗户纸的声音,“春月在吗?” 声音好熟悉啊,是那个“拿捏人”的声音?董春月这样想的时候,随口就问:“听你的声音,你是告诉俺‘十万火急大事’的人?” “嗯嗯,你听觉的辨别力可以啊,春月。”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变调地拿捏着嗓子跟俺说话?” “你不要问俺是谁,俺之所以拿捏着嗓子跟你说话,就是不想让你知道俺是谁。” 说到这儿,董春月知道窗外就是曾经的那个“拿捏人”,而这个“拿捏人”似乎不是坏人。 “大半夜的,你又有什么事儿要告诉俺?” “好聪明哦。俺想告诉你,禾十川、易其马的乱坟岗平坟旱改水还隐藏着他们不为人知的阴谋呢!” “乱坟岗平坟旱改水不是遵照上级的指示扩大水稻的种植面积的吗?这样多产点粮食,庄人可以少挨饿一些,是好事啊,这里面隐藏着不为人知的阴谋?” “嗯嗯,刚才电影放到一半的时候。俺看到禾十川偷偷地溜回庄来。俺估摸着他是不失时机地找情人易媳干好事,说不准干事前后还要抖露些私密的东西,于是,俺就跟踪他了。” “感觉禾十川干的私密事儿,说的私密话儿,都逃不过你的眼睛和耳朵,你似乎经常跟踪他,这是为什么呢?” “天机不可泄露,以后你也许会知道。” “那你说,禾十川、易其马的乱坟岗平坟旱改水还隐藏着他们什么不为人知的阴谋?” “禾十川刚钻入易媳被窝的时候,应该是上去就要亲抱人家。可易媳娇滴滴地说,‘死鬼,慌什么呢?俺的情绪还没有起来,你给俺先说说乱坟岗平坟旱改水与对付郑家还有关系?’禾十川有点迫不及待,‘小宝贝,这么珍贵的时间不抓紧利用可惜了。你听你家那个不管用的马说的?’” “床上的事儿,少给俺讲得这么添油加醋的详细,赶快进入正题。”董春月以责怪的口吻说。 “嘿嘿,好,好,听你的,春月。“”拿捏人“憨笑了两声,继续道, “易媳回答说,’俺家那位不光小弟不管用,连话也说不明白。’于是,禾十川就讲出了他们不为人知的阴谋……” 听了“拿捏人”的话,董春月似信非信。 “平了乱坟岗,动了阴人的地盘,以此让阴人干扰郑恩之的身心,达到整垮这个学习成绩优秀、能够跳级的孩子?这可能吗?再说了,易其马与郑家也就是克不克人的迷信导致的怨恨,其它的也没有什么仇恨呀?禾十川与郑家,就更没有什么瓜葛了。他们怎么会一心一意地对付郑家呢?“董春月在心里嘀咕着,她是一心的困惑。 但事实又让董春月不得不相信,因为,自从平坟和尸骨进行新的安置之后,郑恩之的身体每况愈下,现在更是低烧不止,以至于只能硬撑着在学校上半天课。而且她也想尽了所有的办法,都不能使郑恩之的低烧消退。使低烧不能消退的也不仅仅是她,还有县人民医院也无能为力。 所以,最后,董春月最终采取相信阴人的说法。她让郑布山、厂一宝找个神婆试试。但她并没有和盘托出那夜的所有所知,因为她不想传出更多的话,造成更深的仇恨。 但郑布山、厂一宝终究没能找到神婆婆。这有两方面的原因。其一,这个时候,破四旧,立四新,打倒牛鬼蛇神,神婆婆都不敢出来了。其二,郑布山、厂一宝之家,深受谣言和诬陷中“反革命分子、坏分子“的影响,所以,他俩只能偷偷地找人,这就明显减少了找到人的路径。后来,郑布山想到去找那个平坟时来过的道士,他按照别人的传说来到了马耳山某地,但道士早已云游它地。 一个星期六的晚上,读高中回来的木月乙见郑恩之没有参加当晚的互助学习小组,就向尹土欣等打听情况,又跟母亲尹良落实。 尹良把最近得知的情况给儿子说了一下,最后道:“俺正等你回来去你三叔家看看恩之呢。“ 从郑布山、厂一宝家看望郑恩之出来,尹良和木月乙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拐到了董春月的门上。 董春月就将郑恩之低烧无法根治,以及阴人的说法和郑布山寻找神婆婆的情况聊给了尹良。当然,木月乙也听得清楚。 此时的木月乙,郑天与可土雨已经是一广中学的高中学生了,而且是学校宣传队的主力成员。木月乙靠着良好的组织管理能力、丰富的语言能力和俊朗的外表,成为宣传队的队长。郑天,因为从小跟随师傅学习二胡,而二胡学精后又自学了笛子,而且也成了驾驭笛子的高手,所以就成了宣传队乐器组的负责人。 木月乙听到了董春月婶子对郑恩之的情况说明后,他突然想到了学校宣传队排练室隔壁的那个仓库。 由于好奇,他曾经跟随着身兼保管仓库的体育器材保管员老师傅进入过内部。里面除了一些学校的破旧桌椅外,就是“破四旧,立四新“运动中学校红卫兵从各处搜缴来的一大堆所谓的反动书籍、器物。 “这些书籍会不会有有关巫术的呢?如果有,我们照葫芦画瓢,如果郑恩之的病真与阴人有关,就能让他恢复健康。“ 但木月乙也意识到了进入仓库寻找这种书籍风险。所以,他想出了一个比较安全的招数。 一天夜晚,看门的老师傅孤独地坐在体育器材保管室,他突然看见学校学生宣传队队长木月乙打着手电进来了。 “您好啊,师傅!“ “这不是大忙人木月乙队长吗?有空找师傅拉呱?难得,难得,快坐。“ “师傅,您猜我干什么来了?“刚一坐定的木月乙,用小声的神秘的语气笑眯眯地跟老师傅说。 “有好吃的装在衣服口袋里?”老师傅老顽童般俏皮地看了木月乙一眼。 “师傅,比好吃的你还喜欢!” “是吗?甭给师傅绕圈子了,赶快给俺看看!” 老师傅刚一说完,木月乙就从口袋里拿出六枚枚像章。 看到两六枚像章,老师傅兴奋得眼珠子都要蹦出来了:“好孩子,你也喜欢收集这些宝物?” “知道老师傅的爱好,专门给老师傅找的。” “谢谢月乙队长了,这么有心。” 然后,老师傅就把六枚像章小心翼翼地摆在桌子上,哇,有小的,直径一厘米左右,有大的,直径五厘米左右。有正面像,还有侧面像。陪体有天安门,还有延安宝塔山等等。形状三圆一方一扁一五角星。其中,那个直径约一厘米图案取自第一次接见红卫兵时的形象,红底、金像、圆形、铝制的像章,更是让老师傅如获至宝,因为,它可是文革中发行的第一批像章啊。 “月乙队长,厚礼啊,俺惭愧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回送啊!” “老师傅,您不需要会送什么。只是宣传队需要一些文学作品,你仓库的那堆书里会有吗?” 一听到仓库的那堆书,老师傅顿时变了脸色:“月乙队长,那里可都是破四旧搜集来的反动书籍啊,不会有你需要的东西。” “老师傅,你甭担心,我可以进去找找。你想啊,红卫兵搜书的时候,风风火火、三下五除二的,说不准把好书混到了坏书里面了呢?” “是啊,是啊,你进去找找,把好书挑出来,免得将来被别人发现,还可能无屎扭个屁,追求俺好坏不分的责任呢!” 于是,老师傅拿着钥匙和木月乙就向仓库走去。 当他们走到距离仓库很近的时候,耳边突然就传来了一阵黑夜中显得恐怖的巫师念咒的声音,就像一部电影里一位装扮怪异的巫师,手拿刀剑,转动着飘逸的身形,手拿贴着黄符的刀剑,口中含混不清着“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的声音。 他俩感到毛骨悚然。他俩背靠着背,惶恐地顺着声音望去,可是那声音却忽然又消失了。 不过他俩发现此时仓库的门竟是开着的。 “月乙,刚才声音是从仓库传出的吗?”老师傅以极小的声音颤颤惊惊地说。 “好像是。但门怎么会开着呢?你忘记上锁了吗?”木月乙握紧拳头小声地应答。 “俺锁了呀。门怎么会开呢,见鬼了,或者有贼?今夜还找书吗?” “暂时不找了,老师傅,那就先上锁,明天中午再来找。” 于是,木月乙和老师傅各自随地摸起了一块砖头,蹑手蹑脚地走向仓库之门,然后心惊胆颤地重新锁上了门。 因为发生了这样的事儿,木月乙就和老师傅一起睡在了器材室。 木月乙浅睡了一会儿,醒来后发现老师傅不在身边了。他能去哪呢?因为刚才的事儿,木月乙担心老师傅出事,就走向了仓库的方向寻找。 快到仓库的时候,木月乙只觉得心跳止不住的加速。突然,黑暗中闪过一个身影,紧接着一张老脸出现在了手电筒的灯光下。 因为出现的太过突然,木月乙和对方都是一愣,木月乙见是老师傅,就问他不睡觉还在干什么?老师傅当时脸色有些苍白,犹犹豫豫的,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木月乙见老师傅脸色不好,也没好再多问,以为他只是梦游了,也就赶紧扶着他回了器材室。 回到器材室后,老师傅的精神一直不太好,他很快睡着了,木月乙也睡着了。 又是一个小觉,木月乙再次醒来后,发现睡在身边的老师傅又不见了。想到刚才的情景,木月乙的心里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她又打着手电筒走出了宿舍,外面依旧是死一般的寂静和令人窒息的黑暗,木月乙又拿起一块砖头,如履薄冰的慢慢向仓库走着。 就在这时,那恐怖的巫师念咒的声音再次响起了,木月乙确定它是从仓库中传来的。木月乙壮了壮胆子走到了仓库的门前,当手电光照到屋内的时候,木月乙惊呆了,屋内的地上,老师傅仰面朝天地躺着,同时还有一个陌生的男人站在那儿。 木月乙手电上照,他看到了一身电影中巫师装束的男人,和男人那一张怪异的脸。 木月乙虽然惊骇,但他不能跑,他还要救老师傅。于是,他将手中的砖头砸向了男人。 瞬间,男人消失了,留下了一张和刚才脸盘一样的遗像。 木月乙推开遗像,后面竟然是一本他万分向寻找到的书:“神秘的巫术”。 木月乙将书塞进衣服的口袋,将被吓昏的老师傅再次搀扶到器材室。 要知此书是否能够被木月乙所用而帮助郑恩之,请看下章分解。 正是: 拿捏人临夜窗前, 禾易陵谜秘隐显。 月乙换章锁心愿, 寻觅巫术灵诡然。 第140章 像章用意夜半咒语 随着黑衣人从易其马家的离开,先期进入易家并及时察觉黑衣人动静而躲藏起来的另一个人,轻手轻脚地走向董春月家的方向。 “嘣嘣嘣,嘣嘣嘣“,手指轻弹窗户纸的声音。 董春月被惊醒,但她没有立即发声。她借着窗户纸透射进来的天光,眼睛警觉地注视着窗户。 “嘣嘣嘣,嘣嘣嘣”,又一次手指轻弹窗户纸的声音,“春月在吗?” 声音好熟悉啊,是那个“拿捏人”的声音?董春月这样想的时候,随口就问:“听你的声音,你是告诉俺‘十万火急大事’的人?” “嗯嗯,你听觉的辨别力可以啊,春月。”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变调地拿捏着嗓子跟俺说话?” “你不要问俺是谁,俺之所以拿捏着嗓子跟你说话,就是不想让你知道俺是谁。” 说到这儿,董春月知道窗外就是曾经的那个“拿捏人”,而这个“拿捏人”似乎不是坏人。 “大半夜的,你又有什么事儿要告诉俺?” “好聪明哦。俺想告诉你,禾十川、易其马的乱坟岗平坟旱改水还隐藏着他们不为人知的阴谋呢!” “乱坟岗平坟旱改水不是遵照上级的指示扩大水稻的种植面积的吗?这样多产点粮食,庄人可以少挨饿一些,是好事啊,这里面隐藏着不为人知的阴谋?” “嗯嗯,刚才电影放到一半的时候。俺看到禾十川偷偷地溜回庄来。俺估摸着他是不失时机地找情人易媳干好事,说不准干事前后还要抖露些私密的东西,于是,俺就跟踪他了。” “感觉禾十川干的私密事儿,说的私密话儿,都逃不过你的眼睛和耳朵,你似乎经常跟踪他,这是为什么呢?” “天机不可泄露,以后你也许会知道。” “那你说,禾十川、易其马的乱坟岗平坟旱改水还隐藏着他们什么不为人知的阴谋?” “禾十川刚钻入易媳被窝的时候,应该是上去就要亲抱人家。可易媳娇滴滴地说,‘死鬼,慌什么呢?俺的情绪还没有起来,你给俺先说说乱坟岗平坟旱改水与对付郑家还有关系?’禾十川有点迫不及待,‘小宝贝,这么珍贵的时间不抓紧利用可惜了。你听你家那个不管用的马说的?’” “床上的事儿,少给俺讲得这么添油加醋的详细,赶快进入正题。”董春月以责怪的口吻说。 “嘿嘿,好,好,听你的,春月。“”拿捏人“憨笑了两声,继续道, “易媳回答说,’俺家那位不光小弟不管用,连话也说不明白。’于是,禾十川就讲出了他们不为人知的阴谋……” 听了“拿捏人”的话,董春月似信非信。 “平了乱坟岗,动了阴人的地盘,以此让阴人干扰郑恩之的身心,达到整垮这个学习成绩优秀、能够跳级的孩子?这可能吗?再说了,易其马与郑家也就是克不克人的迷信导致的怨恨,其它的也没有什么仇恨呀?禾十川与郑家,就更没有什么瓜葛了。他们怎么会一心一意地对付郑家呢?“董春月在心里嘀咕着,她是一心的困惑。 但事实又让董春月不得不相信,因为,自从平坟和尸骨进行新的安置之后,郑恩之的身体每况愈下,现在更是低烧不止,以至于只能硬撑着在学校上半天课。而且她也想尽了所有的办法,都不能使郑恩之的低烧消退。使低烧不能消退的也不仅仅是她,还有县人民医院也无能为力。 所以,最后,董春月最终采取相信阴人的说法。她让郑布山、厂一宝找个神婆试试。但她并没有和盘托出那夜的所有所知,因为她不想传出更多的话,造成更深的仇恨。 但郑布山、厂一宝终究没能找到神婆婆。这有两方面的原因。其一,这个时候,破四旧,立四新,打倒牛鬼蛇神,神婆婆都不敢出来了。其二,郑布山、厂一宝之家,深受谣言和诬陷中“反革命分子、坏分子“的影响,所以,他俩只能偷偷地找人,这就明显减少了找到人的路径。后来,郑布山想到去找那个平坟时来过的道士,他按照别人的传说来到了马耳山某地,但道士早已云游它地。 一个星期六的晚上,读高中回来的木月乙见郑恩之没有参加当晚的互助学习小组,就向尹土欣等打听情况,又跟母亲尹良落实。 尹良把最近得知的情况给儿子说了一下,最后道:“俺正等你回来去你三叔家看看恩之呢。“ 从郑布山、厂一宝家看望郑恩之出来,尹良和木月乙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拐到了董春月的门上。 董春月就将郑恩之低烧无法根治,以及阴人的说法和郑布山寻找神婆婆的情况聊给了尹良。当然,木月乙也听得清楚。 此时的木月乙,郑天与可土雨已经是一广中学的高中学生了,而且是学校宣传队的主力成员。木月乙靠着良好的组织管理能力、丰富的语言能力和俊朗的外表,成为宣传队的队长。郑天,因为从小跟随师傅学习二胡,而二胡学精后又自学了笛子,而且也成了驾驭笛子的高手,所以就成了宣传队乐器组的负责人。 木月乙听到了董春月婶子对郑恩之的情况说明后,他突然想到了学校宣传队排练室隔壁的那个仓库。 由于好奇,他曾经跟随着身兼保管仓库的体育器材保管员老师傅进入过内部。里面除了一些学校的破旧桌椅外,就是“破四旧,立四新“运动中学校红卫兵从各处搜缴来的一大堆所谓的反动书籍、器物。 “这些书籍会不会有有关巫术的呢?如果有,我们照葫芦画瓢,如果郑恩之的病真与阴人有关,就能让他恢复健康。“ 但木月乙也意识到了进入仓库寻找这种书籍风险。所以,他想出了一个比较安全的招数。 一天夜晚,看门的老师傅孤独地坐在体育器材保管室,他突然看见学校学生宣传队队长木月乙打着手电进来了。 “您好啊,师傅!“ “这不是大忙人木月乙队长吗?有空找师傅拉呱?难得,难得,快坐。“ “师傅,您猜我干什么来了?“刚一坐定的木月乙,用小声的神秘的语气笑眯眯地跟老师傅说。 “有好吃的装在衣服口袋里?”老师傅老顽童般俏皮地看了木月乙一眼。 “师傅,比好吃的你还喜欢!” “是吗?甭给师傅绕圈子了,赶快给俺看看!” 老师傅刚一说完,木月乙就从口袋里拿出六枚枚像章。 看到两六枚像章,老师傅兴奋得眼珠子都要蹦出来了:“好孩子,你也喜欢收集这些宝物?” “知道老师傅的爱好,专门给老师傅找的。” “谢谢月乙队长了,这么有心。” 然后,老师傅就把六枚像章小心翼翼地摆在桌子上,哇,有小的,直径一厘米左右,有大的,直径五厘米左右。有正面像,还有侧面像。陪体有天安门,还有延安宝塔山等等。形状三圆一方一扁一五角星。其中,那个直径约一厘米图案取自第一次接见红卫兵时的形象,红底、金像、圆形、铝制的像章,更是让老师傅如获至宝,因为,它可是文革中发行的第一批像章啊。 “月乙队长,厚礼啊,俺惭愧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回送啊!” “老师傅,您不需要会送什么。只是宣传队需要一些文学作品,你仓库的那堆书里会有吗?” 一听到仓库的那堆书,老师傅顿时变了脸色:“月乙队长,那里可都是破四旧搜集来的反动书籍啊,不会有你需要的东西。” “老师傅,你甭担心,我可以进去找找。你想啊,红卫兵搜书的时候,风风火火、三下五除二的,说不准把好书混到了坏书里面了呢?” “是啊,是啊,你进去找找,把好书挑出来,免得将来被别人发现,还可能无屎扭个屁,追求俺好坏不分的责任呢!” 于是,老师傅拿着钥匙和木月乙就向仓库走去。 当他们走到距离仓库很近的时候,耳边突然就传来了一阵黑夜中显得恐怖的巫师念咒的声音,就像一部电影里一位装扮怪异的巫师,手拿刀剑,转动着飘逸的身形,手拿贴着黄符的刀剑,口中含混不清着“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的声音。 他俩感到毛骨悚然。他俩背靠着背,惶恐地顺着声音望去,可是那声音却忽然又消失了。 不过他俩发现此时仓库的门竟是开着的。 “月乙,刚才声音是从仓库传出的吗?”老师傅以极小的声音颤颤惊惊地说。 “好像是。但门怎么会开着呢?你忘记上锁了吗?”木月乙握紧拳头小声地应答。 “俺锁了呀。门怎么会开呢,见鬼了,或者有贼?今夜还找书吗?” “暂时不找了,老师傅,那就先上锁,明天中午再来找。” 于是,木月乙和老师傅各自随地摸起了一块砖头,蹑手蹑脚地走向仓库之门,然后心惊胆颤地重新锁上了门。 因为发生了这样的事儿,木月乙就和老师傅一起睡在了器材室。 木月乙浅睡了一会儿,醒来后发现老师傅不在身边了。他能去哪呢?因为刚才的事儿,木月乙担心老师傅出事,就走向了仓库的方向寻找。 快到仓库的时候,木月乙只觉得心跳止不住的加速。突然,黑暗中闪过一个身影,紧接着一张老脸出现在了手电筒的灯光下。 因为出现的太过突然,木月乙和对方都是一愣,木月乙见是老师傅,就问他不睡觉还在干什么?老师傅当时脸色有些苍白,犹犹豫豫的,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木月乙见老师傅脸色不好,也没好再多问,以为他只是梦游了,也就赶紧扶着他回了器材室。 回到器材室后,老师傅的精神一直不太好,他很快睡着了,木月乙也睡着了。 又是一个小觉,木月乙再次醒来后,发现睡在身边的老师傅又不见了。想到刚才的情景,木月乙的心里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她又打着手电筒走出了宿舍,外面依旧是死一般的寂静和令人窒息的黑暗,木月乙又拿起一块砖头,如履薄冰的慢慢向仓库走着。 就在这时,那恐怖的巫师念咒的声音再次响起了,木月乙确定它是从仓库中传来的。木月乙壮了壮胆子走到了仓库的门前,当手电光照到屋内的时候,木月乙惊呆了,屋内的地上,老师傅仰面朝天地躺着,同时还有一个陌生的男人站在那儿。 木月乙手电上照,他看到了一身电影中巫师装束的男人,和男人那一张怪异的脸。 木月乙虽然惊骇,但他不能跑,他还要救老师傅。于是,他将手中的砖头砸向了男人。 瞬间,男人消失了,留下了一张和刚才脸盘一样的遗像。 木月乙推开遗像,后面竟然是一本他万分向寻找到的书:“神秘的巫术”。 木月乙将书塞进衣服的口袋,将被吓昏的老师傅再次搀扶到器材室。 要知此书是否能够被木月乙所用而帮助郑恩之,请看下章分解。 正是: 拿捏人临夜窗前, 禾易陵谜秘隐显。 月乙换章锁心愿, 寻觅巫术灵诡然。 第141章 鬼门十三“站桩”酷刑 通过诡异的事件拿到《神秘的巫术》之书后,木月乙夜晚就打着手电,捂在薄薄的被子里偷看研究。 这本书里,一共讲了八大种巫术。包括“祈求巫术”、“神判巫术”、“预兆巫术”、“辟邪巫术”、“驱鬼巫术”、“符咒巫术”、“施蛊巫术”和“招魂巫术”。 每大种巫术中,又讲述了多种可具体操作的小巫术。 根据郑恩之的有关讲述,木月乙重点阅读和研究了“驱鬼巫术”。 回到家中,木月乙把自己的阅读和研究告诉了母亲尹良,尹良又带着木月乙来到了董春月的门上。 “他婶子,月乙找到了驱鬼巫术的书本了。”尹良小声、神秘而又高兴地说。 听到了尹良的如此之语,董春月心里一笑,但神色却是慌慌张张。她赶紧大步流星地走向大院未关的大门,探出头去,发现四下无人,就快速将大门闭死。 尹良的讲话之所以窃窃私语,董春月之所以快速关闭了大门,原因自然是这样的话不能被别人听到,万一听到,在这样的年代,那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良姐,月乙好有本事啊!”回到堂屋的董春月赞许着木月乙,但眼睛却欣喜地看着尹良。 “他婶,看你把月乙给夸的。月乙,你给婶子讲讲你的想法。” 木月乙把凳子往董春月跟前拉了拉,“婶子,我在破四旧收缴的旧书堆碰巧拿到了一本有关巫术的书。我认真地阅读和分析了这本书的‘驱鬼巫术‘部分,感觉有两个方法可以给郑恩之一试。” “还有两个方法可以试试?那太好了。那大侄子说来听听。” “婶子是否懂得针灸?” “在娘家为姑娘的时候,常常看父亲为一些病人针灸,俺也练过很短的时间,但曾未给病人扎过。大侄子的意思这第一个方法需要有针灸的技术?” “是的,婶子,不只需要针灸的技术,而且需要纯熟的针灸技术。既然大家都没有这个技术,这个方法就无法试了。” “大侄子,你说的让俺很好奇,不妨说来满足满足婶子的好奇心。” “好的,婶子。这个法子叫鬼门十三针。据屈原的后人,唐代医药学家、道士孙思邈孙药王所着,这个方法由战国时期医学家扁鹊所创。十三个穴位的名字分别是:鬼封、鬼宫、鬼窟、鬼垒、鬼路、鬼市、鬼堂、鬼枕、鬼心、鬼腿、鬼信、鬼营、鬼藏、鬼臣。而针灸之法,则是: 一针鬼宫,即人中,入三分。?? 二针鬼信,即少商,入三分。?? 三针鬼垒,即隐白,入二分。?? 四针鬼心,即大陵,入五分。?? 五针鬼路,即申脉【火针】,三下。?? 六针鬼枕,即风府,入二分。?? 七针鬼床,即夹车,入五分。?? 八针鬼市,即承浆,入三分。?? 九针鬼窟,即劳宫,入二分。?? 十针鬼堂,即上星,入二分。? 十一针鬼藏,男即会阴,女即玉门头,入三分。?? 十二针鬼臣,即曲池(火针),入五分。? 十三针鬼封,在舌下中缝,刺出血。” “这个方法隶属医学,应该是科学的呀,怎么会被巫术的书籍写入呢?”董春月疑惑的问。 “我也很纳闷,”木月乙回答说,“也许是它有驱鬼的作用。但操作此法时,必须有手法、心法和语法的密切配合,而且一定要拿捏好尺度,才能使医者、被医者和附着在被医者身上的鬼魂各自安好。如若下针解体了魂灵,则会反噬活人。” “嗯嗯,大侄子说得头头是道,任何医术,都有分寸。” “婶子过奖了,我这不过是把书上的话重复一遍而已。”随后,木月乙详细地介绍了这个方法如何使用、原理和注意事项。 “那再说说另一个法子呗,大侄子?” “另一个办法就是‘立筷去邪法’。” “立根筷子就能驱邪?这应该是完完全全的巫术了。”董春月有些惊讶。 “是的,婶子。”于是,木月乙详细地说明了巫术书中所讲述的这个法子的详细操作过程。最后,木月乙强调说,“这个法子虽然简单,但成功率很低,而且讲究心法、语法的良好结合,操作不好,也容易造成对操作者的反噬。” 木月乙介绍完后,木月一、董春月和尹良,都陷入深深的思考之中。 “婶子,俺娘,我有一个想法,你们看能不能一试?” 听到木月一的如此的说法,董春月和尹良的眼里都射出了期盼的亮光。 木月一继续说,“我刚才讲的两个法子,操作不好都存在反噬现象,也就是操作不好,鬼虽然被驱除或者消灭了,但医者和被医者的健康状况可能会受到严重的影响。鬼门十三针的反噬,是扎针的鬼穴超过六个以上。而里筷子的驱邪的反噬,是筷子倒向了施巫者的方向,说明鬼魂从附着的被医者身上下来,又附着到施巫者的身上了。” “嗯嗯,大侄子,你好聪明哦。”董春月喜笑颜开地插话道,“根据你以上所讲,你是想两个方法同时使用?” “俺好像也明白两个方法同时使用的妙处了。”尹良也露出了欣喜的笑脸。 “嗯,两个方法同时使用的好处在于,可以将反噬的可能降到为零。”在介绍为何能将反噬的可能降到为零的缘由后,木月一继续说,“俺娘,你来操作筷子。婶子,你用一个星期的时间,在布娃娃身上练习找穴扎针,因为两个方法的配合,针灸技术不需要多么纯熟。我马上找到布山三叔和三婶子,让他们务必在下周六前买好相关的食品,因为是给郑恩之驱邪,所用食品必须为他家供给,诚心才能灵验。下个星期天的下午两点钟正式进行驱邪。为掩人耳目,驱邪放在婶子你的诊室进行,婶子认为可否?” “大侄子,恩之以看病的名义而来,在俺的诊室进行是再恰当不过的了。关于针灸,你也放心,一定给按照你的方法做。过两天,俺在回娘家一趟,让老父亲亲手教教俺。不过,这个事情可不能外露一点啊!你也要给三哥三嫂子特别强调。” “你放心,婶子。我会给布山三叔和他家婶子交代的。” 说完,木月一和母亲就悄悄地离开了董春月家。 话说郑恩之每天只能上午上课,而且木月一家的互助自习也不能参加了,尹土欣、尹土月和郑恩白都感到了郑恩之病情的严重性。 经过与郑恩之的交流,他们也认为是不是乱坟岗中的魂灵侵入了郑恩之的身体。而且,魂灵应该是来自他们曾经的同龄人。于是,他们根据他们已经听说的知识,开始为郑恩之寻找办法了。 他们听说的驱鬼知识叫“柳条拂黄豆”。黄豆,尹土欣家中就有。柳条,他们就要到三河浅水处的杨柳林中去取了。 及至到了杨柳林里,尹土欣看到靠近三河边的一棵柳树枝叶繁茂,很多柳条已经垂到了地上。于是,她就迫不及待、兴高采烈地去折。 谁知,此时的水中正有一只干瘪的手向她的脚下慢慢地抓来。 “小心,土欣!”随着一声紧张得喊黄了嗓子的声音,尹土月没有拿着柳条的手一把将妹妹拉了过来。 此时,显然尹土欣、郑恩白已经也看到了什么,于是他俩惊恐地浑身哆嗦。 到底尹土月大他们几岁,一把将他们拉到自己的身后,并随即用没拿柳条的手捡起一块砂礓,然后,一边后退,一边注视着那只干瘪的手后会否爬出一个“人”来。 但那只干瘪的手后不但没有爬出“人”来,反而是那只干瘪的手缩回了三河的水中。 尹土月三人撒腿就跑。但没跑两步,就听河水之中一声喊叫:“停下!你三个孩子,能跑过俺吗?再跑,就是死路一条!” 三个孩子只得硬着头皮停下来,但见河水中一个人头在水中转圈圈。 尹土月年龄大,而且手中有块攻击之物——砂礓,所以他壮了壮胆子说到:“你是落水的老大爷吗?是不是需要我们救你一把?” 水中的“人头”说道:“你看你敢救我吗?” 声音落时,一个眼睛空洞的面孔从水中露了出来。 三个孩子真的快要吓尿了,但尹土月强打精神,与“人头”说话:“看来你是个鬼魂,我们三个孩子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盯上我们?” “哈哈,只要是活人俺都可以盯,因为死了一个替死的,俺就可以托生了。但看在你们有既想救人还想救俺的善念,俺就不作这个恶了。但你们要答应俺一个要求。” “只要我们能做得到。你说。” “在这里给俺烧些纸钱,俺也好买两条裤子穿。” “为什么你只缺少裤子?”尹土月疑惑地问。 “说来话长啊。其实,俺是个三河上游一个村庄里的坏蛋。过去,俺在秋天糟蹋了庄里的一个小姑娘,族里决定用‘站桩’来惩罚俺。他们把俺先关了起来。‘站桩’那可是无法忍受的酷刑啊,期间俺想自杀很多次,但是他们看得紧一直都没成功。 节气到了大雪,河面冰冻了,站桩的处罚就开始了,他们把俺上身穿上羊皮大衣,下身光着被拉到大河冰面上,小姑娘的家属把俺放进了事先刨出来的冰窟窿里,这个冰窟窿选的地方是一米多深的河道,底下还有水流。冰刨没了,里面是水,把俺放进去,不到一个小时腰以下都冻在了冰窟窿里。 冰冻了以后,小姑娘的家属又在俺上半身的周围搭了一个小帐篷,里面还放满了炭盆,整的小窝棚里温暖如春,放在那就走了。 每到炭火要灭,还有人过来填碳。期间的滋味可是无法想象,俺一直嚎叫了好长时间,才没有了声音,俺死了以后,就有人把窝棚撤掉了,俺在冰面上一直到明年大河开化,才被水冲到了这里。整个一冬,俺就像一个桩子立在河面上。 所以,俺是没有裤子的冻死鬼啊!” “你也是罪大恶极。不过,我们一定会给你送纸钱的,好让你卖几条裤子,体面的做鬼!” “那就谢谢啦!”“站桩鬼”顿时消失在水中。 要知三个孩子的“柳条拂黄豆”法能否成功,以及“鬼门十三针”与“立筷子法”能否良好的结合,请看下章分解。 正是: 鬼门十三立筷子, 两法融合待奇迹。 河边站桩惊魂散, 柳条拂豆伴心意。 第141章 鬼门十三“站桩”酷刑 通过诡异的事件拿到《神秘的巫术》之书后,木月乙夜晚就打着手电,捂在薄薄的被子里偷看研究。 这本书里,一共讲了八大种巫术。包括“祈求巫术”、“神判巫术”、“预兆巫术”、“辟邪巫术”、“驱鬼巫术”、“符咒巫术”、“施蛊巫术”和“招魂巫术”。 每大种巫术中,又讲述了多种可具体操作的小巫术。 根据郑恩之的有关讲述,木月乙重点阅读和研究了“驱鬼巫术”。 回到家中,木月乙把自己的阅读和研究告诉了母亲尹良,尹良又带着木月乙来到了董春月的门上。 “他婶子,月乙找到了驱鬼巫术的书本了。”尹良小声、神秘而又高兴地说。 听到了尹良的如此之语,董春月心里一笑,但神色却是慌慌张张。她赶紧大步流星地走向大院未关的大门,探出头去,发现四下无人,就快速将大门闭死。 尹良的讲话之所以窃窃私语,董春月之所以快速关闭了大门,原因自然是这样的话不能被别人听到,万一听到,在这样的年代,那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良姐,月乙好有本事啊!”回到堂屋的董春月赞许着木月乙,但眼睛却欣喜地看着尹良。 “他婶,看你把月乙给夸的。月乙,你给婶子讲讲你的想法。” 木月乙把凳子往董春月跟前拉了拉,“婶子,我在破四旧收缴的旧书堆碰巧拿到了一本有关巫术的书。我认真地阅读和分析了这本书的‘驱鬼巫术‘部分,感觉有两个方法可以给郑恩之一试。” “还有两个方法可以试试?那太好了。那大侄子说来听听。” “婶子是否懂得针灸?” “在娘家为姑娘的时候,常常看父亲为一些病人针灸,俺也练过很短的时间,但曾未给病人扎过。大侄子的意思这第一个方法需要有针灸的技术?” “是的,婶子,不只需要针灸的技术,而且需要纯熟的针灸技术。既然大家都没有这个技术,这个方法就无法试了。” “大侄子,你说的让俺很好奇,不妨说来满足满足婶子的好奇心。” “好的,婶子。这个法子叫鬼门十三针。据屈原的后人,唐代医药学家、道士孙思邈孙药王所着,这个方法由战国时期医学家扁鹊所创。十三个穴位的名字分别是:鬼封、鬼宫、鬼窟、鬼垒、鬼路、鬼市、鬼堂、鬼枕、鬼心、鬼腿、鬼信、鬼营、鬼藏、鬼臣。而针灸之法,则是: 一针鬼宫,即人中,入三分。?? 二针鬼信,即少商,入三分。?? 三针鬼垒,即隐白,入二分。?? 四针鬼心,即大陵,入五分。?? 五针鬼路,即申脉【火针】,三下。?? 六针鬼枕,即风府,入二分。?? 七针鬼床,即夹车,入五分。?? 八针鬼市,即承浆,入三分。?? 九针鬼窟,即劳宫,入二分。?? 十针鬼堂,即上星,入二分。? 十一针鬼藏,男即会阴,女即玉门头,入三分。?? 十二针鬼臣,即曲池(火针),入五分。? 十三针鬼封,在舌下中缝,刺出血。” “这个方法隶属医学,应该是科学的呀,怎么会被巫术的书籍写入呢?”董春月疑惑的问。 “我也很纳闷,”木月乙回答说,“也许是它有驱鬼的作用。但操作此法时,必须有手法、心法和语法的密切配合,而且一定要拿捏好尺度,才能使医者、被医者和附着在被医者身上的鬼魂各自安好。如若下针解体了魂灵,则会反噬活人。” “嗯嗯,大侄子说得头头是道,任何医术,都有分寸。” “婶子过奖了,我这不过是把书上的话重复一遍而已。”随后,木月乙详细地介绍了这个方法如何使用、原理和注意事项。 “那再说说另一个法子呗,大侄子?” “另一个办法就是‘立筷去邪法’。” “立根筷子就能驱邪?这应该是完完全全的巫术了。”董春月有些惊讶。 “是的,婶子。”于是,木月乙详细地说明了巫术书中所讲述的这个法子的详细操作过程。最后,木月乙强调说,“这个法子虽然简单,但成功率很低,而且讲究心法、语法的良好结合,操作不好,也容易造成对操作者的反噬。” 木月乙介绍完后,木月一、董春月和尹良,都陷入深深的思考之中。 “婶子,俺娘,我有一个想法,你们看能不能一试?” 听到木月一的如此的说法,董春月和尹良的眼里都射出了期盼的亮光。 木月一继续说,“我刚才讲的两个法子,操作不好都存在反噬现象,也就是操作不好,鬼虽然被驱除或者消灭了,但医者和被医者的健康状况可能会受到严重的影响。鬼门十三针的反噬,是扎针的鬼穴超过六个以上。而里筷子的驱邪的反噬,是筷子倒向了施巫者的方向,说明鬼魂从附着的被医者身上下来,又附着到施巫者的身上了。” “嗯嗯,大侄子,你好聪明哦。”董春月喜笑颜开地插话道,“根据你以上所讲,你是想两个方法同时使用?” “俺好像也明白两个方法同时使用的妙处了。”尹良也露出了欣喜的笑脸。 “嗯,两个方法同时使用的好处在于,可以将反噬的可能降到为零。”在介绍为何能将反噬的可能降到为零的缘由后,木月一继续说,“俺娘,你来操作筷子。婶子,你用一个星期的时间,在布娃娃身上练习找穴扎针,因为两个方法的配合,针灸技术不需要多么纯熟。我马上找到布山三叔和三婶子,让他们务必在下周六前买好相关的食品,因为是给郑恩之驱邪,所用食品必须为他家供给,诚心才能灵验。下个星期天的下午两点钟正式进行驱邪。为掩人耳目,驱邪放在婶子你的诊室进行,婶子认为可否?” “大侄子,恩之以看病的名义而来,在俺的诊室进行是再恰当不过的了。关于针灸,你也放心,一定给按照你的方法做。过两天,俺在回娘家一趟,让老父亲亲手教教俺。不过,这个事情可不能外露一点啊!你也要给三哥三嫂子特别强调。” “你放心,婶子。我会给布山三叔和他家婶子交代的。” 说完,木月一和母亲就悄悄地离开了董春月家。 话说郑恩之每天只能上午上课,而且木月一家的互助自习也不能参加了,尹土欣、尹土月和郑恩白都感到了郑恩之病情的严重性。 经过与郑恩之的交流,他们也认为是不是乱坟岗中的魂灵侵入了郑恩之的身体。而且,魂灵应该是来自他们曾经的同龄人。于是,他们根据他们已经听说的知识,开始为郑恩之寻找办法了。 他们听说的驱鬼知识叫“柳条拂黄豆”。黄豆,尹土欣家中就有。柳条,他们就要到三河浅水处的杨柳林中去取了。 及至到了杨柳林里,尹土欣看到靠近三河边的一棵柳树枝叶繁茂,很多柳条已经垂到了地上。于是,她就迫不及待、兴高采烈地去折。 谁知,此时的水中正有一只干瘪的手向她的脚下慢慢地抓来。 “小心,土欣!”随着一声紧张得喊黄了嗓子的声音,尹土月没有拿着柳条的手一把将妹妹拉了过来。 此时,显然尹土欣、郑恩白已经也看到了什么,于是他俩惊恐地浑身哆嗦。 到底尹土月大他们几岁,一把将他们拉到自己的身后,并随即用没拿柳条的手捡起一块砂礓,然后,一边后退,一边注视着那只干瘪的手后会否爬出一个“人”来。 但那只干瘪的手后不但没有爬出“人”来,反而是那只干瘪的手缩回了三河的水中。 尹土月三人撒腿就跑。但没跑两步,就听河水之中一声喊叫:“停下!你三个孩子,能跑过俺吗?再跑,就是死路一条!” 三个孩子只得硬着头皮停下来,但见河水中一个人头在水中转圈圈。 尹土月年龄大,而且手中有块攻击之物——砂礓,所以他壮了壮胆子说到:“你是落水的老大爷吗?是不是需要我们救你一把?” 水中的“人头”说道:“你看你敢救我吗?” 声音落时,一个眼睛空洞的面孔从水中露了出来。 三个孩子真的快要吓尿了,但尹土月强打精神,与“人头”说话:“看来你是个鬼魂,我们三个孩子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盯上我们?” “哈哈,只要是活人俺都可以盯,因为死了一个替死的,俺就可以托生了。但看在你们有既想救人还想救俺的善念,俺就不作这个恶了。但你们要答应俺一个要求。” “只要我们能做得到。你说。” “在这里给俺烧些纸钱,俺也好买两条裤子穿。” “为什么你只缺少裤子?”尹土月疑惑地问。 “说来话长啊。其实,俺是个三河上游一个村庄里的坏蛋。过去,俺在秋天糟蹋了庄里的一个小姑娘,族里决定用‘站桩’来惩罚俺。他们把俺先关了起来。‘站桩’那可是无法忍受的酷刑啊,期间俺想自杀很多次,但是他们看得紧一直都没成功。 节气到了大雪,河面冰冻了,站桩的处罚就开始了,他们把俺上身穿上羊皮大衣,下身光着被拉到大河冰面上,小姑娘的家属把俺放进了事先刨出来的冰窟窿里,这个冰窟窿选的地方是一米多深的河道,底下还有水流。冰刨没了,里面是水,把俺放进去,不到一个小时腰以下都冻在了冰窟窿里。 冰冻了以后,小姑娘的家属又在俺上半身的周围搭了一个小帐篷,里面还放满了炭盆,整的小窝棚里温暖如春,放在那就走了。 每到炭火要灭,还有人过来填碳。期间的滋味可是无法想象,俺一直嚎叫了好长时间,才没有了声音,俺死了以后,就有人把窝棚撤掉了,俺在冰面上一直到明年大河开化,才被水冲到了这里。整个一冬,俺就像一个桩子立在河面上。 所以,俺是没有裤子的冻死鬼啊!” “你也是罪大恶极。不过,我们一定会给你送纸钱的,好让你卖几条裤子,体面的做鬼!” “那就谢谢啦!”“站桩鬼”顿时消失在水中。 要知三个孩子的“柳条拂黄豆”法能否成功,以及“鬼门十三针”与“立筷子法”能否良好的结合,请看下章分解。 正是: 鬼门十三立筷子, 两法融合待奇迹。 河边站桩惊魂散, 柳条拂豆伴心意。 第142章 咒语声声河鬼收子 尹土欣、尹土月和郑恩白,星期天在三河边浅水处的杨柳林经历了恐怖事件取了柳条回来后,就迫不及待地要给郑恩之实施“柳条拂豆”驱邪了。 三个孩子知道,要想做成给郑恩之“柳条拂豆”驱邪这件事,也许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在当前的形势下,这种装神弄鬼的事情一旦传到了学校的校长室或者红小兵部,即使不被开除,也会被狠狠的批斗一番。何况,一旦给郑恩之如实说明,郑恩之一定会因为他们三人可能面临的恶果,而坚决予以拒绝,即使郑恩之同意配合他们这样做,更何况,郑恩之还不一定同意配合。 那怎么办呢? 尹土欣、尹土月登上郑恩之的门了。 郑恩之低烧后,不得不只上半天学校的课,不得不暂时离开他喜欢的乙哥家的互助晚自习,不得不和弟弟一起住在堂屋西屋的房间。郑恩之为什么不继续宿在银杏顶呢?那里不是可以给身体充盈一些能量让他感到身体好一点吗? 郑恩之之所以不去银杏顶,那是因为阴姐上门后,他再去银杏顶,不但身体没有好转,反而会提高身体的烧度,同时加速身体的虚弱。 所以,低烧的郑恩之,加之没有银杏顶能量补充,身体所有的能量,在用于学校的半天学习和来回路程后,到家里只剩下供给躺在床上的他呼吸了。 “恩哥?”伴随着尹土欣温柔的童声,尹土欣和尹土月兄妹俩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 郑恩子努了努劲,想从床上坐起来。 “恩哥,你再多躺一会儿,等我们把事情说完,你再起来。”尹土欣边说边一步迈到郑恩子的跟前,轻柔地按抚一下他的双肩,让翘起头的郑恩之再次躺下。 “土欣,土月,我没事的,你们说。”郑恩之感激地看了尹土欣一眼有气无力地说。 “恩哥,不瞒你说,这几天你没有参加互助小组的自习,我为跳级进行的学习压了很多疑问了。” “你都把疑问记录下来了吗?” 尹土欣用清澈的眼睛看了郑恩之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那现在我就帮你讲讲。”郑恩之一努劲坐了起来。 “恩哥,不瞒你说,疑问的记录还都在俺哥的屋里呢。他为我讲了一些,另一些他也不会了。” 尹良将家搬入东河堰下以后,她原来的房子就由长大的尹土月住了。而尹土欣和母亲住在尹三米原来的老房子里。 “没关系,我这就过去给你讲。” “那就太谢谢恩哥了。”尹土欣边说边从桌子上的暖水瓶中倒出一些开水来,端到了郑恩之的面前。她的意思很明显,郑恩之喝点开水,也许可以稍微提振一下精神。 不一会儿,他们就进了尹土月院子的大门。 尹土月将头伸出门外,左右打量了一番,发现四下无人,就把大门从里面上了锁。 “大白天家里有人,怎么还要给大门上锁呢?”郑恩之顿时生出了这样的疑问。 到了堂屋的门前,但见几个凳子围在屋内一个方桌子的周边。桌子上放有一本练习簿和一束柳条。 “练习簿大概是尹土欣的疑问记录,那一束柳条又是干什么的呢?”郑恩之再次生出了疑问。 待三人在桌边刚刚坐定,尹土欣打开练习簿疑难记录,准备让郑恩之讲解的时候,与堂屋连通的西房门的布帘子,突然被里面刮出的一阵阴风掀动起来。 “土欣,里屋有人吗?” “没有,”尹土月抢先说道,“这是我住的房子,我更清楚。” 郑恩之刚要讲题,布帘子再次掀动,又一股阴风刮了出来。 郑恩之瞪大眼睛看着尹土月。 紧接着,一阵瘆人的咒语声从布帘子后传来:“天??, ?, 日月?, 出??, 入??,??道 ,??神 ,邪鬼?……” 咒语快速阴森,浑身起鸡皮疙瘩的站立起来的郑恩之只听清了其中的少量字。 一左一右的尹土欣、尹土月也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并各自拿起了一部分柳条。 “郑恩之,不要害怕,这是我的房子,这样的事情我已经司空见惯了。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要害怕!” “尹土月,你司空见惯了?”郑恩之这样想着的时候,他的惶恐的眼睛不由自主地耵了尹土月一眼,然后又转向了布帘子。 第三阵阴风又起,随之,在咒语声中,一团黄符被阴风吹进了堂屋,并在短暂的飘荡后坠落。 黄符之后,一个头罩似乎是黑黄色披风的“东西”从布帘子一跃跳了出来。 在郑恩之大惊之际,“东西”向郑恩之的方向连续地抛洒黄豆,并口中念念有词:“天地?,鬼神??兮!?随我去,心中??自由自在!南,北,??离开兮!” 而与此同时,左右的尹土欣和尹土月用手中的柳条不断地在郑恩之的身上扫动。 惊骇中的郑恩之见到尹土欣、尹土月如此的动作,心中更加疑惑。 “东西”抛洒一阵黄豆雨之后,突然取下罩头的披风,向堂屋的空中抛去,并露出了一张被画得如同丑角京剧演员的脸,随后撒腿就往外跑。虽然这张脸暴露得只是瞬间,但郑恩之感觉他很像一个人。 披风从天而降,正好又罩住了郑恩之、尹土欣和尹土月的头。 尹土欣拿掉披风后,郑恩之第一眼就向门外看去,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形躺在地上,嘴里不断发出像刚出生婴儿啼哭般的声音。 听到如此的声音,尹土欣、尹土月惊慌失措。 “郑恩白,郑恩白,你这是怎么啦,你这是怎么啦?!” 于是,郑恩之终于知道,这是三个好伙伴给他自导自演的一出“驱邪戏”。 但,不但他的邪没有驱除,表演的郑恩白却中邪了。 顿时,郑恩之、尹土欣和尹土月手无足措,又心中慌慌。 是啊,这要是让郑恩白的家人知道,该如何交代啊,又会不会传得满城风雨学校也知道了呢? 三个孩子赶快将郑恩白抬到屋内尹土月的床上,虽然告诉他不要作婴儿般的啼哭,但郑恩白似乎对他们的话毫无反应,还是一个劲儿地作婴儿啼哭状。 郑恩之首先冷静了下来。经过刚才的惊吓,此时他的气力又弱了一些,于是他强打精神询问了这件事情前前后后的情况。 得知前前后后情况的郑恩之,非常感动伙伴们为他病情的煞费苦心。 他感恩的目光在伙伴们脸上留恋着。 “能感到好些了吗?”是尹土欣关切的童音。 “嗯,嗯。”虽然郑恩之没有感到丝毫的转好的感觉,但他还是“嗯,嗯”地表示肯定。 “郑恩之,你脑子管用,你看恩白这个事情该怎么办啊!”尹土月愁眉苦脸。 “也许可以一举两得。” “什么一举两得?”尹土欣迫不及待地问。 于是,郑恩之拿出了他的想法。 尹土欣赶紧把家里剩余的火纸剪成了圆圆的洋钱状,然后在郑恩白啼哭的间隙,四个伙伴就前往三河的杨柳林处了。 在杨柳林里一个避静的地方,郑恩白点燃了火纸。 “‘站桩人’,我们信守诺言,给你送钱来了!”尹土月说道。 话音刚落,三河的水中又飘起了一个人头:“谢谢你们,俺终于有钱买裤子穿了。” “站桩人”刚一说完,一阵阴风刮起,首先烧完的纸灰就飘向了“他”的头部。 火纸在郑恩白的摆弄中继续燃烧着。突然,“站桩人”惊奇地喊道:“那个给俺送钱的伙伴的肩头怎么骑了个刚诞生的婴儿?而且身上还沾满了白色的石灰?” 听到“婴儿,石灰”的字眼,尹土月惊得目瞪口呆。 尹土月听人说过自己父亲尹三米石灰粉里呛死婴儿的事情,而且就在他现在住的院子里。难道是婴儿的灵魂附着到了郑恩白的身上? “你能够给这个婴儿找一个安乐窝吗?” “俺正有此意。俺下体被冰水冻掉了,不能在鬼间生育了。俺领他做自己的孩子,并对他无微不至的关怀如何?” “那就谢谢您了!” 尹土月说毕,郑恩白瞬间感到一身轻松,已经完全恢复到了健康的状态。 郑恩白恢复了,纸钱也送完了。 三个孩子拉着、推着郑恩之,高兴地往回走,高兴的他们甚至没有听到“站桩人”最后的呼喊:“这次来到那个孩子……” 回到了尹土月的住处,郑恩之用尽全部的力气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坚持给尹土欣讲完了疑难问题。 下个星期天已到。 下午两点,董春月家大院及诊疗室门都是紧闭。 诊疗室内,郑恩之躺在诊疗床上,董春月手捏毫针,已经做好了“鬼门十三针”的准备。 诊疗室的另一处,放置了一张桌子。桌子上有六个大大的水果、点心盘,分别放满了三刀、羊角蜜、张不果子、苹果、梨和大枣。 尹良端坐在桌子前,靠近她的桌子处,放有一个白瓷碗和三根筷子。她也做好了“里筷子驱邪”的准备。 针疗床对面的墙根前,依次做有郑布山、厂一宝和木月乙。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正是: 装巫救之婴附身, 恩之之计白康身。 春月诊室将驱邪, 人间情谊有其真! 第142章 咒语声声河鬼收子 尹土欣、尹土月和郑恩白,星期天在三河边浅水处的杨柳林经历了恐怖事件取了柳条回来后,就迫不及待地要给郑恩之实施“柳条拂豆”驱邪了。 三个孩子知道,要想做成给郑恩之“柳条拂豆”驱邪这件事,也许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在当前的形势下,这种装神弄鬼的事情一旦传到了学校的校长室或者红小兵部,即使不被开除,也会被狠狠的批斗一番。何况,一旦给郑恩之如实说明,郑恩之一定会因为他们三人可能面临的恶果,而坚决予以拒绝,即使郑恩之同意配合他们这样做,更何况,郑恩之还不一定同意配合。 那怎么办呢? 尹土欣、尹土月登上郑恩之的门了。 郑恩之低烧后,不得不只上半天学校的课,不得不暂时离开他喜欢的乙哥家的互助晚自习,不得不和弟弟一起住在堂屋西屋的房间。郑恩之为什么不继续宿在银杏顶呢?那里不是可以给身体充盈一些能量让他感到身体好一点吗? 郑恩之之所以不去银杏顶,那是因为阴姐上门后,他再去银杏顶,不但身体没有好转,反而会提高身体的烧度,同时加速身体的虚弱。 所以,低烧的郑恩之,加之没有银杏顶能量补充,身体所有的能量,在用于学校的半天学习和来回路程后,到家里只剩下供给躺在床上的他呼吸了。 “恩哥?”伴随着尹土欣温柔的童声,尹土欣和尹土月兄妹俩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 郑恩子努了努劲,想从床上坐起来。 “恩哥,你再多躺一会儿,等我们把事情说完,你再起来。”尹土欣边说边一步迈到郑恩子的跟前,轻柔地按抚一下他的双肩,让翘起头的郑恩之再次躺下。 “土欣,土月,我没事的,你们说。”郑恩之感激地看了尹土欣一眼有气无力地说。 “恩哥,不瞒你说,这几天你没有参加互助小组的自习,我为跳级进行的学习压了很多疑问了。” “你都把疑问记录下来了吗?” 尹土欣用清澈的眼睛看了郑恩之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那现在我就帮你讲讲。”郑恩之一努劲坐了起来。 “恩哥,不瞒你说,疑问的记录还都在俺哥的屋里呢。他为我讲了一些,另一些他也不会了。” 尹良将家搬入东河堰下以后,她原来的房子就由长大的尹土月住了。而尹土欣和母亲住在尹三米原来的老房子里。 “没关系,我这就过去给你讲。” “那就太谢谢恩哥了。”尹土欣边说边从桌子上的暖水瓶中倒出一些开水来,端到了郑恩之的面前。她的意思很明显,郑恩之喝点开水,也许可以稍微提振一下精神。 不一会儿,他们就进了尹土月院子的大门。 尹土月将头伸出门外,左右打量了一番,发现四下无人,就把大门从里面上了锁。 “大白天家里有人,怎么还要给大门上锁呢?”郑恩之顿时生出了这样的疑问。 到了堂屋的门前,但见几个凳子围在屋内一个方桌子的周边。桌子上放有一本练习簿和一束柳条。 “练习簿大概是尹土欣的疑问记录,那一束柳条又是干什么的呢?”郑恩之再次生出了疑问。 待三人在桌边刚刚坐定,尹土欣打开练习簿疑难记录,准备让郑恩之讲解的时候,与堂屋连通的西房门的布帘子,突然被里面刮出的一阵阴风掀动起来。 “土欣,里屋有人吗?” “没有,”尹土月抢先说道,“这是我住的房子,我更清楚。” 郑恩之刚要讲题,布帘子再次掀动,又一股阴风刮了出来。 郑恩之瞪大眼睛看着尹土月。 紧接着,一阵瘆人的咒语声从布帘子后传来:“天??, ?, 日月?, 出??, 入??,??道 ,??神 ,邪鬼?……” 咒语快速阴森,浑身起鸡皮疙瘩的站立起来的郑恩之只听清了其中的少量字。 一左一右的尹土欣、尹土月也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并各自拿起了一部分柳条。 “郑恩之,不要害怕,这是我的房子,这样的事情我已经司空见惯了。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要害怕!” “尹土月,你司空见惯了?”郑恩之这样想着的时候,他的惶恐的眼睛不由自主地耵了尹土月一眼,然后又转向了布帘子。 第三阵阴风又起,随之,在咒语声中,一团黄符被阴风吹进了堂屋,并在短暂的飘荡后坠落。 黄符之后,一个头罩似乎是黑黄色披风的“东西”从布帘子一跃跳了出来。 在郑恩之大惊之际,“东西”向郑恩之的方向连续地抛洒黄豆,并口中念念有词:“天地?,鬼神??兮!?随我去,心中??自由自在!南,北,??离开兮!” 而与此同时,左右的尹土欣和尹土月用手中的柳条不断地在郑恩之的身上扫动。 惊骇中的郑恩之见到尹土欣、尹土月如此的动作,心中更加疑惑。 “东西”抛洒一阵黄豆雨之后,突然取下罩头的披风,向堂屋的空中抛去,并露出了一张被画得如同丑角京剧演员的脸,随后撒腿就往外跑。虽然这张脸暴露得只是瞬间,但郑恩之感觉他很像一个人。 披风从天而降,正好又罩住了郑恩之、尹土欣和尹土月的头。 尹土欣拿掉披风后,郑恩之第一眼就向门外看去,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形躺在地上,嘴里不断发出像刚出生婴儿啼哭般的声音。 听到如此的声音,尹土欣、尹土月惊慌失措。 “郑恩白,郑恩白,你这是怎么啦,你这是怎么啦?!” 于是,郑恩之终于知道,这是三个好伙伴给他自导自演的一出“驱邪戏”。 但,不但他的邪没有驱除,表演的郑恩白却中邪了。 顿时,郑恩之、尹土欣和尹土月手无足措,又心中慌慌。 是啊,这要是让郑恩白的家人知道,该如何交代啊,又会不会传得满城风雨学校也知道了呢? 三个孩子赶快将郑恩白抬到屋内尹土月的床上,虽然告诉他不要作婴儿般的啼哭,但郑恩白似乎对他们的话毫无反应,还是一个劲儿地作婴儿啼哭状。 郑恩之首先冷静了下来。经过刚才的惊吓,此时他的气力又弱了一些,于是他强打精神询问了这件事情前前后后的情况。 得知前前后后情况的郑恩之,非常感动伙伴们为他病情的煞费苦心。 他感恩的目光在伙伴们脸上留恋着。 “能感到好些了吗?”是尹土欣关切的童音。 “嗯,嗯。”虽然郑恩之没有感到丝毫的转好的感觉,但他还是“嗯,嗯”地表示肯定。 “郑恩之,你脑子管用,你看恩白这个事情该怎么办啊!”尹土月愁眉苦脸。 “也许可以一举两得。” “什么一举两得?”尹土欣迫不及待地问。 于是,郑恩之拿出了他的想法。 尹土欣赶紧把家里剩余的火纸剪成了圆圆的洋钱状,然后在郑恩白啼哭的间隙,四个伙伴就前往三河的杨柳林处了。 在杨柳林里一个避静的地方,郑恩白点燃了火纸。 “‘站桩人’,我们信守诺言,给你送钱来了!”尹土月说道。 话音刚落,三河的水中又飘起了一个人头:“谢谢你们,俺终于有钱买裤子穿了。” “站桩人”刚一说完,一阵阴风刮起,首先烧完的纸灰就飘向了“他”的头部。 火纸在郑恩白的摆弄中继续燃烧着。突然,“站桩人”惊奇地喊道:“那个给俺送钱的伙伴的肩头怎么骑了个刚诞生的婴儿?而且身上还沾满了白色的石灰?” 听到“婴儿,石灰”的字眼,尹土月惊得目瞪口呆。 尹土月听人说过自己父亲尹三米石灰粉里呛死婴儿的事情,而且就在他现在住的院子里。难道是婴儿的灵魂附着到了郑恩白的身上? “你能够给这个婴儿找一个安乐窝吗?” “俺正有此意。俺下体被冰水冻掉了,不能在鬼间生育了。俺领他做自己的孩子,并对他无微不至的关怀如何?” “那就谢谢您了!” 尹土月说毕,郑恩白瞬间感到一身轻松,已经完全恢复到了健康的状态。 郑恩白恢复了,纸钱也送完了。 三个孩子拉着、推着郑恩之,高兴地往回走,高兴的他们甚至没有听到“站桩人”最后的呼喊:“这次来到那个孩子……” 回到了尹土月的住处,郑恩之用尽全部的力气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坚持给尹土欣讲完了疑难问题。 下个星期天已到。 下午两点,董春月家大院及诊疗室门都是紧闭。 诊疗室内,郑恩之躺在诊疗床上,董春月手捏毫针,已经做好了“鬼门十三针”的准备。 诊疗室的另一处,放置了一张桌子。桌子上有六个大大的水果、点心盘,分别放满了三刀、羊角蜜、张不果子、苹果、梨和大枣。 尹良端坐在桌子前,靠近她的桌子处,放有一个白瓷碗和三根筷子。她也做好了“里筷子驱邪”的准备。 针疗床对面的墙根前,依次做有郑布山、厂一宝和木月乙。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正是: 装巫救之婴附身, 恩之之计白康身。 春月诊室将驱邪, 人间情谊有其真! 第143章 鬼路穴止一缕青烟 董春月的诊疗室,用“鬼门十三针”和“立筷子”的联合驱邪法就要开始了。 其实,此时郑恩之的心情是矛盾的。 原因有三: 其一、此时学校中的唯物论、无神论教育登峰造极,肯定会对把老师的教育奉为圣旨的郑恩之的思想,产生根深蒂固的影踪。 其二、尹土欣、尹土月和郑恩白苦思冥想的“柳条拂豆”,虽饱含真情,但毫无效果。 其三、郑恩之对身体恢复的渴望,又让他抱有一丝成功的幻想。 驱邪正式开始。 董春月找准鬼宫穴,酒精消毒,缓缓地拧动银针。 尹良将一根筷子直直地扶立在盛满水的碗中,并只动嘴皮不出声音地默念道:“拦了你的路了,挡了你的桥了,还是……不管你的撞死的、吊死的、溺死的,烧死的、饿死的……无意伤害你。既然找到我了,就献你好水喝好点心说过吃,你放过恩之!” 默念完毕,董春月的银针也已深入三分,尹良撒开扶着筷子的手,但立着的筷子瞬间倒下。 全诊室的人一阵的失落。 董春月又进行“鬼门十三针”的第二针,她找准鬼信穴,酒精消毒,缓缓地拧动银针。尹良又将一根筷子直直地扶立在盛满水的碗中,并只动嘴皮不出声音地默念道:“俺郑恩之不懂世故,不知如何得罪了哪路神仙,劳您大驾。如果您有何冤屈、仇恨、请您不要和俺计较” 默念完毕,董春月的银针也已深入三分,尹良撒开扶着筷子的手,筷子仍然站立着。 全诊室的人一阵的兴奋。 此时,尹良问郑恩之,现在你最大的感觉是什么“ 郑恩之答道:“很饿很饿。“ 紧接着,尹良将站着的筷子拿出,又换了一支,再行用手扶着立在碗的水中,并口中默念:“如果你真是饿死的,那就再立一次,让俺确定一下。” 这时筷子仍然没倒。大家都十分高兴。 尹良将一些点心放入水中,口中念道:“娘家水饭你可以吃饱,娘家水果,你随便携带,你到你的安身之地!” 这时筷子倒了,按照常理,鬼该是吃饭走了,郑恩之该是有明显的身体舒爽之感。 但郑恩之偏偏不是,他反而像婴儿一样嚎叫着。 大家的额头,急得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良姐,他婶子,“厂一宝忽然谨慎地说道,”根据恩之说的情况,如果是易家一对儿女附到了身上,那是不是首先离身的是易家的男婴呢?他那么小,一定是等他的姐姐。“ “嗯嗯,应该是。但他的姐姐为什么不能离身呢?“尹良说。 “那就再继续扎针、立筷子试试。“董春月说。 董春月再进行“鬼门十三针”的第三针,她找准鬼垒穴,酒精消毒,缓缓地拧动银针。尹良将三根筷子站在一起,直直地扶立在盛满水的碗中,并只动嘴皮不出声音地默念。 默念完毕,董春月的银针也已深入二分,尹良撒开扶着筷子的手,三只站在一起的筷子倒下了。 原本十分高兴的大家,又转入了失望。 董春月进行“鬼门十三针”的第四针,她找准鬼心穴,酒精消毒,缓缓地拧动银针。尹良将三根筷子站在一起,直直地扶立在盛满水的碗中,并只动嘴皮不出声音地默念。 默念完毕,董春月的银针也已深入五分,尹良撒开扶着筷子的手,三只站在一起的筷子倒下了。 失望了的大家,更加失望。 董春月启动“鬼门十三针”的第五针,尹良也扶直了筷子。这次,她俩更加紧张了。其实,更加紧张的也不仅仅是她俩,还有诊疗室内的所有人,因为,如果此次再不成功,就要进行“鬼门十三针”的第六针了,就有可能对郑恩之、董春月和尹良进行反噬,那,就很难进行下去了。 董春月找准鬼路穴,酒精消毒,将在蜡烛火焰上烧红的火针快速地地拧入鬼路穴。 但尹良的筷子又倒了。 董春月第二次使用火针,尹良的筷子继续倒下。 三次火针,只剩下最后一次了。这三次火针,算十三针中的一针,如果还不能完成驱邪,就要进行第六针了,就面临着被反噬的风险了。 董春月、尹良决定暂停下来,稳一稳,再凝聚一下精神。 短暂的时间之后,董春月、尹良相视着互相点了一下头,然后就开始第三次火针了。 尹良默念完毕,董春月的银针也已深入五分,这次尹良不是扶着筷子,而是攥着筷子。她不敢猛然张开攥着的手,而是慢慢地张开一个“手洞”,来观察三根筷子的状况。 结果,又让她失望了,三根筷子散斜在“手洞‘里。 尹良非常失望。但她仍然不完全松开手,她希望片刻之间,这三根分散的筷子再重新收拢起来,直直地立在水中。 但片刻之后,分散的筷子,仍然让人心碎地分散着。 正当尹良撒手放弃之时,诊疗室的门外突然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谁?!“董春月紧张地问,如果驱邪不成,再让人抓住小辫子,那就太惨了。 “我,婶子。你开门,我有重要的事情,是关于给恩哥病情的。“是尹土欣的声音。 厂一宝将诊疗室的门打开一条缝儿,让尹土欣进来,随着尹土欣进来的,还有一个漂亮的女孩子。 漂亮女孩刚一进入诊疗室,就看到了董春月和尹良的紧张的动作。于是,她迫不及待地说:“大叔、大婶、哥哥,赶快搬一口空的大缸来,然后向里倒入刚挑出来的井水。“ 对于漂亮女孩子的吩咐,董春月等都愣了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肯定都在疑惑:这个漂亮女孩子想干什么? “大家按照她的说法做。大家放心好了,她就是为恩哥这个病来到。“尹土欣解释道。 于是,董春月继续看守鬼路穴的银针,尹良仍然扶持着三根筷子,让它们不能倒下。木月一与厂一宝则小心翼翼地将大院内的水缸之水舀干净后,把空缸抬入了诊疗室。 郑布山,则轻手轻脚地从大前门东侧的井里挑满了水缸。 此时,漂亮女孩走近诊疗床。 “柳米翠?“是郑恩之惊疑的声音。其实,刚才柳米翠说话的时候,他就感觉到可能是她了,但他身上扎着针呢,他并不能抬头去看。 柳米翠微微地点了点头:“郑恩之,要想医好你的病,你可能要再受些苦了。“ 郑恩之望向柳米翠的目光,虽然暗淡,但异常坚定。 接着,柳米翠朝向董春月说:“婶子,你要看好郑恩之身上的银针,他至少要在水缸中坐浴十分钟以上。“ “水缸中是刚刚挑来的冰凉的井水,十分钟以上,不把孩子冻坏了吗?“董春月担心地问道。 “婶子,不受苦中苦,哪有身病好啊!“ 紧接着,柳米翠又转向尹良:“大娘,郑恩之坐入水缸之后,你要特别注意你攥着的筷子,如果它们一但紧密地立在了一起……“ 柳米翠交代完毕,郑恩之就被郑布山抱着坐到了水缸中。 妈呀,真冷啊,郑恩之在水缸中哆嗦着。 一分钟,两分钟……眼看十分钟过去了,没有任何特别的事情发生。于是,大家怀疑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看到了柳米翠的身上。 十一分中,十二分钟……十五分钟,奇迹终于出现了,尹良攥着的三根筷子,终于可以聚在一起站直啦! 于此同时,尹良说道:“你可是易其马家的大闺女?“ “是的,大娘。“水缸中的郑恩之完全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听到了这样的声音,诊疗室内的人无不惊奇不已。 “孩子,郑恩之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附在他的身上加害于他?” “大娘,俺确实与郑恩之无冤无仇。但俺和弟弟去银杏顶是好心好意地帮助他洗刷冤情,谁知他却用什么法术,将俺的身体膨胀得像散了架,俺只得附着在他的身体上,慢慢地散热,等待身体缩回原型才可离开。” “你现在身体缩回原型了吗?” “大娘,冰冷的井水,加速了俺的缩回。俺可以离开了。弟弟在俺身体的保护下,几乎没有受到法术的刺激,所以,他刚才就离开了郑恩之的身体,正在房间里等着俺呢。” “闺女啊,你冤枉恩之了啊。他哪有什么法术可施,是银杏顶有特殊的能流啊,这种能流,文王塘庄的人,只有恩之能够感受到,也许,也能影响你们阴人?” “大娘,俺知道了。那俺走了啊?” “孩子,这儿有好多好吃的,多带些回去吃。” 尹良说完,就见水缸中飘起一个可爱的女孩儿,她微笑着向自己的衣兜里装了些点心和水果,然后,就化作一缕青烟,从门缝里飘了出去。 郑布山迅速抱起了郑恩之,但此时的郑恩之完全呈现高烧昏迷的状态。 要知大家如何应对高烧昏迷的郑恩之,柳米翠又是如何知道“冷水缸坐”能驱除郑恩之的身体之邪,请看下章分解。 正是: 鬼门针筷力未净, 冷水坐缸深洗魂。 然而高烧昏迷处, 命运变幻难预论。 第143章 鬼路穴止一缕青烟 董春月的诊疗室,用“鬼门十三针”和“立筷子”的联合驱邪法就要开始了。 其实,此时郑恩之的心情是矛盾的。 原因有三: 其一、此时学校中的唯物论、无神论教育登峰造极,肯定会对把老师的教育奉为圣旨的郑恩之的思想,产生根深蒂固的影踪。 其二、尹土欣、尹土月和郑恩白苦思冥想的“柳条拂豆”,虽饱含真情,但毫无效果。 其三、郑恩之对身体恢复的渴望,又让他抱有一丝成功的幻想。 驱邪正式开始。 董春月找准鬼宫穴,酒精消毒,缓缓地拧动银针。 尹良将一根筷子直直地扶立在盛满水的碗中,并只动嘴皮不出声音地默念道:“拦了你的路了,挡了你的桥了,还是……不管你的撞死的、吊死的、溺死的,烧死的、饿死的……无意伤害你。既然找到我了,就献你好水喝好点心说过吃,你放过恩之!” 默念完毕,董春月的银针也已深入三分,尹良撒开扶着筷子的手,但立着的筷子瞬间倒下。 全诊室的人一阵的失落。 董春月又进行“鬼门十三针”的第二针,她找准鬼信穴,酒精消毒,缓缓地拧动银针。尹良又将一根筷子直直地扶立在盛满水的碗中,并只动嘴皮不出声音地默念道:“俺郑恩之不懂世故,不知如何得罪了哪路神仙,劳您大驾。如果您有何冤屈、仇恨、请您不要和俺计较” 默念完毕,董春月的银针也已深入三分,尹良撒开扶着筷子的手,筷子仍然站立着。 全诊室的人一阵的兴奋。 此时,尹良问郑恩之,现在你最大的感觉是什么“ 郑恩之答道:“很饿很饿。“ 紧接着,尹良将站着的筷子拿出,又换了一支,再行用手扶着立在碗的水中,并口中默念:“如果你真是饿死的,那就再立一次,让俺确定一下。” 这时筷子仍然没倒。大家都十分高兴。 尹良将一些点心放入水中,口中念道:“娘家水饭你可以吃饱,娘家水果,你随便携带,你到你的安身之地!” 这时筷子倒了,按照常理,鬼该是吃饭走了,郑恩之该是有明显的身体舒爽之感。 但郑恩之偏偏不是,他反而像婴儿一样嚎叫着。 大家的额头,急得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良姐,他婶子,“厂一宝忽然谨慎地说道,”根据恩之说的情况,如果是易家一对儿女附到了身上,那是不是首先离身的是易家的男婴呢?他那么小,一定是等他的姐姐。“ “嗯嗯,应该是。但他的姐姐为什么不能离身呢?“尹良说。 “那就再继续扎针、立筷子试试。“董春月说。 董春月再进行“鬼门十三针”的第三针,她找准鬼垒穴,酒精消毒,缓缓地拧动银针。尹良将三根筷子站在一起,直直地扶立在盛满水的碗中,并只动嘴皮不出声音地默念。 默念完毕,董春月的银针也已深入二分,尹良撒开扶着筷子的手,三只站在一起的筷子倒下了。 原本十分高兴的大家,又转入了失望。 董春月进行“鬼门十三针”的第四针,她找准鬼心穴,酒精消毒,缓缓地拧动银针。尹良将三根筷子站在一起,直直地扶立在盛满水的碗中,并只动嘴皮不出声音地默念。 默念完毕,董春月的银针也已深入五分,尹良撒开扶着筷子的手,三只站在一起的筷子倒下了。 失望了的大家,更加失望。 董春月启动“鬼门十三针”的第五针,尹良也扶直了筷子。这次,她俩更加紧张了。其实,更加紧张的也不仅仅是她俩,还有诊疗室内的所有人,因为,如果此次再不成功,就要进行“鬼门十三针”的第六针了,就有可能对郑恩之、董春月和尹良进行反噬,那,就很难进行下去了。 董春月找准鬼路穴,酒精消毒,将在蜡烛火焰上烧红的火针快速地地拧入鬼路穴。 但尹良的筷子又倒了。 董春月第二次使用火针,尹良的筷子继续倒下。 三次火针,只剩下最后一次了。这三次火针,算十三针中的一针,如果还不能完成驱邪,就要进行第六针了,就面临着被反噬的风险了。 董春月、尹良决定暂停下来,稳一稳,再凝聚一下精神。 短暂的时间之后,董春月、尹良相视着互相点了一下头,然后就开始第三次火针了。 尹良默念完毕,董春月的银针也已深入五分,这次尹良不是扶着筷子,而是攥着筷子。她不敢猛然张开攥着的手,而是慢慢地张开一个“手洞”,来观察三根筷子的状况。 结果,又让她失望了,三根筷子散斜在“手洞‘里。 尹良非常失望。但她仍然不完全松开手,她希望片刻之间,这三根分散的筷子再重新收拢起来,直直地立在水中。 但片刻之后,分散的筷子,仍然让人心碎地分散着。 正当尹良撒手放弃之时,诊疗室的门外突然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谁?!“董春月紧张地问,如果驱邪不成,再让人抓住小辫子,那就太惨了。 “我,婶子。你开门,我有重要的事情,是关于给恩哥病情的。“是尹土欣的声音。 厂一宝将诊疗室的门打开一条缝儿,让尹土欣进来,随着尹土欣进来的,还有一个漂亮的女孩子。 漂亮女孩刚一进入诊疗室,就看到了董春月和尹良的紧张的动作。于是,她迫不及待地说:“大叔、大婶、哥哥,赶快搬一口空的大缸来,然后向里倒入刚挑出来的井水。“ 对于漂亮女孩子的吩咐,董春月等都愣了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肯定都在疑惑:这个漂亮女孩子想干什么? “大家按照她的说法做。大家放心好了,她就是为恩哥这个病来到。“尹土欣解释道。 于是,董春月继续看守鬼路穴的银针,尹良仍然扶持着三根筷子,让它们不能倒下。木月一与厂一宝则小心翼翼地将大院内的水缸之水舀干净后,把空缸抬入了诊疗室。 郑布山,则轻手轻脚地从大前门东侧的井里挑满了水缸。 此时,漂亮女孩走近诊疗床。 “柳米翠?“是郑恩之惊疑的声音。其实,刚才柳米翠说话的时候,他就感觉到可能是她了,但他身上扎着针呢,他并不能抬头去看。 柳米翠微微地点了点头:“郑恩之,要想医好你的病,你可能要再受些苦了。“ 郑恩之望向柳米翠的目光,虽然暗淡,但异常坚定。 接着,柳米翠朝向董春月说:“婶子,你要看好郑恩之身上的银针,他至少要在水缸中坐浴十分钟以上。“ “水缸中是刚刚挑来的冰凉的井水,十分钟以上,不把孩子冻坏了吗?“董春月担心地问道。 “婶子,不受苦中苦,哪有身病好啊!“ 紧接着,柳米翠又转向尹良:“大娘,郑恩之坐入水缸之后,你要特别注意你攥着的筷子,如果它们一但紧密地立在了一起……“ 柳米翠交代完毕,郑恩之就被郑布山抱着坐到了水缸中。 妈呀,真冷啊,郑恩之在水缸中哆嗦着。 一分钟,两分钟……眼看十分钟过去了,没有任何特别的事情发生。于是,大家怀疑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看到了柳米翠的身上。 十一分中,十二分钟……十五分钟,奇迹终于出现了,尹良攥着的三根筷子,终于可以聚在一起站直啦! 于此同时,尹良说道:“你可是易其马家的大闺女?“ “是的,大娘。“水缸中的郑恩之完全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听到了这样的声音,诊疗室内的人无不惊奇不已。 “孩子,郑恩之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附在他的身上加害于他?” “大娘,俺确实与郑恩之无冤无仇。但俺和弟弟去银杏顶是好心好意地帮助他洗刷冤情,谁知他却用什么法术,将俺的身体膨胀得像散了架,俺只得附着在他的身体上,慢慢地散热,等待身体缩回原型才可离开。” “你现在身体缩回原型了吗?” “大娘,冰冷的井水,加速了俺的缩回。俺可以离开了。弟弟在俺身体的保护下,几乎没有受到法术的刺激,所以,他刚才就离开了郑恩之的身体,正在房间里等着俺呢。” “闺女啊,你冤枉恩之了啊。他哪有什么法术可施,是银杏顶有特殊的能流啊,这种能流,文王塘庄的人,只有恩之能够感受到,也许,也能影响你们阴人?” “大娘,俺知道了。那俺走了啊?” “孩子,这儿有好多好吃的,多带些回去吃。” 尹良说完,就见水缸中飘起一个可爱的女孩儿,她微笑着向自己的衣兜里装了些点心和水果,然后,就化作一缕青烟,从门缝里飘了出去。 郑布山迅速抱起了郑恩之,但此时的郑恩之完全呈现高烧昏迷的状态。 要知大家如何应对高烧昏迷的郑恩之,柳米翠又是如何知道“冷水缸坐”能驱除郑恩之的身体之邪,请看下章分解。 正是: 鬼门针筷力未净, 冷水坐缸深洗魂。 然而高烧昏迷处, 命运变幻难预论。 第144章 青春男女报纸哀叫 驱邪之后被郑布山抱出冷水缸的郑恩之呈现高烧昏迷的状态。郑布山、厂一宝等甚是惊慌。不过,董春月倒是不慌不忙。 董春月之所以不慌不忙,是因为郑恩之的体温终于改变了持续低温的状态,应该是用药可以治疗了。 厂一宝刚刚给儿子换完了衣服,董春月就让郑恩之服下了退烧片。半小时后,郑恩之的体温开始下降了,一个小时候,恢复正常。 满屋的人都都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郑布山一家感谢了恩人后,诊疗室的人就准备各自归家。虽然他们为了慎重起见分批间隔地走出,但这次的救治行动最终还是被禾十川、易其马们认定了,只是禾十川们并不知道他们的救治是一种驱鬼的行动。 救治行动结束后回家的柳米翠,刚刚走到南场西部河堰的时候,迎面碰到了易媳。 “这不是柳医生家漂亮的闺女吗?”易媳笑呵呵地跟柳米翠打招呼。易媳为什么认识柳米翠?她帮丈夫易其马到柳医生家拿过壮阳药,而柳米翠又是如此的俊秀,所以她记忆深刻。 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柳米翠先是短暂地打量了对方一眼,随后微笑着应答道:“是的,阿姨。您是?” “俺是你父亲的一个病号。你父亲可是神医啊,俺只抓了一次药,就药到病除了。” “谢谢您对俺爷的夸奖,阿姨。” “对了,你来俺庄,是给你生病的同学郑恩之拿药来的吗?” “不是的,阿姨。郑恩之没有让我给他带药。” 柳米翠考虑到言多必失,就以回家还有急事为由,快速地走开了。 当然,这次柳米翠不带药比带药还要重要。因为她把同桌郑恩之的病情说与父亲后,老道的父亲就让她转告郑恩之的家人,用“鬼门十三针”、“立筷子”和“冷水缸坐”的结合就可以医好疾病。 非常幸运的是,她来到后,通过尹土欣带着寻找,终于在董春月的门上找到了郑恩之,而且董春月和尹良已经进行前两个法子了,她只需要告诉最简单的第三个法子就完成了对郑恩之的治疗。 易媳看着匆匆而去的柳医生俊秀女儿的背影,心里不住地在思忖着什么。 当易媳把与柳米翠遇见的这件事告诉禾十川、易其马以后,禾、易二人感到其中必有故事。于是,就私下进行了打听。 果然,有人见到那天郑恩之、木月一、尹土欣和柳米翠等在董春月家的聚集。 而自此几天后,郑恩之竟然能坚持着整天上学了,只是木月一家的互助自习,还暂时不能参加。 于是,禾十川与易其马断定,一定是他们聚集的那天,对郑恩之的疑难杂症进行了治疗,而且取得了良好的疗效。 “川哥啊,郑恩之刚被俺们搞成死不死、活不活的‘老老瘟’,俺们这才高兴几天,他们竟帮助这个病秧子朝原来的状态恢复。一旦成功,俺们近期绞尽脑汁的所作所为,不就前功尽弃了吗?!”易其马一脸苦逼相。 “妈的,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龟孙羔子好转!要不失时机地再给他踏上一只脚!”禾十川恶狠狠地说。 “这只脚该如何瞪上去?!” “妈的,都怪木月一、董春月等几个人,俺们也不能便宜了他们!”禾十川咬牙切齿,但他的话语却并不与易其马的合拍,而是自说自话。 “嗯嗯,不能便宜了他们!”易其马也咬牙切齿,“那俺们到底该如何去做?” 禾十川一二三四五地交代一番,于是他们分头行动了。 在这之前的一个日子,禾十川骑着亲三县东南老家的自行车往文王塘庄赶。 当他骑上柏油公路的时候,发现前面的一个小伙子正骑着车子带着一位十分娇美的女孩。而且后座的两侧,挂着两个大包。 “这个小伙子的背影怎么这么熟悉呢?这位女孩似乎也在哪儿见过。”禾十川在心里嘀咕着,于是就把注意力投入到了这两个人身上。 忽然,小伙子一只手扶着车把,另一只手往后座的娇美女孩身上摸。 “你老实点行不?注意安全啦,公子!”娇美女孩显然在提醒小伙子注意安全。 说实在的,这个时候的柏油路,半天也才能见到一辆机动车,要是二、三十年之后,打死也没人敢这样做。 小伙子把摸着娇美女孩的手缩了回来:“嘿嘿,怎么没有摸到什么呢?我真笨!” 娇美女孩是侧着身子坐着后座的,小伙子伸错了手儿,只能摸到她的后背上。 小伙子并不甘心,而是换了扶着车把儿的手,将另一只手突然摸向了娇美女孩的前身。 怎么这么准呢,竟一下子捂到了那个凸凸的“山包”上。 “老实点,少爷。”娇美女孩是娇嗔的语气,然后把小伙子的手轻轻地挪开。她之所以轻轻地,是因为担心大幅的动作,会导致小伙子身体失去平衡。 虽然如此,自行车还是在柏油路上波浪似地扭了几次头。 刚才的一摸,虽然隔着衣服,但一股电流还是瞬间从小伙子的手指留到了心里。 而娇美女孩也是一股从未体味过的快意从胸部散开,让她不能自主地幸福地颤抖了一下。 小伙子不想就此罢休,而娇美女孩为了不再挪开小伙子的手儿而导致自行车的不平衡,她就用手和胳膊抱住了胸部。 “不行,控制不了。再让我摸一下后,我就老实了。”小伙子嬉皮笑脸。 “你今天怎么这个德行?不行,我感到,今天就算让你摸一百下,你还会接着动手动脚。”娇美女孩从背后挖了小伙子一眼。 “不信你把胳膊拿开试试?就一下,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小伙子继续嬉皮笑脸。 “不可能的,公子,甭贫嘴了,这可是公路,车人都多,两手扶把,注意安全!”娇美女孩后半句的语气加重,是真心的警告。 小伙子感到想摸前面无望,转而又换了掌着自行车把儿手,把解放的再次抚摸向娇美女孩的背部。 正当娇美女孩又一次警告的时候,小伙子头和腰部猛然下俯,他的手使劲地向娇美女孩背部的下部抓去…… 对于小伙子的这样一个动作,娇美女孩毫无思想准备,她瞬间发生了不能自持的身体扭动。这一扭动可不得了啦,小伙子不只单手掌着把儿,而且注意力还不在把儿上,所以车头在公路上剧烈地晃动。 万分危急之时,为了避免自行车弯向路中被汽车所伤,小伙子直接把车把儿扭向了公路边上,一块长满了柔软的高高的紫云英的田地中。 因为有紫云英的保护,两个人除了胳膊和腿部受了擦伤,衣服上擦磨些绿色的汁液外,其它并无大碍。 其实,比并无大碍更加幸运的是,他们一起摔到了一处紫云英被压倒,上面铺着几张报纸的地方。 在自行车扭向紫云英田地的当儿,禾十川模模糊糊地看到了小伙子的脸:他不是木月一吗?你个娇美女孩应该就是大家说的可土雨。 摔到了紫云英田地里的一对青春男女,好大一会儿都没有爬起来。 是伤了,还是借机那个那个了?要是那个那个了,可有看头、听头了。禾十川这样想着,就把自行车停在一个隐蔽处,悄悄地在紫云英地里爬向了这对青春男女摔到的地方。 及至近处,禾十川什么也看不到,但能清晰地听到剧烈的“啾啾”声。禾十川知道,这是他们在激烈地接吻呢。此时,这个色鬼,身体竟也起来反应。 随之,一种“哼,哼……”舒缓声传来,禾十川知道,这是在剧烈的亲吻之后,两人转入了柔软的舌头在对方的嘴里轻柔地探索。 该死的禾十川,血液又是一阵上涌。 亲吻中的木月一,已经难以把控自己。他已经燃烧到只有突破才能把烈火熄灭的程度。 此时,他的烈火终究没有被对可土雨的突破所熄灭,而是被可土雨身下压着的旧报纸突然发出的哀叫声所惊熄。 听到旧报纸如此不可思议的声音,木月一猛然拉起了可土雨,并把她放在自己的身后。 木月一壮了壮胆子,用脚尖拨动几下旧报纸,可旧报纸,以及旧报纸下的土地,什么都没有。 木月一和可土雨带着满腹的狐疑,重新骑上了自行车。 两个青春的男女走后,禾十川从附近爬到了刚才木月一和可土雨摔到的地方,因为他也很好奇,他也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这个地方发出的惊恐绝望的哀叫声。 及至爬到了地儿,禾十川也只是发现了旧报纸,别的什么也没有。但他出于一种恶念,就将这几张旧报纸收拾起来,带回了家中。 要知旧报纸为何会如此不可思议,以及它又会被禾十川作何使用,请看下章分解。 正是: 十川车上路中行, 伊人一车骑踏风。 心动手触情依依, 紫云英田密探听。 第144章 青春男女报纸哀叫 驱邪之后被郑布山抱出冷水缸的郑恩之呈现高烧昏迷的状态。郑布山、厂一宝等甚是惊慌。不过,董春月倒是不慌不忙。 董春月之所以不慌不忙,是因为郑恩之的体温终于改变了持续低温的状态,应该是用药可以治疗了。 厂一宝刚刚给儿子换完了衣服,董春月就让郑恩之服下了退烧片。半小时后,郑恩之的体温开始下降了,一个小时候,恢复正常。 满屋的人都都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郑布山一家感谢了恩人后,诊疗室的人就准备各自归家。虽然他们为了慎重起见分批间隔地走出,但这次的救治行动最终还是被禾十川、易其马们认定了,只是禾十川们并不知道他们的救治是一种驱鬼的行动。 救治行动结束后回家的柳米翠,刚刚走到南场西部河堰的时候,迎面碰到了易媳。 “这不是柳医生家漂亮的闺女吗?”易媳笑呵呵地跟柳米翠打招呼。易媳为什么认识柳米翠?她帮丈夫易其马到柳医生家拿过壮阳药,而柳米翠又是如此的俊秀,所以她记忆深刻。 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柳米翠先是短暂地打量了对方一眼,随后微笑着应答道:“是的,阿姨。您是?” “俺是你父亲的一个病号。你父亲可是神医啊,俺只抓了一次药,就药到病除了。” “谢谢您对俺爷的夸奖,阿姨。” “对了,你来俺庄,是给你生病的同学郑恩之拿药来的吗?” “不是的,阿姨。郑恩之没有让我给他带药。” 柳米翠考虑到言多必失,就以回家还有急事为由,快速地走开了。 当然,这次柳米翠不带药比带药还要重要。因为她把同桌郑恩之的病情说与父亲后,老道的父亲就让她转告郑恩之的家人,用“鬼门十三针”、“立筷子”和“冷水缸坐”的结合就可以医好疾病。 非常幸运的是,她来到后,通过尹土欣带着寻找,终于在董春月的门上找到了郑恩之,而且董春月和尹良已经进行前两个法子了,她只需要告诉最简单的第三个法子就完成了对郑恩之的治疗。 易媳看着匆匆而去的柳医生俊秀女儿的背影,心里不住地在思忖着什么。 当易媳把与柳米翠遇见的这件事告诉禾十川、易其马以后,禾、易二人感到其中必有故事。于是,就私下进行了打听。 果然,有人见到那天郑恩之、木月一、尹土欣和柳米翠等在董春月家的聚集。 而自此几天后,郑恩之竟然能坚持着整天上学了,只是木月一家的互助自习,还暂时不能参加。 于是,禾十川与易其马断定,一定是他们聚集的那天,对郑恩之的疑难杂症进行了治疗,而且取得了良好的疗效。 “川哥啊,郑恩之刚被俺们搞成死不死、活不活的‘老老瘟’,俺们这才高兴几天,他们竟帮助这个病秧子朝原来的状态恢复。一旦成功,俺们近期绞尽脑汁的所作所为,不就前功尽弃了吗?!”易其马一脸苦逼相。 “妈的,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龟孙羔子好转!要不失时机地再给他踏上一只脚!”禾十川恶狠狠地说。 “这只脚该如何瞪上去?!” “妈的,都怪木月一、董春月等几个人,俺们也不能便宜了他们!”禾十川咬牙切齿,但他的话语却并不与易其马的合拍,而是自说自话。 “嗯嗯,不能便宜了他们!”易其马也咬牙切齿,“那俺们到底该如何去做?” 禾十川一二三四五地交代一番,于是他们分头行动了。 在这之前的一个日子,禾十川骑着亲三县东南老家的自行车往文王塘庄赶。 当他骑上柏油公路的时候,发现前面的一个小伙子正骑着车子带着一位十分娇美的女孩。而且后座的两侧,挂着两个大包。 “这个小伙子的背影怎么这么熟悉呢?这位女孩似乎也在哪儿见过。”禾十川在心里嘀咕着,于是就把注意力投入到了这两个人身上。 忽然,小伙子一只手扶着车把,另一只手往后座的娇美女孩身上摸。 “你老实点行不?注意安全啦,公子!”娇美女孩显然在提醒小伙子注意安全。 说实在的,这个时候的柏油路,半天也才能见到一辆机动车,要是二、三十年之后,打死也没人敢这样做。 小伙子把摸着娇美女孩的手缩了回来:“嘿嘿,怎么没有摸到什么呢?我真笨!” 娇美女孩是侧着身子坐着后座的,小伙子伸错了手儿,只能摸到她的后背上。 小伙子并不甘心,而是换了扶着车把儿的手,将另一只手突然摸向了娇美女孩的前身。 怎么这么准呢,竟一下子捂到了那个凸凸的“山包”上。 “老实点,少爷。”娇美女孩是娇嗔的语气,然后把小伙子的手轻轻地挪开。她之所以轻轻地,是因为担心大幅的动作,会导致小伙子身体失去平衡。 虽然如此,自行车还是在柏油路上波浪似地扭了几次头。 刚才的一摸,虽然隔着衣服,但一股电流还是瞬间从小伙子的手指留到了心里。 而娇美女孩也是一股从未体味过的快意从胸部散开,让她不能自主地幸福地颤抖了一下。 小伙子不想就此罢休,而娇美女孩为了不再挪开小伙子的手儿而导致自行车的不平衡,她就用手和胳膊抱住了胸部。 “不行,控制不了。再让我摸一下后,我就老实了。”小伙子嬉皮笑脸。 “你今天怎么这个德行?不行,我感到,今天就算让你摸一百下,你还会接着动手动脚。”娇美女孩从背后挖了小伙子一眼。 “不信你把胳膊拿开试试?就一下,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小伙子继续嬉皮笑脸。 “不可能的,公子,甭贫嘴了,这可是公路,车人都多,两手扶把,注意安全!”娇美女孩后半句的语气加重,是真心的警告。 小伙子感到想摸前面无望,转而又换了掌着自行车把儿手,把解放的再次抚摸向娇美女孩的背部。 正当娇美女孩又一次警告的时候,小伙子头和腰部猛然下俯,他的手使劲地向娇美女孩背部的下部抓去…… 对于小伙子的这样一个动作,娇美女孩毫无思想准备,她瞬间发生了不能自持的身体扭动。这一扭动可不得了啦,小伙子不只单手掌着把儿,而且注意力还不在把儿上,所以车头在公路上剧烈地晃动。 万分危急之时,为了避免自行车弯向路中被汽车所伤,小伙子直接把车把儿扭向了公路边上,一块长满了柔软的高高的紫云英的田地中。 因为有紫云英的保护,两个人除了胳膊和腿部受了擦伤,衣服上擦磨些绿色的汁液外,其它并无大碍。 其实,比并无大碍更加幸运的是,他们一起摔到了一处紫云英被压倒,上面铺着几张报纸的地方。 在自行车扭向紫云英田地的当儿,禾十川模模糊糊地看到了小伙子的脸:他不是木月一吗?你个娇美女孩应该就是大家说的可土雨。 摔到了紫云英田地里的一对青春男女,好大一会儿都没有爬起来。 是伤了,还是借机那个那个了?要是那个那个了,可有看头、听头了。禾十川这样想着,就把自行车停在一个隐蔽处,悄悄地在紫云英地里爬向了这对青春男女摔到的地方。 及至近处,禾十川什么也看不到,但能清晰地听到剧烈的“啾啾”声。禾十川知道,这是他们在激烈地接吻呢。此时,这个色鬼,身体竟也起来反应。 随之,一种“哼,哼……”舒缓声传来,禾十川知道,这是在剧烈的亲吻之后,两人转入了柔软的舌头在对方的嘴里轻柔地探索。 该死的禾十川,血液又是一阵上涌。 亲吻中的木月一,已经难以把控自己。他已经燃烧到只有突破才能把烈火熄灭的程度。 此时,他的烈火终究没有被对可土雨的突破所熄灭,而是被可土雨身下压着的旧报纸突然发出的哀叫声所惊熄。 听到旧报纸如此不可思议的声音,木月一猛然拉起了可土雨,并把她放在自己的身后。 木月一壮了壮胆子,用脚尖拨动几下旧报纸,可旧报纸,以及旧报纸下的土地,什么都没有。 木月一和可土雨带着满腹的狐疑,重新骑上了自行车。 两个青春的男女走后,禾十川从附近爬到了刚才木月一和可土雨摔到的地方,因为他也很好奇,他也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这个地方发出的惊恐绝望的哀叫声。 及至爬到了地儿,禾十川也只是发现了旧报纸,别的什么也没有。但他出于一种恶念,就将这几张旧报纸收拾起来,带回了家中。 要知旧报纸为何会如此不可思议,以及它又会被禾十川作何使用,请看下章分解。 正是: 十川车上路中行, 伊人一车骑踏风。 心动手触情依依, 紫云英田密探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