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穿武大,我拿了西门庆的剧本》 第1章 金莲,你快起来说话! 夜深,正是好梦时节。 武直做了个春梦。 三上老师,正骑在他身上缠绵。 可慢慢觉得不太对劲,怎么越来越闷,如同溺水一般喘不过气? 猛然惊醒,竟真有人骑在他身上,但不是求欢,而是索命。 那人用被子死死按住了他的头,要捂死他。 何方刁民,想要害朕? 性命攸关,武直手足并用,拼命挣扎。身上那人似乎力气不如他大,也不如他持久。 终于,那人体力渐渐不支,武直摆脱了压制。 掀开被褥,贪婪的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活着从未如此美好。 武直不敢多作喘息,毕竟危险还没解除。翻身坐起来时,却大吃一惊! 只见自己身处环境全然不是现代建筑,还有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力竭瘫坐在地上。 尽管灯光昏黄,但仍是能看出这女子身段婀娜。略显凌乱的衣裙下,一双玉腿笔直修长。 这腿我能玩一年!这不比我盘里那些岛国老师带劲?这要来双黑丝,不敢想不敢想! 啪,抬起手来抽了自己一个嘴巴。现在是想这些东西的时候吗?一会儿再想。 二弟你先冷静一下,先解决性命之忧再说。 他起身下床,一步步朝那女子走去。 “方才,你想杀我?” 还没等他走到跟前,那女子双眼一翻,直挺挺倒了下去。 武直连忙伸手去探她鼻息,没死,只是昏过去了。 此时终于有空环顾四周,这是一处古代民居的阁楼之中。家居陈设一应俱全,只是略显杂乱,显然多日无人收拾。 我这是,穿越了? 天天抱着手机从西红柿看到飞驴,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也有这种际遇。 武直,虽然算不上九年义务教育漏网之鱼。 但高中都没上完,就因为行侠仗义且屡教不改,被学校劝退。 他爹安排他参军,结果体检的时候一脱衣服。好家伙,左青龙,右白虎,中间纹的是米老鼠。 既然部队不收,你又喜欢打架,那送武校。在武校学了三年,偷偷打黑拳被人打断了腿,从此落下了残疾。 最后以战斗经验丰富为主要特长,成功应聘了保安这个岗位。 这么多年的斗殴生涯,得亏没伤过脸。腿稍微跛了点,但架不住颜值在线。 偏生这孙子视曹操为偶像,凭借一张帅脸,成天勾搭小区女业主。 我不过是半夜在保安室等刘姐,等着等着睡着了,结果睡穿越了? 伸手揪了一把脸,有痛觉,不是做梦。 嗯?手上怎么黏糊糊的,借着油灯的光看去,竟然是血。 受伤了? 三两步过去抓起案上的铜镜,想要查看自己的伤势。 握草,这是个什么东西? 镜子里这张脸,又黑又糙不说,七窍中都流出黑血。 回头看了一眼昏倒在地上的女人,也难怪,换谁大半夜看见这玩意儿都得吓出心脏病。 仔细检查了全身,没啥伤痕。而且这具身体不瘸了,还不太适应。 蹦了两下,这腿怎么有点短? 拿上铜镜,拎起油灯下楼,找来清水对着镜子仔细洗去脸上血污。 这下终于能看了,黑是黑了点,至少不吓人了。 还是把那个女人弄醒,问问这到底是哪再说。 舀起一瓢凉水上楼,泼在那女子脸上。嘤咛一声,女子悠悠醒转。 这时武直才开始认真端详眼前这张脸,柳眉细长,瑶鼻秀挺。 玉腮微微翻红,香唇娇艳欲滴。就算略显狼狈,也难掩眼底流出的媚态。再加上这身材,绝绝子! 我这穿越的是何方神圣,竟然有此等艳福! 女子清醒过后撑着身子慢慢起来,看见坐在床沿的武直。吓得连连后退,直到靠住墙壁,才声音颤抖的问道∶“大郎,你是人是鬼?” 叫我大郎?这是唐,还是宋? 我且诈她一诈。 “自然是鬼,我本命不该绝。但你这毒妇生生害我性命,幸得黑白无常二位鬼差查明了我的冤屈。留我多活几天,找你索命!” 那女子一听这话,双膝跪地,磕头如捣蒜。 “大郎啊,奴家不是有心要害你啊。” 你这会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刚刚想捂死我的时候,可是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 “都是王干娘和大官人的主意啊,让奴家给你下毒。” 等等,王干娘?大官人? 武直此时脸色十分精彩,但还是抱着侥幸心理,喊了一声,“金莲?” “大郎!金莲知道错了,你就饶了奴家这一遭。” 握草!真是潘金莲!我说刚刚怎么觉得这腿这么带劲,果然名不虚传!! 好消息,穿越了!还是穿的水浒! 坏消息,穿成了武大郎不说,水浒的剧情记不太住啊! 见武直依旧面无表情,潘金莲继续哀求道∶“只要你肯饶了奴家,奴家以后一定做牛做马……” “嗯?做牛做马?可以骑吗?” 武直这话脱口而出之后,潘金莲明显愣了一下,随即低下头,声若蚊呐,“可以……” 潘金莲这一低头,武直眼睛都花了。 金莲你这是做什么,快把大灯关了,太白太亮,太晃眼了! 抹去下巴上的口水,强行收敛心神。 “不是,我不是那种随便的人。总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可以起来了。” 跪得太久腿有些麻,潘金莲扶着墙壁,颤颤巍巍站起身来! 见武直面沉似水,她也不敢说话,也不敢动,恰似在靠着墙壁罚站。 武直看了看她,唉,这女人虽然刚刚想噶了自己。但确实是真好看呐,让人挪不开眼! 典型的三观跟着五官走! 一想到她是别人的老婆,还是传说中的潘金莲。嗯?为什么感觉更刺激了呢? 抬手又抽了自己一个嘴巴,真就过一会儿开始想是? 武直突然后知后觉,看这么些年穿越文,人家穿越带系统,我的呢? 开始尝试在内心呼唤,系统?统哥?统爷! 毫无回应。 废了废了,完犊子了。水浒传是记不住多少,金瓶梅的情节那可是历历在目啊! 这接下来,西门庆不就得来串门了?这要是看到我没噶,高低得整死我。 笃,笃,笃!突然传来的敲门声!打破了此刻的沉静。 武直瞬间警觉,凌厉的眼神看向了潘金莲。 叮! 系统正在绑定,请宿主稍等! 武直∶???? 你他喵的就不能早点出来? 系统∶网络不好,加载太慢。 武直∶…… 行,你是爷,你先绑着,我想想办法保住这条狗命先。不然刚穿过来就噶了,说出去都丢人。 这时,门外声音响起,“娘子,结果了吗?” 第2章 这系统多少有点坑爹 武直愣了一下,是个女人的声音,不是西门庆? 随即看向潘金莲。 潘金莲小声说道∶“是王干娘。” “她来做什么?” “本来商量的是,等你毒发后,我敲墙为信,她来帮着处理你的尸身。” 潘金莲不敢看武直的眼神,低着头解释道。 “可能是久不见传信,寻了过来。” 好啊,莫名其妙穿成了武大郎,给个破比系统还加载太慢。 正愁一肚子气没地方撒。你个老逼登就送上门来了。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来投! 内心呼唤系统,你丫绑完了没。 系统∶由于宿主目前硬件条件太差,绑定速度太慢。当前绑定进度,20。 你瞧瞧,你这是人说的话吗?我硬件差,那不是你给我穿成这样的? 得,我自己想办法。 潘金莲此时还不知道自己是人是鬼,恐吓应该还有用。 武大郎的身体太弱了些,就算他加上穿越前的格斗技巧,要想一个照面制服王婆还不让她出声,唯一的办法就是偷袭。 躲在门后敲闷棍?那不行,她一进门就能看见床上没人。 武直略做思量,随即爬上床,“我可以放过你。你让她上楼来,我拿她索命。” 拉上被子蒙住自己,也顾不得被子上很浓的血腥味,他要做到一击奏效,不能让王婆叫出声惊动四邻。 潘金莲明显被唬住了,看他躲好了。 才朝外面开口道∶“了结了,只是我现在手脚发软,拖不动他。” “那有什么难的,我来帮你。” “门没锁,干娘上楼来就是。” 王婆进门后,先是去打了一桶水提上楼来。这才问道∶“为何许久不见娘子给信?” 潘金莲也不知是吓的,还是演的。哭哭啼啼的道:“干娘,奴家哪里做过这等勾当,一时间慌了神,就忘了。” 王婆冷哼一声,“还是得老身来替你料理,日后娘子嫁进大官人家里,可别忘了老身的好处。” 说罢便走到床前,掀开被子要处理武大郎的尸身。 被子掀开的一瞬间,武直顺势暴起,连被褥将王婆劈头按倒在地,王婆正待呼救时,被武直一个掌刀砍在后颈上,打晕了过去。 也不知道系统能不能让我变大点,这身子骨是真弱啊,打个老太太都费劲。 找来绳索,将王婆捆起来,又从厨房找来一把菜刀攥在手里。 啪,啪! 抡起菜刀在王婆脸上抽了个左右开弓,瞬间脸就肿了起来,也疼醒了。 “别嚷嚷,敢嚎我剁了你!” 王婆果然是贪财好利,贪生怕死。牙关紧咬,颤若筛糠,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潘金莲看见武直这副模样,也吓得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继续呼唤系统,啥时候能绑完? 系统∶当前绑定进度50,宿主不要催促,如果系统崩溃,宿主将从此消失。 行行行,你是爷,我不打扰你。 可是你这加载这么慢,我干等着? 要不干点啥呢?武直瞥了一眼潘金莲。 这女人简直是个妖精,这瑟瑟发抖的样子,更能激起某些原始的欲望。。 “西门庆,啥时候来?”武直问道。 潘金莲小心翼翼的回答道∶“约好的是五更来,若是事情顺利,他就去安排殓尸官。” 王婆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却又不敢开口说话。 武直没说话,在沟通系统。 终于,绑定成功! 系统绑定成功! 激活宿命任务∶挽救北宋,阻止靖康之耻!任务失败,宿主将从此消失。 武直∶卧槽,这一上来就给地狱难度啊?能换个任务吗? 系统∶可以!但只能换一次! 武直∶换!我就不信有比这个还难的。 激活宿命任务:阻止靖康之耻,拯救北宋。任务失败,宿主将从此消失。 武直∶敲尼玛。你这跟刚才的区别在哪里? 系统∶靖康之耻还有十年,请宿主早做筹谋。 十年?我踏马能活过明天就谢天谢地了。 武直一安静下来,潘金莲和王婆也不敢出声。 潘金莲心里暗暗在想,这人绝对不是武大。 武大向来不敢正眼看她,可这个人的眼神跟武大全然不同,一双眼珠子滴溜溜乱转,不是在瞄胸就是在瞅腿。 王婆心里想的是,就先忍到五更天,等西门大官人来,把这矬子打杀了就好了。 武直∶系统,你能给我弄本水浒传吗? 系统∶水浒传你都没看过? 武直∶看过,但忘差不多了。 系统∶你搁这张无忌学太极呢…… 武直∶但我看过金瓶梅,插图版!我跟你说,文学价值极高! 这时候潘金莲喊了一声,“大郎!” 武直头也不回的道∶“别说话,我在跟人研究文学。” 潘金莲∶“??????,这哪有人?他跟谁研究?文学是什么?他到底是人是鬼?” 武直接续跟系统对话。 武直:说说,除了发布任务,你还有什么用? 系统:本系统是宇宙第一人前显圣系统! 武直:说人话! 系统∶人前显圣就是装逼的意思。 武直默默竖起中指 武直回头问道∶“刚刚你要跟我说啥?” “奴家是想提醒你,已是四更末了,再有一刻钟就是五更。” 武直起身,“那我去准备准备,保准叫他有来无回。” 王婆没忍住,出言讥讽。“就你这三寸丁,上次那一脚的苦头还没吃够?” 此言一出,武直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古怪了起来,伸手就要解裤带。 又想起面前有两个女人,潘金莲倒是无所谓,不能便宜了王婆这个老逼登。 转过身去才解开裤子,低头瞧了一眼,心里凉了半截 就你个老逼登废话多,武直回头一巴掌将王婆拍晕,扔床上拿被子蒙了起来。 武直:系统系统,能不能改造一下身体? 系统:不能。 武直:我要你何用? 潘金莲这时候有些犹疑的问道:“你真要跟西门庆” “当然,我跟他之间,既分生死,也决高下!” 叮,系统检测到宿主人前显圣,触发支线任务。 帮原主复仇,弄死西门庆和王婆且不被官府逮捕。 宿主完成任务即可获得奖励。 武直:嗯?这样也行?什么奖励。 系统∶奖励随机! 武直不由得想起穿越前玩过一款王姨的游戏,那随机概率,惨不忍睹。 武直∶你刚刚加载太慢,我差点就噶了,不得给点补偿啥的。 系统∶宿主的诉求很合理。恭喜宿主,获得局部狂野生长。 武直∶?????,我要的是这个? 系统∶请宿主不要自欺欺人,你刚刚心里想的就是这个。 这时潘金莲不可置信的说道:“西门庆可不是王婆这等老妇,更别提他还会使些枪棒,你如何是他对手?” 武直微微一笑,“附耳过来”。 潘金莲当真侧耳去听,“稍后他在门外出声时,你只需如此如此……我自可擒他。” 说完,武直就准备下楼。正要跨出门的时候,潘金莲在身后问道∶“你不是鬼,也不是我家大郎,对?” 武直惊讶的回头,“这都被你发现了?” “你有影子,我听老人讲,鬼是没有影子的。” “那你如何知道,我不是你家大郎?” 潘金莲微微低头,“你刚刚问奴家,可不可以骑。大郎可从来不会说这些浑话。” 武直一脸尬笑,“额,口误,口误!” 转身下楼时,走路有些不太舒服。武直伸手掏了掏裆,愣住了。 阿珍,你来真的啊!真狂野生长啊! 来回走了几趟,才慢慢适应了现在的规模。 武直掩上门,又从墙边抓了一把什么东西在手里,最后拎起武大郎卖炊饼时挑的扁担上了楼。 不多时,门外传来了西门庆的声音。 “娘子,事情可办的妥当?” 第3章 轻松擒下西门庆 听见西门庆的声音,潘金莲刚要答应。 想起来武直在她耳边说的话。 于是开口说道:“大官人,倒是办妥当了,但还没收拾干净。而且,那矬鬼临死前拼命挣扎,奴家受了些伤。” 西门庆一听这话,急忙道:“不知娘子伤到哪里了,重不重?” 潘金莲啜泣道:“奴家这只手,被那死鬼踹了一脚,如今疼得厉害,抬都抬不起来。” 武直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潘金莲这演技,妥妥的影后级别啊! 西门庆一边上楼,一边问道:“干娘为何没来帮你?” “我也不知,兴许是睡得太死未曾听到奴家传信。” 武直回头看了看被敲晕后裹在被子里的王婆,嗯,确实睡得挺死。 门外的西门庆正要推开门,潘金莲就已经将门拉开了。 “娘子,伤到哪” 刚开口,一片白色粉末劈头盖脸就撒了过来,眼耳口鼻七窍全中。只觉得鼻子里呛,嘴里辣,眼睛里更是刺痛无比,什么也看不见了。 “是谁?潘金莲,你这毒妇为何害我?”西门张不开嘴,含含糊糊在骂人,但听得出来他很愤怒。 武直从门后高高举起扁担,精准命中西门庆的后脑勺。 扑通一声,西门庆栽倒在地。 武直嘿嘿一笑,我这手绝活,这么多年屡试不爽。没想到穿越了都还这么好用! 潘金莲人都傻了,说好的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结果就是迷眼加闷棍?可以,这很江湖! 武直一边用牛筋绳把西门庆五花大绑,一边装逼道:“有道是功夫再高,也怕菜刀。我这一手暗器,可谓是出神入化!” 系统没有反应,这个逼装得很失败。 武直越想越气,别人穿越系统加持,天赋异禀大杀四方。 自己穿越,系统纯搞笑不说,任务还是地狱难度,人和人的差距咋这么大呢? 武直伸腿踢了一脚西门庆,毫无反应。 此时终于暂时脱离了危险,武直一屁股坐在门槛上说道:“接下来,就是你了。” 潘金莲下意识后退两步,“你,还是不肯放过我?你让我做的我都做了,为什么还是要杀我?” 武直一愣,“谁说我要杀你了?” 按原来的武大郎,潘金莲又是出轨又是谋杀亲夫的,估计得剐了她才解恨。 可对于武直来说,无所谓啊。 曹操是我偶像啊,别人的老婆,那当然是越马叉虫越好啊! 潘金莲疑惑道∶“那你什么意思?” “马上天就亮了,我要是你,我就趁这时候收拾细软,走得越远越好。” 一听说武直没打算杀她,潘金莲心中的石头落了地。 “奴家能走到哪去,王婆不必说。西门庆可是这阳谷县只手遮天的人物,你要是杀了他,奴家一样要受牵连。” 既然不愿走,那就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天快亮了,你去收拾收拾,把床上那脏褥子洗了。再做些吃食来,这一晚上确实有些饿了。” 潘金莲不可思议的看着武直,“你就不怕我去报官?” “你不会的,我信你。” 潘金莲一步三回头,好奇心越发严重了。这人,怎的如此胆大包天? 但转念一想,他对付王婆和西门庆的时候,一不算光明磊落,二不是什么高明手段。 主打一个不讲武德! 可如今这两人都栽在了他手里,因此潘金莲越发畏惧。 支走潘金莲,武直是想好好研究研究这破系统到底有啥用。 刚刚靠装逼得到的奖励,有一点用,但不多。 系统自然能听到他的心声。 系统∶明明是你自己想要的。 武直∶是是是,你说的都对。你就没个系统面板什么的,让我瞧瞧? 系统∶没有。 武直∶那你跟我解释解释你这个人前显圣的规则总可以? 系统∶每当宿主人前显圣,随机触发支线任务。任务成功后,随机颁发奖励。 武直∶就纯随机呗? 系统∶是的。 武直∶你比王姨游戏还离谱…… 天色微明,武直坐在门槛上看着楼下的潘金莲忙活。 抛开出轨的事实不谈,这潘金莲确实是能过日子的人。 那满是血迹的褥子,也不知她用的何种方法去污,竟浆洗得干干净净。 这娘们留还是不留呢?真休了好像挺可惜啊。 既然是宋朝,想必三妻四妾不是问题? 水浒还有些什么美女来着?扈三娘?潘巧云?还有李师师什么的,想想就很刺激啊! 可一想到系统那个地狱难度的任务,心都凉了半截。 不多时,潘金莲做好早饭端上楼来了。 虽不如现代社会调味品众多,但折腾了一晚上的武直,确实也饿急了,那叫一个狼吞虎咽。 潘金莲忙道∶“你别急,慢些吃,若是不够,奴家再做些便是。” “你下面给我吃吗?” “你喜欢吃面?” “晚上,等晚上的。我比较喜欢晚上吃面条。” “你真要杀了他们吗?不怕吃官司?”潘金莲小心翼翼的问道。 “这两人,非杀不可。”武直嘴里一边嚼,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 “容奴多嘴一句,这西门庆可不是一般人。且不说与县衙里有些勾连,便是东京他也是说得上话的。” “既然如此,那更得杀了。”武直眉头都不皱一下,仿佛说的是杀两只鸡。 开玩笑,想当年手提两把西瓜刀,从南天门砍到蓬莱东路。 刀砍卷口了,都没眨过眼! “你先去将锅碗洗涮干净,我来将他弄醒,有几句话要问他。”武直吩咐道。 潘金莲拾掇碗筷下楼,却又忍不住好奇心,悄悄摸上楼梯偷听。 王婆昨夜提上来的水还在,武直顺手就浇在了西门庆头上。 生石灰遇水,化学反应带来强烈的刺痛,西门庆瞬间清醒了过来。 仍然睁不开眼,头也疼得像要裂开来。西门庆知道是栽在人手里了。 “在下西门庆,不知是何处得罪了阁下?要暗算于我?” 武直无比自然的开口道∶“在下郓城宋江。” “休要诓我。那宋江吃了官司,正受通缉悬赏一千贯钱,怎敢来阳谷县城里寻死?” 武直一愣,宋江被通缉了?哦,估计是杀老婆的事。当下眼珠子一转,又开口道。 “居然被你识破了。那我也就不瞒你了,我是那清风寨落草的强人。名唤矮脚虎王英。” 武直想着把记得的水浒名号都报一遍,总有一个唬得住。 谁知这才第二个,西门庆就信了。 “好汉好汉,只要能饶我性命,我愿意出一万贯买命。” 武直犯了难,一万贯是多少钱? “大官人,你可是这阳谷县首屈一指的大户人家啊!” “所以啊,不如交个朋友,以后常来常往。”西门庆以为武直心动了,谄媚的说道。 武直眼神一变,“我的意思是,得加钱!” 第4章 没收西门庆作案工具 “好汉,好汉。真加不了了,我家财万贯那都是平日里吹嘘的。” 此时的西门庆其实不太慌了,只要有得谈,那就好说。 “拿你女人抵债行不行?”武直低声问道。 “行行行,只要你肯放过我,家中那几房妻妾,你随便挑。” 西门庆心里想的是,只要我脱了束缚,保准叫你出不了阳谷县。 “行,你等着,我找来纸笔,你写个欠条与我。” 武直让潘金莲出门替他买个面具,要让西门庆写欠条,那就得给他洗干净眼睛。 倘若西门庆看见了他顶着武大郎这张脸,那就穿帮了。 潘金莲回来时,正听得武直在问西门庆。 “你与那潘氏妇人,是如何勾搭上的?” “你也看上那小娘子了?这位壮士,只要你肯放过我,这小娘子你尽管带回去享用就是。”西门庆语气极尽谄媚。 “那小娘子,我自会处置。”武直冷冷道。 “你先说清楚,你与那妇人如何勾搭成奸,照实说来,若有半句虚言,我当时就结果了你。” 西门庆此时也顾不得许多,“我说我说,那日我从她窗下路过,她那晾衣杆正正就砸在我头上。” “自那日起,见色起意,我便日日来那王婆茶坊,只盼能再看她一眼。” “后来呢?”武直继续追问。 “那王婆看出了端倪,就给我出的主意。让那妇人去她家做衣裳,我便趁机进去调戏。” “那妇人起初也有些贞洁烈女模样,后来王婆买些酒食,又在她酒中下了些和合散,我才得手。” 此时,楼梯上传来了东西落地的声音,武直出门看时。只见潘金莲双手捂面痛哭不止,买来的事物散落一地。 武直没打算安慰,换谁摊上这事都难顶。 让她哭一哭,发泄发泄挺好的。 哭了差不多一刻钟,潘金莲扒拉开武直,走进门内。 挥起手臂,给西门庆来了两个大耳刮子。 “原来,这一切都是你跟这个老猪狗的算计。你自始至终,就从没真心待过我?” 西门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潘金莲带着恨意,望向武直。 “你真要收他一万贯,然后放他活命?” 武直翻了个白眼,“你觉得呢?” “好,那我等着看。”潘金莲把手里的面具塞给武直,转身出门去了。 武直戴上面具,又给西门庆泼了几瓢水,在西门庆一阵鬼哭狼嚎中,终于洗净了眼睛里的石灰。 大量清水冲洗,嗯,很有效。 你说西门庆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那关我啥事? 反正过两天就得噶了他! 找来纸笔,解去一只手的绳子,让西门庆写下欠条。 “今有阳谷县西门庆,欠青州王英一万贯整。若银两不够,以家中妻妾抵债!” 按下手印,画押。 武直又给他绑了起来。 西门庆人都傻了,不是说好的放过我吗? “壮士,壮士。王兄,义父?”西门庆急了。 “放心,我说话算话。时候到了,自然放你。” “那你还把我绑起来作甚?”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啊。对,大官人。”武直一脸坏笑。 武直走下楼来,看见潘金莲坐在桌前一脸呆滞。 伸手在潘金莲面前晃了晃,没啥反应。 武直顶着一张丑脸面具,扮个鬼脸更是难看。 “小娘子,为何如此伤感?” 潘金莲叹了一口气,眼中又滴下泪来。 武直只好又伸出手,递过一块抹布,以示安慰。 潘金莲没接抹布,不是不想接受好意。 主要这块抹布,是洗脚用的。 “我今天才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算计。” “我以为是我自己轻贱,是个自甘下贱的女人。那日王婆拿走了我的亵衣,以此威胁我每天要去做那堕落之事。” “从那以后,我就像丢了三魂散了七魄。事事受他们胁迫,我真没想害你啊,大郎。” 武直在她身边坐下,“放心,这俩人,都得死。” “这样,我先整治一番这两个猪狗不如的东西。” 武直伸手扶起潘金莲,“你随我来,先替你出出气。” 系统任务是要噶了西门庆。 那我先没收西门庆的作案工具,不过分? 武直走到西门庆面前,“啊,张嘴!” 没有人能拒绝这个,啊,张嘴。 西门庆也不例外。 刚一张嘴,武直就把抹布塞在了他嘴里。 武直拿来一把柴刀,这刀有些钝,还有些生锈。 无妨,钝刀子割肉才是最好。 唰唰唰,几刀下去,西门庆只觉得裆下一凉。 提刀割去了西门庆衣袍,武直愣住了, 说好的驴大的货呢?合着大官人你在王婆面前都吹牛皮? 回头看了一眼潘金莲,“他,这么小?” 潘金莲啐了一口,满眼鄙夷。 武直莫名想起一个人来,我的很大,你忍一下。 “小庆同志啊,接下来,可能有点疼,你忍一下。” 西门庆眼里全是惊恐,肌肉一下子变得僵硬,明显地抽搐起来。 武直手起刀落,手起刀落,手起刀落 到后面西门庆已经疼到昏厥,身下一片血肉模糊。 潘金莲没有尖叫,也没有扭头,看完了全过程。 “解气了没?”武直问道。 潘金莲没说话,但脸色明显缓和了不少,看来她的确是对这两人恨之入骨。 武直刚才有留意到,王婆其实已经醒过来了。 西门庆受刑的时候,她在努力控制住颤抖。 武直从床上将她拉起来,“你睁不睁眼?不睁眼,我可拿针扎你眼睛了啊!” 王婆很听话,马上就睁眼了。 “啊,张嘴。” 迎接王婆的是另一张抹布。 “割你点什么好呢?”武直拿血迹未干的柴刀拍了拍王婆的脸。 王婆又晕了过去。 这么不经吓?武直瞬间没了兴趣。 折腾一番,时候不早,该吃午饭了。 武直洗净了手,坐在灶门前帮着择菜。 “得想个周全的法子,如何不惊动官府,又了结他二人性命。” 潘金莲说道:“推在我身上就行。” 武直豪气冲天一拍胸脯,“我堂堂七尺” “我堂堂五尺男儿,岂能让你一个妇道人家顶罪。你等着看就是,我总要想出一条万全之策来。” 潘金莲愣了一下,都忘了手里的活计。 不管是武大,还是西门庆。 从来没人跟她说过这种话,没人说让她站在身后就行,没人愿为她遮风挡雨。 在清河县的时候,漫天的风言风语,武大也只是让她不要出门。 本以为西门庆是对她真心实意,原来却是见色起意。 反倒是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顶着一张她原本讨厌无比的脸,在这一刻却给了她安心的感觉。 要是武直能听到潘金莲的心声,多半要说一句你想太多啊姐姐。 我砍人只是为了完成任务啊!! 但你确实非要以身相许的话,身为曹贼粉丝,我也只能勉为其难的接受了。 “我从小卖给张大户家作丫鬟,受人摆布吃尽了苦头。后来嫁给了大郎,总算过了几天安生日子。” “我也认命,可偏偏又遇上了这等事。” “若能过得这一关去,今后为奴为婢,任你差遣。” 潘金莲说完心里话,静下心来,安心准备吃食。 这几天来,经历了悲欢,看过了生死。 潘金莲算是想开了。 就是不知道武直有没有想通。 第5章 暴风雪来临前的一点小旖旎 天又黑了下来,等到夜深,武直没提灯,出门去了。 沿着巷子,观察地形。 街面上没有宵禁,小心翼翼躲过打更人。武直仿佛回到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半夜偷偷出门上网。 沿着街上,按着潘金莲说的路径,找到了西门庆的家。 西门庆不愧是阳谷县首富,深宅大院,端的是灯火通明。 武直没敢靠太近,只是远远顺着街巷绕到了西门府的后门。 踩好了点,就等合适的时间了。 武直其实已经有了计划,怎么处理这两人还不让官府抓住痕迹。 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这点事,确实不难。 武直往回走着走着,发现,迷路了。 一边哆嗦一边找路,这天是真他娘冷啊。 这黑灯瞎火的,又没个标志性建筑,咋回去呢? 费了一番功夫,总算是回到了紫石街。 令武直很意外的是,潘金莲竟然提着灯笼在门口等他。 “快进来,风越发大了,估摸着是要下雪。”潘金莲小声说道。 武直都懵逼了,啥情况?这女人不对劲!她是不是又要给我下药? 上楼检查了一番,捆着的两人都没啥动静。 武直也压根没打算给他俩吃的,这俩货不配。 楼下,桌上一灯如豆。夜冷风急,两人坐在一块烤火。 潘金莲伸出胳膊肘捅了捅武直,轻声问道:“你打算如何处置他们俩?” “你想让他们怎么死?”武直反问道。 “奴家哪里知道,只愿早些了结此事。至于之后是死是活,全凭天意了。” “你刚刚不是说快下雪了?我就在等这场雪下起来。” 武直看着门口的方向,最迟明晚,这雪就要来了。 潘金莲纠结犹豫了一会儿,又轻声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处置奴家?” “你觉得,我是不是你男人?” “奴哪里知道,脸倒还是这张脸。但又感觉从里到外,跟换了个人似的。” “正值夜深,我也跟你说几句掏胸窝子的话。” 武直坐正了身子,冷峻的目光中,微微露出一丝暖意。 “你说,奴家听着就是。” 武直看着潘金莲这副小女儿姿态。谁说封建社会都是糟粕的? “这些话,我只跟你一个人说,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 “我既是武大,又不是武大。” “啊?”潘金莲小小的眼睛里,充满了大大的疑惑。 “我本是天上天枢星,只因触犯天条,被贬入凡间。” “投胎在武家,身形矮小,头脑也不开窍。” “你这一碗砒霜,反倒让我遇见黑白无常,顿悟清明。” “你与我之间,本就是买卖,是交易。” “故而,我不会计较你与西门庆之事。” 对武直来说,潘金莲是武大郎的老婆,又不是他的。 “待此间事了,我与你一封休书,你便自由了。” 潘金莲听完这番话,眼里多了一丝说不上来的悲凉。 他要休了我! 但武直接下来的一句话,又让她哭笑不得。 “但倘若你愿意跟着我,做个妾啥的,也不是不行。” 武直眼里泛着光,像看见了肉的狼。 没错,千年以前曹贼是一个称呼。而千年之后,曹贼是一种精神! 潘金莲看他的眼神都变了,这个货,为何如此不摇碧莲? “你这什么眼神?说好的为奴为婢,做牛做马的呢?” 潘金莲不搭理他,自顾自烤火。 武直又上楼看了看西门庆和王婆,天这么冷,冻死倒是无所谓。可要是死了,硬邦邦的,不好搬啊。 西门庆还晕着,武直伸手摸了摸,嗯,没凉。还挺暖手! 这是发着烧呢。 王婆倒是清醒,眼睛里已经没有了昨晚的怨毒了,只剩哀求。 武直:“哎呀,灯光太暗了,我啥也看不着啊。” 提着灯下楼,武直看见潘金莲有些犯困在打哈欠。 “娘子,天也不早了,干点正事。” 潘金莲很困惑,“都快三更了,还要干啥?” “该就寝了。” 武直搬来两张桌子,拼在一起。 潘金莲心里一慌,难道他要在这…… “你拿两床褥子来,睡这。” 潘金莲没有起身,脸色涨红。 武直没有再接着口嗨调戏,背靠着桌子坐了下来。 “你睡,我守着。白天换你守,我睡。” 潘金莲犹豫再三,还是抵不住太困,抱来褥子铺上。 但也只是背对着武直和衣躺下。 天色微明,潘金莲就醒了过来。但她发现,自己枕着的是武直的胳膊。 但她不敢动,因为武直的手掌,放在了一个令人把握不住的地方。 就这么僵持着,一个不敢动,一个不想动。 最终武直实在是憋不住了,人有三急啊。只能曲掌成爪,轻轻捏了一把。 潘金莲此时脸上的红晕显得更鲜艳了,瞬间蔓延到后颈间。 只一下,潘金莲弹了起来。 武直终于收回了手,揉了揉发麻的胳膊,起身出门放水。 等他回来时,潘金莲已经在准备早饭。 武直问道:“昨晚,你梦见了什么?” 潘金莲愣了愣,莫非他真是星宿下凡?不然他如何知道我昨晚做梦了? “我本来想替你盖被子来着,结果你一把拉住我的手,死活都不松。” “只好让你枕着胳膊,睡了足足三个时辰。” 潘金莲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我梦见了几年前在张大户家的日子,有人打我。我以为,我抱的是柱子。” “无妨,无妨。” 说起来也算两世为人,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枕着他胳膊睡觉。 毕竟,女业主出来过夜不太方便。如果去女业主家里留宿,武直又胆小了点。 仰慕曹公归仰慕,但身旁没有典韦,还是得小心行事啊。 虽然手还微微发麻,但武直伸出手掌,抓了抓空气。 这波不亏,最少是d。 潘金莲也看见了他的动作,脸又红了起来。 吃过早饭,武直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枚铁钉。在泥地里滚了滚,然后拿着上了楼。 潘金莲听见了敲打的声音,然后又传来了西门庆呜呜的声音。 也不知道他在干啥,随后就看见武直下楼掀开被子躺了上去。 “我先睡会儿,吃饭叫我!” 吃午饭的时候,武直睡得太死,潘金莲没叫醒他。 等武直醒来时,已经是酉时了。 “不是让你吃饭叫我?” “奴家唤你了,推都推你不醒。” 武直起身看了看门外,天色越发阴沉了,暴雪将至。 “准备饭食,吃完该干活了。” 潘金莲揭开锅盖,端出来了吃食。 “一直给你热着呢,快吃。” 武直看了一眼潘金莲,这女人,要不真就留下? 天黑了下来,雪也飘洒了下来。 月黑风雪夜,正是杀人时! 第6章 雪夜好杀人 天色完全暗下来了。 白天的北风,已经掠走了空气中最后一丝热度。 已近三更,武直拉开门,地上已经已经有了薄薄的一层雪。 街面上一个人都没有,连更夫都躲起来烤火去了。 咱就是说这种天气,正经人谁出门啊。 武直戴上面具,背着气若游丝的西门庆出了门。 趁着夜色,趁着大雪。 大官人,我武直说话算话,说放你就放你,一口唾沫一个钉!掷地有声! 眼见四下无人,武直将西门庆扔在了他家的后门外。 西门庆∶掷地有声掷的是我? 回家再次背起王婆,将她放回了自己家的床上。 然后把门从里面闩上了,又往床上泼了些油。 王婆此时已经没了束缚,只是又被敲晕了,依旧睡得很死。 武直在烛台下斜垫了一块冰,然后翻窗跳走。 等这块冰化尽的时候,烛台倒塌,王婆就会被烈焰吞噬。 武直回到家,插上门。 茫茫大雪,很快就吞噬了武直留下的脚印。 潘金莲已经按他的吩咐,收拾好了楼上的血迹。而且,准备好了很多水。 但她不明白,要水干什么? 等到隔壁火起的时候,她就明白了。 但她下意识的想要呼喊,让街坊邻居出来救火。武直连忙捂住了她的嘴。 “等等,别急,等火再大点再喊。” “如果有人问,你就说是半夜起来替我煎药,发现的火起。” “明白吗?” 武直眼眸中满是寒意,不在场的证明很重要。 一刻钟过后,整个紫石街都听见了潘金莲的惊声尖叫。 屋檐上雪已经厚厚一层了,但保险起见,武直还是在给墙壁上泼水。 为了不被殃及池鱼,街坊们都参与了救火,远处看见火起的人都来了,武直也一头汗的出现在门口。 只见潘金莲在人群中,来回奔走,忙着泼水。 看见武直出来时,潘金莲故意高喊,“大郎,你的伤还没好利索,快些回去。” 旁边开银铺的姚二郎也说道:“武大,你且坐着,切莫动手。你这下个楼都一头汗,怎能救得了火?” 武直装病很拿手,小时候逃课常用这招。 在门槛上坐了,看这许多人救火。 武直用为数不多的智商,设计了今晚上的行动。 但愿能完成系统任务,看能不能搞点啥有用的奖励。 但一想到随机奖励四个字,又忍不住蛋疼。什么坑爹系统! 因为屋内泼了油,火势经久不灭,足足燃了近两个时辰。 火灭之时,天都快亮了。 这偌大一间房屋烧得干干净净,倒是驱散了寒气。 火灭了,雪停了,衙门的人也来了。 很快,流言就传开了。 昨夜王婆家突然失火,很是蹊跷。 更巧的是,两天两夜没回家的西门庆,在自家后门外被更夫发现了。 据说西门大官人都硬了,天还没亮他夫人吴月娘就去请了王太医,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得救。 王婆,西门庆,一死一残。 未免太过巧合了? 很快,武直就迎来了捕快。 好在武松是本县都头,此时正在为县令押送财物去汴京。 衙门的捕快也没有为难武直和潘金莲,只是简单的例行询问。 潘金莲的回答是武直手把着教的,说起谎来面不改色心不跳。 “奴家也不知道何时起的火,奴家每日四更天起来给我家大郎煎药。今日起来时,发觉外面格外亮堂,出门看时,才知道火起。” “哎哟,我都忘了,火上还煎着药呢。” 说完给武直端来了一碗味道刺鼻的药水,“大郎,该喝药了。” 武直只能捏着鼻子往下灌,这玩意黑漆麻胡的,喝完会不会拉肚子? 这一看,基本排除嫌疑了。 这俩人,一个伤还没好,一个弱女子。 说是他们二人作案,未免太过荒唐。 还是等等看,王太医是宫里回乡养老的,可谓是妙手回春。 等西门庆醒过来,自然知道谁是凶手了。 但武直知道,西门庆再也不可能醒过来了。 那枚被他钉入腋下又拔出来,还带着泥土的锈铁钉,会彻底让西门庆凉凉。 武直小时候被钉子扎过一次,还好送医及时,不然就噶了。 在这个时代,破伤风,近乎无解。 太医要忙着处理冻伤,还有西门庆命根没了的伤。铁钉刺穿的伤口在腋毛遮盖下,几乎不可能被发现。 转眼,又到了晚上。 武直和潘金莲坐在桌前吃饭。 “叔叔快回来了?”潘金莲问道。 “他走时怎么说的?” 潘金莲想了想,“他是腊月二十走的,奴家还留他过完年再去。他又说县令催得紧,不去不行。” “当时说是,长则四五十天,短则一个月。” 武直也不知道今天到底是几号,只能一边扒饭一边点头。 “今天已经是正月二十三了,估摸着该回来了。”潘金莲也不知是在自言自语,还是说给武直听。 武直从衣襟里,掏出几锭银子来。这是从西门庆兜里和王婆家拿的。 少说得有三十两,不用卖饼,也足够两人一年的开销了。 “从今日起,我仍是武大,你仍是我娘子。” “一切,等我兄弟回家来再作计较。” 潘金莲其实是又惊又怕,惊的是眼前的武直,远非之前的武大能比。 怕的是,如果武松回来,他真要休了自己,那该何去何从? 潘金莲也不做声,收好银两,自去拾掇碗筷。 武直老神在在坐在火盆旁,看着这妇人忙碌。 洗碗的时候你不得低头?仔细看看碗洗干净了没啊。诶,对,再低点。 这盆火,越烧越旺。 前两夜,屋里还有其他人。 今晚,就剩下武直和潘金莲独处了。潘金莲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直接喊她一起睡?不太好。 那就这么烤火烤一晚上,也不是个事儿啊。 武直也不多话,拉着潘金莲就要上楼睡觉。 潘金莲急忙挣脱,“总要,总要沐浴更衣,方才……” 武直嘿嘿一笑,“浴桶大不大?可否与娘子,来个鸳鸯浴?” 潘金莲低头自顾去烧水,水热后,却又让武直先洗。 武直也不客气,毕竟这两天身上确实有点味了。 早上要不是潘金莲熬着一锅中药,他身上的血腥味估计都得被捕快闻出来。 潘金莲就在楼下沐浴,此刻武直脑海中天人交战。 看,还是不看? 不等他纠结完,潘金莲已经洗好了。 听到潘金莲上楼,武直连忙钻进被窝,假装已经睡着。 潘金莲也不戳穿,吹灭灯火。可刚上床,就传出一声惊呼。 “你,为何不穿衣服?” 武直理直气壮的反问∶“为何要穿衣服?” 见潘金莲不做声,武直又轻声说道∶“不如,我替娘子宽衣?” 潘金莲半推半就挣扎了两次,随后就是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脱衣声音。 都说山下的女人是老虎,据金瓶梅记载,潘金莲是白色的老虎。 武直伸过手去,入手十分光滑,兰陵笑笑生诚不欺我! “大郎你伤还没好,别乱动……” “往里点,你挤着我了。” 老旧的木床,开始嘎吱作响…… 第7章 奖励到手 七天时间,如飞般过去。 这几日武直都是托称在家养伤,没有出过门。 周围邻居都啧啧称奇,这之前都是武大整天在外面卖炊饼。 这下武直受伤了,变成潘金莲整日抛头露面了。 姚二郎还打趣道:“武大最近怎么这么大方了,舍得让他娘子出门了。” 潘金莲只好答应道:“奴家也是没办法啊,等我家大郎好些了,奴家便又在家做些针线,浆洗缝补的活计了。” 嘴上是这么说,但潘金莲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武大这自从开了窍,白天嘴上蜜里调油,哄得她心花怒放。 晚上夹枪带棒,直叫她飘飘欲仙。 潘金莲那是服服帖帖,再无二心。 叮,恭喜宿主,噶掉西门庆任务已完成!获得奖励! 另外,宿主第一次完成任务,获得新手大礼包! 武直一听这个,顿时就来劲了。 奖励终于来了啊!等了七天,西门庆终于死于破伤风发作! 武直:什么奖励? 系统:奖励全身狂野生长! 武直:等等,你先等等!你这突然就给我全身狂野生长,这合理吗?这我怎么跟人解释? 系统:好像,大概或许可能有些不太合理。 武直:那你想办法给我整合理啊。 系统:行! 然后,屋外就有人敲门了。 “有人在吗?” 潘金莲看了看武直,问道:“该不会是西门庆没死,有人来找上门来了?” 武直轻轻挑眉一笑,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娘子不必忧心,西门庆必死无疑。” 拉开门,门外是一个仙风道骨的老道士。 那老者看见武直打开门,拱手作揖道:“贫道姓罗,路过贵宝地。见此有一道华光入户,故而叨扰。” 武直愣了一下,我吹个牛逼而已啊。我说我是星宿下凡,真就天降祥瑞了? 这货,多半是来骗吃骗喝的。 但还是让他进来了,毕竟这几天除了吃饭就是坐莲。来个生面孔聊聊天也好。 “道长请进。娘子,快为道长备些斋饭。” 简单三两个素菜,很快端上桌来。 那老道全然不是饿急了的模样,慢嚼细咽,一举一动都颇合礼法。 武直看着这老道,似乎与他在现代都市见过的那些出家人,不太一样。 等那道人吃完,潘金莲作了个揖,问道:“不知仙长在何处宝观落脚?因何到此?” 那老道抚了一把颌下长须,开口说道:“贫道姓罗,自蓟州二仙山来。” 武直心里大喜,罗道人他可是记得的,入云龙公孙胜的师父啊! 这老头会法术啊,这要是薅点羊毛下来,岂不是? 但脸上还是没露出喜色,仍是平平淡淡的说道:“原来是罗仙长。刚刚仙长说见有一道华光入户,不知是福是祸?” 罗道人哈哈一笑,“是胡不是霍,是祸躲不过!” 武直心想,道长你也看仙剑三? “贫道以为,这道华光便是应在你身上。” “贫道见你骨骼惊奇,今欲收你做个记名弟子,不知你意下如何?” 武直脸色有些尴尬,缓缓问道:“道长,拜师我可以接受。” “但我有个问题,能不能不出家?” 罗道人瞄了一眼潘金莲,露出一副我懂你的表情! “不用不用,贫道是正一派道士。可以娶妻,可以吃荤。” 潘金莲听见这话,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 武直倒头便拜,“徒儿武直,见过师尊!” “好好好,快快起来!” “师尊,有什么见面礼吗?”武直站起身,第一个动作就是伸手。 罗道人略显尴尬,从怀里摸出一颗丹丸,一个布包。 “为师赠你一枚丹药,两本秘籍,如何?” 武直喜笑颜开的接过丹丸,正要一口吞下。 罗道人连忙拦住了他,“不急不急,等一等。” 武直疑惑道:“为啥?” “此丹不可此时服用,等下个月圆之时。且须有一名高手在侧,为你护法。” 武直更迷茫了,我穿越的不是水浒吗?怎么听着跟修仙似的? 递过布包,罗道人就告辞要走。 武直还在迷茫中,迷迷糊糊送走了罗道人。街坊邻居跟他打招呼,他都只是敷衍答应,远不似往常热情。 刚进门,发现布包已经被潘金莲打开了。 “这药丸,怕还是不吃的好。”潘金莲说道。 “为啥?” “你自己看那秘籍,奴只瞧了上面那一本。那道士看着仙风道骨,原来也是龌龊之徒。” 武直抓起那两本秘籍,《玉女心经》、《各类枪械的拆解和使用方法》。 武直随手翻了翻,金莲看了玉女心经,害羞了?不应该啊,这些姿势,这几天都用过了啊。 武直:系统,你这就过分了。 系统:不是你说的要合理吗? 武直:你管这叫合理? 系统:把狂野生长换成改造身体的丹药,还让道士送来,这很合理啊! 武直:那这两本秘籍,怎么解释? 系统:这是新手大礼包。内功心法,枪法。在这个时代,很好用的。 武直:玉女心经我可以接受,但你管这玩意叫枪法? 系统:你就说是不是枪。 武直: 玉女心经确实有些看头,不得不说,这插图,很逼真! 武直小心的把书珍藏了起来,毕竟穿越回一千多年前,还能看到熟悉的彩色读物,这感觉很好! 那枚丹药,潘金莲找了个瓷瓶装了起来。 武直坐在桌前,看着桌上的瓷瓶。 罗道人的话,是什么意思? 等月圆之夜,要高手护驾。 等等,他这话的意思,武松一定会在下个月十五之前回来。 “过完今天,就出了正月了?” 武直没回头,问道。 “嗯,明天就是二月了。” “二月二,龙抬头,蝎子蜈蚣都露头。明天得去买些豆子,炒来吃。” 潘金莲自言自语道。 二月初一这天,西门庆的死讯,传遍了整个阳谷县。 吴月娘到底是大户人家出来的,虽然长相在西门庆一众妻妾里,堪称绿叶。 但为西门庆操办后事,没人能挑出什么毛病来,井井有条。 二月十三,武松回来了。 第一件事就是来到哥哥家,想要看看他不在这段时间,哥哥有没有受欺负,嫂嫂有没有招蜂引蝶。 看见王婆家火灾的痕迹,武松蒙了。 可当他跨进门的那一刻,人都傻了。 武松:“进猛了,我哥居然在读书!” 武松出去重进,又使劲抽了自己两个嘴巴子。 真不是幻觉啊?我哥真在读书? 再回头看了一眼低眉顺眼的嫂嫂,这不科学啊! 我只走了两个月不到啊,不是两年啊! 这怎么,真就士别三日当刮眼相看? “呔,大胆妖孽,你如何夺舍了我家哥哥?” 武松提起拳头,就要往武直脸上招呼。 潘金莲连忙连拉带拽,拦住了武松。毕竟,现在的武大,她可宝贝着呢。 “二弟,你回来了?”武直笑着开口道。 武松趁机瞟了一眼武直手里的书,春宫图,那没事了,合理。 第8章 月圆之夜要变身 “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当武松真正站在面前的时候,武直才知道水浒传里对武松的描写,所言非虚。 这货往面前一站,跟堵墙似的。 也就是打虎那晚上天太黑,要是白天,老虎看见武松估计压根就不敢出来。 这架没法打! “娘子,快去准备些饭食。再打两壶酒来,与二弟接风洗尘。” 潘金莲依言去置办酒菜,武松越发疑惑了。 “哥哥,我离家满打满算不过两个月,为何嫂嫂性情大变?” “这个稍后与你细说,你先与我讲讲你这一路的见闻,可有什么趣事。” 武直盼他回来盼了好久了,一是这货武力值惊人,二来他想通过武松的描述,增进对这个年代的了解。 其实他更好奇的是,山东到河南开封,来回总共也就四五百公里路。 他们到底是怎么走的,要走两个月。 要是按原剧情,你哥这会儿都投完胎了。 “我接了知县的差遣,领了两个挑夫。便只捡那大路走,晓行夜宿。” “这天冷路滑,着实不好走,正月初八,才到得东京。” 武直这才反应过来,这个时代的路,加上气候原因,也难怪。 “到了东京,交割完毕。县令家里又让等几天再走,要捎些衣物,这又耽搁了几天。” “因而回来迟了,哥哥莫怪。” 武直笑道∶“我怪你作甚,回来就好。” 这时潘金莲也端上饭菜来,又筛上了酒。 武松端起碗来,一饮而尽,武直也抿了一口。 “大郎,你伤还没全好,少喝些。”潘金莲说道。 “哥哥伤在何处?严重否?”武松一听哥哥受了伤,立马紧张起来。 “已然无碍,已好了七八成了。今天兄弟回来,一高兴,便全好了。” “哥哥如何受伤,可是我不在时。有人欺负你?” 一听这话,潘金莲就哭将起来。 “呜呜呜,叔叔走了不过三四日。奴家晾衣服时一个失手,将那叉杆落了下去。” “却又不偏不倚,正打在了那西门庆的头上。” “他便来门前纠缠,就与大郎起了争执。” 武松腾的站起,“哥哥,是那西门庆打伤的你?” 武直点了点头。 “哥哥稍坐,待我去打那厮一顿,为哥哥出气。” 武直连忙拉住了他,“且慢,且慢,先吃饭。” “古有关云长温酒斩华雄,嫂嫂且温一杯酒,待我痛打那厮,再回来喝。” “二弟且住,那西门庆,已经死了十来天了。” “啊?这是何故?” “你先坐下,听我慢慢道来。”武直拉了武松坐下。 “那日与他争执过后,过了半月有余。那厮到隔壁王干娘家来吃茶,恰好你嫂嫂在替那王婆做些针线。” “那西门庆便上来调笑,故而又起纠纷。” “有人报得我知,我便放下那两担炊饼,单拿了那扁担赶来。” 说到此处,端起酒来,喝了一口。 武松忙道∶“后来如何?” 武直一拍桌子,“说时迟,那时快。我手持扁担与西门庆,战在一起。百十回合不分胜败。” “我瞅准空隙,给他脑袋上来了一扁担,但也被他照心窝里踢了一脚。” “勉强算是,打个平手。” “但他自知理亏,情愿赔我些钱财,也就作罢。如今还有欠条在此,兄弟不妨改天随我同去收账。” 叮,检测到宿主人前显圣,触发任务。 任务∶接收西门庆遗产。 任务奖励∶随机! 武直还没来得及仔细看任务,武松就又拉着问,西门庆怎么就突然死了。 “他是怎么死的,我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最近倒是有一桩奇遇。” 武松好奇问道∶“是何奇遇?” “娘子,将那瓷瓶取来。” 潘金莲去拿来瓷瓶,放在桌上。 武直问道∶“二弟,你可曾听说过入云龙公孙胜?” “那如何不知,年前我在柴大官人庄上养病时,曾遇见了宋公明哥哥。他与我说起过,晁天王他们七人的事。” 武直晃了晃瓷瓶,“这瓷瓶里有一丹丸,名唤脱胎丸。便是那公孙胜的师父,罗道人所赠。” 武直就又把罗道人收徒的事,讲了一遍。 “今日十三,那后天便是月圆之夜。我来为哥哥护法便是!” “你觉得,这玩意儿,能吃?” 武松大咧咧的道∶“如何不能,宋公明哥哥赔上身家性命,都要搭救晁天王几人,那说明公孙胜自然是值得信赖的。” “既然是他师父给的灵丹,自然吃得。” 听到此处,潘金莲打消了疑虑。 武直却怨念顿起,宋江这收买人心的手段,果然了得啊。 酒足饭饱,武松自回衙门安歇,武直二人也洗漱歇息。 潘金莲轻声问道∶“叔叔喝了许多酒,大郎如何不留叔叔在家住?传出去,左邻右舍又要说我这当嫂嫂的不能容人了。” “留他在家住?你自己半夜里什么动静,心里没点数吗?” “大郎,你讨厌。” “何处学来的这勾当?你是不是拿了银子去青楼了?” “唔,那里不可以……” 潘金莲已经心满意足的沉沉睡去,武直却披上衣服站在窗前。 没有点灯,窗外月色正好。 这么多天的憧憬、构想、担忧,甚至是怀念。 嗯,他无比怀念现代生活。 想念小丹、小丽、小红、阿梅、李姐、白姨、刘婶。 但是,在今天见到武松的那一刻,武直有了决定。 既然穿越到了铁血强宋,救国这事也确实难办。 不管那么多,反正还有十年呢! 有武松这种金牌打手,那不得先横着走? 娶个三妻四妾的,体验一下封建社会糟粕才是正事。 嗯,我算算啊。 潘金莲、扈三娘、李师师、童娇秀、潘巧云、琼英,还有那辽国天寿公主,我来了! 唉,阎婆惜可惜了,被宋江噶了。 武直早就想吃了那脱胎丸,然后开始狂野生长了。 毕竟,就他目前这个身材,除了潘金莲这个食髓知味的,其他美女只怕轮都轮不到他。 但是罗道人说不到月圆之夜不让吃,他又有些将信将疑。 毕竟,科学的尽头是玄学。这玩意儿,还是信他一回! 还得后天晚上才能变身,好期待啊!好漫长啊! 等啊等,终于,等到了月圆之夜。 武直沐浴更衣,焚香净室,盘膝而坐。 子时一到,武直一口吞下那药丸。 然后,武松就看见他哥在疯狂的抠喉咙。 “哥哥,怎么了?这药有毒?” 武直艰难的举起手,指了指嘴里。 潘金莲∶“好像那药丸有些大,大郎莫不是被卡住了?” 武松连忙在他背上来了两掌,武直才把药丸咳出。 潘金莲端来一碗水,武直咕嘟咕嘟喝了两口,缓了过来。 再去看那药丸时,已经落在地上摔破了。 潘金莲捡起药丸,却见那是个空心的。 摔破后露出一样事物,形状椭圆,一头白一头绿,上有一行小字。 “咦,这是何物?”潘金莲疑惑道。 “拿来我看看。” 武直拿在手里,凑到油灯下看去时,上面写着六个小字。 “龙牡壮骨胶囊!” 第9章 门庆妻,不客气 武直∶系统,你这就过分了,胶囊都整出来了。 系统∶龙牡壮骨啊,你不是要变大只佬吗?很合理啊! 武直∶我谢谢你。 喝了口水,吞掉胶囊。 但,却迟迟没有任何反应。 潘金莲安慰道∶“大郎,没效果就没效果,权当吃了颗豆子。” 武松思考了一下,说道∶“不应该啊,这丹药如此精巧。除了罗道人这种神仙能炼制,还能有谁?” 武直心想,还有流水线! 嗯?我二弟居然开始动脑子了! 眼前这两人的脑子,肯定给不出什么有效的建议,我还是问问系统。 武直∶你这药是不是过期了?怎么没效果? 系统∶西药一般要半个小时至两个小时之间起效。 武直∶龙牡壮骨,是西药? 系统∶好,胶囊需要一个融化的过程。 武直∶嗯,合理。 等了半个时辰,也就是一个小时以后。 武直惊恐的发现,有反应了! 疼,钻心的疼! 剧烈的疼痛从骨髓里往外漫。 他感觉每一个细胞都在被打破,然后重组。 从脊椎,到四肢,再到每个关节,都在不同程度的生长。 最后是头,改头换面。 武直的头发全部脱落,整张脸皮肤皲裂,七窍中都流出鲜血。 潘金莲看傻了眼,“这药肯定有毒!” 武松问道∶“何以见得?” “上次他,上次我听人说过,中了砒霜的人,才会七窍流血。” 武直要不是疼得没工夫说话,估计得骂娘。 就你这样,都不用审,你自己就跟阿sir说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武直感觉到疼痛渐渐轻了下来。 身上黏糊糊的,好像出了很多汗。 “娘子,替我烧点水,我要沐浴。” 武松看了看他这模样,选择把浴桶搬过来。 然后轻轻的将他放进浴桶,潘金莲开始往里加水。要不是底下没有炉子,武直都以为他们在涮羊肉。 武松对于看男人洗澡没什么兴趣,就外间去坐了。 屋内只剩下水声,和潘金莲的轻声疑惑。 “大郎,你如今可真是貌比潘安了!” “是吗?我没什么感觉。” “真的,奴家都有些情难自禁了。” 梳洗完毕,武直看着镜子里那张压倒吴彦祖,帅过彭于晏的脸,十分满意。 潘金莲更是自打洗干净武直脸上的血污后,就没挪开过视线,生怕一不留神这张脸又变了回去。 武松也被大哥颜值惊呆了,这还是我大哥吗? 如今的武直,身高比武松矮个两寸,身形也不如武松壮硕魁梧。 但颜值是真高啊,这要是再去练习两年半,那不得风靡大宋,迷倒万千小娘子? 武松很直男,惊讶归惊讶,还是很快就回过神来。 “哥哥,如今你这副模样,我反倒像是兄长了。” 武直也半开玩笑的道∶“那感情好啊,以后我就叫你武二哥了!” 今夜,武松就没回衙门了。 兄弟二人,喝了个痛快,直到天明。 潘金莲的眼神里,全是幽怨。 第二天,武直在家备了酒席,请来街坊四邻,宣告他变身成功。 不得不说,这时候的人,是真的好骗。 罗道人来的时候不少人看见了,如今在街坊口中已经被吹成神仙了。 武直不禁在想,要是搁一千年后,把这群人卖到缅北,他们估计还帮人数钱。 有那大胆的年轻人,喝醉了酒调笑道∶“武家娘子,大郎如今身长七尺了。不知那地方,有没有也跟着长啊。” 武直笑骂道∶“让你家大姐来试试便知。” 潘金莲只是红着脸,低头不说话。心里想的却是,昨夜叔叔在此,他兄弟俩只顾着喝酒。 我上哪知道去? 夜深人静,武直和金莲友好交流过后,独坐窗台。 开始思索,系统这任务,要怎么完成。 拯救大宋那个先不提,西门庆的遗产该从哪里下手呢? 武直突然想到,换个思路,接手西门庆的妻妾,算不算接收了他的遗产? 第二天一早,西门府中就迎来了两位客人。 下人奉茶,迎二人入座。 吴月娘还戴着孝,缓缓从后堂出来。 武直开门见山,掏出欠条。 吴月娘接过欠条核验,确是西门庆笔迹。然后微微施礼,开口道:“不知哪位是王英,王兄弟?” 武直拱了拱手,“在下王英,青州人士。年前与西门大官人在赌坊相遇,可谓是相见恨晚。” “那日西门大官人手气不好,就从小可这借了些银子,约好年后还钱。” “可我在家等到二月了,仍不见西门大官人。小可知道,西门大官人不是那失信小人,故而前来一探究竟。” “可谁知,一到阳谷县,就听说西门兄已经仙逝。冒昧上门拜访,望嫂嫂莫怪! 武直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话,只觉得好累,古代人说话非得这么装吗? 吴月娘眼底里有一丝惊慌,一闪而逝。武直看在眼里,但没有任何动作。 吴月娘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那不知王兄弟打算何时要这笔钱?” 武直伸手拿过借条,刷刷撕掉。 “嫂嫂,既然西门兄已经过世。咱就不提钱的事了,我也不差那仨瓜俩枣的。” 叮,宿主在人前显圣,触发任务。 任务∶征服吴月娘。 任务奖励∶随机。 武直∶哇,系统,你好无耻!居然让我撩寡妇!但不得不说,我开始喜欢你了! 转头问道∶“不知西门兄灵堂设在何处?且容我前去祭拜一番。” 吴月娘起身领着武直去了后堂。 武直手上作了个揖,心里想的是。不怪我啊,大官人,谁让你撞到我枪口上了。 吴月娘还礼时,武直眼前一亮。 俗话说,要想俏,一身孝。 吴月娘确实颜值不及潘金莲,但这身孝服,却别有一番韵味。 尤其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恰是钱塘江潮,汹涌澎湃。 不记得哪位作者写过,女子低头不见脚尖,便已是人间绝色。 “不知嫂嫂姓甚名谁,青春多少?”武直展颜一笑,开口问道。 吴月娘此时才仔细打量眼前这个公子哥,端的生得一副好皮囊。 不知怎么回事,原本觉得他这问题有些唐突,但仍是回答了他。 “奴家姓吴名月娘,今年二十有七。” 武直叹息一声,“可惜了。” “王兄弟何出此言?”吴月娘好奇道。 “小可进得门来,但见府中处处井井有条,当是嫂嫂持家有方。” “奈何,西门兄早早撒手人寰,嫂嫂正直青春年华一人独守空房,岂不可惜?” 哪来的登徒浪子,吴月娘心中虽有些恼怒,可看着眼前这张脸,却怎么也生不起来气。 这就是颜值高的好处啊! 武直的眼神,让她不敢直视,只是低着头胡思乱想。 西门庆在世之日,也不曾有几时在府中。不是眠花宿柳,便是熬鹰斗犬。 府里所有事务,都是由她打理。但是,无人看得见她的付出。 几房妻妾争风吃醋,她更是要拿出当家主母的气势来管理。 有道是,哪个少妇不怀春? 武直是何时走的,她都没太在意。 回到大厅内,鬼使神差的端起了刚刚武直喝过的茶盏。 却又如同触电般,扔了出去。 屋外的丫鬟听见茶盏摔碎的声音,赶忙进来收拾。 武直和武松走在回家的路上,武松非常疑惑。 “哥哥,刚刚为什么把欠条撕了?” “你且等着看,好戏还在后头呢。” 武直脸上,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穿成了武大郎,可我拿的是西门庆的剧本! 第二日,吴月娘满怀期待,但武直没有来。 第10章 勤登寡妇门 武直这几天,日日习文练武,夜夜舞枪弄棒。 潘金莲看着眼前的大郎,眼里都快拉丝了。 武直却写了一纸休书,将她休了。 潘金莲顿时呼天抢地,奴家以后可怎么活啊? 武直只好将潘金莲拦腰抱上楼,一顿杀威棒过后,潘金莲又欢喜了起来。 因为她男人说了,这只是个小小的惩罚。若是服侍得好,再纳她做妾也是可以考虑的。 也是她自己说的,为奴为婢丝毫不悔,武直这是满足她的愿望! 一直等了七天,吴月娘已然失望。 她以为武直不过是青州来的富家子,然后见西门庆已死,看她们一群妇人可怜,不打算要钱就走了。 可这一日,武直买了许多东西上门来了。 吴月娘听丫鬟来报,说那位王公子来了。 连忙让下人先奉茶,自己在房中描眉画脸。刚要出门,又还是擦去。 吴月娘在房内踌躇许久,还是又略施粉黛才来见武直。 武直虽然等了很久,但吴月娘出来时,未见他脸上有丝毫不耐烦。 “嫂嫂,几日不见,为何憔悴许多?” 女人最在乎的就是脸,一听武直这话,吴月娘顿时紧张了起来。 “家夫走得急,家中多少事务,全压在奴家头上,叫奴如何不憔悴?”吴月娘泫然欲泣。 “小可倒有个主意,却不知当讲不当讲。” “王公子但说无妨。” 武直轻声说道∶“嫂嫂不妨减些负担。” “不知如何减负?” 武直开始循循善诱,“大官人既已不在,这几房妾室……” “这几天我在外头也听说了,这几位都是烟花柳巷出身。大官人这一走,若再生出些事端来,岂不难看?” “小可言尽于此,改天再来看嫂嫂,告辞。” 话说到这就差不多了,吴月娘虽然胸大,但绝对不无脑。 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路要一步一步走,步子迈大了,容易扯着蛋。 撩寡妇也是这样,不能急于求成,尤其是吴月娘这种刚死了老公的寡妇。 武直慢慢总结出了一点规律,自己这个系统也不是纯随机。 至少,目前给的任务,绝对是符合他口味的! 转眼就是三月初了,在武直的怂恿下。吴月娘把西门庆那几房妾室都送走了,家中就剩下她和几位仆人。 武直最近在研究玉女心经,这玩意确实可以修炼,也能感应到丹田里有内气。 但和潘金莲双修下来,进展缓慢。 仔细阅读才发现,最后一页却有一行小到不能再小的字。 “此法需与武艺高强或是身负气运的女子双修,方能进展神速。若与一般女子合练,则更多是一门房中术,有驻颜之效。” 武直∶系统你是懂最终解释权的。 我上哪找身负气运的女子?去睡公主?系统你是嫌我死的不够快啊? 武艺高强的女子,顾大嫂?孙二娘?那这心法,不练也罢! 不过系统给的这具身体,体质确实不错。 连武松都说,如果武直跟再壮一圈,单论拳脚,他也很难取胜。 潘金莲心想,可不能再壮了! 武松本想让武直也去县衙谋个差事,但武直拒绝了。 当什么差,我的征途除了人妻还是人妻! 吴月娘可是继承了西门庆的全部遗产,我武直就是要软饭硬吃! 潘金莲见他最近三天两头去找吴月娘,忍不住酸言醋语。 “大郎,莫要有了新欢,便冷落了奴家。” “奴家如今连个名分都没有,还不是大郎要如何便如何。” 金莲啊,你还是格局小了啊,你看看人家吴月娘的胸襟。 西门庆那么多女人,她都不吭声。有容乃大的道理,在她身上可谓是得到了最好的验证! 如今春光明媚,正是百花齐放的时节。 武直亲手去城外采得一枝春色,捧着去了西门府。 什么?寡妇门前是非多?没事,我走的是后门。 这次坐在前厅等得格外漫长,茶都凉了,吴月娘才姗姗来迟。 武直刚要递上鲜花,吴月娘却开口道∶“武家大郎啊,你骗得奴家好苦。” 被拆穿了?武直只能一阵讪笑,心里盘算该怎么把这事圆过去。 算了,实话实话!真诚才是必杀技! “若不是这几日听下人们说起,还不知道武家大郎有如此奇遇,竟然无盐变西施。” “你为何要假扮那王英,来欺骗奴家?”吴月娘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怨气。 “既然娘子识破了,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我便是那武直。” “想必娘子也有所耳闻,西门庆与我家金莲,有些纠葛。” 吴月娘脸色一变,她没想到武直如此痛快就承认了,就像一开始她没想到武直会随手撕了欠条。 “我且问你,亡夫之死,与你可有干系?” “与我何干?我被他打伤,在家足足躺了月余方才见好。” 武直脸不红心不跳,张口就来。 吴月娘继续追问道∶“那欠条,从何而来?” “此事,说来惭愧。但既然是娘子问起,我便如实相告。” “那一日,我去王婆家中捉奸。却被西门庆打伤,那王英本是路过,听得此事,为我出头。” “西门庆斗他不过,故而被他逼着写了个欠条。若我二弟不曾回来之时,我岂敢上门要钱?” “可那日进得门来,一见娘子便觉得有些亲切,像是多年前就相识一般。于是撕了欠条,就此作罢。” 吴月娘见他说得条条是理,再看他眼里全是诚恳之色,有些将信将疑。 武直趁热打铁道∶“娘子今日看起来,气色比上次我来时要好上许多,可是最近烦心之事少了?” 吴月娘撩了撩鬓边头发,“你上次所说,我觉得确有几分道理。因此只留下了几个得力的下人,余下的都遣散出去了。” “许是落得清净了,故而气色渐好。” 武直笑道∶“如今误会都解开了,这花,娘子可否收下了?” 吴月娘白了他一眼,但仍是伸手接过了鲜花。放在鼻尖,轻轻嗅了一下。 唤来下人将花拿去插了,问道∶“说,今日来有什么事?” “我这眉间忧色有这么重?娘子都看出来我有事相求了?” “你从前来时,都是买些市面上常见的事物。今天特意去城外采的鲜花,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武直心中顿时对吴月娘的评价又高了几分,这娘们儿,不一般啊。 跟家里那俩憨货比,智商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西门庆死在我手里这事儿,多半瞒不住她。找个机会试试她,看她对西门庆到底爱的有多深。 “既然娘子已经看出来了,那我也就不扭捏了。” “我知道娘子是军户人家出身,想问问娘子认识的女子中,可有那武艺高强弓马娴熟的?” 吴月娘愣了一下,“你是要替你二弟说亲?” “这么理解倒也行,确实是为了二弟。” “我那二弟是个粗人,日后若有冲撞之处,还望娘子多多包涵。” 吴月娘缓缓开口,“奴家父亲虽是千户,但奴家身边却没有那会武艺的女子。不过倒是听说,此去西南二十余里处,有个扈家庄。” “扈三娘?” 第11章 三娘和二弟 “你既知道,又何必来问我?” 吴月娘没好气的道。 武直连忙解释道∶“不是不是,我只是听人说过而已。” 武直不是没想到扈三娘,但他不知道扈家庄在哪。看地图就算了,这时候的地图,是真看不懂。 武直第一次看地图的时候就没忍住吐槽,我小学三年级的时候,都比这个画得好。 又陪着吴月娘说了一会闲话,武直才告辞回家。 她现在独自一人在府中,有人陪着说话,自然是求之不得。 王婆说的话确实是真理,潘驴邓小闲!武直就很闲嘛! 武直回家提起了要去找扈三娘的事,为了避免挨打,想把武松也拉上。 武松不愿去,说还不想娶亲。 武直∶“谁说是替你娶亲?是给我自己求亲!” 武松一听,那行,转头就去要县衙牵马。 武直连忙拦住他,咱就是说,大可不必这么着急。 明天,明天再去。 等武松走后,潘金莲笑道∶“还是大郎聪明,等到了扈家庄,就由不得叔叔了。” 金莲啊,你好像误会了,我是真打算自己娶啊。 夜里,武直做了个美梦。 娶了七八个武功高强的女人,一起练玉女心经。 修为突飞猛进,十年后靖康之难,一击击杀金人统帅! 然后,尿憋醒了! 第二天一大早,兄弟二人就打马直奔扈家庄! 见了扈三娘,该怎么说呢。 直接拿出玉女心经,说有一本秘籍邀请姑娘一起研磨? 不行不行,这娘们儿一言不合就抽刀,武直怕被砍死。 那就还是老老实实提亲,就爷如今这个颜值,什么样的小娘子,能挡得住我邪魅一笑? 二十多里路,打马徐行,一个多时辰才到。 武直一开始是想策马奔腾的,无奈马术欠佳,差点摔到路旁水沟里以后,就老老实实的慢下来了。 到了扈家庄,通报姓名。 听到说打虎武松来了,扈老太公连忙让庄客迎了二人进来。 武直也不啰嗦,当即说明来意。 “老太公,我兄弟二人今天来,不为别的。” “只听说老太公生有一女,花容月貌,武艺高强,特来求亲。” 扈老太公抚须大笑道∶“承蒙武氏贤昆仲抬爱,本来二位这等好汉配小女那是绰绰有余,老夫不该拒绝。” “怎奈,小女自幼便定下一门亲事。却是只能对不起二位好汉了。” 武直呆住了,啥?名花有主了? 看着武家兄弟有些不知所措。 扈老太公开口道:“二位有所不知,我这庄子与东边的祝家庄,李家庄,互为联盟。” 扈太公这么一说,武直就想起来了。 宋公明三打白骨精,哦不,三打祝家庄。 “小女与祝家庄那祝彪,自小就定了娃娃亲。所以,只能对不住二位了。” 那扈三娘从内堂转出来,高声问道∶“打虎英雄在哪里?” 武松和武直都转头看去时,都是眼前一亮。 玉雪肌肤,芙蓉模样。粉面尘飞,眼溜秋波,万种妖娆。 玉手纤纤,扶住腰间两口宝刀。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但美人又何尝不爱英雄? 扈三娘正是青春年少,听说那打虎英雄在阳谷县当了都头,早就闹着要去看,无奈扈太公不许。 听下人说武松来了,扈三娘急匆匆就赶回来了。 武直看到武松黑脸开始泛红,又看了看扈三娘眼睛里拉的丝。 完犊子,他俩看对眼了! 得,这下真是给二弟找老婆了! 弟媳就弟媳,那得把那个什么,猪膘? 得把他解决了啊,不然这属于第三者插足!要被浸猪笼的! 武直是不在乎名声,敲寡妇门这事他最近常干。 主打的就是一个,我的原则就是没有原则! 但武松不行,他打虎英雄的人设已经立起来了,得给他撑住咯! 这时扈三娘开口说道:“爹,人家远道而来。咱们也不能失了礼数,亲事不成,交个朋友也是好的。” 当下扈家庄摆下宴席,请武家兄弟入席。 武松偷偷跟武直说道:“哥哥,我。” 武直一挥手,“莫急,且看这小娘子的手段。” “看她作甚?” “她对你也有意思,不然你以为人家为啥留咱吃饭?” 武松不解道:“哥哥如何知道她的心思?” “金莲平日里看我的眼神,也是如她这般。” 武松不明就里,只能大碗灌酒。 酒过三巡,厅外传来一声吼。 “武松,你他娘给小爷出来!” 武直心中大定,来了!我就知道,小娘子挺腹黑啊! 武松正值酒酣耳热的时候,听到有人骂娘。正要起身,武直一把拉住了他,冲他摇了摇头。 扈老太公先忍不住了,呵斥道:“祝彪,贵客在此,不得放肆!” 祝家庄势大,扈李两家势力远不如祝家。 祝彪早就不太把扈家庄放在眼里了,要不是惦记着扈三娘的美貌,他都懒得搭理扈老头。 “扈伯父,不是小侄无礼。但也容不得旁人骑在我祝家庄头上拉屎!” “什么打虎英雄,我看是狗熊。有种出来过过招,我倒要看看有几分真本事!” 武直站起身来,朗声说道:“这位猪公子,何须口出狂言。” 祝彪一脸狞笑,“坐不住了?” 武直轻轻放下酒杯一拱手,“老太公,多有得罪。” 走出大厅,祝彪手持一杆亮银枪,端坐马上。 嗯,挺像那么回事的,虽然不如我帅! 但这玩意玩枪的,我不会啊! 还好我有二弟! 武直回头使了个眼神,然后武松就拎着酒坛大踏步走出来。 灌了一大口酒,随手扔掉酒坛! 武松眼神瞬间一变,仿若世界在他眼中都慢了下来。 “小子,刚刚就是你骂娘?下马来,爷爷空手跟你玩玩。” 祝彪笑的更残忍了,这是你自己找死,可怨不得我。 扈三娘急忙跟武直说道:“你不管管他吗?祝彪的师父是栾廷玉,颇有些勇武。” 武直微微一笑。“三娘,这不正是你期待的么?” 扈三娘被武直一语道破心思,脸上一红,低头不语。 武直安慰道:“无妨,且看我家兄弟手段。那祝彪能比景阳冈上的大虫还厉害?我料定,不出三十合,就能分胜负!” 扈三娘也定了定神,专心看场中二人交手。 枪为兵中之王,九长之首! 拦、拿、扎!这就是枪法精髓! 武直虽然白天不会使枪,但毕竟在武校蹲了几年,眼力还是有的。 祝彪的枪法显然还差了些火候,扈三娘说栾廷玉有万夫不当之勇,怎么回事?是徒弟天赋太差,还是师父留一手不愿教? 祝彪一开始没把武松放在眼里,可当真正交上手,就开始叫苦不迭。 这汉子力大无比,用手就能格开他的枪杆。他隐隐感觉,面对自己师父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大的压力。 不出武直所料,二十回合一过,武松就夺了祝彪的枪。 开玩笑,武松啊! 马上林冲,马下武松。林冲骑武松,可战孙悟空! 祝彪肯定没玩过英雄杀,不知道武松喝完酒加伤害。 武松随手将枪一扔,又回去喝酒去了。 再看扈三娘,眼睛里全是星星。 第12章 栾廷玉,不过如此 武松喝醉了,自然是回不了家。 两人就在扈家庄住了下来,扈三娘自然是求之不得。 扈太公差人去阳谷县报信,说要留宿武氏兄弟,让潘金莲不要担心。 是夜,武松醉在房中。扈三娘不要侍女帮忙,亲自细心伺候。 武直坐在厅中,看扈太公连连摇头。 “女大不中留啊!” “老太公,既然令爱与舍弟两情相悦,何不成全了他二人?” 武直很讨厌这么文绉绉的说话,是真累啊,但没办法这是在给二弟提亲。 扈太公微微一笑,“只要祝家没有意见,老夫当然乐见其成。但那祝彪可不是胸襟宽广之人,今日丢了脸,他定然还会再来。” 武直无所谓,主打就是一个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武松这种级别的打手,便是请来栾什么的又如何?什么阿猫阿狗都吹自己万夫不当之勇,比我还能装逼。 水浒里我都记不住名字的,肯定不是啥厉害角色。 武直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尬住了。 祝家庄这帮逼好像有些不讲武德,毕竟一只鸡卖石秀十两银子,属于典型的黑恶势力了。 “老太公,他们不会拉上百人一拥而上?” 扈老太公发出了鼾声,表示啥也没听到。 百人,那祝家庄的庄客何止上千? 第二天早上,武直还在睡,被吵醒了。 外面庄客们乱作一团。口中念叨着什么围住了,太公去请李庄主了。 武直穿戴齐整,又瞅了一眼还在酣睡的武松。 这叫什么事儿啊,羊肉还没吃到嘴里,先惹一身骚。 武直偷偷溜出门,挤在人群里,听他们议论。 这个说∶“那祝家庄也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竟然带人围了庄子。” 那个道∶“听说那武二昨天把祝彪打了一顿,所以气不过才领人来报复。” 张三∶“何止是打了一顿,我表哥就在场亲眼看见的。那武松空手入白刃夺了枪,回头就戳了祝彪十七二十八个窟窿。” 武直∶“那武二都已经如此勇猛,他大哥该是怎样的英雄人物?” 李四∶“这你就不知道了,武家兄弟昨天来的时候,就是我给开的门。那武家大郎身长丈二,青面獠牙……” 你才青面獠牙,你全家都青面獠牙。 算了算了,这帮人,形容词如此匮乏,跟他们没什么好聊的。 这时候,扈三娘找了过来。 “武家哥哥,家父有请。” 武直毫不脸红,从人群中挤出来,跟扈三娘去了前厅。 一进门,扈老太公一脸苦相。 “苦也,昨日打了那祝彪。今天他便领了那教师栾廷玉,带上一干人,将我这庄子围了,却待如何是好?” 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真要是走投无路了,你还有闲心喝茶?看我一进来就哭是? 哭谁不会啊,我声音比你大多了。 “爹啊,娘啊。我对不起你们呐,早知道我就不带二弟来了啊,如今将他也陷在这里。” “孩儿不孝啊,未曾添个一儿半女,咱老武家绝后了啊。” 扈三娘看不下去了,打断了两人。 “行了行了,都别装了,我已经差人去请了李叔父来调解。大哥请用茶,我去看看二郎醒了没有。” 这就改口了?哎呀弟妹,我这也没个红包啥的。 扈老太公一脸生无可恋,这棉袄,漏风啊! 扑天雕,李应。 有他从中说和,自然打不起来。 毕竟祝彪觉得昨天丢了脸面,今天本意也只是来找找场子。 很快,祝家庄提出的条件就传回来了。 要么,扈三娘马上过门。要么,找个人把栾廷玉干服气。 扈三娘肯定不会选第一条,那就只剩下第二条了。 “二弟,起床了。” “” “二弟,三娘问你几时成亲。” “” “起来喝酒!” 武松腾的坐起来,“酒,哪有酒?” 武直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喝喝喝,就知道喝。” 唤醒武松,祝家庄的人也来到了昨天比武的场地。 “二弟啊,能不能娶上媳妇,就看能不能打赢对面那个拿铁棍的了。” 武松摸了摸肚皮,“哥哥,我昨天光喝酒了,如今肚里空空,没力气啊。” 扈三娘当即让下人切来牛肉,又送上两坛酒来。 武直一脸无奈的说道∶“弟妹啊,你就惯着他,这喝下去,早晚酒精肝!” 扈三娘脸上飞起一抹红霞,“奴家还没过门呢,兄长这么叫不太合适?还有,酒精肝是何物? 那栾廷玉手执铁棍当场而立,也不催,也不急。 武直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人倒是挺像个高手的,得提醒武松小心点。 “二弟啊,差不多得了。打完再喝也不迟。” “行,哥哥稍坐,看我赢他。”武松又准备赤手空拳就去。 “等会儿,等会儿。你看啊,昨天是用的拳脚。今天得给三娘展示一下器大活好啊。” “也行。”武松转向扈三娘,“劳烦娘子替我也取一条棍来。” 用什么棍,白天用什么棍,棍要留着晚上用。 “你看三娘腰间那两口刀怎么样?你不是会使双刀么?” 武直嬉皮笑脸的看向扈三娘,“弟妹啊,把你这刀借来使使。用完马上就还你!” 扈三娘倒是大方,伸手就解下双刀,交给武松。 祝彪看着他三人窃窃私语,牙都要咬碎了。扈三娘早就被他视若禁脔,如今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岂能不恨? 当下侧身跟栾廷玉说了句,往死里打! 武松掂了掂手里双刀,轻了点。皱了皱眉,提刀下场。 二人报过姓名,就开始比武。 武直一边往嘴里塞牛肉,一边解说。 “这栾廷玉很谨慎哪,起手四门棍法,只做试探性进攻。” “嗯,二弟今天没喝多,也还是很小心的。” 武松属于是,疯魔起来就是以命换命的玩法。 “咦,弟妹。这栾廷玉是何来头?竟然会五郎八卦棍,这是由杨家枪演化而来。” 扈三娘没想到武直看起来文文弱弱跟个白面书生一样,对武功招式还这么了解,心中不由得又高看了他几分。 她要是足够了解武直,他就知道,这货也就只是了解招式,真打起来啥也不是。 “栾廷玉师承何处不得而知,但自从他来祝家庄以后。以前被我揍得嗷嗷叫的祝彪,我就怎么也打不过了。” 说完又有些担心的问道∶“大哥,你就不担心二郎吗?我看他好像只是在躲闪防守。” 武直不知从哪摸出一把瓜子在磕,听见这话,武直嘿嘿一笑。 “无妨,我二弟那也是名师所教。他从小就好跟人打架,爹娘就送他去了少林寺,他的拳脚就是在少林学的。” “后来在江湖上又遇见高人,指点了他两个月。你知道那高人是谁吗?”武直特意卖关子。 扈三娘的好奇心果然被勾起来了,追问道∶“是谁?” “等他打赢,你自己问他去。” 场上这时风云突变,武松左手刀斜撩格过铁棍,右手刀顺势抢中门直朝栾廷玉胸口而入。 栾廷玉也不是庸手,手中棍往后一缩,堪堪挡住这一刀。武松却又左手转刀,翻臂劈来。 自此,栾廷玉彻底被武松压着打了三十来招,终于一个不慎,手中棍振得脱手,只好无奈认输。 这一场比试,看得场外人如痴如醉,此时胜负已分,众人齐齐叫起好来。 扈老太公早早就备下酒席,请栾廷玉李应武松等人上座,大意是打算杯酒泯恩仇。 这时候栾廷玉问了一个扈三娘也很好奇的问题。 “武松兄弟拳法精湛,刀法更是了得,不知尊师是哪一位?” 第13章 我是梁山贼人?我怎么不知道 “我年少时,去少林寺学了几年拳脚。后来在江湖上又遇见一位师父,教了我刀法和步法。” “不过,我与那位高人,缘分太短。他只教了我两个月,也不曾留下姓名,也不收我做弟子。” 问我,问我,我知道! 武直想举手回答问题! “适才交手之时,我听得武家大郎也曾在场边和三娘说起我的武功路数,想必大郎也是也是出自名师?”栾廷玉又问道。 这你都听见了,你六耳猕猴啊? 武直刚想编个赵钱孙之类的名字糊弄过去,武松却开口抢答了。 “我大哥前不久刚拜了那二仙山的罗道人为师。” “罗道人?”众人均不知是谁。 武松又奇快无比的解释道∶“入云龙公孙胜都听说过?他就是罗道人的大弟子。” “可是那劫取生辰纲后,上了梁山的公孙胜?”李应问道。 “正是!” 要不说酒害人呢?二弟啊,要不你还是把酒戒了。这话能在外头随便说啊? 喝了酒是加伤害了,可是降智商啊。 在场的人都没注意,坐在下首的祝彪,眼底闪过一丝喜色。 不出意外,武松又一次喝大了,于是又留宿一晚。 已经两夜不在家睡,武直有些想念金莲的三寸金莲了。 不行,明天一定不能再让武松喝了,这个货喝起来就没个头。 好在第三天,武松也许是喝够了,居然浅尝辄止。 既然与扈家庄达成了初步战略合作意图,那就打道回府。 定好了日子前来下聘,武直就带着武松走了。 扈三娘眼巴巴的送了一路,都快送到阳谷县城门口了。 “弟妹啊,要不就到这儿。你把我们送到家,我兄弟再把你送到家,你又送回来,他又送回去。” “这送来送去,啥时候是个头啊?” “我送到城门边上就回去。”扈三娘含情脉脉养着武松道。 武直一捂脸,行行,唉。 现在的年轻人哪,谈个恋爱这么难舍难分的吗? 扈三娘果然是女中豪杰,说话算话。 说送到城门口,那就一步都不会进城。 刚到家,潘金莲就飞也似地扑进武直怀里。 “大郎,你总算是回来了。这两日不在,想煞奴家了。” “这两天,被窝里风大?” “风大?没有啊,奴家夜夜都是把门关严实了才睡的。”潘金莲不解道。 “关得严不严,晚上才知道。” 潘金莲一拍大腿,“对了,刚刚知县大人差人来传信。说是如果你们回来了,去一趟县衙。” 武直看了一眼武松,“让二弟去,还是让我们都去?” “大人特意说了,让大郎你也去。” 武直心里有些忐忑了起来,上辈子见过最大的官,那就是物业经理。 再说了,现在自己身上背着两条人命,虽然知道以现在的科技手段,很难找到证据。 但毕竟是杀了人,还是下意识的害怕见官。 县令姓孙,名玉卿。 武直在肚里腹诽,怎么听起来像个娘们的名字。 看座,上茶。 县令先是拱手恭喜道∶“恭喜武都头,喜得良缘呐!” 武松连忙还礼,说了些多谢大人提携之类的客套话。 接下来县令的话,武直是放松了,可却让武松惶恐了起来。 “昨日接到检举,说你兄弟二人与那梁山泊的贼人有些勾连。不知,是否属实?” 武松正要开口,孙玉卿又说道∶“切莫对本县做隐瞒,否则本县也救不了你二人。” 武直朗声说道∶“请大人明察,我兄弟二人从来本分。不知是何人诬告于我?” “告诉你也无妨,便是那城西祝家庄差人来偷偷检举的。” 武直瞬间脸色就阴沉了下来,好你个祝彪,玩阴的是? 你信不信,我让我兄弟打死你? “大人,容小人仔细禀来。我二弟此去扈家庄,与那扈三娘情投意合,订下婚约。” “那祝家庄第三子祝彪,乃是那扈三娘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定是那祝彪见我兄弟与三娘天成佳偶,心生怨恨挟私诬告,望大人明察秋毫。” 孙玉卿微微一笑,“本官也是这么想的。” 武直俯首,“大人明鉴!” “其实,这件事本官压下就行。但还有一事,想与你兄弟两个相商。” 武直和武松对视了一眼,都很疑惑。 “本官要调任开封了,早则端午,迟则仲夏。” 武直连忙拱手道贺,“恭喜大人高升!” 孙玉卿长叹一声道∶“何喜之有?” “既是升迁,为何不是喜事?” “孙某也曾十年寒窗。考中进士之后,外放做官。辗转多地,仍是七品县令。” “孙某胸中所学,何止强那高俅之流十倍?可恨黄钟毁弃,英雄无用武之地!如今年逾不惑,才幡然醒悟。” “不瞒你们兄弟二人,年前让武松送去汴京的,是我多年来的所有积蓄。” “家中托人上下打点,方才求得调任汴京。” “孙某自命读书人,如今也买官鬻爵,实在是愧对先贤!” 一番话说完,孙玉卿竟已经泪流满面。 武松是个大老粗,不知道咋整,只好傻站着,也不敢出声。 武直则是很尴尬,大哥你别这样啊。小娘子哭,我有的是办法哄。可你一个大老爷们儿,我总不能跟你亲亲抱抱举高高? 武直等老孙哭得差不多了,才出声道∶“孙大人,和其光,同其尘,方是为官之道。” “大人今日若不如此行事,怎能一展胸中抱负?” 孙玉卿很惊讶的看着武直。 “那道人究竟给你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不但让你身量暴涨,如今更是口齿伶俐,谈吐不俗。和光同尘这几个字,可不是一般俗人说得出来的。” 这是在夸我?我这人,可不禁夸啊。什么和光同尘,我压根都不知道啥意思。我说我从小说里看来的,你信吗? “大人谬赞了,小人师尊曾言,小人乃是天上星宿下凡,只是未开窍穴。” “自从吃了那枚丹丸之后,仿佛打通任督二脉。头脑清明,身轻体健,一夜七次!” 叮,系统检测到宿主人前显圣,触发任务。 任务∶撩拨李师师。 任务奖励∶随机! 新增机制,如果宿主摆烂长时间不完成任务,将随机收回之前的奖励。 另:为避免宿主沉迷装逼,此后任务未完成时,不再发布新任务。 啥意思?不让装逼了? 李师师?这是要我去都城汴京? 孙玉卿站直身体,整理衣冠,向着武直拱手躬身。 “大人这是何意,这不是折煞小人了吗?”武直有点懵,这好端端给我行这么大礼干啥? “武先生,孙某斗胆请先生随我同去汴京。” “先委屈先生做个衙差,他日再有空缺,我当荐先生任之!” 系统你越来越人性化了,去汴京的理由都给我找好了。 可吴月娘还没攻略下来呢,前两个任务还没完成呢? 是,我承认李师师很好,赵元奴也不差。 但我是那种随便的人吗?我是很有原则的。 我争取在走之前把吴月娘搞定! 第14章 目标,汴京! “哥哥,我就不同你去了。连着喝了两三日,今日就不喝了,我想歇歇。” 你还知道要歇歇啊?你再不歇歇,就歇逼了。 武松没出衙门,自行回去睡觉了。 武直一个人走在阳谷县的街头,天空飘起了零星小雨,武直的心情也跟着不太美好。 虽然系统任务也要去汴京,可他还是有种被孙玉卿道德绑架的感觉。 不得不说,孙玉卿这点伎俩虽然不算高明,但很有效。 最起码,对武松来说,很够用。 先是跟你说,有人告你是反贼,我已经替你们摆平了。 然后透露一下,我要升职了,你跟不跟我? 不表态?那我就开始哭了。 什么?我哭这么大声,你都不去? 那我管你叫先生,求你了。 武直很清楚,孙玉卿想要的是武松跟他走。 同时孙玉卿也明白,武直不去武松肯定不会去。 所以从头到尾这出戏,都是演给武直看的。 一开始孙玉卿没有把武直看得太高,直到武直看着他哭都无动于衷。 然后,和其光同其尘六个字一出,孙玉卿就知道,演没有用了。 同时也算是认可了武直的才华,这才躬身行礼,请他随行。 可孙玉卿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波他以为武直在第五层,其实武直在负一层。 武直压根不知道和光同尘是什么意思,他只是装了个毫无烟火气的逼。 本来跟潘金莲小别胜新婚,但武直此刻却不太想回家。 武直从来就不是一个有大志向的人,穿越前是,穿越后更是。 做个俗人,贪财好色。 的确,刚刚孙玉卿的眼泪,很打动人。比起电视剧里那些数字小姐的哭戏,好了一万倍。 可是,去不去呢?武直还在犹豫。 武直也想过很多办法,想试着去阻止靖康之难。 上梁山是一条路,现在梁山上还是晁盖说了算,以后想个办法把宋江整死,带着108将去跟金人干! 可带兵打仗我不会啊,玩个战略游戏都菜得一批,真打起来那不是送人头? 努力练武,将来万军从中取敌将首级?我的玉女心经才刚开始练啊,我很弱啊! 想来想去,去汴京确实是条路。跟大佬们搞好关系,靠着自己仅有的那点历史知识,把什么韩世忠宗泽啥的大腿抱一抱。 梁山这帮猛人,让宋江先帮我培养着,到时候我接个盘!说不定,还真有得救! 所以京城还是得去啊!别的不说,起码去京城可以勾搭更多小娘子,努力练玉女心经! 不知不觉,走着走着就到了西门府的后门。 天都黑了,就不进去了,在这坐会儿。 吴月娘正准备睡觉,下人来说武直来了,但坐在后门外没进来。 于是她又换好衣服,来后门看个究竟。 拉开后门,武直呆呆地坐在台阶上。看样子是刚刚淋了雨,头发上有一层露珠。 轻声让下人去拿来面巾和干净衣服,然后走到武直身边。 “大郎,怎么这个时候还过来了?” 武直一晃神,才发现吴月娘已经站在身边。 站起身来,吴月娘踮起脚尖仔细地帮他擦干头发,又拿来下人手中的衣服给他披上。 “进来,别着凉了,我已经让下人去生火了。” 武直机械的跟着进了门,坐下烤火。 吴月娘也没问他发生了什么,只是陪他坐着。 春雨其实还是很凉的,尤其是到了晚上。 炭火产生的温度,仿佛唤醒了武直心底的某些记忆。 是啊,一如从前,小时候淋了雨,妈妈就是这么跟他说话,让他烤干衣裳。 是啊,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刻。无论我是在汴京还是阳谷县,无论我当不当官,都逃不过的。 那总有一些东西是需要守护的,无论身处哪个时代。 那要不,试试? 逆着时代的洪流,挽救一下这个风雨飘摇的王朝? “你接下来,有何打算?”武直问道。 “奴家能有什么打算,听天由命。” 武直语气很平淡,“孙知县要调任汴京,想让我兄弟二人同去。” “能不能不去?”吴月娘没有说下去。 武直叹息道:“不去,你养我啊?” “那我养你啊。”吴月娘看着他的眼睛,很认真的说道。 “你爹是领兵之人,想必大宋的局势你也有所耳闻。既然躲不过去,我想,试试看。”武直脸上一片深沉之色,堪称忧国忧民的典范。 “那,还会再见吗?” 武直没有回答。 “还会再见吗?大郎?” “其实,我有个主意。”武直也很认真的说道。 “大郎请说。” “请娘子,与我同去!” “奴家夫君新丧,尚未断七。” “不是此时走,最早也是端午之后。” 吴月娘犹疑片刻,忽的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好,奴家便与大郎走上一遭。只盼大郎不要负了奴家。” “多谢娘子成全。” 出门回家,雨停了,云破月出。 武直都佩服自己的演技,就刚刚那个忧郁的气质,朝伟看了都得竖大拇指! 潘金莲把饭菜热了又热,武直终于回来了。 “大郎,你又去吴月娘那了?”潘金莲看武直多披了一件衣服,也猜到了。 “去坐了一会。饭好了吗,我有些饿了。” “好,这就来。” “嗯,好吃。” 今晚被窝里的风,终于停了。 “金莲,过段时间,我们要去汴京了。” “好。” “吴月娘也一起去。” “大郎,你这么快就勾搭上她了?” 啪!武直给潘金莲丰盈的臀瓣上来了一巴掌。 “那倒是还没有,不过也快了。” “那大郎是不是不要奴家了,奴家可不如月娘姐姐会持家。” 这就叫上姐姐了?金莲你很懂事嘛! “当然不会,人各有所长。就好比,我就最爱吃娘子做的饭菜。” 潘金莲不做声了,只要不赶她走。 一个吴月娘算什么,等到了东京,就大郎这个长相,指不定要多出来多少姐姐妹妹。 “大郎,两夜没有同眠了,奴家还” “妖精,吃俺老孙一棒!” 云收雨歇,武直揉了揉潘金莲的脑袋。 “等到了汴京,就摆酒席纳你进门。” 潘金莲面带微笑,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武直就又等在了西门府外,这次走的正门。 吴月娘很疑惑,昨晚刚刚说好了跟你私奔。你这一大早又来干啥? “下聘礼的三金,要多少银子?” 吴月娘问道∶“大郎是要替武都头去扈家庄下聘?” 武直点头,“那可不,好容易找到个二弟满意的媳妇,可得抓点紧啊。” “此事大郎不用管了。奴家自理会得。” “若是平时,这个媒人奴家自己都做得,如今是戴孝之身,只好再请个媒人去就是了。” 武直很开心,被包养的感觉真好! 所以说嘛,那么努力干什么?软饭硬吃它不香吗? 很快,事情就定下来了。 扈三娘说了,既然武松要去汴京,那就先不成婚。 等武松在东京站稳脚跟了,再来迎娶。 看着捧着婚书一个劲傻笑的傻弟弟,武直也是没奈何。只能上去就是一巴掌,给他拍醒。 “哥哥,你打我作甚。” “别傻笑了,抓紧谢过吴娘子啊。” 武松拱手谢过,的确这几天吴月娘为了他的婚事,可谓是尽心尽力。 “哥哥,你是如何做到让吴娘子替我出聘礼的?” 武松感觉脑袋很痒,仿佛要长脑子了。 他知道这里头肯定有事,但大哥没告诉他。 “大人的事,小孩子少打听!” “再说了,哥哥的长处,你是学不来的!” 系统没有提示,果然装逼不触发了。 第15章 有人偷家? 武直着急忙慌往家赶,因为有人来报信说潘金莲受伤了。 想着此去汴京路途遥远,我先练练骑马。 这刚出门一个时辰,家被偷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有人持刀入室行凶。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武直看着家里一地的血迹,直呼离谱。 目击的街坊说,凶手是两个人。 武松身为阳谷县刑警队长,已经去追凶手了。 还好没有伤到要害,吴月娘请王太医来看过了。 潘金莲还在昏睡,武直坐在床边伸出手,抚平了潘金莲因为伤痛皱起的眉头。 这叫什么事儿啊? 别人穿越都是修仙世界,什么魔教圣女,高冷仙子,那叫一个惬意。 到我这就给我整个玉女心经,还天天有生命危险。 看这案发现场,进门就一刀,捅完就走。 谁跟我这么大仇? 王婆有个儿子,但杳无音信多年,他大概都不知道他妈没了,不太可能。 西门庆…… 武直猛然抬头,看向吴月娘。 “西门庆,是死在我手里的。”武直直勾勾的盯着吴月娘的眼睛说道。 “知道你就是武大的时候,就猜到了。”吴月娘毫不惊讶。 “你恨我,也恨她。所以,对她下手?”武直压低了声音,但没压低怒气。 “恨你?奴家为何要恨你?”吴月娘反问道。 “更何况,西门庆那几房妾室我都送出府去安置了。我又为何要针对金莲妹妹?” “杀夫之仇,难道你就一点也不怨恨?”武直追问道。 吴月娘眼中泛起泪光,开始诉说往事。 “我恨的不是你们,我恨的是西门庆和我爹。” “我和他的婚姻,交易而已。” “他需要我爹的权势来挣更多的钱,我爹需要他的钱来养更多的兵。” “他缺个能替他打理家务的娘子,而我爹正好有个女儿。” 武直一直默默倾听,没有出声打断。 “我也曾幻想过我未来夫君的样子,不求他才华横溢满腹诗书。可我从没想过,要嫁给这样一个禽兽。” “我一直在等你告诉我,只有你告诉我西门庆是死在你手里。你才是完全信任我,我才能死心塌地跟你走。” “对于我来说,你不是仇人,而是恩人。” 武直有些惊讶,吴月娘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在此刻坦露心迹。 更惊讶的还在后头,吴月娘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一件一件脱去了衣裳。 武直瞪大了眼,张大了嘴,洁白的胴体上,密密麻麻的伤痕。 有烫伤,有划伤,有鞭痕。 旧伤已经接近正常肤色,新伤还是暗红色的疤痕。 吴月娘在努力压制着情绪,但还是因为抽泣,微微耸动着双肩。 武直捡起地上的衣裳,替她披上。而后扭转她的身躯,将她搂进怀里。 吴月娘此时紧紧抱住武直,再也抑制不住泪水,放声大哭。 “五年,我嫁给他整整五年,你知道这五年我怎么过的吗?” “他只要来我房中,便是对我极尽羞辱。只因为,洞房花烛夜,我没有落红。” “可我明明是处子之身啊,我从小到大,连男人的手都没有碰过。” 看来西门庆没上过生理卫生课! 武直只能轻轻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慰。 可吴月娘胸前的规模实在太大,零距离接触下,武直忍不住有些心猿意马。 不行,最起码现在不行,潘金莲还在床上躺着呢。 月娘快松手啊,不然我真忍不住了啊! 嘭嘭嘭,有人敲门。 “月娘,你先把衣服穿上,我去看看。” 吴月娘手忙脚乱开始穿衣服,武直下楼去开门。 来的是县衙的公人,“武大,知县大人请你去一趟。” “现在吗?” “越快越好。” 武直转身上楼让吴月娘先照看一下潘金莲,他去趟县衙。 路上,武直给那传信的公人塞了一点散碎银子。 “不知何事,如此着急?” “武都头杀了人,来衙门自首了。” 嗯?这剧情,很熟悉啊。 武直进了衙门之后,没见到武松。 “孙大人,怎么回事?” “我已然问过了。祝彪在我这里告你没有结果,就转头去了东平府,找了通判姜戈。” “今天那两个人,就是东平府差来的。” 武直怒从心头起,好你个祝彪,阴魂不散是? “既是公差,为何下如此毒手?”武直忿忿道。 “他二人说是失手,可谁又知道背后有没有什么隐情呢?” 武直问道∶“孙大人,那姜戈是何许人也?” 孙玉卿解释道∶“这姜戈,本来是宫中太监,不知如何搭上了朱缅的船,花钱买了个通判,两月前刚刚到任。” 姜大人是,改天我请你逛青楼好不好? “若不是牵涉到上官,本县大可以写二犯伤人逃窜,武都头出手击毙一人,擒获一人。” “可牵扯到了本州通判,我就无权审理此案了。” 武直追问道∶“依孙大人看,此事到了东平府会是个什么结果?” “府尹和通判,争执不下,不好说啊。” 孙玉卿看武直有些丧气,安慰了一句,“无妨,府尹陈大人为官正直,至少能保证武松性命无忧。” 武直又和孙玉卿商讨了一番,对簿公堂的细节,天色已晚才回家。 次日一早。 “月娘,金莲就拜托你了。” “大郎自去便是,家中有我,尽管放心。” 武松的案子在东平府衙门审理,武直要早点去。 先去拜访了陈文昭,讨论了一下案情,然后去探监。 两兄弟在牢中说了些什么,无人知晓。 然后,武直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安心等待。 三日后,审理开始。 陈文昭端坐大堂之上,武松和当日伤人的公差,分跪两旁。 审理程序按部就班往下进行,此刻,轮到武松陈述。 “武松,今有我东平府衙公差李金,状告你杀伤人命。你,有何话说?” “府尹大人明鉴,武松只知道他二人伤人逃逸。身为本县都头,理应将其缉拿归案。” 武松实话实说。 “我明明已经说了,我们是府衙的公差。可你还是痛下毒手,打死了王广德。” 那名为李金的公差,此刻还带着伤,有些怨毒的说道。 “当时你二人既未穿公服,又不曾有凭证,如何证明身份?” “你……”李金有些哑口无言。 此时,旁边传来了一个尖细的声音。 “好一张伶牙利口,咱倒要看看,你要狡辩到什么时候?” “来人,将证据呈上来。” 堂下有人呈上来一个布包,交给陈文昭。 陈文昭开口问道∶“姜大人,这是?” 姜戈冲着李金点了点头,“你据实说来,本官为你做主。” 李金站起身来,冷笑一声。 “武松,你想不到。王广德为何被你打死,都要拖住你,就是为了让我藏好证据。” 李金又回头向着陈文昭行礼道∶“禀府尹大人,这个包裹,便是从武直家中搜出来的。” “属下与那武家娘子,就是因争夺此物,才失手伤了她。” 武直听他们说的煞有其事,不禁开始犯了疑惑。 看李金回答的流利程度,这些词明显是事先背过。这手假证据,多半是姜戈的主意。 你个没卵蛋的玩意儿,祝彪给了你多少钱,你非得往死里整老子。 武直伸手摸了摸怀里的东西,这是吴月娘在他面前一览无余之后,系统给的奖励。 也是目前为止最生猛的奖励。 武直好想把这玩意掏出来,塞在姜戈的嘴里,但还是忍住了,人太多,不合适。 这时,陈文昭也看完了包裹里的东西。 “包裹中,共有书信一十七封。由此看来,武家兄弟与梁山泊贼寇早有往来。” “因此,本府怀疑武松有杀人灭口之嫌。武氏兄弟,你们有何话说?” 这种往来书信,很容易伪造。能不能作为证据,全看主审官的心情。 武直向前两步,拱了拱手。 “陈大人,姜大人,您二位有所不知。” 第16章 诡计多端的零 “我兄弟二人,出身贫苦。从没读过书,一个大字不识。” “试问,两个文盲,如何与人书信往来?” “请大人明查,定是有人蓄意诬告。” 武直看了看姜戈,耍无赖谁不会,爷耍无赖的时候的根都还在。 姜戈冷笑一声,“你以为不认账,本官就拿你没办法了吗?” “带人证!” 堂下公差,带上一个人来,武直回头一看,祝彪! 这就是你不对了啊,小祝。 当初说好的,只要输了就认账,你现在搞这一套,以后祝家庄还要不要在江湖上混了啊? 祝彪斜着眼睛看了一眼武直,满脸的幸灾乐祸。 “堂下何人?” 祝彪连忙收回眼神,“回大人,草民乃是阳谷县祝家庄的祝彪。” 陈文昭脸色平静,但眼神中隐隐有一丝忧虑。 “你既是人证,有何证据,速速说来。” “回大人,阳谷县西南二十里处,有三个庄子……” “说些与本案有关的,不要东拉西扯。”陈文昭面露不悦。 姜戈的声音适时响起,“陈大人何必如此着急呢,他既然提到,那肯定是与本案有关。” “武家兄弟曾去那扈家庄求亲,当日扈太公大宴宾客,祝某也曾列席。” “席间亲耳听到,武松说他哥哥武直乃是梁山泊贼寇公孙胜的师弟。” 陈文昭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你可保证你所说句句属实?” “小人不敢妄言,自然句句属实。”祝彪低头道。 姜戈一拍双手,掐了个兰花指,“陈大人,案情已然分明了。” “武氏兄弟勾连梁山泊贼寇,本官接到举报,差人前去查证。而武松害怕证据泄露,故而杀害公差。” 武直笑着摇了摇头,朗声道∶“大人,我也有话要说。” “但说无妨,本府断案,岂容他人左右。”陈文昭目不斜视,对姜戈的话恍若未闻。 武直拱手道∶“大人,祝彪所说不过是我二弟酒后胡言乱语,岂能当真?” “那又怎知不是酒后吐真言?”姜戈冷冷的瞟了一眼武直。 “再者,那祝彪与我二弟未过门的妻子自幼相识。他不过是爱而不得生恨,因此栽赃陷害,还望大人明鉴。” 姜戈夹着嗓子怒道∶“那阳谷县坊间早有传闻,你武直以前不过是个三寸丁。得了那道人一枚丹药,才有了如今的身量,你还说你跟公孙胜没关系?” 武直不卑不亢的说道∶“没错,我确实有这番奇遇。” “那你就是承认了?” “当然不是,我与梁山泊反贼没有半点瓜葛。” “那你……” 武直微微一笑,“姜大人,你如何证明那给我丹药的道人,就是公孙胜的师父?” “那些书信,完全是伪造。” “从始至终,你所谓的证据,就是我兄弟酒桌上一句吹嘘之言。” 武直看向陈文昭,“事实已经分明,武直不再多言,请大人决断。” “武松杀人乃是事实,陈文昭你要是胆敢包庇,本官一定写札子进京,参你一本!”姜戈声音越发尖锐,开始气急败坏。 陈文昭一看姜戈要鱼死网破,连忙一拍惊堂木。 时候不早了,吃完饭再审。 武直也去买些饭食来,和武松两人就在公堂上席地而坐,随便吃点。 正要吃完,来了个公差在武直耳边低声说道∶“若要想救你兄弟,往那左边偏厅后来,进第二间厢房,有人等你。” 那人说完就走了,武松耳力极好,也是听见了的。 武松问道∶“哥哥,你莫去,怕是又有什么陷阱等着你。” 哟,被人陷害一回,学会动脑子了? “没事,你且歇会儿,我去看看就来。”武直拍了拍硬邦邦的胸脯,底气十足。 武直依着那人的指引,来到了偏厅后的第二间厢房。推开门进去后,没看见有人。 正要转身就走,传来了一个声音。 “把门关上。” 武直依言关上了门,再转身仔细看时,那人原来躺在床上,又有床帘遮住,怪不得刚刚进门没看见人。 床上那人掀开床帘,坐起身来。 竟然是姜戈! 武直这下可就真摸不着头脑了,刚刚在前面喊打喊杀,这会儿又传话要救武松? “姜大人,不知让我来,可有什么事?” 姜戈仔细端详了一番武直,“啧啧啧,真个生的一副好皮囊啊,说是貌比潘安也不为过。” “多谢大人夸奖。”武直越发疑惑,但还是客套了一句。 毕竟,谁能拒绝别人夸我长得帅? 姜戈开门见山,“你是想救你兄弟,对?” “没错。” “本官可以不再揪住不放,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姜戈不知为何,语气都轻柔了起来。 武直还没来得及问,姜戈就又开口了。 “只要你以后,跟着本官。与本官夜夜同寝,本官马上让人放了你兄弟。” “而且,还给他升官!” 武直万万没想到,穿越千年,还能碰见诡计多端的零! 我不歧视,但恶心我就是你不对了啊,姜哥! 大丈夫能屈能伸是不假,但搅屎棍是万万不能当的。 武直把手缓缓伸入怀中,握住了那个硬邦邦的东西,你再恶心我我可就翻脸了啊。 “你信不信,你的暗器还没摸出来,我就能让你死得无声无息?” 姜戈阴恻恻的声音,尖细犹如丝线入耳,却在脑中嗡嗡作响,仿若神人擂鼓。 我还真不太信,你能比这玩意快! “我又不会武功,哪有什么暗器。我是想摸银子,好孝敬孝敬大人您啊!”武直强忍脑袋不适,陪笑道。 “本官缺银子?刚刚我说的条件,你好好考虑考虑,希望你不要不识抬举。待会升堂之时,给我答复。” “那,小人告退。”武直躬身退出门,顺手还把门带上了。 武松看着哥哥,武直很尴尬的摇了摇头。而后,低声在武松耳边说了事情经过。 “不可,哥哥万万不能答应。武松死便死了,岂能让哥哥做那腌臜之事。”武松神情激动的吼道。 “没事,没事。只是,恐怕要连累你了。” “还有,那姜戈竟然能传音入密,想必也是个高手,哥哥需小心些。”武松提醒道。 武直看着这个憨憨,心里还是挺感动的。 看来武功是个好东西啊,玉女心经得抓紧练了。金莲受伤了这段时间不能练,不知道吴月娘肯不肯啊? 原着中,武松是被流放的。目前看来,自己的穿越,好像也没办法改变这个结果。 细细算来,除了自己拿了西门庆的剧本,收了两位娘子,别的好像没啥变化啊。 既然如此,武直心里就有个大胆的想法了。 重新升堂之后,武直再看祝彪的时候,眼神就怪了起来。 你说你一个搅屎棍子,还这么馋扈三娘干啥?我兄弟又不跟你抢男人,至于么? 第17章 保住武松性命 祝彪见武直眼神在他和姜戈身上来回游移,心里直发毛。 “大人,武直好像看出什么来了。” 姜戈冷眼看了祝彪一眼,“怕什么?他知道了又怎么样?” 可下一秒,两人都愣住了。 “唉,想不到啊。堂堂祝家庄的三公子,竟然沦落至此,可惜啊!” 祝彪脸色涨红,额头青筋暴起,“你,你休得胡言!” “啊?我说什么了?我可没有说你跟姜大人在床上的事啊!”武直一脸委屈。 “你……” “啊,不好意思,说漏嘴了,我不是有意的,对不起!” 武直态度很好,道歉嘛,当然要诚恳。 旁边的衙役,在很努力的憋笑,很辛苦。 祝彪怒不可遏,也不顾及还在公堂之上,朝着武直挥拳就打。 武直一边闪躲,一边贱笑着开口求救,“救命啊,打人啦!祝三公子恼羞成怒啦!” 一众公人连忙拦住祝彪,祝彪看着武直这个贱样,再一想到过了今天自己将声名狼藉,不由得急火攻心气晕了过去。 武直拍了拍手,就这心理素质?你看看姜戈,同样是这事儿,人家脸不红心不跳的。 什么叫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这就是! 武直又来到姜戈面前,“姜大人,你觉得我和祝彪,谁更貌美?” 武松以为他哥要为了救他出卖肉体,连忙叫道∶“哥哥!” 武直回头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稍安勿躁。 姜戈脸上浮起一抹讥笑,仿佛在说我更喜欢你一开始桀骜不驯的样子。现在怎么样,还不是乖乖的自荐枕席。 “祝彪这等中人之姿,不过是看他习武之人身体还算凑合。而你就不同了,本官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你的容貌,在我见过的人中,可排前三!” 还好祝彪没醒过来,要是醒过来听见这话,估计想死的心都有。 “多谢姜大人夸奖!” 淦!这个货油盐不进啊,真就一点脸不要? 武直本来打算的是,当众拆穿他跟祝彪的皮燕交易。 然后趁他们羞愧难当的时候,指出他们沆瀣一气,狼狈为奸,对武松打击报复! 的确,祝彪是晕过去了。可是姜戈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在接着馋武直身子。 果然,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陈文昭看着险些失控的公堂,重重拍下惊堂木。 “肃静!” “公堂之上,这等腌臜之事休要再提。” “既然双方各执一词,本官也无法论断,只好上报刑部定夺。” “退堂!” 众衙役喊了一声威武,散堂。 姜戈走近武直身边,“本官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那就别怪本官无情了。” 你有完没完啊?你再这样别怪我下药给你麻翻了,再把你皮燕子缝起来! 姜戈和抬着祝彪的公差走远了,武松也被带了下去。 陈文昭看着武直,长叹一声。 “总算是,保住武松一条性命。” 武直躬身长揖,“多谢大人!” “无需言谢。武松这等赤手杀虎的英雄,不该死于奸佞小人的算计。” “而今大宋四面危机,官场中却是如此景象。叫人心中,不免愤懑。” 武直心想,就赵佶这个货。成天不是在玩石头就是在玩女人,也不能全怪底下这帮人。 “那我兄弟就拜托陈大人照拂一二了,小可不胜感激。” “无妨,你且回去便是,牢中我会让人留意。但有东京的文书下来,我差人通知你。” 告别陈文昭,回到客栈。 出来已经五天了,也不知道金莲和月娘相处得怎么样。别我回家一看,俩人挠得一脸血。 嗯,想来不会。月娘是大户人家出身,知书达理。金莲又受了伤,也应该比较安分。 第二天早上,结了房钱,又去牢里看过了武松,才回阳谷县。 骑在马上,武直不由得开始怀念现代社会。 这玩意是真颠啊,比自驾游去西藏都颠得慌,好在不至于晕马! 一进家门,吴月娘就迎了上来关心的问道∶“大郎回来了?武都头的事,如何了?” “命应该是保住了,等刑部的文书下来就知道判决结果如何了。” “既然案子已经送到刑部,该做的也都做了。大郎就别多想了,武都头吉人自有天相,会平安的。”吴月娘安慰道。 武直摆了摆手,“不说这个了。金莲呢?怎么样了?” “吃了药,刚睡下。” “这几日王太医都有过来换药,伤口已经愈合了。但是,有件事,我没敢跟金莲妹妹说。” “什么事?”武直见吴月娘神情凝重,不由得也紧张起来。 吴月娘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王太医说,那一刀是斜着刺进去的,伤了子宫,金莲妹妹只怕以后不能生育了。” 武直也愣了,这咋跟她说?先瞒着,以后再说。 天也快黑了,吴月娘让人拿来饭菜,先扶潘金莲坐起来吃了,武直和吴月娘才吃。 “大郎,都怪奴家,连累了叔叔。”潘金莲啜泣道。 “与你何干,是那祝彪无事生非,惹出祸端。娘子放宽心,安心将养。”武直一边扒饭,一边出声安慰。 等等,不太对劲! 武直突然愣住了,祝彪喜欢男人,那他对武松就不会有这么大的仇恨。 就算是面子上过不去,要报复一下。那么在孙玉卿把事情压下来之后,也就差不多得了。 为何要把事情捅到东平府?就因为姜戈是他新男朋友? 人证,物证! 对了,那些伪造的书信! 他们的目的并不是武松,而是,梁山! 那就是说,不管当时开门的人是谁,都要挨那一刀。 无论于公于私,武松必定会去缉凶,这个局就成了。 武松也好武直也罢,是死是活都不重要。 一旦把罪名坐实,梁山匪徒勾结阳谷县都头,杀害朝廷公差。 那么,就师出有名了。 淦,你们剿匪就剿匪,还要什么理由?拉上我干什么,我招谁惹谁了? 吴月娘和潘金莲看见武直愣住一动不动,齐声唤道∶“大郎?” 武直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摆手。 “没事,刚刚想起件事太入神了,吃饭吃饭!” 吃过饭,安顿潘金莲睡了,又送走了吴月娘。 武直独自一人,坐在窗边呼唤系统。 穿越前的他,压根就没有动脑子的习惯,更别说分析这么多了。 武直∶这丹药到底是什么玩意?为什么我感觉脑子都好使了? 系统∶改变身体素质的时候,可能顺便提高了智商? 武直∶你人还怪好呢! 系统∶应该的,应该的。 第18章 新县令到任 从春末等到了夏初,潘金莲伤都好差不多了,武松的判决结果终于下来了。 流放两千里,刺配孟州。 武直不禁吐槽,这跟原剧情一点没变? 带着吴月娘和潘金莲,去给武松送行。 扈三娘也赶了过来,眼泪汪汪的望着武松,表示要等着他回来。 潘金莲颇为自责,她觉得是因为自己害得叔叔遭罪。 吴月娘在忙着贿赂押送的公差,让他们一路上多照顾照顾武松。 武直早有心理准备,面无表情的在叮嘱武松。 “此去孟州,月娘已经提前派人去打点牢城营的牢头,所以你不会受罪。” “我只有两点要求,第一,以后喝酒不许过量。” “第二,凡事忍耐些。” “等我去东京,想办法替你求个恩赦,到时候你便来东京寻我。” 武松连连点头,“知道了,兄长尽管放心!” “此次若不是我酒后失言,岂会惹来祸端,平白让嫂嫂吃了那厮一刀。” “日后,我一定记住兄长教诲,少饮酒,多忍耐。” 说完转身大步向前,戴着枷锁也丝毫不影响速度。 “都头慢些,等等我俩!”,那两个官差连忙追上去。 “哥哥,嫂嫂。回去,别送了!”武松没敢回头,害怕哥哥看见自己流泪,只是挥了挥手。 直到看不见武松的身影,武直才带着三女,回阳谷县。 雇了一辆马车,三人同坐,武直驾车。 潘金莲探出头来,看见武直脸上挂着泪痕, “大郎,你怎么哭了,是舍不得叔叔吗?” “没有,风太大了,沙迷了眼睛。” 说不难受是假的,武直穿越前是独生子女,也没个兄弟姐妹。 这冷不丁有个兄弟,相处得也还不错。这才没几天又要分开,不知何年才能相见,但愿他别走上原来的老路! 武直闭上眼睛,心里忍不住吐槽! 家人们谁懂啊,穿越了有个猛的一批的弟弟。刚要过上地主生活,被人算计了,弟弟要去坐牢。 祝彪,姜戈! 你俩等着我嗷,等我去东京抱上大腿的。我高低用学自樱花国的绳艺,把你俩绑在一起吊在城门口,挂他三天三夜! 吴月娘已经清点好西门庆的遗产,得钱何止万贯。 娘家那边来催了几次,想让吴月娘带着钱回娘家。 吴月娘都推脱还有几处田产房屋还没卖掉,要再等等。 终于,新任县令来了!武直作为孙玉卿的跟班,要去迎接! 孙玉卿故作神秘,“武直,你猜猜新来的县令是谁?” 这我上哪猜去?我刚来这地方半年不到,拢共认识的人扒拉手指头都数得过来。 “小人猜不到!” “是你的老熟人了!”孙玉卿笑道。 武直愕然道∶“我的老熟人?” “没错。新县令就是祝家庄的祝彪!” 武直差点没被口水噎死,祝彪?卧槽,他这是真豁的出去啊! 刚要吐槽两句,人群一阵骚动,祝彪已经来了。 祝彪骑着马,得意洋洋的走到武直面前,勒马停下。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武大郎啊?怎么,听说新县令要来,忙着来攀关系呢?” 武直正要张嘴,祝彪又傲然道∶“没想到,我就是新任县令。你觉得,你还有这个的机会吗?” 武直皮笑肉不笑拱了拱手,“恭喜恭喜!祝三公子,为这个县令,下了血本?” 祝彪冷哼一声,翻身下马。 冲着武直勾了勾手指头,“你,跟本县进来。” 武直和孙玉卿面面相觑,这哥们不应该先交接一下,再展示你的官威? 孙玉卿拉住了武直,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去。 武直推开孙玉卿的手,“没事,我倒要看看,他耍什么花样。” 偌大的公堂上,只有武直和祝彪两个人。 祝彪往堂上一坐,惊堂木一拍,“武直,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武直一动不动,看着他表演。 祝彪从眼神里读懂了武直的意思,他好像在看傻子! 正要发作时,武直开口了。 “别扯那些有的没的,也别想着拿我立威。你跟姜戈的事,我没跟任何人说过,哪怕是孙大人也没有说。” “真的?”祝彪不太信。 “我堂堂七尺男儿,岂会做长舌妇之举?”武直一脸正气。 心里想的却是,我待会就去满城贴小广告宣传。 祝彪也放下惊堂木,走到武直身前。 “其实,你长得真挺好看的。” 武直一脸惊恐的往后跳了一步,“你别过来啊!” “你还真当我喜欢男人啊?”祝彪不屑道。 武直都懵逼了,难道你在东平府的公堂上,表现得还不够明显? “成大事者,当不拘小节!”祝彪握紧拳头,恶狠狠的说道。 “二月初,姜戈调任本府通判。我第一时间就抬着银子找上门,结果他说他不缺银子。” “但他一个太监,送女人更不合适。然后,他提出要我自荐枕席。” “我很犹豫,但最后还是接受了。” 武直心想,哥们你是真狼灭啊,对自己都这么狠! “当今乱世,要想晋升何其困难。” “所以你就走姜戈的后门?”武直没忍住,吐槽道。 祝彪好像今天很放得开,很多话都无所顾忌,张口就来。 “光靠走后门哪里够,还是得有实打实的功绩。我自幼习武,离我们最近的功劳,当属不足百里的梁山!” “所以当那日宴席上,武松说出你是公孙胜师弟的那一刻,我就明白,机会来了。” 武直静静地看他装逼,也不打断。 “我连夜派人去东平府,让姜大人拿主意。” “于是,才有了先在阳谷县状告,后面东平府来人。” 武直抛出了疑问,“为何不直接让东平府来抓我?” “这才是姜大人高明的地方。你那兄弟骁勇异常,倘若直接拿人,必然引起冲突。” “到那时,如果府尹大人过问,事情反倒不好办。” 武直也回过味来了,姜戈刚来两个月,手底下没几个靠得住的人。 要抓武松,显然不是一两个人能办到的事情。可人多嘴杂一旦走漏风声,反倒不美。 于是,就有了先假意让孙玉卿按下此事,再让人挑起事端。 武直开始佩服姜戈了,虽然是个阉人,但这脑子确实不差。 连武松的秉性脾气,都算了进去。 祝彪仍在喋喋不休,“谁知道最后对薄公堂,被你巧言诡辩,最后竟然闹到京城去了。” “我眼看到手的功劳,就这么没了。” 祝彪说的不无道理,毕竟宋江三打祝家庄的时候,梁山已经是兵强马壮,可还是吃了不小的亏。 现在梁山这小猫两三只,还真挡不住祝家庄的进攻。 “后来,听说孙玉卿要调走,阳谷县令空缺。” “我几乎动用了祝家庄的全部家产,买了阳谷县的县令。从今往后,我将用全县之力,招兵买马,再待时机。” “武直,如今武松已经刺配千里,以后有的是功夫陪你慢慢玩。” 祝彪语气里极尽轻蔑,仿佛武直就是他掌心里的蚂蚁。 武直轻轻伸出手,示意有话要说。 “那个,忘了跟你说,明天我就跟孙大人去汴京了!” 第19章 出发汴京! 祝彪很难受,就好比尿尿到一半,被人打断了。 “我知道,我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跟你说这事,但确实就是这样,我明天就走了。” 武直继续刺激他,他想跟祝彪试试手。 这段时间以来,武直天天早起练拳,把穿越前武校训练那一套,都捡了起来。 武松不在身边,得靠自己了啊。不然打起架来,不得被人揍死? 不得不说,玉女心经确有奇效。武直感觉以前学过那些拳法,现在用出来的威力,何止翻倍。 祝彪果然忍不住了,起手就是八极拳,阎王三点手,迎门三不顾。 武直一看,这货虽然脑子不好使,但打架还是很生猛啊,不能硬碰硬。 你有八极我有太极啊,文有太极安天下,武有八极定乾坤。 你来我往打了十几个回合,祝彪眼见拿不下武直。 后退两步抽刀在手,扭了扭脖子,“今天不卸你一条腿,小爷我就不姓祝!” 武直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黑黝黝的东西,握在手里。 但见那事物五寸来长,空洞的管口瞄准了祝彪的脑门。 祝彪泛起一抹狞笑,“你这暗器,能挡得住我?” 开玩笑,七步以外枪快,七步以内枪又快又准。 “你尽管试试。”虽然子弹不多,武直并不想浪费在这货身上。 可如果他真要砍死自己,那就只能送他一颗花生米了。 祝彪不太敢赌,还在犹豫间,孙玉卿在外面听见动静,带人冲了进来。 “祝县令要拿我的人,是不是得先问问我的意思啊?”孙玉卿上来就摆明了态度,武直我保定了。 武直把枪收回怀里,心里想的却是孙大人你这话有歧义啊。 什么叫我是你的人?你这让小祝同志听了,会想歪的。 看来,得通知一下扈三娘。祝彪这个祸害,迟早要跟梁山干起来,得让祝家庄加点小心。 后来发生了什么武直就不知道了,只是听说祝彪当晚就去了东平府。 据府衙那边传出的小道消息,祝彪在姜戈面前哭得像个两百斤的孩子。 但武直很满意,自己这才练了几天武,赤手空拳已经能跟祝彪打得有来有回。 假以时日,必定是大宋第一高手! 拯救大宋,指日可待! 要是让外人看见武直的修炼方式,高低得骂一句挂逼! 先不说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穷文富武的说法早就有了。没钱,是学不了武的。 武松这种因为天赋异禀,而被少林寺破格录取的,只是个例。 总的来说,练武这事,属于是又肝又氪。 像武直这样,天天双修就涨内力,不是开挂是什么? 吴月娘早就收拾好了金银细软,兑成银票,何止万贯家财? 征服吴月娘,系统给的奖励过于丰厚。武直不禁对于接手西门庆遗产的奖励开始期待起来。 谁知道系统就给了一本《明清诗词选集》,武直翻了两页就兴致全无,扔给吴月娘读去了。 第二天一早,带着两女就出发了。 孙玉卿也只带了两个得力的下人,都没多少行李。 雇了两辆马车,孙玉卿一辆,吴月娘和潘金莲一辆。 出了城门,一路向东而行。 武直连忙去敲孙玉卿的车窗,“大人,咱是不是走错路了?不应该往西走吗?” 孙玉卿看着武直,犹如在看一个白痴。 “现在什么季节?” “六月啊!” “往西走,确实近很多。但这个时候,黄河正是汛期,到处决堤,如何能通行?”孙玉卿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武直恍然大悟,毕竟黄河决堤这事儿,从他爹那辈人起都没发生过,一时疏忽忘了这是宋朝。 孙玉卿这一说,武直才想起来。以前好像是听导游说过,开封城都被淹在了地底下,那黄河决堤这事就不足为奇了。 孙玉卿问道道∶“你是不是丹药的药效过了,又傻了?” 武直只好尴尬的讪笑几声,“一时糊涂,一时糊涂……” 丢人丢大发了,看来到了汴京,得找几本书好好恶补一下常识。 武直深知自己的武艺,若是大家都赤手空拳,他还能跟人玩一玩。 可要是遇上打劫的,分分钟捅你十七二十八个窟窿,谁跟你一对一空手单挑? 所以一路上只敢走大路,日出而行,日落找客栈投宿。 途中还遇上了一伙人给蔡京送生辰纲,为首的是一个手持大斧的汉子。 武直一看这大哥这么威,想跟人家一块走,更安全。 谁知道刚一搭话,就被人家拿斧头架在脖子上让他滚。 “大哥,误会了,误会了,我们是好人!”武直一边轻轻把大斧推开,一遍解释。 “我的大斧可不管你是好人歹人,最好离远些。” 那押送的队伍里,有个老头说道∶“索统制,莫要胡乱伤人,我看他们不像强盗。” 那大汉却不敢冲老头发火,低声说道∶“老都管啊,你是不是忘了去年黄泥岗上卖枣子那群人了?” 等那伙人走远,武直突然才反应过来。黄泥岗,索统制,大斧头! 急先锋,索超! 不算二弟武松,这是遇见的第一个梁山好汉! 这哥们就是性子急了点,一言不合就扬斧头! 押送生辰纲有时间限制,所以他们走得急。 这一路上,武直就再也没追上他们。 等武直他们晃悠到了汴京的时候,已经快六月底了。 武直抬头看着城门,李师师,我来了! 可一想到李师师是皇帝的娘们,武直又怅然若失。 “我虽然没来过,但东京是真的热!” “大郎又说胡话了,如今六月三伏,又岂止东京热?”吴月娘笑道。 武直瞄了瞄吴月娘不输片山萌美的胸脯,心想月娘你不懂,此东京非彼东京。 也不知道大宋和樱花有没有建交,岛国的传统文化有没有开始发展? 当初真该好好学学历史,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进城! 汴京不愧是大宋朝的首都,武直不由得发出一位女演员的同款台词,好多人啊! 孙玉卿老丈人就是汴京人,自然有房子住。武直拖家带口,还得找个地方安身立命。 兴致勃勃的准备去开封府衙附近买套房子,到那一问,从西门庆手里接盘这点家当,撑死也就买个三间瓦房。 买不起,根本买不起。吴月娘提议租房,于是找了个房屋中介,本地人管中介叫店宅务,选了一间院子。 武直很难受,穿越千年,还是买不起房,上哪说理去? 要不是这个衙役的身份,连廉价公租房都住不了,去租民房还得更贵。 这地方离开封府衙不算太远,也算僻静,是吴月娘特意挑的。 吴月娘这一路上,住客栈都是住在武直和潘金莲隔壁,那叫一个夜夜难眠啊。 忍了两天,实在是忍不住,白天在马车里和潘金莲小声嘀咕。 “妹妹,晚上能否小声些?” “月娘姐姐,你有所不知。我家大郎天赋异禀,奴家这都已经是很克制了。” 吴月娘到底不如潘金莲撒的开,只能低头不语。 这不,特意选了个僻静的院落。今晚你就放开嗓子喊,我倒要看看你俩能有多大动静。 是夜,吴月娘总算是相信了潘金莲所言非虚。哪怕隔着一间房,那都是声声入耳,经久不息。 一直到四更天,吴月娘才在焦躁中睡去。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吴月娘频频看向武直。武直压根不在乎,直勾勾的跟她对视。 看着看着,吴月娘就开始脸红了。武直的目光就随着吴月娘低下的头,定格在了某个波澜起伏的位置。 低头吃东西的吴月娘,半天没听见武直吃饭的动静,一抬头,发现他正一动不动盯着自己出神。 吴月娘抬脚就往武直脚背上踩去,武直皮糙肉厚哪里觉得痛?反应奇快的将吴月娘的脚夹在两腿中间,不让她收回去。 吴月娘挣脱不了,只好红着脸低下头吃饭,那条腿任凭他摩挲。 潘金莲早就发觉了桌子底下的异样,也不戳破。只是揶揄道∶“月娘姐姐为何脸红成这样,是哪里不舒服么?” 吴月娘只好支吾道∶“许是初来东京,水土不服。再加上这三伏天,可能中了暑气。” “若是如此,妹妹倒是知道一副方子。” 吴月娘只好顺着问,“那不知是些什么药材,我一会儿出门去抓。” “这方子简单,龙骨一根,退热止痒又生津!而且何需出门,晚间让大郎给姐姐送去便是。”潘金莲捂着红唇,轻声笑道。 武直差点一口饭喷她脸上,金莲你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算了,晚上再回来杀威棒伺候。 该出发去衙门点卯了,第一天上班可不能迟到,得给领导留个好印象。 第20章 家人们,我穿越在开封府当保安 孙玉卿也是住在外城,去开封府与武直同路。 从朱雀门进内城,过了桥就是开封府了。 步行通勤时间十五分钟,武直还是很满意的。 武直很兴奋,毕竟昨天又是舟车劳顿,又忙着租房子,都没怎么仔细打量这座古城。 可顺着街道,通过城门到了内城以后,武直都一直皱着眉头。 “大郎,为何闷闷不乐?” 武直指着街面上那些摆摊的,“这么乱,没人管吗?比如,有没有专门管理市容市貌的,城市管理局?” “当然有,巡检司就是负责这个。” “那这种明显占道经营的不管?”武直发出了疑问。 “你是说沿街的铺面摆到街道上来了?这个简单,只要交钱就行!” 武直∶“6!” 穿过熙攘的人群,来到了开封府衙门口。 作为新人,规规矩矩的站在一边等待分配。 不出意外,意外发生了。 开封府尹姓耿,叫耿旭昆。这个名字,很难让武直不吐槽,甚至想问他会不会唱跳和篮球。 耿大人今天脸色不太好,具体是因为什么,武直不配知道。 孙玉卿刚做完自我介绍,顺带介绍了一嘴武直。 耿大人直接就给武直安排到岗位上了,还是老本行! 站在开封府衙大门外,看着上来套近乎吹牛打屁的另外两个守门人。 武直心里长叹一声,还是熟悉的味道啊!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穿越了,在开封府衙当保安! 咱就是说,这个班非上不可吗?还真得上,辞职了就不是国家公职人员,就不能住廉价公租房了。 武直摸了摸钱袋子,不愧是开封府尹,耿大人慧眼识珠,他一眼就看出来我有相关工作经验了! 再说了,就我这个颜值往这一站,妥妥的开封府门面! 要是没有旁边这俩歪瓜裂枣的的就更好了,这俩人一个面相老成,三十来岁。另一个倒是年轻点,二十出头,但瘦得跟猴似的。 年轻那个先开口,“这位兄弟贵姓啊?” “在下武直,山东阳谷县人。不知两位如何称呼?” “在下江尧,京城人。这位老哥叫吴句,因伤退伍。”那年轻瘦猴回答道。 “我家里呢,多少有点钱,有些宅院靠收租为生,我爹怕我闲着生事,就给我找了这么个差事。” “老吴对于养狗很有一套,我爹又很喜欢狗,所以他在我家住,帮我爹训狗,我都叫他吴老狗。” 老吴不咋爱说话,被叫老狗也不生气。江尧比较健谈,犹如竹筒倒豆子,啥都往外秃噜。 武直问道∶“兄弟初来乍到,不知咱们这衙门,都有些什么规矩?” “其实也没太多规矩,咱们把门看好就行。有来告状的,查验好文书,搜过身没有凶器,将人引进去就好。” 武直点了点头,“倒也不难。” 江尧叹了口气,“你来得不是时候,不然以你的长相,不至于出来跟我们哥儿俩作伴的。” “此话何意?”武直不解道。 “咱们这位府尹大人啊……” “男女通吃。”吴老狗冷不丁冒出来一句。 “所以啊,如果是平时,耿大人肯定把你就在他身边当个文书啥的。” 武直心道,还好还好,逃过一劫。 “你可知道,为啥耿大人今天没心思搭理你么?”江尧这个嘴,打开就关不上了。 “我没兴趣,对于这种馋我身子的人,我不想了解。” 开玩笑,讨论上司八卦这种职场大忌,我可不会犯。 一见武直说不想听,江尧到嘴边的话被憋回去,比吃了屎还难受。 吴老狗在旁边笑道∶“你就让他说,不然他能憋死。” “来,小江,细说细说。” 江尧这才又有了笑脸,“我听说啊,是因为出了一件案子,跟宫里有关系。官家下旨限期破案,所以这会儿耿大人正头疼呢。” “跟宫里有关系?后宫的事情,应该不会让开封府查?毕竟事关皇家颜面。”武直感觉不大对劲。 “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我的消息那肯定是有来路的,而且保证准确。” 这会儿衙门口也没什么人,武直也被他勾起来兴趣,就让他接着往下讲。 “咱们这位官家,喜欢修道都知道?还自封道君皇帝。” 武直腹诽道,你这么说话小心掉脑袋啊!我得离你远点,不然连累到我。 江尧说得正兴起,没注意武直和吴老狗很有默契的都退后半步。 “前几天,有个道士进宫给官家献丹。说是吃了可以长生不老!” “皇上当然开心,当场就找人来试丹。结果,那人吃完不到半个时辰就死了。死就死了,半夜的时候尸身还燃起来了!” 看见武直和吴老狗面面相觑,江尧得意的挑眉,“怎么样,邪门!” 武直∶“那道人神通广大,抓不到他?” 江尧摇了摇头,“当天就下狱了。” “那是他打死不招?” “也不是,都没用刑他就承认了。” 武直就更不解了,“那耿大人,为何头痛?” “因为那道人一口咬定,是皇后指使的。” 不对啊,小江。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内幕? 看见武直眼神里透露着怀疑,江尧可就忍不了了。 “你什么意思,你这个眼神什么意思?看不起我东京百晓生?” 吴老狗连连给武直使眼色,“小江的消息还是很可靠的,且再听一听。” “行,你接着说!” 江尧环顾四周,发现没人才低声说道∶“咱们这位耿大人是关系户,他弟弟耿南仲,是太子詹事。” “耿南仲呢,肚子里是有些墨水的。咱们这位耿大人嘛,多少就差了些。” 武直点了点头,“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耿大人审出来的犯人,结果说是受太子生母指使,要谋害皇上。” “耿大人不可能拿着这个结果去皇上面前交差,所以在头疼,对?” 江尧一脸欣慰,“孺子可教!不像吴老狗,整天只知道听,半天憋不出个屁!” 吴老狗想张嘴反驳,又闭上了嘴。 “所以,这件事跟咱们有一文钱的关系吗?”武直摊了摊手。 “额,没有。” “那不就结了,几点下班来着?” “几点?何为下班?”江尧问道。 聊嗨了,忘了改口头习惯。 “就是,什么时辰可以回家?” “申时一过,就可以散衙!先说好啊,今天不许走。勾栏听曲,我请客!” 第21章 今日无事,勾栏听曲 新单位的第一次同事聚会,武直岂能推辞。但他还是回家打了声招呼,免得二女担心。 武直在逛青楼这方面,是个初哥。 阳谷县有个叫什么院来着,那儿的的姑娘,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东平府倒是有几家青楼,不过当时惦记着武松的事,没心思去。 江尧自然是个中老手,一路走一路问。 “武兄你是想去青楼,还是勾栏?” 武直懵了,这俩有什么区别?不都是…… 见武直不说话,江尧又问道∶“那是要去教坊司,或者是画舫?” 吴老狗一语道破玄机,“想必武兄没有去过,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吴老狗你这就看不起人了,想当年武某人也是去会所见过龙的! “那倒不是,主要在下是小地方来的,不知道这东京城里的规矩。”武直尴尬的掩饰道。 “那就看武兄你的需求是什么了,若是喜欢弦琴雅乐,咱们就去青楼。” “若是喜欢热闹,就去瓦舍勾栏。” “若是纯为了那点事儿,挑那门上挂红栀子灯的就行。”江尧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笑容,“不过呢,老吴有不少相熟的,他可以给你介绍介绍。” “什么叫我介绍?说得好像你没有去过似的。”吴老狗不甘示弱,互相诋毁。 “那个,两位兄台。我想去看看李师师,行么?” 武直惦记着任务呢,这玩意要命啊,完不成系统要收回奖励的。 “你没发烧?”江尧一脸震惊,吴老狗听见这话也觉得不可思议。 “怎么了?难道李师师是个老中医,主治发烧?” “也不怪你,你这小地方来的人不知道也正常。你可知道,咱们这位官家,有三大爱好?”江尧叹息道。 三大爱好!抽烟喝酒烫头?于大爷也穿过来了? “一是写字作画,二是赏花观石,再有嘛就是男人都有的那点爱好了。”江尧解释道。 “可是宫里那些嫔妃,天天低眉顺眼,久而久之官家自然就腻了。” “大约七八年前,有人把官家引到了樊楼,见了李师师。本来挺隐秘的事,不知为何第二天全东京都知道了。” 吴老狗适时插嘴,“还不是皇帝老儿自己说出去的,这样谁还敢跟他抢女人?吃独食,不厚道。” 老吴啊,看起来,你对皇帝怨念颇深啊。 不对啊,武直突然想起来,系统给的任务…… 这是要把我往绝路上逼啊,这是! “所以,你现在还要去找李师师吗?”江尧一脸坏笑的看着武直。 “不了不了。”武直连连摆手,“我还想多活几年。” “那就去白秀英那,老吴在那也有相熟的暗娼,武兄你要是实在忍不住的话……” “武某平生为人最是正直,所以才取名武直!江兄弟可就看轻了武某了!” 吴老狗就静静的看着,一副我看你俩能装到什么时候。 江尧头前带路,一路往马行街上来。到了一处瓦子,明显江尧是熟客,自然就有人引他们去坐了。 此时台上有个女子,正咿咿呀呀的唱着。武直皱了皱眉,这质量不高啊,能不能换一个? 却有一个老头靠了过来,跟江尧作了个揖问好。 “秀英为何还不上台?”江尧问那老头。 “江大郎莫急,等台上这个丑货唱完了,就该我女儿上场了。”那老头笑道。 江尧见武直好像兴致不高,连忙解释道∶“武兄稍坐,台上这个确实姿色一般。等秀英上场,你就知道什么叫才色双绝了。” 武直心想,你这个审美,我有点不太信了啊。 不多时,白秀英登场了。先是冲着江尧抛了个媚眼,又才参拜四方。 不知道是不是刚刚那个拉低了预期,白秀英的容貌在武直眼里还算不错,能打个八十分! 樱桃小嘴,杏脸桃腮还有俩酒窝。杨柳腰盈盈一握,舞态蹁跹,歌声也婉转。 这条件放在后世,练习两年半,差不多可以出道。 江尧一边跟二人推杯换盏,神色间颇为自豪。 “武兄,兄弟这品味,可还看得过眼?不瞒你说,我家中也有妻室,但自从见了这白秀英,三天不来心里就发慌。” 武直微微颔首,“还看得过去,不过比起我家娘子,还差了些。” 武直是实话实说,潘金莲可是让武直身处险境都想石更的。这一比较下来,白秀英多少差了点。 “怎么可能,我不信。”江尧自然不服气。 “你小子不过是没见过世面,想当初我在边关见过的那些胡姬,比这白秀英强的,那比比皆是。”吴老狗挑了挑眉,参与一下讨论。 “去去去,你个老光棍,知道个球。”江尧显然不允许有人诋毁他的女神。 吴老狗继续喝酒,仿佛刚刚他没吱过声。 “武兄,你既然夸了嫂嫂美貌。不如明日我做东,请嫂嫂出来吃些酒席,也让兄弟见识见识,如何?” 武直想了想,“这样,我初到汴京,家中还没收拾妥当。等安顿好了,我请二位去家中喝酒。实不相瞒,我那娘子不但貌美,还做得一手好饭菜。” “行,一言为定。”江尧心里依旧是不信的。 武直虽然皮囊好看,但就这个穷酸样,怎么可能娶个貌美如花的娘子? 除非他有什么过人的长处?但目前反正没看出来。 武直算是了解了,这勾栏就类似于后世的夜场。 这些在上面唱的,就是驻场嘉宾。至于能不能发生点别的,那就看你腰包够不够鼓了。 却不知青楼是个什么玩法,改天有空去见识见识。 光喝酒是不能肚子饱的,三人又出来找了个铺子,好生吃了一顿,才各回各家。 武直到家后,是吴月娘开的门,说潘金莲不太舒服,已经睡下了。 敲了敲门,里面传来潘金莲的声音。 “大郎,奴家身子不太爽利,今晚你去月娘姐姐房里睡!” 随即,潘金莲又贴着门缝悄声说道∶“大郎,奴家就只能帮到这了。” 武直哭笑不得,哪有你这样玩的。 但潘金莲死活不开门,武直到了吴月娘的房外,刚举起手,又放了下来。 靠在门上,席地而坐,你别说,还挺凉快。 吴月娘在屋内,也听出来了外面有人,“大郎,金莲妹妹不让你进门?” “对啊,也不知为何,今日我怕只能睡在这屋檐下了。” “房门没闩,大郎进来便是。”吴月娘声音小到不能再小。 要不是武直近来功夫精进耳力好,压根都听不见。 咳嗽一声,轻轻推开房门,闪身进去。 但见吴月娘斜倚床头,玉体陈横。只那一件亵衣,怎能掩盖胸前的万丈风情。 武直故作镇静,坐在桌边,倒了一碗水来喝了。 吴月娘却起身下地,走到武直身后。 “大郎,奴家替你宽衣罢!” 武直浑浑噩噩被脱去衣物,再转身面对吴月娘时,只觉得头晕目眩,魂飞天外。 虽然已经是第二次见坦诚相见,但视觉效果依旧震撼! 潘金莲在隔壁忍不住笑骂,“白日里说我声音大,明日看我如何取笑你!” 次日清晨,天光乍亮。吴月娘已然清醒,正要起床时,却被武直一把拉了回去。 “大郎,奴家该起了,不然金莲妹妹要笑话我了。” “她敢!天还早,再睡会。”武直嘟囔道。 昨夜属于酒后放纵,没顾得上细细品尝个中滋味。 “大郎,不是说好睡觉么,你手往哪里伸?” “嘘!对,就是这样,放中间!” “大郎,轻些……” 第22章 让我去审案? 浅尝辄止,武直没有过多缠绵。 吴月娘开始跟潘金莲学着做早饭,两人娇笑着在说些什么。 武直也洗漱完了,开始练拳。 由于修炼玉女心经的缘故,他放弃了刚猛的外家拳法,更倾向于练内家拳。 形意,八卦,太极! 几套拳掌打下来,再跟着运功路线循环真气,吐纳一番,今天的早课就算完事。 毕竟,有玉女心经这种挂的存在,练拳也就是热热身而已。 还在吃饭,孙玉卿急匆匆的就找了进来。 “孙大人今日为何这么早,吃过早饭了吗?金莲快取副碗筷来。” 孙玉卿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吃不下。” “孙大人可是一夜未眠?”吴月娘看着孙玉卿的熊猫眼问道。 “娘子倒是好眼力,孙某确实一夜没睡。” 开封府工作压力这么大?都失眠了? 武直疑惑道∶“大人何故失眠?” “唉,此处都不是外人,本官就直说了。”孙玉卿长叹一声。 “只怕,本官命不久矣!” “不是才刚来一天吗?跟谁结这么大仇?”武直都懵逼了,才来首都上一天班,怎么就要死要活的了。 “不是与人结仇,是耿大人把一件棘手的案子甩给了我。要我三天之内破案,我昨夜看了一夜卷宗,始终不得其法。” “实在破不了案,不过就是受些责罚,何至于说命不久矣?”吴月娘也不解。 “你们有所不知,这件案子,牵扯到了官家。”孙玉卿一脸苦相。 “那您还是别跟我们说了,我们也听不懂啊。”吴月娘拒绝了孙玉卿的会话邀请。 孙玉卿愣住了,这女人这么精明的吗? 武直也没想到这一层,虽然昨天已经听江尧说的七七八八了。 等等,这个级别的案子,耿旭昆为什么要交给孙玉卿?他一个六品主簿,配吗? 这明显是在找人背锅啊! 但是,我跟孙玉卿一起来的京城,参不参与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武直笑道∶“月娘跟你开个玩笑,孙大人你接着说。” “要不我还是别说了,免得拖累你们。” 武直握了握吴月娘的手,“说,孙大人。咱们现在,是在一条船上。” 吴月娘的担忧,不无道理。而且她是在维护自己,当然要握握手以资鼓励。 但也要让她明白,躲是躲不过去的。 孙玉卿叙述的,跟江尧昨天说的大差不差,没有太大出入。 不过,孙玉卿提到他昨天去审那个老道士的时候。老道士问了一句,和你一起来的人呢? “当时我没在意,以为问的是一起审理的衙役。半夜在家里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时候,我越想越觉得他说的是你!” 孙玉卿身体前倾,激动的看着武直。 “孙大人,你是不是想太多啊?我一个在阳谷县的默默无闻的小角色,东京城里怎么可能有人认识我?”武直觉得孙玉卿就是想破案想魔怔了。 “不管是不是你,你快些吃完与我同去一遭,便知分晓。” 孙玉卿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要验证心中猜想。万一那老道说的真是武直,那他孙玉卿的项上人头就还有得救。 武直扒掉碗里剩下的饭,囫囵吞下,急匆匆就跟着孙玉卿出了门。 临了回头告诉吴月娘,锁紧院门,除非他回来,否则谁来也不开。 “大郎自去,奴家理会得。”吴月娘答应道。 等到了开封府衙,江尧和吴句早就到了。孙玉卿向他二人说了一下,要借武直用一会儿。 昨天都一起逛过勾栏了,那自然是铁哥们了。 “既然主簿大人寻你有事。武兄你自去,这里有我们俩呢。” 小江答应得很痛快,吴老狗也点了点头。 武直就跟着孙玉卿一路进了开封府的地牢,孙玉卿叫来牢头,打开了牢房门。 孙玉卿当先走进去,武直还没进门,就听见那老道开口道∶“你来了?” “我来了。”孙玉卿回答道。 武直看向老道士,却发现老道士问的是他,武直中二心顿起,“我不该来的。” “可你还是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老道在此就是为了等你!” 这回轮到武直懵逼了,啥玩意就等我啊?要是个小娘子等我,我非常乐意。可你个糟老头子等我,几个意思? 孙玉卿欣喜若狂,“你看看,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他在这等的就是你!” “你能先出去吗,我跟他单独聊会儿,你太聒噪了。”老道士看向了孙玉卿。 孙玉卿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是让我出去?” “这还有第三个人吗?” “不行!按律你这种重犯,任何人都不能单独和你相处。”孙玉卿近乎咆哮。 武直也纳闷,跟我一个看门的说的着吗?怎么,拿主簿不当干部是? “只要你让我和他单独待一个时辰,我会给你们想要的结果。” “如果你做不了主,你可以去问耿旭昆。” 孙玉卿犯难了,犹豫再三,还是屁颠屁颠去找领导汇报。 留下武直和牢头大眼瞪小眼,武直其实很郁闷,都不问问我愿不愿意吗?好歹尊重一下当事人啊。 耿旭昆火急火燎的赶来,只要这老牛鼻子愿意改口,要他干啥都行。 “大人,这样真的合适吗?”武直有点怂。 “没事没事,你尽管去。进去了好好问案子,你的安全是有保障的!”耿旭昆胸脯拍得啪啪响,表示这是他的地盘,很安全。 武直还是很忐忑,“万一,他会什么妖法之类的呢?” “你哪这么多事,你进不进去,不进去我现在就让人砍了你!” “好说好说,我这就去。其实我主要是怕万一传出去,别人说大人你审案不合规程。”武直跑的比兔子都快,仿佛牢门里面是他家。 武直看得出来,这老头没啥敌意。他也好奇,老道士为啥要见他? 刚才那一段拉扯,不过是为了避嫌。万一出了什么事,跟我武直可没什么关系,都是府尹大人逼着我进来的。 众人都出去了,武直搬来一个马扎,坐在老道士面前。 “来了?” 老道士笑眯眯的看着武直,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 “道长你别这样啊,你这看的我心里发毛。” 第23章 道士?这是神棍吧 “大爷,您一把年纪了,就好好找个道观待着骗吃骗喝得了呗。” “非得整这么大事干啥,那皇帝是能随便杀的啊?” 武直发出了灵魂拷问,因为他实在想不明白,这老头黄土都埋到脖子了,还弑君图个啥? “因为你。” 老道士只是淡淡的吐出了三个字。 “别闹,我就一个卖炊饼的,运气好跟人来汴京混口饭吃而已。” “你是来拯救大宋的,你是救世者!”老道士眼里仿佛看见了光,语气无比笃定。 “救世主?我?别扯犊子了,我就混吃等死。运气好能挣点小钱,娶个三妻四妾的,我就很满足了。” 确实如此,两世为人,这都是武直不变的目标。 “但天意如此,岂能由得你?就好比你本来是不想来的,但还是来了。” “你可以说是因为孙玉卿帮过你,所以你也想帮他。” “但我知道,你骨子里,就是善良且热血的。” 老道士侃侃而谈,仿佛看穿了武直的内心。 “大爷,你要再这么说话我可走了嗷,到底有正事没有?” 武直起身就要走,这老头神神叨叨的,是不想死搁这拖时间? “星移斗转,一梦千年。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武直听见一梦千年四个字,停住了脚步。 “你是救世者,也是预言者,更是大宋的神明!” 停,停!你等会儿! 武直∶系统,你确定这不是修仙界? 系统∶宿主何出此言? 武直∶这老头说的话,你听不见? 系统∶道士嘛,总有些神通广大的地方,我也解释不了。 武直∶真就科学的尽头是神学了呗? 武直又蹲下身,看着眼前的老道。 头发花白且凌乱,面上也有不少脏污,嘴唇因为缺水已经皲裂,但眼睛却囧囧有神,更像是年轻人的双眼。 “道长刚刚说一梦千年,不知此话何解?” 那道士摇摇头,“贫道也不知,只是掐指算来,偈语便是如此。” “那道长说我是救世者,又有何凭据?” “你不是本界凡人,或许你现在尚未开悟,自己不得而知。但救世者降临,不止我一个人看到了。” 武直心里咯噔一下,我是穿越而来,他说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倒也说得通。 “不止你一人看见?”武直继续问道。 “没错,钦天监我那个老不死的师兄,龙虎山的天师,二仙山的罗道人,都看见了。” 等等,罗道人? “正月二十一日,亥时。有紫气落于东平府,钦天监后有追寻,但不知所踪。” “如果贫道所料不差,你就是那道紫气附身之人。” 罗道人也说有华光入户,这道士又说紫气降落,怎么越听越邪乎啊? “道长啊,会不会搞错了?我就一个卖饼的啊。” 老道士摇摇头,“你与常人不同,你的魂魄,很特别。” “好,姑且信你。那你说在这等我,又是为何?” “贫道实话说了,我是钦天监的人。大宋赵氏当有三百年天下,而今不过一百五十年,便摇摇欲坠。” “可赵氏气数未尽,命不该亡。故而天降紫气,应在你身上,要你匡扶大宋。” 武直将信将疑,信的是他没必要这么忽悠自己。疑惑的是,如果他要能救大宋,那还要岳飞干嘛? 可是北宋完了不还有南宋嘛,他老赵家绝不绝的跟我有一文钱关系? 这又是系统给任务,又是钦天监忽悠,再看看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道长啊,不是我不信你。你看看我,文不成武不就,虽然与赌毒不共戴天,可吃喝嫖我是样样俱全。” “就我这个逼样,我能是救世主?” 那道士仿佛知道没这么容易说服武直,摊开右手开始掐手指头。 “你在阳谷县,已经杀了两条人命,是也不是?” “道长,说话要有证据啊,小心我告你诽谤!”武直暗暗心惊道。 “你左边阴囊上有个痣。” 武直双手捂裆,“道长,偷看人出恭是要长针眼的!” “也罢,你这个脾性,若是太平年岁确不合适。但如今天下将乱,正好!正好!” 老道想手抚长须,装一把仙风道骨,结果手被枷住了,没抬起来。 “你走,三天后我将死。” “我死后,你拿着我的发簪去钦天监找我师兄,他自会完整的告诉你事情起末。” “您不能告诉我?” 老道士摇了摇头,“我知道的不多,说了反倒无益。” 武直顺手薅掉了老道士的发簪,退出了牢门。 站在牢门外,武直想了想,还是冲老头鞠了个躬。 武直其实很佩服老道士这种人,为了所谓的家国大义,能舍生忘死。 武直做不到,但还是很钦佩的。 收好发簪,武直走出了地牢。外面的人已经等的很着急了。 耿旭昆第一个忍不住,“他都跟你说了什么?与投毒案有没有关系?” 武直摇了摇头,看起来一脸懵逼的状态。 “他到底跟你说了什么,你如实说来。”孙玉卿也急切的问道。 武直面色沉重的低下头,叹息一声。 “他说我是星宿转世,将来要成为大宋的护国柱石。” 耿旭昆和孙玉卿都懵了,我们以为你在里头审犯人。结果你跟我说你在里头扯了一个时辰的淡? 可当府尹大人再进牢房的时候,老道士主动要求坦白从宽。 耿旭昆大喜过望,连忙让孙玉卿再次主持审理。 这一次老道士如实交代了犯罪事实,他是民间团体红花会的成员。 因为看不惯当今皇帝天天玩石头,又打听到皇帝喜欢修道想长生不老。 就想到了献仙丹,通过投毒的方式把皇帝弄死,换个皇帝说不定大宋就有救了。 当武直从孙玉卿嘴里听完老头的供状,心里一万匹草泥马呼啸而过。 道长你可真是曹丕老丈人打草鞋,甄姬爸能编啊! 不管皇帝信不信,至少是大家都能接受的结果了。 “判决结果呢?”尽管心里有答案,武直还是问了出来。 “斩立决,三天后,菜市口行刑。” 真是三天啊? 武直整个人都僵住了,这科学能解释吗?作为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武直开始动摇了。 毕竟,他出现在宋朝这事,就已经很不唯物主义了。 那要不要去找他师兄呢?到时候看出我是穿越来的,要把我抓去切片研究咋整? 第24章 疑惑解开喜提双飞燕 连着两天,武直都是浑浑噩噩的,玉女心经都没心思练了。 吴月娘和潘金莲看在眼里,是急在心里。 第二天吃过晚饭,武直又坐在廊下发呆,吴月娘走到他身旁,他都没有发现。 “大郎,可是衙门里有什么烦心事?”吴月娘轻声问道。 武直恍然回过神,想着听听吴月娘的看法,换个角度看问题,就大概跟吴月娘说了一下。 “你自己不也说你是星宿下凡?” “我那都是哄你们的,我要真是星宿下凡,我还用得着担心这事?” 吴月娘想了想,“大郎既然不信神鬼之说,那换个思路。有没有可能,是人在操控?比方说,孙大人。” 孙大人三个字,在武直脑海中犹如一声惊雷炸响。 之前武直的思维一直被老道士神神叨叨的话困住了,毕竟,这老逼登连他的痣长在哪都清楚。 武直下意识就以为,这帮道士真的神乎其神了。 如果说是孙玉卿在后面捣鬼的话,那就解释得通了。耿旭昆为了把自己摘干净,主审的事还是丢给了孙玉卿。 那么,孙玉卿和狱中的老道士串通就是有可能的。孙玉卿提出三天就砍了他,耿旭昆未免夜长梦多,一百个同意。 如果说武直在阳谷县杀人的事,除了这院里的三个人,还有第四个人知道的话,那孙玉卿嫌疑最大。 孙玉卿不简单啊!武松帮他送来东京的,真的只是金银珠宝? 哎呀,想这么多事头疼。只要是人就行,作为一个唯物主义战士,手里有枪,还怕什么人? 至于他们在图谋什么,武直不打算知道,更不打算管。别来惹我就行,惹急了我一枪破万法! 吴月娘漫不经心的说话,将武直的疑惑解开。武直兴奋的一把抱起吴月娘,就往房里走。 “娘子,你真是冰雪聪明,为夫要好好奖励你!” “大郎,快放奴家下来,天还没黑呢。” 武直大笑道∶“谁说一定要等天黑?” 潘金莲听得武直的笑声,从房门探出头来问道∶“大郎,何事如此欣喜?” “金莲啊,月娘一句话,令我茅塞顿开,因此心中痛快无比。” “奴家愚钝,比不得月娘姐姐,不能替大郎分忧。”潘金莲语气里酸溜溜的全是醋味。 吴月娘伸手拧了一把武直,“快放我下来,别惹得妹妹不喜。” 武直左右权衡一番,今晚到底上哪睡呢?把心一横,小孩子才做选择,我全都要! 抱起吴月娘就往潘金莲房中去了。 “大郎,你要作甚?”,二女齐声惊呼。 “今晚咱们三个大被同眠,省得你们喝醋说为夫偏心!”武直一脸坏笑。 第二天一早,武直依旧是最后起床的。 看着正在准备早饭的两个美娇娘,武直不由得感叹。 “双飞燕是真的好用啊,就是床小了点,改天得请个木匠好好打张大床!” 练拳练拳,得锻炼身体啊!这以后三妻四妾的,没个好身体可不行! 武直走在上班的路上,今天的他心情好。哪怕马车路过留下的马粪,他都觉得没那么臭了。 小江和吴老狗看见他今天这么高兴,一致觉得今晚下班要一起去放松一下。 “行,今天带我去青楼长长见识,如何?” 江尧犯了难,“武兄啊,倒不是小弟缺银子。主要是咱们去青楼,汤都喝不上啊。” 吴老狗也连连点头,仿佛想起了他俩去青楼那些悲惨的日子。 武直心里纳闷,不就是去消费吗,怎么有钱还不行? 江尧知道他不懂,开始武直这个没吃过细糠的山猪科普。 “进门要先上一杯点花茶,这杯茶就得好几贯钱。” “上楼落座点上一壶酒,这壶酒叫支酒。还要给老鸨子几贯钱,还要给跑腿丫鬟打赏。” “这一趟下来银子就花了不少,可离见着花魁还早着呢。此时,会有十来个陪着喝酒的粉头,她们会跟你吟诗作对。” 吴老狗插嘴道∶“粉头倒是也可以,但价钱贵了点。” “去去去,你就惦记着上次那个水蛇腰粉头。”江尧无情拆穿吴老狗的心思,然后继续科普。 “花魁都在房间里,外面要是谁的诗写得好了,送进去给花魁看完满意了。才同意与他见上一面,但见面还要花银子。” 武直不由得感叹还是后世来得好啊!主打一个有钱就是爷!但凡不满意,大手一挥,换一批! 这逛个青楼,吟诗作词,银子花了不少,一见面发现不是喜欢的类型,那不亏大发了? “所以啊,武兄。就咱们三个大老粗,何必去花那个冤枉钱呢?” 这话武直就不爱听了,“诶,这话我不同意啊!大和粗我承认,我可一点都不老!” “主要是我还没去过青楼,想去看个新鲜。这样,今晚我请,两位兄弟给我带个路就行。” 江尧大手一挥,“武兄你哪来这许多银子,还是我请。” 武直心里想起来了的那本诗词选,我就知道系统的奖励不是随便给的,一定能派上用场。 申时一过,武直飞奔回家。 “月娘,我上次给你那本书呢?” “是那本明清诗词选吗?奴家正要问大郎呢,其中诗词确有不少写得好的,但都没有署名,不知是何人所作?”吴月娘问道。 武直装逼的瘾又上来了,“都是我闲来无事写着玩的,可能你还不知道。我姓武名直,字明清,所以叫明清诗词选。” 吴月娘怔住了,大郎竟然有如此才情? “娘子,别发呆了。将书取来我看看,有两处我记不大清了。” 吴月娘从房中把书拿给武直,武直翻开第一页,胡乱背了两首,就又把书一扔出门了。 “大郎,你这是要去哪?” “逛青楼!对了,你有空帮我把书上的诗词都誊写下来!”武直头也不回,一边走一边说道。 “看来,咱们得多管管他才行了。”潘金莲倚在厨房门口,看着武直的背影说道。 “怎么管?”吴月娘知道武直去青楼多半不是为了生理需求,应该有别的目的。 “以后他再去青楼,就不让他进门。”潘金莲忿忿的翘起小嘴说道。 “你呀,真是个傻妹妹。”吴月娘伸出手指,弹了弹潘金莲的脑门。 “大郎跟别的男人不一样,你也不想想,有几个青楼的姑娘,能比你还好看?” 潘金莲想了想,还是信心不足。“论容貌,我自然是不输。可人家吹拉弹唱样样精通,我只会做饭。” “所以,你就要发挥你的优势啊。” “那姐姐你的优势呢?”潘金莲伸出手,在吴月娘胸口摸了一把,转身就跑。 “你也来取笑我是,看我不收拾你!” 第25章 逛青楼高衙内搅局 “这东京城里的花魁,数得上名号的都有哪些?” 武直在前,小江和吴老狗并排而行在后。 “李师师、赵元奴、徐婆惜、封宜奴、孙三四这都是公认一等一的。” “接下来就是勾栏里的,张七七、王京奴、左小四、安娘、毛团等。还有教坊司张翠盖、张成弟子、薛子大、薛子小、俏枝儿、杨总惜、周寿奴等等。” 武直回头问道∶“白秀英为何不在其中?” 江尧挠了挠头,“大概是只有我能发现她独特的美。” “就你情人眼里出西施,我看不怎么样。”吴老狗补刀很及时。 “行了行了。”武直连忙拉住又要当街斗殴的两人。 “那咱们,今天去哪?” “既然是武兄想去,自然是你说。”江尧一副我只管掏钱的样子。 “既然李师师那不能去,那就去找赵元奴如何?” 刚说完这话,就看见两人面露难色,不肯动脚步。 “又咋了?” “武兄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这话从何说起?”武直不明就里。 江尧试着提示,“赵元奴姓什么?如今官家姓什么?” “啊?官家的妹妹,也出来干这营生?”武直大惊失色。 公主出来卖,这可是千古奇闻啊,为何史书上一笔也没提?哦,想来是皇帝要面子,不让人写。 江尧只想拍死这个土包子,“你想哪去了,这赵元奴本来不姓赵。因为官家临幸过了,才赐她姓的赵。” “你早说是皇上的干妹妹,我不就懂了。” “吃独食,呸!”吴老狗啐了一口。 武直不忿道,“也就是说,如今东京城里最好看的两个娘们,都被皇上……” “呸,吃独食!”武直也啐了一口。 “那你们说去哪,省得我又挑到了皇帝的姐姐妹妹了,多煞风景。”武直想了想,还是让这本地人带路。 “也就只有这两个了,别人都差了一筹,皇帝瞧不上眼。既如此,就去醉月楼,那儿的酒好!” 醉月楼,在汴河边上。 有一位骚客酒后看见汴河里的月亮,便伸手去捞,跌入河中,因此得名醉月楼。 封宜奴就是醉月楼里的花魁,论起歌舞她自认不输任何一位花魁。 可醉月楼如今在东京城里的排名,越来越低了。 提起醉月楼,都只说酒好,每逢月圆之夜,来赏月的比赏她的都多。 醉月楼毕竟名气大,规模也大,门童迎三人了进门。 那老鸨却是认识江尧的,老远就扑了过来。 “哎哟,江家大郎啊,可有日子没见了,我家姑娘都快思念成疾了。” 武直侧头看着小江,眼神里的意思很明白,你小子不厚道。说好带我逛青楼,结果是来见老情人。 小江一边不着痕迹的把老鸨推到吴老狗怀里,一边眨眼睛跟武直解释。 大哥,不是你想的那样,这娘们只是图我的钱! 按照程序,小江出手赏钱,老鸨引他们上楼坐了。 然后就是一群骚包在那喝酒,吟诗作对。 这种场面武直就觉得很没劲了,就好比去了ktv光喝酒?好歹来两个摸摸唱啊? “武兄,你尝尝。这醉月楼的梅子酒,闻名东京。” 武直看了看这俩光顾着喝酒,心想啥时候能进入正题啊,还有你俩说的陪喝酒的粉头呢,在哪? 喝了一会儿闷酒,里间转出一个丫鬟来,对着众人行个万福。 “我家姑娘说了,今晚客人太少,便以姑娘在此翘首以盼为题。” “哪位的诗词最好,由姑娘选定。选中者,可与姑娘共度良宵!” 旁边几桌顿时兴奋起来了,都在议论纷纷。 “武兄,你可算是来着了。似这等花魁,轻易是不接客的。”江尧解释道。 “他又不会作诗,有个屁用。”吴老狗还是这么戳心戳肺。 江尧又满饮一杯,“那最起码也能见上花魁一眼,总比咱俩上次来啥也没看着强。” 这时候已经有那按捺不住的骚包,开始端起酒杯吟诗。 武直是听不出好坏的,这玩意又要讲韵律,又要平仄,还要对仗工整。 但看里间的人毫无动静,就知道这些货色都不怎么样。 武直也有样学样端起酒杯,“老狗,你说我不会作诗是?看好了,别眨眼,我要开始装逼了。” 武直站起身来,朗声开口。 “恕在下直言,在座各位都是垃……都是蠢材!” 旁边人自然不服气。 “哪里来的土包子,也要与我们读书人争风?” “瞧他打扮,一身穷酸样。仗着有副好皮囊,就想要哗众取宠博封姑娘一笑?” “封姑娘就是选中了你,你出得起银子么?乡巴佬!” 武直是习武之人,中气十足,一开嗓就压住了场上其他人的声音。 “莲漏正迢迢,凉馆灯挑,画屏秋冷一枝箫。真个曲终人不见,月转花梢。” 上半阙一出,嘲讽声已经变为窃窃私语。 武直端起酒来,一饮而尽! “何处暮鼓敲,黯黯魂消,断肠诗句可怜宵。莫向枕根寻旧梦,梦也无聊。” 下半阙念完,鸦雀无声。 楼上传来一个悦耳的声音,打破了震耳欲聋的沉默。 “奴斗胆问一句,这曲浪淘沙可有题目?” “是封姑娘!”小江激动的抓住吴老狗一顿摇晃。 “武兄,封姑娘问你呢?武兄?” 武直这会正尴尬,叫啥名来着?就不该等他们念完,这下好了,名字忘了。 算了,现编一个! “既然是在此所作,不如就叫独坐醉月楼!” “环儿,请这位官人上楼一叙!” 小江激动不已,连忙掏出钱袋子,塞进了武直怀里。 “武兄,快去啊!有可能是此生仅有的机会,把握住!” 吴老狗也给了武直一个肯定的眼神! 武直看了看这哥俩,有一说一,这俩朋友值得一交! “那你俩在此稍坐,我去去就来!” 登上三楼,环儿给武直看了座。 “官人在此稍候,姑娘换身衣服就来!” 不多时,封宜奴婷婷袅袅走了进来。武直抬眼望去时,之见这女子体态轻盈,言行举止端庄娴雅。 乌发如漆,肌肤如玉,美目流盼,一颦一笑之间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风韵。 很难想象,一个青楼女子在武直眼里竟然看出了端庄来。 在武直看来,封宜奴的美貌程度大致与潘金莲相当,能有个九十分。 但这个端庄的气质,和青楼这地方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估计这就是花魁的魅力所在了。 封宜奴行了个礼,轻启丹唇,声音婉转。 “官人,奴家这厢有礼了。” “姑娘不必多礼,快来,鞭上坐。” 封宜奴一边坐了,提起酒壶来,给武直斟酒。“不知官人姓甚名谁?” “在下姓吴,单名一个巨字。” 吴老狗啊,借你马甲一用! “原来是吴大官人,却不知官人可曾考取功名?” 武直心想,我要是说我在开封府看门,你是不是得撵我出去? 正要回答时,那丫鬟环儿推了门就进来了。 “姑娘,不好了,那高衙内来了。” “高衙内?”武直一愣,“可是那高太尉家的高衙内?” 第26章 满船清梦压花魁 “不是他还能是谁,这灾星当有半年没来了,今日怎么又想起来我醉月楼了?”封宜奴也很疑惑。 但此时不是思考的时候,“环儿,你领着武家官人往后面小船上去,我将那瘟神打发走了就来。” 环儿带着武直从后面下楼,来到一条小船上。 看来这条路很隐秘,武直想起来后世会所里一般也有这种后门。 不管是遇见老婆查岗,还是扫黄,都能从这溜。 “环儿姑娘,在下要在这等多久啊?” 那丫鬟思忖片刻,“应该要不了多久,你且安心待着,我去替你拿壶酒来。” “如此甚好,姑娘最好与我那两个同伴说一声,让他们先走便是。” 武直想着让小江和吴老狗先回去,万一他要在这船上待很久,怕他们等着急。 “我理会得,官人稍候片刻。”环儿又上楼去了。 高衙内此刻正拉着封宜奴,要她陪酒。 环儿趁没人注意,走到了正东张西望的江尧和吴老狗桌旁。 “两位稍安勿躁,那位官人我已经从后面河上送走了,二位也不必担心。” 江尧长出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刚刚高衙内来的时候,我生怕惹出什么祸端。” 江尧想着本来可以出去吹嘘自己同僚睡了花魁,可高衙内却来坏事。也就没了兴致,既然武直已经走了,那就回。 两人出了醉月楼,一向难开金口的吴老狗居然主动说话了。 “我以为你会冲进去的。” 江尧嘿嘿一笑。“不瞒你说,如果那丫鬟再晚来一刻钟,我真就冲进去了。” “还是这么没脑子,去年那顿打还没挨够?要不是你爹财可通神,你这会只怕都已经流放三千里了。”吴老狗伸出手,揉了一把江尧的脑袋。 “好意思说,去年你就放着我一个人挨打,自己跑了!” “我那不是去给你搬救兵?我要留在那,咱俩都得被打死。” “算了,都过去了。”江尧回头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醉月楼,“呸,管自己堂兄叫爹,好不要脸!” 武直在那船上,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封宜奴这才翩翩然的扑将进来。 口中告罪道:“奴家该罚,让官人久等了。” 武直倒也无所谓,今天反正来了,索性就等一会,总不好明天又来。 “无妨无妨,在这河上清风徐来,孤舟独酌,也是人生快事!” 武直绞尽脑汁,想出这几个词来,装斯文人嘛,演戏演全套。 “官人倒是好雅兴。” 武直问道:“不知我那两位朋友?” 封宜奴自己斟了一杯酒,“他二人已经去了,官人还好你躲得快。你那位朋友,与高衙内是有些旧仇的,还好不曾让那瘟神看见。” “哦?还有这等事?小可新来汴京,却还不曾知晓。” “都是些陈年旧事,不提也罢。如此良宵,岂能辜负啊,官人。”封宜奴一边说,身子就靠了上来。 武直词写的不错,皮囊生的也好,封宜奴只当他是落榜的举子,想着投资一番也不是不行。 武直不着痕迹侧了侧身,没让她扑到怀里。 毕竟,这娘们刚刚跟高衙内交流了一番,武直可没有喝人家涮锅水的爱好。 而且,这年头没有小雨伞不说,某些羞于启齿的疾病也很难根治,武直还是有些害怕的。 “姑娘,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武某家中已有妻室,来此不为女色,只为扬名。” 封宜奴以为武直是在装正经,这样的男人她见了不少,到最后还不是露出本来面目? 但既然武直此刻不想,那也由得他,继续喝就是了。 “不知,官人想要如何扬名?” “姑娘,想不想做那行首第一?”武直正襟危坐,面上不见半点轻佻之色。 封宜奴也来了兴趣,“行首第一,可不是那么好做的。奴家自认姿色稍逊那李师师半筹,可无论是歌舞琴艺,奴家哪样比她差了?” “那姑娘以为,为何她是第一,姑娘却排名落后?” “还不是有人为她造势,周邦彦晏几道这等大家为她写词谱曲,我如何能比?”封宜奴颇有些忿忿不平。 武直淡然道:“从今日起,我为姑娘写词。但姑娘自行找人谱曲,直至姑娘坐上第一,如何?” “你?你今日那首词固然不错,但仅此一首,我如何信你?” 武直面带微笑,在灯火下,愈发一副翩翩公子的姿态,封宜奴饶是见多识广,此刻竟也看得呆了。 武直伸出手,将封宜奴环抱住,轻轻推倒在船头。 封宜奴以为武直要在这小船上表演船戏,心中暗道,刚刚还假正经,不过一时三刻,便原形毕露。 正当她闭上眼睛,等待武直下一步动作的时候。 “姑娘,你抬眼看天。” 封宜奴闻言睁眼,寂静的夜空中,一弯月牙,点点繁星。 “西风吹老洞庭波,一夜湘君白发多。”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武直飘然而去,独留封宜奴躺在船上回味这四句诗。 “小可刚刚的提议,若姑娘愿意,可来开封府衙门寻我。” 这是武直想到的笨办法,既然李师师得樊楼进不去,那就让李师师出来找他。 你不是行首第一吗?我有明清诗词选,我把封宜奴捧起来,我看你坐不坐得住。 武直回到家时,已近三更。 吴月娘还没睡,还在替他誊抄诗词。 “其实不用如此着急的,何苦熬夜。” “大郎,我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就想着抄出来,明日给你个惊喜。”吴月娘一边给武直宽衣,一边回答道。 “家中有人等我,如何能不回来?”武直这段时间已经体会到有家室的快乐了。 “莫不是身上银子不够,被人撵出来了?”吴月娘打趣道。 “瞎说,就为夫的才华,花魁都得嗷嗷往上扑!” 床上的潘金莲翻了个身,两人连忙压低了声音,生怕将她惊醒。 “金莲这几天有些惶恐,生怕惹你不喜。” 武直不解道:“为何?” “她怕你惦记上了青楼的姑娘,就不要她了,我劝了她也不见好。” “无妨,明日我便让她安心。”武直一边说话,一边伸手。 嘶,难以掌握,恐怖如斯。 吴月娘娇喘道:“大郎,你做什么?一会儿金莲妹妹醒来看见如何是好?” 武直一把抱起吴月娘放在书桌上,“嘘!” 书桌开始规律的晃动,吴月娘是不敢高声暗皱眉。 第27章 小江和高衙内的旧怨 一大早,小江和吴老狗就围着武直,问他昨晚到底进没进去。 “说来可惜,我刚坐下喝了杯酒,就有人来坏事。”武直一脸惋惜。 小江也替他可惜,“着实可气,但也是没办法,那人在东京城里是数一数二的衙内,惹他不起。” “不过,封姑娘说了,今日会补偿于我。” 小江和吴老狗对视一眼,“你也不怕把牛皮吹破了。” 武直微微一笑,“昨晚,我报的是吴兄你的名字,你且看今晚会不会有人来请你就是了。” 吴老狗面露喜色,双手交叉,有些扭捏。 小江一拍大腿,“武兄,你为何不用我的名字?昨晚的钱可都是我出的!” 武直从怀里摸出钱袋子,扔还给他。 “诺,原封不动物归原主。我武某人从今往后去醉月楼,再不会掏一文钱!” “切,我还不知道你。以后你就再也不去了,可不是不掏一文钱?”小江自以为一眼就看穿了武直的把戏。 “打个赌,倘若封姑娘来请我时,你便告诉我你与高衙内的往事,如何?”武直也很好奇,这货看起来这么二,怎么跟高衙内结仇的。 小江满口答应,“你这赌注可不大,但倘若你输了,今晚我们就去你家吃酒,我倒要看看嫂嫂是何等人物。” “成交!” 吴老狗在一旁摇了摇头,小江还是太年轻啊! 将至午时,耿旭昆和孙玉卿面无表情,领着一干人等,将那老道士押了出来。 老道士看见武直,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武直一看这老头眼看就要被砍了,还气定神闲的,也拱了拱手以示尊重。 “道长,我就不去送你了,我晕血。” “无妨,不必相送,贫道已然了无牵挂!” 等人群走远,小江才问道∶“这就是那想要毒害官家的道士?” 武直叹息道∶“就是了。你说这老头怎么想的,一把年纪了,好好活着不好么?” 吴老狗呆呆的看着老道士远去的背影,“这道士,我好像在哪见过。” 午时三刻,老道士人头落地。 但耿旭昆和孙玉卿回来的时候,脸色越发不好看。 作为一个看门的保安,武直也不好上去问公司总经理,今天为啥不开心? 只是吃午饭的时候,偷偷问了孙玉卿才知道。 那老道士头是被砍了,可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大人,不是你看着人头落地的么?还有啥不放心?” 孙玉卿叹息一声,“谁知道呢,这些道士神鬼莫测啊!也不知这次会受什么样的责罚。” “大人放宽心,事情已经出了,多思无益,况且那不还有府尹大人顶着嘛。”武直嘴上安慰道。 心中却是越发不信了,这绝对不是我看的水浒和宋朝。 三伏天的下午,总是过得很慢。 临近散衙,有一位青衣小厮来到衙门前询问。 “不知府衙内可有一位吴巨吴大官人?” 武直一脸笑意看着小江,随后朝吴老狗努了努嘴。 “那位便是你要找的吴大官人。” 那小厮看吴老狗不过是个看门的,心下就有几分瞧不起。 可既然是自家花魁要他来请,却也不敢怠慢。 “大官人,请随我去一趟。我家姑娘有请!” 吴老狗一甩衣摆,“头前带路!” 那小厮翻了个白眼,但还是忍住了,没骂人。 吴老狗走后,武直和小江一同回家。尽管武直赢了赌注,但还是让小江去家里吃饭。 到家先看到的是吴月娘,小江一脸疑惑,看向武直的眼神都不对了。 心想,你这审美还不如我呢,这只能说不丑,压根也谈不上美啊? 武直当然明白他什么心思,也不戳破。 “月娘,你去买些吃食,再打两壶酒来。” 吴月娘放下手里的活计,“我先买几个现成的回来,你们好喝酒,让金莲妹妹再炒几个菜来。” 不多时,那切好的猪耳朵,还有几样下酒小菜,就先拿了上来。 正倒酒呢,潘金莲厨房里端菜上来了。 “大郎,既是同僚要来,何不早说,奴家也好早做准备。如今匆匆忙忙,弄得不成样子,这位官人可不要嫌弃。” 江尧抬头看见潘金莲时,才知道武直并非吹嘘,他娘子果然是人间绝色。 端起酒碗,“武兄,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你这就不厚道了啊,小江!” “哈哈,玩笑话,玩笑话,武兄莫怪。” 武直也端起酒来,两人喝了一个。 “也不知道吴老狗,怎么样了。” 江尧差点一口酒呛出来,“多半要被那群龟奴打出来!” “这,岂不是害他白白挨揍?”武直嘴上是这么说,但心里可以说毫无愧疚。 “无妨,你别看我天天喊他老狗,就看轻了他。他是真正上过战场,手里是有人命的。”江尧连吃带喝,毫不担心。 “那你呢?”武直目光如炬,盯着江尧的眼睛。 “我?我就一个混吃等死的二世祖啊!” 武直淡淡道∶“寻常二世祖,可不敢惹高衙内。” “也罢,不过是吃了那厮一顿打,说出来也不丢人。”江尧一口干了碗中酒,讲起了故事。 “我家祖上积德,与皇家有几分薄面。这城里有近二成的房屋都是我家的,光靠收租便可日进斗金,我一生下来就有数不尽的钱财。” “我有个舅舅,在皇城司。所以,一般人都不敢惹我。” “吴老狗明面上,是和我一起在开封府衙看门,实际上是贴身保护我。” “至于我为什么会去开封府守门,就要从一年前说起了。” 武直给他倒满酒,示意他接着说。 “去年六月十五,蔡太师大寿。” “我和高衙内都去蔡府吃了寿酒出来,却又先后都到了醉月楼。” “月圆之夜,又逢天气晴朗,醉月楼最是人多。我和高衙内都想包场,他没我钱多,就仗着跟班多打了我一顿。” “就这么点事!” 武直不太信,昨天听封宜奴的口气,怕不止这么简单。 “好哇,哄我去挨了一顿打,你们却在此吃酒!”门外正是吴老狗,不请自来。 看着吴老狗被扯破的衣服,小江止不住的哈哈大笑。 “快来,快来!”武直连忙朝吴老狗招手。 “既然我挨了打,那你去年挨打的事我必须给你抖出来!”吴老狗报复心上来了。 小江已经无所谓了,吴老狗把事情重新讲了一遍。 原来,当初江尧看上了封宜奴,花了不少银子了。结果高衙内偏偏也看上了,以势压人,强取豪夺。 大家都是富二代官二代的,又看上了同一个女人。 两人争风吃醋,当天高衙内带的人多,江尧结结实实挨了一顿打。 要不是吴老狗跑得快,搬来了江尧皇城司的舅舅,他估计都被打残了。 随后,事情闹大了,江尧被他爹扔去开封府守门,高衙内也被高俅关了几个月禁闭。 但这个仇,是彻底结下了。 “我说昨晚你带我去醉月楼,原来是去看老相好。” 吴老狗鄙夷道∶“他东京城里到处都是相好,甚至有一次……” “哥,给我留点面子,别说了!”小江求饶。 武直连连称奇,“老吴你原来话这么多的?为何 平时不开腔?” 吴老狗脸上表情瞬间定格住了,不知怎么回答。 这次轮到江尧补刀,“因为,去年就是他当街骂高衙内认兄为父,才打起来的。” “老吴,你这张嘴!”武直竖起大拇指。 第28章 朴不成 第二天,封宜奴让环儿来请的武直,总算是请到正主了。 “官人骗的奴家好苦啊。”封宜奴一脸幽怨。 武直脸不红心不跳,“出门在外嘛,多几个马甲,正常,正常。” “环儿,快去备好酒菜。今日,奴家要和武家官人不醉不归。” 这刚倒上酒,还没来得及喝呢。 封宜奴和斟酒的环儿,都倒了下去。 武直一脸懵比,干嘛呢?碰瓷啊? 背后突然传来一个苍老的笑声,“开封府的俸禄这么高了吗?成天逛青楼。” “有完没完,有完没完?逛个青楼而已,至于吗?就不能让我把整个流程都走完?回回有人打岔。” 一回头,是那个老道士。 “道长,这么巧,你也来逛青楼啊?” “我死前拜托你的事,你是不是忘了?”老道士一脸委屈。 武直轻笑一声,“你这不是没死吗?” 老道士一摆拂尘,“老道果然没看错你,跟我来,带你看样东西。” 武直跟着老头穿过内城,都走到皇宫跟前了。 “道长,你要带我去哪啊?这天也不早了,我想回家睡觉了。” 道士一把抓住武直后脖领子,口中叫了声。 “起!” 拎着武直,踏着城墙就飞进去了,你没看错,飞进去了! “道长,道长,我恐高!” 老道士足尖在城墙顶上微微一点,又带着武直飘到了一座屋脊上。 “好了,这里是整个汴梁最高的地方。”老道士眼里满是沧桑,仿佛有说不尽的故事。 武直眺望着汴梁城的万家灯火,“道长,那栋楼好像更高哦!” “那是樊楼,高是高,但不让上去。不是,谁让你看哪里高了,我是让你看繁华盛世!” “道长,不瞒你说,我夜盲眼,看不太清。” 老道士怔了一下,“没关系,看个大概也行。” “道长,你有话就直说!” 武直一脸无奈,先不说这老道士武功深不可测。 就算是往下跳,这城墙这么高,往外跳摔死,往里跳进皇城被乱刀砍死。 “知道为什么选中你吗?”老道士一脸微笑,看着武直。 “道长,我先问一件事。这个世界上,真有神仙吗?” “你信则有,不信则无。” 武直微笑着摸出了枪,“那我不信。” “师兄,出来,这小子太贱了,我怕我忍不住一巴掌拍死他!” “咳!咳!” 屋脊上凭空又多出一个中年道人,武直吓得连连后退,差点就摔下去了。 这货是师兄?怎么看着比师弟年轻这么多。 赤翎子忍不住吐槽,“当初就该让你自己去献丹!” 被赤翎子称作师兄的中年道人摇了摇头,“第一,官家认识我,而不认识你。” “第二,我武功不如你,万一开封府对我用刑,我会被打死的。” 赤翎子无话可说! 武直一脸讪笑,“这位道长是什么时候来的?” 那道人一扶颌下的胡子,“刚到,刚到。” 武直左顾右盼,反复对比了一下两人。对着刚刚把他提溜上来的老道嘲讽道∶“道长,你挺显老啊!” “师兄你别拦着我,我要打死他。” 那中年道人纹丝不动,没打算拦,老道士举起的手又放下了。 “要不是看你是天命之人,贫道真就打杀了你!” “行了行了,天也不早了,两位到底有事没事,我真要回去睡觉了。”武直一脸有恃无恐。 中年道人喊了声,无量天尊。 “贫道自我介绍一下,钦天监监正,白云子。” “那这位老道长,应该叫黑土子啊。” 两个道士一脸黑线。 “你叫白云,他叫黑土,你三十六,他七十五!” “我叫赤翎子,我今年七十二,他才是七十五!”老道士已经在发狂的边缘了。 “那为啥他比你年轻?” 老道士近乎嘶吼,“他狗屎运好,罗道人给了他一颗再造丸,所以他不老,满意了吗?” 武直明白不能再刺激他了,待会老头疯了。 “那不就巧了吗,我也吃过罗道人给的丹药,我以前大概这么高。”武直伸出手比划了一下。 “吃完仙丹,现在这么高了!” 赤翎子双目中快要喷出火来,“师兄,你不是说罗道人只练成了一颗吗?” “那这么多年了,再练出来一颗也不一定啊?再说了,我这不也在努力钻研给你炼丹嘛!”白云子双手一摊。 “你练那玩意是人吃的吗?你没看我拿给皇帝,都吃死人了?” “我尽力了啊!” 武直打了个岔,“二位道长,要不你们把我放下去,你们再慢慢吵?” 白云子连忙按住了要发狂的师弟,“说正事,说正事!” “贫道长话短说。去年夜观天象,发现帝星灰暗,国运日渐式微。不出十年,大宋将亡!” “今年正月二十一,天象突变。有一道紫气东来,落于东平府阳谷县境内。” “自此以后,帝星虽仍是黯淡,但国运停止了萎缩。” 武直摆了个暂停的手势。 “停!差不多行了,你们俩跟孙玉卿一块儿编瞎话蒙我有啥意思?” 白云子被噎住了,说不出话来。 “看,看。我就说了他不信?”赤翎子一脸你不听老人言的表情。 武直难得装了,“其实,不是我太聪明,而是你们没太拿我当回事。” “确实,那天在牢中你说我有个痣,我还真差点信了。” “后来,我娘子提醒我,孙大人有可能跟你们串通,我就想明白了。” 白云子一屁股坐在屋脊上,“行,那我就直说了。” “天降异象,确实是真的。不止我一人可见,道行够了的,都能看到。” “阳谷县那段时间,确实只有你变化最大,所以我们决定试一试你。” “就有了给赵佶投毒这件事。” 武直心里也在盘算,自己穿越过来,天降异象倒也说得通。 “我们只是觉得当今皇帝已经魔怔了,想着应该换个皇帝。”赤翎子颇有些大逆不道。 “你们的意思是,要我加入你们?造反?”武直震惊不已。 事先有许多猜测,可万万没想到,是这个玩法。 “当然不会是造反,自前朝半山先生变法失败。我们这些人,就蛰伏了下来。” 举手提问,“半山先生是哪位?” “王安石!” 武直恍然大悟,“哦哦,你接着说。” “我们自号新党,朝中各部都有我们的人。本意是想一举改变朝堂,可无奈当今官家……” “所以,你们想换个皇帝的意思是,把这个搞掉,扶另一个上位?”武直带着些嘲讽的意味。 “没错!” “那我也不参与!你们太蠢了!” 白云子和赤翎子异口同声,“何出此言?” 武直一脸不屑道∶“能干出给皇帝献丹下毒这种事,你好意思说你不蠢?” 赤翎子暴怒道∶“那是故意的,就是为了给你设局。新党之中不乏朝廷大员,怎么可能出这种馊主意?” 武直脸上的表情,压根不信。 “加入我们,也不会强迫你做什么。我们需要你这样的人才,不希望你就此埋没。”白云子循循善诱,好像骗小朋友手里有糖一样。 “加入你们,我有什么好处?” “你想要什么?”白云子一听这个,马上就不困了,有得谈就行啊。 “我想睡李师师!” “师兄,要不还是打死他!” 第29章 来回拉扯,反复试探 “那不行,皇帝还没死呢。” “你们的目标不就是把他弄死?”武直理解能力很强。 “是弄下台,不是弄死。”白云子解释道。 “弄死了不就下台了?” 赤翎子揉了揉脑袋,“他说的有道理啊,师兄。” “哪有那么简单啊?搞不好就天下大乱了。”白云子一脸无奈的看着师弟。 白云子又转头跟武直说道∶“这样,我能让你见到李师师。至于能不能睡,睡完会不会被皇帝砍了,看你自己造化,如何?” “行,现在就去吗?”武直满眼都是期待。 赤翎子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你不是说要回家吗?” “没事,晚点就晚点,我家娘子最是体贴,会理解我的。” “你先回去,什么时候见李师师,等我通知你。”白云子皱眉道。 “为啥不能今天去?” 白云子也忍不住有些暴躁了,“因为谁也不知道皇帝今天会不会去,我只有在保证皇帝不会去的时候,才让你去,免得你一进门就被人砍了,懂了吗?” “懂了,懂了。那能把我送回我刚刚喝酒那去吗?”武直问道。 “那两个女子,都被我点了穴。六个时辰才会醒,你正好可以为所欲为!”赤翎子鄙视的看着武直。 “算了,回家。我对捡尸没什么兴趣。”武直兴致缺缺,要求回家。 赤翎子又提起武直,飘然落地。 “道长好轻功!能教我吗?” “能教,但是你学不了。”赤翎子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看不起人是?我这种天资聪明的徒弟,不好找的,道长你好好考虑一下?” 赤翎子头大如斗,“跟天赋没关系,学本门功夫,不得破身。” 也许是受不了武直太啰噪,赤翎子凌空跃上房顶,几个起落消失不见。 武直看着赤翎子消失的身影,摇了摇头。 真可怜,武功这么高有什么用,一辈子不能碰女人。还好我练的是玉女心经! 回家回家,媳妇还在家等我呢。 武直瞅了瞅周围,发现不对劲,这不是刚刚来的路啊?然后就被被一队禁军拦住了去路。 “何人深夜私闯皇城?” “这位将军,我说我走错路了,你信吗?” 武直心里一边把赤翎子骂了一万遍,一边思考怎么蒙混过关。 “巧言诡辩,拿下!” 武直看了看对方的阵势,打算拼一把。 这些护卫宫城的禁军,那都是精挑细选的。虽然只有十人一队,但远非寻常军士可比。 起初武直还能闲庭信步,在合围中闪转腾挪。直到那名首领也加入围攻,武直就顿时亚历山大,左支右绌眼看要遭殃。 正在想着要不要掏枪杀出重围的时候,传来了一个声音。 “何事喧哗?” 围攻的禁军齐齐停手,但仍是结成阵型,拦住了武直的去路。 武直回头看时,却是一位太监执剑站立路中间。 那太监年约五十,身形清瘦。一身白衣,在灯火之下格外出尘,比刚才那两个道士看着还更仙风道骨。 那名禁军首领转身行了个礼,“顾司公,有人夜闯宫城,属下正在缉拿。” 那太监挥了挥手,“你们退下,咱想活动活动骨头。” 禁军们听命退下,还贴心的给武直留了把刀。 “把刀捡起来,陪咱过过手。” “行了,别演了,带我去见官家!”武直双手环抱,冷冷的看着面前的太监。 那太监表情从愕然,震惊,最后归于平淡。 “跟咱来。” 御书房,金碧辉煌。 武直终于见到了赵佶,这个被后世评为伟大艺术家的皇帝。 “官家,他都看出来了。” “哦?”赵佶的声音里,明显带着些惊讶。 武直没有跪,也没有三呼万岁,只是冷冷的看着坐在一张宽大椅子上的赵佶。 赵佶面色发黄,有胡子但不长,还有两个熊猫眼,一看就是夜夜笙歌。 “你且说来,你如何识破的朕的谋局?” 武直心里很想骂他煞笔,但又怕被人打死。 “自从想明白孙玉卿和赤翎子串通之后,官家的谋划,就漏洞百出了。” “今晚两个老道士在屋顶上那番话,更让我坚信背后另有其人。” “尤其是赤翎子故意将我带入内宫,我就已经猜到背后是官家了。” “王安石都死了多少年,哪还有什么新党?” 赵佶抚掌大笑道∶“果然聪慧,不愧是天降奇才佑我国运昌隆。此乃我大宋之幸,监正果然没看错你!” 武直想了想,还是拱手行了个礼,属实是累了,这一晚上折腾的,早点说完回去睡觉。 “官家,我对你们要做什么,不感兴趣。至于拯救大宋,我更有自知之明,我没那个能耐。” “我最大的梦想,不过是多挣些钱,多娶几房妻妾而已。” 赵佶皱了皱眉,尽管他看起来很虚,但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皇帝,还是有些威严在的。 “朕决定的事,还能由得你?” “你信不信朕现在就让人把你送进诏狱,再将你那两房妾室充入教坊司?” 武直摸出怀里的枪,对准了赵佶。 那位太监不知是自信可以拦住武直,还是在赌武直不敢对皇帝动手,一动不动。 “官家,是要逼我?” “我这暗器,七步之内,没人比它快,我只要扣下机簧神仙来了都救不了你。” “怪只怪,官家离我太近了些。” 赵佶气定神闲,丝毫不慌。 “你杀了朕也没用,照样有人做皇帝。杀了朕你那两房妾室只会下场更惨,你是怜香惜玉之人,断不会这么做的。” 武直看了看赵佶,露出一抹冷笑,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既然官家觉得我是大宋之幸,是来为大宋续上国运的,那我就斩了大宋的国运!” 接下来就是约摸一刻钟的僵持,哪怕是和天底下权力最大的人交锋,武直也不愿轻易认输,尽管举枪的手已经微微发抖。 赵佶终于叹了口气,“顾灿,你下去,朕和他单独聊聊。” “官家,倘若他……”顾灿担心武直会伤害赵佶。 “他不会的,你去。” 顾灿退出去,反手关上门, 守在门外。 “你近前来,朕给你看样东西。” 武直接过赵佶手里的小册子,上面密密麻麻记录了他从吃下仙丹后,近半年来的所有行踪。 甚至是他和姜戈的谈话都被人记了下来,好在睡觉的时候没人听墙根,又或许是听了没记而已。 看来,这个老六早就盯上我了。 既然这样,我是不是可以抱皇帝大腿? “官家,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这都试探了三四回了,该坦诚相见了?” “我要你,做朕的眼睛。” 能不能说人话,武直心想。 “官家,我听不太懂。” “算了算了,监正,你来跟他说。” 白云子又不知怎么出现的,反正就是突然出现了。 “我知道你不信鬼神,但信不信都不重要。” “确实是自从紫气落入阳谷县之后,国运就停止了衰竭。” “而且,罗道人肯给你丹药,证明你就是那个天选者。” 又来了,又来了,有完没完,车轱辘话说了三四回了。 武直一屁股坐在地上,“到底要我干啥,说,我是真累了,想回家睡觉。” “朝中蔡京,童贯等人,把持朝政。官家自然不愿被架空!” “所谓新党,其实就是官家为了平衡朝局,破格提拔的新人。” “你信不信鬼神,无所谓,只要你肯为官家效命就行。” 武直甚至躺在地上了,“我还是那句话,我有什么好处?” 第30章 月薪一百两? “你不是要李师师吗?朕赏给你!” 赵佶也拿这滚刀肉没辙,开始给鱼饵,想要武直咬钩。 “官家未免太轻看武某人了,我是好色不假,但官家真以为一个李师师就能让我俯首帖耳?” 开玩笑,就算你不赏,我也能泡李师师啊。 一个常年锁在楼里的娘们,你一年都不带去一两回的,早就火烧火燎的了。就爷这个长相,那不就是送上门的干柴垛? “你到底要如何?莫要以为你是天选之人,朕就真不敢杀你!” 赵佶火气也上来了,长期处在上位者,自有威仪。 “我只求官家放过我,让我平平静静的生活就好。”武直眼睛里满是沧桑,仿佛是真累了。 这一晚上的拉扯,确实心累。 “朕,赐你入皇城司,任京察署指挥使。” 这是武直第二次听说皇城司这个部门,正想问是干啥的,又听赵佶说道。 “顾灿就是皇城使,是你的顶头上司,有事找他便好。” “顾灿,领他出去,朕乏了!” 武直厚着脸皮,“官家,一月给多少银子啊?” 赵佶没搭理他,和白云子转向屏风后面去了。顾灿推开门,冷冷看着武直。 “如果你不是天选之人,今晚已经死了几遍了。” “很可惜,我是。”武直丝毫不怵。 “今后在我辖下行事,最好老实点,别犯在我手里。”顾灿冷着脸警告道。 武直无所畏惧,“带路,我要回家了。 灯火通明,哪怕已近三更,整个宫城也亮如白昼。 “皇城司,只听命于官家,不受三衙制衡。下辖探事司和亲事司,你刚刚遇见那队禁军,就是亲事司的近卫,负责戍卫宫城。” “那我主要负责干啥?”武直像个好奇宝宝。 “探事司共分三署。一查外事,二查各州府,三查百官及京中诸事。” “上一位监察百官的探事使,叫姜戈,如今已调往东平府任通判。” 姜戈?好巧啊! 等等,姜戈这个特殊癖好,该不会是跟上司有关? 武直不着痕迹的拉开了一些距离。 “还有,你现在手底下没人,你可以自己从皇城司挑选下属。” 合着我是个光杆司令? “顾司公,我现在是几品?每个月有多少俸禄?” “探事使,从六品。月俸一百两。” 卧槽,一百两?我在开封府看门,一个月才五两银子。 “武直必当肝脑涂地,死而后已,以报官家大恩!!” 顾灿看着武直这副模样,甚至有些厌恶。一百两能让武直如此表示忠心,早知道这样,官家还费那么多劲干什么? 武直走出皇城的时候,正三更,夜渐凉。 刚刚在御书房一身冷汗,此时清风拂来,顿觉舒爽。 吴月娘和潘金莲还等在家里没睡,吴月娘继续誊抄那本诗集,潘金莲在做些针线。 “姐姐,大郎如何还没回来?” “许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再等等,过了三更还没回来,咱们就不等了。”吴月娘轻声道。 武直看了看,街上已经没人了,干脆懒得敲门,翻墙而入。 翻墙的时候不禁又一次羡慕赤翎子的轻功,是真他娘潇洒啊! 正要敲门,门开了。 吴月娘手持一把剪刀,就戳了过来! “是我,是我!” “大郎,你好好的有门不走,翻什么墙?我还以为进了歹人。”吴月娘一顿歹徒兴奋拳,砸在武直胸口上。 停一下,别晃了,月娘你再不住手,我可真兴奋了啊! “大胆刁民,竟敢殴打朝廷命官,吃本官一顿杀威棒!” 吴月娘一愣,什么朝廷命官? “你家大郎我,如今已经是六品官了,跟孙大人平级!”武直一脸骄傲。 “真的?” 潘金莲惊喜的叫出声来,她从没想过自己还能做官老爷的女人。 “骗你作甚,如今月俸足足一百两银子。月娘,你说咱们要不要换个大点的房子租住?” 吴月娘不太确定,又问了一遍。 “月俸一百两?” “对啊,一百两啊,顶头上司亲口说的,应该,不是骗我?”武直也有些犹豫了。 “孙大人月俸不过四十两,你为何这么多?你在哪个衙门?”吴月娘追问道。 “皇城司!” 这三个字一出口,吴月娘的脸色古怪了起来。 “可是有何不妥?”潘金莲看吴月娘脸色不好,小心的问道。 “其实也没什么,皇城司之所以俸禄这么高,就是因为名声不太好。大郎你是亲事司还是探事司?” “探事司,而且是京察署。” 吴月娘解释道∶“皇城司只听命于官家,只要有罪证,可以越过三衙直达天听。权力很大,但也因此容易得罪人。” 武直也回过味来了,皇帝老儿这是给自己挖了个坑。刚才光顾着得意每个月一百两银子了,都没细想。 什么皇城司,听着挺唬人的,这不就锦衣卫干的活么?不对,皇城司还有太监,意思是锦衣卫和东厂合并了? 真拿天选之人不当人是,你是不知道你自己朝堂上都是一群什么妖魔鬼怪? “大郎,这官能不能辞了?”吴月娘有些担忧。 武直摇了摇头,“怕是,辞不了。” 上有政策,那我就下有对策嘛。既然你给我挖坑,那就别怪我瞎搞。 这一晚上的反复拉扯,武直全是大概清楚了赵佶的底线在哪里。 这个货估计已经修道修魔怔了,认定了武直是天选之子,杀肯定是不会杀。 换个人拿暗器指着皇帝的头,估计这会儿都已经开始吹唢呐了。 白云子这神出鬼没的,到底是人是仙? 不管了,不管了。揉了揉太阳穴,头脑一片昏沉,睡觉! 月娘和金莲见武直压力这么大,忙不迭宽衣解带,上下其手的用心服侍。 又忙活了大半个时辰,武直才心满意足的睡去了。 皇宫里,赵佶还在喝酒。 白云子也有座位,但顾灿只站立一旁。 “监正,顾灿,武直此人你们觉得如何?” 顾灿摇了摇头,表示不好评价。 白云子长叹一声,“官家,贫道活了七十多年,从未见过此等人。若说他不是天上星宿临凡,贫道打死不信。” “自紫气东落,探事署查明引起天地异象的是他之后,他不断在刷新贫道对他的看法。” “他不信鬼神,不敬天地,不敬官家,只信自己。” “贪财好色,都是表象,演给人看的。” 武直要是听见这话,当场就得反驳。别的都不一定,贪财好色那是本色出演! “刚刚见官家之时,对于恩赦武松之事只字不提,足见其心思深沉。” 武直∶我能说我是因为紧张,忘了么? “他那两房妾室,一个曾与人通奸,他却毫不在意。另一个丈夫新死不过半年,他也收入房中。” “进京不过十来天,有一半的日子都在流连勾栏,可却一次也不曾与娼妓做那云雨之事。” “武功稀松平常,有些拳脚,但实在不算太精。去醉月楼作那两首诗词,却又有些文采。” 顾灿打断道∶“武功方面,他有藏拙。” 白云子摇摇头,表示无伤大雅。 “封宜奴转述那句,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颇有几分前唐遗风。可无论是调查他过往经历,还是他自己在东平府公堂上,都说他不曾识字。” “他藏拙的,又何止是武功?” 赵佶哈哈大笑,“若不是这等人物,如何救我大宋国运?” 顾灿仔细回想今天见武直的每一个细节,仿佛思考着什么。 第31章 新单位,老同事 武直还在睡梦中,门外已经有人送来了皇城司的官服和腰牌。 吴月娘给送东西来的太监塞了十两银子,“小户人家,不有重谢,这几两银子小公公且拿去吃茶!” 那小太监掂了掂手里的银子,看着武直住的地方,想着这大概是人家一个月的饭钱了,也就不再嫌少。 “那咱就回宫了,让武大人莫要误了时辰,早些上值。” 送走了太监,吴月娘转头去叫武直起床。 “大郎,大郎,醒醒,该起来了。” 武直伸个懒腰,“什么时辰了?” “你今天第一天去皇城司上值,要早点去,快起来。”吴月娘像哄小孩子似的,哄着武直起床,服侍他穿好官服。 武直吃过饭,大摇大摆出了门。 走到皇城门口才想起来,昨晚忘了问,皇城司的衙门在哪? 问门口的禁卫,差点被人当成冒充皇城司的刺客抓起来。 最后亮出腰牌,并且说明第一天上班,人家才告诉他皇城司的具体办公地点。 等武直到的时候,其他人都到齐了,就等他一个人。 “武直,第一天就迟到。罚你三个月俸禄!” 顾灿还是一身白衣,坐在太师椅上。明明是一个太监,武直却看出了白衣卿相的神韵来。 武直一听扣钱,当场就开始跳脚。 “这不能怪我啊,昨晚你也没告诉我皇城司在哪,我是一路上打听着找过来的。” 见顾灿不为所动,武直当场撒泼打滚就哭了起来,“老顾你不能这么对我啊,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幼子。你这罚我三个月俸禄,让我一家老小可怎么活哟!” 旁边有个小黑脸见他哭得凄惨,就替他求情。 “行了,行了。差不多得了。” 武直一骨碌爬起来,抹去眼泪。 “多谢顾司公!” 顾灿皱着眉头,宣布了皇帝对于武直的任命。 “原京查署人员,均归你调用,另可选两人作为你的副职,明白了吗?” 武直想了想,这帮人以前都是姜戈的下属,那能听我的? 这帮人跟姜戈要是还有联系,说不定哪天就给我麻翻,洗干净绑好送姜戈床上去了。 “司公,我能去别的衙门调两个人听用么?”武直问道。 “随你,但须得人家自愿,不可强迫于人。” 说实话,皇城司名声在外,没几个人会自愿加入。 武直一溜烟就找小江和吴老狗去了。 穿着这身官服往二人面前一站,小江看得眼睛都直了。 吴老狗看起来倒是无所谓,反正他除了去勾栏,平时都是拉拉个脸。 “武兄,你这才来东京几天?就混到皇城司去了?还是六品的探事使。” “区区六品,有啥大不了的。”武直没当回事。 小江急了,“看来武兄你有所不知啊,皇城司权力大得吓人。别看你是六品,就咱们府尹大人这从三品,碰到你说话都得小声点。” “这么牛逼?”武直万万没想到,皇城司有这么大权力。 吴老狗冷哼一声,“那还不是因为如今这些当官的,个个屁股不干净,经不起皇城司查。” “行了行了,你就别发牢骚了。今晚我请客,恭贺武兄高升!” 小江是发自内心的开心,毕竟一起嫖过娼的哥们升官了,还是官家的亲信,那以后东京城哪里去不得? “你俩等我一会,我找耿大人有点事。” 耿旭昆看见武直,面带笑容,又是看座又是上茶的。 “第一次见武兄弟,我就知道你绝非池中之物,果不其然,这才几天就已经是六品了。” “老耿啊,客套话就不说了。我在开封府衙门口,站了这七八天了,把我的银子结一下?” 耿旭昆尬住了,你月俸一百两都快赶上我了,还差这点儿呢? 心里这么想,手上可不含糊,二十两银子悄无声息的就滑进了武直的袖口里。 武直只觉得袖口一沉,“多了些?耿兄。” “哪里哪里,就该是这么多!” “我想把门外那俩货,调到皇城司去,耿兄舍不舍得?”武直终于问起了正事。 耿旭昆那叫一个上道,“江尧和吴句本就是皇城司的人啊,不过是来开封府喝喝茶而已。” 小江和吴老狗还在讨论今晚到底去哪家青楼,就被人通知失业了。 正二脸懵逼的时候,武直笑嘻嘻的出来了。 “跟我走,现在你俩是我的人了,老耿把你们俩卖给我了。” 小江还没反应过来,吴老狗二话没说跟着武直就走了。 “你俩等等我啊。还有啊,武兄,什么叫卖给你了?” 武直一脸嫌弃,“你怎么还不如吴老狗会来事儿。我是皇城司京察署的指挥使,你不就是副指挥使了嘛?” “多谢大哥提携,小弟以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可是走了两步,小江又站住不走了。 “又咋了?” “我舅也是皇城司的,我求他给我弄进皇城司,他死活不肯,这次他会不会也不答应?” 武直想起来了,小江说过这事儿,当初他被高衙内揍了,就是他舅舅来救场的。 “你舅是哪个司的?” 小江想了想,“好像也是探事司,不过他好像负责的是各州府的事。” “走,找他去!” 这新衙门里居然有熟人,好事啊! 小江的舅舅一看见小江,立马就呵斥道∶“你来干什么?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 “舅,不是我要来,是有人请我来的。” “请你来的?你犯什么事了?” “新任的武指挥使,说是要……”小江还来不及说完,他舅舅就冲了出去。 “新来的指挥使是?第一天就乱抓人,还惹到我头上来了。” “舅,你等等,不是那么回事……” 武直正坐在椅子上,悠哉悠哉的喝茶。既然江尧的舅舅也是探事司的副指挥使,那请过来聊聊天嘛,看能不能拉到自己麾下来。 一口茶在嘴里还没往下咽,门外冲进来一个彪型大汉,大喝一声。 “你就是武直?” 武直一口茶水全喷了在了案上的公文上,手下人连忙手忙脚乱的收拾。 “你谁啊?”武直此刻很不爽。 那大汉开口道∶“你新来第一天要立威,我管不着,但你万万不该冲我家里人动手。” 武直纳了闷了。 “大哥你是不是误会了,我今天啥事儿都没干啊?” “你把我外甥都请到探事司来了,还叫什么都没干?非得要下了狱,用了刑,才叫办事?” 小江此刻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端起刚刚武直没喝完的茶水,咕嘟咕嘟往下灌。 那大汉看着小江,似乎明白了什么。 小江喘匀了气,“舅,你下次能不能别这么着急,你等我把话说完啊!” 那大汉连忙拱手,“属下王宇,见过指挥使大人!” “大哥,这就是我舅父。”小江也在一旁解释道。 第32章 一根鸭脖引发的故事 “你舅,挺彪啊!” 武直重新坐下,看着这舅甥俩。 “小江啊,你是不是捡来的啊?” 小江大惊失色,“大哥何出此言?” “都说外甥像舅,你看你舅,再看看你。” 王宇连忙解释道∶“小时候其实他是挺像我的,但后来生了一场大病,就再也没胖过,瘦得跟个猴似的。” 武直端起茶杯,“王大哥,如今在皇城司,主要掌管的是什么事务啊?” 王宇有些尴尬道∶“大人既然与江尧同辈论交,那还是称呼官职,免得乱了辈分。” “不妨事不妨事,咱们各论各的!”小江表示无所屌谓。 王宇瞪了外甥一眼,“属下如今在州查署,任个副指挥。大人您之前在东平府的踪迹,就是属下负责整理呈报给官家的。” 武直一口茶水又差点喷了出来,好在还是憋了回去。原来就是你个老六,天天盯着我。 察觉到武直眼神不善,王宇又连忙补充道∶“大人放心,有些事情,我没往上面写。” 武直心想,昨晚我可是看过那本小册子的,也就床上那点事你没写了。 “我打算让小江在我这做个副指挥,你算是他的长辈,你意下如何?”武直问道。 “不太好,他身子弱。怕误了大人的事,多有不美。” 皇城司名声不太好,尤其是京察署,王宇还是不太愿意让外甥加入。 “他身子弱?我看他夜夜流连勾栏,花天酒地,身子好得很啊。” “就是为酒色所伤,身子骨虚啊。” 小江自己忍不住了,“舅父,我觉得我可以。” 武直也点了点头,“我也觉得小江是个可造之材,男子汉大丈夫岂能为酒色所伤!我来监督他戒酒。” 王宇估摸着应该是拗不过,也就只好答应了。 “还有一事,要劳烦王副使。”武直想起件事来。 “大人请说,属下能办的一定办,不能办的也尽力办。” 不错啊,老王挺上道。 “你既然负责东平府,那想必京东两路都归你负责?” 王宇不明就里,但还是回答道∶“不止京东两路,河北两路,京西南路,也都归属下负责。” 好家伙,大宋北半边的情报都归你管,可以啊! “我要你帮我留意,京东两路有些强人的消息,定期与我报知,如何?” 王宇明白这是作为交换了,武直提拔了他的外甥,要他拿情报来换。可是,武直是指挥使,本就有权调阅情报啊? “大人,您本就有权调阅情报,何需属下……” 武直大咧咧的说道∶“我主要是懒,你帮我留意一下梁山泊的的消息,每个月报我一次就行。” 王宇也不知道该说点啥好,行,回头让手下人做就行。 “还有,最近有孟州方面的消息,也拿给我看看。我有个兄弟,发配到那边去了。” “其他也没什么事了,你先回去,有空常来喝茶!” 小江送走了他舅,顿时雀跃起来。 以后他也是正儿八经的七品官了,七品虽然不大,可这是皇城司啊! “大哥,咱接下来干啥?”小江一副谄媚的狗腿子模样。 武直大手一挥,“勾栏听曲,走起!” “大哥,早了点,人还没开门呢。”小江劝道,顺便拉住听说去勾栏就不困了的吴老狗。 “那个谁,有没有什么公务需要处理的?”武直转头问另一个刚刚从皇城司提拔的副使。 这哥们叫苏闯,上科考中进士,刚刚替武直求情的就是他。 如果武直是貌若潘安,这哥们就是神似包拯,也就是额头上少个月牙! “属下本来是喜好刑名,最初是在刑部和大理寺任职。可属下明白,当今朝廷腐败的缘由就是起于百官,因此自愿加入皇城司肃清奸党,还大宋一个清明天下。” 有理想是好事,但武直最看重的不是这个。 最看中的,这哥们是姜戈调走后,他才来的。 苏闯指了指案上的公文,“这些都是!” “这么多?” “京察署半年没有主官,公务堆了半年,可不就这么多么。”苏闯老老实实回答道。 武直随手抽出一封密报,打开来看。 “今查,太师蔡京于六月十五日生辰,收受贺礼七十万贯。” 这都什么玩意啊?我惹得起蔡京?换一个换一个。 “高俅调用禁军去给他家修房子,公器私用。” 换一个,换一个。 “童贯……” “杨戬……” 武直纳了闷了,你们这都怎么回事?就这些人,我踏马管得着吗? “小黑啊,这些都要呈给官家看吗?” 苏闯一时没反应过来武直是在叫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当然不是,大人需要整理,甄别。挑重要的,有用的信息呈报给顾司公。” “再由顾司公转呈给官家。”苏闯仔细的给武直解释皇城司的工作流程。 “行,行,有没有官小一点的,我现在就能管得着的?这一摞里面,不是太师就是太尉,你是嫌我死得不够快?” 武直有些难顶,刚刚小江说皇城司权力大,他还挺开心。结果一看这些查回来的证据,没一个惹得起的,心都凉了半截。 苏闯连忙道∶“哦,有的有的。刚刚您拿的那一摞,都是三品以上官员,三品以下的在这边。” “不早说?快,拿过来,本官今日就要挑个软柿子捏上一捏!”武直兴奋起来了。 挑挑拣拣,找到一个喜欢的。 “这个就不错嘛,小江你觉得呢?” “就他了!一个五品小官与人合开的脚店,竟然如此胆大妄为!”江尧那叫一个义愤填膺。 武直起身吩咐道∶“小黑啊,这些公文就交给你了处理了啊!” 说干就干,点齐人马,武直,小江,吴老狗! 都到齐了,出发! 大宋的饭馆,有正店,脚店之分。 正店类似后世的国营,脚店属于私营。 江尧毕竟地头蛇,带路这事儿他门儿清,不多时就到了东榆林巷,这家名叫鸟甲楼的饭馆。 要不说富二代讨人厌呢,没等小二招呼呢,江尧一脚就给他蹬了个屁股墩。 掌柜的忙不迭跑出来,点头哈腰的劝解。 “几位官爷,莫要大水冲了龙王庙,我家主人也是做官的,说不定与您几位还是相识。” 武直大马金刀的往那上首一坐,“你们的招牌菜是啥?” “好呢,官爷,本店最出名的那就数烤鸭了!”掌柜的马不停蹄往后厨招呼,“快,给几位官爷上菜!” 一边上菜,掌柜的一边解说。 “咱这的鸭子啊,都是只选那两到三个月的。选那肥的,洗净后,用酒、鱼露和葱姜腌半个时辰,再烤出来的。” 江尧伸出筷子,扒拉了一下烤鸭。 “你这不太对啊?” “官爷,哪里不对?全汴京没人比我们更正宗!”掌柜的信誓旦旦道。 “想知道哪不对?来,你过来。”江尧伸出手拍了拍掌柜那张谄媚的笑脸。 “我在太学有位朋友,他上次来这吃的,跟这个可不一样啊。” 那掌柜的脸色一变。“几位今天是找茬来了?上次他明明吃的是鸭脖,他非说是老鼠。而且,我们也跟他道过歉了呀!” 武直笑得很开心,这种事,管起来就很带感啊! “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要皇城司干嘛?” 第33章 李师师,久痒久痒! “皇城司?” “怎么?不像?”江尧掏出腰牌在那掌柜面前晃了晃。 那掌柜的一看见真是皇城司,顿时眉开眼笑。 “那可真是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您几位可能不知道,小店有两位老板,其中一位就姓顾。” “姓顾?”武直也愣了一下。 “您几位稍坐,小的这就去请老板来?” 武直拍了拍正在炫烤鸭的吴老狗,“走了。” “这就走啊?您可还一口没吃呢,好歹吃完再走啊。” 武直也笑得无比真诚,“既然是自家人,以后有的是机会。现下还有公务,就不多打扰了。” 掌柜的点头哈腰,送出门来。 江尧一路唉声叹气,这不完犊子了么,上任第一天得罪了部门最高领导。 吴老狗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跟在后头边走边剔牙,还嘟囔着不好吃,腥味太重。 武直看着跟班情绪低落,当即提出一个振奋人心的提议。 “我带你们看李师师去!” “大哥,别闹。” “真的,官家已经把她赏给我了!”武直信誓旦旦的表示。 小江和吴老狗对视一眼,“行,那就去。” 可当李妈妈拦着不让进的时候,小江和吴老狗抱着腰刀,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武直,让你装逼。 “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冒充皇城司了?老娘怎么没听说皇城司什么时候新上任的指挥使?” “再说了,你说官家把我家姑娘赏给你了,可有什么凭据?” “哼,打着官家的旗号,想来哄骗老娘!” 武直脑海里电光火石般闪了一下,好像抓住了什么东西。 “你刚刚说什么?”武直问道。 “老娘说你冒充皇城司!” 武直情绪激动了起来,“不是这句!” “什么这句那句,还不快滚!”李妈妈皇帝都见过,压根没把武直当盘菜。 武直回身一把抽出小江的腰刀,架在了李妈妈脖子上。 “我让你把刚刚的话,重复一遍!” 李妈妈哪见过这个?以前也有想要一睹芳容的,那都是生怕得罪了她,一个个都客客气气,就差管她叫亲妈了。 一看明晃晃的刀架在脖子上,当时就慌了神。 “救命啊,杀人啦!” 李师师在楼上听见了动静,连忙提起裙摆,奔下楼来。 “妈妈,何事惊慌?” 武直抬头看去时,李师师也正好与他四目相对。 武直一下就呆住了,李妈妈往后缩开了刀刃,他都没察觉。 丹凤眼,柳叶眉,樱桃小口,脸颊像晨露中的海棠花,娇媚红润。 可能是下楼得急,只穿一件抹胸裙,小露香肩,一双玉臂如秋藕般白嫩。 胸似莲房微隆,腰如杨柳扶风,一双玉腿修长,踩着绣鞋走到武直面前。 武直毕竟见过许多美人,无论是天然的还是人造的,所以很快回过神来。 一回头,小江和吴老狗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武直将刀扔在小江面前,当啷一声,他两人才回了魂。小江忙不迭捡起刀,还入鞘中。 李师师不顾衣衫不整,行了个礼。 “这几位官爷,不知何事与我妈妈争执?” 李妈妈自然委屈,不等武直开口,就先诉起了苦。 “不知哪来的泼皮,打着官家的旗号。非说官家将女儿你赏给了他,就要闯进来。” 武直恍然大悟,“对,就是这句。打着官家的旗号!” 连忙转身在小江耳旁轻声说了几句,然后小江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官家并未禁止奴家卖艺,官爷若是备足了银子,晚上去樊楼听琴也是可以的,为何却冲到奴的家中来?” 武直闻言,解开腰带上的腰牌,亮给李师师看完。 “老吴,你和李妈妈在楼下等我一会儿。” “师师姑娘,赵兄托你帮我办点事,可否上楼一叙?” 李师师犹豫片刻,伸手请武直上了楼。 李妈妈想说什么,看了看一旁的吴老狗还是怂了,这么多年混迹风月场,她看人很准,这男人有杀气。 李师师亲自给武直倒茶,武直透过领口瞄了瞄,大概是c,比起吴月娘相差甚远,甚至都不如潘金莲。 但李师师容貌的确完美,按武直的审美,最起码有个九十八分。 “武指挥使,官家有什么话说?” “碧阑囊锦妆台晓,泠泠相对早。剪来方尺小清波,容得许多憔悴暗消磨。” “海棠一夜轻红倦,何事教重见?数行珠泪倩他流,莫道无情物也替人愁。” 念完诗,武直起身就走。系统任务做完就撤,嘿嘿! 可谓是,杀人红尘中,脱身白刃里。十步装一逼,片叶不沾身! 第一名妓是?你猜去,你猜皇帝是什么意思。 赵佶在皇宫里大发雷霆,他安排在李师师身边的眼线回报,武直去了李师师家里,而且还上了楼。 赵佶一拍桌子,“他哪来的狗胆,真当朕把李师师赏给他了?” “官家息怒,他上楼不过一盏茶时候,就下楼来了,其余并无异常。”顾灿也是心里暗骂武直,但还是要劝解皇帝。 “可是,万一他快呢?” “不会,据之前探事司的情报,他没有低于半个时辰的记录。” 赵佶表示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世上怎么可能有如此持久之人? “传他进宫来,朕要当面问他。” 武直还在听小江的汇报,刚刚李妈妈的话点醒了他。 连姜戈都声称不缺钱,何况是顾灿?他怎么可能与人合伙做生意,多半是有人打着皇城司主使的名号,招摇撞骗。 小江号称东京百晓生,不多时就打探明白了。那人并没有冒充顾灿,而是冒充顾灿的儿子,化名顾鼎。 假借这个身份,各行各业都有涉猎,生意好得不行。 “小黑,你把这个顾鼎的信息整理出来。另外,把这事帮我写个札子,我要进宫面圣!” 正写好了札子,武直刚要出发,宫里传旨的太监来了。 “武指挥使,官家招你御书房觐见。” 武直正想着还要层层通报挺麻烦,“这么巧,官家怎么知道我有事找他?快走快走!” 那太监都蒙了,你是真不怕死啊,官家都暴跳如雷了。 赵佶看着面前依然不跪的武直,一个头两个大。 想了想,还是调整了一下语气。 “朕让你做朕的眼睛,不是让你去替朕看李师师的,你可知罪?” 武直一听这话就知道,又被人盯梢了。 “官家,臣冤枉啊,臣那是一片赤诚啊!从不敢对师师姑娘有半分不轨之心!” “臣只是去替官家看看,有没有宵小之徒趁官家忙于政务,钻了空子!” 最想钻空子的就是你? “以后不许再去,否则别怪朕无情!” “臣,明白!” “行了,滚!” “官家,臣有本,本奏!” 赵佶愣住了,你才上一天班,有什么本奏?但还是让太监去拿来武直手里的札子,问道∶“说说,何事?” “臣,弹劾皇城司主使顾灿。纵子欺行霸市,鱼肉乡里!” 这下赵佶跟顾灿还有身旁服侍的太监都懵逼了,顾灿从小就进宫了,他有个鬼的儿子啊? 第34章 引发命案 赵佶一把将札子扔在武直脸上,“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侍立一旁的太监说道∶“顾司公七岁净身入宫,哪来的儿子,你就是要诬告,也选个像样些的借口。” “可京察署的人报回来的情况就是如此啊,那人自称顾鼎,说是司公你的养子,五年来在东京城中已置下二十余处产业。” 武直说的那叫一个委屈,明明我说的是实话,你们还不信。 顾灿捡起札子,仔细阅读了半晌,然后皱起眉头说道∶“官家,此事必有蹊跷,且容臣详查。” 赵佶也接过札子来看了一遍,“朕自然是信得过你,想必是有人借了你和皇城司的名头罢了。今日天色已晚,明日抓了这个顾鼎,再把商铺查抄没入内库就是了。” 从御书房出来,武直以为要挨骂,没想到的是,顾灿竟然在夸奖他。 “你做的很好,这才上任第一天,以后需更加勤勉。大胆去查,官家面前我会替你解释。” 武直小心问道∶“司公,你不怕我是在报复你?” “我自幼与官家相识,坐镇皇城司也已经五年了,官家这点信任还是有的。若是随便诬告就能扳倒我,你以为朝中那些人都是傻子?” “看得出来,官家其实很看中你,你莫要辜负官家的信任。”顾灿语重心长的说道。 “属下明白。” “行了,你自去。” 看着武直远去,顾灿眼角微微眯起,似笑非笑。 武直今日没了和花魁交流的兴致,但却有必须去醉月楼的理由。 因为,封宜奴竟然是皇城司的暗子。 “属下封媚,见过指挥使。” 看着一见腰牌就跪在自己面前的封宜奴,武直伸出手勾起了她的下巴。 “封媚,你不称职啊。给京察署的密报里,居然没写本官的尺寸,你那天不是偷偷摸过了吗?” “大人,休要说笑。”封媚目光闪躲,不敢直视武直的眼睛。 封媚本是勾栏里的乐伎,因缘际会被皇城司吸纳,做了一枚暗子。 这么些年,恩客不知几何,却从未见过武直这般雄伟的。 身份变了,此时的封宜奴,已经不是一开始的样子,武直就更没有兴趣了。 武直拔腿就走,封宜奴却在身后喊了一句,“武大官人,你答应要捧奴家做上厅行首第一,不知还算不算数?” 武直沉吟片刻,回身看着那已经满脸泪水的女子。 “每十天我送一首词来,能不能做第一,就看你自己本事了。” “宜奴,多谢官人。” 武直昨晚看过御书房关于他的记录之后,今天特意让苏闯查了封宜奴的资料。 也是苦命人,唉! 回家以后,吴月娘拉着他问长问短,生怕在皇城司当值有什么危险。 “我哪能有什么危险,事情都让下面人去做了,我都是翘着二郎腿喝茶!” 潘金莲倒是无条件相信武直,她觉得就没有什么事是这个男人办不到的,有危险那也是能化险为夷。 “姐姐不必如此担心,大郎是有福气的,定然处处逢凶化吉。” “嗯,金莲这话说得好,今晚好好奖励你!” 武直很开心,每天摸摸鱼,升官发财睡老婆,人生赢家啊! 第二天本来想着又是摸鱼的一天,但任务来得很突然。 刚到皇城司,就接到通报,宫城外躺了个死人。 赵佶当即下令,要皇城司、禁军以及开封府,三方通力合作,共破此案。 武直也见到了高俅,这个无论是正史还是水浒传都声名狼藉的人物。 高俅这种级别,自然是露个面就走,跟武直对接的不过是殿前司一名都虞候,姓张。 张虞候是被人从被窝里拉起来的,因为昨夜是他当值,结果五更刚过他就早退回家抱着小妾睡觉去了。 开封府来的是老熟人孙玉卿,还带着一名仵作。 皇城昨夜当值的禁卫统领,却是武直没想到的一个人。 金枪手,徐宁。 终于,在武松,索超之后,又见到一个活的梁山好汉了! 但这哥们挺高冷,不太搭理人,武直弄了个自讨没趣。 “小弟这新上任,啥也不懂,就仰仗诸位了。” 武直一脸客气,毕竟,他是真啥也不会。 小江和吴老狗去抓顾鼎去了,只有苏闯跟在他身边。 不多时,仵作验尸完毕。 “死者男性,身长七尺二寸,三十岁上下。” “死亡时间大约是昨夜子时至丑时之间,这里只是抛尸地点,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死因呢?”武直问道。 “溺水而死!” 张虞候插了句嘴,“会不会他是自己失足落水?” 话音刚落,察觉到其他人眼神不对劲。 “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啥?” 苏闯实在是没忍住,“失足落水,尸体出现在皇城门口?” “额……”,张虞候略显尴尬,“我还不太清醒,你们继续,你们继续,我去醒醒脑子。” “各位,怎么看?”张虞候一走,在场的武直官最大。 见众人都沉默不语,武直只好点名。 “孙大人曾经是一县主官,想必对破案颇有研究?说说你的想法。” 孙玉卿一脸黑线,“武兄弟,不是我藏拙,我实在是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啊,以前那都是由专门的县丞负责。” 合着当初在阳谷县,你说你比高俅猛多了,也是吹牛逼是? 苏闯蹲下身仔细检查尸首,还凑近闻了闻。 “死前喝了酒,衣服上的污泥,有暗渠里的味道。” 武直在心里狠狠竖大拇指,不愧是小黑! “禁军巡逻为一刻钟一班,从抛尸到离开,不能超过这个时间,找找附近的暗渠入口!” 苏闯给出了专业人士的思路。 武直没想到啊,自己随手点了个人,居然捡到宝了。 其实也是他不太了解,像他这样的废物,皇城司一般是不收的。 在离皇城不远处的暗渠口,确实有翻动过的痕迹。 可开封的下水道系统如此庞大,怎么找凶手?又陷入了困境。 正在这时,小江和吴老狗找了过来,带来了另一个坏消息。 “顾鼎,不见了。” “他那些产业呢?”武直问道。 小江摊了摊手,“都正常在营业,而且,没人知道顾鼎在哪里。” “这么大个活人,蒸发了?” “四门都查过了,他没有出城,我已经找画师画过像了,马上发海捕文书。” 武直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抢过小江手里的画像。 “不用发了,他死了。” “死了?”小江一脸不可置信。 武直点了点头,“没错,皇城门口的尸体,就是顾鼎。” “凶手是谁?有头绪了吗?” “你俩来看!”武直领着二人过去,苏闯简单介绍了一下目前的局面。 “我可以牵条狗来试试,但能不能闻出来,不敢保证。”吴老狗提出了建议。 “试试,目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吴老狗回家牵狗去了,小江回皇城司找人帮忙查顾鼎昨日的行踪。 武直靠在皇宫门口的石麒麟身上,想了一会,突然一拍大腿。 皇城司,有内鬼啊! 第35章 查案还是逛院子? 昨天只是去找了一趟买烤鸭的,不可能就打草惊蛇了。 以前这样的随机检查,皇城司不可能没干过。 唯一的解释,就是有内鬼。 武直找到了顾灿,简单汇报了一下情况。 “那么问题来了,顾鼎为什么会被灭口?他知道些什么不该知道的秘密?” “把尸体扔在皇宫门口,这不单单是嘲讽,也是警告。” 顾灿看着一本不知什么书,头也不抬的听武直汇报。 “知道了,你继续查。” “属下告退。” 顾鼎行踪查过了,这个人白天几乎从不出现。 只有夜晚,才开始活跃在那些妓院里。 昨晚最后有人看见他,是在一家名为潇湘馆的院子。 刚踏进潇湘馆,老鸨子热情的就要扑上来。武直顺手四两拨千斤,将她送进了吴老狗怀里。 老吴也不挑,搂着半老徐娘的老鸨调笑。 “妈妈,劳烦把姑娘们都请出来。”武直客客气气的道。 老鸨在吴老狗身上摸了一把笑道,“哎哟,大官人别心急啊,这才什么时辰,那有些姑娘还没起床呢。” 武直掏出了皇城司的腰牌,甩在老鸨脸上。 “皇城司查案,老实配合!” 老鸨一看是皇城司,腿都软了,连滚带爬的去喊小姐姐们起来集合。 武直笑眯眯的看着面前排成两排的姑娘们,仿佛回到了在会所消费的日子。 “昨晚,是哪位姑娘见过这个人?” 苏闯举着顾鼎的画像,来回走动了两遍。 “我见过。” 角落里有个很小的姑娘,怯生生的举起了手。 武直看着这个身材孱弱,不过十四五岁的姑娘,不禁生出了一丝怜悯。 “上前来说话,昨晚他几时来,几时走的,中间有没有见过什么人。” 武直渐渐适应了如今的身份,语气也开始变了,不带丝毫感情。 “回大人,昨晚他二更时分来的,要奴家陪着喝了几杯。然后便是……” 武直看出小姑娘有些难堪,“过程就不必说了,之后呢?” “之后就有人来敲门,他草草了事后就匆匆走了,走的时候三更天不到。” “他有和来叫他的人说过什么话吗?”武直继续追问道。 那姑娘回想了一下,“没有,只是答应了一声。但走之前骂骂咧咧的,说了句什么每个月这几个钱,还要随叫随到什么的……” 三更不到就走了,仵作判断的死亡时间,是子时之后,也就是说他去见的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杀他的凶手。 嗯,分析完等于没分析,真废脑子。 还是问问专业人士,“小黑,你怎么看?” “这家院子的档次,可以称得上是全城最差的了。顾鼎是有二十多家铺子的人,怎么可能来这种院子?”苏闯分析道。 “从他离开之前说的话,可以判断,他只是被推在明面上的人,那些铺子真正的老板,一定不是他。” 武直越来越喜欢小黑了,这哥们的确专业。 “回去,看看小江那头有没有什么线索。” 武直前脚刚走。 刚刚回话那个小姑娘,就挨了老鸨一个响亮的耳光。 “多嘴多舌,以后再有这种事,都给老娘把嘴闭上,一句不知道就完了!” 江尧不愧是东京百晓生,顾鼎的真实身份,已经查出来了。 他确实姓顾,而且跟顾灿确实有点关系。 他的曾祖父,和顾灿的祖父,是亲兄弟。按辈分,他是顾灿的远房侄子。 顾家祖籍山东,黄河决堤,家园被毁。顾灿被卖进宫,而顾鼎父亲,流落在街头。 出生在外城最穷那几条街道的顾鼎,他爹早就死了,从小靠偷鸡摸狗坑蒙拐骗为生。 自从顾灿当上皇城使之后,一切都变了。 顾鼎开始有钱了,至少不用开始衣不蔽体。衣食无忧之外,还有钱去嫖了。 江尧一口气竹筒倒豆子,说了这么多信息。 “也就是说,有人利用了顾鼎和司公之间的关系。” “那么,顾鼎到底知道了什么?要被灭口。”武直提出了疑问。 苏闯摇了摇头,“他唯一与众不同的,就是二十多家铺子明面上的老板。” “那么,这些铺子,有什么秘密呢?” “每家铺子都是和不同的朝中官员一起开的,这些人有没有什么共同点?” “他到底是死在哪里呢?凶手是谁?” 好了,现在问题更多了。 早上的问题,只是皇城外被人扔了具尸体。现在的问题,已经摸不着头绪了。 行了,想不明白就下班,明天再想。 出去透透气,看看能不能碰上什么线索。 上次小江说的还有几个花魁叫啥来着?一块儿去拜访拜访! “小黑你不去?” 武直很意外,居然有人不爱勾栏听曲? 苏闯拱了拱手,“属下想留下来,把案情再理一理,就不去了。” 主动要求加班是,可以,满足你! 出了皇城司大门,小江说道∶“大哥,要不今天就不去勾栏了,去小弟家里坐坐?” “你家里,也有?” “不是,是我爹想见你,为了表示感谢。”小江连忙解释道。 “那行,我可就却之不恭了。” 吴老狗先回去报信,让老江做准备。 武直和小江慢悠悠的往回走,路边就有那挂红栀子灯的店,小江还指给武直看那招牌。 武直瞄了一眼,这招牌挺眼熟,好像在哪见过来着。 想起来了,案卷上,这家店也是顾鼎与人合开的。 “大哥,不是去家里吃饭吗?你往这里边走干什么?” “你别管,我进去看看就出来,你守好门。”武直一边跨进门,一边说道。 小江纳了个闷了,大哥家里两房妾室,都满足不了他吗?瘾这么大? 武直随便挑了一个,进了暗阁。 那女子上来就要扒武直的衣裳,武直连忙推开她,掏出银子晃了晃。 “你只需要回答我几个问题就好。” 那女子不明就里,“官人,要问什么?” “你们这里的东家,是不是姓顾?” “是啊,官人是来找他的?” 武直摇了摇头,“不是,我是打听一下他住哪。” “这个奴家就不知道了,不过他每隔几天就会来一趟收账。” 武直突然想到个有趣的问题。 “你们东家,会不会跟你们……” “当然会,奴家就同他行过房。” 果然,白嫖怪! 武直想了想,又多掏了一点散碎银子给她。 “我今天打听你们东家的事,别跟任何人说。” 那女子拿了钱,自然欢喜。 “官人放心,春桃这张嘴啊,最是严实!” “哪张嘴?” “官人何不试试便知!” 武直没打算试,毕竟小江还在外头等着呢。 那女子像是突然想起来,补充了一句。 “我们东家身上有股馊味,奴家觉得挺难闻的。” 武直点了点头,出门走了。 小江看着武直这么快就出来,不禁心中暗笑武直人菜瘾大。 “你这什么眼神?” “没有啊,大哥。”小江有些憋不住了。 武直越发好奇,“你在笑什么?我问你笑什么?” “大哥,效率真高!” “你等着,改天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嚼炫迈久到离谱!” 第36章 教我们怎么泡花魁 老江叫江舜,看得出来这家人野心不小。 尧舜禹汤,这名字,霸气! 一见面,老江就握着武直的手不撒开,千恩万谢,搞得武直以为这老头有什么特殊爱好。 “武指挥使,年轻有为啊!快快快,请上座!” 进了门武直才知道,小江说他们家有钱,是真的有钱。 珊瑚树,玛瑙杯,象牙筷子,普通有钱人能有这些玩意?西门庆那点家产跟这比,就跟个贫困户似的。 小江的舅舅也被拉来陪酒,席间推杯换盏,好不惬意。 “不知武指挥使,可有婚配?”老江笑逐颜开问道。 “多谢叔父挂心,家中已有两房妾室。”武直回答道。 “你放心,东京城中老夫人脉颇广,一定给你娶一房好妻室。” 武直只能表示感谢万分,这杯我先干为敬! 坐在下首的吴老狗,不经意间透露出一个大秘密。 武直昨天跟李师师上楼了,虽然没多久就出来了。但这也是自从官家把共享单车锁起来以后,第一个进李师师闺房的男人。 吴老狗本意是让老江得用心挑,武大官人眼光比较高。 却不知小江闻言死死盯住武直,以武直刚刚在路边小店展示的速度,那就不仅仅是进了闺房这么简单了…… 酒足饭饱,老江偷偷把武直拉到一边。 “武贤侄啊,你得帮帮你江兄弟啊。” 武直不解道∶“叔父家中家财万贯日进斗金,江尧兄弟有何事要我帮衬?” “贤侄你有所不知,江尧十多岁时生了一场大病。如今虽然娶了妻室在家,这么多年却没有个一男半女。” 武直颇有些难为情,“叔父,这种事,我不太好帮?” “就是你最好帮啊,你都能进李师师的闺房,在对付女子这方面,多半有什么独门秘籍,你多教教小江啊。”老江语重心长的解释道。 原来是让我教他泡妞,早说嘛,我还以为泡妞呢…… 只是,我的长处那是老天爷赏饭吃,他们学不来啊。 武直告辞回家,小江和吴老狗非要送他。 “不是,你俩非跟着我干啥?” 两人露出男人都懂的眼神,“说说李师师……” “我真没有……” “你们别不信啊……” 武直一路解释到了家门口,还是没能让人相信他长达一个时辰的持久力。 刚到门口,潘金莲就开门出来了。 “这么晚了,你要干啥去?”武直奇怪道,平时潘金莲白天都要跟吴月娘一起才肯出门,她说大城市怕走丢了。 “大郎你回来得正好,我正准备去请大夫。月娘姐姐今天有些不舒服,啥也吃不下,一个劲吐。” 小江一听,连忙说道∶“大哥你先进去,我去替你请大夫。” 武直连忙三两步跨进门,还在院里就唤道∶“月娘!” “大郎,你回来了?” “怎么回事,可是吃坏了什么东西了?”武直害怕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或者食物中毒之类的。 “奴家也不知道,可金莲妹妹每天和我吃的一样,她却没事啊。” “人与人体质不同,或许她比你抵抗力强也不一定。你现在感觉如何?” 吴月娘揉了揉肚子,“感觉肚里咕噜咕噜的,却又犯恶心得厉害,吃不下。” 正说话间,小江已经请来了这条街上最好的大夫,本来人家还有病人,小江愣是砸银子把人劝走了,才把大夫请来。 大夫细细把过脉,起身拱手道∶“恭喜大官人,恭喜娘子,这是有喜了!” “啊?”,武直一张嘴能塞进去俩鸡蛋,我要当爹了? 大夫开了个养胎的方子,武直付了银子,让他明天直接把药送来。 灯下,武直紧紧握住吴月娘的手,眼底里数不尽的温柔。 潘金莲也满脸笑容,大郎有孩子了,她自然也高兴。 吴月娘却偷偷给武直使眼色,让武直不要握着她了,潘金莲容易多想…… 是夜,武直辗转反侧。一想到要当爹了,既兴奋,又紧张。 最后还是找潘金莲修了一个时辰玉女心经,才安心睡着。 第二天一大早,小江拿着房契,吴老狗带着一干人,就要来帮武直搬家。 “你要让我搬哪里去?” 小江拿着房契给武直看,“我家内城里还有一处宅子,最近到了租期空了出来,大哥搬进去刚好。” “我这住着挺好的,没必要搬啊。”武直不愿平白受人恩惠。 “大哥,嫂嫂如今有了身孕,再窝在这小院子里,对孩子也不好。” 武直还是问道∶“你家的宅子,每月租金要多少银两?” “之前是每月十两银子,大哥你付五两就行。” 武直回头看了看吴月娘和潘金莲,再看了看这个小院。确实小了点,以后要是多再几个女人,肯定住不下。 “那行,不过我仍然每月付你十两!” 小江满口答应,“行,一言为定!” 两人拉着武直就上班去,让下人们帮着搬家。 “都机灵点,别落下什么东西。还有,不许让二位嫂嫂动手。”小江还不忘回头叮嘱家里的下人。 半路上,小江又非要找个铺子吃早饭。 “你俩今天怎么了?神神叨叨的?”武直感觉不对劲了。 先是上门送宅子,催着出门上班却又半道停下来吃早饭。 小江和吴老狗一脸崇拜的望着武直,“大哥,教我!” “教你什么?” “教我们如何睡花魁!” 武直一脸哭笑不得,“我昨天就解释了,我跟李师师什么也没发生。” “好,就算你跟李师师清清白白。那封宜奴呢?” “封宜奴怎么了?上次不是被姓高那个鳖孙坏了事?” 小江鄙夷的看着武直,“装,你接着装,昨晚我们去醉月楼,封姑娘自己都承认了。” “岂有此理!”武直一拍桌子,“说好的,先不对外公布呢!” 心里其实在暗骂,羊肉没吃成,惹了一身骚。封媚这傻娘们,还真打算赖上我了啊? 看着小江和吴老狗求知若渴的眼神,武直清了清嗓子。 “既然你们诚心诚意的问了,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你们跟我没法比,既不如我才高八斗,也比不过我材大器粗。那就只能想想别的法子了。” “快说,快说!” 武直咬了一口油条,“小江你家里这么多钱,你听没听过四个字,财可通神?” “但记住了,钱可以花给女人看,不能给她花。” 小江若有所思,饭都不吃了。 吴老狗凑过来问道∶“那我呢?” 武直仔细看了看吴老狗这张脸,嘶,难办了! 明明三十不到,顶着一张四十岁的脸! “你就别惦记花魁了,找找那些长相一般的寡妇。毕竟,你穷就算了,还特么显老!” 武直心里默念,我只能帮到这了。 第37章 无忧洞 “小黑,我这有条信息,不知道有没有用。” “大人请说。” 武直缓缓道:“昨日散衙之后,路过了一家顾鼎的,咳,咳,店。我进去问了一位女子,他说顾鼎身上一直有一种馊味。” “那就说得通了,难怪昨天老吴养的狗嗅不出来。”苏闯的思维果然很快,马上就抓住了重点。 “如果我的判断没错,顾鼎应该住在无忧洞里,昼伏夜出。” “所以,他身上才会全是暗渠里的味道。” 苏闯一张黑脸,无比认真。 小江皱起了眉头,“如果是这样,那就难办了。” 剩下武直一脸懵逼。无忧洞是哪里? 正要问无忧洞是哪里,来了个小太监,说顾灿要听他汇报。 “你自己进去,司公在里面练剑。”,那小太监似乎有些害怕顾灿。 进门后,顾灿一套剑法还没练完,武直安安静静站在一旁等待。 顾灿收剑,长出一口气之后,转身正要喊他过来。 武直先出声拍马屁了,“司公好剑法,果然是精妙绝伦,令属下大开眼界!” “司公,我能跟你学剑吗?” 顾灿一脸嫌弃走回屋内,“不用,你已经够贱了。” 武直∶“……” 顾灿示意他进来坐下,问道∶“查得怎么样了?” “正要向司公禀报。昨日被抛在皇城外的尸体,就是顾鼎。” “根据顾鼎这条线索,已经查明,凶手来自无忧洞。” “无忧洞?”顾灿闻言也皱起了眉。 “司公拿个主意,接下来怎么办?”武直又要把锅甩回去。 顾灿沉吟片刻,开口道∶“你可知官家为何要各司合作,以求尽快破案吗?” 武直屁股一撅,身体前倾,“还请司公指点。” “因为再有半月,就是太子大婚。你初来东京,可能不知此事。” 太子结婚,那岂不是可以吃席了? “不过无忧洞的确麻烦,这么多年来都是开封城的心腹大患,却一直没有好的解决办法。” 武直虽然疑惑,但确实不好问出来。大家都知道无忧洞在哪,堂堂指挥使不知道?脸往哪搁? “你们先尽力而为,倘若真到了那时候仍是没有结果。官家面前,我去说就是。”顾灿最后拍板,锅他来背。 武直一听这话,心情大好! “属下定当竭尽全力,不辜负官家和司公的信任!” 无忧洞是,劳资倒要看看,这洞里水有多深? 武直回到京察署,瞅了瞅还在愁眉苦脸的两个货。吴老狗倒是一点不愁,永远是一副无所屌谓的面瘫模样。 看着下属们士气不高,武直打算发表一下讲话。 “根据司公的最新指示,我们要拿下无忧洞,把凶手抓出来,以正国法!” 看着三人齐齐退后一步,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武直心里隐隐约约有预感,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苏闯∶“大人,这真是司公的原话?” 小江∶“大哥,现在退出皇城司来不来得及?” 吴老狗∶“司公练功走火入魔脑子坏了?” 完犊子,士气更加低落了。 “什么话,什么话?”武直满脸激情,“我们要想领导所想,急领导所急。不能让干什么干什么,有任务要执行,没有任务创造任务也要执行!” “大哥,不是我泼冷水啊。就凭咱们仨,带着京察署这帮弟兄,去了那就是送死。”小江急了,送人头的活不能干啊。 武直傻眼了,无忧洞,这么恐怖? 听这名字像个青楼啊,就我这个身体条件加上玉女心经,不说打遍青楼无敌手,那个至少是不在话下啊。 小江见武直沉默了,连忙接着说道∶“大哥,无忧洞在开封地下,先不说有多少出口,咱们进去能不能抓到人。就说这地下这么大,得多少人进去搜才行啊?” “而且,里面聚集了不少亡命之徒。京察署说到底是个情报组织,有两个高手,但不多。” 听完小江的详细介绍,武直才明白,无忧洞又叫鬼樊楼,就是一群人住在开封城的下水道里。 堪称大宋版哥谭市! 我滴个乖乖,下水道这么宽敞的吗,都能住人! 难怪黄河年年泛滥,开封城都没被淹。想想后世那些一下雨就满街都是水的城市,就忍不住骂人! “那按你们的意思,怎么办?” 苏闯开口道∶“尽力查,如果实在查不到,去官家面前告罪就是。官家向来宽仁,最多训斥几句,不会有太重的责罚。” 这话,怎么跟刚刚顾灿说的差不多意思? “行,那你们仨努力查!”武直手一甩,找个地方睡觉去了。 又是毫无进展的一天,但到点就下班,是武直两世为人都保留下来的优良传统。 小江怕他不认识新宅子的路,还给他带到了家门口,才和吴老狗去勾栏听曲了。 武直本来也打算去的,但是想着刚搬新家,还是先回家看看。 在外面看不出这宅子有多大,可一进门武直就知道,小江明显骗了他。 三进院落,一方小池塘,几座假山,还有不少花草绿植。 内城这么好的地段,这个面积,这个装修。 一个月十两银子的租金,怎么算,武直都赚了。 小江啊,这样不好,下不为例啊! 看得出来,二女很是满意。潘金莲陪着吴月娘,正坐在池塘边上,喂池子里的金鱼。 “大郎回来了?” “嗯,这宅子,还满意么?”武直笑着问道。 “满意,当然满意。就是太大了些,就我们三个人住,太浪费了。”潘金莲毕竟出身贫苦,还不太习惯现在这种撒币的生活。 吴月娘打趣道∶“房子大那不正好,省得你晚上惊动四邻。” “好啊,姐姐你又来取笑我。仗着有了身孕,奴家不敢和你打闹是?” 武直连忙打岔,“今晚就不做饭了,我从外面叫了酒菜,就当庆贺我们乔迁!” “那要请江大郎也来才是,毕竟是他把宅子低价租给了我们,应该当面感谢。”吴月娘还是想得周到。 “改日,他已经去勾栏了。” 新宅子的第一夜,坐莲! 第38章 夜半纵火 贤者时间,武直很快睡去,毕竟修炼玉女心经也是很费力气的。 可刚进入梦乡没多久,就被尖锐的警哨声惊醒。 街道上巡检司的人在高呼,“走水了,朱雀门外城南厢走水了!” 城南厢?我不刚刚从那搬走? 武直翻身起来,推开窗户,看着南边漫天的浓烟。 “大郎,外面怎么了?”潘金莲也被惊醒了。 “走水了,我要出门一趟!” 潘金莲拖着酸软的大腿,帮着武直迅速穿戴整齐。 吴月娘也起身从门口探出个脑袋,“大郎,走水的事自有巡检司管,这大晚上的,你去作甚?” “起火的是城南厢,我有个怀疑,但得亲自去看看才放心。” “你们先睡,不必等我!” 武直出门拿令牌问马军司要了一匹马,策马赶往火灾现场。 还好,大宋的居民们都很有素质,没有堵塞消防通道的习惯,巡检司的人汲水救火,畅通无阻。 武直赶到的时候,只听到求救声,哀嚎声不绝于耳。 有伤了腿的老人,认命的躺在地上,仿佛看透了生死。 有哭喊着寻找孩子的母亲,也有失去了父母的孩子孤独的站在街边。 更有拿着不顾大火奋力掀动倒塌的围墙,只为看能不能多救一个人的普通人。 还有那些在火光中来回奔走救人的巡检司军士,让武直第一次对大宋的军队肃然起敬。 武直拉过巡检司的指挥使,询问情况。 “二更末的时候起的火,最先燃起来的,就是那栋宅子。” 武直顺着那人手指的方向看去,赫然是自己之前住的小院。 “火势蔓延很快,可能是家中有什么引火之物,很快旁边也就烧起来了。” “还好反应快,及时点起信灯,再让马军司的同僚沿途通传。支援来的很快,控制住了火势,没有造成大面积的伤亡。” “行了,你接着忙。明日的伤亡统计,给皇城司送一份。”武直吩咐道。 熊熊烈火倒映在武直眼眸里,烈火中那些翻滚奔跑的人影,仿佛都幻化成了他的脸。 眼神一转,全是冰寒之色。 夜三更,杀意浓。 武直很清楚,这是针对自己的谋杀。 七月流火,天干物燥,起火烧死一个皇城司的探事官,不足为奇。 此刻人群中一定有他们的人,但不知道在哪个角落。 又或者,就是巡检司的某个人。 火已经灭了,武直骑上马,慢悠悠往回走。 若不是小江临时起意,让自己搬家,此刻只怕已经葬身火海。 我究竟触碰到了什么秘密,竟惹来他们这么强烈的报复,非置我于死地不可? 为了杀他一人,殃及无辜百姓如此之多。对手的心狠手辣,远超武直的想象。 作为一个现代人,从没有见过这么多人死在眼前,更何况是活生生被烧死。 这些素不相识的人,都是因他而死! 你们且莫走远,在天上看着,我定会为你们讨个公道! 武直没有回家,在皇城司门口坐到了天亮。 苏闯第一个来,看着双眼布满血丝的武直,大吃一惊。 “大人,发生何事了?” 武直沉默着,没有回答。 小江和吴老狗也笑嘻嘻的走了进来,还在讨论着昨天勾栏里的小娘子。 武直猛然起身,一把薅住小江的脖领子,将他壁咚在墙上。 “为何突然让我搬家,你是不是提前知道些什么?”武直声音里散发的寒意,让人不寒而栗。 吴老狗连忙上前,想要拉来武直。 “大人,有话好说,你先把小江放开。” 武直全然不理,冲着小江怒吼道∶“回答我!” 小江此刻眼睛里全是迷茫和无助,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了什么?他为什么要凶我? “大人,你先松开手,小江快喘不过气了。” 武直见小江面色发白,这才松开手。小江双腿酸软,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 武直盯住小江的眼睛,“你让我搬的新家背靠皇城,日夜有禁军从我后墙外路过。” “昨夜,城南厢大火。首先起火的,正是我之前租住的宅子,我需要一个解释。” 吴老狗见小江还没喘匀气,替他解释道∶“大人,这你真的误会了。送宅子,是江员外的意思。” “老江?” “没错,是江员外让小江一大早拿着房契去找的你。还说,无论如何都要让你搬进去。” 这时门外有查事官传进来了一份文书,说是巡检司送过来的。 苏闯接过来,打开朗读。 “七月十日夜城南厢纵火案,伤亡数目呈报文书。” 已经定性为纵火案了吗? “城南厢官舍于二更末时火起,火势迅猛。巡检司反应迅速,于三更后成功扑灭。” “经现场核验,有猛火油燃烧痕迹,初步认定是人为纵火。” “死亡,三百一十四人。” “烧伤压伤者,七百五十二人。” 武直心底里升起浓浓的愧疚,三百多条人命,因我而死。 武直出了皇城司直奔江府而去,吴老狗让苏闯看着点小江,也急忙往江府跑。 能不能拦住武直他没把握,但至少要拦一拦。 武直进了门之后,有老仆引路。老江坐在前厅,泡好了茶。 “叔父,小侄有个疑问,请叔父解惑。” 老江笑眯眯的示意他先坐,“我已等候多时,事情已经出了,不必着急。你先坐,喝杯茶。” “叔父,知道我会来?” “昨夜火起之时,我就知道了。” 武直安心坐下,端起茶杯。 “此乃龙须菖蒲茶,有醒脑安神之功效。于此时的你,正合适。” 吴老狗急匆匆赶回来后,发现担心的场面并没有发生,靠在廊柱下长出了一口气。 他是在边关杀过人的,这么多天了,他依然看不出武直的深浅。倘若真要交手,只怕九死一生。 “我只知道有人要对你不利,所以特意选了那处皇城边上的宅子,让你搬进去。” “住在那里,最起码家眷是安全的。” 武直问道∶“叔父究竟是不知道,还是不敢说?” 江舜摇了摇头,“是真不知道,我只收到一封匿名信,说让尧儿离你远些。” “我也是由此猜想,有人要对你不利。我也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胆大妄为,竟敢纵火。” 这样看起来,老江似乎没什么问题。 武直回到皇城司后,小江已经从坐在地上,变成坐在椅子上了。 看见武直回来,小江还是站起身,叫了声大哥。 武直伸出手抱了抱他。 “适才是我不好,错怪你了,还望兄弟莫要怪罪。” 小江咧嘴一笑,转身对着苏闯道∶“怎么样,我就说了,大哥一定会跟我道歉!输我一两银子啊,不许赖账!” 武直看了看小黑的黑脸,此刻显得更黑了。 第39章 半具女尸 御书房,官家震怒。 从皇城司到殿前司再到开封府,都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开封城里顿时风声鹤唳,几个衙门同时出动,到处抓人。 武直此时却没有参与搜捕行动,他眯起眼睛蹲在一具残缺的尸体面前,陷入了沉思。 这具尸体是从他之前住的院子里抬出来的,仵作验过尸了,是死后才被抛入火场的。 “还有什么别的的信息吗?”武直没有抬头,出声问道。 “能看出来是具女尸,年约二十岁上下。” 苏闯提出了疑问,“那栋宅子是最先起火的,为何她的尸身还能保存下来,按理说应该已经化为焦炭。” “她的尸身是在院子西边墙根下发现的,那里恰好有个小水坑。保存完好的半边身子,正好是浸在水里的。”巡检司一位节级回答道。 尸体是巡检司处理善后的时候发现的,也是他们送过来的。 毕竟,这是武直之前住过的房子,万一是武直的什么人,就送到皇城司来了。 “那是我娘子平日洗菜的小水池。”武直站起身,面无表情。 昨晚出门前的猜想,在到达火场之后就得到了证实。 现在看到这具尸体,武直又有了新的想法。 “小江,挑两个面生的兄弟。去那家顾鼎开的院子,找一位叫……”,武直略微思索了一下,“叫春桃的姑娘。” “如果春桃姑娘不在,就把老鸨带回来。” 小江∶“好!” “老吴,你长得吓人,你去准备刑具,我要审案。” 吴老狗∶“……” “小黑你跟我走,再去现场看看。” 武直先回了趟家,报个平安。潘金莲说她俩也一夜没睡,吴月娘刚刚睡着了,让他说话小声点。 “那你也先去睡会,我还要去趟城南,晚上再回来。” “大郎,我听外面的人说,死了不少人。现在禁军和开封府的衙役正在满大街抓人,你小心些。”潘金莲满脸忧色。 武直握了握她冰凉发白的小手,“别怕,你忘了你男人如今是干什么的了?在家等我。” 带着苏闯来到城南厢,一些未,巡检司的人还在清理现场。 “小黑,勘察现场你比我在行,你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新发现。” 苏闯围着武直之前的宅子走了一圈,又蹲下身检查烤得焦黄的土地。 “先是围着宅子倒了一圈猛火油,然后在东南边的巷口引的火。” “也就是说,他们压根就没打算让人活着出来。” 苏闯抬起头看着武直,“大人,看来是要不死不休了。” 武直深吸了一口气,“既然他们一心求死,那就让他们都得偿所愿。” 原本想的是,每天上班摸摸鱼,下班勾栏听曲,一个月舒舒服服混他一百两银子。 可你们非要作死,针对我就已是可忍孰不可忍。还害死如此多无辜百姓,那更是叔能忍婶儿都忍不了。 回到皇城司,小江已经将那老鸨带回来,押在了牢房里,老鸨说春桃已经被人赎身走了。 吴老狗在一摆弄刑具,时不时发出桀桀桀的笑声,那老鸨子听得汗都下来了。 武直止住了吴老狗笑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你也看到了,这些刑具比来你们那的客人,可玩得变态多了。你是自己说,还是我让他在你身上都招呼一遍你再说?” 那老鸨子面露难色道∶“大人,老身说的句句是实话啊。春桃确实是被人赎身走了,我上哪找她去。” 武直冷笑一声,“赎身脱籍的文书,我已经着人去开封府查了。” “如果在我的人回来之前开口。我可以考虑从轻发落。” 端起茶杯,面无表情的喝了一口。 淦,谁泡的茶,这么烫。 武直这套词,都是看电视剧里的审讯桥段学的,这一口茶,差点给整穿帮了。 “春桃是被人卖进来的,已经四年了,来的时候才十七。”那老鸨子畏畏缩缩的开口了。 “昨天有三个人,丢了二十两银子就要把春桃带走。老身当然不肯,他们就用刀逼着我把卖身契拿出来。” 武直一拍桌子,“那你为何不报官?” “老身哪里敢,万一惹来报复,生意还怎么做。何况,我当初买她也才花了十两银子。” 去开封府的人回来了,确实是有人替春桃赎了身。 武直笑了起来,“有点意思,看来我们的对手,可不蠢。” 挥手示意小江把老鸨放了,留着已经没什么大用处了。 “时候不早了,我还得进趟宫。要是到了散衙的时辰我没回来,你们就先回。” 武直先是见了顾灿,顾灿又带他去见赵佶。皇帝这时候面色依然不好看,但还是接见了武直。 “说,案情有什么进展,” “官家,此案已经不仅是关顾皇城司的脸面了,三百多条人命啊。要不是巡检司救火及时,整个城南都将被夷为平地。” 赵佶点了点头,“朕已经看过巡检司报上来的札子,你们皇城司,有没有什么线索?” 武直伸出两根指头,“两条线索。第一,军中有人勾结凶手。第二,皇城司有内鬼。” “何以为证?”赵佶身体前倾,面带怒容,皇城司可是他最信任的亲卫。 如果皇城司都有内鬼,那他这个皇帝的安全,如何保证? “据现场痕迹来看,臣之前所住的那栋官舍,四周都被人泼了猛火油。如此大量的猛火油,坊间可买不到。”武直回答道。 “那你说的皇城司有内鬼?”赵佶显然更关心第二个问题。 “臣查顾鼎,顾鼎就死了,被抛尸于宫墙之外。” “臣在顾鼎名下的院子里,问了一位名叫春桃的妓女几句话。第二天,这妓女就被人赎了身。” 赵佶不解,“被赎身,并不稀奇,或许是巧合呢?” 武直继续说道∶“臣之前住的官舍里,有半具女尸,落在水池里没有被焚毁。经仵作查验,是死后被抛入火场的。” “如果都是巧合,未免也太巧了?” 赵佶这下是真坐不住了,这帮人手伸这么长?都够到他身边来了。 “顾灿,彻查皇城司,把内鬼给朕揪出来。” “官家。”武直躬身行了个礼,“臣有一事相求!” “说来听听。”武直终于有事求他了,赵佶很兴奋。 “诸般祸事,皆由无忧洞而起。臣恳请,扫清这群祸害,还东京百姓一片安稳!” 赵佶坐正了身体,武直既然提出来了,那肯定是有计划。 第40章 武直被袭击,身负重伤? 武直走出皇城刚转过街角,有两个人拦住了他。 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从皇宫回家这么点路,有人要在路上杀我? 这地方十五分钟就有一班禁军巡逻路过,虽然隔了个街角,他们看不见,但我会喊的啊。 不是,你们怎么想的啊? 武直从灵魂深处,发出了疑问。 “你是真运气好啊,那么大的火,愣是没烧到你。”那高个啧啧称奇。 矮子接话道∶“可惜这么好看的皮囊了,今天得死在我们俩手里。” 压抑了一整天的杀意,在此刻喷薄而出。 一对二,武直此刻最正确的选择一定是掉头,只要遇到一队巡逻的禁军,就安全了。 但武直没想跑,泥人尚有三分火气,何况他从昨晚开始,一肚子火憋到现在。 冷笑一声,缓缓抽出腰刀。 对面那两人却全然不将他放在眼里,“我们有你从阳谷县开始的所有情报,你拳脚不错,但不会使任何兵刃。” “但你有一样暗器,不知威力如何。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我们来了两个人。” 武直看着高个心想,你话是真多。 “小白脸,长这么好看有什么用?”那矮子先忍不住了,怪叫一声扑了上来。 武直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真当我不会用刀?八卦掌,可不仅仅是掌啊! 横刀撩过那矮子跳起来下劈的一刀,叶底穿花直取他咽喉。那矮子见势不妙,仰身躲过。 后退两步,叫了声,“点子扎手,一起上。” 那高个也长剑出鞘,揉身直上。剑走轻灵,再仗着他人高,剑剑不离咽喉,武直稍有不慎就是一剑封喉。 那矮子却是专攻下盘,要他上下不能兼顾。 武直先是只守不攻,高接抵挡,试探了一下两人实力。 十招一过,大概就了解了这两人的深浅。 故意卖个破绽,引那高个的长剑从左肋刺来,却浅浅侧身让剑从官服中穿过。 同时右手刀下劈,逼退矮子。反刀上撩,高个剑还在武直衣裳中,急切间只能撒开手,不然胳膊就被削下来了。 武直狞笑道∶“怎么样,我会不会用刀?” 反手将长剑掷到墙后,对着矮子开始抢攻。 八卦刀法,连绵不绝,刀随步走,步以刀催。 那矮子本就不是武直的对手,再加上同伴不能相助,心中更是慌乱。 心一慌,就想逃。而武直此时杀意更浓,哪能由得他说走就走? 武直横刀荡开他手中刀,翻身双手握刀下劈,连肩带背,一刀削去半边肩头。 矮子一吃痛,正要去护住伤臂,武直刀反手斜撩回来,划过咽喉。 鲜血喷涌而出,激射在武直脸上,血腥味太重,武直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那高个见势不对,撒腿就跑。 武直想去追时,却浑身发抖,迈不动脚步。 不多时,一队禁军押着那高个走了回来。领头的是老熟人,徐宁。 徐宁踢了一脚躺在地上已经不动了的矮子,看着满脸血污,拄着刀不停干呕的武直。 “第一次杀人?” 武直浑身颤抖,点了点头,想说话却说不出来。 叫来两个禁军,轮流将武直背到了皇城司。 “去,请顾司公过来一趟。”徐宁回身吩咐道。 那名禁军正要走,武直却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 “等…等!” “跟司公,说。被截杀,伤重!”武直一边强忍着干呕,一边说话。 那禁军心想,你哪里受伤了?望了一眼徐宁,徐宁点了点头,他这才领命去了。 顾灿还在吃晚饭,有个小太监来报。 “司公,金枪班有个军士说有要事求见。” “让他进来。”顾灿头也没抬。 “禀司公,今夜我等当值。于左腋门处擒获一名刺客。据他所言,是为刺杀京察署指挥使武直而来。” “徐教头带我等赶到他供述的地点,发现武指挥使倒在血泊之中。急忙将武指挥使带回皇城司救治,教头请您过去一趟。” 顾灿不疾不徐,细嚼慢咽。 “知道了!” 到那一看,武直正在洗去脸上,准备换干净衣服。但看起来,怎么也不像伤重的样子。 “怎么回事?” “司公,我大概知道皇城司的内鬼是谁了。” 徐宁急忙问道∶“谁?” 顾灿却没有任何惊讶,仍是面带微笑。 “我来汴京之后,只在御书房陛下面前拿出过暗器。如果当时在场的人当中出了内鬼,那未免太过离谱。” “所以,只能是有权调阅皇城司案卷,且了解我在东平府行踪的人。” “王宇。” 顾灿不置可否,“他进皇城司比我还早两年,好不容易爬到了今天的位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武直叹息道∶“我也不愿相信是他,毕竟他是小江的舅舅。可还有一个线索,也指向他。” “哦?展开说说。” “城南厢被烧的前一夜,江尧的父亲接到消息,有人要对我不利,让他管好儿子。” “如果不是王宇的话,谁会在乎一个富商的儿子是死是活?” 徐宁虽然沉默寡言,但有功劳的事他还是不傻的。 “司公,属下请命去拿人。” 顾灿望着武直,“既然你将我请来,想必已经有计划了。” “我想用自己做饵,钓一钓王宇背后的大鱼。”武直长出一口气,原本的怀疑在今晚得到证实。 “放手去做,凡事有我!”,顾灿丢下这句话就走了。 怪就怪那个刺客,话忒多了。 武直是被抬回去的,第二天一早,皇城司探事官被刺杀的消息传遍了汴京。 小江第一个来探望,但没进得了门,被潘金莲和吴月娘哭哭啼啼的挡在了门外。 孙玉卿,封宜奴,都没能见到武直。 于是所有人都知道武指挥使伤重,不久于人世。 整个皇城司,最安稳的人只有苏闯。 小江急得在屋里转圈,吴老狗无所屌谓的表情都变严肃了。 苏闯却依旧不紧不慢的看着呈报上来的信息,时不时提笔做汇总。 小江忍不住骂道∶“好歹你也是大哥提拔上来的,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跟没事人一样,一点良心都没有?” 苏闯看了看眼前这个憨货,算了,骂就骂。 如果告诉他真相,就他这演技,多半是要演砸。 想了想,又补了一句。 “如果着急能治伤的话,大人的伤已经好了。” 第41章 趁黑出动 武直这会儿正在家里呼呼大睡,自从来了汴京,天天要上班,仿佛回到了做保安的日子。 终于有个机会,能睡到自然醒,那必须得抓住咯! 小江来了?让他走,别吵! 孙大人,走走走,我再睡会。 封宜奴?走……,快请她进来一块儿睡! 吃完午饭本来还想再睡个回笼觉,却被吴月娘抓住了。 “大郎,你实话实说,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有啊,我这不是好好的?都说了是装受伤,跟顾司公做局钓鱼呢。”武直解释道。 吴月娘翻了个白眼,“还不说实话?你别忘了我爹是做什么的。我在他身上闻到过血腥味,你身上昨晚也有。” 武直无奈道∶“昨晚皇城司审刺客的时候,我站太近了,溅了一身血。” “那你昨夜说梦话,什么老子砍死你,还在腰间摸来摸去找刀?”潘金莲也问道。 嗯?还有这事? “大郎,你不愿说也就罢了。可你要记住,如今你是快当爹的人了,凡事多想想家里还有人在等你回家。”吴月娘柔声道。 武直看了看面前两个女人,叹息一声。 “此时与你们说了,只会让你们徒增担心。等过几天,事情彻底解决了,我再告诉你们。” 天黑后,武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金莲,你这给我画了个啥啊?” “你不说的越不一样越好吗?”潘金莲问道。 “可,这也太丑了。” 吴月娘捂着嘴笑道∶“就是这样才好,省得你到处招惹小娘子。” “就是就是,人家花魁都找上门来了!”潘金莲也手一抄,表示就这样了,不可能重新画。 唉,都怪我平时太惯着你俩了。你等我找个腻害点的娘们,治治你俩。 趁着夜色,武直翻出了墙外。 既然你们住下水道的,都喜欢晚上出来活动。那正好,我也玩一把昼伏夜出。 不得不说,宋朝皇帝们不设宵禁这个事,确实好。 拉动经济发展不说,老百姓的娱乐活动也有更多选择。 苏闯几乎每天都是最后一个走,武直在路上蹲他。 远远看见苏闯过来了,好在灯光够亮,不然还真看不见他。 “小黑!”武直冲他挥了挥手。 “大人,你这化的也太丑了。” 武直深表赞同,“我也觉得,可是我家娘子说这样才好。可能平时看腻了,想换换口味。” “大人你这是,打算从何下手?”苏闯问起了正事。 “你觉得呢,该从哪个方面入手。” 苏闯想了想,“去盯着王宇?” “司公都跟你说了?”武直问道。 “没有,我猜的。今天王宇来了趟京察署,来打听你的事,神情不太对。” 武直不由得佩服,这哥们是真聪明啊,不愧能考中进士。 “你回家去,我去王宇家附近找个地方坐一坐。如果白天有什么事,你可以来我府上找我。” 因为有个搞房地产的姐夫,王宇住的那也是相当豪华。 武直不禁在想,他又不缺钱,为什么要出卖同僚呢? 而且,背后到底是谁在操控这一切?有如此大的胆量,敢在京城纵火,敢在皇城根下杀人。 夜深人静,茶摊上的人都走差不多了。 摊主也来催,说他要打烊了。武直付了钱,起身准备要走。 正在这时,有人拉开了王宇的院门,走了出来。 武直远远跟上去,跟着他穿过两个坊,结果那人转过一个街角后,就消失了。 看了看四周,不应该啊。我跟得这么远,他应该不会察觉才对,难道凭空消失了? 找了两圈还是没找着,一抬头,诶,这不是那天那个烤鸭的店? 望着已经深夜还开着门的烤鸭店,武直笑了。 原来如此。 连夜去找了苏闯,两个人在油灯下对着开封城地图一一比对。 在将顾鼎名下的二十多家店铺都圈出来之后,武直叹了一口气。 苏闯也叹息道∶“大人,只怕不好动手啊。” “如果,把这些店铺都查封了,他们能消停多久?”武直问道。 “个月,或是一两年?必定死灰复燃。” 武直严重闪过一丝厉色,“所以,斩草就要除根。不然的话,来年春风吹又生的。” 苏闯摇了摇头,“太难了,这牵扯到多大一张关系网。顾鼎的合伙人,遍布三省六部,都要连根拔起的话,只怕官家没有这么大魄力。” “不需要都拔了,这些人可以慢慢来。但开封城地下这只黑手,必须得斩了。”武直的语气无比坚决。 重新摊开地图,开封城的暗渠,由西向东流,有三个总出口。 武直盯着这三个出口,沉吟不语。 “大人,地下的情况错综复杂,如果能找到一两个人带路,或许可以试试。”苏闯提出建议,策反一两个人做带路党。 武直既然决心要做,他作为下属,自然是要开动脑筋想办法,尽管他并不认为这条路可行。 “如果,让他们出来呢?”武直看向苏闯,这小黑脸在油灯下,黑亮黑亮的。 “那只需要在这二十多家店铺周围设伏,出来一个抓一个。先集中关押,之后再来甄别。” “好,那就把他们赶出来。”武直伸出手锤了一下桌面。 苏闯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可是,怎么能让他们出来呢?” “我有个大致的计划,但需要看天时。又或者,钦天监那老头有办法给我创造条件。”武直喃喃道。 苏闯摇摇头,他不认为武直比他还聪明,他都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武直能有什么妙招? 武直又开口道∶“先不讨论是否可行,你觉得我们最不可能动手的,是什么时候。” 苏闯沉吟片刻,“七月二十三,太子大婚。” “那就定在七月二十三。” 武直捏紧拳头,先让你们再跳几天。 “明日你告诉司公,晚上我要进宫一趟,在太子大婚日动手,官家得同意才行。” 苏闯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武直刚要出门,苏闯在背后问道∶“江尧挺担心的,要不要告诉他?” “他待人太过纯真,没有防人之心,所以他爹才让老吴陪着他。” “我们信任小江,但正是因为信任,才不能告诉他。一旦将来他知道因为他的一时语失坏了事,他会原谅不了自己。” “就让他永远保留着纯真,挺好。” 武直有些想武松了,尤其是小江这些天一声声大哥叫着。 也不知道武松怎么样了,等这些事告一段落,要不去孟州看看?好像离开封也不远。 第42章 拟定计划 昼伏夜出的生活,有些不太适应。 武直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 匆忙扒了几口饭,就往皇城里赶。让皇帝等自己?架子不要太大啊。 顾灿在皇城司门口等着武直,带他进宫。 “司公,久等了。” “快走,官家还在等你。” 御书房内,赵佶还在看札子。 武直等了一会儿,赵佶将手里的札子递给身旁的太监。 “拿给他俩看看。” 顾灿面无表情看完,递给武直。 武直展开看时,好家伙! 竟然有人弹劾顾灿! 说皇城司到处乱抓人,扰乱秩序。 “明日朕会下一道旨意,痛骂你们一顿,如何?” 顾灿面无表情,“雷霆雨露,皆是天恩,臣等也只能受着。” “你倒是看得开。”赵佶忍不住笑道。“说说,你们是如何谋划的。” 顾灿看了看武直,“上次你说的设想,详细与官家奏明。” “官家,能否请监正来一趟?有件事,需要他帮忙。” 赵佶点了点头,让太监去请了。 监正来了之后,望着武直。“你不是不信鬼神吗?” “那就看道长能不能让我信了。” “说,你要贫道做什么?” “我要两个时辰的东风,不知道长能不能借来?”武直盯着白云子的眼睛,面带微笑。 “几时要。” “十天后,辰时起,午时止!” “小事一桩,贫道定当准时借来东风。但倘若贫道引来了东风,你要答应我一桩事。” 武直看着这实际七十多岁,但看起来很年轻的道士。心想你这牛鼻子又在给我挖什么坑? “可以,不违反原则就行。”武直还是答应了下来,反正我的原则我说了算嘛! 赵佶咳嗽两声,意思是我没听懂,解释一下。 武直第一次在赵佶面前跪下,开口道。 “官家,臣计划于七月二十三日,清剿无忧洞。” “荒唐,你不知道那天是什么日子?”赵佶面上怒容浮现。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选的这天。” 武直虽然跪着,却挺直腰杆,宁折不弯。 “绝无可能,朕不会让你毁了太子的大婚。” “官家,城南厢大伙,死伤上千人。无忧洞祸乱汴京这么多年,倘若了结,全城百万百姓,必将称赞官家圣德。”武直弯腰磕头。 顾灿也跪下道:“官家,臣附议。” 赵佶眯起眼睛,“你们,是在逼朕?” “臣不敢。可官家试想一下,皇城司都已经被他们渗透,若不选一个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时间,此事还有成功的可能吗?” 赵佶一拂袖,“哼,那你如何保证,此次不会走漏风声?” “这次,不用皇城司的人。” 赵佶一脸疑惑,“你是想?” 武直不慌不忙将计划和盘托出,“七月二十二日晚,殿前司所有将领不得回府,违令者当场格杀。” “二十三日卯时六刻,让他们在二十多个地点里随机抽签,只留两刻钟给他们集结人手。” “到时候,带回来的人分别关押,交开封府盘问。倘若有人私自放走人犯,军中的内鬼也就找出来了。” 赵佶犹豫了一阵,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你这是第三次见朕,前两次都不曾跪。今日为何跪朕?” “臣是替朱雀门外城南厢,那命丧火海的三百一十四人而跪。臣请官家准臣所奏,清剿无忧洞!” 武直昂首挺胸,朗声回答。 赵佶重重冷哼一声,一挥手。 “准了!但,倘若事败,还搅了太子大婚,朕一定会砍了你!” 顾灿带着武直,走在宫城宽阔的石板路上。 “为这事惹官家不快,你就算做成了也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奖励,值得吗?” 武直回过头望了望灯火辉煌的延福殿,赵佶此刻应该正在里面饮酒作乐,那些明黄色的灯火映在武直眼里,渐渐燃成了城南厢的熊熊烈火。 “值不值得我从没考虑过,我只知道这件事总要有人做。” 这一晚,据说近十年滴酒不沾的顾司公,喝得酩汀大醉。 七月十四日,官家下旨,痛斥皇城司。城东暗渠出口年久失修,责令皇城司去城外伐木负责修缮。 中元节夜,城中出现多起少女失踪案,坊间传闻,有鬼抓人。 皇城司内,苏闯正在分派任务,今日轮到哪些人去砍树。 王宇拿着一叠文书,走了进来交到苏闯手里。 “王副使,这是?” “这是武指挥使之前要的关于梁山泊和孟州方面的情报,我做了个汇总,请苏副使转交一下。” 苏闯惋惜道∶“唉,只怕武大人是看不到了。” 王宇故作惊讶,“为何?” “我听说,已经好几日水米不进了,估计撑不了多久了。”苏闯叹息一声。 “不是说宫里的太医去看过了吗?” 苏闯摇了摇头,“伤的太重,太医也束手无策啊!武大人是习武之人,所以还吊着一口气,换成你我估计当天晚上就没命了。” 王宇也捶胸顿足发泄一番后,唉声叹气的走了。 苏闯看着王宇离去的身影,打开他拿来的情报,开始抄录。 果不其然,夜深之时,王宇偷偷钻了进来。 当看见他拿过来的情报,仍是随意扔在案上的时候,满意的走了。 武直此刻却是在苏闯住的官舍,看那些情报。 梁山泊没什么动静,宋江这时候还不知道躲在哪潇洒。武松在孟州,不出意外的打了蒋门神一顿。 看来,武松的命运是改不过来了。由他去,将来如果招安了,找个由头把他调过来就行了。 “大人,你要的东西已经准备差不多了。” 武直合上手里的文书,抬起头,“仔细说说。” “湿木材都已经运到了,茱萸和花椒也都准备齐全。对了,花椒是小江弄来的。” “小江?” 苏闯笑道∶“我骗他说是你治病要用,一副药要上百斤花椒,结果他托人全城收购,弄了几千斤。” 武直不由得感叹,不管哪个时代,富二代都是踏马这么壕无人性。 “今天二十一,还得辛苦皇城司的兄弟们再砍一天树。后天一早,集齐所有人手,去城外等我。” 七月二十二,武直抗住了没睡,生熬了一天。 二十二日夜,武康军节度使朱柏材府上,丝竹之声不绝于耳,他的女儿明天就是太子妃了。 殿前司突然收到圣旨,所有统制以上将官,全部集结待命,明日一早全城戒严。 第43章 烟熏无忧洞 七月二十三,晴转雷阵雨。 天都还没亮,武直就被拉起来了。 “大郎,你不是让我早点叫你吗?” 武直揉了揉眼睛,“那也不用这么早,金莲。” “那咋办?你再睡会儿?” “别了,一会儿再睡过头了。”武直想了想,还是起来练功。 卯时,武直出门了,皇宫里迎亲的队伍也出门了。 大街两侧挤满了看热闹的人,从御街到马行街一直排到朱柏材的府门外,毕竟太子大婚这种场面还是很少见的。 吴月娘和潘金莲也在看热闹,但吴月娘怀着身孕没,所以没去人群里挤,只是在自家院门外远远的看。 可她俩没发现的是,人群中也有人在盯着她们。 殿前司的各军统制,吃过了送来的早饭后,都拿到了一个地址。 高俅也不明白官家要干什么,只当是为了太子大婚,全城多做警戒。 可当听到传旨太监的话后,才明白这是有大动作。 “官家说了,各位都把人盯住了,出来一个,抓一个,不许漏掉一人。” 卯时六刻,众统制都领着麾下人马,守在开封城的各条街道。 老百姓们也没有觉得奇怪,毕竟太子大婚,多点警卫力量也是正常。 辰时,迎亲的队伍开始回宫。武直也出现在了东城楼上。 小江、吴老狗、苏闯,各负责一个出水口。 皇城司的人已经把木头和各种烧起来辛辣刺激的东西,都堆在了出水口外的河滩上。 起初小江看着苏闯要把花椒洒在木头堆里,很不解,甚至是很愤怒。 “你不是说,这是要给大哥做药方吗?” 苏闯面色平静,虽然他内心很激动,“只要这三把火点起来,武大人就会活蹦乱跳的出现在你面前。” 风,渐渐大了起来。 此时是夏末秋初,大家都以为只是一场雷阵雨而已。 而后风开始剧烈,紫宸殿外等着吃席的官员们,帽子有些戴不稳了。 城外,已经在进行最后一步,往这些柴火垛上面浇猛火油助燃。 看着风越来越大,武直摇了摇头,果然科学的尽头是神学。 也不知道老道士会提什么离谱的条件,希望不要太过分。 武直用力拉弓如满月,射出一支响箭。 三个出水口,同时点火! 迎亲的队伍已经到了殿外,太子赵桓牵着朱琏的手,一步步走进紫宸殿。 赵佶看着这个儿媳妇,他是很满意的,不然也不会亲自主婚。 顾灿在赵佶耳边说了一句,“已经开始了。” 赵佶点了点头,站起身,开始主持婚礼。 东城外,点火之后一股辛辣刺鼻的味道,几乎是瞬间就蔓延开来。 狂风呼号,卷着滚滚浓烟窜进了下水道里。哪怕小江等人只是站在岸上,都觉得这味道实在是难熬。 武直射完,就回头去了皇城司。 当看见他出现在面前的时候,王宇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又反应过来,行礼道∶“恭喜大人,伤愈复出!” 武直冷眼看着他,“你是自己说,还是我绑你去诏狱你再说。” “大人,此话何意?” “那就是不配合了,来人,带走。” 武直一脚将他踹翻,没有一丝怜悯,更没有因为他是小江的舅舅就手下留情。 “你是京察署的主官,官大半级我平日里对你礼敬有加,为何抓我?你凭什么抓我?” 武直看了看左右为男被挟在中间的王宇,“你可以质疑,甚至可以骂我,但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开封城里,很快弥漫着一股辛香。 不明原因的百姓们,朝着皇宫的方向纳头便拜,太子大婚之日,香气飘满全城,大吉之兆! 地底下的人,可就不好受了。 辛辣的味道从城东开始,一直蔓延到整个地底。 无数人被呛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人们,开始慌乱。 “是哪里着火了吗?为什么如此大的烟雾。” “快跑啊,再待下去呛死人了。” 面对未知的恐惧,只要有一个人开始逃,那么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跟着逃。 可当他们从熟知的路线爬上地面的时候,等待他们的是严阵以待的殿前司禁军。 有拼死夺路而逃的,自然也有老实抱头蹲下的。 然而,哪怕武功再高,面对满城的禁军,能逃掉的,也不过是小猫三两只。 风足足刮了两个时辰,然后是雷雨浇灭了没能燃尽的火堆。苏闯他们回到皇城司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三刻了。 小江一见武直就扑了上来,“大哥,你好了?” “我本来就没受伤,这一切都是演的。” “那你告诉小黑都不告诉我?”小江不开心了,哥哥不爱我了。 苏闯罕见的露出笑容,“大人可没跟我说,我是自己猜的。” 小江气得说不出话来,“你……” 苏闯却转身对着武直长揖到地,“请大人受我一拜,苏闯替开封百姓谢过大人!” 武直连忙将他扶起,不得不说,小黑是他在皇城司收获的最大的惊喜。 “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们了。我要进宫去复命,今日一闹,还不知官家是喜是怒。” 武直进宫之后,压根没人搭理他。 边上站岗的禁军也都目不斜视,他都溜达到吃饭的地方了也没人管管。 太子大婚的日子,哪里轮得到他一个从六品小官跟皇帝说话。 不过站在一旁看,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至少朝中这些人都认了个脸熟。 高俅是之前就见过的,蔡京老得牙都掉完了眼神也不太好了。 童贯虽然是个太监,但是这哥们有胡子! 还有专门负责给皇帝老儿运石头的朱缅,大太监杨戬。 嗯?那一桌是什么情况?怎么全是美女! 上菜的小太监都叫他们什么?帝姬?皇帝也太过分了,这有的看着才来岁,就收做姬了? 这要是搁后世,炼铜得枪毙八百回! 武直溜达着逛来逛去,可能是他的官服和太监的衣服颜色一样,没人拿他当回事。 “唉,你们这吃个饭啥时候是个头,我找地方睡一觉去!” 乘人不备搂了一个大鸡腿,溜到外面找个淋不到雨的地方,啃完躺下睡午觉了。 刚下完雨,挺凉快! 刚睡着,被一个娇俏的女声吵醒了。 “你是哪个宫里的小太监,居然躲在这里偷懒?” 武直早上被潘金莲弄醒的太早,此刻刚睡着就被人吵醒,还有些迷糊。 “帝姬问你话呢,还不跪下回话!”旁边的小宫女训斥道。 武直愣了愣神,终于反应过来了。我见皇帝都不跪,你一个姬,要我给你跪下? 站起身开口道:“我一般都是跪女人后面。” 第44章 帝姬? 跪在女人身后?什么意思? 这俩小丫头不谙世事,常年在深宫之中,哪里坐过这么快的车? “你在说什么东西?你是哪来的小太监,不懂规矩。让你跪你就跪!”那小宫女怒道。 “太监?我不是太监啊。” 武直满头黑线,但还是没掏出来吓死她们,毕竟这不是自己家。 “不是太监?那你怎么能在宫里随意行走,来人呐,把他拿下!” 小宫女趾高气昂的,要把武直抓起来。 “算了。”那帝姬说道。 “那怎么行,您在这等着,我去叫禁军!” 说完真就跑去喊禁军了,把她主子一个人扔在一个陌生男人面前。 武直看了看眼前这个小美人,大约十六七岁,穿得雍容华贵。只是还有些稚嫩,若是长开了,怎么也得有个九十分往上! 越看越觉得她好看,连忙收敛心神,暗道这是怎么了,对一个未成年小姑娘也动了心? 心里暗骂皇帝不是人,几十岁的老头了还找这么年轻的小姑娘。 那帝姬轻声道∶“你快走,待会禁军来了,你就走不了了。” “你不应该担心你自己吗?现在这可只有我们两个人,我要是欲行不轨,你该怎么办?”武直一脸淫笑的越靠越近。 这货犯贱的瘾又上来了,打算逗一下小姑娘。 “你,你要做什么?”小姑娘果然吓得花容失色。 “怪就怪那小宫女太傻,居然扔下你跑了!” “你别过来啊,你再过来我喊人了!” 武直狰狞一笑,“你叫啊,你叫破喉咙也没有用!” 小姑娘吓得脸煞白,连连后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到底是谁?” 武直正要再吓吓她,那小宫女就带着一队禁军回来了。 “人呢?” 小宫女激动的喊道∶“就是他,就是他,快抓住他!” 那禁军领队一看见是武直,掉头就走了。 “你们别走啊,为什么不抓他?”小宫女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好了梦兰,别喊了,他是皇城司的人。” “你为何一开始不说明身份?”帝姬一边问一边在梦兰的搀扶下站起来。 “你们也没给我机会说啊!这位姑娘着急忙慌就去叫人抓我去了。” 梦兰不服气的道∶“那还不是怪你这身衣服,和太监的太像了,我还以为谁冒充太监混进来了呢。” 帝姬挥了挥手,“你走,我不会跟爹爹告状的。” “啊?你爹管皇城司?”武直懵了,顾灿不是七岁就进宫了吗?怎么还有个女儿? “我爹爹就是官家!” 原来是公主!可是为什么叫帝姬呢?武直还以为是皇帝的小老婆呢,误会了误会了! 难怪刚刚那一桌,有那么小的姑娘。原来是皇帝的女儿,没文化害死人呐! “惊扰了美丽的公主殿下,臣深感抱歉!臣冒昧一问,殿下叫什么名字?” 帝姬眉头一皱,“你问我名字做什么?” “臣惶恐,臣鲁莽冲撞了殿下,可殿下却如此宽宏大量。臣想记住殿下的名字,好时时感念!”武直编起瞎话来,那是老母猪戴胸罩一套又一套。 “我叫赵福金,他们都叫我茂德帝姬。” “臣还要去御书房见陛下,就先告退了。”武直走了两步又回头道∶“梦兰姑娘,以后可不能再把殿下一个人扔下了。倘若我真是坏人,你今天可就要掉脑袋了。” 这下轮到小宫女梦兰害怕了,真要是出了啥事,她肯定就没命了。 武直都走远了,梦兰还呆呆站在原地。还是赵福金喊她两声,才反应过来。 武直到御书房的时候,殿前司那边已经在汇报战果了。 初步统计,地下被熏出来一万多人,甄别还在进行当中。 武直本以为这么大的功劳,不说升官,最起码给点幸苦费啊。 结果皇帝压根不搭理他不说,功劳还都算在殿前司身上了。 圣旨都下了,高俅率领殿前司剿灭无忧洞,给他又是赏黄金又是赏丫鬟的。 武直在御书房等了一下午,中午饭只吃了一根鸡腿,肚子饿得咕咕叫了,皇帝都没打算理他。 正打算偷偷溜溜球,皇帝喊他了。 “滚过来。” “官家,臣不服!” “不服?憋着!” 武直∶“……” 赵佶看他吃瘪的模样,有些好笑。 “你可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才来汴京一个月,就解决了无忧洞,倘若再给你高官厚禄,你又能活多久?” “官家的意思是,怕有人针对我?” 武直也反应过来了,功劳都算在高俅身上,就算无忧洞背后的人要报复也是找高俅。 不对啊,皇帝看起来不太聪明的亚子,这主意多半不是他出的。 “行了,回去,该有的赏赐迟早会给你。只是名声让高太尉得了而已。”顾灿安慰道。 “官家,臣还有一事。” “说,今天高兴,只要别太过分,朕都可以考虑考虑。”赵佶中午喝了不少酒,脸到现在还红着。 “臣有个弟弟,因为失手误伤人命,被判了刺配孟州,臣想替他讨个恩赦。” “如此小事一桩,朕明日给个旨意就是。” 武直得了这话,又给皇帝作了个揖,退出了御书房。 回到皇城司,没过多久就到时间散衙了。 今日无事,终于可以勾栏听曲。 听曲三人组去找了封宜奴,武直背了一首词,白嫖了一顿酒就回家了。 小江和吴老狗觉得还不尽兴,又找白秀英去了。 武直前脚刚走,高衙内后脚就进了醉月楼。 “衙内今日怎么来了。”封宜奴还是笑着出来迎客。 高衙内一脸狞笑,“今日心情不大舒畅,想找个地方痛快痛快。” 封宜奴还在倒酒,就被高衙内按倒在了桌子上。 “衙内,放过奴家,奴家今日身子不爽利。” “不爽利?刚才不是还接客了?你别以为我没看见,那姓武的小子刚走。” 封宜奴一边拉紧衣裙,一边解释道∶“武大官人与奴家只是喝了些酒,没有做那云雨之事。” “整个东京城,没有哪个娘们敢拒绝我,明白吗?”高衙内一巴掌下去,封宜奴半边脸就肿了起来。 粗暴的撕开封宜奴的衣裳,才发现她确实是身子不干净。 高衙内啐了一口,“晦气!”,酒也没喝,转头就走了。 老鸨连忙上前,想要说几句软话留住他,毕竟他爹是高太尉,她们惹不起啊。 结果却被高衙内身旁的跟班一脚蹬翻在地,哭天抢地的看着高衙内走了。 小江今日开开心心回家,却发现舅母和自己母亲在家抱头痛哭,老爹在一旁唉声叹气。 “怎么了,这是?” “你舅父,被那个姓武的,抓起来了!” 第45章 这剧情,也太狗血了 又是新的一天,武直站在楼上,看着已经熬了两天都不肯开口的王宇。 给了小江面子,一直没用刑。可老这么拖着,也不是个办法啊! 伸手招来一名探事郎,在他耳边吩咐了几句,那人领命去了。 不多时,又灰头土脸的回来了。 “大人,我……” “怎么回事?” 武直看着他脸上被挠的血痕心想,不是让你去把王宇的娘子带来么?怎么搞成这样? “那妇人,太彪悍了,我又不好对她动粗……”那探事郎低下了头。 武直都不知道说啥好了,这娘们这么生猛? 那探事郎吞吞吐吐的,好像还有话说。 “说!怎么了?” “她家里,还有个男人。”探事郎说这话的时候,还瞥了瞥楼下坐着的王宇。 “你怎么知道的?”武直也看向了王宇,大哥你这头上有点绿啊! “院子里晾了一件男人的衣裳,而且是刚洗的。” 武直追问道∶“万一是王宇的衣裳呢?” “王宇又不缺钱,怎么可能穿粗布。” 武直挥手让他下去,独自思考片刻,心中有了主意! 本来是打算把他娘子请来,看他会不会露出什么破绽。 可既然有家里多了个男人,那就更有意思了。 王宇虽然心里没底,但还是有一丝残存的幻想。他这几天没有遭受任何虐待,只是没地方给他沐浴。 直到武直出现在他面前,两句话就击碎了他的幻想。 “你还是什么都不打算说吗?”武直问道。 王宇自认为天衣无缝,有恃无恐,“证据呢?” “行,回家去!” “早就该放了我,反正也定不了我的罪。”王宇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武直冷冷的说道∶“放了你?让你回家,是和妻儿告别。” 王宇伸懒腰的手尬在半空中,忘了放下。 “什么意思?”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官家说了,既然你不肯说,那就不用说了。” 武直一脸漠然的转头喊道∶“江尧,这是你舅父,我看你的面子准他回家与妻小告别。你跟着去,一个时辰……” “算了,两个时辰,让他在家吃最后一顿饭。” 王宇失魂落魄的向外走去,小江和吴老狗跟在身后。 武直等他们走远后,才悄悄跟了上去。 说来可笑,王宇竟然连自己家门的钥匙都没有。他娘子不在家,他就这么坐在台阶上等着。 小江似乎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才好,只能呆呆的站在一旁。 吴老狗还是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双手抱在脑后。 王宇的娘子压根没想到他会被放回来,带着儿子买菜回来看见自家男人坐在台阶上,大惊失色,但又很快面色如常。 “既是回来了,还带了江尧来家里吃饭,你便去打些酒来,我先做饭去。”她吩咐道。 王宇站起身来,“茉娘,他们不是来吃饭的。先进屋,有几句话跟你说,说完我就要走了。” “那有啥话就在这说呗,你不是着急么,就不进屋了。” 王宇伸出手,想摸摸儿子的脑袋,却被躲开了。 “闺女呢?我想看看闺女。” 茉娘冲屋里努了努嘴,回答道∶“睡着呢,小孩子觉多。” 武直躲在街角处,心想咋不进屋?这隔太远了,根本听不到他们说什么啊。 小江踌躇了一会儿,上前说道∶“舅母,让舅父进去看看小诗。舅父有趟差事要出远门,不知几时才能回来呢。” 茉娘犹犹豫豫的,打开了门。 “我去把小诗抱出来,你们就在院里等着就是。” 王宇也看出来不对劲了,他又不傻,往日里不过是因为爱得深沉,不愿细想罢了。 “茉娘,你今天是怎么了?为何不让我进屋?” 茉娘闻言,停住了脚步,转身问道:“你什么意思?是说我屋里藏了人?” 武直这时候正好趴上墙头,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开始吃瓜。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想看看女儿。” 茉娘继续咄咄逼人,“你说说,自从嫁了你我过了几天好日子?若不是看你姐姐家里有几分家财,我会看上你这样的榆木脑袋?” “十四年了,替你生了一双儿女。每日照顾你的衣食起居,我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这么怀疑我?” “我” 王宇要是有小江一半的口才,都不至于说不出话。 小江指了指挂着晾衣绳上的衣服,“舅母,这是什么?” 茉娘顺着小江的指头看过去,顿时脸色大变。 吴老狗不声不响,从茉娘背后绕过去,一脚踹开了房门。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看向了屋内,趴在墙头的武直都伸长了脖子。 唯独吴老狗踹完房门却往后退回去,堵住了院门,武直看见这个动作直呼内行! 屋里果然有个男人,刚才那个探事郎叫什么来着?回去得表扬一下,这观察力! 王宇看见屋里那人,也是脸色一变。 屋内那男人见势不妙,趁院内众人还在懵逼状态,就要夺路而逃。 可院门被吴老狗挡住了,甚至已经开始抽刀。 那男人只好冲着院墙助跑,打算翻墙而去。可好死不死,往武直这边冲了过来。 武直反应奇快,先一步攀上墙头,在他刚刚腾身而起想要翻出院墙的时候,一脚将他踩了回去。 小江也抽出腰刀,现下是三人将他围在中间。 武直冷笑一声,“这位朋友,来都来了,就多待会儿呗。” 那人环顾四周,发现无路可逃,一把扯过王宇的儿子,从怀里摸出一把匕首,抵在他喉头。 那孩子竟也不害怕,还抱住了李猛的大腿。 茉娘大惊失色,“猛哥,你怎么如此歹毒?” 那人狰狞一笑,厉声说道∶“我李猛从来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你今日才知道我歹毒?” “可是晋哥,是你的孩子啊!”茉娘哭了起来。 这下,所有人都傻眼了。 王宇更是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茉娘,你怎么这么傻……” 李猛叹息一声,扔掉了手中匕首。 王宇也回过神来,缓缓问道∶“茉娘,李猛。你们俩,还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李猛看了看茉娘,抬起头。 “我和茉娘,都是无忧洞长大的,自幼相识。但我们又都是被人控制的提线木偶,所作所为半点不由自主。” 武直一开始,怀疑屋里的男人是无忧洞的漏网之鱼。 可谁知道,竟闹出一桩狗血剧情来。 更没想到,还有反转。这人还真是无忧洞出来的! 第46章 这个舅母,不简单 小江大吃一惊,还有这回事儿?没听说啊! “请母亲和舅母放心,舅父为人向来严谨,想必不是什么大过错,我明日去问问再做计较。” 第二天,江尧没有看见武直,想了一下问苏闯也行。 “小黑,我舅父,为何被下狱?” “你去看看就明白了,武大人正审着呢。” 小江连忙赶到诏狱里,看见舅父没有受刑,这才放心。 “大哥,怎么回事?”小江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 武直看了看他,叹息一声。 “我以为你家里人会跟我一样,瞒着你。看来,你舅母也不简单啊!” 小江越发摸不着头脑,“啥意思啊,我怎么听不明白了。” “送给你舅父家里的文书,罪名写得明明白白,可你竟然还不知?” “那就说明,要么你们全家人都在利用你,要么你舅母在利用你们家人。” 武直转过身,看着王宇。 王宇也叹息一声,“蠢女人!” 武直漠然开口道∶“我也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追求更大的权力,为了站上更高的位置,为了搏一个封妻荫子。”王宇似乎丝毫没有后悔,甚至也对武直没有怨恨。 小江呆呆站在一旁,舅父的话他听得很明白。意思确实是犯错了,听起来还很严重。 “你也不想想,你所依仗的人,真的能成事吗?” 王宇也很坦白,“只要支持的人足够多,未尝不能。” “你知道他们都做了什么吗?”武直继续问道。 王宇沉默了,他确实不知道。 自从见了一面那个平时遥不可及的人,他就心甘情愿的,成了替人收集情报的工具。 “他们想杀我,我不觉得有什么。可他们在城南厢一把火,死伤千人,更是让数千人无家可归。” “他们甚至与无忧洞里那些人合作,祸乱百姓。你生在汴京,难道不知道地底下是一群什么样的畜生?” 武直越说越激动,“倘若真让你们得偿所愿,是不是地下这些十恶不赦的猪狗,要变成朝堂诸公?” 王宇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又说不出话来。 “我承认,我也不敬皇权。但我与他们不同,我敬重每一个热爱生活的普通人,他们不应该沦为斗争的牺牲品。” 武直已经恢复了平静和淡然,看着小江。 “江尧,我实话跟你说了。你舅父怎么处置,已经不是我们皇城司能说了算了。” 小江急匆匆的回家去了,从刚刚武直的话说的很明白。 他舅这回只怕凶多吉少,能保住性命都是万幸。 “舅母,昨日皇城司送来的文书呢?” 小江看着眼前风韵犹存的妇人,比他舅舅年轻不少。 “什么文书,我不知道啊。”舅母眼神有些躲闪,不敢直视小江的眼睛。 “是谁让你来找我娘的?” “我一个妇道人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能怎么办,只有来找姐姐姐夫商量啊。” 小江的母亲也在一旁劝说,“江尧啊,你怎么跟舅母说话呢?她不来找我,能去找谁?” “母亲,皇城司昨天下午就下了文书。但她昨日晚间才来,这期间她在哪,做了什么?您知道吗?”小江转向母亲,言语也缓和下来。 安抚完母亲,小江脸色一变,厉声道∶“我且还叫你一声舅母,你是自己说,还是我让皇城司去查你的底细?” “不肯帮就不肯帮,凭空污人清白。想当初也是看你们江家是汴京城里数得着的人家,老娘才愿意嫁给王宇那个榆木脑袋。” “如今落了难,你们却伸手拉一把都不肯,什么娘亲舅大,我看是白眼狼,白瞎从小那么疼你了。” 那妇人骂骂咧咧的走了,小江的母亲想要挽留,却被儿子拉住了。 “尧儿,你舅舅,到底如何了?” 毕竟是亲姐弟,小江的母亲肯定很担心弟弟。 “母亲少安毋躁,等散衙之后,我再与大哥商量,看能不能保全舅父性命。” 一听见弟弟恐怕性命难保,双腿一软,就要跌倒在地,小江连忙将母亲扶了坐在椅子上。 “不然,让你爹爹进宫求求情呢?” “娘!”小江在母亲膝前蹲下身,“且不说咱们家和老赵家那点香火情早就没了,就算香火情还在,官家也未必就肯罢手。” “这一次的事,太大了,整个无忧洞都被掀了个底朝天。” 安抚好了母亲,小江继续回到皇城司当值。 临散衙时,去约武直勾栏听曲。 武直明白他的意思,拍了拍他的肩膀,“找个地方,咱俩喝点。” 选了一家僻静些的馆子,要了个雅间。 “大哥,我舅还有得救吗?”小江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武直摇了摇头,“很难,他到现在什么都不肯说,他还在等人救他。” “他背后的人到底是谁?我舅我还是了解的,从小是他看着我长大的,也就是进了皇城司之后,才疏远了些。” “是谁我说不好,但一定是可以改变他命运和前途的人。否则,他也不会咬紧牙关都不松口。” 武直也很难办,昨天才替武松讨了恩赦,总不好今天又去找皇帝? “你今天回家问清楚了么?是你舅母隐瞒了真相,还是你父母都瞒着你?”武直问道。 小江脸一垮,“说起我那舅母,自从她嫁了我舅父,我就没去他家里吃过饭。也不知是有哪里好,我舅父怎么就迷上这么个妇人!” 武直皱了皱眉,王宇这事儿,会不会跟他媳妇有关系? “你舅母,为人如何?” “尖酸刻薄,六亲不认只认钱。”小江想了半天,给了句评价。 “他们平日关系如何?”武直感觉有点问题,但不知道问题出在哪。 小江干了杯中酒,缓缓说道∶“不大好,印象中我舅母从来就不曾给我舅父好脸色。平日里不是嫌弃他官小,就是阴阳怪气说他有个好姐姐。” “可就算如此,我舅父也不曾纳妾,我也很奇怪,只是我一个小辈,也不好多问。” 武直伸出两根手指,规律的敲击着桌面。脑子里有了个大致的猜测,但此刻天色已晚,明天再做论证也不迟。 武直回家以后,潘金莲说了一件很奇怪的事。 今天有个人来敲门,问是不是礼部王侍郎的家。 潘金莲明确说明不是以后,还纠缠追问。 最后还是吴月娘出来将那人呵斥走了。 武直想了想道∶“明日我问问小江,之前住的人是不是王侍郎。以后,不认识的人敲门,尽量别搭理就行了。” 看来,家里的安保,得找个看家护院的人才行。 第47章 三旬老汉栽在小孩手里 “孩子,真的是他的吗?茉娘?” 王宇声音里明显带着颤抖,也不知是不甘还是愤怒。 “没错,晋哥是他的孩子。” 听见这话,王宇像泄了气的皮球,瘫软下来。随即又像想到了什么,抱着残存的一丝希望问道。 “那小诗呢?” 茉娘看了看这个老实木讷的男人,“小诗是你的。” 王宇如逢大赦,冲进房内,抱起还在熟睡的闺女走出房来时,已经是泪流满面。 小女孩粉雕玉琢,看着挺可爱。此时还在熟睡中,嘴角挂着一抹口水,晶莹剔透。 王宇抱着孩子,走到武直面前,重重跪倒在地。 “大人,王某自知难逃一死,但能否看在江尧的面子上,以后替我照看照看这个孩子?” 武直皱了皱眉,“你的孩子,自可托付给老江他们,为何要与我说这些?” “姐姐姐夫,已经年过五旬。可这孩子才三岁,我怕他们……” “那不还有小江?” 王宇回头看了一眼,“他难负重托,所以只能拜托武大人你了。” 小江面色古怪,心想你都这样了,还嫌弃我呢? 武直没有马上答应下来,因为王宇还不一定噶。皇帝压根就没有说要砍了他,那些话都是武直编的。 “孩子的事,稍后再说,等我先拿下了这两个无忧洞的余孽。” 李猛也望向武直,“这就就是大名鼎鼎的武指挥使?” 武直疑惑道∶“你知道我?” “您的人头,在悬赏名单上,可值钱得很呐。”李猛哈哈一笑。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我或许能保你和你儿子性命!”武直冷声道。 李猛笑得前仰后合,好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武大人,这样的鬼话,骗骗我儿子还行。” 武直愕然,难道他不知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李猛伸出手,摸了摸儿子的脑袋。沉吟片刻后,问道∶“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能放孩子一条生路么?” “他一个孩子,何罪之有?”武直叹息一声,看来无忧洞对手下人的控制,比他想象的还要严格。 “我与茉娘都是在无忧洞里出生的孩子,母亲都是最下等的娼妓,父亲是谁无从得知。” 李猛,开始讲起了他的故事。 “我们一出生就已经注定了命运,好在茉娘八岁那年被人买走,没有和我们的母亲一样,沦为妓女。” “我寻遍了大半个汴京城,找了整整十年,才找到了她。” “那时的她,已经与王宇有了婚约。而且,我连户籍都没有,拿什么给她幸福?”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无忧洞对于她的控制,从来就没有解除,哪怕她已经被人买走。” 武直打断道∶“她已经摆脱了束缚,无忧洞拿什么控制她?” 李猛无奈笑道∶“她娘,还在地底下住着呢。” “又过了三年,她娘过世了,临终前托我把最后的遗物,一支簪子,送到她手里。” “就是那时候起,我才和茉娘又有了来往,这才有了晋哥。” 小江也有些忍不住替舅父悲哀,绿帽子带了十多年,养了十多年的孩子不是自己亲生的,换谁都难受。 伸手扶起舅父,接过孩子。 “我先把小诗送回家,舅父放心,只要我还有一口吃的,就不会饿着她。” 说来也怪,这孩子睡得是真沉。一群人打生打死,又哭又闹,都没吵醒她。 女儿被带走了,王宇也回过神来问李猛。 “我是如何被你们选中的?就因为茉娘?” 李猛摇摇头,“只是有人让我来与你接头,至于你是如何被选中的,我不知道。” 茉娘开口了,“不是因为我,是洞主知道你进了皇城司,才安排你与那位见的面。” 武直心中一顿,终于到重点了。那位,是哪位? “也就是说,你负责把他们要的情报带出来,再由李猛负责传到想要的人手里。” “既然如此,跟我回皇城司,我看能不能保住你们的性命。”武直循循善诱。 李猛惨笑一声,“我是不可能了,这些年大大小小背了七八条人命在身上,死上次都不够。” 武直继续劝道:“你都替他们杀了哪些人,说出来,或许能将功折罪。” “我要是说了,我或许能在皇城司的监牢里苟活一世,她们娘俩的命就保不住了。” “不过我可以说个无关紧要的名字,一个叫春桃的姑娘,是个娼妓。” 武直一听这个名字,内疚顿时涌上心头,春桃也是因为他而无辜受难。 李猛趁着武直愣神的功夫,捡起匕首就冲着武直捅了过来,武直忙不迭后撤,拔刀去挡。 可谁知,李猛竟是一心求死,放掉匕首用胸膛迎上了武直的刀锋。 猝不及防之间,武直收刀也来不及,刀锋穿胸而过,给李猛捅了个透心凉。 李猛嘴里很快溢出血来,断断续续的和茉娘说着遗言。 “茉娘,你没有参与过我们的行动,不会有事的。” “你带着孩子走,离开汴京城,走得越远越好。” 茉娘拔出头上的簪子,对准自己喉咙就打算插。“猛哥,你死了,我还活着做什么?” 武直连忙抓住她的手臂,阻止了她自尽。 李猛却用尽最后的力气,悄悄把刀往外拔了出来,顿时血如涌泉,一命呜呼。 武直叹了口气,唉!又弄出人命了! “老吴,你回去找两人来,把他抬走处理了。” 吴老狗不太放心,“大人,你一个人,能行么?” 武直示意吴老狗看剩下这俩人,一个趴在李猛尸身上痛哭的茉娘,一个魂不守舍的王宇。 这还能有什么不放心的? 吴老狗会皇城司去喊人,武直也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 “老王,能告诉我,你见过的那位,到底是哪位吗?” 王宇正要回答,也不知道是该叫王晋还是李晋,刚刚可能被吓傻了,现在才后知后觉的哭了起来。 嗓门还贼大,“爹” 武直被吓了一激灵,但总不好让他别哭了,毕竟人家刚死了亲爹。 王宇笑了笑,“大人,你还是不知道的好。一旦牵扯进来,可就不好脱身了。” 武直心想,我都拿枪指着皇帝的头了,我还怕什么? “官家我都见过了,难不成,你见的人比官家还大?” “假以时日,未尝就不如官家。”王宇仿佛对那人很有信心。 武直不打算装了,站起身来双手一摊。 “我也猜了个大概,你就说是哪一位皇子!” 王宇正要开口,却张大嘴巴惊呼出声。 武直只觉得后腰一凉,转身看去时,原来是李晋拿起他爹的匕首,给他扎了一刀。 随后一阵刺痛传来,武直只好扶着腰慢慢坐下。 等小江再回来时,茉娘已经带着李晋不知所踪,只剩下王宇和后腰一片鲜血的武直面面相觑。 第48章 因公负伤 “快,大哥!我送你去医馆。” “不急,死不了。再等等,等吴老狗来了再说。” 吴老狗带人来时,也吓得不轻。 “你看,我就说你一个人不行。” 武直叹息道∶“谁知道那小崽子下手这么狠,他还是悄悄走来捅的我,一点动静都没有。” 先是吩咐吴老狗,“你先把王宇带回去,守住牢门,不可让任何人见他。” “小江啊,你去请郎中来,我好像动不了了。” 小江怒道∶“刚刚你不是说死不了么?” “确实死不了啊,可也太他妈疼了啊!”随着时间推移,伤口处的痛感越来越强烈。 武直龇牙咧嘴的,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小江飞奔去请来郎中,割开衣服查看伤处。 “大人,你这伤我可不敢动手啊。” “为何?”小江急忙问道。 那郎中面露难色,“这一刀,有可能扎肾上了。” 武直一听这话,大惊失色! 大爷我出门行走江湖,靠得就是这两颗铁打的腰子!这要是有个损伤,以后还怎么修炼玉女心经? “应该不至于,扎我的是个十来岁的孩子,想来不会太深。”武直解释道。 那郎中还是不敢下手,“谁也不敢保证这匕首有多长啊!” 武直一狠心,反手伸到背后,咬紧牙关拔出了匕首。 那郎中连忙查看时,伤口确实不算很深,匕首只没入三分之一,没有伤及内脏。 连忙给武直止血,包扎。 武直看了看被割破的官服,得,又得重新领一件! 试着挪动脚步,已经不那么疼了,刚才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插在腰上,确实是不太好走。 “走,回皇城司!” “大哥,我先送你回家,我替你去跟司公告假就是了。”小江搀着武直说道。 武直皱了皱眉,“越是这时候,越不能休息。做事,要有始有终!” 小江马上心领神会,“大哥是怕被人抢了功劳?” 武直想抬手拍他一巴掌,却又牵动伤口疼得放下了手。 “你刚刚把那小丫头抱回家,你娘没问你什么?” “应该是想问,但是没问。”小江也情绪低落了下去。 “所以啊,我才要把这件事办完,不能让你娘担心。” 小江明显感觉到意外,没想到武直是为了让他娘安心,才不顾身上的伤,也坚持要把王宇的案子处理完。 “大哥,要是个女的,我娘肯定得把我嫁给你。” 武直一听这话题,伤口都不疼了,连忙问道∶“那你有没有姐姐妹妹的?” “没有,独苗一个!” “表姐表妹也行啊!” “诗诗还小啊,大哥你能等么?” 武直一整个无语住了,小江你做个人! “诶,大哥。非要算的话,我其实也还有几个表妹。”小江仿佛想到了什么。 “嗯?展开说说!”武直兴趣又起来了。 “其实,按辈分算,官家的女儿,都能算我的表妹。” 武直也想起一个人来,“那个,赵福金是你表妹?今年多大?” 小江一愣,我就随口一说,你还真敢想啊? “大哥,她你就别惦记了,已经和蔡京的儿子定了婚约了。” “已经嫁作他人妇了啊?没事……”,其实还有后半句,我不介意甚至还更兴奋了,武直没说出来。 好在路不远,两人慢慢走回皇城司。 王宇呆呆坐在一间单人监牢里,吴老狗守在门口。 苏闯已经备好了笔墨,知道武直受伤,还给椅子上垫了个褥子。 扶着武直坐下,小江也走出去,和吴老狗一左一右守门,恰似之前在开封府衙门口一般。 “现在,可以开口了。” 王宇抬了抬头,“大人你当然可以听,苏副使也要听么?不怕惹祸上身?” 苏闯轻轻一笑道∶“其实也猜了个大概了,只是不知道具体是哪一位。” “但适龄的只有那几位,也就是在三四个人做选择,稍加分析也就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看着王宇有些震惊,武直开口道∶“你是内鬼,他也猜到了。” “怎么可能?”王宇明显不太服气。 苏闯看了一眼武直,看他点了点头,才开口跟王宇解释。 “听说大人受了重伤,所有人都很关心,这看起来很正常。” “但你,表现得过于急切了。其他人眼里都是担忧,大人是否有危险。” “而我在你眼里看到的是疑虑,你担心的是大人会不会是在假装受伤。” 王宇缓缓低下头,“所以第二次,我送关于梁山泊和孟州的情报,你是不是觉得我像个傻子?” 武直拍了拍桌子,又疼得一皱眉。 “行了,说你的事。” “我只见过那位一面,那已经是三年前了。当时在场的,还有其他几位大人。” “我一个七品副指挥使,能得这种大人物的召见,自然视为荣幸,然后就替他抄录需要的情报。他答应我事成之后,我就是皇城司的司尊。” 苏闯完整记录下王宇的供词,正要署名的时候,武直按住了他的手。 “签我一个人的名字就好。” 武直又让小江和吴老狗都进来,“今天,在这里审讯的,只有我一个人,明白吗?” 小江和吴老狗都重重的点了点头。 “小黑,忘了今天的事。你猜到了,和你听到了,性质是不一样的。”武直看着苏闯的眼睛说道。 “属下明白!” 武直转身慢慢向外走去,“看好他,不要让人和他单独接触。我进趟宫,算是交差!” 刚出门,又回头叮嘱了王宇一句。 “如果不想死的话,除了这几个人给你的东西,都不要吃。” 三步一停,五步一歇。好不容易,挪到了皇宫外。 好巧不巧,当班的又是徐宁。 “你这是咋了?” 熟了之后,徐宁也不像以前那么高冷。 “遇上三个无忧洞的余孽,宰了一个,吓跑了俩。一个不慎,后腰上挨了一刀。” 看着捂着后腰还在吹牛逼的武直,徐宁忍不住笑道∶“有进步,上次打两个,这次打三个了!” “惭愧惭愧,要是徐大哥肯把家传的宝甲送我,下次我肯定打十个!” 徐宁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心想这么不要脸的话你是怎么说得出口的? 腹诽归腹诽,还是找来两个禁卫,用担架把武直抬到了御书房。 “臣,见过官家。但受了点伤,就不行礼了。” 赵佶瞅了他一眼,“受伤了?来呀,给武指挥使看座!” 武直趴在担架上连连摇头,“不了不了,我就这样挺舒服的。” 赵佶看完了供状,面沉如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官家,那个王宇,怎么处置?”武直问道。 赵佶冷哼一声,“背叛皇城司,是什么罪名,你心里应该清楚。” 武直小心问道∶“那能不能晚些杀?臣留着他还有些用处。” “随你,这事不用再问朕了。你用完记得处置就行。”赵佶一挥手,示意把武直抬出去。 那两个禁卫倒是好人做到底,一直把武直抬回家了。 第49章 白云子大逆不道的条件 潘金莲和吴月娘看着趴在担架上的武直,眼泪都下来了。 “你不说没有危险么,如何受了伤?”潘金莲抹去眼泪问道。 把事情跟二女讲了一遍,表示这只是个意外。 吴月娘也不顾怀着孕,怒气冲冲就去找了画师,非要武直将那母子俩描述出来,让开封府衙张榜通缉。 武直本意是要放过茉娘母子二人,就有意把圆脸说成方脸,长发说成短发。 正在画呢,小江进来了。 不管不顾,就跪下给武直磕头! 武直连忙让潘金莲将他扶起来,“小江,你这是干啥?” “多谢大哥,救我舅父性命,也救了我母亲的性命。” 武直趴在床上,“实不相瞒,你舅父能不能活,还得看他自己。我要用他打探消息,倘若他能将功折罪,那是他自己救了自己。” “家母说了,等大哥伤好之后,一定得带上两位嫂嫂去家里做客,她要亲自下厨。”小江非常诚恳,眼里全是感激之色。 “好好好,一定,一定!” 说话间,那画师也画完了画像。 吴月娘正打算送往开封府去,小江连忙接过画像来。 “这点小事,我去就好。” 打开画像看了一眼,疑惑的看向了武直。 武直眼睛一瞪,“有什么问题?” “没有,没有。这位先生堪称丹青国手,画得栩栩如生惟妙惟肖。就是画圣再世,也不过如此!”小江还是会说话的。 “不敢当,不敢当。在下张择端,在翰林院供职。” 一听他自报家门,武直差点从床上跳起来,结果一动就疼,又哎哟一声趴了回去。 “既是翰林院的学士,为何却被我家娘子请了来?” 张择端有些不好意思,“在下本来是在汴河边的酒楼上构思,今日出门得急忘了带银两。要不是这位娘子替在下付了饭钱,只怕要被扣在酒楼洗碗洗到半夜。” “奴家不过是之前路过,见过许多画师在那地方作画。今日便去一试,谁知道竟请来一位国手。”吴月娘也笑着说道。 “张翰林在汴河边上构思,想必是要画汴京风物?” 张择端拱了拱手,叹息道∶“正是,只可惜汴京城如此之大,不知从何下手,唉!” 武直笑了笑,“不妨如此,将全城各处最具代表性的景物,归于一处。将精粹之处,绘于一纸,何必拘泥到底是城东还是城西?” 张择端张大了嘴巴,半天都说不出话来。良久之后,朝着武直深深一揖。 “多谢大人,一句话让在下犹如醍醐灌顶。之前光顾着写实,可汴京城如此之大,如何能画完。” 当下张择端告辞就要走,武直连忙让小江送送。 “张翰林,他日画成之时,定要让武某先睹为快!” “一定,一定!”张择端的声音,已经是从门外传来的了。 接下来,除了吃饭,武直都是继续趴着。 第二天顾灿来看他了。 “司公,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不行?关心下属,也是应该的嘛。”顾灿嘴上虽然是这么说,可脸上的表情却不太对劲。 武直笑了笑,“司公有事就直说,你就差把不高兴写脸上了。” 顾灿看了看吴月娘和潘金莲,吴月娘明白是有些话不能让她俩听,就拉着潘金莲去厨房给武直煲汤去了。 “现在可以说了,司公。” 顾灿叹息一声,“王宇的供状,殿前司那边一个参军的供状,都摆在官家案上了。” “官家怎么处置?”武直抬起头,伸长脖子问道。 “骂了几句,就此作罢了。” 武直也愣住了,辛辛苦苦折腾了一个月,就让幕后的罪魁祸首挨了几句骂? “官家,真不打算严惩?不是说王子犯法和庶民同罪?” 顾灿摇了摇头,“可还有句话叫虎毒不食子!” 武直仍不死心的问道∶“那,朝中参与的那些大臣呢?” “无外乎是罚俸,警告几句,敲打一番。这种事,不是第一次了。” 顾灿也面露忧色,伸出手拍了拍武直的肩膀,“永远也不要失去希望!” 武直捏紧了拳头,随即又松开。 “另外,官家给你升官了。现在,你是探事司总指挥使了,从五品了。” “哦,知道了。” 武直毫不兴奋,甚至很失落。 赵佶这算什么意思?打一巴掌,再给个枣? 又或者说,别再揪着他儿子不放了,给你升升官,补偿一下? 顾灿什么时候走的,武直没太在意。 也不知是愤怒,还是不甘,填满了他的整个脑子。 到了晚上,天刚黑下来。 来了另一个武直意想不到的人,白云子。 “道长,我现在确实没什么心情跟你论道,天也不早了,请回。” “这就要赶贫道走?你答应贫道的事,可还没办呢。” 武直敷衍道∶“行行行,道长。你说什么我都答应,行了?” “真的什么都答应?可别到时候又反悔。”白云子笑得犹如一只老狐狸。 武直被他笑得心里发毛,“行,行,道长你说!到底要我干啥?” “贫道要你,蛰伏朝堂十年,无论你爬到多高的位置,拥有多重的权力。” “十年之后,我要你扶太子登基!救大宋于水火之中!” 卧槽,原来道长你也是二五仔啊?还是隐藏最深那个? “太子本来就是要做皇帝的,用不着我扶,道长?”武直疑惑道。 白云子摇摇头,“无忧洞一案,你全程参与。现在朝中就已经有人支持其他皇子了,何况十年之后?” “可太子就能比现在的官家做的更好吗?支持其他人未尝不是多一种选择呢?” “人是会变的,十年后的太子,就一定是今天的太子吗?” “嗯?十年?”武直似乎想起了什么。 白云子接着自顾自的说道∶“贫道虽然吃过罗道人一颗仙丹,看起来好似中年,其实早已经油尽灯枯了。” “贫道,是看不见那天了。” 武直讶异道∶“道长,你不是已经修为通神了吗?都能呼风唤雨了。” “修行,不过是借用天地间的力量。借了,总是要还的!” 武直表示很震惊,这是什么意思?能量守恒定律?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的确,这个世界有一些让人无法解释的力量。就比如,你现在正在修炼的法门。” 白云子的眼神仿佛能看穿武直的内心,令武直不敢直视。 “您还是说说,十年后到底会发生什么?”武直决定岔开话题,再聊下去这老道士怕是,要把他能在床上修炼的秘密抖出去。 第50章 李师师又想我了? “我看到的不过是天象的一角。北方天狼星入侵中原,而中原的帝星,竟被锁在了北方。” 白云子看了看武直,“你是不是也不信?” 武直摇了摇头道∶“我信!” “别装了,我知道你不信。” “我真信了,道长!不信你看我真挚的小眼神!”武直表示他已经信服。 武直心想,历史可不就是这样么,靖康之乱,赵佶赵桓父子俩被人拉回去关了起来。 “我一开始也不信,这些年耗尽寿数,努力推演。才终于看见了一丝转机。”白云子指了指武直,“那就是你!” “所以,贫道要你答应,守住大宋的疆土,保住大宋的黎民百姓!” “道长,可不可以,让中原不再姓宋?”武直问了个看似大逆不道的问题。 “随便你,反正贫道也活不到那时候了。” 武直心里开始同情赵佶了,身边全是二五仔。 本来想的是来汴京,多找小娘子谈谈心。现在倒好,我都被人当成救世主了,这上哪说理去。 得,我先养好伤再说! 算算日子,已经是八月初十。 但武直还是没出门,在床上趴了有半个来月,伤早就养差不多了,主要是不想上班。 这种趴在床上也能数银子的日子,很爽! 而且,赵佶对无忧洞这事的处理结果,武直不是很满意,有点消极怠工的意思。 吴月娘听说城外普济寺很是灵验,想要去给肚子里的孩子祈福。 武直伤好之后,昨夜是半个月来第一次和潘金莲研究人体构造,太过沉迷了些。 因此一听说要出城去拜和尚,连忙找了个借口偷懒。 “月娘啊,为夫我是正一派的弟子,去拜佛不太好?” 吴月娘一想也对,哪有道士去拜佛的? 潘金莲说道∶“那让小江和我们同去,他是开封本地人,带带路。” “那得抽个休沐的日子,不能耽误公务。” 说曹操,曹操到!刚说起小江,小江就来了! “大哥,伤好些了没?” “差不多了,就是活动的时候,还有些不便。”武直笑嘻嘻的说道。 “大哥,你差去孟州传信的人回来了。” “哦?我兄弟如今在孟州过得怎么样?”武直还是很关心这个便宜弟弟的。 小江转述道∶“武松兄弟如今在张都监帐下做了亲随,过得挺好的,还说他就不来汴京了,免得又给你惹麻烦。” 看来,武松的命运还是改不了啊! 得抽空问问白云子去,我连一个人的命都改不了,你让我改国运? “小江,你轮到哪天休沐?”这时候吴月娘问道。 “怎么了,嫂嫂。” 吴月娘说出了原因,“奴家听说城外的普济寺,特别灵验,想去上柱香,求菩萨保佑保佑孩子。” “我家大郎是正一派的弟子,去参拜佛像多有不便,因此想问问你何时有空,带我们去一趟。” 小江笑道∶“何需休沐,就今日去便是了。皇城司那边,有苏闯在呢,我也就是个打杂的,有我没我都一样。” “可以吗?大郎?”吴月娘看向武直的眼神,充满了期待。 “去,去。”武直挥了挥手,去就去,怀孕了也不能老闷在家里,佛祖灵不灵先不说,出去逛逛也好。 小江说要回家请他母亲同去,江老夫人也是笃信佛法。 到后来就变成小江加上吴老狗,江老夫人带着王诗诗,还有吴月娘和潘金莲, 雇了一辆马车,才坐得下这么多人。 吴月娘和潘金莲她们刚走,李妈妈就来找武直来了。 “李妈妈,今儿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那妇人行了个礼,“武指挥使,伤好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差不多了。” “自从那日见了武指挥使,我家女儿就一直念念不忘,前些日子本就打算让老身来请,可听说您受伤了,就没来叨扰。” 李妈妈今天没了第一次见面时候的傲气,说话都低声细语的。 武直不太信,介娘们看着可不像好人呐! “真的假的?师师姑娘怎么可能惦记我这种粗俗之人,妈妈莫要哄我。” 李妈妈一听这话,急了起来。“哎哟,武大人,你跟老身去一趟就知道了。” “行,哎哎哎,你别拖我啊,你让我把门关上先!” 李师师早就备好了酒菜,请武直上座了,李妈妈也识趣的退了出去。 “武大人,这杯小女子先恭贺大人高升!” “姑娘客气了!” 李师师抛了个媚眼,“大人,你为何对封宜奴那么好?” “师师姑娘这话从何说起啊?在下不管对哪位姑娘,那都是一样的好!” 主打的就是一个博爱! “哼,封宜奴那里,最近新词频出,想必都是武大人你的手笔?”李师师轻哼一声,不满的说道。 “这都被姑娘你看出来了?” “那些词,跟你上次在我这吟的如出一辙,我会猜不到?” 武直恍然大悟,“难怪李妈妈说,自从那日一别,姑娘想我想得合不拢腿,原来却是吃了醋!” “呸,你这登徒子,你再嘴里不干不净的,小心我让官家砍了你!”李师师怒道。 武直淡淡一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官家,官家有多久没来过了?你那地道口都结蜘蛛网了?” 李师师面色涨红,胸脯随着呼吸上下起伏,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 “我说的有错吗?怎么,姑娘久等官家不来,又打算重新做风月场上的生意了?” “看着封宜奴渐渐起势,忍不住了?” 武直一番话,点破了李师师那点小心思,让她进退两难。 本来打算的是,说几句漂亮话,再加上自己的脸蛋,把他迷住了,那还不是以后的词都写给自己了? 可不知怎么的,那股傲气又上来了,总觉得自己是官家的女人,凭什么对他低眉顺眼。 这下好了,演砸了。 武直自顾喝酒吃菜,时不时拿余光瞥一眼李师师。 看着她面上表情时而愤怒,时而懊恼。 让你丫装,第一名妓了不起啊?官家睡过的就高人一等?我可不惯着你! 求人那就得有求人的态度,你非要端着架子,可就别怪我不客气。 大家都是出来卖的,坦诚一点不好吗? 好半晌,李师师终于下定了决心。 “大人,你究竟要如何才肯帮帮奴家?” 武直虽然在笑,可在李师师看来,这个笑容无比奸诈,像一只成了精的狐狸。 “那就得看姑娘,想要的是什么了。” 第51章 师师姑娘,请自重! “我想要什么?” 武直正色道∶“没错,看姑娘是想要重回风月场,还是要让官家再睡到你的榻上。” “我……” 李师师,犹豫了起来。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上次装完逼,系统一点反应都没有,武直就知道理解错了,不能光撩不拨。 后来专门找了首知名度高的,背得滚瓜烂熟。我就不信这次还不行! 果不其然,李师师这次确实被镇住了。 武直假装又想跑路,结果李师师看穿了他的目的,伸出双手拦在面前,不让武直开门。 可她还是低估了武直的无耻程度,正当她张开双臂的时候,武直一把就将她按在门上来了个壁咚。 “女人,你这是在玩火!”低沉磁性的声音,在李师师耳边响起。 此时两人之间几乎没有距离,李师师尽全力让自己贴在门上,离这个登徒子远两毫米。 武直低下头,慢慢凑近李师师的脸颊。她白里透红的脸上,那些细密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李师师吐气如兰,无异于在武直心里燃起来一把烈火。昨晚虽然累得蔫头巴脑的,此刻却又有些蠢蠢欲动。 听得耳畔传来的呼吸声越来越粗,李师师也仿佛认命般,闭上了眼睛,任君采撷。 系统似乎提示了什么,武直却压根没听进去,眼前的尤物实在太过诱人。 就在天雷即将勾动地火的时候,武直硬生生踩住了刹车。 不是不想,是因为屋脊上还趴着个人。最近内力又有精进,武直已经能听到屋顶上的呼吸声了。 一把拉开挡在门口的女人,推门而出,武直只留下了一句话。 “姑娘,请自重!” 李师师也顾不上拦着了,腿一软瘫坐在地,仿佛刚刚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十多年来,唯一进过她闺房的只有三个男人。 谱曲的周邦彦,已经是个老头了。 赵佶虽然正值壮年,可架不住他不来啊。 她李师师早就尝过了个中滋味,又正值青春年华。哪里禁得住武直这么逗弄,自然是浑身发软。 武直吃饱喝足吹着口哨出了门,撩也撩了,逼也装了,正打算回家研究系统给的奖励。 小江很突兀的出现了,并且脸色很不好。 “大哥,出事了……” 武直咧着嘴,看着气喘吁吁惊魂未定的小江,“慢慢说,怎么了?” “我们回来的路上,遇见了劫匪。” “老狗说他先顶着,让我回来找人。” “在哪里?快走!”武直一听这话,拉着小江就跑。 去路边巡检司借了两匹马,一边打马飞奔,一边大喊,“皇城司紧急公务,速速回避!” 一边往出事地点赶,一边听小江叙述事情经过。 原来上完香出来,吴老狗就察觉被人盯上了。但想着这里离汴京城不过几里路,应该没什么危险。 谁知道刚走二里地,就被人围了起来。 二话不说就要动手,还好吴老狗以命相搏,让小江有跑回来报信的机会。 赶到现场的时候,地上有不少血迹,但已经没有人了。 武直面色越发阴沉,这绝对不是普通的劫匪。 这是有预谋有计划的,绑架。 如果是随机选择的打劫目标,杀人越货那种,谁会绑票一队香客? 这里离京城这么近,而且小江还走脱了,如果不想被抓,最好的办法是把人都杀了。 可这群人,偏偏把人都绑走了。这就说明,他们的目标绝对不是求财。 武直心里懊悔万分,偷什么懒啊,跟着一块儿来,不就啥事没有了么。 再猛的劫匪,他还能猛过手里的枪? “大哥,怎么办?”小江一看人都没了,一下慌了神。 看武直没说话,小江又接着埋怨道。 “吴老狗平时不是大吹牛皮,说自己当初在边军,能万军丛中取敌将首级么,怎么几个杂毛劫匪都挡不住?” 武直摇了摇头,“截杀你们的,可不是普通劫匪。” “不是劫匪?” “哪个劫匪敢在离京城五里的地方绑票?” 小江也想明白了,“大哥,那会是什么人干的?” “还用想吗?肯定是无忧洞的漏网之鱼。”武直眼神越发阴冷起来。 细细想来,潘金莲上次说莫名其妙有人敲门,找什么王侍郎。 可后来问过小江,那栋宅子之前住的人明明姓张。 看来,早就被盯上了。 “那现在怎么办,大哥?”小江问道。 武直低着头,看着地上的血迹,一时也想不出好的办法。 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你们是来找刚刚那些人的吗?” 武直回过头,是一个带着面纱的女人。 小江急忙开口道∶“你是他们的同伙?说,要多少赎金!” 那女子也没想到小江把她当成了劫匪。 “我可不是劫匪,但是我知道她们在哪。” “带路!”武直很果断做了决定。 “跟我来!” 武直拉上小江,跟在那女子身后。穿过了一片树林,远远望见对面山上有一个洞口。 “就是那里。”那蒙面女子伸出手,指了指山洞。 武直虽然心急,但又不是石乐志。“我如何信你?” “你还有别的选择吗?” “小江,你看着她,我过去看看。” 武直顺着山坡往下,到了谷底。抬头看时,果然有上山的路。 一看就是经常有人出入。 武直顺着山路摸上去,刚到洞口底下,就听见有人在说话。 一个年轻的男声问道:“今天绑那几个人,为什么要运回城里去?” “不该问的别问,做好该做的事。”另一个声音听起来就年纪大很多。 “我也就是好奇而已,毕竟以前绑的人都是藏在这。” 年长的声音问道:“我们沦落至此,是因为谁?” “当然是因为那个武直!害我们现在天天躲在这山洞里,我都半个月没碰女人了,刚才绑了有个娘们,大哥还不让碰。” 武直不由得暗想,这年轻人,对我怨念很深啊。 “满脑子都是女人,实话告诉你,今天绑的就是武直的娘子。公子留着她们,肯定是有大用的。你就别惦记了,守好门才是正事。” 武直听到这,顺着原路下了山。 既然是要送回城里,那就说明还有后手,不是随便的打击报复。 小江看着猫着腰摸回来的武直,“咋样,大哥,她说的是真的吗?” 武直看着那蒙面女子,“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帮我?” 那女子缓缓摘下面纱,露出一张有着许多刀疤的脸。 “奴家张贞娘,林冲是我的前夫!” 第52章 林娘子告知绑匪身份 “林娘子?你不是……” “死的是我的侍女,我自毁容貌逃了出来。”张贞娘缓缓说道,好像在叙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 当初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小江自然也是知道的,“那娘子你如今作何打算?是要报仇?” 张贞娘仍是十分平静,“我一个妇道人家,如何报仇?无忧洞被清剿了,我本来已有寻死之心,可偏偏又让我看见他们这些漏网之鱼藏在这里。” “你是打算去举报,让人来清剿?”武直问道。 “奴家确有此意,可又很疑惑。张榜贴的是殿前司清剿了无忧洞,可他们明明是一伙的,所以我也不知道该上哪里检举。” 小江一听这话,这不来活了吗? “娘子,你面前这位,就是皇城司的指挥使,武直武大人!” “清剿无忧洞,就是他一手安排策划的。” 张贞娘眼里泛起一丝光亮,“官人,此话当真?” “你已经落到如此境地,骗你又有何益?”武直看了看她脸上的疤痕,眼中满是惋惜。 “你既然能清剿无忧洞,自然有几分本事。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武直转身要走,“今日只怕不行,我急着寻找家眷,恐怕没有时间与娘子谈生意。” “交易很简单,只要你答应替我报仇,我告诉你家眷的下落。”张贞娘飞快的说道。 “你知道她们在哪?”武直停住了脚步,转过身问道。 “今日绑走你家眷的,正是我的仇人高衙内!只要你敢去高太尉府上要人,就一定能把家眷要回来。” “你如何证明,我娘子是被高衙内劫走?” 张贞娘解释道∶“她应该早就被盯上了,我是看见高衙内的狗腿子富安,鬼鬼祟祟的跟着一辆马车出城,我才跟了上来。” “可我两条腿,无论如何也跑不过马车。我到这里的时候,树林里就已经有了埋伏。” 这就和武直的猜想对上了,对方是早有预谋。 “小江,你带她骑马。回你家里等着,我去找高俅!” “不是,大哥你真信她啊?”小江觉得武直太草率了。 “我有我自己的判断,你信我就行了。”说完,武直如离弦之箭,奔向京城。 武直全力奔跑起来,真正诠释了什么叫快愈奔马。 天色近黄昏,也不知道高俅下没下班。 去了殿前司,被告知高太尉今天压根没上班,病了在家休养。 此时,在家休养的高太尉,正对着一桌子山珍海味,享用晚餐。 美貌的妾室也在一旁小心服侍着,高衙内却心不在焉的简单扒了几口饭,就推说吃饱了,要出门转转。 他平日里,也是这个德性,高俅自然也不管他,毕竟在这汴京城里,敢跟他高俅作对的人没几个。 高俅猛一抬头,却瞥见妾室头上的发簪有些眼熟。 “你那发簪哪里得来?取与我看看。” 那妾室连忙取下发簪,递在高俅手里,“这是衙内今日送给奴家的,说是要表表孝心。这个簪儿却是好看,却不知他从何处得来。” 高俅将那发簪拿在手里只看了一眼,顿时酒醒了一半,连忙追出门去。 “衙内往哪边去了?”高俅急忙问那门房。 门房确实没注意高衙内往哪边走了,“回太尉,小人也不知啊。” “你去将富安叫来,我有话问他。” 富安连滚带爬的扑到了高俅面前,“太尉,找小的有何事?” “我问你,今天白日里,你们做什么去了?” “没有做什么啊,也都是在城里寻些耍子,斗个乐。”富安没敢说实话。 “那这发簪,从何处得来?”高俅的语气,瞬间变得阴冷了起来。 “这……” 高俅怒声道∶“你照实说,休要有半句隐瞒!否则,我先砍了你,再砍了那个逆子!” 富安只得把白天如何跟踪,如何设计绑票的事都说了一遍。 “这么说,这发簪是那几个女眷戴的?” “应该是了。”富安又惊又怕,声音都打着颤。 高俅急得不行,“你们也是吃了豹子胆,敢劫武直的娘子,不知道他如今圣眷正隆?如今人在哪里?快带我去!” “衙内将人藏在马行街一个铺子里,我这就带您去。” 高衙内正对着被绑的一群人淫笑,房门就被人踹开了。 “你这个孽障,又给我惹是生非。”高俅一把抓住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扇了两巴掌。 高衙内正要辩解什么。 “出来说话。”高俅提醒道。 院子里,高衙内跪在高俅面前,嘟囔着什么。 “我问你,这簪子,哪里来的?” 高衙内懵了,发这么大火就为了个簪子?心里虽然委屈,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道。 “我见好看,就从那小女孩头上摘下来的,” “你为何要绑人?”高俅也很是不解。 “爹爹,自从那林娘子自尽了之后,我已经许久没见过能让我动心的娘子了。自从太子大婚那日见了一面,念念不忘,所以我就将她绑了来。” 高俅一脸黑线,“你知不知道,她男人是谁?” “知道啊。” “知道你还绑?你当武直是林冲那等懦夫?你用些别的手段,哄也好,骗也罢,为何非要绑人?”高俅气不打一处来,怎么收了这么个傻儿子。 高衙内也不明白,不就是一个娘们,老爹至于么? “我这不是吃一堑长一智么,我怕她又学那林娘子,我羊肉没吃着惹一身骚。所以我就先绑了来,把肉吃了再说。” 高俅看着眼前这货,一时语塞,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你给我听好了,从现在起你就在这给我守着,这几个人少一根汗毛,你就永远别想进家门了!” 高衙内也听出来,老爹这次是真生气了。“爹,你干啥去?我要在这守多久啊?” 高俅冷哼一声,“我去替你擦屁股,省得你小命不保不说,还连累为父!” “不是,爹你堂堂太尉,为何怕他一个五品指挥使?” 高衙内想不明白,他爹怎么年纪越大胆子越小了。 那林冲怎么样,八十万禁军教头,万夫不当之勇,还不是被一顿脊杖打出汴京? 他区区一个武直,还翻了天了? 高俅回过身,冷眼看着这不成器的东西。他知道再不管管,迟早要被他害死。 “武直不是林冲那等懦弱之人,他也不傻。他是会杀人的,明白吗?” “不要以为你私下里那些勾当我不知道,你们栽了这么大跟头,还不明白武直是个什么样的人?” 第53章 痛殴高衙内 高俅刚回到家门口,门房就急急忙忙奔上来。 “太尉,家里来客人了,正在前厅等着您。” 高俅脚步一顿,“谁?” “说是皇城司的,有公务相商。小的虽然闹不明白大晚上有什么公务,可又不好怠慢人家,就带到前厅奉了茶,让他等着。” 高俅看着门房,不禁又想到了高衙内,当初收门房做个儿子,都比收他好! “武指挥使,怎么今日有空到我府上来?”高俅一脸笑意,走进了前厅。 “下官,见过太尉。” “不用多礼,我听门房说,武指挥使是有公务来的?” 武直正色道∶“说是公务,其实也是私事。” 高俅端起茶杯,“但说无妨。” “我有位下属,叫江尧。他母亲今日带着几位女眷去城外普济寺烧香,回城途中竟被歹人劫持。” “江家人已经寻了三个时辰了,仍是毫无音讯。因此特来向太尉求助,殿前司对汴京周边环境最为熟悉,能不能让兄弟们帮忙找找?” 武直这话已经点得很明白了,就差直接说你抓点紧把人送回来。 高俅仍是官方发言的态度,“武指挥使放心,我明日一早就吩咐下去,一定寻回江府的女眷。” 试探到这份上,彼此心里都已经有数了。 武直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太尉,夜长梦多啊!” “武指挥使这是在教我做事?”高俅语气突变。 “不敢,下官告辞!” 武直并没有走远,而是在对面街边找了个酒楼。 他知道,高俅一定不会等到明天早上再送人回去。只能是今晚,毕竟月黑风高,什么事都比较方便。 武直走后,高俅坐在厅内。 摸出了怀中那支发簪,在灯下反复摩挲。 大约一刻钟过后,高俅重新将发簪收起,冲外面喊道∶“来人!” 高俅在进来的下人耳边吩咐了几句,那人连忙跑了出去。 不多时,武直就看见一队巡检司的队伍停在了高俅府门外。 领头的进去了约一盏茶工夫,出来后仍是不紧不慢接着巡街。 武直也丢下银子结了账,混在人群里远远跟着。 巡检司赶来一辆马车,将所有人都请上了车。 武直在巷口远远看见潘金莲在揉手腕,可能被绑太久了发麻了。 吴老狗是被抬上车的,伤得不轻。 看着巡检司护送马车离开,武直却没起身,继续藏在墙角。 马车走远后,院内鬼鬼祟祟探出两颗脑袋,见没人注意,才一前一后小心翼翼的走出来。 前头那人三十来岁,一身锦绣绸缎。后面那个就年纪稍小些,但说话尖声尖气。 武直捏了捏拳头,想必这就是高衙内和那富安了。 两人越来越近,只听见高衙内埋怨道。 “都怪你,为啥要告诉我爹,现在好了,到手的小娘子飞走了。” 富安小心的赔着不是,“那太尉逼着小人带路,小人也是没办法啊。日后再找个机会,像对付那林冲那般,也未必就不能得手啊,衙内。” 高衙内冷哼道∶“我爹已经警告过我了,让我少招惹武直,还说他不像林冲那么好对付。” 武直闻言转过墙角,开口笑道∶“太尉不愧是太尉,眼力确实好!” 突然出现个人,让高衙内和富安吓得连连后退。 “武,武直,你怎么会在这?” 高衙内看清来人后,倒是镇定了下来。 皇城司虽然不归殿前司管,但他爹高俅毕竟是二品,武直怎么都得给几分面子。 武直面带冷笑,一步步往前逼近。 富安为表示忠心护主,连忙挡在高衙内面前,厉声喝道∶“这可是汴京,天子脚下,你岂敢对衙内动手?” 武直伸出手,扼住富安的喉咙,这才发现他居然没有喉结。 难怪说话尖声尖气,被人叫干鸟人。 “你现在只是没了篮子,你信不信我让你牛子都没了?” 富安还在思考什么叫牛子的时候,被武直拎起来,劈头盖脑掼到旁边的墙上,顿时就晕了过去。 高衙内自从拜了高俅做爹,在汴京城里就是横着走了,哪有人敢跟他动过手? 那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不也是拳头捏了又捏,但何曾敢碰他高衙内半片衣襟? 可当看到富安被提起来扔到墙上,撞得七荤八素倒地不起的时候,高衙内开始慌了。 “你,你不要过来啊!” “恐怕不行,我答应了一个人,要替她宰了你!” 武直摇摇头,将高衙内逼到了刚刚他藏人的院子里。 “你说,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武直皱了皱眉,好像在开始思考。 高衙内背过手,从后腰掏出一柄短刀握在手里,怪叫着就冲武直捅了过来。 武直冷笑一声,侧身避过短刀,一掌切在高衙内手腕上。 高衙内哪里和人交过手,平时都是带着家仆鹰犬,横行过市,都是人家被打倒了他再上去补两脚。 这一掌切在腕骨上,高衙内只觉得手腕处如同断了一般,手里那柄刀再也拿不稳,当啷一声落在地上。 武直拾起短刀,伸出手指试了试刃口。 “这么好一把刀,应该喝点血才对!” 高衙内手腕剧痛无比,刀也到了人家手里,此刻只能背靠着墙壁,一股热流顺着裤腿滴滴答答落在了地面上,腥臊无比。 武直伸手捂住口鼻,“这就吓尿了?” 叹息一声,打算动手。 脑后破空声传来,武直连忙一矮身,就势往侧前方一个翻滚,堪堪避过那一抹雪亮的刀光。 “好耳力!” 身后传来一声夸赞! 转过身,一名青年公子长身玉立,已经微微错身站在他和高衙内之间,挡住了武直。 “你的刀,也不赖!” 刚刚那一刀,出手时机,力道角度都把握得非常好。 倘若武直真铁了心要捅死高衙内,那他自己不死也要重伤。 “在下朱泽承,家父朱缅!” 武直没有搭话,心里在思考是该进还是退。 朱泽承似乎看出了武直的想法,缓缓开口道。 “我知道你也会使刀,如果想比试比试,我们再重新挑个时间。今天既然我来了,你就可以走了。” 武直眨了眨眼,将短刀换到左手握住,转身向外走去。 朱泽承见状也松了一口气,他可不想和武直搏命。 已经走到院门口的武直,突然回身将短刀掷出,直取高衙内项上人头。 朱泽承见势不妙,连忙挥刀去挡住那柄飞来的短刀,正要怒骂武直不讲武德。 只听得高衙内捂住大腿,一声惨叫。 再看武直时,手里一个黑洞洞的管状物,正冒着硝烟。 武直一捂额头,我擦,打偏了! 第54章 家里又多了个女人 朱泽承把如同杀猪一般嚎叫的高衙内,拖出来丢给了街边的巡检司。 “蠢货!” 一处颇为宽敞的楼阁,坐在主位上的华服男子,听完朱泽承的叙述后,怒骂了一声。 “当初看他爹掌管殿前司,有很多时候可以方便行事,才拉他入伙,谁承想他竟如此愚蠢。”朱泽承也有些恼火。 “城外那些人通知了吗?” 朱泽承摇了摇头,“来不及了,城门的守卫说,傍晚时分徐宁就带人出城了。” 那华服男子猛拍了一把椅子扶手,眼神越发阴鸷。 “这个武直,处处与本王作对。姜戈也是办事不力,就该让武直死在山东!” “姜戈去山东,主要目的本来就不是他。既然在山东没杀得了他,京城也不是不能杀,不过多费些手脚罢了。” 朱泽承似乎并不觉得武直难处理,面色仍是古井无波。 “你亲自去安排,不要又像前两次一样失手了。他毁了无忧洞,损失多少银子?不看着他死在我眼前,难解本王心头之恨!” “好,我来安排。” 人都已经得救了,武直也不着急,晃悠着走到江府的时候,正好他们吃过饭。 王诗诗还在努力往嘴里塞东西吃,这孩子也是饿了一天,到后来都饿睡着了。 这不刚醒过来,正胡吃海塞呢。 吴月娘和潘金莲看见武直来了,泪眼汪汪的就往他怀里扑。 “好了,好了,没事了!” 安慰好了两女,武直走到坐在角落的张贞娘面前。 “很遗憾,我失手了,没能杀得了他。” “不急这一次,以后还会有机会的。”张贞娘似乎预料到了这个结果。 武直叹了口气,“短时间内,怕是没机会了。” “为什么?他还能被吓得不敢出门?” “那倒不是,只是我废了他一条腿,一时半会儿他动弹不得。”武直很平静的说出这话,好像在说喝了杯茶这样的小事。 张贞娘对武直的目光缓和了下来,能在汴京城里废了高衙内一条腿,还安然无恙的走回来了,这就足以证明,武直有帮她报仇的能力。 “那你接下来去哪?就住这还是去我家?”武直问道。 “去你家,我不想再麻烦其他人了。” 武直站起身来,“好,回家。” 正要出门的时候,王诗诗停下了嘴里的咀嚼,“大哥,姑母说我的簪子被人抢走了,你能帮我抢回来吗?” 那簪子是她娘那天匆忙间遗落的,小江后来去锁门的时候,捡回来戴在了王诗诗头上。 武直蹲下身,捏了捏小丫头的脸蛋。 “好,大哥去帮你抢回来!” 回到自己的宅子里,突然多了个陌生的女人,吴月娘和潘金莲都有些不自在。 尤其是这个女人还蒙着面纱,从那露出的一双眼睛来看,一定是个美人。 潘金莲内心暗骂道,伤刚好就出去勾三搭四,今晚必须把他榨干。 武直看了看屋里的三个女人,叹息一声。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下好看了! “我给你们俩介绍一下,这位是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的妻子,张贞娘。” “贞娘,在家就不必蒙面了?” 张贞娘点了点头,揭下面纱。 潘金莲和吴月娘看见她脸上的疤痕,都倒吸一口凉气,对视一眼,又很快收回视线。 “贞娘,这两位都是我的娘子,吴月娘,潘金莲。” 武直找了个凳子坐下,“好了,现在就算是认识了,金莲你去给贞娘安排个房间。” 张贞娘摇头道∶“不急,想必二位娘子对我很感兴趣,不妨先把话说开了。” 武直只好讪笑,掩饰一下尴尬。 “两位,我和武大人,不是你们想象的那种关系。”张贞娘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是看的潘金莲。 潘金莲狡辩道∶“我没有想什么啊,真没有。” 吴月娘不着痕迹的捏了捏潘金莲的手臂,示意她听人把话说完。 “刚刚武大人说我是林冲的妻子,不错,曾经的确是。可他被充军之前,就与了我一封休书,现在的我和他毫无关系。” “我脸上的伤是自己划的,原因和你们今天一样,被高衙内盯上了。” “林冲被流放,也是因为我。所以,他想将我休了,然后高衙内就不会再针对他了。” 潘金莲不禁小声嘀咕,“那这八十万禁军教头,也不算什么英雄嘛。” 张贞娘听见这话,也是惨笑一声。 “我也没想到啊,当初看他身材伟岸,颇有些英雄气概,谁知道他竟是这等人……” 武直劝道∶“林教头想必也有他的苦衷……” 话还没说完,就被张贞娘打断了。 “苦衷?若不是他这么懦弱,环儿也不会死。若是他敢打那高衙内一顿,我便是陪他死了也无怨无悔。” 是啊,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男人可以撑起一片天,将她们护在身后。 所以当武直今天说,他废了高衙内一条腿的时候,张贞娘内心一颤,她又想起了林冲那捏出青筋却不敢挥动的双拳。 张贞娘脸上,两行清泪洒落,哭得梨花带雨。 吴月娘连忙从怀里掏出手帕递给她,让她擦擦眼泪。 “贞娘,事情已经过去了,就不要想那么多了。大郎既然说了会帮你报仇,那就安心住下。” 潘金莲听完故事,对张贞娘的敌意也消失殆尽,“大郎答应的事,就肯定不会食言。姐姐就安心住下,我去替你铺床。” 张贞娘点了点头,转身看向武直,“接下来,你就跟高俅不死不休了,你有什么打算?” “跟高衙内不死不休是对的,但高俅就未必了。”武直摇了摇头,表示并不赞同张贞娘的观点。 “因为到现在为止,高俅还没有任何动静,说明其实他也并没有那么在乎高衙内的死活。” “又或者,一条腿的代价,还在高俅的承受范围之内。” 晚上,武直搂着潘金莲和吴月娘两个人睡,白天受了惊吓,所以必须要枕着胳膊才有安全感。 天亮后,因伤休了半个月的武直,终于恢复正常工作。 上班第一件事,是把王宇从牢里提出来。 “这半个月,过得还好么?” 王宇仿佛已经认命,“阶下之囚,谈什么好坏。” “我给你一条活路,不知你愿不愿走。”武直漫不经心的说道。 王宇在犹豫,非亲非故,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你若愿意,中秋节在家里团圆一夜,之后便出发。若不愿意,我也让你中秋回家团圆,不过第二天就得咔嚓……”武直伸手做了个砍头的动作。 第55章 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呐 昨天的事情,皇帝也知道了。 徐宁昨晚一夜没睡,拉回来的人都拷打了一遍,但一无所获,皇帝不是很满意。 武直还没上过朝,每次见皇帝都是在御书房。正常的五品官,是要每天上朝的,虽然是跪在大门外啥也听不见。 但皇城司毕竟机构特殊,有些事私下跟皇帝说说就行,真拿到朝堂上大庭广众告状,估计当场就得打起来。 御书房,武直呆立一侧。 “伤都好了?”赵佶问这问题时眼皮都没抬。 武直拱手答道∶“尚未全好,只是皇城司的事情太多,臣总不能太过荒废。” 旁边的太监都暗骂武直不要脸,姜戈调走以后,探事司大半年没有主官,也没见乱了套。 赵佶抬起头,把视线从案上移到武直脸上。 “没好?朕听说你昨天去师师巷喝酒,健步如飞啊!”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昨天屋顶上趴那个人,果不其然是皇帝的眼线。 “官家,那李妈妈连拉带拽非要臣去一趟,臣也是怕师师姑娘出了什么事,这才连忙赶过去的。” “哼!”赵佶冷哼一声,“要不是看在你还算规矩,朕昨天就让人砍了你!” 昨天眼线的回报,让赵佶不是很高兴。 据眼线所说,他在屋顶上听的,武直倒是没有什么逾矩的行为,可李师师有些不太对劲。 耐不住寂寞,想重回风月行当不说。 尤其是武直临走前那一声,姑娘,请自重。让赵佶对李师师,产生了一丝失望。 我不过是两年没去而已,你就守不住了?你这样,还怎么做皇帝的女人? 武直要是知道赵佶内心的想法,估计得好好给他上上课。 你让人家尝过了肉味,两年不给人肉吃就算了,还不让人点外卖,这是人干的事吗? 我一个热心青年乐于助人,上门宅鸡送你还不让,讲不讲道理了嘛。 “昨夜徐宁抓回来那些人,怎么回事?” 李师师的事情太闹心,赵佶决定换个话题。 “都是无忧洞的漏网之鱼,臣无意之中发现他们在城外的据点,所以让徐统领跑了一趟。”武直拱手回答。 “你去看看,尽快审出个结果,这件事,该了结了。” “是!” 赵佶清了清嗓子,“还有,殿前司和皇城司之间,应该是精诚合作,不要闹出不愉快来,明白吗?” 武直皱了皱眉,看来昨天的事,皇帝老儿是知道的,这是在敲打我要到此为止。 “臣,明白。” 退出御书房去皇城司,半路却又碰见了赵福金。 “你又进宫来了?” 赵福金还是温温柔柔的,轻声问道。 武直虽然纳闷,她来御书房做什么? 但还是实话实说,“官家有事要问,所以让我进宫一趟。” “我都听说你的事了,你挺聪明的,能想到用烟熏的办法把无忧洞里那些人赶出来。” 武直越发一头雾水了,这小姑娘莫非对我一见钟情?看来我果然帅得惊天动地。 “殿下谬赞了,主要是钦天监白云子道长的功劳,他做法求来的风。” 赵福金眉间郁结难解,“你也不必自谦,我其实是有件事不知道与谁说好。知道你机智,想问问你。” 赵福金自从得知要被嫁给蔡京的小儿子后,就一直闷闷不乐。 虽然十四五岁就嫁人的,比比皆是,但她就是不喜欢那个蔡绛。 他爹蔡京权倾朝野,蔡绛甚至被皇帝批准送进宫来和皇子们一起读书。别人都说他蔡绛才高八斗,学富五车。 不知道是不是青春期少女的逆反心理,赵福金就是越看他越不顺眼。 小宫女梦兰去外面打听了一圈武直的事迹,回来叽叽喳喳的跟赵福金讲。 正巧赵福金在郁闷之中,梦兰就给她出了个主意。 “殿下,不如找那位武大人帮您出出主意?我看他好像挺聪明的。” 赵福金禁不起小宫女的怂恿,结果又听说武直受了伤。 好不容易打听到武直今天进了宫,特意在路上等他。 “殿下,这件事听完,会不会被砍头啊?”武直生怕听见什么宫闱秘闻,这年头八卦不好听啊。 “呸,胆小鬼!”梦兰一听武直这么怂,鄙夷的啐了一口。 “也不是什么隐秘的事,就是我的婚事,我不大情愿。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 “这,官家赐婚,我一个小小的皇城司指挥使……” 看着赵福金明亮的眸子里蒙上一层雾气,希冀的神色也转化为失落,低头转身就要走。 武直内心叹息一声,这辈子最见不得姑娘哭,尤其是漂亮小姑娘。 罢了罢了,帮她一把! “殿下,不知婚期定在何时?容臣想想办法,可好。” 赵福金转过头,明媚一笑,哪里还有刚才泫然欲泣的样子。 武直心想坏菜了,终日打雁让雁啄了眼,天天撩妹这回让小姑娘拿捏了。 果然祖师爷说的对,不是不漂亮的女人不会骗人,是特么不漂亮的骗你你不信! 就这聪明劲,会想不出办法逃婚?她一定是馋我身子! “婚期定在明年初,还望武大人早些想出办法,救救奴家!” 赵福金甚至冲他抛了个媚眼,好家伙,小小年纪学人送秋天的菠菜是? 你要不是官家的女儿,我现在就办了你!连丫鬟一起办了! 我喜欢人妻是没错,可谁能对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说不呢? “臣明白,臣会殚精竭虑,日思夜想。” 赵福金带着梦兰走远了,武直甚至能猜到她们脸上胜利的表情。 官家,哪天真出点什么事,可不能怪我啊,是她先动手的! 武直带着被欺骗感情的一腔悲愤,来到皇城司的诏狱里。 “都不肯招?” 徐宁摇了摇头,让他打打杀杀没问题。审案这事儿,他是真不在行。 “那就不问了,反正他们也没什么价值。审也就是走个过场。” “咱们皇城司还有不少兄弟没见过血,不如拿给他们练练手?” 徐宁瞪大眼睛,“你的意思是?” “总得都学学嘛,不然以后还是审不出来,多不好意思?现成的靶子,把那些常用的不常用的刑具,都让弟兄们试试手。”武直笑得一脸狰狞。 武直说话特意放大了声音,让牢里蹲着那几十号人也能听见。 牢房里传出了一个声音,“别怕,他这是在吓唬你们。” 武直在牢门旁探出个脑袋,“行,就你了。你先来让我试试,你骨头有多硬。” 第56章 炼丹也是个危险工种啊 坊间传闻,皇城司还有个副业,养猪。 因为有人听见,里面杀猪杀了一整天! 对此罪魁祸首武直表示,杀猪是不可能的,最多杀杀人这样。 抓来的人里头有不少硬骨头,但还是有一部分吓得屁滚尿流,该说不该说的都往外秃噜。 但到最后看了看供状,有用的信息不多。 倒是对朱泽承的了解,深了不少。 朱泽承和他爹朱缅不同,他是有真本事的。 心计颇深,武功不俗,长相也挑不出毛病,妥妥的富二代主角模板。 在整个阵营里,几乎是军师的角色。看来,以后有得玩了。 武直回到家,只想和潘金莲贴贴。这一天鬼哭狼嚎的听下来,来点软声细语养养耳朵。 “金莲,抱抱!” “大郎,别这样,贞娘姐姐还在呢!” 家里多了个人,突然还不太习惯。 “你们可以当我不存在。”张贞娘也难得露出笑容。 武直看着她脸上的疤痕,心想明天去一趟钦天监,看那老头有没有什么去疤的灵丹妙药。 第二天张贞娘看见武直的时候,红着脸低着头也不说话。 武直莫名其妙,她怎么了? 吴月娘怀孕后是只能看不能碰,武直伤好后,只有潘金莲重获性福。 前天晚上受了惊吓,安稳睡了一觉。昨晚武直又拉着潘金莲,练了一个时辰的玉女心经。 张贞娘那也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哪受得了这个,夹着枕头翻来覆去到后半夜才睡着。 “金莲,你晚上能不能稍微小声一点?” 张贞娘偷偷问道。 “姐姐,不瞒你说,我也不想这样的。可大郎不知从哪学来些勾当,奴家实在是忍不住……” 张贞娘的脸更红了,这金莲妹妹怎的如此不知羞,这话怎么好说出口的。 想当初,林冲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也就是循规蹈矩,没什么花样。 老实巴交的男人,也不知道去青楼学一学,你看武直天天逛青楼! 武直看了看家里的三个女人,叽叽喳喳的实在是插不上嘴。也不知道韦爵爷当年七个老婆,是什么场面,这以后我要是也三妻四妾,啧啧啧…… 武直上皇城司点了个卯,就奔钦天监去了。 “道长,我来看你来了。哟,赤翎子道长也在啊!” 武直拎着一只烧鸡,跨进了钦天监的大门。 “小瘪犊子,你就提一只鸡就来了?”赤翎子问道。 武直脸皮厚得一批,“主要我也不知道,你们吃不吃荤,我怕买了你们又不吃,多浪费。” “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说有什么事。” 白云子看着一脸贱笑的武直,总觉得他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什么好心。 “道长,这话就见外了不是?咱们好歹也认识这么久了,非得有事才能来找你?” 赤翎子一脸不屑,“别装了,你没来之前,师兄就算过卦了,大凶!” “嘶!”武直倒吸一口凉气,“那我还是走,省得天降神雷劈你们的时候,连累到我。” “你走可以,烧鸡留下!” “也行,道长拿点东西来换如何?”武直嘿嘿笑道。 赤翎子挥了挥两袖清风,“出家人身无长物啊。” “不要别的,我听说白云子道长也在炼丹,不知有没有那种可以去除疤痕的丹药?” “你伤在后腰上又没人能看见,大可不必?”白云子有些疑惑。 武直就把张贞娘的事讲了讲,白云子表示问题不大。等他炉里的丹药炼制成功了,再给武直炼一炉丹就是。 “不知道长这丹,何时能开炉?” “今天!” “我能不能参观参观?”武直有些好奇。 “可以,但只能看不能摸!” “好好好。”武直满口答应。 看着丹炉旁边琳琅满目的材料,武直虽然看不懂,但还是大受震撼。 桌上的一张丹方,引起了武直的注意。 “道长,你这丹方,不太对?” “哪里不对?” “汞,硫磺,你确定你这丹可以吃?”武直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世界观,都快崩塌了。 但白云子一句话,又让武直觉得合理了。 “你想想,这吃了都不死,你不是神仙是什么?” “合理!” 武直像个好奇宝宝,东看看,西瞧瞧。 白云子出声提醒道∶“你先出去,我要开炉了,丹成的时候,我怕伤到你!” 武直听话的退了出去,看见赤翎子躲得远远的,不禁疑惑道∶“道长,你躲那么远干什么?” 话音刚落,就听见丹房内传来剧烈的爆炸声,武直连忙撒腿就跑到了赤翎子身边。 “现在知道我为什么离这么远了?” “每次炼丹,威力都这么大?”武直不禁感叹,果然是仙丹,不同凡响啊! 赤翎子冷哼一声,“屁,这是炸炉了!” 从屋里扒拉出灰头土脸的白云子,武直不禁感叹,原来修仙真的是个危险职业啊! 这炼丹炸炉要噶,练成丹吃了大概率也要噶,这要不还是算了。 张贞娘就这样也挺好的,残缺美她也是美嘛! 白云子随便就席地坐下,掸了掸身上的尘土。 “看见了,要不是我师弟成天闹着要我炼丹,我才懒得干这事,一不小心就见祖师爷去了。” 武直尴尬道:“道长,要不就算了,我不要那养颜祛疤的丹药了。” “其实,你压根也不用找我,你自己就能给她治。”白云子笑眯眯的说道。 “我?我不会行医啊。” “你练的什么功法,能不能养颜,心里没数?” 嘶,道长你这样教坏小朋友真的好吗?玉女心经那是能随便练的吗? 最起码。也要人家自愿才行嘛! 而且,我也没留意,吴月娘背上的伤痕有没有淡化,回去看看再说。 “你那本书,你师父罗道人给我看过。确实是世间奇书,只是对修炼的人条件过于苛刻了。” 武直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没什么要求啊? “道长你是不是记错了?” 白云子笑着抹了一把脸,“呵呵,你试想一下,倘若一个普通人得到了这本书,会怎么样?” “那自然是努力修炼” “可是,越努力修炼,就死得越快啊!” 武直大惊失色,“此话怎讲?” 白云子正色道:“凡是采补之术,必当是有采有补,方证大道。一心修道之人,必然会只采,哪里舍得补全炉鼎?”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还记得我跟你说的吗?你的一切力量,都是跟天地借的,借了就要还的。” 白云子也不管一头雾水的武直,自顾自喃喃自语。 “真希望看到你能将这门功法修炼到大成的那天,看看这条路究竟该往哪走。” “道长,我还有个问题,我连我兄弟的命运都改不了,我真的能救大宋吗?” 武直问出了压在心底很久的疑问。 不管是罗道人也好,张天师也好,眼前这两个老头和赵佶也好。 这些人似乎都对他充满了信心,这也是为什么赵佶会惯着武直的原因。 可武直自己,毫无信心啊! 第57章 娘子,一起双修? 从钦天监出来的时候,武直的疑惑仍然没有得到解答。 白云子只告诉他了一句话。 “你既然出现了,那为什么不试试呢?还有比亡国更坏的结果吗?你只管尽力,剩下的交给天意,贫道会在天上看着你的。” 武直比了个中指,悻悻然回皇城司去了。 养伤半月,许久没去醉月楼了。 封宜奴最近名声大噪,武直那有几首词确实抄得精妙。 醉月楼前几天门槛都被踩塌了。 武直还给出了个骚主意,把大厅的灯灭了,让封宜奴在屋里点盏灯跳舞,越带劲越好。 果然效果好到爆炸,一群狼看着屋里的影子,激动得嗷嗷叫。 武直近距离坐在灯光的另一边,看着封宜奴一件件脱去身上衣裙,不太尽兴。 没有比基尼,没那个味啊! 一边漫不经心的看脱衣舞,一边思考着白云子说双修可以治张贞娘脸的事。 猛然想起,撩拨完李师师,系统给的奖励还没看呢。 反正这会儿有空,我先瞅瞅。 凌波微步? 卧槽,好东西啊!这以后偷看大姑娘小媳妇洗澡,岂不是如履平地? 正准备仔细研究研究的时候,一曲终了,外面重新亮起了灯火,武直连忙把秘籍收进怀里。 音乐停了,封宜奴却没有停下,如同一条水蛇缓缓盘上了武直的腰间。 “封媚,你确定要这样?”武直冷冷的说道。 封宜奴重新穿回衣裳,“官人,奴家实在弄不明白。您家里收了三个女人,都是残花败柳,为什么到我这就清高起来了?” 武直大手一伸,一把捏住她的喉咙。 “封媚,你记好了。于公,我是你的上司。于私,我一手将你捧到了今天这个位置。” “不要不知好歹,再敢盯着我的内宅,我就把你扔到城东那些最低等的院子里去,让你重回地狱。” “属下知错了!”封宜奴跪在武直面前。 武直低头看了一眼,“诗词我会让人送来,但我不会再来了。” 喝酒的兴致都被搅没了,这娘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天天馋我身子。 回家时,家里的三个女人都还坐在灯下闲聊。 “武大人回来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们,我自回去歇着了。”张贞娘一看武直回来,起身就走。 本来昨晚听了就臊得慌,加上白天潘金莲那么一说,更不敢看武直了。 “金莲,你们先睡,我有几句话跟贞娘说。” 张贞娘没想到的是,武直跟着她走了过来。 “武大人,有什么话就在门口说,不然金莲妹妹误会了,可就不好了。” 她拦着门,没让武直进。 “今日,我去了趟钦天监求能替你祛疤的丹药。可惜炸炉了,一时半会儿估计治不好你的脸了。” 张贞娘没想到武直是跟他说这个,一时间有些异样的情绪涌上心头。 换成林冲这样的粗人,可不会因为要照顾她自卑的情绪,选择单独跟她说脸上疤痕的事。 是啊,哪个女人不爱美呢?当初是不得已自毁容貌,避免受辱。 如今不再惧怕高衙内了,可这些伤疤却不只是划在了脸上,更是划在了心里。 “多谢武大人挂怀,奴家都已经习惯了。” “若是能治好你的脸,以后不用戴面纱了,岂不更好。” 见她不说话,武直又想起白天白云子的话来。 踌躇许久,还是没敢说邀请她一起双修。 呸,什么仙风道骨的钦天监道士,一肚子尽是这些东西! 但鬼使神差的,武直又问了个问题,打算试探一下张贞娘的想法。 “倘若有一天,林教头能脱罪再回汴京,娘子当如何?” 武直不记得是怎么回到房间的,问完这问题后,两个人都尴尬得脚指头抠地。 张贞娘一句天不早了,反手就关了房门。 但却也真的陷入了沉思,倘若林冲真的回来了,她该何去何从。 武直也就是当时尴尬了一会儿,转头就忘了。 林冲早晚要回汴京,就当提前给张贞娘做了个心理建设。 无忧洞的事仿佛真的已经过去了,除了给汴京的百姓多了半个月的谈资,好像没什么特别大的影响,人们都是转头就忘。 每天按部就班的点卯,下班勾栏听曲,晚上回家睡觉,两天很快过去了。 八月十四,今天轮到小江请客,去看白秀英。 但今时不同往日,白秀英居然亲自出来陪坐。 看着小江一脸得意,武直就明白他已经上垒了。 轮到白秀英登台,武直笑道∶“没看出来啊,不显山不露水的。” 小江大手一挥,“全靠大哥那四字真言,财可通神!” “花了多少银子?” “七百两!” 武直好想骂人啊,七百两啊,你是真不拿钱当钱花啊! “我已经和她爹说好了,过了中秋挑个好日子,就把她纳进门。” 武直看了看正在兴头上的小江,不好泼他冷水。七百两花的太冤了,小江还是没领悟到精髓啊! “今晚我就不回去了,大哥你要不也留下来?有两个粉头姿色还过得去,银子我来出。” 武直连连摆手,“不了不了,我还是回家。” “那记得明天带着几位嫂嫂过来我府上,一块儿过中秋。”小江一边掀开帘子往里走,一边回头让武直不要忘了去家里吃饭。 这副模样看得武直摇头,小伙子还是太年轻啊! 不过他家有钱,也不缺这几百两银子。 第二天散衙后,武直带着娘子军前往江府。 “来来来,大哥,快尝尝我娘蒸的螃蟹,我从小就喜欢吃这个!” 人逢喜事精神爽,小江现在正可谓是春风得意的时候。 反观吴老狗,前几天受的伤还没好,走路一瘸一拐,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 江夫人带着王诗诗,和女眷们坐一桌。 小丫头吃螃蟹可谓天赋惊人,不多时面前就堆砌了一座蟹壳小山。 武直问老江,对于小江纳妾这事儿怎么看。 老江满不在乎,表示不缺钱,只要能替老江家传宗接代,别说七百两,就是七千两又有何妨! 武直顿时语塞,果真是壕无人性,只恨自己不是个娘们! 也许是老江说话声音大了些,小江的娘子吃了两口,就推说不舒服,去休息了。 江夫人回头骂了老江两句,喝点酒就管不住嘴,啥话都往外说。 正酒酣耳热之际,来了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不速之客。 “诸位,能不能多本太尉一副碗筷啊?” 第58章 高太尉年轻时的风流债 众人面面相觑,他怎么来了? 小江看向门房,门房两手一摊,我能拦得住高俅,奔波儿灞都能抓唐僧了。 吴老狗更是咬牙切齿,恨不得拿高俅下酒。 “怎么,汴京城里数得着的大户人家,舍不得一顿饭么?” 老江毕竟是一家之主,站起身来吩咐下人取来碗筷。 “太尉请上座!” 高俅却在武直边上坐了下来,这下轮到武直一脸懵逼了。 “武大人,很意外?” 武直也不打算掩饰,“确实,我没想到太尉胆色如此过人。” “我既然来了,武大人不妨动手试试?”高俅也毫不客气。 高衙内的伤,官家不让追究,但不代表就真能咽的下这口气。 虽然不是亲儿子不心疼,但被武直把脸打得啪啪响,他高俅不要面子的啊? 武直也针锋相对,“太尉以后可得把自家狗看好了,我下回再遇见,可就不是打断狗腿了。” 两人看起来都是和和气气,笑眯眯的在对话。 可三十七度的嘴里,说出的话一句比一句冷。 “我今天来,不是为了你和犬子那点纠纷。”高俅从怀里摸出发簪,放在桌上。 “殿前司有人在那天的马车上,捡到了这支簪子。想着今天过节,我就亲自给送了过来。” 武直从心底里觉得这事不对劲,可又一时想不明白哪里不对劲。 王诗诗虽然在埋头对付螃蟹,可一听说簪子,马上就从凳子上溜下来,飞快的跑到武直面前。 “大哥,是我的簪子么?” 武直把簪子小心的插回小姑娘头上,“这次可看好了,别再弄丢了啊!” 王诗诗重重的摇了摇头,“不是诗诗弄丢的,是被人抢走的!” “看,太尉。小姑娘的东西都有人抢,说明殿前司的兄弟们,不够尽职啊!”武直撇了撇嘴。 高俅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那不还有皇城司嘛,徐宁前几天不就抓了几十号人?总有人弹劾我我公器私用,武大人在这方面也不遑多让啊,假以时日未必就不是下一个我。” “真的啊?那就借太尉吉言了!” 王诗诗来了这边桌上就不愿走了,理由很简单,这边螃蟹更多。 高俅冲着王诗诗伸出手,小姑娘也顺其自然的爬上去坐在他怀里,仿佛一切是那么的自然。 武直惊恐的看着这一切,突然就想明白了。 举杯一饮而尽,疑惑的神情也舒展开来,笑意无比灿烂。 除了武直在笑,在场的其他人都惊掉了下巴。 堂堂太尉,在给一个三岁的小丫头片子剥螃蟹! 这传出去,谁信? 高俅没待太久,捏了捏王诗诗的小脸蛋,就起身告辞。 武直代表老江,送一送高俅。 “太尉,此刻心情不错?” 高俅面无表情,“还行。” 武直又问道∶“小丫头她娘和哥哥,太尉有没有消息?” “我看见簪子后这几天才开始查,都过去这么几天了,哪那么容易找到。”高俅摇摇头,神情严肃。“不过我记得她是江南人,可以去那边试试” 武直既然猜到了,也就没打算藏着掖着,“就让她养在江府里,太尉有时间偷偷来看看就行了。” 高俅看了一眼武直,算是表示肯定。 “她现在最多也就是因为你受些牵连,我若是真的认下她,以后她就很难有安生日子了。” 武直嘴下仍是不留情,“太尉未免太招人恨了些……” “担心担心你自己,一切才刚刚开始!”高俅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武直,登上了马车。 武直略做思衬,摇了摇头,重新走回厅内。 众人都看向武直,眼里都散发着求知的光芒。 武直回身关上了门,“在场的都不是外人了,现在关起门来说几句话。” “第一,以后高太尉不会跟我们为难,但高衙内如果继续作死,那就不能怪我。” “第二,高太尉今天没有来过,诗诗的簪子也没有丢过。” “第三,继续吃饭!” 回到家,睡到半夜。 潘金莲把武直摇醒了。 “大郎,你就告诉我,不然我睡不着。” 武直∶“…………” “快说!”潘金莲在他身上一阵磨蹭。 “小丫头的发簪是她外婆留下来的,一个常年住在无忧洞的底层妓女,到死都没舍得拿那簪子去换钱,说明什么?” 潘金莲托腮想了一下,“说明这簪子对她很重要?” “那高俅能认出簪子……” “哦,我知道了,那簪子就是高太尉给她的!”潘金莲一拍手,为解开谜团感到兴奋。 突然她又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那小诗诗岂不是要叫高太尉外公?” 武直翻了个白眼,果然上帝是公平的。开了美貌的窗户,关上了智商的门。 第二天一早,潘金莲迫不及待的去找吴月娘分享。 “月娘姐姐,你知道吗,小诗诗居然是高俅的外孙女!” 吴月娘∶“我知道啊,昨天就知道了。” 潘金莲不开心了,“大郎早就告诉你了?” “哦,没有,我自己猜的。” 吴月娘猜到了,那张贞娘总猜不到了? “贞娘姐姐,你还不知道,小诗诗应该要叫高太尉外公的。” 张贞娘正在看武直练拳,“我,应该知道吗?” 武直一捂脸,这傻娘们,够够的了。 “好啊你,大郎!你居然偷偷告诉她们了!”潘金莲怒道。 武直想了想,“要不你出去满大街说,他们肯定不知道。不过如果被高太尉打死的话,我肯定不救你。” 潘金莲还是怂了,蹲在角落里生闷气去了。 武直正在想怎么安慰安慰她,敲门声响起。 “武大人,救救我家大郎!” 来的是江府的管家。 “你慢慢说,小江怎么了?” 那管家气喘吁吁的说道∶“今天一大早,就被开封府的人带走了,说是有人告他强奸妇女!” 武直一下没反应过来,“什么?” “强奸!” 武直露出了深深的疑惑,昨晚小江不是在家吗? “小江昨晚后来又出门了?” 管家摇了摇头,“没有啊,可开封府的人不由分说就把人带走了。” 武直先是跟管家去了一趟江府,安抚了一下老江和江夫人。 “你说我们家这是怎么了,就没几天安生日子。”老江不由得叹了口气。 武直知道事情多半是因他而起,如果不是他,小江还过着白天在开封府摸鱼,晚上勾栏听曲的潇洒日子。 “叔父放心,我会给您一个交代!” 去到开封府,耿旭昆说小江已经被刑部提走,押到天牢去了。 武直查了案卷才知道,状告小江强奸的,竟然是已经收了彩礼订了亲的白秀英。 第59章 收完彩礼告强奸?你挺会玩啊 “不让探监?” 武直感到很愤怒,就算是死囚,也没听说过不让探监啊。 那牢头伸出手指,指了指天。 “武大人您也别为难我一个牢头,这都是上面的意思。” 转念一想,也对。武直摸出浑身上下所有的银子,有十多两,一并塞给了那牢头。 “拿着喝茶,我兄弟的家境你想必也听说过,好好照顾着点,少不了你的好处。” 那牢头拿了银子,自然是连连点头,称赞武直讲义气。 顺便透露了一下,白秀英跟刑部的某位侍郎是老相好。 好家伙,这么说来,是骗婚? 骗彩礼就不说了,老江也不缺那几百两银子,就当给小江买个教训了,可是你还搞诬陷这一套就多少有点过分了。 真当我皇城司是吃素的? “小黑,帮我把刑部最近的黑账都统计一下。再把白秀英和刑部那侍郎的事,加点佐料,好好写段故事。” 苏闯劝道∶“大人,没必要。如果是有人针对江尧,我们这么做只会适得其反。” 武直眨了眨眼,“按律,小江会被怎么判?” “最多流放,再使些银子,有很大机会回来。可如果大人把关系闹僵了,就不好说了。” 武直翘起二郎腿,嘿嘿一笑。 “谁说我要让他们轻判了?” 苏闯神色一滞,“难道?” “江尧身为皇城司副指挥使,知法犯法。给官家脸上抹黑,影响极其恶劣,建议斩立决!” 苏闯眼前一亮,这倒是个法子! 马上就去准备去了,尤其是小江和白秀英还有刑部侍郎三角恋的故事,写得尤为精彩。 武直看完啧啧称奇,“小黑你不去写小说,可惜了啊!” 先是去找了刑部尚书,要求重判小江。 然后让封宜奴在整个风月行业宣传了一下,白秀英的故事。 张贞娘说她也有传递八卦的路子,武直就让她也帮着宣传宣传。 不出三天,整个京城都传遍了。 皇城司副指挥使和刑部侍郎,这在普通人看来都是大人物。 可他们居然也为了一个女人,打死打活。 一时间白秀英名声大噪,为了满足好奇心去看的人越来越多。 头两天白秀英非常开心,没想到因为这事儿,居然火起来了。 可慢慢舆论风向就变了,当人们知道那位姓江的都指挥使被判了死刑以后,就开始扔臭鸡蛋了。 白秀英就此闭门谢客,再也没登台。 八月十九,小江被逮捕的第四天。 武直正准备带一队人出门,老江来了。 “江叔父,您怎么来了?”武直以为刑部那边又有什么动作。 “今天有人找我了,说有办法救江尧出来。” 哟,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 “您信了?” “信我倒是信,他确实有这个能力,但条件未免苛刻了点。”老江拉长了脸,不太高兴。 “哦,是谁这么有面子?”武直好奇问道。 可当老江说出那个名字以后,武直表情就严肃了起来。 “他们,要怎么样才肯放小江?” 老江冷哼一声,“要钱,要很多钱。并且承诺,只要把钱给够了,不但小江毫发无伤,将来事成之后,还要给江家封侯拜相。” 武直一听这话,没忍住笑出了声,“那您还不抓住这个机会?这可是千载难逢的从龙之功啊!” “一个十六七岁的黄毛小子,我怎么可能信他?” 老江又不傻,这么大一份家业,传了几代人还无比兴隆,没脑子可做不到。 武直止住了笑声,正色道∶“这么说,您还是信我?” “你就说,要我做什么。”老江也不含糊。 “您什么都不用做,在家等着就好,过两天小江就回来了。” 送走了老江,又等到天快黑,武直重新集合人手出发。 收到线报,白秀英那有人进去了。 小江平时没少请这帮兄弟喝酒,一听说是江哥的事,大家都主动加班。 瓦子的大门紧闭,显然今天还是没有打算营业。 有探事郎上前敲门,却无人应答。 “大人,好像没人在。” 放下了正在抠耳朵的手,武直走到门前抬腿就是一脚,咔嚓一声门板应声断裂,飞出老远重重落在地上。 武直看了看自己的脚,最近内力又有增长,有些没控制住力道。 “谁啊?小心本官告你私闯民宅!” 一名酒气熏天的中年男子,晃晃悠悠的从屋里走了出来。 武直一看,这不巧她妈给巧开门,巧到家了嘛。 原本以为来的客人是谁呢,原来是你! “刘侍郎,刘郜是?嗯,那画像颇有几分神似!” 刘郜还没到下班,就过来找白秀英了。喝了不少,此刻酒劲正上头。 “你谁啊?今天这瓦子不接待外人,本官包场了。” 白秀英这时也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从屋里缓缓探出半个身子。 看见是来人是武直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瞬间转为惊恐,酒醒了一大半。 武直和和气气笑眯眯的说道∶“白姑娘,这位刘侍郎没有见过我,你要不要劝劝他,让他清醒清醒?” 白秀英连忙拉住刘郜,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刘侍郎再看向武直的眼神,已经没了刚刚桀骜不驯的样子。 武直突然面色一变,“刘郜,凡事刑律官职者不得赴妓乐,你身为刑部侍郎知法犯法,该当何罪?” 宋朝对于公务人员嫖娼,那也是有明文规定的。可以陪吃陪喝,但不可以陪睡。 但像刑部大理寺等公检法单位,一律不允许! 刘郜自然也懂这个,但他钻了个空子。 “我与白姑娘乃是旧友,不过是饮酒叙旧而已,何罪之有?” 等的就是这句话,“既然如此,那皇城司执行公务,还请刘侍郎稍坐片刻,不要阻挠。” 伸出手点了点,“搜!” “公务?什么样的公务要搜查勾栏瓦舍?武大人是不是想借机勒索钱财?” 刘郜不愧是刑部侍郎,罪名张口就来。 “白秀英牵涉皇城司一桩强奸案,侍郎大人不会不知道?”武直故作惊讶道。 “略有耳闻,不过白姑娘是受害者,岂有到受害者家中搜查的道理?” “不查怎么知道,倘若白姑娘清清白白,下官给侍郎大人赔罪就是。” 这时候白秀英的老爹,从旁边厢房披着衣服出来了。 刚刚他观察了好久,看场面好像稳住了,这才敢出来。 “大人,我女儿做错了什么?被那富家子糟蹋了还不够,皇城司还要来欺负我们父女两个吗?” 小老头看起来一脸悲愤,好像武直敢再接着搜,他就敢一头撞死。 武直又笑了起来,越是这样,越说明这父女俩,有问题啊! 第60章 刘侍郎,幸会 很快,屋子被翻了个底朝天,七百两银子也摆在了几人面前。 “白姑娘,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白姑娘还不能有点私产了?”刘侍郎抢先为她开脱道。 武直冷声质问,“刘大人,你可知这七百两银子,她白秀英一个二流的歌伎要赚多少年?” “这……” 见刘郜一时语塞,武直转头向着白秀英厉声问道。 “前月有人替桂香楼的花魁赎身,才花了三百五十两银子,白姑娘你想没想过,你凭什么值七百两?” “我那兄弟,爱你至深,待你至诚,肯花七百两纹银做彩礼。” “可你是怎么对他的?” 白秀英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睛一眨就哭了起来。 武直蹲下身,很有耐心的看她哭了一会儿,才开始跟她讲道理。 “从第一眼见你,我就觉得你配不上他。可无奈他喜欢你,你也愿意嫁,我当然替他开心。” “我不知道有人给你许诺了什么,但你要想清楚。只要有我在,那些许诺都是泡影。” 站起身来,走到刘侍郎面前。 “我相信侍郎大人肯定能帮我把话带到,对?” 刘侍郎不置可否,也不说话。 武直笑得阴险无比,“转告你的主子,我希望他别放小江出来,千万别放。” 一挥手,让人把银子抬走。 白老头不干了,一把扑在箱子上压住,死活不让动他的银子。 “诶,这就是你不讲理了啊!” “谈好了七百两卖女儿,现在反悔就算了,还不肯退钱,生意不是这么做的啊,老白。” 白老爹回头骂闺女,“让你嫁去江家享福,有什么不好?他那大娘子这许多年都不曾有孕,你要是给他生个一儿半女的,还怕没有你好日子过?” 白秀英抹去脸上泪痕,也站起身来。 “爹,我就是喜欢刘大人,我根本就不喜欢那姓江的。” 白老爹止不住的拍大腿,长吁短叹的道∶“唉,闺女你糊涂啊!这姓刘的有什么好,你非得鬼迷心窍的要嫁他?” “他答应帮我脱籍,只这一条就够了!”白秀英昂首挺胸,像极一只了扑火的飞蛾。 武直大概听明白了。 白老爹爱财,想把女儿卖给小江。 白秀英却一心想脱了贱籍,和这位刘侍郎过安生日子。 既然这样,那就来考验考验这段爱情,是不是像白秀英想象的那么坚贞不渝。 武直伸手从身后接过一沓文书,找到了关于刘郜的信息。 “白姑娘,你可知道这位刘大人已经年近四十?” “当然知道。” “那你可知道他家中已经三房妻妾,儿子都十多岁了。” 白秀英眉头都不皱一下,“知道!” 武直转头问刘侍郎,“刘大人月俸不少啊,为何不肯出些银子,把白姑娘纳进门?” 白秀英抢着替他回答,“大人家中开支不少,自然攒不下钱。” “哦?”武直有些意外了。 刘郜一脸傲娇的站立当场,神色间仿佛在说你随便问,我根本不虚。 武直继续问道∶“刘大人是从三品,每月足足二百两纹银的俸禄,攒不下来钱?” “京都居,大不易啊。” “那中秋之夜,你在醉月楼足足扔了八十两银子,要见封宜奴,可有此事?”武直目光如炬,直勾勾的盯着刘郜。 “一派胡言,本官身为刑部侍郎,岂会流连烟花之地?” “就是,刘大人中秋夜明明在我这里。”白秀英站出来申辩。 武直不给白秀英思考的时候,立马追问。“你可以为他作证?” “当然可以,他与奴同床共枕,直到天明,何曾去过青楼?” 好嘞,搞定! 武直咧嘴一笑,“拿下!” 白秀英也反应过来,说错话了。 她惶恐不安的看着刘郜,希望能得到原谅。 此时的刘郜,哪里还有刚刚推杯换盏的温情。脸色涨红,怒不可遏的盯着白秀英。 “蠢女人,你是要害死我啊!” “刘郎,奴家不是有心的……” 武直抚掌大笑,“白姑娘,看来刘大人对你,好像没有那么深情哦?” “武大人,咱借一步说话如何?”刘郜这时候低头服软了。 “别啊,有什么话就在这说。” 刘郜看了看白秀英,又看了看一脸玩味的武直,明白今天是栽在这了。 “武大人,本官与这个女子并无瓜葛,切莫听她一面之词。” 武直眯起眼睛,“你的意思是,中秋夜晚上,你不曾在此过夜?” “当然不曾,中秋佳节,乃是团圆之时,本官在家中与妻儿老小赏月,怎么会来这种地方。”刘郜语气坚定,斩钉截铁的否认。 “别演了,我要是没证据,我今天压根也不会来。” “证据?哪有什么证据?她这是诽谤,她诽谤我啊!”刘郜急了。 “中秋夜,你于亥时初刻离家,直到寅末方才回家匆匆换上朝服去上朝。” 听见自己的行踪被查得一清二楚,刘郜一下就慌了,眼神游离,脸色苍白。 武直继续追问,“那么我想问问刘大人,这期间三四个时辰,你在干什么?” “我,我出门喝酒了!” “刚刚刘大人说在家和妻儿赏月,现在又说出门喝酒了。我不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不知刘大人可有人证?” 武直神情淡漠,看你怎么狡辩。 “武大人,我……” 武直也只是吓吓他,毕竟动这种级别的官员,那得皇帝批准才行,不是说抓就抓的。 “刘大人呐,我现在可以不抓你,但我希望你能找到证人证明你的清白,好吗?” 刘郜悻悻然的走了,他再待下去也是徒劳,等下牵扯出更多事情来,那就更麻烦了。 白秀英看着刘郜走出去,抬起手想要挽留或者阻拦,却又还是没出声,静静看着他走远。 “看见了,这就是男人。男人靠得住,母猪都上树。” 白秀英拉起还死死按在银子上的老爹,“你把银子拿走,我明天就去衙门撤案!” “白姑娘,撤案不着急,让他们扣着。”武直满不在乎。 “你来不就是为了让我撤案吗?”白秀英不解道。 “你还不明白吗?不管是刘侍郎也好,还是你见了什么别的大人物也好,他们从来就没有考虑过你们父女俩的死活。” “这件事到现在,已经不是你撤案就能平息的了。你应该考虑的,是你们父女俩还能不能活。”武直也很替她悲哀。 一个一心想脱籍的歌伎,遇见了一位三品大员。就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接下来我的问题,你如实回答,或许能有一线生机。” 挥手屏退下属,白老爹也被拎了出去。 接下来武直的问题,却让白秀英意想不到的面红耳赤。 第61章 贞娘,我来帮你止渴 “你和小江,睡了吗?” 白秀英愕然,你屏退外人,就要问这个? “问你呢,发什么呆啊,睡了没?” 白秀英点了点头。 接下来武直又从姿势,时长等方面,一一询问。 白秀英只能红着脸,低声回答。 老江上次说的,小江成亲也好几年了,但他娘子的肚子一直不见起色。 武直总不好去问小江的娘子这些问题,正好,白秀英很方便问。 “最后一个问题。”武直顿了顿,看着白秀英。 “如果仅仅是帮你脱籍,你不可能答应去开封府提告。说,还有其他人答应了你什么事?” 得到了白秀英的答案,武直并不意外。 可他想不明白的是,对方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绕一大圈折腾小江呢? 直接对自己下手不好吗? 带着一肚子疑问回到家,吃饭时,饭桌上却不见张贞娘。 “贞娘呢?为何不来吃饭?” “贞娘姐姐说不太舒服,早早就睡下了。”潘金莲一边给武直夹菜,一边回答道。 武直也没太在意,随口问了一句。 “不舒服?可有看过郎中?” 吴月娘摇了摇头,“她说睡一觉就好了,我就没去请郎中。” 武直例行和金莲练习完玉女心经,正要睡觉。 晚上喝了几杯,因此有些尿意,于是起床放水。 尿完回来时,却发现张贞娘房间里亮着灯。 这娘们不是早就睡了吗?睡觉还点着灯?真当灯油不要钱是? 蹑手蹑脚的走过去,打算谴责一下这种铺张浪费的行为。 可刚一走到门前,武直马上停住了脚步。 房间里传来了女子情到深处时,不由自主的喘息声。 内力愈发深厚的武直,耳力极好,能清晰的听见张贞娘呢喃的话语。 “金莲你个小蹄子,我都早早睡下了,却还是被你吵醒了。” “武直你也是个混蛋,啊……” 武直伸出一根手指,缓缓捅破窗户纸,透过小孔往里看去。 我还以为她哪里不舒服……原来是 武直大开眼界,不由得叹为观止,原来自我奖励有这么多种方式方法! 看着她隔靴搔痒,武直不由得动了乐于助人的心思。 偏偏此刻一阵风吹来,张贞娘的房门竟被吹开了一条缝。 她都不栓门的吗? 武直回过头,踮起脚尖走到吴月娘和潘金莲的房外仔细听了听。 吴月娘的呼吸很平稳,孕早期已经过了,不再孕吐,睡得很安稳。 潘金莲已经传来了浅浅的鼾声,每次和武直练完功,她都感觉特别好睡,一觉到天亮。 听见她俩都睡着了,武直嘿嘿一笑。贞娘啊,我可要来谴责你大半夜点灯浪费油了! 轻手轻脚推开张贞娘的房门,再轻轻关上。 床上夹着被子的女人,丝毫没有察觉危险的靠近。 等到反应过来屋里多了个人,大惊失色正要高喊,却被武直大嘴堵住了小嘴,只能发出些呜呜呜的声音。 等武直松开嘴的时候,张贞娘瞪着他道:“你,你来做什么……” “刚刚金莲扰了娘子清梦,小可特来赔罪。”武直嘴上说着话,但手可没闲着。 张贞娘断断续续的道∶“你就不怕,,不怕,让金莲和月娘,听见吗?” 武直俯下身,轻轻吻在她耳垂上,“我若是怕,还来做什么?” “奴家自认身段不比你那娘子差,可毕竟容貌毁了。你会不会只是一时兴起,事后就翻脸不无情?” 武直明白,这时候都箭在弦上了,不表个态说不过去。 但是女人嘛,总是缺乏安全感,得哄一哄。 “当然不会,我武直岂是那些肤浅的愚夫。再说了,我就是为了治你的脸来的。” “如何治疗?”张贞娘大喜过望。 “一会便知!” 接下来的治疗过程持续了大约一个时辰,可能是太过痛苦,张贞娘忍不住发出低沉的呻吟。 后来,就只能把头埋在被子里,降低分贝。 治疗到最后紧要关头的时候,她再也忍不住,一口咬在了武直的肩头上,咬出两道深深的血痕。 武直忍着肩头传来的剧痛,这个时候肯定不能停下,否则前功尽弃,治疗就没有效果了。 喘息良久,张贞娘抬起头,“这么说,你早就对奴家心怀不轨?” “你今晚不也没关门吗?”武直看着张贞娘笑道。 这大概就是你懂我的图谋不轨,我懂你的故作矜持。 张贞娘此刻一脸潮红,头发被汗水打湿贴在额头上,脸蛋上交错的伤痕,我见犹怜。 武直轻声道∶“我去打水,一起洗个澡。” 搬来特意找人定制的大号浴桶,装两个人绰绰有余。 两个人在水里泡了一会儿,洗去了一身的汗,又重新躺回床上。 张贞娘像只猫一样蜷缩在武直怀里,伸出柔荑抚摸着男人坚实的胸膛,不经意间触碰到了肩头的伤口,武直皱了皱眉。 张贞娘往上挪了挪身子,伸出舌头轻轻舔舐着刚刚咬出的齿痕。 “还疼吗?大郎!” 温存良久,两人终于沉沉睡去。 天刚亮,武直手忙脚乱的套好衣服,轻手轻脚的将浴桶搬出房门放回原来的位置。 然后在院子里开始练拳,哼哈有声。 潘金莲睡眼惺忪的推开房门,“大郎今日为何起这么早?” “人有三急嘛,干脆就不回去睡了。” 看着武直一边抹去额头上的汗,一边要去冲澡。 潘金莲急忙道∶“大郎,已经入秋了,冷水太凉,你等我给你烧热水。” 武直心想,你是不知道昨晚上的水,那才是真凉。 但还是老实等着,潘金莲烧好水,给他拿来干净衣裳。 本来潘金莲要服侍武直沐浴,武直拒绝了,让她先去做早饭。 倒不是怕她发现肩头的伤口,让昨晚的事情被曝光。 主要是比较享受这种偷偷摸摸的感觉!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至理名言啊! 第62章 给赵福金出馊主意 “贞娘姐姐为何还不起床?一会儿我去请个郎中回来给她看看?” 潘金莲一边往桌上端粥,一边询问武直的意见。 武直吃相不算好看,呼噜呼噜往嘴里灌粥,惹得吴月娘一脸无奈。 好歹是五品皇城司指挥使,月俸都快二百两了。这吃相要是外人看见,不知道的还以为饿了几天没吃饭。 “不用理会,她爱吃不吃!”武直囫囵吞下一口包子,放下碗筷就要出门。 这时候,张贞娘扭着腰枝缓缓走了进来,“我怎么听见有人在说我坏话啊?” 武直看她走路姿势有些怪异,心里不由得好笑,让你昨晚吃了还想吃,非要来撩拨我。 “贞娘这是病入膏肓了吗?为何步履艰难?”武直一脸坏笑的问道。 潘金莲也好奇,“姐姐可是哪里难受得紧,我这就去请郎中来。” “不用了,不用了,睡一觉好多了。”张贞娘连连摆手,明明听过了金莲的夜啼,早知道武直是如此勇猛。 可昨夜也不知是怎么了,偏偏忍不住又还要了一回。 想到此处,偷偷瞧了这男人一眼。不由得感叹,材大器粗啊! 武直一上班,就收到了一个坏消息。 武松,还是走上了那条老路!没错,他还是被张都监坑了! 具体原因还不知道,因为武直的关系,皇城司才传回来了这条紧急消息。 也罢,既然他注定是要上梁山的,那就随他去。 反正目前来看,跟原着没任何区别,那武松就不会有什么危险。 将来征方腊的时候,把他看住了,别让他受伤就行。 还是先进宫,小江这事儿,该有个了结了。 刚进宫门,就看见赵福金站在路旁。武直连忙一个闪身,躲在了墙角后面。 “出来,我都看到你了。” 赵福金今天没有带梦兰,自己一个人来的。 武直讪笑着从墙角后面转出来,“殿下,这么巧啊!” “巧吗?我可是特意在此等你的!”赵福金满脸怨气。 我擦,她是怎么知道我今天要进宫的?难道说皇城司里还有她的卧底? “你最近为何都不曾进宫?” “殿下,实在是皇城司公务繁忙。” 赵福金小嘴一撅,“那看来,上次和你说的事情,你也没放在心上啰?” “这可就冤枉臣了,自从知道殿下的苦恼后。臣是日思夜想,冥思苦想,辗转反侧,寤寐思服。”武直用了一大堆成语,表示这事他是真往心里去了。 “那你到底想出办法来没有?” “殿下,容臣详禀!” 赵福金扭头看了看四周,“这里来往人多,得找个僻静的地方说话,你跟我来。” 武直跟着小姑娘,七扭八拐的穿过了几处假山,到了一座凉亭里。 这是个犄角旮旯的地方,也不知道为何有座凉亭。 赵佶这货,修起院子来,那是不管不顾。 “现在可以说了。”赵福金提着裙子,在凉亭内的石墩上坐了下来。 武直伸出手指,朝身后点了点,“殿下,我们后面跟了个尾巴!” “尾巴?什么尾巴?” “就是,有人在盯梢!”武直解释道。 赵福金顿时大惊失色,惶恐不安道∶“是谁?是不是爹爹发现我们的事了?” 武直一愣,殿下诶,这种掉我脑袋话可不兴说啊!咱俩可什么事都没有嗷! 就算将来你爹问起来,我跟你什么关系,我最多也只能说个尚未发生。 “殿下,别怕,咱们小声一点,别让他听了去就是。” 关于赵福金不想嫁人这事,武直提出了三种解决思路。 第一种,耍赖皮!就找借口拖着,你还是个孩子,舍不得爹爹,不想嫁啊! 赵福金先是点头,然后又摇头。 “爹爹最是宠我,这办法行是行,可总有拖不下去的那天啊,到时候不还是得嫁?” 武直轻声道∶“此一时,彼一时。谁知道那时候是个什么情形?说不定蔡绛那时候已经死了呢?” 赵福金翻了个白眼,蔡绛年纪轻轻的,哪能说死就死了。 “还有没有其他办法?” “有!”武直笑道,“比如,殿下可以做梦梦见什么观音大士啊,太上老君啊啥的。然后就出家去,这辈子都不用嫁人了。” “官家不也修道吗?我觉得这条完全可行啊!” “让我出家?”赵福金完全没想到,武直出的这是什么馊主意。 我不是不想嫁人,我只是不想嫁给蔡绛。你这倒好,直接把路给堵死了。 仿佛看穿了赵福金的心思,武直解释道∶“出家也可以还俗的嘛,比如前朝那位女皇帝,她不也出过家?” 赵福金娇哼一声,“哼,就算我出家,我要告诉爹爹给你也剃了头,让你去给我做侍卫。” 武直心想果不其然,你个小丫头片子就是馋我身子。 让我去给你做侍卫,就等着我半夜监守自盗是? 等你长大点,你年纪小了些,哥哥我还是更喜欢风韵少妇。 “大可不必啊殿下,这法子要是不满意,咱们可以再听听第三条。” “快说,快说。”赵福金似乎很不愿意出家。 “咱们把蔡绛的名声搞臭,怎么样?这样你就可以让官家重新给你换个驸马!” 赵福金一拍手,“好主意!不如这样,和第一个办法一起进行。我先拖个一段时间,你负责把蔡绛搞臭大街!” 武直心想你不要太过分啊,你是生怕我死得不够快是?他爹是可蔡京啊! “殿下,我出出主意还行,搞臭人名声这事,我不太擅长啊!” 赵福金赖上了,“那我不管,反正你出的主意,你得负责到底!” 武直恨不得抽自己嘴巴子,怎么就这么贱呢,给人出什么主意。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看见这姑娘就哪哪都不对劲啊! “还有啊,我该怎么跟爹爹说这事呢?”赵福金有些犯难。 “我这也有件事要跟管家说,不如我们这样……” 武直想起了不远处那个躲在暗处盯梢的人,利用一下你,不要介意啊,兄弟! 赵福金欢欢喜喜的去找赵佶去了,武直却转头回了皇城司。 吴老狗很意外的出现在了武直面前,他毕竟是行伍出身,知道怎么挨打。 所以都是皮肉伤,养了这十来天,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武直正要欢迎他归队,吴老狗却冷冷的开口道∶“小江还要多久才能出来?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了。” “可能,还得再委屈他多蹲两天。” 吴老狗满脸怒容,“你若是能救就救,救不了就别夸口,偏偏你还让开封府和刑部都给他判死刑,你到底是何居心?” 第63章 替小江翻案 苏闯在一旁听了吴老狗的话,不由得叹息一声。 “难道你要让武大人去刑部大牢劫囚,才算是救人?” “那他让开封府提出来,判死刑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还是在救江尧?”吴老狗忿忿不平。 武直恍若未闻,老神在在的喝他的茶。 苏闯只好慢慢引导吴老狗开窍,“那只是第一步,连你都知道,不过是个连证据都不充分的强奸,罪不至死。那全城的百姓知道这件事,会怎么想?” “那肯定是要去开封府门口骂街,可是这有什么用?” “群情激奋,如果再有人把这件事,捅到官家面前,会怎么样?”苏闯看着仍然没转过弯来的吴老狗,一脸无奈。 “官家肯定会管这事,毕竟跟老江家还有几分香火情。可是,为啥不一开始就找官家去?”吴老狗仍然很迷茫。 苏闯回头看向武直,意思你自己解释,我累了。 “因为已经过了好几代人,那点香火情不够用了。必须先把舆论炒作起来,才能让官家重视这件事。” 看着将信将疑的吴老狗,武直安慰道∶“放心,小江不会有生命危险,他们是冲我来的。” 说完这话,武直自己也愣住了。 武松! 武松已经有了扈三娘,那张都监安排的女人他就不会动心。 不动心,中秋夜张都监的家宴,他就不会喝酒。 清醒状态下,且有过前车之鉴的武松,应该不会上这么愚蠢的当才对。 那这个局,会不会有其他人插手? 武直抬起头,向着苏闯道∶“小黑,给孟州传信。让他们去找一个叫施恩的人,把整件事的始末,详实报上来。” “您是怀疑?” “没错。你也去查查,孟州那边和我们的对手之间,有没有什么牵连。” 武直下意识的眯起了眼睛,好像抓到对方的尾巴了。 延福宫内,赵福金正在跟赵佶一块用午膳。 “爹爹,女儿从禁卫那里听来了一件有趣的事。” 赵佶看着女儿,“哦?什么事让你这么感兴趣,说来听听。” “说皇城司有个副指挥使花了七百两娶一位歌伎做妾,可那位歌伎却告他强奸,因此那都指挥使被判了死刑。”赵福金很疑惑,“都定了亲,还算强奸吗?” “皇城司出了这样的败类?他叫什么?顾灿怎么管理的?”赵佶面带怒容问道。 “好像是叫江什么来着……”赵福金皱起眉头,似乎在努力回想。 赵佶朝旁边的太监吩咐道,“让顾灿来见朕。” 顾灿站立一旁,看着赵佶父女两人用膳,也不敢说话。 赵佶喝完了汤,又端起水杯漱了漱口,旁边太监递上丝巾擦了嘴,这才开口问道。 “皇城司那个江什么来着?” “江尧。” “这种人,怎么进的皇城司?家世清白吗?”赵佶皱了皱眉,似乎很不开心皇城司的队伍里出了个强奸犯。 “回官家,他是武直带进来的人。家世确实清白,是江舜的儿子。”顾灿低头回答道。 赵福金似乎想起了什么,“江舜?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了。” 赵佶当然知道江舜是谁,他已经在考虑这事该怎么处理了。 “这件事,你知道多少?” 顾灿摇摇头,“臣没管这件事,都是武直处理的。” “让他滚进宫来。” 旁边的太监听到这话,又急忙去宣武直进宫。 “不过这件事,最近在汴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说什么的都有。”顾灿又补充了一句。 “哦?这事有这么大影响?” 顾灿解释道∶“那提告的歌伎,在城里也算有些名声,故而传播的快些。” 武直吃完午饭,正瘫在椅子上午睡。刚睡着就被叫醒,说传他进宫面圣。 这么快?赵福金的办事效率够高啊! 武直回头对吴老狗吩咐了一句,“你去找白秀英,让她去开封府撤案。” “她愿意撤案?”吴老狗有些不敢信。 “你要是怕她出尔反尔,你陪着她去开封府就行,反正都是你的老熟人。” 说完,武直就跟着太监进宫了。 延福宫武直是第一次来,可算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 不得不说,赵佶真是个艺术家。 无论是书画,还是建筑,他是真懂行啊! 雕梁画栋这个词,已经不足以形容整个延福宫殿群的美轮美奂了。 听说赵佶正在樊楼旁边建一座新园子,也不知道这老哥又在玩什么新把戏。 一路跟在太监身后走来,正胡思乱想间,已经到了赵佶面前。 那太监尖着嗓子,“官家,武直带到!” 武直也行了个礼,“臣,见过官家。” “朕听说皇城司里,出了个强奸犯?”赵佶瞥了一眼武直,想看他什么表情。 “回官家,确有此事。此獠太过猖獗,在天子脚下还敢犯案。” “知法犯法,罪加一等。臣已经让开封府和刑部,判了秋后问斩!” 武直面无表情,仿佛一切都是秉公执法,毫无私心。 赵佶都纳了闷了,你跟人有仇是怎么滴? “顾灿刚刚说,他是你举荐进皇城司的,你就一点不念情分?” 武直抬头挺胸,一身正气。 “正因为是臣举荐的,所以才不能念及情谊。” 赵佶心里跟明镜似的,你可拉倒,我还不了解你,你就是在等我先开口。 “将卷宗拿来,朕倒要看看,到底是怎么个罪大恶极之人,你武直非要置他于死地!” 武直连忙从怀里掏出卷宗,呈给赵佶。 赵佶白了他一眼,这才展开卷宗查看起来。 “这事儿,还牵扯到刑部侍郎刘郜?” “这只是臣的调查,还不曾去问过刘侍郎。所以,只是记录在案,并未证实。”武直撒了个谎。 赵佶冷哼一声,“你一边说要让他秋后问斩,一边又在收集证据替他翻案,你这算不算欺君?” “臣不敢,在没找到证据之前,只能是秉公行事。但如果有证据证明, 有人构陷皇城司,臣也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武直的话,斩钉截铁,表明了态度。 如果小江有罪,那就认罚,挨打立正。 可如果有人污蔑,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我可不管你是三品还是四品,是侍郎还是尚书。 赵佶想了想,开口道。 “朕,准你去查一查刘郜,但得注意影响。” “臣,明白!” 第64章 小江出狱 吴老狗带着白秀英,去了开封府。 一切都很顺利,很快就撤案了。 直到走出开封府门口的那一刻,吴老狗都觉得不太真实。 “白姑娘,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陷害江尧,又为什么愿意撤案?” 白秀英叹了口气,“你自己问武大人去,奴家不能说太多。” 吴老狗这才知道,武直其实做了许多努力。 可他今早上还去质问武大人…… 回到皇城司,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武直道歉。 可武直还在宫里没回来,吴老狗就坐在门口台阶上等。 武直去了趟刑部,也没认真查问,就是找刘侍郎谈了会心,喝了喝茶。 白秀英撤案的消息,应该很快就会传到刑部。 皇宫里赵佶的话,也会很快传到这些人的耳朵里。 小江放出来,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了。 晃晃悠悠回到皇城司,吴老狗看见武直回来,当即单膝跪地。 “大人,今天上午,是属下误会你了。” “行了行了,起来,大老爷们儿,整这一出。”武直一把拉起来吴老狗。 吴老狗站起身,很兴奋的汇报,“白秀英真的撤案了,我全程盯着的,没出任何纰漏。” “嗯,明天,最多后天,小江就能出来了。” “多谢大人!” 武直踹了他屁股一脚,“差不多得了啊,还来?都是兄弟,说这些……” 朱泽承出了趟差,并且差事办得相当不错。可他刚回到汴京,就听说小江即将无罪释放。 “王爷,怎么回事?”朱泽承很费解问道。 如果有相识的人看见和朱泽承交谈的中年男子,定然会大吃一惊。 竟然是赵佶的十四弟,越王赵偲。 “白秀英撤案了,官家也过问了,你觉得还能扣着他不放么?” “我不在这几天,还发生过什么吗?”朱泽承想要了解一下事情的经过,分析一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赵偲沉吟道∶“本王去找了一趟江舜,跟他说了江尧的事我可以解决。可是,他好像并不在意儿子的死活。” “不可能啊,我做过调查,江家已经好几代单传了。”朱泽承越发糊涂了。 赵偲也很疑惑,“可事实就是如此,他嘴上说着考虑考虑,可我看得出来他相当敷衍。” “江舜若是不在乎儿子,怎么可能花重金都要让他去开封府看门,为的就是磨砺江尧的心性!除非……” “你的意思是,他一开始就笃定江尧不可能有事?”赵偲也转过弯来了。 朱泽承两手一摊,“很明显就是这样,但我很好奇,武直究竟用了什么办法,让官家插手这件事的。” 赵偲将武直这几天的所作所为,讲述了一遍。 “秒啊!全局最亮眼的一步棋,就是直接给江尧定死罪!” 朱泽承抚掌大笑,有种棋逢对手的感觉! 赵偲打断了他的点评,问道∶“你此去孟州,事情办得怎么样?” “团练和都监都是自己人,所以没费什么工夫。接下来,就看武直怎么应对了。” 赵偲点了点头,“那就好。只是可惜了,没能让江舜俯首帖耳,听我号令。” “无妨,江家本来就只是个添头,成与不成,都不影响大局。”朱泽承并不在意这事。 晚上,武直又趁潘金莲睡着后,偷偷溜出房间。 轻功已有小成,行走间轻如狸猫,悄无声息。 不出意外,张贞娘果然没有闩门。 “你,你又来做什么,奴家这会儿腿还疼着呢……” “娘子,美容养颜一事,需持之以恒,方见成效。” “大郎,只求你怜惜些。” “娘子莫怕,且看我如何服侍你……” 次日,小江出狱。 武直带着吴老狗和苏闯,早早就等在天牢外面。 又是跨火盆,又是洒柚子皮煮的水,好一通忙活。 还带着小江去澡堂子泡了个澡,这才回家。 江夫人看见儿子回来了,不由得泪涕俱下,拉着武直的手,连连道谢。 武直看着眼前团圆的一家人,感觉好像忘了什么事。 一回头看见趴在桌上打瞌睡的王诗诗,这才想起来,王宇还在皇城司的诏狱里关着呢。 连忙让吴老狗去给他提出来,正好今天凑一桌团圆宴。 这顿饭吃的,一直吃到了晚上。 江夫人说的一点毛病没有,江舜这老头,就是不能喝多。 这不,今天喝多了,非要让小江跪下给武直磕头。 “快,叫干爹!” 武直哭笑不得,劝是劝不住了,老头耍起酒疯来脾气还挺大。 小江却老老实实给武直跪下了,“大哥,救命之恩,不敢言谢。” 刚说完这话,后脑勺就挨江舜了一巴掌。 “没大没小的,怎么跟你干爹说话呢。” 还得是江夫人出手,拎起老江的耳朵,就拖进后院去了。 江舜虽然喝多了,但还是认得自己夫人。 “夫人,你这是作甚,还有外人在呢。诶诶诶,轻点,轻点……” 等老江的声音彻底听不见了,小江才继续对武直说道∶“大哥,从今往后,我这条命就是大哥你的。” “我要你的命做什么?以后多带我逛青楼就行了!”武直露出一副男人都懂的表情。 不同于这边轻松的气氛,王宇和王诗诗是在做告别。 “爹爹,你些天都去哪里了,娘和哥哥也不见了,诗诗一个人好害怕。” 王宇抱起女儿,安慰道∶“爹爹马上就要出门,去把你娘和哥哥找回来。你就待在姑母家里,要听姑母和姑父的话,好不好?” “好,可是爹爹你要什么时候才回来?”小姑娘泪眼汪汪的,看着自己父亲。 王宇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武直上前拉住小姑娘的手,指了指院里那颗树。 “看见那颗树了吗?” 小诗诗点了点头,“嗯,那是梨树,姑母让人摘梨我吃过,可甜了!” “那等你能自己爬上树去摘梨,你爹就回来了!” 小江和吴老狗看着比屋脊还要高出许多的树,陷入了沉思。 小姑娘回头看了看自己爹,“真的吗?” “真的。” “那咱们拉钩!” “好,拉钩!” 一大一小两根指头,勾在一起,许下承诺。 夜幕降临,王诗诗非要抱着她爹睡。 一夜很快过去,天刚蒙蒙亮。在熟睡的女儿脸蛋上亲了一口,王宇背起行囊出发了。 带着武直给的地址,伴着萧瑟秋风,出城一路向东而去! 第65章 大被同眠可好? 学会轻功好处是真的多,比如,武直再也不用担心回家太晚,翻墙的时候吓到家里人。 只是第二天被张贞娘叫醒的时候,略显尴尬。 “大郎,起来了,再晚金莲起床就发现你了。” 武直一脸懵逼,“我为什么会在这?” “你还好意思说,大半夜醉醺醺的回来,就往人身上扑。” 武直摇了摇头,仔细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 既然要庆祝小江出狱,勾栏听曲这种项目自然是必不可少。 在醉月楼听了听封宜奴唱歌,喝了两坛青梅酒。 小江喝点逼酒,拉着武直的手就是嗷嗷哭。 “大哥,我再也不相信爱情了!我娘说的果然没错,越好看的女人越会骗人!” “老弟你这话不对,女人都是会骗人的,只不过那不漂亮的骗你你不信而已。”武直一语道破真相。 “大哥,教我!这些年光吃爱情的苦了,我也想尝尝爱情的甜!” 武直思索片刻,“事到如今,我也只有把我压箱底的绝技都教给你们了!” 小江和吴老狗都附耳过来,仔细聆听。 “我还是只说四个字!” “丑的照杀!” 小江和吴老狗对视一眼,仿佛都已经领悟到了精髓! 慢慢的,这酒喝着喝着,就有些不对劲了。 小江和吴老狗的眼神,死死盯着那些如同穿花蝴蝶般,在每一桌客人间来回穿梭的姑娘们。 终于都忍不住,各自点了一个,拉着找地方酒后乱性去了。 武直正在纳闷,以前这俩货就算是有这心思,也不至于这么急色啊,今天是怎么了。 封宜奴缓缓走了过来,坐在桌旁,一脸幽怨的看着武直,“大人,为何你一点反应都没有?” 武直疑惑道∶“什么反应?” “奴家在你们的酒里,下了合欢散,他们二人都已经发作了,大人你也喝了那么多酒,为何……” 武直差点喷出一口老血,你这娘们多少有点过分了嗷! 上回我说以后不来了,但是小江今天出狱,他挑的地方我不好拒绝。 可我是万万没想到啊,你馋我身子馋成这样,春药都用上了! 可是咱们俩是什么关系?你是皇城司的暗子,咱们是同事啊,是上下级啊。 你让我潜规则女下属?我武直是那种人吗? 绝对不可以,武直拔腿就走,无情又残忍。 他甚至想问问封宜奴,你到底喜欢我什么?我改还不行吗? 记忆慢慢连接上了,从醉月楼出来回家没走门,翻墙进了院子后,鬼使神差的就摸到了张贞娘的房间去了。 武直连忙翻身起来,穿好衣裳,在院子里开始装模作样的练功。 又一次看到武直起得比她早之后,潘金莲开始怀疑,自己的生物钟是不是出了问题? 接下来的日子,好像又恢复了平静。 武直不知怎么迷恋上了窃玉偷香的感觉,夜夜都往张贞娘房间钻。 你别说,张贞娘脸上的疤痕,真的有慢慢淡化。 这也让她欣喜若狂,对武直更加来者不拒。 但俗话说得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终于在一个吴月娘吃坏肚子的晚上,被抓了个正着。 “大郎,你……”吴月娘没敢大声,怕吵醒了潘金莲。 武直老脸一红,好在是晚上,看不太出来。 “那什么,我去找白云子道长求了个药方,可以治贞娘的脸。又怕你们误会,就只好半夜起来去替她医治!” 看着硬着头皮编瞎话的武直,吴月娘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若是真喜欢,正大光明把人纳进门就是,成天偷偷摸摸像什么样子,我和金莲都不是那善妒的女子。” 想了想,吴月娘又说道∶“再说了,你要练那个玉女心经,多几个姐妹服侍你,也省得你出去花天酒地。” 天亮后,武直召集成员开了个家庭会议,通报了一下他和张贞娘的医患鱼水情。 潘金莲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你起那么早,原来是半夜就起来了。 对于把张贞娘纳进门这事,潘吴二女都没什么意见。 只是潘金莲提了个小小的建议。 “大郎,下次再娶妻纳妾,能不能娶个比我年纪小的?我也想当姐姐。” “没问题!” 如此体贴的建议,武直当场就答应了下来! 吴月娘顺便提了个醒,“大郎,我和金莲妹妹都算是没有娘家。可贞娘不同,她的父母都在汴京,你总要上门去一趟才好。” 武直回头看了看羞红脸的张贞娘,“理当如此,只是这有些什么礼数,我可全然不知,还得你们跟我说一说。” “纳妾不比娶妻,你挑几样实用的物件,上门去就是了。如今贞娘已经是你的人了,还怕亲事不成么?” 吴月娘看着武直一脸憨气,心想平时你挺聪明一个人,怎么到这时候还糊涂起来了。 她哪里知道,武直这是第一次见老丈人,心里难免有些打鼓。 择日不如撞日,问了张贞娘她爹有什么喜好,武直壮着胆子就去了。 一进门,张教头看着武直的五品官服,吓得差点跪下。 老头一把年纪,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什么,惊动了皇城司的指挥使。 这一下给武直也整不会了,说出去谁信,第一次上门我老丈人冲我磕头。 张贞娘揭下面纱,露出那张满是伤痕的脸,张教头这才相信,武直是上门提亲来了。 对于这事,张教头表示一万个同意。 自己女儿在被林氏集团开除之后,能够到武家再就业,老张头非常开心。 不同于窝窝囊囊的林冲,武直的大名如今传遍了整个汴京。 自己女儿的后半生,托付在这样的人身上,张教头哪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女儿啊,如今既然有了好的归宿,爹也就放心了。日后别躲着我们了,有空就常回家来看看。” 张贞娘也是眼眶噙着泪,“好的,爹爹。” 事情比预想中的还要顺利,武直也松了一口气。 既然这么高兴,那就不做饭了,点外卖! 去酒楼叫了一桌酒席,送到家里。 吴月娘怀着孕,不能喝酒,那就给她买两杯香饮,以茶代酒。 武直举起杯,一饮而尽! “我平素也不喜欢铺张,但今天日子特殊。” “金莲,月娘。在阳谷县时,说了来汴京就纳你们过门。” “这一向事情繁多,腾不出空。今日就算是一齐,将你们三个都纳进门。” 酒酣耳热之际,武直一脸淫笑道∶“今晚,咱们四人大被同眠可好!” 第66章 恶心一下朱泽承 说是说大被同眠,但吴月娘怀了孕,明确表示不参与这项活动。 最终也就是张贞娘和潘金莲一起,和武直贴身肉搏。 武直如今玉女心经颇有小成,天赋异禀加上内力深厚,一对二也是游刃有余。 到最后潘金莲看着张贞娘涂护肤品,不禁好奇道∶“贞娘姐姐,你这是做什么?” “治我脸上的伤啊,大郎特意去找人问的药方。”张贞娘生怕浪费,在脸上抹了又抹。 潘金莲在武直脸上看了又看,想找出什么端倪。 武直面无表情,仿佛这事跟他压根没有啥关系。 八月的最后一天,武直终于弄清楚了武松是如何被坑的了。 详细的情报送到了皇城司,武直看完都不禁感叹,设局的这个人,算得真准! 时间回到八月十五日,中秋。 武松接到了消息,说张都监府上来了一个长相俊美的男人,请他过去作陪。 武松心想大哥怎么来了?忙不迭就开跑,到了张都监府中,下人告知让他稍等,京城来的大人和张都监在后堂有要事相商。 坐在那等了小半个时辰,听得后院有人惊呼! “抓刺客!” “别让伤了大人的刺客走脱了!” 武松听见这话,哪里还坐得住?连忙就往后堂冲。 结果可想而知,一进去武松就是刺客了。 后堂里哪有什么哥哥,只有一个长相俊美的年轻人笑眯眯盯着他。 “果然是兄弟情深啊,武二郎!” 武松深知被坑了,也不做辩解,生怕言多必失。 根据施恩转述,武松形容那人的长相。 武直想到了一个人,朱泽承。 没有接着再看桌上的情报,武直陷入了沉思。 这帮逼到底要干什么?大家无冤无仇,针对我干啥? 从调查指鼠为鸭开始,一直到如今陷害武松。 武直感觉自己被卷入了一个看不见的漩涡,本以为来汴京是来勾搭小娘子的,结果现在天天跟人喊打喊杀。 沉思良久,武直做出了决定,主动一回,去会一会对手。 等进了朱缅的家门,才知道他在花石纲这事上,到底捞了多少好处。 “你是来找我家二郎的?” 朱缅起初还以为武直是有什么公务,当听说只是来找朱泽承,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他这些年贪得不少,武直又是皇城司的人。 万一官家翻脸不认人,就他这个情况,那不是一查一个准? 朱泽承知道父亲的担忧,没让武直在家里多做停留,带他去外面找了一家酒楼。 “武大人,您随便点,今天我请客!” 武直毫不客气,喊过那伙计来,“按你们这最高的标准,给我上一桌!” 那伙计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客官,您就两位,只怕吃不了这么多?” 武直一拍桌子,“哪来这么多废话,又不会差你银子。再说了,我家中还有三房妻妾,吃不完我打包!” 朱泽承看那伙计仍是有些支支吾吾的,便从怀里摸出一锭约摸十两重的银子来,放在桌上。 “够了么?” 那伙计连忙一把抓住银锭,生怕到嘴边的鸭子飞走了。 “够了,够了!二位客官稍等,马上就上菜!” 等那伙计下楼去安排菜肴,朱泽承微微一笑道∶“武大人,莫非以为这样就可以恶心到我?” 武直靠着墙壁,看着桌对面的公子哥,的确生得好看! 看上去温文尔雅一身书卷气,可偏偏武功不俗,还心狠手辣。 “我是真打算打包啊,你是不知道啊。家里三个女人花钱,能省就省嘛!” 武直一脸无所谓,吃大户嘛!那不多宰点都对不起他们家那些钱! “说,你找我什么事?”朱泽承好像不太愿意跟武直聊闲天。 武直瘫靠在墙壁上,就差把双脚抬到桌子上了。 “没啥事啊,不是你说的有机会找你切磋刀法?我正好今天有空。” “就这?” “那不然呢?”武直一脸茫然,不知所措。 朱泽承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真笑了,反正笑了起来。 “我以为,你会问问武松的事。” “武松怎么了?他不是在孟州吗?”武直继续装糊涂。 “你这就没必要了,我既然愿意跟你坐在这,那就肯定会知无不言。”朱泽承看起来,很坦诚。 “真的什么都能说?”武直一边看着伙计往桌上端菜,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 朱泽承还是没他心大,等伙计摆好了菜肴下楼以后,才肯开口。 “当然,只要能说的,我都可以告诉你。” 武直夹了一筷子东坡肉,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问道∶“为什么,非要跟我过不去?我一个小地方来的人,跟你们可以算得上八竿子打不着。” “因为,你挡了我们的路,你现在的位置,应该是王宇的。” 武直心想我差点就信了,“就因为这个?” “当然,如果不是你非要揪着无忧洞的事情不放,也许事情不会闹到今天这个地步。” 朱泽承并不觉得他们有什么错,毕竟身居高位时间长了,确实不太能和普通人共情。 武直一边埋头对付一大桌子菜,一边抽空说话。 “一开始,我只是图个新鲜,选了个好玩的案子。我也没想到你们反应这么激烈,当天就把顾鼎弄死了。” “弄死就弄死,还非要扔到宫墙外边。什么意思?挑衅我,还是挑衅官家?” 朱泽承叹息一声,也很无奈。 “无忧洞那群人,脑子实在是不太够用。一开始他们让顾鼎当店铺掌柜的时候,我就是反对过的,很可惜没啥用。” 武直打了个饱嗝,吃得急了点,撑着了。 看着朱泽承依旧云淡风轻的模样,武直缓缓开口,“刺杀我,我能理解,清除异己嘛。” 随后语气一变,厉声质问道,“可你们为什么要放火呢?如此漠视生命,你背后的主子就算将来真的坐上了那个位置,能坐得稳吗?” “无忧洞的事,我已经手下留情。只要我想,我可以让所有人都死在洞里。” “但我没有那么做,因为那些被你们控制的老弱妇孺,他们是无辜的,他们不应该死在黑暗的地底。” 看朱泽承有些不解,武直冷笑一声,接着说道。 “你肯和我面对面坐下来,我知道你存了什么样的心思。” “但你看错人了,别说你用武松,就是我自己的命,也要挟不了我!” “我来找你,就是为了告诉你!” “我的反击,快要来了,你们准备好了吗?” 留下朱泽承在雅间里错愕,武直起身就走。 下了楼才想起来,光顾着装逼,忘了打包! 找伙计要了个食盒,又爬上楼挑了几样名贵的菜,打包回家! 朱泽承这下是真的破防了,这人是个什么玩意啊? 第67章 约会小姑娘被大舅哥抓住了? “大郎,你上哪里弄这么多好吃的?这得花多少银子,日子不过了?” 吴月娘看着食盒里那些精美的菜肴,问武直是不是又出去铺张浪费了。 “没花钱,有冤大头请客,那不宰白不宰嘛!” 吴月娘拍了他一巴掌,“小江让我们住这么好的房子,这么低的租金,你怎么好意思还宰人家?” “你又瞎猜,不是小江。” “那更不能白吃人家的了,改天记得请回去。”吴月娘还是很有原则。 武直心想,我就算请他吃山珍海味,只怕他也不愿跟我吃了。 话说最近系统怎么回事,我刚刚的逼装得还不够好吗?怎么一点反应没有? 这么长时间没任务做了,还有点想了。 这段时间,武直都没太敢进宫。 赵福金已经抓着他问了几回了,啥时候跟她爹提婚事暂缓的事。 武直也纳闷,上次盯梢的不是赵佶的人? 不应该啊,按理说他跟赵福金在凉亭里待了将近一个时辰,赵佶这都能忍? 按之前武直去找李师师时候赵佶的表现,这都跟他闺女独处这么长时间,赵佶没道理毫无反应。 那就说明,盯梢的人盯的不是赵福金,而是他武直。 这几天,武直仔细回想了一下剧情。 武松好像是要路过飞云浦,然后杀了公差,再杀张都监,最后开始逃亡。 既然改变不了他上梁山的路,那就给他添点保障。 武直给施恩传了信,让他带人先去飞云浦埋伏。最起码,保证武松的生命安全。 时间过得很快,好像秋风一吹,冬天就来了。 眼看就是十月底了,小江和吴老狗最近都在积极试验武直教的套路。 这天要请武直吃饭,带着最新的战果来炫耀了。 当武直看到他俩身旁的女人,实在是忍不住了,你俩在干啥啊? 小江搂着一个膘肥体壮的姑娘,约摸有两个小江那么宽。 吴老狗带着的那娘们,脸上的皱纹都能夹死蚊子了。 “先让她俩回去,行不行?咱们喝酒归喝酒,但也犯不上一开始就催吐?”武直吐槽道。 等两个女的都走远了,武直才发出了来自灵魂深处的疑问。 “你俩怎么想的?我是让你们丑的照杀,不是照丑的杀!” “小江你是要当贝塔啊?开坦克?” “吴老狗你……,那都能当你娘了?” 吴老狗讪笑着,“那不是你说的,年纪大点会心疼人嘛!” “对啊,大哥!你上次说的,有趣的灵魂三百多斤,我这还不符合标准?”小江也附和道。 武直看了看这俩货。 你俩这脑子,还是花钱按次买爱情! 撩什么妹,你们俩不配! “听大哥的,以后咱也别心疼钱。咱看上哪个点哪个,别惦记着自己撩了。” “大哥,你相信我,我肯定能成功的!”小江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武直一捂脸,“坚持确实很重要,但都这样了,咱就别坚持了好不好?” 吴老狗目光坚定,端起酒来。 “我不能抛下阿玉,她为了我已经和她儿子断绝关系,她现在只有我了。” “行,你俩开心就好……” 武直目瞪狗呆的回了家,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是我表达的有问题,还是他们的理解出了错?这俩货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看见武直魂不守舍的样子,家里的女人们都慌了神。 “大郎,怎么了?” “可是在外面遇到什么难事了?” 武直看着自己家里的三个女人,洗了洗眼睛,这才好受多了。 “没事,就是三观受到了一些冲击,现在好多了。” 张贞娘疑惑道∶“三官是什么官?我只知道三司。” “没事,咱吃饭。” 武直都饿坏了,刚刚那场面,确实一口吃不下。 第二天再看见小江和吴老狗,武直都直摇头。早知道你俩口味这么重,带狗来皇城司都不带你俩来。 好在苏闯还算正常,已经把刑部侍郎刘郜的事查了个七七八八了。 武直拿着苏闯代写的札子,就往宫城里去了。 不出意外,被赵福金拦住了去路。 “殿下,您别急啊。就这两天的事了,很快了。” 赵福金已经失去了耐心,不吃他这一套。 “哼,每次都说快了快了,这都两个月了,你再不说,婚期都快到了!” 武直又将她拉到了僻静的那个凉亭里,“我的殿下诶,这事儿不能我主动去说,那就适得其反了。” “那就这么干等着?万一上次盯梢那个人,他不敢去告状呢?那不是白等了?”赵福金一脸怨气的盯着武直,心说你就是不想帮我。 武直也拿她没辙,论身份她是公主,论年纪她一个小姑娘,能怎么办,宠着呗! “这样,再过十天,十天之后再没有动静,我就主动去找官家,你看行不行?” 赵福金扬起小拳头,“一言为定,到时候可别又找借口啊!” 这时,武直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茂德,你在这里做什么?” 赵福金看清来人后,被吓得不轻,顿时小脸煞白。 “五,五哥……” 武直转过身,看着凉亭外的两个人,一老一少。 “臣,皇城司指挥使武直,见过郓王殿下。” 走来了两个人,怎么可能瞒得过武直的耳朵?他是故意放这二人过来的,想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听到赵福金喊五哥的时候,武直就已经明白了来人的身份,赵佶的第五子,郓王赵楷。 “既见了王爷,为何不跪?”赵楷身旁的太监,厉声喝道。 武直眯了眯眼睛,正要骂他没篮子。 “王公公,武指挥使见了官家都不用跪拜,自然不用跪我。”赵楷先开了口。 这就有点让武直摸不清路数了,你堂堂王爷,这么平易近人? 武直整揣度眼他到底是什么用意的,赵楷又开口跟赵福金说道。 “你先回去,以后不要随便乱跑了。侍女随从也不带,万一遇见不轨之徒怎么办?” 你搁这指着和尚骂秃驴呢?这儿就我一个外人,摆明了说我不怀好意嘛! 我是那种人吗?我对这种黄毛丫头,真兴趣不大啊。 赵福金提起裙摆一溜烟的就跑了,武直暗自腹诽,小姑娘一点也不讲义气。 “武大人,虽然你可以随意出入宫禁。但身为外臣,和帝姬单独接触……”,赵楷的声音,渐渐变冷。 武直压根也不怵他,直勾勾跟他对视。 似乎感觉皇家的威严受到了蔑视,赵楷又将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 “武直,你到底意欲何为?该当何罪?” 第68章 来我帮你吹吹! 武直静静的看着赵楷装逼,也不回话。 “殿下,他既然不开口。让老奴擒了这狂徒,送到官家面前发落。” 那王老太监上前一步,扭了扭脖子,探掌成爪攻向武直,赫然是一位练鹰爪功的高手。 武直没想到这老头真动手,反应慢了半拍,就被人抓住了两只胳膊。 王公公抓住武直一对胳膊,就要发力捏碎他的臂骨。 武直急忙双手向下内旋,侧身沉肩就往他怀里撞去。 王公公不躲不闪,打算硬扛武直这一下贴身靠。可挨完之后就后悔了,气血翻涌,肋骨生疼。 “年纪轻轻就坐上了皇城司指挥使的位置,果然有几分真本事。”抚平了胸口翻涌的气血,王公公出声夸了一句。 武直感受着胳膊上传来的疼痛感,“过奖过奖,老阴阳人手也挺硬。” “你……” 王公公气不打一处来,就又要动手。 赵楷出声制止了,毕竟这是皇宫内,弄出太大动静对大家都不好。 “早就听说武大人身手不凡,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赵楷的笑容温暖和煦,没来由的让武直想起了朱泽承来。 这两人有点像,都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武直可不吃这套,冷声道∶“殿下,别夸我,我这人不禁夸。” 赵楷这是第一次见武直,摸不清楚他的脾性。见他这副桀骜不驯的样子,也来了火气。 “你就不怕本王把今天所见,一一禀报给官家?” 武直轻蔑一笑,好像压根不当回事。 “那殿下可得抓紧去,不然晚了官家都要午睡了。” “哼!” 眼见武直油盐不进,赵楷冷哼一声,带着王公公拂袖而去。 看着赵楷的身影转过墙角消失,武直朝假山后面喊了一声,“出来!” 赵福金先是探出个脑袋,看见她五哥确实已经走了,这才从草丛里钻出来。 “你跟王公公打架了?没受伤?” 武直有些玩味的看着赵福金,“殿下,是在关心我?” 撸起袖子,给她看了胳膊上的红肿的手指印。 赵福金轻轻给他吹了两口,“好点没?” “你当你这是仙气呢?”武直翻了个白眼。 赵福金委屈巴巴的说道∶“我以前磕了碰了,母妃就是这样给我吹吹就不疼了。” 得,这是拿我当小孩哄呢。 武直揉了揉红肿的胳膊,“殿下,这回可以放心了?你五哥肯定是回去告诉官家的。” “你好像,一点也不害怕?” “我身为臣子,替殿下您分忧,内心没有半点龌龊的念头。胸怀坦荡,我怕什么?” 在赵福金眼里看来,武直本就是为了她的事,才被赵楷误会的。 此刻说这话,更是一身正气,有种刀斧加身也浑然不惧的气概! 再加上武直的皮囊,确实出彩。 十六七的小姑娘哪看得了这个啊,心里有颗种子,暗暗的就发了芽! 武直虽然年纪比她大了十来岁,可年龄从来就不是问题啊。 “殿下,您先请回。我还得去御书房,有札子要呈报给官家。” “哦,好的。” 赵福金耷拉着脑袋,晃晃悠悠回自己的兰熏殿去了。 小姑娘是想跟他多呆一会的,宫里的这些人,哪有武直好玩。 太监宫女们,都怕她。官家和母妃,又是长辈。 女儿家一旦怀春,那可就一发不可收拾了。赵福金算来算去,越想越觉得跟武直待一块儿有意思。 暗暗下定决心,要找爹爹把武直调到她宫门外站岗。 武直到了御书房,将札子呈上去赵佶看了。 赵佶看到一半,就把札子扔在了地下。 “简直荒唐,这刘郜为了一个歌伎,竟然使出这等下作手段,简直可恨……” 旁边的太监一看官家发火,都低下头噤若寒蝉。 只剩武直昂首站立,心想不关我事,这都是你自己选的官。 良久,赵佶叹息一声,对武直吩咐道。 “明日早朝,你拿着札子,带着罪证,当朝指证刘郜!” “臣,遵旨。” 潘金莲天还没黑就做好了晚饭,就是说让武直早点睡,别误了明天上朝。 “大郎,你什么心情?这可是你第一次上朝。” 潘金莲觉得很兴奋,毕竟以前哪能想到,自己男人能身穿朝服,站到朝堂上。 武直要是知道她的心思,估计得给她科普一下。 像他这种从五品,一般都是在大门外跪着,连皇帝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鸡鸣五更,武直就被拉起来了。 “大郎,该起床了。” 武直撑开眼皮瞄了一眼窗外,乌漆嘛黑的。 “大可不必起这么早?这才刚刚鸡叫!” 张贞娘一边给武直穿衣服,一遍解释道∶“都是得这么早,门口都已经过去好几辆马车了。” 用冷水抹了一把脸,才从迷糊中清醒过来。 不是,哪有人起这么早上班的啊? 难怪老马说九九六是福报呢,这封建社会确实过分! 起太早了,吃早饭肯定是吃不下多少,硬着头皮往下咽了一口,张贞娘一直催着快些快些。 好在住得离宫城没多远,武直出门晃晃悠悠走着就去了。 到那一看,门口已经排了很长的队了。 蔡京,童贯,高俅…… 今天玩这么大吗?人来这么齐? 蔡京和童贯压根就认识他,只有高俅冲武直点了点头。 也不知等了多久,终于可以进去了。 武直忍不住吐槽,赵佶你夜夜笙歌晚上不睡,早上不起,非让一帮大臣早早就起来在这熬。 难怪朝中这么多二五仔,天天让人起这么早,很难帮你办事啊,老赵。 武直远远跟在人群后面,看着满朝文武挪着小碎步往里走,没来由想起了赶鸭子。 也不怪他们走得慢,主要原因在于最前面的老蔡头,一把年纪还顶着个老花眼,咱就是说这个朝是非上不可么? 三品以上才能进大殿,剩下的人都只能在外面跪着。 武直反正是不跪的,看着他们跪倒在地三呼万岁,武直就是象征性的躬了躬身。 但全场就他一个显眼包,很快就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慢慢就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我当是谁这么大胆呢?原来是皇城司的武大人。仗着官家宠爱,果真是无法无天啊!” 武直循声望去,原来是刑部侍郎刘郜。 “刘大人,你不是三品吗?为啥没进去?” “本官可不像武大人这般不知规矩,从三品未得官家传召,是不得进殿的!” 武直点了点头,“哦,从三品!没事,过一会儿官家就会让你进去了!” 第69章 刘大人,要不要狡辩一下? “宣,刑部侍郎刘郜,进殿。” 太监组成的人形传声筒,把赵佶的旨意传到了大殿外。 刘郜有点懵,真喊我进去?狐疑的看了看武直,难道说…… “宣,皇城司指挥使武直,进殿!” 武直一把拉起慢吞吞的刘郜,把他往垂拱殿里拖。 “刘大人为何走这么慢,难道是在害怕什么?” “你快松开,朝堂之上这么粗鲁,成何体统!” 刘郜奋力想要挣脱武直的手,可他一个文弱书生哪里是武直的对手。只得踉踉跄跄的,被拖到了皇帝面前。 “臣刘郜,参见官家。” 刘郜跪地上磕完头,却没听见喊他平身。抬起头望去时,只见赵佶正满脸怒容的盯着他。 “刘郜,你七年前中的进士。朕一路擢升你,从刑部最底层的文书,做到了如今的侍郎,朕可有什么地方对不住你?” 赵佶语速虽然缓慢,可语气里几乎不带一丝感情。 刘郜听得更是汗毛都竖起来了,战战兢兢的回答道∶“回,回官家,臣一直兢兢业业,不敢懈怠,就怕辜负了官家一片苦心。” 赵佶把武直昨天呈上的札子,狠狠甩在了他面前。 “你做的好事,你自己看!” 刘郜捡起札子来,只看了两三行,就汗如雨下。 “官家,臣冤枉啊!都是皇城司构陷臣,官家明查啊,官家!” 赵佶都快被气笑了,“构陷?你还好意思说构陷?” “皇城司一个从六品的副指挥使,就因为和你看上了同一个歌伎,你就指使那歌伎告他强奸。” “不过半天时间,案子就从开封府转到了你刑部。办别的案子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刘侍郎如此用心?啊?” 武直也冷笑道∶“刘大人,皇城司这一个月来,查到的可不止这点罪名,要不大人你再往下看看?” 刘郜哪里还敢接着往下看,官家让他自己看,没让太监当朝宣读,已经是仁慈了。 光官家点出来的这一条罪名,就够够的了。 将小江下狱,根本就不是他的主意,不过是有人授意,他就是个办事的。 可武直不管不顾,将锅扣在了他身上。 如今他是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武直蹲下身,和善的看着他。 眼神里的意思很清楚,只要你把背后的人供出来,你就不会有事。 刘郜左右为难,背后的人,他不敢得罪啊。 他要是牙缝里供出一个字,妻儿老小说不定都得受牵连。 于是打定主意,咬紧牙关!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 刘郜扑倒在地,痛哭流涕道∶“臣,认罪!臣不该流连风月之地,更不该与人争风吃醋,蓄意构陷他人,请官家治罪!” 武直没想到他居然这么轻易就认罪了,事先准备好的证人白秀英,压根派不上用场了。 武直充满疑惑的目光看向顾灿,顾灿冲他摇了摇头,示意他稍安毋躁。 武直都做好跟人对喷的准备了,结果对手不攻自破,顿时觉得索然无味。 散朝抓紧回家睡觉,这不是人干的活,天不亮就被拖起来,来个回笼觉养养神先。 睡到下午,悠悠醒了过来。 张贞娘说有人找他,是小江带来的,已经来了有一会儿了。 揉了揉惺忪睡眼,来到厅内。 “这位想必就是武直哥哥了?受小弟一拜!” 一个中等身材,二十出头年纪的青年,冲着武直倒头就拜。 武直一把就给他提了起来,仔细看他面容时,生得白白净净,但留了挺长的胡子。 “你是何人?有何事找我?” 那白脸小胡子拱手说道∶“小弟施恩,受武松哥哥所托,来与哥哥报个平安!” 原来是他,又见着一个活的梁山好汉了! 不过这哥们好像实力不咋滴,不然也不会让武松帮他打蒋门神出气。 “原来是施恩兄弟,快坐快坐!”武直连忙拉他坐下,“金莲,泡壶茶来!” 两人分主客坐下,潘金莲送上茶来,武直这才开口问道。 “施恩兄弟,不知我那二弟武松,有什么话要你带来?” 施恩呷了一口茶,“说起来,小弟十分佩服哥哥的好谋划。” “自从收到哥哥飞鸽传书之后,小弟就带人去那飞云浦埋伏。果不其然,那贼子就是打算在此处对武松哥哥下手!” “后来呢?” 施恩说起这个,精神就来了。眉飞色舞,绘声绘色的给武直描述当时的情景。 “武松哥哥大显神威,都没用我们帮手,自己就料理了那四个贼人。” 武直静静的看他表演,心想你不去说书可惜了这张嘴。 施恩说了一刻钟,终于说到武松去了哪里。 “武松哥哥临别时说,如今手上又添了四条人命。只得去寻个山头落草,日后再做打算。” 武直也能猜到武松的想法,如果来汴京找他,武直或许能护他周全。 可武松也是堂堂八尺男儿,又怎么愿意一辈子活在哥哥的羽翼下? “他还说了,倘若日后能得朝廷招安,再来和武直哥哥相聚也不迟。” 行,孩子长大了,知道心疼哥哥了!这是好事! “劳烦施恩兄弟了,大老远的跑这一趟!”武直出言感谢道。 施恩连连摆手∶“哥哥说的哪里话,既是武松哥哥的兄长,那就和我施恩的兄长是一样的。” 谈话间,潘金莲和张贞娘已经做好了饭菜,请施恩上桌坐了。 武直自然是陪着喝了几杯,席间又问施恩道。 “我这也初到汴京, 手底下也没几个心腹的人手,不知兄弟愿不愿意留在汴京,帮衬一下为兄?” 施恩端起杯中酒,一口干了。 “按理说,兄长有命,小弟应当遵从。无奈家中还有老父在堂,有道是父母在不远游,请恕小弟难以从命!” 武直也没报太大希望,毕竟这是武松收服的小弟。 在施恩心里,武直是个什么形象,还有待观察。 买卖不成仁义在嘛,吃过晚饭,还是拉着施恩出去消费一番。 让小江这个地头蛇作陪,勾栏听曲走起! 在一家青楼坐了不到半个时辰,有个龟奴凑到桌旁,神神秘秘的问道。 “哪位是武直,武大官人?” 武直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我便是武直,你是何人?” 那龟奴凑到武直耳畔说了句,“大官人,樊楼的李妈妈在楼下,想要见您。” 武直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上次撩完李师师就跑了,这是又找上门来了啊! 施恩看出了些端倪,拱手道∶“哥哥若有事,去办就是,不用管我。” 武直站起身道了个歉,“如此,那武某就失陪了。小江,你一定代我陪好这位施家兄弟。” 说罢,就出门去见李妈妈去了。 第70章 师师姑娘,何至于此? “你为何会认识李妈妈?”,武直边走边问那龟奴道。 “小的以前就是在樊楼跟着李妈妈的,只不过前两年师师姑娘封了门,我就只好换个地方混饭吃了。” 李妈妈果然已经等在楼外,神色略显焦急,一看见武直出现,就连忙跑了过来。 “大官人,救救我家姑娘!” 武直心想,难道李师师犯了什么事了?重新接客被皇帝知道了? “妈妈莫急,慢些说,师师姑娘如何了?” 李妈妈抓着武直就往马车上拖,“先上车,老身和大官人细说。” 原来自从武直上次撩完就跑,李师师就病倒了,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嘴里天天念叨着,“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这是害了相思病啊,这玩意我哪会治啊?先看看再说,不行把赵佶那王八蛋找来。 不一会儿,马车就到了师师巷。 武直上楼后,李妈妈识趣的关了门,下楼守在门外。 只见桌上点着一根红烛,即将燃烧殆尽。 再去看躺在病床上的李师师时,武直不禁大吃一惊。 短短两个月不见,这朵娇艳的海棠花,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光泽。 李师师靠在床头的瓷枕上,眉头紧锁。原本红润的脸庞,也变成了苍白之色。 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更是让她看起来无比虚弱,卧蚕都熬成眼袋了。 “师师姑娘,你这是何苦?” 李师师抬了抬眼皮,看了一眼武直,也不说话只是叹气。 “何至于此啊,不就是个男人嘛!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那不满大街都是?” “你不懂。”李师师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如今我是两头受气了。” 武直也不避讳什么,就在床边上坐了下来。 “若是需要个倾听者,姑娘不妨与我说说。有些话憋在心里久了,说出来自然就畅快了。” 李师师清瘦了许多的脸颊上,垂下两行清泪。 “那日,听完你那首诗。我便托了关系,去找官家。” “官家来了吗?”这话一问出口,武直就反应过来是句屁话。 赵佶要是来过了,李师师还会是这幅模样么。 “他只让人带了一句话回来,只有五个字。”李师师啜泣道。 “五个字?洗干净等我?” 看见武直还在开玩笑,李师师哭的更大声了,“他说,他说。姑娘,请自重!” 卧槽,武直一巴掌拍在床沿上,没控制好力道,床沿上留下一个巴掌印。 “欺人太甚!他说的都是我的词,付版权费了吗?” 李师师被这一巴掌吓得不轻,都忘了哭了。 武直回头又劝解道∶“姑娘,为了这么个渣男不值得!” “渣男?渣男是什么意思?”李师师听到这个新名词,有些疑惑。 “就是赵佶这种不负责的男人,统称渣男!” 李师师大惊失色,“你怎么敢直呼官家姓名!” “没事,监视你的人已经撤了。只要你不告我黑状,他不会知道的。”武直一脸无所畏惧。 “那我偏要去告状!” “那你得先能见到他!” 这句话堪称杀人诛心,李师师又哭了起来。 “呜呜呜,都怪你,都怪你!” 武直可不背锅,“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不准他来!” “他不来找我就算了,后来我才知道,就在我找人传话的那天,他就去了赵元奴哪里……呜呜呜……” 李师师哭得梨花带雨,武直看得都想打赵佶一顿。是真的过分,杀人别用感情刀啊! 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怎么能把她弄哭呢,弄湿就好了嘛! 就在武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才好的时候,李师师主动停止了哭泣。 “你能让我见上他一面吗?哪怕只远远看一眼都行。” 望着李师师期盼的眼神,武直实在是难以拒绝。脑子一热,就答应了。 “真的吗?那什么时候带我进宫?” 武直其实刚答应完就后悔了,一看见美女就不动脑子这毛病,啥时候能改好啊! “你看啊,你现在虚成这样,走路都费劲,我怎么带你去?你总得先把身子养好,我再找机会带你进去啊。” 武直觉得,总不能刚答应完就反悔,只好先敷衍一下。日后再慢慢想办法,不行把赵佶敲晕了扛出来? “妈妈,妈妈。快拿些吃的来,女儿饿了。” 一听这话,武直绷不住了。 女人的脸,六月的天,我劝她干啥,就让她文文静静躺着多好。 李妈妈手脚相当麻利,把吃的端上楼来了。 武直瞄了一眼,好家伙! 人参,鸽子,鹌鹑,肉苁蓉!她这虚成这样,禁得住这么补吗? 突然又生出个疑惑,“李妈妈,冒昧问一句。这些玩意你应该炖了几个时辰了?” “那可不,很费时间的。” “她要是没起来吃呢?” 李妈妈绞着手,扭扭捏捏不太好意思,“那老身就只好勉为其难,将就吃些……” 武直看了看李妈妈的水桶腰,“你们娘俩慢慢吃,我先走了。” 李妈妈还是很感激武直,毕竟他把李师师劝住了。 “大官人何不也吃些,这肉苁蓉生精补肾,最适合你们男人了!” 什么意思?看不起人是? “本官龙精虎猛,用不着滋补,日后姑娘有机会一试便知!倒是你们娘俩少吃些,别补出毛病来了!” 好说歹说,留施恩多住了一日。 第三天实在是留不住了,坚持要走。 武直也就不再强留,送到城外,挥手作别。 送走施恩后,武直终于等到了皇城司报上来武松的情报。 押解武松的四个官差,都死飞云浦了,武松不知所踪。 既然皇城司的情报回来了,那想必朱泽承那边也收到消息了。 那,好戏就该开锣了! 之前武直主动出击,把刘郜的事抖了出来,想必朱泽承和赵偲此刻恨他恨得牙根痒痒。 一个刑部侍郎,从三品。刑部尚书退下去了,他基本就是尚书了。 朝中三省六部,哪个位置不让人眼馋? 招揽一个朝廷重臣,或者重新从底层培养提拔,那都不是容易的事。 果不其然,次日朝会刚散。 武直正在皇城司打瞌睡,就被传召到了垂拱殿。 “武直,有御史弹劾你,说你指使你兄弟杀人,你可认罪?” 武直当场就跳脚了,这么大个屎盆子,就这么随随便便扣我脑袋上了? 我指使谁杀人了?小江?吴老狗? 重点是,诬告我的是哪个煞笔,你让他出来,看我打不打死他! “官家,有证据吗?” 第71章 武松杀人,跟我武直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 没等赵佶回答,那御史已经跳了出来。 “证据在哪呢?”武直问道。 “本官且问你,你是否有个兄弟,在孟州牢城营?”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武直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对啊,有这事啊,官家也知道。我还替我兄弟求了恩赦,怎么了?” 那御史接着说道∶“可他两个月前又犯了事,被缉拿了,你可知道?” “当然知道。虽然他是我兄弟,可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他的案子,我一个指头都没沾!” 武直这话说得底气十足,掷地有声。 “他这次被判的是脊杖二十,刺配恩州。” 武直抢着回答,“判决没有问题,合理合法。可我还是不明白,说了这么多,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御史冷笑一声,“武大人莫急啊,押解武松的是四名公差。出发前好好的,可转天就有人在飞云浦河里发现了公差的尸体,你作何解释?” “等会,那我兄弟呢?” “当然是杀人潜逃了!”那御史言之凿凿。 武直当然知道,这就是事实。 但这玩意,承认是不可能承认的,打死都不认。 “四个公差,押送一个戴着枷锁的囚犯。囚犯杀了四个公差潜逃了?御史大人,你在跟我讲笑话吗?” 武直眼中满是震惊,好像根本不敢相信。 “你的意思是,凶手另有其人?” 武直手一摊,“四个人押送我兄弟,到现在我兄弟生死未卜,你们凭什么就认定他是凶手?” “哼,如果不是有目击证人,还真就让你巧舌如簧诡辩过去了。”那御史一挥手,“带证人上堂。” 武直看向殿门外,一名中年男子在太监的带领下,疾步走进殿来。 “臣,孟州团练使张韬,拜见官家。” 武直挠了挠头,哟呵,咋把这货整来了。 “张韬,你既是地方团练,为何会与此案有牵连?” “回官家,只因那日孟州府衙人手不足,押送武松的人其实是从我营中借的四个军士。”张韬不敢抬头,匍匐在地上回话。 武直抢先问道:“可是,这跟是谁杀了他们有关系吗?” “当然有,四个人里,有一个人活下来了。”张韬微微抬头,撇了武直一眼,眼神里满满的胸有成竹。 “他亲口陈述了武松夺刀杀人的全过程,只可惜他伤得太重实在是禁不起颠簸,因此留在孟州养伤。但我带来了他的全部供状在此,请官家明查。”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当是武松杀了人好?”武直耸了耸肩,轻描淡写的说道。 那御史不干了,“什么叫就当是武松杀了人,他就是杀了人!” 赵佶也不说话,就看着武直和御史对质。 武直瞟了一眼顾灿的表情,顾司公云淡风轻的样子,说明问题不大。 “好好好,就是武松杀了人!” “这还差不多。” 武直一脸无辜的看着御史,“可是他武松杀的人,跟我武直有什么关系?” 那御史气急败坏的指着武直的鼻子,就差在皇帝面前飚脏话了。 “官家,他杀人这事,不够诛九族的?” 赵佶面无表情,鼻孔里发出声音,嗯了一声,算是同意武直的说法。 “那不就结了,他杀了人你们找他去啊,找我干什么?” 那名御史也不傻,反应过来了。 “有证据证明,你曾多次用皇城司的线人,联系武松,打探他的情况,这个你总赖不掉?” 武直朝着赵佶行了个礼,“官家,我承认,确是公器私用了。可我一个做兄长的,关心一下弟弟,那也是人之常情啊?” “莫非,御史大人就凭我跟他有联系有来往,就说是我指使他杀的人?这未免荒唐了点?” “他在孟州,挨了脊杖,又关了整整两个月。” “张团练也在此,情形他再清楚不过,武松被羁押在牢中任何人不许探视。” “我派去的人,都被挡在牢城外,连武松的面都没见着,我如何指使他杀人?” 那御史和张韬面面相觑,有些相顾无言的感觉。 “这” 这场对质,看起来来势汹汹,可武直早有准备。 在给金眼彪施恩的信里,武松无论怎么选,他都安排好了后路,而且绝无后患。 既然对质不出结果,赵佶大手一挥,散会。 武直哼着歌继续回去打瞌睡,张韬灰溜溜的回孟州。 看见武直回来,苏闯上前问道:“怎么样?” 武直摇了摇头,“还不算完,今天更多算是个前菜,大餐还在后面呢。” “那就看他们还有什么后手了,大人你做好准备了吗?”苏闯面带忧色。 武直翘着二郎腿,“其实,他们现在手里最大的筹码,是我最期待他们爆出来的。爆出来了,我也算完成一个承诺。” “可如果,真让官家震怒,你受的惩罚,可一定不小。” 武直大概知道赵佶的底线在哪里,所以并不是很担心这事。 “再不济我就回到山东继续卖炊饼,但我得让他们为他们做过的事付出代价。有些债,是时候讨回来了。” 武直语气冷了下来,眼神里似乎燃起了熊熊烈火,一如几个月前城南厢的大火一般,随风渐旺。 天刚黑下来,钦天监门外闪过一道人影。 赤翎子瞬间长剑出鞘,扑向来人。 “道长,道长!别动手,是我!” 武直急忙出声喝止,看着赤翎子的剑尖停在离自己咽喉一寸之地,汗都下来了。 “你大晚上的来干什么?” “白云子道长呢?”武直答非所问。 “闭关了。” “啊?啥时候能出来?”武直懵了,早不闭关晚不闭关,偏偏挑这时候。 “短则半月,长则三个月,你有何事?”赤翎子越发疑惑。 武直长叹一声,“我是想找道长算一卦,看我最近会不会死!” 赤翎子露出果不其然的眼神,“让你天天逛青楼,花柳病发作了?” 武直一脸悲愤,我要不是打不过你,我…… “道长,你这就是在质疑我的道德标准了啊!我武直是那种人吗?” 赤翎子的目光从上到下,将武直打量了又打量。 “嗯,我很确定,你就是!” 第72章 今晚又要一起睡? “道长,你这样会没有朋友的!” 赤翎子不以为意,“贫道有师兄就够了!” 武直露出一副我懂我懂的表情,略带鄙夷的看着赤翎子。 “小子,你什么意思。” “没事,道长,我不歧视你!只要你别学我那个前任………”话到嘴边,武直又觉得哪儿不对。 “就皇城司之前那个指挥使,姜戈。” “他怎么了?”赤翎子好奇道。 武直仿佛想起了什么恶心的事情,“他也喜欢男人。” “贫道今天一定要杀了你!” 赤翎子又拔剑了,这次武直有了准备,凌波微步施展开来,险之又险的避过了七八剑,跳出了门外。 “小子,你这是何处学来的身法,有点意思!” 武直大言不惭,“道长你有所不知,我可是万中无一的武学奇才,这是我自创的!诶,道长你怎么不打我了?” 他来这就是想试试,凌波微步在面对比自己强大很多的对手的时候,效果如何。 本来上次存了拿朱泽承试手的想法,可惜他涵养太好了,武直都已经贱成那样了,朱泽承都硬是忍住没动手。 赤翎子手抚长须,“师兄在闭关,我要为他护法,所以绝不踏出院门一步!” …… “道长,你真不能出来啊?” “我不会出去的!” 武直靠着柱子坐下,“可惜了,本来还想请你救我一条狗命!” 赤翎子看他不像开玩笑,也认真了起来。 “你真要死了?” “说不准,生跟死的希望,五五开!” 希望卢姥爷保佑,赵佶不会一气之下砍了我。 赤翎子犹豫了半晌,“你放心走,贫道会替你报仇的!” 武直∶“道长,你人还怪好呢。” 趁着夜色,武直偷偷溜进了皇宫。 本来他就可以随意出入,只不过今天不是来找赵佶的,就只能偷偷摸摸的了。 顾灿似乎知道他要来,所以早就泡好茶等着了。 “司公!” 顾灿微微点头,“坐下喝茶。” 武直规规矩矩坐在桌前,像个小学生,双手接过顾灿递过来的茶杯。 “你准备好了吗?” 武直点了点头,喝了一口茶。 “皇城司有苏闯,不会乱。江尧和吴句,最多也就是被发回开封府继续看门。” 顿了顿,武直又说道∶“我最放心不下的,还是家里的三位娘子。月娘还有了身孕,都三个多月了。” 听见这话,顾灿笑得一脸无奈。 “你是有多信不过我,还特意跑这一趟?” “嘿嘿,当然不是信不过司公。” 随后武直身体前倾,低声跟说了几句什么。 顾灿顿时脸色大变,“你是真要作死啊?” “我本来是想去问问白云子道长的意见,可惜他在闭关。所以,只好赌一把了。” 顾灿叹息一声,“也罢,若是碰上刚登基那些年的官家,你今晚就人头落地了。” “最近这些年来,官家虽然温和了许多,但这件事毕竟涉及到皇家颜面,是死是活,只能全凭天意。” 武直回到家时,已经过了二更天。 下意识又想翻墙,随即摇了摇头,推开门走进家中。 吴月娘先睡下了,潘金莲在油灯下做些针线。张贞娘在翻看吴月娘誊抄那本明清诗词选,原本已经被武直藏起来了。 “大郎回来了。” “嗯,回来了。”武直点了点头,“金莲去替我打水沐浴。贞娘,把大床铺上!” “啊,今晚又要一起睡吗?” 武直洗完澡,去隔壁将吴月娘也一把抱了过来。 吴月娘在睡梦中被人抱走,吓得不轻,反应过来是武直之后,小拳拳连连捶他胸口。 “大郎,你莫要太荒唐了,两位妹妹还不够你折腾的吗?” 张贞娘也劝武直,“虽然现在已经快四个月,已经稳住了胎,可还是小心些为好。” 武直轻轻将吴月娘放在床上,随后吹灭蜡烛。 “今晚,咱们睡素的!” 冬月初一日,卯时。 武直安安静静陪三女吃了顿早饭,顺便还洗个了碗。 等他走后,吴月娘面色沉重的开口道∶“大郎可能遇见什么难事了。” 潘金莲懵懵懂懂的,“没有,我咋没看出来?” “你见过他什么时候像昨晚一样,规规矩矩睡觉的?” 这下潘金莲也陷入了沉思,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那怎么办,我们能帮上什么忙吗?”潘金莲有些担忧。 张贞娘摇了摇头,“他既然不说,那就代表不想让我们知道,更不想把我们牵扯进来。” “可就这么干等着,我这心里发慌。”吴月娘也有些坐不住。 张贞娘到底比她们俩多些见识,也更稳得住。 “你们在家等着,我回娘家看看,让我爹找认识的人打听打听。” 她这一去,午后才回来,而且脸色相当难看。 “贞娘姐姐,怎么了?” “对啊,发生什么事了,脸色这么不好?” 张贞娘坐下后,缓缓开口,“大郎,被抓了。” “啊?” “为什么?” 潘金莲和吴月娘,都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罪名没有公开,但我爹托人打探到的消息是。说他不禁杀了人,还深夜私闯宫禁,与茂德帝姬有些不清不白……” 吴月娘和潘金莲对视了一眼,杀人先不说,茂德帝姬这事,武直绝对干得出来。 把时间重新拨回到早上,武直刚到皇城司。 苏闯没说话,冲他点了点头,示意都已经安排好了。 小江和吴老狗笑吟吟的打闹着走了进来,武直看着这俩憨货,不由得感叹,傻人有傻福。 “小江,老狗。从今往后,苏闯说什么,你们就做什么,明白吗?” 小江和吴老狗有些莫名其妙,“大哥,咋了?你怎么跟交代遗言似的?” “没错,就是遗言!”武直眼神深邃,静静的盯着皇城司的大门外,像是在等待什么人。 “小黑,大哥咋了这是?”小江疑惑的问苏闯。 “大人刚刚跟你说了什么。” 小江挠了挠头,“他就让我以后都听你的啊!” “行,那就听话,别问。该让你知道的时候,会告诉你的。”苏闯觉得以他的智商,一时半会儿很难跟他解释清楚。 终于,门外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武直等来了一队禁卫。 说来也巧,来的居然又是徐宁。 “就不用枷了,走!” “别,徐大哥,还是枷上!别给你添麻烦!” 徐宁也挺拗,“不用,出了事我担着。” 小江和吴老狗不明所以,扑出来拦在面前。 武直冲他俩摇摇头,示意他们退回去。 “小黑,皇城司就交给你了!” 说完这话,武直昂首挺胸,走出了皇城司的大门。 第73章 金銮殿杀人! 这一次,不再是散朝后的小范围会议了,而是真正在朝堂之上,对武直进行批斗。 还是昨天那个御史,不同的是,今天他的嘴脸更加丑恶,更显得幸灾乐祸。 “武直,今日你还能狡辩吗?” 武直没有回答,只是看向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怜悯,犹如看着一个将死之人。 “你知道你快要死了吗?” 那御史眉头一皱,“疯言疯语,且看你能猖狂到几时。” “官家,武直已经带到,请官家发落!” 赵佶脸上全然不见往日的和煦,取而代之的是冷冽如霜。 “朕有些乏了,不想问了。将他打入天牢,择日处死。” 武直心里一沉,别啊,这就要弄死我?要不你再问问呢,赵老哥! “官家,事关重大,请官家在此审理此獠,以……” “够了!”赵佶严厉的声音,打断了御史的请求。 随后赵佶朝身旁太监挥了挥手,那太监开口喊道∶“退朝!” 那御史好像早有预料,迅速脱去官袍,露出一身绯衣。 赵佶原本很难看的脸上露出一丝慌乱,“王戎,你要干什么!” 王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头磕得邦邦响。 赵佶激动得都从龙椅上站起来了,“王戎,你起来。你的札子朕已经看了,朕会处置他!” “臣,以死谏!武直利用职务之便随意出入宫禁,与茂德帝姬私会,若不加以惩治,难堵悠悠众口!” 王戎这句话一出口,原本都准备散朝回家的大臣们,都陷入了震惊。 忘记了行动,忘记了说话,沉默声震耳欲聋。 可短暂的沉默过后,又开始了交头接耳,虽然都不敢高声语。 除了站在最前列的那几位,真正执朝政的牛耳者。因为他们要么已经波澜不惊,要么早就收到了消息。 赵佶铁青着脸,重新坐回龙椅上。 茂德帝姬,这四个字一出口,就逼他不得不重新坐下来。 赵佶想不明白,他已经打断了两次,王戎为什么非要把这件事抖出来,弄得人尽皆知。 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武直盘算的问题,却不是这个。 他在等! 等顾灿出现! “王戎,你可知道,事涉皇家尊严,你可有凭据?” 王戎缓缓站起身,“官家将昨夜值守的禁卫统领传来,一问便知!” 于是昨夜值守的统领们,刚躺进被窝就又被抓起来,在大殿上排成一排,接受询问。 “昨夜,臣的确见过武指挥使,往兰熏殿方向去了。” 其中一位禁卫统领,选择了实话实话。 赵佶的眼神恨不得将他剜心剖肝,你就不能说没看到吗?你说没看到不就啥事没有了吗? 御史王戎可算是逮着机会,把昨天没喷赢的气都撒一遍了。 “官家,不诛他九族,难解堂下众臣心头之恨啊。据臣所知,还在山东阳谷县时,此獠手上就有两条人命。” 武直一转头,哟呵,查得挺清楚啊! “后来他兄弟武松,又因杀害公差,被判刺配孟州!” “这武松在孟州时,也是飞扬跋扈,横行霸市。后来犯了事,又被流放。” “武直指使他兄弟武松,又一次杀害押解的官差。至此,他兄弟二人手上已经有七条人命!” 王戎来回踱步,一桩桩一件件数着武直的罪行。 什么身为执法官员天天流连风雪场所啊,什么任人唯亲提拔江尧和吴句啊。 他要不说,武直都不知道自己来汴京不过短短四五个月,就已经犯下这么多罄竹难书的罪行。 那慷慨激昂,挥斥方遒的模样。要不是被骂的是自己,武直都想给他鼓掌! 王戎停下了喘了一口气,又提高声音怒斥道∶“最可恨,明知道茂德帝姬与蔡相之子已有婚约。他仍枉顾礼法,不论尊卑。” “欺帝姬年少无知,时常入宫纠缠。” “如此十恶不赦之徒,今日我王戎就是拼着一死,也要为朝廷除了这个祸害!” 武直在内心扣了一波弹幕,666! 王戎骂完武直之后,喘匀了气,这才转身面向武直。 “狗贼,你还有何话说!” 武直望向赵佶身后,往常顾灿站的位置,此刻那里空无一人。 看来,还得拖上一拖啊! “官家,臣有罪!” 武直跪了下去! 赵佶都懵了,你踏马怎么认罪了?你这样不就坐实了你跟朕的女儿有一腿,我的面子还要不要?我不砍你也得砍你了。 这时候,武直又开口道∶“臣虽然愚钝,但还不至于愚蠢。可眼见跳梁小丑在朝堂之上,将诸公都视作无物,将官家颜面踩在脚下。” “最重要的是,他污蔑茂德帝姬的清白名声。臣死不足惜,但请恕臣临死前在官家面前放肆一回!” 双手在地上一撑,弹身而起。 凌波微波施展开来,犹如一只穿花蝴蝶,眨眼间就从禁卫手中夺了一柄刀回来。 直到武直持刀站在王戎面前之后,那名禁卫才后知后觉。 “我的刀!” 赵佶和众臣也是看得眼花缭乱,没想到武直还有这一手。 那名禁卫想去找武直把刀要回来,身边的同僚却拉住了他,冲他摇了摇头。 “你骂得很爽嘛,老逼登!” 王戎笑得越发猖狂,似乎已经看见了未来自己成为御史大夫,掌管御史台的模样。 他王戎,不过是一名普通御史。 按部就班的话,猴年马月也轮不上他升职加薪。 他已经年过五旬,等不起了啊,只能剑走偏锋。 可机会,就是来得这么突然,上天终于开始眷顾他王戎。 当哪位堪称一人之下的人,拿着武直的黑料来找他的时候,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毕竟,一个皇城司的指挥使,从五品的官职。 就算皇城司只归皇帝管,见官大三级,那也没用。 只要罪名足够大,皇帝也不是不能骂! 只要事成,将来御史台就是他王戎的地盘! 武直打断了他的笑声,“我刚才是不是问过你,知不知道自己死期已至?” 王戎不以为意,“你拿把刀,吓唬谁呢?” 随机转向群臣,轻蔑一笑,仿佛再说今日我王戎的风采,诸位谁能比得上? 又回头看向赵佶,“太祖誓碑誓词有云,不可杀士大夫及上书言事人!” “所以,你敢杀我吗?” 王戎看向武直的眼神,越发轻蔑。甚至伸长了脖子,一步步逼近武直面前,示意武直往这砍! 终于,武直听见了一丝轻微的破空声。 顾灿出现了! 露出一个灿烂微笑的武直,两排大白牙,尤其晃眼! 好白的牙,这是王戎眼里最后一个画面,也是他生命里最后一个念头。 手起刀落,鲜血喷涌而出。 王戎走得没有一丝痛苦,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叫出声,就已经尸首分离。 大殿上顿时一片哗然,可没人注意到的是,赵佶松了一口气,紧握的拳头也放开了。 第74章 原来当喷子这么快乐! “官家,武直竟敢在金銮驾前杀人,视朝廷法度于无物,请斩此獠!” “本朝祖训,不得杀士大夫,子孙违者必遭天谴!官家速速下旨,诛杀武直!” “臣附议,请诛杀武直,为王御史报仇!” “臣等附议!” 御史们似乎有些兔死狐悲之感,纷纷站不住了,齐齐跪倒要求砍了武直。 被武直夺了刀的禁卫,此刻已经魂不附体,倘若官家怪罪下来,他如何承担得起? 身旁的同僚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看官家的脸。 那禁卫斗胆抬头望去时,只见赵佶脸上哪有刚才的愤怒,分明带着三分笑容。 武直转过身面对那群御史,拄刀而立。 也不顾挡在了赵佶面前,等于现在御史们磕头拜的是他武直。 “我劝你们,老实回去站好。反正我是死路一条,杀一个和杀一群,没什么区别的。” 最先冲出来,跪在最前面的几个人,甚至能闻到刀上弥漫的血腥味。 有的人已经开始动摇了,真的要赌吗?眼前这个疯子,会不会真的挥刀接着杀? 官家呢,官家为什么不说话? 有胆大的御史微微抬头,看了一眼龙椅上的男人,当看见赵佶嘴角的冷笑后。 他选择了站起身来,回到原来的位置站好,一丝不苟,仿佛从来就不曾出来过。 当逃兵这种事,只要有一个人带头,那就会形成连锁反应兵败如山倒。 很快,当最后两位死扛的御史,感受完冰凉的刀架在脖子上的感觉后,再也没人敢说要杀武直了。 武直冲那禁卫勾勾手,示意他来把刀拿回去。 看着他一溜小跑拿着刀回去继续站岗,武直觉得这哥们也挺有意思的。 收回思绪,看向顾灿,顾灿冲他微微点头。 “官家,臣自知难逃一死,但可否容臣再说两句话?” 赵佶不置可否,但也没有出声打断。 武直接着说道∶“臣的确时常出入宫禁,但臣与茂德帝姬之间,绝对是清清白白,绝无半点逾矩。” “官家,儿臣有话要说!”,左侧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 武直循声望去,赫然是郓王赵楷。 “楷儿?你……” 赵佶有些看不太懂了,武直已经开始解释这事儿了,为什么自己的儿子,要在这个时候出来打断? “官家,武直说他与茂德之间清白无暇,实为欺君!” 赵佶脸又黑了,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玩意?他欺君就欺君,朕乐意让他欺,你管得着吗? 赵佶长出一口气,缓缓道∶“楷儿,别忘了,你也姓赵!” “官家,不如就让郓王殿下把话说完。当着众臣的面,把是非曲直都说清楚。” 武直心里大喜,好好好,等的就是你悍跳啊,越王赵偲! 赵佶回过味来了,这是自己的亲弟弟,亲儿子。 他们如此不顾皇室脸面,都非要把这件事定性,那肯定有其他的目的。 朕的第五女赵福金,有什么特别呢?赵佶猛然间想起白云子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来。 那时候他初登大宝,少年意气风发。启用能臣,整顿朝纲。 好像那时候的白云子就是个中年道人了。 赵福金降生后,白云子特意入宫看过,并且留下一句话。 “这女娃倘若是个男儿身,那官家必将成为千古一帝,可惜了这份气运!” 赵佶想到此处,不禁心惊肉跳。 看向赵楷和赵偲的眼神,也从疑惑不解,变为了愤怒和怨恨。 赵楷显然没有看见父亲神态的转变,他正在痛心疾首的诉说妹妹赵福金是如何不知廉耻。 “那日,儿臣进宫向母妃请安。意外撞见茂德和武直,在御花园深处的凉亭里私下幽会。” “儿臣当场呵斥了茂德,她羞愧之下,回了寝宫。” “武直却依旧毫无尊卑,不顾一切想要对儿臣动手。奈何却不是王公公的对手,落荒而逃。” “王公公是练鹰爪的高手,不信请武直撩起袖口,手臂上必定还有交手留下的指痕。” 武直心里很佩服,这个故事讲的确实有水平。 真真假假,各掺一半,着实引人入胜! 正想着要不要反驳一下,只见赵楷跪倒在地,“茂德毕竟姓赵,虽然失了皇家颜面,儿臣请官家给茂德留个体面的死法。” 武直此刻也反应过来了,事情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 和先前的王戎不同,赵楷和赵偲的意思,武直只是个添头,杀了赵福金才是他们的主要目的。 不是,多大仇啊!非跟一个小姑娘过不去? 得管啊!谁不知道我武直,最见不得女孩子受欺负! 赵福金啊赵福金,你拿什么感谢我哟! 武直清了清嗓子,咳嗽一声,随便吐了口痰在赵楷面前。 “郓王殿下的故事,编得真好。要不你改行写话本,我肯定第一个捧场!” 武直撸起袖口,一双手臂光洁如玉,何曾有半点伤痕? 赵楷和赵偲都露出不敢相信的眼神,怎么会这样。 武直甚至脱去衣袍,露出上身,给朝堂上的大臣们秀了秀胸肌。 要是姜戈还在京城,看到这场景,口水都得流到脚面上。 “郓王殿下,越王爷!要不要把裤子也脱了让你们检查检查?” 没等他俩回答,武直又自言自语道∶“还是算了,你们会自卑的。” 赵楷近乎嘶吼道∶“那昨晚深夜入宫去兰熏殿的事,那你怎么解释?” “我自然会向官家解释,你还不配。”武直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既然大家已经撕破脸,我管你是郓王还是越王,惹急了皇帝我都喷。 武直好像有点明白王戎的快感了,当个喷子真踏马快乐! “官家,臣今日于殿前放浪形骸,如此狂悖自然是死罪。” “但臣死则死矣,茂德帝姬托付的事,临死前需与官家明言。” “茂德帝姬和臣,确实有过见面。但绝非为了儿女私情。” “陛下为帝姬和蔡相之子蔡绛指婚,帝姬久闻蔡绛才名,自然不甚欢喜。” “可帝姬毕竟才十六岁啊,她舍不得这么早就离开您的身边。却又不敢与官家直言,因此托臣转告。” “臣本想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再与官家说此事,可今日两位王爷咄咄逼人,一再要求将帝姬赐死。” “臣若是此时不说,只怕日后就没机会了。至于昨夜入宫之事,臣已经提前呈报过顾司公,官家问他便是。” “至于兰熏殿后有什么,官家比我更清楚。” 扯着嗓子说这么多话,真累啊! “我的话说完了,带我去天牢,累了!” 第75章 手里捧着硬馒头,止不住的眼泪流! 随后朝堂上发生了什么事,武直不得而知。 他在天牢住了个单间,并且睡得很香,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外面打生打死都跟他没关系。 押走武直之后,赵佶终于拿出了许多年前刚登基时候的威严。 “御史台是有直言劝谏的权利,本朝也的确有不杀士大夫的祖训。” 官家还是那个官家嘛,这不就还是得服软?就当御史们松了一口气的时候,赵佶又开口了。 “但你们是不是忘了还有一句话叫,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朕,每月给你们这么多银子,不是让你们来对朕的家事指指点点!” 赵佶已经够宽容了,只骂了半个时辰而已,最后让御史台集体罚俸半年。 骂完御史们,轮到赵楷和赵偲心里发毛了。 天知道武直的手上为什么一点痕迹都没有,这明明是最有力的证据。而且由一位皇子说出口,更显得极具分量。 可偏偏就是没有伤痕,难道说他武功已经到这个地步了? 两人都已经准备好了接受狂风暴雨,可赵佶却一句都没骂他俩。 而是在警告群臣,今天大殿上的事,绝不可泄露。 当然这话也就是说说而已,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而且这么多人,到时候大家都死不承认,鬼知道到底是谁传出去的? 直到散朝,所有人都走了。 赵楷和赵偲还跪在地上,没有起身。 赵佶想了很久,叹了口气,没搭理他俩,转身就走了。 官家走了,禁卫自然也就撤了。 偌大的垂拱殿,就剩下赵楷和赵偲叔侄俩。 “十四叔,我们是不是输了?”赵楷有些垂头丧气的问道。 赵偲倒没有这么悲观,“如果你说的是今天的事,我们的确输给了武直。至于那把椅子,鹿死谁手犹未可知啊!” 此时没有外人,赵楷丝毫不掩饰对皇位的渴望,贪婪的望着那张椅子。 “气运之说,真的可信吗?张天师一句话,我们就筹谋了这么久,如今事也没成,还惹得官家不喜。” 赵偲把侄子从地上拉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果全然不可信,你觉得朝廷白白会养着钦天监吗?” 叔侄俩一前一后离开了垂拱殿,各自回府。 兰熏殿。 赵福金正在陪着一位绝色女子用茶,这女子是顾灿带进来的,说是让她帮忙相陪,过一会儿官家会来。 赵福金还在猜测女子的身份,就看见梦兰惊慌失措的跑了进来,“殿下,殿下,不好了。” “什么事慌成这样,慢慢说!” 梦兰跑得喘不上气,断断续续的道∶“武,武大人,武大人被拿下狱了!” 殿内的气氛,瞬间就紧张了起来。 赵福金开始猜测,是不是因为武直提了自己的婚事,惹得她爹不开心,才将武直下狱。 来做客的那名绝色女子,也眉头紧锁,似乎内心很挣扎。 “官家到!” 殿外通传的声音,让她们的神经更加紧绷。 “女儿,拜见爹爹。” 赵福金跪下行礼,却等了很久都没听见喊她起来。 抬头看去时,她爹正和那绝色女子四目相对,好像生根了一样。 顾灿适时的咳嗽声,提醒了赵佶。 “不必多礼,起来。” 赵福金刚站起身,却见那绝色女子盈盈拜倒。 “妾身,见过官家!” 赵佶沉吟片刻,伸手要将她扶起,李师师却执意不肯起身。 “你这又是何苦?” “官家,妾身想求您一件事,您不答应,妾身就不起来。” 老情人见面,赵佶心里五味杂陈,开口问道∶“何事?” “求官家能赦免武直!” 赵福金一听这话,当即也跪了下去。 “儿臣也想求爹爹赦免武大人。” 这下轮到赵佶想不明白了,武直究竟有什么魔力? 能让朕的女人,朕的女儿,都替他求情? 赵佶一屁股坐在主位上,看着面前跪着的李师师和赵福金。 “要朕赦免他,得给朕一个理由!” 因为不知道身旁这个绝色女子和武直到底是什么关系,赵福金将她当成了竞争对手,所以抢先开口。 “爹爹,是女儿不喜欢蔡绛,又不敢跟爹爹说,才托武直去跟您说的。” “事情都是因女儿而起,还请爹爹看在女儿面上,赦免了他!” 自从对武直动了情,赵福金就让梦兰去打听过了。武直只纳了妾,还没娶正妻。 如果自己把武直从天牢救出来,他一感动,就以身相许了呢? 这时拿名绝色女子也开口了。 “茂德帝姬或许想太多了,只不过是帮您提一嘴婚事,官家怎么可能将他下狱?” “官家,武大人一定是因为将师师带进宫来获罪的。请官家降罪于妾身,是妾身逼他的。” 有一说一,赵佶有点吃醋了。李师师肯为他求情就已经很难受了,怎么自己的贴心小棉袄还漏风了呢? 但反过来一想,武直确实做的不错。 赵福金不喜欢蔡绛,但武直在殿前说的是赵福金仰慕蔡绛的才学,只是舍不得想把婚期往后延一延。 李师师都被他带进宫来了,其实武直也够仗义,这风险可不小,万一赵佶对李师师一点感情没有了呢? “你们知道武直干了什么吗?就替他求情?” 赵福金和李师师面面相觑,难道都猜错了? “他在垂拱殿上,当着一众朝臣的面,杀了一名御史。” “虽然那御史自有取死之道,但在朕面前随意杀人,你们觉得朕能赦免他吗?” 赵福金小脸煞白,不是就托他带个话,怎么就啥上人了? 李师师也不明就里,难道说带自己进宫的事,被御史弹劾了? 她俩的想法,赵佶要是知道了,估计得怄死。 怎么他罪名越重,你俩还越想越多了呢? 调侃里,武直有点睡懵了,这牢里光线也暗,都不知道是什么时辰。 要是有个手机就好了,再不济有块表也行啊。 没过多久,就听见叮铃咣当有人敲桶的声音。 “放晚饭了!” 不听见这句话还好,一听这话,肚子突然就咕噜了起来。 武直眼巴巴的趴在牢门口,看着放饭的一个个挨着挨着发过来。 终于轮到他了! 从早上到现在,饿了整整一天。 轮到武直的时候,他是真没忍住骂了娘! 就剩俩硬邦邦的馒头,这玩意,狗都不吃! 可是在半夜被饿醒以后,狼吞虎咽吃着已经凉透了的俩馒头。 真香! 第76章 系统装死,武直出狱 如今家里只剩下三个女人,武直在牢里,能不能出来还不见得。 三人都说不害怕,这是京城,有啥好怕的。 可真到了夜深人静,却一个个都不愿睡。 敲门声响起,万个人都瞬间警觉。 这都二更天了,虽然御街上仍是人流如织。 可谁家好人这个时间来敲人门? 张贞娘壮着胆子问了一句,“谁啊?” “嫂子,我,小江!” 拉开门以后,小江和吴老狗都站在门外。 “你俩怎么来了?” “大哥不在,我们俩来替他守着院子。嫂子你们放心睡,有我俩呢。”小江解释道。 “那怎么好啊,你们俩明天还得上值,耽误你们休息可不行。”吴月娘也从屋里走了出来。 小江连忙拦着,“嫂嫂,你这大着肚子,这季节天凉了大晚上快别出来了。” “这怎么好呢”张贞娘仍是有些过意不去。 “我这条命都是大哥给的,要不是大哥,我说不定被流放到哪去了。随便给我俩找个房间,明早上管顿早饭就行。” 一夜就这么过去了,没人注意到的是,屋脊上坐着一袭白衣,直至天色微明才如同惊鸿掠去。 这晚上武直睡得那叫一个难受啊,又冷又饿,还臭。 这单间的上一位住客,也不知是谁,估摸着肾不太好,满被褥都是一股尿骚味。 可这初冬的夜晚,寒气渐起,就这一床薄被,武直是不盖也得盖啊。 墙上碗口大的小窗透出一丝微明,武直就睡不着了。 起身练了一套拳,这才感觉身上暖和了许多。 淦,昨晚怎么没想到练功取暖,盖完这被褥,身上这个味啊! 武直万万没想到,在牢里一住就是半个月。 赵佶好像就把他忘了似的,压根就没搭理他。 估摸着是不让探监,因为家里的三个女人,也没来看过他。 闲得无聊想找系统聊聊天,谁知道系统一点反应都没有。 最近任务也不给了,系统下线了? 系统:懂了,点我呢! 武直:没有,绝对没有。 系统:你现在功法有了,身体天赋有了,我确实该下线了,告辞! 然后就再也没出声了,任凭武直如何呼唤都不出声了。 只剩下那个高悬的宿命任务,依旧在倒计时。 你下线就下线,你把任务带走行不行?淦! 又一次深夜盘腿坐在床上,按着玉女心经的行功路线吐纳御寒。 牢头用刀鞘敲击牢门的声音,惊动了武直。 “出来,武大人,有人要见你。” “见我?这大晚上的烦不烦啊,让不让人休息了?让他明天再来。” 武直经过这半个月枯燥无味的牢狱生活,脾气暴躁无比。 “既然你不想出来,那朕明天也不来了。” 一听是赵佶的声音,武直跳下床,连滚带爬的冲出牢门。 “别别别,官家。来了,来了。” 赵佶嘴角勾起一丝轻微的笑,我还以为你能扛多久呢。 挑了一间干净的审讯室,其他人都出去了,顾灿守在门口。 赵佶自然是坐的椅子,还铺上了羊皮。 “知道错了吗?” 赵佶看向穿着单衣,冻得跟孙子似的武直。 “错了错了,官家,不行给我个痛快。这地方,哪是人呆的啊!” 武直明白赵佶既然来了,那肯定是不会杀他了。 这时候服个软,说不定就能出去了。 “错哪了?” 这话总感觉不太对,怎么弄得跟男女朋友吵架似的。 “我不该把李师师从地道接进宫,不该插手茂德帝姬的婚事。” 赵佶再也忍不住笑,“没想到啊,你也有今天。在殿前拔刀杀人的时候,想没想过会有今天这副模样?” 一提这事,武直可不服软,“那老王着实可恨啊,杀他我可真不后悔。” “他都骑到官家你头上了,难道不该杀?” “确实该杀,但不该当着众臣的面啊,你还是太冲动。”赵佶缓缓道。 “你调查的东西,朕都看过了。尽管不愿相信,可事实就是如此!”叹了口气,赵佶又说道∶“朕也为难呐!”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依律行事即可,何需如此纠结?” 武直天真烂漫的发言,让赵佶又好气又好笑。 “依律行事,你还能活到现在?” “额……” 对于武直是杀还是放,赵佶心底里,一直在纠结。 杀了他?挺舍不得,这货贱是贱了点,但办事能力是有的。 而且,按白云子的说法,斩了武直就是斩了大宋气运,赵佶本来就信这个,要不也不会修道! 可不杀他,那就得把朝堂上的事压下去,就不能追究赵偲赵楷一干人等的责任。 如此轻易放过他们,赵佶又有些不甘。 武直出事当天,赵佶就想到了白云子,可那时候他在闭关。 当白云子出关后,赵佶第一时间就把他请进宫来了。 “官家,其实此事怨不得茂德帝姬和武直。两个身负气运之人,必定会相互吸引。” 赵佶不明所以,“此话怎讲?” 白云子详细解释道∶“茂德帝姬是官家登基后的第一个血脉,按气运之说,那是官家所有子嗣中气运最重的一个。” “而茂德身上的气运,堪称本朝最盛,所以当时连贫道都惊动了。” “倘若她是男儿身,陛下如今就当是封狼居胥,饮马翰海。而是寄情山水,钟情书画了。” 赵佶并不在乎这个,打打杀杀的他可不喜欢。 “那依道长你看,眼下该怎么处置武直?” “陛下心中早有决断,何必问我?” 白云子走后,赵佶独自延福宫坐到了深夜。 终于一拍大腿,带上顾灿,来天牢找武直。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朕将你流放青州,明日午时出发。” 武直心里虽然不爽,但终于可以出去了,流放总比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强! “官家,不能缓两天吗?” “跟朕讨价还价?” 深夜走在汴京的街道上,看着道路两旁的各种美食,武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真踏马饿! 可惜了,身上没钱,不然高低在这吃到天亮再回去。 敲开院门,看见武直回来了,小江激动的声音,把三女都吵醒了。 “大郎,你终于回来了!” “大郎,奴家想死你了!” “大郎,你身上好臭啊!” 张贞娘烧水给武直洗澡,潘金莲做饭,吴月娘替武直刮胡子。 看着武直狼吞虎咽的样子,潘金莲忍不住暗暗抹眼泪,大郎肯定在牢里吃了不少苦。 吃饱喝足,往自家的大床上一躺! 武直从未感觉生活如此惬意! 吃香的喝辣的,旁边还躺着三个老婆,跟之前半个月的生活相比,这简直就是神仙的日子。 美中不足的是,出现了一个煞风景的声音。 “大郎,你跟那茂德帝姬,真的勾搭上了?” “吃东西都堵不住你的嘴啊,金莲。” “唔……” 第77章 流放青州 一夜无话,天亮后小江和吴老狗吃过饭上班去了。 武直在想,该怎么跟她们说被流放这事。 看赵佶的意思,流放估计也就是意思一下,过段时间就回来了。 可如果跟她们说被流放,三女肯定会担心。 “那个,官家给了我个秘密任务,要去一趟青州。” “那奴家跟你去,大郎!” 潘金莲一听说武直要去青州,就打算跟着他去。 武直连连摇头,我那是骗你们的,你见过流放还让带家属的? “那不行,这次任务特殊,不能带家属。再说了,天寒地冻的,我哪舍得你跟我去受这个罪” “那你这一路上,又没个人替你浆洗缝补,如何是好?” 武直嬉皮笑脸的道∶“我可以路上再找个娘子。” 正调笑间,苏闯来了。 潘金莲去替武直收拾行李,张贞娘陪着吴月娘散步,让苏闯和武直说正事。 “这半个月发生的事,挑重点的跟我说说。” 苏闯首先做出了自己的解读,“如果你真的被流放的话,那就是各打五十大板。” “但我认为,肯定不会这么简单。” 武直摇了摇头,“先不要猜官家是什么想法,先说说我们的对手。” “郓王赵楷,禁足半年。” “越王赵偲,现在是永王了。” “王甫、朱缅等人都是罚俸,处罚最重的就是刘郜了,被贬到郓城县做县令去了。” “越王变永王。”武直冷笑一声,“有什么区别?” 苏闯解释道∶“区别还是有的,吴越富甲天下,永州之地如何能比?” “也就是说,他俩本质上还是屁事没有?” “非要这么理解,也行。”苏闯也很无奈,“但对于皇室中人来说,这已经算是很严厉的处罚了。” 武直很难受,准确的说是很失望。 从王宇说出赵偲这个名字开始,武直就将皇城司大部分的人力都撒在了这上面。 历时几个月,殚精竭虑,还要分出精力来应付对方的报复。 赵楷赵偲叔侄俩,勾结朱缅、王甫等朝臣,并作为无忧洞的幕后主使,敛财无数。 别的不说,单是朱缅在押送花石纲这事上,贪的银子何止百万两。 他们用这些银子,笼络更多的人。朝堂之上,支持赵楷的声音一天比一天大。 皇城司倾尽全力,查了两三个月的证据摆到赵佶的案头。 武直甚至不惜以身入局,给他们跳出来的机会。 最后,赵佶不过是给了自己的儿子和弟弟不痛不痒的处罚。 这就是封建社会的弊端吗?他们要什么时候才明白,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不是一家一姓的天下! “小黑,我很失望,不只是对官家,是对整个朝廷都很失望。” 苏闯叹了口气,“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我当时就说过,大宋没得救了。” “除非换一个不只是为了一家一姓利益的皇帝,可是换谁呢?赵桓?还是赵楷?” 武直也皱了皱眉,心里有个大胆的想法,但没敢说出口。 苏闯从怀里拿出一份情报,递给武直。 “这是武松的行踪,只有我看过。” 武直看过之后,又一次陷入了困惑。 “武松去了青州?” 这,会是巧合吗? 正绞尽脑汁想呢,顾灿带着小江和吴老狗来了。 “见过司公!” 顾灿看着武直,“是不是很失望?” “是。”武直实话实说。 “但永远也不要失去希望,此去青州你应该能找到你要的答案。”顾灿气定神闲,脸上一直是春风和煦的模样,“去,他们都在等你。” 午时已到,该动身了。 和三位娘子,一一拥抱告别,又多叮嘱了几句,多注意身体。 武直没让她们送,不想整得跟生离死别似的,但架不住小江和吴老狗非要送出城。 两个公差也很讲人情,没有一出门就给武直戴上枷锁。 往东出金辉门,奔山东青州。 刚出了内城,走到朱家桥,有辆马车停在道旁。 一个官家模样的人,走上前来。 “武大人,我家相爷有请。” “相爷?” 武直走到马车旁边。车内人撩起车厢的绸帘,露出一张老脸。 竟然是蔡京! “蔡相是来送我的?”武直狐疑的问道。 蔡京毕竟年纪大了,说话都有些费劲了,声音也有些小。 “没别的意思,你在朝堂上说茂德帝姬仰慕犬子才学这句话,算是替老夫留住了一丝颜面,所以来送送你。” 武直虽然不明白这老狐狸究竟意欲何为,但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如此,多谢蔡相。” 蔡京没有回答,放下窗帘后,马车就远去了。 武直走上朱家桥,桥下船上传来女子的呼喊声,“武大官人!” “封姑娘这是?” “武大官人此去千里,宜奴特来相送!” 武直没有多作停留,拱手行礼算是告辞! 走下桥,李师师却又等在桥边。 “武大人,一路顺风!” “劳烦师师姑娘前来,武某在此谢过!” 汴京城里,路人们看不下去了。 路人甲:“这人是谁啊?一个流放犯能让两大花魁出来送行?” 商贩乙:“这你就不知道了,这位是皇城司的武直武大人!花魁算什么,他跟茂德帝姬都有一腿!” 车夫丙:“嘘,小声点,小心皇城司抓你们!” 到了城门口,路中间站着一个锦衣绣裙的少女,旁边跟着个丫鬟。 “你怎么出来的?”武直有些诧异。 赵福金小拳头一挥,“你别管,记得早点回来!我还等你把蔡绛的名声搞臭呢!” “行了,殿下,早些回宫,不然官家又得拿我出气了。” “这个你拿着,等我走了再打开!”赵福金红着脸,给武直怀里塞了一样东西。 看着少女和丫鬟,跑向了停在远处的马车。驾车的居然是徐宁,武直就知道小姑娘肯定是求了她爹很久才能出来的。 唉,我这该死的魅力! 刚走出城门,身后传来了一声略带哭腔的呐喊,“大郎!” 武直回头看去时,潘金莲、吴月娘、张贞娘齐齐站在城楼上。 不是不让来送嘛,这怎么还全来了。我这戴着枷锁,多难看啊…… 顾灿站在她们身后,也微笑着看着他。 “回去!别站着了,风这么大!” “小江,你俩也回去,别送了!” 小江一脸怒容,“大哥是不是嫌我烦了?” “没有没有,哪能呢。” 小江马上切换表情,换上一幅谄媚的笑容。 “那就再让我送一段!” 离城走了十里,武直看了看小江和吴老狗,压根没有往回走的意思。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回去!” “再送送,再送送!” 又走了十里! “这下你俩该回去了?” 小江使了个眼色,那两名公差把包袱撂下就跑了。 “不是,啥意思?” “大哥你不是让他俩回去吗?”小江装无辜。 武直抡起枷锁,就要锤他! “别,大哥,大哥!其实是我俩押着你去!” 武直都懵逼了,“你俩押着我去?” 小江一边给他打开枷锁,一边解释,“顾司公怕你路上寂寞,让我俩陪你呢!” “我信你个鬼!” 吴老狗插了句嘴,“其实,我俩是躲出来的!” 武直更懵了,躲啥? 吴老狗欲哭无泪,“我那个六十来岁的姐姐,甩不掉了。” 小江也是一脸苦相的说道∶“我实在是承受不住三百来斤的灵魂了!” 武直这下舒服了! “该!” 第78章 十字坡遇孙二娘 小江一脸痛心疾首,“大哥,你不厚道啊!” 这话武直就不乐意听了。 “我还要怎么厚道,那不管是刚过完六十大寿的姐姐,还是三百斤的有趣灵魂,不都是你俩自己选的?” “我不信,你肯定是有什么绝招没教我俩!”小江明显表示怀疑。 “我让你们丑的照杀,是让你们从低等级难度开始,那谁知道你俩照丑的杀呢?” 吴老狗一脸不忿,“那你为什么专挑好看的下手?什么封宜奴,李师师。” “对对对,还有城门口那小姑娘,那就是茂德帝姬?”小江也附和道。 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呢。 “不是,你凭什么说那是茂德帝姬?还有啊,说姬不说,文明你我他,下回注意啊!” 武直打死不承认,已经因为这事坐了一次牢了,可不敢再瞎说。 小江轻蔑一笑,“切,茂德帝姬我是不认识,可我认识皇室的马车啊!再稍微动动脑子,不就猜到了?” 武直大惊失色道∶“你,你居然,长脑子了?” “大哥,我们也想俘获那绝色美人的芳心,你就跟我们说说,你是靠的啥!” 武直长叹一声! “也罢,既然你们诚心诚意的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告诉你们!我行走江湖,主要靠这张脸!” 吴老狗和小江一脸悲愤,感觉受到了侮辱。 “早知道不给他解开枷锁,还能打他一顿出出气。” 武直一屁股坐在树桩上,走了半天有点累了,小江和吴老狗也在旁边坐了下来。 他明白小江和吴老狗在这插科打诨,是为了缓解一下离别的悲伤气氛。 而且他俩也绝对不是为了躲那两个女人,肯定是有别的目的。 “这枷锁找个地方扔了,你俩不嫌累吗?” 小江一拍脑门,“刚才光顾着斗嘴,忘了!” 说罢,就拎起枷锁,扔进了旁边的山沟里。 武直看了看新鲜感十足的小江,和面无表情的吴老狗,决定直接问。 “说,你俩干啥来了?” “押送你啊!” “我可以装傻,但你俩不能当我真傻!说,有什么任务。”武直静静的看着小江,我看你能演到啥时候。 小江清了清嗓子,“咳咳,那什么,司公确实给了个锦囊,让我们到了青州才能拆。” “拿来我看看。” “都说到了青州才能拆嘛!” 武直抬手就是一巴掌,“你傻不傻,万一要是什么危险的事,咱哥仨抓紧跑路啊!还真等到地方,去送死啊?” “我觉得有道理!”吴老狗表示赞同,不愧是从战场上苟回来的男人! 少数服从多数,小江只好从怀里往外掏。 火折子! 皇城司的腰牌! 一摞银票! “你带这么多银票干什么?” 小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临走前我爹塞给我的,说是穷家富路!” “那也用不了这么多?”武直心想,这踏马要让人知道了,不得天天被人拦着打劫。 “一万两,多吗?”小江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多,不多。你把锦囊找出来先。” 小江接着往外掏。 金疮药! 蒙汗药! 合欢散! 武直的眼神越来越迷惑,终于,锦囊找到了。 趁武直打开锦囊的工夫,小江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仁不让之势,把一大堆东西塞了回去。 打开锦囊,纸上是苏闯的笔迹。 青州知州,慕容彦达,赵楷的亲舅舅。 仗着他妹妹是贵妃,因此在青州横行霸道,每年更是给赵楷一党输送了不少银子。 这次他的事迹,也一并摆上了赵佶的案头。 没有具体的任务? “司公给你锦囊的时候,还说什么了没?” 小江捂着脑袋仔细回想了一下,“就说依计行事啊!” 武直忍不住飙出一句国骂,一种植物! “里面到底是什么妙计,让大哥你都忍不住发出惊叹!” 武直一边打燃火折子把那张纸烧掉,一边怒道∶“空城计!” 皇城司里,有位文书看着桌上的一页纸,陷入了沉思。 我明明记得两张都装进锦囊去了啊! 一连走七八天,算一算行了二百多里。 又一天中午从宿醉中醒来之后,武直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不然明年都到不了。 顶着寒风走了二十里地后,终于找到了一家客栈。 三人一溜烟就钻了进去,打死不走了!这鬼天气,走不了一点! “店家,快上两壶热茶来暖暖身子,这鬼天气也太冷了。” “来了,来了!” 只见一个貌美妇人,提着茶壶挑开门帘走了出来。 山野小店,还能看见美少妇,武直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小江财大气粗,拍了五两银子在桌上。 “店家,有那好吃好喝的,都尽管上来。” 那妇人看小江的眼神顿时就不对劲了,频频瞄向三人的行李。 武直看着那妇人的动作,暗道不妙。完犊子,碰上黑店了这是! 小江和吴老狗看着她扭动腰肢去后厨取酒菜,眼睛都直了。 武直暗暗运起耳力,凝神细听。 “当家的,前面来了三只肥羊,油水很足!” 当家的?还是夫妻店是! 只听那男人问道∶“有多肥?” “呐,出手就是五两银子。” “那还是老规矩,先麻翻了审一遍。是好人就留下银两放他走,要是奸恶之徒就剁了拿去种菜。” 那妇人咯咯笑道∶“世人都说你菜园子张青菜种得好,却不知都是拿人血浇灌出来的。” 菜园子张青?那这女人是孙二娘? 武松好像跟他们两口子关系不错,一会儿问问他们知不知道武松的去向! 至于下蒙汗药,我反正百毒不侵,小江他们俩吃点亏也好,体验体验江湖险恶。 让你随便掏银子炫富! 不多时,酒肉上桌。 小江和吴老狗开始大快朵颐,武直却慢慢喝起了酒。 孙二娘透过门缝看见武直喝得太慢,撩开门帘走出来。 “客官,喝酒用小杯哪里能尽兴。这天寒地冻的,不如换上大碗,奴家陪你们喝几杯如何?” 小江自然赞同,压根也没考虑过,人家为什么来陪你喝酒? 凡事也不想想自己配不配! 吴老狗虽然有些疑虑,但看武直都没反对,也就没出声。 三碗下肚,两人都栽倒在地。 孙二娘看武直却一点反应没有,不禁暗暗称奇。 眼看一坛子酒都见底了,武直还是没倒,孙二娘就知道今天遇上硬茬子了。 “当家的,出来,点子扎手!” 张青提着两把剔骨尖刀从后厨进来时,武直却笑吟吟的问道∶“嫂嫂,可曾见过我二弟?” 第79章 原来我是西门庆! “哪里来的泼皮,来这里消遣老娘?” 孙二娘以为武直在调戏她,顿时就动起手来,手里的筷子一分,就作两把匕首,直取武直的眼睛。 武直说完这话也感觉不太对,刚想解释,孙二娘已经开始动手了,连忙后仰躲过。 张青怕孙二娘吃亏,挥着两剔骨尖刀,冲着武直就是一顿乱砍。 武直只好使出凌波微步,间不容发的躲过了这夫妻俩的男女混合双打。 一顿闪转腾挪过后,武直和他俩隔了一张桌子,有了点缓冲距离。 武直这才伸出手大喊一声,“且慢!” “你这登徒子,休要猖狂,待会第一个宰的就是你!”孙二娘骂道。 张青却摇了摇头,拦住了浑家。 “我看你身手不错,想必不是一般人物,你有何话说?” “哥哥,嫂嫂。适才是兄弟一时嘴快说错了话,我是想问二位可曾见过我兄弟武松!” “武松是你兄弟?” “正是,在下武直,武松是我一母同胞的二弟。” 张青连忙放下手中刀,“如何不早说,早知道是武直兄弟你,何至于闹出这么大的误会来!” “你们知道我的名字?”武直好奇道。 孙二娘展颜一笑,“武松兄弟时时将你挂在嘴边,我们如何不知?” 武直拱手行了个礼。 “适才多有得罪,嫂嫂莫怪!” “哪里话,要早知道你是武直兄弟,我们夫妻两个,又岂会对你这包袱起了念头。” 把被麻翻的小江和吴老狗抬走。 几人重新捡了张桌子,换了酒菜,这才开始叙话。 “武松上次说你在汴京当差,为何到了此地?” 武直不好意思的笑道∶“去青州有趟公干,天寒地冻,每日晃悠悠走个一二十里,出发七八天了方才到这里。” “巧了吗这不是,武松兄弟也去了青州啊!”孙二娘一拍手。 “却不知他去了青州哪里?” 听完孙二娘的叙述才知道,原来武松已经去了青州二龙山,投奔鲁智深和杨志去了。 “武松兄弟来到我这里时,追捕的风声正紧。” “因此我给他出了个主意,扮做头陀,放下长发遮住脸上金印,这才蒙混过去。” “前几日来了书信,已经到了二龙山入伙。” 武直叹了口气,本来他给武松的信里,是让他回扈家庄,然后直接上梁山。 可武松不愿牵连扈三娘,这才听了张青的话,去了二龙山找鲁智深。 如此也好,这一趟去青州,正好兄弟团聚。 小江和吴老狗悠悠醒转来的时候,发现赤条条的躺在被窝里。 包袱行李,身上的衣服银票,都不见了。 “大哥呢?” 两人裹着被子,偷偷溜出房门,发现天已经黑了。 只听见隔壁传来了店家的声音,“武兄弟,来来来,今晚喝个痛快。” 两人更是一脸懵逼,发生了什么?我衣服呢?睡一觉起来大哥怎么跟人喝上了? 不对,我们不应该也在喝?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吴老狗低头不语,已经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了。 “大哥,大哥!” 武直装没听见。 直到两个裹着被子的鹌鹑站到面前,他才假装大吃一惊。 “你俩睡醒了?” “大哥,我俩的衣服呢。”小江尴尬得脚指头抠地。 武直一脸贱笑,“这就得问老板娘了,刚刚是她帮你们脱的。” 小江看了看孙二娘,又将求助的目光看向了武直。 孙二娘笑得前仰后合,“武直兄弟,你可别逗他俩了,这位小兄弟的脸,都红成猴子屁股了。” 张青听闻笑生声,从旁边厢房出来,拎出来了他俩的包袱。 两人连忙接过包袱,去换了衣服才敢出来见人。 “嫂嫂,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江尧,汴京城里有名的膏粱子弟。” “这位是吴句,受了伤从边军退下来的,现在给小江当狗腿子。” 两人也都跟着武直叫了声嫂嫂,这才重新上桌。 这次两人可不敢喝酒了,孙二娘看着好笑,又给一人斟了一碗酒。 “放心喝,这回没下药。” 小江这才后知后觉,白天是被人迷倒了。 “我,不是喝醉了?”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随便露富!”武直笑道。 小江还是太有钱,不太理解为什么五两银子就算露了富。 张青给他倒了一碗酒,慢慢跟他解释道∶“像这样的乡野小店,你那五两银子,够你们三个吃两天了。” “之前我们都是走大路,去的也都是那些集镇上的酒楼客栈,所以你大手大脚无所谓。”武直也给他做科普。 “那,我怀里的银票呢?” 小江有些担心接下来要喝西北风。 武直笑道∶“你都被人麻翻了,银票肯定被劫走了啊!现在的你就是个穷鬼。” 看见武直还笑得出来,小江明白是在开玩笑,也就耍起无赖来了。 “那我就在这不走了!” “那你留在这当掌柜,我可要走了!”张青不禁哈哈大笑。 原来武松走时,张青和孙二娘约定好了,也一起上山入伙。 这不马上就是腊月了,年关将近,也该动身了。 第二天一早,张青和孙二娘也收拾好细软,和武直他们一起出发。 孙二娘本打算一把火烧了客栈,武直劝住了,给过往行人做个避风之所也是好的。 又走了十来天,一行五人,直到青州地界才分开。 张青和孙二娘先去二龙山,武直还得去趟州府才行,毕竟明面上的身份是流放的犯人。 到了青州,没有去牢城报道,直接去了州府衙门。 青州知府,慕容彦达正坐在衙门喝着茶盘算今年过年又能收多少礼。 有下属来报,说京城里来了三个人求见。 慕容彦达心里欢喜得不行,难不成自己的皇帝妹夫今年这么早就差人拜年来了? “快,快请进来!” 一见三人进门,慕容彦达笑呵呵的问道∶“你们是受何处差遣来的?” 小江一拱手,“卑职开封府姚疆,拜见慕容知府。” 武直被整了个措手不及,姚疆?你是真能编啊! 一听是开封府,慕容彦达的笑容明显就尬住了。 “你们此来,所为何事?” “有文书在此,请大人过目。”小江从怀里掏出文书,往前几步递给了慕容彦达。 慕容彦达低头看几行文书,就又抬头看武直。低头看一下文书,又抬起头看武直。 武直感觉出来不对劲了,这文书肯定有古怪。 再看向小江时,明显他在很努力的憋笑。 终于,慕容彦达看完了。 “西门庆,你这厮罪大恶极,实在是难以饶恕!” “来呀,将他押下去,先打五十大板!” 第80章 二龙山,再见武松 武直人都傻了,这哪有西门庆什么事?他要是投胎快,都该满月了? 身后的吴老狗冲武直屁股上来了一脚,“说你呢,西门庆!” 我擦嘞,我是西门庆? 小江连忙跟跟慕容彦达说道∶“大人看仔细些,那文书里面另有隐情!” 尤其是里面二字,咬得极其重。 慕容彦达也是懂行的,仔细查看一番,果真在夹层里找到几张银票,足足两千两! “原来如此,那也不能怪他!既然是这样,开封府有没有什么好的主意?” 小江走到案前低声说道∶“大人有所不知,这厮家里不仅有钱,他还认了蔡京做义父,又托关系进皇城司谋了个差事,所以开封府也拿他没什么办法。” “尽管他犯了这么恶心的罪,也只是判了个流刑。而且啊,这一路上我们哥俩可受尽了鸟气,这位爷可是枷锁都不曾戴的。” 慕容彦达也低声问道∶“那开封府那边,是个什么意思?” “大人不妨先晾他一段时间,让他在青州晃荡,倘若他家里财可通神,真给他求了恩赦,放他回去也就作罢。” “但万不可跟他为难,小人也知道,大人你背后的关系。”小江伸手指了指天,“但俗话说得好,冤家宜解不宜结嘛,卖个人情,万一哪天用得上呢?” 慕容彦达点了点头,看了看武直。 “既然你身体有隐疾,本官体谅你,就免了你的刑罚。” “在青州你可随意走动,但毕竟是流放之身,绝不可离开我青州地界。” 这话就差没直接说让他抓紧跑了! 武直刚才竖起耳朵在听他们低声说话,听完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正在思考呢,屁股上又挨了吴老狗一脚。 “还不快谢过大人!” 武直心想你等出去了的,但还是低头拱了拱手作谢。 等三人走后,慕容彦达屏退左右。 将那两千两银票分成两份,一份五百两,一份一千五百两。 开始将一千五百两藏进了鞋底,想了想,叹息一声,又还是拿了出来,将五百两放在鞋垫下面。 手里拿着一千五百两银票,转到后堂去了。 “夫人,今日得了这许多银子,请夫人小心存放!” 慕容夫人伸手接过银票,沉吟了一下,从怀里摸出十两银子递给慕容彦达。 “要看要过年了,这个月的零花钱,多给你十两!” “多谢夫人!” 慕容彦达美滋滋拿着银子,走到后面墙根下,环顾四下无人,小心翼翼的抽出一块砖。 伸手在缝隙里摸出一个油布包,又从鞋里拿出银票放进去,再把油布包和砖先后塞了回去。 这才站起身来,拍了拍手,慢慢踱着方步吃午饭去了。 小江和吴老狗一出衙门,撒腿就跑。 边跑还边回头看,武直有没有追上来。 他俩回头看着身后无人,于是停下来大口喘气,一回头就正正撞上了武直。 开玩笑,凌波微步可是天下第一跑路的功夫。 “大哥,大哥,别别别,有话好说!” 武直给他俩一人屁股上来了一脚,“西门庆是,受尽了我的鸟气是?” “大哥,错了,错了!” 三人闹了一阵,找了家酒楼,填饱肚子是正事。 “那文书上,究竟给我安排了个什么罪名?”武直还是好奇。 “大哥,要不别问了。” “说!” “说你偷看寡妇洗澡,还调戏六十多岁的老太太!” 武直∶…… 你们是真的狠啊!西门庆死都死了,还得背这种锅! 还有个问题武直也很好奇,“西门庆这名字,是谁想出来的?” “好像是小黑,这我真不知道。” “小黑?” 苏闯怎么会知道西门庆这个名字?武直心里犯起了嘀咕。 青州府距离二龙山不算太远,走了两天,第三天中午就到了。 武松自从张青上山之后,知道武直要来,就时常去山脚下巡逻。 可往往就是这样容易错过,他一天跑下山八趟,也没见到武直。 刚回去吃上饭,听说有三个人上山了。 碗一丢,武松就往山下跑。 半山腰里,就接着了武直。半年不见,武松好像成熟了许多。 眼睛里不再散发清澈的愚蠢,神情也内敛了不少。 唯一不变的,还是这份兄弟情。 刚见面,武松一把就将武直抱了起来,原地转了好几圈,直到武直喊头晕才把他放下来。 “哥哥,想煞兄弟了!” 武直摸了摸他的头,正要安慰他。 却见一个比武松还要魁梧几分的大和尚,也从山路上飞奔下来。 那和尚面相生得凶神恶煞,偏偏眼神澄明,神态庄严,让人生不出惧怕之心。 “武家兄弟在哪里?”,那大和尚声若巨雷,瓮声瓮气的问道。 “哥哥,我来为你介绍,这位就是鲁智深哥哥!” 武直一抱拳,“久闻鲁提辖大名,恨不能拜会,今日终于有幸得见。” 鲁智深两道浓眉一皱,“二郎,你大哥怎生说话文绉绉的,不如你爽利!” “提辖有所不知,这在汴京城里说话做事都不爽利,时间一长不知不觉的就变成这样了。” 鲁智深哈哈大笑,“哈哈哈,开个玩笑,大郎莫怪!快上山,我已经让人准备了酒席。” 到山上时,酒席已经摆好,张青孙二娘夫妻和一个脸上偌大一块胎记的汉子,也出来寨门迎接。 武松又介绍了杨志,其实不用介绍,光那半张脸的青色胎记,就已经说明了身份。 一顿酒,直喝到了晚上。 武松非要拉着哥哥一起睡,武直也只好和他抵足而眠。自己亲弟弟,惯着点就惯着点。 武松讲了讲他这一路的经历,从飞云浦杀完人开始,本来是打算按照武直给的路线,直上梁山。 可在和张青商议后,觉得晁盖不一定会卖宋江的面子,而且张青也打算上二龙山,武松就没去梁山。 又说到后来在孔太公庄上,遇见宋江,和宋江结伴而行来了青州。 武直心想,看来得去趟清风寨了。 当武松知道吴月娘已经怀了孕,他快要当叔叔的时候,高兴得不得了。 只是晚上做梦喊了一晚上扈三娘! 第81章 史文恭,久仰大名 眼见武直在山上越来越欢实,小江和吴老狗坐不住了。 “大哥,咱不会真要在这落草为寇了?” 吴老狗也觉得不太好,期盼的看着武直。 武直手一摊,“你俩是不是忘了,我现在在流放啊!我一个罪犯,那落草不是很正常?” “那都是表面上的嘛,顾司公不是给了咱们任务?”小江问道。 “有个鸡毛的任务,那锦囊里面,就写了慕容彦达犯了些什么事,压根也没提有什么任务。” 小江和吴老狗也傻眼了,那咋整?还说完成任务回京,这下好了,连任务都没有。 “你俩先别急,等过了年。我们回青州联系皇城司的人看看,有没有传过来什么消息就知道了。” 武直其实还有件事,在来的路上偶然想到一个人。 这人也算是一等一的高手,混迹在黑社会团伙里属实可惜,武松打算收为己用。 这两天已经把路都打听明白了,过了年就去找他! 除夕。 厅内又摆上了一大桌酒席。 众人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武松和鲁智深正在划拳,论坛的喝。 小江和吴老狗也跃跃欲试准备加入,张青夫妇笑呵呵看着他们。 武直借口小解,离开了酒桌。 每逢佳节倍思亲,直到身临其境,才能真正感受句诗。 看着山寨里星星点点的灯火,武直有些想汴京了。 今天除夕夜,汴京城里的灯火,想必会亮如白昼! 金莲月娘和贞娘她们,此刻在干什么,有没有吃饺子? 尿完尿,一阵冷风袭来,武直止不住打了两个冷颤。 蓦然,却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哭声。 嗯?这大晚上的,难不成有鬼? 壮起胆子,提着灯笼,就要一探究竟。 转过一处墙角,只见一个黑影跪在地上,呜咽抽泣。 那黑影仿佛也察觉有人来了,止住了哭泣,回过头来。 不回头不要紧,这一回头,给武直酒都吓醒了。 只见那人半张脸黑,半张脸白,恰似一半天使一半魔鬼。 “武直兄弟,为何不在厅上喝酒,来这里作甚?” 听他说的是人话,武直再定睛仔细看事,原来是杨志。 “杨大哥,我这尿急出来放个水,谁知道听见有人……,就过来瞧瞧。” 杨志叹了口气,“想我杨志,那也是将门之后。” “却遭那奸人陷害,落到如今这步田地,想起来实在是愧对列祖列宗。因此一时情难自控,还望兄弟莫要笑话。” “哪里话,杨兄莫要英雄气短。如今正值壮年,何愁不能东山再起?”武直连忙宽慰道。 杨志怒火难遏,一拳打在墙壁上。 “如今官家昏庸无道,奸臣把持朝政,再加上大宋重文轻武,哪里来我等武人出头之日?” 武直没来由的想起一个月前临别时,顾灿说的那句话。 “永远都不要失去希望!” 也许是这话太过中二,两人陷入了一阵沉默。 “杨兄,现在河东群雄并起,你怎么看?” “不过都是迫不得已,有活路,谁愿意上山落草?”杨志又想起自己的遭遇了。 武直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了新的主意。 “如今,山东境内势力最大的是谁?” 说起这个杨志就心头火起,冷哼一声道∶“还能有谁,便是那梁山泊晁盖一伙!” 武直装作不知道生辰纲的事,“杨兄似乎对那晁盖不太服气?” “不过一村保正,一个教书先生一个妖道,外加几个水鬼。杨某何曾将这群人放在眼里!要不是当日大意,岂会成全了他们的名声!” 武直开始抛饵,“杨兄想不想,归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 “若能重归朝廷,哪怕只做一小卒,也不算辱没先祖名声!” 杨志这么顺当就上钩了,武直也是很意外。 果然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哪怕钩是直的都行! “依我所见,将来这河东的山头,必然都将归于梁山一伙。倘若真到那时,杨兄如何自处?” 杨志沉默不语,仿佛想象到了和晁盖等人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场面。 武直低声在杨志耳边说了几句话,顿时让他面色由阴转晴,拉着武直就要继续喝酒去。 正月初二,武直离开了二龙山。 小江和吴老狗先去清风寨,武直打马直奔曾头市! 没错,他惦记了一路的人,就是那史文恭! 武术名家周侗,一生收徒四个半。 大弟子,河北玉麒麟卢俊义! 二弟子,八十万禁军教头,豹子头林冲! 三弟子就是这史文恭了! 最小的关门弟子,就是后来大名鼎鼎的抗金名将,岳飞岳鹏举! 武松从少林寺学艺归来途中,遇见周侗,教了他一段时间,因此只能算半个。 此去曾头市一百多里路,武直打马狂奔了一会儿,就顶不住了。 这玩意跟骑摩托车是一样一样的,何况还没有头盔。 何况这是冬天,冷啊! 一早出发,本来是奔着吃午饭去的,结果到了已经是下午了。 史文恭听得通报,说故人来访。 可当武直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哪位故人。 “敢问阁下是?” “在下武直,自汴京城来。” 史文恭捻动颌下长须,“如果我没记错,我与你素昧平生,为何说是故人?” 武直淡定的说道∶“我一母同胞的兄弟,与你算是师出同门,可算得上故人?” “师兄弟?我大师兄姓卢,二师兄姓林,何时来的姓武的师兄弟?” “我二弟,姓武名松,不知你可曾听过?” 史文恭急忙道∶“莫不是那景阳冈上赤手空拳打死大虫的武二郎?” “正是!” 史文恭哈哈一笑,“那就不足为奇了,我的师弟,那打不死大虫都给师父丢人!” 让下人送来酒饭,武直饱餐一顿之后,两人又坐在一起烤火。 “武兄今日来,当不是单纯来拜年的?有话不妨直说!” 武直站起身来,看着史文恭壮硕的身躯,摇了摇头叹息道∶“可惜了!” “武兄,此话何意?” “你大师兄卢俊义威震河北,二师兄林冲名满天下,你却甘愿在此做个教师,岂不可惜?” 史文恭也叹息道∶“大师兄家底殷实,自然万事无忧专心习武。二师兄娶了张教头的女儿,当上了禁军教头。” “可我呢?我若不找个教师做,吃饭都成问题,谈何功名?” 武直重新坐回史文恭对面。 “跟我走,五年之内,我保证你功成名就,拜将封侯!绝不至于辱没你这一身本事!” 第82章 刘夫人,咱们练练瑜伽 史文恭听见武直这话,心里尘封已久的小火苗,又开始燎了起来。 可是转念一想,他说啥就是啥?凭什么信他? “不瞒你说,我早已心如死灰。功名利禄,都是过眼云烟了。” 武直哪能看不出他什么心思,于是开口问道∶“你在曾家当教师,一月多少银子?” “十两!” “跟我走,一月二十两!” 史文恭眼神里闪过一丝犹豫,有些纠结。 武直接着加磅,“三十两!” “此话当真?” 武直拍拍胸脯,“绝无戏言!” 随后就掏出三百两银票,先给你预支一年的! 史文恭那是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啊,接过银票就揣怀里了。 “我们,何时出发?” “越快越好!” 看了看天,史文恭说道∶“今日天色已晚,明日一早出发!” 武直当然不反对,年薪三百两就能拉这样的猛人入伙,自然是无比兴奋。 史文恭去找曾家主人辞行,但他没有说真实原因。 只是说故友来访,有事求他帮忙,去去就回来。 当晚两人秉烛长谈,武直详细跟他讲了讲目前的情况。 现在去汴京,只能给皇帝当侍卫队长,以后有出征的机会,再举荐他。 史文恭听完,缓缓道∶“我有点后悔了!” “放心,都只是暂时的。”武直害怕他反悔。 “我的意思是,我后悔没有一直留在汴京。想当初,我们师兄弟三人,同在御拳馆学艺,可我却……” 史文恭说着说着就沉默了。 “怎么,觉得你这十多年的埋没,可惜了?” 史文恭摇摇头,“不是,我是后悔林师兄出事的时候,我不在汴京!我若是在,林师兄怎么会沦落到如今的地步!” “你在能如何?杀进白虎堂,把高俅宰了?” “至少,不会这般窝囊?”史文恭不太服气。 武直回想起这半年来在汴京城里的种种,心想难怪林冲会被逼上梁山,武功再高,也玩不过这群八百个心眼子的人啊。 “明日你随我去青州,你会看到你这几十年从未见过的世界。杀人,是可以不见血的。” 史文恭将信将疑,但没有再出声反驳。 第二日,武直和史文恭赶到清风寨时,小江已经住进了刘高家里。 “大哥,这位是?” “史文恭,林冲林教头的师弟,有万夫不当之勇!”武直兴奋的给小江介绍新收的马仔。 小江把武直拉到一旁,小声道∶“大哥,你是不是忘了件事?” “什么事?” “林教头的娘子,如今可是跟你睡一张床。你把他师弟整来,还有万夫不当之勇,你是怎么想的?” 武直顿时呆若木鸡,光惦记着史文恭的武力值了,忘了自己跟张贞娘还有一腚沟子的事! 这来都来了,算了,走一步看一步! “回去再说!你这边怎么样,刘高没怀疑你?” 小江不屑道∶“怀疑个球,他恨不得把我供起来!” “为啥?”武直愣了,刘高这是什么情况? “他跟那个副知寨叫什么来着,花荣!他跟花荣不对付,巴不得我搞点罪证把花荣赶走呢!” “他不是正的吗?还怕花荣?” 小江伸出手,捏了捏拳头,“没办法,花荣的拳头更大!” 史文恭也留在清风寨,武直回了一趟青州,去找皇城司在青州的负责人。 锦囊里漏装的任务,终于是密信加急送了过来。验明身份后,交到了武直手里。 嗯?怎么有两封信? 打开一封。 “大郎,你在青州还好吗?” 哦,是家里寄来的信。居然走皇城司的专用信息通道,多少有点公车私用的嫌疑嗷。 “家里都挺好的,只是我最近行动越发不便。” “我们都很想你,尤其是金莲,夜夜失眠。” 就完了?你跟我在这整三行情书呢? 拆开皇城司的密信,武直终于是知道了要他来青州干啥了。 顾灿在信中说得很直白,等武直从青州回去,皇城司就彻底交给武直了。 他要走童贯的老路,以太监的身份执掌兵权,首先就是拿青州各大山头的土匪们练练手,然后是整个山东。 让武直来就是来搞侦察,就是要摸清楚山东境内的土匪都有多大规模,多少战力。 顾灿甚至连为什么要出来掌军的原因,都写得很明白。 北方的金人,建国不过短短两年时间,大辽就已经显露败象。 再没有一支可战之兵,将来拿什么抵挡北方蛮子南下的铁蹄? 读完密信,尽管天气寒冷,但武直心里暖洋洋的。 完成任务的道路上,多了一个强大助力! 吾道不孤! 那就得通知一下武松他们了,是撤还是被招安,他们自己做决定。 看了看青州这段时间的情报汇总,有了个大概了解后。 武直也回到了清风寨,可他还不知道,宋江就住在对面花荣那里。 武直这两天,都没怎么出门。倒没什么别的原因,主要是刘高的老婆太迷人。 刘高白天上班,武直就偷偷从墙外往他后院里跳。 这事其实也不能全怪武直,小江刚介绍说他是皇城司下属,名叫西门庆的时候。 那娘们就开始冲他抛媚眼了。 武直这可是一个多月没找人修炼玉女心经了,为了验证功夫有没有退步,再加上刘夫人的盛情难却,二人就友好交流切磋了一下。 这一切磋不要紧,刘夫人她就上了瘾。每天刘高前脚一走,她后脚就半开窗子,等着武直进来教他练瑜伽。 刘高毕竟是年纪大她许多,再加上又是文官,别的不说,体力这方面那就比不了。 又一次交流切磋中场休息时,刘夫人躺在床上喘着粗气。 “西门大官人,你带奴家走。嫁刘高好几年,还不如与你这两日快活。” 武直一听这话,心道你想得倒挺美,但这话这时候可不能说。 一边帮刘夫人翻了个身,再做个拉伸。 “一定一定,等我走那天,一定带上娘子!” “大官人,说话可要算话,啊……” 又待了一个时辰,该走了,再不走刘高就该回家吃午饭了。 武直一边穿衣服一边问道∶“娘子,不知这附近的清风山上,都有哪些强人?” 刘夫人的脸色明显变了一下,“大官人,你是不是听说什么风言风语了?” 武直不置可否,只是笑眯眯的看着她。 “大官人,切莫相信坊间那些传言,奴家虽然被那贼人劫上山去,可身子仍是清清白白的。” “这么多年,也就大官人你,进了奴家的房门,呜呜呜……” “娘子,莫哭莫哭,我信你,我信!” 我信你个鬼! 第83章 宋江受刑 武直天天在家白日宣淫,小江和吴老狗可没闲着。 “大哥,都打听清楚了。附近的清风山上,就有一伙贼人!” 武直点了点头,“嗯,我知道。” 小江保持怀疑态度,“你知道?那你说说,匪首都叫什么名字?” “锦毛虎燕顺,白面郎君郑天寿,矮脚虎王英。” “大哥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你这几天是不是晚上偷偷出去查了?” 我说我水浒传里看来的,你信吗?这段时间,每天闲着没事,武直都在努力回忆水浒传的情节。 随着见过的梁山好汉越多,回忆就越清晰,想起来了不少的剧情。 “哦,青州汇总的情报里就有啊。”武直用皇城司的情报,搪塞过去。 小江不干了,“那你还让我们查个屁啊?” 吴老狗也表示,这纯属消遣他们俩。 武直抬起头,很想给他俩一人一巴掌。 “你俩觉得,慕容彦达会不会私下查我们的身份?” “就算他不查,汴京城里会不会有人给他通风报信?” 吴老狗和小江仍是面面相觑,不知何意。 “唉,蠢死你俩得了。如果慕容彦达以为我们是来查他的事,会不会横加阻拦?” “更过火一点,这可是他的地盘,找人把我们悄悄做掉,再嫁祸给山贼。” “所以,我们才要让他放下戒备。” 小江点头,如同小鸡啄米,“懂了,大哥。明天元宵节,据说这镇上要放灯。到时候人多,我们再去打探打探!” “行,我就不去了,这几天太累了,我得多休息休息。” 元宵佳节。 这清风镇上家家门前搭起灯棚,悬挂花灯,灯上画着许多故事。也有剪彩牡丹花灯,荷花灯,玉梅灯等等。 小江和吴老狗出门凑热闹,史文恭也跟着去了。武直白天多喝了几杯,此刻正呼呼大睡。 睡得正香的武直,被一阵哀嚎声惊醒了。 他们四人,就住在刘高的办公厅隔壁,那边有什么动静听得一清二楚。 迷迷糊糊爬起来,揉着惺忪的睡眼,探出头去一看。 正在行刑! 刘夫人也站在刘高身旁,指手画脚,呜呜渣渣的。 “那日就是他,坐在那山寨当中的位置,他就是那清风山的贼首!” 武直一听,卧槽,把燕顺抓来了? 连忙走过去想要看个究竟,却见一个身材不高,皮肤黝黑的汉子,被按在长凳上,打得嗷嗷叫。 “哎哟,大官人,不好意思,是吵到你睡觉了?” 刘夫人一见武直走过来,娇滴滴的说道。 “没事没事,这是怎么回事啊,刘知寨?” 刘高笑得脸上的皱纹都出来了,连忙让手下停手,指着那黑脸汉子给武直介绍。 “西门兄有所不知,这人就是那清风山的贼首。今日也下山来看花灯,却被本官一眼认出,将他拿住!” 武直看见这黑脸汉子,心里已经猜到了一半。 “我听说,清风山上的贼首,叫锦毛虎燕顺,可这厮横看竖看,都不见一撮锦毛啊?” 那黑脸一听有人替他说话,连忙哀求道∶“这位相公说得有理,小人自是那郓城县来的客人张三与花荣花知寨是故友。” “来清风寨住了多日了,何曾去过山上打劫?” 听到郓城县三个字,武直就知道,这货是宋江无疑了。 刘夫人一脸气愤的骂道∶“你这黑厮还敢抵赖,我被掳上山时,还曾叫你大王。” 宋江一脸委屈,“我那时候就跟你说,我也是被人劫上山来的,你怎么就不信呢。” “呸,你若是被劫上山,为何大喇喇坐在中间交椅上?又为何今日还能下山看灯?” 这俩问题宋江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总不能说那几个土匪,认了自己当大哥?那不妥妥的真成了贼首了么。 只好是抵死不认! 刘高一看,哎呀,不配合?那接着打! 武直连忙劝住了! “刘知寨,倘若他说的是真的,那花荣上门来要人时,可就不好看了。” 刘高想了想花荣的武力值,确实自己拿他一点办法没有,拳头那是捏了又放,还是听了劝把宋江押在了偏厅里。 刘夫人哭哭啼啼的,非要说刘高不爱她了,不替她出气。 刘高虽然疼这小老婆,但还是有理智,没有动摇。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花荣就派人送信来了。 刘高看完信,一拍桌子。 “花荣你欺我太甚!” 刘夫人没看到信里的内容,连忙问怎么了? “这厮自己招认,说是郓城县张三。花荣给我的信里,说他姓刘,这不是摆明了觉得我傻?” 武直∶“额……” 花荣的面子在刘高这里不值钱,送信的被撵了回去。 忽然,外面传来了战马嘶鸣的声音。 刘高一听这个,顿时脸色发白,往那宽大的桌案后面一缩,就藏了起来。 武直看得人都傻了,哥们你这一套挺熟练啊?以前没少挨打? 再看刘夫人,已经不知所踪,可能已经进屋藏起来了。 一帮军士,也作鸟兽散,大难临头各自飞。 偌大的前厅上,就剩下一个孤零零站着的武直,和一个缩在桌子底下大气不敢出的刘高。 花荣也不下马,就直冲进大门来。 只看见站着的武直,不见刘高的身影。 “你是何人?叫刘高出来说话!” 武直拱了拱手,“花知寨息怒,你要找的人……” 花荣在马上欠了欠身,用手指着武直,“我让刘高出来说话,你在这多什么嘴?” 武直不怒反笑,当个知寨,好大的官威啊! 知寨,听着名头挺唬人,说白了就是个镇长。 尤其是你花荣还只是个副镇长,你狂什么狂? 见武直笑得轻蔑,花荣摘下鞍上长弓,搭箭在弦上,瞄准了武直! “让刘高出来,否则别怪你花爷爷箭下无情!” 武直正想试试,凌波微步能不能躲开小李广的箭。 “哪个这么大威风?跟我大哥这么说话?”,小江带着吴老狗和史文恭从后堂走了出来。 吴老狗不知在何处也拿了一副弓箭在手,眼睛如同鹰隼一般,死死盯住了花荣。 “别大意,他的箭一定很准!”,吴老狗神情凝重,缓缓说道。 史文恭手里只拿了一根哨棒,但脸上却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天下英雄,能入我史文恭眼里的,不过两位师兄而已。 “很少看你这么认真,他真这么厉害?”,小江好奇的问吴老狗。 说时迟,那时快。 花荣见这几个人都不搭理他,手一松那支箭直奔武直就来了! 第84章 坐山观虎斗 吴老狗也张弓搭箭,还手射了一箭。 花荣的箭还没射到武直身前,就被史文恭一棒挑飞。 吴老狗搭箭时花荣不以为意,谁知那支箭竟却快若流星。 花荣大吃一惊,急切间只得一扭头,那支箭堪堪擦着耳边飞过。 正要下令,让手下军士一起上的时候,偏厅里传来了宋江的呼喊声。 “花荣贤弟,莫要与人争斗,为兄在此!” 花荣听见宋江的声音,连忙翻身下马,去偏厅里将宋江搀扶了出来。 宋江回头看了看武直,拱手行了一礼。 “多谢这位相公适才出言相救!” 花荣这才反应过来,射错人了。 但软肯定是不服软的,让手下人把宋江抬回去后,冲着厅内放狠话。 “刘高,我一个表兄远道而来,在我府上住着。今日出门看个花灯,却被你污蔑做贼,还对他用刑。” “今晚先不理会你,明天再和你计较!” 这就跟俩小孩打架,喊放学别走差不多! 等花荣带的人走远了,刘高从桌子底下探出个脑袋来。 先是仔细看了一番,确实已经走了,这才站起身来,理了理官袍。 “多谢几位刚才拦住了花荣,不然我这一介文官,可免不了要被他羞辱了。” 表面上这群人,还是以小江为首。 小江连忙安慰刘高,“刘知寨莫怕,有我等在此,谅那花荣不敢造次!” 天亮后,害怕花荣会再来挑事。刘高组织了许多军士守住寨门,严阵以待。 结果等了一整天,花荣却压根没动静,这就给刘高整不会了。昨天放的狠话有多狂,今天就有多怂。 于是乎,武直又睡到半夜被吵醒了。 有完没完? 一出门尬住了,这么巧啊宋江,怎么老是你? “张老哥,你不是走了吗?” 宋江一脸悲愤,欲哭无泪。 我走了,但又没完全走。 你不开腔,那我就只有问刘高了。 “刘知寨,怎么回事啊?怎么每天晚上都把他逮回来?有瘾啊是怎么的?” 刘高喜笑颜开的说道∶“今天白天,花荣不敢来闹事。我就知道,这厮身份肯定不简单。” “他既然上过清风山,我料定花荣必然半夜给他送上山去。这不让人在半路埋伏,果然将他一句拿下!” 宋江此刻只有一个想法,我服了你个老六!哦不,老刘! 武直不无担忧的问道∶“花荣倘若知道了,恐怕难以干休啊!岂不是又要打上门来?” “不不不,花荣不会知道的。我吩咐过了,等送他的人都走了,才下手。”刘高一脸得意。 武直打了个呵欠,“那行,刘知寨你先忙着。不过可别打了,这要是嚎起来,大家都睡不好。” “西门大官人说得是,那就不打了。” 宋江看向武直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感激,今天要再打了一顿,只怕是要死在这里。 “我连夜差人去青州城里,找知府大人说个明白。花荣这厮,竟然勾结清风山贼寇,看他这次还有何话说!” 刘高一肚子算盘,打得叮当响。 武直回房后,看见史文恭也坐起身来了,在灯下沉默不语。 “这就是你说的,杀人不见血?” 武直笑了笑,“这都是最基本的操作,等你去了汴京,那才是真正看不见狼烟的战场!” 第二天一早,武直起床后,发现刘高已经在上班了。 “刘知寨为何起这么早?” “大官人,昨夜我差人去报信过后,尚未回来,有些担忧啊!”刘高面带忧虑的说道。 吃个早饭的工夫,报信的人就回来了。 身后还跟着一名腰悬长剑的武将,生得也是虎背熊腰。 刘高连忙上前行礼,“刘高见过都监相公!” 那武将瞥了一眼正在吃早饭的武直等人,问道∶“这几人是什么人,为何住在你这里?” 刘高连忙给那人介绍,“都监相公,这几位是皇城司的大人,来青州也是为了山匪横行一事,这位就是领头的指挥使江尧,江大人!” 小江起身拱了拱手,刘高又给武直几人介绍那武将。 “这位就是本州的兵马都监,黄信黄都监!” 介绍完毕,黄信就忙着去看清风山的匪首张三去了。 看完出来后,一边走一边跟刘高说。 “找个囚车装了,安个名头,清风山匪首郓城虎张三,往州里送就行了!” 刘高谄媚的问道∶“都监相公,那花荣这厮怎么办?” “你抓了张三这事,他不知道?” 刘高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他不知道!” “那好办,你这样,你去办一桌酒席来,我去请他。到时候摔杯为号,我带来的人给他拿下就行了。” 史文恭此刻感受到了深深的恶意,他明白昨天那个射箭很准的将军,恐怕要大难临头了。 小江也看了看武直,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管不管? 武直摇了摇头,喝完了剩下的粥,回房去了。 不出意外,花荣被一群彪形大汉按住了。 你骂归你骂,黄信可不在乎这个。反正功劳已经到手了,押解往青州送就行了! 刘高也乐得合不拢嘴,要跟着去州里跟知府大人好好汇报一下,花荣这厮是如何勾结盗匪的。 别人什么感想武直不清楚,刘夫人一听他要出门,也笑得合不拢腿了。 武直正在房间里和刘夫人研究新的瑜伽姿势,就听见外面一阵喧闹。 连忙出门看时,原来是黄信跌跌撞撞的回来了。 “都监大人,这是怎么了?” 黄信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我们中出了一个叛徒!” “啊?中出一下,把你累成这样?” “有人走漏了风声,我们被清风山的贼匪袭击了!”黄信忿忿然道。 刘夫人这时候也穿好衣服,从后堂出来了。 “什么?被袭击了?那我家相公呢?” 黄信略显尴尬,“刘知寨,好像被贼匪抓走了!” “完了,完了!这我家相公落到土匪窝里,可如何是好啊!他肯定会没命的啊,呜呜呜……” 刘夫人急得不行,可不知道为啥,眼睛都眨疼了,就是挤不出来眼泪…… 黄信派出军士,从小路绕过清风山,往青州去报信求援。 这一夜,清风寨好多人都感受到了刘夫人都刘高的担忧之情。 刘夫人哭到大半夜,呼天抢地的,不但声音很大,还很有节奏感! 第85章 秦明交手史文恭 昨晚研究了一晚上,武直睡到中午才起。 刚起来,就听说送信的人已经回来了。 知府慕容彦达,听说花荣勾结清风山贼匪后,勃然大怒。 天一亮,就找来兵马总管秦明商议。 秦明外号霹雳火,主打的就是一个脾气暴躁,当听闻花荣叛变投敌,那叫一个气啊! “他花荣好歹是将门之后,世代为官,他却勾结清风山贼寇,实在令人气愤!” 慕容彦达问道∶“为今之计,当如何行事?” 秦明大手一挥,表示问题不大。 “谅那清风山不过几百草寇,待我点起五百军马,剿灭了就是!” 当场就带人来了,此刻已经在半路上。 黄信听得秦明亲自出马,兴奋得一拍大腿,“这次,清风山的贼子们,有好受的了。” “黄都监,兴奋成这样,是有什么好消息?” “你有所不知,兵马总管统制秦明,是我师父。昨天我跟那山贼都交过手,他们绝对不可能是我师父的对手!” 对此,武直只能表示祝福,祝他好运! 秦明扎好营寨,先是来找黄信,问过了昨天的情况。 “也就是说,本来有三个贼首,现在还多了个花荣。” 听完黄信的汇报,秦明也开始皱眉了,花荣他是了解的,武艺不俗。 一回头看见武直在厅上坐着打瞌睡,秦明就压不住暴脾气了。 “你是怎么治军的,这人大白天就在这打瞌睡,像什么样子?” 黄信连忙道∶“这不是我帐下的军士,刘知寨说他是京城皇城司来的。” “你查验过他的身份吗?” 黄信一时语塞,刘高说了武直是皇城司的人,他就没有细问,秦明这么一说…… 看黄信不说话,秦明就知道,自己这徒弟又粗心大意了。 秦明三两步走过去,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这一巴掌用力极重,桌子都开裂了。 巨大的声音,给武直吓了一跳。 武直眨了眨眼睛,看着眼前这个一脸恶相的汉子。 “不是,你谁啊?有病啊?” 秦明冷笑一声,“哼,哪里来的贼子,冒充皇城司。我看就是你跟清风山的贼人勾结,通风报信!” 我擦,你这大帽子扣得,一套一套的。 “这位就是我师父秦明,西门兄最好把身份解释清楚,不然……”,黄信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 武直脾气也上来了,你一个兵马总管,还没劳资官大呢,你跟我吼个屁! 哦,不对,我现在是个流放犯。 秦明看他不说话,心中疑心更重,伸手就揪住武直的衣襟,想要将他提起来。 武直双手按住秦明的手腕,用力往下一压,秦明的手只得松开。 感受到武直手上的力气,秦明揉了揉手腕,“看不出来,点子还挺硬。” 武直眯起眼睛盯着秦明,警告道∶“你可以怀疑我,但若是上来就要对我动手,可就要好好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了。” “不瞒你说,蔡相是我干爹。你今天要么弄死我,不然我保证让你生不如死。” 武直模仿着高衙内的语气神态,但终归不太像,台词说的也别扭,自己都觉得尴尬。 秦明哈哈大笑,“你以为你轻描淡写两句话。就能吓到我?来,我也不用兵刃,让我看看你这贼子有几分斤两。” 不是,你们怎么都一个德性啊。抓土匪有瘾啊? 也好,出道这么久,还没真正跟高手过过招。 秦明不愧是外号霹雳火,动起手来也是,侵略如火! 武直使出太极拳,四两拨千斤,和秦明打了个不相上下,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 黄信站在一旁,帮手也不是,不帮也不是。 突然想起来小江等人,连忙去找了过来。 史文恭一到场看见打起来了,当即替下武直,接过秦明的拳头,示意跟他过两招。 秦明看了看史文恭,心里没来由的有些虚,“你又是何人?莫非与这贼子是同党?” 小江正要解释,却被武直制止住了。 看看史文恭到底是个什么水准,用哨棒挑飞花荣那一箭,能看出点东西,但不多。 史文恭冷哼一声,“自出山半个月来,还未曾活动活动筋骨。今日就拿你这匹夫试试手,看看如今大宋的军将,都是些什么货色。” 见史文恭多少有些看不起自己,秦明哇呀呀怪叫一声,就扑了上去。 史文恭可不是武直,他对自己的实力有清晰的认知,也有他的傲气。 天下英雄,除了两位师兄,其他人可不在我史文恭的眼里。 拳对拳,腿对腿,就是硬碰硬。 秦明很快就感觉出不对劲了,这厮怎么如此生猛。 二十来招过后,史文恭也摸明白了秦明大概是什么水平,拳路一变,秦明就顶不住了。 史文恭也没有穷追猛打,及时收手了,毕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差不多就行了。 秦明此时心里大骇,这人什么来路,自己明显不是对手,再打下去估计就要出丑了。 既然武力层面震慑住了,武直示意小江亮明身份。 看完了腰牌,秦明不得不相信,眼前这几个人是皇城司的。 因为怀疑也没有用,那小白脸就已经和自己打个平手了。 这个大汉更生猛,加上还有俩没出手呢,惹不起惹不起,信了信了! 秦明灰溜溜回军营去了,武直看着这个莽夫的背影,照这样看来,原剧情不可避免的要发生了。 那是时候回趟青州了,不能让宋江的毒计得逞。 “小江,吴老狗,你们俩留下,腰牌给我。” 武直带着史文恭,快马加鞭,直奔青州。 慕容彦达看过了腰牌,一顿埋怨道∶“武大人,你满得本官好苦啊!” “真的苦么?我可是听说,知府大人最近几天,都在勾栏里快活啊!”武直点到为止,没有把话说完。 “没有没有,绝无此事!本官其实那种人?” 武直哦了一声,“想来,是那人看错了!” “嗯,一定是看错了。” 慕容彦达又问道∶“武大人,我听说在调查青州匪患的事,不知是不是朝廷要来清剿?” “哟,慕容知府看来除了贪财好色怕老婆之外,嗅觉也不错嘛!” “贪财好色,那是男儿本色嘛!本官听说武大人在汴京,那也是青楼的常客啊!临来青州之前,封宜奴李师师都在道旁相送,真是羡煞本官了!” 两人不动声色,互相都试探了一番。 “不说这个,不说这个!知府大人觉得,秦明这次能不能胜?” 慕容彦达手一挥,“必胜!” 武直摇了摇头。 “我看未必!” 第86章 秦明家破人亡 第二天晚上,慕容彦达正和武直笑眯眯的对饮。 “武大人回汴京以后,可要在皇上面前,多替在下美言几句啊!” 武直酒到杯干,“一定一定,多谢大人盛情款待!” 慕容彦达低声在武直耳边道∶“一会儿,我从外面请了两个花魁,乡野村妇当然比不上李师师封宜奴之流,还请大人不要嫌弃!” “原来,大人也是同道中人嘛!”武直一脸贱笑。 “这是哪里话,男儿本色嘛!” 当两人讨论得正起劲的时候,有不长眼的来了。 “大人,不好了!” 慕容彦达一拍桌子,“何事惊慌,没看到我正在跟武大人商量正事吗?” “城外,城外来了好多贼匪!”那传信官,声音都带着颤抖。 慕容彦达一听,也慌了神。 “贼匪有,有多少人?” “不知道,正在在城外劫掠百姓呢,怎么办啊大人?” 武直冲下首使了个眼色,史文恭点头去了。 “大人莫急,先去城楼上看看再说。”武直拉起慕容彦达,就往城楼走。 二人到了城楼上后,只听得城下呼天抢地,哀嚎声不绝于耳。 大概有数百人的贼匪,正在出入各处民房,大包小裹的抢东西,稍有阻拦,抡刀就砍。 尤其是那领头的贼人,骑一匹黄骠马,手持狼牙棒,更是下手狠毒,已经连杀了好几个人。 慕容彦达看见那人的装扮,顿时叫出声来。 “喔唷,秦明这厮也投靠贼匪了,这该如何是好?” “大人,如今城中还有多少兵马?”武直一把搀扶住已经腿软的慕容知府。 “有倒是还有三百余人,可无人带领啊!那两个副统制,哪里能是秦明的对手?” 武直看着城下无助的百姓,大喊一声,“史文恭!” 身后传来一声应答,“末将在!” 武直拉着慕容彦达转过身,“大人,将那三百军马交与他,必然杀散贼匪,救百姓于水火之中。” 慕容彦达有些犹豫,但在哀嚎声声入耳的情侣下,还是很快做了决定。 死马当活马医! 史文恭领着三百正规军出城,直接就扑上去了! 那秦明看见史文恭横枪跃马直奔他而来,也是舞起狼牙棒迎战。 也不知为何,秦明今晚有些不济事,才个回合就被史文恭格开狼牙棒,一枪搠在肩头。 秦明连忙大喊风紧扯呼,带着一众贼匪就要跑路。 史文恭带着人追杀了一阵,财物大多都追了回来,只是还是死伤了一些百姓。 慕容彦达着人去统计损失,安抚百姓,自己却去讲秦明一家老小都捉了来。 看着秦明的妻儿都跪在身前连连磕头,慕容彦达踌躇良久,还是狠下心来,杀! 武直请命,让史文恭去砍人! 慕容彦达之所以犹豫,就是不想背锅,这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当场就高高兴兴的答应了! 第二天又有人来报,秦明又来了,说让给他开门,他要进城。 慕容彦达这下是真忍不了了,你个鳖孙太过分了! 让你剿匪,你跟土匪混一起我也就忍了! 你半夜来烧杀抢掠,我也忍了! 可你还要来秀智商,你当我傻吗? 是可忍孰不可忍,叔能忍,婶儿都忍不了! 这次是慕容彦达拉着武直去城头了,看着秦明在城下来回溜达。 “你这贼子,还想回来赚开城门?” 秦明一脸懵逼何其无辜,“大人,发生什么事了?为何不让我进城?” 慕容彦达怒极反笑,“昨夜你带着一众山匪,在城下烧杀抢掳,你自己看看两边的百姓,你好意思在这装糊涂吗?” “大人,我吃了败仗,被人捉了去,今日才放回来,昨夜何曾来过?”秦明极力辩解道。 “你这厮,好不要脸,你当我不认得你的装扮和兵器?你当城下众百姓都眼瞎?” 秦明再看时,左右的百姓虽然因为惧怕他,退的远远的,但眼中的仇恨值,明显都拉满了! 慕容彦达又说道∶“实话告诉你,你的妻儿老小都已经被我杀了!” 说罢有军士挑起几颗人头,让秦明观看。 秦明想着不过是去剿个匪,吃了败仗不说,现在家也没了。 一时间怒火攻心,竟然喷出一口鲜血来。 “慕容狗贼,你等着,他日秦明必报此仇!” 路边的百姓早就看不下去了,臭鸡蛋烂菜叶,纷纷往他身上砸! 宋江等人早就等在路口,看见秦明回来了,彼此间都会心一笑。 “秦总管为何又回来了?” 秦明胸中愤懑无处发泄,只得怒骂道∶“不知是哪个天杀的,冒充城下我去城下屠戮百姓,如今我的一家老小,都被慕容彦达杀了。” 宋江等人齐齐劝他一起落草,大家替他报仇。秦明一看也无路可走了,只好跟着上了山。 小江和吴老狗也从清风寨回来了,只留下了黄信一个人守在那。 “大哥,你怎么知道秦明肯定会败的?” 武直微微一笑,“天机不可泄露!” “你信不信我告诉刘夫人你家住哪?”小江邪魅一笑。 武直连忙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别啊,都是自家兄弟,来来来,我跟你细说。” 武直用瞎掰的方式,详细分析了一番战况,小江听完不明觉厉,冲他竖起了大拇指! “你实话说,刘夫人怎么样了?” 小江很疑惑,“大哥你要是真惦记,为啥还让我告诉她赶紧跑路?” “秦明兵败,清风寨必然要破。她曾经害过那土匪头子,你觉得不跑路能活?我是念在这点情分,救她性命而已。” “你家里反正都三个了,也不差这一个。”小江瘪了瘪嘴道。 武直一脸正色,“那不行,我还是有原则的!” 小江好奇问道∶“什么原则?” “我主动的,我负责到底。我被动的话,到底就行,负责就不用了。” 小江啐了一口,“渣男!” 清风寨果然沦陷了,甚至都没有象征性的抵抗一下。 有不愿意上山的军士偷偷逃回来,说黄信直接就听了秦明的劝,直接就投降了。 慕容彦达叹了口气,“倘若清风山再来攻城,可如何是好?” “青州就只有这三百军士了吗?”武直问道。 “那倒不是,是我只能调动这三百。其他的都是归秦明管辖,他们不捅死我算不错了!” 慕容彦达很有自知之明! 武直看向史文恭,他面带微笑,丝毫不慌。 “能否一战成名,就看你的本事了。” 史文恭豪迈道∶“放心,只怕他们不来!” 等了三天,城外住的百姓都临时撤进来了。 宋江也带着秦明花荣一干人,立马城下。 秦明一马当先,怒吼声响彻云霄。 “慕容狗贼,你还我妻儿命来!” 第87章 怒骂宋江 “武大人,这,如何是好啊?” 慕容彦达两股颤颤,面色发白。 “知府大人莫慌,且看史文恭手段!” 城下,史文恭带了三百人出城列阵。 秦明举起狼牙棒,指了指史文恭,“识相的,放开城门,让我进城报仇。” “不然的话,休怪爷爷棒下无情!” 史文恭轻蔑一笑,看来前天放水,让你产生了一些幻觉啊! 怎么,骑上马,给你这么大的自信吗? 史文恭擅长的兵刃有枪,有棒。 但今天,对面能打的有四到五个,所以他祭出了最强的兵器! 方天画戟! 众所周知,能用戟的。要么猛到无敌,要么菜的抠脚。 史文恭显然是前者! 只十个回合,史文恭还没怎么出力,秦明就已经招架不住了! “秦明兄弟莫慌,我来助你!” 燕顺挥着大刀拍马赶到! 史文恭怪叫一声,“哈哈,来得好!” 以一敌二,都是压着他俩打! 这下轮到宋江暗暗心惊了,朝身旁的王英和郑天寿吩咐了几句。 这两人也各执兵器,上前围攻! 史文恭不慌不忙,一杆方天画戟使得风云变幻,力战四人,仍是不落下风。 宋江低声道∶“花荣贤弟,能不能抽冷子射他一箭?” 活动了一下肩头,花荣摇了摇头,“弓倒是能拉,可城楼上有人盯着你,倘若放冷箭我要,他就会对你出手。” “咱们距离这么远,他能对我怎么样?”宋江还是不死心。 “哥哥,那人的射术,不比我差!” 一听这话,宋江连忙不着痕迹的往后缩了缩。 看着史文恭如此神勇,慕容彦达不禁在城楼上高声叫好! 武直心里明白,若只是斗将,自然不怕。 可如果宋江待会反应过来了,一拥而上以多打少,三百兵丁,如何能挡住城下这群乌泱泱的土匪? “诸位,可否住手听我一言?” 史文恭方天画戟荡开四人兵器,勒马退出战圈。 “狗官,今日不破城以报杀父之仇,我秦明誓不为人。随你怎么巧言善辩,也不可能动摇我报仇之心!” 秦明一是仗着人多,二是也明白城里的军士慕容彦达指挥不动,所以有恃无恐。 武直开始了他的表演,“秦总管,你若是要报仇,可真就来错地方了。” “来错地方了?慕容狗贼亲口承认杀了我一家老小,你此时空口白牙替他申辩,当我是三岁小孩吗?”秦明怒道。 “看看你身后,那个看起来忠厚老实,一脸正气的黑炭头,那才是你真正的杀父仇人!” 秦明都被气笑了,“你在信口雌黄什么?也不怕告诉你等,那位黑脸汉子,便是闻名山东的及时雨宋公明!” 武直仿佛恍然大悟道∶“哦,原来如此!那就难怪了,用计如此歹毒,真不愧是山东呼保义!果真仁义啊!” 宋江这时候心里已经波涛汹涌,这是何人,竟然看穿了他的谋划。 于是也开始了高呼,“秦明兄弟,休要听他挑拨离间,速速将那使戟的汉子围住,咱们一拥而上,冲进城去,为令尊报仇雪恨!” “秦总管,为何不想想,花荣的武功完全不输于你,为何今日围攻,他却不上场?” “他需要贴身保护公明哥哥,怎能上来厮杀?”秦明自己找了理由说服自己。 但很快,这点信任就被武直的下一句话打破了。 “前日,有人穿了秦总管你的铠甲,骑你的马拿你的狼牙棒,在这城下屠戮百姓。” “史文恭出城与他交手,曾在那人左肩上扎了一枪,你可以让花荣露出肩膀来一看便知!” 秦明动摇了,将信将疑的回过头,看着宋江和花荣。 看到宋江和花荣躲闪的目光,秦明心中顿时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双腿一夹马腹,缓缓来到宋江面前。 “宋江,我需要一个解释!” 宋江还是很上道的,马上就躬身请罪。 “总管,不是我心思歹毒,实在是总管太过勇猛。我等能设一次计谋,擒了总管,可下一次再带兵来时,如何是好?” “因此,我就让花荣贤弟扮作你的模样,去城下冲杀一番。想借着混乱进城,把总管的家里人都请上山来,好拉你入伙。” 宋江说着说着,自己都感动了,哭了起来。 “谁承想,城中冲出一员大将,伤了花荣兄弟不说,还因此害了总管的家小,此乃宋江之罪也!” 秦明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现在是进退两难。 因为离得远,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武直只能看到宋江周围的军士,都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就是现在! 武直站上城墙垛口,运足中气! “城下的贼寇们听好了,挡在你们面前的,名叫史文恭!” “他的名字,各位想必不曾听闻。可今日一战过后,他必将名扬天下!” “一人独战四人,仍是游刃有余,试问天下英雄,谁人是他敌手?” 史文恭此刻只感觉好羞耻,好想提醒武直别吹了,什么游刃有余,明明很吃力好不好。 但心底里又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骄傲,原来成名就是这样的感觉,挺爽! 武直吹完史文恭,要开始骂宋江了。 “久闻山东呼保义,郓城及时雨。今日一见,不过如此!” “为了让清风山的贼寇不被围剿,你就指使花荣对城下百姓动手。你在郓城县杀了人,到处东躲西藏,处处与贼寇勾连。” “身为朝廷胥吏,食朝廷俸禄,却纵容晁盖一伙人逃走,是为不忠!” “家中老父尚在,却不思教诲,是为不孝。” “纵容山中贼寇屠杀百姓,是为不仁。” “用计陷害秦明,却害死他的家小,是为不义!” “可怜山东众好汉个个佩服你,却不知你是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 这几句词,武直构思了好几天了,此刻终于骂完了,那叫一个痛快! 宋江听完武直这一番痛骂,黑脸都白了,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滴。 怎么办呢?只好急中生智,哎哟一声,栽倒在马下。 众人连忙将他扶在马背上,乱哄哄的撤走了。 慕容彦达一看贼匪都撤了,这时候气概上来了,完全忘了刚刚只敢躲在城墙后面偷瞄的样子。 史文恭得胜回城,慕容彦达大排筵席,犒赏三军。 很快,秦明他们四个打一个都没打过史文恭的消息,在青州的军营里传开了。 慕容彦达也开始打起了史文恭的主意,“史将军,可否留在我青州做这兵马总管?” 第88章 逼上梁山,没错,我逼的 武直看着舔着脸讨好史文恭的慕容彦达,笑道∶“知府大人,你就别打他的主意了,他是要去汴京做禁军统领的人!” “那是本官唐突了,唐突了!” 经过城外一战,清风山军心涣散,宋江名誉扫地。 虽然装死躲过了最尴尬的时刻,但回到山上还是得面对啊,总不能一直装死? “秦明兄弟,我对不住你啊!” 秦明看了看宋江,又看了看屋顶,不想说话。 好在宋江还有花荣这个铁杆粉丝,“哥哥,我有个妹妹!” “秦明兄弟,花荣的妹妹确实生得标志,我替你撮合撮合,就当赔罪了,行不行?” 秦明如今家也没了,官也没了,落草就落草,主要是当官累了,绝对不是为了花荣的妹子! 几个头领都围在宋江的床前,宋江也假装咳嗽了几声。 “如今人心涣散,那史文恭又厉害得紧,我等需商量出个对策才好啊。” 王英和燕顺主张据山而守,郑天寿和花荣表示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守不住。 秦明不表态,毕竟刚来,而且还带点仇恨值。 宋江缓缓开了口,“我倒有个主意,不知道众兄弟还愿不愿意听我的。” 花荣连忙道∶“哥哥请说!” “那水泊梁山的头领,托塔天王晁盖,我与他是过命的交情。我可以推荐大家去投奔梁山,你们意下如何?” 最后举手表决,宋江花荣郑天寿三票赞同,燕顺王英反对,秦明弃权。 于是乎收拾好行李,穿上秦明带来那五百人的盔甲,冒充剿匪的官军,往梁山开拔! 走到对影山的时候,花荣听得前面有人交手,连忙勒马让队伍停止前进。 几个头领赶上前来看时,却是三个人打在一起,还三个人都用戟。 更尴尬的是,其中有史文恭!再一看,武直在一旁观战。 宋江心想,完犊子了,被人猜得透透的,路被堵了! 这时,打作一团的三个人,也分出了胜负。 那两人甘拜下风,甚至愿意拜史文恭为师。 武直也注意到了宋江一行人,策马向前来到宋江面前。 宋江看了看武直,“武大人,能否给我等一条活路?” 武直没搭理他,看向了秦明。 “秦总管,这几日可好?” 秦明纳闷了,你这话什么意思,我这刚娶个媳妇,勉强还过得去。 武直冲身后招了招手,有军士把秦明的家小送了过来。 秦明当即跪倒在地,抱着老父亲的腿,嗷嗷哭。 “儿啊,你不该跪我,你该跪的是武大人!” 秦明的父亲,指着武直跟秦明说道。 他也真就跪下给武直磕了三个响头,武直连忙把他扶了起来。 “多谢大人救我一家老小的性命,这等恩情没齿难忘,倘若日后有用得着我秦明的地方,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无妨无妨,举手之劳而已!” 原来那天慕容彦达要砍了秦明一家老小的时候,武直让史文恭主动申请去行刑。 用几个山贼的脑袋,瞒过了慕容彦达,也瞒过了秦明。毕竟都是血刺啦胡的,谁会细看? 武直看着这一行人,问宋江道∶“你要我给你等一条活路,倒也不是不行。但我有个条件,只要你能答应,我就放行。” 宋江一听有戏,连忙道∶“大人但说无妨,我等一定照办!” “不是你们,是你!”武直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宋江一头雾水,但还是示意武直说出条件。 “你既然在郓城县犯了案,我要你回去投案自首。只要你回去投案,我保证他们顺顺当当的上梁山!” 宋江此刻更是震惊得无以复加,他怎么知道我们的目的地是梁山? “哥哥,不可!”,花荣出声阻止。 宋江摇了摇头,“多谢大人!” 花荣急得不行,好不容易跑出来了,怎么能回去自投罗网呢? “花荣贤弟,你不懂,武大人是在救我!” “那日他在城墙上,骂我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细细想来,确实没有骂错。” “此番他要我回去投案,就是为了救我宋江的名声。大人,请受我一拜!” 武直尴尬了,他纯纯就是想恶心一把宋江。 但万万没想到,宋江自己脑补了这么大一出戏。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只好勉为其难的,受你一拜! 宋江其实是出来一趟以后,发现自己的名号在山东境内,很响,很好用! 虽然被武直骂了一顿,但如果能借这个机会,牺牲他一个,让这群人都上梁山的话,那也是值得的。 首先能挽回在这几个人心目中的形象,毕竟舍己为人这种精神还是可嘉的。 再一个,给梁山增加了这么多战斗力,晁盖也会感激他。 “你们俩过来。”武直冲着刚刚和史文恭相斗的两个人招了招手。 “这两位,小温侯吕方,赛仁贵郭盛。你们去梁山,把他二人带上!” 吕方和郭盛不干了,要跟着史文恭学武艺。 “你俩在此也是打家劫舍,先去梁山,那地方跟你们专业对口。” “大人,我们以后不会再犯了,就给我们一次机会,让我们跟着你!”吕方很诚恳的说道。 武直指了指宋江,“知道这人是谁吗?宋江宋公明!他举荐你们上梁山,不比跟着我有前途?” 史文恭这时候也缓缓驱马过来,“上山去,山上有我一个师兄,我可以修书一封与你二人,他也可以指点你们一二。” 吕方和郭盛这才收拾停当,高高兴兴跟着去了。 临别武直敲打了两句宋江。 “你若是不守承诺,可就别怪我不留情面。梁山虽然兵强马壮,闻名山东,可在我眼里也不过如土鸡瓦狗一般。” “而且,我最喜欢杀人诛心,你应该不想体验?” 宋江一行人走远之后,花荣问道∶“哥哥,你真要回去投案?”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花荣是真铁杆啊,当即表示要追随宋江。 “那我不去梁山了,我要和哥哥同去。若是哥哥死,我便一同赴黄泉!” 宋江心里暗骂晦气,死什么死。 我家里好歹也是大户人家,我行个贿,不就轻判了。 “不可,贤弟你家中一干家小,岂能如此?而且,为兄定然不会死,等有了恩赦,我就上山来寻你!” 宋江看他仍是不太情愿,“而且,你看这一群人,哪有一个脑子够用的?” “你带着他们上山,需多与他们相处,你这就是为兄最后的退路了,明白吗?” 感受到宋江捏在肩头的手力度不轻,花荣点了点头,暗自下定决心。 第89章 远看梁山泊 把秦明花荣一群人逼上梁山之后,小江问道∶“大哥,咱接下来去哪?” “远远跟着,去梁山。” 史文恭不解,“那为什么不跟他们一起走?我看得出来,大人你对秦明还是很有好感的。” 武直点点头,表示史文恭说的没错。 “秦明此人性急如火,嫉恶如仇。是个适合战场杀伐,领军冲锋的先锋官。” “这样的人,不该被阴狠算计,所以我才帮他一把。” 史文恭想起受宋江指使在城外屠杀百姓的花荣,不禁暗暗摇头。 秦明和花荣武艺相当,花荣还有一手神箭,其实比秦明更有价值。 只可惜啊,有的人走错路,注定了结局。 四人四马,徐徐而行。 小江一边走一边痛骂宋江,“这厮名字里就不配有个江字,还姓宋,大宋要都是这样的人,怎生了得!” “别骂了,别骂了,他又听不见!” “大哥,你说他会不会反悔,不去江州了?”小江突然想到了,宋江要是真不要脸,怎么办。 “你忘了我们来干啥来了?你觉得他就算上了梁山,又能蹦跶几天?” 小江转念一想也是,迟早得剿了这帮贼寇,也就无所谓了。 武直是清楚的,宋江一定会去江州。如此招揽人心的事,他才不会耍赖。 而且,梁山可不是那么好剿的。 好在自己预先放了暗子进去,希望能帮到顾灿。 一路尾行,四个痴汉终于在三四天之后,跟着他们到了梁山泊外围。 “把马都放在这,吴老狗留下来看马,我们仨进去!” 吴老狗不干了,“为啥把我留下啊?你们是不是背着我逛青楼去?” “你别太离谱,这地方荒郊野岭的,像有青楼的样子?” 留下不情不愿的吴老狗,武直带着史文恭和小江,向水泊梁山走去。 转过一个岔道口,南山酒店的招牌,十分醒目。 “三位客官,里面请!” 刚进门,武直一眼就瞄到了坐在柜台里面的账房先生。 小江也惊得快要叫出声来,只是被武直一巴掌拍了回去。 三人捡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窗外就是水泊,隔水就是梁山大本营了。 史文恭看得连连赞叹,“得天独厚啊!” “这地方四面环水,易守难攻,做个山寨的确再合适不过。” 武直抬了抬眼皮,问道∶“倘若是你,如何进攻?” “除非有人做内应,否则没戏!” 听完这话,武直又不着痕迹往柜台瞄了一眼。 三人吃饱喝足,给吴老狗打包了一份。 去柜台结账时,武直递银子顺手给了张小纸条,那账房先生不动声色的接过。 “客官,慢走!” 等和吴老狗汇合后,小江终于是憋不住了。 “大哥,我舅为什么会在这里?” 武直反问道∶“不然呢,他凭什么活命?” “那他会不会有危险?”小江挠挠头,有些担忧。 “你刚刚要是上去打招呼,他今晚就没了。” 小江默不作声,还好刚刚没有冲动。 晁盖正拉着宋江的手,称兄道弟,诉说离别之情。 朱贵飞马上山来报,说有三个人来南山酒店吃了饭,还聊了怎么攻打山寨之类的。 “那几人,长什么样子?”宋江连忙问道。 “为首一个看着二十五六岁,极其俊秀。那两个伴当,一个颇瘦,年轻着。另一个看着长大有力,身手不凡。” 朱贵一面仔细回想武直三人的长相,一边描述。 宋江皱起眉头说道∶“没想到,他们竟然一路尾随我等。” 晁盖不明就里,“贤弟认识这些人?何不请上山来,盘桓一番?” “哥哥,万万不可。”花荣连忙出声。 “为何?”晁盖问道。 花荣看了看宋江,宋江摇头示意他不要说。可花荣觉得这口恶气难忍,就竹筒倒豆子,把青州的事情一五一十讲了一番。 但却刻意省略去了武直骂宋江的言语。 晁盖一听,勃然大怒! 跟我兄弟过不去,那就是跟我过不去! “林冲,刘唐!你二人抄近路下山,将那几个捉回来,替我兄弟出口恶气!” 宋江本想阻拦,但又转念一想,若是能把武直就此除去,岂不快哉? 于是,也就默不作声! 林冲和刘唐快马加鞭,追上了武直一行。 “不是不带你,主要是我们这都是官马,倘若被人偷偷发觉,抓上山去,怎么办?” 武直一边跟吴老狗解释为什么不带他一起去,一边看他大快朵颐。 吴老狗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我那都是跟你们说着玩的,一开始你让我留下看马,我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武直心想你明白个球,小江要是没头脑,你就是不高兴,你俩半斤八两。 马蹄声由远及近,武直警觉的看了一眼史文恭。 史文恭不慌不忙,翻身上马,斜提手中方天画戟,静静等待。 林冲一马当先,等冲到近前,才发现这人有些眼熟。 “二师兄,别来无恙?” “师弟,真的是你吗?师弟!” 林冲和史文恭都各自下了马,执手抱在一起。 看着林冲,武直略显尴尬,毕竟他媳妇 刘唐傻眼了,不是说好来抓人吗?林教头怎么投敌了? “师弟,你为何在此?”林冲抹去眼角的泪水,问道。 史文恭就把经历都讲述了一遍,并提醒他要小心宋江这个小人。 林冲有些不太相信,“绿林里,都说宋江为人仗义疏财,此中是否另有隐情?” 史文恭还要接着解释,武直拦住了他。 “林教头保重,我等还有公务在身,就不多打扰了,告辞!” “师兄,保重!” 林冲回山后,晁盖看他两手空空情绪低落。 “林教头,可是没有追上?” 林冲又不愿撒谎,“追上了,只是……” 晁盖不解道∶“那为何不曾捉来?莫不是对方厉害得紧,你和刘唐敌他不过?” “那其中一人,是我师弟史文恭,因此放他们去了,不曾拿来,请哥哥责罚。”林冲拱手赔罪。 晁盖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好看向宋江。 宋江可情商高啊,当即表示不重要,林教头看重师兄弟情义,果然是条好汉。 林冲面露难色的跟宋江说道∶“那位武大人,还让我给你带句话。” “哦?武大人有何话说?”宋江好奇道。 “他说,他在江州等你!” “江州?” 宋江不解其意,我家在郓城县,他去江州等我是什么道理? 第90章 江州 晁盖一再挽留,宋江坚持要走。 “贤弟,你这才来一天,怎么也得多住些日子啊!” 宋江一脸苦相,“哥哥诶,你是不知道。那武大人说在江州等我,我要不去,指不定得被他祸害成啥样呢。” 吴用插了句嘴,“若是江州,倒是好办了。” “怎么,学究有什么好主意?” “我认识个人,就是江州牢城营的节级。此人名叫戴宗,本处人称戴院长。” 吴用学着诸葛孔明,也给自己做了把鹅毛扇,平时摇一摇。 此时他就摇着扇子,给宋江介绍戴宗。 “他有道术,一日能行八百里,人都唤他做神行太保。此人是我的手足兄弟,至爱亲朋。” 宋江大喜过望,“那感情好,这有熟人撑腰。” “哥哥待我修书一封,你拿着去江州,自然方便行事。” 宋江高高兴兴拿着吴用开的介绍信回家,宋太公一见儿子,人懵了。 “我昨天才让人给你带的信,让你回家来奔丧,你咋今天就回来了?” 宋江莫名其妙,问道∶“给谁奔丧啊?” “我让石勇给你带的信,信上我说我死了。”宋太公解释道。 看不出来,老爹你一把年纪挺会玩啊! “父亲,你这假死都要召儿子回来,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宋太公低声道∶“如今县令换了人,为父的使了些银钱与他。你杀人的罪过,能轻判了,最多给个流行意思意思就得了。” “爹,你可千万再多使些银子,千万给我流放到江州去!” “为何一定要是江州?” 宋江又不好给老爹解释武直的事,只好拿出在江州牢城营认识人,搪塞过去。 宋太公让人又去行贿,那县令自然开心,收了钱,宋江的脊杖都是让人意思意思,就让他走了。 两个押送的公差,也都得了宋太公的银子。 可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宋江比他俩急多了。一路上跑得飞快,仿佛对江州充满了向往。 宋江还在接受宣判的时候,武直已经到了江州了。 江州知府蔡九,是蔡京的儿子,此时他正在厅里和武直 说话。 “武大人长途跋涉,本官未曾远迎,还望恕罪。” 武直也客套道∶“蔡大人哪里话,你又不知道我要来,从何接起?” “不知道武大人此次来江州,是有什么公务?” 武直环顾左右,随即又坦然一笑。 “若是旁人,我自然是不愿说。可既然是蔡大人问起,理当告知。” 蔡九一拱手,“愿闻其详!” “我因为在京中做了些事,惹得官家不喜。所以明面上将我发配山东,其实是来干苦差事来了。” 说到此处,武直又压低了几分声音,“要我将山东各处贼寇的明细,一一核对清楚,再报上去。” 蔡九不是傻子,一听就明白。 “官家这是,要对山东的反贼们用兵了?” 武直给了个眼神,你懂就好,千万别到处传。 蔡九连连点头,“明白,明白。” 随后自然是少不了请客吃饭,席间武直说起他离京的时候,蔡太师还出来相送,弄得他到现在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武大人,这恐怕不是家父的意思。”蔡九哈哈一笑,“多半是官家给你一张护身符罢了!” “此话怎讲?”武直不解。 “不说山东境内,便是满朝文武,那也有多少是家父的学生?” 蔡九喝了一口,继续说道∶“官家虽然判了你流刑,可家父出城这么一送,至少和家父有交情的不会动你,其他的人就算要动你,也会考虑考虑……” 听完蔡九的分析,武直也算是解开了疑惑。 “原来如此,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随后,武直打听起了江州都有些什么土匪。 蔡九一听是谈正事,也严肃了起来。 “既然叫江州,那自然是因为靠江,有水。的确,江州是鱼米之乡,物产丰粟。” “可也正因为有水,多出来不少水匪。他们极其灵活,分散在这浔阳江上。” “有的贩私盐,有的靠水吃水打劫渡河客商。本官也曾剿过一两次,可怎奈他们实在是过于灵活,呼哨一声便遁入水中。” “因此,都是徒劳无功。” 听完蔡九的介绍,武直也算了解了个大概。 几人先是在城里转悠了几天,浔阳楼也去了,江边也去看了。 久等宋江不来,武直估计他可能被流放到别的地方去了。 于是决定分头行动,各去调查一路。 吴老狗和史文恭沿江向上,武直和小江向下,约定好时间回来汇合。 武直不知道的是,宋江已经很努力的在往这边赶了,可无奈一路上遇见了不少好汉,东住两天,西留两天。 武直四人这段时间,也把江州各处的水匪都摸了个遍。 张横张顺,童威童猛,李俊李立,穆春穆弘。 好家伙,还都是哥俩,真就打虎亲兄弟! 情况是都调查明白了,可这些人都相互认识,且互通消息,很难一网打尽。 与其把这个头疼的问题交给顾灿,武直心里有自己的盘算。 如果宋江在就好了啊,宋江这个吸铁石属性,保准都给吸过来。 这天,武直正和小江吴老狗三人在江边一处酒楼吃酒,史文恭说是去拜访一位朋友,没参加聚餐。 小江正抱怨,说这地方太小,勾栏里都没什么好看的女子。 这话恰巧被那酒保听见了,上菜的时候就顺嘴提了一句。 “不瞒几位,我们楼里有个唱曲儿的,端的是生得十分颜色,几位客官,可有兴趣见上一见?” 小江偏着头,不太信。 “谅你这小地方,也没有什么人间绝色。你且把她叫上来,倘若真是有你说的那么好,少不了你的赏钱。” 等那女子推门进来,行了个万福后,小江看得连连点头。 那女子年约十六七岁,穿了一身纱衣。冰肌玉骨,粉面酥胸,的确有十分颜色。 按武直的打分标准,也得有个八十八分。 这姑娘好像长在小江的审美上了,看得目不转睛。 随手就赏了那酒保五两银子,富二代出手就是大方,那酒保千恩万谢的下楼去了。 武直随口问道∶“这次,要不要娶回家做个二房?” 吴老狗也点头,表示很赞同。 “不了不了!”小江连连摇头,“忘了告诉大哥,我娘子也已经有了身孕了!” 武直吓了一跳,“啊?你不在家,你媳妇怀孕了?” 小江红着脸解释,“在青州的时候,就收到信了。说我们刚走没几天,吃不下饭,请郎中来看就说是怀上了。” “哦,那就好,那就好,我还以为……” “大哥以为什么?”小江问道。 我以为你喜当爹…… 武直正色道∶“我以为,你有这好事不愿告诉我呢!” “当时在青州不是忙着剿匪嘛,忙忘了。” 第91章 算计宋江 武直的误会解开。 小江问那进来的女子道∶“你姓甚名谁,多大年纪,都会些什么曲子?” 那女子开口道∶“奴家名叫宋玉莲,本是汴京人氏。只因家道中落,流落至此,在这酒楼卖唱为生,养活家中父母。” 小江也不为难她,赏了二十两银子,让她随便唱。 几人就听着曲儿,喝着酒,欣赏江景好不快活。 如果没有门外的吵闹声,就更完美了。 一个粗犷的声音,在门外大喊大叫。 “那姓宋的小娘子呢,得了俺哥哥二十两银子,怎么今日想听她唱个曲儿,这般难?” 随后是那酒保的声音,“铁牛,这里边的客人正听着呢,你别胡搅蛮缠好不好。” “这都给他们唱了一个多时辰了,也该完了?你撒开,俺倒要看看,谁这么大脸,跟我哥哥抢女人。” “别,铁牛……” 那酒保明显拦不住,门已经被推开了。 好一条大黑汉子,个头不算太高,但极壮,如铁塔一般。 “俺道是谁呢,原来是你个小白脸。这小娘子我拉走了啊,你识相的就安稳坐着,不然叫你吃俺铁牛一顿拳头!” 武直在听到铁牛二字的时候,就猜到了来人的身份。 黑旋风,李逵! 那他口中的哥哥,想必就是神行太保戴宗了。就让这唱曲的过去,也算交个朋友,武直也对戴宗这日行八百里的本事,很感兴趣。 谁知那宋玉莲却很害怕李逵,口中直呼,“官人,救命!” 这小江就忍不了了,“姑娘莫怕,今日你不愿去谁也勉强不来,我替你做主!” 李逵怒道∶“你个小娘子不识抬举,不就是上次劲大了些,将你弄晕了过去,可我哥哥不是赔了你二十两银子了吗?” 武直听到这,感觉不对劲了起来,上次劲大弄晕了? 这李逵看着憨憨傻傻,莫非还有些不为人知的小癖好? 小江起身就要拦着李逵,却被一把就推开老远,吴老狗也三两招就败下阵来。 武直见状也站起身来,“你这黑厮,好不讲理,人家姑娘不愿,你也要强迫?” “小白脸,爷爷看你是想讨打!” 李逵上前就要和武直厮打,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眼前这个小白脸看着既不高也不壮,可却偏偏滑不溜秋的。 是打也打不着,抓也抓不住。 好不容易抓住了,浑身的力气如同打在上不说,还反倒被人 摔了一跤。 李逵的倔驴脾气上来了,哇呀呀怪叫着,横冲直撞。 可越是这样,越是连武直的一片衣角都摸不着。 那酒保在李逵推开门的时候,就已经跑去找戴宗了。 戴宗怕李逵犯起浑来,打坏的人,连忙赶过来想要制止他。 结果看到的场面却让他大吃一惊,李逵如同一只发了疯的公牛,可却怎么也撞不到人。 那俊秀男子,或推,或拉,或绊,或跌。 转眼间,李逵就被摔了个七荤八素。 戴宗心想这是遇见高人了,害怕继续打下去李逵要吃亏,连忙喝住他。 “铁牛,停手!玉莲姑娘不愿来就罢了,你何苦在此纠缠?更与人动起手来了!” “我也是想让哥哥听听曲儿,有什么错?”李逵明显不服气,回头又跟武直叫板,“小白脸,你有本事别躲,咱俩比比力气!” 宋江久不见戴宗回来,估摸着是李逵惹了什么事。就想着替他出来摆平,好让李逵对他更加忠心。 谁知一进门就看见武直站立当场,李逵还在跟人嚷嚷着要比力气。 宋江急忙喊道∶“黑厮,休得无礼!” 武直微微一笑,终于等到你! “宋江,你让本官等得好苦啊!” 宋江连忙躬身行礼,“大人,小人却是才到不久,路上遇见些强人,耽误了行程。” “哦?这山东道上的强人,还有人敢对你鼎鼎大名的宋江动手?” 宋江讪笑道∶“小人却有几分薄面,但那些好汉也是事先并不知情。” 武直挥了挥手,表示对他的历险记不感兴趣。 “无妨,既然你已经来了,证明你确实言而有信,本官没有看错你。你去,好生服刑,莫要再生事端!” 宋江连忙告退,拉上李逵和戴宗出去了。 小江正准备问武直什么,一回头看见角落里楚楚可怜的宋玉莲,心中恻隐之心大动。 又给了十两银子,将她送下楼去。 武直看着上楼后仍心不在焉的小江,“要不你真就把她纳了?” 吴老狗揉了揉刚刚被李逵踢了一脚的屁股,也笑道∶“我觉得行,这姑娘一看就好生养。” “去去去,我是见她可怜,没你们那么多龌龊心思。” 吴老狗可不服气了,“我龌龊,刚刚你一直盯着人家胸脯看,小姑娘耳根子都羞红了,也不见你挪一下眼睛?” 小江心虚,往武直面前一坐。 “我不跟你一般见识,我跟大哥说话。” 武直斜了一眼天天斗嘴的两人,你俩幼不幼稚啊。 “大哥,你敢刚看见宋江的时候,明显嘴角往上翘,咋这么高兴?” 武直微微一笑,“因为他来了,我就有办法把这群水匪一网打尽了。” “说,接下来干啥!” 一听有活干了,吴老狗和小江都认真了起来。 “找蔡知府喝茶去!” 小江和吴老狗都愣了,就这? 蔡九听完武直的计划,感觉很有搞头,但有些地方又难以实施。 “倘若宋江没有这么大的号召力,这群人不来呢?” 武直笑道:“那蔡大人也不会损失什么啊。” 蔡九也会心一笑,“只是,此事还需有个由头,总不能空口白牙污人清白。” “这事我来办,蔡大人等京城那边来信就行。” 江州自然也有皇城司下属,武直飞鸽传书,报往汴京。 却说宋江,这坐牢的舒服无比。 每日与戴宗游山玩水,又有李逵做保镖,张顺等人也时常来找他喝酒赌钱,日子潇洒快活,渐渐有些得意忘形。 这一日,戴宗有公务,李逵也寻不见踪影。 宋江一个人闲着也是闲着,就想着好好逛逛,于是信步出城。 只见一坐酒楼坐落江边,上书三个大字,‘浔阳楼’,一问之下才知道是苏东坡的题字。 左有两边对联写的是,‘世间无比酒,天下有名楼。’ 宋江也是读书人,自然想着效仿一下东坡居士,也来江边上饮酒作乐,吟诗作对。 于是便上楼要了些酒菜,自斟自饮。 第92章 黄文炳蛊惑,蔡九心动 黄文炳做梦也想不到,这泼天的富贵竟然轮到了自己头上。 自从知道蔡九是蔡京的儿子,他就动了些心思。时常去蔡九府上溜达,指望能得到赏识,给他个一官半职的,总比现在当个闲通判强。 这天蔡九让人给他传信,要他去一趟。黄文炳当场就坐船过江,奔江州府而来。 “这位就是无为军的通判,黄文炳。”蔡九如是给武直介绍道。 无为军作为个地名,武直也是第一次听说,还挺新奇。 黄文炳也好奇,这人是谁?怎么自己最近不在蔡府走动,新来了个幕僚? 正胡思乱想,蔡九敲打了他一句,“莫要胡乱猜测,做好你的分内事就行。” “无妨,本官可以与你明言身份。皇城司探事司指挥使,武直。” 黄文炳大惊失色,皇城司?我那点事儿都惊动皇城司了? 不对,不至于。偷颗白菜,犯不上用炮轰啊! 于是,他看蔡九的眼神就少了些敬畏,多了些审视了。 有些时候,人就是这样,想太多。 一件简单的事,想着想着就复杂了。 就在黄文炳以为蔡九犯了事,惹得皇城司指挥使亲临。想要揪蔡九的小尾巴,好换个前程的时候。 武直给他画了个大饼。 “江州牢城营新来一个囚徒,名唤宋江。你只需替我盯住了他,有任何动静回报即可。” “倘若这事做得好,我可以举荐你去汴京任职。” 黄文炳来之前,蔡九就已经跟武直介绍过了。 这人能力是有的,不过为了升官,阿谀奉承之事,做得很多。 所以武直才会给他画饼,指望他能尽心尽力办事。 黄文炳其实心里是有些失落的,本以为是蔡九出了问题,那他还能顺势升升官。 结果只是让他盯着一个囚徒,多少有点大材小用了。 我黄文炳虽然是一个在闲的通判,但你拿我当个普通公差用,是不是有点看不起我了? 心里不太开心,也就没拿武直的话当回事,小小一个囚徒,能翻起什么浪来? 一连过了好几日,黄文炳不知从哪里得来一幅好字,知道蔡京好这口。 于是又来找蔡九,想行贿一番。却不料刚到门口,就被拦了下来。 “我是无为军的通判黄文炳,时常来府上做客的,为何拦我?” 那门房客客气气的道∶“我自然认得你,若是平日定不会拦你,今日阻拦是为你好。” “为何?” “今日汴京家中来了人,老爷正在堂上叙话。我就是让你进去了,老爷也无暇见你,你说我是不是为你好?”那门房笑着解释道。 “原来如此,多谢,多谢。” 黄文炳不着痕迹的,给门房塞了二两银子,说明日再来。 出来一想,横竖明天也还要来,干脆就不回去了。 不知怎么的,就走到浔阳楼来了。 宋江那日酒后发疯,在墙上写的诗,就被黄文炳抓个正着。 虽然对武直画的饼不太感冒,但黄文炳还是把诗抄了下来,万一有用呢? 第二天,一大早就奔蔡九家里去了。 “大人,下官昨天就来了,听说家里来了客人,便没敢来打扰。” 蔡九收下他送来的字,满面笑容。 “快坐快坐,黄通判有心了啊,知道家父喜好书画。” 黄文炳以往来都是站着说话,今天第一次有座位,知道这次送东西是送对了。 “大人,不知汴京来人是有什么要事?若有用得着下官的地方,大人一定吩咐。” 蔡九笑了笑,“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家里提醒提醒我。说钦天监夜观天象,说可能有叛乱之事, 让我小心谨慎,守好自己这一亩三分地。” “大人治下,江州一片安定祥和,拿来叛乱之事,只怕是老太师多虑了!”,黄文炳适时一句马屁奉上! 蔡九也是哈哈大笑,这马屁拍到他的前列腺上了,舒服。 “不过说起来,倒是有件趣事。” 既然知府大人说有趣,就算是屎黄文炳都得表现出浓厚的兴趣。 “哦?什么趣事?” 蔡九想了想,“京中传出一手童谣,说咱们山东要乱了。说什么,‘耗国因家木,刀兵点水工。纵横三十六,播乱在山东’。” 黄文炳脑子转得飞快,忽然就想明白了其中关键。 “我说皇城司那位怎么要我盯着宋江,原来是因为这个。” 蔡九疑惑道∶“此话怎讲?” 黄文炳去案上写下两个字来,拿给蔡九看。 “大人请看,家下一个木,正是宋字。点水工,可不就是江?” “纵横三十六不知做何解,但其他三句已经很明确了。耗国,刀兵,播乱山东。” “指名道姓,说了宋江要在山东造反,兴动刀兵,耗散国库财产。” 蔡九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他一个囚徒,如何造反?” 黄文炳连忙道∶“大人有所不知,前日皇城司那位说了这事以后,下官就去暗地里查访过宋江。此人,并不简单呐!” “哦?” “他在山东河北两地,颇有名望。人送外号,山东呼保义,及时雨宋江宋公明!绿林道上,都尊他一声大哥。” 蔡九还是觉得可能性不大,可随即好像想到了什么,猛地站起身来。 “来人,快去请武指挥使!” 他想起了之前,武直跟他商议的那件事,那个可以将附近水匪一网打尽的计划。 不多时,传信的人回报。说武直已经不在江州,前几日就已经去别的州府了。 “这可如何是好,这等事我蔡九可做不来啊。总不能因为区区几句童谣,就定人的罪?” 这时候作为一个很有眼力见的下属,黄文炳的表现无疑是非常出色的。 “大人,何事非要等武指挥使才能办?” 看黄文炳也算是个人才,蔡九就把和武直商议的计划,给他讲了讲。 “大人,证据下官已替大人找好了,请大人过目。” 黄文炳将从浔阳楼抄下来的诗,双手奉上,递到蔡九面前。 “他年若遂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好你个宋江,果然早有反心!” 蔡九一拍桌子,“快去找人联络武指挥使,告诉他,该回来下饵了。” “慢!” 黄文炳叫停了来人,“大人,既然计划早就定好了。大人你手下一不缺兵,二不少将。” 黄文炳的声音充满了蛊惑,“这份天大的功劳,为何要分皇城司一杯羹?” 第93章 宋江吃翔 黄文炳之所以劝蔡九独吞功劳,是因为他对武直画的大饼,兴趣不大。 一个皇城司指挥使,带你去京城,最多也就是给个小官。 蔡九就不一样了,他爹是蔡京啊!把这位爷哄好了,就在本地给个有实权的肥差,谁还愿意去做京官啊? 可蔡九还是觉得不妥,“你想想,为何这首童谣传到你我耳中,宋江恰巧就题下反诗?” “为何他一早就让我们注意宋江的一举一动?” 黄文炳也想明白了。 “大人你的意思是,宋江是和武直串通好,以身做饵?” 蔡九点点头道∶“不排除这个可能啊。” “先拿了宋江,先打个半死。到时候就算武指挥使问起来,我们就推说不知,他能奈我何?”黄文炳继续蛊惑道。 看着蔡九仍然犹疑不决,黄文炳心里那叫一个着急。 “大人,机不可失,时不我待。这等功劳,独享岂不美哉?” 蔡九一番天人交战,最终还是做了决定! “来人,传牢城营节级戴宗来见!” 如果你周末的时候,红酒准备了,套也买好了,姑娘也约好了。 领导喊你加班,你什么心情? 那个感觉戴宗此刻体会到了,只想骂娘。 他今日休沐,正在睡回笼觉,打算睡到中午起床,叫上宋江和李逵,一块儿喝点。 笃笃笃!敲门声惊醒了他的美梦! “谁啊?” “戴宗,知府大人传你,速速前去,不得耽误。” 虽然很气愤,很无奈,但还是得起床。 官大一级压死人呐,何况蔡九大他好几级! 戴宗慢悠悠来到公堂前,拜了知府大人。 “大人,不知何事传唤下官?” 蔡九冷眼看了看戴宗,对他这个速度很不满意,“牢城里可有一个叫宋江的囚徒?” 戴宗装作回忆状,心里却在暗想,知府大人无缘无故问起宋江哥哥做什么? “回大人,好像是有个叫宋江的。” “此贼大逆不道,竟然在浔阳楼上,题写反诗,想必谋反之心蓄谋已久!你速速差人将他拿来,本官要审问他还有多少同党,准备何事起事!” 戴宗暗叫一声苦也,但却丝毫不敢怠慢,马上点了几个人。 “你们拿齐家伙,牢城营门口集合,我跑得快,先去门口堵住以免有人报信让他跑了。” 待几个公差都去找绳索,戴宗使出他的神行法,急急忙忙赶到牢城营,把宋江从床上揪起来。 “贤弟,你这是作甚?”宋江不明所以。 戴宗忙问,“哥哥,你可曾去过浔阳楼?” “去过,那酒真不错,难怪东坡先生在此题字。” 戴宗又问道∶“哥哥,你可曾在那楼上写下什么东西?” 宋江回忆了片刻,摇了摇头。 “酒后胡乱写了几句,确实想不起来了。不过我最后落款了,郓城宋江!” 戴宗心想你要是不落款,哪来这么多事。 “哥哥诶,大祸临头了!” 宋江此时有些禁不住吓,急忙问道∶“何故如此惊慌?” 戴宗长叹一声,“有人抄了你那写的字,去知府面前告你谋反,此时来抓你的人,已经在路上了。” 宋江瞬间面如土色,惶惶不知所措。 戴宗见状,在他耳旁低声说了几句,宋江连连称好,就出去照办去了。 戴宗也出来牢城营门口,等那些公差。 一起进门来时,却找不到宋江。 戴宗说道∶“不可能不见了,我一直守在门口,不曾有人出去,都散开找找,肯定躲在哪里去了。” 众人都四下寻找宋江,不多时就听见有人喊,“在这里,在这里,这厮躲在茅房里呢!” 人群都围上去时,却都皱着眉连连摇头。 “惊雷通天修为天塌地陷紫金锤,紫电玄真火焰九天玄剑惊天变,乌云那驰骋沙场呼啸烟雨顿,多情自古空余恨手持弯月刃。高分好评的各位看官尺寸都涨三寸半……” 只见宋江在地上滚来滚去,满脸都是奥利给,一边嘴里还念念有词。 “这厮,莫不是失心疯了?”有个公差说道。 戴宗一边用袖子遮住口鼻,心道大哥是真豁的出去啊,了不起! “要我说啊,都疯了拿去又能问出什么来?不如我们先去问了大人,倘若疯了也要,那再来计较。” 留下两个人看守,剩下人回去禀明蔡九,说宋江疯了。 黄文炳却一眼看穿了宋江的把戏,“他前日在浔阳楼写诗的时候,好端端的。怎么今日就疯了?” “其中必定有诈,你们将他拿来就是,我自有办法让他招认。” 这几个公差只好又回头来拿宋江,思来想去都嫌脏。 只好从牢城里找了两个死囚,把宋江抬起来装在一个箩筐里,抬到了公堂上。 闻着这股味,蔡九直摇头。 黄文炳立功心切,忍住恶臭,在宋江身边蹲下来。 “我知道你是装疯卖傻,你若是老实交代同党,或可免去皮肉之苦,否则你这身板,可扛不住几十杀威棒。” 宋江也不搭理他,嘴里仍是念叨着,“高分好评的看官,尺寸都涨三寸半……” 黄文炳冷笑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是? “来人,泼水洗去他身上脏污,打他五十大板!” 这一顿棍子下去,直打得宋江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戴宗虽然看着心急如焚,却又帮不上忙。 宋江哪里挨过这么毒的打,清风寨刘高打他,没打几棍子就被武直叫停了。 郓城县宣判的时候,那二十脊杖,因为行贿躲了过去。 起初宋江还能抗,嘴里胡言乱语什么紫金锤,一寸半。 到后来实在扛不住了,大喊∶“我招,我招!” 黄文炳又一次蹲下身问他,“说,都有哪些同党,准备于何时何地起事?” “我要见武直,武大人!”宋江此刻想起来,武直也在江州。 黄文炳心想,果然所料不差,宋江跟武直是在做局。 “武大人,此刻不在江州,不会有人来救你的,就招认了!” 此刻黄文炳虽然蹲在地下,可宋江眼里的他却高高在上,仿佛在凝视一只蝼蚁。 宋江心想,若是武直在此,哪怕是与魔鬼做交易,也能保住性命。 可如今,只能任人宰割了。想不到我宋江,死在此地! 万念俱灰之下,也罢,招了,爱咋咋地,少挨顿打也好。 “宋江酒后失德,误写反诗,没有同党,也没有反叛之心。” 好嘞,签字画押,按手印,齐活! 那张宋江一眼都不曾看的供状上,写了许多的名字。 而戴宗,在宋江受不了打,选择招供的时候,就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溜了出去。 第94章 吴用的自作聪明 宋江被下了死牢,奄奄一息的躺在墙角。 看着宋江这么惨,李逵和戴宗也两个人把智商加一块冥思苦想,怎么能救他。 但很遗憾,他俩的智商加起来也不够用。 戴宗刚刚溜出来,就是来找李逵,让他好生看护好宋江。 蔡九此时又让人来传唤戴宗,说有要事找他。 戴宗连忙安抚好李逵,让他不要冲动,等他回来再说。 “大人,传戴宗何事?” 蔡九笑吟吟的拿着一封书信,递到戴宗手里。 “本官知道你和那宋江交好,但希望你能公私分明。你速速前往汴京,将书信递到我家里,取了回信再回来。” 戴宗连忙解释,“大人,我与宋江绝无私交,只是看他识得文字,留他听用罢了。” 蔡九点点头道∶“嗯,如此甚好。速去速回,你这趟回来后,少不了你的赏赐。” 戴宗拿了信揣在怀里,心想这如何是好? 宋江哥哥还在死牢里,知府大人却故意将我支走。思来想去,想起一个人来。 对,他一定有办法! 戴宗连忙回了趟死牢,找到李逵。 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一定把宋江守好,他去找人来救! 叮嘱过了李逵,戴宗出门拣大路,一路狂奔而去。 其实也是他想太多,蔡九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又怎么会故意支开他? 其实是黄文炳出的主意。 拿了宋江之后,蔡九还是担心武直知道了消息,回来抢功。 黄文炳一看,这不机会又来了么? “大人,下官有个主意,保准叫这份功劳全全算在大人您的头上。” 蔡九连忙道∶“快说,快说!” 黄文炳一脸谄媚,“既然已经拿住了宋江,何不先给太师写封信,先行把功劳记了。就算武直事后知道,也来不及了!” 蔡九一拍大腿,有道理啊!这不正好还有戴宗这个日行八百里的人才,让他去送信三两天就把这事落实了。 就算事后武直知道了,也有的是借口搪塞。那事发的时候联系不上你,我能怎么办? 等功劳到手,谅他也不敢跟我爹蔡京翻脸! 此时的武直还是一个蒙鼓人,毫不知情。 这段时间四处奔波,把京东东西两路的贼寇,几乎都摸了个遍。 除去那些小虾米,比较闻名的黑社会团伙,如今还剩下二龙山、桃花山、孔家庄、曾头市、祝家庄,当然还有最大的梁山泊。 二龙山不必说,那都是自己人。 曾头市是一定要打的,姓曾那哥五个加上曾老头,有一个算一个都是金人血统。 但这地方防务都是史文恭一手安排的,真要打那就是摧枯拉朽的事。 祝家庄不好分类,毕竟祝彪的老爹是村长,祝彪现在更是当了县长。 祝家庄算是洗白成功,成为了国家认可的社会团体。 武直还特意回阳谷县装了一波逼,祝彪看见武直拿出腰牌的时候,脸都绿了。 本来还想去恶心一下姜戈,但想了想指不定谁恶心谁呢,还是算了。 话说戴宗却没有去汴京,而是直奔梁山泊来了。 跟朱贵说明情况后,朱贵派一艘小船把戴宗送进去。 梁山泊,聚义厅内。 吴用听完了戴宗的讲述,也是神情凝重。 短短两个月时间,宋江就又一次深陷死局。 晁盖讲义气,也有实力,但唯一的缺点就是脑子不太够用。 所以在吴用心里,宋江才是梁山泊最合适的领导人。 就算不能做真正的一把手,那起码有他在,也能吸引许多好汉前来投奔。 可是之前无论怎么劝,他都不肯上山。 吴用私底下悄悄问他才知道,武直对他的造成的心理阴影面积,已经差不多有梁山泊那么大了。 因此,吴用怀疑这次的事,又是武直的手笔。 “戴院长,此事跟武直,可有什么关联?” 戴宗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没有,武直人都不在江州。宋江哥哥只在江州见过他一面,甚至都只说了两句话。” “那以后就再也没见过武直,后来才听说,他已经离开江州了。” 吴用摇摇鹅毛扇,喃喃自语,“这就奇怪了……” 在吴用看来,整件事都透着一丝诡异。 蔡九给他爹蔡京的信,吴用已经拆开看过了。京城的童谣,为什么清清楚楚的写着宋江的名字? 这种伎俩,瞒得过他吴用? 可是宋江为什么如此配合,真就去墙上写反诗? 吴用做出了和蔡九黄文炳一样的判断,宋江和武直是串通好,故意的。 戴宗看他半天不说话,心急道∶“学究你说句话啊,如何救宋江哥哥!” 吴用沉吟良久,开口道∶“做两手准备。你脚程快,先去请两个人上山,这两人一个叫萧让,一个叫金大坚。” “无论你是威逼利诱,还是敲晕了扛来,我只有一个要求,要快!” 戴宗得令,马上下山去了。 吴用转身对晁盖说道∶“天王哥哥,你速速挑一两百精干的喽啰下山,于各处道口探听消息,但凡有青州当年来的囚车,立即回报。” 晁盖脑子还是没转过弯,但又好奇。 “学究,你到底要做什么?” “那萧让模仿他人笔迹乃是一绝,金大坚擅长雕刻。我要他二人上山,一个模仿蔡京笔迹写回信,一个刻蔡京的印章。” 晁盖恍然大悟,“你是要伪造一封回信,让蔡九放了宋公明?” “放肯定是不会放的,我让他把宋江押解进京,路过之时,咱们把宋公明劫上山来。”吴用解释道。 “如此甚好,我现在就去安排人手下山巡逻各处路口。” 晁盖走后,吴用才悠悠叹息道∶“怕就怕,宋公明与武直勾结,用的是苦肉计啊!” 吴用打算的是,在回信里做些手脚。 倘若无人看破,真把宋江送出来了,那必然有诈。 如果不但宋江没出来,反而戴宗也陷进去了,那就说明这事儿确实是真的。 武直要是知道吴用这么多花花肠子,估计得笑出声。 你想太多了,虽然计划是我定的。钦天监说看到天象这事是我指使的,那首童谣也是我让人编的。 可是宋江被抓了这事,我到现在都还不知情。 武直这会儿在干嘛? 他正跟李清照在一块吟诗作对呢,竟然在山东偶遇李清照,武直也是很惊喜的! 第95章 露出破绽,戴宗被抓 一人五十两银子,戴宗哄骗萧让和金大坚,说是去给庙里刻碑文,就给他俩哄上山来了。 吴用说明情况,这两人本来不干,说这事犯法。 可回头一看,自己一家老小都被人绑来了,马上就表示愿意入伙。 “宋公明哥哥名震山东,我萧让早就想和他一块儿喝酒了,这次既然是为了救他,豁出性命又何妨?” 金大坚∶“俺也一样!” “那就干活!”吴用笑眯眯的看着两人咪咪笑。 把他俩弄上山,一来一回费了不少时间。 等拿到伪造好的书信,戴宗马不停蹄就往回赶。 蔡九看完了信,没有说啥,只是说戴宗一路辛苦,先下去休息。 戴宗回到牢中,把情况跟宋江说了一下,宋江终于吃得下饭了,狗命总算是保住了。 要是打也挨了,屎也吃了,结果命还丢了,宋江得多冤得慌。 蔡九正在思量,如果押送宋江,该让谁去比较好呢? “快,去把黄文炳请来,我有事与他商量。” 黄文炳一听戴宗已经回来了,蔡九又找他有事,立马飞奔而来。辛辛苦苦出谋划策,等的不就是这一天吗? “大人,信里怎么说?” 蔡九说道∶“哦,家父说此事官家极其重视,要我将宋江押往京师,三司会审。我正发愁找何人押送,所以找你来商量呢。” 黄文炳皱起眉头,来回踱步,嘀咕道,“不应该啊!” “通判,可有什么疑虑?”蔡九看见他这副神色,不禁问道。 “大人,那信在何处,若无妨碍之处,可否给下官看一眼?” 蔡九把信递给他,“拿去看,也不是什么机密之事。” 黄文炳看完信,更疑惑了。 “怎么?莫非你觉得这信有什么问题?”蔡九问道。 黄文炳指了指纸上,翰林蔡京四个字,问道∶“大人,以往太师给您回信,也有加这个印章吗?” “印章是有的,但不是这个章。想来是家父随手盖了一个,这有什么疑心的?” 黄文炳看出了破绽,当然要邀功,虽然他不知道这是吴用故意留下的破绽。 “这个印章,翰林蔡京,定然不妥。大人细想,自从蔡大人进位丞相之后,这个印章早就不会再用了。” 蔡九仍是觉得黄文炳小题大做,“万一只是随手一盖,我们在这猜来猜去,反倒不好。” 黄文炳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大人不如把那戴宗喊来盘问一番,送信取信时候的细节,倘若信是真的那自然无碍,可就怕那个万一……” 听他说得也有道理,蔡九就又命人把戴宗叫来了。 “大人,又有何事?” “哦,没有没有。本官这不是久不回汴京嘛,想着问你些京师近况。”蔡九这个借口找的还是不错的。 戴宗压根就没去,怎么回答?只好搪塞一番,“小人到汴京时,天色已晚,却是不曾去逛。” “那你去我府上时,门房没有为难你么?” 戴宗接着胡编乱造,“没有,门房看着天黑了,将信拿了就进去了,让小人自己去找客栈,第二天五更来拿回信。” 蔡九心里已经明白了九分,但还是细问道∶“那门房多大年纪?什么身材长相?” “小人到时天黑,第二天取信时候五更天,确实看不清楚。只记得中等身材,有些胡须。” “哼!”蔡九冷哼一声,“把他给我拿下!” 戴宗连喊冤枉,无罪。 蔡九才不管那许多,先让人打了他一顿,再才蹲下身来问他,“你招不招?” 戴宗仍是嘴犟,“大人,小人句句实话,从何招认啊?” “好,那本官就让你死个明白。” 蔡九站起身,坐回椅子上。 “我府上门房老王已经死了好几年,如今是他儿子十多岁的小王在顶班。更何况,小王根本就进不去内堂!” “不管哪里来的书信,都是由府堂里张干办统一收了,再转交李都管,最后才送到我父亲案前。” “而且,就算要回信,也需要等三日之后。刚才仓促之间,竟然疏忽了问你。现在你从实招来,写封信哪里来的?” 戴宗心想,吴学究你可把我害苦了。 其实也怪不得吴用,谁知道蔡京家里送个信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但这时候后悔也来不及了,只得从实招认,“这封信的确是假的。” “你从哪里来的假书信,还有我父亲印章?”蔡九也想弄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戴宗还是撒了个谎道∶“小人从梁山泊经过,被人绑上山去,搜出信来拆开看了,便说要想办法救宋江。” “那些贼寇写了这封信,让小人回来交差,我因为失了信件,怕大人责罚,就只好瞒着大人了。” 蔡九冷笑一声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与那宋江交好,想借此机会救他出去?痴心妄想!” “来呀,将戴宗也打入死牢,择日宣判!” 拉走了戴宗,蔡九又谢过黄文炳。 “要不是黄通判,本官今日就被欺瞒过去了。倘若真将那宋江送走,只怕半路就被劫了。” 黄文炳又说道∶“我看这戴宗也勾结梁山泊,通风报信。既然是宋江同党,为了不留后患,不如和宋江一起杀了!” 蔡九点点头,“等这件事做成了,再差人进京上报也不迟。” 武直收到宋江要被砍死的消息,有点惊讶。 蔡九这哥们,不厚道啊! 主意是我出的,理由也是我编的,到头来你偷偷把事办了,不叫我? “收拾收拾,回江州!” 小江还惦记着那宋玉莲呢,这话正合他心意。 一路走,一路听得越准确。 宋江题反诗,戴宗也勾结贼寇。 等武直回到江州时,距离砍头的十日之期,只剩三天了。 “大哥,我们要去找蔡九问个明白吗?”小江气愤道。 “找他他也有理由推脱,先找地方住下,再做打算。” 几人找了个偏僻的客栈住了,武直夜间出去打探了一番消息,回来商量了计划。 再说梁山这头,戴宗走后,吴用为了不背锅,自己提出了书信里的疏漏。 当然吴用不会说是故意的! 思来想去,也没什么好办法,晁盖决定,带上精锐去江州救宋江! 吴用和林冲留守梁山泊,保留下火种。 因为他觉得很难救出宋江不说,就算宋江来了,他也未必是从前那个宋江了。 换句话说,此时的宋江,已经失去了吴用的信任。 可晁盖不会想那么多,宋江救过他,也正是因为救他才去江州坐牢。 如果此时宋江落难他晁盖不去救,今后拿什么服众?还谈什么义气? 第96章 劫法场 李逵看着牢里被打得皮开肉绽的两位哥哥,心疼,但没有用。 眼看行刑的日子越来越近,他只得来江边找浪里白条张顺,商量一下如何救人。 张顺的脑子也没比李逵好到哪里去,两人也不过是大眼瞪小眼,无言以对。 就在这时,武直出现了。 李逵一看是他,提起拳头就要打! “是不是你这小白脸害的我哥哥,上次酒楼上是我铁牛得罪了你,你冲我来,放了我家哥哥!” 武直闪身躲过拳头“你这黑厮好不知理,好心来帮你却还要吃你打。既然如此,就让你哥哥死在法场!” 张顺连忙一把抱住李逵,劝他冷静。然后对着武直拱手行礼道。 “这位兄台,倘若你真能救宋江哥哥出来,我等日后必然感念大恩大德,永世不忘!” 李逵仍是不服气,嘟嘟囔囔的,不肯服软。 武直冷声道∶“要我救他也行,黑厮你跪下认个错,我便替你们想个办法,救那宋江!” “你若真能救出我哥哥,便是给你磕几个响头又有何妨,可我如何相信你能救他?” 李逵这时候却不傻了,怕磕了头武直又救不出宋江,头白磕了。 “好,那就等救出来再说。我且问你,宋江如今在那牢中,情况如何?” 李逵重重叹息一声,“唉,之前都是我照顾。可这几日不但不让我进前,还多加了许多守卫,看守得十分严密。” 武直心想,蔡九执行力还真不错,把我的计划都安排到位了。 可既然计划是我安排的,那漏洞也好找啊。 而且,武直的本意就不是要杀这群人,目的就是把他们逼上梁山! “既然这样,就只有劫法场这一条路了!” 李逵两个牛眼一瞪,怒道∶“你这出的什么馊主意,劫法场还用你说,我都想得到。” “哦?你能想到?”武直轻轻一笑,“那你说说,如何近到刽子手身前,何时动手,宋江和戴宗都被打得失去行动能力了,怎么救走他俩?又从何处撤退?” 一连串的问题,李逵的cpu不出意外的被干烧了! “行,那你说怎么办!” 记得原剧情里,梁山上的人是要来的。既然战斗力够了,那就…… 武直在李逵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又给了他几两银子,让他去了。 “张顺,你去联络附近你能联系上的兄弟,准备好船只……” 三日后,午时! 江州最大的十字路口! 宋江和戴宗两个人背靠背坐在地上,旁边立着牌子,写明了犯罪缘由。 江州府犯人一名宋江,故吟反诗,妄造妖言,结连梁山泊强寇,通同造反。律斩。 犯人一名戴宗,与宋江暗递私书,勾结梁山泊强寇,通同谋叛。律斩。 监斩官∶江州府知府蔡九! 蔡九坐在搭好的凉棚里,暗暗看着日头。 武直和小江远远在一处房顶上,观察着整片法场的形式。 吴老狗作为狙击手,强弓硬弩备好,也已经找好了狙击位置。 史文恭戴上面具,手提一根哨棒,混在人群中挤着看热闹。 眼见太阳越升越高,武直心里不由得烦躁起来。梁山来的人怎么还不出现?真要逼得我亲自出手吗? 午时一刻,十字路口东边来了几个乞丐,往前努力挤,想看热闹。 十字路口西边,也出现一波卖狗皮膏药跌打酒的汉子,开始在街边舞枪弄棒。 武直看见这卖狗皮膏药的里头,有个黄头发,心中定下几分来,锦毛虎燕顺! 午时二刻,南北两方也都出现了一伙人,有挑担的脚夫,有推车的客商。 挑担的队伍里,有郑天寿和王英这两个见过的,武直终于确定梁山泊的人,已经到了。 午时三刻,蔡九掷出手中令牌。 黄文炳高喊一声,“行刑!” 两个刽子手,各含住一口烈酒,喷在鬼头大刀上。 正午的烈日透过翻腾的酒花,刀身映出一抹刺眼的寒光! “想不到我宋江,今日死在这里!”宋江仰天长叹一声,“兄弟,黄泉路上有你作伴,也不算寂寞!” 戴宗也哈哈笑道∶“能与哥哥死在一起,也算小弟三生有幸。” 刽子手的鬼头大刀,高高举起,正将要砍下之时。 异变陡生! 咻! 一声破空声响起,两支箭同时精准命中两名刽子手的右臂,同步发出两声惨叫。 “哈哈哈!”一声狂笑! 街边一座茶坊的二楼,跳下一个光着上身的黑大汉来! 那大汉挥舞着两把板斧,护在宋江和戴宗身前! “休伤我家哥哥!识相的往后退,爷爷这两柄板斧,可不认人!” 一众军士都认得李逵,知道这哥们是个狠人,都唯唯诺诺的不敢上前。 蔡九和黄文炳都从搭的棚子里面走了出来,开始大声呵斥,让军士们冲锋,把这三人都乱刀砍死。 “凡杀得宋江李逵戴宗任意一人,本府赏银百两,封他做牢城的节级!” 黄文炳也喊道∶“都是吃了朝廷的军饷,此时不奋勇向前,更待何时?” 于是就那蠢蠢欲动的人,开始向前,可只往前一步,就被不知哪里射来的箭,穿透大腿。 武直不禁夸赞,“没想到老吴还有这本事,天生的狙击手啊!” 小江不明白狙击手是什么意思,但能听出来武直在夸吴老狗射得准。 蔡九正要加磅,让军士奋力向前。 又有两支箭破空而来,射落了他和黄文炳头上的官帽。 这下两人都面如金纸,战战兢兢的往棚子里面躲。 黄文炳一边躲,一边高喊道∶“保护大人,保护知府大人!” 蔡九心里一顿,你他娘的生怕人家不知道我在这是? 史文恭提起哨棒,拨开人群,一杆棒使得全是枪的路子,频频点在军士胸口或者额头,敲晕既止。 晁盖等人这会儿就是再傻,也反应过来了。 齐声喊杀,嗷嗷叫的奔着四周的军士往上扑! 此行,晁盖带的都是精锐,战斗力自然不俗,可架不住江州士兵人多,一时间打了个旗鼓相当,冲不出去。 史文恭看在眼里,对梁山的水平,又看低了几分。 就这指挥能力,白瞎了那么好一处地方! 眼看再打下去,赶来的军士只会越来越多,史文恭只得高喊道∶“李逵,速速背上宋江,从这边走!” 第97章 我宋江忍不下这口气! 武直一开始安排的是如果梁山的人不来,他和小江就推上早就藏好的小推车,去把宋江和戴宗拉走。 可如今梁山的人来了,他俩就没动。 谁知道这帮人这么蠢,有一个算一个,都忙着打生打死,史文恭要不喊一嗓子,他们估计都忘了来干啥的了。 武直看着李逵背上宋江,刘唐也反应过来背起戴宗,往史文恭敲晕的那条路冲出去。 梁山好汉们一看这场面,也都跟着且战且走,往城外退。 李逵一马当先,赶到江边,只看见茫茫江水,挡住了去路。 史文恭却不知何时,已经不见踪影。 蔡九和黄文炳从棚子里出来的时候,已经连梁山人背影都看不见了,连忙整顿军马,要追杀梁山众人。 宋江看着江水,又看了看后方不远处的江州城,叹息道∶“莫非,真是天亡我宋江?我死不足惜,却连累了这么多兄弟!” 正在这时,江面上顺风而下,来了三艘船。 当先的船头上,正是浪里白条张顺。 “众位哥哥,快快上船!” 宋江等人忙不迭爬上不船,等城里的兵马追出来的时候,已经顺流而下都快到揭阳镇了。 武直四人在白龙庙看着船只远去,也都松了口气。 “大哥,咱为啥非得帮他们脱身?” “别问那么多,回汴京你就知道了。” 武直此刻心情不错,因为接下来又到了最喜欢的环节,怼宋江。 宋江此刻正在船头上,给晁盖跪了。 “哥哥,若不是你等相救,宋江今日性命休矣!” 晁盖连忙将他扶起来,“兄弟你不肯上山,才有了今天这番劫难。刚刚背你冲出重围的这黑大汉是谁?” “这便是那黑旋风李逵,之前便是他在牢里服侍我与戴宗。” “真是一条好汉,刚刚便是他冲在最前头,不避刀斧!”晁盖夸奖道。 花荣去找来干净衣物,给宋江和戴宗换了。 “接下来往哪里去?”宋江问道。 张顺回头看了这许多人,“如今只有去穆太公庄上,才能住下这么多人。” 还没等到穆太公庄上,穆春穆弘兄弟,也在半路来接了。 宋江暗暗奇怪,这一路来都像是有人安排好的路线,莫非是吴用也来了? 穆太公也是出门来迎接,吩咐人杀了一头黄牛,另外再杀猪宰羊,款待这几十号头领。 庄内摆下许多酒席,穆太公在首位上,宋江和晁盖一左一右坐了相陪,其余人也都各自饮酒吃肉。 穆太公开口道∶“各位今日厮杀辛苦,且多饮几杯,解解乏。都放心吃,酒肉管够!” “如此叨扰太公,我等多有不愿,实在是情势所逼,无可奈何。”宋江文绉绉的劲又来了。 晁盖也举起杯来笑道∶“今天若不是众位相救,我们便死在江边了,我敬诸位一杯!” 众人都满饮一杯后,宋江也很奇怪的问道∶“学究既然来了,为何不曾出来相见?” 晁盖疑惑道∶“学究和林教头秦明留守山寨,不曾来此啊,贤弟何出此言?” 宋江摇了摇头,“那就奇怪了,我看今天众位调度有方,进退有序,我还以为是学究的安排。” “我们只管跟着李逵在冲杀,所有的路都是他带的,难道不是你们事先商量好的对策?”晁盖这下更纳闷了。 宋江连忙抓过李逵和张顺来,问他俩到底是什么情况。 张顺支吾着不愿说,李逵反倒是爽快。 “唉呀,有什么不能说的,都是那位武大人安排的。” “武大人?” 晁盖和宋江都懵了,他图什么呢?尤其是宋江,在青州的时候,武直和他可以说是关系闹得很僵。 如果不是武直非要让宋江回家自首,压根就不会有后面这些事。 宋江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了,可如果他是要我置于死地,这次又救我干什么? 张顺详细说了武直的计划,那天武直在江边和他们安排的都只是一半。 李逵只需要在行刑地旁边楼上藏好,等刽子手中箭,就跳下来护住宋江即可。 张顺去通知水路上的朋友安排船来接,通知穆太公做好迎接的准备。 “也就是说,射那刽子手的两箭,不是花荣兄弟射的?” 花荣连忙摇头说不是,“而且,跟着李逵冲出来的时候,我见那路上军士,都只是被打翻打晕,一个性命也没坏。” 晁盖止不住的点头,似乎很是满意这位武大人的行事风格。 “想必,那位在头前开路的,就是林教头那位师弟,史文恭了。” 可宋江端起酒碗,陷入了沉思。 他感觉,武直的目的并不简单,但他一时半会儿还猜不透,只有等上了梁山,再与吴用研究研究。 整想这事,晁盖就开口了,“今日咱们几十人聚在一起,都是为了救宋江宋公明而来,既然天要我们聚义,贤弟这次就不要在推辞了,随我上山!” 宋江其实一点也不想落草为寇,从他写在浔阳楼上的诗,就能看出端倪。 “自幼曾攻经史,长成亦有权谋。恰如猛虎卧荒丘,潜伏爪牙忍受。不幸刺文双颊,那堪配在江州?” 意思就是我踏马是个有学问的读书人,只不过是命不好而已。 上山当强盗,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可能! 可事到如今,情势所逼,已经到了不得不做出选择的时候了。 换句话说。宋江已经没得选了。 但这个逼人,却又有点好面子,还挺记仇。 好面子嘛,那谁都多少有点。你让我上山我就上山,我不要面子的吗?我得提个条件! “今日我宋江和戴院长,若不是众好汉相救,都要死于刀下。今日之恩,深于沧海,如何报答得众位?” “只恨黄文炳那厮,无中生有,要害我兄弟,这口气我宋江实在是咽不下去?” “宋江求众位好汉,再做个天大人情,杀了黄文炳那厮,让宋江报仇雪恨。那时再随诸位上山,绝无二话,如何?” 晁盖皱眉道:“贤弟啊,不是我不愿意。只是我们刚闹完了江州城,如今人家已经有了防备,再去只怕难以成功不说,还有可能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见宋江沉默不语,晁盖只好又安慰道∶“我们先回梁山,整顿人马,带上林冲和吴用公孙先生一起再来,如何?” 宋江摇了摇头,“哥哥此言差矣,就是此时,才是最好的机会!” 第98章 怒打无为军 宋江一想到日后上山就再也不是良民了,气不打一处来,对黄文炳更是恨之入骨。 “哥哥,不是小弟为难各位头领,只是这江州梁山路途遥远,再则此时江州防范甚严,可他们断不会想到我们会去攻打无为军。” 花荣作为头号粉丝,自然是跟着宋江说话。 “我觉得公明哥哥说得在理,此时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一定能马到功成。” 晁盖自己脑子又不够用,自己的嫡系里面又没有个军师,吴用不在,他也只好按着宋江的意思。 可毕竟这么多人,不能都是傻子,还是有人提出问题。“我们对无为军知之甚少,盲目去攻,万一中计如何是好?” 薛永在这一片地界上,已经流连了不少时日,因此自告奋勇前去打探情况。 毕竟,这哥们之前收了宋江不少银子,救宋江的时候他们没能赶上,这时候他觉得也该出点力。 这时候的武直,却已经到了黄文炳家里。 黄文炳内心对他不是很欢迎,但表面上还是客客气气的迎进了门。 “武大人,我不过一个赋闲在家的通判,为何纡尊降贵来拜访我?” 武直冷笑道:“虽然你挑唆蔡九,为了争功,拿了宋江。但,我仍是觉得你罪不至死,应该救你一命。” 黄文炳哈哈大笑,“武大人在说什么笑话?我何罪之有?” “倘若宋江此时来杀你,你当如何?” 武直几乎是剧透了,明告诉你宋江要报复你。 黄文炳不当回事,“我这一颗头颅就在这里,谅那梁山贼寇也不敢来。随意杀死朝廷命官,真当这世间没有王法了吗?” 武直皱了皱眉,一摊手。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黄文炳不留客,但他哥哥黄文烨还是很好客的。 武直四人就在黄文烨家里住了下来。 小江不理解,为什么非要来救黄文炳。 “站在朝廷的角度,黄文炳做的有什么错?” 小江皱起眉头想了半天,确实找不出什么毛病。 武直看他不说话,笑了笑。 “我们之所以讨厌黄文炳这个人,是因为目的不纯。他为的不是大宋,他是为了自己升官发财。” “宋江题反诗,戴宗找梁山的人来救。黄文炳身为通判,本地父母官,他的所作所为完全符合朝廷法度,所以救他也未尝不可。” 史文恭撇了撇嘴,虽然他也很不齿黄文炳的行径,但武直说的确实有道理。 或许他道德上有瑕疵,但不影响他可以为大宋做出贡献。 黄文烨还是好吃好喝招待着,也不敢细问皇城司的大人们,究竟要干什么。 薛永探查了几天,带了个人回穆太公庄上。 “哥哥,黄文炳的事,又着落了。” 宋江大喜过望,拉着薛永的手,“贤弟,来与为兄细细说来。” 薛永拉过他带回来的人,跟宋江说道:“哥哥请看,这人是我之前收的徒弟,名叫侯建,靠祖传的裁缝手艺在江湖上混些饭吃。” “他现在就在黄文炳家里,替他做事。因听说哥哥的遭遇,又遇见了我,这才特意来报与哥哥。” 侯建上来与宋江见过了礼,宋江也还了一礼。 侯建开口道:“哥哥,那黄文炳就在无为军城里靠北门住。他家里还有个哥哥,但这兄弟俩,性格截然不同。” “哥哥黄文烨,乐善好施,常做那些扶危救困修桥补路之事,因此周围百姓都叫他黄面佛。” 宋江听得连连点头,“既然是如此,那此事与他哥哥无关,自然不动他。” “那黄文炳则不同,凡是在律法范围内,投机取巧,最爱钻营。此间百姓皆不喜他,都唤他黄蜂刺。”侯建继续说明情况。 “他与他哥哥只在一条巷子里门对门住,靠近城墙的就是黄文炳家,另一面就是黄文烨家。” 宋江站起身,看着廊下群雄。 “众位兄弟,宋江只恨那黄文炳一人,他兄长既然仁德,自然不可害他,不能让天下人骂我等滥杀无辜。” 按侯建画的地形图,宋江做了安排。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只见黄文烨家中,燃起大火。就有一群家仆打扮的人,抬着几个箱子往黄文炳门口来敲门。 “快些开门,隔壁大官人家失火了,这些重要物事要寄存在二爷家里。” 黄文炳假的下人刚拉开门,梁山泊众人就冲了进去,打倒家仆,在各处房间里寻找黄文炳的踪迹。 经过武直提醒,黄文炳虽然将信将疑,但还是做了些准备。 大火一起,黄文炳就知道这帮亡命徒是真的来了。 之前抱着侥幸心理,一家几十口都还在家里没有安排躲出去,现在多半都失陷在贼人手里了。 黄文炳连忙安排人救火,封锁城门。因为人多,火势扑灭得很快,梁山众人皆被困在了无为军城里。 火起时,小江就有些按捺不住,想要出去制止。 武直一把将他拉了回来,“稍安勿躁。” 梁山众人找不见黄文炳,留下来看守城门的石勇杜迁,也抵挡不住越来越多的人,被逼无奈和大部队退在了一起汇合。 晁盖看这情形不对,连声大喊,“兄弟们跟我冲,杀出城去!” 黄文炳此时站在城门楼上,看着被团团围住的梁山众人,心里好不得意。 可当看见自己一家妻小都被刀架在脖子上,又犯了难。 如果不顾家小死活,让士兵们无差别攻击,自然是能接住这份功劳。 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最终还是让士兵都停手,他和宋江卡死了谈判。 “宋江,你放了我家小,我放你等出城,如何?” 就算再不情愿,也不得不做选择。可眼睁睁看着仇人在自己面前反复横跳,宋江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黄文炳,我且问你。我与你往日无怨,今日无仇,你为何三番五次害我?” 黄文炳还没说话,另一个声音替他做了回答。 “他身为通判,向知府检举有人题反诗,何错之有?” 宋江也没管来人是谁,“那不过是宋某酒后疯言疯语,如何能当真?” “哦?那你此时此刻,在做什么?” 宋江看见来人是武直,心里先就虚了三分。 武直继续侃侃而谈,“之前就算你是被冤枉,江州之事,我可以理解为你是为了活命,不得不纠结贼寇对抗官府。” “可明明你们已经逃了出去,这次又集结来无为军城中做什么?本官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就是在谋反?” 第98章 怒打无为军 宋江一想到日后上山就再也不是良民了,气不打一处来,对黄文炳更是恨之入骨。 “哥哥,不是小弟为难各位头领,只是这江州梁山路途遥远,再则此时江州防范甚严,可他们断不会想到我们会去攻打无为军。” 花荣作为头号粉丝,自然是跟着宋江说话。 “我觉得公明哥哥说得在理,此时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一定能马到功成。” 晁盖自己脑子又不够用,自己的嫡系里面又没有个军师,吴用不在,他也只好按着宋江的意思。 可毕竟这么多人,不能都是傻子,还是有人提出问题。“我们对无为军知之甚少,盲目去攻,万一中计如何是好?” 薛永在这一片地界上,已经流连了不少时日,因此自告奋勇前去打探情况。 毕竟,这哥们之前收了宋江不少银子,救宋江的时候他们没能赶上,这时候他觉得也该出点力。 这时候的武直,却已经到了黄文炳家里。 黄文炳内心对他不是很欢迎,但表面上还是客客气气的迎进了门。 “武大人,我不过一个赋闲在家的通判,为何纡尊降贵来拜访我?” 武直冷笑道:“虽然你挑唆蔡九,为了争功,拿了宋江。但,我仍是觉得你罪不至死,应该救你一命。” 黄文炳哈哈大笑,“武大人在说什么笑话?我何罪之有?” “倘若宋江此时来杀你,你当如何?” 武直几乎是剧透了,明告诉你宋江要报复你。 黄文炳不当回事,“我这一颗头颅就在这里,谅那梁山贼寇也不敢来。随意杀死朝廷命官,真当这世间没有王法了吗?” 武直皱了皱眉,一摊手。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黄文炳不留客,但他哥哥黄文烨还是很好客的。 武直四人就在黄文烨家里住了下来。 小江不理解,为什么非要来救黄文炳。 “站在朝廷的角度,黄文炳做的有什么错?” 小江皱起眉头想了半天,确实找不出什么毛病。 武直看他不说话,笑了笑。 “我们之所以讨厌黄文炳这个人,是因为目的不纯。他为的不是大宋,他是为了自己升官发财。” “宋江题反诗,戴宗找梁山的人来救。黄文炳身为通判,本地父母官,他的所作所为完全符合朝廷法度,所以救他也未尝不可。” 史文恭撇了撇嘴,虽然他也很不齿黄文炳的行径,但武直说的确实有道理。 或许他道德上有瑕疵,但不影响他可以为大宋做出贡献。 黄文烨还是好吃好喝招待着,也不敢细问皇城司的大人们,究竟要干什么。 薛永探查了几天,带了个人回穆太公庄上。 “哥哥,黄文炳的事,又着落了。” 宋江大喜过望,拉着薛永的手,“贤弟,来与为兄细细说来。” 薛永拉过他带回来的人,跟宋江说道:“哥哥请看,这人是我之前收的徒弟,名叫侯建,靠祖传的裁缝手艺在江湖上混些饭吃。” “他现在就在黄文炳家里,替他做事。因听说哥哥的遭遇,又遇见了我,这才特意来报与哥哥。” 侯建上来与宋江见过了礼,宋江也还了一礼。 侯建开口道:“哥哥,那黄文炳就在无为军城里靠北门住。他家里还有个哥哥,但这兄弟俩,性格截然不同。” “哥哥黄文烨,乐善好施,常做那些扶危救困修桥补路之事,因此周围百姓都叫他黄面佛。” 宋江听得连连点头,“既然是如此,那此事与他哥哥无关,自然不动他。” “那黄文炳则不同,凡是在律法范围内,投机取巧,最爱钻营。此间百姓皆不喜他,都唤他黄蜂刺。”侯建继续说明情况。 “他与他哥哥只在一条巷子里门对门住,靠近城墙的就是黄文炳家,另一面就是黄文烨家。” 宋江站起身,看着廊下群雄。 “众位兄弟,宋江只恨那黄文炳一人,他兄长既然仁德,自然不可害他,不能让天下人骂我等滥杀无辜。” 按侯建画的地形图,宋江做了安排。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只见黄文烨家中,燃起大火。就有一群家仆打扮的人,抬着几个箱子往黄文炳门口来敲门。 “快些开门,隔壁大官人家失火了,这些重要物事要寄存在二爷家里。” 黄文炳假的下人刚拉开门,梁山泊众人就冲了进去,打倒家仆,在各处房间里寻找黄文炳的踪迹。 经过武直提醒,黄文炳虽然将信将疑,但还是做了些准备。 大火一起,黄文炳就知道这帮亡命徒是真的来了。 之前抱着侥幸心理,一家几十口都还在家里没有安排躲出去,现在多半都失陷在贼人手里了。 黄文炳连忙安排人救火,封锁城门。因为人多,火势扑灭得很快,梁山众人皆被困在了无为军城里。 火起时,小江就有些按捺不住,想要出去制止。 武直一把将他拉了回来,“稍安勿躁。” 梁山众人找不见黄文炳,留下来看守城门的石勇杜迁,也抵挡不住越来越多的人,被逼无奈和大部队退在了一起汇合。 晁盖看这情形不对,连声大喊,“兄弟们跟我冲,杀出城去!” 黄文炳此时站在城门楼上,看着被团团围住的梁山众人,心里好不得意。 可当看见自己一家妻小都被刀架在脖子上,又犯了难。 如果不顾家小死活,让士兵们无差别攻击,自然是能接住这份功劳。 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最终还是让士兵都停手,他和宋江卡死了谈判。 “宋江,你放了我家小,我放你等出城,如何?” 就算再不情愿,也不得不做选择。可眼睁睁看着仇人在自己面前反复横跳,宋江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黄文炳,我且问你。我与你往日无怨,今日无仇,你为何三番五次害我?” 黄文炳还没说话,另一个声音替他做了回答。 “他身为通判,向知府检举有人题反诗,何错之有?” 宋江也没管来人是谁,“那不过是宋某酒后疯言疯语,如何能当真?” “哦?那你此时此刻,在做什么?” 宋江看见来人是武直,心里先就虚了三分。 武直继续侃侃而谈,“之前就算你是被冤枉,江州之事,我可以理解为你是为了活命,不得不纠结贼寇对抗官府。” “可明明你们已经逃了出去,这次又集结来无为军城中做什么?本官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就是在谋反?” 第99章 再骂宋江,惊闻噩耗 武直这话,说得宋江为之一顿,想说什么却又开不了口,要不? “在犹豫?要不要殊死一搏,杀了黄文炳和他一家老小,再冲出城去?” 一语道破宋江此刻的心思,宋江更显得尴尬。 “我劝你慎重,我知道你带来的人都能以一敌十,或许拼命起来真能杀了人再走,但你别忘了你也有家小。” “宋老太公,今年快七十了?” 武直轻飘飘的一句话,击溃了宋江最后的防线。 是啊,他可以东躲西藏,可总不能让年近七旬的老父亲也跟着惶惶不可终日? 黄文炳从城楼上奔下来,将妻儿搂在怀里,连声安慰。 “李逵,当日说好的,再见我时要给我磕三个响头,怎么?说话不算话了?” 李逵倒是爽利,两把斧头一扔,冲着武直就跪下咚咚咚磕了三个头。 “你救了俺宋江哥哥,我自然谢你。可如果一会儿你要杀他,俺铁牛可就得跟你拼命了!” 武直站在人群中央,此时打杀声停止,周围又多了许多看热闹的百姓。 有个形容词叫鹤立鸡群,武直此刻就是这样的状态。 一身白衣,独立在一堆大汉中间。 “今天,武某是来说和的!” “就此罢手,晁盖宋江你们带人回梁山,黄文炳你跟我走,如何?” 宋江默不作声,看来今天这个仇,是报不了了。 梁山这头是同意了,黄文炳他娘的还不干了。 “武大人,你身为朝廷命官,岂能纵容贼寇横行无忌?” 武直回过头照着黄文炳脑袋上就来了一巴掌,“收起你那点小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看上的是你的能力,你最好别成天惦记着揣摩上官心思,曲意逢迎在我面前表现。” 黄文炳仍是嘴硬,“绝对没有,私纵贼寇乃是大罪,下官只是不忍心看大人铸成大错。将来悔之晚矣!” 武直冷笑道∶“行,我给你这个机会,你随我上京。去三司也好,御史台也行,告御状我都带你去,我期待你的表现!” 黄文炳哑火了,这才认真细想,自己是不是一开始就小觑了武直? 宋江晁盖蔫头耷脑的带着几十号人撤了,武直笑眯眯的看着他们走远,心里其实不是很舒坦。 本来还以为宋江会跟他犟一下嘴,就又可以怼一怼他,谁知道这次宋江这么听话,多少有点没劲。 驱散围观的百姓,又让黄文炳解散那些兵丁,让他们各回职守。 黄文烨这时扑通跪倒在地,感激武直。 “小人有眼无珠,还曾私下嘀咕大人天天在我家吃白食,大人恕罪。” 武直哈哈一笑,“无妨,别说本官没听到,就是听到了也不会计较,毕竟吃人家嘴短嘛!” 黄文烨起身又骂自己弟弟,“你说说你,这等人便是谋反,与你何干?” “你非要管这闲事,今日若不是武大人在此,吓退了那群盗匪,你这妻儿老小,岂能有一个全尸?” 黄文炳还是不服气的道∶“那我要学你么?整日里干修桥补路,扶穷济困?这等事,不是我心中理想。” 武直又给了他一巴掌! “长兄如父,你怎么跟你爹说话呢?他做善事,那都是在替你积福!” “你觉得这都是小事,对?行,你跟我去汴京,我让你干点大事!定国安邦,算不算你的理想?” 黄文炳眼睛里泛出光来,似乎看见了自己将来拜将封侯的模样。 “真的吗?大人?” 武直也换上一幅严肃的表情,“绝无戏言,但你得从小事做起,你得让我看见你真的有这个能力!” 黄文炳融入角色很快,“大哥,家中事务,就有劳大哥你了。” 武直都愣了一下,你这踏马翻脸比翻书还快! “不着急,我还得去趟隔壁州府,你先处理善后,等我回来就出发。” 如今已是四月,下个月吴月娘就要临盆了。武直两世为人也是头一回当爹,还是很兴奋的。 如今顾灿给的任务目标已经完成了,该申请调回去了? 说干就干,给皇城司发报! “司公,已按计划将各处匪徒聚集在二龙山,梁山等地,作为练兵之用。现任务完成,申请回京。” 留下小江和吴老狗在江州等回信,武直带着史文恭去了一趟隔壁高唐州。 三天过后。 武直和史文恭策马回江州,刚到城门口,就看见小江一脸焦急的冲他们挥手。 “怎么了?你为何在这等我们?” 小江面色凝重,“皇城司飞鸽传书,急报,红绳。” 武直把缰绳丢给史文恭,拉起小江就跑。 皇城司情报分三等,普通事件系白绳,紧急事件系黄绳,极其重大事件用红绳。 汴京城里出了什么事,需要用红绳急报? 从江州总负责人手里接过小纸筒,还是密封状态,未曾拆开过。 武直小心翼翼的除去腊封,展开小纸条,上面只有三行小字。 “茂德帝姬失踪。” “顾司公毒发,卒。” “吴月娘早产,并杀死高衙内。” 是苏闯的字迹,事情的真实性不用质疑。 苏闯是按照事情对于整个朝廷的严重性来排列的,而对于武直来说,最接受不了的,反而是顾灿死了。 顾灿为何会中毒?这让武直百思不得其解。 吴月娘早产,和杀死高衙内这件事联系到一起,不难猜到是为什么。 赵福金失踪,谁敢绑架皇帝的女儿? “你们先去收拾东西,明天一早,回汴京!” 小江提醒道,“皇城司没有回信的话,任务不算完,回去会被官家责罚的。” 武直把纸条塞给他看,“你觉得,我还在乎这个?” 看过之后,小江立马就转变了态度。 “走,今晚连夜就走!” 已经四月天了,不比来的时候,快马加急,应该几日就能回到汴京了。 黄河上,一艘渡船每次只能坐两人。五人五马,需要分好几次才能过河。 “我答应你的事,恐怕要晚点了。”武直现在船头,跟史文恭说道。 “无妨,十多年都等了,不差这一两天。” “回京后,你先在我家里住下,剩下的事我来安排,不会等太久。” 终于,在从江州出发第五天后的黄昏,汴京城的轮廓,遥遥的出现的在视线里。 武直勒住缰绳,看了看远处的城墙。 “先寻处人家,住一晚,明日一早进城!” “大哥,这也就一鞭子的事了,为什么不进城回家住?” 武直摇了摇头,“进了城,就住不下来了,今晚将是我们接下来这段日子,睡得最安稳的一晚。” 第99章 再骂宋江,惊闻噩耗 武直这话,说得宋江为之一顿,想说什么却又开不了口,要不? “在犹豫?要不要殊死一搏,杀了黄文炳和他一家老小,再冲出城去?” 一语道破宋江此刻的心思,宋江更显得尴尬。 “我劝你慎重,我知道你带来的人都能以一敌十,或许拼命起来真能杀了人再走,但你别忘了你也有家小。” “宋老太公,今年快七十了?” 武直轻飘飘的一句话,击溃了宋江最后的防线。 是啊,他可以东躲西藏,可总不能让年近七旬的老父亲也跟着惶惶不可终日? 黄文炳从城楼上奔下来,将妻儿搂在怀里,连声安慰。 “李逵,当日说好的,再见我时要给我磕三个响头,怎么?说话不算话了?” 李逵倒是爽利,两把斧头一扔,冲着武直就跪下咚咚咚磕了三个头。 “你救了俺宋江哥哥,我自然谢你。可如果一会儿你要杀他,俺铁牛可就得跟你拼命了!” 武直站在人群中央,此时打杀声停止,周围又多了许多看热闹的百姓。 有个形容词叫鹤立鸡群,武直此刻就是这样的状态。 一身白衣,独立在一堆大汉中间。 “今天,武某是来说和的!” “就此罢手,晁盖宋江你们带人回梁山,黄文炳你跟我走,如何?” 宋江默不作声,看来今天这个仇,是报不了了。 梁山这头是同意了,黄文炳他娘的还不干了。 “武大人,你身为朝廷命官,岂能纵容贼寇横行无忌?” 武直回过头照着黄文炳脑袋上就来了一巴掌,“收起你那点小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看上的是你的能力,你最好别成天惦记着揣摩上官心思,曲意逢迎在我面前表现。” 黄文炳仍是嘴硬,“绝对没有,私纵贼寇乃是大罪,下官只是不忍心看大人铸成大错。将来悔之晚矣!” 武直冷笑道∶“行,我给你这个机会,你随我上京。去三司也好,御史台也行,告御状我都带你去,我期待你的表现!” 黄文炳哑火了,这才认真细想,自己是不是一开始就小觑了武直? 宋江晁盖蔫头耷脑的带着几十号人撤了,武直笑眯眯的看着他们走远,心里其实不是很舒坦。 本来还以为宋江会跟他犟一下嘴,就又可以怼一怼他,谁知道这次宋江这么听话,多少有点没劲。 驱散围观的百姓,又让黄文炳解散那些兵丁,让他们各回职守。 黄文烨这时扑通跪倒在地,感激武直。 “小人有眼无珠,还曾私下嘀咕大人天天在我家吃白食,大人恕罪。” 武直哈哈一笑,“无妨,别说本官没听到,就是听到了也不会计较,毕竟吃人家嘴短嘛!” 黄文烨起身又骂自己弟弟,“你说说你,这等人便是谋反,与你何干?” “你非要管这闲事,今日若不是武大人在此,吓退了那群盗匪,你这妻儿老小,岂能有一个全尸?” 黄文炳还是不服气的道∶“那我要学你么?整日里干修桥补路,扶穷济困?这等事,不是我心中理想。” 武直又给了他一巴掌! “长兄如父,你怎么跟你爹说话呢?他做善事,那都是在替你积福!” “你觉得这都是小事,对?行,你跟我去汴京,我让你干点大事!定国安邦,算不算你的理想?” 黄文炳眼睛里泛出光来,似乎看见了自己将来拜将封侯的模样。 “真的吗?大人?” 武直也换上一幅严肃的表情,“绝无戏言,但你得从小事做起,你得让我看见你真的有这个能力!” 黄文炳融入角色很快,“大哥,家中事务,就有劳大哥你了。” 武直都愣了一下,你这踏马翻脸比翻书还快! “不着急,我还得去趟隔壁州府,你先处理善后,等我回来就出发。” 如今已是四月,下个月吴月娘就要临盆了。武直两世为人也是头一回当爹,还是很兴奋的。 如今顾灿给的任务目标已经完成了,该申请调回去了? 说干就干,给皇城司发报! “司公,已按计划将各处匪徒聚集在二龙山,梁山等地,作为练兵之用。现任务完成,申请回京。” 留下小江和吴老狗在江州等回信,武直带着史文恭去了一趟隔壁高唐州。 三天过后。 武直和史文恭策马回江州,刚到城门口,就看见小江一脸焦急的冲他们挥手。 “怎么了?你为何在这等我们?” 小江面色凝重,“皇城司飞鸽传书,急报,红绳。” 武直把缰绳丢给史文恭,拉起小江就跑。 皇城司情报分三等,普通事件系白绳,紧急事件系黄绳,极其重大事件用红绳。 汴京城里出了什么事,需要用红绳急报? 从江州总负责人手里接过小纸筒,还是密封状态,未曾拆开过。 武直小心翼翼的除去腊封,展开小纸条,上面只有三行小字。 “茂德帝姬失踪。” “顾司公毒发,卒。” “吴月娘早产,并杀死高衙内。” 是苏闯的字迹,事情的真实性不用质疑。 苏闯是按照事情对于整个朝廷的严重性来排列的,而对于武直来说,最接受不了的,反而是顾灿死了。 顾灿为何会中毒?这让武直百思不得其解。 吴月娘早产,和杀死高衙内这件事联系到一起,不难猜到是为什么。 赵福金失踪,谁敢绑架皇帝的女儿? “你们先去收拾东西,明天一早,回汴京!” 小江提醒道,“皇城司没有回信的话,任务不算完,回去会被官家责罚的。” 武直把纸条塞给他看,“你觉得,我还在乎这个?” 看过之后,小江立马就转变了态度。 “走,今晚连夜就走!” 已经四月天了,不比来的时候,快马加急,应该几日就能回到汴京了。 黄河上,一艘渡船每次只能坐两人。五人五马,需要分好几次才能过河。 “我答应你的事,恐怕要晚点了。”武直现在船头,跟史文恭说道。 “无妨,十多年都等了,不差这一两天。” “回京后,你先在我家里住下,剩下的事我来安排,不会等太久。” 终于,在从江州出发第五天后的黄昏,汴京城的轮廓,遥遥的出现的在视线里。 武直勒住缰绳,看了看远处的城墙。 “先寻处人家,住一晚,明日一早进城!” “大哥,这也就一鞭子的事了,为什么不进城回家住?” 武直摇了摇头,“进了城,就住不下来了,今晚将是我们接下来这段日子,睡得最安稳的一晚。” 第100章 今日,宜杀人 “今天是殿试放榜的日子,也不知道今科状元是谁。” “也就是今年天气太冷,会试拖到了三月才考。往年这个时候,殿试早都考完了。” 武直排队进城时,听见身后的人在议论。 小江他们没有和他一起,武直接下来要做的事,只能他自己去。 史文恭说可以帮手,但武直拒绝了。 “你将来是要在战场上冲锋陷阵的,现在这些勾心斗角的事,用不上你帮忙。” 城门打开的一瞬间,武直掏出腰牌砸在守城军官的头上。 翻身上马,挥鞭疾驰。 “皇城司办案,闲人退避。” 武直没有进宫,也没有回家,直接来到了朱缅的府门外。 门房正要上来打招呼,武直一拉缰绳,纵马跳过了朱府的门槛,直接骑进院子里来了。 朱缅已经上朝去了,家里只剩些妇人仆从。 武直端坐马上,高声喊道∶“朱泽承,出来受死!” 朱泽承刚从房内出来,武直双腿一蹬,就从马背上跃下,直接扑到了他面前一步之遥。 “武直?你来做什么?” “来杀你!” 朱泽承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忍俊不禁。 “杀我?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这是汴京,天子脚下,你凭什么杀我?” 武直冷冷的吐出三个字,“你该死!” 朱泽承微微点头,“看来,的确是捅到你的命门上了啊!让我来猜猜,是因为吴月娘还是赵福金呢?” 武直眯起眼睛,狭长的眸子里,抑制不住的杀气,即将喷涌而出。 “但你还是不理智啊!这不像从前的你,我本来以为你会继续隐忍,然后伺机报复,就像上次利用赵福金的婚事一样。” 朱泽承仍是在冷静分析,似乎压根不在意武直的刀已经出鞘。 “不就是一个女人嘛,值得吗?” 听见这句话,武直好像恢复了清明,不再被杀意冲昏头脑,随即惨然一笑。 “原来,你们根本没有在意那个人的死,是的,你们从来不在乎这些。” 武直拔出的却不是刀,是剑。 “今日穿白衣,用剑杀你,你可知为何?” 不等朱泽承反应,武直自问自答。 “因为,顾司公喜欢穿白衣,因为顾司公用剑!” 长剑一摆,平平无奇的一招直刺。 可朱泽承却心中大骇,连连后退,手中刀都拔不出来。 “你,为什么会使剑?” 武直停下身,“是啊。我本来不会的,可顾司公死了,我就必须得会了!” 说罢不再留手,长剑似慢实快,如影随形如跗骨之蛆,不停在朱泽承身上留下伤口。 而武直的白衣,也被鲜血点缀出许多梅花。 “你可知,司公虽然身体残缺,却仍有一颗报国之心?” “你可知,他即将赴山东,以剿匪之名,行练兵之实,为大宋培养一支百战之师!” “你可知,他在我心目中,如兄如父,如领路灯塔!” “你可知,你们成天勾心斗角,党争夺储,司公替你们收拾了多少烂摊子。” “你们这样自私自利的人,怎么配与他陪葬?” 武直一身满是血迹,朱泽承缓缓倒下,死不瞑目。 看着倒在血泊里的朱泽承,武直长叹一声,他永远也不会明白的。 或者,有许多人都不会明白,这场还有九年就要到来的战乱,将对整个中原造成多大的影响。 对整个汉族人,是怎样的灭顶之灾! 武直走出朱府,往皇宫里去。 街边已经站立了不少殿前司的军士,但无一人上前阻拦。 进皇城,进垂拱殿,仍然没人拦着武直。 在武直刚进朱府的时候,就已经有消息传到了赵佶的耳朵里。 但赵佶没有动作,依然面不改色的在听群臣的汇报。 让武直去教训一下也好,那位朱家大郎确实有些过分了。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武直选择了最极端的方式。 “臣武直,自山东回京,特来参见官家!” 武直一身血衣,立而不跪,直愣愣的盯着赵佶。 “大胆,竟敢持利器上殿,惊扰了官家,该当何罪?” 冷眼望去,是上次和王戎一起骂人的御史。 武直顺手就是一剑,他立马就安静了,连一丝哀嚎都不曾发出。 蔡京童贯等大员,仍是处变不惊,老神在在的等赵佶表态。 朱缅先忍不住了,但还是很温和的寻求赵佶的意见。 “臣以为,武指挥使之前就已经对官家无礼,这次又在殿前仗剑行凶,倘若不管,日后百官如何自处?” 不等赵佶发话,武直先开口了。 “朱大人,散朝后记得先去棺材铺,给你家大郎买一副上好的棺材。” “你,你把我家大郎如何了?” 武直指了指身上的鲜血,“喏,这都是你儿子的血,此刻他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朱缅普通一声跪倒在地,“官家,臣请斩此獠,为我儿报仇!” 赵佶不为所动,但脸色已经相当不好看了。 武直仍是不跪,朗声说道∶“朱泽承,实则无忧洞背后主使,皇城司早有查明,但官家宽仁,没有责罚你父子二人。” “可朱泽承不思悔改,反而变本加厉。勾结江湖人士,毒杀皇城司司尊顾灿。” “臣武直,奉官家密旨,斩杀朱泽承,特来交令!” 赵佶两个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你踏马血口喷的什么粪?我什么时候让你去杀人了? 但现在杀都杀了,看后面那群唯唯诺诺的人好像都被镇住了,要不就默认了? 正想着呢,武直又开始作了。 “高太尉,武直有一事不明,还请太尉指教!” 高俅看不出表情,也不知是悲是喜,高衙内噶了这事,对他好像没有太大影响。 “你说。” “高衙内与我无冤无仇,为何无缘无故闯入我家中,要对我家娘子行不轨之事?” 高俅闻言,也是冷哼一声,出列面对赵佶跪下。 “官家,臣之子受人蛊惑,冒犯了武家娘子,被当场格毙,臣无话可说!” “但,请官家严查背后指使之人!” 武直淡淡道∶“不用了,指使之人,已经死在我剑下。” 朱缅不干了,这脏水总不能全往我老朱家泼?虽然好像他说的是实话,总之人已经死了,这事儿打死不认就行了! “臣不敢替犬子辩解,皇城司和殿前司联名指控,想必是查实了什么证据,臣无话可说。” 武直转身看了他一眼,老油条!跟我玩以退为进这一套是? 朱缅这句话其实更多是说给赵楷和赵偲听的。 你俩再不出来说句话,可就别怪我有话可以说了。 第100章 今日,宜杀人 “今天是殿试放榜的日子,也不知道今科状元是谁。” “也就是今年天气太冷,会试拖到了三月才考。往年这个时候,殿试早都考完了。” 武直排队进城时,听见身后的人在议论。 小江他们没有和他一起,武直接下来要做的事,只能他自己去。 史文恭说可以帮手,但武直拒绝了。 “你将来是要在战场上冲锋陷阵的,现在这些勾心斗角的事,用不上你帮忙。” 城门打开的一瞬间,武直掏出腰牌砸在守城军官的头上。 翻身上马,挥鞭疾驰。 “皇城司办案,闲人退避。” 武直没有进宫,也没有回家,直接来到了朱缅的府门外。 门房正要上来打招呼,武直一拉缰绳,纵马跳过了朱府的门槛,直接骑进院子里来了。 朱缅已经上朝去了,家里只剩些妇人仆从。 武直端坐马上,高声喊道∶“朱泽承,出来受死!” 朱泽承刚从房内出来,武直双腿一蹬,就从马背上跃下,直接扑到了他面前一步之遥。 “武直?你来做什么?” “来杀你!” 朱泽承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忍俊不禁。 “杀我?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这是汴京,天子脚下,你凭什么杀我?” 武直冷冷的吐出三个字,“你该死!” 朱泽承微微点头,“看来,的确是捅到你的命门上了啊!让我来猜猜,是因为吴月娘还是赵福金呢?” 武直眯起眼睛,狭长的眸子里,抑制不住的杀气,即将喷涌而出。 “但你还是不理智啊!这不像从前的你,我本来以为你会继续隐忍,然后伺机报复,就像上次利用赵福金的婚事一样。” 朱泽承仍是在冷静分析,似乎压根不在意武直的刀已经出鞘。 “不就是一个女人嘛,值得吗?” 听见这句话,武直好像恢复了清明,不再被杀意冲昏头脑,随即惨然一笑。 “原来,你们根本没有在意那个人的死,是的,你们从来不在乎这些。” 武直拔出的却不是刀,是剑。 “今日穿白衣,用剑杀你,你可知为何?” 不等朱泽承反应,武直自问自答。 “因为,顾司公喜欢穿白衣,因为顾司公用剑!” 长剑一摆,平平无奇的一招直刺。 可朱泽承却心中大骇,连连后退,手中刀都拔不出来。 “你,为什么会使剑?” 武直停下身,“是啊。我本来不会的,可顾司公死了,我就必须得会了!” 说罢不再留手,长剑似慢实快,如影随形如跗骨之蛆,不停在朱泽承身上留下伤口。 而武直的白衣,也被鲜血点缀出许多梅花。 “你可知,司公虽然身体残缺,却仍有一颗报国之心?” “你可知,他即将赴山东,以剿匪之名,行练兵之实,为大宋培养一支百战之师!” “你可知,他在我心目中,如兄如父,如领路灯塔!” “你可知,你们成天勾心斗角,党争夺储,司公替你们收拾了多少烂摊子。” “你们这样自私自利的人,怎么配与他陪葬?” 武直一身满是血迹,朱泽承缓缓倒下,死不瞑目。 看着倒在血泊里的朱泽承,武直长叹一声,他永远也不会明白的。 或者,有许多人都不会明白,这场还有九年就要到来的战乱,将对整个中原造成多大的影响。 对整个汉族人,是怎样的灭顶之灾! 武直走出朱府,往皇宫里去。 街边已经站立了不少殿前司的军士,但无一人上前阻拦。 进皇城,进垂拱殿,仍然没人拦着武直。 在武直刚进朱府的时候,就已经有消息传到了赵佶的耳朵里。 但赵佶没有动作,依然面不改色的在听群臣的汇报。 让武直去教训一下也好,那位朱家大郎确实有些过分了。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武直选择了最极端的方式。 “臣武直,自山东回京,特来参见官家!” 武直一身血衣,立而不跪,直愣愣的盯着赵佶。 “大胆,竟敢持利器上殿,惊扰了官家,该当何罪?” 冷眼望去,是上次和王戎一起骂人的御史。 武直顺手就是一剑,他立马就安静了,连一丝哀嚎都不曾发出。 蔡京童贯等大员,仍是处变不惊,老神在在的等赵佶表态。 朱缅先忍不住了,但还是很温和的寻求赵佶的意见。 “臣以为,武指挥使之前就已经对官家无礼,这次又在殿前仗剑行凶,倘若不管,日后百官如何自处?” 不等赵佶发话,武直先开口了。 “朱大人,散朝后记得先去棺材铺,给你家大郎买一副上好的棺材。” “你,你把我家大郎如何了?” 武直指了指身上的鲜血,“喏,这都是你儿子的血,此刻他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朱缅普通一声跪倒在地,“官家,臣请斩此獠,为我儿报仇!” 赵佶不为所动,但脸色已经相当不好看了。 武直仍是不跪,朗声说道∶“朱泽承,实则无忧洞背后主使,皇城司早有查明,但官家宽仁,没有责罚你父子二人。” “可朱泽承不思悔改,反而变本加厉。勾结江湖人士,毒杀皇城司司尊顾灿。” “臣武直,奉官家密旨,斩杀朱泽承,特来交令!” 赵佶两个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你踏马血口喷的什么粪?我什么时候让你去杀人了? 但现在杀都杀了,看后面那群唯唯诺诺的人好像都被镇住了,要不就默认了? 正想着呢,武直又开始作了。 “高太尉,武直有一事不明,还请太尉指教!” 高俅看不出表情,也不知是悲是喜,高衙内噶了这事,对他好像没有太大影响。 “你说。” “高衙内与我无冤无仇,为何无缘无故闯入我家中,要对我家娘子行不轨之事?” 高俅闻言,也是冷哼一声,出列面对赵佶跪下。 “官家,臣之子受人蛊惑,冒犯了武家娘子,被当场格毙,臣无话可说!” “但,请官家严查背后指使之人!” 武直淡淡道∶“不用了,指使之人,已经死在我剑下。” 朱缅不干了,这脏水总不能全往我老朱家泼?虽然好像他说的是实话,总之人已经死了,这事儿打死不认就行了! “臣不敢替犬子辩解,皇城司和殿前司联名指控,想必是查实了什么证据,臣无话可说。” 武直转身看了他一眼,老油条!跟我玩以退为进这一套是? 朱缅这句话其实更多是说给赵楷和赵偲听的。 你俩再不出来说句话,可就别怪我有话可以说了。 第101章 皇城司,司尊 赵楷站出来了,“儿臣以为……” 话未说完,被赵佶打断了。 “你以皇子的身份,做了今科状元,为皇家挣了脸面。今日之事不宜多言,退下。” 赵楷蒙了,本来想着我今天刚考的状元,结果我爹这点面子都不给我?你好歹听听我要说啥啊。 其实也怪他自己,你那状元怎么来的,心里没数吗? 因为主考官是你爹啊! 赵偲看着朱缅匍匐在地,又看了看人群中沉默不语的王甫,还是得我来做恶人啊! “官家,臣弟以为,既然朱泽承已死,此事不宜再做追究,就此定案为好。” 赵偲的意思很明显,锅让朱泽承这个死人背了就行了,牵扯太多人,对大家都不好。 就这么算了? 武直能答应? “官家,我家娘子怀胎十月,如今孩子早产,生死未卜。诸位试想,一个尚在腹中的胎儿,他做错了什么?” “官家也为人父,茂德帝姬如今下落不明,官家难道就不忧心?” 好家伙,哪壶不开提哪壶,赵佶正为这事发愁呢! 茂德帝姬不见了好几天了,这帮子禁卫愣是一个影子都没抓着。一个活生生的人,还能飞了? 好在武直回来了,这事终于有人去办了。 “皇城司探事司指挥使武直,山东探查有功,擢升为皇城司司尊。” “其子,因被仇家报复而早产,特准可入皇宫,为皇长孙伴读。” “另,茂德帝姬失踪一案,交由皇城司负责,限期三日破案。” “散朝!” 旁边的文德殿,赵佶单独接见了武直。 “你胆子不小啊,回来就敢当闯进人家里众杀人,你眼里还有王法吗?” 武直全然不惧,“官家,倘若臣不杀他,官家会杀吗?” 赵佶沉默了。 “所以,臣只能自己动手了。” 赵佶咳嗽一声,掩饰尴尬。的确,他最多也就是罚一罚,杀人是不会杀的。 毕竟朱缅运了这么多石头给他修花园,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虽然贪了不少,可赵佶无所谓。 “接下来,你要面对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武直昂首挺胸,朗声道∶“虽千万人吾往矣!” 系统虽然跟死了没什么区别,但逼还是要装的! 赵佶表示年轻人值得鼓励,但以后尽量不要这么莽,要温和。 武直就差没直说,你温和了半辈子,结果呢? 朝臣都开始蹬鼻子上脸,连朱缅的儿子都敢绑架你闺女,你还温和个蛋温和。 虽然着急看儿子,可自己家事得先缓一缓。 吴月娘虽然早产了,可孩子也差不多发育完全,没什么大问题,宫里的御医在侍候着。 “茂德帝姬,何时失踪的?可有什么线索?” 说起这个,赵佶就来气。 “你是怎么把李师师带进宫来的,她就是怎么被掳出去的。” 我擦,密道被人发现了? 武直继续问道∶“那天发生了什么,官家可否与臣详细说说?” 十天前,赵佶心血来潮,从密道出宫去见李师师。 可却不知道如何走漏了消息,有人大喊行刺,在李师师家楼下放了一把火。 赵佶又只好急急忙忙从密道回宫,结果对方的目的根本不是行刺他,而是找到密道的出入口。 于是,赵福金就被绑架从密道运走了。 “现在密道封死了吗?” 赵佶想都没想飞快的回答,“当然,朕怎么会留这样的安全隐患。” 切,回答得这么快,一看就是骗人。 武直又拱手道∶“官家,臣还有一事不解。” “问。” “宫中这么多皇子帝姬,为何偏偏绑走茂德帝姬?” 赵福金身负气运一事,赵佶不愿告诉武直。 “或许,是兰熏殿离密道口最近的缘故。” 武直接着发问,“那十天过去了,既不要赎金也不提要求,对方究竟意欲何为?” 武直就差没直接说,老小子有什么秘密就抖出来,别瞒着我了。 结果赵佶翻脸了,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这么多问题。 赵佶把一本札子扔在武直面前,“要是朕什么都知道了,还要你们皇城司干什么?反正只有三天,查不明白朕就宰了你!” 武直捡起札子来看,本以为是什么案情细节,结果却是一本花名册。 疑惑的抬起头,迎上了赵佶的目光。 “这是今科进士的名册,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挑两个人去皇城司听用!” 确实也是,自己升任司尊,苏闯就是探事司指挥使。 手底下的活谁干呢?指望小江和吴老狗的脑子? 当知道顾灿要去领军的时候,武直其实就有准备,这也是带黄文炳回汴京的原因。 一个黄文炳肯定不够,武直本打算是从皇城司内部选拔。但既然皇帝给了名单,看看也无妨。 名单很详实,每个人的秉性经历,擅长的事,都有记录。 一共三百多人,才看了几十个,武直眼睛都看花了。 突然,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映入眼帘。 武直以为自己看错了,使劲揉了揉眼睛,没错,是他! 秦桧,秦会之,年二十七,生于黄州,后迁居江宁。 今科考评,乙上,二甲第六十六名。 其人策论皆为上等,经义中等,诗赋下等,定为乙上。 宋朝的高考,考四个科目,策、论、诗赋、经义。 看这评语的意思,秦桧除了写诗不太行,其他的都还不错。 一想到十年后这哥们的骚操作,武直觉得有必要把他调到皇城司关起来。 “官家,就要这个秦桧就够了!” 赵佶点了点头,“准了,你先回去。明日让秦桧去皇城司报道。” 武直回到皇城司,先是换了干净衣服,洗去脸上血污。 苏闯问道∶“大人,为何不换官服。” “从今以后,我只穿白,只用剑。”武直淡淡的说道。 “司公已经故去,大人节哀!” 武直没有接这个话茬,“与我说说,这十天来,都发生了什么。” 苏闯交给武直一沓纸,十天来皇城司的调查结果,都在这了。 自从武直被流放到青州,所有人都不明白,如此滔天大罪,为何官家不杀他? 有些事瞒得住一时,瞒不住一世。终于有人爆料,武直殿前杀御史之日,李师师曾进过宫。 兰熏殿内,赵福金和李师师双双为武直求情。 武直很快的浏览完了十几页的情报汇总,心里升起了浓浓的疑惑。 整件事都透露出一股诡异,好像不管是放火,还是高衙内上门寻衅,都是烟雾弹。 顾灿的死,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意外。 那么对方真正的目的,就是赵福金! 第101章 皇城司,司尊 赵楷站出来了,“儿臣以为……” 话未说完,被赵佶打断了。 “你以皇子的身份,做了今科状元,为皇家挣了脸面。今日之事不宜多言,退下。” 赵楷蒙了,本来想着我今天刚考的状元,结果我爹这点面子都不给我?你好歹听听我要说啥啊。 其实也怪他自己,你那状元怎么来的,心里没数吗? 因为主考官是你爹啊! 赵偲看着朱缅匍匐在地,又看了看人群中沉默不语的王甫,还是得我来做恶人啊! “官家,臣弟以为,既然朱泽承已死,此事不宜再做追究,就此定案为好。” 赵偲的意思很明显,锅让朱泽承这个死人背了就行了,牵扯太多人,对大家都不好。 就这么算了? 武直能答应? “官家,我家娘子怀胎十月,如今孩子早产,生死未卜。诸位试想,一个尚在腹中的胎儿,他做错了什么?” “官家也为人父,茂德帝姬如今下落不明,官家难道就不忧心?” 好家伙,哪壶不开提哪壶,赵佶正为这事发愁呢! 茂德帝姬不见了好几天了,这帮子禁卫愣是一个影子都没抓着。一个活生生的人,还能飞了? 好在武直回来了,这事终于有人去办了。 “皇城司探事司指挥使武直,山东探查有功,擢升为皇城司司尊。” “其子,因被仇家报复而早产,特准可入皇宫,为皇长孙伴读。” “另,茂德帝姬失踪一案,交由皇城司负责,限期三日破案。” “散朝!” 旁边的文德殿,赵佶单独接见了武直。 “你胆子不小啊,回来就敢当闯进人家里众杀人,你眼里还有王法吗?” 武直全然不惧,“官家,倘若臣不杀他,官家会杀吗?” 赵佶沉默了。 “所以,臣只能自己动手了。” 赵佶咳嗽一声,掩饰尴尬。的确,他最多也就是罚一罚,杀人是不会杀的。 毕竟朱缅运了这么多石头给他修花园,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虽然贪了不少,可赵佶无所谓。 “接下来,你要面对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武直昂首挺胸,朗声道∶“虽千万人吾往矣!” 系统虽然跟死了没什么区别,但逼还是要装的! 赵佶表示年轻人值得鼓励,但以后尽量不要这么莽,要温和。 武直就差没直说,你温和了半辈子,结果呢? 朝臣都开始蹬鼻子上脸,连朱缅的儿子都敢绑架你闺女,你还温和个蛋温和。 虽然着急看儿子,可自己家事得先缓一缓。 吴月娘虽然早产了,可孩子也差不多发育完全,没什么大问题,宫里的御医在侍候着。 “茂德帝姬,何时失踪的?可有什么线索?” 说起这个,赵佶就来气。 “你是怎么把李师师带进宫来的,她就是怎么被掳出去的。” 我擦,密道被人发现了? 武直继续问道∶“那天发生了什么,官家可否与臣详细说说?” 十天前,赵佶心血来潮,从密道出宫去见李师师。 可却不知道如何走漏了消息,有人大喊行刺,在李师师家楼下放了一把火。 赵佶又只好急急忙忙从密道回宫,结果对方的目的根本不是行刺他,而是找到密道的出入口。 于是,赵福金就被绑架从密道运走了。 “现在密道封死了吗?” 赵佶想都没想飞快的回答,“当然,朕怎么会留这样的安全隐患。” 切,回答得这么快,一看就是骗人。 武直又拱手道∶“官家,臣还有一事不解。” “问。” “宫中这么多皇子帝姬,为何偏偏绑走茂德帝姬?” 赵福金身负气运一事,赵佶不愿告诉武直。 “或许,是兰熏殿离密道口最近的缘故。” 武直接着发问,“那十天过去了,既不要赎金也不提要求,对方究竟意欲何为?” 武直就差没直接说,老小子有什么秘密就抖出来,别瞒着我了。 结果赵佶翻脸了,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这么多问题。 赵佶把一本札子扔在武直面前,“要是朕什么都知道了,还要你们皇城司干什么?反正只有三天,查不明白朕就宰了你!” 武直捡起札子来看,本以为是什么案情细节,结果却是一本花名册。 疑惑的抬起头,迎上了赵佶的目光。 “这是今科进士的名册,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挑两个人去皇城司听用!” 确实也是,自己升任司尊,苏闯就是探事司指挥使。 手底下的活谁干呢?指望小江和吴老狗的脑子? 当知道顾灿要去领军的时候,武直其实就有准备,这也是带黄文炳回汴京的原因。 一个黄文炳肯定不够,武直本打算是从皇城司内部选拔。但既然皇帝给了名单,看看也无妨。 名单很详实,每个人的秉性经历,擅长的事,都有记录。 一共三百多人,才看了几十个,武直眼睛都看花了。 突然,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映入眼帘。 武直以为自己看错了,使劲揉了揉眼睛,没错,是他! 秦桧,秦会之,年二十七,生于黄州,后迁居江宁。 今科考评,乙上,二甲第六十六名。 其人策论皆为上等,经义中等,诗赋下等,定为乙上。 宋朝的高考,考四个科目,策、论、诗赋、经义。 看这评语的意思,秦桧除了写诗不太行,其他的都还不错。 一想到十年后这哥们的骚操作,武直觉得有必要把他调到皇城司关起来。 “官家,就要这个秦桧就够了!” 赵佶点了点头,“准了,你先回去。明日让秦桧去皇城司报道。” 武直回到皇城司,先是换了干净衣服,洗去脸上血污。 苏闯问道∶“大人,为何不换官服。” “从今以后,我只穿白,只用剑。”武直淡淡的说道。 “司公已经故去,大人节哀!” 武直没有接这个话茬,“与我说说,这十天来,都发生了什么。” 苏闯交给武直一沓纸,十天来皇城司的调查结果,都在这了。 自从武直被流放到青州,所有人都不明白,如此滔天大罪,为何官家不杀他? 有些事瞒得住一时,瞒不住一世。终于有人爆料,武直殿前杀御史之日,李师师曾进过宫。 兰熏殿内,赵福金和李师师双双为武直求情。 武直很快的浏览完了十几页的情报汇总,心里升起了浓浓的疑惑。 整件事都透露出一股诡异,好像不管是放火,还是高衙内上门寻衅,都是烟雾弹。 顾灿的死,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意外。 那么对方真正的目的,就是赵福金! 第102章 回家抱儿子去 赵福金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呢? 武直仔细回想,与赵福金的每一次见面。 明明是一个未成年的小丫头,却让武直禁不住的动凡心,这不科学啊。 难道真有天生祸国殃民这一说? 这就又涉及到玄学的事情了,得找专业人士咨询一下。 看看天色已晚,还是先回家,明天再找白云子去。 想来家里已经知道我回来的消息,再不回去,她们又得担心了。 武直出发的那天,封宜奴李师师都出门相送,现在汴京城里认识武直的人,比比皆是。 所以武直进城没多久,就已经有人报信回来了。 “大郎回来了?真的假的?” 潘金莲止不住脸上的喜色,急切的问道。 张贞娘点点头,“当然是真的,我爹手下巡城的军士见过他了。” 可随着消息一条接一条的传来,三个女人的心是揪紧,又放松。 “武大人骑马提刀去了朱府。” “武大人浑身是血的从朱府出来了。” “武大人一身血衣,进宫了。” “武大人毫发无伤,回了皇城司。” 直到武直调整好情绪,推开门的一刹那,三女这才把心放在了肚子里。 “大郎,快坐,吃饭了!” 先是分别抱了一下潘金莲和张贞娘,武直走进屋里看着坐在床头的吴月娘。 “孩子睡了?” “嗯,刚吃完奶,睡着了。” 武直有点尴尬,不知道说啥好。毕竟,头一次当爹嘛,也可以理解。 吴月娘从枕头底下,掏出那把手枪,递给了武直。 “大郎,你收好。” 武直推了回去,“你留着,我如今用不上了。你看这次要不是有它,你们几个人不就出事了?” “可你回来了,我们就不会有危险了啊。”吴月娘其实是知道武直今天又杀了人,怕他遇上麻烦。 “没事,你先收着。真要用的话,我会带上的。”说罢,转头去看孩子去了。 儿子挺乖,虎头虎脑的。 吴月娘说可能因为早产的缘故,比较虚弱,一直喜欢睡,吃饱就睡。 武直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儿子的小脸蛋,小家伙似乎不满被搅了清梦,扭了扭脖子,又继续睡了。 “孩子还没取名字呢,就我们几个喊了个小名叫壮壮,想着他没足月就生了,叫壮壮好养活。” 武直正想着说要不去个武汉武昌之类的,朗朗上口还好记,吴月娘又开口了。 “大郎才华横溢,写下那么多诗文,可一定要给壮壮取个好听的名字。” 这下得开动脑筋了,武直想了一会儿,没什么头绪。 “不如我们先吃饭,取名字的事先不着急,我晚上睡觉好好想想!”武直推着吴月娘,就出门吃饭去。 武直和小江他们去山东之后,老江送来了几个得力的仆妇厨子,潘金莲更多的就是当指挥官。 今天知道武直回来了,潘金莲特意亲自下厨做了他最爱的几个菜。 终于吃上一顿团圆饭,不容易啊。 夜里分别和张贞娘潘金莲都练了半个时辰玉女心经,第二天起床只觉得神清气爽。 然后是雷打不动的早课,不过换了一套拳,今天练的太极拳的快架。 以前在武校的老师说,过去的老前辈要求快架一分钟之内完成上百个动作,且要做到动作连贯一致,起落开合,旋转无端! 武直之前一直做不到,这一年来修习玉女心经,再加上练太极八卦形意等拳法,水火相济。 再加上今天不知为何,心有灵犀如有神助,竟然越练越得心应手。 越到后面,速度越快,双手双脚,已经幻化出残影,仿若有好几个武直在互相搭手练习一般。 一套拳法打完,吐气调匀呼吸。 蓦然身后传来一声喝彩,“好拳法!” 武直回头看时,小江和吴老狗,领着史文恭黄文炳都站在门口。 那声喝彩,就是发自史文恭之口。 一边接过潘金莲递来的毛巾擦汗,一边招呼几人坐下。 史文恭显然还在回味刚刚武直的拳法,“大人这路拳,精妙绝伦。似慢实快,时快时慢,缓时四两拨千斤,急如怒涛卷霜雪。” 武直谦虚道∶“这套拳我也是刚练,还不纯熟。你出自名师,在你面前未免有些贻笑大方了。” “不不不,”史文恭连连摆手,“大人这个年纪,拳法一道上已经算是登堂入室了。若是师父在此,必定能与大人相交莫逆。” 黄文炳心里对武直的评价,又提高了不少。史文恭的身手他是见过的,连他都这么说,那武直的武功…… 潘金莲端上来早饭,说道∶“行了,别光顾着说,吃饭才是要紧事。肚里空空,可什么拳都练不成。” 小江也接嘴道∶“这话说的在理,不瞒你说嫂嫂,这半年没吃上你熬的粥,我这嘴可馋得紧。” “有有有,管够管够!”潘金莲笑着又回厨房去端,家里很久没这么热闹了。 众人打趣一番,也都各自开吃。 刚刚既然提到了周侗,那不如借此机会? 武直回头喊了一声,“贞娘,你出来一下。” 小江目瞪狗呆的冲着武直使劲眨眼睛,意思你疯了吗? 武直对此视而不见,直到张贞娘走到面前,才指着史文恭开口道∶“这位名叫史文恭,是林教头的师弟,你可还记得?” 史文恭也呆住了,望着这位既熟悉又陌生的嫂嫂,终于还是认了出来。 “嫂嫂,你的脸……” 张贞娘展颜一笑,“都过去了。” “当日,林教头刺配沧州,与了贞娘一纸休书。如今她已是我的妾室,所以特意与你说明。” 史文恭脸上惊讶不已,正要出声,张贞娘又接过了话头解释。 “林冲走后,那高衙内又来纠缠。我爹爹也是殿前司下属,得罪不起高俅。” “于是我只好自毁容貌,幸得丫鬟环儿忠心护主,自绝于房梁之上,我得以假死脱身。” “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武直。因他不惧高俅的权势,肯为我报仇,所以我才愿意嫁他。” 张贞娘长舒一口气,接着说道。 “如今高衙内已死,我自然是全心全意都在武直身上。史大哥日后,切莫再以叔嫂相称。” 张贞娘这话,等于彻底把事揽在了自己身上。明白的告诉史文恭,是你师兄休了我,我又看上了武直。 这事既合情又合理,你有意见也没用。 潘金莲给吴月娘把早饭送进去后,也走了过来。 “说起高衙内,他就死在小江你现在坐的那个位置!” 小江正端着碗喝粥呢,听见这话,腾的就从椅子上窜了起来,可碗里的粥愣是一点没洒。 第102章 回家抱儿子去 赵福金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呢? 武直仔细回想,与赵福金的每一次见面。 明明是一个未成年的小丫头,却让武直禁不住的动凡心,这不科学啊。 难道真有天生祸国殃民这一说? 这就又涉及到玄学的事情了,得找专业人士咨询一下。 看看天色已晚,还是先回家,明天再找白云子去。 想来家里已经知道我回来的消息,再不回去,她们又得担心了。 武直出发的那天,封宜奴李师师都出门相送,现在汴京城里认识武直的人,比比皆是。 所以武直进城没多久,就已经有人报信回来了。 “大郎回来了?真的假的?” 潘金莲止不住脸上的喜色,急切的问道。 张贞娘点点头,“当然是真的,我爹手下巡城的军士见过他了。” 可随着消息一条接一条的传来,三个女人的心是揪紧,又放松。 “武大人骑马提刀去了朱府。” “武大人浑身是血的从朱府出来了。” “武大人一身血衣,进宫了。” “武大人毫发无伤,回了皇城司。” 直到武直调整好情绪,推开门的一刹那,三女这才把心放在了肚子里。 “大郎,快坐,吃饭了!” 先是分别抱了一下潘金莲和张贞娘,武直走进屋里看着坐在床头的吴月娘。 “孩子睡了?” “嗯,刚吃完奶,睡着了。” 武直有点尴尬,不知道说啥好。毕竟,头一次当爹嘛,也可以理解。 吴月娘从枕头底下,掏出那把手枪,递给了武直。 “大郎,你收好。” 武直推了回去,“你留着,我如今用不上了。你看这次要不是有它,你们几个人不就出事了?” “可你回来了,我们就不会有危险了啊。”吴月娘其实是知道武直今天又杀了人,怕他遇上麻烦。 “没事,你先收着。真要用的话,我会带上的。”说罢,转头去看孩子去了。 儿子挺乖,虎头虎脑的。 吴月娘说可能因为早产的缘故,比较虚弱,一直喜欢睡,吃饱就睡。 武直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儿子的小脸蛋,小家伙似乎不满被搅了清梦,扭了扭脖子,又继续睡了。 “孩子还没取名字呢,就我们几个喊了个小名叫壮壮,想着他没足月就生了,叫壮壮好养活。” 武直正想着说要不去个武汉武昌之类的,朗朗上口还好记,吴月娘又开口了。 “大郎才华横溢,写下那么多诗文,可一定要给壮壮取个好听的名字。” 这下得开动脑筋了,武直想了一会儿,没什么头绪。 “不如我们先吃饭,取名字的事先不着急,我晚上睡觉好好想想!”武直推着吴月娘,就出门吃饭去。 武直和小江他们去山东之后,老江送来了几个得力的仆妇厨子,潘金莲更多的就是当指挥官。 今天知道武直回来了,潘金莲特意亲自下厨做了他最爱的几个菜。 终于吃上一顿团圆饭,不容易啊。 夜里分别和张贞娘潘金莲都练了半个时辰玉女心经,第二天起床只觉得神清气爽。 然后是雷打不动的早课,不过换了一套拳,今天练的太极拳的快架。 以前在武校的老师说,过去的老前辈要求快架一分钟之内完成上百个动作,且要做到动作连贯一致,起落开合,旋转无端! 武直之前一直做不到,这一年来修习玉女心经,再加上练太极八卦形意等拳法,水火相济。 再加上今天不知为何,心有灵犀如有神助,竟然越练越得心应手。 越到后面,速度越快,双手双脚,已经幻化出残影,仿若有好几个武直在互相搭手练习一般。 一套拳法打完,吐气调匀呼吸。 蓦然身后传来一声喝彩,“好拳法!” 武直回头看时,小江和吴老狗,领着史文恭黄文炳都站在门口。 那声喝彩,就是发自史文恭之口。 一边接过潘金莲递来的毛巾擦汗,一边招呼几人坐下。 史文恭显然还在回味刚刚武直的拳法,“大人这路拳,精妙绝伦。似慢实快,时快时慢,缓时四两拨千斤,急如怒涛卷霜雪。” 武直谦虚道∶“这套拳我也是刚练,还不纯熟。你出自名师,在你面前未免有些贻笑大方了。” “不不不,”史文恭连连摆手,“大人这个年纪,拳法一道上已经算是登堂入室了。若是师父在此,必定能与大人相交莫逆。” 黄文炳心里对武直的评价,又提高了不少。史文恭的身手他是见过的,连他都这么说,那武直的武功…… 潘金莲端上来早饭,说道∶“行了,别光顾着说,吃饭才是要紧事。肚里空空,可什么拳都练不成。” 小江也接嘴道∶“这话说的在理,不瞒你说嫂嫂,这半年没吃上你熬的粥,我这嘴可馋得紧。” “有有有,管够管够!”潘金莲笑着又回厨房去端,家里很久没这么热闹了。 众人打趣一番,也都各自开吃。 刚刚既然提到了周侗,那不如借此机会? 武直回头喊了一声,“贞娘,你出来一下。” 小江目瞪狗呆的冲着武直使劲眨眼睛,意思你疯了吗? 武直对此视而不见,直到张贞娘走到面前,才指着史文恭开口道∶“这位名叫史文恭,是林教头的师弟,你可还记得?” 史文恭也呆住了,望着这位既熟悉又陌生的嫂嫂,终于还是认了出来。 “嫂嫂,你的脸……” 张贞娘展颜一笑,“都过去了。” “当日,林教头刺配沧州,与了贞娘一纸休书。如今她已是我的妾室,所以特意与你说明。” 史文恭脸上惊讶不已,正要出声,张贞娘又接过了话头解释。 “林冲走后,那高衙内又来纠缠。我爹爹也是殿前司下属,得罪不起高俅。” “于是我只好自毁容貌,幸得丫鬟环儿忠心护主,自绝于房梁之上,我得以假死脱身。” “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武直。因他不惧高俅的权势,肯为我报仇,所以我才愿意嫁他。” 张贞娘长舒一口气,接着说道。 “如今高衙内已死,我自然是全心全意都在武直身上。史大哥日后,切莫再以叔嫂相称。” 张贞娘这话,等于彻底把事揽在了自己身上。明白的告诉史文恭,是你师兄休了我,我又看上了武直。 这事既合情又合理,你有意见也没用。 潘金莲给吴月娘把早饭送进去后,也走了过来。 “说起高衙内,他就死在小江你现在坐的那个位置!” 小江正端着碗喝粥呢,听见这话,腾的就从椅子上窜了起来,可碗里的粥愣是一点没洒。 第103章 初见秦桧 “就在这?” 小江一脸惊恐,这趟去山东,喊打喊杀的场面见识了不少,可一点不耽误他依旧胆子小。 张贞娘讲起了那天晚上的事,众人一时间都听得入神。 院门被砸开的一刹那,屋里的人都以为产生了错觉,这可是京师重地,谁敢这么猖狂? 当看见高衙内的时候,都觉得合理了,他一直这么勇敢。 张教头派来护院的军士,还有老江送来的家仆,堪堪拦住了高衙内的狗腿子。 可他身边还有两个人,一脸阴鸷。 他们似乎并不着急,像是在等什么人,而且还几次拦住了急色的高衙内。 终于,顾灿来了,和那两个人交上了手。 而高衙内,也朝着三个女人,步步紧逼。 那两个人武功很高,顾灿腾不出手来救护她们。 紧急关头,吴月娘哆哆嗦嗦掏出来那个黑漆漆的管状物,高衙内一见这玩意,吓得拔腿就跑。 吴月娘闭着眼睛开了一枪,好死不死,他撞了上去。 高衙内,卒! 顾灿一愣神的功夫,左臂上被一个小喽啰偷袭砍了一刀,当时忙着砍人没太在意。 等那些人抬着高衙内的尸体退走后,顾灿才发觉不对劲,伤口处流出来的血是黑色的。 恰好这时候,吴月娘的肚子也疼了起来。 太医和稳婆给吴月娘接生,顾灿又强撑着身子回去太医院找人治伤。 也不知是那小喽啰在刀口上抹的毒太烈,又或是耽搁太久。 哪怕赵佶勃然大怒,要砍了太医,都只换来一句,“毒素已经侵入心脉,臣等无能为力。若不是顾司公内力深厚,换做旁人,早就已经丧命了。” 后面张贞娘在说什么,武直根本没有听进去。 脑海里只是在回想,昨天苏闯告诉他的话。 顾灿临终前,只有苏闯一人在身旁,顾灿给武直留了两句话。 “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失去希望!” “我的仇,不用报。” 他没有要求武直做什么,甚至让他不要报仇。 司公,仇是一定要报的! 当然,我也一定不会对这个世界失去希望! “月娘,儿子的名字就叫武希,字思顾,如何?” 吴月娘只一瞬间就明白了武直用意,点头称好。 武直带着一行人踏进皇城司的大门。 苏闯已经集合好了所有干部,只等武直这个新任司尊训话。 武直一眼就看见人群中有个生面孔,那人年约三十岁上下。一张国字脸,生得浓眉大眼,白面短须,脸上表情却不太高兴。 苏闯看武直目光停留在那人身上,于是介绍道∶“新来的,名叫秦桧,今科进士。查过了,家世清白,曾做过私塾先生。” 武直坐到顾灿之前的椅子上,摩挲着扶手,思绪又回到自己第一次来皇城司的时候。 想了想,苏闯又补充了一句,“昨日放榜之后,被前朝宰相王珪看中,将孙女许配给了他。” 武直瞥了一眼秦桧,后者仍是一脸不忿。 “难怪一幅鼻孔朝天的模样,原来是已经做了人家的乘龙快婿。怎么,来皇城司耽误了你的仕途?” 秦桧站出列,“谁不知道你们皇城司臭名昭着,你出去问问,谁愿意来?” “别说我一个新科进士,你大街上随便拉一个人,都不会来。” 武直站起身,双手撑在案上。 “你既然是新科进士,策论俱佳。我这有一份北境情报,给你半个时辰,我要听你的分析。” 说罢,让苏闯把情报递给他。秦桧冷哼一声,蹲角落看情报去了。 武直接着讲话,“顾司公遇害仙逝,由我接任。通知各位都看过了?” 众人齐齐行礼,“见过司尊!” 武直伸手介绍黄文炳,“黄文炳,曾在江州任职通判。今调入皇城司,任州查署副指挥使。” “京察署指挥使,由江尧接任。” “探事司总指挥使,苏闯接任。” 分配好了,就剩外事署的指挥使没人了。其他人都各自下去了,秦桧还在皱起眉头看情报。 半个时辰已经到了,苏闯眼神询问要不要让他回话。 武直摇了摇头,示意让他继续看。 一个时辰后,秦桧抬起头,这才发现周围已经没人了。 “有何感想?”武直略带几分好奇的询问道。 秦桧环顾左右,有些为难。看见武直似乎不打算罢休,他只好拱手道∶“在下,不太敢说。” 武直眼神阴冷了起来,“倘若,我非要你说呢。” “联金灭辽,实非良策。须知唇亡齿寒,若辽国灭,则大宋危矣!” 秦桧硬着头皮,壮着胆子,来了一句。 武直和苏闯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见了疑惑。 “依你之见,当如何对待辽金两国?”苏闯也有些好奇,这个新科进士,能有多少见识。 秦桧看这两人不但没生气,反而还在继续追问,胆子也就大了起来。 “想那金辽两国之国土相加,仍不及我大宋一半,国力财力更是远远不及我大宋。” “若官家行驱虎吞狼之计,以军备粮草资辽,令辽与金相抗。而我大宋则休养生息,伺机而动。” “一旦有机会可行假途灭虢之计,一举灭金,再回头灭辽,如此天下可定。” 好家伙,纸上谈兵你是溜得不行啊。 不过他的话不无道理,没了辽国,宋金之间就没有了缓冲地带。 换句话说,秦桧这人还是屁股上挂暖壶,有一腚水瓶的,怪不得能把持南宋朝政几十年。 诶,诶,诶! 不对啊,这哥们难道不是那个秦桧?会不会是同名同姓啊? 就他今天这个发言,不说是女巫猎人,他这妥妥的是个村民啊,怎么看也不是狼人啊。 武直这种学渣,多半是不会知道,其实在靖康之役之前,秦桧是妥妥的主战派。 靖康之役被俘虏之后,不知道在金国经历了什么,秦桧逃回来之后,就成了彻头彻尾的投降派了。 “大人,我的话说完了,能走了吗?” 武直一愣,“走?上哪去?” 我能让你走了?就冲你这个名字,不管你是不是那个秦桧,我都得留你在皇城司,给你看住了。 秦桧叹了口气,“回去继续当我的私塾先生。” 苏闯不解道∶“你的学识和见地都如此不凡,为何不留在朝中?” “他不是不想为官,他是不想在皇城司任职。”武直一眼就看穿了秦桧的小九九。 “我……”秦桧语塞。 “我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不就是回去找你老丈人,给你重新求个官职嘛。” 既然被拆穿,秦桧也承认了。我就是不想在皇城司干,怎么滴。 武直接下来的一句话,让秦桧的心跌到了谷底。 “实话告诉你,你来皇城司,是官家钦点的,莫非你是要抗旨不遵?” 第103章 初见秦桧 “就在这?” 小江一脸惊恐,这趟去山东,喊打喊杀的场面见识了不少,可一点不耽误他依旧胆子小。 张贞娘讲起了那天晚上的事,众人一时间都听得入神。 院门被砸开的一刹那,屋里的人都以为产生了错觉,这可是京师重地,谁敢这么猖狂? 当看见高衙内的时候,都觉得合理了,他一直这么勇敢。 张教头派来护院的军士,还有老江送来的家仆,堪堪拦住了高衙内的狗腿子。 可他身边还有两个人,一脸阴鸷。 他们似乎并不着急,像是在等什么人,而且还几次拦住了急色的高衙内。 终于,顾灿来了,和那两个人交上了手。 而高衙内,也朝着三个女人,步步紧逼。 那两个人武功很高,顾灿腾不出手来救护她们。 紧急关头,吴月娘哆哆嗦嗦掏出来那个黑漆漆的管状物,高衙内一见这玩意,吓得拔腿就跑。 吴月娘闭着眼睛开了一枪,好死不死,他撞了上去。 高衙内,卒! 顾灿一愣神的功夫,左臂上被一个小喽啰偷袭砍了一刀,当时忙着砍人没太在意。 等那些人抬着高衙内的尸体退走后,顾灿才发觉不对劲,伤口处流出来的血是黑色的。 恰好这时候,吴月娘的肚子也疼了起来。 太医和稳婆给吴月娘接生,顾灿又强撑着身子回去太医院找人治伤。 也不知是那小喽啰在刀口上抹的毒太烈,又或是耽搁太久。 哪怕赵佶勃然大怒,要砍了太医,都只换来一句,“毒素已经侵入心脉,臣等无能为力。若不是顾司公内力深厚,换做旁人,早就已经丧命了。” 后面张贞娘在说什么,武直根本没有听进去。 脑海里只是在回想,昨天苏闯告诉他的话。 顾灿临终前,只有苏闯一人在身旁,顾灿给武直留了两句话。 “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失去希望!” “我的仇,不用报。” 他没有要求武直做什么,甚至让他不要报仇。 司公,仇是一定要报的! 当然,我也一定不会对这个世界失去希望! “月娘,儿子的名字就叫武希,字思顾,如何?” 吴月娘只一瞬间就明白了武直用意,点头称好。 武直带着一行人踏进皇城司的大门。 苏闯已经集合好了所有干部,只等武直这个新任司尊训话。 武直一眼就看见人群中有个生面孔,那人年约三十岁上下。一张国字脸,生得浓眉大眼,白面短须,脸上表情却不太高兴。 苏闯看武直目光停留在那人身上,于是介绍道∶“新来的,名叫秦桧,今科进士。查过了,家世清白,曾做过私塾先生。” 武直坐到顾灿之前的椅子上,摩挲着扶手,思绪又回到自己第一次来皇城司的时候。 想了想,苏闯又补充了一句,“昨日放榜之后,被前朝宰相王珪看中,将孙女许配给了他。” 武直瞥了一眼秦桧,后者仍是一脸不忿。 “难怪一幅鼻孔朝天的模样,原来是已经做了人家的乘龙快婿。怎么,来皇城司耽误了你的仕途?” 秦桧站出列,“谁不知道你们皇城司臭名昭着,你出去问问,谁愿意来?” “别说我一个新科进士,你大街上随便拉一个人,都不会来。” 武直站起身,双手撑在案上。 “你既然是新科进士,策论俱佳。我这有一份北境情报,给你半个时辰,我要听你的分析。” 说罢,让苏闯把情报递给他。秦桧冷哼一声,蹲角落看情报去了。 武直接着讲话,“顾司公遇害仙逝,由我接任。通知各位都看过了?” 众人齐齐行礼,“见过司尊!” 武直伸手介绍黄文炳,“黄文炳,曾在江州任职通判。今调入皇城司,任州查署副指挥使。” “京察署指挥使,由江尧接任。” “探事司总指挥使,苏闯接任。” 分配好了,就剩外事署的指挥使没人了。其他人都各自下去了,秦桧还在皱起眉头看情报。 半个时辰已经到了,苏闯眼神询问要不要让他回话。 武直摇了摇头,示意让他继续看。 一个时辰后,秦桧抬起头,这才发现周围已经没人了。 “有何感想?”武直略带几分好奇的询问道。 秦桧环顾左右,有些为难。看见武直似乎不打算罢休,他只好拱手道∶“在下,不太敢说。” 武直眼神阴冷了起来,“倘若,我非要你说呢。” “联金灭辽,实非良策。须知唇亡齿寒,若辽国灭,则大宋危矣!” 秦桧硬着头皮,壮着胆子,来了一句。 武直和苏闯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见了疑惑。 “依你之见,当如何对待辽金两国?”苏闯也有些好奇,这个新科进士,能有多少见识。 秦桧看这两人不但没生气,反而还在继续追问,胆子也就大了起来。 “想那金辽两国之国土相加,仍不及我大宋一半,国力财力更是远远不及我大宋。” “若官家行驱虎吞狼之计,以军备粮草资辽,令辽与金相抗。而我大宋则休养生息,伺机而动。” “一旦有机会可行假途灭虢之计,一举灭金,再回头灭辽,如此天下可定。” 好家伙,纸上谈兵你是溜得不行啊。 不过他的话不无道理,没了辽国,宋金之间就没有了缓冲地带。 换句话说,秦桧这人还是屁股上挂暖壶,有一腚水瓶的,怪不得能把持南宋朝政几十年。 诶,诶,诶! 不对啊,这哥们难道不是那个秦桧?会不会是同名同姓啊? 就他今天这个发言,不说是女巫猎人,他这妥妥的是个村民啊,怎么看也不是狼人啊。 武直这种学渣,多半是不会知道,其实在靖康之役之前,秦桧是妥妥的主战派。 靖康之役被俘虏之后,不知道在金国经历了什么,秦桧逃回来之后,就成了彻头彻尾的投降派了。 “大人,我的话说完了,能走了吗?” 武直一愣,“走?上哪去?” 我能让你走了?就冲你这个名字,不管你是不是那个秦桧,我都得留你在皇城司,给你看住了。 秦桧叹了口气,“回去继续当我的私塾先生。” 苏闯不解道∶“你的学识和见地都如此不凡,为何不留在朝中?” “他不是不想为官,他是不想在皇城司任职。”武直一眼就看穿了秦桧的小九九。 “我……”秦桧语塞。 “我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不就是回去找你老丈人,给你重新求个官职嘛。” 既然被拆穿,秦桧也承认了。我就是不想在皇城司干,怎么滴。 武直接下来的一句话,让秦桧的心跌到了谷底。 “实话告诉你,你来皇城司,是官家钦点的,莫非你是要抗旨不遵?” 第104章 神秘莫测的气运之说 拿捏完现在还很稚嫩的秦桧,武直靠在椅背上。 “咱们皇城司的名声,是什么时候差成这样的?” 苏闯耸了耸肩,“向来如此,历经好几朝了,习惯就好。” “黄文炳无所谓,秦桧得找人盯紧了,我总觉得他不太靠谱。”武直叮嘱道。 苏闯点头去安排了,武直带上史文恭,往皇宫里去。 顾灿的死,对他打击其实很大,不单单是那个宿命任务刚看见点曙光,就被人把光灭了。 更主要的是,顾灿一直以来对他的信任和包容,如师如父。 赵佶看着跪在面前的史文恭,不解的问道∶“这是何人?” “官家,此人名叫史文恭,乃是臣在山东发现的良将,因此斗胆替他求个一官半职。” 旁边的禁卫统领,没忍住笑出了声。 武直回头瞥了他一眼,如今算起来这帮禁卫名义上也归他管。 那人虽然止住了笑,但眼底里明显带着轻蔑。 武直知道,顾灿一死,这群人是不会服自己的。 既然这样,不如趁此机会! “你不服气?” “回司尊,属下不敢。” 武直笑眯眯的提议道∶“这样,你二人比试一番,倘若你输了,你这个统领的位置就归他。倘若他输了,我让他充作禁卫听你调遣,如何?” 赵佶也饶有兴趣,表示同意这个玩法。 史文恭的兵器不曾带进宫来,随手挑了一杆枪,就下了场。 武直还在跟赵佶吹嘘,此人如何武艺无双,有万夫不当之勇。 结果赵佶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回头看时,史文恭却是畏手畏脚,只守不攻。 武直心里暗骂,你个倒霉玩意,给你机会你不中用。不就是皇帝面前嘛,怕个毛啊,放开手抡他啊! “史文恭,你大师兄名震河北,二师兄更是天下闻名,就连半吊子师弟武松都成了打虎英雄。” “苦练十数载,你真的甘心埋没于人海中吗?这或许是你此生仅有的机会,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听完武直怒其不争的嘶吼,史文恭也终于放开手脚。 一点寒芒先到,随后枪出如龙! 唰唰唰,一连十三枪,那禁卫统领满头大汗的选择认输。 赵佶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最后结局皆大欢喜,和史文恭交手的禁卫统领也没有降职,史文恭也得了个统领的位置。 “明日早朝,你要来。” 赵佶丢下一句话,就继续回去摆弄他花园里的石头去了。 史文恭的工作安排好,也就不用再操心什么。 武直就溜达着找白云子去了。 赵福金的安危他是一点不担心,武直已经猜到对方把她藏在哪了,只等弄明白缘由,去接出来就行。 运气不错,白云子正在做饭。 “道长,你这还得自己做饭?官家没给你安排个厨子?” 白云子头都没抬,“以前也安排了,可我吃不惯,就还是自己做了。” 武直揶揄道∶“御厨你都吃不惯?道长你嘴挺挑啊?” “你可拉倒,那货做菜舍不得搁盐,吃得我如同嚼蜡。” 蹭了一顿素食,又跟白云子在太阳底下泡茶喝。 一个恬静的午后啊! “你找我啥事?说!” 武直这才惊醒,“卧槽,你不说我差点把正事儿忘了。” “就那什么,赵福金这小丫头,是不是有什么说道?” 白云子脸上闪过一丝讶异,“你看出来了?” “我就知道她肯定有问题!我什么女人没见过,一个十六七岁小丫头片子,能让我看得入了迷,这就不对劲。”武直大言不惭的说道。 “她是赵佶登基后的第一个孩子,这孩子降生之时也有异象,我当时入宫看过,可惜是个女儿。” 武直心想,怎么还搞性别歧视呢? 白云子接着解释道∶“凡帝王登基后诞下的第一个孩子,都关乎一朝天子的气运。倘若这是男儿,多半就是下一任皇帝。” “每个人,所占的气运多寡不一,对王朝的影响也就有高有低。而赵福金,是我朝自太祖开国以来,气运最盛的皇室子弟。” 武直还是不明白,就算是玄学的事,“可这跟她是女儿身有什么关系?” “倘若气运盛者是男儿,则当朝皇帝政通人和,国富民强。你看赵佶,所有的天赋都在吟诗作画,雕石修花。” 武直摇摇头,“我不这么认为,道长你这个说法,和把商朝灭亡推给妲己,把周朝灭亡推给褒姒有什么区别?” “如果这样的话,那把赵福金杀了,赵佶就能变成千古名君?何其可笑!” 白云子端起茶杯,“你不信?那你怎么解释你对一个小姑娘动心的事实?你我都知道,你的爱好近似曹操。” 武直∶“道长你懂得还挺多……” “知道你不会信,可是总有人信啊!”白云子给武直重新倒了一杯茶,“比如,龙虎山的天师!” “龙虎山?”武直有些疑惑。 “十年前,官家就已经给龙虎山当代天师在汴京建了府邸,这已经是开历朝之先河。” “这代天师名叫张继先,号虚靖先生,我这钦天监的位置本来该是他的。听说,最近几年他和郓王赵楷走得很近。” 武直一瞪眼,“道长,你这就不厚道了,你就差指名道姓说赵福金是赵楷掳走的。” “难道你不是这么想的?”白云子好像很疲惫的样子,缓缓说道。 武直有些担忧的问道∶“道长,你好像很累的样子?” “无妨,还死不了。等我死后,张继先多半就要坐镇钦天监了。” “按你说的,这个张牛鼻子很得官家信赖,为什么钦天监让你当监正了?” “因为龙虎山伏魔殿走脱了一百零八只妖魔,众妖魔未被降服之前,我不会死,他也不能掌控钦天监。” 我擦,系统你滚出来! 你再跟我说不是修仙界,我弄死你! 可惜,系统毫无反应,只剩倒计时在不停减少。 白云子摇了摇头,“你来这,不过是想弄清楚缘由,现在都告诉你了,该动手了。” 武直大咧咧的往椅子上一躺,“不急不急,官家给三天期限今天才第二天。” “那不是官家给的期限,是贫道给的。” “什么意思?”武直重新坐直身体,感觉有些不对劲。 “相传,龙虎山有一神奇大阵,名唤窃国,可强行抽取气运。布成此阵需二七一十四天,你算算赵福金失踪第几天了?” 武直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明天是最后期限?” 第104章 神秘莫测的气运之说 拿捏完现在还很稚嫩的秦桧,武直靠在椅背上。 “咱们皇城司的名声,是什么时候差成这样的?” 苏闯耸了耸肩,“向来如此,历经好几朝了,习惯就好。” “黄文炳无所谓,秦桧得找人盯紧了,我总觉得他不太靠谱。”武直叮嘱道。 苏闯点头去安排了,武直带上史文恭,往皇宫里去。 顾灿的死,对他打击其实很大,不单单是那个宿命任务刚看见点曙光,就被人把光灭了。 更主要的是,顾灿一直以来对他的信任和包容,如师如父。 赵佶看着跪在面前的史文恭,不解的问道∶“这是何人?” “官家,此人名叫史文恭,乃是臣在山东发现的良将,因此斗胆替他求个一官半职。” 旁边的禁卫统领,没忍住笑出了声。 武直回头瞥了他一眼,如今算起来这帮禁卫名义上也归他管。 那人虽然止住了笑,但眼底里明显带着轻蔑。 武直知道,顾灿一死,这群人是不会服自己的。 既然这样,不如趁此机会! “你不服气?” “回司尊,属下不敢。” 武直笑眯眯的提议道∶“这样,你二人比试一番,倘若你输了,你这个统领的位置就归他。倘若他输了,我让他充作禁卫听你调遣,如何?” 赵佶也饶有兴趣,表示同意这个玩法。 史文恭的兵器不曾带进宫来,随手挑了一杆枪,就下了场。 武直还在跟赵佶吹嘘,此人如何武艺无双,有万夫不当之勇。 结果赵佶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回头看时,史文恭却是畏手畏脚,只守不攻。 武直心里暗骂,你个倒霉玩意,给你机会你不中用。不就是皇帝面前嘛,怕个毛啊,放开手抡他啊! “史文恭,你大师兄名震河北,二师兄更是天下闻名,就连半吊子师弟武松都成了打虎英雄。” “苦练十数载,你真的甘心埋没于人海中吗?这或许是你此生仅有的机会,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听完武直怒其不争的嘶吼,史文恭也终于放开手脚。 一点寒芒先到,随后枪出如龙! 唰唰唰,一连十三枪,那禁卫统领满头大汗的选择认输。 赵佶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最后结局皆大欢喜,和史文恭交手的禁卫统领也没有降职,史文恭也得了个统领的位置。 “明日早朝,你要来。” 赵佶丢下一句话,就继续回去摆弄他花园里的石头去了。 史文恭的工作安排好,也就不用再操心什么。 武直就溜达着找白云子去了。 赵福金的安危他是一点不担心,武直已经猜到对方把她藏在哪了,只等弄明白缘由,去接出来就行。 运气不错,白云子正在做饭。 “道长,你这还得自己做饭?官家没给你安排个厨子?” 白云子头都没抬,“以前也安排了,可我吃不惯,就还是自己做了。” 武直揶揄道∶“御厨你都吃不惯?道长你嘴挺挑啊?” “你可拉倒,那货做菜舍不得搁盐,吃得我如同嚼蜡。” 蹭了一顿素食,又跟白云子在太阳底下泡茶喝。 一个恬静的午后啊! “你找我啥事?说!” 武直这才惊醒,“卧槽,你不说我差点把正事儿忘了。” “就那什么,赵福金这小丫头,是不是有什么说道?” 白云子脸上闪过一丝讶异,“你看出来了?” “我就知道她肯定有问题!我什么女人没见过,一个十六七岁小丫头片子,能让我看得入了迷,这就不对劲。”武直大言不惭的说道。 “她是赵佶登基后的第一个孩子,这孩子降生之时也有异象,我当时入宫看过,可惜是个女儿。” 武直心想,怎么还搞性别歧视呢? 白云子接着解释道∶“凡帝王登基后诞下的第一个孩子,都关乎一朝天子的气运。倘若这是男儿,多半就是下一任皇帝。” “每个人,所占的气运多寡不一,对王朝的影响也就有高有低。而赵福金,是我朝自太祖开国以来,气运最盛的皇室子弟。” 武直还是不明白,就算是玄学的事,“可这跟她是女儿身有什么关系?” “倘若气运盛者是男儿,则当朝皇帝政通人和,国富民强。你看赵佶,所有的天赋都在吟诗作画,雕石修花。” 武直摇摇头,“我不这么认为,道长你这个说法,和把商朝灭亡推给妲己,把周朝灭亡推给褒姒有什么区别?” “如果这样的话,那把赵福金杀了,赵佶就能变成千古名君?何其可笑!” 白云子端起茶杯,“你不信?那你怎么解释你对一个小姑娘动心的事实?你我都知道,你的爱好近似曹操。” 武直∶“道长你懂得还挺多……” “知道你不会信,可是总有人信啊!”白云子给武直重新倒了一杯茶,“比如,龙虎山的天师!” “龙虎山?”武直有些疑惑。 “十年前,官家就已经给龙虎山当代天师在汴京建了府邸,这已经是开历朝之先河。” “这代天师名叫张继先,号虚靖先生,我这钦天监的位置本来该是他的。听说,最近几年他和郓王赵楷走得很近。” 武直一瞪眼,“道长,你这就不厚道了,你就差指名道姓说赵福金是赵楷掳走的。” “难道你不是这么想的?”白云子好像很疲惫的样子,缓缓说道。 武直有些担忧的问道∶“道长,你好像很累的样子?” “无妨,还死不了。等我死后,张继先多半就要坐镇钦天监了。” “按你说的,这个张牛鼻子很得官家信赖,为什么钦天监让你当监正了?” “因为龙虎山伏魔殿走脱了一百零八只妖魔,众妖魔未被降服之前,我不会死,他也不能掌控钦天监。” 我擦,系统你滚出来! 你再跟我说不是修仙界,我弄死你! 可惜,系统毫无反应,只剩倒计时在不停减少。 白云子摇了摇头,“你来这,不过是想弄清楚缘由,现在都告诉你了,该动手了。” 武直大咧咧的往椅子上一躺,“不急不急,官家给三天期限今天才第二天。” “那不是官家给的期限,是贫道给的。” “什么意思?”武直重新坐直身体,感觉有些不对劲。 “相传,龙虎山有一神奇大阵,名唤窃国,可强行抽取气运。布成此阵需二七一十四天,你算算赵福金失踪第几天了?” 武直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明天是最后期限?” 第105章 好巧啊,张天师 “道长啊,怎么确定她真被藏在赵楷府里?” “因为想要这份气运的人,是赵楷。” 武直蹦着出了门,“好嘞,今晚就去他家玩玩。” 刚出门口,身后又传来了白云子老不正经的声音。 “你跟赵福金都身负气运,相互吸引再正常不过。你就别忍着了,少妇虽好,但少女也别有一番滋味嘛!” 卧槽,你个老处男还懂这么多,平时没少看色情书刊? 入夜,武直没有带任何人,偷偷翻进了郓王府的院墙。 进去第一反应,真大真豪华,不愧是赵佶的儿子,修院子有一手! 左兜右转,得,迷路了。 俗话说得好,站得高,看得远。 武直仗着轻功好,蹭蹭蹭的就上了房顶。 看着王府中的侍卫一点反应都没有,武直不由得感叹凌波微步真是神技! 也难怪系统不理自己了,这要是再拿几次奖励,不直接无敌了? 正得意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声道号,“无量天尊!小友轻功着实了得,在屋顶上反复横跳,府中侍卫们都毫无察觉,看来贫道真是老了啊!” 武直转过身,却见一个道童手执拂尘站在屋脊之上。 “小朋友,怎么年纪轻轻就想不开要出家?尝过女人什么滋味没,走哥带你逛青楼去!” 那小道童一摆手中拂尘,“贫道张继先。” “原来是张天师,久仰久仰!天师今天心情这么好,变个小孩看风景?” 武直心想,你怕不是得了什么病,侏儒症? “贫道已经三十余年如一日,是这副身材了。” “巧了吗,这不是!我以前也不高,后来认识个道士给了我颗仙丹,叫什么龙牡壮骨丸,吃了我才长的个!” 张继先笑吟吟云淡风轻的缓缓说道∶“武大人的传奇经历,贫道有所耳闻。” 武直却话锋一转,就直接问他赵福金的事了。 “天师知不知道茂德帝姬的下落?” 张继先也很坦诚,“就在你脚下。” “那咱们做个交易如何,你把茂德帝姬交给我,我让白云老头出来,钦天监你去坐。” “他不死,贫道不会踏入钦天监一步。”张继先摇头拒绝了。 “告辞!” 第二天既然要上朝,武直回家看了看儿子,就早早睡了。 当武直站在原来顾灿的那个位置上,同样的一身白衣,同样的面容冷冽,殿前群臣一时间都有些恍惚,以为顾灿又活过来了。 当站在这里看着百般丑态的群臣,再看到除了不好好当皇帝,其他都玩得很溜的赵佶,武直才明白顾灿当初的心理。 这是一个怎样腐朽不堪的朝廷,这是一位如何昏庸不堪的君王,这是一个多么混沌难解的天下。 群臣里其实也还有忠臣良将的,李纲、张叔夜等人。 看向外面,大殿外面有两排站得笔直的禁卫,领头的史文恭一身金甲熠熠生辉。 再极目远眺,仿佛能看见西北的狼烟,那里有种师道种师中兄弟,有正值壮年的韩世忠。 “永远也不要失去希望!” 顾灿的话,回荡在耳畔。 武直收敛心神,看着一群撅起屁股的群臣,目光前所未有的坚定。 以往顾灿会侧身避过群臣的跪拜,但武直没有,他坦然受之。 群臣在三呼万岁,武直却在心里默念道。 “司公,一路走好!武直当竭尽全力,匡扶大宋!” 史文恭和另一位禁卫统领交接完毕,马不停蹄的出了宫城,往皇城司去了。 武直走不开,他作为最顶尖的战力,必须要参与接下来的行动。 朝堂上,正常议事,武直选择当一个安静的美男子,一言不发。 有通传的太监,再赵佶耳边嘀咕了两句。 以武直的耳力,瞒不过他的耳朵。 史文恭他们,开始行动了! “郓王府走水啦!”,随着一声高喊,史文恭和苏闯带着皇城司的人,随着救火队潜入了郓王府。 武直昨晚来过,给了一个大致的路线图。 这栋房子,守卫最是森严。史文恭一马当先,两棍抡倒守卫。 可当他们冲进去之后,屋内只有一个张继先,哪里有什么赵福金。 “诸位,回去告诉武直。他阻止不了这一切的发生,做个旁观者是最好的选择!” 张继先此刻面色阴寒,哪里还有云淡风轻的天师模样。尤其是这样的表情,配上他现在的身材,更显得诡异。 史文恭艺高人胆大,长棍一摆,就要试试这装神弄鬼的道士到底有没有真本事。 苏闯拦住了他,冲他摇了摇头,就领着人退了出去。 散朝后,史文恭在殿外等着武直,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 赵楷却破天荒的没有走,也站在门口。 “武大人,不知我五妹的下落,大人可有查到?” 武直看着在眼前嘚瑟的赵楷,轻轻说了一句,“殿下府上都走水了,不回去看看吗?” 赵楷看了一眼等在殿外的史文恭,又看了看笑容灿烂的武直,眼神里闪过了一丝惊慌。 武直捕捉到了这个细微的反应,但没有做出任何动作。 “武大人别吓我,天师正在我府中升坛作法,为爹爹祈福。所以即便是起火了,天师也能呼风唤雨,转瞬即灭。”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赵楷仿佛想到了什么,“说句实话,本王对武大人颇为欣赏,不知武大人可愿意站在本王这边?” 武直本来已经迈出的脚步,又收了回来。楷哥,你多少有点狂了啊,这还在皇宫里呢。 “殿下这话,我怎么听不明白?” “过了今晚,你就明白了。”赵楷笑得极其猖狂,可谓是仰天大笑出门去。 史文恭这才走上前来,“大人,没找到茂德帝姬。” “意料之中,说说,什么情况。” “我们打倒守卫破门而入,里面只有张继先一个人,其余就是桌椅家具。我打算动手,苏闯说可能是迷阵,我们就退了出来。” 武直挠挠头,迷阵是? 史文恭又说道∶“大人,苏闯说可以请钦天监那位道长出手相助破阵。” “别了,那老头自己都泥菩萨过江了,还是从跟本上解决问题。” 武直瞥了一眼已经走出很远的赵楷,“你去兰熏殿围起来,就说要调查茂德帝姬失踪一案,在那等我。” 说完,武直展开身形,如惊鸿过隙,掠出宫门。 第105章 好巧啊,张天师 “道长啊,怎么确定她真被藏在赵楷府里?” “因为想要这份气运的人,是赵楷。” 武直蹦着出了门,“好嘞,今晚就去他家玩玩。” 刚出门口,身后又传来了白云子老不正经的声音。 “你跟赵福金都身负气运,相互吸引再正常不过。你就别忍着了,少妇虽好,但少女也别有一番滋味嘛!” 卧槽,你个老处男还懂这么多,平时没少看色情书刊? 入夜,武直没有带任何人,偷偷翻进了郓王府的院墙。 进去第一反应,真大真豪华,不愧是赵佶的儿子,修院子有一手! 左兜右转,得,迷路了。 俗话说得好,站得高,看得远。 武直仗着轻功好,蹭蹭蹭的就上了房顶。 看着王府中的侍卫一点反应都没有,武直不由得感叹凌波微步真是神技! 也难怪系统不理自己了,这要是再拿几次奖励,不直接无敌了? 正得意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声道号,“无量天尊!小友轻功着实了得,在屋顶上反复横跳,府中侍卫们都毫无察觉,看来贫道真是老了啊!” 武直转过身,却见一个道童手执拂尘站在屋脊之上。 “小朋友,怎么年纪轻轻就想不开要出家?尝过女人什么滋味没,走哥带你逛青楼去!” 那小道童一摆手中拂尘,“贫道张继先。” “原来是张天师,久仰久仰!天师今天心情这么好,变个小孩看风景?” 武直心想,你怕不是得了什么病,侏儒症? “贫道已经三十余年如一日,是这副身材了。” “巧了吗,这不是!我以前也不高,后来认识个道士给了我颗仙丹,叫什么龙牡壮骨丸,吃了我才长的个!” 张继先笑吟吟云淡风轻的缓缓说道∶“武大人的传奇经历,贫道有所耳闻。” 武直却话锋一转,就直接问他赵福金的事了。 “天师知不知道茂德帝姬的下落?” 张继先也很坦诚,“就在你脚下。” “那咱们做个交易如何,你把茂德帝姬交给我,我让白云老头出来,钦天监你去坐。” “他不死,贫道不会踏入钦天监一步。”张继先摇头拒绝了。 “告辞!” 第二天既然要上朝,武直回家看了看儿子,就早早睡了。 当武直站在原来顾灿的那个位置上,同样的一身白衣,同样的面容冷冽,殿前群臣一时间都有些恍惚,以为顾灿又活过来了。 当站在这里看着百般丑态的群臣,再看到除了不好好当皇帝,其他都玩得很溜的赵佶,武直才明白顾灿当初的心理。 这是一个怎样腐朽不堪的朝廷,这是一位如何昏庸不堪的君王,这是一个多么混沌难解的天下。 群臣里其实也还有忠臣良将的,李纲、张叔夜等人。 看向外面,大殿外面有两排站得笔直的禁卫,领头的史文恭一身金甲熠熠生辉。 再极目远眺,仿佛能看见西北的狼烟,那里有种师道种师中兄弟,有正值壮年的韩世忠。 “永远也不要失去希望!” 顾灿的话,回荡在耳畔。 武直收敛心神,看着一群撅起屁股的群臣,目光前所未有的坚定。 以往顾灿会侧身避过群臣的跪拜,但武直没有,他坦然受之。 群臣在三呼万岁,武直却在心里默念道。 “司公,一路走好!武直当竭尽全力,匡扶大宋!” 史文恭和另一位禁卫统领交接完毕,马不停蹄的出了宫城,往皇城司去了。 武直走不开,他作为最顶尖的战力,必须要参与接下来的行动。 朝堂上,正常议事,武直选择当一个安静的美男子,一言不发。 有通传的太监,再赵佶耳边嘀咕了两句。 以武直的耳力,瞒不过他的耳朵。 史文恭他们,开始行动了! “郓王府走水啦!”,随着一声高喊,史文恭和苏闯带着皇城司的人,随着救火队潜入了郓王府。 武直昨晚来过,给了一个大致的路线图。 这栋房子,守卫最是森严。史文恭一马当先,两棍抡倒守卫。 可当他们冲进去之后,屋内只有一个张继先,哪里有什么赵福金。 “诸位,回去告诉武直。他阻止不了这一切的发生,做个旁观者是最好的选择!” 张继先此刻面色阴寒,哪里还有云淡风轻的天师模样。尤其是这样的表情,配上他现在的身材,更显得诡异。 史文恭艺高人胆大,长棍一摆,就要试试这装神弄鬼的道士到底有没有真本事。 苏闯拦住了他,冲他摇了摇头,就领着人退了出去。 散朝后,史文恭在殿外等着武直,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 赵楷却破天荒的没有走,也站在门口。 “武大人,不知我五妹的下落,大人可有查到?” 武直看着在眼前嘚瑟的赵楷,轻轻说了一句,“殿下府上都走水了,不回去看看吗?” 赵楷看了一眼等在殿外的史文恭,又看了看笑容灿烂的武直,眼神里闪过了一丝惊慌。 武直捕捉到了这个细微的反应,但没有做出任何动作。 “武大人别吓我,天师正在我府中升坛作法,为爹爹祈福。所以即便是起火了,天师也能呼风唤雨,转瞬即灭。”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赵楷仿佛想到了什么,“说句实话,本王对武大人颇为欣赏,不知武大人可愿意站在本王这边?” 武直本来已经迈出的脚步,又收了回来。楷哥,你多少有点狂了啊,这还在皇宫里呢。 “殿下这话,我怎么听不明白?” “过了今晚,你就明白了。”赵楷笑得极其猖狂,可谓是仰天大笑出门去。 史文恭这才走上前来,“大人,没找到茂德帝姬。” “意料之中,说说,什么情况。” “我们打倒守卫破门而入,里面只有张继先一个人,其余就是桌椅家具。我打算动手,苏闯说可能是迷阵,我们就退了出来。” 武直挠挠头,迷阵是? 史文恭又说道∶“大人,苏闯说可以请钦天监那位道长出手相助破阵。” “别了,那老头自己都泥菩萨过江了,还是从跟本上解决问题。” 武直瞥了一眼已经走出很远的赵楷,“你去兰熏殿围起来,就说要调查茂德帝姬失踪一案,在那等我。” 说完,武直展开身形,如惊鸿过隙,掠出宫门。 第106章 绑架赵楷 赵佶听闻兰熏殿被围了起来,心里暗骂武直,早的时候不着急,到这会儿了,又在整什么幺蛾子! 不多时,又传来了急报,郓王赵楷散朝回府路上被袭击,随行侍卫全部被人打晕,赵楷不知所踪。 赵佶人懵了,现在几乎都默认了赵楷绑走了赵福金。 然后,赵楷被人绑了。 “让武直来见我!” 武直连滚带爬的进了御书房,“官家,找我何事?” “先是茂德,现在是郓王,朕的儿女接连失踪,你们皇城司都是吃干饭的吗?” 武直一脸无辜,“官家,臣不知道啊,我马上去查,马上!和茂德帝姬失踪案一起,并案调查!” 赵佶只是不理政事,贪图享乐,但不是傻。 看见武直的反应,心里也明白了七八分,那就由得他折腾,看他能折腾出什么花样。 武直走到门口又折回来,“官家,此事不宜宣扬,待臣细细调查。” 赵佶一脸玩味的问道∶“那倘若明日朝臣们问起,朕如何回答?” “官家就说,郓王殿下病了,至于什么病,随便说一个就成。” 赵楷从昏迷中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绑在了一根柱子上,环境很安静,眼睛也被蒙住了。 赵楷明白一定是武直干的,除了他没人这么大胆子,除了他也没人有理由这么做。 还是小觑了他啊,没想到他会以这么蛮横的方式破局。赵楷不由得摇了摇头,果然如天师所说,他就是个混世魔王。 吱呀一声,房门被人推开了。 赵楷不知来人是敌是友,连忙出声,“谁?”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赵楷开始慌了起来,但绑得很紧,根本挣不开。 开玩笑,绑人这手艺,武直在阳谷县就练过了。 解下他的蒙眼布,“郓王殿下,怎么样,我绑得还算舒服?” 赵楷怒道∶“武直,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绑架皇子,死罪,我懂。”武直笑得很残忍。 “你究竟想怎么样?” 赵楷已经有些惊恐了,他不会真杀了自己? “很简单啊,殿下。官家要我找到茂德帝姬,可帝姬被殿下你藏起来了,无奈之下我只能出此下策。” 赵楷急忙解释道∶“本王不会伤害茂德,我只要那份气运,过了今晚我可以将她毫发无伤的送到你手中,送你一份天大的功劳!” 武直摇了摇头,声音也逐渐狠厉,“我不信什么气运之说,我只有一条,你放了茂德帝姬,我就放你。” “你放我回去,过了今夜,你想要什么,本王都给你!” “我只要你放了茂德帝姬,没有别的要求。” 赵楷似乎想到了什么,“你喜欢茂德,对不对?只要你放我回去,过了今晚,本王想尽一切办法,也让茂德成为你的人。” 武直的眼神从阴冷,逐渐转成厌恶。 这个人,明明衣着华贵,皇家那么多名师教出来的怎么会是个衣冠禽兽? 那是你的亲妹妹啊! 就这么当做一件筹码,一件随意赠送的物品。 最是无情帝王家啊,武直摇摇头走了出去。 “殿下如果想明白了,就喊一声,门外随时有人。” 门又关上了,赵楷也糊涂了。武直这个人,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呢? 贪财好色混不吝,胆大包天却又心细如发,平时吊儿郎当但在大是大非面前毫不动摇。 这是朱泽承对武直的评价,尽管他已经死了。 武直现在反正就一条,你不放赵福金我就不放你。 转移气运是?宿主都不在,你往哪转移? 就跟你攒了几个月的积蓄,对象没了,你上哪发泄去? 天很快就黑了下来,武直又一次推开了房门,赵楷透过房门,看见了外面火红的灯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皇宫里。 “你玩了个灯下黑,还挺有想法。” 武直没打算给他吃的,这帮高高在上的贵人,想必没有饿过肚子?看你能扛多久。 “多谢殿下夸奖,我说要查茂德帝姬失踪的案子,兰熏殿已经被我封锁了,所以不会有人来打扰殿下休息的。” 赵楷开始给武直画饼,“武直,只要你肯放了我,将来登上大位,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武直似乎开始有兴趣了,蹲下身问道:“殿下,跟我说说顾司公是怎么死的呗?死在谁手里?” “其实,我们没想杀顾灿,是朱泽承手底下有人自作聪明往刀口上抹了毒。计划里只是用高衙内作乱,引开顾灿。” 武直心里替顾灿喊冤,原本一腔热血,结果死于宵小之手,多无奈。 “所以,为了这个皇位,你什么都能做吗?” 赵楷仰起头,扭了扭发麻的脖子,“没错,可能在你看来,我好像为了这个位子,无所不用其极。” “因为,你不曾见过我的经历。官家有太多孩子了,我既不是最聪明的,也不是最受宠的,所以我只能” 武直抬起手,“那个,殿下,打断一下啊,我对你的故事不感兴趣。” 赵楷:“” “提醒一下,现在是戌时,殿下你还有两个时辰做决定,要抓紧时间哦!” 武直站起身,又把门关上了,屋内顿时又一片漆黑。 开玩笑,跟我玩煽情这一套,你这演技都不如我家金莲的三分之一。 多尬啊! 武直嘱咐史文恭看好赵楷,自己去找张继先去了。 “道长,我又来了。” 张继先冷着脸,“你做了什么,郓王殿下呢?” “郓王殿下在一个很私密的地方,他很喜欢那里,这一两天可能是不会回来了。” “你” 张继先一幅道童模样,但脸上却是杀气腾腾。 “哇,道长你好凶哦!” “竖子,安敢坏我大事!你信不信贫道拼去一身修为,也要斩你三十年阳寿!” 武直一脸轻松,毫不畏惧,“道长,只要我明天不死,我就让人去拆了龙虎山。” 玩无赖,武直说第二,汴京城没人敢称第一。 张继先长叹一声,“说,你到底要如何才肯放郓王殿下回府。” “对嘛,这才是商量的态度嘛。很简单,你把赵福金放出来,我就让人把赵楷毫发无伤的送回府。”武直一脸诚恳。 张继先顾不得出家人的身份,开始骂娘了。 “道长,出家人要与人和善,不可轻易动贪嗔痴三毒!” 张继先拎着拂尘追着武直跑,“贫道杀了你,贪嗔痴三毒,那是他娘佛教得玩意儿!” “道长,道长,有话好好说,出家人慈悲为怀” 第106章 绑架赵楷 赵佶听闻兰熏殿被围了起来,心里暗骂武直,早的时候不着急,到这会儿了,又在整什么幺蛾子! 不多时,又传来了急报,郓王赵楷散朝回府路上被袭击,随行侍卫全部被人打晕,赵楷不知所踪。 赵佶人懵了,现在几乎都默认了赵楷绑走了赵福金。 然后,赵楷被人绑了。 “让武直来见我!” 武直连滚带爬的进了御书房,“官家,找我何事?” “先是茂德,现在是郓王,朕的儿女接连失踪,你们皇城司都是吃干饭的吗?” 武直一脸无辜,“官家,臣不知道啊,我马上去查,马上!和茂德帝姬失踪案一起,并案调查!” 赵佶只是不理政事,贪图享乐,但不是傻。 看见武直的反应,心里也明白了七八分,那就由得他折腾,看他能折腾出什么花样。 武直走到门口又折回来,“官家,此事不宜宣扬,待臣细细调查。” 赵佶一脸玩味的问道∶“那倘若明日朝臣们问起,朕如何回答?” “官家就说,郓王殿下病了,至于什么病,随便说一个就成。” 赵楷从昏迷中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绑在了一根柱子上,环境很安静,眼睛也被蒙住了。 赵楷明白一定是武直干的,除了他没人这么大胆子,除了他也没人有理由这么做。 还是小觑了他啊,没想到他会以这么蛮横的方式破局。赵楷不由得摇了摇头,果然如天师所说,他就是个混世魔王。 吱呀一声,房门被人推开了。 赵楷不知来人是敌是友,连忙出声,“谁?”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赵楷开始慌了起来,但绑得很紧,根本挣不开。 开玩笑,绑人这手艺,武直在阳谷县就练过了。 解下他的蒙眼布,“郓王殿下,怎么样,我绑得还算舒服?” 赵楷怒道∶“武直,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绑架皇子,死罪,我懂。”武直笑得很残忍。 “你究竟想怎么样?” 赵楷已经有些惊恐了,他不会真杀了自己? “很简单啊,殿下。官家要我找到茂德帝姬,可帝姬被殿下你藏起来了,无奈之下我只能出此下策。” 赵楷急忙解释道∶“本王不会伤害茂德,我只要那份气运,过了今晚我可以将她毫发无伤的送到你手中,送你一份天大的功劳!” 武直摇了摇头,声音也逐渐狠厉,“我不信什么气运之说,我只有一条,你放了茂德帝姬,我就放你。” “你放我回去,过了今夜,你想要什么,本王都给你!” “我只要你放了茂德帝姬,没有别的要求。” 赵楷似乎想到了什么,“你喜欢茂德,对不对?只要你放我回去,过了今晚,本王想尽一切办法,也让茂德成为你的人。” 武直的眼神从阴冷,逐渐转成厌恶。 这个人,明明衣着华贵,皇家那么多名师教出来的怎么会是个衣冠禽兽? 那是你的亲妹妹啊! 就这么当做一件筹码,一件随意赠送的物品。 最是无情帝王家啊,武直摇摇头走了出去。 “殿下如果想明白了,就喊一声,门外随时有人。” 门又关上了,赵楷也糊涂了。武直这个人,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呢? 贪财好色混不吝,胆大包天却又心细如发,平时吊儿郎当但在大是大非面前毫不动摇。 这是朱泽承对武直的评价,尽管他已经死了。 武直现在反正就一条,你不放赵福金我就不放你。 转移气运是?宿主都不在,你往哪转移? 就跟你攒了几个月的积蓄,对象没了,你上哪发泄去? 天很快就黑了下来,武直又一次推开了房门,赵楷透过房门,看见了外面火红的灯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皇宫里。 “你玩了个灯下黑,还挺有想法。” 武直没打算给他吃的,这帮高高在上的贵人,想必没有饿过肚子?看你能扛多久。 “多谢殿下夸奖,我说要查茂德帝姬失踪的案子,兰熏殿已经被我封锁了,所以不会有人来打扰殿下休息的。” 赵楷开始给武直画饼,“武直,只要你肯放了我,将来登上大位,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武直似乎开始有兴趣了,蹲下身问道:“殿下,跟我说说顾司公是怎么死的呗?死在谁手里?” “其实,我们没想杀顾灿,是朱泽承手底下有人自作聪明往刀口上抹了毒。计划里只是用高衙内作乱,引开顾灿。” 武直心里替顾灿喊冤,原本一腔热血,结果死于宵小之手,多无奈。 “所以,为了这个皇位,你什么都能做吗?” 赵楷仰起头,扭了扭发麻的脖子,“没错,可能在你看来,我好像为了这个位子,无所不用其极。” “因为,你不曾见过我的经历。官家有太多孩子了,我既不是最聪明的,也不是最受宠的,所以我只能” 武直抬起手,“那个,殿下,打断一下啊,我对你的故事不感兴趣。” 赵楷:“” “提醒一下,现在是戌时,殿下你还有两个时辰做决定,要抓紧时间哦!” 武直站起身,又把门关上了,屋内顿时又一片漆黑。 开玩笑,跟我玩煽情这一套,你这演技都不如我家金莲的三分之一。 多尬啊! 武直嘱咐史文恭看好赵楷,自己去找张继先去了。 “道长,我又来了。” 张继先冷着脸,“你做了什么,郓王殿下呢?” “郓王殿下在一个很私密的地方,他很喜欢那里,这一两天可能是不会回来了。” “你” 张继先一幅道童模样,但脸上却是杀气腾腾。 “哇,道长你好凶哦!” “竖子,安敢坏我大事!你信不信贫道拼去一身修为,也要斩你三十年阳寿!” 武直一脸轻松,毫不畏惧,“道长,只要我明天不死,我就让人去拆了龙虎山。” 玩无赖,武直说第二,汴京城没人敢称第一。 张继先长叹一声,“说,你到底要如何才肯放郓王殿下回府。” “对嘛,这才是商量的态度嘛。很简单,你把赵福金放出来,我就让人把赵楷毫发无伤的送回府。”武直一脸诚恳。 张继先顾不得出家人的身份,开始骂娘了。 “道长,出家人要与人和善,不可轻易动贪嗔痴三毒!” 张继先拎着拂尘追着武直跑,“贫道杀了你,贪嗔痴三毒,那是他娘佛教得玩意儿!” “道长,道长,有话好好说,出家人慈悲为怀” 第107章 龙虎山的往事秘辛 “道长啊,差不多了,你也追不上我,坐下来好好谈谈呗?” 凌波微步确实神奇,张继先几次堪堪要抓住他的时候,都被武直突然变换的步伐躲了过去。 “贫道与你,无话可说。” 武直认真问道:“道长,你非得把气运灌给他,是为什么?” “因为,他登基之后,我就是国师,我就可以重返钦天监。” “你不是说,白云子不死,你不会去?” 张继先冷哼一声,“到那时,他肯定已经死了。” “也是,他如今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了,我怀疑他肯定偷偷看春宫图了,一把年纪老不知羞。”武直坐在台阶上,身子后仰,叹息道。 “什么意思,他快死了?”张继先好像突然来了兴趣。 武直有些疑惑,“对啊,他自己说的活不了几年了。” “不可能,他一定是窥探了什么天机,不然不可能是这样” 武直一脸懵,那老头没干啥啊,不就是闭闭关,炼丹炸炸炉子。 突然,武直似乎想到了什么。 “那个,做法呼风唤雨算不算?” 张继先一把揪住了武直的领子,这次武直没有躲开。 “我算过,他最少还有十年阳寿,他呼风唤雨所为何事?” 武直也觉得不对劲了起来,你俩不是不对付吗?为啥你这么关心他的死活? “烟熏无忧洞那次,我让他借了两个时辰东风!”武直弱弱的回答道。 张继先听完暴走了,“两个时辰,你知道这两个时辰会损他多少阳寿吗?” 武直把他的手从衣领上挪开,坐直了身体。 “道长,你先说说,他死了你咋还不开心了?” 张继先也坐了下来,给武直讲了个故事。 “龙虎山上,从前有一对师兄弟。师兄虽然道法不如师弟精深但淡泊名利,师弟却堪不破红尘,一心想让龙虎山成为天下道教祖庭,于是投效朝廷做了钦天监监正。” “坐镇钦天监,服侍皇家,因此龙虎山日益兴旺。可一旦泄露天机,必然折损寿数,看师弟被红尘缠身,师兄实在于心不忍。” “于是二人打了个赌,赌的就是镇魔殿里的一百零八妖魔,会不会走脱。至于赌注,就是钦天监的位置。倘若师弟输了,便要回山清修,钦天监由师兄来坐。” “师弟每隔几年,便去镇魔殿上多贴几道符咒,于是许多年来,都相安无事,直到师兄弟二人都羽化升仙,这赌局都没能兑现。” “师弟临终前,师兄本意是想赌局就此作罢,师弟不依。于是身为弟子的我和白云子,自然就接过了这个赌局。” 武直心想难怪白云子知道你在这搞了个什么大阵,原来是大家师出同门。 没等武直追问,张继先又接着讲起了他和白云子的纠葛。 “直到四十年前,我正在山上闭关,前朝皇帝差了个太尉来请我去京城,做一场罗天大醮。” “如此机会,我怎会放过,于是欣然前往。白云师兄曾劝我留在山上,这场罗天大醮让他去。” “可当时年轻气盛的我,怎么会听劝?想来白云师兄的推衍之术,那时候就已经超过我了。” “我为了人前显圣,特意扮作道童模样,以彰显龙虎山天师道法高深。可谁知我刚到京师不久,就听说伏魔殿被洪太尉打开了。” “开了伏魔殿,掘了封魔石,一百零八妖魔顿时散落人间。于是自那时候起我便发誓,众妖魔一日不归位,我便一日以道童身份示人。” 武直也不知道是喜欢作死还是怎么,插了一句嘴,“可是,这跟你绑赵福金有一文钱关系吗?” 张继先却没有再暴躁了,“是啊,还是我的道心出问题了。白云师兄执掌钦天监不过十年,便满头华发,罗真人看不下去才给了一颗丹药,让他恢复中年模样。” 张继先挥手散去迷阵,只见赵福金躺在一张小床上,似乎是睡着了。 武直正要上山查看,张继先却拦住了他。 “师兄的推衍之术,远胜于我,他从你身上看到了什么?为何会不惜付出这么大代价帮你?” 武直心想我哪知道,我就一个穿越的。 “道长,你不也会推衍?要不你也试试看?” 张继先沉吟片刻,当真开始推衍。可不过一炷香时间,便哇的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你,竟然……” 武直纳闷了,你不是天师吗?怎么这么菜?我命这么硬,能给你整吐血了? “罢了罢了,师兄!既然如此,师弟不与你置气了!” 张继先摇摇晃晃,不过片刻就从一个道童长成了五六十岁的老头。 给武直都看傻了,我就说这踏马是修仙界! 张继先飘然远去,不知道是不是找白云子叙旧去了。武直也一把抱起来赵福金,犹豫了一下,还是抱回自己家了。 刚进家门口,潘金莲就急忙道∶“大郎,你可算回来了,家里来人了,说是请你去一趟。” 然后看见武直抱着的小姑娘,“咦,大郎你又上哪里祸害的女子?怎么也不怜惜些,都把人家弄晕了。” 武直一头黑线,你能不能不要瞎说啊,我跟她清清白白的,最多就是她暗恋我! 找了个床,把赵福金放下。再嘱咐潘金莲熬点粥,万一她醒了就给她喝。 “大郎,这谁啊?” “茂德帝姬!” “你看,我就说,之前的传闻肯定是真的!”潘金莲一脸好奇八卦的模样,随后又仔细看了看赵福金的模样。 “确实好看,身份也配得上,正好你也没正妻,不如就把她娶了,大郎!” “你可拉倒,人家已经许人家了,可别瞎说嗷。” 安顿好赵福金,武直来到前厅,原来是上次见过一面的,蔡京府里的官家,李都管。 “武大人,您可算回来啊,相爷让小人来请您去一趟,小人可在这等了您一个多时辰了。” “哎哟,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散值之后又有点公务,忙了一会儿,让都管久等了。” 毕竟是蔡京的官家,面子还是要给,武直还是客客气气的。 “那,咱走?” 武直这是第一回来蔡京家里,确实富丽堂皇,也难怪全天下都骂他。 其实在武直看来,蔡京不算坏到流脓那个程度。人家最起码发展经济是一把好手,还整顿科举制度,兴办福利院。 但确实,贪也是真贪,不过好歹还是干了几件实事。 “蔡相,大晚上把下官找来,所为何事?” 武直抿了一口茶,开门见山。 第107章 龙虎山的往事秘辛 “道长啊,差不多了,你也追不上我,坐下来好好谈谈呗?” 凌波微步确实神奇,张继先几次堪堪要抓住他的时候,都被武直突然变换的步伐躲了过去。 “贫道与你,无话可说。” 武直认真问道:“道长,你非得把气运灌给他,是为什么?” “因为,他登基之后,我就是国师,我就可以重返钦天监。” “你不是说,白云子不死,你不会去?” 张继先冷哼一声,“到那时,他肯定已经死了。” “也是,他如今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了,我怀疑他肯定偷偷看春宫图了,一把年纪老不知羞。”武直坐在台阶上,身子后仰,叹息道。 “什么意思,他快死了?”张继先好像突然来了兴趣。 武直有些疑惑,“对啊,他自己说的活不了几年了。” “不可能,他一定是窥探了什么天机,不然不可能是这样” 武直一脸懵,那老头没干啥啊,不就是闭闭关,炼丹炸炸炉子。 突然,武直似乎想到了什么。 “那个,做法呼风唤雨算不算?” 张继先一把揪住了武直的领子,这次武直没有躲开。 “我算过,他最少还有十年阳寿,他呼风唤雨所为何事?” 武直也觉得不对劲了起来,你俩不是不对付吗?为啥你这么关心他的死活? “烟熏无忧洞那次,我让他借了两个时辰东风!”武直弱弱的回答道。 张继先听完暴走了,“两个时辰,你知道这两个时辰会损他多少阳寿吗?” 武直把他的手从衣领上挪开,坐直了身体。 “道长,你先说说,他死了你咋还不开心了?” 张继先也坐了下来,给武直讲了个故事。 “龙虎山上,从前有一对师兄弟。师兄虽然道法不如师弟精深但淡泊名利,师弟却堪不破红尘,一心想让龙虎山成为天下道教祖庭,于是投效朝廷做了钦天监监正。” “坐镇钦天监,服侍皇家,因此龙虎山日益兴旺。可一旦泄露天机,必然折损寿数,看师弟被红尘缠身,师兄实在于心不忍。” “于是二人打了个赌,赌的就是镇魔殿里的一百零八妖魔,会不会走脱。至于赌注,就是钦天监的位置。倘若师弟输了,便要回山清修,钦天监由师兄来坐。” “师弟每隔几年,便去镇魔殿上多贴几道符咒,于是许多年来,都相安无事,直到师兄弟二人都羽化升仙,这赌局都没能兑现。” “师弟临终前,师兄本意是想赌局就此作罢,师弟不依。于是身为弟子的我和白云子,自然就接过了这个赌局。” 武直心想难怪白云子知道你在这搞了个什么大阵,原来是大家师出同门。 没等武直追问,张继先又接着讲起了他和白云子的纠葛。 “直到四十年前,我正在山上闭关,前朝皇帝差了个太尉来请我去京城,做一场罗天大醮。” “如此机会,我怎会放过,于是欣然前往。白云师兄曾劝我留在山上,这场罗天大醮让他去。” “可当时年轻气盛的我,怎么会听劝?想来白云师兄的推衍之术,那时候就已经超过我了。” “我为了人前显圣,特意扮作道童模样,以彰显龙虎山天师道法高深。可谁知我刚到京师不久,就听说伏魔殿被洪太尉打开了。” “开了伏魔殿,掘了封魔石,一百零八妖魔顿时散落人间。于是自那时候起我便发誓,众妖魔一日不归位,我便一日以道童身份示人。” 武直也不知道是喜欢作死还是怎么,插了一句嘴,“可是,这跟你绑赵福金有一文钱关系吗?” 张继先却没有再暴躁了,“是啊,还是我的道心出问题了。白云师兄执掌钦天监不过十年,便满头华发,罗真人看不下去才给了一颗丹药,让他恢复中年模样。” 张继先挥手散去迷阵,只见赵福金躺在一张小床上,似乎是睡着了。 武直正要上山查看,张继先却拦住了他。 “师兄的推衍之术,远胜于我,他从你身上看到了什么?为何会不惜付出这么大代价帮你?” 武直心想我哪知道,我就一个穿越的。 “道长,你不也会推衍?要不你也试试看?” 张继先沉吟片刻,当真开始推衍。可不过一炷香时间,便哇的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你,竟然……” 武直纳闷了,你不是天师吗?怎么这么菜?我命这么硬,能给你整吐血了? “罢了罢了,师兄!既然如此,师弟不与你置气了!” 张继先摇摇晃晃,不过片刻就从一个道童长成了五六十岁的老头。 给武直都看傻了,我就说这踏马是修仙界! 张继先飘然远去,不知道是不是找白云子叙旧去了。武直也一把抱起来赵福金,犹豫了一下,还是抱回自己家了。 刚进家门口,潘金莲就急忙道∶“大郎,你可算回来了,家里来人了,说是请你去一趟。” 然后看见武直抱着的小姑娘,“咦,大郎你又上哪里祸害的女子?怎么也不怜惜些,都把人家弄晕了。” 武直一头黑线,你能不能不要瞎说啊,我跟她清清白白的,最多就是她暗恋我! 找了个床,把赵福金放下。再嘱咐潘金莲熬点粥,万一她醒了就给她喝。 “大郎,这谁啊?” “茂德帝姬!” “你看,我就说,之前的传闻肯定是真的!”潘金莲一脸好奇八卦的模样,随后又仔细看了看赵福金的模样。 “确实好看,身份也配得上,正好你也没正妻,不如就把她娶了,大郎!” “你可拉倒,人家已经许人家了,可别瞎说嗷。” 安顿好赵福金,武直来到前厅,原来是上次见过一面的,蔡京府里的官家,李都管。 “武大人,您可算回来啊,相爷让小人来请您去一趟,小人可在这等了您一个多时辰了。” “哎哟,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散值之后又有点公务,忙了一会儿,让都管久等了。” 毕竟是蔡京的官家,面子还是要给,武直还是客客气气的。 “那,咱走?” 武直这是第一回来蔡京家里,确实富丽堂皇,也难怪全天下都骂他。 其实在武直看来,蔡京不算坏到流脓那个程度。人家最起码发展经济是一把好手,还整顿科举制度,兴办福利院。 但确实,贪也是真贪,不过好歹还是干了几件实事。 “蔡相,大晚上把下官找来,所为何事?” 武直抿了一口茶,开门见山。 第108章 蔡京府里的美人 蔡京挥手屏退下人,这才开口跟武直说道∶“蔡相这个称呼,过了今夜,就不能喊咯。” 武直对蔡京也是有做过了解的,“那也未必,毕竟都做了三回了,未必就没有第四回嘛。” “那都是官家念旧情而已,今日请你来就是知会你一声,明日朝堂之上,无论发生什么,都请不要阻拦。” “听您这话,似乎明天会有大事发生?” 蔡京七十岁的人了,说话确实费点劲,但还是哆哆嗦嗦讲了个大概。 明天朝堂上,会一致推选王甫接任宰相。 王甫是蔡京一手提拔起来的,可慢慢的就跟梁师成越走越近,都管人家叫爹了。 蔡京虽然看这货很不顺眼,但这会儿已经拦不住了,只能是往后稍一稍,给他让让路。 但蔡京当官的时候,王甫还在吃奶。这么多年的宦海沉浮,蔡京吃得盐比王甫走过的桥还多,谁升谁降,谁上谁下,那还不是皇帝一句话的事? 可是王甫和梁师成之间也有不一样的利益点,王甫想捧郓王赵楷上位,但梁师成是坚定的太子一党。 所以,这两个人会不会在明天的朝堂上决裂? “知道了,多谢蔡相告知,明天我一定三缄其口,绝不多言。” 蔡京想了想,还是开口道∶“另外,还有件事,茂德帝姬的下落,有消息了吗?” 武直犹豫了一下,还是觉得说实话比较好。 “已经找到了,人目前在我府上,我家娘子正小心侍候着。” “那就好,那就好。”蔡京点了点头,“没有受伤?” 听完蔡京补充的这问题,武直皱了皱眉,受伤指的是哪个方面? “您的意思是……” “就是找到的时候,在什么地方,有没有其他什么人共处一室之类的?” 蔡京这么说,武直就懂了。 你直接问她有没有失节,还是不是完璧之身不就行了。 不过听这意思,蔡京好像也不是很满意这门婚事? “蔡相,若是对婚事有什么想法,大可以跟官家提啊。” 蔡京摇摇头,“老夫随便问问,武大人莫要当真。” “那,下官告辞!” 转出门来,武直却整个人都呆住了。 迎面走来一位绝色美人,一点樱桃小口,双眸秋水荡漾。眉如昨夜晴开新月皎,芳芬绰约蕙兰俦,香飘雅丽芙蓉袖,行走风拂杨柳腰。 用武直的眼光看来,这女人可称极品,比之李师师那也不遑多让。 该大的地方都大,该小的地方也都小,最重要那双眼睛,好像能勾人心魄似的,只看了一眼,武直就感觉要石更。 我擦,这是什么妖精,这不让俺老孙一棒打翻他,今晚怎么睡得着啊! 李都管却对她躬身行礼,口称娘子。 当着有人在,武直也不好多问这位娘子渴不渴饿不饿。 只是和女子对视的时候,武直能感觉到那双眼睛里透出的欲望,介娘们绝对不是省油的灯! 看来以后这蔡府里,可得常来常往啊! 一出门,街面上打更的都已经在敲二更鼓了。武直这才想起了,赵福金是找到了,赵楷还在兰熏殿里绑着呢。 连忙赶进宫去时,赵楷已经饿得不行不行的了,松了绑也瘫在地上,根本动弹不得。 武直只好找了两个禁卫,给他抬回府去,这才去找赵佶汇报。 “官家,茂德帝姬,臣已经找回来了!” “哦?她现在在哪?”,赵佶先是惊喜万分,但随即又换了个口吻,“她有没有什么异常?” “臣找到帝姬的时候,她正在昏睡中,因此臣只好将她送回了自己家中,才来向官家回报。” “朕是问你,她有没有什么异常?”赵佶的冰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 武直不由得可怜起赵福金来,蔡京担心的是她有没有失节,会不会影响他小儿子的名声。 赵佶这个亲爹担心的,也只是她身上的气运,看来那些所谓的宠爱,不过也都只是演给外人看罢了。 “臣,看不出有什么异常,若官家担心,臣马上将帝姬送回宫来。” 赵佶没用多久就做出了决定,“先让她住在你家里,等风声过一阵子再说,但你可给我把茂德看好了,再有闪失,朕一定砍了你的项上人头。” 武直诧异的看了一眼赵佶,心想你就不担心我监守自盗? 赵佶挥了挥手,示意武直滚蛋。武直头也不回就滚了,啥人呢都是! 再回到家,都已经是三更了,赵福金也已经醒了过来,据潘金莲说一连喝了三大碗粥 “真的是你吗武直,我不是在做梦!” “殿下,是我。” 赵福金毕竟是个十多岁的少女,长在深宫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 先是被人绑了,然后从黑漆麻胡的地道里运了出去,然后就是醒了吃困了睡。 起初的几天,也哭过喊过,后来麻木了。好在绑她的人似乎也没打算对她怎么样。 好吃好喝的供着,也没人打她骂她,除了有点无聊以外,跟在宫里没太大区别。 可是今天一觉睡醒,就到了一个无比陌生的环境。 这里有三个女人,还有许多仆妇。 很快,一个很漂亮的姐姐就端了粥给她喝,很好喝,没忍住喝了三大碗。 其实还想要的,就是不太好意思了。 扑在武直怀里哭了好半晌,武直一边安慰一边还要对视旁边三个女人的目光,那叫一个累啊。 “殿下,现在安全了,这里是我家,殿下尽管放心。” 赵福金抬起袖口擦去脸上泪痕,“我想沐浴,我已经十多天没有沐浴了。” “快,金莲烧水去!” 潘金莲冷哼一声,表示老娘不伺候了,谁爱去谁去。 “贞娘,要不你?” 张贞娘一把抱起武希,“哎哟,这小脸蛋,真好看诶!” 吴月娘还在坐月子,那肯定是不能动的。 得,我亲自去。等等,以赵福金的身份,沐浴肯定得有人伺候着? 一想到这,武直烧水都更有劲了! 武直出门后,张贞娘和潘金莲对视一眼,都笑出了声。 吴月娘也打趣道∶“你们俩呀,就会捉弄大郎,一会可别说他不上你们的床!” 潘金莲瞥了一眼正趴在窗口发呆的赵福金,“难不成,他还真敢啊?那可是官家的女儿!” 张贞娘想了想,当初武直大半夜往她房间里钻的时候。 不行,今晚必须把他榨干! 第108章 蔡京府里的美人 蔡京挥手屏退下人,这才开口跟武直说道∶“蔡相这个称呼,过了今夜,就不能喊咯。” 武直对蔡京也是有做过了解的,“那也未必,毕竟都做了三回了,未必就没有第四回嘛。” “那都是官家念旧情而已,今日请你来就是知会你一声,明日朝堂之上,无论发生什么,都请不要阻拦。” “听您这话,似乎明天会有大事发生?” 蔡京七十岁的人了,说话确实费点劲,但还是哆哆嗦嗦讲了个大概。 明天朝堂上,会一致推选王甫接任宰相。 王甫是蔡京一手提拔起来的,可慢慢的就跟梁师成越走越近,都管人家叫爹了。 蔡京虽然看这货很不顺眼,但这会儿已经拦不住了,只能是往后稍一稍,给他让让路。 但蔡京当官的时候,王甫还在吃奶。这么多年的宦海沉浮,蔡京吃得盐比王甫走过的桥还多,谁升谁降,谁上谁下,那还不是皇帝一句话的事? 可是王甫和梁师成之间也有不一样的利益点,王甫想捧郓王赵楷上位,但梁师成是坚定的太子一党。 所以,这两个人会不会在明天的朝堂上决裂? “知道了,多谢蔡相告知,明天我一定三缄其口,绝不多言。” 蔡京想了想,还是开口道∶“另外,还有件事,茂德帝姬的下落,有消息了吗?” 武直犹豫了一下,还是觉得说实话比较好。 “已经找到了,人目前在我府上,我家娘子正小心侍候着。” “那就好,那就好。”蔡京点了点头,“没有受伤?” 听完蔡京补充的这问题,武直皱了皱眉,受伤指的是哪个方面? “您的意思是……” “就是找到的时候,在什么地方,有没有其他什么人共处一室之类的?” 蔡京这么说,武直就懂了。 你直接问她有没有失节,还是不是完璧之身不就行了。 不过听这意思,蔡京好像也不是很满意这门婚事? “蔡相,若是对婚事有什么想法,大可以跟官家提啊。” 蔡京摇摇头,“老夫随便问问,武大人莫要当真。” “那,下官告辞!” 转出门来,武直却整个人都呆住了。 迎面走来一位绝色美人,一点樱桃小口,双眸秋水荡漾。眉如昨夜晴开新月皎,芳芬绰约蕙兰俦,香飘雅丽芙蓉袖,行走风拂杨柳腰。 用武直的眼光看来,这女人可称极品,比之李师师那也不遑多让。 该大的地方都大,该小的地方也都小,最重要那双眼睛,好像能勾人心魄似的,只看了一眼,武直就感觉要石更。 我擦,这是什么妖精,这不让俺老孙一棒打翻他,今晚怎么睡得着啊! 李都管却对她躬身行礼,口称娘子。 当着有人在,武直也不好多问这位娘子渴不渴饿不饿。 只是和女子对视的时候,武直能感觉到那双眼睛里透出的欲望,介娘们绝对不是省油的灯! 看来以后这蔡府里,可得常来常往啊! 一出门,街面上打更的都已经在敲二更鼓了。武直这才想起了,赵福金是找到了,赵楷还在兰熏殿里绑着呢。 连忙赶进宫去时,赵楷已经饿得不行不行的了,松了绑也瘫在地上,根本动弹不得。 武直只好找了两个禁卫,给他抬回府去,这才去找赵佶汇报。 “官家,茂德帝姬,臣已经找回来了!” “哦?她现在在哪?”,赵佶先是惊喜万分,但随即又换了个口吻,“她有没有什么异常?” “臣找到帝姬的时候,她正在昏睡中,因此臣只好将她送回了自己家中,才来向官家回报。” “朕是问你,她有没有什么异常?”赵佶的冰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 武直不由得可怜起赵福金来,蔡京担心的是她有没有失节,会不会影响他小儿子的名声。 赵佶这个亲爹担心的,也只是她身上的气运,看来那些所谓的宠爱,不过也都只是演给外人看罢了。 “臣,看不出有什么异常,若官家担心,臣马上将帝姬送回宫来。” 赵佶没用多久就做出了决定,“先让她住在你家里,等风声过一阵子再说,但你可给我把茂德看好了,再有闪失,朕一定砍了你的项上人头。” 武直诧异的看了一眼赵佶,心想你就不担心我监守自盗? 赵佶挥了挥手,示意武直滚蛋。武直头也不回就滚了,啥人呢都是! 再回到家,都已经是三更了,赵福金也已经醒了过来,据潘金莲说一连喝了三大碗粥 “真的是你吗武直,我不是在做梦!” “殿下,是我。” 赵福金毕竟是个十多岁的少女,长在深宫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 先是被人绑了,然后从黑漆麻胡的地道里运了出去,然后就是醒了吃困了睡。 起初的几天,也哭过喊过,后来麻木了。好在绑她的人似乎也没打算对她怎么样。 好吃好喝的供着,也没人打她骂她,除了有点无聊以外,跟在宫里没太大区别。 可是今天一觉睡醒,就到了一个无比陌生的环境。 这里有三个女人,还有许多仆妇。 很快,一个很漂亮的姐姐就端了粥给她喝,很好喝,没忍住喝了三大碗。 其实还想要的,就是不太好意思了。 扑在武直怀里哭了好半晌,武直一边安慰一边还要对视旁边三个女人的目光,那叫一个累啊。 “殿下,现在安全了,这里是我家,殿下尽管放心。” 赵福金抬起袖口擦去脸上泪痕,“我想沐浴,我已经十多天没有沐浴了。” “快,金莲烧水去!” 潘金莲冷哼一声,表示老娘不伺候了,谁爱去谁去。 “贞娘,要不你?” 张贞娘一把抱起武希,“哎哟,这小脸蛋,真好看诶!” 吴月娘还在坐月子,那肯定是不能动的。 得,我亲自去。等等,以赵福金的身份,沐浴肯定得有人伺候着? 一想到这,武直烧水都更有劲了! 武直出门后,张贞娘和潘金莲对视一眼,都笑出了声。 吴月娘也打趣道∶“你们俩呀,就会捉弄大郎,一会可别说他不上你们的床!” 潘金莲瞥了一眼正趴在窗口发呆的赵福金,“难不成,他还真敢啊?那可是官家的女儿!” 张贞娘想了想,当初武直大半夜往她房间里钻的时候。 不行,今晚必须把他榨干! 第109章 联金攻辽? 最终,武直这给公主搓背的愿望还是落空了。 宫里来人了,都是平时伺候赵福金的嬷嬷和宫女,梦兰也跟着来了。 一见面,主仆二人也抱着哭了一场。 原来赵佶害怕赵福金的母妃担心,就把赵福金已经安全的消息偷偷告诉她了。 害怕女儿住的不好受了委屈,特意把宫女们都送到武直府上。还好房间够多,不然还住不下。 第二天一早,有位嬷嬷就急匆匆回宫去了,也不知道是有什么要紧事。 剩下的大龄妇女看武直的眼神都不太对劲,小姑娘们倒是面色如常。 赵福金还跟正在练拳的武直打招呼呢,“武直,你这是什么拳,怎么看着像在揉面一样!” “哟,你还知道揉面呢?” 赵福金嘚瑟的说道∶“我去御膳房玩的时候看到过,不过御厨们揉面的动作没你这么连贯。” “你要学么?很好玩的。” “好呀好呀!” 武直教她打太极,“一个西瓜圆又圆,切一刀再一刀,你一半他一半……” 小姑娘一开始觉得挺好玩,打了几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手和腿都挺酸,就失去兴趣了。 “刚开始嘛,慢慢来。每天都练一练,以后就能像我一样快了。” 赵福金撅起好看的小嘴,“可是,好累啊。” “偷偷告诉你个秘密,我只教了你一个人,她们都不会。”武直指了指潘金莲她们。 要不说小姑娘好哄呢,赵福金一听这是她的专属项目,马上就开心的表示以后每天早上起来和武直一起练。 吃过早饭,武直去上朝。 赵福金也压根没有提回宫的事,看样子是打算长住。那就晚点再跟她说,有些事能晚点知道就晚点知道好。 好在是现在上朝不用早起去排队,他只要比赵佶去得早就行。 赵楷进殿之后,看向武直的眼神里,全是怨毒。 昨晚他回到自己王府之后,不但赵福金不见了,连张天师都不知所踪了。 我的气运呢?我的太子之位,我的皇位,就这么没了? 这个武直,为什么就像跟我有仇一样,处处跟我作对,难道跟我命里犯冲? 赵楷还在思考中,赵佶已经从帘后转出来,坐到了龙椅之上。 三呼万岁,开始议事。 虽然已经内定了,但蔡京还是出列意思意思。 “官家,臣最近感觉身体不适,实在是不堪重负,往官家体恤老臣,让我回家修养一段时间。” 然后就是三司中书省推举,王甫接任蔡京的宰相之位。 王甫整了整衣冠,站了出来。 “臣,王甫愿为官家分忧!” 王甫侧头看了一眼赵楷,眼神询问。 赵楷连忙摇了摇头,似乎很惊慌的样子。 王甫不明白为什么,但还是没有说什么,退了回去。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太监的声音,尖锐而嘹亮,传遍了大殿的每一个角落。 “臣,童贯,有事启奏!” 高大威猛还带胡子的太监,武直每每看见这位,就想笑。 赵佶也来了兴趣,“童爱卿,有何事?” “官家,去年金人已经攻破了大辽东京,如今屯兵数十万,兵锋正盛。若与金联盟,共同破辽,则燕云十六州可尽数回归我朝。” “此计甚妙,可我大宋与金之间隔着一整个辽国,却不知该如何与金人结盟?”赵佶也很配合,两人像极了一队搭档多年的相声演员。 武直这才明白,蔡京昨晚让他今天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言干预,原来用意在这。 这俩人明显就是早就商量好了,就跟刚刚宣布王甫接任宰相一样,走个过场而已。 童贯也是早就准备好的台词,“官家,可以派人从登州出海,前往金国。” “官家,此事万万不可!” 武直大吃一惊,是谁这么勇敢?定睛一看,李纲! 你说你一个兵部侍郎,你搁这插什么嘴,先别说皇帝整不整你。 那童贯比你大好几级,上层领导给你穿小鞋,那也不是你受得了的啊。 赵佶也不高兴了,你李纲当言官的时候天天说朕不理朝政,朕现在跟枢密使讨论军国大事,你又要跳出来反对,你几个意思? “李纲,有何不妥,你且说来。” 心里虽然不高兴,但赵佶还是没在大庭广众之下撕破脸。 “我大宋与大辽,虽互有征伐,但已经有许多年未爆发大规模战事,若与金联合出兵,倘若难以取胜,到那时如何收场?” 哪里是什么互有征伐,李纲这话就差明说了,赵佶你也不动动脑子好好想想,除了老祖宗那几辈人,这么多年,哪一次打赢过? 还想收复燕云十六州,别到时候金人把辽人往南赶,辽人再把宋人往南赶,那时候可就滑天下之大稽了。 “好你个李纲,刚谈及战事,你就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休得再言。” “官家!不可” 赵佶大手一挥,“我意已决,让马政和赵良嗣从登州出海,去与大金联盟。” 赵佶这就是属于不走就不走,一走就是往错误的路上越走越远。 散朝后,李纲在殿外伫立良久,长叹一声,“悠悠苍天,何薄于我大宋啊!” “李大人,这话可不兴乱说啊!” 李纲无所畏惧,“武大人大可以拿了我去官家面前邀功,反正你们皇城司就是干这个的。” 武直准备好的话术,都被李纲这一句给噎住了。 固有印象害死人啊!唉!皇城司这个风评啥时候才能扭转回来呢? “李大人,武直绝对不是你说的这种人。前任司尊顾灿曾留给我一句话,今日与李大人共勉!” 李纲疑惑的看着武直,皇城司什么时候转性了? “永远也不要失去希望!” 武直说完之后,转身就走。李纲却追了上来,要问个究竟。 “武大人,此话何意?” “过刚易折的道理,李大人不会不懂?咱不能因为名字里有个纲字,就非得正面刚啊!” 李纲这个名字,武直这等学渣都听说过。这样的忠臣和名臣,得保护好啊,将来用得上啊! 不然真到了跟金人打起来的时候,光靠武直一个人,他就是真修仙,那也不能以一敌几十万? 话说到这,李纲也明白武直是带着善意。 心里不禁在想,这两届的皇城司尊是怎么了?以前皇城司可是能让百官人人忌惮三分的存在。 上一任顾灿还好,虽然平时高冷,朝堂上也不怎么说话,但皇城司还是该抓的抓该杀的杀,毫不手软。 六年后,顾灿死了。 武直这个接任者,怎么看怎么怪异。哪有皇城司尊跟兵部侍郎一块并排走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出事了呢。 走就走,你能不能别这么多话啊,好歹是朝廷大员,还找我打听什么蔡京府里有哪个娘子是二十出头的年纪? 第109章 联金攻辽? 最终,武直这给公主搓背的愿望还是落空了。 宫里来人了,都是平时伺候赵福金的嬷嬷和宫女,梦兰也跟着来了。 一见面,主仆二人也抱着哭了一场。 原来赵佶害怕赵福金的母妃担心,就把赵福金已经安全的消息偷偷告诉她了。 害怕女儿住的不好受了委屈,特意把宫女们都送到武直府上。还好房间够多,不然还住不下。 第二天一早,有位嬷嬷就急匆匆回宫去了,也不知道是有什么要紧事。 剩下的大龄妇女看武直的眼神都不太对劲,小姑娘们倒是面色如常。 赵福金还跟正在练拳的武直打招呼呢,“武直,你这是什么拳,怎么看着像在揉面一样!” “哟,你还知道揉面呢?” 赵福金嘚瑟的说道∶“我去御膳房玩的时候看到过,不过御厨们揉面的动作没你这么连贯。” “你要学么?很好玩的。” “好呀好呀!” 武直教她打太极,“一个西瓜圆又圆,切一刀再一刀,你一半他一半……” 小姑娘一开始觉得挺好玩,打了几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手和腿都挺酸,就失去兴趣了。 “刚开始嘛,慢慢来。每天都练一练,以后就能像我一样快了。” 赵福金撅起好看的小嘴,“可是,好累啊。” “偷偷告诉你个秘密,我只教了你一个人,她们都不会。”武直指了指潘金莲她们。 要不说小姑娘好哄呢,赵福金一听这是她的专属项目,马上就开心的表示以后每天早上起来和武直一起练。 吃过早饭,武直去上朝。 赵福金也压根没有提回宫的事,看样子是打算长住。那就晚点再跟她说,有些事能晚点知道就晚点知道好。 好在是现在上朝不用早起去排队,他只要比赵佶去得早就行。 赵楷进殿之后,看向武直的眼神里,全是怨毒。 昨晚他回到自己王府之后,不但赵福金不见了,连张天师都不知所踪了。 我的气运呢?我的太子之位,我的皇位,就这么没了? 这个武直,为什么就像跟我有仇一样,处处跟我作对,难道跟我命里犯冲? 赵楷还在思考中,赵佶已经从帘后转出来,坐到了龙椅之上。 三呼万岁,开始议事。 虽然已经内定了,但蔡京还是出列意思意思。 “官家,臣最近感觉身体不适,实在是不堪重负,往官家体恤老臣,让我回家修养一段时间。” 然后就是三司中书省推举,王甫接任蔡京的宰相之位。 王甫整了整衣冠,站了出来。 “臣,王甫愿为官家分忧!” 王甫侧头看了一眼赵楷,眼神询问。 赵楷连忙摇了摇头,似乎很惊慌的样子。 王甫不明白为什么,但还是没有说什么,退了回去。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太监的声音,尖锐而嘹亮,传遍了大殿的每一个角落。 “臣,童贯,有事启奏!” 高大威猛还带胡子的太监,武直每每看见这位,就想笑。 赵佶也来了兴趣,“童爱卿,有何事?” “官家,去年金人已经攻破了大辽东京,如今屯兵数十万,兵锋正盛。若与金联盟,共同破辽,则燕云十六州可尽数回归我朝。” “此计甚妙,可我大宋与金之间隔着一整个辽国,却不知该如何与金人结盟?”赵佶也很配合,两人像极了一队搭档多年的相声演员。 武直这才明白,蔡京昨晚让他今天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言干预,原来用意在这。 这俩人明显就是早就商量好了,就跟刚刚宣布王甫接任宰相一样,走个过场而已。 童贯也是早就准备好的台词,“官家,可以派人从登州出海,前往金国。” “官家,此事万万不可!” 武直大吃一惊,是谁这么勇敢?定睛一看,李纲! 你说你一个兵部侍郎,你搁这插什么嘴,先别说皇帝整不整你。 那童贯比你大好几级,上层领导给你穿小鞋,那也不是你受得了的啊。 赵佶也不高兴了,你李纲当言官的时候天天说朕不理朝政,朕现在跟枢密使讨论军国大事,你又要跳出来反对,你几个意思? “李纲,有何不妥,你且说来。” 心里虽然不高兴,但赵佶还是没在大庭广众之下撕破脸。 “我大宋与大辽,虽互有征伐,但已经有许多年未爆发大规模战事,若与金联合出兵,倘若难以取胜,到那时如何收场?” 哪里是什么互有征伐,李纲这话就差明说了,赵佶你也不动动脑子好好想想,除了老祖宗那几辈人,这么多年,哪一次打赢过? 还想收复燕云十六州,别到时候金人把辽人往南赶,辽人再把宋人往南赶,那时候可就滑天下之大稽了。 “好你个李纲,刚谈及战事,你就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休得再言。” “官家!不可” 赵佶大手一挥,“我意已决,让马政和赵良嗣从登州出海,去与大金联盟。” 赵佶这就是属于不走就不走,一走就是往错误的路上越走越远。 散朝后,李纲在殿外伫立良久,长叹一声,“悠悠苍天,何薄于我大宋啊!” “李大人,这话可不兴乱说啊!” 李纲无所畏惧,“武大人大可以拿了我去官家面前邀功,反正你们皇城司就是干这个的。” 武直准备好的话术,都被李纲这一句给噎住了。 固有印象害死人啊!唉!皇城司这个风评啥时候才能扭转回来呢? “李大人,武直绝对不是你说的这种人。前任司尊顾灿曾留给我一句话,今日与李大人共勉!” 李纲疑惑的看着武直,皇城司什么时候转性了? “永远也不要失去希望!” 武直说完之后,转身就走。李纲却追了上来,要问个究竟。 “武大人,此话何意?” “过刚易折的道理,李大人不会不懂?咱不能因为名字里有个纲字,就非得正面刚啊!” 李纲这个名字,武直这等学渣都听说过。这样的忠臣和名臣,得保护好啊,将来用得上啊! 不然真到了跟金人打起来的时候,光靠武直一个人,他就是真修仙,那也不能以一敌几十万? 话说到这,李纲也明白武直是带着善意。 心里不禁在想,这两届的皇城司尊是怎么了?以前皇城司可是能让百官人人忌惮三分的存在。 上一任顾灿还好,虽然平时高冷,朝堂上也不怎么说话,但皇城司还是该抓的抓该杀的杀,毫不手软。 六年后,顾灿死了。 武直这个接任者,怎么看怎么怪异。哪有皇城司尊跟兵部侍郎一块并排走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出事了呢。 走就走,你能不能别这么多话啊,好歹是朝廷大员,还找我打听什么蔡京府里有哪个娘子是二十出头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