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从七岁开始苟》 第1章 被揍了 “几点了,还不起床?要她有什么用?懒的要死,一点也不勤快。”炸雷一样的吼声在耳边响起。 躺在床上的江伟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她听到了自己父亲的吼声。 “不可能是老头儿,他现在应该在京都养老院呢,怎么可能出现在蓉城医院?”她闭紧双眼,浑身都痛,可脑子里还在琢磨:人死了为什么还会浑身疼痛?早知道还是要保一保命才对。 头皮突然一痛,她的头发被大力扯起,连带着她的身体也被扯到床下。 “td,敢在太平间里对老娘动手?一定是张波这个畜牲,没拿到老子的遗产,鞭尸来了?”江伟愤怒的睁开眼睛。 刹那间,她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闭了闭,又睁开。 把自己拖下床的是张裕?居然是张裕,自己的生物学父亲? 不,不对,不是80多岁的张裕,这是年轻的张裕,36岁,年富力强的副团级海军军官。 为什么会这样?瘫在地下的江伟,双眼直愣愣,不敢置信的盯着自己的父亲。 而江伟的蠢样,让张裕更加愤怒,他抬起腿,又用力的一脚踢向江伟的心窝,身子却被妻子江玲一把抱住,这一脚踢偏了。 江玲带着哭腔低吼:“你会打死她的”。 这一脚虽然没有踢中江伟的心窝,但也踢到了她的肩膀,江伟翻倒着向后滚去,头磕在暖气片上,发出“呯”的一声。 “你瞅瞅,你生了个什么玩意儿?不仅爱撒谎,还敢瞪我,真是反了天了。”张裕怒气冲冲,一把甩开自己的妻子,伸出他粗短的食指指向自己的妻子。 疼的眼泪迸出眼眶,江伟也不敢吭声,她顺势滚到了桌底,把自己缩成一团,两只手先护住自己的头,防备着张裕对她进行第二次施暴。 同时,她扯开嗓子,不停的大声哭嚎:“爸爸,不要打我,我要死啦,我要死啦 ,求求你,不要打啦 ,我要死啦 ” 张裕听到江伟的哭嚎,又一次冲过来踢打她,但却被江玲死死的抱住。他移动起来有些费力,只一连串的喊着:“松手,这今天非要打死这个小畜哩。”(畜哩,胶东话,畜牲的意思) 江伟一边用力蜷缩着躲到桌下最里面的角落,一边继续大声嚎着“救命”。 脑子里却想着:难道重生了?难道不是重生?而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这顿揍可是真疼呀,和梦里小时候一样疼。自己不是已经死了吗?明明飘在病房上空,看见护士用白单子把自己盖上,推出病房,送到太平间,可为什么转眼间又回到了七岁? 如果是梦境,那这梦也太真实了?五十多年的记忆里,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一张张生动的面容,飞速建设的华国,一栋栋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一条条四通八达的高速公路,人造卫星,新式武器,载人飞船,高度发达的科技,人性的美丑,世间的百态,哦,还有她养的流浪猫和狗,这些难道都是梦境? 这时,传来大力的拍门声,伴随着一个苍老的喊声:“张裕,住手,你开门,开门,怎么能往死里打孩子?” 这是张政委,是这个通讯团最大的官儿,上一世也是这位老人制止了张裕对她的施暴。 张政委的老伴,孙奶奶的声音也传来:“小张,住手,不能这样打孩子。” 江伟知道自己躲过一劫,但她仍蜷缩在桌子底下,一动不动。 张裕拖着江玲,向大门走了两步,发现江玲还抱着他的腿不撒手,喝斥道:“起来,开门去。” 江玲从地上爬起来,穿过小饭厅打开大门。 张政委两口子一下子冲了进来,孙奶奶穿过小饭厅冲进了小屋,将蜷缩在书桌下面的江伟拉出来,检查她身上的伤痕。 张政委低声对张裕说:“小张,教育孩子不能总打,你这样下去,孩子会被打死的,打死孩子可是犯法的。” 张裕却梗着脖子说:“我自己的孩子,打死也活该。” 见张政委变了脸色,张裕又补充道:“政委,这孩子不能要了,总撒谎,到现在不承认她偷钱了,今天我要带她去学校找老师承认错误,可这你看这孩子的态度,居然还睡懒觉。” 江伟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个年代确实法律意识淡薄,子女是父母的所有物品,父母打死自己的孩子也不会被怎么样,反而很多人会说子女不孝顺,真是打死白打的“好时代”。 孙奶奶抱着小江伟,来到小饭厅,将她的袖子撸起来,指着胳膊上青紫交错的伤痕,气愤的问:“你们两口子可真是狠心,把孩子打成什么样子了?” 江伟当然知道自己什么样子,如果没记错,昨天晚上,她被张裕绑在暖气管子上,被这对亲生父母用背包带轮流抽打了好久,直到对门的张政委两口子敲门劝说,才放过她半小时。 等张政委夫妻走后,张裕不解气,又抽打了她一阵,直到她昏死过去。虽然穿着秋衣秋裤,可她浑身上下一块好肉都没有,哪哪儿都疼。 趁张裕的领导在,江伟决定,一定要给自己洗清冤屈。 她流着眼泪说:“张爷爷,孙奶奶,我真的没有偷钱,我确实把少年报的五块钱交给老师了,可是老师昨天没发给我报纸,老师说我没交钱,但我确实交了,老师冤枉我。” 她不能表达的太清楚,如果说话太清楚,可能会被大人怀疑的。 而且,张裕现在就认为她狡辩了。如果表达的很清晰,张政委可能也会有同样的想法。不如就像现在这样,含含糊糊的表达,等张政委见到方老师就会真相大白,那时候,张政委会更同情她。如果以后再发生什么事情,张政委一定会说张裕冤枉她。 张政委吃惊的看着江伟,心道:看来张裕没说错,这孩子才七岁就这样嘴硬,会撒谎了。五块钱,这可不是小钱了。 看到张政委吃惊的眼神,江伟低头,暗暗叹了口气,在这个年代,老师是绝对正确的代名词,不给你发报纸说明什么,说明你没有交钱,五块钱够一个成年人在食堂吃十天的饭了。 孙奶奶问:“江伟,你到底有没有把钱交给老师?如果钱丢了,就实话实说。” 上一世,孙奶奶也问了同样问题,给了她同样的台阶。江伟否认后,张裕劈头盖脸的又给了她一顿毒打,最后实在是被打怕了,江伟按照孙奶奶的暗示,说自己把五块钱丢了,是和院子里其他小朋友爬圆木山时,五块钱从兜里掉下去,找不到了。 可是,上一世的今天,当张裕押着江伟去学校找老师承认错误时,教导主任方老师,拎着一张扯坏掉的报纸,等在一年级二班门口。 江伟记得很清楚,她仰着头,张大嘴巴,矮矮的她只看得到方老师下巴上的大痦子,一上一下的蠕动着。 好在,长了大痦子的方老师,主动帮她洗清了冤屈:“哎呀,江伟爸爸,因为江伟是最后一个交的报纸钱,所以我忘了记录她的名字。 昨天发完报纸还剩一张。正好之前江伟的班主任老师找我反映,江伟找她哭闹,非说自己交钱了。 我这才想起来她是最后一个交钱的。喏,这张报纸是江伟的,以后不会再发错了。” 就这样几句话,把他们犯的错误轻描淡写的掩盖了过去。 听完方老师的话,张裕更生气了,他又狠狠的抽了小江伟一个嘴巴子骂道:“明明把钱交给老师了,为什么骗我们钱丢在木头山那里了?” 然后他笑着对方老师说:“这孩子从小就爱说谎,明明交给老师钱了,还骗我们钱丢了,麻烦老师以后多操心。”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独自凌乱的江伟和方老师。 得,不撒谎挨抽,撒了谎还挨抽。从此,京都东郊某海军通讯团家属院内,江伟就有了一个撒谎精的绰号,院里的男孩,女孩都被大人们三令五申的不许和她玩耍。 就连院里的小战士看到她,也要踢上两脚,当然,这些小战士全都曾经被张裕呲哒过,或者批评过的。 江伟现在已经明白,确实是自己七岁的时候,不会错了。这一世,绝不能承认丢钱,打死也不能承认,事实就是事实,再也不能让张裕和江玲给自己泼脏水。 第2章 青天大老爷 江伟望了一眼窗外的木头山,一根根粗大的圆木堆起来,有七、八米高。 上一世她就是看到窗外的这座木头山,灵机一动撒了谎,但是现在,绝不,绝不能撒谎。 她在孙奶奶期盼的眼神下,坚定的说:“张爷爷,孙奶奶,我确实把钱交给方老师了,我没有撒谎。如果我没有交钱,昨天就不会回家,求爸爸妈妈今天带我去学校,为我做主了。” 张裕再一次扬起蒲扇大的巴掌,狠狠的抽下去,骂道:“还敢嘴硬,老师能冤枉你吗?” 张政委只象征性的,在张裕打完江伟后拦了一下,他的内心是赞同张裕的想法:老师根本不可能出错,只能是小江伟撒谎了。 这下子,江伟的眼泪一下子飙出来,不仅脸和嘴又麻又疼,腮帮子处也一跳一跳的,嘴巴里有什么硬物硌着,她张嘴吐出一口血,带出来两颗牙。 她并没有害怕,因为现在才七岁,八,九岁以后还可以再长出新牙。 上一世,她的牙也是被打掉好几颗。正因为被打落了几颗牙齿,她实在害怕被张裕打死,才编了那样的谎言。 这一世一定要让张政委陪着去一趟学校,他是张裕的领导,有他在,这个冤屈一定会洗清。 顾不得满嘴的血,她哭着跪在张政委和孙奶奶面前,不停的磕头说道:“张爷爷,您是大官,是我爸爸的领导。我求求您,今天和我一起去学校,我要证明我没有撒谎,我要是撒谎了,您枪毙我都行。” 张政委有些动容,孙奶奶抹了一把眼泪,扯了张政委一把说:“陪孩子去一趟学校也用不了多长时间,你跟着去问问老师,到底有没有屈哄(冤枉)孩子。” 张裕气的抬起腿要踢江伟,但被张政委拦了下来。他说:“小张,不能再打了,孩子牙都被打掉了。一会我和你陪孩子去一趟学校,问问老师到底怎么回事?”说罢又叮嘱江玲看住张裕,不能再打孩子后,便招呼孙奶奶回家吃早饭。 孙奶奶看着满脸鲜血,头肿的像粮斗一样大的江伟,叹了口气,心里念叨着:这孩子嘴也太硬了些,早点承认自己偷钱了,也不就不挨打了。不过小姑娘家家的,落在这样的父母手里,也是太遭罪了。她白了张裕一眼,跟着张政委回到对面的家里。 江伟是没有资格吃早饭的,一个撒谎的孩子吃什么早饭。 她溜进厕所,拧开水龙头,忍着疼,迅速的洗了把脸,从铁丝上取下一条已经梆硬的毛巾,胡乱的擦了一把。 对着墙上的镜子看了看,油乎乎的头发乱糟糟的,嘴已经完全肿起来了,两个嘴角全都裂开,渗着血,鼻孔里还有血嘎巴。一边脸大,一边脸小,但是无一例外的,两侧的脸颊都挂上了青紫的颜色。 用梳子简单的梳了几下头发,又用皮筋给头发扎了一个马尾巴后,江伟出了厕所,站在墙边,眼巴巴的盯着张裕和江玲。 张裕根本不看她,自顾自的呼噜呼噜的喝了两大口粥,又拿起一个馒头一掰两半。 他夹起一筷子酱豆腐抹在馒头里,合上馒头,将一整个馒头塞进嘴里,一口下去,三分之一的馒头没了。 江伟咽了一口大大的口水,江玲对她使了个眼色。她贴着墙边,溜进了厨房。 灶台上的小铝锅里,还留了一点点的粥底,她迅速的捧起小铝锅,仰着头,用小手抹着锅底,将粥底子往嘴里倒,这点粥底刮一刮也就两、三口的量,她吃的很满足。 刮完锅底,她将小铝锅放进水池子,熟练的将池子底下的小凳子拉出来,放在池子前,从暖气片后面扯了半张报纸,铺在小凳子上,站了上去,拧开水龙头,用池子里的布快速的擦洗着小铝锅,这是她从小做熟了的,无论过去多少年,她还是记得这套流程。 洗完锅,江伟又把凳子和报纸收好,从厨房门后拿起笤帚扫地。大门被敲响了,张政委的声音传来:“小张,吃好了吗?吃好了咱们走。” 这时张裕也吃饱了,他在饭厅喝斥着:“快点,走了,我和你张爷爷一会儿还要回来上班呢。” 江伟将脏东西搓进簸箕里,放好笤帚,蹿出厨房,穿过小饭厅,从卧室的桌子上拿起军绿色的挎包,斜挎在身上,跟着张裕屁股后面走出了家门。 张政委已经在楼道里等着了,张裕紧走两步,和张政委说笑着,一起向白庄小学走去。 京都初冬的清晨,空气微凉,两名军人身姿挺拔,他们行走的速度非常快,矮小的江伟,吃力的小跑着跟在他们身后,还没有到学校,她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一层细小的汗珠。 到了一年级二班的那个小平房外,下巴上长了一个大痦子的方老师,果然拎着一张被撕破的“少年先锋报”等在门口。 “哎呀,江伟爸爸” 话还是和上一世一模一样的话,但是这一世,她却没有被张裕抽大嘴巴子。 张政委替小江伟洗清了冤屈:“小张,你看看,是不是你冤枉孩子了?我早就说过,不能总打孩子,什么事情都要调查清楚再下结论。 不仅对孩子是这样,你在工作中更是要细心负责,必须调查清楚,对待任何问题,都不能武断的去下定论。咱们伟人说过,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张裕恨恨的瞪着江伟,磨了磨牙,恨不得从眉毛下面那两条缝里射出两串子弹,给她个万弹穿心:都是这个丧门星,让老子在领导面前没脸。 他转身,严肃的对张政委敬了个军礼,说:“是,政委。我一定会更加认真的工作,在今后的工作中,听领导的话,服从领导安排。” 张政委满意的点点头,他笑眯眯的摸了摸江伟的头,说:“去上课。” 江伟给张政委深深的鞠了一躬,道:“谢谢张爷爷,您可真是青天大老爷。” 在张政委开朗的大笑声中,江伟小跑进了教室。 坐在小板凳上,按照班主任老师的要求,挺胸,抬头,双手背后,和一群小豆芽一起唱着a(啊)b(波)c(次)d(德)e(饿)f(佛)g(个),h(喝)i(一)j(鸡)k(磕)l(乐)(摸)n(呢)。 江伟这个痛苦呀,肉体上的痛苦就也算了,现在她要和一群小豆丁上一年级。 她嘴巴一张一合的没有出声,脑子却在飞速的运转。她要想办法跳级。 现在是78年12月,明年的9月份,自己那个恶魔弟弟,张波就要来这个小学读书了。 如果不跳级,自己一定还会和上一世一样,每天至少挨一顿揍,为什么要挨揍?还不是因为张波笨嘛,算数不行,语文不行,张裕和江玲硬说是江伟没带好弟弟张波,所以,她才天天挨揍。 上一世,1973年4月出生的张波成为了张家的旗帜,而1971年出生的江伟从张波出生的那一刻,便被张裕和江玲内定为张波的仆人。 对于这个好不容易得来的儿子,张裕和江玲两人简直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 为什么说张波是好不容易得来的儿子?因为72年的京都,所有党员被号召试行计划生育,必须严格按照只生一个好的标准。 江伟出生后的第二年,也就是72年,江玲女士做为一名党员,居然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偷偷怀了二胎,经党组成员反复做工作,仍死不悔改坚持生下第二个孩子。 于是江玲女士经过无数次大会、小会的检讨,终于生出了张裕唯一的一个儿子张波。 而代价却是——江玲同志被免去了团委书记的职务,永远的却失去从政的机会,这一辈子,她只能做一名内科医生。 有人会问,张裕就没有受到惩罚吗?这和张裕有什么关系?生孩子的是江玲,与组织对抗的也是江玲本人,张裕做了大量工作,但是江玲坚持生孩子,所以张裕并没有受到任何惩罚。 这就是自己的父亲,一个没有担当,不敢担当,出了事情,就会把妻儿推到前面去面对危险的男人。 在江伟成年后,因为张波远走海外,娶妻生子,并且他妻子不愿意与父母同住,而彻底伤了江玲的心 。 江玲曾不止一次的流着泪,对江伟讲述自己要张波的不容易。大骂张波没有良心。 无数次江伟都痛快的想:你们可真是拣了芝麻丢了西瓜,这芝麻还漏到地球对面捡不回来了。 但有时候江伟也在想,江玲也是幸运的,也许是张波的出生,才让江玲女士保住了医生这个工作。 如果张波是个女娃,江玲女士有没有可能,宁可不要工作,也必须生个男娃出来? 如果江玲女士因为生儿子丢了工作,那么,江玲在老年就医看病,这些重的负担很可能都会落在自己头上。所以她还要感谢张波的出生? 第3章 姥姥家 江伟记得自己12岁的时候,江姥姥说漏了嘴。 在她出生的那一天,1971年 10月8日,兴高采烈等在产房外的张裕,听到护士说生了个女儿时,那脸一下子就耷拉下来,拉的比驴脸还长。 张裕不顾江姥姥的挽留,扔下鸡蛋,扭头就回单位上班了。直到江玲带出生三天的小江伟,出院回家坐月子,张裕才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第一个孩子——江伟。 一个月后,张裕去给江伟上户口,连犹豫都没犹豫,就给了她江姓。 江姥姥问过张裕,为什么让江伟姓江? 张裕当时黑着脸瓮声瓮气的对江姥姥说:“一个女孩子,有什么资格用老张家的姓?必须跟她妈妈的姓。” 这回答,可把同样是胶东人的江姥姥气了个仰倒,不过按照当时的情势,江姥姥也没和张裕互怼,只能更加细心的照顾江伟。 而张裕迫切的想要个男孩,做为鲁省胶东人,只有儿子,才是家里的孩子,女娃迟早是别人家的。 所以只有小学四年级文化的他,在派出所给孩子上户口的时候 ,憋了半天,才憋出生要伟大,死要光荣的——伟字。嗯,这个“伟”字,一定会给这个家再带来个男孩。 果不其然,被张裕蒙对了,第二个孩子果然是男孩。 那个年代,江玲女士只有56天的产假,小江伟在出生56天后,就被迫送到姥姥家,喝米糊糊去了。 江伟出生那一年,两口子挣的钱不少,江玲一个月42块7毛,张裕,刚从营级升为副团级,一个60块钱月工资,但这两口子却以家庭经济困难为由,不给小江伟订奶,导致小江伟缺钙,有点x型腿。直到江姥爷实在看不下去了,他自己掏钱,给小江伟订了牛奶。 可张波出生后,过了56天,张裕把小张波送到江姥姥家,给他订了每天两瓶牛奶。 而一岁半的江伟就被张裕送到长托的幼儿园,一周才被接回家一次,有时候张裕或者江玲忘记接她了,她就只能在幼儿园老师恶狠狠的眼神下,孤零零的一个人在幼儿园过一个周日。 直到江伟五十岁,她仍然记得,长托的幼儿园是可怕的。凶残的保育员们会时不时的拿这些小孩子撒气。 也许因为孩子们起夜扰了她们的清梦,也许因为拿错了碗,也许因为家长晚接孩子,也许没有没有原因,只是因为她们心情不好,就随便找个孩子打一顿。 夜晚起夜,被打过的孩子们不敢叫老师,只能在漆黑的楼道里慢慢摸索着去厕所,阴森森的风吹过长长的走廊,突然蹦出来的满脸横肉的保育员,都曾给她幼小的心灵种下了无限的创伤。 江伟盯着讲台前,正笑容可掬讲课的女老师,她听周围的小豆芽们喊她白老师,哦,也许一年级的老师姓白。 胡思乱想了一上午,她除了回忆也就只定下来跳级和改名两件事。 上午两节语文,两节数学,全都是白老师的课,数学只学了加法。“唉~~,必须要跳级,要不然这时间全都浪费了。”江伟心里哀叹。 好不容易等到上午第四节课的下课铃响起,江伟迅速的收拾好书包,小跑着去了离学校不远的家属区——农纺里小区内,一栋筒子楼的四层小阁楼。 爬上四楼,江伟推开破旧的枣红色木门,映入眼帘的就是小厅的饭桌,江姥姥已经掐着点,做好了一盘白菜炖粉条放在桌上,还有两个二合面馒头。 看着一脸狼狈的江伟,江姥姥心疼的问她:“你爸又打你了?” 江伟点点头,放下书包,江姥姥问:“又为什么事打你?你听话点,他就不会打你了。” 江伟撇撇嘴,听话?她就是太听话了,才会挨打。再说了,张裕打她全凭心情,和听不听话一点边都不沾好吗? 缺了几颗牙,小江伟含糊不清的告状:“我爸冤枉我了,对门的张爷爷今天都去我们学校了,明明是老师记错了,可我爸就是冤枉我。”她顾不上吃饭,把前因后果讲给江姥姥听。 江姥姥拉着江伟进了里面的屋子,屋子不算小,有十五个平米左右,一张双人床旁边挤了一张单人床,这是老两口和江玉的床,贴着墙边,立着一个五斗橱,一个大衣柜,还有一台缝纫机,这家里就挤的满满登登的,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江姥姥把江伟抱上床,掀开她的衣服,看到身上纵横交错,青青紫紫的伤痕,气的大声骂道:“这个比昂的畜生。”(请自己拼写,江姥姥是胶东人) 张波虽然只有五岁半,但他听出来自己的姐姐在向姥姥告状,他大声说:“等我回家,就告诉爸爸,你们说他坏话。” 江姥姥气的拿起扫床的笤帚,举起来,吓唬张波:“小白眼儿狼,吃老娘的,喝老娘的,还要回去告状?” 吃过了饭,江伟收拾碗筷,江姥姥一把夺过来,把她轰到里屋说:“上床躺一会,到点儿我喊你上学。” 小江伟也没客气,脱了鞋就上床躺下。张波在她身边蹦来跳去,时不时的踢她一脚,嘴巴里念叨着:“比昂的,小白眼儿狼。” 江伟闭着眼睛叹了口气,这个弟弟被一家人惯废了。 江姥姥虽然爱用胶东话骂人,但是她是不让张波骂人的,以前老太太还给张波立立规矩,但被张裕和江玲甩了好多次脸子以后,也就放任张波胡闹了。 她现在也不想管张波,到时候这小崽子告状,她又要挨打,鸡毛掸子抽在身上,会起手指宽的楞子不说,还死疼死疼的,万一张裕狂性大发,再打把她绑起来打,那可是要命的。 躺了半个多小时,江姥姥进屋喊江伟起床上学。老太太拉开抽屉,拿出一个黄色的小布包,从里面拿了五分钱递给江伟,说:“下了学买糖吃。” 江伟知道老太太心疼她被张裕暴揍,让她买糖甜甜嘴。 江伟也没客气,接过五分钱,笑嘻嘻的站在床边,抱着江姥姥唧就亲了一口,说:“我姥最好了,等我长大好好孝顺我姥儿。” 说罢,她下地穿上鞋,挎上小书包,在江姥姥的笑骂声中,关上大门,飞快的跑下楼上学去了。 下午一节数学课,一节语文课 ,老师在上面讲,江伟在下面翻着书,琢磨着怎样才能快速跳级。 如果明年,也就是79年的3月份开学上二年级的下半年,79年9月份再跳一级,上四年级第一学期,这样就和李洪海一个年级了。 不行,他们那一拨孩子人忒多了,她记得洪海哥哥初中的时候就有十五个班,这可不行,必须要跳过去。 她记得很清楚,她们这一拨孩子正好赶上六年制。她因为年龄不够,所以,没赶上五年制的,被硬生生拖后了一年。 明明在一个班,有一半孩子在1971年9月1日前出生的,就在五年级直接考初中了,另外一半9月1日以后出生的孩子硬是多上了一年小学。 她疯狂的想跳级,也是因为上一世,四年级的她,跟随父母搬去了海淀区。 从朝阳区的重点小学,转到了海淀区的一个农村小学,在那里,她遇到了影响她一生的两个恶魔——刘猴子和潘胖子。 第4章 痛苦的回忆 刘猴子是江伟的班主任,潘胖子是张波的班主任。这两人是十年大文化的产物,无知,粗俗,恶劣,人品极差,却做着教书育人的伟大工作。 为什么姐弟俩会去农村小学上学呢?因为张裕在单位得罪人太多,院里的小孩们全都不和姐弟俩玩。 在搬到海淀后,张波被院里的大孩子们扔石子,打破过一次头。 江玲知道院子里孩子们因为家长的原因,不好在明面上报复张裕,就教唆孩子们欺负自家的小孩。 但是夫妻两人平时都在朝阳区上班,白天也不在家,护不住自己的孩子。 江玲就让张裕想办法,把姐弟俩转到了远离大院里其他孩子的这个农村小学上学。 刘猴子和潘胖子两人是狡猾的,她们一点一点,循序渐进的试探着张裕和江玲底线。 等她们发现这对父母无条件信任老师,没有任何底线的时候,江伟姐弟的苦日子开始了。 第一次的试探,是在姐弟俩转学进校的第五天,刘猴子怂恿班里的男孩子抢了姐弟俩的书包,把书全撕碎扔到了垃圾站。 在城市里长大的江伟,哪里有农村的小男孩有力气,再说那些孩子都是成群结队的。 书包丢了,江伟和张波哭着回家请张裕做主,江伟却被张裕暴打了一顿 ,理由:一定是江伟犯贱惹了当地的孩子,要不然人家为什么无缘无故欺负你们,连张波这个好孩子的书包都被抢走。 张裕第二天带着江伟来到学校,不仅没有找抢书包的孩子算帐,还对刘猴子表示,让老师好好教育江伟这个撒谎精,惹事精 。 第二次试探是在姐弟俩转学进来的第二个月,江伟的小姨父从法国回来给了她一件新衣服,刘猴子又怂恿村里的孩子(同学)把她的衣服扒了。 这一次张裕连学校都没来,江伟第二天顶着红肿的脸到了学校,刘猴子和潘胖子两个恶魔,从此对姐弟俩开始了无底线的欺压。 要问江伟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因为她从五年级开始,寒暑假在紫竹院公园,跟着一位董师父练武术,在她六年级快毕业的时候已经有点本领了。 她把欺负过她们姐弟的一个男孩儿堵在校外,一顿暴捶之后,那个男孩什么都说了,从姐弟俩转学进来第一周开始,刘老师就指使他们欺负姐弟俩到他们如何抱团给姐弟俩下绊子的事全招了。 但是,当时的江伟受张裕和江玲的洗脑,只认为是男孩撒谎,她又暴捶了那男孩一顿才放他回家。 当时的社会,运动刚结束,国家百废待兴,老师这个职业是被人们崇尚的。老师是天,老师说什么都是对的,这个印象根深蒂固。 直到她四十二岁,患了癌症以后才知道,自己被张裕和江玲pua了将近四十年。在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的老师都是人,长辈们做的事情也不一定全对,亲生父母,不一定真心会对自己的子女好,但那时,她醒悟的太晚了。 因为离家远,姐弟俩每天都带饭。刘猴子和潘胖子没少骗(抢)姐弟俩的午饭。 她们吃了姐弟俩的饭,还说:“城里人的生活真好,这么小的孩子吃细粮,你们就应该忆苦思甜才对。”然后就把他们带的贴饼子咸菜疙瘩扔给姐弟吃。 刘猴子和潘胖子怕姐弟俩向家长告状,便找各种理由和借口欺压江伟和张波。 以学习成绩不好为由,把四年级的江伟拉到三年级去“游学”,并威胁江伟,不许告家长,如果告家长,就不允许他们再上学,使姐弟俩害怕,根本不敢回家告状。 江伟在白庄小学,年年都是双百,到了向东小学以后,每次考试成绩都不超过90分。遇到刘猴子心情不好,江伟和几个女生更是她发泄的对象,挨骂是家常便饭,十天半个月的便被打的头破血流。 江伟的鼻子不直,有些歪,就是在她五年级的时候,刘猴子对她下了狠手。一拳打到她的鼻子上,一个小时都没有止住血。刘猴子害怕了,把江伟送到医院拍了片子才知道,江伟的鼻子骨折了。 刘猴子和潘胖子两个人仗着是老师,联合起来对张裕数落江伟的不是,把责任全部推卸在江伟身上。 而奇葩的张裕夫妻,却一致认为是江伟不听话,老师才“教育”她,根本不听江伟的,更没有追究刘猴子和潘胖子的责任。 为此,江伟没少挨打,就这么说,如果今天江伟挨了两顿揍,一顿是张裕心情不好,另一顿必定是刘猴子又对她进行了诬告。 潘胖子吓唬张波更绝,她让她的儿子骑在张波身上打,还让他儿子在张波的头上撒尿。 别看张波在家里横,可去了外面,他就是一个怂包,他被潘胖子的儿子吓破了胆 。江伟有时候反抗潘胖子儿子的时候 ,张波都帮着那个混蛋打她。 江伟打了一个激灵,想到上一世的惨状,她咬牙心里想着:必须尽早跳过小学这个槛,必须考个好初中,尽快考上大学,逃出张裕的魔爪,绝不能再进那个地狱一样的学校。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铃响,江伟估摸着时间,应该是下午两点半。她急忙收拾好书包,斜挎上就向家跑,她要早点回去,找张裕要一毛钱买菜呢。 回到了大院,一口气跑到办公楼的二楼,在楼道里就听到张裕的大嗓门,他正和谁嚷嚷着什么。 江伟摇摇头,这个生物学意义上的父亲也就赶上了这个时代,换做开放后,估计他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一名年轻的军人,红着脸从副主任办公室里出来,他看到江伟愣了一下,微笑着说:“江伟放学了。” 江伟认出来了,这是张裕将来一手提拔起来的人事处长,也是害张裕早早退休的罪魁祸首。 江伟内心翻了个白眼,面上却甜甜一笑,说:“洪叔叔好。”男人点点头,转身,低头快步走了。在洪富忠转身低头时,他的笑容变成了狠厉的模样,他紧咬着嘴唇,仿佛要把张裕给他的羞辱咬碎。 江伟敲了敲门,然后推开,说:“爸,我回来了。” 张裕竖着眉毛,凶光从两条缝里射了出来了,他从兜里翻出三毛钱,放在桌子上,对江伟说:“回家拿副食本,去嘎(割)两毛钱肉,再买一簸箕菜回来。” 江伟翻了一个白眼,这个年代,虽然冬天没什么好菜,但是供销社偶尔会供应蘑菇,她回家路上看见有大妈拎着蘑菇回家。 江伟在十五岁以前根本没吃过蘑菇,因为那东西贵,一斤要五毛钱,张裕和江玲为了省钱,从来不买论斤称的菜,全是买搓堆菜,也就是五分钱,或者一毛钱一簸箕的那种不太好的菜。 江伟拿起桌上的三毛钱,笑嘻嘻的问:“爸,肉是切片还是切块?” 张裕不耐烦的说:“就两毛钱肉,能切块吗?你简直蠢的不是一星半点。”说罢,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江伟揣上钱,转身跑出办公室。 第5章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回家放好书包,翻出副食本,拎上布兜子,小江伟一溜小跑去了合作社。 先去了大肉柜台,把副食本递给营业员,又拿出2毛钱说:“叔叔,我买两毛钱肉。” 胖大叔笑嘻嘻的说:“哟,小丫头,今天又是你来买肉呀。”他嘴上说着,手下不停,从一块肥膘很厚的肉上,切下多半指宽的一条肉,拿过一张草纸,垫在肉下,扔到秤上,用手指拨拉了两下,又从案板上的一块红肉上,切了指甲盖大的一块肉,扔上了秤,说:“得嘞,正好,2毛钱的。” 说罢,他又拿过一张土黄色的草纸,飞快的把肉包好,用草绳子打了包,在副食本上记录了一下,盖了一个章,连肉带副食本一起递给江伟。 江伟谢过了胖大叔,拎着肉,直奔菜站。今天的搓堆菜是土豆,因为怕土豆冻住,所以菜站用厚厚的棉被盖在土豆堆上,江伟递给售货员一毛钱说:“阿姨,给我来一毛钱的土豆子。” 售货员也认识江伟,笑着说:“好。”她接过一毛钱说:“撑好你的兜子。” 江伟双手打开布兜,售货员掀开棉被,将簸箕斜插进土豆堆里,用双手扒了不少土豆进簸箕里,直到冒尖,才将这一簸箕土豆倒进江伟的布兜里。 又帮她整理了一下布兜子,系好,掂了掂问:“小丫头,这个忒沉了,你拿的动吗?” 江伟笑嘻嘻的说:“谢谢阿姨,我拿的动。”说罢,她蹲下身子,左手绕过肩膀拉住兜子的提手,右手托住兜子的下面,一用力,站了起来,售货员帮忙托了一下,见她站稳了,又将地上的肉提起来,挂在她的手上。 江伟低头看了看自己棉衣右侧的兜里,副食本静静的躺在里面,她笑着和售货员道别,艰难的一步步的向家走去。 幸好,张家在一楼,江伟不用爬楼,她把土豆扛回家,抹了把头上的汗,从布兜里拣出几个土豆泡在一个盆里,就锁好门,跑上三楼敲响李洪海家的大门。 门开了,李洪海见是小江伟在门口,他皱着眉头子,说:“今儿可不能去玩了,我作业没写完呢。” 江伟知道他是扯谎,作业没写完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昨天夜里,由于张裕和江玲的宣传,大院里全都传开了:江伟是个爱撒谎的丫头,院里的孩子们昨天晚上都被耳提面命的不许和她玩。 江伟眨眨眼睛说:“我不是来找你玩的,洪海哥哥,你小学一年级到二年级的书有吗?借给我看看行吗?” 李洪海一听只是借书,也没问她要书干什么,只想早点打发走这个小丫头。 便对她说:“你等着。”转身回屋里,在床下一阵翻找,拿出来四本已经烂了外皮的书,递给江伟说:“给你。” 江伟甜甜的笑着谢过李洪海,抱着书下楼回家。她把李洪海给她的一年级上册的语文书翻了一遍,发现和自己的这本书内容一致,又翻了一遍数学,也一样,江伟就趴在桌上,拿着铅笔,把语文一、二册全过了一遍,等她做完书上的题以后,看了看表,已经五点了。 她要抓紧时间做饭了,再有半小时,张裕和江玲就要回家了。 江伟爬下椅子,跑进厨房,拿起小铝锅,从米缸里舀出来两大碗米,从水池子下面拖出小凳子,铺上报纸,站在小凳子上洗米,洗好米,兑了清水,用手比量了一下,将小铝盆放在煤气灶上,划着火柴,点燃煤气灶。 江伟从窗台上拿起一个酒瓶盖,刮着泡在水里的土豆。她无比怀念后世的削皮刀,现在的土豆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那皮简直像粘死在土豆上一样,根本不好刮,刮的太狠,土豆的肉会被挖掉一大块,江玲和张裕会骂她败家,刮轻了,土豆皮根本刮不掉。 好不容易刮完四个土豆,米饭锅的水烧开了,江伟急忙把煤气关到最小的火,看了看表,记下了时间,又把四个土豆洗了洗,开始切肉。 5点半,米饭熟了,江伟刚刚关火,江玲女士踩着点回到家里。放下包,她洗了手,利落的围好围裙,看了一眼已经切好的肉,起锅,没放油,放了一点点水,把肉片扔进锅里。 江玲熬着肥油问:“这是两毛钱的肉?你爸今儿怎么这么大方?” 江伟撇撇嘴,心道:一定是奶奶家来信了呗,今天不大方点让你吃上肉,你明天怎么会傻乎乎的又去贴补奶奶家呢? 见江伟没吱声,江玲也没多问,她心情很好的熬着猪油,将熬好的猪油盛到一个小罐里,没留底油,下入土豆 片,倒了点酱油,盐,快出锅的时候撒了点葱花。 张裕是掐着饭点进门,这个时间他掌握的非常准确。江玲什么时间下班,几点到家,几点饭出锅,他拿捏的非常到位。 就在土豆片出锅的时候,他打开门,看见漂亮的江玲正端着一大盘菜放在桌上,他本就眯成两条缝的眼睛更是笑眯成了两条线。 江玲见自己的丈夫回来了,高兴的说:“你回来了,快,洗手,吃饭。” 张裕脱下军装,看见小江伟拿着三副碗筷从厨房里出来,他眉毛下那一条线立马又变成了两条缝,喝斥道:“懒懒散散的,成什么样子,站没个站相,坐没个坐相。” 江伟心里翻了个白眼:我是刨了你祖坟了还是怎么滴你了,拿个碗怎么又扯上坐相和站相了。 吃完饭,张裕把饭碗一推,进了大屋。江玲从书包里掏出来一件半成品的毛衣,也进了大屋,不一会,电视机的声音从大屋里传出来。 江伟麻利的收拾碗筷,擦桌子,她瞥了大屋一眼,江玲笑吟吟的,一边看电视一边打毛衣,张裕坐在椅子上,滋溜滋溜的喝着花茶。 洗了碗筷,收拾好厨房,小江伟轻手轻脚的去了自己的小屋,她要快点把一年级,二年级的书全部过一遍。争取这几天就找校长,跳级到三年级,明年2月份开学上四年级,9月份一开学,她就要跳到五年级考初中。 既然有了目标,小江伟也不再犹豫,打开灯,开始复习一、二年级的课本。语文有很多需要背诵的,数学太容易了,过一遍就行了。 8点半,江玲在大屋里喊了一声:“江伟,去烧水。” 江伟知道,这是准备洗洗睡的节奏。放下笔,她去厨房将水壶接满水,吃力的提到煤气灶上,划着火柴,点燃煤气,一边看着水,一边在心里默背着语文课本。 第6章 家务活 第二天早晨五点半,江伟就醒了,她下了床,轻手轻脚的拉开灯(这时候的灯没有开关的,都是拉线的),在信纸上默写了一遍昨天背诵的几篇课文,又用拼音拼了一遍,对照课本看了一遍,没有错别字,也没有拼错。 大屋里传来响动,张裕和江玲应该起床了,江伟把桌子收拾好,关了灯,打开窗帘,天色泛白,她叠被子,整理床铺。 早饭是不用江伟做的,江玲会把昨天的剩饭熬成粥,把咸菜疙瘩切成片或丝,张裕去食堂买几个馒头回来就是一顿早饭了。 江玲边吃早饭,边给江伟安排活计:“中午放了学早点回来,把床单洗了,明天一早,你去姥姥家把你弟弟接回来,我明天带你们去陶然亭公园玩。” 江伟点点头,今天是周六,只上半天课,她必须按照江玲说的去做,不然的话,她一定会挨张裕一顿打。 上一世,她也是在周六拼命的把家务做完,那是因为周日可以跟着江玲出去玩一天。 但这一世,她必须利用所有的时间学习,争取早点逃出这个令人窒息的家。 她抬头看着自己的妈妈,33岁的江玲长的特别漂亮,鹅蛋脸,白皙的皮肤,弯弯的眉毛下一双欧式大眼,眼角微微上挑,高挺的鼻梁,不用化妆,唇形就相当明显,是典型的微笑唇,再加上纤细的身材,所以现在看起来,她还像个22,3岁的小姑娘一样。 江姥姥曾说过,张裕是花了大力气才娶到江玲的。在江玲人老珠黄的时候,张裕也曾玩过了一阵子出轨游戏,当时江玲气愤的对江伟说过,张裕这个丑八怪,当年是用什么样的手段把她追到手的。 贪玩是人类的天性,江玲也一样。在这个年代,一周六天的工作已经让她喘不上气来,白天上班,晚上回家还要织毛衣,只有周日才可以彻底放松一整天。她当然不愿意把这一天的时间用来做家务,出去逛逛公园,逛逛商场多美呀。 但张裕又是个从来不做家务的胶东汉子,结婚之初,家务只能落在江玲身上,幸亏现在江伟长大了,可以帮忙分摊家务,她就有大把的时间“带着”孩子们出去玩。 江伟想躲开这一家三口,便说:“妈,明天您和我爸带我弟弟出去玩,我就不去了,在家看书,正好给你们省点钱。” 江玲和张裕便没再多说,反而觉得江伟挨了打倒懂事了。不出去玩好呀,省了一个孩子的车票钱,还省饭钱了。 中午放了学,江伟照例去江姥姥家吃饭,吃了饭就往家赶,连午觉都不睡了。 其实江伟应该回自己家吃饭,但是张裕是个小心思极多的男人,江伟曾经在周六回家吃饭,但张裕以回家晚了,食堂没饭为由,拒绝给她买饭。饿了小江伟几次以后,江姥姥就让江伟回自己家吃饭。 张裕自己在食堂吃饭花钱行,但如果江伟跟着他吃食堂,那是要单独再花一份钱,他是不乐意的。 这钱省下来可以接济自己在农村的父母和弟妹们,为什么要给一个赔钱货花钱吃饭?不如让她去蹭老丈人家的饭,反正也是江玲生的孩子,外家总不能不管。 用脖子上的钥匙打开家门,大屋一片漆黑,江伟知道这是张裕在午睡。她轻手轻脚的回了自己的小屋,放下书包,去了厕所。 厕所墙边,立着一个直径一米的大钢种盆(铝盆),江伟把立着的钢种盆放在水龙头下面,接水。又跑到厨房,烧了一壶开水,她提着开水就兑进了钢种盆里。 待她将洗衣粉兑好后,想去大屋拿脏衣服,脏床单的时候,张裕起床了。 他带着起床气喝斥道:“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看不见大人睡觉呢?你等一会再干(活)不行吗?” 江伟缩了缩脖子,反正她干什么,张裕都看她不顺眼,幸好今天没揍她。刚想到这里,她脑袋上就挨了一巴掌,打了她一个趔趄。 张裕不大的眼缝里透出凶光骂道:“洗个衣服还要烧热水?家里钱是大风刮来的?煤气不要钱吗?” 江伟恨恨的盯着地面,心里想着:上一世,不管是不是寒冬腊月,她都要在在冷水里洗衣服。她太小了,床单洗不动,江玲就让她在冰水里踩床单、被单。江玲作为一个母亲,一个女人,却和张裕一起祸害她,为了省那点煤气费,根本不许她烧热水洗碗,洗衣服。 到了十一岁,来了第一次例假后,每次例假都不准,时断时续的,疼的她满地打滚,江玲还告诉她,结了婚就会好。 有时候三、五个月不来一次例假,到了她十五岁,彻底闭了经,每个月从鼻子往外蹿血,打止血针都止不住。 最后在妇科医生的建议下,江玲带她去医院打黄体酮才有了例假。 这种药,打了就来,不打就没有。一年不到,江伟的体重从80斤一下子飙到150斤,每天都可以明显的感觉到皮肤被撑裂开的那种疼痛。 到了江伟19岁时,她已经180多斤了,典型的激素体型,满月脸,水牛背,一脸的大疙瘩。身上的皮肤下也开始长疙瘩,医生却说这是脂肪瘤,因为她太胖了。 这些疙瘩一直伴随她到老年,然后这些疙瘩开始反噬她,甲状腺癌,卵巢巧克力囊肿,胆囊,肠子里面到处都是息肉,虽然不是恶性的,但是她难受呀。晚年,她到处找有名的中医治疗,都说是年轻时气滞血瘀加上寒邪入体导致的气阴两虚。 直到江伟上班后,一位同事在她34岁那年,介绍了一位老中医,吃了十四付汤药后,江伟慢慢瘦到130斤,一直到江伟50岁,例假都特别准。 老中医曾说她这个毛病,一方面是小时候坐下病根儿,另一方面是长期的气滞血瘀,肝气郁结于内,伤及脏腑导致的,让她坚持看半年。不仅可以恢复到正常体重,而且以后也可以生宝宝。只可惜当年她忙着和前夫离婚,等两年后再找老人看病开药时,却发现,老人已经去世了。 “啪”的一声,江伟后脑勺又挨了一巴掌,伴随着张裕愤怒的吼声:“眼瞎了?发什么愣呢?看不见脏衣服在床底下?往哪儿瞅呢?” 江伟迅速的爬在地上,从床底下掏出一大堆衣服,裤衩,床单,袜子,抱了三趟,才抱到厕所。 张裕喝了半杯温水,瞥了一眼干活的江伟,哼了一声,穿上外衣,出门上班了。 江伟先把秋衣秋裤扔进盆里泡着,找出搓衣板,坐在小板凳上搓衣服。 她恨恨的搓着张裕的衬衫,心里骂着:“也没见家里吃什么油腥,这混蛋衣服上的油比谁都大,真t的不好洗。又往衣服上加了一把洗衣粉,费了老大劲才把张裕的秋衣洗好。 洗完秋衣,她费力的拧了拧水,把衣服放在搪瓷盆里,又把床单泡进钢种盆里。 她去厨房烧了一壶热水,拎到厕所,浇了一部分热水在床单上,又放了一点冷水,用手试了试温度,把裤腿往膝盖上撸了撸,踩进盆里,用脚踩着大床单。 洗衣服很快,但投洗却很麻烦,不仅要烧热水,更重要的是江伟才7岁,个子和力量都太小,所以她洗了整整三个小时,才把所有的衣服洗完。她倒在床上,捶着后腰,无比怀念后世的洗衣机。 第7章 未来的姨父 星期天,早上8点多,张裕两口子慢悠悠的起床,江伟把昨天晚上的剩饭和剩菜添水热了热,热成菜粥。 张裕呼噜呼噜的,喝了两大碗粥,吩咐江伟:“去你姥儿家把你弟接回来。” 江伟穿好棉衣,戴上帽子,出了门,向白庄小学校旁的农纺里小区快步走着。 接近筒子楼,她就看见江姥姥举着一根粗大的擀面棍,从楼道里冲出来,丰满的身体在小脚的支撑下,有些不稳的左右晃动,嘴里叫骂着什么。 不远处,一个背影高大的男人狼狈的骑着自行车飞快的蹬着,后座上那个梳着两条麻花辫的女孩,正是自己的小姨江玉。 江伟快步跑过去,江姥姥是小脚,根本追不上骑的飞快的自行车,她只能拄着擀面棍,对着远去的两人破口大骂:“江玉,你今天不要回家,看看老娘能不能打断你的狗腿。” 江伟:江姥姥还是和记忆中一样的彪悍。 好不容易安抚了暴躁的老太太,江伟扛着擀面棍回了四层的小阁楼。江姥爷正坐在床边抽烟,江姥姥进屋就骂:“你这个当爹的也不管管,小嫚儿(小女儿)要是被骗了,我看你老脸往哪儿搁。” 江姥爷咳嗽一声,嘬了两口烟屁股,掐灭。又从小笸箩里捏出一张纸,抓起一小撮碎烟叶放进纸里,手指迅速的一推,一捻,瞬间就出来个“大炮”。 他划了一根火柴点燃,吸了一口,吐了个烟圈,慢悠悠的说:“嫚儿今年23了,要不是当兵,她早该找对象了。” 江姥姥气的骂道:“那是咱们能攀附的人家吗?人家是高干,我看他就是玩咱家嫚儿呢。” 江姥爷一瞪眼说:“他不敢!他要是敢,我就打死他。” 江姥姥哼了一声,还要说什么,江伟扯了扯她的衣袖,小声说:“姥姥,我小姨不能吃亏的,放心。” 江姥姥奇怪的问:“你咋知道你小姨不能吃亏?” 江伟记得小姨应该是在明年春节后就会出嫁,嫁的人正是这个高大的男人。 她的公婆都是副部级干部,小姨结婚后就生了一个儿子,然后就上了大学,毕业后分配到了京城汽车进出口公司。 小姨一直在港岛,丑国工作,学习,表弟是姨父的父母带大的。 小姨回国后,又去了鹏城工作,她很幸福,婆家也没有看不起她,姥姥后来确实跟着小姨享了福,表弟也很争气,在丑国留学后回国在清大做教授。 她笑嘻嘻的对江姥姥说:“我会看相,我小姨是万里挑一的福气相,将来差不了,你们还会跟着我小姨享福呢。” 江姥爷扯开嘴角笑了,江姥姥也笑着摸了一把江伟的头说:“哎哟,还是我大外孙儿嘴儿甜,姥姥就等着这福气了。” 不得不说江家人的颜值都在线,江玲,江玉两姐妹长的像江姥爷多一些。 江姥爷的祖籍是青岛,也许祖上有混血的血统,姐妹俩长的都是欧式大眼,高鼻梁,非常漂亮。但江玉比江玲更漂亮一些,所以姐妹俩嫁的人都不错,只不过,张裕是个假富贵而已,他挣的工资不少,但是,大部分都贴补自己的父母了。 江伟把张波接回到家,张裕兴冲冲的在脖子上挎了一台海鸥牌照相机,带江玲和张波母子就去陶然亭公园玩了。 江伟利用这一天的时间,把一、二年级的四本数学书全部过了一遍,并把所有的课后练习做完。 做完数学,她的肚子叫了起来,原来中午都没有吃饭,她跑到厨房看了看,啥都没有。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她跑去了大屋,座钟显示已经下午五点二十了。 赶紧焖上米饭,嘴里还不停的背着课文。米饭锅关火还没有十分钟,大门开锁的声音传来, 江伟蹿出了厨房,那一家三口回来了,张波举着半串糖葫芦,显摆的在江伟眼前晃了晃说:“姐,你想吃吗?” 江伟知道,即使自己说想吃,张波也不会给她一口的,于是她摇摇头说:“你吃,你是我弟弟,应该多吃。” 张裕赞赏了看了眼这个让他讨厌的闺女,破天荒的没骂她。 江玲拎着几个包也进了门,她看起来有些疲惫,但神色很高兴,江伟看了一眼她手里的拎的东西,有点心和衣服,难得张裕今天大方了一回。 周一,江伟起了个大早,她先把张波送到姥姥家,然后才去了学校。 上午第一节课是数学课,江伟耐着性子上完这一节课,下课铃响起,她就跟着小豆芽们出了教室。 她从一年级的一排小平房里钻出去,穿过了一条小马路,进入了高年级教学楼,校长办公室就在这栋楼的三层。 江伟正往三楼走的时候,白老师正从二层的老师办公室里出来,她看到江伟便奇怪的问了一句:“江伟?你来这里做什么?” 江伟: 她只得老实的说:“我想找校长。” 白老师问:“你找校长?什么事?老师可以帮你解决呀。” 江伟实话实说:“老师,我想跳级,我一年级,二年级的字都认识了,我想上三年级。” 白老师:这孩子平时也不怎么聪明呀,要不然早就分到一班了,怎 么可能来二班上课? 白老师来了兴趣,问道:“你会二年级的知识了?谁教你的呀?” 江伟转了转眼珠说:“我们院里的小哥哥,他上三年级,他教我的。” 于是白老师出了几道乘法题考江伟,江伟连磕巴都没打,直接说了结果。 白老师又问她:“你会背乘法表吗?” 小江伟完整的背了一遍乘法表。 白老师正想出一道混合运算题考江伟,但是上课铃响了,她说:“你先和我回去上课,一会课间操的时间,我再带你来找校长好吗?” 江伟点点头,乖乖的跟着白老师回到了一年级二班。 这一节是语文课,白老师特意写了一篇二年级课本里的文章,让江伟上来写拼音。 江伟从容的走上讲台,拿起粉笔,一笔一画的写着拼音,白老师频频点头,一年级的东西这孩子确实全都掌握了,就连二年级的字她也认识。 江伟写完后,检查了一下,请白老师评判。 白老师又在黑板上写了一堆拼音,让江伟填字,江伟很快的就填写出来。 下面坐着的一群小豆芽们全都崇拜的看着江伟,小豆芽们像看天书一样看着黑板上的字,这些都是书上没有的知识,江伟居然全都会。 江伟:老娘是重生回来的好嘛? 第8章 跳级 望着黑板上全对的答案,白老师内心很骄傲:在自己的班里居然出了一个小天才。跳级,这得是多么聪明的孩子呀。 下课铃响了,小豆芽们排队去做课间操,白老师急切的拉着江伟的小手,快步向校长办公室走去。 卢校长是位五十多岁,面相和善的男人,他花白的头发,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白色的翻领衬衫外套着一件灰色鸡心领毛衣,外罩一件蓝色棉袄,一举一动间还带着旧时文人的那股子儒雅。 卢校长听到白老师的汇报,上下打量了一下江伟,温和的问:“江伟,你是和谁学习的二年级课程?” 江伟奶声奶气的说:“报告校长,我楼上的哥哥上三年级,是他教我的。” 卢校长目光复杂的看着这个脸上青紫,嘴角结痂的小姑娘,点点头,对白老师说:“找一套二年级的试卷来。” 很快试卷就拿来了,校长给了江伟两根铅笔,让江伟在办公室里做试卷,他自己则坐在一边的凳子上看书。 江伟尽量还原小孩子的字迹,不到一节课的时间,江伟把一套试卷做完了,她不放心,又检查了两遍,才抬起头对校长说:“卢校长,我做完了。” 卢校长温和的笑了笑,说:“不再检查检查?万一有错题我可要严厉批评你了。” 江伟点点头,说:“校长,您判卷子,我有信心。” 卢校长,也没再多说,便将试卷拿到面前,用红笔开始判卷,不到二十分钟,卢校长便眉眼弯弯的抬起头,笑着说:“小江伟,你真厉害呀,双百。” 江伟也咧着嘴笑起来,问:“校长,我可以跳到三级吗?” 卢校长沉吟片刻,点了点头说:“江伟,明天你去三年级试学一周,如果你不能跟上,再去二年级好不好?” 江伟深深的鞠了躬说:“好的,我听您的,谢谢校长伯伯。” 卢校长心道:这孩子可真会就坡下驴,从校长变成了校长伯伯,他顿了顿问道:“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江伟瑟缩了一下,说:“我爸爸打的。” 卢校长叹了口气,心里大概明白了什么,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只打开了门,喊了一位教务处的老师,让他帮江伟取来了一套三年级语文和数学的上册,并叮嘱她好好学习。 江伟知道这些教材不是的,便问校长:“校长伯伯,这两本书要多少钱?我明天带来给您。” 卢校长挥了挥手说:“学校奖励你的,不要钱。” 江伟又对这位和善的老人深鞠了一躬,道了声谢,抱着书回到了一年级二班。 中午回到江姥姥家吃饭,一进门,江伟就迫不及待的对江姥姥讲了,因为自己成绩好,学校让她跳级到三年级。 江姥姥大吃一惊,她高兴的拍着大腿,大声说:“那我外孙女可是文曲星下凡了,我可听人说过,跳级的孩子都特别聪明。” 江伟笑眯了眼睛,张波也学着江姥姥的样子,大着舌头一蹦一跳的说:“特别冲明下凡了下凡了”。 被江姥姥一把捂住嘴说:“小祖宗,可别嚷嚷,让人听到了,该说咱家搞封建迷信喽。” 下午回到通讯团,江伟没有任何异样的找张裕要了钱买菜回家。 只不过,切土豆却把自己的指甲切掉一块,以及她时不时看向窗外的眼神,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焦虑,这种焦虑一直保持到江玲回家。 江伟马上蹭到江玲身边说:“妈,我有一个好消,一个坏消息要告诉您。” 江玲瞪大了美目,心中不安的问道:“你先说说坏消息,可别又是闯了什么祸?”其实她心却想:坏消息?等张裕回来知道坏消息,又要打江伟,再顺便骂她生了个丧门星闺女。 江伟嘻嘻的笑着说:“妈,坏消息跟好消息连在一起的,您还是先听好消息。” 江玲挽起袖子,边洗手,边不耐烦的说:“你麻利儿的,一会你爸就回家了。等你爸知道了坏消息,他一定会揍你的。” 江伟也不卖关子了,说:“妈,我们校长说我特别聪明,他今天给我单独考试了,让我跳级到三年级,还发了我一套课本。” 江玲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问:“啥?真的?” 江伟点点头说:“真的,不骗您,今天我们校长确实给我考试了,我二年级的卷子全都是双百,所以校长让我去三年级上学。”说罢,她跑回小屋,从包书里拿出崭新的三年级课本,给江玲看。 江玲奇怪的问道:“你怎么会二年级的东西?” 江伟说:“妈,我看洪海哥哥的书,自己看看就会了。” 江玲:自己看看就会了,那你还上什么学? 江玲马上问:“坏消息是啥?” 江伟说:“妈,学校好多老师说我这个名字是男孩儿名字,能不能让我爸给我改个女孩儿名字?连小朋友们都嘲笑我呢。” 江玲: 她心里打了两个旋,琢磨着江伟说的也有道理。一个小闺女儿,江伟,江伟的叫着,也确实不像话。 但是,取名字这种大事,一直是男人做决定的,而且,在这个时代,基本都是男人出头露面在外办事。 于是,江玲说:“等你爸晚上回来问问他,看看能不能这两天去派出所,把你名字改了。” 江伟心道:必须要改,小学的成绩就记录进档案里了,现在不改名字,将来更改不了。 她给自己的漂亮妈加了一把劲说:“妈,您一定和我爸好好说说,把我名字改了。老师们都说这是一辈子的大事,因为三年以后的成绩都要记入档案里的,马虎不得。” 江玲一怔,老师讲的?还记进档案里? 她随口问了一句:“你们老师有没有说过,改成什么字好?” 江伟心道,就等您这句话呢,她说:“妈,还真有好字,我们老师说叫欣雯,江欣雯好听。”说罢,她跑回卧室,拿了一张纸,写下了早就给自己想好的名字:江欣雯,拿出来交给江玲。 江玲边做饭,边看这三个字,心里琢磨着,江伟的老师可真有才,欣雯,确实好听呀。 江伟又加了一码说:“妈,我们老师说了,这个欣字,是喜悦,欣欣向荣的意思,雯是有花纹的云朵,表示欣欣向荣,生活多姿多彩,而且这个名字还旺父母兄弟,表示一家人的日子都会蒸蒸日上的。” 江玲听到江伟的解释,心里一下高兴起来。虽然她是一名医生,但实际上她的文化水平不高。 初中毕业便赶上十年大文化,和张裕结婚后,她才被推荐上的工农兵大学,毕业后在纺织厂里做厂医,哪里会有那么高的文化素养? 这下听江伟说,又是欣欣向荣,又是蒸蒸日上的,更重要的是旺父母兄弟。 她心里想着:一定要让张裕给江伟改名字,脸上便带出了笑,说道:“成,一会你爸回来,我就和他说说,去派出所改名字。”随后又加了一句:“你们老师取的这个名字真好听。” 第9章 改名字的风波 江玲打开橱柜,从一个陶罐里抓出一小把虾皮,说:“庆祝我闺女跳级,咱们今儿加餐,吃虾皮白菜汤。” 江伟狠狠的拍了江玲一记马屁:“妈妈万岁,妈做的虾皮儿白菜汤是这个世界上最好吃的菜。” 看着笑盈盈的江玲,江伟回想到上一世,根本就没有这样甜的嘴儿,江玲对她也是冷眉冷眼的。 自己挨了打只知道闭紧嘴巴,一声不吭。江玲无数次暗示过她,让她对张裕说软话,说好话,可自己的嘴巴就像那蚌壳一样,怎么也张不开,一直到她二十五岁以后,出去跑销售,嘴巴才慢慢的锻炼的会说话了。 不过当时就算她认错哄人也不行,因为张裕是个典型的家暴男,呆人他不打爽了,谁也甭想好过。 江伟记得,苦难的岁月是从她三岁开始的。在她三岁的的一个夜里,张裕曾经一脚把江玲从床上踹到地下,他骑在江玲身上一直打她,当时江姥爷住在张家,半夜听到小江伟的哭喊声,他披着衣服起床,喝止了张裕的暴行。 江玲在那天夜里,对江姥爷哭诉自己曾被张裕多次殴打。江姥爷一听自己家姑娘平时没少挨打,便开了门,敲响了对面的张政委,孙奶奶家门,坚决要自家闺女和张裕离婚。 张裕害怕了,他不想离婚,写下了三份保证书,一份在江姥爷那里,一份在张政委手里,一份在江玲手里。从此,他一个指头也不敢动江玲。 但是,因为小江伟的哭喊声招来了江姥爷,这个仇,也就记在了江伟的头上。 终究,还是小江伟承担了张裕的所有的暴虐,一直到江伟十九岁以后,她跑到江姥姥家住,张裕才没机会再打她。 江伟一直怀疑张裕是有精神病的,比如两个人正在好好的说话,不知道哪句话惹恼了他,张裕马上就会翻脸,暴怒,他不能打外人,只能回家打江伟。 这一世,江伟想要少挨打,她就要把江玲哄好,让老妈替她出头。 饭做好了,张裕也掐着点回家了,江玲今天心情特别高兴,闺女跳级了,这是多大的喜事呀?老师给孩子取的名字也好,欣雯,旺家,旺父母,旺兄弟。 所以,她等不及张裕说话,便一股脑的将江伟的情况说了出来。 最后,还喜滋滋的说:“我看你们张家的祖坟上是长了文曲星的蒿子,闺女跳级了,赶明儿个,儿子上学也错不了,肯定也是个学习好的。” 张裕立马沉下脸,心道:我们老张家坟上长了文曲星的蒿子?这孩子姓江不姓张好不好?还我们老张家?一个女孩儿上什么学?要不是现在形势逼人,他才不会送这个丫头片子上学。可不送她去上学,又会被大院里的人议论,过几年,找个单位,让她早早的上班赚钱养小波才是真的。 张裕不高兴的反驳道:“改什么名字?派出所还能随随便便给你改名字吗?你有多大的权力让派出所改名字?我是没有这个本事,你自己去问问派出所能改名字吗?” 笑容一下子僵在江玲的脸上,她根本不清楚自己的丈夫在想什么。 张裕不是和地当派出所的关系非常好吗?他经常和派出所的所长一起吃饭呀?怎么就不能去给孩子改个名字? 江伟:她是真没料到,张裕会这样对待自己。 还是要好好琢磨琢磨,既然自己老妈这里行不通,张裕这里更行不通,就要搬个能让张裕听话的人出来,嗯,江姥爷是最佳人选。 好不容易挨到周日,一早接了张波回张家,目送着他们一家三口出门,江伟锁上门,又返回姥姥家,在门口就听到江姥姥的大嗓门在家里吵吵。 小姨今天居然没有跑出去玩? 江伟推开虚掩的门缝悄悄走进了小饭厅,她和三人打了声招呼,江姥姥让她脱鞋上炕,江姥爷坐在炕沿上抽着自己的卷烟。 江玉气哼哼的杵在五斗橱旁边,她招呼了小江伟一声,嘴巴又撅起老高。 江姥姥看了一眼小江伟,继续骂骂叨叨的:“江玉,你照照镜子,你巴巴撅的能拴一头驴了。要什么自由恋爱?你姐就是我做的主,现在孩子不也生了两个?过的挺好的。” 江玉不服气的念叨:“什么过的挺好的?我姐过的那是什么日子?她嫁了个什么人你看不明白?” 江姥姥自知理屈,但做为长辈,她还是要面子的,老太太挥舞着笤帚疙瘩,指着江玉骂道:“反了天了?翅膀硬了?还敢顶嘴?你姐夫再不好也是个军官,当年咱家什么成份?当年没有你姐夫,你就要下乡去劳动,还轮得到你去参军?你知不知道咱京都多少大闺女都在乡下被祸害了?你姐嫁给你姐夫不亏,也不欠你的。” 江玉愤愤不平的说:“不亏?你瞅瞅张裕那模样,大圆脑袋小眼睛,塌鼻梁子,小薄嘴唇。 瞪大眼睛就像别人闭着眼晴一样,睁着眼睛像两道皱纹,不仔细看根本找不到眼皮子,长的比癞蛤蟆还丑。 我姐那么漂亮的人嫁给他可真恶心人。再说了,张裕挣的是多,可那钱也没落进我姐手里呀?月月都要咱家补贴。 别以为我不知道,张裕的工资全都寄回老家了,一家子就指着我姐那点工资活着。” 江姥爷大声叹了口气,低着头闷声不吭了。他为什么一直容忍张裕打孩子,为什么一直容忍张裕这个自私自利的小人做的那些事怕?还不是当年张裕帮他躲过了死劫,没让自己的妻女被人糟践? 江姥姥气的手直抖,她知道小闺女说的是实话,可是当年不把大闺女嫁给张裕又能怎么办?如果江姥爷被整死,自己这一家子孤女寡母的怎么活? 那几年江姥爷天天被押在台上批斗,那帮人用几块大拼起来有几十斤重的大木牌,折磨这些知识份子。 那牌子上用笔墨水写着“打倒臭老九”,而牌子用一根细铁丝拴着,被挂在江姥爷的脖子上,不用人打,每天挂几个小时,脖子上的肉都要被勒烂。 古时候这叫砍头疮,会死人的,当然,也不是天天游街批斗,只是有活动的时候,江姥爷几个臭老九,就会被拉出来,或挂着牌子跪在台上,或挂牌游街。 江姥姥想起这些年老头子和大闺女遭的罪眼眶红红的,掉下几滴泪来,说:“你又不是不知道,六八年,要不是你爹人缘好,有技术,早就被斗死了。 曹厂长帮了咱家多少次?曹厂长给介绍的你姐夫,咱家能不承这个情? 当年在大操厂的批斗你去看过?那刘工程师,就因为顶了一句嘴,一铁锹下去,半张脸都没了,人死了也就死了,谁管? 还有那个李技术员,一镐头下去,脑浆子也出来了,人当时就没了,谁管?幸亏当时你姐夫拦着这帮被看子,再加上你爹不吭声,老老实实认错,才逃过了死劫。” 江玉和江姥爷都不吭声了,江姥姥看江玉仍然不服气,她接着说:“再说,你姐夫在部队,政审全都通过了,这才结的婚。 还有,你姐夫和朝阳区革委会主任关系好,要不是你姐夫发话,你爹前几年不得天天去台子上跪着挨批斗? 你姐和你姐夫结了婚,你爹才不再挨斗了,你忘了这事儿了?不管怎么说,你姐夫算救了你爹一条命?” 江玉心里也是一阵郁气,甩了两下手说:“我不管,我就要和庄笑康好,现在提倡恋爱自由,你不能包办我的婚姻。” 江姥姥刚要发火,江姥爷咳嗽一声,敲了敲炕桌,说:“行了,你们娘俩别吵了。小嫚儿,爹问你,你确定要嫁给庄笑康?他们家可是高干,和咱家门不当户不对的,将来你受了屈,爹和娘可帮你撑不上场子。” 江玉漂亮的小脸一扬,自信的说:“我也不是吃素的,他欺负我试试,再说了,不是还可以离婚吗?” 江姥姥又抄起笤帚疙瘩,骂道:“离什么婚,你不嫌丢人?离了婚还能再找婆家吗?” 江伟:自家小姨也是挺虎呀,和新时代女性也不差啥了,难怪上一世,小姨父被小姨吃的死死的呢。 江姥爷抽了几口烟,说:“小嫚儿,爹就是怕你吃亏,你自己想好了,想嫁,爹不拦你。” 江姥姥刚要张嘴再说什么,被江姥爷按下来:“孩子大了,自己有主见,现在是新社会,不兴我们那一套老方法了。” 江姥姥气哼哼的扔了笤帚,一屁股坐在炕沿上。 第10章 江姥爷 看到事情告一段落,江姥姥没台阶下了,江伟便凑过去说:“姥儿,我饿了,早上我爸没给我饭吃。” 江姥姥拍了一下大腿,骂道:“这个天杀的玩意儿,姥姥给你熥个饼去。”说罢,急急忙忙跑到小厨房。 江伟对小姨嘿嘿一笑,那意思:快表扬我,我多机灵。 江玉心领神会的揪了揪江伟的耳朵,趴在她耳边说:“一会小姨给你买话梅糖去。” 江伟伸出一个巴掌说:“五块儿,少一块儿都不成。” 江玉瞪眼:“五块话梅糖要五分钱呢,你讹人哪 ?” 江姥爷也散去了脸上的愁容,笑呵呵的看着姨甥两个斗嘴。 江伟脱了鞋爬上炕,狗腿的帮江姥爷叠卷烟纸,嘴巴也没闲着,她大声咳嗽两声,说:“姥爷,您可少抽点烟,熏的我肺疼。” 江姥爷笑嘻嘻的把烟掐了,说:“那姥爷等你走了再抽。” 江伟心下暗暗叹气,看来让姥爷戒烟是不太可能了,她故做高兴的说:“姥爷,我跳级了,我上小学三年级了,您知道了吗?” 江姥爷笑道:“你姥儿早就告诉我了,你好好念书,过年姥爷给你个大大的红包。” 江伟撇撇嘴说:“姥爷,您可别再给我压岁钱了,您哪儿是给我压岁呀?您是给我爸压岁呐。哦,不对,您是给我奶奶,和那几个叔叔,姑姑压岁呐。” 她说完这话,悄悄抬起眼皮子,看到江姥爷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 江姥爷沉着脸,问道:“压岁钱全让你爸要走了?” 江伟点点头说:“您每年给我的十块钱压岁钱,我爸都说他帮我保存,我要钱买块糖他都不给我,可平时我看他没少给我小姑寄钱。” 江玉正想说什么,看到自家老爹阴沉沉的脸色,张了张嘴,终究没发出声音。 江姥爷这一口气憋的上不去,下不来。好一会,他才长舒了两口气缓了过来,江伟一看,可别真把老爷子气坏。 她赶紧说:“姥爷,过年您就给我一块钱压岁钱算啦,其他钱帮我存着,我们校长说了,我这么出息,以后一定能考上大学。” 77年才恢复大文化后的第一次高考,这次高考轰动了全国,可以说是爆炸性新闻,多少人都以能上大学为荣。 江姥爷很高兴,既然校长都说自己家外孙女是考大学的苗子,那一定要好好培养呀。 江姥爷和江姥姥这一辈子就生了两个姑娘,他们对女孩倒没有歧视和偏见。 江姥爷暗自琢磨着外孙女确实很厉害,小学一年级只上了三个多月就跳到三年级,方圆十里,没听说谁家离子比自家孩子聪明的。 他笑着点头称是:“你好好学习,将来考大学,你爸不供你,姥爷供你。” 江伟看到江姥爷很高兴的样子,赶紧加了一句:“姥爷,我们校长说了,我这个名字不太好,就算在男孩子里面,这个名字也太难听了些。” 江姥姥正端着热好的馅饼和一碗粥进屋,插嘴道:“是不好,我和张裕说好几次了,女孩子起什么男孩名字?”江玉也趁机骂了张裕两句。 江伟又把对江玲说的那一套搬出来,末了,还拿出写着江欣雯三个字的一张纸说:“姥爷,您文化高,您看看,这三个字好不好?” 江姥爷接过纸看了一眼,说:“这名字好,心生欢喜,欣欣向荣,五彩祥云,好名字。” 江伟垮下脸说:“可我爸不同意,他说派出所不给改名字。” 江姥爷“嘶”了一声,拿起一张纸,慢慢的卷了一根“大炮 ”,他慢悠悠的抽完这根烟,说道:“我来想办法,一定给你改成这个名字。” 得勒,有江姥爷这句话,江伟觉得名字这事没跑了。 江姥爷是个不轻易承诺的人,既然老爷子答应了,那就一定会把名字改过来的。 江姥爷心里也是个有成算的,他早就看不惯张裕打孩子,更生气张裕不给江伟张姓。 既然张裕不给自己的亲闺女张姓,让孩子跟着姓江,那他姓张的也别挡了江姓的闺女改名字。 又蹭了一顿中午饭,江伟叮嘱江姥姥,让她看着点江姥爷,少抽点烟,这才回到自己家里。 她要抓紧时间学习了,争取用一个月的时间,把三年级的四本书全过一遍,在寒假里,把四年级上半年的知识全学完。 这样,在明年,也就是79年3月份开学的时候,她可以直接上四年级的下半学期了,后年80年,她可以直接上初中。 嗯,既然目标定下来,她要抓点紧了,一至三年级的功课很简单,但是四、五年级学了什么她可不记得了,好像是分式。但她依稀记得,上一世的六年级已经接触了一点点的代数。 想不起来就不纠结了,反正她要早一点上中学,争取在江姥爷去世之前上高中,哦,不对,一定要争取让姥爷活久一点。上一世,江姥爷可是因为肺癌在85年去世的。 提点了江姥爷两句,看了看老爷子的反应,应该是改不了抽烟的习惯,只能找机会,让老头儿少抽点烟,争取多活几年。 沉下心来学习,时间过的飞快,直到开门的声音响起,江伟才惊觉自己没做晚饭。 她急忙冲向厨房,可是已经晚了,张裕已经进了小饭厅,江玲和张波并没有跟进来,江伟能听到张波在楼道里发着小脾气。 进了屋的张裕没有闻到米饭的香气,本来笑意盈盈的脸一下子拉长了,他边脱掉外面的大衣,边骂道:“一天天光知道玩,这么大姑娘了,不看着点时间做饭?养你有什么用?” 江玲这时也拎着大包小包,带着张波进了门,江玲问:“又怎么了?在门口就听到你这大嗓门骂人。” 张裕追进厨房,狠狠的踹了一脚正蹲在地上,向铝锅里舀米的江伟。 江玲跟进厨房,看到这种情况,也知道自家这闺女没做晚饭。玩了一天的她也挺累,当时心下便不怎么痛快,便没吭声,出了厨房,把大包小包和张波抱进大屋里。 厨房这边,江伟被张裕一脚踹倒在地,米也撒了一地。 张裕看到后火气更大了,他从门后抄起一把扫帚,用长长的把手那一头,劈头盖脸的打了江伟一顿。江伟只得坐在地上,尽量蜷缩起来,用胳膊和手护住头脸,同时大声哭嚎“救命”。 江伟的哭嚎声惊动了对门的孙奶奶,孙奶奶冲出家门,拍响了张裕家,她大声喊着:“小张,你怎么又打孩子?我们家老张不是说过不许打孩子吗?” 孙奶奶出面,张裕这才恨恨的放过小江伟,骂道:“小畜哩,把米拣起来。” 他又笑着对孙奶奶说:“让这孩子做饭,她却把米撒了一地,一点都不省心,不打一顿就毛糙的很。” 江伟:是t的你踹撒了大米,不是我撒的。 可她不敢说出来,现在她太弱小,如果说出来真相,晚上的一顿毒打是逃不掉的,看张裕这个狠劲儿,能不能活着还是个问题,这年头连派出所都管不了爹打儿子。 第11章 江姥爷出面 江姥爷在周二特意请了一天假,来到通讯团,副主任办公室。老头儿做好了斗争一天的准备,甚至连找张裕的领导说些什么的腹稿都打好了。 张裕见到老丈人没打招呼就来了,心里惴惴不安的琢磨着,这老爷子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让他办? 张裕从内心是惧怕这位老丈人的,虽然这位老丈人无权无势,但是,他就是从骨子里怕这个老头儿。 这老头儿可不是一般人,他可是49年,周先生点名从青岛调进京都的技术大拿。 朝阳区那一遛三个万人大纺织厂,可是老头儿一手帮忙设计施工建造起来的,就连毛子的技术员都对老头尊敬有加。 虽说十年大文化,老头遭了点罪,挨了批斗,但是,人家一个月200块的工资那是一分钱也没少发,这老头儿可是周先生点名特意关照过的人。 如果不是他挂着地方上革委会副主任的名头,认识不少地方上的头头脑脑,还真轮不到他娶江玲。 想到和江玲结婚那天,江老爷子看他那阴郁的眼神,他就有点哆嗦,总感觉老头儿想拆了他的姻缘。 想他一个农村泥腿子出身,靠着在大文化里站对了队伍,跟对了领导,充当了打手,给领导做了这么多年的脏手套,才好不容易才爬到了现在这个位置,才能娶到漂亮的媳妇。他可不能因为一点小事儿再把老丈人得罪了,江玲虽说是个没什么主意的女人,但是老丈人可是有主意的很呐。 对于找了江玲当自己媳妇,张裕是百分之一百二的满意。 自从当上兵的那一天,张裕就想的很明白,只有爬的高,才会有人来巴结他,给他介绍好对象。 他找对象的要求是好看,听话,好看,听话,必须好看,必须听话,好不容易在他27岁这年,才相中了江玲这么个漂亮软弱的女人,要不是老丈人遭难,估计他也没有这个福气能娶到江玲这样的“闺秀”。 江姥爷看见张裕盯着他发呆,不太高兴的哼了一声,张裕回过神来,忙站起来,让江姥爷坐在沙发上,他亲自倒了一杯茶水放在沙发前的木质茶几上,问:“爸,您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江姥爷端起茶杯,吹了吹茶叶,喝了一口,才慢条斯理的说:“江伟跳级的事情你知道?” 张裕茫然的点点头,说:“知道啊。” 江姥爷问他:“你妈说了好多次,江伟这个名字不行,不是女孩儿名。” 张裕马上就明白了,一定是江伟这个兔崽子跑去告状了。 他嘴硬道:“爸,不是不改名字,是改不了名字。” 江姥爷喝了一口茶,把茶杯重重的放在茶几上,哼了一声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那点小九九。” 张裕: 江姥爷说:“现在你就回家拿户口本,我跟着去趟派出所。我倒是要听一听,派出所怎么个不同意法?如果呼家楼派出所不同意改名字,就把孩子的户口迁到我江家去,我找白庄派出所改名字。” 张裕这次算是听明白了,敢情还是给江伟上了江姓,惹的老头儿不快了呗。 难道老爷子一辈子只生了两个闺女没儿子,还想让张波也改姓江?借着江伟改名的由头,把两个孩子的户口都迁他江家去?不行,不行,小波是我张家的种,怎么能改姓江。 不得不说,张裕反应极快,但是,他的脑回路确实与众不同。 他越琢磨越肯定,倒让他生出把江伟的名字,快一点按照老爷子的意思改完,把老头赶紧打发走的心思。 他点点头说:“爸,您跟我回趟家,拿户口本,咱们这就去派出所一趟,能改名字,今天就改。” 江姥爷点点头,起身,跟着张裕回家拿了户口本,两人一起去了派出所。 张裕出马,事情办的很顺利。派出所所长一见是张裕来了,问清了是孩子要改名字,马上带着这爷儿俩找了户籍科的人,所长陪同,写了一个改名字的缘由后,签字,派出所盖章,又手填了一份新的户口本。 江姥爷接过来看了看,江欣雯,出生日期:1971年10月8日,与户主关系:父女。 老爷子点点头,对张裕说:“行,咱们一起去趟学校,把这个给老师看一眼,把孩子的名字在学校过个明路。” 张裕:这老头想干嘛?改了的名字又飞不了?干啥非要现在去学校?但是,看着老头那阴郁的眼神,他下意识的点点头。 跟着老爷子又跑了一趟学校,这时,上午第四节课刚刚开始,张裕和江姥爷拿着户口本,先去了教导处,办完手续,又到了三年级一班门口,江姥爷手一挥,说:“你回去上班,我在这里等孩子下学。” 张裕灰溜溜的拿着户口本走了,江姥爷一直在三年级一班门口。 直等到下课铃响,江姥爷见到了小江伟,哦不,现在叫江欣雯,在见到她的第一时间,就把改名字的事情告诉了她。 在江欣雯喜悦的跟着江姥爷回家,这一路马屁不断:“姥爷万岁,我姥爷是最棒的,姥爷你真厉害,姥爷,您有魔法,您打败了我爸。”爷儿俩说笑着回了家。 中午吃饭,江欣雯还喜滋滋的对江姥姥显摆:“姥儿,我姥爷就是厉害。我爸在单位那么大的官,我姥爷出马,他还不是乖乖的听话去办了?” 江姥姥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也落了地,她害怕张裕对自家老伴犯混蛋。自从江玲嫁给张裕,她就没少听说张裕在外面干了些什么混蛋事儿,总怕有一天这厮犯混在自家人身上。 江姥姥念叨着:“改了名字就好了,我大外孙儿以后都顺顺当当的。” 江欣雯咬了一口二合面馒头,用力的点点头说:“姥儿,姥爷,以后我孝顺你们。” 江姥姥红了眼眶,用手背抹着眼皮说:“哟,那感情好,我可等着你长大了孝顺我。” 江姥爷说:“赶紧吃,吃完躺会儿去上学。” 张波听不懂他们三人的官司,他一边吃一边学舌:“敢情好去上学,姥姥,我要去上学。” 下午,江欣雯早早的跑到学校,找了班主任老师和教导处,询问自己改名字的事情,得到确认后,她高兴的蹦了起来,马上回到班里,把自己的作业本和书皮上的名字都改成江欣雯。 第12章 元旦 12月31日,只上半天课,江欣雯下了学就往姥姥家跑,她要早点接张波回家去洗澡。 江玲今天也是半天班,12点下班,她骑车到家已经12点20了。她急匆匆的锁了车推开家门。 张裕正在吃饭,他从单位食堂打了两个菜,一个是萝卜炖豆腐,一个辣椒土豆丝。 张波不好好吃饭,在家里蹦蹦跳跳的,江欣雯拿着碗和勺子追着张波喂饭。 江玲进屋带来一股寒气,她脱掉手套,摘掉围巾,又把棉猴(棉衣)挂在架子上,说:“快点吃,吃完咱们赶着人少去洗澡。” 张裕猛扒了两口饭,又添了一碗,看到江欣雯追着张波喂饭,就骂了一句:“给你弟弟喂个饭都喂不好,能干点什么?蠢透了。” 江欣雯:上一世,张裕和江玲两人就是利用这种语言暴力,不停的摧毁江伟的自尊心,一直到她四十岁,那对父母还一直对她说:你这个不行,那个不行,你是个蠢货,干什么都会失败,只能听父母的安排才能活下去。 等喂了张波吃完饭,桌上的两个菜里只剩下菜汤和几片萝卜了,她将这些菜汤倒进饭里,大口扒拉着吃完一碗饭,洗了碗筷,又擦干净桌子,把小板凳挂在搓板的一头。 江欣雯拿了一大包换洗衣物,又扛起搓板的一头,跟着江玲。江玲肩上挎着一个大包袱,里面是拆下来的脏被面,脏床单,以及一些外衣,她一手拎着钢种盆,另一只手拉着张波去了澡堂。 澡堂里的人不算太多,都脱的赤条条的,澡堂子里散发着一股硫磺的味道。张裕单位供应的热水是打的地热水上来,有点类似于温泉。 江玲先把钢种盆放在水篷头下面接水,张波光着屁股在澡堂里边尖叫,边跑,江欣雯怕他摔倒,一把抓过他,张波顺势倒在地上踢打着姐姐。 江玲一把抱起张波,放进水盆里,嘱咐他:“自己玩水,别出去。” 张波倒也乖巧,坐在水盆里呼拉着水玩,江玲自己站在篷头下,用洗头膏洗头。 江欣雯也有样学样,找了一个篷头,把头发打湿,从瓶子里挖出一块黄色的洗发膏,放在头发上,沾了水来回揉搓着头发,洗了两遍,才感觉洗干净了头发。 但是用这种洗发膏洗完,头发很涩,江欣雯又是长头发,全都缠在一起,她正想用梳子通通头发,江玲的声音传来:“过来,我给你搓搓泥。” 江欣雯打了一个哆嗦,她害怕江玲给她搓泥。江玲会把毛巾拧成一根硬硬的毛巾棍,用力的刮在皮肤上,这种搓法非常疼。 还不等她跑掉,胳膊就被江玲抓住了,她只得认命的双手抵在澡堂的墙上,咬牙忍受着这种疼痛。 毛巾棍搓在她被张裕用皮带抽的伤痕上,江欣雯疼的直掉眼泪,江玲没好气的骂道:“哭什么哭,洗个澡这么娇气,不使劲搓搓,你身上的黑泥能掉吗?” 好不容易搓完澡,江玲又开始给张波洗澡。江欣雯则坐在钢种盆边,把拿来的一堆脏衣服洗了,好不容易洗个澡要5分钱,不趁这个机会用热水洗衣服怎么行? 衣服也洗完了,江玲带着两个孩子擦干身体,穿好衣服,回家了,到了家,江欣雯一看表,好嘛,这个澡整整洗了三个小时。 江玲一边和张裕商量着明天带什么东西回娘家,一边帮着江欣雯拧干衣服,把衣服挂在窗外,把床单,被罩晾到暖气上。 张裕一想到老丈人,瞟了江欣雯好几眼,数次想找茬骂她,但实在是找不到什么理由。 江欣雯也乖巧,看到张裕那不善的眼神,她老老实实的挨着江玲干活,听话的很。 晚上,江玲拿出一袋子碎布头,让江欣雯拼布头,她则拿拼好的布头给家人做秋衣秋裤,江欣雯拼着布头琢磨,这些花布还挺好看,以后可以做头花。于是她问江玲:“妈,这些布头多少钱?” 江玲斜了她一眼说:“小孩家家的,打听什么?” 江欣雯: 1979年1月1日,元旦,早上8点半,一家人带着一兜子瓜子花生,回了江姥姥家。 小姨江玉也在家,女人们一起干活,很快在11点就做了一桌菜,摆好碗筷,众人落座,江姥爷象征性的的说了几句祝福的话,大家就开动了。 江欣雯刚拿起筷子,还没来的及夹菜,一个鸡头便落进了她的碗里,张裕笑眯眯的对她说:“吃鸡头,会梳头。你是小姑娘,吃了这个鸡头就会梳头发了,诺,这个鸡头给你。” 江欣雯心里翻了一个白眼,张裕上辈子对他笑的次数,手指头都算的过来,全部都是需要她吃亏的情况下,张裕才会赏她个笑脸。 上一世,她被这句话会梳头的话pua了几十年,吃鸡头吃到吐,嫁人后,这个毛病也没改过来,直到她四十二岁那年,朋友说吃鸡头有毒素,她才不再吃鸡头了。 按照张裕的意思:只要她吃了这个鸡头,就算吃肉了,再也不允许她触碰其他肉类。 江欣雯知道张裕的小心思,也不说话,乖巧的吃饭。小姨江玉看不过去,夹了一筷子红烧肉放进她碗里,但下一秒,这肉就被张裕挑出来放进张波的碗里。 张裕说:“江玉,她吃过肉了,女孩子养的太馋了不好。” 江玉气闷,刚要开口,她被江姥爷轻轻踢了一脚,才气鼓鼓的猛扒了一口饭,翻着白眼珠子瞪张裕,她就见不得张裕重男轻女那死样子。 好不容易挨过了元旦,1月2日上学,江欣雯早早的来到了学校,找到了自己的班主任蒋老师,询问能不能买三年级下册和四级上册的语文和数学。 蒋丽有些吃惊,江欣雯做为一个很特殊的学生,转到她的班级还不到一个月,而且,期末考试就在1月中旬了,她这是又要跳级的节奏? 虽说刚做过一次小考,这孩子考的是双百,但是,再跳四年级是不是太快了些? 但江欣雯是校长特意交代过的学生,所以,蒋丽问她:“江欣雯,三年级的课你都自学完了?” 江欣雯点点头,说:“蒋老师,我已经自学过了。” 蒋丽: 蒋丽匆匆结束了上午的三节课,第四节课是体育课,蒋老师替小欣雯请了假 ,带着她去了办公室,给了她一套三年级试卷让她做。 题量有些大,下课铃响起,江欣雯又磨蹭了一会,才交卷回姥姥家吃饭。 正在江姥姥家吃饭的小欣雯,根本不知道学校中午发生了什么。 午饭都没吃的蒋老师,判完了卷子。不淡定的她,拿着试卷就冲向了校长办公室,当双百的试卷展示在卢校长面前,卢校长有些激动,多少年了,多少年都没遇到这么聪明好学的孩子了。 顾不得午休,卢校长让教务处老师找来三年级下半学期和四年级上半学期的课本,交给蒋丽,说:“下午就给她,这钱我出。”说着,他从兜里掏出十块钱交给教务处老师,那名教务处老师又找了四块六毛钱给卢校长。 蒋丽皱着眉问道:“校长,四年级的知识对于她来说,有些难?” 卢校长点点头说:“嗯,她年龄太小,如果你有时间,就帮她解解惑。” 蒋丽重重的点头说:“校长,您放心,这么好的苗子,我一定会用心。” 第13章 放寒假 张裕和江玲并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在学校有多优秀,每天张裕照旧数落着江欣雯的各种缺点,直到寒假前的一次家访,才彻底颠覆了张裕的认知。 期末考试结束后,江欣雯又拿到了双百,学校给她颁发了三好学生的奖状,同时,她也光荣的成为了一名少先队员。买红领巾的钱还是江姥姥给的,江欣雯根本没有通知张裕。 在拿到三好学生奖状的第三天晚上7点半,卢校长和蒋老师敲响了张家的大门。 张裕和江玲得知是老师来家访,很吃惊,尤其是张裕,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江欣雯在学校闯祸了,老师来家里告状了。 他将两位老师让进家门,看到站在一旁的江欣雯,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就给了她一个大嘴巴子,抽的江欣雯摔倒在地,他大声喝斥:“你在学校干了什么坏事?还不赶紧说?” 这一巴掌把江欣雯也打懵了,她知道张裕有点神经质,但不知道他现在又要发什么疯? 江玲连忙把江欣雯抱起来,想把江欣雯藏进小屋,可张裕又向前走了几步,企图拉住江玲。 卢校长马上拦住张裕,蒋丽老师则气愤的怒视他。 这位年轻的蒋老师终于知道了一件事,小欣雯脸上经常出现的伤痕,一定是这位粗暴的父亲打的,这么优秀的孩子,在自己的家里活的还不如一根草。 年轻气盛的小蒋老师挺身而出,对张裕大声质问:“你为什么要打孩子?江欣雯爸爸,你知道你的孩子有多优秀吗?” 大门还没来的及关上,蒋丽的声音尖锐而高亢,对门的孙奶奶呼的一下子拉开自家的大门,探出头来。 张裕被小蒋老师的气势搞懵了,自从他当了官以后,除了自己的领导,还没有人敢用这种态度对他说话,他的脸色当即就变的很难看。 卢校长看到对门的老太太,又看了看脸色难看的张裕,他对小蒋老师使了一个眼色,对张裕说:“您是江欣雯的父亲,您的女儿很优秀,我们进屋坐下谈,我是白庄小学的校长,我姓卢,这位是江欣雯的班主任老师,姓蒋。” 张裕一听,是白庄小学的校长来,便也没再多说什么,他示意江玲去沏茶倒水,又走到大门处,对探出头来的孙奶奶笑了笑道了声:“孙大娘。” 孙奶奶瞪了张裕一眼说:“不要总打孩子。”便关上了门,张裕噎了一下,也气哼哼的用力关上大门。 众人坐定后,张裕立即询问道:“卢校长,是不是我家这个臭丫头在学校闯祸了?你们该打就打,该骂就骂,我做为家长,绝不惯着自己的孩子。” 卢校长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家长,别人还什么都没说呢,他先给自己的孩子泼了一身脏污。 卢校长笑了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欣雯爸爸,江欣雯是一个特别特别优秀的孩子,好学,懂礼貌,今年还被评为三好学生。” 张裕: 卢校长接着说:“这个孩子特别聪明,经过考试,我们决定,3月份开学,让她试读四年级。” “什么?”张裕发出惊呼,“7岁上四年级?” 卢校长点点头说:“对,她通过了考试,一,二,三年级的试卷全部都是双百,四年级这次的试卷她数学一百分,语文98分,作为老师,我们没有理由压制她。所以,今天来家里,也是想和家长谈谈这件事。” 江玲激动的插嘴道:“真的?我家江伟真的这么聪明?” 卢校长点点头,他纠正江玲说:“江欣雯确实非常聪明,如果她的成绩一直保持这么好,我们将考虑五年级不参加统考,学校直接保送她到101中学,我的一位老友,在101中学做校长。” 江玲更激动了,101中学,这是公认的,京都神一样的中学。里面都是些什么孩子?那全都是个儿顶个儿的尖子生呀,里面还有不少高干家庭的子女。 张裕也高兴起来,这个闺女终于让他扬眉吐气一回。现在什么事情最让别人羡慕?必须是学习好呀。 卢校长接着说道:“过几天,学校放寒假前要开家长会,但是,在那一天家长来的比较多,不一定有时间详细说,所以我和小蒋老师今天特意来家访。” 家访时间不长,也就半个多小时,卢校长和蒋老师便告辞离去了。 张裕把江欣雯叫进大屋,对她又长篇大论了一阵,全部都是车轱辘话来回说。什么要好好听话,要上进,认真学习,团结同学,不能马虎。 最后,张裕说着说着,居然生气了。因为他想起来,江欣雯拿到了三好学生奖状居然没告诉他,于是江欣雯的头上又挨了两巴掌后,她才抽噎着回到自己的小屋。 1月18日,终于放寒假了,江欣雯只用了五天的时间,就把寒假作业全部做完。 其中有一道数学题,她有些拿不准,于是,她跑了一趟新华书店,想找找有没有类似的题型,可是,新华书店根本没有针对小学生的数学辅导书。 江欣雯仰天长叹,这个时代的学生可真省钱,没有课外辅导书,人们还没意识到学生的钱最好赚。 还没有走出新华书店的门,她便遇到了楼上的李洪海。 李洪海拦住江欣雯,打了个招呼。 江欣雯:?洪海哥哥今天吃错药了?平时看到自己都绕路走的。 她甜甜的笑着问好:“洪海哥哥好。” 李洪海挠挠头问:“江伟,你寒假作业写了吗?” 江欣雯说:“洪海哥哥,我改名字了,我叫江欣雯,不叫江伟。” 李洪海:好江欣雯就江欣雯,谁让江欣雯在学校是出了名的学习好,自己又有求于她。 李洪海改口道:“江欣雯,你寒假作业写了吗?” 江欣雯说:“语文还差两篇作文,数学嘛,只有一道数学题拿不准,其他的都写完了。” 李洪海有些不好意思,把她拉到书店的角落,低声问道:“你能把寒假作业借我抄抄吗?” 江欣雯:这么小就不好好学习?怪不得长大以后没考上大学跑到山西当大头兵了。 她眼珠转了转,想着李洪海家就他一个独苗苗,平时手里零花钱多,大方的很。 于是她说道:“给你抄抄倒是可以,但是,寒假作业也是我的劳动,你不能白白让我劳动呀。” 李洪海:这个小豆丁真不好骗呐,这小丫头是想要好处呗。于是他问:“一篇作业给你一块糖怎么样?” 江欣雯马上说:“不好,吃糖坏牙,我妈说了,谁给我吃糖就是害我呐。” 李洪海急切的问:“那你说,拿什么换作业?” 江欣雯走来走去,就是不说话,看到李洪海确实着急了,才慢悠悠的开口:“洪海哥哥,你爸爸上一天班是不是有工资?” 李洪海点点头:“是呀。” 江欣雯又说:“你妈妈上一天班,给单位干活是不是也有工资?” 李洪海又点点头:“对呀。” 江欣雯说:“那洪海哥哥,我的寒假作业一天写一篇,也要写一个月才能写完,是不是相当于给你上了一个月的班?你是不是也要给我工资?” 李洪海:他琢磨着这话哪里不对,可仔细想想,江欣雯说的也没什么毛病,自己如果抄江欣雯的寒假作业,确实相当于她给自己工作了,于是,李洪海艰难的点了点头。 江欣雯笑了:“那洪海哥哥,我也不多要,语文的寒假作业,2块钱,包作文,数学的寒假作业要贵一点,3块钱,包90分以上,一共五块钱,你看行不行?” 说完,她还忽闪着大眼睛,盯着李洪海的面部表情。 李洪海:妈耶,我妈一个月才给我一块钱的零花,你一下子要走了我小半年的钱。 第14章 春节没有新衣服 李洪海小朋友,在作业的压力下,终于点头同意了。他带着江欣雯回家,从自己的存钱罐里取出4块钱给了 江欣雯,并约好等两篇作文写完,再给剩下那一块钱。 江欣雯又带着李洪海回家,把寒假作业本交给李洪海,叮嘱道:“洪海哥哥,如果我发现你把我的作业给其他同学抄,你就等着你爸——李大大的怒火。” 李洪海:小丫头居然用我爸来威胁我? 他点点头,拍着胸脯保证:“你放心,绝不泄密。” 春节前,江欣雯特别忙碌,拆被子,褥子,洗床单,被套,窗帘,擦门窗,还要用针线做被子,褥子。 去合作社排各种各样的队伍:麻酱队,白糖队,食用油队,肉队,粉丝队,豆腐队,鸡蛋队,冻鱼队,调料队,这些长长的队伍中,都出现过她小小的身影,7岁的江欣雯,一边拿着副食本和各种票,帮家里采购,一边用小本子记录着每种物品花了多少钱,钱如果对不上帐,回家要挨张裕的暴打。 张裕单位里也发了不少东西,一只鸡,五斤猪肉,五斤鸡蛋,五斤油,50斤大米,张裕切了有一斤多的猪肉,送去江姥姥家,其他的鸡和肉全都冻在北窗户外。 张裕又从西山拉回来五筐苹果,送给对门的张政委一筐,李副政委一筐,自家留了一筐。 张裕喊了一个司机,和他一起抬了两筐苹果去了海军大院。 张裕临出门时,江欣雯见到他还拎了一个黑色人造革的提包,里面塞的鼓鼓囊囊的,江欣雯猜包里不是烟就是酒,或者两者皆有,这个年代还不兴送钱呐。看来张裕根本不像他自己说的那么正直,人情往来他不是不懂,而是玩的很精通呀。 这一年的春节,江欣雯照例没有新衣服。她这身棉衣棉裤,还是江姥姥在她五岁的时候给她做的。 江玲只把棉衣袖子和下摆处的线拆了,放出来一大截,并把罩衫的下摆和袖口处,找了块颜色相近的布,接出来一块,对她说;“弟弟长的快,等明年,妈再给你做新衣服穿啊。” 江丽雯心里翻了个白眼,年年都是这套说辞,你说的不累,我听的都累了,她点点头,嗯了一声。 江玲喜孜孜的叠着张波,张裕,和她自己的新毛衣。 初一照例是在姥爷家度过的,这一天的伙食特别好,大文化运动过后,江姥爷迎来了人生巅峰,他被评为先进工作者,单位年底又给他发了120块钱的奖金,所以江姥爷特别大方,他让江姥姥去黑市采买了很多鸡鸭鱼肉回来。 江姥姥又蒸了几锅细白面的胶东大枣馍,全家人吃的是满嘴流油。 尤其是小张波,撑的肚皮都要爆开,一打嗝就是一股子酸臭味。 江玲急急忙忙的翻出山楂丸喂给张波,又给小张波揉了半宿的肚子,小张波这才缓过来。 江欣雯记得,上一世她也一样没出息的吃撑了,自己揉了半宿的肚子。 不能说那个时代的孩子没出息,实在是平时见不到油水,一个成年人一个月只供应三两油,10岁以下的孩子不算人,10岁以上的孩子是成年人的一半供应量。 家家户户炒菜几乎都是水熬菜,不管前一天晚上吃了几个大馒头,第二天一早,肚皮都是瘪瘪的,饿醒的。 不管孩子撑成什么样,全家人都高高兴兴的,唯独张裕不高兴。 原因无他,老丈人得了不少资金,但是,却抠搜的只给每个孩子一块钱压岁钱。以前每年春节不都是给十块嘛?为什么这次给一块? 他百思不得其解,连出去放鞭炮的兴致都没有了,他对江玲抱怨了好几天。这次江玲很硬气,一句接一句的把张裕怼了回去。 张裕每个月的工资大部分都寄回老家贴补了,家里又养着两个孩子,不买别的,只是吃喝,她自己那点工资就月月光了。 这个男人还惦记上自家老爹的钱,江玲当然不高兴了,再加上江姥爷提点过江玲几句,所以这一次,江玲也特别给力的怼了张裕。 春节只放三天假,江欣雯在父母的争吵声中度过了春节,当然,挨打是家常便饭,只不过这三天她只挨了两顿打,张裕在大年初一这一天没动手揍她,也许因为来拜年的人多,也许江欣雯的哭声被他认为不吉利。 大年初四开始,张裕两口子每天都要去上班,江欣雯窝在家里,把一年级到四年级的课本全部又过了一遍。 语文可以说是倒背如流,还默写了一遍,数学更是把各种题型都整理了一遍,她把所有的知识点都梳理成了一个小册子。 这一个寒假,她写了十几篇作文,离开学还有一周了,她拿着这十几篇作文让李洪海先挑。 李洪海小朋友其实特别不理解这个比自己小两岁的妹妹,学习是多么痛苦的事情,老师一共就布置了两篇四百字的作文,这位妹妹可好,一下子写了十几篇作文,每一篇作文都在六、七百字,简直就是自己找罪受。 这么长的两篇作文才一块钱,太便宜了,李洪海生怕江欣雯反悔,急忙挑选了两篇作文,递给江欣雯一块钱说:“两清了啊。” 江欣雯拿着这一块钱,飞快的跑回家。回到自己的小屋,关上门,锁好,拉上窗帘,她爬进床底,从墙边大衣柜背面的缝隙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小布包,她把这一块钱放进布包里,小心的塞回大衣柜背面的缝隙里,倒着爬出床底,心里盘算着已经攒了八块钱,如果能去101上学的话,这点钱根本不够,看来还要想办法赚钱。 1979年2月26号,江欣雯挎着小书包去了白庄小学,四年级一班报到,新的班主任老师姓钟,是一位很和蔼的中年妇女。 她微笑着给江欣雯安排了第一排的座位,并把她介绍给全班:“江欣雯同学今年只有七岁半,她只用了半年的时间,从一年级跳级到三年级,经过考试,又跳级到咱们四年级一班,是一位很优秀的同学。由于江欣雯同学年龄比较小,所以我希望,咱们班同学们发扬友爱互助的精神,在生活上,学习上多帮助江欣雯。” 在掌声中,江欣雯坐在了四年级一班的第一排,开始了她的新学期。她很努力,上课认真听讲,举手回答问题,下了课还追到老师办公室问一些问题,不到两周,四年级、五年级教研组的老师们,都已经对这个小豆丁非常熟悉了。 有一位三十多岁的女老师感慨道:“唉,江欣雯要是我女儿就好了,这孩子也太好学了。” 好学的江欣雯也有苦恼,她疑似被霸凌了,霸凌她的还不是同一个班的学生,而是别的班的学生。 这天放了学,小欣雯挎着书包向家走,她被几个身材“高大”的男生拦住了。 有一个看上去面相很斯文,但眉宇间又带点痞相的男孩说:“嘿,你叫江欣雯?” 江欣雯:她茫然的点点头。 那个男孩说:“听说你学习很好?” 江欣雯心道:你踏马的不是说废话嘛。 她呆愣愣的盯着男孩也不说话。 男孩看她傻乎乎的样子,说道:“咱们商量商量?以后考试你能不能不要拿双百?能不能不让老师表扬你?” 江欣雯:d,这两天要打听一下了,四年一班以前总是遭到表扬的到底是谁?是徐辉还是梁颖?她环顾四周,又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确定打不赢这几个家伙,于是她点了点头。 小男孩却以为她答应了,非常高兴,伸出手,亮出小手指说:“咱们来拉勾,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江欣雯:真t的幼稚。她背着双手,奶声奶气的说:“男女授受不亲。”说完,趁着这几个男孩没反应过来,她钻出包围圈,飞快的跑远。 几个小男孩望着她跑远的背影,互相问着:“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 领头的那个男孩说:“甭管她说啥了,反正她答应不考双百了。走,咱们告诉辉哥去。” 第15章 霸凌?反霸凌? 徐辉这些日子很苦恼,从小学一年级开始,他一直就是学习尖子。 每年,老师在给他的评语总结中都是这样的内容:徐辉同学勤学上进,认真负责,团结同学,热爱劳动,是一位优秀的班干部。 几乎完美的他,每次考试都会考到年级第一名。 他第一批入队,当班长,年年都是三好学生,升了四年级以后,他还成为了学校的大队长。 但是自从小豆丁江欣雯转到四年级一班,他的第一就被这个小豆丁代替了。 作文比这个小豆芽子差那么一两分,数学加分题,还是不如这个小豆芽子 。 他生气了,为什么这个七、八岁的小豆芽,就不能老老实实的在一年级读书,来我们四年级凑什么热闹? 回想从前,表场啦 ,范文啦 ,必定是他徐辉的。但是新学期开始,这个小豆丁的作文,却成了范文,钟老师一边念这个小豆芽的作文,一边不住的点评、夸赞着如何如何好,还鼓励小豆丁向写作方向努力,这原本都是属于自己的荣誉呀。 最可恶的是,钟老师居然把这个小豆丁写的作文向报社投稿了,虽然投了五篇作文,只录取了三篇,小豆丁得了四块多的稿费,徐辉心里这个懊绦(恶心)啊。 他一股脑的把自己的烦心事告诉了王硕,就是那个半路上拦住江欣雯,长相厮厮文文,眉眼之间带点痞气的男孩。王硕是和徐辉是邻居,也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 王硕听了辉哥的苦恼,一拍小胸脯,保证道:“不就是你们班里那个最小的小豆丁嘛 ?放心,辉哥,这事儿包我身上了。”也不听徐辉再说什么,便搂着几个自己的兄弟回到四班。 徐辉望着王硕的背影:什么事儿就包你身上了?我只不过和你倒倒自己的苦水而己。 王硕的办事的速度也挺快,中午徐辉对他讲完自己的烦恼,下午放学他就拦住了四年一班的小豆丁,没想到这个江欣雯还挺识趣,没用他废多少话就同意了。 王硕兴高彩烈的带着几个男孩,跑到徐辉家里,敲了门进屋,第一句话便是:“辉哥,搞定了,咱们出去打兵乓球。” 徐辉:什么事情? 他不解的问:“什么事情搞定了?” 王硕笑嘻嘻的说:“你们班那个小豆芽,她同意以后不考双百了呀。” 徐辉:???? 他问道:“你找江欣雯了?” 王硕再一次强调:“嗯,放了学我们就找她了,她同意以后不考双百了。” 徐辉觉得哪里不对,但是,他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问道:“她怎么说的?” 王硕说:“我一开口,这小豆芽就吓傻了,马上就点头同意以后不考双百了,还一直傻赖赖的看着我们,是?”说完他还眉飞色舞的用目光询问其他几个男孩,男孩子们点头附和。 徐辉心道:坏了,万一小豆芽把这事儿告诉老师可坏了菜了。 他有些着急,说:“以后你们别找她了,万一她告老师,再请家长怎么办?” 王硕一挥小拳头说:“怕啥?告老师就揍她,老师又不能天天跟着她?” 江欣雯“小朋友”已经预判了王硕团伙的下一步行动,既然打不过,就要智取了。 第二天的课间休息,她和同桌的李烨小朋友一直在聊天,把李烨小朋友哄的哈哈大笑。 很快,江欣雯就套出来四年级一班的尖子生是徐辉,班长。从一年级开始,徐辉次次考试都是双百不说,作文也篇篇都是范文。 最重要的消息就是,徐辉和四班的一个叫王硕的男生特别要好,两人天天一起上下学。 江欣雯利用课间操的时间仔细观察了徐辉,从徐辉看她那躲闪的眼神中,她很快就认定是徐辉指使人对她进行了霸凌。 再结合王硕中午和徐辉一起来学校上学,江欣雯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俩孩子应该住的不远。 小小年纪的徐辉,这一天看江欣雯的眼神都有些不自然。 每当江欣雯盯着他看的时候,他都有一种被老师或家长看穿的感觉,所以徐辉总是不自觉的抬头看一眼江欣雯,再马上转移目光。 尤其是江欣雯,发现徐辉看自己后,便向他邪邪的歪嘴一笑,心虚的徐辉更不知所措了,他急的耳朵尖都开始泛红,心下一直琢磨着,是不是江欣雯发现王硕是替自己出头了? 江欣雯利用这种方法“折磨”了徐辉两天,第三天下午的第二节课是体育课。 江欣雯又皮笑肉不笑的盯着徐辉,徐辉瑟缩了一下,然后又挺起胸膛,心想: 又不是我让王硕找你的,我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江欣雯:哟呵,前两天还有些羞耻心,今天居然理直气壮了?不行,必须把他的气焰打下去。 正好,体育老师让大家休息五分钟,江欣雯慢悠悠的走到徐辉身边,奶声奶气的说:“班长,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说完便向操场西侧走了过去。 徐辉: 江欣雯回头,细声细气的说:“班长,有些事情同学们知道了不好。” 徐辉心虚的看了看四周,其他同学并没有注意到他俩,于是,他跟着江欣雯来到操场西侧的树下。 江欣雯说:“班长,我给你讲个故事。” 说完也不管徐辉听不听,便自顾自的讲起来:“从前有个小朋友,他很优秀,大人们都很喜欢他,但是有一天,他发现大人们不喜欢他了,而喜欢更优秀的妹妹。这个小朋友特别生气,便找了他的朋友打了优秀的妹妹一顿。” 徐辉大吃一惊:难道那天王硕打了这个小豆芽?初春的京都都还穿着绒衣和毛衣,但是徐辉的头上很快冒出了一层细汗。 江欣雯看了看徐辉的反应:嗯,还行,不是无法无天的性格。 她继续讲:“小妹妹挨了这顿打以后,并没有听这个小朋友的话,仍然很优秀,大人们还是很喜欢妹妹。于是,这个小朋友又让他的朋友打了小妹妹,终于,小妹妹受不了疼痛自杀了。” 她仰着小脸问:“徐班长,你知道自杀是什么意思吗?” 徐辉打了一个哆嗦,没敢吱声。 江欣雯:“你见过一半脑袋没了,血流了一脸,白脑浆子就像豆浆一样流出来的死人吗?” 也不知道徐辉是吓呆了还是听不懂,他两只眼睛瞪的圆圆的,直勾勾的盯着江欣雯一张一合的嘴。 江欣雯勾了勾唇角,继续讲:“小妹妹很聪明,在死前写了一封信,把这个小朋友指使别人打死自己的事情写的清清楚楚。” 江欣雯问道:“徐班长,你说,这个小朋友会受到什么惩罚?” 徐辉刚舔了舔嘴唇,正要开口,江欣雯突然靠近他,继续压低声音,阴气森森的说:“哦,还有,我听说人死了是会变成鬼的,天天跟着害死他的人,日日夜夜的出现在他梦里。鬼会拉这个人下地狱的,你知道地狱里什么样子吗?拔舌头,拔指甲,用火烧,用油炸,放狗咬”边说,边咬牙切齿,龇牙咧嘴的做出各种各样可怕的表情。 徐辉吓的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打起了摆子,他哆嗦着说:“我没让王硕打你,我保证,以后他都不会打你,也不会再找你了,行不行?” 江欣雯双眼上翻,露出全白的眼珠子,呲着大白牙,吓唬徐辉:“如果王硕再找我一次,我就变成鬼天天晚上找你玩。” 徐辉摇头,大声说:“不会,不会,放过我,我再也不敢了。” 体育老师在远处喊:“你们俩个干嘛呢?什么不敢了?赶紧过来,跑步了。” 第16章 命运的齿轮 天气越来越热,江欣雯的期中考试成绩依然是双百。 这个成绩在四年级很少见,因为从四年级开始,语文考试有作文,而作文多多少少都会扣一点分。但是钟老师实在舍不得给江欣雯扣分,她写的太好了,对于一个小学生来说,这文笔简直没的挑。 徐辉似乎已经认命的做了老二,不再嫉妒,不再争强好胜的和小豆芽比较,钟老师也找他谈了一次话,他的内心似乎已经释然了。 学习狂热份子江欣雯,依然隔那么一两天,就要挨老爸张裕的一顿胖揍,她已经习惯了:反正精神病在线,没事人家还要杀个人呢,挨顿揍就挨顿揍,只要不打死打残,总还是有希望不是吗? 不过,江欣雯也没饶了张裕,这几个月下来,她已经偷了张裕十来块钱了,张裕根本没有发现,可见张裕平时是多么的大手大脚。 偷钱的事,还要从春节时老家的一封来信说起。 信是小姑代笔的,信里,张裕的老娘哭诉:娶了城里姑娘,忘了农村老娘,有了城里娃,不顾农村情。他大哥,三哥的孩子要上学,四弟在当兵受苦,大妹,二妹,三妹虽然嫁人了,但也需要娘家时常补贴,并说每月张裕寄回去那四十块钱根本不够一家人花的,再加上老娘这次又生病了,归里包堆,那意思就是:钱,再多给家里这寄点钱。 江欣雯偷看完信件,气的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呸,一家子吸血鬼。 这时代的药根本不用花钱,都是自家老妈从医院开回来,寄回老家去的。 现在可不是90年代末期,现在可是纯纯的公费医疗时代,俗称医疗包干时代。看病拿药那是一分钱都不需要花,即便在县城看病挂号也只有5分钱,药也便宜,奶奶说什么生病要钱,简直是讹诈。 大伯和三叔的孩子要上学,关张裕什么事?难道是张裕把大伯娘和三婶娘都给上了不成? 这两家的孩子全是张裕的种儿?凭什么要张裕出钱上学? 如果这两家孩子真是张裕的种,她现在就把这个混蛋爹给举报了去,流氓罪,怎么着也得弄个枪毙。 再有,大姑在县的医院做收费员,二姑是村妇女主任,三姑嫁了个好人家,三姑父在城里供销社当采购,又把三姑调进了一个合作社当临时工,这三个姑娘每个月都有收入,需要什么贴补?唯独那个又丑又肥的小姑没上班,因为长的丑,根本嫁不出去,还在家当老姑娘呢。 上一世,小姑在奶奶死了一年后结的婚,而江玲也是在张彩凤结婚后,才发现,张裕居然背着自己,又给了小姑张彩凤五百块钱的陪嫁,五百块钱呀,这是江玲不吃不喝一年的收入呀。 张裕为了他自己家的几个兄弟姐妹,可没少背外债,江玲也是左支右补的,才把这个家撑了过去。 江欣雯暗恨:这个奶奶这么作妖儿,一定是家里的那几个坏姑姑怂恿的。 江欣雯记得,82年夏天8月份,自己的奶奶才咽下最后一口气。 她的死讯传来,张裕也对江玲坦白了,他为了给自己老娘看病,偷偷的在外面拉了800多块钱的饥荒,当时江玲气的要和张裕离婚。 而一年后,死性不改的张裕又因为自己小妹结婚,背着江玲在外面借了500块钱,两口子又是大吵一架,江玲在那一年,气的崩漏,出血不止,脸上也长出来好多斑斑点点,变的不再那么漂亮了。 长大后,她才明白一个道理:贫贱夫妻百事哀。 反正也都是张裕偷偷在外面借的钱,不偷白不偷,江欣雯每天夜里,都会趁着两口子睡熟,悄悄的去偷张裕的钱。 张裕的钱很好偷,他是一个不爱整理内务的人。回家后,外衣,外裤都会脱下来,挂在饭厅的衣架上。 而他的钱,也经常会乱七八糟的一大把放在裤兜里。 第一次,江欣雯从张裕的裤兜里偷了4毛5分钱,她忐忑了整整两天,但是,张裕没有什么反应。 第二次她偷了3毛钱,张裕还是没有反应,从此,小欣雯夜里经常去翻张裕的裤兜,遇到一大把钱的时候,她就多拿点,钱少的时候,她就拿个一毛,几分的,慢慢的,也偷了十一块多。 江欣雯暗想:莫非张裕现在就在外面有人了?他为什么每天都要花钱? 直到有一天,张裕递给她五毛钱,让她去合作社买一盒三毛五的大生产香烟回来,她才明白。 张裕平时就往外发烟,虽然钱有数,但是烟没数,没烟了就去买一包,再加上张裕自己抽,当然他的钱没数了。 过了六一儿童节,天气热了,江姥姥明显忙碌起来,她开始糊纸缸。 纸缸的制作很简单,就是把废报纸泡在水里做成很稠的纸浆,再用面粉打成稀浆糊,把稠纸浆和浆糊混合起来,贴在一个缸的外面,晒干后脱模,然后用报纸,把干透的纸缸,一层一层用浆子粘好,再晒干,就成为一个可以装东西的纸缸。这种纸缸可以装大米,面粉,棒子面(玉米面)等粮食,也可以装家里的杂物。 说实话,这种纸缸,可比后世的纸箱可结实多了。 江欣雯知道,江姥姥这是准备搬家了。在大文化时期,江姥爷原来住的房子被没收(公房),一家人被赶到这个只有不到二十平米的小阁楼里。 江姥爷平反后,单位又新盖了房子,按照工龄和职称,江姥爷可以分一套59平米的三居室。 看着江姥姥一脸的幸福,江欣雯想起上一世。也是79年夏天,江家搬到了朝阳区慈云寺那边的新房,距离现在住的地方有八站地,大概六公里左右。 新家的附近有三个大型的国营棉纺厂,自己的妈妈江玲,就在棉纺集团的医院工作,离姥姥,姥爷的新家相当近,走路也就五分钟到家。 江姥爷就是在慈云寺去世的,安平哥也是在那里被赶走的,而那里的房子被张裕换成了张波的名字。自江姥爷去世后,老太太一直到死,都没有过一天舒心的日子,天天都被张裕挤兑。 江欣雯在江姥姥的鼓动下,跟着江姥姥在周日的上午,去了新家。 这是一个有地下室,东西朝向的楼。江姥爷要的是二单元一楼101号房。 这时的59平米可没像上一世黑心开发商那样算建筑面积,59平米可是实打实的使用面积。 江姥姥拿钥匙开了门,正对着门口是一个饭厅,进门右手是厨房,挨着厨房是一间小卧室,再向前走直对着大门的是厕所,厕所两边各有一间卧室。 三间卧室的面积分别是15平米,12平米和10平米,小饭厅也就8平米左右,厨房是个长条形,大概有4平米的样子,厕所也就3平米的样米,主卧还有一个阳台有四平米左右。 江姥姥干活相当麻利,祖孙两人很默契的开始打扫。江欣雯向水泥地上撒水,江姥姥先用笤帚扫了两遍,又用很湿的拖布拖了一遍地。 江欣雯看了看擦干净的水泥地面,感叹:这时代的人就是实在,这水泥一看就没有偷工减料,水泥细腻结实,和水磨石相比,也不差什么了,绝不是那种用手一搓就往下掉灰的水泥。 地上不起灰尘后,江欣雯开始用抹布擦门窗,暖气管,窗台等等。 中午,江玲也从通讯团来到新家,她从食堂打了饭,娘儿仨吃饱了,又开始洗洗擦擦,直到下午四点,这房子才打扫干净。 江玲问江姥姥:“妈,您和我爸商量好了吗?什么时候搬家?” 江姥姥说:“等孩子放了暑假再搬。” 江玲说:“您和我爸早点搬过来呗,我中午正好回家吃饭呢。” 江欣雯望着自家老妈对着江姥姥撒娇那模样,想到上一世,自从江家搬到慈云寺以后,这个漂亮妈也是天天回姥姥家里吃饭。 也就从那时起,张裕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黑。 因为江姥姥搬家后,张波也上学了,两个孩子中午都回通讯团,跟着张裕去食堂吃饭。吃饭就要花钱,这两个孩子吃饭花的可是张裕的钱。 当时通讯团在海淀区盖了团级干部的住房,所以张裕思来想去,宁愿天天坐班车跑腿,也不愿意花自己的钱给两个孩子吃午饭。 所以,他在1981年,向部队打了报告,要了团级干部的房。一家人搬到了海淀。 从此江玲女士过上了每天早上4点半起床,给两孩子做好带去学校的饭菜,顺便再把一家人的早饭做出来。 做完这一堆事情后,江玲女士还要骑二十分钟自行车去很远的车站,从那里,再坐2小时的公交车到单位。 所以,美丽,漂亮的江玲女士,得知丈夫借了大笔外债,再加上早起晚归辛勤劳作,连气带累,在身心俱疲的状态下,迅速的三年内,枯萎,憔悴,身体也慢慢衰败了,彻底成了一个多病的黄脸婆。 而做为一家之主的张裕,只需要吃完老婆做好的早饭,在早晨7点前坐上班车,等着司机开车就好了。 而晚上,他通常会在6点多一点到家,到家就要吃江欣雯已经做好的饭菜,根本不会等8点才到家的江玲。 而江伟和张波两个孩子,彻底成了没人管的状态,也造就了两个孩子以后的悲惨命运。 第17章 书中自有黄金屋 四年级期暑假前的末考试,江欣雯又考了双百,并拿到了一张三好学生奖状。 钟老师还告诉她,已经将她写的作文投稿给“少年报”,不出意外的话,五年级开学,第一期报纸便能刊登她的作文。 江欣雯倒是不关心荣誉,她只在乎投稿能赚多少钱。 之前钟老师帮她投稿的几篇作文,一篇也就给了不到两块钱。不知道这篇一千二百字的作文能给多少钱? 听钟老师的意思,差不多有两块四毛钱。行,苍蝇多了也是肉,一个月两块四,一年就是二十八块八毛,哦,想多了,怎么可能月月投稿呢?一年能赚二十块,在这个年代也是不错的收入了。 放假前一天,江欣雯从学校借了五年级全年的课本,她决定利用暑假,把这两本书全部学完(复习完)。 在江姥姥家吃完午饭,挎着书包向家走的江欣雯,刚进大院,就被守在门口的李洪海拦了下来。 李洪海朝她招招手,快步跑过来说:“江欣雯,哥哥带你玩,去不去?” 江欣雯翻了个白眼,左右看了看,没有大人在旁边,她便低声说:“洪海哥哥,别和我打马虎眼了。说,是不是又让我帮你写作文?” 李洪海捂住江欣雯的嘴说:“小点声,别让听见再去告我爸。” 江欣雯用力扒开李洪海的手,向外“呸,呸,呸”的吐了好几口唾沫,生气的问:“你洗手了吗?我怎么闻着你手那么臭呀?” 李洪海看了看自己的手,闻了闻,又在屁股上蹭了蹭,说:“刚才捏死几个洋蝲子”,说完,拉着江欣雯就往家属院最里面那几栋楼走去” 江欣雯恶心的想吐,但是又吐不出来,宝宝心里苦呀。她挣扎了两下,力量太小,没挣开,只能由着李洪海拉走。 过了102号家属楼,又转了个弯,她就看到大杨树下面蹲着四位“小哥哥”,全都龇牙咧嘴的朝着她笑,更有平时不怎么搭理她的一个冷面帅哥——李想,也微笑着向她打了声招呼 。 江欣雯:这帮男孩儿平时是不和女孩子玩的呀 ?今儿咋了?犯病了?花痴?她摸了摸自己的脸,不对呀,自己还不到8周岁呀?犯花痴也犯不到自己头上呀?院里漂亮的姐姐多着呐? 一个高大的男孩走过来,拍了一下李洪海的肩膀说:“行啊,洪海,真有你的。” 江欣雯认识这个男孩,大院儿里小学生的孩子王--宋向东,他现在上三年级,9月份开学就上四年级。 因为宋向东个子高,身体壮,脑子活,他经常领着一群同龄的孩子们玩,是出了名的打架王。 就在前几天,刚考完试,他就纠集了一大帮院里的孩子,和斜对院的孩子们打了一场。 虽然院里的孩子们人人身上都挂了彩,但是,听说宋向东的爸妈给对方赔了不少钱,估计是他心黑手狠的,把对方给开瓢儿了(头打破了)。 她抿抿嘴,没敢吱声,没准宋向东这个大块头一言不合,就会抡起拳头揍自己一顿。 宋向东看向眼前的这个小豆芽,露出一个自认为和煦的笑容,仰了仰下巴,问道:“江伟,听说你学习特别好,作文也特好?” 江欣雯心道:老娘不叫江伟,老娘叫江欣雯。想着想着,她就把心里话给念叨出来了。 宋向东笑了:看不出来呀,这个小豆芽还挺野的。 他改口问:“那什么,江欣雯,哥哥找你帮个忙行吗?不白让你忙和,哥哥们给钱。” 江欣雯:她转头看向李洪海。 李洪海摸了摸鼻子,低声说:“那个,江欣雯,你帮我们个忙呗,给钱,就是作业那事儿。” 江欣雯明白了,还是暑假作业呗。 她气笑了:“洪海哥哥,我想帮你也帮不了呀,我是四年级的作业,你们是三年级的作业,咱们也不是一样的作业呀。” 宋向东插嘴道:“我们给钱,你帮我们做作业,行不?” 江欣雯:这个李洪海,不知道吃独食才香嘛?这么多孩子,万一哪个说漏嘴了,让张裕知道她赚这种钱,还不被打死呀。 于是,她拒绝道:“不行,我暑假要去我姥儿家,两个月不回来。”说完便想转身回家。 宋向东绕了过来,堵住她的去路,说:“江欣雯,哥哥多给钱行不行?” 江欣雯瞪眼:“不行,我明儿就去我姥儿家,给多少钱也写不了。” 宋向东一下子卡了壳,他努力的伸脖咽了两口唾沫,舔了舔嘴角,想揍江欣雯,可又没什么正当理由,可不揍她?这丫头说话也忒噎人了,什么叫给多少钱也写不了? 李洪海脑子活泛,他推了宋向东一把说:“我和她聊聊。” 宋向东吹了一声口哨,转身去了大杨树底下,又和那几个男孩子们嘻嘻哈哈的说笑。 但他时不时瞥过来的目光,江欣雯知道,宋向东对于写作业这事儿可没死心。 李洪海把江欣雯拉到另一棵大杨树底下,说道:“帮哥哥个忙,把三年级的作业答案写出来行不?再加上我们每人两篇作文,一共十篇作文,给你15块行不行?” 江欣雯没吱声,她低头沉默不语。 李洪海又作揖,又做怪脸的求着江欣雯。 江欣雯实在绷不住了,她瞥了一眼站在另一棵树底下,嘻嘻哈哈的几个男生说:“洪海哥哥,不是我不愿意帮你。你看看,这么多人,万一谁说了点什么,传到我爸耳朵里,我肯定要被活活打死的。” 说完,她举起胳膊,指着纵横交错的伤痕说:“洪海哥哥,你瞅瞅,我天天在家干活,我爸还往死里打我呢。这要是知道我给你们干这事儿,肯定会打死我的。” 李洪海扭头看了看那几个男孩子,说:“那你偷偷来我家写作业。我不让他们看见,行不行?你放心,哥决不把你供出去。” 江欣雯: 李洪海怕她不放心,又追加了一句说:“我要是把你供出去,让我头顶长疮,脚底板流脓,行不行?” 见江欣雯还不说话,他又说:“好妹妹,帮帮哥哥。” 江欣雯叹了口气说:“洪海哥哥,这事儿你可千万别让他们漏了口风。如果这次露馅了,以后的寒、暑假作业,想都不要想我再帮你们了。” 李洪海连连点头,眉开眼笑的说:“行,行,绝对保密。” 两人又商量了一下去李洪海家做作业的时间,以及作业的金额。 江欣雯要二十块钱,李洪海又拉着宋向东躲到一边,两人嘀咕了几句,李洪海回来对江欣雯要求再加两篇作文,江欣雯点头同意了。 拿着三年级的作文题,江欣雯有些头痛,一道题目她要写六篇不一样的作文,愁。 但是活儿接了,也不能半途而废,就当锻炼自己的能力,作文还不敢写的太好,就李洪海,宋向东之流,能写出什么优秀作文来?反正攒(cuan)攒不跑题就行了。 说干就干,她回了家,拿出张裕从单位带回来的信纸,开始给院儿里的几位哥哥写作文,四百字的作文,20个字一行,20行,算了,多写两行,算赠送的,嗯,一篇作文齐活儿了。 一下午,她写了,哦不对,是编了六篇作文,修修改改,终于完成了,战果不错。 江欣雯想想即将到手的二十块钱,心下暗道:“虽然颜如玉没见到,但是书中自有黄金屋是真的,古人诚不欺我呀。” 第18章 搬家 江欣雯为了这二十块钱也是拼了,她为了赚这点钱,仍住在通讯团这里,天天忍受着张裕对她的打骂。 每天等张裕上班后,她就溜到李洪海家,把暑假作业的答案写下来,中午回家吃点米饭拌咸菜(张裕中午只回家午休,不回家吃饭,他在食堂吃),下午等大人们全都上班了,她再溜去李洪海家。 就这样,像做贼一样,连续奋战了五天,终于把三年级的暑假作业全部写完。 十篇作文也交给了李洪海,并叮嘱他,必须让那帮小子当着李洪海的面抄作业,而且抄完后必须要把江欣雯的答案和信纸全部烧掉。 李洪海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盯着自己的朋友们抄作业,而且一定会把江欣雯给的答案和作文原稿毁尸灭迹。 赚了二十块钱的江欣雯开心呀,让她更开心的是,江家搬家的日期也定下来了,就在她拿到钱的第二天,一个星期日。张裕跑前跑后的忙和,让单位的卡车和六名战士帮助江家搬家。 江家的东西本来就不多,只装了多半个卡车就搬完了所有的东西。 坐在新家里,江欣雯问江姥姥:“姥儿,我以后寒暑假能住这儿吗?” 江姥姥乐的合不拢嘴说:“能住呀,这间房就是你的。”她推开最小的那间卧室,指着床说:“平时你妈中午在这儿休息,你放假就来姥儿家,住这里。” 江欣雯爬上床,搂着江姥姥,唧就香了一口说:“还得是我姥儿,这世界上就您最疼我。” 江姥姥笑着搂住江欣雯的小屁股,拍了两巴掌说:“快下来,多大的姑娘了,还撒娇,明天早上一早和我去合作社嘎(割)肉,咱们包饺子吃。” 张波也在地上蹦蹦跳跳的喊:“吃饺子,吃饺子,一拉一肉丸的大饺子。” 江欣雯记得小时候,在国棉三厂的大操厂和大礼堂之间有一条路,是这一片有名的早市。 她没敢问出口,反正今天刚搬来,明天一早跟着江姥姥出去看看,有没有这么个早市,如果有早市,她就要开启赚钱计划了,不仅自己赚钱,也要帮姥姥赚点养老钱。 大文化时期,江姥姥受到江姥爷的连累,被街道办开除了,现在是没有工作,也没有劳保的状态。 虽然江姥爷早已经平反了,但是江姥姥再也不回街道办工作了。 老太太说了:“用我的时候江大嫂,江大嫂的叫着可亲热,不用我的时候,我就是臭老九的反动家属,走资派,我可不去和他们一起上班,反正你姥爷养的起我。” 嗯,上一世,江姥爷去的早,虽然给姥姥留下三万块钱,但是,在张裕的鼓动下,这些钱早早的就没了。 也没有进行什么投资赚钱,只存了银行,可是银行的存折可在张裕手里攥着呢。 没过几年,张裕就告诉江姥姥,钱花没了。三万块钱就那么稀里糊涂的没了? 老太太没处申冤去,从此开始了手心朝上的日子。 她还记得,每个月小姨很准时的给姥姥钱,可张裕每个月总会因为给老太太钱的问题,和江玲吵的不可开交。 嗯,这一世,一定要让姥姥不再看人的脸色。江欣雯阴沉着脸,回忆着上一世。 自从三万块钱没了后,一开始,两个女儿还正常给钱,两年后,江玲每次给老太太钱的时候都叮嘱一句:“妈,现在的钱毛的太厉害了,您得省着花。” 老太太被叮嘱的害怕了,她为了节省电钱,晚上起夜不开灯。 再后来,江姥姥年龄大了,有一天,她从厕所出来,下台阶的时候摔倒了。 断了腿的老太太躺在病床上,张裕则隔几天就来到病床前,喋喋不休的数落着老太太如何不让人省心。 一辈子要强的江姥姥被张裕数落的直落泪,从那时候起,江姥姥的身子骨越发的不好了。 再后来,小姨江玉跟着姨父去国外,她每年会给江姥姥一笔钱,但这笔钱也被张裕以江姥姥年龄大,不识字为由,拿走代管。 江姥姥为了省钱,拖着一条残腿,去市场拣些菜叶子吃,直到江欣雯上班后,和江姥姥住在一起,按时给她生活费了,老太太才不去拣菜叶子吃。 可是这种好日子没过多久,张裕和江玲便以江姥姥年龄大了,大家全都要上班为由,把江姥姥送到养老院。 江欣雯知道张裕为什么把老太太送到养老院,还不是她上班后,去江姥姥家住,把赚的钱都交给江姥姥。而张裕和江玲根本从江欣雯手里要不出多少钱,他们才出这样的坏主意。 上一世,张裕舔着脸,讪笑着给江姥姥算了这样一笔账:“妈,你现在没有钱,我和江玲两人养两个孩子,张波又要考大学,我们经济压力大。你去养老院住,把这个三居室出租,这钱够你住养老院带看病的,我们也省点行不行?” 江姥姥不同意,张裕和江玲就各种甩脸子给老太太,还跑到居委会控诉老太太把自己会挣钱的女儿把的死死的,不许孩子回家看自己亲爹娘,江姥姥实在不想和他们闹下去,便点头同意去了养老院。 江欣雯也搬回了张家,每月300块的工资,她只能留十五块钱,其中十块钱是汽车月票钱,五块钱是零花钱,单位中午管饭,其他的,必须交给张裕。 她只能在每周休息的时间,坐长途车去郊区看望江姥姥,就在住进养老院,半年后的冬天,老太太的大腿骨被摔骨折了。 不是有这么句老话嘛,趁你病要你命,不揍你,搓磨死你。张裕就采用的这种卑鄙的战术。 孝顺吗?我张裕孝顺的很,因为老太太的不省心,所以我嘴巴勤快了点,叮嘱的多了一些,不能说我张裕有错? 老太太在摔倒后,被张裕和江玲这样搓磨,也早早的走了。从此,江欣雯彻底成了没有人疼的野孩子。 揉了揉益出眼角的泪水,她笑着对江姥姥说:“姥儿,是包那种一拉一肉丸的饺子吗?” 江姥姥有些奇怪自己这个外孙女,问:“这是怎么了?想饺子,想的眼泪都出来了?行,姥儿明天就给你包那种一拉一肉丸的饺子,让你吃个够。” 早晨七点四十分,江欣雯拉着张波,跟在江姥姥身后,向合作社走去。 国棉一、二、三厂在京都是有名的企业,每个厂子都号称是万人大厂。 江姥姥所在的这个家属区紧挨着国棉三厂宿舍,这个时间段正是上班的点儿,从家属楼里走出来密密麻麻的人群,或两两一组的说说笑笑,或成群的递烟说话,逐渐汇成一个更大的洪流,乌泱乌泱的向厂子方涌去。 江欣雯看着这些朝气蓬勃的面孔,想到十年后,十五年后,那些死气沉沉,眼里没有一点光彩都的下岗工人们,心里不禁涌起了一股悲凉。 第19章 春风还没有吹 78年年底提出的改革开放政策,并没有让绝大部分人惊醒,他们仍沉浸在老老实实,到点上班,到点下班,按月拿工资奖金,包干医疗的美梦当中。 这些正在去国棉厂上班的工人,也都都兴致颇高,一脸幸福的沉浸在美梦中。 他们根本想不到,也不会想到,一把利剑,正悬在他们的头顶,十年后,会一刀切断他们引以为傲的身份,一刀斩断他们的工龄,随着下岗潮的到来,离婚潮也随之触发,尤其是都在工厂工作的双职工,他们受到的冲击也更加激烈。 这些习惯了上班按照领导们分配的工作量工作,一旦他们认为超出工作范畴便消极怠工的工作态度,导致他们下岗后即便踏上了新的岗位,仍不能适应很多私人企业的需求。 一些头脑灵活,眼里有活,肯吃苦的人还能混个温饱,更有不少心思活络的人,下海去做了倒儿爷。 而那些被动型的工人,大多数却生活的不尽如人意,有些没技术,却有力气的人蹬三轮养家糊口,有的就这样一直颓废下去,在离婚,失业的双重压力下,不少人走上了极端的道路。 感叹着这些人将来的命运,江欣雯拉着张波跟在江姥姥身后去合作社买肉,合作社里基本都是家属区里退休的大爷大妈们。 爱说爱笑的江姥姥,很快就和这里的几位大妈聊上了,不多时,不仅两位大妈的家庭地址知道的一清二楚,就连人家小闺女搞的对象是哪个单位的,叫什么,江姥姥都打听的明明白白的。 江欣雯无比钦佩江姥姥,老太太也就是生在了旧社会,没怎么上过学,如果她从小长在红旗下,不弄个外交官当当都屈才了。 在合作社里耽误了一个小时,江姥姥才对俩孩子说:“咱回去?” 江欣雯说:“姥儿,咱们去逛逛这里呗。您看看,这家属区这么大,我们记记路,到时候别走迷糊了。” 江姥姥提着肉说:“那咱们今天先向三厂那边走走,认认路就赶紧回家包饺子呢。” 江欣雯点点头,到三厂那边路过早市的小马路,正好看看有没有早市。 跟着江姥姥从合作社出来,向南走就是三厂的大操厂,江欣雯用一双25的眼睛向大礼堂方向看,果然还是失望了,根本没有什么早市,上辈子的早市应该是81年才开始的,唉~~看来还要再等两年。 江欣雯记得,全国第一张营业执照要等明年,也就是80年才会颁发,但是投机倒把罪在1997年才会取消,这就很有特色了,但事实也正是是如此。 这个年代,即便提出了改革开放,但是迈出第一步,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还很少,即便有,也不是她这样的小门小户的人家可以接触到的。 所以她还是老老实实念书改变命运,上一世,虽然她念书还可以,但是临近中考时,她和父母爆发过一场战斗。 起因是她想上高中,考大学,但是张裕和江玲却要求她上中专。 江玲虎着脸恶狠狠的说:“咱家穷,供不起两个大学生,如果你一定要上高中,就别上课了,在家里待着。” 张裕和江玲为了不让她填志愿,把她锁在家里不许她去学校。甚至这对奇葩父母,自己把她的中考志愿填了,交到学校后,才放她去上学。 所以,上一世中考分数是557的江伟去了一所职业高中,谁敢想?虽然满分600分,她只考了557分,上不了重点高中,但是普通高中和中专是一点问题没有的。 但是这对奇葩父母为了拿捏她,居然直接给她报了一所职业高中,还是妇幼医士专业。 江欣雯记得很清楚,她是全校第一名考进这所医士职业高中的,第二名的成绩是453分。 她的班主任老师曾经不止一次的问过她:“江伟,你确定是报的这所学校吗?你确定未来四年要在这所学校念书吗?你确定不再重新考一年吗?” 班主任老师是个明白人,职业学校出来的孩子是没有派遣证的(也就是现在的报到证),这是国家不认可的一种学历,是没有任何编制的学历,既不算工人,也不算干部。 这个职业学校出来的孩子很尴尬,根本不可能进入医疗系统。说白了,这个学校是90年代制度混乱的产物。但是,就是这样一个产物,毁了上千个孩子,而事后,根本没有任何一个人站出来为这些孩子负责。 江欣雯一直这样认为:如果一个掌权者,不能真心实意的为人民做事情,那他就是在犯罪。因为他的一个决定,可以影响一批人的生活和前途,甚至影响别人的一生,而做了决定的人,居然逃避责任,不能正确的承担相应的社会责任,这样的人,根本不配拥有权力。只可惜,她一生遇到这样的掌权人太多了。 话题扯远了,江欣雯回想着自己父母的心理历程。其实,当年张裕心里的小算盘拨拉的响的很,他做为一个事业单位的人事处长,自认为是有能力处理江伟的人事档案问题。 如果放任江伟考了大学或者正常的中专,江伟很有可能会长了翅膀飞走,那么张波的生活费学习费,还是要张裕两口子解决。 不如在江伟年少不懂事的时候,把她打入尘埃,把她牢牢的攥在手心,父母说什么,她就要听什么,否则,她要学历没学历,要本事没本事,凭什么反抗张裕呢?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江伟职高刚毕业,张裕就高升了,他从人事处长的位置,一跃成为了一个单位的副主任。 以至于张裕虽然从本单位开了证明,又把江伟的档案从学校里档案调出来,但他还没来的及找到单位接收,张裕就被调离人事处,“高升”了。 而张裕一手提拔起来的洪富忠,以上级领导查的严,对张副主任的影响不好为由,拒绝给江伟的档案落户。 就这样,江伟的档案也在张裕的手里攥了十年,直到她后来找到一个单位上班,单位要求她调档,她才知道自己的档案,居然在自己的父亲手里攥着。 跟着江姥姥逛了一大圈,一直到路上没有什么行人了,江欣雯的思绪才拉了回来。 她拽着吵闹的弟弟,说:“姥儿,人都上班了,街上没人了,咱回家包饺子去。” 江姥姥说:“这里虽然房子多,人多,但白天的人气儿不行。” 江欣雯撇撇嘴,听明白江姥姥的意思了:老太太没找到这里的黑市呢。 她心道:“可不是人气儿不行嘛,这种大厂矿,一般都在比较荒凉的地方。再加上保卫科的人,时不常的骑自行车巡逻,根本看不见走街串巷,投机倒把的人。” 看来,改革开放的春风还没开始吹呐,就不知道自己重生后,小翅膀能不能振一振,早点吹来这股子春风。 跟着江姥姥回到家里,老太太和面,江欣雯摘菜,张波拿着一根小竹竿,跳着,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江欣雯的后背,喊:“驾,驾,快跑。” 江欣雯想揍他,磨了磨牙,还是算了。她眯起眼睛说:“小波,你为什么长的这么矮?” 张波:??? 他问:“姐姐,为什么?” 江欣雯说:“因为你不蹦高,所以长的矮。” 张波说:“蹦高?蹦高就长高了吗?姐,你教教我。” 江欣雯摇头说:“你不乖,打姐姐,姐姐不教你。” 张波咧开嘴要哭不哭的样子说:“我要告妈妈,你欺负我,还不让我长高。” 江欣雯: 她说:“行,姐姐教教你。” 说完打开大门,带着张波去了楼道,她跳上一节台阶,说:“你就这样蹦,两个月后,你就能长高个儿。” 张波也是傻实诚的一孩子,听自己家姐姐这样说,也就信以为真了,他开始卖力的在台阶上蹦来跳去。 江欣雯在屋里摘菜,眼睛盯着蹦跳的张波,嘴里还不停的夸着:“真棒,我看你这次跳的比上一次还高了点呢。” 小张波听到姐姐的鼓励蹦跶的更欢实了,三伏天里,可把他热坏了,跳的满头满身的汗。 江姥姥从厨房里出来,看见楼道里一身汗的小张波,气的拍了江欣雯后背一巴掌说:“就你鬼心眼子多,一会再把你弟弟热中暑了。” 说完,江姥姥回厨房拿了一碗绿豆粥喊:“小波,回来喝甜水了。” 张波在楼道里喊:“不回,我姐说了,多练练,以后蹦的高,还长大个儿呢。” 江姥姥: 江欣雯:呵呵 ,激将法居然在自家弟弟身上出效果了。 第19章 不下岗的蓝裤子 整整一个暑假,在“锻炼”张波,努力学习,帮江姥姥做家务,给江姥爷捶腿中,就这样度过了。 离开学还有三天,江玲只让江欣雯回家,却没让张波回到通讯团。 江欣雯搓着下巴琢磨:难道这一世,自己这个小翅膀振动的,连张波上学的时间都改变了不成? 不得不说,她真相了,也算是她的小翅膀振动了张波。 张裕和江玲这两个月来,一直在商量张波上不上小学的问题。 江玲的意思是早点让张波上学,这样,她就不用每月给江姥姥看孩子的十块钱伙食费了。 但张裕却想到江欣雯跳级了,她只能再带张波一年。以后接送上下学就全都是自己的事儿了,所以他不太愿意让张波早一年上学。 最后这事儿争论来,争论去,还是按照张裕的意思办了,再让张波在江姥姥家住一年,晚一年上学。 江欣雯虽然还是挨打,挨骂,但是张波这个小跟屁虫今年不上学,她的心情还是蛮好的,甚至,她站在小凳子上,给中午回家的张裕炒了一个黄瓜片。 张裕回家尝了尝炒黄瓜片,破天荒的没骂她,也没打她,而是给她安排了一个任务:每天,包括以后开学了,中午必须回家炒菜。 嗯,做饭就做饭,反正要让张裕感觉她有用,才会对她不那么苛刻。 江欣雯在对付完自己的奇葩父母,就开始废寝忘食的复习功课,一年级到五年级的语文,不敢说滚瓜烂熟,倒背如流,那也是摘出一句来,能说清出处的。 数学一到四年级的知识点没有问题,包括一些提高题,全部都吃透了。五年级还没有开课,江欣雯已经把数学全部过了一遍。 有些知识点她还是记不清楚了,开学在课堂上要好好听讲,再找老师问问,一定要把这些知识点吃透,能够举一反三才好,想想上一世的奥数,脑筋急转弯,她有些庆幸自己没重生在九十年代末期。 开学第一天,照例是摸底考试,这次的试卷难度稍大一些,江欣雯看到最后两道加分题,全都有点脑筋急转弯的意思。 她咧咧嘴,这根本难不倒她这个重生者。抖爸爸那么发达,想当年,她一个孤老太太,害怕自己得老年痴呆再被人虐待,于是就买了各种课程,什么英语课,记忆课,又是背英语单词,又是学新概念的。 更巧的是,三年口罩期间,她也不能出去遛弯,便经常刷抖爸的各种学习课。 遇到老师讲解中、小学的数学,出于锻炼大脑思维的想法,她也曾认认真真的跟着学过一阵子中小学的数学课,学习数学的时间还不短,足足有两年半的时间。 所以,八十年代的所谓脑筋急转弯,根本难不倒她。 这次考试,不出意料的,江欣雯还是双百。 钟老师向卢校长汇报了江欣雯的考试结果,卢校长让钟老师拿了一套去年剩下的五年级试卷,给江欣雯做。 结果不出意外的好,江欣雯数学97分,语文995分,作文扣了05分。 钟老师吃惊的问江欣雯:“你把五年级的课都学完了?” 江欣雯点点头,更正道:“是预习,钟老师,五年级数学,我还有好几个地方不太明白,我想上课再听听。” 钟老师摸着江欣雯的头发,感慨自己为什么没有生一个这么聪明好学的孩子。 卢校长知道结果后,也是非常欣慰,这么多年了,就遇到这么一个聪敏,好学,自律又懂礼貌的孩子,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啊。他拿起电话,给老友打了过去。 江欣雯并不知道卢校长在为她的前途搭人情,她每天照常学习,买菜,做饭,做家务,跑新华书店看的辅导书。 1980年的元旦即将到来,今年,江欣雯照例没有得到新上衣,但是,她得了条新裤子。 这还是她磨了江玲好久,江玲才极不情愿的给她买了一条新裤子。 其实,江玲在这个元旦,是有准备给江欣雯买两条耐磨的裤子的。 但张裕在元旦前居然给老家一下子寄了五十元,理由是过冬了,老家人要换棉衣啥的。 张裕手里只剩十块钱了,他算了一下,还要买点东西送礼,自己手里的钱不够,他又找江玲又要了十块钱烟钱。 江玲气的和张裕大吵了一架,但是她拗不过自己的丈夫,只能给对自家的这个闺女再苛刻些呗。 不过江欣雯求江玲买裤子求了好久,江玲见江欣雯原来的两条蓝裤子,有不少地方已经磨的很薄了,不知道能不能再坚持一年。 她再瞧不上自己这个闺女,可也不能让她光着屁股上学,于是江玲咬了咬牙,花了五块钱,给江欣雯买了一条蓝裤子,就这还被张裕埋怨了好久。 江欣雯原来的两条蓝裤子一直坚持了好几个春夏秋冬,裤腿都接长了几次。 这两条蓝裤子,在春秋天时,里面套条秋裤,冬天,里面套秋裤和毛裤或者棉裤,夏天里面什么都不套,单着穿。 两条蓝裤子的屁股上,膝盖上都落了几次的补丁,就这样,张裕还批评江欣雯一点都不“坚苦朴素”。 江姥姥和小姨江玉,曾给江欣雯买过几次新衣服,全都被张裕和江玲收走。这些新衣服或寄回老家,给叔伯姑姑家的孩子们穿,或给张波穿。 气的江玉不再买衣服了,只偷偷塞给江欣雯一些吃食,或者买一两本辅导书给她。 物质上的不平等,江欣雯并不在乎,她生气的是,江玲偏心偏的没了边,并且这种偏心,还是当着两个孩子的面区别对待。 周末,张波被接回家,江玲就会带着江欣雯和张波姐弟一起去合作社。 江玲会给张波单独买一罐酸奶,张波用就合作社的绿勺子,挖一块酸奶出来,递到江欣雯眼前问:“姐,你想吃吗?” 上一世,江欣雯被张波骗了多少次,但她仍然盼着着自己的弟弟能给自己吃一口酸奶,她总是傻乎乎的瞪着大眼睛,嘴里不断的咽着唾沫,说:“想吃”。 而张波总是会把他的手一拐,把酸奶送进他自己的嘴里,唧两口说:“不给,这是妈妈给我买的。” 人在饿极了的时候,什么没出息的事情都会表现出来,古时卖儿卖女,易子而食的事情又不是编出来的。 上一世,小小年纪的江欣雯,只不过把一个孩子饥饿的正常反应表现出来,却招致了江玲的诸多不满。 “这么大姑娘怎么这么馋,弟弟的吃食也抢?”这是江玲经常会挂在嘴边的话。 而这一世,张波还是用的这一招儿,江欣雯却笑眯眯的说:“姐姐不吃,你多吃点,你身体不好,病重的病人都要吃点好的。” 江玲女士在倍感欣慰的同时,心里多多少少对江欣雯的话感到不舒服,她也没有多想,只认定了江欣雯不太会说话。 除了吃、穿和精神上的区别对待,江欣雯总体还是感觉满意的。 最起码,那对奇葩父母还允许她上学,在学费的问题上,虽然对她骂骂咧咧的,但每学期五元钱的学费,还会一分不少的让她交到学校。 学校要求每个同学都必须穿的白球鞋,虽然江玲买来大了三号的鞋子,鞋里面必须垫鞋垫和棉花才能穿。但是,毕竟还是给她买了的,也不算太苛待。 拿着江玲给的新裤子,江欣雯马上回屋试了试,裤腿长了一大截,腰肥的能直接掉到地上。 这是江玲准备给她穿五年的裤子?唉,她叹了口气,把皮带穿在裤腰上,从针线笸箩里找出针线,穿针,引线,把裤腿向上挽了两折,缝了将近二十分钟,才把两条裤腿缝好。 这时的女裤都是侧系扣的,江欣雯叉开双腿,撑着裤子,把裤腰系好,勒上皮带,照了照镜子,行,裤子虽然肥,但好歹是新的不是吗? 江玲进了小屋,见江欣雯正在试裤子,她提醒了一句:“你仔细点穿,这条裤子至少要穿个五、六年的,你可别到处乱坐,乱蹭的,再剐坏了。” 江欣雯: 第20章 谣言 过了元旦,又到了放寒假的时间,江欣雯照例收了李洪海小哥哥二十块钱,美滋滋的藏进了小黑包里。 这可是老客户了,该懂的规矩都懂,她也没废话,五天之内,就把四年级寒假作业和十篇作文交给了李洪海,挎起小书包,拿了两件换洗衣服,回了江姥姥家。 她要在春节前,帮助江姥姥把粮食里的小石子挑出来。 这时候的粮食可不像90年代后期,这些粮食里多多少少都带着些石头子儿。 大米需要拣石子儿,红小豆也是,黄豆、绿豆里面全都带些小石子儿,需要人工挑拣,忙和了一周的时间,总算把各种豆子里的石头挑完。 离三十还有三天了,江姥姥开始和面,泡江米(糯米),蒸馒头,蒸豆包,做年糕。 江姥姥忙,江欣雯也忙,她不仅在江姥姥家帮忙干活,还要抽空回自己家拿着副食本排队买各种供应品。已经放了将近二十天的假期,江欣雯不仅没胖,还瘦了,皮带又紧了一扣。 不过,江欣雯在春节前还赚了五块四毛钱,这事儿还是托了买副食的福。 下半年,通讯团请建筑单位把自己单位的围墙开了一个口,在自己的地皮一侧盖了一个车库。 临近春节,车库基本上已经完工,但是大门还没有安好。只在车库后面通向通讯团的一侧开了一个小铁门,用铁丝栓着,这个车库就属于半开放状态。 虽然绞手架被建筑公司拆走了,但车库里还散落了不少铜管,钢管。 这个时代也没有什么硬性规定,必须用铁板围挡把工地围起来,只用了一些破木板,把车库大门象征性的封了一下。而车库里没什么东西,通讯团便也没派人看守这个空旷的车库。 本就好动的大院孩子们,在冬天没什么可玩的,全都钻进了这个空旷的车库里。 可事情就是那样巧,经常和宋向东,李洪海他们一起玩的一个叫王刚的小孩,在车库里面被一根很长的铁钉子把脚扎透了,于是大人们都不许孩子们去车库玩耍了,车库便又重新空旷了起来。 碰巧李洪海遇到江欣雯回来给家里采购,便多嘴的对她说了一声:“江欣雯,你可别抄近路穿那边新盖的车库去合作社啊,王刚的脚都被钉子扎漏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江欣雯趁着没什么人,去车库里遛达了一圈。 这一遛达可把她高兴坏了,车库里散落着九根很粗的钢管,还有一些铁的零件,江欣雯每天上午、下午各从车库里拿一根钢管去废品收购站卖。 一开始,废品收购站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在回收,他也不问江欣雯这东西从哪儿来的,便把钢管上了秤,结账一块三毛二,第一天上、下午卖了两根钢管,一下子就有2块多钱的进账,可把江欣雯高兴坏了。 连续两天,钢管都卖进了废品回收站,谁知道,第三天下午,江欣雯又扛着一根钢管去废品回收站的时候,出来一个卷发的老娘们,她粗声粗气的问:“小丫头,你老实交待,从哪儿偷的这东西?” 说完,她还要上来抓江欣雯,把江欣雯吓的,钢管往她脚上一扔,掉头就跑,那老娘们抱着脚,哎哟哎哟的惨叫。 江欣雯忐忑了好几天,也没人问她钢管的事,她这才把心放在肚子里。 年三十这天,江欣雯照例吃了一个鸡头,看了放鞭炮,闻着张波打出来的酸嗝中度过,毫无新意。唯一能让江欣雯提起兴趣的是,大年初一,小姨带着小姨父回家了。 小姨结婚时,是张裕两口子带着张波去的婚礼,江欣雯没有合适的衣服,就留在家里没去。 这是江欣雯“第一次”见姨父,她向姨父鞠躬,大声说着“小姨,姨父新年好,今年是八十年代的第一个春节,祝你们新年快乐,万事如意,心想事成,身体健康,大吉大利”。 小姨父庄笑康,也是第一次见江玉口中的学霸外甥女--江欣雯。 听到这个小豆丁一本正经的说着吉祥话,他高兴的笑了起来。爽利的从兜里掏出十块钱,递给江欣雯说:“好,好,谢谢大外甥女,给你压岁钱。” 张裕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江欣雯对小姨使了一个眼色,摆着小手,对小姨父说:“小姨父,我不能要这个压岁钱,给我一块钱压岁钱就行了。” 小姨江玉一把夺过姨父的十块钱,从钱包里拿出两张崭新的一块钱,递给江欣雯和张波说:“给你们姐弟的压岁钱。”说完,她还朝江欣雯眨了眨眼睛。 小姨父庄笑康也笑着对小欣雯挤了挤眼睛,又对着小姨努了努嘴。江欣雯笑的两眼弯弯:这小姨父也是个妙人儿呀,不错,不错。 看到小姨子江玉收回那十块钱,张裕小眼睛里的光,顿时黯淡了下去,即将到手的十块钱变成了一块钱。江欣雯可真是不讨喜呀,怪不得自己的娘说过,闺女都是赔钱货呢,一点没错。 这一块钱江欣雯也没捂热,小姨夫妻吃完饭走了以后,张裕习惯性的一伸手,连字都没吐出一个来,江欣雯乖乖的把一块钱放进了张裕的手心。 唉~~~上一世也是这样,从小到大,直到工作,她兜里没有一分钱零花钱,张波每个月都会有一块钱零花钱,可到了江欣雯这里,一分钱都没有。 算了,看在自己偷了张裕那么多钱的份儿上,就不和他计较这一块钱了,反正早晚自己都要偷回来。 可她并不知道,正是因为这十块钱,江欣雯春节后,一天都没有安生过,她被张裕找借口带回了大院。 回了家,张裕就让她每天跪在地上擦地面,必须把黑色的水泥地擦成白色。 每天张裕都会检查,并找借口揍她一顿。 江欣雯知道,这是张裕的小心眼子又犯了。 上一世也是这样,她只要一解释,或顶嘴,或没完成张裕给安排的任务,或张裕认为自己丢了面子 ,一定会加倍的折磨她。 春节过后,江欣雯身上又添了不少伤痕,孙奶奶每天都会听到江欣雯凄惨的叫声,这老太太会马上冲出家门,拍门打张家大门,并大声喊:“小张,你要把这孩子打死了。” 与此同时,大院里逐渐传出来一种声音:江欣雯不是张裕亲生的女儿,她是张裕和江玲抱养的女孩。 可江欣雯知道,她确实是张裕亲生的,上一世她也认为自己不是亲生的,偷偷去做了亲子鉴定。 那是在她四十五岁那年的中秋节,她请张裕和江玲吃饭,席间,张裕感慨: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张波。 江欣雯因为张波出国不回来,也不孝顺父母,便和张裕口角了几句。结果74岁的张裕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抄起盘子,把她的头砸破。 她气愤之下,偷偷拔了张裕和江玲的头发去做亲子鉴定,结果让她大失所望,她是这对奇葩亲生的没错。 这个谣言上一世是没有的,她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这种谣言,这对张裕和江玲很不利,也许是张裕的对头,也许是有人看她可怜? 但是不管怎样,心软的江玲如果听到这个谣言,一定会对她好一些。 因为上一世就是这种情况,自从三年级开始,老师要求同学们写日记。她便每天在日记里记录:这对父母是如何打她的,他们都不是亲生的爸爸妈妈,请老天爷帮她找到亲生父母,把她救出这个苦海。 她把这些苦难记录了三年,在她六年级的时候,江玲很生气的打了她一顿,并把她日记里的内容全都说了出来。 从此,江欣雯再也没写过日记,当然,此后江玲对她动手的次数也减少了,不打她了,改为让她双手举着满满一盆水,顶在头顶,站在小饭厅里体罚。 江欣雯摇摇头,这个谣言不管大院里谁传出来的,都对她无害。 果然,张裕和江玲也听到了这样的传言,两人都气的脸色发青,但张裕为了面子,还是对江欣雯减少了动手的次数。 江欣雯也终于缓了一口气,她现在被张裕连打带踹的,一喘气两边的肋骨痛的不得了,只敢坐着,一躺下,两边肋疼的不要不要的,如果按照张裕这么狠毒的打法,她真的不一定能挺到开学。 现在的她,有些后悔,不该当着张裕的面,拒绝小姨父那十块钱,她确实低估了张裕贪婪和狠毒。 趁着还没开学,她要找一趟小姨,让她帮忙记录张裕对她犯下的虐待罪。 说干就干,江欣雯费力的爬进床底,从缝隙里抠出她的宝贝黑布包,拿了几张毛票和几个五分的硬币,又把布包塞回缝隙里。 她记得小姨的单位在小庄,从她家到小庄要倒两次车,于是,她慢慢走到了车站,对着站牌子挨个儿的看。 终于看到有一趟车是去东大桥,她上了这趟车,下了车,又过了马路,找到了去往小庄的汽车。 到了小庄,她一路打听着,就去了小姨的单位。 江玉看到自己的外甥女找来了,也吓懵了。这孩子才8岁,自己就跑这么远,万一路上遇到坏人可怎么办? 她带着小欣雯回到自己办公室,江欣雯开口就是:“小姨,你这里能照像吗?” 江玉:????? 第21章 真正的江家人 江玉以为自己的小外甥女想照像了,便弯下腰说:“小姨一会带你去照像馆照像。” 江欣雯摇摇头,趴在江玉耳边说:“小姨,你带我去女厕所,我给你看看。” 江玉: 她还是按照江欣雯说的,带着她去了女厕所。进了厕所,江欣雯就解开扣子,掀开自己身上的衣服。 江玉一下就红了眼眶,她蹲下身,不敢摸江欣雯身上青青紫紫交错的痕迹。 江玉赶紧轻轻的帮江欣雯把衣服扣好,说道:“把衣服穿好,别冻坏了。这些伤是不是你爸打的?” 江欣雯点点头说:“这次我爸是往死里打我了,我看的出来,他不想让我活了。” 江玉咬牙切齿的咒骂:“不得好死的玩意儿。” 说着,她抱起光欣雯,向外走,嘴里说着:“小姨带你去医院看看,是不是哪里被打坏了。” 江欣雯说:“小姨,我不想去医院,一会我还要回家做中午饭,如果没做中午饭,这顿打是逃不掉的。 小姨,你找个相机把我身上的伤拍下来,万一我被打死了,你帮我申冤。” 江玉: 江玉最后还是没有听江欣雯的话,她请了假,骑着车,带着江欣雯去了朝阳医院,一进医院就挂了外科号。 医生看了江欣雯身上的伤痕,也有些害怕。先检查了一番,又急忙让江玉带她去拍x光片,并严肃的对江玉说:“这孩子可能肋骨骨折了,没准要住院。” 一直到了下午四点钟,江欣雯的检查结果才出来,果然是肋骨青枝骨折(这是儿童的骨折,就像春天的小树枝,被折断后,不会完全断裂开,因为儿童的生长期,骨骼韧性比较大,所以不会像成年人那样断开),外科医生给江欣雯的胸部打了石膏,并强烈要求她住院观察一周。 江玉二话没说,直接给小欣雯办理了住院手续。她动用了婆家的关系,给江欣雯安排了一个双人间,说是双人间,其实院方只安排了江欣雯一人入住。 江玉又给小姨父打了一通电话。五点半,小姨父就赶来医院,并带了一个照相机和两卷胶卷。 病房里有暖气,并不冷,江玉把小姨父轰出病房,又帮江欣雯把病号服脱了,拿着相机,对着江欣雯身上的伤一顿拍照,一边拍照一边叽叽咕咕的骂。 六点,江姥爷和江姥姥带着张波也赶来了病房,看过小欣雯的伤,江姥姥心疼的直掉眼泪,江姥爷脸黑的像锅底灰,老头咬牙切齿的咒骂了一句:“这个比昂的玩意儿。”便怒气冲冲的走了。 江欣雯:她害怕江姥爷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忙让小姨和小姨父去追江姥爷。 快八点的时候,张裕,江玲这一对奇葩父母蔫头耷拉脑的来到了病房,后面跟着满脸怒色的江姥爷,小姨,小姨父,还有大院的张政委两口子,高团长两口子。 豁,这是把领导们都折腾来了,看来江姥爷去大院里闹腾的挺厉害。 小姨江玉从床垫下面抽出江欣雯的x光片,指着肋骨骨折处,大声控诉着。又撩开小欣雯身上的衣服,把她身上青紫交错的伤痕露出来,给张政委和高团长看,引来一片倒吸气的声音。 江欣雯这时又给恶毒的张裕加了一磅,她细声细气的说:“没事,小姨,打久了,慢慢也就不那么疼了,是我惹爸爸不高兴才挨打的。” 这句话可戳了孙奶奶和高团长夫人的心窝子里去了,引来女人们的一片哭声。 孙奶奶掏出手绢,抹了把眼泪,质问张裕:“小张呀小张,我没想到你这么狠呐。对这么小的孩子,你就下的去这个手?你家江伟是个多么懂事儿的孩子?学习好,会做饭,做家务,从来不吵不闹,文文静静的,不骂人,不惹祸,不打架,这么省心的孩子怎么就落在你手里了?” 高团长的爱人也用手绢擦了擦眼泪,擤了把鼻涕说:“张副团长,不是我说你,你这手也太狠了,这是你自己的孩子吗?” 张裕梗着脖子说:“你们不知道,这孩子撒谎成性,蔫儿坏。” 张政委有些生气了,他插嘴道:“小张,不是我说你,上次我可是跟着去了学校的,你屈哄(冤枉)孩子了。” 江姥爷阴沉着脸说:“行了,张裕,我也不和你废话。既然这孩子你不让她姓张,那她就是我老江家的事儿,这孩子以后归我江家养了。” 江欣雯猛的瞪大眼睛,看向江姥爷,这也是上一世根本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上一世,江姥爷顶天了,只是多给她买点吃的和用的,并没有把她要到江家,也没有和张裕发生这样的龃龉。 江玲捂着脸呜呜哭了起来,江欣雯也不明白她到底在哭什么。 张裕脸色气的铁青,他梗着脖子,咬牙切齿的说:“不行,她生是我张家人,死是我张家鬼。我是她爹,让她生就生,让她死,她就得死。” 这话一出口,张政委也生气了,他大喝一声:“张裕,你这封建思想要不得,你的思想很危险,明天你好好写一篇检查,交给我。” 高团长也补刀:“张裕同志,没想到啊,没想到,你是咱们团最年轻的团级干部,也是最有前途的干部,你的思想居然落后到如此地步。” 小姨江玉,江姥姥两人一边哭,一边指责张裕想打死江欣雯。 最后,由张政委和高团长做主,他们拍着胸脯向江姥爷保证,明天一早,就押着张裕,把江欣雯的户口迁到江姥爷名下。 江欣雯也松了一口气,这一世,张裕在短期内,应该不会再为自己做主了。 一周后,江欣雯出院,小姨江玉直接将她接回江姥姥家住,躺在小屋的单人床上,江欣雯想着她的小黑包,她的小钱钱呐,就这样打了水漂了? 万万没想到,惊喜来的这样快,江姥姥在江欣雯出院后的第三天,老太太打发走中午回家吃饭的江玲后,就把张波托付给邻居帮忙看半天,她带着江欣雯回张家收拾东西了。 祖孙俩到了张家的时候,张裕和江玲已经上班了,屋里没人。 江姥姥打开衣柜,翻出一个床单,她利落的把江欣雯的衣服,被褥放进床单里,裹好,用背包带系紧。 江欣雯则当着老太太的面,撅着屁股爬进床底,把她的小黑包从缝隙里抠出来,打开来给老太太看了看。 江姥姥吃惊的捂住嘴,又在江欣雯耳边低声道:“快装起来,别被那个比昂的看到。”便帮着江欣雯,把小黑包装进了她的挎包里,又把她的书本全都收拾进了一个大袋子里。 祖孙二人,一个扛着包袱,手上还拎着一个大袋子,一双小脚倒腾的飞快,一个虽然又瘦又矮,但也走出了雄赳赳气昂昂气势,小矮子挎着小书包跟着老太太身后走出了大院。 江欣雯回头,告别了这个受苦受难的大院,脸上的笑容遮都遮不住:老娘从今天开始,要继承江家的衣钵了。 第22章 保送名额 回到慈云寺的江家,江欣雯整理了自己的衣物书籍,江姥姥又跑了一趟合作社,给她买了一把小锁。 等江姥爷下班到家后,江姥姥就让他给江欣雯的抽屉装了一把锁,钥匙交给江欣雯说:“把你自己重要的东西收好。” 上一世,在四十岁之前,江欣雯都没有属于自己的一把锁。 眼泪在眼眶里转了几圈,终究还是没憋住,一头扎进江姥姥的怀里嚎啕大哭了起来。 小张波不知道自己的姐姐怎么了,也站在旁边跟着抹眼泪。江姥爷回屋拿了一张信纸和两张大团结。 他把钱递给江欣雯说:“姥爷这两年给你攒的压岁钱,自己收好。” 又把信纸递给江欣雯说:“这上面写的明明白白,以后由你姥爷我,江正德管你。” 江欣雯接过信纸,仔细看了一遍,问江姥爷:“姥爷,您这次是不是和我爸彻底撕破脸了?” 江姥爷笑了笑说:“大人的事,小孩儿少打听。” 第二天,江玲中午回家吃午饭时,叮嘱江欣雯,以后一定要听姥姥,姥爷的话,不能淘气,要好好照顾弟弟。 刚说了几句,就被江姥姥堵了回去:“你可别瞎叭叭了,咱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当妈的?自己闺女被那个畜哩打断了骨头,你连个屁都不放?你是不是也和那个畜哩一样?看不起女孩?你不也是女孩?我和你爹就算打你,也没这么狠打过你?” 江玲低着头数着饭粒子,半晌,才抬起头,指着江欣雯说:“妈,不是我看不起女孩,当年她十五天的的时候,我婆婆不是来的京都,把您轰回家去了?您还记得不?” 江姥姥不知江玲为何提起这事儿,她嘴里骂着:“那个死老妖婆说是来伺候你坐月子,可是,净让你伺候她了。” 江玲摆了摆手,说:“妈,孩子生出来40天的时候,我婆婆不是要回老家吗?她提出来要带这孩子回山东老家,张裕同意了,背着我把孩子带走。还是我发现后,追到火车站把她抢回来的。当时在火车站,我把张裕闹了个没脸,这不一直亏着理儿呢吗?” 啥????江欣雯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圆了,居然还有这么一档子事儿?她想象不出,平时软弱的江玲是怎么大闹火车站,才把她留在京都的。 冷汗刷的一下子就冒了出来,自己的亲奶奶,那可真真是个老妖婆,不,是个老怪物。她这是想把自己带回山东老家弄死,或者用自己拿捏江玲,这死老太婆的心可真狠呐。 怪不得,怪不得,五岁自己回老家时,大姑家的女儿用很粗的大棒子敲自己的头,被自己躲开了,而那根大木棒却狠狠的砸在张波的头上,张波被活活打晕了十几分钟都没有醒过来。 怪不得六岁回老家,她被人一脚踹下河差点淹死,要不是村里有个水性好的男人在场,把她从水里捞起来,她的骨灰现在都不知道被撒在哪座山头呢。 江姥姥也明白过来,她拍着大腿骂道:“一家子蛇蝎心肠的东西呐,和他离婚,不能和他过了。” 江姥爷也生气了,大声问江玲:“你为什么早不和我们说?” 江玲也掉了泪,说:“怎么说?说什么?那时候咱家是个什么情况?你们能替我出头,还是能怎么地他?张裕在单位是个革委会副主任,万一他再迁怒到您身上,我们一家孤儿寡母的不更得被人欺负死?” 江玲擤了一把鼻涕说:“现在有了张波,他对我好了。我不能离婚,单位不会给我分房子的,我也不能带孩子回娘家住,太丢脸了。再说,张裕是个死缠烂打的无赖,即便离了婚,他也绝对不可能放过我的。” 一家人哭哭骂骂了一中午,江欣雯暗自下定决心,努力学习,努力赚钱,必须要改变一家人悲惨的命运。 上一世,她长大以后才察觉到,家里所有的决定都是由张裕来做,而这个小学都没毕业的人做出的决定,不敢说是100的错误率,但9999的错误率是有的。 这一世,她绝不能让家人,在这个无知的男人手里浑浑噩噩的继续生活下去。 很快,开学的日子到了,江姥爷给江欣雯买了一张月票,每天她坐公交车上下学。 江欣雯更加努力了,上课认真听讲,下了课,还追到教师办公室请教问题,她必须要把知识点吃透,吃准,才会放过任课老师。 一道数学题,她要做出至少两种以上的解题方法。数学考的就是思维,如果没有多元化的思维,将来的数学根本学不好。从现在开始,她就要为将来,打下一个坚实的基础。 班主任钟老师被江欣雯的这股子拼劲感染了,她也开始卷了起来。 她托关系,找来不少重点小学的数学试卷,什么易错题,混淆题等等题型,全都让白庄小学的孩子们见识了一遍,引的学生们怨声载道的。 五月底的期中考试大排名,她带的五年一班一共有42名学生,全年级一共有432名学生。而这42名学生在大排名里,全部进入了前100名。 而江欣雯更是以1995分排在第一名,远远的甩开了第二名徐辉55分,不要小看这55分,在小升初这一阶段,1分甚至05分,都是至关重要的分数。 江欣雯是对自己有些不满意的,作文被扣了05分,她还是要努力再努力,多写一些作文背下来,争取考初中时能达到双百,这样才更有把握进入101中学。 为了这05分,江欣雯也是拼了,她让钟老师给她出了各种各样的作文题目,回家后,写了一篇又一篇作文,自己修改好后,再交给钟老师让她帮忙修改。 就在这样不断的给自己加小灶,再加小灶的情况下,很快就进入了五月底。 白庄小学五年级召开了家长会,目的是考前动员会,这次家长会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把志愿表发给各位家长。 江姥爷作为江家的大家长,特意请了假,来参加江欣雯的家长会。 钟老师见到江姥爷时,还有些吃惊,她是见过江欣雯的父亲,一位很严肃的海军军官,说话有些严厉,不苟言笑,张嘴就是江欣雯如何不好,请老师严加管教。 而眼前这位消瘦,满脸皱纹的老人,居然也是江欣雯的家长?就是不知道这位老人家会说些什么? 开完家长会,钟老师特意把江姥爷留了下来,两人为江欣雯的事情谈了很久后,钟老师才笑容满面的送走江姥爷。 当晚,江欣雯就听到了一个好消息:白庄小学准备保送江欣雯到101中学,但是她也要做好考试的准备,因为不确定一定会有保送名额。 芯子是成年人的江欣雯,不再像小孩子那样忐忑和惴惴不安。 不管能不能被保送到101中学,她都是必须要进这个学校的,这是全京都顶尖的中学,进了这个学校,就意味着将来的前途一片光明。 江欣雯并没有把保送当一回事,准备保送和保送名额是两个概念,一个是未来时,一个是现在进行时。 尤其是现在,马上要进入6月了,早就应该定下来的保送名额,却迟迟没有定下来,估计是没戏了。 所以江欣雯心态平和的让江姥爷帮她填写了第一志愿:京都101中学,第二志愿:京都第八十中学。 第23章 凭本事考上的 就在江欣雯用平静的心态,紧张的备考之际,钟老师很遗憾的告诉江欣雯,她还是需要参加小升初的统一初考试。 虽然钟老师没有告诉江欣雯保送名额被别人占了,但是江欣雯早就猜到了。对于这个结果,她是早有准备的。 虽然卢校长做为一校之长,但是在校外,他仅仅是一个没有任何实权的老人。所以,保送名额被人占用,这并不奇怪。 小小年纪的江欣雯虽然平静的接受了这个事实,但做为一校之长的卢嘉华却气的拍了桌子:“胡闹,就这样的学习成绩还会被保送?” 一脸严肃的教务主任,在他身边安抚:“校长,您消消气,这是陈部长家的孙子,还是长孙,所以” “要实事求是,实事求是呀,江欣雯这么好的苗子不能保送?而两门功课加在一起也就一百零几的分数,这样的学生却要被保送?”卢校长气愤的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教务主任: 他内心的活动是这样式的:您是校长没错,但出了学校您啥都不是。这才放回来几年?要人脉没有人脉,要权力没有权力。说句实话,陈家人一句话,您老人家会不会再一次被发配到山沟沟里,日日夜夜去陪伴那些臭轰轰的牛牛们? 他嘴上安抚着卢校长,又摆事实,又讲道理:什么金子放在哪里都会发光啦 ,江欣雯历次考试都很稳定啦 ,一定会考进101中学啦。 随着教务主任这些没营养的话,终把这个不通人情事故的卢老头安抚住了。 卢嘉华,卢校长也知道,教育局不通过他这个校长,直接动用了白庄小学的保送名额,他肯定是无力挽回了,只得憋了一肚子气作罢。 江欣雯虽不知道这里面的细节,但是她猜也猜的出来,肯定是有某位公子或者公主顶了这个名额呗。但她并不纠结,正好用这次考试,来检验一下自己的学习成果。 正所谓先天不足后补呗,现在这个时代,还是绝大多数人,可以用学习来改变命运的时代。不像几十年后,即便再努力学习,改变命运的仍旧只能是极少数人。 很快,小升初的考试来临了,炎热的夏季,知了在树上不停的鸣叫。江姥爷特意请了一天假,他骑了自行车,带着小欣雯来到学校。 江姥爷和她约定好,考完试,就奖励她一根奶油冰棍,并带她去自己的单位无限续喝桔子汽水。 江姥爷单位的食堂,每年夏季都会做桔子汽水,给职工们喝。 江姥爷经常会打一饭盒桔子汽水带回家,这种汽水的桔子味道浓而不甜腻,江欣雯和张波特别喜欢喝这种汽水。 望着外孙女的背影没入教学楼里,江姥爷寻了学校外的一棵大树,在阴凉处坐下不停的用报纸给自己扇风。 在这个时代,还没有家长在考场外等候的,江姥爷可以说是唯一一个守候在考场外的家长,就连卖冰棍的老太太,也是在一个小时之后来的。 考试很顺利,一共就语文和数学两门课业的考试,只用了一上午的时间,便考完了。 其实语文和数学的试卷对于江欣雯来说,一点难度都没有。她早早的就做完了卷子,但她又不敢提前交卷,而是反复检查,并多次确认了考号和名字后,才在响铃后交了卷子。 坐在二八大杠自行车的后架子上,吃着江姥爷买的纯正奶油冰棍,江欣雯无比怀念的眯起了眼睛。 对,就是这个味儿。 上一世,在二十一世纪,她买过很多次奶油冰棍,试图找到小时候的味道,但是,无一例外的,全都没有现在的这个奶油冰棍的味道纯正。 江姥爷并没有兑现桔子汽水的承诺,因为天气实在是太热了,江姥爷的单位实在是太远了,其实江欣雯知道,是江姥爷馋肉了。 老爷子本想哄着她去吃饭馆:“咱爷儿俩点盘木须肉吃?” 江欣雯天儿这么热,您还想吃肉? 看在江姥爷在大热天守了一上午的份儿上,江欣雯说:“姥爷,烤鸭什么味儿?我们班同学都说好吃,我没吃过。” 江姥爷眼睛一亮,盯着自己的外孙女:上道儿,真上道儿。 老头喜滋滋的骑车带她去了全聚德,熟稔的要了半套烤鸭,一盘凉拌黄瓜,一盘肉片豆腐,二两二锅头,四两荷叶饼,一共给了5块钱,服务员又找 给江姥爷2毛钱。 江欣雯咂舌,这物价也太便宜了。而且,这时的烤鸭并没有几十年后给的那么少,都是论斤称的,这半套烤鸭,实打实的是一盘子肉。 江欣雯用饼卷了烤鸭,吃的满嘴流油。她看着桌子对面的江姥爷,老头儿滋溜一口小酒,唧一口肉的,幸福的眯起了眼睛。 一周后,江欣雯小升初的考试成绩出来了,居然是双百。卢校长高兴的拍着桌子哼哼:“这可是凭真本事考上的,谁走后门都没用,走后门你也考不来双百,走后门你也拿不走人家的成绩,哼哼哼哼哼哼。” 知道自己的成绩上101中学,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江欣雯也松了口气,她终于可以幸福给自己放个小长假了。 江欣雯这边幸福了,李洪海和宋向东可麻了爪儿了。江欣雯不回大院住,学校也见不到她的人影,这暑假作业可咋办? 虽然这次考试,大院儿里这几位小爷都考七、八十分,但是暑假作业那么厚的两大本子,谁有耐心去做这东西?有这个时间去打打架,抓抓鱼,爬爬树,游游泳,逗逗院里的小孩子们不香吗? 这几个男孩便开始打听江欣雯的去向,经过不懈的努力,终于被宋向东打探到:江欣雯冬天的时候被张裕打骨折了,被送到她姥姥家去了。 宋向东和李洪海嘀嘀咕咕的:“听我爸说,江欣雯差点被他爸打死,骨头都打折了。” 李洪海点头附和道:“卧槽,我说呢,这小半年没见着这丫头。江欣雯确实被她爸打的特惨,以前,天天都能听到她的惨叫,那声音惨呀,像杀猪一样,你说打的有多厉害。” 宋向东打了一个哆嗦,杀猪?大院里年年春节前都杀猪。他是看见过的,血腥,暴力,残忍,猪被绑住四个蹄子,惨嚎着被放了血。 卧槽,还天天惨叫?江欣雯这小丫头瘦的像小鸡仔子一样,皮包骨,一只手就能提的起来,感觉碰一下,这丫头的骨头就得断的样子。 唉~这江小豆芽是遭了多大的罪?张副团长也是个心黑手狠的主儿,自己姑娘还往死里打?以后还是离丫的远的,说不定什么时候,自己就遭了丫的毒手。 李洪海百思不得其解的自言自语:“江欣雯不是挺抗打的吗?我经常看到她爸照她心窝子踢也没事儿,怎么这次就被打骨折了呢?” 宋向东气的给了李洪海后脑勺一下子,骂道:“你丫的盼着点那小姑娘点好行不行,她要是不好了,咱们的作业都没着落。” 李洪海和宋向东几人,一门心思的想找到江欣雯,于是王刚问:“向东哥,洪海哥,咱找江欣雯她爸去打听打听她姥儿家在哪儿呗?” 宋向东摇摇头:“江欣雯他爸是啥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大院里谁和他们家搭搁?(联系,串门,聊天的意思)” 李洪海犯了愁,暑假作业可怎么办?还有作文呐,这可愁死个人。 宋向东眼珠一转,对李洪海说:“这样,洪海,你拿一本字典去找江欣雯她妈,就说这是你从江欣雯这里借来的,想要亲自还给她,怎么样?” 李洪海眼睛一瞪:“你咋不把你自己的字典拿来去还?万一她妈把字典拿走了,不告诉我地址咋办?” 宋向东: 他转了转眼珠子:“那你拿一本习题集,找江欣雯她妈去,说想问问江欣雯这题怎么做?” 李洪海:d,习题集?这东西我要去新华书店买一本。 也行叭,他点点头。下午四点半,李洪海拿着新买来的习题集,蹲在大院门口,可怜巴巴的等江玲。 第24章 上赶着送钱 江玲这个没心眼儿的,还真就被李洪海这个毛头小子,套出了江欣雯家的地址。 所以,在一个阳光明媚,烈日炎炎的上午,小豆丁江欣雯见到了李洪海和宋向东。 江姥姥从厨房的窗户向外张望,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两个十一、二岁的男孩,正一脸谄媚的对着自家外孙女说着什么,自家外孙女摇头。那个子高些的男孩又作揖,又鞠躬。 肯定不是搞对象,这两个男孩子还小,再说自家小外孙女也这么小呢,一定是有什么事情。 江姥姥打开窗户,问:“你们是谁?哪儿来的?找我们家江欣雯干什么?” 李洪海可认识江姥姥,他大声说:“姥姥,我是李洪海,您不记得我啦?我是大院里的,我家住在江欣雯家楼上,三楼。” 江姥姥模模糊糊记起来了,张家楼上的三楼是有一家姓李的。她问:“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找她干什么?” 李洪海厚着脸皮说:“姥姥,我们跑了这么远,渴了,能进屋喝口水吗?” 江姥姥也是个热心人,她一听这两个孩子,从大院里过来,这大夏天的,跑这么远来找自己家外孙女,马上同意让两个孩子来家喝水,还给两个孩子冲了两碗糖茶水。 李洪海苦着脸对江姥姥说:“姥姥,江欣雯学习特别好,我有好多题不会,想在暑假让她帮我讲讲。” 江姥姥高兴了,自家外孙女就是学习好,你看看,这两个大小伙子大老远的跑来,向自家外孙女请教。 看到一脸不情愿的江欣雯,江姥姥说了一句:“一个院的,又是从小在一起长大的,能帮就帮一下。” 江欣雯: 她能怎么办?她能说代写作业的事?她能说已经赚了他们好几个假期的钱?她只能点头同意,那就“帮一下”呗。 宋向东严肃的脸上也笑开了花,等江姥姥去了厨房,他小声对江欣雯说:“放心,不亏待你,我们再加五块钱。” 江欣雯:您这是上赶着给老娘送钱?可这是钱的事儿吗?你们开学就五年级了,考不上好初中,你们就等着早早的去搬砖或者当兵。 但是,这俩熊孩子都追到这里了,今天不答应他们,铁定是不能罢休的。 江欣雯拒绝了宋向东加钱的提议,手一摊,李洪海机灵的从挎包里掏出厚厚的两本暑假作业,说:“老规矩,十二篇作文,题目夹在语文里。” 江欣雯:“你们一个星期后来取就行。” 送走了兴高采烈的哥儿俩,江欣雯摇摇头。 上一世,她癌症病退后,白天有时候会回去看望父母。曾听大院里的老人说起过这哥儿俩。 这哥儿俩当年都没考上大学,都在父辈的安排下去当兵了。参军后才知道努力学习,双双从部队考上了军校。后来一个在京都卫戍区是大校军衔,另一个在南海舰队当舰长。 她摇摇头,算了,人家现在的心思全都不在学习上,现在是上门让自己赚这份钱。行,看在钱的份上,等他们再长大一点,好好和他们讲讲道理。 只用了五天时间,江欣雯就把李洪海交待的作业全写完了。她撇撇嘴,这有什么难的?还花那么多钱让自己帮忙?这不是花钱给自己复习呢吗? 哦?不对,复习,预习?自己还没找到初一、初二的书呢。 她捋了捋思路,等开了学,一定会进行摸底考试,所以小学知识不能丢,暑假还是要复习。 必须提前预习初中数学,记得上一世,初一开始有历史,生物,地理,直到初三年级,才不再学了。 初二开始学习物理和化学,中考的六门课程是语文,数学,英语,化学,物理和政治,每一门的满分都是100分。 英语不用愁,上一世因为受小姨的影响,一直在自学英语,出国旅游,看点英文资料也没什么问题,其他的就要重头学了。 数学,物理和化学要笨鸟先飞,必须早早的预习。 她记得有一位教育大师,在抖爸爸里发过一条视频,数学好不好和努力无关,和智商有关,如果智商达不到140,就不要选择数学这条路。 嗯,上一世她曾经测过自己的智商,也就126,根本就不是天才,所以科学家这条路还是不要选了。 历史,生物,地理这三门功课保证及格就可以。 政治嘛,这是让自己最头痛的课程:上一世中考的时候,政治才考了76分,一是自己不喜欢背书; 二是张裕和江玲不许她看电视,看报纸。每天的新闻联播很重要,这门课的考试中,有很多分数是新闻里播报的内容; 三是以当时的年龄,她根本理解不了书上的那些理论,政治老师是一个只会念书的,站到讲台上就会说:同学们,我们把课本翻到第xx页,第二行,那个xx你站起来给大家读一下这一段。 江欣雯叹了口气,政治是必考的,会一直伴随她到高考,甚至大学一年级这门功课也会有。 所以这一世,她哪怕死记硬熬,也必须把这门功课啃下来,还必须拿到高分,当年,这门功课的分数丢的可太冤了。 既定目标有了,现在就开始把语文 ,英语,政治这些需要背的,先背起来,卷起来。 买新书太贵了,她一手撑着头琢磨着,突然眼前一亮:今年中考完,一定会有一大批考不上高中的孩子,把初中的课本卖掉。 她站起身,换了一件补丁摞补丁的短袖衣服,又从抽屉里拿了点零钱钱,对江姥姥说了一声,就去了附近的国营回收站。 国营回收站现在开着门,江欣雯怯生生的问看门的大爷:“爷爷好,咱们这里卖旧书吗?” 看门的大爷:????只听说来卖旧书的,没见过来买旧书的。 他看了看瘦弱的小姑娘,问:“你要买旧书?” 江欣雯点点头:“是的,爷爷,我想买初中一年级到三年级的书。” 看门大爷:“你买这些书干什么?” 江欣雯说:“我家穷,家里买不起新书,我就想来咱们这里碰碰运气。” 看门大爷笑了,这小姑娘挺有意思,还会说碰碰运气,他向回收站里喊道:“麻三儿,过来。” 一个外面套着件脏兮兮蓝大褂的小伙子,慢悠悠的走了过来:“怎么着,孙爷?” 看门大爷一指江欣雯:“去,给这小姑娘找一套初中教材去,要新点的,全乎的,初一到初三的,全套的,烂的可别拿出来。” 麻三儿:您老不知道能来卖教材的都不是什么好学生嘛?学习一个儿赛一个儿的不好,那书却是一个儿赛一个儿的烂。 他嘿了一声,瞟了一眼江欣雯说:“孙大爷,这是您家亲戚?” 看门大爷啐了一口说:“少废话,麻利儿的。” 麻三儿进房子里去挑书的功夫,江欣雯心里转了无数个念头:穿越文里都是骗人的,收破烂的单位,根本不可能让自己进去挑。里面就是库房,就算是几根烂骨头,那也是公家所有,怎么可能让私人进去挑挑拣拣呢? 麻三儿确实挺麻利,不一会,他拿了两捆书出来:“这都是打成捆的,我看着外表还挺新,自己挑。” 看门大爷示意江欣雯自己去挑,江欣雯走过去,打开绳子,挑了挑,拣了一套最新出版的书,说:“爷爷,我就要这套。” 大爷看了一眼麻三儿,麻三道:“这一套,你给一块钱。” 大爷一瞪眼说:“这点书哪儿有五斤?给五毛。” 麻三:得,这是孙大爷家的亲戚,没跑儿了。 江欣雯:得,这大爷可真是热心肠儿,还给自己省了五毛钱呐。 第25章 回报 买了这套书回来,江欣雯就开始做计划。这个假期学习的重点是语文,英语,政治这三门功课,数学涉及代数了,她要先预习一遍。 江玲拿回家很多病历纸,江欣雯把这些纸一裁两半,用江姥姥纳鞋底的锥子给本子打了孔,又用针线缝了几个本子。 英语这个时间段应该还没有出磁带,所以现在大家学习的全部都是哑巴英语。 只能拼、读、写这三项,听力想都不要想了。即便现在出了磁带,她也就是看看流个哈喇子算了。 按照上一世的记忆,8块钱一盘的磁带,一学期两盘磁带就要16块钱,一年就要32块钱,三年下来要小100块了,再加上录音机,那种最便宜的小板砖(只有放音功能,没有录音功能的放音机),最便宜的也要150块钱一台,唉~贵呀。 她先把初一的语文通读了一遍,将文言文和诗词单独列出来,抄写并背诵,先不管能不能理解,背就完了。 政治也是同样的道理,把知识点总结归纳,先立骨架再填肉,先有纲,然后再默写,她尽量用关联法,因果法去记忆,果然效果很好。 错了的题,她再反复被背诵正确的答案,记录—背诵—默写来回磨来去的磨,江欣雯就不信磨不出个一百分来。 这种学习方法还是上一世,跟着抖爸爸里的一个英语大拿学的。 大拿说过,人之所以成长的快,就是因为他痛过,受到教训才会成长。 学习也是一样的道理,按照他教的学习方法,江欣雯上一世即便到了五十多岁,她仍然每天学习并掌握十五个新的单词,并用这些单词造句,应用。 紧张的学习让江欣雯忘记了时间,直到三天后,李洪海和宋向东找来,她才记起该收钱了。 美滋滋收了25块钱,江欣雯就像变色龙一样,对这哥儿俩变了脸色。 她小脸一绷,严肃的对这哥儿俩说:“洪海哥哥,向东哥哥,作业我帮你们做了,有不懂的可以来问我,我给你们讲课,希望你们明年考上一个好初中,将来有个好前途。” 宋向东好笑的看着眼前这个一本正经,却又瘦小的不像话的小麻杆子,满不在乎的说:“小屁孩儿知道什么前途?” 江欣雯说:“我怎么会不知道前途?你们不是喜欢打仗吗? 如果不好好学习数学,当炮兵都算不对炮弹的落点。 不好好学习,当飞行员都没办法驾驶飞机,那东西可复杂了。 不好好学习,当海军,连经纬度,风速都计算不好,怎么驾驶军舰?地理不好,军舰在你的指挥下触礁,一船的人都没命。 你们什么都不会,将来怎么当将军?怎么指挥千军万马?当好一个将军,什么都要懂点,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你会吗? 三国知道不?曹操为啥在赤壁被火烧连营?死了多少兵?还不是他不懂天文地理的知识?” 宋向东:这小屁孩怎么说话一套儿一套儿的? 李洪海:卧槽,江欣雯还懂这些呐? 宋向东问:“你从哪儿知道的?” 江欣雯把小脑袋一昂:“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你想知道的事情。” 她想到电视上正在宣传的自卫反击战,又想起上一世,她曾经和一个参加过自卫反击战的残疾退伍军人聊过。 当时那位退伍军人流着泪说:“我们本不该有那么大的牺牲的,我们的军人太正直了。猴子们太坏了,他们让很多女人走在前面,脱光衣服,咱们的军人哪里见过这些?全都转身不看光屁股的女人,结果猴子们就在后面用枪屠杀我们的战士。” 江欣雯接着又说:“你们不好好学习语文,不会文言文,看不懂三十六计,不懂得兵者,诡道也,如果遇到敌人用美人计,你们也一样会被算计。” 宋向东: 李洪海:什么兵者鬼道?美人计?小豆芽说的每个字我都懂,但为什么连在一起听不懂呢? 江欣雯这一通胡说八道,宋向东和李洪海两人还真听进去了。 哥儿俩急匆匆的,拿着作业就回家看书去了。后来哥儿俩还真是通过高考,考进了军校,这是后话。 这一个暑假,江欣雯只是在小升初考试后放松了几天,然后又投入到紧张的学习中。 江姥姥一边纳鞋底子,一边盯着家里的大挂钟,每到一小时,就喊江欣雯出来活动活动,怕她伤了眼睛。 江玲看江欣雯如此用功,也非常高兴,直对江姥姥说:“妈,咱家是不是长了棵进清大的蒿子呀?” 江姥姥笑道:“进不进清大我不清楚,看这学习的劲头,将来上个大学是没什么问题的。” 钟老师特意跑了一趟江家,将101中学的录取通知书送到江姥姥家,并叮嘱江姥姥给江欣雯准备被褥以及生活用品。 因为101中学在京都海淀区的西北角,而江家在朝阳区的东南角,距离太远,江欣雯开学后肯定是要住校。 江欣雯也将自己总结的一至六年级的知识点,拿了出来。她原本就誊抄了两份,一份准备过几天,老师们都返校时,她也去一趟学校,交给卢校长,算是自己对他知遇知恩的一点回报。 另一份准备给李洪海和宋向东,也算还了他们这几个假期的送钱之恩。 正好钟老师来了,江欣雯就将这两册知识点交给钟老师,请她带回去给卢校长看看,如果有用,也算是自己对白庄小学的一份心意。 拿着两册字迹工整的知识点,钟老师百感交集。她随手翻了翻,眼前一亮,这些知识点确实总结的非常到位,有些内容自己都没有总结的如此精细。没想到,小小年纪的江欣雯居然还有这样的本事。 送走了钟老师,江姥姥在家里翻箱倒柜的找了不少票据,带着张波和江欣雯就去了合作社。 江姥姥非常大方的买两个新饭盒,一个搪瓷盆,拖鞋,毛巾,肥皂,牙刷,牙膏等生活用品。又应江欣雯的要求,给她买了一支新钢笔和圆规,尺子等文具。老太太临出合作社,又给她买了两盒蛤蜊油,让她带去学校擦脸。 江姥爷回家,听江姥姥念叨住校的东西后,第二天下班回家,就给江欣雯带回来一个暖水壶。在这个时代,暖水壶可是要票的,也不知道江姥爷用什么和别人换的这个暖壶票。 江欣雯感动姥姥、姥爷对自己的关爱,她暗暗下定决心,再过两年,一定要让两位老人不再像上一世那样凄惨。 上一世,姥爷为了给姥姥多攒点养老钱,退休后还返聘上班,吃苦受累好几年。 他的腿在解放前冻伤过,一到冬季就又疼又痒,江姥爷就听了单位一个人介绍的偏方,把蝎子焙干了吃。结果没过几个月便查出了肺癌,早早的去了。 这一世,姥爷退休后,绝不让他再回原单位上班,也绝不让他听什么偏方,就在家里种种花,钓钓鱼,过悠闲的生活。 虽然想法很美好 ,但现实却出乎了她的意料,江姥爷不仅退休后没有过悠闲的生活,反而忙的脚不沾地,这都是后话了。 江欣雯一拍脑袋,种花?种花?君子兰,对就是君子兰这东西将来会炒到天价。 江姥姥喜欢养花,家里的阳台养了各式各样的花。江欣雯跑到阳台,看老太太养的那些花。 家里有仙人掌,虎皮兰,米兰,普通海棠,死不了的太阳花,榆叶海堂,甚至还有一盆茶花,居然还有两盆朱顶红,豁,看到了,这像是君子兰,两盆小苗。 江姥姥跟着来到了阳台:“你平时也不养花?今天这是怎么了?” 江欣雯指着那两盆小苗问:“姥姥,这是什么花?” 江姥姥说:“这叫君子兰,是朱颖的老娘送我的,他家的大花分出来的小苗。这玩意浇水多了不行,烂根,水少了干死,我还要好好学学怎么养。” 第26章 开学 江欣雯眼前闪过一沓一沓的大团结,她目光闪闪的盯着江姥姥:“姥儿,你可要好好养,这花这么难养,一定特别贵。” 江姥姥倒没往钱的方向想,她说:“嗯,这玩意儿不好养活,我先试着养养。” 江欣雯记得上一世江姥姥家是有几盆君子兰的,但是年代她记不清了。 既然现在家里有这两盆君子兰,那就先不管什么品种,一定要让江姥姥把它们养活。反正就算普通品种,过几年炒起来也是可以卖钱的。 她问:“姥儿,这玩意儿能开花吗?” 江姥姥:“能开花呀,那花儿可漂亮了,一大嘟噜一大嘟噜的开大花。” 江欣雯:“姥儿,那你可要好好养,我要看大花的。” 江姥姥拍拍胸脯:“那行,姥儿好好给你养着,一定让你看到开大花儿。” 江欣雯又在小本本上记了一笔,君子兰。 她数了数自己手里的钱,这两年她也攒了110块钱,这可是一笔巨款了。按照现在食堂的物价,一个肉菜两毛(角),一个素菜一毛(角),一个馒头二分钱,一个月省着点吃的话,7、8块钱足够用了。 江姥姥见她数钱,就在门口说:“你自己的钱攒着,上学的钱你姥爷给你拿。” 江欣雯鼓着腮帮子问:“凭啥让我姥爷交钱?凭啥我爸不给我交学费?” 江姥姥:“就凭你姓江。” 江欣雯:这个张裕,真t的是个法盲啊,老娘未成年,丫的就敢不交学费,也不给生活费?成,这笔账也记小本本上。 江姥姥接到江玲的通知,张波也要在8月20号回到张家,因为他要上小学一年级了。江姥姥拿出来给张波准备的小书包,文具盒,以及一双白球鞋,交给江姥爷,让他送张波的时候一并带到张家。 江姥爷送张波回去的时候,顺便让张裕在8月29号这天派单位的车,送江欣雯去101中学报到。 这一点张裕倒是没推脱,他立马就点头同意了:开玩笑,这是给自己挣脸的事儿,他还必须要找一个大嘴巴的司机,让大院里的人都知道,自己的女儿可是上了京都最好的中学,看他们谁还在背后说自己虐待孩子,看谁还敢说自己没文化,老子没文化能教育出学习这么好的孩子吗? 江姥爷从单位拿了不少粗铁丝回家,按照江欣雯说的方法,用粗铁丝做了几个衣架。 虽然铁丝做的衣架用时间长了会生锈,但也比现在用的竹制衣架小巧,便捷。 江姥姥也喜欢这衣架的轻便,又让江姥爷多做一些。 老太太看了看长高了不少的江欣雯,又拐着小脚去了趟合作社,把攒了半年的布票全花了。给江欣雯买了两件背心,一件的确凉的衬衫,又扯了块布料,回家用缝纫机给她做了两条裤子。 小姨江玉和小姨父,在8月底给江欣雯送来两身深蓝色的运动服,一双白球鞋,两套夏季衣服,两套秋衣秋裤,一件毛衣,还有一件新棉衣。小姨父庄笑康,递给江欣雯两张大团结说:“穷家富路,我是我和你小姨给你的,拿着。” 不待江欣雯推辞,便塞进她手里。江欣雯一头扎进小姨的怀里说:“小姨,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孝顺你和我姨父的。” 惹的一家人哈哈大笑,江姥爷指着江欣雯说:“嗯,这么点东西就把你收买了?那你以后要孝顺的人可太多了。” 8月29日一大早,张裕便带着司机来到了江姥爷家。江欣雯临上车前,仔细叮嘱江姥姥,不要生气,记得每天准时吃降压药,必须每天去小医院量一下血压。平时不能太累,有什么活儿等她放假回家一起做等等,直到张裕不耐烦的喝斥她,她才依依不舍的上了车,挨着江姥爷坐好。 这是一辆特别老式的那种212吉普,司机和副驾驶是第一排,后面便挨着车箱两侧有两排长条形固定的座椅,每排座椅上方,从顶棚吊下来八个吊带,方便人用手拉住。 这年代虽然有一部分是柏油马路,但马路上还是坑坑洼洼的,甚至有不少土路,不要说减震硬,这车可能连减震都没有。 江欣雯又瘦又小,她随着汽车的颠簸,被颠的坐不住,只能扯住江姥爷的一只胳膊,江姥爷一只手拉住上面的吊带,一只手抓住江欣雯。 汽车行驶了一个多小时,司机下车打听了几次路,终于到了101中学门口。 这个时代的学校,哪里有保安?只有看门的大爷。大爷看了一下录取通知书,热心的指点了报到的地点,很快就把汽车放进学校。 江欣雯跟着江姥爷去新生报到处报到,江姥爷交了学费,书本费。问清宿舍楼号以及门牌号,江姥爷又指挥着张裕和司机,把江欣雯的行李搬到了宿舍。 这时的生活条件非常简陋,江欣雯的宿舍在一栋三层小楼的第二层,203房间。这是一间不算大的宿舍,摆了四张上下床,还有两排双人柜子,一张书桌就满了。 推开宿舍门,里面有一个高个子的女孩,她对众人笑了笑,指了指靠窗的一侧床铺说:“你们好,我叫宋锦秀,今年12岁,我是咱们宿舍最早来的学生。” 江欣雯和她寒暄了两句,在宋锦秀的指点下得知,先来的人先选床铺。 于是江姥爷走到宋锦秀对面的下铺说:“就这里,靠着窗户,还透气。” 江欣雯也对宋锦秀介绍了自己,当宋锦秀得知江欣雯10月份就9岁了,她吃惊的问:“你4岁就上学了?” 张裕自豪的插嘴:“她跳级了,两年就学完了小学的课。” 宋锦秀竖起大拇指:“你一定很聪明。” 江欣雯笑了笑也没说话,江姥爷帮她铺好床,把生活用品归置好,看到宋锦秀那一侧桌上的台灯说:“哎呀,应该给你带个台灯来就好了。” 宋锦秀热情的说:“可以先用我的。” 这时,又陆续进来两个女孩和他们的家长,江欣雯看了一眼,穿的都不错,家境一看就是很好的样子。 互相介绍后,得知圆眼睛的女孩叫高源园,细长眼睛的女孩子叫蔡丽丽 ,江欣雯对她们打了招呼后,就拉着江姥爷去买饭票,水票和澡票。 江姥爷给了江欣雯10块钱和一些粮票,让她自己看着换这些票。 钱票在江欣雯手里还没捂上两秒钟,就被张裕一把夺了过来:“爸,这孩子手里不能有钱,她会乱花的,最好给她换成饭票。澡票就不用换了,一个星期回家洗一次澡就可以了。” 江姥爷气的瞪眼骂道:“给我放下(钱),你今天敢动这钱试试。” 张裕讪讪的又把钱还给江欣雯,说:“你省着点花。” 江欣雯斜歪着头,大声问:“你是我的爸爸,我的学费你一分钱都不出就算了,可生活费和饭钱也让我姥爷一个人出?” 周围有不少送孩子的家长和老师都听到了,他们吃惊的看向张裕,心里都在纳闷:这位军人同志居然让外家出学费和生活费? 张裕顿时被闹了个没脸,他眉毛下的两条缝里马上射出凶狠的目光,举起蒲扇大的右手,骂道:“爱撒谎的小畜哩,今天非要打死你。” 第27章 小财神 江姥爷挡在江欣雯前面,说:“你敢动我外孙女一下试试?” 张裕气的用手虚点了江欣雯两下,把十块钱扔给江欣雯,气愤的说:“你就惯着这毛丫头,我管不了她了。”说完,他气冲冲的跑了出去。 江欣雯悄悄对江姥爷说:“姥爷,我爸不会自己跑了,把您扔这里?” 江姥爷:“他不敢,他今天把我扔在这里,我就敢去他单位好好说道说道。” 江欣雯给江姥爷竖了个大拇指,又叮嘱道:“姥爷,我不在家,你少抽点烟,我听说抽烟对肺不好,抽多了喘不上气,憋的难受呢。” 江姥爷点点头,说:“好,我尽量少抽点。” 江欣雯: 她把这十块拿递给江姥爷说:“反正我每周都回家,一个星期给我两块钱就够用了。” 江姥爷:“穷家富路,你拿着,姥爷供的起你,万一买个书啊本的。” 行,江欣雯想了想,欠自家姥姥,姥爷的也不差这十块钱了,她点点头,和江姥爷一起出门,去食堂换票窗口,换了3块钱的饭票,十张水票,澡票她没换,现在是夏天,到时候打点水在厕所里擦擦就可以了。 江姥爷皱着眉头:“不用给我省钱,你姥爷我一个月200块钱呢,你使劲花都花不完。” 江欣雯被江姥爷的豪爽劲逗笑了,她说:“姥爷,我真没省钱,学校的饭肯定便宜。”她又和江姥爷叽叽咕咕的说了一堆话,直到张裕催了两遍,江姥爷才依依不舍的上了张裕的车。 回到宿舍,已经有六张床铺都有被褥了,可是女孩儿们都不在,只有宋锦秀在屋里看书。见她回来,宋锦秀拿出饭盒和水壶,约了江欣雯去打饭,江欣雯也找出自己的饭盒,提着新买的水壶,和宋锦秀一起去了食堂。 果然学校食堂的饭菜非常便宜,馒头2分钱一个,米饭1分钱一两,肉菜1毛5分钱一份,素菜8分钱一份。 江欣雯用了一张水票打了满满一暖壶开水,又买了二两米饭,一个西红柿炒洋白菜,一共花了1毛钱,就吃的饱饱的。吃完饭,刷了饭盒,才提着热水回了宿舍。 一开门,江欣雯就看到宿舍里只有高源园在床上坐着,待宋锦秀也进屋后,两个女孩子齐齐变了脸色。 江欣雯的床上,整整齐齐的铺着一套别人的被褥,而她的被褥却被堆放在了靠门右手边的上铺。 江欣雯:这不是小说里才会发生的故事吗?难道现在就有恃强凌弱的反派出现了吗?我一会是要做可怜小白花?还是要做一个孙二娘? 宋锦秀气愤的说:“这是谁呀,也太霸道了。” 她环顾四周,屋里只有高源园,她问道:“源园,是谁把江欣雯的被褥移走的?” 高源园眼神闪烁了两下,回答道:“我也不知道,我也是刚进屋的。” 江欣雯见她两只眼睛左顾右盼的,显然是在说假话,便哼了一声走到桌前。 她把暖水壶和饭盒放在桌上,在宋锦秀的帮助下,把自己的被褥换了回来,她躺回床上午睡。 过了许久,江欣快要睡着的时候,宿舍里门被推开了,女孩儿们叽叽喳喳的声音传来。 江欣雯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长的很漂亮,个子高高瘦瘦的女孩子,已经冲到自己床前,她大声质问:“你是谁呀?凭什么占我的床?你知道我是谁吗?” 江欣雯睁开眼睛,d,个子小太吃亏了。现在居然要仰视她。(其实是她自己躺在床上,不得不仰视人家好嘛) 呵呵,还: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咋不说你爹叫李刚呢?哦,忘记了,现在这个年代,高干家的子女还不许在表面上搞特权呢,所以这句话还没人敢嚣张的问出口呢。 江欣雯早就知道会起冲突,心中早已经打好了腹稿。她仰着头,先发制人:“我知道你是谁,你是贼呗。” 她气愤的指着漂亮女孩,大声问:“你说,是不是你偷了我的钱?” 啥????漂亮女孩一下子懵了,什么钱?谁偷钱了?她后退了一步。 江欣雯起身,指着自己的床说:“我的钱在就压在我的褥子下面,是不是你把我的被褥翻了一遍,又拿到那张床上去了?反正我的钱不见了。” 宋锦秀也站起来说:“啊,你丢钱了?我去找老师来?” 漂亮女孩马上不干了说:“我换被褥的时候可没发现有钱,你可别想讹我。” 豁,这就招了?真td,你丫的现在虽然没长胸,脑子也没发育好?这么快就招了? 这边吵闹的声音很大,再加上很多同学刚吃完饭回来,203寝室门外,便围了几名女学生,都指指点点的窃窃私语。 江欣雯马上捂住眼睛,带着哭腔说:“不问自取便是贼,反正我的钱没了,肯定是你偷的。” 宋锦秀机灵的向门口跑:“我去找老师,老师一定会帮你找到钱的。” 漂亮女孩一下子慌了,一把拉住宋锦秀。她可不想在开学第一天,就让老师来解决问题。 虽然她没有偷钱,但是,这种事情可是说不清楚的,万一老师认为她偷了钱怎么办?万一给老师留下不好的印象怎么办? 她是怎样进的这个学校,她自己是最清楚不过的。万一因为这点事情,学校再找家长,爸妈的脸都要丢光了,那才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漂亮女孩虽然心虚,但她还在嘴硬:“谁知道你钱丢没丢?这被褥你不是换回来了吗?我还说我丢钱了呢。” 江欣雯大声说:“你承认你没经过我同意,就把我被褥拿走了呀?” 门口看热闹好几个女生都开始叽叽喳喳的说开了 “居然趁同学不在宿舍,拿走人家的被褥?” “幸亏没和她在一个宿舍,太没有礼貌了。” “怎么这么霸道呀?凭什么拿别人的被褥?” “这是哪个班的?可别和她分在一个班里,这人一看就刁蛮。” 漂亮女孩听着门口七嘴八舌的声音,盯着江欣雯只说了一个字:“你”就哑口无言了。 憋了好一会,她转了转眼珠说:“我还说我丢钱了呢。” 门口看热闹的女孩子们异口同声:“真不要脸呀。” 江欣雯脸上挂着浅笑,慢悠悠的说:“那就找警察叔叔来好了,不是有指纹鉴定吗?让警察叔叔来断断案,看看到底是谁偷了钱?” 漂亮女孩气结:“就你还找警察叔叔?你以为派出所是你家开的呀?人家凭什么来?” 江欣雯:“警察叔叔抓住了贼就会立功,为什么不来?” 漂亮女孩被江欣雯缠的有些烦了,问道:“你到底丢了多少钱?” 江欣雯:我是讹你呢?还是讹你呢?算了,还是小惩一下。 她说:“五毛钱呢,反正我把五毛钱放在褥子下面了。” 漂亮女孩松了口气,还好,就五毛钱。她不屑的切了一声,用钥匙打开衣柜,从书包里拿了五毛钱递给江欣雯:“不就五毛钱吗?也许我换被褥的时候,不小心掉在哪里了,我补给你算了。” 门口的众女孩:果真是她偷的。 江欣雯:果真是个傻的。 她接过五毛钱,揭开褥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大方方的把五毛钱塞在褥子下面 。 她冲着漂亮女孩儿咧嘴一笑:“你以后可不要再偷我的钱了啊。” 漂亮女孩气的一口血差点吐出来:谁td偷你钱了?但是,她又不能发作。现在她才明白了,自己是被眼前这个小豆丁下了套。 但是,谁让她自己先理亏呢?这种事情不要说自己没理,就算有理,五毛钱谁又说得清楚? 她只得说:“以后我不会动你的东西的,你就不会丢钱了,我还真看不上这几毛钱呢。” 江欣雯双眼闪闪发光,哦?看不上这几毛钱?她仿佛看见一只漂亮的小财神向她招手呀。 第28章 摸底考试 经过两天的磨合,江欣雯很快就知道宿舍里其他四个女孩的名字,那个漂亮的“偷钱”女名叫赵帆,其他三个女孩分别叫肖丽娟,张捷,刘亚晶。 大家按照年龄大小排了排顺序,最大的是赵帆13岁,最小的当然是江欣雯。 江欣雯首先推举赵帆做寝室室长,这可把赵帆这个小官儿迷高兴坏了,当了室长的她,总觉得自己前两天错怪了江欣雯。 赵室长把寝室的值日表排好,有时候谁卫生做的不到位,她还很热心的“指点”,并且帮忙查漏补缺,真是一位以身作则的好室长。 和大家都熟悉后,江欣雯听刘亚晶私下说,赵帆是被一辆红旗轿车送来的,她了解的点了点头,原来是高干家的娃娃,怪不得这么豪气呢。 也不知道赵帆属于不记仇的一类人,还是心眼小、又腹黑的那一类人。 反正,自从赵帆当了室长以后,还会格外照顾比较瘦小的江欣雯,轮到她值日的时候,赵帆会主动帮她一起干活。 而江欣雯就像没讹过人家一样,也一直笑眯眯的和赵帆、以及其他几位室友们打成一片。 她还特别甜腻腻的喊赵帆为帆姐姐,有时候喊的太刻意了,把赵帆腻歪的起了好几身鸡皮疙瘩,不过赵帆好像也很享受江欣雯对她的昵称。 好在江欣雯大多数时间都在看书,只有休息的时候才会逗一逗赵帆,总体来说,203宿舍的气氛是和谐的,友爱的。 开学后的,江欣雯,宋锦秀,刘亚晶和赵帆全都分在初一、一班,江欣雯对这个赵帆的学习成绩还是有些期待的。 但是,开学后的摸底考试成绩出来后,江欣雯就对她嗤之以鼻了,赵帆居然考了倒数第一。 不出意外的,江欣雯以扎实的基本功,获得了摸底考试,全年级第一名的好成绩。 而坐在最后一排的赵帆,此刻却产生了严重的自卑心理。 她是天之骄子,家庭条件优越,出身于干部家庭,爷爷是副国级干部,父亲和母亲都在部委上班,她是家里最小的孩子。 在她上面有两个优秀的哥哥,大哥22岁,已经是连级干部了,二哥18岁,下乡后又参加高考,目前在人大念书,是大二的学生。只有她,学习成绩一直很差,小学还比别人多上一年。 其实赵帆的苦恼如果放在21世纪,根本就不是问题,只要家庭背景好,18岁以后把她送出国,去个野鸡大学混个文凭回来也是可以的。 但是,坏就坏在这是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在这个年代,党员干部都要以身作则,不能给集体抹黑。 虽然赵帆是保送到101中学的,分班的时候学校建议赵帆去念熊国语班,但是,被赵帆的妈妈丁莉女士严辞拒绝了。 开什么国际玩笑?如果自己的女儿被分到熊国语班,那所有的人都会知道,赵帆是走后门进的101中学。 在恢复高考后,英语已经成为主流外语,熊国语那是什么人才去学的?那必须是后门生,差生才会学习的语言。 所以丁莉女士一再坚持,自己的女儿赵帆必须到英语班学习,并且必须到初一年级最好的班级里学习。 丁莉女士的考虑也是对的,分到最好的班级,即便赵帆的考试在班级里是倒数第一,那么她还是有希望进入全年级排名倒数五十名之内的,应该不会太垫底。 如果放任赵帆随便进一个很差的班级学习,那么她的成绩会更差,如果赵帆的学习成绩差的太离谱,赵家会非常没有面子的,更会被对手诟病。 江欣雯知道,学习好不好,虽然和努力有关系,但很大程度上和智力更相关。就像很多教育学家说过的那样,如果你的智商达不到140,那还是不要学习数学了。 虽然不能说赵帆同学是个弱智,但是,当年,赵帆的妈妈丁莉女士怀她的时候,被下放到农场劳动,挨过批斗,被小红兵们殴打过,也许赵帆的不聪明是那个时间段造成的。这都是江欣雯和赵帆成为闺蜜后,赵帆亲口告诉她的。 但是,智商这个问题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能够理解的。这个时代的人,把学习不好统一归类为孩子不努力。 赵帆的父母为她的学习成绩绞尽了脑汁,在这个没有补习老师的年代,赵家早早的为她请了特级教师补课,但是,仍然收效甚微。 赵帆叹了口气,心不在焉的听着数学老师讲课,老师讲的每一个字她都听的懂,可为什么连在一起就不懂了?代数,为什么会叫代数?好烦呐。 江欣雯在第二节数学课后,追到了老师办公室。生生和数学老师黄春生讨论了二十多分钟,才满意的放过了他。 头发花白黄老师抹一把额头上的汗珠 ,看了看表,马上就要上第三节课了,自己真是老了,脑子不行了,这个江欣雯的问题,差点把自己绕进去。 这孩子居然把这一学期的数学都自学完了,以后她还上不上自己的课了?她的思路居然和所有的人都不一样。 唉呀呀,这孩子脑子是咋长的?自己也受到她的启发,等有时间再好好想想,黄老师赶紧伏案,把讨论的内容一一记录下来。 赵帆一直注意着江小豆丁,她居然没上课间操?班主任老师也没有点名字批评她?直到第三节课快要上课了,江小豆丁才气喘吁吁的跑回了教室。 官儿迷赵帆,心不在焉的跟着英语老师念着“好阿优,挨母烦,三尅优”之类的句子,心里却在琢磨着江小豆丁课间操干什么去了,是不是帮老师做什么事情了? 直到中午吃饭,赵帆打了一份红烧肉,一份鸡蛋炒西红柿两个硬菜。她端着两个饭盒坐到小豆芽江欣雯身边,夹了两块红烧肉放进江欣雯的饭盒里。 两颊塞的鼓鼓的江欣雯瞪着赵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赵帆笑了笑,开口道:“江欣雯,你没上课间操,干什么去了?” 原来是问这个呀,江欣雯使劲嚼了好几口,把食物咽下去才实话实说:“我找数学老师问问题去了呀。” 赵帆:原来不是帮老师做事情去了。等等,难道课后还可以去问老师问题吗?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种操作呢? 赵帆:“你学习那么好,还要问老师问题?” 江欣雯:你丫的脑子被驴踢了?就算是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也不是全能的好? 通过这些日子的观察,她算是明白了,这个赵帆的脑瓜子不会拐弯,和上一世的自己有点像。 只不过上一世的自己是被揍傻的,四十岁后才真正醒悟,而赵帆是天生的傻,不下大力气教导,这辈子她是没有醒悟的机会了。 江欣雯只能答道:“嗯,数学有几个小问题,理解的不是特别透彻,所以我找黄老师问一问。” 赵帆双眼亮晶晶的,趁机问道:“江欣雯,以后数学有不懂的,我可以问你吗?” 江欣雯歪着脑袋琢磨:我要不要收你补课费呢? 还不等江欣雯说话,赵帆就可怜兮兮的说:“江欣雯,你帮帮我,如果我数学不及格,我爸妈会很生气的。” 江欣雯:你爸妈生气和我有什么关系?他们又不是我爸妈?你又不是我的谁谁谁? 见江欣雯还不说话,赵帆有点急了:“江欣雯,我每天中午给你打一个肉菜吃好不好?你帮帮我。” 江欣雯:“嗯~~嗯~~~”就是不表态。 赵帆带着哭腔:“早上加一个鸡蛋行不行?” 再不答应,赵帆真的要哭出来了,江欣雯点点头,说:“好,帆姐姐,咱们先说好了,我可不是因为一个肉菜和鸡蛋才帮你的,我是真的希望你好好学习。” 赵帆高兴的直点头,露出整整齐齐的八颗小白牙和两个小酒窝。她又夹了几块红烧肉给江欣雯:“多吃点,下午回了宿舍,你帮我讲讲数学。” 江欣雯看了一眼坐在旁边吃饭的宋锦秀一眼:“帆姐姐,快点吃,吃完我单独考考你的数学基础。”说完又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到宋锦秀的碗里,笑嘻嘻的说:“帆姐姐请客。” 赵帆也笑着给宋锦秀夹了一块红烧肉:“吃,锦秀,今天我请客。” 第29章 没心没肺的小财神 晚上八点,203宿舍内,其他同学去了教室自习还没回来,只有江欣雯和赵帆两人。 江欣雯:“帆姐姐,你知道熊是怎么死的吗?” 赵帆:不知道,谁知道熊怎么死的?她茫然的摇摇头 。 江欣雯:“帆姐姐,你知道三魂七魄,唯独少了第二魄是什么情况吗?”(二魄为灵慧,代表智慧) 赵帆又茫然的摇摇头,天真的大眼睛直愣愣的盯着江欣雯,一点也看不出来前些日子的刁蛮样子。 江欣雯哀叹一声:“帆姐姐,是不是你小学的数学,从四年级开始就有很多不会的?” 赵帆茫然的脸上终于有了松动,她露出一抹害羞的笑,把食指放在嘴唇上“嘘”了一声,点点头。 江欣雯有点可怜眼前这个漂亮的女孩了:“帆姐姐,不是我打击你,像你这种基础来咱们这个学校,根本就是来受罪的呀。” 赵帆可怜巴巴的低下头,小声说:“如果不来这个学校,我爸爸妈妈一定会很失望的,可我就是学不会怎么办?” 江欣雯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帆姐姐,说实话,你的基础太差了,如果你想提高成绩,你就要从小学开始补基础课。” 赵帆张大了嘴巴:“啊,还要从小学开始学?你的意思,让我蹲班到小学重新念书吗?” 江欣雯:“不是让你去小学,是我给你补小学的数学基础。” 赵帆一下子高兴起来,摇着江欣雯的胳膊:“我的数学就靠你了。” 江欣雯指了指自己的头:“可是,我帮你补课会特别消耗我的脑细胞耶。” 赵帆:每个字我都懂,可这一句话我为什么听不懂?但是,她努力消化了一下江欣雯的话,也大概明白了江欣雯的意思。 就是和请到家里来的特级教师们对自己的评价差不多:太笨,老师头发熬秃了也教不会她呗。 赵帆虽然只有12岁,但是在家庭环境的熏陶下,还是懂得一些人情世故的,于是开口说:“江欣雯,我们家给我请老师是给钱的,或者帮老师解决一些事情,我也给你钱?” 江欣雯: 她摇摇头:“帆姐姐,我不要你的钱,如果我有事情找你帮忙,你可不能推脱。” 赵帆爽快的说:“好的,你说,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 江欣雯:“现在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以后再告诉你。” 就是这么草率,赵帆在今后几十年的岁月中,无比痛恨在年少无知的情况下,把自己卖给了江欣雯。 周六下午2点半,101中学外面等着接孩子的汽车足足有几十辆,也有不少家长骑自行车来等的。 江欣雯挎着书包,和赵帆,宋锦秀一起说说笑笑的向校门口走,离门口还有好远,她就眼尖的看见江姥爷在人群中向她招手。 她快步跑过去:“姥爷,您怎么来的?是坐车来的还是骑车来的?” 江姥爷拉着江欣雯:“走,自行车在那边,姥爷带你回家。” 妈耶,江姥爷至少骑了两个半小时才到学校?江欣雯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她说:“姥爷,您骑了好几个小时?以后可别来接我了,我可以直接坐公交车回家。” 江姥爷一瞪眼:“那怎么行?路这么远,万一你迷路了怎么办?” “江欣雯,江欣雯!”赵帆的大嗓门在不远处响起。 江欣雯回头看,赵帆站在一位四十多岁,一身西服裙的女人身边,正向她招手。她对江姥爷说了一声,便走了过去。 “妈,这是我们班江欣雯,全年级第一名,她还要帮我补课呢。”赵帆自豪的向自己的母亲丁莉介绍着江小豆丁。 “阿姨好。”江欣雯礼貌的对漂亮女人说。 丁莉很高兴自己的女儿,在上学第一周便能交到好朋友,而且这个好朋友还是年级第一名,最重要的是,这个小姑娘还愿意帮赵帆补习功课。 “你好,江欣雯同学,谢谢你帮助我们家赵帆。你家住在哪里?阿姨有车,送你回家?”丁莉笑着说。 江欣雯一想,自家姥爷带着自己再骑回朝阳区,还要两个半小时,于是也没客气:“谢谢阿姨,我家住朝阳区,我姥爷骑了两个多小时来接我,如果您能送我们回家,那就太好了,谢谢阿姨。” 丁莉怔了一下,她就是客气一下,结果这个小豆丁还真的顺杆往上爬。 不过她说她家住在朝阳区,姥爷骑了两个半小时来接她,确实家住的太远了,看在她心疼老人的份上,就送她们一程。 赵帆也非常高兴江欣雯没有和她见外,她拉住江小豆丁的手说:“你不是说下周给我带什么知识点吗?正好,今天就去你家,你直接给我好了。” 丁莉一听也高兴了,更认为送江欣雯回家这件事情做对了。 自己这个女儿一看书就嚷嚷头疼,现在居然知道上进了?主动要什么知识点?这一听就是和学习有关的东西,不仅要送这小姑娘回家,还必须要和人家拉好关系。 丁莉一共有三个孩子,老大,老二都很聪明,这个女儿是她三十二岁那年生的。 当时条件艰苦,孩子跟着她受了不少罪,挨打,挨骂,吃糠咽菜,大人劳改,孩子在肚子里也得不到营养。 最让人担忧的是,这孩子出生后还发了一场高烧,差点死掉。 等赵帆渐渐长大,她和丈夫才发现这孩子做什么事情都比别人慢一拍。 说话晚,走路晚,学什么都慢。多少个老师隐晦的表示这孩子反应慢,唉~不就想说自己这个闺女是个弱智嘛。 现在这个小的姑娘愿意帮助自己女儿,那当然好了,不管孩子学习能不能进步,最起码,有愿意和她一起玩的朋友了。 江欣雯介绍了江姥爷和丁莉认识,司机帮忙把江姥爷的车放进轿车的后备箱里捆好,便一路疾驰,一个多小时后,到了江姥爷家。 下了车,司机在帮江姥爷卸自行车,赵帆下了车,踢了踢腿:“江欣雯,你家可真够远的。” 江欣雯没理这位娇小姐:“阿姨,去我家坐一坐,喝口水,正好我还要把学习材料给帆姐姐。” 丁莉点头,带着赵帆跟着江姥爷一起进了江家。 江姥姥听说江欣雯的同学和她的妈妈来了,热情的沏了糖茶水,三个大人坐在小饭厅聊天,江欣雯带着赵帆进了自己的卧室。 她从抽屉里拿出两册小学知识点,把数学那一本递给赵帆:“帆姐姐,你最好抄一遍,这一本我还要呐。” “啊??”赵帆看着这一本“书”有些犯愁。 “啊什么啊?”江欣雯没好气的说:“这里面都是重要的基础,你把这些弄明白了,你的小学数学也就过关了。” 说着,她翻开这本知识点,拉赵帆坐在凳子上 ,开始给她讲。江欣雯总结的知识点和课本上的不太一样,她总结的东西浅显易懂,用最简单的道理,把数学公式的原理讲的很透彻。 喝了两缸子糖茶水的丁莉看了看表,她和江姥爷、江姥姥已经聊了一个多小时了,自家赵帆怎么还不出来呢? 她对两位老人示意了一下,便起身向小屋走去。 赵帆满脸笑容加惊喜的模样,让丁莉有些吃惊,江欣雯正对赵帆说着什么,一边说,一边在纸上画着线段,不时的问赵帆一些问题,赵帆高兴的回答着。 江欣雯说话的声音有些低,丁莉没听清她说的什么,但是赵帆的大嗓门她可听清楚了:“哎呀,江欣雯,这个我又对了?一定不是我变聪明了,是你比老师讲的好,你这么一讲,我就懂了,老师讲了好久,我也不明白。” 江欣雯的余光瞥见丁莉站在门口,她知道丁莉想要回家了。 于是她说:“帆姐姐,你先回家把这些知识点全部抄一遍。等下周回了学校,我再给你补补,咱们补完小学数学,你就不会感觉现在的代数难了。” 第30章 早市 即便江姥姥头一天一再叮嘱江欣雯多睡一会,但生物钟早已形成,江欣雯在6点钟便准时起床了。 江姥姥早在五点半就起了,她做好了早饭,打扫了屋子,见江欣雯洗漱完,便喊她快点吃饭,一会还要去早市。 早市????这个时间段就有早市了?? 她拍拍脑袋,想起来了,上一世,她曾经看过这样一篇报道,就在80年9月底,京都的第一家私人饭馆开业了,吃饭的对象居然是很多老外。 到了81年年初,国务院副总理去了这家私人饭馆视察,并鼓励老板,把买卖做大。 现在是80年的下半年,私营经济应该早就悄悄的发展起来了,有很多人都偷偷摸摸的,在私底下做些小生意了。 江欣雯喝了一口棒子面粥(细玉米面粥),故意问江姥姥:“姥姥?什么早市?是不是黑市?现在不是在抓投机倒把呢吗?” “嗨,抓什么投机倒把?这是居委会为那帮子待业青年组织的。 就在大操扬和大礼堂之间的那条小路上,我看还有保卫科的人去那里买东西呢。” 哎哟?那可得赶紧去看看,最起码要了解一下这边的行情。 江欣雯迅速的喝光了一碗棒子面粥,吃了半个包子,刷了碗,跟着江姥姥去了“早市”。 这时节,还没有入秋,人们都穿着短袖衣服,一路上遇到的老头儿老太太还真不少,全往大操和大礼堂之间的那条小马路走。 江姥姥拉着江欣雯,也跟随着众人来到了“早市”。 也许因为是周日的缘故,这里的人很多,一条小马路有一半被摊贩们占据。 其中有一半摆摊的人,都是附近的农民,他们来卖自家产的生瓜子,鸡蛋,蔬菜,瓜果,还有一个卖活鸡的大妈。 江姥姥念叨着:“前两天没有这么些人来卖东西呀?”她看到活鸡,动了心思,她想养一只母鸡,于是和卖活鸡的大妈攀谈起来。 江欣雯对江姥姥说了一声,便溜达着逛了一圈这个早市。 到一个卖皮筋的地摊前,蹲下问了价格,递给摊主两毛钱,要了最便宜的皮筋,摊主给了她五小捆,每捆十根,一共五十根。 这个价格虽说和二十一世纪没法比,但是皮筋在合作社卖一分钱2根,这个小贩卖的价格,确实比公家便宜不少。 江欣雯叹了口气,这时代的轻工业产品贵呀。 她站起身,继续逛着这个早市,看见有个拉着板车,吆喝着卖瓷碗瓷盘子,砂锅,药锅,这时代的瓷碗都是大碗,类似于斗笠那种,碗边画着两条蓝边,四个碗用草绳捆成一捆,很有时代特色。 她走了一圈,居然听到有人大声吆喝卖块布头的。 好奇心促使她循着声音走过去,一大群女人们围着一个卖布头的摊子,叽叽喳喳的讨价还价。 江欣雯挠挠头,豁~谁这么大胆子,居然在棉纺厂这边卖布头?这是啥操作?看不懂了。 她仗着个子小,挤进了圈子里。顿时眼前一亮,这些布头的花色可真是好看呀,做为一个重生者,她都觉得这些布的花色很洋气。 “这全都是港岛那边进来的,15块钱一块,真的便宜不了,您别讲价了,这都是我赔钱卖的,正常价格是20块钱。”卖布头的小伙子边大声说着,边将一块布头展开,白底樱桃红的碎花料子展现在众人眼前。 大概有两米长,一米五、六宽的样子,小伙子扯着脖子说:“就这块布头,回家给您闺女做一条连衣裙还能剩一块做一件上衣,大妈,就看您会不会裁了。” 江欣雯偷偷摸了一下这块料子,哼,化纤的,和的确凉差不多,但是没有的确凉的密度,这块面料的手感又有些像乔其纱。 这块料子属于夏天穿会热死,秋天小风一刮,这衣服一下子就透,保证冷。但是,架不住这小碎花好看呀。 小伙子又扽出一块一米五长,一米五宽的深宝石蓝和浅蓝交织在一起,中间还有淡金色线条的抽像派花布:“您看看,咱华国有这样的花布吗?都是从港岛那边进来的,这块也是15块钱。 放下布料,他又拿出一盘盘五颜六色的扣子:“我这里也有港岛进来的纽扣啊。” 江欣雯看了看他手里的纽扣,确实漂亮,但这肯定不是港岛进来的,她记得,改革开放后,江苏那边就应该开始做纺织品和纽扣的生意了。 在这个出门需要介绍信的年代,这小伙子的能量不小,肯定是从南方进的这些货。 因为,上一世,那块蓝金色的花布她见过。那还是小姨在八四年,从深城回来时,在中英街买回来这么一块,那块花布,据小姨说是十块钱买的。 而上一世她三十六岁那年离婚后,去深城打工三年,和一个叫曾倩女人关系很好。 那年正好是2007年经济危机,曾倩因为生意失败,负债进了工厂打工,和她在一个组里。 曾倩回忆自己的辉煌时期,八十年代,她就在中英街租下过一个小摊位,专门卖江苏那边产的布头和纽扣给大陆客。 据曾倩讲,她就是卖布头起家的,一块布头的进货价是三、四块钱,在中英街卖十块钱,不少人疯抢,当时她可是赚了不少钱的。 幸亏自己是重生的,知道这布料的来历。可是看看把布摊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大妈们,哪个不是眼睛锃亮的盯着小伙子手里的布头和纽扣? 这个时代,人们哪里见过这么漂亮的布料?每一块布料的花色全都带有浓浓的艺术气息和洋人的味道,扯一块回家,给自家的姑娘做件裙子、衣服,一定很漂亮。 江欣雯在卖布头的小伙子这里站了好久,直到江姥姥提着一只被绑的结结实实的大母鸡来找她,她才恋恋不舍的跟着老太太回了家。 “姥姥,这个早市什么时候开始的?”江欣雯问道。 江姥姥:“好像就是前两天才开始的,还是对门的姜大嫂告诉我的。” 江欣雯: 江姥爷咳了一声:“还不是回城的知青太多了,不少人等工作都等了一年多,天天在家吃闲饭,国家怕他们乱起来,这不就睁一眼儿闭一眼儿的。” 江欣雯了解的点点头,上一世,她也曾听那帮下乡的老知青诉苦。 从78年开始,就有大批知青返城,至80年底才结束。从而形成了返城高峰,可是城里根本就没有大批岗位给这么多知青,故而打架斗殴,偷鸡摸狗,骂大街的比比皆是。 特别是,当时还出台了一个文件,对于返城知青在家待业超过六个月以上的,均不算工龄。而这一政策的出台,彻底激化了知青和地方上的一些矛盾。 俗话说的好,久病床前无孝子,久贫家中无贤妻。人穷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这些回城知青,没工作就意味着没收入,没收入,那就是一个字——穷。 穷就让人没底气,必定会遭受家人的白眼,穷也会让人心生戾气,从而产生一些犯罪的念头。 家里孩子少的还好一些,尤其是那些家里五六个、七八个孩子的,哥哥娶了嫂子的人家。 一大家子人,挤在一间或两间十几、二十平米的小房子里,恨不得连上下铺的床底下还要垫块纸壳子睡个人的家庭,能不嫌弃从农村回来的知青吗? 这年代,家家户户本就不富裕,再加上个回来白吃饭、挤着住的,这矛盾一下子就升级了,家家户户吵架的,动手的,甚至打爹骂娘的。 可回城知青们为啥穷?外人不知道,家里人还能不知道吗?凭啥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 尤其是那些为了让哥、姐留在城里,替家里人下乡的知青。 这些孩子们委屈呀,一个城里孩子去乡下傍(pang三声)地,从出京都城时的细皮嫩肉,白白净净的大姑娘,大小伙子,到回来后的一个个破衣拉撒,说话粗糙的糙汉,糙女汉子。 他们本该像哥哥,姐姐,弟弟,妹妹那样,细皮嫩肉的在京都生活和工作?可他们为什么会把自己变成这样? 回城后,要工作没工作,要钱又没钱,天天手心朝上的日子谁过着能舒心? 家里有路子的,去街道领点材料,天天在家糊纸盒,可一天到晚累死也糊不出几个饭钱呐,他们能不憋屈?憋屈久了能不闹事儿?能不走上歪门邪道? 江欣雯估计街道干部们对这些知青们也头疼,再加上,上头提出了改革开放,所以街道和对这些待业知青摆摊的事儿,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求他们别惹事。 第31章 头花 江欣雯从兜里掏出五捆皮筋放在桌子上,又翻出来江姥姥做衣服剩下 的一袋子布头,把这些碎布头全都倒在床上,挨个儿的翻捡。 “你干啥呢?别把手扎了。”刚把鸡安顿在鸡窝里的江姥姥,从阳台一进屋,就发现自家外孙女拿着针,在碎布头上比比划划的。 江欣雯:“姥儿,我做点头花儿,到时候我也拿到学校去卖钱。” 江姥姥:这孩子是掉钱眼儿里去了。 她拿起江欣雯做了一半的东西,看了看:“你说怎么做,姥儿给你做。” 在江欣雯的指导下,江姥姥不到半小时就做出了一个漂亮的头花。 江欣雯先用皮筋把头发扎成丸子头,又把头花绕了两圈在丸子头上,又用两根卡子把后面的碎发别好,给江姥姥看:“姥儿,好看不?” 江姥姥高兴的直拍手:“好看,好看,头发这样梳可真洋气,像电影里外国人一样,我外甥女就是聪明。” 江欣雯又把头发放下来,梳了个低马尾,戴上头花,展示给江姥姥,又得到了她的夸赞。 江欣雯趴在老太太耳边:“姥儿,您要是没事儿的话,今天就帮我做几个出来呗。要几个有蝴蝶结的,再做几个黑色上面缠金线、银线的那种。明天我带到学校去,如果有人买呢?您不就可以赚点零花钱了?” 江姥姥奇道:“这个谁家大人不会做呀?还能卖钱?” 江欣雯:“姥姥,您做,我说一准儿能卖钱就是能卖钱,您挑着点花色,可别配出来的颜色发怯,那可就没人买了。” 中午吃了饭,江姥姥一直做头花做到下午两点,才拿着二十四个头花进了江欣雯的房间。 老太太做熟练了,不到十多分钟就能做一个出来,实在是家里没那么多皮筋了。因为按照江欣雯的做法:两根皮筋做一个头花,江欣雯一共只买了五十根皮筋。 江姥姥叨咕着明天一早还要去早市,她要多买点皮筋,就算外孙女卖不出钱,多做点头花给她换着戴也好看呐。 江欣雯检查着江姥姥做的头花,还别说,这老太太大字不识几个,但是配色,搭配花样儿,那可真是一绝。经过江姥姥的手配出来的头花,真是好看又协调。 江欣雯想了想也就释然了,这老太太做了一辈子的手工衣服,手工鞋,纳鞋底子,绣鞋面,绣花,根本都不要在布上画花样底子,她自己就会把各种花的颜色彩搭的很协调。只说那一片绿色的叶子,江姥姥就可以用好几种绿把叶子绣的更立体。 江欣雯从盒子里找出五粒像珍珠一样的白色小圆纽扣,她把这些纽扣钉在一个黑色带金线的发圈上,把头花在自己的辫子上绕了两圈,江姥姥眼前一亮:“好看,这个特别好看。” 拿着这二十四个头花,江欣雯香了江姥姥一大口:“姥姥,明儿我去学校就卖去,如果有人要,下个礼拜天您再做点。” 江姥姥:“不用等下个礼拜天,我明儿一早就去早市买点皮筋,卖不掉你就自己换着带。” 下午四点,张裕派了单位的一辆车来江家接江欣雯去上学。 江欣雯崇拜的看向江姥爷,江姥爷摸摸她的头:“上车,周六下午我让你爸派车接你。” 其实江姥爷这会已经琢磨着把房子换到海淀区101中学附近了,只不过这个时代的信息不发达,又没有中介,他只能自己想办法找人打听着换房子。 不提江姥爷找人四处打听换房的消息,就说江欣雯扎着珍珠头花的丸子头,清爽的像邻家小妹妹,她一回到学校就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女生宿舍楼里,有几个女孩子跟着江欣雯回到203看宿舍,看她的“珍珠”头花。 江欣雯趁机说:“这是我姥姥给我买的,听说是从港岛那边过来的。” 女孩子们一个个都眼睛发亮:港岛,那是一个很发达的城市。电视里经常有欢迎某某港商来华投资,某某港商在某某城市投资建厂的新闻。 江欣雯的姥姥居然给她买到了港岛货?不过这港岛货确实漂亮,从来没见过漂亮头花的女孩子们都很羡慕。 江欣雯从书包里拿出二十四个头花,说:“嗯,我头上这样的没有了,还有其他样式的。” 赵帆分开众人,一个饿虎扑食,扑倒在江欣雯床上,一把抱住头花:“我都要了,江欣雯多少钱一个?” 江欣雯: 这个赵帆,连要个头花都这么霸气:“帆姐姐,床上这些头花两毛钱一个。” 赵帆:“你头上的那个多少钱?” 江欣雯:“我头上的这种贵点,要三毛钱一个。” 赵帆琢磨着也不能从江欣雯头上把头花薅下来呀,便说:“床上的我全要了,你下周给我带几个你头上的那种。” 众女孩:这个赵帆真是一点也不给她们留呀。 赵帆可不管别的女孩们如何想,她马上数起了头花:“一、二、三二十四个,江欣雯,我给你五块钱。” 她抱起头花,像一个打了胜仗的小公鸡一样,昂头挺胸的把头花塞进自己的衣柜里,又从书包里拿出五块钱递给江欣雯:“给你钱。” 江欣雯:你可真是我的小财神 众女生:有钱就是霸道 江欣雯默默的找了两毛钱递给赵帆:“我可不能占你便宜。” 赵帆:哼,看不起谁呢? 她又把两毛钱,放进江欣雯手里:“你是看不起我呢?两毛钱也给我?” 江欣雯: 她默默的把自己头发上的“珍珠”头花摘下来递给赵帆,这下赵帆没推辞,她一把拿过“珍珠”头花,笑嘻嘻的说:“行,那我可占你一毛钱便宜了。” 江欣雯也讪笑着说:“应该的,应该的,你是大客户,应该享受优惠。” 然后,江欣雯对宿舍内外其他的女孩子们说:“大家都别着急,下周回家,我让我姥姥多买点这种头花给你们带过来。” 众女孩听到还有头花,便也对赵帆没那么大意见了,纷纷要求江欣雯多带点过来,她们要挑一挑,江欣雯都一一点头答应。 又是一周紧张而忙碌的学习和生活,在江欣雯和赵帆共同的努力下,赵帆的数学有了一点点的提高,数学周考她已经不是最后一名了,变成了倒数第二名,而江欣雯仍然稳居全年级数学第一名。 周六的下午,江欣雯在门口坐上了张裕派来的212吉普车,挥手和赵帆道别时,赵帆还大声叮嘱她:“你别忘了再给我带点头花儿来,我回去送家里的姐妹们。” 心情愉悦的回了江家,一进门江欣雯就抱住江姥姥:“姥儿,头花全卖了,您猜卖了多少钱?” 江姥姥吃惊的问:“全卖了?哎哟哟,现在的小姑娘们可不得了,回家就可以做的东西,还愿意花钱买?” 江欣雯摇摇头 :“姥儿,时代不一样了,头花卖了两毛一个,一共挣了五块。”说完,她从书包里掏出五块钱递给江姥姥。 “啥?两毛一个?你可真黑心呐,到时候人家家长找来可怎么办?”江姥姥有些担忧。 江欣雯:“姥姥,您又做了头花没?” 江姥姥:“做了五、六十个,都放在笸箩里,你去看看。” 江欣雯放下书包,跑进江姥姥屋里,从笸箩里拿着这些头花看。她发现有很多以前没见过的花色,便问道:“姥儿,您是不是买碎布头儿了?” 江姥姥:“没花几个钱,是你妈联系的集团三产制衣厂,花了两块钱,买了两大袋子碎布头儿回来。” 说着,江姥姥也走进屋,拉开矮柜,从里面拿出来两个扎的紧紧的大布袋子。 江欣雯一看,豁~这可真是赚大发了,赚大发了呀,同志们。 第32章 洋垃圾 这袋子高有八十公分,宽有半米,里面塞的鼓鼓囊囊的,江欣雯过去提了一下,好沉,估计没有十斤,也有八斤左右。 她打开袋子,碎布一下子冒了出来,散落在床上,敢情这还是压瓷实的布头呀,看来老妈医生的身份确实管用,一般人买这么多碎布头不可能只花一块钱。 把所有的布头倒在床上,江欣雯细细的挑选。 这些布头的花色虽说不是特别洋气,但也不是一无是处。配色配好了,一样好卖,再说可以掺一些金银丝线进去,再加点饰品,比如小扣子什么的,做出来应该很好卖。 江欣雯把这些碎布头装好,对江姥姥说:“姥儿,附近还有哪里还有早市?” 江姥姥说:“附近就是大操场那边的小马路有,还有一个就是你爸他们单位西边,402厂挨着西墙边开了一遛早市。” 江欣雯:“您怎么知道402厂那里有一个早市?” 江姥姥:“我前几天和对门的姜大嫂一起坐车去过。” 江欣雯:您这双小脚还挺能跑嘿。 她问:“姥儿,那边卖的东西和咱们这里一样吗?” 江姥姥:“嘿,402厂那边的东西可齐全了,有卖小竹筐的,卖油饼的,比国营店能便宜个一分钱呐,好多人排队买。 还有补锅的,有卖收音机的,洋衣服的,好多呢。 你还别说,人家洋人那衣服料子是真好,挺刮,板正,要不是钱没带够,我还想给你姥爷买一件呢。” 江欣雯:“洋衣服?” 江姥姥:“嗯,听说是从国外来的旧货,就像以前的当铺,谁家没钱了,把好衣服当成死当,当铺再把衣服卖成钱。” 江欣雯:姥姥唉,这是洋垃圾,这可不是当的衣服,这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衣服。 她急道:“姥儿,您可不许买那些洋衣服啊,好多都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卖到咱这里来的,里面不知道有多少细菌呢。” 江姥姥大吃一惊:“你听谁说的?不可能,卖洋衣服的可说是西洋当铺的衣服。” 江欣雯气的直跺脚,一急眼就把上一世,一个同学告诉她的话说了出来:“哎哟,姥儿唉,这衣服再便宜也不能买,真的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运到咱们这里的。 那衣服上不知道沾着什么病菌呐,可真的不能买。这些衣服都是走私来的,我一个同学的妈妈在海关,专门就是抓这个的。” 江姥姥一下子傻了眼,她原还想着这几天拿点钱,给江姥爷买一件呢子大衣回来。 百货大楼的呢子大衣一件卖一百多块,这洋呢子大衣才要50块钱,便宜一半多呢。 但外孙女这样一说,她也害怕了,可别为了省点钱,再给自家老头子穿死的的衣服。 这叫啥?这叫活人穿寿衣呀,江姥姥打了一个哆嗦,幸亏外孙女提醒的快,要不然买回来还不膈应死? 周日 ,江欣雯照例没睡懒觉,江姥姥没做早饭,她带着江欣雯402厂那边逛早市了。 江欣雯背着一个小书包,她摸着包里的头花,心里琢磨着等一会在早市卖一下试试,如果卖的好,就让姥姥每天早上来这里摆摊卖头花。 等了好久,好不容易挤上一趟公交车,江欣雯脑海里浮现出上一世挤地铁的情形。 也是一样的人挤人,也是一样的脚不沾地,唯一不同的是,地铁在上班高峰过后,便能松快一些。 而在这个时代,不管是不是上班高峰,都一样会双脚离地的被挤上车,或者双脚离地的被挤到车门外。 因为在这个时代,汽车,汽油的供应非常少,为了节省汽油,过了上班高峰期,良心一些的车队,会半小时发一趟车,不良心的车队,一个小时或者一个半小时才会发一趟车。 到了402厂的西墙早市,江姥姥掏钱买了两张油饼,这时的油饼哪有塑料袋装的?全是一张草纸裹一张油饼,手拿着去,可没袋子给你装。 江姥姥递给江欣雯一张,自己吃一张,娘儿俩就这样边吃边在这个早市里逛了起来。 冷不丁听到一个小伙子大声吆喝着:“卖国光苹果了,山东来的,又脆又甜,快来买呀,3毛钱一斤喽。” 江姥姥带着江欣雯挤进人群,柳条编的一米多高的大筐里盖了一半的草帘子,另一半露出了半红半绿的国光苹果,挨着墙根摆了两排筐。 一个小伙子拿着一杆老秤,正在称一网兜苹果:“得勒,这可是三斤半,高高儿的,您给我一块钱得了,内5分钱我就不要您的了。” 江姥姥大声说:“也给我来一块钱的。” 小伙子:“好勒,好太太,您自个儿挑。” 大嗓门的江姥姥开始给小伙子宣传:“嘿,你这儿可比合作社强多了,合作社不让挑,你这儿让挑?” 小伙子:“老太太,您挑,拣个儿大的,漂亮的拿。” 这一老一少的大嗓门,瞬间引起不少人的注意,又围上来不少大爷大妈。 江姥姥心满意足的提搂着一兜子苹果,挤出人群,带着江欣雯在这个市场开始转悠。 有卖次品毛巾、手绢的,次品搪瓷缸、盆的,有卖膏药的,卖的最多的还是吃食,玉米面,大米,白面,地瓜,南瓜,瓜子,花生,栗子,这一看就是从郊区农村拉过来卖的。 江姥姥在和一个卖花生的讨价还价,江欣雯瞅准了一个空档就钻了进去。 她在靠墙的一小块空地上铺了几张报纸,从挎包里把江姥姥做的头花拿出来十几个。 又很快的把头发扎成丸子头,又挑了一个漂亮的头花在丸子头上绕了两圈,大声吆喝:“卖发圈了,卖发圈了,港岛来的新式发圈,洋气的很,只要两毛钱一个。” 江姥姥才买了一斤花生,就听到自家外孙女的喊声。好嘛,这一会没看住她就卖上头花了? 江姥姥凑了过去,这时有几个带孩子的老太太也凑了过来,“2毛钱一个?这也太贵了。”一个老太太一边说一边挑选着发圈。 江欣雯:“奶奶,这个可是港岛来的,您看看,可结实了。”她拉了拉发圈。 江姥姥:可不是结实嘛?两根皮筋拧一起,又用线紧过四次。 一个老太太拣了三个头花后,开始讲价:“五毛钱三个行不行?” 江欣雯:“奶奶,这头花原本卖三毛钱一个的,已经赔钱卖了,不能再便宜了。” 老太太磨了几次,江欣雯就是不降价,老太太气的放下头花,拉着小女孩就走了。 江姥姥:这孩子,5毛钱三个也行啊,能赚不少钱呢。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江欣雯已经卖了五个头花,收了一块钱了,不到二十分钟,她放在报纸上的十几个头花只剩两个了。 刚才讲价的老太太,拉着小女孩又转了回来,她看见报纸上只剩下两个头花,急了,问道:“我刚才挑的(头花)呢?” 江欣雯:“奶奶,您不要,已经卖了。” 小女孩顿时不干了,一屁股坐在地上,踢着腿:“我要,我要。” 江欣雯又从挎包里掏出来十几个头花,然后,把包倒着摇了摇,大声说:“奶奶,就只剩这点了,您再不买,可真的没了啊。” 说完她继续大声吆喝:“港岛的发圈,就剩这几个了,又洋气,又时髦,港岛的头花,洋气的很,便宜卖了,2毛钱一个啊,快来买,再晚就没了。” 老太太:她急急忙忙的给哭闹的小女孩擦干眼泪,让她自己挑选。 小女孩看这个头花也好看,那个也想要,最后,老太太挑了两个头花,给了四毛钱,才拉着小女孩走了。 不一会,头花卖完了,有好几个没买到头花的人,围着江欣雯问她:“你什么时间还来”,江欣雯指着江姥姥说:“明天不来后天也会来卖的,这是我姥姥,她会来的。” 江姥姥:你还给我安排上活儿了? 第33章 给江姥姥算账 江姥姥带着江欣雯挤车向家走,娘俩顺路又逛了大操场附近的早市。 这个时间段,有不少卖货的已经走了或者准备收摊。 眼尖的江欣雯看到有人卖线轴,就是纺织厂里织布的那种宝塔形大线轴,线?上缠满了各种各样的彩色细棉线。 江欣雯跑过去问:“这是什么线?” 卖线轴的女人:“这是棉线,是次品,接头有点多,不过不耽误自家用。” 江欣雯翻了翻这些线轴,问道:“这线多少钱一轴?” 卖线轴的女人看了一眼江姥姥:“五块钱一轴,如果你用光轴来换的话,只要三块钱一轴。” 江姥姥扯了一把江欣雯努努嘴:“这么多线, 得用到什么时候?回家!” 江欣雯:难道老太太认识这女人? 她也没再吭声,跟着江姥姥回了家。 江姥姥归置好早市买的东西,问江欣雯:“你买线做什么?家里有的是这种线。” 江欣雯:“啊?我怎么没见过?如果家里有这种线最好了。” 江姥姥:“你要啊?” 江欣雯点点头:“嗯,我要啊。” 江姥姥趴在地上,在床底下翻呀翻,拖出来一个大柳条箱,打开锁,江欣雯见到里面整整齐齐的码放着宝塔线轴,什么颜色的都有。 江姥姥:“这还是前几年纺织厂的次品线,当年可都是当任务买回来的,用也用不完。” 江欣雯:我能用完呀,早说呀,早说不就早用完了? 她说:“姥儿,我想到一个赚钱的法子。” 江姥姥一听江欣雯说又想到一个赚钱的法子,她摇摇头,觉得这个外孙女是真掉进钱眼儿里了。 江姥姥问:“你那个头花不够你赚的?怎么又出来一个赚钱的法子?” 江欣雯:“姥儿,头花只能赚几个月,过不了多久肯定有人学着做,咱们的利润就低了,不如再想一个新法子赚钱?” 江姥姥:还利润,利润是啥? 江姥姥:“你这个小财迷,钻钱眼儿里去了?赚那么多钱干啥?” 江欣雯:“姥儿,有钱多好,俗话说,一文钱憋倒英雄汉,手里有钱,心中不慌。” 江姥姥气笑了说:“那是手里有粮,心中不慌。行,你要赚钱就赚,反正赚的钱都是你的,姥姥不要。” 江欣雯:“那可不成,我帮您赚养老钱呐,都给我算怎么档子事儿?” 江姥姥稀罕的搂着江欣雯亲了一口:“哎哟,敢情我大外孙儿给我赚钱呐。” 江欣雯傲娇的一挺小胸脯:“那必须的,姥儿,以后咱们吃肉,吃一碗,扔一碗,吃糖葫芦,吃一串,扔一串。” 江姥姥被江欣雯逗的哭笑不得,她一巴掌拍在江欣雯后背上:“一天到晚没个正形,净瞎说。” 江欣雯从柳条筐里挑出三个灰色线的线轴,找到线头,三根线松松的拧一股。又人针线笸箩里找了一个钩针,递给江姥姥:“姥儿,您就勾那种大花儿,就是您给我勾的那种三角围巾的大花,不过不要围巾,要钩成帽子。” 江姥姥:“这个简单呀,我会。”她接过钩针开始起针。 江欣雯:“姥儿,这个要松松的钩,不能钩的太紧实。” 她又跑到自己的小屋,画了一个包头帽的样子,拿给江姥姥看:“姥儿,就钩成这样的帽子,两边留出接口,接出三绺细细的小辫子来。” 江姥姥接过这个图纸,看了看,说:“哪儿有这样的帽子?怪模怪样的?” 这年代,由于物质匮乏,人们往往以实用为准,好看只是排在实用之后,只好看不实用,也根本没几个人会掏钱买,所以江姥姥认为江欣雯让自己做的这个帽子是赚不到钱的。 江欣雯又画了一个披肩,标明尺寸,并用蜡笔把披肩涂成波浪形的几个颜色,有黑、蓝、白,灰四色拼在一起的,有黑、枣红、浅红、白四色拼在一起的,对江姥姥说:“姥儿,你您就照我画的这个样子钩出来,下礼拜我回家要检查。” 江姥姥:“合着你还给我留作业了?” 江欣雯:“这可是咱们赚钱的东西,您可要保密,可不能让别人学了去。” 江姥姥半信半疑:“成,姥姥给你保密,保证不说出去。那头花还做吗?” 江欣雯:“做呀,您多做点,有时间就去402厂西墙那边摆摊,一个卖两毛,保准儿能赚钱。” 她想了想补充道:“对了,姥儿,买点有珠光色,也就是亮闪闪的那种的小圆扣子,镶在发圈周围,就像我上次做的那种,这样的一个卖三毛,不降价。” 她回屋拿出小挎包,把今天卖头花的一把毛票倒了出来,数了数:“姥儿,您猜赚了多少钱?” 江姥姥:“多少?” 江欣雯:“6块8毛钱。” 江姥姥一下子来了兴趣:“6块8毛?那三十天就能挣200多?和你姥爷的工资差不多了?” 这下子江姥姥可有动力了,她算着自己一天能做五十到六十个这样的头花,这一个2毛钱,一个月可差不多能挣200块钱。 江欣雯说:“姥姥,您可以找找没工作的老太太,让她们帮着做,给她们一些工钱,您去卖呗,这样您赚的更多。” 江姥姥:你这是资本家的路数,这可是挨批斗的,她想着想着,便把这话说了出来。 江欣雯:“姥儿,报纸上都说了,要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再带动另一部分人富起来,您找人帮忙缝头花,不正是带动其他人富起来吗?” 江姥姥:报纸上说的?我不识字,我不知道呀。 江姥姥:“等你姥爷回来我问问他,报纸上到底说没说这句话。” 江欣雯: 她正给江姥姥安排活计,江姥爷拎着一个小水桶也回家了,一进门江姥爷就喊:“快,快,家里的,我钓了不少鲫鱼,今天做鲫鱼吃。” 江欣雯又和江姥姥一起收拾了鲫鱼,直到下午一点半,一家人才美美的吃了一顿鲫鱼豆腐。 吃完饭拾掇完,张裕派来的车也到楼门口。江欣雯拿了十五个头花揣进书包里,和江姥姥,江姥爷道别,坐车去了学校。 刚进宿舍大门,有不少女生堵在楼梯问江欣雯要头花。 推开203宿舍的门,江欣雯松了口气,赵帆还没有回来。 不少女生七嘴八舌的说:“趁赵帆没来,你赶紧卖我们。” 江欣雯:如果再不拿出头花来,估计她要被这群女生撕了。 她把头花拿出来,放在床上,女生们一窝蜂的开始抢,也不挑了,抢完就给钱,拿着头花欢天喜地的走了。 最可恶的是她们临走前还说:“江欣雯,你带的也太少了,多买点带来嘛,我们又不是不给你钱。” “江欣雯,下次你多带点,咱们这一个楼的女生,一多半都是有头发的。” 江欣雯:谁没头发?你说这话遇到短发女生会不会挨打? 闹轰轰的过程也就持续了十来分钟,直到一屋子的女生走了了一干二净,江欣雯才一屁股坐在床上,心里骂着:是谁说重点学校的女孩不爱美?是谁说的重点学校的女生只会学习?不在乎外貌?是谁在上一世误导自己的?是谁?到底是谁? 第34章 洋气 日子一天天的,在枯燥的学习中度过,江欣雯每天都会用一小时的时间,给赵帆补课。 每隔两天,江欣雯就会给赵帆出大量的习题,虽然赵帆嘴里哇哇叫着,但是她还是老老实实的做完题,然后紧抿着嘴唇,等江欣雯判题,讲题,再解题。 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江欣雯给赵帆补完一至四年级数学的知识点,又把五年级的数学补了一半,其间穿插了一些代数的知识。 虽然赵帆经常用天真无邪的大眼珠子,憨傻的眼神,无知的表情俘获江欣雯的心,但是,做为一个传道授业解惑的老师,她怎么可能被诱惑呢? 为了能让天真可爱的赵帆小财神,能顺利的考上高中,江欣雯也是拼了,使出浑身解数,制定了一套适合赵帆的傻瓜学习法。 而赵帆小财神还是很替江欣雯争气的,第三次周考的数学又上升了一名,倒数第三了。 9月30日上午,月考结束后,下午就要放假了,明天就是国庆节。吃过了午饭,女孩子们都嘻嘻哈哈的回到宿舍收拾东西。 江欣雯递给赵小财神一沓写满试题的纸:“喏,拿回家做去,节后带回来给我。” 赵小财神抱着头,蹲在地上长长的哀叹:“你什么时候出的题呀,我怎么不知道?” 而宋锦秀则对赵帆开玩笑:“赵帆,这是江欣雯给你的加餐,我们也想要,可惜她不给呀。” 蔡丽丽,高源圆,肖丽娟几人也都笑着附和宋锦秀的话,让赵帆的心里舒服了一些。 谁知道江欣雯却问她们:“哦?锦秀?丽丽你们几人也想要?那我元旦满足你们好了。” 几个女生连忙摆手,七嘴八舌的说:“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你给帆姐加餐就好了。” “不要不要,让我痛痛快快的过个假期。” 赵帆:敢情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是嘴上的功夫? 江欣雯兴高采烈的挎着书包,向学校大门走去,后面跟着垂头丧气的赵帆。 丁莉站在大门口,远远的见江欣雯和赵帆走出来,向她们招了招手。 江欣雯快步走过去:“丁阿姨好。” 赵帆没精打采的说:“妈,您来了。” 丁莉问:“欣雯,今天有车来接你吗?” 江欣雯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张裕派来的汽车,她摇摇头,说:“丁阿姨,也许我爸不知道中午就放学了,你们先走,我再等一等好了。” 丁莉笑着说:“我送你回去,正好有一些东西给你带回去。” 江欣雯想了想,即便现在打电话,等张裕派来的司机也要等一个小时,但是,张裕并没有把单位的电话给她。 于是她江欣雯说:“丁阿姨,那先去我爸爸单位,通知他一声不要派司机来接我,再送我回姥爷家,可以吗?” 丁莉:这个江欣雯很有责任心呀,自己的女儿和她交往很好,很放心。 丁莉点点头,赵帆笑嘻嘻的拉着江欣雯坐进了轿车里,由江欣雯指路,司机把车开到了通讯团。 这辆车停在通讯团的大门口,门卫马上派人通知张裕:“张副团长,你女儿被一辆小轿车送回来了,你出来看看。” 张裕:???是不是这个死丫头惹了大人物的孩子了?不敢回她姥爷家,把祸水往老子这里引? 他把儿子张波锁在家里,自己跑向大门口。 离大门还远,他便看到一辆红旗轿车停在那里。一个司机打扮的人站在车的一侧,另一侧,是一个穿着一身西服衣裙的漂亮女人和两个孩子,其中一个就是江欣雯。 他心里暗暗感觉自己猜对了,这个死丫头肯定是惹了不该惹的人,把人引到自己家来了。 他小跑着大声骂道:“又闯什么祸了?一天到晚的不让大人省心。” 跑到近前,他举起手准备打下去,那个司机模样的男人一下子就窜了过来,一把挡住他的手,一个反拧,张裕便被制服了。 江欣雯嘴巴张成一个o型:卧槽?这是传说中的中南海保镖嘛?赵帆家是什么来头? 丁莉也被张裕的举动吓了一跳,在张裕表情凶狠的举起手臂时,她急忙拉着两个女孩向后退。 司机制服张裕后,她又与江欣雯反复确认,过是江欣雯的爸爸。 丁莉叹了口气,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这孩子总是住在姥姥,姥爷家了。 丁莉让司机放开了张裕,对他讲清楚是自己提前到学校,接了两个孩子回来,便对张裕告辞离去。 张裕:td,这是江欣雯的同学?是好朋友?这孩子家长什么来头,又是红旗车?又是司机兼保镖的?他的心思也活络了起来。 二十分钟后,丁莉让司机把后备箱里的礼物提进江家,她自己只和江姥姥打了个招呼,谢绝了了热情的江姥姥,便匆忙带着赵帆回家了。 以至于赵帆在未来的几个月里一直埋怨丁莉,就因为丁莉没去江家坐一坐,才导致她不是全京都第一拥有包头帽和大披肩的漂亮小姑娘。 江欣雯刚把书包放好,江姥姥便神神秘秘的把江欣雯拉进大屋。 老太太从缝纫机的小抽屉里拿出一个花布钱包说:“我出去摆摊了,这一个星期挣了一百多。” 江姥姥的眼睛笑眯成一条缝,满是皱纹的脸上笑成了一朵菊花,她从布钱包里往外掏钱,让江欣雯数数。 “啊?姥儿,那这一天岂不是有将近二十块钱?”江欣雯也有些兴奋。 江姥姥:“嗯,我找了三个老太太来咱家里做头花,她们每人每天能做50多个,一个头花的手工费我给她们三分钱。还有那个卖皮筋的,我找她拿了批发价,一毛钱20根皮筋。另外,我又拉了不少碎布头回来。”江姥姥得意的拉着江欣雯去了杂物间。 江欣雯一眼就看见堆的高高的布袋,她数了数,有十来个鼓鼓囊囊的大袋子。 江欣雯:“姥儿,您这是准备大干一场啊?” 江姥姥:“天有个待业小青年找我,说是要合作,我问他怎么个合作法?他说想批量从我这里收头花,便宜点卖给他,他拿去卖。” 江欣雯:“他给您多少钱一个头花?” 江姥姥:“一毛二一个,我算了算,如果他一天要200个往上,咱家挣的就不少。” 江欣雯算了算,一毛钱二一个收的话,一个头花差不多纯赚7分钱,但是少了出去推销卖货的辛苦,嗯,划算。 她点点头说:“姥儿,那他必须保证每天最少拿200个,另外,您还得再招点老太太来做这个,才能供的上。” 江姥姥点点头:“嗯,我已经和几个人说好了,她们都是服装厂的退休工人。” 江欣雯:“您最好和街道挂个钩,弄个加工作坊什么的,省的将来有麻烦。” 江姥姥一下子紧张起来:“不会又查投机倒把?我这么干算不算资本家?你姥爷说了,报纸上说的,只要雇工不超过五个,不算资本家。” 江欣雯笑了,说:“不会的查您的,主要是咱家地方太小了,您每天弄一堆老太太来咱家不嫌闹腾呀?” 江姥姥:“必须要在咱家干,我还怕东西放街道那里丢了呢。” 江欣雯:行,老太太愿意在家干就在家干。 江姥姥又打开衣橱,拿了一个小布包袱出来:“给你,帽子,围巾。” 江欣雯打开包袱,嘿嘿的笑了起来。 对,就是这种包头帽,她把头发散开,把帽子戴在头上,帽子两侧每一边都有三根灰蓝色的小辫,俏皮的一甩一甩,江姥姥夸赞:“这帽子怎么戴在你头上这么好看呢?我也戴了,怪模怪样的,不好看。” 江欣雯又把波西米亚风格的披肩披在身上,这种黑边,深蓝,浅蓝,灰,白色和淡黄色交织的波浪形条纹,在江欣雯变幻了五种造型后,江姥姥看的呆住了。 一件披风居然可以有这么多种变化吗?她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形容,嘴唇颤了几颤,才蹦出两个字:“洋气,真洋气。” 江姥爷在小饭厅里听评书,也不知道自家老伴和外孙女在屋里干什么,他听到自家老伴在屋里大声喊着什么羊,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几步窜到屋门口, 推门就进了屋。 第35章 帽子我喜欢,披风我也喜欢 推门而进的江姥爷,呆住了,他仿佛回到了几十年前的巴黎,这是多久以前的画面了? 江姥爷怔怔的看着外孙女,脑海里回到了自己的求学时代。 不到二十岁的他,坐在塞纳河畔,静静的品尝着一杯醇美的咖啡。 身着时髦服饰的年轻男女们,微笑着走在街头。那时,保守的他,第一次见到热恋中的人在街头深吻,还羞红了脸。 他叹了口气,时光匆匆,今年底他就满60周岁了,黄土已经埋到了脖子,回想这一生,虽然享过福,但终究还是受苦的日子多。 江欣雯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姥爷,这个帽子和披肩好看吗?” 江姥爷马上笑着说:“好看,比法国时装还好看。” 江姥姥:“这是孩子教我做的,我可想不出来这么洋气的衣服样子。” 哦?江姥爷看向江欣雯:“这是你自己设计的?” 江欣雯点点头:“姥爷,如果让我姥儿多做点这个出来,会不会卖疯了?” 江姥爷笑了笑说:“好看是好看,就怕有人犯红眼儿病,再把咱家举报了。” 江欣雯:“姥爷,您经常看电视,报纸,从今年年初开始有多少人平反了?” 江姥爷:这孩子怎么开始关心起这些了? 江欣雯继续说:“姥爷,挨着港岛的深城今年已经成为特区,成为改革开放的桥头堡。 姥爷,咱华国不会再继续这样下去的,将来的华国,一定会是盛世。您重游法国的梦想,在不久的将来一定会实现。” 江姥爷眼眶发热,如果真的能见到盛世,他这辈子活的不冤了。 记忆中,从他小时候起,这个国家没有一天是安定的。不是这个把那个打败了,便是那个又把这个打败了,老百姓苦不堪言。 当年的江家在青市,可是纺织业的龙头,而掌权的江老太爷,为了能学习更先进的技术,下了很大的决心,排除家族的异议,把十六岁的他送去法国读书。 可最终,家大业大的江家还是没抗过这些军阀、政客们的迫害。 都比太爷自杀,父亲变卖家产,家道中落,他也终止了学业,回国为家里的生计奔波。 自己的老妻,虽然不识几个字,但也是在家道中落时嫁给了他,跟着他吃了一辈子的苦。 军阀混战还没有结束,樱花国又开始入侵,好不容易熬到樱花国投降了,又开始打内战。 直到1949年,才算真正的安定下来。可是,还没过两年安生日子,又开始抗丑援棒。 好不容易胜利了,又开始大跃进,吃大锅饭。 在那个号称“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的年代,耿直的江姥爷只说了句:玉米亩产万斤是根本不可能,这是没有科学依据的,就算施再多的肥也不可能亩产万斤。 结果,就这一句话,他被扣了帽子,要不是他平时人缘好,真有可能被拉走去劳改。从那以后,江姥爷变的沉默寡言。 过了大跃进,又开始三年自然灾害,剥树皮,吃草根,吃树叶子,浮肿,拉不出来,胀肚这些他都经历过。 也幸亏家里是两个女儿,吃的少,如果是养了两个儿子,还真不一定能活下来。 一家人勒紧裤腰带,紧紧巴巴的过完了这三年,没过两年好日子,又开始了十年大文化运动。 他是有国外留学经历的,被人拉走跪在台子上批斗,被拉着游街,被剃阴阳头,大女儿被迫嫁了那么个玩意儿。 江姥爷回想这一生,从小到老,一直是在惊弓之鸟的状态下生活,没过几天安定的日子,眼泪从他浑浊的眼睛里流了出来。 江欣雯站在椅子上,给江姥爷擦着眼泪,说:“姥爷,一定会有盛世的,我做梦了,将来会有高楼大厦,比国外还漂亮。” 江姥爷一下子被小外孙女逗笑了:“你还做梦了?梦见高楼大厦了??你知道外国长啥样?你长能耐了?” 江欣雯郑重的点点头:“确实我长能耐了,姥爷,您要少抽烟,保证身体健康,这样才能在十年,二十年后,看见咱们国家的盛世。” 江姥爷满是沧桑的脸笑开了花:“哎哟,再活二十年?到时候 我都80多了,人活70古来稀,那我不成了老怪物了?” 江欣雯:“只要您少抽烟,不胡乱吃药,就能活到80岁。” 江姥爷:“那可借你吉言了,我要好好活着,还要看你结婚生娃娃呢。” 江姥姥笑骂:“你这个老东西,又胡说什么,孩子才不到十岁,说什么结婚生娃。” 江欣雯伸出小伸:“姥爷,那咱可说好了,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您可要好好活着,最少再活二十年。” 江姥爷为了哄自家外孙女高兴,便伸出大手,和江欣雯拉钩约定,并对按了大拇指。 既然外孙女说想帮自家老伴多攒点养老钱,江姥爷也开始为江姥姥出谋划策,两老一小在一个本子上写写画画的,描绘着美好的未来。 十月一日,一大早,江玲,张裕带着礼品和张波来到江家,没一会,小姨江玉、姨父庄笑康也带着表弟庄晨来了。 一大家子人热热闹闹的一片和谐,江欣雯在厨房帮忙干活,不一会,张裕溜达进厨房,江欣地说瞟了他一眼,喊了声“爸”后,便想溜走。 可是张裕却喊住她,问道:“前两天送你回家的那个红旗轿车是谁家的?” 江欣雯:“我同学家的。” 张臣:“废话,我还不知道是你同学家的?那孩子叫什么?她父母是做什么工作的?在哪个单位?” 江欣雯一摇头:“不知道呀,没打听。” 张裕气的扬起巴掌要揍她,时刻关注张裕的江姥姥,马上把江欣雯拉到身后,大声说:“你敢打她试试?” 姨父庄笑康和江姥爷也闻声过来了,庄笑康把张裕从厨房门口拉走:“姐夫,不能总打孩子。” 张裕气哼哼的骂了江欣雯两句,江欣雯赶紧溜进自己的屋里。 女人们都在厨房做饭,男人们在饭厅喝茶聊天,江欣雯带着张波,帮忙照看还不能走路的小庄晨。 也许是上学了,被老师教育过,张波倒是没闹腾,他爬上凳子,翻着江欣雯放在桌上的文具盒。他拿起圆规问:“姐,这是什么?怎么还能扎人呢?” 江欣雯:“这是画圆的工具,叫圆规,以后你上初中了就用到了,你要好好学习。” 说着她便把炭笔装进圆规里,在草稿纸上画了一个圆,又调整了一下,画了一个小点的圆,张波便拿着圆规自己画着玩了。 江欣雯竖起耳朵,听着饭厅里男人们的谈话。 张裕正在得意洋洋的讲着,他是怎样整治新来的那个老牌大学生:“平反回城,哪里都不要的东西,却被分到我们单位。一进单位就想要房,真是想的美。一个臭老九,就算平反了,也不应该住两居室,给个一居室就不错了。” 江欣雯:你丫的不知道你老丈杆子也是臭老九吗? 果然江姥爷不高兴了:“张裕呀,不是我说你,你一天到晚净干些得罪人的事?你们单位张政委是怎么说吩咐的?” 张裕被噎了一下,继续说:“我们张政委是个老好人,让我给那个臭老九安排个两居室,可是我看张政委,平时对他也是爱搭不理的。” 这时,江玲正端菜出来,听到张裕说的话,插了一句:“张裕,人家魏志清可是老牌大学生,现在国家正需是要人才的时候,你可别刁难人家。” 张裕一下子站起来,大声嚷嚷:“老娘们家家的懂个啥?男人的事还轮不到你管。” 江欣雯:魏志清?魏志清的女儿和她是同学。她记得上一世,这人做到了副部长的职位。 怪不得张裕当年早早的便下台了,连带着大学毕业的张波想进张裕的单位,都没能进去呢? 一方面是洪富忠这个小人挡路,另一方面,如果当时已经是副部长的魏志清,如果能为张波说两句话,张波都很有可能会进入那个单位。 嗐,也没准人家魏志清记恨张裕,吩咐洪富忠故意整张裕呢,这都是很有可能的事呀。 而张波就是因为没能进事业单位,气的他出国留学不回来了。 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完饭,江姥姥就把女人(孩)们喊到了大屋,江姥姥拿出那一套包头帽和披风,给两个女儿看,说:“你们看好看不好看?” 江玉拿过帽子就戴头上了,她是长发,人又漂亮,戴起来不仅有气质还特别时髦,又显得有些俏皮。 她又把披肩穿上,江欣雯走过去教她怎样变装,中间系一根黑色的腰带,成了一件披风。 不系腰带,把一侧的披肩搭在另一侧的脖子上就变成了围脖。 把两边下垂的前片披肩在腰部和后片的流苏系在一起,又变成了一件掐腰的毛衣。 江玉一边让江欣雯帮她摆弄,一边兴奋的问:“妈,您在哪儿买的?这帽子我喜欢,披风我也喜欢。” 第36章 江姥爷要换房 江欣雯知道,自家这位小姨从年轻时就喜欢扮,上一世一直到她六十多岁快七十岁了,还经常买漂亮衣服打扮自己。 江姥姥:“这是我自己用钩针钩出来的帽子和披肩,我就想让你们帮忙参谋参谋,我如果做这种衣服出去卖,能卖钱不?” 江玉:“怎么不能卖钱?妈,这个太能卖钱了,我要一套,不,我要两套,不,三套,一共多少钱?” 江姥姥看向江玲,江玲嚅动了两下嘴唇说:“妈,这个我可能穿不出去,小妹穿正好,她比我小十来岁呢。” 江姥姥从床下拿出大柳条筐,打开后指着线轴说:“你要是不穿也没事,等节后你去集团找找人,弄点这种残次品纱线回来,各种颜色的都要,我就是用这些纱线做的衣服。” 江玲:“妈,您要多少呀?” 江姥姥:“有多少要多少。” 江玲:?????? 江姥姥补充道:“我钩了衣服出去卖钱,所以要的量比较大。” 江玲马上说:“妈,不行,您这是投机倒把,会被抓起来的,到时候我们也会跟着受连累。” 江姥姥一下子火了:“放屁,你又不是没去早市买过东西?现在谁还管这些?再说,怎么就是投机倒把了?我没工作,还不许我挣俩钱儿花花?” 江玲:这老太太暴躁呀,算了,不能顶嘴,一会老太太该上火了,等上了班找个厂子里的熟人问问。 江玉:“姐,国家都发文了,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你别害怕,不会再像过去那样了,再说,过两年,我可能就要被派出国学习了,换做以前,这不是投敌吗?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 江姥姥:????? 江玲 :????? 两人异口同声的问:“你出国?去哪里?” 江玉:“丑国呀,公派学习一年,我和笑康一起去,不过还要等两年才能去,现在没有名额。” 江姥姥:“那孩子怎么办?” 江玉:“他奶奶带呀,已经说好了。” 女人们又聊起了丑国,江玲羡慕的双眼冒光。 江欣雯看着这样的江玲有些辛酸,上辈子,江玲从来没有出过国,她最多也就在国内旅游过几次,不是她和张裕两人没钱,而是她受张裕的洗脑颇深。 张裕把家里的大部分钱都贴补去了胶东老家,给了他兄弟姐妹的孩子们,可到张裕晚年,这些受过张裕恩惠的人,一个都没有去看过他。 小姨江玉已经穿戴好帽子和披风,出去向小姨父显摆了。 张裕双眼冒光的看着自家漂亮的小姨子,嘴巴上却说:“你穿成这样出去,不得被拉走批斗?你这是资本主义情调。” 江欣雯看见姨父庄笑康看张裕眼神里充满着不屑。 以庄家的家庭,确实可以接触到一些不为外人所知的政策。 小姨父肯定早已知道未来的发展方向了,而自己这个蠢笨如猪的父亲,在庄笑康眼里,已经成为了一个笑话。 庄笑康没搭理张裕,却和江玉开玩笑:“媳妇,你可真漂亮,太时髦了,这套衣服穿在你身上,就像那十八九的小姑娘,哎呀呀,我都有点害怕你被人拐跑了。” 小姨江玉害羞的打了庄笑康一下,说:“瞎说什么呢?” 庄笑康问:“是咱妈给你买的?给妈钱了吗?”说着他就站起身,伸手从裤兜里向外掏钱。 江姥姥连忙按住庄笑康的手:“不要钱,给自家闺女的要什么钱?” 江玉说:“是咱妈自己做的。” 庄笑康:“哟,咱妈这手艺盖了帽儿了,谢谢妈。”他竖起大拇指。 江姥姥不好意思的笑着,小姨江玉骄傲的说:“那是,咱妈这手艺,全国都找不到第二个。” 庄笑康也狗腿的附和着,就连张波也跑出来说:“小姨你真漂亮,好看,真好看。” 满屋子人,没有一个搭理张裕的,张裕尴尬的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把嘴巴闭紧了。 这屋子里确实有一个公认的丧门星,但丧门星绝对不是江欣雯,而是张裕,他那张破嘴一开口就丧气的要命。 江姥爷白了张裕一眼,说:“正好,今天人齐,我有事儿求你们。 欣雯在海淀上学,每周用张裕单位的车接送确实麻烦,我呢,岁数大了,骑车去一趟她的学校要两个小时,来回四个小时。 你们都帮我打听打听,有谁在海淀那边有三居室,想把房子换到朝阳这边来的?” 小姨父庄笑康一下子就明白江姥爷的意思,他马上接口:“爸,一家人,说什么求不求的?今天回家我就问我爸妈去,他们认识的人多,也让他们帮忙打听打听。” 江姥爷看向张裕,张裕也站起来,表了决心:“爸,今天回去我就找人问问,争取尽快找到房子。” 江姥爷满意的这两位女婿的表态,不管真办假办,最起码态度表示出来了。 下午,送走了两家人,江欣雯便对江姥爷说:“姥爷,我这次回学校一直住到元旦再回来。” 江姥爷:“怎么了?你爸说什么了?” 江欣雯:“今天我爸就问我赵帆家的情况了,我怕总是用他的车,到时候我爸借机找麻烦,再给人家赵帆家惹出点什么事儿来。” 江姥爷既高兴自家外孙女懂事,又心酸她太懂事。这每周就盼着周六能见江欣雯一次,可家太远,自己又没本事。 唉,算了,就先按照外孙女说的办,今天看二女婿庄笑康的意思,应该很快能在海淀找到要换的房子。 江姥姥赶在十一放假这几天,给江欣雯赶出来一套五色孔雀蓝的包头帽和披肩,还在包头帽的后面,缀了一个大大的绒线球,两边各有四道小辫式流苏,比江玉的那一套更漂亮。 既然江欣雯已经决定了要在学校住到元旦,江姥姥又翻出来几套秋衣,秋裤,毛衣、毛裤,棉衣,棉鞋等等,一股脑的装进一个大柳条箱里,江姥爷在十月四号的下午,拎着一个大箱子,坐上张裕派来的车。 把箱子送进宿舍,江姥爷一想到有两个月见不到自家外孙女,心里开始不得劲,他说:“要不姥爷周六骑车来接你。” 江欣雯:“姥爷,您可别骑车来,万一累坏了我会心疼的。您别忘了,您可答应过我,要活到80呢。” 江姥爷:我当时脑子抽了?咋就答应她活到80了? 江姥爷叹了口气,从上衣胸口的口袋里拿出五十块钱,递给江欣雯:“吃点好的,别省着。” 江欣雯接过钱,又和江姥爷说了好一会儿的话,这才把老爷子送上吉普车。 第37章 江姥姥的事业 江欣雯带到学校的的包头帽和波西米亚大披肩,很快就被赵帆发现了。 她从江欣雯手里抢过包头帽和孔雀蓝的大披肩,穿在自己身上,照了照挂在门后的小镜子,然后尖叫着扑在江欣雯的床上,撒着赖:“你在哪里买的,我也要买一套,这套多少钱。” 江欣雯:“这是港岛的样式,等元旦后,我从家里给你带一件回来行不行?”江欣雯狡猾的着重强调了样式,并没有说是港岛出品,你们脑子里补啥就是啥出品。 赵帆:“为什么要等元旦以后?” 江欣雯:“因为我以后周六都不回家,只有元旦回家。” 赵帆一声哀嚎:“为什么你那么久不回家?要不然这样,江欣雯,我让我妈每周接你回家,再每周接你来上学好不好?” 江欣雯:“不好。” 赵帆转了转眼珠子:“江欣雯,那这件卖给我,好不好?” 江欣雯一脸无奈的表情:我能说不好吗? 见江欣雯不说话,赵帆感觉有戏,她就不停的夸江欣雯,什么学习好,心地善良,人见人爱,助人为乐,新时代的小雷锋,把江欣雯夸的鸡皮疙瘩一层一层的起。 最后,江欣雯做出了一个被折磨疯的表情,说:“哎呀,帆姐姐,服了你了。卖你了,披风你给我29块钱好了,帽子9块钱,一共38块谢谢惠顾。”她伸出小手,向赵帆勾了勾手指。 赵帆:“没那么多钱,先给我穿穿,等周六我妈来接我的时候再给你钱。” 江欣雯:好,你是上帝,你说了算。 她点点头,赵帆惊喜的尖叫着,抱着江欣雯又蹦哒了一会。她也不嫌热,穿着这套衣帽,兴冲冲的跑去其他宿舍串门子(显摆)去了。 没过一会,就有不少高年级的女孩子来到203,找江欣雯订帽子和披肩。 江欣雯:这可真是没想到,赵财神的能量之大,这么一会就忽悠来这么一大群人。 “披肩29块,帽子9块,要什么颜色登记一下,帽子有红,黑,灰,深蓝,孔雀蓝,白,桔黄色,卡其色,披肩有孔雀蓝为主色的,有灰的,红的,粉白色的,卡其色这几种。”一下午,这两句话江欣雯重复了不知道多少遍。 女孩子们来了一拨又一拨,叽叽喳喳的登记着,还有想讲价的,这一天下来,江欣雯一共登记了四十二套衣帽。 江欣雯说的这个价格,是在她来上学之前,就已经和江姥姥商量好的。一件披肩的成本加上手工费一共是10元,定价29元,帽子的成本是3元,定价9元。 虽然小贵,但是在京都,根本就不会有人想到用几股棉纱线就能做帽子和披肩,所以这个生意应该可以持续一至两个冬天。 江姥姥接到了自家小外孙女要货的电话后,就开始找房子,没两天,就找到了一间30多平米,带暖气的闲置平房。江姥姥和房东在居委会签了合同,给了对方30块钱,租了三个月。 江玲也在上班的第二天,找到了棉纺三厂的副厂长,说家里有亲戚想买点残次品的纱锭。 江玲带着江姥姥去谈的残次品纱锭的价格,最终,江姥姥以每个纱锭35元(含宝塔轴2元押金)的价格,买了500个各种颜色的纱锭。并与厂长约好,用完了这批纱锭,带着光轴来换新纱锭,价格是15元。 江姥姥的雷厉风行的作风,看的江玲嘴角直抽抽。老太太在财务科痛快的数出1750块钱,拿着财务科开的票直接去了库房。 管库房的主任一看是江医生带着老太太来买纱锭了,那必须找人帮忙呀。 他招呼了几个青工,用几辆手推车装了纱锭,直接给江姥姥送到家,并对老太太说:“大妈,您到时候换纱锭的时候说一声就行,我派人给您送过去。” 江姥姥的小作坊就这样悄悄开张了,她招了六、七个退休工人,按照一个头花3分钱,钩一顶帽子给8毛钱,一件披风给2块钱的工费计算工资。 熟手的工人,一天可以缝70到80个头花,一天差不多可以钩两个半到三个帽子,或者一件披风,一个月如果不休息差不多可以挣60到70块钱。 这可比上班强多了,上班一个月累死累活的,最多也就拿四十块钱。 这些退休工人干劲十足,还有几个人找到江姥姥,推荐自家待业的女孩子来干这个。 江姥姥给他们试工后,留下来三个手艺好的女孩。 江姥姥每天一早出去卖头花,帽子和披风,然而,每天带出去的货都不够卖,当然江姥姥也是赚的盆满钵满,每天喜的见牙不见眼。 她又提拔了自己的一个老姐妹当组长,一个月多给十块钱,这位老姐妹把小作坊管的利利整整的,还帮她又招了几个退休工人和待业青年。 当然,市场上很快就有人跟风卖这种帽子和披肩。 江姥姥特意让江姥爷去买了一套回来,这些伪劣品全是用晴轮毛线织出来的,不仅不好看,还粗重,带静电,一脱帽子劈里啪啦的电人。 这种晴轮线做的帽子、披肩,和用棉纱线钩出来的根本不在一个档次,再加上江欣雯回学校前,给她画了十几种不同样式,不同风格的披风和帽子图样,所以这些假冒伪劣产品,虽然在一开始对江姥姥的生意有些不好的影响,但是,最终影响并不大。 江姥爷见自家老伴干的风生水起的,也动了心思。 他本应该在12月底退休,但是,他主动找了纺织集团的领导,要求提前让位给年轻同志。 而领导们也很高兴江姥爷的识趣,说了一堆客套话,最后让他提前多半个月回家休息,工资照发,等到了12月底,来单位劳资科办理退休手续。 江欣雯在给江姥姥打电话时知道了姥爷提前退休了,她很高兴,这和上一世不同了。上一世江姥爷退休后,在领导的“再三”挽留下还是在单位返聘继续上班。 就这样,江姥爷也天天去小作坊忙,到了12月26日,江姥爷回单位正式办理了退休,领了退休证。 12月30日这天,江姥姥把工资发了,又给每个工人多发了5块钱过节费,安排12月31日只上半天班,便喜滋滋的回家了。 老太太回家盘了账,她高兴的问江姥爷:“老头子,你知道我这俩月挣了多少钱吗?” 江姥爷早就看见江姥姥锁在抽屉里的8000多块钱,但他还是笑咪咪的问:“挣了多少?” 江姥姥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净挣了8367块钱,老头子,头花,披肩,帽子怎么这么挣钱。” 江姥爷:“哎哟,我老伴真能耐,马上就是万元户了。” 江姥姥捶了江姥爷一下,压低声音:“小点声,小点声,别让人听见。” 江姥爷看了看表,对自家老伴说了一声中午不在家吃饭,要去海淀看房,便去了女婿张裕的单位。 而此时,有两个来京都出差的男人,正在到处打听江姥姥的住址。 这两人是锡市二轻局的干部,被派来京都学习。本就从事商业的两人,在培训班里看到戴着包头帽,披着波西米亚披肩的年轻女同学,马上就嗅到了商机,如果把这一套弄回老家那里,不得赚翻了? 他们按照女同学的指点,在12月31日一大早,便到了402厂西墙的早市,这两人围着早市转悠了好几圈,也没看到卖头花,帽子,披肩的小脚老大娘。 两人直在寒风向其他摊贩询问小脚大娘的住址,直到11点半,早市散了,这两人也没问出个详细地址。 一个男人狠嘬了一口烟:“单哥,明天一早再来蹲,我就不信了,老太太不出摊?” 另一个年长一些的男人:“嗯,只能明天一早再来等。也许是要过节了,老太太家里忙。” 其实,在离这两个男人不远的通讯团大院里,老太太的老伴--江姥爷正在食堂里,滋溜一口酒,唧一口肉,大吃特吃着女婿张臣给他买的酒和肘花儿(肘子切成片)。 第38章 房换了,但事业不能丢 江姥爷为什么会出现在通讯团呢? 小姨父庄晓康的父亲,帮助江姥爷找了一套位于海淀榆树西里的三居室。 这家的情况和江姥爷差不多,也是老两口,年龄大了想把房换到女儿家附近。 这家人姓郎,他们的女儿也在纺织集团上班,前两天郎大姐已经去江姥爷家看过房了,因为江姥爷家是东西向的房子,而海淀这套是正南正北的房子。 最重要的是,海淀的这套房是63平米,比江姥爷家的房子大,所以对方提出来要江姥爷补800块钱,才愿意换。 江姥爷也想看看这房子的情况,这不和对方约好了,中午12点半看房,看完房,就直接去学校接外孙女回家。 张裕早早的就吩咐司机把车热上了,吃完饭,他和江姥爷上了吉普车,按照地址,就去了海淀榆树西里。 江姥爷一进榆树西里,就看中这里的环境了,人不算多,很安静的一个小区。从路过的行人言谈举止来看,有文化的人居多。 江姥爷去了7号楼一单元,上了二楼,敲响左手边的门,正是郎大姐给开的门:“江大爷,我们一直等您来了,快请进。” 江姥爷进屋,他点点头和屋里的主人互相问候,心里琢磨:这房子不错,暖和,证明窗户密封不错,他看了看房子的格局,一间小饭厅,三间卧室,主卧带阳台,最重要的是主卧一进门还有一个很大的壁橱,可以放很多东西。 东,南,北都有窗户,可比朝阳区的那个三室强多了,补800块可以,值了。 张裕的机灵劲在这时体现了出来,为了帮老岳父狠狠压压价,他在给房子挑毛病:“这房子比我爸的那个房子早建了两年?哎呀,我岳母是小脚,爬楼不方便。” 你们这还是一梯三户的,我岳父家那里的房子,可是一梯两户的,人少。 最后,张裕实在挑不出毛病了,找人家东窗户的毛病,你们这卧室还有一间朝东,冬天肯定冷呀。 这家的老人郎大爷乐呵呵的,不紧不慢的说:“同志,你觉得这屋冷吗? 这房子夏天可凉快了,打开窗户,不仅有穿堂风,还三面都有风。 我们这房子是科学院分的房,这一楼的人都是搞科研的,安静,没有吵架的,不像厂矿那边。” 张裕说一句,人家怼一句,江姥爷心里暗笑,张裕这下算是踢到铁板了,他瘪谷着嘴,不说话了。 江姥爷:“房子我也看好了,咱们能商量商量价格吗?” 郎大爷:“唉,要的真不多,这房子你看,不挨马路,又有街心花园,安静的很。要不是离女儿太远,我是舍不得搬家。” 江姥爷看了看郎大姐:“姑娘,我也不和你们磨叽,700块,如果可以,咱们过了节就去房管所办换房手续,你看怎么样?” 郎大姐看了一眼郎老太太,老太太点了点头,郎老头看了自家老太太的神色,也没吱声。 郎大姐说:“江大爷,您痛快,我们也痛快,就按您说的,700块,咱们什么时间去办换房手续 ?” 江姥爷:“一月四号上班,你带着房本,咱们先去朝阳房管所办,再来海淀办,都办齐了,我再给你钱,行不行?” 张裕挤眉弄眼的给江姥爷打眼神,心里暗暗叫苦:这是700块钱哟,不是70块钱,700块钱能买多少好东西呀?江玲大手大脚的毛病可让我找到根儿了。 坐上吉普车,张裕这破嘴一路就没停过:“爸,700块钱呀,凭什么补给他们呀,不值呀,这房不能换。” “爸,700块钱,那是我一年的工资呀,这房子换的也太贵了。” “爸” 最后江姥爷气极:“闭嘴,天天像个娘们儿一样叽歪,要不然,你给我找一套海淀这边不补钱的三居室来?” 这一下子,张裕被江姥爷怼回去了。直到他们接到了江欣雯,张裕也是一路沉默的把老丈人和女儿送回了朝阳,最后只说了声:“爸,回单位了。” 望着远去的吉普车,江欣雯很奇怪这一路张裕为什么那么安静? 谁知一进家门,江姥爷就对江姥姥说了看房的经过,又把张裕一顿臭骂。 江欣雯边听边笑的哈哈的,姥爷虽然是个老实人,但真惹他生气了,那说出来一句话,也是能噎死人的。 最后江姥爷说补了700块钱,拿下了位于中关村的这一套63平米的三居室。 她更是兴奋的尖叫起来,她可是知道这个榆树西里的。这里必须是大牌的学区房,三个重点小学,中关村一小到三小都在这附近,重点中学,人大附,北大附的双重点学区房。 未来15万一平米都不一定能买到的老、破、小,就这样轻易的,补了700块钱就拿到手了?谁敢信? 江姥爷只以为她高兴离家近了,笑着问她:“以后坐公共汽车到家也就半个多点儿,不用住学校那么长时间了,周六可以回家了?” 江姥姥打断江姥爷,让他把大门锁好,祖孙三人悄悄摸摸的数了一遍钱。主要是江姥姥数了一遍,她很享受数钱的过程。 江姥姥得意晃着小脚:“8367块,姥儿都给你攒着,以后是嫁妆。” 江欣雯:“姥儿,您以后不干了?” 江姥姥:“咱家过了节就搬家,这里那么远,我小脚回来跑不行的。” 江欣雯:“姥儿,虽然咱换了房,但事业不能丢呀。” 江姥姥也有些发愁:“你姥爷,你妈都在纺织系统里,这边退休的工人也多,搬到那边不好找人?” 江欣雯看向江姥爷:“姥爷,您怎么想的?” 江姥爷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我觉得欣雯说的对,这么来钱的买卖不能丢。” 江姥姥一下子就急眼了:“这么远的路,骑车都要1个半小时了,你跑呀?” 江姥爷点点头:“我跑” 江姥姥: 江欣雯: 江姥姥说:“你不要命了?夏天好说,冬天怎么办?顶风骑这么远的车?” 江姥爷:“我不会坐车呀?这边厂办的主任不是我徒弟吗?给他点钱,让他帮忙看着就行,我一个星期来一两趟就行。” 江姥姥:“那谁卖货?你天天出去卖货?” 江欣雯:“姥姥,咱不零售了,搞批发呗。” 江姥姥:“??批发?什么批发?” 江姥爷眼前一亮:“行,我看这个办法行。” 江欣雯:“姥姥,您在早市有没有遇到想从你这里进点货出去卖的人?” 江姥姥说:“有呀,太有了。” 江欣雯:“那咱们就批发给这些人,五件起批,帽子给他们6块五,披肩给他们20块五,他们一次批二十件以上,帽子五块五,披肩19。” 江姥姥算了算账:“行,明天我去早市一趟,先看看有谁愿意从咱家这里批货。” 江欣雯:“姥儿,我明天和您一起去早市。” 晚上,江欣雯细细的盘点这一年发生的大事,并且仔细的记录下来,写了心得体会。 1980年,这一年,为很多国家元老们平反,提出了建立专利制度,政法委成立,拨款为高级知识分子建设住宅,禁止外币在国内流通,改革海关,民航改革,法制日报创刊,健全律师制度,审判了四人集团。 但是,在这一年,还有一个非常惨痛的事件,就是10月29日,京都火车站爆炸案,死了不少人,这让江欣雯陷入深深的思考中。 凶手王志刚是京都人,当年下乡在西省做知青,又从农村当了兵。但复员后,并没有把他调进京都,而是又安置回西省当地的一个工厂里。 王志刚多次想回京都,但是当地领导都不批准,他娶不上媳妇,又回不到亲人身边,王志刚看不到未来的出路,也没了盼头,便走了极端,自制炸药,造成了京都火车站的血案。 她一边写,一边想:所以,这个年代的人虽然老实,但是老实人被逼急了,也是会做出极端的事情。 她叹了口气,以后自己还是要本着:万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凡事当有度,做人应知足的原则去接人待物。可不能像张裕一样,做人做事,一点后路也不给自己留。 第39章 批发商 1981年1月1日早5点半,迷迷糊糊的江欣雯便被江姥姥叫醒了。她昨天睡的太晚,早晨居然没起来。 洗漱完,她喝了一口棒子面粥,吃了半个馒头又吃了一个鸡蛋,斜挎着小书包,跟着江姥姥和江姥爷先去了“厂房”取货。 江姥姥拿着江欣雯给的单子,留了五十套学校孩子们订的披肩和帽子。 这才和江姥爷打包了五十件披肩,四十件帽子,把两个大包袱捆好,挂在江姥爷的二八大杠后面。 江姥爷骑车,江姥姥带着江欣雯坐车去了402厂西墙的早市。 江姥爷比江姥姥到的早,他拉不下脸去卖货,但是他帮江姥姥占了一个比较好的位置,把车子一横,占了个地方。 等江姥姥和江欣雯来了,他才慢悠悠的在地上铺了好几层报纸,又垫了一层雨布,把包袱卸下来,帮江姥姥铺好摊位。 这边才把货铺好,一群围了上来,江欣雯开始卖货,江姥姥则和两个剃着寸头的小伙子聊上了。 这两个小伙子都是回城的待业青年,根本考不上大学,进工厂也没指标,想去街道厂办的厂子上班,也走不上关系,一天天的总不能在家混吃等死? 所以他们磨了这老太太好几久,想从她这里拿点货去卖,老太太一根筋的就是不卖。 本来今天他俩想再来碰碰运气,万一老太太一“糊涂”了,就同意了呢? 谁知道两人刚一张嘴,这老太太就犯了“糊涂”。 江姥姥把这两个小伙子拉到角落里,低声嘀咕:“拿货去卖可以,我们厂子五件以上起批。”老太太按照江欣雯教她的,一板一眼的说着。 江姥姥说的这话,可把这两个小伙子高兴的直蹦哒。他们为啥蹦哒? 一件皮风29,卖一件,最少挣 95,就算一天卖一件,一个月下来小300块钱了,不比自己爹妈挣的多?就算两天卖一件,一个月下来也是一百多块钱。再说了,老太太的这头花,衣服,帽子,哪件不是畅销货? 江姥姥和这两个小伙子约好,1月6日上午8点,到纺织医院的大门口碰面。 一个皮肤黝黑的小伙子,红着眼圈拉着江姥姥的手:“江大娘,我叫张大华,谢谢您愿意给我们货卖。我们哥俩回城后,天天吃白饭,遭白眼儿,您愿意拉我们兄弟一把,是我们的大恩人,从今往后您和江大爷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 另一个小伙子也附和着:“江大娘,谢谢您,我们一定好好干。” 江姥姥:你们好好干我不也挣钱吗?可是江姥姥忘记了,这个时代可是卖方市场,不供给你货,你拿什么去卖? 谈妥了两个“批发商”,江姥姥又回到摊位上扯着嗓子吆喝。 由于连续两天没出摊,再加上今天是元旦,买衣服、帽子的人格外多。不到两个小时,带来的衣帽和头花全卖光了。 江姥爷收摊,叠包袱皮,收报纸,江姥姥拉着江欣雯正准备去逛逛其他摊位,却被两个操着南方口音的男人拦住了去路。 “大妈,我们能请你吃个饭吗?”一个30多岁,微胖的男人笑着问江姥姥。 江姥姥心里咯噔一下,语气很冲的问道:“你是谁?有事就在这里说,我一会还要回家做饭呢。”说完,她盯着男人。这时江姥爷也收拾好,推着车过来了。 微胖的男人: 他点点头,从兜里掏出工作证:“大娘,我叫吴本合,在锡市二轻局上班,这一个月被派来京都学习。正好看到您卖的帽子和披肩,请问我们可以从您这里买点货吗?” 江欣雯敏锐察觉到这两个男人是想做批发,江姥姥还没听出来,她笑道:“都卖没了,您明天来,真想要的话,我就给您留,您要什么颜色的,要几套?” 微胖的男人摇摇头:“大娘我要的多,或者您把厂家介绍给我们,我给您返200块钱,您看行吗?” 江欣雯扯了江姥姥一把,指着路口处的一棵大树,对胖男人说:“叔叔,这里人多,我们去那边聊。” 几人一起到了树下,江欣雯问:“你们想要多少套?” 微胖男人:“最少要500套,如果回锡市那边销售的好,我们还要追加,所以想问问大娘,能不能把我们介绍给工厂?” 江姥姥倒吸了一口气,妈呀,500套,她心算了一下,小两万块钱。 江欣雯说:“叔叔,这些衣服是港岛的样式。” 吴本合挑挑眉,江欣雯继续说:“我姥爷以前在法国留过洋,这是他的朋友从海外寄来的图纸,我家自己的加工厂做的。” 江姥爷:也不能拆穿自家小外孙女呀,于是,他装模做样的点点头,扯出一个严肃的笑容。 吴本合一听更高兴了,他瞄了一眼江姥爷,怪不得这老头的气质确实和其他老头们不一样同,居然是留过洋的。 因为改革开放这两年,已经有不少人从海外回来探亲访友。 吴本合已经自动脑补了江姥爷的海外好友回国探亲,看到生活凄苦的江姥爷,便送给好友服装图纸帮助他脱贫。 而且,他要这批衣帽就是想自己卖,正愁怎样说服国营厂卖给他这批衣帽呢。 这下,瞌睡遇上枕头了,虽然北方这边市场还没有放开,但是在海市,浙省以及徽省这边,早已经有不少人私下做服装和辅料的生意了。 甚至在80年,还注册了全国第一个个体户,所以他这次回去,也准备让自己退休的老妈去注册一个个体户。 吴本合把自己的需求说出来,江欣雯也把自己的要求说了出来:“吴叔叔,我们家是小本经营,压不起钱。如果您要500套以上,价格我们可以再下调五毛钱,但是必须现金结帐,运输费用我们不承担。您可以到处比一比质量,花色,款式,全国都找不到我家这样的衣服。” 吴本合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回到海市那边,零售不可能卖29,海市那边的女人赶时髦,互相攀比的厉害,一件披风卖36块钱肯定也是有人买的。 即便不做零售,一件24、5块钱批发出去,也是可以赚钱的,嗯,这个买卖可以做。 于是,他点点头说:“可以,京都到海市有火车,如果第二批货我们过不来,会委托我们熟悉的列车员过来联系你们,再给钱提货。” 江欣雯长舒了一口气,看看,这个时代就是卖方市场的优势,提什么苛刻条件人家都同意。 最后,江姥姥和江姥爷开始和吴本合谈出货时间,由于吴本合还要在京都再学习十天,这样就给了江姥姥充足的时间备货。 在江欣雯的提议下,吴本合还拿出本子和笔,一本正经的和江姥爷签了一个供货合同,虽然这个合同不正规,但是,对买卖双方来讲,都是一种约束。 江姥爷把江玲单位的电话留给吴本和,看了看表,已经9点半了。坏了,大闺女还不知道他们老两口不在家,江老爷匆匆骑上车往家赶去。 而此时,江玲,张裕带着张波,一家三口正拎着东西,傻愣愣站在江姥姥家大门口呢。 第40章 必须买房 “你爸妈干嘛去了?江伟也不在家,这三口人可别是吃坏了肚子去医院了?”张裕的丧嘴又开始胡说八道。 江玲没好气的看他一眼:“你能不能盼着点我爸妈好呀?我这么说过你爹娘吗?” 张裕:“我爹娘也没把人锁门外呀?” 他沉默了一会,那张丧嘴又闲不住的问:“你妹呢?他们俩口子怎么没来?” 江玲没好气的说:“我妹和我妹夫去外地了。” 张裕提高了声音问:“啥?你妹两口子去外地了?去的哪儿?我怎么不知道?” 江玲也提高了声音:“张裕,我妹两口子干什么还要和你汇报?你要是不想好好过节,你就回家去。” 张裕:他鼓了几下嘴,还是把话咽了回去。虽然在外人面前,他说话一言九鼎。但是没外人的时候,江玲骂他,他也得忍着,不为别的,就冲这张漂亮的脸蛋,这妖娆的小身条,他也得忍。 十点过五分,江姥爷才骑车到家。他进了楼门,就看见自家大闺女一脸委屈的看着自己。 江姥爷不好意思的咳了一声,笑了笑:“嗐,大嫚儿,那什么,我帮你妈出苦力去了,她们娘俩也正坐车往回赶呢。” 江玲:“爸,您先开门,外面冻死了。” “哦,哦,好”,江姥爷掏出钥匙,手忙脚乱的打开大门。 把拎着的肉和鱼放进厨房,江玲高声问:“爸,我妈今天还出摊啊?” 江姥爷:“嗯,可不是吗,挣点钱不容易。” 张裕站在小饭厅,那张破嘴又开始得:“爸,要我说,我妈干的这事,就是资本主义尾巴,早晚得嘎掉(割掉)。你们又挣不了几个钱,寒冬腊月的,在外面受这个苦干啥?您退休金又不低,养活我妈足够了,何必让老太太去受这个罪?” 江姥爷给了张裕一个大白眼,一个字都没给他,心道:你懂个屁,心儿里没半瓶子醋,还t的想装个腊八蒜? 挨了一记白眼的张裕,不明白自己哪里又惹老丈人不高兴了,他伸头望向在厨房干活的江玲,江玲也赏了他一记白眼球子。 得,媳妇也不待见自己,那看儿子。 谁知张波根本没看他,小屁孩正坐在椅子上,玩江姥爷给他新买的橡皮泥呢。 江玲问江姥爷:“爸,中午吃什么?” 江姥爷:“你妈差不多都弄好了,蒸个米饭,肉是昨天卤好的,丸子和鱼也是昨天炸好的,今儿就切点肉,炒个白菜,再炒个土豆丝,拌个白菜心,再把鱼炖了,热热肘子就行了。” 江玲挽起袖子,进了厨房,戴上围裙就开始做饭。 等江姥姥带着江欣雯到家,江玲已经快把饭做好了。 因为张裕今天遭到老丈人和自己媳妇的双重白眼暴击,他不太敢再招惹江姥姥。 江玲把最后一道菜放在桌上,悄声叮嘱张裕:“你今天多吃饭,少说话,我爸妈今天出摊肯定累了,别说那么多惹他们不高兴。” 张裕点头称是:“嗯,嗯,放心,我不说反对的意见了。” 所以,1981年1月1日这一天,被江欣雯同学特别记录了下来,这是她九年零两个月的人生中,最美好的一个元旦。 江欣雯耐着性子,直等到下午五点半,吃完了晚饭,自己爹妈才带着张波走了,她才腾出功夫和老两口商量着下一步的计划。 江欣雯:“姥爷,我觉得咱家还要扩大生产规模。我又想出来几个挣钱的样式,等过了春节咱可就要开工做了,要不然赶不上趟。” 江姥爷:“啥挣钱的样式?” 江欣雯:“姥爷,现在一件的确良衬衫贵着呢,咱不行就做领子卖钱,还便宜,大家穿着出去还体面。” 江姥爷:卖领子?从古至今都没听说过领子当衣服卖。 江姥姥更是听不懂,不过,这不耽误她相信自家外孙女,只要是外孙女出的主意,必定挣钱,听就完了。 江欣雯拿出一张纸,当着老两口的面开始画图,一边画图,还一边叨叨:“姥爷,您看,这得省多少的布料?现在一件的确凉衬衫卖12块钱一件,还要布票,咱卖4块钱一个假领子,这穿出去,谁看的出来不是衬衫?不到一半的价格就买了一件衬衫,合适不?” 江姥爷:“这个只能春秋天和冬季穿,套里面,夏天可穿不了。” 江欣雯:“姥爷,咱这京都有一半以上的时间都冷,好卖呀。再说,咱们也可以搞批发呀,向北方各地批发。” 江姥爷有些发愁:“的确凉布料是个问题,我这张老脸卖一次可以,卖两次也行,卖多了,我怕棉纺厂不给布。” 江欣雯转了转眼珠:“姥爷,我记得您的徒弟不是当了副厂长吗?” 江姥爷:“他当了副厂长,也不能随便卖布给私人呀?” 江欣雯:“姥爷,这么地,咱们找个居委会,替居委会和街道解决待业青年问题。 成立一个手工厂子,挂在居委会或街道下面。那咱这个厂子不就成为街道办企业,这样不就成了公对公吗? 再说,咱们替国家解决了待业青年,维护了社会稳定,棉纺厂应该支持咱们,是不是这个理儿?” 江姥爷一拍大腿:“对呀,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 江姥姥都听糊涂了:“你们爷俩儿在这里绕来绕去的,我就想问问,将来办起来这个厂子是咱家的吗?” 江欣雯:“姥儿,必须得是咱家的呀。咱们可以和居委会或者街道签协议,每年缴给他们一定的管理费,但出资方是您和我姥爷,管理权也永久归您和我姥爷管理。另外,再给管这事儿的人一些好处不就得了。” 江姥爷频频点头,还是这外孙女考虑的细致,这孩子不像快十岁的,考虑问题倒像是个大人,估计是这些年,在张裕手底下艰难的讨生活磨练出来这样的心性。 江姥爷:“那这个厂子在海淀区办,等换完房子我就出去租房。” 江欣雯:“姥爷,我的意见是朝阳和海淀都办。我看这两年平反的不少,归还财产的也不少,如果有人愿意卖房子,咱们还是买个大院子。 一来,万一以后再扩大规模,咱们就添置一些机器设备不再搬家了,二来,咱自己的地盘自己说了算。 万一租房子,遇到黑心肝的,偷东西,锁门,霸占财产什么的,您那么大岁数还和人家打架去?” 江姥姥压低声音:“可不能买呀,我可是听说连地都是公家的,万一天再变了,我和你姥爷肯定会被抓起来的。” 江欣雯:“姥儿,您听我的,咱们国家的伟人今年都去丑国转了一圈,签定了那么多条约,不会再变天了。” 江姥爷盯着江欣雯的眼睛看了半晌,一拍大腿:“行,姥爷就听你的,买房,买个大院子。” 江姥姥失声骂道:“你疯啦?” 第41章 好好学习 81年,伴随着港岛,宝岛不少富商或在京都投资酒店,或在南方沿海城市投资办厂,再加上普涨了几块钱的工资,京都的人们,也在潜移默化中,慢慢的改变着观念。 蓝白灰黑虽然仍是主色系,但是,很多爱美的女人们都舍得花钱了,她们会买几个漂亮的头花给自己和女儿戴,不再用手绢绑在头发上充当头花。 也舍得买一件漂亮的半身裙或连衣裙奖励自己,更会给自家上班的男人们添置两件假领子。 要说发明这假领子的人可真是聪明,一件假领子用的钱还不到一件衬衫的一半,穿出去的效果却是一整件衬衫的效果。 胸前可以系到四颗扣子,鸡心领的毛衣、毛背心往外面一套,正合适,后背露着就露着,反正有毛衣毛背心呢,再不济,里面不是还有一件秋衣顶着呢吗? 买,必须买,女人们一买就是两,三件,给自己男人,爸爸,兄弟,男朋友换着穿呗。 男人们换领子勤快,还省洗衣粉呢。从此,很多北方男人们的衣领子上,不再有长长的一道黑印子了,都被洗的干干净净的。 7月初,江姥爷热的直冒汗,他坐在教室里看着台上开家长会的老师,边琢磨着是不是要再买两处院子? “江欣雯的家长在吗?”就在江姥爷琢磨院子的时候 ,初一一班班主任蔡英杰,用手指顶了顶自己的黑框眼镜喊道。 江姥爷一个激灵,马上举起手:“在,在”。 蔡老师:“会后您留一下,我找您谈点事情。” 江姥爷一连声的答应着,思绪又飞到外孙女的学习上了。刚才老师说什么来着?好像是偏科?没听清,自家外孙女学习成绩一向非常好,老师留自己要说什么?批评?还是表扬? 怀着忐忑的心情,熬到家长会结束,直到蔡老师从家长们的包围圈里冲出来,江姥爷还老老实实的站在门口等着他呢。 蔡英杰也很矛盾,他也不知道是该批评江欣雯还是该表扬她。 这孩子偏科太严重了,英语,数学是满分,语文差一分也是满分,但是生物,历史,地理这些,才考80来分,总分滑落到年级35名,这孩子可是全年级第一名考进来的呀。 蔡老师很直接的向江姥爷表达了江欣雯偏科的问题,并请江姥爷考虑一下,在9月份开学后,能否让江欣雯继续住校,方便监督她学习。 是的,自从元旦决定买房后,江姥爷便立刻发动徒弟,朋友帮他找关系,踅摸101中学附近的宅子。 正巧,徒弟聂粤生认识的一个家住海淀的朋友,他的远房亲戚回京祭祖,正想卖圆明园附近的祖宅。 这宅子的祖上,是给清朝皇家看圆明园的官员,52年的时候,当家的老太爷感觉风向不对,全家都跑到了港岛。这房子因为长时间没人住,就被收走了,给了一个单位做为办公用房。 而且挨着这座宅子,旁边还有一个大院,里面曾经住过一位老帅。 大文化时期,老帅被斗,他的宅子也就充了公。因为一直没有安排人住,所以这座宅子旁边还算清净。 这几年一开放,房主人从港岛带着房契回京祭祖。听到不少人说返还祖产,他也拿着地契去试了试,结果没想到,公家痛痛快快的就归还了这套宅子。 可是一家人全都在港岛定居多年,再加上这么些年过去了,宅子虽说给公家单位办公,可也被折腾的不像个样子,一家人谁都没有心思在京都定居。 京都这里好吗?7、80年代的京都,因为周边地区山上的大树基本被伐秃了。再加上内蒙不少地方沙化严重,没有任何遮挡。 西北风一刮,冬天冷死不说,还暴土扬灰的。夏天热死,春天漫天黄沙呛死人,秋天气候干的蹿鼻血。就算你在屋子里关紧了窗户,第二天用手一摸窗台,您猜怎么着?厚厚的一层土呀。 养尊处优惯了人能受的了吗?都不用合计,一家人全都想快一点把这个破宅子出了手。所以江姥爷捡了一个大便宜,不到一万块钱就把这座宅子收了。 江姥爷第一眼就看上了这座宅子又大又清净,胡同的路还宽,可以进汽车,将来方便送货拉货。 可是江姥爷光图宅子又大又清净了,他忘了住平房那可是真真的受罪。 80年代,根本没有土暖气,家家户户全都烧煤炉子。 江姥爷收的这房子,院子又大,房间又多,春秋夏三季在这里还好,冬季可是要受大罪的。 所以江姥爷收了房子,第一件事就是改造取暖设备,这时期确实有锅炉卖,但那都是大锅炉,是那种一台供应十几栋楼的锅炉,小锅炉是没有的。 可这难不倒江姥爷呀,这房子本身就带着夹暖墙呢。 江姥爷根本没有找张裕帮忙,他找了做副厂长的徒弟隋红军,隋红军也是个人精 ,他把厂里主管家属区房屋维修的队长叫到办公室,把他介绍给江姥爷。 江姥爷以工人每人每天3块钱,组长,队长每人每天给4块钱,5块钱的补助聘用了维修队。 虽说这是接私活,但是管后勤的隋副厂长都睁一眼,闭一眼的,其他人谁还敢有意见? 也真是应了那句话,有钱能使鬼推磨,一个来月,这小院儿就被整理的干干净净。 水,暖,电,窗,下水都整治的又结实又整齐,甚至还给盘了两个新炕,又新砌了两个大灶台,每个房间都预留了烧炉子的地方,也留了烧夹壁墙的火房。还贴心的在所有烧火的房间墙上给做了风斗,又把夹暖墙给清理出来。 完工时,维修队长乐呵呵的对江姥爷说:“江大爷,您老看看,这活儿合不合您心意?哪儿不合适我再改。” 江姥爷拱手作揖:“得勒,大军,你干活我放心,谢谢了,以后有活我还得麻烦你。”说罢又数出100块钱,塞给了维修队队长大军,让他看着给大伙发红包。 江姥爷把这座四合院设计成一进门的大院子五间北房当做厂房,三间西房当成衣库房三间东房当样品展示厅,倒座房就放布料,辅料等等杂物。 院墙虽然有些矮,只有两米多高,但还算结实,主要是江姥爷手里没有太多钱了,要不然他也想重新修修院墙。 后面的两进院子,是留给自家住的,还没过春节,一家人就搬进了这个院子。 话扯远了,咱继续说江姥爷听了蔡老师的话,心里琢磨:开什么国际玩笑,从学校回家,骑车不到十分钟,你让我家孩子来住校?吃不好,睡不好的。 江姥爷一瞪眼:“蔡老师,我家孩子也没有不及格呀,她不是有三门功课都是年级第一名吗?蔡老师呀,伟人说过,人无完人呐。” 蔡老师:大爷,您这样护犊子好吗?家长不都应该虚心听取老师意见的吗?唉,算了,看江姥爷这意思,还是不准备让江欣雯改了。 蔫头耷拉脑的蔡老师 ,送走了昂首挺胸的江姥爷。 可是一到家,老头就不淡定了,他拿着一把笤帚疙瘩,把桌子拍的山响:“江欣雯,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偏科的毛病?为什么三门功课都是年级第一,其他功课都考80来分?别和你姥爷我打马虎眼,说,为什么?” 江欣雯:姥爷,您吓唬人也要像一点啊,这扫床的笤帚疙瘩就30公分长,我两腿一蹬,蹿出去,您也打不着我呀。算了,给老头儿个面子。 她假装害怕,墨迹到江姥爷身边,揪着江姥爷的衣服:“姥爷,不是我不好好学,是中考又不考这几门功课,如果我花时间好好学那几门功课,真的是浪费时间。” 江姥爷骂道:“放屁,国家设立的这几门功课能是浪费时间吗?你和我说说,学历史怎么就浪费时间了?啊?学地理怎么就浪费时间了?啊?知耻而后勇,中华文明上下五千年,发生了多少事情,学历史不仅仅是看那点子皮毛,而是看深层次的东西,比如隋炀帝,为什么后人骂他荒淫无道?” 江欣雯:“为什么?” 江姥爷:“因为史书是胜利者书写的,隋炀帝要真是荒淫无道之人,能平定南陈,一统天下,消灭了战乱,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吗? 隋炀帝要真是荒淫无道之人,能最先开凿了世界第一长的南北大运河吗? 隋炀帝要真是荒淫无道之人,能开疆扩土五万里,建立了“过于秦汉”和唐宋的辽阔疆域吗? 隋炀帝要真是荒淫无道之人,能倡导行进士科举制度吗? 是他创立了影响中国后世千余载的科举制度,为中国古代选拔人才开创了一条明路。 在隋炀帝之前,那可是推举制度,也就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你爹是贱民,你一辈子都是贱民,你爹是官员,就算你是个废物,将来也是官员,这叫仕族制度。 隋炀帝要真是荒淫无道之人,能东征西讨,令四夷臣服吗?你知道大隋当时扩大了多少版图吗?你知道万国来朝的盛大场面吗? 隋炀帝要真是荒淫无道之人,能举全国之兵伐高句丽吗?哦,高句丽就是现在的棒国。 虽然讨伐高句丽失败了,但是一个荒淫无道之人能在位做这么多对国家有益的事情吗?” 第42章 买房的基本原则 江姥爷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累的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喝了好几口茶水,缓了口气,接着说:“隋炀帝为什么被史书记载荒淫无道?” 江欣雯:“为什么?” 江姥爷:“因为他动了士族们的肉,科举制度的出现,直接选拔优秀的寒门学子去朝廷做官,管理一方政务。 从而导致仕族阶层们不再有特权,不能再代代做官,不能欺上瞒下,他们也不能用联姻关系动摇皇权。 你看历史书,不仅要看表面的文字,还要深思,为什么要这样写,是真实的历史还是为了掩盖什么?要学会思考” 江欣雯老老实实的站着听课,江姥爷足足喝了两大茶缸子水,嘴角说的起了白沫子,才放过她。 江欣雯的心理活动极为丰富:姥爷是宝藏,大大宝藏,我以前居然没发现。 江姥姥:“行了,你少说她几句,看她现在个子长的高,可你也不想想她才几岁?十岁,才十岁,和人家十三、四岁的孩子一起上学,考成这样你还想怎么地?等吃完饭,咱们盘盘账。这多半年,咱家可赚了不少钱。” 这多半年,江欣雯的个子又蹿了一大截,虽然她还差三个月才满十周岁,但她的身高已经长到153厘米了。 这可比上一世十岁的自己高了不少,上一世她成年后的身高也就160厘米。 上一世她自己也感觉很奇怪,江玲身高163厘米,张裕身高178厘米,张波的身高185厘米,为什么她只有160厘米? 以前还以为是基因变异,现在看来,是上一世的营养没跟上,酸奶、牛奶没她的,鸡蛋没她的,肉也没她的,她只配吃白馒头就咸菜,或者素菜,难怪不到50岁,骨骼就出现退行性病变呢,腿疼腰疼,到处疼。 这一世,被江姥爷要到了江家后,江姥姥就经常去黑市买肉和鸡蛋,鸭蛋,每天都给她吃一个鸡蛋,半瓶奶,红烧肉,排骨,棒骨换着花样的吃,再加上她每天早晨起床锻炼一小时,不长高才怪。 吃了晚饭,江姥姥让江姥爷把院门关上,四处查看一翻,便拿出了她的小本本,给江欣雯算帐:“咱家从开始干买卖到现在,开了两个厂子,净挣了块钱。买这个三进的大院子花了不到一万块钱,又归置归置,咱就说花了一万三。 买了制衣厂那些淘汰下来的二手缝纫机,一共花了2900块钱,送礼花了100,一共3000块。 加上平时你姥爷应酬棉纺厂,还有给居委会,街道主任送礼,现在还剩块钱。” 江姥姥念完账本,把本子放在桌子上,继续说:“这钱挣的我有点不敢信,你们说说,咱们做了那么多的奇装异服,会不会被人举报了,再把咱们抓起来呀?我怎么这么心虚呐?” 江姥爷根本没接江姥姥的话茬,他拿过来账本:“我和你姥儿是这么商量的,我和你姥姥再给你添500,这10万块钱,都用你的名儿存上,将来给你做嫁妆用。” 江欣雯:“我还不到十岁,做什么嫁妆用?这钱还是要投出去,要么买房,要么扩大生产。” 江姥姥瞪大双眼:“啥?还要买房?还要扩大生产?哎哟,我的小姑奶奶,就咱家这情况,虽然他们不知道咱家挣多少钱,但已经有不少人眼红了。要不是咱们解决了不少待业青年的问题,我和你姥爷没准都要被拉去游街了。” 江欣雯:“姥儿,您看报纸了吗?”她知道,自从做了生意后,原本不识几个大字的江姥姥每天都让江姥爷教她识字,算数。 江姥姥:“我不怎么爱看那些玩意,废眼睛。” 江欣雯:“姥爷,您总看了?” 江姥爷:“嗯,有不少人偷渡港岛,也有不少人卖房子出国,我感觉都不是什么好兆头。” 江欣雯: 她说:“姥爷,咱们得反着来,这次您听我的。咱们这么多钱留着干嘛?我建议还是买房,或者扩大生产,买地。” 江姥爷跳了起来:“你要疯呐?买地?你要当地主呀?疯了?现在可是姓社不姓资。” 江欣雯:我表达错误了。 她改口:“不是买地当地主,姥爷,咱们先这么干着,到时候咱们从政府手里租一块地,或者批一块地也行,咱们建个服装厂。 您经常看报纸,也应该知道,不少港岛人在咱们国家的沿海城市办厂了,为什么大陆人要跑港岛去?可是港岛人却大批来咱们这里开厂?” 江姥爷挠挠头:“不是我打击你,你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咱家用的是服装厂淘汰下来的机器,都是我从废品收购站买回来的,有不少机器也就我能修修补补,再加上认识人,才便宜买下来这些设备。如果全买新的设备,你知道要投多少钱进去吗?” 江欣雯:“姥爷,车到山前必有路。咱先这么干着,您再去市中心那边看看,如果有门口宽敞的,独门独院的四合院或者三合院,买几套,尤其是北海后门那边,还有景山附近的院子,买下来修整修整,先放着,将来就算咱们自己不住,也可以改成旅店租出去。 还有看看西单那边,鼓楼,南锣鼓巷,东四、朝阳门那一片,看看有挨着马路的私产平房,您也都买下来,将来咱们当门脸房,或自己开店,或租出去收钱。” 江姥姥瞪圆了眼睛对江姥爷说:“哎哟,妈耶,这孩子可真是你老江家的种儿,和太爷一模一样,这心可真是野大了。” 江姥爷笑着点了点头,江欣雯趁热打铁,说:“正好我放暑假,带您和我姥儿去大医院查查身体。” 江姥姥:“我可不去,我没病,去什么医院?” 江姥爷:“我也不去。” 江欣雯绷起脸:“不能讳疾忌医,您二位岁数都大了,我还小,如果将来我还没长大,你们的身体却不好了,咱们娘儿仨还不得让张裕欺负死?” 江姥姥抬起手,佯装要打江欣雯:“胡说什么呢?那是你爸爸,你也敢叫他名字?” 江欣雯:“我没爸爸,只有妈,姥姥,姥爷,小姨,小姨父和表弟。” 江姥爷拿出一根中华烟,点燃,吸了一口:“别胡说,让你爸听见,我也挡不住他揍你。” 是的,自从家里有了钱以后,江姥爷抽烟都抽软中华了。这烟带过滤嘴儿,虽然没有大炮有劲,但自家外孙女说了,必须抽点好烟,可别把肺子熏烂了。 带江姥姥和江姥爷检查了一遍身体,江姥姥还是高血压的老毛病,按时吃降压药就可以。 江姥爷却查出来支气管粗大,慢性支气管炎,医生告诫江姥爷,如果每天还是大量抽烟,很有可能会发展为肺气肿,并给江姥爷演示了一遍肺气肿晚期病人的表现,这下,可把江姥爷吓坏了。 为了看着自家小外孙女长大,他确实需要多活几年。这个年龄戒烟是不可能了,原本一天抽两包烟的江姥爷,改成按点抽烟,也就是看着表,一小时抽一支,虽然有时候不能遵守这个规则,但是,每天的吸烟量也降到了多半包烟。 江欣雯一放暑假,就特意让江姥爷陪她去了一趟紫竹院公园,找到了上一世教她武术的董师父。 董师父很喜欢孩子,他每年寒暑假,都会在紫竹院公园的东门处,开办的武术学习班,招收一些喜欢武术的孩子们学习。 就这样,江欣雯每天晨5点20分起床,赶早上第一班5点40的公交车,6点50左右到紫竹院公园东门学习武术,10点半再坐车回家。 回到家要么复习,预习功课,要么设计服装款式,这一个暑假,她设计出了不少款式的新衣服。 男女风衣,前开链女性直筒裤,微喇裤,夹克衫,娃娃领、平领、长尖领三种领子的衬衫,还有喇叭裤,连帽衬衫,连衣裙、套装裙等等二十几种样式的服装。 她赶工设计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在这个没有设计专利的时代,想要服装卖的好,就要不停的更新样式。 一个爆款,最多一个月就要完工,因为仿制品不出一个月,准会出现在小摊上。 现在,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会偷偷摸摸的做点小生意,虽然这些仿制品的质量不如自家的好,但是人家是自己在家踩缝纫机生产出来的,卖的就是一个人工费。 虽然江欣雯设计的服装是在82年到83年才开始流行的,但是,再过几个月,马上就要进入1982年了,早一点把设计图做出来,再打版,出样衣,修改,还是要有一个磨合的时间。 自从樱花国电影《追捕》和《生死恋》分别在78年和79年在华国上映后,走在大街上,随处可以看到有不少留着飞机头,大鬓角,穿着三接头皮鞋的年轻男人们,更是随处可见不少留着大波浪的女人们。 这些年轻的男女们,苦于买不到电影里的那些衣服,只能在发型上找平衡。可见,无论在什么时代,年轻的男女们都是渴望时尚的。当然,这时代还没有时尚这么个词儿,一般都是以洋气,时髦,盖了冒儿了这些词语来表达。 江欣雯做为一个重生者,不满足人民群众的需求,那就是在犯罪呀。 第43章 好消息 这暑假只过了一半,江欣雯感觉又累脑子又累心。 可江姥爷不仅累心,还累身,他被晒黑了两个色度,但是明显的不怎么咳嗽了。 没办法呀,谁让自家外孙女已经给安排好了活计呢?他必须得干活呐,连带着烟都少抽了。 想买房子,必须得托人打听,然后看房子,再和房主讨价还价,然后还要再带江欣雯看一遍房子。 只有自家这位小祖宗满意了,才能去过户。不仅买房子要来回跑,他还要兼顾着时常去朝阳区的厂子里看一看,所以江姥爷肉眼可见的瘦了。 虽然累,但是江姥爷这两个月可没少买房。一进的四合院,带倒座房的买了两套。 这两套房,一套在西单的临街处,另一套在南锣鼓巷,也临街。这两套房子都有一个特点,把倒座房外墙一砸就能改成门脸房。 东四的两进院买了一套,还有北海后门,一套占地八百多平米的三进院。 为了买这些院子,不仅把挣的钱全扔进去了,还搭进去江姥爷这么多年攒下的两万多块钱的存款。 这天=一大早,江姥爷又带江欣雯去看房了。 要不是介绍人死乞白赖的介绍这套挨着昆玉河的三进院特别特别便宜,江姥爷今天才不带江欣雯跑这一趟呢。 主要是家里剩的钱不多了,除了留了点进衣料和辅料的钱,手头就只有一万了。 不过说实话,这房子确实便宜,一个三进的大院子,占地差不多有1500平米了,房东要价6600块钱,虽然房子破烂的恨不得一戳就倒,但是,架不住人家院子大呀。 跟过来的居委会大妈拍胸脯保证了,街道出手续,想盖几间盖几间。不过房本上显示的房子可真不算少,一共27间房。 江姥爷和房东侃价:“你这就是卖我一块地呀,这房子都不能住人了,顶棚全都漏了呀。” 房东:“大爷,这院子大呀,再说主屋也不是不能住人,镶几块玻璃也能住不是?” 江姥爷:“你再便宜点,现在起一间房子怎么也要几百块钱了。” 房东:“哟,大爷,您可别侃价儿了,我这根本没往高里要呀。” 江姥爷:“咱们凑个整儿,6000”。 房东 江欣雯:“叔呀,您这房子也就我家买了,您瞅瞅,买了您这房子,最少要往里搭几千块钱进去才能住人?” 在爷儿俩给房东洗脑后,房东艰难的答应6000块钱卖了。 江欣雯点头,江姥爷从黑色提包里拿出钱来,直接和房东在居委会签了协议,并让房东保证,将来不会有其他人对这套房产有争议,否则房东承担一切责任。 这房东也痛快,签了字,按了手印,自己在协议上又添了一笔:本人周向东保证位于的房子是由本人卖给江欣雯,绝不会有其他人对此套住房产生争议,否则,本人愿意坐牢。 为什么这么痛快呢?还要从周向东的出身说起,他是妾生的儿子,当年老头子跑到港岛,没带他和他妈。 结果,大文化时期,这对母子,可没少受这个逃去港岛的亲爹连累,周向东今年快四十了了,到现在,连个媳妇都没娶上。 现在大房唯一的儿子出车祸死了,这又想起他这个大陆唯一的崽子了。这不是让他赶紧去港岛继承“王位”呐,他急着走,赶紧处理了得了。 到了房管所过了户,江欣雯看了看房证,上面写的仍旧是27间大瓦房,她心里乐开了花,嘿嘿,就凭这27间大瓦房,将来拆迁也能弄不少钱。 房主周向东又把老地契给了江姥爷,江姥爷给了中间人200块钱,居委会大妈50块钱,才和笑成三朵花的人挥手道别。 江欣雯是知道这一片将来是要拆迁的,因为上一世,她有一个同事家就住这片平房区。她家还是一个二进的大院子,被拆了两次。一次是扩马路,第二次是开发商占地,这两次拆迁,让她家一下子得到了八套回迁房以及三千万的现金。 这边江欣雯盘算着再过二十几年,这套院子就能挣不少钱,那边江姥姥看着存折上仅剩的两位数,在家里愁的吃不下饭。 可偏偏就在这时候,有人上赶着来送钱了。就在江姥姥正发愁的时候,居委会的王大妈带了一个40岁左右的中年人找到了江姥姥。 王大妈之所以叫王大妈,不是她姓王,而是她夫家姓王,就像江姥姥被叫江大妈一样,因为这个时代,还沿用旧时代的习俗,女人随夫姓的说法。 一进门,王大妈就笑着把这人介绍给江姥姥:“江大娘,这是我娘家侄子,在辽省连市工作,听说咱这里做出来的服装都挺时髦的,他想来看看。” 江姥姥一听有生意上门,便高兴的带着他们去了服装展示厅,这个年代,还没有落地大玻璃,屋内的采光不是很好,所以推门进屋时,江姥姥顺手把电灯拉开了。 江欣雯设计的这个服装展示厅,每隔半米便有一个日光灯管,在日光灯的映射下,穿在“模特”身上的每一件衣服都让人惊叹。 没错,是模特,这是江欣雯特意让江姥爷找人用木头做的。 因为条件有限,没有头,只有曲线玲珑的身体,腿和胳膊就用铁棍代替,反正外面有衣服罩着。 虽然“模特”简陋,但是这种穿在“模特”身上的衣服,给人的视觉感受可比用衣服架子挂起来的视觉感受好多了。 那男人也操着胶东口音,惊叹道:“大娘,你这里的衣服也太时髦了,我想进点货,不知道行不行?” 江姥姥瞥了一眼王大妈,王大妈笑着说:“这是我娘家亲侄子,叫聂峰,放心,他不会坏你事儿的。” 江姥姥暗自翻了个白眼:坏啥事?你们是能偷还是能抢?自家老头子都说了,国家鼓励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咋滴?你还想让那什么车轱辘倒退?哦,不对,是车轮,是历史的车轮倒退回去呀? 江姥姥也没废话,她走到一个书桌前,拉开抽屉,拿出一个大本子来,递给聂峰:“你先看看,这是拿货折扣,拿的越多,折扣越大。” 聂峰接过本子仔细看了起来,好一会他才抿了抿嘴唇,开口道:“江大娘,我是自己干这个,不是公对公?能不能给我货?” 江姥姥斩钉截铁的说:“能,但咱们这里就是一个规矩,付全款拿货,概不赊账,如果有质量问题可以退换,没有质量问题咱们不退不换。” 王大娘也松了口气,说:“那行,你俩谈,我先回家做饭去。”说完她也扭头回家了。 等江姥爷带着江欣雯回来,就看见江姥姥和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大眼瞪小眼的干坐在展示厅里。 江姥姥一看祖孙俩回来了,可算见到了救星:“你们可算回来了,这小伙子要从咱家进货,要长期进货,要货量又大,我写不来合同,这不就等你俩回来了。” 江姥爷马上接手开始谈合同,这个聂峰虽然长相憨厚,但江欣雯从他言谈举止间还是看出来,这家伙在以前一定是干黑市的,要不然,他睛睛眨都眨的,一张嘴便要垄断辽省、吉省、黑省的市场,张嘴就是最低两、三千件的进货量。 江姥爷和聂峰两人盘着道,谁知,盘着盘着,居然盘到了青市老家。 聂峰一拍大腿:“江叔,俺姥儿家也是青市的,原先在八大关那里住。\" 江姥爷:我家也在八大关那里住呀。 江姥爷问:“你姥儿家姓什么?” 聂峰:“俺姥儿家姓刘,太姥爷叫刘永茂。” “啥?”江姥爷一下子站了起来,“你太姥爷叫刘永茂?你是不是有个舅舅叫刘继锋?” 聂峰:“江叔?你咋知道我老舅的名字?” 江姥爷:“我俩从小一起玩到大,一起上学,一起留洋,直到我家败落了,当年我回国后,你老舅还留在法国,就一直没再见面。” 聂峰也激动的说:“江叔,我老舅在丑国,上个月我们才收到他的来信,他说过几年要回来探亲。” 聂峰便把家里的事儿,一五一十的对江姥爷和盘托出。原来刘家在江家败落后没多久,也硬撑了一阵,最终,还是贱卖了自家的产业。 樱花国占领了东三省后,当家的刘老太爷便感到大事不妙,他又低价处理了房产,铺子,举家搬迁到武汉。 南京沦陷后,刘老太爷惶恐不安,便让大儿子全家带了大部分家财去了法国,投奔小儿子。他自己则带着大小老婆,和妾生的儿子们,跑去了四川。 而在法国的刘继锋接接到大哥一家,便踏实的在法国定居下来。可是没多久,欧洲又爆发二战,刘继锋和他大哥一家不得已,又辗转去了丑国。 他们在丑国一直组织着华人同胞积极救国,捐款,捐物,直到46年,樱花国投降半年后,他们才回国。经过一家人商议后,搬去了连市定居。 1953年,敏感的刘继锋感觉风向不对,便要求自家兄弟姐妹们一起出逃港岛。 可是故土难离,包括刘老太爷都不愿意走,所以刘继锋便又携家眷钱款跑去了香港,从那里转去了丑国,然后就是长达将近二十多年的通讯中断。 而刘老太爷和他的长子长孙,终究没挺过大文化的风暴,早早的便死了。聂峰的妈妈因为是姑娘家,又被刘老太爷提前写了断亲书,才保住了性命。 江姥姥:“小聂,你是王大妈家的亲侄子?” 聂峰挠了挠后脑勺:“嗨,我是听说咱们这边有做衣服的厂子,这不是找不到你们,我就去了居委会,碰到王大妈,给了点”他的拇指和食指搓了搓:“这个,王大妈就热心的带我来了。” 江姥姥心里暗骂:好你个老王婆子,为了点钱就把我们一家子都给卖了,这仇我记下了。 第44章 股份制 江欣雯听着大人们说话,心道:这谈个生意还谈到了失散多年的老友,唉,看来自己的重生,让姥爷身体不再变差,又找到了多年前的老友。 江姥爷看着聂峰要的货单有些为难:“小聂,不是我不和你签这么大合同,我这边生产力有限,再说,”他指了指头顶:“到底是个啥章程现在谁也说不清楚,你说是不是?弄大了再给咱抓起来?” 聂峰沉吟片刻:“江叔,咱明人不说暗话,如果您这边生产不出来,能不能把衣裳图样给我,我组织人干,当然,一张图样多少钱您说个数。” 江姥爷为难的看了一眼江欣雯,江欣雯插嘴道:“聂叔叔,图样我们不要钱,咱们可以签个合同,我们江家以技术入股的形式一起合作。” 聂峰,江姥爷都是一头雾水,啥?入股???? 江姥爷惊道:“入股?这是资本家行为,你知道不?” 江欣雯: 聂峰却笑着问:“你说说看,怎么个入股法?” 江欣雯:“聂叔,我姥爷在纺织行业里摸爬滚打了一辈子,从机器设备到制作流程,还有面料成份,啥都逃不过他老人家的眼睛,这技术可不是现在的技术员能懂的。 另外,您看看这衣服,我不敢说全世界,最起码,在咱们华国是独一份?这种新潮样式的图纸保证一个月出一套,您在连市那边生产,产生的利润咱们按照比例分配,怎么样?” 聂峰:“如果你们没提供图样呢?我也分钱给你们?” 江欣雯:“聂叔,有两种方式入股,一种是我们江家出我姥爷的技术渠道以及面料渠道,再加上每月提供一种新鲜服装样式,再适当的补一些钱,入股您的工厂,咱家要49的股份。另一种方式是我家什么都不管,只保证一个月出一张新图样,我们要服装销售30的利润。” 聂峰都气笑了,这小丫头粘上毛,比猴儿还精。可是如果不按照她说的做,人家不提供衣服的图样,自己办个工厂,还要现买她家的衣服回来,现打样板再仿做。 这样的话,生产的服装就比别人晚了20天,别小看这20天的时间,很有可能衣服都臭大街了,价格也降下来了。 再说,自己如果不垄断的话,万一再从东三省过来一个大拿,把市场垄断了,自己别说吃肉,连汤都不见得能喝一口。 所以,聂峰也没考虑太长时间,他就拍了桌子定下来:合作,必须合作。 于是大家便开始谈股份问题,江欣雯苦于囊中羞涩,钱都让自己花去买房了,家里只剩下江姥爷的棺材本五千零73块钱了。不过聂峰这次要1000件衣服,又能小赚一点。 经过艰苦的谈判,江欣雯以技术入股的形式谈妥了,江姥爷不仅对面料,设备都很熟悉,还掌握了很多面料的进货渠道,并且和纺织研究院的那些工程师们非常熟识。 聂峰正是看中江姥爷这一点,才点头同意江家出资5000元,占30的股份,并承诺,即便将来融资后,江家股份仍然不变。 虽说在这个时代,国家还没有允许民营企业成立,但是这并不妨碍聂、江两家的合作。 江欣雯在聂峰回连市之前,叮嘱他,要两条腿走路,要么不要惊动官方,要么就和有官方背景的人一起合作。 毕竟,现在只是口头上说着开放,可还没有任何一个个人,任何一个企业先摸了石头过河呢。 就1981年华国的技术条件来看,根本做不出羽绒服,为什么呢?因为面料的技术不过关。做出的羽绒服就不停的往外龇毛,再说消毒和除味的技术也不过关。 这只能等江姥爷联系纺织研究院的工程师们来解决这些技术难点,但是该说不说,准备工作要做起来,鸡毛鸭毛要囤起来。 聂峰听了江欣雯描述的羽绒服,便开始兴奋起来,他两只眼睛往外凸出,贼亮贼亮的,像患了甲亢似的,可把江欣雯吓坏了。 聂峰梗着脖子,琢磨着江家:不愧是老牌资本家出身,这什么思路?羽绒服,那得省多少棉花?鸡毛值钱吗?鸭毛值钱吗?为啥自己就想不出来这主意呢?哎哟,看来和江家合作,这决定是真对了。 说干就干,进货盖厂两不耽误,聂峰订了一千件服装,留了订货费,连夜赶回了连市。 他不仅收集大量的鸡绒,鸭绒,鹅绒,准备将来做羽绒服,也找到了一个有官方背景的一个大“靠山”。聂峰给了对方10的干股,成立了服装厂。 聂峰又在“靠山”的指点下,征地盖厂,说是征地盖厂,实际上就是把当地的一个入不敷出的街道企业盘了下来,厂房,厂地全是现成的,进了一些机械设备,又招收了不少待业青年,以解决待业青年就业的方式,挂靠在了国营服装厂,成为了一个每年上缴利润,自负盈亏的,“名副其实”的国营工厂。 江欣雯这边也终于消停了,家里没钱了,她也不用到处出去看房了,老老实实的看书,背书,做题,写议论文,背古诗,看文言文。 要不说还是旧社会过来的老文人厉害呢,江姥爷亲自给江欣雯讲解文言文。 老爷子讲的既生动,又有趣,时不时的,还会将一句话引申出来很多历史故事,导致江欣雯大呼江姥爷选错了行业,他应该去当特级教师,而不是工程师。 待到9月份,江欣雯开学后,江姥爷又跑了一趟江浙,为今后京市,连市的工厂购买新面料,辅料打基础去了。 自从7月份江欣雯受了江姥爷一顿训,开学后,更是每天是起五惊爬半夜的背书。江姥姥看她辛苦,心疼的在背后抹眼泪,心里暗暗骂自家老头子。 初二的功课一下子多了起来,语,数,英,物理,化学,历史,地理,生物,政治,九门功课,想要科科考试排名都在前面,那真的是非常吃力。 辛苦了一个月的江欣雯太了解自己的智商了,她决定了,还按照自己的节奏来。 等江姥爷从江浙回来,她还是要好好的谈一谈的。史、地、生物这三门功课可以在成年后看书自学,可是数、理、化、英这四门功课,现在不用更大的精力学习,将来想自学,可能连门都摸不到。 月考果然是没有辜负江欣雯的勤奋,她的排名又升到了全年级第三,但是付出的代价却是惨痛的,两只黑眼圈明晃晃的挂在脸上。 第二次月考还没开始,江姥爷就回家了。一看到自家小外孙女这副模样,吓的行李都掉在地上了。 最后,还是心疼外孙女的江姥爷妥协了,偏科就偏科,谁让现在的学校这么不人道呢?九门功课,我的天呐,这是正常人能学完的吗? 可江姥爷妥协了,蔡老师又郁闷了。这个江欣雯怎么又变回偏科的状态了?连带着赵帆也偏科,史、地、生物都勉强及格了,上次月考不是已经80分了吗? 江姥爷也不管蔡老师郁闷不郁闷,他现在是一门心思的跑纺织研究院,必须做出防水防钻毛的那种面料。 一定要做出自家外孙女说的那种轻薄,保暖又透气的羽绒服。如果入冬前实在现在研究不出来这种面料,那就按照外孙女说的,先做棉羽绒也行,现在已经十月中旬了,东北已经供暖了,江姥爷急呀。 他凭着这张老脸,让棉纺厂开了一趟机,试做了一批棉羽绒的样品。 江姥爷将样品做了几套成衣,寄给了聂峰,让他在东北多做做试验,如果这批棉羽绒材料,可以挺过零下十五度到二十度的低温,并且不钻毛,不透风,那就可以大批量做成衣了。 而年底,世界杯女排夺冠后,江欣雯又给江姥爷加活儿了,让他找做运动服装的布料供应商,所以,江姥爷年底忙的脚不沾地。 1982年的元旦,一家人齐聚在101中学旁的这个平房院子里。 江欣雯的碗里,照例被张裕夹了一个鸡头进去。 江姥爷看到了,马上又把鸡头夹到张裕碗里:“你在单位是领导,是头儿,这鸡头就应该你吃,她一个小孩子吃不合适。” 张裕尴尬的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江玲听着前院喧闹的声音问:“妈,大过节的工人们也不休息吗?” 由于江姥爷在买这套院子的时候,就设计成前厂后宅,所以在第二进院子侧面,开了一个住宅的大门,把一进院子和二进院子中间的小门封死了,故而江玲一开始,并不知道今天工厂还上班。 江姥姥:“嗯,吃完你们赶紧走,我们这里活儿多着呢。” 小姨江玉:“妈,反正放假,我和笑康留下来帮您两天。” 江姥姥:“你和笑康快回去,刚回国,好好和孩子亲近亲近。” 张裕:“爸,有啥需要我帮忙的?” 江姥爷瞄了他一眼,掐灭了烟头:“不用。”他现在越发的看不上这个女婿。 江欣雯这脑瓜子可真是聪明,随便一个想法就轻轻松松的赚到钱,可这个女婿居然差点把她打死。 张裕似乎也看明白了老丈人不待见他,但是他还是腆着脸张嘴了:“爸,江欣雯也上初二了,今年下半年就初三了,我想” 第45章 作妖要有限度 张裕舔着脸对江姥爷 说:“爸,江欣雯也上初二了,今年下半年就初三了,我想”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江姥爷堵回去了:“你啥都不用想,我江家的孩子,你想啥都白搭。” 张裕瞪了一眼江玲 ,江玲没说话,张裕继续讪笑着说:“爸,我们家比较困难,张波以后肯定是要上在大学的。江欣雯虽然姓江,但她也是大姐。如果能早一天上班挣钱,不也多存点钱,给她弟弟张波上大学用吗?” 卧槽,这话说的,凭啥做姐姐的要供弟弟上大学?江欣雯在心里暗骂,她没吱声,万事有姥爷和姥姥做主呢。 小姨夫庄笑康目瞪口呆的盯着这位大姐夫:你丫的脑瓜子抽了吗?父母不供孩子上大学,让他姐姐出钱?姐姐成年了倒也罢了,可问题是江欣雯这孩子才几岁? 小姨江玉这火爆性子:“姐夫,你和我姐工资不低,凭啥你们不出钱供张波上大学?” 张裕:“我这不是还要留钱,供我兄弟姊妹家的孩子们上大学吗?” 除了江玲,在座所有人全都目瞪狗呆的瞪着张裕:你t的说的这是人话?自己家的孩子不让上学,却把家里的钱给兄弟姐妹花。 江姥爷一下子就急了眼,他放下筷子,“啪”的一下拍了桌子:“老大,江玲,你现在就给我回家收拾东西去,咱不和他过了。” 张裕一听也急了,拦住江姥爷:“爸,爸,我就这么一说,您要是不同意,咱们不是还能商量吗?” 江姥姥也站起来,跑向橱房:“老头子,等我拿擀面杖回来。” 小姨父庄笑康打了一个哆嗦,小姨拍了拍他的胳膊,笑了笑说:“放心,擀面杖落不到你身上。” 换作以前,江姥爷受多大气,他也只能忍着,但现在不一样了。 从做了生意开始,江姥爷的腰也粗了,房子都买了多少套,全放在小外孙女外下了。 将来这房子一间就算1块钱租出去,那一个月要租多少钱?就算自己将来走的早,自家老伴也有小外孙女照顾,外孙女虽然年纪小,但是个有成算的,他不怕老伴被张裕刁难。 再有,干了厂子这一年多的时间,他也看出来了,国家确实要放开了,应该不会再发生大文化时期那种可笑又可恨的事情了。所以,江姥爷腰杆子挺的笔直。 张裕陪着笑脸,再三对江姥爷承认错误,再加上江玲本身也没有离婚的心思,江姥爷叹了一声:“不离婚也行,咱们今天写个东西,立个章程,别一天到晚的心里都没个数,想拿捏谁就拿捏谁。” 张裕心道:只要您不拆我这婚姻,您想立啥章程都行。 他陪着笑脸:“爸,您怎么说我怎么做,您指东,我不往西走。” 江姥姥气势汹汹的扛着一根粗擀面杖进屋,往地下一杵,等着自家老头儿发话。 江姥爷撂下筷子:“走,去书房。” 得,饭也别吃了,只有张波还赖在椅子,自顾自的夹肉吃。 一家人进了书房,江姥爷坐在书桌前,拿出钢笔,刷刷刷,在一个日记本上洋洋洒洒写了一大篇。 内容是:本人,张裕,做为江欣雯的亲生父亲,多年来一直对江欣雯行打骂虐待之事,且不愿意出钱抚养江欣雯。岳父母多年抚养照顾江欣雯,今日特把江欣雯过继给江家,交由岳父江正德,岳母赵金媛抚养,从此断绝父女关系,绝无反悔。1982年1月1日,张裕本人立字为证,见证人:———— 张裕看着这篇断亲书,死活也不愿意签字,张裕是个又当又立的男人,既想让岳家出钱养女儿,又不愿意别人知道他不出钱。 江姥姥举起擀面杖,江姥爷瞪了江玲一眼,江玲:“赶紧着 ,我爸让你签字呢,你不签也行,那我就得听我爸的话了。” 张裕:女儿和媳妇比起来,媳妇重要啊,再说儿子那么小,怎么能离开亲妈?不对,媳妇如果跑了,儿子会不会也被要走姓了江? 他二话没说,点点头,签了字,又按了手印。 在场的其他人,都做为见证人也都签了名,按了手印。 江姥爷点点头,收好了这个日记本,带着一大家子人,又回饭厅继续吃。 这顿饭快吃完的时候,张裕也琢磨过味儿来了,他什么好处都没得到,这就把闺女过到老丈人家了?卖闺女还能挣个钱,他这啥也没见着呢,闺女以后真的就和自己没关系了? 张裕想起小妹的来信,舔了舔嘴唇,又开口了:“爸,是这么个事儿,我小妹在老家也没个工作。她很能干,里里外外的活计都能干,是一把好手,会踩缝纫机,要不我让我小妹来您这里干?工钱您就看着给?” 江姥姥这个气呀:怎么滴,你这妖蛾子一出接一出啊?是不是要老娘用笤帚疙瘩把你打出去才算完呐? 江姥姥的脸一下子就黑下来了,江玲一看自家老妈的脸色,用脚在桌子下面踢了张裕一脚,张裕还瞪了江玲一眼,那意思:你踢我干嘛 ? 江姥爷气的两个太阳穴一蹦一蹦的,他一手按住江姥姥,一手指着张裕:“你哪来的这么大脸,敢跑我这里来作妖?不吃饭就滚出去,别让我在开年儿的第一天骂大街啊。” 张裕瘪了瘪嘴,心里念叨着老头、老太太越来越凶残了,他头一低,闷声不吭的抽烟。 好不容易把两家人都送走,江姥爷点燃一根烟,支着头不吭声,自顾自的坐在客厅里抽着闷烟。 江欣雯和江姥姥收拾完饭厅和厨房,又把煤添好,才进了客厅。 看见江姥爷抽着闷烟,江姥姥知道老头子的心思,她咳了一声说:“要不这样,写封信,从老家喊个可靠的子侄过来,省的一天到晚的受张裕的闲气。” 江姥爷抬头看了看江姥姥,无奈的点了点头:“行,从你老家找,可别招只狼进来就行。” 江姥姥说:“你老家那里,就有没有一个可靠的?” 江姥爷摇摇头:“我被批斗这么多年,你看我老家有人给咱寄东西吗?我看你表妹那一家人不错。我挨了批斗,她们一家人也不怕吃瓜落,还经常给咱家寄东西。要不,你琢磨琢磨,看看她家谁合适,让他进京来。” 江姥姥想了想说:“让安平来。” 江欣雯眼前一亮,她知道这个安平哥,上一世江姥爷癌症晚期,吃喝拉撒全都在床上。 张裕嫌弃江姥爷脏,小姨父和小姨被派去港城学习,只能给些钱。 那时,就是18岁的安平哥来到京都,照顾卧床的江姥爷四个多月。在安平哥照顾江姥爷那四个多月的时间,江姥爷一点褥疮都没长。 等江姥爷去世没多久,安平哥就被张裕找借口送回了老家。安平哥走的那一天,江姥姥扑倒在地上,求张裕不让平安走,但她还是没拗过张裕。 一开始江姥姥还能接到老家的来信,没过两年,便一封信也没有了,江姥姥托江玲给老家寄信,也如石沉大海,其实江姥姥根本就不知道,老家的来信以及她托江玲寄出去的信,全都落在了张裕的手里。 再后来,江姥姥的房子被张裕换到了海淀,落在张波名下,直到她死了好多年后,在2017年的时候,46岁的江欣雯才听江玲提起,安平哥在2008年来过一次京都,托了好多关系才找到江玲。 江玲领他去了江姥姥的墓地,安平哥在老太太墓前大哭了一场。 当时江玲的表情特别不屑的说:“看他穿的那样子,就知道过的特别不好,我当时给他拿了500块钱,他还不要,哼,装什么装?” 第46章 张侯氏之死 老两口商量好从老家喊人来,江姥爷立即以江姥姥的名义起草了一封家书给老太太的表妹秦赵氏。 信里一番客套后,江姥爷也说明了现在政策允许,家里做了一点小买卖,有些忙不过来,请她斟酌着,在春节后,3、4月份,派一个吃苦耐劳,机灵好学,人品忠厚的晚辈来京都。 江姥爷只在信中特意点了秦安平的名字问了一下,说江姥姥在这孩子五岁时见过后,就喜欢的不得了。 胶东,莱县,秦家村,秦家老太太接到自家表姐寄来的这封信,就和自己的老伴商量派哪个孩子去京都。 秦老爷子指着信说:“你姐夫不是点名了吗?老五,安平?就让他过去。” 秦老太太:“安平这孩子初中刚毕业,才15岁,太小了。” 秦老爷子敲了敲烟袋锅子:“不小了,已经15了,换在旧社会,还有一年就成婚了,能当家了。再说了,这是去京都当学徒,你见过谁家有20来岁的学徒?” 秦老太太点了点头,便去了跨院,喊自家的大儿子、大儿媳带五孙子秦安平来自己屋。 老爷子把京都要人的事情一说,秦安平一家三口都高兴的不得了,高兴的是表姨想着自家,能到京都去当学徒是件多么光荣的事儿。 秦家大儿子,大儿媳回家就给秦安平准备衣服,鞋子,被褥,并不停的嘱咐儿子:去了京城要会来事儿,对你姨姥姥,姨姥爷要好,有事你要上,别给人家惹事,少吃多干活等等 秦安平也有些兴奋,活了15年,中学都是在公社中学上的。他只去过一次镇上,连县城都没去过。更别提坐火车去京都了。 过了春节,他就要去京都了,他得去全国人民都向往的广场看看。 按下秦安平这边不表,在胶东烟市栖霞县,张家村,江欣雯的亲奶奶张侯氏咳嗽的上气不接下气。 小姑张彩凤,躬着肥胖的身体,一边给张侯氏拍着后背,一边说:“娘,咱这两天就买火车票。以后咱就住京都了,好好磋磨磋磨那个姓江的女人,看他老江家还敢出什么幺蛾子?还拿大了?居然敢不让我去京都工作?” 张侯氏刚想骂江玲两句,一口痰卡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两眼一翻就昏了过去。 其实,如果张彩凤有点卫生常识的话,直接用嘴就可以把张侯氏喉咙里的痰吸出来,可这个蠢货吓的跑到院子里大喊大叫:“救命呀,我娘晕了。” 老大不在家,老大媳妇披着一件棉袄隔着院墙骂:“叫什么叫?我们又不是大夫,你去找大夫来救娘呀?” 老三媳妇也出来,隔着院墙阴阳怪气的说:“哎哟,我们又不懂医术。小妹,你不是懂医术吗?咋?你把娘治晕了?” 张彩凤恨恨的磨了磨牙,急忙扭动着肥胖的身体,向卫生所跑去。 这一整个春节,张裕的兄弟姊妹基本都泡在医院,张侯氏昏迷的时候多,清醒的时间少,医生已经下了多次病危通知,让张家人准备好办理后事。 张裕也因为自家老娘病危,请了探亲假,在春节期间,回到栖霞老家探病。 1982年的春节,江家人过的极为舒心,丧嘴王张裕不在京都,一家人开开心心,和和美美的互相说着吉祥话,就把这个春节过了。 3月21日这天,江姥爷去京都火车站接到了秦安平,晚上,放学回家的江欣雯也见到了秦安平。 和上一世一样,秦安平长的黑不溜秋的,个子没有上一世高,只有165厘米,可能是年龄小的缘故,秦安平一脸的稚嫩,见到漂亮的表妹,笑的龇出一口大白牙。 就在江欣雯暗暗吐槽秦安平黑的和煤球不相上下时,她的亲奶奶张侯氏也在栖霞县医院病逝了。 从胶东老家回到京都一个月后,张裕在张侯氏病逝的第二天中午接到老家报丧的电报,他哭的这叫一个撕心裂肺呀。他请了假,带着袖箍和小白花先去了白庄小学,给张波戴上黑袖箍和白花后,就又去了101中学。 正在上课的江欣雯,被蔡老师喊出教室时,她仍一脸的奇怪,但她见到两眼红红的张裕,以及张裕袖子上戴的黑箍时便什么都明白了,绝对是老妖婆死了,要不然张裕不能哭成这13样。 可是,上一世老妖婆不是在7月底才死的吗?为什么会提前呢? 江欣雯不知道的是,这个结果也是她的小翅膀带动的。 自从张裕这个妈宝男,妹宝男写信告诉家里,江家开始做衣服生意了,他那“可爱”的小妹妹张彩凤便动了心思。 江家?江家是绝户,老两口一死,家产还不是自家哥哥的?再说,她已经23了,老家的媒人都嫌弃她长的胖,吃的多,到现在,她还也没说上对象。 她心里暗骂这些媒人,拿了钱又不给说媒,哼,不给我做媒,我还不要你们这帮泥腿子了,咱就去京都,嫁一个京都人呗。 于是张彩凤以张侯氏的名义,给自己家傻哥哥张裕写了信,信中明说了江家是绝户,以后家产都是张家的,让张裕在江家,给张彩凤安排个管理生意的工作。 这张裕也是个傻子,他虽然行二,可是文化不高,心眼儿不多,他把江姥爷在元旦说的话,一五一十的写信告诉张彩凤。 张彩凤气不过,想把自己的老娘折腾到京都折磨江玲,以达到她去江家工厂“管家”的目的。 可是没承想,张侯氏被气狠了,一口气没上来,老痰堵在嗓子眼里,憋了二十来分钟,直到赤脚医生赶来,也没救醒。 张家大女儿在栖霞县医院收费室上班,一家人又从大队借了一辆车,送到了县医院,路上又耽误了一个多小时,结果,在急诊室里抢救好几个月,还是没救过来,就这么走了。 张彩凤心疼钱,没把前因后果拍电报发给张裕。 但是,她决定了,办完老娘的丧事,她要去京都一趟,去控诉江家把自家老娘害死了。 大哥,三哥都不同意,大嫂骂她是个搅家精 ,三嫂骂她是个败家玩意,四哥四嫂也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只说让她自己看着办,路费他是一分钱也不给出的。 三个姐姐倒是都愿意她去,万一把江家的产业闹到手了呢?尤其是大姐张彩铃最积极,她叫嚣着:“家里剩下的钱不能分完,要留一部分给小妹当路费,去京都。” 大嫂骂道:“从没听说过哪个姑娘家要分家里的财产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还想分我们老张家的钱,门儿也没有。” 结果,张侯氏还没过头七,这张家已经打成了一锅粥。且不说张家村这边,兄弟姐妹打的头破血流。 就说京都这里,张裕强制性的把黑袖箍套在江欣雯的右胳膊上,还用别针别了一朵白花在上面。他见江欣雯没有哭,便怒气冲冲的问道:“你为什么不哭?你奶奶死了,你这孩子一点心都没有。” 江欣雯也梗着脖子顶了回去:“我姓江,不姓张。” 张裕怒急,抬脚便踹了过来,江欣雯躲了一下,但是没躲开,被张裕一脚踹在小腿上。 她感觉自己被踹的地方一阵剧痛,好像还听到一声响。她立刻就向后倒去,翻了两个滚才停住。 江欣雯试着站起来,但腿实在太疼了,她感觉到自己的腿骨折了,咧着嘴大哭:“我腿折了,我腿折了。” 蔡老师:第一次见这么凶残打自己孩子的父亲,他不禁怀疑张裕不是江欣雯的亲人了。 蔡老师一把拉住还想扑上去打人的张裕,怒道:“这位家长,你不是说,你是江欣雯的爸爸吗?你为什么打她?” 张裕怒道:“我怎么不是她爸?你问问她?” 江欣雯流着眼泪,一直喊着:“疼,疼啊,我要死啦 ”,“又给我打骨折了。”这样的话,就是不说张裕是谁。 她这悲惨的喊声,引得整整一层的老师们都没心思上课了。 楼道里,所有教室的门全都打开了,很多老师和学生们全都涌出了教室。 正在初二、三班上课的化学老师,见到自己最喜欢的学生,坐在地上大喊“疼啊,骨折了”,一下子就急了,何老师大声问江欣雯:“谁把你打骨折的?” 江欣雯一指张裕:“他打的。” 第47章 挨小爷一板砖吧,孙贼 校医,教务主任,校长,副校长在江欣雯被踹倒十分钟后,全赶过来了,居然有人在101中学闹事?这还了得? 赵帆更是气愤,她搂着倒在地上的江欣雯,对张裕大喊:“你凭什么打她?” 只可惜,楼道里挤的人山人海,同学,老师都在不停的说,赵帆的喊声音只有江欣雯听的到。 张裕这时也慌了神,他想不明白,自己“教育”自己的女儿,为什么会被老师和学生围起来不让走? 教导处主任可是退伍军人出身,他看着穿军装的张裕说:“你是自己跟我走?还是我找人把你关起来?” 张裕垂着头,老老实实的跟着教导处主任去了办公室,江欣雯也在校医的建议下被送到附近的军队医院拍片子,赵帆主动带着一名老师去了江家通知。 江姥姥在前院的厂子里忙和,江姥爷正在家里教导秦安平,赵帆急匆匆的拍开江家的侧门,上气不接下气的对开门的江姥爷喊道:“姥爷,江欣雯被她爸打骨折了。” 江姥爷听到这个消息,一开始还以为听错了,他问了一句:“你说欣雯怎么了?” 赵帆和赶来报信的老师异口同声的大声说:“江欣雯骨折了,被他爸爸打骨折了。” 听到动静的江姥姥也从前院回到后院,正好听到赵帆说江欣雯被打骨折了,老太太气的骂了一句:“这比昂的。” 江姥爷不敢置信:????啥?外孙女被打骨折了? 江姥爷拍了拍自己的头,又问了一遍:“你确定是她爸爸打的?” 赵帆点点头:“是,我看见的”,气的江姥爷一声暴喝:“安平,抄家伙,给你小妹报仇去。” 爷俩一人抄起一把铁锹,拎着就往学校跑,江姥姥也拐着小脚跟着跑出了家门。 秦安平很机灵,在路上看到地上的砖头,又抄起了半块红砖,揣进兜里。 赵帆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在这爷俩屁股后面追着。 负责去江家通知的女老师也被吓的一边念叨着:“不能冲动,可不能冲动呀”,一边对赵帆使眼色。 只可惜赵帆只顾着看热闹了,她根本没注意到女老师的眼色。 江姥爷扛着铁锹,带着自秦安平想冲进学校,被看门的大爷拦了下来:“老江,你扛着铁锹干嘛去?” 江姥爷:“我外孙女被打骨折了,我得去看看。” 看门大爷:“进去看看行,可不能带武器,把铁锹放下。” 看门大爷看江姥爷在气头上,他也怕在学校打出人命,便拦着江姥爷,可拦住了江姥爷,他可没拦住秦安平。 秦安平把铁锹一扔,滋溜一下子就钻进了学校,赵帆带着秦安平就往教导处跑。 秦安平可不认得张裕长什么样子,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官儿。但是,自家姨姥爷在路上可发话了:打死张裕那个王八羔子,往死里打。 来京都之前,自家爷奶可都交待的清清楚楚,必须听姨姥儿,姨姥爷的话。 不怕目标明确,就怕领导没指示,既然姨姥爷指明了道路,秦安平也是个既实在又虎了唧的玩意儿,这虎玩意一头撞进了办公楼。 赵帆这个虎玩意,一把推开教导处的门,一指凳子上坐着的,穿着白上衣,蓝裤子,海军军官服,头戴大沿帽的张裕,对秦安平喊道:“就是他,是他把江欣雯踹骨折的。” 在大家伙谁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秦安平掏出兜里的半块红砖,三步上篮,不,是三步并两步,起跳到张裕身边,举起板砖,狠狠的砸向张裕的脑袋。 同时,他嘴里还念叨着,这些日子和附近的半大小子们学的新词汇:“臭丫的,挨小爷一板儿砖,孙贼。” 幸亏军官帽是个大沿帽,替张裕卸了一部分力道,要不然,这么一下子,张裕不变成植物人,也得昏迷个几天几夜。 “啪”的一声,血染红了大盖帽,张裕还没来的及捂脑袋,身子就软下去了。 教导主任一抓秦安平的手,一个擒拿手,就把秦安平的胳膊拧到背后,秦安平挣蹦了两下,没挣开,旁边的几名老师一拥而上,把他按倒在地,教导主任从抽屉里找了一副手铐,把秦安平铐住。 这时,江姥爷也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看到流血的张裕只“呸”了一声,问教导主任:“抓我外孙儿干啥?他还是个孩子,你们怎么不把张裕这个畜牲抓起来?” 教导主任:孩子?孩子能一板砖下去把人打流血,现在张裕生死不知,怎么可能放人? 这已经不是学校能管的事情了,教导主任根本不想和江姥爷说话,他拿起电话,就给派出所拨了过去。 蔡老师走过来:“江姥爷,您先坐下,这孩子”他一指秦安平,“他打了江欣雯爸爸一砖头,这不,人晕了,也流血了。” 张裕眼皮子动了动,醒了过来,看见江姥爷也在屋里,他躺在地上,捂着头:“哎哟哟”的叫唤着。 江姥爷骂道:“你个畜牲,敢把我江家的孩子打骨折?打死你都不多。” 张裕也怕自己那一脚把江欣雯踹骨折了,他也不敢说话了,只是捂着头喊疼。 江姥爷看张裕这副滚刀肉的模样,便又转向教导主任,要求他把秦安平放了。 教导主任说:“现在江欣雯的爸爸受伤严重,我已经通知派出所了,等警察来了再处理,人我是不能放的。” 江姥爷一辈子没怎么和别人吵过架,他这次是气坏了,大声问道:“啥?你通知派出所了?这个畜牲打我外孙女的时候,你们学校为什么不通知派出所? 你知道我家孩子在这个畜牲手里讨活路的时候,身上被打的没一块好肉吗?你知道我外孙女被这个畜牲几次三番的打骨折吗?你们当时为什么不报派出所?” 教导主任: 江姥爷正在和教导主任理论之时,江姥姥也拐着小脚来到教导处门口,正听到江姥爷说自家小外孙女被虐待的过往,又看到秦安平被手铐铐住不能动弹。 老太太一咬牙,又拐着小脚往家跑,她得去把江玉给的证据拿过来,给大家伙看看,张裕这个畜牲,当初是怎么打的自家外孙女一身伤的。 警察过了将近半小时才到学校,平时,他们对于这种家庭矛盾也都是睁一眼,闭一眼,能和稀泥绝不较真。 更何况,两名警察一到,张裕立马壮了胆,他对警察出示了军官证,并大声控诉江欣雯不孝,亲奶奶去世了,她居然不哭还笑。 警察同志一问情况,张裕承认是江姥爷子的女婿,并说:“老丈人打女婿天经地义,但是这个打我的秦安平,可不能放过。我是现役军人,这孩子必须送走劳改。”张裕就死咬着15岁的秦安平不放了。 江姥爷子也要求警察对张裕打女儿的事情进行调查,警察说:“父亲教育女儿是家庭矛盾,可是,秦安平不是张裕的直系亲属,他打张裕可不是家庭矛盾了。” 江姥姥在门口听到警察的解释,气的她拐着小脚,拿着一兜子照片和日记本就冲进了教务处。 老太太可是领着一帮妇女们(工厂女工)来的,一进门,江姥姥就对警察说:“警察同志,我家江欣雯和张裕没有任何关系,早就断绝关系了,这是证据。” 说罢,江姥姥一拍布包,并让工厂女工们,每人都拿几张江欣雯被张裕虐待的照片,给围观的师生们看,包括校长、教导主任、警察。 看过江欣雯这些被虐打照片的人,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都指着张裕大声指责起来,甚至有些高年级体育生,撸胳膊挽袖子的,也要冲上来暴打张裕一顿。 江姥爷知道自家老伴的意思,也拿起日记本,大声念了起来。 本人,张裕,做为江欣雯的亲生父亲,多年来一直对江欣雯行打骂虐待之事,且不愿意出钱抚养江欣雯,特把江欣雯过继给江家,交由岳父江裕森,岳母赵金媛抚养,从此断绝父女关系。1982年1月1日,张裕本人立字为证,见证人:江玲,江玉,庄笑康,1982年1月1日。 所有人在听到江姥爷大声宣读这份断亲书后,全都目瞪口呆的看向这位叫张裕的海军军官。 啥?多年来对江欣雯行打骂虐待之事?不愿意出钱抚养江欣雯?还断绝父女关系?那你丫的今天来学校干嘛来了?你是故意来找茬儿?故意来打折江欣雯的腿吗? 张裕梗着脖子叫道:“我自己的孩子,身上流着我的血,我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就算我今天打死她,你们也管不着。 警察:卧了个大槽?就你丫的还军官呐?你懂法吗? 这个问题可严重了,如果江姥爷抓住断绝关系做文章,那这位军官同志可涉嫌故意伤害了。 两名警察一下子也犯了难,见过虎毒食子的,但是没见过把自家崽子送给别人了,又回来找事的,还打死了别 人也管不着?这得多无知,多大的脸蛋子才能说出这种话? 第48章 江玲要离婚 江欣雯在医院打了厚厚的石膏,刚被老师送回学校,就听赵帆说自家姥爷,姥姥和表哥秦安平被抓去了派出所。 焦急的江欣雯坐在小推车上,被体育老师推着送到了派出所。 年轻的体育老师,还好心的给她解释,不是抓走,是带走调查。你好像也要去做个笔录,有不少老师和学生都去做笔录了。 一路上,赵帆把秦安平怎么打的张裕,江姥姥,江姥爷怎么把江欣雯被虐待的照片给大家看,又怎么把断亲书念给大家听,全都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遍。 末了,赵帆还傻乎乎的问江欣雯:“那是你亲爸吗?我看照片了,打的真惨,你没死可真幸运。” 江欣雯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她顾不得回答赵帆的问题,她怕安平会和上一世一样,被张裕赶回老家。 江欣雯流着眼泪对赵帆说:“我安平哥是为了我进的局子,说什么我也得把他救出来。我姥姥,姥爷就是看我快被那个男人打死了,才把我接到身边养着的。” 赵帆见江欣雯哭了,她也开始流眼泪,陪着好友一起哭。一边哭一边还安慰江欣雯:“你别怕,一会儿到了派出所,我就给我妈打电话,让我妈找人,一定让你哥没事的。” 如果赵帆的妈妈能出面帮忙,秦安平应该不会有事,江欣雯略微定了定心神。 到了派出所,她见江姥爷,江姥姥,秦安平在一间屋子里,秦安平也没上手铐。 张裕则气哼哼在另一间屋子里,江欣雯这才安下心来。 一位女警察给她做笔录,江欣雯仔细的回忆她从记事起,张裕每次如何打他,两位老人如何把她从死神手里拉回来的情景,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给她做笔录的女警察听的直流眼泪,不停的用手绢擦眼睛,等笔录做完了,女警察的眼泡也红肿的不像话,江欣雯的眼睛也肿成了一条缝。 派出所所长一见这一大一小两位女同志的模样,叹了口气,拿过笔录仔细的看了出来,这一看,他的眼眶也微微泛红。 捏着手中的笔录,他坐在椅子上想了好久,也没有更完美的解决办法。 这时,有人喊他:“所长,接电话。” 接了十分钟电话的所长,回来先去了江姥爷那屋,和老头儿聊了大概一刻钟。 出了门,所长又进了张裕那屋,谈了半个多小时。谈话期间,张裕一度非常激动,大声喝斥所长,但是最后,他还是点头同意了所长的建议,那就是签和解书。 江姥爷,秦安平,张裕三人签了和解书后,江姥爷拿着两份和解书,带着秦安平,江姥姥和江欣雯准备回家。 天已经擦黑了,江欣雯估计着时间差不多下午六、七点钟了。 张裕站在派出所门,指着秦安平,不甘心的问:“爸,您就为了个外人欺负我?” 江姥爷瞥了他一眼,慢条斯理道:“以后不许你踏进我江家大门,进我家门,我就打断你狗腿。” 这是要断关系了?江欣雯边琢磨着江姥爷的意思,边想着心事:这个派出所所长也是个妙人儿,张裕绝对是被所长玩了一道。 张裕和江姥爷,秦安平签了和解书。可是他却没和自己签和解书蚜。 如果江姥爷带着自己去张裕单位闹,甚至到他的上级单位闹,不知道张裕的这身皮会不会被扒掉? 越琢磨越有意思,江欣雯脸上不禁带起了笑意,秦安平背着江欣雯没有看到,江姥爷却瞥见自家小外孙女脸上的笑意。 他叹了口气,这孩子,每年总要被张裕打骨折一次,不挨打的时候就傻乎乎的笑,真是造孽,这次说什么也要让江玲和这个神经病(精神病)离婚。 江欣雯可不知道自家姥爷已经盘算着拆自家爹妈的婚姻了,她正躺在床上,琢磨着要用什么样的办法,把张裕闹出京都。 江欣雯不知道的是,江姥爷已经去了趟居委会,给张裕的单位打了电话。 江玲此时已经到家了,饭做好了,可张裕到点了也没回家。 江玲敲开对门的张政委家,才听说张裕的母亲,自己的婆婆没了。 她暗自高兴着,刚坐在沙发上织毛衣,就听到窗外传达室的战士喊她接电话。 她起身对张波说了一声,便锁上门,小跑着去了传达室。 拿起电话刚“喂”了一声,便听到江姥爷的声音:“你明天向单位请几天假,再带几件换洗衣服回家住来,我有事儿找你。” 江玲:“爸,什么事儿呀,电话里说不行吗?” 江姥爷:“你男人追到我这边来,把孩子的腿打折了,电话里,一句两句说的清楚吗?” 江玲:这死13玩意儿真不省心,怎么还跑到自家老爹那里闹事儿?他妈死了,也不该闹腾自家人呀? 她撂了电话,心事重重的回了家,张波一直嚷嚷饿,江玲一琢磨,自家老爹刚打电话来,看来是事情刚解决完,张裕如果回来,可能还要一小时了,她便让张波先吃饭。 到家的张裕看见桌上明显是剩菜的时候,马上火气又蹿起来了:d,老的欺负我,小的也欺负我?不知道一家之主没回家,你们不能先吃饭吗? 在派出所吃了一肚子瘪的张裕,大声骂道:“谁家媳妇敢偷吃东西?一家之主还没到家,就敢自己先吃饭了?” 江玲气的也大声嚷嚷:“你儿子饿了,你儿子吃的。我一直等你回来,还没吃饭呢。” 张裕:得,这一腔子的怒火哟,火又无处发泄了,憋着。 他想到自己病死的老娘,悲从中来,又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念叨:“俺娘死了,俺娘死了,俺以后没娘了。” 江玲心道:死的好,老妖婆,怎么没早点死?但她面上显露出悲痛的表情。 可眼泪怎么也流不下来,江玲只得捂着眼睛干嚎了几声,去厕所洗了把脸,使劲揉了揉眼睛,出来对张裕说:“人是铁,饭是钢,吃饭,你可别再饿坏了身体。” 江玲的“温柔体贴”极得张裕的心,还是自己媳妇心疼自己,怕自己哭坏了身体,他一屁股坐在饭桌边,拿起筷子。 饭后,江玲收拾完厨房,对张裕说:“我妈身体不好,这两天我要回去照顾我妈几天,你自己带小波几天。” 张裕气结:怎么着?合着我被揍了,老丈母娘身体倒还不舒服了?念秧儿念到我身上了? 他起身怒道:“不行,你可别忘了,你是嫁出去的女儿,现在是我张家的人,少管你娘家的事儿。” 江玲也怒了:“我妈身体不好,我回去照顾几天怎么了?” 张裕更生气了,他大声说:“你是我张家的媳妇,我说不许去就是不许去。” 江玲把围裙脱下来一扔:“你张家的媳妇?嗯?那行,今儿我还就不当你张家的媳妇了。” 说完,她打开大衣柜,从里面扒衣服出来,张波看见自家父母吵架,也吓的大声哭嚎起来。 张裕见江玲开始收拾衣服,一下子急了,他一把夺过江玲手中的衣物,扔在地上,吼道:“你敢走出这个门试试?腿给你打折。” 江玲看着张裕那双杀气腾腾的小眼睛,想到张裕前些年做的那些事,心里害怕极了,她一屁股坐在床上,也不敢吭声了。 张裕见江玲不说话了,得意洋洋的吩咐道:“去把衣服收拾好。” 中午放学后,江欣雯是被秦安平背回家的。 进了院门,秦安平背着她往堂屋走,在连廊里,江欣雯就听见自家老妈的哭诉声:“呜~~,呜~~~爸,我这次真的要离婚,我必须要和张裕这个混蛋离婚。” 第49章 张波被虐 江欣雯拍了拍秦安平的肩膀,指了指后院,她趴在秦安平的耳边说:“安平哥,咱们也去听听。”秦安平蹑手蹑脚的背着江欣雯去了后院。 听了半小时的墙角,最后江玲实在没的说了,翻来覆去的就是“我要和张裕离婚,爸,你帮帮我。” 江欣雯这才拍了拍秦安平的肩膀,向前院指了指,秦安平背着江欣雯悄悄的去了厨房。 坐在餐厅里,看着江姥姥在厨房忙碌的身影,江欣雯心里却替江姥爷担忧。 她感觉江玲是打死不会离婚的,只不过现在说说气话,如果江姥爷当真了,可能到时候尴尬的是老头子。 当年张裕找小三儿,吃喝嫖都占齐了,江玲都没舍得离婚,现在张裕除了给老家钱,还没有沾染上这些恶习,江玲怎么可能会舍得离婚呢? 江玲的性格就像菟丝花一样,胆小,无法独立,一个看到猫都能吓的半死的女人,还指望着她带着两个孩子独立生活?简直就是开玩笑。 再说了,从小家里没男孩,多受欺负?家里还是要个能顶门立户的男人,所以必须有男人,她的身边必须要有一个强横的男人,她才有安全感。 菟丝花只能寄生在枝叶繁茂的植物身上。而年轻时的江玲,寄生在江姥姥,江姥爷身上,到了现在,张裕无疑就是那棵繁茂的枝叶。 秦安平端过来一盘圆白菜炒西红柿,便见小表妹一手托着腮帮子,一会咬牙,一会皱眉的。 放下菜,他问道:“江欣雯,你想什么呢?怎么咬牙切齿的?” 江欣雯:原来自己的表情管理差到这种程度了吗? 江姥姥在厨房喊着:“安平,去喊你姨姥爷和大姨来吃饭。” 不一会,江姥爷带着眼睛红肿的江玲来了厨房,江欣雯喊了一声:“妈”,江玲只点了点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其实,江玲见到江欣雯的那一刻,她心里很不舒服。本来小日子过的挺舒心的,就是因为这丫头,张裕才和自家老爹闹起了矛盾,连带着自己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 她今天回来找江老爷来哭诉,一方面是老爷子昨天打电话让她必须回家,而张裕昨晚也咬牙切齿的说了在学校发生的事情。另一方面,她也想趁这个机会来试探一下江姥爷的底线。 离婚她是不可能离的,她也就在江姥爷面前做做样子罢了。她根本离不开张裕,不说别的,就团长夫人这个头衔,她就舍不得丢掉。 江欣雯见到江玲的态度后,也猜到了,亲妈这是埋怨自己惹事儿了呗。 呵呵,江欣雯心里冷笑,你自己嫁了个畜牲不及时止损,现在还怪上我了?果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一对奇葩父母。 吃完饭,江玲去收拾厨房了,江欣雯对江姥爷咬耳朵:“姥爷,您没让我妈和我爸真离婚?您最好留个心眼,我妈没准得把您卖喽。” 江姥爷: 老头叹了口气:“那怎么办?我已经说了,坚决同意,坚决支持他们离婚。” 江欣雯: 祖孙俩大眼瞪小眼,江欣雯扑哧一声笑了,低声说:“姥爷,您真让我妈离婚呀?” 江姥爷点点头:“对,那个畜牲这儿有毛病。”他指了指自己的头,“虎毒还不食子呢,他能对你这么狠,万一哪天发起疯了再把我闺女剁喽。” 江欣雯:“姥爷,我爸就对我狠,对我妈和张波好着呢。” 江姥爷:“好什么好?我听你妈说,昨天那畜牲差点动手打她。” 江欣雯翻着眼珠子想了想,说:“不能够,我爸不敢打我妈了。再说,我爸不同意,根本离不了婚。” 江姥爷:“那咋办?” 江欣雯:“姥爷,您可想好了,要是不让我爸再来咱家,就彻底撕破脸了,咱家可缺个顶门立户的,您可没儿子,万一” 江姥爷瞅了一眼正在扫地的秦安平,低语道:“平时看着你挺机灵的,怎么现在倒转不过弯来了?昨天在学校和派出所不就翻脸了?以你爸那个小肚鸡肠的性子,说不准会做点啥事出来呢。” 江欣雯一拍脑门:唉~,忘了,自己那位亲爹本事不大,报复心却强的很。 江欣雯问江姥爷:“姥爷?那您说咋办?” 江姥爷:“咋办?那得看你妈的意思,到底跟他过还是不跟他过?” 得~这话说了和没说一样,自家姥爷还是心疼闺女,要不然,以江姥爷的手段,能想不到人家派出所所长留的那一手? 江玲在江姥姥家住了两天,她原为张裕能来接她,结果张裕连个人影都不见。 江玲心里慌了,她回娘家,一是自家老爹打电话来,二也是为了拿一把张裕,明明是张裕错了,但他什么不来道歉,接自己回家呢?儿子张波怎么样了?吃的好,睡的好吗? 江玲一直住两天,在第三天下午的时候,她绷不住了,她对江姥爷说:“爸,小波还在家呢,张裕又是个粗心的,我得回去看看。” 江姥爷叹了口气,完了,这闺女是一门心思的往火坑里跳,离了婚可以再找一个,实在不行,自家挣的这些钱也够养她到老?怎么就这样想不开呢? 张裕这两天没上班,他心里不好受,再加上老婆江玲去老丈人家了,他也只得请假在家。 好几次,张裕都想让司机开车带他去江姥爷家接江玲,但他都生生忍住了。 他很生气,老娘刚死,自己就被老丈人闹了个没脸不说,还挨顿打,江玲居然在这个时候跑回家了,他抓了自己头发两把,这日子还过个屁呀。 张波可是被惯大的,哪里会看大人脸色?放了学他也不写作业,趴在床边捏了一会橡皮泥,感觉饿了,便对张裕说:“爸爸,我饿了。” 张裕看了看表,才下午四点半,他从桌上拿了一个馒头递给他:“吃。” 张波:平时爸爸不都是笑眯眯的给我喂饭吗?为什么今天只给了我一个馒头? 他一歪头,一扬手,就把馒头扫到地上去了,咧着嘴嚎:“我要吃肉,不吃馒 头。” 张裕的精神病瞬间上线,这几天攒下的火气,在这一刻爆发出来,他大吼:“拣起来。” 张波也是被惯坏了的,哪里肯听,尤其是张裕第一次用这种语气大声喝斥他。 张波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说:“坏爸爸,不给我喂饭,不给我肉吃。” 张裕听到哭声,又听到张波喊他坏爸爸,心里的火苗腾起八丈高。 他一巴掌就抽在张波脸上,小张波这是第一次挨打,根本没有躲闪的经验,这脸就实实在在的挨了这么一下子,登时就被扇飞出去,太阳穴撞在暖气片的角上,一时没了气息。 张裕暴虐的冲过去,狠狠的又踢了张波两脚,张波一点声息都没有了,张裕这才有些怕了。 他一把抱起张波,看见这孩子的鼻子,嘴巴,耳朵全都向外流血,他大叫一声,抱着张波就冲出了家门,向司机班跑去。 第50章 一个村的人来喊冤 江玲回到通讯团时已经接近下午五点,她一进大门,就有好事的军嫂告诉她,张波被张裕打的不知死活,目前正在朝阳医院抢救。 江玲赶紧回家,放下包裹,取了车钥匙,骑车就往医院跑,她脑子里闪现着江欣雯被打的半死的模样。 江玲心急火燎的赶到了朝阳医院急救室,见到张裕仍等在急救室外,江玲跑过去问:“张波怎么样了?” 张裕见到江玲回来了,不仅不自责,反而大声骂她:“都是你害的张波,你这个当妈的好几天不回家,儿子也不管,一点责任心都没有。” 医院急救室外的病人家属们,全都用谴责的眼神看向江玲。江玲也气急,大声嚷嚷:“我怎么听说是你把儿子打死了?现在孩子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张裕此时急怒攻心,他为什么会打儿子?还不是眼前这个女人没有尽到母亲的责任?自己没有同意,她就回娘家,一走好几天,也不带孩子走,他自己一个男人哪里懂得照顾孩子? “b的”张裕嘴里骂着,抬腿便蹬向江玲的肚子,江玲一下子被蹬的倒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张裕还想冲过去骑在江玲身上打她,被周围看热闹的家属们拦住了。 有几个年龄大的女人指责张裕:“你怎么能打自己的爱人?” 江玲倒也聪明,她明白好女不吃眼前亏,爬起身来就往外跑。张裕到现在不敢对她说张波的病情,一定是很严重了。 当年她是在这个医院实习的,她要找自己的老师,看看能不能把孩子救回来。 她一口气跑到内科主任办公室,曲主任正准备下班,她对江玲还是有印象的,这个学生底子虽然差了一些,但是学习非常努力 。 见江玲披头散发的闯进来,曲主任奇怪的问:“小江,你怎么了?” 江玲见到自己的老师,心里的委屈一下子就发了出来,她大哭道:“老师,我儿子被我爱人打的生死不知,刚才我去急诊室,张裕也打了我一顿,所以,我想请老师帮我问问,我儿子张波是什么情况。” 曲主任一听是这种情况,叹了口气,她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急诊室的内线。 在江玲焦急的等待中,曲主任和急诊科的主治医生说了好一阵子,才挂了电话,表情严肃的说:“小江,张波有可能是颅底骨折,目前在降颅压,就怕引起脑疝。” 江玲一下子瘫在椅子上,曲主任问:“小江,你先别急,急诊科那边也没有完全确诊,也有可能是骨裂,但降颅压是必要的,你看要不要再通知家里其他人来?” 江玲点点头,她用曲主任的电话,拨通了江姥爷家附近居委会的电话,居委会的王大妈今天值班,她接了电话,听江玲说江家外孙子在朝阳医院抢救,便急急忙忙跑到江家报了信儿。 江家得了信儿,江姥爷一下子就急了,虽说张波骄纵了一些,但也是从小在江家长起来的,这张裕说打死就打死了?今儿说什么也得把这王八蛋的这身皮扒了,必须让自家闺女和他离婚。 江欣雯看了看表,已经快六点了。她果断的让江姥爷给小姨父的父母家去个电话(那时候只有单位和高干家庭才可以安装电话),赶紧通知小姨两口子现在就赶到朝阳医院。 江欣雯叮嘱江姥爷,去了朝阳医院,先报警,告张裕故意伤害。 江欣雯又让江姥姥给江姥爷带了一个布包,里面放着茶缸子和铝饭盒,叮嘱秦安平,保护好江姥爷,到了医院,一定给江姥爷找热水喝,用铝饭盒买点热乎饭吃。又用油纸包好了日记本,和解书等文件塞进了布包里。 江姥爷说:“放心,这次你妈如果不离婚,我也要想个法子,把他们打发的远远的。” 当天夜里12点,江姥爷还没回家,江欣雯一直心绪不宁的敲着桌子,她害怕张裕犯起混来,再把自己姥爷打坏了。 江姥姥推开门:“你姥爷今晚上是不回来了,睡,你明天还要上学呢。” 江欣雯躺在床上,根本睡不着,翻烙饼一样,直到天蒙蒙亮,江欣雯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但是她梦见江姥爷瘦骨嶙峋,说不出话来的样子,明显就是上一世癌症晚期的模样。 她大叫一声:“不不。”嚎啕大哭着醒来。 江姥姥也从隔壁屋子跑进来,以为她又梦到被张裕打了,便搂着她说:“不怕,不怕,有姥儿在,有姥爷在,不会让你再挨打的。” 江欣雯哭的更凶了,如果江姥爷出了什么事,她真的是会自责一辈子的。 江姥爷能出事吗?还真没出事,通讯团张政委,高团长,派出所朱所长,庄笑康,江玲,江姥爷,秦安平,再加上张裕,现在全都在派出所这里解决问题呢。 江姥爷拿出日记本,和解书,大声的念着上面的内容,质问张政委,高团长,这样的人是怎么混入军队内部的?这样的人是怎么成为党员的?这样的人是怎么爬到副团级职务的?并建议他们带张裕去做精神病鉴定。 江姥爷直言张裕有精神病,不正常,要求自己闺女和他离婚。 江玲看了一眼张裕,张了张嘴,又闭紧了嘴巴,她原本不想离婚,但江姥爷对着她讲了一夜的生命安全问题,官太太固然好,可是也得有命享受啊。 张裕绷着脸,仍然坚持张波是自己的孩子,打骂是正常的,打死也是家务事,和其他人没关系,还有,坚决不离婚。 这下子,朱所长也火了:“张裕同志,不管是不是你的孩子,致人轻伤重伤也是判刑的,致死的话,也有可能会是死刑 ,我现在明确的告诉你这一点。如果你还不明白,我再说一遍,不管伤者是否是你亲生的子女,你都犯法了。” 江姥爷也不和张裕说,只对张政委和高团长说:“张政委,高团长,您二位是领导,你们看这事儿应该怎么办?我外孙女,外孙,女儿,都被他下过黑手差点打死。你们可不能包庇他,今天你们要是不管,我明天就去你们团门口贴大字报。你们敢抓我,我江家老家一个村的人都进京都来喊冤。” 秦安平也插嘴:“还有我们赵家,秦家两个村的亲戚呢。” 张政委: 高团长: 第51章 张小姑大闹通讯团 张波半个月后出院了,他并没有回到通讯团,江玲为他办了休学,把他送到了江姥爷家休养。 这半个月,江玲并没有成功的离婚,因为张裕死咬着是军婚,坚决不离。张裕不同意,那这婚就离不了。 江玲在江姥爷的安排下,向单位申请了一个单人宿舍,把衣服一收拾,直接搬去了宿舍。 当张彩凤和她大姐张彩铃来到京都通讯团的时候,看见冷锅冷灶的家,颓废的二哥,这姐妹俩也傻了眼。 张裕气愤的对两位妹妹数落着江家欺人太甚,又抱怨单位领导向着江家人的时候 ,张彩凤这个傻子就帮着自家二哥大骂江玲,而张彩铃眼珠子一转便说问道:“二哥,你说你们单位领导向着江玲?哪个领导?” 张裕指了指对门,说:“还有谁?张政委,和高团长呗。” 张彩铃继续打听:“张政委?高团长?他们都多大岁数?” 张裕:“张政委56了,还有四年就退休了,高团长今年46岁。” 张彩铃一拍巴掌:“二哥,你经常忙工作,你说,你们团的两个领导都向着江家,不会是江玲背着你和他们有什么?” 张裕:这不可能。 张彩凤却也一巴掌拍在大腿上:“哎哟,这个不要脸的江玲,肯定是勾搭你们单位的领导了,要不然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向着她?大姐,你知道咱村那个二毛的妈不?” 张彩铃:“知道呀,怎么了?” 张彩凤拍着大腿:“哎哟,说出去可羞死人了。二毛妈被咱村的老光棍李有财睡了,还让人堵在房里了。” 张彩铃:“是啊?二毛妈那个小寡妇也就不到四十岁,可李有财那个老光棍已经快60岁了,这对狗男女可真不要脸啊。” 这姐俩一唱一和的,说了能有两个多小时,可把张裕也说迷糊了。 人就是这样,当一句谎话说一百遍的时候,说谎的人自己都认为是真的,更何况张裕这耳根子极软的人呢。 经过张家姐妹俩不停的给张裕洗了两天脑,张裕居然坚定不移的相信了江玲和张政委,高团长有不正当男女关系。 甚至张政委这天傍晚找他谈话,他还阴阳怪气的说了几句,态度也不像以前那样恭敬了。 送走了张裕,张政委摸着下巴琢磨着,自己养的这条狗莫不是要反噬主人了。 而高团长本就和张裕不对付,张裕更是在高团长办公室里,跟他硬顶了十来分钟。脸色铁青的高团长看着被张裕摔上的门,气的一佛升天二佛出窍。 而两位领导的涵养,更让张裕坚信江玲与他们有了不正当关系。 于是,在张波出院后的一周后,江姥爷,江玲,江玉,庄笑康,张政委,高团长加张裕齐聚在张政委办公室里,商讨着张裕与江玲离婚的事情。 被洗脑了一周的张裕,发作了,他的食指虚点了江玲两下,又指了张政委和高团长大骂道:“不要脸的小女表子,你和他们之间那点烂事儿谁不知道?你和他们搞破鞋以为我不知道。” 一头雾水的江玲:???? 一头雾水的张政委:????? 只有高团长反应过来了,他一拍桌子大喝:“张裕,你胡说什么呢?我们代表组织和你谈话,你胡说八道什么?” 张政委一张老脸气的通红,也一拍桌子:“张裕同志,你这是造谣,是诽谤。” 张裕也不甘示弱:“江玲和你们两人搞破鞋,我还要找上级领导和单位举报你们呢。” 江玲气的嘴唇哆嗦,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江玉连忙安慰自家姐姐,她指着张裕大骂道:“你真是畜牲,疯狗,胡说八道,乱咬人。” 江姥爷也气的站起来,手哆嗦着,指着张裕骂道:“畜牲啊,我原以为你还有点人性,你现在连人都不是啊,你居然这样编排我姑娘。” 秦安平冲过去,想薅住张裕的脖领子,却被早有准备的张裕一把推了个屁股墩儿,秦安平坐爬以起来骂张裕:“你敢这样说俺姐,俺和你拼了。”说完,他又往上冲,被江姥爷和高团长拦住了。 张裕也梗着脖子喊道:“我不是人?最起码我没在外面乱搞破鞋,你江家的闺女怎么养的,到处在外面搞破鞋?” 江玲这时是真心想死了,在这个时代,一个女人的名声比什么都重要。 她老老实实,清清白白的一个女 人,却被自己的丈夫诬陷和其他男人搞破鞋,还是和两个男人搞破鞋,这以后可怎么活? 即便澄清了,可是那些八婆们,上嘴皮一碰下嘴皮,这话就能传的方圆十里地都知道。 再说,会不会再来个什么委员会的人,不问青红皂白的,给她脖子上挂双破鞋,拉走去游街? 她哭着用力挣开江玉,一头撞向桌角:“小妹,你放开我,我不活了。”却被庄笑康和秦安平拦住,只把额头磕破点皮。 江姥爷反应有些慢,他见自家大闺女被逼的撞了桌角,大喝一声:“大嫚儿,你不能死,你死了这事儿更说不清楚了。” 江玲被江玉扶起来坐在椅子上,她捂着脸,哀哀哭泣:“活不了了,这样冤枉我。” 高团长把帽子一摘,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他对张政委说:“政委,我请求组织调查,务必把这件事情查清楚,我要求还我清白。” 张政委:你要求还你清白?我都56岁了,我不要清白吗?当初是看在张裕敢说,敢打,敢冲的情况下,才提拔起他来,可最终自己养的这条疯狗却反噬了自己,他现在是真的后悔了。 张政委捏着眉头,看似被张裕的家事闹的头疼不已,实际上他脑子在不停的转着:不对,张裕平时听话的很,这次为什么这样反常?哪个男人被戴了绿帽子会这样大张旗鼓的向外宣扬?莫不是被谁拉拢了?难道是老高?也不对,老高也被泼了脏水,还有谁?还有谁想谋求自己这个政委的职位? 想了片刻,他下定决心,必须弃车保帅。 张政委一拍桌子说道:“小高,你也不用着急,我现在就向上级单位请示,按张裕同志说的这种情况,我也有嫌疑,还是让上级单位来查查最好。”说完,他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张裕此时也有些后悔,张政委一手提拔了他,对他有“知遇之恩”,按理说他不该和张政委翻脸。 但是,他转念一想:骑自己老婆这事,换了哪个男人都不能忍,更何况自己还是个胶东大汉,这更不能忍,查查最好,作为领导,一直向着江家说话,逼着自己和江玲离婚,俨然就是一副江家的女婿的模样。要是你们没和我老婆搞破鞋?谁信呐? 事情紧急,上级单位在接到张政委的请示后,调查组在下午就进驻了通讯团。同时,张彩凤,张彩铃两姐妹,也听到了院子里军属们传出来的风言风语。 张彩铃心眼多,她听了这些话,赶紧拉着张彩凤回家:“收拾东西,咱马上回栖霞老家了。” 张彩凤一把甩开张彩铃:“回什么老家?我还要让二哥在京都给我找工作,找婆家呢,我可不走。” 自知惹了祸的张彩铃,也顾不上这个愚蠢的小妹了,她赶忙回家收拾行李。 张裕下午在办公室接受调查的时候,张彩铃自己一个人,拎着一个提包,匆匆的赶往火车站。 而张彩凤这会儿,正在家属院里大肆宣扬着江玲与张政委,高团长的“不正当男女关系”。 几个平时和孙奶奶关系好的几位大嫂,当时就和张彩凤在院里挣蹦(拉扯)起来,一个大嫂赶紧跑到孙奶奶家报信,孙奶奶气的两个太阳穴嘣嘣的跳。 平时江玲这个小妖精,就擦的香喷喷的,挺着个大胸脯子小细腰,在院里招摇也就算了,惹的一群年轻男人流口水,自家老头子56了,虽然平时也多看江玲两眼,但不至于和她搞破鞋? 再说了,自家老头子就在院里上班,下了班就回家,哪有时间和江玲这个小妖精睡觉去?江玲不用上班了?他俩哪里来的时间搞破鞋? 别看孙奶奶是农村妇女出身,她可是个有大智慧的女人,别说自家老头子没和江玲有什么事儿,即便发生了点什么,还要马上撇清干系呢。 孙奶奶招呼了家属院里一干老婆子,小媳妇,在大院里抓住张彩凤就是一顿狠打狠挠,张彩凤不仅衣服被扯破了,脸都被挠成了个花瓜。 张政委接到下属的报告,气的心脏嘣嘣乱跳,血压升高,忍无可忍的他,命人把张小姑张彩凤送到工作组那里。 被挠了满脸血的张小姑又被抓到了工作组,她便拿出农村唱念坐打,哭闹上吊那一套,一屁股坐在地上,肥胖的身体一晃一晃的。 张彩凤双手拍着掌,从下到左,到头顶,到右到下,绕了一圈 ,一边拍巴掌一边哭唱:“哎哟我滴那个亲哥哟,被江玲那个破鞋给害了哟,江玲那个破鞋哟,和张政委、高团长上床了哟,张政委的老婆儿哟,要杀我灭口哟,哎哟我的那个包青天哟,要替民做主哟。” 第52章 张裕回原籍 张小姑这一番唱念坐打下来,工作组的负责人徐志军被气笑了。 拿农村那套耍无赖的态度来这里搅和?开玩笑呐,这是哪里?允许你一个又肥又蠢的农妇来胡搅蛮缠? 因为这次事件闹的很大,上级单位非常重视,特意派了一个十人的工作组下来调查,要求在两天内查清事件缘由。 徐志军分别安排人给江玲,张政委,高团长,包括江姥爷和江玉都做笔录,而徐志军则亲自对张裕进行询问。 徐志军:“张裕同志,你举报你爱人江玲和张政委,高团长有不正当男女关系?” 张裕这时候也害怕了,但事已至此,他只能咬牙硬挺:“是的,领导。” 徐志军:“张裕同志,你说说你掌握的证据。” 张裕: 他想了想,回答道:“江玲这些日子非要和我离婚,张政委,高团长都支持江玲和我离婚,他们是女干夫y妇,早就在一起勾搭上了,否则根本不可能支持离婚。” 徐志军: 徐志军:“为什么事情江玲要和你离婚?” 张裕:“我就打了两下孩子,她就要和我离婚。领导,谁家不打孩子?打了孩子就要和我离婚这明显就是借口,我不离,江家一家子来逼我离婚,高团长甚至威胁我,要把我调离京都,这不是明显的要把我支走,方便他和我爱人江玲搞破鞋吗?” 徐志军:“你什么时间,什么地点看到你爱人江玲和其他人搞破鞋了?” 张裕:这还用看到吗?看到老子还不杀了他们?前几年不都是一推论就能定罪吗? 张裕气哼哼的说:“这还用看到吗?想想都知道,江玲肯定和他们有不正当关系。” 徐志军:卧了个大槽呀,想了想就有不正当关系?老子还想一想就把丑国灭了呢,能灭的了吗? 他一拍桌子,怒道:“张裕同志,请你端正态度,说话要负责任,你到底有没有证据?” 张裕继续胡咧咧:“他俩向着江家还不是证据?” 徐志军:这人是怎么做到副团级干部的呀? 徐志军又问了张裕一些问题,实在是问不出什么来了,他让张裕签字按手印。 而张小姑那边却很快就出了结果,张彩凤哪见过什么世面?被绷着脸的工作组同志审了不到十句话 ,就竹筒倒豆子全招了。 把她们一家子是如何盘算着江家是绝户头,本想来京都吃绝户。 哪知江玲却要离婚,自家大姐断定江玲和部队领导搞破鞋,自家二哥便相信了,巴啦巴啦一大堆。 甚至连当年江欣雯出生没多久,张家老妖婆想把江欣雯带回胶东老家溺死,却被江玲追到火车站拦下的事情都说了。 而江姥爷也早有准备,他一边抹眼泪,一边拿出江欣雯被虐打的照片,病历,张波的病危通知,病历给工作组的同志们看,并说为了给自家女儿和两个外孙,外孙女保命,才提出离婚请求的。 只不到半天时间,真相大白,张裕一开始看到自家小妹的供词还不相信,一直叫嚣着是徐志军屈打成招,他根本不能接受是自己的亲妹妹毁了自己的婚姻。 军队的行动很迅速,不到三天,张裕的处理结果出来了,不止记大过处分,还被撸了副团长的职级,被勒令强制退伍,复员回原籍。 张小姑因诽谤现役军人,被刑拘,当然,还要等一段时间再判刑。 张裕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和自己妹妹的处理结果,疯了一样踢打张政委的房门,试图闯进去,却被赶来的战士们抓住,关了禁闭室。 而江姥爷在得知张裕的处理结果后,第一时间便让江玲起诉张裕离婚。 在这个时代,民事案件极少,再加上庄孝康父母的系关,很快便开庭判决江玲和张裕离婚,两个孩子均判给江玲所有。 张裕不甘心,去江玲单位找。可是,江玲被江姥爷安排在北海后门的一套小院子里居住,并和单位请了假,休了年假,休事假,以致于张裕根本连人都见不到。 他又跑到江家闹了几场,但是现在的他,一无权,二无势,去了就被江姥姥组织的一群大嫂子、小媳妇们给挠了。 即便出了这样的事情,张政委也是给足了张裕面子,他同意张裕在办理退伍手续后在京都多住一个月,可是张裕不给张政委面子啊,他上访了。 这下就连平时和张政委不对付的高团长,也找到张老头子谈了一次心,把张老头谈的是泪水涟涟,终于,他狠下心来,让高团长去办这件事。 高团长办事干净利落,就在张政委点头的当天,他便让战士们帮张裕“搬家”了,把张裕的行李,被褥,锅碗瓢盆的收拾了一堆扔在大院外。 张裕气的破口大骂,但他也无计可施,只得找了一个骑三轮车的,花了点钱,帮他把东西运到了一个招待所里,暂时住了下来。 这期间他继续上访,又打探张小姑的消息。直到张小姑被判三年有期徒刑,他上访的结果也出来了,他的大妹妹张彩铃也在栖霞被抓了,也是诬陷军人罪,手里的钱花的差不多的时候 ,张裕只得灰溜溜的拿着行李回胶东老家。 张裕在踏上回胶东火车的第一时间,庄笑康便得到了消息,而江欣雯在得知张裕回胶东老家后,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上一世江玲为什么没和张裕离婚?难道是因为有自己这个受气包的存在?所以他俩打打闹闹的也过了一辈子? 想想是极有可能的,上一世,自己一直在张家讨生活,江玲和张裕谁有气都撒在她身上,打骂是家常便饭,家务活也是她做,两人当然没闹什么矛盾。 凡是家里一有矛盾,口角,矛头必定指向江欣雯,就连年纪小小的张波都敢动手打她,她不能还手。 江欣雯记得,上一世她看过一本书叫黑羊效应,看完这本书,她哭了半宿,她感觉自己就是那只黑羊。 所以,上一世,有一只黑羊江伟在的张家,在外人看来还是和和美美的,因为所有的不幸都让江伟一人承担了。 可这一世不同了,她这个受气包,小黑羊,家庭缓冲带,居然离家出逃了。 这下,家里的矛盾一下子就爆发出来了。这家里的三个人,个顶个儿的都是掐尖要强的,谁也不肯吃亏,所以这一下子,矛盾尖锐化了,暴发了,离婚了。 突然间,她想到了上一世张裕欠下的八百块钱外债。 她急忙问江姥爷:“姥爷,我可听说我爸在外面欠着外债呢?会不会有人追债到咱家?” 江姥爷眼珠子一翻:“追债?谁欠的找谁去,和咱家有啥关系?再说了,过几天,我惦记走走路子,给你妈妈调到海淀这边来上班,彻底让张裕找不到你妈。” 江欣雯想了想,嗯,也对,这年代还没说过夫妻共同财产的话题,当然谁欠的债归谁还了。 她点点头,对着江姥爷伸出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自家这个妈确实不让人省心,本来就长的好看,身材也好,让她自己一个人在朝阳工作,也确实很不让人放心。 上一世因为张裕是个混蛋,又有点权势 ,所以没人敢动江玲。 可这一世,江玲离婚了,难免有虫子上脑的对她有非分之想。 自己的老妈自己还是知道的,长的虽然漂亮,但她不是那种乱七八糟的女人。 万一人有对她用强,以她的性格,还真没准去投了河,那这个婚离的可真是害了一条人命。 所以,对江姥爷的这个决定,江欣雯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的,还是要把漂亮软弱的老妈放在眼皮子底下才放心。 第53章 操不完的心呐 在江姥爷的运作下,没用多久,还真把江玲从朝阳区的棉纺医院运作到了海淀区榆树中学做校医,这还多亏了白庄小学的卢校长。 虽然江欣雯去了101中学上学,但每年放寒、暑假的第一周,趁老师们都还没放假,江欣雯必定会去白庄小学看望卢校长,她从内心感谢这位老校长对她的知遇知恩。 正巧今年夏天一放暑假,江姥爷带江欣雯去看望老校长时,聊起来江玲五月份离婚的事情。 江姥爷也是闲聊着就把对自家闺女的担忧说了出来,卢校长本就和江姥爷很谈的来,都是旧时代受了苦,走过来的老文人,尤其江姥爷还留过洋。 两位老人一见如故,见老友遇到这种麻烦事,便也上了心,托人帮忙,在教育系统里找个校医的工作。 正巧,卢校长的学生,在榆树中学当副校长,原来的老校医准备退休,正愁去哪里找个新校医呢。 在这个时代,学校的工作可真没有人愿意干,工资待遇少不说,还不能分房,没宿舍,所以医院的医生没有人愿意去做校医。 正巧江玲既有在大医院学习的经历,也有在集团小医院工作的经历,技术也不算差,责任心也强,就这样,老校医八月份退休后,江玲也把工作关系调到了榆树中学。 而榆树西里的房子,江姥爷就让江玲带着张波先住在里面,张波也从白庄小学转到了榆树小学。 一家子全都踏踏实实的步入正轨之时,江姥爷也对江欣雯佩服的五体投地。 江姥爷为什么会佩服自己这个才11岁的外孙女呢? 这还要从八大王事件说起,82年,在私营经济的发源地温州,五金大王胡金林、矿灯大王程步青、螺丝大王刘大源、合同大王李方平、旧货大王王迈仟、目录大王叶建华、线圈大王郑祥青以及电器大王郑元忠等几人被列为重要打击对象。此被称为\"八大王\"事件。 事实上,“八大王事件”仅仅是1982年经济整肃运动的冰山一角。到1982年底,全国立案各种经济犯罪164万件,判刑3万人,追缴款项32亿元。 在“八大王事件”发生后的2年多时间内,温州和浙江的脚步缓慢了许多。 经济整肃让私营经济遭遇第一次寒流,大大延缓了它的成长势头,特别是先发的浙南和珠江三角洲地区承受的冲击和压力最为明显。 而江欣雯当初建议自家和聂峰的企业,以解决回城知青就业,解决待业青年就业的名义,将企业挂靠在国营单位名下,从而成功的躲过了这次经济整肃运动。 再加上因为江玲离婚一事,闹的一家人不得安宁。 京都的这个小作坊,在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里,也根本没怎么太赚钱,而江姥姥又是个舍得花钱的主儿,请的老会计又是个经验丰富的,给的工资又高。 所以这股子狂风,并没有吹倒江家,只是街道象征性的查了查账目,也没有发现偷税,瞒报的情况,也就作罢了。 江欣雯也是后知后觉的,从报纸上看到了八大王的消息,当时她也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上一世,八大王事件出现的时候,她还小,根本就没有关注过,但为什么江欣雯会要求自家和聂峰的企业都要挂靠到国营单位名下? 这还是因为她九十年代初期,在一家叫《民营企业家》的杂志社里打过工。 当年,她在那个杂志社里做打字员,因为勤快能干,老板很赏识她,每逢开会必定会让她同去,为这些企业家们打字出文件。 所以她会在那些会议上认识很多私营企业的老板,他们大多数人要么就是把自己的企业挂靠在一个国营单位名下,要么就是在港岛找一个所谓的“合伙人”,把企业注册为一个合资企业进行经营。 当时,年轻的江欣雯啥也不懂,也不关心如何做生意,但是她接触的这些老板说出来的只言片语,让她敏锐的察觉到,在八十年代到九十年代中期,大家对私营企业都是有歧视或者不公正的待遇的。 能上《民营企业家》杂志的那些老板,当时的身价都不低于百万,而这样的大老板们,却都要把自家的企业挂在国营企业下面,她一个小虾米,也坚定的跟着大老板们的思路走就对了。 所以误打误撞的,江家并没有成为那根出头的椽子。 这边江姥爷因为躲过了风口浪尖,美滋滋的喝着小酒,哼着林海雪原,江欣雯就又给了小老头儿一个惊喜。 在初三开学后第一个月摸底考试中,江欣雯得了个全年级第一名,这下把蔡老师高兴坏了,他这时才反应过来,江欣雯以前说过的浪费时间是什么意思。 “这孩子,真是贼精,贼精的,典型的现实主义者。”蔡老师摇着头,琢磨着江欣雯。 不仅蔡老师高兴,得了信儿的江姥爷也高兴的多喝了一杯:自家这个外孙女真是个宝,学习学习第一,脑子脑子好用,赚钱赚钱能耐,将来还不知道有多大出息呢。 可是,小小年纪的江欣雯已经顾不上高兴了,她现在就要为赵帆将来的高考开始考虑了。 虽说这是初三年级的第一次月考,赵帆的数、理、化三科成绩目前看还不错,但是,她仍在班级排名倒数第八,数学还好一些,物理和化学的分数只能达到70分。 江欣雯愁啊,按照赵帆的智商,一旦上高中,她必定跟不上数、理、化,不如中考后就让她开始死记硬背,向文科方向转移。 就赵帆的问题,在月考后,江欣雯也和赵帆的妈妈丁莉女士长聊了一次。 当然,她不能直接说:“阿姨,您家这个孩子,赵帆的智力不咋地,我建议她考上高中后还是念文科。” 如果这样聊天,估计丁莉女士会找江姥姥要一根擀面杖追着她,揍死她的。 江欣雯委婉的对丁莉女士说出了高中数学和初中数学不是一个概念的问题,并用她自己做例子:初中数学她自己就可以预习,但高中数学她根本无法预习,只能等今后上高中后,听老师讲课才有可能会明白。 聪明的丁莉女士听懂了江欣雯的暗示,在初中阶段,如果没有江欣雯,自家那个傻闺女次次考试必须是倒数第一。 即便在江欣雯的帮助下,自家的傻闺女也还在倒数十名内,所以她也发愁赵帆的前途。如果让赵帆直接上个中专倒也行,但是赵家的闺女上中专?这也太拿不出手了。 所以她听出了江欣雯的意思,高二文、理科分班时,直接选文科。 初三毕业后,便要对历史,地理、英语、语文等文科课程进行系统的预习、复习,巩固知识。 丁莉女士对江欣雯的建议非常认可,也感谢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对自家赵帆的真心。 其实江欣雯对丁莉建议这些,一方面因为赵帆确实拿她当自己的亲妹妹对待,有什么事情都想着她,不像刘亚晶等人,表面上说的很好听,又亲亲热热的和自己做姐妹,没事的时候一团和气,有事的时候却不见人影。 另一方面,江玲和张裕能够很快离婚,张裕很快被退伍回胶东原籍的事情里面,还有赵家的影子,这也是她听小姨父庄笑康说的。 这两方面的原因加在一起,她必须要先帮助赵帆考上本校101高中,再考上大学,还必须是好一点的大学。 所以,赵帆在初三第一次月考后,丁莉征求了江姥爷,江姥姥的意见,便退了学校宿舍,让赵帆去了江家居住,每周丁莉从江家接赵帆回一次家。 这样,一方面,方便江欣雯每天对赵帆进行辅导,另一方面,有江欣雯看着,赵帆这个没心眼儿的孩子也不会被人套路了。 自从赵帆被同宿舍的几个女孩子套路过几次后,丁莉便不放心自家这个傻闺女了。 尤其是在京都这个圈子里,谁也不知道一个人的背后站着什么人家,万一自家这个傻闺女说话办事得罪了谁,或者让人家套路了,再给别人当枪使,家里长辈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算计了,那可真是太冤了。 而江家,毕竟是知根知底的,江姥爷出过国,留过洋,有文化,有见识,又没有政治背景,是一个三观很正的人家。 丁莉冷眼旁观了这两年,江欣雯这个孩子对自家闺女也是没有一点坏心眼。 从来没有要求过自家傻闺女帮忙做这个,帮忙做那个,都是这孩子帮自家闺女多一些。 所以,丁莉女士很放心的把赵帆寄放在江家,每月给三十元生活费。 江姥姥认为三十元太多了,坚持不收,但丁莉女士红着眼眶对江姥姥道出了自家的苦衷,江姥姥也就收下了每月三十元的生活费。 但同时,赵帆小美女的吃穿用度也提了上来,每次聂峰寄来的样衣,只要适合小姑娘穿的,必定是双份,江欣雯一件,赵帆一件。 第54章 您再找个人嫁了吧 过了国庆节,进入十一月份后,天气逐渐冷了下来,江姥爷又收到了聂峰寄来的十几件棉羽绒服的样衣。 这些都是江欣雯设计出来的,长款,短款,帽边带毛和不带毛的,a字型款,茧型款,两面穿款,可拆卸内胆款,面包服等等款式。 虽然面料,除味的技术仍然不是很过关,还有那么一丁丁点的臭鸡毛味儿,但是聂峰制作出来的棉羽绒服的质量已经非常好了。保暖,轻薄,款式新颖,最重要的是不钻毛。 据聂峰的反馈,北方市场已经卖疯了,脱销了,而南方那边要货量也在逐渐增加。 现在,连市这边的工厂,每天24小时三班倒的开工,还是供不应求。 但是,在80年代的这个时间段,即便背后有“大靠山”,又把工厂挂靠在国营厂名下,聂峰也不敢再扩大生产了,毕竟,这一年里,抓了不少人。 大人们包括江欣雯都在忧心忡忡的时候 ,反观赵帆这个没心眼儿的,见到这些款式新颖的羽绒服,便像疯了一样,抱着一堆衣服,尖叫跑进在自己的屋里,疯狂的换衣服臭美。 她还把丁莉女士给她买的那件昂贵的,丑国产的面包服脱下来扔进柜子里,发誓再也不想穿那件笨重的面包服了。 这还不到一年的时间,聂峰主导的连市工厂已经给江家贡献了十五万的收入,而在年底,靠羽绒服的火爆销售,江姥爷预计可以再拿十万左右的分红。 今年是多事之年,这一年江欣雯骨折,张波被打病危,江玲和张裕闹离婚,牵扯了江姥爷,江姥姥太多精力。 可就算这样,江姥姥管理的这家“街道厂子”,今年账面上也有五、六万元的利润,账面下也有四、五万的收入。 一是江家和大批发商吴本和的合作非常稳定,再加上张大华又拉过来十几个待业青年“批发商”,每天这些人踩着三轮车在江家的两个工厂进货,一部分走明账,另一部分都是私下的现金以及私下的出库,不走明账的。 江姥姥算了算,将近一年的时间,刨去上缴的利润,工人工资,以及街道管理人员的一些费用,这一年下来,即便是薄利多销,江家也有将近八万元的收入。 随着1983年元旦的到来,江家一家人又团聚在小院里。除了江玲强颜欢笑外,所有人都非常欢乐。 江姥爷、江姥姥为自家的日子过的越来越好而感到高兴,江玉和庄笑康也因为事业越来越好,而举杯庆祝。 秦安平因为来到京都,熟悉了小作坊的业务,也和江姥爷学了不少服装、面料方面的知识而感到高兴,他也跟着大家伙起哄喝了两杯酒。 只有江玲,从原来高高在上的团长太太,医院的内科医生,一下子“沦落”为离异、单身、校医,她的心里落差比较大。 在大家频频举杯祝酒时,她只是咧了咧嘴角,象征性的用杯子沾了沾唇,也不说话,只坐在一边默默的给张波夹菜。 本来兴高采烈的众人,见到江玲这副郁郁寡欢的模样,也都渐渐的放低了声音。 江欣雯看着自己这个不争气的老妈,挂在脸上的笑容也渐渐落了下来,她的右嘴角斜挑着向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桌子对面,自己的亲娘。 明明当初被精神病折磨的哭着喊着要求离婚,现在又表现出患得患失的模样,做给谁看? 当初被张家那几个奇葩泼了一身脏水,寻死觅活的,现在却又怀念当团长太太的风光时刻? 这人呐,真的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呐。 江姥爷用胳膊肘碰了碰神色不对的江欣雯,对她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在她耳边悄声说:“你小孩家家的,就别管大人的事儿了,这事儿只能等你妈自己想明白。” 江欣雯看着耷拉着脸子的老妈,重重的哼了一声,张波一个哆嗦,正夹着的一块排骨掉在桌上。 在这接触密切的半年时间里,他竟然有点害怕自家这位大姐。 这一声哼,也让江玲也从自己的世界中醒来。她抬头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对正面坐着自己的大女儿。 已经略微长开了的漂亮女孩儿,白晰的皮肤,高挺的鼻梁,略带婴儿肥的脸蛋,和那小巧的尖下颏,无一不显示出江家强大的基因。 还有那浓眉大眼,虽然不是自己的那种欧式眼,但也是双眼皮大眼睛,根本不像张裕的那双肿泡小眯缝眼。 但大闺女那抿成一条直线的嘴唇,直愣愣盯着自己的眼神,都显示出自家这位11岁的大闺女非、常、生、气。 江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也抿了抿嘴唇,拿出当妈的气势,对江欣雯说:“大过节的,你要是不高兴,就回你自己屋里去生气,别在这里甩脸子。” 江欣雯又哼了一声,说道:“妈,到底是谁给大家甩脸子?所有人都高高兴兴的喝酒聊天,您可倒好,酒也不喝,饭也不吃,耷拉个脸子给谁看?” 江玲: 江玉忙给自家姐姐解围,她夹了一个大虾,放到江玲碗里,说:“姐,你尝尝这个,大对虾,这个咱们平时可吃不到。” 江玉不说还好,这么一说,江玲更不想吃了。 她低下头,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心里却想着:谁不知道这对虾是庄笑康从家里拿过来的?这还不是过节单位发的吗?要是自己没有离婚,张裕还在副团长的位置,那肯定是大鱼大肉的往娘家拿呀,自己也不至于过个节,才拿回来两斤油,十斤米?学校是有寒暑假,可是,那待遇也差呀,比起棉纺厂的待遇也是差太远了,更何况比军队的福利? 江玉可不知道自己姐姐的内心活动,看到江玲抹眼泪,她更有些手足无措的看了看江姥爷和江姥姥。 江玉不清楚,可江欣雯对江玲的内心世界可是清楚的很。 上一世,江玲因为谁家的孩子在某机场工作,在某国企工作,过节发了什么鱼,虾,鲍鱼,海参,几万,十几万的奖金什么的,可没少和江欣雯叨叨。用大脚趾头想想,江欣雯都明白,为啥江玉挟了个对虾给江玲,便把她的眼泪都招了出来。 江欣雯叹了口气,站了起来,走到江玲身边:“妈,您和我来一趟,我有话对您说。” 说完,她拉着江玲就出了饭厅,向自己房间走。 江玲也是没主意的,这大过节的,她一时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正觉得不好意思呢,正好江欣雯来拉她,她也顺从的站起身,跟着江欣雯走了。 带着江玲进了自己的房间,江欣雯让江玲坐在椅子上,她双手抱胸,靠在桌边,对江玲说:“妈,大过节的您掉眼泪,是不是觉得冤?和张裕离婚了冤的慌?” 江玲一下子急了:“那是你爸,他再不好也是你爸,你怎么能叫他大名?” 江欣雯冷哼一声:“我姓江,他姓张,他往死里打我,即便和我有血缘关系又怎样?他从来没把我当做他亲生的。” 江玲更生气了:“就你这样没大没小的样子,打你也是应该的。” 江欣雯冷笑一声:“看来在我三岁那年,他那一脚还没把您踹醒啊。” 这一句戳到江玲的痛处了,她气的扬起胳膊,但看到江欣雯那双锐利的眼眸,气势一下子又没了,她说:“你三岁的事儿还记得呐?” 江欣雯:“可不是记得吗?张裕当时一脚把你踹下床,骑在你身上抽,你不记得了?” 江玲: 江欣雯:“您知道为啥这几年您没挨过张裕的揍吗?那是因为有我,我替您挡了灾,您不感谢我,还帮着张裕打我?我才到我姥姥家住了几年?张波就差点被打死,你就被张家造了黄谣?” 江玲还想反驳,江欣雯摆摆手,继续说:“妈,我知道您为啥哭,您呐,少一点攀比心,这辈子你也比不上我小姨。” 江玲一听这话就急了:“说什么呢?谁和你小姨攀比了?你小姨从小就是有大福气的,我和你小姨可比不了。” 江欣雯:“呵呵,我知道您不服气,但性格决定命运,这句话真没错。您想想,当初我姥儿拦着小姨的婚事,我小姨自己争取的这门婚事儿,所以她现才会过的好。您呢?” 江玲的眼泪又涌了出来:“我?我当年也没看上张裕,可家里这情况我不嫁给他,一家子人能不能活下来都不知道。” 江欣雯:“所以现在张裕发疯了,我姥爷不是果断让你离婚了嘛?” 江玲:“离婚好吗?你没了爸爸好听吗?你以为离婚是什么光荣的事儿?” 江欣雯:“我觉得挺好的,您要想开一些,现在您还是年轻漂亮的,跟着张裕那样的男人,是没有幸福可谈的。我都看的明白的事情,我就不信您看不明白。” 江玲:“幸不幸福不就那么回事吗?人这一辈子不都这样过的吗?” 江欣雯:“呵呵,那您现在辞了工作去张裕的胶东老家呗。” 江玲被江欣雯这些话堵的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的,她瞪着江欣雯骂道:“你姥爷把你惯坏了,你敢这样对大人说话?” 江欣雯:“妈,我这么说是让你您看清楚,您总想和张裕凑和过下去,结局可能很不好。他一个油瓶子倒了都不扶的男人,能指望着他心疼您? 您今天不就是因为过年拿回家东西少了心里不舒服吗?可是您想想这一年,我姥儿,姥爷可没少赚钱,也没少补贴您?我姥儿和姥爷也来没嫌弃您拿来的东西少,是不是?” 江玲抹了抹眼泪,说:“他们是没嫌弃,可你妈我现在越来越没本事了。” 江欣雯一下子提高了声音:“妈,您这么想可就不对了,我姥儿和姥爷是那种人吗? 他俩一直就觉得亏欠您的,我姥可一直说,当初他们若是不把您嫁给我爸,一家人可能就要阴阳两隔。可是把您嫁给那个混蛋,他们又觉得对不起您。 正好那个神经病自己发了疯,您也顺利的离了婚,这么多年,老两口提在心头的这口气才放了下来。” 江玲抬头,看了看自家的大闺女: 江欣雯继续说:“您现在住的那个三居室不也是我姥儿家的房了?我姥爷不也过到您名下了? 为啥老两口把房子过到您名下,您就想不明白这点事儿?您还想怎么滴?这大过节的,还有什么不痛快的? 这一年,您虽然离了婚,可我们姐弟俩不也摆脱了那个魔鬼?您不也离开他了嘛?省的整天提心吊胆的,怕他犯神经病。 再说了,您这么年轻漂亮的,再找一个对您好的不就得了,干嘛非吊死在那棵歪脖树上呢?” 江玲: 江欣雯:“妈,您再找个对您好的男人嫁了。” 第55章 解心结 江玲一下子涨红了脸,她重重的打了自己江欣雯后背一下,骂道:“你个小王八蛋,少在这儿胡说八道。你以为离婚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这事儿是张嘴就往外说的吗?说出去不都让人家寒碜咱们? 再说了,你现在没爸爸,出去说肯定也挨欺负,以后家里的事儿,少对外人说,有人问你爸干嘛的,你就说在外地当兵呢。” 江欣雯笑了笑,自己这个妈虽然虚荣点,但也不是那么不靠谱的女人,脑子还算清醒,也多多少少的知道护着点自家的小犊子们。 江欣雯掰开揉碎的开始给江玲做思想工作:“妈,有些话我不知道分析的对不对,您听听我的想法?” 江玲诧异的看了一眼江欣雯,点点头,心道:自家老爹说的没错,这孩子不能像对待一般小孩儿那样对待她了。 江欣雯说:“妈,您好好想想,当初您是怎么和张裕结的这个婚?在什么情况下结的婚? 当年,您怀张波的时候,是怎么背的处分?张裕又对您说了些什么?他做了什么? 还有,当年张裕的妈,也就是我那个亲奶奶来京都,都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 还有,我那个小姑,也就是到处说您在外面搞破鞋的那个死肥婆,当年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一桩桩,一件件,咱们都分析分析,张裕这个男人是否有可取之处? 即便你俩不离婚,他能不能和您同甘共苦的过一辈子?能不能不让您受一辈子累?他能不能承担起一个家庭的责任? 我说的这个责任是让老婆心情愉快,家庭和睦,子女康顺安祥?您觉得张裕能做到吗?” 江玲没吱声,眼眶又红了,当年她怀张波时,顶不住大会小会的压力,产生出把孩子打掉的想法。 而张裕恶狠狠的话话,现在回响在她脑海里:“你如果生不出儿子来,我就和你离婚,我看谁能娶一个被男人不要的女人?一个不能传宗接代的女人,我要你有什么用?就算不要这个工作,你也得给我张家生出个带把的来。” 江欣雯看着红了眼眶的老妈,继续下猛药:“妈,您也看到我姥爷和姥姥平时的生活了。 咱不说老俩口多甜蜜,最起码,我姥儿这一辈子心里不苦,也不用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更不用过那种当着人面笑,背在人后哭的日子? 可您呢?您觉得张裕和您相配吗?就外貌?品性?他做过的那些事情?说过的那些伤人的话? 妈,您不觉得他每天到家的时间不对吗?您是真不知道他是掐着饭点进家门吗? 妈,您觉得张裕是真的心疼您吗?他只不过在要求您漂亮的同时,也要您必须兼顾保姆的角色,还要替他对他的父母尽孝道。 而我和张波两个孩子就像和他没什么关系一样,学习好了是他的光荣,不好就是您的责任。 是您生出了我这么个丧门星,而张波也是您生出来的体弱的孩子。 麻烦全是您带给他张家的,妈,您仔细想一想,张裕,真是您能托付一生的良人? 他就在院里上班,碗不刷,饭不做,地不擦,他宁愿自己的妻子操劳,坏了身子,也不愿意帮助他的妻子分担家务和孩子,您还指望着他能对您能好一辈子?” 江玲习惯性的张口替张裕辩解:“你爸就是不会做人,不会说话,其实,对咱们家里人,他心眼儿不坏。” 江欣雯嗤笑一声:“妈,您可别自欺欺人了。 张裕还不会说话?不会做人?他在张爷爷面前说的话,那可是句句得体,一口一个忠心,张爷爷吩咐他的事情,他办的可是又快又好。 可是他回家,对您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狠事儿,您真相信他心眼儿不坏? 妈,相由心生,脱口而出的话,才是真正的心里话呀。 我用大脚趾头都能想出来,也就是张波生出来了,如果张波还是个姑娘,您就算是丢了工作,也得为张裕生个儿子出来。 他可不会管您将来有没有劳保,他要儿子是第一位的,老婆可以再换,儿子是自己的,哦,对了,有件事儿我现在可要给您提个醒儿。 万一张裕再娶个老婆生不出儿子来,您还得防着点,他哪天回京都抢张波呐。” 江玲嘴唇张了一下,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她颓然的又把头低了下去。 江欣雯继续说:“就这么一个极端自私,能同甘不能共苦,遇到事情把自己老婆推出去挡枪的男人,您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再说了,正常男人会往自己老婆身上泼脏水吗?张裕和他妹妹,满大院的宣扬您搞破鞋。 如果当时,我姥爷一家人都不在现场,您是不是就被他们逼死了? 您死了,您想过我姥儿和我姥爷怎么活下去吗?您想过我和张波怎么活下去吗? 两位老人,辛辛苦苦养活出来您这么个清清白白的大姑娘,愣让人给冤枉死了,他们怎么办?他们会多痛苦? 您想过没有?如果您真死了,死了也不得安生,还不是被人冤枉您是个破鞋? 您让江家怎么立足,您被他们冤死了,江家一家人都跟着背了这个黑锅呀,包括我和我弟也好不到哪里去呀,我的亲妈哟。” 江玲听着江欣雯一声高过一声的话,攥紧双手,气的浑身哆嗦,这是她的耻辱,根本就是没影儿的事情,却被自己的丈夫和小姑子编排的有鼻子有眼儿的。 她现在之所以转到海淀这个学校上班,也是拜了自己的丈夫,哦不对,是前夫和前小姑子所赐。 江欣雯缓了口气,继续说:“妈,我不知道您怎么想的,您和张裕在一起真的幸福吗?” 江玲的精神一下子崩溃了,她捂住脸,低声哭了起来,断断续续的说:“谁家的日子不是~不是这么过~~,过~下去的? 这日子~~不都是这么慢慢熬~~熬着吗? 你看看,陈~陈~处长家不也是这样吗?他~清~华~大学~~毕业的大~学生,不还是~~娶了个铁~厂的搬铁~女~工? 陈淑华的妈~~妈不~也是张口~闭口的脏话 ,大嗓~~门~子喝斥~陈~~陈处长吗?” 江欣雯叹了口看,从兜里拿出一条手绢,递给江玲,沉声说:“妈,别人家怎么过日子我不管,但是,我就是不愿意咱江家一家人,都活在张裕的阴影里。 张裕这一辈子做的决定,错误率在9999以上,我不愿意咱们一家人延续他的错误,也不愿意一家人为他的错误买单一辈子。 您现在和他离婚,咱们这叫及时止损,止损后,还有大把的好时光等待我们去享受。 您想想,品性这么差的一个男人,您还和他一直过下去,等到您人老珠黄的时候,您说他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江玲瞪大眼睛,满眼都是???? 她现在根本不能理解自己家大闺女说的话,什么张裕一辈子做的决定错误率在9999以上?一家人为他的错误买单一辈子,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半辈子还没过呢,怎么就变成了一辈子? 还有,等到自己人老珠黄的时候,张裕会干出什么事来?他一个国家干部,还敢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么? 江欣雯看了江玲的表情就叹了口气,说:“妈,现在是改革开放了,丑国电影您看过没有?” 江玲摇摇头,江欣雯继续问:“妈,樱花国的那部电影《人证》,您总看过?”江玲点点头,满眼的不解。 江欣雯说:“妈,你知不知道,国家为什么允许电影院现在放这些资本主义国家的电影? 也许,将来我们的社会,很有可能会和电影里一样,男女关系复杂,社会开放,像《人证》里那样,一个华国女人,生出个混血儿来会是常见的事儿。” 虽然混血儿在二十一世纪很常见,但是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的华国,纯种外国人比大熊猫还珍贵,更不要提中外混血儿有可能会出了了,这个时代的人是想都不敢想的。 江玲吃惊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害怕发出尖叫声。 江欣雯继续说:“妈,社会开放后,您能保证张裕在有钱,有闲,有地位以后,他会对您忠诚一辈子吗? 您能保证,到了您人老珠黄,美貌不在的时候,这个没品的男人会呵护您,忠实于您吗?” 江玲的嘴巴张成了个o型,社会开放?那不是搞破鞋吗?那不是流氓罪吗? 江欣雯继续说:“妈,您现在的这个年纪,正是花儿盛开的年龄,我不反对您再婚。 如果您遇到一个真心疼您的,爱您的,真心对您好的,什么事儿都先紧着您的,我愿意您嫁给他。” 江玲问:“大闺女,就算你妈我再找个男人嫁了,又有谁能保证,他会真心对你们姐弟好?你就不怕那个男人虐待你们姐弟?” 江欣雯笑了,说道:“妈,您先不用管我们姐弟,我已经长大了,可以赚钱养活自己和小波了,再说,还有姥姥,姥爷会护着我们。 再说了,妈,如果您遇到的那个男人,他是真心喜欢您的,我相信,他也会爱屋及乌的喜欢、包容我们两姐弟。” 江玲沉默着,她的眼泪一直不受控制的往外涌,江欣雯也不说话,母女俩就这样一个坐着,一个靠在桌边,相对无言。 好半晌,江玲才擦干了眼泪,她攥了攥拳,好似下定决心一般说:“你如今也长大了,今天你说的话,妈回去会好好想一想的。男人我现在是不想找了,先把你和你弟弟拉扯大再说。” 第56章 谣言1 83年的元旦过后,也许是江玲女士打开了心结,也许是大闺女江欣雯说的那些话给了江玲底气,她不再自怨自怜,每天也照常打扮齐整去上班。 虽说是打扮,也就是每天早晨起床后,洗洗脸擦点油,把头发梳成一个马尾巴,再把自家生产的头花在辫子根部绕两圈,穿上自家工厂里做的时髦衣服去上班。 这时,全球还没有变暖,京都的1 月中下旬,零下十五、六度的低温,让大家都穿的非常厚实。 人人里面全都穿着厚毛衣、裤或棉衣、裤打底,外面再套一件厚重的大棉袄或者棉大衣,每个人看上去都非常的臃肿。 而江玲校医,只贴身穿了一件高领羊绒毛衣,又套了一件细羊毛背心,外套只穿了一件淡蓝色掐腰中长款的棉羽绒服,戴了一双皮棉手套,在一众臃肿的绿色、蓝色棉大衣人群里,显的身材异常的纤细。 再加上羊绒毛裤外面套了一条自家厂子生产的直筒裤,这裤子的版型在一众大肥裤子的版型里,也是异常的显瘦。 这一身港岛风,再加上江姥姥给她买的半高跟皮棉鞋配在一起,在一群没款没型的人群里,江玲是那么的漂亮、时髦,又博人眼球。 她简直和电影画报里的港岛女明星没什么两样,哦,不,她比港岛女明星还要漂亮。 这款棉羽绒服在京都已经有人卖了,108元一件,一般工薪阶层咬咬牙也能买。 可对于收入微薄的老师们来讲,108元已经是她们两个多月,将近三个月的工资了,实在是太贵了。 在这个时代,大街上根本没有描眉画眼的人,也没有什么彩妆卖。 所谓的彩妆,都是给文艺工作者登台用的,一般人还真没有渠道买到这些化妆品。 江玲即便是这种素颜的打扮,她也比那些化了妆登台表演的文艺工作者们还亮眼,也引来了学校一些女老师们的羡慕嫉妒恨。 江玲单身的身份早已不是秘密,至于她为什么单身,大家都纷纷猜测,但无一例外的,全都往男女关系那方面猜想。 终于,过了元旦,就有一位“好事”的副科老师帮忙打听出来了:这位漂亮的校医,居然是被她的军人老公抛弃的。为什么抛弃她呢?因为江校医背着她的丈夫在外面搞破鞋,被男人发现了。 结果谣言传来传去的,就变成了漂亮的江校医,在校内校外都搞破鞋了。 谣言传的有鼻子有眼儿的,江玲和校内众多单身男老师们都有染,这股谣言一阵风的传遍了榆树中学。 江玲自然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个谣言的人。 这天中午快下班了,她急急忙忙的往后勤处走,准备汇报学生流行病的普查情况。 就在她准备转弯时,江玲到有人说她的名字,里面还夹杂着几声嘲笑。 她屏息静气的在拐角处停了下来,侧耳听了十来分钟。最后,她实在听不下去了,像一头发狂的母豹子一样冲了出去。 也不知道瘦弱的江玲哪里来的那么大力气,她抖着双手,迅速的抓住那个传闲话的女人,死死薅住她的头发,一言不发的半拖着那女人,就往校长办公室走。 江玲忍着自己的手被抓烂抠掉一块皮肉,连拖带拽的,把那个女人拉进了校长办公室。 进了屋,江玲没有提别的要求,只请求戴校长,把这个给她造谣的人送到大操场的台子上,当着全校师生的的面对这位女老师进行批判。 此时,正是周六中午放学的时间,校长办公室门口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学生和老师。 江玲用校长办公室的电话,给自家小妹,和老爹都打了电话。 那个传闲话的女老师哭哭泣泣的对着戴校长说:“校长,不是我造的谣,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江玲气哼哼的问:“哪个人说的?你现在就给我指出来,如果指认不出来,那就是你造的谣。” 女老师瞟了一眼门口的一位男老师,闭紧了嘴巴。 戴校长搓着疼痛的太阳穴,怒目瞪向哭泣的女老师。 哦,在榆树学校里,江玲还真的不是最后一个才知道自己和别人搞破鞋,戴校长才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 江欣雯和赵帆中午回家吃饭的时候,没有见到江姥爷和秦安平。 她随口问了一嘴,江姥姥马上就说:“你妈在学校被人造了谣,有人说你妈搞破鞋,现在你姥爷和你小姨都去了学校。” 江欣雯:豁,还有人追到海淀来造谣呀,这人必须抓住,凭啥他们上嘴皮子一碰下嘴皮子,轻轻松松的,只用几分钟的功夫,别人就要用一辈子,甚至用生命去证明自己的清白? 反正周六下午也是放假,江欣雯饭也不想吃了,她起身就想出门去榆树中学。 江姥姥一把薅住她的后脖领子:“你先吃饭,吃完饭,咱们娘们一起去那个学校,我倒要看看是谁造了我姑娘的谣。” 赵帆也附和道:“江欣雯,先吃饭,一会我让司机送咱们过去。” 江欣雯看了看表,算计着再有一个多小时,丁莉女士就该来接赵帆了。如果坐车去榆树中学,比坐公交车可快不少,她点点头,坐下吃饭。 江姥姥今儿做的羊肉萝卜粉丝汤,配了一个辣白菜炒五花肉,再加上一碟子泡菜,一个豆皮拌白菜心儿,两个正长身体的小姑娘吃的是一脸的满足。 盯着两个孩子吃完饭,江姥姥也没收拾碗筷,她穿戴好衣服,叮嘱两个姑娘在家等丁莉女士,自己则拐着小脚,去前院喊了几位身强力壮,体型彪悍的大婶。 这些婶子大娘们,每人手里拿着根长长短短,粗细不一的擀面杖,浩浩荡荡的去了公交车站。 赵帆关上门,吐了吐自己粉嫩嫩的小舌头:“妈耶,江欣雯,谁敢惹你们家人,你姥儿都能把他们乱棒打死。” 江欣雯得意的一笑:“那是,我姥儿的棒子队,那可是历史悠久。俺们胶东的擀面杖,那可是在解放前就大显过神威滴,把小鬼子” 两个漂亮姑娘在屋里嘻嘻哈哈的笑闹着,没多久,便见到了前来接赵帆的丁莉女士。 赵帆小朋友极为义气的要求丁莉女士给xx爷爷打电话,给xx伯伯打电话,义正严辞的要求丁莉女士请人把那些给江妈妈造谣的坏人抓起来。 丁莉哭笑不得的瞪了自家这个傻闺女一眼,转头看向江欣雯。 江欣雯咳了一声,上前一步说道:“丁阿姨,您顺路把我送到榆树中学就行。您可别听赵帆的,咱不用找人办这事儿。 我妈被人造谣这事儿,黑的就是黑的,白的就是白的,我妈行的端,做的正,不怕查。 我估计,我姥爷这会已经报了公安了,我们江家愿意公事公办,您可千万别找关系,本来就是正常的经公办事,可别让人家误会了我妈什么。” 赵帆还想说什么,被江欣雯扯了一把,见她瞪圆了眼,才撅了撅嘴。 丁莉心下暗自点头:自家这个傻闺女比江欣雯差了不是一星半点的,赵帆太幼稚了。 如果在办案过程中,江家人发现有人藏私或诬陷,找自己帮忙,自己是一定会给这个面子的。 但是江妈妈明明行的端,做的正,即便经公也能洗清一身的冤屈,为什么还要找人去办?人情不都白白浪费了吗? 江欣雯虽然是个孩子,但是,她并没有在自家傻闺女的鼓动下迷失了方向,能沉的住气,定的住心神,将来是个可堪大用的孩子。 她点了点头,说道:“好,阿姨一会送你们去榆树中学。 欣雯,如果,我是说如果在办案过程中,你们发现有什么不公正的事情,那就一定要告诉阿姨了。 阿姨这一点可以保证,会让人公正,透明的处理这起案件的。” 江欣雯笑了,她真诚的感谢了丁莉女士,同时,丁莉女士的保证,也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 有了丁莉的保证,即便那些造谣者有这样或那样的小靠山,在强大的的赵家面前,也不值一提了。 不过,这样的小事情尽量能不动用赵家的关系就不要动用,自己的事情嘛,尽量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解决,再说,不还有康家这个姻亲嘛? 第57章 谣言2 汽车刚进入榆树中学大门,两辆自行车也跟在轿车后面晃进了学校。 透过车窗,江欣雯看到是两名警察骑车进来的。 她暗自点了点头,看来,江姥爷也就比自己提前到了半小时左右。 江欣雯下了车,谢过了丁莉,让她带着赵帆先回家。 但赵帆爱看热闹的那一股子劲儿上来了,说什么也要看看事情的处理结果。 无论丁莉女士怎样说,也拧不过自家这傻闺女,她只得带着江欣雯和赵帆跟在警察身后,进了办公楼。 江欣雯早就在楼下听到江姥姥的大嗓门,以及一个女人尖利的哭嚎声“打死人啦,救命呀”。 两名男警察一面快速的跑上楼,一面高声喊着:“住手,不许打人。” 江欣雯也快步跟着跑上了楼,好嘛,刚一上楼,她就咧着嘴笑开了。 一个穿黑色呢料上衣的中年妇女倒在地上,正被江姥姥带来的两个壮硕的女人按在地上摩擦。 两名警察快步上前,想拉开骑在中年妇女身上的胖女人,但却被江姥姥带来的婶子们拦下了,这些婶子们七嘴八舌的问着:“同志,地上躺着的这个这破鞋给别人造黄谣,你们管不管?” “警察同志,地上的这个女同志造谣生事,你们管不管?” “同志,这学校的老师道德败坏,不配为人师表,你们管不管?” “同志” “同志” “同志” 两名男警察被这一群老娘们闹的一个头两个大,其中一名年纪稍大的警察大喊一声:“都住手,一会谁都不许走,全都和我去派出所。” 好不容易分开人群,警察把躺在地上的中年妇女拽起来,一起走向校长室。 江欣雯看着这女人的背影,她的头发乱七八糟,在头上堆成了好几堆,估计被撕巴下来不少头发,明显可以看到她后脑勺上有一块带着血色的黄白头皮。 江欣雯一手捂嘴,一手给江姥姥竖了一个大拇指。 江姥姥得意的昂了昂头,也跟着去了校长办公室。 校长室里,戴校长正苦口婆心的劝着江玲:“江大夫,你看这事儿闹的,本来是你有理,现在你老娘带人来打架,却变成了你没理了。” 江玲低声啜泣:“戴校长,黄亚芳一直就不说是谁造的谣,这事不能完,我妈也是气急了才动手的。” 江姥爷气愤的说:“戴校长,这事儿肯定不能这样算了,我们就想知道她是听谁说的?这个谣言的源头是哪里?是谁编的谎言。您做为校长,必须得给我们一个交待。” 秦安平:“校长,造谣的人居然是老师?我这个农村来的都看不过眼呐。让这样的人当老师?那她得教坏多少学生呀?” 戴校长摸了摸鼻子,尴尬的闭了嘴,正好两名警察分开人群带着黄亚芳走进了校长室。 戴校长一看警察来了,他松了口气,站起来说道:“老白,你可算来了。”说完又让一名看热闹的老师去拿两杯热水来。 那位年龄比较大的,姓白的警察对戴校长点了点头,说:“戴校长,这是怎么回事儿?你们学校报警说有人造黄谣,耍流氓,我们来了就看到一群大娘打这位女同志,是她耍流氓吗?” 戴校长摆了摆手,说了一句:“白副所长”, 戴校长的话匣子一下子也打开了,从江玲听到黄亚芳在私下传播江玲搞破鞋后,拽着黄亚芳来到校长室,到江家人分了两批人赶到学校,黄亚芳一直说是听人传谣,但她拒绝交待听谁传的谣言,直到江姥姥赶来,一言不合,几个婶子便把黄亚芳拖到楼道里“教育”她说实话等等情况一一道来。 白警官瞥了一眼坐在一边的,漂亮的,纤细的,柔弱的,时髦的,梨花带雨的,楚楚可怜的江玲,又看了一眼脸被挠成花瓜一样的黄亚芳,叹了口气,问道:“黄老师,你到底是听谁说的江玲搞破鞋?” 黄亚芳瘪着嘴,就是不吭声。 白警官也不急,他对跟着他一起来的小警察使了个眼色,小警察马上就开始清人,只留了江家一家人,戴校长,教导处主任,以及丁莉,赵帆在屋里。 其他人,包括江姥姥带来的大婶们都被轰出校长室,并且把门关上。 白警官瞥了一眼黄亚芳,从上衣兜里摸出一盒烟,拿出一根,放在嘴上。 他划了根火柴,把烟点燃,吸了两口,便阴沉沉的对黄亚芳说:“黄老师,现在给别人造谣,尤其是造黄谣可是犯法的。 现在,可和前几年不一样了。你们上嘴皮子一碰下嘴皮子,捏造谣言,想怎么污蔑别人就怎么污蔑别人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我相信你是看过电视的,那四个人都犯了什么罪,被判的什么刑,你是清楚的。 包括姚老板对主席捏造谎言,谎称‘有不少人每天去医院看望总理’,都成为了他们的犯罪事实,我相信你做为一个老师是清楚里面的厉害关系的。 如果你们造谣,把人家江医生逼死了,那可就构成故意杀人罪了。 你说说,到底是听谁说的这个谣言? 如果你说不出来,我们可以认定是你造的谣,到时候逮捕,受审,判刑,开除公职这些后果,可都是要你自己承担后果的。” 江欣雯捂着胸口:妈呀,现在的警察都这么生猛吗?这要是放在21世纪,这位白警官不被人告到脱衣服都不行啊。 可是现在这个年代,警察绝大多数都是这样干的,就要像白警官用这样的手段才管用。 果然,黄亚芳听了白警官的话后,浑身开始哆嗦起来。 她虽然是老师,但是她也不懂什么法呀律呀的,警察说什么她只能信什么呀。她可真没必要为了帮别人隐瞒,而毁了自己的后半辈子。 于是,她只斗争了十几秒钟,便开口低声说道:“我也是听贾斌老师和李翔老师他们说的。” 白警官示意戴校长递给他和小警察纸和笔,开始做正规的笔录,做好笔录后,又给黄亚芳看:“黄老师,你看看,我记录的对不对,是不是事实?” 黄亚芳看了看:“是事实。” 白警官板着脸,严肃的说:“黄老师,我再说最后一遍,你一定要如实说,这份笔录很重要,如果后面发现你撒谎了,问题很严重。” 黄亚芳又哆嗦了一下,拿起笔录,又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又加了一句:“警察同志,我当时是听贾斌老师说,江玲搞破鞋的事情是朱芳芳老师传出来的,据说朱芳芳的表妹夫,是江玲爱人一个单位的同事,好像都是军人。” 白警官又仔细询问了朱芳芳的表妹,表妹夫姓名,黄亚芳摇头表示不清楚。随后,白警官记下了黄亚芳刚才说的话,又让她在每一页笔录上签字,按了手印,才放她离开校长办公室。 白警官做事非常有条理,他拿起校长办公室的电话,打回所里,又喊了两名同事来学校。 几名警察根据黄亚芳这份笔录,找到了笔录中提到的每一位老师,也分别给他们做笔录,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就把造谣的事件摸清楚了。 根子居然还是出在了通讯团,谣言居然是张裕一起手拔起来的得力干将——洪富忠的老婆——沈爱玲传出来的。 事件的起因是这样的:朱芳芳在一次家庭聚会中,看见表姐沈爱玲穿了一件时髦的枣红色羽绒服,便羡慕的询问表姐这件衣服的价格。 当她得知这件衣服要108块钱时,她便对自己的表姐沈爱玲开始吐槽:我们单位新来个女校医,听说是个单身带着两个孩子,一个月也就40来块钱。但她天天打扮的,啧啧,那叫一个花枝招展的。姐,你说她一个单身女人还养两个孩子,居然舍得用108块钱买这种羽绒服,她这是哪儿来的钱? 结果爱八卦的沈爱玲便和朱芳芳两人嘀咕起来了,这一嘀咕,才知道新来的漂亮女校医叫江玲。 沈爱玲平时在家可没少听洪富忠骂张裕,洪富忠扬言早晚有一天要报复张裕,让他们一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张裕已经滚蛋回老家了,他报复不到张裕。 既然江玲是张裕的前妻,两个孩子也是张裕的种儿,那报复张裕的狗崽子们也是一样的。她也给江玲好好下下绊子呗,把母亲逼死了,孩子们当然也活不好。 于是,上半年在通讯团里传的沸沸扬扬的谣言,就这样又传到了海淀区榆树中学里。 当然,沈爱玲的恶毒想法是江欣雯脑补出来的,她是结合上一世,洪富忠在升了人事司司长后,对张裕以及张家姐弟做出的那些事情分析出来的。 上一世,2006年,在国外拿了好几个硕士毕业证的张波回国,又想进事业单位工作。 张裕和江玲就找到了洪富忠,送给他两条烟,两盒茶叶以及两瓶酒,结果,没两天,沈爱玲什么东西都没带,就来到了张家。 当时沈爱玲趾高气扬的说张波没本事,洪富忠是不可能把张波调进事业单位的。 又说自己的女儿在丑国念书,女儿的老公是丑国的一个大学教授,让张波有本事也在丑国发展。 又炫耀自己的老公洪富忠刚刚升了人事司正司长,洪富忠利用手中的职权,将全国各地不少厅局级干部的子女调入京都,同样,这些干部们也投桃报李,给沈爱玲炒房大开方便之门,沈爱玲特别得意的说:“我女儿洪宇在丑国买的房子,是我们家老沈全款给买下来的,是一个带大游泳池的四层独立大豪斯。” 然后沈爱玲又说了一些片儿汤话,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张裕 ,你个死老头根本就没有利用价值了,想让我们给你儿子开方便之门,只能拿钱来交易,你给的那点烟酒连个屁都不是。 说实话,当时的张裕千不好,万不好,但他从没贪污受贿过一分钱,所以张家不说穷的叮当乱响,也是家徒四壁的那种。 所以张裕和江玲东拼西借的,凑了五万块钱送到洪富忠家,却被沈爱玲几句话就噎了回来:“张副主任,不是我说您,这五万块钱现在够干什么的?还不够我们家老洪的一顿饭钱呐。” 上一世,沈爱玲还踩了张裕几脚:张副主任,现在可不是您的那个时代了,我们两口子也不怕您把我们的事儿说出去。 我们家洪富忠是海洋大学名誉校长,这海洋大学上上下下的,可有我们家老洪不少学生呢,我们家老洪可不像您那么不会做人。 不是我说您,虽然您退休了,可是您看看,您家张波的学习也不怎么样,虽说出国了,但钱也没赚到,地位也不行。 您家江伟更是拿不出手的,工作工作不好,学习学习不好,婚姻更不怎么样。嘻嘻嘻嘻,唉~您说,您老两口以后可怎么活呀。 气的江玲回家直骂张裕:当初是你推荐洪富忠上的那个工农兵大学。现在那个大学改名成海洋大学了,这王八蛋从一个工农兵大学毕业生摇身一变成了名誉校长。看看人家小洪,名、权、利全有了,你可倒好,要名声没名声,要钱没钱的? 第58章 江家人又来闹事了? 江姥爷看了看表,已经下午3点半了,现在坐公交车赶到通讯团也要下午4点半5点左右了,通讯团应该都下班了。 看着江姥爷为难的表情,老白警官又瞥了一眼坐在椅子上,哭的梨花带雨、漂亮柔弱的女校医江玲,咬了咬牙,拿起桌上的电话,给所里去拨了过去,没一会,一辆加长吉普车便开到了楼下。 白警官让两名警察押着朱芳芳先回派出所,自己则拿着一沓子笔录,带着一名小警察,上了吉普车。再加上江姥爷,江姥姥,江玉,庄笑康,江欣雯,这车里就坐的满满登登的都是人了。 赵帆对丁莉哭闹着非要跟去通讯团看看,丁莉女士看了看手表,叹了口气,没办法,这闺女一根筋,她也只能把江欣雯和江姥姥喊下吉普车,带着她们一起去了通讯团。 白警官看见江家还有这样的后援,在这寒冬腊月里,他也是后怕的出了一身薄汗。 幸亏自己做事严谨,又胸有正气,在这件事情上并没有和稀泥。 万一当时自己脑子一歪,做了和稀泥的事情,再被这个坐红旗轿车的人抓到什么把柄,自己说不准又要被送回大西北去劳改,虽说自己已经平反了,但是谁知道啥时候又要变什么天儿呢? 两辆车,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杀奔了通讯团。 下午4点20分,张政委在接到门卫室的电话后愣了半分钟,才让战士放这两辆车进大院。 他自己则急忙拨通了训练场的电话:“小高啊,你赶紧来我办公室一趟。” 高团长问张政委什么事情,狡猾的老张政委什么也不说,只说有急事儿让他赶紧来。 等高团长从训练场赶到办公楼的时候,一干人已经在张政委的办公室里吵嚷上了。 推门进来的高团长,见到屋里老老少少的江家人,哭哭啼啼的江玲,还有两位警察,他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张裕的事情不是解决完了嘛?给江家也交待了,怎么如今又闹来了?你们家是属牛皮糖的?这是粘上我们单位了不成? 高团长脸色不善的看向江姥爷,大声质问道:“江大爷,张裕和江玲同志的事情不是去年就已经解决完了吗?你们一家人又来闹什么?” 他这一开口定性,江姥姥就先不干了,老太太拐着小脚跳起来,指着高团长的鼻子就骂:“噢,原来就是你指使的洪富忠老婆去我闺女单位造的黄谣呀?我看当初给我家闺女造黄谣的人也有你一份?” 啥?造什么黄谣?高团长气的黑脸发红,脖子上的青筋憋起老高,他攥了攥拳头,大声说:“老太太,你可别胡说八道。什么去你闺女单位造黄谣?我们这里是军队,这里不是你撒泼耍赖的地方。按理说,你们可是没有任何资格进我们单位的” 张政委刚才已经把事情了解了个七七八八,这高团长带着火气的话一出口,他就感觉要坏菜,于是赶紧站起来,咳了两声,拦住高团长说:“小高,你也别上火,你先坐下 ,听我说,现在是这么个状况” 老张政委把事情的前前后后这么一讲,高团长也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蔫巴了。 白警官咳了一声,拿出一沓子笔录,放在桌上,对张政委和高团长说:“两位领导,这个谣言也关系到您二位。我在路上已经了解过了,去年造谣的人已经抓起来判刑了。 但是,这谣言今年又是通过咱们通讯团的家属传到外面,并且越传越离谱,已经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二位领导,你们看么处理这事儿,才能将不好的影响压到最低?” 高团长气的一拍桌子:“还能怎么处理?那是家属,不归我们管,你们爱处理谁就处理谁去。” 张政委可是知道这个洪富忠的,在张裕倒台后,张政委暗示他多次,但是洪富忠居然没理他,转而投靠了高团长。 哼 ,不就是自己年龄大了,洪富忠不看好自己嘛? 哼,这种墙头草的小人,老子还不惜得要呢,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他打了个哈哈,说道:“小高,话也不能这样说。我看,还是把洪富忠同志和他的爱人找来问一问的好。 虽说不是他本人传的谣,但也是他家属传出去的谣言。 这事情最终是个什么情况,咱们不能凭主观判断,最好还是问清楚的好。 至少,这样做不会被老百姓指着咱们鼻子说包庇罪犯? 小高呀,军民鱼水情咱们可不能当句口号呀。” 江欣雯的小心脏抽了抽:好嘛,这老将出马,一个顶俩,老油条就是老油条。 明明是张政委想借机整治洪富忠这个“叛徒”,但说出来的话却是那么的冠冕堂皇,军民鱼水情都出来了。 通过张政委这番话,江欣雯已经明确洪富忠是投靠了高团长,拒绝了张政委的橄榄枝了。 在张政委的主持下,洪富忠很快就被勤务兵带到了办公室。 张政委亲自给洪富忠倒了一杯水,放在茶几前,示意白警官对洪富忠进行询问。 白警官:“姓名,年龄,工作单位,职务。” 洪富忠老老实实的回答白警官的问题。 在来的路上,洪富忠就通过张政委的警卫员了解到,江家人又来通讯团闹事了,也知道了因为自己的老婆沈爱玲传江玲的黄谣,才招致江家人来大闹通讯团。 他恨的牙根直痒痒,自己的这个老婆,除了根儿正,苗红这两个优点外,其他的,是一丁点的优点都不带有的。 沈爱玲传江玲的黄谣他早就知道的,因为朱芳芳提起江玲名字的时候 他也在场。 当初张裕被退伍转业回原籍,他还可惜了一阵。他不是可惜张裕这个人,而是可惜自己没有早一点报复到张裕及其家人。 但是想什么来什么,沈爱玲的表妹朱芳芳,居然带来了张裕前妻以及两个孩子的消息。 沈爱玲和他是心有灵犀的,沈爱玲马上抓住了这个机会,把江玲搞破鞋的事儿说的有鼻子有眼。 当时他虽然觉得不妥,但也没有制止。现在江家人居然找上门来了,洪富忠有些生气,他生气自家这个傻老娘们,传黄谣就不会隐秘一点传吗?说话的艺术都不懂?就不能让那些老娘们自行脑补些黄色画面?干啥要自己傻了巴唧的说出去? 白警官的问话打断了洪富忠的思路:“洪富忠同志,关于江玲同志的谣言您知道吗?” 洪富忠:“什么谣言?我不清楚。” 白警官:“有人在江玲同志的单位,到处散布江玲同志和贵单位的张政委,高团长乱搞男女关系这种谣言。” 这话一出,张政委一张老脸也气的通红。他一个快60岁的老头子了,一辈子清清白白,虽然去年工作组已经把这个事件结案了,也还了自己清白。 但是,每次到上级单位开会,遇到的那帮老战友,也会经常拿这事儿调侃自己。好不容易消停了几个月没人提起来了,这妖蛾子又出现了。 高团长其实也不好受,他的遭遇比张政委加了一个更字,因为他比张政委年轻了十岁,所以拿他调侃的人更多,最后在他急赤白脸的情况下,这两个月才没人拿这种事儿和他开玩笑。 洪富忠摇摇头装傻:“去年不是把张裕的妹妹抓起来了吗?就是她散布的谣言,怎么?这女人被放出来了?” 张政委气的一拍桌子:“洪富忠同志,警察同志已经查明了,这谣言就是你的妻子沈爱同志玲散布出去的。” 洪富忠: 他眼珠转了转说:“张政委,我爱人沈爱玲在朝阳区上班,下了班就回家,怎么可能有时间跑到海淀区江玲同志的单位去散布谣言呢?我看是不是中间出了什么误会呀?” 江欣雯心里为洪富忠大大的竖了个大拇指,不愧是上辈子做到人事司司长位置的人,这话说的,让人无可挑剔,连作案时间都没有,去哪儿散布谣言? 可是,在刚才的谈话中,谁也没对洪富忠说起江玲在海淀区上班呀,他一个大男人怎么会知道江玲在哪里上班呢? 嗯,还要再看看事态发展,如果在座的大人们都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那自己一会必须要提出来。 白警官咳了一声:“洪富忠同志,据我们抓到的朱芳芳交待,沈爱玲是她的表姐,在家庭聚会上,沈爱玲对朱芳芳说起的这个谣言,并让朱芳芳给江玲好好宣传宣传,你的爱人沈爱玲这是在教唆他人犯罪。” 洪富忠: 他转了转眼珠,狡辩道:“嗐,亲戚朋友过年过节的凑到一起说说话,尤其是女同志之间,说说东家长西家短的也是正常,怎么朱芳芳还把老娘们之间的玩和笑话当真了?给传出去了? 那什么,也没准我爱人把张裕冤枉他媳妇江玲搞破鞋的事情说了出来,朱芳芳她自己听错了,听成了江玲在外面搞破鞋了呢,这都说不准的事儿。” 这时,警卫员在门外喊了一声“报告”,张政委:“进来。”警卫员带着刚下班的沈爱玲进了政委办公室。 洪富忠见沈爱玲进来,一下子就急眼了。他这个老婆是个笨的,现在还不太会编瞎话,自己还没有把她调教好,必须要提醒她怎么说才能逃过这一劫。 于是洪富忠喊道:“爱玲,春节的时候,你和朱芳芳说江玲啥事了?是不是你告诉朱芳芳是张裕冤” 他的嘴被手急眼快的白警官一把捂住,张政委也反应过来了,马上命令警卫员带沈爱玲去会议室,并自己上手,和两名警察一起控制住洪富忠。 第59章 大难临头各自飞 沈爱玲眼看着自己的丈夫被几个男人控制了,感到情况不妙,她嚷嚷着,想冲过去解救自己的丈夫。 但是警卫员怎么可能让她过去,接到张政委的命令后 ,两名小战士直接一左一右的架住沈爱玲,令她动弹不得。 不管沈爱玲如何咒骂,踢打两名小战士,她都被架着送到了会议室里,并被看管起来。 见到沈爱玲被架出门,张政委才从洪富忠嘴里拿出一团抹布,恶狠狠的盯着他问:“你是想给沈爱玲通风报信吗?” 高团长现在也反应过来了,洪富忠刚才的举动,很有可能就是他背后指使自己的爱人沈爱玲传播的谣言。 所以高团长也冷冷的盯着他,没说话。 洪富忠狡辩道:“报告领导,我只是想第一时间知道沈爱玲对朱芳芳说了什么呀。” 白警官冷笑一声:“行了,洪富忠同志。你稍安勿躁,我来说一说你哪里露出的破绽。” 洪富忠:???? 张政委:???? 高团长:???? 这屋子里除了江欣雯,其人他全都面露不解的神色。 白警官:“洪同志,言多必失这句老话说的真是一点错儿没有呀。从你进入这间办公室,到我询问你,没有任何人对你说起过江玲同志在海淀区上班,你与江家不沾亲,不带故的,是从哪里得知江玲同志在海淀区上班?” 洪富忠:“我没有,我没说过。” 白警官拿过小警察的笔录:“一板一眼的开始念,念到最后:张政委,我爱人沈爱玲在朝阳区上班,下了班就回家,怎么可能有时间跑到海淀区江玲同志的单位去散布谣言呢?我看是不是中间出了什么误会呀?” 洪富忠喊道:“是你们告诉我江玲在哪里上班的。” 白警官对记录的小警察赞赏的点了点头,说:“洪富忠同志,这是我们所儿里新分来的大专生,他可是学过速记的。他记录的这些,都是所有人的原话。从这张记录里可以看到,在场的人,没有任何一个提起过江玲同志在哪里上班,对此,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吗?” 洪富忠的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百密一疏呀,百密一疏,居然忘记这事儿了。 高团长瞪了两眼冒冷汗的洪富忠,心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就是洪富忠授意沈爱玲造的黄谣。 目的是什么呢?高团长心里想着,这洪富忠既然投靠了自己,为什么还要出去散布自己的谣言呢? 张政委也在琢磨这件事情,洪富忠既然投靠了老高,为什么还要散布这种黄谣呢?对他有什么好处? 两位领导百思不得其解,其实,是他们没有看透洪富忠这个人的的人性。 他们一直认为洪富忠只是阴险些,墙头草了一些,但还算是个男人,万万没有想到他是这种小肚鸡肠的人,连张裕的前家属都不放过。 审讯沈爱玲就更容易了,沈爱玲一开始就像蚌壳一样不说话,经验老道的白警官只用了几个回合 ,便将她的自信打掉了,故而后面的询问非常顺利。 白警官:“你当时和朱芳芳传说江玲同志的情况时,洪富忠在现场吗?” 沈爱玲:“他在现场。” 白警官:“说说当时你们几人的位置,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沈爱玲:“我和我爱人洪富忠坐在沙发上,我表妹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我就对朱芳芳说”。 白警官:“沈爱玲同志,朱芳芳同志已经招了,我劝你还是老实交待问题,现在可是严打期间,你最好实话实说,争取宽大处理。” 沈爱玲: 她被白警官如此这般诈了几次后,便一股脑儿的竹筒倒豆子全招了。 洪富忠虽然在张裕手底下做事,但张裕经常无法控制他自己的脾气。 遇到一点让张裕不满意的地方,张裕不是对洪富忠破口大骂,就是对他拳打脚踢。 甚至张裕会当着其他同事的面儿,指着洪富忠的鼻子骂,一点都不给洪富忠留脸面。 以致于洪富忠心生恨意,多次在家大骂张裕,并扬言报复不了张裕便要报复张裕的子女,让张家永世不得翻身。 这次张裕被退伍复员回原籍,洪富忠羽翼未丰,他还没有这种能力追到胶东去报复张裕。 正巧,过节期间,亲戚们团聚,表姐朱芳芳带来了张裕前妻,江玲的消息。 深知洪富忠心事的沈爱玲,便开始造谣江玲搞破鞋,以这种手段达到帮助洪富忠完成心愿的目的。 江欣雯在听完整个事件的经过后,心底拔凉拔凉的。 她回想上一世自己和张波一辈子的惨状,从小学四年级开始,便被老师,同学不停的针对,恶意霸凌,难道当时洪富忠已经对自己下手了? 成年以后,张波的高考的分数明明可以上外交学院,而张裕也托关系询问过,张波的分数是可以录取的。 但不知为何,录取通知书下来,张波却被一个三流大学——海淀走读大学,也就是后世的联合大学录取了。 当时,早已经失势的张裕,根本无从得知,以张波一本大学的分数,为何会被这样一个三流大学录取。 接到录取通知书的张波,死活不想上这个破大学,他还想复读重考一次。 而已经升到人事司副司长的洪富忠,带着他的好妻子沈爱玲,假模假样的跑到张家,劝解张裕让张波就在这个三流大学念书。 洪富忠说:老领导,您提拔我的恩情我一辈子都不能忘记。我也是看着小波长大的,虽然他这次考的不好,但是将来张波毕业后,咱们可以走动走动关系,把张波调到一个事业单位上班。 当时的张裕,还不知道是洪富忠把他搞下台的,他对自己这个曾经的下属感激的不要不要的,一直念叨着培养洪富忠对了之类的话。 洪富忠趁热打铁,对张裕说张波的心理素质不太好,万一复读,连个三流大学都考不上怎么办? 就这样,在洪富忠的操作下,张波浪费了四年的时光,在这个三流大学混了四年,等张波大学毕业时,张裕找到洪富忠想让他兑现承诺。 张裕才从沈爱玲只言片语中分析出来,懵懵懂懂的感觉到自己当年是被洪富忠算计了,导致52岁,年富力强的他,从副司长的位置上病退了下来。 而洪富忠所谓的给张波安排进一个事业单位的事情,也在洪富忠的花言巧语中泡汤了,洪富忠以张波学历比较低不好安排为由,推脱了。 而傻乎乎的张波,真的相信了洪富忠的话,他边工作边学习,攒了点钱,考了国外一所大学的奖学金,出国留学了。等张波拿了几个硕士毕业证回来,还想进事业单位,洪富忠又摆了张家一道。 江欣雯打了一个冷颤,洪富忠此人就是一条毒蛇,因为张裕这几年在工作中对他的态度,他居然生出了害人的心思。 虽然张裕经常大声斥骂洪富忠,也是因为洪富忠此人的工作能力实在是太差,他经常在工作中经常犯一些低级错误,张裕骂他,也是为了督促洪富忠上进。 赵帆感受到江欣雯打寒颤,以为她冷,便搂紧了她。 此时,外面的天色全都黑了下来,丁莉也打了一个寒颤,像洪富忠这样的小人,赵家是见识过的。 在那十年中,赵家有不少直系亲人,被洪富忠这样的小人害死,他们害不到赵家老爷子,便打起了赵家族人的主意。 张政委,高团长也打了个寒颤,td,一辈子打雀,没想到临老,临老,差点被雀儿啄了眼。 幸亏江家人不依不饶的跑来闹了一场,如果再放任培养洪富忠几年,这人还不把自己吃的渣都不剩呀? 沈爱玲被收监了,罪名是:诬陷军人罪。 而洪富忠却因为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指使沈爱玲散播谣言,而轻轻放过。 不过白警官在临走前,意味深长的对张政委和高团长说:“二位领导,俗话说的好,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沈爱玲的证词您二位也看了,我们没证据抓捕洪富忠同志,但你们内部具体怎么个处理方式,还需要你们部队领导定夺。” 张政委和高团长两人在办公室时抽了半宿的烟,也没有出台任何一个对洪富忠处理的文件。 可是,转机出现了,就在洪富忠和沈爱玲办理离婚一周后,也是在1983年的4月份,同时,也是洪富忠接到沈爱玲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的判决通知书的一个月后,洪富忠也接到了转业通知。 因为他已经离婚,京都没有任何亲人,他即将“被”转业回吉省的老家,一个远离省城的偏远城镇工作,他的女儿洪宇,也即将跟随他启程。 此时,无比后悔的洪富忠带着女儿洪宇又跑到监狱,试图利用女儿和沈爱玲办理复婚。 可是,已经看透了他的沈爱玲,只冷冷的啐了他一口浓痰,骂道:“老天爷有眼,老天爷有眼呐!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我原本也不怪你,但你千不该,万不该,用女儿的前途和我离婚。现在你想留在京都,又想利用女儿和我复婚?休想,你算来算去,还是把你自己算了进去。” 第60章 备战中考 时刻关注洪富忠动向的江欣雯,也在江姥姥转述孙奶奶的电话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洪富忠这条毒蛇,终于远离京都了,他不会再像上一世那样有权有势了?不会再有那么多全国各地,尸位素餐的二代们调入京都了? 不过她还是要时刻保持警惕,洪富忠这个人工作能力不行,可是走歪门邪道这方面,他是无师自通花样百出。万一这条毒蛇东山再起,把主意打到自家人头上,那可真是太麻烦了。 放下心头的一块大石,江欣雯看了看时间表,还有两个多月就要中考了。 她所在的这个班级,早在春节前就已经把初三的所有课程学完,现在就是复习,复习,复习,做题,做题,做题。 江欣雯早就把初一到初三需要考试的所有课程总结了一遍,数、理、化、语、英、政,这六门功课所有的知识点都分别记在六个小本上。 甚至江欣雯还贴心的做了不少小纸条,随时随地的抽出来一个知识点考赵帆。 这可把赵帆小美女累的不轻,原本一双漂亮水灵的大眼睛,现在却在眼睛周围遍布了一圈乌青。 每周末回家,赵家老爷子看自家这个小孙女实在可怜,为了这个唯一的小孙女,老人家也是豁出去了,居然派了一个勤务员(保姆)入驻江家,专门负责做饭。 最近,江欣雯又特意制定了针对赵帆小美女的教学计划,哦,不对,是复习计划。因为赵帆应变能力差,所以作文一直不太好。 江欣雯就把作文给公式化,图形化了。 什么意思呢?就是开头,中间,结尾分别怎样写,都做成了公式,用议论文来举例,就是把一篇议论文分为论点,论证,论据,结尾四个部分, 这样,让赵帆一目了然,拿到一个题目,按照江欣雯给的公式套进去,很快赵帆就能写出一篇还算不错的议论文。 同样,政治,英语她也给赵帆搞了差不多形式的公式化学习模块,赵帆小美女也是极为争气的,连续两次的摸底月考,赵帆的排名居然又进步了。一次倒数第十一名,最近的这一次,居然考到了班级排名第三十八名。 这样的成绩让赵帆的亲妈,丁莉女士欣喜不已。自己家的闺女是个笨的,全家人已经认头了,不再强求了。 原本赵老爷子已经打算好了,一进入五月份,他就让秘书去要了保送名额。 但谁想到倔强的赵帆,在老爷子刚露出保送的话头时,便死活不让老爷子走关系。 漂亮的小姑娘扬着尖下颏,虽然细声细气,但语气里的骄傲是掩藏不了的,她对着赵老爷子说:“爷爷,我可是必须要自己凭本事考高中的。我倒要看看,谁还敢在大院里说我是个无脑儿?看谁还敢用我去踩咱们赵家的脸面。” 并且,小赵帆还扬言,要发扬独立自主,自力更生的精神,坚决要用实际行动为赵家争光。 还别说,赵帆的这一席话,还真让这位从枪林弹雨中走过来的赵老爷子动容了。 前几年,平反后,恢复了职位的赵老爷子,对自家这个小孙女赵帆反应迟钝一事耿耿于怀,他曾请了全国最有名气的几位儿科专家给赵帆检查 过。 专家们对赵帆做了一系列测试后,遗憾的告诉他,赵帆反应迟钝的原因是她的智力不高,虽然达不到弱智的标准,但和正常人比起来,反应确实会慢一些,属于智力偏低下的孩子。 赵老爷子心知这个小孙女是被自己拖累的,如果丁莉当年不被下放劳改,不挨打挨批斗,也许现在的赵帆会是个更健康,更聪明的孩子。 但是,说什么都晚了,既成事实,他只能从其他方面多多去弥补这个孩子一些。赵帆智力低下这件事,他对谁都没有提起,包括自己的老伴。 可赵帆自从上了初中后,便一年比一年进步的快,说话做事也更加通透了。 一开始老爷子以为是赵帆长大了,懂事了,但是,学习上的进步让他更加吃惊。 因为当年,几位儿科专家特意交待过,按照赵帆的智力,她在学习上,尤其是上了初中以后,根本不可能有更大的进步空间,能不能完成初中的学业都不好说。 吃惊之余,老爷子便召见了丁莉女士,仔细向她询问赵帆进步的缘由。 丁莉便将这几年赵帆与江欣雯厮混在一起,江欣雯这个小姑娘天天督促赵帆锻炼身体,看书、背书、做题、对赵帆进行题海战术的情况一一道来,甚至,连赵帆因为学习太累而发脾气,江欣雯用激将法督促赵帆学习的趣事,拣了一两件说给老爷子。 丁莉一脸慈母笑的对赵老爷子说:“爸,江欣雯这个小丫头,特意针对咱家赵帆的情况,做了详细的学习计划。她总是随身揣着各种考题的小纸条,时常让赵帆自己抽一道题出来解答。哎哟,您不知道,赵帆让江欣雯折磨的哭也不是,笑也不是,但是,学习上的进步可是实实在在的。” 听完丁莉的描述,赵老爷子沉寂了片刻,又询问了江欣雯的家庭情况后,对丁莉说:“如果这个小姑娘确实对咱们家帆帆一片赤诚,那么,在我们可控的范围内,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丁莉笑着摇摇头,道:“爸,我观察了这孩子几年,感觉她这个孩子早熟,心眼儿也多,但她对咱家帆帆也是一片真心。当然了,爸,您也知道咱家帆帆,人傻心眼儿又实在,谁会不愿意和咱们家帆帆做朋友呢?” 丁莉这番话说的水平真是高,而这话,也真真是说进了赵老爷子心坎儿里去了。 赵帆即使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她确实是个又纯净,又心眼实在的姑娘。 怎么说呢?有一口好吃的,她必定先问问爷爷奶奶吃过了没有?一定会留着给老两口一份。 穿的,用的,她也必定会要求丁莉留给老爷子和老太太一份。即便丁莉告诉她爷爷、奶奶都有的情况下,赵帆也要和老爷子,老太太确认后才会自己用。 赵老爷子一直认为,任谁见了自家这么纯善的帆帆,都会和她成为好朋友的。 就老爷子自己来说,和赵帆说话是不需要考虑这个,考虑那个,有些话真真是不需要过脑子,张口就出。 再加上赵帆这个实心眼儿的,被大人告诫过,老爷子对她说过的话,一个字都不允许透露给外人。 这实诚孩子也是照做,谁问什么都不说,就连丁莉也从赵帆嘴里问不出什么事儿来,这也是赵老爷子为什么特别偏爱这个傻孙女的原因。 老爷子叹了口气,他觉得自己都没有替帆帆办到的事,一个小姑娘居然办成了。 就凭她能把帆帆的学习成绩提高,又让自家的小帆帆找回了自信,这就是对赵家最大的贡献。 摆摆手,看到丁莉退出门外,赵老爷子思忖半天,叫来秘书,说:“不管怎么样,做两手准备,去给赵帆办一个加分的手续,再去查查江欣雯家的情况,要详细的资料。” 而此时的江欣雯,正在家中和赵帆在题海中搏击。 赵帆扔下笔,哀叹一声:“江欣雯,我想睡觉,我要睡觉,我不想做题了。” 江欣雯瞥了她一眼,道:“帆姐姐,还有一篇化学卷子,你做完了就可以去睡觉了。” 赵帆生气了,漂亮的小脸挂了一层寒霜:“江欣雯,你这是要把我折磨死吗?” 江欣雯:老娘想折磨死你?还不是你自己给自己下了降头?非要在这个月的摸底测验中考进前三十名,老娘闲的难受才会折磨你顺便折磨我自己? 她叹了口气,大声说:“帆姐姐,前三十名内,办不到就是小狗儿。” “哇~呀呀~~~,哇~呀呀呀~~~”在赵帆的哀叹着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但她还是耐下性子,重新趴回卷子山中奋力拼搏。 第61章 请叫我卷王 赵帆小美女累,江欣雯更累,她还要负责出试卷,还要判卷子呐。 每到周末,赵帆小美女坐着小轿车回家去享福了,而江欣雯就要不停的翻阅大家给她找来的各学校考卷以及辅导书,从里面挑选题型出题,或者自己绞尽脑汁编一些试题。 姨父庄笑康通过父亲的老战友,从全国各地比较好的学校搜罗来初三年级的摸底考卷,江姥爷也经常去新华书店去购买一些习题集回来给江欣雯。 江欣雯为啥要搞这么多卷子和试题回来?那就要说一说在华国考试如何能考到高分了。 上一世,江欣雯记得有位教育专家说过,高考,绝大部分考的是熟练度。 什么意思呢?就是题量大,不可能让你有那么多时间去思考,就像机器人一样,遇到这样的题型,马上就能反应过来答案的那种。 曾经电视台采访一个川省的高考状元,状元妈带着记者去了状元的小屋,拉开抽屉。 满满两抽屉用废的笔芯,状元妈指着这些笔芯说:“这都是我儿子刷题用完的笔芯。”可见状元在高中那几年,是陷入了多么深的卷海中无法自拔。 一场考试下来,提高题不可能占比在50以上,一般来说,提高题的比例也就在20左右,所以江欣雯必须要保证赵帆同学,稳稳拿到80的基础分。 江欣雯是准备用这种方法来应对中考的,她直觉的感到,这种方式非常适合赵帆。 自从赵帆住进江家,小姐俩卧谈会时,赵帆会经常给她讲小时候的事情。 在农场,小小年纪的赵帆被人打(不分大人小孩都揍她),吃不饱,穿不暖。经常会有一群比她大的小孩,边叫她是反革命的狗崽子,边用石块,木头,鞭子抽打小小年纪的赵帆。 江欣雯虽然不知道赵帆的智力是从娘胎里带来的,但她猜想,也许赵帆是在小时候被人打坏了头,导致她现在不是很聪明。 回到京都,反应比其他小朋友都迟钝的赵帆,也成了大家嘲笑的对象,甚至不少孩子都骂赵帆是无脑儿,更有人说因为赵家做孽太多,报应到赵帆身上。 即便赵帆再傻,她也是能听出来好赖话的。那些攻击赵家的话,让赵帆很气愤,在农场的经历让小小年纪的赵帆很有力气,她把那些骂她的小孩都打哭了。 而那些孩子的家长虽然没有找到赵家来评理,但也都让自家的孩子不和赵帆一起玩。 江欣雯总结了赵帆的心路历程:人傻,心眼儿实,想和别人交朋友,却被人家看不起,被人羞辱后又不会智取,只会硬杠,结局被孤立,导致习惯性的孤独,蛮横,以武力取胜,脑子成为了摆设,但内心极度渴望友谊。 为了这个可怜的小女孩能够重拾自信,她决定拼了,就用这种傻瓜式教育法。 她要迅速的帮助赵帆在中考时考一个高分,至于她能不能理解,到底能理解多少,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必须看到考题就熟悉,熟悉到她能条件反射的把答案写出来。 哎呀,这个题海战术可是让赵帆小美女遭了大罪喽。 在江欣雯题山卷海的狂轰烂炸下,即便勤务员阿姨每天变着花样的给她做好吃的,赵帆仍然在5月份瘦了一大圈。 当然,江欣雯也没好到哪里,她也瘦了一大圈,明显比赵帆更憔悴,因为她还要改卷子呀。 “江欣雯,你应该改名字叫卷子大王?你又拿过来这十八张卷子,是想累死我吗?”赵帆瞪大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极力摆出一副凶恶的模样,瞪向江欣雯,小巧的鼻翼一张一吸的,显示出这个漂亮小姑娘非常,非常、非常生气。 江欣雯眯起双眼,眼神不善的上下瞄了瞄赵帆,双手叉腰:“帆姐姐,请叫我卷(三声)王”。 啥?不是应该叫卷(四声)子王吗?什么卷王?赵帆脑子里闪出疑惑。 因为天气热,窗户全都开着,站在院子里正晾衣服的江姥姥,听到两个小姑娘马上就要吵起来了,忙推门进屋:“帆帆,走,姥儿买了西瓜,先去吃块西瓜,一会再回来写卷子。” 江欣雯一把扯过江姥姥:“不成,姥儿,不许给她吃,她今儿不做完六张卷子,休想吃西瓜。” 赵帆哇的一下哭出声来:“姥儿,江欣雯欺负我,她欺负我呀,您看看,这都几点了,6张卷子呢,我要做到下半夜去了呀,姥儿。” 江姥姥瞪了江欣雯一眼:“你也太狠了,比周扒皮都狠呀,你不让帆帆睡觉了?” 江欣雯缓了缓语气,软下声音来:“帆姐姐,你说过,你要给赵家争气,给你自己争口气。 你说我这是为了啥?我自己用的着起五惊爬半夜的学习吗?你做完了卷子我还要给你判卷子,你说我图个啥?” 哭的正带劲儿的赵帆一下子噎住了,她哼哼了几声,便也不再感觉到冤的慌了,赵帆小美女最大的优点就是听劝。 是呀,江欣雯学习那么好,她图啥?每次她都要给自己判卷子,还要给自己讲做错的题,再把自己做错的题型换个方式再出一道题让自己做。 “帆姐姐,是你自己说要给赵家争气的,是你要我帮你的呀。再说了,这都五月底了,你再咬咬牙,坚持半个多月,咱们中考完了你就解放了,到时候想去哪儿玩就去哪儿玩,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江欣雯诱惑着赵帆。 赵帆彻底不哭了,也不闹着吃西瓜了。 她乖乖的对江姥姥说:“姥儿,我先做题,您把西瓜给我留着,我做完题再吃。” 江姥姥长叹一口气,用手指虚点着江欣雯:“你俩今天早点睡啊,别一看书就又看到下半夜。” 江欣雯吐了吐舌头,和赵帆一起,回到桌前,两个小姐妹继续卷。 自从赵帆闹了一场小脾气后,她更加努力了,又是一个周三、周四,周五,三天的模拟考试,周六出来的成绩,让赵帆更加自信了,她居然考到了班级第29名,全年级排名192名,她居然排进了前200名。 江欣雯也高兴,赵帆的成绩是她一手带起来的,101中学初三年级一共八个班,将近四百名学生,赵帆的成绩稳进101高中了。 丁莉女士周六晚上来江家准备接赵帆回家时,却被赵帆拒绝了。 还有十天就要中考了,她虽然很想念爷爷奶奶,但是,为了替赵家争光,她还是决定留在江家备考,直到中考结束。 丁莉女士拗不过赵帆,想多陪陪她,但是赵帆却开始轰她了:“妈,您别在这里耽误我学习了,我还有好多卷子要做呢。您和我多说一句话,我就少做两道题。” 丁莉:你什么时候这么爱学习过?在家看书,不是头疼,就是肚子疼,要不就是饿了,你啥时候这么喜欢卷子了?你啥时候喜欢做题了? 第62章 吃进嘴的不能吐,要等拉出来 没心没肺的赵帆送走了丁莉女士,赶紧拉着江欣雯回屋做卷子,就连勤务员阿姨送来的绿豆汤都来不及喝上一口。 赵帆满脑子里都是:如果这两天把这两套卷子做完,下周一到周三,就可以歇歇了,放松几天,再迎接摸底考试。如果这一天半的时间做不完两套卷子,那么,就还有两套卷子在等着自己。 “哎哟,卷王的日子不好过哟”,赵帆可没时间替自己感伤,这是江欣雯自怜的心声,她为赵帆操碎了一颗老母亲的心哟 歇两天,放松,好吃的,在这些诱惑下,赵帆终于在周日下午五点钟之前,把两套卷子全部答完。 这次的试卷,是江欣雯根据101中学老师们给的重点,再结合一些课外辅导书,她自己出的试卷。 既然101中学是全京都公认的最强中学,那师资力量必须也是最棒的,老师们押题,应该也是准确的。 只可惜,这些老师不早一点给大家画重点,而是临考前10天,才给大家画出来重点。 虽然相信老师们,但江欣雯还是在出题时加上了自己的一些理解。 在重点之外,又加了不少内容,所以,她出的卷子,可比学校模拟试卷的题量大多了。 在题量大,难度高的的情况下,赵帆如果还可以在规定时间内正常答完卷子,并且错误率不超过15,那么,她考上本校高中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当然,江欣雯每次也没忘记宋锦绣同学,她也把这些试卷给宋锦绣抄了一遍。 宋锦绣做题的时候被同宿舍的人看到了,然后,卷子传到了班里,传到了二班,三班的几个同学手中,最后,被传到了初三年级教研组。 老师们看过卷子后,都大感吃惊,追问学生们从哪里搞来的模拟试卷。最后才发现,这些试卷居然是江欣雯自己出的题。 101中学的老师们在感叹之余,更加坚持要把江欣雯留在101中学。这孩子如果在本校上高中,会不会考个全京都状元回来,也未可知。老师们的想法,江欣雯是一点都不知情,即便知情,她也不想考个状元回来。 江家一家人吃完了晚饭,赵帆眼巴巴的瞅着江欣雯。江欣雯好笑的点点头说:“看电视去。”终于得到解放的赵帆小美女,一下子蹿进客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拿起遥控器,开始调频道。 是的,这位15岁的小美女喜欢看动画片,她津津有味的看着《阿凡提的故事》,八一老爷被阿凡提戏耍后,把赵帆小美女乐的前仰后合的。 江欣雯在窗外看了一眼这没营养的动画片,又瞅了瞅笑的哈哈的赵帆,摇了摇头:孩子就是孩子,走到哪里都喜欢看动画片儿。 江欣雯手里拿着一片西瓜,边吃边回屋判卷子去了。 来客厅送绿豆汤的勤务员阿姨看着江欣雯的背影,心道:江家这个小姑娘一点都不像个小姑娘,老气横秋的样子,和老爷子,老太太有一拼。 终于,来到了中考的前一天,赵帆的妈妈丁莉女士也特意请了三天假,她在考试的前一天晚上,住进了江家。 83年的京都,市面上还没有卖空调的,空调都是特供给特殊单位和人员的。京都的6月份下旬,热的像蒸笼,空气中没有一丝凉风,如果中午站在柏油马路上,都可以看到水汽被热浪蒸腾出来的虚影。 丁莉躺在江家的客房,一台长城牌电扇正卖力的对着她吹着温暖的风。 丁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一会儿担心自家宝贝闺女睡不好,一会儿担心明天的考题难度大。 而她担心的赵帆,却在电风扇的加持下,睡的格外香甜。 这一整天,江欣雯都没让赵帆再看书,也没再让她做一道题。江欣雯只带着赵帆锻炼身体,做游戏,两姐妹疯玩疯闹了一天。 只在临睡前江欣雯让赵帆抽纸条,抽出了几道题考她,赵帆全部答对了。 江欣雯鼓励她:“帆姐姐,你看,这一天没看书,咱们随机抽检的题你都答对了,明天你一定会考好的。” 赵帆也很高兴,既然江欣雯说了明天会考好,她就相信自己一定会考好的,江欣雯说的话很准,不是迷信,这丫头的嘴简直像开了光一样。 所以赵帆是带着愉悦的心情入睡的,而江欣雯则是陪赵帆疯玩了一天,确实累了,她也很快进入梦乡。 第二天一早,江欣雯的生物钟让她在五点半准时醒来。她拍了拍赵帆,姐妹俩起床,洗漱,然后开始锻炼身体,江欣雯带着赵帆在院子里做了十分钟热身,又带她在院子里跑了二十分钟,然后江欣雯打拳,赵帆则拉韧带,做江欣雯教给她的瑜伽姿势。 江欣雯练了两套拳,又做了十五分钟力量训练,拉伸后,再和赵帆坐在长廊里落落汗,小姐俩又去冲洗了一番,才穿戴好去餐厅吃饭。 丁莉女士在小姐俩绕院子跑圈的时候就醒了,她吃惊于自家闺女的自觉。这还不到六点钟,自家的小姑娘就起床跑步了?在大院住的时候怎么不见她这么自觉? 丁莉又看了赵帆拉伸韧带以及做瑜伽,她心下更喜欢江欣雯了。 十年大文化,丁莉 经过几年农场劳改的摧残,她的身体早不如从前了。她一直后悔,如果年轻时一直坚持锻炼,也不至于在下放时落下一身的毛病。 所以,对于江欣雯带动自家闺女锻炼这事儿,她是举双手赞成的。 这个江欣雯,真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好孩子啊,丁莉越发坚定了让赵帆和江欣雯做好闺蜜的想法。 两个小闺女吃完早饭,又嘻嘻哈哈的互相提问,一直保持着对考试既重视又不紧张的精神状态,让丁莉把心放回肚子里。合着她这半宿的担心全白废了,人家江欣雯把赵帆的精神状态调校的很好。 连续三天,每天江姥姥都叮嘱丁莉不要去问赵帆考的怎么样,以免增加她的心理负担。 其实,赵帆第一天上午考完语文后,便想和江欣雯对答案。 江欣雯却淡淡的说:“你吃进去的饭能吐出来再吃一遍吗?既然不能,已经完了的事儿还想它干嘛?不管你是细嚼慢咽,还是狼吞吐虎咽,不都已经吃完了吗?既然吃完了,那就等着它拉出来呗,何必去纠结吃进去的是粗是细,是对是错呢?” 这番话虽然把赵帆恶心的够呛,但是也大大缓解了小姑娘的紧张情绪,赵帆也不再纠结于答案的正确与否。 第三天下午,考完试后,赵帆立即收拾东西,向江姥姥,江姥爷告别,又抱着江欣雯说了句“再见”,便随着丁莉女士启程回赵家老宅。 只得到一声“再见”的江欣雯,望着赵帆的背影气哼哼的说:“姥姥家的狗,吃完就走。” 其实赵帆有很多次想对江欣雯说,中考的题型她都熟悉,她很想和江欣雯分享喜悦。 但江欣雯那番吃了不能吐出来,只能等拉出来的言论,可真是把小姑娘擂坏了。 她不知道语出惊人的江欣雯还会再说出什么恶心的话来刺激她,于是她一直压抑着喜悦的心情。 直到回到赵家老宅,直到见到了赵老太太,喜悦的心情才完全释放出来。 “奶奶,您知道吗?这次中考的试卷一点儿都不难,我基本全都会呀。” “奶奶,您知道吗?好多题型都做过,有不少题我还犯过错误呢。” “奶奶,您知道吗?这次中考我一定会考上的,我只有物理一道大题不会,化学有几道小题不会,其他的我都会呀。” “奶奶,您知道吗?这次考的作文是议论文。还真让江欣雯猜对了,她逼着我写的那几篇议论文里,就有和这次考试差不多的文章,我估计这次作文一定会考一个高分的。” 看着欣喜的小孙女,赵老太太的眼眶红了,五、六年了,自从小孙女回京都,只要一提到学习,她就愁眉苦脸的,经常被人骂无脑儿,哭的那叫一个可怜呐,这孩子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高兴过。 老太太抹了抹眼睛,一把搂过自家的小孙女,大声应和着她。 第63章 血赚 赵帆在赵家老宅和赵老爷子,赵奶奶撒娇的时候 ,江欣雯却发现自己初潮了,一觉醒来,一屁股的血。 满手鲜血的江欣雯愣怔了好一阵,她很奇怪,为啥比自己大三岁的赵帆,自从住进江家,就没看到有过例假。 虽然那小妮子胸部和她一样,都是略有发育。但是为啥自己差三个多月才12岁,就有例假了?为啥那小妮子15岁了,还没有?这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上一世的自己是个什么情况?哦,想起来了,她一觉醒来,摸到了满手的血,立马感觉自己要死掉了。她哭着去找江玲,却被张裕大骂了一顿晦气。 江玲也脸色冷漠的扔给她一个例假带,好像来例假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随即,又扔给她一沓粉红色的草纸,也没教她怎绕着绑紧,便自顾自的去忙自己的事儿了,留下小江伟拿着这一堆东西,独自在厕里鼓捣了好久。 回过神来,江欣雯急急忙忙找了一个大浴巾,掩盖好血迹,跑到卫生间去冲了个澡。洗完澡后,她用手纸叠了十几层垫好,换了身衣服。 幸好是夏天,床上铺的是凉席,她打了两盆水,把凉席擦干净,又把床单,毛巾被用盆泡上,准备一会洗干净。 出了屋,她先给自己再次量了量身高,还好,这次她已经长到162厘米了,不算是个矮子了。上一世,她155厘米初潮,后面的三年,只长了5公分。按照这种推算,她的身高,以后很可能达到167公分。 江欣雯量完身高,就夹着腿,慢慢走,找到了江姥姥,和老太太咬了一阵耳朵,又拿出纸笔开始画图。 江姥姥急急忙忙的翻出来一些棉布和一卷医用大纱布,江欣雯把布剪裁后,江姥姥按照江欣雯画出来的样式,把裁好的布拿到缝纫机那里,十分钟不到,一个与现代卫生巾相似轮廓的布艺卫生巾就出炉了。 江姥姥又从笸箩里找出六个按扣,分别在卫生巾两侧的飞翼旁边,一边钉了一个按扣,又找出两条细布带子,在卫生巾的上,下两边各缝了一根短带子。 把按扣在带子和卫生巾四角钉好,江欣雯裁了一块纱布,又拿了一沓草纸,把草纸垫进卫生巾里,纱布放在上面,用按扣的凸起处透过纱布,又用带子上的按扣把纱布固定后,去了卫生间。 从卫生间出来,江欣雯又告诉江姥姥如何改进,江姥姥蹬着缝纫机,按照江欣雯说的样式,一上午做出来七、八个棉布卫生巾。 一边做,老太太还一边念叨:“你怎么这么聪明呐?这可比那个例假带强多了,最起码不用那么长的绳子绕着屁股周围绑来绑去的。 江欣雯好奇道:“姥儿,你们那个时候有这东西吗?你们每个月不舒服的时候,是怎么解决的?” 老太太被呛的咳了几口,说道:“嗨,你们现在可真是过上好日子了,我们那时候” 老太太一边踩缝纫机,一边讲自己小时候的经历。 原来,在江姥姥年轻的那个时代,根本没有例假带。 做为地主家的小姐,江姥姥只能在每个月不方便的时候,老老实实的在自己的屋里,坐在一个蒲团上面,蒲团里面垫着一些草木灰或者草纸 江欣雯只能老老实实听着,一名话都插不进去。 江姥姥从垫草木灰又扯到了抗鬼子战争,从樱花国小鬼子的大马有多么高,自己是如何躲在河堤下,泡在河水里才逃过一劫,村子里多少壮丁被抓走,多少妇女被祸害,多少婴儿被小鬼子用刺刀挑死煮了吃肉,一直说到樱花国产的漂儿白漂儿白的大白布是一个大洋一匹。 老太太一边做活,一边絮絮叨叨的讲。江欣雯听着江姥姥的描述,双手攥拳,仿佛回到战火纷飞的几十年前:华国人被樱花国人压榨、被蹂躏,被杀害,被抓走做的劳工,婴儿被刺刀挑死,或摔死,妇女被抓走强暴后再杀害等等,一幕幕一桩桩,仿佛就出现在眼前。 江姥姥家曾经是胶东地区有名的大地主,但因为当时的当家人抵死不从樱花国的小鬼子,被鬼子杀害了,江姥姥家也从此落魄。 即便有些家底,但江姥姥一家人也过的非常不容易。 灾难更是伴随着江姥姥爷亲爹死后,一直被养在深闺中的江姥姥也要出门找活干,以补贴家用。 而鲁省是受封建礼教毒害最深的地方,那里的女人全都要裹小脚,即便清朝亡了,民国了,裹小脚的习俗却一直没有变。 江姥姥痛恨自己这双小脚,因为这双小脚拖累她很多事情不能做,空有一腔热血和想法,但真要每天像其他大脚妇女一样工作,江姥姥这双小脚根本撑不住。 老太太平时走路都是走半小时,就必须坐下歇一歇。 每次江姥姥洗脚,江欣雯都能看见,那畸形的几根脚趾被硬生生的撅折,被压在脚底板中央,就那样以恐怖的姿势贴着脚心。 而且,女子无才便是德这句话,一直深深刻进鲁省人的血液中,虽然江姥姥家条件非常好,但她也就只念了几页百家姓后,家里便不允许她再读书了。女孩子嘛 ,只要不是个睁眼瞎便是天大的好事了。 所以,家道败落的江姥姥,在当时只能给富人洗过衣服,做帮佣,赚些钱贴补家里。直到江姥爷回国找到她,完成了婚约,江姥姥才安定了下来。 听着江姥姥的控诉,江欣雯攥了攥拳,这个世界的法则就是这样,无论是谁,只要他贫穷,积弱,就一定会被欺负。什么公平,什么善良,什么人权,那些从来都是强者制定的。 就像历史,一定是被胜利者书写的,所谓的真相,也一定会被胜利者改写。想到上一世,丑国抓捕,囚禁,暗杀了华国那么多科学家,一直到她重生前,虽然华国有不少高科技武器,但是,在很多高科技方面,仍被丑国领导的那些恶棍打压。 赚钱,一定要赚钱,虽然重生回来她早已经想好了要苟着,但是,苟着并不代表不为国家做贡献。 她要赚钱,赚更多的钱,用这些钱发展华国自己的科技,用这些钱为华国做更多的建设。 江欣雯闭了闭眼睛,问江姥姥:“姥儿,您想想,咱们可不可以做这个去卖?” 江姥姥想了想,答到:“可以呀,这个除了比较费沙布以外,其他的都比例假带好的多,又方便,更换时间短,也适合晚上入睡用。” 江家的两间工厂,又多出了一款产品:卫生巾及其辅料,辅料是长短,宽窄不同的消毒纱布,为此,江欣雯还特意让江姥姥进了几套医院用的那种高压锅,方便对纱布消毒。 这款产品一经推出,哦,不对,是这四款产品一经推出,深受广大妇女同志们的喜爱。 四款产品分别为日用,夜用,产妇专用,以及卧床病人专用款,产品以卫生,简便,快捷,省力的换纸方式,吸引了绝大多数女人以及一些特殊患者的家属们。 虽然贵了一些,但是,在推销员们(待业青年们)厚着脸皮,对妇女卫生知识的普及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凡是在京都上班的妇女同志们,几乎人手两件到三件卫生巾。因为京都工厂生产力的限制,有一段时间甚至出现了供不应求的情况。 而这款产品在京都火了以后,通过吴本和的操作,又大量的销往南方各个省市。 吴本和甚至也和江家签定了一个入股份制协议,江家以一万元现金,以及每月提供图样,款式,面料渠道等条件占江南制衣工厂股份的38。 北方市场仍由聂峰负责,连市的工厂也用边角料做了大量的卫生巾,产品一经推出,就迅速的覆盖了东北三省,以及冀省,蒙省,聂峰的工厂也大赚了一笔。 秦安平这个小男生,一开始在与吴本和沟通卫生巾的销售时还特别不好意思。 但是一个月后盘点时,秦安平的不好意思,马上就被兴奋代替了。盘完账,他双眼亮晶晶的盯着老两口:“姨姥儿,姨姥爷,你们猜,就卫生巾这一块咱们一个月一共赚了多少钱?” 江姥姥:“能有个万八千块的?” 秦安平伸出三根手指:“3万呀,姨姥儿,3万,这是血赚呀,血赚。” 第64章 北戴河度假 女儿闺蜜家的厂子生产这么先进的卫生用品,那赵帆也必须要早一步拥有呀。 虽然赵帆一直没有初潮,但是,这并不影响丁莉女士为自家的小公主准备着。 因为她自己就是在十五岁时有了第一次初潮,所以丁莉女士在得知江家生产卫生用品时,一口气买了十几个。 果然,丁莉女士的准备没有白费,再加上例假这种生物确实是有传染性的。7月中旬,赵帆小美女也遭受了人生的第一次“流血事件”。 遇事不要慌,一定要先把道理给自家傻闺女讲清楚。 这天,丁莉女士把大声哭泣,并扬言自己要死掉的赵帆,拉进了卧室,她给自己的女儿上了人生第一堂女性生理卫生教育课。 课后,丁莉女士终于意识到,自家的小棉袄,虽然身体长大了,但脑子仍停留在过六一儿童节的阶段。 赵小美女听说这种“流血事件”,是每个女人长大后,每个月都会经历的,便不再担心自己会不会死掉,因为她的注意力瞬间就被赵奶奶带来的消息转移了。 正值进入盛夏,赵老爷子自从恢复工作后,一般会在最热的那两周到北戴河休养。 中考后没多久,赵老爷子知道赵帆的中考成,577分(满分600分),这分数不用加分就可以上101的高中。 赵老爷子还特意问了小孙女的闺蜜——江欣雯的成绩,得知她中考分数是595的时候,赵老爷子还惊讶了一下,一共只丢了5分吗?看来这孩子妥妥的是科学家的料子。 赵老爷子和赵老太太高兴自己的小孙女凭本事考上了高中,老两口决定,就让赵奶奶带着家里的孙子,孙女们,一起去北戴河度假,也可以让喜欢大海的赵帆好好的玩一玩,放松放松。 于是赵奶奶便派人来询问赵帆,下周要不要去北戴河玩。 赵帆根本顾不上自己老妈说什么要讲卫生,不许沾凉水之类的话,蹦起来就要给江欣雯打电话,她要和自己的闺蜜一起去北戴河。 而此时的江欣雯正埋头苦读,她在努力复习初一,初二的历史和地理,并准备把这两门课程也做成模块式学习。 前几天,已经知道赵帆成绩的江欣雯,知晓赵帆一定会考进 101中学的高中部。 她现在就要为高二年级的分班做准备,提前给赵帆同学一个学习历史地理更好的方法,让她城高中阶段更自信。 江欣雯表示会和赵帆一起去北戴河后,就挂断了电话,给了居委会大妈一毛钱,从居委会回到了家里,继续埋头苦读。 而赵帆小美女,则打开自己的大衣柜,从里面挑挑拣拣出一些漂亮的衣服,她边换衣服,嘴里边问着:“妈,这件衣服漂亮吗?妈,那这件衣服呢?” 丁莉女士叹了口气,有气无力的应答着自己的闺女:“好看漂亮嗯还行。” 一辆满载的中巴车到达了北戴河,在一座没有挂牌的疗养院里,江欣雯见到了赵帆嘴里最爱她的赵奶奶。 老人家一点架子都没有,她笑眯眯的问了江欣雯一些问题后,又对江欣雯和蔼的说:“你和帆帆是好朋友,到了这里就像到自己家一样,不要客气。” 老人家见江欣雯进退有度,回答得体,并没有露出紧张的神色后,暗自点点头,便放任孩子们自己去玩了。 江欣雯也不是个认生的人,她很快就认识了赵家的新一代,赵帆的两个堂妹,三个堂弟。 赵帆嘴快的向江欣雯介绍:“上了高中以及大学的哥哥和姐姐们是没有资格来了,只有初中和小学的弟弟妹妹们可以享受这种特权。也许明年,我也没有资格来了呢。” 江欣雯笑着点点头:“是呀,明年你就是大孩子了,不需要赵爷爷特别照顾你了呗。” 赵帆撅着嘴:“有时候我想快点长大,可有时候又觉得长大了好多人都变了,一点都不好玩。” 小孩子们的友谊并没有大人之间的那么复杂,孩子们很快的就玩到了一起。 总体来说赵帆的一个堂妹和三个堂弟是很平易近人的,唯独有一个叫洋洋的十四岁女孩,她的笑意从不达眼底。 在赵帆没有陪同江欣雯的情况下,那个叫洋洋的女孩对江欣雯总是爱搭不理的,好似欠了她几百万一样。 江欣雯在用热脸贴了洋洋的两次冷屁股后,便也有样学样,没有其他人在场的情况下,她也把洋洋当做空气一样对待。 通过赵帆的介绍,江欣雯得知这个叫洋洋的女孩是赵帆三叔家的女儿。 她三叔家还有一个6岁左右的小男孩,叫赵书梵,正是这个男孩子,引起了江欣雯的注意。 小男孩儿和他的姐姐不一样,是一个非常有礼貌的孩子,每次见到她都喊一声“欣雯姐姐”,便不再多言。只是静静的坐在沙发里,看着其他人聊天或打闹。 这个瘦弱的小男孩,皮肤苍白的近乎透明,江欣雯都能看到他鼻梁上青色的血管。因为是夏天的缘故,他穿着短裤,腿上显示出好几块青紫的伤痕。 赵帆似乎看出了江欣雯的疑问,又想到她被虐打的历史,便悄声对她说:“我小表弟从出生身体就不太好,这两年他经常低烧,总是没有力气,而且,如果他不小心碰到硬物,身上就出这种青紫的斑痕,不是被打的,我们家没有打小孩的习惯。” 江欣雯皱眉,问道:“就没有找医生给他看过吗?” 赵帆说:“看了呀,医生只说我表弟身体弱,好像血小板低还是什么?哦,对了,说他免疫力差什么的,反正一直吃了两年多的药,也总不见好。” 江欣雯: 上一世她经常刷抖爸爸,也经常可以看到一些小小年纪的儿童患了白血病。 这些因病致贫的家庭,大多会在网上卖一些垃圾袋,签字笔什么的,即便江欣雯不需要这些,但她刷到这样的家庭,多多少少都会在直播间里买些产品。 根据赵帆描述的症状,她现在严重怀疑赵书梵患了白血病,而不是血小板低,但她不是医生,只能从侧面去提醒一下。 江欣雯问道:“你知道白血病吗?” 赵帆:???? 江欣雯想了想,大概要明年,樱花国电视剧《血疑》才会上映,她叹了口气说:“就是血癌。” 赵帆的眼睛马上瞪圆了,癌,她知道癌症呀,周老先生就是生了这个病走的,当时自己的爷爷还哭了好久呢。 赵帆转头看了看自己的堂弟赵书梵,摇摇头,又摇摇头,不可能,自己的堂弟才6岁半。 她站起身,她想马上把关于血癌的话告诉奶奶,却被江欣雯一把抓住。 江欣雯:“你先别说出去,我就是乱猜的,万一不准呢?” 赵帆:“不准就不准呗,不准才是最好的呀,让爷爷找医生再给弟弟查一下不是最好嘛?” 江欣雯:“你爷爷那么忙,先不要通知他。你先问问丁莉阿姨,让丁阿姨先去了解一下,医院到底有没有给赵书梵做过这方面的检查。万一已经做过癌症检查了呢?你现在就把猜测告诉你爷爷奶奶,不是让他们白白担心么?” 赵帆一想也对,她起身,跑上楼,找丁莉去了。 江欣雯盯着远处的赵书梵,大脑在飞速的运转:如果这孩子真是白血病的话,在这个年代那就是被宣判为死刑了。 这时代,还没有成熟的骨髓移植技术,即便有,排异药物国内肯定也没有。 江欣雯叹了口气,斜靠在沙发上,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琢磨着怎样才能帮到这个可怜的男孩儿。 这个时代,还有谁能治疗儿童白血病?现在根本就没有成熟的移植技术,把这孩子送到手术台上,百分之百的是让他送死。 不行,不行,这么可爱的孩子怎么可以去做小白鼠? 江欣雯换了个姿势,继续盯着天花板。 这时,一名穿白大褂的医生,提着一个厚重的红十字医药箱来到大厅里,准备上楼。她从江欣雯身边路过时,江欣雯闻到了很浓重的姜味和艾草味儿。 突然间,江欣雯的脑海里出现五个大字:“中医,律大爷”,江欣雯一下子从沙发上蹦了起来。 第65章 神医律大爷 上一世的2005年,做为一名闭经多年的患者,江欣雯终于在同事的介绍下找到了律大爷。 那时她正准备和前夫离婚,前夫到她单位的人事部闹了几次,一定要知道她每个月挣了多少钱,并以夫妻共同财产的名义,要求单位把她每月挣到的钱打到前夫的账户内。 单位里一位早已离异多年的大姐见她可怜,就经常给她出主意怎样摆脱渣男前夫。慢慢的两人熟悉起来,当顾大姐知道她因为闭经打黄体酮,身体才像球一样胖起来的,就给她介绍了律大爷。 江欣雯还记得顾大姐询问她时,那小心翼翼的语气:“小江,我认识一位老中医。因为我妈妈是肾衰竭,几个大医院全都给她判了死刑 ,都说我妈活不过三个月。我们也是别人介绍到那位老中医那里的,老爷子又让我妈多活了将近十年。你介不介意没有医生执照的人给你看病?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这周日我带你找他看看。” 她摇摇头:“姐,不介意呀,我都这样了,多少大医院全都跑遍了,中药汤子也喝了不少了,您带我去看看,死马当活马医。” 江欣雯就这样认识了律大爷,在她第二次独自去律大爷家看病时,她遇到过一对夫妻,他们特意从陕西赶来京都感谢律大爷。 她还记得,那是在一个周六的上午,在律大爷家的楼下,她遇到了这对夫妻。 当时,两人正指挥着工人,从车上搬下来大包小包,又指挥着一辆卡车,在单元门口卸下来一台冰箱,一台28寸大彩电,一台全自动洗衣机。 一群人向楼里搬东西,江欣雯以为这家人搬家,由于乱轰轰的,她当时也没和搬家的人挤,想等他们搬完后再上楼。 结果发现,这对夫妻正是把东西往律大爷家里搬,而在那个年代,这些东西可以说是非常豪横的礼物了。 江欣雯静静的坐在客厅等律大爷,在这对夫妻感谢律大爷的言语间得知,是律大爷救了他们女儿的命。 他们16岁的女儿在2003年被医院诊断为白血病,夫妻俩吓的生意也不做了,带着女儿跑遍了全国。 而所有的医院都要是先化疗,然后等等待骨髓移植,但是又找不到匹配的骨髓,看着女儿的病情一天天的恶化,妻子急的到处求神拜佛,祈求老天救救他们的女儿。 也许是老天看这对夫妻心诚,在他们带女儿再一次来到京都看病,中午在一个小饭馆里吃饭时,听到旁边的食客谈论着律大爷的神奇。当时两口子也不顾认识不识人家,当场就给食客跪下,求到了律大爷的住所。 两口子下午就带女儿来到了通州,找到律大爷,因为治疗这个病需要用几味“毒药”,律大爷是不愿意给开方子的,这老头被整治怕了。 但这对夫妻写了保证书,按了手印,保证万一孩子死亡,与律大爷无关,律大爷才给孩子看病开了方子。 经过八个月的治疗,女孩的身体逐渐好转,去医院再检查时,各项指标都正常了。夫妻二人便带着孩子回了陕西老家,只是每月带孩子来京都开一次药,半年后,律大爷不再他们给开方了,因为孩子完全好了,不需要再吃药。 那时,仍然是一对夫妻只能生一个孩子的政策,家里只有一个宝贝女儿,那对夫妻执意给律大爷下跪磕了头,感谢律大爷救了他们唯一的孩子,救了一个家庭。 她到现在仍然记得,有一次,律大爷给她看病时,接过一个电话,好像是一个港岛老板,出资100万找律大爷购买一个治疗癌症的方子,被律大爷拒绝了。原因是港岛老板是替一个樱花国人向他购买这个方子,而律大爷是恨的就是樱花国人。 江欣雯用力的拍着自己的大腿,对,对,就找律大爷,不管赵书梵是不是白血病,自己都要引导赵家,找到律大爷。 自己可真笨,怎么没早一点想起律大爷来呢?如果找到律大爷的话,还要让他给自己姥爷看看病,争取让姥爷能多活几年。 律大爷在这个年代干么呢?嗯?好像是挑着剃头挑子走街串巷的给别人剃头呢? 在哪儿来着?门头沟?还是石景山?到底是哪儿来着?老头儿那会儿和自己聊过啊。这脑子,怎么就忘了呢?律大爷49年被分配在哪个医院来着?他是不服哪个医院的院长乱指挥,辞不干了?到底是哪个医院来着? 江欣雯继续狠狠的拍着自己的大腿,哎哟,自己当时怎么就没记住律大爷的话呢? 哎呀,律大爷可是属于神仙级别的老中医,绝不能就这样被埋没了。赵家,如果赵家愿意找,一定会找到他的。 江欣雯双眼放光,一只手不停的拍着自己的大腿,张着大嘴,傻呵呵的笑着。 丁莉女士带赵帆下楼,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嘴脸的江欣雯。 丁莉:坏了,这娃被自家闺女带傻了。 赵帆蹦到江欣雯身边,“啪,啪”的拍了她两下,江欣雯清醒过来,喊了丁莉一声:“丁阿姨。”便又恢复到以往的正常状态。 丁莉: 她没有过于纠结,把江欣雯和赵帆带到一楼的一间会客室内,低声询问江欣雯:“欣雯,你对帆帆说,书梵很有可能是白血病?” 江欣雯:“丁阿姨,我妈是医生,我以前去她单位的时候,偶尔看过一本杂志,好像是国外的什么论文,里面有慢性白血病的的介绍,症状就是持续纸烧,血小板低,触碰后容易出血,身上会有紫癜斑痕,免疫力差等等,所以我” 丁莉拍了拍江欣雯的肩膀,说:“谢谢你,欣雯,我会找她三婶确认的。” 江欣雯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出一个字来。 赵帆急道:“妈,您直接让爷爷的医生安排赵书梵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呗。” 丁莉瞪了赵帆一眼:“你小婶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万一不是咱们猜测的那样,她闹起来,你爷爷又该头痛了。” 赵帆低下头,低声嘀咕道:“赵书梵可真倒霉,摊上这么个妈。” 丁莉举起手,佯装要打她,赵帆赶紧说:“妈,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说了。” 江欣雯斟酌了一会,低声对丁莉说:“丁阿姨,有件事我思索再三,决定还是对您说一说比较好。” 丁莉笑道:“欣雯,你话你就直说。” 江欣雯:“丁阿姨,我曾经听人说过一位神医,他对疑难杂症极为拿手。” 哦?丁莉挑了挑眉,并没有把江欣雯的话放在心上,神医?全国的国医圣手都在给自己的公爹诊脉看病呢,但出于礼貌,她还是耐下性子听江欣雯说话。 江欣雯继续说着:“现在,这位神医应该就在咱们京都,我听说49年他就进了公立医院当医生。 据说因为脾气太倔强,不愿意外行领导对他瞎指挥,一气之下辞职了。 如果,您能找到这位老先生,可以试着让他帮忙给赵书梵看看病。” 丁莉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位医生的?他现在人在哪里?” 江欣雯:“丁阿姨,我也是偶然间听两位大妈聊天时谈起的,她们把这位老中医说的神乎其神。 她们说这位老中医是中医世家,媳妇家也是中医世家。据说这人只用了14付中药,便把一位闭经七、八年的小媳妇吃好了。 还有,听大妈们说,这位老中医还把一个,身上经常出现紫癜的孩子给看好了。丁阿姨,大妈们说的症状和赵书梵现在的症状很像。 但这位老中医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记住了他的名字。这位老中医姓律,叫律光,纪律的律,光明的光,好像在门头沟或者石景山一带。” 丁莉点点头,对江欣雯说:“谢谢你,欣雯,你能这样关心赵帆的弟弟,阿姨很高兴,也很感谢你,我会安排人尽快找到这位律光老中医的。” 其实,这些话都是丁莉敷衍江欣的,但从她内心来讲,她确实不太相信什么民间神医。 那些所谓的神医能有国家公认的国医圣手厉害吗?那么多国医圣手都给自家公爹诊病,他们从来没有说过赵书梵的身体有重大问题,只说是从娘胎里就虚弱。即便找到这个神医,他能比国医圣手们还强吗? 江欣雯见丁莉回答的如此详细,她的一颗心也落入肚中。 不过找人是需要时间的,她现在只能静静的等,隔一、两个月再问问赵帆,看看赵家有没有找到律大爷。 第66章 内衣 上一世,江欣雯是2000年后单位统一去北戴河旅游过一次,那时的沙滩虽然干净,但与83年相比,还是逊色许多。 北戴河的海水虽然没有海南岛的海水蓝,但是水质也是非常清澈,碧绿的。 因为张裕是海军的缘故,每年夏天,大院里的孩子们都是游泳的,所以上一世的江欣雯水性非常好。 重生回来,她的游泳技术仍然很棒。她在腰上系着一根绳子,绳子的另一头绑着一个游泳圈,一个猛子扎下去,奋力的划了十几下以后,才慢慢浮上水面。 赵帆是个旱鸭子,她总是把自己套进游泳圈里扑腾。她看见江欣雯沉入大海好久没有出来,害怕的一边尖叫着,一边向江欣雯的方向划水,只可惜,游泳圈的浮力再加上海浪的拍打,可怜的赵帆,用尽了力气,也没有前进多少分米。 江欣雯故意逗弄赵帆,她回头看了一眼向自己挥手的闺蜜,又深吸了一口气,一个猛子扎下去,向赵帆的方向游了回来。 赵帆只见到江欣雯的游泳圈靠近,但是人呢?人呢? 懵了的赵帆努力的睁大双眼寻找江欣雯,可下一秒,她就感到身体一沉,原来是江欣雯从她身后压住了游泳圈。 江欣雯蹿出水面,故意粗声粗气的喊:“呔,这是谁家的漂亮小姑娘,本大王要吃掉她。” 引来了赵帆的一阵尖叫,赵帆不停的用双手拍水溅起水花,两个女孩儿在水里打打闹闹,正在海边散步的赵奶奶笑盈盈的望着两个小姑娘,对陪在身边的大儿媳丁莉感慨:“年轻真好。” 虽然是来海边度假的,但江欣雯并没有忘记和丁莉的约定,一定要帮助赵帆考上大学。 她放任赵帆过了三天好日子,就又拖着赵帆复习初中的功课。 这一次,赵帆小美女并没有和江欣雯闹别扭,因为在学习前,江欣雯问了赵帆几个问题:“你上了高中以后要不要考大学?考大学可是非常难的哟,一千个人,一万个人里面才有可能出一个大学生哟。” 赵帆连考虑都没有考虑,直接点头表示:“我要上大学,江欣雯,你要帮我。” 江欣雯郑重的点点头,说:“好,我尽量,不过高考可比中考可难多了。” 赵帆点点头说:“我不怕难,我要努力考上大学,凭自己的本事。” 说完她还举起拳头对天空打了一下,很郁闷的说:“江欣雯,你知道吗?现在好多人都在背后议论我,说我的中考的成绩这么高,一定是我爷爷给我走的后门,我不服气。” 江欣雯拍了拍赵帆的肩膀:“帆姐姐,别人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同样的一道题,你能马上写出正确答案,而别人不能,这就是你的本事,本事长在自己身上,就算他们嫉妒的双眼发红也拿不走你的知识,对不对?” “嗯”,看着乖乖点头入套的赵帆,江欣雯又趁机提了不少要求,赵帆都一一点头答应,江欣雯偷笑,激将法果然对赵帆很管用。 小姐儿俩又恢复了5点半起床,洗漱,锻炼,锻炼时,裤兜里还揣着一些英词单词的小纸条,一边跑步,一边背讼英语,遇到记不起来的,就拿出来看一看。 锻炼后,两人吃早饭,然后一起学习两个小时,再去游泳,回来吃午饭,睡午觉,学习四小时,吃晚饭,饭后互相提问的日常学习模式, 愉快,紧张,还略有些痛苦的度假结束了,坐在返程的车上,赵帆才反应过来,她指着自己的鼻子,气哼哼的问江欣雯:“江欣雯,我是不是又被你下套了,你是不是连放假都不放过我?就让我一直学习,学习,学习?背书,背书,背书?” 江欣雯:美女,你这反射弧有点长。 她点了点头,慢悠悠的从书包里掏出一把纸条,拍给赵帆,豪气的说:“对喽,我绝不能放过你,放假也不能放过你。我要你看到小纸条,就想起我江欣雯。” 气结的赵帆转头对丁莉告状:“妈,江欣雯又欺负我。” 一车人都被她逗的哈哈的大笑,赵奶奶:“人家江欣雯是让你笨鸟先飞呐,你还不谢谢她。” 赵帆鼓着包子脸:“奶奶偏心了,我才不是笨鸟,奶奶不喜欢我了,偏心江欣雯了。” 赵洋撇撇嘴,这个堂姐蠢成这样,为什么爷爷奶奶还那么偏爱她? 赵帆的三婶陈亚男偏头看到自家女儿的表情,马上用胳膊肘拐了她一下,又瞪了她一眼,赵洋马上收起脸上不屑的表情,两个嘴角上挑,露出一抹微笑。 一直注意着赵洋的江欣雯也看到了这一幕,心下暗叹:也不知道向赵家推荐律大爷,是对还是错。 放松的假期总是那么短暂,转眼间,又到了8月底,去学校报到的时间。 赵帆提前一天就住进了江家,江欣雯在暑假时已经给她打了预防针,那就是高二开始,江欣雯要去理科班学习,而赵帆要去文科班学习。 鉴于自己对数、理、化极度厌恶的现状,赵帆勉强同意了江欣雯的建议。 但是,这孩子撒娇打赖,满地打滚的要求高中三年她还住在江家,还要求江欣雯必须陪她一起学习历史和地理。 江欣雯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过,赵帆这是学精了,居然赖上自己了? 唉,算了,反正多学两门功课也不吃亏不是?江欣雯只得点头答应了。 这天,赵帆小美女一蹦三尺高,举着双手直喊:“万岁。” 江欣雯: 哦,这“万岁”可不是给江欣雯的,是赵帆小美女奉献给江姥姥的,赵帆抱着江姥姥,在她脸上叭哒就亲了一口。 原来,两个小姑娘都发育了,每个小姑娘的胸前,都鼓出了小包包,丁莉女士和江姥姥也给赵帆和江欣雯各买了几条洁白的内衣(那时代全都是白色的内衣,没有其他颜色的哈)。 江欣雯看了看这几件内衣,用手扯了扯,豁~这不是白布做的嘛?一点弹性都没有,还是侧系扣的,穿上后真真能勒死个人呐。 极度追求舒适的江欣雯,便要求江姥姥用有弹性的布给她也做件内衣。 这可把江姥姥给愁坏了,在这个年代,去哪里找有弹性的布? 愁坏的江姥姥便逼着江姥爷到处找有弹性的薄布,江姥爷也是到处求爷爷,告奶奶的踅摸弹性衣料。 终有一天,除了新闻平时不怎么看电视的江欣雯,居然鬼使神差的看了一眼电视。 这一看,可让她高兴坏了,江欣雯兴奋的指着电视里的跳水运动员,大喊:“姥儿,就是这种衣料,这不就是有弹性的料子嘛,就是这女人穿的料子。” 哦,忘了说了,这时代普通人穿的游泳衣,基本都是泡泡式的游泳衣。 就是把一块没有弹力的布,和有弹力的,类似于渔网状的细皮筋缝在一起,就变成了有弹力的泡泡布。 这个年代的老百姓,基本上都是穿的泡泡游泳衣,而那种有弹力的游泳衣,现在的市面上基本没有卖的,那都是提供给专业运动员的布料。 当然男同志们的游泳短裤也是这种布料,但这时代的游泳短裤以三角裤居多,而且料子普遍比较厚,弹力还差一些,江欣雯猜测,也许是这种弹力布料价格贵,所以为了省钱,才做成三角形的泳裤。 江姥爷愁眉苦脸道:“找这种料子可太麻烦了,这应该都是特供给特殊工厂的料子,在市场上,我就没见过这种料子。” 江欣雯:完了,我的内衣就这样飞了。 江姥姥白了江姥爷一眼:“你是不是傻呀,你去问问做运动服的厂子去呀,咱们就扯回来一、两米的布料,实在不行,扯回来半米的布料也够用呀。” 就这样,在江姥姥的指点下,江姥爷很快通过研究所找到这种弹力布的生产厂家,并拿回来好几匹不同颜色的料子。 就这样,由江欣雯设计,江姥姥出品,弹力舒适的内衣,就这样新鲜出炉了。 经过赵帆和江欣雯的试穿,此内衣以舒适度高,贴合性好,包裹性强而完胜目前市面上的所有内衣。 江家入股的几个工厂,也再一次凭借这一产品,在两个月内赚了个盆满钵满,要不是布料不能无限供应,江家的收入,最起码要打着跟头向上翻个几翻。 第67章 毛贼 江家工厂的生意好到飞起,虽然江家人尽量低调,但是,每天来上班的工人,以及来来往往拉货、送货的三轮车,卡车,还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和眼红。 101中学的地址,属于城乡结合部,即便在发达的二十一世纪,这所中学附近仍然有城中村的存在。 上一世,江欣雯的一位外地同事,就在这所中学附近的城中村租住过一间房子。 而这所驰名的高级中学,几乎被镶嵌在圆明园内。 远离市区,远离繁华,相对偏僻的地方,势必会有一些脏东西在阴暗的角落里滋生。 二十一世纪,很多到京都旅游的人,圆明圆属于他们必去打卡的一个景点。 可是,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圆明园却是一个非常荒凉,人烟稀少的地方,没有人愿意在晚上来到这里。 园子里虽然有一个很大的湖泊,也有几个工作人员在工作,他们会租一些木船给游客玩,但是大而空旷的园子,百年前被烧毁后的残垣断壁,到处都显露着破败和萧条,给人一种末日坟场的感觉。 在这座杂草丛生的园子里,蛇虫鼠蚁数不胜数。走在路上,时不时蹿出来的一条蛇又或跑出来的几只老鼠,都会让人感到脊背阵阵发凉。 上一世,江欣雯在十三岁时被江玲带去过一次圆明园,她在这个驰名中外的园子里居然看见了一条蝮蛇(一种有毒的毒蛇,三角形蛇头)。 这一世,虽然她在园子里没见到过蝮蛇,但是,破败的园子让她失去了再次游览的兴致。 江家的房子就属于京都比较偏僻的地区,位于京都大学西门,西北方向三里多地,一个叫挂甲屯的平房区内。 江家的房子更靠近北侧,与101中学的南门斜着间隔三条小马路。 与江家房子隔墙相隔的东侧,是蔚秀园的西墙。据说,这个园子很早以前是康熙九子允禟(胤禟)所有,但后经战乱,由京都大学买下来,用做员工宿舍。 就在这种略显荒凉的地方,还藏着不少外地来京都讨生活的盲流子。这些人,都是在78年宣布开放后,慢慢汇聚到京都来的。 他们基本上都没有什么身份,有不少是没有通过正规渠道回京都的知青,有些是在老家被欺辱,上京都告御状的,更多的人来到京都,因为这里是天子脚下,更容易混口饭吃。 因为市中心抓的严,他们被抓过,送去砸过石头,又被遣返,然后他们再次义无反顾的扒上火车,来到这座人人向往的都市。多次被抓后,他们学会了总结经验,最后,基本都逐渐汇聚到了京都的各个城乡结合部,在二十一世纪,这些地方有一个统称——棚户区。 这时的房租便宜,有每月一块钱或者一块五毛钱,就能租一个6到8平米的倒座房,也有两块钱一间的东、西厢房,更有三、四块钱一间的大北房。 江姥爷一开始买这里房的时候,还没有这么多人,慢慢的,在将近三年的时间里,这里租房子的人也越发的多了起来,人员情况也更加复杂。 但是,由于居委会和派出所的照拂,这些闲散人员一直怎么靠近过江家宅院,所以江家在这里住了将近三年,也一直没有发生过什么被偷、被抢的事件。 江姥爷在江欣雯考高中前曾和江姥姥商量过,想养一只大狗看家。 而江姥姥却认为大狗吃的多,她心疼饭钱,不愿意养狗,江姥爷也就作罢了。 这事儿也就是瞒着江欣雯,如果她知道现在就可以找到小狗来养,她一定会让江姥姥养一只狗的。 江家的不设防,却被一些有心人看在眼,海淀区西苑附近这两年混起来一个不大不小的混混,叫程刚,据说他是西北插队的知青,人回了京都,但户籍关系仍在西北。 这人手底下养着五、六个劳改出来的小弟,这些小弟手下又养着一些佛爷(小偷),平时做些偷鸡摸狗,打家劫道的买卖来赚钱。 现在正是83年严打,这帮人也就是小打小闹,也没敢做出什么太大的动作,所以警方一直也就没把他们当成重点盯防对象。 程刚一开始并不知道江家的工厂,因为他的主要目标还是放在颐和园那里。 虽然这时候坐火车还需要开证明,但并影响一些有钱的人家的出行。他们或探亲,或访友,或借着出差的名义带家属来京都游玩,必到的景点之一就有颐和园,所以程刚团伙靠着这些“外乡人”,活的是有滋有味,有酒有肉。 程刚的手下养的这些小佛爷一部分在颐和园到动物园那趟332路公交车上,另一部分散落在园子里和大街上,他们每日的收获颇丰。 但伴随着严打的到来,他们的日子也不太好过了,因为京都增加了不少便衣,这些便衣专门在车上,路上,大街上抓小偷,而且便衣基本上都是两、三人一组,保护佛爷的人亮出刀子来都没用,根本打不过人家。 以致于几个月下来,程刚手下的佛爷们被抓走了将近一半,程刚团伙也感受到了“经济危机”。 程刚手下的小弟们垂头丧气,正巧,南城一些老炮儿们开始学习港岛收保护费,这些小弟们也向老炮们学习,收取摆摊小贩们的保护费。 程刚没有制止,他默许了小弟们的做法。在收保护费的过程中,程刚的一个小弟,名叫单超的,打听到离西苑这一片儿不远处的挂甲屯,有一户姓江的人家开工厂,挺有钱。 他立马就把这个消息报告给程刚,程刚又命手下的几个小弟轮流去江家附近踩点,这一踩点,可把他们乐坏了。 这江家肯定有钱呐,每天进进出出拉货的三轮车最起码有十几二十辆,还有送货、拉货的汽车,经验老道的程刚判断,江家一定藏有大量的现金。 江家不仅有钱,这江家还心大的不设防。这一片平房区,房挨房,房挤房的,即便江家是个独立宅院,但是那个小破矮墙,根本没扎玻璃碴子,这样的小破围墙对于这帮惯犯来说,简直就是如履平地。 在程刚的授意下,赵晓刚手下的一个佛爷,叫二指儿的,在一个天黑风高的夜里,爬进了江家踩点。 踩完了点儿,二指儿这个色胚,把晾在铁丝上女孩儿们的内衣,内裤全都偷走了。 内衣、内裤是头天晚上洗完澡,两个女孩子晾在院里的。 待到第二天傍晚,江欣雯和赵帆两个小姑娘放学回家,准备把晾在外面的内衣裤收进房内,可是他们去铁丝上找了一圈也没发现。 两个姑娘又跑去问了江姥姥,也说没看见。 俩姑娘全都傻了眼,内衣内裤呢?赵帆还琢磨着是不是自己昨天晚上幻觉了,并没有洗过内衣内裤,更没有把内衣、裤晾在外面? 而江欣雯敏却锐的察觉到事情不对,为什么会有人偷内衣?是不是附近住了一个色魔? 上一世她可听说过不少变态,专门偷女孩子的内衣裤,“咦~~~”江欣雯打了一个寒颤,可真td恶心呐。 上一世八十年代,京都有没有混子?她按着自己的太阳穴想,答案是有,还有不少大大小小的混子。 可惜,那时的自己还小,每天就是老老实实的上学下学,两点一线,并不关心社会上的事情,只是听说那些混子劫道,叉架(读查架)。 她上的初中是个普通初中,偶尔会见到一些留长头发的“社会人”堵在学校门口找高中的某人叉架,胆小的她遇到这种事跑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去围观?再说了,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应该是84年以后的事儿,可现在才83年底。 她记得,90年以前,她白天老老实实上学,下学后回家做家务,晚上根本不出门,她被江玲和张裕管教的没有什么朋友,更没有人对她说起过治安很乱。 但是,90年她上班后,才听单位同事说社会治安非常乱,偷东西,抢劫,杀人的案件在京都频出,她自己也曾在上班途中丢过好几个钱包。自己背的包,冬季的外衣,都被那些贼划破过大口子。 92年,她有一个家住顺义的同事,家里还养了两条大狗,一条狼青,一条苏联红,都被贼人在夜里偷走了。 据同事说也不一定是偷走,也没准毒是死了再运走的,反正同事一家人一觉醒来,狗没了,家里的钱也不翼而飞了。 报了警,警察勘察现场后,认定贼人是从房顶进入他家的院子作案的,但贼却一直没抓住,这事儿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更有甚者,家里几口人被人迷晕打伤的事情时有发生,还听说过在南城那边,有下夜班的女人被人女干杀的。 最严重的是在90年代初期,就在京都海淀的一个城中村里,有不少西北来的少数民族聚集在这里。 打架斗殴是家常便饭,最可恶的是这帮人沾毒,针头针管在村里到处扔,经常把村里的孩子扎伤,半夜时分,村子里死那么一两个、两三个人都是常事儿。 京都的警察也拿他们也没办法,抓人,说是民族矛盾,不抓人,这个村里经常死人。 直到2000年以后,政府下了大力气拆迁,村子没了,周围也没有便宜房子出租了,这帮人才转移到更偏远的郊区县活动了。 难道,治安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乱起来的吗? 江欣雯马上找到江姥爷,对他讲了事态的严重性,尤其是自家每天的现金很多,钱丢了是小事儿,但是万一被人杀人灭口可是大事,在这个没有监控的年代,丧心病狂,穷疯了的人什么事情他们不敢干? 江欣雯对江姥爷建议到:“姥爷,您每天把收来的钱存银行,家里不要放太多现金。另外,您和我姥儿睡觉的时候警醒着点,最好身边放点武器,门里做一个警戒铃之类的东西。” 江姥爷说道:“行,我今天想办法。” 他又抬头看了看房顶,道:“这些贼很有可能从房顶进来的,要不我让平安在咱家地下挖些陷马坑?” 江欣雯想了想,指着煤棚里的一堆破木板说:“姥爷,陷马坑太费力气,而且坑这种东西万一谁不知道踩进去可麻烦。不如多买点长钉子,用那些破木板做点钉板,放在门前和窗户前,反正咱家厕所都在屋里,每天夜里放,早起收。” 江姥爷看了一眼坏笑的江欣雯,竖起大拇指:“高”。 第68章 抓贼 江姥爷的执行力那是杠杠的,晚上下学回来的江欣雯和赵帆,就看到房间里内摞起老高的大钉板。 赵帆:“姥爷,您这是要给谁用刑啊?这是要让人滚钉板呢?” 江姥爷:“这是安平做的,晚上防贼用的,你们可别说出去。还有,晚上注意着点,可别一脚踩上去,那脚得扎成筛子。” 赵帆: 江欣雯悄悄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了赵帆,并对她说:“咱家一家子都是老弱妇孺,真遇到身强力壮的贼,一个,两个还好说,人多了可真保不齐出事儿。” 赵帆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她愣了巴叽的说:“江欣雯,要是有贼来了,咱俩打他个生活不能自理呗。” 江欣雯:你可是把老娘的话学了个十成十。 江姥爷递给她一根,一米长,4分粗的水管,江欣雯默默的接过来,藏在了自己的枕边(这时的水管全是铁制的,外面刷一层银色防绣剂,不是现代的塑料管道)。 赵帆看到了,也嚷着要一根,江姥爷翻了翻,找出来一根不到一米的水管,赵帆也喜孜孜的接了藏到枕边。 这一夜,江欣雯睡的极不踏实,秦安平也一夜未睡,他一直攥着一根长一米三、四,六分粗的水管子,水管子的一头还接了一个三通,颇有点高尔夫球杆的架势。 江姥爷早起收钉板时,推开秦安平的房门才发现,这孩子坐在椅子上,靠在桌子边,双手攥着一根水管,熬的两眼通红,直勾勾的盯着内院的墙头,直到江姥爷推了推他,喊了一声,秦安平才醒过来。 江姥爷:???? 他问道:“安平,你睁眼睡觉?” 秦安平:坏了,这技能被姨姥爷发现了。 吃早饭时,江姥爷把秦安平睁眼睡觉的事当笑话讲了,江欣雯心疼的看着眼睛布满红血丝的秦安平说:“安平哥,你白天别干活了,白天睡觉,晚上值班算了。” 江姥爷点点头:“安平,你晚上值班,有动静就喊出来,可别自己傻乎乎的冲过去。” 江姥姥也心疼秦安平,硬是让他吃完饭就去睡觉。 赵帆问江欣雯,需不需要赵家派些战士来保护江家,却被江欣雯拒绝了。 这种毛贼在江欣雯看来不过是一件小事,她并没有想到借赵家的势把毛贼怎样。说实话这么小点事,还真犯不上动用这层关系,简直是杀鸡用牛刀。 毛贼们也一直在观察江家,姑娘家的贴身衣物都丢了,这江家一没报警,二没出来个老太太骂大街。 看来,江家也太怂了些,盯着江家的小弟们,兴奋的在晚上把江家的动静汇报给程刚。 而心大的程刚也没再让小弟们多观察几天,如果他能再谨慎一些,让小弟们再多观察几天,小弟们就会向他汇报那辆来接赵帆的红旗小轿车了。 只可惜,世界上真没有卖后悔药的,只一天,江家没什么动静,程刚便认定了江家是个怂的,再加上小弟们打听到江家老的老,小的小,家里带把的只有一个老头,还有个没成年的外地小子。 程刚嗤之以鼻,一个没成年的外地小子,算什么男人?能翻起什么风浪来?见过什么世面?不是爷们吹牛13,一把三棱军刺亮出来,不把这外地来的小奔(ben二声)儿喽吓尿了裤子,爷们儿跟他姓。 程刚也没再细问,便安排五个小弟再隔天的夜里,潜进江家,先把现金偷走,再把江家的库房搬空。 连续两个晚上都没抓到贼人的秦安平,这天夜里格外的精神,原因无他,江姥姥心疼这个孙外甥,特意在晚上给他加了两碗浓浓的麦孔精喝。 喝了麦孔精的秦安平,给二进院和三进院的两个火墙添了火,又下完钉板后,便叮嘱众人不要出屋,小心屋外的钉板。 这才跑去了一进院子里,给火墙添了煤,封上火才下钉板。 下完钉板的秦安平也不回二进院了,他直接猫进了一进院和二进院之间的一个小过门的门房里。 这个门房有十平米左右,前后都有窗,桌子挨着一进院的窗户这边,上面放着一堆鞭炮和十几根老粗老粗的二踢脚。桌上还摆着一盒烟,一盒火柴,两张椅子分别摆在桌子两侧。 一个铺了被褥的贵妃榻放在后窗边,方便秦安平累了休息用,或者踩在榻上,从后窗察看后院的情况。 秦安平借着月光,一会看看前院,一会看看后院。 欣雯妹子可说了,贼人就有可能在这两天的夜里来,他有些担心贼人会直接进第三进院。 不过第三进院的钉板放的最多,只要有贼进来,必定扎成个刺猬。 秦安平啐了一口唾沫在自己的手上,又使劲攥了攥手里的高尔夫球杆(6分粗的铁水管前面带三通的那种),跟着董师父练的这两年的功夫可不是白练的,敢来江家偷东西,d,腿打断,手砸烂,血放干,人嘛,唉~算了,不想了,再想下去,贼就得奔火葬场躺着去了。 初冬的平房,已经开始烧火了,可惜这个小门房里没有夹壁墙,自然也没有烧火。江姥姥在天黑之前,给他灌了两大暖壶热水以及一个暖水袋,放在贵妃榻上。 虽说半大小子火力壮,可17岁的秦安平在半夜也感到有点冷,他抱着不太烫的暖水袋,心里琢磨着一会要换一袋子热水了。 就在这时候,他听到前院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紧接着,好像也有一道声低低的惨呼。 秦安平立即把窗帘扒开一条缝,在月光的照射下,一个黑影倒在地上,好像要把钉板移开,另一个人却在地上打滚,估计这家伙是踩到钉板了。他抬头看向房顶,倒座房的房顶上还有三个人影在晃动。 秦安平咬了咬牙,从桌子上把烟和火柴摸了过来,他拉上灯芯绒的窗帘,靠墙蹲下,划着火柴点燃香烟,吸了一口后,又把窗帘打开,地上的钉板应该被人清走了,房顶上的人正一个挨一个的往下跳,秦安平悄悄的把门打开了一条缝。 就在房顶上的人全都跳进院内的那一刻,他拿起桌上的二踢角,点燃了,就把门推开,往那几个黑影扔去,一根接一根的点燃扔出,也顾不上对面的鬼哭狼嚎,他又拎起桌上的一挂(麻雷子闪光炮)鞭炮,点着了朝对面滚成一团的几人扔了过去。 二踢角巨大的爆炸声惊醒了后院的人,江姥爷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他起身穿上一件棉袄,拿着一根6分粗的水管,打开门,迅速的把所有房门口的钉板收了,隔着窗户喊了江欣雯和赵帆后,便向前院跑去。 江姥姥也迅速的穿好棉衣,拎起床头的擀面杖,从床底下拖出来一个搪瓷洗脚盆,用擀面杖敲着洗脚盆便冲出了院子:“有贼呀,来人呐,我家有贼呀,来人呐。”江姥姥嘹亮而高亢的声音响彻挂甲屯的平房区。 已经披挂好的江欣雯按住想冲到前院的赵帆,让她和自己姥姥在一起喊人。她自己则攥着4分粗的小钢管打开门,仔细看了看门前有没有钉板后,才冲到前院。 穿过了那道小门,江欣雯便立马站住脚,她有些傻眼,灯火通明的前院里,倒座房的台阶下。 一、二、三、四、五,地上滚成一团的五人,正被挥舞着钢管的秦安平揍的哭爹喊娘,有一个家伙艰难的向门口爬行,有两个抱头求饶的,有一个试图反抗却被秦安平几钢管下去,把他胳膊打变形的,还有一个家伙的腿,以极怪异的姿势扭屈着,趴在地上一声不吭,江姥爷手里拿着一根铁管,嘴里叼着一根烟,站在一边看热闹。 我安平哥英勇呀,这么能打?这要是在古代,不是妥妥的一个智勇双全的黑脸小将军嘛,古有秦琼秦叔保,今有我秦家安平哥呀。 第69章 谁出钱 这个时的人们是敢于和不法分子做斗争的,而且绝大多数人,都有一腔 侠义心肠,尤其是住在胡同里的人。 江姥姥和赵帆高亢、尖厉、凄惨的喊声在这寂静的黑夜里分外的嘹亮,早已经把周围的邻居们惊醒了。 而经验老道的程刚,在江姥姥敲响搪瓷盆,喊出抓贼的第一声后,便反应过来。 他低声对手下的几个小弟们喊道:“不好,中埋伏了,跑”,跑字还没出口,他便撒丫子跑出了江家住的这条胡同,一边跑路,一边痛恨为什么这几条胡同这么长,为什么离马路那么远。 程刚反应过来了,但是,堵在江家门外的一群人里,只有几个脑子机灵的明白了,他们也跟着程刚向胡同外跑。 要不怎么说一样米养百样人呢?有几个推着板车的小弟可没反应过来,有傻愣愣的想踩着板车爬墙进院的,还有两个实心眼儿的小弟居然舍不得自己手中的板车,傻傻的想推着板车跑出胡同。 可这哪儿还来的及呀,他们被愤怒的人民群众堵在了胡同里。 由于华国从建国起便长期实行备战备荒,所以家家户户,多多少少的都存有一些“武器”。而80年代初期,国家还没有大力宣传和收缴管制刀具和枪支。 所以,胡同里出来的男女老少们,或多或少的手里都拎着“家伙事儿”,什么铁锹,棍子,红樱枪,片儿刀,斧子、大砍刀,还有两个端着鸟枪的男 人。 更有一些身材相对壮硕的中年妇女们,她们举着火筷子,炉钩子,火钳子也跟在自家男人身后,从门里向外冲准备抓贼。 还有几个毛孩子,他们也不怕冷,穿着秋衣秋裤,只在外面披了一件棉袄,手里的弹弓拉满了弦,也跟在大人身后钻出了家门。 这一下子,人群就把推着三辆板儿车的几个小混混在胡同里堵了个正着。 一时间,胡同里,各种声音也响起来了。 “二哥,谁家招贼了?” “小六子,快,把那几个推板儿车的堵住,不是咱胡同儿的人。” “高大爷,快,削那几个正跑的。” “小五,打那几个往胡同外跑的,快点。” “嘿,那几个跑什么跑,打丫的呀,那几个肯定是贼。” “爷们儿,堵住那个,可别让他跑了。” “常爷,小心,那小子亮刀子了嘿。” 一时间,原本黑乎乎的胡同里瞬间亮了起来,各种型号的手电在胡同里闪烁着亮光,有白光的,有黄光的。 更有一个叫柳杰的电工,从家里把一个中等型号的“探照灯”搬到房顶上,接上插线板,就这个“探照灯”,把胡同照的如同白昼一样。 这灯还是柳杰厂子里的舞台灯,因为接触不良,柳杰便拿回家,一边修理,一边教自己儿子电工知识。灯修好后,他还没来的及送回厂子,正好这次充当了探照灯用。 胡同被这个中号“探照灯”照的和大白天一样,在人民群众的人海中,程刚的小弟们一个一个束手就擒。 也有掏刀反抗的,但是,一两个人根本架不住胡同里见义勇为的爷们儿们,你一铁锹,我一铁棍,再不济,还有些妇女对着拿刀子歹人扔火钳子啥的,更有不怕事儿的小孩从地上拣点石子,放弹弓里蹦他们的。 很快,持刀的几个混混就被打倒在地,一动不动了。当然,就在他们倒地的身下,还有一滩滩鲜血。 有机灵点的女人们,喊着自家半大的孩子骑车去派出所报案。 一刻钟后,当三名警察赶到江家这条胡同口的时候,看到的景象却是一群手持刀枪剑戟,哦,不对,是手持铁锹,板砖,红樱枪,棍子, 斧子,钣手,炉钩子,炉签子,火钳子的男男女女们,包围着七、八个满身是血,鬼哭狼嚎的小伙子。 当夜的值班民警姓敖,三十五岁,叫敖援朝。一听这个姓,他就是个满族人或者蒙族人。 确实,敖援朝长的又高又壮,江欣雯目测他的高度在一米八五到一米九之间,在这个吃不饱,没油水的年代,这么高大的身材确实少见。 见到警察来了,江欣雯也放下心来,她扭身挤出人群,回家找江姥爷去了。 其实敖援朝本人并不胖,他只是骨架比一般人粗壮许多,所以显的又高又壮,其实他很瘦。 敖援朝一马当先,浑厚而低沉的声音响起:“让一让,我们是派出所的。” 义愤填膺的群众们让开一条路,敖援朝和他的同事们进入了包围圈里。 这时代,犯罪份子和疑犯除非是重病或者重伤,否则是没有就医资格的,只要人没死,就得去派出所。 在敖警官的示意下,两名警察把被打的头破血流的贼们铐上,可惜,他们低估了贼人的数量,即便是两个贼用一只手铐,也是不够的。 这时,人民群众又发挥了他们的作用,有几个人递给警察一些结实的绳子,把小混混们绑了起来。那两个被群众打昏迷的贼,也被他们的同伙背着,跟随去派出所。 江姥爷挤进人群,对敖警官说:“同志,我家里还有几个贼。” 敖警官看着眼前这位瘦弱的大爷,问道:“大爷,您家里进了几个贼?” 江姥爷伸出手:“一巴掌。” 敖警官倒吸了一口凉气:“五个?” 江姥爷点了点头:“对,五个,还有三棱刮刀和匕首。” 敖警官倒吸了一口凉气:“大爷,您没事儿?您家里人没受伤?” 江姥爷嘿嘿一笑:“我没事儿,那几个贼全让我孙外甥干趴下了。” 敖警官急忙喊回来一个年轻的小警察,让他回所里再喊点人来支援,顺便带点手铐来。 这么多贼,看来这是个大案,自己要立功了,敖警官心里想着,跟着江姥爷去了江家。 卧槽~~卧槽~~,敖警官进了江家的一进院,看见院里的情形,便在心里爆了一句粗口。 一个身高一米七五左右,拿着6分粗钢管的小伙子呲着大白牙站在院子中央,可那地上躺着的三个身体扭曲的东西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是人?是人吗? 敖警官心里哆嗦了一下:这三个人不会被打死了?那这可真是大案了,他瞥了一眼小伙子,心道:可惜了,会不会判防卫过当? 三人身边的地上还有散落的三棱刮刀和匕首,另有两个家伙用头顶地,屁股撅起老高,带着哭腔,像复读机一样的喊:“爷爷,我们错了,饶了我们,再也不敢了。” 这是把贼给打出魔怔来了? 敖警官心里嘀咕着,也没理会那两个复读机,他赶紧走到地上躺着的几人身边查看,扒拉了几下那三个人,又踢了他们几脚,这三人全都低声呻吟着。 敖警官放下心来:还好,没死人,小伙子应该没啥事。 他继续扒拉着这三人,检查伤情:好嘛,有两个家伙的脚底全是血,这是把脚底子打烂了?咋打的?还有这种功夫呢?豁~~这个家伙的腿指定是骨折了,小腿都撅到大腿前面去了。 他回头看了看秦安平,只见黑楸楸的小伙子露着两排大白牙,傻呵呵的笑着。 敖警官问:“谁打的他们?” 秦安平举了举手中的铁管:“同志,俺打的。” 敖警官:“你咋把他们脚底打出血的?” 秦安平:“同志,那可不是俺打的,那是被钉板扎的。” 说完,秦安平迅速的跑到一个墙根处,拣起一块钉板,走到敖警官身边,递给他。 敖警官:卧槽,卧槽,怎么会有这么凶残的防贼工具?嗯,这个可以在平房区这一片普及。唉,算了,万一有谁不记得钉板放的位置,再把自己脚扎烂喽可麻烦,破伤风可是要命的病。 秦安平可不知道递给警察同志一块钉板的功夫,这位身材高大的警察同志的内心,已经有了这么丰富的小世界。 秦安平傻乎乎的说:“这是我表妹想出来的主意,她的衣服前几天被偷了,我家才做的这个,防贼用的,这不,贼就抓到了?” 啥?被偷了几件衣服?被偷了几件衣服就想办法做出来这么凶残的防贼工具?果然,女子与小人难养也,面若桃花,心似毒蝎,最毒妇人心,这些古语可真没说错呀。 敖警官心里吐槽,他捧着宽大的钉板,看着上面带锈的铁钉,心里却在嘀咕:这两个家伙会不会破伤风死了呀?是不是还要把这俩贼拉到医院去打破伤风针呀?可这钱谁出?难道让我们派出所出? 第70章 大案 整个胡同里有将近一半的男人呼啦啦的跟着去了派出所做笔录,做证,派出所也乱轰轰的像过年一样。 江姥姥和赵帆只对敖警官描述了一下两人喊抓贼的过程,便和江欣雯一起留在了家里。 秦安平和江姥爷,一个拿着块钉板,另一人拿着剩下的鞭炮和水管子,也跟着敖警官去了派出所做笔录。 江家所在的胡同是这一片最大的胡同,胡同里闹出这么大动静,又是二踢脚,麻雷子,又是敲盆,又是骂人,喊打喊杀的,早就把这一片的人喊醒了,连带着不少住在附近平房的民警也被吵醒。 这些民警二话不说,全都穿上衣服,自觉自愿的回到所里加班。要不然,就算敖警官再熬上两宿,也不见得能把笔录全做完。 江姥爷和秦安平也在天色将将亮时才回到家里,这一战,江家可在这一片出了名喽。 本来服工厂平时车来人往的就够招眼的了,再加上不少回城的小青年在江家工厂里上班,更有不少无业小青年弄个板车,三轮车从厂子批发衣服出去卖,所以江家在这一片儿的知名度还是很高的。 太阳还没有露头,服装厂招贼的事儿就在挂甲屯这一片儿被传的人尽皆知。 江家拿到派出的钉钣,也被去做笔录的老少爷们儿们传看着,众人在惊叹钉板的强大杀伤力外,也都惦记着回家做上那么一、两个。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一个和江家有过节的人,心思却活络了。这人名叫胡杉杉,她本人不算有名,但她的死鬼丈夫特别有名,是挂甲屯乃至海淀区都榜上有名的打砸抢积极分子,小红兵们的实际操控者谢袆炜。 今年三十四岁的胡杉杉,姓胡,长的也像狐狸。一双不算大的细眼上挑着,尖鼻头,薄嘴唇,说好听点叫瘦瓜子脸,说不好听点就是三角脸,下巴极尖,像个锥子一样。 因为保养的好,她皮肤白皙,身材苗条,脸上一点皱纹都没有,看上去也就不到三十岁。 她的丈夫谢祎炜在79年大清算时被抓,因为他紧跟四个人的脚步,又查出他迫害先辈,杀人,抢劫,诬陷等等犯罪事实,在80年底被判处了死刑,都没等到他吃上81年的那顿年夜饭,谢袆炜彻底和这个世界拜拜了。 本来胡杉杉在合作社工作的挺好,可就在谢祎炜被枪毙的当月,合作社便以接到群众举报,胡杉杉的工人指标,是谢祎炜当年用了不正当手段谋来为由,取消了她的用工资格。 不过合作社出于人道主义考虑,过了春节后,才把胡杉杉的档案退回到街道办事处,同时,她的工人指标,也一并从档案中撤出。 屋漏偏逢连夜雨,谢袆炜死后没多久,胡杉杉母子住的宅子又被告知要返还,街道和居委会特意派了几位大娘给胡杉杉做工作让她搬离。 实在没办法的胡杉杉,到处托人租房子。说来也凑巧,就在离挂甲屯不远处,一个叫万泉庄的地方,有一户两进的院子,房东要出租后院,胡杉杉咬了咬牙,以一个月8块钱的“高价”租了下来。 她为什么高价租个院子呢,一是谢袆炜当年抄家私藏了不少东西,只金条就有一小箱子二、三十斤重,二是胡杉杉住院了独院,她不愿意住大杂院,人多眼杂的,不方便她办事儿,所以她宁愿高价租个小院住。 虽然谢祎炜当年在挂甲屯这一片是凶煞一般的存在,但胡杉杉却很少和别人发生冲突,进进出出的对谁都笑着打招呼。 其实,谢祎炜做了很多丧良心的事,全都是胡杉杉在背后怂恿的。 但这时候的人傻呀,全都是实心眼儿,胡同里绝大部分的人都认为胡杉杉是好人,要不然房东也不能把一个小院租给她。 没了工作又没了住房的胡杉杉,租了小院后,胡杉杉就挂上了街道办的一名小干事,又和区里的一个领导勾了一腿,虽然没有正经工作,但她平时倒也不怎么缺钱。 81年,江家在挂甲屯买了房,又开工厂招收待业青年。 失业的胡杉杉正巧也想找个单位上班,就在街道和区委的两个傍家儿的双重努力下,由居委会的王大妈领她去了江家试工。 江家虽然挂靠在街道名下,可实打实的是个私人企业,这里可不像胡杉杉工作过的合作社,不干活也给发钱。 胡杉杉只在江家干了三天,累的半死不说,她做出来的衣服,全都被质检员放进了残次品筐里,江姥姥气的直接找居委会把胡杉杉退了回去。 胡杉杉很不服气,凭啥你说让我干就让我干,说不让我干就给我轰走? 她找了街道办的干事和主任,又找了区里的领导,想让他们出面,批判江大娘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 但是,街道办主任愣是告诉她,街道办没有插手江家工厂管理的权力,每年厂子为街道解决待业青年问题,而街道只收管理费和一部分利润。 这不就是妥妥的资本主义吗?她又闹到了居委会,可街道办和居委会的人都说了,如果你胡杉杉可以帮咱街道解决就业问题,你也可以去搞这样的资本主义。 最可恨的是一位居委会大妈还语重心长的教育胡杉杉:“杉杉呐,咱们要紧跟时代的大浪不是?报纸上都说了,改革开放,允许个体户。可人家江家的觉悟高呀,他们没有做个体户,反而成立这样的小厂子,替解咱街道解决了不少难处呀。” 这一下,胡杉杉彻底熄了火,但她和江家的梁子也就这样结下了。 不死心的胡杉杉用尽了浑身解数,把那位区领导伺候的舒舒服服的,她还是想进江家的工厂,哪怕做个临时工也行。虽然她的目的不是进厂子工作,但是在给工厂添堵的情况下还能拿一份工资,何乐而不为? 可区里的那位领导和街道主任几次交锋下来,也没了脾气,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返城青年们越来越多,治安问题频发,就业问题刻不容缓。 街道主任一句话就把他给堵了回去:“如果因为胡杉杉一个人,服装厂不给解决工作岗位了,您负责?” 最后,那位区领导给胡杉杉找了一个临时工的工作,可临时工一个月才几个钱,18块钱,18块钱哪里够她花的?她可是听说过,江家工厂一个月工资最少也有50块钱。 一直对江家贼心不死的胡杉杉,一大早听到江家招贼的消息后眼珠子转了几转,当即她就请了一天假,揣着一包瓜子,在万泉河,挂甲屯这一片找熟人串门子。 仅仅一天的时间,胡同里的风向全变了:果然资本家都是狠的,这一指长的钉子扎人,还不得把人扎个半死?江家是有金山还是银山?用的着用这么狠毒的手段来防贼? 随着江家钉板好用,简单,防贼的口碑传出来的同时,江家有不少钱的谣言,也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快的在挂甲屯这一片传播。 江家人可不知道有人算计他们,江姥姥熬了红糖姜水,又熬了小米粥,蒸了白菜油渣粉条馅的大包子,煮了十个鸡蛋。 等江姥爷和秦安平到家后,一人灌了一碗姜糖水,秦安平又一气儿吃了两个大包子后,才喝了一大口小米粥,说:“姨姥儿,可真饿死我了。” 江姥姥笑眯眯的说:“吃,使劲儿吃,蒸了两大锅包子呢。”说完,又推了一大盘包子到秦安平面前。 可能是昨夜的战斗太激烈,秦安平一口气吃了足足五个大包子,两个煮鸡蛋,两碗小米粥才住嘴。 江欣雯看了看比自己拳头还大上两圈的山东大包子,又看了看秦安平扁平的肚子,问道:“安平哥,你平时不是只吃三个包子吗?这五个包子你吃到哪里去了?为啥你的肚子没鼓起来?” 秦安平笑嘻嘻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说:“这才哪儿到哪儿呀,我也就吃了个七分饱。” 江欣雯: 赵帆:怪不得这家伙一个能打五个呐,脸大的包子吃了五个,才七分饱。 俗话说的好,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秦安平来到江家这一年多可没少长个子,换做他在胶东老家可不一定能长起来。 也就是他来到京都,江家的条件好,饭管够,再加上江姥姥每天也给他一碗牛奶喝,平时鱼、肉的也没断过,虽然鱼、肉、蛋不会管够,但也比在农村老家喝棒子面粥,吃着掺了红薯叶的窝头强多了不是?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忙了整整一天半宿的派出所的干警们也在吃晚饭,正、副所长和政委全到了。 端着一饭盒稀粥,挂甲屯派出所王所长正在询问敖援朝。 “王所长,我认为这是一个比较大的犯罪团伙,案件应该上交分局。 经过突击审讯,被抓住的犯罪份子承认他们是被程刚授意去抢劫江家的,一共去了将近二十人,还是程刚本人带队,但昨天并没有抓到他。 这个团伙分工明确,程刚是最大的头目,据这些人交待,他手下有五大金刚,两大干将,赵晓川,赵晓刚两兄弟各管着一群佛爷,是程刚团伙的主要的来钱渠道,这两人,每人手底下都管控着六、七个佛爷。 单超,王新然,马毅,程绪东,钱来这五人,号称是五大金刚,他们每人手底下都有几个小混子,平时向摆小摊的收取保护费,劫中小学生的钱,并负责保护那些小佛爷。 据一个叫二指儿的佛爷说,程绪东是程刚的远房堂弟,他的手下还专门在夜间抢劫下班女职工的钱,不过这一次,程绪东并没有来,我们没有抓到他。 这次他们的主要目的是抢劫服装厂,前几天他们通过踩盘子监视的方式,已经估算出江家每天会有大量的现金存在家中。 还有厂房里的那些成品服装,全都是紧俏服装。据二指儿交待,程刚要求他们把仓库里的衣服也全部抢走。这些紧俏衣服,由他们自己出去卖,也能卖不少钱。 目前落网的有赵家兄弟俩以及五个佛爷,还有单超和他的三个手下,马毅和他的三个手下,程刚和王新然还有几个小子都跑了,目前已经派小李带人去程刚家附近蹲守了。” 敖援朝一口气汇报完,喝了口粥,盯着王所长。 王所长从裤兜里摸出一盒烟和火柴,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问道:“程绪东住在哪里?” ?????敖援朝一下子懵了,程绪东?不应该是程刚吗? 王所长拍了拍敖援朝的肩膀:“小敖,你记不记得,咱们局通报的,上个月在昆明河边发现的女尸?” 敖援朝瓮声瓮气的答道:“记得呀,可是,所长,那案子和咱们所儿没什么关系?那不是归颐和园派出所管吗?” 王所长:“那女尸可是下夜班的路上出的事儿,初步判断是抢劫杀人。” 敖援朝:“所长,您不会认为和程绪东有关?” 王所长:“还有,西苑附近的公共厕里,上个月有个女的被杀,还是先女干后杀的。另外,还有西苑那一片儿胡同里,有女的被人抢劫,把钱掏出来以后,却被人用石头把脑袋砸裂了。” 敖援朝点头,是有这些事情发生,但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敖援朝疑惑的眼神,让王所长叹了口气:“小敖,你见过谁家兔子会吃窝边草?挂甲屯向西四里地就是西苑,再向西三里地就是颐和园,你说会不会是这帮兔崽子流窜到那俩个片区犯案了?” 看到敖援朝恍然大悟的模样,王所长拍了拍他,低声说了句:“保密。” 便把政委拉到自己办公室,嘀嘀咕咕了一阵,再次提审了那个叫二指儿的佛爷,直到下午,疲惫的王所长分局刑侦队打去了电话。 第71章 老家来人了 抓贼事件过后,挂甲屯这一片闹的沸沸扬扬,有不少人家要么在自家墙上糊上些碎玻璃碴子,要么也做点钉板放在墙根处。 有几个和江姥姥关系不错的婶子,偷偷的把江家有金山的谣言告诉江姥姥,可把江姥姥气着了,但她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骂大街,本来不知道江家有钱的,这下全知道了,不骂大街,江家哪里来的金山银山? 江姥姥和江姥爷正犯愁的时候,又接到了秦赵氏拍来的电报。 电报内容很简单,只写了六个字:三嫚20号到京。这时的电报费很贵,一个字是三分五,这六个字要两毛一,在这一个馒头两到三分钱的时代,两毛一对于农村人来说可是很贵了。 江姥姥拿着电报就问秦安平,家里是不是出啥事儿了?上个月你奶奶寄信来说了啥?为啥三嫚儿在年底了,要来京都? 秦安平摸摸后脑勺说:“姨姥儿,不应该出事呀?我奶在信里啥也没说呀。” 三嫚名叫秦安芳,是秦家二房,也就是秦安平二叔家的二女儿。 由于大房生了四个儿子只有两个姑娘,而秦家二房、三房都生了好几个姑娘,所以按照年龄顺序,秦安芳在姑娘里排第三,大家一直叫她三嫚儿。 秦安芳比秦安平大几个月,今年刚满17周岁,按胶东老家那边算,虚岁也18了。 江姥爷脑子活泛,晚上睡觉前,老两口洗着脚,江姥爷低声问江姥姥:“这三嫚儿不会是逃婚出来的?” 江姥姥张着嘴,呆愣了半晌说:“不能?逃婚我妹还能发电报?” 江姥爷恨铁不成钢的指着江姥姥说:“你呀!你妹妹家早就分家了,你不知道这事儿?” 江姥姥拍了拍自己脑门:“对,对,分家了。哎哟,这个三嫚是不是二成家的闺女?这么多年没见,我记不清了。” 江姥爷点了根烟说:“三嫚一定是遇到严重的事情了,20号我和安平先把三嫚儿接到家再问。” 江姥姥嘴里念叨着:“一个小闺女能遇到什么严重的事,让她在村子里待不下去了非要到京都来?除非” 江姥姥猛然间一拍大腿:“哎哟,二成媳妇那可是个能卖闺女的主儿,听说大嫚儿被她卖了二百块钱。还有,我那年回老家,二成媳妇可是当着我们的面,不管不顾的往死里打大嫚,那狠劲,可一点也不比张裕打咱家欣雯差呀。” 江姥姥不待江姥爷说话,紧跟了一句:“唉,咱胶东这边的风俗不好,重男轻女。” 江姥爷叹了口气,没敢吱声。 江姥爷和秦安平,在20号这天早早的到了京都火车站。 中午,江姥爷去国营饭店买了10个肉包子,江姥爷吃了三个,秦安平 吃了五个,剩下两个用纸包好,让秦安平揣进怀里捂着。 火车晚点了,爷儿俩一直等到中午十二点半,秦安平才挥着手臂,对着出站口大喊:“芳姐,这里,这里。” 直到秦安芳背着一个大包袱走出人群,江姥爷才看清了这个小丫头。 不超过一米六五的个子,脸上的肉皮紧紧的贴在骨头上,即便穿着棉衣,也能看出来,这孩子瘦的不像个人样。一只眼睛特别大,另一只眼睛还没消肿,眯缝着,眼睛周青黑青黑的,脸上的颜色像开了染房,青紫红黑的,各种颜色占全了,一侧的嘴角结了痂,手指粗的像胡萝卜一样,长了冻疮又开裂的手紧紧抓着包袱。 秦安平接过包袱,介绍道:“芳姐,这是姨姥爷。” 秦安芳扯了扯嘴角,想笑,却做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低声道:“姨姥爷好。” 江姥爷:“安芳?吃了吗?安平,包子还热乎不?给你姐吃点垫垫。外面冷,咱们先坐车回家。” 秦安平从怀里掏出还热乎的包子,递给秦安芳说:“姐,肉包,赶紧趁热吃。” 秦安芳想推辞,江姥爷说:“快吃,就是给你买的,来家可不能客气。” 秦安芳抹了一下眼睛,她也确实饿坏了,也没客气,伸手接过来,三、四口吃进去一个大包子。 秦安平扛着包袱跟在江姥爷和秦安芳身后,三人一共换乘了四次公交车,才在下午2点半回到了江家。 江姥姥中午熬的小米粥,包了肉龙,拌了白菜心,肉片炒豆芽,中午给江欣雯和赵帆吃了一顿后,就把粥和肉龙一直放在火上温着。 直到这爷儿仨进门,江姥姥见到一身伤的秦安芳,眼泪瞬间止不住的淌了下来,嘴里念叨着:“是安芳?三嫚儿?来,让姨姥儿看看,哪个天杀的把你打成这样?” 秦安芳见到江姥姥,也是一股委屈从心头中来,一头扎进江姥姥的怀里,哀哀的哭泣。 江姥爷咳嗽一声,瞪了江姥姥一眼:“你这么大人了,孩子刚到家,你就哭哭叽叽的干啥呢?” 江姥姥抹抹眼泪,说:“对,对,三嫚儿,到家了,不哭,来,吃饭,小米粥,肉龙,还有两个菜,先吃饭,先吃饭。” 秦安芳也擦干眼泪说:“姨姥儿,俺不饿,路上姨姥爷给俺买了肉包子,吃的可饱了。” 江姥姥:“饱什么饱?你们多大饭量我能不知道?赶紧洗洗手,洗洗脸,我把豆芽热一热,先吃饭。” 等到傍晚,放学回家的江欣雯到家后,江姥姥还特意对她念叨了一下,可怜的外甥孙女秦安芳的遭遇。 不得不说,江姥爷真相了,秦安芳果真的是逃婚出来的。 就在上个月,邻村的一个媒婆找到秦安芳的亲娘孔秀兰,两人在屋里嘀咕了整整一天后,隔了不到一周,孔秀兰便拿到了五百块钱彩礼。 孔秀兰还特意跑到大房,高调对秦家老两口宣布了这门亲事。还说准备过两个月,就把秦安芳“嫁”到潍坊下面的井来村去享福,原因是对方一下子就给了五百块钱彩礼。 而秦安芳的亲奶奶秦赵氏,江姥姥的亲妹妹,听到这个二儿媳宣布了这门亲事后,心里觉得非常不妥,便悄悄的四处托人打听这门亲事。 尤其是村里有几个亲戚在潍坊的老人们,秦赵氏更是给几家各塞了二两糖果,托她们仔细打听。 因为莱县离潍坊有两百里地,也就是一百多公里,是什么样的人家要在两百里地外找媳妇?这让秦家老两口深感不安。 果不其然,不到十天,就有得了秦赵氏好处的两个大娘,趁天黑,遮遮掩掩的进了秦家大门。 秦家老两口苦笑着送走了这两位大娘,恨的在家低声咒骂:“狠了心的畜哩,把自己亲生的闺女送进火坑里?不得好死的玩意儿。” 秦老爷子,更是在当晚,把二儿子秦德成叫进了主屋,质问他知不知道潍坊要娶秦安芳的那家人,已经死过两个老婆?质问他知不知道两个女人都是被他活活打死的? 二成子(秦德成)是个老实人,没娶媳妇前听爹娘的,娶了媳妇后,听媳妇的。 而自己老爹的质问,却让他一头雾水。 关于这门亲事,他只听自己媳妇说对方很有钱,希望找一个吃苦耐劳的女人做媳妇。而自家的三嫚儿不正是吃苦耐劳的好女人嘛?吃的比谁都少,干的比谁都多。 再说,自家的儿子将来也要娶媳妇,不如趁现在收了五百块钱彩礼,用这钱先给儿子把房盖了还能剩下不少彩礼钱。 被自家老爹狠骂了一顿后,二成子回家便和孔秀兰闹开了。结果,不出意外的,秦正德被孔秀兰狠挠了一顿,躺在炕上没脸出门见人了。 而孔秀兰却拎着一根麻绳来到大房门前,撒泼骂街:什么手也忒长了,一分钱不给,还要管分家儿子的家事。什么有能耐,你也给我五百块钱给你孙儿盖房,没钱屁也甭放一个啦 等等一些污言秽语,又拍着大腿喊不能活了,拿着麻绳要吊死在大房门前。 秦家老两口以及他们的长子秦德顺,长媳王子婷,都被孔秀兰这番操作气的浑身哆嗦。 秦赵氏更是出门和孔秀兰讲理,骂她把自己亲闺女往火坑里推,明明那家人打死了两个媳妇,她却仍然让自家闺女去送死。 孔秀兰却反骂秦赵氏造谣,见不得她家好,骂秦赵氏偏心大房,还拍着胸脯说什么自己是秦安芳的亲娘,不可能害孩子等等。 全村人看了秦家的一个大笑话,还是村长出面,才把孔秀兰劝了回去。 秦安芳也是个有成算的,自己的大姐就被亲娘卖了一个好价钱,可大姐现在不仅过的不好,更可以用凄惨来形容。 当年卖秦安莹时,孔秀兰可是实打实的收了两百块钱的彩礼。在那个年代,两百块钱在一个农村家庭可谓是天价了。 大姐秦安莹不到十六岁便嫁了出去,现在有一儿,一女两个孩子。 但她在婆家过的并不好,经常挨打不说,还落了一身的病。 不到二十岁的人,脸色腊黄,瘦的细脖儿大脑壳,脸上的皱纹一道道的,眼瞅着和四十岁的老娘们也不差多少了。 秦安芳不想自己也走大姐的老路,便趁着自己爹娘不在家,悄悄的找到了自己的亲奶秦赵氏,跪着求老太太救救她。 秦家老两口是知道自家大嫚儿的惨状,碍于孔秀兰,他们没有立场替大嫚出头,所以这次他们不想三嫚儿再走大嫚儿的老路。 老两口匆匆让大儿子去城里给秦安芳买了一张火车票,又偷偷找村长开了一个证明,没敢写秦安芳的名字,因为大房有个女孩秦安萍已经十来岁了,只用了秦安萍的名字。 秦赵氏也没敢让秦安芳回家收拾衣服,老太太收拾了秦安萍的几件衣服,又拿了一床薄被子裹成一个包袱。在夜里,偷偷的让自家大儿子把秦安芳送上了火车。 第72章 女人不易 秦安芳、秦安莹的悲惨遭遇让江欣雯感到心痛,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秦安莹遭受婆家毒打、磋磨这种事,即便在21世纪,法制那么健全的年代,丈夫打妻子,即使打到骨折,颅脑出血,终生挂尿袋、终生挂粪袋,肠子被截掉一多半,一辈子残疾,也会被警方算做家庭暴力,根本就不会入刑,除非这个女人死亡。 可是,如果被非夫妻关系的人,殴打到上述任何一种伤情,都属于重伤害了。 但是,换做是丈夫殴打妻子,警方一句轻描淡写的“家庭矛盾”,就可以不予立案。 更有甚者,上一世江欣雯的一位女同事,被家暴,腿被打骨折,肋骨被打骨断四、五根,甚至被她的丈夫从二楼扔下去,腰椎骨折,警官还信誓旦旦的教育这位女同事:“你们这是夫妻矛盾,是家庭矛盾,不属于我们管辖范围,如果离婚,你应该去法院起诉。” 当女同事问警官:“我丈夫把我从二楼扔下去,不是谋杀吗?我肯定,他有谋杀我的企图。” 警官却说:“你们两口子家庭闹矛盾,哪里来的谋杀?”然后,警官会很严厉的口头教育一下她的丈夫,开车走掉。 更恶劣的是,有一次出警的警官居然对女同事说:“你一个女人,不要嘴巴那么碎,就不会挨打了。”你们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然后,这位女同事又会陷入被打,报警的,被警官训斥“不惹你丈夫不就行了”之类的训戒中,如此往复,恶性循环,直到她起诉离婚,逃到了外地后,才获得了新生。 江欣雯还记得,上一世,有一位少数民族的女网红,被她的前夫杀死。这还是前夫呀,是什么让他这样有底气,理直气壮的杀害那位女网红? 这位前夫的底气从何而来?江欣雯曾不止一次的猜想:如果这个男人,在第一次对女网红进行暴力伤害时,便受到了法律的严厉制裁,相信他不会一次,又一次,一而再,再而三,理直气壮的伤害女网红了?以至于这种伤害形成了习惯,在他们离婚后,前夫又去理直气壮的去杀人? 更有一些所谓的电视金牌调解员,他们为男人的暴力开脱罪责,一口一个“家庭纠纷”,一口一个“你要孝顺你的婆婆”,一口一个“你的婆婆不容易”等等这些pua女人的话束。 而男人受到这些电视金牌调解员的错误引导,他们对女人的合法恶性伤害事件也越来越多,以致于愿意结婚的女性越来越少。 女人们甚至提出来这些观点: 都是人生父母养的,我父母也出资供我读完大学,你父母一分钱没给我花,凭什么我要孝顺你的父母? 你母亲,我婆婆的不容易,是你和你父亲造成的,为什么你们造成的恶果,却要我来承担? 为什么我生的孩子要跟男人的姓?而不是我自己的姓? 我也上班赚钱,为什么回家我还要洗衣、做饭,管孩子?而男人却可以倒在沙发上打游戏? 更有一些宝妈,生完孩子辞去工作专职在家带孩子,过着手心朝上的日子,却被自己的丈夫一再质问:钱你都花在哪里了?你知不知道我赚钱很辛苦的。 女人们看到很多这样宝妈们的惨状,也不想结婚,也不想生孩子。 是啊,生了孩子,身材会变形,心态会发生变化,甚至抑郁,而很多不负责任的男人,却把养孩子的责任,完全推卸到女人们的身上。 江欣雯一直认为,这个社会一直是以男权为主导地位的,什么妇女能顶半边天,这种屁话只是针对需要女人大量付出时,男人才会想起来。 而男人,做为家庭的主要支柱,对一个家庭产生的影响是决定性的。 不是有这么一句话么:父爱则母静,母静则子安,子安则家和,家和则万事兴。反过来,父懒则母苦,母苦则子惧,子俱则家衰,父无能,妻受罪,子受苦。 这句话也反映出江欣雯的上一世,江玲,张波,还有她自己,都成为了张裕的牺牲品。江玲在老年时,曾经不止一次对张裕说过:“你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应该结婚,不应该有孩子。” 当然,也不见得所有的男人都渣,上一世,江欣雯还是见过不少幸福到老的夫妻。虽然他们偶尔也会为一些琐事争执,但是,他们脸上不由自主的笑容,眼里的光,以及由内而外发散出来的幸福感,是根本无法掩饰的。 晚饭时分,江欣雯打量着秦安芳,也许是下午两点多才吃了一顿饭的缘故,秦安芳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她静静的端着一碗粥喝着,秦安平筷子如飞的夹着菜吃,而秦安芳只夹了两次咸菜。 江欣雯:估计这个表姐和自己上一世一样,也是被告诫过无数次,要让着弟弟,让着父母 几天过去了,秦安芳在江家仍然很拘谨,她生怕惹姨姥儿,姨姥爷,小表妹,表妹的同学不高兴,话也很少,都是江家人问一句,她才答一句,从来不提自己的要求。 江欣雯也能理解这个表姐的想法,上一世,她在张裕和江玲手底下讨生活的时候,也是养成了这种习惯。 所以,这天,江欣雯特意在晚饭后,和秦安芳一起,把厨房收拾干净,并拉着她去了书房。 秦安芳只是拘谨,但她并不傻,听到秦安平被姨姥儿要到京都时,她是羡慕的,她恨自己是个女孩,她无数次的幻想,如果自己是个男孩,是不是姨姥儿也会让她到京都去? 但是,这种想法一瞬间又被她否定了,原因无他,自己的娘是个什么人她很清楚,即便她是个男孩,姨姥儿也不可能要她的。 这一次,她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尝试着向爷奶求救。她不想过自己姐姐那样的生活,她希望爷奶能把她拉出深渊。 果然,爷奶出手了,悄悄的把她送到了京都,在见到姨姥儿的那一刻,她清醒的认识到,她活下来了。 在江欣雯拉起她的手时,秦安芳便敏锐的察觉到,这位小表妹有什么话要和自己说,她默默的跟着江欣雯进了书房。 待秦安芳落座,江欣雯直接了当的开口问道:“表姐,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秦安芳愣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开口:“表妹,俺有一身力气,能干活,俺吃的也很少,能不能” 江欣雯摆摆说:“安芳表姐,我想告诉你,力气总有用完的时候,吃的少只能毁掉自己的身体,当你一无力气,二无身体,不能争,不能抢的时候,你该怎么办?” 秦安芳一下子愣住了,从小到大的教育中,她没有接触过这样的想法,大人们都会告诉她:只有出了大力才能得到相应的回报,比如让她多吃一小块窝头。而一个女孩子家,要少吃,不去争,不去抢,才会得到家人的认同。 江欣雯知道一下子改变不了秦安芳的思想,但是,可以用她听的懂的方式,来慢慢纠正她。 江欣雯说:“安芳表姐,我听说你的姐姐,安莹表姐今年也就二十岁,现在一身的病,婆家也不给她看病,她还要坚持下地干活?” 说起这个,秦安芳非常气愤,她的话匣子也打开了:“欣雯妹妹,俺姐是真的惨,嫁错了人家。那家人也是真的狠呐,俺姐每个月那血流的像小河一样,没有半个月停不了。 可那家人黑心肝的,就是不许她拿钱去县里看病,还让她天天下地干活、喂猪、喂鸡、打猪草,洗一家人的衣裳,甚至一家人的自留地也让俺姐自己种,还要做那一家人的饭,简直拿俺姐不当人呀。” 江欣雯也一下怔住了,她虽然没在农村干过农活,但就秦安芳所说的这些活儿,她回老家时,也是见到过的。 自留地,打鸡食这些,都是大伯娘,二婶娘,和小姑轮流做的。更何况,当时张家根本没有养猪。据小姑说,养猪是个又脏又累的活,在农村里,除了下地,就属养猪最累。 至于秦安芳口中的每个月像小河一样流淌的血水,江欣雯直觉是崩漏,她紧张起来,仔细问了关于秦安莹面色,身体的一些症状。 通过秦安芳的描述,她已经感觉到秦安莹是严重贫血,如果不治疗的话,秦安莹可能没有多久好活了。 她压下心中的不适,继续问秦安芳:“安芳姐,你读中学了吗?” 秦安芳:“没有,俺娘不让读,俺只读到小学四年级就不读了。” 江欣雯: 江欣雯::“安芳姐,你想念书吗?” 秦安芳:“想呀,只不过俺娘说女孩学了也没用。” 江欣雯:“安芳姐,我有小学的课本,你没事儿的时候,可以看我的书,我也可以教你。” 秦安芳犹豫了一下:“欣雯妹妹,谢谢你,不过俺比较笨,到时候你不要嫌弃俺。” 江欣雯笑了,说:“安芳表姐,笨不怕,只要你肯努力,一定会有不一样的未来。” 她想了想又说:“安芳姐,你总呆在家里也不是办法。” 秦安芳的脸色一下子变的紧张起来,江欣雯温和的笑了笑,说:“你别害怕,咱家是开工厂的,你可以先和我姥姥学习做衣服,按照实习工资计算,一个月20块钱,等三个月后,你可以熟练的单独操作后,再按照计件工资计算收入。” 秦安芳连忙摆着双手说:“使不得,使不得,欣雯妹妹,俺不要钱,让俺学做衣服就行了。俺听爷爷说过,学徒头三年是不拿钱的,到了主家,要先洗衣服、做饭、带孩子,然后才是学技术呢。” 第73章 秦安莹 老实的秦安芳根本说不过江欣雯,她最后还是接受了江欣雯的条件,拿实习工资,跟江姥姥学手艺,晚上看书学习。 江欣雯把秦安芳安排明白了,也跑到江姥姥那里,说了说秦安莹的情况。 昏黄的灯光下,江姥姥气的拍着自己大腿骂,可是又能怎么样?一个姨妈,还能把手伸到妹妹的儿子家里去? 江欣雯托着腮,看江姥姥发飙,脑子里却想到上一世,她根本就没有听说过秦安芳和秦安莹姐妹的名字,更不知道她们过的那样凄惨,难道是自己重生的小翅膀带动了她们? 既然这一世知道了姐妹俩的遭遇,能帮还是要帮的,否则,自己重生回来还有什么意义? 江欣雯想让秦家人探一探秦安莹自己的意思,如果她愿意离开那个火坑,自己也不是不能帮她。 江姥姥说:“你没生孩子,不知道当妈的苦,孩子都是心头肉,我估计安莹是舍不得孩子。” 江欣雯:“姥儿,如果安莹表姐被那家人搓磨死了,您说那俩孩子会咋样?有后娘就会有后爹。不如让我表姐好好的活着,即便她离婚不能带走两个孩子,咱们让她来京都,赚钱,长本事,孩子将来还是她的呀,何必在那个家里等死?” 江姥姥人老成精,听了这话一下子怔住了,问道:“你说你表姐?” 江欣雯点点头,她不得不把实情告诉老太太:“姥儿,您应该知道崩漏的女人?她们能活多久?” 江姥姥马上猜出来了,问道:“你表姐是崩漏?你怎么知道是崩漏?” 江欣雯说:“安芳表姐说的,她说安莹表姐每个月那里,都像水管子一样,哗哗的一直流,量特别大,根本不停,而且一来就是半个月。” 江姥姥一下子变了脸色:“坏了,我明天一早去打个长途电话,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情。” 然后江姥姥又埋怨秦安芳一句:“这孩子,怎么不早一点把安莹的情况告诉大人。” 江欣雯:就不应该告诉老太太,估计这一宿,老太太睡不着觉了。 果然,一大早,江姥姥匆匆做好了早饭,便让秦安平看厂子,她和江姥爷一起匆匆赶往邮局,给老家挂电话去了。 入冬了,和二儿媳孔秀兰对骂了一早上(五点半到六点半)的秦赵氏,正坐在热乎乎的炕上搓苞。 听到院门外有人喊她到大队部接京都的电话,秦赵氏赶紧起身,穿好棉衣,拐着小脚去了大队部。 江姥姥等了半小时以后,再次拨通了秦家村的电话,话筒里传来正是秦赵氏的声音:“喂,大姐,是俺,小英啊。” 江姥姥顾不得寒喧:“二妹,安莹在婆家过的咋样?” 秦赵氏以为大姐是给自己来报秦安芳到京都的消息呢?但自家大姐张口却问秦安莹的消息。 她怔了几秒钟回道:“大姐,安莹是德成家的闺女,俺也好久没有见过她了,怎么了?” 江姥姥:“你去一趟安莹婆家,看看这孩子身体到底怎么样了?我听安芳说,她漏血,一漏就是多半个月。” 啊?????秦赵氏大吃一惊,这个情况她可是真不知道,老二媳妇这个天杀的玩意儿,自己亲闺女病成这样都不带去看一眼的? 她慌忙说:“好,大姐,俺今天就和他爹去一趟。” 江姥姥:“多带点人,最好今天把安莹抢回来。” 秦赵氏:“姐,那礼庄人多,咱要是抢不回来咋办?” 江姥姥:“咋就抢不回来?孩子都病成那样了?你不会说带孩子看病去? 还有,这事儿闹的越大越好,最好闹到公社去,闹到县里去。 他家不是总说咱家安莹是他家二百块钱买回去的吗?那正好,现在是新社会了,不许买卖人口,治他家一个买卖人口罪。 还有你那二儿媳,不是我说你,该出手的,你这个当婆婆的就得硬气点,分了家咋了?分了家你就不是她婆婆了?她犯了错你这当婆婆的不得管着点?”江姥姥不住嘴的说了二、三十分钟。 秦赵氏:这大姐在大城市里待的,说话可真是一套一套的,还得是嫁个有文化的男人好呀。 她又和江姥姥商量了十来分钟,便匆忙挂了电话,给大队部交了五毛钱,急急忙忙往家赶。 到了家,她去了趟东跨院喊上大儿媳王子婷,又叫上大孙媳妇牟冬香,如此这般一说,大儿媳王子婷为难的对自己婆婆说:“娘 ,咱家因为安芳的事儿,这几天已经不消停了,不是俺不愿意去看安莹,毕竟分家了,万一又和二房家的起咯叽(冲突),咱也不占着理呀。” 秦赵氏一瞪眼:“怕啥,俺去看自己孙女,和她起什么咯叽?她把孩子不当人,俺可不能把秦家的亲骨肉不当人。” 大孙媳妇牟冬香接口:“娘,现在是新社会了,不能虐待咱妇女,如果安莹婆 家真的虐待她,咱们娘家人还真要出这个头,要不然,他们周家以为咱秦家没人了。” 王子婷瞅了一眼自己这个大儿媳,嗯,这个儿媳妇娶的好,是个不怕事儿的。 牟冬香今年二十四岁,嫁到秦家后吃的好,睡的好,生了两个儿子一个闺女,深得自家婆婆宠爱,人长的是又高又壮,足足有一米七的个头儿。 因为秦家大房从不虐、待搓磨儿媳妇,再加上江姥姥没少贴补自家妹妹,秦家老两口也舍得拿钱给孩子们买些肉,点心还有一些零嘴吃食,所以牟冬香自从嫁到秦家,那日子过的比在娘家还好。 尤其是她生了两个儿子后,底气更足了,再加上特别能干,地里,家里,大事儿小事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婆婆王子婷和奶奶秦赵氏也乐得轻松,让她管家,于是牟冬香越发的泼辣起来。 牟冬香开了口,王子婷了想,既然婆婆和儿媳都这样说,那就走一趟,但是她还是担心二弟妹孔秀兰到自家撒泼,于是她问秦赵氏:“娘,俺姨说的准不?”(秦安莹的病是不是真的) 秦赵氏气愤道:“准,那孩子今年夏收前回来过一次,小脸瘦成一条,脸色腊黄腊黄的,只哭着和俺说了两句周家不拿她当人,就被孔秀兰那个黑了心肝的拽走了。 俺当时就觉得不对劲,追过去喊安莹找时间看看大夫,却被孔秀兰那个天杀的骂我多管闲事多吃屁。” 王子婷:“娘,安莹是个什么章程?(想法)” 秦赵氏有点急了:“不管安莹是个什么章程,总要先把人送去医院看看身体。” 牟冬香:“奶奶,咱们要不要多喊几个人去?” 秦赵氏看自家这大孙媳妇越发的顺眼,说道:“行,你看着安排。” 牟冬香也是个利索的,她急忙去场院里,把正在分拣苞米的爷爷,公公秦德顺和自家男人秦安山,二弟秦安东,三弟秦安北,四弟秦安和喊去了爷爷奶奶的院子。 把正在剥花生的两个小姑子秦安萍,秦安花,以及二弟媳妇李英喊去主屋,又跑到大队部,找大队借了辆牛车。 秦赵氏先见孙辈们都回来了,她底气更足了。她和秦老头两人先低声嘀咕了一阵,然后秦赵氏才当着一大家子人的面,将事情的原委简单的讲了一遍。最后,特别强调,是京都的大姨说的,一定要把秦安莹救回来。 只留下最小的秦安花在家带孩子看家,其他人,都坐上牛车,车上装了三把铁锹,两把镐头,两根一米五长的白蜡杆棒子。 秦赵氏数了数家里的钱,一共还有310,想着要带秦安莹去县医院看病,拿出250块钱塞进了一个布包里,揣进怀里的暗兜内。 她想了想,拉开抽屉,拿了五尺的布票,一斤棉花票,两张准备送人的工业券,又从家里划拉了半斤水果糖,拿了一兜子国光苹果,拎了包桃酥,就由秦老头赶着牛车,去了二十里外的礼村。 秦赵氏坐在车上,看着手边那包油透了草纸皮儿的桃酥,越琢磨越生气:凭啥给那一家子黑心肝的吃? 想着一会到了周家,也不一定能吃上饭,她心一横,把包着桃酥的纸拆了,给每人都分了分,一块不剩,全吃了。 秦赵氏又指着那一兜子国光苹果说:“还有肚子的就吃,不给那一家丧良心的玩意儿留。” 不到上午十点,秦家人就赶到了礼村。 因为秦安莹是秦家二房的人,所以,大房的人还真不知道秦安莹的婆家详细住址。 还是牟冬梅向村里人打听周家,周赖子家,才有好事的两位大娘问牟冬梅是谁。 牟冬梅爽快的说:“我们是周赖子媳妇,秦安莹的娘家人。” 两位大娘互相看了一眼,想说,却也没敢吭声,周家老婆子是礼村有名的赖婆子,要不她孙子外号能叫周赖子吗? 不过看秦家这架势也不是好惹的,两位大娘带着秦家的牛车就向周家走去,准备看看热闹。 离秦安莹婆家还隔着几个院子时,耳尖的秦安萍就低声对她奶奶打小报告了:“奶,好像周家那个死老婆儿又骂我姐了,我好像听到二百块钱买来的。” 也不怪秦安萍记得秦安莹婆家奶奶,当年周家老婆子是去过秦家的,因为两百块钱,秦家二房理亏,周老婆子把秦家二房奚落的,连带着大房都没脸。 周老婆子的声音还特别有辨识度,高亢,尖锐,说话还有些大舌头。 秦安莹结婚这么多年了,这个老婆子一共秦家“看望亲家”两次,每次见面,总会伸出两根手指头,比划着说二百块钱买的秦安莹。 秦赵氏攥了攥拳头,没吱声,但她心里却憋着一口气,自家姐姐说了,就是要挑唆着那死老婆子胡说,让周家老婆子咬死了是周家花了二百块钱买的人。 第74章 打起来了 从村口赶着牛车又走了几分钟,带路的两位大娘指着胡同里的一道门,说:“就是那里,左手边,第二家就是周家。 秦家人道了谢,一个辨识度极高的女声传来:“哟,你娘前几天还舔着脸来要钱?说什么卖你二百块钱少了,你妹妹卖了五百?我呸,你们姐妹是金子做的?银子捏的?这么值钱?” 秦老头虽然耳朵有些背,但这么大的声音他也听到了,他狠抽了老牛一鞭子,老牛奋力向前快走了几步,车子来到了周家门口。 周家大门紧闭,但周家老婆子高亢的骂人声不停:“一天到晚懒的像个猪一样,也不知道你娘家把你惯成什么样子,我家二百块钱就买回来你这么个懒货?还值五百?也不撒泡尿照照,你值五百吗? 让你洗个小姑子的衣服还冤了你了?烧什么热水?烧热水不费柴? 哭什么哭?哭丧个脸给谁看?你们秦家一家子的丧门星,打不死你个丧家星。” 秦家所有人都被气的咬牙瞪眼,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去撕了周家那老虔婆的臭嘴。 秦赵氏原本还想着和周家先礼后兵,听了这话可忍不了了,她一挥手,豪气冲天的喊道:“打进去,今天就给周家看看,咱们秦家一家子丧门星的厉害。” 躲在胡同口准备看热闹的两位大娘互相看了一眼,急忙招手喊过来街上的一个小孩,对他说:“二栓,去喊你奶来,就说周赖子家有热闹瞧了。” 二栓边往家跑,边奶声奶气的喊着:“喊俺奶来,周赖家有热闹瞧 了。” 二栓一边跑一边喊,把街上的小孩子们全带动了,他们都往自家跑,跟着叫:“喊俺奶来,周赖家有热闹瞧了。” 这边,牟冬香刚走上周家台阶准备踢门,却被自家男人秦安山一把扯到身后,说:“打架有老爷们在前面,你一个女人家在后面看着。” 牟冬香知道自家男人心疼自己,便也没再向前冲,和奶奶,婆婆,小姑子四人退到台阶下。 秦安山先轻推了周家大门一下,没有推动,便知道里面用门栓把门栓上了。 秦安山运了运气,抬起腿,只一脚下去,周家大门便被“砰”的一声踹开了,小臂粗的门栓登时断了,碎木屑迸溅出来。 山东出好汉呐,据秦老爷子讲,他这一支儿,可是有名的秦琼秦书保的后人,那可是家传的武艺。牛车上放的白蜡杆,那可不是白放的,这东西,既可以做棍子用,又可以当长枪使。 只可惜,儿子们出生在战乱年代,一家人东躲西藏,哪儿有时间好好教导儿子们习武。 等解放后,孩子们也大了,练童子功的时间也过了,所以几个儿子,没有一个学到他一身的真本事,都只学了一些花架子。 但大房家的几个孙子,倒是有两个学的还不错,尤其是长孙秦安山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那一根白蜡杆舞的是密不透风。 扯远了,再说周家大门门被秦安山一脚踹开,正用拐棍打秦安莹的周老婆子,被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过几息的功夫,她反应过来。 见到冲进院里,凶神亚煞的一帮人,周老婆子仔细瞧了瞧,哟,是亲家奶奶,老婆子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她马上用尖利的声音喊:“傻柱,二牛,三狗子,快出来,来人呐,有贼,不,有强盗来家了。” 秦安莹在看清是自家爷奶,大伯大伯娘,还有兄嫂弟妹们冲进来的时候,眼泪更是汹涌而出,她低吟:“爷,奶,爷,奶。” 周家院里没有男人,秦家的男人们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总不能几个大男人抓着这个,除了一颗脑袋没进土,其他地方都埋进土里的死老婆子打? 这时候,秦赵氏分开男人们,拐着小脚就冲了过去。 她一拐棍就把刚爬起来的周老婆子又打翻在地,扔了拐棍,左手一把薅住周老婆子那稀疏的发髻,右手抬起来,“啪,啪,啪”的,一下一下的抽着周老婆子的嘴巴子,一边抽,一边骂:“我让你祸害我孙女儿,我让你骂我秦家,我让你祸害我孙女儿,你个死老婆儿。” 秦家女眷们见秦赵氏以压倒性胜利占了上风,便也没一窝蜂的过去帮忙,秦安萍忙过去把秦安莹拉起来,看着她因冻裂而红肿流着血的双手,嘴里喊着姐姐,心疼的直流眼泪。 只有牟冬香走到秦赵氏身边,看似拉架的样子,大声说:“奶奶,咱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呀。” 她边说,边把周老婆子的胳膊和身体压的死死的,任周老婆子两脚怎么踢踹,也只能踢到土和空气。 而听到周老婆子惨叫的周家男人们,等秦赵氏把周老婆子抽的翻起了白眼,才冲出屋来。 周赖子的爹和他大哥是最先冲了出来,一个拿着一个板凳,一个想拉开秦赵氏,却被秦安山和秦安东一脚踢开。 周家两个大男人捂着胸口倒在地上,翻滚着喊叫:“打死人了,打死人了。” 而周赖子是最后一个出来的,他正在睡觉。睡眼惺忪的他出了房门,见到老爹和大哥滚倒在地,他就指着秦安山说:“你把我爹和大哥打死了,赔钱。” 秦安山上前一步,一个大嘴巴子,抽的周赖子也捂着脸倒在地上。 周赖子这时才注意到揍他的人,这不是秦家大房的秦安山嘛 ?他捂着脸问:“大哥,你凭啥来俺家打俺爹?打俺?” 秦安山还没说话,秦安东弯下腰,一个大嘴巴子又抽上了周赖子的脸:“打死你这个畜哩,搓磨俺妹妹,还骂俺秦家。” 秦安东抽一个嘴巴子不解气,他左右开弓,一口气抽了周赖子四、五个大嘴巴才被秦安山拉开。 秦安东是谁?那是从小跟着秦老爷子习武的人,力气大不说,手还特别快。 大家还记得张裕被秦安平一板砖拍晕的事儿吗?秦安平的功夫可比他大哥、二哥差远了。 秦安东的手跟小铁扇子似的,“啪,啪,啪,”,一对嘴巴子都没用半秒,这几对嘴巴子,也就两、三秒的时间。一口血水喷了出来,周赖子的牙也跟着出来了几颗。 要说周赖子也二十来岁的人了,被打了不说打回去,最起码也要问问为啥揍我? 可这厮顺势倒在地上,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还边踹着双脚,像泼妇一样,嘴里含呼不清的嚷着:“呷哈打安,(干啥打俺)呷哈打安。” 血伴随着哈喇子,从周赖子的嘴里流了出来。 秦安东: 秦安山: 秦老爷子: 大家心里就一个念头:这真是个傻波一,干啥打你?你心里没点逼数吗? 周家的女人们,除了周老婆子,其他人都缩在屋里没敢出来。就连周老婆子家三儿子、四儿子,以及几个孙子,孙女都没出来。 开玩笑呐?秦家打上门来了,是二房家的事儿,又没自家啥事,凭啥出来? 大哥倒是出去了?不也被秦家人一个窝心脚,现在还躺在地上捂着心口滚呢? 秦家是啥人,这十里八乡有名的秦琼的后代,这时候去出头?不被打死?虽然能讹秦家点钱,可是自己身上的疼是真的,那点钱可不值。 女人们却都拉着自家的丈夫,儿女不让出门。又没卖给他周家,凭啥替二房头?这死老婆儿一天到晚的偏着二房家的,凭啥自家出去替他家挨打? 而这边,秦安萍早就拉着秦安莹进屋,和自家老娘以及二嫂李英查看了秦安莹的身体,这一看,可把几个女人心疼坏了,周家人是往死里遭贱秦安莹啊。 秦安莹脸色蜡黄,皮包骨头不算,双手又红又肿,上面全是一道一道的裂口,向外流着掺着血的黄水。下身还来着例假,垫着蒲草垫子和草木灰都没有完全吸附住血水,血染红了薄棉裤。李英从兜里拿出手纸,让秦安莹擦一擦,那血色稀而淡,还发出一股不好闻的味道。 撩开衣裳,身上一条一条的血道子,肋骨上还有大块的黑斑,像是用拳头打的伤。而胳膊上,腿上,没有一块好肉,全是青青紫紫的掐痕。 第75章 事情严重了 这边周家三个男人滚做一团哭着,叫着,喊着,秦家男人们登时愣住了,他们预想着的战斗呢?这就结束了?这么怂?还敢欺负俺们秦家人? 而周老婆子也被秦赵氏被打的直翻愣着白眼珠子,想骂又骂不出声音。 周老婆子被秦赵氏打的不轻,她身上的几层衣服,所有的盘扣全都被扯开了,棉袄也被秦赵氏给扒了。 最可恨的是秦赵氏把手伸进她衣服里面,又掐又抓又挠的,周老婆子的前心,后背,以及凡是秦老太婆胳膊能够到的地方,没有一块肉没遭到她“抚摸”的。 周老婆子感觉身上的肉,都被秦老太太抠下来好几块。这天儿又冷,她又疼,几次都想昏过去算了。 只可惜,被秦赵氏看穿了她的把戏,秦老太太威胁她,敢装晕就往她身上泼凉水。妈呀,这大冷天的,泼凉水?这是想要自己的命呐。 礼村并不大,经过孩子们的宣传,秦赵氏还没抓挠完周老婆子,周家院子外面聚了一群人。有不少半大小伙子爬到墙上,树上,甚至爬上邻居家的房顶子上看热闹。 甚至秦赵氏扒了周老婆子的棉衣,还有半大小伙子高声喊好的。 要说这周家也是奇怪,就秦家人这样上门打礼村的村民,这礼村人愣是没有一个出来制止的,都在看热闹,可见周家在这个村是多么的不得人心。 眼见着周老婆子白眼珠子翻上来了,出气多,进气少,大儿媳王子婷害怕真的闹出人命来,赶紧上前,把秦赵氏拉开。 可就在秦赵氏从周老婆子身上起来的下一秒,周老婆子一个翻滚,便坐了起来,拍着地的哭嚎:“打死人了,上门欺负人了,打死人了呀,政府来给我做主呀。” 周老婆子花白的头发被扯的七零八落的,衣襟也敞着口,脖子,前胸露出一条条的血道子,如果被不知情的人看到,还真以为她被恶霸欺负了。 秦赵氏气的直磨牙,这是打轻了这个死老婆子呀。 礼村的村长叫吴志合,妇女主任叫韩桂琴,这两人也是听到风声,早早就赶来周家,虽不能说看了整场直播,但半场是有的,再加上送秦家来的两个村子的妇人添油加醋的宣传,吴志合和韩桂香很快就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本来周家的事,他们也不愿意管。韩桂香多次因为秦安莹被虐待的事情找周家,可她被周家老婆子一次次的堵着家门骂。 周家是礼村有名的赖子家族,儿子多,赖子多,周老婆子又是个老寡妇,她动不动就寻死觅活的对付村干部,所以村里对他家也头疼。 不过这次终于来了不怕周家的人了,他们惊叹于秦家人的武力,直到周老婆子坐在地上哭嚎,两人才分开人群进来。 吴志合象征性的拦了秦家人,说:“我是礼村村长,这位是妇女主任,姓韩。你们是亲家,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好好商量?非要动手?” 周家几个男人看到村长来了,更是躺在地上,高一声,低一声的嚎着:“打死人了,打死人了,外村的来礼村打人了。” 这边王子婷趴在秦赵氏的耳边,刚把秦安莹身上的伤告诉自家婆婆。 秦赵氏边流眼泪,边对吴志合说:“你是村长,那正好,我孙女秦安莹嫁进他周家,被他家人打的身上没有一块好肉,现在流血不止,快死了,你们村上怎么说?” 吴志合苦着脸,还没答话,周老婆子一咕噜爬起来,指着秦赵氏破口大骂:“什么嫁进我周家?秦安莹是我周家花200块钱买来的。买的时候就和你秦家说好的,生死不论。死了?死了也是活该,死了也不能入我周家祖坟。” 秦赵氏气的手抖,牟冬香站出来,硬气的问:“哟?生死不论?你们有字据吗?空口无凭的,你手里没字据,我妹妹秦安莹被你家人虐待死,那可是犯法的。” 这句话可是牟冬香琢磨了好久才想出来的,大姨可说了,一定要找到买卖人口的证据,空口无凭,立字为证。 所以她才想到激怒周老婆子,如果没有字据,现场让这死老婆子造个证据出来也能定她的罪。 周老婆子怒急,口无遮拦道:“怎么没证据?怎么没证据?等着,我现在就拿出来给你秦家看看,也好让你们死了这心。” 说罢,她转身,一瘸一拐的往自己房里走,牟冬香对婆婆王子婷使了个眼色,王子婷拉着妇女主任韩桂琴,进了秦安莹的房里。 片刻,周老婆子拿着一张纸,得意洋洋的拐着脚出来,她扬了扬手里的纸,得意的说:“喏,给你们看看,当年,可是秦安莹的亲娘立下的字据。” 牟冬香上前一步,从周老婆子手里抢过这张纸,回到秦家这边,秦安山和秦安冬很有眼色的护住牟冬香,牟冬香小声的念出纸上的内容: 现有礼村周二牛家,出钱两百元,买断秦安莹的终身,给周二牛的大儿子周旺财当老婆。今后,秦安莹在周家无论生死,秦家均不许过问。 牟冬香用更小的声音提醒奶奶:“奶,这上面没有二伯的签字,只有二伯娘孔秀兰的签字画押。” 秦赵氏可是从旧社会过来的人,虽然这个字据不像以前人伢子写的那么规范,但她听出来了,这在旧社会就是妥妥的死契呀。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两句话和二百块钱,就决定了一个姑娘家的生死?现在可是新社会,妇女能顶半边天的时代,也没有买卖人口这么一说,也没有打死人不偿命的说法了。 秦赵氏对牟冬香大声说:“你再大声给大家念一遍。” 闹轰轰的人群立刻静了下来,牟冬香又大声念了一遍,“轰”的一声,议论声更大了,谁家娶媳妇也没见过立这样的契约呀? 有几位老人都说:“这是旧社会的死契,这是旧社会的死契呀。” 秦赵氏手快的把死契揣进怀里,又拍了拍胸口:哼,谁也抢不走了,这是妥妥的证据,这一次,她不仅要治周家的罪,还要把自家那不肖的二儿媳也治了罪去。 村长吴志合也头疼,虽然现在国家不斗地主了,也不反右,不打走资派了,但这旧社会的死契应该也是有罪?可是,这种事情就发生在自己村里,会不会连累他这个村长?但是,看秦家人的意思是绝不罢休,与其闹到公社和县里,不如自己先向公社垫个话。 他左右看了看,队里的会计王学锋在人群里。吴志合招了招手,王学锋赶紧跑过来,问:“队长,什么事?” 吴志合低声吩咐道:“长锋,你去大队部一趟,给公社打一个电话,把旧社会死契的事汇报一下,问问领导,怎么处理?” 秦家老爷子也气的直哆嗦,秦家这么不堪吗?把自家孙女儿卖了?他一辈子要强的这张老脸哟,这下子不仅掉在了地上,还被人踩进了泥里。 秦赵氏看出老头子生气了,她往前一步,喊道:“周家背着我们秦家,和秦安莹的娘签了生死契书。 我们秦家不知情,现在我们知道了这事儿,那就绝对不允许了,现在可是新社会,不是万恶的旧社会,周家这是地主作派,打倒地主。”老太太高举右臂。 不斗地主才几年的光景,周围的群众们还记得斗地主的流程,他们一边高举右臂喊:“打倒地主,打倒地主,打倒吸血鬼。” 周家众人吓的也不敢吭声,周老婆子这才意识到她犯了蠢,一时,周家众人全都用求救的眼神看向村长吴志合。 吴志合: 这时,妇女主任韩桂琴也红着眼眶从屋里走出来,她把吴志合拉到一边,悄悄告诉了村长关于秦安莹身上的伤以及她的病。 说了十来分钟,最后韩桂琴说:“村长,就是这么个情况。我看秦安莹再不送医院,很可能会死在咱村儿。刚才秦安莹的大伯娘也说了,秦安莹要是死在咱村儿,他家就要告到公社,县城里,省里,再告去京都,她家京都有亲戚,告咱村窝藏买卖人口虐杀妇女的凶手。” 第76章 人贩子 韩桂琴说完,吴志合半晌没说话。 在这寒冬腊月里,他的冷汗一直向往外冒。满脑子都是韩桂琴的话:看着脸色发黑,可能没几天好活了。那血流的,啧啧啧,又像血又像水,就那样一股一股的往外冒,我看血快要流干了,村长,这要是出了人命。 秦赵氏见儿媳妇王子婷从屋里出来,对她点了点头,王子婷趴在秦赵氏耳边告诉她已经把布票和一张工业券给了韩桂琴。 秦赵氏低声问了王子婷几句,得到了确切的回复后,她望向另一侧。 礼村村长吴志合张着个大嘴,两只眼睛空洞的盯着空气。 秦赵氏猜测韩桂琴把情况说的非常严重了,就差她这个老人家出马了。 秦赵氏咳了两声,走到吴志合和韩桂琴旁边,说道:“吴村长,我们没有太多的要求,只两条,第一,把人贩子周家抓起来,第二,我要送我孙女去县医院看病。” 被妇女主任几个大雷劈晕的吴志合,见秦赵氏只提出这两点要求,他忙不迭的点头称是。 秦赵氏说:“我孙女是被周家一家虐待成这样,所以这看病的钱也应该周家出。” 一听到要周家出钱,周老婆子马上又跳了起来,骂道:“什么人贩子,是你秦家主动找到我家来卖的秦安莹,关我们周家什么事?凭什么让我周家拿钱?” 秦赵氏气的撸了撸袖子,又要扑过去撕打周老婆子,被韩桂琴一把拦了下来。 韩桂琴扭头对周老婆子说:“周大娘,人如果死在你家,政府可不会管谁卖的?秦安莹身上全是伤,俺可全看清楚了,都是被打的。公安只要来验伤,就知道谁下的手。你以为杀了人不吃花生米吗?还是你有三头六臂的,死了还能从坟里爬出来再重活一次?” 吴志合赞赏的看了一眼韩桂琴,不愧是他挑选的妇女主任,这嘴皮子,可给自己解了大围了。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些话是秦家暗示韩桂琴的。 周老婆子打了一个哆嗦,平时她在村里骂这个,打那个的,躺地上耍无赖,讹点钱啥的,村干部最多也就是说合说合。 但是,从来没有一个村干部,像韩桂琴这样,说让她吃花生米,看来秦安莹确实病的不轻。 再说了,秦安莹要是死在自己家,也晦气,她娘家愿意接走就接走,于是周老婆子苦着脸说:“俺家没钱。” 牟冬香挽起袖子道:“没钱?俺不信。”抬脚便想进主屋。 周老婆子抢了两步,一把抱住牟冬香,不让她进屋。 秦赵氏往前走了几步,又薅住周老婆子的头发,给了她两巴掌,打的周老婆子连连惨叫,秦赵氏大声说:“我孙女快被你们一家人搓磨死了,你还不出钱?” 一直在屋里猫着的周老大的媳妇,知道如果秦家闹大了,万一秦安莹真的死了,自家也是跑不掉的。再说看秦家这架势,今天闯进屋也是有可能的,与其把所有的钱都搜走,不如自己给他们一点。 于是周老大媳妇赶紧爬上炕,打开炕柜,从最里面扒出一个匣子来,打开匣子,从一沓子钱里数了五张大团结,又把匣子放进炕柜锁好,才拿着五十块钱打开房门。 秦安山和秦安东正准备冲进主屋,却见到门打开了,一个中年妇女手里攥着钱出来了,也就住了脚步。 周老大媳妇走到村长吴志合身边,递给他五十块钱说:“村长,家里就这些钱了,我家连过年的钱都没有了。” 秦赵氏朝周老大媳妇啐了一口,心中十分不屑,到现在还想骗人,谁信周家就剩这么一点钱了? 不过老太太也不想生事儿,钱可以再要,先把安莹送到医院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最重要。 正巧,秦老爷子也是这样的想法,先救自家孙女儿最重要,其他事情以后再办。 心有灵犀的老两口互相看了一眼,都点点头,接过吴志合递过来的五十块钱,秦赵氏撂下狠话:“这五十块钱不够,我们还会回你家来拿的。” 然后秦赵氏站在当院,对着屋里喊:“把安莹包好了,咱们送她去医院。” 王子婷,王英和秦安萍三个人用棉被兜着秦安莹出了屋,她们身后还跟着两个大哭的孩子。 这这两个孩子脏兮兮的,大的是个女孩儿,也就四岁左右的样子,一看就是长时间没洗过澡,头发又柴又乱的顶在头顶,脸上脏乎乎的,好像还有一块皴破了皮儿。 小的是个男孩,脸色比女孩好一些,两、三岁的样子,也是一脸泪,还流着大鼻涕。他被姐姐拉着,咧着嘴,大哭的跟在三个女人身后。 刚才都没怎么出力的秦安北和秦安和两兄弟,急忙过去,接过棉被,两人一前一后的兜着秦安莹往大门外走。 两兄弟在接手的一刹那眼泪差点掉下来,安莹姐太轻了,这条棉被也轻,几乎没有重量。 王英和王女婷妯娌两人返身回屋,拿了刚才收拾好的一个大包袱出来。 周赖子从地上爬起来,拦住两人道:“你们是长辈,带走俺媳妇,俺就不说啥了,咋还从俺家拿东西走?” 秦安山扬起手,周赖子吓的一缩脖子,退了两步,看向吴志合,嘀咕道:“村长,你不管管他们?从俺家抢东西。” 吴志合没好气的说:“你家有啥?不就几件换洗衣服吗?” 周赖子嘀咕道:“俺媳妇哪来的衣服?这么大的包袱,谁知道他们从俺家拿啥了?” 王英把包袱打开,里面就几件补丁落补丁的破衣服,以及一床薄棉被。 周赖子想扑过去抢棉被,却被秦安东一脚又踹了回去,周赖子大喊:“俺家的棉被,抢俺家棉被了。” 秦安东骂道:“呸,什么你家棉被?这是俺家的布料做的,这被面俺还记得,这可是京都俺大姨姥姥寄来的,咱胶东没这样的料子。” 王子婷也跟着骂道:“这是俺家给安莹添妆的被面子,咋就成你家的了?” 周老婆子见这一家人真要走了,她抓过两个正哭的起劲的孩子,一把推向王子婷道:“不过了?把陪嫁都拿走了?那正好,把孩子也带走,这两个孩子俺周家也不要了。” 秦赵氏心下一喜,正好,孩子也带走,不过她不能表现出高兴的样子。 秦赵氏跳起小脚,起劲的骂:“俺家安莹快被你家打死了,现在你孙子还要俺家帮着养?”老太太拍着手,唱念做打的骂道:“周家不是人呐,把俺孙女打死了,孩子也不要了,这是周家的孩子,凭啥要我秦家养?” 周老婆子更得意了,秦家越不要孩子,她越要为难秦家。 她瘸着腿,紧跑几步,拦在周家大门口,得意洋洋的说:“俺家不要秦安莹了,也不要她生的孩子,你们把孩子也带走。” 秦老爷子也表现的很为难,牟冬香着急的问秦赵氏:“奶,安莹的病可耽误不得呀。” 一听这话,周老婆子更高兴了,她真的以为用两个孩子就捏住了秦家的命脉。 谁知道秦老爷子对自家老伴使了一个眼色,说道:“你先带安莹他们去看病,安北会赶牛车,让安和也跟着去一趟,安山,安东和我留下来,既然周家不要,那今天就断个彻底。” 秦赵氏知道,自家老头子今天想把孩子带回秦家村,她低声提醒道:“户口,两个孩子的也一起迁走。” 秦老头点点头,示意她放心,并叮嘱道:“别不舍得花钱,该咋看病咋看病。” 牟冬香这个大力神把周老婆子从大门槛上“搀”到一边,王英和秦安萍一人抱起一个孩子,跟着秦赵氏出了周家大门。 一路上,秦安北赶着牛车,秦赵氏坐在车里,低声安慰着秦安莹:“乖孙儿,咱去医院看病,看好了,就和奶回家。” 秦安莹的眼泪一直就没停过,两个孩子看着自己妈妈一直流泪,也跟着哭。 牟冬香说:“妹子,不是嫂子说你,你已经当娘了,你没了,这两个孩子没了娘,能不能长大都两说着。” 王子婷瞪了牟冬香一眼,那意思:安莹还病着呢,你说这些话堵她的心干啥? 秦赵氏倒是赞赏的看了一眼这个孙媳妇,她让牟冬香拿出糖来,给两个孩子一人分了一颗,又剥了一颗糖塞到秦安莹的嘴里。 两个孩子得了糖也不再哭,只老实的坐在牛车里,秦安莹含着糖,虽然仍在流泪,但却不再悲悲切切的了。 牛车直走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到县医院。 这时的医院还本着人道主义救援的责任,医生急诊科医生看到秦安莹的脸色,又询问了病情,很快的给她检查了一遍,又抽血化验后,便摇头道:“你们最好转到省城大医院,她的血压现在只有70\/40,属于病危状态,而且,严重贫血,需要输血,咱们医院设备没有省城好,也没有血源,这样,我安排急救车,送她去省城治疗。” 秦赵氏一听就急了,县医院都不收了,那安莹在路上能不能活下来? 医生给秦赵氏宽心,他一边给秦安莹开药,一边说:“大娘,我给她开了些药药,咱这里离省城不远,差不多两个点就能到省医院,坚持到省医院应该是没有问题的。”然后医生又安排了救护车,派了一个年轻些的医生和一个护士在车里,便催着他们赶紧走。 牟冬梅在医生开药和安排救护车的时间,就和奶奶、婆婆,商量了一阵,一致决定,由牟冬梅和王子婷婆媳两人跟着去省城。 秦赵氏从怀里掏出小布包,又拿出周家给的五十块钱塞给王子婷说:“这是家里所有钱了,你拿好,不够就给村里去电话。” 王子婷又给了婆婆20块钱说:“娘,看天色今晚你们回不去,这钱你们拿着。如果看病钱不够,我再给村里打电话。” 第77章 保不住了 救护车闪着灯鸣着笛飞快的开出县医院,秦赵氏也在二儿媳和孙子、孙女陪同下,打听着路,去了一趟邮电局。 她先给村里去了一个电话,正巧,秦老头刚赶回村里办手续。 秦赵氏听说两个孩子的户口已经从礼村转出来了,明天一早就去派出所把户口落上, 心里踏实了一半。 但秦老头又说秦安莹的户口根本就没在周家,一直在老二家里,所以这次并没有转出秦安莹的户口。 秦赵氏心里咯噔一下,秦安莹不会没有和周赖子扯结婚证?这个年代,不扯结婚证,只办一场酒席的非常多,于是她多嘴问了一句。 秦老头被老伴问的心里也开始发毛,他表示晚上去老二家问问情况再说。 实在不行,明天再跑一趟礼村,让那边再给开个证明,说什么也要把两个孩子的户口落在秦家。 秦赵氏说了秦安莹转到省城医院了,又让秦老头在村里借点钱,明天一早让秦安东带去省城医院。 挂了电话,秦赵氏心里不踏实,又给京都去了一个电话,等了二十分钟,她再次打过去,这次是大姐赵金媛接的电话,同时还有一个相对稚气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大声向她问好:“姨姥姥,您好,我是江欣雯。” 秦赵氏和大姐问好后,就把这边的情况说了一下,最后说到:“安莹可能没和那个畜牲扯证,又生了两个孩子出来,可咋整?现在也不知道那两个孩子的户口能不能落进咱家。” 江姥姥听完也着急了,这时的电话并不隔音,江欣雯完整的听到事情经过,她沉吟了一下,接过话筒说:“姨姥姥,我安莹姐今年周岁是多少?什么时间嫁到周家的?” 秦赵氏:怎么是外甥孙女? 不过,她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安莹今年也就十九周岁,她嫁到周家已经四、五年了。” 江欣雯又确认了一遍:“姨姥姥,您确定安莹姐在十四岁就嫁到了周家?” 秦赵氏:她有些不确定。 秦赵氏没有马上回答这个问题,江欣雯便猜到了。她继续说:“姨姥姥,是这样,如果安莹表姐没到十四岁便去了周家,按照法律规定,周家就是强女干罪。 因为14岁 是一个槛,无论她是否自愿,都认定为强女干,如果超过14周岁,那就要看她是不是自愿的,再由公安判定是不是强女干罪。 另外,您说的那张死契也是买卖人口的证据,但无论如何,您明天先去报案,一是强女干,二是买卖人口。 另外,两个孩子的户口,走走关系,先落进咱们秦家。安莹姐看病的钱不用愁,明天一早,我姥儿就给您汇款过去。” 江欣雯一通后,秦赵氏又和江姥姥说了几句,撂下电话她说:“京都的小丫头就是和咱这里的不一样,什么法律啊,规定的,一套一套的。” 秦安萍呲着小白牙,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说:“奶,俺都记下来了,表妹说的那一条一条的,都在俺脑子里记着呢。” 从邮电局出来,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街上很多下班的人,或匆匆行走,或骑着自行车往家赶。 秦赵氏上了牛车,才感觉到饿的胃痛。她看了看二儿媳和几个孩子,个个儿精神头都不怎么好。 也难怪,这一天下来,就吃了早上一顿稀的,然后一人只吃了一块桃酥。她咬了咬牙,吩咐秦安北:“小北,往公安局走,路上找个小饭店,咱们吃饭。” 秦安北,秦安和以及秦安萍都高兴的欢呼一声,二儿媳王英,也面带喜色。 秦安北赶着牛车,一路打听着向县公安局走。路过一个国营饭店,一家人进去吃了一顿,因为没有肉票,多花了两毛钱,可把秦赵氏心疼坏了。 不过,她看到孩子们吃的高兴,没一会,她也就不心疼那两毛钱了。自己大姐不是说过吗?有钱难买高兴。 没有介绍信,招待所不让住,秦赵氏可比江姥姥泼辣,她让二儿媳搀着自己,去了斜对面的县公安局,看门大爷拦住她问:“同志,这是县公安局,你找谁?” 秦赵氏见到看门大爷,顿时眼泪就出来了,她想着自家孙女的不幸遭遇,越想越伤心,最后竟然嚎啕大哭起来:“俺那可怜的孙女儿,被周家人作践,身上没有一块好肉了,傍晚送到县医院,医生不敢收,说治不了,现在拉到省医院去了,俺找政府来伸冤。” 看门大爷其实是一位退休的老公安,退休后返聘来看门。 大爷:这好像是夫妻打架?这事应该归妇联管呐?也归不到我们公安啊。 他打断秦赵氏的哭泣:“同志,妇女被虐待,应该找妇联呀。从这里向前走,再向右拐,就到妇联了。” 秦赵氏心道,果然被江欣雯那个小丫头说中了,她哭着说:“俺孙女是被卖到那家的,今天俺们才找过去。说是结婚,可连证都没扯,俺孙女被卖到他家那年才14岁呀。俺京都的姐姐” 大爷打断她:“啥?14岁?你确定是14岁?” 说实话,也就是这个年代的人都有一颗正义助人的心,换做上一世,可能就几句和稀泥的话,也就把这个农村老太太打发了。 大爷这边还琢磨着:农村女孩结婚早,一般也就十七、八就嫁人了。扯不扯证的都另说,农村摆桌酒就算结婚了,这都是民不举,官不究的事儿。 可现在这苦主家来告状来,女孩当年才14岁,那还算幼女呀,妥妥的强女干罪跑不了。 可现在是下班时间,这案件还真算不上大案。因为现在正在严打期间,干警们都在加班加点的工作,很多人都是几天没合眼了。 现在女孩也救出来了,还是等明天大家都上班了,再让老太太来一趟。 于是大爷说:“同志,你看这样行吗?你们明天一早再来,这时间虽然有人,但是孩子不是救出来了吗?” 秦赵氏说:“老同志,俺们今天救孩子,没开介绍信,住不了招待所,一会还要赶着天黑走几个小时回家。” 大爷指了指斜对面的招待所,说:“你告诉我,你们来了几个人,都叫什么名字,我打个电话过去,你们去那里住。” 这边,秦赵氏带着孩子们在看门大爷的帮助下,住进了招待所。 再说被送到省医院的秦安莹正在抢救室里输血,牟冬香和王子婷两婆媳在抢救室外不停的抹眼泪。 在送到省城的途中,秦安莹就陷入浅昏迷,她身下出血量又大了,年轻医生用了止血药后,出血量才好转一些。 到了省医院,量血压,测心率,以及化验后,医生下了病危医嘱,什么升压药,止血药,输血全开出来了。 也幸好,秦安莹是a型血,如果换了其他血型,血库还真不一定会有同样型号的血。 直到天光大亮,输了400毫升血的秦安莹才逐渐转醒。 一位戴着口罩的女医生进来对她进行询问:“你有没有在例假期间和你的丈夫同床?” 秦安莹:她听不明白,同床是什么?一起睡吗? 女医生见秦安莹茫然的目光,换了一个问法:“同床就是夫妻生活,就是那个事。” 秦安莹明白了,她流着眼泪说:“有,是那个畜牲强迫我的。每次来例假,或者小产后,那个畜牲就喜欢带血做那种事。我疼的不行,求他放过我,他也不放过我,每次都要我流很多血才会放我。” 牟冬香和王子婷全是结了婚的女人,哪能不知道秦安莹说的是什么意思?婆媳二人被气的浑身哆嗦,牟冬香更是恨恨的骂道:“畜牲,畜牲。” 女医生语气缓和下来,问道:“你们是她的家属吗?” 婆媳二人点点头,女医生说:“谁能做主,和我出来一下。” 牟冬香留下,王子婷跟着女医生出了抢救室,来到医生办公室。 待王子婷坐定后,女医生翻开病历夹,对王子婷说:“可能我接下来的话你无法接受,但是,请你一定要坚强。” 王子婷忐忑不安的点点头,女医生指点着病历本说:“秦安莹家属,是这样的,我们考虑摘除秦安莹的子宫。” 王子婷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啥?她不由自主的问了一句:“为啥?” 女医生把病历本递到王子婷眼前,说:你自己看看,患者宫腔内重度感染,功能性出血,目前我们给她打止血针都无法完全止住。 再说,昨天我们医院妇科马主主任给她会诊后,判断是例假期间有多次不洁夫妻生活,以及多次流产后,未进行清洁,宫腔内仍残留部分人体组织,才导致她严重感染与出血,现在不切除,一旦感染扩散,出现败血症,那是神仙也救不回来的。” 第78章 诊断证明 王子婷呆住了,一个女人将来再也不能生孩子了,这么大的事情,哪里轮到她这个做伯娘的来做主?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王子婷深吸了一口气,满怀希望的问:“医生,她才不到二十岁呀,就真的没有办法保住了吗?” 女医生叹了口气说:“如果能保住,我们也愿意保住,尤其是她现在这种虚弱的状态下上手术,也增加我们的风险。 如果你们硬要保子宫的话,还请在病历医嘱上签个字,写一下放弃手术治疗。不过,一旦出现败血症,我们也是没有什么好办法的。” 王子婷也不说话,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地面,眼泪啪嗒啪嗒的落在地上。 沉默了一会,女医生声音低深沉的说:“我们建议家属尽早做决定,总这样输血也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而且,现在子宫已经严重感染,再拖下去,万一出现败血症,就是神仙也救不回来。你们考虑好了,最迟,明天上午给我消息。” 她看了一眼仍然呆呆傻傻的王子婷,叹了口气说:“大姐,我知道你的心情,可是,为什么不早一点把她送到医院看病呢。她这病,不是一年两年了,感染至少三、四年以上了,这血里都带着臭味和腐肉呀,你们娘家人唉” 医生叹了口气,又叮嘱王子婷尽早决定是否手术后,就匆匆离去。 王子婷失魂落魄的回到抢救室,被等在门外的牟冬香拉在椅子上坐下,牟冬香见婆婆仍流着泪,知道情况不大好。 于是她问道:“娘,是安莹情况不太好吗?” 王子婷眼泪流的更凶了,嘴里念叨着:“畜牲,畜牲呀,一家子畜牲呀,咱们应该早一点来救安莹呀。” 秦安莹虽然不是王子婷生的,但这孩子从小就懂事儿。 她记得还没分家的时候 ,小小的秦安莹就经常被孔秀兰搓磨打骂,有时候做为大伯娘的王子婷实在看不过眼,就帮小安莹说两句话,或者把她拉进自己屋里,塞块糖给她吃。 而小小的秦安莹也懂得投桃报李,经常帮王子婷干些活计,或者在孔秀兰出门上工时,帮忙照看大房家小她两岁的秦安萍和小四岁的秦安花。 自从秦老爷子受不了孔秀兰的折腾,分家后,孔秀兰对这个大女儿也越发的不待见起来。 孔秀兰一直认为,是她生秦安莹的时候伤了身子,导致她后来一直没有王子婷能生孩子,所以对秦安莹越发的苛刻。 做为大伯娘的王子婷一旦去护秦安莹,孔秀兰便会站在大房门外,指桑骂槐的骂王秀婷多管闲事,久而久之,王秀婷也不愿意为孔秀兰的孩子去找气生,慢慢的,也就疏远了秦安莹。 可是,现在让她做这个决定,怎么做决定?她一个隔了房的大伯娘,如何来做这么残忍的决定? 割掉子宫,安莹以后永远不能生孩子,她才二十岁,以后会不会怨恨自己?如果孔秀兰知道是自己做的这个决定,她会不会欺上门来? 可是不割子宫,安莹不一定能活下去,而自己家更是会被孔秀兰这个吸血鬼趴在身上吸血。 牟冬香见自己的婆婆只顾着低头哭,急道:“娘,你说出来呀,三个臭皮匠还顶个诸葛亮呢,有啥事儿你说出来,咱娘儿俩合计合计呀。” 王子婷这才慢慢喘匀了气,擦了擦眼泪,把女医生说的话告诉了牟冬香,并说:“这是进退两难的决定呀,娘做不了这个主,可是这个点儿,也不能去邮局打电话了,大队晚上没有人。” 牟冬香比起自己的婆婆,那是个真有主意的,她爽利的说:“娘,这有什么难做决定的?咱把实情告诉安莹,让她自己做决定,不管将来如何,都不能赖到咱家头上。” 王子婷眼睛一亮,随即暗淡下去说:“医生要是能告诉她,刚才就当着她的面说了,何必把我喊出去?” 牟冬香说:“嗐,娘,人家医生是怕安莹妹子听了受不了,不过俺刚才和她说了一会话,她不像那么软弱的人。” 婆媳俩嘀嘀咕咕,秦安莹躺在病床上,睁着眼睛望向天花板,她早就感觉自己不太好,不知道还能再活几天。 只不过就是因为两个孩子,她一直存着一口气硬挺着,这次见到爷奶,大伯,大伯娘来救她,又把孩子带走,她才放下心来。 刚才医生把大伯娘喊走时的眼神,她看的明白,自己这次,也许是真的挺不过去了。 她怨吗?怨少一些,恨更多一些。她恨自己的软弱,恨自己老娘的无情,更恨自己这糟糕的身体。 又害怕自己死后,两个孩子再次落到自己那只认钱不认人的亲娘手里,秦安莹的眼泪顺着两侧的眼角流下来,打湿了枕头。 牟冬香和王子婷推门进来,看见正在无声哭泣的秦安莹,吓了一跳,两人忙过去安慰她。 秦安莹哑着嗓子说:“大伯娘,大嫂,俺知道俺的身体不好了,有什么话你们就直说,不要瞒俺。” 牟冬香和王子婷这对婆媳互相对视一眼,牟冬香咳了一声,说:“安莹,事情没有你想的那样坏,命还是可以保住的。” 秦安莹直愣愣的盯着牟冬香,命还是可以保住的?那什么保不住?她等着听大嫂下面的话。 王子婷把牟冬香拉到身后,脸上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说:“安莹呀,大伯娘慢慢告诉你,你不要激动” 半小时后,不再流泪的秦安莹攥了攥拳,低声说:“大伯娘,俺要嘎(割)子宫,俺要活下去,俺有两个孩子,俺不怕嘎子宫。” 王子婷泪如雨下,搂着秦安莹说:“好,好,咱们好好活下去。这次,大伯娘说什么也不会让你再回你娘那里,就在大伯娘家住下,咱家这么多壮劳力,还怕养不起你和两个孩子?” 牟冬香也说:“安莹,你病好以后,就放心在咱家住下,万事长辈们做主,爷奶不会饶了那些祸害你的人。” 秦安莹知道王子婷的顾虑,便对牟冬香说:“嫂子,你帮忙找一趟医生来,俺自己签字按手印。” 签完字,按了手印,王子婷也在手术风险通知单上做为直系亲属也签了字。 女医生拿着签字的病历走了,又过了一会,这位医生又拿着一张单子和病历来了,她说:“已经订好时间,是明天上午十点的手术,今晚上不许喝水,不许吃饭,可能手术时间会比较长。这是收费单,你们去交一下押金。” 秦安莹不安的问:“医生,住院押金多少钱?” 女医生说:“你的手术不小,还需要输血,可能会贵一些,押金先交300,不够到时候再交。” 王子婷忙摆着手说:“不贵不贵,救命要紧。” 说着,她从怀里拿出秦赵氏给的小包,打开,数了数,只有286块钱,还差14块钱。 她咬着嘴唇看向女医生,小心的问道:“医生,能不能今天少交点,我们来的急,没带那么多钱,明天上午我就打电话给家里,让他们送钱过来。” 女医生为难的看着王子婷,牟冬香解开身上的棉袄,手伸进里衣摸呀掏的,摸出一把碎钱,放在秦安莹的病床上。 婆媳两人开始数钱,五块,一块,一毛,两毛,五毛的,还好,牟冬香的零钱有十六块七。 王子婷接过牟冬香递过来的十四块钱,她知道这是牟冬香给别人编手工垫子赚的钱,说道:“娘回家就还给你。” 牟冬香笑着说:“娘,不急。” 待王子婷出门交费,牟冬香问女医生:“医生,俺妹子是被那畜牲强迫做的那种事,你能不能在病历上写清楚?是被迫的,不是自愿的?” 女医生说:“这是你妹子自己说的,我也不是公安,怎么给写是自愿还是强迫?” 牟冬香说:“医生,你在病历上就写是俺妹子自己说的,是被强迫的,行不行?” 女医生看了脸色蜡黄,皮包骨头,流着泪,眼巴巴望着她的秦安莹,叹了口气说:“我给你们写上可以,你们可不要出去乱说。” 牟冬香连连点头,对秦安莹使了个眼色,跟着女医生出了急诊室,向医生办公室走去。 夜晚的医院虽然有灯,但并不亮,昏暗的灯光下,牟冬香摸出一张工业券,塞进女医生的兜里。 女医生推辞了几下,牟冬香说:“医生,谢谢你救了俺妹的命,救命之恩,这不算啥,你不收,俺一家人心里都不踏实。” 随即,她跟着医生进了办公室,不一会,拿着一张诊断证明,去收费处盖了医院的公章,这才回到急诊抢救室。 诊断证明上,清清楚楚的写着:在行经期间以及流产期间多次遭受x侵犯,导致子宫严重感染,出血不止,建议全切子宫。下面是医生的签字。 第79章 实锤了 一大清早,也就七点过五分的样子,秦赵氏让秦安和在招待所看着两个孩子,她自己带着儿媳妇和孙子出现在县公安局大门口。 看门大爷见这老太太又来了,劝道:“你们再回招待所暖和暖和,这天气太冷了,可别把孩子们冻坏了。咱们单位要8点才上班,你们赶着头8点过来就行。” 听人劝吃饱饭,秦赵氏又带着孩子们返回了招待所,不过她派秦安北注意着公安局的人什么时间上班。 秦安北也是实诚孩子,他一直在招待所一楼的小厅里,隔着玻璃看县公安局大门。值 班的女服务员也紧盯着他,生怕秦安北是来县公安局搞破坏的坏份子。 直到七点五十分,大门口越来越热闹。走路的、骑自行车的,开着挎斗车摩托的,开着小吉普车的,总之,进入县公安局大门的人越来越多。 秦安和赶紧跑到楼上报信,秦赵氏留下秦安北照看牛车,自己则带着孩子们去了公安局。 看门大爷见秦赵氏一行人走来,忙对她招了招手。 秦赵氏走过去,看门大爷:“你家的情况我已经汇报了,我们邓副局长很重视,让你来了直接去她办公室谈。” 谢过了看门大爷,秦赵氏对孙子秦安北使了一个眼色。 秦安北忙从兜里拿出一盒烟递给大爷:“大爷,值了一夜的班,你也累了,喝口茶,抽支烟歇歇。” 大爷接过烟,笑着骂了秦安和一句:“小小年纪不学好,就算给我烟抽,你和你妹妹也不能进去,只能进去两个人。” 一家人在大爷的指点下,在门口登记后,王英扶着秦赵氏去了办公楼的第三层,找到了挂着副局长牌子的房门。 王英上前一步,敲了敲房门,一道女声传来:“请进。” 秦赵氏和王英互相看了一眼,按下心中的疑惑,推开门。 屋内,一个四十多岁,梳着齐耳短发,皮肤略黑,看样子,很是严肃又精干的女同志,正坐在办公桌后。 屋里的女人看到门口站着的一老一中两个农村女,马上猜到这两人就是任大爷说的前来报案的人,她马上站起身,从桌后绕出来,笑着问:“你是秦大娘?我是邓淑珍。”说罢伸出双手。 这大概就是大爷口中的邓副局长,居然是个女人? 秦赵氏只在心里惊讶了一下,又马上高兴起来,女同志是副局长才好呀,会给女人做主呀。 她急忙紧走两步,双手握住邓淑珍的双手,说:“邓副局长,你是邓副局长?你知道我名字?” 邓淑珍笑着点点头,说:“大娘,我就是咱们县公安局的副局长,邓淑珍。听任师父讲,你们昨天晚上来报案了?” 秦赵氏没有马上说案情,高兴的对邓淑珍说:“看门的大哥姓任呀?哎呀,他可对俺们说,你是有名的青天大老爷,俺们可算找到你了。” 其实,人家看门大爷,连邓副局长是男是女都没告诉秦赵氏,不过这老太太特别会说话,平时做事就是有礼有面,会看眼色行事,要不然,江姥姥也不可能这么多年,一直帮扶着这个在农村的妹妹。 邓淑珍虽然知道眼前的这个老太太在拍自己马屁,但她心里仍然很高兴,谁不愿意听好话呢?她扶着秦赵氏坐下,又让王英也一起坐下,亲自倒了两杯茶水,端了过来。 娘儿俩受宠若惊的站起来接过茶杯,只听邓淑珍说:“大娘,咱们也不拐弯抹角了,你直接对我说说案情,我听说你们报案有强女干妇女,和拐卖人口的案件?” 邓淑珍这一问,把秦赵氏的眼泪勾出来了,她一边流泪一边开始讲前因后果。 秦赵氏并没有承认她知道自家这个孙女被嫁出门了,只说一直问儿媳,孩子的去向,但儿媳一直不告诉自己。 因为半个月前,另一个孙女又要被孔秀兰卖掉,小孙女逃到她这里来,这才从孩子嘴里得知自家大孙女的悲惨遭遇。 秦赵氏又把去周家所见,所闻,以及周家和孔秀兰签的死契拿出来给邓淑珍看,并说:“邓副局长,咱们都解放三十年了,怎么还会有像旧社会一样的死契? 邓淑珍接过字据,看看这份死契,脸色也变的非常难看。 其实她心里很明白,这种14、5岁嫁娶的事情,基本上是民不举官不究,只是可怜了那些满脸稚气的女孩子。 那些年,她下放农场劳动时,见过不少因为年龄太小,骨盆没长开,生孩子难产死掉的小女孩。 她又仔细看了看手中的这张字据,这明显是旧社会版本的死契。 一旦嫁娶落成了死契,这就涉及犯罪了。 即便是自己的亲生父母,在新社会里,也是不允许买卖儿女的。 现在又不是白狗子、地主、资本家当道的年代,凭啥要卖儿卖女?难道新社会让他们活不下去吗?这是对政府的公然挑衅。 当秦赵氏把秦安莹有可能救不活,会死亡的情况,告诉邓淑珍后,邓淑珍坐不住了,她抓起桌上的电话,就拨了出去。 电话接通后,邓淑珍用很快的语速说道:“李队在吗?让他来我办公室一趟。” 不一会,一个三十五、六岁,穿着一身蓝色警服的黑脸男人敲了敲门。 也不等邓淑珍喊进,他推开门问道:“邓副局长,什么事?” 邓淑珍指了指秦赵氏说:“这位大娘来报案,礼村有人贩卖人口,强女干幼女,虐待妇女,还涉嫌监禁,动用私刑等罪证。 这个案件由你负责,务必查清犯罪份子的犯罪证据,如果犯罪事实确凿,马上移交检察院。” 说完,,邓淑珍又将手里的死契递给李队长,说:“李队,这个案件可不是简单的婚丧嫁娶。这张字据,基本上是旧社会死契的格式,一旦婚嫁涉及死契,那么性质就变了。” 李队长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听懂邓副局长的意思了,心道:豁,这可是真是个大案,又是强女干,又是按照旧社会的死契买卖人口。 李队长敬了个礼,带着秦赵氏和王英下楼做笔录。 期间,秦赵氏还用公安局的电话给秦老头打了过去,让他去老二家,确认秦安莹的出生年月后,老太太这才放下心来,实锤了,安莹当年就是14周岁嫁到周家的。 李队长可不是邓淑珍,他是侦察员,受伤转业回到县公安局的,有丰富的刑侦经验,经过对秦赵氏和王英进行询问以及做笔录,他很快就弄清楚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了。 无非就是当娘的收了200块钱把自己姑娘嫁了,也可以说是卖了。 农村不都是要彩礼的嘛,五、六年前200块的钱彩礼那可真是天价了,农村人,一年的分红都到不了20块钱,这200块钱攒了多少年? 怪不得娶这姑娘的周家也耍了一个鸡贼,200块钱娶个媳回家,怕这姑娘跑了,非要和人娘家签个死契。 可你周家买了人,倒是对人家好点呀?现在是新社会,可不是娶来的媳妇买来的马,任我骑来任我打的年代呀,一家子把人家姑娘搓磨的快死了,让人娘家人抓住把柄告到公安局来了? 再说这姑娘当年只有14岁,本来家属不来告啥事儿也没有,可家属来告,那就涉及强女干幼女了,因为14岁是一个槛,不足15岁,即便是自愿,也会被认定为强女干的。 再加上姑娘18岁后没有补办结婚证,也没有迁户口,这一系列证据都表明,姑娘就是被卖了。 既然证据确凿,李队马上安排人,三路出击,一路去礼村,抓捕周家人;另一路由他亲自带队,去秦家村抓捕孔秀兰和她的丈夫秦德成;第三路就派了一个女干警,带着照相机去省城医院查看秦安莹的伤情,顺便做笔录。 第80章 算计 这边莱县公安局刑侦二队紧急出动,而省城医院,秦安莹前脚被推进手术室,后脚秦安东就出现在手术室外。 赶到省医院的秦安东先去了急诊室,在走廊上并没有看到王子婷和牟冬香,冷汗一下子就冒出来了,秦安东心里忐忑:难道堂妹 最终,还是一位护士帮忙查了病人的资料后告诉秦安冬,秦安莹被推去做手术了。 在手术室门外见到了坐在长凳上的王子婷和牟冬香,他焦急的问:“娘,大嫂,安莹咋样了?” 王子婷心疼的看着满头大汗的二儿子,从兜里掏出条汗巾递给他:“赶紧擦擦汗,这大冬天的,别再感冒了。” 胡乱擦了把汗,秦安东又问:“娘,什么情况?” 王子婷只说:“在做手术,你妹子这次可遭了大罪了。” 秦安东说:“俺奶昨天晚上打电话回家,说妹妹病的厉害,让俺今天送点钱来省城。不过,娘,家里钱也不多了,爹和爷爷就找出来这点钱。爷爷说了,先用着,不够再去借。”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递给王子婷。王子婷接过来,数了数,127块钱。 她数出14块钱,递给牟冬香,牟冬香推辞不要,王子婷却说:“现在家里还有钱,就不用你们自己的钱了,收好。” 王子婷又问秦安东:“几点出的门?” 秦安东:“三点多。” 牟冬香赶紧递给秦安东一个草纸包的的二合面馒头说:“二弟,你先垫垫。”又递给他一个罐头瓶子:“喝点水,这水还温。” 秦安东大口吃着馒头喝水,牟冬香把诊断证明拿出来问王子婷:“娘,今天把这诊断证明送回家,俺奶不是报案去了吗?这可是证据。” 王子婷点了点头,说:“让安东送回去。” 秦安东三口两口的吃了馒头,接过诊断证明,看了一眼,上面写着:在行经期间以及流产期间多次遭受x侵犯,导致子宫严重感染,出血不止,建议全切子宫。 已经结了婚了秦安东一下子就明白,自己的堂妹遭受了什么样的折磨,他气的双眼通红,拳头攥紧,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从牙缝里蹦出:“畜牲,畜牲”。恨不得当即就杀到周家去。 了解儿子脾性的王子婷拍了他一巴掌,厉声骂道:“凡事有你爷奶做主,你可不许自做主张。赶紧把证明送给你爷爷送回去,你要是敢坏了大人的事,看老娘抽不抽你的筋?扒不扒你的皮?” 秦安东:他只好压下心中的怒火,揣好诊断证明,又匆匆忙忙的赶回火车站。 京都,一大清早,江姥姥和江姥爷就等候在邮局门外。8点钟一开门,江姥姥就拐着小脚冲了进去,张口就问:“同志,我想给老家汇款,在哪里办?” 柜台里,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不耐烦的递给她一张单据,,指着靠窗户的一张桌子说:“去那边儿自己填,填完了再找我。” 江姥爷接过单据,戴上老花镜,领着江姥姥去填单子。 这时,一个长着一张雷公嘴的削瘦女人凑到递单据的女人身边,用下巴指了一下江姥爷夫妻,悄声的对她说:“一会帮我看看,这俩老东西汇多少钱出去,汇给谁?” 递单据的女人侧头,上下打量了一下雷公嘴女人问:“小何,那俩老东西和你有仇?” 雷公嘴女人轻哼了一声说:“倒是没有仇,只不过听人说这家人特别有钱,在我们那片儿开工厂。 哎,你知道吗?前些日子我们那里不是闹贼吗?就是去他们家偷东西。 哎哟,你可不知道,我听说这江家有金山银山,也就是现在不斗资本家了,要不然,这一家子都得被抓起来批斗” 单据女人眼睛一亮问:“这家人真有钱?哪儿来的钱?” 雷公嘴女人说:“谁知道哪儿来的钱,说不定不是好道儿来的呢。” 两个女人这边八卦着,江姥爷已经填完单据了,他起身,返回柜台,雷公嘴女人见江姥爷准备过来,急忙对单据女递了一个眼色,转身扭着屁股走了。 单据女接过江姥爷的单据,怪叫一声:“1000块?你要寄出去1000块钱?” 江姥爷: 江姥姥生气的问:“我寄钱你那么大声干嘛 ?” 单据女撇了撇嘴,小声嘀咕:“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这么多钱,可别是搞什么歪门邪道来的?” 江姥姥刚要和单据女吵架,被江姥爷扯了一下,江姥爷沉声问:“怎么?这1000块钱是不能汇出去吗?” 单据女又撇了撇嘴,爱搭不理的说:“可以汇出去,等着,给你们办手续,把钱给我。” 足足磨叽了半小时,单据女才给江姥姥办好汇款手续。 江姥姥拿着收据,也气哼哼的跟在江姥爷身后出了邮局,一路嘀咕:“什么态度,哪有点为人民服务的样子?” 江姥爷低头悄声说:“小声点,我看咱们胡同里那个叫何杰的女人,在咱们填单子的时候,和给咱办手续的女人嘀咕呢。” 江姥姥一下子懵了,何杰?哦,想起来了,江姥姥说:“她们上班嘀咕不是正常吗?何杰就是在邮局上班的呀?” 江姥爷说:“我看她的眼神可不善,你想想,这几天,咱家有金山银山的谣言越来越厉害,是谁传播的?” 江姥姥:“难道是何杰?可是咱家没得罪过她呀?” 江姥爷:“你想想,咱家厂子也不是谁都收的,肯定有来试工不满意退走的,保不齐有她家亲戚。再说了,你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一种病,叫红眼儿病?都是恨人有笑人无的东西,咱们平时行事小心着点。你过两天再给你妹妹打个电话,问问她,收到钱了没有?” 江姥姥点点头,她确实为这几天的谣言发愁,她几次想和外孙女商量,把工厂关了算了,但是一想到每年这个小工厂可以赚那么多钱,又真是舍不得。 江欣雯这两天也听到有人说江家的谣言,还是胡同里的几个孩子告诉她的。 因为江欣雯上辈子没有小孩,但她又特别喜欢孩子,所以她兜里总是会揣点糖果发给孩子们。 果然,做了善事是有回报的,这些得了好处的小孩们,也经常把胡同里发生的事全都告诉她。 江欣雯心生警惕,谣言连小孩子们都知道了,那么事态的发展确实有些严重。 她猜想要么就是有人看江家赚钱眼红了,说些酸话,煽动大家仇富,但这对江家没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呀? 难道是手里有点权力的人,想借着这个谣言来收江家的这个工厂? 上一世的小说,连续剧可不是白看的,抖爸爸对普通人的的“科普”,就连没接触过上层阶级尔虞我诈的韭菜们都懂那么一点点 。 谁干坏事儿之前不都得吹吹风,做做宣传,打着出个正义的旗号嘛 ?比如丑国在91年用一袋洗衣粉侵占了伊拉克,用人权干掉了利比亚,又用化学武器污蔑了叙利亚,跑到人家里去偷油。 其实万变不离其宗,谁在害人之前都会造一造舆论,借一借势。 江欣雯心里冷笑:想收工厂?做梦去,厂子设在自己家,机器是自己家的,除了工人是招聘的,其他的啥都是自家的。 不过还是要谨慎一些,万一从哪里蹦跶出来一个无赖,扣个帽子就把自家的东西没收了 ,那可真是赔到姥姥家了。 晚上一起吃饭的时候,江欣雯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姥儿,我听说胡同里都传咱们家有钱。” 正愁眉不展的江姥姥:“你也听说了?谁说的?” 江欣雯:“院里常家的两个孩子和小四儿,二盘子都和我说了。” 江姥爷酒也不喝了,他放下酒盅,皱着眉道:“这是有人针对上咱家了。” 江欣雯:“姥姥,姥爷,我承认错误,钉板的主意我出错了。” 江姥爷抬了抬手:“和你没关系,这是有人打上咱家的主意了,准备算计咱家。” 这下子,江姥姥总算明白过来了,她怒道:“谁?谁敢打咱家主意,打断他的狗腿儿。” 安安静静吃饭的赵帆本来不想多嘴问,但她听江姥爷说有人准备算计江家,一下子就急了。 她问道:“江姥爷,谁在算计咱家?我找我妈查他。” 江欣雯笑了笑说:“帆姐姐,这点小事不用麻烦阿姨,大不了我家不做这生意不就得了。” 赵帆苦着一张小脸:“不做这生意可不行,那我以后可穿不上漂亮衣服了。不行,我明天就给我妈打电话。” 江姥姥给赵帆夹了一块红烧肉说:“不用给你妈妈打电话,等我们解决不了再说。” 秦安平举起拳头,晃了晃,说:“姨姥儿,我看谁敢打咱家的主意?我打不死他。” 江欣雯哈哈大笑:“算了,安平哥,这里可是京都,人贵呀。你要是真的动了拳头,那些老头儿老太太讹也能讹死你。” 秦安平: 秦安芳虽然来到京都没几天,但也听明白了,有人要算计姨姥儿家的产业。 她抿了抿嘴,没吭声,但她暗暗下定决心,别的事情她没有能力帮,但一定要帮姨姥儿,把工人们稳定住,防止有人借机闹事。 江欣雯说:“姥姥,姥爷,我是这么打算的,工厂这边只留够两、三天的料子,其他料子先放在别的地方存放,每天生产出来的服装也拉走,不留在咱们库里。货款也是一天一存银行,不留那么多现金在家。 另外,像一些机器设备啥的,都预先做个处理,万一有人硬要抢,咱们也不和他们打,让他们拉走破烂。” 江姥爷说:“抢?抢啥,当初咱和街道写的白纸黑字的字据,盖了街道的公章的,怕啥?” 江姥姥急忙翻出和街道签的字据,江欣雯接过来仔细看了起来,看完她哈哈大笑,说:“姥爷,幸亏您和我姥儿不是计较的人。 当初街道和咱家耍鸡贼,明年一开年,咱家再拖上他十来天,咱家这厂子就和街道没啥关系了。” 江姥爷接过合同看了看,也哈哈大笑起来。 当初,街道为了提前拿两个月的管理费,生生的在合同里把起始时间写在了江姥爷买房的第二天,也就是1981年1月12号,挂靠时间是三年,也就是在1984年的1月11日,挂靠结束。 第81章 求人 秦安莹在元旦来临的前两天从省医院出院,回到了秦家村。 就在她做完手术醒来的第二天,一位面容严肃干练的女警来到省医院给她做笔录。 在秦安东在回村之前,已经反复叮咐过秦安莹,如果有警察来调查,就实话实说,周家是怎样强迫你的,怎样迫害你的,全都如实说不能保留。 这时代的女性受封建思想的影响很深,尤其是秦安莹这种没有念过书,不识字的女人,更是不敢启口一些闺房受虐之事。 但牟冬香一直对秦安莹说:“妹子,如果你不把你在周家受到迫害的情况告诉政府,谁来替你作主,你的孩子会不会又被周家那个死老婆子夺走?你家大嫚会不会也” 为母则刚,这话果然不错。即便秦安莹对很多事仍是羞于启齿,但是,一想到两个孩子,秦安莹还是咬着牙,流着泪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秦安莹做完了笔录,女警提出验伤的请求,在她脱下病服的一刹那,那位女警立时红了眼眶。 可能是那张工业券起效果了,也许是秦安莹的病情确实很严重。 负责秦安莹的那位女医生,对着女警,也把缓缓道出了病情:“都烂了一多半,全部都是腐肉,再晚送来一小时,人可能就没了。 我们主任要求立即全切子宫其实我们一直怀疑炎症已经漫延到全身了,你看,这化验单,白细胞都爆了,机器最上限都压不住,幸亏咱们主任当机立断,用了大量的抗生素才压制住感染。” 女警问:“白细胞爆了?什么意思?” 女医生很有耐心的说:“白细胞高,证明体内有炎症,可我们这里的机器显示出来的数值只有这么多。 你看,化验室在白细胞指标后面写了一个爆字,证明她体内的白细胞指数不知道比这个数值高多少倍呢。说白了,就是非常,非常,非常严重的感染。” 女警倒吸了一口凉气,机器都爆了?这姑娘遭了多大的罪? 住院病历,手术过程记录,化验结果,诊断,所有的东西,都符合秦安莹的严重伤情,也都显示了她是被强迫,被强女干的。 怎么可能会有女人,在子宫已经“烂”了一半的情况下,仍然和男人去做那种事情?这不得疼死? 同样是女人,女警在秦安莹伤绝望的情绪下,感受到她的无助,甚至想到这个可怜的女人会不会轻生的问题。 女警安慰秦安莹,并叮嘱牟冬香:“一定要让秦安莹振作起来,千万不能轻生,公安机关一定会严惩凶手。” 想到可怜的秦安莹已经被摘除了子宫,以后再也不能生孩子,女警同事迅速取证后,又连夜坐火车赶回了莱县,并封存了所有的病历和化验单。 出院后的秦安莹听从了爷奶的安排,带着孩子和秦老头和秦赵氏住在了一起。 而她的亲爹秦德成,自从知道她出院回村了,便来爷奶屋里找她。 不要说慰问,连句安慰的话都没有,他只有一个要求,要秦安莹去公安局证明,嫁到周家是她自愿的,要求她去公安局求情,把孔秀兰放回来。 秦赵氏指着二儿子的鼻子,跳着小脚破口大骂,秦德成这才讪讪的走了。 第二天一早,秦老爷子找了村干部,要求与二儿子断亲,永不来往,要求孙女从二儿子家分家出来单过。 由于公安进村把孔秀兰抓走,秦安莹的事根本就瞒不住众人。与其瞒不住,不如大大方方的讲出来。 村里绝大多数人都是善良的,对秦安莹表示同情,并纷纷指责秦德成和孔秀兰这一对亲爹娘不做人。 村干部们更是清楚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当时县公安的李队长可说了,如果秦安莹回村,一定要保护好被害人,将来开庭,被害人也是要出庭作证的。 被害人不就是秦安莹吗?所以,在所有村干部们的支持下,秦安莹和两个孩子,硬生生的从秦德成的户口本里分了出来,单独立户。 而秦赵氏更是痛痛快快的替她给村里交了150块钱,村里给秦安莹分了一块三分多的宅基地,要问这钱是从哪里来的?还不是有个京都的好大姐嘛。 但因为已经包产到户了,秦安莹是没有地种的,村干部们又给她划了一块荒地,并承诺,只要她能把这块荒地开出来,就做为她的自留地。 虽然周家老婆子和周赖子以及孔秀兰仍关在监狱还没有被判刑,但据公安那边传来的消息,这个案件的性质非常恶劣,县里准备用这个案件当做典型,又逢严打,周老婆子和周赖子很有可能会吃花生米。 远在京都的姨姥姥又给邮来一些过冬的衣物,并在信里说,如果她在秦家村生活的不愉快,可以带孩子去京都。那里有工作岗位,有新的生活,只要她肯学,肯干,将来一定会好起来的。 秦安莹听奶奶说了营救自己的全部过程,包括姨姥打电话给奶奶,提醒她去周家村救自己。 她感激远在京都的姨姥姥,是姨姥姥救了她一命,她已经想好了,等身体好一些,就去京都为姨姥姥工作,报答姨姥姥的救命之恩。 而江姥姥这边,等啊等的,等了半个多月,都快到元旦了,也不见有人来抢自家的产业。所以江姥姥暗自琢磨,是不是把人想的太坏了? 就在江姥姥准备让人把所有布料,都从西城的宅子里搬回来的时候 秦安芳却悄悄告诉江姥姥,经过她的观察 ,这些日子有两个女工的行为有些异常。 一是这两人总是和来送布料的人搭话,话里话外的问送货人,这些料子是从哪里拉过来的。 二是对设计改版,以及还未大批量生产的服装特别感兴趣。 中午休息时,她们经常会凑到打版的师傅那里聊天,而聊天的话题一直围绕着设计图和打版的图纸,并且经常进入服装展示厅里看样品。 江姥姥在秦安芳的提醒下,也特别关注了那两名女工。 她记得这两个女人,全都是街道办通过居委会硬塞进来的,胖点的那个叫何爱芳,是街道办处一个干事的表姐。 而长着龅牙,总撇着个嘴角的那个,叫梁颖,好像是区里某位领导的亲戚。 江姥姥把秦安芳查探到的情况悄悄告诉了江姥爷,江姥爷“嘶”了一声,一个是街道办干事的亲戚,一个是区里的领导? 江姥爷让江姥姥经常跑跑居委会,打听打听这两名女工的背景。 老爷子自己也没闲着,每天下午3点来钟,他让秦安平拎着一个很大的黑包跟自己出门办事。 其实在江欣雯提出,可能有人想谋算产业的时候,江姥爷就和江欣雯猜想过,谋夺产业的人,很可能是居委会的或者是街道办的人。但两人都认为,无论是居委会还是街道办,这些人都掀不起什么风浪。 但是,江姥爷万万没想到,自家这么个小作坊,居然还牵扯了上了区里的领导,这下麻烦有点大了。 于是不想求人帮忙的江姥爷,不得不厚着脸皮找自己的徒弟们想办法。 老爷子这么多年,带出来不少徒弟,只不过大多数徒弟们都在技术岗,只有四个在管理岗。 和他关系最好的两个徒弟是隋红军和聂粤生。不过隋红军管后勤,估计这事儿他帮不上忙。 聂粤生老婆的舅妈倒是替江姥爷管理在朝阳的这个工厂,但他本人是办公室主任,做不了主,估计也帮不上忙。 还有两个徒弟在棉纺厂和劳服厂里担任副厂长的职务,主管业务,还是要找那两个徒弟试一试。 江姥爷跑了两天,他找了两个当副厂长徒弟,而这两人,无一例外的以副职无法帮忙为由,拒绝了江姥爷。 实在没办法的江姥爷,只得厚着脸皮,找到了在第一棉纺厂做办公室主任的聂粤生。 聂粤生是个孤儿,初中毕业后,被分配到棉纺厂上班,因为好学,所以入了江姥爷的眼,他是江姥爷在五十年代末,六十年初代收的小徒弟。 那时正赶上三年自然灾害,江姥爷可怜正在长身体的聂粤生,虽然自己也吃不饱,但江姥爷仍然会时常带给小徒弟一个饼子,半个二合面馒头,或者半个地瓜一个土豆的。 也许是孤儿的缘故,聂粤生虽然性格耿直,但是做事谨慎,胆子不大,一般不轻易许诺任何事情。 在十年那段艰苦的岁月里,聂粤生虽然没敢明目张胆的护着自己的师父,但他私下可没少给那些小红兵们的头头儿们送烟,送糖。只求他们在给江师父挂牌子的时候 ,给他后脖子上搭一块小手娟,别把脖子上的肉勒烂。 江姥爷平反后没多久,聂粤生也升了官,逢年过节的也会拎着礼物来看望江姥爷。 因为聂粤生的性格,江姥爷总觉得他不一定能帮这个忙,所以没想过要找他。 这次是没办法了,把老头逼到墙角了,他不得已,找找聂粤生开了这个口:“粤生呀,师父这次是真的没办法了,来找你帮忙。” 聂粤生马上站起来问:“师父,您被别人欺负了?谁欺负您了?” 聂粤生是了解江姥爷的,这老头儿一辈子不愿意张口求人,肯定是遇到大事了才找到自己。 江姥爷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又说道:“粤生,不是师父我贪钱,实在是你师妹江玲离婚了,家里两个外孙还小,在上学,再加上你师娘也没个劳保,我这又退休了,工资不像以前上班那么多,现在就是想多赚点钱给他们留下。万一哪天我走了,一家子女眷也能活下去不是?” 聂粤生给江姥爷点了一支烟,自己也拿了一支烟点上,他沉默着抽了两口,道:“师父,现在这边的小作坊我爱人的舅妈管着呢,不是挂在居委会下面吗?您签合同的时候用的是一个厂名吗?” 江姥爷:“对,用的是一个厂名,‘花之雯’。” 聂粤生点点头,说:“我有办法了,师父,这样,您先回去,我来想想办法。我看看能不能挂到咱一厂下属的哪个单位三产上去。 到时候签个合同,盖个章,我倒要看看他们怎么图谋?还以为现在是五年前?哼,现在可是改革开放了,领导都鼓励个体户了。 再说房子是您自己家的,他们还敢抄家没收不成? 想图谋机器设备?那更是门儿也没有,我这边办公室出个证明,那是公家的机器,他敢抢?抢就抓起来毙了他,到时候咱们朝阳这边儿报警,这边儿出来来办。 没事儿,师父,别怕,不管对方什么来头,咱把手续办全,不用怕他们。” 第82章 摘果子的人现身了 江姥爷见这个小徒弟和以前说话办事的风格不太一样了,问道:“粤生,你给出证明?可别给你惹什么麻烦。” 聂粤生吸了口烟,用手指点着窗外说:“师父,不会给我惹麻烦,这两年我也算看明白了,这些个厂子迟早要完蛋。” 江姥爷问:“粤生,怎么说?” 聂粤生:“师父,您可不知道,现在厂子里的残次品特别多,还有偷布回去卖的。” 江姥爷吃了一惊:“啊?现在都这么大胆了吗?” 聂粤生点点头:“哼,师父,您见过工人上下班都提着个大提包的吗?保卫处的人就站在门口,查都不查,我可听说,他们都勾结在一起的。再说了,您以为他们都干净吗? 不说别的,就说咱厂一把手,刘厂长的小舅子媳妇家的所谓的堂叔,不是在咱厂下属的印染厂下属的服装厂下面挂了一个三产吗?您猜挂的啥单位?” 江姥爷:“能是啥单位?和纺织相关的呗。” 聂粤生皮笑肉不笑的说:“师父,挂了一个废品回收站,您敢信吗?厂里所有的报废机器,包括下属的服装厂的机器,全都低价卖给那个回收站了。” 江姥爷吃了一惊:原来他从废品回收站收回来的那些好机器是这样流出去的?虽然自家占了便宜,但这不是挖厂子的墙角吗? 见江姥爷沉吟不语,聂粤生又说:“师父,还有张书记媳妇的远房表妹,不也是在咱厂下属的针织厂下属的辅料厂下面又挂了一个三产吗?您猜是干嘛的?” 江姥爷:“干嘛的?” 聂粤生哼了一声,悲愤的说:“人家开了一个出口转内销的批发部,专门批发残次品布料。您以为车间每天大批的残次布运去哪儿了?” 江姥爷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内外勾结呀,这是挖xxxx墙角呀。” 聂粤生点了点头说,低沉的说:“师父,我感觉撑不了几年,厂子就要垮了。在厂子垮台之前,我手中还有点权力,咱们只要不花一厂的钱,我再打点打点,把您的服装厂挂在下面任何一个厂子的三产上都没有问题。” 江姥爷给聂粤生留了一千块钱,让他送礼,聂粤生推辞不过江姥爷,只得说:“师父,那这钱我先拿着,用了多少,回头我和您报账”。 聂粤生的能力江姥爷是信的过的,他也确实说到做到了。江姥在第二天下午接到了小徒弟的电话,让他明天上午去一趟第一棉纺厂。 吃晚饭的时候,江姥爷把事情一说,表示明天一大早就去一厂办手续,一家人这才把悬着的心落进肚子里。 赵帆气哼哼的说:“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那么大胆子,敢来明抢。” 江欣雯笑了笑,通过这件事,更坚定了原来的想法:当没有能力自保的时候,还是苟着点好。 不过,现阶段正是积累原始资本的时候,她已经想尽一切办法低调了,但还是被有心人盯上了。 其实已经无所谓了,反正现在手里已经有些钱了,大不了,京都的厂子不做了,直接做投资人呗。 日子就在江家人忐忑不安的情绪中一天天的过去,很快,1984年的元旦到来了。 虽然小姨江玉和姨父庄笑康被公派去丑国学习,但是因为秦安芳和秦安平都在江家,再加上12月31日下午,江玲就带着张波回了娘家住,这个元旦倒也过的热热闹闹。 尤其是秦安平这个半大小子,他带着还不到十一岁的张波放了鞭炮,又带着他在家里上蹿下跳的折腾。 害的江姥姥一直喊:“哎哟,你俩上房顶干啥去呀?下来,可别摔着。” “你俩又去地窖干啥?快点把棉被给我盖上,要不然一会又把白菜和萝卜冻了。” “哎哟,江玲,赶紧过来看看你儿子,又拿树叉子和安平打起来了。” 江欣雯听到江姥姥喊,便从后院跑前院去看。嘿,这秦安平确实会哄孩子,他和张波两个人正玩抓特务的游戏,张波扮警察,秦安平扮特务。张波举个根树叉子当枪,一直咧着嘴又喊又笑的。 1月2号这天上午,正当两个“孩子”闹的不亦乐乎,大人们看热闹喜笑颜开的时候,院门被敲响了。 江姥姥笑盈盈的打开了大门,一群人站在门外。 江姥姥看了看,这群人里她只认识三个,居委会主任庞大妈和干事王大妈还有街道的张干事,其他四个人,她一个都不认识,所以,江姥姥就愣在原地。 居委会主任庞大妈赶紧上前轻拍了江姥姥的胳膊说:“江大嫂,领导来咱们这里慰问群众。” 王大妈也给江姥姥使了一个眼色,江姥姥急忙让开大门说:“哦,感谢领导来慰问,领导新年好。” 一个四十多岁,梳着背头,一脸正气的国字脸男人说:“大娘,新年好呀。” 街道张干事赶紧介绍:“江大娘,这位是咱们区里的梁主任。” 江姥姥心下咯噔一下,区里的梁主任?不就是王大妈说的龅牙家的亲戚吗? 江姥姥用手捂着嘴咳了两声,掩饰了自己的失态,她赶紧说:“梁主任,各位领导,新年好。” 张干事又介绍道:“这位您可能不认识,这是咱们街道新来的董主任。”一个二、三十岁,长相清秀,身材十分苗条,烫着大波浪的女人,对江姥姥点点头。 张干事继续介绍:“这位您应该认识,是咱们街道的贾副主任,哦,这位是梁主任的秘书,小刘同志。” 江姥姥说:“领导们好,领导们好,请进,快请进。”说着就把人都让进院来。 梁主任在众人的陪同下缓步进院,江姥姥没有邀请众人进后院,梁主任一行人也没有进后院的意思,他一进院里,就四处打量这个院子。 江姥姥一直说着客气话,但秘书小刘打断江姥姥的唠叨。 他说:“大娘,今天我们来这里慰问,是听说咱们这个街道办的厂子解决了不少待业青年就业问题呀。所以,咱们梁主任,特意在今天过来看看这个街道办的企业。” 江欣雯靠在墙边,冷眼看着这群人。这是憋不住了?大过节的,来找不痛快? 江家一家人,除了江玲和张波还在高兴有领导来视察外,其他人都明白白过来,这是谋夺家产的人露面了。 江姥姥的脸立马绷了起来,不冷不热的对街道贾副主任说:“贾副主任,新来的主任不知道,你还不知道这厂子是咋回事吗?这是街道办的企业吗?” 贾副主任一张老脸臊的通红,她瞥了一眼年轻的董主任说:“江大嫂,等会我会向领导解释的。” 江姥爷在张干事介绍梁主任的时候就知道了,这是正主儿来了,他上前两步,笑着说:“都别在当院站着了,都进屋,进屋说话,院里冷。” 说完,江姥爷就走到展示厅,打开房门,拉开了灯绳。 虽然江姥姥没给秘书小刘面子,但梁主任好像什么不愉快的事情都没发生一样,笑着点点头,跟在江姥爷身后,去了展示厅。 一进展厅,梁主任眼前一亮,后进来的董主任也一声惊呼:“这些衣服好漂亮呀。”说完她就摸摸这件衣服,摸摸那件衣服。 江姥爷有些不悦道:“董主任,这些都是春夏的样衣,都只有一件,摸脏了,没有替换的衣服。” 董主任立刻就不高兴了,说:“老江同志,样衣摸脏了可以洗洗呀,再说这也是街道办的企业,我做为街道办主任,怎么就不能摸摸这衣服了?” 江姥爷: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江欣雯问:“董主任,你说这厂子是街道办的,街道出钱办厂了?当时注资多少?” 董主任被江欣雯噎的说不出话来,梁主任接话道:“不是有合同吗?”他看向贾副主任。 贾副主任心里这个气呀,就在年前,不知道什么缘由,和她配合多年的老领导被调走了,换上来这么个花喜鹊,一天到晚不干正事,就知道穿衣打扮,遇到不懂的事情也不问问该怎么办,要么就不办,要么就胡办,惹了篓子就会把锅甩到别人身上。 明明年前就把江家的合同要走了,合同里明明写着江家和街道的合同1月12号就到期了,还td开会,说要把厂子拿回街道,狗屁不懂的玩意。 贾副主任是看过合同的,她心里明镜似的,街道一分钱都没出,就是分红的权利,对于管理权,和财务权一丁点都没有。 再说了,这几年,江姥姥也没少给她塞好处,不管董主任和梁主任看没看过合同,她现在犯不着提醒他们合同日期的问题。 于是,贾副主任说:“梁主任,董主任前些日子就把合同拿走了呀?因为以前都是主任在管这些事,我也没有分管这一摊,所以我没看过合同。” 第83章 没脸 街道贾副主任的回答让梁主任很不满,他瞪了贾副主任一眼,问花喜鹊董主任:“合同在哪里?你看过吗?” 花喜鹊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配着着无辜的表情说道:“合同?合同我不是给小刘了吗?” 秘书小刘:这真是无妄之灾呀,明明没给过我。 但是,董主任可是梁主任的新欢,他现在可不能得罪这个女人。 秘书小刘只得低下头,说:“哦,可能是年前忙,我忘了,等我回去找一找。” 梁主任瞪了小刘一眼,问江姥爷:“大爷,街道有合同,你们也应该有合同?把你这里的合同拿出来,我们大家看一看嘛。” 江姥爷不卑不亢的说:“哎呀,梁主任,咱们平头老百姓的哪里懂合同的事儿?合同签完后,我让亲家公看看合不合格,送过去就没带回来。他是国家xx单位的局长,比我们可明白合同是不是符合国家政策。” 江姥爷的意思梁主任听明白了,这江家也是有后台的,还是国家某部委的领导。 梁主任面色变了变,他马上笑着和江姥爷热情的攀谈起来,他开始打听江家的背景,江姥爷则滴水不漏的和他周旋起来。 庞大妈和王大妈两人,现在也明白这位区里的大主任是干什么来了,两人一脸便秘相的站在展示厅里,走也不是,坐也不是。 因为今天没有上班,前院所有房间里都封了炉子,保证不断火就行,所以屋里相对比较冷。 即便屋里这么冷,也没挡住花喜鹊董主任。她迫不急待的从模特身上把样衣扒下来,也不嫌冷,脱了外面的棉服,就把样衣往自己身上套,然后跑到穿衣镜前看。 见她那上不得台面的作派,江欣雯心里嗤笑一声。上一世有不少大老虎们落网,难道他们都是栽在这种女人的身上?啧啧啧,品味真的是差,不是一般的差。 梁主任一直笑呵呵的和江姥爷攀谈,不过是他说的多,江姥爷只低声附和几句。 虽然江姥爷也是个老江湖,但江欣雯仍怕他言多必失,她悄悄的把秦安平拉到院子里,对他嘀咕了几句。 秦安平又回屋悄悄的把张波抱出屋,又对他耳语了一番,许诺了不少好处,才把他送回去。 张波回到江玲身边没一会,就开始哭闹起来,闹着要回家,要江姥爷送他回家,江玲怎么哄也没有用。 张波哭着说:“姥爷说过,给我买糖葫芦吃。前天没给买,昨天没给买,今天我就要吃。” 江玲从兜里掏出钱递给张波说:“给你钱,自己去买。” 张波一把打掉江玲手里的钱说:“不要,我就要姥爷带我去,姥爷昨天说了,今天送我回家,我不要你。” 江玲气的伸手要打张波,张波躲在秦安平身后嚎啕大哭,哭的那叫一个凄惨。 江姥爷多精明的人,他一直注意着江欣雯的动作,见她把秦安平叫出去了,没一会,张波又被秦安平抱出去了,现在张波哭闹,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江姥爷忙道了声抱歉,撇下梁主任,快走几步,抱起张波:“乖孙儿,不哭,姥爷一会给你买糖葫芦,一会送你回家啊。” 张波见梁主任还不走,他继续哭闹,安平哥说了,必须要把这群人闹走才会给他做个弹弓玩。 梁主任见小张波越哄哭声越大,心想今天算是白跑一趟,他脸色变了变,虽脸上仍带笑,但眼底已经闪出了冷意。 梁主任看着这一家子人,老人,女人,孩子,身强体壮的男人一个没有,只有一个半大小子和一个老头子。 他轻哼一声,瞅了瞅正在哄张波的江姥爷,心道:死老头子,不用拿你家的亲家来压我,都是一帮子老梆脆了(脆这里念cei四声)。这里是海淀,是老子的一亩三分地,现官还不如现管呢,过几天就让你看看我的手段。 他对秘书小刘使了个眼色,小刘大声说:“大爷,大娘,我们领导还要去慰问其他人,我们就先走了。” 江姥爷抱着哭闹不止的张波,虚情假意的说:“哎呀,领导来咱家,也没吃口饭,你看看,这事儿闹的。” 梁主任笑着说:“大爷,饭我们就不吃了,为人民服务,哪能占您家便宜呢。” 说完,他带着众人向外走,花喜鹊董主任是最后一个准备出屋的人,她听到梁主任招呼大家走,就手忙脚乱的穿上棉服,跟着向外走,却被江欣雯一把薅住。 江欣雯力气很大,董主任挣了两下没挣脱,她气愤的大声问:“你这个小姑娘拉我干什么?怎么那么没礼貌?” 江欣雯抬了抬下巴,沉声说:“把衣服脱了。” 庞大妈和王大妈离董主任最近,听到江欣雯说脱衣服,俩人吓了一跳,回头一看,见董主任的棉服里还穿着模特身上展示的一件淡蓝色镶白边的衬衫。老姐儿俩又急忙扭回头,像没看到一样,快步走出屋子。 已经出了屋子的梁主任听到花喜鹊的叫声,也回头看。 他听到了江欣雯说的话,脸色登时就青了:一件破衣服而已,老子随便去一个工厂检查,那些校办,街道办的厂子,哪个不是老老实实的把产品装一兜子送给自己?哪像这家人,一点事儿不懂不说,还公然给自己闹了个没脸。 江姥姥也回身,大声说:“哟,董主任,你这是刚才试了衣服忘了脱了?来,来,来,快脱下来,这件衣服薄,大冬天的,可别冻坏了你。” 说罢,江姥姥就上手扒董主任的衣服,花喜鹊董主任气了个仰倒,这一家子也太嚣张了,她气哼哼甩开江姥姥的手,说:“我自己脱。” 她手上脱着衬衫,心里暗道:晚上说什么也要在老梁那里给这一家子上上眼药儿,最好连房子一起没收了。还有一个月就要过年了,最好在过年前就把这一家子轰到大街上去,寒冬腊月的冻死他们才好,看他们还怎么嚣张。 送走了这群人,秦安平恨恨的啐了一口,骂道:“一群畜哩”。 江玲其实早就看出不对劲了,她悄声问江姥姥:“妈,怎么回事?这些是什么人?我看不像是领导来视察。” 江姥姥绷着脸:“等一会回后院再说。” 一刻钟后,秦安平回来汇报:“姨姥儿,那两男两女全坐上一辆吉普车走了”。 他喘匀了气息又说:“姨姥儿,刚才庞大妈和王大妈让我回来提醒您,防着点街道的人。” 江姥姥一张老脸笑开了花,心道:虽然庞大妈和王大妈平时爱贪点小便宜,但关键时刻还是没有掉链子。 江玲已经听说有人想要谋夺自家的工厂了,她害怕道:“妈,爸,他们会不会抄家呀?把咱家这房子也没收了?就像前几年那样,要不” 江欣雯嗤笑一声:“妈,不怕,咱家厂子按时交税,按时交分红,怕啥?” 江姥爷皱着眉对江姥姥说:“明天会计来上班,让她把账再查一遍,别让人家查出什么事情来。” 江欣雯也说:“姥姥,我姥爷说的对,他们如果想找事儿,一定会在财务上找麻烦的。” 但江姥爷和江欣雯都想错了,人家梁主任还真的没从财务上找江家的麻烦。 第84章 江玲的对象 1月10号这天下午,江玲慌慌张张的骑车回了娘家,一进门,江玲就把自己爹妈拉进屋里,吩咐秦安平看着外面,不要让别人进来。 江姥姥:“你干啥?都是自家人,有啥事不能当安平面说?” 江玲:“妈,坏了,老白今天来学校找我,说有人要查你们,已经准备立案了,投机倒把罪。” “嘶”,江姥爷的脸一下子白了,投机倒把罪?这是准备把自己一家人弄死的节奏呀。 江姥姥的脸也白了:“啥?投机倒把罪?凭啥给咱家安这个罪名?” 江玲摇头说:“不知道,但今天下午一上班,老白就到学校让我赶紧回家告诉你们。“ 江姥爷问:“玲儿啊,老白是谁?” 江玲有点扭捏,但现在家里都要遭难了,她也不准备瞒着了,说:“老白就是上次去学校处理谣言那事儿的警察。” “哦”,江姥爷点点头,问:“他叫啥名字?你俩处对象了?” 江玲说:“他叫白景涛,” 她马上反应过来老爸关心的方向错了,于是急道:“哎呀,爸,您还有心思管我处不处对象?您先想想怎么应对,老白说肯定是有人要搞咱们家。” 江姥姥让江玲仔细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江玲却说:“妈,老白在外面等着呢,我说不清楚,等我喊他进来。” 江姥姥: 江姥爷:让江玲带“老白”来家说 不一会,江玲领着穿着一身深蓝色警服的白景涛进了屋,江姥姥在糖茶水里加了两片生姜端给白景涛说:“小白呀,江玲这孩子也没早点说你在门外,喝点姜茶祛祛寒。” 白景涛急忙站起来双手接过姜茶,一张脸黑里透着红,虽说这是第二次见江家老两口,但上一次是办谣言案时,还不牵扯私情,上一次他可是对江姥姥的战斗力有深刻的印象。 这一次虽说也是来通风报信的,但也算是正式和未来老丈人,老丈母娘见面,所以他一张老脸也红了。 江玲看了看表,推了他一把,说:“快点说,下午小波放学早,还要早点回去接他呢。” 白景涛咳了一声,说:“大叔,大娘,是这么回事,我上午去分局开会,正好遇到以前的同事,就多聊了几句。 同事对我发牢骚,说又有人要倒霉了,也不知道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还提醒我多注意,有可能风向又要变。 我问他怎么回事,他说是区里有某位领导要求他们查一查在挂甲屯这边的一个企业,是挂在街道下面的,但属于私人自负盈亏的类型。 还说区领导手里掌握了确切的证据,要求他们立案。 我多嘴问了一句,是什么样的企业能让区领导这么关注? 同事说是生产服装的厂子,据说京都很多流行服装都是这家厂子生产的,因为我和江玲比较熟,所以” 江姥爷一下子就明白了,他们一家人还是把梁主任想的太善良了。 居然认为他们会从财务方面查处自家,万万没想到,人家一出手就想把自己弄死。 如果真的因为投机倒把被定罪,自己和老伴有没有命两说,但自家这宅子肯定会被没收,毒呀,真t的毒。 幸亏白景涛和江玲谈恋爱呢,否则,自家到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大冬天里,江姥爷也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嘴唇哆嗦着。 江姥姥也明白了,这姓梁的是要往死里整自家,她气的骂道:“这帮畜牲,就是想明抢呀。” 白景涛忙问江姥姥,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姥姥嘴皮子利索的从年前的毛贼事件说起,到中间被传的江家金山银山的谣言,还有厂子里有两个女工,经常打听进货渠道以及服装款式,再到元旦那个区里的梁主任带人来家“视察”,董主任偷衣服被抓了现形。 白景涛此时也明白了,他皱着眉说想了一会,突然想到自家被陷害的过程,就对江姥爷说:“大叔,大娘,你们这个厂子手续齐全,虽说是挂在街道下面,但自负盈亏,应该不涉及投机倒把罪。但是人家有心想整你们,不知道会不会栽赃,我建议你们这两天先自查一下。” 他想了想又说:“大叔,大娘,我猜抓你们是先手,可能他们还留着后手,你们一定要注意,我再去分局找找同事,打听打听消息,你们也想想办法。” 江姥爷和江姥姥又盘问了白景涛的个人情况,这才知道白景涛也是个可怜人。 白景涛祖籍就是京都人,原本一大家子四代人,全都住在海淀区稻香园的一个三进宅院里。 五九年,十六岁的白景涛应征入伍,去了西藏当边防兵,在六二年对印自卫反击战中还荣获了二等功。 其实他是很想在军队里发展下去的,但奈何他的母亲坚决要求他退伍回京,原因无他,只因为白家人丁稀少,到了白景涛这一代,他这一房只有他一个男丁。 退伍回京的白景涛被安置在公安局做民警,六六年,家里大人做主,给他娶了一个媳妇,生了个男孩,本来小日子过的和和美美的,谁承想大文化来了。 白家在稻香园那一片虽说不算地主,但也是大户人家。家里虽然没有地,但当年在城里的买卖不少,公私合营时,白老爷子见势头不好,全都捐出去了,以至于十年大文化之前,白家还算安稳。 但大文化的到来,白家的家底被“知情人”抖落的一干二净。 当年,白景涛的三爷爷,带着全部家当,被人煽动着着跑去了宝岛(中间省略几十字),所以,在大化文期间白家被人举报了还在宅子里搜出大量的反动“书信”。 可白老爷子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书信他看过后全部烧掉了,哪里来的反动“书信”?这明显就是被人栽赃陷害了。 白景涛的媳妇吓的和他离了婚,断绝了关系,孩子也留给了白家。 白老爷子的腰和腿都被人打断,白景涛因为护着白老爷子,被打成了反革命,送到西北劳改。 而白父、白母则带着一岁多的孩子天天挨批斗,白老爷子没挺几天,便驾鹤西去,更可怜白景涛那一岁多的孩儿,天天担惊受怕还吃不饱,没多久便一命呜呼了,白父,白母更是没有坚持多长时间,也去了是。自此,白家成了绝户,房子被没收充公。 打倒四个人后,白景涛就盼着能给他平反,但却一直没有任何消息。 直到三爷爷的儿子,也就是三房的伯伯在80年寄了好几封信到京都找白家老爷子,又委托在京都的好友帮忙找寻。 三房伯伯好友的帮助下,白家的冤案才得以昭雪,白景涛也被平反,回到了京都,仍然在派出所工作,因为他工作能力强,被提拔为副所长。 虽然稻香园的三进院返还给他了,但早已经物是人非,白景涛只简单的整理了一下院子,只留下前院的两间北房自己居住,其他的房间他都锁起来了。 送走江玲和白景涛,江姥姥叹了口气说:“这小白也是个可怜人,我看他人品还不错,不用问什么,他自己就竹筒倒豆子的全说了。” 江姥爷也叹了口气,说:“等这次厂子的事情过了,让大嫚儿和他扯证,这个人的人品还可以,最起码,不像是落井下石的人。” 江姥姥埋怨道:“你看看,你当初还雄心壮志的要买地办厂子,办什么厂子?人家说查你就查你,咱小老百姓,扭的过人家那大粗腿?” 江姥爷气道:“报纸上天天说改革开放,难道是假的?咱们一没偷二没抢,三没偷税,还给街道解决了待业青年问题,咱怕啥?” 江姥姥怒了:“我看你这老不死的,是忘了跪在台子上挨批斗的苦了,谁还和你讲理?人家说你有罪你就得有罪。” 江姥爷也怒了:“现在和前几年不一样了,不是他们想让谁有罪,谁就有罪的时候了。” 江姥姥哼了一声:“我等着看呢,人家小白是警察,他都没办法的事,你还想扭过大腿?” 江姥爷气闷,抽着烟不说话了,半晌他说:“今天晚上让他们早点下班,提前把库全出了,咱们把前院全都查一遍,以防有人栽赃。” 待到江欣雯和赵帆下了学回家,从小侧门回到家里,才发现后院里一个人也不在。 江欣雯怕家里出事,放下书包就找到了前院,这才发现江姥姥带着秦安芳,秦安平正在库房里翻拣,江姥爷也在车间里检查着什么。 江欣雯:“姥姥,你们干嘛呢?” 江姥姥一见江欣雯和赵帆来了,抹了把头上的汗,说:“有人要把咱家打成投机倒把罪。” 然后老太太就开始叭叭儿的说,一口气把江玲和白景涛来的事儿,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老太太气的拍着大腿骂:“咱家能有啥投机倒把的?进的衣料有正规发票,出库也有票,咋就成投机倒把了?我和你姥爷怕有人栽赃陷害,这不带着他俩查查?” 赵帆听了江姥姥的话后,也生气了,说:“我现在就给我妈打电话去,这也太欺负人了。” 江欣雯没有拦着赵帆,她暗骂自己,还是没有斗争的经验呀。 看看人家梁主任,一出手就奔着江家判死刑去的,83年底的严打刚过去,还有一批犯罪份子没判刑,这阵风儿还没吹完呢,梁主任是想送自己一家人赶上严打的末班车呀。 第85章 退意 江欣雯和赵帆也不做作业了,江欣雯去展厅里翻找,赵帆则去了打板室去翻找。 江姥姥简单的做了紫菜虾皮蛋花汤,在上面又点了几滴香油,用馒头夹着酱豆腐,一家人迅速的吃完了晚饭,又继续去翻捡。 所有的房间都被搜检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赃物”,江姥爷提出轮换着再翻检一遍。 秦安平去了服装展厅,江欣雯和赵帆去了车间,江姥爷带着秦安芳翻检库房,江姥姥去了打板室。 幸亏江姥爷谨慎,让大家轮换着再检查一次。 秦安平在服装展示厅的最南侧的一个不起眼的深色柜子最下面的一个大工具盒里,翻出了一个红色塑料皮的笔记本。 这个本子乍一看很像毛选,但秦安平还是翻了翻,这一翻可不得了,哪里是毛选?这明明就是一个账本。 那个破柜子还是上任房主留下的,江姥爷看这个柜子能装东西才没有扔掉,里面存放着一些工具,灯管,灯泡,电线,插线板,以及辅料等乱七八糟的零碎。 幸亏秦安平心细,他是最后才搜检到柜子这里的,因为他发现柜子上并没有很厚的土,从而产生了怀疑。 要知道京都这个地方,一天不打扫屋子,第二天的桌上,窗台上就会薄薄的落一层土,放在柜子里的东西使用率并不高,应该落下一层厚土才对,但只有薄薄的一层土,让秦安平起了疑。 他把柜子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掏出来,所有的盒子全部打开,倒出来,仔细翻捡后才发现了这个红皮笔记本。 其实江欣雯当时也翻过这个柜子,那个盒子她也看到了,她打开盒子看了看,里面是不少工具,很沉,她就没有把盒子里所有的东西倒出来翻看,谁知道那个红皮笔记本却藏在盒子的最底部。 红皮笔记本里记录着整整一本的出货记录,明显都是伪造的。账本上居然还记录了成品服装的进货量,而每天的出货量也大的吓人。 江姥爷拿过本子看了看,每天的进货量是200件成品服装以及布料,出货量则是300到350件,而那100到150件衣服,正好是江家每天的生产量。 江姥爷拿过这个本子咬牙切齿的骂道:“要不是小白提醒,咱家这次真的就栽了,这帮畜牲。” 江欣雯也吓了一大跳,自己明明检查过展示厅,没想到这个红皮笔记本会藏的这么深。 秦安平、秦安芳生怕家里还藏有其他的东西,一个劲的在各个屋子里到处翻捡,江欣雯和赵帆也加入进翻捡的队伍中。 一家人仔仔细细的把前院的各个房间都翻捡了一遍,直到凌晨,才各自休息。 因为搜出了“账本”,秦安芳特别自责,在自己特别注意那两个女人的情况下,还是被人栽了赃,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而今夜不能入睡的可不止秦安芳一人,还有江欣雯,她瞪着一双大眼珠着望向天花板,脑子里不停的转着:呵呵,真没想到呀,只不过要谋夺一个小小的服装厂,居然要置别人于死地。 上一世,她看那宫斗剧的时候,对一些手段嗤之以鼻,还天真的认为没有必要先手置人于死地,电视剧演的也太浮夸了些。 但是,现在这些手段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她不得不正视,现实就是如此残酷,电视剧也不是空穴来风,随随便便的能编出某些人的恶毒,一定是有社会实践才写出来了。 赵帆看过账本后嚷着要给家里打电话,江欣雯也气极,她对赵帆说:“帆姐姐,明天白天我们一起去打电话。” 江欣雯现在已经生出要除掉梁主任的心思了,只不过为了一个小小的工厂,这人就生出这样狠毒的心思来。 海淀区将来是个高科技发展区,每天不敢说以亿计数,但每天几千万的产值总是有的。 如果放任这个梁主任仍在那个位置上,未来十年,二十年,还不知道要死掉多少对国家有用的人呢?这颗毒瘤必须早点拔除。 大清早,江姥姥做了一锅热汤面,秦安芳端着碗,双眼直愣愣的盯着桌上的咸菜,回忆着龅牙女这几天都去过哪里。 江姥姥见到她那副自责的样子,说道:“安芳,好好吃饭,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日日防贼的道理?根本防不住的,你能注意到那两个人不正常,已经很厉害了。” 江欣雯也宽慰:“安芳姐,先吃饭,吃饱了饭我们再一起想办法。” 江姥爷说:“江玲那边没给来电话,应该不是那么急,否则肯定会给咱们报信的。” 江姥姥点点头,秦安芳鼓着嘴说:“等晚上我再去翻一遍,看看还有啥遗漏的没有。” 秦安平也点头说:“我晚上也去翻一遍。” 江姥爷对江姥姥说:“一会他们来上班的时候直接放假,告诉他们,买的新机器运过来了,需要调试,放假三天,每人每天补助1块钱。” 镜头拉回到前一天晚上,就在江家翻出红皮笔记本时,梁主任正在发脾气:“什么叫证据不足?你们把人抓起来审一审不就有证据了吗?再不行就去厂子那里搜呀?不是告诉你了吗?证据就在厂子服装展厅最里面的柜子下面的一个盒子里。” 刑警二队队长张川被梁主任训斥的,一张黑脸憋的泛出了红光。 他又生气,又为难的看向陪着梁主任的副局长王顺和,道:“王副局长,今天下班前我就找您汇报过了,报案人没有,笔录没有,证据也没有,您让我怎么抓人?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总不能够因为怀疑就立案?” 梁主任说:“怎么没证据?我不是说了吗?证据在江家展示厅里,我们去视察的时候见到过。 你怎么搞的?上午我就通知你们局长了,让你们立案去搜查,为什么到现在都不去?” 然后他又转向王副局长:“老王,现在你的话也不管用了?” 张川仍旧不吱声:他仍然看向王副局长。 王副局长轻咳了一声,低声说梁主任:“老梁,现在不是前些年了,咱们现在不能无缘无故的直接闯进人家里去抄了。总得有个由头,得有个报案人?你找个人来报案,做个笔录,咱们就能立案。” 梁主任有些生气:“哎呀,老王,现在办点事儿可是真麻烦,比以前可差远了,那会儿,咱们兄弟说句话就能直接办了。”说完他还恶狠狠的瞪了张川一眼。 张川:你们俩个当着我的面就敢说找个报案人来报个案?这都什么玩意?一个堂堂的公安局副局长,你拿法律不当干粮是吗? 王副局长拍了拍张川的肩头说:“行了,老张,等明天,明天报案人来了,做个笔录,立案侦察就行了。” 张川:眼前这俩玩意儿是什么东西,但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他又不得不点头说:“王副局长,只要符合立案条件的,咱们会马上立案。” 看着离开的两人,张川心下又气愤又悲哀,也不知道那家人是因为什么,惹这两个混蛋,当年这两个老东西可是海淀是出了名的造反派。 王副局长送梁主任出门,边走边对他倒苦水:“哎呀,老梁,我现在成了光杆司令了,手底下那两员得力干将被调走了,新来的这几个队长,一个比一个刺头,动不动就是证据,法律依据,搞得我也很难办。” 梁主任:“老王,我不管你怎么办,你必须得把江家给我搞定了。到时候把厂子弄过来,算你一份。” 王局长一张老脸立刻笑的和菊花一样,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老梁,明天你找个人来报案,这事儿我包了。” 江姥爷这一夜睡的并不踏实,他做梦了,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年代,他跪在台子上,两只胳膊像鸡被屠宰前那样,被人扭到身后高高抬起,小红兵们还给这个姿势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坐飞机,他的脖子上挂着沉重的大木牌子,下面的群众高举手臂,呼喊着口号,烂白菜叶子,石块,砖头,铺天盖地的向他砸来。 还不到五点半,江姥爷就惊醒了。 梦里,刘工程师的半个脑袋被人劈开了,红的、白的脑浆子溅了他一脸,江姥爷大口的喘着气,睁大一双眼睛,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江姥姥也被惊醒了,她迷糊的问:“老头子,怎么了?” 江姥爷说:“没事,你再睡会。”他下了床,也没拉灯绳,摸着黑穿上衣服,出了房门。 一阵冷风吹过,江姥爷打了一个哆嗦,紧了紧棉袄的脖领,江姥爷点燃一根烟,慢腾腾的去了煤棚铲了一桶煤,给每个屋子外面的火炕添上,脑子里飞快的转着,还有谁能救自己? 秦安平、江欣雯和赵帆都在五点半起床,三人见堂屋里亮着灯,江欣雯轻轻的推开堂屋门,见江姥爷两眼发呆的坐在椅子上抽烟。 江欣雯轻声喊了一句:“姥爷。” 江姥爷回过神来:“哦,你们醒了,去跑步的时候看着点路,晚上有人往路中央泼水,当心滑倒。” 江欣雯走进屋说:“姥爷,别犯愁,我和赵帆今天上午给丁莉阿姨打个电话,估计他们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江姥爷神色落寞的说:“嗯,没事,你去,今天上午,我也给粤生去个电话,实在不行的话,咱家厂子关门,机器卖掉,不干了。” 江欣雯点点头说:“也行,姥爷,听您的。”但她心里明白,无论是否关厂子,姓梁的都是铁了心的要办自家。 但经过这次事情,江姥爷已经心生退意了,她也就不再强求了,除非老爷子自己想明白。 她记得上一世,有一位修行很高的师父对她说过,人这一生,享过什么福,就会遭过什么罪,永远是平衡的。 所以上一世她虽然前半辈子受了那么多苦,但四十岁后,她离开了张家,生活好起来了,自己努力赚到了钱,买了车和房子,还没有乱七八糟的牵绊。 而这一世呢?虽然现在赚了点钱,却总是风波不断,每隔一段时间,就有小人跳出来找麻烦。 再加上姥姥、姥爷年龄大了,他们既然不想干了,也就随他们了,钱哪有他们的身体健康重要呢? 江欣雯轻轻退出堂屋,攥了攥拳,无论如何,必须要把这一关闯过去。回头再说做不做工厂的问题,梁主任是?呵呵。 第86章 张川的猜想 上午的两节课,赵帆心不在焉,她比江欣雯还着急,江姥姥,江姥爷那么好的人,被人陷害了,她怎么能不急?就盼着课间操的时间赶快来到,她要给妈妈打电话。 赵帆托着腮,两眼直愣愣的盯着语文老师,脑子里却想着中午可能要吃油渣酸菜馅饺子,因为早上,她看见江姥姥从酸菜缸里往外捞酸菜了。 一到冬天,江姥姥每天都会给她喝上一杯热热的姜枣茶,夏天给她喝镇过水的冰糖绿豆汤,给她做好看的头花,给她织漂亮的手套,她感冒发烧了,老太太守在她身边,不停的给她换湿毛巾。 好不容易挨到第二节的下课铃响起,语文老师刚说出:“下课”两字,赵帆跳起来,拉着江欣雯就向教务处跑。 交了一毛钱,赵帆拨通了丁莉女士的电话。 “妈,昨天我们下学回家,就看见江姥爷和江姥姥到处翻东西果然在一个边角的柜子里,最下面的一个工具箱的底层翻到了一个红皮儿笔记本,是一个账本,妈,今天早上秦安芳还自责呢,她早就发现那两个女工不对劲,但是她没有看住那两个女人栽赃”赵帆学习不好,但述事能力很强,她添油加醋的说着江家遇到的陷害。 听了女儿的叙述,丁莉心下也暗暗吃惊于江家人的敏锐,发现不对马上就能排查出问题所在,她问道:“知道是谁陷害的吗?” 赵帆:“有可能是区里的什么领导,江姥姥说元旦那天,是区里的一个姓梁的主任,带人来工厂视察。” 丁莉说:“行了,我知道了。” 赵帆:“妈,你可要想想办法,江姥姥,江姥爷都是好人。” 丁莉说:“我会处理好的,你好好念。” 挂了电话,丁莉用手敲了敲桌子,给司机班打了一个电话,让司机晚半个小时再来接她。 她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电话本,翻了翻,找到了一个叫徐启明的人,拨了过去。 丁莉边翻着电话本,边等电话接通,听筒里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喂,你好,我是徐启明。” 丁莉:“徐大哥,您好,我是丁莉。” 徐启明:“小莉,哎呀,你好,你好,老爷子,老太太好吗?帮我给他们问个好。” 丁莉:“谢谢徐大哥,老人家的身体都很好,前两天还念叨你了,说你好久没去看他们了。” 电话那头的徐启明挠了挠头发,笑了两声:“哎,忙啊,我这不是刚接的市局的烂摊子吗,忙的都住单位不回家。” 丁莉:“徐大哥,我这边有个事情,正想问您。” 丁莉说话很有艺术性,她并没有一股脑的告诉徐启明有人要谋夺江家的厂子。 只说赵帆在一个很要好的同学家寄住,那一家人姓江,是个很好的人家,尤其是小江同学,一直在帮赵帆补课,赵帆这次能够顺利的考上重点高中,和这位女同学的努力是分不开的。 小江同学的家是前厂后宅的模式,开了一个服装厂挂靠在街道下面。 去年年底,这个厂子不知道为什么就招了贼,紧接着就有人放出风声,说这家厂子投机倒把,要抓他们。 更有甚者,就在昨天晚上,赵帆和她的同学在厂子的展示厅玩的时候,发现了一个所谓的账本,这账本是伪造的,不知道是被谁放在展示厅的边柜里。结果大家一回想,是海淀区里的一位梁姓主任,在元旦期间带人“视察”过那间工厂,还试图偷走工厂的样衣。 丁莉平静的说完了事情的大概,最后补了一句:“徐大哥,是不是打击报复,栽赃陷害的还需要公安机关核实。不过说实话,这都什么年代了,开工厂怎么就能和投机倒把挂上钩了?改革开放的政策是不容人破坏的。 当然了,徐大哥,如果这家人确实犯法了,那该抓就抓,该判就判。 但是,如果他们被人陷害了,这不是故意破坏政策吗?我与这家的江姥爷子也聊过几句,他是在法国留过学的,而且,他开办这个厂子的初衷,也是为了解决待业青年的就业问题。” 再多的话丁莉就没有说,剩下的全靠徐启明脑补。 徐启明人老成精 ,他听出丁莉的意思了,这件事情不出意外的会落在下面的分局头上。 徐启明仔细询问了工厂的地址和名字,说道:“小莉,我马上就给海淀分局打个电话问问情况,下午我再跑一趟,落实一下。” 丁莉笑着说:“那麻烦徐大哥了,主要是帆帆住在江家,这孩子性子直,嘴也厉害,我也怕她出事。” 放下电话,丁莉长舒了口气,她看了看手表,拿起提包下楼。 榆树派出所的白景涛副所长,一大早去单位点了个卯,就借口去分局办事,骑上自行车去找他的老友张川了。 坐在刑侦二队的办公室里,白景涛等了两个多小时,张川才蔫头耷脑的回来。 见白景涛在等他,张川勉强打起笑容说:“老白,今天又来分局办事?” 白景涛递给他一根烟,说:“怎么,不办事我就不能来找你了?” 张川接过烟:“哟,华子呀,高级货。”他把烟夹在耳朵上,从桌上拿起一包大前门,抽出两支烟,递给白景涛一根:“来,来,来,抽根次的,好的留着。” 白景涛接过大前门,笑了笑说:“你这烟也不次呀,我那包华子是未来老丈人给的。”说完他从兜里掏出一包翡翠牌香烟晃了一下,说:“我自己抽这个,3毛5一包的。” 张川笑侃道:“哟,万年老光棍也要发新芽了?现在还没到春天呐,你俩?”说完他两个大拇指对在一起晃了两下。 白景涛笑着怼了他一拳说:“少胡思乱想,我和你未来嫂子纯洁的很。” 张川:“老白,你有了对象也不通知哥们一声?嫂子在哪儿上班?干啥的?哪天把嫂子叫出来,一起吃个饭。”张川真心为自己的朋友高兴。 白景涛说:“她在榆树中学当校医。” 张川拍了拍白景涛的肩膀说:“老白,你这也算苦尽甘来了,以后好好过日子。” 白景涛点点头,慢悠悠的说:“嗯,人是本份人,只不过” 张川问:“不过什么?” 白景涛只抽烟,不说话,张川急了:“老白,咱们哥们都多少年的关系了。不过什么?你快点说,咱哥们能帮忙的就帮一把,好歹你也四十多了,得娶个疼你的媳妇不是?” 白景涛咳了一声,凑近张川,低声说:“我对象姓江,她家住在挂甲屯二街2号。” 张川的脑袋如遭雷击,追问了一句:“啥?你说啥?” 白景涛比了一个嘘的手势,说:“姓江。” 张川左右看了看,办公室里其他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张川拉着白景涛向外走,说:“老白,跟我来。” 两人出了办公室,下楼,来到院子里,靠在院中的一棵树下,张川问:“你未来老丈人是不是叫江正德?” 白景涛点了点头,说:“对。” 张川跺了跺脚,他还没想好怎么说,白景涛便先发制人,说道:“老张,我知道有人要整我未来老丈人,所以我来找你,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希望能够秉公办理。” 张川点点头说:“老白,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我也不瞒你,如果查实你未来老丈人确实有问题,我是不会留情面的。” 白景涛也点点头说:“我知道,这么多年的朋友,我绝对相信你的办案能力和人品,但有些事,我也是不吐不快。” 白景涛慢慢的说出了江姥爷在80年底受悦宾饭馆的启发,才有成立个私人裁缝铺的想法。 又说江姥爷看到返城青年们无所事事,为了帮助街道解决待业青年的就业问题,才把裁缝铺改成了小服装厂,并且挂在街道所属企业内,替街道解决了一批待业青年问题。 白景涛把江姥爷这一系列的操作,以及办厂的初衷一股脑的倒了出来。 从江家在朝阳区到海淀区开厂的经历,包括挂甲屯街道硬塞给江家几个关系户当工人,以及前一段时间工厂遭了贼,又被传出有金山银山的谣言,直到梁主任元旦去“视察”时发生的不愉快。 张川听到梁主任三个字时,心里咯噔一下,呵呵,正是这个梁主任找到王副局长要求立案的,原来如此。 可张川转念一想,梁主任虽然是个小人,但就因为江家得罪了他的人,就下这么重的手也说不过去,除非。 白景涛看张川的神色有了变化,就说:“川子,我不敢说江家一心为公,但是,他们这几年年能解决待业青年的就业问题,也没藏着太大的私心?再说了,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也有些太凑巧了,一环套一环,一件接一件的,我怀疑有人要栽赃陷害。” 张川点点头,白景涛继续说:“当年,悦宾饭馆可是两位副总理都去捧过场的,人家是私营小饭馆,怎么就不算投机倒把了?为什么我老丈杆子为街道解决待业青年问题,倒有罪了?这事情我想不通。” 第87章 报案人 张川中午请白景涛在单位附近的国营饭店吃饭,两人边吃边聊。菜上齐了,两人只吃几口,张川的队员小林就气喘吁吁的找到饭店。 “张头儿,王副局长让你赶紧回去。” 张川皱了皱眉,问道:“什么事?” 小林:“王局说报案人来了。” 张川看了一眼白景涛,虽然张川一直没有对他明说案情,但是白景涛明了白张川的意思,这个报案人很可能和未来老丈杆子有关系。 白景涛夹了一筷子木须肉放进张川的碗里,不紧不慢的说 :“川儿,先吃,吃完了再去,总不能饿着肚子办案。” 他又招呼小林:“吃了吗?坐下一起吃点?” 梁颖心情忐忑的坐在王副局长办公室,今天一大清早,大堂嫂周茹霞就找到她,让她请假去公安局找王副局长报案。 梁颖没想到就这点事儿还要自己去公安局报案,这和从前不一样了呀?为什么让我出头?但是,她不敢问大堂嫂,只得先去上班。 单位离家并不远,隔着几条胡同,她走了十分钟就到了厂子。 一进大门,来上班的人乱轰轰的全都站在当院,梁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正准备硬着头皮请假呢,却听到了秦安芳那清脆的声音:“单位放假三天安新机器,放假期间每天补助一块钱,大家伙没什么事儿就先回家。” 听到这个消息,她心里突然就空了那么一下,感觉没着没落的。 她想去展厅里再看看那个账本还在不在,却被秦安芳那个小丫头挡了回去,所有的人不要说进展厅了,连车间都不能进了。 就连何爱芳想进车间里拿她的手套,都被秦安芳那个小丫头以今天准备安装新机器为由,拒绝何爱芳进车间。 梁颖这颗心七上八下的,她有点不太想按照堂嫂的指示去报案了,总感觉江家人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但是看秦安芳和江大妈的面色,又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梁颖左思右想的回了家,就在她犹豫去不去公安局的时候,大堂哥的电话又追到居委会找她。 实在躲不过去了,在梁进才的坚持下,她才磨磨叽叽的来到公安局。 梁颖喝了一口水,右手伸进怀里,隔着毛衣又摸了摸“账本”,这可是今天一大早,大堂嫂特意给她送过来的,让她报案用的。 她很佩服自己的表哥,一个赃证都能做好几份。 看着笑眯眯的王副局长,梁颖突然又有了底气,怕什么,大堂哥做事情应该是滴水不漏的,再说这个王局长不就是大堂哥安排的吗。 从前,海淀这一片儿,有多少刺儿头都栽在了堂哥手里?这次也不会出事,就凭江家那小门小户的,一群老弱病残,怎么可能斗的过大堂哥?梁进才可说了,只要拿下江家的工厂,就升她当厂长。 敲门声响起,打断了梁颖的美梦,一个四十岁左右,剃着小平头,长的黑瘦黑瘦的男人推门进来,伴随着低沉的声音:“王副局,听说报案人来了?” 王副局长赶紧起身,笑着介绍:“小张,这是报案人,叫梁颖,昨天咱们谈的那个案子的证据在她手中。” 张川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女人,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她突出的龅牙,嘴唇紧抿着,仿佛要努力包裹住突出的牙齿,但是,牙齿还是不听话的露出了微黄的牙板,一双手无意识的抠动着书包带,眼神若有若无的瞟着自己。 张川笑了笑,介绍道:“你好,梁同志,我叫张川,是刑侦二队的队长,你和我来,做个笔录。” 梁颖站起身,她紧张无措的看向王副局长。 王副局长笑着说:“小梁,不用怕,你实话实说就可以。” 张川带着梁颖从王副局长办公室里退出来,他的笑脸立刻收了起来,脸上的线条严肃而凌厉,通往问讯室的路上,梁颖时常侧头看看他的神色,也逐渐变的紧张起来。 张川:“姓名,性别,年龄,住址,工作单位 ”。梁颖如实回答。 张川 :“梁颖同志,听说你今天来报案,是什么样的案件?” 梁颖:“领导,我报告有人投机倒把。” 张川:“把事情经过说一下。” 梁颖开始说,张川开始记。 “我在挂甲屯的花之雯服装厂上班,哎呀,每天干的活那个多呀,他们家比资本家还狠,我们把衣服匝歪一道线都扣钱呐。同志,你说,哪有这样的道理,现在是什么社会?现在国家可是姓社不姓资,他们怎么能这样对待一个劳动者?还一天到晚的吓唬我,动不动就要开除我,说我次品率太高,我看他们就是故意想把我整走” 在梁颖说的正高兴的时候,张川突然问了一句:“你有证据吗?” 梁颖直接被呛了一下,咳嗽起来,张川等她咳嗽完了,又问她:“你有证据吗?” 梁颖奇道:“他们说要开除我要什么证据,不都是说说吗?” 张川:这t的是哪家的憨货? 张川皱眉问:“你不是举报有人投机倒把吗?谁投机倒把?证据呢?” 哦,这个呀,梁颖拍了拍胸口:“我举报花之雯厂子投机倒把,我举报江大妈,江大爷投机倒把。”说着,她开始解棉衣的扣子。 张川吓的马上站起来,两步蹿到门口,拉开门大声喊:“小刘,你赶紧过来一下。” 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同志听到队长喊她,急急忙忙跑向问讯室,队长张川示意她进问讯室。 小刘一进屋也傻眼了,一个女人正在屋里脱衣服,棉袄已经脱掉了,那女正把毛衣从裤腰里提上来,秋衣还紧紧的卡在毛裤里,肚皮处好像有一个长方形的硬物。 小刘急忙按住女人的手问:“同志,你在干什么?” 梁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同志,我拿证据,证据贴身放的,冬天衣服多,不太好拿。” 小刘: 门外的张川: 不等梁颖穿好衣服,张川把小刘喊到屋外,低声对她说:“你去找一副手套戴上,把她拿出来的证据送到鉴定科去采指纹。” 小刘不解的看向张川,张川无声的用口型说:“怀疑栽赃。” 哦,小刘了然的点点头,回办公室取了手套戴好,回到问讯室把本子拿走。 梁颖还傻乎乎的问张川:“张队长,你不看看内容吗?那里面可记着江家投机倒把的罪证呢。” 张川对小刘努了努嘴,示意她赶紧走,又回头似笑非笑的问梁颖:“江家的这个账本你是怎么拿到手的?” 梁颖:你怎么不按套路呢?按照我大堂哥的意思,你不是该问我还有没有其他证据了吗?你不问,我怎么对你说江家展厅里还有一本同样的账本呢? 梁颖翻着白眼珠子使劲想着该怎么说,张川放下笔,双手抱胸,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这个女人。 好一会,张川又问:“梁颖同志,请你回答,你到底是怎么拿到这个账本的?” 梁颖终于回过神来:“怎么拿到这个账本的?就那么拿到的呀,工厂的展厅最里边的柜子里还有一本呢,你们去搜,肯定有。” 张川“啪”的一声拍了桌子,问:“梁颖同志,你到底从哪里拿到这个账本的。” 梁颖看着张川那张黑脸,一下子很委屈:“我就是在单位里拿到的呀。” 张川:“时间,地点,经过,说详细点,在哪间屋子,怎么发现的?” 梁颖吭哧了半天,才憋出来:“就在单位,在~~在~~在展厅里,嗯~~嗯~~那天~~我,嗯~~~,对了,那天~~~我去展厅~~去展厅干~~不对,哦,~对了,是我给模特穿衣服,在展厅的边柜里发现的,一共有两本,我拿了这一本走,对,就是这样。”说完,她还努力的点点头,好像确认自己说的正确一样。 张川:“还有谁接触过这个账本?” 梁颖:“只有我一人,我拿了这个本子回家看了看,感觉是他们在投机倒把,于是我就问了亲戚,亲戚说这个要立案,所以我就来报案了。” 张川:“哪个亲戚?他接触过这个本子吗?” 梁颖懵了,这又脱离大堂哥的剧本了呀,她吭哧了半天,直到张川不耐烦的又问了她一遍,她才回答:“我亲戚没接触过这个账本。” 张川:“你在厂子里是做什么工作的?” 梁颖:“车工”。 张川:“车工不在车间里干活,去展厅里给模特穿衣服?你们领导允许你这样干工作?” 梁颖有些生气了:“警察同志,我觉得你把我当成贼了,怎么盘问的这么细致?” 张川笑了:“梁颖同志,你来举报,我必须要问清楚,咱们不能放过坏人,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呀,不问细致一些,我们怎么立案?” 梁颖闭嘴了嘴巴,张川再问什么她也不回答了,张川见实在问不出什么来,就让她签字按手印。 这时,讯问室的门被敲响了,不等张川说话,小刘推门而入,说:“张队,送检了,还要做什么?” 张川指了指梁颖说:“带她去鉴定科录一下指纹。” 梁颖:?????为什么,她的感觉不好,非常的不好。 她大喊:“干什么?我不去,我是来报案的,为什么要给我录指纹?” 就在小刘和梁颖纠缠的时候,徐启明的车也到了海淀分局的门口,局长赵建设接到了门卫的通知,赶紧下楼迎接领导。 徐启明笑呵呵的说:“老赵,我这次来,可是听说有个特殊的案子要落在你们分局呀。” 第88章 坚持原则的张队长 白景涛和张川分手后,马上骑车赶回所里。他先给江玲打了个电话,然后急匆匆的又骑上车去了挂甲屯。 秦安平被江姥爷派到城里备料去了,还是江姥姥给开的门,白景涛叫了江姥姥一声:“大妈。” 老太太很高兴,她正想找人问问“账本”怎么办呢,没想到白景涛今天就来了,江姥姥说:“小白,快进来,快进来,正想打电话找你呢。” 白景涛跟着江姥姥去了堂屋的客厅,推开门,屋里烟雾缭绕的,把老太太呛的咳了好几声,抱怨道:“你们几个吃烟也太凶了些,比熏肉还厉害,这么大的房子看看给熏的。” 聂粤生笑呵呵的站起来说:“师娘,师父发的烟,咱们不敢不抽。” 江姥爷:这徒弟,有锅是真敢往我身上甩呀。 江姥姥没好气的瞪了江姥爷一眼,道:“老头子,小白来了。” 白景涛赶紧迈腿进屋说:“叔,我来了。” 江姥爷忙站起来,招手道:“小白来了,快进来。”说着,就递给他一支烟。 顶着江姥姥的白眼,江姥爷给白景涛介绍道:“这是我徒弟,聂粤生。” 又对聂粤生介绍道:“粤生,这是江玲的对象,白景涛,你比他小点。” 聂粤生对白景涛点了点头,伸出手,说:“白哥。” 白景涛笑着伸出双手,握住聂粤生的手说:“你好,小聂。” 江姥爷继续介绍:“这是我徒弟隋红军,这是我徒弟李长胜,这也是我的徒弟刘抗美。” 江姥爷的几个徒弟一一站起来和白景涛打招呼 ,白景涛向他们问了好后,对江姥爷说:“叔,我中午刚和分局的朋友吃了饭过来的” 江姥爷人老成精,他从茶几上拿起一盒烟和“账本”,对几个徒弟说:“你们在这屋里坐会儿,我和小白谈点事儿。” 说完对就江姥姥招了招手说:“你也来”。 带着白景涛和江姥姥去了隔壁的书房,江姥爷把账本放在桌子上,说:“正好,小白,我也有事找你,你看这个。”说罢,他把账本递给白景涛。 白景涛接过账本,翻了翻,疑惑的看向江姥爷。 江姥爷说:“还是你昨天来提醒的我们,可能有人栽赃。这不,昨天晚上,我们在展厅最里面的一个边柜的角落里发现的这个账本。可这东西根本就不是咱家的,不知道被谁放进去的。” 白景涛此时很想说:这是赃物,要保护起来,不能留指纹。 但是,很显然,这“账本”已经被不少人触摸过了。 他叹了口气说:“叔,当时你们找到这个东西的时候,就应该戴手套,现在这上面的指纹全都乱了,也不好分辨是谁来栽赃的。” 江姥爷和江姥姥对视一眼,都懊恼的说:“哎呀,我们怎么没想起来。” 白景涛摆了摆手说:“叔,没关系,我估计下午最迟明天,就会有警察带着举报人来家了,您得赶紧把这个账本销毁。” 江姥姥说:“那我放进灶里头烧了去。”江姥爷点点头,把账本递给江姥姥,又叮嘱江姥姥:“你自己看着烧,可别让其他人看到,你”。看到老伴不耐烦的摆手,他才闭上嘴。 白景涛又耐心的给江姥爷讲了案件侦破的过程,一个案件从立案到提交检察机关的流程等等,并安慰江姥爷:“大爷,现在不是没凭没据的就可以抓人的时候了,您老放宽心,假的怎么做都真不了。” 江姥爷在白景涛的安慰下也定下了心神,他请白景涛回堂屋一起喝茶,再商议商议细节。 聂粤生见师父回来了,他站起说:“师父,不用怕,我们几个都请了三天的假陪您,这个厂子该有的手续我也都带来了,咱们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隋红军,李长胜,和刘抗美也随声附和。 原来,昨天江姥爷给聂粤生打电话说了这边的情况,聂粤生就联系了自己的几个师兄弟,约好这几天在江姥爷家住几天,帮师父撑撑腰。 江家这边做好了准备,分局局长赵建设,不到半小时也查到了徐局长所说的那个“特殊”的案件,居然是王顺和压着张川办的案子。 他皱着眉,听张川用气愤的语气汇报着:“昨天晚上8点半,梁主任就又跑到我办公室指着我鼻子骂了我一顿,质问我为什么不立案。 可是,局长,立案这事儿,现在可不是谁说一句就能立?最起码得有犯罪证据? 王副局也要求我立案,我不可能凭梁主任一句话就立案?可局长,您知道王副局和梁主任当着我的面说啥?他们居然说找个报案人今天来局里报案? 局长,这种事情当着我的面儿商量不大合适? 这不是中午,报案人还真的来了,证据也带来了,王副局要求马上立案,这案子不立都不行了,呵呵 。” 赵建设问:“报案人来了?你做笔录了吗?” 张川:“局长,笔录做了,不过报案人前言不搭后语,吞吞吐吐,还有很多情况不愿意说,我已经把证据送到鉴定科去做指纹对比以及进行书写时间的鉴定,目前鉴定科还没有反馈回来,还不清楚证据的真实性。” 赵建设:“你对这个案件有什么看法?” 一听这个,张川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开始抱怨:“局长,符合投机倒把罪,最起码要有几个相符的条件? 一,要符合买空卖空,操纵价格、制假售劣的罪行; 二,要符合囤积居奇,暗地做‘地下’工商业活动的罪行; 三,要符合套购转卖等手段,获取非法利润的罪行? 这些都未经查实,王副局和梁主任就要求我以投机倒把罪立案,是不是太草率了。 我也从侧面了解了一下情况,被举报的这个厂子,是挂在街道办事处下面的三产,这个厂子吸收了不少街道待业青年就业,也不属于‘地下’工商业活动呀? 目前就举报人提供的证据未经确认,不知道是否是真实有效的。 可从举报人的笔录来看,她找到证据的过程不太符合常理,我有理由怀疑举报人的真实目的。 另外,梁主任也是不是咱们局的领导,他凭什么一直强行要求我马上立案抓捕? 王副局是老公安了,他应该很清楚在什么条件下才能立案?为什么在事实不清的情况下,就强行要求我立案抓人呢? 不过,既然有人举报,该调查还是要调查的。只是目前,我不认为有立案的条件,但是有必要进行调查,等掌握了确切的证据后,再立案抓捕。” 张川一口气说完,梗着脖子直喘粗气,显得对王顺和颇为不服气。 赵建设笑了,他指着张川对徐启明说:“老领导,您看看,咱们这里也不是没有原则的同志。这不,张川同志还是能够顶住压力,坚持原则嘛 。” 徐启明笑了,说道:“老赵,你这里还是有大把的人才呀,这位张川同志对投机倒把罪的理解和定义都非常的准确,他的脑子里是有真材实料的。” 说完,他又笑着问张川:“小张,对这个案件有什么想法吗?” 张川:“领导,我的意见是先走访调查,查清楚花之雯工厂到底有没有涉及违法犯罪的事实,看他们是否打着三产的招牌,进行买空卖空,制假,售假,谋取非法利润的犯罪情况,或者这个厂子为了谋得利益,做了超出经营范围的商业活动。” 赵建设看了看徐启明,见他点头便说:“小张,按照你的思路去查,尽快落实,这个案件,市局领导非常关注。” 张川心里咯噔一下,他看向徐启明。 徐启明笑了,对赵建设说:“老赵,虽然前几年,四个人被抓起来审判了,但有些余毒仍然未消啊,栽赃陷害的手段是层出不穷,令人防不胜防啊。 我们做为人民警察,更是要认真,细心,负责的查处每一个案件,务必确保公正,公平原则,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 这样,老赵,我们也深入基层,跟着小张跑一跑案件,看看这个案件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赵建设心下十分慌恐,他心里暗骂王顺和,这不是闲的没事给自己找不痛快嘛?从张川汇报的情况分析,他已经明白了个大概。 那个姓梁的肯定又看上那家人的什么东西了,这才找到王顺和这个老家伙,给那家人立个冤假错案。 然后再由他梁进才出面化解,合理合法的谋夺人家的东西,这在大文化期间,是梁、王二人惯用的手段了。 要说这个姓梁的脑子是真的好用,他总是利用这种合法的手段去干那些勾当,即便在多年后查出当年是冤假错案了,但又能怎样?以历史久远,办案档案丢失等等藉口,他们可就可以逃避惩罚。 不过四个人已经被抓起来好几年了,这个姓梁的一直也没敢再利用这样的手段坑人,怎么现在突然又想起来利用这招儿了?难不成,那家人的手里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居然让姓梁的敢于如此冒险? 中午徐启明突然来到局里,对他说有个“特殊”案件时,赵建设就感觉异样,现在他更明显的感觉到,徐启明是想保这家人,难道这家人和徐局有什么关系? 不能想,不能想,赵建设甩了甩头,还是老老实实的做好本职工作。 他有心提点张川两句,但徐启明就在旁边,他对张川使了个眼色,说:“好的,老领导。” 徐启明笑眯眯的对张川说:“小张,这几天,我们两个老家伙就跟你办两天案。” 张川: 赵建设: 此时的张川也傻了,赵建设喊的这位老领导,一定是市局的大领导呗。这么大的领导跟着他跑两天案子? 汗一下子就从头上冒了出来,领导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哦?刚才领导说了,余毒未消,谁是余毒?姓梁的?还是王副局? 第89章 办案 副局长王顺和此时并不知道市局的徐启明来了,他正美滋滋的和梁主任通电话:“老梁,放心,你家的亲戚来了。我让张川立案呢,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办?哦,哦,好,好,老办法,行,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他想了想,又拿起话筒,拨通了刑侦二队的内线:“喂,我是王顺和,让张川听一下电话什么?去局长办公室了?好,我知道了。” 放下电话,王顺和的手无意识的敲在桌子上,不会是张川跑到局长那里汇报去了?他心下有些慌乱。 但是他又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并没做什么太出格的事情。 此时,在赵建设办公室里的张川,听完徐启明的话后,大脑短路了几秒,他甩了甩头,理了理思路,对赵建设和徐启明说:“领导,我的想法是” 徐启明抬手打断他的话:“按照你的想法做,不用问我们,全程当我们两个是空气就行了。” 张川揉了揉眉,他要改变一下工作方式了,按照他原来的思路做事,很简单也很粗暴。 他准备直接带着梁颖去江家取证据,再给江家的每一个人做指纹鉴定,包括所有工人的指纹。 对于要保护举报人之类的话他全当是放屁,那个龅牙女一看就是在说谎,保护个屁呀。 但是现在不行了,局长和市局的领导跟着来办案,那这个案子就要做的谨慎一些了。 必须要先走访居委会和街道办,还要详查每天的产值以及出货渠道,进货渠道等等。 他有些头疼,一个又小又破,在民房里开的一个街道办的厂子,能有多大的事?又不是间谍,有必要这么查吗? 唉~~他心里叹了口气,说:“领导,那我先回去准备准备,一会咱们就出发去江家。” 徐启明对丁莉特别关照过的江家也很是好奇,这也是他坚持跟随张川查案的原因。 赵帆的脑子不太聪明,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有些和赵家不对付的人,在去年7月份是准备看赵家笑话的。 但谁知道赵帆居然考了个非常好的成绩,一时间,圈子里谣言四起,有说赵帆作弊的,有说赵家给了保送名额的。 但他在七月底去赵家拜访时,看过赵帆的中考成绩单,确实考的非常好。 所以,他对给赵帆补课的江家也产生了好奇。因为他听说,所有给赵帆补过课的老师都曾被她气哭过。 不到半小时,张川派人来通知赵建设和徐启明,可以出发了。一行人,两辆车,从公安局驶出,向圆明园方向驶去。 王顺和站在窗边,看着驶出大院的两辆车,眉头紧皱,赵建设也出去了?他旁边的那个人好像是新来的市局局长。 王顺和“嘶”了一声,两个领导的车是和张川的车前后脚出的门,这是碰巧了,还是? 张川可不知道王顺和一直在盯着他,就算知道他也不在乎。 他又不是靠着拍马屁,抱粗腿,舔脚丫子爬上队长的位置。 他是实打实的干出来的这个队长,要不是怕王顺和在工作中故意刁难他,他才懒的理那个靠打砸抢上台的副局长呢。 这辆老式吉普车的后车箱里左右两边都是长凳,梁颖被小刘按坐在司机后面的长凳上。 当梁颖得知要带她去江家时,就开始喊起来,死活要下车:“我不要去江家呀,你们自己去找,为什么要让我去呀?停车,停车,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小刘怒道:“带你去指认证据,你喊什么喊?” 梁颖开始挣扎,她猛的起身,越过小刘,右手已经摸到汽车后车门的插销了,却被小刘一把抱住,把她压在车箱地板上,车里的两名男干警也上手帮忙。 但梁颖力气很大,她踢打着小刘,又用牙齿咬小刘的胳膊,嘴里含糊不清的喊:“我不去,我已经告诉过你们证据在哪里了,你们自己去翻。” 坐在副驾驶的张川回头,眉毛立起来:“闭嘴,快点,你们把她铐起来,让她安静点。” 从带梁颖录指纹时,小刘就对她很反感了。作为一名公安干警,小刘敏锐的感觉到了梁颖的不对劲。这个女人一点也不像个报案人,行事做派倒像是个嫌疑人。 所以小刘下手没有留情,她掏出手铐,在同事的帮助下利落的把梁颖的双手铐住了并用力向里紧了一扣。 梁颖的尖叫声戛然而止,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手铐,问道:“你们铐我?你们凭什么铐我?” 小刘:“就凭你刚才要跳车,不铐你,万一出了事谁负责?” 梁颖:怎么感觉自己不是报案人,而是犯人呢?但看到所有人黑着的脸,她不敢吭声了,只委屈的掉眼泪,顺便琢磨着一会到了厂子怎么说。 车子先到了圆明圆街道办,张川让随车的一名干警下车去街道办了解情况,又吩咐司机开车到了挂甲屯居委会。 张川下了车,他看了一眼赵建设和徐启明,两人对张川点点头,赵建设说:“小张,你了解你的情况,我们两人就随便看看。” 张川点点头,让小刘在车里看住梁颖,他自己和另一名干警敲了敲居委会的门。 庞大妈、王大妈以及几个中老年妇女,正围坐在居委会的炉子周围,烤着花生扯闲篇。听见有人敲门,王大妈去开了门,一见门口有几个穿警服的男人,王大妈怔住了。 张川问:“大妈,您好,这里是挂甲屯居委会吗?” 王大妈说:“对,对,你们是?” 张川说:“我们是海淀分局的,有个事情想找你们了解一下情况。” 王大妈热情的说:“请进,快请进。” 张川带着一名干警,后面跟着赵建设和徐启明以及徐启明的秘书进了屋。 几位中年妇女见这么多警察来了,纷纷告辞,片刻,屋里只剩下庞大妈和王大妈两人。 张川笑了笑问:“二位大妈,咱们居委会的领导在吗?” 庞大妈说:“我是居委会主任,我叫庞秀云”,她又指了指王大妈:“这位是咱们居委会的副主任王美琴,同志,你们要了解什么事情?” 张川:“大妈,在咱们居委会的管辖范围内,是不是有个叫花之雯的服装厂?” 王大妈心里咯噔一下,她和庞主任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想到了1月2号那天,江家得罪了董主任的情景。 庞大妈笑了笑,说:“对,是有这么个厂子,你们是梁主任派下来调查的?” 张川:“大妈,别紧张,我们就是问问,这个厂子当初是怎么办起来的?” 庞大妈:“当初怎么办起来的?他家好像是小孙女来这边上学,就这边买了房,办了厂?” 王大妈追问了一句:“同志,是不是梁主任让你们来调查的?” 张川否认道:“大妈,我们是海淀分局的,接到举报,这个厂子可能涉嫌投机倒把,咱们就是来查查。” 庞大妈问:“投机倒把?怎么就能投机倒把了?这厂子不是算街道的三产吗?如果江家投机倒把,那街道和我们是不是也得跟着吃瓜落?”(瓜落就是牵扯,牵连的意思) 张川笑了,说:“大妈,不要担心,咱们不是来这里调查吗?没有定罪呀,主要是了解一下情况。” 庞大妈再次追问:“同志,你确定不是梁主任让你来的?“ 张川:“大妈,我对伟人保证,确实不是梁主任让我来的,你们能告诉我这个花之雯服装厂的情况吗?” 早得了江姥姥好处的王大妈接过话头:“你说江家的那个服装厂呀?人家是棉纺厂下属单位,自负盈亏的三产。 就因为小孙女在这边上学,才就近开了这么个厂子,也替咱们居委会和街道解决了不少待业青年的工作问题。” 庞大妈也明白王大妈的意思了,马上接口道:“对,对,要不是他家的小孙女在101上学,根本轮不到人家帮咱们解决待业青年的就业问题。 哎呀,同志,你们不知道呀,这帮回城的小青年那时候可是见天的能闹腾,家里打,外面打,偷鸡摸狗的,还有端着饭盆子去街道要饭吃的” 张川: 京都大妈要是想吐槽,三天三夜你都别想合眼,张川耐着性子听庞大妈吐槽了十多分钟,才打断庞大妈,问道:“大妈,每天都有人来给江家送货吗?” 庞大妈:“每天来送货?好像没有每天来给送货的,就是江家遭了贼以后,他家的布料隔两、三天才送一次,以前没遭贼的时候 ,基本一个月才来送两、三次布料?” 王大妈接口:“对,对,就是遭了贼以后,江家才每隔两、三天运一次布料过来”。 张川在小本本上记录着,又特别加了一句:这个情况和账本上记录的每天运来200件衣服不符。 张川又问:“大妈,那江家每天往外卖衣服都怎么卖?” 庞大妈:“有服装店来他家拉衣服的,也有不少个人来拉衣服出去卖的。” 张川:“大妈,厂子每天往外卖多少件衣服?” 庞大妈:“哟,同志,这个我们就不清楚了,咱们也不在厂子里上班。我们只是每天早上7点来钟,能看见有人踩着三轮车来厂子拉衣服。” 张川点点头,继续问:“大妈,最近这一、两个月,这家人发生过什么事情吗?” 说起这个,庞大妈和王大妈的话匣子可打开了,从江家遭贼,到被传谣言,再到梁主任来视察。 这两个老太太说到了兴头上,把元月二号那天,董主任跟着梁主任来厂子视察,董主任穿厂里的样衣出门,却被江姥姥把衣服扒了的情景绘声绘色的形容了一遍。 第90章 那七和花猴儿 那七和花猴儿起了个大早,不到七点,就两人兴冲冲的出了家门,蹬着三轮车向“花之雯”所在的那条胡同骑去,准备再去批点衣服卖。 快过年了,棉服,羽绒服和羽绒坎肩贼好卖,还有他家新出的呢子大衣。 那七和花猴儿边蹬车边说话,嘴里吐出白蒙蒙的哈气,哥儿俩不约而同的都有些后悔。 一直就从江老太太家拿货,应该听人家老太太推荐的。这不前天还嫌这呢子大衣价格高,和老太太讲了半天价,老太太一分钱都不降,还牛气哄哄的说是“豹款”。 啥,“豹款”不“豹款”的,现在人均工资还也就三十多块钱绝对不超过四十块去,您江老太太就算弄只真豹子来,也卖不上高价儿去。 哥俩儿一合计,先少进点试试水,只进了六件大衣。 结果,您猜怎么着?不到两天的时间里,就这呢子大衣,99一件全卖光了,还有俩姑娘为了最后的一件卡其色大衣差点打起来。 好说歹说的和人家姑娘约好了,下午5点把一件大衣送到人家厂子门口去,这才平息了叉架的风波。 今天必须要多进点货,马上就春节了,节前要赶紧赚一笔,三月份可是淡季,到了四月初生意才会再回暖。 谁知道到了厂子这里,两人根本就没能进江家的大门,江老太太堵在门口,对他们说有人在查厂子,现在不敢批发服装给个人了。 那七和花猴心里这个气呀,别让小爷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在捣鬼,让小爷知道了,非得扒了丫的皮不可。 那七和花猴又哄,又求,说着自家的不容易,和返城没工作遭人嫌弃的白眼。 足足磨了江老太太一刻钟,老太太才悄悄的让他们去朝阳区十里堡的另一个花之雯服装厂去进货。不过老太太说了,不知道那边的厂子里有没有那么多存货。 十里堡?那里居然还有个花之雯?那七拿出地图看了看,妈耶,蹬三轮得两个半点,来回就得五个小时。 花猴儿咬了咬牙:“七哥,咱哥儿俩走着,甭管多远,今天也得拿点衣服去卖。” 那七叹了口气,咬了咬牙,说:“行,走着。” 一月的京都,数九寒天,头几天刚下过一场大雪,那七和花猴儿蹬着车向十里堡赶,这两人全都出了一身薄汗。 花猴儿名叫陈新华,因为长的又瘦又小,十一、二岁的时候,就敢扒女厕所偷看大姑娘,所以大家给他起了个浑名叫花猴儿。 而那七本名叫那迪,他在族里排行老七,所以大家都喊他那小七,或者七爷,亲近点的喊他七哥。 花猴儿和那七两家有渊源,又是从小光屁股长大的发小,两人住在一个胡同里,小学是同学,初中是同学,直到大文化那十年。 十年一开始,那家就被人举报是满清余孽,一家子被批斗,后来,家也被抄了,抄出来不少古董字画,那家又多了一条罪状。 一大家子人全被抓起来了,房产也被没收,没过多久,那家十几口人,被送到西北某农场劳改去了。 在那家人被抄家批斗的时候,花猴儿的老爹曾经几次在夜里让花猴给那家送过窝窝头,直到那家所有人都被抓走,消失在京都,花猴儿爹还一直在打听那家的消息。 虽然那家81年平反回京都,房子也归还了,但院子里被刨的到处都是大坑,就连夹壁墙都被人凿开了。 那老爷子见家里的暗财都被人刨走了,一口气没上来,人就这么走了。 一大家子人,除了那七活着,还有那老大,那老五和那老太太,其他人都在劳改的时候“走了”。 而不15岁的花猴儿没了那七这个玩伴,也在有心人的引导下不念书了,天天跟着大孩子们出去“玩”。 要不说有的人真的是坏到骨子里呢,当时和花猴儿一起玩的一个同学告诉花猴儿,要响应号召,做为一个有为的知识青年,就应该去上山下乡。 而16岁的花猴儿听了这个同学的蛊惑,脑瓜子一热,就去了知青办,报名要求上山下乡,还特意要求把自己分配在最艰苦的地方。 可是,告诉他要响应号召,去上山下乡的同学,却进了工厂干起了临时工。 花猴儿的爹妈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 ,也就是在花猴儿临上火车的前两天。 两口子急的嘴上起了一溜的大燎泡,可再急也没有办法,总不能和政策对着干? 花猴儿到了他要求的最艰苦的地方,没待几天就后悔了,可后悔也晚了。 才将将16岁的孩子哭着给家里打电话,想回京都。 可是哪能那么容易回京都?花猴儿的户口都已经转到东北了,花猴儿的妈,急的到处托关系送礼,可是,对于一无权,二无势的陈家,这事儿根本就办不成。 直到74年,花猴儿都23岁了,到了该娶媳的年龄了。 陈老爹为了能让花猴儿回京都娶妻生子,咬牙从家里的地窖里刨出两条小黄鱼,送给了当时的革委会副主任梁进才,不要求给花猴儿安排工作,只求能把他办回京都。 可正是这两条小黄鱼,给陈家惹了祸,这还是花猴儿回京都后探监,陈老爹亲口告诉他的。 梁副主任约了几个单位的领导,和陈老爹一起吃饭,说是这些人能帮花猴儿回城。 在酒桌上,领导们的小话儿一套一套的,陈老爹频频举杯,饭局还没结束,他就已经喝断篇了,钻进了桌子底下。 等到陈老爹再次醒来,人已经在派出所了,手上戴了一副亮闪闪的大银“镯子”。 就在陈老爹正迷糊之际,进来一个警察,张嘴就问他:你在饭馆里说了些什么? 这一下子,陈家从天上摔进了烂泥里。 花猴儿的爹被以诬陷罪立案,花猴儿的娘因为坚持替丈夫申冤,被抓了起来,据说是自杀了,反正是被派出所销户了,连骨灰都没见到。 而花猴儿的大姐,在79年底的时候,不知道什么原因跳楼了,还把脑子摔坏了,至今还瘫在床上不能说话。 花猴儿家里的房子被没收,他找了很多次,办事处也不归还他家的房产,花猴的爹目前仍然在劳改。 所幸花猴儿娶的媳妇不错,那是他在东北下乡插队时娶的姑娘。 79年底,小媳妇跟着花猴儿回了京都,在家照顾他大姐。花猴儿家里还有一个4岁,一个2岁的小崽儿。 一家五口人,全靠花猴一个人挣钱养活。刚回京都的时候,花猴儿一家在一个大杂院里租了一间厦子房子。 直到那家平反回到京都,那七才找到了花猴儿,花猴儿一家才搬进那七家的两间东厢房加一间倒座房里。 那七边蹬车边骂:“要是让爷知道是哪个孙子打江大妈家的主意,老子扒了他的皮。” 花猴儿:“七哥,前阵子你就没听说过江家有金山银山的传言吗?” 那七一瞪眼:“人家有金山银山关他们什么事?那是人江家有本事,不说别的,就他家的衣服卖的快?那款式,一两个月就出一种新样式。” 花猴儿:“那倒是,以前咱们卖别的,都没有他家的衣服挣钱。这一年我也差不多攒够买房的钱了。” 那七:“你不再找找了?万一返还你家的院子呢?” 花猴儿:“七哥,我觉得不可能给了,要还早就该还给我家了,这院子现在就是那个姓梁的亲戚在住,我找了多少次了,区里就是不还。” 那七啐了一口浓痰,骂道:“我看你爸就是被那个姓梁的陷害了,要不咱们再找找当时在饭馆吃饭的那几人?” 花猴儿:“七哥,甭找了,听说姓梁的又高升了。我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呵呵,您说,怎么就那么巧,姓梁的收了我家小黄鱼,马上我爸就进去了?还有,上次我去探监,我爸说我家里的地窖里可埋着不少黄货,估计都被姓梁的给挖走了。” 那七叹了口气:“哎,咱们小老百姓家,一无权二无势的,斗不过他们。” 花猴儿发狠一般的说:“七哥,我得多挣点钱,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那七:“我越琢磨越感觉江家的事儿,怎么就和那些年发生的事儿那么像呢? 当年我家不就这样吗?先让大伙都知道我家的情况,再让大家伙批判我们,最后从家里翻出罪证,一家子人去劳改。” 花猴儿道:“七哥,现在坏人太多了,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等会拉回来衣服,咱去给江老太太提个醒儿,别再让江家被乱刀砍死喽。” 第91章 老太太挠人 梁颖的手铐被解开,又被女干警小刘拉下吉普车。她看到江家的大门,屁股发沉,脚发颤,不敢向前走。 张川抬了抬下巴,对梁颖说:“走。”他抬脚就上了小坡,用力拍了拍门。 江姥姥正带着秦安平,秦安芳正在前院整理库存,准备晚上就让人把一部分服装拉到朝阳区那边。听到拍门声,秦安平出了库房,站在院中间大声问:“谁呀?” 张川:“开门,我是派出所的。” 江姥姥和秦安芳也从库房里出来了,秦安平走到门后,抄起他那根六分粗的“高尔夫球杆”,秦安芳把小门开了一条缝,见确实是一个穿警服的男人站在门外,她把小门又开大了一些。 这一开门,秦安芳就愣住了,她透过穿警服男人的侧臂向后看去,那不正是梁颖吗? 秦安芳马上就明白过来,这是梁颖带人来抄“罪证”来了,她板着脸,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的问:“同志,你是派出所的?我怎么不认识你?” 秦安平把秦安芳扒拉到身后,一手拎着水管子,一手把住小门的边问:“你是派出所的?哪个派出所的?” 江姥姥也走过来,站在秦安平身后,看向张川。 张川看了一眼秦安平手中的水管子,从左胸处掏出工作证打开,把有照片的那一页展示出来,说:“我是公局的,接到举报,我们来了解一下情况。” 江姥姥的视线也从张川的侧面看到梁颖了,她故意大声问:“是哪个丧良心的举报我们?” 张川: 梁颖: 赵建设: 徐启明: 张川笑了笑说:“大妈,我们办案子,请您配合。” 江姥姥想了想,反正证据已经烧了,就连塑料都烧化了,愿意搜就搜。 也就是这个时代大家都是法盲,换做江欣雯在家,肯定要求张川出具搜查令,没有搜查令,你凭啥搜我家? 张川在前,小刘抓着梁颖在后,最后面跟着赵建设,徐启明和他的秘书。 江姥姥好像刚发现梁颖一样,她蹦着小脚就开始骂:“比昂的梁颖,上班不好好上,一天到晚的出次品,给厂子造成那么大的损失,现在还来举报厂子?你有脸吗?” 秦安芳也大声说:“梁颖大姐,你仗着是关系户,一天到晚的在咱厂子里偷奸耍滑的不好好干活,还拿全工资,现在居然还举报厂子?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梁颖的脸从一下车就憋的通红,她用力的想用上嘴唇包住凸起的上门牙,但怎么也包不住,西北风一刮,她吃了一肚子的冷风,再加上江姥姥和秦安芳指名道姓的骂她,她一肚子的气正愁没有发泄的地方。 虽然天气冷,但是胡同里不少的“热心人”,早看到江家门口站了几个穿警服的人了,这一传二,二传五的,离江家大门外不远处站了七、八个看热闹的人。 江姥姥和秦安芳的声音又大,梁颖也住在挂甲屯这里,不少人认出她来,对还没有进江家门的梁颖指指点点。 梁颖气极,反正也撕破脸了,她撒气般的大吼:“就是你们厂子投机倒把,谁不知道你家有金山银山?” 江姥姥气急:“原来我家的谣言就是你给造的。” 老太太嗷的一声从小门堵住正要进门的梁颖,伸手就扯住她的头发向地上拉,秦安芳也从小门里侧着身出了门,绕到她身后,一把推开民警小刘,狠狠的踹了梁颖的后腿弯一脚,梁颖双腿一软就倒了下去。 别看江姥姥是小脚,因为平时吃的好,她的力气可不小。 江姥姥一手死死拽住梁颖的半边头发,一手攥拳,啪啪的击打着梁颖的侧脸。 梁颖一手撑地,一手想抓住江姥姥揪头发的手,却被秦安芳把她的手扭到身后。 小刘被倒地的梁颖带了一个趔趄,因为门窄,她的手臂被磕到,又被秦安芳推了一把,此时见到梁颖被江姥姥扯进小门里暴打,才反应过来,她赶紧过去拉架。 在张川,小刘,秘书以及赵建设的帮助下,才把三个女人分开,梁颖耳朵里嗡嗡的,一个鼻孔里流着血,脸上被江姥姥的指甲挠了七、八道血印子,一只胳膊的衣袖被扯破,露出一大截手腕,上面有一排乌青带血的牙印子,不用问,这牙印子必须是秦安芳的。 江姥姥手里还薅着一小把头发,手指甲缝里残留着某个人的人体组织与血迹。 江姥爷接到秦安平的通报,打发白景涛从侧门走后,他带着徒弟们来到了前院。 见到自家老伴手中的血迹,江姥爷急忙上前问:“老婆子,你被她打伤了?” 张川: 小刘: 赵建设: 徐启明: 梁颖见江姥爷来了,哇哇的哭的更厉害了,说:“江大爷,你老伴打人。” 江姥爷怒道:“什么?我老伴打人?你不惹她,她那么大岁数能和你动手吗?” 然后江姥爷转身看向江姥姥:“我看看,她把你哪里打坏了?” 所有人: 江姥姥见老伴来撑腰了,马上哭着说:“哎哟,我被她打的浑身疼。老头子,我早就和你说过把梁颖辞退了?” 江姥爷点头:“对,对,你是说过这话。” 江姥姥继续哭:“可你就是不听,还对我说她是关系户,惹了她,厂子也不要再干下去了。她天天偷奸耍滑的,现在居然还举报咱家有金山银山?举报咱家投机倒把呢。我要找政府做主,凭什么她空口白牙的?上嘴皮子还没搭上下嘴皮子,就能给咱们造谣,往咱们身上泼脏水?” 江姥爷啊了一声,看向梁颖:“原来是你给我们家造的谣啊,我算是找到你了。”说完,江姥爷开始撸胳膊挽袖子。 所有人: 梁颖:她用力的又把上嘴唇下向裹了裹那两颗龇出来的大门牙,向小刘身后挤了挤。 张川忙走上前,安抚道:“大爷,咱们也没说你家有罪,只不过想进屋看一看。” 江姥姥忙按住江姥爷,大声说:“老头子,让他们搜,只要不偷咱家东西,搜一搜也能证实咱家的清白”。 张川:这是被偷怕了?梁主任他们对这家人干了啥? 江姥爷高声叫道:“安平,你跟着公安同志们去看看,让他们看看咱家有没有金山银山。有些人上嘴皮子一碰下嘴皮子就说我江家有金山银山,我们也是公家的厂子,可别诬陷人。” 赵建设和徐启明对看一眼,赵建设摇头苦笑了一下,这江家老两口也不是个善茬。 江家妇女们的战斗力很可以,这江老头子更是长了八百个心眼子,不管江家有没有金山银山,他让公安进屋搜查了,就算家里有座金山,现在也利用了自己这些人,把金山变没了。 小刘推了一把梁颖说:“走,你带我们去找证据。” 梁颖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江姥爷和江姥姥,心道:一会有你们两个老东西好看。 她迈步向展示厅走去,江姥姥拦着不让她进,骂道:“早和你说过了,不许你进展示厅,你就是个贼,经常去里面偷东西。” 江姥姥是故意说给公安听的,但张川他们不知道呀,甚至就连徐启明听了江姥姥的话后,都认为是梁颖经常去展厅里偷衣服被抓到过。 江姥爷扯了老伴一把说:“让他们进去搜,只要不偷衣服怎么都好说。” 一群人: 包括徐启明都在想:为啥你们就啥认定了我们会偷衣服呢? 但是,进了展厅后,他们的想法变了,看着展厅里几十件样衣,小刘咽了下口水,这些衣服真漂亮呀,怪不得总说偷衣服呢。 江姥爷的徒弟聂粤生,隋红军,李长胜和刘抗美也都跟在秦安平身后进了展示厅。 五个大老爷们都双手抱在胸前,“监视”着张川他们,江姥爷扶着江姥姥也进了展厅。 梁颖一马当先的冲到边柜那里,打开下面的柜门,伸手就要里面的拉抽屉。 刘抗美大声说:“你可别乱翻抽屉,万一里面有钱呢?” 梁颖的手一哆嗦,顿了顿,她回头对张川说:“张队长,证据就在这个柜子里。” 张川示意她打开,梁颖打开柜子,从最下面抽出那个工具箱,她把工具箱里的工具都扔在地 上,可箱子底部根本就没有红皮笔记本。 梁颖不死心的把所有边柜的门都打开,每个柜子都翻了一遍,仍是什么都没找到。 她的心脏砰砰的乱跳,知道江家已经发现“证据”了,她指着秦安平说:“同志,把他们家全都搜一遍,证据肯定就藏在家里。” 所有人: 聂粤生上前两步,一把打开梁颖的手,骂道:“你是个什么东西,还想搞四个人那一套抄家不成?” 他指着梁颖对张川说:“警察同志,这人破坏生产,诬陷我们国营工厂,你们管不管?” 张川:? 赵建设:? 徐启明:? 第92章 还是好人多 聂粤生指着梁颖对张川说:“警察同志,这人破坏生产,诬陷我们国营工厂,你们管不管?” 听到聂粤生的指责,张川愣了几秒钟后,反应过来,他问道:“同志,你是这个厂子的?” 聂粤生说:“我是这个厂子的上级单位,棉纺一厂的办公室主任,我姓聂。”说罢他掏出工作证递给张川 。 张川接过工作证看了一眼,还给聂粤生问道:“同志,这个厂子什么时候变成国营厂了?这不是街道办企业吗?” 聂粤生笑了笑,从提包里拿出一摞文件,拍在边柜上,说:“同志,这厂子从一开始建厂就是我们一厂的三产,今天我们也是来给厂子送新机器调试的,居然碰到这种事情。” 江姥爷的几个徒弟纷纷出声附和,说:“是的,我们今天是从总厂过来送新机器调试的。” 张川疑惑的问了一句:“同志,这不是圆明园街道办的企业吗?” 聂粤生翻开文件指着一个地方说:“同志,这厂子只是挂在街道办企业名下,实际上是我们单位的三产呀。您看看,厂子和街道办只签了三年合同,当时是为了解决街道待业青年的就业问题,这才挂在街道办下面的,现在合同期已经满了呀。” 张川拿过文件翻了翻,确实是三年的期限。 聂粤生把这个厂子的手续,补办的是滴水不漏,张川翻来覆去的看了十多分钟上,愣是一点破绽都没有找到。 聂粤生说:“同志,我们是正规的国营厂子,手续也都齐全,另外财务上也有监督,怎么可能投机倒把?我们也达不到投机倒把的条件呀?这边管理人员都六十岁了,要体力没体力,要脑力没脑力,去哪里投机倒把?” 张川想了想,不管怎样,有梁颖交来的账本,他还是要按照流程走,还是要采集指纹。如果检验出账本上没有这些人的指纹,那么就基本排除了这家人的嫌疑。 他说:“同志,不管怎样,我们还需要采集所有人的指纹,包括所有的工人。” 江姥爷和江姥姥说:“可以,工人都住的离这里不远,现在就可以派人通知他们来。” 就这样,一直忙到到晚上7点半,工厂里所有人的指纹已经全部采集好,张川握着江姥爷的手说:“谢谢您的配合,有了结果,我们会通知你们的。” 江姥爷点点头,指着梁颖问:“同志,如果她是诬陷,我们要求严惩。” 赵建设抢过话头说:“老同志,经过调查后确定她是诬陷,我们一定会严惩的。” 江姥爷点点头,又对梁颖说:“梁颖同志,鉴于你平时的工作态度,以及这次给厂里造成的损失,现在我代表厂子正式通知你,你被开除了,稍后会有你的相关处理意见张贴出来。” 本就心慌意乱的梁颖,听到江姥爷的话后,腿一软,瘫坐在地上,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 一个月50块钱,还包午饭,虽然没有厂子里其他工人挣的多,但这钱也不少了。 她咬牙切齿的瞪着江姥爷,心里暗想必须要把江家的罪名坐实。 她决定了,今晚就去表哥家汇报情况,让表哥再给公安局施施压,说什么也要把江老头和江老太太抓起来。 梁颖发狠的表情被静悄悄立在门边的江欣雯看在眼里,等送走公安局的同志后,江欣雯对江姥爷说:“姥爷,明天召集所有工人,宣布厂子不干了,给他们结清工资。” 江姥爷:????? 江欣雯说:“咱们不是真的不干,得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包括姓梁的元旦来咱家,董主任偷衣服,梁颖诬告的事情,都告诉工人们,让他们有问题找区里,找街道。咱就说害怕了,本来就是没风没影儿的事情,有人用脏水泼在咱们身上。” 江姥爷略一思索,便明白外孙女的意思,他点点头。 徐启明坐在车里,用手敲着腿,问赵建设:“老赵,今天这个案件你怎么看?” 赵建设:“徐局,根据张川的思路,如果举报人送来的账本上没有工厂里任何人的指纹,那确实可以证实,是举报人诬陷。” 梁启明问赵建设:“你对今天这件事怎么看?” 赵建设:“徐局,如果查实是举报人诬陷,那这事儿就像您说的那样,有些余毒仍然未消,栽赃陷害的手段层出不穷,而且,不排除以前利用过这种手段陷害其他同志。” 那七和花猴儿拉货回来已经下午了,这哥儿俩并没有先去卖货,而是先返回了江家的工厂,准备给江姥姥提个醒儿,让江家防备着点“坏人”。 结果刚进江家的胡同口,远远的看见了江姥姥把梁颖压在地上打,周围还站了几个穿警服的人。 两人对视一眼,那七小声对花猴儿说:“地上那娘们不是占你家院子的那个吗?” 花猴儿恨恨道:“是那个姓梁的亲戚,害了我家还不够,这是又准备来害江大妈了?” 兄弟俩见警察比较多,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去卖货,等晚上再来江家提醒。 直到9点钟,江姥姥都躺在床上了,花猴儿和那七两人敲响了江家的侧门,秦安平开门见到是他俩,还以为他们是来拉货的,秦安平说:“哥哥们,俺家现在没货了。” 那七点点头:“兄弟,我们哥儿俩有重要的话对江大妈和江大爷说,能让我们进来吗?” 秦安平说:“有啥事,和我说,老头儿、老太太都睡下了。” 那七:“兄弟,姓梁的事。” 秦安平上下打量着那七,花猴儿压低了声音说:“兄弟,我家就是被姓梁的弄的家破人亡,我们是来提醒江大妈的。” 秦安平侧过身,把哥儿俩让进院里,他探出头看了看胡同,关好门,带着哥儿俩就去了堂屋,又回到后院把江姥爷和江姥姥喊了起来。 江欣雯和赵帆还没有睡觉,小姐儿俩正在书海里奋战,听到秦安平报信儿,两个小姑娘也跟着江姥爷去了堂屋。 那七和花猴儿见到江姥爷来,两个人的话匣子打开了,花猴流着眼泪,把自己家的遭遇一股脑儿的说出来。 那七也流着泪把自己家的情况娓娓道来,最后那七说:“江大爷,我很早就怀疑是那个姓梁的搞的我家,我们哥儿俩今天过来没别的意思,就是提醒你们,别再着了那个姓梁的道儿。他别的本事没有,一肚子的坏水儿,灾赃陷害的本事一等一,再加上他有权有势,你们要想好了怎么应对,别像我们两家一样,被弄的家破人亡。” 赵帆看着两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哭着道出自家的不幸,也共情了。 她还记得小时候在农场,父母被人打,很多小孩也追着打骂自己是反革命的狗崽子。 尤其是那七说到一家十几口人,被折磨到最后只剩下五个活人时,赵帆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她还记得自己的一个小堂弟,因为高烧,农场不给药,也不许他们带堂弟去看病,小堂弟就那样硬生生的熬死在小婶婶的怀里。 她攥紧双拳,悄声对江欣雯说:“明天再给我妈打个电话。”江欣雯点点头,她也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这个姓梁的能量好像很大呀。 这边江家众人送走了那七和花猴儿,江欣雯感叹:“这年月,还是好人多呀。” 而坏人梁进才所在的红联村宿舍区内,梁进才阴沉着脸,吩咐自己的爱人把堂妹梁颖送出了家门。 梁进才拿起电话,拨通了王顺和家的电话:“喂,老王,是我,梁进才。” 王顺和听到梁进才的声音打了个哈哈:“老梁,什么事?今天下午我不是让张川去办了吗?等明天我再问问他情况。” 梁进才:“老王,你们局的张川也太不象话了,把我堂妹当犯人审了,又上手铐又验指纹的,还盘问了好久,最后还带着我堂妹去江家对质了,有这么办案的吗?” 王顺和大吃一惊,按照他对张川的了解,张川办案的确比较粗暴但是看问题 很准确,会不会是梁进才的堂妹露馅了,才让张川。 王顺和忙说:“老梁,别急,我明天去单位问问张川。” 梁进才:“老王,不管怎么样,你明天必须要压着张川把姓江的抓起来。” 第93章 众怒1 上午十点钟,服装厂的所有员工们,除了被开除的梁颖,全都齐聚在小食堂里。 在乱轰轰的声音国,聂粤生和隋红军抬过来一张三屉桌,江姥爷从后院提着一个黑色的提包进了食堂,他向所有人打了声招呼后,便从提包里向外拿钱。 这时候的钱还没有一百元一张的钞票,全都是十元一张,一百张捆成一摞,是一千元,这些钱是江姥爷一大早从银行里取出来的。 工人们说话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他们都注意到江厂长在桌子上摆放着成堆的钱。 江姥爷从黑提包里向外拿了整整十二大摞的钱,江姥姥也红着眼眶从进了门,站到了自己的老伴身边。 江姥爷:“本来应该是放假三天,但是今天特意把各位叫来,也是我和你们江大妈考虑很久以后做出的决定。” 站在当院的三十个男男女女们看到江姥爷的神色,都感觉不太好。 尤其是昨天警察带梁颖来到江家,这些人中或多或少的看到或听到了事情的经过,所以他们全都静静的等着老板的下文。 江姥爷:“各位,你们也知道,咱们厂子是挂靠在街道下面的企业,也是街道的三产。 可今天我就把实话告诉大家,咱们厂子的正经身份是棉纺厂下属自负盈亏的三产企业。” 众人交头接耳,江姥爷抬手压了压,继续说:“我江正德之所以来到咱挂甲屯住,是因为我外孙女在这一片儿上学。 开办这个厂子一是为了挣点钱,你们江大妈没有劳保,没有退休金,万一哪天,我眼一闭,两腿一蹬,你江大妈就得喝西北风去,我得给老伴留点钱。 二呢,也是为了解决回城青年的就业问题,开厂时,街道要求厂子挂在街道下三年,我同意了。 现在合同到期了,街道办不提和咱们续合同的事儿了,又有人传谣说江家有金山银山,这个我是不同意的。 说实话,咱们这个厂子上面的爷爷多,哪个山头没拜到都得挤兑咱爷们儿。 ” 江姥爷话落,有个胆子大的小青工喊道:“江大爷,您可说少了,上面的可不止爷爷多,伯伯,叔叔,舅舅,姑姑的也多着呐。” 众人一阵哄笑,七嘴八舌的议论:“可不是吗,回城想找个工作太难了,给这个送礼,给那个求人,拜了又拜,可人家还是不给咱们工作呀。” “可不是吗,打我回城,都拜了十几座山头了,可哪座山头儿也没给我解决工作。” “现在求人办点事儿可太难了,那帮孙子天天坐办公室里喝茶侃大山,谁给办点正经事儿了?” 江姥爷又抬手压了压,众人渐渐的不说话了,江姥爷说:“即便有这么多困难,可我老们老两口没亏待过大家对不对?工资,奖金,年、节的礼一样儿都没差各位的?这些待遇,咱们比国营厂可不差? 大家伙可都是亲眼瞅着咱厂每天的产量?正品,次品的数量有多少,人吃马喂的,这一个厂子养这么多人每天要多少钱? 说实话,我和你们江大妈每天一睁眼都愁的慌,这么多人,一天要挣多少钱来养活?我们从哪儿来的金山银山?” 众人又七嘴八舌的说:“江大爷,江大妈,咱们这里的待遇比国营厂可强太多了,国营厂中午不管饭,咱这儿管饭不说,挣的还比他们多呢。” “什么金山银山的,我们天天在这里工作,哪里见过金山银山,就是有人造谣”。 “江大爷,你们不用理会别人说什么,咱们做好自己的事儿就行。” 帮忙做饭的单大妈已经感觉到厂子要散了,她抹着泪说:“哪个天杀的王八蛋这样害人哟,厂子黄了,我们都要吃不上饭了。” 江姥爷抬了抬手,压下众人的喧哗,继续说:“各位,元月二号那天,区里的一个姓梁的主任,带着一个街道的董主任来咱厂子视察。 那姓董的偷咱的衣服,被你们江大妈发现了,可紧接着没几天就。 各位老少爷们,咋天那个梁主任的亲戚——梁颖,她带着警察来厂里搜查了,你们也都被喊来做了指纹了对不对?” 众人点头附和,又纷纷开始骂梁颖。 江姥爷等众人的声音小下去,继续说:“我们老两口也商量了,将目前的这种情况和上级单位汇报了。 上级单位的意见是,既然有街道的主管人员来厂里偷衣服,被发现后又是警察上门,又是散布谣言的,以后怕是咱厂子工作起来艰难。 如果三天一检查,两天一停产,咱这个小厂肯定是亏损状态,咱们本就是自负盈亏的厂子,这钱总厂是不会出的,我和你江大妈也负担不起,所以上级单位决定,关停厂子。” 众人: 众人愣怔了十几秒后,一个叫徐爱莲的三十多岁的女人大声哭了起来:“区里是不给咱活路吗?街道也不给咱活路了?我家还有三个孩子,没了工作以后怎么活?” 徐爱莲是冀省农村嫁到京都的,她虽然有丈夫,但现在和寡妇也没有什么区别。 她男人在钢厂上班,因为腿有些跛,在京都找不到媳妇,经人介绍相亲,娶了冀省农村的徐爱莲。 刚结婚时,男人图新鲜,对她很好,等她生了三胞胎儿子后,男人便和外面的一个女人勾勾搭搭的,常年不怎么回家,连带着家里的吃穿用度也不怎么给。 徐爱莲拉下脸,月月跑到钢厂找男人要孩子们的生活费,男人怕她闹的太厉害再把工作闹没了,便同意每个月给娘儿四个18块钱。 可家里是三个男孩子,18块钱根本不够四个人活,徐爱莲经常从街道领纸盒回家糊,三个孩子也特别懂事儿,春、夏、秋经常去合作社拣点菜帮子,菜叶,包括很多人不要的菜根回家,冬天在外面拣煤核或者搂些树杈子、树叶子回家取暖,生活倒也勉强混个能活着不死。 自从江家来到这里办厂子,徐爱莲为了不再过那种手心朝上的过日子,便咬牙求了江姥姥很多次。 因为她年龄超标,又不是回城知青,街道办也没有替徐爱莲说话。 但徐爱莲厚着脸皮磨江姥姥,又在试工时展示了她的好手艺,这才让江姥姥点头,进了这个小厂子工作。 徐爱莲深知这工作来之不易,她工作特别努力,每天做的活又快又好,每件衣服都做的非常仔细,从来不出次品。 为此,江姥姥也特意每个月多发8块钱的奖金给她。 现在徐爱莲一家四口就指着她一人个挣钱养活,现在有人要把这厂子整停产,她还去哪里找这种养家糊口的活计? 挡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尤其是徐爱莲家这种情况,所以说什么她也要闹上一场,一定要保住这个工作。 徐爱莲这一起头,也有一个叫李茂山的男青年也瓮声瓮气的骂道:“这帮孙子也太不干人事了,这是要断了咱们二十几个人的活路?” 众人纷纷痛骂:“d,这是什么世道,把我们弄去上山下乡苦了十来年,好不容易回城了,不给安排工作也就算了,现在有厂子愿意给我们活路,还t的刁难我们?” “d,骗我们去下乡的时候说好了回城给工作,现在回城了工作不给不说,还想砸烂我们吃饭锅?赶明儿个我就端个饭盆子去区里要饭去。” 一时间群情激昂,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走,找政府去,走,找街道要工作去。” 呼啦啦一群人就向门外走,江姥爷大声喊:“回来,回来,都给我回来。” 第94章 众怒2 江姥爷大声喊:“回来,回来,都给我回来。” 众人回头,全都不解的看江姥爷,江姥爷指了指桌子上的钱说:“咱们厂子解散了,也要给大家发钱,钱不多,是你们平均工资的三倍。 另外,快过春节了,我和你江大妈商量了,再难,也要给大家多发一个月的过节费,不能让你们光屁股过节,也算我和你们江大妈对大家的一点补偿。 徐爱莲哭着说:“江大爷,您和江大妈的人品我们信的过,但我们不能拿这个钱。拿了,我们就再也没有工作了。” 李茂山也附和:“你们谁爱领这个钱谁领,反正我是不拿,我要找领导问问,凭啥他们刁难我们,不给我们活路。” 有这两个人起头,其他人也跟着附和,徐爱莲擦了擦眼泪:“同志们,他们不给咱们工人活路,咱们也去砸他们的饭碗子去。” “走,砸他们的饭碗子去。” “等会,我回家拿饭盒,找政府要饭吃。” “你傻呀,你饭盒不是在厂子食堂放着呢吗?” 呼啦啦一群人全冲向旁边的架子,从架子上找出自己的饭盒,徐爱莲对江姥爷说:“大爷,我们去找他们要说法,您和江大妈就请好(等着好消息)。” 就连平时帮忙打扫卫生和做饭的单大妈,都拿着饭盒跟在这帮小青年的屁股后面跑。 等众人呼啦啦的走了以后,江姥爷见院子里还剩下两个人,一个是何爱芳,和梁颖关系极好那个后门女,一个居然是打版师吕亚光。 吕亚光今年57岁,退休后就被江姥爷高薪聘来工作的,这时候,普遍工资也就三十到五十块钱,最多也就七、八十块钱,而吕亚光的工资是一个月三百块钱。 江姥爷盯着吕亚光足足半分钟,吕亚光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说:“老江,你这里不干了,我就只能另找工作了。” 江姥爷艰难的点点头,低头数钱,他千算万算,没想到会是吕亚光。 江姥姥目光灼灼的盯着吕亚光,这时心里才回过味儿来。 吕亚光进展厅的次数比较多,那些赃证,会不会是吕亚光放进去的?或者是吕亚光和梁颖勾结在一起了? 江姥爷默默的数了1200块钱,说:“老吕,来签字。” 吕亚光在工资表上签了字,江姥爷又递给他一个夹着复写纸的协议,说:“老吕,把这个也签一下。” 吕亚光接过协议,看了看,说:“老江,这不合适?我从你这里离开,有三个月的时间不能从事服装行业?否则给咱厂子造成的损失由我个人承担?” 江姥爷:“老吕,咱们厂子的款式你是知道的,都是畅销款。 这些服装款式都是请的专业服装设计师设计的,一旦款式泄露,造成的巨大损失肯定是由泄露人承担。 我让你签这个协议,一是提醒你不要做违法的事情,二也是保护你嘛。” 吕亚光咬了咬牙,想了想,还是坚定的在协议上签了字,又按下手印,江姥爷心情复杂的把复写纸的那一页协议交给他,又递给他1200块钱说:“老吕,保重。” 对于何爱芳,江姥爷的处理方式也是同样,拿出协议,让她签字,画押,又数了200块钱递给她,何爱芳撇了撇嘴角,低声嘀咕:“等梁主任拿下这个厂子,老娘还得回来干活,气死你。” 江姥姥听到了,踮着小脚就想上前撕何爱芳的臭嘴,被秦安芳抱住了:“姨姥儿,咱都不要她了,没必要再和她撕巴了,气坏了自己的身子不值当。” 再说和徐爱莲、李茂山一起去街道办的这二十来人,哪一个不是走投无路后才去的江家小工厂里工作的? 这个时代的人们,对指标都非常看重,一个正式工,一个临时工都是要有招工指标的。 而江家的这个小破工厂根本就没有任何招工指标,也没有正规的劳资科。 但是他们又有什么办法?当初他们进江家的工厂工作,或多或少都是有自己苦衷的。 但是进了工厂才发现,这个工厂确实好呀。给他们发的工资比国营单位的正式工还多,过节发礼品,给的都是实在东西:什么豆油啊,粮食啊,鱼呀肉呀,水果呀,夏天还发茶叶,给防暑降温费,冬天给取暖费,和国营单位比也不差什么了。 这么好的福利,国营单位都不一定有,现在,你街道和区里,上嘴皮子一碰下嘴皮子,说给搅黄了就给搅黄了? 这帮待业青年才刚刚过了几天好日子?现在有人要断了他们养家糊口的钱,这还了得? 群情激愤的二十几个工人,一路招呼着就去了街道办,路上有这些人的亲戚朋友或者没工作的路人甲、乙、丙、丁之类的,也跟在后面,沸沸扬扬的就闯进了街道办。 “漂亮”的董主任听到外面的喊声,吓的把自己缩在主任办公室里不敢出门。 贾副主任一看实在没办法了,她出面劝大家伙回去,谎称主任不在,去开会了。 但这些工人们不听呀,在徐爱莲和李茂山的带领下,所有工人都嚷着让董主任出来,要求她给大家解释解释为什么在元月二号跑到工厂偷衣服,现在还诬告工厂。 这一下子,围在街道办周围的群人们也听明白了,居然是街道办和区里的“领导”们,借着视察的名义,去人家厂子里占便宜,被拒绝了,现在对厂子进行打击报复呀。 眼瞅着街道办这条街被堵的人山人海,贾副主任也是个有心眼儿的,她说:“同志们,同志们,董主任确实不在,元旦那天我们街道干部也是陪领导去视察的。 再说,咱们街道也没有接到通知,不让厂子开工呀,我们街道还是支持厂子开工的呀,毕竟工厂替咱街道解决待业问题了不是? 最重要的是,咱街道也没权力查处工厂呀。” 这帮工人一商量,也对,是区里挑头整工厂的,还得找区里。 徐爱莲一招呼,这二十多人又浩浩荡荡的向区政府开拔,屁股后面也跟着不少已经退了休的吃瓜群众们。 更有好事儿的老头们喊:“你们慢点走,我回家骑车去,马上就追上你们。” “区政府集合是?我回去拿车,马上就到” 群情激昂的人们前脚刚走,后脚董主任就钻进了贾副主任的办公室里。 第95章 众怒3 董主任钻进了贾副主任的办公室,甩了甩头,又用手挦了挦自己新烫的头发,才开口问道:“老贾,你可真厉害,你是怎么把他们打发走的?” 贾副主任恭敬的说:“董主任,我只是实话实说,咱们确实没有接到通知让厂子关停呀,而且那一天也确实是领导带队,咱们跟着领导一起去慰问的呀。” 董主任虽是个花瓶,但她也不是一点脑子没有的女人,她一下子就急了,问道:“那些人闹事的去哪里了?” 贾副主任摇摇头:“不清楚。” 其实她比谁都清楚,工人们肯定是去了区政府呗。 她正烦这个董主任呢,去闹,闹的越大越好,组织下来调查,她就实话实说,姓董的当时确实是穿着人家厂子里的衣服不脱直接出门的呀,和偷没什么区别。 董主任心不在焉的和贾副主任又说了两句话,小跑着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拿起电话,就给梁进才办公室拨了过去。 只可惜,她这通电话是白打了,临近春节,各单位都忙着开会。 什么总结会,评选会,人事选拔会,表彰会,展望会,茶话会,联谊会,等等,各种会议忙的可以说是脚不沾地。 梁进才更是喜欢这种开会的氛围,茶水一喝,小烟一抽,一呼百应。 哦,现在四个人被打到了,他不能一呼百应了,那也可以一呼半应。 在部门会议上看手下人炮轰那些和他不贴心的家伙们,最后他做个总结,批评那些“歪风邪气”,再洋洋得意的让他们按照自己的要求整改。 在区领导的会议上,他虽然没有决定权,但他总有发言权嘛。自己老领导的一个眼神,他就知道该出来搅和了,工作嘛,重在搅和。 所以,忙着开会的梁进才,并没有接到董主任通风报信的电话,而区政府门口却迎来了怒气冲冲的工人们。 这时的政府机关,还没有所谓的保安队,只有保卫科和看门大爷,更没有严防死守着害怕群众们上访,这时候还是非常平易近人的作风。 所以,徐爱莲,李茂山等人到了区政府门口,看门的门卫见到一群红着眼眶来的工人,就从传达室里走出来问道:“同志,你们找谁?” 徐爱莲道:“我们找区长,找区里最大的官。” 门卫吓了一跳,问了问缘由,口才最好的徐爱莲一五一十的便把厂子里发生的情况哭诉了一遍,最后说道:“大爷,我们不是来闹事儿的,我们就想知道,咱老百姓已经很难了,区里为啥还要把我们最后的一点活路堵死。” 看门大爷一听是这种情况,也犯了难。他看了看表,现在是下午一点多一点,据说今天区里中级以上领导开会,这才刚刚开始,他也不好打断领导们的会议。 但是,看这群人情绪激动的样子,不通报的话,很可能会吵闹起来,就怕造成流血事件。 现在的这位区长刚调来半年,大家都说他是个冷脸包公,已经查处了好几个科级干部了,万一惹恼了这位区长,自己很可能回家看门去了。 再说区领导去视察,还偷厂子里的衣服?肯定不能是这位郝区长干的事儿呀。 大爷有心卖现任区长一个好,他想了想,让工人们等一等,便进了传达室,给郝区长的秘书室打了一通电话。 要不说事情怎么就这样凑巧,会议才刚刚开始,郝区长让秘书金援朝回办公室取资料,他正巧就接到了看门大爷打来的这通电话。 金援朝听大爷汇报了情况,转了转眼珠子,元月二日去视察一个小小的街道办的三产,又偷衣服又报警的,这是谁干的蠢事儿呀? 他想了想,元月二日那天,自己可是跟着领导去了市里的,并不知道区里哪位领导去街道视察慰问的消息。 难道是张书记和那个姓梁的办的?自己领导来上任之前,可听说过不少老书记和梁主任以往的种种“战绩”,苦于没抓到他们的把柄,现在不好动他们呀。 他站起身,从窗户看向大门方向,心道:好家伙,这人数可不少呀,这事儿看来不小。 于是他对着电话说:“这么着大爷,您让他们选出五个人来我办公室谈。其他人也别围在咱们门口了,影响不好。您让保卫科出个人替您一会,您带他们去街对面的《大碗茶》,每人喝碗热茶水,哦,再给他们上点零食什么的,别忘了开票,回来找我签字给您报销,您看行吗?” 听了金援朝的话,大爷挺高兴的就答应了。原因无他,大爷也能捞到一碗5分钱的茉莉花茶喝喝呗。招待客人总不能给人家喝二分钱的高沫,那必须是5分钱一碗的茉莉花茶。 就这样,看门大爷拿着一个大茶缸子,兴高采烈的带着乌泱泱的一群人去了街对面的《大碗茶》。 而徐爱莲,李茂山,还有两女一男,三个平时稳重,口才也不错的年轻工人,上了办公楼的三层,在楼道里,这五个人见到了正等着他们的金秘书。 金秘书安顿好五个工人,简单的询问了一下情况,就拿着资料急匆匆的去了会议室。 金秘书把资料交给郝区长,又在他耳边耳语了一阵。 金秘书趴在区长耳边说话时,原本乱哄哄的会议室一下子变的静悄悄的,众人的目光全都齐刷刷的看向郝区长,耳朵恨不得多长出十公分来。 郝区长又在金秘书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敲了敲桌子,打开手里的文件继续开会,金援朝则退出了会议室。 郝区长面不改色的继续开会,坐在他斜对面的梁进才急的百爪挠心,他敏锐的感到不安,因为金援朝在对区长耳语的时候,多看了他好几眼。 会议又持续了十来分钟,看着表情没有什么变化的郝区长,梁进才又觉得是自己多心了,郝区长一直没怎么看他,语气也没有什么起伏,也许是自己坐的位置,让金秘书多看了几眼。 办公室里,徐爱莲和几名工人正对金援朝详细的说着厂子的情况。 而公局这边,张川同志一大早就被王顺和找去,挨了一顿狗屁呲儿。 第96章 众怒4 公局这边,张川同志一大早就被王顺和找去,挨了一顿狗屁呲儿。 张川歪着头,不服气的表示给梁颖上手铐的主要原因是她情绪不稳定,汽车开的飞快的情况下,她居然去拔后车门的插销,车里的好几个同事都可以做证。 而做指纹比对,张川的回复是工厂里所有人都做了指纹比对,并没有对梁颖特殊对待。 对于张川说的这一点,王顺和一早也去法医处了解过了,因为昨天帮张川的案件采指纹,大家伙一直忙到晚上8点半才吃饭,所以王顺和还收到了法医处的一顿抱怨。 王顺和这下彻底放心了,他随便说了张川两句,要求有结果后第一时间找他汇报,便美滋滋的看起了报纸。 下午,法医处已经对“证据”——那本红皮笔记本完成了鉴定。 这整整一账本的“账目”,记录了整整三年的进出货明细。让人感到可怕的是,这些账目居然是在最近一个月内完成的,而且,账本上只有四个人的指纹。 目前能对的上的指纹只有梁颖的,厂子里所有人的指纹,均与账本不相符。 这个报告给了张川不到十分钟,法医处就接到了赵局长的命令,所有鉴定结果一律保密,只允许经办人知晓,其他人,包括局级领导也不允许泄露。 张川看着报告,心里这个气呀,d,你们真是闲的给老子找事儿呀,老子这一天天的,忙的后脚跟不着地,你们却在这里玩陷害。 拿到了结果,张川也没耽误时间,他先给老朋友白景涛打了个电话,按说这通电话他不该打,但是,谁让白景涛是他的好哥们,又是第一个提醒他的呢? 给白景涛吃了一颗定心丸后,张川马上跑到局长办公室,通知了局长赵建设,并建议立即抓捕梁颖,进行突击审讯。 徐启明上午在市局安排完工作,也在下午来到赵建设这里继续“上班”。 张川汇报情况时,徐启明也在场,他笑了笑,赵建设对张川点点头,同意了他的方案。 看着关上的房门,赵建设叹了口气,道:“老领导,确实如您所料,确实是有些余毒仍然未消。” 徐启明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说:“老赵,任重道远,要清查楚,国家要发展,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们的任务重呀。” 下午四点半,放学到家的江欣雯和赵帆,在堂屋里见到了那七和花猴儿。 早上五点半,这哥儿俩出了早市的摊子,中午回家吃饭的时候,听说江家工厂的工人去街道“闹事”去了。 哥儿俩一合计,也不知道这江家打的什么算盘。他们下午也就没再继续出摊儿,吃饱了饭,理了理货,赶着下午三点多,到了江老太太家打探消息。 江欣雯进屋的时候,花猴儿正拍着胸脯保证:“大妈,有用的着我们兄弟的地方,您原音(说)一声,我们保证办的妥妥贴贴的。” 江欣雯坐在小凳子上听了一会,江姥爷和他的三个徒弟再加上江姥姥,全都没有什么好主意,不过江欣雯有好主意,但她不敢说,怕挨揍。 那七发了一会呆,突然说:“江大爷,江大妈,我有一个主意。”他看了看江姥爷的三个徒弟,以及坐在圆桌边上的江欣雯和赵帆。 江欣雯看那七的神色,就知道他出的这主意肯定是阴损的坏招儿,这些事儿还是不要让老家儿参与,脏也脏自己的手算了。 江欣雯站起身,向门外走,边走边对那七招手:“那哥,猴儿哥,跟我来,我也有个主意。” 那儿:他看向江姥爷和江姥姥。 江姥爷知道自己这个外孙女做事是个稳妥的,便说道:“去,我外孙女可以做主。” 那七和花猴儿跟着江欣雯去了隔壁的书房,进了屋,还没有落座,花猴儿就急不可耐的问:“七哥,什么主意?” 那七示意花猴儿去门口守着,才回头低声说:“小江,我和你猴儿哥刚回城那些日子,可是天天盯着那个姓梁的。我他可有好几个傍家呢,有一个还是咱这片儿的胡杉杉,只我和花猴儿就见到过他们好多次在。” 那七这是要做生活作风的文章呀,嗯,那七的脑子确实好用,生活作风这篇文章做的好。 现在还不像上一世二十一世纪的时候没人管,现在只要出现生活作风问题,只要被抓了现形,不枪毙也得被判刑,最轻的都得开除公职。 江欣雯转了转眼珠子,花猴儿回城后知道了家里的变故,肯定是天天盯着梁主任,想抓他的痛脚。 但为什么花猴儿盯到了梁主任的丑事却没闹起来?难道因为梁主任在海淀这里能一手遮天?想着,想着她就问了出来。 那七叹了口气说:“不瞒你说,当时花猴儿还真想去实名举报来着,幸亏我多了个心眼,写了不少匿名的举报信。但每一封信都如石沉大海,我们哥儿俩合计着,他肯定是上面有人呗。” 江欣雯点点头,对那七伸出个大拇指说:“七哥,幸亏您机灵,要不然,您二位这会儿能不能踏踏实实站在我面前,真不好说。” 那七: 江欣雯用手敲打着桌面,问着胡杉杉家的情况,包括住的房子,家里的人口,平时都什么时间厮混在一起,那七知无不言。 江欣雯停了几分钟,突然抬起头说:“七哥,我有一个好办法,但是可能会出人命,惊动公安,你们敢不敢?” 那七瞪大眼睛,震惊的瞧着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嘴唇嚅动了半晌说:“你说说,我听听,咱们再一起合计合计这事儿能不能干?” 江欣雯:“七哥,您是不是想用男女关系的事儿让姓梁的栽个大跟头?” 那七点点头,没有否认。 江欣雯:“七哥,您想想,他都敢明目张胆的去傍家儿的家里睡觉,而且,他在这一片儿得罪那么多人,就没有一个人想弄他?” 那七“嘶”了一声,江欣雯提醒的对,姓梁的仇家可不少,为什么这个事儿一直没有被闹大?证明上面有人捂着呗,证明姓梁的脑袋上有个金刚不坏的大罩子呗。 那七:“小江,那你说说,有什么办法把这事儿闹大?” 江欣雯:“堵烟囱,,拍照片,找记者。” 第97章 众怒5 江欣雯说:“堵烟囱,,拍照片,找记者。” 啥???那七一头雾水,堵烟囱?堵烟囱有用吗? 江欣雯见那七傻愣愣的模样笑了,说:“七哥,家家户户的烟球炉子为啥要有烟囱?” 那七:“怕中毒”他停顿了几秒后,猛然间睁大眼睛:“小江,你是说” 江欣雯点点头,说:“七哥,盯着他,把风斗和烟囱堵上二十分钟、半小时的,应该不会死人的,顶多是昏迷。” 那七脸色苍白,颤抖着说:“可万一” 那七住了嘴,他死死盯着江欣雯,江欣雯就那样微笑的看着那七。 在门口放哨的花猴儿推门而进,他一把抓住自己头上的帽子,往桌子上一拍豪气冲天的说:“干了,我干了,万一被查出来,我去顶罪。” 那七: 江欣雯:“猴儿哥,其实只要时间把握的好,倒也不一定能出什么大事儿。 最多就是光着屁股被抬出来,给他们拍个照片,再让左邻右舍的见证一下,然后送他们做几次高压氧仓也就好了。” 那七:“你说真的?” 江欣雯:“真的,二十多分钟,半小时左右也就差不多儿了。” 江欣雯低声如此这般这般的对那七和花猴说了足足有二十多分钟,花猴儿一边点头一边对江欣雯竖大拇指:“高”。 这边江欣雯送走那七和花猴儿,那边,郝区长刚刚开完会。他捏着眉头回到办公室,见到了徐爱莲等五个工人代表。 郝区长温和的态度,亲切的话语,让五个忐忑的不安的人,一下子就放松了心情。 徐爱莲,李茂山以及其他三个工人流着泪,对郝区长诉说着各自的不容易,诉说着下乡的艰辛,返城的艰难,诉说着江家工厂带给大家伙儿的希望,诉说着关掉工厂的晴天霹雳。 郝区长的拳头攥了松,松了攥,这个梁进才,也太明目张胆了,太猖狂了。 在上任前,他曾调查过区里大大小小的中层干部。 梁进才可以说是张书记的铁杆打手,两人全都是在十年那段时间立起的山头。 这个张书记更是在运动一开始,就抱上了姚家一个亲戚的大粗腿。 姓张的阴狠狡诈,诡计多端,他坐镇区里,遥控指挥,整死了不少人。 尤其是海淀区内有十几所大学,不少正直的教授,都被他们以各种手段,挑动群众斗群众的方式整死了,这些教授可都是国家的瑰宝。 而这个梁进才就是第一帮凶,虽然近几年,早已经把梁进才手下的恶徒们全都抓起来,该判刑的判刑 ,该枪毙的枪毙,但梁进才做事隐秘,惯于利用通过他人的手栽赃陷害,嫁祸于人,所以在清洗时逃过一劫。 虽然姚家倒了,但这些余孽还在。这种势力小人,不知道又要抱上谁的腿,骑在广大人民群众头上作威作福。自己还没来的及找他们清算,他们倒得瑟起来了? 郝区长温言抚慰了徐爱莲等人,直到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徐爱莲等人才起身告辞,而金秘书送徐爱莲等人到《大碗茶》与其他工人汇合时,才见到了看门大爷。 大爷喝了半下午的茶,早饿的前胸贴后背了,见到金秘书就像见到了大救星一样。 金秘书也没掉链子,他把众人喝茶的账结了,开了发票。又带着这帮工人去旁边的国营饭店,开了三大桌招待餐,每桌都是四大盆菜一大盆汤,米饭管饱,当然了,还是看门的大爷作陪。 这一天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张川连晚饭都没有吃,他正在对梁颖进行审讯。 梁颖也是硬气,她自问这种经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她就是闭紧嘴巴不说话。 张川冷笑,不说,那也好办,不给吃不给喝,换着人的熬她呗。 从库房找来一个大探照灯,接着电源,对着梁颖的脸就开照了。 张川自信,就梁颖这样的蠢货,不出24小时,肯定什么都招了。 夜里十一点多,精疲力尽的张川才吃上一口食堂送来的热乎饭。 而此时,梁颖的丈夫何大民才刚刚下班,他顶着寒风,奋力的骑车往家赶。 梁颖的丈夫何大民在酱油厂里上的是中班,他下午2点钟骑车到单位,3点接班,晚上是11点下班,回到家里,都要夜里11点半了。 平时给他开门的都是梁颖,可今天来给他开门的,却自己的老娘。 何大民见自己的老娘披着厚厚的大衣,弓着身子来开门,心疼的问:“妈,梁颖呢?怎么是您来开的门?快进屋,外面冷。” 何大民老娘低声说:“大民,下午来了几个警察,把你媳妇带走了。” 啥??何大民愣住了,问道:“妈,警察说什么了?” 何大民老娘:“警察说带她去核实情况,但具体什么事情没有说。梁颖走的时候也说没啥事,一会就回来。可是,都这个点儿了,还不见人回来,不会出什么事儿?” 何大民打了一个激灵,会不会和账本有关? 这次梁颖做的事情,他也是事后才知晓的。 那还是警察带梁颖去江家找证据,被邻居们看到后告诉他的,何大民当天夜里就和梁颖吵了起来。 他早就后悔了,但他不敢说出口。 从妻子转变的那段时间开始,他就已经后悔了,一直到现在。 他很想离婚,但是他不敢,梁颖的堂哥是个心黑手狠的人。 他知道梁颖很“喜欢 ”自己,他害怕如果提出离婚,梁颖会发疯,因为她不止一次的说过,如果离婚,她就把一家人全都杀死,再自杀。 何大民打了一个哆嗦,他还有老娘,有孩子,有弟弟,妹妹。 妻子是从什么时间开始转变的呢?不是六九年就是七零年,好像从梁颖的堂哥当了官以后,妻子就像彻底变了个人一样。 第98章 何大民 十几年前,初中肄业的梁颖与何大民在同一个单位上班,都是在酱油厂工作。 梁颖长的丑,文化又不高,技术活和她不沾边,她一直在酱油厂里和男同志们一起做搬、晒豆子的活计,还有翻缸这种力气活。 何大民虽然也没什么文化,但他是酱油厂里大师父的儿徒,有技术,十几年前已经是四级工的待遇了。 何大民的父亲是某军的一个小连长,49年解放京都时被收编。 何大民一家和爷奶,大伯,二伯几家子,一共二十多口人,生活在一个二进的四合院里。 三家人平时虽然多少有龃龉,但碍于何大民父亲的身份,日子过的倒也算平和。 解放后何大民的父亲被改编成新军,在五一年,第二批进入棒国抗击丑国,不到半年,便传来了他的死讯,政府发了抚恤金,爷奶在大伯,二伯的怂恿下,要走了一半抚恤金。 没过多久,大伯娘又哭闹着要分家,在二伯,二伯娘的支持下,当时年仅十岁的何大民带着寡母和四个弟妹,住进了四合院里的三间倒座房内。 倒座房也叫南房,又叫下人房,冬天冷,夏天热,孤儿寡母的六口人拿着父亲的抚恤金生活。 可大伯母和二伯娘又时常找借口来家里闹事,寡母窦氏不敢和他们吵闹,每次都是以三房吃亏而结束。 窦氏虽然软弱,但她也不是心里没有想法的女人。 眼瞅着家里的钱见少,她咬咬牙,置办了一份重礼,说是重礼,也就二斤酒,半斤糖,半斤茶叶,还有二斤点心。 窦氏提着这份重礼就找到了何父生前的一位好友,这人是个开酱厂的。 五二年那时,还没有进行公私合营,就这样,刚满十岁的何大民辍学,进了酱厂当儿徒。 何大民踏踏实实的在酱厂里干了两年多,到五四年的时候,报纸上又开始宣传公私合营。 何大民的师父,酱厂的老板敏锐的察觉到风向变了,他第一个站出来,上交了酱厂,并且推脱了厂长职务,成为酱厂的技术骨干,成为了一名光荣的技术工人。 不到十三岁的何大民,也跟着师父成为了一名光荣的技术工人,他也终于拿到了工资。(儿徒是三年吃住师父家,没工资,只有吃饭的份儿,家里的活儿都是儿徒干。) 到了67年,在普遍22、3岁就结婚的年代,已经年满25周岁的何大民因为家庭负担重,成为了厂里的老大难。(这个年代男人女人不结婚是要被组织询问的) 到了68年,26岁的何大民已经准备好从冀省农村讨个老婆回来,这时,梁颖却给何大民写了一封情意绵绵的“情书”。 做为一个长相一言难尽的女人,梁颖一直到22岁就没有谈过一次恋爱。 不是她不愿意谈恋爱,是男人根本就看不上她。大脑门,塌鼻梁,大龅牙突出着,比老鼠的牙还长,两腮无肉,眼睛还是绿豆小眼,头发稀疏发黄,皮肤还特别黑,哪个有工作的男人会看得上她? 何大民拜托师父,从河北农村踅摸一个对象的事情在酱油厂传开了,梁颖听到消息后,心思也活络了。 她不是没看上何大民,她是怕何大民嫌弃她一直没敢倒追。 何大民长的太好了,不说别的,只这皮相来看,比那些电影里的奶油小生可漂亮多了。 高鼻梁,浓眉大眼,国字脸,还有一张上薄下厚长的像元宝一样的嘴唇,笑起来还有酒窝,每次见到何大民,梁颖都自惭形秽。 机会就这样到来了,梁颖暗自高兴,别人嫌何大民家里负担重,她不嫌弃呀,有这么好看的皮囊,还嫌弃什么? 何大民接到梁颖的情书也是一直纠结,最后他找到自己的师父。 师父用筷子敲了他一下,说:“你还考虑啥?女人关了灯不都一个样儿吗?找个漂亮的能当饭吃?找个农村来的你不得供人家吃喝?再生出个孩子来,上不了市户口,粮票都不发给你,你拿啥养活一家人?这个虽然长的丑,但好歹每个月还能往家里拿二十来块钱呐。”(这时候只要父母有一人是农村户口,孩子必须是农村户口) 就这样,连婚礼都没办,梁颖就如愿以偿的嫁进了何家,住进了倒座房里。 梁颖也是个厉害的,从她嫁给何大民后,大伯、二伯,包括爷奶可没少被她祸害,没多久,何大民一家如愿以偿的又占了一进院的两间东厢房。 结婚时,赶上大文化初期,只过了两年的时间,梁颖就找到已经升了官的堂哥梁进才,要求调出酱油厂。 为这事儿,何大民和梁颖吵了几次。 梁进才?谁不知道?在海淀这一片儿,那是大名鼎鼎的造反派急先锋,坏事做尽。 何大民后悔,要是早知道梁进才会做这种丧良心的事儿,就是给他一座金山,都不能同意和梁颖结婚。 梁家干的缺德事儿可太多了,太造孽了,他怕梁进才干的那些事,连累到自家的孩子没屁眼儿。 无论何大民怎样吵,怎样闹,梁颖就是不听,她越发的猖狂,仗着给何大民生了两个儿子,又仗着自己堂哥的官威,在家里也开始作威作福。 以前在窦氏面前的温柔小意,在何大民弟妹面前的柔声细语全没了,转而在家里开始发号施令,出口成脏。 直到何大民忍无可忍的提出要和她离婚,梁颖才“改了”在家里的坏脾气。 但以前勤劳能干,尊敬婆婆,善待弟妹的梁颖,再也回不来了。 梁进才把梁颖调进文化局当干事,她就越发的忙碌起来。这相当于提干了,由工人转为干部,待遇全都上去了。 梁进才又允诺给梁颖一套房子居住,但条件是梁颖必须帮梁进才把那些“证据”做实。 那些年,何大民真是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就梁颖干的那些事,何大民生怕他们把人逼疯了,再有人提刀来砍自己一家。 可随着梁进才的官越做越大,他拿梁颖也越来越没有办法。 家里几乎成了梁颖的一言堂,幸亏这时的人都油水少,何大民四十多岁了,还保持着削瘦的体形,他的容貌随着年龄的增长,不仅没有变丑,反而更添了中年人的沉稳,梁颖看他的眼神倒是越来越依恋了。 在那将近十年的时间里,梁颖可没少害人,没有二十个人也有十五、六个人了。 都是些有文化的教授,老师,不是把人逼的跳楼自杀,就是拿出各种“证据”,把那些人下放劳改,更有甚者,两名教授还因为两本外文书籍,以“里通外国”罪被判了死刑,真是做孽呀。 四个人被抓起来以后,梁颖做的那些事情也被人翻出来了,虽然有梁进才在里面运作,梁颖没有被判刑,但也被开除了公职。 何大民当时想离婚但他又不敢离婚,梁进才一天不倒台,他一天就不敢和梁颖离婚,总觉得身边躺着一条毒蛇。 第99章 何大民2 梁颖进江家的工厂干活,何大民心里是一百二十个高兴,他觉得自己老婆终于能够脚踏实的过日子了。 说实话,江家给的待遇相当不错了,比他的工资都高,还包午餐,年节发的过节费也多,劳保给的也厚实,就连国营厂有的取暖费,江家也给,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可梁颖昨天晚上是怎么对自己说的?她龇着大牙哗子,得意洋洋的说:“我堂哥说了,把江家弄倒了,就把厂子收了,我去当厂长。” 何大民都惊呆了:你去当厂长?你去给厂长洗脚人家都不带要你的。 要文化没文化,要技术没技术,你凭啥当厂长?做条裤子走的线都是歪的, 在江家你做的啥工作你自己心里没点13数?就你还当厂长?厂子里二、三十个工人,你能养活的起? 何大民泡着脚,脑子里不停的转,他感觉这次梁颖被警察带走不是什么好事儿。 很早以前,他就敏锐的察觉到江家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这江家可不是什么国营工厂,实打实的挂着公家的头,卖着私营的货。 他有些恨自己的妻子,她这脑子里是勾了芡吗?怎么也不好好想一想,现在敢开私营买卖的都是些什么人? 何大民的发小儿就是五道口的一个大混子,是派出所的常客,打架斗殴更是家常便饭。 75年,打群架的时候,他发小儿用军刺把一个大院孩子的腿扎残了,在梁进才的运作下,发小儿才被判了五年。 发小儿出来以后,正赶上知青回城,又号召改革开放自力更生。发小儿和几个狱里出来的兄弟跑了趟羊城,回京都后,就成了五道口的一霸。 现在五道口那片儿练摊儿的,基本上都得从发小儿那里进点服装卖。 据发小儿说,这些货全都是他组织人从羊城运到京都的。 何大民很好奇发小为什么要跑到羊城进货,还不如攒点钱,找几个大妈在京都自己干个小服装厂。 但发小却说:在京都开工厂一是要有点钱,二是没有背景不敢在京都开厂。羊城那边的服装有不少港城来的样式,从羊城进货卖,虽然跑的勤点,赚的少点,但比开工厂可稳当。 就自己发小这样的大混子都没敢在京都开个小工厂,你梁颖还想动江家? 何大民看了看表,12点多了,梁颖肯定是回不来了,他也没给梁颖留门,倒了洗脚水,躺床上就睡了。 而梁颖在夜里3点多钟的时候,快要绷不住了。 张川的一句话就让她破防了:“现在已经凌晨3点了,你赶紧交待问题,不要妄想有人来保你。就算你不交待,我们目前查到的证据也都指向你,不坦白,你连从宽的机会都没有。” 梁颖气结,她想睡觉,但大灯正对着她的脸,照的她心烦意乱,这人太坏了,他还把窗户打开,说让她冷静冷静。 上门牙处感到阵阵凉意,她抿了抿上唇,想包住露出来的门牙,但是徒劳,西北风顺着牙缝钻进嘴里,干、涩,还带着一丝苦意。 她原想着丈夫何大民晚上11点半到家,看到自己没回家,还不得去找梁进才通个气儿? 但她一直等到夜里3点,梁进才也没露面,这是准备放弃自己了?弃车保帅? 梁颖心里一阵烦躁,好你个梁进才,上次纪委找我谈话的时候,你还关照我,说什么只要我一个人抗了,不牵扯你,就给我再找一个工作。 这次我在家江干的好好的,也是你让我诬陷的江家。 老娘现在工作也丢了,还被抓起来受审,你可倒好,连个人影都不见了? 张川见梁颖眼珠子乱瞟,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他一拍桌子大吼:“梁颖,赶紧交待。” 梁颖: 干警小刘:“梁颖,你交来的证据我们查过了,剩下的还需要我提示你吗?” 张川冷哼一声:“假的就是假的,怎么做也真不了,漏洞百出。” 梁颖头上的汗出的更多了,由细密的小汗珠变成了汗水,顺着两颊流了下来。 干警小刘冷哼一声:“连夜突击出来的证据和每天记一次,连续记录了三年的证据能一样吗?” 梁颖突然想昏死过去,她昏过去,就再也听不到这些刺激的话了。 张川:“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严打风还没过呐,梁颖。” 梁颖伸出舌头,裹了裹门牙,说:“我想见我堂哥。” 张川冷笑,故意问:“你堂哥?你堂哥是谁?” 梁颖:原来你不知道我堂哥是谁呀?她心里又燃起了希望,胸脯子一挺,骄傲的说:“我堂哥是区政府的梁进才。” 张川故意撇撇嘴:“梁进才?区里的?没听说过这人呀?他是干什么的?” 梁疑瞪圆眼睛:“你” 张川双手拍桌大声道:“梁颖,你少和我提这个,提那个的,谁来了也保不住你,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现在可不是大文化时期。” 梁颖气结,她咬紧后槽牙,想着再坚持坚持,如果明天表哥还不来救自己,她只能招了。可是看张川这么胸有成竹的样子,好像他什么都知道了。 梁进才并不知道梁颖已经在前一天被抓了,今天一上午的会议,开的他是头晕脑胀的。 郝区长布置给他一大堆的工作,他心下愤恨不已。散了会,他看了看表,已经11点50了,马上就下班了。 回到办公室,他拿起电话和王顺和约好莫斯科餐厅见面,便借口去视察,只对秘书小刘交待了一声下午不来了,也没说去哪里,便下了楼,骑上自行车走了。 当然,匆匆出院的梁进才,此时并没有听到办公室里催命的电话声。 小刘秘书倒是听到了,但自己的领导已经走了,马上就要下班了,谁还去接这种鬼电话呢?领导下午不来,自己岂不是也可以放半天假了。 这个电话万一是领导的哪个傍家来问领导的去向,他怎么说? 领导根本就没告诉他要去哪里。所以,倒霉的梁颖就这样,错过了再次被营救的机会。 第100章 美梦 王顺和这一上午也没得闲,他本来想着一上班就找张川再问一问情况。 谁知道赵建设一大早就来到他办公室,和他谈了一上午的工作。这眼瞅着马上就要下班了,赵建设还是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幸好梁进才的电话来了,他痛快的答应梁进才中午去老莫碰个面。 放下电话,王顺和为难的看了一眼赵建设,说:“局长,我有点事情要办,你看” 因为张川还没有露面,赵建设知道梁颖的口供还没有出来,于是赵建设问:“你有什么事?” 王顺和:也不知道赵建设今天是抽了什么风,不仅上午对他说了一大堆颠三倒四的屁话,现在还问自己有什么事?这不太像赵建设平时的作风呀? 但赵设建设那意犹未尽的样子,王顺和心里一阵膈应:这个老赵,白活那么大岁数了,自己得想办法避开这个神经病。 王顺和只好说:“赵局,是私事,我下午请半天假。” 赵建设装做很无奈的站起身说:“好,是私事的话,我也就不耽误你了”,他看了看表,又说:“老王,一起,马上下班了,我也出去溜达溜达”。 王顺和只好起身,穿上大衣,戴好帽子,拿出自行车钥匙和赵建设一起下楼。 昨天才被王顺和下了一颗定心丸的梁进才,琢磨着要好好犒劳一下老王,所以今天特意约王顺和到老莫来吃一顿好的。 他先王顺和一步来到老莫餐厅,坐在装修豪华的莫斯科餐厅里,对着长相甜美,轻声细语的服务员,梁进才熟练的点了沙拉,奶油烤杂拌,奶油蘑菇汤,罐闷牛肉,要了面包篮和奶油蛋糕,最后又要了一瓶红酒。 他欣赏着那些穿着制服的男孩和女孩们穿梭在大厅里,低声细语的为客人们服务,他很享受这样的生活,这才是他这样的“上等人”该过的生活。 他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这几天里,要尽快让王顺和控制住江老头和江老太太。 王顺和出面怎么说,怎么做,才能拍唬住那两个老东西,自己什么时间出面“解救”他们,才能顺利的把服装厂从江家手里全面骗过来,哦不对,是接过来。 梁进才喝了一大口水,差点笑出了声,他美滋滋的盘算着将来江家的服装厂一个月能给他挣多少钱的时候,梁颖正生气的盯着坐在她对面,大口炫饭的张川。 张川特别不理解梁颖那要吃人的目光,他心里腹诽:食堂里的饭菜都不都一个味儿嘛,盯什么盯,你没吃过食堂咋滴? 张川今天在食堂里打了半斤米饭,一个白菜炖粉条,半个豆腐。 在这一大盒饭菜里,只有白菜炖粉条里掺杂着几片零星的肥肉片子。 梁颖可是从昨天晚上起,就没有吃过一丁点东西,她闻着香喷喷的味道,盯着张川一鼓一鼓的腮帮子,气的双眼发红。 哦,不止双眼发红,梁颖的脸都发红 ,双眼发红也许不是气的,是被探照灯照的。 梁颖被这个大号探照灯照的一宿都没能睡觉,到现在张川都还没有撤掉她面前的那盏,散发着巨大热量的“小太阳”。 梁颖感觉小肚子一抽一抽的,她实在憋不住了:“报告政府,我请求去一趟厕所。” 张川赞赏的对坐在旁边的小刘点了点头,多亏小刘出的这馊主意,梁颖的嚣张气焰终于被“打”下去了,知道喊报告了。 张川咽下一大口饭,说:“憋着,什么时候交待了,什么时候上厕所。” 梁颖急的眼泪直往下掉:“憋不住了,要尿裤子了。” 张川:“尿,尿完给我们打扫干净。” 梁颖:她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去厕所,从早晨开始,张川便不允许她上厕所了,到现在,她已经整整憋了6个多小时了。 小刘:“梁颖,现在已经中午了,你还不交待?你准备顽抗到什么时候 ?” 张川一边扒着饭,一边说:“她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等咱们鉴定完那个什么主任的指纹,事情就一清二楚了。” 小刘一拍桌子:“梁颖,你不要妄想与政府对抗了。” 梁颖吓的心里咕咚一下,她眼泪落的更凶了:完了,漏尿了,虽然不多,但尿骚味已经出来了,她竭力夹了夹双腿。 张川皱了皱眉,他灵敏的鼻子已经闻到了一股骚味,心道:这娘们真不经吓,居然吓尿了。 张川把饭盒放在一边,没心思再吃下去了,说:“梁颖,说,如果梁主任比你先说了实话,我们之间的对话就再也没有意义了。” 梁颖心下暗惊:梁进才也被抓了?转念一想,也不是没有可能,要不然从昨天到现在,快一天一夜了,堂哥都没有来救自己。 她想到大清算时,梁进才让她顶罪的情景。大清算直接导致她没了工作,这次梁进才会不会又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自己身上?看公安的意思,江家的事情是不能善了了。 她咬了咬后槽牙,想再确定一下梁进才到底有没有被抓,但她要怎么问? 到现在梁进才都没出现,是不是真的被抓起来了? 想到这里,梁颖才下定决心,招了,如果梁进才先一步把黑锅甩到她身上,那后果。 于是,梁颖开始供述:我堂哥梁进才,在年前找过我两趟,问了我江家工厂每天的产值,以及挣钱的情况,他是听胡杉杉说的。 在梁颖交待了一段问题后,张川很人性化的允许小刘陪梁颖去了一趟厕所。从厕所回来以后,梁颖交待的更欢实了。 在张川有意的引导下,就连大文化那些年,梁进才都干了些什么事,通过梁颖或者其他人陷害了哪些人,拿了谁家什么东西,霸占了几个女人,现在有几个傍家(情人),占了谁家的房子,只要她能想起来的,一五一十的全都撂了(交待)。 审讯途中,张川又让人打了一份饭菜给梁颖吃,可把梁颖感动坏了,更是可着劲的往外说,审讯一直持续到晚上7点半才结束。 胡子拉碴的张川,拿着一大摞笔录,出了审讯室,直奔局长办公室,赵局长这几天就住在局里,可是专门盯着这个案子呐。 可就在张川审问梁颖的时候,梁进才出事了。 第101章 男人的冲动 中午,莫斯科餐厅的大厅内,梁进才一眼就看见推门而入的王顺和,他站起身,招了招手,王顺和也看到了招手的梁进才,快步走向他。 “老王,那个厂子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不等王顺和落座,梁进才就问了出来。 王顺和想了想,今天上午,张川这个刺儿头并没有来找他汇报,那就证明事情应该没出什么岔子。他拍着胸脯保证,这两天一定会把江老头抓捕归案。 梁进才这才放下心来,与王顺和两人边吃边聊,唾沫横飞的yy着,一个演黑脸,一个扮白脸,情景再现的拿到了服装厂的控制权和财务权。 两人又加了一瓶红酒喝完,梁进才兴奋的提出要提前庆祝一下,又要了啤酒和几个老莫的硬菜。 他心里盘算着,江家工厂可是个名副其实的会下蛋的金鸡,今天必须招待好王顺和,能不能拍唬住那两个老东西全靠老王了。如果顺利的把江家的工厂搞下来,这家厂子应该比其他的买卖都挣钱。 他对王顺和说着服装厂一年至少有七、八万的纯利,讨论着将来的分成的比例,两人在不知不觉中都喝多了。 吃完饭,紧张了这么多天的梁进才特别想放松一下。 这个年代还没有洗头房,按摩院,洗脚坊什么的,也没有卡拉ok,酒,小公主之流,他们能怎么办? 小董?酒精上头的梁进才倒是很想去找小董主任,昨天他就没去找这小娘们,有点想了。 但是理智告诉他不行,小董正在上班,再说,梁进才现在还不准备把小董分享给王顺和。 他在脑子迅速搜索着人选,嗯,就是她,小狐狸。工厂的事儿也是她给提的醒儿,眼见着工厂就要到手了,找她乐呵乐呵去。 梁进才看了看表,用餐厅的电话给胡杉杉的单位打了过去,听到电话那头胡杉杉答应马上回家后,梁进才冲着王顺和眨了眨眼睛。 色心大起的王顺和也笑眯眯的也跟着梁进才,两人醉醺醺的直奔万泉河庄的胡杉杉家。 镜头拉回到前一天,从江家出来的花猴儿像打了鸡血一样,对那七说先不卖货了,他要去盯姓梁的,那七回头望着江家的大门,心里翻起滔天的浪花。 江老头的这个外孙女真是又狠又细致,那七自认为比不上她,自己哥儿俩这次是撞上门的要去给人家当枪使。 他现在敢拍着胸脯对伟人保证,江家这个小丫头早就在算计梁进才了,相机胶卷,什么的都准备好了。 就算自己不撞上去,保不齐这丫头也会让谁去干这种缺德事儿呢。 他叹了口气,可是,谁让花猴儿家破人亡了呢?花猴儿不出这口气,他能憋屈死。算了,为了兄弟,当枪使就当枪使。 再说小江也同意给补偿,小江同意给今后的拿货价,一律按一级代理商的价格走。 那七心里默算了一下,小江说的价格比现在的拿货价又便宜了15呀。 可别小看这15,零售出来那可都是大把的钱呐。如果不零卖,哥儿俩专心搞批发的话,就花之雯这衣服往外批,多少人抢着?一件衣服就算挣5,一年下来,哥儿俩要赚翻了,万元户算个屁呀。 那七咬了咬后槽牙牙:干,必须干,还必须得干的漂亮。 他摸了摸斜挎在身上的一架红梅牌照相机,又摸了摸兜里的两卷胶卷,踏实的和花猴儿向家走。 花猴儿倒是没像那七那样计算衣服的批发价,他一门心思的要把梁进才从天上打落到地下。 他心下早有猜测,但他一直不敢去深想。娘死了,爹又进去了,姐姐跳楼了,一家人的悲惨的结局,肯定是和这个姓梁的脱不了干系。 媳妇曾经偷偷说过,大姐可能是被人强暴过。 大姐虽然说不出话来,但是送她去医院检查的时候,见到男人,脸上的表情会表现出很害怕的样子,疯狂的流泪。 花猴儿发誓,一定要找到那个欺负自己大姐的人。 兴奋的半宿没睡着觉,第二天一大早五点半,花猴儿就又像打了鸡血一样,早早的起床了。 他看了一眼熟睡的妻子,轻手轻脚的穿上衣服下了床,给煤炉子添了煤,才关上门,去了小厨房。 他先从咸菜缸里捞出来一个大些的咸菜疙瘩,细细的切成丝,放凉水里泡上。 花猴看了看笸箩,还剩五个鸡蛋,他拿出两个鸡蛋放进锅里,倒上水,又在锅里架了一个篦子,点火,熥了八个二合面的饼子。 从窗外拿了一根冻葱进来,剥去外皮,把冻葱斜刀切成片,把咸菜丝用水又洗了两遍,攥干水份放进冻葱的大海碗里,倒上点醋,放了一小久辣椒面儿,点了两滴香油,拌了拌,又捏起一根咸菜丝尝了尝,嗯,就是这个味儿。 花猴儿又拿出笤帚,把院子扫了一遍,才进厨房把火灭了。 花猴儿媳妇这时也披着棉衣出来了,她急急忙忙的跑去隔间,伺候花猴儿的大姐洗漱拉尿,孩子们的房间里也有响动。 自己媳妇不容易呀,福没享一天,跟着自己倒受了不少罪。 花猴儿咬咬牙,还是要多挣钱,等有了自己的房子,再从媳妇老家找个人来帮忙照顾大姐,媳妇也能缓口气。 他在窗外对媳妇交待了一声要早点出去,听到媳妇叮嘱:多穿点,带上热水,早点回家之类的话后,他应了一声,急匆匆的进了厨房,忍着烫,拿了两个二合面的饼子,就着棒子面粥和咸菜,呼噜呼噜的吃完饭,抹抹嘴,把碗放进盆里,拿了一个破旧的军用水壶,往里灌了点热水,揣怀里就匆匆去了后院。 后院里,那七也起床了,他正在屋里捧着一碗粥,吃着半个抹了酱豆腐的二合面饼子,见花猴儿来上下打量了一下嘀咕道:“怎么穿成这样?” 花猴儿:“不是要盯人吗?穿的太好了怕被注意。” 那七撇撇嘴,习惯性的问了句:“吃了吗?在这儿吃点?” 花猴儿拍拍肚子:“七哥,吃了。”说完,朝那七努努嘴。 那七白了他一眼,几口吃完手里的饼子,又呼噜呼噜几口吞了粥,把碗放桌上 ,一抹嘴喊道:“奶,我走了。” 说完,起身带着花猴回了自己屋,收拾了东西,背起挎包就出门了。 梁进才和王顺和在莫斯科餐厅里吃大餐的时候,又冷又饿的花猴儿正在老莫餐厅外的车棚里被人盘问。 “你有钱吗,就你这样?还敢说是来吃饭的?是不是来偷东西的?”穿一身呢子大衣的门童眼神不屑的上下打量着花猴儿。 花猴儿气的脸涨的通红,他哆嗦着手就伸进怀里,掏出一把大团结,扬了扬:“用你的狗眼看清楚,我没钱?” 门童眨了眨眼睛,没错,确实是大团结。 他又上下打量花猴几眼,这人瘦的,来个六级风就能吹跑,一身破旧的蓝黑色棉衣裤,前襟和袄袖子上的油亮锃亮,怎么看怎么不像在正经单位上班的人。 门童脑子里仿佛打开了一扇窗,是贼,这人肯定是贼。 刚从国营饭店买了热包子回来的那七,远远的望见正在和花猴儿挣蹦的门童,心道坏了,他紧蹬了几下车,来到车棚。 正巧听到门童说:“你别和我说什么是来吃饭的,你是来偷东西的?走,和我去派出所。” 那七停下车,喊了一声:“小弟,跟我去饭店吃,咱不吃老莫儿了。” 门童闻言看向那七,那七笑着指了指自己脑袋对门童说:“我兄弟,这儿有点毛病,昨天听邻居说老莫儿,今儿个就非要来这里吃饭,这不,一早就跑了,我中午回家,我妈才告诉我。” 说完,他停好自行车,走过去,对花猴儿使了个眼色:“走,跟哥去吃烤鸭。” 门童见那七挎着一个相机包,前面的车篮子里放着一个鼓鼓的帆布包,身上穿着件时兴的羽绒服,戴着个皮帽子像个国家干部。 再看花猴儿,正用袖子擦冻出来的鼻涕呢,门童释然了,这些年,脑子不好的人太多了,他有点可怜这个国家干部,说:“同志,他脑子不好就看紧了点,万一再跑出来打人,您不是得赔钱?” 那七点头称笑:“是,是,您说的对。” 说罢,佯装踢了花猴儿一脚:“快点,跟哥走,哥带你吃烤鸭去。” 花猴也装出傻兮兮的样子,掏出车钥匙,开了锁,和那七一前一后骑着自行车出了车棚。 第102章 不要脸 老莫餐厅在京都展览馆的最深处,和京都动物园有一墙之隔。 京展览馆只有左、右两个大门,没有后门,两个 大门之间有四、五十米的距离,大门外是一条四车道的宽马路。 哥儿俩出了展览馆大门,过了马路,那七不走了,他把车一支,从怀里掏出油纸包的几个大包子递给花猴儿。 花猴儿两口吃完了一个热包子,说:“七哥,梁进才和一个男的正在里面吃喝呢,一时半会出不来。” 那七:“嗯,咱们不去老莫门口盯了,咱们就在这里盯紧两个大门就行。” 花猴点点头,继续闷头吃包子。 那七一边等,一边看表,足足等了一个半小时,才看到梁进才和一个男人晃晃悠悠的骑车从展览馆西侧大门出来,向西骑去。 哥儿俩也推着车过了马路,不远不近的跟在他们身后。 本来花猴儿一早撺掇那七来盯梁建才,他心里还有些不高兴,睡女人不得趁晚上嘛?月黑风高的时候,大白天的能抓到啥? 跟着前面的人骑到了白石桥,梁进才拐弯向北骑,那七还对花猴儿说了一句:“你看看,他就是回单位上班了,这不正是奔海淀镇走的路吗?” 花猴儿鼓着嘴,也不吭声,使劲蹬着自行车。那七暗叹了一声,算了,自己兄弟心里憋着火呢,当哥哥的也不能打消他的积极性不是。 又骑了二十多分钟,过了海淀镇,又过了黄庄,梁进才两人继续向北骑,那七也来了精神。 梁进才不会去圆明园街道找那个董主任去?哎呀,难道今天就能完成任务了?下午去找姓董的,晚上也就不回家了? 花猴儿可不知道那七的心理活动,他一门心思的要让梁进才光着屁股暴露在白炽灯下,恨不得24小时都跟着梁进才。 又骑了二十来分钟,哥儿俩跟着梁进才到了挂甲屯边上的万泉河庄附近。 梁进才带着那个男人拐进了一条胡同,哥儿俩不约而同的对望一眼,花猴儿兴奋的低声说:“胡杉杉家。” 那七也严肃的点点头,示意花猴儿停车,心道:花猴这是什么命,昨天晚上才安排好的事,今天就撞上了? 那七示意花猴儿等在这里,他把脖子上的套头围脖往上拉了拉,只露出一双眼睛。 那七奋力一蹬自行车,拐进了胡同。远远的他就看到跟着梁进才和那个男人已经下了自行车,正推车进胡杉杉住的那个院子。 那七慢慢的溜车来到胡杉杉院门外面,斜眼瞅见胡杉杉笑盈盈的关院门。 那七骑车在胡同里溜了一小圈,胡同里没人,一是天气冷,老头老太太都不愿意出门晒太阳,二是此时正晌午,不少人歇午觉。 胡杉杉家的院墙并不高,那七迅速的骑回花猴这里,悄声对他说:“两个男的都进院了。” 花猴儿:够会玩的呀,二龙一凤呀。 他问:“七哥,我在老地方上房?” 那七:“等会再去,等他们玩到兴头上。” 花猴儿急道:“现在就去,狐狸的儿子下午四点放学,万一他们走了呢?” 那七: 他看了看表,下午两点了。他叮嘱花猴儿:“你注意着点,可别弄出动静来。” 花猴儿:“请好儿您呐。”说完把怀里的水壶递给那七,打开挎包,翻了翻里面的几大团烂布,把挎包交给那七,说:“哥,我去了啊,你在外面盯着点。” 那七挥挥手,花猴儿急匆匆的拐进了胡同。 那七等了几分钟,左右看了看,没有人。他坐上自己的车,一手扶着花猴儿的车,腿一用力,也拐进了胡同。 花猴儿来到胡杉杉家的西墙外,这是一条特别窄的胡同,很早以前是一个很浅的排水沟,后来被填平了,变成了一条只能容两个人走的小路,平时根本就没有什么人走这条路。 西墙根里面是胡杉杉家的柴棚和煤棚,挨着煤棚柴棚,是一间小厨房,小厨房的东面是一个小杂物间,再向东是三间北房,那才是胡杉杉和孩子住的正房。所以花猴儿从西墙上房 ,除非院里有人,一般情况下,根本听不到任何声音。 花猴儿左右看了看,胡同里没有人,他向退了退,助跑了几步,左腿用力,起跳,左手斜着就扒上了西墙,紧接着身体扭正,右手也扒上墙,两脚借着砖缝用力蹬了几下,右腿一抬,整个人就骑上了西墙。 墙不宽,花猴儿骑在墙上挪了几下,到了小厨房边,抬腿就上了房顶,趴在房顶,花猴儿四面张望着,看见那七骑着一辆自行车,手扶着一辆自行车在胡同那边的厕所门口。再向远处看去,只有几个小孩子在隔了三排房子的胡同里玩耍。 花猴儿弓着腰,他顺着斜房顶,数着瓦片,慢慢爬到了第二间正房屋顶。 趴在房顶,花猴儿侧头贴着瓦片静静的听。 房子里面传来女人哼哼叽叽以及男人说话的声音,他抬起头 ,慢慢的,轻轻的揭开了几块瓦片,声音大了一些,女人的哼叽声夹杂着男人的浪笑声。 很久以前,他和那七跟踪梁进才,上这个房顶没有八次也有十次了,趁着黑夜,他俩曾用细棍在胡杉杉家的纸质棚顶戳开过几个小窟窿眼儿。 那七顺着那几个小窟窿眼向下看,豁~~~这辣眼睛,呸,真不要脸。(不可用文字描述的两千字) 花猴儿看了好一会,屋里的热气蒸上来,花猴微微有些出汗,他轻轻的把几片瓦盖好,又慢慢的退回小厨房的屋顶,对着在厕所附近望风的那七打了几个手势后,就慢慢下了房顶,骑在西墙上等那七把包送过来。 那七看见花猴儿的手势,把两辆自行车支好,背着两个挎包就进了西墙的胡同,甩给花猴儿一个挎包后,又跑到外面继续放风。 花猴儿慢慢的溜下西墙,顺着煤棚子来到西南角的墙根处,实际上是房东家的房子背面。 也幸亏当时胡杉杉为了方便她干点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特意选了一个前排房子不带后窗的院子。 花猴儿斜着看向胡杉杉所在的卧房,两间屋子全部都被窗帘遮上了。 花猴儿又退回小厨房附近,站起身,对着太阳看着自己的身影,又伸出头,打量起正房的两个烟囱。 从西向东,在阳光的照射下,第二个烟囱正向外呼呼冒着无色的烟,嘘的空气有些变形,花猴心下暗喜:胡杉杉并没有封炉子。 第103章 流氓1 花猴心下暗喜:胡杉杉并没有封炉子。 他想了想,也对,里面那几个都光着呢,封上炉子屋子里多冷呀,不方便。 他坏笑着,从煤棚里拿了一个小板凳,躬着身子贴着墙根到了烟囱下面,探出头看了看右手边没拉窗帘那屋,屋里放着张床和一张书桌,这是孩子的房间。 花猴儿把小板凳放在孩子那屋的窗下,紧挨着胡杉杉烟囱的斜下方。 他从挎包里拿出一堆破布,悄悄的站在凳子上,斜插着身子,把布一点一点的堵进了冒烟的烟囱里。 又站上孩子那屋的窗台,扒着墙,从挎包里掏出布来,轻轻的把窗户边上的风斗也给堵住了。 做完这一切,花猴儿下了窗台,把小板凳悄悄放回煤棚里,他又翻身爬上西墙,上了小厨房的房顶,四处察看着。 周围并没有人来,那七还在厕所附近放风,他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点了一根烟,正左顾右盼的吸着。 花猴对他指了指自己的手腕,那七点了点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表,这是他和花猴儿商量好的,计时半小时。 花猴儿趴在房顶,冻的瑟瑟发抖,但他心里高兴,如果小江说的这个方法成功,家里的仇算是报了一半。他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七,时间可真难熬,这天也太冷了,冻死个人。 直到那七举起胳膊,拍了拍手腕,花猴儿才四下张望着,没有人,他慢慢爬到了正房的房顶,揭开瓦片,透过窟窿向下看,好家伙,房里也不知道是谁,那一身白晃晃的皮肉倒在地上,手还伸向门口,其他两个人也倒在床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花猴知道这三个狗男女是中招了,他心跳如鼓,心下暗道:这三个人不会被熏死了? 花猴儿哆嗦着盖好瓦片,顾不上观察四周,他又哆嗦着从小厨房爬进院子从煤棚里拿了小板凳,跑到主屋的烟囱下,站上去,把塞进烟囱里的布都掏了出来,又把风斗里的布也掏出来,用这些布胡乱的擦了擦窗台上的脚印。 他把小板凳放回煤棚,也用布胡乱的擦了擦,用力一跳,扒上西墙,借着煤棚的杂物用力翻了出去。 那七见花猴儿从房顶上跳进院子时就已经从厕所那里回到了西墙边,见花猴跳出了西墙,赶紧低声问:“怎么样了?” 花猴儿带着哭腔,比划着小声说:“七哥,全翻了,有个人还伸着手趴在门边的地上呐。” 那七一听,变了脸色,拉着花猴向自行车走去,低声催促花猴儿:“你赶紧骑车回家。” 花猴儿接过车,慌里慌张的要骑车走,被那七一把拉住,那七把花猴儿的套头围脖向上拉了拉,说:“只露眼睛,回家就把这身衣服和鞋全处理了,扔灶里烧了。” 花猴儿慌张的点了点头,接过那七递过来的水壶,揣进怀里,对那七说:“七哥,向北,隔着三条街,有几个孩子在胡同里玩。”说完,他骑上车,飞快的跑了。 那七绕到了胡杉杉家东门,哐哐哐哐的砸了几下胡杉杉家的大门,他听到胡家前院传来响动,那七骑上车就向北边走。 过了三排房子,几个孩子正在街上玩,那七把围脖往上拉了拉,只露出一双眼睛,他拽过一个五、六岁,正用袖子擦大鼻涕的小男孩,从兜里掏了一大把糖指着胡家的方向,粗声说:“咱们这片的小狐狸家认识吗?” 那男孩傻傻的点点头:“胡里哥哥的家啊?认识啊。” 那七粗着嗓子说:“这糖你拿着,你去他家报个信儿。告诉他妈妈,胡里在学校摔断了骨头,让他妈妈赶紧去一趟学校。要是没人开门,你就去找前院的大爷。” 那男孩看了那七一眼,两只小手紧倒腾,把那一大把糖揣进自己兜里,也没问为什么那七不去,撒丫子就向胡杉杉家跑去。 那七骑着车,绕着万泉河庄子外面走了多半圈,找了一个公厕,钻了进去,把羽绒服脱下来,翻了一个面穿上,又把帽子摘下来,从挎包里掏出一个棉线帽子戴上去,换了一个颜色的围脖,出了厕所,又向胡杉杉家的方向骑来。 刚刚骑到胡同口,就看到有两个老人边喊着开门,边拍打胡家大门,拿糖来报信的小孩儿已经不见了。 那七慢慢骑过去,装做路过的人问了一句:“大爷,您这是干嘛呢?被关外面了?” 大爷回头说:“哎呀,同志,我来给这家人报信,可一直就没人开门。你来的正好,能不能帮忙跳过这墙,把门开开?可能有人被熏在屋里了。” 那七:“大爷,是不是这家人上班了呀?” 大爷急道:“不能,她下午请假在家,我儿子和她在一个单位上班。” 那七假装着急道:“啊,那是被熏在屋里了?您别急,我这就帮您。” 一个小姑娘从前院里走过来,手里拎着一把椅子,那七站在椅子上,翻进了院子,打开门,两个老人一个姑娘一齐涌了进来,直奔主屋。 那七也跟在他们身后,假装看热闹的。大爷推了推主屋门,没推开,他撞了两下门,还是没撞开,转身求助那七:“同志,您帮忙把门踹开。” 那七点点头,也没有废话,只喊了声“得勒。”便甩起他那一米二的大长腿,牟足了劲,砰的一脚,门开了,一个白花花的身体映入眼帘。 两位老人和一个姑娘异口同声的发出了一声声尖叫,震的那七耳膜都有些疼。 那七也没看地上的人是死是活,他绕过那具白花花的身子,向屋里走,豁~,这辣眼睛哟。 这下他看清楚了,一男一女全都光着躺在床上,脸上全都泛着青白色,嘴唇是紫黑色。 那七哆嗦了一下,他抖着手探了探鼻息,还好,还都有气。 放下心的那七,上下打量了一下床上的男人,嗯~~目测也就2厘米,哎哟,就这样的武器怎么有脸出来玩? 那七回过身,那一家三口还在尖叫,他叹了口气,把窗帘全部拉开,窗户全部打开,从容的从挎包里拿出相机,对着那三具身体一阵猛拍,一边拍一边还念叨,嗯~这一对儿必须要同框,嗯~脸部清晰,嗯~这三个拍进一起,对了,我要站门口,再给他们拍两张全体大合照。 直到两分钟后,胶卷拍完,那七收起了相机,对着仍在尖叫,跺脚,不知所措的三人大声说:“大爷,喊人来把他们送医院呀。” 老头慌乱的点点头,拽着老太婆和自己的姑娘就向外跑,一边跑一边喊:“来人哪,救命呀,有人被熏死了。” 那七出了屋,左右看了看,见墙根下有散乱的脚印。 他拿起立在窗根下的一把笤帚,迅速的扫了扫窗台,又扫了扫地面,一直到西墙根的脚印都被扫完,那七才拿出一根烟,点上,深吸了一口。 烟抽了一多半,噼里啪啦的脚步声才在院外响起,十几二十个人涌进了这个不大的小院。 那七看了看,有两个三、四十岁的男人,还有三个看上去六十来岁的老头。更多的是女人们,什么大妈,大婶,小媳妇。 总体来说,这条胡同的老、中、青三代的妇女,只要没上班的,基本上都来齐了。 人群蜂拥而至,全都想挤进屋,一时间,年轻女人们的尖叫声,大妈大婶鄙视的啧啧声和叫骂声,男人们的吸气声,甚至那七好像还听到了咽唾沫的咕咚声,各种声音同时响起。 那七吼了一句“再去看看别的屋子有没有人被熏了”,呼啦啦,跑出来一半想看香艳画面的男女老少,全都分散去了其他房间。 那七松了口气,这下子,就算警察来了也查不到现场了,全是大脚印子。 那七向屋里看去,有几个大妈模样的女人正在翻拣着躺在地上的男人和床上的男女。 第104章 流氓2 那七趴在窗户上向屋里看,有几个大妈模样的女人正在翻拣着躺在地上的男人和床上的男女。 等各种声音平息下去,也过去五分钟了。 院外传来喊声:“板儿车来了,送不送医院呀。” 几个大妈在屋里喊七嘴八舌的喊:“还有气儿,还有气儿” “走,大伙搭把手,把他们送医院。” “那个谁,你赶紧去报个警,这两男一女光着屁股在屋里,准没干好事儿。” “那谁,报警,让警察直接去西苑医院啊,咱们把这仨送那个医院。” “那谁,赶紧用被子裹起来,抬车上去呀,愣着干嘛呢?” 一时间,两个男人和三个大爷动了起来,女人们也七手八脚的把被子全翻出来,几人合力用了三条棉被把三个人兜到了板车上,拉着去了西苑医院,至于这三个人会不会冻病,那就不关他们的事儿了。 那七跟着人群到了医院,看着这三人被送进了抢救室。 不一会两名警察也匆匆来到了抢救室外,一名警察在给大家做笔录,另一名警察急匆匆的出门骑车走了。 那七从另一个门慢慢的走出了医院,去了斜对面的一家工厂,给了门卫大爷一包烟,两块钱,大爷识趣的去屋外抽烟了,那七拿起了电话。 给几个报社打完电话的那七,又返回医院,他蹲在急诊室外面抽了七、八颗烟,才见到骑车走掉的警察又带回来三名警察,其中一个警察还挎着一部照相机。 几个警察急匆匆的进了急诊室,其中一个年龄比较大警察找到了医生,询问情况。 另两个警察打开本子,喊了两个人做笔录,一个年轻的小警察钻进抢救室对三光溜溜的三个人一顿狂拍取证。 正在给三人换液的小护士看了看那个两厘米的男人,撇了撇嘴,暗恨自己的技术为啥这么好,一下子就给这三个流氓扎好了静脉针,怎么就没想到要多扎几下子。 和医生了解了情况的警察,又借用了医院的电话,给分局打电话,派出所没有法医,流氓罪也没办法取证,只能找刑警队支援,最起码定罪要有证据,找法医来取一些体液。 打完电话,他呆愣了片刻,也没有心思进抢救室里看三个赤身果体的中年人。全都是过来人,有什么好看的? 目前他只知道躺在里面抢救的女人叫胡杉杉,在什么厂子当临时工,那两个男人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名字。 他招呼了四名警察一声,留下一个人在这里盯着三个流氓苏醒,就带着另三个人,跟着房东大爷去了现场。 如果他再负责一点,去抢救室认真的查查这三个流氓的脸,一定会认出梁有才和王顺和的。 但是他没有,谁会想到两个“大”领导,会在一个破出租屋内,和一个临时工耍流氓呢? 虽然到了出租屋,他从两个男人的衣服里找到了工作证后,匆匆的赶回医院想掩盖两人身份时,却发现为时已晚。 不得不说,京都报社的记者特别认真负责。下午,一通举报电话打到了报社,举报某区主任聚众y乱,耍流氓,还煤气中毒送医院了。 这可是大新闻呀,即便不是什么干部,但光溜溜的被送到医院还是新鲜事儿。 现在严打风还没过呐,居然有人敢顶风作案,流氓罪可是要判死刑的,嗯,这是个反面教材,要赶紧把握。 几个报社的记者,全都不约而同的征用了单位的汽车,迅速的赶到了西苑医院急诊科。 记者们采访了几个大爷大妈,他们都说只知道里面的女人是谁,但不知道两个男人是谁。 看到同行在这里,他们又急又气,有两个机灵的记者趁着护士出去时,钻进了抢救室,对着光溜溜的三人就是一顿拍,直到被赶来的医生护士轰出抢救室。 那七混进人堆里,说:“那里面好像一个是咱们区的梁主任呀,是区领导。” 这一嘴可炸了马蜂窝了,大爷大娘们七嘴八舌的就传开了。 万泉河居委会的林主任也是刚刚赶到医院,还是胡杉杉家的房东通知她出事的。 一进急诊室,有认出她的大妈就大声的喊:“林主任,您赶紧进去看看,这男的是不是咱区里的梁主任?” 林主任:????? 她来不及说话,便被几个性急的大妈拽进了抢救室,小护士刚想往外轰人,那七就跟进来说了一句:“这是咱居委会主任,让她确认一下这两个男人到底是谁?” 小护士便也没再多话,几名记者也机灵的跟了进来。 林大妈先辨认了胡杉杉,确认了,又辨认王顺和,她不认识,最后到梁主任,林大妈惊叫一声,这不是区里的梁主任吗?梁进才,梁主任。 那七也跟着发出惊叫:“还真是梁进才梁主任呀,他怎么耍流氓呀?还是两男一女,啧啧啧,真看不出来呀。” 几名记者赶紧围过来,又是一顿拍照,又采访,还拿出进口的录音笔来对着林大妈一顿问,林大妈实话实说:“看他的模样是我们区里的梁进才主任” 花猴儿匆匆骑车回了家,按照那七的吩咐,他把今天穿的这一身衣服连鞋都扔进灶里烧了,冬天,家家户户都烧火取暖,烟大一点也没人怀疑什么。 清理干净,花猴儿喝了一大缸子热茶,缓过神来。 他和媳妇一起帮大姐排了便,又刷了尿盆后,穿上一件羽绒服,从柜子里拿出一双半新的皮棉鞋套脚上,对媳妇说了一声,就去了院子门口,他想早一点知道那三个人的死活。 那七见记者们开始采访,便出了医院,骑着车拐了几条胡同,敲开了一户人家。 几分钟后,他在车把上挂了一个网兜,网兜里有一个用草纸包好的松仁小肚和同样用草纸包好的半斤炸排叉。 离家还很远,那七就看见一个瘦削的身影站在家门口,不停的向胡同口张望,是花猴儿,这小子一直在外面冻着呢。 那七紧蹬了几下车,举高右手,晃了晃,花猴儿也跳起来,挥着胳膊回应他。 看到那七微笑的表情,花猴儿一直怦怦乱跳的心放下了一半。等那七停稳车,花猴儿凑到那七身边,压低声音问:“七哥,人没事儿?” 那七点点头:“放心,个儿顶个儿都活着呐。”停顿了几秒,他继续说:“电话也打了,笔杆子们也来了,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报道出来。” 花猴儿放下心来,笑道:“七哥,不管能不能报出来,反正咱们尽人事了。” 那七一把搂住花猴儿的肩膀,从车把上取下网兜,拎起来,晃了晃:“走,去江大爷家喝酒,下酒菜买了,酒可得江大爷出。” 第105章 张川的新案件 晚上九点,从局长办公室出来的张川,拖着疲惫的身体向办公室走去,他准备连夜布控抓捕梁进才,以免夜长梦多。 可谁知,进了办公室,却看到组员蓝星海和法医郭东林在屋里等他。张川捏了捏眉头,问:“又有案子了?” 蓝星海坏笑着说:“头儿,有一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案子扔给咱们了,您猜怎么着?” 郭东林也哭笑不得的看着张川,张川不耐烦的踢了一脚蓝星海:“赶紧的,这边连夜还有案子要处理呢,别卖关子。” 蓝星海:“头儿,下午您在审讯室里,一组就甩给咱们一个案子,说是耍流氓的时候被煤炉子熏着了,人在西苑医院抢救呐,让咱队接这个案子顺便派法医去取证。” 张川:??啥?你一队不愿意办的流氓案也往我二队踢?我这里是重案,不是td什么偷鸡摸狗玩女人的案件都接的。 他气儿不顺的问蓝星海:“你接了?” 蓝星海点点头:“接了,人家一队是香饽饽,不接人家告到领导那儿去,咱们不一样还得接吗?” 张川气的只说了一个“你”字,便抬腿就要出门,找一队的队长吵一架,却被蓝星海一把拉了回来,蓝星海说:“头儿,别急,咱们可走了大运了,您猜耍流氓的是谁?” 张川气的吼了句:“别t的给老子卖关子,赶紧着(说)。” 蓝星海一见张川确实急眼了,他说:“咱们局的副局长——王顺和,您猜不到?” 啥???王顺和耍流氓?还被煤炉子给熏晕了?卧槽,这大瓜,不行,梁进才的案子先放一放,先把王顺和这个瓜吃了再说。 张川抬了抬下巴,示意蓝星海继续说,蓝星海得意的对张川伸了伸手心,张川也不恼了,他从裤兜里摸出刚从赵建设那里顺来的一盒华子扔到桌子上,抬了抬下巴:“抽。” 蓝星海打开盒,拿出两根烟,递给郭东林一支,划了根火柴点燃,深吸了一口,张川不耐烦的又踢了他一脚,蓝星海歪着头,梗着脖子,斜着眼说:“头儿,还有一个呐,这个瓜更大,您绝对猜不着是谁。” 张川“嘶”了一声,蓝星海急忙道:“区里的梁进才,梁进才,哎呀妈呀,两男一女三个赤条条的躺在那里呀,哎呀呀,郭法医,您来讲讲,您也进去看了。” 啥??张川眼睛都冒光了,梁进才?他笑出了声:“哈哈哈哈,正想抓他呢,没想到呀没想到”。 郭东林接过话茬:“张队,确实是王副局和梁主任,呵呵。 当时咱们局接到西苑派出所的电话让去医院取体液,我和小蓝他们就去了。 进了抢救室,我准备取体液的时候才发现躺着的人是王顺和。” 郭东林神秘兮兮的靠近张川 ,小声说:“张队,你知道王顺和的有多大吗?” 张川没说话,盯着郭东林,郭东林咳了一声,用食指和拇指比了一下,就这么一丢丢,一、两公分。” 张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个郭东林也是被王顺和打压的一个老实人。 郭东林在分局法医室是位老人了,他的技术没的说,苦活、累活、脏活什么都干。 但在大文化时期,他和王顺和安排在法医处的一个亲信极不对付。 原因是郭大法医非常坚持原则,从不出虚假证据,他有一说一的性格让王副局非常不喜,所以长工资,技术评级都没有郭法医什么事儿。看来,王副局平时没少挤兑这老实人,郭东林也会说八卦了。 郭东林的脸上浮现出幸灾乐祸的神情,说:“问题是,我取了体液回来化验,证据确凿,就是他们三个一起耍流氓来着,您说说,这可怎么办?” 蓝星海接过话茬:“头儿,我们进去的时候,那三个人全都光溜溜的躺在急救室里,据派出所的民警说,这三个被送来的时候也是光着的,我把当时出警的胶卷和笔录都带回来了,噢,胶卷送去洗了。” 张川点点头:“他们仨醒了吗?” 蓝星海:“小刘和一个派出所民警守在那里了,据医生估计差不多能醒,但脑子有没有坏掉就不知道了。” 张川:“你一会喊上小七开车去趟医院,等他们醒了,就把这三个转到公安医院,稍等我一会,我去找局长开逮捕证。”说完,急匆匆的转身出门。 蓝星海兴奋的敬了个礼:“保证完成任务。” 看着虚掩的门,郭东林自言自语的说:“这下子姓王的会被判刑。” 蓝星海勾着郭东林的肩膀:“必须被判刑,三人成团,团伙流氓罪,还有可能吃花生米呐。” 喝的烂醉的花猴儿被那七扶回了家,一直留着门的花猴儿媳妇听见响动急忙出来,看到一脸泪的花猴儿急忙问道:“七哥,猴子咋了?” 那七露出似哭,似笑的表情说:“如愿了,我兄弟这么多年,终于如愿了。” 送走了那七,花猴儿媳妇回屋,推了推花猴儿,喊道:“当家的,他爹,醒醒,怎么回事?” 花猴儿咕弄了两声,歪过头,继续睡。 江家书房内,江姥爷坐在圈椅上抽烟,江欣雯正在写举报信。 原本她的计划是把海淀的厂子关停两个月,这两个月内,花猴儿和那七怎么也能抓到一次梁进才的把柄了。 也许小姨和姨父春节前就能回来,她想在节前把那七拍照的胶卷交给小姨父洗。 小姨父是个摄影爱好者,他自己在家里就可以洗照片,这样可以确保照片不会被人毁掉,再等春节过后,再把举报信和照片一起寄出去。 可谁想到,仅仅一天的时间,梁进才就被抓女干在床了?那七做的很给力,不仅破坏了现场,还给报社打了电话,一直盯着记者到医院采访,又推波助澜的让居委会大妈当着记者的面,确认了是梁进才。 送走了喝的醉熏熏那七和花猴儿,江欣雯托着腮琢磨了半晌,这么快就抓到了梁进才,难道是重生的女主光环? 事实上还真的不是,是江欣雯根本不了解梁进才这个人。 梁进才是典型的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男人,吃喝嫖赌抽样样都沾,坑蒙拐骗偷门门精通。 如果他不是五毒具全的人,怎么可能在大文化时期,从一个环卫工人一跃而成为革委会副主任,海淀区公认的造反派急先锋?在市里都挂名的先进? 梁进才仗着张书记给他撑腰,胆大狂妄,即便在78年到80年大清算时期,他也没老实过,不仅升了官,还隔三岔五的去情人家里“玩耍”。即便有举报信,也在张书记的过问下,变成了一堆废纸。 这也是花猴儿回京都后,很快就能摸清梁进才有几个傍家都住在哪里的缘故。 江姥爷和江欣雯商量了一下,还是要趁热打铁,不等江玉夫妻回国了,现在就把举报信写了,寄出去,明天江姥爷再找白景涛问问,看看能不能给分局递个话进去。 白景涛刚到单位,连茶都没喝上一口,就接到了未来老丈人的电话。 这个消息把他擂的外焦里嫩,啥?梁进才和一男一女在万泉河一处宅院内,光着屁股耍流氓被煤气熏晕了? 挂了江姥爷的电话,白景涛立刻拿起话筒,给西苑派出所拨了过去。 问明了事情经过,不仅证实了江姥爷的话,还证实了副局长王顺和也是当事人之一,更惊讶的是这案子居然归到了分局刑警二队侦办。 放下电话,白景涛用手胡撸了一下脑袋,拍了两下,这事儿可真是寸上加寸呐,怎么两个案子都集中在张川那里了? 不过他也放下心来,张川这人是个丁是丁卯是卯的性子,就算拿枪顶着他脑袋,他也会坚持原则。 但他还是有必要提醒张川保守秘密,梁进才背靠的是区委张书记,王顺和手底下的狗腿子也不少,万一翻案,张川岂不是要受连累。 想到这里,白景涛又给刑警二队拨了一个电话,被张川的组员告知,张川昨天连夜去了公安医院。 白景涛问张川去干什么的时候,组员却告诉他不清楚张队去那里做什么。白景涛请组员转告张川,等他回局里后给榆树派出所来个电话。 挂了电话,白景涛放下心来,看来张川的组员嘴巴很严。 熬了一夜的张川此时正躺在公安医院的一个病床上睡觉,昨天夜里十点多钟,流氓三人组才醒来,被他们连夜转移到了公安医院。 第106章 梁进才的底细 张川小队半夜突击审讯了梁进才,胡杉杉和王顺和。 直到凌晨7点,只拿到胡杉杉和王顺和笔录的张川实在撑不住了,他不得不躺在床上眯(睡)几个小时。 梁进才,王顺和,胡杉杉三人被锁在三个房间内,每人的双手都被拷在床头的铁栏杆上。 王顺和此时特别想睡觉,但是一个闪亮的探照灯斜对着他,明晃晃的大灯照=的他又恶心又头痛。 王顺和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完了,这辈子全完了。他自己就是搞政法的,怎么可能不知道流氓罪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更何况他当时对蓝星海说了什么自己都不记得了,唉,都是一氧化碳惹的祸。 他懊恼的蹬了一下腿,不禁怨恨起梁进才来。非要搞什么提前庆祝,服装厂没搞到手,自己却被折了进来。 梁进才在另一间房里,探照灯照的他头痛欲裂,但他两只眼珠却不停的咕噜咕噜的乱转。 面对询问他的小七,他提出各种要求,一会要求上厕所,一会要求喝水,一会要求通知家属,一会说自己是被陷害的,把审问他的小七烦的不行 最后梁进才摆出了官威和身份吓唬小七,小七被这个案子折磨了一夜加小半天了,别人都审出结果了,偏偏自己,笔录上只有姓名,年龄,工作单位和住址这四样信息,其他的毛也没有。 小七这虎玩意也急眼了,也不管是啥主任不主任的,一个臭流氓,用的着客气吗?两个大嘴巴子下去,世界安静了。 女民警小刘揉了揉太阳穴,笔录做完了,这个胡杉杉也没闲着,她一直在屋里哭诉:“是他们强迫我的,他们都官儿,咱老百姓惹不起,我一个女人带着孩子不好过呀,同志,你可怜可怜我”。 虽然梁进才是个极难对付的人,但是,再难对付的犯人,在铁证面前都无法逃避,张川很快就突破了梁进才。 拿到搜查令的张川,带队从梁进才的几处住宅里搜出了大量的黄金,古董珠宝,日记本、几个账本以及一箱子信件。 让办案人员感到愤怒的是,梁进才及其党羽强迫了不少妇女,并且他们用相机记录了这些被害妇女的照片,并用照片威胁这些女人替他们办事。 更有热心群众那迪,送给了张川一个梁进才的房产分布图,以及他情妇们的详细名单及住址。 更绝的是,在那迪提供的这份名单里,详细记录了何时地,梁进才与情妇们厮混的时间,只可惜这份名单里只记录了梁进才大半年的行踪,不过这也够了,大半年足够摸清梁进才所有的窝点了。 张川正是按照那迪提供的房产分布图,才能精准的找大量的赃物,也正是根据名单内容,查实了许多权色交易的内幕。 最重要的是在几个账本内,居然记录着海淀区几位领导的相关账目,里面涉及的权色交易以及受贿金额让人吃惊。 梁进才此人大本事没有,但他心眼儿却是极多的。每次给张书记等人的好处,他都会在本子上记的清清楚楚,打砸抢来的物品会一一登记造册,谁用过他提供的女人,他也会记录的一清二楚,大家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出了事,谁也跑不脱。 梁进才为什么会在海淀称王称霸,坏事做尽还不受任何处罚,不就是账本上记录的这些干部们给他织了一张大网吗? 张川很感谢梁进才这种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阴招。他这次查办的两个案件,哦,不对,现在已经变成了十三个案件了。 虽然此次案件涉及的人员众多,案情复杂,还有一多半的案件还没有完全落实,他本人累的站着都能睡着。但是,他已经成功的把海淀的官场搅了个天翻地覆。 赵建设对张川很满意,在短短的三天内,他不仅撬开了梁颖、胡杉杉,王顺和还有梁进才四人的嘴,在半个月内,张川从梁进才和王顺和供出来的那些人的嘴里又撬出了实话。 江欣雯张着嘴,听着白景涛兴奋的讲着案情,她捂着胸口,感谢天,感谢地,感谢这正义的八十年代。 她记得上一世,她姐妹的丈夫,一位技术型人才,在千禧年被提拔到重要的领导岗位。他在工作半年以后,曾经很痛苦的吐槽:为什么大家在一起都必须“赤诚相见”才能共事?我不去就是异类,连正常的工作都无法开展。(当然,懂的人就懂,不懂也别问,因为写出来,这一章又过不去) 那七掺着花猴儿,满脸是泪的送走了前来做笔录的警察。 在梁进才的“日记”和“账本”里,对那七和花猴儿两家也有着很详细的记录。 通过和警察同志的交谈,那七和花猴才知道家破人亡的真相。 这话说起来就长了,要梁进才的爷爷说起。梁家当年在稻香村附近也是有宅子、有地的人家,但他爷爷后来沾上了抽大烟的毛病,又经常逛暗巷子,家产败光了,祖宅也卖了。 正巧,赶上樱花国侵犯华国,进了京都,梁进才的爷爷,可没少帮着樱花国人欺负中国人,皇军把魏公村的一座小宅院“赏”给了他爷爷。 没多久,大概44年,梁进才的爷爷被人暗杀,对皇军没了用处的梁家人又被樱花国皇军轰出了宅子。 幸亏梁进才的父亲梁老爹是个有成算的,家里得势的时候,他偷偷在颐和园北面的青龙桥附近,花了两条小黄鱼“买”了一个小院子,把家里搜刮来的和皇军“赏”的一部分钱财埋在了那个小院子里。 45年樱花国投降,国军接管,会钻营的梁老爹马上嗅到了机会,他从青龙桥的小院里刨出来十块大洋和一条小黄鱼,干上了片区的一个不带枪只带棍子的小巡警。 梁老爹充分吸收了自家老父亲被暗杀的教训,他表面上对谁都和和气气,笑脸迎人,见了面问一句:“您吃了吗?”,走了也道一声:“回见了您内。” 但他私底下还兼着一个行当——牙行,也就是经纪,牙人,做着买卖,租赁房子,介绍佣人的活计。 京都四九城流传着这么一句老话: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这话一点错儿都没有,梁老爹背地里做的最多的就是买卖孩子,逼良为娼的勾当。 当然,这种损事儿不能在青龙桥这一片做,甚至都要远离海淀镇,他每次都会把掳来的孩子和女孩卖到南城的八大胡同里。 那几年他赚了不少钱,梁老爹就又在万泉河北面的西苑庄又买了两套小院子,给了自己的弟弟一套院子,另一套就是给儿子梁进才准备的。 梁老爹惯会伪装,表面上对谁都和和气气,所以,青龙桥那一片的人,不少人都认为梁老爹是个好巡警。 新军队围城时,嗅觉灵敏的梁老爹利用巡警的身份,送了十几块大洋,把自家老爹当过汗奸的信息抹了个一干二净,仿佛世界上就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个人一样。 解放后,巡警他是干不了的,但是政府经过了解,当地百姓普遍认为梁老爹在当巡警期间没有压榨,欺压过他人,也没有参加过任何党派,所以政府给他安排在街道居委会工作,他摇身一变,又成了吃公粮的干部。 六零年,工作岗位已经很紧张了,而且运动不断,还赶上三年自然灾害,报纸上不断宣传知识青年应该自愿下乡,脑子活泛的梁老爹敏锐的感觉不太好。 本来梁老爹是可以在街道给18岁的梁进才安排一个不错的工作,但当时也想给自家人争取工作岗位的一个老寡妇,是知道梁老爹的过往人,因为他的死鬼男人曾经和梁老爹一起干过几笔买卖。 她找梁老爹聊了一次后,梁老爹只得退而求其次,给不学无术的梁进才安排了一个扫大街的工作,并允诺等机会给梁进才提干。 第107章 都是钱财惹的祸 梁进才“屈才”当环卫工人,因为老寡妇家抢了他的工作,他记在心底,硬是学了那越王勾践,到老寡妇家的那条胡同里扫卫生,顺便找机会报复老寡妇一家。 他闲来无事便坐在街里听一些老人讲八卦,一来二去的就探听到这条街上的大户人家——那家。 他曾不止一次的听到过那家的邻居们闲聊,那家的祖上是给宫里看园子的(圆明园),还是个什么四品官,在旗,沾皇亲,家里的好东西是海(hai一声)了去了,过去的那家,可是在海淀镇有半条街的。 而花猴儿家,也就是陈家,曾经是那家的包衣,旧社会时依附那家生活,家里好东西也不会少,要不然他家也不能置办那么好的院子。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那家和花猴儿家两家的大人,到死都不知道,早在六十年代初期,他们两家就被梁进才惦记上了。 68年大文化运动开始,梁进才那时还在扫大街,他和他那个爹一样,都有着敏锐的嗅觉。 梁进才悄悄找到了当时还在区里保卫科做干事的张昌卫,两人合谋后由张昌卫口述,梁进才执笔,写了几封举报信。 梁进才负责举报,张昌卫负责落实,老寡妇一家是最先被炮轰的,被轰了个粉身碎骨,老寡妇直接吃了花生米,而那七家也是这条胡同里最先被抄家的。 从那家挖出来的不少东西,除了很少一部分交公,以及给了队员们一些好处,其他的,全都二一添做五,被梁进才,王顺和以及张昌卫几人瓜分了。 三人怕那家翻案,便连夜给那家网罗列一系列的罪名,最终把那家的所有人,全部发配到西北最苦的农场劳动改造。 梁进才眼睛毒,他专门编写了抄家必读的专业小册子,分发给他带的造反队队员,由于梁进才敢打,敢拼,还有“火眼金睛”的真本事,他被破格提拔,如愿以偿的进了街道办。 而花猴儿家的不幸遭遇,也是被梁进才一手策划的。因为他曾经借着街道慰问的机会,进过陈家的院子。陈家虽不像那家一样富贵,但家里的好东西也不少。 梁进才可是得了梁老爹真传的人,进了陈家,他一眼就看出来挨着厨房角落的几块地砖有问题,那里很可能藏着钱或者别的什么东西。 但陈家人一向老实能干,从不出去吃酒赌博,也不偷奸耍滑,在胡同里人缘也不错,祖上也没问题。 包衣,说白了还不是奴才?奴隶?满清没了,一家子给人家当佣人,祖上三代都算是赤贫,即便有个院子也不算什么,怎样才能给陈家捏造个罪名呢? 苦思冥想了好几天,梁进才决定让陈家乱起来,先从内部乱起来,只有乱起来,他才可能有机会找到陈家的破绽。 他先找到花猴儿的一个玩伴,许诺事成之后给个临时工的岗位,让他带着花猴儿出去游行,打砸抢,又让他给花猴儿洗脑,终于成功的把花猴儿送去了乡下。 谁能想到陈家一家人都是能隐忍的,梁进才后来忙着打砸抢其他人,便也慢慢放松了对陈家的注意。 一直到七年后,花猴儿的爹求他给花猴办回城,他才抓住了机会把陈家的顶梁柱弄进了监狱,至于花猴儿的母亲自杀,也是他让人活活勒死,报了个畏罪自杀的由头。 因为陈父入狱,花猴儿的大姐陈向华被逼着离了婚。她是了解自己的父亲,无论喝多少酒,都会安安静静睡觉,根本不可能会做出拿枪对着伟人像的举动。 陈向华想探监,但陈父属于比较特殊的犯人。陈向华东拼西凑又托关系,好不容易才和自己的父亲见面。那时,她才从父亲的只言片语中感觉到父亲的“罪”和母亲“自杀”的蹊跷,情急之下,她便去找当时位高权重的梁进才。 身体瘦弱的陈向华怎么可能是梁进才的对手,被他在办公室强女干后,又被绑着拍了果体照片,不堪受辱的陈向华被松绑后的第一时间立即跳楼自杀,结果没有死,成了一个不能说话,不能动的废人。 送走了民警,花猴儿哭的浑身无力,他坐在地上,双腿乱蹬,大骂梁进才是个畜牲。 那七叹了口气,抹去腮边的泪水,他曾经无数次的猜想过家里的变故和梁进才有关,但他着实没想到梁进才会如此丧心病狂,尤其设计花猴儿一家人的手段,简直让人想想就脊背发凉。天色黑了下来,那七半拖半抱的把花猴拉进了家里。 此时,白景涛正坐在老丈人家的堂屋,原原本本的讲述着事情的经过。 就在前一天晚上,办完几个大案的张川,心情郁结的找到好友白景涛。 哥儿俩一边吃着喝着,一边说着。单纯的他们哪里见识过梁进才算计人的本领,要不是梁进才自己供述,再加上日记和账本的佐证,打死这两个老公安都不敢相信,人还可以这样缜密的计划,长久的忍耐,可以坏到这种地步。 江欣雯:上一世她确实见过这样的人,洪富忠就是其中之一,他在张裕的羽翼下变的强大后,反手就把张裕一家拍进了泥里,自己在上一世也是算个牺牲品。 她叹了口气,像梁进才,洪富忠这样的阴险小人很多,以后出去做事,还真的是要多留几个心眼,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把自己一家人算计进去了。 在这个世界上,善良只有一种呈现方式,而邪恶却可以用千姿百态的方式靠近你,在你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时候抓住你,吞噬你。 江欣雯打了一个哆嗦,自己不能把人想的太坏了,这世界上,还是善良的人居多。 听完了精彩“故事”的赵帆,被擂的是外焦里嫩,她从小受到的教育,信仰,对事物的认知,所有的一切全部颠覆了。 她的脑容量有限,根本无法想象在社会上还会有这么阴险的人,这么多阴暗的事情。 一个梁进才就死掉了那么多人,那些人也是有血有肉 ,饿了要吃饭,渴了要喝水,疼了知道哭的人呐,他们怎么敢,怎么敢? 抹着眼泪的赵帆被江欣雯拉着说了好一阵子话,心情才好一些。 想到在农场下放时,家里人的惨状,同时,她也明白了江欣雯曾经对她说的话:有的人是人,有的人却不是人,心存善念的同时,我们也必须要保护好自己和家人。 第108章 忙碌 江家的工厂,终于在春节前重新开张了,区委郝书记特意来到挂甲屯祝贺并致词。 经过确认,花之雯服装厂现在已经不归属街道管理了,但是人家老江厂长还是很给郝区长面子,不仅同意继续在海淀区办厂,并且表示要继续扩大生产,继续接收这附近的待业青年,帮助区里扩大就业。 江厂长还特意向郝书记表示,愿意接收一部分残疾人进工厂工作,这大大缓解了民政部门的压力。 视察工厂后,郝书记还特意召开了一个现场办公会议,要求街道和居委会全力配合,在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能开绿灯的就要给开绿灯,并要求相关单位全力配合,务必把安置残疾人和待业青年们的工作落到实处。不能嘴上说的好听,实际上却做那些假、大、空的事情。不允许任何人,对有情有义、替政府排忧解难的企业进行二次伤害。 身材高大的敖警官也特意来了工厂一趟,他告诉江姥爷,以程刚为首的犯罪团伙已经全部都被抓捕,早已经移交检查院,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被判刑。 果然,在三天后,京都晚报的第二版,用了多半版的篇幅,报道了程刚团伙的覆灭。程刚及其几个主要党羽被判死刑的,有几个人还被判了无期,就连盗窃的那几个佛爷也是有期徒刑五年起步。 花猴儿和那七也顺利的拿回了自家的一部分财产,花猴儿更是搬回了从小生活的宅院里。 当花猴儿怀着忐忑的心情去去看自家老宅时,他还担心梁颖的丈夫会扎(zha,四声)刺儿。 但梁颖的丈夫何大民却拉着花猴儿说了一大堆的话:“兄弟,哥哥可不知道梁家干了那多些缺德的事儿。我正准备和梁颖离婚,这房子我已经收拾好,给你们腾出来了,今天你就能搬回来。” 那七和花猴儿感慨着何大民是个好人,看着他虽然人到中年,但仍英俊的脸庞,感慨着他在大好年华就被梁颖那坨牛粪给糟践了。 花猴儿拍着胸脯对何大民说:“哥哥,你也是被梁家迫害的苦命人,以后有什么事儿援音(说)一声,兄弟能办的一定帮你办。” 花猴儿说这话时候还真是没想到,五年后,何大民还真的为了生计找到他,他也兑现了承诺,给了何大民一个养家糊口的工作,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再说那七和花猴家,虽然家里大部分财物已经无法追缴,但他们心里都特别的知足,原本他们就没指望着还能发还自己家的财产。 那七和花猴儿哥儿俩更是对江家心存感激,要不是江欣雯出的这个主意,他们很可能这一辈子都得吃梁进才的哑巴亏,哥儿俩对江欣雯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所以,江欣雯对他们说了一句:“有那么多钱搁家放着,还不如去市里头兑一套宅子呢。前店后院,或者一楼开店二楼住的宅子,你们直接开个批发兼零售的店多好。” 听人劝,吃饱饭,哥儿俩行动起来,在西单和东单,各自买了一个靠街的大四合院,倒座房都是五大间起步的那种。 哥儿俩又分别请江欣雯看过房子后,找人把倒座房的外墙一砸,安上了大玻璃窗,又开了个玻璃门。 窗子虽然不是落地的,但也是从小腿肚子往上,高两米的大格子的玻璃窗,屋里挨着窗子顶,屋里拉了一遛的白炽灯管子,无论白天黑夜,这些白炽灯全都亮着。 甭管谁从外面过,只要侧头一看,店里面的衣服款式,一清二楚的就展现在眼前,颜色还特别鲜亮。 哥儿俩一人注册了一个个体工商户的营业执照,干起了零售和批发的买卖,店牌子上堂而皇之的写着:花之雯工厂西单店,花之雯工厂东单店,而门口的小黑板上也写着:厂家直销,零售批发,十件起批,量大从优。 那七和花猴儿的店,一没上报纸,二没打广告,都只放了两挂鞭炮,就静悄悄的开业了。 但是,西单和东单的人流量多大呀。半个月后,他们的销量是蹭蹭的往上涨呀,就连津市,冀省,豫省,鲁省人,都拿着大布袋子来进货。 那七不愁,家里好几个兄弟都没事儿做呢,正好看店,取货,搬货,盘库房。 可花猴儿的媳妇有些招架不住了,家里没人呐。她和花猴儿商量后,急忙给老家发了电报汇了款,让家里几个务农的弟弟妹妹连夜买火车票来京都。 84年的春节,江家并没有团圆,江姥爷听从了江欣雯的建议,在得知梁进才被抓后,他就带着秦安平,去了苏省,那里是未来华国的纺织品集散地。 虽然在八十年代,苏省的纺织品刚刚崭露头角,但质量品控却比其他地区好很多。 按照江欣雯的要求,江姥爷在苏省走访了无数的公、私营纺织品厂,看面料,谈价格,签合同。 虽然所有合同都在腊月二十九那天签完,但他们仍是没能在年三十前赶回京都,因为他们还要等节后装货押车运回京都。 而江欣雯放了假也没闲着,聂粤生带着她,趁着春节前到处送年礼。 她跟着聂粤生拜访了几个纺织厂的十几位领导,江欣雯嘴巴甜,叔叔伯伯阿姨婶婶的叫着,礼物捧着,吉祥话儿说着,又从纺织厂里拿到了不少计划内的布料以及几台替换下来的小型针织机。 江欣雯特意找了一天,又让聂粤生拉了小半车的年礼,她先去了卢校长家里,给这位无私的老先生拜了个早年,又去了大院看望张政委和高团长。 江欣雯拉着孙奶奶的手说:“孙奶奶,是您和张爷爷救了我一命,救命之恩,我永远记得。”喜得孙奶奶拉着她的手夸赞江欣雯是个有良心的好孩子。 三十这天一大早,江姥姥按照女人们的饭量安排了过年的饭菜。 但江欣雯却让江姥姥多准备一点吃食,她自己又骑着自行车跑去了隔了几条街的钱家。 钱家这两年就已经在家偷着做零食卖了,什么江米条,糖耳朵,豌豆黄,切糕,艾窝窝,炒红果,驴打滚之类的,江欣雯在腊月二十七那就就在钱家订了不少。 见江欣雯拎着两网兜的点心回来,江姥姥唠叨着她浪费 ,但还是按照江欣雯说的,多卤了两个大肘子,两只鸡,又让秦安芳和面时多倒了五斤面粉。 到了下午,江玲放假带张波回家时,才含羞带怯的告诉江姥姥,自己的对象白景涛,晚上5点下班后,会来家吃年夜饭。 江姥姥这才恍然大悟,江欣雯让自己多准备些吃食的意思。 白景涛来江家吃年夜饭也没空着手,单位发的肉蛋粮油什么的,他骑着二八大杠,一趟全带了过来。 望着自行车后车架一边一个满满当当的大筐,江欣雯感叹着这个时代二八大杠那杠杠过硬的质量,嗑着瓜子,看着秦安平和白景涛两个人一趟趟的往家里搬年货。(平房有门槛) 第109章 新婚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的飞快,转眼间三个多月过去,白景涛也如愿以偿的在1984年的五月一日这一天转正了。 江欣雯并没有去吃喜酒,只在晚上听秦安平说白叔傻笑了一天,酒喝了不知道多少杯。 她翻了个白眼,男人果然全都是视觉动物,身为警察的白景涛也不能免俗。毕竟有句话说的好,所有的一见钟情都源于见色起意。 见色起意的白景涛,从中午一直应酬到晚上才讨了饶和新媳妇江玲一起回到家里。 洗了澡,白景涛回到卧室,床已经铺好,他侧耳听着卫生间传来的水声,这才回过神来,这一切都是真的,他真的娶到了朝思暮想的女人。 调查榆树中学造谣案的那天下 午,他见到江玲的第一眼,就相中了这个女人。 身材纤细,丰胸、细腰和翘臀,还有那楚楚动人,我见犹怜,梨花带雨的小模样,当时就拨动了他心底的那根琴弦,这就是自己喜欢的样貌。 结案后,他“偶遇”了几次江玲,但她只是微笑着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就借口接孩子走了。 白景涛在“偶遇”江校医几次之后,便摒弃了这种笨办法,没办法,他已经四十了,再不找老婆就来不及了。 于是他换了另一种方式,鼓起了勇气,拦住美丽的江校医,提出来要和她谈恋爱。 可这女人却像受到惊吓的小白兔一样,红着脸,一句话都不说就跑了。 望着江玲跑远的窈窕身影,白景涛摇了摇头,这都是两个孩子的妈了,怎么还像个小女孩一样? 但是在接触了几次后,他才发现,江玲是个软弱,害羞,没主见,耳朵根子软,又比较听话的女人。 除了造谣案那一次,她像疯了一样爆发过,其他时间她都是安安静静的做一个旁听者。 能够和江玲能够这么快结婚,还是因为江家工厂的案件。 那天他碰巧去了分局,碰巧遇见了张川,他才得以更早的见到了江玲的父母,张川是他的大媒人呀。 在深入接触了江家人后,白景涛更是深感诧异,就江家老爷子和老太太那样的性子,是怎么生出江玲这样的傻姑娘出来的? 不说江家老头老太太,就说江玲的大闺女——江欣雯那个小丫头,说话办事都极其老道,是个走一步看三步的人精。 他到现在还记得江欣雯对他说的话:“白叔,我不图您对我和我弟弟有多好,我们毕竟不是您亲生的孩子。您只要是真心喜欢我妈,保证能对她好一辈子,不背叛她,我和我弟就感谢您一辈子了。” “白叔,再美的皮囊终有一天会老去,希望您不是看中了我妈的那张脸,才决定要结婚的,她的性格您最好多了解了解。” “白叔,我妈的脑子转的慢,耳朵根子极软,有人挑拨两句她马上就会变了风向,您要有耐心去教导她。” “白叔,按照现在的政策,我妈恐怕不能给您生孩子了,您可想好了,可别等老了后悔。” “白叔,您不用保证,口头的保证是最做不得数的,日子过的有没有滋味需要您自己品。” “白叔,我妈是个负能量很强的女人,一点点的困难,她都会抱怨,希望您今后不嫌她烦。” “白叔,如果有一天,您不喜欢我妈了,我希望您能放手,把她平平安安的送回到我们身边。” 听听,这是十二、三岁的孩子能说出来的话吗?谁来给评评礼,这是人说的话吗?还没结婚呐,这丫头就惦记着让自己把她妈妈给送回去? 要说江欣雯干出来的奇葩事儿,那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小丫头居然同意帮自己追她的亲娘,条件却是让自己给她找几条淘汰的警犬或者退役的警犬,原来江玲在这丫头的心里还不如一只狗? 白景涛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这丫头卖了,还得笑着给她数钱。 卫生间那里传来响动,江玲穿着浴袍出来了,沐浴后的她显得更加的娇俏,白晰的脸庞带着粉红的晕色。湿润的嘴唇越发的娇嫩,她紧张又害羞的低垂着头,轮廓清晰又立体的五官,再加上白色的毛巾包裹着她的头发,带来了一丝异域的风情,根本不像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倒像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靠在床头的白景涛甩了甩头,微笑的看慢慢挪到床边的江玲,他猛的站起身,一把抱住了她,俯身亲吻住她的唇,女人越发的害羞,耳尖噌的一下红了起来(省略五千字罢)。 江玲是第一次被男人这样温柔的对待,也是她是第一次尝到这种美妙的滋味,她从来都不知道,夫妻之间的情事是这样的美好。 她突然感到以前和张裕在一起时,她就是一根草,一块无根的浮萍,一个被被泄欲的工具。 新婚之夜,她被粗暴的拖过去,没有亲吻,没有情话,没有柔声细语的问她可不可以?也没有问她疼不疼?只有男人呼哧呼哧的粗喘声和。 就是一个字“疼”,良久,伴随着张裕的低吼声,男人起身,用被子或枕巾抹去他一身的汗,然后翻个身很快的打响了呼噜。而自己则是挣扎着下床,去厕所清理身体。 可是现在,男人的关爱,呢喃着“宝贝”,说着“你真美”的情话,问她的感受,事后又亲吻着她说她好美,抱起她去冲洗,为她擦干身体,这一切都是她从未经历过的。 江欣雯在五月二日临近中午,才见到回门的江玲。 一夜之间,郁色和不安从江玲的脸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娇艳和喜悦。 她眉宇间的阴霾已经不复存在,有的全是欢喜和幸福,眼神不再是那种呆滞的状态,而是有光彩的,生动的,闪耀着对生活的渴望,哦,还带了那么一丝丝的甜蜜,嗯,对,是甜蜜。 仅仅一夜之间,江玲就有了这么大的变化?江欣雯惊叹,原来女人遇到对的男人确实是会改变她。 江玲看白景涛的眼神就像小姨看姨父,像姥姥看姥爷,看自己的眼神也不再是冷漠和无奈。 她说话的语气也变的温柔了一些,而不再像上一世,说话的语气永远是平调,没有一丝的起伏。她正在微笑着听江姥姥说话,并没有急躁的打断别人的话,也没有一言不合就出口伤人,时而暴躁,时而悲观的状态。 江欣雯不由得想起上一世听过的一段话:能让你变的温柔的人,一定给了你无比深沉的爱,能让你变的沉默的人,一定给了你巨大的伤害,能让你变得暴躁的人,一定是让你承受了太多的委屈,所以,要学会用离开的方式对待自己。有的时候离开某些人,并不是因为他们不好,而是当你和他在一起时,他会引起你不好的状态。 看到这种状态的江玲,江欣雯又看向眉眼间透着喜气的白景涛。也许白景涛会把江玲的负能量打消。她不会再像上一世那样,总是用无奈的语气,麻木的表情,平调的语气说那句经典的话:“唉~凑合活着”。 ps:我并没有为江玲洗白,为什么女主一直没有和江玲决裂,因为江姥姥和江姥爷,他们不是重生人士,他们并不知道江玲在未来会在张裕的鼓动下对他们做了什么。另外,江姥爷和江姥姥是很疼爱孩子的人,如果江欣雯和江玲决裂了,让疼爱江欣雯的老两口如何自处?唯一的办法是让江玲找个善良的人,让她过上相对平和,不再鸡飞狗跳的日子,让她不再因为钱不够用,被人撺掇着对老两口起什么歪心思。其实我完全可以水一章江欣雯的自白,但我不想水字,所以在这里解释一下。 第110章 作妖的小波 五月二日,临近中午,回门的江玲因为来娘家晚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提出去厨房做饭时,心疼妻子的白景涛让江玲陪着岳父母说话,自己则去了厨房系上围裙就开始干活。 江姥姥跟着新姑爷去了厨房,却被白景涛送回了堂屋,她不停的给自己的女儿递着瓜果和点心,江姥爷也满面笑容的和江玲聊天。 张波坐在小凳子上,手里抱着一只狗,眼巴巴的盯着一直在微笑说话的母亲。从妈妈来到家里,只和他说了几句话,这让他很不习惯。 他知道妈妈结婚了,是和那个白叔叔,这让他很不爽。但他是小孩子,又能怎么办?想到姑父对自己说过的话,他有些伤心,妈妈有了叔叔就不要自己了。 但他又很想让妈妈带自己回家,不想在姥爷家住了,江欣雯管的太宽了,他觉得这两天的日子太惨了,比他十一年加起来都悲惨。 他既说不过江欣雯,也打不过她,反而在这两天里,被姐姐“训”哭了无数次,还被逼着做了无数道数学题,只要没考到90分,就要挨顿柳条子。 他找姥姥、姥爷求救,可他们却拿姐姐的好成绩训斥自己,就连安平哥都不帮自己了,这世界彻底没有爱了,他不想住在这里,他要回家。 于是张波突兀的打断了大人们的谈话:“妈,你什么时候带我回家,我要回家。” 刚和自己父亲说了一会话的江玲怔了一下,她温柔的对张波说:“小波,你在姥爷家再住一天,明天下午妈妈就来接你回家行吗?” 张波把小狗一扔,站起身,垮下脸用力跺脚:“不嘛,我现在要回家。” 江姥爷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但江玲并没有生气,她走到张波身边,摸着他的头:“妈妈和白叔叔有事情办,明天下午再来接你好不好?” 张波积蓄了两天的不满爆发了,他气哼哼的推了江玲一下:“我就知道你有了男人不要我了,也不要我爸了。” 江欣雯:???这些话不应该是一个十岁孩子能说的话,是谁教唆的张波? 她站起身,走过去,一把拉住张波的胳膊,声色俱厉的问:“谁说妈妈不要你了?你给我说清楚。” 江玲吓了一跳,连忙去扯江欣雯的手,说:“你别吓着你弟弟,他还小,有话你慢慢说,松手。”但她扯了两下没有扯开。 张波屁股下沉,他耍赖的往地下躺,嘴里大声哭嚎着:“放手,你又打我,妈,妈,救命,江欣雯总是打我,我不要她,我讨厌姐姐,她总是打我。” 江玲生气的瞪了江欣雯一眼,问道:“这两天你打弟弟了?” 江欣雯简直对江玲无语,难道她没听到张波说的那句话吗?“有了男人不要我了,也不要我爸了。”怎么这女人一点警惕性都没有?唉~忒蠢。 京都五月的天气虽然还没有很热,但气温也在二十度左右,家里所有的门窗都开着,正在厨房做饭的白景涛听到张波的哭嚎声,他把灶上的火关小,急忙跑进堂屋。 见到屋里的情景,白景涛走到张波身边,想抱起他,嘴里说着:“乖,小波,别哭,一会饭就好了,马上吃饭了。” 张波更生气了,就是这个男人让妈妈不再关心自己。他生气的甩开江欣雯的手,一骨碌爬起来,躲开白景涛,指着他又哭又骂:“都是你,你是坏人,你抢了我妈妈,我不要你给我当后爸,我要自己的爸爸,我要自己的爸爸。” 江玲此时也听懂张波的意思,她不敢置信的看向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眼泪扑簌簌的滚落。 江姥爷走过来,一只手高高的举起,但听到江玲哭着说:“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他的手又悄悄落下。 白景涛尴尬的看了一眼梨花带雨的江玲,江欣雯解围:“白叔,对不起,您先去做饭,等我好好说说他。” 白景涛只得尴尬的点点头说:“那行,饭还没好,我去做饭。”转身去了厨房,江欣雯看着白景涛的背影,他的肩膀很明显的垮了下去。 江欣雯生气的用左手薅住张波的衣领子,张波反射性的用双手抓住江欣雯的左手,用力掰,掰不动,张波用指甲掐,脚也不老实的踢着自己姐姐的小腿。 张波心想:妈妈来了,妈妈是不会让姐姐打自己的,姐姐肯定也不敢当着妈妈的面打自己。 江欣雯气笑了,她的手背被张波的指甲抠出好几道血痕,虽然张波的体重对于她这个天天撸单双杠的人不算什么,但肉被抠破了,肯定疼呀。 江欣雯恶狠狠的瞪着张波,嗓音低沉:“撒手。”张波虽然仍在哭骂,但他不敢再用指甲抠江欣雯了。 江玲还想上前帮张波,却被江姥姥一把拽住了:“你看看,你把这孩子教成什么样了?现在不管教,等你老了他不得大嘴巴子抽你?” 张波看见姐姐那不善的目光,知道今天可能逃不过去这顿打了。 他扭头,一个劲的向江玲求救:“妈,救救我,我不要江欣雯管我,她凭什么管我,妈你救救我。” 江玲刚想开口说话,却被江姥爷瞪了一眼,江姥爷气得用右手的食使用力的对空气点了两下,江玲只得把话咽了回去。 江欣雯低声喝道:“张波,你去向白叔叔道歉”。 张波见江欣雯没有动手,瞬间又硬气了不少,他觉得江欣雯不敢当着大人的面打他,便梗着脖子嘴硬:“我凭什么道歉,应该是他来向我道歉,我明明有自己的爸爸,才不要他给我当爸爸。” 然后张波又转头对着江玲大喊:“妈妈,你为什么要和他结婚?你不守妇道。” 江玲有些震惊,张波最开始的哭闹,她认为是孩子闹些小脾气,她万万没有想到张波会说出她不守妇道的话来。 江玲伸出颤抖的手指着张波问:“小波,你怎么能这样说妈妈妈?你爸爸当初对咱们做了什么事情你不知道吗?你爸爸当初差点把你姐姐打死,把你打死,你住院喊疼的日子忘了?” 江玲的话刺激了张波,他想起姑父的话,突然就理直气壮起来。他梗着脖子喊:“那是我爸的失误。”他昂起头,对江玲大声说:“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因为你不回家,不管我,不给我做饭,我把爸爸递给我的馒头打掉了,爸爸才生气失手打了我。” 江玲: 江姥爷的脸气的通红,他大喝一声:“小波,是谁告诉你这些的?” 张波梗着脖子不说话,只是斜愣着眼睛看向江玲。 江欣雯心道,什么快乐教育,什么要对孩子鼓励,不能打骂?全是狗屁。没有什么不是一顿打可以解决的。 第111章 是三姑父1 江欣雯揪着张波,对江姥爷说:“姥爷,今儿个你们谁也别抻茬儿,我要好好的管教管教他。” 说罢,便拖拽着张波向门外拉,张波见情势不妙,他嘴里喊着:“妈,救我,姥姥,救我”,一只手却在空中胡乱的抓着。 他抓住桌腿试图摆脱江欣雯的控制,扒住门框,就连门帘子都被他拽下来一截,最后,张波实在没有力气了,他被江欣雯拖去了后院。 江玲哭着想上前抢张波,却被江姥姥和江姥爷拉住,白景涛隔着厨房的窗纱,看见表情凶狠,拖着张波向后院走的江欣雯,也不大敢从厨房出来。秦安说了一句:“嘿,第一次看到江欣雯气成这样。” 也就一米四二,瘦瘦小小的张波,哪里敌的过一米六三,天天锻炼打拳的江欣雯,他没挣蹦几下就被拖进了后院里。 张波杀猪般的叫骂声,在他被拖进后院的那一刻,就变了低低的哀求声:“姐,我错了,放过我。” “姐,我真的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姐,我错了,别打我。” “姐,饶了我,我以后再也不犯混了。” 江欣雯冷哼一声,张波这辈子最大的优点就是变脸快,比川剧的绝活还厉害。 从江玲和白景涛决在五一这天举办婚礼起,两人就一直在忙,白景涛订了几桌酒席,又托关系买烟酒,给熟人发请柬。 而江玲把家里都打扫了一遍,又把被褥全都拿去翻新,买了新被面做被子,江玲连续半个多月就没怎么太关注张波。 在4月30号那天下午,江玲让江姥爷把张波接回挂甲屯,她自己则在家里准备结婚的东西。 而到了姥爷家的张波,就开始抓着小狗疯玩,家里大人们都特别忙,也没有人督促他看书写作业。 江欣雯下午有课,等她4点多到了家,才见到带狗子玩了一身土的张波,以及书房里散落在地上的服装设计稿。 最让江欣雯生气的是有几张已经定稿的图纸被撕坏,气的她对张波一顿训斥,但张波却露出了满不在乎的表情。 江欣雯被张波气的直磨牙,总不能因为设计稿被撕坏就揍这小子一顿?她转了转眼珠,转身去了大马路,在路边揪了一大捆柳树枝子,回家后就找借口检查张波的作业,又给他出了不少数学题。 不做题?可以,挨两拳。 骂人?可以,再挨两拳。 哭?更好办了,再挨两拳。 耍赖?早就等着你呐,绑起来用柳树枝子抽,当然,抽在床板子上的次数比抽在腚蛋上的次数多。 因为张波不好好学习而挨揍,前来劝解的大人们也不管了,不好好学习挨揍不是正常的吗? 江欣雯也不是个狠毒之人,她是专挑着张波肉多的屁股下手的。 和张波做了那么多年的姐弟,江欣雯是最了解他的,胆子又小人又怂,爹妈在的时候会仗势 ,爹妈不在的时候怂的一比,是个典型的吃硬不吃软的玩意儿。他浑身上下,除了那张破嘴好使,其他的啥也不行。 没有什么不是几顿打能解决的,江欣雯对天发誓,张波上辈子,加上这辈子挨的打,都没有这一下午两个小时挨的揍多。 当然,江欣雯是不承认单方面殴打张波有报复的成份,看看,当天晚上张波就乖多了。 让他做题就做题,给他讲题的时候也乖乖的不捣乱了,再考他的时候也全都做对了。 想要糖吃的时候,也知道礼貌的问一句“姐(姥儿)(姥爷),我可以吃一块糖吗?” 只是五一这天,一家人高高兴兴的要去参加江玲的婚礼,张波却坚决不去。 无论江姥姥怎样哄他,张波都手拉着门框嚎啕大哭着说不去。 江姥姥怕他在婚礼上哭闹扫兴,只得留下张波在家,连带着江欣雯也在家看着他,没能去成。 谁想仅仅隔了一天,这孩子见了江玲不仅告状,骂人,还说了混话。 江欣雯阴沉着脸,拖拽着张波进了自己屋里,一下就把张波甩到床边,她回身,关上门插好插销。 江欣雯双手抱胸靠在门边,看着坐在床上的张波,抬了抬下巴:“说,老老实实的全说出来,一个字都别漏,别让我再找到揍你的理由。” 张波低着头,哆嗦着,低声道:“姐,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江欣雯哼了一声:“错是肯定错了,你以后敢不敢的我不知道。可你不对劲儿,到底是谁和你说咱妈不要你了?是谁告诉你,咱妈不守妇道的?从头到尾怎么回事儿,今儿个你给我说清楚喽。” 伴随着最后的几个字,江欣雯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啪”的一声响,张波惊的从床上蹦了起来,他脸色难看的抿着嘴,一声不吭。 江欣雯脑子里飞快的转着:4月初张波和白景涛还好的能穿一条裤子呢,为什么今天张波就翻脸了?这里面到底是谁在挑拨?难道是张裕回京都了?不能够?他回京都还不得纠缠江玲?除了张裕还有谁? 江欣雯看了看张波,小孩子还在鼓着嘴生气呢。江欣雯冷笑一声,从衣柜旁边抽出一根小手指粗的柳条,对着空气就抽了两下子,柳条发出尖锐的嘘嘘声,张波吓的打了几个哆嗦。 江欣雯:“时间到了,赶紧说,今天肯定没有人来救你。” 张波又打了一个哆嗦,说:“姐,别打我。” 江欣雯晃了晃柳条:“赶紧着,还没吃中午饭呢,我饿了,脾气不大好。” 张波带着哭腔说:“姐,是姑父,是三姑父。” 江欣雯懵了:怎么把这个祸害忘记了,老娘没找他的麻烦,他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张波口中的三姑父,江欣雯对他是有着深刻印象的。 三姑父叫穆志民,上一世,这个在供销社当采购员的姑父可没少从胶东往京都跑,也没少住在自己家,更没少给家里挑起无数的战争。 江欣雯记得这个三姑父每次来京都出差,都会叫上他所谓的“朋友”,一大堆狐朋狗友,来自己家里又吃又喝。 他经常喊在厨房里给他们做饭的江玲:“喂,再给我们添个菜,菜不够吃了” ”喂,把这个盘子撤下去” “喂,这里还有点剩菜,拿给孩子们吃。” “喂,这个菜做的有点咸了”’ “喂,这个菜有点淡了” “喂,这个菜炒的火轻了,再回回锅。” 挑完各种毛病后,他还要对张裕说一句:“哥,你这个媳妇是真赶不上我媳妇,你三妹的手艺比这个可强多了。” 呸,谁家有娘生爹养的孩子,会管嫂子叫喂,这个三姑父是个比眼镜王蛇还毒的坏种。 她也不是没有反抗过,上一世,正上初二的江欣雯在厨房里帮江玲做菜,见到江玲又被三姑夫叫到饭桌那里一顿数落,嘴笨的辨驳不过能说会道的穆志民,再加上丈夫也帮着外人一起说自己,只得回到厨房偷偷的哭泣。 气不过的江欣雯冲进屋里,把饭桌子掀了,并指责他们欺负自己的母亲。 可最终招来的却是姑父对张裕说:“姐夫,你家这孩子也太没家教了。” 然后三姑父又对着江玲气愤的说:“喂,你要是不满意我们亲戚之间走动就直说,没必要让孩子这样骂长辈。” 而最终的结果却是,江玲为了面子,为了证明她没有不满意亲戚来家吃饭,便和张裕一起,当着很多人的面暴捶了江欣雯一场。 直到江欣雯的胳膊再一次被打骨折,腰椎骨折,小腿骨裂两人仍不收手。 三姑父就站在边上添油加醋的说着,最后还是邻居们听不下去江欣雯的惨叫声,几家邻居冲进了张家,把昏死过去的江欣雯送到医院,这场闹剧才平息。 从那次以后,江欣雯放弃了所有的反抗意识,因为那一场揍,她深切的感受到,张裕和江玲两人是奔着杀她的目的,对她下的狠手。 第112章 是三姑父2 磨了磨牙,江欣雯阴沉着脸问张波:“原原本本的说,从头儿开始说,什么时间,在哪里见到三姑父的?” 张波想哭,但他又不敢大声哭出来,只得带着哭腔说:“上个月,就是清明节那天,学校里来了一个人找我,他说是咱三姑父,是爸爸让他来看我,他给我带了一板封神的洋画儿,说是爸爸送给我的生日礼物还给我带了” 张波断断续续的说,江欣雯不耐烦的催促。不一会,江姥姥来喊他们去吃饭,江欣雯说:“姥儿,我俩不过去吃饭了,您给我们拿点吃的就行。” 看着江欣雯阴沉的脸,江姥姥也不敢替张波说情,只得答应一声,不一会她送进来两个大饭盒。 江欣雯把两个饭盒打开,端着饭盒在张波面前转了半圈,嘴里说着:“啧啧啧,看着就好吃,红烧肉,红烧鱼,油焖虾,烧鸡,哟,这还有素什锦呐”。 张波眼巴巴的盯着饭盒里的菜,不停的吞口水。 江欣雯瞪了他一眼:“张波,你是交待呢,还是憋着?交待完就能吃饭。” 张波哇的一声哭出来,江欣雯也没有搭理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大块红烧肉塞进自己嘴里,边嚼边说:“你赶紧说呀,要说实话哈,说完就能吃饭了。” 张波抹了一把眼泪,小嘴叭叭儿的说的飞快,很快就对江欣雯交待了三姑父是如何找到他的,是怎样关心他,还问他想不想爸爸?并且说爸爸特别后悔打了他,特意托来出差的三姑父给他送生日礼物,张波兴奋的描述了那板洋画的特别之处,骄傲的表示,这板洋画里面的人物其他同学都没有。 最后张波还说:“姐,三姑父说老家特别好,有一条很宽的河,天天都能去河里游泳,还可以上山抓鸟儿玩。” 江欣雯嗤笑了一声,这孩子的脑子真的是被酱子浆过的,明显的算不过账来,一板破洋画儿就抵消了张裕差点杀了他的罪行? 江欣雯是知道洋画的,基本上都是用火柴盒那样薄厚的纸印上江子牙,申公豹,妲己,纣王之类的封神人物。是小学生们放在地上拍着玩的一种“玩具”,也可以说是一种赌具。 上一世她和张波也玩,不过两人存的洋画被潘胖子的儿子抢走不少,两人又没有几个零花钱,大多数时间都是站在边上看其他孩子在地上拍。 破洋画儿一板能有几个钱?一大张洋画里面有十个人物,五毛钱,一板有十大张,顶天儿了也就五块钱。 张裕和穆志民两个大人,只用了五块钱就把张波的心又收买了? 唉,谁也不怪,只能怪张波自己蠢,万一给他洋画的人是个人贩子,是不是也能把他拐走?上一世自己可是一直和张波在一个学校,上学下学都在一起,而这一世。 不对,张波这时候应该不认识三姑父,一是他年龄小,一直在姥姥家住,二是三姑父应该是在姥爷去世后,才升了官,经常来京都出差的,这人到底是不是三姑父呢? 江欣雯打了一个激灵,不行,这事儿太可怕了,她指了指桌上的饭盒,说:“过来吃,吃完了,把你刚才说的全都给我写一遍,我要对一对你说的是不是真话。” 听到还要写一遍的张波苦着脸,刚想说话,江欣雯:“别和我提条件,不想吃饭的话我不介意把这盒也吃掉。” 张波迅速的抓起筷子,捧着饭盒大口的吃了起来。 一下午的时间,张波有很多不会的字要江欣雯来教。他只能在写了问,问了再写的地狱模式下,痛苦的挨到了傍晚。 见张波已经被自己折磨的疲惫不堪了,江欣雯拎着张波的“供词”,问道:“张波,你想跟爸爸走?” 早已经平静下来的张波扭捏道:“我也不是特别想跟爸爸走。” 江欣雯:“那你是不想要妈妈了?” 张波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要妈妈,要妈妈。” 江欣雯:“那白叔叔打过你?” 张波撅起嘴:“没有。” 江欣雯:“那你为什么今天骂妈妈不守妇道,还骂白叔叔?” 张波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三姑父对我说妈妈不守妇道,把爸爸气走了。而且妈妈只喜欢你,姥姥,姥爷也都只喜欢你,他们不喜欢我。” 江欣雯:“你相信那个三姑父说的话?” 张波扭了扭身体,不好意思的说:“一开始不信,就这两天才相信的。” 江欣雯翻了个白眼:“就因为我打了你?就因为我让你做题?” 张波艰难的点了点头,江欣雯:“张波,你只见过他三次,你确定那是真的三姑父吗?” 张波眨了眨大眼睛,脑子里在想:姐姐是什么意思?不是三姑父还能是谁? 江欣雯:“张波,是不是那人给了你一板洋画后,你就认定他是三姑父了?” 张波挠了挠头,想了想,点点头说:“好像是,姐,如果他不是咱们的三姑父,他凭什么给我洋画?” 江欣雯仰天长叹,哎哟,谁来抽醒这个傻子哟,到底怎样才能让这傻子长点心呢? 张波也就在5、6岁的时候曾经回过老家,也不知道他记不记得挨的那一棒子。 江欣雯试探性的问:“张波,你还记得爸爸的老家什么样子吗?” 张波掰着手指说:“姐,我不记得什么样子,但我记得有只独眼儿大黑狗,我还记得妈妈说小英杰用棒子打过我,嗯~老家里屋还有一个很可怕,很可怕的奶奶,她不让咱们吃鱼,她把鱼都留给大伯吃,还有很凶很凶的大伯骂过我。” 江欣雯点点头:幸亏这个吃货只记得吃,不过也幸亏奶奶,大伯,和几个姑姑都对自己和张波都很恶劣,他们没给小张波留下好印象。 江欣雯点点头,继续说:“那个三姑父是骗你的,你想一想,咱们回老家的时候,他们不给你好吃的,还打你。如果你回去,那个很可怕的奶奶更是会变本加厉的折磨你,不给你饭吃,不给你衣服穿。” 张波睁着无辜的大眼睛问:“姐,奶奶不是死了吗?” 江欣雯拍了拍脑袋:这傻子还真的不算太傻。 她问:“你还记不记得三叔家的四哥哥?就是那个总光着身子在大街上跑的哥哥?” 张波瞪大了眼睛想了想,说:“姐,我记得,那个黑不溜秋,光腚蛋儿的哥哥。” 江欣雯点点头:“你想想,四哥都光着腚蛋儿跑,如果你回老家,大伯他们也让你光着腚蛋儿去大街,你去吗?不去会挨打的。” 张波吓的连连摆手,江欣雯继续说:“张波,姐姐现在怀疑给你洋画的人不是三姑父,是个坏人,以后他再来找你,你不要理他好不好?” 张波张大了嘴巴,“啊?”了一声,说:“姐,坏了,那个坏人还说等我期末考完试放暑假了,就要带我回老家找爸爸。” 第113章 糟心事 晚饭时分,江欣雯带着蔫头耷脑的张波去了堂屋,张波很局促的向白景涛道了歉:“白叔叔,对不起,我不应该那样说你,我错了。” 白景涛抱了抱张波说:“小波,叔叔很喜欢你,以后不会打你,更不会骂你,我希望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快乐,幸福。” 张波眨着大眼睛,盯着白景涛,他不明白什么是幸福,但他明白快乐是什么意思。 于是他问道:“白叔叔,你以后还和我一起打乒乓球吗?” 白景涛点点头:“一起打呀,你每天写完作业咱们就一起打乒乓球。” 张波高兴起来,江欣雯大声咳了一嗓子,张波看了江欣雯一眼,就扭搭着去了江玲面前,小声说:“妈,我错了,姐姐批评我了,以后我再也不会胡说让你伤心了,请看我今后的实际行动。” 江玲也抱了抱张波,温柔的说着什么“你是妈妈的宝贝,以后不可以让妈妈伤心”之类的废话,江欣雯对着天花板翻了个大白眼。 一家人愉快的吃过了晚饭,江欣雯对秦安平使了个眼色,又冲张波努了努嘴,秦安平对张波招招手:“来,去我屋,我刚做了一把新的弹弓枪,可以用纸打很远。” 见秦安平带着兴奋的张波出了屋,江欣雯拿出张波的“认罪记录”,交给江姥爷说:“姥爷,有个自称是三姑父的人上个月见了小波三次,还说要把他带回胶东老家找我爸去。” 江玲听了,脸色瞬间变了,她抖着手,惨白着脸,在原来的那个家里,她最怕的就是张三姑和她的丈夫,也就是江欣雯嘴里说的三姑夫。 要不说坏人都坏到一窝里了呢,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张三姑是张家门里最阴险的一个小姑子,笑面虎,她从不和任何人吵架,她最善长是笑着用最温柔的话,捅着最深的刀。 江玲刚结婚时,没少被张三姑搓磨,而她的丈夫穆志民比张三姑更厉害。 江玲记得有一次穆志民来京都出差,他喝多后说了一句:“那个xxx有靠山又怎么样,还不是被我用计搞死了,现在坟头上的草都长的老高了。”从那以后,江玲就对穆志民就有了极大的心理阴影。 白景涛见妻子变了脸色,知道她想起什么不好的过往,心里不由的对这个“三姑父”打起了精神,他握住妻子的手,安慰道:“不怕,凡事有我呢。” 江玲想笑,但她实在笑不出来,只微微点了头,轻声说:“好。” 江姥爷接过“记录”,老爷子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江玲也凑过去看,一下子,她的眼泪又冒了出来,她问道:“爸,怎么办?那一家人阴魂不散的,怎么连我在哪里上班,和谁结婚他们都知道?” 江姥姥恨恨的啐了一口:“我不怕别的,就怕他们把小波拐走,拿孩子要挟你。” 江玉看向白景涛,白景涛沉着脸说:“不怕,他敢拐小波走,我就敢抓他,拐卖妇女儿童是重罪。” 江玲低声说:“你小心点,这个人特别阴险。” 白景涛拍了拍江玲的手说:“放心。” 江姥爷:“等这学期上完,就把小波转到我这里上学。” 江玲:“爸,我们自己带孩子没问题。” 白景涛忙说:“爸,我们可以带好小波的。” 江姥姥数落着江玲:“你看看小波被你惯成什么样子了?不好好学习,张嘴还骂人,再让你带几年,我看这孩子长大后能抡铁锹打你。” 江玲又要流眼泪,江欣雯赶紧说:“妈,把小波转到这边来上学,一是我能看着他学习,二是他也不小了,该锻炼身体了,都十一岁了,还这么矮,脑瓜子也不大灵光。” 江玲还想说什么,却被江姥爷制止了。 江姥爷说:“大嫚儿,小白,就这样定了,不管暑假前抓不抓的到那人,等这学期上完,小波就转到我这边来,我和你妈有时间,可以每天接送他上下学。” 江姥爷一锤定音,大人们就围在一起,商量着如何防范穆志民拐走张波。 五月三号,一家人吃了晚饭后,白景涛独自来接张波回家,江欣雯放下心来,老白这个人的人品还是可以的,并没有因为前一天发生的事情对张波产生芥蒂。 可接下来的事,却让江欣雯感到担忧。 赵帆在3号这天晚上没有回到江家住,江欣雯并没有多想,因为赵帆偶尔也有这种情况。 但是五月四号,赵帆没有到学校上课,江欣雯问了老师才知道,丁莉早上给学校打过电话,替赵帆请两天假。 赵家能有什么事?赵帆连课都不上了? 放不下心的江欣雯在中午放学后,又跑到居委会给赵帆家里去了个电话。 赵帆不在家,家里的保姆接了电话,她告诉江欣雯,赵帆的表弟病重,赵帆去陪他了。 江欣雯心里咯噔一下,不会是赵书梵?自从去年暑假后,她问过丁莉两次,有没有找到律大爷,但丁莉一直回答说在找。 再后来她见丁莉对寻找律大爷的事不是那么热络,便也不再问了,这点眼力劲儿她还是有的,赵家根本就没有找过律大爷。 五月一日这天,就在江欣雯在家看张波的时候,赵帆也在爷爷奶奶家带孩子呢。如果不是在假日的的最后一天赵书梵晕倒,那么这个假期应该堪称完美。 4月30日下午,赵帆被妈妈直接送到了爷爷家,家族里的兄弟姐妹们,包括上大学的哥哥姐姐们也都在五一这天来到爷爷家团聚。 赵书梵小朋友从放假起就一直很粘着赵帆,因为在这个大家族中,只有他们俩人是特殊的存在,赵书梵是身体弱,而赵帆是以笨而着名。 不能说兄弟姐妹们排挤他们,确实是他俩不怎么太争气。 孩子们不愿意和赵书梵一起玩,因为在一起难免会有磕磕碰碰,他身上不是青一块就是紫一块,每次陈亚男来接他时,总是会阴阳怪气的说一堆话,久而久之,家里的孩子们都远离赵书梵,就连他的亲姐姐,也不愿意和他在一起。 而赵帆则是根本无法领会兄弟姐妹们说话的意思,极为无趣,所以被排挤的两个小可怜便自然而然的走到了一起。 一直在低烧状态的赵书梵见到堂姐陪他玩,自然很高兴,又跑又跳的。但在五月三日的早晨,赵奶奶喊赵书梵起床,才发现这孩子已经高烧昏迷了。 就在陈亚男接到通知赶到医院后,昏迷的赵书梵又开始说胡话,并且流鼻血,先是少量出血,随后就开始大量的出血。 医生们对赵书梵进行抢救,陈亚男流着眼泪问了女儿赵洋后才知晓,这几天是赵帆带着儿子在老爷子家的院里疯跑。 赵洋特还别扎心的说:“妈,赵帆带着我弟玩的一头一身的汗,我说他们还不听呢,这不,又犯病了?” 本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的陈亚男听了赵洋的话气疯了,冲进医生办公室又哭又骂的给丁莉打了一通电话。 接完妯娌的电话,丁莉也懵了,自家的这傻闺女,千叮咛万嘱咐的不让她靠近赵书梵,就是不听,这下子惹祸了。 丁莉没办法,只得从公婆家接了女儿一起前往医院探病。 一开始,丁莉并没有把陈亚男的哭闹当一回事儿,因为赵书梵的身体,陈亚男每年要在家里闹上个两三场。 但到了医院才知道赵书梵在抢救室里,丁莉也傻眼了,自己闺女有这么大能量吗?赵书梵居然流血不止? 丁莉只得先安抚哭闹的陈亚男,陈亚男一直哭诉:“大嫂,你是知道的,书琪在农场就没了,现在我只剩这么一个儿子,他自小身体就弱,如果他有什么,我可怎么活呀,我这是什么命呀。” 蔫头耷脑的赵帆听说堂弟的病情后也慌了神,嘴里喃喃的说着:“我不知道弟弟会这样,我带他玩,他高兴的很,我是为了让他高兴。” 陈亚男怒急,口不择言的问:“你知不知道你弟弟从小身子弱?不能感冒?不能跑,不能跳?你还带着他疯跑,你是不是故意的?” 在陈亚男的吵闹声中,丁莉的解释声中,赵帆的低声抽泣声中,赵书梵被推出抢救室。 第114章 痛苦的陈亚男 醒来的赵书梵听到妈妈对大伯母不依不饶的吵嚷,他用微弱的声音说:“不怪堂姐,是我自己要跑的,不怪堂姐。” 赵帆原本还压抑的低声啜泣一下子压不住了,她对赵书梵说:“弟弟,对不起,是我不好,不该带你疯跑的。” 陈亚男见儿子醒来,也不再纠缠丁莉,直到赵书梵再次入睡。 在大家都以为赵书梵会逐渐好转时,一位刚从国外留学回来的专家来前来会诊,他仔细询问了赵书梵的病历,症状,以及调阅了两年来的化验单和病历。 专家很严肃的对陈亚男和丁莉说:“我怀疑赵书梵是白血病。”见陈亚南面露不解的表情,医生加了一句:“血癌,知道吗?” 陈亚男当然知道,在她听到白血病的那一刻她就明白了,樱花国电视剧《血疑》刚刚在华国上映,她只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会得这种病。 她面色惨白,一阵头晕目眩,身体不受控制的向下滑落,丁莉眼疾手快的一把抱住了她。 当陈亚男再次缓缓睁开眼睛时,丈夫赵轩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亚男,你醒了。” “妈,妈,你醒了。”这是女儿赵洋的声音。 陈亚男扭头看过去,目光所及一片模糊,白花花的重影让她使劲眨了眨眼睛。 许久,她才看清坐在床边的女儿赵洋和神色郁郁的丈夫赵轩。 陈亚男的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她看向另一张床,那上面静静的躺着她瘦弱的儿子赵书梵。 赵洋一边用手绢给她擦眼泪,一边小声的喊着“妈妈”,低声啜泣,丈夫赵轩则担忧的握着她的手说:“亚男,我去喊医生”,他想起身,但却被陈亚男的手拉住了,陈亚男也不说话,只对他摇头。 丁莉、赵帆和一个服务员端着几个饭盒进屋,见到陈亚男醒了,丁莉轻声说:“亚男醒了,醒了就好,先起来吃口东西,喝点水。” 赵帆也低声喊了一句:“三叔,三婶。” 赵轩见大嫂打饭回来,他站起身,接过饭盒放在桌上,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了一句:“大嫂,麻烦您了。” 陈亚男闭了闭眼睛,把眼泪收了回去,她示意赵轩扶她坐起来。 服务员也放好饭盒出去了,还轻手轻脚的把门带上。 陈亚男轻声道:“大嫂,梵梵在睡觉,咱们出去说话。”说完,她让赵洋看着赵书梵,便在赵轩的搀扶下出门去了楼道。 丁莉跟出来,她关好病房的门。此时正是病人打饭吃饭的时间,楼道里有些乱,三人默契的向楼梯间走去。 刚一进楼梯间,陈亚男就焦急的问:“轩哥,大嫂,医生到底怎么说,梵梵的病还有救吗?”其实她心里早就清楚结果,但是做为母亲,她还是抱有那么一丝丝的希望。” 丁莉叹了口气,做为大伯娘,有些话她实在是难以启齿。 赵轩也垮着脸,沉默良久,见妻子已经哭的不能自已,便抱住她,叹了口气说:“亚男,只要有一丝希望我们都不会放弃的,你不要着急。” 陈亚男一把抓住丈夫的手,力量大的仿佛要捏碎他的手骨:“轩哥,你不要骗我,你说实话,医生么底怎么说的?我能接受,我都能接受。” 赵轩硬着头皮说:“医生说除非去丑国换骨髓,但骨髓必须要先配型成功。一百个捐献骨髓的人里面不见得能配型成功一例。” 他迟疑着想着要不要继续说下去,陈亚男却咬着牙:“说,我能接受。” 赵轩继续说:“亚男,梵梵现在的身体状况,能不能坐那么久的飞机到丑国还是个问题,而且即便做了骨髓移植,存活率也”,他的脸上已经爬满泪痕,哽咽着说不下去。 眼见着陈亚男的淡红的唇色变的雪白,双眼上翻,丁莉一把抱住她说:“亚男,亚男,你别急,别急,医生说的也不一定全对,也许梵梵有救,也许有救。” 陈亚男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对面的墙,等了好一会,当丁莉再次劝她的时候,陈亚男爆发了,她哭叫着,撕扯着丁莉:“要不是赵帆带梵梵疯跑,梵梵不会发病,我的梵梵,你还我梵梵呀。” 赵轩赶紧上前,想拉开陈亚男:“亚男,你撒手,这事情和大嫂和赵帆没关系,你不能胡搅蛮缠。” 但陈亚男的力量非常大,她紧紧的箍住丁莉的腕子,前后用力的拉扯,丁莉被她扯的摔倒在地。 赵轩急了,他从来没打过自己的妻子,但这一刻,面对疯狂的陈亚男,他咬了咬牙,举起了手,“啪”的一声,陈亚男坐倒在地上,楼梯间安静了。 陈亚男捂着脸,不敢置信的抬头看向自己的丈夫,喃喃道:“你打我?你居然打我?是谁陪着你下放劳动?是谁陪着你跪在台上挨批挨斗?是谁在数九寒天里把家里的棉衣让给你穿?我们的书琪是为什么死的?为什么梵梵生出来就那么虚弱?是谁” 赵轩泪流满面,他羞愧的跪在地上,抱着陈亚南,夫妻二人失声痛哭。 丁莉抹了把眼泪,她心里很清楚,即便没有赵帆,赵书梵也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发病。 其实,不只丁莉清楚,所有人,包括陈亚男心里都很清楚。只不过陈亚男这些年来的怨气不知道向谁发泄,对公婆?对丈夫?对儿女?都不行,她只是拣着好说话的大嫂发泄罢了,反正大哥大嫂最心疼赵轩。 丁莉现在的心情很复杂,各种情绪都掺杂在一起。 自从听到医生断定赵书梵是白血病的那一刻,丁莉就无比的后悔,她想起去年在北戴河,江欣雯对赵书梵病情的判断,也想起了她说的那位神医。 她不应该怕刻薄的三弟妹闹起来,而隐瞒这件事情,她早就应该告诉公婆,找更好的专家给小书梵检查身体,她早就应该听江欣雯的话,找到那位神医,早就应该可惜,世界上有钱难买早知道。 不,不,这件事情还可以挽回,医生不是说了吗,还可以等一段时间配型,那证明书梵还有时间,还有时间。 丁莉晃了晃头,又掐了掐自己的掌心,下定决心,还是说了。 她清了清嗓子,说:“三弟,弟妹,也不一定没救了,西医不行,我们还可以找中医看,你还记得” 陈亚男刚止住的泪又流了下来,她打断丁莉:“大嫂,有不少给咱爸爸看病的老中医也给梵梵看过,苦药也喝了不少,可是” 赵轩也说:“是呀,大嫂,他们都说梵梵是娘胎里带来的先天不足,梵梵从小喝了多少药,您是看到的,孩子喝那些苦药汤喝的都往外吐呀。” 这也是丁莉不敢告诉赵轩夫妻的原因,赵书梵确实从小就吃中药,药没少吃,罪没少受,可身体一直就是病秧秧的,不见好。 她叹了口气,说:“如今已经这样了,咱们两手抓,一方面找骨髓的配型,另一方面找好中医调理调理。” 赵轩比较冷静,说:“大嫂,我们还是找医生再问一问,然后再和爸妈商量一下。” 第115章 只是个传说而已 苏醒医生今天非常忙,同时,他也非常郁闷。 他是第一批从丑国公费留学回来的医生,主攻血液内科。 可是,目前华国只有大内科,医院科室内的分类还不像丑国那样细化,今天他特意为患儿赵书梵申请一个高级无菌病房,却被内科主任拒绝了,不是不给,而是没有,根本达不到他提出来的要求。 自从他回国后一直在努力的适应国内的制度,但是。 没有专业的设备,穷呀,一台设备几十万、上百万丑元,华国穷呀,化验器材也很落后,没有更好的,更先进的医药,华国自产的药甚至被丑国同行说是抄袭,是造假,是剽窃,违反专利法。 现在他不禁有些后悔,那些和他一起公费留学的同学们,有不少都留在了丑国,那里有更先进的设备,更完美的手术室,更高级的无菌病房。 虽然骨髓移植的5年存活率还达不到50,但是国内更,“唉~”他长叹了一声,抱着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 敲门声响起,“苏医生,赵书梵的家属找您。”护士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苏醒看了看手表,下午一点了,他揉了揉脸,说道:“请进”。 他尽量保持自己微笑的面部表情,他不想让家属难过。 四十分钟后,望着匆匆离开的三人,苏醒又搓了搓脸,叹了口气,心下暗道:这么好的家庭为什么不早一点带孩子检查呢?也许早一点查出来,还会多一点时间配型成功。 深夜,京西挂甲屯,睡在北房最东侧的秦安平被狗叫声惊醒,他侧耳听了听,有人在拍自家的大门。 他拉了一下绑在床头的灯绳,白炽灯的灯光刺的他眯起双眼,他侧身从床头柜拿起闹钟,嘟囔一句:“快十二点了,这是谁呀?” 秦安平下了床披了件棉袄,顺手从枕边拿起他的“高尔夫球杆”,趿拉着鞋去开了门。 “丁阿姨?您怎么来了?赵帆也来了?快进来。”秦安平很惊讶,他抓住大狗赛虎的脖套,对它说了声:“安静。”,几只正嚎叫的小狗也闭上了嘴巴。 赛虎闭嘴不叫了,它警惕的盯着进来的几人,见到赵帆后,它高兴的抬起两只前腿,赵帆走过去,摸了摸它的头,塞虎舔了舔赵帆的手。 丁莉和赵帆身后还跟着一对男女,丁莉轻声问道:“是不是都睡下了?” 秦安平点点头:“嗯,丁阿姨,你们去堂屋坐坐,我去叫我姨姥儿起来。” 丁莉按住秦安平,轻声说:“不用,安平,我们来找欣雯问点事情。” 秦安平给大门落了锁,带着几人轻手轻脚的去了第三进院子。 第三进院内还有两个房间亮着灯,秦安芳没有睡,她正在自学初中一年级的课程。 江欣雯也没有睡觉,她正在预习功课。高一的课程虽然不难,但高中新生里有不少人真的是天赋特别强。 几次考试下来,她虽然仍然能够把总成绩保持在前三名内,但已经不是次次都能考到年级第一名了。 所以江欣雯秉持着勤能补拙的原则,多看,多学,多练,提炼精炼知识点,灵活运用,务必保证自己的学习成绩仍然保持在年级前三名内。 正在聚精会神看书的江欣雯被推门声惊醒,她向门口望去,低叫了一声:“帆姐姐,丁阿姨!” 随即,目光看向跟进门的一对男女,她认出来了,那个憔悴的女人正是赵帆的三婶,但她没有热情的招呼,只对他们点了点头。 丁莉对江欣雯打了声招呼,就为她介绍起身后的人:“欣雯,这是赵帆的三叔,三婶。” 江欣雯:“三叔,三婶好。” 陈亚男顾不得和江欣雯寒喧,上前几步,紧紧抓住江欣雯的手,激动的问:“欣雯,我听说有个神医,你能告诉我们他住哪里吗?” 江欣雯:去年就把律大爷的事情告诉丁莉了,估计她没找律大爷,可能根本不记得神医的名字了,但她也不能戳破呀。 院子里闹出这么大动静,江姥姥和江姥爷也被惊醒了。他们穿好衣服也从房里出来,知道是丁莉来了,以为有什么大事发生,也进到了江欣雯的小屋里,见屋里一屋子人,老两口便沏茶倒水招呼丁莉几人。 江欣雯脑子转的飞快,她看向丁莉问道:“丁阿姨?” 丁莉暗叹江欣雯是个通透的孩子,她拉过陈亚男说:“弟妹,你先别急。” 又对江欣雯说:“欣雯,是这样,赵帆的堂弟赵书梵刚被确诊为白血病。我不是前些日子听你说有个神医,治疑难杂症一绝,就对他们提了一嘴,孩子确实病的重,我们着急,这不,连夜就” 江欣雯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说:“丁阿姨,三叔,三婶,是这样,我确实听说过有位神医,名叫律光,他治疑难杂症一绝,有很医院判定死刑的人,他又让人多活了好几年。 不过我只听说过这个人,但我没见过,更不知道他在哪里住。只听说他是中医世家,解放后在医院工作,因为脾气太倔,辞职不干了。 但具体住址我不清楚,只听说在石景山,门头沟那一带给人剃头还是卖货?再具体一些,我就不清楚了。要不,你们从京都各医院四、五十年代的人事档案里找一找这个人?” 听完江欣雯的介绍,陈亚男失望的痛哭出声,她的希望又破灭了。 因为赵书梵的病情,陈亚男下午便和丁莉回到了婆家,她求婆婆帮忙,找最好的医生再给孩子看一看。 她不相信赵书梵是血癌,可事实就是这样残酷,血癌就是血癌,实打实的检验数据是不可能骗人的。 赵奶奶豁出老脸帮忙找专家,中医、西医的专家都看了,全都摇头,直到晚上8点多钟,赵爷爷下班回到家里才知晓。 赵爷爷批评了赵奶奶,又严肃的批评了陈亚男,陈亚男崩溃了,她就这么一个儿子,因为现在的政策,她以后不可能再生孩子。 陈亚男嚎啕着撕打着赵轩,嘴里说着:“都是你,都是你,你害了书梵,你害了书梵,要不是你,这孩子怎么可能身体变成这样。” 看着在家里寻死觅活的弟媳,痛苦的三弟,哭泣的赵奶奶,和一脸无奈的赵爷爷,丁莉想了想,还是把“神医”的事情说了出来。 当然,她并没有说去年江欣雯就告诉她关于白血病的事,而赵帆也聪明的闭紧了嘴巴,她怕三婶再一次埋怨到自家人身上。 如果下午丁莉就把神医的事情告诉陈亚男,她可能不仅不会去找神医,最大的可能就是不屑的喷丁莉一顿。 但晚上的陈亚男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多少位专家、教授都残忍的告诉她,赵书梵治不好,只能慢慢等死。 这时候,如果有个人蹦出来告诉她,跳大神可以治好赵书梵,估计陈亚男马上就会请跳大神的来驱邪。 所以,这也是丁莉为什么会在这么晚带着赵轩夫妻来到江家,在所有希望都破灭的情况下,“神医”是陈亚男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江姥姥和赵轩扶起坐倒在地上的陈亚男,说:“闺女,你别哭呀,咱只要知道神医的名字,就能找到他不是?还有希望,别哭。” 陈亚男听了江姥姥的话,就像打了鸡血一样,马上精神了,她擦了两把眼泪,对赵轩说:“对,轩哥,咱们找,明天一定要找到他”。 赵轩痛苦的闭了闭眼睛:“亚男,找人哪里有那么快的?” 陈亚男情绪激动道:“我不管,我不管,明天,最迟后天一定要找到神医。” 江欣雯见形容癫狂的陈亚男,吓了一跳,赶忙说:“三婶,三婶,书梵弟弟的病神能不能治好我也不好说,毕竟,律大爷只是个传说而已。” 第116章 神医律光 陈亚男半夜时分在江家癫狂时,他们口中的“神医”律光在哪里呢?他正在冀北省临近京都的一个叫冀北村的小庄子里,睡的正香。 律光,出生于黄帝纪年第4623年,民国十五年,也就是1926年的医药世家,家里祖上曾出过御医。 但律家自从出了这位御医后,家里便又多了一条祖训,不许后人再入太医院。 虽然律家后人中再无一人入官场,但律家医馆倒是在门头沟这地界开了多年,即便在北洋军阀混战的年代,律家人也凭着医术和制药的手艺活的很好。 律光自幼聪敏,从三岁识字起,他就在祖父的要求下背汤头歌,四岁起就跟随大人识药,辨药,五岁起跟着叔伯,父亲上山采药,下山制药。 1937年,由于有名的逃跑少帅逃窜之快,甚至京都驻军来不及组织起有效的抵抗便沦陷了。 当时樱花国军队占领了京都,因门头沟地处京西,离京都较远,且道路崎岖,故而只派了一个小队的樱花国人以及一些伪军驻守在门头沟。 说来也怪,无论在什么时代,什么样的坏人,只要他们遇到医生都是尊敬有加,所以,律家医馆一直安安稳稳的开着,律家一大家子人,也都和睦相处。 在律光十四岁那年,由祖父做主,与同是杏林世家的张家独女订了亲事,只待十六岁完婚,岳父看他聪敏忠厚,便将家传的医书传与他。 到了42年,樱花国撕下他们的伪装,到处劫掠文化古藉,收集古董,就连同仁堂都没保住那些不传的药方,一个小小的律家更不用说了。 律家在郊区,等律老爷子接到同仁堂、鹤年堂、德寿堂、千芝堂出事的消息已然晚了,樱花国军队已经封锁了律家前院的一条街。 律光的祖父见势不妙,为了保住律家的香火,他匆忙间安排了几个孙辈从地道出逃,并严令:无论律家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许回来。 倔强的律家人在失去二十多口人的生命后,还是没能保住祖传的方子。(这段历史不想写了,太残忍,太沉重。) 律光先是逃到了未来岳家,世代从医的张家听到律家被抄的消息也怕了,老两口求律光带女儿逃走,就这样,律光带着妻子,一起逃进了太行山的深山里,也就是现在的冀北村,一个牛马不通,进出只能靠两条腿走的那么一个山窝窝里。(从门头沟向西到房山的京西山脉全是太行山脉,这条山脉可以一直到山西) 律光靠着采草药,给人看病,剃头,带着妻子房山和门头沟一带的山里活了下来。 樱花国投降后,律光才带着妻儿回到了律家。 只可惜,律家和张家的老宅都被烧光,药店也夷为平地,街坊邻居们对律光讲述了当年两家的惨状。 老宅是回不去了,律光也没心思重建老宅,那里埋着他律家十几口人的骨灰。 他只得带着妻儿租了一个小院,在一家药店里当上了坐堂先生。直到解放后,坐堂先生们都被收编进了医院。 但是倔脾气又耿直的律光怎么可能忍受外行的指点?在一次会议上,他指着院长的鼻子大骂他不学无术,一气之下,把白大褂一脱:“爷不伺候你们了。” 律老头那年才将将三十岁,辞了职的律光有妻子和孩子要养活,他置办了剃头工具,白天挑着剃头挑子走街串巷的剃头,晚上有人找他看诊,他也给看,愿意给钱他就收着,没钱他也给人看病。 那个年代,男人刮胡子可没有什么吉列,三合一功能刀片之类的,要么就自己在家磨磨刀凑和刮刮,要么就得找剃头师父给刮刮,所以律大爷的生意挺好,能凑和养一家人吃喝。 再加上他时常上山采药,自己配药,熬药膏之类的,偷偷摸摸往外卖,一家人的生活还算富足。 因为他兼具律家和张家不外传的医术,四邻八舍的人们都知道他医术好,药到病除,所以谁有个头疼脑热跌打损伤的也都不去医院,先找他看病。 虽然大文化时期他也受了点迫害,但谁真的会和一个剃头匠过不去呢? 顶天了就是把他的摊子砸了,警告他不许他做私营小业主的工作(给人剃头)。 但律光就是个滚刀肉,你今天砸了我的摊子,我明天再置办点东西接着出摊,直到小红兵们都下乡了,律光还挑着担子走街串巷的给人家剃头。 78年开放后,随着80年代到来,去门头沟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慢慢的,律光的医术也被就人传了出去,偷着找他看病,买药的人也多了,家里存的药不够用,律光每个月会抽出那么五、六天的时间进山采药,而太行山脉就是最好的天然大药房。 在冀北村睡的正香的律光并不知道有人找他,直到四天后,他挑着两担药材回家时,才见到胡同里停着的一辆红旗轿车。 一边嘀咕这辆车是谁家的律大爷,一边推开了自家虚掩的院门。 租的小院不大,一共只有三间北房,和一间东厢房,一进院,律光就被从屋里冲出来的一个女人抓住:“你是律光吗?你会看白血病吗?你能救救我儿子吗?” 律大爷想甩开这个女人的手,心道:不懂男女授受不亲吗?这是哪儿来的女人? 他嘴里说着:“劳驾,您让我把这药放屋里,咱们再说话。” 赵轩抓住自己妻子的手,说:“亚男,让律大爷歇歇再说话。” 陈亚男也知道自己失态了,她松开手,赵轩在律大爷的指挥下,把一筐草药抬进东厢房。 就这样,律大爷在外面挖了好几天草药,回家还没喝上一口热水,便被拉去了医院。 陈亚男抠着自己的手,死死的盯着律光的脸色。 律光和蔼的拉过赵书梵的手,号着脉,问道:“几岁了?” 赵书梵:“爷爷,我7岁了。” 律光:“平时有不舒服吗?是什么样的感觉?” 赵书梵:“爷爷,我经常头晕,浑身没有力气,心里总是一跳一跳的,嗯~一抽一抽的,哎呀,爷爷,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了。” 律光笑了笑,换了赵书梵的另一只手说:“是不是平时都好好的,就突然间心脏这里就咕咚咕咚的的紧跳好几下?” 赵书梵点点头:“对,爷爷,是这样的。” 律光:“伸出舌头给爷爷看看。” 赵书梵乖乖的伸出舌头,待律光示意他可以收回去后,他问道:“爷爷,听说我的病不容易好?” 陈亚男的面部表情马上变的很疯狂,她张口问道:“梵梵,是谁说的?” 只喊出来六个字就被丁莉捂住了嘴巴,随即赵轩也反应过来,他急忙抱住自己的老婆向病房外拖去,并对律光说:“律大爷,您先给孩子看病,我爱人不舒服。” 看着合上的病房门,赵书梵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说:“爷爷,我知道自己可能活不了多久了,妈妈骂医生的时候我全都听到了。” 律光慈爱的摸了摸赵书梵的头说:“谁说你这种病不容易好?等治好了,你还可以和哥哥姐姐一起去玩,爬山,游泳都可以。” 赵书梵眼睛里闪出希望的光,问道:“爷爷,真的可以吗?那我要好好治病。” 律光点点头,赵书梵露出微笑,当丁莉推门进来时,见到的就是赵书梵的这抹微笑,她叹了口气,心道这孩子好久没有笑过了。 律光给赵书梵开了方子,丁莉接过方子看了看,药量不大,药也不多,总共六味药,律光指着其中的一味白砒说道:“这味药是毒药,也叫砒霜。” 第117章 神医律大爷2 丁莉大吃一惊,她看向律光:“律大爷,这” 律光摆了摆手,并没有回答丁莉,只说:“我这个年纪,本不应该担风险的,可你们找到家里去,我不得不来。 不过既然接了这孩子,我就负责治,这药方上有我的签名,出了问题,我全权负责,但是,我有三个要求。” 丁莉:“律大爷,您说。” 律光:“一是药必须在同仁堂抓;二是如果你家里有条件,就多抓一付药,每种药给我留个底样儿,我下次开药的时候要看看这些药材对不对,如果家里没条件,你让同仁堂抓药的给你每种药多拿上一两片;三是给孩子煎药的时候不能少剂量,不能少药材。” 丁莉傻了,毒药啊,砒霜呀,做为大伯母,她怎么敢做主? 律大爷开的药方拿回了赵家,引起了轩然大波。 陈亚男痛骂丁莉要害死她儿子,骂律大爷是神棍,并且骂江欣雯小小年纪心思歹毒。 丁莉也不禁在心下暗自埋怨江欣雯,早知道她推荐了这么个不省心的“神医”,打死她也不能告诉陈亚男呀。 最后还是赵老爷子回家后,打了电话,找了保健局的局长,副局长,又找了几家中医院的院长,京都中医院的几大名医帮忙研究这个药方。 他们在电话中听了这个方子的用药以及剂量,无一例外的都说古籍里,尤其是经方里没有这个方子,而且建议剔除白砒这味毒药再给孩子喝。 更有几个曾经给赵书梵看过病的“名医”们指出,药不对症,不建议孩子喝药。 丁莉适时的又把律大爷的三个要求说了出来,引起了陈亚男的强烈反弹,她不顾公婆在场,跳着脚的,口不择言的指责丁莉想要害死赵书梵。 最后还是赵轩实在看不过去了,怒极的他给了陈亚男一巴掌:“不是你说的死马当活马医吗?书梵这么多年受了多少苦,吃了多少药?扎了多少针?好了吗?好了吗?” 陈亚男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看向赵轩,喃喃道:“你打我?这是第二次打我了?我陪着你” 赵轩打断陈亚男,怒吼:“闭嘴,就因为你陪着我下放,你陪我挨打,我忍让了你多少年?惯的你现在敢骂大哥大嫂?他们是没下放?还是没挨打?今天我把话放在这里,陈亚男,你能和我过就过,不能过就散。” 赵老爷子怒斥了赵轩,赵奶奶也忙去劝和:“孩子病着,你媳妇也是着急,口不择言。” 丁莉也红着眼眶劝道:“三弟,弟妹也是着急孩子的病。” 赵轩喘了一口气,说道:“西医怎么说的?做骨髓配型,换了骨髓还不一定能保活,只有30的机率,这不就是判了梵梵的死刑吗?中医?他们怎么说的?开了多少药,梵梵吃了多少年的苦药汤子?好了吗? 陈亚男,今天我把话放在这里,不管这位律大爷看的好看不好,梵梵的病我都认了,不能再这样拖下去了。吃,吃出问题算我的,就按律大爷说的,明天我就去同仁堂抓药。” 一周后,丁莉,赵轩和陈亚男又带着赵书梵来到了门头沟。 律光给赵书梵号了脉,看了舌苔,又问了赵书梵几句后,眉头紧皱,问道:“你们是按照我说的要求给孩子吃的药吗?” 赵轩点了点头:“律大爷,我们是按照您说的,没减剂量,没减药,给孩子吃了。” 律光:“给我看看同仁堂的药。” 赵轩从包里拿出一小包药,打开递给律光。 律光打开药包,一样一样的仔细看着,突然,他举起一片圆形黑褐色的木片问道:“这是什么?” 赵轩摇摇头:“不知道。” 律光急道:“这药不对,这药不对。” 陈亚男也急了,她问赵轩:“不是你去同仁堂抓的药吗?药不对,怎么回事?” 赵轩头上也冒出冷汗,他说:“律大爷,药是我亲自去同仁堂抓的呀。” 律光:“不对,我的药方里有木通,可这付药里没有木通呀,这黑的是什么?我看不出来。” 丁莉 : 赵轩: 急脾气的陈亚男蹭的一下子站起来,道:“律大爷,走,咱们这就去药店问问。” 律光点点头,一行人急急忙忙的又从门头沟赶到了前门大栅栏的同仁堂总店。 赵轩提着药包打头进了药店,他冲到抓药的柜台前,说道:“师父,我找你们领导。” 陈亚男也紧跟着丈夫冲进来说:“你们同仁堂怎么卖假药呀?给我们胡乱抓药?吃出毛病你们负责吗?” 抓药的男人一听陈亚男的话也吓一跳,他急忙后面的小屋喊:“侯师父,出来一下。” 律光不紧不慢的牵着赵书梵的手走到柜台前,这时,一个三十多岁,矮胖的男人也从药柜一侧的小屋里走出来。 抓药的男人一指矮胖男人说:“这是我们侯师父,有什么事儿您和他讲。” 律光拿过赵轩手中的药包打开,对侯师父说:“这位师父,请问为什么他们在你们店抓的药和我方子上的药不一样?” 侯师父紧皱眉头,看了看方子,又拨拉着药看了看说:“一样呀?怎么不一样?” 律光从一包药里挑出两片黑色的圆木片说:“这是什么?” 侯师父笑了,说:“这是木通呀,您老给人开药,连药都不识得吗?” “啥?”律光一头黑线,他提高了声音,把举着黑色木片的手又向上举了举,不敢置信的问道:“这是木通?” 侯师父说:“对呀,这是木通呀?您老不会不认识?” 律光的声音又拔高了一度:“这是木通?你确定这是木通?你们同仁堂卖假药?” 丁莉,赵轩,陈亚男全傻眼了,同仁堂,卖假药?不可能?同仁堂在五十年代就公私合营了,是妥妥的国家的企业,他们肯定不敢卖假药呀?卖假药,这还了得? 侯师父也急了,他大声说:“这位大爷,您老别是跑这儿来碰瓷儿的?这就是木通,怎么可能是假药?” 律光也急了,他用手指头比划着:“木通?真正的木通就这么大点,白色的,对光照着看是透明的,闻着有特殊的香味。可你这是什么木通?黑褐色的,木头片子,死沉死沉的,一点木通的香味都没有,你还敢说不是假药?” 侯师父更急了:“这就是木通,您老说出大天儿去,我们也管它叫木通。” 律大爷也快被气疯了,他开始用力的说话,每说出几个字,都会用力的踮起脚后跟,生怕自己说话声音小别人听不到似的:“呸,说出大天儿去,你们同仁堂也是卖假药儿,川木通就不长这样。” 侯师父气道:“川木通,什么川木通?打我从学徒起,就没有川木通,全叫木通,只要是木通,就是长这样的。” 律大爷气结,他脸都气红了,拍着柜台骂道:“好你个同仁堂,现在也开始贩假药了。” 侯师父更气结,他也拍着柜台说:“好你个老头儿,今儿你是铁了心的跑我们同仁堂来碰瓷儿来了?” 第118章 神医律大爷3 侯师父气结,他也拍着柜台说:“好你个老头儿,今儿你是铁了心的跑我们同仁堂来碰瓷儿来了?” 人越聚越多,这时有一个五十来岁,穿中山装的男人分开人群,问道:“怎么回事?” 侯师父见到来人,说:“马老师,您来了,这位大爷今儿来咱们这里碰瓷儿,非说木通不长这样。” 律光仍然坚持木通就是白色薄片,透光的。 那位马老师笑了,他说了句:“误会了,误会了。” 他对律大爷说:“这位老先生,您说的那是川木通。” “嗨,这就对喽”律大爷对马老师点点头,继续说:“木通只有川木通最好,以前你们同仁堂一直用川木通。” 马老师也点点头说:“老先生,您说的那是以前的老黄历了,川木通在十年前就绝了。” “绝了?”律光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又问了一遍:“绝了?你是说川木通绝了?” 马老师点点头:“对,老先生,川木通绝了。现在是陕西产的木通,也叫三叶木通。” 律光摇摇头:“那不对,这味药就不应该叫木通。” 马老师无奈的笑了笑说:“可是,药典里面就是确认三叶木通就叫木通,反而对川木通就没有记载。 我也到处问过,甚至找了中医学院的老师问过。但是,他们却告诉我,通过很多次的试验,这种木通和川木通的成份是一样的,所以咱们同仁堂根据药典,一直进的就是这样的木通。” 律光使劲摇了摇头说:“那不对,不对,不对。性味,归经,药性都不一样了,怎么能叫木通?” 围观的人渐渐散了,闹了这么大一场热闹,原来是个乌龙。 律大爷像一只被戳了气的皮球一样,也没精气神了,他喃喃道:“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这是害人呐。” 也有不少没走的人指着律光说些冷嘲热讽的话,律大爷仍沉浸在木通的世界里。赵轩拍了拍律光的胳膊。 律光这才醒过神来,他对马老师说:“这位师父,我想借你们这里的纸笔一用可以吗?” 马老师马上安排人找来纸笔,律光坐在一张桌前,迅速的开好了一张药方,对赵轩说:“就按这方子抓药,抓完我先看看药对不对,再给孩子喝。” -------------------------------------- 江欣雯再次见到律大爷时,已经是她放暑假的时候了。 和上一世不同,律大爷的大儿子还活着,仍然和他在一起住,老爷子的脸上也没有上一世那样的愁苦。 律大爷和江姥爷一见如故,律大爷给江姥爷把了脉,开了药方,叮嘱江姥爷去同仁堂抓药。 江姥爷给律大爷放下一个信封 ,里面装着十张大团结,律大爷并没有打开信封查看。 江欣雯暗自点了点头,律大爷还是和上一世一样,保持着一颗平常心,愿给诊金就给,不愿意给诊金,他也给看。 经过两个月的治疗,赵书梵已经不怎么发烧了,看上去也胖了那么一点点,不再是瘦骨嶙峋的模样了。他身上的紫癜也基本消失了,更不会动不动就流鼻血了,喜的陈亚男逢人就说给儿子找了个“神医”。 律大爷给赵书梵把过脉,又调整了药方后,叮嘱赵轩:“夏天绝对不许他吃凉的,一定要看住了,凡是冰的,凉的都不许吃,凉水也不许沾,总之就是不能贪凉。这样坚持半年,应该差不多,但是,以后的三年不许沾凉的东西。” 赵轩和律大爷聊了几句后,丁莉就试探性的问律光:“律大爷,您愿意去医院上班吗?” 律光怔了一下,说:“嗨,我自由惯,不太愿意被人管着。” 江欣雯心下有些着急,她知道律大爷一直在偷偷摸摸的给人看病的,如果真的有人较真,他还真有可能被人抓起来。 而且随着经济迅速发展,80年代末至90年代初,钱毛的越来越厉害。由于没有退休金,上一世,律大爷就是为了多挣点养老钱,在90代初,被佛山那边的私人诊所请去坐堂。 律大爷的医术精湛,他治好了不少人,不到两年的时间,他就在岭南那边有了非常大的名气,更有不少港岛人特意到佛山找他看病。 还有人带着外国人找他看,当然,那些所谓的外国人基本都是樱花国和棒国人。 律大爷有一个规矩,那就是绝不给樱花国人看病,但律大爷说过,也许就是这个规矩,才导致了他大儿子的惨死。 江欣雯看了看坐在律大爷身边的律景荣,上一世,她只在照片上见过这个人。 律光的长子律景荣,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温润如玉的男人。虽然长的不算英俊,但举手投足之间显得那么的纯粹和干净,说话慢条斯理,嗓音低沉但不暗哑,只听声音就能让人心静。 上一世,江欣雯找律大爷看病时,他虽然不太愿意回忆在广东的那一段经历,但在聊天的过程中,江欣雯也猜出了个大概。 起因是樱花国人通过一个港岛人想用80万买律大爷的一张药方,律大爷拒绝了几次后,他被人举报无证行医。 几个凶神恶煞的警察来到诊所,亮出手铐要带走律大爷。而律景荣为了不让60多岁的老父亲入狱,挺身而出,对警察承认是自己无证行医。 律景荣被警察抓走后,律大爷和诊所老板多方打探,都无法探听到任何消息,当地派出所告诉他们,根本就没有抓捕过律景荣这个人。 只三天的时间,离诊所很远的一个郊区派出所来人通知律大爷,律景荣在派出所关押期间急病死亡。 至于什么病,不用问,问了也白问,公章在人家手里,什么结论都敢给你出。赔偿是没有的,一个外地的孤老头子,想在当地找公正,怎么可能? 以至于律大爷在晚年时常自责,为什么当年不能忍下那一口气,哪怕在医院里混混日子也好,他的儿子就不用跟着他去外地,惨死不能瞑目。 具体的过程律大爷不愿意讲出来,但是江欣雯知道,这种事情在90年代的岭南,不敢说天天发生,但时常发生是绝对有的。 第119章 神医律大爷4 丁莉听到律光说自己不愿意被人管束时怔了一下,这年头还有不想进医院上班的大夫? 随着赵书梵的病日渐好转,甚至前几天去医院化验后,他的各项指标也比以前有了很大的进步。 自家公爹看到这种情况后也想找律光把把脉,看看身体。 可那么大的领导也不能找个游医看病?说出去也不好听呀,最起码开的方子也要有个正规医院的抬头不是? 于是丁莉劝道:“律大爷,您的医术是”。她比了个大拇指出来,“要不,您考虑一下,我觉得还是进医院上班比较好。再说,您这样的老专家,还有谁能管着您?” 江欣雯听到“专家”二字时,心里一动。丁阿姨已经把律大爷定义为专家了,那么,肯定是安排好了医院的呀。 但律光这个单纯的傻老头儿没听出来,他不仅没听出来,还哼了一声:“小丁呀,咱们不说别的,单说开药方面就有不少的限制。 我开出来的方子,不是说这味药有毒,不能开,就是那味药的药量有限制,只能开几克,我打年轻时,就不愿意和他们去嚼那些口舌(争辨)。” 丁莉 :“律大爷,您再考虑考虑,咱们京都现在有四家比较权威的中医医院,院长我都熟悉,他们也很想和您交流交流 。” 律光叹了口气道:“小丁呀,不是我不愿意进医院,也不是我不想和他们交流,是他们太过迂腐呀。” 丁莉:“律大爷?迂腐?” 律光:“对,他们 迂腐。守制我不认为有错,但错就错在他们守错了制。” 丁莉挑了挑眉,赵轩也一脸的疑问,等着律光继续说下去。 律光喝了一口茶问道:“咱们说说本草纲目,李时珍知道吗?” 大家齐齐点头。 律光:“李时珍你们说他对中医有贡献?” 众人又傻傻的点头。 律光冷哼一声:“要我说,李时珍是罪人,是中医的罪人。我承认他有功,但他是过大于功。” 啊?所有的人都非常惊讶,包括江姥爷。 江姥爷:“老律,这话儿怎么说?” 律景荣却轻轻碰了碰律光的胳膊:“行了,爸,别说了。” 律光轻拍了拍桌子,没有理会律景荣:“李时珍的大罪,在于他篡改了药量,他在书中写道:今古异制,古之一两,今用一钱可也。 可汉代至今一直沿用十六两一斤制,按照他书中所述,现在医生的用药量不足五分之一,你们说他是不是有罪?有大罪? 可笑那些迂腐之人,一直遵循本草纲目中所载药量,误人性命,更可恨的是那些不懂装懂的家伙,拿本破书当圣指,胡乱指挥,草菅人命。” 律光继续说:“当然,古人记载的药量大,也很有可能是因剂量太过而伤人。 但是,咱们拿伤寒论来讲,伤寒论里记载的方药剂量是大,但并没有让人一次全部喝完。 比如,桂枝汤的服用方法:上五味。?咀三味。以水七升。微火煮取三升。去滓。适寒温。服一升。一次总共才喝了1\/3,之后喝的热粥又是一升余就更稀释了药量。 中医所说急攻慢守,若有些病需急攻时,给的药量却不足,如何能攻?久攻不下必致外邪缠绵不绝,更生异状。 不少大夫会说病去如抽丝对?我呸,什么病去如抽丝,除非病入膏肓,才须徐徐抽之。” 律光说完,所有人一片沉寂,除了律景荣,其他人都不懂中医,但是他们听懂了,为什么总说病去如抽丝?其实是药量用小了。 江欣雯也理解了律大爷的意思,做个比喻,本来可以用一把力沉的大弓,一箭正中靶心,却非要用一把轻飘飘的小弓去多打几箭,从十环开始向靶心去打,久而久之,靶子被戳的到处是洞,靶心却无事,靶子却要完蛋了。 律光叹道:“唉,不是我中医不行,是小人误我中华医术呀。” 律景荣拉住他的胳膊:“爸,您” 江欣雯点了点头,律大爷和李可这位有名的老中医的说的原理是一致的。 李可这位民间名中医很多人还不知晓。这位耿直的民间名医也是坚持一两是156克,他善用附子,重用附子,救活了无数心衰患者。 由于身体不好,江欣雯在网络发达时代,曾特别关注过这位传奇的李附子李老。 他善用毒药(附子),善用大剂量药物,引起过很多人的争议,但他却救活了无数的心衰患者。 李老曾经说过:我平生用附子超过5吨,经治病人过万,人服已用,未见一例中毒反应。附子乃纯阳之品,其毒性正是救命的仙丹,仲景原方中,炙甘草正可克制其毒。 书归正传,律光这番大逆不道的话把丁莉擂的不知道用什么话去接了。 江欣雯趴在江姥爷耳边轻声说:“姥爷,您还是要想想办法,让律大爷进医院上班,最好也让他的大儿子也去医院上班。” 江姥爷点点头,他虽然不知道自家的外孙女为什么要管这种“闲事”,但他知道,外孙女一定有她自己的想法。 要不怎么说人是有代沟的呢?不在一个年龄段的人确实是说不到一起的。 还是江姥爷知道律光的死穴,他笑呵呵的说:“老律,你也不要生气,他们错误的认知,正是需要你这样的人来纠正呀?你天天坐在家里生气有什么用?你要教导他们呀?你这么高的医术不去教导他们可惜了。” 说完,江姥爷还对丁莉使了一个眼色,丁莉笑呵呵的点头称是。 江姥爷继续说:“老律,我建议你听小丁的建议,还是要去医院上班,做大夫,给更多的人看病,让那些本草纲目派看看你的水平。 患者是只看疗效的,谁疗效好,谁的医术就棒,你要用事实打他们的脸啊,再说了,你多带些小徒弟们出来,慢慢改变世人对中医错误的认识嘛。” 江姥爷这几句话一出来,律光就笑了,其实俗话说老小孩,老小孩,律光就是这样的老人,他生气快,高兴也快,江姥爷又顺着律光说了半个来小时。 最后律光不住的点头问丁莉:“小丁,你认为京都哪一家中医医院比较好?” 第120章 跟踪 从律大爷家回来,江欣雯的心情很沉重。 上一世丑国从千禧年后就不停的向全世界,尤其是对亚州,华国投放大量的病毒。 从03年非典时起,华国人民连续多年都在抗疫的道路上挣扎。 无论是人类的疫情还是禽类的疫情又或是猪牛羊的疫情,中医都为抗疫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但是这些贡献却在疫情消失后被视而不见,反而打压中医的声音愈演愈烈,越来越大。 每当重大疫情来临时,中医又被抓出来做贡献,然后又被消失。 甚至不少拿了“马内”的所谓专家们跳出来,把中医的成就归类为西医。 江欣雯没有想过学习中医去拯救这门古老医学的想法,她深知,以自己的资质根本不足以在中医领域取得任何成就,所以,她也就不去祸害这门古老而伟大的科学了。 她能做的就是多赚钱,多多的去赚钱,用物质,用钱砸,也要保住中医这块至宝。 从草药的种植环节到中医人才的培养,这些都是需要钱做为基础的,抛掉物质谈情怀,说好听点那是傻子才幻想的事,说不好听的就是耍流氓。 这种惆怅的情绪一直延续到江欣雯的继父白景涛的到来,才有所缓解。 白景涛带来一个好消息,三姑父穆志民被判刑了。 六月初,穆志民就借着出差的机会来到了京都,他不愧是做采购的人,关系网很强大。 穆志民找了一个和他关系很好的客户,介绍了京都郊区的一家小医院,开了住院单,办了住院手续,对单位谎称住院便留在了京都。 他晚上回医院睡觉,白天时常去张波的学校去看望小张波。 而张波这个没心眼的傻孩子见到穆志民后,便露出的不信任的神情。 穆志民多精呀,他一眼就看出张波早就漏了他的底,肯定是把他来京都的事情告诉江玲了。 但穆志民根本就不怕江玲,一个胸大无脑,胆小如鼠的蠢女人,他头疼的是江玲现在的丈夫,据说是个警察。 但穆志民转念一想,也许这个警察巴不得张波消失呢。二婚家庭不都各自带着孩子搭帮过日子吗?也许张波的消失,对警察来说还是件好事儿。 所以胆大包天的穆志民还是决定悄悄带张波走,他给了张波七、八张铁臂阿童木的小画片,几句话就把小张波哄的回心转意。 他还从张波的嘴里知道家里最厉害的人不是警察,不是江玲,而是江欣雯。 而傻乎乎的张波回到家,根本就没告诉江玲和白景涛三姑父又来京都找他了。 其实穆志民的小动作早就被白景涛查的一清二楚,他从五月份起,就关注张波所在的小学。 这个时代由于信息闭塞,交通不便,即便人贩子偷小孩的案件在全国各地经常发生,但也未引起警方的注意与警觉。 但江欣雯的话给了白景涛提醒——开放了,管控放松了,假公章也满天飞了,旧社会的人贩子,丐帮啥的也该出来活动了。 听人劝的老白同志,五月份从老丈人家回去后,特意对妇女儿童失踪案件做了详细的调研。 不调研不知道,一调研吓一跳。不说外地什么情况,京都本地的失踪儿童就不少。 于是白景涛特意就失踪儿童问题写了一篇报告,而这篇报告很快就到了分局局长赵建设手中。 赵局看过这份报告后做出重要批示,要求所有区内基层派出所,对辖区内的街道、学校进行反拐宣传,务必在海淀区管辖范围内减少失踪儿童案件的发生。 就这样,白景涛同志借着宣传的名义,和榆树小学的校长熟悉了起来。 他还校长提出,因为马上就要考试放暑假了,考完试到放暑假那一段时间,学校对学生的管理很松,他怕一些孩子逃课出去玩被人拐走,所以特意派了一名年轻的干警化妆成老师在学校里值勤,而榆树学校的校长,对白副所长的建议欣然同意。 就这样,穆志民在六月份见到张波的那一刻起,便留下了他犯罪记录的第一张照片。 张波六月底考完最后一门功课,穆志民也终于做通了张波的工作:“小波,一放暑假我就带你回老家看爸爸好不好?” 张波舔着穆志民给他买的奶油冰棍说:“姑父,我觉得要和我妈商量一下再说?” 穆志民:“小波,你妈妈如果不让你回老家怎么办?” 张波有些为难,他想了想说:“姑父,我肯定让我妈答应。” 穆志民:“小波,你别忘了,你还有个厉害的姐姐呢,她要是不让你回老家怎么办?” 张波想到严厉的江欣雯,想到他挨的那几顿打,叹了口气:“姑父,实在不行我就不回去了,等我长大了再回老家。” 穆志民:“小波,你不想骑在你爸爸身上游泳了?想不想抓鸟?姑父告诉你,烤小鸟可好吃了,还有抓蝈蝈,晚上的蛐蛐可好抓了,可以斗蛐蛐玩” 嘴馋,玩心又重的张波,在穆志民的引诱下,同意放暑假就跟他走。 不过张波还没有昏溃到不领暑假作业就走的地步,他坚持要领了暑假作业再跟三姑父回老家。 而张波跟在穆志民身边吃绿豆糕,吃牛舌饼,吃冰棍,拿整整一盒玻璃弹球玩的画面全被胶卷记录了下来。 穆志民在小医院也“住了多半个月的院”了,熟人那边一直催促他“出院”,穆志民迅速的办理了出院手续,结了帐,赶去火车站。 白景涛在穆志民接触张波的第一时间,就派出了两名便衣对他进行跟踪调查,在穆志民赶去火车站时,这两名便衣也跟去了火车站。 这时代的火车站,排队购票是人山人海的,因为车辆少,人又多,所以根本不可能当天买票当天就坐车走,而且排队的人都排出大厅去了。 就在穆志民老老实实排大队买票时,一名便衣悄悄的找到了车站负责人,出示了工作证,说明自己正在跟踪一个人贩子,请车站帮助协查。 车站负责人看了证件后,直接带着这名便衣去了卖票的屋里。 就在穆志民排队的那个窗口,便衣假装成工作人员帮忙整理票据。 穆志民排了一个小多小时的队,终于买到了两张隔天从京都到单县的火车票。 穆志民为了带张波走,也真舍得花钱。因为买儿童票要证明,所以他根本就没有买半价的儿童票,而是买了两张成人票。 得了消息的白景涛又一次火急火燎的来到老丈人家,他和江姥爷商量准备在车站抓捕穆志民,却被江欣雯制止了。 江欣雯:“白叔,您就没想过我爸在胶东,单县那里可挨着商丘呢,他带着我弟去单县干啥?” 白景涛直愣愣的说:“他是采购呀?他会不会先去单县进货,然后再带你弟弟去胶?”白景涛的声音越来越小,心道自己四十岁的人了,还不如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脑子清楚。 江欣雯冷哼一声:“叔,他还真没准是想把我弟弟卖了呢。” 白景涛已经感觉到不对劲了,其实,如果不是穆志民的工作性质,他也是会产生怀疑的。 就因为穆志民是单位的采购员,所以白景涛的第一感觉是穆志民先带着孩子先去单县工作,再带孩子回胶东,毕竟穆志民在京都“住院”了,啥也没采购。 江欣雯:“白叔,书房里就挂着地图呐,您自己去看看,单县离中原的商丘有多远?可以说走几步就到那个地方。自古以来,那片儿地区可是盛行买儿子的好地方。” 第121章 解救 江欣雯的一席话,可把白景涛吓的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在脑子里盘算着商丘以及附近的区县。 突然,他想起来了,还是在他刚平反时,整理过单位的内参,看过这样一条消息。 在七十年代中期,沛县那里破获了拐卖妇女儿童的大案。 当地村干部伙同村民对抗公安机关,在牺牲了两名公安干警后,才将被拐卖的一名妇女和三名儿童解救出来。 白景涛急忙跑去书房查看地图,这一看可把他吓了一大跳,沛县离单县也就一百多公里。 白景涛急急忙忙的和老丈人告辞,直奔分局而去,他这次还是要找自己的好友张川帮忙。 两位老朋友见面分外“眼红”,张川可还记着白景涛老丈人家的账本案呐,虽然账本案让他升职了,可也给他挣下一个不好的名声,很多人私底下都叫他“张阎王”。 张川接过白景涛递过来的烟,没好气的问:“老白,又有啥事?直接说,别绕弯。” 白景涛笑嘻嘻的帮张川点上烟,才将穆志民找自己继子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张川毕竟是干刑侦多年的老刑警了,他惊讶的问:“老白,你确定是单县?单县离沛县可不远,那可是很有名的地方。” 白景涛心道,原来你也知道沛县,他说:“那还有假?我安排的人,亲自卖给他去单县的票。川儿呀,要不咱们来个顺藤摸瓜,直接一锅端了这个犯罪团伙怎么样?你看,我又要送你一个大功劳了。” 张川忙摆手说:“可别,老白,那可是刘邦的故乡,一个专门出造反派头头的地方,你还想跟过去连锅端?你想啥呢?” 白景涛哈哈大笑:“川儿呀,咱有枪还怕造反派头头?” 张川笑道:“涛哥,你以为就咱有枪?哪个村的民兵没有几杆枪哟,这可是要命的活计,你可得给我补两条好烟。” 哥儿俩说笑归说笑,但办起正事儿来,人家张川绝不含,他马上就带着白景涛找到局长赵建设汇报。 赵建设因为妇女儿童失踪案的调研报告也被市局表扬了,所以他对白景涛的印象非常深。 白景涛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这么一说,赵建设立即指示张川成立专案组。 就这样,专案组派出了四男两女,六名刑警,跟着穆志民和张波坐火车到了单县,在他卖掉张波的第二天,穆志民被拘捕了。 而张波也在被卖掉的第三天的夜里,被救了出来。当然,面对围追堵劫的村民们,即便专案组有当地民警的协助助,还是有两名京都的警察和三名当地的民警受了些轻伤。 虽然救出张波的过程很惊险,但审讯穆志民的过程却极为顺利。 穆志民这些年利用采购员的身份结交了不少社会上的“二流子”,他经常在全国各地出差,拐卖小孩只是他“外快”的一个途径,经穆志民的手就贩卖过七、八个男孩,以及两个从川省到东北探亲的女孩。 另外,穆志民还参与了多起诈骗案,骗的钱从五、六十,到百八十,甚至上千元。这些赃钱也从穆志民家的地窖里起获。 根据穆志民提供的线索,公安机关在鲁省和豫省破获了两个拐卖妇女儿童的犯罪团伙。 而专案组找到在村里当治保主任的张裕,对他调查取证时,却发现张裕对穆志民去京都找张波完全不知情。 张裕被遣返原籍回到村里后,虽然当地有不少人对他冷嘲热讽,但张裕毕竟是个见过“世面”的人。 村里的地早已经承包到户了,由于分产到户时,张裕的户籍不在村里,所以没有他的地。 但是,一个农民没有地怎么行?见过世面的张裕带着重礼找到了以前在胶东的一位老领导,这位老领导帮张裕打了招呼,乡里和村里又重新给张裕划拨了土地,考虑他15岁时离家当兵,不太会种地,乡里看在老领导的面子上,让村里给了他一个治保主任的工作。 虽然一个月只有八块钱的“工资”,但张裕这下子也算吃上“公粮”了,虽然没了京都的漂亮老婆和儿女,但上吃上“公粮”的他在这个时代的农村还是吃香的。 尽管张裕已经年近四十,还是有媒人上门来给他提亲,很快张裕就相中了一个比他小十来岁,长的小鼻子小眼的寡妇,结了婚。 所以当民警找上门,问他知不知道穆志民拐卖张波时,张裕抱着两个月大的儿子愣怔了一下,他这才想起来,在京都他还有一个儿子,叫张波。 张裕知道了事情的完整经过后替穆志民求情:“张波是我的儿子,穆志民是他的三姑父,我这个当父亲的都不追究,你们就把穆志民放了。” 民警面对张裕这个法盲加文盲,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只给了他一句:“孩子不是任何人的私有物品,你不追究穆志民的罪行,但法律肯定不能放过他。” 法盲的张裕甚至想跟着专案组的同志一起到京都,他执拗的认为是江玲不想放过穆志民,最后还是他现任的小鼻子小眼的老婆出面,撒泼打滚的才让张裕服了软。 江欣雯听完整个事件经过也震惊的张大了嘴巴,她想起上一世,在86年,穆志民再一次出差来到张裕家。 吃饱喝足的张裕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本子,翻开问穆志民:“这个张树林从我这里借了180块钱,你能找到他吗?” 穆志民:“张树林?不认识呀?” 张裕急道:“你去年带张树林来我家吃的饭呀,还带他来了两次呢?” 穆志民:“嗨,二哥,那人是我在火车上认识的,每次都是他找我,我也找不到他呀。”穆志民就这样把愚蠢的张裕和江玲给糊弄过去了。 原来穆志民当年也用过这样的手段骗过他的二舅哥,原来他一直就借着采购员的身份干那些非法的勾当。幸亏自己重生了,幸亏江玲遇到了白景涛,不然还不知道有多少家庭妻离子散呢。 整个暑假,被救回来的张波都蔫蔫的,江欣雯也没怎么搭理他,什么事情都要自己想清楚不是? 虽然他还是个“孩子”,但不经历磨难,就算到了五十岁他也个“孩子”。 江欣雯只给张波布置作业,出了些考卷,又把小学知识点给他捋了一遍就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丑国马上就要举办奥运会了,这是我们国家第一次派人出征,江欣雯无比期待这次盛会,因为她设计奥运系列运动服已经准备上市了。 第122章 准备 84年元旦前,江欣雯就为这可以载入史册的一年,设计了几个系列服装。这一年,华国派出了规模庞大的奥运代表团,这一年华国开启了改革开放后的第一次大阅兵。 奥运系列是由二十多种款式的运动服组成,主色调以国旗的红、黄为中心,每一件衣服上必定有这两种颜色,衣服的底色为白、灰,蓝,黑,紫等颜色。 样式简洁大方,搭配三至五条或金黄,或白色的线条,前胸或后背印烫或刺绣华国二字,不得不说,咱华国的国旗颜色那是真的好看。 江欣雯在不脱离这个时代的情况下,尽力把款式设计的的“洋气”一些。 在定初稿时,江欣雯自己认为服装的款式还是有些土气,但看过样衣的人都认为已经非常洋气了,这就是当时华国人审美的特色。 但是江欣雯不满意呀,她修修改改了七、八次,才完全定稿。待最后一套样衣做出来,凡是见过的人,无不想第一个试穿样衣。 江欣雯又尝试着在七种款式的衣服上取消华国二字,只在左前胸和左臂上方,将一面微缩的五星国旗缝制在上面。 江姥爷一开始还颇有微词,认为把国旗缝在衣服上是不尊重的表现,但是赵帆却拍手称好。 江欣雯也认为把国旗缝在衣服上,正是代表着自己是华国人,是自信的民族,有凝聚力的表现。 这时的国旗法还没有出台,即便出台,将国旗印制在自己的衣服上也不违法。 在春节前,江欣雯通知聂峰和吴本和准备资金,让他们大批量备料以及准备扩大运动服的生产规模。 过了正月十五,聂峰和吴本和还特意来了一趟京都。 因为华国派团参加奥运会的消息还没有公布,江欣雯也只能告诉他们,丑国即将举办奥运会,所以运动系列应该会畅销。 吴本和却对此将信将疑,对于江欣雯提出的建议不置可否。 江欣雯也不管吴本和的小心思,反正她是提醒到位了,再三叮嘱他们多多的囤积布料,甚至可以先少量制作一批运动服,看看市场的反应。 聂峰却没有犹豫,他立即找江姥爷要了供应商的联系方式,回去后就派人采购了大批的布料。但吴本和却心大的认为自己的厂子就在苏省一带,布料随用随取也可以。 伴随着华国与丑国蜜月期的到来,华国运动员参加第23届奥运会的消息也随之公布在报纸上。 江姥爷看到了报纸上刊登的消息,问江欣雯:“乖孙儿,是不是帆帆妈妈去年就告告诉你咱们国家要参加奥运会了的消息了?” 江欣雯:“姥爷,这怎么可能?丁莉阿姨可是很有原则的人。” 江姥爷:“乖孙儿,那你为何在年前就设计运动服?还让我去苏省进货?” 江欣雯:“姥爷呀,您以前怎么教导我的全忘了?” 江姥爷:?? 江欣雯:“姥爷,报纸上天天说改革开放,咱华国既然提出来改革开放,那咱们的人就必须要走出去,再让外面的人走进来呀。只有一个乒乓外交是不够的,还须要多种外交途径,奥运会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如果咱们国家能举办一次奥运会,我相信华国会腾飞的。” 江姥爷:“可是去年4月份那个打网球的姑娘叛逃丑国,我以为咱华国不会再派运动员去丑国了,你是怎么知道要参加奥运会的?” 江欣雯:“姥爷,一个人叛逃不能抹杀所有运动员?再说了,既然有过一次突发事件,咱国家必定会提高警惕呀。而且,不是所有的运动员都会叛逃?所以我判断国家会派运动员参加这届奥运会,毕竟现在还是咱们和丑国的蜜月期嘛。” 江姥爷不解的叨咕着:“抗丑援棒才过去了几年,死了那么多人,怎么现在又和丑国蜜月上了?” 虽然江姥爷想不通这其中的关窍,但这不耽误他相信自己外孙女的判断。从进入三月份,江姥爷就在海淀和朝阳的两处厂子里来回奔波。 随着进入炎热的夏季,七月底,央视对丑国召开的第23奥林匹克运会的开幕式进行直播,第二天,花之雯的运动服就开始火爆起来。 尤其是华国射击运动员夺得了第一枚金牌后,运动服更是卖爆了。 到了8月8日,仅仅经过十一天的发酵,市场上的运动服简直是供不应求,尤其是带国旗的那几款运动服,卖疯了。 华国运动员终于站在了世界的舞台,所有的华国人,就像自己也得到了荣誉一样,都兴致勃勃的谈论着奥运会的盛况。 更有追赶潮流的年轻人到处购买华国运动员们身上穿的运动服,一时间,京都,不,是华国大地上,运动服基本都处于脱销状态。就连老头儿们在夏季常穿的那种跨栏背心都卖光了,不管怎么说,跨栏背心也算运动服? 聂峰给江姥爷打来电话,直说好险,幸亏他听了江欣雯的建议,在春季就囤积了足够的布料和辅料,否则,现在只能是望着市场兴叹了。 而吴本和却苦着脸,对着电话诉说自己非常后悔,当初没有听江欣雯的建议,运动服的衣料已经涨价了,还经常断货。 最后,还是江姥爷出面给那些厂家打电话,吴本和的工厂才能正常的拿到衣料,但成本也上来了,因为衣料价格飙升。 挂甲屯江家门外的胡同也排起了长长的队伍,每辆车限批五十件,花猴儿和那七虽然和江家有交情,但他们两家直营店派来拉衣服的板儿爷们,也照样得在江家工厂外面排队等限量服装,长长的板车排出了胡同口。 两人经营的批发零售店已经不敢批发运动服了,每天拉回来的运动服,不到两小时就被人抢光了。 店门外堵着一帮子外地来的服装贩子,直央求着两位老板给他们批发点运动服回去卖。 江姥爷被这些零售商磨的没了办法,他给徒弟聂粤生打电话,请求支援些机器,但聂粤生这边也忙的脚不沾地。 进入夏季后,朝阳区的花之雯工厂,就由江姥爷的徒弟聂粤生管理,他不仅忙着在纺织厂做办公室主任的工作,他更忙着花之雯的调度和生产。 他虽然不敢明目张胆的去师父家的工厂里上班,但他把放暑假在家的两个大儿子都派到了厂子里帮忙熨烫衣服,还硬是让自己的老婆也请了一个月的病假,去工厂里帮忙。 聂粤生咬着牙,硬是从服装厂里挖女工,允诺做一件成衣给两块五毛钱的工费,朝阳厂区24小时的开工,歇人不歇机的昼夜赶工做衣服。 那些服装厂的女工们可高兴坏了。一个熟手工人,做精品服装,一天最少做五件,手快的可以做到十件,这一天最少就赚十多块钱,一个月下来,就比厂子里开的那三十七块八毛钱可多了十倍还有余。 聂粤生美了,可服装厂的厂长可犯了愁了。单位里一共只有不到二百名女工,全都轮着班的请年假,请事假,更可恶的还有年纪轻轻的拿着血压180的假条来请病假的。 第123章 律大爷的舒心日子 京都的三伏天,热的狗都趴在窝里不出来,热的知了在树梢不停的鸣唱,热的人都吃不下饭。 才搬到挂甲屯没几天的律大爷,想到该给老友诊脉了,他哼着京剧《借东风》从自己家慢慢向江家走去。 虽然和江家只隔了两条胡同,但律大爷还是被胡同里那些拉衣服的板车堵住了去路,平时只用五分钟的路,他硬是走了将近一刻钟,才进了江家的大门。 律大爷抹了抹鬓角的汗水,扯着嗓子喊:“老江呀,你家这条胡同也太挤了,简直没有下脚的地方” 律大爷听了江姥爷的建议,他调进了西苑中医医院。而他的大儿子律景荣也在前两天通过了考试,成为了一名有正式编制的医生。 自从接受了丁莉的提议,隔天,律大爷就被一辆小汽车接去了西苑中医医院,他只在人事处处长的指导下签了几个字后,就有了主任医师的职称和待遇。 虽说这年头对主任医师还没有什么发表论文等硬性规定,但上会考评总是要有的? 医院里不少人对这个新塞进来的“主任医师”不服气,私底下可没少议论,尤其是院办里那几个中医学院毕业的大学生们。 连带着院有些“名老中医”们也颇为不平,他们在医院熬了一辈子了,哪一个不是从医师,到主治医师,副主任医师,最后才熬到主任医师的? 据说这个姓律的老头,都没有在医院上过班,怎么来了就成了主任医师了?难道真的是外来的和尚会念经? 可大家气归气,但不服不行呀。这个姓律的靠山厉害呀,卫生局直接走流程,只让律光同志签了字,就有人马上把律光的档案从街道调进了卫生局里,再从局里转到医院的人事处,所有的手续在一天之内全部做完,就连医院主管人事的副院长都咂舌,什么时候卫生局变得这么有效率了? 等到律光同志第二天再去医院报到时,就成了律主任,妥妥的内科主任医师了。 虽然医院里有不少人对律光这种走后门的行为颇为不服气,他们偷偷的给律光穿小鞋。比如给他出诊的诊室安排在犄角旮旯里,比如出诊的桌子上不放脉诊,比如处方只放一小本,让他无纸可用。 但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伎俩可抵不住律大爷的真本事呀,人家律大爷只在医院工作了一个月,律老的名声就传扬开了,果真,你大爷就是你大爷,不服不行。 西苑医院位于京都偏西北地区,属于城乡结合部,公交车在一般情况下是二十到三十分钟一趟,可谓是交通十分的不便。 就这样的交通条件,也挡不住城里人坐车大老远的赶来医院看病的热情呀。 为了能排上律光的号,您得头一天,天一擦黑,哦,不对,人家医院五点就下班了,您得赶着下午五点零一分,搬个小马扎或者端个小凳子在医院门口排队从晚上五点排到第二天一早7点进去挂号。 只要是律光主任的出诊日,甭管他在哪个犄角旮旯的诊室,一准儿门口堵着一堆等着加号的病人。脉枕没有?没事,把外衣一脱,裹巴裹巴就是一个脉枕呗。没有处方?那更没事了,我们病人帮您找,随便推开一个诊室的门,桌上不都是处方嘛,这难的倒老百姓吗? 要问这帮老百姓为什么都找律光看病?嗨,那还不简单?但凡是找律老看过病的人都会说:人家律老看病,一是开的药不贵,一般四、五味药就解决问题,二是律老给开的药,最多十四付就药到病除了,不用成年累月的熬那些苦药汤子喝。 当然了,长年累月的那种慢性病除外,但慢性病的病人更是要找律主任看呀,因为吃了律主任开的药,身体见好,有疗效呀。 虽然律大爷有这么大的本事,但是他仍要是从门头沟蹬一个多小时的车到西苑上班。 医院没有多余的宿舍,即便院长有心给律大爷一套小房子,但在这福利分房的年代,一间公房有百八十双眼睛盯着,怎么可能有多余的住房。 所以,心疼老友的江姥爷就托人,找了挂甲屯附近的一座准备出售的宅院。这时的房价已经涨了不少,这座一进的大三合院,有北房五间,东西厢房各三间,卖家要价一万五。 律大爷囊中羞涩,直说租个房子算了。但江姥爷不干呀,这么厉害的神医,居然没有个像样的家?他豪气的借给了老友一万两千块钱,并且拍着胸脯说什么时候有钱什么时候还。 就这样,律大爷一家很快就搬进了挂甲屯,和江姥爷做了邻居。 他经常在休息的时候找江姥爷喝茶下棋,要不就给江姥爷把个脉,拿个药膳的小方子给江姥姥。江欣雯和赵帆也跟着沾了光儿,律大爷也隔三岔五的给她们把把脉 。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忙碌的暑假过的很快,直到江欣雯开学了,每天来厂子拉衣服的车仍然络绎不绝。 到了八月下旬,江欣雯查了查车间的生产进度,发现仍然在赶工运动服,还没有大批量的制作秋冬季服装,她有些急眼了。 按说工厂在夏季就应该赶制秋冬季服装了,秋冬季的服装款式在五月份就已经定稿,样品早就给聂峰和吴本和全都寄过去了。 江欣雯对秋季和初冬的英姿飒爽系列服装是极为看重的,布料早已经备齐,但到现在都没有大规模的生产出来,到时候又要日夜赶工,这还了得? 虽然江姥姥给的解释是每天运动服都接到大量的订单,但运动服仍然被江欣雯叫停了。 她要求江姥姥加急安排秋冬季服装,尤其是在九月底之前把英姿飒爽系列赶制出来,这是她要向十一献礼的服装系列,怎么可以马虎? 北方的天气冷的快,前一天还只穿一件单衣就行,第二天就有可能穿毛衣套薄棉袄了。 江欣雯皱眉琢磨,这眼看着就又到冬天了,每天来胡同里拉衣服的板车还是那么多,再说目前的产量还是有些少,看来是时候建厂了。 第124章 五年规划 其实江欣雯很清楚在八十年代建厂的时机并不好,应该苟到90年代中期再考虑扩大工厂的规模。 因为此时的大环并不支持私营企业的高速发展,反而会被各种所谓的政策和规定限制。 但江欣雯不得不做出这样的决定,一是目前的小作坊的模式已经不能满足市场的需求,二是聂峰的舅舅快要回国了,这是成立合资企业的契机,作为“外资企业”,能够享受到政府的第一波红利。 上一世,那些被曝出的一个又一个陨落的大富豪们,他们基本都在九十年代发家,经营的范围基本都是地产,矿产等这些资源类的产业。那些富豪们为了金钱,权力或各种欲望,与掌握资源的上位者进行权、钱、色的交易,从而被郭嘉爸爸盯上。 江欣雯不愿意做那样的富豪,她更不愿意去触碰那些“资源”类的生意,因为资源势必与权势及“灰色”联系在一起。 她要想实现自己的理想,就要做长久的,不触及某些核心利益的生意,做一个让华国人耳熟能详的品牌。 基于这样想法,八、九十年代是最好的时机 ,其原因有三。 第一,这个时代轻工业产品比较贵,国营厂出品的服装不仅贵,还很普通。一件没有任何设计可言的衬衫,可能会要走一个青年工人小半个月的工资。现在还是卖方市场的天下,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 伴随着改革开放,进口电影和电视剧的普及,穿了二十几年甚至三十几年黑白灰人们,都无比向往外国那些色彩鲜艳的衣服。 所以服装鞋帽的生意在八十年代中期、九十年代,甚至千禧年都异常的火爆,利润也是非常可观的。 其二就是信息不对等,当然,这个信息不对等即便在抖爸爸称王的那个年代仍然还存在。 但在80年代甚至在互联网并不是很发达的年代,信息不对等一直是不少人赚钱的主要依据,比如倒爷的诞生。 低级的些的倒爷根据南北方信息的不对等,把货物在南北方互相对着倒卖,当然这种倒卖也叫投机倒把,是有巨大风险的。 而高级些的倒爷就是成立皮包公司,当然,高级倒爷们基本都是有些背景的,他倒买倒卖各种资源和指标,从中赚取差价,风险也相对小一些。 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这时候物的价是真便宜,尤其是房产。 其实按照普通大众的平均工资来讲,房价无论在哪个年代都不便宜。 因为这个时候的普通人月工资从18元到50元不等,一年下来也就216元到600元。 房价从市中心的一个小院一两万,好一点的五、六万,十几万到郊区的大几千块钱一个小院。(郊区指出了二环外都是郊区) 但这些房子都不是这个时代的普通人,存个几年工资就可以买下来的。 普通人想在市中心买套房,不吃不喝的也要存50年到90年,所以房子对于普通百姓来讲,一直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但是对于已经赚到钱的江欣雯来讲,这时的房价便宜的好比论堆撮的大白菜一样,在2010年以前买房,都是保值的,甚至比黄金还保值。 在秋老虎虐的八月,江欣雯很正式的召开了一个会议,会议的内容就是建厂,扩大生产规模,每年用一定的利润比来投资房产。 参会者有江姥爷,江姥姥,江姥爷的徒弟聂粤生,秦安平,秦安芳负责记录。 江欣雯在开会前给每个人都发了自己的五年规划,对照着这个规划,江欣雯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大堆,一下子把江姥爷和聂粤生都镇住了。 江姥姥高兴的合不拢嘴,她虽然并不是很明白这个五年规划的内容,但这并不妨碍她对江姥爷吹捧自家的外孙女:“老头子,我说这欣雯这孩子是随了你老江家的根儿?她和老太爷一样,都是个有主见的,想的远,看的更长远。” 江姥爷咧着嘴直点头,聂粤生目瞪口呆的盯着江欣雯:“欣雯呐,叔得向你学习,你这是胸有沟壑呀,可比我家那两个小子都厉害。” 江姥爷:“粤生,你胡说啥?你家那两个小子也都不错啊,能顶事儿了。” 聂粤生:“师父,别看我家那两个小子比欣雯大,但这里可比不了她。”聂粤生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江欣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继续说:“如果没有问题,聂叔,找新厂子的地皮就需要您帮忙了。” 聂粤生点头:“应该的,我毕竟占着朝阳那边5的股份呢。” 江欣雯:“聂叔,我建议最好是在顺义或者大兴建厂。” 江姥爷惊讶的问道:“顺义或者大兴?海淀这边闹了这么大风波你还没有吸取教训?还敢跑那么偏远地方建厂?” 江欣雯点点头,说:“姥爷,我不是说过了吗?第一条,也就是最基本的一条,咱们成立合资公司后再建厂,这样就不会有乱七八糟的人打咱们厂子的主意了。 再说地皮也不是那么好寻的,一年半载的也不见得能寻到,即便寻到地皮,也是要和当地政府谈好再投资的。而且我说建厂是指未来五年内的规划,并没有要求明年就建厂。” 聂粤生:“欣雯,如果明年就找到合适的厂子了呢?” 江欣雯:“聂叔,找到合适的厂子或者地皮,我们就拿过来呀,什么时间资金充足了,什么时间再建厂房。” 江姥爷点点头,愁道:“可是合资公司哪里就那么容易呢?” 江欣雯:“姥爷,您忘了?聂家的舅爷马上就要回国了,我已经和聂峰谈过了,他觉得我这个办法好,可以合作。” 江姥爷眼睛一亮:“哎哟,你这个丫头,人都还没回国呢,你就给安排上了?万一他不同意,我看你怎么办?” 江欣雯笑嘻嘻:“姥爷,这就要看您怎么和刘爷爷谈了。我已经想好了,咱们给刘爷爷一些干股,只用他外商的身份,每年给分红。” 江姥爷点点头,他又问江欣雯:“建了新厂,那咱们这些老厂怎么办?” 江欣雯:“姥爷,建了新厂也不耽误老厂的生产,只不过有了工厂,不仅可以加工咱们自己的品牌,还可以接外贸加工单,创汇。” 江姥爷: 事情最后就按照江欣雯的规划定了下来,由聂粤生牵头找地皮或者找合适的厂房,买下来或者租下来。 等刘继锋回国后,由江姥爷出面谈合作,利用刘继锋丑国的身份,办一个中外合资的工厂。 其实江欣雯想到利用外资身份办工厂,还是受了上一世的启发。 第125章 英姿飒爽 其实江欣雯想到利用外资身份办工厂,还是受到了上一世的启发。 在江欣雯22岁那一年,她曾跟随领导参加一个企业家的聚会,见到过一对做服装生意的夫妻。 这对夫妻拥有一家不算很大的贸易公司,专门做向樱花国出口针织品的生意。 席间,这对夫妻非常傲气的宣布自己的公司是中外合资企业,引的一众私营企业家们对这对夫妻进行追捧。 聚会后,载他们离开的,是一辆挂着黑色牌照的皇冠车,不少内地企业家们都惊叹这对夫妻的实力。因为当时涉外企业的车牌都是和各国大使馆一样,使用黑色牌照,黑色牌照是拥有某些“特权”的。 江欣雯的领导也非常巴结这对夫妻,经常会把杂志社出版的杂志和宣传文件送给这对夫妻阅览。 当时还没有什么跑腿,快递之类的,新出的杂志走邮政送达又太慢,所以领导特别安排江欣雯,将每一期新出版的杂志和宣传海报送到这家桜(念樱)花贸易公司。 一来二去的,江欣雯也就和这家公司的前台混熟了,没多久,江欣雯就知道这对夫妻口中的中外合资企业是个什么样的合资形式。 这对夫妻在八十年代末,找了一个有港岛身份的人,由港岛人出资5,他们自己出资95成立了一家所谓的“中外合资公司”。 这对夫妻会樱花国语,每年他们都会参加一次羊城的贸易洽谈会。而樱花国的商人们,每年也会来到羊城参加这个盛会。 由于华国产品价廉质优,深受樱花国商人们的喜爱,所以桜花贸易公司每年都会在贸易洽谈会上收到大量的樱花国服装产品的订单。 他们把这些订单分派给国内不同的工厂,按照要求代加工后,再统一包装发往樱花国,这么一来一去的,就让这家公司赚的盆满钵满。 不过在外资企业,合资企业非常稀少的年代,这样的涉外企业确实有资格让国家那些部门给他们开“特权”,因为在这个“外汇”稀少的年代,他们确实也是真金白银的替国家创了汇。 不过上一世,丑国和华国的蜜月期持续了很多年,不少人好像返祖了一样,回到了清朝末年。 有外国身份的人,哪怕是个假洋鬼子(就是拿着外国护照的华人),无论他们走到哪里,都会特事特办,所以这对夫妻当时确实也享受了不少时代的红利。 既然有这个先例,江欣雯决定利用这个信息差的时代,慢慢的发展壮大自己的企业,勇于吃到时代的红利,跟随国家最优惠的政策走向去发展。 ———— 随着九月份的开学,江欣雯和赵帆这对姐妹花也升到了高二年级。 赵帆很伤心,因为文理科分班了,江欣雯仍然在一班理科班,而赵帆却去了六班,101中学唯一的一个文科班。 赵帆只短暂的伤心了几天,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英姿飒爽系列服装吸引了。 江欣雯这次设计的英姿飒爽系列,是融入了大时代的元素,马上就要举行大阅兵了,这个系列服装既有军服和作训服的特点,又在版型和线条上做了特别的处理,处处彰显着一种野性的美感。 英姿飒爽系列并没有完全让京都的厂子大批量生产,因为京都的花之雯虽然号称是两家工厂,但其量只能算作是服装作坊。 朝阳区那边的工厂还算相对正规,但海淀这边暂时用的民房,并没有用很先进的设备,大批量剪裁会受到很大的制约,说句实在话是不太规范的。 但这个系列又是严肃的,郑重的,是花之雯向十一献礼的产品,也是她要求必须精工细作的拳头产品。 因为1984年10月1日,是华国成立35周年举行的阅兵仪式,也是改革开放后的第一次大阅兵,更是向世界展示我华国强军的一个信号。 上一世,江欣雯参加过学生方队,但她并不在游行之列,她充当的是背景板里的那一小撮人,也就是举花的中小学生方阵。 即便是充当背景板,江欣雯也是被训练了三个多月,那时的她,晒的黢黑黢黑的,整个暑假都没有休息,比军训可累多了。 即便很累,但在参加阅兵的整个过程中,她和同学们都处于一种亢奋状态。军人们整齐的步伐,一辆辆战车,一架架飞机,都让年幼的她无比的崇拜。 所以,江欣雯在决定推出英姿飒爽系列后,就很郑重的把这个系列委托给聂峰的工厂生产。 毕竟,聂峰的工厂已经扩展到300台缝纫机,养了几百名职工,工种分化的非常细致。而且在江姥爷的要求下,聂峰也是从建厂之初就按照正规工厂的经营模式进行管理。 江姥爷也曾多次去聂峰的工厂,据江姥爷讲,这个工厂生产出来的服装就算是出口,在技术上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江欣雯设计的英姿系列男装,突出简洁,干练,轻便耐磨的特点,有单薄运动款,夹克款,也有厚一些的派克服款和风衣款。虽然这些款式都是偏运动系,但是平时也可以穿着上班。 江欣雯在设计裤装时下了不少功夫,她借鉴了上一世工装裤,作训裤的特点,设计出四款裤兜比较多又实用的男裤,布料采用了轻薄和厚重两种略带弹性又亲肤的面料。 这四款裤子,对于追求个性的年轻人或一些记者,以及从事野外工作的人都非常具有实用性,所以英姿系列推出后,裤子的销量反而比上衣的销量还要大。 在颜色上江欣雯选用的是黑色,黑灰色,卡其色,以及较军服色偏深,偏暗的绿色,依然在左胸和左臂处缝制了五星红旗,并在显眼处打上了花之雯的标,一朵洁白的w形云朵。 而女装的颜色和男装差不多,只是增加了线条感,在柔美中添加了硬派元素,可以说是休闲款,也可以当做运动款来穿。 夹克款的女装,让不少崇尚港岛风的姑娘们耳目一新,穿上后就显得有些另类,尤其是再戴上个蛤蟆镜,江欣雯试穿了一件夹克款,戴了个蛤蟆镜被赵帆戏称为“女特务”。 不过这款造型江欣雯个人还是非常喜欢的,颇有上一世禁欲风的气质。 女装的裤装以弹性布料为主,设计的有束脚裤,工装裤和直筒裤。 江欣雯还特意让吴本和在江南那边联系了一个鞋厂,定制了一批男、女高帮作战靴。 江欣雯看着身着一套运动版的飒爽女装,脚蹬一双改良后的作战靴的赵帆,恨不得立刻、马上就找些模特,让他们身披英姿飒爽系列战袍,去那人人敬仰的大广场里溜达一圈,给自己这个系列打打广告。 但是,还不等她实施这个想法,赵帆就替飒爽系列做了一波“热搜”。 第126章 刘老爷子 自信的赵帆小美女,在九月份的第一个周末,穿着运动版的飒爽套装,被丁莉女士接回家后,就在大院里引起了轰动。 随而来的就是订单量的增加,几个军工相关企业的工作人员,跟随丁莉女士,,在周日的下午,来到了挂甲屯。 他们试穿过展示厅的样衣后,又连夜派人去了连市,参观了聂峰的工厂,下了大批“工作服”的订单。 就连送赵帆回江家的丁莉女士,也一口气买了十来条男裤。 没办法呀,家里有两个帅儿子呢,尤其老大还在部队,这裤子既有弹性,又厚实,丁莉感觉这几款裤子特别适合自家的大儿子穿。 随着英姿飒爽系列订单量大幅增加,江欣雯不得不安排京都和江南的两处工厂日夜赶工。 就连白景涛闲置的三进院都被江欣雯征用了,江姥爷急招了几十名女工,在白景涛的宅子里又增加了五十个夜班工位。 待到九月下旬,零售的英姿飒爽系列几乎脱销,聂峰的工厂不得不在当地和邻近的县市,挖国营工厂的墙角,又招揽了几百名缝纫女工,歇人不停机的24小时开工赶制英姿飒爽系列。 九月底,聂峰在百忙之中来到了京都,江姥爷和他一起去机场接回了老友刘继峰。 两位半个世纪没有见面的老人在机场抱头痛哭,江欣雯虽然没有跟着去接机,但是在晚上见到红肿双眼的江姥爷还是感叹,世事无常,造化弄人。 当年两位风姿卓绝的贵公子跨越了半个世纪后再见,都已垂垂老矣,白发苍苍。 刘继峰请江姥爷一家人在京都饭店吃饭,江欣雯也跟着去了。 本来她想低调一些,和江姥姥坐在一起,但刘老爷子特意让聂峰喊她去了主桌。 刘继峰还特意笑咪咪的对江欣雯说:“欣雯,每次打电话聂峰总是向我提起你。”江欣雯也笑咪咪的和慈祥的刘爷爷客套了几句,就安心坐下来等待开席。 江欣雯敏锐的察觉到,坐在她斜对面的一个三十岁左右,非常漂亮的女人一直盯着她看,目光里包含的信息很复杂,探究的意味更多一些。 聂峰为她介绍后,江欣雯才得知,这个漂亮女人是刘继峰的小女儿,名叫刘佩仙,是刘氏集团的财务总监,掌管着刘家家族的财务大权。 江欣雯心思微动,能掌握家族财务的女人,一定不会是个花瓶。 果然,江欣雯特意在饭后找了个机会与刘佩仙攀谈,她对这个漂亮的女人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刘佩仙是宾夕法尼亚大学沃顿商学院毕业的,这个学院应该是常春藤八所大学之一,刘佩仙学的专业的是金融。 江欣雯特意向刘佩仙请教了一些金融方面的知识,尤其是她上一世没有搞懂的做空和多投的实操问题,并且了解了一些实操的案例。 而刘佩仙虽然惊讶小小年纪的江欣雯居然还懂得这些,但她想到聂峰对于江欣雯的评价也就释然了,在丑国,也有不少智多近乎妖的人,她念书学院里就有不少这样的“天才”。 江姥爷和刘老爷子也是很乐得见到两家小辈们和谐相处,两位老人见面后也是相互诉说着这五十年来的各自的情况。 因江姥爷的字叫承宇,刘继峰便对江姥爷说:“承宇兄,一别经年,此次我归国主要是三件事。” 江姥爷做了个手势,请刘继峰继续说下去,刘继峰:“一是迁坟祭祖,刘家祖坟仍在青市,我这次回来,还是要把父母和大哥的坟墓迁回祖坟那里”。 江姥爷点点头说:“应该的,我陪你一起,这些年世事变迁,我也应该祭拜伯父伯母。” 刘继峰拱手:“多谢承宇兄,二是我想把祖宅买回来,也不知可行否?” 江姥爷没有立刻说话,因为他不知道青市那里的政策如何。 江姥爷不知道,但江欣雯是知道的,青市八大关附近的别墅在上一世是有人住的,但是住在那里的人可以说是没有什么隐私可言的。 因为上一世,她是做为游客去八大关。由于那里的别墅群普遍都是百年以上的老建筑,所以大多数的别墅周围是不允许建围墙的,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别墅有高高的围墙,而且那些围墙一看就是年代久远。 而无围墙的别墅,如果没有挂窗帘或者安装反光玻璃,游客们随便拍照,都有可能会把别墅里的人拍进去。 江欣雯知道,但她不能明说,只能找机会私下提醒江姥爷。 江姥爷斟酌道:“雨堂,你可以试一试,只不过现在和我们儿时的制度不太一样。土地是公家的,现在倒也允许私人买卖,但就是不知道今后是个什么章程,我个人倒是在京都买了几所不大的宅院。” 刘继峰听懂了,也就是说现在可以买卖房屋了,但地是国家的,以后是否有变化说不准。 刘继峰闭了闭眼睛,低声叹了口气道:“承宇兄,家父当初离开青市也是迫不得已,如今”。 江姥爷拍了拍老友的肩膀:“雨堂,我知道,过一段时间,我陪你一起回一趟青市。” 刘继峰点了点头,继续说:“从七九年至今,我观察了四年余,年中在丑国见到了祖国的运动员,心情激湃。按说我这个年龄,也到了含饴弄孙养老的时候,可我还是想回青市重振刘家,承宇兄,你可有什么好的建议?” 江姥爷沉吟片刻,他想起江欣雯的话:华国会崛起,民族会振兴,吃苦耐劳的华国人,会把这片大地建设的美丽如画。 江姥爷开口道:“雨堂,我支持你,从大环境来看,最起码在二十年内华国无战事。 而且,这几年据我观察,上面的政策应该是持续性的,也许不会再出现些年的情况了。 若你有此想法,我建议你在京都开办企业,这里毕竟是一个国家的心脏。另外,你若有此想法,应尽早下手,越早享受,红利越大,华国可是有近十亿的人口。” 江欣雯很佩服江姥爷的眼光,自己是知道今后几十年的事情所以才敢大胆的去赚钱,而江姥爷却是判断出将来的发展而下的定论。 这时,刘佩仙嗤笑了一声,打断了江姥爷的话,她对刘继峰说:“爸,我还是保留自己的意见。我不看好这里,不要说这里的政策三天一变脸,单说这里的设施,您看看,能和丑国比吗?不要说丑国了,这里甚至不如棒国”。 第127章 带徒弟们玩 刘继峰瞪了刘佩仙一眼,开口道:“你住口,不要以为吃了几天洋墨水就在这里大放厥词。” 刘佩仙见自己的老父亲确实生气了,语气软了下来,说:“爸爸,我只是觉得” 机灵的聂峰忙转移话题,他对刘继峰说起了自己的服装厂,刘继峰也被转移了注意力,逐渐平息了怒气。 他对江姥爷说这次回到华国,是作为海外侨胞被邀请回来参加阅兵典礼的。 江姥爷分外羡慕老友,他也很想站在观礼台上,看看我华国大好男儿们的雄姿。 江欣雯安慰着江姥爷:“姥爷,您在家看电视也是一样的,比观礼台看的更清楚。” 刘继峰也安慰了老友几句,随即让江姥爷和聂峰也说说这几年在华国做服装厂的心得。 江姥爷提及目前华国对外资以及合资企业有着诸多的优惠政策时,刘继峰来了兴趣,他主动提出可以注入资金到花之雯入股,但“反派”刘佩仙又跳出来反对。 江姥爷见这种情况也很坦荡的对老友合盘托出自己的计划,不需要刘家出资,只需要借用他丑国人的身份占股5即可,成立合资公司。 对于老友的要求刘继峰当然应允,并表示刘家并未出资,只需要1的股份即可,但江姥爷却不愿意占老友的便宜。 你给我让的,两人推了好久,最后还是按照江姥爷的想法,给刘家5的股份,成立一家合资公司。 对于这种结果,刘佩仙只是耸了耸肩膀,只要不让刘家出钱,白拿5的股份她表示很高兴。 她甚至在丑国时就幻想江姥爷是个骗子,想利用好友的身份白剽刘家的“马内”。 但是见到江姥爷本人后,她打消了这种念头。江姥爷虽然没有穿着西方的名牌西服,手上腕上只戴着一块上海手表,但举手投足间就已经彰显了他的贵气。 再加上吃饭时的优雅举动,不是大家出身的人,是养不出这种规矩的。所以刘佩仙完全相信了自己父亲的话,江家当年在青市是和刘家比肩的富豪之家。 其实刘佩仙有这样的想法并不奇怪 ,在八、九十年代有不少回到华国做生意的海外华人都有这种想法。他们即便打着认祖归宗,回家探亲的名头,但在骨子里也是看不起贫穷的华国人的。 当时的华国,物质确实不丰富,甚至可以说是贫瘠。探亲的人随随便便的在外国买一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回国送人,拿到小礼物的华国人都是爱不释手,确实是没见过国外的那些新奇物件不是? 再加上很多部门给他们这种身份的人开了绿色通道,特事特办,把个别人养出了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 但是在二十年后,刘佩仙却被家族里的人在背后议论,因为她在这一刻的短视行为,导致刘家浪费了将近五年的大好时光。 借用刘家的身份成立中外合资企业的事情敲定之后,江姥爷就准备着手办理。 办理公司之前还出了个小插曲,江姥姥经过“账本”案后,被吓破了胆子,虽然厂子的生意一直红红火火,街道和居委会也都从各方面给予工厂照顾,但江姥姥就是不愿意成立合资公司。 最后还是江姥爷虎着脸,拿出大家长的气势,江姥姥才不得不让步,但她一直念叨着大文化那十年的惨案,要求江姥爷办企业时谨慎再谨慎。 江欣雯给江姥姥念报纸,让她安心,同时也建议江姥爷喊上聂粤生等几个徒弟一起入股合资公司。 江姥爷斟酌再三,在9月30日下午,把聂粤生、隋红军,李长胜,和刘抗美约到了家里。 江姥爷也没和徒弟们长篇大论,他开诚布公的直接宣布准备成立合资制衣企业,问四个徒弟想不想入股。 聂粤生第一站出来赞成:“师父,我就跟着您老干,您说怎么弄就怎么弄。” 江姥爷:“这次虽然机会难得,国家给予合资企业的优惠力度相当大。 但是入股也是需要投钱进去的,你们都有老婆孩子,全都各自回家商量商量,看看愿意投多少钱,我是准备在京都搞一块地皮建厂的。” 隋红军,李长胜和刘抗美三人虽然不像聂粤生那样清楚厂子的经营情况,但是自家师父的厂子生意红火他们也是看在眼里的。 尤其是朝阳区的工厂,通过聂粤生的关系,租赁的厂房正是棉纺厂的一个废弃的小礼堂,从去年到现在,见天的三轮车排着队的往外拉货,但凡是长了眼睛的全看的见。 隋红军递给师父和其他四人一人一支烟,笑呵呵的说:“师父,您老愿意带我们玩,我是巴不得的呢。也不用回家商量,我自己就做主了,您说怎么个入股法子,就算借钱我也入股。” 李长胜和刘抗美二人,是典型的随了江姥爷的人设,老实厚道的技术男,还有点怕老婆。 两人都表示一定会跟着师父走,入股可以,但是钱可能不会太多,毕竟,家里还有老婆孩子要养。 江姥爷点点头,说道:“这样,我合计着一共一百股,一股投进去2000块,你们能拿来多少算多少,我个人再额外出资算是给你们05的干股。” 聂粤生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师父,干股就算了,我们找来多少钱就是多少股。” 隋红军也点头附和说:“对,师父,不能让您老吃亏,我们拿来多少钱,就是多少股。” 李长胜和刘抗美却有些吃惊,这两个人都是技术岗,不像聂粤生和隋红军两人有外快拿。所以一股2000元,对于他们俩一个月70多块钱的工资实在是太多了。 但是工作了这么多年,两人手头还是有点积蓄的,刘抗美人机灵点,聂粤生和隋红军都坚定的要参股,他直觉这是好事儿,虽然他不懂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但跟着师父走准没错了。所以他也点点头:“师父,我也回去借钱,参一股,您可别给我们贴钱。” 李长胜见三个师兄弟都点头同意了,他也跟着点头同意说:“师父,我也回去借钱,参一股。” 其实李长胜这个傻孩子根本不懂参一股和干股是什么意思,他执拗的认为师父要办厂缺钱,所以说什么都得给师父找来钱。 2000块钱是最低标准,如果能借来钱,他准备多借一些钱给师父。也正是李长胜这种憨厚的性格,让他后来过上了躺赢的生活。 第128章 阅兵式 十月一日这一天,除了白景涛仍在坚守岗位执勤,江家所有人都坐在堂屋里看电视。 电视里主持人介绍着观礼台的嘉宾,江欣雯努力的在画面中寻找着广场中央那一片红、黄、蓝色的“背景板“,她很想在电视中看到自己当年的同学。 只可惜,镜头不可能近距离的给“背景板”,只是远远的扫过那片花海。 受阅开始,战士们精神饱满,眼神锐利,怪不得上一世很多人都说84年的阅兵式,是杀气最重的阅兵式。 确实是这样,士兵们锐利的眼神里透露出隐隐的杀气。 随着检阅三军完毕,江欣雯也静下心来细听。随着电视机里传来的讲话声,江姥爷像个小孩子一样,侧头对江姥姥说:“你听到了吗?听到了吗?和报纸上说的是不是一模一样?” 江姥姥: 她瞪了江姥爷一眼。 老两口的眉眼官司被江玲看在眼里,她疑惑的看向姥爷,不明白自己的父亲为什么要讲这些话。 秦安平则咧着嘴对着江姥姥笑,却被老太太瞪了一眼。他马上收回了笑脸,严肃的盯着电视看。 秦安芳想笑却又不敢笑的样子把江欣雯逗乐了,江欣雯起身,趴在江姥姥耳边说:“姥儿,这次可是我姥爷说对了呀。” 江姥姥轻轻拍了江欣雯一巴掌笑骂道:“你个没良心的小白眼儿狼。” 江姥爷仍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一个个方阵整齐划一的走过,江姥爷不停的低喊着:“好,好,真好。”双手还不自觉的轻轻拍着巴掌。 当机械化方队通过时,解说员的声音响起:我们的性能优良,装备正在向机械化,自行化,电子化发展。 江姥爷的双手略有些颤抖。 解说员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这是我们的,一枚枚暗箭,多么壮观 这是我们华国自己研制的导弹,我们盼了多少年啊 江姥爷指着电视转头对众人激动的说:“这是国之重器,国之重器呀。”一边说还一边用手擦着眼泪。 江欣雯知道,这是姥爷激动了,他激动了!上一世,江姥爷在看到导弹方阵时,也是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江姥爷边看电视边解释这一次的阅兵:“离上一次阅兵已经隔了二十多年了,在这二十五年间,两弹一星的成功,给了咱华国人力量和勇气啊。” 江姥爷说的没错,在近代史中,让全世界真正认识新华国,还是在五十年代抗丑援棒的那一战。 但是,真真正正让列强们重新正视新华国,却是在两弹一星成功的伟大时刻,从此,再也没有列强敢于随便侵略和威胁我华国。 也许有人会说,不就是两弹一星吗?至于这么激动吗? 我想没有经历过奴役,没有经历过真正的社会动荡,没有经历过残酷战争年代的人,是根本无法理解江姥爷此时的心情的。 他从记事起,就生活在一个乱世,一个人命如草芥的年代。 从他记事起,华国人就在自己的土地上被列强欺凌,甚至挂出“华人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子; 从他记事起,就一直生活在恐惧和不安中,他不知道何时何地,一颗子弹或一颗炮弹就会了结他和家人的生命。 直到49年,他才带着妻儿安稳了下来。 还没有过上一年的好日子,就发生了抗丑援棒战争,再来就是熊国威胁对华国使用核武器,国家号召全国人民备战备荒,挖地道,防核辐射直到两弹一星的成功,华国人民才真正不再惧怕任何威胁。 试想如果一个人的头顶上总是悬着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内心该是何等的惶恐。 上一世,十几岁的江欣雯根本无法理解泪流满面的江姥爷,而现在她却深有感触。 上一世海湾战争爆发时,不足20岁的她,从电视里看到了伊拉克人民的惨状,那时的她,才懵懵懂懂的感觉到了那么一点点,江姥爷口中的力量与勇气是什么。 上一世,她从新闻和抖爸爸的视频中看到了叙利亚的残垣断壁,难民们食不裹腹的惨状,才逐渐理解了江姥爷口中的力量与勇气是什么。 当她看到了巴勒斯坦人的医院被炸毁,医生,妇女、儿童全部都被被残忍的杀害时,才真真正正的明白了江姥爷口中的力量与勇气到底是什么! 简易发射台和煤气罐是给不了一个国家力量与勇气的,只有邱小姐诞生的那一刻,华国的力量与勇气才完整的展示在国际舞台上。 那时年老的她,思索着建国以来的漫长的岁月中,无数的华国人在给予华国力量与勇气的道路上倒下,然后又有新的华国人进入了这条道路,他们负重前行。 是什么让他们这样坚持?是为了让千千万万的华国人,不再受到威胁,为了让千千万万的华国人,能够安居乐业,为了让千千万万的华国人能够站起来,站直,有自己的脊梁和底气。 当然,江欣雯不敢忘,也不能忘,华国那些先烈们为了新华国的成长之路付出了多么巨大的牺牲。 为什么丑国敢肆无忌惮的称王称霸,还不是金钱加大棒吗?华国的底子太薄了,不想用人命去堆就必须发展科技,科技的发展靠什么?还是一个字“钱”。 上一世的江欣雯从四十二岁开始创业,因为过度操劳,五十多岁就重病缠身。 她是从头到尾经历过华国大变革时代的人,经历过变革的这几代人,在生活的重压下哪一个人不是身心俱疲?那时的她,内心也是存着诸多怨气的。 但是现在,但她要向这个时代所有的华国人致敬,更要向自己致敬。 “负重前行”不仅仅是那些有编制的人们,还包括一代又一代吃苦耐劳的华国人民,是所有的华国人背负着重担,是所有人的付出和奉献,才会造就出无比繁华的盛世华国。 飞机的轰鸣声传来,94架飞机驶过广场上空,各种战斗机列队飞翔,解说员自豪的解说着:这是无敌战鹰 随着群众方阵的通过,和平鸽的起飞,“背景板”们也舞动着黄色的花朵,在一片花海中。 江欣雯热泪盈眶,心中激荡,每一个华国人不正是“背景板”中的一员吗?正是这些“背景板”的付出,才有了如此美丽多骄的江山。 第129章 一日白头 不得不说,聂粤生的能力真是杠杠的,江欣雯觉得他不做厂长可惜了。 国庆节后,聂粤生很快就把所有的资料全都准备齐了,准备注册公司。 刘继峰老爷子也非常配合自己的好友,他让刘佩仙把公司的资料交给了聂粤生,并向江姥爷建议,不用自己的私人名义入股,而改用公司参与。 这样做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刘老爷子给江姥爷多加了一道盾牌。 江姥爷虽然不知道瑞金投资在丑国有多大的名气,但就凭刘老爷子能被邀请回国参加阅兵仪式,那么他拥有的公司一定是国家非常重视的,江姥爷非常感动老友的周到。 聂粤生一直惦记着建厂的事情,在国庆节期间,他通过朋友组了一个饭局,在这个饭局上,他认识了一位贵人,顺义县县长李强。 李强做为一个郊区县的负责人,在他管辖的范围内有一座着名的京都国际机场,但在八十年代,这座着名的机场还只叫做首都机场。 很多人在这个时候并没有意识到这座机机场对于顺义今后发展的重要性,但是随着改革开放的一系列优惠政策的下达,李强做为一名有理想有抱负的领导,他敏锐的察觉到顺义将要凭借着机场腾飞。 此时,还没有政绩一词,更没有招商引资一说,这两个名词是在90年代才发明出来的,是在国营企业大批量倒闭时诞生的。 所以当聂粤生在饭局上提出,有一个中外合资企业想找块地皮建厂时,有着远大理想,同时对时局有着敏锐洞察力的李强同志,马上就认为这是一个送上门的好机会,是他实现理想的第一步。 虽然在饭局上李强并没有刻意询问聂粤生关于这个合资企业的问题,但是在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打电话约聂粤生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详细了解这家“合资企业”的情况,并在不经意间询问了这家企业的投资规模。 聂粤生经常与一些部委领导们见面,所以对于这次和李县长沟通,他并不怯场。 只是聂粤生根本就不知道李强心中的算盘,再加上他所在的纺织厂每年都是千万体量的资金流转量。 所以,当李强询问聂粤生“合资企业”的资金状况时,作为一个国资企业,万人大厂的办公室主任,聂粤生情急之下脱口而出是百万级别。 李强并不知道聂粤生口中的“百万”级别是华国币,他执着的认为“合资企业”,必定用的是丑国币。 而聂粤生说完就后悔了,在李强提出百万丑国币的投资,对于顺义县是一个腾飞的契机时,精明的聂粤生自闭了。 但他此刻绝不能改口,只得惴惴不安的坐在沙发上,为自己吹的大牛而忐忑。 “百万级别的丑国币?”,在成绩(政绩)的刺激下,李强冲昏了头脑,他直接指着地图上的孙河乡对聂粤生说:“小聂,你说要用多少亩地?我批了。” 脑子处于宕机状态的聂粤生也懵了,他没想到李县长会这么痛快的就许诺了地皮,他傻傻的问道:“李县长,这要多少钱一亩地?” 李强哈哈大笑:“小聂,地不贵,不会超过两千块一亩的,但我希望这个合资企业能接收我们当地的老百姓,毕竟,征了地,他们也就没了吃喝的来源。” 聂粤生点头直说:“应该的,应该的”,但他表示要回去向董事会申报,嗯,董事会这个新名词还是从江欣雯那里知道的。 他笑着对李强说:“李县长,这个情况我要向上汇报的,这么大的事情,肯定是要通过董事会的,只有上会同意了,才能决定购买哪块地皮,而且丑方害怕咱们变来变去,那钱就打水漂了,所以提出来永久使用地皮,您看” 李强笑着点头同意了,并且大包大揽:“放心,划拨就是划拨,给土地证的。” 开玩笑呐,顺义有什么大型企业?就一个啤酒厂,还不归顺义县管理,利润更不上缴县里。 服装企业属于轻工业范畴内,如果能够把这个合资企业引进顺义,这个县也算是有轻工业了。 按照李强同志的远大抱负,他想借着这个机会在顺义县成立一个京都市的轻工业基地,所以,提供了这个契机的江家,也就得了这个便宜,县里同意划拨地皮给服装厂。 其实李强做出这个大胆的决定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在聂粤生组的饭局上,还有大兴县的一位镇长,通州县的一位副县长。 李强生怕其他县抢了他的“成绩”,所以决定先下手为强,把县里能做主的优惠政策 ,一股脑的给了聂粤生。 他在地图上标识了两块地皮供聂粤生选择,唯一的要求就是解决当地一部分百姓的就业问题,具体的名额要看征地的面积再谈。 就这样,聂粤生仔细的在自己的笔记本里记录了地皮的具体位置,便从李强处告辞,蔫嗒嗒的到了江姥爷家里。 他知道这次的谈判自己失言了,牛吹大了,所以他老老实实的对江姥爷坦白了“百万资金”的问题。 江姥爷对于这个百万丑国币的问题,也抚额发愁,但他不能责备聂粤生,这孩子在几年间为了厂子劳心劳力,不计成本的付出,他都是看在眼里的。 师徒二人大眼瞪小眼的在堂屋里发呆,直到江欣雯放学回家,他们才又活了过来。 江欣雯在内心吐槽:这个时代的人真的是太实在了,借钱验资都不懂。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们,实事求是是华国人的传统美德。 江欣雯给这一对实诚的师徒出了主意:“从银行贷款,或从别的企业手里借点钱到咱们的银行账户里,验资后再把钱转回去,同时给他们一些高额利息即可。” 聂粤生一下子就明白了江欣雯的意思,他竖起大拇指对江姥爷说:“师父,您这个外孙女可是真不得了,咱爷俩愁白了头的事儿,她一句话就解决了。” 资金问题解决了,聂粤生也轻松多了,他在周日带着江姥爷和江欣雯去看地皮的位置。 最终,由江欣雯作主,选择了离未来五环路比较近,又紧挨着京密路的一块占地200亩的地皮,同意有条件的接收当地村民进厂,以合同工的形式签订劳动合同。 地皮谈下来了,但钱到哪里去凑?聂粤生与李强几次谈判下来,地价已经降到1500块钱一亩地了,实在是没有降价的空间了。 但200亩地下来,也要30万,虽然江家有这30万,但是建厂子的基本设施以及设备,核算下来要六、七十万,再加上地皮,开工前的准备工作,更不要提等待建厂的一年里还要负担接收的那些村民们的工资,零零散散的加在一起最低也要七、八十万才行。 江姥爷有钱吗?还别说,他确实有这些钱,仅84年一年,江家一年的收入已经过了百万。 但这些钱不能全用来买地建厂啊,这些钱不仅要更新机器设备,还要留下进材料的钱以及周转的资金,再说,百万丑国币,折成华国币要两百二、三十万,还有一百多万的缺口。 江姥爷本来就花白的头发眼见着就全白了,江欣雯能想到的办法,江姥爷和聂粤生全都尝试了一遍。 可全都无一例外的,以失败而告终。找银行贷款,抵押是根本行不通的,这时候的房产和地皮根本就不值钱,地皮在此时还不具备金融属性,就算把江家所有的宅子都抵出去也拿不到二十万的贷款。 第130章 磕睡遇上枕头 实在没有办法的江欣雯又找到了聂峰,准备做股权抵押或出卖股权,以期快速回拢资金。 聂峰害怕这位“首席设计师”卖掉了股权后,不再与自己合作,便把江家缺少资金的情况告诉了舅舅刘继峰。 最后还是刘继峰主动给江姥爷打来了电话,他豪气的借给了江姥爷五十万丑国币,当然,刘佩仙做为资金的落实人,她也没有饶过了江家。 刘佩仙提出15的年息,并且利息用当年的汇率换算成华国币进行结算,约定借款期限三年,抵押物是那100亩地的地皮以及江家所有的房产。 聂粤生脱口而出:“这是高利贷呀?”却被江姥爷一把堵住了嘴。 聂粤生冲口而出的这句话让刘佩仙很是不爽,她自认为看在老父亲的份上,已经很给江家面子了,只收这点利息是自家亏大发了。 其实按照这时的利息和物价来说,人家刘佩仙确实是没有算错,的确是刘家亏大了。 85年华国两年期的定期存款利率是99,江姥爷早已经从高涨的利率,分析并得出了结论:钱要毛了。 这也是他支持江欣雯建厂的原因之一,钱不花出去,放在手里一年就减少10以上。 50万丑国币,换成华国币是110多万,江家的破地皮和那些破房子以及机器设备的总价值都不到50万华国币,用50万的资产抵110多万,当然是江家赚大发了。 江姥爷感谢了刘佩仙,他和江欣雯斟酌再三,还是签下了这个协议。 在江欣雯看来,一年不到十万丑币的利息还是可以的,江姥爷虽然预判出钱要“毛”,但他仍然对未来忧心忡忡。 江姥爷念叨着:“签了这个协议,咱们全家每天一睁眼可就欠别人一千多块钱啊。” 到了十月中旬,江姥爷的四个徒弟们也凑出来不少钱送到师父家。 其中聂粤生拿的最多,他送来了8000块钱,这还是照顾其他师兄弟们的情绪,才拿了这点出来。以聂粤生的实力,拿个十万块钱出来是没有问题的。但他也不能那么不要脸,2000块钱一股本就是师父照顾徒弟们的友情价,他不能没脸没皮的去占师父的便宜。 隋红军凑了5000块钱,刘抗美和李胜军分别凑了2000元和3000元交给了江姥爷。 江姥爷拿出482万元,加上徒弟们的钱,合在一起是50万元,存入指定的银行验资,又从聂峰和吴本合处,各借了25万,聂粤生私下借给师父10万,再加上刘家的50万丑国币存入了指定银行。 江姥爷又与刘继峰在京都注册的一家全丑资公司——瑞金投资,签定了协议,协议里规定,给予该公司5的股份,该公司不参与经营和管理,每年只有分红权。 同时,江姥爷也给了聂粤生等人相应的股份。 由于聂粤生在朝阳区的分厂有5的干股,江姥爷和他商量后决定,取消分厂的干股,给聂粤生合资公司85的股份,隋红军3,刘抗美15,李胜军2的股份,江欣雯80。 聂粤生深知,他们师兄弟几人拿的这点钱和师父家出资相比,根本占不了多少股份,他再三推脱,江姥爷仍坚持按这样的比例配股。 当聂粤生拿到股份配比的单子瞪大了眼睛:“师父?欣雯还没成年呢,我估计不容易”。 江姥爷摆摆手,拉开抽屉,取出两摞大团结递给聂粤生:“你去办,这股份,无论如何也要落在欣雯的身上。” 聂粤生接过钱,既然师父发话了,又有大团结开路,股份落在江欣雯身上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 因为刘继峰在京都饭店有包房,而刘家为了方便与华国的贸易,也在京都饭店包了几间办公用房。 这下连房租都不用出了,聂粤生直接同刘佩仙协商,借用了瑞金投资的租赁协议,办理了工商执照——花之雯服装服饰责任有限公司。 顺义这边的手续就更容易了,因为涉及合资企业办厂,加上验资银行确实到账50万丑国币以及一百一十万华国币,再加上李强的关照。 所以,花之雯服装服饰责任有限公司京都分公司,一切手续的办理,也是非常的迅速的。 仅仅一个多月的时间,也就是在85年的1月中旬,所有的手续全部审批结束,同时营业执照也办理下来了。 取得了营业执照后,聂粤生和隋红军开始安排建厂事宜,但是天寒地冻,又临近春节,江姥爷和徒弟们商议着建厂的事先搁置,先忙过年的事,,建厂等过了年再说。 于是,聂粤生又急急忙忙的从财务支了钱,到处采买年礼。 他忙的脚不沾地的带着年礼到处拜访,终于在腊月二十八那天,他才把市里面该走动的各单位负责人,各级领导全都拜访了一遍。 待到腊月二十九这天,聂粤生就带着自己的媳妇,又拉了一车的年礼去了趟顺义县。 给各位管事的爷和不管事的爷们送了一圈礼后,天已经黑下来了。 聂粤生带着媳妇来到了李强的家里,李强便留聂粤生两口子在家吃饭。 聂粤生虽然和李强接触的时间不长,除了公事,两人在很多问题上的看法很一致,也算是谈的来朋友。 李强的爱人付春红做了八个菜,她的手艺极好,李强和聂粤生喝的都有些微醺。 李强开始吹牛,她的爱人付春红在不经意间埋怨李强:“你就应该和公家结婚,不应该结婚生子,当了官以后,什么好事都不想着自家的亲戚。” 几杯酒下肚,李强的胆子也壮起来了,他脸红脖子粗的和付春红拌了几句嘴。 在夫妻二人拌嘴过程中,聂粤生听出来了,两人是因为付春红的父亲和兄弟们在吵架。 原来付春红的父亲和兄弟们虽是农民,但都有祖传的泥瓦匠手艺。 入冬后,京都的农村都猫冬,没有农活干了,这爷儿几个想在冬天寻点建筑单位的临时工干,补贴补贴家用。 虽然可以去市里找活儿干,但市里离家太远了。他们找了李强两次,想在区政府宿舍楼的项目里打打短工,但李强为了避嫌,坚决没有给自己的老丈人和几个舅子们走后门。 聂粤生多么精明的人呀,他几句话就套出来付春红家的情况。 第131章 磕睡遇上枕头2 聂粤生一听动了心思,因为要盖厂房,他已经和京都的几个建筑公司联系过,但价格并没有谈拢。 一是城建方面给的图纸是六十年代的老图纸,二是这几个建筑公司用的都是当地的老职工,他们基本都在市区里居住,每天到孙河上班很远,三是费用确实贵,不是一般的贵,而是特别的贵。 自从师哥隋红军“改行”管理后勤以来,他为了不让那些人糊弄自己,便在基建上狠下了一番苦功,甚至还考下来一个预算员的证书。 所以在厂房建设的成本上,隋红军早已经做出了预算,这个预算和建筑公司粗报的价格出入颇大。 要说隋红军这么快就能够把厂房的预算做出来,还是和江欣雯的果决分不开的。 公司注册了,地皮买妥了,剩下的就是建厂房了。 聂粤生早在圈定地皮时就找了几家建筑公司,这些建筑公司居然拿出来五、六十年代,京都服装厂的建筑设计图来糊弄他,报出的价格又特别贵。 聂粤生想找隋红军帮忙做预算,但无论聂粤生怎么说,人家建筑公司就是不肯把图纸留给他。 心思活络的聂粤生想到用别人的图纸,还不如用棉纺厂下属的服装厂的建筑设计图呢。 聂粤生是办公室主任,他要点图纸来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儿? 于是图纸就这样到了江欣雯的手里,她参照聂粤生拿来的设计图,照猫画虎的重新画了张设计图。 对于灯光,布局,电线的走位等等都做了重点标记,还考虑了将来要引进自动化机械的问题。 当然,但她毕竟不是专业的,她只是对图纸里厂房的布局和尺寸做出了改动的建议,这么大的厂房,江欣雯也是不敢随便拍板决定的,专业的事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办。 最后还是由聂粤生把小江董标注后的图纸拿去了建筑设计院,又开车带着相熟的老师跑了十几次孙河,又是丈量又是记录的,还到处挖洞,老师解释挖这些洞是为了确定地质结构。经过多次修改,最终敲定了新厂子的设计图。 当然,这份图纸对外宣称是“修改”后的图纸,但就连江欣雯这个外行拿到这份图纸后,都感叹了一句:这完完全全就是新设计的图纸嘛。 当然请老师“修改”图纸是需要“马内”的,没有“马内”的的话,肯定是请不动相熟的老师,所以江欣雯做主,给修改图纸的老师两万元。 聂粤生认为给的钱太多了,一般这种图纸两、三千块钱的劳务费就很可以了。 但江欣雯却认为这笔钱给的值得,先不说设计院的老师辛辛苦苦的跑了孙河十几次,每次改完的图纸,江欣雯又对不满意的地方提出修改,设计院的老师又按照她的要求反反复复的修改了十几次。 最重要的是设计院的老师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手段,居然在终稿的设计图上盖了建筑设计院的公章。 这笔钱当然花的很值,有了公章,就不用拿旧设计图去糊弄规划局了不是? 既然图纸敲定,聂粤生就开始跑手续,包括村、乡、镇,规划局,土管所等等部门,一共十七道手续,需要盖三十多个章。 最后还是县长李强给这些部门开会,给聂粤生开了绿灯,要不然聂粤生根本不可能在一月份就拿到所有的审批手续。 隋红军也在图纸新鲜出炉的那一刻,按照设计图的要求以及江欣雯对材料的要求,计算出材料成本加人工费,再加20的利润后,得出的结论是厂房的造价每平米200元左右,不超过210元。 但几家建筑公司的报价都超过280元,还坚决不用江欣雯指定的材料(比如水泥标号什么的)。 这也太贵了,隋红军不信邪的又按照普料计算了一遍成本,不超过190元,一平米相差了一百多块钱。 而宿舍楼按照隋红军的计算,每平米加了20的利润后,造价在260元\/平米,不会超过每平米270元,可建筑公司的报价却是350元至380元。 最可恶的是,建筑公司的业务员居然还想贿赂聂粤生:“老聂,反正是丑国佬出钱,你替他们省什么钱?你拉来业务,结了工程款,我们给你返10。” 啊呸,老子在这厂子里有股份,老子缺这10吗?嗯,好像还真缺,但再缺,也不能缺德呀。 从小江董提出五年规划至今,已经过去半年多了。 地皮批下来了,所有的动工手续也批下来了,就差动工了,可一直就因为价格的问题没谈妥,聂粤生愁的鬓角钻出来许多白发,虽然师父让年后再谈,但年后那几家建筑公司也不能降价呀。 这不,瞌睡遇上了枕头,聂粤生酒也不喝了,他和付春红聊起付家祖传的手艺,不到十分钟,精明的聂粤生就把付家摸了个底儿掉。 话说这付家还真是泥瓦匠的世家,樱花国占领京都前,付家祖祖辈辈都住在德胜门外,他们经常进城给高门大户人家修宅子。 城里有不少二层,三层的宅子都是付家的祖上给盖起来的,只不过因为战乱,付家才和其他相熟的几家人卖了京都的房子,一起回到了顺义躲兵灾。 了解了付家的情况,聂粤生开始给付春红出主意:“付姐,不如让您父亲和兄弟他们弄个建筑队算了,您回去问问,像我们厂的这种厂房他们能做不能做?如果能做,我就找董事长请示请示,看看能不能包给他们做,不过前提是质量必须过关。” 付春红心里没底气:“小聂,质量是没问题,可现在还能自己搞个建筑队?这不是” 李强急了,大声说:“付春红,你可别给我搞特殊啊,人家那可是和丑国合资的企业。” 他转头看向聂粤生:“小聂,你们那么大的厂子怎么就敢交给几个泥瓦匠干?你可别让我犯错误。” 聂粤生心道:嗯,我们这么大的厂子,起家不也是几个老太太用皮筋和一堆碎布头开始的嘛。 聂粤生说:“李县长,我这不是建议吗?再说了?付姐家世世代代干的都是这种活计,怎么就接不了我们的工程呢?” 他对付春红说:“付姐,您这两天您帮我问问老爷子,我想和他们见个面儿,商量商量。” 付春红看了眼李强,虽然丈夫极力反对,但她想到父亲总是埋怨家里祖传的手艺埋没了,犹豫着想点头但又不太敢确定。 付春红并不知道这个厂房的工程有多大,她心下有些打鼓,但又隐约感觉觉得是个机会。 付春红说:“这样,小聂,我明天回家问问他们,如果他们觉得可行,我就给你打电话。” 直到聂粤生带着老婆从李家离开,李强还叮嘱聂粤生,给丑国人盖厂房可不是小事情,最好找京都的建筑公司来盖房。 第132章 过上好日子 临近春节,江家的三个小工厂在二十八号下午就发了通知,二十九号正常上班,三十开始,全天放假。 接到通知的工人们齐声欢呼,都说江家工厂的待遇比国营厂的待遇可好多了,国营厂子的工人都要干到三十的晚上才能下班。 二十九号一大早,工人们按时来到了工厂,可根本就没有安排大家干活。 主管们把所有的人都聚集在食堂里,聊天,吃花生,瓜子,桔子,苹果,梨,又给他们发糖,发烟,小食堂里成箱的桔子汽水随便喝。 大家伙这才明白,敢情二十九号来单位是开新春茶话会来了。 更有意思的是食堂里还摆了一个包着红纸的纸箱子,带班的主管介绍道:“这纸箱子里面有很多小纸条,每个人即兴表演一段节目,表演完了就可以抓一张纸条。纸条上有奖品的名称——肥皂,毛巾,杯子,搪瓷盆,暖壶,最贵的是一台收音机,就看看谁有这个运气了。” 工人们高兴的闹成一团,有害羞的给大家伙念一首诗歌,也有不害羞的大声唱着跑调的歌儿,更有喜欢说笑话的,给大家伙来上那么一段。 主管们更是趁着热闹劲儿当众宣布,以后厂子每年都举办抓奖活动,今年抓不到大奖,明年,后年肯定能抓中,引来了工人们的阵阵欢呼 ,当然,这些只是开胃小菜而已。 大菜就是江姥爷给工人们发的过节费,比国营厂子发的不知道多了多少倍。 二十九号这天一大早,聂粤生先去单位点了个卯,找厂长,副长厂谈了谈“工作”,然后就开着单位的212吉普车,赶在上午9点半来到了挂甲屯。 吃了碗江姥姥做的热乎乎的肉丝面,他就拉着江姥爷、秦安平和会计去了银行,提出了一大提包的现金,聂粤生开车,带着江姥爷从海淀的这两个工厂开始撒钱。 工人们每人都多发了一个月的工资,又按照一年的工作评分发了奖金,最低的奖金也有一个月的工资那么多。 工人们吃着喝着,江姥爷挨个儿念名字,又念评分,工人们依次上前签字,最勤劳的一名女职工徐爱莲,居然拿到了自己工资三倍的年终奖,把她喜的直对江姥爷说着吉祥话儿。 江姥爷还按照会计统计出来的名额,凡是家里有不超过18岁的小孩的,无论男女,一个孩子又多发了5块钱,算是厂子里给孩子们发的过节红包。 有孩子的家长们在领红包的时候,对着江姥爷可劲的说“替孩子谢谢江爷爷,江奶奶了,祝你们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发了钱,茶话会更热闹了,还有几个二、三十的小青工们直喊江姥爷是江爸爸,把大家伙逗的是前仰后合。 海淀区的两个厂子安排好了值班人员,江姥爷忙的都没来的及吃中午饭,他只啃了两口江姥姥给他准备的鸡蛋糕,就上了车,又匆匆赶往朝阳区。 直到天擦黑,江姥爷才带着秦安平和会计回到了挂甲屯,又给会计发了工资资金,江姥爷一屁股坐进了圈椅里,累的不想动弹。 今年春节的物资供应比往年都好,江欣雯早早的把寒假作业做完,和秦安芳老老实实的去粮店和合作社排了两天队。 小姐儿俩把粮本和副食本上的东西买齐后,江姥姥又带着江欣雯和秦安芳去了几趟“早市,买回来不少今年新下来的粮食、鱼、肉和水果,就连南方产的桔子也抬了一大筐回来。 这个“早市”可让江欣雯开了眼了,这里面还有卖活鱼的,一辆板车上用铁架子焊起四个角,中间用一根钢筋拦了一道,每个角上下都用细钢筋连接起来,用厚胶皮做成了两个大兜子,一个兜子里装着活鲤鱼,另一个兜子里是活草鱼。 最让江欣雯惊讶的是,早市里居然还有人在摆摊卖电子手表。 江欣雯走过去问了问,一块电子手表的价格是10到15块钱,这在人均月资四、五十块钱的年代,算是非常昂贵的东西了。 但就算贵,在半个小时的时间里,那个表贩子也卖出去2块电子表。江欣雯感慨,这时候就有人敢从港岛走私电子产品了。 三十这天一大早起了床,江姥姥就开始忙和,她和秦安平、秦安芳把后院养的鸡杀了五只,拔干净毛,三个人又轮流剁出来十来斤的肉馅,用水泡发了八个大馒头。 把大柴锅刷干净,把焯水后的四个猪肘子,十个猪蹄,三大块牛腱子,四只鸡全放进锅里,下了酱油,料酒,葱,姜、大料、桂皮、香叶、花椒、白芷、桔子皮,冰糖,又倒进去多半瓶酱豆腐就这么炖上了。 江姥姥统一调度,她安排江姥爷写春联,又安排江欣雯和张波去买鞭炮和呲花,哦,张波现在不叫张波了,改名叫白钰波了。 自从这娃被卖了又救回来以后,就转到挂甲屯这边来上小学。没多久,江姥爷做主把他的姓给改了,现在姓白。 而白钰波经历了那次被拐后,对改名字没有什么意见,反而很高兴。 因为这厮自己说的,他在单县的买家那里挨揍了,而且揍的不轻,买家把这小子的一条腿都打骨裂了。 白景涛和张川把他救出来的时候,这孩子趴在白景涛怀里哇哇的哭喊爸爸。 白钰波这半年可没少对江欣雯说:“姐,幸亏咱爸把我救出来了,要不然我得被他们打死。” 江欣雯逗他:“哟?咱爸?你不想你亲爸了?” 白钰波:“什么亲爸?人家警察叔叔说了,他们去老家调查的时候,那个男人都生儿子了,人家根本就没想起我来。” 哼,要不怎么说这孩子犯贱呢?甭管家里大人怎么说他,怎么哄他,他都梗着脖子犯倔。 只挨了外人几顿暴捶,再加上人家警察叔叔就说了这么一句,他就记得清清楚楚了,这思想转变的也太快了。 其实上一世,白钰波(张波)也不傻,他虽然跑到枫叶国当公民了,但他那张嘴可没少从江玲手里骗钱,别看这小子学习不大好,但是脑子特别清楚,谁能给他利益他可明白着呢。 85年的春节,京都有不少人家都过的格外的热闹。其实不仅是京都,在全国,尤其是粤省和鹏城,魔都,浙省,苏省,甚至东三省,很多人家在这个春节过的格外热闹。 不仅因为涨工资了,发的奖金比去年多了十几、二十块钱,市场上的供应也比以往充足。 不少富裕家庭,可以去“早市”买肉,京都市的市长甚至提出了“菜篮子工程”的口号。老百姓们感觉日子越来越好过了,越过越有盼头。 当然,现在还是凭票供应的时代,只不过比较富裕的人家,在“早市”上很容易就能买到自己需要的各类物资。 第133章 十全十美 江姥爷不仅过节前两天忙,他从一进入腊月就就忙的脚不沾地。 从阳历年的一月中旬起,江姥爷就让聂粤生和秦安平,给纺织研究院以及外地供货的那些工厂负责人或送或寄了几十份年礼。 老爷子又带着聂粤生和秦安平拜访了一大圈的人,就连张裕原单位的张政委和高团长,也都一一送上了年礼。 这老爷子比谁都清楚,走关系走关系,全都靠走才出来的关系,不走动,再好的朋友也会逐渐疏远。 腊月二十八这天下午,江姥爷在朝阳区送完了最后一圈年礼,带回来一个消息。 张政委告诉他,通讯团准备在春节后就搬到海淀白石桥附近的新单位,另外,大概在年中,通讯团应该变更为一家事业单位。 江欣雯吃了一惊,上一世85年的上半年,通讯团确实搬到了海淀区,而且这一年也确实是大裁军,张裕所在的通讯团就是在下半年集体脱军装,变成了一个事业单位。 但是张政委能够这么早就知道裁军的消息,也从侧面证明了他过硬的关系。 联想到上一世,张政委的儿子在京都卫戍区担任重要职务,她也就了然了。 年三十这天的下午,白景涛和江玲一起,两人的自行车上驮着大包小包,来到了挂甲屯。 江姥姥看了看他俩带来的东西,居然还有七、八根新鲜的黄瓜和六个大西红柿。 江姥姥奇道:“这是哪儿来的黄瓜和西红柿?这么新鲜的外面可没有卖的。” 白景涛笑笑说:“妈,我的一个战友,在小汤山工作。这是他们乡温泉大棚里种出来的,我就得了这么多,全给您拿回来了。” 江姥姥顿时喜笑颜开的摆弄着黄瓜和西红柿,白景涛则进了厨房,掀开酱肉的锅盖看了看,用勺子舀了点汤出来尝了尝,摇摇头,他让江姥姥带着江玲去堂屋看电视,自己系上围裙,往炖肉锅里下料进行补救。 盖上酱肉的锅盖,他抓了两把梅干菜用水泡上,把他带来的一大块五花肉,用水煮了十分钟,捞出来,用镊子把猪毛拔干净,又放进锅里煮了一刻钟捞出来,用酱油在肉皮上抹了抹,又找了把锥子,在猪皮上一阵猛扎后抹了一层酱油。 烧上油锅,把五花肉放进锅里炸,厨房的窗户上很快蒸就出了一层水气,白景涛把厨房的小窗户打开一扇,炸肉的香气一下子就蹿了出去。 白钰波吸着鼻子,手里举着一块黑芝麻排叉儿(一种小吃),钻进了厨房,他踮起脚尖,把排叉递到白景波的嘴边,喊道:“爸,我姥儿炸的排叉,可香了,你尝尝。” 白景涛一口叼过排叉,嚼了几下说道:“等会爸给你炸肉丸吃。”白钰波也不吵闹,他站在白景涛身边看着他做饭。 关了火,把炸好的五花肉从油锅里捞出来放进一个小盆里,白景涛利落的用另一个盆装了五斤左右的肉馅,把泡了水的馒头攥干,放进肉馅里,剁了葱、姜,马蹄,冬芛末,又打了四个生鸡蛋进去,放盐,料酒,酱油,花椒粉,白芷粉,五香粉,白糖,味精等等调料,又从油锅里舀了两勺热油倒进馅里一顿搅拌。 又搅又摔的好一阵子后,白景涛起火烧油,开始挤小孩拳头大的肉丸子下锅炸。 炸了七、八个大丸子后,白景涛开始挤小丸子下锅炸,不一会就炸了一大海碗的小丸子。 白景涛笑着说:“小波,去碗柜里找个小碗,给你盛一碗小丸子。” 白钰波应了一声,从五斗柜里拿了一个碗递给白景涛。 白景涛拨了满满一小碗肉丸子递给白钰波:“拿走,和你哥哥姐姐一起吃。” 看着端着肉丸,屁颠颠跑出去的白钰波,白景涛的嘴角扯的更大了。 按照胶东的习俗,正月里是不做新饭的,所以江姥姥发了一大盆面,这一盆面得有十几二十斤,她准备做枣饽饽。 厨房被姑爷霸占了,江姥姥也没闲着,她在客房的火炕上放了一张有小半张单人床那么大的面板,撒了点薄面,从面盆里拿了少一半的面团出来,揉好后下剂子,把剂子揉圆,又把大枣插进面坯里,再整理好放在盖帘上醒发。 江玲想要帮忙,却被江姥姥嫌弃手笨,只得去了堂屋和江姥爷说话、看电视,顺带看孩子。 按说孩子们都长大了,看不看的不重要。但白钰波这个淘气的,他端着那碗刚炸出来的肉丸子去喂狗,被江姥姥隔着窗户看见,招来一顿骂。 江玲嗑着瓜子,美丽的脸庞看不出岁月的痕迹,她看着电视,和江姥爷说着话儿,心里无比的舒坦。可算是解放了,回想从前过的日子,不说别的,就每年织那些毛衣毛裤,她胳膊和手疼的要贴膏药。 现在她可不用受那些累了,白景涛心疼她,不许她再织毛衣。 每个月的工资奖金都交给她,随便她去供销社或展销会上买衣服。 再说,自家厂子生产的衣服老爹老娘都会给自己留一件,江玲当然乐得不受那个累。 虽然大女儿不怎么愿意搭理自己,小儿子也住在爸妈家,但是有大女儿这个冷面阎王管着,小儿子也不会长歪,她现在只需要和白景涛关起门来过两人的小日子就行了。 丈夫白景涛总是嫌弃自己做饭不好吃,只要他在家,从来不许自己下厨房。 其实江玲一点儿都不傻,她知道这是白景涛心疼自己,想到这里,她脸颊上的酒窝更深了,剥了一小把瓜子仁儿,拿了一块大白兔奶糖,她站起身去了厨房。 还不到六点钟,胡同里的鞭炮声噼里啪啦的响起来,江家的年夜饭也准备开席了,江姥姥乐呵呵的看着孩子们从厨房往堂屋里端菜。 四个大盘的凉菜:有麻酱拌白菜心(很多人也称之为乾隆白菜),酱猪蹄,酱牛肉,和一大盘赛香瓜。重点介绍一下赛香瓜,这是用黄瓜丝和梨丝撒上京糕(果丹皮也行)和白糖拌在一起,吃起来有一股浓浓的香瓜味,这道菜解腻最棒。 六个热菜:一盆扒肘子里面放着两个烧烂的肘子,一大盘扣肉,一小盆六个四喜丸子,一盘麻婆豆腐,取意都要富,红烧鲤鱼,一盆小鸡炖香菇粉条。 主食是枣饽饽,年糕(寓意年年高,家兴旺),八宝饭。 江姥爷看着这一大桌子饭,乐的合不拢嘴,他对江姥姥说:“咱们晚年可享了福了,小白做的这十道菜可谓是十全十美。”说着他举起了酒杯。 第134章 拉磨的驴 85年的春节,不仅江家过的热闹,全国各地,家家户户也都过的格外热闹,鞭炮的响声从进入腊月开始就没停过。 初三这天,江姥爷吃了早饭,往包里揣了几条烟,又让秦安平双手提着几个沉甸甸的大袋子,坐上公交车,从西郊跑去了东郊。 等到初四这天,大家全都上了班,聂粤生派了厂里的一辆大卡车,从纺织厂三产的“废品收购站”里拉回来五十台八成新的缝纫机。 望着屁股冒着黑烟远去的卡车,聂粤生又转身进了“废品收购站”,往桌上拍了两千块钱,和“站长”约好,两个月之内,再来几趟,拉走300台机器以及三套打板设备,五套高压熨烫设备,全都要八、九成新的。 过了初五,江姥姥这边也开始忙起来,就连每天给鸡剁菜的时间都省下来了,她直接把白菜梆子扒下来扔给鸡吃,再倒上一盆子玉米面和一盆水就不管了。 老太太拎着根拐棍,坐在雇来的平板三轮车上,指挥着板儿爷拉着她去服务社,她要采购劳保用品以及厂里需要的零七八碎的东西。 三家小工厂门口的招牌也在正月十六换成了新的,江姥爷看着小厂门口的牌匾,对秦安平感叹:“咱爷们要拼命干了。” 不干不行呀,每天一睁眼就欠着一千多块钱呐,唉~借了别人的钱就好比那上了磨盘的驴,临老临老,六十多岁了,居然欠了一屁股的饥荒。 白景涛的宅子,原本只征用了一进院,拉回来的五十台缝纫机填进去,也就将将把二进院的房子填了一半。 秦安芳被派到这座宅子里做管事儿,每天一大早,她就骑着江姥姥给她买的新自行车来上班,她很自信,绝对能帮姨姥管好这个小厂。 这丫头来江家也一年多了,好学的她极为刻苦,厂子里每一个工种,她都了如指掌,晚上大家下班了,她帮江姥姥做完家务,还要回车间里练习。 在江姥爷的指导下,她还可以判断出机器设备的一些简单的故障,也能做一些简单的维修。 服装厂里每天必做的表格她也填的板板整整,像生产任务单,员工工序流程分配表,车间质量返修表,生产进度表,日产量报表,包装查验记录表,进出库表等等,都让江姥爷对她赞不绝口。 三个厂子的生产全都安排妥了,就等聂粤生那边新厂开工动土的消息了。 江姥爷喝着花茶,琢磨着得搞一辆卡车回来,有了车,将来接、送货也更加方便,于是他和江欣雯商议。 江欣雯:“姥爷,我看行,您托人问问,有没有哪个单位换下来的解放车,咱们便宜点收了。” 江姥爷:“人家淘汰下来的车还得经常修,咱也不认识修车的师傅,还是买辆新的算了。” 尽管江欣雯知道这时候买车很不划算,而且卡车属于一车难求的状态。可姥爷既然想买车,那就得尽量满足他。 江欣雯一琢磨,干脆买两辆车算了,一辆212吉普车给江姥爷用,省得每次都让聂粤生从纺织厂要车,再给厂子买一辆卡车拉料送货。可就是司机麻烦,现在的司机算技术工,基本都在国营单位上班,不可能跑到私人企业干活。 她心一横,干脆,自己培养司机得了。于是江欣雯对江姥爷建议:“姥爷,不如给老家的姨姥儿写封信,让家里闲着的人都来咱京都这里上班,男孩来了学开车,采购,让他们做一些跑跑颠颠的工作,女孩来了下车间培养一段时间以后,看适合做什么再安排。 一来自家人用着放心,二来京都的机会多,总比他们一辈子在乡下刨地强。 而且秦家人都有点武艺,将来成立个保安队什么的,不仅能给咱家拉货的车当保镖,看厂子也要人呀,总不能找个老头儿去看厂子?万一有人翻墙进厂子搞破坏啥的,老头儿也不顶事儿呀。” 江姥爷瞪了江欣雯一眼,心道:你可真不会说话,老头儿就坐你跟前儿呢。 江欣雯:坏了,老爷子吃心了。 她拿话往回找补:“当然了,姥爷,外面那些老头儿可是不如您的,他们比您可差远了,您可是胶东大汉” 江姥爷双眼望着天花板:这外孙女的嘴,骗人的鬼。 江姥爷点头同意后,骗人的鬼就用江姥姥的名义写了一封信,信中特别提到了秦安莹,让她带孩子一起来京都,秦安平和秦安芳也各写了一封家信,一起寄回了老家。 秦赵氏和秦老爷子接到了京都的来信后,就召开了一个家庭会议,一大家子人商量着派谁去京都工作。 秦安莹倒是很想去京都给姨姥工作,她被爷奶救回来已经一年多了,村里人虽不当着她的面说闲话,但亲娘因为自己去蹲了笆篱子,亲爹见到她都要啐上两口,时间长了,村里的一些人开始对她指指点点,她有些不想在农村里生活。 可家里的两个孩子,再过一年,老大就能上学了,秦安莹平时下地干活,两个孩子就放在爷奶家里。 虽然这次姨姥来信,点名让自己去京都上班,还说让带着孩子过去,但做人不能那么自私不是?两个孩子确实是累赘,她有些犯愁,知道这是姨姥照顾自己,但也不能总拖累亲戚? 就在秦安莹犹豫的时候,秦安东说话了:“爷,奶,俺想去京都。” 十九岁的秦安和也大声说:“爷,奶,俺也想去京都。”他可是知道五弟秦安平年前给爷奶寄了200块钱。 而且这次秦安平的来信里也说了,他的工资又涨了,现在每个月开一百块钱。 一百块呀,他攒十年也不一定能攒出来一百块钱呀。去了京都,哪怕每个月给自己开30块钱也行呀,每月往家寄10块给爷奶,剩下20块钱,那也比在农村土里刨食强多了不是? 秦安山其实也很想去京都,但是家里还有包产到户分的不少地呢,如果自己也去京都,那家里的地就要父母和爷奶种了,太辛苦了,他舔了舔嘴唇,并没有说话。 牟冬香其实也很想去京都,话说回来,这一大家子人,哪一个人又不想去京都呢?那里可是全华国人民都向往的地方。但丈夫闭紧了嘴巴,她也只好闭着嘴不吭声。 最后还是秦老爷子拍板定下了人选,秦安东,秦安和,秦安萍,以及秦安莹带着孩去京都,秦安莹和两个孩子是京都来信点名让带过去的,安和、安萍符合信里说的没什么事情做的“闲人”,秦安东嘛,这孩子愿意去京都闯一闯,就遂了他的心愿。 秦安东的媳妇王英虽然有点不高兴,但秦安东回屋后就向她保证,等他去了京都问过姨姥,如果京都还要人,就写信回来,让王英也去京都。 第135章 学车 白景涛听老丈人说家里的孩子要学车,马上就找了一个相熟的运输公司。 江姥爷给了白景涛1000块钱去打点,白景涛也没有私藏,自己又添了200块钱。 他把1000块钱拍在运输公司的桌上,200块塞进了运输队队长的上衣口袋里里,让他找人好好教教自己的大闺女和表外甥,并说过一阵子,还 有几个孩子要来学车,运输队长摸了摸左胸口厚厚的信封,笑着点头答应了。 虽然白副所长的闺女年龄小,还不能拿本,但他的外甥秦安平可是要拿本子的,运输队长更是拍着胸脯保证,在两个月之内,一定让秦安平拿到驾驶证 。 这时候还没有学习班或者驾校,全都是师父带徒弟上车学,然后去交通队考交规,然后再路考,全过了就直接发驾驶证了。 江欣雯上辈子会开车,但这辈子她跟着师父学车,感觉自己上辈子开的不是车。 这年代甭管什么车都是一个字“硬”,离合硬,刹车硬,就连油门也硬,挂档更不用说了,梆梆硬。 江欣雯咬着牙,左脚把离合器踩到底,右手费了老鼻子劲才挂上档,生怕用尽全力再把档把子掰下来,哎哟~~,这方向盘还不带助力的,妈呀~这开个车咋跟举铁一样费力气呢? 秦安平的车感很好,他没有江欣雯“学”的快,但也不慢。 反正他是比同期的学徒们上手快多了,油离配合只在车上练了半天就学会了,没几天,他就敢跟着师父们开车上路练车了。 当然了,秦安平学车,红塔山是少不了的,他时常在下班后请师傅们喝点小酒。 江姥爷批给他一个月300块钱的公款,和师傅们打好了关系,以后自家的厂子拉点什么东西,一个电话,人不就来了吗? 要说在华国这个社会里什么最好使?那必须是关系呀,哦当然了“马内”也是必须的,但你只有“马内”没有关系,那肯定是不好使。 江欣雯因为年龄的关系拿不到驾驶证,再加上她原本就会开车,所以她只跟了三天的车后,便缩短了学车的时间。 早晨起床锻炼后,学习两个小时,上午10点钟再骑半小时的自行车到运输队,学车一小时。中午回家吃了饭,继续设计秋冬季的服装,不出意外的话,85年,有一部火爆的电视剧“上海滩”应该会开播。 这一波热剧会掀起更大的港岛明星热,虽然这两年港岛明星以及盗版磁带流入内地不少,但真正在华国火起来的就是这部港岛电视剧“上海滩”。 随着港岛电视剧的火爆,随之而来的是西服风的兴起。 江欣雯早在84年的十一月份,就对江姥爷提出,找个会设计男式西服的设计师以及打版师傅,她只负责女装。 但是好的西装师傅全在“红都”呢,多少钱都请不来,江姥爷还是通过纺织研究院的一个朋友,请了一位退休老师傅,由他设计了十几款西服、西裤,但人家老师傅说了,只是帮忙,不能长期给工厂干活。 按照老师傅的设计,西服是做出来,可是江欣雯怎么看怎么别扭,最后还是由江欣雯尝试着修改了十几次,把打板的师傅累到要吐血了,才定下来五款男装,其中两款精品,三个大众走量款。 精品中的一款是双开叉的,江姥爷很喜欢这一款双开叉的西服,江欣雯也就让打板师傅多做了几套样品,她让江姥爷送了律大爷和律景荣各一套西服。 临近开学前,江欣雯才定稿了几款套裙,这种“小香风”套裙在港岛还有一个名字叫“洋装”,正好借着“上海滩”的春风,把这种风格的衣服推出一个系列出来。 江欣雯也设计了几款淑女连衣裙,以及几套女士休闲西服套装,还有两款宽腰带的连衣裙,更有两款“大尺度”的无袖露肩深v领连衣裙,说是深v领,领口也不过是开的比正常v领深了那么两厘米而已。 江姥爷拎着一件深v领无袖连衣袖,啧啧道:“这不是以前百乐门的舞女们穿的衣服嘛。” 江欣雯暗道:再过几个月,您就能在画报上看到穿这种穿舞女服的大美人儿了,但她不敢说出来。 江姥姥也说:“这衣服可不敢做出来给姑娘们穿,坦胸露“如”的,谁那么不嫌寒碜往外穿这种衣服?” 江欣雯翻着白眼珠子:代沟,妥妥的代沟,没有五十米也有一百米的大代沟,根本无法沟通。这代沟好有一比——我在沟这头说:前门楼子,您站在沟那头说:点心匣子。 她没有办法和老两口说这款衣服的优点,什么朦胧美,性感等等词汇一律不敢说。 她更不敢说什么露肩装,虽然港岛现在流行露肩装,但她这次并没有设计这类衣服,因为没有一个保守的华国妇女敢于穿着露肩装走上大街。 当华国真正流行起露肩装时,已经进入21世纪了。但江欣雯深知,性感,露肩之类的话她只要敢说出口,那肯定、至少是要挨上两擀面杖的。 江欣雯只得按照老两口的意思,把深v领改成半深v领,把领口向上提了一厘米。 不过她还是放了狠话:“姥爷,在潮流这块儿,我可是哪一次都没败过,您不听我的,到时候咱家欠的钱还不上,可” 吓的江姥爷左思右想了一夜,最后还是妥协了,他同意把领口又往下放了05厘米。得,祖孙二人各让了05厘米,这才相安无事,不再拌嘴。 在开学前,江欣雯还是带着江姥爷和江姥姥去了一趟医院,给他们全身上下都做了一遍检查。不查不行,上一世,江姥爷就是在3月份查出肺癌的。 不过江姥爷在这多半年的时间里,连续吃了律大爷开的药以后,身体明显好转,咳嗽少了,痰也更容易咳出来。 就连江姥爷腿上的“皮炎”也好了不少,肤色从黢黑转为了浅黑色,再加上吃的饱,穿的暖,心情愉快,各种指标表明,江姥爷的身体比江姥姥的还好,肺部x光显示仍然有支气管扩张,但是病情并没有发展。 江欣雯松了口气,她叮嘱秦安平,不去学车的时候,还是要给江姥爷数着抽烟的次数,可不得胡弄。 第136章 稀缺性资源 四月初,位于顺义县孙河乡的花之雯服装厂的奠基仪式上,顺义县的县长李强,书记钟华,副书记廖永祥以及部分区领导参加了典礼并剪彩。 李强发表了重要讲话,和所有人拍了几张大合照后,便把聂粤生拉到角落里询问工程的问题。 李强扭头看向自己的老丈人,不远处,付长山正乐呵呵的和服装厂的厂长江正德说着什么,两人一起向工地那里走去。 这次应邀前来剪彩,意气风发的李强却意外的在这里见到了自己岳父付长山和大舅子付春海。 而老丈人付长山看到李强后不仅一句话没有说,还恶狠狠的瞪了他好几眼,而大舅子付春海也假装看不见自己。 李强长叹了一声,低声对聂粤生说:“小聂,你这样做让我很被动。” 聂粤生知道他是在说付长山的事情,便哈哈一笑说道:“李县长,你可能不太了解我们江董事长,她可是个杀伐果断的人。只要这人有本事,不行也行,创造条件也要行。可若是没事本,行也不行,大山压下来也不行。 用六建的长山工程队来建厂,那可是我们江董亲自谈过之后,通过招标的方式才拍板定下来的,投标方里可是有好几个国营建筑公司的,我们的操作是合规的。” 幸亏李强一直以为江董事长就是江姥爷,他并不知道聂粤生口中的江董事长是江欣雯,一个十四岁的小毛丫头。 不过李强听到董事长夸赞自己的老丈人,心里也非常得意,他的老丈人的手艺确实很厉害,只不过因为避嫌,自己对老丈人也是亏欠良多。 付长山,现在应该叫付队长,此时并不知道女婿李强在想什么,他现在特别感激江姥爷。 他一直认为是江姥爷帮助了自己这些手艺人,现在他能带领付家庄的老伙计们拉起长山建筑工程队,多亏了江老爷帮忙。 正月里,江姥爷忙着进机器的时候,聂粤生也没闲着,他与付长山接触了几次后,又拉喊上隋红军一起,与付老爷子探讨厂房的建设方案。 还是管后勤的隋红军发现这位付大爷太有才了,他不仅仅懂建筑,他更是建筑行业里的一把好手,当农民可太屈才了。 于是聂、隋二人请了江姥爷和江欣雯,与付长山坐在一起,就厂房和宿舍区建设的问题商谈了一天,最后由江欣雯提议以包清工的方式结算,但需要付老爷子走正规流程和手续,说白了就是要有一个符合进场的资质。 二月底,付春红的老爹付长山,在顺义县注册了一个个体劳务的营业执照,组建了一个劳务施工队。 通过隋红军的介绍,付长山又聘请了几名建筑公司退休的老技术员,与六建下属的三产签订了协议,挂靠在这个三产的下面,算是第六建筑公司三产下面的一个三产。 当然,付家也不是那不懂事儿的人家,他们仅仅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和六建的领导们也打的火热。 所以付家的施工队也算是“正规军”了,所有的手续都齐全,有合同有章,全部都合法。 这时江董提出来,即便已经内定了,但还是要举行个招标会,以暗标的方式进行招标,而且招标后,所有招标资料概不退还。 虽然江姥爷认为多此一举,但江欣雯却板起小脸,一本正经的说:“姥爷,咱们做事情还是要中规中矩的,否则将来被人抓住一了把柄,再有人再来找麻烦,得不偿失。” 江欣雯还对付长山提出,如果付家的施工队能够帮忙找到质优价廉的建筑材料,工厂也愿意额外支付百分之一的介绍费给施工队。 百分之一看着不多,但工厂的建设怎么也需要五六十万的费用,百分之一就是五、六千块钱了。 付长山从中牵线,带着隋红军跑了几个京都的砖厂、水泥厂和砂石厂、木材厂,以及玻璃、门窗,五金等几个厂家和商家,连带着帮隋红军压了价格。 隋红军在货比三家后,最终选定了六家供应商。隋红军曾经私下比较过,这几家供应的建材,可比自己认识的那些厂子供货便宜不少,而且质量也非常好。 对于给付家介绍费的事情,隋红军并没有提出什么意见,不要说现在厂子里有他的股份,就算是没有股份,师父自家的厂子,做徒弟的也不该在这个时候揩师父的油。 有了审批手续,有了施工队,有了建材,还差啥,当然是差最主要的建筑材料 ——钢材了。 这时盖房的钢材都是要批条的,就连县长李强都只通过正规渠道给厂子找来了5吨钢材,剩下的缺口还要厂子自己想办法。 到了这时,聂粤生和隋红军两人才想明白,为啥那些建筑公司给的报价“虚高”,这虚高的价格,也许就落实在了钢材上。 隋红军急的嘴上起了一溜大燎泡,直对着师弟聂粤生承认错误,聂粤生此时也没了脉:万事俱备,只欠钢材,这地基是挖还是不挖? 这可咋整,他片刻都没敢耽误,急忙找师父拿主意。 江姥爷能有啥办法?他也不认识钢厂的人呀。 这时候的钢材可是紧俏货,是稀缺性资源。 自从提出改革开放后,国家就大力开展基础建设,钢材实在是紧缺呀,哪个单位要搞建设,全都要拿着批条去钢厂买钢材,没有批条,多少钱人家钢厂也敢不卖给你,计划内的钢材都供不应求呐。 话说现在手里攥着钢材指标的人,哪一个不是家里有背景的牛人?江家也不认识这样的人呀? 江姥爷愁的吃不下饭,后槽牙火烧火燎的疼了起来。 放学回家的江欣雯见到姥爷的腮帮子肿起老高,忙张罗着要带老爷子去医院看急诊。 江姥爷忙摆手,他把事情的经过这么一说,江欣雯却笑起来:“嗨,我以为多大的事儿呢。那就用钱买指标,看看谁手里有指标,直接买过来,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那都不是问题。” 第137章 抢钢材 得了指令的聂粤生和隋红军,行动起来,他们到处找关系买指标。 最后还是隋红军通过棉纺厂厂长的关系,借着棉纺厂的名头,从一个二代手里,以每吨钢材额外加价200块钱的代价,给了二代四万块现金,拿回来200吨计划内的钢材批条。 江姥爷看着手中的批条,乐的一张老脸开了花。 江姥爷把批条又递还给聂粤生说:“等那5吨钢材用完了再从会计那里支钱去拉这批钢材,现在还没找到车呢。” 可江欣雯当机立断,让江姥爷赶紧给白景涛去电话,联系运输队,马上到钢厂把钢材拉回工地。 江姥爷却觉得批条在手,这200吨钢材也飞不了,再说钢厂就在京都,所以他心大的表示可以慢慢去拉钢材,没有必要一次性拉两百吨钢材进工地。 但江欣雯就是不同意,她急赤白脸的让江姥爷赶紧安排人,在两天之内把钢材买回来,放进工里地。 江姥爷虽然不高兴,他觉得江欣雯太着急,要求运输队这两天就要把这两百吨钢材运完,人家肯定是要加班的。 这样的话,家里又要多花出去额外的一笔运输费(加班费),但是老爷子不高兴归不高兴,他还是按照江欣雯说的,安排白景涛去找运输队。 这件事情仅仅过去了一个半月,江姥爷就对江姥姥私底下说江欣雯是个有运气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 这还是隋红军给自己的师父打了“小报告”,就在钢材进了工地一个月,也就在四月底,那个卖批条的二代给隋红军打了一个电话,问他批条的事儿。 听到200吨的钢材已经买完入库了,也就没说什么便挂了电话。 精明的隋红军觉得不妥,他打了一圈电话探听了一下钢材的行情。 这不打听不知道,一打听吓了他一大跳,钢材的出厂价每吨涨了100元,从他们购买时的500元涨到了600元一吨。 这600元一吨的钢材可是拿钱都买不到的,必须得拿着批条去买。 而此时的批条已经涨到了一吨300块钱了。 这一进一出的,也就一个来月的时间,省了四万块钱,而国际钢价更贵,进口钢价已经涨到了每吨1100多块钱。 隋红军咂舌,总是听聂粤生夸赞江欣雯厉害,他现在也佩服起这个丫头了。 这也太敏锐了,属狗的吗?连二代都没闻到的味儿她先闻出来了?不行,这事儿得和师父好好说道说道。 更让他惊奇的事儿还在后面呢,到了夏天,钢材的价格已经涨到计划内一吨800元,批条更是恐怖的涨到了500块一吨。 直到他在一个周末的下午来到师父家,看见了来接赵帆的那辆红旗小轿车,这才明白,原来江欣雯的“早知道”是这样来的。 其实钢材涨价的事儿,还真的不是赵家透露出来的消息。 这要归功于上一世,江欣雯“认识”的一位在内蒙古开矿的大佬。 那是在2011年的元旦,江欣雯完全脱离了张家。 她找到了自己的好朋友,从她那里借了点钱准备创业。 这位朋友的爱人是工行的一个中层领导,朋友知道她想创业,便带她参加了一个小型的聚会。 在这次聚会上,她认识了这位大佬,当然,人家大佬根本就不认识她。 江欣雯确实是有拍大佬马屁的嫌疑,哦,不是嫌疑,是她就是在拍大佬马屁,只不过人家大佬对她的项目不太感兴趣,她就一直屁颠颠的跟在大佬后面,想听听有什么内幕消息。 有人问大佬:“老郭,你去年十一月没有把手里的铁矿石出手吗?现在跌了?” 另一个人幸灾乐祸的补了句:“老郭,我可听说你从借了不少高利贷,每月的利息就不少还?” 大佬也许是喝多了,也许是炫耀,他张嘴就喷那两人:“你们懂什么?如果春节后钢材上涨,我就赚大了,反正是我自己的矿,跌不跌的有什么所谓?至于你说的那点子利息,我还真的没有看在眼里。” 然后郭大佬完完整整的把八十年代初,到千禧年后,铁矿石以及钢材涨跌的完整历史复盘了一遍。 重点讲的就是84年开始的计划内钢材与计划外钢材价格,还得意洋洋的说,如果按照85年到92年的上涨幅度,他借的那点点利息只是毛毛雨。 所以,江欣雯很清楚,在85年底,不,确切点说,是从85年的上半年起,钢材就在慢慢的涨价,到了85年11月份开始爆发式的上涨,直到92年,钢材比85年年初的价格整整翻了5倍。 材料全都齐全了,工厂的施工如火如荼的展开,六月底的京都,天气热了起来,知了在树上不停的叫。 棉纺一厂办公楼里,刚刚开完下半年动员会的聂粤生,端着茶缸子回到了办公室。 他打开工作本,准备把手头上的工作梳理一遍,脑子里盘算着下午还要再跑一趟顺义,桌上的电话铃声响起。 聂粤生接起电话:“喂。” “聂主任,是我,小孙。”李强秘书,孙国强的声音传来。 聂粤生:“哦,小孙呀,有什么事情?” 孙国强:“聂主任 ,是这样,我们区里刚刚开完会。在会上,李县长和钟书记在一些政策上有些不同的意见,目前他们还在办公室里谈话,我先打电话通知您一声,您也好有个准备。” 聂粤生皱了皱眉,问道:“小孙,能说一说具体情况吗?” 孙国强:“是这样的,聂主任,今天上午召开的党委会议上,钟书记问李县长,关于合资厂的人事问题,比如正式工的指标有多少,临时工的指标,以及人事任免权等一系列问题。 李县长在会上答复了钟书记,县里不参与合资企业的人事权,按照合同规定,合资企业用工就是劳动合同制,不存在用工指标问题。 钟书记当时就发火了,指责李县长没有站在人民群众的立场看待问题,工作不细致” 聂粤生打断孙国强:“小孙,这个用工问题,我们在征地之初就提出来过,不接受正式工,也不受接当地人事部们的检查与约束,这些都是在合同上明确体现出来的。” 孙国强:“是的,聂主任,但现在钟书记认为这一条不合理,而且在今天的会议表决时,以两票弃权,四票对三票的比例推翻了这一条,钟书记现在要求李县长和你们厂子重新签合同,否则厂子就要停工。” 第138章 年入百万 聂粤生气的一拍桌子:“小孙,合同不是儿戏,再说了,一个书记有什么权利 要求我们外资的厂子停工?你们现在要改合同?这不是开玩笑吗?” 孙国强:“是的,聂主任 ,我们县长也是这样说的,但是这次会议通过了钟书记的提议。” 聂粤生气愤道:“你们书记是法盲?合同上盖着你们县里的大红章,这玩意也是他说改就能改的?我们董事长根本就不可能同意的。 再说,就因为县里同意我们提出的用工方式,我们才决定在你们县建厂的。” 孙国强艰难的说:“可是聂主任,目前合资厂正在建设中,如果他们组成联合检查组,比如消防、建委等单位去工地检查” 聂粤生一下子卡了壳,确实,在人家的地盘上,随便弄个理由,比如消防来了说有安全隐患,建委来了,说有安全隐患,直接叫停你的工地,你能怎么办? 孙国强说:“聂主任,你也不要太着急,目前还没有出最后的结果,李县长正在和钟书记谈,具体的结果,还要等最后谈完才能知道。只是李县长让我先告诉您一声,如果有不太好的结果,您也好早一点有个准备。” 放下电话,聂粤生气的猛拍了一下桌子:td,还真让刘佩仙说准了,三天就变脸。 对于孙国强所说,“李强正在和钟书记据理力争,还没有出最终的结果”,这样的话骗骗小学生还可以,党组会议都通过的事,李强就算再怎么争,也是不可能改变的。 他在办公室里转了两圈,双手猛搓了两下脸,又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还是没有想出任何更好的办法,他挠了挠头,抓起电话,拨了出去。 挂甲屯,二进院堂屋里的电话铃声猛然响起,江玉迅速的抓起电话:“喂,你好哦,是聂哥呀,我爸在前院库房呢,您稍等。” 庄笑康很有眼力劲的走向门口:“是不是爸的电话?” 江玉:“嗯,是聂师哥的,你去前院喊我爸来听电话。” 不一会,一头汗的江姥爷小跑着回了堂屋,接起了电话:“喂,粤生啊什么? 不可以,欣雯不是说过了吗?这一条是最基本的条件,他们先同意的这个条件后,我们才签的合同买嘛。 什么?要重新签合同?他们怎么敢?这也太无耻了哦,哦那等有了准信儿你再给家里来电话。” 落地风扇卖力的转着,发出嗡嗡的噪音,但仍然压不住江姥爷粗重的喘息声。 随着江姥爷胸脯大幅度的起伏,原本还笑嘻嘻的江玉和庄笑康逐渐收敛了笑容,她和庄笑康对望一眼,都安静下来,凝神静听。 放下电话,江姥爷好一阵没缓过神来,200多万的华国币就要这样打水漂了吗?坑人的玩意儿呀,一天天的说的比唱的都好听,说翻脸就翻脸,还敢用停工来威胁。 江姥爷气的忘记是在自己家的堂屋里了,他气愤的往地上啐了一口骂道:“呸,这帮比昂的,比bai狗子都狠。” 庄笑康走过去问道:“爸,什么事儿?” 江玉也问:“爸,出什么事儿了?” 江姥爷摆摆手,说:“没什么大不了的,没事儿,不用操心。你俩刚从国外回来,中午凑合吃点,晚上把你姐两口子喊来,咱再做好的吃。” 不是江姥爷不愿意说出来,实在是小闺女两口子前天夜里刚从丑国回到京都,只歇了一天,今天就来家了,他不愿意让孩子们听这些添堵的破事儿。 但江玉是个刨根问底的脾气,她说:“爸,您有难事儿就说出来,我们帮不上忙,还可以找人帮忙呀。” 庄笑康也拦住江姥爷,递了一根烟给他:“爸,什么事儿。” 江姥爷接过烟,庄笑康给他点燃,说道:“爸,咱们一家人,您有什么事儿可别藏在心里,有什么困难,咱们大家一起想想办法嘛。” 江姥爷长叹了一声,把这两年发生的事儿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江玉听的时而哈哈大笑,时而皱眉,当听到被栽赃时,江玉火的爆脾气收不住了,她骂道:“这帮畜哩。” 庄笑康拍了拍江玉的肩膀,让她稍安勿躁,两人继续听江姥爷讲。 江姥爷一直讲到了借钱建厂,他叹了口气,说:“也怪我,是我太贪心,总想扩大生产,多赚点钱。 我就把咱家的家底子全掏出来了,又喊了粤生他们几人入股,又从刘继锋那里借了50万丑国币成立了一个合资的服装公司。” 庄笑康吃惊于江姥爷的魄力,惊道:“爸,您借了五十万丑币建厂子?” 江姥爷一手摸着花白的头发说:“嗯,咋了?再干一年,这钱差不多能还上了。不过就算现在让我还钱,也没什么问题,那50万丑币我还没动呢,一直扔在银行里。” 江玉问:“爸?那现在建厂子用的是谁的钱?” 江姥爷不好意思的说:“就是每个月,咱家这三个小厂子的利润,另外,还有外地两个厂子的分红。以前那两个厂子是按季度给分红,现在我让他们每月给咱家分红,腾挪着也差不多能够用了。” 庄笑康竖起大拇指:“爸,您和我妈可真厉害。” 江玉也夸赞:“爸,这么多事儿您为啥不写信告诉我?” 江姥爷:“写信告诉你干啥?你在那边安安心心的学习呗,学好了回来报效祖国,我给你写信不是让你分神吗?再说,都解决了,恶人也吃了花生米了。” 江玉:“爸,我俩这次回来不走了,都调去鹏城工作,要不您和妈跟我去鹏城。” 江姥爷看了看表,说:“等下午得空再说,还有好多事儿呢,我得回去盯着点。” 江玉欲言又止的看着江姥爷出了堂屋,想跟出去,却被庄笑康拉住了:“你去干嘛 ?” 江玉:“我去问问我爸,怎么个章程?” 庄笑康:“你没见老爷子心情不好吗?。” 江玉:“你不是废话嘛 ?200万呢,利息一年都要十几二十万,这事儿找谁能帮忙?” 庄笑康:“等晚上回我家,再问问我爸妈,看看顺义有没有熟人。不过你家这厂子现在可以呀,你没听出来老爷子那意思?一年下来,能挣个百来万呢。” 第139章 长的丑,想的美 中午放学回到家的江欣雯,见到了小姨江玉,她尖叫着扑进了江玉的怀里:“小姨,我可想死你了,哎呀,不行,让我亲亲,小姨,你怎么比去丑国之前还年轻漂亮呀?我最亲爱的小姨,您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今天回来呀,小的要知道您今天回来,说什么也得在家恭候您的大驾呀” 坐在一旁的小姨父庄笑康,看着自己漂亮的老婆,尴尬的用双手抵住江欣雯的魔爪,摇着头,左躲右闪的躲避着江欣雯高高撅起的嘴巴,差点笑出了鹅叫。 赵帆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这是江欣雯?也对,这确实是江欣雯,好像自己在初中的时候也享受过这样的待遇。唉~,时间太久了,居然忘记了这厮的舌头随时会抹蜜。 屁股挨了小姨两巴掌后,江欣雯一点也不尴尬的说:“姨父好,小姨,姨父一路回来辛苦了。”她伸出一双手,抬了抬下巴:“小姨,姨父,我的礼物呢?” 江玉在她屁股上又打了一巴掌:“这么大了还是没个正形。” 说完,她打开地上的箱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递给江欣雯:“喏给你的。” 而目瞪口呆的赵帆也被江小姨在手里塞了一个盒子:“帆帆,我家雯雯写信时可没少说你是她最好的闺蜜,这是给你的,你们姐儿俩一人一条。” 江欣雯拆开包装,看了一眼盒子上标识的lv,打开盒子,看到一条漂亮的真丝丝巾静静的躺在盒子里。 她心里大概换算了一下,这条丝巾不便宜,就算在丑国也要150到200的丑国币,换算成现在的华国币也是四、五百了。 这相当于一个普通华国人一年的工资,小姨和姨父虽然有出国补助,但是给她买这么重的礼物,也不知道两人在国外省吃俭用到了什么地步。 赵帆也拆开了包装,她很喜欢这条丝巾的图案,但她并不知道这条丝巾的价值。 当她听到江欣雯对江玉说:“小姨,您和我姨父赚钱也不容易,怎么给我们买这么贵的东西呀。”她心里才明白,这条丝巾很贵,否则江欣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忙把丝巾放进盒子里,双手递给江玉说:“小姨,这个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江玉笑着让赵帆收好,说道:“你们姐儿俩放心收下,我和你姨父在丑国炒股赚了点小钱。” 赵帆:“炒股?” 江玉点点头:“对,炒股赚了不少钱。” 赵帆不知道股票为何物,但江欣雯却是知道的。 84年,丑国的纳斯达克创立,然后就一直处于上扬的态势,所以小姨的话她是相信的,两人如果在丑国炒股,确实能赚到钱,而且赚的不会少。 其实上一世江玉夫妻也是在丑国赚到了钱,只不过江玉并没有对江玲和张裕提起在丑国炒股的事情。 江玉夫妻留学归国后就被调到鹏城上班,单位虽然给他们分了一套三室的房子,但两人还是在鹏城的福田区买了两套房商品房。 在八、九十年代没有银行给贷款的时期,能够全款买下两套房,是很有经济实力的。 当时江玲问过江玉哪里来的这么多钱,江玉只说到鹏城后,买的任务股票,赚了点钱才买了房。 张裕私底下羡慕的对江玲说:“你妹这命是真好,两口子全是搞外贸的,又赶上国家给的任务发了财。” 江欣雯没有问江玉炒股票赚了多少钱,但她见到小姨和小姨父手腕上戴的那对天梭牌情侣表,就知道两人应该在国外生活的还可以。 秦安莹带着她的小儿子锁头,和江姥姥一起,从前院的小食堂里端回来一盆过了水的面条,和一小盆西红柿鸡蛋卤子。 众人草草的吃完了午饭,就又各忙各的去了,江玉和庄笑康也跟去了前院帮江姥姥理货。 到下午五点半放了学到家,秦安平给小姐儿俩开门时,指了指堂屋,说:“老爷子正生气呢。” “什么事儿?”江欣雯问了秦安平一句,迈腿向堂屋走去。 “好像是顺义那边又变卦了,具体的啥事我也不知道。”秦安平急急的关上门,跟着江欣雯快步向堂屋走去。 天气正热,堂屋所有的窗户都打开着,江欣雯还没走到堂屋所在的窗外,就停住了脚步 ,她听到小姨气愤的声音:“爸,这也就是在华国,放在丑国,律师要告到他们破产的。” 江姥爷低沉的声音:“这是在华国,不是在丑国,再说丑国也不是万能的,听别人说两句你还当真了?政府要办你,你还跑的了?找律师来有用?” 江玉的声音又响起,但明显低沉了下去,江欣雯听不清,但明显是不服气的语气。 江姥爷却拔高了声音骂道:“喝了两天洋墨水,连他们放个屁都是香的?你去看看史书,历朝历代,谁家朝中没人好做官呀?这是规律,搁哪国都一样。你少t的听那些洋人蛊惑你,我看你是读书读傻了。” 赵帆捅了江欣雯后腰一下,江欣雯打开赵帆的手,说了声:“姥爷,我们回来了。”便拉着赵帆快步走进堂屋里。 江欣雯和赵帆对小姨和姨父打了招呼,便问江姥爷:“姥爷,出什么事儿了?” 江姥爷叹了口气:“顺义那边,书记那尊大佛没拜好,人家要重新签合同。” 江欣雯:“签啥合同?” 江姥爷递给江欣雯一张纸:“自己看,这是要求整改的意见。” 江欣雯接过纸,这是江姥爷的笔迹,一共记录了两大条附加三小条。 一、需要紧急与顺义人事局联络,由人事局给工厂下发工人编制。 二、重新与县委签定合同,合同上要明确体现出正式工编制与合同工编制的数量以及合法的组织架构。 1、工厂需提交组织架构,由县委派组织代表进驻工厂,每月按照组织流程进行组织生活。 2、应建立相应的工会组织以及妇联机构,每月应与县工会及县妇联对接相应的工作。 3、重大决定需组织成员举手表决,不得私自决定。 江欣雯看完以后都气笑了,这td的哪里是县里的决策? 就在今年初,京都汽车厂与丑国某车企签署了合资协议。 由于这是全国第一家合资汽车厂,江欣雯还特意拜托赵帆,拿到了这份协议的复印件。正巧,自己与顺义县拟定的投资办厂合同里,特意规避了协议里,对自己家不利的一些条件。 手上的这份整改意见书,不正是京都汽车厂同意合资的基本条件吗?妥妥的抄袭呀? 可问题是,京都汽车厂是国资,自家的厂子可是私营,纯纯的私营,你td的拿国资套私营,哦不对,是拿空手套白狼,想啥美事儿呢?还想没收了工厂不成?真是长的丑,想的美,呸。 第140章 书生意气的李县长 拎着这张“整改意见书”,江欣雯问江姥爷:“姥爷,聂叔知道他们为啥要给咱下这个整改书吗?” 江姥爷摇摇头说:“我问过粤生,他也说不知道到为什么,只说上午李县长的秘书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好像是县里的钟书记对李县长发难,在党组会议上重新投票,推翻了以前的决议,让李县长与咱们重新签定合同。 下午李县长又亲自给粤生打电话,把整改意见通知到他。 听粤生的意思,李县长虽然不满意县里的决定,但目前,他还是要按照县里的决议去执行。” 江欣雯:呵呵 ,这时代的人,法律意识真是淡泊,真的以为白纸黑字盖章签字的东西,是他们想改就能改的? 不过仔细想一想,人家钟书记有这样的想法也实属正常。 从六十年代到大化结束,不都是朝令夕改嘛,白纸黑字算啥?红纸黑字的改的也不少。 可为何钟书记要在此时发难?厂子那边已经开工两个多月了,一直风平浪静,从来没有人去工地找茬呀。 开工前的准备工作也很顺利,征地是一次通过,建厂条件也是一次性通过,该拜的山头,相信聂粤生只会做的比其他人更周到,不可能失礼,年节礼更是没缺过那姓钟的,问题一定不会是在自家身上。 江欣雯脑子转的飞快:问题应该是出在顺义县,难不成是他们的内部矛盾? 据聂粤生讲,李强是想借自家的企业,打造县里的轻工业基地,这明明是件好事,那钟书记为何又要突然发难,李强到底在什么事情上得罪了他? 想不出来就先不想了,她摇了摇头,既然你们不懂法,那也不要怪我和你们斗上一斗了。 江欣雯拿出纸笔,开始写写画画。 江玉奇道:“欣雯,你有办法了?” 江欣雯抬起头,笑道:“小姨,既然他们不懂法,那咱们也用不懂法和他们玩玩呗。” 所有人都安静的看着江欣雯写字,仅仅用了一刻钟,江欣雯就把自己的方案递给了江姥爷,江玉和庄笑康也凑过去看。 江姥爷看完后哈哈大笑:“好,好,好,我马上给粤生打电话。” 庄笑康:幸亏这院里没种竹子,要不然竹子的小崽儿全让你一个人夺完了。 赵帆虽然没有看到江欣雯写的东西,但众人欣喜的样子,让她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回到腔子里了:看来不用给妈妈打电话了。 聂粤生接了电话,洋洋洒洒的在笔记本上记录了两大篇的笔记。挂了电话,他梳理了一下思路,组织了一下语言,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李县长此时仍在办公室里埋头写文件,这次的会议表决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与钟书记的谈话,非常不顺利。 实在没有办法的他,也只得按照会议的表决结果通知聂粤生。 但这并不表示他认同这个决定,他还是想要挣扎一下,希望党组成员们能顾全大局。 此时的电话铃响起,他接起电话:“喂,您好,我是李强。” 聂粤生:“李哥,是我,粤生。” 李强:“噢,粤生啊,抱歉,我。” 聂粤生打断李强的话:“李哥,您那里说话方便吗?” 李强:“粤生,你说。” 聂粤生:“李哥,是这样,书记同志不是对我们企业提出来整改方案吗?一共两大项?” 李强:“是的,小聂,不过我这几天还是想再替你们争取一下。” 聂粤生:“李哥,能不能请书记把整改方案落实到文件,盖上政府的公章,直接发文对接我们企业。 我们董事长说了,不接受口头整改建议,必须要县里给我们发正式文件。 而且,最好是牛鬼蛇神的一起来,什么消防 ,工商,税务,建委,妇联的,只要钟书记能指挥动的单位,就让他们一起我们发文件。” 李强听了聂粤生这话有些着急,道:“粤生,这是干什么?你们可不能堵气,这可是投资上百万的企业,耽误一天时间就耽误一天钱,有什么意见你们提出来,过两天再次上会时,我会帮你们争取的。” 聂粤生:“李哥,今晚有时间吗?有时间的话,我们见面谈。” 李强看了看表说:“好,今天晚上来我家谈。” 聂粤生看了看表,又给司机班去了一个电话,他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好,放进包里。 晚上7点半,聂粤生赶到了顺义县城,他递给司机一张大团结,让他找个地方去吃饭,自己则提着包进了李强家所在的胡同里。 李强的爱人付春红正在做饭,见聂粤生来了,从厨房探出头说了一声:“小聂,等一会,还有十来分钟就开饭。” 聂粤生见到四脖子汗流的付春红说:“付姐,别客气,我也不是外人,这大热天的,拍一盘黄瓜就行。” 李强拉着他进了堂屋,把聂粤生按在沙发上,拿起盘子里的西瓜递给他说:“吃块西瓜,落落汗。” 聂粤生接过西瓜,咬了一口,说:“李哥,本来电话里可以说清楚的,但这次是我们江董特意让我跑这一趟。” 李强:?? 聂粤生:“哎哟,我的李哥唉,到了这个时候,我也就直说了,您到现在还不明白吗?钟书记不是对我们企业有意见,您和钟书记之间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强听明白聂粤生的意思,他说:“粤生,其实我和钟书记之间并没有什么矛盾,只不过当时听你说百万丑国币的投资,我激动了,没有通过组织会议的表决就私自做主,直接给你们划拨了土地。 事后才向书记汇报,我也严肃的做了自我批评,钟书记当时也没说什么,反而在组织会议上要求所有部门一律给你们企业开绿灯,而且钟书记也帮忙做了大量的工作,否则征地的事就黄了。” 这时,付春红在院里喊他们吃饭,聂粤生:“付姐,您和孩子先吃,我和李哥谈点事。” 李强也让爱人带孩子先吃,他把堂屋的门关上,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对聂粤生说:“粤生,不要把人想的太坏,我们都是做实事的人。” 聂粤生对李强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明明曾经被人泼过一身的脏污,却仍然心向光明,明明知道单位里很多人都是人浮于事,却仍想用自己的勤劳和努力去带动那些睡不醒的人。这么多年过去了,读书人的书生意气仍然没有被磨灭。 第141章 李强生平 李强在做这个县长之前,既不在事业单位上班,也没有在政府机关工作过,他是一位农民,不,确切的说,他曾经是一名教政治经济学的大学老师。 而他的爱人付春红则是从农村里出来的人,对于一些斗争实在是没有任何经验可谈,哪里见过这种不见硝烟的争斗? 65年,大学毕业后留校任职两年的李强,因为不支持大鸣大放,被打成了“右派”,下放在顺义农村劳动,请注意是劳动,不是劳改。 几年后,他和当地社员付春红产生了感情,付春红仰慕李强的才华,两人结婚生子。 其实李强自己都说过,他被打成“右派”的过程很有意思,他是被“划错”的,因为“右派”的数量是有任务的。 也就是说在这一年里,这个大学应该有多少“右派”,数量是规定好的,本来是没有李强的,他属于可定可不定的范畴内,但偏偏人数不够,就把敢于说话,不知道收敛的他给定成了右派。 但那时候的人,还是以帮扶教育为主,不像大文化时期那样残忍。 他们只把李强送去了劳动,并没有把他送到西北劳改。 也许经办人知道,像李强这样的老师,对谁的位置都没有威胁,只不过出于任务的需要,扒拉扒拉人头,只有李强属于那种无根的浮萍,就把他给推了出去。 当然,上述这些,都是聂粤生自己脑补的,毕竟他不做技术岗位很多年了,见惯了不少腌臜事。 李强就这样扎根在了农村,他有知识,有文化,村书记知道他是右派,但出于对文化人的尊敬,也愿意在大事小情上找他拿个主意。 大文化期间,心善的李强曾经多次劝村干部们帮助、照顾“劳动改造人员”,并亲自,多次的阻止了一些人对下放的几位老同志的迫害。 大文化结束后,有几人恢复原职,回到了京都市委,担任重要的领导职务。 于是,大学本科学历的李强,也水涨船高的被安排在京都市政府里工作了三年,去年才刚刚调回顺义县做县长。 聂粤生知道了李强的过往,再结合这次的整改事件,他猜测,要么就是李强的职位碍了钟书记的眼,要么就是这个傻乎乎的实干家挡了钟书记的路,所以人家挖了这么大的一个坑给他。 当初那200亩地皮的划拨,聂粤生就感觉办的太顺利了些。 但他想到是合资企业要地,也就释然了,外国企业或者说外国人,对某些国人有一种天然的血脉压制。 当然,花之雯的所有员工在小江董的带领下,是没有这种压制感的。 但是,万万没想到,人家钟书记也和小江董一样,都是个头铁的,不惧这种压制感。 人家钟书记居然在这里等着呢:工地开工了,资金也套进去了,给你来个口头整改。 如果按钟书记的整改意见,花之雯马上就会从合资企业变成国有管理了,哦不对,是县有管理。 如果按照这个方案整改,虽然人家钟书记没有张口要资金,但和他亲自掌控了资金有什么区别?可别忘了,人事权被牢牢的抓在“县委”的手心里了。 到时候派个会计,出纳啥的,再给银行打个招呼,单位里用钱可以说是难上加难,说句不好听的,他们就算把资金转移走,也是神不知鬼不觉的。 而且,按照整改方案的人事架构,聂粤生用大脚趾头都能想出来,一旦需要大额资金,没有五、六、七、八个人的签字是根本取不出钱的。 就像现在的棉纺厂一样,什么事情都要开会解决,而且,一次两次的会议根本不行,至少得五、六、七、八、九、十次。 再加上工会、妇联的包袱往身上一背,这厂子不用多,最多两年就得被他们搅黄喽。 当然,姓钟的肯定也算到了花之雯不会束手就范的,他是在用这种办法挤兑李强呢。 可你们之间的争斗关我们企业啥事?你们之间打成个血葫芦也不干我们企业的事?偏偏你俩打架拿我们企业顶前面去?就这?我们小江董能忍吗? 小江董当然不能忍,她不仅不能忍,她还要把毒瘤打掉,以绝后患。 而作为内定的,合资企业的大管家,办公室主任聂粤生,是必须要严格按照小江董的指示来执行。 聂粤生喝了口茶,说:“李哥,不是小弟我挑拨关系,我总是感觉得这件事情不对劲。” 李强:?他看向聂粤生等着他的下文。 聂粤生:“李哥,结合您之前对我说的情况,再结合这次整改的事件,我觉得有必要提醒您,无论组织会议最后是个什么结果,您一定要把每一次的会议纪要多留存一份为好。 我感觉所有的这些事情连在一起,是一环套一环,环环相扣的。 先是那200亩地皮的批复,这么大的事情居然一次上会就全体通过了? 然后就是和我们企业签的合同,对于我们提出的条件也是一次性的全体通过。 第三关于我们企业所有的后续的相关政策,也全部一次性通过,您不觉得太过顺利了吗? 可为什么这事儿过去了将近三个月,钟书记又翻出来说要整改?还提出来重新签订合同?并且连最基本的条件也都全部推翻? 我劝您多留个心眼 ,这件事情我们江董判断,不是完全冲着我们来的。” 李强再傻,毕竟也是快五十岁的人了,他摸了摸脑袋,琢磨起来。 最近几个月,他确实与钟华在很多问题上产生了分歧。 最严重的两次分歧全部都和土地有关,一个是五月初,钟华提议水泥厂地皮划拨的问题,另一个就是在不久前,也是钟华提出的石粉厂的地皮问题。 其实这两个厂子的地皮是老生常谈了,从84年的十月底,这两个厂子所在乡的书记就曾经来找过自己,希望能划拨地皮,希望县里能够让银行给这两个厂子贷款,希望能够离城里近一些,方便运输。 但全部都被他拒绝了,李强考虑的不是县里、乡里、村里从这两个厂子上赚多少钱,他考的的更多的是京都的脸面问题。 目前在交通上,只有一条比较宽的京密路从顺义直通市区,这也机场和之市区间的必经之路。 如果在这条重要通道的两侧,再立起来一个水泥厂,加一个石粉厂。 那么马路上,空气中,肯定到处都会飘扬着灰和粉尘。本来京都春秋季节就是风沙肆虐,再加上这两个粉尘极大的厂子,这条路会给来往机场的中外旅客留下什么印象? 不要说外国人了,如果被市领导发现,马上就会叫停这两个企业,到时候钱花了还s 停工,得不偿失嘛。 李强很不希望在他任职期间内,削平了几座山,挖空了河道的沙子,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总有一天会因为没有资源而枯竭,那子孙后代怎么办? 所有的顾虑和想法,他也都如实的对钟华汇报了,虽然钟华不以为意,但李强却坚持认为这两个厂子的污染相对严重,更应该放在与平谷交界的丘陵地带建设,因为那里有一条路直接通往通县,从通县进京都也是可以的。 而且,要地皮的两个厂子既不是合资企业,也不是国有、市有、县有企业,而是村办企业,村办企业划拨国有土地这是不合规的,村里又不是没有地皮? 更何况这两个企业想要建厂,必须要从银行借出大笔的资金,这是李强否决的主要原因,一旦项目被叫停,这就是在浪费国家财产,这是严重的犯罪。 第142章 钟书记的小九九 在与聂粤生认识之前,李强就有自己的想法,他在顺义县劳动的时候,早就把这个县的情况分析的很透彻。 这个县临近京都,地理位置极好,风景也好,属于地广人稀的近郊,交通便利,他很想把孙河打造成京都的轻工业基地。 正巧他遇见了聂粤生,所以,李强的理想也就向现实迈出了第一步。 因为想转绕花之雯在孙河乡搞一个轻工业基地,李强在几次会议上,全都否决了在孙河建立水泥厂和石粉厂,并建议把这两个厂子设在离平谷区较近,山林较多的马昌营镇附近。但钟书记却以马昌营镇离市区太远,交通不便,也否决了他的提议。 是不是这两个厂子的问题导致钟华的不满呢?李强摇了摇头,他自认为关于那两家工厂的问题已经非常坦诚的和钟书记沟通了。 但为何在昨天的组织会议上,钟书记又突发难呢?难道目的真的是自己吗? 聂粤生没有出声,他一直盯着李强紧皱的眉头,直到付春红第三次敲门,喊两人去吃饭。 聂粤生才开口道:“李哥,想必您已经看出点苗头了。我提醒您注意,斗争可以是残酷的,手段没有最卑鄙,只有更卑鄙。 毕竟古人云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我建议您还是按照我们江董提出的方案,请钟书记或县委提出书面整改意见,毕竟白纸黑字落实的东西它跑不掉不是?” 李强点点头两人去了饭厅,边吃边聊。 李强自问并没有和钟书记发生矛盾,但他还是把这两个月以来,自己否决了钟书记提议的两个厂子占地问题,对聂粤生讲了出来。 饭后,聂粤生提醒李强:“李哥,我希望您打探一下,看看水泥厂和石粉厂是否和钟书记有关?是不是因为这两个厂子的地皮问题,才对我们企业下这个整改书?” 李强一头雾水,一个水泥厂,一个石粉厂,就算和钟书记有关,那和这次整 改花之雯又有什么关系? 聂粤生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为何一定要把水泥厂和石粉厂建在孙河呢?他只是直觉的认定这两个厂子一定和钟书记有关系。 其实这根本不怨两人不明白,他们没有开金手指,也没有重生,更不知道孙河在京都今后的房地产市场上是个什么样的定位。 从交通上来讲,一条“宽阔”的机场路,从京都机场到孙河是非常便捷的,乘坐航班落地首都机场后,仅需要二十分钟,便可以到达孙河乡。 从环境上来讲,一条宽广的,饮用水级别的河流,贯穿整个孙河乡,直接向东连接通县的潮白河。而这条河流在孙河乡的周围,留下了大大小小的湿地和湖泊。 上一世的二十一世纪,孙河乡是京都着名的别墅区聚集地,各种各样的房产公司挤破头皮的也要在这里买地。 他们在这里建起了“密密麻麻”的别墅群,仅大大小小的高尔夫球场就有十几家,离孙河不远处还建有几家马场,这是一个有钱人的天堂。 这里更是“老外”们的聚集地,像樱花国,约翰牛,高卢鸡等等发达国家,都大肆的在这里圈地建学校。 因为不少发达国家的公司,会派驻人员来到华国工作,他们为了方便本国孩子们学习,只能在华国建校。 而孙河乡以环境优美,和欧美等地的风景不相上下而闻名,这个地方被那些发达国家的人看中,这里的空气,景色是最宜居的宝地。 学校选址都在孙河,那就更不要说那些有钱的老外们了,他们更是在孙河乡或买或租别墅居住。 上一世90年代中期,江欣雯学车时,路过孙河的别墅区。 透过栅栏,她看到不少外国小孩在自家的院子里嬉戏,有外国人光着膀子趴在地上晒日光浴,也有不少老外在院子里烧烤。 直至迈进了二十一世纪,华国人在孙河乡买房的也逐渐多了起来,她也被朋友带着去过两次孙河附近的马场。 孙河给她的感觉就是,京都所有的有钱人,可能都集中在了孙河,高墙林立,圈起了大大小小的别墅群,严密的保安,媲美欧洲的环境。 所以,江欣雯听了聂粤生的汇报后,在很短的时间里就想明白了,原来这么早,就已经有人相中了这些地皮。 花之雯之所以能够幸运的拿到200亩的地皮,也许是钟书记认为李强会默认官场上的某些默契。 我先让你一尺,你必须让我一丈。但是钟书记却没有想到,李强这个傻憨憨居然吃了他的一尺 ,不要说让给他一丈,连根毛都没吐给他,他必然要进行反击了。 江欣雯哈哈大笑,李强这个不懂规则的愣头青,可把都钟书记这个老油条都给涮了。 钟书记现在确实很生气,他现在不止很生气,他现在特别想换个搭档工作。 五月份,李强第一次否决了他对水泥厂划拨地皮的提议后,钟书记的这口气就憋在心底,直到六月份,石粉厂地皮的提议也没有通过。 最可恶的是,李强居然还舔着脸主动找到自己,说什么污染严重,应该把这种污染企业放在与平谷县的交界处。 这不是废话吗?我能不知道这两个厂子天天都是暴土扬灰的吗?我又不瞎? 不划拨地皮给污染企业,不向国家借大笔贷款,不被京都的领导们叫停,怎么能正儿八经的把这两块地皮出手给地产公司呢? 曲线救国你不懂吗?顺义这么穷,有贵人看中了孙河的地皮要盖房,咱们能直接卖地皮吗?那肯定不能呀,那是违反国家政策的。 这不是要迂回一下吗?先征地,被叫停后这些人不要吃饭吗? 砸了他们的饭碗,群众有意见怎么办公? 还有欠银行的钱,那都是国家的钱,能那样白白浪费吗? 那怎么办?只能把地皮卖掉呀,卖了地皮的钱让群众吃饭,归还国家的贷款,这不就名正言顺了嘛? 再说你李强就干净吗?花之雯一个破服装企业就给批200亩的地皮?你们这是要干啥?熬着吃吗?到最后还不是这种卖地的路数? 你李强还不是吃了合资企业的回扣?怎么许你吃回扣,就不许我钟华吃回扣? 钟华一掌拍在茶几上上:李强你是明白这里的弯弯绕的,可你却把路给我堵死了。 钟华恶狠狠的眼神,把坐在一旁的老伴吓了一跳,好久没有见过他露出这种神色了。 第143章 举报信 一周后,聂粤生接到了整改通知书,这份通知书一共有五页,林林总总的写了一大堆的内容,但主体思想还是那两大条,再加三小条。 江姥爷早已经与刘继峰沟通好了,这份通知书到手的当天晚上就送到了刘佩仙的手里。 江欣雯特意和江姥爷,聂粤生一起来到了京都饭店,与刘佩仙长谈了两个多小时。 就在这份通知书送达花之雯的前一天,京都市纪检委,顺义区纪检委接到了十几封举报信,全部都是举报顺义县县长李强的。 举报信中揭露了李强在职期间,利用职权收受贿赂,为花之雯服装责任有限公司划拨了200亩地皮。 而且,李强的岳父也在他的授意下成立了建筑队,承包花之雯的厂房工程,利用这项工程大肆敛财,行贿受贿。 并且信中还举报李强在县里一手遮天,搞小团伙,对持有反对意见的同志进行打击报复等等一些违法乱纪的行为。 这些信件有几封是手写的,不过从字迹中可以看出,应该是用左手写的,而且内容以猜测居多,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以及贪污受贿的金额。 还有几封举报信居然是剪了报纸上的字,一个字一个字的贴出来的,而这些举报信在最后的署名居然是:拥有一颗红心的好同志。 这些不署实名的举报信,让市纪委的同志们感到有些难办,因为谁也不能保证这是不是一封诬告信。 市纪委的同志们担心是诬告,但县纪委的工作人员,却在书记程华的暗示下,悄悄的对李强展开了调查工作。 县纪委的工作进展的很迅速,在收到举报信的第五天,县纪委的调查员,就来到了孙河乡花之雯的工地。 他们叫停了工程,并带走了该项目施工负责人付长山,又找到了在工地监工的甲方负责人秦安东询问。 秦安东出现在孙河工地,是江欣雯早就算计好的,就在接到整改通知书的第二天,她把正在学车的秦安东调去了孙河工地。 自从收到聂粤生的消息后,江欣雯就敏锐的察觉到因为地皮的问题,李强和钟书记之间很有可能出现不死不休的局面,而花之雯必定会被波及到。 因为隋红军目前还没有从纺织厂里辞职,她不想给隋红军找麻烦,所以在确定有人要对李强和花之雯动手后,她就火速的把秦安东调到了孙河工地长驻,并如此这般的叮嘱了秦安东一番。 下午两点半,工地内的铁皮顶的办公室里热的像个蒸笼,来工地调查的几名纪委的工作人员很恼火,他们不停的用毛巾擦着汗,衬衫早就湿透了。 时间已经过去将近一小时了,可无论他们问到什么事情,甲方负责人秦安东的回答就像个复读机一样。 他会打开柜子,拿出厚厚的一本合同,指着合同说:“同志,俺不懂你说啥,回扣啥的俺也不懂,俺们领导说了,什么都是按照这个合同来。” 他会把厚厚的合同往桌子上一拍,等几分钟后问一句:“同志,你们看完了?看完了我就把合同收了。” 然后他会把合同收进一个盒子,放回柜子里。 等纪委的同志再问秦安东其他问题时,他又会打开柜子,拿出厚厚的一本合同,指着合同说:“同志” 待纪委的人问秦安东第三个问题时,秦安东烦了,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走到柜子边,打开柜子,拿出厚厚的合同,这次的台词改了:“同志,你们工作能不能认真些,仔细些,把合同看完再问俺行不行?” 县纪委的几个调查员非常恼火 ,无论他们怎样盘问秦安东,秦安东就是指着合同,瓮声瓮气的说:“答案全都在这里,你们不能拿走,只能在这里看。” 无奈之下,调查员只得找秦安东要他领导的联系方式,嘴唇磨掉了两层皮,茶水都喝干了两暖壶,秦安东才慢悠悠的从抽屉里拿出了一盒自己的名片说道:“我就是领导。” 拿到秦安东的名片,几名调查员是又高兴又生气,生气的是秦安东这种消极的态度,高兴的是终于抓到了花之雯的把柄,这个姓秦的土老冒居然是花之雯总务部的副经理? 哎哟?名片上还印着一大串英语,几名调查员面面相觑。 突然,有一个调查员大声说:“这不是英语,这是汉语拼音,喝污啊花,之一之,污恩雯,佛吴服,之污昂装” 众人忙捧起名片仔细看,确实是汉语拼音,哎哟,电话这一栏还是空的,这是正规的合资公司吗?一个合资公司为什么连个外国人都见不到?为什么名片上是汉语拼音?为什么找个啥也不懂的农民来负责工地的工程?这简直 前来调查的几位同志很快就做出了判断。 在来调查前,程书记和李书记就已经分析过了,很可能是李县长要借用这个公司的名义,倒卖国家的地皮,这是妥妥的投机倒把行为。 眼前这个用汉语拼音做名片的家伙必须是个骗子,于是,秦安东被带走了,同时被带走的,还有一大盒的合同。 秦安东等的就是这一刻,他没有反抗,他对堵在门口的李茂山使了个眼色,见李茂山点头,他才微微颔首,昂首挺胸的跟着纪委调查员出了办公室。 带着秦安东火速赶回了纪委小楼的几名调查员很兴奋,他们并没有对秦安东再次询问,而是他关进了一个小隔间,几人很快就在办公室里杜撰了一篇“小作文”。 “作文”重点突出了花之雯总务部副经理秦安东不配合调查的问题,并且推测出花之雯是皮包公司,证据就是那张带汉语拼音的“名片”。 很快这篇小作文就到了钟书记手中,他反反复复的看了两遍,这篇“报告”证实了他心中的猜测:怪不得在这个合资企业的奠基仪式上没有看到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原来李强早就准备和花之雯这家骗子公司一起圈地皮再转手卖地皮呀。所谓的盖工厂,就是个障眼法,这不正是自己对水泥厂和石粉厂暗箱操作的路数嘛,于是钟书记更加兴奋了。 第144章 血色手印 顺义县政府内,纪委办公楼的一个小房间内,李强一直用不大的声音重复着一句话:“李书记,从下午一上班你就问过我这些问题了,我也说过很多次了,我没有什么可交待的,所有的决定都是在组织会议上通过的,并不是我个人拍板决定的,你们需要了解什么事情就去查看会议纪要,我个人是经得住组织检查的。” 李强的秘书孙国强在同一层的另一个房间内,这里的人对他可没有那么温和的态度。 下午一上班,李强被纪委书记李育红带走的同时,他的秘书孙国强也被人带进了纪委的三层小楼里。 在二层的一间讯问室内,孙国强一直对调查员说着李县长没有做任何违法犯纪的错误,更没有受贿和以权谋私的问题。 孙国强本以为这是一次正规的审查,但他这个文弱书生哪里能想到,等待他的却是血腥的暴行。 “小高,你出来一趟”,门被敲响,一道浑厚的男声在门外响起。 正在讯问孙国强的粗壮男人,被人从讯问室里喊了出去。 孙国强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又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已经快到3点半了,他心里琢磨着,这么长时间,自己知道的情况全都说清楚了,是不是可以回去继续工作了? 十分钟后,小高回来了,他手里夹着一支点燃的香烟,对孙国强笑了笑,说道:“孙秘书,我劝你实话实说,不要替李县长隐瞒什么了,我们的时间宝贵,不要耽误你我的时间。” 说罢,他右脚踩在孙国强坐的椅子上,弯下腰,一口白色的烟雾喷在孙国强的头上,狞笑着说:“你就是一个小秘书,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李强和花之雯有什么内幕交易赶紧说出来,免得一会受皮肉之苦。” 孙国强一只手扶着滑下鼻梁的眼镜,用另一只手的手背抹着眼睛周围的汗水,仰头看向狞笑的男人。 这个男人留着个小平头,络腮胡子,身体看上去非常强壮,他举起一只手,慢慢的攥成碗大的拳头,示威似的对他晃了晃。 孙国强说道:“我的回答还是一样的,李县长和花之雯没有任何交易,至少我知道的是这种情况,根本不存在任何权钱交易。” 络腮胡小高火了,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说:“你不用替他们遮掩,我们已经调查过了,那个所谓的合企业就是和李强一起做的套,准备套取国家的地皮向外卖。” 孙国强:“你们这是污蔑,花之雯现在正在建设厂房,怎么可能卖地皮?” 络腮胡小高:“哼哼,他们建厂房?给他们建厂房的谁?你知道?” 孙国强语塞,因为建厂房的正是李强的岳父。 络腮胡小高得意的一笑说:“哼,这建厂房 ,怎么建,建的成还是建不成,那还不是李强一句话的事儿?” 孙国强:“李县长不是那样的人,用付长山施工队是花之雯决定的,并不是李县长推荐的。” 络腮胡小高:“你说这些话你自己信吗?” 孙国强:“你爱信不信,反正李县长没有谋私。” 络腮胡小高:“行了,你也不要替李县长遮掩了,我们已经调查出来了,花之雯就是个皮包公司, 工地负责人现在已经被抓起来了。” 孙国强:“你们怎么可以胡乱抓人?当时可是李县长亲自过问的验资情况,那些丑币是做不得假的。” 络腮胡小高一把薅住孙国强的头发向后拉扯,孙国强的头仰了起来。 小高:“孙秘书,你不要替李强狡辩了,如果不想你的家人受连累,就赶紧老实交待。” 孙国强:“我实事求是,你不用威胁我,还有,我是国家干部,你不要对我动手动脚的。” 这句话一下子惹恼了络腮胡小高,他抡起右手,“啪”的一下子打在孙国强的左脸上,孙国强头一歪,眼镜掉落地上,紧接着孙国强就被掀翻在地,拳头雨点般落在他身上。 络腮胡小高一边打一边骂:“让td你嘴硬,还国家干部,今天不老老实实的把问题交待清楚,老子打死你。” 孙国强抱着头,蜷缩成一团,大声喊:“救命呀,打人了。” 只可惜,他的喊叫是徒劳的,孙国强的声音越来越弱,门被推开,浑厚的声音出现了:“别打死了,用电棍。” 络腮胡小高听到声音顿了顿,他起身踹了一脚蜷缩在地的孙国强,走到墙边的铁皮柜处,用钥匙打开柜门,从里面拿出一个电棍。 他手持电棍,按了一下电钮,电棍头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同时伴随着弧形蓝色的火花。 孙国强在络腮胡小高起身的那一刻就趴在地上,到处摸自己的眼镜,他是个高度近视,眼镜被打掉后,眼前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见。 他的半袖衬衫早已经被扯破,里面的一件背心也被扯坏,露出皮下根根可见的肋骨。 他的手摸刚刚到了眼镜腿,却被散落在地上的眼镜碎片割了一下,刚刚感到疼痛,却听到电棍发出的噼啪声。 孙国强瑟缩了一下,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络腮胡小高抢上一步,把电棍头戳在了孙国强的手上,孙国强疼的“啊~啊~”的大叫,身体不由自主的抽搐,他的手登时散发出一股烧肉皮的味道。 络腮胡松开按钮,得意的笑了一声说:“孙秘书,我劝你老实交待,证据确凿,即便你不交待,李强也是有罪的,你交待了就从宽处理你。” 孙国强倒在地上,呸了一声,知道今天不能善了,但仍然坚持着说:“所有的决定都是经过组织会议举手表决通过,李县长没有做任何违法乱纪的事儿。” 络腮胡气的按下按钮,对着孙国强骂道:“小兔崽子,这么嘴硬,当年爷爷审犯人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谁的肚子里呢。” 说完,他拿着电棍对着孙国强裸露的腰和肚子一阵乱捅,孙国强惨叫着抽搐,没一会,趴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络腮胡小高松开电棍的按钮,弯下腰,伸手探了探孙国强的鼻息。 他从办公桌上拿了一摞纸和一盒印泥,蹲在地上,他捏起孙国强的拇指按在血红的印泥上,又捏着沾了血红色印泥的拇指按在每一张的空白纸上。 第145章 被捅刀的杨处长 下午3点整,就在秦安东被调查员带走的十分钟后 ,正在京都饭店埋头工作的刘佩仙,接到了自己老父亲的电话。 挂断电话,她烦躁的用右手转着无名指上的戒圈思索着,只考虑了两分钟,便拿又起电话,给父亲的朋友江老先生打了过去。 十分钟后,刘佩仙的秘书,一名金发碧眼的丑籍帅哥史蒂文翻开名片本,找到了一个名叫杨舒芳的人,拨通了电话。 半小时后,刘佩仙在商务部二楼的一个办公室,见到了一直与她联系的外联二处的杨舒芳,杨副处长。 面对怒气冲冲的刘佩仙,杨舒芳感觉一阵头痛,简单的寒暄过后,杨舒芳说:“刘总监,请您先消消气,我正在了解这件事情。” 刘佩仙冷笑一声:“杨处长,你们的人无缘无故的跑到我们正在建造的厂房工地里,抓走我们的员工,连片纸都没有留下,这不太合法?” 杨舒芳急的一脑门子汗,天气热,她也心烦气躁起来:已经过去二十多分钟了,为什么丈夫还还没有给自己回消息? 她端起一杯刚泡的茉莉花茶,微笑递给刘佩仙说:“刘总,先坐下谈,天气热,消消火。” 刘佩仙继续说:“杨处长,我不得不怀疑这是一场巨大的阴谋”。 杨舒芳一头雾水,她问道:“刘总,您怎么会这样想?来华国投资不存在阴谋。” 刘佩仙示意秘书拿出整改书,说:“虽然我们瑞金集团并没有在华国开展大规模投资,但出事的这家花之雯服装有限责任公司,是我们瑞金集团参股的一家企业。 而且,就在上一周,我已经让史蒂文在你们商务部备过案了。 我承认,我们集团并没有在华投入大批资金,确实存在用这家企业试一试的想法。 可这一试就试出了问题,这个正在建设中的工厂,在我们投资之前就已经与当地政府谈妥,不接受当地的人事制度,也不接受任何驻厂指导,我们有自主的人事权,工人不再是终身制。” 杨舒芳点点头,示意刘佩仙继续说。 刘佩仙:“但是就在前一周,县政府有人对我公司负责人提出口头建议,并威胁,不按照他们说的方式整改,将有进一步的行动。 我让公司负责人回复他们,不接受口头意见,让他们下书面整改意见,喏,就是这个。” 她将整改意见书递给杨书芳,继续说:“这里面的内容完完全全是要把我们投资人全部架空,请问杨处长,我们出钱,为什么我们不能做主,需要举手表决,组织成员都包括谁? 所以,我不得不怀疑,你让让我加大在华投资,是场巨大的阴谋。 我们的钱不会就这样打了水漂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要对我的媒体朋友们讲一讲我们在华国的遭遇了。” 杨舒芳刚想说话,刘佩仙抬起手:“杨处长,钱的事情我现在不想谈。我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在第一时间见到我的员工秦” 她示意金发碧眼的秘书把本子递给她,翻开笔记本,看了一眼后继续说:“哦,我想在第一时间见到我的员工秦安东,我必须要确认他的安全,我怕再晚一些,他可能会被毁尸灭迹。” 杨舒芳嘴里说着:“不可能,刘总监,您放心,一定会找到秦安东先生的。”她心里骂着娘:眼看着今年的任务在刘佩仙的身上就能完成,这是谁在背后捅刀? 刘佩仙一脸不相信的样子,杨舒芳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继续说:“刘总,我们的国家非常安全,请您稍等, 我再打个电话问一问。” 刘佩仙追问了一句:“杨处长,从我的秘书给您打电话,到现在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你居然还没有找到我的员工吗?” 杨舒芳语塞,刘佩仙脸上带了一丝怒容道:“杨处长,我希望报警处理,我怀疑我的员工被绑匪绑架了。” 紧接着刘佩仙又对她的秘书说了一大串的英语,杨舒芳正在拨电话的手顿了顿。 尽管刘佩仙说的很快,但她还是听懂了绝大部分。 “史蒂文,一会回到公司你马上找几家有影响力的媒体,把我们的遭遇告诉他们,再咨询一下公司法务部的律师,如果我们的员工在华国被带走导致死亡,我们应该如何处理?顺便再告诉他们,华国的法律与政策存在相当大的风险,我要重新评估一下在华投资的可能性。” 杨舒芳的眼皮子跳了跳,电话接通了,对面传来她爱人齐浩的声音:“嗯,我查过了,咱京都纪委没有人去,我给顺义县的纪委打了很多次电话,但一直没有人接。” 杨舒芳看了一眼刘佩仙,说:“齐浩,这件事情很蹊跷,有人把外商的员工带走了,却什么证据都没有留下。 现在外商很着急,她很害怕自己的员工被绑架,如果咱们国家不安全,会影响投资的信心,如果这件事情被捅到国外的媒体上,将对我们的工作非常不利” 齐浩听明白妻子的意思,他知道自己的妻子是多么希望同这个外商尽快签定协议,他着急的问道:“那名员工的名字叫什么,你马上给我。” 杨舒芳抬头问刘佩仙:“刘总,被抓走的员工叫什么名字?” 刘佩仙:“秦安东,秦始皇的秦,安全的安,东西南北的东。” 齐浩放下电话,思索着应该找谁才能尽快解决这件事情。 自己的妻子杨舒芳是恢复高考后的第一批大学生,她有理想,有抱负,所以她学习的专业是英语。 80年的一天,还有一年就要毕业的妻子,拿着报纸哭倒在她怀里,报纸里有一张刘老将军踮着脚尖,在丑国的航母查看的照片。 妻子不止一次对他说:她要学好这门语言,只有听懂了,看懂了外国人的东西,学习他们的先进技术,才能更好的建设自己的国家。 所以妻子没白天没黑夜的念书,每天只睡五、六个小时,为了练习正确的英语发音,她嘴里含着一块小石子说英语,舌头被磨破了也坚持练习,家里的放音机被她放坏了两台,就连做梦都在说英语。 毕业后,妻子被分配到商务部,凭借着她出色的表现,在短短的几年间从科员一跃升为副处长,这背后的辛酸只有自己知道。 每天看那些英文资料熬到夜里两、三点钟都是常事。 凡是她接待的投资企业,她必定要调查这家企业所在的行业,妻子还会想方设法的找到与这些行业相关的外文书籍,了解行业的特点,以及先进的技术,和国际上流行的机械设备。 妻子的辛苦他看在眼里,又恨自己没有能力在工作上帮助她,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帮助妻子度过难关。 齐浩拿起电话拨通了内线:“喂,牛秘书,是我,保卫科的齐浩。有这么个事情非常严重,涉外问题,叶市长有时间吗?我想”。五分钟后,他放下电话,小跑着去了市长办公室。 “进”,叶市长浑厚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齐浩推开一条门缝,看到屋里没人,他才推开门,喊了一声:“叶市长。” 叶长河见齐浩进来,他笑着问:“小齐啊,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汇报?是不是又要我批什么装备给你们?” 齐浩关好门,面色紧张的说:“叶市长,发生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我必须要马上向你汇报,这件事情处理不好,可能会发生非常不好的影响。” 第146章 恐惧 哦?叶长河起身,绕过办公桌,指着沙发说:“小齐,坐下说。”他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烟递给齐浩。 齐浩接过烟,等叶长河坐下,他划着火柴,帮叶长河点燃了香烟,熄了火柴,他自己才扭着身体,半个屁股坐在沙发上说:“是这样的,叶市长,我爱人不是在商务部工作吗? 今天下午,一个丑国商人给我的爱人打电话,说他的员工在咱们京都下辖的顺义县工地被人抓走了。 对方说是纪委的人,但却没有留下任何材料证明,目前外商怀疑是绑架,要求报警。 而且这名商人是去年十月一日前夕回国的,他是应邀回国参加阅兵式的,来了以后就一直没有回丑国。再有就是” 叶长河拿烟的手颤了一下:应邀参加阅兵式的?这么说,这个人是华国驻丑国大使特意邀请回国的?或者说,这个商人是有着绝对份量的人? 他对齐浩点点头,说道:“你接着说,小齐。” 齐浩:“据我爱人说,这件事情如果处理不好,外商很有可能会向外国媒体通报。 这对我们国家的形象可能会产生巨大的负面影响,有可能打击投资者的信心,您也知道,咱们国家现在正加大引进外商的力度” 叶长河打断他问道:“你问过纪委的同志了吗?” 齐浩说:“我问过咱们京都市纪委的同志了,他们都说没有抓过人,而且,直接去企业抓人也不符合政策。 因为工厂的地址在顺义,我也给顺义县纪委打电话,但一直没有人接听。” 叶长河: 他沉思片刻,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已经四点半了,他起身走到桌边,拿起电话,拨通了内线:“喂,彭书记,是我,叶长河,是这样\" 放下电话,叶长河又抓起话筒,拨了内线给办公室主任朱聪,吩咐他马上联系一下顺义县纪委的人和市公安局,查一下有没有在下午抓走一个叫秦安东的人,今天无论多晚,务必要找到这个人,必须要保证这个人的安全。 叶长河又给自己的秘书牛杰打了一个内线,吩咐他来办公室。 挂了电话,叶长河问齐浩:“外商现在在你爱人那里?” 齐浩点点头:“是的,叶市长,在商务部。” 叶长河点点头,这时敲门声传来,叶长河喊了声:“进”,他的秘书牛杰推门而入。 叶长河让齐浩把事情简单的复述了一遍后,对牛杰说道:“小牛,这样,你现在就和小齐去一趟商务部,一是安抚外商的情绪,二是协助找到他们的员工,记住,今天无论多晚,必须要找到这个人。 我已经让办公室主任朱聪联系顺义县纪委和市公安局了,有什么问题,你直接联系朱聪。” 牛杰点头答应一声,带着齐浩回了自己的办公室,他感觉今天有可能要跑一趟顺义县,就找司机班要了一辆车,才和齐浩一起坐车去了商务部。 在杨舒芳的办公室里,牛杰见到了丑国瑞金集团的财务总监刘佩仙。 刘佩仙在下午接到自家老父的电话时,还思考着到底要不要按照江家的方案去执行。 虽然上一周她按照江家的意思,做了不少准备工作,但她并不认为会发生这种明目张胆的,让一个人失踪的恶性事件,最多就是用税务或者其他一些文明的手段来巧取豪夺罢了。 她不主张在华大举投资的原因,是因为她没有精通华国法律的律师团队,她不能保证自己的财产不受侵犯。 但是,现在这种文明的想法被恐惧所替代,江伯伯的人已经被带走好几个小时了,即便是触犯了法律,就算是带走调查,也应该让律师知道人在哪里? 可现在,就连商务部都找不到人,在这炎炎夏日里,刘佩仙却感觉越来越冷,换作是自己在办公室工作的时候被人闯进来带走,那后果。 所以见到牛杰的那一刻,刘佩仙也不管他是不是市长秘书,火力全开,一张涂了正红色唇膏的嘴上下翻飞,劈里啪啦的说个不停,中间还掺杂着大量的英语词汇。 牛杰和齐浩目瞪口呆的盯着刘佩仙那张性感的,一张一合的红唇,暗自感叹:无论女人是否受过高等教育,她们的嘴都是得理不饶人的。 最后在牛杰的一再保证下,并拍着胸脯说会亲自到孙河处理问题后,刘佩仙才说:“牛秘书,我有些害怕,我就不跟着去了,让花之雯的总经理和你们一起去。” 当着牛杰的面,刘佩仙给江姥爷打 了个电话:“江伯伯,是这样,我目前在商务部,京都市的市长秘书和我在一起,一会他们可能会去顺义的工地,您看” 自从秦安东被抓走,江姥爷接到聂粤生的消息后,就马上按照外孙女的预案给刘继峰打了电话,并且一直守在电话旁等消息,秦安平急的在堂屋里一直转圈圈。 江欣雯放学后,听到了这个既在意料之中,又感到意外的消息后,她和赵帆也陪着江姥爷在堂屋里守电话。 之所以说在意料之中,因为江欣雯早就猜到钟书记会对李强发难,她也做了花之雯的员工被人带走的预案。 但她还是意外于钟书记居然这样大胆 ,不仅带走了秦安东,还把存在项目部的合同也拿走了,这是准备做什么?销毁合同?来个死无对证? 不过就算他们拿走合同也不怕,那合同是个彩色复印件,是江姥爷找纺织研究院的学生花了大价钱复印的。 接到刘佩仙的电话,江姥爷马上表示自己现在就赶去顺义的工地。 听到江姥爷要去孙河工地,江欣雯也要跟着去,江姥爷点头同意了。 赵帆一听,也要跟着一起去,却被江欣雯劝退:“你在家陪我姥姥,我和安平哥都走了,就姥姥和安莹姐在家,忙不过来,安芳姐和安萍要晚一点才能回家。” 赵帆是个听劝的孩子,她想到江姥姥一个人又要看家,又要守电话,确实忙不过来,也点头同意了,说:“有什么消息赶紧给家来电话,我一会给我妈也去个电话。” 江欣雯把一套工程合同的复印件拿了一份,又把几个建筑公司投标书报价部分的复印件也拿了一份整理好,放进一个文件夹里。 就在江姥爷动身前往工地时,已经用工地的电话,向外打了无数个电话的聂粤生,也打通了李强家的电话。 接电话的是刚刚下班到家的付春红,她并不知道自己的爱人出事了。 当聂粤生告诉她:有“纪委”的工作人员,在下午就从花之雯的工地把付长山带走后,她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挂断聂粤生的电话,付春红又拿起电话给李强的办公室拨了过去,没有人接听,就连丈夫的秘书,孙国强的电话也无人接听。 盛夏的傍晚上没有一丝风,付春红热的一头一身的汗,她换了一件衣服,急匆匆的出了家门,骑车奔向区政府。 门卫拦住了付春红,他口话让付春红眼前发黑:“李县长被带走,正在隔离审查。” 这天儿又变了?隔离审查?付春红恐惧的浑身发冷,腿有些软,隔离审查意味着事情不简单,可不是下放到农村劳动这么简单,这是要蹲牛棚的节奏呀。 她狠狠的咬了自己舌尖一下,强迫自己清醒,骑上自行车就向家的方向奔去。 第147章 找到秦安东了 放下付春红的来电,聂粤生叹了口气,一周前,小江董做出预判的时候,自己还有些不服气。 不就是地皮吗?京都郊区大把的荒郊野地,怎么就能走到不死不休这一步?没有这个必要嘛。 可如今,小江董预判的事情成了真,第一步就是纪委的介入,同时李县长被带走调查,第二步有可能在合同上做文章,没收土地,第三步。 聂粤生不敢再想下去,他看向窗外,文人都说夕阳美,可这盛夏的夕阳红的似血。 傍晚六点钟,一辆 212吉普车,驶进了孙河乡花之雯服装厂的工地内。 齐浩和牛杰早一步来到工地,齐浩下了车,与聂粤生寒暄了几句后便去了工人宿舍区打探消息。 牛杰则和聂粤生攀谈起来,从聂粤生的口中得知花之雯的老板姓江,是刘佩仙父亲年少时的好友,两家曾在二、三十年代是邻居,后又一起留学海外,只不过造化弄人,战乱时期一个留在了国内,另一个去了丑国。 聂粤生还对牛杰透露,花之雯的江老板,是建国之初周姓领导点名调到京都来搞建设的,当年的工资是一个月200块。 这让牛杰有些咂舌,看来江老板留洋确实是有真本事的,否则也不可能让那么大的领导点名把他调到京都来。 通过这番了解,大秘牛杰心下更加认定,花之雯服装厂,很有可能就是丑国瑞金投资集团来华国投资试水的前站。 齐浩的爱人是否能成功的把这家公司引入华国投资,还要看这次事件的处理结果。 一个处理不好,就刘佩仙那张不饶人红唇,还真没准也把他的工作给搅黄了。 就在牛杰到达工地十分钟后,在简易房的办公室里,一头汗的江姥爷见到了市长大秘牛杰,江姥爷心里感慨,这一步一步的,全都被外孙女算计到了。 牛杰也见到了刘佩仙口中的这位世叔,花之雯服装厂的实际掌权人,江老先生。 削瘦的面容,挺直的鼻梁,长相好像带一些外国人的血统,两鬓花白的寸头干净利落,上身穿了一件白色短袖衬衫,虽然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但领子却系的很齐整,并没有解开脖子处的纽扣,下身穿一条黑色西裤,脚上是一双黑色的皮鞋。 牛杰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松了一扣的领子,再看了看自己的脚,黑袜子外加一双镂空的咖啡色牛皮凉鞋——真土啊。他现在恨不得裤子再肥一些,长一些,把他那双镂空的皮凉鞋遮住。 牛杰与江姥爷握手,交换了名片,开门见山的说:“江总,在京都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们叶市长很关注,所以特意派我来协助咱们企业查清状况。” 江姥爷点头,表示感谢,见聂粤生已经带李茂山来到办公室,便让李茂生当着众人的面,讲述了一遍秦安东被带走的情形。 李茂生讲完,牛杰皱眉问道:“你确定他们是顺义县纪委的人吗?” 李茂山点点头,说:“确定,他们说是顺义县纪委的调查员。” 江姥爷插话:“茂山,如果再见到那两个人你还能认出来吗?” 李茂山说:“肯定能认出来,那人嘴角的右上方长了一个大痦子。” 江姥爷:“牛秘书,您能不能帮忙联系到纪委的同志?如果实在联系不到,我们就要报警处理了,带人走最起码要给我们留个字据?再说秦安东刚来京都,他还不太熟悉京都这边的情况。” 李茂山插嘴道:“咱们的人当时问过他们要把秦安东带到哪里去?他们却说我们没有资格知道,还让我们闭嘴,简直。” 牛杰问道:“除了秦安东,还有谁被带走了?” 李茂山:“还有建筑队的付队长,还有他两个儿子。” 这时,已经回到办公室的齐浩也走到牛杰的身边,轻声低语:“付长山是县长李强的老丈人。” 哦?牛杰看向江姥爷,问道:“付长山是李县长的老丈人?” 江姥爷看向聂粤生,聂粤生点头:“是的,付队长确实是李县长的老丈人,不过他们应该属于六建的职工?我们是和六建签定的建筑的合同,所以付队长确实在这个工地工作。\" 齐浩皱了皱眉头,李强这个名字很熟悉,他记得来之前,好像谁对他提起过李强这个名字。 牛杰看到桌上有电话,说:“我打个电话联系一下。” 江姥爷点头,牛杰拿起电话,给朱聪的办公室拨了过去,但电话一直占线,牛杰的脑门上渗出了一层的细汗。 虽然早已过了下班的时间,但办公室主任朱聪仍然坐在办公室里打电话。 从下午没下班时他就开始联系,一直到现在,他打了很多个电话都没有人接,难道顺义那边都不上班的吗? 他好不容易才打通了一个防讯的值班电话,请他帮忙找纪委的同志接电话时,才知道纪委的同志今天很忙,因为县长李强就在今天下午被县纪委带走隔离审查了。 朱聪本着不问不错,少问少错的原则,也就没有多事的去询问李强的问题,他现在急于找到那个叫秦安东的人,这可是叶市长亲自交待下来的工作。 拿着话筒等了好久,朱聪才听到话筒那边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一个不耐烦的男低音响起:“喂,哪一位找纪委的人?” 朱聪怔了一下,马上问说:“您好,我是京都市委办公厅主任,朱聪,请问您是哪一位?” 浑厚的男低音语气马上变的柔和了:“哦,是朱主任呀,我叫王刚,是县纪委的一名干事,我们领导嗯,正在忙。要不,您给我个电话号码?我现在就回去请我们书记给您回个电话?” 朱聪忙道:“先不忙挂电话,我问一下你们纪委今天下午是不是从一个叫花之雯服装厂的工地,带走一个叫秦安东的人?” 王刚怔了一下,马上回答:“对,好像是有这么个人,外地来的,长的黑黑壮壮的。” 朱聪:“这人现在在哪里?” 王刚:“好像现在正在接受调查。” 朱聪不耐烦的问:“现在人在哪里?这个人很重要。” 王刚:“就在我们纪委办公楼里呢,朱主任,怎么?这个人您认识?” 朱聪:“这个秦安东你们先保护好,这是外商的员工,市长特意叮嘱过,必须要保证他的安全。我的电话是xxxxxxxx,你马上让你们书记给我回个电话,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他。” 挂断电话,朱聪来不及喝水,电话铃声又响起,他拿起电话:“喂,您好,我是朱聪。” 牛杰的声音传来:“朱主任,我是牛杰,我现在到了顺义这边的工地。” 朱聪:“哎呀,小牛,你这个电话进来的正好,秦安东找到了。我刚刚联系到顺义县纪委的人,他们已经确认了那个叫秦安东的,现在就在县纪委那里,我正在等他们书记。” 牛杰打断朱聪的话:“朱主任,太谢谢您了,找到人就好办了,我们马上去县政府接人,再见。” 还不等朱聪说话,牛杰就挂断电话,急忙对江姥爷说:“江总,找到秦安东了。” 第148章 私刑 坐上了去县委的车,牛杰感觉总算要完成任务了,他闭上眼睛休息,突然,反应过来“纪委?”是纪委的人把秦安东抓走了?不是县委? 牛杰马上睁开眼睛直起身,问齐浩:“浩哥,我忙晕了,刚才说的没错?是纪委来人把秦安东抓起来?会不是他们听错了?” 其实,早在齐浩接到自己老婆电话,知道是纪委把人带走时,他心里就有点哆嗦。 但杨舒芳再三对他说,这名外商很重要,是丑国有名的一家投资企业,齐浩也就大着胆子向上汇报了。 听到牛杰的问题,齐浩也没有多说什么,他暗想这牛秘书的心不是一般大,下午在叶市长办公室,自己就对他说过是纪委把人带走了。 不过齐浩也不准备戳穿,他只说了句“也许是听错了”,脑子里却一直在琢磨李强,李县长这几个字。 纪委,顺义县纪委?终于被他想起来了,李强,今天下午,他联系京都纪委的时候,听到对方咕弄了一句,“花之雯?是不是那个举报李强贪污受贿的信里提到的那家企业?” 齐浩忙对牛杰说:“想起来了,我今天下午打电话的时候,听到过李强和花之雯的名字,是咱们市纪委的同志不小心说出来的”齐浩就把听到的原话复述了一遍。 牛杰搓着下巴嘀咕:“齐哥,您说,会不会是这个厂子和李县长有什么金钱上的交易?再说,李县长的老岳父在下午也被带走了。” 齐浩:“这个不好说,我分析,既然咱京都市纪委接到了李县长的举报信,又牵扯到花之雯这个企业,难道顺义县就没接到举报信?很有可能是接到举报信开展调查?” 牛杰吸了一口凉气,他越想越感觉这件事情的复杂性已经超出了自己的能力范围。 他想赶紧找个电话向叶市长汇报。但目光所及之处全是飞速闪过的树林和庄稼地,他只能等进了顺义县城再打电话。 牛杰坐在车里望向窗外,心里打着腹稿,好不容易挨到了县政府,牛杰急忙对江姥爷打了声招呼,拿出工作证,进了门卫室就给市长办公室打了过去 虽然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但叶长河此时仍在办公室工作,这是他上任两年来的常态了。 电话铃声响起,他接起了电话:“喂,我是叶长河。” 牛杰:“叶市长,我是牛杰。” 叶长河:“哦,小牛,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牛杰:“叶市长,是这样,我们下午到了工厂后,兵分两路,齐浩去找工人们了解情况,我在办公室见到了外商代表江总,向他们了解秦安东被带走的全过程。 我又和朱聪主任联系,得知目前秦安东确实是在顺义县纪委接受审查,可同时我们还了解到顺义县县长李强的岳父,和秦安东同时从这个工地被带走。” 叶长河:“哦?到底是什么情况?” 牛杰并没有把齐浩的推测说出来,只说道:“据听说咱们市纪委接到过李强的举报信,好像牵扯这家外资企业,而且李强的岳父就在这个企业的工地上工作,不知道秦安东被抓是否和李县长的事情有关?所以我给您打电话请示。” 叶长河:“外商代表的态度呢?” 牛杰:“江总好像不知道秦安东和李强有关,他想尽早见到秦安东。” 叶长河:“小牛,你现在人在哪里?” 牛杰:“叶市长,我在顺义县政府的门卫室给您打的这个电话。” 叶长河:“这样,小牛,你先去一趟县纪委,见一见他们,如果没有什么问题,先把人带出来,再给我来个电话。” 牛杰:“好的,叶市长。” 放下电话,牛杰对门卫说:“同志,我想见一见纪委负责人。” 门卫已经知道这位就是市长秘书,又听他打电话说了一堆和县长有关的话题,他点点头说:“纪委的人好像还没下班,我这就打电话让他们来接您。” 牛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在县委办公楼的斜后方,一座灯火通明的三层小办公楼。 门卫换着号码打了几个内线,都没有人接电话,牛杰等不及了,说:“既然他们还在上班,我就直接去进去。” 门卫点点头,让牛杰登记后,指着那栋三层小办公楼说:“那您去,他们都在二层和三层办公。” 牛杰出了门卫室,招呼了齐浩一声,要去纪委办公楼。 江姥爷也跟着一起向里走,牛杰却说:“江总,我和齐科长先进去了解一下情况,您在外面稍等一会。” 江欣雯见牛杰打电话的功夫,对江姥爷的态度就有所转变。 她有些不放心,说道:“牛秘书,秦安东是我的表哥,他刚从胶东老家的乡下来京都还不到一个月,对企业的事情不太清楚,不如让知道公司情况的人跟你们一起去,如果纪委的同志想了解什么情况,咱们都可以告诉他们。” 牛杰:想了想,也好,点头同意,江欣雯示意聂粤生和他们一起进去。 江欣雯对秦安平说:“保护好姥爷。”也跟在牛杰和齐浩的身后,走向办公楼。 四人马上进入纪委的楼时,江欣雯听到了一声男人的惨叫,她说了声:“聂叔,快。”便加快脚步,和聂粤生一起超过了牛杰和齐浩。 牛杰和齐浩也听到了这一声长长的惨叫,见江欣雯和聂粤生小跑着进了楼,两人也跟着跑了进去。 四人循着惨叫声,来到小楼的二层,刚向右侧楼道走了几步,马上要到第二间办公室了,从走廊最深处的一个屋里走出来一个男人,大声问他们:“你们是谁?来干什么的?” 牛杰见有人出来,便拿出工作证说:“你好,同志,我找咱们纪委负责人,我是叶市长的秘书牛杰。” 那人上下打量了牛杰几眼,便走过来,接过他的工作证看了看,露出笑脸,说:“哦,牛秘书,我们李书记现在正和钟书记在一起,在另一栋楼里,你们跟我来。” 说完便越过四人,向楼梯走去,这时,第二间办公室里又传来一声惨叫以及叫骂的声音,江欣雯趁机回身,小跑几步,一把推开了第二个办公室的房门。 江欣雯首先就闻到房间里弥漫着烧肉皮的味道,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一手持电棍,一只脚踩着倒在地上的男人的身上,正错愕的看着自己。 她匆匆瞥了一眼地上的男人,又眼紧闭,衣服破烂,露出黝黑精壮的身体,一条腿以极怪异的姿势扭曲着,肚子和两肋处有很多白色的圆点,还有几处皮肤已经出现了大水泡,看来这人是被电击了很多次。 第149章 钟书记的梦要碎 不等江欣雯说话,男人举起电棍指着江欣雯大声骂道:“你t的是谁呀,滚出去。” 聂粤生、牛杰和李浩正准备走向楼梯,但在江欣雯行动的一瞬间,几人回身望去,见江欣雯窜进了办公室里,他们也紧跟了过去。 走到房门口时,里面传来了叫骂声,下一刻, 这三个人也见到了办公室里的情景。 聂粤生见到手持电棍的男人心下就是一凛,这人的嘴角右上方长了一个大痦子,符合李茂生所说,长痦子的人带走的秦安平。 聂粤生顾不得其他,忙蹲下翻看倒在地上的男人,他松了口 气“还好,不是秦安东。” 牛杰顿时急了,指着躺在地上的男人问道:“这里是纪委吗?你怎么还打人?” 手持电棍的男人指着牛杰骂道:“你t的谁呀?谁同意你进来的?” 做为保卫科干部的齐浩挺身上前,说道:“这位是京都市市长秘书牛杰同志。” 这时带路的男人折返回来,他看了看地上躺着的男人,皱了皱眉,对电棍男说:“小刘,把电棍放下,这位是市里的领导,来找咱们李书记的。” 电棍男这才垂下手中的电棍说道:“李书记不在这里。” 这时楼道里又涌出来四、五个男人,江欣雯探头观察着这些人,“不小心的”碰了齐浩的胳膊一下,又用眼睛示意门外的情况。 齐浩已经听见楼道里杂乱的脚步声了,他给牛杰使了个眼色,牛杰指着地上的男人问聂粤生:“这是不是秦安东?” 聂粤生摇摇头说:“不是小秦。” 牛杰点了点头说了一句:“那走”,便跟着带路男向楼梯走去,江欣雯几人也紧紧跟上。 下了楼,聂粤生拉了牛杰一下,牛杰放慢了脚步,聂粤生在他耳边用极低的声音说:“被打的男人是付长山的大儿子,也是李县长的大舅子。” 牛杰侧头,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向聂粤生,聂粤生眨了眨眼睛,牛杰又马上恢复到面无表情的模样。 跟着前面带路的男人,几人朝一栋比较大的四层办公楼的方向走,江欣雯拉了拉聂粤生的衣袖,聂粤生停下来低头侧身问:“怎么了?” 江欣雯小声说:“叔,我先走,找援兵,你自己小心。” 聂粤生拉过江欣雯,在她耳边低语:“让安平带你去李强家打电话。”说完他紧走几步,追上牛杰和齐浩,江欣雯则借着黑暗,向大门处快步走去。 江姥爷和秦安平正等在大门口,江欣雯走过去说:“快上车。 ” 三人上车后,秦安平的车驶出一段距离,江欣雯说:“安平哥 ,聂叔说让咱们去李强家打电话。” 秦安平说了声“好嘞”,一脚下去,车开的飞快。 江欣雯对江姥爷说:“姥爷,咱们得赶紧给市里打电话求救,那院里有人动用私刑。 我看见一个男人的腿被打烂了,身体也被电起泡了,牛秘书很可能镇不住他们。” 牛秘书确实没镇有住纪委李书记,因为他们根本就不需要镇住谁,在县党委书记的办公室里,聂粤生顺利的见到了完好无缺的秦安平。 这都要归功于京都市委办公厅主任朱聪,就在牛杰匆匆挂断朱聪的电话没多久,顺义县纪委的一名科员王刚敲响了钟书记的办公室。 钟华和李育红,正在县委书记办公室里研究孙国强的笔录,却被敲门进来的王刚打断。 听到王刚说市委办公厅主任朱聪,对这个这个叫秦安东的人很重视,要求保证此人的安全,李育红心头闪过一丝不祥的感觉。 他马上安排王刚去询问正在“工作”的几名科员,得知还没有来的及对秦安东“审讯”,他和钟华才长舒了口气,让人先把秦安东看管起来。 两人商量了好一阵,李育红才在钟华的授意下给朱聪回了个电话。 朱聪先询问了秦安东是否在李育红手中,当得知确定的答案后,朱聪很生气。 他并没有询问秦安东涉及了什么案件,而是严格的按照叶市长的吩咐,要求李育红马上保护好秦安东,并对他说这个人是丑国瑞金投资公司的员工。 目前这家外商正准备对华国投资,因为无故抓人,导致商务部和京都市政府的工作很被动,甚至有可能给国家造成极大的负面影响。 末了,朱聪还很严肃的警告李育红:“如果因为这件事情造成了严重后果,京都市政府都不一定能兜住。” 朱聪还告诉李育红,市长秘书牛杰正在去县委的路上,希望他们把人交给牛杰处理,无论秦安东涉及什么样的案件,都要先放人。 放下电话,钟华和李育红面面相觑,原来这个花之雯买地皮盖厂房是真的呀? 李育红从裤兜里掏出手绢,抹去一头的汗,声音嘶哑:“钟书记,我们这次” 钟华坐在沙发上低垂着头,他用双手搓了搓花白的头发,分析朱聪话里面的信息。 朱聪并没有提到整改意见书的问题,那么就证明市里并不知道自己要借花之雯的手去整治李强。 他权衡了好一阵利弊后,决定放弃利用地皮给李强定罪。 钟华声音嘶哑:“不能在地皮上做文章了,不是还有他的岳父吗?从他岳父那里下手。” 李育红的声音有些颤抖:“可是很多证据都已经做完,如果明天要结果的话,还要重新。” 钟华怒道:“我不管你怎么做,明天一早,必须要落实李强的罪证。” 李育红点了点头,咽了口唾沫,艰难的说:“好的,钟书记,我知道了。” 李育红的心里突然就充满了苦涩的味道,就为了今天对李强发难,他已经带着亲信们准备了四、五天的材料,包括笔录,证据,结论,所有的一切都是经过反复推敲才定稿的。 现在又要重新做?哪里来的及?但是钟华的话他又不敢不听,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发也得发。 钟华点燃一支烟,平淡的说:“一会你把秦安东带到我这里来,等牛秘书来了,把人交给他。” 其实钟华很清楚朱聪的电话对他意味着什么,他这次不一定能把李强打死,但是能把他调离顺义县,自己的目的也算是达成了。 按照他和李育红的原计划,首先是逼迫李强的秘书孙国强做证:李强和花之雯早已达成协议,利用花之雯蒙圈地皮,再倒手转卖,做死他投机倒把的罪名。 如果孙国强识趣就饶他一命,如果他不识趣,按了手印,再找人伪造孙国强的签字,让他畏罪自杀也是可以的。 其次就是从工地带走花之雯的负责人,无论是恐吓还是威胁,必须要让负责人在准备好的口供上签字画押,坐实李强投机地皮的罪名。 再有就是利用李强的岳父付长山承包了花之雯工程一事,再给李强安一个以权谋私,收受贿赂的罪名。 但朱聪的这通电话,打碎了他的美梦,钟华暗骂李育红养了一群废物,明明是外商,却偏偏说名片上印的是汉语拼音。 可是当秦安东被李育红带到办公室后,钟华不禁哑然,这是外商?这不就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吗? 第150章 帽子 在钟华的办公室,见到了瑞金投资公司的这位失踪“员工”,牛杰也傻眼了。 这是秦安东?刘佩仙死乞白赖,点名必须找到的外商的员工?这人应该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呀? 粗大的骨节,掌心的厚茧,晒的黝黑的皮肤,以及骨子里带出来的土气是根本瞒不住人的。 钟华很想与牛杰再确认一下,面前这个黑大个儿是不是外商的员工。 牛杰也没见过秦安东本人呀,他转头看向聂粤生,聂粤生点点头说:“这是秦安东。” 说完,他喊了一声:“安东。” 秦安东瓮声瓮气的叫了一声:“聂叔。”便又不说话了。 带秦安东来的纪委科员见到钟书记对他使的眼色后,指着秦安东问道:“这位是外商的员工?” 聂粤生笑了,说:“是,这是我们老总的亲戚,他刚从胶东老家来京都,啥都不懂,只能让他到工地看着人干活。” 牛杰和齐浩了然的点点头,钟华心里狠狠骂着娘,一个泥腿子,居然是外商的亲戚,这胎投的真td有技术。 李育红板着脸说:“我们还想找工地的负责人了解一下情况。” 聂粤生向前一步,笑着对李育红说:“李书记,负责整体工程的隋经理出差了,他大概要三天后才能回来,等他回来,我让他来您这里报道,您放心,咱们肯定是配合您的工作。” 李育红点点头,答了声好。 他说这番话也是为了给自己找面子,市长大秘都出面了,肯定是不能动花之雯的,但是不说又没办法解释他派人抓秦安东的行为。 牛杰点点头,说:“钟书记,李书记,要是没什么事情,我们就先带他回去了。” 李育红刚起身准备送客,秦安东却瓮声瓮气的说:“不行,他们把合同拿走了,我要拿回来。” 牛杰看向钟华和李育红问道:“合同?” 李育红打着哈哈说:“哦,是花之雯与建筑队签订的工程合同。” 秦安东打断他,掰着手指说:“不对,不止工程合同,还有和县里签的合同,还有和几个供应商签的好几份合同呢。” 李育红: 钟华:果真人不可貌相,这小子是在扮猪吃老虎,一个泥腿子怎么可能什么都不懂?那一大盒子里都有哪些合同,这小子是门儿清。 秦安东继续告状:“聂叔,他们打我,我没还手,他们就把合同抢走了。” 牛杰此时已经被折腾的筋疲力尽,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他没好气的对李育红说:“李书记,如果你们需要看合同,直接找他们企业要就是了,没必要抢合同?麻烦您把合同还给人家,我也好赶回市里向叶市长汇报。” 李育红对牛杰说:“牛秘书,不是我们不还这些合同,因为涉及的案件,我们需要这些合同。” 聂粤生这时给牛杰解了围,说道:“就这样,钟书记,李书记,既然你们需要这份合同,就先放在你们这里,等办完案件,再把合同还给我们。” 秦安东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聂粤生扯了一把,说道:“江总他们都在等你回去。” 其实聂粤生很清楚,合同原件是不可能放在工地的,都放在挂甲屯那里。 牛杰赞赏的看了一眼聂粤生,松了口气,赶紧把人带回去,他也就完成任务了,至于顺义县的问题,那就不是自己能操心的事情了。 在牛杰的带领下,四人下楼,李育红一直把他们送出办公楼。 聂粤生在县委大门口见到了秦安平,却没看到自己的师父和小江董。 不等聂粤生问出话来,秦安平只说了一句:“牛秘书,你们上车,跟着我的车走。” 牛杰点点头,因为李育红也在,他并没有多说,和齐浩一起上了车,对司机说:“跟着前面的车走。” 坐在车里的齐浩一直不安的回头张望,他低声对牛杰说:“牛秘书 ,你知不知道今天很危险?” 牛杰肃着脸说:“知道,但我就不信他们敢对咱们怎么样?难道顺义县不归咱京都市管吗?” 齐浩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心道:你还是太年轻,没领教过那些手段。 纪委二楼倒在地上的那个男人,齐浩可是看的清清楚楚,那人的腿已经骨折了,还是从膝关节断的,估计那人将来不死也是个残废。 牛杰半闭着眼睛坐在车里,在心里复盘这一下午的情况,想着一会要找个电话向叶市长汇报工作。 不多时,车停了,牛杰睁开眼睛向外看去,车外的路灯下,站着江总和他的外孙女。 牛杰和齐浩开门下车,江姥爷和江欣雯也走了过来,牛杰问:“江总,这是哪里?” 江欣雯却严肃的说:“咱们先进屋再说。” 牛杰和齐浩对望一眼,也跟着进了一条胡同,没走多远,就进了一处院门。 进了院,几人看到一位双眼红肿的中年妇女对他们打了声招呼 ,便带他们进了堂屋。 不等牛杰开口,聂粤生指着女人对牛杰说:“牛秘书,这位是李强李县长的爱人,付春红同志。” 牛杰脸色变了变,但他还是伸出手说:“你好,付大姐。” 付春红并没有因为牛杰是市长秘书而激动,她平静的说:“你们还没吃饭,我去做点饭来。”说完便出了堂屋。 待付春红出了门,牛杰神色懊恼的对聂粤生说:“老聂,你怎么把我们带到这里来了?我要给叶市长打个电话。”说完他就想和齐浩一起向外走。 江欣雯拦住牛杰,面色严肃的说:“牛秘书,想必在二楼被打的那个人您也看到了,我感觉事态严重,刚才已经和京都市公安局联系过了,徐局长现在应该正在向市里领导汇报这里的情况。” 牛杰和齐浩虽然吃惊这个女孩居然认识京都市公安局局长,但一想到刘佩仙也就解释的通了。 牛杰看向江姥爷问:“江总经理,这”。 江姥爷:“牛秘书,稍安勿躁,先让我外孙女把话讲完。” 江欣雯:“牛秘书,我们现在完全有理由怀疑这是一场有预谋,有针对性的对我们企业的一个圈套。” 牛杰现在很不想多事,他不想听江欣雯说什么,便打断:“小江,现在你们的人已经带出来了,具体的事情,要等纪委的同志调查完再说。” 但齐浩还惦记着自己老婆的任务呢,他插嘴问道:“小江,这怎么牵扯针对你们的圈套上了?不可能的。” 江欣雯:“你们不知道整改书的事情吗?” 牛杰和齐浩两人面面相觑,齐浩问道:“什么整改书?” 江欣雯从包里拿出合同和一大堆的资料放在茶几上,她拿着合同,一样样,一条条的给牛杰和齐浩介绍。 从准备成立合资服装厂的工作,到如何认识李强以及他准备在顺义县成立轻工业基地的想法。 其中着重介绍了李强主动招揽花之雯在孙河立项,顺义县政府包括钟书记在内的领导班子,全盘认可花之雯的管理模式,同意企业提出来的一系列基本条件后,企业开始征地,给补偿。 又讲了企业是如何招标建厂,花之雯目前已经接收了多少当地的村民进行培训,并已经签署劳动合同。 所有的情况介绍完,江欣雯转了转眼珠子,话锋一转,凭空变出了几顶大帽:“但是,牛秘书,就在我们认为在孙河建厂是企业、政府以及当地村民三赢的局面时,万万没有想到,你们顺义县政府居然是给我们企业挖了这么大的一个坑。 这是要学那白起,坑杀我们呀,可我们不是那赵军,也没有与政府为敌,更没有挖国家的墙角,我们是真金白银的投了一百万丑币在孙河建厂呀。” 第151章 诛心 小姑娘的话把牛杰吓了一跳,这丫头随便几句话就拿出了几顶大帽,劈头盖脸的就扣了下来。 什么先挖坑 ,再学那白起,什么坑杀,什么挖墙角,就差明晃晃的拿出个标签,上书三个大字:诈骗犯。 他心里窝着火,只能连连摆手说:“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不能随便下结论。” 不等他说完,江欣雯把顺义县政府下达的整改通知书塞给了牛杰。 牛杰压着火气接过来,看完后也气笑了,他是知道这几条的,因为在京都汽车厂与丑国气车厂合资时,这几条就是做为谈判的基础。 但京都汽车厂是国营企业,可花之雯却不是国营企业,你凭啥给人家强行规定这几条? 但凡有点脑子的都知道,这样做的结果就是企业的人事权、财务权被强行的控制在“组织”手里,这和没收有什么区别? 这时付春红端着一大盆面条,秦安平跟着也端了一小盆西红柿鸡蛋卤进屋。 只有司机说了句饿了,端着碗盛面条,其他几人都顾不得吃饭。 牛杰和齐浩两人都皱着眉头,不约而同的想到了那个气焰嚣张的刘佩仙。 原来人家不是无缘无故的发火呀,那个喷火女暴龙不喷不行呐,这都要没收她的财产了,她不疯才怪?换了自己也得喷火,好嘛,自己家的钱凭什么自己说了不算? 江欣雯继续点火:“牛秘书,说实话,今天咱们在二楼看到被打晕的那个男人,我就想到前两年有人恶意针对我们企业进行的迫害。 我想,也许秦安东没有被救出来,屈打成招的事也是有可能发生的。 我们是生意人,不想再卷进什么运动里,如果政府需要,我们愿意把这一百万丑币,两百万华币双手捧着,送给国家。” 江欣雯这句诛心的话一出,惊的齐浩一身汗,不仅齐浩一身汗,牛杰也是一身的汗。 他们现在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了,万一这事被曝光,尤其是那些对华国有着满满恶意的外国报纸,电视,把这件事情再添油加醋的向外一报道,不要说市长,就算是市委书记也兜不住破坏改革开放的罪名呀。 噢,这厢大领导刚对全世界宣布了华国改革开放的政策,那厢你京都下辖的县城就开始割丑国投资人的尾巴,华国还能取信于世界吗?这是重罪呀。 牛杰马上对江姥爷说:“您老人家不要着急,我马上给叶市长打电话汇报。” 而此时的叶长河刚刚坐进车里,正准备出发到顺义。 半小时前,市公安局局长徐启明接到了丁莉的电话,电话里只告诉他事情紧急,希望他能帮忙,等一下有个叫江欣雯的小姑娘会与他联系。 放下丁莉的电话,他就接到江欣雯的来电,小姑娘说话很简洁明了,只用了五分钟,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小姑娘的意思表达的也很清晰,就是来求助的,因为她在顺义县纪委看到一个疑似被打死或者被电死的男人。 徐启明放下小姑娘的电话后,没有做太多的思考,丁莉拜托的事情必须要做,不仅要做,还要做好。 于是,京都市市长叶长河很快就通过徐启明了解到这起“外商案”的原委。 虽然徐启明对很多细节也不太了解,但叶市长对整改书的内容很气愤,这顺义县是要干什么?没收财产吗?明抢吗? 四个人已经被抓起来这么多年了,居然还有人敢公然在县府办公楼里私设刑堂,致人“死亡”,这还了得? 当然,这都是市长同志自行脑补的,徐启明只是对他说,有人倒在地上,身上到处都是被电击的白点和大泡,还有烧焦皮肉的味道。那人都烧焦了,还能活吗? 当然,徐启明也没有说是谁被电击,因为他也不知道是谁。 但叶长河”知道“呀,外商的“员工”被抓走了,到现在自己的秘书牛杰都没有打电话回来,叶长河感觉牛杰也凶多吉少。 不得不说,经历了十年动荡的人,脑容量都异常的强大,他们在考虑事情的时候,往往向最残忍,最坏的方向去考虑。 叶长河当机立断召开了一个简短的紧急会议,不召开不行啊,这件事情如果放任不管,发酵到明天,万一被有心人利用,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这个紧急会议只开了十多分钟,大家一致决定,由市委书记带队,市公安局配合出警,连夜奔赴顺义县城,必须赶紧把事情解决,把恶劣的影响压到最低。 一时间市府的司机班动了起来,司机们在出车前,都不约而同的用凉水洗了把脸,几辆轿车同时载着京都市的重要领导们向顺义方向奔去。 而市局这边由徐启明亲自带队,出动了六辆212吉普车和二十多名警察,拉着警报一路奔向顺义。 倒霉的牛杰,被江欣雯的长篇大论耽误了时间,他就没能联系到叶市长。 牛杰急的出了一头一身的汗,最后他灵机一动,试着给办公厅主任朱聪打了过去,果然,听筒里传来朱聪的声音。 朱聪听到牛杰的声音后也松了一口气:“小牛,你可算来电话了,叶市长特意交待让我等你的消息。叶市长?他去顺义了,和彭书记还有市局的徐局长一起” 牛杰长舒了一大口气,他放下电话,对江姥爷说:“您放心,叶市长和市里主要领导已经在来这里的路上了,一会咱们去县政府门口等他们。” 江姥爷忙指着桌上的面条说:“赶紧吃饭,都饿坏了。” 付春红擦了擦眼泪,也长舒了一口气,市长来了,自己的爱人应该没什么事? 而此时的李强,又被李育红提审了:“李强同志,关于你岳父付长山承包花之雯工程的问题,我希望你能老实交待。” 李强:“李书记,付长山承包工程的事情我是不知情的,只是在奠基仪式上,我才见到他。 为这件事情我找过花之雯的办公室主任,希望他们重新考虑施工队的问题。 可花之雯却回复我,一切都是按照他们公司内部的程序走的,是通过公开招标的方式,才将工程承包给付长山的。” 李育红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李强同志,我希望你老实交待。花之雯建厂就是你提议的,那两百亩地皮也是你在会议上提出的,那么花之雯给你岳父一个工程也不算什么难事?” 李强:“李书记,这个我真的是不知情,所有事情的经过,你可以找花之雯再去了解一下。” 李育红:“李强,你不用狡辩,现在你老实交待,在批地皮,盖厂房的过程中,你没有以权谋私?” 李强也急了,他一拍桌子,正色道:“李书记,这是我最后一次回答你的问题了,从下午一直到现在,这些话,我说了没有一百次也有八十次了。 当初我在党组会议上提出的在咱们县建一个轻工业基地,是不是全体成员通过的,包括你在内,都没有任何人提出过反对意见? 引进花之雯这个合资企业时,是不是也是在党组会议上全员通过的?你当时是不是也在场? 第三个就是地皮的问题,虽然是我提出划拨地皮的,但也是在党组会议上全体通过的?是大家一致讨论的结果?不是我李强的一言堂? 第四个就是关于我岳父参与建筑工程的事情,我认为,你没有必要向我了解情况,你应该去找花之雯去了解。 李书记,我最后一次郑重的告诉你,我李强,没有以权谋私。我从去年接手这个岗位,就从来没有想过为家里,为亲戚谋什么私利。” 第152章 甩锅 就在李强义正言辞的驳斥李育红时,纪委的小办公楼二层,一间办公室内,络腮胡小高蔫头耷脑的进了屋,反手关上房门,喃喃的咒道:“真td麻烦。” 因为牛杰的到来,证实了花之雯确实是一家外资企业,也确实是一家实业工厂,不存在买地圈地倒卖的情况,那么给李强安排的勾结企业,倒卖地皮的罪名就不能成立。 同时,孙国强几小时前做的“笔录”也作废了,连同那些签字和手印也一并作废。 所以李育红按照钟华的要求,对自己的手下又下达了重新做“笔录”的指令。 络腮胡小高正是负责按指纹的工作,他喃喃的咒骂:“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下午多按些手印呢,搞得这么麻烦。” 给牛杰带过路的王刚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问道:“书记叫你过去啥事?” 络腮胡小高:“李书记可能要重新做孙国强的笔录,他让我再弄一些有指纹的空白页。” 王强吃了一惊:“孙国强?难不成还要电他?” 小高点点头说:“没办法,不电他肯定不会按手印,李书记不是说过吗?有必要的时候‘畏罪自杀’也是可以的?” 王刚摆摆手,他心里暗暗盘算:自从从李书记见过市长大秘牛杰后,他就通知大家,把正在做的很多“证据”和材料全部暂停。 现在让小高重新做“证据”,这里面肯定是出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王刚暗自嘀咕着,他现在有些害怕,在这一行已经干了十来年了,虽然以前没有出过什么差错,但这次不一样,市长秘书都从市区里赶到顺义。 王刚的第六感告诉他会出事,一旦出事,李育红必定会把锅甩在下面人的身上。 按照李书记的计划,王刚也参与了制作“证据”的一部分工作。 虽然最核心的工作他没有资格参与,但是在李育红手下工作多年的他,早已经知道李书记给李强内定了几条大罪,不就是倒买倒卖国家地皮和以权谋私吗? 至于建立李家小皇朝这种罪名,虽然党组会议记录已经“丢失”,但不傻的人只要能找到当时开会的党组成员进行调查,那就是小葱拌豆腐——一清二白呀。 钟书记用这一招糊弄糊弄不较真的人也就算了,万一遇到真较真的,这事儿还真不经查。 据王刚分析,能把李强一性次“做死”的,只有倒买倒卖国家地皮罪了。 如果这个罪名坐实,会不会枪毙他不知道,但是县长的位置,李强肯定是做不成的,有可能还要被判刑。 下午小高殴打孙国强时他并没有制止,他甚至还给小高出了个主意,用电棍把孙国强电晕,再按手印。 就在十分钟前,王刚并不在意孙国强会不会被打死,如果李强倒台,孙国强死不死的,也不会有太多人去追究,还没准还给他安一个畏罪自杀的罪名呢。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那些能“搞死”李强的证据全都撤了,李书记要求重新做“证据”,而新“证据”却是不痛不痒的以权谋私。 这就有意思了,且不说李强没有以权谋私,即便有,那又能怎么样?又不是他本人贪污受贿,只不过是给自己的岳父牵线搭桥了一个工程而已。 他敢肯定,有“后台”的李强,一定不会有什么大事儿,即便不在这里做县长,也会调到其他地方工作的。 这小高可是和自己可是沾亲的,万一他按照李育红所说,给孙国强搞个“畏罪自杀”,这锅李育红肯定不会背。 孙国强可是李强的大秘,万一李强没死,追究起责任,谁来承担?只能是小高。 想到这里,他悄悄的扯了一把小高,两人用极低的声音交谈起来。 好半晌,小高白着脸,压低了声音骂道:“td,我说为啥呢?明明在下午,我已经用姓孙的手多按了好几张,他们现在” 王刚一把捂住小高的嘴,在他耳边说:“闭嘴,心里知道就行了,再说,这事儿是我猜的,不一定就是真的。” 小高问王刚:“哥,那怎么办?这可是李书记亲自交待下来的事情,怎么办?” 王刚搓着下巴,一时也想不出好主意,他只能说:“你先拖着。” 小高:“哥,这可拖不了,刚才李书记说了,一个小时之内要见到东西。” 王刚皱眉:“这么急?”这下更加证实了王刚的猜测。 小高点点头,王刚想了想说:“那咱俩假装拉肚子算了。” 小高:“哥,拉肚子可假装不了,不过我有法子让咱们真拉肚子。” 王刚:???? 小高走到墙边的一个文件柜,打开柜门,伸手在里面翻了翻,拿出一个大纸袋递给王刚说:“这是我们办公室那个老娘们专门治便秘的药,叫什么泻叶的,哦,是番泻叶,我看她用这树叶子泡开水喝,用不了十分钟就得放屁跑厕所。” 王刚给小高比了个大拇指,贼兮兮的笑着,从袋子里抓了满满两大把树叶子,用开水沏了两大缸子水。 两人也不嫌热,各自捧着一缸子树叶水开始喝。 不到一刻钟,二人的肚子里就咕噜咕噜的乱响,一股气在肚子里来回乱蹿,不过两分钟,这股子气蹿到了左下腹 ,两人捂着屁股就向厕所跑。 跑动的声音惊动了楼里的其他人,有人开门喊了一句:“怎么回事?” 王刚咬着牙,提着一口气,没敢说话,络腮胡小高答了一句:“我拉”稀字还没出来,一串嘟噜屁就出来了,带出来一些黄白之物。 王刚蹲在厕所里,听着隔壁蹲坑的小高那愤怒的咒骂声,心想:“虽然有点丢脸,但哥儿俩也许能躲过一劫。” 李育红很快就见到了前来请假的王刚和小高,不过他并没有起疑。 这么热的天儿,那两人又是亲戚,在一起吃饭,吃坏了肚子也是可能的。 再说,小高来请假的时候,那股子恶臭以及裤子上的那一大片黄色是作不得假的。 所以李书记还特别关心了两位下属:“你俩赶紧去医院看急诊,不行就输液,可别得了痢疾。” 小高走了,李书记突然想起来孙国强的“笔录”没人做了,他安排了自己的远房侄子李贺给孙国强做“笔录”。 络腮胡小高并没有把对付孙国强的手段广而告知,李书记也没有明确的告诉李贺应该如何操作,所以李贺这个新入行的小学生并不知道可以用电棍把人电晕,再捏着拇指沾印泥的方法。 他粗鲁的单方面的殴打着孙国强,逼迫他在空白纸上签字按手印,这孙国强肯定不能按呀。就在孙国强被打的高一声低一声的惨叫声中,门被人大力踹开了。 第153章 领导们全到了 门被踹开了,李贺只骂出来两个字:“草(一种植物)拟”便被一拥而入的民警们压倒在地。 孙国强终于迎来了希望,他趴在地上,哭诉着自己被虐待的过程,控诉着被人电晕,醒来后却发现手上有红色的印泥情况。 此时的他,还不忘记保护自己的领导,孙国强努力抬起头,对警察们说着:“快去救李县长,他们要对李县长栽赃陷害。” 警察们能够在神不知鬼不觉的状态下,这么准确的把孙国强等人解救出来,还要归功于牛杰等人提供给了警方一张详细的地形图。 一小时前,六辆警车从京都出发,就在即将抵达顺义县城时,徐启明要求所有车辆关闭警铃与警灯,他们默默的用最快的速度赶往顺义县政府。 离县府还有一段距离,徐启明便遇到了前来接应的牛杰等人,那辆京a8开头的车牌在黑夜里是那么的醒目。 江欣雯早已在李强家里和牛杰等人,把县委办公楼的几栋建筑画了一张图,并在上面做了详细的标注,就连传达室的布局都标注的明明白白。 布局图上娟秀的字迹一看就是女孩的笔迹,徐启明望着不远处的那个小姑娘,果然不错,观察细致入微,做事滴水不漏,不愧是能帮助赵帆考上高中的人。 见徐启明正在和其他人一起研究地图,齐浩也描述着他们在县委办公楼里看到的情况。 江欣雯便也没再多话,她安静的退到江姥爷身边,和聂粤生、秦安东、秦安平站在一起。 不多时,远处车灯晃动,牛杰小跑着迎了过去,向几辆汽车挥手,车队慢慢停下,几辆车里下来七、八个人。 天黑,看不清他们的年龄和长相,但能让牛杰和齐浩点头哈腰的,一定是市府的重要领导。 江欣雯悄声的对江姥爷说:“姥爷,应该是市长到了。” 江姥爷点点头,不多时,这群人与徐启明握手寒暄,牛杰也小跑到江姥爷这里说:“江总,市委彭书记和叶市长都来了。” 江姥爷跟着牛杰走过去,江欣雯也跟在江姥爷身后。 路灯下,那几个年龄比较大的男人,也从徐启明的身边向他们走来。 牛杰忙引荐道:“各位领导,这位是外商代表江总。” “这位是市委彭书记”, “这位是叶市长,” “这位是纪委刘书记” “这位是分管政法的高副市长。” “这位” 江姥爷一一和他们握手,并感谢各位领导在百忙之中能抽身前来。 彭书记得知秦安东已经被安全救出后,他紧紧的握住江姥爷的手说:“江总,你们的人安全,我们就放心了。” 江姥爷正说着感谢的话,徐启明走过来说:“彭书记,叶市长,我们已经准备好,是否马上行动?” 彭书记看向叶长河,叶长河说:“书记,就等您一声令下。” 彭书记点点头说:“徐局长,马上行动。” 江欣雯长舒了口气,这么多人都来了,那个钟书记跑不掉了? 徐启明一声令下,干警们迅速的控制住了门卫室,他们五人一组,三个小组向灯火通明的纪委办公楼摸去,另一组人借着黑暗的掩护,直接进入大办公楼的一层。 仅仅过去十分钟,纪委的小办公楼里被押出来几个人,一名干警迅速的跑到徐启明处汇报:“报告局长,已经抓获犯罪份子7人,有四人被分别关押,其中两人昏迷不醒,其中一人伤势比较重,可能” 这个时代还没有建立120和999急救系统,徐启明急忙命令道:“赶紧把人送到县医院抢救。”说完他大踏步的走进小办公楼。 这时,从县委办公楼里快步走出来两道身影,江欣雯远远的望向那两人,一高 一矮,看不太清楚长相。 牛杰低声在彭书记和叶长河身边介绍道:“叶市长,左边的那是县委书记钟华,右边的是县纪委李育红李书记。” 彭书记刚才已经听到干警们的汇报,他阴沉着脸,盯着从办公楼出来的两人。 钟华现在很郁闷,本以为牛杰把那个秦安东带走后,他可以放手大干一场。 可几名面生的警察,闯进他办公室的时候,钟华隐约感觉到事情败露了。 因为在顺义县,任何一名警察,包括县公安局长,都不敢随便推门进他的办公室,他后悔放牛杰等人走,但事已至此,他还是想挣扎一下。 李育红也有同感,他正在审问李强,却被推门而入的警察打断。 见到陌生的面孔,他立刻感到大事不妙,在得知市委主要领导们全都来到顺义县时,他仍然坚持要给李强戴上手铐,才急匆匆和钟华一起下楼迎接。 彭书记冷冷的看着钟华,没等他们开口,直接问道:“你们县政府为什么还动用私刑 ?人都被打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钟华: 李育红赶紧接话:“彭书记,叶市长,是这样,我们纪委查到县长李强同志有以权谋私的嫌疑,所以带回来一些当事人” 钟华忙说:“彭书记,叶市长,各位领导,请到会议室里谈,这里黑,说话不太方便。” 众人跟着进了办公楼,江欣雯对江姥爷说了一声,她拿过提包,也跟在齐浩的身后想进去。 所有的人都没有注意到江欣雯,只有齐浩见她跟着,问了一句:“你跟着进去干嘛 ?在外面等着。” 江欣雯理直气壮的回道:“我们的合同还在他们手里呢?怎么能不进去?这里面还有我们的事儿呢,我得进去听听,可别被人诬陷了。” 豁~~您可真敢说话,齐浩心里腹诽,上下打量着江欣雯,差点没被这小丫头噎死。 听听,这是人话吗?书记,市长全来了,还能诬陷?谁还敢诬陷?但他又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一跺脚,背着手跟在大部队后面进了楼。 此时他心里突然对妻子感到愧疚,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说出来的话都是夹枪带棒的,小小年纪,嘴巴可真毒。 唉~,他心下叹了口气,一个毛丫头都这么厉害,刘佩仙和那些外商得厉害成啥样?自己的老婆天天和这帮吃人肉喝人血的资本家斗智斗勇,可真是不容易呀。 这一刻,他决定以后回家多做家务,让妻子在家里过的舒心些。 而不知道因为自己的一句话,把一位女同志从家务里解救出来的江欣雯,也随着众人进入会议室。 几乎所有的人,他们在会议室坐定后,全都掏出烟来开始放毒。 江欣雯忍受着尼古丁的毒害,找了个不被人注意的旮旯坐下,静静的听钟华和李育红的狡辩。 第154章 对质 会议室里烟雾缭绕,李育红先从李强去年做了县长讲起,长篇大论,一条条,一件件的给李强网罗罪名,江欣雯听的很无趣,如果这些东西都是真的,何必要牵扯到自家的企业? 果不其然,彭书记打断他:“李育红同志,你说了这么多,李强同志呢?” 李育红:“彭书记,李强正在三楼的一个办公室里正在交待问题。” 江欣雯撇了撇嘴角:鬼扯,李强如果真的交待问题了,你们这么晚还在这里干啥?和李强同志谈心吗?孤男对孤男的,有啥好谈的? 彭书记:“李育红同志,我们开这个会,是不是也要请李强同志来听一听,你提出的这些问题,最起码当事人应该在场?” 李育红的手微微有些发抖,但他想到程华对他说过,一部分会议纪要已经“丢失”,他胆子大了起来,他对徐启明说:“徐局长,李强同志在三楼,由你们市局的 同志暂时看管着。” 徐启明赶紧让人去三楼请李县长下来开会,不多时,李强双手带着一副手铐进了会议室。 叶长河说了一声:“胡闹,赶紧给李县长把手铐解开。” 李强却举起双手说:“彭书记,叶市长,各位领导,你们的好意,我李强心领了。 但是这副手铐还是戴在我手上,如果今天确实证明我李强有问题,我李强愿意被枪毙,如果证明我李强没有问题,钟书记和李书记,你们二位今天必须要给我一个交待。” 李强的话落地,钟华和李育红同时哆嗦了一下,这李强是想硬杠到底呀? 钟华咬了咬牙,暗自发狠:行,你愿意杠到底可以,走着瞧,反正已经销毁 了不少党组会议的记录,没了这些东西给你证明,我看你李强怎么蹦哒。 李育红在钟华的暗示下,翻开了一个厚厚的笔记本,从李强上任那一天开始说起。 李育红说一条,李强驳斥一条,直把李育红堵的脸红脖子粗,不停的吭哧吭哧喘粗气。 会议室的后门被轻轻的推开,江欣雯转头看去,一名警察手里拿着厚厚的两个文件袋走进了会议室。 他静悄悄的的走到徐启明的身边,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好一阵,徐启明点点头,那名警察放下文件袋,又轻轻的退出会议室。 此时,李育红正说到孙河那两百亩地皮的问题:“李县长,那两百亩地皮难道不是你先暂后奏?不是是你逼着钟书记和其他同志帮你擦屁股? 钟书记和同志们不想和你产生不必要的冲突,勉为其难的同意了,你却又得寸进尺,让你的岳父承揽了那块地皮的建筑工程,你敢说你在这些事情上你没有以权谋私?你敢说你没有在顺义县搞一言堂?搞你的李家小皇朝?” 豁~~江欣雯可长见识了,李育红这帽子扣的,一顶接一顶的,连李家小皇朝都出来了,咋滴?看样子,李育红不把李强搞个复辟不算完呐。 李强气的脸色通红,说道:“李书记你这是断章取义,我要求调取党组会议记要,那块地皮是经过党组所有成员讨论后批复的,不是我个人决定的。” 可钟华却说:“会议记要我们查过了,有部分缺失,目前正在找。” 李强心头一凛,他猛然想起聂粤生曾说过的话“是不是你挡了钟书记的路?” 李强顿了一下,理了理思路,举起双说:“李书记,我李强今天为什么会被你们关押起来栽上莫须有的罪名,也许真的和这块地皮有关,那咱们就从头到尾的好好捋一遍。” 李育红蹭的一下站起来,指着李强刚想说话,却被彭书记打断:“李育红同志,让李强同志把话说完嘛,我们不放过一个坏人,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有什么想法大家都谈出来嘛。” 叶长河也附和道:“是呀,育红同志,让李强同志把话说完嘛。” 李强挺直胸背,说:“我曾经多次在党组会上分析过,咱们顺义的优势是什么?有机场,有公路,交通极为方便,为什么不在顺义建造一个基地?一个产业基地? 这个想法,很早以前我就同钟书记谈过,也在会议上反复提出过,给咱们顺义打造一个轻工业基地,是不是这样的钟书记?” 钟华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只是直直的盯着李强。 李强继续说:“正好花之雯这家合资企业想在京都建厂,而且是纺织服装行业,属于轻工业范畴,又是丑国投资的企业,我想为咱们顺义引进这个厂子,以便吸引更多的外国企业落户在咱顺义县。 企业落地在咱们顺义好处有很多,我说说最主要的三条,一是改善咱们顺义县的就业,自从土地承包到户,咱们县有很多的剩余劳动力。这些劳动力进入工厂上班,不仅能给小家庭带来经济补贴,老百姓手里有钱了,咱们县的购买力也会上一个台阶。 二是能够改善咱顺义人的生活,来工厂工作的人多了,相关的配套要求也会增加。吃穿住行哪一样都离不开,咱们顺义占了地利的优势 ,蔬菜水果粮食这些,肯定是优先从咱们顺义采购。更会产生一些其他的商业需求,可以盘活咱们当地的经济。 三是这些企业落户在咱顺义县,会给县里增加税收。有了钱,我们就可以修路,做基础建设。县里还有那么多土路和渣石路,下雨天这些路上的泥全都泞在一起,平时走半小时的路,到了雨雪天气要走一两个小时。俗话说的好,要想富,先修路,把路修好了,百姓们出行方便,还是能够盘活经济。 所以我激动之余,便想到批一块地给花之雯建厂,我想用花之雯招来更多的金凤凰。” 市委主要领导们都频频点头,钟华的脸色变的有些难看,李育红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直直的瞪着李强。 李强:“我有了这个想法后,就在党组会议上提出地皮的问题,包括花之雯在咱们顺义落地建厂的条件,我们既然想招来这只金凤凰,就必定要给人家创造一个良好的生产环境,包括人事编制问题。 所以花之雯提出建厂的条件之一,就是取消终身用工制度,改为每年和工人们签署劳动合同,我是支持的。而且这个事情也是上会后,由党组成员全体投票通过的。 而我与花之雯谈的条件上是每年招收工人,要优先从顺义县招收,顺义户籍工人的比例不得低于40,这也是我帮咱们顺义县谈下来的基本条件之一。 花之雯提出不组建工会和妇联,这些也是在党组会议上通过的。” 李育红刚想开口,却被钟华制止,钟华似笑非笑的看向李强,说道:“继续说。” 李强:“可就在两周前,钟书记却在党组会议上全盘否决了之前对花之雯的所有决议,并要求花之雯整改,整改书已经下发,其中就包括人事权和财务权,以及工作妇联的问题,这些都是花之雯是否在顺义建厂的基本条件。 另外,在整改意见书下发的前两个月,也就是五月份,和六月份,我否决了钟书记提出的两块地皮问题。 一块是水泥厂,另一块是石粉厂,这两个厂子不适合建在孙河这里,一是污染大,二是不属于轻工业范围。 我现在怀疑,钟书记和李书记对我如此发难,他们存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第155章 小江董初现锋芒 李强的话刚出口,钟华一拍桌子站起来:“李强同志,造谣和诬蔑是要承担责任的,难道只有你一个人在为县里工作吗? 县政府里的哪一位同志不是在尽心尽力的工作?别人提出一点点不同的意见,你就要怀疑别有用心,你还敢说顺义县不是你的一言堂?不是你的小皇朝?” 钟华又特别委屈的转身对彭书记说:“彭书记,叶市长,不是我钟华诉委屈,李县长的话你们都听到了,一个不满意,就是我或者其他同志别有用心。” 彭书记也绷着脸,对李强说:“李县长,说话要负责任。” 会议室里一片哗然,徐启明并没有和其他人一起议论,他正皱着眉,聚精会神的看那两大袋文件袋里的文件。 江欣雯抚额,这个李强可真的是个书生,看样子也五十岁了,怎么一点为官之道都不懂,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放大炮。 李强说:“彭书记,我说这些话是有依据的,我希望这一次,不仅对我查清楚,也要对钟华同志查清楚。我李强行的端,做的正,不怕任何人来查。” 李育红冷笑:“李县长,你还敢说不怕任何人来查?你是没有贪污受贿吗?你的岳父为什么会承包花之雯的建厂工程?这和贪污受贿有什么区别?你就是以权谋私。” 李强:“李书记,关于我岳父的事情我已经明确和你讲过了,第一,他承包工程我不知情,只是在奠基仪式上才得知此事,第二,我问过花之雯办公室主任,他对我说是公开招标的结果,与我并没有什么关系。” 李育红:“李县长,你说这话真是轻飘飘的,有谁能给你证明?地是你极力主张划拨的,这块地的工程却是你岳父干的,钱落进了谁的口袋,恐怕只有你自己知道?” 李强气结,他梗着脖子说:“李书记,我早说过,你们可以去找花之雯调查,这件事情我是真不知情。” 叶长河皱眉问道:“小牛,花之雯的江总走没走?请他来趟会议室,务必把这件事情解释清楚。”齐浩应了一声,马上离开会议室。 李育红大着胆子说:“叶市长,花之雯得了两百亩地皮的好处,即便调查,他们也不会说实话的。” 江欣雯举起了手,众人的目光集中在她身上,目光里包含探究,反感,轻视等信息,只有一道目光很是温和,那是来自于徐启明的。 牛杰马上介绍:“这位是江总的外孙女。” 众人这才明白,原来这女孩不是会议室的服务员啊。 李育红马上拍了桌子:“你这个小孩是怎么回事?谁放你进来的?我们这里的会议是你能进来听的吗?” 江欣雯站起身,义正严辞的大声反驳:“李书记,允许你无缘无故从我们企业抓人,就不许我进来旁听? 允许你无缘无故的给我们企业栽赃,就不许我进来听听你想干什么? 华国宪法第四十一条里有明确的规定,公民对一切公务活动有监督权,所以我理所当然的站在这里。”说完,她还昂起头颅,仿佛下一刻要英勇就义一般。 江欣雯一句接一句的话,把李育红噎的差点喘不上气来,什么玩意?宪法都出来了?这孩子看上去也就十来岁,怎么说话比泼妇还厉害? 一时间,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在坐的所有领导,最年轻的也有四十多岁了,他们看向江欣雯的目光变了,从轻视,探究,反感转变为惊讶,而徐启明的目光也变为了赞赏。 牛杰两眼放光的看向江欣雯,他可没有这丫头的胆量,当着这么多大佬的面理直气壮的说一句:“我有监督权。” 齐浩低垂着头,用手捂着嘴,假意咳嗽,他怕被别人看到他上翘的嘴角,呵呵,他就知道,这丫头的毒舌不会安分。 江欣雯不急不慢的拿起公文包,走到长桌一侧的空位处,把文件从公文包里拿出来。 “各位领导,我现在站在这里,完全可以代表花之雯,关于花之雯建厂,征用地皮等工作,我全程参与,所有的资料和文件也全部都在这里。” 牛杰又低声向彭书记说了江欣雯的来历,并说:“我听花之雯的办公室主任叫她小江董,而且是她第一个在小办公楼里发现私设公堂的人,也是她偷偷逃走通知了徐局长。” 彭书记瞥了一眼徐启明,心里盘算着江欣雯的背景,他点点头,示意江欣雯说下去。 江欣雯:“各位领导,既然李书记点名了我们企业,那我也从建厂开始说起。 当初瑞金投资的刘董事长应邀回国参加国庆大阅兵活动,也是我的长辈与他分别三十年后,两人第一次在京都见面。 两位故交好友见面后,都想为咱华国的建设做些贡献,于是一拍即合,刘董出资入股,成立了花之雯服装公司。 对于厂址的选择,我们考虑的是三个地方,顺义,大兴,通县。 确实如李县长所说,顺义县占具了地利的优势,也是我们的首选之地。 但是,刘董也顾虑国内企业的体制问题,并没有下决心全身心的投入进来。 为了打消刘董的顾虑,我们对选址提出了附加条件,就是工厂的工人全部采用合同制,取消终身制,工厂不设立工会,妇联等组织。 在我们提出这些基本条件两周后,李县长才通知我们,可以按照我们提出的条件签定合同,所以我们才选择了孙河这块地皮来建厂。 各位领导,这些是当时与县府签的合同以及批示的文件。” 江欣雯拿出一个文件袋展示给众人后,放在桌上,继续说:“对于厂房的建设,刘董提出要和国际接轨,采用国际上比较流行的招标方式来采购。 这里的采购可不是说要买工程队,而是让愿意承建这个工程的所有单位出具标书,包括工艺,材料,时间,价格等等资料。 经过公开招标,六建的长山工程队中标了,他们给了我们企业两种可选择的方式,一是全包,二是包清工。 各位领导可能不知道什么是包清工,包清工就是不包材料,只算工人的劳务费。 经过我们董事会开会讨论,相关专家出具意见,刘董拍板决定,采用包清工的方式建厂。 原因有二,一是我们自己采购建材,不仅便宜,而且对质量更有把握。 二是,我们企业经过调查,长山工程队的技术过硬,而且,价格非常便宜,也就是俗话说的质优价廉。 长山工程队的报价,再加上我们企业自行采购建筑材料,建厂的成本节约了40左右。 各位领导,这40对于一项工程来讲可不是个小数目。 虽然刘董是从丑国回来的,也是个有钱的财神,但我们的企业可不像国有企业,什么都是上面兜底,我们的企业是真正的自负盈亏。 说句实话,有时候我们不抠门不行呀,刘董总是说钱要用在刀刃上,更何况我们上面还有稽核部,每一分钱的出处,必须交待的明明白白。 这是当时所有企业竞标时的标书,大家一会可以传阅,看看我说的是不是实话?” 江欣雯抱着几摞厚厚的文件袋给大家看了看,然后继续说道:“李书记,不知道我的解释您听明白了吗?虽然我们已经和六建签署了合同,他们的工人也在我们的工地里干了几个月了。 但是,如果您现在能找来一个比长山工程队报价更低,质量更好的工程队,我们也愿意支付六建的违约金,用您给推荐的施工队。 毕竟 ,能多省些钱,我们在刘董事长面前也有面子不是?” 第156章 水落石出 这一番话说的在座的众人都惊呆了,看小姑娘的年龄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说话这么有逻辑性吗?这么沉稳老道吗? 牛杰双眼放光:人才,这丫头的战斗力比刘佩仙只高不低呀,这才多大年龄,说话办事条理分明。 起因、过程、结果说的是一清二楚,句句站在道德制高点,条条离不开规矩二字。 借了丑国刘董事长的势,打了李育红和钟华的脸,还赤裸裸的威胁了在座的所有人。 更明确的表达了刘董事长回国是被邀请的,因为爱国所以与老友一起成立企业,但又心有顾虑不敢在华投入大笔资金。 至于人家刘董顾虑什么,在座的哪一个人不是心知肚明?要不是为了打消外商的顾虑,他们大晚上饿着肚子跑到顺义县来干嘛?看夜景还是看钟华和李育红那两张老脸? 尤其是她最后的那句话,为了显示花之雯的公正,她愿意用李育红推荐的价廉质优的施工队,还把刘董事长给扯出来了。 呵呵,就算李育红真能找来这样的施工队,小姑娘来一句刘董不同意就能给他打回去。 李育红此时被江欣雯怼的是面红耳赤,无言以答。 他缓了好一阵,指着江欣雯开始撒泼:“你才多大年纪?这里面有你什么事?你能做的了那么大企业的主吗?” 江姥爷和聂粤生早已经被齐浩领到会议室门的后门处,他们站在门口听了许久。 见李育红质疑自己的外孙女,江姥爷马上不干了,开启了护犊子模式。 他大声说:“能做主,我外孙女说的每一个字都代表我的意思,也代表花之雯,况且,她并没有说错什么。” 聂粤生也对江欣雯微微弯腰说:“小江董。” 众人:小江董?虽然他们不明白小江董是什么意思,但是看聂粤生对这丫头那尊敬的样子,想必也应该是个说话有份量的。 江姥爷上前一步说:“彭书记,叶市长,不知道大家对我外孙女的解释有什么疑问?现在都可以提出来。” 众人各自沉默盘算着,徐启明拿着两个文件袋,起身走到彭书记和叶市长身边,低声说了几句,叶长河马上宣布休会十分钟。 他先走到江姥爷身前,很客气的说:“江总,这件事情,我们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待的。 现在你的外孙女也已经把前因后果都解释清楚了,您这个年龄也不宜太过劳累,现在已经很晚了,还是先回去休息,明天,明天我一定会给您一个结果的。” 江姥爷知道这是叶长河他们准备着手处理此事了,于是他很痛快的说了几句客气话,便带着江欣雯和聂粤生离开了会议室。 牛杰和齐浩送走了江姥爷一行人,回会议室的路上,牛杰低声的和齐浩说了句话:“我看今天那个李书记是跑不掉的,钟书记也够呛。” 牛杰在徐启明对彭书记汇报时,耳尖的听到了四个字“伪造证据。” 齐浩不解的问了一句后,牛杰解释道:“刚才徐局长对彭书记汇报时,我听到伪造证据这四个字,今天这两个老家伙要遭殃。” 牛杰猜的没错,在县委办公楼二层的一间办公室里,徐启明拿着还未销毁的李强秘书,孙国强的第一份笔录,以及第二份笔录的草稿展示给几位领导 。 徐启明口中的话让在座的几位主要领导不寒而栗:“孙国强此时正在顺义县急诊室里抢救,他的手指已经骨折,根本无法签字按手印,这些都是伪造的, 而且,第一份笔录中有李强与花之雯合谋买地,圈地,倒卖地皮的细节。” 市长,市委书记,市纪委书记三人仔细的看过这两份笔录,又听徐启明简短的汇报了县纪委被抓那七人的初步审问结果。 彭书记“砰”的一声,差点把桌子上的玻璃拍碎,他怒吼:“好啊,好啊,一个县纪委书记,居然指使纪委的科员,明晃晃的给县长栽赃,是谁给他的胆子?” 徐启明说:“还有一个叫高泉的人,他是孙国强笔录上手印的炮制者,是打伤孙国强的主要凶手,现在还没有抓捕归案,据说他在晚上拉肚子去医院了,我们正在派人抓捕。” 叶长河:“老徐,不要放走一个人,你和刘书记一起,务必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搞清楚,我想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对李强同志下这样的黑手。” 住在县城外的县委副书记廖永祥,此时也赶回了县委。 彭书记和叶市长很愤怒的问他,是否知晓李育红给李强罗列的那些罪状。 廖永祥抹了把汗说:“李育红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子虚乌有,李县长是实干派,自从到了咱顺义县,他是一心为顺义搞建设的。 关于李育红说的那些罪状,我这里有会议纪要的备份,各位领导可以看看会议纪要,再下定论,另外,钟书记。” 一个小时后,彭书记拍着桌子骂道:“我看这个县政府是烂到根了 。” 当叶市长再次宣布开会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这次会议的主角换成了市纪委的刘书记和徐启明。 徐启明在会议上介绍了案情:经过对县纪委七名工作人员进行询问,这些人供述,此次所有的行动,都是受到县纪委李育红书记的指使,包括抓捕,刑讯逼供李强及他的秘书孙国强,第六建筑公司长山施工队的付长山,付春海,付春生,以及花之雯服装公司的秦安冬。 李育红还命人伪造讯问笔录,命人对孙国强,付春海,付春生进行殴打,并用电棍电晕后,在空白纸张强行按上手印,伪造孙国强等人的签字,以达到陷害污蔑县长李强的目的。 李育红命人给李强同志网罗的罪名有三,一是勾结外商圈占倒卖国家地皮,二是李强在县政府搞一言堂,李家小皇朝,对提出不同意见的同志打击报复,三是以权谋私,利用自己的岳父承揽工程,损公肥私。 面对这些指控,李育红虽然害怕的浑身发抖,但他一口否认是自己指使,坚持自己作为一名纪委干部,有权对李强的违纪行为进行查处,只是下面工作人员的方式方法不对。 面对李育红的狡辩,彭书记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钟华说:“钟书记,说说你的看法。” 钟华:他现在很想躲出去,李育红所做的一切,全部都是按照自己的指示去办的。 所以钟华咳了一声说:“彭书记,叶市长,各位市领导,我是这样想的,李育红同志在咱们顺义县工作已经二十多年了,他是一位对工作认真负责的好同志。 徐局长,我认为不排除有人栽赃陷害李育红同志,他从事的这个工作本来就是得罪人的工作” 彭书记打断他说:“既然我们从京都连夜赶来这里,也不在乎这一点点的时间,咱们还是把事情弄清楚,不要冤枉任何一位好同志。” 他环顾四周,说:“既然钟书记对这件事有疑议,这样,徐局长,把抓起来的那几个人带到这里来,当面锣,对面鼓的对一对。” 第157章 说客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江姥爷几人半夜才回到了挂甲屯。老爷子愁的一夜未睡,第二天一大早,江姥爷就起床守在了电话旁。 可这一天下来,却没有等来牛杰的电话。 到了晚上,江姥爷还对江欣雯念叨了一声:“也不知道李县长到底怎么样了。” 江欣雯安慰道:“姥爷,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搞不好他们都要通宵审案,甚至今天可能都在忙,再等一等。” 果然, 在第三天的下午,江姥爷接到了牛大秘的来电。 他请江姥爷放心,事情已经完全调查清楚,李县长确实是被诬陷的。 对于花之雯这次遭受的无妄之灾,牛大秘表示非常抱歉,市府的领导已经与顺义县电力局沟通过,过两天顺义县电力局就会给花之雯的厂区做二路供电的工程。 电啊,江姥爷双眼放光,有了二路供电,厂子再也不怕停电停工了。 这时的京都乃至全国的电力供应都极为紧张,说停电就停电,电力局还有一个称呼叫做电老虎。 原本江姥爷和聂粤生是准备了十万块钱,用来解决二路供电的问题,可现在,就这么轻易的解决了? 江姥爷马上对牛秘书千恩万谢,顺杆爬的要约市长大秘一起吃饭,却被牛秘书推辞了。 挂断了牛秘书的电话,江姥爷马上又给坐镇顺义的聂粤生去了电话,告诉了他这个好消息,同时询问孙国强和付家爷儿几个的情况。 听到不费力气就拿下了二路供电的消息,聂粤生也很高兴,但是付家爷儿仨的情况并不好,付春海的膝关节碎了,即便手术,腿也是会落下残疾,恢复不好的话还有截肢的可能。 江姥爷一下子怔住了,这付家也是被连累的呀。 若不是自家委托他们建厂,那个壮壮实实的汉子怎么可能落下残疾?他将来可怎办才好?江姥爷红了眼眶。 老爷子和江欣雯商量,还是要帮一帮付家。 虽说付家爷儿几个遭殃是因为李强,但若不是聂粤生鼓动付家人出来干、工程,付家老大也不会遭受这种无妄之灾。 更何况付家承建了厂房,为花之雯节省了不少资金,于情于理,都要帮一帮的才好。 江欣雯和江姥爷商量了一下,还是要等付春海出院后再问问他本人的意见。 刘佩仙也在第一时间,从杨舒芳那里得知了事情的处理结果,但瑞金投资是否会全力在华国投资,刘佩仙并没有给出结果。 通过花之雯这件事,原本就非常不喜欢与华国政府官员打交道的刘佩仙更为不喜。 杨舒芳很苦恼,她本已和刘佩仙就几个项目的投资问题谈的差不多了,但是出了这件事后,杨舒芳连续几天约刘佩仙见面,刘佩仙都表示很忙。 虽然杨舒芳争取下来更多的优惠,但她仍是没能打动刘佩仙,开玩笑,给多少优惠?减税?那也得有命花呀? 齐浩得知了妻子的苦恼,他突然想到了江欣雯,那个当着市领导的面,侃侃而谈,有理有据的小江董,于是他找了牛杰,要来了江家的电话。 一个风和日烈的周日,齐浩带着妻子,冒着酷暑来到了挂甲屯,与江姥爷江姥姥以及江欣雯相谈甚欢。 齐浩告诉江姥爷,顺义县原县委书记钟华已经免职,副书记廖永祥现在成为顺义县的一把手。 李强仍然担任县长的工作,而付春海的腿被人致残的情况,齐浩却避而不谈。 送走了齐浩夫妻,江欣雯失笑,看来这次事件最大的赢家就是廖永祥,她要提醒聂粤生,一定要和廖书记搞好关系。 另外就是杨舒芳话里话外的意思,她想请江欣雯从侧面打探一下刘佩仙的投资意向。 其实就算这两夫妻不来找她,她也是要劝一劝刘佩仙在华国投资。 于是,江欣雯在期末考试结束后的第二天,便以感谢刘佩仙这次对江家的鼎力相助为由,与刘大总监一起吃了个晚餐。 做为一个合格的说客,吃什么不重要,但环境一定要挑私密些的,于是江姥爷在京都饭店订了一个包间。 刘佩仙坐了主位,江姥爷和江欣雯作陪,三人边吃边聊。 江欣雯问了刘佩仙目前瑞金投资公司在亚太地区的投资方向,刘佩仙的话匣子也打开了,侃侃而谈。 江欣雯也插嘴把自己的想法说一说,这让刘佩仙很惊讶,自己说什么,江欣雯这小丫头都能接的上来。 这一下子,她来了兴趣,问江欣雯对经济形势的看法。 江欣雯也来了精神,她从政治经济学的角度,深入剖析了政治与经济是密不可分的连体婴,看似畸形,却又相辅相成,从古至今,侃侃而谈,说的刘佩仙也是频频点头。 说到兴头上,江欣雯很诛心的问了刘佩仙一句:“刘阿姨,在丑国,你们就没有对几个不错的议员进行投资吗??” 刘佩仙怔了一下,马上明白过来,笑道:“我们家族确实和不少议员保持着非常好的关系。” 江欣雯:“刘阿姨,也许您在丑国和那些政客们接触的比较多,还不太习惯华国这边的相处模式?” 这话确实说到刘佩仙的心坎里了,她频频点头说:“确实,欣雯,我很反感和有些官员打交道。 说来也怪,在这片土地上,不喝酒就是不给面子,不吃饭喝酒好像就办不成事情。 可是我很忙,也没有闲暇的时间和他们喝酒,我真的不知道他们更注重什么?”刘佩仙还可爱的耸了耸肩膀,伸出双手。” 江欣雯哈哈大笑,的确,酒桌文化在华国根深蒂固,想谈点正事,办点公事,不吃饭喝酒是办不成的,不像那些老外们,他们更直接一些。 上一世,她和朋友想做一个办公室耗材的项目,但朋友丈夫的一席话,让她俩放弃了这个打算。 朋友的丈夫在帮她们分析前景时,就说过:“耗材虽然量大油水大,但这也是个竞争性很大的行业。 基本上都是关系套关系才能挣到钱,而且压资金,更不要说经常要去酒局了,你们两个女人,天天喝酒受的了吗?为什么不考虑去做那种开门的生意呢?做开门生意不存在灰色地带,你们只需要考虑客户的感受就好嘛。” 所以上一世,江欣雯放弃了这个看似很赚钱的生意,转而和朋友做起了服装生意。 服装生意确实不需要关系,不需要频繁的喝酒,只需要打点好门店片区的管理者就好。 吃饭喝酒一年也就那么几次而已,更何况网络发达后,她和朋友转做了电商,赚了个盆满钵满。 第158章 有了那么一点想法 可是,在八十年代想做大生意,是离不开酒桌文化的,这就是华国的现状与特色,想要获得当地政府的支持,那就必须吃饭喝酒。 京都,魔都,羊城,和深城还好一些,其他地方,包括一些省府都非常流行这种酒桌文化。 而且那些人在酒桌上劝酒的小话儿一句接一句,层出不穷,任何人上了这样的酒桌,根本就无法拒绝那一杯接一杯的白酒。 江欣雯给刘佩仙出了主意:“刘阿姨,如果您想在华国赚大钱,还是要多培养几个陪酒。” 刘佩仙摇头:“所以我考虑是否在这里加大投资力度。” 江欣雯笑了笑,她从华国的人口红利,到目前华国落后的国情,领导人的信心,华国人的勤劳,以及未来的发展方方面面,做了一遍分析。 刘佩仙听后若有所思,江欣雯又加了一句:“刘阿姨,我相信,华国继续开放发展下去也许会经历阵痛期,但目前,华国是全世界最好的投资地,更是一片处女地。 您是了解丑国的,现在丑国的投资回报率并不高,因为传统行业已经有人占领,您若想再发展新的行业,或者风投给一些新型的公司,风险必定很大。 不如把资金抽调一部分投到华国来,现在的华国还处在婴儿期,等他长大到成人时,机会就很少了,您看看现在的丑国就是未来几十年后的华国,不如趁现在先把位置占好。” 刘佩仙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欣雯,虽然华国目前确实如你所说,是婴儿期,但我更看好樱花国。 你要知道,现在樱花国的经济形势非常好,樱花产品物美价廉,樱花商品几乎占领了丑国市场,我和几个朋友还投了一些钱在樱花国的股市里。” 刘佩仙的一席话勾起了江欣雯的回忆,她记得,90年代正是樱花国股市和楼市泡沫破裂的年代,在破裂之前,樱花国着实疯魔了几年。 她曾仔细的研究过樱花国这段时间的相关文章,80年代,樱花国的经济处于高速增长并达到顶峰,外汇积蓄量也达到世界第一。 随后,丑国为了遏止疯狂的樱花国,出台了一个着名的广场协议。 时间就是在今年,也就是85年的9月份签定的,从此,樱花国进入了疯狂的泡沫期。 江欣雯问道:“刘阿姨,目前丑国币有没有下跌,樱花国币有没有上涨?” 刘佩仙很轻视的一笑:“欣雯,丑国这么发达,丑国币怎么可能下跌?丑币又叫丑金,不要看它是一张轻飘飘的纸,但它确实和黄金一样,都是世界通用的硬通货。现在一丑币兑换两百七、八樱花币,而且一直保持在这个水平已经有半年多了。” 江欣雯摸了摸鼻子,问道:“刘阿姨,您认为丑国会放任一个小小的樱花国成为它的最大债权国吗?” 刘佩仙脱口而出:“当然不可能。”说完,她若有所思的看了江欣雯一眼,拿起桌上的茶杯,慢慢喝了一口,侧头,美目一眨不眨的盯着身旁的这个小姑娘。 江欣雯笑了:“刘阿姨,我想,若要使其灭亡,必先让其疯狂。也许樱花国的股市和楼市可能要起飞了,您现在可以投点闲钱进去,但过几年赚够了还是要赶紧抛掉。” 从京都饭店回到家里,江欣雯连续两天都没有休息好。 在她没有与刘佩仙长谈之前,江欣雯几乎忘记了80年代中期到90年代初,樱花国疯狂的股市和暴涨的地产业。 但与刘佩仙的一席谈话,让江欣雯回想起了这一段举世闻名的经济神话。 这让本来对樱花国没有产生什么想法的江欣雯,产生了那么一丁点美好的想法。 目前公司的账户里还趴着从刘家借来的50万丑国币,虽然她有能力在三年内连本带息的还上,但有送上门来的钱不赚那不是大傻子吗? 她翻了翻日历,离广场协议签署还有两个月的时间,一旦广场协议签署后,樱花币马上就会暴涨,地产业好像也会翻翻。 即便不做任何投资,现在把这50万丑币换成樱花币放上三年,再换回丑国币,不要说连本带息的还刘佩仙,50万丑币会直接翻一个跟斗。 广场协议只要签署,全世界的热钱都会慢慢的涌入那个弹丸大小的地方。 江欣雯搓着下巴,嘿嘿嘿的傻笑:凭啥让他丑国人在樱花国大赚特赚,自己难道不能苟一苟,也薅一把小樱花的羊毛? 考虑了两天,江欣雯又花了几天的时间,就50万丑币的投资问题,与江姥爷展开了长篇大论。 涉及的内容颇多,涉及的知识面也是五花八门,什么金融,汇率,资本,樱花国的现状,股市以及未来与发展,把江姥爷说的是一个头两个大,老爷子还特意跑到银行询问樱花币与丑币的汇率。 在京都饭店吃饭时,刘佩仙曾说过她更看好在樱花国的投资,江姥爷认为自己的外孙女是受到了刘佩仙的蛊惑。 但江欣雯自小就特别有主意,江姥爷也是盘算了几天,一旦这50万丑币全部亏掉,自己家的企业也能够在三年内还上这笔钱,所以老爷子终于点头同意了。 虽然江姥爷同意自家外孙女动用这笔50万丑元去投资,但他还是警告江欣雯:“仅此一次,无论成败,以后都不许再沾股票。在旧社会,玩股票投河的可不少。” 江欣雯乐呵呵的左耳进,右耳出,仅此一次?那不能够,至少还有三、四次呢,阻击万恶的资本,薅秃金融大鳄,必须从我做起。 而刘佩仙女士听到江欣雯要把这50万丑国币放在她的投资公司,并委托她帮忙到樱花国炒股票和地皮的时候,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这50万丑币好像是我家的钱?你们江家借了我们刘家的钱不投到实业里,却投到股市里?这简直就是。 第159章 金牌经理人黄志霖 刘佩仙盯着江欣雯,一时间脑海里闪烁出无数个贬义词。 最后只得叹了口气:算了,这丫头虽然无耻了些,但借出去的钱就是人家的,怎么用也是人家说了算。 刘佩仙倒也光棍,既然想通了,她也来者不拒,50万丑币不算多,但是她从江欣雯嘴里学到了个新词汇:苍蝇也是肉。 于是,她为江欣雯的这块苍蝇肉,推荐了公司里最好的一位投资经理人——黄志霖。 今年四十五岁的黄志霖,原籍港岛,毕业于丑国纽约大学金融系,曾在丑国的花旗银行任职十年的客户经理,七十年代末,才加入瑞金投资公司,一直是瑞金投资的金牌经理人,也是亚太地区的实际负责人。 五十万丑国币的投资,按理说是没有资格找黄志霖做顾问的。但谁让江姥爷子和刘继峰是儿时的好友呢?而江欣雯又坚持要求找一流的,顶尖的投资经理人。 当刘佩仙郑重的把江欣雯介绍给黄志霖时,黄志霖并没有轻视面前的这个小姑娘。 毕竟在85年的华国,赤贫的华国人一个月只赚几十块华币,换成丑币的话只有二、三十丑元,而且华国的报纸上居然明目张胆的刊登着:要向万元户看齐,可见这里是多么的贫穷。 五十万丑币在华国可不是小数目了,这个小姑娘拥有50万丑币,就是华国的百万富翁,对于这样的人物,他当然要重视。 当然,刘佩仙并没有告诉黄志霖,这五十万丑币就是从自家公司里借出去的。 但即便黄志霖知道小姑娘是用借来的钱投资,他仍然不会轻视,反而会更加重视这个客户。 毕竟,没有人会有这么大的魄力,敢用借来的钱去投资,即便在冒险家的乐园——丑国,敢于这样做的人也是寥寥无几的。 尤其在黄志霖听说江家有自己的工厂,并且正在筹建一座2万平米的厂房和四栋宿舍楼时,他更坚定的认为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就是自己将来的潜在大客户,是一个可开发的,可持续的,具有冒险精神的大客户。 刘佩仙把江欣雯介绍给黄志霖就走了,黄志霖问江欣雯:“江小姐,不知道您这五十万丑币想投资在哪个方面?是动产还是不动产?” 江欣雯:“黄经理,我想知道你们帮助客户在股市操作,需要多少费用。” 黄志霖愣了一下,目前华国还没有股市,这小姑娘是要炒股吗? 他问道:“江小姐,国内没有股票,您是需要我帮您代理这五十万丑币在丑国炒股吗?” 江欣雯:“不,黄经理,我并不太懂得那些炒股的规则,所以我想了解一下。” 黄志霖并没有表现出鄙视的态度,他耐心的对江欣雯讲解了几个国家股市的规则,对于丑国,港岛,和樱花国的股市他也仔细的分析了相同之处与不同点,解答了佣金与手续费的问题。 最后,黄志霖很郑重的对江欣雯说:“江小姐,炒股票可不是都赚钱的,也许一夜之间就会赔光所有的钱,在丑国,在港岛,也有不少人孤注一掷,最后赔光了所有,你要有这个心理准备。 其实除了股市外,还是有不少的渠道可以投资赚钱的。虽然这些投资回报比较慢,不像股市那样大涨大落,但也属于稳中有升的优质投资。 如果你是新手,我建议你考虑这一类的投资,比如不动产之类的。” 江欣雯微笑着点了点头,这个黄志霖能说出这些话,足以证明这个人的人品还是很不错的。 不说别的,单凭他这番话的立场,很容易就让客户相信他。怪不得刘佩仙说黄志霖是她年薪五十万丑币挖过来的,这个人确实是值这个价钱。 江欣雯问道:“黄经理,我想这五十万丑币全部投入到樱花国的股市,为期四年,由您帮忙做投资,您看可以吗?” 黄志霖沉吟了一下,他之所以出现在京都饭店,也是刘佩仙前几天刚把他从港岛召了回来。 刘佩仙这几日一直在召开高级干部会议,研讨瑞金投资转战樱花国的可行性。 不知道这位江小姐是自己想在樱花国投资,还是听了刘总的建议,看来刘总已经下定决心转战樱花国了。 他对江欣雯点了点头说:“可以,江小姐,一会我们签署合同,留下电话。一般情况下,我的助理,会每天联系您一次,告诉您所购买股票的涨跌情况,如果出现紧急情况,我们也会及时联系您,由您来做最终的决定。” 江欣雯点点头,对黄志霖说:“不出意外的话,黄经理,我想未来在樱花国的股市,每年平均几倍的增幅是有的。” 黄志霖大吃一惊,即便丑国股市现在一直是上涨的,但也不可能达到每年几倍的增幅,难道樱花国的股市会有大幅上涨的空间吗?这个小姑娘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可是看她的样子又不太懂股市呀。 按照江欣雯的要求,瑞金投资很快就出了一份合同,江欣雯拿到合同让江姥爷盖了公司的章,又亲自带把一份合同和支票送到京都饭店。 她叮嘱黄志霖,一定要把所有的钱全部放进樱花国的股市里。 面对黄志霖的追问,她并没有解释自己是如何得出的结论,只说了句“过几个月你就知道”的话,留下了百思不得其解的黄志霖,江欣雯美颠颠的拿着合同回了挂甲屯。 送走了江欣雯,黄志霖又去了刘佩仙的办公室,向她汇报江欣雯的判断,刘佩仙一时间也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隔了两天,刘佩仙终于想到江欣雯在饭桌上对她说过“若要使其灭亡,必先让其疯狂”的理论,她把这些话又对黄志霖讲了一遍。 精明的黄志霖很快就想明白其中的关窍,他双眼放光的说:“刘总,既然你已经决定转战樱花国,那我们就要快一点喽。” 江欣雯并不知道自己说出的一番话,让刘佩仙这么快就决定调集大笔资金杀入樱花国。 此时的她,正陷入书山题海之中无法自拔。 因为期末考试的成绩出来了,她的成绩又下降了一位,排在了年级第五名,而赵帆却在文科班排名第三十一,略有进步。 江姥爷看到这样的成绩单有些自责,要不是自家乱七八糟的事情牵扯了外孙女太多的精力,她的学习不可能又下滑一位。 但江欣雯却不认为是家事拖累了她,她分析过自己的情况。 语文,英语、化学和政治都排在前两名,但数学,物理这两门极需要天赋的功课,却分别排在第五名和第七名,分数一下就拉了下来,不过这已经很好了,毕竟她以后也不靠理科吃饭,能考个好大学,苟到大学毕业就可以了。 若不是需要文凭和人脉,现在的她就直接杀向商海了,用的着这么点灯熬油的苦读吗?现在的努力,也不过是为了今后的优质人脉而已。 在江姥爷的自责中,迎来了暑假。 可是,马上就要上高三的学生哪里还有资格放暑假?只休息了不到一周的时间,江欣雯和赵帆两个苦哈哈,每天又背起沉重的“小书包”去上学了。 第160章 脑子不能比 江欣雯和赵帆每天都背着书包去上学,白钰波在家也没闲着。 他这个暑假并没有回榆树西里,也没有出去玩,他在家里老老实实的看书,复习功课。 九月份再开学,白钰波就要上小学六年级了,江欣雯在期末考试后,就找他好好的谈了一次。 白钰波自从来到姥姥家上学,他就很清醒的认识到,如果现在考不上一个好的初中,那么接下来考上重点高中和大学的机率就很渺茫。 现在街上的无业游民越来越,有些人成了大人们口中的二流子和小流氓,他们都是不好好上学的人。 若自己也考不上好学校,将来何去何从是个未知数,他不想当二流子,也不想做人人都鄙视的流氓。 就在离挂甲屯不远处,有一个很差的初中,那里面的大孩子们就是街坊口中二流子和流氓的“接班人”。 不够格进少管所的“坏学生们”,基本都在那间学校里上中学,大家都说那是一间“工读学校。” 坊里坊间还流传着那间学校的传说:工读学校门朝西,不出流氓出野鸡,工读学校门朝北,全是流氓和土匪。 每天中午和下午放学的时间,那个中学的二流子们,总是会三三两两的堵在小学校的门口找学生们要钱。 幸亏姥姥或安平哥天天接送自己上下学,否则自己也可能会像其他同学那样被抢走零花钱,没有钱就要挨上几个大嘴巴子。 在江欣雯并不知道白钰波的小心思,不过这孩子知道用功,她也是感到非常欣慰, 就连江姥姥都夸白钰波懂事儿了。 虽然白钰波知道努力了,但江欣雯并没放松对他的教导,她每天会抽出半小时的时间查看白钰波的功课。她有意识的培养白钰波,让他自己从课本中提炼知识点,也抽空给他出了不少考题。 白钰波在江家这一年来不仅老实了,也懂事了。他仿佛换了个人一样,不仅不玩洋画和玻璃球了,也知道好好学习了。 他每天都会按照江欣雯教的方法,反复的背诵,反复的做题,每次的大考小考,白钰波都保持在年级前两名。 这孩子现在也知道劳动了,不仅洗澡的时候把自己的内衣裤也顺手洗了,更知道每天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臭袜子脱下来洗干净。 还会帮江姥姥做一些家务,比如扫地,拖地,淘米,洗菜之类的活计。 当然,他做这些不是无偿的,但就凭他以前的脾性,给多少钱都不带动弹一下的,现在知道凭劳动挣零花钱倒是件好事儿。 也许是被贩卖的经历让他迅速的成长,也许是在养家的那几天给他造成了巨大的心理阴影,白钰波说话办事也不再掐尖要强了,他和秦家的表哥表姐们的关系也一天比一天好起来。 江欣雯并没有认为是自己改造了白钰波,应该是这孩子自己醒悟了。 虽然被贩卖的他实打实的遭了几天罪,但这也是成长的代价,而且这个惨痛的经历,让白钰波更清醒的认识到,离开了家,谁也不会惯着他,他只能自己迅速的成长起来。 上了一天课的江欣雯,每天回家吃完饭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看新闻联播,第二件事情就是花半小时的时间,迅速的浏览一遍报纸。 她看报纸的目的可不仅仅是看新闻,这时的京都晚报会在第四版的最下面,占用五分之一的面积,刊登一些招聘的信息。 江欣雯看这些招聘信息,可以更准确的了解社会上又成立了哪些新公司,涉及哪些行业。 就在这天傍晚,她啃着西瓜看晚报的时候,一个小小的“豆腐块”引起了她的注意。 江欣雯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这脑子是越来越不中用了,明明还在笔记本里记下了君子兰的行情,怎么还是给忘记了?也怪京都的报纸,对长春炒作君子兰没有报道。 江欣雯唉声叹气,江姥爷见自家小外孙女闷闷不乐,便问道:“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了。” 江欣雯拍着自己的脑袋,举着报纸说:“姥爷,我姥姥的养老钱被我忘记了,现在全打了水漂。” 江姥爷: 江姥姥奇道:“怎么还有我的养老钱呢?” 江欣雯晃了晃报纸:“姥儿,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报纸上已经登出来了,严禁倒卖君子兰,要是头几个月,咱家的君子兰能卖个高价,给您存个养老钱呢。” 江姥姥哈哈大笑:“你是说咱家的那几盆君子兰呀,三个月前我就卖出去了。前几个月,早市上就有人收花,那三盆大的,每盆卖了一万块,还有五盆小苗,一盆小苗卖了三千。” 赵帆连西瓜都不吃了,惊叫道:“一盆花一万块钱?一盆小苗三千块钱?是金花还是银花?这么贵” 江欣雯撅着嘴说道:“姥儿,您赚了这么多钱也不告诉我一声。” 江姥姥笑道:“卖花的钱都给你攒着呐,早晚都是你的,告不告诉的也没什么关系。” 江欣雯:“姥儿,这钱给您养老用呗。” 江姥姥:“有你和你姥爷在,还能短了我吃喝?再说花儿是你让我养的,主意是你出的,我不过是给花儿浇浇水,施点肥而已,这钱就该你得。” 白钰波也不吃西瓜了,他手里抓着一牙西瓜,盯着江姥姥,似乎也在奇怪,为什么几盆花会那么值钱?他早已经不像前几年那样,对钱满不在乎了。 在姥姥、姥爷家吃的好,用的好,穿的好,他的个子也长高了不少,其他同学都很羡慕他,白钰波因为优越的生活条件,沾沾自喜。 但他也明白一个道理,自己的一切都是钱堆出来的:衣服不要钱?精米白面不要钱?每天喝的牛奶,吃的鸡蛋不要钱还是五花肉不要钱?这些都是要钱的。 不过姥姥、姥爷早就让他认清了残酷的现实:吃点,喝点,穿点啥事没有,但江家的钱和他没有半分钱的关系。 江姥姥还对他说:“除了每个月一块钱零花钱,你再想要钱,就得跟你姐学,自己挣,得去创收。” 虽然白钰波很想赚钱,但他想破了头皮,也不知道怎么能像大姐那样,给家里创收,他只能每个天给家里刷碗搞卫生赚些零花钱。 这下听到江姥姥说卖花赚到了钱,他算了算,有四万五,这钱又和自己没啥关系了。 姥儿明明说了,是大姐让她养的那些花。 白钰波无比的痛恨自己,自己的脑袋也不比大姐小,为啥就没想到养花也能赚钱呢?人和人真是不能比,脑子和脑子更不能比。大姐的脑子是金子做的,想个主意就挣钱,自己的脑子和大姐这么一比,嗨~得扔~~~ 第161章 高三生们最后的倔强 既然学校不放暑假,江欣雯和赵帆过上没有休息,没有玩乐的高三生活。 老师们为了让学生们有更多的复习时间,暑假期间就开始教高三的新课程。 赵帆的文科还好一些,不理解可以死记硬背,但江欣雯不行啊,她学的是理科。 化学老师连实验课都没有时间上了,硬是让学生们死记硬背公式,面对这么卷的状态,江欣雯也只得咬牙跟着一起卷。 没办法,不拼不行,自从77年恢复高考,历届没有考上大学,却又励志上大学的孩子们,年复一年的上着复读班。 其他地方的人江欣雯不了解,但只在挂甲屯这一小片地区,江欣雯就知道不下十个人,已经读了两,三年的复读班了。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本来是十个人去抢一个位置,现在却增加到了十二、三个人抢一个位置,而且,新增加的这两三个人,还是有过高考经验的。 这时代的高中老师们真的是不计时间,不计成本,一心扑在教学上。 当然我说的是那些对工作认真负责的老师,就连周日,江欣雯和赵帆都要去上半天的课。 学生们累,老师们更累,要问他们图啥?只有两个字:荣誉。 这个时代,高中老师的待遇是极低的,没有多余的拨款给他们盖教师宿舍,也没有奖金,加班费之类的补贴,更没有课外辅导班那样的外快可捞。 可这些老师们,挣着少的可怜的工资,操着局级干部的心,劳心劳力,不计成本的去工作,去鞭策学生们。 虽然老师们不停的挥舞着小鞭子,但江欣雯再忙,也是要留出足够的时间去锻炼。 每天早上五点,她就要喊赵帆起床一起跑步半小时,再做力量训练半小时,在锻炼的同时,小姐儿俩还会大声的背英语,或者文言文。 练拳是不用想了,锻炼完后两人收拾收拾赶紧吃早饭,7点钟准时到学校早自习。 中午吃完饭,江欣雯也不睡觉了,她会拉着赵帆急急忙忙的回学校,去乒乓球台子那里排队打球,这是高三学生们最后的倔强了。 全校所有的乒乓球台,几乎都被历届的高三学生承包了,这也算是一种传统。 因为高三学生们下午五、六点钟才放学,晚上7点还有晚自习,根本没有时间打篮球,更没有时间在操场上踢足球和玩耍,只能抓紧中午和课间的那一点点宝贵的时间玩一会乒乓球。 除了锻炼身体,江欣雯还把英语和政治的知识点都编成顺口溜,又把数学的所有知识点总结了100种题型给到赵帆。 即便有江欣雯这个作弊利器在,几场考试下来,赵帆的排名仍然在文科班的中游,并没有什么更大的进步。 赵帆很清楚历史和地理不能再让江欣雯帮她了,因为江欣雯的高考比她要多一门课程。 这傻妮子只是每天捧着书,死记硬背那些历史时间线,以及地理的地形图,河流境内和境外的名称,海底矿产资等等等等。 赵帆不背不行啊,这时的高考还有不少的填空题,不像九十年代末教育改革后,高考基本都是选择题,对于记不准的题还可以看答案蒙一蒙,而填空题,只要写错了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而且她学习还有一个特点,这学期记住了,下学期基本就忘记了,所以赵帆比江欣雯还刻苦,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 江欣雯也替自己的好友着急,就算是个电脑,一下子录进去十几本书,cpu也得干烧了呀,更何况赵帆的cpu还是个半残的。 她总不能干看着自己的好友,每天熬的两眼通红,还总是因为背错而用拳头用力的捶她自己的脑袋? 再这样下去,不出两个月,赵帆不变成个真残废才怪。 江欣雯只得一边自己学习,一边不停的提点赵帆,教她如何归纳总结,让她把历史的时间点都编成顺口溜。 这样逼迫赵帆也有一个好处,她自己绞尽脑汁编的顺口溜,记忆力倒是愈发的好了。 仅仅四个月的时间,赵帆自己就编了两大本顺口溜,考试的排名也前进了一位,把丁莉女士高兴的,在86年的元旦这一天,直接给赵帆发了个五十块钱的大红包。 高三学生们绷紧的神经,终于可以在元旦假期放松三天了,但这并不代表江欣雯也可以休息了。 她只在1月1号这一天给自己放了假,2号就又开始忙起来。 首先是开年终总结会,大家为了不打扰她学习,特意把年终总结会挪到了2号这一天。 江姥姥在年终总结会上透露,服装厂已经陆续接到了三个学校的订单,每笔订单量都是两种款式,六千套起步,而且无一例外的,全部选择了运动服做为校服。 这些订单是那七和花猴儿给拉来的业务,当然,江姥姥也没有亏待这哥儿俩,提成给的那是高高儿的。 顺义县工厂的建设也基本接近尾声,隋红军预计,四月份,新厂房应该可以使用了。 虽然年中闹了那么一出,但是京都市政府与电力局协调后,二路供电的问题也解决了,厂子再也不会出现随便停电的状况了。 聂粤生吐槽新进的那些机器设备要赶紧调试,因为这些设备占了朝阳厂区的不少地方,他又不得不新租了一个库房,刘抗美和李长胜也拍着胸脯保证这两天就带人给调试出来。 秦安平大嘴一张就是要钱、要车:“表妹,车不够用,司机也不够用,我和二哥从早忙到夜里,尤其是旺季,还要雇车队的师傅们帮忙,而且那些师傅们只管开车,根本不管装卸的,还是要搞一个自己的车队才好。” 江欣雯马上对聂粤生说:“聂叔,这个真的要马上解决,那些有家庭的员工不可能每天都住在孙河的宿舍,要尽早买班车,接送他们上下班,另外还要再买两辆卡车,多增加几名司机才好。” 在八十年代,司机也算是是个技术工种,这样的人基本都在国营单位,驾校在这个时代是不存在的,都是师傅带徒弟,然后统一考试才能拿到驾照。 聂粤生咂咂嘴,点点头,虽然司机难寻,但是再难也得找不是?车好办,找找关系加钱就能买,但是人嘛,不过小江董既然提出了要求,那必须得办,还得快办。 秦安芳对新进工人的培训工作也做的非常出色,基本上新招来的女工们在一周的培训后,可以上岗,次品率也不超过03。 江欣雯又重点强调生产要规范化,要求江姥姥和秦安芳,秦安莹根据目前车间的情况,制定出相应的管理规定,工人的技术级别,提成标准等等。 她又让聂粤生尽快成立一个人事综合部和外联部。 现在小作坊的运作模式根本不能满足企业的飞速发展,如果再不成立人事综合部,很有可能新厂运行不到一个月就可能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专业的事必须由专业的人去操心。 而外联部既是销售部也是公关部,对外联系业务,宣传等工作全部都要落实在这个部门。 第162章 去樱花国出差? 忙碌的元旦过去了,迎来了残酷的期末模拟考,江欣雯这次考的并不轻松。 不出意外的,她还是排在全年级第四名,英语96分(满分100),语文109分(满分120),数学102分(满分120),物理88分(满分100),化学96分(满分100),政治88分(满分100),生物49分(满分70),总分628分。 出了成绩后,学校照例召开了家长会,还是江姥爷做为家长去了学校。 首先是班主任发言,然后是各科老师轮流登场。 每一位老师都明确的表达了一个中心思想:离高考还有半年的时间,这是冲刺的阶段,人生的转折点,是搏一搏,单车变摩托的时候,希望各位家长给孩子们营造舒适,安静的学习环境,同时又要加紧督促孩子们努力学习。 会后,年级排名前二十名的学生家长们被老师留了下来,因为这前二十名的学生,是最有希望冲击清、北两所着名的大学,也都是有希望全部进入国内名校的孩子。 面对老师们希冀的目光,江姥爷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心道:要是老师们知道自家外孙女励志报考的大学是羊城的中大,也不知道会不会背过气去。 就连江姥爷自己,在听到外孙女想要报考中大学外语系的时候,也差一点气晕。 这么好的成绩,最少也要考个科技大学? 但不知道这丫头怎么想的,闹着要去羊城? 考在京都多好,离家近,羊城,那个夏天热的怀疑人生,冬季回南天湿到无力吐槽的地方,你一个地地道道的北方人,跑到羊城去合适吗?难道让我们老两口也跟着你去那么热的地方受罪? 但外孙女执意要去,还讲了一番大道理:羊城是改革开放的桥头堡,是华国最开放的城市,邻南海,近港澳。 又从羊城的地理位置和悠久的历史以及今后的战略意义进行分析,一通狂轰乱炸下来,江姥爷只得咬着牙点头同意了。 愿意受罪就去,等这丫头挤够了集体宿舍,热的受不了的时候,自己再花点钱给她在羊城置办一个宅子算了。 参会的家长们可都没有像江姥爷那样走神,他们个个向老师们表着决心,势必要督促孩子努力学习,冲击清北。 江姥爷在这样的环境下,也艰难的说了句:“我一定回家督促江欣雯,争取让她考上一流大学。” 唉~,这老头儿这辈子都没学会说瞎话。 回家后,江姥爷对着江欣雯就是一顿输出,江欣雯却嬉皮笑脸的胡弄着,让江姥爷拿她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在这位老牌工程师看来,语言还需要专门学习四年吗?这么好的成绩不去学技术,太可惜了,简直就是白白浪费大好的时光。 寒假这个词,对于高三学生来讲就不要妄想了,虽然每天扑腾在书山卷海中,江欣雯和赵帆并没有感觉到有多么痛苦,小姐俩早已经习惯了这么卷的生活。 为了不让白钰波打扰江欣雯学习,白景涛已经把他接回到榆树西里,只有在每个周末,才会送他来一次挂甲屯。 白钰波现在和白景涛的关系极好,白景涛给儿子报了榆树小学组织的寒假提高班,本来这个班是没有校外学生名额的,但白景涛通过关系,硬把白钰波塞进了这个提高班里。 因为白钰波在夏季也要考初中,所以白景涛每天把白钰波送到学校上课,中午再接回家。 这个寒假,白钰波并不孤独,反而过的很快乐。 白景涛是一个非常合格的父亲,在白钰波不上课的时候,他会带白钰波和江玲出门逛逛街,偶尔晚上去好友或同事家串门,教一教白钰波接人待物,让他接触更多的人,懂得更多的人情事故。 离春节还有五天的时间,江姥姥又偷偷的塞给了江欣雯一张房契,让她收好。 江欣雯打开来看了看,这是位于京都雍和宫附近的一座一进的三合院,房契上写着占地面积137平米,房屋面积89平米。 自从知道可以进行房屋买卖以后,江姥爷就一直托人在外面踅摸房子。 只要家里有闲钱,江姥爷每年都会买上一座宅院,小的有七、八十平米,大的有百八十平米,作为春节的“压岁钱”悄悄的记在江欣雯的名下。 春节很快来到,国家规定只有三天的假期,小姨江玉和姨父庄笑康依然没能回京都,他们留在深城过年,这时的假期实在是太短了,坐火车回京都,3天不够打一个来回的,坐飞机又太贵,所以只能电话拜年。 江姥爷大方的给秦家兄妹几人放了一个月的假期,只留了秦安莹母子和秦安平在京都。 电视里播放着春节联欢晚会,一大家子人吃完了年夜饭开始包饺子,白景涛一个人擀皮,擀面杖几乎化成了残影,江姥姥、江玲和秦安莹包着饺子,嘴里不停的夸着白景涛干活利落。 这时屋里的电话响了,江姥爷拿起电话,是刘老爷子的来电,江姥爷很高兴的和他互拜了早年,又聊了几句,然后就有些为难了看了一眼江欣雯说:“她大后天还要上课,哎呀,今年七月份她就要高考了好好,我让她来接电话。” 说完,江姥爷举着话筒招呼江欣雯:“你刘爷爷的电话,好像是你刘阿姨想让你去一趟樱花国。” 放下刘老爷子的电话,江欣雯笑嘻嘻的对江姥爷说:“姥爷,您得陪我去一趟樱花国。 自从85年的7月份,江欣雯把50万丑币放进了瑞金投资,9月份,着名的“广场协议签署”,丑元马上开始贬值 。 而50万丑币则在江欣雯的要求下,早被黄志霖在七月底全部换成了樱花币,又按照江欣雯的指示,全部投入了股市。 在广场协议签署的当天,樱花国房价开始暴涨,涨幅达到120,黄志霖还特意给江欣雯打了电话,对她说这些钱当初全部投入房市就好了。 而樱花国的股市却一直处于上升胶着状态,虽然也赚钱,但没有房价上涨的势头凶猛。 随着樱花币大幅升值,樱花国政府意识到出口将会受到冲击,为了刺激经济的回升,扩大内需,樱花国政府实行了金融缓和与自由化的政策。 就在一月份,樱花国官方开始调低贴现率,使之降低至低于同期西方各国贴现率25的水平,短期内樱花国出口受限的企业得到了极大的缓解。 黄志霖即便是金融行业的精英,他对目前局势的走向也有些无法做出准确判断。 再加上2月初,樱花国股市突然摆脱横盘胶着状态,爆发式的开始上涨,这让 包括刘佩仙在内的众多投资精英们,更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了。 马上就要过年了,所有的华人投资精英们全都是一个想法:还过什么年?赚钱要紧。刘佩仙也在过年前飞到了樱花国,坐镇指挥。 随着樱花国股指的持续上升,所有的数据表明,全世界的热钱正在慢慢的涌入这个国度。 现在撤出?当然不可以,资本贪婪的本质是不允许他们在这个时间撤出资金的,因为目前的利润并不算多。 可不撤,又不知道在哪一天,达摩克利斯之剑落下,所有人落个满盘皆输的结局。 黄志霖想到江欣雯与他签署投资协议时所说的那番话,于是黄志霖和刘佩仙再三商议,还是要让江欣雯来一趟樱花国。 第163章 樱花国之行1 黄志霖在大年初一的上午,给江欣雯打来了拜年电话,同时他也把樱花国股市暴涨的消息,告诉了江欣雯。 自从85年的7月,他受江欣雯的委托,把五十万丑币换成了樱花币,投进了樱花国的股市。 但是没有想到,仅仅过了两个月的时间,樱花国居然签署了“广场协议”,随之而来的是樱花币的暴涨和丑币的贬值。 “协议”签署的第二天,黄志霖就非常后悔没有把资金全部投入房产业。 虽然樱花股市的回报率还算不错,但也没有地产业的涨幅大。 从9月底开始,黄志霖每周都会亲自与江欣雯联系,征询她的意见,而江欣雯却一直告诉他按照正常操作即可,在股市中低买高卖。 自“广场协议”签署后,嗅觉灵敏的资本正慢慢的涌入这个弹丸之地,瑞金投资也不例外,本就在樱花股市占有一席之地的刘佩仙,更是带着自己的助理,直接飞到了樱花国。 随着股市的上涨,越接近春节,瑞金投资亚太区的华人精英们也都精神亢奋,谁也没有过年的心思。 随着2月份的到来,一直处于胶着状态的樱花股市突然暴涨,这也让黄志霖越来越看不清未来的走向。 他自忖也是在华尔街摸爬滚打了近十年的人,可樱花国的股市根本就不能以理性的思维去判断。 也不少同事说,樱花股市和地价的暴涨最多只有半年的时间。 但黄志霖经常想起江欣雯对于樱花货币以及股市的判断,就是不知道她口中的几年疯狂期到底是几年。 不仅黄志霖想知道,刘佩仙也很想知道。 但江欣雯现在正处于高考前的重要阶段,刘佩仙自忖没有这个面子请江欣雯来一趟樱花国,所以她才请自己的老父亲出面邀请。 瑞金投资人事部的办事效率奇高,大年初三,瑞金投资的人事经理谭健就登门,让江姥爷和江欣雯填了一张表格,并拿走了江姥爷和江欣雯的照片。 十天后,谭健又电话通知了江姥爷,公司的车会在正月十五这天的早上8点,到挂甲屯来接他和江欣雯去做签证。 挂了电话,江姥爷来到学校,替江欣雯请了一天假。 虽然班主任老师非常的不高兴,但她还是点头勉强同意了。 江姥爷咂舌,如果班主任老师知道江欣雯还要去樱花国一周,不知道她会不会疯掉。 但是老友的邀请他也不能随便推托,再加上江欣雯无意冲刺清北两所高校,按照她现在的成绩,考入羊城的中大是手拿把掐的事,所以江姥爷并没有像班主任老师那样忧虑。 签证很顺利,虽然谭健这人说话带着湾湾腔,做派还有点娘,但他办事很干脆爽利,只用了半天的时间,就带着江欣雯和江姥爷做完了签证。 签证虽然很顺利,可向学校请假却很艰难,江姥爷甚至动用了老友卢校长才说动了学校,给江欣雯放了八天的假期。 班主任老师恋恋不舍的一直把江姥爷送到校门口,叮嘱道:“如果能提前回来,一定要早一点让她回来上课。” 二月底,京都一个寒冷的早晨,江姥爷和江欣雯跟着瑞金投资的谭健坐上了飞往京都——魔都——樱花国的飞机。 这时还没有京都直通樱花国的飞机,都是在魔都或港岛停靠后再飞往樱花国,所以时长基本都在8小时以上,江欣雯乘坐的这趟航班飞行时长预计为8小时05分。 谭健定的是商务舱,江欣雯让江姥爷坐在靠窗的位置,她则坐在靠近通道的一侧,而谭健坐在同一排,紧邻通道另一侧的座位上。 上辈子一直坐经济舱的江欣雯,坐在相对宽敞的商务舱里东瞧西看,心里感叹着这个商务舱真的不如上辈子高铁的商务舱,也许是出于这个时代的局限性,飞机的商务舱也就是横竖都比经济舱宽一些而已。 坐商务舱的人,除了江姥爷,江欣雯和谭健三人是华人,基本上都是樱花国人。 他们互相之间说着樱花国语,江欣雯听着此起彼的“多作”,“西米马赛”,“嗨一”的声音,捏紧了拳头。 呵呵,小樱花们,老娘这次不把你们连毛带皮的薅秃,简直枉为华国人。 谭健一直关注着这位董事长都很重视的爷孙俩,当他看到江欣雯的脸上露出那种狠厉中又夹杂着狰狞的表情时,对,自己没看错,是狞笑,他整个人都麻了。 爷孙俩的的护照是谭健帮忙办理的,他是知道江欣雯的年龄。 一个不到十五岁的小女生,脸上露出这么“残忍”的表情,谭健打了一个哆嗦。 他脑海里马上复盘这几天接触江欣雯说过的每一句话,做过的每一件事,包括动作细节,回想着自己到底有没有在什么地方招惹过她。 飞机起飞后,谭健找空姐要来各种入境登记卡,他殷勤的帮江姥爷和江欣雯填上入关的三种登记卡,检疫卡,外国人入境记录卡,海关行李申报表。 一个漂亮的樱花国空姐,推着饮料车来到通道,用樱花语问江姥爷和江欣雯需要什么饮料。 江欣雯马上用流利的英语回答:“give a gss of toato juice”(请给我杯西红柿汁)。 樱花空姐很明显的愣了十几秒钟,埋头填表的谭健也被江欣雯的伦敦腔震惊,他抬起头,很严肃的看向那位空姐,非常不高兴的再一次用丑式英语说道:“请给这位小姐一杯西红柿汁。” 樱花空姐仿佛从震惊中醒来,她很快的就用英语回答抱歉,我们没有准备,不过有。 江欣雯抬手打断这位空姐,继续用流利的英语说:“then,o gsses of oran juice” 空姐手忙脚乱的倒了两杯橙汁递给江欣雯和江姥爷,她慌乱的用僵硬的樱花式英语说着抱歉之类的话。 其实,江欣雯早就从她不屑的表情中感觉到,这个樱花空姐肯定知道自己是华国人,所以才故意用樱花语问话的。 否则,她为什么和谭健一直用英语交流?不就是谭健用的丑国护照嘛?nnd,回国的机票还是要订华国航空公司的,绝不能再坐小樱花的破飞机。 江姥爷很奇怪自己的外孙女为什么能听懂樱花语,喝了口橙汁,他悄声问江欣雯。 江欣雯低声对江姥爷解释:“姥爷,空姐推着饮料车来,当然是问我们要不要饮料。” 其实江姥爷并不知道,上一世的江欣雯为了做生意,也学过一阵子樱花语,简单的会话她还是懂一些的。 空姐的刁难,对江欣雯来讲只不过是一段小插曲,但商务舱里的樱花国人听到江欣雯的纯正伦敦腔,不仅用羡慕的眼神看向她,更有人轻声惊呼:“这是标准的伦敦音。” 甚至有个胆大的樱花人用蹩脚的英语问江欣雯:“你是从英国来的吗?” 江欣雯却用纯正的伦敦腔回答:“我是中国人。” 众樱花人听到江欣雯是中国人时,涵养不够的人发出低低的惊叹,更多的人却是用不屑的目光打量着她和江姥爷。 江欣雯似乎还从这些低低的惊叹声中听到了一声“北姑”,这是港岛人对华国大陆女人蔑视的称呼。 她并没有回头找发出这个声音的主人,江欣雯摇摇头,她根本不在乎这些人的目光。 上一世,樱花人的丑国爸爸,曾经很客观的评论过这个国家:樱花人的国际感很贫乏,它们对白种人极端自卑,而对黄种的亚洲人又虚张声势。它们把丑国人当成自己的老祖宗,心理上把自己当做丑国的附属品,这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奴性。 所以,能够说一口流利的英语,对樱花人也是一种碾压。 第164章 樱花国之行2 江欣雯并没有理会其他人,她喝了口橙汁,拿出一本语文书,边看边默背。 也许是江欣雯流利的英语震慑住了樱花空姐,她在发放午餐的时候,是用英语询问的。 吃过了午餐,江欣雯的眼皮子开始打架,在不知不觉中就睡了过去。 直到传来即将到达成田机场的广播,江欣雯才在江姥爷的轻拍下睁开了眼睛。 飞机平安的降落,在谭健的帮助下,三人迅速通关,走向通道。 离出口还有很远,江欣雯就看到了刘佩仙的私人助理史蒂文,他那旗杆一样的身高以及一头金色的毛发,在一群矮小的樱花人里显的非常突兀。 史蒂文身边笑的极灿烂的美人,正是刘佩仙,而她的身旁站着黄志霖。 江欣雯对刘佩仙的态度感到很奇怪,刘佩仙虽然见到她大多数时间都在笑,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灿烂过。 与刘佩仙寒喧了几句,江姥爷看了看表,显示的时间是下午4点20分,他先和史蒂文对了一下时间,把表针拨慢了一小时,改为5点20分。 刘佩仙看在眼里,暗自点头,确实像自家老爸说的那样,江伯伯是个非常细心的人。 刘佩仙已经安排好酒店,她请江姥爷先办理住宿再去吃饭,于是一行人出了机场,向停车区走去。 岛国的天气并没有像京都那样寒冷,湿润的空气中带着些许的暖意,江欣雯好奇的打量这个时代的樱花国。 道路确实干净整洁,人们的穿着都是偏西式的,没有所谓的樱花“国服”,更没有“浪人”打扮的男人。 停车场上停满了大大小小的车辆,车子的形状基本都盒子型,小轿车是扁盒子,越野车是稍大的扁盒子,没有一辆车是流线型的车身,就连他们乘座的一辆考斯特,也像个大号的长方型面包。 江欣雯暗暗思忖,怪不得上一世很多人都会把小巴车喊做面包车,确实长得像个面包。 车子很快驶入市区,江欣雯好奇的打量着窗外,马路上跑着不少黄色的出租车。 嗯,她终于找到这种黄色出租的根儿了,上一世,九十年代,京都满大街跑的黄色面的,就是仿照樱花出租车的颜色。 街上的男人们大多数都穿着件厚呢子大衣,里面穿西服,领带全部都老老实实的在脖子下面系着,只有少数几个男人人穿着羽绒服。 女人们的衣服就很有意思了,不少人穿着短款呢子大衣或面包服,下面穿一条裙子或长裤,更有不怕冷的女人,穿一件有着两个巨大垫肩的西服式呢子外套,下穿一条短裙。 车子驶入市中心后,速度便慢了下来,刘佩仙介绍前面就是银座四丁目时,天色暗下来,道路两侧的路灯开启,很多大楼灯火通明,刘佩仙为江姥爷介绍着这个全世界知名的地方。 越向银座中心开,人和车都越来越多,江欣雯望着车窗外的建筑,这里并没有超高的大厦,建筑的层高基本都在十至十五层左右,不过也有少数几栋建筑,高度达到了二十几层,还有几座镶着玻璃幕墙的大厦,在这个时代显得非常高档。 江欣雯看到了很多广告牌贴在大楼的外立面,其中就有一个写着华国字“仁丹”的超大号广告牌。 车流量很大,车子走走停停,江欣雯饶有兴致的观看着这些五颜六色的广告牌。 前方一栋二十层左右的高楼引起了她的注意,一个女人露着漂亮大腿的广告牌,紧贴在一栋写着“缩泥”两字的大楼外墙上。 呵呵,这不是全世界最早的便携式数码产品的开创者,世界视听、电子游戏、通讯产品和信息技术等领域的先导者嘛——缩泥公司。 在天色完全黑下来时,车子慢慢驶入希尔顿酒店,身着呢子大衣的门童拉开车门,鞠躬说着“扣你齐哇”,等他们看到史蒂文时,又鞠躬改用英语问好,几个门童从车里向下搬着行李。 江欣雯对樱花人这种服务意识大加赞赏,她问过刘佩仙,不需要自己付小费后,便昂首挺胸的跟着刘佩仙进入酒店。 刚一进门,一个梳着披肩发,二十来岁,穿一身西服的女人迈着细碎的步伐,小跑过来,对着刘佩仙就是深深一躬,用华语说:“刘总,您来了。” 刘佩仙为江姥爷和江欣雯介绍:“江总,这位是我们在樱花国办事处的人事部干事,岗松花,你也可以称她为哈那酱。” 她又对哈那酱介绍道:“这是华国来的江总,这位是小江总。” 江欣雯心念一动,刘佩仙称呼这个姑娘用的后缀是酱,而没有用桑,证明这姑娘和刘佩仙很亲密。 哈那酱对江欣雯鞠躬,江欣雯笑着伸出一只手说:“岗松姐姐您好,很高兴认识你。” 而岗松花也急忙起身,用双手握住江欣雯的手,用流利的华语说:“小江总您好,请多多关照。” 随即,岗松花很快就带着江姥爷,江欣雯以及谭健办理好入住手续。 但三人并没有回房间休息,而是跟着刘佩仙出了酒店,向斜对面的街区走去。 刘佩仙介绍道:“江伯伯,来到银座一定要尝一尝这里的料理。”说着,带着众人,进入步行街,来到了银座四丁目十字路口附近的一家名为喜桥次郎的寿司店。 面对热情的刘佩仙以及黄志霖,江欣雯只得硬着头皮跟了进去,进入了餐厅的包间内。 菜是早已经预定好的,随着服务员把做好的菜一道道端进来,江欣雯却越来越难受。 端上来的食物摆盘很漂亮,那些鱼肉也非常新鲜,但正是因为太新鲜,江欣雯连尝试的欲望都没有。 虽然樱花国服务小姐细心的帮她调好了芥末和特制的酱油和酱料,刘佩仙也介绍着:这是金枪鱼背寿司,这是金枪鱼腹寿司,海胆寿司,鲣鱼寿司等等,并笑着让江欣雯和江姥爷尝一尝。 江欣雯却一直摇头,她盯着紧紧附着在米饭团上那一片片红的、白的生鱼片,一撮撮生海胆,以及生的鱼籽,脑中却像过电影一样,出现了一幅幅肝吸虫病理切片的照片,一阵阵的恶心涌了上来。 见江欣雯捂着嘴,一副要吐的模样,刘佩仙和哈那酱马上带她去了卫生间,江欣雯干呕了一阵,吐了些酸水后,对刘佩仙说:“刘阿姨,对不起, 我实在吃不下生的东西。” 刘佩仙有些不好意思,讪讪道:“欣雯,真是对不起,这是樱花国特色,我以为” 江欣雯打断刘佩仙的道歉,说:“不是您的问题,菜式很精美,很漂亮,只是我个人的的心理问题。” 这确实是她本人的心理作用,并不是说吃生鱼片一定会得寄生虫病。只不过上一世的江欣雯在抖爸爸上,看到过那些令人触目惊心的图片。 谭健全程都在努力的吃,他大口嚼着这些既新鲜又精美的寿司,不时瞥一眼坐在他斜对面的江姥爷和江欣雯,见这祖孙二人一直在喝水,心里吐槽,这祖孙俩可真是山猪吃不了细糠。 第165章 樱花国之行3 吃不了细糠的小江董,在到达樱花国的第二天上午,就在瑞金投资的会议室里,给了能吃细糠的众人一记重锤。 惊人的话语从这个不足十五岁的小姑娘嘴里笃定的说出来:“汇率必定还会波动,广场协议签署后,汇率从去年初的1丑币兑将近300樱花币,到下半年的1丑币兑240樱花币,再到今年初的1丑币兑换210、220樱花币,樱花币暴涨了近30,你们认为这就够了吗? 不,远远不够,我相信最迟到今年底,明年中,1丑币也许会兑换到150樱花币,再等一年,1丑币兑换120樱花币也是有可能的,也许在十年后,樱花币会升值到大家无法想像的地步,进入两位数也未可知。” 刘佩仙被江欣雯这番话说的昏头涨脑,她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梦魇中,在她看来,樱花币已经到了天花板,怎么可能还会继续升值?樱花国的经济学家是吃干饭的吗? 在座的每一个人都知道,樱花国是靠出口生存的国家,一个靠出口生存的国家怎么能允许自己的货币升值到如此离谱的地步?这个国家将靠什么活下去?靠金融?还是日渐高涨的地产? 金融根本是不可能的,地产?这个地震频发的小岛?突然,刘佩仙的脑海中似乎抓住了什么,但好像又没抓住。 黄志霖也摇头,虽然广场协议签了,樱花币也已经从9月份的1丑币兑260樱花币涨到了现在的210樱花币,可丑币还是那么的坚挺,全世界都称丑币为丑金,怎么可能会贬值到如此地步?他有些不相信江欣雯的判断。 江欣雯笑了笑,如果她没有重生,她也是不敢相信会发生这种事情。 无论如何,樱花国是丑国的附属品,丑国怎么可能会对自己的奴隶下手呢?又怎么可能看着樱花国的经济崩盘呢?可再不相信,事就是如此。 江欣雯开始了她的长篇大论,刘佩仙,黄志霖以及参会的几个瑞金投资的高层,全都不目转睛的盯着这个不足十六岁,侃侃而谈的漂亮女孩。心里全都是一个想法:这姑娘真的只有十五周岁? 清脆的声音传来,众人集中精神细听:“各位都是金融行业的精英,我相信,都学过政治经济学,我先来讲一讲丑币为何要贬值。 众所周知,二战后,丑国一家独大,现在的汇率仍是按照欧洲和樱花国相对衰弱的状态制定的,因为战后,欧洲的和樱花国的经济发展得很快,个头都长得太壮实了。 讲到这里,我就要说一说布雷顿森林体系,这个体系形成了以黄金丑元储备为主的固定汇率政策。 但因为五十年代,丑国参与了棒国战争和六十年代的猴子国战争,给了樱花国出口丑国物资的机会。 久而久之,樱花国形成了以出口为主的经济体,再加上欧洲强有力的出口,不断的抽干了丑元和黄金。 二十年过去了,丑国的黄金储备大幅下降,为了恢复强势丑元,控制货币发行权,丑国又单方面解体布雷顿森林体系,转而在七十年代通过石油危机,控制了石油的定价权,形成了石油——丑元体系。 但是,请注意,但是”江欣雯环顾四周,继续说道:“尽管丑国做了这么多工作,依然改变不了丑国长期的贸易逆差。 鉴于历史原因,丑国在81年为了压制高涨的通胀,出台了一系列政策,但按下葫芦起了瓢,通胀好转了,制造业却迎来了麻烦。 通胀后,丑币开始升值,我想在坐的各位都明白,丑币升值意味着什么? 一方面,丑国制造业出口竞争力暴跌,另一方面,由于丑币升值,丑国进口的樱花货、和德货更便宜了。 仅1984年,丑国的外贸赤字就高达1600亿丑元,换做是在场的各位,你们能允许吗?” 江欣雯喝了口水,看向刘佩仙问道:“刘总是不是这个道理?” 刘佩仙点点头:“确实是这样,这两年,丑国商场里卖的最好产品,全都是既便宜又好的樱花货和德货。 比如汽车,前几年,一辆樱花国产的轿车要两万丑币,但是去年一万五千丑币就可以买到一辆同型号的汽车。” 江欣雯笑咪咪的说:“所以,综合上述情况,才有了本次登场的主角:广场协议,其核心就是丑元要对所有的发达国家进行货币贬值。”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甚至有人惊呼“不可能”,他们所有人的想法都是:这姑娘只是个高中生?她应该去大学做教授。 其实江欣雯并不是特别了解经济学,只不过上一世,华国被丑国各种经济制裁,面对高涨的房价,国家又出台了一系列政策,比如限购令,比如要扩大内需等等。 更有学者跳出来,用樱花国的泡沫经济和华国相比较,江欣雯才有兴趣好好的研究了一番樱花国的这段历史,那时她才明白,丑国为什么要对自己的小弟举起狼牙大棒。 江欣雯继续说:“丑国,也是一个由资本控制的国度,大家不反对我的意见?” 众人面面相觑,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江欣雯粲然一笑,说道:“没关系,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慢慢看,我的这些判断到底对不对? 那么话说回来,既然丑国是由资本控制的国家,它怎么可能允许自己的产品销不出去,而自己养肥的奴隶却骑在它的头上作威作福? 广场协议签定以后,以丑国为首的五个国家,只用了不到一周的时间,就抛售了一百多亿的丑币,转而大笔买进樱花币,随即全世界的热钱,全部都涌向了这里,对?” 江欣雯指了指地面,刘佩仙几人均皱眉点头,江欣雯继续说:“樱花国的企业这两年也在向丑国的资产下手,这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对? 咱们华国老祖宗有一句话说的特别好,欲要其灭亡,必先让其疯狂。现在樱花国正处于危险的边缘,也就是俗话说的——最后的疯狂。” 江欣雯一席话把众人擂的全都张大了嘴巴,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是人精,全都明白江欣雯下面要说的话,他们不敢相信这种疯狂的推理。 江欣雯继续说:“各位,能不能赚到钱,能赚多少钱,那就要看背后的推手,要看丑国给樱花国挖了多大的坑,设了多大的局。 这么大的机会摆在面前,是否要紧跟丑帝的步伐,薅一把樱花帝国的羊毛,血赚它一大笔钱,就看在座的各位今日所做的决定了。” 话毕,江欣雯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水,歪头看向众人。 第166章 樱花国之行4 江欣雯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水,歪头看向众人。 不懂金融的谭健被江欣雯的演说感染,浑身热血沸腾,恨不得马上撸起袖子大赚它一笔。 不过,残存的那么一丝理智还在,他盯着江欣雯,脑子里在想:这丫头不去干金字塔行销真是太可惜了。(金字塔行销这是丑国的说法,在华国叫传销,在樱花国叫老鼠会) 黄志霖说道:“小江董,你说的这些我只能认同一部分,但是,樱花国也没有傻子,那些经济学家们不是吃干饭的,怎么可能任由这种情况持续下去?一定会找到解决方法的,万一我们的资金被套进去,损失都是以千万计算的。” 江欣雯笑了笑:“第一,我之前说过,樱花国是丑国的附庸品,主子开口了,他没有理由反驳,否则根本就不会诞生广场协议,也不会有今后樱花国的无妄之灾。 第二 ,你为什么不想一想,也许樱花币的升值,正是樱花国政府乐见其成的呢? 毕竟 ,从45年至今,已经过了四十年,将近半个世纪的时间,这些岛国小民们憋在心里的恶气要出一出了,军事上肯定是不行的,只能从经济上,也许不久的将来,岛国人会喊出买下全丑国的口号呢。 另外,樱花币升值后,他们可以在世界各地进行投资布局,方便他们将来的数十年甚至百年,都可以趴在全世界人民的身上吸血。” 黄志霖摇头,表示不认可,但其他人并没有说话。 江欣雯喝了口水,继续道:“第三,事态的发展到现在,已经不是经济学家们能够控制住的。 甚至可以说,现在的这种状况根本无法控制,因为全世界的热钱,都在慢慢的涌向这个国度,我相信这背后也不乏丑国的推动,别忘了,我曾说过,丑国是一个由资本控制的国家。 在政府的带动下,无数个你,我,他看准樱花国机会的人们,揣着大大小小的资本来到这里,当无数条小河汇聚成大河,再从大河演化为洪水猛兽时,你们认为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众人又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江欣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继续说:“当贪婪的魔盒被打开,任何人都无法阻止,哪怕你贵为一国的首脑。” 财务融资部的金部长问道:“小江董,照这么说来,你也能不能确定什么时间会崩盘?如果不能确定,那我们的风险就很大,不确定因素太多了。” 江欣雯摇摇头:“各位都是做投资多年的大佬,你们应该懂得,资本是嗜血的,不反复的吸,不吸够,吸饱,怎么可能撤退?我相信,各位都比我更有判断力。” 刘佩仙马上明白其中的关窍,她说:“那就等樱花国的制造业进入低谷时,也就是我们抽身而走的最好时机。” 江欣雯摇摇头:“我预计用时在两至三年的时间。” 金部长:“怎么可能?江董,热钱是不可能在一个地方耗时三年的。” 江欣雯正色道:“金部长,您不要忘记资本的贪婪属性,只要樱花政府没有出台狠厉的政策,热钱就会源源不断的涌向这里,现在华尔街大佬们的嘴,只张开了一条小缝而已。 而以我对樱花人的评估,奴才是不敢同主子翻脸的。 请看看一月份,樱花政府刚刚出台的这个降低基准利率的政策,这简直就是提着油桶在救火,只能让火越烧越旺,热钱会涌入的越来越疯狂。” 说完,江欣雯又喝了一大口水,坐下来,静静的看着众人。 江姥爷见到这样的外孙女,一瞬间仿佛不认识她一样,惊讶的没有说出一句话,只抿紧了嘴巴。 因为江姥爷对江欣雯的话只理解了一小部分,他并没有听懂其中的关窍。 而刘佩仙等瑞金投资的一众高层们,全部听明白了,也都在沉默的思索。 其实就刘佩仙目前掌握的情况看,港岛,华尔街,她认识的或者听说过的那些大佬们,也在闻风而动,他们全都少量多批次的将资金转移进樱花国。 这预示着樱花币或者樱花股市将进一步水涨船高,否则那些精明的赌徒们,怎么舍得放弃丑国那仍在持续上升的股市,而转战东亚这个弹丸之地呢? 而大笔的丑金涌入樱花国,只是换成樱花币,坐等江欣雯预言的那样,两年后,变成一倍的利润再撤回去吗?答案是显而易见的,那就是:绝、对、不、可、能。 资本是一秒钟都不可能停歇的,这些热钱必定会进入樱花国股市,地产业。 众人沉默许久,江欣雯也默不做声,直到哈那酱敲开会议室的门,众人才惊觉已经到了午饭的时间。 刘佩仙对江姥爷提出想要和江欣雯单独进餐,江姥爷点头同意,黄志霖则趁机邀请江姥爷一起去街对面的一家中华料理试一试。 江欣雯沉默的跟随刘佩仙坐电梯来到了这间写字楼的二层,一前一后的进入了一间西餐厅。 刚一进餐厅,刘佩仙才惊觉自己居然忘记问江欣雯吃不吃西餐。 她抿了抿嘴唇,问道:“欣雯,这家餐厅的套餐还是很不错的,要不要尝试一下,或者我们也去街对面吃中华料理?” 江欣雯点点头说:“好的,刘阿姨,就这家。” 在服务生的带领下,刘佩仙和江欣雯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餐厅里播放着舒缓的小提琴曲,来就餐的人并不多,两人全都无心吃饭,看过菜单后,刘佩仙点了一个c套餐,江欣雯也跟着点了同样的套餐。 打发走服务生,刘佩仙率先开口:“欣雯,你今天在会上说的那番话,既让我震惊,又让我迷茫,难道事态的发展真的会如你判断的那样吗?” 江欣雯笑道:“刘阿姨,刘家本就是从华尔街一路拼杀出来的,相信您肯定早已经察觉到一些苗头了,我只不过是说出来而已。” 刘佩仙:“用两三年的时间去做一个股市,推动一国的货币,这是我想都不敢想的事。” 江欣雯:“刘阿姨,我更愿意相信这是丑国的阴谋,如果股市和阴谋扯上了关系,您就会想明白的。” 刘佩仙点点头:“如果,我说如果,我把你们借走的50万赠予你,两年后不需要你还本金和利息,甚至我可以给你一笔顾问费,你能不能帮我们” 自从江欣雯拿出50万丑币投资樱花国,她就一直在盘算,是否要和刘佩仙合作,直到刘佩仙邀请她来到樱花国,她才下定决心。 一上午的时间,她之所以对瑞金投资的高层说了那番长篇大论,也是想和刘佩仙紧紧的绑在一条战船上。 老老实实的跟着股市疯涨已经不能满足江欣雯的胃口了,自从看到缩泥大厦的那一刻,江欣雯便有了一个更大的计划。 江欣雯点头:“刘阿姨,可以,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刘佩仙忙问:“什么要求?” 江欣雯:“如果合作,你们必须要对我完完全全的信任,我不参与具体细节的操作,但我给出的每一个想法,每一个时间节点,你们都要无条件的去执行。” 第167章 樱花国之行5 江欣雯:“如果合作,你们必须对我完完全全的信任,我不参与具体细节的操作,但我给出的每一个想法,每一个时间节点,你们都要无条件的去执行。” 刘佩仙: 她沉默良久,轻声说道:“你先说说大致的方向。” 江欣雯轻声说:“做局” 刘佩仙:“做局?做什么局?” 江欣雯又说了一句:“对,做局,下一盘大棋,让一些股票更疯狂,我们通过释放一些信息,反复拉扯这些股票,争取在三年内,让我们的投资翻上百倍。” 刘佩仙倒吸了一口凉气,她惊的手中的杯子差一点掉落:翻百倍?这丫头的心也太大了,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两人一时间都沉默着没有说话,服务生这时送来了餐食,江欣雯轻轻的舀起一勺奶油蘑菇汤放入口中细品。 刘佩仙的右手轻抚左手无名指的那颗蚕豆大小的钻石,脑子在不停的盘算,要不要赌一把?百倍,百倍呀,一千万就能换来10亿呀,赌还是不赌? 她深知,作为一个投资公司的老板,这种赌博的心理最要不得,但是,江欣雯抛出来的这个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刘佩仙决定还是先听一听江欣雯的详细计划再做决定,但江欣雯却要刘佩仙先下决心,签了合约再谈计划,两人就这样僵持在了这里。 既然刘佩仙现在下不了决心,江欣雯也不想再耽误时间,这么大的事情必须要给人家考虑的时间,她不愿意在关键时刻,刘佩仙或者瑞金投资迫于某种压力,对她做出背后捅刀的事情。 但是,只凭今天上午自己空口白牙的一顿白活,刘佩仙或者说瑞金投资的高层们,也不一定相信自己这个乳臭未干的小毛丫头。 所以江欣雯让刘佩仙先考虑,这两天再给她答复,便匆匆回了酒店休息。 下午,她还要和江姥爷赶到东京的郊区,参观一家制衣设备的公司。 就在江欣雯昨晚在希尔顿酒店等待办理入住的时候,她对刘佩仙提出想要参观几家比较先进的服装企业,主要是想看一看比较先进的机械设备。 刘佩仙当即就吩咐哈那酱去办,江欣雯原以为还要等几天才有结果,可没想到的是,就在上午开会前,哈那酱通知江欣雯,已经帮她约好,下午3点,可以去位于东京郊区的羽岛株式会社参观洽谈。 也不怪年纪轻轻的哈那酱被刘佩仙看重,人家确实有被看中的资本,这办事的效率杠杠的,日程的安排也很紧凑。 吃过了午饭,回到酒店休息,直到下午一点半,哈那酱来酒店接江姥爷和江欣雯,江欣雯仔细的打量了这位能干的哈那酱。 哈那酱的个子在一众矮小的樱花人非常拔尖,足足一米七的大高个儿,她没有一般樱花女人的罗圈腿,也没有樱花人特有的,参差不齐的牙齿,更没有像樱花人那样低声细语的说话。 虽然哈那酱有随时鞠躬的毛病,但她并没有那种表面奴颜卑屈,实则暗含鬼胎的作派。 再加上这丫头的长相,前奔儿喽后勺子,鼻子又高又直,两侧的颧骨非常高,眼睛的形状是略向上斜的丹凤眼,还是个内双眼皮儿,怎么看怎么不像樱花人种。 而且,哈那酱说华语,并不是标准的普通话,更不带京腔或其他地方的方言,而是像旧社会满蒙贵族女人说话的腔调,有点类似于冀北和京都之间的发音。 江欣雯越发感觉这个哈那酱像是满蒙人,她摇了摇头,战乱时代跑到樱花国的满蒙贵族不少,哈那酱家的长辈来到这里也不奇怪。 果然,在去往羽岛株式会社的路上,江欣雯问哈那酱,是否有华国血统。 哈那酱才回答说自己确实有华国血统,她的父亲是满洲贵族,战乱期间来到了樱花国,在这里娶妻生子。 江欣雯心里鄙视,什么战乱期间跑来的,明明就樱花人的狗腿子,汉奸罢了。 江姥爷听到哈那酱的话,顿时变了脸色。但江欣雯却仍与哈那酱谈笑风生,套出了十分有用的信息。 哈那酱今年23岁,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她的父亲今年已经六十岁了,母亲是个地地道道的樱花人。 哈那酱家拥有一家叫做瑞穗的私人银行,在全樱花也算是有些名气。 家中还有两个哥哥,两个姐姐,哥哥们都在银行工作,两个姐姐也已经结婚,姐夫们也在自家的银行工作。 哈那酱还特别提到了她的二姐,她的二姐和二姐夫目前在华国的京都,瑞穗银行在京都设立了办事处,专门为在华国开办企业的樱花国人服务。 江欣雯猜测,也许在战乱年代,哈那酱的父亲拿着满蒙皇室的钱跑到了樱花国。 他就用这些钱开办了银行,否则,一个华人,怎么可能有那么多资金在这个无比排外的樱花国开设银行? 也没准她的父亲当年还是在樱花国政府某些人的授意下,才开设的这家私人银行。 只不过战败后,那些政府官员被送上了军事法庭,而哈那酱的父亲,做为一个小小的傀儡,被人忽略了?或者说他找到了更大的靠山? 在江欣雯的胡思乱想中,车子很快到了羽岛株式会社大门口,几名西装革履的男人等在门口。 江姥爷和江欣雯下车,哈那酱急忙上前鞠躬为双方介绍,羽岛株式会社负责接待的是副社长,羽岛英岸,他是社长羽岛长男的亲弟弟。 当哈那酱介绍江姥爷是丑国瑞金投资的江总时,羽岛英岸露出了和煦的笑容。 江欣雯心里翻了个白眼 ,看来哈那酱不敢对羽岛英岸说明自己一行人是华国人,呵呵。 众人随着羽岛英岸进入展示厅,他详细的为江姥爷介绍着制衣相关的机械设备,什么缝纫机,剪布机,熨平机,绉布机,贴花机。 这时代虽然还没有电脑控制的机械,但是,仅仅一个缝纫机,羽岛家就有十几种。 这些机器专门针对不同的面料需求,有厚料专用,薄料专用,弹性运动服专用等等,还有皮革,箱包专用的机器。 对于江家这种制衣企业,需求量比较大的就是针车,樱花国居然已经有了双线双针的针车。 江姥爷看的是双眼放光,他指着一台大梭双线双针的针车,用华语问道:“这个如果要五百到一千台,价格是多少?” 哈那酱翻译后,羽岛英岸反问是丑国的到岸价吗?在得知是华国的到岸价后,江欣雯明显看到羽岛英岸的脸色变幻了一下,他略一思索,便说出了一个价格:“1200丑币” 第168章 樱花国之行6 江欣雯鼻子差点气歪了,这也太td的黑了,1200丑币? 华币逐年贬值后,现在的1200丑币相当于3600多华币了! 江姥爷也怔住了,他根本就没有料到一台针车居然要好几千块钱华币,他嚅嚅的说:“这也太贵了。” 哈那酱将这句话也翻译了过去,但羽岛英岸却表情倨傲的说:“这两年,华国也派了很多考察团来我们这里考察。 只要是华国到岸价,我们一律是按照这个价格。当然,如果是丑国到岸价,又另当别论了。 你们如果嫌这个机器贵,那边还有便宜些的,而且,那些华国考察团订购最多的,也是这些便宜的机器。” 说罢,他带着几人向展厅的一个角落走去。 羽岛英岸指着角落里的一台针车说道:“这台机器是600丑币,这台机器比刚才的那一台要便宜一半的价格。” 江姥爷看到角落里的机器都气笑了,说道:“这是六十年代的机器,这种机器在华国根本不可能超过800华币一台,你又怎么可能卖到600丑币一台?” 哈那酱在翻译江姥爷这番话的时候,还特意与江姥爷确定了两次,是八百华币,而不是八百丑币。 羽岛英岸却大笑着说:“我也不知道那些华国人为什么会同意600丑币买这样的一台破机器,但是,他们就是买了,还是大批量的购买。” 说罢,他还耸耸肩,得意的对江姥爷说:“对华国出口的话,我们是不可能降价的。 我们必须要保证这个行业的同行们在华国的利润,即便我们不降价,他们还是会派考察团来这里采购,而且不是几百台的采购量,而是成千上万台的采购量。” 江欣雯心里暗骂那些所谓的“考察团”成员是国贼,拿着国家好不容易赚来的外汇,就这样大手大脚的,毫不不心疼的,像散财童子一样大把的撒出去,换回来一推破烂,就为了一句“要引进先进设备”的口号。 江欣雯心里吐槽,表面上却像没事人一样,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小本本,把所有的设备型号和丑国到岸价格都问了个遍,逐一记录下来。 她暗自咬牙,没关系,最多再忍三年,老娘就用白菜价把你家最先进的机器搬回家。 回酒店的路上,江姥爷闷闷不乐,他一直心疼的嘀咕:“怎么能这样大手大脚?怎么能轻易的被樱花人骗?我想不通。” 哈那酱宽慰了江姥爷两句:“江董,这种情况在樱花国也是会发生的,毕竟是企业派下来的采购任务。” 江姥爷眼眶有些湿润,喃喃道:“不是自己家的就是不心疼呀。” 哈那酱有些不明白江姥爷为何突然间就悲伤了,但江欣雯明白呀。 她也很生气,但说实话,不要说这个时代,就算上一世,这样的悲剧不也是经常发生吗? 反正又不是他们撅着屁股辛苦赚来的钱,只要上级有需要,随便出去晃一圈,弄回来个差不多的进口的设备就可以了,哪里还需要考虑是不是最先进的?哪里还需要考虑要不要省钱? 就在江姥爷伤感着大把的外汇被白白浪费时,刘佩仙主持的高层会议,经过反复的研讨,争论,会议对江欣雯的提议终于讨论出结果。 会后,刘佩仙与自己的老父亲,刘继锋老先生打了个电话后,带着史蒂文和极力支持江欣雯提议的黄志霖,一起去了希尔顿酒店。 华灯初上时分,江姥爷和江欣雯才在哈那酱的陪同下,回到酒店。 几人刚进入酒店大厅,哈那酱眼尖的看到史蒂文那一头的黄毛,江欣雯也看到了,她松了口气,看来刘佩仙今天晚上就要找自己要合作了。 哈那酱做了个手势,低声对江姥爷说:“江董,刘总在那边等你们。” 看到江姥爷一行人的刘佩仙和黄志霖,此时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江姥爷虽然不知道这个时间刘佩仙来酒店做什么,但想必是和外孙女上午说的那番话脱不开干系。 果然,刘佩仙快步走来,第一句话就是邀请祖孙俩一起共用晚餐。 江姥爷欣然同意,他可不会天真的认为,刘佩仙请他们来樱花国是来游山玩水的,必定是自家外孙女做了什么让刘家有利可图的事情。 很快,江姥爷和江欣雯跟着刘佩仙等人,去了一家港岛人开的中华料理店。 刘佩仙吩咐史蒂文带着哈那酱和谭健在大厅吃饭,她自己和黄志霖带着江姥爷和江欣雯去了一个包房。 刘佩仙和黄志霖两人都是生意场上的老手,他们并没有急于开口说公事,而是热情的给祖孙二人介绍这里的名菜。 直到大家都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刘佩仙才开口对江欣雯说:“欣雯,关于中午的谈话,我们慎重考虑过了。 我们完全信任你,也希望你能够信任我们。 如果按照你所说的那个利润,那么这个项目将由我亲自跟进,直接与你对接,不知道你有什么要求?” 江欣雯:“刘阿姨,在商言商,我希望,按照我的方法,如果达到了百倍的利润,我要10的佣金,嗯,这10是税后佣金。如果达不到百倍的利润,我分文不取,就算我白打工了。当然,这个利润只是股市,对于其他方面,我可以给一些建议。” 黄志霖紧跟了一句:“小江总,如果赔了呢?” 江欣雯笑了:“黄经理,如果你们预判会在樱花市场栽跟头,今天晚上我们根本就不会凑在一起吃这个饭了?” 黄志霖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江欣雯继续说:“我不会承诺赔偿的问题,因为这两年,就算是个傻子,也可以在这里赚上几倍,十几倍的钱,你们不是傻子,我也不是。” 江姥爷诧异的看向自己外孙女,百倍?居然敢承诺百倍?他脸色变幻了几下,终于还是忍住没有说话。 刘佩仙与江欣雯商定了一些细节后,几人坐车回到瑞金投资在银座的写字楼,由黄志霖手写了两份中文合同。 江欣雯本想让刘佩仙将合同打印出来,但一想到现在是在樱花国,对于中文有很大的局限性,也就做罢了,手写就手写。 她又提出中、英文版的合同各做一份。当然,此时签定合同也不过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的举动,就算刘佩仙到时候变卦,不给她佣金,她也不可能和刘佩仙打官司,只不过这样做,会让双方都显的更正式一些而已。 江欣雯看过了中、英文两版合同,确认无误后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刘佩仙也郑重盖上了瑞金投资(樱花)有限公司的印章。 第169章 樱花国之行7 合同既然已经签完了,坐在刘佩仙的办公室,江欣雯开始讲解如何在股市中拿到百倍的利润。 江欣雯说道:“刘总,黄经理,你们知道celr obile telephone吗?”(蜂窝式移动电话) 刘佩仙挑了挑眉:“充电十小时,通话半小时的东西?当然知道,丑国的公司去年就把它由车载改进为手持了,现在这东西在丑国卖的非常火爆,而且樱花国也有。” 说完,刘佩仙打开自己的包,把“大哥大”拿了出来,说道:“这是我在樱花国用的,只可惜,这个东西的地域性太强,丑国的机子在樱花国用不了,同样,樱花国机子的在丑国也用不了”。 江欣雯接过 “大哥大”掂了掂,比板砖沉多了,她把“大哥大”还给了刘佩仙,说道:“就这么个东西,充电十小时是个硬伤,可为什还有那么多人购买?” 黄志霖耸耸肩说:“当然是方便呀,遇到重要的事情,随时就可以打个电话沟通。做我们这一行的人,每一秒钟都是很重要的,只可惜这个东西的局限性很大,通话时间又太短。” 江欣雯:“黄经理说的对,这个东西的局限性很大,比如充电十小时,比如不能打异地长途,不能打国际长途,不能随意的在世界的任何地方使用,对不对?” 两人齐齐点头,江欣雯继续说:“现在这个东西使用的是镍镉充电电池,如果,我说如果,有一种新型电池,充电时间更短,能让这个东西通话的时间更长,你们说会不会有人对它趋之若鹜?” 刘佩仙摇头:“我不确定会在短期内研究出新电池,毕竟这种电话是去年才发售的。但如果真如你所说的这种电池出现,市场一定会疯抢的。” 江欣雯:“对,刘阿姨,新型电池确实是不会在短期内研究出来,但是长期呢?一年,两年以后呢?三年五年后呢?一旦某个公司掌握这种电池的多种专利呢?” 黄志霖说:“这个就是丑国的公司的产品,你是想说樱花国的企业也有在研究新型电池?不可能,丑国都没有研究出来的东西,樱花国怎么可能研究的出来?” 江欣雯笑了笑,说道:“据我所知,丑国确实一直在研究新型电池,只不过因为经费问题,他们有可能放弃这项研究。 而樱花国现在却有两家公司,正在研究这种新型电池。这种电池具有更环保,充电时间更短,使用时间更长的效果。” 刘佩仙和黄志霖大吃一惊,两人对望一眼齐声问道:“哪两家公司?”“什么电池?” 江欣雯:“锂电池,我敢确定,这种电池在未来,必将会取代现在的镍镉电池和其它所有的电池。未来的几十年,这种电池必将站在电池业的顶端。 而且,早在七十年代,因为环境污染的问题,丑国科学家就提出过锂电池的概念,并且成功的做出过样品。 1980年樱花国的旭化成公司,就已经完成了对一种锂电池的研究,只不过,研究出来的电池像丑国科学家一样,他们并没有解决这种电池易燃的问题,所以,这种锂电池根本无法量产。 而去年,缩泥公司已经成立了锂电池事业研究部,正在大力研发锂电池,相信在不久的将来,移动电话,手持可充电的摄像机,手持游戏机会大量上市,而锂电池也必将大放异彩。” 刘佩仙和黄志霖全都呆住了,江欣雯说的这些东西,是他们从来没有涉及过的领域。 刘佩仙脑子里已经在不停的琢磨,是否要马上给丑国打一个电话,找一些相关的资料,提前掌握了这些信息 ,就意味着能早一天布局。 黄志霖却想:难道小江董已经预见了这种电池一定会研制成功,才笃定能够在股市达到百倍的利润? 但黄志霖把江欣雯想简单了,即便电池研究成功,那也根本不可能达到百倍的利润,江欣雯要的可是百倍的利润。 江欣雯:“刘总,黄经理,即便你们提前知道了这些消息,提前布局这两家公司,也是不可能达到百倍的利润。” 刘佩仙突然想到江欣雯中午提到的“做局”,她对江欣雯说:“是不是你中午提到过的做局?” 江欣雯点头:“众所周知,炒股,炒的更多的是概念,消息,业绩。 缩泥至今不对外公布研究锂电池的消息,我想也是因为害怕失败而影响股价,毕竟缩泥对这个项目投入了太多的资金。 蜂窝移动电话的问世,正是一个契机,它告诉大家,通讯将不再是让人困扰的问题,在将来的某一天,一个人在南极,另一个人在北极,只要有足够的通讯基站,只需要拨打一个号码,你马上,立刻就能听到她(他)的声音。 而我们所要做的就是,告诉大家,在不久的将来,这种方便快捷的无线电话,会配备更好的电池,充电五小时,通话五小时,甚至充电一小时,通话一星期也不再是梦想。 当然,这些消息绝不能由我们对外公布,可以由阵容庞大的媒体朋友们宣传,媒体朋友们,是永远不会缺乏想象力的。 最好是让丑国,樱花国,欧洲,甚至全世界的人都知道,锂电池的出现将会使我们今后的生活更便捷,更高效。 比如这种手持的移动电话,比如不再需要连接电源,随身携带,走到哪里录到哪里的录像机。 比如不用到处找插头,随时随地可以清洁的的吸尘器,凡是你们能够想到的,可移动的电器,都可以和锂电池完美的结合。 我们都知道电池这种东西是消耗品,说说比较贴近我们生活的例子,四块五号电池,放在一台小型录音机里,连续播放几天就没有电了。 你们想一想,那些喜爱流行音乐,又正逢荷尔蒙爆发的年轻人,能接受几天就用掉四截电池的费用吗? 可如果有了锂电充电电池,那可就不一样了,买回去几个,放在录音机里,便可以无限播放音乐,没了电还不是随便就能充满?泡起妞儿来那不是更方便?更有面子?更” 江欣雯正讲在兴头上,脑瓜子就挨了江姥爷一记巴掌:“这么大姑娘了,胡说八道什么呢?” 第170章 樱花国之行8 江欣雯吐了吐舌头,继续说道:“总之我们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锂电池的问世,将是一场对电器的革命,这种革命,不亚于二次工业革命。再适当的用这个,” 江欣雯的拇指和食指捻了捻,继续说:“让这两家公司的员工,以及为他们提供材料的外围公司的一些内部员工,给大众透露一些消息,比如即将,马上,可能,就要成功之类的模糊性词语来推动股价。 当然,所有的研究都不可能是一帆风顺的,既要让我们赚到钱 ,又要让那些股市的投资者们建立信心,这中间的度是需要二位把控的,可以适当的提前给一部分人放出风声。 而且,在研制锂电池的过程中,必定会有跌宕起伏的时刻,有失败,有成功,如何低吸高抛,如何讲故事,要靠您二位了。” 江姥爷此时完全不认识自己的外孙女,他惊讶的半张着嘴,这是一个十五岁孩子想出来的?这脑子也太 刘佩仙和黄志霖双双把嘴巴张成了o型,两人谁都不敢相信,小小年纪的江欣雯居然想靠“诈骗”赚取百倍利润,黄志霖是第一个说出这两个字的人。 江欣雯嗤笑了一声:“黄经理,你怎么能说我是诈骗?你们可以从侧面打听一下,樱花国的旭化成这家公司,他们是不是在五年前就成立了课研组在研究锂电池?小组负责人就是吉野彰博士。 还有,你们还可以找缩泥内部的人去打听一下,去年他们是不是已经成立了锂电池的研究部?而且还是封闭研究? 所有的这些,你们都可以找渠道了解一下,我说的这些,是不是假的?你怎么能说我是诈骗?” 刘佩仙震惊的问:“可是,这些连丑国都不知道的消息,你是怎么知道的?散布虚假消息可是有可能涉嫌犯罪的,更何况用这些消息在股市谋利?” 江欣雯做了个无奈的表情:“刘总,哪一点表明我在散布虚假消息?凡是有脑子的,对科学感兴趣,又懂金融知识的人,很容易就可以分析到这些呀? 至于我是怎样分析出来的?这很简单,因为我看过不少相关报道,手持录像机目前在全球的需求量很大,而现在使用的电池处于非常尴尬的阶段,这一点相信你们也都知道? 另外,我个人非常喜爱化学,也会拜托朋友给我搞一些期刊或杂志之类的书籍,所以”江欣雯耸了耸肩膀 “结合杂志上记载的,丑国在七十年代就锂电池的研发已经申请了专利,只不过因为易爆的问题,并没有能从中获利。 而在八十年代,牛津大学也在七十年代锂电池的基础上,研究出钴酸锂电池,也是取得了专利的。 但仍然因为种种缺陷,导致这种锂电池无法批量生产,变成商品。 但是他们现在仍然在研究,并没有因为某些缺陷而放弃锂电池,他们在完善锂电池的材料。 更在1981年,旭化成的吉野彰博,开始了锂电池的研究开发,他使用钴酸锂等成功开发出小型轻量的充电电池。 我说的所有的这些,全部都是杂志上曾经刊登过的,只要对化学感兴趣的人都知道。 而杂志上刊登的旭化成和缩泥两家公司,也拥有部分锂电池的专利,加上市场的需求,再加上我自己的分析,得出了一个结论:锂电池必定是未来发展的方向。 毕竟,谁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丑国在研究锂电池,樱花国也在研究。 要知道研究方向不对的话,真金白银的研究经费就会大剌剌的白白浪费掉的,作为一个资本家,你们愿意白白的为了一个不确定,没有未来的研究投入大笔的真金白银吗? 你们愿意把宝贵的研发时间浪费在一个可有可无的产品上吗?愿意把你们的钱白白扔掉吗? 当然不会,投资人肯定也像我一样,看到锂电池未来的前景,并分析过一定会成功之后,才投入大笔的研发资金。 其实,如果你们够细心,对化学够喜欢,相信也不难做出这样的判断,只不过你们对化学不感兴趣而已。” 黄志霖擦了擦额头的汗,心里暗骂:做个投资人,我不仅需要上懂天文,下知地理,还要懂科学?天哪,化学,这是科学呀,小江总的脑袋里都装的什么?她简直是个妖,是个妖怪。 刘佩仙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思考良久后,她用纸巾沾了沾额头上的汗水,说:“欣雯,这个局太大,我们在樱花市场只准备了一千万丑币,不一定能够做庄。” 江欣雯:“刘阿姨,我们肯定是要成为庄家的,但也不一定要用自己的钱,我相信您一定有办法的。” 刘佩仙皱眉:“即便我从丑国再调集两千万资金,以缩泥的体量,我们也根本无法撼动呀。” 江欣雯喝了口水,并没有多说,黄志霖这时说话了:“刘总,哈那酱家是开银行的,而且和我们公司也在合作。” 江欣雯不想问刘佩仙是否与哈那酱家合作,她对哈那酱家实在是没有好感。 她也不想管刘佩仙是如何去筹集资金,反正主意出完了,江欣雯的任务也完成了一半,江姥爷把她送回房间后,她洗了个澡,倒头就睡。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晨六点,又是阳光明媚的一天,江欣雯伸了个懒腰,迅速的爬出被窝,洗漱后换了一身运动服,准备出门跑步。 她穿的是自己设计的一款上粉下深蓝的抓绒运动套装,这套衣服的面料是去年由纺织研究院研究发的新型针织面料,由羊羔绒制作而成。 具有轻,软,保暖,有弹性,速干的特点,非常适合秋冬季穿着,而且料子贴合身体,显的她的身材玲珑有致。 这套衣服的价格也是非常美丽,即便在华国,这一身衣服的成本价也要接近五十块钱,批发价都在九十元左右,零售价更是达到了恐怖的一百五十元,相当于一位华国医生两个月的工资。 当然,这么贵也是有原因的,因为面料全部都是由纯羊羔绒制作,而且采用的新技术,有不缩水,不变形,不掉色的特点。 这款运动服推出后,虽然销量并不是很大,但是利润比有些走量款的运动服还要大一些。 江欣雯走出酒店,开始做伸拉运动,这时一个突兀,又明显带着港岛口音的声音传来:“嗨,北姑,原来你也住在这里?你的衣服好靓呀,是什么牌子的?” 第171章 樱花国之行9 江欣雯转头看去,一个身高不超过一米七五,年龄在二十岁左右的男人,正从远处笑着向她走来。 年轻男人的身边还跟着一个戴着墨镜,穿派克服,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一看就是保镖或助理。 年轻男人的脸上戴个大蛤蟆镜,上身穿着一件棕色皮夹克,皮夹克的领子还是立起来的,里面是一件黑色高领毛衣。衣服的拉链只拉到胸口,下面穿了一条黑色萝卜裤,配了一双底子比较厚的高帮黑皮鞋。 随着这傻货越走越近,江欣雯看清楚这厮的大概轮廓,脸形是略长的瓜子脸,江欣雯吐槽,d,一个男人,长什么瓜子脸,娘里娘气的。 因为有有蛤蟆镜挡着,江欣雯并不知道这男人的眼睛长什么样子 ,不过他的鼻子还算高挺,鼻梁正中间起了一颗红色的青春痘,嘴巴长的也算周正,不算是个歪瓜裂枣。 可这厮居然敢喊自己是“北姑”,呵呵,老娘这暴脾气,真不想惯着你,不过这里是樱花国,她不想因为这个废物耽误自己的时间,先忍一忍。 “北姑”是五、六十年代港岛人对大陆女人的歧视性称呼,源自于一道菜名叫做“北菇鸡”。 是港岛人对华国大陆南下港澳女性打工者的蔑称,暗指从事皮肉生意,在港岛还没有回归大陆之前,很多港岛人见到大陆女人,都会轻蔑的称呼一声“北姑”。 江欣雯不准备搭理这个男人,她又扭回头,边向前走,边做拉伸动作,心里暗自做着心理建设,“反正自己不是北姑,根本不用理这个废物,法制社会,不宜动拳”。 “嗨,我叫王子琪,你叫什么?”王子琪操着半生不熟的普通话,大声问向前面那个女人。 江欣雯就像没有听见一样,她继续向前走,继续弯腰拉伸。 王子琪有些生气,这女孩的长相算是漂亮的,可在自己的一众女友里,这样的长相也就排在中等偏上,不算绝色,居然敢不理睬自己。 不就是跟着老板出差的一个北姑吗?众所周知,出差住在酒店的老板和秘书之间总是会发生那么一点点事情。也不知道这个北姑有什么可傲气的?王子琪的好胜心顿时被激起。 他急忙向前紧跑了几步,拦住了江欣雯的去路,大声说道:“嗨,我和你说话呢,你应该不是个聋子,你在飞机上刁难空姐,我可全都看到了。” 江欣雯很烦,她想尽快打发掉这个废物,这货颠倒黑白的本事可真厉害,明明是那个空姐刁难自己,居然被他说成是自己刁难空姐? 火气蹭蹭的冒上来,江欣雯再也忍不住了,她歪着头骂道:“你丫的是个什么玩意?把舌头捋直了再和老娘说话。” 没等王子琪反应过来,江欣雯又给了他一句:“华国有句古话,好狗不挡道,你丫的挡我路了。” 王子琪的普通话并不是很好,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重复江欣雯的最后一句话:“挡路了?” 终于他脑子转了两圈后,才回归正轨,他指着自己的鼻子,大着舌头,不敢置信的问:“扑街呀,你居然骂我是狗?你知道我是谁吗?” 江欣雯怒了,骂道:“你t的都不知道你自己是谁,老娘怎么会知道你是谁?要发癫滚远一点,哪个精神病院的门没关严,把你给漏出来了?” 江欣雯这一串儿的京片子,把王子琪打的几乎体无完肤,所有的女人见到她不都是应该笑脸相迎吗?为什么这个女人会这么暴躁? 他不敢置信的看向江欣雯,居然不知道他?不认识他?自己的出镜率应该不低于那些港岛明星呀? 在港岛,在樱花,甚至在鹏城,羊城,哪个女人见到他不是乖乖的喊一声琪少?哪个女人不是想让他送包包,送珠宝,送车车?哪个女人不想爬他的床? 这个“北姑”莫不是想对自己欲擒故纵?啧啧啧,这样的长相也就只能用这样的方法才会让自己注意她? 王子琪对女人一直是好脾气的,但此时他也有些压不住火气,问道:“你居然不知道我是谁?你知道我爹地是谁吗?” 江欣雯仰头望了望天:上一世,说这话的一个孙贼好像进去了蹲了不少年笆篱子? 她双手抱在胸前,抬了抬下巴,似笑非笑的说道:“如果你都不知道你爸爸是谁,你应该回家问问你的妈咪~,而不是来问我,懂?” 王子琪气的摘下墨镜,口不择言的说:“你这个北姑好没教养,我只不过想和你认识而已,你怎么” 江欣雯大声的打断他:“你t才是北姑,你全家都是北姑,你妈是北姑,你奶奶是北姑,你姥姥是北姑,你家女性全都是北姑,臭傻13,你骂谁呢?”这句话是一口气讲下来的,说的又急又快,声音又尖厉,中间根本就没有停顿。 王子琪有些傻了,此时,摘掉墨镜的他,才真正看清楚面前的这个女人,哦,不对,这女的不是女人,是个女孩儿,脸上的稚气显示出她也就在十五、六岁左右最多不会超过十八岁。 保镖阿庆见少爷被这女的骂愣住了,他撸起袖子刚开口骂道:“扑街啊”却被王子琪一把拉住。 在飞机上的那一瞥,王子琪原以为这女人是哪位小开的“秘书”,但是现在看清女孩的年龄,明显是自己猜错了。 一个未成年的女孩子,能够来到樱花国,又入住这种酒店的大陆人,一定是大陆某个有背景的家族。 他突然想到自己老豆的话“华国那些位高权重家庭里出来的人,不一定穿的有多好,也不一定会用名牌货,你到了华国不要随便得罪人。” 酒店门口的两个门童,听到江欣雯大声的叫骂声,其中一个人迅速的向这里跑来。 王子琪被骂一通才明白过来,这姑娘是听到北姑两个字不高兴了。 这时酒店的门童也到了,他用生硬的英语问道:“先生,女士,发生什么事情了,需要帮忙吗?” 江欣雯指着王子琪,用英语说:“麻烦你帮我报警,这个人骚扰我,还侮辱我。” 王子琪也急忙用英语说:“我没有骚扰她,我只不过问了她几个问题而已,谁知道她误会了。” 他用港普对江欣雯说了句:“对不起,我认错人了。”便匆匆带着保镖阿庆回酒店。 门童问了一句:“女士,还需要帮你报警吗?” 江欣雯眯起眼睛看着两人远去的身影,磨了磨牙暗骂:这货可真是没有礼貌,如果在京都。 门童又问了一句要不要报警,江欣雯不想耽误时间,就对门童说了一句:“他已经走了,就不报警了。” 门童向江欣雯深深鞠了一躬后,又回到了酒店门口。 第172章 樱花国之行10 王子琪迅速的往酒店走,跟在他身后的保镖阿庆气不过的说:“少爷,你居然这样轻易就放过那个北姑?” 王子琪边走边说:“那个北姑不简单,看样子她也就十几岁而已,这个年龄能到樱花国,又住在这家酒店,她的家庭背景不会简单,我们还是不要惹事的好。” 阿庆:“少爷,怕什么?那些官员见了你,哪一个不是” 王子琪:“闭嘴,阿庆,这种话以后不要乱讲,大陆可不是港岛,很多事情,不是用钱就可以摆平的。” 看到阿庆不服气的样子,王子琪用力拍了他肩膀一下,细细的对他说了这其中的原委,并叮嘱阿庆不要惹事。 王子琪的私生活虽然比较花哨,但他可不是个傻子,否则王家的大家长也不会派他到大陆去投资,他清楚的知道哪些人可以招惹 ,哪些人不能招惹 。 就比如之前在飞机上,他认为江欣雯是跟随哪位老板来樱花国出差的“小秘书”。 碰巧在银座夜店玩了通宵的他,准备回酒店睡觉,转身却见到了在飞机上的那个“小秘”,穿着粉嫩的运动服,背影看上去显的很是娇艳,他鬼使神差的就跟了过去。 可当他看清了“小秘”的年龄,王子琪马上就判断出这个女孩的家世不简单。 他不愿意与大陆有“底蕴”的人家为敌,大陆虽然穷,也经历了浩劫,但还是有很多人家有百年甚至千年的传承,与这样的人家为敌,无异于自寻死路,除非他这辈子都不踏进大陆半步。 清晨在酒店发生的不愉快并没有影响到江欣雯的心情,她跑了半小时后回到房间做俯卧撑,拉韧带,所有这一套都做完,已经过去一个半小时。 江欣雯看了看表,7点半了,她匆匆洗了个澡,和江姥爷一起去了餐厅吃早餐。 餐厅里的人并不多,江欣雯和江姥爷坐在桌边悠闲的吃着早饭,江姥爷问她:“今天想去哪里?” 江欣雯:“姥爷,我想去街上逛一逛 ,这里的针织品比较发达,尤其是毛衣类,包括一些服装杂志,我想看一看有什么值得借鉴的。 还有,樱花国的很多面料更接近西方一些国家,我们也可以买一些样品回去。” 江姥爷点点头,祖孙两人决定今天就在银座逛一逛。 吃了早餐,江姥爷上楼找谭健,毕竟祖孙两人来樱花国,是人家瑞金投资出了钱的,不说一声就自己去玩,不太合适。 谁知话刚一说出口,谭健却让江姥爷在房间里等一等,黄志霖经理正在赶来酒店的路上。 黄志霖激动的一夜没有睡,前半夜是他与刘佩仙探讨设想的可行性,后半夜他兴奋的实在睡不着觉。 如果按照小江董的设想与猜测,百倍的利润,呵呵,他也很想把全部身家投进去,毕竟百倍的利润实在是太诱人了。 所以一大清早,看了无数次表的黄志霖,在7点钟就给谭健打了一通电话,让他帮忙约两位江总在上午再见个面。 江欣雯原以为刘佩仙或黄志霖要隔上那么一两天再找她呢,没想到黄志霖只隔一夜,就火急火燎的赶来了。 坐在希尔顿酒店一楼的咖啡区里,江欣雯喝了口水,手指敲着桌面说道:“黄经理,我有两个建议,一是直接用瑞金投资,资金方面就需要从丑国以及其他银行拆借,压力比较大,另一个就是不用瑞金投资。” 黄志霖:“不用瑞金投资?那小江董的意见是?” 江欣雯:“可以直接在樱花国成立一个基金管理公司,我相信你应该并不陌生?如果许诺高额回报,你觉得能做多大的体量?有没有能力撼动缩泥?” 黄志霖心下一凛,私募基金确实可以,现在樱花国民的手里有着大把的真金白银,他们的钱大部分都进入了地产,少部分进了股市,如果允诺高额的利润,那么拉来资金的可能性还是非常大的。 黄志霖:“小江董,如果按照你所说的,那我们就要允诺给出高额的利润,否则根本不可能吸进来那么多的资金。” 江欣雯:“黄经理,你知道保险公司吗?知道退保险是要扣手续费的吗? 为何不做一款像保险一样的合同往外卖呢? 可以做一个为期三年或五年的合约,承诺每年分红50的利润,上不封顶,给他们每年不低于本金50的分红。 若投资人不支取这些分红,仍然放在基金里面让它钱生钱,也就是五年不取钱,他们将在五年期满取得每年至少50的复利,你算一算,会不会有人像疯了一样的去买这个基金产品?五年就可以拿到本金6倍的利润,换做是你,你要不要买?” 黄志霖倒吸了一口凉气,江欣雯继续说:“还有,别忘记了,我们是做局的人。 那些投资基金的人,肯定不会把自己的全部身家放进来,他们手里必定还留有大量的现金。 我们可以根据客户在基金投入的金额对他们划分等级,1,2,3级,4级,一直到顶级客户。 对于这些客户,我们按照分级,把我们对股市的准确判断提前透露出去,比如1级客户,我们只告诉他们,近期看好哪些行业,哪几个行业看衰。 2级客户,我们就要到做到适当的提醒,比如在什么时间段,哪个行业会涨,哪个行业会跌。 对于3级客户,我们就要细化到公司,那么4的客户,在我们布局完,就要给人家点汤喝了。 对于顶级客户,那就不仅要给点汤喝,还要让他们赚到钱,只有他们赚到了钱,才会对我们越来越相信,而且金钱是有圈层的,这个你认同?” 黄志霖点头,江欣雯说:“给予顶级客户相对滞后又非常准确的消息,让他们赚到钱,我们的顶级客户群才会越来越大,将来的接盘者们,才会越来越多。 否则,我们这么大体量的资金一旦撤离股市,很容易会被其他机构发现。” 江欣雯说完,黄志霖傻了,心里一万头马在奔腾,这丫头的脑子不去当个国际大骗子实在是太可惜了,可万一。 江欣雯似乎看出了他心里的担忧,便说道:“可以让一个樱花国人来担任这个投资基金公司的总裁嘛,何必要我们华国人自己出头呢? 其实,我个人更倾向于第二种方式,只不过苦于在樱花国的人脉原因,我并有与刘总说出基金公司的构想。 昨天与刘总签的合同是按照第一种方式进行合作,如果按照第二种方式,我可以少收取一些顾问费的比例,但前提是我要入股。” 第173章 樱花国之行11 对于江欣雯提出要入股的提议,黄志霖不置可否,这并不是他能够决定的,他只需要把江欣雯的想法汇报给刘佩仙,最终决定权在刘总。 两人又商讨了一些关于成立基金公司的具细节,主要是江欣雯说,黄志霖记录,直到江欣雯感觉到饿了,黄志霖还在不停的问着,记着。 同样感觉到饥饿的江姥爷看了看表,不满的瞪向黄志霖:已经一点半了,你不饿,我外孙女儿还饿着呢。 黄志霖的余光突然接收到江姥爷那要吃人的目光,他才下意识的看了看手表,意识到已经过了吃午饭的时间。 黄志霖舍不得外出吃饭的那一点点时间,三人还是在酒店的西餐厅里边吃边聊。 黄志霖几次询问江欣雯,如果吸引的资金足够多,是否可以向地产业进军。 江欣雯却是这样回答他:“以现在樱花国百姓们的觉悟,他们都知道投资地产是稳赚不赔的,你认为那些本土的财团会不知道吗?你不要忘记,这里可是人家的主场。 不过黄经理要是贷款买几套房产,过几年赶紧出手倒是可以玩一玩的。 但是房产毕竟属于大宗商品,不是那么容易出手的,万一出不去,损失的可是你自己。” 最后这句话含有警告的意味,黄志霖最终还是打消了买房的想法。 吃完这顿“下午餐”,江欣雯和江姥爷送走了黄志霖,去了银座逛街。 江欣雯买了些杂志,又给赵帆和家里的姐妹们买了些小饰品。 江姥爷给江姥姥买了两件毛衣,江欣雯翻看了标签,比较贵的那件毛衣是樱花国本土生产的,稍便宜一些的毛衣,居然标注着华国生产。 江欣雯突然想到可以趁樱花币升值的这几年,为樱花国代加工品牌服装。 由于地价暴涨,樱花币升值,很多做实业的樱花企业利润微薄,不少樱花老板们已经不甘心做实体了。 他们既想自己原有的生意能够持久,又想用自有的土地去投机赚大钱,一定会找便宜,廉价,质优的工厂为他们代加工。 而货币一直处于贬值状态的华国,正符合樱花人的需要,这两年是抓住樱花客户的大好时机。 只不过这次来樱花国的时间太紧张,她并没有准备好资料,只得暂时放弃这个念头。 待晚上回到酒店,祖孙二人又看到了特意在酒店等他们的刘佩仙。 刘佩仙听了黄志霖的汇报,她对成立一家新的基金公司很感兴趣,为了方便联络江欣雯,她特意让哈那酱给江姥爷配了一台bp机。 江姥爷对这个新鲜的小东西很是好奇,虽然他看不懂樱花国的字,但是阿拉伯数字大家都是认识的。 如果有人呼叫,只需要就近找个公用电话亭,投进樱花币,按照bp机上的电话号码打过去就可以了。 自从有了这个东西,江姥爷就很注意观察路上的行人,他发现很多樱花人在用bp机。 江姥爷感慨这个比火柴盒大两圈的小盒子太先进了,联系起来十分的方便,若是华国也有就好了。 江欣雯笑道:“姥爷,也许下半年或者明年您也能在腰上别这么个东西。” 江姥爷:“那敢情好,咱回国看看,如果京都有这个,咱就给他们每个人都配上这么一个东西,到时候想说什么就不用攒到一起再说了,哈哈。” 江欣雯有些心酸,上一世,江姥爷连bp机都没有见过就去世了,这一世,说什么也要让姥爷用上bp机,大哥大,还有手机。 刘佩仙的办事效率很高,与江欣雯沟通后,她与哈那酱的父亲岗松木素迅速谈妥了合作事宜,由哈那酱母亲的一位远亲,叫做天野赤诚男人做为法人,成立日金投资公司。 这个公司的注册资本金为丑币五千万,折合樱花币110亿,刘佩仙出资2500万丑币,持股比例为46,岗松家出资2200万丑币,持股比例为39,黄志霖出资100万丑持股比例为3,他做为主要的操盘手,多拿1的持股比例。 而江欣雯在瑞金投资的钱已经翻了四倍,她与瑞金投资和瑞穗银行重新签署协议后,由瑞金投资把江欣雯的44亿樱花币,折合200万丑币,全部投日金投资公司的帐户,占股12。 这是刘佩仙和岗松木素与江欣雯长谈了两次后,二人主动让出了自己的一些份额做为技术股配给了江欣雯。 岗松家让出的股份更多一些,因为江欣雯没有要佣金,所以刘佩仙和岗松木素默认为多给的那部分算作佣金。 由于江欣雯在樱花国出差的时间很短,她等不到新公司开始营业的那一天,不过这并不影响她为公司写企划案。 离回国还有三天的时间,江欣雯把自己关在酒店的房间里,她全力以赴的赶写各种文案,并与刘佩仙,和岗松木素多次讨论方案的可行性。 岗松木素私下对刘佩仙说江欣雯是个人才,他做了一辈子金融业,从来没有想到过还可以这么玩。 其实江欣雯也只不过拿二十一世纪的一些文案套用过来而已,难道只有银行属于金融业吗? 不对,金融业涵盖的范围太大了,保险也属于金融业,证券公司也属于金融业,小贷公司不也属于金融行业吗? 保险业和证券业那些找客户,拉客户的办法,江欣雯全部用在了基金公司的身上,再加上对业务员的各种奖励、激励机制的出台,刘佩仙和岗松木素对基金公司的未来充满了信心。 从来没有卷过的的岗松木素和刘佩仙当然会觉得惊奇,他们哪里见过金融业还可以用这种营销的方式来经营? 一周的时间很快就到了,江姥爷和江欣雯告别了依依不舍的刘佩仙,由谭健陪着,飞回了京都。 江欣雯可以明显感觉到,谭健这个假洋鬼子,对她和江姥爷的态度,比来樱花国之前客气多了,“您”这个字也说的倍儿溜了。 随着飞机降落在首都机场,江欣雯也迎来了地狱级的学习。 第174章 疯狂的樱花投资人 回到京都后,江欣雯进入了枯燥的高三生活,每天早晨五点半起床,边锻炼边背书。 6点40分吃早饭,6点50分和赵帆一起去学校上早自习,中午回家吃个饭,小睡20分钟,又去上学。 下午5点半到家吃晚饭,6点20分,就要回学校上晚自习,直到晚上9点才能回家,吃了宵夜,再做题到夜里十二点或一点钟,才能洗洗睡。 黄志霖会在每天在傍晚6点钟,与江欣雯通电话,和她沟通日金投资的进展。 江欣雯也会根据黄志霖的描述,对理财顾问部出现的一些问题,给予适当的建议。 经过两个多月的时间,日金公司招聘了大几十位的“理财顾问”,这些“顾问”们每天开完晨会后,都会精神饱满的走上街头。 他(她)们会拜访相熟或不相熟家庭主妇们,在工厂周围发送自己的名片,甚至组队跑到写字楼里去“扫楼”。他们为日金投资拉来了大量的客户,其中不乏高等级的客户群。 同时,日金公司的内部期刊也在黄志霖的主持下,按照主妇版和精英版两个版本同时对客户发售。 每十天一刊,这些期刊是按照成本价收取费用,不过对于所有的客户是提供的。 期刊里的内容很实用,会就最近的新闻分析国内外局势,樱花国自身的优势,未来的走向,世界的变局,科技的发展,其中着重分析了樱花国正处于变局的中心,国民们手里的钱应该如何投资?怎样投资才能达到最优、最有效率、最科学、最大化的理财收益。 每一期的期刊都会有一、两个诱人的主题,例如:每一个平凡的人都是金融家, 帮助所有的人学会金融和管理自己的财产, 一个合格的家庭主妇如何实现财富自由, 我也有个老板梦——学会理财从我做起, 蓝领应如何投资和规划自己的未来, 每天让自己的钱罐充盈一点点 退休环球全世界不再是梦想。 期刊在发行一个月后,发布了一些客户们在日金公司投资后的心得体会,这些客户包括并不限于,家庭主妇,公司白领,企业蓝领,甚至一些小企业的社长,高级管理人员。 两个月来,日金投资的“理财顾问”们,已经拉来了近百亿樱花币的业务,当然,“理财顾问”们的个人收入也相当高。 不过这些被洗干净脑子的“顾问”们,也会把自己每个月的大部分收入投到公司或股市里,他们梦想着实现财富自由的那一天。 有人梦想全球旅游,有人梦想开办自己的企业,有人梦想未来几十年可以悠闲的过着养老的生活,而不再像他们的父辈那样,拼死拼活的工作。 “顾问”们拉来的这些钱已经全部投进了股市,大部分购买了旭化成和缩泥的股票。 有地头蛇岗松家参股的日金投资确实厉害,仅仅一个月的时间,就买通了缩泥公司和旭化成公司的几名内部员工。 一名旭化成公司科研究小组的重要研究员,他的“女朋友”在与闺蜜聚会时,炫耀式的爆料,目前男朋友所在的课题组正在研究锂电池。 这名“女朋友”再三强调了锂电池将来用途的多样性,发展以及前景。 这些炫耀的话,被同在一间餐厅就餐的樱花日报的记者听到,于是记者就打开录音笔,第二天,一篇洋洋洒洒的报道就这样新鲜出炉了。 当然,旭化成的新闻并没有引起众人太多的注意,股价虽然上升,但并不是翻着跟斗的暴涨。 不过黄志霖发现,已经有人和他们一样,正在悄悄的买进旭化成的股票,也许是对方并不确定消息的真实性,买入的并不算很多。 江欣雯表示,资金如果已经全部杀入到位,可以进行下一条的爆料了。 半个月后,日金投资期刊刊登了一条重磅消息:樱花国将带领全球的第二次工业革命——锂电池将主导世界电器业的未来。 在期刊发表后的第三天,樱花日报以大篇幅爆料:缩泥公司早在84年就成立了锂电池研究部,并持续投入了大量的研发资金。 该报道称,伟大的丑国从七十年代就致力于研发锂电池这种清洁、无污染的新型能源,而科技兴国的樱花国也不甘落后,旭化成公司于84年就已经取得了一项锂电池的专利,在技术上,樱花国已经挤进了世界的先进水平。 而缩泥用了大量的资金投入并研发这种新型能源,据内部消息透露,锂电池的研究已经有了突破性进展,这预示着樱花国很有可能在锂电池技术上领先于世界。 在不久的将来,手持无线电话,无线吸尘器,无线录像机,甚至只用电不用加油的汽车也不再是梦想,众所周知,樱花国是一个极度缺乏能源的国家。 这篇报道堪比一颗引爆的小型核弹,看到消息的众媒体蜂拥而至,把缩泥公司围了个水泄不通,他们都敏锐的嗅到了领先世界的技术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大把的金钱,意味着樱花国将崛起于世界。 而缩泥公司公关部的人却对这篇报道没有否认,公司确实是投入了大量的资金,也确实是有一些进展。 缩泥公司既没有否认樱花日报的消息,但也没有确认这些消息的真实性。 可是没有否认就是确认,樱花国大大小小的报纸对此展开了大篇幅的报道,媒体朋友们尽情的开发着自己的大小脑,对未来电器的走向做出了各种各样的推测。 一时间,缩泥公司的股票爆涨,随着国外热钱的涌入,又以经过一个多月的发酵,缩泥的股票的涨幅已达5倍之多。 当然,缩泥的股票能够暴涨的这么厉害,是和日金投资背后做的小动作分不开关系的。 岗松木素在樱花国经营多年,他的银行有着深厚的人际关系网,不要说买通旭化成和缩泥的几名技术人员了,就连缩泥公关部的副部长藤野浩三,也是与岗松家关系匪浅。这次缩泥没有出面澄清,藤野浩三是出了大力气的。 有很多曾经与日金公司接触过的“准客户”们,在看到消息后的第一时间,就是后悔。 更有不少家庭主妇们,她们曾经拒绝过朋友们推荐的日金投资的“理财顾问”。 在主妇们聚会时,她们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朋友,拿出日金投资的期刊,得意洋洋的炫耀着提前得知了准确的消息,自己的私房钱在股市又赚了多少。 这些没有期刊的主妇们,也满怀希望的想要订上一份这样的金融期刊,但却被告知必须要成为日金投资的客户才能买到。 而这些家庭主妇们回到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起电话,给日金投资的“理财顾问”们打去电话。 一时间,日金投资的“理财顾问”们忙的脚不沾地,用日进斗金来形容也不为过,经常是接待了一拨又一拨客户后,还不等再喘口气,希望投资的电话又打进来了。 第175章 高考 伴随着樱花国传来的好消息,炎热的夏季也很快到来,101中学高三一班的教室里,学生们正埋头做卷子。 江欣雯放下笔,甩了甩胳膊,拿起手帕擦掉额头和两鬓的汗水,在她的正前方,黑板的最右侧,“高考倒计时7天”,这七个加粗的红色大字异常的醒目。 “明天的数字就会变成6,马上就要熬过去了,没有几天了。”江欣雯心里想着,又低下头,拼命的写着卷子。 这是最后一次模拟考试了,剩下几天的时间,即便再努力,作用也不太大了。 进入六月以后份,天气逐渐热了起来,江欣雯和赵帆也许是因为学习太累,都不太愿意吃东西。 江姥姥和秦安莹天天变着法的给他们做好吃的,鸡蛋,鱼,肉,见天的往家买,西瓜也是一天一个,可两个孩子还是肉眼可见的瘦了。 江姥姥看着越发削瘦的江欣雯,愁的对江姥爷抹眼泪控诉:“上个学也太遭罪了,瞧把孩子给累的,只剩皮包骨了。” 江欣雯倒没觉得身体累,她是心累,六月份,填报高考志愿时出了个小插曲,导致她的心情一直不太好。 她按照自己的计划,填报的高考志愿是羊城的中心大学英语系,这张志愿表交上去的当天下午,江姥爷就被请来了学校。 班主任老师表情严肃的对江姥爷谈话:“以江欣雯的学习成绩,即便上不了清北,考科技大学和魔都的震旦大学都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而且她报考的专业居然是英语专业,这么好的学习成绩为什么不学科学类的专业呢?” 班主任老师巴拉巴拉一顿说,最后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新的志愿表递给江姥爷,让他重新填写。 江姥爷哪里填过志愿表,这些表格都是江欣雯自己填写的。 他对班主任老师提出要看一看原来的那张志愿表时,班主任老师居然从废纸篓里把江欣雯的志愿表给找了出来。 江姥爷气急,他揪着班主任老师就去了校长室,这件一直闹腾了两天,江姥爷每天都去学校盯着,直到学校把志愿表上交后,他才踏踏实实的回去上班。 志愿表倒是踏踏实实的上交了,可班主任老师的魔音却一直没有停歇。 班主任老师见到江欣雯就碎碎念她:“江欣雯,你这么好的成绩到中心大学念英文专业太可惜了。” 江欣雯虽然知道老师是可惜她这么个“人才”,没有去念科学类的专业,但她却是知道自己的斤两的。 就拿她最喜欢的化学来说,现在每次考试在年级的排行里都拿不到第一,更何况在人尖齐聚的清北呢? 再说,羊城的中心大学就那么次吗?这所综合类大学可是有着悠久历史的,是孙先生一手创办的学校,怎么在老师的眼里就那么不堪吗? 英语专业?英语专业怎么了?我学英语专业就是为了光明正大的偷懒,就是为了有大把的时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江欣雯低垂着头,闭着眼睛,一副虚心听取意见的模样,其实,藏在眼睑下的眼珠子已经翻白了。 从高考倒计时第六天开始,学校对高三学生就没有任何考试了,只是针对重点题型复习,以及各科老师帮学生们捋重点的时间。 江欣雯还好,赵帆却是一股拼了的劲头,她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虽然两个姑娘都有着一对浓重的黑眼圈,但赵帆的明显更黑。 江姥姥心疼的掉眼泪,但江姥爷却安慰:“唉,反正他们就考这一回,苦也就苦这几天,多做点好吃的。” 准考证终于发下来了,江欣雯和赵帆不在同一个考场,江欣雯在花园桥中学考场,而赵帆却是在本校考场。 江姥爷和江姥姥带着人,急急火火的用了两天的时间,把昆玉河边的那套三进院给收拾出来,好歹能凑合住人了。 江姥姥又让秦安平开车,带她买了一堆的锅碗瓢盆,和一罐高价的煤气以及灶台。 江姥爷在宅子里转悠了两圈,又让秦安平从挂甲屯里拉回来两辆自行车和一把打气筒放进了院子里。 又让秦安平在房顶上安了个黑色的铁皮筒,接了凉热水管子,方便洗澡。 他要为外孙女的高考创造一切便利条件。 昆玉河边的这套三进的宅院,离花园桥中学骑车也就十来分钟,如果开车,五分钟就能到。 江姥爷心细,他从各方面都做足了准备,每天都让秦安平接送江欣雯去考试,万一汽车坏了,家里还备有自行车。 离考试还有两天,已经考完小升初考试的白钰波,被白景涛接回了榆树西里,江姥爷和江姥姥带着江欣雯住进了昆玉河边的宅院里。 当然,丁莉女士也带着大包小包的,领着保姆阿姨,住进了挂甲屯。 江欣雯感慨,江姥爷和上一世在考场附近租酒店的家长们有一拼呀,幸亏自家很早以前就买了这套宅子,否则,以江姥爷这性子,要么在考场附近给自己新买一套宅子,要么就得花大价钱租个房子。 其实这时候的学生去高考,还真没有几个家长陪考的,他们绝大多数都是该上班就上班,该工作就工作。 因为学校会找一些关系单位无偿提供几辆大面包车,考试的学生们都会坐着学校的大面包车去考场,中午再坐车回家吃饭,或在外面的饭馆凑合吃点,下午再坐车去考试。 江姥爷设想的各种意外状况一样都没有发生,江欣雯平平安安,踏踏实实的考完了这三天。 不过她并没有回挂甲屯,考完最后一科,江欣雯坐上秦安平的车回到了昆玉河边的宅子。 江姥姥正在做晚饭,江欣雯决定吃完饭再回挂甲屯。 也许是高考的那根弦绷的太紧,一下子松懈下来,江欣雯困的有些睁不开眼睛,她对江姥姥说了一声,就回屋倒头睡下了。 这一觉睡了个昏天黑地,除了起床上厕所,喝水,连饭她都不想吃,就是要睡觉。 把江姥姥吓的,又是给江欣雯试表,又是坐在床边给她喂饭。 江欣雯就这样昏睡了三天,还没有起床的迹象,江姥姥害怕了,她担心的一直流泪,又用拳头捶江姥爷,啥坏事都往自家老头身上赖。 吓的江姥爷也不敢去上班了,他亲自去医院把律大爷请来,让他给自家的外孙女看一看,是不是得了什么大病。 律大爷给江欣雯把了把脉,又翻了翻她的眼皮子,铁口直断:“这孩子呀,缺觉缺狠了,正补觉呢,等她睡饱了,自然就醒了。” 第176章 规划 因为江欣雯高考,黄志霖已经有半个月没有联系江欣雯了。 虽然樱花国这边的股指仍在缓慢的上涨,但是股市并没有暴涨的迹象。 即便日金投资出了期刊,买了媒体,费尽心思炒作的那两支股票,在上涨了七倍后,处于横盘状态。 而且黄志霖与刘佩仙多次分析,他们对樱花国股市将来的走势并不乐观,虽然国际热钱在涌入,但并没有全部进入股市。 倒是樱花国的地产涨幅颇大,广场协议签署的第二天,地价就涨了12倍,再加上近期樱花政府出台了一系列政策,东京的地价暴涨,房价也是一天一个样。 刘佩仙和黄志霖都各自入手了两套住宅,当然是岗松家的银行做的贷款,傻子才会全款买房。 昏睡了四天的江欣雯,精神抖擞的回到了挂甲屯,却接到了刘佩仙从樱花国打来的电话,岗松木素与黄志霖均看好地产业,刘佩仙把一系列想法告诉了江欣雯。 江欣雯在电话里分析了地产业的利弊后,下了结论:“刘阿姨,如果我没有看好股市,樱花国的地产业在这几年也不失为一个非常好的时机。 但是,如果按照您所说的方案执行,我们将白白浪费大好的时间。 而且,地产业的回报绝对不可能达到一百倍以上。 另外,地产过几年是需要接盘的人,谁有那么大的资金量来全部接手?零售的话是不是又要摊薄利润?” 刘佩仙不服气道:“可是,樱花国第一不动产公司,已经买入美国纽约的蒂芙尼公司的大楼,价格可是创了新高的。” 江欣雯有些生气,她拿出了杀手锏,说道:“刘阿姨,您还记得我入股的条件吗?” 刘佩仙讪讪道:“欣雯,我并没有准备用日金投资进入地产业,我是准备调用瑞金投资” 江欣雯打断她:“刘阿姨,如我姥爷和刘爷爷不是好友,我是不会多嘴的,毕竟是你刘家的钱。 但现在,我有必要把我的判断告诉您,我不建议您用公司的资金触碰樱花国的地产业。 您也知道,凡是涉及资源类的东西,都不是我们这样无根无萍的商人可以动的蛋糕。 地产业表面上看风光无限,深究的话,背后肯定是有官方的势力,如果您在樱花国有雄厚的背景,可以考虑做几年地产,赚了钱就赶紧撤出。 如果没有雄厚的背景,我还是那句话,您买一、两套房子,方便将来在樱花国办公时,偶尔住一下是没有问题的。如果您考虑用来投资,我建议您在三年后赶紧处理掉。” 刘佩仙没有再继续问下去,江欣雯无数次的对她过樱花国的经济,会在将来的某一天崩盘,难道时间节点就在三年后?89年? 她不太敢相信,根据目前她所掌握的情况,热钱还在不断的涌入樱花国,而那些樱花国企业家们,也膨胀的叫嚣着买下丑国。 挂断刘佩仙的电话,江欣雯继续回到书房赶工设计稿。 不一会,秦安莹的小儿子,锁头小朋友又颠颠的跑来喊:“表姨,你的电话。” 江欣雯拍了拍锁头的脑袋,拉着他的小手一起去了堂屋。 电话是黄志霖打来的,他对江欣雯汇报了这半个月来樱花股市的行情,并抱怨着,说他有些无聊,江欣雯笑了笑,她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日历。 嗯,也是时间让旭化成和缩泥的股价跌一阵子了。 她如此这般的对着电话长篇大论了一番,黄志霖手里握着话筒,坐在空调屋里,仍是惊出了一身的汗。 电话那头传来小姑娘软糯糯的声音传来:“黄经理,具体的操作我是不懂的,但是,现在你慢慢的在高点出货嘛,顺便把不好的消息也放出去,然后再去炒别的股票。 等几个月,这两家公司的股票跌的差不多了,你再慢慢吸进来,然后再把旭化成已经研制成功防火隔热材料的消息向外爆料。 过几天我会和姥爷一起去一趟樱花 国,具体操作咱们再细谈,不过现在你就要做企划喽。 哦,黄经理,别忘记老鼠会的作用哦?要让他们时刻跟着咱们的节奏走,你们都是个中好手,我相信你,加油。” 说完,江欣雯还隔空做了个举起拳头,用力下拉的动作。 挂了电话,黄志霖抹了抹额头的汗,他下定决心,今后以谁为敌,都不能和小江董为敌。 回到书房,没有心思画图,江欣雯打开自己的工作本,一条一条的写下工作计划。 这两个月需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夏季到了,厂房应该安装空调设备。 只可惜,现在的中央空调根本就没有国产货,只能买丑国或樱花国的,但无一例外的都太贵了。 江欣雯揉着眉头,过几天去樱花国再看一看,如果实在太贵就先忍一忍,现在的华国工厂都没有中央空调,等樱花国经济崩溃再去捡便宜。 还有员工福利也是时候提上日程了,上一世,企业都会给员工上社保和住房公积金。 可现在却是包干医疗的时代,退休金也是各企、事业单位自己独立核算,发放养老金,住房更是各单位自行解决。 江欣雯头疼,员工福利这一块应该如何解决?改革开放已经几年了,到现在也没有听说社保局。 即便将来成立社保局,好像医疗也是不管的,要等九十年代中后期才会逐步进入正轨。 还有现在就有不少农民户籍的人在工厂工作,更有像秦家几兄妹这样的外地员工,他们将来又该怎么办?年轻了能赚钱,可到老了怎么办?靠儿女养?还是回去继续种地? 虽说上一世,进了二十一世纪,社保才允许异地投保,但好像退休还是要转回到户籍所在地的社保领养老金。 江欣雯也不确定,因为上一世她只听说过,并不很了解这些事情。 但无论如何,这些没有城镇户籍的人,或者说,没有京都户籍的人,在退休时一定会吃亏,而且是吃大亏。 她在本子上记录下这些,必须要给员工们一个保障,这些保障不仅仅是让员工保持忠诚度的问题,更是他们今后人生道路上,敢于披荆斩棘的防护服。 江欣雯记录的第三项就是企业文化,她要把员工们培养成狼性十足的人。 她是一直喜欢狼这种动物的,独狼可是聪敏的,忠诚的,狡猾的,凶狠的,甚至是恶毒的,群狼也可以是敏锐的,凶残的,服从性极佳的,有着极高团队协作能力的,它们在头狼的带领下往往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还有一件事,就是要成立一家投资公司。 江欣雯信奉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所以,三年后,成立一家投资企业是必然的,投资公司也可以为花之雯所有员工们的养老钱进行增值。 第177章 开会1 待江姥爷晚上下班到家,江欣雯便对姥爷提出要召开一个股东大会。 位于孙河的工厂已经开工四个月了,势必会产生这样或那样的问题,出现问题要尽早解决,另外,她还有一些规划要尽早的和大家达成一致意见。 江姥爷知道这个外孙女又想搞事情,他点头支持,反正江欣雯办事沉稳果断,他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很快,股东大会就在新厂的会议室里召开了,除了刘继峰不参与决策,所有的股东们全都到齐了。 聂粤生开着棉纺厂的车,拉着几位师哥一起来到孙河的新厂准备开会。 尽管刘抗美和李长胜来过很多次,但两人看到新厂区还是感到很新鲜。 宽阔又干净的厂区,绿化也做的非常好,再加上所有的工作人员全都穿着统一的工作服进出,显得比棉纺一厂那个破败的老厂高档和专业多了。 李长胜乐呵呵的说:“咱厂可比棉纺厂强太多了。” 刘抗美也接口道:“这是强了万倍呀,师哥,你看看工人的精神面貌,一个个儿的就跟打了鸡血一样,还是粤生你厉害,管理的井井有条。” 聂粤生虽然知道是刘师哥在拍自己马屁,但谁不愿意听好话呢,他乐呵呵的带着几人快步来到四楼的会议室。 聂粤生见师父已经坐在会议室的沙发里了,他掏出烟,勤快的给师父,师哥们发了一圈。 当他看到小江董坐在沙发上,皱着眉盯着桌上摆着的中华烟时,他把自己手中的烟又放回了烟盒里。 刘抗美是个没眼色的,他划着火柴,给师父点上火,又准备给师哥隋红军点上。 隋红军却咳了一声,把嘴上的烟拿下来,夹在耳朵上面,并用脚碰了碰刘抗美的脚。 刘抗美刚想说话,却见隋红军对他眨了眨眼睛,下巴向着一个方向抬了抬。 刘抗美顺着隋红军的眼神看去,师父的外孙女江欣雯,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呢,他吓的手一抖,火灭了。 看到江欣雯站起来,江姥爷知道要开会了,这根烟只抽了两口,他有些心疼的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还往烟灰缸里瞅了两眼。 江欣雯好笑江姥爷的这些小动作,反正给姥爷规定了一天只有十根烟,抽完就憋着,估计老头儿又心疼少抽了两口。 江欣雯咳了一声说:“开会。”众人立刻拿出本子,围着会议桌坐好,秦安萍立即拿起笔,开始记录。 江欣雯说:“各位叔伯,今天我召开这个会议,将讨论几个议题,这些议题是关于我们企业将来能否大发展,大跨跃,能否留住人才,护住人才,并让他们在咱们企业里生根发芽,成功的在我们企业开花结果,给企业创造更多价值的议题。” 聂粤生和隋红军还好一些,但刘抗美和李长胜哪里开过这种会,他俩频频点头说:“你们定就好了,我们都支持。” 江欣雯没有理会这两个技术男,继续说:“首先是设备问题,现在咱们用的都是棉纺厂三产淘汰的一些老旧设备,我准备三年内从樱花国引进更先进的机器设备,包括中央空调等等硬件设施,将来咱们的工人在炎热的夏季也能坐在凉爽的车间里工作。” 对于江欣雯提议的这一点,大家都没有任何异议。 对于引进设备所需要的金额,江欣雯并没有详细的确定金额,只说采购价格不超过50万丑币。 虽然众人有些心惊,50万丑币相当于现在的150多万华币,但他们也是很高兴的,有了好的硬件装备,必定会提高生产力,在座的几人都是在工厂里摸爬滚打了大半辈子的人,这些常识还是懂的。 所以对于这一项提议,众人都没有意见,全票通过。 江欣雯继续说:“那我们开始讨论第二项提议,那就是职工的福利问题,以及人事问题。” 聂粤生说:“咱们厂的福利待遇已经比国营厂强太多了。” 众人齐声附和,江姥爷也说:“欣雯呐,要说工资,咱们厂比国营厂给的可高了一倍还要拐弯儿,要论福利,哪一回的年节不是发钱发物?国营单位有咱们这么好的福利吗?” 江欣雯:“不是这样算的,发工资,是他们应得的,基本工资加计件工资,咱们企业本来就是鼓励多劳多得。 如果我们像国营企业那样管理,人浮于事,工人们没有进取心,我们的企业也要和国营厂那样?去银行贷款发工资吗?” 见其他人都不说话了,江欣雯继续说:“还有,如果从长远考虑,我们比国营企业的弱势在于医疗和养老。 现在的医疗是包干制,不管企业有钱没钱,拿着单位开的医疗包干票就能住院。 可咱们厂的工人是要真金白银的自己花钱去住院的,万一有个急症,阑尾炎,急性胃炎,他们哪里有那么多钱去交住院费? 另外,养老也是个问题,我说的福利待遇,不仅仅是年节发钱发礼,还包括他们将来的看病和养老问题。 各位叔伯都没有从原单位辞职,是不是也是考虑将来的退休金的问题?” 聂粤生几人都没有说话,聂粤生曾经想辞职,但江姥爷不同意。 一是聂粤生现在在棉纺厂的职位,二是聂粤生也是四十岁的人了,辞职出来为自己干活,万一自家厂子黄了,他怎么办?谁给他发退休金。 其他几个徒弟也同样是这种情况,再说棉纺厂里,哪个坐办公室的干部在外面没有点自己的小买卖? 全都是开会的时候在,其他时间都像聂粤生那样,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虽然工们们在背后议论,但厂里的一、二把手也都这么干,再加上聂粤生带着这哥儿几个全都送了重礼,厂领导们也默许了他们这种“吃里扒外”的行为。 江欣雯说到这些,聂粤生叹了口气,对江欣雯的称呼也变的正式了:“江董事长,说到养老和医疗问题,这我可要重点谈一谈了。 在座的各位谁不知道你说这两大块是吃钱的大坑?现在就连棉纺厂都头疼这两个问题。 别人不清楚,我是最清楚不过的,现在的棉纺厂已经到了强弩之末,虽然看似每个月有大把的进项,但却是入不敷出的。 厂领导们也是舍着老脸,经常去找银行贷款发工资,发退休金。 还有那些得了绝症的人,家属找厂领导开包干证,你能不给开?可开了包干证又是一大笔支出。 不给开?难道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为单位奉献多年的老职工去死?他们这一辈子,把命都卖给了企业。” 所以这些事儿,唉 ~~头疼,聂粤生搓着自己的双手,沉默了一会,继续说:“所以,我的建议是不考虑将来养老和医疗的问题,反正我们与工人们签定的是三至五年的劳动合同,合同期满再换一批工人也就是了,何必考虑这么多。我们的企业不能再像棉纺厂那样,十几二十年以后,背着沉重的的大包袱了。” 第178章 开会2 隋红军,刘抗美都点头同意,江姥爷却摇头道:“我们做人做事不能这样凉薄,不能寒了工人们的心。” 聂粤生眼圈红了,说道:“师父,不是咱们凉薄,咱们可不是国营企业,棉纺厂有国家兜底,咱们由谁来兜底? 我是不愿意看到一个好好的厂子,在十几二十年后硬生生的被拖黄。 您想一想,在六十年代,几个棉纺厂是现在的这种状况吗? 根本就不是,那时候的棉纺厂是个正当年的壮劳力,可是,二十年过去了,您再看看现在的厂子,简直像个残喘的老人” 江姥爷的眼眶也红了,他比谁都清楚,看着自己工作了一辈子的企业,在慢慢走向衰败是何等的悲哀。 江欣雯打断了师徒几人的伤感,道:“我们不是国营厂,但我们也不用上缴利润。 目前就我们几家是股东,我建议,这两年的纯利润我们只拿出30进行分红,提取50用于扩大生产,剩下的,我们完全可以做为福利金和风险准备金提存,把这些钱集中在一起,让钱生钱,利滚利。” 师徒几人全都难以置信的看向江欣雯,他们的眼中全都传递着同样的信息:还可以这样操作吗? 江欣雯笑了笑,说道:“我是这样想的,每年拿出企业纯利润的10——15,做一个基金,投入股市,地产,或其他一些行业中,让这些钱再生钱。” 除了江姥爷,其他人都不知道股市是什么,所以聂粤生就问了出来:“股市?股市是什么?” 江欣雯说:“目前咱们华国还没有老百姓们可以随便进入的股市,但是国外有。 去年夏天,我已经把瑞金投资借给咱们的五十万丑币放在樱花国投资了,目前这笔钱已经涨了很多倍,大概能有三、四百万丑币。” 除了江姥爷,所有人都惊叫了起来。 “三,三、三、三、四百万丑币?”刘抗美激动的结结巴巴。 李长胜不敢置信的问道:“欣雯,你说的是真的?” 隋红军双眼冒着小星星:“哎哟,股市这么发财?这是真的?” “这股市这么厉害?一年这钱就翻了七、八倍?”最后这句是聂粤生问的。 江欣雯简单的解释了一下国际形式,广场协议,但众人根本不明白或者说他们根本不懂这里面的弯弯绕。 最后还是隋红军说了句:“唉,欣雯,我们老了,国际上的事儿咱们听不懂,反正不管咋样,听你的就没错了。” 众人纷纷附和,江欣雯笑着说:“也不能全都听我的呀?有很多事还需要叔伯们帮忖着出主意呢。” 刘抗美来了一句:“出啥主意,你小江董指到哪里,我们就打到哪里。”这句话引来众人的赞同。 江欣雯继续说:“虽然现在咱们国家还没有开放性的股市,但我相信,将来的某一天,肯定是要开放股市的,目前我们可以投资的渠道是房产和债券,也就是国债。” 聂粤生接口说:“我知道近几年房价在慢慢上涨,可是即便咱们拿出一部分利润来买房,房价上涨的那点钱哪里能够负担起这么多职工呀?” 江欣雯点点头说:“聂叔,咱们是新厂,工人也都是年轻人居多,每年提取一定的利润做投资,相信十年,二十年积少成多,再加上投资后钱生钱,应该能够应付厂里老职工的突发状况。 而且,我认为,企业各自为政的情况也不会长久,国家既然改革了,必定会有万全的政策出台。 这次我和姥爷去樱花国,那里的人是从国家的一个机构里领取退休金,而不是从自己的企业。” 众人大吃一惊,这个消息颠覆了他们认知。 在华国,哪一个领退休金的人不是到原单位去领钱? 江欣雯继续说:“而且,樱花人看病有专门的一个小本子或卡片,也是国家发给每一个人的。 当地人告诉我,这是每个企业,每个月会向国家给自己的职工缴纳一笔费用,这笔费用不太高,但是职工看病可以报销,还是找国家报销。 我想也许我们国家在不久的将来,也会采用这种形式。 毕竟,现在来华国投资办企业的外国人越来越多了,那些外国企业可不会像咱们国家的企业那样,给职工发退休金,而且外国企业也没有终身制这么一说。” 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隋红军说:“那国家的负担可大了去了,不说别的,就咱们厂那些个得病的老职工看病的费用,哪里承担的起?” 聂粤生没吭声,他皱着眉头思考江欣雯话中的意思。 刘抗美没心没肺的转着手中的笔,说道:“嗨,真要是这样,那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来孙河上班了,反正国家给退休金,咱还不用拴死在一厂的那棵老树上了。” 李长胜点点头说:“这个办法好,如果能实行,我也不愿意在一厂干了,每天就是喝茶水侃大山,我感觉就是一天天的混吃等死。” 待众人不说话了,江欣雯继续说:“我想在三年内,再成立一家投资公司,每年底提留出来的福利金放进投资公司,由专业的人才去操作,争取让这笔钱的利益最大化。” 这个会开的,让众人全都开了眼,小江董的新词一套一套的,除了聂粤生经常在外面应酬懂一些,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投资公司是干什么的。 江欣雯开始给大家解释:“投资公司成立后,将通过股权投资,并购,财务投资等灵活的投资机制和方式培育新的利润增长点,利用投资平台,创新业务模式,拓展业务领域,使企业达到产业经营与资本经营的良性互补循环。” 隋红军说:“小江董,咱们听不太懂,你就直接点,说说投资公司到底是干什么的。” 其他几人也点头附和。 江欣雯说:“大家都知道,咱们这个企业有5的股份是瑞金投资对?” 众人点头。 江欣雯:“瑞金投资就是我所说的投资公司,他们看好我们的企业,投入一些钱,占有有少量的股份,不参与企业经营,每年从咱们企业拿分红。 另外,如果我们企业发展的非常好,瑞金投资也可以高价卖掉手中的股份,从中获利。 这只是简单的一个比喻,当然,投资公司必须配非常专业的人才,需要懂金融的人来管理,比如招聘专业经理人,否则很可能投什么都是赔钱。” 众人哈哈大笑,刘抗美说:“这工作就好比我们修机床的师傅,会修的几下就修好,不会修的还要把机器修坏。” 说到人才的问题,江欣雯脑中突然闪过上一世的记忆。 第179章 开会3 虽然提出改革开放至今已经有七、八年了,但目前还是属于计划经济时代,私营企业很不容易招聘到人才,这种情况要到九十年代中期,才会有大批人才被“逼”下海。 他们或是被下岗的工人和技术骨干,或是认为自己有能力在商海中搏出头的干部,下岗工人就不说了,那些下海干部们的人事关系仍保留在原单位,国家在八十年代好像出台停薪留职的政策。 她问聂粤生:“聂叔,现在有没有停薪留职这个说法?” 聂粤生愣了一小会,才说:“好像是有这个政策,但是目前,我还没有听说过有谁申请,等我回去查一查相关的文件。” 江欣雯点点头,说道:“聂叔,您回去查一查相关的文件,如果有停薪留职这个政策,您看看这个政策有没有期限。 待我们招聘人才的时候,对于不愿意放弃铁饭碗的人,也可以用这个办法。让他们的组织关系仍留在原单位,先来咱们这里干着。” 聂粤生点点头,李长胜说:“如果有停薪留职的政策,我先申请办这个。” 隋红军问道:“长胜,你是准备长驻顺义这里了?” 李长胜点点头说:“嗯,这里要有技术人员常驻才行,咱们现在的机器,全都是些二手货,虽然比较新,但总是大毛病没有,小毛病不断,我得在这里盯着些。” 江欣雯点点头,李长胜这个人是实心眼的技术员,估计此时李长胜已经想搬到孙河住了? 可就算企业有这样的实心人用,也不能可着这一、两个人使唤,还是要招收些新的技术人员。 她沉吟了一下,说道:“人事综合部今年要加大招聘力度,还是要多招聘一些服装设计师和维修机械设备技术人员,包括电工什么的。 咱们企业将来还要扩大生产,不能总是让现在的工作人员连轴转,累坏了身体可是不行的。 另外,这么大的工厂不可能只生产一个品牌的服装,更不可能以我一个人的设计风格为主,多一些设计师,成立一个设计部,要培养设计师们多元化的竞争意识。 人事综合部也要主动替企业考虑,参与到企业经营中来。” 聂粤生笔头子摇的飞快,刷刷的记着。 江欣雯继续说:“另外再高薪招聘几名英语和日语翻译,工资照着每月600以上开。“ 她沉吟了一下,说道:”工资就照着每个月600到1000,具体要看对方的能力,学历,在此基础上,每年工资递增10,过两天我会把一些相关资料拿过来。” 其他几人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啥?工资照600块钱以上开?工资还递增10? 江欣雯解释:“我们从现在开始,企业就要储备人才,人才代表啥?优秀的人才可以支楞起一个摊子,就比如在座的各位。 聂叔是大统管,统筹把握,隋叔管后勤,让大家吃饱穿暖,有房住,有水电用,刘叔和李叔管理机器设备,让我们厂子的机器不出问题,可以不停的工作,这些虽然看不到钱,但处处都是在给我们企业增收创收。” 江欣雯的这记马屁,拍的在座几人都高兴起来。这番话确实说到了他们心坎里,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长处,他们点点头,对高工资也没有了意见。 江欣雯继续说:“我们要多招揽优秀的人才,他们来了以后,可以为企业创造更多的利润。 所以我们不要吝啬给人才的那一点点工资,虽然老话总是说开源节流,但开源是占在第一位的,优秀的人才就好比一个企业手中的利器,有了好的利器,才能开源不是?” 大家频频点头,江姥爷也补充道:“这次我去樱花国,见到了瑞金投资的黄经理。 他是刘家从丑国的一家银行高薪挖来的人才,一年的工资是50万丑币,还有分红。 可他一年给刘家创造的利润达到千万丑币以上,所以有真本事的人,我们一定要高薪挖过来。” 江姥爷看到几个徒弟全都傻了眼,笑着说:“欣雯,企业以后步入正轨了,你是不是也可以考虑给在座的各位都涨一涨工资呀。你姥爷我给你工作这些年,可是一分钱工资都没拿过的。” 众人哈哈大笑,聂粤生打趣江姥爷:“师父,您还不如我们几个呢?我们还是有工资拿的。” 江欣雯羞红了脸,她知道这是姥爷在给自己台阶,说道:“姥爷,必须给您补工资,必须得高高儿的补。” 随后她又提议,由于这两年华币贬值,所有人,包括在座的叔伯们的工资标准也要跟着上调。 由企业的人事综合部尽快拟定出相应的工资标准,总经理,各部门经理,车间主任,组长,工人等一系列人员的基本工资,以及绩效奖金都要细化。 最后江欣雯歉意的对聂粤生说:“聂叔,人事综合部您先带一带,等招聘到更专业的人后,您就可以轻松一些了。” 聂粤生没有多余的话,只点头说了声“好。” 江欣雯看着聂粤生头上多出的白发,感慨着说什么也要给聂叔弄点何首乌啥的补补,这几年,就数他干的活最多,还最没有怨言。 聂粤生虽然没有提出更多的问题,但江欣雯还是要考虑,如果真的能招聘来高级人才,他们的档案,组织关系等一系列配套问题该如何解决。 现在已经有不少外商在华国开办企业,这些人的人事档案肯定要有个存放处。 想到上一世张波毕业后没有进入事业单位,而是在一家国外的船企做了一段时间的调度,他的档案曾经就放在fes。 江欣雯脱口而出:“人事部还要考虑人事档案的归属问题,现在我们的企业可是沾着外企的边呢,能否让人事部和fes联系一下,把符合条件的员工档案调到fes去呢?我们交一定的管理费,这样的话他们的档案也有了接收地。” 聂粤生最先反应过来,问道:“fes是什么?” 江欣雯拍了拍脑袋,说道:“聂叔,对不起,我说顺嘴了,fes翻译过来应该叫京都外企服务公司,是咱们国家成立的一家专门为外国企业服务的人力资源公司。” 隋红军喃喃道:“老外们的待遇也太好了?国家居然成立一个专门的人事部门给他们用呀。” 聂粤生却抚着额头,默默想着自己已经四十岁了,难不成在这个年纪了,还要再学一门英语?可是看小江董的意思,英语,樱花语将来都是用的上的东西。 江欣雯笑道:“隋叔,未来四十年,人才是重中之重,只有企业有了人才,才能让咱们真正的腾飞。 我们现在虽然有点像草台班子,但未来,我更希望由职业经理人来替我们管理企业,各位叔伯拿着钱,去世界各地旅游多好。” 江姥爷笑起来,他现在就想带着江姥姥去一趟法国,带她看看自己年轻时留学的地方,只可惜现在去不了。 第180章 关于学习那些事 江欣雯主持的这个会议,一上午大部分的时间都在讨论人才问题 :招聘人才,留住人才,创造一切优越的条件,和国营企业抢人,和外资企业抢人,甚至江欣雯提到福利房的问题,却被江姥爷一口否决了,花之雯现在刚刚起步,考虑盖宿舍楼也要在三、五年以后。 对于江欣雯提出成立投资公司的提议,除了江姥爷,所有人的理解也是为了保证将来能够赚到足够多的钱,留住人才,为解决企业职工将来的养老和医疗问题才准备成立这样一家公司。 而对于投资公司负责人的招聘,江欣雯只要求聂粤生慢慢招聘,而且必须要她本人亲自面试后才能录用。 所有的工作安排下来,聂粤生的压力最重,隋红军几人还和他开了几句玩笑。 但聂粤生深知,有压力是好事,自己已经四十多岁了,离退休还有不到二十年的时间。 其实这二十年混一混也能过去,但他回想花之雯这几年的发展,从师父搬离纺织厂的宿舍区到现在只有五、六年的光景。 花之雯从一开始,由几个小老太太挤在师父家的小北屋做头花、勾帽子到现在的三、四百人的大厂,这期间的变化实在是太快了。 如果自己还抱着混一混的态度在花之雯工作,那必定会赶不上小江董的脚步。 小江董可不是个会等待的人,换句话说,花之雯早已经在江欣雯的带动下,形成了一种向前运动的惯性。 这个企业正在由慢到快的向前有序的滚动,这种动力不是一两个人的不思进取就能让它停下来的。反而这些拖企业后腿的人,一定会被这种动力碾压的粉身碎骨。 聂粤生暗下决心,等晚上回家,一定要找两个儿子教一教他英语了,实在不行,就找一个英语班学一学算了,跑不赢,但也总不能被甩下嘛。 除了聂粤生,李长胜也有着同样的心思,他话不多,但是在钻研技术上可是最喜欢下功夫的。 就连江姥爷去樱花国出差,李长胜都让老爷子帮他带几本樱花国出品的机械类杂志和资料回来。 大文化前,在所有人都学习毛熊语的年代,小小年纪就进厂当学徒工的李长胜,曾经跟着一名工程师偷偷的学过樱花语。 虽然那名工程师在大文化之前就被“消失”了,江姥爷也成为了他的师父,但那名工程师给他打下的樱花语基础非常扎实。 就连大文化期间,李长胜也是没有丢掉那些樱花语书,那可是冒着杀头的风险藏下来的书籍。 改革开放后,尤其是近两年,棉纺厂引进了樱花国的“新”设备。 这些设备故障频出,遇到无法解决的问题时,李长胜也能够对照着樱——华版的字典,看懂那些机器的说明书,并为厂子解决机械故障。 李长胜的樱花语水平还算不错,虽然说话有些障碍,但在他一直坚持不懈的学习下,专业书籍看起来越来越没有难度。 更何况这两年社会上开办了一些晚间上课的英语班和樱花语班,李长胜一直坚持花钱上樱花语课。 虽然家里老婆有意见,但凭着师父单独给他开的一份工资,他还是坚持拿钱去学习,知识嘛,学到了是自己的。 不仅李长胜坚持学习,秦家几兄妹到了京都后也都一直在坚持学习。 秦安平就不用说了,江姥爷亲自带着他去服装研究所,拜访那些老师、教授和专家们,更是指导他了解纺织服装行业的整体情况。 对于生产服装涉及的知识,比如面料、辅料、工艺,机械设备等等也都手把手的教导。 现在秦安平记的笔记足足有五大本,他不学也不行呀,将来姨姥爷干不动了,谁来顶这一摊子事儿? 所以秦安平除了给江姥爷当司机,平时抽空就看书,就连和江姥爷出门外联时,也随身带个小本本,不懂的就问,问了就记,晚上到家再整理归纳。 秦安东更不用说了,他刚来京都没几天就被请去了顺义县纪委坐了几小时的冷板凳。 那些人说的话一套一套的,他确实受的刺激比较大。 从小他就特别不爱学习,现在二十大几的人了,来了京都不学不行了。 不学就被那些城里人骗,他永远忘不了欣雯表妹在顺义县政府的表现。 才十五岁的年纪,当着那么多大领导的面儿,说出的话那是一套儿一套儿的,把那些个干部唬的是一愣一愣的,这就是有知识的好处。 秦安芳就更不用说了,每次开会都是她来做会议纪要。 她来到姨姥家的时间仅次于秦安平,在城里生活了一段时间后,她一点也不想回老家。 她更不想像老家大多数的农村妇女那样,早早的嫁人,生娃娃。软弱点的就被婆家搓磨,硬气点的就搓磨婆家,在闲暇时抓一把花生瓜子,靠在门边,和一帮老妇女们说东家长,西家短。 她想上大学,只可惜,文化基础太差。 不过欣雯表妹前两年就给她指过一条明路——自学考试,听说全国只有四个城市在试点自学考试。 秦安芳感谢奶奶让她来了京都,感谢姨姥家接纳了她,否则她很有可能像自己的亲姐秦安莹那样,被自己的父母“卖掉”。 秦安芳念的“自考”一共有八门课程,考试合格还发给大专文凭。 这丫头白天上班,晚上和秦安莹一起骑车去夜校学习,现在已经考过了五门课程,还剩下三门专业课,她想在下半年全部考过。 秦安莹就更不用说了,小小年纪就被亲娘卖到了虎狼窝,大字不识一个,被爷奶救出后的那段时间,她就按照欣雯表妹信里所说,让家里的堂哥堂嫂教着认识了不少的字。 秦安莹对数字有着天生的敏感,她偏爱数学,江欣雯在教秦安莹数学的时候,往往被她的解题思路震惊。 江欣雯感慨,这个表姐是个数学天才,只可惜被她的父母耽误了。 对于这个天才表姐,江欣雯也曾询问过她对将来设想,只可惜秦安莹的目标只是好好工作,报答姨姥儿。 江欣雯只好安排她白天做出纳的工作,晚上去上课,秦安莹和自己的妹妹一样,坚持自考,她希望有了学历以后,能做一个会计,为姨姥儿家守好钱。 而最小的秦安萍,是个不太喜欢学习的孩子。她更喜欢与人打交道,出去跑跑颠颠的和人交流根本不存在障碍,是个标准的社牛。 来京都也就一年多的时间,秦安萍的京片子说的比江欣雯还地道。 每次江欣雯给她灌点“心灵鸡汤”的时候,秦安萍都拿着本子认真的记录。 江欣雯让她去销售部工作,最让人欣慰的是,秦安萍居然把江欣雯的“心灵鸡汤”归纳总结成了大白话,时常拿出来灌一灌客户,这丫头每个月的销售额要比其他人都高出一大截。 第181章 关于浪费那些事 会开完了,聂粤生看了看表,已经中午十二点半了,他提议大家一起去厂食堂吃饭。 江欣雯兴奋的说:“好久没吃过大食堂的饭了,有点怀念食堂的味道。” 江姥爷笑着说:“那一起去,正好给小隋管的食堂提提意见。” 众人都各自回到办公室,拿了饭盒去食堂吃饭。 江欣雯也跟着江姥爷回到总经理办公室,江姥爷拿出一个饭盒,又拿出一个小饭盆递给江欣雯,说道:“幸亏你姥姥给我拿了一个盛汤的盆,你用这个打饭。” 江欣雯跟着江姥爷出了办公楼,秦安平手里端着饭盆等在楼下,三人一起慢慢向食堂走去。 此时厂区里的工们基本都已经吃完午饭,正三三两两的从食堂向厂房和办公楼走,路上不时有人对江姥爷打招呼 。 江欣雯悄声说:“姥爷,将来咱们还要建针织厂房,人会更多,您是不是要招一个助手了?” 江姥爷好笑的骂道:“你这丫头,心也忒大了,这么大的服装厂不够你管的?还要再建一个厂房?” 江欣雯一指厂房后面的大片空地,说道:“姥爷,还有那么大片空地呢?不能全都空着呀。 我看过几年再建两个大厂房和一个健身馆也是可以的,另外还可以再修几栋宿舍楼。” 江姥爷点点头说:“可以,过几年,等咱们缓一缓的”。 祖孙俩说笑着进了食堂,聂粤生几人正在1号打饭窗口打饭,三人也走过去排队。 正在打饭的一个大姐见到江姥爷喊了一声:“总经理来了”,问江姥爷:“今天有肉沫烧豆腐,麻酱拌凉粉黄瓜丝,肉烧茄子,清炒圆白菜和蒜末豇豆,您吃哪几样?” 江姥爷把一张饭票和饭盒递进去说:“一个肉烧茄子,一个清炒圆白菜,三两米饭,另外再给我拿个干净的碗,我盛点汤去。” 打饭的大姐利落的帮江姥爷打好了饭,接过江欣雯递来的饭票和饭盆问道:“哟,这是谁家的孩子呀?” 江姥爷:“我外孙女。” 大姐笑的见牙不见眼说道:“江总的外孙女呀,怪不得长得这么俊,闺女,你吃什么?” 江欣雯:“大姐,给我来一份肉沫烧豆腐,再来一份凉粉,二两米饭。” 大姐给江欣雯打了饭递出来,又贴心的递了一个干净的碗,指着另一侧的一个大桶说:“这是干净的碗,那个大桶里有汤。” 江欣雯谢过了大姐,一手端着饭盆去了江姥爷聂所在的饭桌上。 她放下饭盒,拿起江姥爷和自己的小碗去了汤桶处打汤。 前面还有几人在排队,正在打汤的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用大勺子在桶里捞来捞去,好久都没有盛起一勺汤。 排在后面的几名女工不耐烦了,有一个女人吼道:“李丽,每天打汤你都在汤桶里找,知道的你是在找鸡蛋,不知道的以为你找金子呢?” 那个叫李丽的女人不耐烦的瞥了一眼吼她的女人,慢悠悠的说:“我找鸡蛋关你什么事?你不愿意排队就走。” 正在排队打汤的几人劝住了吼人的女人,说道:“算了,小吕,让她找,她天天都这样,说了也不听的。” 江欣雯也没说话,静静的排在后面。 隋红军在不远处看到这边的吵闹,立刻走了过来,问道:“干什么呢?好几分钟打不完一碗汤?” 李丽回头见是隋经理,她忙捞了两大勺汤,放进自己的小盆里,端着汤盆走了。 小吕骂道:“这种人就是占便宜没够。” 江欣雯也顺利的打了两碗汤回到了饭桌,江欣雯问隋红军:“隋叔,怎么汤没有人帮忙打吗?” 隋红军说:“让他们自己打汤,有的人喝的多,有的人喝的少,还有喝不完浪费,全倒了,就这每天也倒不少,我都要心疼死了。” 江欣雯顺着隋红军手指的方向看去,在食堂的另一个出口处,摆着两个大铁皮桶。 江欣雯问道:“这两个桶每天全是满的?” 隋红军心疼的说:“不满,但每天也有一桶半的剩饭,唉,这才吃了几天饱饭,现在这些孩子真是” 江欣雯盯着远处的铁皮桶,就隋红军说话的功夫,已经有两个人去那里倒饭。 江欣雯也心疼,她不止心疼钱,她更心疼粮食。 华国到现在还没有取消粮票,京都这两年已经成立了很多自由市场,东北的大米虽说不是随便买,但是花高价就能买到。 可仍然还有不少人吃不上细粮,尤其是京都山区里的农民,他们一直在吃粗粮。 她让隋红军想尽一切办法买回来精米白面,是为了让工人们吃的好一些,不是让他们这样浪费的。 江欣雯叹了口气,人呐,真的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这才吃了几年的饱饭,有人就敢这样浪费粮食。 江欣雯说:“聂叔,隋叔,我有个想法,咱们不提供一餐了,咱们发钱,让他们自己买着吃,花他们自己的钱,最起码咱们不心疼呀。” 隋红军一拍大腿说:“我早就想这么干了,那白花花的大米饭和馒头,他们就那么整个儿整个儿的扔,我心里可疼。” 聂粤生却捏着眉毛抱怨:“人事综合部和财务部的工作又要增加了” 江欣雯说:“聂叔,一会让综合部的人去泔水桶那边拍几张照片,以后每天中午和晚上把那些扔馒头米饭的人都拍上照片,贴在宣传栏里,给他们曝曝光,浪费粮食太可耻。” 说完,她又问隋红军:“隋叔,咱们后勤给每个工人每个月补贴多少伙食费?” 隋红军说:“不算水、电、煤气啥的,每个每月是十五块钱的标准,每人每月30张饭票。” 江欣雯:“这样,从下月起,每人每个月发十五块钱饭补,直接跟着工资奖金发给个人,要吃饭就去财务买饭票,愿意带饭的食堂给热饭。 隋叔,你赶紧找个印刷厂,定那种五分、一毛、两毛、五毛、一块的饭票。” 隋红军点头应了,江欣雯突然想起来,自己以前打工时,宿舍里总会有几个不自觉的工人,在公用洗漱池开着水笼头放水,于是江欣雯提出来去宿舍区转转。 果不其然,男宿舍区还好一些,有些没有把水笼头拧严,只是淅沥沥的滴水,可来到第二栋集体女宿舍时,江欣雯在二楼的公共盥洗室发现了一被拧开的水笼头,正哗哗的向外跑水。 隋红军急忙关了水笼头骂道:“这是谁这么缺德?” 江欣雯笑道:“因为没有制度和钱的约束,所以有些人用道德是无法束缚的。” 这个情况还真的没有办法制止,只能让宿舍管理员和保洁员们巡楼勤快一些,发现漏水或不关水笼头的,马上关掉。 江欣雯叹气,管工人们的吃住就是这点不好,有些人不知道珍惜资源,总是抱着一种不用白不用,不吃白不吃的心态,但是绝大多数的工人都是自觉的,总不能用这些不自觉的人去惩罚那些自觉的人? 第182章 二访樱花国 厂子的事情忙完了,江欣雯又和江姥爷出差去樱花国了。 时隔半年,她这次不仅要去樱花国看一看日金投资公司的状况,更是要为自己的企业寻找新的客源,拓展进出口贸易,机票那么贵,总要赚回来才对嘛。 为此,她和江姥爷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不仅带了自己工厂生产的服装样品,更是让吴本合寄来了南方一些合作厂的针织服装样品。 江姥爷在一上次去樱花国时,就看到大街上不少樱花女人穿着针织外套。 再加上上一世,江欣雯做服装生意时,经常对接一些出口转内销的服装工厂,嗨~说白了就是残次品降价处理的衣服。 所以,她知道樱花人特别喜欢从华国订购针织服装。 由于樱花国是海洋性气候,即便在炎热的夏季,那里的傍晚也是有些许凉意的,更何况针织品具有吸汗,轻薄,比一般的服装更加贴合身体的特点,也许这就是樱花人喜欢针织品的缘故。 这次到樱花国还是谭健帮忙订的机票,不过谭健并没有陪同,只是把航班和起飞落地的时间告诉了樱花分公司。 来接机的是哈那酱,她见到江欣雯和江姥爷非常高兴。 因为近半年来,自己的老爸可是一直在夸赞江欣雯对股市和汇率判断准确,眼光毒辣。 岗松木素也在后悔,当初是抱着试试玩的心态参股了日金投资,现在看来还是不够大胆,因为不到半年时间,日金投资赚的钱可比自家自有的投资公司多赚了一倍有余。 如果按照江欣雯描绘的那样,在未来几年内,投资能够翻上百倍,那么岗松家将在银行内有更多的话语权,所以哈那酱对江欣雯越发的恭敬。 从机场去酒店的路上,江欣雯对哈那酱说了自家在华国有大型的服装企业,想要做一些对樱服装出口或者是代加工的生意,拜托她帮忙找几家服装零售商,或者批发商的联系方式。 这个必须要办呀,岗松家别的不多,就是客户多呀,银行业嘛,手里有大把的客户和企业客户呀。 祖孙二人到了樱花国的第三天,岗松家就帮忙联系好三家服装企业,他们基本上都是对商场,卖场,超市供货的大批发商。 哈那酱知道江欣雯的樱花语不是特别好,便主动请缨,帮忙约见客户,并陪同江欣雯一起去拜访。 在江欣雯见客户之前,岗松家就已经替江家甄别筛选过一轮客户了,他们选择的是目前与华国还没有生意往来的企业。 因为樱花人做生意有一个特点,他们最先与谁联络并与之达成交易的,在价格相差不太多的情况下,他们是不愿意更换供应商的。 这个特点也是江欣雯去见客户时,哈那酱告诉她的。 今天哈那酱带她去的这家企业叫做近藤服装,他们在大阪有自己的工厂,已经有五十年的历史。 近藤家老一代的掌舵人退休了,现在新一代的掌舵人叫做近藤村树,今年四十二岁,他曾在丑国留学,思想比较偏西方一些,比起老近藤,小近藤更喜欢多元化的投资生意。 由于广场协议签订后,樱花国的地价、房价暴涨。以东京的涨幅最大,而离东京最近的大阪也是近水楼台,地价跟着水涨船高。 再加上樱花币升值,丑币贬值,近藤家的服装企业,出口和内销的生意都不太好。 由于近藤家在樱花国自有工厂,所有成本核算下来很高,近藤家的企业这几个月来受到的冲击很大。出口就不说了,内销的市场,也已经被几家与华国达成贸易协议的企业占领了一小部分。 所以新掌舵人近藤村树准备关掉工厂,把工厂变成住宅。 可是近藤家的服装品牌还是要继续,这是老近藤的坚持,否则,他死也不能同意卖掉这块地皮。 这次岗松家把华国工厂介绍给近藤家,可算是解决了近藤村树与他爹老近藤之间的矛盾,可谓是江湖救急。 江欣雯暗笑,果然实业没有金融地产业来钱快,经营了半个世纪的企业,说关就关了。 不过从近藤家的动作也可以看出来,樱花币的升值和丑币的贬值对于樱花国制造业的冲击是多么的大。 从广场协议签署至今,仅仅十个月的时间,樱花币从原有的一丑币兑换二百五、六十樱花币,升值到一丑币兑换一百五、六十樱花币,这对樱花国的制造业是个致命的打击。 由于一年前甚至更早,樱花国很多企业已经接受了国外的很多订单,也囤积了很多的原材料,目前很多制造业企业仍然在惯性的推动下正常的运转。 但江欣雯相信 ,再过半年,最多一年,樱花国的制造业就会陷入困境,像近藤这样嗅觉敏锐的商人,很有可能会出售自己工厂的地皮,高额的卖地费用,足够他遣散那些老员工。 用不了多久,很多拿着遣散费的樱花人,会拿着这些真金白银去炒股,去买房,来实现他们的“财负自由”。 很快,江欣雯见到了这位近藤家的新掌舵人——近藤村树。 四十来岁的年纪,长相很干净,很有总裁范儿,个子不高,戴一副金丝边的眼镜,皮肤略白,眼睛不大,但镜片后的目光锐利有神。 在炎热的夏季,他穿着一件浅蓝色长袖衬衫,下穿深蓝色西裤,脚蹬一双锃光瓦亮的黑皮鞋。 金色镶蓝宝石的袖扣与这件浅蓝色衬衫搭配的非常协调,深蓝色的领带也是带着一款蓝宝石的领带夹子,手表是块全钢帝陀表,也是蓝宝石的镜面。 江欣雯从他的打扮就可以看出来,这是一个很注重细节和品味的男人。 近藤村树为江姥爷介绍了营业部,生产部,技术部,采购部,商品管理部,品质部以及海外事业部的几位部长,他们都对江姥爷鞠躬,嘴里喊着:“哈寄卖马西带,瓦塔西瓦xxxx待死,多做,由楼西顾。”(初次见面,我叫xxxx,请多多关照) 搞得江姥爷也不停的鞠躬,但是他表现的非常生硬。 江欣雯倒是老老实实的对每个人都做足了90度的深鞠躬,没办法呀,想要做生意,就要客随主便呐。 众人随着近藤村树一起进入会议室,落座后,江欣雯从包里拿出几大本画册,这是江欣雯让人赶制出来的介绍画册,里面的内容除了自家孙河工厂的照片,还包括聂峰和吴本河两家企业的照片。 第183章 造不如买 江欣雯没有想到谈个出口而已,近藤家的服装企业居然有这么多部门长参与。 她有些尴尬,因为她只带来了几本画册,但近藤村树却并不在意 ,他让部长们传阅花之雯的企业简介。 哈那酱用华国语和樱花语做了介绍:“近藤君,各位部门长,刚才我已经为大家介绍过了,这位是华国花之雯服装公司的总经理江正德先生,他身边的这位是江欣雯小姐,是江正德先生的外孙女,也是日金投资的股东。” 所有的部门长们都愣了一下,日金投资? 他们知道啊,最近在东京很火爆,很有名气的一家投资公司,是金融界的新贵 ,多少人拿着钱排着队,想要成为这家投资公司的顶级会员。 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贫穷的华国人居然在日金投资还占有股份? 所有人几乎都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日金投资这几个字上面,探究的目光一时间全都集中在江欣雯和江姥爷的身上。 江姥爷有些不安,虽然面上不显,但他的腿在桌下动了动,江欣雯则微笑着面对众人的打量。 近藤村树很感兴趣,他的注意力马上就被日金投资吸引,他问江姥爷:“江桑,你对樱花国今后汇率的走势怎么看?” 哈那酱翻译后,江姥爷一指江欣雯。 江欣雯站起来说道:“近藤君,虽然樱花政府在近期抛出了不少稳定货币的一系列举措,又新换了更激进的财长,但是,我们判断,樱花币仍会保持上涨的态势。据我们分析,樱花币将在明年初,上涨到140兑换一丑币,甚至可能会涨到120兑换一丑币。” 此话一出,众人全都惊讶的叫了起来,樱花币还要上涨?那企业的出口怎么办?更艰难了。 海外事业部部长小岛,艰难的说道:“那我们的出口岂不是要” 他站起来对近藤村树说道:“社长,如果是真的话,这将是一场生存危机,生存危机呀。” 而技术部的部长藤田却说:“这只是判断而已,并不一定准确。” 可小岛却反驳:“据我所知,日金投资的判断还没有出现过纰漏,他们给会员们的信息,每一次都很准确。” 所有人都沉默不语了,确实,日金投资受到很多人的追捧,就是因为他们有高度精准的判断力。 近藤村树不悦的打断他们说:“都闭嘴。” 他笑着问江欣雯:“江桑,那么,日金投资对于地产业有没有更深一步的研究。” 江欣雯微笑道:“近藤社长,樱花国的地产会腾飞,现在正处于起飞的姿态而已。 但涨幅在近几年内,是不会超过股市的,这也是日金投资为什么没有把资金投入到地产行业的原因。” 近藤村树的情绪有些低落,他本想用自家的土地与开发商合作,但江欣雯这样说,他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江欣雯笑道:“当然,如果从长期投资的角度来讲,目前地产业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她着重强调了目前两个字,听不听的懂,那就是他们的问题了,自己并没有害人,对不对?嘿嘿。 接下来的时间,众人根本就没有再继续商讨华国的服装企业是否有资格为近藤服装代加工,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地产和股票上。 江欣雯从容应对,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一句都不说。 最后她拿出刘佩仙给她印的名片发给众人,说道:“各位如果真的对金融投资感兴趣,可以拿着我的名片到日金公司。 相信他们会将各位在第一时间内吸收为客户,而且是越级提升各位的等级。 对于高等级的客户,我们日金投资公司,将在第一时间把投资的信息、方向以及预判准确的公布出来。” 近藤村树也知道,江欣雯这么做是不想再就金融的话题继续谈下去了。 他清了清嗓子说:“各位,接下来我们谈一谈代加工的合作事宜。” 樱花人有这么个特点,他承了你的情,但做事情还是会一丝不苟,认真细致,说好听点是认真负责,说难听点那叫鸡蛋里挑骨头。 江欣雯把带来的样品拿了出来,众人看过,品质部部长西泽说:“虽然质量看上去还可以,但是细节还是有出入,比如这里。”他拿过一件衬衫,指着里面的一处缝合点说:“这里接头的细节处理的不够好,我们要求” 西泽说,江欣雯奋笔疾书的记录,待西泽说完,江欣雯说道:“西泽先生,能否给我们看一看咱们企业生产的=服装,我们也可以做到心中有数。” 西泽让人拿来一件衬衫,江欣雯和江姥爷都站起身,走到西泽的身边,翻看了样衣。 江姥爷说道:“确实樱花人做的东西很精致,咱们的工艺不能说不好,只能说我们对工人的要求太低了,以至于他们养成了大大咧咧的习惯。如果按照这种品控,我们的服装能达到50的合格率就不错了。” 江欣雯却咬着牙说:“无论如何,必须要拿下订单,工人可以培训,但机会失去了就没有了,哪怕赔钱也要做。” 江欣雯拍着胸脯保证如果能够合作成功,生产的所有服装都将严格按照近藤企业的品控标准制作。 近藤村树也看了花之雯的服装样品,按照他的眼光看,这些服装虽然有小小的瑕疵,但是卖出去还是没有问题的。 他也曾让市场部的人,买回来一些其他商人进口的华国代加工服装,那些服装的品控还没有花之雯带来的服装品控好。 他又仔细翻看了工厂的介绍画册,问道:“江桑,你们在华国有三个服装生产基地吗?” 江姥爷点头说:“对,我们在华国的首都,东北的连市,以及东南的苏省,一共有三个大型服装生产基地。” 近藤点点头,他在内心基本已经认可与花之雯合作了,第一这家企业够大,那么标准化生产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第二就是江欣雯这个人,如果有合作,那么他是不是可以从日金投资,或者说从江家拿到第一手的信息? 如果江欣雯今天没有对汇率,地产以及股市进行分析,他可能还要犹豫一阵。 但是听了江欣雯的分析后,他越发感觉到时间的紧迫性,晚一天卖出地皮,晚一天投入股市,就意味着每一天都在损失钱,损失大量的金钱,这是他不能允许的。 在讨论为何要让花之雯代加工近藤企业的服装时,江欣雯对近藤企业的高层们灌输了一个思想:造不如买” 她从樱花币与华国币巨大的差价讲起,从时间成本,人力成本以及土地价值进行分析:高昂的地价如果用来制造服装,那简直就是在谋杀地皮,是严重的浪费。虽然用华国企业做代加工生产,是会付出一些小小的代价,但却是在座各位将利润最大化的选择。 第184章 灌输一种思想 江欣雯出马,近藤企业的部长们被洗脑的很彻底,他们恨不得现在就请社长与花之雯签署代加工合同。 不过近藤村树仍保持了那么一丝丝的理智,他并没有马上签署合同,反而询问了江姥爷回国的时间,并与他约定了去华国参观工厂的日期。 这足以证明近藤村树急于进军金融和地产业的迫切心情,不过在近藤参观华国工厂前,江姥爷和江欣雯还是先参观了近藤家的工厂。 走在大阪的厂区里,江欣雯看到了一台台先进的缝纫机和针织设备,江姥爷有些激动。 江欣雯盘算着:反正近藤家也不准备干下去了,不如让自己捡个便宜。 她脸大的对近藤村树提出请求,如果近藤家的工厂关闭,请他把这些机器打包卖给自家。 近藤村树的回答倒也痛快,如果这次到华国考察,华国工厂符合近藤服装的制作要求,在将来是可以把设备处理给她的,但具体的情况还要等考察结束后再谈。 从大阪回到东京的江欣雯,马上给国内的聂粤生打了一个电话,让他立刻、马上高薪招聘一到两名樱花语翻译。 让他把人招来后,先让翻译们熟悉一下纺织服装业的情况,并做一个简单的培训。 因为过不了多久,就会有几家樱花国的服装企业到国内考察代加工事宜,届时,樱花语翻译们可能就要忙的脚不沾地。 不料聂粤生却回复她,现在只能招聘到兼职翻译,登报招聘樱花语和英语翻译已经几天了,基本都是打电话询问能否兼职,并没有前来应聘的全职翻译。 江欣雯抚额,这时候毕业的大学生们全都是包分配的,像自己这样的企业,大学生们是不大能看上的。 江欣雯果断的让聂粤生多找几名兼职翻译备着,务必要保证接待考察团时不能出现任何纰漏。 放下电话,江欣雯算了算时间,原计划在樱花国出差一周,时间已经过了多半。 两天半的时间她一直在日金投资开会,并制定下一步计划,一天在大阪对近藤企业参观谈判,还剩两天半的时间可用。 她捋了捋思路,日金投资在黄志霖的带领下,基本步入正轨,通过口口相传,大的客户群正在形成,已经不需要她操太多的心。 还剩下的这两天半时间,她不仅要和姥爷一起了解樱花国的服装行业,还要做个简单的调查。 一是要了解樱花国普货和品牌服装的价格以及销量,二是要看这边的流行趋势,三是争取在哈那酱的介绍下,多谈几家服装企业,时间紧,任务重。 接下来的两天里,白天,江姥爷和江欣雯由哈那酱陪着拜访了两家服装企业以及两家服装商贸公司。 晚上,祖孙二人就逛服装店,超市,江姥爷还买了不少做工精细的樱花企业制造的服装。 在樱花币上涨,丑币贬值,股市起飞,地产业兴旺的环境下,江欣雯成功的游说了两家中小型的商贸公司,他们都明确了派人到华国考察的时间,剩下两家自有工厂的企业还在考虑中。 江欣雯也不着急,反正联系方式已经给到他们了,用不了两年,这些服装企业要么面临死亡,要么就要用华国的工厂为自己的品牌加工服装。 当然,他们还有最后一条路——去华国开工厂,但去华国开工厂必须在他们兜里有足够资金的情况下才能实行。 江姥爷和江欣雯忙的脚不沾地,临回华国前,江欣雯还特意叮嘱黄志霖,一定要扩充接盘侠们的队伍,现在就要把他们养好,养肥,饼要画的够大够圆,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黄志霖苦笑着送走了江欣雯,回去又做了新的企划书,他现在从一个投资经理人变成了企划小能人。 不过小江董说的也没错:“保险业也属于金融行业,那些保险业务员们,能够像打了鸡血一样的对客户画大饼,讲故事,做比较,抢生意,你一个投资经理人就不能画一张圆圆的大饼,讲一个暴富的故事,给人们描绘一个美好的未来吗?” 在樱花国送出不少心灵鸡汤的江欣雯,心满意足的和江姥爷回到了华国。 她回国的第一件事就是对工厂进行整顿和培训,聂峰和吴本合也被她特意邀请来到京都的工厂。 江姥爷把从樱花国带回来的服装摆放在会议桌上,让参会的干部们逐一检查。 当然会后的小作文是没有的,但是每个人看完的观后感还是要谈一谈的,在生产质量和品控上就有了不少的话题。 聂峰咂舌,这樱花人的要求也太严格了,不少服装的工艺都要用到包缝和来去缝的工艺,仅这两道工序就特别的费时费力,更何况还是内包缝工艺。 吴本合也咂舌,确实要求太严格了,不过小江董说的也没错,只有自己技术过硬,将来才能横行于服装生产行业。 会上,小江董提出了口号:人无我有,人有我精,人精我新,人新我更新,总之,就是要把对手们在技术层面,死死的踩在脚底板。 聂峰小声的抱怨:“这世界上的钱咱赚不完,差不多得了,工人们也不容易。” 这句话惹来了江欣雯的一阵痛斥:“这全世界的钱我们确实是赚不完。 但是,一旦有能赚钱的机会,别人不敢接,不敢赚的钱,我们敢接,敢赚,你说这钱是不是活该我们赚到? 就像精品服装和普货的区别,为啥精品的利润比普货高好几倍?就因为它是精品,人无我有,拼的是技术,是设计,是创新。 而普货是啥?那是人有我有的东西,拼的是价格和服务,这两样,哪一样不需要钱? 另外,一个好的品牌树立起的口碑,才是真正的无形资产,是源源不断的财源。 你们不要以为花之雯这个品牌是可有可无,可替换的。 做好了,花之雯就是一块金字招牌,是服装行业的一个标杆,啥叫标杆?尺子知道不?知道为啥世界上每一种商品都要设立一个标准?咱们就是将来服装行业的标准。 为啥大家都乐意买永久牌自行车,为啥你们都愿意买同仁堂的药?这就叫无形资产,这就叫标杆。 未来,无论谁一提起服装来,别人就要竖起大拇指说一句——新衣就买花之雯。” 第185章 借用人事部经理 看着聂峰被训的蔫头耷脑的样子,吴本合不厚道的笑了。 小江董的话,您老人家就老老实实的听着,那丫头从小就是个有主意的,用北京话讲,这丫头主意正的很。 除了整顿工厂,苦练内功,江欣雯还抽空面试了几名樱花语翻译。 其中一个长相一言难尽的姑娘,进入了江欣雯的视线。 这姑娘名叫高荣,今年23岁,大学毕业已经两年的她,说着一口流利的樱花语,还是标准的东京口音。 江欣雯把高荣的应聘资料拿来看了看,高荣的母亲在外文出版社从事樱花语翻译的工作。 高荣两年前从外国语学院毕业后,被分配到轻工业部,平时做一些资料的翻译,偶尔也会跟着考察团去樱花国做同声传译。 江欣雯很好奇,年纪轻轻就端着这么好的铁饭碗为什么还要跳槽,按说这时候的翻译们都不太愿意砸掉铁饭碗。 高荣却说了一句让江欣雯动容的话:“江小姐,我的良心让我离开那里。 比起在那栋老旧的办公楼里,绞尽脑汁,费尽心机和别人勾心斗角,做着浪费青春,消磨意志,磨灭希望的工作,我更愿意去一个真正需要我的单位工作。 我不愿意看到大把的外汇被他们白白送给樱花人,更不愿意看到,用真金白银换回来的却是那些老、旧、破、以及被淘汰的,根本无法安装启动,或者在后期需要大把维修费的烂机器。” 江欣雯感慨高荣的耿直之余,也看到了几年后即将迎来的大批下岗潮。企业出让土地,工人们拿着几千到几万的工龄买断费,冲进了社会的大熔炉。 甩了甩头,甩掉上一世的记忆,这些都不是自己现在能操心的事 。 江欣雯对高荣简短的介绍了目前企业的状况,并着重介绍了即将成立的外贸公司。 高荣将来的工作可不仅仅只是翻译资料那么简单,她还需要与客户沟通,包括图纸的确定,制作服装的面料,辅料等等很多涉及服装的专业知识。 她还要负责协调生产和物流等环节,与生产部门沟通,了解生产进度和质量情况,及时反馈客户的需求和意见确保订单的顺利完成。 同时,她还需要与物流部门合作,目前华国还没有正规的物流企业,需要与国外的物流公司安排货物的运输和报关等事宜。 江欣雯要求高荣要具备良好的沟通能力、协调能力和团队合作精神,以应对各种复杂的情况并且解决这些问题。 目前虽然还不涉及市场调研工作,但江欣雯仍然对高荣讲解了她将来有可能会面对的竞争对手。 甚至连处理客户投诉和退换货等问题,也需要高荣去一并解决。 如果一般人听到有这么多工作,可能早就落荒而逃了。 而高荣却两眼放光,连连点头说:“我喜欢这样的工作,不会的我可以学。” 见到这样的员工不录用岂不是要遭天打雷劈?江欣雯马上拍板决定,录用高荣,试用期三个月。 当江欣雯对高荣说出试用期的薪资是640元,转正后每月是800元再加绩效奖金时,这姑娘不大的眼睛顿时瞪的滴溜圆。 她不敢置信的问:“江总,我的试用期工资是640?转正后是 800?您确定吗?” 江欣雯笑着点头说:“确定,而且在公司工作超过半年的员工,年底双薪,未超过半年的,按照转正的时间,按比例给。” 高荣兴奋的差一点跳起来,她没有想到,在报纸上看到的高薪居然是这么高。 天哪,试用期工资640块,且不说比自己现在的工资高了十倍,更是比自己的老妈一个月多了550块呀,转正以后一个月就能赚老妈将近一年的工资,她能不高兴吗。 当然高荣的老妈除了上班的那点死工资,平时还会接一些翻译的工作,也不少赚钱。 但外快和工资不一样呀,工资是价值的体现 ,在月平均工资六七十块钱的1986年,高荣一个月就拿别人一年的工资,证明什么?证明她高荣一个人顶十个人用呀。 高荣兴奋的一口答应要来花之雯上班,江欣雯想到人事档案问题,顿觉头痛。 于是江欣雯问道:“高荣,你的档案关系准备怎么处理?” 高荣有些为难,说道:“如果咱们单位能接收我的档案是最好的。” 江欣雯心下暗笑,这就是年轻人与中年人的区别,年轻人应聘只在乎能不能体现价值,自己如果不问,她都不会考虑档案,养老,医疗的问题。 江欣雯说道:“档案问题我要问一下人事部再给你答复,不过现在国家出台了停薪留职的政策。 我建议你先向原单位申请停薪留职,不过档案以及后续的养老和医疗问题,一定会给你们解决的,这个你放心。” 江欣雯根据高荣的住址,又让人拿给她一份班车表,告诉她可以在离她家比较近的班车点坐班车来上班。 江欣雯和高荣约定好,这两天让她先处理原单位的事情,三天后,要她早8点到单位。 高荣这傻姑娘拿着班车表,也没再细问就美颠颠的走了。 虽然人家小姑娘没有考虑养老医疗等问题,但江欣雯要考虑呀,必须要解决人才的后顾之忧呀。 江欣雯找到了聂粤生,知道现在还没有找到非常专业的人事经理,江欣雯只得找人求助了。 她找的对象自然是刘佩仙,她看中的人是谭健这个假洋鬼子。 虽然谭健说话带着湾湾腔,不是说个好哦,就是用鼻腔发个哈出来,但这厮干活真是没的挑。 谭健第一次带江欣雯去办签证时,江欣雯就曾感慨,自家如果也有这么一个能干的人事部经理该多好。 想到就要落实,江欣雯拨通了刘佩仙的电话。 一番唇枪舌剑下来,江欣雯成功的从刘佩仙那里借来了谭健,期限只有一个月。 虽然时间短,但一个月也够用了,在这一个月里,争取让谭健帮花之雯带出两个合格的人事干部。 江欣雯马上让人开车去京都饭店接谭健来孙河,又让聂粤生给谭经理安排一间带空调的干部宿舍。 谭健接到刘佩仙的通知,第一时间就想到一个词:卧槽,无情呀。 他堂堂一丑籍华人,跟着刘佩仙漂洋过海的来到了这个贫穷落后的华国。 从不习惯到习惯,从对当地政策啥都不了解,慢慢摸索出在华国办事的那一套规则,他容易吗? 想想来华之初,是他谭健东跑西颠,马不停蹄的为刘佩仙理顺了办事处的所有条条框框。 好不容易闲下来了,喝喝咖啡,养养小花,周末也能打打高尔夫球了,现在居然又被借出去了?还被借给了花之雯? 谭健一想到那个叫江欣雯的小丫头,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以他凭实力单身三十多年的经验看,这个江欣雯可不是个好相与的雇主。 第186章 尽职尽责的谭经理 懵逼的谭健思索着,为什么就没有人问问自己愿不愿意被借调到花之雯? 自己这么个大活人,你刘总说借出就就借出去了?到底去多久,我还算不算瑞金投资的人? 他不甘心的跑到刘佩仙的办公室,只问出了几个字,就被烦躁的刘总怼了回来:“只是让你去花之雯帮一个月的忙而已,薪水还是公司给你开。我和欣雯说好了,你给她带出两个能撑起人事部的员工,就可以回来了。” “哦,这样子啊,那好”,垂头丧气的谭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泡上一杯咖啡,琢磨着怎么能快一点帮江欣雯把人事部的架构搭建起来。 可咖啡还没喝上几口,就被闯进来的秦安平连拖带拽的到了孙河。 江欣雯笑嘻嘻的对谭健说:“谭经理,我们人事部的事儿,就麻烦您多操心了。” 谭健满口的苦涩,但他又极力表现出很高兴的样子,说道:“哪里哪里,小江董,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哈,我一定会尽快把贵公司人事部的工作理顺,瑞金投资还有很多工作需要我处理。” 江欣雯好笑的看着谭健,这话说的泾渭分明,看样子是有点情绪。 江欣雯也装做听不出来的样子,笑呵呵的把自己的要求说了一遍,无非就是希望谭健尽快与fes联系,争取把花之雯招聘来的员工的档案放在fes。 但谭健却说:“小江董,这个不可能的哦,你们公司虽然属于合资企业,但却不属于独立的外资企业哈,你们的员工是没有资格把档案放在fes的哦。” 江欣雯一下傻了眼,啥?fes不是外企人才服务公司吗?为啥没有资格? 谭健看出江欣雯有些懵,他解释道:“fes只针对独立的外资企业进行服务的啦,花之雯属于合资企业哦,fes是不接收合资企业的员工档案哦,换句话说,他们只对外国人进行服务的啦。” 卧槽,江欣雯有些气闷,自己的公司还沾着外资呢,为啥只给独资的外企服务,我们合资的就是后娘养的呗?给钱也不行? 江欣雯瞪着眼问谭健:“那怎么办,我们招聘来的大学生,这些人才,他们的档案怎么办?” 谭健不愧是个能干的人事部经理,他很快就想出两个办法,一是找企业所在地的人事局咨询,看看是否可以把员工的档案寄存在那里。 另一个办法就是让江欣雯找刘佩仙协商,江欣雯招聘来的员工与瑞金投资签劳动合同,再由瑞金投资出面把档案放在fes,当然,花之雯还需要与瑞金投资签订一个代理合同。 江欣雯立刻选择了第二种办法,开玩笑, 不是她不相信当地的人事局,而是她更相信fes会尽心尽力的保存那些档案,不会出现丢失的情况。 档案丢失,会影响这个人的一生,尤其到了老年退休时,档案是必不可少的。 上一世江欣雯去办理病退时,遇到过不少比她年龄大的人,在人才中心申请补办档案。 但他们的档案几乎都无法找回,原因就是八十年代中期到九十年末,人事管理相当混乱。 当然,把档案放在fes,上交的费用不少,但江欣雯确信,没有花钱的不是。 所以高学历人才的档案问题就这样轻松的解决了,还有一个事情,让江欣雯感到非常头痛,那就是成立一家外贸公司,方便将来的服装出口。 但是成立外贸公司的手续繁琐,先要具备几个证,涉及几个单位,外经贸局,海关,工商,税务等等,其他的都好说,外经贸局和海关的手续就让聂粤生头疼不己。 这些手续不仅繁琐,需要的时间也很长,要先到外经贸局去申请,审批后有了资格,再跑到海关办理各种登记证书,以及自理报检企业备案登记证明书这些。 江欣雯就成立外贸公司的问题询问了谭健,但谭健也没有接触过这些手续,不过专业的人事经理谭健出了个主意,高薪聘请兼职人员,帮忙跑手续。 江欣雯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不就是花点钱找人办证嘛,好,谭健先生现在的做事的风格很华国了。 两项最让江欣雯头疼的事情解决了,那么剩下的事情就很简单了,无非就是人才招聘,福利待遇,奖惩制度,制定薪酬这些工作。 她就侃侃而谈:“谭经理,档案问题解决了,我还希望你能帮忙制定员工福利的相关政策,我可是听说过,丑国的员工会拿出自己薪酬的一部分定投商业保险的养老与医疗,是不是这样?” 不等谭健回答,江欣雯又跳跃式的问谭健:“还有,谭经理,如何提高企业凝聚力,如何提高员工素质也是需要你来帮忙解决的。 过一段时间,我们企业可能会接到樱花国的一些订单,他们对品控上的要求非常严格,我们” 江欣雯巴拉巴拉了半个多小时,谭健却问出了这么一句话:“小江董,这个企业将来的发展和定位您考虑过吗?” 卧槽,专业,江欣雯两眼放光,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谭健。 谭健被她盯的有些不好意思,扭了扭身体,说道:“小江董,是这样的啦,既然我们刘总让我来帮忙,我想就一次帮到底哈。 从我们接触的这几次来看,我总感觉花之雯或者说您,不会局限于目前的这种经营模式,花之雯在不久的将来,有可能会成为一个集团公司。 所以我想,既然我们刘总让我来帮忙,那我干脆一次就做到位好啦 。” 江欣雯狠掐自己的大腿:谭健是个人才,自己一点也没看走眼。自己还什么都没说呢,这家伙就看出来了。 江欣雯盯着谭健问道:“谭大经理,您是哪个学校,什么专业毕业的?” 谭健不好意思的说:“我是康奈尔大学人力资源管理专业毕业的。” 卧槽,怪不得丑国那么发达,居然这么早就有人力资源专业了,还是世界着名的康奈尔大学,就不知道谭健有没有华籍同学,能不能挖一个活人过来。 江欣雯突然觉得自己小看了谭健这个家伙,她现在很想把这个家伙挖到自己的公司怎么办? 谭健仿佛看穿了江欣雯的想法,他忙说:“小江董,您放心,我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帮贵公司搭建好人事部的架构。 过两天,哦不 ,明天,明天下午,我就把人事部涉及的所有工作,以书面形式给您过目。 包括工作流程,岗位职责,人才储备,培训计划,薪酬福利的管理,企业文化,职业管理,劳动关系管理这些,一定会让您满意的。 看谭健一副生怕被自己看中的模样,江欣雯只得暂时打消挖人的念头。 对他说了句:“哦,谭经理,再帮忙招聘一两名国际会计,财务上的需求可以直接找聂经理。” 从江欣雯的办公室里出来,谭健长舒了一大口气,他要赶紧把花之雯的人事部搭建好,争取早日脱离江欣雯的魔爪。 第187章 去樱花国学习 七月底,江欣雯赵帆两人都接到了录取通知书。 赵帆被京都广播学院播录取,是她喜欢的播音主持专业,江欣雯由衷的替自己闺蜜高兴,这可是将来的传媒大学,而她自己则不出意外的被羊城的中心大学录取。 由于江欣雯非常忙,又是出国,又是跑孙河的工厂,而赵帆则是一考完试,就被丁莉送去了深城的舅舅家过暑假,导致小姐俩有一个多月都没有见过面。 直到八月中旬,赵帆回京都做开学前的准备,小姐儿俩才在王府井的百货大楼里,消磨了一天的时光,直到天黑,两人才提着大包小包各自回家。 和赵帆分开的第二天,江欣雯在机场接到了来自樱花国的近藤企业的考察团。 此次的考察团由近藤村树亲自带队,生产部,技术部,品质部以及海外事业部的几名部长也跟着一同前来。 谭健安根据江欣雯的要求,安排了考察团的吃、穿、住、行。 对于考察团的行程,谭健安排的很好,除了安排考察团参观工厂,还安排了两天的游览时间,带领考察团参观了京都的故宫和八达岭长城。 谭健从京都出租车公司租了一辆带司机的考斯特面包车,住的也是全京都最豪华的饭店——京都饭店。 当然,这里也许有谭健的私心在作祟,他很想念京都饭店那间办公室的咖啡。 对于考察团在外地的行程,谭健与聂峰和吴本合沟通的很到位,聂峰和吴本合对考察团的接待规格也很高。 江欣雯对谭健愈发的满意,几次都想找刘佩仙谈一谈谭健的归属问题,但一想到谭大经理的工资,唉~等以后有了钱再说。 考察团在一周的时间里先后在京都,连市以及苏省的几家服装厂进行考察,最后又回到了京都。 近藤村树等人对京都的工厂还是比较满意的,虽然这里的设备比樱花国的工厂陈旧些,也有一些设备不齐全,但是这个厂子与其他的华国服装厂比较,真是好太多了。 厂房又大又干净,地面并没有像其他服装厂那样,是黑乎乎的水泥地,而是用的孔雀绿色的工业地坪,车间干净整洁,保洁员们也很勤快。 工人更是有条不紊的在工作,无论男女,一律穿着统一的服装,戴帽子,一看就是经过很好的培训。 近藤的生产部与品质部两个部门的部长在车间里呆的时间最久,为车间指出了很多不合理的地方。 因为近藤家即便会关掉厂子,但服装生意还是要继续做下去,这两位部长仍然会为近藤家工作,所以他们对华国服装厂的生产质量格外上心。 考察结束后,也该谈一谈后续的合作问题了。 在近藤村树回国的前一天,考察团的所有成员以及花之雯的主要领导们都集中在了会议室里。 近藤企业生产部以及品质部的两位部门长先谈了他们自己的看法,江欣雯听下来大概的意思是:总体表现还可以,但很多细节处理不到位,尤其是流水线的排放有些不合理,影响效率等等问题。 江欣雯知道这是近藤企业准备合作而释放的信息,人家不挑毛病才是不准备合作呀。 江欣雯笑咪咪的对近藤村树说道:“近藤社长,如果我们企业派出员工到你们的工厂里学习培训怎么样?我们想派各个工种的工人去您那里学习,以便将来更好的为近藤企业服务。” 近藤村树只简单的思考了一下,便点头答应了。 说实话,他对华国的这家服装工厂还是比较满意的,几天考察下来,这家服装厂的工人,并没有像有些樱花人说的那样不堪重用。 在樱花国,近藤村树也会经常参加一些聚会和酒会,在这些场合,他总是会遇到一些在华国建厂投资的老板或高管们,那些人一谈到华国工人就会众口一词的抱怨。 近藤村树听到过最好笑的一个例子,是一名樱花企业的高管,对华国工人,樱花工人,和德国工人在工作态度上做了一个很生动的比较。 大概的意思就是用一个拧螺丝的工序做为对照,樱花工人会拧三圈半,德国工人也会拧三圈半,可到了华国,工人们有拧一圈的,有拧两圈的,有拧半圈的,他们绝对不会按照要求拧三圈半,反而会在主管的质问下,很散漫的说已经拧上了。 由于这些在华投资的樱花人回国后各种的负面宣传,使很多有想法到华国投资的企业止步不前。 如果工人们普遍是这样的工作态度,不要说开工厂赚钱,他们能不能收回成本都不好说。 只可惜,樱花人没有华国人的文化底蕴,如果华国真的像那些商人们说的那样不堪,他们为什么不关闭在华国的工厂呢? 那些说华国坏话的家伙们,是害怕樱花同行们知道华国这个质优价廉的宝地? 虽然近藤村树没有想通这其中的关窍,但并不影响他的判断,这次来华考察,颠覆了近藤对华国不好的印象。 虽然这个国家还很贫穷,但是几家工厂考察下来,工人们的精神面貌很好,很有干劲,看上去幸福指数也很高,更重要的是工人们的工作效率并不像有些人宣传的那样懒散。 虽然华国工人在工艺上确实不如樱花工人,但是认真和效率是骗不了人的。 若不是樱花国的地产业和金融业比做服装生意更赚钱,他自己都有想法在华国开工厂了。 江桑的提议很好,派各个工种的工人到自己的工厂学习,这样的话,江桑的工厂,将来完全可以按照自己企业的标准来生产服装。 从报价上看,在华国生产服装的成本,确实要比在樱花国生产的成本低太多。 近藤村树很高兴的同意了江欣雯的提议,由于花之雯服装公司没有出口权,所以近藤企业只能过一段时间再与花之雯下属的商贸公司签定贸易合同,不过这也都给了双方一个缓冲期。 近藤企业有时间对华国工人进行培训,花之雯也有时间成立一家新的外贸公司。 于是两家企业签定了培训合同,双方约定,最迟不超过9月1日,花之雯服装公司派员工到近藤家所在的大阪工厂,进行为期一个月的学习培训。 十月上旬,近藤企业会再次派人来华国考察,只有工厂生产的产品全部符合近藤企业的要求后,才能签署贸易合同。 江欣雯安排谭健负责员工赴樱的培训的工作,谭健却提出两家企业需要提供给他一些资料。 他快速的在一张纸写下了近藤企业应该提供的材料,1、出具赴樱培训邀请函,出具赴樱培训日程安排,樱花国的法人登记簿藤本 (发行后三个月以内有效的,有法字孔) 又把花之雯需要提供的材料,做了一张详细的表格,江欣雯对谭健也愈发满意了。 谭健却有些发愁,看来自己想要在月底前回京都饭店办公室喝咖啡的希望破灭了。 第188章 初入羊城 对于近藤企业这次来华考察的结果 ,江欣雯很满意。 虽然没有马上签订外贸合同,但是能够接收华国员工去樱花国培训,这也证明了近藤家是想长期与自己家的工厂合作。 更何况十月中旬到十一月上旬,正是秋季广交会开始的日期,如果自家的外贸公司能进入广交会,拿到这一笔订单,那么后面的发展会更加的顺利。 送走了近藤服装株式会社的考察团,江欣雯让人事部赶紧拟定赴樱培训的员工名单。 江欣雯又要求高荣赶紧熟悉工厂内的相关业务和流程,这一次去樱花国培训,她做为翻译也要跟着一起去。 江欣雯点名李长胜也跟着一起去樱花国培训,近藤家的那一批机械设备她早就眼馋的不行了。 随后的一周内,江欣雯又连续接待了两家樱花国贸易公司的代表,他们也是江欣雯在樱花国曾经拜访过的客户。 高荣和谭健两人全权负责所有的接待工作,代表们参观工厂后表示很满意。 因为工厂暂时没有出口权,他们只和工厂草签了一个合作意向书,待成立外贸公司后,再正式签署订购合同。 8月30日,紧赶慢赶的安排完所有的工作,江欣雯在江姥姥的抱怨声中,由江姥爷和继父白景涛一路护送到了羊城的白云机场。 按照录取通知书的要求,新生必须在9月5日之前报到,但江欣雯想带江姥爷考察羊城的服装批发市场,以及周边的服装企业,便决定早几天到羊城。 前来接机的是小姨江玉和姨父庄笑康,两人开着一辆熊国产的二手拉达小轿车,一大早便从深城赶来了羊城机场。 羊城午后的一点钟,正是最热的时候,江玉夫妇这辆熊国产的小拉达,空调实在是不给力,五个人在车里全都闷出了一身的汗。 江玉干脆关了空调,让大家把车窗全部摇下去。 江欣雯调侃江玉夫妇:“小姨,姨父,您二位天天坐在这车里蒸桑拿呀?怪不得你们都瘦了。” 江玉满脸的一言难尽:“可别提了,你姨父把家里的钱全都用来买房了,没钱换车。” 江欣雯点头道:“买房确实比买车强,房子以后可以升值,车可是从买来的那一刻起就开始贬值了。”说罢她还对坐在副驾上的庄笑康竖了个大拇指。 庄笑康得意的对江玉说:“你看看,外甥女都赞成我的决定?等过几年赚了钱保证给你换辆好车。” 江姥爷这时插嘴问道:“你们买的什么房?” 庄笑康说道:“爸我们买的楼房。” 江姥爷继续问:“你们在哪里买的?多大的房子?” 庄笑康:“爸,我们在深城罗湖区和福田区各买了一套,罗湖区的那套房子93平米,不到五万块钱,福田区的那套稍微贵一些,90平米,五万五买下来的。” 江欣雯突然感觉小姨父不应该做进出口贸易,他应该去搞金融和地产业,这眼光,这头脑,啧啧啧,做汽车进出口简直就是浪费人才。 江姥爷:“十万块钱才买两套房?还是楼房?这也太贵了。” 庄笑康乐呵呵的说:“爸,我们买的房还算便宜的,在深城还有港岛人开发的住宅,几年前就一千块钱一平米了,我们买的也就是五、六百一平米的房子。” 江姥爷咂舌,一千块钱一平米?100平米就是十万块,还是楼房,最起码要盖五层楼?一百平米的地就能盖出500平米的楼房,500平米就是50万,我滴个乖乖,那港岛人得挣少钱呀,这钱挣的可真快不行,还得买地,买院子,万一哪天国家让自己盖房子卖钱,那地皮的价格就要打着滚的往上翻哟 江姥爷在车里胡思乱想,白景涛的脑子也没闲着。 他突然感觉自己很没用,除了京都祖产的那个院子,他现在还住在自己媳妇名下的那套三居室里。 原本他打算,按照他的级别,再等几年单位能分给他一套两居室的楼房。 等孩子们都长大了,给江欣雯一套做陪嫁,白钰波一套,他自己和江玲住一套就行了。 不过现在看小姨子夫妻又在深城买了两套房,他的心思也活络起来。 这两口子可都是留洋回来的,那眼光必定比自己看的长远,但是按照庄笑康介绍的房价,自己那点微薄的工资,根本就买不起房呀。 江姥爷虽然认为江玉两口子买贵了,但还是夸赞道:“买了房好,自己不住还可以租出去,现在京都的房价一年比一年贵。” 庄笑康说道:“爸,您说的对,我也是这么考虑的,现在的银行利息,高的我都有些害怕,有了钱可不能全存银行。 房子属于不动产,还有升值的空间,我们认识的一位丑国客户很看好房产业,据他说,樱花国那里的房价已经涨了两倍多了。” 白景涛听着庄笑康侃侃而谈,抿着嘴,他心里想着,回家就让媳妇把钱从银行里全都取出来买房去,钱不够自己出去借点也得买房。 江姥爷和庄笑康一路聊着,老爷子心里却盘算着,一会把外孙女送到学校,就让女儿和女婿帮忙找房子。 无论是租也好,买也好,怎么也不能让外孙女去挤那集体宿舍。 羊城这样的天气,挤在宿舍里不中暑也要起一身的痱子,对了,一会还要去买点痱子粉,这孩子从小就爱上火,身上爱出汗。 江欣雯不知道自己姥爷正盘算着给她买房的事儿,随着车子进入市区,街上的人和车也逐渐多了起来,她扒着窗户向外看。 这时羊城的街道还没有进行大规模的改造,更没有建起一栋栋高楼大厦。 道路两侧有不少老旧的方块型筒子楼,基本上每个窗子下方的两侧,会各伸出一根铁棍,用铁丝连接着,很多人家的窗外都挂着还在下向滴水的衣服。 也有火柴盒型的五、六层住宅楼,更有两、三层高带造型的小洋楼,当然,这些楼全都显得有些破败。 马路牙子上面的步行道很宽,基本都是用水泥铺成,一道道裂缝,张牙舞爪的趴在水泥路面上,纸屑,污水散落在马路牙子下面。 步行道有不少摆摊的小贩,基本上都是卖小吃的,不少人向这些小贩们购买吃食,街上的人和自行车也非常多,用人流如织来形容也不为过。 庄笑康介绍道:“咱们进入羊城最繁华的越秀区了,酒店我们已经订好,咱们先在酒店休息一下,下午再去大学报到。” 不久,车子减速慢行,江欣雯探头望出去,车子的正前方出现了一座顶上是金黄色琉璃瓦做的高大牌楼,上书四个繁体大家:东方宾馆,牌楼后是一栋七、八层高的白色大楼。 第189章 洽谈会是要名额的 江玉把车停好,众人下车,从车上往下搬行李,两个门童推着一个铜制的行李推车走了过来。 江欣雯把自己的小行李箱拎下车,车里还留下了她的两个大行李箱。江玉让门童把行李搬上行李车,几人就去酒店的前台办理入住手续。 庄笑康办好了手续,几人坐电梯上了五楼,门童按照要求,把行李分别搬进几人的房间后,庄笑康拿出两个五块钱分别递给两个门童。 白景涛低声嘀咕了一句:“怎么还给他钱?” 江欣雯低声说:“白叔,这是给门童的小费”。 白景涛咂舌,他有些心疼,这是10块钱呀。 他累死累活,为了那一天两毛钱的加班补助费,除了节假日去老丈人家休息一天,其他时间都在单位值班。 就这么累,一个月下来,工资才79块钱,这两个门童帮忙送一趟行李就5块,只需要送15趟行李就赚了自己近一个月的工资。 不怪白景涛心疼与不解,在他四十多年的人生里,有三十年的时间是在“为人民服务”的环境下成长起来的,送行李应该属于助人为乐的行为。 在酒店安顿好,几人在宾馆的餐厅点了几个菜,匆匆吃了,坐上车,去了中心大学报到。 学校的大门是敞开的,红墙碧瓦的门楼上有中心大学四个大字,校园正对大门处挂着欢迎新同学的横幅。 庄笑康下车,询问接待的学生在哪里报到,江玉则找了一个不碍事的地方,把车停在了路边。 白景涛下车把江欣雯的两个大行李箱从后备箱里取出来,几人跟着接待的同学向英语系的新生报到处走去。 为江欣雯带路的,是一个矮个子戴眼镜的女生,名叫陈谊,英语系大三的学生,也是羊城本地人,她一路都用很温柔的广普,为江欣雯等人详细的介绍着中心大学的情况。 新生报到处的人并不多,陈谊把江欣雯几人送到这里便走了,等待报到队伍并不长,江欣雯只等了一小会,便轮到她了。 江欣雯把所有的证件,户口本、户籍关系证明,准迁证,录取通知书、准考证、档案等等资料一股脑的放在审核老师面前的桌上。 不一会,审核老师就发给江欣雯一个报到证和宿舍的房间号,并告诉江欣雯,每个月可以领225元的补助,和29斤粮票。 9月6号有新生见面会,在英语教学楼的第二阶梯教室,让她6号上午8点准时过去。 江欣雯还傻乎乎的询问去哪里交学费,审核老师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说道:“没有学费,只有书本费,等开学后你们班主任老师会统一收取书本费的。” 江欣雯心里乐开了花,这时代的大学生真好,不要自己花钱,什么都是国家包,就连住宿费都不需要。 心情愉快的从报到处出来,又按照审核老师指的方向,找到了9号宿舍楼。 江欣雯在宿管阿姨处填写了资料,领了钥匙,又问了住宿的规定,才上了二楼,来到206寝室。 门虚掩着,江欣雯敲了敲门,里面传来清脆的女声:“请进”。 江欣雯推门而入 ,房子不大,屋里的摆设有些拥挤,一进门的左手边是三个上下都有柜门的柜子,还有一张桌子,靠窗的左右两侧各有一张上下铺的床,两个下铺各坐了一名女生。 左侧的女生肤色略黑,戴着一个黑眶眼镜,梳着一个高马尾辫,右侧的女生略白,脸上有些雀斑,短发,眼睛又大又圆,穿着一件浅色的裙子。 见江欣雯进来,两名女生急忙做了自我介绍。肤色略黑名叫杨宝玲,江省人,是英语系大一的新生,圆眼睛的女生叫张媛媛,川省人,同样是英语系大一的学生,两人也是今天上午才住进来的。 江欣雯挑了靠近门的一个下铺,把床铺好,行李归置在床底下便和两个室友道别,她还要回宾馆住几天,和江姥爷考察这边的服装市场。 漫步在中心大学的校园里,江欣雯看着一栋栋中式,西式风格的建筑,心里感慨万千,这座古老的名校承载了多少历史。 孙先生立下的校训,博学、审问、慎思、明辨、笃行这十个大字静静的立在一栋红砖碧瓦的建筑群前方,熠熠生辉。 从校园里一栋栋古老的西式建筑来看,羊城确实可以称得上是从古至今都走在开放最前沿的城市。 即便是在明清闭关锁国时期,羊城仍然是一个对外开放的城市,如今这座古老的城市又承接了华国对外开放的历史使命。 再过一个多月,羊城就要召开秋季贸易洽谈会,江欣雯搓了搓双手,不知道大一的新生有没有资格被派去协助参展单位工作。 想到这里,江欣雯问江玉:“小姨,你们单位十月份参加羊城的外贸洽谈会吗?” 江玉:“当然要参加,一年两次,次次不落。” 庄笑康问道:“怎么,欣雯有什么想法?” 江欣雯:“姨父,如果企业参加这个洽谈会需要什么手续?” 庄笑康问道:“你们服装厂想要参加?” 江欣雯点头道:“对,有一家樱花国的企业,大概会在十月中旬到京都工厂考察,我们也正在筹建外贸公司,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参加这次的洽谈会。” 庄笑康道:“基本上是没有希望的,这次秋季洽谈会的名额是早已经定好的,不可能再增加展台和名额。” 江欣雯没有想到,在羊城举办的贸易洽谈会居然是有名额的。 她明白,庄笑康口中的名额,意味着每一个省,市参展的企业是有限额的,肯定是那些国有企业优先,自己这种合资企业即便有进出口权,也不一定会拿到名额。 上一世她只听说过羊城春秋两季的洽谈会,也看过报纸上的照片和报道,但并不知道参展的流程和内幕。 见江欣雯很失望,庄笑康给她出主意:“其实你也可以印一些宣传册,在展会的门口发放,不过那样做就没有针对性了,来洽谈会的商人来自世界各地,涉及了各种行业,并不一定。” 江玉打断庄笑康:“你可别乱给她出主意,万一被组委会的抓到,再进了黑名单,以后再想参展可就难死了。” “怎么还有黑名单?”江姥爷显然对黑名单很是惊奇,他问道:“企业到这里找外商,给国家创汇,怎么还错了?” 庄笑康解释:“爸,不是所有的出口企业在洽谈会都有一席之地,产品质量必须是各省最好的,万一产品以次充好,那不是毁坏洽谈会的名声吗?” 小姨江玉接口道:“对,这是咱华国组织的,面对全世界的洽谈会,门槛比较高,有外贸出口权也不一定能达到参展的标准。” 江姥爷 第190章 初遇王秉昆 庄笑康很好奇,短短一年的时间,江家的服装厂发展到了什么规模,怎么还成立了外贸公司? 细问之下,才知道,江姥爷和江欣雯已经去过两次樱花国了,准备从樱花国拿一些代加工订单。 江玉惊叹于企业的发展速度,庄笑康则更关心樱花国的股市与地产业。 虽然江姥爷和江欣雯并没有告诉庄笑康樱花国目前的状况,但庄笑康却敏锐的判断出樱花国的出口会遭到重创,并铁口直断:“没有了实业的支持,樱花国的股市与地产的繁荣,绝对超不过五年,就会土崩瓦解。” 这让江欣雯越加坚定的认为庄笑康是金融地产业的人才,但碍于姨父的职位,她又不好开口招揽。 从学校出来,江玉熟门熟路的开车,去了绊溪酒家。 这个座落于荔弯湖边的酒家,一张张小圆桌在湖边摆放,来吃下午茶的客人很多,要不是江玉早就预定好,肯定是没有位置的。 几人跟随服务员来到一棵大树下的桌子坐定,江玉先要了一壶红茶,又一口气点了二十几种点心,什么白兔饺,千层酥,粉果,红梅饼,排骨,凤爪,金钱肚,蟹黄干蒸烧麦,萝卜丝糕,马蹄糕,见到远处一位女服务员推车出来,江玉还跑过去,从车里抢了一份奶油百篇糕。 江姥爷好奇的问江玉:“这么早就吃晚饭?”他拿过菜单看了看没有说话,白景涛也接过菜单看了看看,他感到一阵心塞。 这顿饭硬是吃去了他多半个月的工资,白景涛轻声嘀咕:“羊城好是好,就是吃的太贵。” 江欣雯听到后笑嘻嘻的说:“白叔,这顿我小姨请,等回了京都您再请客。” 江玉笑道:“爸,这是下午茶,还不到晚饭时间。” 喝了口茶,庄笑康给大家讲粤省的风土人情,以及夫妇二人初到羊城时闹的笑话,最后他让大家都看好自己的钱包,不要把重要的证件和钱放在裤兜里,这里的扒手特别多。 众人说说笑笑之际,江欣雯没有注意到,一个男人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 王子琪坐在湖边的一个角落里,正陪自己的小叔和几位中年人饮茶。 他这些日子很郁闷,原本在羊城负责的小叔王秉昆,即将要去樱花国工作,父亲要求他马上接手大陆的生意,他的悠闲日子一去不复返。 王父很看好樱花国的股市与房市,把更有经验的王秉昆调去了那里。 王子琪和小叔的年龄相差不到十岁,两人平时的关系也很好。 王秉昆早在一年前就看好樱花国的股市与楼市,他不断的写企划书,并游说自己的大哥早一点到樱花国投资,直到月中,大哥王秉诚才同意他的方案。 这半个月来王秉昆马不停蹄的带着侄子王子琪熟悉公司的情况,人事,业务,贸易公司,工厂的管理,与各个供应商接洽,他恨不得这个侄子马上就能接手现在的业务。 王秉昆的行程已经刻板化,他每天上午会带王子琪熟悉公司的内部工作,下午会约客户或供应商吃下午茶,这是很多粤省人的习惯,一下午的时间,茶点也吃了,生意也谈了,人也更加熟络了。 江欣雯一家人进入绊溪酒家时,王子琪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她。 而注意到江欣雯的是他的保镖阿庆,阿庆一眼就认出了江欣雯,那个在樱花国对少爷无礼的女人,少爷曾说过她的背景不简单。 其实,不止阿庆注意到江家人,不少来吃下午茶的人也注意到了江家人。 这一家子全都是大高个儿,一看就是北方来的。 尤其是江姥爷和江玉的长相,都带有一些混血的特点,看上去明显就是父女。 江欣雯虽然没有自己的小姨漂亮,但也是青春靓丽,皮肤白皙,是个靓女。 阿庆碰了碰王子琪,轻声在他耳边说:“少爷,半年前在东京遇到的北姑在那里。” 王子琪顺着阿庆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果真,那个北姑正笑嘻嘻的给长辈倒茶。 王子琪磨了磨牙,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 此时,王秉昆也看见了江家人,他对几位供应商示意了一下,站起身,向大树下的那张桌子走去。 王子琪这才知道,小叔居然还认识这家人。 庄笑康也看到了走过来的王秉昆,他笑着站起来,和王秉昆握手。 王秉昆笑问:“庄处长,我们订的车,你可一定要保证质量哟,这是我们向丑国出口的第一批垃圾车。” 庄笑康笑着说:“王总,这个你放心,我专门安排了人,在汽车厂负责质量。” 庄笑康又为王秉昆介绍了江姥爷:“这位是我岳父江正德先生,在京都有一家和丑国合资的服装公司,自有工厂,以后你有朋友需要服装订单,可一定要想着我岳父。” 王秉昆递出自己的名片,和江姥爷攀谈了几句,又和江玉打了招呼,便回到自己的座位。 王秉昆一回来,王子琪就小声的问他:“小叔,那是什么人?” 王秉昆说:“和我说话的是庄处长,他是深城招商局的处长,兼汽车进出口公司的副总经理,他身边那位像混血儿的漂亮女人是他老婆。” 王子琪不以为然的说:“哦,我还以为是什么重要人物呢。” 王秉昆却说:“他们确实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但是他的父亲可是京都的部级领导。 这次我们出口丑国的垃圾车,就是他父亲拍板指定改装生产的,你要知道,这笔生意,咱们家可赚的不少,将来有可能会长期合作。 另外,咱们电子厂的选址,也是庄处长帮忙,才能用那么便宜的价格租到,所以这个人你千万不要得罪,等有机会我带你去正式拜访他。” 王子琪对小叔的话却不以为意,暗恼自己看走了眼,那个北姑只不过是靠着长辈姻亲的关系罢了,又不是什么部长的直系亲属,居然那么凶的骂自己,找机会一定要让这个北姑好看。 江欣雯并没有把王秉昆放在心上,她更不知道那个在樱花国骂自己北姑的“港怂”,也在绊溪酒家。 她和江玉夫妇愉快的聊着粤省近两年的发展,庄笑康突然问江姥爷:“爸,你们有没有兴趣来深城办服装厂?现在深城对外资办厂给予很大的优惠。” 江欣雯心念一动,问道:“姨父,地皮是买是租?还是像京都那样可以征地给补偿,您介绍一下。” 庄笑康:“目前都是对外出租的工厂。” 江欣雯摇摇头说:“姨父,等可以卖地皮的时候,我们再买地建厂,租用的地皮,用起来总是不踏实。” 庄笑康笑道:“就算是买地,也不过是向国家租而已,你别忘记,土地是国家的。” 江欣雯仍摇头,她心里暗笑,如果真如你所说那样,上一世那么多企业为什么都要买地皮自己盖写字楼? 她仍然摇头,庄笑康无奈的摇摇头说:“那你就再等一段时间,是否可以放开出让土地的政策还在研究中。” 从庄笑康的只言片语发出来的消息,江欣雯的记忆再一次得到了印证——深城的土地即将允许买卖,上一世的深城在87年举办了华国第一次的土地拍卖会。 第191章 说走就走的旅行 到达羊城的第二天,江欣雯起了个大早,她没有跑步,而是和江姥爷,小姨夫妇以及白景涛一起去了服装批发市场——羊城十三行。 羊城十三行可谓是历史悠久,这里是从康熙时代兴起,当时的官府特许在羊城十三家贸易商行做进出口贸易,这里在十八,十九世纪,一直是华国对外出口贸易的集散地。 “改革开放后,这里也是最先开始做贸易的地方,一开始是偷偷摸摸的做,后来逐渐形成了规模,主要做服装批发生意。”庄笑康边走边介绍:“现在这里是羊城最大的服装批发集散地,据说每天的人流量达十几万人。” 全国各地的商贩都汇集到这里来“拿货”,他们或提着蛇皮袋,或拉着小车,和摊主们激烈的讨价还价。 江欣雯看向街边那一排排高大的 “骑墙”建筑,“批发商”们利用这些建筑的柱子,搭起一根根长长的晾衣杆,上面挂满各种各样的衣服。 江姥爷饶有兴致的去了几家摊位,摸衣料,看样式和做工,还详细的问价格,更是和摊主你来我往的把价格压到最低,最后,江姥爷也不买,就那样走掉了。 有的摊主脾气好,对他说一句以后再来,有的摊主脾气不好,直接用粤语骂江姥爷一句“穷过吕蒙正”。 江欣雯是听的懂粤语的,她当即就瞪眼怼了回去“ 痴线”。 对方见江欣雯瞪圆了杏目,虽然是个比较瘦的姑娘,但是那个头和气势,一下子就把摊主压了下去,摊主也就讪讪的摸摸鼻子不说话了。 江姥爷虽听不懂外孙女说什么,但见她这架势,也拉着她说:“唉,怪我,怪我,谈了价格又不买,不怪人家生气。”还好脾气的对摊主说了句“老板,不好意思。” 走了近百家摊位后,江姥爷失去了兴趣,对江欣雯说:“这个市场里面基本都是走量品,没有什么精品。” 走量货,在服装制造业里的术语中是不追求品质,靠量大取胜的服装,这种衣服一般是在地摊上卖,是根本进不了服装店的。 就在江姥爷提议回去的时候,江欣雯看到几家批发电子产品的门面。 她马上拉着江姥爷进去逛了逛 ,里面的东西琳琅满目,小到电子表,电动刮胡刀,电风扇,收音机,录音机,录像机,大到电视,摄像机等等,这个时代的所有电器,这几家店里都有。 电子手表的批发价是3到4块钱,店主说是港岛货,但庄笑康却嘀咕了一句“这是深城货”。 店里还有不少外国品牌的收音机和录音机,樱花国的几个品牌:缩泥,三羊的价格虽然贵,但也比商场里便宜太多了,杂牌电器的价格比樱花货还要便宜三分之一。 老板费力的说着广普,卖力的介绍着自家店里的电器。白景涛边听老板解说,边看一个电饭锅。 老板:“你把米和水放进去,把这按钮按压下去,等米饭熟了,它就自动跳起来,到保温的状态把这个放上去还可以蒸东西,可以煮粥” 白景涛眼睛亮了,如果把这个锅买回去,做米饭就不用看着时间了。 他问道:“多少钱。” 老板:“58块钱。” 江欣雯: 白景涛虽然觉得很贵,但是这锅确实很实用。 他开始和老板讲价钱,江欣雯见白景涛是真心要买,也帮着一起砍价,最后花了45块钱买到手。 江欣雯趁热打铁,又用极低的价格买了五个电动刮胡刀,当时就给送给庄笑康,白景涛和江姥爷每人一个,又把两个没拆封的递给江姥爷,让他带回去给秦安平和秦安东。 市场很大,几人一路逛着就忘记了时间,待他们感觉到肚子咕噜噜叫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中午。 找了个路边的小饭馆,几人点了菜,白景涛感慨羊城的物价贵,又拿出电饭煲和电动刮胡刀看了起来。 江欣雯见白景涛很喜欢个锅就问道:“白叔,这边的电子产品很便宜,你有没有想法进一些货,回京都卖?” 白景涛失笑:“我哪里有那个时间走街串巷去卖东西?” 江玉插嘴道:“姐夫,你在京都弄个店面不就行了?找个人帮你卖货嘛 。” 江欣雯说:“对呀,白叔,我正好在这边上学,像电子表,收录机什么的,你需要什么货和我说一声,我这里进了货,寄到京都,你再拿去卖嘛。” 白景涛嗫嚅着说:“那多麻烦,你又要上课还要帮忙进货” 庄笑康插嘴:“姐夫,你如果真想做这个,我倒是可以联系深城的几家电子厂。” 江欣雯眼睛一亮,对啊,世界驰名商标华强北就在深城呀,她马上说:“咱们赶紧去一趟深城,那里的电子业发达,白叔你如果真的想要做这个,可以到那里进货。” 庄笑康说:“对,姐夫,反正你们也要去深城玩几天,不如今天下午就走,我带你去看看那些电子厂的产品。” 白景涛虽有些动心,但还些犹豫:“我手里的钱不多,电器太贵呀。” 江姥爷已经看出来了,电器行业南北方的差价很大,是非常有赚头的一个买卖。 白景涛这个姑爷平时对自己老两口比大闺女还贴心,他愿意帮大姑爷富裕起来。 江姥爷马上对白景涛说:“我这里有钱,借给你做本钱。” 江欣雯想到电器行业未来的前景,也双眼放光。如果白景涛真的开店做电器,可以做为赚第一桶金的行业。 江欣雯也鼓动道:“白叔,咱们先去深城看一看,这里的东西便宜,不要票,进货后回京都应该好卖的,京都现在很多名牌电器还要票呢。” 白景涛说:“可老百姓就认名牌呀,深城的杂牌子电器运到京都,也不知道能不能卖出去。” 江欣雯:“白叔,少进一些电器,试着卖一卖,也许杂牌不比名牌的质量差呢。 如果您再找几个大学生,利用他们课余时间帮忙做维修,再做一些售后服务,您开的电器商店,应该比百货大楼的生意还好,百货大楼是没有售后服务的。” 庄笑康也随声附和:“缩泥的一台收录机要出国指标才能买,还特别贵,深城产的收录机虽然没有缩泥的功能多,但价格便宜了一半,姐夫,老百姓都是买便宜实惠的。” 江姥爷也随声附和,并称不用担心钱的问题。 白景涛没想到他护送老丈人和闺女来一趟羊城,老丈人还要出钱给自己做生意。 他推辞了几句,但江姥爷却板起来脸:“景涛啊,一个女婿半个儿,怎么?你还和我生分上了?”(生分:见外的意思)在江姥爷的逼迫下,白景涛很快就点头同意了。 也幸亏当初来羊城时江欣雯就要所有人都办了边防证,这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几句话就被定了下来。 吃完饭,众人赶紧回到宾馆,收拾东西退了房,上了江玉的小拉达,汽车一溜烟的向深城开去。 第192章 上步工业区 这时的羊城到深城,还没有高速路,只有一条国道,由于深城正处于建设期,所以这条路不仅被大车压的到处都是坑洼,路上车辆也非常多。 江欣雯坐在后排被颠的很难受,再加上卡车乱插队,庄笑康又不停的踩刹车,江欣雯终于华丽的晕车了。 不仅江欣雯晕车,白景涛也晕车了,他扒着车窗向外吐,吐完了还一抹嘴,说道:“没想到啊,从羊城到深城的这条路走的这么艰难,你们两口子可太不容易了。” 江玉愤愤的骂着那些乱插队的大卡车,江姥爷说了江玉两句,不让她骂脏话,江玉只得瘪着嘴,窝在副驾驶的座位上生闷气。 从羊城到深城的一路都在堵车,途中还遇上了几起交通事故,好不容易在天黑之前赶到了龙岗的关口,车子慢慢开进了检查站。 在庄笑康的示意下,所有人都下了车,警察检查了边防证,又去翻捡后备箱的行李物品。 江玉轻拍江欣雯的后背,说道:“进了检查站就是关内了,一会咱们就到家了。” 江姥爷咂舌道:“就算从国内到国外也没他们检查的那么细致,好好的华国土地,为什么还分关内关外的?” 庄笑康说:“爸,现在全国各地还是凭票买东西,深城的关内早就不要票了。” 江姥爷恍然大悟:“原来是怕倒买倒卖呀。” 江欣雯笑道:“这里离港岛近,怕有人偷渡?” 江玉说:“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关内的治安比关外要好很多,我和笑康来到深城,上的第一堂课就是安全课。” 庄笑康也说:“对,深城鱼龙混杂,这里有全国各地的人,有老板,官员,打工仔,打工妹,也有一些不务正业的人,偷窃和抢劫在这里随处可见,更有不少贩卖人口的。” 说到这里,他一指江欣雯:“你在羊城也注意些,出了学校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有些衰仔会劫持小姑娘,把她们卖到洗头房。” 江姥爷和白景涛不知道洗头房是什么地方,异口同声的问:“洗头房?干什么的?” 江玉对庄笑康说:“她小小年纪,你和她说这些做什么?” 庄笑康却正色 道:“就是年纪小才要告诉她,如果她不提高警惕,出了事后悔就晚了。” 随后,庄笑康详细的解释了“洗头房”是什么性质的地方。 江姥爷听完后大骂:“这不是旧社会的,呸,怎么能允许有这样的地方?这还是不是在咱华国的土地上?” 白景涛扯了江姥爷一把:“爸,爸,小声些。” 庄笑康说:“爸,既然羊城,深城现在就已经存在这样的地方,那么将来京都乃至全国必然也会有,我们不能把这些事情捂着不告诉孩子们,咱们要让他们知道这些龌龊,提高警惕”。 江姥爷和白景涛连连赞同,江欣雯也知道繁荣的地方总是会藏污纳垢。 她上一世只听说过羊城和深城在八、九十年代有不少失踪人口,但这些话从庄笑康的嘴里说出来,还是令她不寒而栗。 她点头说:“姨父,我知道了,我会注意安全的。” 白景涛却紧张的对江欣雯说:“等我回京都,找根电棍给你寄过来,你出门带着防身。” 这时代的电棍江欣雯见识过,又长又笨不说,还特别沉。 但江欣雯能说什么?老白的一片心意,她笑嘻嘻的点头。 这时,警察通知他们可以走了,几人上了车,一路向福田开去。 江欣雯透过车窗看向外面,深城到处都在搞建设,到处都是建筑工地,到处都拉着“时间就是生命,效率就是金钱的”大横幅。 路上运送渣土的卡车非常多,这时代,还没有单位对运送渣土提出遮盖的要求,所以这些拉渣土的卡车,一路走,一路扬灰,热闹异常。 江玉夫妇的家位于福田区,在临街的一栋六层楼内,是庄笑康单位分配给他的一套三居室。 傍晚的街道看上去很是热闹,临街有几家小饭馆,还有不少卖菜,卖鱼,卖肉的摊贩们在大声吆喝。 众人搬着行李上了三楼,各自安顿,庄笑康又下楼买了些饭菜上来,几人凑合吃了一顿就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江玉去单位上班,庄笑康在家里打了几个电话后,便带着江姥爷几人去了上步工业区。 上步工业区离家并不远,江欣雯一路走一路看着周围的景色,马路很宽,行人并不多。 也许因为深城还在建设中,路面不算干净,绿化很少,除了大马路,其他地方基本都是水泥地和黄土地。 马路两侧高楼和厂房林立,一栋栋大厦矗立在路边。 可是眼尖的江欣雯,还是透过这些大楼和厂房的间隙,看到远处有大片的绿色水田,这里简直就是城乡结合部的完美展现,充斥着一种矛盾的美感。 谁能想到,二、三十年后,那些大片的水田会被一栋栋拔地而起的水泥森林所覆盖?自然风光不再,取而代之的是霓虹闪耀。 江欣雯一路走过去,细数路边的大厦,一栋大厦代表一个企业,什么华发大厦、桑达大厦、中航大厦、爱华大厦,华联发,她发现很多企业她都不曾听说,也许在上一世的二十一世纪,这些企业都倒闭或者更名了。 在这些大厦里,最高的当属电子大厦,足足有二十层,江姥爷惊呼:“樱花国也没有几栋这么高的大楼。” 庄笑康介绍这是新建成的电子大厦,是深城的第一高楼。 众人跟着庄笑康向前走,终于一栋顶上立着华强——三羊几个大字的白色大楼映入眼帘。 庄笑康指着这栋大楼说:这是咱们国家和樱花人共同投资兴建的。 这家企业现在生产收音机,收录机,电视机和其他一些家用电器。 庄笑康带他们进入这栋大楼,登记后坐电梯去了六层的一间办公室,上面写着销售部经理几个字。 庄笑康敲了敲门,不等里面人说话,他便推门而入。 屋里只有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他见到庄笑康马上站起来,笑盈盈的说道:“康子,来来来,快进来。” 第193章 帮老白挑货 屋里的男人见到庄笑康马上站起来,笑盈盈的走过来说道:“康子,来来来,快进来。” 庄笑康笑着从上衣兜里掏出一盒万宝路,说道:“然哥,来一根妈宝”。 然后就对众人介绍:“这是我哥们儿王然,海军大院出来的,也是咱京都人,现在是华强三羊公司的销售部经理。三羊电器的销售全都由他管着,他说给谁发货就给谁发货。” 他又对王然介绍:“这位是我岳父,姓江,你喊江大爷就行,这位是我连襟,白景涛,这是我们家江玉的外甥女,江欣雯。” 众人寒喧后,王然自来熟的对江姥爷说:“江大爷,白哥,你们可别听康子胡说,我就是在这儿混口饭吃。” 说完指着屋里的沙发道:“坐,都坐,我这里有花茶。” 王然给大家沏茶倒水,庄笑康和他聊了起来:“然哥,你们厂现在又出什么新产品没有?” 王然笑道:“还不是那几样,收音机,收录机,录像机,磁头,磁带什么的,还有电视机,洗衣机。” 庄笑康说:“现在你们厂的产品还是供不应求?” 王然点头:“对啊,好歹是三羊的品牌呀,老百姓可不管是在国内生产还是国外生产,他们只认国外的牌子。” 白景涛神色有些紧张,这几天,在老丈人和大闺女的撺掇下,他已经下定决心,想要试着做一做电器生意,可现在却听王然说产品供不应求,他有些害怕拿不到货。 江欣雯笑了笑,确实,这个年代的老百姓认外国品牌的电器,外国电器的质量更好,用上十年八年的不容易坏,在这个没有三包的年代,老百姓买一个电器很不容易,当然要选择质量好的。 庄笑康对王然挤了挤眼睛,说:“我姐夫也想代理你们的产品,能不能从手指缝里漏点出来?” 一大清早庄笑康就给王然打过电话了,王然肯定是要给庄笑康这个面子,只不过是量多量少的问题。 于是王然问白景涛:“白哥,你的铺面有多大?准备进哪一类的电器?” 白景涛实在的说:“嗨,我只是准备开,也没干过这个我也不知道哪个好卖” 白景涛虽然是个警察,但他实在不是个谈生意的料,江欣雯插话道:“王叔,您也是京都人,您帮我们想想,哪些产品运到京都能够卖的火爆。” 王然说:“这样啊,咱们先去看看都有什么电器,我一样样给你们讲,你们再做决定。” 几人跟着王然去了展厅,王然指着一款宽半米的大双卡录音机,开始给众人讲解:“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拎着这种大双卡录音机去大街上装13,音乐那么一放,小腰那么一扭” 江欣雯捂嘴偷笑,白景涛脸都红了,在他管辖的片区里,这样的“二流子”不少。 据他了解,拿着双卡录音机上大街的没几个正经人,都是年轻小伙子拿这玩意出去招小姑娘稀罕的。 这时的录音机不便宜,轻则四、五百块钱一台,双卡录音机一台要七、八百,再贵点的要一千多块钱。 白景涛问庄笑康和江姥爷:“咱进点双卡录音机?” 江欣雯发现一款比巴掌大一点的收音机,问王然:“王叔,这是新产品吗?” 王然说:“对,这是小型收音机,在家可以插电用,出门的时候安上几块电池,放在上衣兜里就能听,还有耳机。” 江欣雯说道:“白叔,您再进点这个。”她举起那个巴掌大的收音机,说道:“这个卖给老头老太太们特别好,他们遛弯的时候,把这个放进口袋里,出门也特有派。” 白景涛看了看自己的老岳父,江欣雯捂嘴笑道:“白叔,我姥爷不在老头儿老太太的行列里,我姥爷在上班的青壮年队伍里。” 江姥爷指着江欣雯笑骂:“皮死你得了。” 江欣雯说:“姥爷,您给我姥儿也买一台这个回去。她一到9点半,就得跑回屋去听单田芳的评书,有了这个,她走到哪里都能听评书了,多方便。” 江姥爷点头,问王然:“小王,这个能零售给我一个吗?” 王然贫嘴道:“别人不行,江大爷您是必须要行的。” 参观完展厅后,江欣雯心里对华强三羊的产品也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如果记忆没有出错,在今年年底,国丑电器就要在京都已经开业,卖的大件家电居多,电视,冰箱,洗衣机。 如果让白景涛做这种大件电器,很有可能在将来的某一天与国丑电器打价格战。 这是很不划算的买卖,因为白景涛可是从正规厂家进货,与国丑公司的走私货比起来,白景涛的进货成本更高。 更何况现在的大件电器都是要人情面子的,姨父的面子可以用一次,两次,用多了怎么办?王然在这个位置,势必也是要在这些紧俏的大件电器上赚钱的。 江欣雯只考虑了几分钟,便决定先让白景涛在小电器上赚到第一桶金,过几年再转投电子产品。 几年后,深城的电子广场应该可以开业了,全国的电子产品以及电脑零配件也将在深城形成集散地,到时候也可以从这里拿货。 白景涛管辖的区域离中关村只有两条街,交通十分便利,她准备将来让白景涛在中关村盘一个店面,专门做电子类的产品。 回到王然的办公室,庄笑康问王然:“然哥,电视机能不能给些货?” 王然有些为难,现在一台电视机八百双眼睛盯着,他没有吭声。 江欣雯见王然这表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说:“姨父,白叔刚做这一行,先进些小件的电器试一试。” 王然松了口气,他连忙附和江欣雯的话,庄笑康白了他一眼,依着庄笑康的意思,反正也是厚着脸皮让王然帮忙,干脆每年从他这里拿百八十台彩电回去卖。 但江欣雯却并没有坚持要彩电,庄笑康猜这个外甥女一定有她的打算,也就作罢。 在江欣雯和庄笑康的建议下,白景涛和王然定了五十台小型收音机,二十台大双卡录音机,二十台小双卡录音机,五十台常规收音机,以及几百盒的空白磁带。 王然开了票,江姥爷从包里拿出支票本,填好,交给白景涛去财务交了钱。 白景涛感激岳父,这几万块钱的货款,老爷子不带眨眼的就给付了。他暗自下定决心,不管将来能不能赚到钱,他一定要好好孝顺老两口。 由于这些电器都是紧俏货,厂子里没有足够的库存,王然把提货单要了过去,留下白景涛和江姥爷的联系方式,一个月之内,会让配送货的卡车把这些货送到京都。 江欣雯问王然:“王叔,您知不知道深城哪家工厂生产电风扇和电饭锅?” 王然想了想,说道:“如果这两种电器你都要进货,不如去廉江,听说那里有很多乡镇小企业,他们生产的电饭煲和电风扇都非常便宜。” 第194章 开一间有售后的电器行 廉江?江欣雯知道这个地方,她有些泄气,这可真是好事多磨。 廉江市离深城有500多公里,离羊城也有400多公里 ,这时代还没有建成高速公路,如果走国道,开车怎么也要10个小时,一天的时间就搭进去了。 庄笑康虽然请了几天假陪江姥爷,但他也有些为难,实在是太远了,开车到廉江打个来回再加上办事就要三天的时间。 白景涛说:“算了,先把这些货拿回京都卖一卖看看销量再说。” 江欣雯却知道,廉江是三角牌和半球牌电饭锅的发源地。 于是她和江姥爷商量,想趁着白景涛在粤省,把电饭锅的事情办妥。 但江姥爷却认为时间太紧,还是等这批小家电销售后再做决定。 看着姥爷疲惫的面容,江欣雯突然有些愧疚,自从老爷子退休后就一直在努力的工作,再加上律大爷也时常为姥爷把脉 ,给他吃一些药膳,所以姥爷的精神看上去非常好。 这让江欣雯几乎忘记,上一世姥爷的身体并不是很好,这几天老爷子跟着自己到处奔波,疲态尽显。 她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真是猪油蒙了心,为了挣钱真是什么也不顾了,这点事儿根本不需要姥爷辛苦,等自己回了羊城,再找时间去一趟廉江就是了。 江姥爷见江欣雯好像很难过的样子,忙哄她说:“别急,要不我们明天就去一趟廉江?” 江欣雯摇头说:“不,不,姥爷,是我考虑不周,幸亏您提醒,万一生意不好做,又压那么多钱,还是等这批货先卖出去再说。” 王然也附和道:“对啊,先拿这些货回去试一试,如果卖的好,再来粤省进货。” 庄笑康也说道:“我回去也托人打听打听,如果有人认识廉江那边的工厂的领导,你们直接打电话谈也可以。” 谢绝了王然的留饭,几人从华强三羊公司出来,白景涛向江姥爷取经,问他怎样才能把生意做好。 江姥爷一指江欣雯,说道:“呵呵,这个你可得问你这个大闺女,家里的生意都是她说了算。” 白景涛脸有些红,江欣雯看出他不好意思,便笑着说:“白叔,我建议您回羊城的时候,再批发些电子手表,电动剃须刀之类的小电器带回京都。 在海淀镇里租个门脸房,弄点玻璃柜台,把电子表,剃须刀,小收音机,摆柜台里,大件的收录机什么的放在靠墙的展示柜上。 另外,您在店里再挂个修理电器的牌子,去附近的大学找几个会修电器的理科大学生来店里兼职修电器。 关于费用问题嘛,”江欣雯揉了揉额头,想了好一会才说道:“白叔,费用可以给学生们两种选择。 一是他们修一个电器扣除配件成本后,按照您四他们六拿提成,比如修一台电视机收20块钱,配件十块钱,剩下的十块钱是工费,您给学生们六块,自己留四块钱。” 白景涛连连摆手“那怎么行?学生们本来就不容易,怎么还能扣他们的血汗钱。” 江姥爷哈哈大笑,白景涛确实不是个做生意的材料,不过江欣雯纠正了白景涛的想法:“白叔,什么叫扣他们的血汗钱?如果您不开店,他们也没地方挣这个钱呀? 再说,开了店,客户是您的,房租也是您付,他们来店里挣钱可不是要付一点代价吗?” 白景涛想想确实有道理,点点头,江欣雯继续说:“还有一种方法,就是您说的不赚他们的血汗钱。 让他们在您店里修电器赚钱,您不收他们房租,但是咱们自己店里卖出去的电器有问题,让他们给修好。 这样的话,您卖电器的时候还比国营商场多了一道售后保证。 您可以承诺一年内只要不是进水或摔坏的,都能维修,超过一年,只给配件的成本,维修。” 江欣雯说完,白景涛的眼睛都亮了,不用说啊,一旦推出这样的服务,那大家在自己的店里买电器肯定放心呀。 放心就意味着生意一定会好,而且也不怕卖国产货了,如果进一些质量好的杂牌货,肯定也能卖出去,一般情况下,一年内即便是杂牌电器也不大会出毛病。 怪不得家里老爷子和老太太都听大闺女的,也不怪白钰波总是向自己抱怨,姐姐的脑子是金子做的,他自己的脑子就是块烂石头。 庄笑康眼睛也亮了,说道:“欣雯,回家你好好和我说说你的想法,我三弟最近正准备停薪留职,出来做买卖,我觉得你这个主意好。” 江欣雯突然想起,姨父的三弟庄笑安在八十年代末到千禧年,在京都做过一阵子电器公司,据说生意一直非常不错。 但进入千禧年后,小姨曾经对江玲提起过:“笑康的弟弟的公司被国丑吞并了,还背了一屁股债,他想不开自杀了。可现在剩下那一对孤儿寡母的,我们家笑康都快愁死了”。 其实,在那个时间段,很多大大小小的电器公司都被国丑吞并,其原因不言而喻。 八十年代末到九十年代末这一段时间还属于半计划,半开放时期,庄笑康手里还掌握着一些资源。 再加上老百姓对于电器的品牌还是很看重的,所以庄笑康的三弟应该能拿到不少有批条的电器,生意肯定做的也是风生水起。 但是进入千禧年后,这种半计划状态彻底退出历史舞台,是鱼是龙都凭自己的本事,庄笑安肯定也拿不到更多的资源。 而且,千禧年后,国丑电器开始打价格战,要论价格战,没有哪一家电器公司能打过靠走私起家的国丑电器。 江欣雯是见过庄笑安的,长的高高胖胖,笑起来一脸的和善,像极了弥勒佛,说话也是慢条斯理的。 那还是在九十年代初,由于华国开放后,人民的生活也逐渐好起来,物资供应丰富起来。 一到过节,张裕和江玲两人的单位就狂发东西,米、面、油都不算什么,一箱一箱的鸡、鸭、鱼、肉,还有冻虾往家里搬。 冰箱根本就放不下,张裕两口子存了点钱,去庄笑安的电器商店买冰柜,当时江欣雯做为搬冰柜的主力也跟着一起去了。 庄笑安笑咪咪的给张裕夫妇打了个6折的价格,就这样,张裕还是不满意,认为庄笑安赚自家钱了。 一想到那个笑咪咪的男人被逼得自杀身亡,本来不想这么早和庄笑康谈电子业的江欣雯,突然有了要和姨父好好谈一谈的想法。 于是她说道:“姨父,我们先回家,有些想法要和你们谈一谈。” 第195章 描绘未来世界 听到江欣雯要谈一谈想法,大家加快脚步向家走,在楼下的小饭馆,买了些饭菜,就回家了。 进了家门,江欣雯就对白景涛和庄笑康说:“白叔,姨父,关于电器行的前景和前途,我有些想法。” 江姥爷这时也来了兴趣,他也顾不上吃饭,几人围坐在沙发里,听江欣雯一个人白话(huo)。 江欣雯说:“我判断电器行业在未来十到十五年后,将会进入一个大发展,大爆发的阶段。 目前国家已经放开这些行业的生产门槛,现在很多小型乡镇企业入手小家电行业,比如开始生产电扇,电饭锅,电动刮胡刀。 但由于受到技术的限制,大件的家用电器基本都是合资企业生产的,比如电视,冰箱,洗衣机之类,而且这些大型家电,在目前属于紧俏商品。 正因为紧俏,才会让很多人铤而走险去走私。” 江欣雯说完,庄笑康很严肃的的点头说:“对,走私太猖獗了,仅咱们深城市缉私大队查获的走私,一年就高达到几千万元。” 突然,他又疑惑的问道:“欣雯,你是怎么知道的?” 江欣雯笑道:“姨父,你们深城缉私大队的副队长可是全国知名的先进人物,上过报纸的。正是看了他的报道,我推测出深城,羊城,甚至沿海一带的走私会非常猖獗。” 庄笑康感慨江玉的这个外甥女实在是太聪明了,她不赚钱简直天理不容,仅从报纸上的一个先进人物的介绍,就能联想到走私的问题,这脑子也没谁能比了。 江欣雯继续说:“目前姨父的手里有资源,我说的资源是比较紧俏的电器类商品。 可如果一旦放开这些电器的销售门槛,势必会导致价格战,在价格战的情况下,我们虽然能拿到一手货源,但利润的空间就会非常低。” 庄笑康问:“这怎么说?” 江欣雯:“姨父,就好比我看好一个村子,您也看好这个村子,我们同时买了同样的商品来到这村里卖货,您说咱俩碰面了会怎么办?” 庄笑康:“一山不容二虎呀,要不我把你挤走,要不你把我挤走。” 江欣雯说道:“对,姨父,咱俩绝对不可能和平共处对不对?” 庄笑康马上明白江欣雯的意思,他问道:“那么按照你的猜测,电器行业还可以做多少年?” 江欣雯:“我估计黄金期在十五到二十年左右,电器在华国是块极大的蛋糕,只要有点路子和钱,谁都会眼红。 眼红就会有人想要垄断这个行业,势必会在将来的某一天打价格战。 而一旦打起价格战,那么资金就会出现短板,肯定会有人负债累累” 庄笑康沉思片刻问道:“欣雯,那么你的建议呢?电器行业还做不做?” 江欣雯说道:“姨父,做是肯定要做,电器业的黄金期在十五年左右,二十年就不要想了,到时候肯定会人脑子打出狗脑子来。” 庄笑康:“也就是说还有十五年的时间?” 江欣雯:“不,姨父,最多五年就要转型。” 庄笑康问道:“为什么?” 江欣雯:“姨父,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为什么不抢占先机呢?抢占一个别人没有想过的市场? 卖电器只不过是让大家挖到第一桶金,是让我们先赚到钱,然后再布局其他行业。” 庄笑康:“什么行业?” 江欣雯:“电子业,小到电子表,电子计算器,电话,大到电脑,无线通讯业,还有将来可以做工业开发。 另外,游戏机,学习机的前景也比电器要好,您知道缩泥游戏机吗?在樱花国很火爆的。” 庄笑康说:“知道,港岛那边走私过来不少,听说卖的很火爆。” 江欣雯点头:“是的,就是这些东西,比如一个手掌大的游戏机,成本十几二十块钱,最多不超过五十块钱,但却可以卖到一、两百,甚至三、五百块钱。 还有,我和姥爷去樱花国,那里的通讯很发达,购买一个小小的bp机器,就可以随时随地的知道谁在找他” 江欣雯对庄笑康讲述樱花国bp机的使用情况,江姥爷也插嘴:“嗯,那么个小玩意特别方便,我还没有在咱们国内看到过,如果有的话,每人配上这么个小玩意儿,随时随地都能找到人,可太方便了。” 白景涛有些不敢相信,问道:“爸,欣雯?还有这种东西?我要找你,直接打个电话告诉那头,你就知道?” 江欣雯点头:“是的,白叔,这是科技的进步,目前丑国,樱花国,还有港岛都很流行大哥大。” 庄笑康点头,他知道大哥大,白景涛不知道啊,他又问了一句:“大哥大是什么?” 江欣雯:“白叔,就是移动电话,也叫无线电话,不需要电线,手里拿着出门,随时随地可以打电话。” 白景涛不敢相信,不用电话线的电话怎么能用?但岳父和大闺女说的又是那么笃定。 庄笑康说:“过不了多久,我们国家也会有的,据我所知,深城正在筹建寻呼台。” 江欣雯说:“姨父,您想一想,华国有多少人口?如果十分之一的人口使用移动电话或者寻呼机,这将是一个多么庞大的市场?而且这种移动通讯的机器每隔几年就需要更新换代,这在将来又是多么大的市场?” 通讯一直是我们国家的短板,如果我们能把通讯做好,您说将来的发展会怎样? 庄笑康说:“这些肯定是要国家垄断,通讯不可能像港岛或资本主义国家那样,由私人垄断的。” 江欣雯说:“姨父,这中间的耗财可是不会由国家垄断的,机器,零配件,相关的服务,销售,必定还是会像电器行业那样,放开市场。” 庄笑康说:“这么说来,电子业在将来要比电器业发展的好?” 江欣雯点头:“未来的大趋势就是如此,咱们国家为什么要把通讯卫星送上天?不仅仅是用于军事,未来更多的发展还是民用。 还有,随着计算机技术的发展,丑国在很早以前已经有网络了,当然一开始是用于军事,但随着科技的发展,网络已经向民用化发展了。 而且我在樱花国看过一个丑国的广告,去年,dows系统已经在丑国研发了,这个系统只卖99丑币。” 庄笑康说道:“我知道,现在我们单位有电脑,很贵,一台大概要一万多华币。” 白景涛和江姥爷像听天书一样,听着庄笑康和江欣雯聊天。爷俩对视一眼,眼神中都闪过一丝无奈,他们确实每个字都明白,但是连起来根本就听不懂。 白景涛年轻些,比较能够接受新鲜事物,他问道:“欣雯,电脑有什么用?不就是计算用吗?” 江欣雯:“白叔,电脑将来可不仅仅用于计算,我们也可以家用,可以看时间,写文件,发送信件,做表格,统计,画图,上网,甚至连接全世界,我预感,这玩意以后还有可能代替电视。 如果用于企业,电脑可以控制机床,工业画图等工作,对于服装业来讲,将来有可能控制机械做绣花的工作,总之,电脑的用途很广。 不过想要达到这些目标,还需要我们去努力,做出来相应的电脑程序,我想,在未来,用机器人代替工人工作也不是难事。” 白景涛听的似懂非懂,庄笑康虽然懂一点,但他也被江欣雯描绘的情景吓住了,用机器人代替人来工作? 江姥爷说道:“你这脑子一天到晚的净胡想些啥?机器还能代替人?” 第196章 惯孩子 江姥爷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什么机器代替人工作,这孙女的脑子一天到晚的在胡想些啥? 江欣雯特别理解江姥爷,不要说老爷子认为自己是胡说八道,就算在千禧年前后,也没有几个人能接受机器代替人类工作这一理念。 可是事实却是从2010年以后,有很多的人工岗位被机械臂所取代。 她对目瞪口呆的白景涛和庄笑康说:“白叔,姨父,据我分析,计算机行业和电子产业在将来是最有发展前景的行业。 目前我们没有这两个行业的资源,尤其是人力资源这一块,咱们华国更是缺 少人才。 我的想法是咱们利用现有的条件赚钱,先赚到第一桶金,积蓄力量,吸收人才,等条件成熟后,我们再转型。 你们不要担心转型赚不到钱,在转型的同时你们也是可以赚到钱的,以后电子行业的产品要比家电类的用途更广泛,生意更大,甚至电器行业也需要电子产品的配件。” 白景涛频频点头,他不懂这些,但是他知道,按照大闺女说的方向去做是没错的。 庄笑康也在点头,但他更多的是在思索。突然,他说了一句:“欣雯,咱们华国领导人曾经说过,计算机的普及要从娃娃抓起。只不过外国的计算机太贵,一台计算机要一万多华币,今年魔都研制出咱们的华国学习机,也是因为价格太贵,销路并不太好。” 庄笑康提起学习机,让江欣雯猛然间想起电子词典,她在逛樱花国商场的时候,好像见过类似电子词典的东西。 但当时哈那酱并没有陪同,江欣雯的樱花语只听懂了一点点,大概就是词典类的电子产品。 她琢磨着要不要让黄志霖帮忙买一个寄来华国,最起码要找人研究一下这类产品,看看能否复刻,如果复刻成功,这将是一个很大的市场。 江欣雯对庄笑康说:“姨父,这个不急,你们先赚钱,赚到钱,有了资金,才能办更多的事。 我和姥爷这两次去樱花国,看到一种电子词典,不需要翻书,只需要在机器上输入英文,就会出现相应的樱花语。 只不过我看那台机器里面储存的词汇量不多,我想再等一等,等有了更好的机器,我们买回来看看能不能复刻。” 庄笑康一下就明白江欣雯的意思,不就是盗版嘛,华国很多企业都在“复刻”丑国,樱花国甚至港岛的产品,这时候的华国人根本没有版权或者专利意识,那些盗版商赚的盆满钵满。 既然已经定下未来几年的发展方向,庄笑康又用了两天的时间,带着白景涛,把他认识或通过熟人介绍的电器公司都跑了一遍,又让白景涛进了一批耳机,还与一些杂牌风扇的生产厂家签订了合同,只等来年三、四月份再来深城进货。 江姥爷见大女婿的事情办的差不多了,也提出来要回京都,他来羊城和深城的这些日子,每天都要给家里和厂里打电话。 虽然聂粤生一再说厂子里没什么事,江姥姥也说家里没什么事,让江姥爷安心在小闺女家玩几天,但江姥爷是个闲不住的人,他坚持赶紧送江欣雯回学校后马上回京都。 这时的深城还没有直达京都的航班,火车也没有,想要回京都必须要回羊城。 庄笑康让人给江姥爷和白景涛订了回京都的机票,又和江玉一起,带着江姥爷,江欣雯和白景涛回了羊城。 到了江姥爷回京都的头一天,江欣雯非常不舍,她有些后悔自己来羊城上学。 吃过了晚饭,江欣雯就一直粘着自己的姥爷,眼眶都红了,不停的叮嘱:“您每天要多喝水,每天早起不要忘记练一练八段锦。 还有每周让律大爷给您把把脉,少抽些烟,万一肺子熏坏了,您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遇到啥事千万别着急,咱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那都不是事儿,等有时间,咱们一家子还要去法国玩呢 您可得好好给我讲讲当年您留学的时候,您和我姥儿可得好好的等我回京都,还要吃我姥儿包的韭菜馅盒子呢” 这一番话把江姥爷说的既心酸又好笑,他用手指头点着江欣雯的脑袋瓜说:“你这个小丫头,报志愿的时候我让你上京都的大学,你不听,现在知道离家远后悔了?这几个月你是吃不上你姥儿包的韭菜馅盒子了。” 江欣雯低声嘀咕了一句:“我不是猪油蒙了心嘛,想钱想疯了。” 她又对白景涛说:“白叔,我不在家,我姥爷和姥姥就拜托您了,我妈是个心大的,指望不上她。” 白景涛点点头说:“放心,我隔两天就回趟挂甲屯。” 江姥爷笑道:“我和你姥儿还没到七老八十走不动道的时候,我俩硬朗着呢,再说家里有安芳,安平兄妹几个。” 好不容易把江欣雯劝回屋休息,江姥爷敲开了江玉和庄笑康的房门。 老爷子一进屋就直奔主题:“二嫚儿,你和笑康经常来羊城,你俩帮忙找一找羊城中大附近的房子,我想买一套。” 江玉一下子就明白了,她说:“爸,您是给欣雯买的?” 江姥爷:“可不是给这孩子买的嘛,她从小就爱上火,这羊城的天儿又热的受不了,宿舍里也不像咱家里,能给安个空调啥的,再把咱家孩子给热坏了。” 江玉和庄笑康面面相觑,两人都知道老爷子疼外孙女,可怎么也没想到,就因为江欣雯来羊城上学,老爷子居然要在学校附近给她买个房子住。 庄笑康反应过来,说:“爸,行,我和江玉打听着,有消息就告诉您。” 江玉却说:“爸,惯孩子的我见过,可也没见过您这么惯孩子的呀?江欣雯只是在羊城读四年大学,她毕业以后万一不在羊城工作,这房子是留还是卖?” 江姥爷一下子拉下脸,不高兴的撅嘴道:“你帮不帮这个忙?你不管,我找别人去。” 江玉: 庄笑康忙拦住江姥爷:“爸,爸,我们帮忙,我们帮忙,一定尽快给您消息。” 第197章 结识新室友 翌日,一大清早,江欣雯依依不舍的去机场送走了江姥爷。 回学校的路上,庄笑康开车,江玉便把江姥爷昨夜找她买房的事对江欣雯说了,又拿出一张金额是6万的现金支票,说道:“这是你姥爷给你的买房钱,等我把这张支票换出钱来再给你。” 江欣雯听后,心里更是难过,老两口时时刻刻都在为自己着想,自己却为了扩大生意跑到羊城来,确实是很“没有良心”。 她用力的吸了吸鼻子,擦了擦眼泪,说:“小姨,是我太任性,让姥姥,姥爷和你们为我操心。” 庄笑康却说:“来羊城这里也很好,这里毕竟比内地要发达一些。你在这里上学,冬季可以让二老来这里嘛,京都的冬天太冷了,还是到这里来过冬比较好。” 江玉见外甥女哭了,说道:“好了,我和你说这些,只不过是告诉你一声,你姥儿和姥爷什么事都替你想着。” 庄笑康说:“欣雯,既然老爷子买房是为了让你住,你给个意见,想要什么样的房子。” 江欣雯说:“小姨,姨父,不知道羊城有没有商品房卖?” 庄笑康说:“有的,这里的房子和深城差不多,81年开发的大湖新村离你的学校最近,刚盖起来的时候700块钱一平米,房型有两居和三居室,而且这里港岛人来的也多,房子应该比京都还要贵上一些。” 江欣雯说:“如果有三居室就买一个三居室,到时候姥姥、姥爷来羊城有住的地方,你们来羊城办事也有落脚的地方。” 江玉:“欣雯,三居室不便宜,买个小点的。” 江欣雯却说:“小姨,要买就买三居室,以后谁来羊城都可以住。 再说,服装厂已经成立外贸公司了,如果有可能参加羊城的贸易洽谈会,一年两次,来参会的人都可以住在咱家自己的房子里,就不用拖着行李到处找房了。” 说到外贸公司,江欣雯突然想到小姨就是做外贸的好手,便向江玉求助:“小姨,您能不能抽空帮咱家的外贸公司带一带人呀?咱家这个外贸公司刚起步,啥也不懂呀。” 江玉骂道:“你不懂开什么外贸公司?” 江欣雯:“这不是想为国家创收外汇嘛。” 江玉怒道:“你别拿好听的话糊弄我了,从小你就是个钻进钱眼儿里的” 庄笑康: 最后庄笑康发话,让江玉过一段时间请半个月的假,回京都帮江姥爷把外贸公司的流程理顺。 江玉和江欣雯开玩笑:“小老板儿,我回京都帮忙,你给不给我开工资呀?” 江欣雯哈哈大笑:“必须开,发你现在三倍工资怎么样?” 庄笑康笑道:“怎么,欣雯,你这是准备把你小姨挖回京都去?我们夫妻两地分居可不行。” 江欣雯说道:“姨父,您要是愿意回京都,等几年,我成立投资公司后,请您去做ceo怎么样?” 庄笑康惊道:“哟, 这个诱惑力可太大了”。 说说笑笑间,车子来到中大门口,江欣雯下车,拿好行李和背包,叮嘱小姨夫妇回深城注意安全,看着小拉达一溜烟的开远,才转身进了中大的校门。 刚一推开206宿舍的门,四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江欣雯。 江欣雯对众女孩们笑了笑,杨宝玲和张媛媛各自坐在自己的床铺上,一个穿花裙子梳一头披肩发的圆脸女孩坐在杨宝玲的床上,另一个穿一身洗的有些发白的灰色衣裤的短头发女生,坐在张媛媛的床上。 杨宝玲马上对江欣雯打了声招呼:“江欣雯,来,就差你了,咱们宿舍的人全都到齐了。” 江欣雯对他们打了声招呼,张媛媛说:“这就是咱们宿舍的江欣雯。” 那两名女生也赶紧做自我介绍,花裙子女生说:“你好,江欣雯,我叫余丽,是魔都人,是中文系的大一新生。” 短头发女生说:“我叫杨柳,也是中文系大一新生,我家在甘肃白银市北八乡。” 这时,江欣雯的上铺垂下来两只脚,一道声音略粗的天津味女声传来:“姐姐,我叫段美娟,天津人,中文系大一新生,今儿个刚到。”话还没说完,段美娟就利落的顺着梯子爬了下来。 她看着江欣雯,用天津话说:“你可真俊呐。” 江欣雯也笑着用半生不熟的天津话说:“你也真俊呐。” 段美娟的身高比江欣雯还高,足有一米七的大个儿,眼睛是细长的丹凤眼,偏瘦的身材,扎着一个马尾辫,说话办事都特别利落的样子。 也许因为同是北方人的缘故,京都和天津离的又不算远,两人一下子关系就很近,叽叽咕咕的聊了起来,段美娟说了几句歇后语,把江欣雯逗的哈哈大笑。 杨宝玲说:“咱们宿舍人都来齐了,按年龄排大小。” 几人七嘴八舌的说着自己的出生年月,江欣雯默不做声,她没有发言权,无论走到哪里,她肯定都是最小的那个,好听一点叫小6,不好听是老6,天哪,不能想上一世的词汇。 最后张媛媛的年龄最大是老大,段美娟是老二,杨柳老三,杨宝玲老四,余丽老五,江欣雯老六。 老大张媛媛写了一张值班表贴在门后,众人又聊了一会,杨宝玲看了看表提议大家一起去校外聚个餐。 杨柳却摇头说道:“我就不去了,我去食堂吃。” 活泼的余丽拉了杨柳一下说:“别扫兴,一起去吃饭。” 从大家自我介绍的时候,江欣雯就注意到杨柳,听到她说老家是甘肃的,又看她的穿着打扮,知道她的家境不好。 于是江欣雯笑着说:“我们一起去食堂吃一顿,每人买一个自己喜欢的菜,大家一起吃,也是聚餐了嘛,正好看看学校的食堂水平。” 杨柳松了口气,余丽虽然不太高兴,但其他几人都没有意见,她也只得点头,于是六个女生高高兴兴的拿着饭盒一起去了食堂。 短短两天时间里,姑娘们熟络起来,206宿舍天天晚上开卧谈会,每天都被查寑的人敲门并威胁要扣分,才熄了六个姑娘夜谈的兴致。 在五个室友里面,段美娟的性格最直爽,是个有一不说二的性格,余丽有些娇气,张媛媛是个老好人,杨宝玲比较有组织能力,杨柳也许因为家庭经济原因,她不大爱说话,也不太合群,不过能看出来,她是想努力融入206这个小集体中。 正式开学的第三天,就来到了军训的日子,大一的新生们被十几辆大卡车拉进了一个山沟沟里。 第198章 努力的人们 江欣雯在山里喂蚊子的时候,李长胜正带队在近藤家的工厂里受训。 这次派到樱花国的工人中,有60都是从挂甲屯里出来的老员工,徐爱莲也在其中,这个名额是她自己争取来的。 因为徐爱莲家有两个未成年的孩子,江姥姥一开始并没有在赴樱培训的名单中加上她的名字。 但是徐爱莲却主动找到了江姥姥,她这次是一定要去樱花国培训的,孩子们都大了,也可以自己做饭吃了,尤其是懂事的大儿子,能当半个家了。 徐爱莲知道,如果失去这次不能去樱花国培训,以后恐怕也不会再有这种学习先进技术的机会了。 自从花之雯在孙河建厂,李茂山几人被派去了顺义工厂工作,徐爱莲就清醒的意识到,工厂的重心将会转移到顺义。 也许因为自家的两个孩子在海淀区上学,所以江老太太并没有让自己去顺义上班。 但一直在海淀区的“小作坊”里工作,她将来在事业上应该是没有什么前途了。 自从来到花之雯工作,有了生活来源的徐爱莲,腰杆子也硬了,她在两年前就痛快的与男人办理了离婚手续,并且得到了两个孩子的抚养权。 现在住的房子还是前夫单位分配的公房,虽然前夫的生活作风不怎么样,也许是她不要抚养费,前夫把房子暂时给她住。 虽说现在的工资养活娘儿仨是没问题,但是总不能住在前夫的公房里?万一哪一天前夫嘎了,自己还不得被轰出去? 徐爱莲有梦想,自从前夫出轨的那天起,她的梦想就是买个房,有个属于自己的家。 做为一个远嫁到京都的冀省人,她不想回娘家,且不说娘家没有自己的耕地,就说家里的几个嫂嫂也没有一个是善茬。 父母兄弟指望不上,她还有两个儿子,俗话说的好,没有家的人就像离了根的浮萍,不知道会飘在哪里,也更容易烂掉。 所以她说什么也要咬咬牙,买一套房子,哪怕是两间房,也算有了自己的窝儿。 年中开大会的时候,人事部干部们宣解过各个职位的待遇以及提成的比例。 徐爱莲看好车间主任那个位置,待遇是真好呀,如果自己能在车间主任那个职位干上三年,她就能买个属于自己的小院子了。 徐爱莲想要试一试,总不能一辈子就当个工人或者干个小组长,她徐爱莲也长着一个脑袋两个肩膀,怎么也不可能比别人差? 徐爱莲主动找到了江姥姥,坚决要求去樱花国培训。 她让懂事的大儿子带着小儿子生活,平时有街坊邻居们帮忙照看着,虽然不放心,可为了以后能够有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她仍然叮嘱了大儿子带好弟弟,一咬牙背着行李来到了樱花国。 近藤企业对工人的要求比花之雯可严格多了,做为在制衣企业里工作过五年的老手徐爱莲,年年都在花之雯被评为先进的她,在来到近藤企业工作后的第一周,也曾被樱花组长训哭过几次。 但是哭有什么用?她必须要按照要求做好,只有自己达到近藤企业的生产标准,并且以超标准的工艺去完成工作,回国后她才有资格指导其他工人,才有资格做车间主任那个位置。 对于那些她从没有接触过的新机器,徐爱莲下了班也不回宿舍休息,她一直在新机器旁边观看樱花工人如何操作。 终于,徐爱莲的精神感动了近藤企业的组长和生产部部长,部长同意徐爱莲和她的同事们轮岗学习操作这些华国没有的机器。 高荣这一次做为翻译也跟着来到近藤企业,在来樱花国之前,她就一直在努力学习关于制衣业和外贸行业的各种知识。 她不仅要了解制衣厂用到的各种机器,各工种间的生产运作流程,交叉工序之间的交接的工作,还要知晓生产不同种类的服装,应调整不同的流水线。 高荣感觉压力很大,她原以为服装厂的工作就是工人们人手一台缝纫机,啥也不说就是干。 可进了车才知晓,仅一个小小的缝纫机就有三大类,平缝,包缝,特种机,而每一类又涉及上百种的机器。 在她来樱花国之前,花之雯车间涉及的各类缝纫机就有200多种,而李长胜却对她说,在不久的将来,还要增加100种不同种类的缝纫机。 除了生产车间,还有辅助车间,验布,剪裁,剪线,整烫,包装等等工作,这些工作涉及的机器也不少,完全颠覆了她对裁缝这一行业的认知。 除了学习制衣企业的相关知识,高荣还要重点学习与外贸相关的知识,包括一一些术语,什么询盘,还盘,合同条款如何订立,信用证的开立,租船订舱(收发货),报关以及清关和单证的制作等一系列的内容,这些繁琐的工作快要把高荣折磨哭了。 这时她才明白小江董曾说过的话:“高收入必定伴随着高责任和高强度的劳动。” 到了樱花国以后,近藤企业的生产模式比花之雯更严谨,使用的机器更多,各种规章制度更严格,细心的高荣全都一一记录下来。 她拿出当年高考时的拼搏精神,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孜孜不倦的在近藤企业吸收着各种专业知识和经验。 不仅高荣和徐爱莲在拼,所有来到樱花国培训学习的工人们也全都在拼,李长胜更是在拼。 他看的懂樱花语,但口语和听力要差一些,他只能不停的对带他的工程师说着“对不起,请讲慢一些。” 对于近藤企业的那些先进的机器,李长胜更是垂涎三尺,一个搞机械的人,看到先进设备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必须深度了解这些机器设备的结构原理和性能特点,如果能够拆卸并组装一遍是最好的。 只可惜,樱花机器的质量实在是太好了,在樱花国培训的一个月里,李长胜根本没有机会拆解任何一台机器。 不过李长胜也不是没有收获,来樱花国之前,聂粤生特意对他面授机宜,并批给他不少“工作经费”。 原本老实巴交,不善言辞的李长胜,到了樱花国后,每天下班都会约上厂里的工程师们,一起吃饭喝酒。 不出两周的时间,有几名工程师就很痛快的把自己的工作笔记借给他看,李长胜每天回到宿舍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拼命的抄写这些笔记。 被派驻到近藤企业的花之雯员工们,都以近乎疯狂的模式工作,学习,他们吸收着先进的工艺技术,管理理念,他们的工作态度认真谦和,让生产部部长非常高兴,甚至建议社长近藤村树把这批工人留下。 近藤村树听了生产部长的汇报,对花之雯的工人也感到非常满意,他越来越想尽早的把生产转移到华国去,近几个月,地皮的价格似乎又涨了。 第199章 看房 国庆节前夕,为期20天的军训终于结束了,晒黑两圈的江欣雯和室友们回到了学校。 她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放下行李,跑出去给京都的家打电话。 这时的羊城已经从瑞典进口了磁卡式公用电话,江欣雯跑到校外,买了一张50块钱的磁卡。 电话是江姥姥接的,一听到是外孙女的声音,老太太马上大声骂她是个“没良心的小白眼儿狼。” 在得知外孙女去军训后,江姥姥又心疼的问她累不累,苦不苦,又叮嘱她羊城热,多喝水,江欣雯失笑,姥姥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和善老太太。 江姥爷听说外孙女打电话回来了,也放下手头的工作,用书房的分机和江欣雯说话,祖孙三人聊了好久,江欣雯又把宿管阿姨的电话告诉江姥爷,直到磁卡里显示还剩六块钱时,老两口才放过江欣雯。 知道两位老人的身体很好,江欣雯也放心了,她又给聂粤生和小姨江玉打了电话,告诉他们自己的联系方式后,才买了些香蕉回到宿舍。 宿舍里,只有余丽,杨宝玲和杨柳三人在,由于再过两天就是国庆假期,余丽兴致勃勃的和杨宝玲讨论羊城哪里好玩。 杨柳躺在杨宝玲的上铺假寐,做为一个家境不好的社恐,她有时候不知道怎么拒绝同学的要求,只得假装睡觉。 杨柳的老家在银市北八乡,是个缺水的苦地方,即便一年到头辛苦劳作,地里的产出也很少,年年都向国家要救济。 家里还有两个正在上高中的双胞胎弟弟,杨柳很早以前就知道,弟弟们为了省钱,每顿只吃一个加了麸子的杂面馍。 她父亲会些木工活,每年一到冬季,就会进县城做些木工手艺赚点钱勉强供孩子们读书。 在这种环境下,很多人家的孩子们早就不读书了,可杨柳的父母却坚持供他们姐弟读书。 杨柳一想到明明还不到四十岁的爸妈,却在生活的重压下,长得像六十多岁的人,她心里就特别难过。 杨柳知道父母的不容易,她也本着能省则省的原则,每天在食堂里买最便宜的菜,吃个半饱,把省下来的钱票寄回家里。 余丽刚要叫醒装睡的杨柳,问她国庆节要不要一起出去玩时,江欣雯正好回到了宿舍。 见到江欣雯回来,余丽的眼睛亮了,江欣雯穿的用的都是极好的,尤其是她学英语的那个随身听,还是樱花国缩泥牌子的。 余丽放过了杨柳,问江欣雯:“老6,咱们宿舍的人准备国庆节一起在羊城玩两天,你说去哪里玩好?” 江欣雯笑着说:“你们定,我就不参加了。”她和江玉刚刚约好,国庆节去看房。 虽然都是一个宿舍的室友,算上军训的时间,几个小姑娘也只接触了二十来天,余丽是个有分寸的,便没再继续劝说。 她又伸胳膊拍了拍上铺正在假寐的杨柳,问她国庆期间要不要参加集体活动,杨柳听到江欣雯不参加,她有了底气,也说不参加了。 余丽撅着嘴,嘟弄着:“又是这样,你们都不去。” 江欣雯笑道:“我们不去你们几人去也是一样的。” 这时段美娟回来了,余丽又燃起了希望的小火苗,问道:“老二,国庆节放假三天,你要不要一起出去玩?” 段美娟用天津话道:“有嘛可玩的?热的要死,见到路上有5分钱钢镚儿我都不乐意拣,钢镚儿热的烫手,还不如在屋里歇歇,看看书。” 看到余丽的脸鼓成个小包子,江欣雯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余丽嘟弄着:“我还惦记去服装市场买几件衣服呢,听说那里可便宜了。” 段美娟说:“姐姐,您快歇歇,这么热的天儿,人挤人的,再中了暑气,等天气凉快点再说。” 转眼就到了国庆节这天,江玉和庄笑康很早就从深城开车赶到了羊城,夫妻二人连早饭都没吃,直接到了中大,接上江欣雯,很快就来到了离中大不远的大湖新村。 这时的羊城还没有房产中介,庄笑康是托朋友认识的一个“房虫”帮忙找的房,在大湖新村的门口,江欣雯见到了姨父口中的“房虫”。 “房虫”名叫陈健,个子不算高,很瘦,他今年33岁,羊城人,说着一口还算标准的东北话,只是偶尔间带出一句粤语。 他是一名老知青,插队在华国的黑省,改革开放后他想尽了办法,带着老婆回到老家羊城。 可家里的兄弟姐妹多,房子又小,在黑土地上野了小十年的陈健,哪里受的了一家七八口人挤在两间筒子楼里。 更不要说羊城的天气十分炎热,他老婆又是黑省人,更是热的受不了,刚回羊城的第一个月,他老婆就被热哭过好几次。 陈健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没什么积蓄的小两口只得挤进父母的公房,跟着其他人做些小生意赚钱。 存了些本钱后,陈健就在外面租了一间房,带着老婆搬离了那个狭小逼仄的老公房。 在租房的同时,他也敏锐的发现,不少和他一样回城的老知青,面临着和他同样的问题,家里人口多,房子少。 羊城人比京都人的脑子活泛,在七十年代到八十年代有不少人铤而走险偷渡到港岛谋生,但更多的人,则是在家人的支持下开始做生意,兜里也都慢慢有了钱。 精明的陈健看上了房子这门生意,他当起了“房虫”,每天走街串巷,连卖货带找房东和房客。 就这样,几年的时间,陈健存了满满三大本房东和房客的信息,他的生意也越来越好,因为陈健的收费不高,而且办事圆满,无论生意成否,他都笑呵呵的。 久而久之,陈健的口碑和名气也被传了出去,庄笑康找到陈健,就是羊城本地的朋友帮忙推荐的。 寒暄过后,陈健笑呵呵的说:“庄老板,大湖新村有两套三居室的房子,一套在七层,另一套在四层。” 江欣雯道:“七层的房子有没有电梯?” 陈健怔了一下,马上说:“没有电梯,如果你不喜欢7层的那套,我们先看四层的。” 江欣雯点头,跟着陈健去了那套位于四层的三居室。 敲开了房门,房东是一对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夫妻,陈健热情和房东打了招呼 ,便带着三人进了这套房子。 房子不大,属于典型的八十年代老房的设计,总面积也就60平米左右,客厅没有窗户,不过连接客厅的厨房是有窗户的。 陈健细心介绍着房子的情况,江玉问道:“这房子多少钱?” 女房东马上说:“你们如果诚心想买,给我们6万块钱就可以的啦。” 江玉皱皱眉,说道:“太贵了,这房子当初卖的时候才700块钱一平米,你们都住了好几年了,居然要到1000块钱一平米?” 男房东说:“不是的啦,靓妹,羊城的房子一直在涨价啦,我们夫妻要去丑国,否则也不可能是这个价钱卖房啦。” 女房东也接话道:“对哦,要不是我们着急卖房,怎么可能是这个价钱?再说,这房也不到1000块一平方哦,房本上足足有63平米的哦。” 陈健也趴在庄笑康耳边说:“确实不算贵了,九百多一平米,还可以了。” 江欣雯知道这时的房子基本都是这种户型,所以也没什么可挑剔的,她问道:“5万6能不能卖,能卖今天我们就能定下来。” 江玉吃惊的看了一眼江欣雯,原本她是想把这套房的价格压到五万块,但这孩子的嘴也太快了。 第200章 年终总结会 当江欣雯说出5万6这个价格后,房东夫妻互相看了一眼,还想再抬一抬价格。 江欣雯却说道:“5万6,我不再讲价了,我们北方人就是这样,看中了就痛痛快快的买,不行我们也不磨叽。” 男房东想了四、五分钟,点头说道:“好,靓女,5万6我们当和你们交个朋友啦。” 陈健也很高兴,他带过不少客户,从来没见过像江欣雯这么痛快的买房人。 他立即从包里拿出合同递给双方,江欣雯看了看合同内容,虽然和上一世中介公司拟定的合同没法比,但也不错了。 最起码对买卖双方都有约定,既不会出现买方拿到房产证不结尾款的情况,也不会出现结了尾款后住不进屋的现象。 江欣雯未满十六周岁,还没有身份证,她让江玉签字,江玉感到很为难,这是给外甥女买的房,怎么能落在自己名下? 江欣雯却说:“小姨,我们写一个文书,等我18岁以后你再过户到我名下就是了。” 陈健边让双方签合同,边说着收取的“中介费”是买卖双方各05,会在交易完成后收取。 江玉签好合同,江欣雯带着大家一起去了银行取款,她取了一万块钱交给房东夫妇,让他们打了个收条,又和银行约定10月四日的上午来取五万现金,便把存折交给了江玉。 这时的存折还没有密码,到时候江玉和庄笑康自己来取钱去过户就好。 陈健很高兴,他没有想到,只短短的几小时,他就赚到了560块钱,这可是上班族半年的工资。 一般的买房人要考虑好久才会谈价格,然后又要谈好长时间,才会告诉他买或不买。 即便阔绰如港岛人,他们也不可能像江欣雯买房这么痛快,陈健悄悄的把江玉夫妇和江欣雯列入自己的大客户名单里。 买完了房,江欣雯和江玉夫妇吃了顿午饭,自己回了学校,她要努力学习了。 明年再开学,她就要向学校申请一个月的假期,如果大一的成绩不好,学校大概率是不会批准自己大二请一个月长假的。 这时代的大学生们,大多数都在忙着学习,忙着精通自己的专业,没有时间风花雪月,更没有坐在桌前玩游戏的学生。 因为这个时代,丑国很多顶尖大学,都在向聪明的华国学生们伸出橄榄枝,而这些向往西方科技的学子们,更愿意把时间消耗在自己的专业领域,如果能被这些顶尖大学看中,给个全奖或半奖,就能支持他们足够的留学费用。 中大也不例外,即便在国庆节,英语角也是人满为患,图书馆里更是座无虚席。 江欣雯拿着自己的新书,转了一大圈 ,最后跑到了一个人少的阶梯教室,开启了她高考后的又一轮苦学。 随着87年元旦的悄悄来临,一些突发事件在内地的大学爆发,但却没有影响到粤省。 虽然中大的学生们也偶有谈论此事,但他们并没有像激进的内地学生们一样走上街头。 江欣雯对内地某些大学生们的激进行为嗤之以鼻,如果真如他们所说,是的有理想和抱负的,为何不努力的让年轻的自己慢慢变的强大,然后再去改善他们看不惯的那些现象呢? 空喊口号有什么用?不如静下心来好好思考一下未来,并努力的把自己的想法变成现实。 虽然在江欣雯重生时,她已经定下了目标,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对未来又有了新的规划。 伴随着期末考试成绩出炉,江欣雯也在放寒假的第一天收拾好行李,坐飞机回了京都。 下了飞机她并没有回挂甲屯,而是直接去了孙河的工厂开年终总结会。 虽然只有几个月没来工厂,但江欣雯感觉厂子的变化很大。 首先是新厂房正在建设中,这是江姥爷拍板决定的。江欣雯在给江姥爷的电话中多次描述了自己对未来的规划,没想到,姥爷不声不响的又扩建了2万平米的厂房。 其次是所有人的工作变的更有效率了,从近藤企业培训归来的员工们,提出了很多高效,科学的建议,再加上购买了近藤企业的机器设备,使得各生产环节更加顺畅,产量也在原有的基础上提高了30。 江姥爷还让人在厂房的外墙,刷上了深城的经典金句:时间就是生命,效率就是金钱,而变化最大的就是管理队伍壮大了。 江姥爷按照江欣雯的计划,一直在寻找和培养自己的职业经理人。他每个月都在招聘人才和培训上花费大量的时间和金钱。 而自己培养出来的管理人才中,最突出的当属徐爱莲。 从樱花国培训回国后,她主动申请调到了孙河工厂,并积极的为车间出谋划策,结合她在樱花国学到的知识,提出了不少有用的建议,目前已经由组长提升为二车间副主任。 江姥爷还让财务部给那些上夜校、参加自考,或已经考上成人大学的员工们报销一半的学费,这又大大的鼓励了花之雯企业员工们的学习热情。 设计部,采购部,销售部,也都增加了不少人手,人事综合部在谭健等人的“帮扶”下,扩大了队伍,细化了工作,向正规化迈进。 江姥姥早已经不管财务部了,财务部经理由一名高薪返聘的高级会计师担任。 秦安莹也在财务部做出纳的工作,她的大专文凭还有一年就能考完了。 高荣,这个20多岁的姑娘,经过四个月艰苦的工作蜕变成熟了,她现在完全可以独立的与外商对接,所有的外贸流程了然于胸,变的更加自信了。 秦安东负责车队,虽然目前属于车少活多的状态,但聂粤生,江姥爷以及外联部经理,全都对秦安东赞不绝口。 江欣雯看着明显累瘦了一圈的秦安东,悄声让聂粤生再给车队增加车辆和招聘人手,可别因为加班累坏了身子,到时候她可没办法向小姨姥姥交待。 年终总结会上,所有的部门经理都做了各自的述职报告,按照江欣雯的要求,所有的总结报告全部数据化。 江欣雯对中层干部们这一年的辛苦工作表示感谢,同时她也非常满意,原定盈利300万华币的目标不仅达成,还超额完成。 企业文化,团建和福利制度越加完善。 在提到未来的发展时,江欣雯提出了建设集团公司的想法。 对于利润分配的问题,江欣雯建议,原则上股东五年内不分红,每年的利润要用于扩大生产以及投资其他行业。 她要求财务部要按照年利润15的比例提取福利金,还要按照10的比例提取公益金。 福利金暂时先存银行,由人事综合部监管,对于公益金的用途,小江董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她强调:“在咱们华国,女孩儿们从古至今都是弱势群体,很多地方重男轻女的观念很严重,这是一种陋习。 有句老话,一个女人影响三代人,女人安,则家安,女人的眼光影响她的子孙后代。 我们国家如果想要改变贫穷落后的境地,就要让女孩子们去读书,去开阔眼界。 花之雯要做的,就是去帮助那些失学的女孩子们,让她们的眼界宽广,读书识字懂礼守信,只有这样,将来她们的子女才会成为咱华国的栋梁之材。 人事综合部应尽快选出一个负责人,与财务部对接。 负责此事的人需要对社会上因贫困导致不能就医的儿童,以及失学儿童们开展实地调查走访,尤其是女孩子。 对于情况属实的,应及时打报告,由财务部,总经理办公室,以及人事部共同研究决定,怎么帮,帮多少。 同时,公益金还应面对偏远山区、贫困地区的学校,要捐钱捐物的去建设。 哪怕咱花之雯没有那么多钱,但咱们每年建设半所小学,两年建设一所小学,行不行?花之雯要发扬愚公移山的精神,只要咱花之雯不倒,就要为那些失学的儿童们尽一份力量。” 第201章 年前琐事 年终总结会进入尾,时间也来到了下午6点。 江欣雯再一次与聂粤生确定了这一年的纯利润是360万后,她小手一挥,批了15万的费用,作为春节联欢会的经费,用于购买奖品,当然,奖品中的一部分电器,必须要从白景涛和庄笑安的电器商店里进货。 聂粤生乐的合不拢嘴,花之雯服装公司加外贸公司一共有五百多名职工,15万的费用折合到每个人有200多元,每一名职工都能拿到一个丰厚的奖品。 签署完所有的文件,江欣雯同江姥爷一起,和高级干部们吃了顿晚饭,才赶回了挂甲屯。 江姥姥有小半年没看见自己的外孙女了,知道她今天回来,也知道她晚上必定会在孙河吃饭,可老太太还是做了她爱吃的几样菜放在锅里温着。 要不说江欣雯特别得江姥姥的欢心呢,刚一进门,她还没有脱掉外面的大衣,就嚷嚷着要吃姥姥做的饭,还说外面的菜没有姥姥做的好吃。 江姥爷斜眼瞅着外孙女那一张一合的小嘴,心里暗骂她是个小骗子。明明在饭店里吃了那么多,还干掉了一碗米饭,可见到自己的老伴,这丫头张嘴就敢说没吃饱。 不过对着江姥姥端上桌的几样菜,老爷子还是陪着喝了一小盅酒,拿着筷子吃了几口菜。 白钰波也兴奋的坐在江欣雯身边,他也在101中学上了半年初中,江欣雯边吃边问他学习难不难,白钰波却说很容易,他尤其喜欢数学。 这和上一世的情况根本不同,上一世的张波是很讨厌数学的,也许因为潘胖子是数学老师的关系,他从小学到高中都非常厌恶数学。 但无论怎样,白钰波总体是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江欣雯也就放心了。 白钰波还显摆的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小录音机说:“姐,这是咱爸店里卖的,我现在学英语都用这个了,一点也不比你从樱花国带回来的那个随身听差。” 江欣雯: 江姥爷说:“小白的电器商店就按照你说的,在海淀镇里开着。现在小家电挺齐全,都是笑康的三弟庄笑安跑粤省进货。” 江欣雯奇道:“姥爷,我白叔和小姨父的弟弟合伙做生意了?” 江姥爷:“没有,他俩各干各的,不过小白上班没有时间,你妈又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就让笑康的弟弟去进货,小白和他一起分摊路费和成本。” 江欣雯点点头,说实话,小姨父一家人的人品是没的挑,这个人情江欣雯记下了。 “不过”江姥爷皱眉说道:“去年底,今年初,有一家电器城,在王府井附近开业,报纸上也登了优惠广告,21寸大彩电就比国营商场便宜了将近一百块钱。” 江欣雯笑道:“姥爷,我在深城就说过,大的电器咱们不沾,咱们就做利润厚的小件电器。” 江姥爷点头说:“是,可你姥姥年前跟着胡同里的人去过一趟,她说电器城里东西可便宜了。” 江姥姥也笑咪咪的说:“对,我和居委会的老庞、老王一起去的。只要拿着晚报上打的广告去买电器就有优惠。我可什么都没买,我要支持女婿的生意。” 江欣雯差点把饭笑喷出来,江姥姥又说:“可惜小白不做洗衣机,那家店还有全自动洗衣机,比咱家那个双缸洗机衣可强多了,把衣服扔进去等几十分钟就能拿出来晾。” 江欣雯笑道:“姥儿,我白叔没有的电器您为啥不买?” 江姥姥:“我这不寻思等他有了本钱也进洗衣机卖吗?我得支持女婿呀。” 江姥爷和江欣雯都哈哈大笑,最后江姥爷一挥手,大方的说:“明儿就让安平拉着你买台全自动洗衣机去。” 把江姥姥哄高兴了,江欣雯也回到自己房间,她拿出笔记本,写下了春节前的行程。 这几天要去看望白庄小学的老师和卢校长,也不知道他的头发是不是已经全白了?101中学的老师和校长也都要趁寒假前赶紧去拜访一下。 哦,还有赵帆,也要找她玩两天,好久没见这丫头了,也不知道她适不适应大学的生活,虽然两人也通过几次电话,但江欣雯还是不放心赵帆这个傻憨憨。 张政委和高团长他们搬来了海淀区,也要去看看,去年春节就没有亲自去,今年说什么也要去一趟。尤其是孙奶奶,无论前世今生,她都从张裕的手里救过自己几次。 顺义县也要去一趟,不能总是让聂粤生出面,江姥爷做为总经理也要在年前去拜访一圈,自己必须跟着去,还有付家,要去问一问付长海的装修公司怎么样了。 市政府那边也要和牛大秘再约时间,看看领导们有没有空,能见一面最好,见不到面,礼物也要备好。 还有商务部的杨舒芳夫妇,这是一定要拜访的,拜访这两口的时候还要带上高荣,再把近藤企业签的代加工合同和出口合同带着。 羊城国际贸易洽谈会的名额现在还不见影呢,商务部和外经贸部一定有联系,而且齐浩在京都市政府也是保卫处的领导,他如果能帮忙,名额的事情也许能成。 就是不知道杨舒芳和齐浩能不能帮自己一把,毕竟当初刘佩仙也是听从了自己的建议,和杨舒芳签了合同,投资了两笔钱在国内的项目上。 还要抽时间去趟樱花国,平时只听黄志霖说“理财顾问”们每天都精神饱满的工作,自己还没有见识过他们喊口号的模样,这次说什么也要去看一看。 另外樱花国电子词典的生产厂家,也要去实地考察一番,了解一下这个行业。 如果宣传攻势到位,电子词典一定会在华国火爆销售的,只要确实能帮助到孩子们学习,那些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家长们,一定会掏空腰包也要为自己的孩子们购买一台电子词典。 还有新的机器设备,也不知道岛羽家有没有卖地,如果地卖了,机器能不能打折处理?还是羽岛家就是这么头铁,看到地价暴涨也能不动凡心。 第202章 国内电器行业的悲哀 躺在江姥姥晒过的被窝里,江欣雯踏踏实实的睡了一个懒觉,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老太太有些不开心的把早饭兼中午饭端到饭桌上,对江欣雯说:“早晨你没起来,我猜你就得睡懒觉,给你炖的红烧鱼配大米饭,吃。” 江欣雯笑嘻嘻的说了一堆好听的话儿,可江姥姥仍然不太高兴。 江欣雯用眼神询问白钰波,白钰波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惹老太太生气。 江欣雯问:“姥儿,今儿您怎么没出去玩呀?” 江姥姥气哼哼的说:“哼,可不是没出去,安平一大早就拉着你姥爷去厂子了,昨儿个说带我去买洗衣机,都是骗人的。” 嗨,原来是为了这个呀,江欣雯偷笑。 江姥姥撅着嘴说:“你姥爷现在连我也骗了。” 江欣雯哈哈大笑,说道:“姥儿,一会吃完饭我就打电话,把安平哥叫回来,我陪您去逛逛那个电器城去。”江姥姥这才高兴起来,看着江欣雯吃饭。 正吃着饭,白景涛和江玲就来家了,白钰波一大早给白景涛打了电话,告诉他姐姐回京都了。 白景涛马上放下手头的工作,开着单位的吉普车,接上已经放了寒假的江玲,回了挂甲屯。 江玲见到江欣雯,也不管她是不是正在吃饭,一如既往的唠叨这闺女和自己不亲,回京都也不提前说一声。 江欣雯闷头吃饭,根本就不搭理江玲,白景涛叹了口气,他和江玲结婚没几天就看出来了,这大闺女和江玲是有心结的。 本想着和家里人都混熟以后再问,结果老丈母娘和他聊天的时候,把什么都告诉他了。 丈母娘的一番话,让白景涛从头凉到脚,他没有想到江欣雯当年被虐待到濒死的状态,江玲怎么能允许那人这样狠毒的对待自己的骨肉呢?就江欣雯这么懂事儿的闺女,疼还来不及呢,怎么下的去手? 看大闺女的态度,大概是不大会原谅江玲的,只可惜这傻媳妇还不自知,一见到大闺女就摆她当娘的款儿。 江欣雯问了问白景涛做电器买卖的心得,一谈到这些,白景涛高兴起来。 他眉飞色舞的说:“你出的这个主意太好了,我找了京都大学和理工大学的几个学生,他们用我的店接维修电器的活儿,顺带给咱们店里卖出去的电器维修。 现在咱店里的名声传出去了,每天人来人往的,生意好的不得了。 还有专门从白石桥,蓟门桥特意跑到咱家店里买随身听和电饭锅的,每天最少都能卖出十几个电饭锅,几台小收音机,还有电动刮胡刀,经常卖到断货 我找了片区里的两个待业女青年,每个月按销售成绩给他们发工资,现在干的可带劲了。 就咱家这店,一个月刨去乱七八糟的,净赚八、九千块钱,这个月应该能挣到一万多。” 江玲不高兴的看着白景涛,自己家的买卖赚多少钱为什么要告诉江欣雯? 依着她的意思,连儿子都不告诉,小孩子只需要读好书,不需要懂什么生意,大人的事,最好不要让孩子们掺和。 江欣雯看出江玲不高兴了,她也没有搭理这个拎不清的妈,她对白景涛说:“白叔,听说京都开了一家电器城呀?您去过没有?咱们可以去取取经。” 白景涛一拍大腿说:“行,我开车来的,你吃完饭咱们就走。” 江姥姥这下子可高兴了,她一直稀罕那个全自动洗衣机。 老太太颠着小脚,跑到卧室里拿了2000块钱,催促着江欣雯:“把饭碗泡池子里,等回来再刷。” 江欣雯:全自动洗衣机的魅力那么大吗? 她几乎是被江姥姥拽到车上的,老太太一路上都夸着全自动洗衣机的优点,江欣雯鼻头有些酸涩。 上一世的江姥姥到死都没用上过全自动洗衣机,不要说全自动洗衣机,就是半自动洗衣机她也没用过,一直是用搓板洗衣服。 上一世、小姨江玉给她买过一台半自动洗衣机,却被张裕看中拿走了,从那以后,老太太连洗衣机三个字都不提了。 一直注意着江欣雯的江姥姥,看到她的眼眶红了,问道:“怎么的了?乖孙儿?怎么眼睛还红了?” 江欣雯吸了吸鼻子,说:“刚才上车的时候刮风,沙子刮眼睛里了。” 江姥姥让江欣雯枕在她腿上,一定要给她把眼睛里的沙子吹出来。 江欣雯假意用手掀了掀自己的眼皮,说:“好了,流点眼泪沙子就出来了。” 江玲咕弄着大女儿娇气,却被白景涛用手拽了两下才住嘴。 一路上听着老太太的唠叨,很快就来到了王府井,马路不算宽,但没什么汽车,白景涛把车停在国丑电器的门口,一家人下了车。 电器城门口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江欣雯却有些失望,这家店看起来不算大,可江姥姥却满心欢喜的一头扎进了店里。 江欣雯跟了进去,店面果然不大,里面的东西摆放的很拥挤,大家电主要是电视机,洗衣机、冰箱和冰柜,还有壁挂式空调和日立牌窗式空调机。 江姥姥一马当先的奔向洗衣机区域,江欣雯跟过去看,基本都是樱花货,什么三羊,松下,全自动洗衣机的国货只有一种小天鹅品牌。 江欣雯走过去看小天鹅洗衣机,江姥姥嫌弃的说:“不要那个。” 江欣雯好奇:“姥儿,为啥不买这个?这是咱华国自己生产的。” 江姥姥:“和它着不起那个急。” “啊?”江欣雯有些傻眼,江姥姥继续说:“可不能买那个,老王家就有一台,一年365天,它得坏360天。” 江欣雯被气笑了,说道:“不可能,这也太夸张了。” 江姥姥斩钉截铁的说:“真的,老王家的那台扔又舍不得,卖给别人还没人要,街面上没有几个师傅能修,就算修好了以后也是凑合用几天,又坏了。” 江欣雯:她突然想起上一世看过小天鹅的报道,在88年之前,小天鹅是买了松下的全自动洗衣机,折解后仿制出的全自动洗衣机。 好像在九十年代,小天鹅才向松下购买了全自动洗衣机的技术,花费了2600万华币。 江欣雯突然有些心酸,她终于知道老师为什么坚持让她报科学类的专业了,华国的知识储备,技术储备实在是太贫乏了。 仅仅是自动洗衣机的生产技术,就要走了2600万华币呀,差不多是1200万丑币,一个工厂的华国人要干多久才能赚到这些钱,要出口多少商品才能挣回来1200万丑币,就这样送给了樱花人。 第203章 高级小骗子 即便江欣雯再心有不甘,江姥姥还是花了1360块钱购买了樱花国三羊的全自动洗衣机。 其实这台洗衣机应该是1380块钱,但江姥姥是走到哪里都要砍一刀的华国老太太,非拉着售货小哥讲价钱,说什么也要磨下来20块钱。 卖电器的小哥被搞的是哭笑不得,还是破例,把全自动洗衣机按照1360的价格卖给了江姥姥。 国丑电器的小哥和白景涛一起,三羊洗衣机搬进了吉普车箱里,也幸亏白景涛开的是那种后斗左右两侧各有一排座位的吉普车,否则还真放不下这台洗衣机。 回到家,江姥姥就兴致勃勃的和白景涛一起去摆弄洗衣机了,江欣雯则回了书房。 她拿着自己的小本,打了一圈电话,除了约赵帆出去玩,还与牛大秘,杨舒芳等人约好了时间。 接下来的半个月,江欣雯都特别忙,白天几乎不着家,每天早晨,秦安平送江姥爷去工厂后,就返回挂甲屯接江欣雯去市里。 虽然忙,但进展还是不错的,江欣雯顺利的通过牛大秘与叶市长见了面。 她首先感谢了叶市长和市政府对花之雯的支持,简短的汇报了花之雯这一年的工作:引进先进的樱花国设备,扩大了生产,并表示将来还要继续扩大生产,吸收更多的待业青年,更要为出口创汇贡献力量。 当然,江欣雯此次拜访叶市长的目的,就是江欣雯汇报的最后一条——为出口创汇贡献力量。 叶市长见到江欣雯很高兴,这个给他印象深刻的小姑娘已经是一名大学生了,他很认同江欣雯的观点,现在国家目前非常需要外汇。 他特意延长了与江欣雯见面的时间,详细的听取了花之雯服装公司与樱花国近藤企业的代加工合作。 对于江欣雯所说的国际金融局势,叶长河虽然并不是很懂,但他也是一直认认真真的在听。 对于江欣雯提出的,在九零年之前,是华国企业获取樱花国企业订单的最好时机,他也表示要同外贸局的有关同志们一起研究。 总之,花之雯是在叶长河这里挂了号的企业,对于下一步能否参加羊城的外贸洽谈会,相信叶市长也会在相关会议上,提上那么一句半句的。 齐浩和杨舒芳也为江欣雯介绍了京都外贸局,主管羊城洽谈会名额的一位副局长张秋生。 江欣雯带着高荣,拿着自己家工厂生产的产品,外贸公司的资料以及与樱花国几家企业的合作协议,订单合同,拜访了这位张副局长。 由于是齐浩和杨舒芳介绍的,张秋生对待江欣雯很是和蔼。 他仔细的看过了江欣雯带来的所有资料,惊讶这个成立还不到半年的花之雯外贸公司,居然已经拿到226万丑币的外贸订单。 看来这家公司是京都外贸业未来的希望呀,张副局长很痛快的点头同意,将把花之雯外贸公司安排进上会讨论的名单内。 他告诉江欣雯,以这个外贸公司的成绩,进入外贸洽谈会的名单是很有希望的。 江欣雯安排高荣和聂粤生跟进此事,便又急匆匆的和江姥爷飞去了樱花国。 这次到樱花国的目的是视察日金投资的经营情况,顺便寻找电子词典的生产厂家。 江欣雯一直不太懂这些电子类商品的制作原理,不过她只需要找到可以做这些产品的人就可以了。 江姥爷原以为自家外孙女这次到樱花国,还会像前两次一样,先去对黄志霖和刘佩仙“行骗”。 哪知道这丫头直接去了日金投资的职场,参观了日金投资的晨会后,不仅“骗”黄志霖,连带着樱花人也“骗”。 日金投资一小时的晨会,江姥爷简直没眼看那些“理财顾问”们,哈那酱语速飞快的为江姥爷和江欣雯翻译着晨会的内容。 江姥爷听出来了,那些“顾问们”站在台上“分享”的东西,基本上都是自己外孙女平时骗人的那几套说辞,只不过是变了个形式,多了些花样而已。 可那些樱花国的小姑娘,小伙子,甚至还有不少中年男人,不仅激动的鼓掌叫好,还群情激昂的高举一只手,大声唱着:“我想要带你去浪漫的土耳其,然后从东京出发去欧洲巴黎,其实我特别喜欢迈阿密,和白人多的洛杉矶” 会后,这丫头居然还跑到总经理办公室,舔着脸,教唆日金投资的总经理天野赤诚。 什么要不停的增员,增加理财顾问,只要有樱花国旗的地方,就一定要有我们日金投资的客户; 什么这个世界并不是掌握在那些嘲笑者的手中,而恰恰掌握在能够经受得住嘲笑与批评,并不断前进的人手中,一定要鼓励我们的理财顾问们; 什么听从命运安排的是凡人,主宰自我命运的才是强者; 什么机会不是等来的,是创造出来的,一定要让我们的理财顾问们迈开腿,张开嘴; 什么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你正在敲的这一块砖后面,是不是藏着一座宝库; 一定要让顾问们不停的为我们日金投资加大宣传力度,把每一位陌生人都当成一块藏着宝藏的砖; 什么再长的路,一步步也能走完,再短的路,不迈开双脚也无法到达。 江姥爷心里这个气呀,这不废话嘛,走路嘛,不迈开脚能走吗?净td说一堆废话。 可偏偏天野赤诚和黄志霖这两个四十岁的老男人听的津津有味,拿着本子不停的记,就连哈那酱看自家外孙女的眼神也越来越崇拜。 江姥爷暗叹,这两年,外孙女忽悠人的功夫可真是越来越厉害,越来越高级了。 黄志霖对江欣雯编写的晨会激励歌曲大加赞赏,江欣雯得意的笑着说,我还有一首员工感谢公司的歌曲呢。 黄志霖马找来录音机,请求江欣雯唱出来,江欣雯也不扭捏,她把《感恩的心》改了改歌词,清了清嗓子唱了出来: 我来自偶然,像一颗尘土,有谁看出,我的脆弱。 我也有梦想,但路途坎坷,谁在,下一刻,帮助我。 天地虽宽,生活路,却难走,半生的辛苦,颠沛无助。 我没有多少钱,家人也不爱我,要苍天知道,我不认输, 感恩的心,感谢日金,给我自信,让我有勇气做我自己, 感恩的心,感谢命运,遇上日金,我必须要珍惜 黄志霖录着歌曲,记录着歌词,大声喊好,哈那酱为天野赤诚翻译着歌词。 突然,天野赤诚的眼眶红了,他深深的对江欣雯鞠了一躬,说道:“感谢江董事的这首歌,唱出了我加入日金公司前的悲惨生活,确实是日金公司给了我新生” 江姥爷: 第204章 江欣雯的梦想 在日金投资公司放完“鸡汤”的小江董,带着餍足的笑容,对深鞠躬的天野赤诚挥了挥手,带着哈那酱和江姥爷,到商业街买她心心念念的电子词典去了。 这一次哈那酱并没有帮江欣雯找到生产电子词典的工厂,也不能说没有找到,只不过那些樱花工厂不同意华国人来参观流水线。 所以参观工厂和派人学习的想法只得作罢,江欣雯不得不去市面淘换各种电子词典,反正到时候交给专业人士去拆呗,多买点,又不缺那点钱。 江欣雯一路逛 ,一路买,什么卡西欧,缩泥,夏扑,佳能各商家生产的各种类型的电子词典,只要见到了,江欣雯就买。 到了任天堂的柜台,她看上了一款新出品的掌上游戏机,这种机器使用的是印刷式液晶屏,江欣雯对游戏机不感兴趣 ,但她对液晶屏却是相当感兴趣。 她想到上一世九十年代那种用一根电子笔,在屏幕上就可以书写的液晶屏,她眼睛发亮。 她要把这些都带回华国,找专业的人去拆解研究,能复制的零配件就复制,不能复制的再想办法进口。 在任天堂的柜台前摆弄了这款掌机好久,江欣雯又抬头看向展示柜里的其他机型。 突然她看到一款红白机,类似上一世“小霸王”形状的游戏机。 江欣雯向销售员询问,果然是能够与电视机相连的游戏机,于是江欣雯毫不犹豫,大气的购买了任天堂生产每一款产品。 江姥爷嘴角直抽,他现在看出来了,这丫头买这么老些电子词典和游戏机不是要学樱花语和玩游戏。 就是不知道她买这么多干什么用?一个不够,两个总行了?两个还不行?这都买了小三十个了,这孩子想要干啥? 碍于哈那酱在旁边,江姥爷也没敢问,反正外孙女要就买,挣那么多钱不就是给她花的嘛。 直到回了酒店,打发走哈那酱,江姥爷才拉着江欣雯问她对这些电子产品有什么打算。 但下一秒他被江欣雯的话惊到了:“我买这些电子词典和游戏机是要带回国找人把它们全都拆解了,看看能不能复制成华语-英语电子词典,还有学习机什么的。 姥爷咱回国的时候一人只能带两个,剩下的这些还要让黄志霖想办法,给国内的人寄,每人还不能多寄,只能寄一个两个的,要不然咱买这么多,会被人怀疑是倒儿爷的。” 江姥爷琢磨着外孙女越大越能折腾,这是又要向电子游戏业进军了?一个服装业还不够她玩的? 也不对,服装业,金融投资公司,再加上电子行业,就是不知道过两年她还想玩什么。 联想到在深城时,江欣雯对电子行业的判断,他问道:“你和姥爷说说,你是不是还想建个电子厂?” 江欣雯嘿嘿一笑,说道:“姥爷,有钱不赚简直就是罪过,这个市场多大呀,现在学英语是多么重要的事儿? 咱京都的学校都在周末全都开设英语班,所有的学生都要学英语。 咱家要趁着这个热度,直接做一个初中生,高中生,甚至大学生都能用到的电子词典。 咱们再做几款专门针对初中生,高中生的词典,您说到时候还不卖爆了?” 江姥爷: 片刻江姥爷正色道:“欣雯呐,天下的钱也不可能咱一家全赚完,有句老话说的好,路边钱大家赚,还有句话你要记住,人怕出名猪怕壮,树大招风呐。 世界上那么多钱不可能只让咱老江家挣?那得是祖上积了多大的福报才压的住呀?” 江欣雯明白江姥爷的意思,她严肃的说:“姥爷,我赚钱可也不都为了咱老江家。 您想一想,咱国家啥不落后?军事不落后,还是科技不落后?医学不落后?还是工业不落后? 您也看过人家樱花国这边培育的水果,比咱华国的水果可好的太多了,咱华国号称是农业大国,这农业还不是落后于人家? 咱国家啥都落后,啥都没有,咱有了钱可以捐出去呐,让那些读不上书的穷孩子们上学; 咱有了钱,就可以让那些没钱看病的人看上病; 咱有了钱,就能帮国家买技术,买设备,科技兴国; 咱有了钱,就可以捐给国家,让国家发展军事; 咱有了钱,就能留住人才,有了人才,才能发明创造,到时候,咱华国也会有别的国家没有的专利,让他们眼红去。” 最后江欣雯抿了抿嘴,一仰脖儿,傲骄的说:姥爷,抛开钱去谈情怀,那真的就是耍流氓。” 江姥爷本来听江欣雯侃侃而谈,还很是感动,但她最后那一句话,却把老爷子惹恼了。 老爷子骂道:“滚一边去,大姑娘家家的说什么耍流氓。” 江欣雯撒娇道:“姥爷,这可是我的梦想,您可要支持我。” 江姥爷叹口气:“都说人到七十古来稀,我离七十岁也没几年了,你姥姥也还有十年的光景,就是不知道我们俩能陪你走多久。” 江欣雯笑嘻嘻的说:“姥爷,您只要把烟戒了,您能长命百岁呢。” 江姥爷笑骂道:“你这个小骗子,骗了外人还不够,又用好听的话儿来哄骗我了?” 虽然江欣雯给江姥爷解了心结,但老爷子的一番话却是让江欣雯有些害怕,姥爷年龄越来越大,不能再这样奔波下去。 她把一部分电子词典和游戏机交给黄志霖,让他慢慢的向国内邮寄,又“鼓励”了黄志霖一番,给他灌饱了“心灵鸡汤”,便匆匆结束了樱花国之行。 回京的第一件事,江欣雯让聂粤生安排江姥姥和江姥爷体检,老爷子好像知道江欣雯担心什么,这一次他没有反对,老老实实的去京都医院检查身体,倒是江姥姥抱怨着,眼瞅着就要过春节了,还要去医院检查身体。 京都医院的效率很高,春节前,老两口的体检报告出来,江姥爷的血象化验全都正常,除了肺部的片子仍是气管扩张,其他都没有什么问题。 可江姥姥的甘油三脂却有些高,医生让老太太吃些清淡的东西,还让她多走走。 也许是这两年的日子好过了,江姥姥喜欢吃肥肥的五花肉片,再加上又是一双小脚,走路时间长了,脚疼的受不了。 江姥姥恨恨的骂着自己的小脚,江欣雯教给江姥姥原地高抬腿的运动,每天20个一组,早中晚各三组,还让秦安萍和秦安莹盯着江姥姥运动。 江欣雯吓唬老太太:“您这甘油三脂高是血管里的油太多,您再像以前一样吃那么多大肥肉片子,油可都把血管凝住了,到时候您得了脑血栓,躺床上起不来床上吃,床上拉的,您说说可怎么办?” 江欣雯的话可把江姥姥吓坏了,她每天坚持早,中,晚各做一百个高抬腿运动,也不敢吃大肥肉片子了。 第205章 庄笑康的提议 87年的春节过的格外热闹,江玉夫妇在今年回到京都过年。 大年三十这天上午,两口子带着儿子庄晨来了趟挂甲屯送了年礼,吃了中午饭,又急匆匆的赶回庄家。 江欣雯陪着江姥姥把江玉夫妇送出大门外,她望着江玉频频回头的身影,心下暗叹,这也是很多人为什么拼了命也要生儿子的缘故? 不管怎样,在这个时代,女人在婆家过三十,好像是约定俗成的事情,就像后世那些律师们口中的公序良俗一样。 不过江欣雯和江姥姥的伤感并没有持续多久,下午两点多钟,白景涛和江玲带着大包小包回了挂甲屯。 江姥姥指挥着秦安平杀了五只鸡,秦安莹、秦安萍和江姥姥一起拔鸡毛,没一会,白钰波也跑过来凑热闹。 白钰波已经长成大男孩了,他的上唇冒出一些细密的黑色绒毛,但声音还没变。 江姥姥让他去大屋和江玲一起看电视,可这孩子却死活粘在厨房里,陪着白景涛干活。 江欣雯隔着窗户看了一眼正在堂屋里嗑着瓜子,和江姥爷说笑的江玲,心里暗叹,白钰波这个小崽子,这一世仍然和江玲不亲,明明江玲最疼他,今天还给他带了一大堆吃的用的。 甩了甩头,不去想江玲,江欣雯抱起秦安莹的小儿子锁头,问他:“锁头呀,你怎么不去看电视呀?” 小锁头奶声奶气的说:“我要帮着曾姨姥儿干活儿。” 江欣雯嗒亲了一口小锁头说:“我们家锁头真乖。” 锁头也嗒亲了一口江欣雯说:“小姨也乖。”逗的众人哈哈大笑。 白景涛趁机端了一盘排叉给锁头和秦安莹的女儿玥玥,让他俩捧着吃。 江姥姥隔一会就要窜进去厨房喊一嗓子:“景涛呐,少放油,医生不让多吃油。” 江欣雯和秦安莹捂着嘴笑,看来吓唬姥姥的那番话还真起了效果,要强了一辈子的老太太,生怕瘫在床上给别人添麻烦。 年夜饭很丰盛,白景涛还是做了十个菜,不过这十个菜可比前两年升级了不少。 现在市面上供应的物资多了,白景涛在他辖区的早市上买到了一条大白鳝,做成了豆豉盘龙鳝,江姥爷特别高兴,又被白景涛劝着多喝了一盅酒。 等白景涛再一次给江姥爷满上酒的时候,翁婿俩就被江欣雯的眼刀子,刀了有十来下。 直到江姥爷用脚在桌子下面踢了小外孙女一下,江欣雯才收回目光。 白景涛讪讪的摸着鼻子,把江姥爷的酒杯拿了过来,倒进自己的杯里。 欢欢喜喜的吃了年夜饭,秦安平领玥玥和锁头拿了几盒摔炮出门玩。 秦安莹和秦安萍各端着一盆和好的饺子面和馅到了堂屋,大家一起动手包饺子,江姥爷打电话给朋友们拜早年,嘴里说着吉祥话。 等饺子包完,秦安平也领着两个孩子回了家,电视里传来《故乡的云》,江欣雯知道这是那位混血儿歌手出场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个帅气的男人吸引住了,全都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看。待到《冬天里的一把火》音乐响起,歌手又唱又跳,屋里的气氛也一下子热了起来。 秦安平和白钰波也站起来,跟着鼓点扭屁股,秦安萍的脑袋也跟着一点一点,秦安莹和江玲看的目不转睛,只有江姥姥淡定的看了一眼,低头搂着小锁头说着话。 《冬天里的一把火》不仅在冬天烧了火了,还将这把火烧遍了华国的大江南北。 八十年代的华国就像一块海绵,华国人热情的吸食着从海外飘来各种的新鲜事物,这把火彻底点燃青年们内心的躁动。 自从改革开放后,各种各样的录像带通过港岛流入华国大陆,还有一些地下录像厅,逐渐出现在大众的视野里。 堵不如疏,这些原本偷偷摸摸的开的录像厅,舞厅也都逐渐合法化,人民群众的娱乐也得到了满足。 当然,这些场所里也不乏带着某些想法和目的的男女混迹在其中,更一些有迪厅模样的舞场也崭露头角,那些脏的臭的也随着这些一并流入了内地。 拉回思绪,江欣雯瞅着正扭的起劲的秦安平和白钰波,心里琢磨着要找时间给这两个家伙一点警告。 这几年由于西方文化的侵袭,不少华国人一股脑的抛弃原有的矜持和含蓄,恨不得全盘西化。 白钰波还好一些,从小到大他的胆子不算大,不敢做出格的事。 而秦安平从农村出来的早,又跟着江姥爷见了不少世面,兜里还有钱,是个胆大的,江欣雯怕她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勾着犯错误。 毒品在九十年代已经悄悄的流入了内地,江欣雯上一世见过不少被好奇心驱使吸食毒品的年轻人。 随着大年初一的到来,江玉两口子又带着庄晨来到挂甲屯拜年。 大人们开始给孩子们发红包,江欣雯得了三个红包后,被白景涛喊到了书房。 庄笑康正在书房里和江姥爷聊电子词典的前景,年前,拿到樱花国电子词典的庄笑安,找到了庆大的一名教授,想要合作开发华国自己的电子词典,这名教授就把自己的助教许志介绍给了庄笑安。 许志是国家开放高考后的第三批大学生,毕业后他把自家父母留给他的老宅卖掉,自费到丑国学习计算机专业。 毕业后本想留在丑国念硕士,但却没有获得奖学金,更没有找到工作,无奈之下只得回到华国投奔自己的老师。 这一次,庄笑安把开发电子词典的想法与许志沟通,许志很感兴趣,他曾在丑国制作过类似的词典,但他的丑国教授却否定了他的想法。 说到这里,庄笑康突然问道:“欣雯,我们一起成立一家电子厂好不好?” 原本想吃独食的江欣雯哈哈大笑,说:“姨父,您也对电子行业感兴趣?” 庄笑康摸了摸脑袋,一本正经的说:“我这次回来听三弟说起电子词典,感觉这个行业很有发展 ,要不然我们一起合作,在深城办一个电子厂如何?” 江欣雯愣了一下,她没想到庄笑康居然会有这样的魄力。 庄笑康继续说:“你去年就说起过电子业今后的发展,我也看了这方面的书籍和杂志。 咱们华国的人口庞大,现在的家长们,为了孩子学好英语,可以说是不计成本的投入。如果我们自己建厂生产电子词典,将来的前景。” 江欣雯问道:“姨父,您有没有想过,如果电子词典将来在市场上饱和了该怎么办?” 庄笑康皱眉道:“建厂不可能只生产一种产品?我们还可以生产电子表,而且樱花国和港岛都有游戏机,我们也可以生产游戏机。再有,可以对电子词典升级嘛。” 庄笑康的想法确实前卫,江欣雯点头说:“如果电子词典能够研发成功,我们确实可以建一个电子厂。” 第206章 拿到了贸易洽谈会的席位 江姥爷知道江欣雯很想成立一个电子工厂,既然庄笑康提出来,他也就顺势说道:“那好,笑康,庄家,白家和我们花之雯合股办一个电子厂。” 白景涛很高兴的连连点头,老丈人和连襟愿意带他一起开厂这是好事。 江欣雯说道:“姨父,如果开办电子厂,可以先租厂房干着,我建议等时机成熟了,咱们还是要买地建厂。” 庄笑康问道:“欣雯,为什么你一定要在深城买地建厂?现在深城租厂房很便宜。” 如果江欣雯没有重生,她肯定和庄笑康的想法一样。 上一世华国有名的华卫集团就因为深城的房价太高,很多工厂不能在深城继续开办下去,导致华卫集团的很多部门搬离了深城。 这一世,江欣雯说什么要在深城买块地,建上一两栋办公楼和厂房,哪怕什么也不做,只收租就能养活不少人。 按照庄笑康之前的打算,他准备先在深城租一个厂房,买些二手设备,招聘一些工人凑合干着,等以后有了钱再换生产线。 但江欣雯和江姥爷不一样呀,他俩可是做长远买卖的人。 江欣雯笑笑说:“姨父,看看港岛的地价,再看看深城,这里挨着港岛那么近,您说以后地价会不会暴涨?” 庄笑康若有所思,江姥爷说:“地是肯定要买的,听欣雯的没错,你们都准备拿多少钱出来入股?” 庄笑康:“我和我三弟一起可以出 25万。” 白景涛:“爸我最多能拿45万。” 江姥爷怕下了女婿们的面子,说:“那我们也出资25万。” 庄笑康连连摆手,说:“爸,钱多了是好事,不过在深城的电子厂一般注册资金几十万就算是很大的企业了。” 江欣雯插嘴道:“这样,白叔出4万5,小姨夫家出资25万,我们花之雯出705万,合起来是100万,白叔占股5,姨父你家占股30,花之雯占股60如何? 剩下的5的股份先放在您身上,如果研发团队取得大的进展,可以把这5的股份给到技术团队,比如许志或者其他对企业有贡献的工程师。” 庄笑康马上说:“这样分配股权,你们亏了呀。” 江欣雯说:“不亏,很多手续都需要你们跑,厂子步入正轨后,我建议由您三弟管理,白叔要上班,我和姥爷也忙。” 随后庄笑康提议,过了年就先在深城注册一个公司,等许志研究出了成果再租厂房,聘用管理人员和工人,由他的三弟庄笑安暂时负责。 白景涛什么提议都没有,一直在点头附和。 既然庄笑康已经有了打算,剩下的事情江欣雯就不操心了。 上一世,华国粤省的一个小城市生产了小霸王学习机,这一世她就不相信,一个庆大的毕业生又是从丑国留学回来的,会摆弄不明白这么个小机器? 江欣雯灵机一动,提出了建设性的设想:“目前华国电视机的普及率逐年提高,咱们可以先考虑做一种与电视机相连接的机器。 就像樱花国的游戏机那样,做出固定的学习程序或游戏程序的插卡,不仅机器能卖钱,卡也可以卖钱。 只不过把游戏卡换成学习卡,我们也可以叫做学习机,这样既有游戏卡,又有学习卡,家长们肯定愿意给孩子们买。 我们可以先起步干起来嘛,机器是相通的,不通的是学习程序的设定和游戏卡的汉化问题,我相信港岛的厂商一定能解决。” 庄笑康眼睛一亮,江欣雯这脑瓜子里都装着什么呀,樱花国的游戏机自己也有一台,怎么就没有想到把卡做成可以学习的工具呢? 他耐着性子在老丈人家吃完了晚饭,便带着江玉和庄晨匆匆回去,找庄笑安商量开厂的事情。 过了元宵节,江欣雯准备回羊城之前,收到了一个好消息,市长大秘牛杰给江家来了一个电话。 在叶市长的“关怀”下,京都市外贸局张秋生副局长的大力推荐下,花之雯外贸公司终于挤上了今年在羊城举办的贸易洽谈会的末班车,拿到了一个席位。 不到半天时间,高荣也给江欣雯来了电话,告诉她已经从外经贸局拿到了去羊城贸易洽谈会的邀请函和资料,但花之雯的一个展位只能配备两个工作人员的名额。 江欣雯皱眉,她没有想到一个展台的名额这么少。 羊城的贸易洽谈会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进的,即便是客户也是同样的待遇,需要拿采购证才能进入,所以把销售人员假扮成客户是不大可能的。 江欣雯有些发愁,只有两个工作名额,到时候根本忙不过来。 她给江玉打电话求助,江玉很快就答复江欣雯:“到时候我找两个外商,带你的人去办采购证进去。” 江欣雯: 她拿起笔,盘算了好一会,才决定这次参展的目标就是拿代加工订单。 目前丑币兑华币的汇率是1:37左右,比上一年的1:34又贬值了,更利于出口。 服装鞋帽的代加工行业还有最多二十年的黄金期,进入千禧年后,随着人工成本的增长,代加工行业也逐渐衰落。 目前华国还没有加入wto,但是这并不影响现在尽可能多的拿到代加工订单,物美价廉的产品总是会吸引大批的欧洲客户,再加上工厂过硬的工艺和技术,这一次必须要在洽谈会上拿个开门红。 江欣雯打定主意后,第二天一早便跟着江姥爷去了孙河,她和江姥爷,聂粤生还有高荣一起商定这次参展需要带的资料和样品。 江欣雯要求这次带上工厂里生产的四季服装的样品,以及厂子里给樱花国几家企业代加工的服装样品,尽量挑选做工复杂或样式新颖的带去。 她还安排聂粤生找一家印刷厂,制作背景板,横幅,还要做些精美的宣传册。 这些宣传册着重对花之雯外贸公司和工厂进行宣传,必须要找专业的摄影师来拍照。 她让高荣与近藤企业沟通,请他们在四月中旬,参加羊城的外贸洽谈会。 而对于这次参加洽谈会的人选,几经商讨,最后决定派6个人参展。 由江姥爷带队,聂粤生,秦安平,高荣,以及两名英语翻译兼销售员一起去参展。 江姥爷不进会场,负责做好后勤工作,秦安平负责打杂跑腿,由聂粤生,高荣及两名英语销售员进场洽谈。 布置完所有的一切,江欣雯才在开学的前一天回了羊城。 第207章 开门红 新学期开始后,江欣雯并没有申请退宿舍,和江欣雯很要好的段美娟很好奇,明明江欣雯的家离学校只有三公里,为什么她只在周日回家,平时硬要挤在这狭小的宿舍里。 段美娟好奇的问了江欣雯一句,江欣雯只抿嘴笑笑说舍不得大家。 她没有说出真正的原因:一年两次的洽谈会,总不可能让自己的员工到处找宾馆住。 一到洽谈会开幕前,羊城的各大宾馆和招待所不仅涨价,还人满为患,住房十分紧张,更有不少深更半夜拖着行李找住房的参展人员。 中心大学每年都会派大三的学生们去洽谈会做志愿者,但大一的学生是没有资格参加的,江欣雯只得沉下心学习,静静的等待四月的到来。 终于在四月十二日这天下午,江姥爷率六人团队,提着大包小包,坐火车抵达了羊城。 江欣雯是在下午放学后,才在大湖新村的家里,见到了江姥爷和聂粤生等人。 江玉和庄笑康虽然也提前来到了羊城,但他们也都在为自己单位的展台布展,只在晚上来到大湖新村,和他们一起吃了顿晚饭。 高荣一直紧张问自己的“师父”江玉,参加展会时需要注意的问题,以及如何准确定位客户,快速签单。 江玉对高荣以及两名英语销售,讲解着销售时需要注意的问题。 她特别交待一定要做好记录,对于来展台参观并有意向的客户,不仅要对外商发出自己的名片,更要留下对方的联系方式。 江玉还拿出一个8开的大笔记本,对高荣说:“你们最起码要准备两个这样的本子,如果展台的客户多,他们是不可能排队等着给你留下信息的。” 江欣雯插嘴道:“小姨,如果在展台没有签约,但是能留下信息的客户是不是在将来也有可能会成为我们的客户?” 江玉点头道:“我们对这样的客户称之为准客户,也就是现在他对你的产品有兴趣,但他并没有下决心要和你产生交易,但在未来的某一天,他很有可能会从你这里购买或委托加工产品。” 江玉又细心的交待江欣雯,把现有代加工服装的品牌全部摘除,因为很有可能涉及侵权等问题,她又叮嘱高荣,让女孩子们把高跟鞋全部换成平底鞋。 庄笑康问了江姥爷展台的位置和号码,表示会在第二天找人来帮花之雯一起布展。 庄笑康做为深城招商局的负责人,搞到了几个临时证件这次也一并带了过来。 江欣雯本想让秦安平在会场外面发一些厂子的宣传手册和名片,但是却被江玉阻止了。 洽谈会是不允许在会场外散发“小广告”的,抓到后很有可能被列入洽谈会的黑名单,以后企业永远都不能再参加羊城的贸易洽谈会了。 江欣雯很无语,这管的也太死板了,可是她又不得不打消这种念头,她可不想为了这一季多拿到点订单,做出自毁前途的事情。 有了庄笑康和江玉的帮忙,花之雯的布展很顺利,聂粤生又交了一些钱购买(租赁)了一些灯具。 虽然展台不大,但还是用了两天的时间才把展台布置完毕,聂粤生特意用相机拍了不少照片留做纪念。 离羊城外贸洽谈会开幕还有一天时,近藤企业派来的采购部、设计部和生产部的三位部长,也在14号这天抵达羊城。 江欣雯早已经帮他们在白天鹅宾馆订好了房间,高荣和聂粤生热情的接待了他们,并帮他们办理了采购证。 这一次近藤村树很给花之雯面子,本来他在四月初就想派人到华国,与花之雯签定下半年的代加工合同。 但高荣联系了近藤村树,告诉他公司将在四月中旬参加羊城贸易洽谈会,希望近藤企业能派人在羊城洽谈会上签订合同,近藤村树一口就答应下来。 花之雯的代加工服装确实做的非常精细,与近藤企业自己培养的员工做出来的工艺没有任何区别,近藤村树在第二批货到了樱花国后,就对花之雯的代加工生产彻底放下心来。 同时,近藤企业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也一直在为遣散工人做着准备。 近藤企业的占地面积很大,近藤村树已经与樱花国一家很有实力的地产公司达成合作意向。 地产公司出资购买近藤企业一半的地皮,用于建造商业及写字楼。 而另一半地皮由地产公司负责规划,施工,销售,所得纯利润将与近藤企业按照六、四分成。 近藤村树算了一笔账,卖掉的那块地皮的钱,用来遣散工人后还能剩下大半,他准备把这些钱全部投进股市。 剩下的另一半地价虽然没有东京高,但地产公司的规划是建设公寓式住宅。 公寓呀,是那种在一块地上盖很多层的住宅楼呀,近藤村上心里乐开了花,即便公寓卖的便宜,那也是积少成多,如果规划是十层楼的情况下,一平米的地皮就可以重复收取十次费用,哎呀,利润比建造别墅可高太多了呀。 有了钱的大佬出手就是大方,近藤企业在羊城洽谈会开幕的第一天,便给了花之雯一个开门红。 他们大手笔的与花之雯签定了一年期的来料代加工合同,金额高达600万丑币,并预付了30的定金。 这一单合同当天就轰动了洽谈会,来料加工意味着只赚取工费和一些辅料的费用,于是,更多的人关注起花之雯这家名不见经传的企业。 在随后参展的半个月里,花之雯的两名英语销售员也与几个欧洲和一个丑国的客户签定了来样代加工合同,但都是包工包料的合同,风险也相对大了一些。 江欣雯更是在周末客串起销售员,她也为花之雯拉来了两百多万丑币的订单。 花之雯所有人的努力没有白费,这一次收获的订单总数达1050万丑币,以至于最后的两天不得不提前撤展。因为花之雯的生产能力,不允许他们再接新订单。 第208章 陈谊的理想 在这一次的洽谈会上,中心大学英语系的大三学生陈谊,被派到洽谈会做了一名志愿者,而她却在展会中心两次见到了江欣雯的身影。 自从去年8月底见过江欣雯,她对这个漂亮的北方女孩印象深刻,不仅因为她的身高和长相,更是因为江姥爷和江玉的长相都带些混血的特点。 时隔大半年,陈谊再见到江欣雯,是在洽谈会开幕后的第一个周末。 陈谊陪同一名需要汽车配件的外商,去往c区的2号馆。 当他们路过深城汽车进出口公司时,陈谊看到了江欣雯,她的脸上散发着自信的光采,与一名外商正聊的手舞足蹈。 陈谊确定以及肯定,大一的新生是不可能来洽谈会做志愿者的,但她看到江玉后也就释然了,江欣雯是来找她的亲戚。 而江欣雯却没有注意到陈谊,她是来找江玉一起吃午饭的,但一名土耳其客户却拖住了江玉,这名客户说英语有着严重的口音。 公司的销售人员与他沟通起来非常困难,江玉做为一名老外贸工作者又是部门经理,只得接替销售员与这名土耳其客户沟通。 幸好江欣雯来了,姨甥两人与这名土耳齐客户费尽了口舌,才齐心协力的成功签单。 虽然土耳其客户有些抠门,而且是个小订单,只有几十万丑元,但江玉也高兴呀,就像外甥女说的那样,蚊子多了也是肉。 陈谊第二次遇到江欣雯是在洽谈会接近尾声,她陪同一名寻找床上针织品的客户去了a区的1号馆,在花之雯外贸的展台附近,她又见到了正同外商侃侃而谈的江欣雯。 陈谊大吃一惊,如果说第一次江欣雯来到洽谈会是因为有亲戚在,那么这一次她为什么会出现在一家服装外贸公司的展台? 陈谊的客户虽然需要床上用品,但这并不妨碍他欣赏漂亮的服装,所以他们也来到了花之雯展台附近。 花之雯的展台并不大,是3x3的标准展台,但是布置的很是特别,在所有的展台里,独树一帜。 展台的三面全是工厂的宣传展板,几个立体模特的身上穿着不同风格的服装。 更有些精品服装被放置在高低错落展台内,里面的工作人员也着装统一,左胸上方全都戴着统一的厂徽,就连江欣雯也戴着一枚厂徽。 陈谊靠近展台,听到江欣雯对展台内的人说:“看来我们要提前撤展了,咱们厂根本没有能力再接单了,不能贪多贪快而影响我们的口碑,上半年就先这样,等以后再扩建出几个车间来,你们就能尽情的发挥了。” 江欣雯的一席话,再结合花之雯外贸公司的名字,让陈谊得出了结论:江欣雯家有贸易公司和工厂,最重要的是,江欣雯在这家企业里还有一定的话语权。 陈谊在得出结论的那一刻做出了一个决定,她要找江欣雯谈谈,她要去江欣雯家的外贸公司工作。 陈谊之所以上英语系,因为她很早以前就向往做外贸生意。 但现实和理想之间的差距太大,据学姐学长们反馈回的消息,英语系大概率会分配到出版社实习和工作。 而在出版社上班第一天的的必修课,是沏茶、倒水、擦桌子,以及做一个闷葫芦。 老同志们的批评你要接着,老同志们犯了错误你不能说,不仅不能说,最好还要替老同志们背锅。 曾有一位学姐犯了嘴快的大忌,已经毕业两年的她,最后沦落在单位里做与自己专业无关的工作,学过的知识,快要还给老师了。 陈谊虽然温柔,但她却是个有主见有想法的姑娘。 她不愿意像学姐们那样,在阴沉沉的办公室里耗费掉自己的青春。 她更愿意去闯荡一番,身为一个羊城人,她所处的大环境,是内地人比拟不了的。 羊城是最早开放的城市,内地流行的东西也是羊城最先流行起来的,再加上每年两次的羊城贸易洽谈会,中外商人云集,这一切都令陈谊兴奋,这是骨子里带出来的,羊城人特有的,对赚钱的执拗。 陈谊喜欢这样的工作氛围,有挑战,够刺激,她无数次的幻想,自己也能成为与外商谈判大军中的一员。 所以,在洽谈会结束后的第一天,陈谊回到学校,主动找到了江欣雯,而江欣雯的坦诚,也令陈谊非常感动。 陈谊很坦诚的对江欣雯讲出了自己的理想,她不愿意在毕业后坐在死气沉沉的办公室里,领着一个月8、90块钱的工资,她愿意做多劳多得的工作,愿意向社会,向他人证明自己的价值。 当陈谊介绍完自己的理想后,她马上问小江董“你家是不是开了一间外贸公司?” 小江董马上明白了陈谊的想法,人家姑娘都这么坦诚了,自己也不能藏着掖着,她也把花之雯的情况介绍了一番。 小江董承认花之雯是家族企业,有自己的服装工厂,外贸公司以及正在深城筹建一座电子工厂。 她将花之雯外贸公司的职业前景,福利待遇,薪资标准,以及现阶段的机遇与挑战,对陈谊毫无保留的和盘托出。 小江董郑重的对陈谊说:“花之雯外贸公司,将来不会只做服装出口,还包括电子产品,甚至一些高科技产品,所以,需要学习的东西很多,是一个需要终身学习的岗位。” 同时她也郑重的对陈谊分析了花之雯目前存在诸多不足,最致命的就是公司没有人事权,员工们将来的养老与医疗的不确定性是个很大的问题。 最后江欣雯建议陈谊,可以先跟随学校的步伐实习和分配工作,如果实在不喜欢自己所在的行业和岗位,等一两年后,单位允许办停薪留职时,再考虑来花之雯工作。 陈谊一方面惊讶江欣雯对“规章制度”的熟悉,另一方面,她更惊讶于江欣雯没有欺骗自己,而且还设身处地的为自己的未来着想。 江欣雯就是靠着这种“老实”的人设,征服了陈谊,以至于多年后,55岁的陈谊,在办理退休手续的第二天,又向江欣雯请缨,主动返聘回花之雯,一直工作在外贸行业的第一线。 羊城贸易洽谈会大捷后,聂粤生也清醒的认识到人才的重要性,他回到京都后就风风火火的开展招聘工作。 不仅每个月都在京都晚报,京都青年报刊登招聘信息,聂粤生还主动出击,他通过关系与各个高校积极联络,终于和京都化学纤维工学院,也就是后来的京都服装学院达成合作意向,孙河的花之雯服装工厂,成为了这所学校大四学生们的实习基地。 第209章 招揽张硕 在六月底,聂粤生又在众多面试者中挑选出一名叫张硕的应聘者。 张硕的年龄只有27岁,他八四年毕业于京都大学政治经济专业,目前在经济日报做编辑,而他前来应聘的职位是投资部副经理。 聂粤生之所以对张硕印象深刻,因为张硕所说的理念,与小江董经常说的话有几分相似之处,不懂经济的聂粤生邀请张硕在七月中旬再来公司进行第二轮面试。 江欣雯心心念念的暑假终于来了,她以优异的成绩结束了大学第一年课程,回到了京都,见到了聂粤生多次在电话中提到的张硕。 复试全程都是用英语来对话,张硕用很生硬的英语将自己的简历介绍了一遍,他根据江欣雯的提问,将自己对货币问题,国际金融局势,以及樱花国的地价和股市进行了简短的分析。 虽然张硕的分析,与江欣雯上一世的记忆有一定的偏差,但他的思路总体方向是正确的。 “江总,当樱花国的地产成为了一个具有强烈金融属性的东西时,大把的钱会涌入这个行业,而一个没有实体支撑,仅靠金融的国家,就好比那无根的浮萍,无源的雨水,是根本不可能持久发展的。 地产?地产能卖到全世界吗?房子只能掏空樱花国人的口袋。 股票?股票只不过是一张纸而已,炒作它也是因为大家看好它背后企业的利益。 而这些企业不创新,不发展,把精力全部投入到地产和股市,用不了多久,这样的企业必将会被淘汰。 那么这支股票还有用处吗?所以我相信五到十年内,樱花国的地产和股市必将崩盘。” 江欣雯惊讶于张硕对未来的判断,虽然张硕对金融行业的理解比较稚嫩,虽然他这时还不明白资本是什么,也不明白热钱是什么,更不知道华尔街大佬们的贪婪,但这并不影响他对经济发展的正确理解。 江欣雯当即拍板,决定聘请张硕为花之雯投资部的副经理。 谈到待遇问题时,江欣雯也对张硕实话实说,自己的企业没有人事权,她希望张硕先在原单位办理停薪留职,等花之雯在将来转为全外资公司后,再调档。 张硕正在犹豫要不要办理停薪留职时,下一刻,小江董的的话,张硕心里的天平马上倒向了花之雯:“试用期的月薪是1600元,半年后转正,月工资2000元再加绩效资金。 另外,工作满一年,年底发双薪,不满一年,按照入职的时间,按比例发放双薪。 目前投资公司还没有组建,先成立一个投资部,暂时只有你一个人工作。” 张硕之所以出来应聘,因为他在现在干的非常不顺心,自从他84年毕业后,就被分配在正在筹建中的经济日报工作。 当时的张硕是比较受领导们重视的,毕竟他是这个单位,唯一的一名经济专业毕业的大学生,张硕来到报社的第一年,发表过很多文章,也受到过多次表扬。 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张硕走访并采访了不少国有企业,他发现很多企业引进的设备都是国外淘汰的,甚至比国内原有的机器设备还老旧,于是耿直还略带愤青气的张硕,写了一篇又一篇警示性的报导。 当然,张硕的这些报导一篇都没能发出去,甚至因为这些文章,领导多次当众批评他。 在这种一切都是大好局面的宣传攻势中,这些问题如果被揭露出来,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张硕不清楚,但经济日报的领导们清楚。 如果这些报道公之于众,他们也离调离日报社的日子也不远了。 而耿直的张硕不信邪,他仍坚持写一些自己看到的问题,久而久之,张硕便在报社坐上了冷板凳,开始了编辑部小打杂的职业生涯。 领导们还轮番训斥他:目前正是华樱友好的关键时期,你怎么能唱衰樱花国经济? 你又不是工科毕业的,怎么可能知道引进的是老旧设备呢? 你一个还不到30岁的小年轻,居然妄想对世界经济评头论足? 你有什么资格对你的上级编辑指手画脚? 三年职场的压抑生活,让张硕萌生了去外面闯一闯的想法。 他不想按部就班的在编辑部熬资历,更不想让那些什么都不懂的人,天天给自己洗脑。 长此以往下去,他不仅脑子要生锈,人也会变得颓废,从学校出来时的意气风发早已不见。 他看着自己的那些年长的同事们,顶着地中海的发型,每天骑着自行车,提着黑色手提包,按时上班,按时下班,按时吃饭,按时完成领导交待的任务,这样的生活不是他想要的。 最初来花之雯面试后,张硕曾经犹豫过,到底要不要再来复试一次。那位聂副总经理好像并不太懂经济的样子,而且,张硕也想不通,一个服装公司为什么要招聘投资方面的人才。 不过从花之雯离开后,他又面试了几家公司,发现那些企业并不是他想要的。 幸好,他来花之雯复试了,见到了小江董,这个给予他充分的尊重的女孩。 尤其在小江董对他说出月薪1600时,张硕想都没想,马上点头同意来花之雯工作。 张硕痛快,江欣雯也不磨叽,她立即通知人事部,要求他们尽快为张硕办理入职手续,并简明扼要的对张硕介绍了花之雯在樱花国与瑞金投资和瑞穗银行的合作情况。 张硕张大了嘴巴,他现在终于明白一家服装公司为什么要招聘投资部副经理,同时他又很惶恐,自己并没有炒股的经验,能胜任这个工作吗? 江欣雯并没有对张硕提出什么业绩考核之类的要求,她只淡淡的问张硕是否同意去樱花国工作和学习几年,当然食宿公司全包。 张硕想也不想的就点头同意了,这是多好的学习机会?自己的导师曾经谈论过无数次股票的问题,他终于能出去见识一番了。 江欣雯对张硕提出了几点要求,一是跟随黄志霖学习了解亚州相关金融知识,二是务必将樱花国、港岛的股市规则熟记于心,三是在半年内,必须要黄志霖认可他的能力,能够达到独立操作的水准,否则不会转正,还会解聘。 张硕心下惴惴,之前的胸有成竹已经完全抛在脑后,他何德何能,让刚见面的小江董就对他如此信任?又是派去学习,又是派到岛国长驻,张硕感动之余,下定决心,一定不能辜负小江董,自己必须要做出成绩。 第210章 去樱花国培训 招聘人才的工作告一段落,白景涛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电子词典和连接电视的游戏机已经汉化成功,生产出了几台样品给到江欣雯让她试用。 江欣雯试用后,感觉游戏机和上一世的区别不大,但电子词典的翻译速度仍有些慢。 江欣雯特意对许志提出要求,电子词典的翻译速度能否再快一些,能否在2秒内完成一个单词。 这个要求让许志有些难受,樱花国电子词典的翻译速度在5秒左右。 许志做的样机已经比樱花国的翻译速度快了一秒,但小江董却要求在2秒内完成,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除非把现有的掌上词典的尺寸增大,可小江董又不同意,许志咬了咬牙,点点头,再难也要完成,毕竟小江董说了,如果能完成,她将出让电子厂3的股份给自己。 江欣雯让庄笑安和庄笑康先着手安排生产游戏机和学习卡的工作,并定下了中华这个品牌,中华学习机,中华游戏机,中华电子词典。 安排完电子厂的事情,江欣雯又与赵帆相约着玩了几天,便又沉淀下来。 她没有时间再休息或者玩乐了,她需要熟练的掌握大学二年级的课程。 如果想在十月份去樱花国,江欣雯就要拿出真本事,让老师们认可她的能力,并同意她请两个月的长假。 无论赵帆怎么抱怨,江欣雯仍然不为所动,她必须要尽快把大二上半学期的所有内容搞定。 虽然这些课程对她来说不难,也都会,但她还是老老实实的看教材,加深对英语语法、词汇和阅读理解的掌握,练习英语写作,以及不停的练习自己的口语和听力。 江欣雯让假洋鬼子谭健给她找了一些英语原版书籍和杂志,还有不少英语版电影、电视剧的录像带,每天回来播放这些录像带,以达到训练听力和口语的目的。 整个暑假,江欣雯都在不断的听、说、读、写中度过,连带着白钰波和秦家兄妹们也卷了起来。 普通话说的都不算标准的秦家兄妹们,自从听说英语很重要后,每天早晨也都各自捧着一本许老编写的《英语第一版》,在院子里大声的朗读和对话。 白钰波的舌系带短,发音不好,但江欣雯可不管这些,她硬是揪着白钰波的耳朵纠正发音。 白钰波也是有股子狠劲,每天练的舌头生疼他也不抱怨。 老姐说的那句话他可记得清楚:“你要是不练好英语,到时候老外们骂你祖宗八代,你都不知道怎么回嘴,咱胶东大汉能吃这亏?” 已经蹿了不少个子,长到一米七的“胶东大汉”白钰波当然不能吃这种哑巴亏。 每天的清晨,挂甲屯的小院里,就会飘荡着各种腔调的英语声,就连律大爷都让自己的小外孙女,在大清早来江家和江欣雯学习英语口语。 这种苦逼的修炼日子终于在八月底结束了,白钰波摸着自己大了一圈的耳朵,高高兴兴的送走了老姐。 聂粤生赶在九月二十八号这天,坐飞机来到了羊城。 他揣着瑞金投资和花之雯外贸公司的邀请函,来到了中心大学英语系办公室,找到了系主任邱松涛。 见面寒暄后,聂粤生向邱松涛出示了邀请函,见到邱松涛脸上的讶异表情,聂粤生笑着说:“邱主任,丑国瑞金投资的董事长对咱们学校的江欣雯很赞赏,想邀请她去樱花国参加一个关于投资方面的培训班,不知道学校方面能否给她60天的假期?” 江欣雯?邱松涛有印象,这个姑娘是大学二年级的学生,几位教授都曾提及过她,门门成绩是优秀,词汇量,口语,听力更是突出,脑子也灵。 教口语的杨教授还特意对自己提过,这名学生的水平应该达到大学三年级甚至更高,杨教授很想培养她成为一名同传翻译。 虽然这名学生很优秀,但为什么外国公司会邀请她去樱花国参加培训? 百思不得其解的邱主任并没有一口答应聂粤生,而是把正在上课的江欣雯叫到了办公室。 江欣雯来到系主任办公室,见到了聂粤生,马上就对聂粤生说道:“聂经理,您好。” 邱主任问道:“江欣雯同学,你认识这位聂经理?” 江欣雯说:“是的,邱主任,我在羊城贸易洽谈会期间见过这位聂经理。” 聂粤生急忙道:“邱主任,江欣雯同学曾帮助我们下属的外贸公司谈成了200万丑币的外贸订单。”这是江欣雯与聂粤生早就商定好的场景。 邱松涛这才明白,为什么丑国的瑞金投资公司会邀请江欣雯去参加培训班。 他问道:“江欣雯同学,丑国瑞金投资公司邀请你在十月上旬去樱花国参加为期一个半月的培训,你有什么想法?” 江欣雯微笑回答:“邱主任,您是知道的,国外有很多先进的理念和管理模式,我想这次培训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让我能够学习到最先进的知识和经验。” 邱主任点点头,他沉吟片刻提出要求:“江欣雯同学,原则上学校是不同意学生长时间请假。 不过去国外的培训机会难得,这一次我给你开个特例,不过期末考试你必须回来参加。 培训回国后,希望在你不耽误学业的情况下,能够将你这次的培训心得分享给其他同学和老师。” 江欣雯笑咪咪的点头说道:“邱教授,我知道,我一定会珍惜这次培训的机会,好好学习,回来分享给大家。” 江欣雯迅速的填好两个月的请假单,邱松涛找来了班主任老师签字后,江欣雯回宿舍收拾了几件衣服,便和聂粤生匆匆赶回了京都。 10 月初,江姥爷,江欣雯带着秦安莹一同登上了前往樱花国的航班。 秦安莹对一切都充满着好奇和期待,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还能出国,还可以坐上飞机,就在几年前,她还是个不认识字的农村妇女。 到了东京后,江欣雯在瑞金投资的小会议室里召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会议的内容却让刘佩仙和黄志霖都大为吃惊。 两人都对江欣雯的提议表示反对,其中黄志霖反对的最为激烈,他认为江欣雯在用所有人的钱进行赌博,是在冒险。 在樱花国经济空前繁荣的状态下,全球经济状况也有所改善,丑国怎么可能会有股灾?怎么可能会造成全球性的股灾? 第211章 预感 截止到9月底,日金投资吸引的客户本金接近200亿樱花币,总投资收入已经达到了恐怖的1320多亿樱花币,除去客户们的本金,实际上已经赚了十倍的利润。 更不用说随着樱花币的升值,这些钱已经超过了73亿丑币。 黄志霖虽然不知道江欣雯要干什么,但他仍然遵从江欣雯的命令,从9月中旬就一直在慢慢的出货,截止到10月5日江欣雯开会这天,已经变现了1100亿樱花币。 但这一次小江董突然来到樱花国,并在会上提出要拿所有的钱加杠杆做空樱经指数,令他十分震惊,从各种数据分析来看,樱花股指是不可能疯狂下跌的。 震惊过后,黄志霖便开始极力反驳,刘佩仙也不同意,她认为江欣雯疯了,从丑国的股市数据来看,股市是一片欣欣向荣的大好局面。 瑞金投资的会议室里,江欣雯以一己之力舌战刘佩仙和黄志霖,哈那酱代表瑞穗银行并没有发言,这件事情不是她可以做主的,她急忙出了会议室给自己的父亲岗松木素打电话。 黄志霖据理力争:“小江董,你以前的决定我没有异议,但这一次实在是太冒险了,樱经指数已经从咱们投入时的多点涨到现在的点,还有继续上涨的趋势 ,你居然要做空?这是拿所有人的钱在开玩笑。” 江欣雯翻来覆去的对两人讲了一个多小时了,从丑国一直处于高贸易赤字,到十月初,丑国与西德在利率政策上的分歧,这种分歧肯定会成为导火索,引发众人对货币政策稳定性的担忧。 江欣雯说的口干舌燥,她知道自己的论证不足,难以说服刘佩仙和黄志霖,但这已经是她能找到的最好的佐证了,因为在九月份,她就已经要求黄志霖尽快把股市里的钱变现。 可是,不这样说又怎么去解释?天知道14号这一天,丑国发了什么疯,接连对外公布了两个劲爆消息。 一是宣布高贸易赤字,导致市场利率被迫推高,二是丑国国会提出立法,将终止公司收购融资的税收优惠。 最后一条消息直接导致了丑国股市中一些待收购企业的股价下跌,随后几天市场开始弥漫悲观的情绪,五天后发生股灾。 江欣雯根本就不可能把前因后果告诉刘佩仙,她只能说道:“无论你们怎么想,我都是决定要做空樱经指数。 另外,刘阿姨,我建议您与瑞金投资的美国总部联络,把资金尽快撤离股市。” 刘佩仙见江欣雯如此郑重,也不得不打起精神认真思考。 接到电话的岗松木素也很快赶到会议室,江欣雯不得不对他又讲述了一遍自己的判断。 最后江欣雯说道:“尽管这两年丑国出台了一系列政策来缓解贸易赤字,但上季度的数据仍然未见好转。 我认为,也许丑国政府会出台更严厉的政策,这将会对股市产生重大的影响。 而且进入九月份后,丑国的股价波动已极为反常,从10月初开始,道琼斯股指就在持续下跌中。” 刘佩仙马上反驳道:“道琼斯股指也不可能一直持续上涨,所有的股市都是有起伏的。” 岗松木素锐利的目光盯着江欣雯:“江桑,这也不是你要做空樱经股指的理由。” 江欣雯苦笑了一声说道:“我有种强烈的预感,在九月份时就有这种预感,所以我让黄经理尽快出货。” 岗松木素:“什么预感?” 江欣雯:“股灾。” 众人吃惊,刘佩仙脸上的表情似想笑,又气愤,还带着些许的无奈 。 黄志霖心里也开始爆粗口:黐线啊,佛祖,如来大帝,上帝,妈祖,谁来给这位大小姐治一治病?预感要是能炒股要我们技术流做什么?都去预感好了。 岗松木素却没有任何表情,他一眨不眨的盯着江欣雯的眼睛,江欣雯就那样直视着岗松木素。 良久,岗松木素低下头,用手敲击着桌面沉思起来。 江欣雯继续说道:“刘阿姨,黄经理,岗松行长,我的分析就是这样,你们不相信,我只能把股份退出来,自己单干,你们看我操作就完了。” 她实在无法光明正大的告诉他们:即将发生股灾,丑国会凭空消失8000亿丑币,樱花国会凭空消失6000亿丑币? 6000亿丑币呀,她很想赚好吗?哪怕赚不到6000亿,赚100亿行不行?50亿行不行?30亿行不行?20亿?哪怕5亿也行,都是白来的钱呐。 张硕目不转睛的盯着江欣雯,这魄力,这决断,换做自己是不可能做到的。这么多大佬都持反对意见,小江董仍然坚持做空,也不知道小江董的预感准不准? 但是不懂并妨碍张硕崇拜自己的小老板,就凭这份果决,不是自己能够企及的。 秦安莹从进入会议室后,大张的嘴巴就没有合拢过,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表妹居然做了这么大的生意。 凭她一己之力,和丑国公司还有一家樱花国的银行,合在一起成立了投资公司,现在资金量已经达到上千亿樱花币。 看着试图说服合伙人的表妹,秦安莹决定回国后要好好学习,还要督促自己的两个孩子好好学习,她单纯的认为只有好好学习,将来才能像江欣雯这样。 岗松木素并没有考虑太长时间,从成立这家投资公司至今,江欣雯对每一个时间节点的把握都是准确且合理的,她的营销理念可以称做经典,甚至连老鼠会的高层都没有她厉害。 他决定赌一把,虽然他知道银行业是不允许赌博的,但他就是相信这个姑娘。 于是岗松木素抬起头,问江欣雯:“江桑,是否要加杠杆?” 江欣雯点头:“是的岗松行长,我要加20倍的杠杆,就是不知道您能不能帮忙?” 岗松木素对刘佩仙说:“刘总,根据江桑以往的战绩,我决定相信她。” 刘佩仙不敢置信的看向岗松木素,岗松木素继续说:“你要知道,在金融行业,有时候运气是一种很加分的东西。” 第212章 赔钱 岗松木素的一番话,让刘佩仙又仔细回想了她与江欣雯认识后,这丫头做过的每一件事。 她倒是不认为江欣雯是运气好,她是佩服江欣雯的头脑。 从花之雯建厂被查,求助到自己的那一刻,这丫头的每一步算计都让刘佩仙感到意外,她对人心,对事态的发展把握的力道之准确,让自己不得不心生佩服。 然后这丫头又拿着自己借给江家的钱投资到樱花国,这两年间,江欣雯让黄志霖走的每一步,都像是计算好的一样精准无误。 可唯独这一次,江欣雯给出的理由太牵强,只来了句预感,这是她不能认同的。 黄志霖听了岗松木素的话后也静下心来沉思,确实,江欣雯要求自己做的每一件事都没有失误过,她的运气确实好到爆。 刘佩仙纠结于江欣雯的预感是否可信,犹豫着赌还是不赌的时候,岗松木素一拍桌子说道:“我支持江桑的意见,做空。” 刘佩仙和黄志霖登时瞪大了眼睛,岗松木素说:“我们瑞穗银行将会全力支持。” 江欣雯心里乐开了花,有了岗松家的支持,她省了不少事。 在岗松木素的带动下,刘佩仙沉吟片刻,她也决定赌一把。 刘佩仙这么多年来一直滞留在华国,也是因为父亲把丑国的市场给了大哥,她根本回不去了。 这里所说的回不去,不是她回不去丑国,而是丑国的公司已经没有她的位置了。这对从小到大,争强好胜的刘佩仙来说是不能忍受的。 做为一名高学历,高能力的女性,刘佩仙自认在投资行业的能力不输于自家的大哥。 但自从父亲把她带到华国,并坚持留她在亚太地区发展,反而把成熟的丑国市场交给大哥管理的那一刻起,她就明白,父亲一手创办的瑞金投资,意属于大哥。 这样偏心的做法令刘佩仙有些不高兴,但不高兴归不高兴,父亲的话她还是要听的,毕竟她上面的两个姐姐也都没有在家族企业里担任任何职务。 刘佩仙在一年前咬牙启用江欣雯的意见,也是有着要和大哥一较高低的想法。 因为江欣雯给出百倍利润的承诺实在太诱人了,如果真能成功,她刘佩仙在家族中的话语权将大大提高。 江欣雯见刘佩仙的面目表情略有些狰狞,她缩了缩脖子,刘阿姨不会气疯了? 但下一秒,就听到刘佩仙一拍桌子,英勇就义般的说道:“好,我也跟,就做空樱经股指。” 原本还想挣扎一下的黄志霖也只得点点头说:“好,同意,跟。” 江欣雯笑着说道:“既然大家都同意,那么,请对我下达的指令不要犹豫,也不要质疑,我希望我的每一条指令都能迅速的执行到位。” 黄志霖举起双手说道:“放心,小江董,既然已经决定的事情,我绝对会按照你的指示办。” 接下来一系列的工作开展的有条不紊,日金投资的天野赤诚迅速去了瑞穗银行办理借贷手续。 由于樱经225股指期货在樱花国本土不能交易,只能在新加坡交易所完成,江欣雯让黄志霖和哈那酱在10月7日携35亿丑币赶到新加坡。 在黄志霖临行前,江欣雯很郑重的叮嘱他:“黄经理,我们的成败在此一举,此次我不能去新加坡,我们电话沟通。但希望你对我下达的指令毫不犹豫的执行,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黄志霖也知道这次是所有人都押上了全部的身家性命进行的一场豪赌,他郑重的点头答道:“小江董,放心。” 送走了黄志霖,江欣雯亲自带领张硕和日金投资的一名叫做李炳翔的操盘手,以及瑞金投资的两名翻译人员,在东京股票交易所坐镇。 江欣雯写下了十几支樱花国股票的代码交给了张硕和李炳翔,要求他们从14日起,开始对这些股票进行做空。 张硕和李炳翔与两名樱花语翻译不停的忙碌着,李炳翔教张硕操作如何从券商那里借来股票,如何卖出,张硕对于如何做空股票还是第一次操作,不免手忙脚乱起来。 江欣雯一直对他说稳着点,不着急,先好好练习,等几天后才会忙起来。 李炳翔当场差点崩溃,他恶狠狠的白了江欣雯一眼,心道:这么大体量的资金,你拿来教你的人操作,也好意思?但终究李炳翔什么都没说出口。 丑国时间10月14日下午7点半,樱花国10月15日上午9点半,刘佩仙接到了自家大哥的电话。 “丑国宣布高贸易赤字,国会提出立法,将终止公司收购融资的税收优惠。 今天丑国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下跌了9546点到241270,其中等待收购的很多企业股价急速下跌。” 这些消息让刘佩仙立刻回想起江欣雯所说的“股灾”,她虽然明白大哥不愿意她插手丑国的业务,但刘佩仙还是忍不住提醒道:“大哥,你说这样的消息会不会引起市场大范围的消极情绪?有没有可能形成股灾?” 刘佩毅却不以为意道:“股灾倒不至于,虽说这个月的情况不太好,指数虽然在阴跌,但这应该是暂时形成的下跌态势。不过我和你二哥已经将一小部分股票出手了,明天看情况再定。” 刘佩毅说完,又问了问刘佩仙关于樱花股市这边的情况,刘佩仙只得把话咽回肚子里,她也不确定江欣雯的判断是否准确,不过从江欣雯这两天的行动来看,应该在一周之内就有结果。 挂断了刘佩毅的电话,刘佩仙马上把丑国的消息告诉了江欣雯。 而江欣雯则让刘佩仙马上通知丑国的操盘手,让他们立即把手里所有的股票全部抛掉,最迟在丑国时间16日前,务必要把账户清空。 刘佩仙问道:“欣雯?难道你说的股灾要来了?” 江欣雯坚定的回答:“刘阿姨,如果你不想让刘家损失太严重,一定要让他们在16号之前清空所有的股票,这不是开玩笑。” 江欣雯不管刘佩仙如何操作,她拿出一张纸,写写算算后,给新加坡的黄志霖打去了电话。 黄志霖按照江欣雯的指示,交了保证金,加了20倍杠杆,马上在交易平台选择樱经225股指的期货合约,在樱经225股指点买入。 15日,16日连续两天,樱经 225 股指并没有像江欣雯所预测的那样开始下跌。 待到16日这天傍晚收盘时,新加坡和樱花国两个交易场所损失的金额已经达到近5000万丑币。 到了17日,18日的休息日,黄志霖也开始坐卧不宁,恨不得每天给江欣雯打上三、四个电话,不停的告诉她赔了多少钱。 第213章 丑国股灾 东京时间1987年10月18日晚,江欣雯站在酒店的窗边,望着夜幕下灯火通明的夜景,熙熙攘攘的人群,显示着银座的繁荣和美丽。 秦安莹担忧的陪在江欣雯身边,她知道表妹这两天受到了太多的压力和质疑。 仅仅两天时间,凭空消失了近5000万丑币,令刘佩仙坐卧不宁。 这不是樱花币,也不是华币,是丑币,丑金呀,日金投资的注册资本金只有5000万丑币,只用了两天的时间就赔光了。 不仅黄志霖向江欣雯每天汇报损失的金额,刘佩仙也打来电话,请求江欣雯立刻平仓。 但江欣雯却仍坚持己见,并抛给刘佩仙一句至理名言:“天才总是寂寞的。”把刘佩仙气了个仰倒。 岗松木素的脸色虽说也不太好,但他也还是支持江欣雯,这让江欣雯有些吃惊,难怪岗松家能做主樱花国排得上号的大银行,这份气度让她佩服。 天野赤城这几天也没有休息好,他按照江欣雯布置的工作,督促所有的“理财顾问”们,加班加点的与每一位客户联系。 日金投资的理财顾问疯狂的打电话,逐一通知自己的客户,股市很有可能在周一大幅度下跌,请他们做好自己的财务安排。 江欣雯也特意打电话告知了近藤村树,日金投资并不看好下一周股市的行情,如果他手里有大量的股票,希望他早做打算。 19日东京交易所开市,丑国却仍在过周末,樱经225的指数虽然跌了,但只有620点,虽然没有赔钱,但也没有把亏损掉的钱赚回来。 不过一则新闻引起了江欣雯的关注,丑国时间10月18日,周日的早晨,贝克财长在丑国电视节目中宣布:“如果西德不降低利率,丑国将考虑让美元继续下跌”。 这显然是坏消息,10月19日,香港股市先于美股开盘,当日恒生指数暴跌了11。 这一天,江欣雯仍遭受了多轮电话轰炸,无一例外的都是要她平仓的请求。 直到晚上,江欣雯在江姥爷和秦安莹担忧的目光中,从容的回了自己的房间,洗洗睡了。 她不需要焦虑,不需要思考,因为世界上发生的一切,都是按照上一世的轨迹在运动,并没有因为她的重生而改变。 江欣雯早早的睡下了,她睡的很香,她并不知道,刘佩仙在凌晨3点,接到了一个令她震惊到失声的电话。 时间拉回东京19日晚8点半,就在江欣雯再一次挂断刘佩仙要求平仓的电话后,大洋彼岸的丑国,在急促而沉闷的“当,当,当”的钟声中,纽约股票交易所开始了新的一天——1987年,10月19日,这个让世界都难以忘记的日子。 阴沉沉的乌云笼罩在这座城市的上空,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了喧嚣的交易大厅内每个人的心头: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开盘,就跌去67个点,转眼间,卖盘涌起。 在蜂拥而至的滚滚抛盘的打压下,荧屏上尽数翻起红盘(下跌),看不见半点绿浪(上升)。 交易所内一片恐慌, 期货市场也处于一片混乱。 从上午9:30开始,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一直下泻,没有人知道应该如何遏制继续恶化的局势。 当芝加哥商业交易所的人,开始大量卖出指数期货时,纽约股市也开始了大量抛盘,但买家却极度匮乏。 在这种状况下,刘佩毅也命令弟弟刘佩力尽量出货,但在开盘的第一个小时内,市场上几乎没有了买家,市场价格被迫一再下降以吸引买方。 刘佩力一只手拿着大哥大,不停的将一支股票的价格汇报给哥哥,“跌了05丑元又跌了02丑元又跌了073丑元又跌了。” 这不是单一品种的股票下跌,而是纽约交易所里所有的股票都在持续下跌,股票价格狂泄已经形成了一股力量。 到了10时30分,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30只指标股中,有11只还没有开盘交易,而在平时,通常开盘后不到5分钟的时间里,就会全部开始交易。 由于许多只股票没有交易,交易量不断被撤回再递交,在这样重复刷新的情况下,计算机交易系统速度减慢,根本无法准确的进行统计。 由于股市与期市相互驱动,股价和期指跌落速度越来越快,交易量猛增。 从11点到11点50分,股市成交9300万股,中午期指交易量相当于700万股,而股市则是900万股。 而纽约股票交易所计算机系统在这一天也几乎陷入了瘫痪的状态; 纽约股票交易所共有200台微机,这套系统从未处理过如此巨大的交易; 当大量的股票交易数据涌进计算机时,计算机根本无力处理; 卖单蜂拥而至时,信息系统处理的速度远远滞后; 电话机不够用,荧光屏上的价格跟不上市场实际价格; 开盘后不到一个钟头,由于抛盘数量太大,计算机竟比实际交易速度慢了20分钟; 中午,计算机系统中的指定指令转换系统竟然慢了约75分钟; 由于系统容量不足,传送到系统中的396亿股的交易竟有12亿股没有执行,这令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句话:时间就是金钱。 下午13:09分,一则更为可怕的消息传到华尔街股市—— 丑国证券交易委员会主席大卫·路德在华盛顿发表讲话:“在关键时刻,虽然我们不知道这一关键时刻会在什么时候,我将与股票交易所讨论暂时关闭交易所。” 这则消息一出,引起恐慌的加剧,因为交易所一旦关闭,交易商们将来不及抛掉手中的股票,他们的股票将一文不值,成千上万的丑元将化为灰烬。 瑞金投资的实际操控人刘佩毅,在听到这条消息时,整个人呆住了,他记起了前两天妹妹对他说起过的“股灾”。 刘佩毅马上命令弟弟刘佩力,不计成本全力抛售剩余的股票,一点不留,但为时已晚。 慌了神的刘佩毅,也不顾此时樱花国是夜里几点,他疯狂的给远在樱花国的妹妹刘佩仙打去了电话。 刘佩毅不停的询问刘佩仙是如何判断这一次的“股灾”,并询问她“股灾”将来的走势 。 听到刘佩毅传来的消息,刘佩仙张大嘴巴,几乎无法呼吸,这个消息令她震惊。 江欣雯,简直就像神一般存在的小丫头,她是怎么预测到这一次“股灾”的?她为什么会这么准确的判断“股灾”的时间? 她大声的,语无伦次的,用沙哑的声音对电话喊道说:“抛掉,哥哥,全部抛掉,我是听别人说股灾,我不知道,哥哥,抛掉,赶紧抛掉所有。” 第214章 赚 就在刘佩毅与刘佩仙通话的这一段时间里,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像着了魔似地狂泻,到了下午两点,又下跌了250点,股票换手4亿多股,计算机比实际交易速度落后了了近两个小时。 下午2点05分,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上升350点,成功冲过2000点,但仅延续了不足五分钟的时间,又一头栽了下去。 丑国证券交易委员会的官员紧急出面澄清,并没有讨论要关闭交易所的事情,然而却为时已晚,灾难已经无法遏止。 直到晚上闭市前,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在这种仿佛已经凝固的空气中再度下挫250点,换手2亿股,直至下午16时整收市,这次跳水才被迫停止。 19日收盘时,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下降了50832点,由224706点狂跌到173874点,跌幅达226创下了一天下跌的最高纪录。 刘佩仙从半夜三点起,便再无睡意,她在客厅里踱步,焦急的等待着丑国的那边的消息,也在焦急的等待着天亮,她要早一点见到江欣雯。 而睡了一夜好觉的江欣雯,根本就不知道刘佩仙在这天夜里无比的想念她。 生物钟让江欣雯在在早上6点钟醒来,换好运动服,她喊上秦安莹一起出门锻炼了一个半小时,才回到房间。 还没来的及去浴室冲澡,房间里的电话铃声响起。 刘佩仙花了足足二十分钟的时间,把大洋彼岸股灾的情况告诉了江欣雯,并向她咨询丑国股市未来的走向。 江欣雯耸耸肩说道:“刘阿姨,这一次的暴跌将会持续一周的时间,我只能看到这些,再多我就看不懂了。” 刘佩毅无疑是幸运的,由于刘佩仙几天前提前对“股灾”的预警,虽然没有引起他的重视,但他也在16日前撤掉了杠杆,清出了一多半的股票,回收了一多半的现金,他现在还有余力支撑剩下的那些股票。 比起那些一夜之间沦为贫民的,曾经的“百万、千万富翁”们,刘佩毅要幸运的多。这一次的股灾,造成数以千计的人精神崩溃,甚至跳楼自杀。 而股市下跌,最先受影响的是股票经纪行和投资银行,进而影响商业银行和其它金融机构。 刘佩毅认识的一个华裔朋友,开了一家专门做股票抵押贷款的小投行,在这一次股灾中也蒙受了全损,准备倒闭,而股灾触发了更多小型金融机构的倒闭潮。 当然,倒闭潮是后话了,江欣雯在20日这一天终于是扬眉吐气了。 1987 年 10 月 20 日,这是一个让无数樱花投资者刻骨铭心的日子,也是樱花股市在历史上陷入黑暗的一天。 这一天,樱经指数狂跌 3800 多点,跌幅高达 15,创下了历史最大单日跌幅纪录。 整个股市陷入了极度恐慌之中,投资者们纷纷抛售股票,市场上一片混乱。 在交易所二楼的贵宾房内,李炳翔和张硕按照江欣雯的指令,一项一项的,有条不紊的买进,卖出。 江欣雯下达完指令后,推开门,她站在交易所二楼的走廊上,俯视着下面喧嚣的人群。 樱花经纪人们在不停的接打电话,不停的大声说着“西米马赛”,脸上惊恐的表情,绝望的眼神,无一不显示着这场灾难带给他们的浩劫。 而楼下那些穿着得体的樱花股民们,正在大声的喧哗,哀叹,吵闹,哭喊,甚至抓住经纪人的手不放,他们的行为,狠狠的扇了那些自诩是温和懂礼的樱花人一记响亮的耳光。 原来在钱财面前,淑女和君子全都可以变成面目狰狞的怪兽。 当然,日金投资的客户们并没有变成怪兽,他们仍然保持着这种温文尔雅,知礼守礼的形象。 他们提前接到了“理财顾问”们的提醒,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都完美的避开了这一次的“股灾”。 傍晚盘点时,江欣雯不仅把亏掉的5000万丑币赚回来了,还赚回来十二亿丑币。 刘佩仙乐的合不拢嘴,她和岗松木素邀请江姥爷和江欣雯共进晚餐,却被江欣雯拒绝了。 江欣雯给出的理由是:此战还未完成,等收关后,再开庆功会不迟。 夜幕降临,江欣雯静静地坐在酒店的沙发里看电视,电视里的背景是东京股票交易所,一位漂亮的女主持人正在快速的说着什么。 江欣雯听懂了一些,无非是“最坏的一天,和失去控制之类的屁话”。 门被敲响,江欣雯打开门,江姥爷带着秦安莹和张硕静静的站在门外,江欣雯突然觉得有些委屈,一股热流涌上眼眶,她很想痛快的哭一场。 江姥爷见自家外孙女红了的眼眶,忙轻声安抚:“乖孙儿,不行咱们不干了,反正也替他们赚了那么多钱,钱不要了,咱早点回华国。” 这可不行 ,好不容易挣来的钱哪能说不要就不要了?江欣雯顿时来了精神,她用手背揉了揉眼睛,说道:“那可不行,目标没达成,怎么能当逃兵?” 江姥爷一拍江欣雯的肩膀说道:“你这样想就对了,咱老江家的人做事从来就没有虎头蛇尾的。” 江欣雯知道这是姥爷担心她,前几天,她一直被电话轰炸 ,很多都是姥爷替她挡下来的。 就在17号的上午,江姥爷还和刘佩仙发生了言语上的冲突,老爷子很不客气的要求刘佩仙不要再来打扰自己的外孙女,并痛斥刘佩仙沉不住气,还对她说大战前勿扰军心之类的话。 其实自己的姥爷是不懂金融股票的,但是老爷子就是这么相信她,就是无条件的信任她。 见到江欣雯又恢复嘻嘻哈哈的状态,江姥爷也松了口气,他也怕外孙女在被打压后又迎来巨大的惊喜,心态上产生变化,所以这次特意带着秦安莹和张硕来找江欣雯聊聊,不过看外孙女现在的状态,老爷子彻底放心了。 随着丑国“股灾”的发酵,港岛,欧洲等多个国家和地区相继发生股灾,尤其是做为金融中心的港岛,居然在20日当天宣布停市四日,这让全球更多的人更不看好股市,随即触发了新一轮的下跌。 股市持续下行到了26日这天,樱经225股指再次暴跌1000点时,江欣雯立即给远在新加坡的黄志霖打电话,要求他立即平仓,黄志霖争辩了“几句还没有触底”,却被江欣雯一顿炮轰。 黄志霖只能老老实实的按照小江董的指示平仓结算,他不平仓不行呐,旁边还有个江欣雯的小迷妹哈那酱,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他呐。 给黄志霖下达指令的同时,江欣雯也指示李炳翔和张硕,要求他们立刻将做空的股票全部平仓。 直到晚间结算时,樱经225股指又下跌了62点,黄志霖给江欣雯打来电话,他仍在电话里絮叨着还有下跌的空间。 但是已经平仓结算,刘佩仙虽然感到可惜,却也接受江欣雯结束战役的决定。 历经一周的“股灾”,让日金投资净赚2592亿丑元,离江欣雯所说百倍利润还有将近50倍的差距。 第215章 重新布局 黄志霖在新加坡等待结算的这两天,每天都乐的合不拢嘴,哈那酱实在是看不上黄志霖这副嘴脸。 她密电给江欣雯,声称黄志霖根本就不配做投资经理,此人不堪重用,不过江欣雯倒是理解黄志霖。 就连那么多华尔街大佬都没能看懂这一次的“股灾”,他一个投资经理人怎么可能预判出来? 那么多投资公司,银行,金融机构在这次股灾中损失巨大,跳楼自杀的消息满天飞。 若不是自己熟读这段历史,估计黄志霖也会成为自杀大军中的一员。 现在这厮不仅不用自杀,还赚到了那么多钱,他当然要乐的屁颠颠了。 江欣雯命黄志霖和哈那酱将结算的资金尽快打回来,她要进行下一步的布局。 由于“股灾”前,日金投资的客户们都接到了“理财顾问”们的示警,日金投资一时间成为樱花投资人口中最值得信赖的公司。 而良好的信誉和口碑,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理财顾问”们的业务越发的繁忙起来,可以说日金公司日进斗金也不为过。 天野赤诚每天笑的合不拢嘴,不停的对客户们吹嘘,日金公司的技术团队能力超强,比丑国华尔街的专业投资人更有专业素养。 他还拿出丑国1929年的股灾技术图片展示给客户们,这使越来越多的客户对日金投资更加认可和相信,他们愈发卖力的替日金投资宣传。 而天野赤诚的吹嘘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就在黄志霖和哈那酱回到樱花国后,江欣雯召开过一个简短的分析会,天野赤诚和日金投资的一些业务骨干们也参加了。 江欣雯将这一次的股灾与1929年丑国发生的股灾做了比较,从数据上看,这一次丑国的股灾,与29年股市大崩溃的技术交易形式的相似点太多了。 做完分析后,所有的人才明白,为什么江欣雯会铁口直断会在十月中下旬暴发“股灾”。 待天野赤诚带领日金投资的业务团队退场后,黄志霖提出了疑问:“小江董,为什么丑国爆发的股灾却在全球漫延?明明樱花国的股市一片大好,从技术层面来讲,根本就不应该下跌。” 江欣雯给出的解释是樱花国的股市是以丑国股市为风向标,而且全球经济将一体化将避无可避,从这一次股灾中就能够体现出来。 江欣雯在会上做了自我检讨:“我对樱经225指数的预判是会下跌5500点左右,但是没有想到这次樱经225会跌7000多点,让公司少赚了不少钱。” 尽管江欣雯做了中肯的自我批评,但在座的几位股东都对江欣雯的预判表示感谢,并一致认为,江欣雯及时平仓的决定是正确的,因为近两日,樱经225股指在政府救市和很多公司的回购中又回升了一些。 岗松木素提议,按照纯利润的千分之一,给此次立了大功的小江董发奖金,所有人都举双手赞同,如果这一次没有江欣雯,不要说赚钱,赔钱挖肝是肯定的。 江欣雯面不改色,心里却乐开了花,2592万丑币的奖金,她要好好想一想怎么花? 江姥爷也不动声色的坐在一旁,心里暗骂江欣雯是个小骗子,他暗自决定,以后必须要对江欣雯严加管束,绝不允许她以后再做这种走钢丝的行为。 他的这颗老心脏,已经承受不住这样惊险的刺激了。 对于这一次樱花股指为何下跌,江姥爷有着自己的判断,正是因为有几个凑巧,才会形成这么大的股灾。 首先是丑国贝克财长,在18日上午发表了将进一步贬值丑币的言论引起了市场恐慌情绪的蔓延; 然后是纽约交易所计算机系统的不给力,压单,数据与现场价格不匹配; 紧接着丑国证券交易委员会主席大卫·路德威胁要停市,引起恐慌加剧; 再加上亚洲金融中心,港岛联交所出了昏招,在20号这天直接宣布闭市四天,才导致全球更大范围内股民们的慌恐,造成了这次全球的“股灾”。 也正是这四个凑巧,才让江欣雯占了便宜,否则鹿死谁手还未可知,万一这些“凑巧”没有发生,好几亿的丑币不都让江欣雯打了水漂?把他江正德活剐了,也赔不起人家这么多钱。 江姥爷暗自琢磨着要整治小江董,而毫不知情的江欣雯却对黄志霖布置了下一步的行动:“黄经理,趁着这段时间的低价位,我已经让李炳翔和张硕买进了不少缩泥、旭化成和松下、尼康和理光的股票,希望你尽快接手操作,在短期内重仓我点名的这几家公司的股票。 我预估樱花股市会最先回暖,再过一个月,是不是要让缩泥和旭化成对外宣布一些好消息呢?” 黄志霖心领神会的点头:“小江董,您放心,我知道该如何操作。” 江欣雯不紧不慢的把自己的书包拿到桌上,从里面掏出一本樱花国化学杂志,放在桌面上。 她把杂志翻开,指着其中一页说道:“吉野彰博士前几个月,采用了新的碳酸脂类溶剂,解决了传统溶剂pc无法在石墨负极表面形成稳定sei膜的问题。 我觉得旭化成很有可能会推出焦炭/l体系锂离子电池,相信到明年,筒型和币型锂电池的产量会上一个新台阶。” 黄志霖: 刘佩仙: 岗松木素: 众人望着桌面上那本樱花国化学杂志,全都想起江欣雯说过的一句话:炒股是个技术活儿。 岗松木素最先回过神来,他回应江欣雯:“我会尽快安排人与旭化成接触,了解他们的最新进展。” 江欣雯说:“趁着这个机会,在华国过年前,我们可以大赚一笔,后续的操作不需要我多说了?任何科学研究总是在跌跌撞撞中前行的。” 众人哈哈大笑,黄志霖说:“小江董,不说别的,就凭我们日金投资客户手中的钱,只需要我们放出一个消息,股市马上就会有起伏。” 岗松木素也挑着大拇指对江欣雯说道:“江桑,你最开始提出成立日金投资时我并不知道你的计划,直到现在我才完全明白你的用意。” 刘佩仙说道:“欣雯,我确实佩服你的手段,你是怎么知道那些客户们买够顶级的金额后,就不会再对日金投资追加资金呢?” 江欣雯:“刘阿姨,这是人性,是人性贪婪的特点。 把自己所有的钱投到我们日金投资,虽说赚钱 ,但是哪里比的上他们自己投资赚钱来的多? 他们只需要拿出自己储蓄中很少的一部分钱,就可以成为我们的顶级客户。 再用我们对顶级客户提供的的,准确的信息,去股市中赚他们自己的钱,这笔买卖就连小学生都会算。” 岗松木素哈哈大笑,说道:“小江董,你准备什么时间收网?” 江欣雯沉吟道:“还不到时间,我判断,樱花股市还有两年的成长期,所以这两年就要辛苦各位了。” 第216章 可怜的王秉昆 日金投资的所有股东和员工们,正兴高采烈庆祝胜利的时候,那个喊江欣雯是“北姑”的王子琪,却抛下华国所有的工作,急匆匆的赶到樱花国的首都东京。 王家这一次在樱花股市和港岛股市中,遭受到灭顶之灾。 一年前,王秉昆带着王氏集团5000万丑币的流动资金,来到樱花国投资地产和股票。 随着樱花币上涨,再加上樱花国股市和地产业的繁荣,他带来的5000万丑币也增值到了近九千万丑币的规模。 岗松木素的大儿子岗松太郎与王秉昆是好朋友,早在王秉昆来樱花国投资时,岗松太郎就建议他将资金投进日金投资,不要自己那么操心劳力的泡在股市里,还是应该正正经经的去做生意赚钱。 可是王秉昆却被不断上涨的樱花股市迷了眼,哪里听的进岗松太郎的劝告。 他将三千万丑币投进了岗松太郎介绍的一家房产公司里,又把剩余的两千万丑币全部投进了股市。 随着樱花股市的成长,王秉昆凭借他精准和判断,仅仅用了半年多的时间,就在樱花股市中赚到了两倍的盈利。 7月中旬,回到港岛开年中会的王秉昆,被一片赞扬和奉承声包围,会后,他又得意洋洋的返回樱花国,开始了他的新一轮征途。 就在8月份,被胜利冲昏头脑的王秉昆,找到好友岗松太郎,代表王氏集团,从瑞穗银行借出五千万丑币,加了20倍杠杆又投进他看好的几支股票中。 这五千万丑币对于王家来讲,只是九牛一毛而已,即便炒股赔了,王氏集团也很快能够还上这笔钱。 可一旦用这五千万给自己看中的股票加20倍杠杆后,三年内,很有可能赚到十亿丑币,一想到这么巨大的利益,王秉昆心跳加速。 不是有伟人曾经说过这样一段话嘛 :一旦有适当的利润,资本家就会大胆起来。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为了百分之一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死的危险。 王秉昆也没能逃出伟人的预言,为了能够赚到20倍的利润,他不惜铤而走险。 再说,王秉昆的大哥王秉诚,一直看好电子业的发展,王秉诚曾多次提出要建一座晶圆工厂。 但是,建一座晶圆工厂的投资都是以十亿丑币为单位开工建造的,王家还真的没有这么多钱,银行也不可能支持这么多贷款让王家花费一、两年的时间建厂。 所以,王秉昆很想在两年内,趁着股市利好,在樱花国大捞一笔,把前期建厂的费用赚出来。 可谁想到仅仅过了两个月,“股灾”出现了,王秉昆投进股市的所有资金,在一天内缩水了近一半,他几近崩溃。 时间还原到10月15日,丑国股市波动的消息传来,王秉昆并没有在意,他像大多数人一样,天真的认为丑国股市的波动和樱花股市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关联。 的确,从以往的表现来看,樱花国股市并没有跟随丑国股市的涨跌而起伏,樱花国股市一直是自成一体的,向上不断攀升的,甚至比丑国股市攀升的更猛烈。如果说有影响,也应该是樱花国股市影响丑国股市。 不过他倒是给远在港岛的大哥王秉诚打去了电话,让他注意港岛股市的行情,因为丑国股市对港岛是有影响的。 然而王秉诚反馈给他的消息表明,港岛的股市一切正常,所以王秉昆便没有再细想。 他选的那些股票,从技术层面看,一直处于持续上涨的态势,再有半个月他才会考虑换手。 可就在丑国时间18日,港岛和樱花时间19日这天,贝克财长发表讲话后,港股恒生指数应声而跌,收盘时跌了11。 大哥王秉诚给他打来电话,向他询问要不要全部抛掉?王秉昆预感到情况不好,他让大哥下次开市的时候全部抛掉。 同时,王秉昆也暗自盘算,在20日开市时,将手里的樱花股票全数抛掉。 但20号再开盘时,噩耗传来,港岛交易所闭市了,而樱花股指在开盘之初就开始迅速下跌,他急令操盘手马上抛掉所有的股票,可为时晚矣。 一降,再降,可仍是没有人接手股票,第二天、第三天,樱花国出台了一系列政策救市,股指回升了两小时后,又阴跌了几十点,才收盘。 王秉昆定下心神,认为这是股市回暖的征兆,所以便没再继续抛售,反而把手里剩下的所有的钱,全部买进了他看好的股票。 随着26日这一天的来临,港岛开市后,在港岛抛售股票的王秉诚几近崩溃,他也遇到了和王秉昆同样的遭遇,抛售股票,却无人接盘。 重新开市的恒生指数,在开市后15分钟便已跌去超过650点,所有的人都在恐慌,此时已经没有人敢接抛售的股票。 抄底,那是不存在的,没有傻子愿意当接盘侠,所有的人都在抛售手中的股票,恒生指数全天下跌11207点,跌幅高达3333,港岛股市创造了有史以来全球最大的单日跌幅。 而樱花国股指在这一天也狂泄1026点,王秉昆的手中已经无资金可用。 王秉昆给岗松太郎打电话请求借钱,却遭到了无情的拒绝,实在没办法的他,只得割肉平仓。 回到酒店后,万念俱灰的王秉昆没有勇气给大哥打电话,他只能痛苦的缩在房间里像一只受伤的野兽一样,舔舐着伤口。 27日傍晚,王秉诚给他打来的电话就像一道催命符:“完了,全完了,我把港岛工厂和码头股份抵押的的钱全都赔进去了,我被强制平仓了。” 港岛工厂没了,码头的股份没了,这意味着王家的根基也没了,这是压垮王秉昆的最后一根稻草。 挂断大哥的电话,王秉昆走进了浴室,把浴缸放满水,他躺在温暖的浴缸里,左手拿起刮胡刀片,对准自己的右腕,用力。 当晚,远在华国深城的王子琪接到自己老豆的电话,从未流泪的老豆哽咽着告诉他:“你小叔在樱花国割腕自杀,还在抢救,你赶紧去樱花国一趟。” 心急火燎的王子琪马上通关回到港岛,在28日凌晨,他带着阿庆赶上了去往樱花国的第一班航班。 28日中午,王子琪见到了王秉昆的好友岗松太郎,这一次王秉昆获救,岗松太郎功不可没。 岗松太郎在27日这天傍得知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他一位朋友的父亲在这次股灾中损失惨重,自杀身亡。 而在26日接到过王秉昆求助电话的岗松太郎,马上想到了好友,他拿起电话,给王秉昆在酒店的房间打了过去,可电话一直没有人接听。 焦急的岗松太郎又给酒店的前台打了电话,请他们去王秉昆的房间看一看。 正是这一请求,救了王秉昆一条命。 王子琪和岗松太郎会合后,一起进入病房,平时英俊潇洒的王秉昆不见了,只剩下胡子拉碴,头发凌乱,一副颓废的老男人模样。 刚刚醒来的王秉昆见到岗松太郎和王子琪后,放声痛哭,直说后悔没有听从岗松太郎的劝告,他应该把钱放进日金投资。 可这世上哪里还有后悔药卖?岗松太郎安慰好友:“钱没了可以再赚,人没了,想赚都没有办法。” 王子琪也安慰小叔:“我们王家还可以东山再起,大陆还有工厂,我们手中还有专利技术,父亲并没有向银行借太多的钱,王家还有希望。” 岗松太郎对对王秉昆说:“王桑,如果你还想在股市中投资赚钱,我可以介绍日金投资的社长天野赤诚给你。 这一次的灾股,日金投资不仅没有赔钱,还赚了很多钱。 听我父亲说,日金投资的首席技术官江董,对股市的判断非常准确,这次的股灾,也是她准确的预判出来,并且还让理财顾问们提前通知了日金投资的客户们,完美的避开了这一次的灾难。” 岗松太郎的一席话,让王秉昆的眼睛里突然有了神采,他不是容易灰心的人,只不过大哥当时打来的电话,让他产生了悲观的情绪。 他仍是看好樱花股市,他相信,这一次的股灾,是丑国引起的连环反应,再加上港岛走了一步臭棋,才加剧了这一次的股灾,如果可以重新开始,他还是有希望为家族赚到钱的。 第217章 救人? 江欣雯与王子琪再一次见面,在她即将回国的前一天。 时间拉回10月28日,岗松太郎的那番话给王秉昆打了一针强心剂,第二天中午,在医生允许他下床的那一刻,他马上联系了岗松太郎。 通过岗松太郎,王秉昆与日金投资的社长天野赤诚见了面。 他对岗松赤诚提出请求,希望见一见日金投资的首席技术官江董,但天野赤诚并没有同意,只回复要问一问技术官是否有时间。 不等天野赤诚回复,王秉昆核算了他手里可用的资金。地产公司的投资一直在盈利,目前已经有3900万丑币,股市的剩余资金还有将近1000万丑币,可是还欠瑞穗银行5000万丑币,王秉昆欲哭无泪,半年多的辛苦,一周之内化为灰烬不说,还把本金赔了进去。 按照与瑞穗银行的合约,他还有三个月还款期,王秉昆打起精神,又给大哥王秉诚打了电话,表示自己要从哪里跌倒,还要在哪里爬起来。 王秉诚虽说把港岛的绝大部分家业都赔进了股市,但他仍咬牙对弟弟说:“大哥支持你,你按照你的想法去做。” 不过当哥儿俩谈到钱的问题时,王秉诚就只能从精神上支持自己的小弟,至于真金白银嘛,那就呵呵了。 他自己在港岛这边还有一屁股烂账,好在大陆还有工厂,他正准备变卖掉港岛没有抵押物业,以偿还贷款。 王秉诚下一步的打算就是跑去大陆避一避风头,家里的老宅在这次股灾前也被他抵押掉了。 指望不上大哥,王秉昆并没有灰心丧气,听说这次日金投资赚了很多钱,他迫切的想要见一见这位首席技术官,想从他那里得到一些经验或者忠告。 王秉昆焦急的等待了近一周的时间,岗松木素才在儿子岗松太郎的软磨硬泡下,给小江董打去了电话,请求她救一个人,救一个差一点死在这次股灾中的可怜人。 放下电话,江欣雯嗤笑一声,救人??她又不是上帝,也不是佛祖,更不是菩萨,她哪里来的救人的能力? 至于岗松木说所说的可怜人,江欣雯相信,那家伙至少要比上一世的自己幸福的多。 炒股是自愿的,没有任何人拿刀逼着谁去炒股,更没有人拿刀逼着谁去加杠杆,炒赢了就喜形于色,炒输了就要死要活,小江董还真的看不上这种人。 不过岗松木素最后的两句话引起了她的兴趣:“江桑,这位王先生的家族是港岛有名的集成电路生产商,王家手里掌握着几项很关键的专利技术。听犬子说,王家在深城还有工厂,也许将来在华国,你们有一些合作也说不准。” 江欣雯对专利二字极为敏感,好呀,正愁电子厂找不到有经验的管理人员和技术人员呢,这就送上门来了? 江欣雯只略做犹豫,便同意了岗松木素的请求,在回国的前一天,她和江姥爷来到了日金投资。 日金投资的一间会议室里,王子琪心情极度郁闷的陪着小叔王秉昆,阿庆站在他身后,也担忧的看着消瘦很多的少爷。 这几日王子琪一直劝说王秉昆,请他放弃在樱花国投资的想法,专心打理工厂和生意,却被王秉昆以各种理由否决。 门被推开,日金投资的社长天野赤诚率先走了进来,王秉昆和王子琪马上微笑起身,看向门口。 但是,紧跟在天野赤诚身后进来的那个女人,却让王子琪大吃一惊。 跟在天野赤诚身后进来的女人,正是在酒店外大骂自己的女孩。 王子琪的嘴马上张成了o型,这个女人,哦不对,这个女孩居然是日金投资的人? 由于王子琪的表情过于夸张,江欣雯最先注意到的就是他。 小江董当然对王子琪有着深刻的印象,因为两世加在一起,只有这个家伙敢骂自己是“北姑”。 江欣雯随着天野赤诚进入会议室,她看到了王秉昆,大脑自动跳出在绊溪酒家那一面之缘,当时姨父喊这个男人王总。 王氏集团?王总?这就对上了,姨父曾说过,王氏集团在港是一家很有名气的公司。 王子琪的惊讶缘于江欣雯是日金投资的人,而比王子琪更吃惊的是王秉昆。 王秉昆的记忆力是极好的,可以说是过目不忘 ,他记起去年在羊城见过江姥爷,但是他对江欣雯并没有太多的印象。 这不是庄处长的岳父吗?好像是做服装生意的。 还不等天野赤诚做进一步的介绍,王秉昆马上上前,恭敬用双手握住江姥爷的手说道:“江世叔,您是庄处长的岳父?我们在羊城的绊溪酒家见过面,您就是日金投资的首席技术官江董?” 江姥爷此时也记起王秉昆,他笑着摆摆手说道:“王总,我可不是日金投资的首席技术官。” 天野赤诚见他们认识,马上给双方做了简短的介绍后,便识趣的告辞走了。 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的王秉昆对江欣雯说:“江小姐,你这么年轻就成为日金投资的首席技术官,可谓是英雄出少年。” 江欣雯笑了笑,说道:“王生,请叫我小江董,或者江总也可以,小姐这个词我不太习惯。 另外,是岗松行长拜托我与你见面的,我是个很直爽的人,有什么问题你可以直接问我,请不要客气。” 王秉昆略一沉吟问道:“小江董,我听天野社长说过,你带领日金投资完美的避开了这一次的股灾,我想知道你是如何判断出这一次的股灾?” 江欣雯:“王生,不知道你对1929年丑国的那一次股灾有没有了解过,这一次的股灾与29年有很多相似之处,从交易量上来看” 江欣雯啦了二十多分钟,期间还画了几张图给王秉昆看。 王秉昆听的是津津有味,王子琪和他的保镖阿庆根本就听不懂两人在说些什么,但这并不妨碍两人慢慢变呆。 王子琪与阿庆对看一眼,不约而同的想到:这个“北姑”也太强了,怪不得她敢指着自己(少爷)的鼻子骂人,怪不得天野社长和岗松行长都极力推崇她,她确实有这个资本。 王秉昆又问了江欣雯对未来樱花股市的看法,江欣雯说:“王生,我更建议你收手去做实业。” 满心欢喜的王秉昆呆了一下,试探性的问道:“小江董?我是想在哪里跌倒,还要在哪里爬起来”。 江欣雯心道:老娘已经给你提示了,这可是你自己作死,怪不得我。 她说:“王生,你如果还是想在樱花国赚钱,我建议您成为日金投资的顶级客户。 您只需要将少量的钱,一次性投进日金公司,每隔十天,都可以拿到我们的专业期刊。 另外,遇到紧急情况,来不及出期刊时,会有一对一的客户服务,比如这一次,我们提前预警就是先对顶级客户展开服务的。 当然,如果您的资金不方便的话,成为日金投资的二级客户,或三级客户也可以有同样的待遇,只不过遇到紧急情况时,可能通知到您的时间会晚一些。” 王秉昆对江欣雯的印象极好,不仅因为她非常专业,对这次股灾的分析相当到位,让金融专业的王秉昆对她信服。 更因为江欣雯一直在替他着想,江欣雯并没有急着让王秉昆把资金全部放进日金公司托管,而是让他投入的资金达到顶级的达标线即可。 王秉昆高兴之余便和江欣雯聊了起来,聊深城的工厂,聊王家目前从事的行业,还自豪了聊到了王家拥有的几项专利技术。 看着兴致颇高,侃侃而谈,又对自己不加提防的王秉昆,江欣雯心下生出了那么一丝不忍。 但随即,她又立刻清醒的警告自己,对面坐着的,可是个老牌资本家,绝不能心生仁慈。 若是对方按照自己的想法合作,倒也罢了,倘若对方否决自己的提议,那么。 第218章 不是收购是合资 七、八十年代,受丑国和樱花国科技发展的影响,港岛冒出了大大小小的电子厂。 不少企业秉持造不如买的理念,做一些来料加工的简单工作。 而少部分目光长远的企业企业除了购买一些专利外,还投入大量的研发资金,设计了各种类型的集成电路,微处理器,存储器,模拟电路等等。 而王氏集团现任的掌权人王秉诚,就属于少部分目光长远的企业家。 王家从四十年代起一直靠着在码头的股份生活,也有几艘货船出租,还开办了贸易公司,当然,靠码头生活的人肯定不会是白白亮亮的,都是要带一些灰尘的颜色。 七十年代,从丑国留学回来的王秉诚,看好电子业。为了让王家进入港岛真正的上流圈,他果断建议家族在事业上转型,从那些打打杀杀的灰色产业里脱身。 王秉诚接手王氏集团后,在港岛买地皮盖工厂,又花了大价钱从丑国和欧洲引进技术和设备,十几年来,事业蒸蒸日上,也为王家在港岛赢得了好名声。 华国提出改革开放后,王秉诚又果断的在深城开办工厂,因为深城的房租价格更便宜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工人也比港岛便宜许多。 王秉诚一直想要开办一座晶圆工厂,但是开晶圆厂的资金需求量很大,这也是他为什么会接受弟弟王秉昆的建议,去股市捞钱,最后却落得赔光了家底的悲惨结局。 江欣雯饶有兴致的听王秉昆谈起王氏集团的发展史,以及目前在亚洲从事电子行业比较有名的企业。 当台积电这个名字从王秉昆的口中说出来时,江欣雯才恍然,原来人家从很早以前就开始做这个行业了,难怪上一世的台积电赫赫有名。 王秉昆倒着苦水:“小江董,目前我们最大的竞争对手是湾湾的联电、华邦电子等企业,他们在湾湾受到的支持比较多,而且有丑国撑腰。 另外台积电是今年刚刚成立的新公司,但他们已经从丑国拿到了不少代工订单,势头很猛呀。 而我们王家在港岛,从来没有得到过政府的任何支持,研发出来的这些专利,全都是我们王家真金白银花钱供出来的。” 江欣雯点点头,确实,在港岛这种地方,约翰牛政府是不可能支持华人企业的。 从坚持研发这一点来看,王家还算是有点骨气,在没有任何后援的情况下,居然自己花大价钱也要搞科研。 江欣雯问道:“这次股灾对王氏企业是个沉重的打击,那你们的研发团队将何去何从?” 王秉昆苦笑道:“我和大哥还没有讨论过这个问题,不过我们的研发团队一直与港岛大学合作的。 由我们的团队提出设想,王氏集团提供一部分经费,港岛大学会按照我们的要求共同研发。 当然,最后的成果还是需要大笔资金的,包括取得专利后的买断费用。” 江欣雯想到未来将是电子半导体的天下,华国的计算机起步时间晚,很多硬件在二十一世纪都是依靠进口,一旦丑国发出制裁的信息,那些零配件马上就会疯涨,不仅疯涨,还会断供。 她沉吟一下,问道:“王生,即便王家在华国有工厂,但你们能支撑多久?” 这句话问在了王秉昆的软肋上,这一次的股灾,兄弟二人在樱花国和港岛损失惨重,王秉诚不仅把港岛的工厂押了出去,更是把绝大多数的物业以及码头的股份也都抵押了出去。 即便大陆的工厂24小时不停机的工作,两年内也不可能赚得回来那么多钱。 再说集成电路这个行业,不研发,不发展就注定被淘汰,王秉昆虽然是学金融出身,但他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他痛苦的说:“小江董,电子厂如果没有后续的技术支持,用不了几年就会被淘汰。 虽然现在的华国还处于落后阶段,我们产品的销量还不错,也接了不少订单。 但我相信,不出三年,如果王氏电子再拿不出先进的技术,一样也会倒闭。” 江欣雯点头:“王生,从八十年代末到九十年代,电子业将进入高速发展的阶段。 我判断新技术将不断的更新换代,如果你们不能保证研发团队,企业势必要进入一个死循环。” 王秉昆当然明白这些道理,他苦着脸说道:“小江董,这些道理我们懂,但是唉 。” 江欣雯认为火候到了,她试探着问道:“王生,这次股灾给你们企业造成的损失应该很大,我有朋友正准备在深城办电子厂,不知道你们王氏愿不愿同我的朋友合作?她的资金很雄厚。” 王秉昆马上就明白江欣雯的意思,小江董说的“合作”无非是想把王家在深城的电子厂吞并。 他心里有些气愤,更有些不舒服,但也知道此时不能发脾气。 如果王家没有在此次“股灾”中败北,他还有发脾气的资本,可现在,他和大哥连几百万丑币都拿不出来,更不要说去供养研发团队了。 如果自己能在樱花国的股市上赚回一大笔钱,王氏电子的未来还是很有前景。 可是,欠瑞穗银行的5000万丑币三个月后就要还款了。 他没有信心在三个月内赚到几千万,可如果赚不到钱,再把剩下的4900万丑币赔给瑞穗银行,他王秉昆不止要光着屁股滚出樱花国,还要背负一百万丑币的外债,那个时候,王氏电子将雪上加霜。 王秉昆沉下心来,把江欣雯的话从头到尾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江欣雯与他谈了那么多港岛电子业的发展,一定是她看好这个行业,这个智多近乎妖的女孩所说的朋友,也许就是她自己。 王秉昆对江欣雯说:“小江董,这种事情我做不了主,不过您能详细说一说合作的方式吗?” 江欣雯说道:“王生,我的朋友不考虑与王氏集团合作,只考虑与王氏电子合资。 如果你们愿意,可以一起给王氏电子估算个合适的价格,由我的朋友出资入股,但她至少要拿到王氏电子60的股份,也就是她要有绝对的话语权。 对于王氏电子的日常工作,她不插手,仍由你王家的人进行管理。 另外,你们王氏集团的研发团队,也可以合并到王氏电子来。” 王子琪听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个臭丫头就是想吞并自己家的电子厂,他气愤的站起来,正要说话,却被王秉昆拽住了。 其实当王秉昆听到这个条件时,他倒是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收购王氏集团,他在内心倒也认可江欣雯的提议。 虽然王氏集团只剩下大陆的电子厂了,但只要王氏集团的牌子还在,芯子还掌握在王家的手里,就还有翻盘的那一天。 王秉昆几乎没有做什么考虑,就答复江欣雯,他需要点时间,与大哥商议一下再做回复。 江欣雯倒也不急,她看中的是王氏现有的生产设备以及成熟的管理制度,至于研发团队的问题,可以先养着,等两年后她就可以投入大量的资金进行研发。 江欣雯又问了王秉昆一些关于港岛电子业发展的情况,比如半导体材料、光电子材料、磁性材料都有哪些工厂在做,除了港岛大学,还有没有其他的专业研发团队。 又向王秉昆咨询了港岛有哪些公司在做软件开发的工作,以及他对计算机行业的看法。 王秉昆对软件开发有着深刻的理解,他说:“小江董,港岛是个物流运转很快的地方,每日来港出港的船只数不胜数,清点货物都需要人工操作。 再加上华国改革开放后,港岛与大陆之间的生意往来频繁,货运更加繁荣,靠人工来统计已经落后于时代了。 目前我知道丑国已经运用计算机对物流作业进行数据统计,如果能开发出一款很智能的物流数据管理系统,并成功运用在物流行业,这将是物流行业的飞跃。” 江欣雯点头,果然,能在丑国学习金融的没有傻子。 王秉昆很敏锐的发现了物流业的商机,如果这一次他没有被”股灾“打垮,这个家伙很有可能会携大批资金进军物流业。 江欣雯让王秉昆好好考虑合资的提议,有了结果,让他通知自己的姨父,便告辞了。 望着江欣雯离开的背影,王秉昆摇着头对王子琪说:“子琪,这位小江董虽然年龄小,但说话办事极为老道。\" 王子琪气愤道:“小叔,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说话?她明摆着是要吞并我们家的电子厂。” 王秉昆叹了口气:“小江董的意思不是吞并,是合资。这些事情都怪我,我不该怂恿你老豆在股市投资,这一次我们王家输的一败涂地,咱们在港岛的工厂和码头的股份全没了。 就像小江董说的那样,没了钱,深城的电子厂也维持不了几年,不如与她合作。” 王子琪也叹了口气,他也没有想到,这一次老豆和小叔会玩的这么大。 他知道老豆一直很看好晶原厂,但又缺乏资金,所以这一次老豆同意小叔的提议,押上了王家的全副身家进行了这么一场豪赌。 最终落得卖房卖地,连同王家的根基——码头的股份也在这次股灾中一并消失了。 港岛人喜欢捧高踩低,王家虽不是在港岛呼风唤雨的家族,但也是非常有名望的。 这次的股灾,只有王家跌的最狠 ,老豆卖掉家里的豪车和几处物业时,还有不少报纸幸灾乐祸的对外大肆报导。 幸好王家在华国还有工厂,否则自己的父亲会不会像小叔那样做傻事,还不好说。 第219章 布局 从日金投资出来后,江姥爷低声教育江欣雯:“你看看,港岛的富豪们都在股市中赔的倾家荡产,欣雯呐,人有失言,马有失蹄,你不可能总是一帆风顺的,差不多就收手。” 江欣雯点头说道:“姥爷,再等两年,等樱花国的事情结束后,我就再也不出国玩股票了。” 虽然江欣雯说的很有艺术性,但江姥爷还是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说道:“欣雯,我们还是以办实业为准,只有办实业,才能有根基呀。” 江欣雯只得点头说:“姥爷,我知道了,如果王家同意合作,我想从瑞穗银行借钱,买下王家60以上的股份,我看好电子业。” 江姥爷:“电子业我不懂,你看好就去做,只要你办实业,我和你姥儿就支持你。” 江欣雯: 胜利回国的江欣雯,还没有来的及喘口气,就接到了小姨父打来的电话。 电话中,庄笑康喜滋滋的告诉江欣雯,王家同意电子厂合资的提议。 这下,江欣雯不仅把还没捂热的259万丑币的奖金奉献了出去,又从岗松家的瑞穗银行低息贷款了5000万丑币,以花之雯电子公司的名义,在88年初,入主了王氏电子,更名为花之雯电子厂。 达成心愿的小江董,还是很看重王秉昆的,在日金投资的那一次见面中,王秉昆对未来科技和商业的发展有着准确的洞察力,也许和王家在码头有股份有关,他对物流行业将来的发展也有着超前的意识。 所以,有心收服王秉昆的小江董,决定还是挽救他的小命。 为了不让王秉昆再次被股市打击后割腕,小江董特意给王秉昆打去了两次电话,希望聘请他来花之雯集团工作一段时间,几年后去港岛主持全面工作,并建议他放弃用王家的钱在樱花国炒股。 不过小江董开出的条件很苛刻,工资待遇很低,在樱花国工作期间,公司包吃住,工资只有区区5000港币。 王秉昆也不是傻子,他从江欣雯的只言片语中,他听出来了,樱花股市过一段时间,很有可能再次爆发股灾。 考虑了几天后,已经在樱花股市里赚了些钱的王秉昆,果断清盘,投入了花之雯集团的怀抱,因为小江董承诺,几年后让他回港岛,全面主持港岛的工作,这个吸引力实在是太大了。 时间转瞬即逝,来到1989年9月份,江欣雯将实习的手续带回京都,交给花之雯集团人事部经理谭健后,专心致致的开始梳理公司。 是的 ,谭健终于被江欣雯从刘佩仙的手里成功的挖到了花之雯集团,中间的过程很曲折,但最终谭健还是留在了花之雯。 自从87年发生全球性股灾后,江欣雯回到华国,在将近两年的时间里,她不仅每个月都要坐飞机回京都参加公司的会议,还必须兼顾自己的学业,时间被安排得很满,不过她信奉,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挤一挤总是有的。 在她的努力下,花之雯集团于88年初成立,在服装、外贸、电子等领域都取得了不俗的成绩。 一年前,由花之雯集团出资,秦家人集资,开办了花之雯运输公司,秦安东成为了这家运输公司的负责人。 能干的秦安东只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把投入的本钱全部都赚了回来,又增加了十五辆卡车搞运输。 秦安山也在一年前带着媳妇牟冬香来到了京都,江欣雯让人注册了花之雯安保公司,由秦安山负责,除了工厂和研究院日常的安全工作,安保公司还派人为秦安东的运输公司押车。 秦安山之所以能够来京都工作,还是源于这个时代的治安所赐。 八、九十年代由于信息不发达,警力不够,没有网络,更没有摄像头,在这种联系基本靠走,消息基本靠吼的情况下,运输线路上的毛贼特别多。 拦路抢劫的倒也罢了,也不过就是损失点钱财而已,但杀人越货的恶徒越来越多,很多个体运输者,连人带车全部失踪的情况也是屡屡发生。 公司的几辆长途运输车,在连续几个月内接连出事,不仅损失了几十万元的货物,更有一名司机师傅反抗后被打残。 秦安东向江欣雯提议,让自己的哥哥秦安山来京都培训司机师傅们的拳脚功夫,因为秦安山的功夫在秦家兄弟中是拔尖的。 江欣雯同意秦安山来京都,但她否决了培训司机师傅的提议,开大货车本来就很辛苦了,每天再训练几个小时,师傅们肯定是要撂挑子的。 江欣雯决定成立一家安保公司,增加押运员,近途运输配备一名司机一名押运员,远途运输配两名司机,两名押运员,又从白景涛那里搞来了一批电棍,虽然增加了成本,但只要人不出事就是最大的收益。 近两年的时间,许志已经成为花之雯研究院的一名高级研究员,负责研究院的研发工作。 88年,89年,连续两年的春季,许志都会亲赴各高校,为研究院“高薪”招揽毕业生。 而由许志主持开发的电子词典和电子记事本,则远销海外,尤其是东南亚最受欢迎,研究院目前正在研发cvd和dvd机以及投影设备。 花之雯生产的电子类产品,比樱花货和丑国货要便宜的多,当然,电子词典和电子记事本在华国本土的销量也是独占鳌头的。 花之雯电子厂又在深城花重金购买了一块土地,兴建厂房,生产的游戏机,学习机的销售量也占全国第一,甚至还销往欧洲。 服装公司除了代加工业务外,还发展了五个品牌,其中一个走高端路线的品牌“雯蒂娜”,已经在全国开了两百多家的专卖店,当然,这些专卖店基本都是以加盟店的形式发展出来的。 秦安萍更是全国各地的跑,她主要负责将花之雯生产的中档服装品牌,以租柜台或与商场分成的方式,推广进全国各大商场内。 秦安莹拿到大专文凭后,又考取了会计证,江欣雯先是安排她在外贸公司财务部工作了一段时间后,又把她调进集团,担任财务部副经理,江欣雯要求她尽快把集团涉及的所有的财务工作熟悉起来。 秦安芳做为江欣雯的秘书,也在京都和羊城两地跑。 秦安平在江姥爷的提点下负责管理工厂的日常工作,聂粤生已经升职为集团副总经理,他比江欣雯还要忙,近两年的时间里,聂粤生除了平时的工作,还在坚持学习英语。 现在的聂粤生,基本可以看懂英文版的合同,江姥爷特意送给聂粤生一个绰号:拼命三郎。 李长胜更是成为厂里不可或缺的技术骨干,他除了樱花语外,还在自学英语。 爱美的赵帆,也被江欣雯鼓动着学了第二专业——编辑出版专业。 因为江欣雯告诉赵帆,她准备投资一个全国性的,独一无二的,专为爱美女性服务的时尚类杂志。 她需要赵帆这种从事传媒的专业人士来参与,于是傻憨憨赵帆,就真的去学了第二专业:编辑出版。而且她的大四实习期,也是一半的时间在电视台,另一半的时间在出版社。 公司的发展越来越好,江欣雯也变得更加忙碌,随着她的梳理,公司各个部门的工作逐渐步入正轨,形成了良性的循环。 就连刺儿头王子琪,也被江欣雯凭实力整治的服服贴贴,他现在在深城的工厂,认认真真的做管理工作。 集团业务蒸蒸日上,随着收入的增加,江欣雯批示,所有中层以上干部全部配备bp机,各公司负责人,全部配备大哥大。 进入十一月中旬,江欣雯安排完所有的事情,告别了江姥姥和江姥爷,带着秦安莹发出去了樱花国。 第220章 出货 张硕已经在樱花国工作了两年的时间,他对小江董是无比的钦佩。 这两年,在小江董的提点下,黄志霖负责操盘,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把小江董指定的那几支股票拉高踩低,玩的是不亦乐乎,赚的是盆满钵满。 再加上日经指数在两年的时间里上涨了140,日金投资的资金也翻了近五倍,如果用丑币来计算的话,已经达到了恐怖的18968亿丑币,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庞然大物。 再加上无法统计的,日金投资忠诚的客户们投在股市里的资金,张硕相信,这是一支可以撼动任何上市公司的钢铁洪流,只要小江董放出一条消息,这条洪流瞬间就可以吞噬掉一家公司。 江欣雯到达樱花国当天,便召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会上,江欣雯表示,樱花股市基本已经到达顶峰,在元旦到来之前,她建议全部清仓。 但是在清仓之前,需要将锂电池的概念推上一个新的台阶,岗松木素心领神会。 江欣雯给天野赤城布置的任务是继续出利好的期刊,她还给了天野赤诚一篇文章,文章的内容以樱花国科技兴国为主题,围绕着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的题材展开描述,为客户们描绘了一个梦幻般的未来科技世界。 文章中表扬了樱花国的企业家们独到的眼光,声称这些企业家们比谁都清楚,只有掌握了先进的科技,才能掌握金钱,继而掌握全世界。 江欣雯又旁征博引了很多例子,比如缩泥公司斥资34亿丑元,成功的购买了美国娱乐业巨头、也是丑国文化的象征之一——哥伦比亚影片公司; 三菱公司斥资14亿丑币买下了丑国的象征——洛克菲勒中心等等。 据天野赤诚反馈,客户们看到这期的期刊后纷纷表示,他为樱花国有这样伟大的企业而自豪。 江欣雯心下暗自冷笑,好,你们快点更加自豪,快点放飞自我,快一点膨胀,膨胀了,脑子就会发热,就会义无反顾的投进缩泥的怀抱里。 江欣雯又安排秦安莹跟随瑞金投资财部的会计学习,要求她务必在半年内熟练掌握港岛和樱花国的财务知识,必须熟练掌握与瑞士银行往来的相关业务。 随着寒流的到来,十二月上旬,主张不惜一切代价抑制泡沫的强硬派代表,三重野康出任樱花银行行长,他将央行贴现率提由325提升到425,江欣雯马上示意岗松木素可以行动了。 12月15日,一名穿着缩泥工作服的男人,兴高采烈的用右手高举一块电池,这张照片登上了樱花国各大报刊杂志的头条,甚至在当晚,东京电视台还播放了一段偷拍的录像。 画面中,这名高举电池的男人兴奋的喊着:“小岛君,藤田组长,我们成功了,锂电池终于研制成功了,我们缩泥将领先世界五年。”说完他还流下激动的眼泪。 这条消息不亚于一颗重磅炸弹,第二天,缩泥的股票应声而上,当天上涨了70,就连旭化成的股票也跟着疯涨。 在股票交易中心,黄志霖紧张的下达着指令,由于资金量过于庞大,要在年底前将这些股票全部卖出,他还是要小心谨慎,避免被那些精明的家伙们看出端倪。 王秉昆也在执行着黄志霖的指令,自从电子厂并入花之雯后,他也在小江董的劝说下投进花之雯的怀抱。 至于工资嘛,那可真是一言难尽,虽然比张硕高了一些,但在港岛也就是低收入者,幸好在樱花国的所有花销,都是公司支付。 工资虽然低,但王秉昆心服口服,跟着小江董可以学到东西,他无比庆幸自己当初的决定。 小江董可说了,等樱花国的事情告一段落,肯定会涨工资的。 据王秉昆猜测,这一次小江董来到樱花国,很可能就是要结束这边的投资。 可他还是没能看懂小江董的想法,樱花国的股市发展势头良好,无论怎样看,都处于上升期。 但小江董命令抛售股票,一定有她的道理,王秉昆也悄悄的把自己手头的那一点点股票跟着抛了出去。 话题扯远了,继续缩泥公司这边的情况,因为报纸和电视台爆出的消息,导致缩泥的股票疯涨,记者们堵在缩泥大厦的外面,要求见社长,以便确认锂电池研发成功的消息。 而缩泥大厦内,正在爆发一场激烈的争执,研发部的老大藤原川要求立即查到那个偷拍,并把录像卖出去的家伙。 锂电池确实研发出来了,而且是早就研发出来了,但是研发出来的电池依然没能解决易燃易爆的问题,可是那段录像居然被掐头去尾的传到了外面。 而公关部副部长藤野浩三却极力反对,理由是东京电视台已经播出了那段录像,缩泥没有立场再否认。如果否认的话,会引起很多负面的影响,包括股价暴跌,更有可能的是,会有激动的股民前来刺杀社长,这种事情,以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藤原川气愤的松了松领带,叉着腰问藤野浩三:“藤野君,你说应该怎样处理?” 藤野浩三:“我建议还是如以往的处理方式一样,不认可,不否认,不回应。用这样冷处理的方式,过一段时间热度就会下去。” 公关部部长佐藤也点头同意藤野浩三的意见,他说:“社长,我认为浩三的处理方式是正确的,如果没有录像的播放,我们还有否认的机会,但录像已经播放,人又确实是我们公司的研究员,如果否认的话,很有可能会引起巨大的负面反应。” 缩泥的社长川西泉揉了揉眉头,说道:“那就先这样,按照公关部的意见。” 藤原川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藤野浩三制止了:“藤原君,无论如何,这一次的录像还是从你们研发部内部泄露的,请不要再给社长添麻烦了。”藤原川只能愤愤的作罢。 缩泥公司没有召开发布会,公布锂电池研发成功的消息,也没有出面否认报纸和电视台报导的消息,很多报纸纷纷推测,是不是缩泥公司正在取得锂电池专利的关键时期。 在媒体有意推波助澜的宣传下,樱花股民们疯狂抢购缩泥的股票,只可惜卖出少,买入多,股价一涨再涨。 黄志霖命令张硕,李炳翔和王秉昆不停的拉高,放出,再少量吸进股票,再拉高,再放出,缩泥的股票价格,比公布录像前暴涨了三倍。 在江欣雯的催促下,日金投资终在12月29日这一天上午,出完了所有的股票。也正是在这一天,樱经指数达到了历史的最高位,87 点。 第221章 九零年的第一波收割 1990年1月1日,所有的樱花国人或在家中,或走上街头庆祝新年,这个节日大家过的异常的热闹,因为此时的樱花国,家家户户都非常富裕。 这两年,即便是不懂金融知识的家庭主妇们,也知道要去股票交易所开一个账户或贷款买一套房子。 不仅是家庭主妇们,基本上,每一个成年的樱花人,都会在股票交易所开一个账号。 这两年,无论他们购买哪一支股票,都会赚到钱,他们全然忘记了87年的股灾,他们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就在新年前,樱花股指又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更多金融专家们的身影出现在了新年的电视评论节目中。 这些金融专家们,众口一词的为樱花国民们的致富之路指明了方向:樱花股指有希望在90年冲击5万点,股市将上升一个新的高度。 专家们肯定的态度,让所有的樱花国民们信心倍增,所有人都对未来充满了希望与期待。 看着电视上侃侃而谈的专家,眼神和话语中充满了希望和贪婪的主持人,江欣雯笑的前仰后合。 秦安莹不知道表妹在笑什么,问道:“有什么可笑的?” 江欣雯指着电视说道:“表姐 ,原来樱花人也不是团结一致的。咱华国有汉奸,棒国有棒奸,樱花国也有樱奸呐。电视上这几个道貌岸然的家伙也不知道收了他丑国爸爸多少钱,他们正在给樱花人洗脑呐。” 秦安莹:她不知道江欣雯想表达什么,反正表妹的脑子不是她能猜透了,索性也就不问了。 江欣雯走到落地窗前,望向窗外。大街上车来车往,人流如织,热闹非凡,人们身着华丽的服装,穿梭于繁华的街道之间,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街道两旁的商店门口挂着五彩斑斓的招牌,吸引着过往行人的目光。 橱窗里展示着各种时尚的商品,从奢华的珠宝到时尚的服装,无不散发着诱人的魅力。 购物广场门口,人流如潮,江欣雯猜想,发了财的樱花人,肯定正在商场里挑选着自己心仪的物品,遇到喜欢的奢侈品,一定会毫不犹豫的买下来。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城市的夜景更加绚丽多彩。 高楼大厦上的霓虹灯不停的闪烁,将整个城市装点得如同童话梦幻里那样美丽。 人们纷纷拖家带口的走出家门,享受这美好的夜晚,深冬的凉意驱不散樱花人内心的火热,空气中都弥漫着金钱的味道,压下了街头巷尾那些美食的香气。 各种小吃摊位前排起了长队,每个樱花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富足与自豪的笑脸。 江欣雯关掉电视,拉着秦安莹一起逛银座。 夜晚的银座人流量更大,江欣雯看到路边很多打车的樱花人,他们手里拿着大把的现金对着车流晃动,出租车司机则会将车子停在手里现金最多的人身边。 江欣雯甚至还看到有几个年轻的男人,他们站在路边用打火机点燃丑币,就这样不屑的看着它烧成灰烬。 有钱的樱花大妈们也喜气洋洋的购买着奢侈品和化妆品,她们成群的尽情购物,对于她们看中的商品,毫不犹豫的一掷千金。 类似烧丑币、一掷千金的奇葩事情,这两年在樱花国屡屡上演。 就在元旦来临的前两天,电视台爆料两则新闻:某大学生举办的酒会,居然包了一艘豪华游轮;一名从股市中赚到钱的男人在迪斯科舞厅的台子上疯狂的撒钱。 不仅电视台鼓动这种烧钱的行为,樱花国的报社,也为樱花社畜们描述了白领们该过的奢侈生活: 一名白领结束了一天十几小时的工作,领到了几十万樱花币的工资,给新认识的朋友送上一块瑞士金表,然后晚餐一起吃着澳洲龙虾,就着丹麦生蚝和神户牛肉,然后配着法国红酒或者英国威士忌,饭后再开着德国车去银座购买远道而来的欧洲奢侈品,然后再去打打高尔夫。 在报纸和电视台的煽动下,所有的樱花人,全都认为房地产和股票放在那里什么都不做就能永远增值,他们疯狂的消耗着白白得来的金钱。 假期的时间总是过的飞快,1月4日,江欣雯与远在新加坡的黄志霖、王秉昆和哈那酱通了电话,要求他们从6日开始,做空樱经225股指,按照樱经225股指点加20倍杠杆直接买进。 黄志霖知道江欣雯要做空,但没想到她会这么疯狂,这一下子押进去550亿丑币不说,又从岗松家的银行里贷出来130亿丑币。 王秉昆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几乎惊叫出声,他没有经历过87年江欣雯指挥的那一场豪赌,黄志霖表面很镇静,但内心却波涛凶涌。 反而哈那酱却是三人中最镇静的那一个,她监督着黄志霖和王秉昆,按照小江董的吩咐一样样的执行下去。 去新加坡做空樱经225股指的决定,是江欣雯在89年12月30日盘点后提出的。 虽然大阪交易所已经开通樱经225股指期权的交易,但江欣雯认为这么大的交易量一定会被樱花媒体所关注,而日金投资赚了多少钱,她是不准备让樱花人知道的。 所以这一次的交易,只能让黄志霖几人辛苦一些,跑去新加坡工作。 岗松木素很是镇定,自从87年股灾后,他无条件的相信江欣雯说过的每一句话,他命令哈那酱,必须要坚定不移的执行小江董的命令。 黄志霖和王秉昆在6日下单后几乎虚脱,这不是一亿,也不是两亿,而是上百亿的资金,如果小江董判断准确的话,这一次赚到的可不是几十万、几百万丑币,而是千亿级别,加上本金的话,将达到2000亿丑币。 黄志霖心里不停的祈祷,樱经225快一点降,老天爷保佑,如果这一次能赚到2000亿丑币,自己不止是亿万富翁,自己将是60亿富翁呀,这钱,哎哟哟,想到这里,黄志霖不淡定了。 江欣雯也在焦急的等待着消息,如果她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丑国政府正在通过高盛集团实施对樱花国的巨大阴谋。 虽然上一世的所有文献中,并没有说明这是丑国的阴谋,但聪明的江欣雯在多篇报道中,还是闻到了丑国浓浓的阴谋味儿。 时间终于来到1990年1月11日,高盛公司高调宣布,由高盛和其他机构联合开发的第一个樱经225指数认沽权证,正式在丑国纽约交易所挂牌。 认沽权证由高盛承销,发行人为丹麦王国,同时丹麦王国承诺,在樱经指数走低时,将支付收益给“樱经指数“认沽权证”的拥有者。 江欣雯收到这个消息后,大大的松了口气,随即,她毫不掩饰的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高盛搞的这个樱经225 指数认沽权证,是个妥妥的看空期权,在丹麦王国承诺后,“权证”立刻在丑国热卖。 大量的丑国投资银行纷纷效仿,几乎所有的国际买家们纷纷做空樱经225股指,全世界的大刀,纷纷指向鬼子们的头顶。 1月12日当天,樱经225股指应声下跌了7700点。 第222章 首席执行官 1月12日当天,樱经225股指应声下跌了7700点。 江欣雯随即给黄志霖打电话,让他立即平仓,黄志霖再也不敢争辩,他老老实实的按照小江董的指示去办。 当晚,刘佩仙和岗松木素一起约江欣雯共进晚餐,席间,刘佩仙激动的问江欣雯:“欣雯,你真是太神奇了,你是从哪里判断出这一次会爆跌?” 江欣雯灿然一笑说道:“刘阿姨,您还记不记得我第一次来樱花国,我们在瑞金投资二层的那间西餐厅里谈论的话题?” 刘佩仙迷茫的摇了摇头说道:“我们谈论的话题太多了,我记不清了。” 江欣雯说道:“刘阿姨,那一天,是我第一次与瑞金投资的高层们开会,会后,您邀请我在西餐厅吃的套餐。” 刘佩仙点点头,江欣雯一字一顿的说:“刘阿姨,我 更 愿 意 相 信 这 是 丑 国 的 阴 谋,如果,股市和阴谋扯上了关系,您就会想明白的。” 刘佩仙恍然大悟,她捂住嘴,但还是低低的惊叹出声:“欣雯,我想起来了,那年你才十五岁,我以为我以为。” 刘佩仙的奇怪举动让岗松木素很好奇,他忙问:“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刘佩仙:“欣雯在85年的下半年就与我们瑞金投资签署了理财协议,投资50万丑币,请我们帮她把这笔钱投到樱花国。 当时她对我说,樱花国的股市和地产必定会在几年内疯涨。 而广场协议签署后,不仅股市和地产爆涨,就连樱花币也升值很多,所以我在86年的春节邀请欣雯来樱花国,想要与她合作,更想听一听她的建议。 欣雯对我说,樱花币升值,股市和地产业的疯狂上涨,是丑国布下的阴谋,当时我还不太相信,可现在。” 岗松木素吃了一惊,他说道:“江桑,这从何说起?请你详细谈一谈。” 江欣雯说道:“岗松先生,如果您想知道我是如何得出这样的结论,我们就要谈一谈历史了,我想您这个年龄对历史是熟悉的。” 岗松木素点点头,对江欣雯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江欣雯说:“45年樱花国战败,樱花百姓一贫如洗,丑国派了老阿瑟来接管樱花国后,开始推进了丑式的西方“民主”化运动。 一贯以强势而着称的老阿瑟,通过制度的改变,几乎根除了樱花国的军国主义制度。 而1946年11月公布的新版《樱花宪法》,从根本上改变了樱花国。 老阿瑟还让贫穷的樱花孩子们去上学,彻底改变了樱花国民素质低下、愚昧无知的局面,所以樱花国民们亲切的称他为‘爸爸’。 当然,这老东西对樱花国民的奉献可不止这些,他还改变了可怜的樱花农民们。 其实他的做法有点像我们华国当年打土豪分田地的做法,只不过华国是斗地主,而老阿瑟则象征性的给了地主们一丁点钱。 他恨不得用一块丑币就买下上千顷土地,又用极低的价格,把土地分给那些贫苦的农民,从而大大的缓解了樱花国当时的阶级对立。” 江欣雯脸上浮现一丝嘲讽的笑意,岗松木素则脸露愤怒之意。 江欣雯继续说:“随后几年,樱花国一直在按照丑国希望的‘民主’方式发展。 我们华国人称为抗丑援棒的战争,在五十年代打响后,听话的樱花儿子在丑国爸爸的支持下为战争提供了各种军需品,发了笔小财。 随后,老阿瑟被调回丑国,樱花政府提出科技兴国的战略,在丑国父亲的帮助下,不断的加紧生产各类商品,出口,出口,再出口,最终的结果就是儿子开始反噬自己的爸爸。 贸易逆差逐年扩大,丑国爸爸一再警告樱花儿子,可儿子不听话呀,所以,爸爸生气了。 他想要好好整治一下这个不听话的儿子,可当他拿起藤条时,才发现儿子长大了,羽翼丰满了,打也不好打,骂也骂不听,他要怎么办?” 刘佩仙问道:“就是你说的那样,阴谋?” 江欣雯笑道:“孙子兵法可不只是华国人懂,丑国人也会,正所谓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 丑国爸爸想要教训儿子,就要先给樱花儿子点甜头。让樱花币升值,升值后就可以买下全世界,是谓能而示之不能,丑国爸爸能,却对儿子说自己不能,你樱花国能; 于是广场协议签署了,利欲熏心的樱花政客们一头栽进了丑国爸爸给他们建造的极幻世界。 所以才有缩泥买下了丑国的电影公司,三菱买下了丑国的洛克菲勒中心,樱花国民们蜂拥到夏威夷,买下了那里的大片物业,甚至电视和报纸上也叫嚣着樱花人可以买下整个丑国。 殊不知,他们的丑国爸爸,希望这样的跳梁小丑再多一些,用他们卖力的表演来麻痹可怜的樱花民众。 而丑国是一个被资本控制的国家,狡诈的资本家们必定会想尽一切办法阻止别人比他更强大。 华国有句老话,若要使其灭亡,必先让其疯狂,丑国人也是深谙此道的,所以樱花国在丑国人有意的引导下,进入了疯狂的四年。 人呐,突然间从一条老黄牛变成了土财主,那心里得扭曲成什么样子?当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个东西可以赚钱,全都一头扎进去的时候,您说大刀要不要举起来呢?” 江欣雯站起身走到窗边,指着外面霓虹闪烁的银座:“刘阿姨,岗松先生,你们以为,高盛为什么会在此时创造出樱经225指数认沽权证?他们凭什么要把这个权证白白的送给了丹麦王国?他们疯了吗? 岗松先生,您是大资本家,是大银行家,您说一说,您会把钱白白送出去吗? 凭什么丹麦王国对外宣布在樱经经指数走低时,将支付收益给“樱经指数认沽权证”的拥有者?” 江欣雯转回身一拍桌子,问道:“岗松先生,您来说一说他们凭什么? 凭他们是个大公司?还是凭他们是北欧的一个小海盗? 是谁在背后给他们撑腰?为什么现在全世界的人都在做空樱经股指? 华国有句老话叫破鼓万人捶,我相信,过不了多久,樱花国这个破烂的股市就会被抽干,我敢保证,20年之内,樱花国再也无法恢复生机。” 岗松木素脸色惨白,他虽是华国人,但在樱花国时间久了,也自认为是樱花国民。 他在听到江欣雯嘲讽樱花人认丑国人做爸爸的时候,非常不高兴,但随着江欣雯抑扬顿挫的声音,岗松木素浑身发冷。 如果不是因为江欣雯提议成立一家新的投资公司,如果不是刘佩仙拉他一起成立日金投资,如果不是江欣雯提前预警。 是不是瑞穗银行也会在这一次的股灾中倒闭?哦不对,还有地产业,瑞穗银行放出去的房屋贷款的金额已经数不胜数,怎么办? 豆大的汗珠从岗松木素的额头不停的冒出来,他哭丧着脸问江欣雯:“江桑,你是说地产业也是?” 江欣雯点头:“是的,岗松先生,我很早以前曾多次建议过,不要去碰地产业,只可惜。” 岗松木素用手抹了抹头上的汗水,站起身,对江欣雯深深鞠躬说道:“江桑,我想请你做我们银行的首席执行官。” 江欣雯: 江姥爷: 第223章 出谋划策 江欣雯理所当然的拒绝了岗松木素的请求,虽然她对这个从战乱时期带着大笔资金来到樱花国的华人印象不好。 但也正是这个人,几次都在关键时刻支持了她,所以江欣雯决定投桃报李。 她对岗松木素说:“岗松先生,我觉得现在收手还来的及,目前房价还没有到最高点。” 岗松木素呆愣了片刻后,马上说:“可是江桑,瑞穗银行已经向外贷出了很多房屋贷款,有三十万亿樱花币的贷款” 江欣雯迅速的在脑海里换算了一下,如果按照二十万亿樱花币来计算,折成丑币就是1500亿丑币。她揉了揉额头说:“额,岗松先生,也许还有补救的办法。” 岗松木素摇摇头,痛苦的说:“江桑,你不知道,没有办法了,没有可以弥补的办法,如果事态的发展,按照你说的方向,那么这一次,即便我们在股市中赚到几百亿上千亿丑币,也无法弥补亏损的钱。” 江欣雯冷静的说:“岗松先生,也许真的有办法补救,也许您会损失30到50,但我的办法应该不会让您赔到倾家荡产。” 这是江欣雯第二次说出有办法补救,岗松木素的眼睛亮了,他站起来,又对江欣雯深深一躬,说道:“江桑,希望看在我们友谊的份上,我恳求你救救瑞穗,救救岗松家。” 江欣雯并没有回答他的请求,岗松木素继续说道:“江桑,如果您真的有办法替我挽回这一次的损失,我将支付您大笔的咨询费,这一次在日金投资的回报,我将全部赠与您。” 这位头发花白,62岁的老人就这样一直鞠躬,等待江欣雯的回应,刘佩仙的嘴唇动了两下,终究还是化为一声叹息。 两分钟后,江欣雯终于说话了:“岗松先生,不必如此,我只收取一些咨询费,就十亿丑币。 岗松木素连连鞠躬,向江欣雯道谢:“江桑,谢谢你,如果瑞穗银行这一次没有倒闭,今后江桑需要贷款的话,瑞穗银行一定会对你无息贷款,没有上限。” 江欣雯笑道:“那我就先谢谢您啦。嗯~我来说一说挽救的办法。岗松先生,不知道您和保险公司的关系怎么样?” 岗松木素道:“有几家保险公司与我的银行合作很多年了,也很可靠。” 江欣雯说:“是这样的,岗松先生,我预计樱花股市虽然不行了,但人们的注意力马上会转移到地产业,房价将会进一步拉高。” 岗松木素惊的张大了嘴巴,江欣雯说:“您可以找几家保险公司,做一款保证保险,也可以称做个人住房抵押综合保险,或个人抵押贷款房屋综合保险。” 岗松木素说:“江桑,我们有要求贷款人购买这种保险的,如果遭遇地震等原因房子损毁了,保险公司是会对银行赔钱的。” 江欣雯微笑着摇头说:“不,不,岗松先生,您是保险公司的大客户,您完全有资格,让他们的精算师帮您设计一款更为合理的保险条款。 这种条款的最终核心是保证保险,或者说叫责任保险,也就是客户在无法偿还贷款时,由保险公司替他们向银行还款。” 岗松木素怔了片刻问道:“江桑,保险公司可以吗?” 江欣雯笑了,说道:“岗松先生,不试试怎么知道能否成功呢?如果在两个月内,房价持续走高,您说保险公司会不会为您的客户推出一种这样的保险呢? 据我判断,保险公司一定会同意的,但我建议您不要再收取那些已贷款客户的保费,新保险的保费将由您的银行支付,让贷款部的人马上找那些已经贷款的客户去签字生效。 另外,不要急于马上叫停房屋贷款,因为您还需要时间与老客户们签署新的保险合同,这种操作在保险术语来讲叫倒签单。 等所有的老客户全部投保了这种新保险后,您再考虑收缩房贷业务或者把房贷业务转嫁到您不喜欢的竞争对手那里。” 江欣雯沉吟了一下,轻咳了一声,不好意思的说:“其实也不算倒签单,更不算咱们欺骗保险公司,毕竟客户们还一直在还款呢不是吗?” 江欣雯这样说是有依据的,上一世,在2007年华国股市暴跌后,很多投资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地产行业,而当时的房价也是一天一个样的向上疯涨。 江欣雯的一个朋友在一家商业银行贷款部任职,他经常坐飞机飞往全国各地为那些炒房客们办理贷款业务。 而和他同去的就有保险公司的业务员,在一次饭局上,江欣雯问过他,那些炒房客买了那么多房子,一旦资金链断了,他们无法还款怎么办? 朋友说保险公司已经单独为他们银行的客户,推出了一款带有保证性质的房屋贷款保险。 朋友还得意洋洋的详细解释了保险责任的两条核心内容:一是当贷款人遭受意外导致无法还款时,保险公司将承担还款责任; 第二条就是贷款人恶意不还款,超过80天时,保险公司将承担还款责任,并将受益人,也就是那套房产的受益人由银行变更为保险公司。 其实原理很简单,由保险公司先向银行垫付房款后,保险公司把客户的房子拿过来拍卖,这在保险术语里叫代偿。 在保险业不发达的华国,保险公司都敢于对银行推出这种保险,更不要说服务周到的樱花人了。 江欣雯相信,在房价高居不下的情况下,保险公司一定会为了招揽业务,同意岗松木素的要求,推出这种保证保险的。 不过岗松家的银行,贷出去这么大的金额,为了避免吃垮一家保险公司,江欣雯还是建议岗松木素多找几家保险公司,包括一些国外的保险公司。 最好的操作模式是以招标的方式把保险公司全部集中到瑞穗银行,提出自己的需求,让他们之间形成竞争关系。 那么各家保险公司为了拉业务,一定会找精算师为瑞穗银行出这种新型的、保证性质的,新的保险合同,并且在价格上,服务形式上,都会做出巨大的优惠。 岗松木素突然感觉十亿丑币花的太值了,这丫头算计人心的能力太强了,他很遗憾江欣雯没能答应他做瑞穗银行的首席执行官。 这餐饭吃的岗松木素和刘佩仙都相当满意,二人一致同意江欣雯的建议,把在新加坡赢利的钱调入港岛,成立一家新的投资公司。只给日金投资留下3亿丑币的流动资金,用于偿付广大的樱花“投资人”。 江欣雯再一次提醒岗松木素,一定要多找一些保险公司分摊风险后,岗松木素暗暗下定决心,以后绝不能和小江董做对,这丫头的阴招实在是太多了。 第224章 趁机收购生产线 岗松木素很守信,在江欣雯为他出谋划策的第二天,就转账了十亿丑币到她的私人账户。 隔了几天,黄志霖从新加坡返回樱花国,四人又重新签定一个合同,派黄志霖和王秉昆带着秦安莹和瑞穗银行的一名会计以及瑞金投资的一名会计去了港岛。 在春节前,一家名叫斗金投资的公司,在港岛中环的一座豪华写字楼里,大手笔的租下了整整一层办公室。 如果有有心人细查这家新贵公司的话,一定会发现,这家公司的账户上赫然趴着2009亿丑币。 在秦安莹和王秉昆出发去港岛的同时,江欣雯也把刚到手的,热乎乎的十亿丑币 ,郑重的交给了秦安莹,让她和王秉昆在港岛,成立斗金实业商贸有限公司。 江欣雯指示二人,用这笔钱在港岛购买写字楼、购物中心,还要求他们购买几座大型工厂,最好是离华国大陆比较近的工厂。 90年的春节,江欣雯没能回到华国,在大年三十的这一天,她给家里打电话拜年。 江姥姥和江姥爷虽然早已经知道她不会回国过年,但是听到外孙女的声音,江姥姥还是有些难过。 江老爷强打精神安慰江欣雯:“我们俩老了,跟不上时代了,你想要做的事就去做,我们永远支持你。” 江欣雯抹着眼泪对老两口保证:“姥儿,姥爷,就今年这一年,以后再也不和你们分开了。” 江姥姥笑骂:“从小到大,你就是靠这张小嘴填和我和你姥爷。现在又开始用嘴填和我们,以后你嫁了人,三十晚上还能回来吃年夜饭吗?” 江欣雯理直气壮的说:“那有什么不行?我给咱家招赘呗。”这句话又引来江姥姥的一阵笑骂声,听得出来,这话说到老太太心坎里了。 春节过后,一家名叫斗金投资的港岛公司,悄悄的在樱花国东京股票交易所开户,入驻了交易所二层的一间贵宾室。 凑巧的是,这家公司的贵宾室,正是日金投资原来曾经使用过的那个房间。 而房间里进进出出的人,也都是日金投资的几个操盘手。 2000多亿丑币的资金,在改头换面后,又重新杀回了樱花股市,黄志霖等人按照江欣雯的要求,一步步的开始做空缩泥公司,松下公司、旭化成以及理光和几家科技公司的股票。 哈那酱跟随黄志霖在新加坡和港岛完成了所有的工作后,回到樱花国。 她与江欣雯一起,拜访了樱花国几家比较大的服装机械制造企业,其中就包括羽岛株式会社。 江欣雯这一次见到了社长羽岛长男,而他的弟弟羽岛英岸,比三年前足足胖了两大圈。 羽岛英岸富态的的大脸盘子笑起来,像极了85版《四世同堂》里的大赤包,只不过是男版的大赤包而已,江欣雯简直没眼看他。 羽岛长男这次亲自与江欣雯见面,正是因为他急于出售工厂。 从八六年开始,就不断的有银行信贷员接触羽岛长男,希望对他提供大额贷款,并鼓励羽岛长男和他的弟弟去花钱。 羽岛长男还算是个脚踏实地的男人,他并没有听信那些银行贷款员们的蛊惑。 但羽岛英岸却把自己的一部分存款投进了日金投资,并且依靠日金投资的消息,在股市里大赚特赚,过上了奢靡的生活。 而1月12日突如其来的股灾,日金投资的客户们并没提前收到日金投资的预警。 但是他们也没有埋怨日金公司,谁让这是一场突发事件呢,谁能想到高盛集团会和丹麦王国一起打压樱花股指呢? 当然,江欣雯也在1月12日这天股市收盘后,贴心的给花之雯公司的大客户近藤村树打去了电话。还是要保一保近藤家,这家伙如果没钱了,再找新的客户很麻烦。 江欣雯告诉近藤村树,这是个突发状况,不是技术流可以预判的结果。但日金投资并没有亏损,即便亏损了,也会保证归还近藤村树的本金。 虽然近藤村树在股灾中损失惨重,但他还是很理解日金投资,他听从了江欣雯的建议,在随后的一个月内,割肉平仓。 当然,日金投资也在后续发行的期刊中,做出了相应的解释,在这一次的突发状况中确实遭到了爆击,但客户们的本金还是保住了,并且还有盈利。 日金投资保住了本金,但客户们杀进股市里炒股的钱,却是损失惨重。 从1月12日到2月底,连续一个多月的暴跌加阴跌,羽岛英岸投进股市里的钱已经亏损了一半多,虽然日金投资在一月份一再发期刊警告,股市仍有下跌的趋势,羽岛英岸仍舍不得割肉,他期盼着股市能够回暖。 进入三月份,他不得不听从羽岛长男的劝告,忍痛把钱从股市里抽出来。 虽然樱花国的股市不好,但地产业又焕发了新一轮的生机。 自从股市受挫,很多投资人都把目光放到了地产业。据多家报纸爆料,京都的地价暴涨,据说银座4丁目的土地,每平方米的交易价格为九千万樱花币一平米。 而羽岛家所在的东京郊区,房价也攀升到了一平米120万樱花币,这是房价,不是地价,地价要乘以十倍以上的价格。 进入二月份以后,更多的银行贷款专员找到了羽岛长男,劝说他从银行贷款来投资地产业。 由于樱花币升值,羽岛家的出口业务这两年一直处于萎缩的状态,国内大批制衣工厂也关闭或搬到华国进行生产,导致羽岛家的业务更加萧条。 羽岛长男意识到,实业已经不能让羽岛家继续维持以前的富足生活。 虽然华国每年仍然花大价钱进口机器,但抠搜的华国人都是买最便宜的淘汰机。 羽岛家虽然能够赚到钱,但是知名度却不如以往,欧洲和丑国的客户们,在最近的一年内,已经不来樱花国采购了。 这两年羽岛长男认识或者听说的,几个在东京有厂房或停车场的老板们,他们全部都把原有的生意停了。 他们从银行借出来大把的贷款,将自己的地皮改造成住宅或写字楼出售,每个人都成为了“地产大富豪”。 最成功的一个案例,是一个叫渡边喜太郎的家伙,在80年代初,他在东京的市中心有一家停车场。 随着85年广场协议签订后,这个家伙在银行贷款员的帮助下,从银行借了很多很多钱。 他用借来的钱在东京的市中心又购买了100多块地皮,甚至还修建了一个高尔夫球场。这些地皮盖起来的高楼大厦被卖掉后,渡边喜之郎目前已经拥有48亿丑币的身家。 羽岛长男被渡边喜太郎的成功案例打动了,他后悔两年前没有听从那些贷款专员们的建议,把自己家的工厂变成高楼大厦。 羽岛长男,从来没有如此迫切的想要在地产行业里赚到大把的金钱。 而享受过股市的甜头,又在这一次股灾中失意的羽岛英岸,比自己的哥哥更为迫切的想要从地产行业里赚大钱。 就在羽岛家放出风声,想要进军地产行业的当天,嗅觉灵敏的岗松家便在第一时间联系到了羽岛长男,得知他要对自己家工厂的进行清盘后,哈那酱和江欣雯迅速的赶到了羽岛株式会社。 羽岛英岸还记得哈那酱和江欣雯,他傲慢的坚持,如果出口机器到华国,绝对不会降价。 江欣雯在心里给这厮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对一个将死之人,她不准备硬杠。 哈那酱从容应对,将一张印着港岛斗金实业公司的名片递给羽岛长男,那张名片上总经理的名字正是李秉昆。 哈那酱告诉羽岛长男,港岛的这家企业是瑞穗银行的老客户,也是日金投资的大客户。 这家港岛企业想要在港岛建立一家生产服装机械的工厂,羽岛家目前所有的库存和生产设备,这家斗金实业都可以收购。 这实际上释放了一个信息,羽岛家不需要再找第二个合作商,所有的库存和生产线,港岛的这家公司全部打包收走。 这令羽岛长男和羽岛英岸非常高兴,他们原本还在发愁怎样把生产线卖掉,现在瑞穗银行介绍来的客户可以一次性的替他们解决掉这个问题。 江欣雯跟随羽岛兄弟参观流水线,她提出,如果斗金实业购买了生产设备,羽岛株式会社是否可以派工程师去港岛安装调试生产线,顺便对港岛的工程师们进行培训? 在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后,江欣雯马上让王秉昆从港岛来一趟樱花国,与羽岛家谈收购的价格。 第225章 九零年的第二波收割 90年4月2日,樱经指数跌到点,松下公司先沉不住气了,率先发起了逆向回购,但收效甚微。 江欣雯看到这样的情况,并没有对松下公司逼迫太紧,她只让黄志霖又加了十倍的杠杆,小额出击,继续做空。 随后,缩泥,旭化成,理光也对斗金投资的做空行为发起反击,他们也开始做高,斗金放出多少做空,他们就回购多少。 持续半个多月的拉锯战中,樱经指数略有回升,从点升到点。 进入五月份,斗金投资的账面上,已经亏损了近三十亿丑币,但斗金投资的所有股东面对这一次的亏损都很淡定,没有任何人急着让江欣雯平仓。 可是,那四家公司,好像也被斗金投资的挑衅激起了火气,他们开始找外援,一起逆回购。 但江欣雯还是按照自己的节奏,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做空这四家公司。 岗松木素一直关注着股市的行情,他甚至给江欣雯打电话,询问她是否需要资金上的支持。 江欣雯笑着拒绝了,开玩笑,如果真把这四家公司打垮了,自己有没有命活着回到华国还是个问题,她只不过想赚点小钱钱,顺带白薅一把科技专利的毛毛而已。 到了6月8日这一天,江欣雯让黄志霖加大购买量,加满杠杆,对缩泥,旭化成、松下和理光公司发起最后的冲锋。 而这四家公司,也似乎联合起来,一起应对斗金投资的发难。 他们不约而同的对自己的股票进行逆回购,甚至理光公司还找到了一个投资公司,一起对理光的股票回购。 在6月9日这一天,三家公司的股票逆势而升,斗金投资这一天在账面上居然亏损了近10亿丑币。 9日傍晚闭市后,黄志霖终于憋不住了,他一头大汗的跑到希尔顿酒店,找到江欣雯:“小江董,要不要平仓,看样子这四家公司是联合起来,要对付我们。” 江欣雯冷冷看了他一眼:“黄经理,遇事不要慌,明天我也会去交易所看一看情况。” 6月10日这天一大早,江欣雯就来到东京股票交易所。 开市一小时后,缩泥公司率先发起反冲锋,随后,松下,理光、旭化成跟着对斗金投资开始发难,黄志霖和张硕就一直在紧张的盯盘,他们每隔五分钟就对江欣雯报着:“小江董,亏了2000万,5000万6000万1亿” 同时,松下、缩泥以及旭化成继续回购自己公司的股票,这一次,他们绝对要把港岛的这家“小公司”吃干抹净。 一上午的时间过去了,江欣雯看了看表,中午11点55分。 她也不管黄志霖几人难看的脸色,推开贵宾室的房门,微笑着站在二楼的走廊,看向下面的交易大厅。 大厅里仍然人潮如织,经纪人的面容虽然不似1月12日那天那般狰狞,但也绝对称不上是愉快。 江欣雯冷哼一声,他们能愉快才怪,股市一直在阴跌,虽然这一个月只是略有回升,但可以肯定,他们还是在赔钱,哪里能快乐的起来。 随着钟表的指针指向12点,突然,交易所内的所有灯光全部熄灭。 走廊一下子暗了下来,黄志霖和张硕马上从贵宾室里冲了出来询问,等了好一会,李炳翔也慢悠悠的探出头,问了一句:“还没来电吗?” 这时,二楼几间贵宾室的人,几乎全部冲出门外,冲向楼下,他们大声询问着发生了什么。 楼下嘈杂声一片,普通的工作人员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情况,他们只得呆呆的回应着众人的询问。 突然,楼下传来几个男人大声的怒骂,这是那些情绪激动的投资者。 肯定是他们询问了工作人员,在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后,爆发了激烈的冲突。 江欣雯望着楼下的冲突,突然仰头无声的大笑,她笑的开心极了,正午的阳光透过玻璃,照亮了交易大厅的一半,也照亮了江欣雯笑的极为灿烂的那半张脸。 黄志霖看呆了,张硕也看呆了,就连李炳翔也呆呆的注视着这个无声大笑的漂亮的女孩。 黄志霖和张硕两人的想法是一致的:这是妖,女妖,小江董一定是妖怪。 而李炳翔的心里却想:我以前为什么没有发现小江董长的这么漂亮。 大厅里充斥着叫骂声,绝望的喊叫声,哭嚎声,沸腾的犹如世界末日来临一般。 文献中记载,从1990年6月10日这一天开始,樱花国超过3万的投资人自杀,原因竟然是 :股票交易所突如其来的停电! 这次的停电分外的蹊跷,东京股票交易中心大楼周围的所有写字楼,商铺,酒店没有一家停电的,只有股票交易所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 等到下午四点钟左右,交易所的电力再次恢复供应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樱花国所有的金融业市场,在这一天,发生了整个人类历史上空前绝后的大崩盘。 在短短五个小时之内,樱花币发生了恶性通货膨胀,大幅度贬值,全国所有股票被大量抛售,股价海量缩水。 房地产市场,当然也没能逃过一劫。 樱花国全国的房地产市场泡沫,也在这一日突然崩盘,房产价值大量缩水。股票持有人,持有的股票价值,在一夜之间几乎变成了废纸。 而斗金公司,却仍然像一只不知道饱的饕餮,在股市中吸食着,直到那四家企业认输平仓为止。 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吗?不,绝对不可能。 江欣雯命令黄志霖,又慢慢的,用极低的价格买进这四家公司的股票。 因为江欣雯做了两手准备,若是对方不回购股票,就利用手中的股份 ,趴在这四家企业身上吸血,因为这四家企业一直活到了上一世的二十一世纪,并且还活的非常滋润。 另外一条才是江欣雯的真实目的,利用这四家股票再赚一笔,同时,需要让他们双手把自己的核心技术奉献出来。 果然,没过几天,松下、缩泥以及旭化成和理光这四家公司,就通过瑞穗银行的岗松行长与斗金投资的“负责人”联系。 双方进行了友好协商,这四家公司迅速的与港岛的斗金投资签署了一系列的技术转让以及培训合同后,江欣雯才得意洋洋的指挥着黄志霖等人平仓,并以高于市场价11倍的价格,将四家公司的股票卖还给了他们。 对于日金投资的客户嘛,江欣雯只得说一句抱歉了,她也不是没有做补救的工作。 在6月10日12点,股票交易所停电后,江欣雯就让天野赤诚发动日金投资的所有员工们,给客户打电话,告知他们股市停电,有可能会暴跌的噩耗。 但交易所停电,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股市,这是突发状况,所有的投资人都知道这是突发事件,是不可抗力的突发事件。所以,并没有客户来到日金投资吵闹,也许他们正在为自己丢失的钱而伤心。 江欣雯与几位股东商议后,还是决定给日金投资的所有理财顾问以及客户们一个交待。 在日金投资召开的员工大会上,天野赤诚把一口大黑锅甩给了丑国。 他扬言: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就是丑国! 他声称,虽然没有任何人对6月10日那一天,交易所突然停电的行为做出解释。 但就是在停电的这段时间里,樱花股指被丑国率领的几个欧洲小弟全面做空,导致大量的樱花国精英们负债,使樱花国各大企业遭到沉重的打击。 天野赤诚还发挥着自己的猜想:也许是丑国的特工们,在6月10日这一天,让交易所突然停电五个小时。 当然这些话,在开完会的当天下午,就被有心人传扬了出去。 日金投资公司开始对客户们进行结算,天野赤诚在结算的这段时间里,每天都要对客户们发表慷慨激昂的演讲,讲到情深处,他失声痛哭,跪地叩头。 天野赤诚一直大声的说着自己辜负了客户们的期望,日金公司居然没有看穿丑国的阴谋,对不起客户们的信任。 同时天野赤诚也表示,日金投资的股东们经过商议,无论从外面借回来多少钱,背负多少外债,也一定要归还客户的本金,绝不让能相信他们的客户失望。 前来参加结算的客户们,对日金投资的做法称赞不已,他们没有想到,日金公司这么有“良心”,居然在这么困难的时候,还要归还本金。 更有一些在股市中输的连裤衩都赔进去的家伙们,捶胸顿足的大骂自己猪油蒙了心,他们应该相信日金投资,应该把自己所有的钱都放进日金投资,不应该背着公司自己偷偷炒股。 日金公司亏本血偿客户本金的消息很快发酵,大大小小的报纸争相报导。 甚至还有报纸称,日金投资公司比起那些倒闭跑路的投资公司,是这个世界上最有良心的投资公司。 日金公司在偿还完最后一位客户的本金后,又发给“理财顾问”们丰厚的解散费,便悄无声息的注销了。 同时,索泥公司的公关部副部长,藤野浩三,在斗金投资与缩泥签署了一系列协议后,也递交了辞职信,他全家移民去了袋鼠国。 当然,天野赤诚总经理,也在日金投资注销后,他也拿着 1亿丑币的“奖金”,在半个月内迅速的带着家人,移民去了枫叶国。 第226章 小江董的计划 6月底的樱花国,天气并不热,江欣雯,刘佩仙,黄志霖以及岗松木素围坐在一张圆桌前,准备分配斗金投资已经到手的465398亿丑币。 岗松木素率先打破沉默:“我提议,我们赚到的这些钱,应该拿出千分之一,给江桑做为奖金。” 刘佩仙点头:“同意,欣雯立了大功,没有她,我们根本赚不到这么多钱。” 黄志霖也冒着星星眼,激动的说:“同意,小江董简直就是呃”他想了好一阵,妖怪这个词始终不能出口,半天,他憋出来一个词“股神”。 岗松木素马上说道:“江桑,你确实是当之无愧的股神。” 江欣雯笑道:“那么这笔奖金我就笑纳了。” 随后几人开始分钱,江欣雯的奖金是465亿丑币,加上她占股12的所得 55792亿,合计56257亿丑币。 刘佩仙占股46,她分到了213869亿丑币,岗松木素占股39分得181324亿丑币,黄志霖3的股份,分得13948亿丑币。 剩下的几十万丑币,在江欣雯的提议下,作为哈那酱的奖金。 黄志霖激动的面部肌肉猛烈的抽搐,他对江欣雯又鞠躬,又握手,语无伦次的说:“小江董,真的是要谢谢你,你是我黄志霖这辈子的恩人。”说完,他掏出支票薄,刷刷刷的写了一张5000万丑币的支票交给江欣雯。 江欣雯: 随后,岗松木素和刘佩仙,也大手笔的分别给了江欣雯10亿和20亿丑币的支票。 岗松木素让银行的高级经理帮助江欣雯在瑞士银行、汇丰银行又开了几个账户,秦安莹在瑞穗银行高级经理的指导下,完成了所有资金的转移操作。 安排完所有的收尾工作后,江欣雯带着秦安莹回了趟京都,她先向江姥爷汇报了喜讯。 江姥爷听说外孙女赚了近600亿丑币时,惊的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江欣雯吓的忙给老爷子掐人中穴和内关穴,又喊了秦安平,一起把江姥爷送去医院做了个全面检查,直到医生再三保证老爷子的身体没有问题后才罢休。 回到京都的第二天,江欣雯吩咐谭健与王秉昆联系,用斗金投资的名义在京都设立了办事处,又与花之雯签署了一系列合同,形成一个全外资公司控股花之雯集团的壳子。 借用斗金投资纯外资的身份,将优秀人才的档案调入fes保管。 同时,她命令谭健,加紧在全国高薪招聘理工科的优秀人才,尤其是机械制造专业,化学专业,光学专业,电子信息工程专业,计算机硬件专业,通讯工程专业,以及文学方面的人才。 安排好京都的一切,她自己带着在樱花国“写好”的论文回到羊城进行毕业答辩。 答辩很顺利,毕竟这篇论文是岗松木素找了早稻田大学英文系的一名教授“指导”江欣雯写出来的。 虽然江欣雯这篇论文的大部分内容,是早稻田大学的教授写的,但她发誓,她真实的英语水平是非常高的,只不过没有时间”精雕细琢“这篇论文而已。 答辩通过后,在等待毕业的这段时间,江欣雯从深城通关,去了港岛。 王秉昆已经买下了中环的一栋半新的二十八层写字楼和一栋购物广场,还有几间连在一起的,位于元朗的废弃工厂。 按照小江董的指示,这几座工厂的占地面积超过了400亩,另外他还购置了位于红棉路的一块很大的私人地皮。 这块地皮正在按照江欣雯的要求,找了风水师和设计师事物所,准备建成一栋地下五层,地上五十八层的ab座写字楼,其中a座的一至二十层将做成酒店、会议室,宴会厅的形式,江欣雯为这栋即将施工的建筑起名为华雯大厦。 90年,港岛的楼市有些萧条,随着97的临近,很多港岛的有钱人,受到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蛊惑,他们卖掉港岛的物业,跑路去了丑国或枫叶国,所以王秉昆只花了不到5亿丑币,就盘下了这些物业。 江欣雯站在君悦大酒店11层的平台上,欣赏港岛的风景。 王秉昆站在她身边,低声说道:“小江董,按照您的要求,这栋二十八层的大厦已经更名为斗金大厦,在顶层为咱们斗金公司留了两层办公用。 其它楼层的办公室也已经全部出租,购物广场也重新开业。 另外,华雯大厦也请咱们港岛的董老看过风水了,董老说您取的华雯大厦这个名字可以,不需要更改。 另外我还找了德国的rn设计所和港岛、樱花国的几家设计所对华雯大厦进行设计,下个月就是招标会了,需要您再来一趟港岛。 另外,您看要不要在山顶买一栋物业?方便以后来港岛居住?” 江欣雯摆摆手,说道:“王生,没有必要去山顶买豪宅,你帮忙给我在浅水湾看个大一些的公寓。” 江欣雯想了想又问道:“王生,目前我们大厦用的物业是哪一家公司?有没有可能我们成立自己的物业公司?” 王秉昆说:“我们斗金大厦目前使用的物业公司是泛太平洋物业,在港岛是很有名气的一家物业公司。 如果成立自己的物业公司有些麻烦,因为港岛物业公司员工需要持证上岗,要考证书的。” 江欣雯叹了口气,问道:“王生,那么在港岛成立一家安保公司呢?也需要考证?” 王秉昆摇头说:“小江董,安保公司我确实不懂,不过港岛很多富豪都请私人保镖的。” 江欣雯想到九十年代上一世着名的张姓悍匪,心里打了个哆嗦,幸亏港岛没有几个人知道自己赚了这么多钱。 她递给王秉昆一个文件袋说道:“王生,瑞金投资,黄志霖以及瑞穗银行将从斗金投资中退出。 我个人将对公司注资200亿丑币,全面控股斗金投资,另外我还会让秦安莹提供给你两个自然人的资料,麻烦你这两天联系一下秦安莹,让人去办理一下变更手续。 在年底前,你要尽可能多的在市中心拿地,要买那种可以盖住宅和写字楼的地皮,我会让安莹这两天把钱打过来。 一百亿用于购买港岛的地皮和盖楼,七十亿用于在元郎建一个晶圆厂,剩下的三十亿资金,投入股市和用于公司的日常开销。 如果资金不够可以与瑞穗银行联系,他们可以对我们公司无息贷款。 另外,建设晶圆厂需要重新成立一个公司,要给丑国方面释放烟幕弹,这些事情需要你多操心。 因为我是华国人不方便出面注册,不过斗金投资必须对这家晶圆厂100控股。” 江欣雯无视王秉昆倒吸气的声音,继续说:“关于地产方面,遇到地段好的地皮,千万不要和别人计较那几百万港币的得失,眼光要放长远,只要不溢价20,你都可以马上拿下,不需要再询问我的意见。 另外,咱们与港岛大学的合作要持续深入下去,仍然是由我们的研究院提出设想,合作开发新技术,尤其是通讯方面的新技术,新材料,最重要的是保密工作。” 江欣雯看了一眼王秉昆,见他重重的点头,继续说道:“还有,招聘优秀人才的担子也要压在你身上了,毕竟在港岛招聘优秀人才这方面,要比华国大陆有着天然的优势。 招聘有时尚类杂志从业经验的编辑,会说普通话和粤语的人优先,这个虽然不急,但可以先招聘几个人,到京都的花之雯服装做内刊编辑。 另外,斗金商贸的任务很重,还需要承担运转从樱花国引进设备和培训技术人员的重要工作。 再有,你去招聘一些有物业管理经验的人,准备成立咱们自己的物业公司和安保公司” 江欣雯不停的说 ,王秉昆在小本本上记录。 深夜,回到家的王秉昆拿出小本本整理小江董的计划时,他怔住了。 晶圆厂的工作,小江董在合资的时候就答应过哥哥,一定要建一所晶圆工厂,这个他不吃惊,他吃惊的是小江董大力收购港岛的土地,不仅要盖楼,还要成立物业公司和安保公司,难道港岛的地产业要起飞了? 第227章 开一间杂志社的想法 江欣雯从港岛回到羊城,准备参加毕业典礼的时候,陈谊也向单位递交了停薪留职的申请。 江欣雯在樱花股市收尾后的第二周,就给陈谊打去了一个电话,问她有没有兴趣来花之雯外贸公司做一个基层销售员。 对于江欣雯的邀请,陈谊想都没想就点头同意了,她不喜欢出版社的工作和环境,这里死气沉沉的。 像她这样毕业一两年的大学生,根本就没有练习口语的机会,因为这里没有外国人,她每天都在埋头校对稿件,偶尔领导也会派她去印刷厂沟通进度,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她很庆幸江欣雯能来邀请她,这让她有了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跳出那个令人无法呼吸的环境。 陈谊又联系了她的几个同学,只可惜,他们都喜欢那种到点上班,到点下班,到点吃饭的生活。 招揽到陈谊,江欣雯很高兴,她给京都的谭健打了电话,请他安排陈谊入职。 又给高荣打了一个电话,安排高荣先带一带陈谊,这两年,不仅樱花国的订单多了,欧洲、大洋洲和丑国的订单也多起来,英语业务员不太够用。 而且这一次樱花国的股市和房产暴跌,樱花人的钱包基本被掏空,江欣雯猜想,下半年的羊城贸易洽谈会,樱花商人的订单量一定会大幅减少,即便有订单,利润也不会再像以前那么丰厚。 所以外贸公司是时候进军欧洲、大洋洲和美洲市场了,江欣雯赶在毕业典礼前回到了中心大学。 为了庆祝毕业,江欣雯买了很多零食和水果回来,余丽切开江欣雯带来的西瓜,喜气洋洋的念叨着自己被分回魔都某出版社工作,还让江欣雯有时间一定要到魔都找她玩。 杨宝玲、张媛媛和段美娟也都被分回原籍工作,全都是和她们专业对口的单位。 只有杨柳低着头,这次她并没有被分配回原籍,而是被分去了西省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杂志社工作。 江欣雯并不知道大家都被分配在哪里,因为江姥爷和聂粤生已经给她找好了接收单位:棉纺一厂。 在这个时代,无论是fes还是劳动局,都不可能把她的户口调回京都,所以想回京都只有一条路,找家有编制的单位接收。 江欣雯随口问了杨柳一句:“杨柳,你什么时间回甘肃上班?” 杨柳低着头,闷闷的说:“我被分到西省的未名杂志社。” 江欣雯小小的惊讶了一下,问道:“杨柳?你难道不是应该回原籍吗?” 余丽撇撇嘴说:“就她家那个穷地方还能接收大学生?财政能承担的起吗?再说杨柳家又无权无势的,一个县城的编制就那么多,没有背景,肯定不会接收的。” 江欣雯知道杨柳平时学习很努力,文章写的也很好,她还在多家报纸和杂志上发表过不少文章。 江欣雯问道:“杨柳,你就没有问问老师为什么把你分到西省?你曾经在那么多报纸和杂志上发表过文章,这也是个加分项呀?” 杨柳仍然低着头,用鞋底蹭着地板说:“问了,老师说就是正常分配。 正好西省的这家杂志社有编制,我们甘省没有,银市也没有,县城更没有编制名额,所以就把我分到了西省。” 江欣雯: 余丽说道:“老6,你是不了解杨柳的家乡,那里穷的很,年年要救济的地方,怎么可能会增加编制?” 江欣雯听了余丽的话,抿了抿嘴,杨柳的家乡缺水,特别贫穷她是知道的,不过这个西省的未名杂志社她是一点印象也没有,上一世很有可能在九十年代就倒闭了。 江欣雯问道:“杨柳,你真的要去西省吗?” 杨柳终于抬起头,眼睛红红的,说道:“不去怎么办?已经分配了,再说,老师说我的档案关系和户口已经被提走了。” 江欣雯想了想,对杨柳说:“杨柳,你先去西省工作,我们常联系,如果你在那里干的不开心,可以停薪留职来京都找我。” 段美娟仗着人高马大,一把搂过江欣雯,用天津话笑着打趣:“小6,你哪么不让我去京都找你呀?我也想去京都工作。” 江欣雯:“你可算了,你们的工作单位都那么好,你们要是舍得,就来京都,不过我可说好了,没编制,将来有没有劳保不好说。” 众人“嘁”一声,只有杨柳点头说:“好,我先去西省看看,如果实在和我想象中差距太大,我就去京都投奔你。” 若不是因为户口的问题,江欣雯恨不得杨柳现在就到京都去,她在很早以前就想与赵帆合开一家时尚类的杂志社。 两年前的暑假,江欣雯曾经把这个想法对赵帆提过。 从小就爱臭美的赵帆当时就撸胳膊挽袖子的表示要一起大干一场,不为别的,就为了能先试穿漂亮的衣服,和学习“变美”的化妆术。 随着华国经济的发展,城市中的白领们,尤其是那些在外企工作的白领们,更加注重自己的形象,可苦于他们的眼界有限,更没有多少人有条件出国购买大牌服饰,只能凭着自己的感觉去买衣服穿搭。 化妆品的品牌更是贫乏,在八十年代初,樱花国的一些化妆品向华国出口,当时只能在外汇商店里买到,随着市场放开,资生堂这些品牌也逐渐进入大众的视野。 而89年,丑国的玉兰油和庞氏进入华国后,为了和樱花化妆品公司争夺华国市场,他们开始了铺天盖地的广告攻势,引得一众精英白领们疯狂购买。 联合利华也进入华国,向华国人倾销他们掺了科技与狠活儿的嗨非斯系列洗发水。 八、九十年代,华国没有任何一家媒体或杂志,是专门围绕服装、鞋帽、首饰的穿搭进行介绍的,更没有一本关于女性应该如何化妆的杂志和书籍。 这是一个空白的市场,如果这时发行一本时尚类杂志,必定会火爆全国的。 华国的白领丽人们将以这本杂志的穿搭做为风向标,而且她们一定会按照杂志上介绍的服装品牌跑到商场购买服饰。 前两年,由于很多条件不成熟,江欣雯的想法只能搁浅。 现在江欣雯有钱了,又背靠港岛这个离华国最近,与世界接轨的时尚之都。这里各种大牌服饰和化妆品云集,将为时尚杂志提供更多的素材。 江欣雯办杂志社的初衷也不仅是为了赚钱,办时尚类的杂志还有一个好处,就是以软广告的形式推广花之雯的系列服装,而软广告是触动人心底购买欲望最好的广告。 花之雯旗下目前有五个品牌,这五个品牌的服装各有特色,有纯运动系列,上班族必备的工装系列,清纯甜美的少女系列,也有成熟稳重的熟女系列,更有高档的雯蒂斯品牌,这些品牌适合不同年龄段的客户。 花之雯现在投入的广告费不算少,虽然有一定的效果,受众人群并不精准,可谓花了钱还不一定办实事。 不如早早的办一个更有针对性的杂志,前期的宣传可以招聘女大学生们兼职去写字楼附近发传单,而且,这些女大学生们就是花之雯服饰和杂志的准客户。 第228章 求助 毕业典礼结束后,拿到了毕业证和报到证的江欣雯,马不停蹄的赶回了京都,她与早两天来到京都的李秉诚会合,一起拜见了丁莉。 这次江欣雯与丁莉见面不是因为赵帆,而是她需要得到支持,需要赵家的支持,更需要国家的支持。 建设一座晶圆工厂一直是李秉诚的心愿,也是江欣雯重生后必须要做的事情。 上一世,改革开放后 ,华国的高新技术和设备的发展一直受到丑国的阻碍和限制。 甚至丑国的间谍买通了一些所谓的专家、学者,对高层灌输“造不如买,买不如租”的理念。 丑国用了十多年的时间,把华国的芯片制造业打压到几乎消失后,露出了它的爪牙。 丑国开始制裁华国,甚至限制其他国家将高科技设备出口到华国,华国想要用芯片,就必须要从丑国或亲丑的国家购买。 买什么型号,买多少,完全是丑国说了算,华国被丑国掐着脖子威胁,虽然气愤却也无可奈何。 做为一名重生人士,江欣雯是不准备忍下这口气的,若是没有机缘,没有遇到刘家,没有赚到那么多钱建晶圆工厂,江欣雯还是会向国家提前示警的。 但是现在,既然薅了小樱花们的羊毛,有了钱,她准备自己干个大事业。 自己干的好处就在于,可以抛掉那些锁在身上的条条框框,不再被某些行政指令羁绊,让华国的芯片业在未来的某一时刻,一飞冲天。 所以,她回到京都的第一时间,就带着王秉诚去拜访了丁莉,她想通过赵家,对国家提个醒,也想通过赵家,为自己的晶圆工厂多加一层保险。 这一次,如果能够得到国家的支持那是最好,若是国家不支持,她自己也是要建晶圆厂,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让华国人,不再被那帮西方列强掐着脖子受窝囊气。 而她这一次让王秉诚来京都的目的,也是为自己打个掩护而。 否则她要怎么解释将花费近七十亿丑币在港岛兴建晶圆工厂?如果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知道,花之雯集团也许将遭受灭顶之灾。 不过王秉诚确实对晶圆工厂有着深刻的理,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更容易让人信服。 丁莉在办公室里见到了江欣雯和王秉诚,她是知道王秉诚的。 王秉诚是港岛的爱国商人,自己的公公曾对王秉诚开在深城的电子厂赞不绝口。 与丁莉相识这么多年,江欣雯说话并没有拐弯抹角。 她开门见山的对丁莉说出了想与王秉诚合作,要在港岛建立一个晶圆加工厂,利用港岛自由贸易港的地位,引进国外先进的技术和设备,同时培养华国自己的技术人才,搞自主研发的想法。 江欣雯和王秉诚对丁莉讲述了芯片在未来几十年的广泛用途,并一针见血的指出,如果按照某些专家的建议去实行,放弃制造自己的芯片产业,而去大量购买国外的芯片产品,那么在未来十几二十年,甚至三、四十年的时间里,芯片将成为华国发展的一大障碍,更是有可能被拥有芯片专利和技术的国家卡脖子。 华国想要长远发展,就必须成为一个在制造业上门类齐全,具有完整工业体系的国家。 江欣雯的想法得到了丁莉的肯定,她感慨,当年那个梳着包包头,说话软软糯糯的小姑娘长大了。 丁莉问江欣雯:“欣雯,你需要我们提供什么帮助?” 江欣雯说道:“丁阿姨,建造一座晶圆工厂需要引进国外的先进的技术和设备,还需要大量的资金和人脉。 资金问题,王生和我可以解决,但是人脉这方面我们确实薄弱。 建造一座晶圆厂需要的设备太多了,比如光刻机,蚀刻机, 离子注入机, 薄膜沉积设备, 晶圆清洗设备,晶圆测试设备,晶圆切割设备, 封装设备等等,这些设备是建设晶圆厂的核心设备,它们的性能和质量直接影响到晶圆厂的生产效率和产品质量。 而这些设备都属于高科技设备,丑国是肯定不会同意这些机器设备出口到华国。 所以王生才想到要在港岛建一座晶圆工厂,希望能够借此来麻痹丑国的那些政客们。 另外,樱花国生产的设备我可以搞到,但是德国,和丑国和瑞士产的那些最先进的设备我们买不到。 王生一直有建晶圆工厂的梦想,他也一直在积极的与那些设备生产商联络,但是丑国不发话,他们不卖,哪怕我们进口到港岛,他们也不卖。 所以我想了解一下,咱们国家有没有途径能够接触到这些厂商,能够卖一些设备给我们。 如果可以成功的建厂,我想,也许可以像台积电那样,接丑国和其他发达国家的订单工作,这样更有利于我们了解芯片的研发进度” 江欣雯侃侃而谈了足足两个小时,丁莉记录的很认真,她从内心认可江欣雯的说法,伟人曾说过,自力更生,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江欣雯其实还有一个担忧没有说出口,港岛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目前还没有回到祖国的怀抱,建一座晶圆工厂必定会承受港岛政府的压力以及各方势力的窥探。 随着九七的临近,在港岛开办晶圆工厂是否会遭到丑国的阻拦和破坏还未知,不过走一步看一步,无论如何,先要在港岛把工厂支愣起来,在深城建立自己的研究院。 王秉诚也对丁莉谈了谈目前全球的晶圆工厂的分布,以及目前台积电晶圆厂的规模。 丁莉在听到台积电在丑国的支持下,在湾湾建厂的时候,眼神明显锐利了许多。 最后丁莉让江欣雯先回去等消息,她会将此事汇报上去的。 从丁莉处告辞出来,王秉昆交给了江欣雯一份成立晶圆厂所需要的设备明细单。 江欣雯看了看,除了有两种设备可以国产采购外,另有十几种设备都需要从欧洲、樱花国和丑国进口。 其中光刻胶、切片机、单晶炉和检测设备需要从樱花国购买,还有两种设备需要从丑国购买,而更多的机器,则需要从欧洲进口。 她松了口气,还好,从丑国购买的设备不多,她要请刘佩仙帮忙,看看能否从欧洲或者其他地方转一道手,把这两样设备进口到港岛。 回到了办公室,江欣雯立刻给樱花国的岗松木素打了一个电话,请他帮忙从樱花国向港岛的斗金商贸公司出口切片机,单晶炉和圆晶厂需要的检测设备,另外,光刻胶设备也拜托他帮忙寻找。 但岗松木素的回答却让江欣雯有些失望,岗松木素说:“江桑,很抱歉,王秉昆前一段时间因为这个事情找过我了。 我与生产这些设备的企业联系过,如果没有丑国的同意,他们是不可能把设备卖到港岛的,即便工厂同意出口,但樱花国的海关那里也无法通过。” 第229章 化整为零 挂断了岗松木素的电话,江欣雯瘫坐在椅子里,她揉着发痛的额头,丑国早已经开始打压华国了吗? 一边伸出橄榄枝对华国示好,一边挥舞着制裁之刀,竭尽所能的压制着华国科技的发展。 她知道人才之争从华国改革开放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了,丑国的大学为华国的顶尖学子们提供高昂的奖学金,赞助他们在丑国学习生活,并想方设法的把华国科学家留在丑国,这一世都是为了遏制华国科技的发展,这招釜底抽薪玩的可真漂亮。 江欣雯重重的一拳捶在桌子上,无论用什么方法都必须要把这些机器设备进口到港岛和华国来。 就在江欣雯发愁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江欣雯喊了一声“请进”,门被推开了,秦安平笑嘻嘻的推开门进来,后面跟着江姥爷。 江欣雯站起身问道:“姥爷,安平哥,啥事?” 江姥爷坐在沙发上,指着秦安平说:“这小子找你有事。” 秦安平说:“董事长,我三哥下个月准备退伍了,能不能安排他来咱们安保公司上班?” 江欣雯笑了,真是瞌睡遇上枕头,她本想把秦安山调去港岛那里管理安保公司,现在秦安北退伍了,这可真是太好了。 不过按照正常的退伍时间,不是应该在十一、二月才退伍吗?难道秦安北在部队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问秦安平:“安北哥为什么这么早退伍?” 秦安平:“嗨,他训练的时候受了点小伤,不适合在特战队工作,部队找他谈话了,三哥自己想退伍回来。” 江欣雯紧张的问道:“安北哥伤到哪里了?” 秦安平说:“也没什么大伤,只不过他的小腿和踝关节骨折了,现在基本恢复了,不影响走路,但也不能继续在特战队工作。” 江欣雯点头说:“那就好,你告诉安北哥,养好伤,退伍后直接来京都,咱们在港岛准备成立一家安保公司,如果他有兴趣,可以去港岛工作。” 秦安平眼睛亮了:“港岛?那可太好了,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江欣雯说:“你让安北哥再找找以前退伍的战友,如果他们愿意,可以来咱们花之雯安保公司上班,待遇从优。” 秦安平兴高采烈的关上门走了,江姥爷看着一脸郁色的江欣雯问道:“乖孙儿,又遇到难事儿了?说出来,我们大家一起想办法嘛。” 江欣雯叹了口气,她把要在港岛成立晶圆工厂,但却在进口专业设备时被丑国卡脖子的情况一一对江姥爷讲了,最后又恨恨的咒骂丑国对华国釜底抽薪。 江姥爷问:“樱花国那里你就没有想想办法?岗松家还欠着你一个大人情呢。” 江欣雯把与岗松木素的通话内容告诉了江姥爷,老爷子也沉默了,他紧皱着眉头沉思良久,突然他一拍大腿,说道:“我有办法了。” 江欣雯:???? 江姥爷笑着说:“当年我看过一篇描写根据地建兵工厂的文章,魔都的爱国工人们为了给解放区运送重要的机器设备,会把那些机器拆开,分批运到了根据地,我们也可以用这个方法呀。” 江欣雯茅塞顿开,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她想起上一世,华国着名的互联网零售巨头召开新闻发布会时,有一名外国记者问道:“在你们公司的网站上,是否可以买到导弹,和武器?” 当时巨头的回答让众人吃惊:“我们公司的网站不卖导弹和武器,但你如果懂得这些东西是如何组装的话,我们商家供应的各种配件,完全可以满足你的任何需求。” 对呀,化整为零,合零为整呀,这个计策妙呀。 江姥爷继续说:“丑国制裁和限制华国和港岛,肯定会对一些国家和地区不限制,如果你确实想要建立一个晶圆工厂,可以从这些不受限制的国家高价买进零配件。” 江姥爷的一席话,给江欣雯打开了一扇大门,她马上拿起电话,给在港岛的王秉昆打了过去。 通过王秉昆的介绍,在亚洲 ,湾湾,南棒,樱花和新加坡是没有受到丑国限制的国家。 她请王秉昆稍后派人到新加坡,与那边的外贸公司联络,看看能否从欧洲把晶圆厂所需的机械设备,以零件的方式进口到新加坡,再从新加坡出口至港岛,如果这个方案可行的话,那么第二步就是从丑国化整为零的买进设备。 她一再叮嘱王秉昆,只要能进口到最先进的设备,钱都不是问题。 另外,需要那些欧洲企业同意,派“新加坡”的工程师们去欧洲的企业学习如何组装设备。 如果对方不同意,也必须要求那些企业出口零配件的同时,把清晰的组装图交付过来。 江欣雯又给岗松木素打了一个电话,拜托他帮忙高薪从樱花国挖一些参与过建设晶圆工厂的工程师和建筑设计师,她有朋友想要在港岛投资一个晶圆工厂。 同时,江欣雯将化整为零进口设备的想法对岗松木素和盘托出,以进口零配件的方式,购买切片机,单晶炉和检测设备。 岗松木素根本没有考虑,就同意帮忙去谈一谈。 由于股价和房价的持续暴跌,导致樱花国经济大踏步的倒退,可樱花币还在持续升值中。 目前樱花国的很多企业已经出现倒闭潮,很多樱花人失业,其中不乏优秀的建筑设计师和晶圆工厂的工程师。 近两年台积电成立了一家晶圆工厂,又以代加工的形式从丑国那里拿到了很多订单,导致樱花国的几家晶圆工厂的效益非常差,连带着为晶圆工厂提供设备的供应商们,生意也是一落千丈。 前一段时间,王秉昆请求岗松木素帮忙进口设备时,他与这些供应商们见过面。 供应商们很愿意与港岛的公司做成这笔生意,但奈何海关的限制非常严格,导致这些企业根本无法出口这些高科技设备。 现在江欣雯提出高价收购整套零配件设备,运到港岛后,再派工程师到港岛组装,或者由港岛派工程师来樱花国学习组装的这个办法太好了。 对于这这个建议岗松木素是非常认可的,如果只是出口零配件的话,樱花国企业并没有违背丑国爸爸的指示,而死板的樱花海关,更没有理由阻止樱花企业对外出口这些零配件。 第230章 华国光刻机的悲哀 岗松木素同意了江欣雯的请求,江欣雯的手一下下敲击着桌面,她盘算着这两年即便进口了设备,也无法立即投入生产,因还在港岛建厂还需要至少一年的时间。 这一、两年的时间里不仅要建晶圆厂,还要建一系列配套相关的光学仪器,机械,以及配件工厂,急是急不来的,这些厂房建好后,还必须要有相对应的管理人员和技术人员。 谭健又为花之雯招聘来二十多名化学,机械,信息工程和计算机专业的员工,江欣雯对这些人的资料重新筛选了一遍后,对这些新员工们进行为期一周的封闭培训。 在这一周的时间里,有四个人进入了江欣雯的眼帘,一个是庆大机械专业毕业的赵颖颖,她虽然是个女孩,但说话办事思维很直女。李长胜对她赞不绝口,因为赵颖颖来公司报到的第一天,参观工厂时,帮助李长胜解决了熨烫机蒸汽不均匀的大问题。 第二个是安庆辉 ,毕业于华国科技大学信息工程专业,毕业后被分配到半导体所,做集成电路的设计工作,他的简历让江欣雯眼前一亮,华国在集成电路的设计上一直是弱项,这个人要好好培养。 第三个人叫何杰,毕业于京都大学化学系,被分配到京都化工厂工作,也是个“不安分守己”的家伙,他在复试的时候对江欣雯讲,他希望从事锂电池相关的工作。 第四位叫刘颂,他是庆大光学物理专业毕业的研究生,在华国科学院光学研究所工作了一年时间。 无论他们来到花之雯的初衷是什么,江欣雯还是那句老话:抛掉待遇谈情怀,就是耍流氓。 所以,花之雯给这些高学历人才的待遇,是很多人不敢想的。其实能够扔掉铁饭碗到花之雯应聘的绝大多数人,也都是冲着高薪二字来的。 新员工培训结束后,江欣雯立刻把这二十多人分为了四组,指示谭健尽快为他们办理护照。 由李长胜带领这四组人,奔赴樱花国的旭化成,缩泥,松下和理光四家公司进行为期一年的培训和学习。 送走了这批骨干,江欣雯开始盘算,如何能让晶圆工厂早一点投产。 她和江姥爷拿着王秉诚送来的资料,一样样的查看着工厂所需要的设备,突然,”掩膜对准曝光机“映入她的眼帘。 江欣雯一直资料里找光刻机,但没有光刻机的名字,她猜测,这个”掩膜对准曝光机“很可能就是光刻机,果然,问了王秉诚,这个曝光机就是光刻机。 王秉诚介绍:“小江董,现在光刻机必须要从丑国进口,只有丑国的光刻机最先进。” 纳尼?不应该是荷兰的最先进吗? 她傻乎乎的问王秉昆:“欧洲的光刻机不是最先进的吗?” 王秉昆:“不,是丑国的最先进,欧洲根本无法生产光刻机,所以进口光刻机是最让人头疼的问题。” 啊???? 江欣雯问:“还有哪个国家生产光刻机?” 王秉诚:“樱花国也产,但不是最先进的。” 送走王秉诚,江欣雯努力回想着上一世看过光刻机的发展史 ,突然,她想起,在九十年代,华国光刻机还处于世界领先地位。 江欣雯记得就是庆大的一名教授,研制出世界上最先进的光刻机。 具体的情况江欣雯得不太清楚,可有些数据和文章中的悲愤之语,她是记得清清楚楚。 华国当时生产的光刻机,可以加工4-6英寸的晶片,而九十年代,6英寸晶片是最先进的技术,8英寸的晶片要在2000年左右才能生产。 华国光刻机研制成功后,同时投产了几台,当时的成就轰动了国内外,丑国和樱花国派专家来到华国考察光刻机。 只可惜,那时华国的科学界完全没有“知识产权”这个概念,不知道保密,无论人家问什么,都会和盘托出。 那些外国专家围着这台光刻机转来转去,看的非常仔细,提的问题不仅专业,还曾仔细研究了光刻机的结构。 而庆大的教授,在事后才知道这些专家是樱花国和丑国派来的。 丑国和樱花国专家离开后不久,国外生产光刻机的着名公司和厂家几乎都派人来京都参观考察庆大自主研发的光刻机,他们看的十分仔细,提问也十分在行。 这些外国专家离开华国回国后不久,国际“巴黎统筹委员会”便宣布:取消对华出口投影光刻机的禁运令。 丑国和樱花国这两个,在世界上主要生产“分步投影光刻机”的国家同时宣布:取消对华出口禁令,可以向中国出口这类投影光刻机,而且价格优惠。 与此同时,这两个国家的公司还祭出了法宝:“凡购买本公司光刻机的华国企业,欢迎其领导人来本公司参观访问旅游,来回的机票,酒店住宿和所有旅行费用,全部由本公司承担”。 这些糖衣炮弹打动了不知道多少国企领导们那颗向往国外的火热的心呐。 原先准备购买庆大自主研发的投影光刻机的许多单位,纷纷改变了主意,就连一直和庆大有长期合作的华国科学院半导体所,也来电取消了订单。 而庆大自主研发的新型光刻机没有了市场,也就失去了生存空间,最终因为没有后续经费的支持,慢慢的消沉了下去。 华国光刻机,只在九十年代初昙花一现的出现在世界的舞台后,便再也无力研发。 据说那位主持研制出中国第一台光刻机的科学家,从此不再造光刻机,其内心的悲痛可想而知,无奈之下,他只好告别了光刻机领域,将目光转向国际上方兴未艾的光盘研究。 此后在他的主持下,华国的光盘研发制造在国际上独领风骚,产销量和出口量均居世界第一,在国际上占据一席之地。 这位教授拥有几十项华国专利,几项丑国专利,多次应邀担任国际光学会议主席。 自从庆大停产光刻机后,形势急转直下,国外生产的光刻机长驱直入迅速抢占了华国市场。 既然华国已经“挥刀自宫”,放弃了光刻机的研发制造,外国的光刻机生产公司没有了竞争对手,光刻机的价格便一路水涨船高,节节攀升,多年以后,自动光刻机奇货可居,价格暴涨到数亿丑币一台。 贵还不说,西方开始禁止对华国出售光刻机,只卖芯片给华国,一些国家在芯片问题上卡住华国的脖子,同时,华国的半导体企业也只能在绝望中苦苦挣扎。 等到具有战略眼光的领导人看出问题,希望庆大重新恢复自动光刻机的研发时,已经晚了。 那位庆大的教授早已退休,其团队的骨干成员也星散各方,要想重新组成当年那样精干出色的高水平科研团队已经晚了。 第231章 单纯的华国光刻机之父 江欣虽然想不起来是哪位教授攻克了光刻机,但可以肯定,是庆大的一名教授带队研发成功的。 江欣雯一想到这些,恨不得现在马上跑到庆大,恨不得马上用钱,用丑币把那位庆大的教授团队挖过来。 再也不能让这位天才教授埋没在那些蠢货的手中,再也不能傻乎乎的让那些丑国人和樱花人占华国的便宜。 这一世,光刻机的技术,必须要牢牢的掌握在我华国的手中。 江姥爷一直观察外孙女的面部表情,自从两人谈晶圆厂所需设备时,这孩子就时而微笑,时而咬牙切齿,还拧着眉头敲桌子,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江姥爷咳了一声,问道:“乖孙儿,你是又有什么计划了?” 听到江姥爷的声音,江欣雯才回过神来,她站起身,说道:“姥爷,我想去庆大找一名教授。 我听说他正在研制晶圆厂的重要设备光刻机,如果这个能研发成功,我们在光刻机的问题上,就不需要突破丑国和“巴黎统筹委员会”的贸易壁垒,这个至关重要的设备,将牢牢的掌握在我们华国人手中。” 小孙女的想法,江姥爷必须要支持呀,他说道:“我陪你去一趟庆大,无论如何也要找到那位教授。” 祖孙两人在下午四点钟,驱车来到了庆大,这时的庆大还没有对小汽车进出有登记和严格的审查,江欣雯驱车入校,打听着就到了校办公楼。 以捐资助学的名义,江欣雯和江姥爷见到了前来接待的庆大副校长。 江姥爷代表花之雯集团,准备向庆大捐献一笔200万华币的奖学金,用于激励庆大的优秀学子,江姥爷还对副校长提出,这种捐款有可能在未来是一种长期的合作。 另外,江姥爷还提出,听说庆大目前正在研发新一代的光刻机,他想要与研发团队见面,并提出可以长期对研发团队提供资金上的帮助与合作,希望与庆大共同研发光刻机。 负责接待的副校长阎立非常高兴,虽然国家每年有对庆大拨款,但科研资金确实紧张。 虽然也有不少港岛的富豪对庆大捐款,但没有任何一家企业愿意与庆大进行这种长期的捐助与合作。 庆大目前最缺乏的就是资金,这家企业真是大方,副校长马上给微细工程研究所打电话,让正在研发光刻机的徐瑞熙教授,来一趟副校长办公室。 当庆大的副校长一起提徐瑞熙教授,江欣雯立刻想起来,那位研发成功光刻机的教授正是徐瑞熙,她就迫不急待的想见到这位天才教授 。 江姥爷知道外孙女的心情,他对阎立说:“阎副校长,咱们哪能让大教授跑来跑去,我们有车,直接开车去他们学院与徐教授见面就是了。” 江欣雯拉着江姥爷和阎立,以及院办的两名负责人,开车去了微细工程研究所。 看着这位副校长开心的笑容,江欣雯感慨,这时的人可真是淳朴呀,这么淳朴的知识份子,哪里是那些西方资本家们的对手呀。 江欣雯和江姥爷在微细工程研究所的办公室,见到了五十岁出头的徐瑞熙教授。 徐教授的身材不算高,偏瘦,气质儒雅,他已经听院领导说过,有外资公司的人要参观他主持的光刻机研究实验室,他热情地迎接了江欣雯一行人。 徐瑞熙教授向江姥爷介绍了他最近的研究成果,他带领研究团队正在研发一种新型光刻机。 这种光刻机采用了先进的光学技术和精密的机械结构,能够制造出更加精细的集成电路。 另外,他还发明了在光刻掩模上增加保护膜的新方法,可光刻的芯片最大面积为10x10平方毫米,实际有效分辨率为125微米,工作台行程160x160毫米。 虽然江姥爷和江欣雯不懂这些数据,但他们还是对徐瑞熙教授的研究成果表示了赞赏。 随后,副校长和所领导邀请众人参观了徐瑞熙教授的实验室。 研究人员正在进行紧张的实验工作,徐瑞熙授向他们详细的介绍了实验室的一些基本情况,并展示了一些最新的实验成果。 江欣雯边参观,边询问徐教授,对于光刻机未来发展的看法。 徐瑞熙的双眼炯炯有神,他自豪的说:“随着集成电路技术的不断发展,光刻机的重要性也越来越凸显,我相信未来光刻机将会朝着更加高端、精密、智能化的方向发展。” 参观完实验室,接下来就是至关重要的环节了,江欣雯希望与徐瑞熙教授单独谈一谈。 副校长阎立马上同意了她的请求,开玩笑,这是财神奶奶,眼都不眨的就捐了200万华币,下一步还不知道要捐多少钱研究光刻机呢。 在临时腾出的一间小会议室内,江欣雯和江姥爷与徐瑞熙教授面对面交流。 江欣雯先开口说道:“徐教授,您研究的光刻机非常先进,比丑国,比樱花国产的光刻机都先进。” 徐瑞熙吃了一惊,他疑惑的看向江欣雯,江欣雯继续说:“我们在樱花国也参观过生产光刻机的企业,所以我才认为您现在研究的方向比樱花国要先进。 众所周知,我们华国的科技,甚至先进的机械设备,一直被丑国主导的巴黎统筹委员会所制裁,尤其是光刻机,更是被他们列为限制出口的高科技产品。 如果您这一次能够研制成功更先进的光刻机,一定要先取得专利后,再对外发表。 否则,樱花国和丑国的商人,很有可能会剽窃您的成果,并对咱们华国国产的光刻机进行打压。” 徐瑞熙说道:“江小姐,江总,我个人不太懂商业方面的事情,但你们二位提醒这个剽窃的情况,我记下了。” 江欣雯说:“徐教授,我们花之雯愿支持您为华国搞科研,并且我们的母公司正准备在港岛投建一座晶圆工厂,但是我们买不到樱花国和丑国生产的光刻机。 正巧听说您在研发光刻机,所以这一次特意来与您协商,我们在将来是否有合作的机会? 我们希望提供给您长久的,稳定的研发资金,以保证将来我们投资的晶圆厂,有足够先进的光刻机进行生产加工。”‘ 徐瑞熙却说:“江总,江小姐,合作是没有问题的,但具体细节,需要和我们校领导和院领导谈,我只是负责搞研究的人。” 徐瑞熙是个老派的学者,他根本就不懂商业和经费的问题,他本人更没有被西方资本所侵蚀。 他只知道现在国家需要他研发光刻机,所以他就带领团队拼命的研究,是一位真正做实事的科研人员。 江欣雯叹了口气,这样的国之栋梁,居然会在半年后被金钱打倒,没了订单,庆大自然不肯给他拨款搞研发,这个老实人只能愤而退出光刻机的研究行列。 她最后只得对徐瑞熙说了一句话:“徐教授,您是我为数不多的敬仰的人之一,希望您注意身体,为咱华国多研发先进仪器。” 与徐瑞熙告辞后,江欣雯和江姥爷与庆大的副校长阎立商谈了具体的资助细节。 江欣雯提出花之雯以每年再单独提供给庆大100万丑币,连续提供三十年做为的研究经费为条件,取得生产庆大光刻机的独家授权。 而且,对于研发团队取得的新成果,以每项专利再单独支付研发团队20万丑币的代价买断庆大光刻机未来三十年的专利权。 对于花之雯提出的条件,庆大是没有资格签约的,当然小江董也不可能做赔本的买卖。 庆大只得找来对光刻机有话语权的工业部和信息化部门的领导,经过多次协商,工业部和信息化部门的领导仍然拒绝江欣雯注资研发光刻机的提议,他们认为,光刻机研发出来是国家的,不可能把技术卖给私人企业。 江姥爷只得安慰失望的外孙女:“什么事情都不可能一帆风顺,我们可以等待下一次谈判的机会。” 第232章 大手笔的投资 虽然工业部拒绝了江欣雯的提议,光刻机项目也没有落地花之雯集团,但江欣雯就是不死心,她不想让上一世的悲剧重演。 这时的华国工业体系虽不完整,但电子专用设备的工业却是一直发展很快,配套齐全,这在其他国家并不多见。 所以江欣雯对生产光刻机所需要的零配件,以及供应商做了调研之后,仍是拍板决定建厂。 丁莉此时也反馈了一些消息给江欣雯,目前上层对于造和买的问题,引发了不少争执,有人同意江欣雯的看法,但也有人认为既然丑国和其他发达国家已经生产出这些产品,为什么还要自己费心费力去搞研发,直接买来用就是了。 江欣雯并没有因为丁莉反馈回来的消息受到影响,反而让她更加坚定了研发光刻机的决心。 从丁莉反馈回来的消息推断,丑国正在慢慢将他们的观点渗透进华国,妄想着去影响决策者们的判断。 无论上层如何决定,江欣雯就是要搞光刻机,她不仅要搞光刻机,还要把整个芯片制造工业的所有项目全都支楞起来,让丑国鬼子们哭去。 但是没有国家的支持,选址建厂就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江欣雯思考再三,还是决定在深城和京都两处选址,京都依靠庆大成立研究院,工厂设在深城。 江欣雯开始埋头写企业划书,写光刻机对华国未来的重要作用,写丑国对华国在光刻机进口上的打压,写丑国及其附属国对华国科技的限制,她深入剖析了华国没有了光刻机,未来可能面临的各种困难。 整整两天时间,江欣雯都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奋笔疾书,她希望这个问题得到高层领导们的重视,希望现在的提前预警,可以让将来的华国少付出些代价。 把厚厚的企业划书交给丁莉后,江欣雯又通过牛杰,与叶长河见了面。 叶长河对江欣雯的想法很支持,但提到批地皮的问题,叶长河却退缩了,虽然他已经是京都市委书记,但对地皮问题,他却不敢独断。 国家对下面的省、市划拨的资金很少,已经有不少人提出要向深城学习,拍卖土地,回笼资金,有了钱,才能够快速的为城市进行基本建设。 国家的基建需要钱,投资需要钱,更有那些负债累累的大国企需要钱,叶长河不敢随便划拨地皮,不要说叶长河不敢,整个京都市委都不敢。 不过江欣雯的建议却为叶长河解决了难处:“叶书记,我不需要市政府划拨地皮,现在濒临倒闭的国有企业不少,半年发不出工资的企业比比皆是。 国家一直贷款养活他们也不是办法,我能不能自筹资金,购买他们不需要的地皮盖办公楼?他们有了钱也可以解决职工们吃饭的问题嘛。” 这倒是个新思路,叶长河马上同党组成员沟通,召开党委会,又上报请示。 几经周折,终于在90年底,叶长河回复了江欣雯,市政府为花之雯牵线搭桥,位于海淀区的京都照相机总厂,有一块狭长的地皮可以出让。 江欣雯虽然感觉照相机厂这一半的地皮太小,只有狭长的三亩八分地,但是地段实在难得,就在三环路边。当然,这时的三环路正在暴土扬灰的施工中。 江欣雯派聂粤生和秦安平与京都照相机厂谈判,财大气粗的聂总和秦总,豪气的拍出了260万华币的价格震住了照相机厂的一众领导们。 照相机厂的领导们本想狮子大张口的开价200万,坐等花之雯来还价,但是万万没想到,他们看不上的,挨着马路的、天天吃灰的那一小半前厂区,花之雯居然张嘴就是260万,当然,花之雯的聂总说了,260万不讲价。 本还想着花之雯要来讨价还价,最终到150万左右成交的领导们,差一点惊呼 出声。 谁能想到,花之雯的这两个老总,居然直接拍出260万买走这块地皮?这是疯了吗?260万呀,这可是全厂500多名职工,57个月的工资呀,只要钱到手,就能养活照相机厂500名职工4年半呀。 没有任何人提出异议,领导们全都心照不宣的在把笑容憋在口腔里。 花之雯,真是个人傻钱多的土财主,用260万去买一块不到四亩的破地皮,呵呵呵呵呵 。 签合同,去土地局办理新的国土证,给支票结账,一切进行的是那么的顺利。 地皮到手后,江欣雯又让秦安莹从瑞士银行给花之雯集团转账25亿丑币。 聂粤生马上请京都建筑设计院的老师们,把这块不足四亩的地皮按照小江董和庆大教授们的要求,设计成一栋高二十八层,地下四层的写字楼。并且在这栋写字楼的左右两侧各自设计了一栋八层,做了加固承重的研究楼。 与此同时,江欣雯又以18亿华币的价格,买下了位于深城南山科技园附近的,占地500多亩的一块荒地,由于这块荒地邻近直升机场,不允许盖高层住宅,所以拍下来的价格便宜的多。 江欣雯命名它为工业科技园,当然,使用年限只有50年。 庄笑康在招商局的工作是需要政绩的,这是江欣雯送给庄笑康的一个大礼,她计划在深城投资10亿丑币,成立晶圆工厂所需的各种机械加工厂。 这么大手笔的投资对于深城市政府是一个很大的政绩,市政府紧锣密鼓的准备召开新闻发布会,却被江欣雯制止。 她希望这项计划只以工业科技园区的形式存在,并要求所有的知情人对项目保密。 在这个工业园里,即将建设花之雯电子厂,光刻机厂,光学仪器厂,电子材料厂、锂电池厂等等十几家工厂。 同时,江欣雯派聂粤生去了趟无锡,用白嫖来的松下全自动洗机衣的所有技术包括专利为条件,拿到了小天鹅公司20的股份。 地皮买了,厂房也在建设中,同时,徐瑞熙教授研制成功光刻机的好消息也传来。 由于江欣雯曾对徐瑞熙多次提到专利问题,所以这一次徐教授特意打电话给江欣雯,告诉了她这个好消息。 江欣雯马上驱车赶往庆大了解情况,光刻机已经生产出三台,其中,一台准备留在庆大微细工程研究所进行实验研究,另外两台,准备提供给华国科学院109厂和京都半导体器件厂,进行试用考核。 江欣雯让人协助徐瑞熙教授申请技术专利,由于不了解丑国和樱花国的专利情况,江欣雯还特意拜托刘佩仙和岗松木素提供相关的信息。 刘佩仙和岗松木素当然要鼎力相助,很快,刘佩仙和岗松木素分别给江欣雯推荐了几家可靠的丑国和樱花国的专利代理事务所,以及律师事务所。 江欣雯命谭健着手成立一个专利部,专门做国内外的专利申请以及维权的工作。 由于此时的华国还没有很专业的律师团队,江欣雯只得拜托丁莉,帮忙找几位靠谱的退休法官来法务部坐镇。 就在江欣雯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赵帆气哼哼的找来了,一进门她就大喊:“江欣雯,你又骗我,我等了你那么久,你为什么不理我?你之前对我说的计划呢?泡汤了不成?” 第233章 投资新贵行业 一脸幽怨的赵帆,气哼哼的控诉江欣雯对自己的欺骗,江欣雯一拍脑袋,咳,忘了杂志社的事儿了。 她忙给赵帆小美女顺气,还不忘调侃她:“帆姐姐,你不是在央视上班吗?大编辑,我怕你忙不过来。再说,你不是谈对象了嘛?我就没敢打扰你。” 赵帆伸出纤纤玉手,戳了戳江欣雯的脑袋,叉着腰说:“少给我打马虎眼,我那点事儿你比谁都清楚,单位的工作时间宽松的很,我对象在西省呢,姐姐想约会都找不到人。今儿我来就是问问你,杂志社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江欣雯赔笑说道:“帆姐姐,我这不忙呢吗?要不这样,我写个企划书给你,这个杂志社你来主导,再让谭健招聘些编辑,摄影师,我出资200万,咱俩各占50的股份?港岛那边咱们也有办公室,你去港岛也可以办公。” 赵帆惊讶道:“合着你什么都不管了呀?只出点钱就算了?” 江欣雯:“哎哟,我的帆姐姐呀”,她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您看小妹的发量是不是少了?我忙的哪里有时间再管一间杂志社呀,服装厂,电子厂,现在又在深城建了科技产业园,还有港岛的晶圆工厂,又要” “停”赵帆小手一挥,“你可别说了,我头疼,杂志社我主导也行,那你得给我找个帮手?我一个人怎么可能” “帆姐姐 ,你学校的老师,教授,还有现在单位的同事,哪一个不比我给你找的人强? 再不济还有学姐学长之类的,再说了,丁阿姨也不可能干看着你犯愁不是? 不过我只有一个要求,杂志办起来,花之雯旗下的品牌必须要以软广告的形式体现在杂志里面,无论是专访还是搭配的服饰,每期必须要介绍花之雯旗下至少一款品牌的服装。” 赵帆白了江欣雯一眼:“那还用你说。” 赵帆坚持让江欣雯给她找帮手,江欣雯把杨柳介绍给她。 自从杨柳毕业后去了西省的未名杂志社,她已经给江欣雯打了几次电话,透露出她想来京都工作的想法。 但江欣雯太忙,杨柳的档案关系和户口都无法转到京都,工作不满一年,她还不够停薪留职的条件,但是现在辞职,档案和户口又没有地方接收。 赵帆眼珠子一转,问道:“你说这姑娘特别能干?” 江欣雯:“能不能干我不知道,但她在上大学的时候可没少发表文章,文采极好,一道普通的青菜,在她的笔下能让人垂涎三尺。 想当年,我们开卧谈会的时候,宿舍里几个室友,被她形容的美食激起了食欲,甚至找了两包感冒冲剂喝掉止饿。” 赵帆挑了挑眉霸气道:“这样的人才必须为我所用呀。” 江欣雯点头说:“那你想想办法,把她调进京都来。” 赵帆:“这事儿我得找我妈问问。” 既然赵帆要找丁莉帮忙,那这事儿就妥了,江欣雯又趁机把段美娟的情况介绍给赵帆,是否调段美娟来京,那就是赵帆需要考虑的事情了。 江欣雯又请赵帆吃了一顿午饭,小姐俩儿一边吃,江欣雯还不住的对赵帆承诺,会尽快把企划书交给她,赵帆这才放过了江欣雯。 好不容易哄走赵帆,刘佩仙又来电约江欣雯见面,她想与江欣雯合作投资。 刘佩仙在樱花股市大赚特赚,她在家族里的地位也水涨船高,刘老爷子虽然没有同意她回丑国主持公司,但也私下给了刘佩仙300亿丑币,并没有反对她在丑国成立自己的投资公司。 这可是个好消息啊,江欣雯正愁怎么薅丑国的羊毛呢,这不就有送上门的生意嘛。 江欣雯:“刘阿姨,这三百亿丑币您准备怎么花?” 刘佩仙:“我也在在想,所以这不是找你拿个主意吗?黄志霖想离职,我没有同意,我还想让他再帮我一段时间。” 江欣雯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问道:“刘阿姨,您了解罗斯柴尔德家族吗?” 刘佩仙怔了一下,她反应过来,说道:“你是说我们也可以像他们那样?” 江欣雯:“对,刘阿姨,我们要像罗斯柴尔德家族那样低调的赚钱。” 刘佩仙问道:“为什么?” 江欣雯:“因为我们是华人,在西方做生意,我们东方人应该更隐蔽一些。 虽然丑国和西方人嘴上说着不要种族歧视,但恰恰因为他们种族歧视的情况比较普遍,所以才在嘴上说不要种族歧视。 为了不让丑国政府,或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注意到我们,所以我觉得我们低调的在背后赚钱就行了,没必要跳出去让别人注意到我们的财富。 虽然没有和江欣雯面对面的坐在一起交谈,刘佩仙还是郑重的点了点头。 江欣雯说:“刘阿姨,我建议我们一起出资成立一家投资公司,我比较看好丑国未来的科技领域,比如计算机,软件业,网络。” 哦?刘佩仙来了兴趣:“你详细说一说。” 江欣雯:“刘阿姨,瑞金投资是不是在丑国的办公室已经做了局域网?” 刘佩仙:“对啊,你在华国的公司也装了局域网吗?” 江欣雯:“对,我判断,不久的将来,一定会有一个可以让全世界联网的东西出现。” 刘佩仙:“现在丑国就可以,不仅是自己公司的网络,还可以通过电话连接其他公司,给客户转发信件。” 哦?江欣雯来了兴趣,刘佩仙立刻给江欣雯普及,丑国已经通过电话线连接网络的方式,收发信件,非常便捷。 江欣雯联想到现在的华国,不仅装一台电话机还要4000块华币,还需要排两个月才能安装。 落后啊 她攥紧了拳头,说道:“刘阿姨,现在丑国办公已经普及了网络,我相信不久的将来,也会普及到家家户户。 更何况计算机技术更新换代非常快,以前有286,后来出了386,486,以后会有更先进的计算机。 而且,网络的联系,比传统的联络方式更加便捷,所以我判断计算机,网络,和软件业必将成为新贵行业。” 刘佩仙点点头,她认同江欣雯的想法,不说别的,她陪父亲来到华国,虽然中途也回过几次丑国,但她每一次回到丑国,总感觉自己像另一个时空回来的人。 华国确实落后,几年间,丑国出现的科技产品层出不穷,比如bp机,蜂窝移动电话,网络,新型计算机等等。 江欣雯:“刘阿姨,现在丑国的那些计算机公司,软件公司正是新兴公司,还没有成为庞然大物,现在投资是最佳时机。 一旦它们发展壮大起来,我们投入的资金不仅要增加,更有可能面临丑国政府的审查。” 第234章 无知的领导 江欣雯想到上一世着名的“蜥蜴人”被丑国国会各种盘问,不仅“蜥蜴人”被盘问,大苹果,亚马逊,谷哥,哪一个没有上过听证会? 更有微软被丑国司法部起诉的案件,惠普也没能逃过被国会质询的噩梦。 其实这些在江欣雯看来,全都是丑国想要强取豪夺的一种手段罢了,虽然报纸上没有曝出过丑国政客或丑国某机构掌握这些公司的股份。 但江欣雯相信,那些政客或者说丑国的某些机构,一定会握有这些公司的股份,否则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去刁难一家企业。 任何刁难的目的,一定是涉及了足够多的利益,更何况是丑国这种利益至上的国家。 江欣雯把她的猜想慢慢的说了出来,她一再强调政经一体化的问题。 刘佩仙是个极为通透的人,江欣雯的一席话,把她惊出了一身冷汗。 她无比庆幸在樱花国赚到大把金钱的消息,并没有对外宣扬,甚至在家族里,也只有父亲,大哥和自己知道,钱更是分了很多个户头,存进了瑞士银行,并没有转到丑国。 万一这大笔钱进入丑国的瑞金投资,就自己家公司的小身板,也许马上就会被那些金融大鳄们盯住,一家一口,连撕带咬,瑞金投资很可能会在顷刻间粉身碎骨。 看来,以后有什么事情,还是要找江欣雯多多商量,这丫头不仅懂的多,心都长成筛子了。 刘佩仙:“欣雯,黄志霖那一百多亿现在也在瑞士银行里,他也在寻找更好的投资项目。” 江欣雯:“刘阿姨,可以啊,我也有这个想法,我们一起投资嘛,我们三家每家出一些钱,合做一个投资公司。 在投资公司下面再多成立几家风投公司,对丑国的科技公司持股嘛,不仅是丑国的科技公司,欧洲的一些发展前景好的公司我们也可以持股。 趴在几十、上百家公司的身上吸血,和自己熬白了头发埋头苦干哪一样更舒心,更有效率,相信您也是心知肚明的。” 刘佩仙:虽然吸血是事实,但是说出来很不好听嘛。 她问道:“欣雯,你说一说有哪些公司值得投资?” 江欣雯:“能源类的公司,比如电力,燃气,石油,水这样的公司我们要尽量参股,每年可以拿分红。 另外,丑国的甲骨文系统公司,惠普公司,思科系统、微软公司,sun,和戴尔公司” 江欣雯一口气说了十多家科技公司的名字,刘佩仙一一记录在本子上,她虽然奇怪江欣雯没有来过丑国,却对丑国的科技公司很了解。 但刘佩仙也没有多问,毕竟 ,江欣雯确实是个传奇,她爱看书和杂志,也许在某些杂志上看到这些公司也不一定。 隔了几天,刘佩仙回复了江欣雯,她在丑国做了一番调查,江欣雯所说的这些公司目前的市值并不高。 最高的也就是微软,股市的市值仅40亿丑币,江欣雯差点笑出了鹅叫声,妈耶,这也太便宜了。 于是一个阴谋,哦不对,是一家公司就这样成立了。 刘佩仙,江欣雯,黄志霖三人分别投入200亿,150亿和100亿丑币成立一家招金投资公司。 由这个投资公司控股五至六家风投公司,再利用这些风投公司对丑国和欧洲的科技公司参股,除了在股市上买入江欣雯拟定的股票外,还需要积极的从股东手里购买一定的股份。 投资公司的宗旨是不干涉所有公司的内部运营和决策,只在每年获取各公司的分红。 除了在科技公司入股,江欣雯还建议在丑国和欧洲的能源领域参股,能源类的公司,是永远不会赔钱的,当然,上一世的华国油企除外。 黄志霖终于感觉自己又有用处了,当初他拿到100多亿丑币的分红后,曾经兴奋了好一阵子。 带着家人吃喝玩乐,购豪车,买庄园,带着老婆孩子们尽情的享受了富豪的生活后,他索然无味,不知道未来的方向是什么。 幸亏,刘总和小江董拉了他一把,把他从“堕落”的生活中拉了回来,他急急忙忙的回到丑国,成立招金投资公司。 90年在江欣雯忙忙碌碌中悄然滑过,91年的一月份,电子工业部和教委召集国内有关权威专家,在庆大组织了一次规模很大的鉴定会和技术交流会,对徐瑞熙团队研制的第三代“自动对准分步投影光刻机”进行鉴定。 鉴定会由电子工业部领导主持,徐瑞熙在会上介绍了庆大光刻机的研发情况。 这一次的鉴定会规模很大,电子工业部专用设备司,科技部,教委的领导也纷纷出席,此外,还有一批来自全国各地的半导体加工专用设备生产厂的代表参加。 徐瑞熙教授也特意邀请江欣雯来参加,她带着秦安芳、高荣和陈谊也来到了这一次的鉴定会,认识了不少领导和企业代表。 通过了国家级的正式鉴定后,徐瑞熙团队研制的第三代“自动对准分步投影光刻机”和该机使用的镜头,荣获“国家科技成果奖”。 而华国科学院,用这台光刻机进行了多种大规模集成电路的研制,成品率与传统工艺相比,平均提高了27。 91年3月,刚过了春节不到一个月,华国电子工业部决定将光刻机在首届全国工业企业技术进步成就展览会上展出。 江欣雯得知此事时,已经晚矣,《京城日报》海外版、《京都日报》、京都电视台等媒体报道了这一消息后,引起了轰动。 江欣雯闭了闭眼,上一世的悲剧难道又要重演?华国在光刻机的问题上仍然要重复着被打压的悲剧吗?不行,必须要制止这种愚蠢的行为。 江欣雯给丁莉打了电话,希望能够把光刻机从展会上撤下来。 但丁莉还没有回复江欣雯呢,徐瑞熙教授就接到了展览馆的来电,要求他亲自接待一个重要的外国代表团。 被江欣雯提醒过无数次的徐瑞熙,马上给小江董打去了电话。 江欣雯立刻带领法务部的两名退休法官和专利部的一名员工,陪同徐瑞熙去了展览馆。 此时,工业部的两位领导已经陪同一个外国代表团来到光刻机的展位,随行的还有许多中外记者。 这些“外国专家”们围着这台光刻机转来转去,提出的问题非常专业,有几个“专家”甚至还趴在地上,转到后面,想要仔细察看光刻机的内部结构。 徐瑞熙教授是位老实人,他对这些“外国专家”们提出的问题不想回答,更不想撒谎,他只能绷着脸不说话。 但他的行为却激怒了工业部的两位领导,他们几次提醒徐教授,应该好好回答外国专家们的问题,方便外国专家给这台光刻机提出一些更好的建议。 江欣雯气愤的站出来,顶状那位训斥徐教授的领导:“这台光刻机涉及国家重大科技成果,已经申请专利。 我们不建议徐教授回答这些外国人的问题,万一因为你们的失误,导致外国人剽窃了专利,你们能负责任吗?” 这话说的相当不客气,两名带着“外国专家”来的领导气愤不已。 甚至有一位无知的领导指着江欣雯的鼻子说道:“外国专家怎么可能剽窃华国的专利?人家的机器比咱们国家先进的多。给外国专家们看一看又怎么了?正好让他们提出一些改进的意见。” 第235章 退货潮 江欣雯在怒斥工业部的领导前,她已经提醒过徐瑞熙,这个代表团的成员都是来自丑国和樱花国的光刻机专家。 面对工业部领导的训斥,徐教授也哆嗦着回嘴:“什么提出改进意见,我们的光刻机,是世界上最先进的,我看他们就是来剽窃的。” 此时的华国人完全没有“知识产权”这个概念,根本不懂得保密。 被江欣雯和徐教授折了面子的工业部领导,立即气愤的找到庆大的领导,要求徐教授立即解答“外国专家”们的问题。 但庆大也没有办法,是徐教授的团队研发出来的光刻机,他不解答问题,庆大的管理者也不能拿枪逼着他回答问题? 江欣雯松了口气,这和上一世的情况完全不同,上一世,徐瑞熙教授在工业部领导们的指示下,在展览会上对这台光刻机解说的非常详细,恨不得把心窝子掏出来,请“外国专家”们提出改进意见。 可这些“外国专家”离开华国不久,国际“巴黎统筹委员会”便宣布:取消对华出口投影光刻机的禁运令。 丑国和樱花国这两个当时世界上主要生产“分步投影光刻机”的国家,也同时宣布取消对华出口禁令。 随后就是庆大的光刻机被打压的没有了生存空间,徐瑞熙教授没有了研发资金,只得愤然放弃对光刻机的研发。 从展览馆出来后,江欣雯提醒徐瑞熙,这一次“外国专家”们来参观光刻机,很有可能会影响到光刻机的销售。 可是徐瑞熙却笑呵呵的向她保证:“已经收了好几个厂子的订单了,我听副校长说,光刻机已经是供不应求了。” 江欣雯目光悲凉的看着这位像孩子一样高兴的徐教授,暗暗叹了口气,她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等待。 果然,到了4月下旬,丑国、樱花国和国际“巴黎统筹委员会”突然宣布:取消对华出口投影光刻机的禁运令。 最可恶的是,丑国和樱花国的企业又祭出了和上一世一模一样的政策:凡购买本公司光刻机的华国企业,欢迎其领导人来本公司参观访问旅游,来回的机票,酒店住宿和所有的旅行费用,全部由本公司承担。 这个政策一经推出,庆大光刻机的退订风潮涌起,各企业纷纷涌向庆大退订光刻机,就连和庆大一直紧密合作的华国科学院109厂也要求庆大退款。 庆大是学府,哪里懂得做生意的诀窍,更没有见识过这种火热的退货潮。 就在庆大的校领导们被逼的六神无主的时候,副校长阎立突然想起小江董的话,他拿出了江欣雯的名片,花之雯集团就这样进入了庆大众位领导的视线。 幸亏江欣雯在光刻机展览后,多次与庆大的副校长阎立沟通,她把工业部组织展出光刻机的后果说的很严重。 她告诉阎立,很有可能外国资本会下血本打压庆大的光刻机,更有可能会引起退订潮。 当时的阎立根本就把江欣雯的话当做耳旁风,小江董说的这些根本就不可能发生。 那些大厂争先恐后的来庆大交钱排队购买光刻机,怎么可能退货?再说庆大生产的光刻机不是世界上最先进的机器吗? 可就是世界上最先进的光刻机,也没能阻挡住各厂领导们“出国考察”的热辣滚烫之心呐,退订风潮就这样发生了。 江欣雯接到阎立的电话,气的一拍桌子,这帮尸位素餐的东西,居然为了能去樱花国和丑国玩一圈,就置国家大义于不顾。 明明国内的光刻机是世界上最先进的机器,价格比丑国和樱花国的落后机器要便宜不少,他们就敢为了这么点个人利益撒泼打滚的来退订单? 好,太好了,感谢他们的帮助,没有他们,自己还不可能把光刻机收为己用。 江欣雯立刻带上公司的法务,打字员带着四通打字机,拿着早已经拟定好的转让合同,驱车赶到了庆大。 会议只开了半天,庆大的校领导们同意,把光刻机这摊子“烂事”,全部有偿转让给花之雯集团。 全部,指的是光刻机的所有权益,生产权、销售权及相关技术,专利权。 签定了合同,江欣雯并没有感到一丝的高兴,她内心悲凉,浑身发冷。 这个世界上最先进的光刻机技术和专利,只以一百万华币的价格就被打包转让给了花之雯。 换做上一世,没有人来接手光刻机,徐瑞熙教授和庆大的领导们,当时面临的这种退订潮,他们的内心是何等的凄凉? 其实庆大的领导们也是非常的难受,但是他们不转让不行啊。 庆大根本无力承担退订后的损失,订光刻机的单位全都是国有企业,开会的时候,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庆大敢扣人家20的违约金吗? 可不扣违约金,那些按照订单已经生产出来的光刻机和买回来的零配件,成本在那里摆着呢,庆大从哪里弄钱来填这个窟窿? 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文化人,在内忧外患中,终于向花之雯这个财主老爷低了头。 隔天,庆大就向工业部打报告,申请将光刻机的一系列所有权移交给花之雯集团,在丁莉的帮忙下,工业部很快就批复了同意二字。 庆大把光刻机的订单、零配件,成品,以及收到的款子,全部转到花之雯集团后,拿到光刻机所有权的江欣雯才大大的松了口气。 同时,徐瑞熙教授也被告知,由于后续研发资金匮乏,国产光刻机没有市场,庆大和工业部将取消研制光刻机项目的资金,并建议徐瑞熙转向光盘的研究领域。 悲愤的徐教授抖着手,指着副院长的鼻子,想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而江欣雯拿到光刻机的所有权后,并没有急着去处理退订风波,反而打电话通知徐教授,邀请他带团队的主要成员来花之雯开一个座谈会。 也正是这通电话,江欣雯才知道,徐瑞熙研究光刻机的资金断了,他的研究方向将转向光盘。 根本不需要考虑,江欣雯脱口而出:“徐教授,目前咱华国目前只有您能研制出光刻机,只有您是咱华国光刻机的希望,您不能放弃光刻机的研究。 庆大和工业部不支持,我花之雯出资支持,您需要什么,我们提供什么,要钱给钱,要仪器给仪器,除了人才我这里没有,只要您提出要求,我花之雯就是砸锅卖铁,也必须满足。\" 第236章 咱国外有人 小姑娘的这番话令徐瑞熙感动万分,他没有想到,这个只见过几面的小江董,居然要不遗余力的支持他研究光刻机,而自己的研究方向,却是被工业部和学校都否定的项目。 万分感动的徐教授带着准备解散的研发团队,来到了花之雯的会议室。 江欣雯提出是否能在目前投产的光刻机的基础上,再进一步研究出更加先进的光刻机? 徐瑞熙点头,其实他已经有了一些初步的设想,但有些光学仪器仍需要从德国进口,由于禁运,已经很难再进口到更高级的光学仪器。 既然徐教授说有设想,那就意味着他有信心将光刻机升级换代。 小江董也不含糊,她大包大揽,花之雯将承担光刻机进口零配件的供应。 江欣雯请研发团队帮忙编写光刻机的介绍,方便推销员们在销售机器时,能够详细且流畅的用通俗易懂的语言,为客户介绍光刻机。 江欣雯承诺,每销售出一台光刻机,研发团队还能获得百分之一的奖励,这是奖励给团队所有成员的一笔费用,不需要经过庆大的批准,是花之雯集团单独给予的奖励费用。 当然,小江董也说的很明白,光刻机必须要时刻保持在世界领先水平,只有销售成功,大家才能拿到奖金。 同时,保密工作很重要,如果泄密,国产光刻机将无法与国外竞争,大家的奖金肯定会越来越少,所以,保密和研发是重中之重。 研发团队的所有成员,包括徐瑞熙教授,听到江欣雯的这个分配方案都很高兴。 他们从没有想到过,卖出一台机器,研发团队还能拿到一笔奖金,所有的人都兴奋起来。 会后,江欣雯把徐教授需要进口的所有仪器清单,发传真给了王秉昆,请他无论如何也要通过新加坡的外贸公司,向港岛和华国输送这些仪器。 同时,她着手展开与庆大合作研发新型光刻机的谈判。 江欣雯准备的大篇腹稿都没用上,其实根本不用怎么谈,学校表示,只要有资金支持项目,就可以研发。 与庆大签署合同后,江欣雯一边感慨现在的人很单纯,一边让财务给庆大转钱。 同时,对外贸公司的员工培训光刻机的工作也如火如荼的展开。 就连徐教授也来到外贸公司,他用通俗易懂的话讲解了光刻机的工作原理。 所有的销售人员培训结束后,小江董才着手处理退订潮。 已经被庆大告知花之雯将接手后续问题的各单位领导,早已经纷纷派人来到花之雯集团总部坐镇,天天磨着销售科退钱。 小江董一拍桌子:“退钱,好呀,按照合同,扣除20后退钱。” 没受过窝囊气的国企当然不能同意了,这都是国家的钱,你居然敢扣20,你花之雯就不怕上级领导来找你的麻烦吗? 扣钱的消息传开,这下子可捅了马蜂窝,有企业跑到工业部告状的,更有单位查到花之雯有家外贸公司,他们托关系找到经贸部要求严查这家企业,甚至京都市政府几家直辖企业,还跑到了京都市委告状,要求市委管一管这个无法无天的花之雯集团。 一时间,有打电话给聂粤生求情的,有高高在上下达着退全款命令的,就连牛大秘都给江欣雯打来电话,请她帮忙通融一下,给京都市下属的电子厂退钱。 牛杰当然不敢命令小江董退钱,他只能扮可怜,对小江董说一说京都市属企业的不容易,提出退款的请求。 江欣雯能对牛大秘说,这些“不容易”的企业为什么要退款吗? 不,她当然不能,她只能诉苦:“牛秘书,不是我不给退钱,庆大把这个大包袱甩给了我们公司,而且合同上白纸黑字写的很清楚,订货后我们就进入生产环节,再退货是要扣20的费用的。 牛秘书,我们也不容易呀,一台光刻机的很多零配件咱华国生产不出来,那都是真金白银进口来的呀。 从德国进口的光学仪器,从樱花国进口的镜头,从瑞典进口的从丑国进口的”巴拉巴拉一顿说。 然后,江欣雯成功的把自己由一个霸道,蛮不讲理,穷凶极恶的资本家,变成了一个被众人欺凌的苦情小媳妇。 幸亏牛杰了解江欣雯,否则他还真的就信了江欣雯的鬼话。 不过牛秘书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 ,确实啊,人家的生产成本在这里啊,你下了订单,人家从国外采购零配件,生产出来你不要了,这不是坑人吗?就算它是块铁皮,它也有价值不是? 再说了,小江董也没忽悠人呀,国产的一台光刻机卖95万,本就比国外的机器便宜了近一半。 订了货又不要,哪怕扣20的费用,可一台机器的成本也不止19万呀,算来算去,还是小江董亏了呀。 唉呀,算了,还是再做一做企业的工作,不让他们退货算了。 与牛秘书通完电话,江欣雯给赵帆打了个电话 ,然后又和刘佩仙、岗松木素也通了电话,最后,她又给王秉昆打电话,联系了几家港岛旅行社。 打完了这一圈电话,江欣雯有了底气,她马上召开了光刻机销售部的紧急会议。 不就是要去丑国和樱花国玩吗?行呗,走啊,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呗。 但是羊毛怎么也得出在羊身上?丑国和樱花国的光刻机多少钱,你们想去玩的也得给老子出这个价钱,别说出去“考察十天,就算出去考察一个月我都供的起。” 江欣雯又开始给销售员们洗脑:“根据客户的需要,我们推出一款全世界最好的光刻机。 这款光刻机在樱花国和丑国都取得了专利,另外,为了满足国内客户的需要,我们从全世界采购了最精尖的仪器,德国的光学仪器,樱花国的镜头,瑞典的丑国的全都体现在这一台机器上。 当然,随着机器升级,价格也上涨了近一倍,直追丑国和樱花国光刻机的价格,175万华币。 江欣雯对销售员们承诺,那些愿意购买“新型光刻机”的企业,可以签换机合同。 凡是175万购买光刻机的企业,可以派一个五人考察团,以六选一的方式,到这五个国家和港岛葡京地区的任何一个相关企业进行为期十至十五天的考察,这笔费用由花之雯集团承担” nnd滴,买你樱花国和丑国的机器不就只能二选一,去那两个国家玩吗?我多搞几个国家,多搞几条旅游线路,咱国外有人。 江欣雯算了笔帐,一个五人的旅行团,就算一个人用十万华币的团费,卖出一台光刻机,除了正常的利润外,她还额外净赚55万呢,可比95万卖机器赚的钱多呀。 哎呀,看来还是要赶紧开发欧洲的旅游线路呀。 经过江欣雯金口“包装”过的光刻机,被销售人员紧急通知到订货的各个企事业单位,高荣和陈谊也加入进来,他们舌灿莲花的描绘着“出国考察”的项目和行程。 第237章 高调销售 在销售员们的巧舌下,“出国考察”团每日丰富的活动吸引了众多企业的一、二、三把手们。 更何况花之雯集团承诺,只要购买两台光刻机,还可以连续两年,到不同的国家和地区“出国考察”。 这下子,再也没有单位再来花之雯退订单了,反而纷纷向上级单位打报告,要求加钱更换新机器,以及增购国产光刻机。 这可是集世界各国顶尖配件的”新型光刻机”呀,虽然是国产的,但性能比进口的好呀。 一时间要求加购国产“新型光刻机”的报告满天飞,毕竟支持国货是我们的优良传统嘛。 虽然小江董推出了六选一的“考察”路线,但对于有想法到欧洲“考察”的单位,花之雯的销售却极力推荐他们去港岛和葡京地区考察。 理由很简单:樱花国有岗松家帮忙找旅行社对接,丑国有刘家找旅行社对接,港岛和葡京地区,斗金公司就可以找当地的旅行社。 但是对于欧洲,江欣雯实在没有这方面的人脉和资源,如果随便找一家当地的旅行社,接待规格不够,很有可能这帮家伙回国后还要找事。 所以,江欣雯干脆让销售员们直推港岛和葡京十日游的行程。 销售人员也是众口一词的对客户说:“瑞典(德国)地方非常小,咱们华国人不可能一下子拿到欧洲那么多国家的签证,去一趟欧洲又很不容易,十来天只能呆在一个小地方考察,不如去港岛和葡京,世界各地的大企业都集中在港岛这个自由港” 反正不管怎样,庆大当初签订的十多个订单,全都以补钱,升级为完美的“新型光刻机”而告终。 这还不算完,花之雯又顺利的与十几家大型企业,新签了十多台“新型光刻机”的订单。 当然,这些单位必须在签合同的当天交全款,因为出国“考察”必须要交全款以后,花之雯才会提供出国考察的机会。 小江董这一仗打的漂亮,但与此同时,花之雯也被樱花国和丑国的几家企业所关注。 江欣雯本不想过早的暴露花之雯的实力,但是,如果不来这么一手,光刻机的研发团队很有可能会消沉下去。 即便有了花之雯的财力支持,卖不出去光刻机的研发团队,也很可能也不再有研发的动力了。 试问,点灯熬油的研制出来的新机器,连自己国家的企业都不支持,那还有必要研究吗? 所以,江欣雯必须要用销售提成来刺激研发团队,她要让研究人员们知道,他们的研究成果,是可以变成真金白银,是可以创造价值,是可以让人趋之若鹜,一机难求的,只有这样,他们才会有研发的动力。 科研人员的研究动力虽然不仅仅来源于钱,他们还有容誉和精神上的需求。 而精神上的需求更多的是被认可,那么专利权就成为被认可的一种方式。 当然,这种方式最终还是要和钱挂钩,所以,小江董提出,凡是取得一项国内光刻机专利,奖励研发团队20万华币,凡是取得一项国际专利,奖励研发团队20万丑币,这样的承诺引来研发团队一众年轻人的欢呼。 江欣雯的金钱攻势不仅激励着研发团队,更刺激了广大的销售人员。 此时的销售科并不是销售员们单打独斗的舞台,而是按照三人一组的形式组团销售。 而小江董给到5的提成,足以让花之雯光刻机公司的推销员们疯狂,卖出一台175万的机器,提成5,那就是八万七千五百的提成,每人差不多到手近3万块。 3万块钱呀,再添上万把块钱,就可以京都的市中心,买一个三间坐北朝南大瓦房的一进小院了。 金钱的动力,让这些销售员们使出浑身解数,他们主动出击寻找客户。 这时的华国还没有华国黄页,没有目标企业的电话,销售员们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有的销售团队主动回访那些“出国考察”的单位,询问光刻机在生产过程中有什么不足,请使用单位提出改进意见。 他们还贴心的与这些单位的领导们沟通,请领导们提出,他们希望下一次想去哪些地方“出国考察”。 这样的回访,效果显着,销售小组很快就拿到全国多家电子企业的联系方式。 还有的销售小组,干脆就提着礼物上门,“赖”在购买光刻机的单位,请对方给自己转介绍客户。 更有一个销售小组,他们直接去了华国科学院找关系,希望那些专家们能推荐几个电子企业的名单和联系方式。 虽然这些销售员们的销售技巧还略显稚嫩,但他们做出的成绩却令江欣雯刮目相看。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三个销售团队又签回来五台光刻机的订单。 而高荣带领的外贸公司也没有闲着,她安排销售们积极与外商联络,拿到了一些外国电子企业的名录。 此时的华国还没有“伊妹儿”,只有电话和传真,出国销售谈判的成本又比较高。 陈谊想出了一个办法,她建议让销售人员打电话与外商沟通,把“新型光刻机”的数据传真给感兴趣的外国企业,并邀请他们在秋季的羊城交易会见面洽谈。 这个办法非常好,有一些通过报纸知道“先进的光刻机”的外商,直接坐飞机来到华国看货采购,而不少正在观望的客户,决定在秋季到羊城交易会再洽谈。 第238章 软件工程师 光刻机销售出去那么多台,负责售后服务的工程师也不能少,江欣雯让谭健加紧招聘应届毕业生,不仅需要招聘物理、化学、机械类的毕业生,更要招聘计算机相关行业的毕业生。 尽管花之雯集团开出的条件很优厚,但这时的华国大学生们,仍是以毕业分配为主。 谭健不得不加大力度,在报纸上刊登招聘信息,倒是招来了十多名四、五十岁,庆大、京都大学和工业大学毕业的工程师。 这些人基本都是大文化前,从名牌大学毕业后分配到各机械厂工作的老牌大学生,他们的知识和经验都相当丰富。 改革开放后,不少机械类企业效益越来越差,企业基本进入了入不敷出的状态。 而这些四十多岁的工程师们,正处于上有老,下有小压力最大的时候,所以花之雯高薪招聘的广告登出后,这些人都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来面试。 谭健带领的人事综合部对简历初筛后,由江欣雯亲自面试这些工程师。 在这二十多名面试者中,她特别关注了一名叫刘援方的工程师。 这人在六十年代中期毕业于庆大机械专业,后被分配到二机床厂工作,面试的时候,刘援方拿出了一大摞奖状,创造发明奖,先进工作者,科技先锋。 江欣雯看了他的简历,又询问了他一些问题,这才发现,刘援方是个被埋没的人才。 不说别的,就说刘援方在二机床厂工作的这二十多年时间,由他主持设计、改进,创新了十几种机床,其中不乏数控类半自动机床的研究。 这人是个大才呀,可不能放跑了他,江欣雯立即指示谭健,将刘援方任命为花之雯内部的高级工程师,进入研究院,主持机械方面的研究工作。 除了招聘工程师,谭健还招聘到二十多名计算机专业的应届毕业生和几名硕士毕业生。 这些人基本都是京都几个一流大学的尖子生,他们来到花之雯应聘,基本都是看中高薪和高待遇。 在众多应聘者中,谭健把一个叫龙卫国的硕士生资料,单独放在了江欣雯的桌子上。 “龙卫国,今年23岁,桂省人,京都科技大学信息工程专业硕士应届毕业生。 他曾跟随导师为某国有银行完成了从手工统计到自动化处理的飞跃。 在他读研的两年里,他和他的导师,让银行从最初的手工操作,到单机处理,到区域互联,最后完成了后端业务系统化的进程。” 谭健特别提醒江欣雯:“小江董,龙卫国已经收到了丑国佐治亚理工学院的邀请,给予他半奖到这所大学攻读计算机工程硕士专业。” 江欣雯盯着谭健,谭健讪笑着说:“我稍微调查了他一下,他的家境并不富裕,在桂省的山区里生活,那里交通极不方便,父母务农,家里还有一个残疾的哥哥,和两个弟妹。 若不是国家每个月提供二十多块钱的生活费,我估计龙卫国是不可能上这个大学的。 而佐治亚理工学院给他的半奖,也只能支付他的学费,他的生活费很可能要去刷盘子或者去外面接点小活来维持,我估计,他不一定会去丑国,所以。” 江欣雯打断谭健的话,说道:“谭经理,干的漂亮,你和他谈过吗?他要求月薪是多少?” 谭健耸耸肩,说道:“当然谈过,否则我怎么会派人去调查他? 他要求的月薪并不算高,只有3000华币而已,不过,小江董,你知道吗,龙卫国简直是个天才。 他这个人不大爱说话,说话的时候还有点结巴,但他只用了二十分钟,就给我做出来一个球类的小游戏,还是带闯关的那种,所以我认为他是天才。” 江欣雯笑道:“谭经理,别人给你编程了一个小游戏,你就认为他是天才?” 谭健:“小江董,你不知道,他编的这个小游戏,和别人编出来的不一样,你不知道,那球的颜色。” 江欣雯抬手打断谭健的话,说道:“谭大经理,你确定招聘他来花之雯工作,不是为了满足你玩游戏的欲望?” 谭健马上做出一副被冤枉的表情:“我的小江董哟,虽然我谭健爱玩了点,但正经工作我可是一点也没耽误过?我这双火眼金睛。” 这是谭健第一次向她主动推荐应聘者,若这个龙卫国和谭健私下没有什么关系,那他一定是个有真本事的人。 江欣雯对龙卫国来了兴趣,复试的时候,她特意与龙卫国进行了一次长谈。 江欣雯提出花之雯集团目前在处理企业内部事务方面,缺乏高效和便捷的沟通方式。集团各部门之间的协调能力很差,而且工作效率也不高,例如流程审批、报销、业务流程、部门协作等工作都存在一些问题。 龙卫国建议,可以在集团内部使用局域网,开发一种办公软件系统,将各部门的工作连接起来。 将目前国际上流行的c\/s架构,升级到b\/s架构,增加财务,人力,生产,库存,资产方面的梳理工作。 江欣雯对这方面并不太懂,她问龙卫国对于未来应用软件的开发有什么想法。 龙卫国胸有成竹的回答:“小江董,我认为利用计算机办公是未来的发展趋势,开发不同的办公软件,也是各个行业的需求。 比如银行业,保险行业,他们面对的客户不是一两个人,更不是千八百人,而是要面对几十万,几百万,甚至上千万人。 如果只靠人力操作的话,不仅效率会很差,错误率更无法保证,所以,利用计算机软件来管理和查询,是这些企业目前工作的重中之重。 另外,各行各业也都需要这样的办公软件,比如财务,运输调度,仓库管理等等这些。” 虽然龙卫国说话有些结巴,但他对未来软件行业的发展前景有着清晰认识,这一点令江欣雯十分满意。 最后江欣雯问道:“听说你已经拿到丑国佐治亚理工学院的半奖,你不考虑出国深造吗?” 龙卫国:“不去了。” 江欣雯:“丑国的科技很发达,你为什么不去深造?” 龙卫国:“我想早一点出来工作” 江欣雯:“是因为家庭负担吗?” 龙卫国点点头,说:“是的,我的家庭很贫穷,甚至可以说是贫困,当年我来京都上大学的路费,还是村里人凑的。 这次佐治亚理工学院给我的半奖,仅够交学费,到了丑国以后,我不能专心学习,还要分心去赚钱,我不想浪费时间,不如早一点出来工作,在工作中学习。” 江欣雯:“你要求的月薪是多少?” 龙卫国怔了一下,说道:“我与谭经理谈过,他说月工资是3000,转正后是3600华币。” 江欣雯笑着说:“龙卫国,我给你月薪一万,你敢不敢接一个重担?” 龙卫国没有说话,他紧张的抿了抿嘴唇,盯着江欣雯。 江欣雯:“我要成立一家花之雯数码科技公司,而你,我想让你成为这家公司的首席技术官。 在一年内,你不仅要带领团队,把我要求的公司内部系统做出来,还要开发物流系统、仓储系统和财务系统,让我们的几个部门工作起来更加方便快捷。 另外,最重要的一点,我希望你能主持开发一款监控系统,这是我给你的第一个任务。” 龙卫国激动的站起身,对江欣雯深深一躬,说道:“谢谢小江董的厚爱,我一定不辜负你的信任。” 第239章 讨贼檄文 通过这一次的谈话,龙卫国成为了花之雯数码科技有限公司的首席技术官。 而在未来的数十年,他更是为花之雯数码科技公司赚到了数不清的财富,当然这都是后话。 软件开发的负责人有了,但硬件怎么办?华国的硬件一直处于落后状态,其实芯片也算是硬件行业里的一种材料,但它也算是个固化的软件。 华国学习硬件专业的人,软件一定也很棒,可软件很棒的工程师,却不一定硬件玩的转。 江欣雯想到上一世进入二十一世纪后,很多学硬件出身的人,都在生活的压力下转行去做软件开发工程师。 江欣雯还记得她五十岁在蓉城过年时,去了好朋友的家里,遇到了朋友的儿子。 那个二十七岁的年轻男孩摇着头,痛苦的说学硬件的人太苦了,不仅就业收入比软件工程师低了很多,还要承担很大的风险。 那孩子的原话是这样的:我们的工资比搞软件的少不说,干的活儿还多。从芯片选型到硬件原理图、pcb、焊接、单片机软件、上位机软件全部都需要我们来搞定。而且硬件那玩意儿心理压力真是大,一丢丢都不能出错,我亲眼见过一个员工由于少画了一个电阻直接导致价格上万的视频处理芯片烧毁。 通过孩子的介绍,江欣雯才明白华国为什么硬件会落后于世界其他国家?说来说去,还是绕不过老生常谈的两个字“差钱”。 硬件工程师的工资低,研发经费也低,华国敢于开发硬件的企业没有几个,因为研发硬件的费用要比研发软件的费用高太多。 华国软件为什么发达?因为做软件只需要码农,和工资,再加上高性能电脑就差不多了,可是培养一个牛逼的硬件工程师必须要用真金白银堆出来。 可小江董是那差钱的人吗?不是呀,不说几百亿丑币还在瑞士银行趴着,就算这几百亿丑币用完,不是还有岗松木素承诺的,可以从瑞穗银行做无息贷款嘛。 钱的问题解决了,培养优秀的硬件工程师,做自己的硬件开发团队势在必行。 花之雯旗下的电子厂生产的中华学习机和电子词典以及电子记事簿,都卖的异常火爆,但目前这些电子产品用的cpu还都是进口的。 那一小块微处理器(cpu)的进价就是25丑币,这让江欣雯很早以前就非常不爽了。 不仅cpu要进口,上一世,直到江欣雯死的那一年,华国在硬盘方面根本没有核心技术,所谓的国产硬盘,全是进口的零配件在国内组装。 所以,重生后,江欣雯一直想把华国在这方面的短板补齐,只不过当时她没有钱,更没有时间来建造硬件研发基地和工厂,如果这些东西能够在华国本土研发成功,每年要替华国节省多少外汇? 现在,“华国芯”的布局基本完成,王秉诚也早已缴械投降,成为花之雯集团的一员,由他主持的科技工业已经步入正轨,是时候开始研发和生产计算机相关的硬件设备了。 派去樱花国学习的几个团队也早已回国,这些技术人员,已经分散到各个工厂成为骨干。 尤其是安庆辉的团队,经过近一年的时间,他们早已经把6502型cpu的单片机的制造过程摸了个滚瓜烂熟。 江欣雯与王秉诚和安庆辉沟通了几次,希望他们在两个月内把华国自己的单片机造出来。 为此,江欣雯特意与安庆辉长谈了近三个小时,安庆辉立下了军令状,在两个月之内,重新设计并完成花之雯自己的微型cpu,争取在五年内,将机械硬盘研发出来。 为此,江欣雯特意组织了花之雯所有的技术骨干,各研发小组,研究员,工程师们召开了一个大会。 会上,江欣雯慷慨激昂的发表了一篇演说,在二十年后,这篇演说堪称花之雯的经典讨贼檄文。 “我们华国人,从古至今都是聪慧、善良、勤劳、勇敢的人民,我们中华民族在百年前历经了浩劫,差一点就被打断了脊梁。 可是我们华国人的骨头虽然被打骨折,但脊梁并没有被列强们打散,现在我们新一代的华国人又重新爬起来了。 未来的新世界,将是以科技为主导的世界,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这句话不是空话。 但是,想要实现第一生产力,靠的是什么?靠的就是我们这一批有知识,有理想,有干劲,有闯荡精神的年轻人。 华国古代有四大发明,我希望在我们花之雯,可以实现新的四大发明,这些发明,即将就要着落在你们的身上。 我们华国人百年前被西方人歧视,因为什么?因为我们华国落后呀。 科学落后,经济落后、知识落后,技术落后,落后要挨打,挨打后还要给它们立正鞠躬。 而落后的结果,就是被列强所欺凌。当然,我所说的欺凌,有真刀真枪的欺凌,更有那些没有硝烟的欺凌,比如科技,比如专利,比如商战,比如壁垒,比如封锁。 西方世界的外表是温和的,儒雅的,可他们骨子里却流淌着强盗的血液,他们的逻辑是以强者为尊的逻辑,与我们华国文明所宣扬的友爱,大善是背道而驰的理念。 所以才有了西方世界一直对我们华国科技,处处进行封锁和打压,才有了巴黎统筹委员会的成立。 如果想要这帮西方强盗真正的臣服,就需要我们这一代人的努力,从科技上超越他们,用实力说话,谁的产品硬,谁的拳头才硬,谁才能更有话语权。 俗话说的好弱国无外交,同样,软弱无力的科技同样会让我们失去外交的主动权。 大家都知道科索沃战争,都知道伊拉克战争,这两次战争,丑国动用了高科技武器,如果我们不能奋起直追甚至超越他们,某一天,我们的人民,我们的同胞,甚至我们自己,很有可能会像百年前那样,更有可能会像那些可怜的伊拉克人民那样流离失所。 当年,我们华国的科学家们,在一穷二白的情况下,靠算盘和草纸研究出了两弹一星。 现在,我宣布,花之雯将倾尽全力,支持各研发团队搞出咱们华国科技领域的新两弹一星。 当然,抛掉待遇和你们谈情怀,那是我江欣雯耍流氓。” 台下一片哄笑声。 “我江欣雯郑重在此承诺,只要研发团队取得一项国家专利,奖励团队二十万华币。 取得一项国际上的专利,奖励团队二十万丑币。 无论你们取得哪一种专利,取得专利的产品在投产后,这个产品销售利润的百分之一,将做为研发团队的奖励,每月发放,直至该产品停产,更新换代后,你们将继续拿新专利的奖励。” 江欣雯话落,台下寂静了一分多钟,突然响起热烈的掌声,掌声持续了五、六分钟,江欣雯双手用力下压都没有压住。 更有不少年轻的小伙子们用力的拍起桌子,在他们的带动下,台下几十人也都用力的、有节奏的拍起了桌子,众人高喊“万岁,万岁,江董万岁”。 虽然参加这次会议的员工都是从事技术工作的,但他们也是年轻人呐,也有一腔热血呀。 小江董给的这些奖励不可谓不丰厚,研发和销售量挂钩,激起了研究员们的兴趣。 更有几个财迷默默的在心里盘算,百分之一,销售利润达到100万就分给研发团队一万,如果销售利润达到1000万,研发团队就奖励10万,每个月发哎呀呀,如果每个月能够取得一项专利,哦不,是两项专利,那么十二个月下来,小钱钱哎呀呀 第240章 秦安北的重担 进入八月份,熊国政局不稳的消息传来,江欣雯想起在91年底,熊国差不多该要解体了,这一两年,正是从熊国抢人的最佳时机。 九月份,江欣雯派隋红军带领3名熊国语翻译和一名会计以及两名综合部的人一起出差去往熊国长驻。 江欣雯并没有对隋红军明说熊国会在年底解体,她只让隋红军在熊国大学附近租一间办公室,成立花之雯经贸公司。 同时,她希望隋红军能够与熊国政府的一些官员建立友好的合作,高薪聘请一些了解熊国大学的人,务必对熊国几家大学的教授,尤其是工科优秀教授的情况进行一个全面的摸底。 派隋红军去熊国前,江欣雯与他进行了一次长谈:“隋叔,这次实在是腾不开人手了,只能派您到熊国坐镇。 一是咱们将要在熊国成立一个花之雯公司,将来我们要与熊国开展贸易合作,像服装、百货和各种轻工业商品,全都可以出口到熊国。 同时,我们也可以从熊国进口一些我们现在欠缺的东西,比如我们需要的工业生产线,您去了那里要多留意这些,稍后我会让刘援方工交给您咱们需要的生产线。 二是目前熊国的政局不稳,我想他们很可能会乱起来,如果真的乱起来,物价很可能不稳定,熊国卢布贬值,那些高级人才的工资也会贬值,很可能他们连面包都吃不起。 所以您要多留意熊国的人才,比如计算机方面的人才,机械方面的人才,数学,化学,物理,尤其是机械、光学方面的人才如果能够提前招揽,我们用丑币招揽他们来华国的花之雯研究院工作,具体的工资标准,由您做主。 三是您去了熊国后,尽量与当地的政府官员结交,了解当地的政策与局势 ,为我们下一步在熊国开办贸易往来积蓄力量。另外,您也可以在当地多招聘一些华国留学生来咱们公司工作。 另外我建议您去了以后囤积一些食物,我怕时局动荡,万一乱起来你们吃不饱饭” 江欣雯这番话说的隋红军直冒冷汗,好家伙,十几年前在华国吃不饱饭也就算了,怎么现在去了熊国又要吃不饱饭?这不能够?熊国老大哥是最开始闹革命的国家?怎么可能吃不饱饭呢? 不过江欣雯的话,让隋红军敏锐的察觉到,熊国也许要“变天”,所以他到了熊国以后,还是按照江欣雯的安排,租了一个带院子的别墅做为办公室,囤积了不少面粉和冻肉。 江欣雯之所以会派隋红军去熊国,因为除了隋红军,没人能担起这个抢人的重担。 隋红军办事稳妥,又会说一点熊国语,当年他拜师江姥爷,在棉纺厂也是个有名的技术员,只不过后来他去干了后勤,但隋红军的熊国语没丢,一到周末就会说句”袜子搁在鞋里“之类的话。 其二是聂粤生实在脱不开身,李长胜又不善言辞,刘抗美接人待物的能力比隋红军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最重要的一点,因为一位在熊国首都莫市工作的石油行业的国企老总,是隋红军的同学,他们的关系一直很亲密,所以江欣雯派隋红军去熊国,有什么事情,那位老总也能照顾他一二。 隋红军出差到熊国没几天,秦安东也在京都火车站把退伍回来的秦安北接回了挂甲屯。 江欣雯晚上到家时,见到了这位表哥,秦安北足有一米八五的个头,皮肤黑亮亮的,一看就是长期在野外工作的人。 他见了江欣雯只咧嘴微微笑了笑,但肌肉僵硬,从外形上看,他一点都不强壮。 但是当秦安北把裤腿卷起来以后,那腿上的肌肉,啧啧啧,和青蛙腿部的肌肉线条有一拼,薄皮儿大肌肉。 秦家哥儿几个因为秦安北来了京都,也全都放下手里的工作,回到挂甲屯吃晚饭。 秦安山和牟冬香夫妇更是早早的赶来挂甲屯,帮江姥姥做了一大桌子饭。 江欣雯和秦安北聊了很久,得知秦安北若不是是因伤退伍,他在年底之前应该升排级干部。 虽然这次秦安北受伤退役很可惜,但江欣雯感觉,他是能够挑起港岛安保公司重任的。 江欣雯特意问秦安北将来的打算,秦安北憨憨的说:“表妹,你不是和安平说,让我去港岛吗?” 秦安平哈哈大笑,江欣雯打趣道:“安北哥,若是不安排你去港岛,你就不来了?” 秦安北连连摆手:“没有,不让去港岛我也来,爷奶和爹娘都说了,跟着你有前途,以后你指哪里,我打哪里。” 江欣雯: 江姥姥笑骂道:“什么指哪里打哪里?咱们家是做正正经经的生意的,没有那些打打杀杀的事儿。” 江欣雯说:“表哥,你先在京都和安山哥熟悉一下咱们的安保公司,下个月,派你去港岛,熟悉那里的物业公司和安保公司,不过我有几个要求。” 秦安北问道:“什么要求?” 江欣雯:“在一年内学好英语,还要学习港岛那边的物业知识,再有,粤语也必须要说的纯熟,最重要的是要训练一支自己的安保公司。 如果你有战友退役,不满意现在的生活,也可以来花之雯,集训一段时间后,看表现,再派驻到港岛。” 秦安北兴奋的站起来说道:“那太好了,我有好几个粤省的战友退役后都回家种地了。” 江欣雯说道:“我之所以选择退役军人去港岛,因为你们是受过正规思想学习的,有原则的人。 港岛那边鱼龙混杂,脏的臭的什么都有,甚至还有外国间谍,咱们家的工厂开在港岛,可能会引来不少人觊觎。 更有可能会被一些敌对势力或者间谍窥探,甚至他们可能会找一些人来破坏,所以,安保公司的成员必须要挑信的过,意志坚定的人。” 秦安北:“既然港岛不安全,为什么咱们家的工厂不在华国开呢?” 江欣雯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都静一静,有些利害关系我要给大家说一说。” 众人都放下筷子,江欣雯说:“关于在港岛开办晶圆工厂的事,只是咱们自己家人知道,出去以后不许透露任何消息。 因为晶圆工厂并不是以咱们花之雯的名义开办的,港岛目前还控制在撒克逊人的手中,所以不能以华国公司控股这家工厂。 丑国、樱花国对华国的新技术,新设备虎视眈眈,一旦他们发现有更好的科技成果,就会使用各种手段去偷,去抢,甚至极力打压。 如果被他们知道是咱华国人掌握了这家晶圆工厂,势必会引起丑国政府关注,他们甚至有可能提前消灭我们。 现在我们的企业正在起步发展阶段,正在萌芽期,国家也是一样,都没有力量与丑国抗衡,我们需要时间发展和壮大。 在港岛开办晶圆工厂,一是迷惑丑国政府,二是为了从丑国的企业拿到代工订单。 目前湾湾的台积电是我们在这个行业中最大的竞争对手,只有在港岛设立晶圆工厂,才可能吸引更多,更优秀的湾湾人才来港岛工作,从台积电的手里抢夺人才,这将是我们这几年内工作的重中之重。 我希望安北哥,你能挑起安保公司的担子,以后海外的安保重担就由你担起来。” 第241章 准备投资魔都 江欣雯的话,立时让所有人都紧张起来,秦安北虽然不知道晶圆工厂是什么,但他懂得保密条例。 就连平时嘻嘻哈哈的秦安平也都严肃起来,秦安莹更是闭紧了嘴巴,她本就是个不爱多话的人,瑞士银行有多少钱,除了江姥爷和江欣雯,只有她知道。 一大家子人热热闹闹的吃了接风宴后,江欣雯,江姥爷和秦安北三人回了书房。 江欣雯郑重的对秦安北说:“安北哥,晶圆工厂的重要性我就不多说了,港岛是有名的世界间谍之都,鱼龙混杂,再加上黑帮横行,治安很不好,我希望你到了港岛能够协助王生,务必保证晶圆工厂的安全。 另外,我们在港岛还有很多商场,写字楼和物业,也需要大量的安保,所以你要迅速扩大安保公司的规模,虽然港岛的治安环境堪忧,但我相信你能担起这个重担。” 第二天一大早,秦安山带着秦安北去了公司,参观安保公司的各个部门,最让秦安北感兴趣的是监控室。 这个监控室里有几台“监视器”摆放在桌子正前方的电视柜上,画面里有安保员们在训练场训练的画面,还有食堂,楼道,大门外的画面。 秦安山介绍道:“这是集团下属的一家数码公司,在咱们安保公司搞的试验。用几台磁带录像机和画面分割器做的监控,用来察看训练场,食堂,大门外和楼道的一些状况,只需要一个人坐在这里看屏幕,就可以知道这些地方发生了什么事。” 这让从来没有接触过监控的秦安北非常感兴趣,他笑道说:“哥,有了这东西,可省了不少人力。” 秦安山:“对,这个东西特别方便,但我听说这些设备特别贵,除了贵没毛病。” 秦安北看着监控,心里发愁,表妹要求他成立一支五十人,高素质的骨干队伍,他虽然有几个关系不错的退伍战友,可那些战友也只有不到十个人,剩下的人怎么办? 秦安山见弟弟发呆,说道:“监控有什么好看的?和我去训练场练练手。” 秦安北:“哥,我在想去哪里招人,表妹可是让我招聘身手好的安保员带到港岛去。” 秦安山:“招聘?招聘找谭健那个假洋鬼子呀?” 秦安北: 下午5点半,快要下班的人事综合部谭健,刚刚冲好了一杯咖啡,还没有喝几口,就见到了推门而入的秦安山和秦安北。 谭健撇撇嘴,他放下杯子,拿起秦安北拍在桌上的招聘启示看了看,目瞪口呆的望向秦家兄弟。 高薪招聘?怎么又和小江董一个路子,全是高薪?你们江家人都喜欢用钱砸人吗? 再往下看,要求有部队的从业经历,曾担任过侦察兵,野战兵,特战队员的优先。 谭健:“秦经理,你这是给花之雯招聘看大门和押货的员工吗?你们这是想组建个部队呀?” 秦安山:“小江董要求的,这些安保人员准备派到港岛。” 谭健马上用看疯子的眼神打量起秦安山,秦安山学着谭健耸耸肩,又撇撇嘴说道:“不信你可以去问小江董。” 打发走秦安山和秦安北,谭健马上拿着招聘启事冲进了董事长办公室。 他把招聘启示拍在江欣雯的桌上,问道:“江董事长,这不合规矩哈,招聘保安人员还需要高薪吗?咱们花之雯的钱就那么好赚?再说我们这个企业,怎么还需要侦察,野战,特战队员?我们又不是军队?” 江欣雯拿过来招聘看了看,笑道:“谭大经理,你就按照秦安北给的这个标准去招聘。 招来的人让他们自己去面试,秦安北只不过是借咱们公司的平台招聘,他们的工资福利将来也不从我们公司走账。” 啥?谭健瞪大了眼睛,秦安北不在咱们公司领工资?那他从哪里领工资? 谭健刚想问出口,但他转念一想,算了,小江董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自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秦安北又不在花之雯领工资,人事部又能少干点活计。 谭健马上狗腿的谢过小江董不加工作之恩,拿着招聘启事,扭搭着出了办公室。 江欣雯给港岛的王秉昆打去了电话,告诉他再过个把月,京都会派人到港岛接管安保部,让港岛的安保公司与京都派去的人做好交接工作。 同时,江欣雯又安排王秉昆把张硕的工作收一收尾,11月底,让张硕回京都报到。 如果没有记错,91年底,92年初,魔都将要发行华国第一批股票认购证。 曾有人说过,如果八十年代错过了深城,那么九十年代一定不要错过魔都。 华国对魔都的布局是从九十年代初开始的,九零年的春天,华国总理对外宣布将要开发开放魔都浦东,并将浦东作为今后10年华国开发开放的重点地区。 一时间,有实力的跨国公司、有实力的企业以及金融机构,纷纷踏上这片热土。 当时的投资者们都关注到这样一句话:京都批准在浦东实行经济技术开发区和某些经济特区的政策。 在那些投资者眼中,“某些经济特区的政策\"主要就是指税收上的优惠政策。 但江欣雯却不这么认为,她结合这篇报道和上一世的记忆,京都给到魔都的政策,应该比深城的政策还要开放,尤其是在金融和建设生产项目方面的政策。 而率先在魔都发行的股票认购证,就是国家向魔都倾斜政策的一个明显信号。 股票认购证的发行不仅仅是让魔都人尽快的富裕起来,更是要利用魔都做为开放股市,开放金融市场的一个试验场。 这个机会不容错过,这个时代,只要跟着国家政策走,不敢说一夜暴富,但是,暴富是不成问题的。 江欣雯翻了翻自己的小本本,认购证应该在91年底到92年的一月份发行,3月份摇号。 具体的时间和细节记不清了,既然提前知晓这个消息,那就一定要利用好这一次的机会,让更多的人跟随花之雯致富,维护好现有的关系。 如果能够利用这一次的投资机会,扩大人脉,经营好人脉,对花之雯将来的发展,将起到巨大的推动作用。 江欣雯拿起笔,开始写名单,小姨夫妻是一定要带的,白景涛也是必须的,赵帆和秦家更不用说了,这都是自家人,还有律大爷家,姥爷的四个徒弟,李浩夫妇,顺义县李强和付家,哦还有京都分局的徐局长,牛大秘,叶书记的公子叶礼,杨舒芳夫妇,姨父的上级领导刘局长,深城的贾处长。 第242章 集资 江欣雯在本子上写了满满一大页的人名,又重新看了一遍,拿起电话,给远在深城的姨父庄笑康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江欣雯开门见山的说:“姨父,我们花之雯投资公司准备进行一项投资, 为期一年半至两年,您有没有兴趣,带着您的朋友参与一下?” 庄笑康问道:“什么样的投资?准备投到哪里去?” 江欣雯:“准备去魔都投资,具体项目不方便透露,不过我可以明确的告诉您,这是一笔稳赚不赔的投资,回报率至少十倍以上,如果您和您的朋友对投资感兴趣,可以把资金放到我们公司。” 庄笑康: 他虽然不知道江欣雯这一次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从这丫头去年在深城大手笔的投钱推断,她肯定在国外赚了不少钱,再加上岳父偶尔会提两句樱花国股市,庄笑康猜测江欣雯是在国外炒股赚了钱。 庄笑康打趣道:“签合同吗?保底吗?” 江欣雯:“当然要签合同,不过合同里该规避的风险,我们也是会规避的。合同里可不会保证本金的,也不会写稳赚不赔的,投资本身就是有风险的。” 庄笑康:“需要多少钱?” 江欣雯:“每人不能超过五万,我们会把投资人的钱集中起来进行投资,然后抽取盈利的30做为佣金。” 庄笑康倒吸了一口凉气,骂道:“你个黑心的丫头,抽取30的佣金?华尔街的金牌经纪人也没有你黑。” 江欣雯笑嘻嘻的说:“姨父,我这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庄笑康:“去你的,你不是说不保证本金吗?” 江欣雯:“姨父,合同是合同,那是要给别人看的东西,像你们这种国家干部拿出钱来做投资,还是要正规一些,将来不要被人垢病才好。” 庄笑康笑道:“你这个小骗子,等我考虑一下。” 江欣雯:“姨父,要快,最迟12月中旬,钱要到位。” 聪明人之间的对话不需要说的太明白,放下电话,庄笑康搓了搓下巴,江欣雯怎么也不肯说出投资的项目,那肯定是她提前得知了什么消息。 庄笑康摇摇头,投资是必须要投的,他相信这丫头的眼光和判断,电子厂不就是个最好的证明吗。 不到四年的时间,庄家现在拿电子厂的分红拿到手软,庄笑安和白景涛两人又合伙在深城、京都和魔都开了几家批发店。 目前魔都的政策确实比深城要开放的多,以他对这丫头的了解,敢说出至少十倍的盈利,那证明这丫头至少会赚回来二十倍。 庄笑康磨了磨牙,想了想措词,翻开自己的通讯录,拿起电话。 而京都这边,江欣雯也召开了一个简短的内部会议,参会的人除了几个股东还有人事综合部的谭健和财务部的秦安莹。 江欣雯率先说道:“目前咱们的投资公司已经成立几年了,在国内还没有开发出更好的投资项目。 去年国家已经开发魔都的浦东,我个人认为,今年底应该到魔都探探路,是时候布局魔都的产业了。” 江欣雯看了一眼江姥爷,老爷子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江欣雯:“魔都在旧社会就是华国的金融中心,我想国家这一次开放魔都,也许是要把这个地方打造成类似丑国华尔街那样的国际金融中心。 所以加紧在魔都布局,势在必行,我们要跟紧国家的脚步,国家要开发哪里,我们就跟到哪里。” 江姥爷:“可以,我没意见,你这是准备把投资公司放到魔都去?” 江欣雯点头:“是的根据目前出台的政策,浦东在税收方面有相当大的优惠政策。 很多人都跑到魔都创业,另外随着政策的放开,政府也在魔都开办了股票交易所,今年更是推出了几支新股票。 虽然很多普通百姓还不能自由的购买股票,但我相信,不久的将来,很有可能要开放股市。” 秦安莹听到江欣雯说到股票,双眼亮晶晶的看着表妹,她想等会后问一问表妹,能不能带上自己一起炒股。 众人都不明白江欣雯说这番话的目的,但江姥爷和秦安莹却知道她想要干什么,江姥爷狠狠的剜了江欣雯一眼。 江欣雯假装没有看到姥爷的眼神,继续说道:“如果我们在魔都投资,当然是钱是越多越好,众人拾柴火焰高嘛,在座的各位都是咱们花之雯的骨干,如果你们有闲钱,或者亲戚朋友有闲钱,也可以放进咱们投资公司一起参与。” 散了会,江姥爷在江欣雯办公室的门口转悠了两圈,才叹了口气,悻悻地走了。 秦安莹悄悄的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给秦家的兄弟姐妹们挨个儿打起了电话。 第二天一大早,江欣雯亲自跑了一趟《魅力》杂志社,有钱赚怎么能不带上自己的闺蜜? 《魅力》杂志社开办已经有一年的时间,江欣雯来杂志社的时间屈指可数,所有的工作基本都是赵帆一个人在主导。 赵帆虽然脑子转的不快,但她勤奋,对色彩和潮流的把握也很准确,况且她又不欠缺人脉,说话办事大方得体,方方面面都很吃的开。 创刊之初,所有的手续都是赵帆带着杨柳和段美娟跑下来的。 只因为江欣雯说了一句要用进口铜板纸做杂志,赵帆就到处跑印刷厂找进口铜板纸,江欣雯说需要出什么样的专题,赵帆就到处找稿源,甚至模特们拍照,她也亲力亲为的跟随。 《魅力》前三期的期刊,赵帆从征集稿源到审稿 ,定稿,与排版编辑沟通,与美工沟通,甚至与印刷厂沟通,一直到印刷出成品,她全程都在参与。 这丫头吃苦耐劳,在《魅力》杂志第一期发行时,她甚至亲自带队去街头和办公楼推广自己的杂志,一点也不像个高干家庭里出来的孩子。 随着《魅力》杂志越来越出名,慕名来杂志社做软广告的商家越来越多,赵帆也更加的忙碌。 当江欣雯进入赵帆办公室的时候,她正在专心审稿件,根本没有听到开门声。 直到江欣雯憋着笑咳了一声,她才抬起头。见到是江欣雯,赵帆马上咬牙切齿的骂道:“你这个没良心的丫头,几个月也不来一次,是不是又遇到什么难办的事儿,需要姐姐替你出面?” 第243章 熊国解体 赵帆咬牙切齿的模样,惹的江欣雯哈哈大笑:“赵大总编,这次真的是没有麻烦事儿找你,我是找你共同发财的。” 赵帆:“少来,你的脑子转个圈就能赚到钱,还找我发财?” 江欣雯:“真的,帆姐姐,有没有兴趣投点钱到我们的投资公司?保证你赚的盆满钵满。” 赵帆来了兴趣:“哦?你准备干什么?” 江欣雯:“这个无可奉告,反正你有钱就放到我的公司,两年后肯定连本带利的还给你。” 赵帆切了一声,说道:“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如果缺钱,我可以让我妈找银行给你贷款。” 这样傻乎乎又热心肠的赵帆,让江欣雯着实的又感动了一把。 她一把搂住赵帆,笑嘻嘻的说道:“不缺钱,就是想带你发家致富。 还有,赵二叔,赵三叔,你几个姨家里如果有闲钱的话,也可以拿到我们公司来投资,咱们签合同的。” 赵帆 搞定了赵帆,江欣雯又约了杨舒芳见面,因为杨舒芳在外经贸部,她的消息比较灵通,知道花之雯在深城大手笔的投资了科技园。 所以江欣雯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说动了杨舒芳拿出1万元来投资。 聂粤生也做通了牛杰几人的工作,最多的拿了1万块钱,最少的也拿了一、两千,与花之雯投资公司签署了投资协议。 最难说动的是市公安局长徐启明,聂粤生被他训斥了一顿,灰溜溜的铩羽而归。 最后还是江欣雯和赵帆亲自出马,赵帆软磨硬泡的做通了徐启明爱人的工作,拿走了徐家的全部积蓄6900元。 待到十一月中旬,江欣雯共收到个人投资款192万,再加上花之雯集团提留的福利金和公益金763万,合计955万。 张硕也从港岛回到了京都,他只在京都停留了一天,便又急匆匆的和谭健一起出差去了魔都。 江欣雯大笔一挥,给投资公司批了一千万的开办费,有了钱,谭健的办事效率很快。 他只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把投资公司的手续从京都迁到了魔都的浦东新区。 他在浦东新区的浦东南路附近的一栋办公楼里租了整整一层楼,找人做了简单的装修,还招聘了一些魔都当地的员工。 当然,谭健是按照小江董的指示,与张硕沟通后,按照投资经理部、融资部、风险控制部及项目评估部所需要的岗位进行招聘。 虽然华国目前还没有专业的风险防控人员,更没有专业的财务分析师和一般分析师。 但这些都难不倒谭健和张硕,他们与王秉昆沟通后,请港岛派讲师来魔都支援,又发挥了谭健的人脉优势,与丑国花旗银行驻魔都办事处的一位投资经理和一位风控主管建立了良好的关系,只等人员招齐后,便开展大规模的培训工作。 九十年代的华国,物流很不便捷,谭健硬是找了一家花卉公司,让他们每周给公司送几束鲜花和绿植。 等江欣雯带队在十二月下旬来到浦东新区的办公室时,她仿佛回到了上一世的二十一世纪,前台的姑娘穿着职业装,台面上面摆放着漂亮的鲜花,办公场所宽敞明亮,开放式的工位让人能够一眼看清员工们的工作状态。 她愈加觉得给谭健一万五丑币的月工资太值了,这家伙的办事效率确实担的起这个工资。 江姥爷也一起随江欣雯来到魔都,看着颇具现代化规模的办公室,老爷子感慨道:“没想到咱们还能在魔都办公司,老魔都在旧社会可是全华国有名的花花世界。” 江欣雯笑着应道:“姥爷,国家现在正大力开发浦东,将来的魔都,一定会比老魔都更繁华。” 江姥爷点头,他悄声问道:“你不准备在魔都买房吗?” 江欣雯哈哈大笑:“还是您最懂我,必须要买,先让谭健踅摸着,我想买一栋洋楼。” 为了犒劳谭健这些日子的辛苦,江欣雯特意给”假洋鬼子“放了一个圣诞节的长假。 可谭健还没能过上假期,隋红军就在22日这天一大早,给江欣雯打来了电话:“小江董,昨天晚上熊国电视台宣布熊国将不复存在,11个国家的领导人已经在阿拉木图签署了一个协议,成立一个叫独立国家联合体的国家,熊国已经名存实亡了。” 江欣雯紧张的问道:“隋叔,现在熊国那里的治安怎么样?” 隋红军:“目前还可以,没有发生打砸抢的事件,只不过从十一月开始,买面包就已经排大队了,幸亏你让我们囤了不少吃的,还发来上百吨的罐头,否则我们还真有可能挨饿。” 江欣雯:“隋叔,如果你们手里有卢布,尽快在这几天全部花出去,我猜卢布要大规模的贬值了。 另外,你们必须要确保自己的安全,静观事态变化,不过我估计,过不了多久,熊国就会乱起来。 在你们能力范围之内,可以接济一下熊国的专家教授们,最好能把他们拖家带口的诓来京都,哦不对,是请来京都。 实在不行就与当地的大学合作,成立一个花之雯研究院,把那些专家教授们集中在花之雯研究院工作,咱们发丑币做为工资。” 挂断电话后,隋红军马上召集所有的员工,开会布置下一步的任务。 自从隋红军9月份到达熊国后,他招聘了几名华国在熊国的留学生做兼职。 这些人主要的工作是寻找优秀的专家学者和教授,尤其是数学和计算机、化学、物理方面的人才。 其实隋红军在抵达熊国的时候,政局已经不太稳定了,熊国在经历过8月份的政变后,百姓们的日子已经变得有些艰难,买面包虽没有排大队,但也是需要排队购买。 隋红军到了熊国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租了一间带院子的别墅,囤积了大量的面粉和食用油以及肉类。 他迅速的成立了商贸公司,通过好友的关系,与熊国的一些实权官员建立起良好的关系,当然,这些关系都是用丑币砸出来的。 就在十一月份,江欣雯指示高荣,从国内一家濒临倒闭的罐头厂,采购了两车皮的午餐肉罐头运到熊国,现在这批罐头正躺在那位国企老总的仓库里。 第244章 被冷遇的股票认购证 随着92年元旦的临近,江欣雯更加关注魔都报纸上的消息,就在12月28日这天,江欣雯从魔都文汇报和魔都晚报上看到即将发行股票认购证的消息。 这条消息并没有放在特别显眼的版面,只有寥寥二十几个字。 江欣雯把报纸拿给江姥爷看,老爷子看到这条消息,点着江欣雯的脑袋说:“是不是帆帆妈提前透露什么消息给你了?我可警告你啊,在咱自己的国家,可不兴搞樱花国那一套骗人的把戏。” 江欣雯点点头,说道:“放心姥爷,我不搞那些歪门邪道。” 江姥爷: 江欣雯着手安排人跟着秦安莹从银行提出90多万的现金,张硕悄悄的问秦安莹和秦安芳,小江董每天取这么多钱到底要做什么? 秦安莹和秦安芳姐妹俩个就像两个锯了嘴的葫芦,无论张硕怎么问,姐儿俩就是不回答他的问题。 江欣雯知道后笑的前仰后合,她为什么让秦安芳给自己当秘书,又为什么让秦安莹管理财务,这姐儿俩的人品真是没的挑,就算是江姥姥亲自问,这姐儿俩也什么都不会说。 不过张硕的疑惑很快就解开了,1月21日这天,江欣雯安排他和秦安莹一组,带着身份证和现金去徐汇区各银行购买股票认购证,她自己则和秦安芳、江姥爷一组,到静安区购买。 为了不引起太多人的关注,江欣雯特意晚了两天才出门买认购证,她让大家多走几家银行,每一家银行的购买量不能超过一千张。 即便江欣雯认为自己已经很低调了,但他们在静安区的一家工商银行,还是引起了工作人员的注意。 虽然19日就已经发售股票认购证了,但这几天到银行买认购证的人并不多。 江欣雯三人一大早坐车到了静安区,她眼尖的看见了工商银行旁边的墙上,写着几个醒目的大字:购买股票认购证由此向前,并且还对着银行画了一个大大的指示方向的箭头。 江欣雯马上示意司机停车,三人下了车,顺着墙上的箭头来到了银行门口。 此时的银行还没有开门,门口只有五、六个人在排队,江欣雯凑过去听他们说话。 大家都在议论股票认购证的事情,有人说认购证太贵的,有人说花30元买一张认购证,万一摇不到号可亏死了,有人说这就是坑人骗钱的,不要买。 其实这些人说的没有错,在人均工资一两百块钱的年代,30块钱只能买到一张不确定能不能中签的破纸片子,确实有些坑人。 一直到银行开门,银行门口也没有超过十个人排队。 门一打开,不少人都直接到存取款柜台处办理存取款业务,只有三个魔都人去了购买认购证的柜台。 江欣雯仔细观察,那几个买认购证的人很谨慎,问了又问以后,才买上一、两张,最多的也只买了5张而已。 尽管银行的工作人员一再费尽口舌去推销,他们还是坚持只买几张就走掉了。 更有几个魔都本地人,站在一旁七嘴八舌的议论着“30块钱一张认购证太贵了,也不知道摇不摇得到号码,如果摇不到号码,钞票就亏掉了。” 而银行的工作人员,则一脸赔笑的用本地话对他们解释着认购证的优点。 江姥爷看到这样的情况,犹豫着要不要建议外孙女,像那些魔都本地人那样,只买几张认购证的试一试的时候,一位40岁左右,穿西服的中年男人走过来。 他用普通话询问道:“请问你们也是来买股票认购证的吗?” 江姥爷点点头,那个男人很高兴的对江姥爷推销起认购证:“我们魔都炒股票已经有一年多了,股票是很赚钱的啦 。 以前买股票要排队的,还要在体育场那里摇号,每一次摇号都人山人海的,挤出人命了,不过买到股票的都发财了。 因为买股票的人太多了,安全上容易出问题,所以政府才想了这个办法,30元一本认购证,一次购买全年使用,不用排队不用挤,通过电视就能看到自己是不是中签。” 这位男同志费尽口舌的说了一大堆认购证的好处后 ,却被站在一旁,说魔都话的一位妇女怼的满面通红:“这么好的东西你们银行内部早就抢光了,怎么可能轮到我们来买?” 江欣雯捂着嘴偷笑,这情景确实和上一世看到的文章一模一样,银行,邮局都在疯狂的推销认购证,即便这样卖力的推销,很多人还是不认可。 中年男人被中年妇女怼的尴尬了一下,他马上又进入销售员的角色:“现在买认购证非常划算的,只要出了新股票,这一本认购证都可以参与摇号。只要中一次,就能把认购证的钱赚回来,我建议你们买10份股票认购证。” 江姥爷仔细的询问那买了认购证以后怎样炒股,中年男人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给江姥爷解释了十多分钟。 江欣雯实在是嫌他太啰嗦,插嘴道:“我们是外地人,可以买吗?” 中年男人一见说动了他们,马上笑呵呵的连连点头说:“可以的,可以的。” 江欣雯:“那我们三人一共买1000张。” 中年男人呆愣了一下,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再一次确认:“你们是买1000块钱的还是买1000张认购券?” 江欣雯低声说:“我们买1000张认购券,没问题?一共要1000张,可以吗?” 中年男人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可置信的表情,但是他很快就掩饰性的用拳头放在自己嘴边,咳了一声。 江欣雯看到他上翘的嘴角,弧度很大。 中年男人说:“请你们跟我来,我们去二楼办理这项业务。” 江欣雯:??? 江姥爷:??? 秦安芳:??? 那男人见三人都不动,知道是自己的行为让他们产生了误会,他从裤兜里掏出工作证,又指着银行柜台里的工作人员说:“各位,我叫侯旭,是这个分理处的主任,你们买认购证比较多,需要一张一张填写,所以我们直接到二楼的办公室去办理。” 柜台里的几名女柜员见中年男人指着他们,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有两个女柜员站起来喊了中年男人一声:“侯主任。” 第245章 行贿 江欣雯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买1000张认购证在银行是大业务呀,可以享受式的服务。 她点点头,说道:“您是这个银行的主任呀,那行,我们跟您走。” 几人跟着侯主任出了银行大门,走到银行侧面的一个小门前,侯主任取出钥匙打开门,几人跟着他上了二楼。 到了二楼,侯主任找了一间小办公室,喊来了三名女同志,帮忙填写认购券,江欣雯拿起一张认购券好奇的翻看起来。 认购券不能说是一张,而是一个小小的薄本,有五块钱的三分之二大小,四周是绿色的花纹,中间橙红的几个繁体大字:魔都股票认购证,右下侧有认购证的编号,背面写的是:股市有风险,涉市需谨慎。 翻开股票认购证的封面,左侧写着一个股字,右侧的下面有一行小字:财务代理机构盖章处。 再翻开这一页,后面的几页是浅粉色、白色、深粉色和蓝色四张芯子,工作人员介绍说这是参与摇号的凭证。 这四张芯子左侧全都写着:证券承销机构盖章的字样,右侧三行写着:姓名,住址和身份证编号。 工作人员拿着三人的身份证填写,虽然认购证的芯子里有身份证编号这一栏,但工作人员根本就没有填写身份证号,而是按照身份证填写了名字而已。 侯主任笑咪咪的看着江欣雯三人,此时,他正满心欢喜的在心里盘算着,这三个傻乎乎的北方大户,终于替自己的分理处完成了一半的推销指标。 当他的眼神不经意的扫过三人时,看到其中一个姑娘,正慢悠悠的从包里又摸出了几张身份证。 江欣雯接过秦安芳拿来的身份证,问侯旭:“侯主任,我们家亲戚只给了我们身份证,人没有来魔都,可以买认购证吗? 侯旭不愧是在银行摸爬滚打了二十年的老人,他马上连连点头,一连声的说:“可以的,可以的。” 若不是他的声音变的尖锐,有些失真,单从表情上来看,还真看不出他激动了。 江欣雯数了数手里的几张身份证,问道:“侯主任,你们分理处是不是卖认购证有任务?” “啊?”侯旭怔了一下,马上点头说:“对,对,我们分理处确实有任务,一共要卖2200张股票。” 江欣雯说:“这样,侯主任,一事不烦二主,今天我们就帮你们分理处完成任务。” 侯旭马上反应过来,他笑的一张脸绽成了菊花状,连连点头,说:“请稍等,请稍等,我马上喊人来帮你们办业务。 他打开门,脚刚跨出去一步,又马上又回身对江姥爷说:“江师傅,你们买的多,我们卖认购证的提成就给你们了。” 江欣雯失笑,这侯旭被逼到了什么地步?今天才是认购证销售的第三天,他就急成这样了? 其实真不是侯旭着急,自从认购证的任务下发开始,他就开始发愁,每一个员工必须销售200张认购券,一个人就是三千块钱,分理处一共是11个人,整个分理处的任务是6万6千块的任务,这些任务肯定会着落在他一个人身上。 别看分理处就这点人,有关系的就占了一多半,剩下那一少半的人还得指着他们干活,哪个他也得罪不起,这主任当的,真窝囊。 如果行长让他推销国债,他还真没有问题,因为国债不仅能回本,还有高额利息。 可这认购券却要实实在在的卖出去呀,根本就不保本的呀,让客户花30块钱买一张纸,想一想他就头痛。 魔都人的精打细算是出了名的,不敢说国际知名,那也是闻名于国内的。 让精明的魔都人花30块钱买一本小小的认购证,并且不保证能摇到号,这简直是难于上青天的工作。 以往,侯主任下楼到柜台的次数并不多,但自从认购证的任务下发后,欲哭无泪的侯主任,每天都在银行开门营业的第一时间,便从二楼赶到银行的大厅推销认购证。 侯主任坚持微笑服务,滔滔不绝的宣传着认购证的优点,顺便找一找有没有好骗,哦不对,是好说话的客户。 他是多么希望,在他那三寸不烂之舌的“解说”下,多一些客户来购买认购证。 可连续两天,他都非常的失望,愿意买认购证的客户寥寥无几,每一天认购证的销量连三十张都不到。 不仅认购证遭到冷遇,他本人这几天也被魔都本地的女同志们炮轰了多次。甚至他一度怀疑自己就是那些女同志们口说的的骗子,可他真的不是呀。 分理处的两名信贷员,每天回来也是唉声叹气的,他们跑的那些厂矿,根本就没什么人愿意购买。 就在侯旭失去信心的时候,转机来了。 今天这不就赶上了吗?就像相声里说的那样“二儿他妈妈,快拿大木盆来,今儿可赶上这一波了。” 这三个北方来的“肥羊”,侯主任轻拍了自己的额头一下:哦,这样说客户是不对的,是贵客,贵客。 这北方小姑娘张嘴就是1000张,又说要帮自己的分理处完成任务,他偷偷瞄了瞄桌上摆放的那几张身份证,这下子,华山路分理处的任务不仅完成了,肯定还能超额完成。 侯旭急急忙忙的又喊进来两个姑娘,再加上他自己,一共六个人,全都埋头填单、登记、盖章。 看着忙碌的众人,江欣雯撮了撮牙哗子,这么手写要写到什么时候? 江欣雯问道:“侯主任,我们拿钱,你们数出2200张认购证直接给我们就好了,我们回去自己填嘛。” 说完,她示意秦安芳从包里拿出块钱,放在桌子上。 侯旭看到钱以后,眼睛更亮了,他说:“这个不行,小江,我们行有规定,必须要填名字。” 说完,他拿起电话,从楼下的营业厅调了一个柜员上来。 江欣雯搓着下巴琢磨着银行的规定要比证券公司死板的多,下一站去证券公司和邮局碰碰运气,这么一张张的填单子太耽误时间。 等所有的手续都办完,时间也来到了中午,秦安芳把认购证装好,准备离开时,侯主任喊住了江姥爷。 他悄悄的把江姥爷带进了主任办公室,不一会,江姥爷就拉开门跑了出来,后面跟着举着几张百元大钞的侯主任。 江欣雯: 秦安芳的眼睛都瞪圆了,银行的大主任居然贿赂江姥爷? 第246章 实在的侯主任 屋里的工作人员一看这阵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几个姑娘马上拦住了江欣雯和江姥爷。 侯主任举着钱说道:“江大爷,你们帮了我们分理处完成了任务,这些提成说什么你们也要拿,虽然不多,一张认购证只有三毛钱的提成,但这是我们的心意。” 银行的工作人员也七嘴八舌的说:“对,没有你们来买认购证,我们分理处也完不成任务。” 江欣雯突然有些感动,这个时代的人可真实在,魔都人也不像网传的那样小家子气嘛 。 江姥爷推辞道:“你们忙了一上午,又是帮忙填单子,又是登记的,这是你们的辛苦钱,我们不能要。”江欣雯也点头推辞。 卖出一张股票认购证,银行的业务员只有3毛钱的提成,这次在分理处一共买了2200张,提成只有660块钱。 江欣雯还真没有把这点钱和看在眼里,可这时的660块钱,对于上班族来说是三到四个月的工资了。 实在的侯主任说什么也要把这660块钱送给江姥爷,无奈的江欣雯,最后只得让侯主任请一顿饭意思意思就算了。 三人跟着侯旭,去了银行旁边一家中等规模的饭馆,几人边吃边聊。 侯旭说着一些感谢的话,江欣雯问他:“侯主任,如果认购证没有人买,你们准备怎么办?” 侯旭叹了口气说:“能怎么办?我估计实在完不成任务,很有可能要摊派到我们个人的身上。” 江欣雯看着愁眉苦脸的侯主任建议到:“侯主任,其实我觉得你们自己也可以买上一点。” “哦?”侯旭看向江欣雯问道:“小江,这话从何说起?” 江欣雯:“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国家不会无缘无故出台认购证的,跟着国家的脚步走应该没有问题?” 江姥爷虽然不知道股票认购证能赚多少钱,但他看到外孙女大手笔的买股票认购证,那应该是好东西。 他也劝侯旭说:“小侯呀,78年提出改革开放的时候还没有人敢做生意呢,可是当年敢做生意的人,现在全都发财啦 。” 侯旭: 吃完了午饭,江姥爷与侯旭分开前,又劝了他一句“小侯呀,跟着政策走,保准没错。” 江欣雯和秦安芳赶紧拽着江姥爷,挥手与侯旭道别。 走银行,串邮政,又跑了几家证券公司,江欣雯终于在一月底,买进了3万张股票认购证。 江欣雯几人买的开心,徐汇区和静安区的很多银行、邮政,以及证券公司的网点也开心,他们完成任务了。 可是,全魔都接了发行股票认购证任务的银行、邮局和证券公司的领导们不开心,他们没有完成任务。 这里指的没完成可不是差了一星半点,而是认购证只卖出了任务量的20左右,这种情况让领导们大失所望。 出售认购证的三个渠道中,政府给到银行的任务量是最大的 。 从92年元旦过后,所有国有的银行在魔都的分行营业部总经理室,就开始摊派任务给各个支行,要求他们推销股票认购证。 当时大家还特别有信心,严禁银行工作人员炒股,更不允许他们购买股票认购证。 任务下发后,各银行网点除了在柜台售卖股票认购证,还把所有的信贷员派到各个工矿企业去推销。 可是跑了几天后,信贷员们全都灰心丧气,败兴而归。 因为那些工矿企业的财务人员们根本无法理解,只是炒股票,为什么要花30元的高额费用去买一张入场券(认购证)? 最让人不解的是,这张入场券还是有概率的可以中签,这不就是骗钱嘛,哦不对,这是明抢呀。 银行的信贷员们反复的做工作,讲解和说明,但是习惯于算小账的魔都人,全都被高额的认购证吓坏了,即便信贷员们浑身长满了嘴,仍是战绩不佳。 更有不少人认为,上门推销的东西绝不可能是好东西,多多少少都存在骗钱的情况。 连续几天,遭受到万点暴击的信贷员们,也被客户们洗了脑,他们也开始怀疑认购证是骗钱的东西。 只有少数个别人,用自己爱人的名字购买了几张认购证,但买的也不多。 在这种负面情绪的引导下,柜员们也在私下议论,谁买这个认购证谁是”冲头“(傻乎乎向前冲锋的人)。 甚至有些客户拿着钞票,跑到银行柜台想要购买认购证时,却被柜员们议论“又来了一个冲头”之类的话给气跑了。 银行和邮局的工作人员对股票认购证都不认可,那么销售量就可想而知了。 直到1月31日下午,银行各支行行长,分理处主任都接到了分行的电话,要求银行的领导干部们带头购买股票认购。 银行的会计科开始忙碌起来,在银行领导干部们的带动下,银行绝大部分的工作人员,都纷纷掏钱购买股票认购证。 那些骂客户是“冲头”的柜员们,这下子要掏自己的腰包买股票认购证了,他们马上又叽叽歪歪的找领导诉苦,说的一个比一个惨,更有些后台硬的人,干脆一分钱都不掏。 而那些买了认购证的员工们购买力也不强,一个月的工资就那么多,总不能掏光了家底把这些破纸片子买回家,所以,股票认购证的任务依然没能完成。 侯旭管理的分理处虽然完成了任务,但支行行长亲自打来了电话,侯旭也在1月31日这天,大手笔购买了30张股票认购证。 当然,购买30张股票认购证的钱,有一半多都是卖给江家认购证的提成。 而侯旭之所以买这么多,也是为了在领导那里表现一把。 其他的分理处主任只是带头了买十张,我侯旭买了三十张,至于分行的任务嘛我侯旭尽力了。 2月1日,最后的统计结果出来,股票认购证只卖出去210万份,比发行的1000万份少了近800万份。 而此时,江欣雯也听到了电台的广播:魔都发行的股票认购证已经结束,此次认购证共发行了210万张 江欣雯松了口气,上一世的新闻好像也是200万张左右,那么这一世自己重生,并没有带来太多的振动,所有买到股票认购证的人,依然可以100中签。 江欣雯这边刚松了口气,隋红军却又从熊国打来了电话。 第247章 抢到人了 这是一通求助电话,隋红军告诉江欣雯,他已经在熊国招揽到了三个人,其中名资深机械工程师是小熊国人,他名叫维克多,他请求帮忙把他在小熊国的家人一起接到华国。 江欣雯很好奇隋红军为什么会在熊国与小熊国的机械工程师签定合同,而隋红军的解释就让她很无语。 自从91年8月底,小熊国宣布脱离熊国后,在熊国首都工作的很多小熊国人根本就没能回到小熊国。 到了十二月份,熊国宣布解体后,货币迅速贬值,这些小熊国人不仅没能回到小熊国,他们留在莫市连吃饭都成了问题。 要不是隋红军认识的一位熊国教授请他帮忙,维克多可能已经饿死在熊国的某间屋子里了。 现在的熊国仍处于无政府状态,戈姓首脑在辞职前,根本就没有安排好一切。 他就这样,不负责任的扔下了熊国的百姓,任由熊国货币疯狂的通胀,而他自己则却像个懦夫一样,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独自哀悼他失去的权力。 除了维克多与花之雯签了合同,还有一个名叫瓦吉姆的教授也准备到华国工作。 说到瓦吉姆,隋红军的话多了起来,通过隋红军的介绍,瓦吉姆一家人鲜活的样子呈现在江欣雯眼前。 瓦吉姆是托木斯克理工大学的电子工程副教授,在熊国解体前,他有一个幸福家,有漂亮的妻子和四个可爱的孩子,他在专业领域有着很高的成就,他彬彬有礼,热爱科学。 可就是这样的文化人,在这个动荡的年代,如果全家要想要买到些吃的,填一填空空的肚子,就需要每天凌晨去大街上排队买面包 ,买牛奶。 即便凌晨出门排队,他们也不一定能够买到填肚子的食物,因为每一天食物的价格都不一样,瓦吉姆和妻子只能和别人一样,出门卖掉奖章、珠宝首饰,貂皮大衣,来换取足够的食物。 这夫妻二人根本不懂价格,不仅这夫妻二人不懂价格,当时所有的熊国人都不知道自己的东西能卖多少钱。 他们站在通往商店必经道路的两侧,举着自己的貂皮大衣、首饰,奖章,以及他们认为一切可以换到食物的东西。 如果遇到感兴趣的人,问他们衣服怎么卖?卖多少钱? 这些人就会眼露天真,茫然无知,他们不知道该卖多少钱,因为所有的定价权在国家。 他们只想把这些东西快一点换成食物,只能等待对方出价,无论对方出多少钱,只要是能够买到食物,他们马上就换。 所以,隋红军只用了10丑币,就从瓦吉姆的手里买到了一件很新的貂皮大衣。 事后翻译们还说他买贵了,这样的貂皮大衣不会超过8丑币,有可能6丑币就可以拿下来。 瓦吉姆很聪明,他让隋红军给了他两张5元面值的丑币,因为他知道,丑币和黄金划等号,今天1丑币可以换50卢布,到了明天,也许一丑币就可以换到80卢布。 拿到丑币的瓦吉姆在第一时间就找人兑换了5丑币,换来250卢布,他和妻子兴冲冲的拿着卢布去买食物时,很可惜,所有的货架都空空如也。 瓦吉姆只得搂着自己漂亮的妻子安慰她:“亲爱的,我们有钱了,今天晚上我会早一点出门排队,明天,明天一定能够买到食物的。” 就在瓦吉姆安慰妻子时,他瞥见了路边卖冰激凌的店铺。 在寒冷的冬季,没有什么人会买冰激凌,店铺里只有售货员。 聪明的瓦吉姆马上带着妻子跑进了冰激凌店,冰激凌的价格已经涨到7卢布一个了,天哪涨的好快呀,他数了数自己手里的钱,毫不犹豫的买下了10个冰激凌。 妻子疑惑的望向丈夫,她也是个聪明人,虽然不明白丈夫为什么要买冰激凌,但她还是闭紧了嘴巴。 夫妻二人拿着10个冰激凌回到家里,瓦吉姆让妻子把冰激凌全部放进一个盆里,他又向盆里添了些水,把家里仅剩的一点点面粉拿了出来,打开火,将冰激凌融化后,倒入了最后的一点面粉。 一家人在这一天终于没有挨饿,熊国产的冰激凌里有足够的牛奶、奶油和糖份,富含很高的热量,看着四个孩子把盘子舔光,夫妻二人才稍稍心安。 但是,卖貂皮大衣的10丑币,还是没能让瓦吉姆一家人过上几天好日子。 仅仅隔了一周的时间,去捡漏的隋红军又遇到了瓦吉姆夫妻。 这一次隋红军是带着翻译一起去的,因为翻译们怕隋红军又去当了冤大头。 就这样,隋红军得知了瓦吉姆一家人的遭遇,也知道了他所从事的工作和研究方向。 当隋红军又用十丑币买下了瓦吉姆的另一件貂皮大衣时,热情的瓦吉姆邀请隋红军到家里喝一杯咖啡。 隋红军不喜欢喝咖啡,他更喜欢喝花茶,他总认为咖啡和中药没有什么区别。 但是为了完成小江董的任务,隋红军还是硬头皮,跟着瓦吉姆夫妇去家里喝“中药。” 瓦吉姆家的四个孩子还没有成年,都很瘦,最大的男孩有16岁,最小的孩子也只有6岁,是个很消瘦漂亮的小姑娘,孩子们都礼貌的对隋红军问好。 隋红军参观瓦吉姆家里摆放的照片,这些照片无一不显示着这家人在熊国解体前过的很幸福,也很体面。 从瓦吉姆家告辞出来后,隋红军回到单位,他让人割了一公斤的牛肉,取了六个午餐肉罐头,又拿了2公斤的面粉以及五、六个土豆,亲自送去了瓦吉姆家里。 瓦吉姆的老婆泪水涟涟,四个孩子也一个劲的对隋红军感谢,瓦吉姆更是热情的,紧紧的拥抱了隋红军,感谢的话就没有停过。 隋红军叹了口气,说道:“瓦吉姆,熊国的通货膨胀这么厉害,治安也不好,将来什么情况也不知道,你有四个可爱的孩子和和美丽的妻子。 你的孩子以后能不能继续上学,治安能不能好转都未可知。 我有个提议,你愿不愿到华国去工作,在那里那很安全,可以吃饱饭,发丑币的工资,有住房,上最好的学校,我们公司正在招聘电气类的工程师和研究员,孩子们也可以受到良好的教育,只不过他们去的第一年,语言是个大问题。” 瓦吉姆有些犹豫,但他的老婆却一个劲的对他使眼色,她受够了,熊国只解体了一个多月,可家里的存款和收入连一周的食物都买不起,四个孩子越来越瘦。 她一个女人能怎么办?丈夫又无权无势,他既不能像那些警察那样,去抢,去敲诈来养家糊口,也没有本事像黑市里的那些人一样倒买倒卖赚粮食回来。 幸亏遇到的这个好心的华国男人,给自己家里送面粉,送肉 现在这个华国人提出这么好的条件,哦,天哪,一定要走,这是个好机会,一定要离开这里,如果在熊国再呆下去,一家人很有可能会被饿死。 就这样,瓦吉姆也与隋红军签订了到华国工作的合同。 而隋红军招揽的最后一个人名叫伊凡,他今年23岁,曾经是熊国技术大学材料和机械工程最年轻的硕士研究生,现在正在熊国大学读博士。 他研究的方向除了机械材料以外还兼有芯片材料,他是被他的导师推荐给隋红军的。 伊凡今年没有结婚,他的父母在他大学三年级的时候车祸去了天堂。 伊凡目前是孤家寡人的状态,他也不会钻营,与人的沟通能力更是欠缺。 熊国解体后,伊凡基本处于吃了上顿没有下顿的状态,他的博导怕他饿死,便把伊凡托付给隋红军的朋友,而他的朋友又把伊凡托付给了隋红军。 第248章 罐头换生产线 挂断隋红军的电话,江欣雯想了想,签证的问题需要找国家帮忙,她马上给在京都的丁莉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后,传来丁莉的声音,江欣雯:“丁阿姨,是我。” 丁莉 :“哦,欣雯呐,听帆帆说你去魔都了。” 江欣雯与丁莉寒暄了几句后切入正题:“丁阿姨,熊国解体了,我们在熊国招聘了几名工程师和教授,我想问问您,对于这样的人才,咱们华国能不能尽快给他们和家属办理签证?” 丁莉心里吃了一惊,就在前几天,有关部门一直在开会讨论,准备派人去大熊国和小熊国抢人才回华国,江欣雯的动作怎么这么快? 不过,无论江欣雯的公司抢来什么样的人才,将来都会为华国做出贡献。 丁莉不加犹豫的说:“可以,你先说一说这几个人的情况,我先和有关部门沟通一下,你的公司在熊国有办事处吗?” 江欣雯:“是的,丁阿姨,我在去年9月份就派人到熊国注册了公司。” 丁莉 : 江欣雯把隋红军招人的经过对丁莉说了一遍,最后她说:“丁阿姨,只要那边能放人,我就能把这些专家带回咱华国,最大的问题是咱们国家的签证能否放开。” 丁莉 :“这个你不用操心,我会帮你沟通,大熊国应该是没有问题,咱们和小熊国也在1月初建交了,派出了大使,签证嘛,等我问一问,我想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与丁莉沟通后,江欣雯让谭健赶紧办理去熊国的签证,最好在春节前就出差到熊国,与隋红军会合。 为此,江欣雯还给了谭健和隋红军1000万丑币的财务权,也就是1000万丑币以下的花费,不需要经过总公司和总裁办的批示,由谭健和隋红军完全做主。 满心欢喜,准备在魔都过年的谭健马上傻掉了,这都是什么事?幸亏自己在华国有长期的工作护照,可以在华国办理熊国签证,否则还真的需要跑回丑国去办理签证。 小江董的钱真心不好赚,挣1万5丑币的钱,操着千万丑币的心,谭健骂归骂,但他该干的事情还是要干。 接到江欣雯的通知,谭健急急忙忙联络京都,要求加急办理护照,当天晚上,他就提着行李飞回了京都。 江欣雯可不管谭健心里怎么骂,反正事情安排给谭健,她是放一百二十个心,谁让谭健这个假洋鬼子非常非常非常的有责任心和敬业精神呢。 2月4日的春节,江欣雯终究没能和江姥爷一起回京都过年,她坐镇魔都,与隋红军随时电话沟通。 抢人大战就此拉开帷幕,江欣雯有印象,在大熊国解体后的第四个月,丑国曾出台了大熊国科学家移民法案。 这个法案允许大熊国前加盟共和国的科学家,在没有找到丑国雇主的情况下,移民丑国。 而这个法案出台后,就有大量的科学家离开熊国,许多数学家、物理学家、生物学家和化学家们趁着混乱,把整个实验室都搬去了丑国,当然,这里面少不了丑国政府的身影。 而江欣雯现在就是要趁丑国还没有出台相关法案,打一个时间差,把这些教授和实验室抢到华国去,否则移民法案一出台,这些科学家们的第一个想法不是去华国,而是去丑国。 而丑国出台的这个移民政策根本就不是爱才,而是要削弱熊国,并雪藏这些科学。 大熊国在科技方面根本不弱于丑国,这些科学家只要移民去了丑国,哪怕他们去扫大街或者去要饭,也不可能再回到熊国搞科研了。 隋红军为了能够早一点到小熊国去抢人,已经通过关系,联络到小熊国在莫市的一些官员,也拿到了去小熊国的签证。 隋红军打来电话,倒了一大堆的苦水:“小江董,那些小熊国的官僚们真td黑,他们不仅从我这里拿走了五万丑币,又要走了1000多盒午餐肉罐头,才同意给我签证和帮忙疏通当地的关系。” 江欣雯:“隋叔,可以,咱们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只要您能够平安,多抢点人才和技术设备回来,多少钱咱都花的起。 我已经让高荣安排第二批午餐肉和鱼肉罐头了,过了春节就能发出去,您要利用好这些食物,争取多换回来几条生产线和实验室 另外,谭健也会在这几天带人到熊国,您到时候和他交接一下工作,让他留在莫市坐镇,您直接去小熊国抢人。” 对江欣雯又倒了一大堆苦水后,隋红军坐在桌前暗自盘了一会,他拿起电话,给好友卢周生打了过去:“老卢,前些日子让你帮我找的那几条军工生产线怎么样了?” 卢周生:“红军,你有点不够意思啊。你钱也不给,罐头也不许我动,还占着我的仓库,哥们帮你办事情,怎么着你也得意思意思?” 隋红军哈哈大笑:“老卢,我知道你是看那些罐头眼馋,行,等过了春节我们公司还会再运来一批罐头,到时候给你一千箱。” 卢周生一下子站起来,激动的说:“你说真的?哎呀呀,红军,你不愧是我的好哥们儿,还是你们私企办事有魄力,唉,我打了好几次报告,可我们公司。” 隋红军:“行了,别哭穷了,你和我说说那几条军工生产线怎么着了?” 卢周生:“那可都是高科技的集成电路生产线,不是哥们儿不努力,我已经和他们喝了好多次酒了,他们不松口呀。” 隋红军:“仓库里趴着那么多罐头呢,你不会用罐头和他们换呀。” 卢周生:“啥?用罐头换?我和他们谈丑币换生产线他们都不同意,罐头能行吗?” 隋红军:“怎么就不行呢?丑币能填肚子吗?你可别忘了,现在丑国正在联合其他国家对熊国禁运食品呢。” 卢周生: 放下电话,卢周生琢磨起隋红军的话来,用罐头换生产线?这倒是个新思路 元宵节后,江欣雯收到了隋红军的好消息,之前运到熊国那两车皮120吨午餐肉罐头,已经在隋红军和他朋友的运作下,只用了80吨罐头,就为花之雯集团换取了两条熊国军工联合体的内部集成电路生产线,并且熊国方面还将派一个十人专家组来华国协助组装生产。 这两条生产线的规模,将达到年产50万片的集成电路芯片。 当然,熊国保密的,已经研发成功的全套06微米制程,也一并收进了花之雯集团的囊中。 第249章 认购风波1 魔都的2月,盛开的梅花挂满了枝头,从2月初直到2月底的这段时间,没有买到股票认购证的魔都人捶胸顿足,后悔不已。 股票认购证已经从2月初的一张四、五十元,涨到了2月底的2000元一张,这是几十倍的利润呀。 张硕是真心佩服小江董的运气,来魔都发展还遇上了买股票认购证这等好事。 可张硕转念一想也不对,小江董在这个时间段来魔都开投资公司,是不是一开始就奔着炒股来了?她是怎么知道即将放开股市的呢? 张硕早就猜测到江欣雯有些背景,但小江董这么干,是否涉及了泄密?会不会给她或她背后人的惹事? 张硕的心思百转千回,江欣雯根本不知道张硕此时的想法,就算知道了,她也会骂他一句:闲吃萝卜淡操心。 随着股票摇号时间的接近,认购证也水涨船高,到了一证难求的地步。 3月2日,终于到了股票认购证首次摇号的这一天,江欣雯一大早就和秦安芳一起坐在电视机前等着看摇号。 秦安芳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电视,随着仪式开始,市领导讲话,然后又有证券公司的代表讲了讲认购证的发行和摇号规则。 所有的讲话结束后,公证员先是把检验过的一些小球放进一个圆圆的透明玻璃罐里,然后宣布摇号仪式开始。 玻璃罐上下有两个口,公证员从上面的大口放入写着号码的小球后,摇动连接玻璃罐的摇把。 小球在玻璃罐里来回翻滚,摄像机还给了特写镜头,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负责摇号的美女打开盖子,一个小球从玻璃罐子里掉下来,骨碌骨碌的顺着一个长长的玻璃管子滚了下去。 摇出来的号码被礼仪小姐交给主持人,由他大声的念出来,然后记在黑板上。 秦安芳手里拿着一个本,核对着中签号码,她嘴里还念念有词:“02,12,2292,哎呀,江董这次买的3万张股票认购证,有三千多张中签,差不多有3090张中了。” 为什么会多出一些中签认购证呢,其中,异型钢管这家公司的股票,它的中签号比较特殊,除了认购证号码0000001-范围内的尾号为62的常规号码中签外,它还抽中了认购证号0000001-范围内尾号为251、751、291三个特别号码。 主持人宣布完购买股票的规则后,又宣布将在3月7日到3月15日,中签的人,可以到魔都任意一家工商银行储蓄所,或指定的证券公司网点去办理认股缴款手续。 秦安芳高兴的对江欣雯说:“江董,现在外面都传认购证是发财证。” 江欣雯点头:“对 ,芳姐,你要发财喽,过不了多久你就要成为一个小富婆了 。” 秦安芳这一次是把自己所有的积蓄全都放进了投资公司,因为秦安莹说这一次机会难得。 秦安芳兴奋的脸有些红,问道:“这个大概能赚多少钱呀?” 江欣雯张开手指,比划了一下,秦安芳瞪大眼睛问道:“五倍?这么多?” 江欣雯摇摇头,秦安芳问道:“五百块钱?” 江欣雯又摇头,笑道:“至少五十倍起步。” 啊~~,秦安芳不敢置信的腾的一下站起身,尖叫一声,她全部的身家是5200块钱,50倍,那就是26万,天呐,哦,还要给公司交30的手续费,那也有18万。 秦安芳快乐的转了个圈,她的心脏跳的很快,如果是真的,她很快就可以在京都买房子了,这几年,京都的房子越来越贵,她根本买不起。 3月7日这天,江欣雯带着秦安芳,张硕背着已经中签的股票认购证,和几名操盘手以及一名出纳,去了离公司不远的工商银行,准备办理认股缴款手续。 离银行还有一段距离,众人就看到银行门口两侧的路上挤满了人,每个人的手上都拿着大把的现金,大声吆喝着。 “中签股票认购证有没有卖的,5000一张,5000一张,要中签的股票认购证。” “6000一张有没有卖的,有没有愿意卖掉中签认购证的同志?” “求100张股票认购证,中签,没中签的都可以,价格详谈。” “专收没有中签的股票认购证,3000块一张,有没有卖的,没中签的留着也没有用了”。 聚集在银行门口的这些人,说的并不都是魔都本地话,他们有很多都是从全国各地闻风赶来,想要发财的人。 其实从1992年2月中旬起,这种高价收购认购证的情况已经发生了,因为报纸上刊登了魔都新股票的发行要增加到50个,并且明确告诉所有人,只要持有股票认购证,都会中签。 于是认购证马上成了稀世珍宝,从2月份开始,魔都本地人和魔都周边地区的人陆续开始高价收认购证。 看到银行门口这种阵仗,张硕马上示意几名操盘手护好自己,他的背包里可有着3000多张股票认购证,这都是钱呐。 江欣雯失笑,她昂首挺胸,不理会两侧人群的喊叫声,径直走进了银行。 当张硕打开大背包,露出满满三十多捆股票认购证时,接待的柜员倒吸了一口凉气,她马上小跑着汇报给了分理处主任。 分理处主任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她梳着齐耳短发,一双精明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江欣雯几人。 她问张硕:“这么多中签的认购证全都是你们的?” 张硕点头:“是的,能兑换吗?” 主任:“能兑换,可能就是慢一些,我能问问你们是怎么得到这么多认购证吗?” 江欣雯嗤笑一声:“我们自己买的,还能怎么得到?” 天儿让小江董给聊死了,女主任讪讪的召集来三名工作人员,又让人抬来两张桌子,就在大厅里为他们办理这3090张股票认购券的认股缴款手续。 但因为买股票认购证的时候,有些储蓄所和邮局图省事,并没有按照身份证填写名字,给了不少“白板”认购证。 一名柜员拿起一张“白板”认购证走向分理处主任,向她询问能否兑换时,江欣雯明显看到那个主任眼中一闪而过的喜色。 她悄声吩咐张硕和几名操盘手,一会见情况不好,马上把认购证抢回来。 果然,女主任拿着“白板”认购证走过来,对张硕说:“这位先生,这种白板认购证是不合法的,每一张认购证必须都要有名字。 对于没有名字的认购证,按照规定,一律都要没收处理。 不过,如果你们愿意,我可以找人帮一帮你们,以2000元一张的价格卖给那些有关系的人。”说完,她还故作神秘的用手指了指头顶。 不等主任说完,江欣雯就示意张硕和操盘手们行动。 六个男人如狠似虎的把银行柜员们赶开,把散放在桌上的股票认购证收好,张硕一把抢过主任手中的认购证,秦安芳则机灵的跑出银行,到斜对面的派出所报警。 女主任一见这架势,马上喊道:“你们是要抢银行吗?”银行保安的两名保安,听到叫声,也举着电棍冲了过来。 第250章 认购风波2 银行的两名保安,举着电棍冲了过来,却被江欣雯带来的操盘手们拦下。 江欣雯大声说:“我看是你要抢我们的股票认购证才对,你刚刚说要没收我们的股票认购证,我们一张认购证花了5000块钱买的,你说没收就没收?” 这时出纳也站出来,用魔都话大声说:“我们是你的客户,你们怎么敢强取豪夺我们的认购证?” 女主任可没有把出纳的话当回事,只要进了银行都是客户,她根本不在乎。 只不过她没有想到这几个北方来的“肥羊”胆子这么大,居然敢在银行吵闹起来,看这几个北方人的架势,自己今天是占不到便宜了。 女主任讪讪的说了几句,转身就想走,却被江欣雯一把拽住:“别走,你跑什么?” 银行外面有不少人听到里面的吵闹声,早就涌进了银行。 几名操盘手趁机大声的说:“我们花钱买的白板股票认购证,你银行凭什么没收。” 顿时周围的倒爷们还有收认购证的人群沸腾了,这不是开玩笑吗,真金白银收来的认购证你要没收?这和抢钱有区别吗?不收白板认购证收什么?难道要收写了名字的认购证吗? 倒儿爷们纷纷声讨女主任,更有魔都本地人说她:“侬勿要给人家吃药了。”(你不要骗人了) 常年锻炼的江欣雯,小手像铁钳子一样箍住女主任的手腕,任她怎么撕扯,也挣脱不开。 派出所离的并不远,秦安芳很快就领来了两名警察,出纳是魔都本地人,她对警察说了事情的经过,警察顿时明白这位银行的主任想要做什么。 无非就是见几个外地人好欺负,想要“掼浪头”,骗认购证,却被人家识破了。 不过大家都是当地人,警察也认识这个女主任,只对她说了几句不要找事之类的话,却没有认真执法。 江欣雯一见这种状况,马上带着张硕几人,收拾好股票认购证出了工商银行。 一路走,秦安芳一路骂,她不理解,银行是国家的,主任也应该是国家干部,为什么要抢自己的认购证? 秦安芳不理解,但江欣雯理解呀,3000多张股票认购证,里面有小一半的“白板”,1000多张卖出去,一张的抽成至少要在500到1000块,主任能赚多少钱?五十到一百万呀。 在这个厅局级干部月收入200多的年代,就算银行的工作人员工资高,但最多也不会超过300块。 可真要被女主任得逞了,她这一次最少就能拿到50万的进账,好大的一笔钱呐,这笔钱有足够的动力让一个人拿起刀去杀人了,更不要说在银行行骗了。 江欣雯边走边与张硕商议,还是直接去申银证券的营业厅去兑换,反正以后炒股也要去营业厅开户,不如今天一起办了。 几人又开车直奔魔都市区,来到了申银证券中山路营业厅。 这一次张硕很机灵,他没有贸然的把认购证拿出来,而是先向工作人员询问负责人在不在。 很快他就见到了营业厅的经理彭加山,张硕并没有马上兑换认购证,而是要求开六个账户,又让出纳对彭加山出示了银行开具的验资手续。 彭加山看完了验资手续后,马上搓着手,表示要给张硕几人开六个大户室,也就是安排六个单间,却被张硕拒绝了,他要求彭加山给他单独开一个中户室。 彭加山在心里算了算,一个中户室最多可以容纳十五人,不过每个人的金额也只有五十万,而这位张先生出示的资金就有八百多万近九百万。 这么多资金准备入场,必须要特殊照顾啊,彭加山不仅单独给张硕几人开了一间中户室,他还给中户室派了两名业务员,就连中午饭都是从外面的饭馆叫来提供的,开玩笑,这么大的户,一进一出的手续费要多少钱哟。 开完了户,搞定了中户室,张硕这才慢悠悠的打开背包,对彭加山说:“彭总,我们办理认股缴款手续。” 彭加山 股票的事情办妥,回到公司的江欣雯,第一时间就喊来了会计蔡雅丽,她可没有忘记上午发生的恶心事儿。 自己公司的钱放在浦东这个工商银行,让她非常不放心。 她可没有忘记上一世爆出的银行内部员工私自挪用客户的钱,她更没忘记,那些被挪用钱财的客户与银行打起官司,可从来没有赢过,还是要换一家银行比较稳妥。 会计蔡雅丽问道:“小江董,您准备移到哪一家银行?” 江欣雯想到了侯旭,这个人还算实在,她说:“去工商银行华山分理处开户,你直接找分理处主任侯旭,就说是一位姓江的京都客户让你去他那里开户的。” 侯旭做梦都没有想到,就因为卖股票认购证那660块钱的提成,他居然为自己 的分理处招揽了一个大客户。 就在江欣雯让蔡雅丽办理移户手续的时候,侯旭正坐在华山分理处二楼的办公室里,喜孜孜的翻看着手里的认股缴纳凭证和股票认购证。 早晨一上班,侯旭就冲过拿着大把现金求购认购证的人群,进了营业厅。 他让柜员直接给他中签的三张认购证办理了认股缴款手续,办理完手续的侯旭,神情严肃的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他马上无声的大笑。 “发财了,发财了”侯旭心里盘算着,绝不能卖掉认购证,既然有人花大价钱收 认购证,那就证明买股票一定会比卖认购证有赚头。 侯旭窝在办公室盘算着股票的事情,直到下午4点,楼下柜台打来电话,有人找他。 他小心翼翼的把认购证和认股缴纳凭证放在自己西服左胸的内口袋处,又仔细的系上扣子,拍了拍胸口,出了办公室。 在营业大厅,侯旭见到了陌生的蔡雅丽,他问道:“您好,我是这个分理处主任侯旭,您是?” 蔡雅丽的脸上马上绽放了一个笑容,说道:“侯主任您好,我是花之雯投资公司的会计,蔡雅丽,是我们小江董让我来你们分理处开一个账户。” 哦?小江董?侯旭懵了,他不认识什么小江董呀? 他小心翼翼的问:“小江董?” 蔡雅丽笑着说:“是一位姓江的京都客户介绍我过来的。” “哦,江大爷呀。”侯旭马上反应过来。 他脸上绽放出热烈的笑容,一连串的问题问出了口:“江大爷还在魔都吗?江大爷身体怎么样?你看看,我都没有留江大爷电话,我还想请江大爷吃饭呐,一会你给我留一个江大爷的电话,我想好好感谢他。” 蔡雅丽: 第251章 突发事件 得到了大业务的侯旭,终究还是没能与江姥爷吃上饭,他连小江董的面都没有见到。 3月27日,新股发行的热闹场面江欣雯根本没能见证,她只告诉了张硕对新股如何操作后,便急匆匆的赶回了京都。 岗松木素在3月25日这天下午给江欣雯打来了电话,两条生产光刻胶的流水线,本应在拆零后发到京都,但却不知道被谁动了手脚,这批设备被发去了港岛。 岗松木素深知,这批流水线既然在樱花国被动了手脚,那么很有可能已经有人开始怀疑这批设备了。 所以,他在得知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就给江欣雯打来了电话。 这两年,岗松木素没少帮江欣雯从樱花国运设备和生产线到华国。 这让江欣雯感慨,自己当初的一念之差,就得到了这么大的回报。 自从樱花股市在90年崩溃后,所有樱花人的目光全部转向了房地产,房价由于惯性原因,仍然在持续的上涨。 当初岗松木素付出十亿丑币的代价听从了江欣雯的建议,找了七家保险公司,为瑞穗银行的放贷房产和其他房地产业务承保了责任保险。 到90年股市停电事件爆发后,江欣雯不仅建议瑞穗银行收缩所有的贷款业务,还建议银行的贷款专员们逐一给所有的贷款客户们打电话。 专员们以庆祝瑞穗银行成立五十二周年为由,承诺贷款客户,如果能够提前还款,瑞穗银行将给予总还款额5的优惠。 也就是说,如果客户还剩1000万樱花币的贷款,只需要在一个月内归还950万樱花币即可。 在这种政策的刺激下,瑞穗银行以损失60亿丑币的代价,回收了一多半的贷款。 这是江欣雯送给岗松木素的又一个大礼,希望他在地产业崩盘前,尽快回拢资金,未来的几年,都将是现金为王的时代。 岗松木素对江欣雯的话深信不疑,他坚定的命人执行江欣雯的建议。 虽然银行内部有不少反对意见,认为他是不负责任的向外撒钱的行为,但岗松木素仍然不为所动,他不停催促信贷部,加快回收贷款。 到了91年初,地产业的衰落已初现端倪,价房先是持平不再上涨,随后是阴跌。 开发商们施展出浑身的解数,出台了一系列优惠政策,比如:买房送全套电器,送一辆小汽车,或者送一部大哥大之类的优惠手段,更甚者,出台了用五万樱花币抵一百万樱花币的活动。 地产商们全都在悄悄的降价,到了四月份,这种悄悄降价的风气已经变成了公开降价。 进入91年下半年,随着房价大幅度下跌,很多购房人已经不再还房贷了,因为贷款已经超过了房屋的价值,再还下去没有任何意义。 同时91年的下半年,樱花国出台了一系列税收政策,对土地交易和房产征收重税,直接影响了地价和房价。到了91年底,樱花国所有的银行,全部停止了对房产提供贷款和担保。 直到92年一开年,樱花国的房价崩溃式下降,很多房产企业宣布破产倒闭。 因为樱花国是不允许卖楼花的和期房的,所有盖房的钱,都是要房产公司垫资或从银行贷款盖好房子后再出售。 在银行切断资金链后,房产公司大批倒闭 ,根本无力还款,随之而来的是银行的倒闭潮。 岗松木素万分庆幸江欣雯的提前示警,让他提前回收了不少贷款不说,七家保险公司也按照约定赔偿了很多钱,甚至有一家保险公司因为无法赔偿而倒闭。 瑞穗银行在这一次的灾难中,只损失了不到15的贷款,虽然金额很庞大,但把在股市中赚到的钱与赔出去的钱中和一下,总体来说瑞穗银行还是有很丰厚的利润 岗松木素非常感激江欣雯,若不是她出言提醒并出谋划策,瑞穗银行肯定已经倒闭了,是江欣雯挽救了瑞穗银行,更是江欣雯救了他岗松一家人。 所以岗松木素对江欣雯的请求,可以说是有求必定。 他一直让人积极帮忙寻找江欣雯需要的流水线,和生产设备,竭尽所能的派人劝说企业,将这些设备化整为零的运进华国和港岛,甚至说动了了不少樱花国的电气工程师以及从事半导体行业的工程师赴港岛和华国工作。 这一次出事的设备,正是在芯片生产中,需要用到的重要材料之一的光刻胶流水线。 最先发现出事的,是出售生产线的企业,当工作人员查询运输进度时,才发现生产线已经装上了去往港岛的货轮。 他们想要叫停物流公司却为时已晚,因为货已经装进了货轮,不可能再为这一件东西把全部货物再清出货轮,所以工厂马上通知了岗松木素。 岗松木素紧急联系了江欣雯,他让哈那酱把这条货轮的所有信息都传给了王秉昆。 江欣雯对于这一次的突发事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感觉是丑国在从中作怪。 此时正是一个敏感的时期,华国光刻机在徐瑞熙团队努力下,在91年下半年又有了更新的进展,并在年底注册了一项世界级专利 。 这是一项改变光刻机命运的专利,这也是一项使光刻机腾飞的专利。 九十年代,光刻机想要得到更小的曝光尺寸,就需要波长更短的光源。 而光刻机的光源波长,一度被卡死在193纳米,但若要降低光的波长,从光源出发是根本方法。 全世界研发光刻机的焦点是157纳米f2激光,但157纳米光源在技术上也遇到了重重问题,而且对资金和人力的投入是非常巨大的。 徐瑞熙团队想到,既然157纳米光源难以攻克,不如从现有的193纳米光源入手。 光由真空入水,水的折射率会改变光的波长——在透镜和硅片之间加一层水或者其他折射率合适的液体。 将原有的193纳米激光经过折射,不就可以直接越过了157纳米的天堑,降低到132纳米了吗? 这是一项“浸润式微影技术”,其实这一技术应该在九十年代末被丑国的一位华裔科学家发明。 但是在花之雯强大的研发资金的推动下,在九一年的下半年,这项技术已经由徐教授带领的研发团队研发出来了,花之雯集团又以最快的速度在各个国家取得了这项技术的专利。 而光刻胶又是对于芯片的制造起到至关重要材料,所以在花之雯集团宣布取得这项专利后,丑国采取了更加严厉的手段,阻止芯片的相关产业链以及原料输入华国。 第252章 是我认识的宋向东吗 从91年底开始,也就是花之雯集团取得光刻机“浸润式微影技术”的专利后,丑国政府对华展开了新一轮,更加严厉的设备和技术封锁。 原来还可以从樱花国进口到光刻胶,但因为丑国的禁令,已经无法进口,所以江欣雯才想到要自己制造光刻胶。 但如果这两条生产线因为的运输路径的改变,而无法到达华国,将大大拖延江欣雯的“华国芯”计划。 回到京都的江欣雯,坐在宽大的老板椅内,她的手指不停的敲击着桌面:如果这一次错误的运输是疏忽,自己让王秉昆派人把这批设备再运回华国是没有问题的,但如果是故意为之。 丑国在樱花国肯定有不少间谍,这两年,岗松家的动作很大,他们一直在帮江欣雯寻找高科技生产线以及把这些生产线化整为零的运送到华国,这些动作势必会引起丑国间谍的注意。 那么,这一次的运输错误到底是物流公司的疏忽还是故意为之呢? 江欣雯揉了揉发胀的额头,此时的港岛还没有回归,但华国政府已经派出工作组入驻港岛,负责协调回归事宜。 江欣雯左思右想,依靠自己的力量还是无法解决,虽然她已经与王秉昆和秦安北沟通过,港岛那边也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用最快的速度把这批设备“偷”出来,隐藏起来,但如何将这批设备运进华国是最难解决的问题。 如果是丑国的阴谋,走正式货运渠道显然是不行的,这两套设备价值五、六千万丑币 ,万一港岛的撒克逊人刁难,很有可能这两套设备会被没收。 没收也就算了,但是有可能再也无法从樱花国搞来相同的设备,“华国芯”难道要再一次被丑帝卡脖子? 江欣雯一方面让王秉昆和秦安北在港岛注意那艘货轮的动向,另一方面,她不得不去找丁莉帮忙,向国家求助。 江欣雯拿出她与王秉昆和秦安北共同设计的,从港岛“偷”设备以及“运送”设备的线路预案,又仔细的推敲了一遍后,将预案收进包里,拨通了丁莉的电话。 在江欣雯踏进丁莉办公室前,她还是紧张的沉了沉肩,揉了揉通红的双眼,这是她第一次正式向国家求助,而且事态紧急,能否成功,在此一举,听到门内传来丁阿姨熟悉的声音,江欣雯推门而入。 见到丁莉后,她迫不及待的对丁莉诉说了自己遭遇的麻烦以及解决的办法。 江欣雯恳求道:“丁阿姨,成败在此一举,如果不能进口光刻胶设备,我们未来的十年内,还是会被丑国卡脖子。 您也知道,我们花之雯集团花费了多少财力物力支持光刻机的研发和创新,如果我江欣雯只是为了单纯的赚钱,真的没必要去冒险做这些事情。 可是,我能够看到未来的严峻形式,做为一个华国人,我不得不站出来,出钱出力,为的就是咱华国在科技方面,绝不能再被丑国威胁。” 说完,江欣雯从包里把预案拿出来,放在丁莉的桌面上。 丁莉的眼眶微微湿润,她是从小看着这孩子长大的,她知道江欣雯赚钱的点子多。也确实如她所说,如果她想挣钱,确实没有必要去冒险。 丁莉拿起桌上的预案翻看起来,又问了问港岛的状况,随后她拿起电话,联系了赵帆的三叔赵轩。 第二天上午,丁莉带着江欣雯如约去了位于华国着名广场东侧的,一个挂着番号的单位。 在安全部工作的赵轩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江欣雯了,他笑呵呵的夸赞着长成大姑娘的江欣雯,还说自己的儿子赵书梵前几天还在念叨他的欣雯姐姐。 丁莉打断了赵轩的寒暄,直言需要求助,江欣雯也适时的补充了一些细节。 最后江欣雯说:“赵叔,这一次我怀疑是丑国在作怪,因为我们集团突破了光刻机的新技术,就在去年下半年,我们在全世界十几个国家和地区注册了专利。 而今年丑国就下令严禁向华国进口光刻胶,而我们化整为零搞来的光刻胶流水线也遇到了这样的问题。 我感觉,丑国的间谍很可能已经怀疑这是一整条生产线,所以他们故意把这些设备运进港岛,方便他们有足够的时间来确认并对我们集团进行制裁。” 赵轩皱紧眉头,打开丁莉交给他的预案,他的手指紧紧地握着笔,用力地在预案上勾勾画画。 赵轩的眉头越皱越紧,眼睛也越眯越小,似乎在思考着一个个极其棘手的问题。 这份预案里虽然详细地列出了各种可能的情况和应对措施,但是他总觉得还不够完善,还存在着许多漏洞和风险。 好半晌赵轩才放下笔,揉了揉眉心,然后抬起头来,用手指点着江欣雯说道:“这些都是你想到的?我手下最大胆的人,都不敢有这样的想法,你可倒好。” 江欣雯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微笑着说:“是的,赵叔,我知道这个计划很冒险,但也只有这样,才能用最快的速度把设备运送回华国。” 赵轩沉默了片刻,轻声地说:“你们在办公室里等我一下,我去请示领导。”说完,拿起预案离开了办公室。 江欣雯心急如焚地等待着,她不停地看着手表,丁莉则安慰她:“既然你三叔去请示领导,应该就没有什么大问题,不要着急。” 两个小时后,赵轩终于回到了办公室,他一进门,脸上就露出了笑容,说了一句:“妥了,我们会派一队人协助你们,把生产线运回国内。” 江欣雯听到这句话,马上从沙发上跳起来,一连声的对赵轩道谢。 赵轩却笑着摆摆手,让江欣雯随他一起去会议室。 江欣雯跟随赵轩穿过一条长长的通道,进入了一间很嘈杂的会议室,随着二人的进入,会议室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赵轩简单的把光刻胶设备的来龙去脉交待了一番后,说道:“这是关乎我们国家未来十年,在芯片领域是否会被丑国卡脖子的重要设备,设备庞大,运输困难,所以这一次要派出咱们处的最强阵容出差去港岛。 无论谁去,你们都要做好牺牲的准备,如果这一次真的是丑国的阴谋,你们将会面临很大的危险。 同时,京都这边会联系深城的军队,开放出一条通道。” 赵轩的话刚停,一个30多岁的男人站起来说道:“赵处,我报名。” 在这个男人的带动下,屋里所有的人全都齐刷刷的站起来喊道:“我也报名。” 看的出来,赵轩手下的这些人都是中青年,年龄最大也不会超过40岁,正是一腔热血的时候。 赵轩打了个手势 ,让他们安静,继续说:“都不要激动,这一次的行动,小江已经做了预案,我也帮忙修改了,虽然计划并不算完善。” 他停顿了一下,举起了预案继续说:“但是,你们到达港岛后可能还要面临一些变化,需要根据现场的情况临时变通,我建议这一次由韩志刚带队。” 在一声响亮的:“到”声中,一个其貌不扬的中年男人站起身,敬了个礼。 赵轩点点头,继续说:“钱满福负责通讯,” “到。” “李丽,” “到。” “史进,” “到。” “你们两人负责侦察和反跟踪”, “宋向东,” “到。” 赵轩指了指江欣雯:“小宋,你是刚刚分配来的大学生,这里只有你的粤语和闽南话最好,功夫也是咱们处最好的,你做为小江的秘书,负责保护小江。” 宋向东。 江欣雯抬眼看去,宋向东?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宋向东吗?他上一世不是去了南海舰队当大头兵了吗? 第253章 一群走私犯 其实宋向东在江欣雯跟着赵轩进入会议室的时候就认出她来了,当年被虐待的小豆芽长大了,脸上依稀还有儿时的轮廓,不过她比小的时候可漂亮多了,个子也长高了,皮肤变白了,不像小时候那么黄,嗯,还有身材也好,腿还挺长。 江伟,哦,不,她改名以后叫江欣雯了,当年自己和李洪海还因为她改的名字和新闻联播相似,背后取笑过这丫头。 自从那年暑假被这个丫头教训过一顿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听孙奶奶说她和她姥姥,姥爷一起过日子,生活的很好。 考进国关学院的宋向东,很感激这丫头当年的训斥,若不是她,自己和李洪海也许不会考上大学,想必会和李想他们几个人一样,在18岁高中毕业后就去了部队当大头兵。 思绪万千的宋向听听到赵处长的点名后,他立即站起身,大声喊“到”后,才坐了回去。 宋向东偷眼看向江欣雯,这丫头是不是也认出自己来了?呵呵,她眼神中充满了不敢置信。 宋向东心里乐开了花,江欣雯,咱们又见面了。 江欣雯确实认出了宋向东,这厮虽然没有小时候壮硕了,但他那张长相普通的脸上,仍挂着那抹坏笑,证明他确实就是宋向东——大院里的有名的打架王。 怪不得赵三叔让宋向东贴身保护自己,原来这厮的工作居然还是他最拿手的体育项目呀。 见到宋向东向自己眨了几下眼睛,江欣雯翻了个白眼,这厮。 既然五人小组已经正式组建,接下来的工作是与江欣雯配合,选定最优计划,从港岛把生产线神不知鬼不觉的安全运送到华国。 大家七嘴八舌的研究江欣雯的预案,当宋向东得知这些计划是江欣雯一手策划的时候,他差一点崩溃。 这种胆大包天,违法乱纪,天马行空的预案居然是江欣雯想出来的? 她不来局里当策划真td的是屈了大才了,幸亏 江欣雯没有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 见众人都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江欣雯轻咳了一声,说道:“那个,那个我也是被逼无奈嘛,丑国的间谍遍布樱花国和港岛,我不得不多动一动脑筋嘛 ” 李丽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江欣雯,你可真是大才呀,幸亏你没有走上歪 路,我想采访你一下,你是怎么想到要带领我们走上这条犯罪道路的?” 江欣雯不好意思的笑着说:“嗨,那个与我们集团合作的一家企业,在港岛有些背景,所以。” 稳重的韩志刚替江欣雯解了围:“行了,都别问了,港岛那边有人帮忙是好事,否则就凭咱们五个人,即便有驻港办事处的同志们帮助,咱们也没有办法运回这些设备。” 组长发话,众人这才都不再打趣江欣雯,专心致致的讨论方案的可行性,以及实施的中可能遇到的困难。 宋向东趁机在江欣雯身边低声说了句:“你行啊,江欣雯,你居然要带领我们这群公职人员,去当走私犯。” 江欣雯: 在西方庆祝愚人节的这天上午,江欣雯和宋向东乘飞机,抵达了港岛。 这一次江欣雯出差,并没有带秦安芳,宋向东做为她的秘书一起来到了港岛。 王秉昆来到机场接到了江欣雯和宋向东,车子直接驶去了斗金大厦,坐上独立电梯直达顶楼的办公室,宋向东已经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自己内心的震惊。 他虽然知道江欣雯是花之雯集团的老总,但他并不知道江欣雯居然在港岛还有这么大的基业。 前来接机的人是斗金投资的总经理王秉昆,从他在机场对江欣雯毕恭毕敬的态度来看,宋向东已经猜到了江欣雯很不简单。 当宋向东跟着江欣雯进入斗金大厦顶楼的董事长办公室时,他更加不淡定了。 斗金投资?斗金投资也是这丫头的?斗金投资不是控股花之雯集团吗?原来这丫头自己控股自己?p的,死丫头真会玩。 知道归知道,但宋向东还是闭紧了嘴巴,这种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估计赵处也是调阅过自己的档案,知道自己曾和江欣雯在一个大院里居住过,所以才会让自己贴身保护她。 像韩志刚,李丽他们都不能暴露在阳光下,只有自己才能跟着江欣雯在港岛到处走。 宋向东的思绪被敲门声打断,江欣雯喊了一声:“请进”。 秦安北推门而入,他见到宋向东后怔了一下,常年的军伍生活,让他嗅出了宋向东不一样的气息。 江欣雯介绍道:“表哥,这是京都派来协助我们这次行动的同志宋向东。” 秦安北点点头,打了声招呼说道:“正好,我查到了一些情况。” 江欣雯点点头。 秦安北:“这艘货轮已经在前天到港,卸货的时间被安排在四月三日这天上午。” 王秉昆问道:“你确定吗?” 秦安北:“确定,石头前几天就已经去了码头做装卸工,他和亮仔与调度打的一片火热,又请吃饭,又请抽烟的,信息肯定不会错。” 江欣雯:“石头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 秦安北:“没有,我们查到这艘船泊在6号码头外的时候,就让王生介绍的阿亮带着石头去那个码头卸货了,他们应该不会怀疑的,这一次是石头让亮仔去询问调度的。” 王秉昆也说:“应该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那个阿亮我也不认识,他是子琪的保镖阿庆的朋友。 阿亮在码头讨生活已经有几年了,这一次是阿庆拜托他带石头去卸货的,应该不会怀疑到我们头上。 而且工人们打听一艘货轮装载什么货物也是正常现象,谁都愿意做一些轻便省力的工作。” 秦安北说:“这两天我们连续盯着那艘货轮,今天早晨,我们发现有个男人上了那艘货轮,他在里面呆了半个小时才出来。” 江欣雯:“什么人?” 秦安北:“目前还不能确认,我已经让人盯住他了,还没有消息传回来。” 江欣雯的心里有些惴惴不安,东西还在船上,按照王秉昆提供的信息,轮船到港最快也要一周才能卸货,现在应该还有五天的时间。王秉昆有没有能力在这几天安排人进去做吊车手是要再观察几天,还是这两天就行动? 王秉昆好像看出江欣雯的想法,他说:“小江董,虽然我们王家卖了码头的股份,但是我们还是有一些人脉的。” 江欣雯问王秉昆:“大号的大飞和吊车手你准备好了吗?” 王秉昆点点头:“准备好了,只是码头的调度有些难搞,自从我们王家把码头的股份抵出去之后,我们的人被换掉很多,一年前,调度员也换了不少。” 江欣雯: 第254章 丑国在作怪 不等江欣雯继续追问,秦安北的电话响了,他接起电话,听了好一会,问了句:“几号仓库?好,我知道了,注意安全,继续跟踪”。 挂断电话后,秦安北对江欣雯说:“表妹,早晨去那艘货轮的男人,他从货轮出来后,去了这条货轮的船务公司。 然后他在上午又去了一趟尖沙咀,在一个叫港丑中心的机构里逗留了一个多小时,现在他刚刚到达九龙长沙湾的一间货仓,那间货仓属于丑国的联邦快递公司。” 江欣雯攥紧了拳头,实锤了,肯定是丑国故意把这批设备调到港岛的。 也许丑国间谍们在樱花国不敢大摇大摆的搞事情,才把设备运到了港岛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探查。 一定是岗松木素在购买这些设备的时候被人发觉了,也许他们还没有确定这些“零件”到底是不是生产线。 又或者樱花海关已经放行,所以他们才临时起意,把这些“零件运到港岛”,利用时间差来检查或者没收“违禁品”。 其实江欣雯猜测的离真相不远,岗松木素这两年的行动确实被人注意,但还没有到要查他的地步。 只不过,从91年下半年到92年的前两个月,从樱花国出口到华国的电子零配件大幅度增加,引起了丑方的注意。 而花之雯引进的这两条生产线的发货时间,又与其他电子配件的发货时间重合在一起。 所以在樱花国的码头,丑国间谍在情急之下,利用调度室动了手脚,导致本应装载到去往华国货轮的两个集装箱,却装载到了去往港岛的货轮,而这两个集装箱,正是江欣雯购买的生产线。 江欣雯忙拿起地图查看,九龙货仓处离码头不远,难道丑国人准备在3号这天卸了货后,直接把集装箱拉到九龙的这间货仓? 那可有些难办了,联邦快递的仓库,离码头这么近,自己制定的预案基本不可能实施。 她对着地图仔细研究,秦安北也说:“我分析应该在4日这天,最迟不会超过四月六日,他们很有可能会把集装箱拉到九龙的仓库去拆验。” 江欣雯站起身,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艰难的说道:“原定的方案都不能用了,如果安北哥的猜测是真的的话,对于我们来讲,这个时间太紧迫了。” 王秉昆说道:“确实时间太紧迫了,按照正常情况,现在正是旺季,货轮到港后,最快也要排队一周才能卸货。” 江欣雯:“我判断,也许丑国人只是有所怀疑,他们也许并不确定货柜里的东西。 所以他们有可能要开柜查验,如果发现没有高科技仪器,很有可能会把这批货赶紧装船再运回樱花国。” 王秉昆点头:“小江董分析的没错,如果他们确认是违禁仪器,港岛早就派人扣留了”。 江欣雯揉着额头,一个更加大胆的计划在她脑海里形成。 江欣雯暗自嘀咕着,自己可是从来没有干过这种事,还是需要与秦安北和韩志刚等人再商量一下,以便确定方案的可行性和细节。 江欣雯苦笑了一下,对王秉昆说:“王生,也许用不到你准备的大飞了,但是这一次也许需要货柜车,和内河船,你能不能准备一下。” 王秉昆揉了揉额头,思考了几分钟后说道:“小江董,货柜车和司机我都可以找到,但是内河船有些麻烦。” 江欣雯:“我知道现在很多人利用内河船走私电器到大陆。”江欣雯简单的把她的想法说了出来 王秉昆:“这倒是个好办法,那帮烂仔一直在落马洲那里做这种生意,只不过他们翻脸比翻书还要快。我虽然认识他们,但王家这么多年都不做这种生意了,不知道他们现在还愿不愿意给我这个面子。” 虽然王秉昆这样说,但江欣雯执意要走内河船这个方案,因为只有走内河船,才会在不惊动更多人的情况下,用最快的时间把生产线运送到华国大陆。 宋向东此时也明白江欣雯想要做什么,他腹诽着,如果没人管着江欣雯,这丫头敢把天捅出个窟窿去。 王秉昆在听到江欣雯的初步计划时也很吃惊,他内心的第一想法居然是小江董没有去犯罪真是对社会的贡献。 其实江欣雯的计划并不复杂,她准备利用傍晚码头卸货的时机,制造出一些混乱,让前来拉货的货柜车司机受伤,用自己人代替原来的司机,在途中调迅速换货柜后,再把”送检“的“货柜”拉到指定的仓库。 江欣雯猜想,以丑国人的作息时间,他们不大会加班加点的工作,很大的概率会在第二天的上午才去验看这些货柜。 她准备利用这个时间差,连夜把这些货柜送到与大陆相连的落马洲河边,装到内河船上,运送到河对岸。 利用内河船走私,还是她上一世看过的一则新闻报道。 港岛有人利用内河船走私,当时江欣雯还嗤之以鼻,港岛都回归了,还走私个屁呀,但细看才知道,用内河船走私牟取的利益之大,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当然,她想的这个办法中间涉及的的风险不小,一是对方司机受伤后,会不会再派一名司机来接班,二是中途调换货柜的地点,绝对不能被人发现,三是运送货柜到洛马洲的途中,会不会被人发现并拦截,第四就是那帮走私的烂仔会不会在货柜装船后黑吃黑或者干脆惊动警方。 江欣雯提出用重金开打通这条通道,王秉昆兴奋的说:“小江董 ,我估计没问题,那帮烂仔只认钱不认人。 如果这一次咱们成功了,我们以后从新加坡转运过来的那些精密仪器也可以通过这种方法运到大陆去了。 现在的仓库里积压了太多的仪器,每次只能像老鼠搬家那样,把仪器拆解后,让新义盟的人用货车夹带到大陆那里。” 宋向东翻了个白眼:你们这一群人当着我的面谈走私合适吗? 江欣雯瞪了一眼宋向东,宋向东识趣的用食指按着自己的嘴唇上,坏笑了一下。 秦安北咪着眼睛说道:“如果他们再换一个司机来呢?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他用手比划了个下切的动作,江欣雯摆手道:“安北哥,咱们在港岛能不能沾血,尽量不要沾血,以后还在要这里做生意。即便这次行动失败了,我们的人也不能做这种事。” 秦安北骂道:“该死的丑国鬼子,真td的讨厌。” 宋向东插嘴道:“在码头制造混乱后,无论对方用不用我们自己的司机,都要有一个备选方案。 在路上劫停货柜车最好的办法,就是制造一起交通事故,这样才能耽误更长的时间。” 江欣雯眼前一亮,她赞赏的对宋向东竖起大拇指。 秦安北也笑着说:“上过大学的人想出来的馊主意就是不一样。” 江欣雯: 宋向东: 第255章 行动1 王秉昆兴奋的说:“这个我来安排,由我负责疏通警方的关系,也可以找新义盟的人来制造车祸。” 江欣雯:“不,不能找别人,无论是车祸还是货柜车,都要用我们自己的人来做。” 王秉昆说道:“那好,我让人找几个大陆仔去租货车和仓库。” 秦安北:“最好不要和咱们扯上关系。” 王秉昆:“放心,我们王家虽然没落了,但在港岛也不是吃素的。” 江欣雯手一挥:“那就抓紧时间去办,今天晚上车、船、人必须落要实到位。” 她又特别交待王秉昆:“王生,你的任务最重,成败在此一举,如果这次成功,以后我们把重要仪器运到大陆,还是可以利用这条通道。” 宋向东瞥了一眼江欣雯,他急忙打电话与韩志刚联络,告诉他原计划取消,并约他晚上七点半,在尖沙咀的巨星的ktv见面。 晚上七点多钟,吃过了晚饭,江欣雯、秦安北、王秉昆和宋向东四人来到了尖沙咀巨星歌厅二层的一间ktv包房。 而韩志刚,李丽,钱满福和史进几人已经在同层的一间包房里唱了近一个小时的歌了。 江欣雯点了些啤酒和小食,又递给服务生10丑币的小费,把他打发走,宋向东跟着也离开了包房。 不一会,韩志刚几人陆续走出了自己的房间,去了洗手间,然后又陆续进入了江欣雯几人所在的包房里。 秦安北拿着话筒高声唱着五音不全的歌曲,史进靠在包房的门上,从兜里掏出一块小小的三角形木楔子扔在地上,插进了门缝后,他对江欣雯点了点头。 江欣雯这才说出她决定取消原来的计划,又对韩志刚提出了自己的新方案。 韩志刚紧皱眉头,仔细思索着问道:“小江,你这个方案,最不稳定的因素在换货的过程和落马洲那里?” 江欣雯点头:“对,不过王生现在已经联系到了落马洲那里的水货客,我们出重金,应该没有问题。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对方会不会再派司机或者再派一辆货车到码头拉货。” 王秉昆也说:“我今天下午特意去了趟落马洲,见到了他们的大佬龅牙陈。 我们王家虽然在十年前曾与他们合作过,但最近这些年一直没有什么生意上的往来。 幸亏这一次钱给的够多,他们才同意留出两条船安排运货柜,但我还是有点怕他们临时反水。” 秦安北不耐烦的比了个手势说道:“他敢反水直接。” 江欣雯:“不行,安北哥,动了枪以后这条线不仅不能再用,而且会给王生带来很多麻烦。” 王秉昆也说道:“最好不要动枪,不过这一次我答应他们,事成之后可以给到这个数。” 他伸出手掌,来回翻了两翻,秦安北惊叫:“五十万?” 王秉昆摇头说:“200万丑币,我想看在钱的面子,他应该不会反水。” 江欣雯说道:“做的对,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如果这条路真能打通的话,以后被禁止的那些精密仪器,都可以走这条通道运到大陆去。” 韩志刚,李丽和钱满福: 韩志刚第一个从震惊中回神,他问江欣雯:“那么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赌对方不会换司机,或者不会派车来?” 江欣雯点点头,说:“不是赌,一旦对方派司机或者再派一辆货车,我们怎么办?同样的方法不可能用两次。” 秦安北:“车祸,这不是小宋的提议吗?”。 大家七嘴八舌商量着方案,众人再三推演,直到做足了两套预案后,才由钱满福向京都的赵轩汇报新方案。 京都的深夜,赵轩家的灯一直亮到了天明。 清晨6点半,赵轩放下笔,伸了个懒腰,又重新检查了一遍自己写的报告,轻轻的把它们放进了一个文件袋,收进了公文包里。 4月3日清晨7点,装载光刻胶生产线的那艘货轮开始卸货,一直到下午5点半,才全部卸完。 石头跟着阿亮在码头忙了一天,工友们都下班了,石头却没有走,他还在认真负责的“清点”着集装箱。 石头按照秦安北给的信息,找到了集装箱上与信息相同的铭牌,他四下张望,工友们都走了,货轮也开远了。 石头拿出照相机,迅速的在各个角度给这两个集装箱拍照。 晚上9点,王秉昆拿着洗出来的集装箱照片,来到了九龙仓附近的一间集装箱出租公司,他根据照片中货柜的颜色和款式,挑选了两个空货柜拉到不远处的一间仓库里。 4月4日下午1点多钟,一辆联邦快递公司拉货柜的卡车驶进了6号码头,停在了飞仔房附近。 联邦快递司机下车的时候,蹲在飞仔房外面,一个司机模样的年轻人凑了过去,告诉他里面人很多,又询问他拉什么货,还递给他一根烟,发了一顿牢骚,说今天来拉货的人多,又要等时间。 联邦快递的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他笑呵呵的接过烟,点燃,深吸了一口,吐出一个烟圈,才把自己的提柜单亮出来给那个司机看了看,慢悠悠的说:“等就等喽。” 年轻的司机看到提柜单中集装箱的号码后,眼睛瞬了瞬,笑嘻嘻的聊了起来:“老哥贵姓,在哪里上班” 中年司机仍旧笑呵呵的说:“姓黄,我在联邦快递做司机啦。” 一根烟抽完,黄姓中年司机的信息已经被年轻司机套的差不多了,黄司机今天是来码头拉两个货柜(集装箱)到九龙长沙湾的货仓。 两人抽完烟后,又一起进了飞仔房里填资料,边填单边聊天,年轻司机直夸黄司机命好,拉货近,又哀叹自己命苦,今天要拉货过海,黄司机好心的安慰了几句年轻司机。 填好单后,年轻司机说自己尿急,要去厕所,而黄司机则径直去排队交资料。 在飞仔房里,除了与黄司机搭讪的那个年轻司机外,还有一个年轻人,他一直坐在飞仔房的角落里观察着众人。 这两人都是秦安北的战友,找黄司机搭讪的叫魏俊杰,另一个叫陈志翔,他们都是粤省人,魏俊杰是一名退伍特战队员,陈志翔也是从野战部队下来的退伍兵。 两人从4日的上午一直等到下午,才见到了前来提“货”的司机。 魏俊杰确认了黄司机后,他一边向飞仔房外走,边用右手挠了挠头顶,他的大拇指翘起,对着黄司机用力点了三下,陈志翔微微点了下头。 第256章 行动2 魏俊杰出了飞仔房,到了停车区,他把联邦快递的那辆卡车前后左右都看了一遍,确认这辆车只有一个司机后,便又返回了飞仔房的门口。 飞仔房里人声嘈杂,无聊的司机们大都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有的倾诉自己的辛苦,有的诉说老板的黑心,更有熟识的司机聚在一起打牌耍钱的,还有几个内向的司机,不愿与人沟通,他们或找个角落打盹或独自发呆。 又等了一个多小时,飞仔房里的工作人员又喊出了一个号码,一名正在打牌的司机急急忙忙的扔下牌,起身去了窗口领手续。 坐在角落的陈志翔盘算了一下,这名被叫号的司机后面,还有两个号码就要叫到那名来装货的司机了。 陈志翔装做内急的模样,站起身,从联邦快递黄司机的前面走过。 黄司机正仰着头打瞌睡,他的腿半伸着,一下子绊倒了“路过”的陈志翔,陈志翔摔倒的时候拉扯了旁边一张空置的长椅,发出刺耳的声音,不少司机都向这边望来。 黄司机这时也被惊醒了,他连忙起身,一连串的说着:“对不起”,起身就要搀扶陈志翔。 可陈志翔却一把甩开他,爬起来,不依不饶的揪住黄司机的领口,骂道:“做咩呀,故意绊我啊?” 黄司机还是好脾气的道歉,陈志翔却蹬鼻子上脸的开始骂人。 周围等货的司机们虽然看向这边,但他们仍都漠不关心,没有人上来劝架。 陈志翔一直骂了五、六分钟,黄司机被骂恼了,他挣开陈志翔,回骂道:“做咩啊,盲翪翪的撞过来,走路不带眼,像一只翪瘟鸡。”翪(zong) 黄司机的话一出口,陈志翔更恼了,他一嘴巴子就抽上了黄司机的脸,黄司机被打的愣了一下,他也马上反扑回去,和陈志翔扭打在一起。 这时港岛的码头还没有那么多保安,周围来拉货的司机们见到真打起来了,纷纷围拢过来劝架,但他们只是口头上说说而已,谁也没有动手分开两人。 陈志翔假意没躲开黄司机的手,他拼着脸上挨了两巴掌后,一把抓住黄司机的右臂,用力一拽,一提,再一扭,咔哒一声,黄司机的右臂脱臼了。 黄司机登时疼的倒地大喊:“打死人啦,骨折了”。 飞仔房里的工作人员一开始并没有太关心司机们的龃龉,这种事情很常见。 港岛天气炎热,人的火气都很大,尤其是港岛的货车司机,天热路窄,开车难免憋着一肚子气,在飞仔房里吵架,偶尔动手都很常见。 但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被打骨折,飞仔房的工作人员马上打电话喊警察和保安,他们又派了两个年轻力壮的男人出来,试图分开正在打架的陈志翔和黄司机。 港岛警察的出警速度还是蛮快的,不到二十分钟,警察就到了。 和警察前后脚到的还有一个四十多岁满嘴黄牙的男人,陈志翔见到他就喊了一声:“飞叔你怎么才回来?” 飞叔见到陈志翔,心疼的摸了摸他脸上的巴掌印,问道:“怎么样,有没有被打坏到哪里?” 黄司机听到“飞叔”这样讲话,他更加气愤的对众人诉说自己被打“骨折”的经历。 陈志翔也气愤的指着司机说道:“我要出门去放水,他故意伸腿绊倒我,大家都可以作证。” 这时,有几名看热闹的司机说:“确实,他是被绊倒的。” 陈志翔又指着自己的脸说道:“阿sir,你看看,他故意绊倒我还打我。” 黄司机气结:“是你先打我的。” 陈志翔:“我看你就是故意找碴打我。” 警察说道:“都不要吵,你们都跟我走,去警局。” 飞哥马上打着哈哈:“阿sir,去警局就不必了,一点点小冲突而已啊,我们私下解决就好。” 这时飞仔房的工作人员又大声叫了一个号码,黄司机大喊:“我的号码到了,可是我的胳膊骨折了”他焦急的四处张望,似乎想看一看周围有没有熟识的朋友,可是他失望了,周围的人他一个都不认识。 飞仔房里又重复的喊着号码,黄司机:“我的号码到了,我的号码到了。”说着他想要去窗口领手续。 这时一名警察拦住他:“你骨折了怎么能开车?” 黄司机急的直跺脚,这时,魏俊杰分开众人说道:“黄老哥,这趟货我们来了两个人,你运的不远,我可以帮你拉货到九龙的货仓,你告诉我地址就好。” 司机还在犹豫,飞仔房里不耐烦的声音传来:“要不要拉货,快一点,不拉货就重新去排队。” 其他司机也劝道:“你的胳膊这样无法拉货了,不如让别人帮你拉货,到时候你给他点钱就好了嘛,省的老板知道了还要克扣你的薪水和罚款。” 魏俊杰说道:“是啊黄老哥,我是好心帮你,再说,这么多阿sir在,我也不会偷你的车和货啊。” 一旁的飞叔这时对魏俊杰说道:“兄弟,你帮忙拉一次货多少钱,这钱我出了。” 黄司机想了想,如果不拉货,他不仅会被老板骂,更有可能失去这份工作,现在港岛的经济不景气。 黄司机一咬牙,便和魏俊杰一起去了窗口,领了手续,又互相留了传呼号,才把提货单和车钥匙交给魏俊杰。 黄司机叮嘱魏俊杰,拉到货以后,一定要在九龙仓库附近找个地方停车等他回来。 这边飞叔正在和警察交涉,他对警察保证:“阿sir,我们私了啊,都不要耽误时间啦,我马上带他去看伤。\" 他见到黄司机已经把手续给了魏俊杰,又走过来保证到:“无论你为什么和我的侄子打架,我阿飞一定承担你的医疗费,也会赔偿你误工费。 我侄子说并没有把你打骨折,只是把你的胳膊拉脱臼而已,我们现在就去医看伤,不要去警局了。 再说阿sir已经出警了,如果我到时候不赔偿你,你还可以去告我。” 然后他又对众人说:“你可以去周围打听打听我阿飞,我阿飞说话都是算数的。” 黄司机也不愿意把事情闹大,去了警局又要做笔录肯定耽误时间,既然有人愿意负责医疗费,又说愿意赔偿他的损失,他也就同意先去医院看伤。 警察见他们已经和解了,也不愿意多事,只记下了几人的身份证,警察看到陈志翔使用的是护照和工作签证,马上做出一副非常看不起人的嘴脸。 阿飞点头哈腰的塞给警察一包烟说:“我侄子刚来港岛,还不懂这边的规矩,我会好好教导他,阿sir,拿着去喝茶。” 警察了然的接过烟,打开烟盒,见里面装的并不是烟,而是卷起的千元大钞,他点点头。 打发走警察,阿飞也带着陈志翔和黄司机坐车去往医院,魏俊杰拿着提货单和票据开着车进了码头。 负责吊柜的“麻鹰”很快就根据单子找到了船务公司的柜子,把这两个集装箱吊到了车上。 魏俊杰根据提示,去验柜,验柜时,他又再次检查了铭牌,确认和领导给的信息一致,就跑到出闸口办单的地方打出闸纸,这一系列手续办完,已经下午四点多钟了。 而这时的黄司机正拿着飞叔的大哥大回电话,由于飞叔非常“看重”黄司机的伤情,他坚持带黄司机过海,到港岛有名的一家私人医院去看伤。 可是过海堵车,等了好久的时间,才刚刚到医院拍完片子。不等出结果,黄司机的传呼机便响了起来。 黄司机只得借用飞叔的大哥大回了电话,他不耐烦的对着电话那头喊:“不要催,今天提货的人多排大队,又堵车,到现在还没有排到,可能要晚上七、八点钟才能回去。” 陈志翔听到黄司机的话放下心来,他和飞叔陪着黄司机又去找医生。 魏俊杰这边出了码头的闸口,他开着车向港岛过桥区走了一段路,又兜了一个大圈向尖沙咀方向走,对讲机里陆续传来史进的声音:“没有尾巴。” 魏俊杰继续向尖沙咀的方向又开了十五分钟后,李丽的声音传来:“没有尾巴。” 史进的声音也传来:“安全。” 魏俊杰这才向九龙仓库方向驶去,在那里他又掉头向尖沙咀方向走了十多分钟后,秦安北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出来:“直接去仓库,没问题了。” 魏俊杰这才调头开车来到王秉昆租好的九龙仓库区,一阵鸡飞狗跳之后,一辆轿车开出了仓库区,隔了两分钟,一辆拉着两个集装箱的卡车驶出了仓库区,随后,着两辆越野车也离开了这里。 而联邦快递的卡车正停在仓库区的一个大院里,两名工人正奋力的向一个集装箱上钉着铭牌,另一个集装箱的门也大敞着,里面堆放着满满的木箱,每个木箱外面都有六个反体字:湾湾玩具设备。 第257章 行动3 晚上七点多,飞哥带黄司机赶回了九龙长沙湾,他们在长沙湾附近的一个偏僻荒凉的仓库附近,见到了魏俊杰和装着集装箱的货车。 黄司机无比感激的谢过魏俊杰,接过车钥匙和手续,对他说:“兄弟,辛苦你了,我自己可以开车回去。” 飞叔从包里拿了一沓子钱,递给黄司机,说道:“兄弟,这件事情是我侄子不好,这是两万块,赔给买些补品补一补啦 。” 黄司机眼睛登时亮了,他高兴的接过钱,又抽出两千块递给魏俊杰,魏俊杰推脱不开,便拿了一张千元港币。 飞叔识趣的对魏俊杰说:“兄弟,你去哪里,我可以送你一程。” 魏俊杰和黄司机道别,钻进了飞叔的车里,车子在漆黑的夜里,向深城的罗湖口岸飞快的驶去。 飞叔开车离开九龙长沙湾的时候,一辆轿车,一辆装载两个集装箱的卡车和一辆越野车也黑着灯抵达了落马洲西侧一个临水的小村庄外。 这时的落马洲还没有发展起来,路上的路灯并没有开启,证明电力并不是很充足,小村庄里只有零星的灯光,四周漆黑一片。 王秉昆从车里下来,拿起手电对着小村庄打了三长三短的灯光,不一会,对面也闪了一长三短的灯光。 王秉昆让众人等在原地,他拿了一个装有一百万丑币的手提箱,和自己的保镖一起向村里走去。 隔了二十分钟,王秉昆回来了,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个子不高,瘦瘦小小的男人,那男人只说了一句“跟上”,便钻进了王秉昆的车里,随即,三辆车没入了黑暗中。 江欣雯和宋向东在离小村庄5、6公里外的一辆越野车里,静静的等待着消息,装着一百万丑币箱子就躺在宋向东的脚下。 终于有了独处的时间,宋向东调侃江欣雯:“江欣雯,你现在可以啊,小时候可看不出来你是这么虎的人。” 江欣雯翻了个白眼,说道:“算了,宋向东,小时候我还以为你将来要走上犯罪的道路呢?可是你长大了,却走上了与犯罪相反的道路。” “哦?这话儿可怎么说的呢?小时候我干了啥事?”宋向东指着自己的鼻子问。 江欣雯:“小时候,宋大大可没少为你往外出血?隔三岔五的,不是给外院的孩子开了瓢,就是带着咱院谁家的孩子出去打架受了伤。 就你这样的,不走上犯罪的道路可真是烧了高香了,你这样聚众打架说好听点叫聚众斗殴,说不好听的就是黑涩会的雏形。” 宋向东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的干笑了两声,说道:“江欣雯,你现在的嘴巴可真毒,我记得你小时候老实的很,都不怎么爱说话。” 江欣雯:“我现在也是个老实人,我是最温婉知礼的人。” 宋向东打断她:“你可别侮辱这几个词了,这些词儿安在你身上全都不合适。” 江欣雯哈哈大笑,两人沉默了一会,宋向东开口:“说实话,江欣雯,我现在挺佩服你的,真是没想到,你居然不声不响的干了这么多大事。” 江欣雯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嗨,其实你的工作也挺伟大的,我们只不过是分工不同而已,如果换做是你有这样的机遇,我相信你也会这样做的。” 两个年轻人就在黑漆漆的车里,低声聊起华国的现状和未来。 宋向东谈到弱国无外交,谈到国家没有航母,没有先进的飞机,丑国的军舰在南海耀武扬威,说到激动时,他气的浑身发抖,甚至流出激愤的泪水,尤其谈到在欧洲牺牲的那几名记者,他更是义愤填膺。 江欣雯的心里同样不好受,做为一个华国人,她当然知道那段历史,更知道国家当时的无奈。 她安慰道:“宋向东,十年磨一剑,通过我们一代代华国人的努力,落后挨打被动的局面,用不了多久就会改变。” 江欣雯畅想着科技会改变生活,华国将在科技的带动下,由弱变强,航母会有的,先进的飞机也会有的,卫星会越来越多,将来华国会有更强大的军事力量江欣雯为宋向东描绘着美好的未来。 在那一瞬间,宋向东在漆黑的夜里,仿佛看到了闪闪发光的宝藏——江欣雯。 时间来到深夜,两人聊到兴奋处,谁也不困。 江欣雯说道:“向东哥哥,你知道吗?去年底,我就派人去大熊国和小熊国去抢人了。” 宋向东:“抢人?” 江欣雯:“对,抢人,抢人才,抢科学家,抢专家,抢工程师,如果他们愿意出售生产线,我连生产线都要抢回咱华国。 咱们华国欠缺的东西太多了,工业体系不完整,很多高精密仪器也造不出来。 当年伟人说的对,没有枪,没有炮,我们就自己造。 但是,想要造出这些东西,我们国家就需要一个完整的工业体系,有些企业哪怕赔钱,也不能在咱华国消失。 所以这一次,我派人去那边抢人,抢生产线,就是为了咱华国能自己造。” 宋向东:“江欣雯,哪怕赔钱你也要干?” 江欣雯:“对,哪怕赔钱我也要干下去,再说,我对自己有信心,赔钱的企业毕竟是少数,总体来说,我还是赚钱的。” 宋向东哈哈大笑:“江欣雯,我想起来了,赚钱确实是你的强项。当年我们就应该让李洪海自己花点钱找你做作业,然后,我们再抄他的作业就好了,我们那么多人,白白给你送了不少钱。” 江欣雯切了一声:“你以为李洪海敢吗?我警告过他,如果他敢让别人抄作业,李大大的藤条一定会落在他的屁股上的。” 宋向东的笑声马上被这句话掐断:“怪不得李洪海这厮主动找我们一起出钱买作业呢,这家伙”。 这时,电话铃声响起,江欣雯按下接听键,话筒里传来王秉昆的声音:“小江董,我们准备回来了,货已安全运到对面,韩志刚他们正在交接。” 江欣雯:“王生,辛苦了,你问一下对方,我们在哪里交钱?” 王秉昆:“小江董,我们大概二十分钟就会到事先约定好的地方。” 江欣雯示意宋向东发动汽车,向村子所在的方向开去,十分钟后,一根荧光棒在路边闪烁,宋向东将车靠了过去停下。 摇下车窗,秦安北的声音响起:“他们还没过来,等一会。” 三人在路边又等了大约五、六分钟,一辆轿车才从村子的方向驶来,秦安北摇起了荧光棒,车子靠了过来停下。 王秉昆从副驾驶的位置上率先下车,随后,两侧的后车门也打开,下来了三个人。 秦安北打开手电,江欣雯缩在车里,透过车窗,她看到一个五十岁左右,个子很矮,牙很凸出的男人,她猜测这就是王秉昆所说的大佬龅牙陈。 果然,王秉昆介绍道:“这位是这里的大佬,你喊他陈叔就行。” 秦安北笑眯眯的说:“陈叔。”他随手把装满钱的箱子递了过去。 王秉昆对龅牙陈介绍道:“这是我内地的一个远房亲戚,北仔,以后有生意你们自己联系。” 马仔接过箱子,打开,抽了几沓钱查验后,点点头。 第258章 到樱花国抢生产线 龅牙陈也笑咪咪的对秦安北说:“没想到北仔你这么年轻就做这么大的生意,真是后生可畏,阿昆啊,我们老了。” 秦安北问道:“哪里,陈叔还很年轻。哦,对了陈叔,我们以后还有货,可不可以从你这里过?” 龅牙陈点了点头说:“只要不是过药都可以。” 秦安北笑着和龅牙陈交换了联系方式,龅牙陈踌躇了一下,说道:“北仔,我看出来了,你们那边有路子,能不能” 秦安北说:“陈叔,有些话你知我知,就不必说出来。” 龅牙陈抿了两下嘴,知道这是秦安北拒绝了,不过他转念一想,运一趟船就能赚到一百万丑币,比自己干走私可强多了。 于是龅牙陈笑着说:“北仔,我也是多事,年龄大了,脑子也不好用了,以后有货还可以从我这里走,还是这个价钱。” 回清水湾的路上,王秉昆向江欣雯汇报运送的过程以及龅牙陈的态度,江欣雯松了口气。 如果龅牙陈守信用,可以短时间用这条线把积压的设备运到华国,她吩咐秦安北,这几天盯紧联邦快递的仓库,以及那个港丑中心,发现对面有什么异动,马上汇报。 第二天上午,江欣雯又给赵轩打了个电话,表示感谢,并询问他能否再次利用这个通道,分批把一些丑国禁运的设备运送回华国。 赵轩有些为难,这一次的行动是上面批准的,可如果这个通道 长期开的话,可就成了真“走私”。 江欣雯也知道此事难办,她想了想,不给一些好处,国家凭啥要帮自己? 江欣雯说:“三叔,我知道很难获批,但我希望能够开一个特殊通道,这批仪器里,也有我们国家很需要的一些精密光学仪器,包括不少激光器件,不知道国家能否用的上,如果国家需要,也可以从我进口的这些零配件里挑选一些,稍后我会给你传真一份清单。” 赵轩惊讶到:“激光器件你也能弄来?” 江欣雯:“对,我们进口的是零配件,需要自己组装。” 赵轩激动的说:“你先发清单过来,这个事情我需要打报告,另外,你要向国内运送几次仪器,运什么,都要给我一份清单。” 既然赵轩没有一口回绝,那就证明事情还有转机,江欣雯提着的心放下了一半,她让王秉昆把零配件的清单,传真给赵轩。 本以为赵轩应该很久以后才会回复,但她却没想到,赵轩仅用了四天的时间就回复了自己,那些配件里有不少国家目前紧缺的光学仪器。 赵轩还向江欣雯询问,是否可以帮忙多采购一些国家紧缺的仪器和设备。 正好宋向东还在港岛,江欣雯趁机推荐宋向东和秦安北负责此事,便匆匆的和王秉昆以及王秉诚派来的技术团队坐飞机去了樱花国。 岗松木素给江欣雯打来电话,棒国的联星公司和湾湾的台积电,正在樱花国积极的挖角半导体人才和设备,这种好事怎么能拉下小江董呢? 如果樱花国的经济没有被丑国打趴下,如果丑国没有出台一系列对樱花国的制裁,樱花国的半导体工程师根本不可能背井离乡,去他国谋生。 可是自从91年樱花国的泡沫经济破灭后,再加上丑国出台了对樱花国更加严厉的制裁措施,导致樱花国很多半导体企业日渐衰落,裁员潮兴起。 其实丑国制裁樱花国半导体工业,在八十年代就已经开始了,进入九十年代后,樱花国呈现出的衰败景像,只不过是这么多年被打压之后的一个结果罢了。 从1982年起,丑国的联邦调查局(fbi)就已经开始有组织,有预谋的对樱花国的企业进行钓鱼执法。 fbi的特务伪装成ib的员工,故意将部分核心技术文件发给日立公司的一名高级工程师林贤治,而完全不察有诈的林贤治大喜过望,向特工索讨更多的文件。 此番“壮举”,让fbi掌握了“樱花国窃取丑国技术”的关键证据,丑国据此索取巨额赔偿,并且在舆论上将丑国塑造成只会窃取技术的流氓国家。 很多樱花企业本以为这件事情,以日立公司支付高额的赔偿金就结束了,谁知道时隔三年后,丑国半导体协会终于想出了“国家安全”这个“万能”的理由,不断对国民和世界宣导樱花国威胁论。 随后,丑国政府更是对樱花国出口额达3亿丑币的芯片征收高达100的惩罚性关税,并且否决了富士通对快捷半导体的股权收购案。 这个大招祭出,樱花国的半导体芯片的市场占有率一路从1986年的40跌至91年的15,而动态随机存取内存(dra)的市场占有率更是从80跌到了不足40。 由于樱花国半导体企业在dra市场的市场占有率遭遇惨败性崩跌,从92年的二季度起,樱花国的很多半导体企业,如缩泥,东芝,nec等公司开始大批裁员和减薪。 而棒联星和台都只电却看准了樱花国这个人才市场,他们组织人马,来到樱花国准备抢人。 岗松木素正是得知了东芝要裁员的消息,才紧急通知了江欣雯。 甚至在江欣雯到达樱花国之前,岗松木素只用了不到一周的时间,就说服了东芝公司的高层,让他们同意向港岛出口一条dra(内存)的生产线。 不过岗松木素说服东芝高层的理由,竟然是他谎称瑞穗银行在港岛的晶圆工厂占有股份。 江欣雯到了樱花国后,岗松木素才很不好意思的对江欣雯说出了自己说服东芝高层的整个过程。 “江桑,东芝公司已经因为熊国事件,被丑国制裁了很多年,从去年上半年开始,东芝公司一直处于亏损状态,这次裁员也是迫不得已。 东芝公司是瑞穗银行的老客户,我和该公司的社长已经认识很多年了,我曾多次游说他们卖一些设备到港岛,但东芝也许是被丑国制裁怕了,他们一直没有同意。” 岗松木素喝了一口水后,艰难的说:“江桑,这一次能说服东芝把dra设备卖到港岛去,我也是情急之下才谎称自己在港岛的晶圆工厂有股份,希望你与他们谈判的时候,不要说错话。” 江欣雯手敲着桌子,说道:“岗松先生,您的这个谎言很不经查呀。” 岗松木素 江欣雯:“东芝会不会细查我不清楚,一旦这套设备进入港岛,肯定会有人查你的。“ 岗松木素 江欣雯想了想说道:“岗松先生,本来晶圆工厂我是想自己玩的,不过既然你已经把牛吹出去了 这样,岗松先生,这两天我会再与瑞金投资的刘总沟通一下,您和她各投资8亿丑币,入股晶圆工厂10的股份。” 第259章 地皮是好地皮,人却不是好人 由于岗松木素的介入,王秉昆带领技术团队与东芝公司的谈判进行得非常顺利。 在谈判中,王秉昆展现了出色的谈判技巧,他就dra 生产线的技术要求和市场需求进行了深入的分析。 在谈判过程中,王秉昆向东芝公司提出了一系列有针对性的问题,如生产线的整套技术参数、生产能力、质量标准等等。 王秉昆对技术授权、价格、交货期、组装,售后服务等方面与东芝公司进行了讨价还价,又加入了培训港岛员工的计划,最终达成了双方都满意的协议。 在岗松木素的推动下,东芝公司甚至推荐给了王秉昆十多名东芝解雇的工程师。 这下子,连维护生产线和继续搞研发的人都不用再去找了,王秉昆以优厚的待遇招揽了这些樱花工程师。 引进了这条32 dra 生产线,让江欣雯长舒了口气,内存条的技术终于可以掌握在华国人自己的手中了,剩下的就是让他们加紧研发64 dra。 4月下旬,岗松木素和刘佩仙各投资8亿丑币,各自获取了位于港岛的大夏电子电路制造公司10的股份。 刘佩仙入股大夏电子后,她就安排人积极的在丑国寻找客户。 江欣雯劝她不必着急,晶圆工厂最快也要在93年的上半年建成,而且,仅靠大陆的订单就足以维持晶圆工厂的运作。 可刘佩仙根本不听江欣雯的,她着急呀,台积电的张忠谋靠着“卖脸”,从丑国的英特尔拿到了认证和代工产品,从而拿到了世界半导体行业的入场券,而高通每年也给到台积电大批的订单。 刘家在丑国也不是吃素的呀,要是论人脉,刘家比张忠谋在丑国更有基础,研发靠什么?靠的是钱呐。 刘家在丑国的资本市场,不敢说是大鳄,但也算是有一号的家族,那些高科技企业,哪一家不是负债经营? 他们负的谁的债?肯定有刘家的钱在里面呐。 这年头,还有谁像江欣雯那样,傻乎乎的用自己的真金白银砸那么多钱进去搞研发?不都是靠借款吗? 刘佩仙虽然不懂高科技,但她知道,在丑国市场和华国市场上,芯片、电路板和内存这些科技产品卖的有多贵。 芯片这块蛋糕就这么大,华国目前还没有能力像丑国那样设计出更好的芯片,樱花国的芯片又被丑国制裁,只剩下走代工这一条路了。 那么你台积电吃了代工的饭,我刘佩仙还吃的到吗? 所以入股大夏电子后,刘佩仙极力主张走台积电的路,只代工,不参与设计,这个想法得到了江欣雯的支持。 两个女人想到一起去了,刘佩仙是想要把这块蛋糕独吞,而江欣雯则是想要挤死台积电,把人才全部招揽到大夏电子。 当然,小江董之所以同意不参与设计芯片的原因,也是花之雯在京都有自己的芯片设计研究院。 由于哈那酱已经结婚怀孕,江欣雯不得不让岗松木素的小儿子岗松图雅来担任大夏电子电路制造公司的总经理。 但实际上,岗松图雅只是在工厂当个吉祥物罢了,他只需要在丑国相关企业来工厂参观时露个面就好,所有的事情,全部交给王秉昆去打理。 江欣雯在樱花国和港岛两地奔波忙碌的不可开交,而在魔都准备大干一场的张硕却很郁闷。 国内的股市和樱花国和港岛完全不同,真的是在傻瓜式炒股。 他每天根本就不需要去证券交易所,只派两个人在那里盯盘买入就好,小江董说了,就是买,把所有的资金买光为止,跌了也不怕,等她回来。 张硕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了寻找新项目上,可这时很多国有企业不景气,还是政体合一的模式,政府也希望对这些濒临倒闭的企业寻求改制,其中有几家准备改制的企业进入了张硕的视线。 他最看好的一家企业,是魔都的棉纺二厂,这个厂子目前正处于关停的状态,大批的工人在家待岗,每月只发几十块钱维持生活。 而魔都所有的棉纺厂基本都是处于这种状态,甚至有几家棉纺厂已经“倒闭”,发给职工们“买断”费,一次性买断工龄。 机灵一点的下岗工人,自己找亲戚朋友借点钱去做一些小买卖,而单纯一些的人,只能出去再找工作,可到处都是下岗潮,哪里是那么容易能够找到工作的? 就在年初,魔都一对夫妻在双下岗后,一直也没有找到工作,他们很久没有吃过肉的孩子吵闹着要吃肉。 那名下岗女工就用家里仅有的一点钱买了肉,做熟后,在饭里面拌了老鼠药给孩子吃,孩子死后,这对下岗的夫妻也双双吊死在家里。 这样的惨事发生后,国家下令买断工龄的情况放缓,并且不允许双职工都下岗,必须有一个人在岗或待岗,甚至要求企业积极改制和自救。 在这种情况下,不少无能为力的魔都国企都放出风声,卖地皮,改股份制以期自救。 由于江欣雯不止一次的对张硕谈过,她想要在魔都建一座华雯大厦,而位于浦东区,苏州河边,棉纺二厂的这块地皮,就进入了张硕的视线。 这是张硕第三次来二厂谈判了,他开车进入破旧的厂区,将车停到办公楼下。 车头的正前方,一群哭哭啼啼的待岗女工们,哀求着一个干部模样的人。 张硕眼露怜悯的看向这些女工们,不是她们不努力,也不是她们不认真,如果二厂的领导,能够像小江董那样,也许这些工人不会沦落到如此境地。 他绕开这群人,进入办公楼,来到三楼的会议室。 会议室里照旧只有二厂的副厂长林秋生,张硕一屁股坐下,和林秋生聊了十多分钟后,二厂的几位领导,才陆陆续续,笑咪咪的端着茶缸,慢悠悠的走进会议室,张硕不免心生悲凉。 即使工人们的生活已经很悲惨了,可这些干部们,还不是照样坐在办公室里,喝着茶水,每个月按时拿着国家发放的工资,笑咪咪的安慰着那些待岗工人,照样和自己打着官腔,慢悠悠的谈判,这样悠闲的作派,任谁看都不像企业快要倒闭的模样。 如果让小江董来管理这样的企业,估计不出一个月,就会被这些干部们会气得血管崩裂。 张硕决定再做最后一次沟通,如果对方仍然坚持政企合一,那就不谈了,虽然小江董有钱,但她也不是做慈善事业的。 张硕在谈判一开始,就退让了一大步,提出除了出钱购买一半的厂区外,还同意有条件接收1000名35岁以下的待岗工人,不符合年龄的就不能接收,这是小江董最后的底线。 而二厂的领导们却仍然笑咪咪的喝了口茶水,慢悠悠的说:“小张,你回去再请示请示,我们企业不大想卖厂子,但是欢迎你们入股,可以融资入股,但不能超过49的比例。” 张硕气闷,这不明摆着坑傻财主嘛?要不是为了地皮,他真懒的见对面这几块料。 地皮是好地皮,但人却不是好人,所以张硕不准备再谈下去,他站起身,准备打道回府。 第260章 收购 见张硕沉下脸来要走,二厂的副厂长林秋生一下子也站起来,笑咪咪的拦住了张硕。 他说道:“张经理,你别走呀,我们可以再谈一谈的。” 张硕:“林副厂长,你们一点诚意都没有,上一次明明说好可以考虑卖一半厂区,现在又说不能卖,那就是没得谈喽。” 林副厂长不急不缓的说:“地皮是国家的嘛,我们也要向上级请示嘛,上级同意才可以卖,上级不同意,我们也不敢卖呀。 张经理,你看这样好不好,你回去再请示请示,俗话说的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我们厂这么多下岗工人吃喝拉撒” 不等林副厂长说完,张硕抬手制止了他的唠叨:“林副厂长,我们是外资企业,不是慈善机构,工人下岗不是我们造成的,企业负债也不是我们造成的,我们现在谈的是收购厂区的问题,不是谈救济。况且,我们准备支付的钱也足够多,你们还不满足,那我也没有办法。” 林秋生:“你看这样行不行,张经理,原来我们谈的方案,15亿的投资不要了,厂区那一半的地皮你们拿走开发,再给我们厂子一个亿,另外,我们要开发后50的利润。” 林副厂长这番话,把张硕气了个仰倒。 他也不说话,绕过林副厂长准备离去,二厂的办公室主任又拉住了他,说道:“张经理,别急,别急,咱们不是商量吗,有商有量嘛,你出价,我们还价,你还价,我们再出价嘛。” 张硕指着自己的手表说道:“林副厂长,刘主任,每天都有一大摊子事情等着我去处理,我要和港岛,樱花国和丑国的投资经理人联络,这是我第三趟来咱们厂了。 我是很有诚意的,但我手里的权限只能是15亿买下半个厂区,并且有条件的接收35岁以下待岗工人。 你们再考虑考虑我开出的条件,我个人认为,不会再有企业会比我们给的条件更丰厚了。” 张硕走了,留下面面相觑的厂领导,他们一直认为,不与张硕开个十几、二十次会,这件事情就不能定下来,需要好好的磨一磨。 太快就决定下来,也显得他们自己没有能力不是?这些习惯于开会磨嘴皮子的人,根本不知道何谓时间是生命,效率是金钱。 张硕回到办公室,给在港岛的江欣雯打电话汇报了谈判的进展,他气闷的说:“小江董,我真的是够了,看到那些工人苦苦哀求不要下岗的样子,我真的” 江欣雯长叹一声:“改革必须要经历断臂之痛,可断的还是老百姓的臂呀。 你信不信,下岗也轮不到那些干部们,他们该拿工资拿工资,该喝茶水喝茶水,魔都还算不错了,你去东三省看一看,那才是真正的人间惨剧。” 对于这一段下岗潮,江欣雯记忆犹新,因为当年的京都,多少家庭支离破碎,妻离子散。夫妻间吵架都算平常事,动手见血的情况也不遑多让,贫困夫妻百事哀就是这样的写照。 江欣雯不是救世主,她无力挽救这种浪潮下的工人,她只能对那些积极自救的下岗工人们加以扶持,加紧开办实体企业,给那些有上进心的下岗人工作,让他们能够养家糊口。 她让张硕先把收购的事情放一放,等她回到魔都后再谈。 而此时的京都,很多企业也面临倒闭潮和下岗潮,市委书记大秘牛杰特意给在港岛的江欣雯打了一通电话,希望她能帮忙消化一些京都的下岗工人。 而此时的京都已经试行社保制度了,江欣雯提出接收下岗工人可以,但是需要100控股企业,也就是购买国有企业。 这胃口也太大了,不过对于江欣雯提出的方案,牛大秘并没有一口回绝,还是因为一个字,钱,因为小江董拍出来的钱确实有足够的诱惑力。 拿京都服装厂来说,这个位于京都南城,占地面积不到六亩的破厂房,小江董愿意付出1000万接手,同时,她还提出了条件,需要市政府在大兴协调一块地皮,用于兴建新的工厂。 当然,小江董这个“接收”是有条件的,土地,厂房全盘接收,但对于600多名在职职工,则需要面试后决定。 并且,小江董暗示牛大秘,对于有干部编制的员工,一律不予录用。 其实对于小江董提出的这个条件,牛大秘并没有觉得过份,来市委要钱的服装厂领导,他也见过很多次。 最可恶的是京都服装厂厂长,动不动就把问题提出来,让市领导决定。 试问,哪个企业的一、二把手随时把问题上交给上级领导,自己一点工作都不做吗?领导提拔你在那个位置,是替领导解决问题的,不是让你总结问题再交还给领导的。 所以对于小江董提出的,不接收京都服装厂所有干部编制人员,他从内心是认同的。 正好,京都正在亦庄兴建京都经济技术开发区,地皮嘛,就在那里解决好了。 随着京都市直属的企业濒临倒闭的越来越多,京都市委本着解决一家是一家的原则,对于原意接收下岗职工的安置企业,他们开启绿色通道协助办理手续。 再加上江欣雯给的钱确实厚道,不仅可以马上解决拖欠工资问题,还可以给服装厂的那些退休职工们发放养老金,市政府也在积极与社保协调,期望能够给每一位退休人员补缴一笔费用,以后由社会保险发放退休金,这是一举多得的好事情。 对于那些干部身份的“领导”嘛,花之雯集团既然不愿意接收,就只能京都市自行消化了。 江欣雯和张硕加紧时间收购倒闭国企的时候,留在申银证券的两名操盘手,张龙和蔡一博,也被相熟的几个大户室的“大户”们喊去吃“工作午餐”。 虽然申银证券给大户们提供的午餐,但在“买到股票就等于赚到钞票”的年代,大户们根本就不吃证券公司提供的午餐,他们的“工作午餐”全部集中在南京路和淮海路的大饭店。 中午股市收盘后,大户陈先生,带着几个大户,喊上张龙和蔡一博走出了证 券交易所。 除了张龙和蔡一博,其他人的手里全都拎着一个沉甸甸的包,里面装着满满的一捆捆,50、100面值的华币。 这个年头,证券公司的货币电子化几乎成为了摆设,每个交易日,这些大户们都要从证券公司提出赢利,大户们就这样在饭店里,你一捆我一捆的随意的自我分配着这些钱。 他们七嘴八舌的讨论着,有人说道:“这股价简直像吃了催肥剂,一天天的涨起来,每天一睁眼我就想着又能赚到多少钱。” 这句话引来众人的大笑,张龙和蔡一博也跟着笑起来,一个头发梳的溜光水滑的男人问道:“你们说这个股市会不会跌?” 陈先生大笑道:“社会主义的股票会跌吗?” 众人都拍手称赞,股市肯定不可能跌,随着工作午餐进入高潮,陈先生问两名操盘手:“小张,小蔡,你们的老板也不来,他怎么赚钱?” 小张答道:“我们老板只让每天盯盘,什么都不做。” 陈先生:“你们老板不会炒股票。”这句话也引来众人的一阵哄笑。 小张刚要开口,小蔡扯了扯他的袖子,小张这才闭嘴,专心吃东西,他心里不服气的想着“我们领导不会炒股票?我们领导是在樱花国和港岛炒过股票的人。” 第261章 提点 安排好了港岛的一切,5月15日这天,江欣雯回到了魔都,而张硕和几名操盘手,也在江欣雯来到魔都后,开始了紧张的“炒股”工作。 大户陈先生看到这间萧条的中户室终于来了一群人,心里可高兴坏了。 他摩拳擦掌的进入中户室,准备好好的给张龙和蔡一博的老板讲一讲“股市风云”,却没想到,他被一个毛丫头“请”出了中户室。 送走了骂骂咧咧的陈大户,为中户室服务的业务员高红梅长长的叹了口气。 她悄悄的回到了中户室,看了一眼正在盯股票的“小江董”,心里暗自琢磨陈先生的话:“他们根本就不会炒股票嘛” 高红梅无比羡慕在楼下工作的同事们,进入四月份,魔都逐步放开了几只股票的股价,饥渴难耐的股民们蜂涌入市,股票交易大厅里挤满了买卖股票的人,相应的,她的同事们也赚佣金赚到手软。 可她呢,自从被分在这间中户室,除了在三月底和四月初为客户办理买入的业务后,其他时间都处于悠闲的“养老”状态。悠闲,就意味着没有交易量,没有交易量,就意味着自己拿不到交易提成。 高红梅轻手轻脚的拎了两个空水壶出了中户室,她有预感,这位“小江董”既然带着大批人马来到证券公司,是不是意味着要有什么行动了? 江欣雯确实准备行动了,虽然魔都的股票限制比较多,股票价格也没有像西方国家的股市那样,出现大起大落的局面,一直处于温和的上涨期。 可如果她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过几天股票的限制就会被取消,股民们会陷入疯狂。 果然在5月21日这天,魔都交易所一改往日温吞的作风,由原来的有序开放股价,到这一天放开所有15只上市股票的价格限制,这一下子股票价格暴涨,股市牛性大发。 很多人闻风而动,他们拿着大把的现金,跑到证券公司填单购买股票,当天,指数从20日的616点,直接升到1266点,涨幅达到105。 张硕兴奋起来,不仅张硕兴奋,秦安芳也高兴,她所有的积蓄,都放在投资公司被投进了股市。 张硕对江欣雯说:“小江董,这才是真正的股市,这是大牛市的征兆啊。” 知道这段历史的江欣雯白了张硕一眼,她总不能告诉张硕,这牛市只维持了五天,就又一屁股跌下去了? 江欣雯笑了笑,对激动不已的秦安芳说:“安芳姐,你记住一点,当所有人都知道这东西或者这个行业赚钱的时候,就是我们准备离开的时候了。” 秦安芳一脸的问号,但张硕的脸色却刷的一下变的惨白,小江董的话,让他想起樱花国股票停电的那段经历。 江欣雯悄声告诉秦安芳:“你想一想,别人都知道这个东西赚钱了,大家一窝蜂的跑来赚这个钱,我们还能赚到钱吗?” 从21日开始,股票价格一飞冲天,22日直到24日,连续三天的时间,由于没有涨停板制度的限制,股价压抑已久的能量瞬间被释放出来,就像吃了兴奋剂一样,平均暴涨了570,越来越多的人相信股市可以一夜暴富。 当指数达到1350点左右,江欣雯要求所有的操盘手开始少量多次出货。 被分配在中户室的两名业务员开始忙碌起来,高红梅虽然楼上楼下的跑个不停,但她心里特别高兴,忙一点她就有提成赚呀。 24日闭市后,张硕偷偷问江欣雯:“小江董,您这手法特别像。” 江欣雯白了他一眼说道:“知道就行了,明天全部出完货后再观察一段时间。” 张硕点点头,小江董有敏锐的洞察力和精准的判断力,这两点是不容置疑的。 25日这天上午十点多钟,江欣雯带着秦安芳慢悠悠的吃完早饭后,两人才来到申银证券的门口。 正准备进门时,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江小姐。” 江欣雯转头看去,原来是那个要“行贿“的分理处主任侯旭,她笑着对侯旭打了声招呼。 秦安芳也问道:“侯主任,你也是来炒股票的吗?” 侯旭有些不好意思的点头,他今天是偷偷翘班,特意从静安区跑到华山路的申银证券来看股价。 当初他咬牙买下了30张股票认购证,在3月份中签后,他从亲戚朋友那里,又借了几千块钱,再加上自己的积蓄,全部买进了股票。 侯旭深知发财要低调的道理,他并没有在静安区的证券公司买股票,因为那里有不少认识他的人。 他之所以会在华山路的申银证券开户,还是花之雯投资的会计蔡雅丽介绍的。 进入四月份后,股票虽然一直上涨,但涨幅并不大,侯旭没有时间泡在证券公司炒股。 虽然他一直在关注股市,但股市只是温吞吞的慢慢上涨,所以他并没有急着把手里的股票卖掉。 自从从5月21日这天,魔都放开股价限制后,股市价格连续跳跃式的狂涨,侯旭有些着急了,他今天特意跑来探一探情况,正巧遇到了江欣雯。 江欣雯很愿意带这实在的侯主任一起赚点小钱,于是她邀请到:“侯主任,我们在二楼有一个包房,要不要一起来?” 侯旭眼睛一亮,二楼有房间?这个小江不是在中户室就是在大户室,肯定服务更周到,他笑咪咪的连声应好,跟着江欣雯去了二楼。 张硕几人已经开始工作了,看到江欣雯进来,大家七嘴八舌的喊了声:“小江董,早。” 跟在江欣雯身后的侯旭吃了一惊,“小江董?” 他记得蔡雅丽当初来开户的时候就提过小江董,难道小江就是小江董? 江欣雯对张硕介绍道:“张经理,这位是咱们公司开户银行的分理处主任,侯主任。” 张硕露出笑脸,他掏出名片递给侯旭,侯旭的反应也不慢,他虽然吃惊,但也马上掏出自己的名片与张硕交换,待他看清张硕的名片,这才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蔡雅丽的老板。 他热情的和张硕寒暄了几句,当他得知江欣雯居然是花之雯集团的董事长时,他瞪大了双眼,原来这位年轻的小姑娘才是花之雯的当家人。 侯旭吃惊之余,对江欣雯的态度也越发恭敬起来,开玩笑,这位不仅是董事长,她还是让自己发财的财神奶奶,若不是她买那么多认购证,自己也拿不到提成,更不敢咬牙跟着买30张“发财证”。 江欣雯这时提点张硕:“指数到1400点左右,必须全部清空手里的股票。” 精明的侯旭听到江欣雯的话后,急急忙忙的打了声招呼 ,他直接跑下楼,把自己手里的股票全部卖了出去。 而中户室的服务员高红梅这一天特别高兴,她服务的这间中户室,这两天的出单量,已经超过一亿五千万华币了,她这一次能拿到不少奖金。 第262章 谁都不想要的大包袱 张硕跟着江欣雯每天跑申银证券工作的这段时间,魔都棉纺二厂的众领导们,急的火烧火燎,这个濒临倒闭的万人大厂,现在每个月都在靠贷款发放工人们的生活费。 就在五月下旬,去纺织建设公司开完会的书记常桂,带回来一个不好的消息,银行将不再贷款给企业。 市委和公司要求所有濒临倒闭的企业进行自救,同时,市委和公司的领导们也正在积极的寻找买家,希望能够有外资企业来魔都收购这些濒临倒闭的企业,当然,二厂也包含在内。 原本不着急的厂领导们一下子全都急红了眼,不给贷款?那我们拿什么给职工发生活费?拿不到生活费的工人们肯定会闹事啊,市委又下令不允许激化企业与职工的矛盾,这可怎么办? 眼看着这悠闲的日子熬不下去了,干部们行动起来,有托关系调离二厂的,有急着找张硕希望他出资购买地皮的,还有干脆躺平的,什么也不管,厂子谁爱管谁管,反正天塌下来,有上级领导顶着。 张硕在申银证券盯盘的那一段时间,每天都会接到二厂副厂长和办公室主任的夺命连环call。 但他根本没有时间去理会二厂这些人,理由很简单,一个项目在为公司赚钱,另一个是出钱的项目,那肯定要先紧着赚钱的项目做呀。 等张硕25日下午与二厂的林副厂长再通话时,林副厂长的语气已经变的极为诚恳,官腔也没有了,他一个劲的请张硕再来二厂谈一谈。 江欣雯对二厂这个项目并不是志在必得,毕竟,万人大厂的负担不小。 虽然二厂的地段不错,但花之雯也可以通过其他渠道买到差不多的地皮。 小江董之所以愿意支持这个项目,纯粹因为二厂的项目是张硕和他的团队找来的第一个项目,所以江欣雯还是决定跟着去谈一谈。 26日这天下午,江欣雯带着秦安芳和张硕如约来到了棉纺二厂,上了三楼的会议室,二厂的厂长贾永祥,副厂长林秋生,办公室主任刘向阳和党委副书记杨光已经在会议室里等着他们了。 张硕挑挑眉,每次与二厂开会的时候,对方总会有几个人拖拖拉拉的迟到,会议总是要晚开十几二十分钟,这一次他们倒是没有迟到。 张硕为江欣雯介绍了二厂的领导,二厂的厂长贾永祥急忙站起来与江欣雯握手,说道:“花之雯集团很有名气,我们经常在电视上看到你们的广告,没想到江董事长这么年轻。” 江欣雯也笑着和他握手,说道:“哪里,哪里,各位都是纺织业的老前辈,我以后还要向你们多多学习。” 落座后,林秋生急切的问道:“江董事长,不知道张经理是否向你汇报过我们企业的情况?” 江欣雯:“林副厂长,很抱歉,我们这次来,也是因为贵单位提出之前你们的条件还有可商量的余地,否则我们今天是不会出现在这间会议室的。所以你们企业有什么新的想法或者新方案,都可以拿出来谈一谈的。” 林秋生被噎了一下,他没有想到,花之雯集团的这个董事长说话这么直接,难道她不知道谈判谈判是需要好好的谈吗? 江欣雯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说道:“贾长厂,杨副书记,林副厂长和各位领导,我的时间有限。 我们说话就不要拐弯了,直接谈,贵单位还有什么条件可以一并讲出来,我们花之雯可以接受就继续下一步,如果不能接受,我们也不要耽误彼此的时间。” 开玩笑,江欣雯已经看到他们每个人的面前,都摆着一口小缸般粗细的搪瓷缸子,里面飘出阵阵茶香。 这一缸子茶水,没有两、三个小时恐怕是喝不掉的,江欣雯可没有时间陪几个半大老头子喝茶,她忙着呢。 江欣雯说完,二厂的几位领导都尴尬的互相看了看,最后林秋生干咳了一声说道:“是这样,小江董,我们是想整个厂区你们打包拿走,给15亿就可以了。” 江欣雯挑了挑眉,二厂的厂区不小,占地面积足有200多亩,15亿就贱卖了?她有些不敢相信。 江欣雯问道:“林副厂长,还有什么附加条件,你也一并说出来嘛。” 林秋生又咳了一声说:“是这样,打包厂区的同时,我们厂还有万余名职工,我们希望你们集团也也一并负责起来。” 林秋生说的含蓄,实际上的意思就是给我们15亿,连人带厂子你花之雯全管了。 江欣雯揉了揉额头,说实话,如果二厂的厂领导们在98年或千禧年提出这个条件,江欣雯什么都不会说,反而会认为赚到了。 可是现在,才92年,在这个人均工资一两百的年代,土地不值钱的时候,他们居然要15亿华币,还把二厂这一万多名职工不负责任的甩给了自己。 江欣雯之前对张硕提出用15亿华币购买二厂一半的厂区,也是考虑二厂那一万多人今后的吃喝拉撒问题,才溢价多给了几千万华币。 毕竟华国的纺织业还是在世界上有优势的,这么个万人大厂一下子倒闭了,那万余名工人怎么办?如果有一位好的领导,拿着花之雯的这笔钱重新振兴二厂,也未尝不是一个好的新开端。 可这帮人居然想卖人卖厂卷钱就跑,这是什么道理? 江欣雯笑道:“林副厂长,我们集团给你们15亿华币,还要管你们厂子里万余名职工的吃喝拉撒?那些可都是活人,活生生的人呐?天天吃喝拉撒的不要钱吗?” 面对江欣雯的询问,几名在座的二厂领导都有些脸红,林秋生低声说:“是给一整个厂区,不是半个厂区。” 江欣雯说道:“既然你们这样没有诚意,我们之间也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了。” 党委副书记杨光马上说道:“小江董,我们的想法说了,你也提一提你的想法嘛。” 江欣雯:“我们的想法?15亿买半个厂区,要靠近河边的那一半,就这么简单。” 贾永祥皱眉,他现在特别想把二厂这万余名职工的大包袱甩出去,只可惜对方不接受,看来整个厂区的土地都不能让对方满足。 于是他说道:“小江董,你再考虑考虑,如果你们企业接收这一万多名职工,还有什么条件?钱的方面我们可以再谈。” 听到贾永祥的这些话,江欣雯突然想到,是不是魔都已经先于其他城市开始试点出售大型国企了? 如果自己的猜想没有错的话,那么是不是可以把二厂生活区的土地一并拿过 来,改造开发成为商品房,打造成一个集商业,办公,购物,娱乐,生活于一体的大型社区。 但是这么一来,势必就要和二厂合作,肯定又要和眼前的这几块料搅和到一起,不划算,实在是不划算。 她一想到自己在前面拉着绳子跑,后面却被这几块料像坐地炮一样的拖拽着,不禁打了个哆嗦。 第263章 张硕的坚持 江欣雯终究是没能收购棉纺二厂的那块土地,经过半个多月的谈判,双方你来我往已经谈的差不多的时候,却被魔都市政府叫停了。 原因竟然是有一家外资公司,来魔都准备收购国有企业。 江欣雯在得知棉纺二厂的项目被叫停,是港岛一家名叫华国策略投资公司准备接手棉纺二厂时,她便向王秉昆打听了这家公司的底细。 不打听不知道,一打听吓一跳,原来这个“华策”公司还真是个有背景的公司。 公司的老板是个姓黄的印尼人,他从小被父亲送至京都学习生活,当过小红兵,也下过乡,七十年代被接回印尼。 91年,他在港岛收购了一家公司,更名为港岛华国策略投资公司,又拉来了李超人的和黄集团,丑国的摩根士丹利,樱花国的伊藤忠商社入股。 江欣雯让王秉昆找人详细调查一下这家“华策”公司,一周后,华策公司的详细调查报告就摆放在江欣雯的桌上。 江欣雯翻看了报告,这位黄姓印尼人,在八十年就与华国的中信集团,以各占50%股份的比例,成立了国联实业有限公司。 目前华策公司已经花钱收购了一百多家华国国企,虽然价格不高,但已经让这些国企的很多职工摆脱了下岗的命运。 更让江欣雯大开眼界的是,王秉昆提供的报告指出,华策公司正准备把收购来的这些国企包装到海外等地上市筹集资金,然后再把资金投入回华国。 这才是真正的资本界高手,江欣雯感觉自己在这位黄大佬面前玩资本运作,还是太嫩了。 她决定放弃棉纺二厂的收购项目,一来她没有本事救二厂那万余名职工,二来嘛,既然华策公司的背景那么雄厚,她也就不趟这趟浑水了。 张硕很郁闷,二厂的项目谈了好几个月,居然黄了,这是他第一次参与这么大的项目。 江欣雯安慰他:“这种企业的人事关系盘根错节,复杂的很,即便拿下这个项目,我们也没有更大的背景,后续人为制造的问题也不会少,不如从小一点的项目找起,做那些更有发展前景的项目。” 张硕却说:“小江董,我个人认为,房地产在华国将是一个有发展前景和较好回报率的行业,所以我这次非常想买下棉纺二厂这块地。” 江欣雯饶有兴致的问他:“哦?你说一说房产行业的发展前景和回报率。” 张硕:“小江董,咱华国人自古以来有了钱以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买房置地,现在地是置不了,但老百姓手里有了钱,房子肯定是要买的。 不说别人,就说我自己手里有钱了,第一件事情也是改善父母和我自己的生活环境。 目前咱华国老百姓们的住房条件紧张,无论是在京都,还是羊城,又或魔都,家家户户的居住面积都很小,这就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供需关系的紧张。” 江欣雯:“你是去过樱花国的,你就不怕咱们的地产业像樱花国那样?” 张硕想了想说道:“咱华国目前是不可能出现樱花国前两年那样的情况,在樱花国他们是炒房,在咱们华国是需求。 如果出现像樱花国那样的情况,我估计房产业最少还要发展十几、二十年,达到饱和后,才有可能。 而且,咱华国人口比樱花国人口多,其次,目前一家五、六口人挤在一间或两间筒子楼里的情况不少。 再有,现在多少外地人向京都,魔都,羊城这样的大城市跑,他们不需要住吗?时间长了要不要买房子?” 江欣雯笑了,问道:“张硕,你知不知道现在在魔都购房可以办蓝印户口?你说现在的房子好卖吗?” 张硕: 他想了想,还是坚持:“小江董,我还是认为房地产在咱华国将是一个大生意。” 江欣雯点点头,房地产确实是一门大生意,但是,她并不准备自己成立房地产公司。 一旦成立房地产公司,绝对免不了和很多部门打交道,更有可能牵扯金融部门以及某些灰色地带,江欣雯不愿意爬进这个泥潭,她谨记一定要做“开门”的生意。 上一世,有名的地产大佬许某某,风光无限了多少年,最终却落得个锒铛入狱,甚至很有可能被。 她只不过想弄几块地皮,盖自己的华雯大厦而已,一方面可以方便自己集团有地方办公,另一方面,还可以用来收租。 不过张硕提到房产投资的回报率问题,确实是也是事实,在未来的二、三十年里,房产确实是高回报的项目。 但江欣雯并不想让张硕把精力全部投入到房产行业中,她说道:“地产业在将来肯定会腾飞,但是,我们做为一家投资公司,不可能只把目光放在地产行业。” 张硕:“小江董,我明白您的意思,但是。” 江欣雯打断张硕,严肃的问道:“不,你不明白我的意思,你在樱花国跟随黄志霖经理工作学习也有几年的时间,现在黄经理在丑国做什么你知道吗?你在港岛跟着王秉昆也学习了一段时间,他在做什么你知道吗?” 张硕有些傻眼,因为小江董从来没有对自己如此严厉过。 江欣雯说:“当初我送你去樱花国和港岛学习,因为你在面试的时候,给我展示了一个有雄心,有壮志,更有眼光的张硕。 可是回国的这段时间,我看你的眼光总是跟着我的思路走,我说要建华雯大厦,你就去找地皮谈判,我说什么你做什么,也许是我太强势,才造成如今的局面。 张硕,我更希望你能够有自己的想法,对于投资有独特的眼光和见解以及长远的规划,我希望你知道我们公司目前在哪些方面是短板,哪些方面更擅长 我希望在不久的将来,你能独挑国内投资公司的大梁,而不是我在后面随时指导你,给你擦屁股。” 张硕如遭雷击,是啊,这几年在樱花国,在港岛,他好像习惯了听从黄志霖,王秉昆和小江董的吩咐,自己以前的想法,雄心壮志呢?他的额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第264章 冲突 点醒了张硕,江欣雯也不再继续说下去了,张硕是个极聪明的人,他一定会在短期内有所改变,如果他听懂了自己的意思,一定不会再执着于去干房地产。 果然,聪明的张硕在三天后交给了江欣雯一个五年计划,他拟定了三个投资方向,一是在全国寻找有潜力的房产公司参股,二是寻找新的科技类创业项目进行融资和扶持,第三点是食品行业在未来几十年将有一个大的飞跃,所以张硕认为,选择一些有前景的食品公司投资参股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对于张硕的这个五年计划,江欣雯还是认可的,九十年代初的华国,各行各业都在对国有企业改制,如果张硕能抓住这个时机,看准有发展的企业和项目进行投资,未来的收益将是巨大的。 江欣雯还建议张硕,除了他报告中提到的对房产公司参股外,也可以从花之雯提留的福利金中,每年拿出一些资金,在华国的大中型城市,有计划的进行房产投资,比如购买门面房,写字楼和住宅楼,将这些固定资产出租,所得收益可以用于其他项目的投资。 魔都的事情还没有结束,江欣雯在六月中旬接到了赵帆的求助电话,她又带着秦安芳跑了趟苏杭,采购了大批的红色真丝面料后,赶回了京都。 因为赵帆小美女,终于和她的未婚夫跑完了两年的爱情长跑,即将在十月份出嫁。 本来赵帆是不准备麻烦江欣雯的,但九十年代的华国,非常流行西式婚礼,男人基本都穿黑色或深蓝色西服,女人穿白色的婚纱,而市场上卖的也都是清一色的西式礼服,这让赵帆很不喜。 但她又实在买不到自己喜欢的婚服,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她只得给闺蜜打来了电话求助。 她向江欣雯抱怨:“我们华国人结婚还是要喜庆一些,现在市面上清一色的白色礼服,根本就没有红色的婚服。” 小伙伴都开口求助了,做为死党闺蜜兼花之雯的首席服装设计师,必须要满足小伙伴的要求呀。 带着大批红色真丝面料回到京都的江欣雯,只用了十天时间,就为赵帆设计了五套婚服和两套首饰。 首饰的设计图她并没有展示给赵帆看 ,因为这将是她个人送给赵帆的压箱礼。 江欣雯让人带着设计图去港岛着名的金店周某福定做,没过几天,王秉昆给她打来电话,周某福居然想要出钱买下这两款首饰的版权。 这样无礼的要求被江欣雯无情的拒绝了,姐是差钱的人吗?自己闺蜜的首饰,那必须是独一无二的款式呀。 除了首饰,江欣雯这一次给赵帆设计了五套礼服,分别是出门纱,仪式服,敬酒服和送客服,还有一套常服。 而这些衣服都需要用金线对绸缎进行刺绣,其中的仪式服最为复杂,基本都是满绣的图案。 由于赵帆十月一日就要举行婚礼,时间非常紧迫,江欣雯不得不到处托人寻找刺绣高手,加紧赶制礼服。 江欣雯忙的不可开交,而白钰波和江玲,却在6月25日这天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由于白钰波马上就要在7月份参加高考了,江玲这天下午,特意从单位请假,提前下了班,骑车去了白云观,为即将参加高考的儿子祈福。 江玲在道观里为白钰波求了一根红色的手绳,她带着这根手绳回了挂甲屯。 如果不是江玲非要等白钰波放学回家,亲自把这手绳戴到张波的手上,也不会爆发这场冲突。 就在江玲等白钰波放学的这段时间,她满心欢喜的对江姥姥憧憬:“妈,到时候我让老白使使劲儿,再找找人,等小波从公安大学毕业后,直接分回咱们海淀分局,我和老白再给他买一套三居室的婚房。” 江姥姥疑惑的问了大闺女一句:“小波不是要学酒店管理吗?他不是要考羊城的中心大学吗?怎么又从警校毕业了?” 这句话可捅了江玲的心窝子,早在白钰波上高三第一学期的时候,江玲就找白钰波谈过,希望他报考公安大学,因为白景涛的一位战友,就在公安大学当副校长。 可江玲在建议白钰波报考公安大学时,却遭到他激烈的反对,白钰波居然想要学习酒店管理专业。 酒店管理?自己的儿子去学酒店管理?那不就是个伺候人的工作吗? 酒店江玲是住过的,她还见过不讲理的客人指着酒店经理的鼻子骂娘,酒店经理笑脸相迎,绝对的骂不还口,打不还手。 这可不行,绝不能让儿子干这受气的工作。 江玲反复的给白钰波做“思想工作”,在白钰波反对最激烈的那段时间,每天她都在一下班就来到挂甲屯找儿子“谈心”。 白景涛多次劝阻她,而江玲却用“不是你亲生的,你当然不上心”这样的话捅白景涛的心窝子,气的白景涛也不再调解母子二人的矛盾。 最终还是白钰波躲不开江玲的纠缠,答应她报考公安大学,江玲才算罢休。 “可是小波已经答应自己要报考公安大学,为什么老妈却说儿子要学酒店管理专业?”稍一思索,江玲便明白了儿子对自己阳奉阴违,表面上答应报考公安大学,实则报考了中心大学的酒店管理专业。 不行,这孩子居然敢对自己撒谎,这是江玲不能容忍的。 待白钰波放了学回到家里,母子两人便爆发了激烈的“战争”。 在江玲一连串的质问下,白钰波气的大喊:“我不考了行不行?” 江玲:“我看你就是被你姐姐带坏了,她去了中心大学,你也要考去羊城?我说的话你全当放屁了?当初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江玲的一顿炮轰,白钰波自知理亏,他确实答应过江玲要考公安大学。 但他那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同意报考公安大学的呀,如果他不答应老妈的要求,就连上厕所,老妈都要追到厕所门口唠叨着让他报考公安大学。 “理亏”的白钰波只得说:“我喜欢酒店管理,我不喜欢当警察。” 随即引来江玲一连串的激烈话语:“我为了你失去了多少,你现在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当初因为你,我差一点被开除党籍,我为了你大会小会做检讨,我为了你”。 早已经听腻了江玲这些“台词”的白钰波愤怒的大喊:“您生我之前有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被您生下来?我没有同意,您凭什么把我生下来,现在又要强迫我”。 这番“混蛋”言论把江玲擂的外焦里嫩,她越发认定儿子在老太太家里被养歪了,于是母子两人爆发了更激烈的言语冲突。 江姥姥劝了暴躁的江玲又去劝愤怒的外孙子,但江玲根本不听劝,不仅不听劝,她还埋怨老太太:“都是你们把这孩子惯坏了,他居然顶撞我,不听话。” 她不依不饶的数落着江姥姥和白钰波,白钰波气的跺脚喊道:“我不考总行了?不上大学了行不行?” 听到白钰波不考了,江玲更生气了,她马上嚎啕大哭起来,哭自己的命苦,儿子女儿没有一个听话的。 江姥姥手足无措,想去劝外孙子,可外孙子没错呀。 她想劝自己闺女,可闺女连自己都数落,老太太恨的抽了自己两个嘴巴子,就恨自己的这张破嘴为什么这么快。 第265章 白钰波的梦想 待江欣雯和江姥爷下班回到家里,见到了哭成一团的三人。 还不等江欣雯问出口,江玲气势汹汹的对江欣雯吼道:“江欣雯,你为什么要撺掇你弟弟考羊城的中心大学?为什么要让他学酒店管理专业?你就这么见不得你弟弟好吗?” 白钰波见老姐被老妈冤枉,马上瞪着通红的双眼,站起来说:“是我自己要学酒店管理的,这事儿和老姐没关系。” 听到儿子维护大女儿,江玲更生气了,她瞪眼吼道:“小波,你不懂,你知不知道酒店管理就是个伺侯人的工作?你知不知道,如果上了公安大学,将来分配到派出所,你一辈子都是公家的人,吃喝拉撒公家都管,你还能够照顾家里,我和你爸将来老了,你也能照应我们一二,你看看现在外面有多少人下岗。” 江姥爷沉着一张脸,一拍桌子吼道:“都给我闭嘴,是我让小波报考酒店管理专业的。” 江姥爷不愧是一家之主,他这一拍桌子,让疯狂的江玲冷静下来,但她仍然抽泣着说:“我都是为了小波好,为什么你们都不理解我的苦心。” 江姥爷叹气道:“大嫚呀,你拍拍自己的良心想一想,你是真的喜欢现在的工作吗? 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随心所欲,做自己喜欢或者感兴趣的工作。 难道所有的厨师都喜欢做饭吗?所有的司机都喜欢开车吗?所有的清洁工都喜欢扫大街吗?所有的掏粪工都喜欢掏大粪吗? 不,他们绝大多数人都是被生活所困,他们不工作,就没有饭吃,就要饿肚子,没有钱看病,甚至连自己小孩的学费都交不起。 可是咱们家的条件完全供的起孩子们学习自己喜欢的行业,人呐,一辈子能从事自己喜欢的行业,是一种福气。 现在孩子想学酒店管理专业,咱们家完全有条件让他学习这个专业,为什么不能支持孩子的想法呢?” 江玲还在挣扎:“爸,酒店管理那个工作不行。” 却被江姥爷打断:“行了,大嫚儿,孩子的事儿你以后少操些心,他们都大了,咱们谁也不可能给孩子们当一辈子的家。” 这场冲突,终于在江姥爷的威压下平息了,江姥爷又劝解了江玲几句,江姥姥还把自己的一对金镯子拿出来一只给江玲戴上。 而戴上金镯子的江玲,就像从来没有和白钰波发生过冲突一样,吃完了晚饭又念叨了他几句,骑着自行车回家了。 但白钰波却是心情不佳,晚饭只吃了几口,在江玲的唠叨下,他借口看书,遁回了自己房间。 江欣雯知道白钰波还有心结没有解开,看完新闻联播后,她悄悄的去了白钰波那屋。 没有敲门,江欣雯推门而入,果然,白钰波正在泄愤的用笔在本子上胡乱戳着,见到老姐进来了,他停下手,眼泪汪汪的看向江欣雯。 江欣雯知道白钰波的心里还憋着一股气,笑道:“哟,1米8的大个儿还哭上了?” 白钰波抹了把眼泪说道:“姐,我就是不明白,妈为什么总是强迫我按照她的想法去做,还总说是为我好。” 江欣雯:“哟,这么点小事儿你就受不了哭了,以后你要是去了酒店工作,客人骂你,你还不得哭死?” 白钰波:“那不一样,她可是亲妈。” 江欣雯哼了一声:“你有啥可哭的?反正你的目的也达到了,无论她怎么骂你,也改变不了高考志愿。” 白钰波:“可我就是不理解,她为什么不能像姥爷那样支持我,让我去追求自己的梦想,为什么她总是强迫我按照她的想法去生活?” 江欣雯叹了口气,上一世,张波确实按照江玲和张裕的想法报考了外交学院,但他还是没能考上。 因为就在张波高考前夕,江玲撺掇张波和张裕动手打架。 起因竟然是张裕吃完晚饭后想出去跳舞,而江玲却不愿意张裕出门跳舞,两人吵了起来。 江玲竟然不管不顾的冲进张波的屋里,对着正在复习功课的张波说张裕外面有女人了,不要她们母子云云。 而年轻气盛的张波实在无法忍受自己的父亲,在自己高考前还要出去搞“破鞋”,他挥舞着擀面杖把张裕逼到阳台不敢进屋才算罢休。 当然,上一世的张波因为父母的这些龌龊,连续几天和张裕吵闹,高考的分数非常不理想。 江玲就是这样的女人,一旦她生气了,上头了,她就会不管不顾的发脾气,拖着她亲近的人入局,直到她自己消气了才会罢休,什么儿子高考,父母生病,说白了,都没有她自己重要。 为了让白钰波尽快的甩掉负面情绪,江欣雯逗他:“小波,你的梦想是什么?” 这个问题让白钰波的眼中有了光彩,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充满希望的笑容。 “老姐,”他开口说道,声音低沉而有力,“我想在全国开办连锁酒店。”他的目光落在江欣雯的脸上,期待着她的反应。 江欣雯微微一怔,她从来都不知道白钰波心里居然有这样的酒店梦,在全国各地都开办连锁酒店? 江欣雯问道:“小波,这是一个很大很大的梦想,你知道需要投入多少资金和精力吗?” 白钰波坚定的点了点头说:“老姐,我知道完成梦想并不容易,我报考中心大学酒店管理专业,正是我梦想的,只要我努力,通过系统的学习,我一定能够实现这个梦想。” 江欣雯:“小波,开连锁酒店并不容易,这个世界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非黑即白。 开酒店,涉及的管理部门特别多,比如工商,卫生、消防和公安等部门,他们会定期对酒店进行检查,就连街道社区都会时常去检查 这其中哪一个部门没有照顾到,酒店都有可能会被罚款或停业整顿,这些会带来很大的损失和影响。” 江欣雯叹了口气,接着说:“而且,开酒店还需要面对各种各样的客户,有些客户会很挑剔,有些客户会很不讲理,有些客户甚至会故意刁难酒店,这些都会给酒店的经营带来很大的压力和挑战。” 白钰波的眼神更加坚定:“老姐,你要相信我,我有信心在二十年内,让咱们家的酒店开遍全国。” 江欣雯:咱家的酒店?她敏锐的察觉到白钰波的这句话不对劲。 江欣雯绷起脸问道:“白钰波,姥爷是不是答应你什么了?” 第266章 日落夕山的药厂 江欣雯绷起脸问道:“白钰波,姥爷是不是答应过你什么?” 白钰波此时哪里还有半点悲愤的情绪,他笑嘻嘻的说:“姥爷答应过我,只要我好好学习,考上中心大学,他过几年就帮我建一家酒店。” 江欣雯: 怪不得白钰波这次居然罕见的敢于反抗江玲呢,原来是老爷子在给他撑腰。 看来自己也没必要再给这厮做思想工作了,投资酒店这么大的动力,他要是还想不通考不好,将来就做混吃等死的二世祖算了。 江欣雯气哼哼的从白钰波屋里出来,准备去书房找姥爷“理论”,但她刚走进前院,就看到律大爷和他的小儿子律景耀正和江姥爷一起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喝茶。 这么晚了,律大爷怎么来家了?江欣雯紧走几步上前向律大爷问好。 江姥爷指了指一个石凳:“坐下说,你律大爷今儿是特意来找你的。” 律大爷也说道:“欣雯啊,坐下说,我今天有事儿求你来了。” 江欣雯笑着坐在石凳上,说道:“律大爷,咱们之间说什么求不求的?您有事儿就吩咐。” 律大爷叹了口气,指着律景耀说道:“这不,景耀工作的制药厂维持不下去了,好好的药厂非要卖给樱花人,景耀看着心疼,他和厂里几个志同道合的同事想出钱盘下药厂,可是 ” 哦?药厂?江欣雯知道律景耀在门头沟的一家中药厂工作,好好的药厂为什么要卖给樱花国人? 细问之下,江欣雯才得知,从八十年代开始,律景耀所在的京华制药厂,效益一年比一年差,,近两年基本已经维持不下去了。 八十年代末期,在丑国和德国的几大西药公司进入华国后,在那些药企和医药代表们疯狂的金钱攻势中,京华制药厂被打压的几乎没有了生存空间。 面对西药公司的竞争,京华制药厂逐渐陷入了困境,厂领导们根本不懂营销,京华制药厂的负责人,不停的压低成品药的价格,他们认为低价就能把厂子生产的药品卖出去。 但是为了创汇,华国品质好的中药材,已经全部出口樱花国,而被人挑剩下的那些中药材,由于货币贬值,价格也在飞涨,这使得药厂的成本不断增加,利润却越来越低。 为了节约成本和资金,药厂不得不收购品质较差的中药材,这导致做出的成品药的品质下降,进而更加影响了销量和声誉。 在这种恶性循环下,再加上人祸,药厂已经有多半年没有发正常工资了,员工们生活困难,许多人不得不另谋生路,律景耀已经在家待岗好几个月了,每个月只发50块钱的基本生活费。 就在前几天,待岗的律景耀,听闻了一个大阴谋,京华制药厂的几位厂领导,居然要伙同樱花人一起收购药厂。 这还是几个目前在药厂上班的同事特意来告诉他的,这个消息令律景耀非常震惊。 他从小到大听到的、看到的,都是樱花国曾侵略过华国,那些领导怎么想的?要将华国的药厂卖给樱花人? 这不是电视,这也不是机械厂,这是药厂,是要吃进嘴里的药啊,怎么能卖给樱花人? 连续几天,律景耀都焦急的辗转不能入眠,他和几个同事决定要做点什么。 所以他今天特意从门头沟赶到老父亲家里,希望通过父亲老专家的身份,求助政府,不要把药厂卖给樱花人。 律大爷左思右想,求助无门,索性,江家有钱,直接找江家借钱买药厂。 律大爷咳了一声,说:“欣雯呐,那些卖进口药的人实在太狂了,他们居然跑到我们中医院里来推销西药,可我们医院那些住院部的主任。 唉~~现在中医院都成了西医院喽中医快完了,今儿个,我就舍了这张老脸,找你借点钱,我想让景耀买下那间药厂。” 律大爷用力捶着石桌,颇有些恨其不争的模样。 其实,九十年代确实是做医药的黄金年代,由于改革开放,医药领域是最先引进外资的行业,像史克这样的丑国企业,他们在八十年代就有意识的打着授课的旗号,对华国医生们“行贿”。 当然,这种“行贿”一开始并没有使用金钱贿赂的愚蠢行为,而是以授课,送印制企业品牌名称的小礼物这些方式,给华国医生们洗脑,让他们对史克有良好和深刻的印象。 史克的医药代表们,会在每一家医院,每一个科室,每一位院领导,甚至每一位主任身边“忙碌”,当然,他们私下给的好处是不会少的。 院领导,主任们甚至会组织本院、本科室的医生,每周或半个月去参加一次史克组织的“课程”,史克就这样,慢慢的,浸入式的加强华国医生对史克的印象。 随着进口药物以及品牌对华国医生们的植入,医生们在给患者看病时,第一反应就是向患者们推荐那些进口药物。 随着时间的推移,有些医生已经不满足于拿礼品,医药代表们会采取各种各样的方式对医生们“行贿”。 上一世,江欣雯曾在九十年代末去医院探望一位长辈的时候,在病房的走廊听到一位医生这样对患者家属说:“你们父亲这一次的病比较凶险,目前对他病情有帮助的一种药品有国产的和进口的,国产的2000多块钱一个疗程,但效果” 病人家属被医生的大喘气吓坏了,忙问:“医生,有没有治疗效果更好的药物?” 医生说:“还有一种进口药,不过比较贵,一个疗程6000多块钱,需要五个疗程,而且这些药全都是自费的,就是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承受。” 不等医生说完,病人的几个子女异口同声的说:“我们要用进口药。” 江欣雯当时并没有对医生的话产生什么不好的想法,毕竟进口药比国产药有效这个“事实”,经过医生们的宣传,已经深入人心。 但江欣雯在探望长辈的病情后,准备进入医生值班室了解病情的时候,却在办公室门口听到那位介绍进口药的医生,在屋里得意洋洋的对他的学生们说:“你以后就要像我这样,把病人的子女们都召集在一起,告诉他们,国产药便宜,但效果不好,进口药贵,但效果好。” 学生不解的问老师:“老师,我们直接告诉一个家属不行吗?为什么要让他的孩子们都来咱们医院?” 医生:“不行,因为只有把他们都聚集在一起,才没有人敢用便宜的国产药,一旦谁说出口,一定会被其他子女指责不孝。” 这件事,在江欣雯心里留下了重重的阴影,当然,也并不是所有的华国医生都是那样利欲熏心的。 但在很多医生对“进口药”的帮扶下,高昂的医疗费用,尤其是进口的自费药,掏空了多少华国人的口袋,使多少家庭破碎。 第267章 国营变私企 面对律景耀和律大爷的请求,江欣雯咬了咬牙,这个忙必须要帮,不仅要帮忙收购药厂,她还要帮忙把中药做大,做强。 凭什么樱花人可以享受华国最优质的中药材,而华国人却只能吃低质的中药?这完全不合理嘛,为了创汇就把我们华国最宝贵的药给卖了?那是不行的。 其实江欣雯在樱花国炒股的那两年,是接触过樱花国中药的。 因为在樱花国,到处都可以看到樱花国产的“汉方”牌中药,它们会被摆放在商店里大肆售卖。 樱花人,尤其是女人们,经常要去药店购买“汉方”出产的四物汤来喝。 而“汉方”出产的四物汤有两种形式,一种类似于口服液的中药制剂,被装在小小的玻璃瓶,十瓶为一盒,另一种是颗粒状的制剂,用热水冲泡后服用,这两种制剂的售价都不便宜。 哈那酱还曾经极力向江欣雯推荐过“汉方”四物汤,说是调理女人的身体的好中药,江欣雯也曾因为好奇买过一盒“汉方”四物汤。 回到华国后,她特意把从樱花国买来的“汉方”四物汤交给律大爷。 老爷子仔细看过配方,又尝过味道后,对江欣雯说:“这不就是咱华国老祖宗传下来的四物汤吗?最早记录于宋代《太平惠民和剂局方》,它是由当归、川芎、白芍、熟地四种中药组成的,有补血、调经、美容等功效,也算是女人们常喝的一种保健方子。” 而江欣雯也正是通过“汉方”的四物汤,才从律大爷的口中了解到什么叫大医治未病。 治未病一直是中医所倡导的一种理念,西医是有了症状才会确认有病,而中医却是在一直提倡治未病。 律大爷曾用大白话为江欣地说生动了讲解治未病的道理:“正常人就应该像竹子一样,是有弹性的,不能等竹叶发黄,竹子干瘪,失去了弹性,才认定竹子生病。 当竹子的颜色不能保持鲜艳的翠绿色,弹性降低,或者状态不好的时候,就可以认定竹子已经生病了。 现在所谓的名医圣手,大多都是从事治疗行业的医生,这些医生基本都是在下游打捞垃圾。 而真正的大医圣手,大都注重养生预防,这才是真正的未雨绸缪。 通过平时好好的调理和保养,让人体总保持在一种韧性极佳的状态,即便经历风吹雨打,偶尔会生些小病,但很快就会自我调节到身体的最佳状态,就像竹子一样,可能会被狂风吹弯,被淋湿,但极强的韧性,仍会让竹子快速的恢复直立的状态。 当然,有些老竹遇到狂风暴雨后,也可能会有另一种结局——被刮断,这种情况就属于药石无医,也算是人到了寿数。” 说完这些话,律大爷沉默良久,他拿着樱花国产的“汉方”四物汤,只说了一句:“咱们老祖宗留下的东西唉 。”所有的话语都化作了一声长叹。 江欣雯知道律大爷在生气什么,经历了战乱年代,因为祖上的配方被樱花人逼的家破人亡,老爷子心里没有恨是不可能的。 而他最重视的,华国最宝贵的中医药,却被樱花人拿走赚钱,这对律大爷来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绝大多数的中药材都出产于华国,樱花人是从哪里搞来的药材制作出来的中成药呢?还不是从华国进口的? 当年的江欣雯无力改变,但既然现在已经知道京华中药厂将要出售给樱花人,为什么自己不能帮律大爷完成心愿呢? 她询问律景耀:“律二叔,您能和我说说药厂现在的状况吗?” 律景耀压低了声音说:“我听说市政府正准备把我们的药厂出售,但具体是通过什么形式来出售我就不清楚了。 不过我有一位在厂长办公室工作的同事说,我们厂长和厂里的几位领导联合会计,早在两年前就已经在外面成立了一家空壳公司。 他们这两年,逐渐把工厂的贷款和前期卖药的货款通过蚂蚁搬家的方式,划进了这家空壳公司里。 这些蛀虫们,在前一段时间,又利用这家空壳公司,与一家樱花企业在外面合资注册了一家生物医药的科技企业。 我听同事说,我们厂的几个领导正在疏通上面的关系,想利用这家樱花国的合资公司,把我们厂用极低的价格买下来。” 原来是这么回事,江欣雯咬了咬后槽牙,她虽然知道这种国企变私企的事情在九十年代屡见不鲜,不少蛀虫们也会利用手中的权利,把国家的企业变为私营企业。 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京华制药厂的那些领导们居然这么大胆,明目张胆的把企业救命的贷款和货款全部抽空。 江欣雯咬牙问道:“律二叔,他们这么干就没有人查查他们吗?” 律景耀:“查?怎么查?就连会计都是他们的人,要不是我的同事这一次没有得到好处,气愤之余说出了实情,我们还全都被蒙在鼓里呢。” 江欣雯:“律二叔,您有什么想法?” 律景耀:“我想问问你,能不能买下京华制药厂”,他又看了看江欣雯的脸色说道:“要不你们借给我钱,我去把厂子买下来,我有信心,在五年内把欠款还上。 一是我们厂现在有不少非常好的技术骨干,这些制药的人才不能流失。 二是我父亲手里有老方子,对于妇科的瘀症,比如西医所说的子宫肌瘤,卵巢囊肿,子宫内膜病变这种持续发展下去,很有可能癌变的疾病有不错的疗效,还有一些方子针对崩漏,和治疗更年期综合症都有很好的效果,我想把它们逐一生产出来。” 律景耀侃侃而谈,律大爷偶尔还会帮他补充几句,江姥爷不停的给老友添茶倒水。 律景耀直说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停下来,问江欣雯:“欣雯,你觉得我的想法怎么样?” 江欣雯:“律二叔,您有这么远大的理想和抱负,我必须要支持呀,不过我还想补充几点。” 律大爷双眼发亮的问道:“你要借钱给我们?” 江欣雯:“律大爷,借钱就算了,让您和律二叔背那么多债我心里也不落忍呐。您看这样行不行?由我们花之雯出资买下这间药厂,律二叔和您在这家药厂占一些技术股可不可以?” 第268章 叶长河出面 既然决定要帮律大爷和律景耀收购京华制药厂,江欣雯也就抓紧时间与京都市政府沟通。 她先与委市书记大秘牛杰约了时间登门拜访,向他咨询了京华制药厂的情况,又表示自己有意收购这家药厂。 但牛大秘听了江欣雯的意向后有些为难,京华制药厂正在被一个合资企业收购他是知道的,但这个收购项目,是由副市长韩希同提议并主持的,如果没有正当理由,叶书记也不好插手。 而且韩希同也是在今年初才空降到京都市委工作,他的父亲是一位参加过抗樱战争和解放战争的老同志,对于国家的很多决定,也有一定的发言权。 所以,对于韩希同的提议,叶书记一般都不会轻易的否决。 牛杰犹豫着要不要把韩希同的背景告诉江欣雯的时候,江欣雯却对牛杰说:“牛秘书,我听说是一家合资的樱花国的企业要收购咱们华国的中药厂?这件事情一旦被曝光,会不会对咱们市政府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 中医药是咱们华国珍宝,我记得樱花国当年入侵咱华国的时候,他们可没少掠夺咱华国的不传秘方。 现在让他们在咱们华国的土地上,收购咱华国的药厂,这不就等让樱花国再一次文化入侵我们华国吗? 药厂不是洗衣机,不是电视机,更不是收音机,牛秘书,药可是吃进嘴里救命的呀。 樱花国的731部队您忘了吗?万一他们又拿咱们华国人做试验呢? 即便他们没有安着坏心,可一旦收购成功,樱花企业对中药进行不合理的加价,导致中药材价格虚高,进一步通过加工垄断中药的流通,最终损害的还不是咱华国人民的利益? 把咱华国的中药企业卖给樱花人,这种做法将来会不会被人诟病? 再说,华国中药厂里有不少不传秘方,这都是无价的瑰宝,难道就这样白白拱手送给樱花人吗?” 牛杰被江欣雯的一席话说的直冒冷汗,合资的樱花企业?为什么韩副市长没有提及过这个重要的问题呢?这个念头再一次出现在牛杰的脑海中。 现在到处都在抓经济,要政绩,但如果忽略了这政治因素和人文因素将来。 万一哪一天上面真的查起来,叶书记也很有可能会因为这件事情而被连累和诟病。 牛杰没有心思与江欣雯再谈下去,他着急着找叶书记汇报情况 。 不过江欣雯与牛杰分手之前,还是好心的提醒他:”牛秘书,我建议市政府以公开招标的方式出售京华制药厂,这样做的好处是,公开,公正,透明,还有将来不容易被人找后账。” 牛杰:我谢谢您了,您不当官真是可惜了。 市委书记叶长河在听取了秘书牛杰的汇报后,他对江欣雯的好感又增加了一些。 这个小丫头明明是她自己想收购京华制药,但她不仅没有让牛杰给她开后门,还好心的通过牛杰给自己提了醒。 确实,华国的中药企业如果真的被樱花人收购,虽然不是自己经手的,但也是在自己的任期内发生的,将来会不会人被人诟病不好说,但不好的影响一定会存在,也会留下不光彩的一笔,将来在仕途上的发展。 所以叶长河在听取秘书汇报后的第一时间,就叫停了京华制药厂的收购项目。 叶长河坐在办公桌后面,他两鬓斑白,但眼神依旧犀利,严肃地翻看着手中的文件,这是他特意找韩希同要来的一份关于京华制药厂收购项目的汇报。 随着他翻阅文件,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终于,他抬起头,愤怒地把文件摔在桌子上。 “希同,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是樱花企业收购京华制药厂?”叶长河质问道。 韩希同垂了垂眼眸,掩饰性的轻咳了一声,说道:“叶书记,这也不完全是樱花企业呀,这是与樱花企业合资的一家公司。 再说,樱花企业近十年来一直和我们国企有过很多合作,比如浙省的很多濒临倒闭的国企,也是与樱花企业合资,甚至由樱花企业控股的。 这一次京华制药厂的收购案,我也是选择有实力的企业出资进行收购。 如果咱们华国有企业比樱花企业更有实力,我当然愿意咱们国内的企业收购。 我个人在这次收购项目中,并没有私心,只不过想早一些让京华制药厂那些职工有工作可做,有工资可拿。” 韩希同的解释也不无道理,叶长河压了压怒气,说道:“你都没有找一找,怎么就知道咱华国没有那种有实力的企业要收购京华制药厂呢?” 哦?韩希同听到叶长河的话马上抬起头,问道:“叶书记,难道有华国企业要收购京华制药厂?” 叶长河的目光瞬了瞬,沉吟道:“有没有我不清楚,不过我建议收购制药厂的这个项目,还是以公开招标的方式来进行。 这样做的好处是足够公开,足够公正和透明,将来也不会被人诟病。 而且,我建议,关于中药厂的招标,还是剔除樱花企业比较好,毕竟,搞过731部队的国家,会不会在药上做手脚,谁也把控不了。” 韩希同还想再争取:“叶书记,我觉得您说这些话有些狭隘了,自从改革开放以来,上面一直都在鼓励中樱友好。 我们从八十年代大量进口了樱花国的电影和电视剧,进行文化互动,国家在八十年代中期就鼓励与我们与樱花企业进行合资,有多少大项目都和樱花企业一起合作” 叶长河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他看了一眼韩希同,缓缓地说道:“希同,这是药,是吃进口里咽到肚里的药,不是电视,不是收音机,不是电冰箱。 你可知道,731 当年用了我们多少华国人做试验?他们如此丧心病狂,至今不认错,不承认。我们做为领导干部,要对人民群众的安全负责。” 韩希同低锤着眼眸,双手攥了攥拳,松开手,点头说道:“好的,叶书记,我知道了,我马上安排人,对京华制药厂的收购案开展招标工作。” 第269章 伊藤拓真 韩希同低垂着眼眸,双手攥了攥拳,又松开,点头说道:“好的,叶书记,我知道了,我马上安排人,对京华制药厂的收购案开展招标工作。” 叶长河的脸色依然严肃,他说道:“希同,这件事情非常重要,你要亲自负责,不能有任何疏忽,一定要登报招标,让有实力的企业来参与。” 从叶长河的办公室出来,韩希同低着头,阴沉着脸,快步回了自己的副市长办公室。 他关上门,狠狠的把收购方案拍在自己的办公桌上,一只手叉着腰,脸色铁青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又重重的把茶杯放在桌子上,茶水撒了出来,洇湿了桌上的方案。 韩希同仍然余怒未消,他气哼哼的在屋里来回踱步,心里琢磨着是谁去叶长河那里进了“谗言”,眼看着并购案就要成功了,现在却功亏一篑,他这一年多的心血,眼看着就要毁了。 韩希同停下脚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揉着额角思考着,他现在最想知道,到底是谁搅黄了这个收购案。 叶长河是没有闲心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肯定是谁对他说了什么,到底是谁呢? 韩希同恨恨的捶了一下沙发扶手,站起身,拿起了电话。 京都建国饭店508房间里,一个身材高挑纤细的女人,裹着洁白的浴袍,从浴室里慢慢的走出来。 沐浴后的她,半湿的黑色长发妩媚的披散着,白皙细嫩的脸蛋上还挂着一点点的红晕,水灵灵的一双美眸,不满的瞥向正赤裸着上半身,半躺在床上打电话的男人。 她挺翘的鼻子用力嗅了嗅空气中残留的欢爱的味道,对床上的男人娇嗔一声:“伊藤君,你不去洗一洗吗?” 床上的伊藤拓,用食指对女人比划了一下,示意她闭嘴,然后对着电话说了句:“韩桑,我们晚上7点,在京都饭店一起吃晚饭。” 挂断电话,男人拉开被子,赤裸着微笑着站起身,几步就走到女人身边,一把搂住她的纤腰:“露露宝贝,你太美了,我还想要。” 女人娇笑一声:“不要”,随着她渐渐低沉的声音,两人又亲吻在一起,倒在了床上屋里响起女人的娇喘声。 如果这时有华国人见到这个女人,一定能够认出来,她就是去年模特大赛的冠军李露露。 半个小时后,欢愉过后的李露露窝在伊藤拓真的怀里,问道:“伊藤君,你什么时候带我去樱花国?我真的不想再面对韩希同那张老脸了。” 带着讨好的笑容趴在伊藤拓真怀里的李露露,根本就没有看到伊藤拓真那不屑的表情。 伊藤拓真用右手一下下的摩挲着李露露的后背,用标准的华国话说:“露露,我在华国还有很多工作要做,你如果不愿意见韩希同,今天晚上就不用去京都饭店见他了。” 好不容易打发走李露露,伊藤拓真沉下脸,看了看表,已经下午六点了,他并没有急着洗澡,而是拿起床头的电话,拨通了国际长途。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摩西摩西”。 伊藤拓真:“父亲,刚才京都副市长给我打来电话,收购京华制药厂的事情有变化,这个收购案已经被京都市最大的领导终止了收购计划” “什么?混蛋,上个月你的祖父就让你加快收购华国的制药厂和食品厂,可你在华国只知道玩女人,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 在对方的痛骂声中,伊藤拓真无奈的解释:“父亲,华国人的办事风格您还不知道吗?我已经加紧催了多次,可是 如果我催的太急,被他们知道我们很想要收购这些药厂和食品厂,那我们将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老伊藤此时听到儿子的解释,这才静下心来问道:“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京都突然终止收购案?” 伊藤拓真:“目前还不清楚,不过我约了他晚上一起吃晚餐,我想争取一下。” 老伊藤:“其他城市的收购计划怎么样了?” 伊藤拓真:“目前其他城市并没有出现京都这样的情况,目前已经成功的合资了七家食品厂,京都昌平的食品厂也刚刚签约,成为我们第八家合资成功的企业。 这一次只用了不到100万丑币,就拿到了52的股权只是京华药厂的收购案突然被终止,我想这里面是不是有其他的因素。”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交谈声,半晌,电话那头传来祖父伊藤百福的声音:“拓真,你在华国做事,一定要小心谨慎,华国的政治环境可不像我们樱花国这里。 如果真如韩希同所说,是大领导终止了这项计划,即便你手里有韩希同的把柄,也不要轻易的用这张底牌,他对我们还有用处。 不如今天听一听到底是什么情况,京华制药厂毕竟是我们试探华国对药企态度的一把试金石,实在不行的话,就先放弃,先把华国的速食品行业抓在我们的手中。” 伊藤拓真:“祖父,那个姓韩的收了我们不少好处,可不能这么便宜了他。” 电话那头传来伊藤百福的笑声:“当然,收了我们的钱,那必须就要替我们做事情,今天晚上,你再对姓韩的施施压,如果药企无法收购,你让他通过他父亲的关系,合资我们看中的羊城那两家食品公司。 另外,你要加紧督促湾湾的那几个小子,让他们加快生产师傅方便面,无论如何,一定要把师傅牌方便面在华国全面推广开。” 伊藤拓真:“华国的这些食品厂正在按照我们的原计划推动,如果,如果实在拖不下去怎么办?那些华国工人可是会闹事的。” 老伊藤愤怒的声音再次传来:“实在拖不下去就关闭好了,闹事?他们有什么脸来闹事?我们樱花企业花了大价钱合资他们的食品厂,又花费了一年的时间养这群废物,更是帮助他们更换了先进的生产线,生产不出好的方便面只能怪这群愚蠢的华国工人”。 第270章 伊藤家的发家史 挂断老伊藤的电话,伊藤拓真的右手转动着左手无名指的尾戒,思索了一阵,他正准备去浴室洗澡时,床头的电话响起。 伊藤拓真接起电话,电话那头传来气急败坏的声音:“伊藤君,扬城的工人闹起来了” 伊藤拓真黑着脸听完事情的整个经过,吩咐道:“先安抚他们的情绪,可以补发一些钱,黑田君,这一次只是试探,看来华国工人并不像咱们认为的那样老实,等大家都忘记新扬方便面的时候,等我们的产品已经完全占领市场后,你可以直接宣布破产清算。” 挂断电话,伊藤拓真走进浴室,拧开蓬头,享受的闭起眼睛,让水流从头冲刷着自己,他的思绪回到来中国之前,祖父对他的嘱托。 他的祖父伊藤百福,在二十世纪初,出生于一个湾湾的富足之家,战争爆发前,伊藤家一直从事华国与樱花国之间的服装和布匹贸易。 战争爆发后,正值壮年的伊藤百福攀上了樱花军方的关系,为樱花军队提供军服和一些军需品,他更是凭借着便利的条件,从樱花军方收购了不少华国中医秘方和古董。 樱花国战败后,靠战争积累下大量金钱的伊藤百福又踏足了食品业,成立了樱清食品株式会社。 战后大多数的樱花人都食不果腹,伊藤百福却靠着金钱攻势,与当时占领樱花国的丑国人打的一片火热,从而拿到了不少优质食品资源。 伊藤家就这样,靠着倒买倒卖食品,又发了一笔国难财。 进入五十年代后,棒国战争打响,丑国军队一开始在棒国连连胜利,这并没有让伊藤家受益。 反而在华国派出志愿军进入棒国参战后,以丑国为首的联合国军连连受挫,从这时起,伊藤百福拿到了丑国军队大量的食品订单。 将近三年的时间,伊藤家不仅扩大了食品厂的规模,为联合国军队的“勇士们”生产各种各样的速食,更是为土尔其旅单独生产“清真食品”。 伊藤百福还新开办了两家被服工厂,因为棒国这种苦寒之地,让英勇的联合国军勇士们在冬季被冻成了狗,所以丑国不得不紧急在樱花国采购被服。 而与丑军一直打的火热的伊藤家,首当其冲的被选中成为了供应商。 为联合国军生产速食和被服发了大财的伊藤百福,在战争结束后并没有放弃研发方便食品,在六十年代,樱清食口株式会社研制成功了油炸方便面。 方便面推出后,受到大多数樱花人的追捧,并且迅速占领了樱花国市场,伊藤百福也被樱花人亲切的称做“面王”。 随着伊藤家的生意越做越大,方便面又迅速的出口到东南亚地区,伊藤家赚的盆满钵满,有了雄厚的资本以后,伊藤百福又看准了医药和保健品市场。 他投资兴建了几家药厂,进行“汉方”中药方面的研究和生产,伊藤百福本人也成为了汉方医药研究振兴财团会长。 直到八十年中期,六十多岁的伊藤百福退休,将企业交到他最小的儿子,伊藤修一手中。 当时的华国刚刚改革开放,樱花国在丑国主子的授意下,向华国伸出橄榄枝。 华国派人到樱花国学习和进口生产方便面的设备,这让当时的伊藤百福对华国有了更多的想法。 伊藤拓真清楚的记得,祖父伊藤百福曾非常感慨的对父亲说道:“修一,如果有机会,你一定要把我们的方便面卖到华国去。 我们樱花国的人口总量才有多少?华国人口总量又有多少?华国地大物博,据听说华国的人口有十亿之多,这是一个多么庞大的基数? 如果樱清食品可以掌握甚至垄断华国的方便食品,哪怕华国只有十分之一的人口每天吃一包方便面的话,那么我们的方便面,每一天的销量就是一亿包呀。 不过,华国人痛恨我们樱花人,修一,你一定要想办法把我们的方便食品推广到华国市场。” 只可惜,伊藤修一掌权后并没有按照伊藤百福的要求去做,他将重心全部放在出口和金融生意上。 八十年代末,伊藤修一将大把大把的钱,投进了樱花股市和房地产中。 在90年1月份,就在丑国高盛集团高调宣布对樱花国发动股指战争的第二天,伊藤百福果断出山,他不仅勒令伊藤修一卖掉他在股市中的股票,更是做主卖掉了伊藤家里所有在建的房地产项目,断尾求生。 伊藤修一为此还和伊藤百福大吵了一架,因为伊藤百福的做法,让伊藤家赔进去不少钱。 但伊藤百福根本不理会儿子伊藤修一的建议,他调用了一部分资金,让人奔赴湾湾,暗中收购了一家食品公司。 伊藤百福还为这家食品公司取了一个特别华国的名字——顶好食品公司,他挑选了一个地地道道的湾湾人——魏健康,做为顶好食品公司的总经理,为伊藤家进军华国市场做了一个良好的铺垫。 90年6月,樱花国着名的断电事件发生后,伊藤修一才真正对自己的老父亲的做法折服,他听从伊藤百福的建议,准备派伊藤拓真到华国。 伊藤百福又拿出当年叮嘱伊藤修一的那番话鼓励伊藤拓真,让他到了华国以后,一定要与华国的地方官员建立良好的关系,并憧憬着,将来每天都能够在华国卖出一亿包方便面。 而伊藤拓真到了华国后,也按照祖父的要求,实实在在的帮助这些地方官员进口了不少樱花国“先进”的机器,为这些官员们增加了政绩。 当然,伊藤拓真也在帮助华国官员的同时,对华国的食品行业进行了考察,尤其是生产方便面的速食工厂,他特别感兴趣。 九十年代,很多生产方便面的企业效益还都不错,因为百姓们兜里多多少少都有了些钱,方便面卖的又不贵,不少双职工家庭都会给孩子们零花钱,让他们放学后买一包方便面来垫垫肚子。 在华国考察后,伊藤拓真认真的写了一份调研报告交给自己的父亲和祖父。 在报告中,伊藤拓真是这样描写华国速食市场的: 现在的华国速食市场就像一张白纸,更是一块处女地,华国人极需要我们樱清食品株式会社来拯救。 现在的华国人只希望有东西吃,能够吃饱就足够了,他们甚至对口味并不挑剔,只要食物里有肉,就可以让他们很满足并且幸福一整天,华国的速食业有很大的发展前景 伊藤拓真还在报告中建议在津海市投资建厂,因为津海市不仅离华国的首府比较近,这个城市还有港口和码头,运输便捷。 第271章 樱花人的阴谋1 伊藤拓真的调研报告提交上去不久,91年年初,魏健康来到华国的津海市,投资兴建了顶好食品厂,为当地政府增加了政绩,引进了樱花国十条方便面流水线,生产出了鼎鼎大名的“师傅”牌方便面。 也正是在91年之初,伊藤修一终于老老实实按照父亲伊藤百福的要求,让儿子伊藤拓真在华国开启了合资收购华国食品厂的工作。 伊藤拓真打着合资的旗号,提出可以为食品厂引进最先进的樱花食品生产线为诱饵,从91年上半年开始,就开启了与华国多家食品厂合资的项目。 伊藤拓真利用地方官员求政绩,要政绩的迫急心理,用最省钱的方式参股并主导了这些食品厂后,对食品厂进行“升级改造”。 这其中伊藤拓真合资最成功也是最彻底的一家食品厂,是位于扬城的新扬食品厂。 新扬食品厂是由扬城市政府出资,在五十年代建立的一家食品厂,一直生产扬城特产和小吃。 改革开放前,由于计划经济,新扬食品厂生产的食品销往扬城市及其周边广大农村供销社,所以销售量和效益还是相当不错的。 但改革开放后,私人小食品厂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新扬食品厂的市场逐渐被挤压,销量和效益逐年下滑,到了85年,由于经营不善,产品万年不变,新扬食品厂已经靠贷款来维持生计。 直到85年底,才由扬城本地干部陶旗临危受命,这位四十二岁正当壮年的少壮派官员,担任了新扬食品厂的厂长。 陶旗曾在83年跟随扬城市领导去过樱花国考察,考察团到了樱花国后,出于好奇,陶旗曾在樱花国的便利店购买了一盒樱清食品株式会社生产的方便面。 品尝之后,他对这种方便快捷的速食大加赞赏,并将方便面推荐给当时带队的市委书记。 陶旗铁口直断,如果扬城市引进这种方便面的生产技术和生产线,食品厂的效益将有一个新的飞跃。 只可惜,樱花国的生产线价格昂贵,扬城市的外汇额度有限,只能给更重要的企业用来进口设备,这让陶旗非常遗憾。 所以在陶旗得知新扬食品厂濒临破产后,他挺身而出,向市领导毛遂自荐,担起了新扬食品厂的重担。 陶旗来到新扬食品厂后干的第一件事,他召开了全厂大会,在会上,他让职工们投票选举,成立了研发小组。 而陶旗给到研发小组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在最短的时间里,研制出至少三种口味的方便面。 陶旗做的第二件事,他找到了自己的老领导,由老领导牵头担保,新扬食品厂终于从银行又贷款100万华币,从粤省引进了第一条方便面的生产线。 自从成立了研发小组和引进这条方便面生产线后,新扬食品厂焕发了生机。 研发小组的成员们在一个月内就研发成功了鲜虾,香菇和三鲜口味的方便面。 这三种方便面,非常符合扬城及其周边地区人们的口味。方便面一上市,就受到了追捧,销量出奇的好。 八十年代的食品还是需要凭票购买的年代,即便有很多的限制,厂子门口来拉方便面的车就没有停过,简直就是供不应求。 工人们也是三班倒的火力全开,生产线一个班8小时,可以生产10万包方便面,就这样24小时不停歇的生产,新扬方便面仍然是供不应求。 在陶旗的带领下,新扬食品厂的研发小组又不断研发出麻辣,鸡汁等各种味道的方便面。 扬城以及周边城市的采购员们,拿着现金或支票,攥着领导们批示的各种批条,来到新扬食品厂求购方便面。 当时陶旗算过一笔账,一包方便面的出厂价是两毛二分钱,厂子挣6分2厘的毛利润,半年下来就是300多万的毛利润,税后的纯利怎么也要在200万以上。 当初求爷爷告奶奶的那100万贷款,只用了一个季度的时间,就全部还清。 火爆的销量给了陶旗底气,新扬食品厂不仅在86年的春节,给职工们发了丰厚的年礼和过节费,还在春节过后,又向银行贷款了200万华币,从樱花国又进口了两条方便面生产线。 随后的几年,随着物价上涨,方便面也提价了,但依然挡不住人们对方便面的需求。 新扬食品厂生产的方便面卖爆了,不仅销售到扬城本地,销售网更是辐射到周边十几个城市,甚至魔都也派人来到扬城采购。 正是新扬食品厂的火爆,引来了伊藤拓真,他在91年9月份来到扬城考察,看到排队批发方便面的情景,伊藤拓真对扬城市主管招商的领导提出合资的请求,并拿出自家公司生产的方便面请扬城的领导们品尝。 樱清方便面,无论从口感,口味上,确实都胜过新扬方便面,再加上伊藤拓真提出,不仅会拿出丑币进行合资,而且,在合资后,还将对新扬食品厂提供五条樱花国最先进的生产线。 华国在九十年代进入了一个飞速发展期,无论沿海还是内地,无论大城市还是小地方,都把发展经济作为工作的重中之重,招商引资自然成为地方政府压倒一切的任务。 像扬城这种地方,从八十年代末就对官员们有招商任务的考核 。 这种考核可不是扬城市自己一拍脑袋就想出来的,而是全国各省市陆续出台了一些政策,南方城市很早就已经开始主抓经济了。 更有很多省份不惜大搞摊派,数额层层分解,不仅招商局的官员们背负着招商指标,每一位在职官员们,恨不得都背负着沉重的招商指标。 对完成招商任务的官员,除了兑现应有的经济奖励外,还给其以职务上的升迁,相反,对完不成任务的官员,轻者除了要被扣除各种奖金外,还要作出说明,以及诫勉谈话,重者则要停职或者免职。 当伊藤拓真提出支付100万丑币进行合资,并准备向新扬食品厂提供五条价值300万丑币的生产线时,招商局的官员们心动了。 一共400万丑币的投资,不仅他自己的任务完成了,就连和他要好的几位市主要领导的任务也能完成。 第272章 樱花人的阴谋2 在招商指标的驱动下,伊藤拓真终于在91年的年底,顺利的拿到了新扬食品厂51的股份。 樱清食品不仅完全控股了这家企业,同时,也更改了新扬食品厂的厂名,改为爱使可口食品公司,并对管理层进行改制。 伊藤家派出了一个叫黑田真的家伙,担任爱使可口公司的总经理,而陶旗则成为公司的副总经理。 黑田真带着一众樱花班底来到扬城,他提出要大刀阔斧的对食品厂进行升级改造。 元旦过后,新扬食品厂的会议室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氛,黑田真,这位樱花企业的代表,爱使可口的总经理,一脸严肃地坐在会议桌的首位。 他眼神坚定的说道:“各位,我们爱使可口必须要对食品厂进行全方位的升级改造,只有改造后,才可以容纳下最先进的樱花生产线,才能更有效率的生产出更优质的方便食品。” 参会的所有人,包括陶旗,都对黑田真提出改造厂房的建议表示赞同。 陶旗对于这一次的合资虽然感到奇怪,但他听说可以引进五条最先进的樱花方便面生产线,也就没有多想,他反而认为市委是为了扩大生产,从而对食品厂进行合资。 但是,黑田真的下一句话就让陶旗黑了脸。 黑田真说:“既然大家都赞同,那么我就说一说接下来的安排。 从下个月开始,工厂全面停产,现有的厂房全部要进行改造,对于部分厂房,需要推倒重建。” 陶旗马上站起来说道:“黑田总经理,绝对不能停产,你这是在拿我们企业的未来开玩笑!这个改造计划会让我们停产至少半年,这期间的损失你有没有想过?你考虑过员工们的生计吗?” 黑田真的嘴角露出一抹冷笑,缓缓地开口说道:“陶旗君,我理解你对企业的关心。 但是这次改造是为了引进更先进的生产线,从而提高我们的生产效率和产品质量。 这是我们企业发展的必经之路,也是我们为了更好地服务华国市场所做出的努力。” 陶旗并不买账,他激动地站起来,指着黑田真说道:“停产了,工人怎么办?难道要让他们下岗?还有,外面那些排队等着批发方便面的经销商们怎么办?” 黑田真轻蔑的看了一眼陶旗,然后说道:“陶旗君,我还没有说完方案你就这样着急下定论,怪不得你们政府当初是那么迫不急待的要与我们樱花母公司合资。” 黑田真见陶旗黑着脸不再说话,他环视了一圈后,慢悠悠的说道:“升级改造工厂,肯定会在短期之内给企业带来一定的损失,工人们的工作量也会减少。 但是,我代表樱经食品,也做为爱使可口的总经理,在这里郑重承诺,工人们在待岗期间,不会发少给他们一分钱。 工人们的工资仍将按照在岗的正常的水平发放,甚至奖金也可以照常发放,工人们可以先回家待岗半年,等工厂改造完毕,引进先进的生产线以后,再回工厂上班。” 黑田真说完这番话,工会主席李大勇站起身,他大声的说:“黑田总经理,我代表全厂职工,坚决支持你的决定。”话毕,李大勇便带头用力的鼓掌,会议室里霎时间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会议室内,除了陶旗,所有的华国人都对黑田真的承诺感到兴奋和欣喜,不用上班,还可以拿到正常的工资,而且樱花方的总经理还承诺发奖金,这是多么好的事情? 对于黑田真的决定,陶旗虽然感觉到不对,但他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只得呆呆的盯着桌面。 黑田真继续说道:“诸位,改造厂房会给企业在短期内带来一定的损失,但是我们必须要有长远的眼光。 这个改造计划将会为我们企业带来更广阔的发展前景,也会为员工们创造更好的工作环境。” 此时的陶旗,终于想明白哪里不对劲了,停产就意味着不能再生产新扬方便面,新扬食品厂将无法给经销商们提供方便面。 陶旗一拍桌子,大发雷霆,他和黑田真在会议室里为停产的事情大吵一架,但无论是樱花人还是华国人,全都站出来指责陶旗。 官司打到了市委领导那里,完成了招商任务的领导们当然要支持樱花方总经理黑田真的决定。 毕竟人家樱花方是真金白银投了100万丑币进了新扬食品厂,还有价值300万丑币的设备没有进入华国呢,几位领导招商指标的任务还没有完全落实,必须要听樱花方的决定嘛。 再说停产并不影响工人们领取工资和奖金,樱花方是真的仁义,换做其他投资方,停产还给发工资?那是不可能的嘛。 陶旗铩羽而归,但他并没有气馁,隔了几天,他又拽着黑田真来到市政府。 这一次,陶旗提出,改造厂房仍然可以保留一到两条方便面生产线进行生产,这样还可以保证新扬方便面向市场供应。 但黑田真却当着市委领导的面,用不屑的语气说:“陶旗君,就现在这样的破生产线,生产出来的方面便根本就不符合我们爱使可口公司的标准,这是要砸我们合资企业的牌子,我绝对不允许你这样干,我们不能为了这一点点的盈头小利而砸掉我们的金饭碗。” 这场官司,陶旗仍是以失败告终,他每天不得不无聊的拎着包,按时上班,坐在办公室里喝茶。 而每天留在厂里办公的这些华国老员工们,似乎都和黑田真总经理拧成了一股绳。 他们每天都在为工厂改造的“工作”,在总经理办公室进进出出,黑田真的秘书,总是会接到华国员工们各种各样的书面报告。 而陶旗的办公室却冷冷清清,没有任何一名华国员工向陶旗汇报工厂的进度和改造过程。 当然,黑田真为了稳住新扬食品厂的广大职工们,仍然每月按时发放工资和奖金,一分钱都不会少。工人们不用上班,在家就可以按月拿到钱,工人们也乐呵呵的称赞黑田真。 而对于那些“忠心”于黑田真的华国员工们,黑田总经理更是大笔一挥,什么冷饮费,加班费,防暑降温费,一连串的发下去,其实折算到每个人的身上,也只有区区一百元而已,可就是这一百元,让那些华国员工们更加卖力的为“拖延”厂房的进度,而努力“工作”。 朴实的华国人哪里知道,每个月发的这点工资和奖金,在财大气粗的樱花人眼里根本算不得什么。一个华国人一个月的工资,也不会超过200华币,折算成丑币,也才20多一点。 整个新扬食品厂几百人的工资,一个月算下来也就是一万多丑币,还不到黑田真和他的团队一个月的工资,就华国工人每月赚的那20多丑币,也就是黑田真的两包烟钱。 第273章 樱花人的阴谋3 春去夏来,将近半年的时间,新扬食品厂,哦不对,现在已经挂上爱使可口食品公司的牌匾了,厂房已经改造完毕,终于焕然一新。 黑田真总经理也兑现了他当初的承诺,从樱花国引进了“最先进”的五条樱花生产线,至于新扬食品厂以前的那几条生产线,早已经被当做废品处理掉了。 新厂开业时,黑田真邀请了扬城市的各级领导们前来剪彩,扬城各家媒体争相报道,这可是投资了400万丑币的合资厂,不要说在扬城,就算在省里,也是排名前几位的大投资呀。 爱使可口开业生产的第一个月,五条“先进”的生产线里,有两条发生了严重的故障,需要等待樱花国的工程师们,从樱花国乘坐飞机到华国检修,这一等最少要一周的时间。 而另外三条能“正常”生产的流水线,也是大毛病没有,小毛病不断,虽然不至于停产,但是一个班8小时,只能生产6万包方便面,比起没改造前的生产线,减产了40。 黑田真总经理不仅非常关爱员工,他也很爱惜机器设备。 爱使可口的管理层不鼓励工人们加班,他们以新机器需要磨合为由,每天只允许生产线开机8-9小时。 同时,由于工作时间的减少,产出低,爱使可口在恢复生产的第一个月,工人们仅拿到工资,却没有得到奖金。 大家怨声载道,当然,没有拿到奖金的人只是一线的工人们,却不包括办公室以里对黑田真忠心耿耿的干部们。 这时的工人们,才想起了陶旗这位老厂长,他们纷纷来到陶旗的办公室,抱怨新流水线总是故障频出,导致产量过低,收入减少。 而早已经被架空的陶旗,并没有因为工人们冷落他几个月而心生不满,他马上找到黑田真,质问他为什么最先进的生产线,却在8小时内只能生产6万包方便面? 而黑田真给的回答却让他十分无语:“陶旗君,以前的华国工厂,生产的方便面只有一个料包,而现在我们却要配上两个料包。 以前你们只用精白面做方便面,可现在我们需要加一定比例的淀粉。 另外,我们现在用的是棕榈油,炸制的时间也与以前不一样,当然,这样生产出来的方便面口感也不一样。 还有,你们华国工人的素质普遍很差,操作失误频出。” 陶旗打断他:“黑田总经理,既然这几台生产线总是不停的出现问题,你为什么又要解散维修组呢?” 黑田真给出的回答更让陶旗生气:“这是我们樱花国最先进的生产线,维修组的人根本就没有经过正规的培训,他们怎么能上手直接检修? 一条生产线可是60万丑币呀,万一修理坏了谁来负责?必需要用我们樱花国的工程师来对机器设备检修。 现在只是让检修组的工人去仓库工作,并没有辞退他们,已经是我对他们最大的仁慈了。 而且,由于华国的员工不会操作这种新机器,才导致这么多故障发生,你现在居然还敢跑来质问我?” 面对黑田真的反咬一口,陶旗并没有完全相信,他偷偷找到原维修组组长孙义,询问这五条“先进”生产线的问题。 孙义却目光闪躲的用话语糊弄陶旗,孙义的这种态度,让陶旗越发感觉事情不简单。 一周后,在陶旗锲而不舍地追问下,孙义才含着眼泪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陶厂长,咱们都被小鬼子骗了,这五条生产线根本就不是最先进的,这是人家樱花国六十年代淘汰不要的设备呀,磨损严重,产量低不说,很多零配件也早已经不生产了。” 陶旗听了,心凉了半截,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当初签署投资协议和合资协议上,每一条生产线的作价是60万丑币,怎么会是淘汰的设备呢? 可他又不得不相信孙义的话,他追问道:“会不会是你搞错了?” 孙义摇头:“我不可能搞错,陶厂长,我敢用性命担保。” 陶旗终于相信孙义的话,他愤怒地问道:“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对我反映呢?” 孙义无奈的叹了口气:“陶厂长,这五条生产线还没有运抵咱们厂的时候,黑田真的秘书找过我们,签署了保密合同,合同里规定,不允许对任何人泄露生产线的任何情况和型号。 我们维修组所有的员工,全都签过保密合同,黑田真的秘书警告过我们,如果发现有谁泄出去,不仅会被辞退,还要承担几十万丑币的赔偿,所以我们。 不过陶厂长,我一开始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经过我们几个再三确认,这五条生产线确实是淘汰的老旧生产线。 可我们实在是想不通,樱花人为什么要花这么多钱来糟踏咱们厂?这样做对他们有什么好处?他们不也往咱们厂里投了那么多钱吗?” 不仅孙义想不通,陶旗也想不通,这一次的合资,樱花方号称投入400万丑币,抛掉生产线不说,单单那100万丑币的投资,人家是实实在在的打进了工厂的账户里。 而且,樱花方也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来改造工厂,停工这半年期间,樱花人也没有拖欠华国工人的工资,他们甚至还按时发放奖金,樱花人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陶旗想不通,早已被架空了权力的他,根本无力与黑田真对抗 。虽然他不知道樱花方想要干什么?但他就是认为一定有阴谋。 陶旗独自来到市委,希望上级领导能够派出工作组对爱使可口引进的五条生产线进行调查。 可现实却让陶旗大大的失望了,市委领导不仅没有派出工作组,反而对他大加训斥:“陶旗同志,我们知道你曾在85年挽救了濒临倒闭的新扬食品厂,你在食品厂可谓是一言九鼎,当然,在你担任厂长期间,效益不错。 但是,樱花方投资了400万丑币来管理这个食品厂,你虽然做了副职,在思想上也不要想不通嘛,要尽量配合樱花方管理好企业。 樱花方有更先进的管理经验,也运来了最先进的生产设备,咱们华国人没有接触过世界上先进的东西,有些不习惯操作失误导致生产线出现问题。” 被训斥后,陶旗更加沉默了,他在爱使可口公司里被孤立的更加彻底,直到厂子里发了第二个月的工资,工人们忍不住来到办公室吵闹起来。 第274章 樱花人的阴谋4 爱使可口公司的工人们,在恢复生产后的第二个月,拿到了工资。 可这一次的工资里,不仅没有奖金,每一个工人都被扣了20元。 当财务人员冷冰冰的说出,因为华国员工操作失误,导致生产线损坏,每人被扣发二十元工资的时候,工人们愤怒了。 他们终于想起在合资前,新扬食品厂加班加点生产方便面的场景。 他们终于想起了经销商们,在厂子门口排大队抢方便面的火爆场面。 他们终于想起了在陶厂长的带领下,食品厂的效益连年增长,福利越来越好。 被扣了钱的工人们群情激昂的来到办公楼,他们仍然傻傻的认为,这还是陶旗当厂长的时他们可以畅所欲言的时代,是工人当家做主的时代,甚至他们中的一小部分人,居然傻乎乎建议樱花方“大家可以一起想办法”,帮助企业渡过“操作失误”的难关。 只可惜,他们太天真了,黑田真可不是陶旗,他根本不愿意听取工人们的建议,因为爱使可口这五条老旧的生产线,本就在合资的计划里,操作失误是必须的,故障频出也是必须的,根本不可能“渡过难关”。 很想在“主子”面前表现一把的工会主席李大勇挺身而出,他对前来“闹事”的工人们痛心疾首的说:“同志们,黑田总经理这几天正在与樱花方沟通机器的维修问题。 他已经操心的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你们现在还来闹事,只为了那区区二十元钱? 可是樱花方投资了400万丑币,他们也不愿意看到停产,减产。现在厂子里出现的这些情况都是谁造成的呢?我希望大家都冷静,都回去好好的想一想自己的问题 。” 李大勇的话还没有说完,工人们非常的愤怒和失望,他们开始大声喧哗,要求公司给出一个公正的处理结果,工人们七嘴八舌的吵闹起来。 “我们怎么操作失误了?到底是谁操作失误?” “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只负责清点和包装,为什么要扣我们的钱?” “以前的机器为什么没有操作失误?都是从樱花国引进的生产线” 这时,有一位工人高喊:“我们要陶厂长出来。” 工人们这时才想起了陶旗,他们高喊着:”我们要陶厂长出来替我们解决。” 只可惜,工人们在“闹事”的这一天,陶旗不在工厂,他顶着市委某些领导们的训斥,仍然来到了扬城市委,希望市政府能够派工作组调查爱使可口的五条生产线。 黑田真见李大勇也没有压住这些“闹事”的工人,他躲回办公室,急急忙忙的给他的主子伊藤拓真打去了电话。 电话里传来伊藤拓真的声音:“先安抚他们的情绪,可以适当的补发一些钱,黑田君,这一次只是试探,看来华国工人并不像咱们认为的那样老实,等大家都忘记新扬方便面,等我们的产品已经完全占领市场后,你可以直接宣布破产清算。” 黑田真得了主子的吩咐,马上让自己的秘书出面,通知财务补发20元的扣款。 黑田真站在办公室,望向楼下那些破泣为笑的华国工人,脸上挂着不屑的表情,喃喃自语:“呵呵,愚蠢的华国人,你们真的以为我们会在乎这几十块华币吗?用不了多久,你们连十块钱都不会得到。” 而京都的伊藤拓真,挂断了黑田的电话后,起身去浴室洗澡,他边想着伊藤家的计划,边琢磨着晚上见到韩希同后怎样谈,才能让伊藤家拿到最大的利益。 随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伊藤拓真来到了京都饭店,他在大厅里见到了正在等他的韩希同,两人并没有去餐厅的包间用餐,而是在大厅里找了个靠窗的高位卡座,坐下来点菜。 伊藤拓真和韩希同都相当有耐性,他们等菜上齐了,打发走服务员,韩希同才夹起一个虾球,品尝起来。 伊藤拓真也慢慢的喝了一口茶水,问道:“韩桑,下午你打来电话说制药厂收购被终止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韩希同:“伊藤君,今天市委书记突然找到我,他问我是否是樱花企业要收购京华市药厂,随后又提出要对京华制药厂进行公开拍卖。” 伊藤拓真挑了挑眉毛,用公勺挖起一勺奶白鱼骨烩鸭舌放在韩希同的碗里,不经意的问道:“韩桑,市委书记总不会无缘无故的找你问这件事情?” 韩希同不悦的说:“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突然找到我询问制药厂合资的事情,我想是不是有谁在他那里说了什么。” 伊藤拓真:“韩桑,如果真的终止与京华制药厂的合资,那我们在南城投资的那块地皮以及你和你朋友的股份怎么办?” 伊藤拓真这句话可戳到韩希同的“肺管子”上了,他“啪”的一下子把筷子拍在桌子上,气愤道:“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兢兢业业的为工作,钱没挣到多少,活儿我可没少干。 和我那几个哥儿们比,我是全大院最穷的,可我家老爷子死活不让我下海。 就是为了京华药厂,我才调到京都市委,现在他说终止合作计划,我这一年多的心血全部泡汤了,别让我知道是谁,否则。” 早在八十年代中期,和韩希同一起在大院里长大的同龄人,纷纷下海经商,他们靠着老子的“权力”拿到了大把的批条,赚的盆满钵满。 韩希同非常羡慕他的几个哥们,不过人家老爷子给力呀,只要哥们儿们说句话,老爷子的秘书就能给他们弄来大把的批条,可是自己的父亲,韩老爷子却不停的说教,不许下海经商。 韩希同的这群哥儿们,又是买皇冠轿车,又是天天喊他下馆子吃饭,混的最次的一个哥们儿也花了三万多,买了辆樱花国产的本田125大鲨。 在“小伙伴”们富足生活的影响下,韩希同开始心生不满,他不止一次的和自家老爷子吵架:“凭什么不让我下海,为什么人家的老子都能给自己的儿子搞来批条,你不帮忙就算了,为什么不让我下海?” 第275章 樱花人的阴谋5 但韩希同的数次抗争,均被强势的韩老爷子压制,老爷子甚至扬言要同他断绝关系,韩希同才不得不隐藏起这份不甘,老老实实的在体制内工作。 但他那颗发财的雄心,却一直没有被韩老爷子磨灭。 正好,韩希同的小舅子在京华制药厂担任副厂长,从90年起,京华制药厂的产品被进口以及合资的西药挤压的基本上没有了生存的空间。 药厂的众位领导为发不出工资而发愁的时候,销售部主任给大家介绍起自家的亲戚是如何通过改制,摇身一变,成为了私营药厂股东的案例。 而私营药厂的营销方式是国有药厂不能想,不敢做的,销售主任亲戚家的药厂,正是通过这种灵活的营销,赚的盆满钵满。 其实在八十年代末,很多南方制药厂已经改成股份制,当然,这些制药厂无一例外的全都在改成股份制的过程中,由国有企业转变为私营企业。 而京华制药厂销售部主任的一个亲戚,也正是通过这种“改制”,从而取了一家药厂20的股份。 总而言之,通过销售部主任一番讲解,为参会领导们打开了一个新天地。 京华制药厂的厂领导们恍然大悟,怪不得南方一下子冒出了那么多有钱人,原来还可以这么玩。 只可惜,上级领导还没有完全放弃京华制药厂,而且,他们几人也没有那么深厚的背景敢于做这种损公肥私的事情,他们只能遗憾的否决了销售部主任的提议。 不过很快,京华制药厂的领导们就有了底气。 韩希同的小舅子在一次家庭聚餐时喝多了,他大嘴巴的把如何将国营药厂变成私营药厂的秘密说了出来。 其实这种操作非常简单,只要有点小权利就可以实现,因为这是一个没有任何监管的好时代。 首先要在厂药内部形成一个达成共识的小团队,比如厂长,书记,会计再加上重要部门的成员,大家都有着同样的目标。 然后由小团体的成员们再找一名外商或者有外国身份的人,合资成立一家生物医药科技公司。 利用这个合资企业的名义从政府拿地,由建筑商垫资盖厂房,再由设备商垫资开一个流水线,最后把土地和厂房抵押给银行搞到贷款。 而小团队的人,再去外面成立一家空壳公司,将药厂卖货的钱,通过预付款的方式,将预付款直接汇入这家空壳公司,同时生物科技药公司的贷款,也通过蚂蚁搬家的方式汇入这个空壳公司。 等抽空了药厂经营不下去的时候,再由空壳公司出资,将药厂低价买入,这样,一个设备齐全的国有药厂,就落入小团体的手中,完成了私有化进程。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韩希同那颗发财的雄心瞬间被小舅子的话燃爆,这个方法好呀,合理合法,不费吹灰之力的就可以把一家药厂变成了自己的企业。 如果利用这个方法,就可以组织起京华制药厂的“小团体”,自己更是能够在制药厂里占有一定的股份。 有了药厂的股份,他再与各省市卫生局的领导们打打招呼 ,新药厂的产品就会顺利的销出去,钱也就会像流水一样源源不断的进入自己的口袋,这可比其他哥们儿倒卖批条高级多了。 韩希同马上就给了小舅子底气,小团体很快成立了,空壳公司也应运而生。 韩希同大胆的摒弃了成立合资生物科技公司的环节,他让小团体大胆的将政府拨给京华制药厂的贷款和货款,少量多次全部汇入空壳公司里。 仅仅用了一年的时间,空壳公司就将京华制药厂的资金抽干。 为了用最低的价格拿到京华制药厂,韩希同在成立小团体之初,就对自家老爷子软磨硬泡,,他希望能调任京都市担任职务,因为这里是最锻炼人的地方。 就这样,韩希同很快成为了京都市副市长,他在这个位置,也很快认识了伊藤拓真。 正巧,伊藤拓真正想收购华国的中药厂,他对韩希同讲述了中药在樱花国的市场,并为韩希同描绘了一个更加广阔的天地,他将在全国收购中药制药企业。 韩希同动心了,一个地方制药厂和一个全国性的连锁制药集团,他还是分的清大小王的。 贪婪的思想一旦萌芽,那是八头牛也拉不回来的,韩副市长紧急召开了小团体的会议,会议上,大家一致同意用这家空壳公司,与伊藤家合资成立一个生物制药集团。 再由伊藤拓真出面收购制药厂,这样做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所有参与蛀空京华制药厂的人,都不会被查出来,他们更加的安全、隐秘和保险。 可谁知道,就在收购要成功之时,叶长河却出面横加阻拦,挡住了韩希同的“财源”。 韩希同不自觉的放大了声音“就是为了京华药厂,我才调到京都市委工作,现在他说终止合作计划,我这一年多的心血全都泡汤了,别让我知道是谁,否则。” 韩希同的这句话惊动了他后面卡座里的两个人——两个油腻发福的中年男人。 那七听到“京华制药厂”几个字时就瞪圆了眼睛,他用极低的声音问对面的花猴:“猴儿,京华制药厂是不是律大爷家二儿子的那个药厂?” 花猴儿点点头,他抬起手,伸出粗壮的食指,在自己的嘴唇上比划了一个“嘘”。 那七点点头,哥儿俩继续听着后面卡座里男人说话。 韩希同又是一巴掌拍在桌上,气道:“也怪我,我总是怕谈判进展的太快,有可能会引起别人怀疑早知道这样,就应该早一点把协议签了。” 伊藤拓真:“韩桑,现在后悔也晚了,这件事你打算怎样解决?” 韩希同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伊藤拓真,仿佛要把他看穿,而伊藤拓真则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他的手指轻轻地敲着桌子,似乎在等待着韩希同的下文。 韩希同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伊藤先生,我请求你出资拍下京华制药厂,哪怕我们几人的股份降一些也是可以的,药厂的前景非常广阔,你不是说过,要在华国各地收购制药厂吗?那么京华制药厂就是我们事业的。” 伊藤拓真摇头打断韩希同,说道:“韩桑,韩桑,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你也要考虑我们伊藤家的利益,如果拍卖溢价的话,我们可能。” 他并没有说出想要放弃的话,他停顿了一下,说道:“韩桑,羊城有一家食品厂我非常有兴趣。” 韩希同:???不是在谈购买京华制药厂吗?怎么又跳跃到羊城的食品厂? 第276章 樱花人的阴谋6 那七和花猴这几年的小日子过的相当滋润,每天吃香喝辣,尝尽人间美味的生活,让这哥儿俩都像气儿吹的一样,身体一年比一年鼓胀了起来。 花猴儿更是从原来的110斤,长到了现在的180多斤,他再也没有当年随便跳两步就能攀上墙头的风采。 自从哥儿俩成为花之雯服装的一级批发商后,一个在东单,一个在西单开了自己的铺面,每天收钱收到手软。 而哥儿俩当年也听从了江欣雯“有钱就买房”的建议,他们在京都的各个商业街买了不少铺面和房子。 随着这几年华币贬值,物价膨胀,政策放宽,涌入京都的外地人越来越多,那七和花猴就算什么都不干,只是把手里的那些铺面和房子租出去,就够两人潇洒的生活了。 虽然这哥儿俩已经不住在一条胡同了,但感情好的能穿一条裤子的老哥儿俩,仍是隔三岔五的就要找个地方聚一聚。 当然,这哥儿俩有钱以后,他们对饭馆的档次也有了选择,而京都饭店,这个承办了新华国的第一次国宴的饭店,就是哥儿俩聚会的首选之地。 韩希同和伊藤拓真的谈话,被正在吃饭的那七和花猴听了个正着,两人都对律大爷家非常熟悉。 自从律大爷律神医搬到挂甲屯,花猴可没少带着瘫痪的姐姐往律大爷家跑,他希望“神医”能治好姐姐,只可惜,律大爷也对花猴姐姐的瘫痪无能为力,只能帮忙调理身体。 一来二去,花猴和那七就和律家熟络起来,也知道了律大爷的二儿子律景耀就在京华制药厂里做“中药炮制”技师。 当“京华制药厂”这几个字从韩希同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哥儿俩全都竖起耳朵细听,而伊藤君这三个字清晰的从韩希同嘴里说出来以后,花猴更是瞪圆了眼睛,看向那七。 那七站起身,弯腰绕过桌子,来到花猴身边,他趴在花猴耳边说:“一会你跟一个,我也跟一个咱们看看这个里通外国的家伙想要干什么。” 而卡座里,韩希同一脸疑惑地看着伊藤拓真,问道:“伊藤君,我们不是在谈购买京华制药厂的事情吗?怎么又跳到羊城的食品厂去了?” 伊藤拓真笑了笑,低声说道:“韩桑,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你也要考虑我们伊藤家的利益,如果拍卖溢价的话,我们还要再考虑考虑。 而食品行业是一个更加稳定和可靠的领域,我们可以通过投资食品厂来扩大我们的业务范围。” 韩希同听了伊藤拓真的话,心中有些不满,但他还是希望能够说服伊藤拓真投资京华制药厂。 韩希同提高了声音说道:“伊藤先生,我理解你的顾虑,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够考虑一下我们之间的合作。我们可以共同出资拍下京华制药厂。 你知道,我在政府部门有很多资源和人脉,我们可以一起把京华制药厂做大做强。” 伊藤拓真装模作样的考虑了一下,还是摇头不语。 开玩笑,京华制药厂已经被京都的大领导盯上,伊藤家怎么可能还会冒着被别人注意的风险呢? 伊藤拓真的任务就是在不惊动华国人的情况下,悄悄的收购制药厂,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已经不符合悄悄收购的原则了。 伊藤拓真的内心非常鄙视韩希同,这就是个标准的内贼,用华国人的话来,他就是个汉奸。若不是看在他有资源和人脉的份儿上,伊藤拓真是怎么也不可能和这样的人进行合作,因为不知道哪一天,这种人就会因为利益而背叛自己。 但是现在,他不得不给韩希同一些好处,否则韩希同是不会乖乖的为自己办事,虽然李露露也算是一个把柄,但伊藤拓真不准备在这个时候用这个证据去威胁韩希同。 他想了想说道:“韩桑,其实我们可以两条腿走路,食品行业的前景也很广阔 另外,京都还是有很多制药厂的嘛 我们可以一起投资” 伊藤拓真的声音越来越低,隔着高高的卡座,那七和花猴伸长了脖子也没有听到后面的内容。 花猴儿借着上厕所,故意从伊藤拓真和韩希同的桌旁来回走了两次,看清了他们的模样。 伊藤拓真叫来服务员准备结账,那七也站起身,走出卡座,找服务员结账,他借着结账的时机,把伊藤拓真和韩希同认了个清楚。 回到卡座里,那七轻声对花猴儿说:“猴儿,一会咱们每人跟一个,探探他们的底子去。” 花猴:“得嘞,七哥,也不知道这两个人哪一个是小鬼子。” 那七:“管他哪一个是呢,一会先找碴打他们丫的一顿出出气。” 此时的伊藤拓真,根本不知道有人正憋着要揍他,他笑咪咪的和韩希同一起走出餐厅,出了饭店,韩希同的司机将车开了过来。 而跟着两人出来的那七和花猴,此时也看清了韩希同的车,那七低声在花猴儿耳边说道:“哟,还是市委的车,看来这家伙有点背景,咱把他车牌号记下来,那一个”,那七指了指伊藤拓真,说道:“那个孙贼肯定是小鬼子\"。 伊藤拓真望着远去的轿车,耸了耸肩,深吸了一口气,他准备走回不远处的建国饭店。 晚上八点钟,天色完全黑下来,街灯初亮,发出昏黄的光,照亮了京都的街道。 和樱花国不同,京都宽阔的马路上并没有像东京那样拥挤的车流,路上的车辆并不太多,只有一辆辆黄色的“面的”,飞快的驶过。 除了出租车,马路上还有一些樱花国产的皇冠车和丑国jeep牌切诺基越野车,以及德国产的大屁股桑塔纳。 伊藤拓真摇摇头,心中不禁感叹,这华国还真是落后,至今都没有造出一辆可以和樱花国皇冠车相媲美的轿车。 第278章 外国臭流氓 这个点儿,正是京都人出来遛弯消暑的时候,街上的行人很多 。 京都饭店离东单西的侧把口处不远,商业街里灯火通明,有很多下岗或来京都讨生活的人,都会趁着晚上人多的时候出门摆摊。 出来纳凉的人或三三两两的走在行人道上,或停下来蹲在路边摊上挑挑拣拣,和摊主们讨价还价。 而伊藤拓真并没有直接回建国饭店,他拐弯进了商业街,慢慢的逛着路边的小摊,偶尔会停下来看一看。 跟在伊藤拓真后面的那七搂一把住花猴儿,在他耳边说道:“兄弟,看你的了。” 这时,伊藤拓真正准备看一个摊贩手里的丝巾,花猴快步走到伊藤拓真的身后,他吊着膀子斜着就撞了过去。 伊藤拓真这小身板哪里经得住180斤的“大炮弹”,他向前一扑,抱住摊主一起摔倒在了小摊上,最巧的是,伊藤拓真准备接丝巾的一只手按在了摊主的胸前。 摊主是一个年轻的姑娘,一个香喷喷的男人突然抱住她摔倒在地,手还摸在了她的胸上,姑娘吓的嗷的一嗓子尖叫起来。 她想推开伊藤拓真爬起来,但却推不动,姑娘大喊了一声:“臭流氓,抓流氓呀”。 伊藤拓真被摔的有些懵逼,他听到姑娘的尖叫声,才反应过来,急急忙忙的想要爬起来。 但花猴儿这时候又走了回来,他假装路过踢到了伊藤拓真的腿上,被绊了一个趔趄。 花猴儿指着地上的伊藤拓真大骂:“什么玩意?耍流氓还绊我?” 姑娘见来了华国人为她撑腰,也连蹬带踹的推开伊藤拓真,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指着伊藤拓真说道:“大哥,这是个臭流氓,他耍流氓,他摸我。” “好呀,你个臭流氓”,180斤的中年油腻花猴儿大叔,仿佛回到了热血青葱的年纪,他一把薅住伊藤拓真的领子说道:“走,跟我去派出所。” 伊藤拓真一只手想拉扯开花猴揪住自己的手,另一手连连摆手,说道:“我不是流氓,是有人推我,我才摔倒的。” 这时围过来不少华国人,华国人最大的特点就是爱看热闹,这里有个姑娘大声喊着“臭流氓,抓流氓”,这种新鲜事儿怎么可能少的了爱凑热闹的华国人? 那七趁机在人群里喊:“这是樱花人,他对咱华国姑娘耍流氓。” 这时的华国人还是有一腔热血的,顿时从人群里冲出几个二、三十岁的男人,他们接替了花猴儿,对着伊藤拓真就是一顿“输出。 五、六分钟后,那七和花猴儿把见义勇为的群众们劝住,大家扭送着鼻青脸肿的伊藤拓真去了派出所。 可进了派出所,面对众口一词指责他耍流氓的华国人,伊藤拓真就算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 那七也没想到花猴儿这一撞还真把事情搞大了,他本想让花猴儿和伊藤拓真打起来,再揪着这个小樱花人去趟派出所,把他的身份搞清楚。 这下可好了,做贼的遇见劫路的——赶巧了,好死不死的,这樱花人居然摸上了人家姑娘的胸脯子。 那七还细心的帮小姑娘把摊子收好,鼓动她勇敢的去派出所告那个臭流氓。 那七拍着胸脯对姑娘保证:“你放心大胆的进去对警察告那个外国臭流氓,叔就帮你看着这些东西。你放心,叔不会贪你这点东西的,叔在东单里有商店,就是花之雯服装那个品牌店的老板” “热心肠”的那七那大叔可把小姑娘感动坏了,她勇敢的跟随众人踏进了派出所。 这时候的华国别说摄像头了,就连录像机都不常见,更没有华国人替伊藤拓真作证。 伊藤拓真在派出所里对警察诉说着自己被众人冤枉的经过,而摊主小姑娘却大声说伊藤拓真故意摸她的胸,还扑倒她。 双方各执一词,扭送伊藤拓真的华国人也都指证伊藤拓真对姑娘耍流氓。 伊藤拓真拿出自己的护照,证明自己是来华国做生意的樱花人,他又给韩希同的秘书打去了电话。 事情最终在警察的调解下,以伊藤拓真赔偿姑娘200元而告终。 那七和花猴也如愿的知道了伊藤拓真的姓名和他在建国饭店的房号。 那七送走了千恩万谢的小姑娘,又和扭送伊藤拓真的众位热心群众们拱手道别,就和花猴勾肩搭背的走了。 而伊藤拓真走出了派出所,既愤怒又委屈,他不明白,只是不过是被人撞倒了,不小心摸到了那个女人的胸部,怎么就会被一群华国人胖揍,还被扭送到了派出所,更是被扣上了臭流氓的帽子,难道就因为自己是樱花人吗?幸好韩希同的秘书解救了自己 第二天一大早,那七开着他自己的大发车,来到了位于西单花猴儿家的店铺。 老哥儿俩喝了一壶茶水,合计着还是要把樱花人想吞并京华制药厂的事儿通知给律景耀。 可两人谁都没有律景耀的联系方式呀,总不能直接开着车去京华制药厂找人?还是要先给律大爷家打个电话问一问才好。 而律景耀自从上次来挂甲屯找父亲和江欣雯求助时,见父母的房顶长了不少蒿草,房顶的瓦片也有不少破损,他就想着趁着夏天,把家里房顶的草拔一拔,也顺便修一修,免得秋季漏雨。 那七和花猴打来电话的时候,正是律大娘接的电话,她只说了一句:“我们家老二呀?他正在房顶上干活呢,我喊他下来?” 那七和花猴儿一听律景耀在家,两人二话没说,挂了电话就开车来到了挂甲屯。 哥儿俩到的时候,律景耀还在房顶上换瓦片呢,那七进了律家门,扯着脖子喊了一嗓子:“律老二儿,下来一趟,哥哥有事儿找你。” 律景耀定睛一看下面那两个胖子,马上大笑道:“哟,原来是那七爷和陈爷来了。”他随手拿起两块新瓦片,挥手说道:“等会,再有一会就完事了” 花猴儿是个急性子,他在下面大喊:“律二儿,你是不是在京华制药厂上班?” 律景耀边换着瓦片,边大声说:“对呀,怎么了?” 花猴:“你赶紧下来,有樱花人勾结咱华国内贼,要吞并你们的药厂” 第279章 约宋向东 律景耀听到花猴儿的喊声,大吃了一惊,他前几天刚刚与江欣雯说过这件事,花猴儿和那七是怎么知道的? 他急忙换好两块新瓦,拍了拍手上的灰,顺着梯子从房顶上下来,问花猴儿:“陈哥,您是怎么知道有樱花人要买我们的药厂?” 那七:“昨儿个我们哥儿俩在京都饭店吃饭,有两个男人正坐在我们后面那桌,他俩谈的就是要把京华制药厂低价买下来,其中有一个是樱花人,另一个有点背景,我看他坐的是京都市政府的车。” 律景耀一听那七的话,脸色变了变,他一抬手打断那七,说道:“七哥,您等等再说,咱们一起去趟江家。” 那七和花猴儿两人面面相觑,这又关江家什么事儿? 待花猴和那七弄明白京华制药厂的原委时,两人已经和律景耀一起坐在三环边,华雯大厦的顶层,江欣雯宽大的办公室里。 江欣雯亲自给三人倒了茶水递过去,打趣道:“那叔和陈叔这几年的日子过的滋润呐,看您二位心宽体胖的。” 那七和花猴儿可不敢在江欣雯面前托大,两人急忙站起身,接过茶杯,谦虚道:“都是托了您江家的福,要不然我们哥儿俩还不知道在哪儿吃灰呐。” 律景耀急忙推了一把那七,那七才咳嗽一声,把昨天晚上他和花猴儿在京都饭店里听到看到的那些事儿都说了一遍。 末了,他还递给江欣雯一张纸条,上面记录着韩希同的车牌号中,以及伊藤拓真的名字和他在建国饭店的房号。 那七指着车牌号说:“这男的有点背景,坐的是咱京都市委的车,我们没敢跟踪他,不过那个小樱花人咱爷们儿可没饶了他。” 江欣雯捂着嘴直笑,说道:“那叔和陈叔还是很有当年的风采嘛。” 送走了那七几人,江欣雯回到桌旁,拿起那张纸条,看了又看。 虽然那七和花猴儿并没有完整的听到伊藤拓真和“韩桑”的对话,但是可以判断,他们就是收购京华制药厂的幕后推手。 而且,那个樱花人好像还对全国各地的食品厂有兴趣,江欣雯一想到上一世加了“料”的众多食品,她不禁打了个哆嗦,樱花人不会从这么早就准备开始害华国人。 他们收购食品厂和药厂的目的是什么?难道真如上一世很多人猜测的那样?让华国人吃出病?得了病再花钱去看病?。 如果不打掉这两个毒瘤,即便收购京华制药厂,难免他们不会利用手中的权利对药厂进行刁难,可到底该从哪里入手呢? 跳跃的思维让江欣雯有些头痛,她揉了揉额角,琢磨着,这一次不能再找牛杰了。 上次已经因为京华制厂的事情找过他了,如果这一次再找牛杰,由叶长河出面,难免不会引起那位“韩桑”的警觉,那么找谁来查呢? 江欣雯在脑子里思索着,她的手敲击着桌面,突然一个名字进入她的脑海——宋向东。 这家伙自从知道自己回了京都以后,就隔三岔五的利用进口精密仪器的借口约自己见面。 江欣雯知道宋向东在打什么主意,只不过经历过上一世,江欣雯对爱情已经不奢望了,她甚至对婚姻也不抱什么希望。 上一世,她没有谈过恋爱,全凭江玲和张裕做主,她只是被动的知道自己到年龄了,应该结婚了,顺其自然的听从父母的安排,相亲、结婚。 当时的她,根本不懂得如何辨识对方的人品,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更不知道夫妻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像张裕和江玲那样的模式。 她只是单纯的接受了江玲和张裕的意见——结婚生子是人生必经之路,况且,这个男人能接纳肥胖的她就不错了。 等江欣雯知道婚姻到底意味着什么的时候,已经太晚了,那个男人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还经常喝醉了回家搓磨她。 她无数次对江玲哭诉,希望能够离婚,而江玲和张裕却冷冰冰的告诉她,家里没有她的容身之地,女人都是这样过一辈子的,还劝她好好忍耐。 当年的她只能忍气吞声,一个人默默地流泪,她曾经以为婚姻就是一种责任,一种义务,只要她努力做好一个妻子的角色,就能得到幸福。 可是事实证明,她错了,婚姻生活不是单方面的付出,而是需要双方的共同经营。 再后来,那个男人出轨了,江欣雯质问他为何出轨时,男人动了手,怀孕的 她被打的流产后出血不止。 在朋友的帮助和鼓励下,她选择拿起法律的武器,搬出那个令她窒息的家,住进了朋友闲置的一个小单间里。 而接到法院传票的男人,却跑到张裕和江玲面前告状。 更可恶的是,江玲知道她已经起诉离婚了,却跑到她的单位大闹了一场,甚至江玲还去了朋友的单位,指责那位朋友撺掇自己的女儿离婚。 最终江欣雯不得不辞掉工作,远走深城打工养活自己,在深城她攒了些钱,回到京都,和朋友一起做起了服装生意,从那以后,一飞冲天。 江欣雯买了房以后,想把户口迁走,江玲和张裕怎么可能放过她?就这样,江欣雯一辈子都没能甩开那对恶毒的父母。 可是宋向东的出现,却让江欣雯的心里泛起了一丝涟漪,江欣雯并不知道上一世的宋向东到底有没有老婆,不过现在的宋向东却是一个优秀的男人。 他帅气、聪明、看起来还算体贴,可是。 江欣雯甩甩头,算了,不想这些让人头疼的的事,还是赶紧办正事要紧,她拿起电话,给宋向东打了一个传呼 。 不能说是秒回,但宋向东回电话的速度非常快,江欣雯听着电话那头传来宋向东高兴的声音:“江欣雯,这可是你头一次打传呼找我,怎么着?想哥哥了?我们晚上一起吃饭。” 听着电话那头不正经的声音,江欣雯“嘁\"了一声,说道:“宋向东,我确实有事儿找你。” 不等宋向东再说什么,江欣雯紧接着说道:“晚上7点,和平门烤鸭店见面,我请你吃饭。” 第280章 有毒食品 晚上 7 点,江欣雯开着自己的吉普车,准时来到了和平门烤鸭店。 宋向东已经在门口等她了,他穿着一身休闲装,看到江欣雯的车,笑容满面地走过来,替她拉开车门,说道:“今儿个怎么想起请我吃饭?” 江欣雯白了他一眼,下了车,锁好门,边向烤鸭店走,边说道:“请你吃饭肯定是有事儿求你呗。” 宋向东: 他早已经猜到江欣雯有事找他,没想到这丫头这么直白。 两人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坐下,服务员很快就走了过来,问道:“两位想吃点什么?” 江欣雯看了一眼菜单,说道:“半套鸭子,一份椒盐鸭架,一个火燎鸭心,”她看了一眼宋向东问道:“你再点两个菜。” 宋向东说:“再来个香菇芛片,你们女孩不都喜欢吃点素菜吗?” 江欣雯: “好的,请稍等。”服务员说道,“请问两位还需要酒水吗?” “不用了。”江欣雯说道,她上辈子加这辈子都不太喜欢喝酒,所以她也就直接拒绝了服务。 宋向东本还想在这大热天里喝一瓶凉啤酒,但他看了看江欣雯的脸色,也把凉啤酒这三个字吞回了肚里。 等服务员走了以后,宋向东看着江欣雯,问道:“你今天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江欣雯向前欠了欠身,低声说道:“宋向东,有些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 宋向东挑了挑眉,问道:“什么事还能难到你?说,到底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 江欣雯沉吟着说道:“前几天,和我们家关系非常好的一位大爷,带着他在京华制药厂工作的二儿子来到我们家,希望我们帮忙出资,买下京华制药厂” 江欣雯把律大爷带律景耀来家里求助,京华制药厂的干部们在这一年多逐渐转移财产,伙同樱花人要出资低价购买制药厂,以及昨天晚上,那七和花猴儿在京都饭店听到的对话一股脑的告诉了宋向东。 宋向东听完后问道:“江欣雯,你不会是想要收购这家制药厂?” 江欣雯点头:“我确实是想要帮律二叔收购制这家药厂,宋向东,我们华国几千年传下来的中医不能就这样没落下去呀。 你知道吗?现在丑国、樱花国和德国那些国家的制药企业疯狂的涌进咱华国。 咱华国这么穷,他们为啥还要到咱们这穷地方来卖药?到华国不赚钱他们还来吗?他们这是要垄断呀。 华国十多亿人口,他们要把咱华国的医药打趴下,再利用他们先进的专利,进行垄断呀。 也许在未来的十几二十年后,一颗5分钱的止痛药,他们有可能卖上二、三十块钱。 所以我要投资中医行业,不敢说振兴,但是最起码能保住咱华国老祖宗留下来的那些东西,这些好东西不能消失。” 宋向东探身问道:“你是让我帮你查那个樱花人?” 江欣雯:“宋向东,我不仅希望你帮忙查一查那个樱花人,我还想让你帮忙查一查现在京华制药厂的那些领导。我听说他们在外面成立了一家空壳公司,这一年多来,已经转移了不少资金到那个空壳公司,现在又和樱花人勾结在一起。” 宋向东为难的看着江欣雯,说道:“江欣雯,说实话,你说的这些都应该是纪委的工作,我们不能插手,容易引起矛盾。” 江欣雯有些失望,她想了想,又对宋向东说道:“宋向东,我有个怀疑。那七听到那个樱花人要收购羊城的一家食品厂,据说,那个樱花人已经在全国都收购了不少食品厂,你说,他们会不会利用食品厂,添加一些化学添加剂,生产有毒的食品,毒害咱华国人。” 宋向东好笑的看着江欣雯说道:“江欣雯,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你是有被害妄想症吗?食品有毒自然会有监督单位去管理呀,你真的以为生产出来的食品就没有人查吗?” 面对这样心大的宋向东,江欣雯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她总不能说:他们会往吃的里面添加所谓的食品添加剂,这些添加剂都不是人吃的东西,是会致癌,害人的东西? 她更不能对宋向东说:很多华国的专家很有可能已经被西方人和樱花人收买了,外国人不允许用的东西,却在这帮专家的嘴里变成安全可食用的,甚至就是这些所谓的专家制订了一系列食品标准。 江欣雯急的一头汗,宋向东看着这样无措的江欣雯有些好笑,在他的印象里,江欣雯一直是个沉稳冷静,很有想法和主见的人,怎么今天这么反常? 宋向东看着江欣雯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忍,他想安慰她,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能说:“江欣雯,你不要太担心了,国家会对食品行业有管理的,即便他们生产出有毒的食品,一旦出事,也会受到惩罚的。” 江欣雯闭了闭眼睛,喃喃道:“一旦出事,一旦出事就晚了。” 她记得,华国食品危害最大的一个案件,就是上一世在2008年才爆雷的。 在这家食品企业爆雷前,曾登上了《福布斯》杂志的榜单,号称是华国乳品行业第一强的企业。 这家生产奶粉的企业,曾有过辉煌的历史,在八、九十年代,曾在多个省市进行合资和控股,使多名下岗职工再就业,一直生产安全可靠的牛奶。 可是,自从2006年外资进入这家企业后,奶制品里,就添加了不该添加的化学制剂——三聚氰氨。 最可笑的是,这家企业还获得国家颁发的2007年度国家科学技术进步奖,甚至华国航天员科研训练中心也宣布,这家企业成为航天员中心“航天乳饮料及乳粉”的唯一合作伙伴,全国唯一“航天乳饮料”专业生产企业。 这样的广告打出来,这家企业的奶粉卖疯了,最终在2008年爆雷,导致了近四万名儿童住院,四个孩子死亡,三万多名孩子得了“大头症”而终身致残,那些家庭有的支离破碎,有的为给孩子治病,清空了家产。 而那家合资企业却宣布破产倒闭,受害者根本得不到应有的赔偿,而施害者,仅仅被判了无期,在上一世,数次减刑,很快出狱。 第281章 去雄计划 即使自己心里知道食品添加剂的危害会在将来爆雷,但这些话江欣雯是无论如何不能说出口的,宋向东是谁?他可是在国安工作,万一自己露出一丁点口风,很有可能会被他察觉,自己重生这件事情绝对不能暴露。 江欣雯闭了闭眼睛,她感觉自己刚刚太急迫躁了,宋向东不一定能接受这么大的信息量。 这时,服务员开始上菜,江欣雯示意宋向东边吃边聊。 等菜全部上齐,江欣雯也组织好了语言,她说:“宋向东,你知道吗?我曾多次出差到樱花国,我也有一些丑国的朋友。 早在二战后,丑国就曾对樱花国和南棒制定了去雄计划,并且这个计划,现在已经在樱花国和南棒成功的实施了。” 宋向东奇怪的问道:“去雄计划?” 江欣雯点点头:“对,是去雄计划,雄是雄性的雄。” 宋向东来了兴趣,说:“丑国为什么要对樱花国去雄?难道他们把樱花男人都” 江欣雯轻笑道:“不,那太暴力,不符合西方一贯的绅士形象,他们更愿意给樱花人进行思想改造,当思维形成了固定模式,西方人也就成功了。” 宋向东夹起一筷子火燎鸭心和葱丝,放在江欣雯的盘子里:“不着急说,这个要趁热吃。” 江欣雯夹起鸭心,尝了一口,火燎鸭心不愧是全聚德的名菜,外焦里嫩,还有一股酱香味,她点点头:“你也吃。” 宋向东又替江欣雯卷了一个鸭饼,递到她手里:“你别只顾着说话,先吃饱了咱们再谈,你看你现在瘦的。” 江欣雯翻了宋向东一个白眼:“宋向东,我要是胖的像个万吨巨轮那样,你是不是又该劝我少吃些了?” 宋向东打趣道:“哟,江欣雯,你要是胖成那样儿就好了,那咱华国还怕啥呀,就你这战斗力,把你放到南海去,都不用动手,只需要你动动嘴,丑国军舰就得被你吓跑喽。” 江欣雯放下筷子,叹了口气:“宋向东,丑国亡我华国之心不死呀,你以为丑国为什么要对樱花人实行去雄计划?他们不仅要对樱花人和南棒人实行去雄计划,他们还要对整个东亚都实行去雄计划,包括咱们国家。” 宋向东:“江欣雯这只是你的猜测而已,我们华国地大物博怎么可能被去雄?” 江欣雯:“那咱们就用樱花国的例子来讲一讲,众所周知,樱花国的武士道精神已经根深蒂固在樱花人的血脉里,对不对” 宋向东点头,江欣雯继续说:“丑国在45年向樱花国投下那颗小男孩的时候,樱花人对丑国人的仇恨就深深的埋在心底。 尤其到了54年,丑国试射氢弹,造成了20多名樱花船员死亡,这种仇恨到达了高峰,更是引发了樱花国内大规模的抗丑和反丑运动。” 宋向东:“这不是正常吗?就像那一年,我们国家那几名新闻工作者被我们也游行和示威了。” 江欣雯点点头:“对,所以,丑国人一看樱花人的血性尚存,他们便针对樱花人制定了去雄计划。 丑国扶持了一个拥有丑国国籍的樱花人,叫喜多川,由他组织了一家娱乐公司,这家公司由丑国军方扶持,并让其在樱花国进行爆发式的发展。” 宋向东不以为意的说:“不就是组织些人唱歌跳舞吗?” 江欣雯冷哼一声:“宋向东,你根本不懂什么叫明星效应。你根本就不知道这家娱乐公司有多牛。 我告诉你,我每次去樱花国出差,每天的电视里,广播里,大街上的广告牌上,都会出现这家娱乐公司的明星,确切的说,是出现这家公司的男明星。 可以说是从海陆空全方位,给樱花人布下了这些明星的天罗地网,你不想看,不想听,不想认识这家公司的男明星们都是不可能的。 你知道明星是什么吗?你知道什么是追星吗?你在上学的时候没有听到过你的女同学们说xx港星有多帅,她们要给港星写信吗? 其实,就连咱华国的不少男演员,都一麻袋一麻袋的接到过求爱的信件。 明星效应,会让很多无脑的女人或女孩们疯狂,明星们更是会成为社会的榜样,会吸引着更多的年轻人去效仿。” 宋向东听到江欣雯的这番话,才收起满不在乎的模样,上高中的时候,班里就有不少女孩给明星写信。 他现在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问道:“江欣雯,那你说一说,他们是怎样实现去雄计划的?” 江欣雯:“喜多川创立的娱乐公司,从五、六十年代起,就大量高薪招募和培养瘦、幼、娘的男孩或者男人。 他把这些男孩组成男团,或者培养他们成为单飞的男明星,男艺人,而这些人全部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长的比女人还美,他们会给人们一种感觉:干净,无力,弱小,需要被人怜爱和保护。 当然,也会培养出一些会走性感路线,但又不归属于血性壮汉的小鲜肉们。 通过长期的训练,这些男艺人们在举手投足之间,会不经意的流露出阴柔之美,而正是这种不经意的美感,才会吸引大批的女人为之疯狂,这些为明星们疯狂的人现在都有一个称呼为追星族。 在丑国的支持下,樱花国的各家宣传媒体,会力捧这家娱乐公司的男明星和男艺人们,为他们增加爆光度,让他们赚到大把的金钱。 媒体更是向樱花人极力鼓吹这种瘦、幼、娘的审美,在明星效应下,通过二、三十年的耳濡目染,樱花国的男人们也逐渐丧失了血性与志气。” 宋向东:“为什么樱花国的媒体要极力帮助他们鼓吹瘦、幼、娘的审美呢?” 江欣雯嗤笑一声:“你知道吗?二战结束后,丑国人放过了那些罪行累累的樱花战犯。而那些战犯们控制着樱花国90以上的媒体,所以你懂的。” 宋向东捶了一下桌子:“这些战犯本应该判死刑,可是。” 江欣雯继续添油加醋:“就在丑国人以施瓦辛格和史泰龙这种血性男儿为偶像的时候,樱花人却在不知不觉中,以男人的阴柔为美,以美少年为美, 以强壮为耻,慢慢的,樱花男人们逐渐变成了废宅” 第282章 同意帮忙 宋向东问道:“这个计划这么邪恶,难道就没有樱花人明白这其中的关窍,并加以制止吗?” 江欣雯:“宋向东,五十年代的樱花国是什么样子你知道吗?他们的贫穷程度不亚于我们。 试问一个贫穷的小男孩,因为长的漂亮,被选中当了几年练习生后出道,马上就可以赚到几十万樱花币,有些运气好好的有可能直接赚到五十万、一百万丑币,你认为他们会不动心吗?而更多的人见到长相不如他们的男孩或者男人们成功的时候,他们会不动心吗? 在胡萝卜加大棒的攻势下,在那些樱花媒体拼命宣传攻势下,即便有清醒的樱花人出来大声说不,他们也会被潮流湮灭。 丑国人对樱花人和南棒人的改造计划用了二、三十年,你以为他们对华国的改造计划只可能是短短的几年吗? 我曾听说过一些计划,但不知是真是假。 樱花国和西方国家,计划用近亿丑币,买通我们的一些高知,从文化,食品,教育,以及各行各业的精英们,他们试图从各个方面对华国进行渗透。 宋向东,我害怕,我怕在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十年后,我们华国人看着电视上那些瘦、幼、娘的男人们表演节止,吃着添加了化学药品的食品,往身体里打着丑国药厂研制出来的药物,学着被改过的书籍,听从着他们宣导的那些歪理邪说。” 宋向东紧皱眉头,看到这样激动的江欣雯,他打断道:“欣雯,你不要这样想,国家肯定不会放任这种情况不管的。” 江欣雯摇摇头,上一世的毒奶粉就是最好的证明,在什么样的利益驱动下,毒奶粉居然荣获了“国家级的科学技术进步奖”。 又是什么样的利益驱动着华国的航天中心,与生产毒奶粉的企业形成唯一合作伙伴,并被广而告之,引得华国群众争相购买毒奶粉,但愿这一世不会再有三聚氰氨事件的重演。 她的眼前浮现出一个又一个画面,那些生病的孩子们,那些痛苦的家庭。 他们无助地躺在病床上,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他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生病,他们不知道自己吃的东西为什么会有毒。 他们只能听从医生的摆布,他们只能寄希望于国家的救助。 但是国家能做的又有多少呢?那些已经死去的孩子们,他们再也回不来了。他们的生命就这样被剥夺了,他们的梦想就这样被破灭了,他们是国家的未来,但是国家却没有保护好他们。 江欣雯感到一阵无尽的悲伤涌上心头,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夺眶而出。 宋向东并不知道江欣雯为什么激动,他想到也许是江欣雯害怕华国男人会像樱花人那样,被丑国“去雄化”。 但是,接下来,江欣雯说的话让他吃惊:“宋向东,我所了解的这些计划,也许在未来二、三十年甚至五十、一百年后就会实现。 我们华国危矣,东亚病夫的帽子,也许又要被扣在华国人的头上。 他们有可能会在我们的食品里添加各种各样的致病、致命甚至致残的化学成份,却打着食品添加剂的旗号,丑国甚至会研制出专门对付我们华国人的基因生化武器。 宋向东,我害怕,我们的民族也许会在不知不觉间,就被他们笑着灭族和杀光,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宋向东被江欣雯说的不寒而栗,这是真的吗?这是真的还是江欣雯胡乱的猜测?这丫头说的是那么有鼻子有眼儿,难道她真的知道丑国和樱花国的计划?她是怎么知道的? 一瞬间,宋向东的脑海里涌出无数个问号,但他还是克制了自己问出口的冲动,说道:“江欣雯,也许这些都是你瞎猜测的。” 江欣雯马上反驳道:“宋向东,所有这些都不是我瞎猜的,你可以去调查,丑国是不是正在从我们国家的很多医院抽取华国人的血样送到丑国去检测? 他们打着帮助华国人检测疾病的旗号,实际上,他们却是在利用这些血样,检测华国人的基因。 你还可以去调查,什么叫基因,什么叫转基因,你知道吗?那些血可以让他们研究了我们华国人的祖先和基因顺序,很有可能在未来,他们就能够研制出我们基因中的缺陷,利用这些缺陷制造病毒,通过飞鸟,蚊子,飞沫进行传播 宋向东,我虽然是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总结和推断出的,但你要相信我的判断。 你说丑国为什么要在樱花国驻军,为什么要在南棒驻军?他们真的是为了对付北棒吗?” 江欣雯摇头:“不,他们的目的就是包围华国,华国的一举一动都要在他们的监视之下,即便现在是华国与丑国合作的蜜月期,可丑国仍是禁止我们华国得到高新技术和精密仪器,你在国安工作,你应该更知道这些事情的严重性。” 宋向东的表情也变的严肃起来,他点点头问道:“江欣雯,你为什么不和赵处沟通?你应该和赵处很熟悉。” 江欣雯的眼神中露出一丝无奈,可怜兮兮的说:“宋向东,我手里没有切实的证据,我只是听他们偶尔提起,我把他们所说的那些信息的碎片一点一点拼 凑起来,自己做出的判断。 所以,我希望你能帮助我查一查,就从那个坐京都市委汽车的家伙和伊藤拓真这两个人查起,查一查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查一查他们收购的那些食品厂生产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往里面添加了什么。” 宋向东沉默了良久,他的内心在挣扎,最后他一咬牙,点头说道:“好,江欣雯,我可以帮你查,但如果我没有查到切实的证据,希望你能够放下这些猜测和心结,好好的工作、生活。” 江欣雯感激地看了宋向东一眼,她的眼眶微微有些发红,宋向东这是在拿他自己的职业生涯冒险,她也知道,如果被对方察觉,宋向东很可能会陷入困境。 可是,在她认识的“朋友”里,只有宋向东有这个便利的条件。 江欣雯向宋向东道谢,让他务必小心谨慎,因为与伊藤拓真有联系的人,很有可能在京都市委担任重要的领导职务。 第283章 技术股 与宋向东分开的第二天,江欣雯安排聂粤生盯紧京华制药厂,一旦市府对京华制药厂的出售进行招标,无论花多少钱,也要把京华制药厂买下来。 江欣雯又与律景耀长谈了一次,她对于中药这个行业虽然不了解,但不妨碍她准备把药厂做大做强,江欣雯就是这么个脾气,要么就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强,她准备建立自己的中药材基地。 律景耀从小在律光的影响下,对中药非常感兴趣,他的动手能力,也比他的大哥律景荣强很多 ,所以律景耀就吃上了炮制中药这碗饭,就连律大爷也连连夸赞律景耀炮制中药的手法。 对于中药的产地,律景耀更是熟悉,听到江欣雯准备建立中药基地,他说道:“小江董,中药的产地不同,药效不一样,就好比茅台酒,离开茅台镇,离开茅台酒厂,出来的酒就不是那个味道。 中药的种类繁多,多达几千种,常见药也有500多种,这些中药材的生长环境分布广泛,那就需在全国很多地区建立中药基地。” 江欣雯打断律景耀说道:”律二叔,你现在可以做一个五年规划,我们争取在五年内,在全国范围内,成立自己的中药材基地,专搞无公害种植。 但是在最近几年,还是需要您先来把关,从全国采购中药材,我建议拿下制药厂以后,我们先生产出几款拳头产品,或者说有一定疗效的保健品。 比如女人们一过三十就变成了黄脸婆,我们是不是可以生产一种针对女人补气血的药?还有针对老年人记忆力不好,容易疲劳的特点,我们也可以生产一款保健品,对于儿童吃饭不香的问题,是不是也可以解决一下。” 江欣雯一口气说出七八针对不同人群的保健药,惊的律景耀张大了嘴巴,他叹道:“小江董,如果我们厂领导要是有你这脑子,我们厂也不至于要倒闭,可惜呀,他们的聪明才智,全用在了歪门邪道上。” 江欣雯笑了笑并没有说话,她还记得上一世“脑白金”的成功,一年几十亿的销售额,保健品市场的前景和利润,都是让江欣雯垂涎的,现在既然有了这个机会,为什么不提前布局呢? 江欣雯说:“律二叔,除了建中药材基地,我们还要建立自己的饮片加工厂,这样可以保证我们自己生产的中药质量。” 律景耀点头称是,说道:“小江董,您说的这些都对,可是有一点,,有些品种只生长在特定的地区或季节,有些中药可以种植,但也有很多根本无法人工培育,要去收购野生的药材,现在野生药材的产量越来越少。 江欣雯陷入了沉思,她知道这是一个难题,但这也是一个必须要解决的问题。 她想了想,说道:“律二叔,我有一个想法,如果能够租赁到大片的土地,我们就租赁下来,成立基地,进行大规模种植。 对于山林地需要种植的中药材,我们可以和当地的药农合作,建立合作社,让他们按照我们的标准和要求种植和采集中药材,我们提供技术支持和资金保障,这样可以保证中药材的质量和产量。” 律景耀眼睛一亮,说道:“小江董,这个想法不错,我们可以试试看。” 江欣雯说道:“律二叔,这件事情就交给你来负责,你是中药方面的专家,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做好这件事情,另外,您也可以找一找农科院和农大的教授们,请他们来指导药材的种植,资金方面没有压力,您放心去做就是。” 律景耀兴奋的说道:“小江董,我会尽力而为的,请你放心。” 江欣雯点了点头,说道:“律二叔,还有一件事情。就是关于制药厂股权分配问题。 我想买下京华制药厂以后,我们花之雯占股60,您和律大爷各占股20的如何?我还想请律大爷担任我们的中药研发顾问,您觉得怎么样?” 律景耀连忙摆手说道:“小江董,这可使不得,使不得,我们爷儿俩一分钱没出,可不能拿股份。” 江欣雯说道:“律二叔,您就别谦虚了,你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中药专家之一,您的经验和技术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另外,律大爷还可以给药厂出方子,他出的方子我就不单独给钱了,您和律大爷直接拿技术股如何?” 律景耀并没有马上答应江欣雯的提议,这么大的事儿,他可不敢擅自作主,还是要回家问过律老爷子后再决定。 果然,到了晚上,律大爷就带着律景耀来到江家,一进门,律大爷就对江姥爷说:“老江呀,我律光这一辈子都没占过别人的便宜,你们家这外孙女,上来就要给我们爷儿俩40的股份,我上次带景耀来,可不是为了占便宜的,我是看着药厂准备卖给樱花人可惜了。” 江姥爷拍了拍老友的肩膀说道:“老律呀,你不愿意占我们家便宜,我家也不愿意占你的便宜。 咱不说别的,单就说你们爷儿俩以后在药厂的贡献。我可听欣雯说了,景耀将来不仅要管着厂里的生产,质量,还要在全国各地开发和建立中药基地。 还有你,你不给咱这药厂出几个方子吗?咱就说说你一个方子卖多少钱?五十万一张方子行不行?” 律大爷连连摆手:“我可不收钱,你要方子,我给你出几个就是了。” 江姥爷:“喝,老律头儿,你不占我江正德的便宜,倒让我江正德占你的便宜?这是哪里来的道理?” 江欣雯打趣:“律大爷,我可真没占您便宜,我对中医药两眼一摸黑,啥都不懂,全指着律二叔和您呢,您要是嫌这股份少,我们再往上加点?” 律大爷瞪眼:“小丫头,我可不是来要股份的,我。” 江姥爷:“老律头儿,你可别和我矫情了,给你们爷儿俩这些股份本就是技术股,对?”他回头问了一句自己的外孙女。 江欣雯笑眯眯的点头:“对,就是技术股,您和律二叔的知识就是技术,理应用知识入股。” 律光再三推辞,但在江姥爷吹胡子瞪眼又以断交威胁,他不得不和律景耀接受了江欣雯的安排。 不过律光回家以后,就给律景耀好好的上了一课,必须全力以赴,替江家把制药厂和中药基地管理好。 第284章 丰收 炎热的夏季伴随着白钰波出发到羊城,也悄然离去,京都的天气变的干燥而凉爽。 9月30日这天下午,江欣雯带着秦安芳,拎着大包小包来到赵家,她把从港岛订制的那两套首饰给赵帆穿戴起来后,赵帆惊喜又叫又跳。 江欣雯给赵帆设计的这两套首饰太漂亮了,赵帆在江欣雯的帮助下,把头发盘起来,戴上了其中的一套凤冠首饰。 这套首饰由九件单独的首饰组成,凤冠设计的轻巧并不厚重,戴在头部正中,两侧各有一对凤凰金钗,一对嵌着密密短流苏牡丹样式的华盛,插在在脑后盘起发髻两侧,一对熠熠生辉的流苏花钿,在凤凰金钗的下方,这是江欣雯特意让港岛的金店,用贝壳细细打磨后,又配上各色宝石,镶嵌而成,还有一对带流苏的小凤凰耳环。 黄金凤冠上点缀着红珊瑚和一些碎钻,再加上特意设计的大红绣金凤的仪式服,赵帆显的既端庄贵气,又美的不可方物。 到了晚上该睡觉的时候,小姐儿俩兴奋的半夜都没有睡着,一直叽叽咕咕的躺在床上聊天。 直到早上五点钟,化妆师来为赵帆化妆时,小姐儿俩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把丁莉给气笑了,她急忙给两人冲了些咖啡,小姐儿俩才精神起来。 赵帆的对象王军是一名军人,虽然王家和赵家门当户对,但王军并没有世家子弟那种骄气,他带着军营的小伙子们来到赵家迎亲。 城里的姑娘们哪里见识过这帮狼崽子?只以为军人都是憨厚老实的,姑娘们只要了三轮红包,她们开心的在门里要第四轮红包时,却被外面的小伙子“以红包太厚,从门缝里塞不进来”为由,骗开了门。 军营的壮汉们蜂拥而入,城里的姑娘们登时丢盔弃甲,江欣雯望着被“抢走”的闺蜜,再看了看自己手里厚厚的三个红包,大吼一声:“刚才是谁被他们骗开的门?” 婚礼进行得很顺利,美丽的赵帆和她的丈夫在台上深情对望,许下了一生相守的承诺。江欣雯看着他们,心里祝福着赵帆一生幸福 ,顺遂平安。 十月金秋,不愧是收获的季节,不仅仅好友收获了甜蜜的爱情果实,江欣雯的华雯集团,也迎来了丰收的时刻。 当初,从大熊国和小熊国引进的200多名工程师和专家们,他们与樱花国的工程师以及华国工程师和专家们按照各自的领域,成立了课题组和研发团队。 谭健是个管理高手,这些来自各个国家的专家和工程师们,在他无微不至的关怀下,相处的异常融洽。 研究院里汇聚了来自不同领域的专业人才,他们的专业涵盖了电子、机械、材料学和化学等多个领域,这些人共同为花之雯集团的研究工作提供了强大的支持。 在电子领域,研究院的专家们专注于研究各种电子元件和电路设计,以开发出更先进的电子产品,他们拥有丰富的经验和专业知识,能够为集团提供电子技术方面的创新解决方案。 机械类人才在研究院中也占有重要地位,他们致力于设计和开发各种机械设备和系统,以满足集团的生产需求。 赵颖颖,瓦吉姆和维克多三人,早在一年前,就同龙卫国领导的数码公司的员工们一起,为秦安山的物流公司,研发了一套高效的物流传输系统,虽然仍是半自动化机械设备,但是秦安山管理的物流公司因为这套系统,为集团赚的盆满钵满。 材料学专家们负责研究各种材料的性能和应用,他们通过不断探索和创新,开发出更耐用、更高效、更环保的材料。 伊凡更是率先研制出砷化镓和磷化铟这种半导体材料,当然,伊凡研制成功和化学方面的人才脱不开干系,在化学专家们的配合下,他们为伊凡的研发和生产提供了关键的技术支持。 这些人才在花之雯集团的研究工作中紧密合作,形成了一个多学科交叉的团队。 在强有力的资金支持下,京都研究院的实验室终于在秋季,研发成功了全球首款64b dra,这标志着华国在存储芯片领域的重大突破,这款芯片的诞生,证明华国在制造存储芯片领域领先于全世界。 一时间,很多生产计算机的厂家纷纷打来电话,甚至丑国的几家公司,也与花之雯接洽,希望能购买到这种最先进的存储芯片。 江欣雯马上让港岛的工厂开始量产这款产品,之所以能这么快上马这这款内存芯片,还是因为早在dra生产线引进港岛后,江欣雯就让研究院的工程师和专家组对这条生产线进行改造。 赵颖颖和龙卫国,与小熊国来的维克多以及熊国专家瓦吉姆一起,只用了几个月的时间,就改进了dra流水线中的丝印机,和点胶机,并完成了对所有设备完成了全自动化控制技术,这些改造,引得原东芝生产部部长高桥一郎连连赞叹。 高桥一郎是王秉昆在参观东芝生产线时,高价挖来的人才。自从有了高桥一郎,港岛才有了和东芝公司一模一样的生产线,再通过华国、熊国、樱花国几个国家的专家组对这些生产线进行复刻,改进,可以说,港岛工厂的流水线,比樱花国的流水线还要先进。 与此同时,王秉昆和刘佩仙那里也传来好消息,经过不懈的努力,晶圆工厂提前完工,而刘家也说动了高通和因特尔两家公司,他们终于派来了考察团,甚至因特尔的总裁也亲自来到港岛,参观晶圆工厂。 从刘佩仙反馈回来的消息,这两家公司的考察团,为晶圆工厂提出了200多条的意见。 王秉昆很重视,他马上命人,按照丑方的要求进行整改,为防止材料污染,就连研发人员的行走,都要严格按照地板上画好的路线,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按照丑国两家公司给出的意见整改。 高通甚至在港岛派驻了几名管理人员,他们很有意向与大夏电子签署代工合同。 第285章 眉目 收到刘佩仙的消息,江欣雯笑了,高通的管理层也不是傻子,他们也知道港岛的大夏电子,是目前拥有世界上最先进设备的晶圆工厂。 对代工价格深有研究的刘佩仙,也把价格压的比台积电低了那么一丁点。 因为通过花之雯研究团队的改造后,有不少设备已经完成了自动化改造,大大降低了生产成本。 由于华国最新型光刻机的出口限制,率先在大夏电子投入使用这种全世界最先进光刻机的芯片成品率,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使得本应该有相当大耗损的环节,却为工厂节省了20的成本,和台积电打价格战,也不是不可能的。 江欣雯鼓励刘佩仙加紧与丑国公司签署芯片代加工合同,她又让王秉昆派人去湾湾,从台积电挖人,不惜一切代价,把人才抢到港岛。 她甚至要求王秉昆,加快在港岛购买二室、三室以及四室的“豪宅”,并许诺,只要是台积电的工程师愿意到港岛工作,满五年送港岛一套二室一厅的住宅,满十年送三室一厅的住宅,满十五年,送四室的住宅。 黄志霖也传来了好消息,在丑国的投资也逐渐有了回报,丑国的电子行业发展迅捷,当初投资的那些“新贵”行业,已经拿到了不菲的分红。 黄志霖在电话中向江欣雯汇报的时候,江欣雯甚至从声音可以听出来,黄志霖非常激动,想必那些分红确实很多。 江欣雯问了问黄志霖关于丑国硅谷华裔科学家的情况,她准备派谭健回到丑国,为花之雯招揽一些华裔科学家回华国工作。 毕竟,丑国才是电子通讯业最发达的国家,但她自己是不准备踏上那片国土的,她相信花之雯很可能已经被丑国的某些部门所关注。 为了避免与孟女士或法国的那位皮先生有相同的遭遇,江欣雯决定,以后还是不出国为妙。 当然,也许此时的丑国还没有想到利用《反海外腐败法》,对外国企业家进行“长臂管辖”,但是,谁又能保证卑鄙的丑国不会利用其他的借口,把自己抓起来,以达到吞并花之雯的目的呢? 所以,小江董决定,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老老实实的在华国呆着,最多可以去熊国遛达遛达,看看贝加尔湖美丽的风光。 就在江欣雯憧憬着有时间去熊国的时候,她接到了宋向东的电话。 宋向东查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江欣雯约他在和平门烤鸭店见面。 通过宋向东的调查,江欣雯早已经知道与伊藤拓真勾结在一起的“领导”是京都市副市长韩希同,她也向丁莉打听过韩希同的背景,深知韩家是条大鳄。 在知道韩家的背景后,江欣雯曾一度想让宋向东放弃调查,但宋向东没有同意江欣雯的提议。 江欣雯不得不把韩家的背景告诉宋向东,请他务必小心谨慎的,她害怕因为这些事情,给宋向东惹上麻烦。 可宋向东却满不在乎,他的顶头上司姓赵。姓韩的想动他,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万一这个姓韩的干的事情危及国家安全呢? 其实宋向东早已经查到韩希同和那个模特大赛的冠军李璐璐有染,更查到那个李璐璐和伊藤拓真也有那么一腿。 只不过宋向东目前还没有查到韩希同有出卖国家机密的证据,韩希同只是私生活混乱,犯了生活作风的错误,还没有犯下罪行。 当然,韩希同的事情,宋向东并没有对江欣雯提及,这种恶心事儿,小丫头还是少知道些好。 不过这一次查到的情况却让宋向东感到迷茫,他还是约江欣雯见面,想听一听她的意见。 宋向东比江欣雯先到了烤鸭店,他驾轻就熟的点了四个菜,菜差已经上齐了,江欣雯才姗姗来迟。 江欣雯刚一坐定,就抻着脖子问宋向东:“宋向东,你查到什么奇怪的情况必须要见面聊?” 宋向东:“江欣雯,我查到了一些眉目,但是我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个伊藤拓真在这一年多近两年的时间里,在咱们华国合资了十几家食品厂。 而这些食品厂都全都是做方便面的工厂,并且,这些工厂在合资前的效益还是相当不错的。 可是合资以后,樱花方就以引进生产线,以及改造工厂为由,停工停产,但他们仍然照常给工人们发工资,甚至发奖金。 可是改造结束后,从樱花国引进来的那些生产线,很多都在运行过程中出现各种各样的故障,导致减产甚至停产。 他们下手最早的,是位于河北的一家食品厂,现在已经入不敷出,不少工人都在家待岗,我听说准备破产清算了” 江欣雯的拧眉问道:“宋向东,还有几家食品厂出现类似的情况?” 宋向东:“可以说是全部,只不过后面合资的那几家食品厂还没有出现让工人回家待岗的情况。” 江欣雯:“宋向东,当初伊藤拓真投入的资金是多少?” 宋向东从包里取出笔记本,翻了几页后,递给江欣雯:“你自己看,他给的现金并不多,基本上都是设备折合成资金再加上现金。 设备嘛,折算下来大概在二百万丑币到三百万丑币,再加上几十万到上百万的现金。” 江欣雯翻了翻本子,揉着额头问道:“宋向东,你是说他收购的这些食品厂全都出现同样的问题?合资以后就不能正常生产了?” 宋向东:“对,合资以后减产,生产线总是出现各种各样的故障。 比如河北那家食品厂,在改造后,引进了四条樱花国进口的生产线。 可是在恢复生产的第一个月就坏掉了一条,而另外三条生产线,据工人们反映,产量也比合资以前的国产生产线产量低,而且还总是发生小的故障,到现在,四条生产线只有一条可以凑和生产,但生产出来的方便面,堆积如山。” 江欣雯沉默良久,宋向东为她卷了一个鸭饼,递到她手上,说道:“赶紧吃,这也不是一天两发生的问题,吃饱了再想办法。” 江欣雯接过鸭饼,问道:“宋向东,那么多工厂都是你自己去查的?” 宋向东嘿嘿的笑着说:“也不是,李洪海他们不是在全国各地都有战友吗?除了河北那家工厂是我自己去的,其他都是查到伊藤拓真在哪里有合资的工厂,我就让李洪海和李想他们帮忙找退伍的战友查的。” 第286章 垄断 听到宋向东把李洪海几人也拉进来帮忙,江欣雯瞪圆眼睛:“宋向东,你让人家帮忙不给钱合适吗?而且这事儿越少人知道越好,你。” 宋向东不好意思挠挠后脑勺,打岔道:“江欣雯,咱们先不谈找人帮忙的事情,我实在是有一点想不明白。你说这樱花人花了那么多钱,又从樱花国往咱们国家运那么多设备,他们为什么要把好好的厂子搞黄了呢?” 江欣雯:“你也看出来他们要把厂子搞黄?” 宋向东说道:“这多新鲜呐,只要眼睛不瞎都看的明白。就算以前生产的方便面没有现在的好吃,但它不是便宜吗?现在的师傅方便面多贵呀。” 正卷着鸭饼的江欣雯忽然睁大双眼,问道:“宋向东,师傅方便面?” 宋向东:“对呀,师傅方便面,你不知道吗?看来你根本就不加班呀。现在师傅方便面卖的多火呀,那味道确实好,就是有点贵。” 江欣雯被宋向东口中的“师傅方便面”惊到了,但下一刻,她就想通了这其中的关窍,樱花人这是要搞“垄断”啊。 怪不得上一世网传“师傅”品牌是樱花人的,这下子对上了,确实是樱花人在背后操控着这家食品厂。 上一世,从九十年代到千禧年,师傅方便面占据了全国70以上的销量,京都所有的小卖店只能见到师傅牌方便面。 偶尔在大超市也能够见到其他品牌的方便面,但与师傅牌比起来,其他品牌的方便面少的可怜。 直到千禧年后,另一家品牌和华国自有的两个品牌的方便面,才逐渐进入大众的视野。 江欣雯轻拍了一下桌子,说道:“宋向东,你去查一查,师傅方便面是不是在这十几家合资厂的附近也开办了工厂?还有,你再查一查,合资的这些食品厂,他们以前生产的方便面,是不是在当地特别有名,销量特别火爆?” “啊?”宋向东不明所以的看着江欣雯。 江欣雯说道:“宋向东,我认为他们很有可能要搞垄断,你知道什么是垄断吗?就是把所有生产方便面的企业全部干掉,只剩下他们一家生产方便面。 这样做的好处是他们有定价权,有话语权,而消费者却没有更多的选择,无论是否好吃,无论贵贱,只能买到他们的方便面。” 宋向东接口道:“只此一家,别无二号?想吃这口,人家说多少钱就得多少钱,对吗?” 江欣雯点点头:“对。” 宋向东摇头说:“江欣雯,你是不是想的太复杂了?他们用的着花几千万丑币去祸害咱华国的工厂吗?疯了?” 江欣雯立马瞪眼:“宋向东,你查了那么久,就没发觉有什么不对劲吗?” 宋向东马上回答:“那些食品厂合资以后都减产了呗。” 江欣雯点头:“我猜,他们是用破烂冒充最先进的生产线坑骗咱华国人,伊藤家对外宣传的那些价值几百万丑币的生产线,早就该被扔进废品回收站了,估计是他们花了很少的钱就买回来的烂生产线。 你好好想一想,一条崭新的生产线怎么可能动不动就出现故障,我从樱花国引进了不少二手生产线,为啥它们都不出毛病?” 宋向东吃惊的问道:“可是,伊藤家收购的那些食品厂并不是集中在一个地方。全国各地那么多省市的主管干部们,难道一点没有看出来这里面的问题吗?乖乖,这可是十多个城市的主管领导,不太可能?” 江欣雯:“这有什么不可能?主管领导也不是这方面的专家,我可是听说现在各地方官员都有招商的指标任务背在身上,有指标压着,你猜他们。” 宋向东连连摆手:“江欣雯,这事儿可不能乱说。” 江欣雯嗤笑一声:“所以我让你小心查证呢,万一唉。” 宋向东摸着下巴说:“难道伊藤家这么干的目的,就是让所有生产方便面的华国企业消失?然后专卖师傅牌方便面?可是一包破方便面他能赚多少钱?他们花的钱可不算少呀?” 江欣雯笑了:“宋向东,说实话,如果不是精力有限,我早就想干这个了。 你说咱华国有多少亿人口?十个人里,如果有一个人每天吃一包方便面,你猜一天要卖出去多少包方便面? 嗯,我这个比喻有点多,那就再算少一些,每百人里,每天有一个人吃一包方便面,你说一天要卖出去多少包?” 宋向东挠挠头说道:“不止,我们组经常加班的,每人都是两袋起步的吃。” 突然,他瞪大眼睛说道:“江欣雯,如果按照你所说,用最少人来计算,每天至少卖掉一千二百万包方便面呀,一包方便面就算赚一毛钱,一天就赚一百多万呀。” 江欣雯点点头,说道:“宋向东,所以樱花人花出去的千万丑币,咱们看着很多,但在销量面前,根本就不算什么。他们所谓的合资,所谓的大投资,用不了半年的时间,仅靠师傅方便面的销量就能赚回来。” 宋向东咂舌:“江欣雯,你这脑子里全是赚钱的主意,怪不得你能识破樱花的的诡计。” 江欣雯说道:“宋向东,你信不信,用不了多久,那些被合资的食品厂,肯定就会被宣布破产清算的。” 宋向东猛捶了自己大腿一下,说道:“那食品厂的工人们怎么办?这帮混蛋,为了一己私欲,坑害那么多老百姓。当地的官员为什么不管一管?为什么。” 看着宋向东愤青的模样,江欣雯摇摇头,这种事情在九十年代屡见不鲜,如果总这样气下去,还不得被活活气死? 她安慰道:“现在,樱花人只不过是占了信息不对等的便宜,总有一天国家会出台政策制止这种情况的。” 宋向东站起身,说道:“不行,江欣雯,你自己吃,我要回去写报告。” 江欣雯拦住宋向东:“宋向东别急,你总要做个完整调查后再下结论?” 宋向东气愤道:“难道这还不完整吗?好几个食品厂都已经出现了这种状况?” 江欣雯:“宋向东,你知道那些机器是什么型号,哪个年代的吗?还有我让你去调查那些食品厂周边是不是有师傅方便面,也是为了佐证我的猜测,你总不能靠臆测就写报告提交给领导。” 在江欣雯的劝说下,宋向东逐渐冷静下来,他静静的思考着江欣雯的建议。 江欣雯又提醒道:“宋向东,你记住一点,调查归调查,但你在报告中绝对不能把师傅方便面一棒子打死。 引进师傅方便面,是津市市委的决定,也是市里的政绩,如果你还想在体制里发展,还是不要得罪人为好。 况且,师傅方便面的出现,也在一定程度上刺激了华国方便面的研发和创新。 樱花人确实为了垄断而使用了卑鄙的手段,但这只能说明华国人或者说咱们的企业实在是太单纯了,不懂商战。 我希望你用这个案例,能够给上层和国企示警,并不是所有的外国投资者都是抱着善意的目的,资本追求的就是垄断和贪婪,这是特性。” 第287章 夺权失利的陶旗 得了江欣雯的提醒,第二天一大早,宋向东就给李洪海和李想打去了电话,与那些退伍战友取得联系,请他们帮忙做更详细的调查。 同时,宋向东也把江欣雯的猜测告诉了自己的顶头上司赵轩,赵轩听后大吃一惊,但他也有些为难,因为伊藤拓真并没有在华国从事间谍和危害国家安全的活动。 不过宋向东的一句话却给赵轩提了醒:“赵处,他确实没有搞间谍活动,但他却在咱华国搞破坏了。那么多工厂都被他们祸害了,那些无辜的工人就要下岗了。 即便最后这件事儿上面界定不该归咱们管,可咱们的调查方向也没错呀,再说,韩希同和伊藤拓真还有那个李露露来往密切,韩希同的父亲可是。” 宋向东没说话,他指了指自己的头顶,“嘶”,赵轩倒吸了一 口凉气,说道:“韩希同?你小子还查到韩希同头上了?你掌握了什么证据?” 宋向东:“头儿,我单枪匹马一个人干活,可没有后援支持,他们之间的对话我无法窃听,不过,我这里有一些记录。” 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翻开念道:“头儿,上个月2号,韩希同和李露露两人在世纪饭店的1203房过了一夜,哦,第二天,也就是3号这天,韩希同晚上和伊藤拓真在东来顺吃的涮肉,他们具体说了什么我可没听见啊,11号,韩希同和李露露两人又在西苑饭店的907房间里过了一夜,哦,这儿还有。” 不等他念完,赵轩一把抢过小本子,认真的看了起来。 赵轩的眉头皱的越来越紧 ,他问道:“怎么这个李露露还和伊藤拓真有染?真td脏。”赵轩一边看小本本的记录,一边骂。 突然他问宋向东:“这些都是江欣雯让你调查的?这丫头是怎么知道伊藤拓真和韩希同两人有密切的来往?” 宋向东没有回答赵轩的话,他一伸手说道:“头儿,他们去吃的都是高档饭店,我为了跟踪他们,可花了不少钱,能不能给我报销?” 赵轩一巴掌打在宋向东的手上,说道:“报个屁,你去吃香喝辣还找我报销?我问你,江欣雯是怎么知道那两个人有来往的?” 宋向东只得把前因后果给赵轩讲了一遍,赵轩摇头笑道:“这个江欣雯,真是有运气,一个商业竞争而已,居然让你来调查。” 吐槽归吐槽,赵轩只是略做考虑,还是同意了宋向东的请求,成立专案组。 他给宋向东批了一些经费,由宋向东带队负责调查与伊藤家合资的那些食品厂。 得了令的宋向东,马不停蹄的带着小组成员,直奔河北那家濒临倒闭的食品厂开展调查工作。 与此同时,师傅方便面大举攻入扬城,而对方面便异常敏感的陶旗四处打听,终于得知,在离扬城只有不到八十公里的泰州,有一家生产师傅牌方便的工厂。 陶旗此时还是没有察觉到樱花人的阴谋,他只是在得知相邻城市有方便面企业的时候非常焦急,他想竞争,但产量上不去如何竞争? 陶旗一门心思的与黑田真多次沟通,希望工厂可以24小时开工生产方便面。 可黑田真根本就不配合,他绝不允许工人们私自开工,他甚至组织起办公室的华国员工,轮流在工厂值班,严禁下班后工人在厂区逗留,同时,他还减少了面粉和淀粉的采购量。 随后,黑田真对陶旗避而不见,实在没有办法的陶旗,组织了不少工人,对黑田真围追堵截,希望能说服他增加产量。 这些可爱的工人们仍然天真的认为,只要黑田真同意加大生产,食品厂就一定会兴旺起来。 而黑田真此时却做出了一个决定,他不仅将爱使可口的方便面提价20,更是以休年假为由,干脆不来工厂露面了,只留下几名樱花人和他的秘书坚守岗位。 陶旗在万般无奈下进行了“抗 争”,他带人占领了办公楼,把黑田真的“狗腿子”们扫地出门。 占山为王的陶旗下令,工厂开机,24小时三班倒,昼夜不停的开始生产方便面,并且将黑田真上调的价格又降了下来。 财务不配合,拿不出钱来采购原材料怎么办?陶旗让原采购部经理杨志刚豁出他那张老脸,去供应商那里赊面粉,赊油,赊淀粉,赊肉。 机器设备故障频出怎么办?陶旗重新组建了维修组,对机器设备保驾护航。 工厂逐渐步入正轨,厂子每天可以生产七、八十万包方便面了,原销售部的员工们也四处奔波,又与不少经销商建立起关系,爱使可口方便面的销售量有了大幅度的提升。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半个月后,“休假”结束的黑田真,拿着一沓照片和文件,怒气冲冲的向扬城市政府递交了抗议书和准备破产清算的文件。 他把经营不善的黑锅,全部扣在了陶旗和华国工人的头上。 黑田真举着一张照片,照片中正是陶旗挥舞着一只手臂,对食品厂职工们演讲的场面。 他愤怒的质问扬城市领导:“我是爱使可口的总经理,可是你们华国的副总经理不仅平时不配合工作,在工作工对我处处作梗,他甚至鼓动工人们对机器搞破坏。 这一次,居然还趁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夺权,把办公室的人员全部赶走,现在食品公司已经无法继续经营下去,我希望扬城市政府退还我们当初的投资。” 什么?退还当初的投资?四百万丑币,怎么退还?市委肯定不能同意呀。 市府这一次的动作无比迅捷,就在黑田真告状的当天下午,一纸红头文件下发到工厂,陶旗被免去副总经理的职务,开除党籍。 而和他一起挽救工厂的工人们,有不少也被开除和调岗的。 最倒霉的是原采购部经理杨志刚,他豁出那张老脸为厂子赊了不少原料,可爱使可口的樱花人和财务全都不认账。 杨志刚不仅被开除,他还被供应商们追在屁股后面要钱 事情闹到陶旗这里,陶旗也内疚于自己鲁莽的决定,他没有想到市府的相关领导居然不调查事实真相,就做出了这样的决定,是自己坑害了这位忠心的老职工。 陶旗找到自己的老领导,可是,已经退居二线的老领导接连打出去几个电话,全都无功而返。 带着失意和失望的陶旗回到家里,找出家里的存折,准备替杨志刚归还欠款。 可是存折里的那点存款哪里够还债?陶旗便和爱人商量着把房子卖掉,先为杨志刚“还债”。 第288章 调查新扬食品厂 陶旗的老婆不干了,她跟着陶旗吃苦受累了多半辈子,眼见着就要退休了,可临老临老,遮风挡雨的房子就要被丈夫折腾没了,她当然不能同意。 半辈子没怎么红过脸的夫妻,吵闹了一天一夜,直到宋向东带人找上门来,陶旗才得以脱身。 此时,还不知道爱使可口已经准备倒闭清算的陶旗,看到宋向东的工作证,万念俱灰的心,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他对宋向东和小组成员们讲述了自己和工人们的悲惨遭遇,在宋向东的要求下,陶旗又组织了家属区里十几名被爱使可口开除的工人来到自己家中。 众人七嘴八舌的讲述着85年陶厂长来到新扬食品厂所做的工作,讲述着陶厂长贷款引进了几条新型生产线,讲述着在陶厂长的带领导下成立了口味研发小组,他们一直讲到合资前新扬食品厂红火的局面。 最后谈到与樱花人合资后的没落,不少老工人都红了眼眶。 一位四十多岁的大姐,操着不标准的普通话说:“同志,我们哪里晓得他们合资是要让我们丢掉饭碗呀。 当初樱花人许诺不上班还发工资和奖金,我们都高兴的不得了,哪晓得转眼间他们就变了脸。 工厂搞的乌烟瘴气,生产出来的方便面摞起老高,库房堆满了也不向外卖,我说了几句公道话,樱花人还威胁要开除我。 刘义气愤的说:“各位领导,你们要好好调查调查这群樱花人,他们引进的所谓先进生产线,根本就是樱花国六十年代淘汰不要的流水线呀。” 宋向东来了兴趣,他看向陶旗。 陶旗为他介绍刘义道:“这位刘师傅一直是咱们食品厂维修组组长,他的技术过硬,也熟悉生产线。我当厂长那几年,他带领班组对机器设备维修保养,没有出过故障。” 宋向东问刘义:“刘师傅,您是怎么知道那些机器是六十年代的淘汰产品?” 刘义:“我们陶厂长在85年从羊城引进过一条生产线,当时是我跟着一起去的。” 陶旗点头说:“对,是刘义跟着一起去的。” 刘义说:“陶厂长,你还记得咱们买羊城的那条生产线的时候,羊城那边是怎样介绍的吗?我记得,当时你还对他们的工程师说过,樱花国的生产线应该更先进。” 陶旗马上说:“对,我是说过这些话,当时工厂的负责人拍着胸脯向我保证,他们的机器是仿制樱花人的设备,并且改良过,产能更好。” 刘义说:“对,陶厂长,我当时还特意参观了做为母版的那条老旧樱花生产线,那条生产线和现在工厂里这五条生产线是一模一样的,就连型号也不差半分。 我印象很深,当时陪我一起参观的羊城工程师说,这是他们花了很少的钱买到的樱花人淘汰的生产线,买回来以后,他们把设备拆解,复刻,随后又改进后,才生产出来新的生产线。” 宋向东把自己的小本本和笔递给刘义,示意他写下机器型号。 众人说的火热之时,一名三十多岁穿着爱使可口工作服的工人,急急忙忙的敲开了陶旗家的大门。 他满头大汗,慌张的说:“陶厂长,厂子要倒闭了,刚刚市委派工作组到咱们工厂了。” 陶旗蹭的一下子站起来,大声问道:“小谭,你说什么?工厂要倒闭了?” 那名姓谭的工人点头:“对,厂子里现在停产了,全乱套了,我听说,黑田真已经向市政府提交了破产清算的报告。” 陶旗马上拿起一件外套,说道:“我去看看什么情况。” 但他却被小谭一把拉住:“陶厂长,你不能去,他们可能要抓你。” 刘义焦急的问:“小谭,你把话说清楚,谁要抓陶厂长?” 小谭:“自从上周黑田真回来以后,他就解散了销售科,关停了三条生产线,也撕毁了与经销商签定的供货合,不允许一包方便面流出工厂。 就在今天一大早,他又突然宣布停产,市委也派了调查组来到咱们厂,我看调查组里还有两个警察。 我听他们私下说你破坏生产,要抓你,你赶紧跑。” 陶旗的脸色一下子变的惨白,他恨恨道:“我不走,我可不怕他们,是樱花人不让生产,厂子才变成现在的模样,抓我也不怕。” 屋里的工人们七嘴八舌的劝陶旗先回乡下避一避风头,杨志刚也劝陶旗:“老陶,你先躲一躲,领导们现在肯定还在气头上,他们肯定要找一个替罪羊。” 陶旗昂头挺胸,说道:“我不怕,我陶旗行的端,做的正,没有做过一件损害工厂利益的事情。” 宋向东叹了口气,这些樱花人可真是会推卸责任,河北的食品厂也是同样的遭遇。 华方派出的副总经理也是被樱花方扣了大帽子,不过河北那家食品厂的华方经理,可没有陶旗这样的魄力,敢夺樱花人的权。 一想到“夺权”,宋向东对陶旗当时的心理历程非常感兴趣,他问道:“陶经理,我想知道你当初为什么要夺权呢?” 陶旗叹了口气:“上个月我发现师傅方便面已经在我们扬城热销,我多方打听才知道,师傅方便面早就在离我们不到八十公里的泰州成立了食品加工厂。 我当时心急火燎的,扬城是我们新扬方便面的根据地,怎么能让外来的方便面占领这个市场呢? 如果根据地丢了,那我们的食品厂用不了多久也是要完蛋的呀,厂里这么多工人怎么办?难道要下岗?所以我心一横,干脆带领工人们加紧生产,把市场抢回来,我就这样。” 宋向东心下暗惊,江欣雯简直神了,所有的一切都让她猜中了。河北的情况也是一样,合资厂附近的城市也建起了师傅方便面工厂。 宋向东安慰了陶旗几句,他预感樱花人不轻易放过陶旗,因为陶旗太有血性,太会煽动员工而且,他的能力也太强了。 第299章 陶旗的罪名 众人七八舌劝陶旗躲一躲的时候,陶旗家的门被敲响,小谭变了脸色说道:“陶厂长,可能他们来抓你了。”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起身去开门,陶旗却站起身,从容走到门边,打开大门。 果然,门外立着两名三十多岁的警察,他们见屋里这一大群人,皱了皱眉,齐声问道:“谁是陶旗?” 陶旗说道:“我就是,同志,什么事情?” 一名比较瘦的警察从上衣兜里出示了工作证,说道:“陶旗同志,我们找你调查一个事情,你和我们走一趟。” 陶旗问道:“什么事情,就在这里说。” 另一名比较壮实的警察,从后腰处掏出一副手铐,语气不善的说:“你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不想没有脸皮的被拷走,就老老实实的跟我们走一趟。” 陶旗气愤道:“我总要知道是什么事情?你们是哪里的警察?抓人也要有证据?” 瘦警察急忙说道:“陶旗,你指使他人破坏爱使可口公司的生产设备,导致三条生产线报废,每一条生产线可是价值60万丑币,如果你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被铐走,还是乖乖跟我们走一趟。” 工人听了警察的话,马上群情激愤的大喊:“放屁,什么60万丑币的生产线,那都是人家樱花人不要的破烂。” “胡说八道,那些生产线早就是樱花人报废的东西,拿到华国来讹人呀?” “你们勾结樱花人陷害忠良。” “你们是樱花人的走狗。” “真不要脸,替樱花人迫害我们华国同胞。” 刘义站出来高声说道:“我就是工厂维修组的组长,我证明,爱使可口的生产线是樱花人六十年代被淘汰的生产线,就算不碰它们,也一样是报废的生产线。” 十几名工人,一个个全都站出来护在陶旗的身前,两名警察一见这种情况 ,脸色铁青,面面相觑,工人老大哥的威名,在九十年代初还是有一点震慑力的。 两名警察铩羽而归,但宋向东知道,此事不能善了,虽然他知道陶旗很冤枉,但是对伊藤家合资的那些食品厂调查没有结束,他还不能站出来替陶旗说话。 宋向东叹了口气,他很想帮一帮这位正直的陶厂长,他更想帮一帮这些食品厂的工人们。 不仅宋向东想帮助陶旗和工人们,他带来的几名组员也同样想帮助食品厂的工人们。 从陶旗家离开,小组成员们七嘴八舌的讨论如何帮助这位陶厂长。 宋向东紧皱眉头,回到招待所后,他给江欣雯打去了电话。而此时的江欣雯正在魔都指挥张硕和操盘手们,趁着股市低位买入股票呢。 自从92年5月份江欣雯让张硕高位套现后,六、七、八连续三个月,魔都市又对股票认购证进行了三次摇号。 六月份的中签率达到50,江欣雯让张硕全部买入后,在第二天就趁着新股小涨之际,全部出清,小赚了一笔。 七月份、八月份中签后,江欣雯却让张硕在购买中签股票的当天清仓。 虽然张硕对小江董下达的指令不理解,但他还是听话的按照江欣雯的指示去落实。 随后而来的大跌,令张硕惊出了一身冷汗,十元一股的新股,在8月10日发行当日,上午迅速的涨到了11-12块,可是在下午一开盘,便一头跌了下去。 只用了几天的时间,新股便跌到了6、7块钱,张硕暗自庆幸,幸亏他老老实实的按照小江董的指示,在108元卖出,否则还不知道要亏掉多少钱。 张硕止损了,可大户室里的大户们可倒了血霉,他们一直坚定的认为“社会主义的股票不会跌”,可事实却给这些大户和中户们上了血淋淋的一课。 从5月26日开始,股市开始阴跌,他们有的人及时止损,有的人却坚信这只是回调,死死攥着股票不割肉。 进入八月份,股指已经跌穿了千点大关,亏了大笔资金的大户司令陈先生,数次来到中户室找到正在盯盘的张龙和蔡一博,询问能否见一见他们的老板。 他可是从张龙的口中得知,早在5月25日前,他们的老板就命令清盘,陈先生后悔自己当初轻看了那个小丫 头,原来人家才是炒股高手。 张龙撇撇嘴,我们董事长是你想见就见的?张龙和蔡一博拒绝了陈先生的请求,可陈先生却并不死心,每隔几天便找张龙聊几句。 10月5日,陈先生与其他大户们联手,将延中股份从39元回调到了42元,他再一次兴奋的找到蔡一博和张龙,希望他们能够联系负责人,一起拉升延中股份,却被无情的拒绝了。 陈先生和大户们只高兴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延中股份就一下子跌破了20元大关,这期间,大 户们联合起来,无论怎样往延中股份中输血,仍是没有逃过大幅度下跌的厄运。 隔了几日,万念俱灰的陈先生又遭受了第二波降维打击,他为了炒作延中股份,在外面借下大把的债务,债主们追上门来讨债。 不得不清仓还债的陈先生,黯然离开了股市,这辈子,他再也没有踏足过这个令他伤心的行业。 当然,他也没能在十月底再次见那个炒股高手江欣雯。 十月底,江欣雯带着秦安芳来到魔都,她准备趁股市低位时买入股票。 这时的股指已经跌破500点,张硕再一次带领团队,每天跟着小江董在申银 证券按时上班。 他们仍是少量多次购入不同的股票,虽然入场1个多亿的资金量,但股指仍然在持续下跌。 而近半年时间与张硕打的火热的银行分理处主任侯旭,也接到了张硕的电话。 他按照张硕的提点,放每天下午到申银证券看盘,当股指跌破390点时,侯主任将手里全部70多万的现金,全部买入了“真空电子”这支股票。 侯主任买入“真空电子”的同时,张硕也按照小江董的部署,将手里剩余的六千多万的资金入场。 随后几天,股指连续回弹,江欣雯刚刚放下心神,正想在魔都享受几天清静的日子,她就接到宋向东的求助电话。 第300章 向丁莉求助 宋向东在电话里简单的向江欣雯介绍了他这一个多月来调查的情况,其中河北省的的食品厂已经破产清算,设备也已经不知去向。 虽然他带领小组成员们走访了不少工人和干部,也知道生产线确实是樱花国淘汰的,但毕竟没有实物和照片,难以做为实证。 宋向东决定加紧调查,趁樱花人还没有消灭证据前,抓住他们的小尾巴。 宋向东又带队走访了与伊藤家合资成功的四家食品厂,他发现这些食品厂有几个共同点,全部是先合资,再停产整顿,然后再开工,开工后生产线发生故障,导致方便面减产。 但由于这几家食品厂合资的时间比较短,樱花人发放的工资福利还不错,还没有爆发出更大的矛盾,宋向东只听到个别工人抱怨生产线老旧的问题,他甚至都没能拿到生产线的照片。 这让宋向东很有挫败感,直到他来到了扬城,见到了陶旗,走访了爱使可口的工人们,才拿到了一些切实的证据。 电话里,宋向东把爱使可口在合资前后发生的那些事情告诉了江欣雯,包括樱花人引进了淘汰的生产线,减少工人们的工作时间,方便面不仅减产,更是在仓库囤积了大量的成品不予出售。 宋向东对陶旗大加赞赏,称赞他的孤勇与大胆 ,更是欣赏他敢想敢干的作风,这让江欣雯对这位敢于“夺权”的陶旗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她问道:“宋向东,这人也有五十岁了,他怎么还像个小伙子一样敢打敢冲?” 宋向东笑道:“陶厂长是参加过自卫反击的退伍老兵,他很正直,而且有着一股不服输的韧劲,就是不太懂得官场的规则。” 江欣雯:“哦?是退伍老兵?我对这个人倒是很有兴趣。” 宋向东说道:“江欣雯,你不是一直想进军食品行业吗?这位陶厂长可是个人才,错过了你可能会后悔。这一次他闹的动静比较大,我猜樱花人不会放过他,甚至扬城市的一些领导,也不会放过他。” “哦?这位陶厂长这么有能量吗?”江欣雯不解的问道。 宋向东哈哈大笑:“这个人当然有能量了,为了这个食品厂不倒闭,他不仅带着工人们夺权,还几次围堵樱花方总经理,甚至跑到扬城市委闹了几场。 你猜一猜,如果这家食品厂要破产清算,会先拿谁去堵枪眼儿?我猜就算樱花人想要放过陶旗,有些领导也不会放过他的。” 江欣雯原本是不准备进入速食行业的,不过宋向东极力推荐的这位叫陶旗的同志,确实是个人才。 虽然他做事些鲁莽,并不太懂得官场的弯弯绕,但这样敢打敢冲的创业型人才,绝对不能错过。 江欣雯想了想,反正建食品厂投入的资金也不太多,再说,还有那么多被樱花人坑害的食品厂以及下岗工人,就陪樱花人对局玩一玩,最起码自己做出的方便面,不会往里添加那么多化学原料,华国人不骗华国人嘛。 在宋向东的催促下,江欣雯隔天就带着张硕和秦安芳来到了扬城。 不过江欣雯终究还是没能在第一时间见到陶旗,此时的陶旗已经被“请”去了公安局。 正如宋向东判断的那样,即便樱花人想要放过陶旗,但爱使可口公司破产的这口黑锅总是要有人来背的,于是,陶旗便成为了背锅的最佳人选。 不过硬气的陶旗即便到了公安局,仍然是个头铁的。 他绝不承认在工厂搞破坏,反而对审讯人员义正言辞的提出樱花人使用淘汰生产线,坑骗华国,坑害新扬食品厂。 面对疾言厉色的警察,陶旗说道:“樱花人提出对新扬食品厂进行合资之初,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阴谋,其阴谋是要彻底搞垮新扬食品厂。” 陶旗的这番言论,引来审讯的警察们哈哈大笑,樱花人用的着花那么多丑币来搞垮新扬食品厂吗? 这简直就是天马行空的胡编乱造嘛,樱花人投了那么多钱,你新扬食品厂就算全卖了也不值100万丑币,可人家樱花人当初可是花了400万丑币对食品厂进行了投资。 不过警察们也不笨,他们也了解过,食品厂里的五条生产线确实是老旧产品,这是硬伤。 一旦市府引进樱花人淘汰生产线的情况被姓陶的宣扬出去,那就是不得了的大事。 领导们千辛万苦的引进的外资,居然是樱花人淘汰的生产线?食品厂破产清算的锅难道要让领导们来背吗? 这是陶旗对市府领导的污蔑,也是给领导的脸上抹黑,好大的胆子,这是想置主管领导于死地呀。 得到领导们授意的公安干警们,隔天就“加紧”对陶旗进行了更加严厉的审问。 而到了扬城的欣雯根本无法通过正常渠道见到陶旗,不仅江欣雯无法见到,就连陶旗的爱人几次去公安局探望,她也无法见到陶旗。 多方反馈回来的消息,让江欣雯不禁想起九十年代有不少冤假错案,这令她不寒而栗。 而此时的宋向东也已经通过走访调查,不仅拿到了工人们的证词,他还偷偷的把爱使可口公司引进的几条樱花生产线全部拍照并录像。 在孙义的带动下,维修组的工人们也写了一些揭发材料并按了手印,交给了宋向东。 江欣雯本想拜托宋向东出面解救陶旗,但宋向东正在调查期间,为了不让樱花人怀疑,他也不好出面解救,江欣雯只得再一次给丁莉打电话求助。 江欣雯把新扬食品厂自85年濒临倒闭,到陶旗挺身而出对食品厂进行改革,以及合资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简单的汇报给了丁莉。 最后江欣雯说道:“丁阿姨,赵三叔那边已经派人进行调查了,我现在害怕这么重要的证人被,希望您能帮帮忙,最起码不要让这个人因病去逝或因为某种原因无法再将他知道的实情说出来。” 电话那头的丁莉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从未想过,外地的这些官员们竟然如此大胆,为了所谓的“政绩”,不惜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尤其是当江欣雯告诉她,赵轩也在派人在调查时,丁莉丝毫没有犹豫,立即与她的一位闺中密友祁睿楠联系。 祁睿楠原是京市人,几年前调到苏省担任纪委一把手,丁莉简短地把扬城的情况告诉了好友,希望她能帮忙调查此事。 江欣雯万万没有想到,在她给丁莉打完电话的第二天,就见到了连夜赶到扬城的省纪委书纪祁睿楠。 第301章 方便面隐藏的秘密 四十多岁的祁睿楠梳着一头利落的短发,削瘦的脸颊笑起来显得非常僵硬,一双锐利的眸子看人时,总让人有一种被审视的感觉。 江欣雯和宋向东恭恭敬敬的坐在她的对面,宋向东的把爱使可口公司的材料和照片交给了祁睿楠。 祁睿楠的办事风格很雷厉风行,她拿到资料,马上就进入了工作状态。 一边翻看,一边皱眉,她问道:“小宋,你才来扬城才几天的时间,就取得这么大进展?” 宋向东不好意思的说:“祁书记,其实我在来扬城之前,已经调查过几家与伊藤家合资的几家方便面厂,其中河北的工厂已经倒闭。通过对这几家方便面厂的调查,我总结出一个规律。” 祁睿楠放下手中的材料问道:“什么规律?” 宋向东:“这些工厂在合资前,普遍效益还都不错,有的是国内的生产线,也有引进樱花国产的生产线,每天三班倒的生产方便面。 但是合资后,这些工厂全部都是先停产,随后改造厂房,由樱花方引进所谓最先的进生产线。 但厂房经过改造后再恢复生产,那些所谓的最先进的生产线故障频出,导致减产甚至停产。 河北的那家工厂在上个月底就已经完成了破产清算,我去调查的时候,工人们都说那几条所谓的先进生产线,实际就是在樱花国已经淘汰的老旧生产线,但是生产线已经卖掉,我无法查证。 而这一次我来到扬城的爱使可口食品公司,调查发现,樱花人合资这些食品厂的最终目的,并不是要发展而是毁灭。” 祁睿楠问道:“小宋,你们国安为什么要调查这些?樱花人为什么要用大笔的资金与我们的食品厂合资却要毁掉它们呢?” 江欣雯接话道:“祁阿姨,我是做商业的,还是由我从商业角度来回答您这个问题。” 祁睿楠看了一眼年轻的江欣雯,迟疑的点点头。 江欣雯:“祁阿姨,我想您听说过垄断一词?” 祁睿楠说道:“知道,只此一家的意思嘛 。” 江欣雯点头说道:“对,我的一位朋友,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听说了伊藤家正在华国四处收购食品厂,而且这些被收购的食品厂并没有使用伊藤家的厂名。 我们感觉很奇怪,如果伊藤家真是的想在华国把食品行业做大做强,完全可以用连锁企业的名称,但为什么他们不这样做呢?所以我们起了疑心,再加上听到一些不好的消息,所以就对这些合资的食品厂进行调查。 我们在调查中发现,这些被伊藤家合资的企业都有两个特点,一是在合资前,效益还不错,二是这些企业的主业全部都是方便面,而且在当地都非常有名气,卖的很火爆。 可是这些企业在合资后,樱花方就以整改为由,将工厂关停三个月至半年的时间。 而在这些合资企业被合资的同时,邻近县市一定会有一家生产师傅方便面的工厂开工。” 宋向东点头说道:“是的,我们调查发现确实是这种情况。” 江欣雯继续说:“在合资工厂被关停的这段时间,师傅方便面会迅速的进入当地并占领市场。 三个月甚至半年后,当合资食品厂再开工生产方便面时,生产线不是出现故障,就是仓库里积压着大批方便面不出售,使得老百姓忘记甚至不知道本地还有生产方便面的企业。 经过长时间的培养,当地百姓对师傅方便面的认可度很高。 我有理由怀疑,樱花人是借着合资的名义,为师傅方便面垄断华国市场而铺路。” 祁睿楠疑惑的问道:“只是为了卖方便面,樱花人有必要费这么大周章,到处收购华国食品厂吗?他们投入那么多资金值得吗?” 江欣雯和宋向东对视一眼,全都笑了,宋向东说:“祁书记,之前我也和您有同样的疑问,但江欣雯给我算过一笔账。 咱华国人口多,就算每天100个华国人里,有一个人吃师傅方便面,一包方便面赚一毛钱,您说师傅方便面一天要赚多少钱?” 祁睿楠瞪大眼睛,说道:“一天就是一百多万。” 江欣雯点头:“对,祁阿姨,这个案例我曾经在樱花国见过,樱清食品当初就想垄断全世界的方便面产业,哦,樱清食品就是伊藤家的企业,可最后由于丑国的介入,樱清食品才公开了方便面的配方。 但是,现在他们在华国转换了另一种形式,妄图达到垄断的目的。 从表面上看,生产师傅方便面的顶好集团是魏健康投资的,但我委托港岛的朋友去调查过,伊藤家的樱清食品控股顶好集团。” 江欣雯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张传真递给祁睿楠,说道:“这是顶好集团的股东名单,樱清食品占有62的股份。 祁睿楠接过来看了看,传真上的字迹虽然有些模糊,但仍然可以看的出来樱清食品公司的占股比例。 祁睿楠说道:“没想到,一包小小的方便面居然隐藏着这么大的秘密?” 江欣雯说:“祁阿姨,咱们国家正处于改革开放之初,对食品监管还不到位,对于那些外国资本家无底线的操作还没有见识过。 方便面确实好吃,但是在制作方便的过程中,难免添加一些化学制剂,比如胶类,比如防腐剂和乳化剂等等这些,都不是人类可以吃的东西。 樱花政府对食品有着很严格的监管,添加什么,添加多少都是有严格的规定,他们会定时抽检,但在咱们国家还没有出台相应的标准,万一吃坏了人。” 祁睿楠打断道:“小江,你对樱花国很熟悉嘛。” 江欣雯笑道:“对,祁阿姨,我与樱花国的瑞穗银行的行长很熟悉,这一次我也拜托他帮忙调查爱使可口公司进口的这些生产线到底是不是最先进的,不过目前还没有给我回复消息。” 宋向东指着祁睿楠手里的文件说道:“祁书记,这里面有爱使可口公司原维修组的工人们的一些证词。 他们证明现在的这五条生产线,全部都是樱花国六十年代淘汰的产品,根本就不是最先进的生产线,而陶旗正是发现了师傅方便面占领扬城市场,以及老旧生产线的问题,屡次到市委反映情况才被扣了帽子抓走的。” 第302章 造和买是两个概念 江欣雯瞥了一眼宋向东,心道:这小子现在也学会说瞎话了,当着纪委书记的面,绝口不提陶旗夺权的事儿。 祁睿楠沉下脸来,说道:“小宋,你好好讲一讲,你是怎样见到陶旗的?他为什么会被抓?” 跟随祁睿楠来到扬城的工作人员也打开笔记本,开始记录。 宋向东说道:“我见到陶厂长的时候,他正被他老婆打呢。” 所有人都一怔,这是陶旗的家务事,怎么小宋还单独拿出来说? 宋向东没理会其他人异样的眼光,继续说道:“陶厂长早在生产线故障频发的时候,就曾多次找过市委的相关领导沟通。 他希望希望市府能够派出调查组,查一查樱花人引的这五条生产线到底是不是被淘汰的,但他的几次提议却都被市委相关领导拒绝了。 上个月,他发现师傅方便面占领了扬城市场后,又找到樱花方总经理,希望他能够加紧生产足够数量的方便面,以应对被占有的市场。 可樱花方总经理不仅不理会陶厂长,还减少了原材料的采购,更可恶的是,这位樱花总经理以休年假的名义离开了华国,食品厂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 随后,做为副总经理的陶厂长不忍心食品厂就此落没以下去,他站出来,承担起厂里的生产任务。 但是财务部在樱花人的授意下不配合甚至阻挠生产,工厂制作方便面需要的面粉,油以及其他一些原料,财务部都不支付。 陶厂长只得赊账把原材料买进来,一方面加紧生产方便面,一方面派出销售人员,将方便面紧急销售出去。 虽然回了一部分款子,也支付了一部分原材料的钱,可是。” 祁睿楠说道:“可是人家樱花人回来又不认账了是不是?陶厂长背了一身的债?” 宋向东赶紧拍马道:“祁书记,您不愧是经过风雨的人,一猜就准,就是这事儿。 樱花人不仅不认账,市委还发了红头文件,陶厂长被开除了。 我到他家的时候,他准备卖房还债,两口子打起来了,陶厂长被他爱人挠的,哎呀,脸都花了。” 众人听到这里,想笑又不敢笑,一名纪委工作人员说:“这都是公家的事儿,怎么能自己掏钱补?” 宋向东:“是啊,我也是这么劝他的,可陶厂长说他已经被开除了,不能连累跟随他的老员工。 随后,我通过陶厂长,又见到了不少爱使可口的工人师傅们,维修组组长孙义向我保证,樱花人引进的这些生产线全部都是六十年代的老旧生产线。 可我们正在谈话的时候,有工人上门通知陶厂长,市委派了检查组和警察,陶厂长的罪名是破坏生产。” 祁睿楠一拍桌子,气愤道:“难道市委就没有找陶旗谈话吗?就没有听一听他的想法吗?没有调查就胡乱扣罪名吗?” 江欣雯马上说道:“祁阿姨,我给丁阿姨打电话求助,也是因为陶厂长的爱人几次去公安局,都无法见到陶厂长,我担心。” 祁睿楠想了想,说道:“这件事情的最终目的,还是要查清扬城市在引进外资的时,是否存在过失行为,是否确认过那几条生产线的型号以及性能。” 江欣雯:“祁阿姨,我不知道当初那五条生产线为什么要作价300万丑币。 据我所知,引进一条生产方便面最先进的流水线,也不会超过25万丑币。” 宋向东也说道:“祁书记,花之雯集团确实从樱花国引进过很多咱们国家急缺的高科技机械设备,这一点您可以相信她。” 祁睿楠笑着说:“我当然相信她,她是花之雯集团的董事长嘛。” 祁睿楠转头对江欣雯说:“小江,你们集团每年都为国防建设捐献大量的钱物,丁莉全都告诉我了。 还有你们集团的那个启航计划,为贫困地区捐钱建学校,资助贫困儿童上学,这些事情我都一清二楚,你做的好。” 江欣雯不好意思的摆摆手说:“祁阿姨,这是我应该做的,吃水不忘挖井人,我是华国人,当然要为我们华国贡献一份力量。不过陶厂长这件事情” 祁睿楠说道:“放心,这次我会一查到底,虽然我是苏省的干部,但你们反映的这个事情,也可以说是涉及全国多个省市,我会调查清楚,写一份翔实的报告,希望将来能够杜绝这种事情的发生。” 江欣雯说:“祁阿姨,我有一些想法。” 祁睿楠:“小江,你有想法就直说。” 江欣雯看了宋向东一眼,抿了抿唇说道:“祁阿姨,现在咱们全华国各省市都开展招商引资的工作,尤其是国有、市属企业,他们现在全部都在合资或者出售。 我不反对引进外资,但是,引入外资是有风险的,国家最起码要对一些行业做一些规划性的引进。” 祁睿楠:“哦?小江,你说说看,虽然我不太懂经济,但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引入外资有风险。” 江欣雯:“引入外资的风险具体有三点,一是引入控制,具体来说就是外资会对主导产业进行控制,产业链受到控制。 比如这一次的方便面之战,我们也可以说它是垄断,更可以说这件事情的本质就是控制。 如果伊藤家完成对华国的布局,那么我敢肯定,整个方便面的产业链将被师傅方便面或者说由伊藤家来控制。” 祁睿楠皱眉点头,示意江欣雯继续说下去。 江欣雯:“第二个危害就是引入抑制,比如丑国科技公司在我们华国投资,但技术并不属于华国自主研发和创新,技术不归属于我们华国,我们华国暂时是可以用的,但。。” 祁睿楠面露疑惑,江欣雯继续解释:“比如现在很多人鼓吹造不如买的理念,或者说,外资在我们国家生产产品,然后把产品卖给我们,但是他们不卖技术。 而我们可以很轻松的就能够买到最先进的东西,华国放弃了研发,这就叫做引入抑制。 可是万一哪天他们翻脸了,不卖给我们产品了怎么办?我们去求他们?还是现造?现造没有技术没有设备怎么造? 更可怕的是,科技将向智能化发展,他们可以在丑国关掉后台,让机器无法运转,我们怎么办? 所以我们集团现在做的很多事,就是在与外国资本进行抗争。我还是相信伟人曾说过的话,没有枪,没有炮 ,我们就自己造,我们有能力制造和我们能够买到是两个概念。” 第303章 引入风险最要命 祁睿楠竖起大拇指,说道:“怪不得丁莉总是向我夸赞你,有志气。” 江欣雯继续说:“第三个风险,也是最危险的,我称之为引入风险,这样的风险会对国家经济安全造成威胁,也是最要命的风险,严重的话,很有可能会让我们华国失去经济的主体性。” 她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在向人们敲响警钟,在场的所有人心里全都一紧。 招商引资,引入外资是上面的决定,没有任何人敢质疑这个决定,可这丫头居然大剌剌的说是危险的。 江欣雯看到众人不赞同的表情,缓了口气继续说道:“首先引入外资是好的想法,引入外资也是盘活咱们国内经济的好办法。 我所说的风险,是在引入的时候没有控制,不加统筹和规划的乱引一气。 比如涉及国家安全、公共秩序、公共安全和经济的平稳运行的产业,我们就应该对外资加以控制。 传统的武器、飞机制造等,属于国家安全范畴,农业、高新科技,航运和基础设施则属于稳定国内经济,使之平稳运行的范畴。 咱们用农业来举例,樱花国曾大举引进过丑国的农业公司,丑国向樱花国倾销种子,这些种子全都是高产类的种子,但它们有一个共同点——产量高但不能留种,只能每年不停的从丑国的种子公司购买种子。 丑国不仅对樱花国倾销种子,他们还倾销农产品,丑国以极低的价格,把农产品卖给樱花国,还霸道的不允许樱花国政府对农民进行补贴,导致樱花国从事农业的人员逐年减少。 在农业上,丑国同样给樱花国惯输了一种理念——造不如买。 本国农民苦心劳力种出的食品,居然卖的比进口的还贵,那谁还去买本国的粮食呢? 可是十几、二十年后,由于不留种,樱花人只能依靠丑国的种业公司过活,一旦种子断供,或者丑国不再提供种子,樱花国的农业就会逐步衰弱。 与此同时,丑国也不再向樱花人出口质优价廉的农产品了,你们说,樱花国那么多人他们怎么办?本国的农业完蛋了,进口的也不便宜了,他们是不是只能高价买食物裹腹? 如果同样的情形换成了我们国家呢?我们国家有十多亿的人口,每天都要吃?一天需要多少粮食?不要小看粮食,所有的肉类全部都是用粮食来换取的,喂鸡、喂猪不需要粮食吗?” 在场所有人,包括祁睿楠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江欣雯继续说道:“丑国前国务卿基辛格曾说过,谁控制了粮食,谁就控制了全人类。如今,世界上有四大粮商,其中三个都来自丑国,他们控制着全世界的粮食贸易。 当粮食危机形成时,四大粮商就会操控粮价,赚取第三世界国家的财富,还能够转嫁丑国国内的矛盾,颠覆他国政权,从而更好地控制世界。 可以这样说,它们掌握着整个农业世界的产业链,因此它们可以制造粮食危机,从而趁火打劫。 也许我这样说有些危言耸听,但是,大熊国的解体就是最好的证明。 由于大熊国自身体制的原因,他们的农业并不发达,从八十年代起,丑国对大熊国进行断粮计划。 由于大熊国的计划经济导致产业比较单一,他们从七十年代起只能依靠出口石油来换取粮食。 而丑国从八十年代初对大熊国终止粮食出口后,在八十年代中期又以开始烧钱冲击石油市场,导致石油价格大幅度下滑,这让大熊国没有了外汇来源。 而失去资金支持的大熊国无法换取足够的粮食,导致大熊国不得不从西方借款,甚至答应西方一系列政治改革的附加要求,更是背负了近4000亿卢布外债,内忧外患之下,让大熊国走向解体,熊国开始动荡不安。 所以我说引入风险是最危险的,也是对国家经济安全造成威胁,甚至危及国家安全这都不是危言耸听,大熊国的实例,就活生生的摆在我们面前。 大熊国解体那两年,我在大熊国开设贸易公司,用罐头换回来不少生产线和熊国专家,可悲吗?确实可悲,熊国人也特别可怜。 可这些事情如果发生在我们华国呢?我们华国的人口可是十多亿,比地大物博的熊国多了近十倍的人口。 如果发生像熊国这样的惨剧,我们华国该怎样应对?看似我们国泰民安,可至今我们的人才每年都在大量的流失到丑国,长此以往下去,国之根基会被动摇。” 祁睿楠目光如炬的盯着江欣雯:“小江,你把这些想法汇总给我一份资料,可以不?” 江欣雯点头说:“好的,祁阿姨,我还有很多想法,比如我们不能失去自主创新的能力,不能过于依赖外资,外资很有可能会让我们国家深陷丑元陷阱。” 宋向东喃喃的问道:“怎么会有丑元陷阱?” 江欣雯:“引进的外资肯定不能直接在国内使用,所以必须要在咱们国家的银行兑换成华币对?” 众人点头,江欣雯继续说:“打个比方,我们引进了1万亿丑元的外资,同时这1万亿丑元,就会直接变成了我国的外汇储备。 这也就是说,在不考虑游资等短期资本进入我国的情况下,即使就引进的外国直接投资而言,这1万亿丑元就占了我们国家外汇储备对不对?” 众人也频频点头,江欣继续说:“众所周知,资本主义经济必定会定期进入危机期,大概八至十年为一个周期。 而丑国的每一次经济危机,都对全世界有着重要的影响,丑国无底线的印刷丑币以应对他们本国的危机,这样就会严重的侵蚀我们国家外汇储备的价值。 我们大量引进外资,这些外资在变成丑元储备后就会不断贬值。 从理论上说,这些丑元外汇储备在未来,将变得一文不值,而外资企业却会在我们国家每年赚取高额的利润。 不仅如此,丑国跨国公司收购我们企业的资金也来自我国人民自己的血汗钱。 丑国不允许我国用出口廉价商品辛苦挣来的丑币,去购买丑国或其他发达国家的高科技技术和产品,更不允许收购丑国企业,因此我们国家的大量外汇将被迫用于购买丑国国债。 然后,丑国把通过在华国发行的丑国国债筹集到的资金,再低息贷给跨国公司。 而跨国公司再转手使用这些资金大肆收购我们国家的国有企业,进而控制我国产业特别是高端产业,这无异于华国人通过丑国财政部把自己的血汗钱无偿地交给丑国跨国公司,从而使用自己的血汗钱达到自虐性和“自我剥夺”的目的。” “什么 ?”祁睿楠蹭的一下站起来,大声问道:“小江,你说的这都是真的?” 第304章 陶旗也是穿来的? “什么 ?”祁睿楠蹭的一下站起来,大声问道:“小江,你说的这都是真的?” 江欣雯眼含热泪:“祁阿姨,樱花国,大熊国的教训我们还没有吸取吗? 从八十年代丑国就联合西方国家对樱花国实行捧杀,直到90年,丑国高盛集团在丑国政府的授意下做空樱花国的股市,甚至丑国一直对樱花国的高科技产品进行打压,直到91年,樱花国的经济泡沫被戳破,樱花国经济倒退二、三十年,我说的这些全都有迹可循,也都是事实。 这一桩桩,一件件血淋淋的事实,哪一次不是丑国微笑着对别的国家举起屠刀? 我只不过是提前看透了丑国和西方国家的险恶用心,等到十年,二十年以后,当我们华国大多数人发现我们已经陷入丑元危机的时候,早已经无力自拔了,只得一边想办法挣扎着挣脱枷锁,一边被丑国牵着鼻子走。” 祁睿楠正色道:“小江,这几天你赶紧写一份报告给我,要快。” 宋向东问道:“祁书记,那陶厂长。” 祁睿楠说道:“我会尽快把事情调查清楚,还陶旗同志清白的。” 有了祁睿楠的保证,江欣雯也放下心来,她抓紧时间,整理思路,只用了两天就写下了《正视大规模引进外资的陷阱与如何引导正确投资》的文章。 她将这篇文章交给祁睿楠后,隔天下午,她就见到了前来感谢的陶旗夫妇。 陶旗这次能够这么快被解救出来,多亏祁睿楠的雷霆手段。 祁书记把宋向东拍到生产线的照片和型号直接发传真给京都机械研究所,向他们确认这些生产线的具体情况。 而机械研究所回复的结果与宋向东提交的内容一致,这些生产线确实是樱花国早已经被淘汰的生产线。 有了证据后,祁睿楠约谈了扬城市几位主抓招商引资工作的领导,她还迅速的与省里主抓司法工作的副省长取得了联系,陶旗很快被释放。 宋向东带着陶旗,来到了江欣雯下榻的宾馆,在二楼的咖啡厅坐定后,江欣雯仔细打量起这位耿直的退伍老兵。 虽然经过一夜的休息,陶旗的脸上还挂着一丝疲惫,一张国字脸上带有不少青紫的伤痕,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坚定和毅力,虽然已经年近五十了,他还留着年轻军人的那种寸头。 陶旗的脊背挺得笔直,他的步伐稳健而坚定,坐姿挺直,感激的对江欣雯说:“江总,这一次非常感谢你出手相救,我。\" 江欣雯笑着打断他:“陶经理,说这些话就见外了,我听说您为了食品厂,与樱花人进行了激烈的斗争。” 陶旗摇头叹息:“我是书生意气呀,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 。” 江欣雯摇摇头说:“不能说您失败了,只不过是体制的问题,您对将来有什么打算吗?” 陶旗的爱人插嘴道:“江总,他能有什么打算,他都被开除公职、开除党籍了,回乡下种地算了。\" 陶旗却轻声说道:“我还是想争一争,我想挽救新扬厂。” 看来陶旗并没有因为这一次的挫折而磨灭信心,江欣雯追问了一句:“陶经理,您对速食行业有什么看法?” 这个话题让陶旗挺直了脊背,他的眼神变得专注起来,说道:“江总,我认为速食行业是一个非常有前景的行业。 现在人们生活节奏比以前快的多,越来越多的人会选择速食来解决温饱问题。 比如加班或者下班回家懒的做饭,泡一包泡面,或者吃点面包就解决了五脏庙的需要。” 江欣雯听了陶旗的话,点了点头:“您说的对,速食确实可以快速的解决温饱问题,但是,华国肯定不只一家公司生产速食产品,您要如何面对这些竟争者呢?” 陶旗想了想,说道:“我认为应该不断创新,提高口味和产品质量的同时,我们也应该加强与供应商和合作伙伴的关系,以确保我们的原材料供应和产品销售渠道的稳定。 另外,我们也应该关注消费者的需求变化,及时调整我们的产品和营销策略。” 江欣雯听了陶旗的话,暗自点头,陶旗确实是个人才,宋向东确实没有看错他,他能侧重于销售和消费者需求这两点,就证明他可以担得起食品行业的重任。 江欣雯:“陶经理,如果让您经营一家速食品工厂,您有什么具体的方案吗?” 陶旗点了点头,说道:“江总,以方便为例,自从师傅方便面进入扬城市后,我也买过,也尝过。 不得不说,师傅方便面的口感,确实要比新扬食品厂以前生产的方便面要好一些,味道也好,但是从性价比来说,我认为师傅方便面卖的稍贵。 如果我来经营一家工厂与之竟争的话,首先就要研发和师傅方便面差不多口感或者说口感更好的方便面,另外也要研发出口味上更加浓郁的料包,这样才能从质量上与师傅方便面来竟争。 另外,要加强品牌建设,加强营销,提高市场份额和销售额,我曾经想过,可以举行买五包,送一包加量不加价的活动,或者在包装上印一些号码,进行兑奖活动,以激励消费者多买我们生产的方便面。” 江欣雯疑惑的看着陶旗,琢磨着他是不是和自己一样,也是穿回来的? 陶旗被江欣雯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他轻咳一声说道:“江总,说实话,我这些想法,也是被逼无奈想出来的。 当初我带领工人们抓生产,抢市场的时候,爱使可口的库房里积压了大量的方便面。 财务又不给买原材料的钱,我为了能尽快回款,做了成本核算。 一袋方便面便给经销商的价格是三毛八分钱,我们的成本是两毛二分钱,一包方便面的利润是一毛六分钱,五包方便面利润是8毛,多送客户一包方便面后,我们的利润还剩五毛八分钱,还是能够赚到不少钱的。 所以我让他们更改了包装,六包方便面为一个大包装,只收五包方便面的钱,但这个计划被休假回来的黑田真叫停了。” 第305章 请研发不添加防腐剂的速食 好,陶旗确实是个天才,难怪当年以一己之力挽救了濒临倒闭的新扬食品厂。 江欣雯问道:“陶经理,我想开一家全国性的速食品公司,您愿意来我们集团工作吗?” 陶旗的眼陶旗的眼睛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他并没有回答江欣雯的提议,反而问道:“江总,你的邀请真是让我受宠若惊,花之雯集团是做服装生意起家的,央视还经常播放你们公司的广告,现在你们集团也要进军速食品行业吗?” 江欣雯点点头:“不止速食,食品行业我都是非常看好的,只不过我没有遇到合适的人来替集团打理这方面的业务。 正如您之前判断的那样,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以及工作节奏的加快,速食行业必定会有一个爆发式的增长。 不仅仅是速食,零食和饮料也将会大幅度增长,比如汽水,矿泉水,纯净水,茶饮料,奶味饮品这些品在将来都将在某一时刻爆发。 我希望我们将来生产出来的产品不只局限于方便面,而是要开发多样化的产品,满足不同人群的需求。” 陶旗登时兴奋起来,一个巨大的商业机会就摆在他眼前,他高兴的说道:“江总,你的意思是要扩大生产,开发出多种产品? 太好了,我早就有这种想法了,由于资金的问题, 我们厂当时并没有进行太多食品的创新研究,不过在合资前,我们厂已经研制出一种小米锅巴,只可惜还没有投入生产就与樱花企业合资了。” 江欣雯:“所以,陶经理,如果花之雯集团进军食品行业,你是否愿意来我们集团分管这方面的工作?” 陶旗马上站起来,说道:“愿意,江总,我愿意,不过我希望集团能够给我一定的自主 。” 江欣雯马上表态:“陶经理,您放心,我找的是职业经理人,不会随随便便下发个红头文件免职的,您的担心在我这里不成立。 我们集团目前涉及的业务种类繁多,基本上都是由职业经理人进行管理,每年是要定期上缴利润的。 集团冒然每年也会对各公司进行业务上的指导以及稽核等工作,同时还有法务支持以及人事协助,但绝不会干涉各企业内部的管理以及发展方向,只是提出合理化建议。 陶经理,我想对您说明一点,公司每一年都是有考核任务的,如果无法完成集团的考核,那么下一年的职位。” 陶旗笑着说:“这个我懂,江总,完不成集团下发的考核任务,我肯定会让贤的。” 陶旗痛快,江欣雯也痛快,她安排张硕与陶旗对接资金的问题,由陶旗出面成立一家食品公司。 江欣地说希望陶旗在短时间内组建起一支能够迅速进入工作状态的团队,她她没有让陶旗使用花之雯集团的招牌,而是建议张硕学习伊藤家的操作模式对爱使可口进行收购。 于是,好滋味食品公司的名字就这样确定了,江欣雯也拍板聘用陶旗为食品公司的总经理。 而江欣雯给到陶旗的第一个任务就是用300万华币收购爱使可口食品公司。 陶旗:“江总,300万华币是不是有点少?” 江欣雯:“不少了,我们还要承担爱使可口的相关债务。” 陶旗:“江总,食品厂的占地面积不小,扬城市府不一定会同意这个价格,如果买不下来怎么办?” 江欣雯:“他们不同意?呵呵,他们凭什么不同意?爱使可口不是已经开始负债了吗? 再说,那五条淘汰的将生产线你让市委拿走呗,你告诉他们,就算市府倒贴钱,我们也不要那些破烂生产 线,我们公司是要重新进口生产线的。” 陶旗摇头:“江总,我估计难度不小。” 江欣雯:“这就要看陶经理的能力了,这是给你的第一个任务,我估计爱使可口清算的时间一定会拉长,在明年春节前后,你能把爱使可口拿下来就可以。” 陶旗急道:“江总,多拖一天,我们就减少与师傅方便面对抗的时间。” 江欣雯说:“陶经理,这就是我给你的第二个任务,你尽快组建研发小组,完成方便面的研制工作。我的要求是在不添加或者少添加化学制剂的同时,研发出口感好,味道佳的方便面。” 陶旗:“江总,方便面不添加防腐剂和香精是不可能的,因为。” 江欣雯一抬手:“陶经理,尽量不添加,防腐剂是用来泡尸体的,那不是给人吃的东西。 以前我们不知道防腐剂的危害就算了,现在我告诉你,长期食用防腐剂对人体有极大的危害,如果我们还要向里添加,这是在害人,这是在犯罪。” 陶旗想了想,说道:“我们以前也曾研究过这个问题,如果不想添加防腐剂有两种方法,一是汤料颗粒化,风干化,另一种是油化料包,而且盐要加到足够量,但保质期会比不加防腐剂的时间短一些。” 江欣雯:“如果做一种干吃面,或者说干拌面呢?干拌面基本都是脱水的面和料,不添加防腐剂也可以,但这种拌面如果想要做的好吃,就需要在调料的配比上下功夫。 总之,工厂的收购可以慢慢谈,利用这段时间,你先组织研发小组研制新型方便面,哪怕成本高一些,我们也不怕。” 陶旗面色有些难看,说道:“江总,食品这个行业,哪怕成本比别人高那么一丁点,也可能会面临亏损的局面。” 江欣雯摆摆手,仍坚持让陶旗开发不添加化学原料的料包,早在她准备进军食品业的时候,就有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她脑海里逐渐形成。 江欣雯准备回京的时候,宋向东和他的小组成员们也奔赴下一个城市——山城,他们还要继续调查几家与伊藤家合资的食品厂。 江欣雯坐飞机赶回京都后,来不及先回挂甲屯,她带着秦安芳赶到了赵帆的办公室,她的计划,必须要得到赵帆的支持。 小姐儿俩关起门来说了好一阵子话,直说到晚上7点半,就连晚饭都是赵帆的秘书带着秦安芳一起下楼从餐馆里买回来的。 当江欣雯看到两位秘书,提着装满饭菜的一次性发泡餐盒,哀叹:“这都是有毒的饭盒,吃了会致癌呀。” 第306章 毒饭盒 九十年代的华国人哪里有健康意识?刚刚能吃饱吃好的华国人,根本不在乎商家用的是什么饭盒装菜? 听到好友说有饭盒有毒,已经饿极的赵帆顿住打开饭盒的手,她疑惑的问道:“我们每天都在这家饭馆买菜,饭盒有毒?不会?饭馆不会那么缺德?” 江欣雯:“不是饭馆缺德,是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这种一次性发泡饭盒有毒。 这种一次性发泡饭盒如果装冷食,表面上看也是没有问题的,但冷食中也不能有油脂和醋类,因为这种饭盒一旦遇到油和醋,有害物质也会溶解,只不过溶解的比较慢而已。 可这种饭盒一旦遇热,里面有毒的化学物质就会迅速的溶解进饭菜和油里,这里面有一种最致命的致癌物,叫做二恶英,我们吃进去就会致癌,而癌症到了晚期是很痛苦的。” 赵帆一脸郁色的喊道:“啊?~~~坏了,自从结婚单过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带过饭,每天中午我懒的下楼吃饭,都是让秘书买回来吃的,全是这种饭盒,怎么办?江欣雯?我吃进去多少有毒的东西?现在洗胃来的及吗?”赵帆一边说,一边呆呆地盯着桌上的盒饭。 江欣雯: 她也被赵帆的话吓了一跳,她突然意识到,就连赵帆这样的天之骄子也不知道这种饭盒有毒,那么其他人呢?他们更不会知道饭盒的毒害。 而且市面上绝对不可能是一家餐馆在用这种饭盒,京都甚至全国有多少家大大小小的餐馆都在用这种饭盒? 全国又有多少个工地,有多少人专门做便宜盒饭的生意,他们不仅卖给农民工吃,也会卖给普通百姓们。 而那些农民工和普通百姓们更是不懂这些饭盒里隐藏着杀手,他们买了盒饭吃进去,五年,十年,甚至几十年后患了癌症,花光了家里的钱,再重新返贫。 赵帆的秘书也一脸哭相,插嘴道:“哎呀,赵总,江总,咱们办公室里不带饭的同事每天中午和加班的时候都是吃的是盒饭,而且现在全都用的是这种饭盒。” 秦安芳拍拍胸口,心里暗叹,怪不得小江董在外面每次都带着自己去饭馆吃,很少吃盒饭,即便去餐馆打包,也是不嫌麻烦的让人端着盘碗送来。 江欣雯感慨道:“这些饭盒确实存在很大的安全隐患,我们必须要让老百姓们知道,什么东西有毒,什么东西可以放心吃。 绝不能让他们再受到这些有害物质的侵害了,如果他们在不情的情况下吃了这些有毒的东西,将来得了病,不仅要花光家里的积蓄,更有可能借钱去治病,不仅他们这一辈子白干,可能连下一代人都要背负沉重的债务。” 江欣雯闭了闭眼,她上一世看过不少报道,华国在九十年代基本都是以肝癌、胃癌和肺癌居多,而且发病率并不高。 随着时间的推移,进入二十一世纪后,丑国和西方发达国家癌症的发病率和死亡率是逐年下降。 二十年的时间,西方国家癌症发病率降低了31,而华国却在逐年上升,比例之高,幅度之大,令世界卫生组织咂舌。 不仅因为工业化给华国带来了空气和土地污染,更是因为华国人在不知不觉中,吃进去的那些有毒有害的化学物质,导致癌症发病率高居不下。 江欣雯记得上一世看过一段视频, 某食品监督局的领导,居然对着记者的话筒满不在乎的说:“吃进去的食物,如果在短时间内没有发生中毒现象,我们认定这些食物是安全的。” 在这种思维引导下,当然没有人会重视食品安全。七、八十年,代过敏体质并不普遍,青少年患癌率并不高,可是在上一世,进入二十一世纪后,多少孩子得了白血病以及各种各样的癌症。 赵帆一脸郁色的说道:“江欣雯,这个咱们必须也要做科普,不仅你下午说的食物添加剂的问题,就连盛食物的这些饭盒,咱们也要做科普,一定要让老百姓们知道,什么东西有毒,不能吃,什么东西没毒,可以吃。” 她拿起笔,在笔记本上边记录边念叨:“我得找找化学方面的专家,把这个饭盒弄清楚,还得找人检测商店里卖的那些方便面,点心,熟食和零食里面添加的化学成份。” 江欣雯叹了口气说道:“唉!这个任务可不简单啊!”她心里知道,如果做这样的科普,还不知道动了多少人的蛋糕呢,那些人。 突然,赵帆咬住下唇想了想,说道:“江欣雯,你说我要不要做一个长期性的节目,让记者们化妆成工人,深入那些工厂里。” 江欣雯担心的说:“这些事情做起来可不容易,万一他们真的往里添加了有毒有害的物质,那么记者取证的时候,谁来保证他们的安全?会不会被发现?。” 赵帆笑了笑,说道:“江欣雯,我在大学上的第一堂课就是记者的职责。” 她得意的背颂起来:“做为一名记者,就是要代替广大的民众前往事情发生的现场,接触新闻事件的当事人,并将事情的真相及其代表的意义,透过报导呈现给广大群众。” 江欣雯知道赵帆的性子,一旦她认定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她要给赵帆提供更多的保障。 江欣雯想了想说道:“我会让人帮忙采购针孔摄像机,咱们尽量保证记者的安全,另外,你做这种节目,在电视台会不会有负面影响?” 赵帆:“放心,我还在台里挂职呢,我一定会说服台长的。而且,我们又不是在做坏事,我们这是为人民群众普及健康知识,更是要曝光那些黑心厂家,让大家都擦亮眼睛。” 她想了想说道:“更何况,我们这样曝光,也可以督促国家,成立食品监管部门。” 江欣雯:“赵帆,如果台里同意组织这样的节目,我代表花之雯集团,对你这个节目进行赞助,暂定一年一千万华币。另外,咱们可以寓教于乐,我们可以让那些专家们在节目中做一些实验,让大家都知道这些化学品的危害,将来还可以给集团投资的食品厂打一波软广告。” 赵帆瞪眼道:“江欣雯,打软广告可以,但是食品厂生产的那些食品,我也是要找人做严格的检测的。” 第307章 触目惊心的食品毒害 江欣雯大笑:“放心,我既然对你提出了食品安全问题,自己又怎么可能去做那害人的买卖?” 江欣雯喜欢这样的赵帆,无论和她多么亲密,在大是大非面前,这丫头还是非常坚持原则的。 赵帆是个急火火的性子,“食品添加剂和毒饭盒”打开了她的思路,既然京都已经流行了有毒的饭盒,那么全国各地的食品行业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杂志社的工作早已步入正轨,杨柳的能力出众,已经可以挑起杂志社的大梁,再加上段美娟的协助,赵帆可以放心的把杂志社的工作交给杨柳和段美娟。 在江欣雯的鼓励下,赵帆决定做一档食品健康类的节目,她用了三天的时间,修修改改写了一大篇稿件,准备了一大堆的说词,准备说服台领导让她来主导这个新节目。 可她还没来的及找领导们汇报,鄂省就爆发了毒猪油事件。鄂省出现了大量的“毒猪油”,导致两人死亡,几十人中毒,所以事件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的。 虽然发生在华国的南方,但全国的各家报刊都用大篇幅的版面进行了报道,这些报道也引起了台领导的重视。 现在谁家不吃猪油?虽然京都的菜市场并不会像南方的菜市场那样,把猪油做成块状出售,但是鄂省的毒猪油是销往全国各地的饭店以及食堂。 这一次毒猪油能够致人死亡,还是因为武市的这家食堂,用毒猪油炸制了豆腐,毒猪油的用量比较大,而发生了集体中毒事件,毒猪油才浮出水面。 如果用少量的毒猪油做菜,最多会引起一些不舒服的症状,不一定会有中毒 的症状表现出来。 但没有症状不表示没有中毒呀,毒素成年累月的积攒在身体里,时间长了,人会不得病吗? 台领导们也心知肚明,被曝出来的只是冰山一角,更多的“毒猪油”,“毒油”,甚至有毒食品还不知道有多少,他们倒是想找人做一档这样的节目,可做这种节目肯定会得罪不少人。 俗话说的好,断人钱财好比杀人父母,让一个没有身家背景的人去做这样的节目,承担的风险不小。 赵帆有一定的背景,她又是自动请缨,领导们当然乐得。 所以,赵帆的这一大堆说词没有用上,她刚刚对几位领导表态要做一档宣传食品安全和全民健康的节目时,领导们就点头同意了。 五十多岁,主管业务的副台长还笑咪咪的鼓励赵帆:“小赵呀,你的想法好,我是全力支持你的,不过节目组的成员需要你自己来组织,我看制作人你也一起兼了。” 虽然台领导们表示全力支持,但电视台划拨给赵帆的的制作经费很少。 赵帆能够在短期内组织起一个强大的节目组,全靠花之雯集团的赞助费。 正好鄂省爆发了“毒猪油”事件,这给了赵帆做节目的素材,她迅速招集了七、八名和她志同道合的记者以及摄影师,再加上花之雯提供的资金以及花之雯数码公司提供的十台针孔式摄像机,节目团队奔赴鄂省采访和暗访。 就连春节,赵帆都没能回到京都,她为了“食安天下”这档节目能够顺利播出,忙的连春节都没能赶回京都。 赵帆给江欣雯打电话拜年时,痛心疾首的说:“欣雯,我真的不知道人可以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我们走访了那么多人,不少人都曾经向当地政府举报过这些黑心的作坊,可是他们依然逍遥法外,仍然制造这些毒害人的毒油。” 江欣雯知道赵帆内心的激愤,上一世,她也看过不少这样的报道,她的心情也是无比的气愤,都说华国人不害华国人,可为什么有的人仍是为了那一点蝇头小利,毫无底线的坑害自己的同胞? 不过接下来,赵帆也告诉了她一些好消息,几个造“毒猪油”的黑窝点,已经被公安机关端掉了。 而她录制的这一期“毒猪油”系列节目正在做一些收尾及补录的工作,下个月就能回京都进行后期的剪辑,这档节目很快就会在电视台推出。 过了春节,接二连三的喜讯也不断传来,不仅京华制药厂被花之雯集团成功并购。 律景耀也在强大的资金支持下,仅用了几个月的时间,就在五个省迅速建立了中药生产基地。他更是与云省和贵省山区的药农们建立了长期的合作关系,成立了合作社。 而陶旗也以300万华币的价格,买下了爱使可口食品公司,食品研发团队更是研发出了不加防腐剂的固态调料包以及抽真空包装的油料包,当然,保质期只有短短的四个月而已。 虽然料包里没有添加科技与狠活,但在口感与口味上,已经与师傅方便面的口感不相上下。 成本虽略有增加,但江欣雯还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华国人再也不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那些添加了化学药剂的方便面吃进肚里了。 二月初,江欣雯带着秦安芳又奔赴魔都。 自从93年1月份开始,魔都股指就一直在慢慢上调,超过了1000点,而春节过后,魔都股市更是牛气冲天,股指一路向上狂飙。 江欣雯这一次来到魔都,她让张硕慢慢的抛售股票,还是熟悉的操作,少量多次出手,直到2月15日前,才将股票全部清空。 当然,侯旭做为张硕的“好哥们”,再一次成功的跟上了小江董的步伐,大赚了一笔。 他在11月跟随张硕买入了七十万的“真空电子”,经过短短的三个月时间,已经翻了四倍多,这一波红利吃的侯旭手抖心慌。 在银行工作多年,见惯了押运车运钱的侯旭,本不应该这么激动的。 当他切切实实的拿着申银证券开出的307万现金支票的时候,他却激动的浑身战栗,身上的汗毛立起来又倒下去,又立起来,再倒下去。 毕竟银行里摆放的那成箱成箱的现金不是自己的,而从股市里赚到的这300多万,那可是实实在在的个人收入,兴奋的侯旭嚷嚷着一定要请小江董和张旭吃饭。 面对热情的侯旭,江欣雯这一次没有拒绝,她挑选了一家离申银证券不远的餐厅,几人找了一个包间,点了一桌菜,边吃边聊。 江欣雯微笑着举杯,向侯旭表示感谢,这一次扬城食品厂的资金能够快速到位,多亏了侯旭的分理处帮忙贷款了 500 万华币,否则,从股市中抽取资金投资食品厂,几个月的时间就要损失几千万华币。 侯旭也豪爽的举杯一饮而尽,他拍着胸脯保证:“小江董,张总,你们放心,只要你们办贷款的手续齐全,我必定全力支持,下个月我就要去支行主管信贷工作了。” 第307章 触目惊心的食品毒害 江欣雯大笑:“放心,我既然对你提出了食品安全问题,自己又怎么可能去做那害人的买卖?” 江欣雯喜欢这样的赵帆,无论和她多么亲密,在大是大非面前,这丫头还是非常坚持原则的。 赵帆是个急火火的性子,“食品添加剂和毒饭盒”打开了她的思路,既然京都已经流行了有毒的饭盒,那么全国各地的食品行业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杂志社的工作早已步入正轨,杨柳的能力出众,已经可以挑起杂志社的大梁,再加上段美娟的协助,赵帆可以放心的把杂志社的工作交给杨柳和段美娟。 在江欣雯的鼓励下,赵帆决定做一档食品健康类的节目,她用了三天的时间,修修改改写了一大篇稿件,准备了一大堆的说词,准备说服台领导让她来主导这个新节目。 可她还没来的及找领导们汇报,鄂省就爆发了毒猪油事件。鄂省出现了大量的“毒猪油”,导致两人死亡,几十人中毒,所以事件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的。 虽然发生在华国的南方,但全国的各家报刊都用大篇幅的版面进行了报道,这些报道也引起了台领导的重视。 现在谁家不吃猪油?虽然京都的菜市场并不会像南方的菜市场那样,把猪油做成块状出售,但是鄂省的毒猪油是销往全国各地的饭店以及食堂。 这一次毒猪油能够致人死亡,还是因为武市的这家食堂,用毒猪油炸制了豆腐,毒猪油的用量比较大,而发生了集体中毒事件,毒猪油才浮出水面。 如果用少量的毒猪油做菜,最多会引起一些不舒服的症状,不一定会有中毒 的症状表现出来。 但没有症状不表示没有中毒呀,毒素成年累月的积攒在身体里,时间长了,人会不得病吗? 台领导们也心知肚明,被曝出来的只是冰山一角,更多的“毒猪油”,“毒油”,甚至有毒食品还不知道有多少,他们倒是想找人做一档这样的节目,可做这种节目肯定会得罪不少人。 俗话说的好,断人钱财好比杀人父母,让一个没有身家背景的人去做这样的节目,承担的风险不小。 赵帆有一定的背景,她又是自动请缨,领导们当然乐得。 所以,赵帆的这一大堆说词没有用上,她刚刚对几位领导表态要做一档宣传食品安全和全民健康的节目时,领导们就点头同意了。 五十多岁,主管业务的副台长还笑咪咪的鼓励赵帆:“小赵呀,你的想法好,我是全力支持你的,不过节目组的成员需要你自己来组织,我看制作人你也一起兼了。” 虽然台领导们表示全力支持,但电视台划拨给赵帆的的制作经费很少。 赵帆能够在短期内组织起一个强大的节目组,全靠花之雯集团的赞助费。 正好鄂省爆发了“毒猪油”事件,这给了赵帆做节目的素材,她迅速招集了七、八名和她志同道合的记者以及摄影师,再加上花之雯提供的资金以及花之雯数码公司提供的十台针孔式摄像机,节目团队奔赴鄂省采访和暗访。 就连春节,赵帆都没能回到京都,她为了“食安天下”这档节目能够顺利播出,忙的连春节都没能赶回京都。 赵帆给江欣雯打电话拜年时,痛心疾首的说:“欣雯,我真的不知道人可以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我们走访了那么多人,不少人都曾经向当地政府举报过这些黑心的作坊,可是他们依然逍遥法外,仍然制造这些毒害人的毒油。” 江欣雯知道赵帆内心的激愤,上一世,她也看过不少这样的报道,她的心情也是无比的气愤,都说华国人不害华国人,可为什么有的人仍是为了那一点蝇头小利,毫无底线的坑害自己的同胞? 不过接下来,赵帆也告诉了她一些好消息,几个造“毒猪油”的黑窝点,已经被公安机关端掉了。 而她录制的这一期“毒猪油”系列节目正在做一些收尾及补录的工作,下个月就能回京都进行后期的剪辑,这档节目很快就会在电视台推出。 过了春节,接二连三的喜讯也不断传来,不仅京华制药厂被花之雯集团成功并购。 律景耀也在强大的资金支持下,仅用了几个月的时间,就在五个省迅速建立了中药生产基地。他更是与云省和贵省山区的药农们建立了长期的合作关系,成立了合作社。 而陶旗也以300万华币的价格,买下了爱使可口食品公司,食品研发团队更是研发出了不加防腐剂的固态调料包以及抽真空包装的油料包,当然,保质期只有短短的四个月而已。 虽然料包里没有添加科技与狠活,但在口感与口味上,已经与师傅方便面的口感不相上下。 成本虽略有增加,但江欣雯还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华国人再也不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那些添加了化学药剂的方便面吃进肚里了。 二月初,江欣雯带着秦安芳又奔赴魔都。 自从93年1月份开始,魔都股指就一直在慢慢上调,超过了1000点,而春节过后,魔都股市更是牛气冲天,股指一路向上狂飙。 江欣雯这一次来到魔都,她让张硕慢慢的抛售股票,还是熟悉的操作,少量多次出手,直到2月15日前,才将股票全部清空。 当然,侯旭做为张硕的“好哥们”,再一次成功的跟上了小江董的步伐,大赚了一笔。 他在11月跟随张硕买入了七十万的“真空电子”,经过短短的三个月时间,已经翻了四倍多,这一波红利吃的侯旭手抖心慌。 在银行工作多年,见惯了押运车运钱的侯旭,本不应该这么激动的。 当他切切实实的拿着申银证券开出的307万现金支票的时候,他却激动的浑身战栗,身上的汗毛立起来又倒下去,又立起来,再倒下去。 毕竟银行里摆放的那成箱成箱的现金不是自己的,而从股市里赚到的这300多万,那可是实实在在的个人收入,兴奋的侯旭嚷嚷着一定要请小江董和张旭吃饭。 面对热情的侯旭,江欣雯这一次没有拒绝,她挑选了一家离申银证券不远的餐厅,几人找了一个包间,点了一桌菜,边吃边聊。 江欣雯微笑着举杯,向侯旭表示感谢,这一次扬城食品厂的资金能够快速到位,多亏了侯旭的分理处帮忙贷款了 500 万华币,否则,从股市中抽取资金投资食品厂,几个月的时间就要损失几千万华币。 侯旭也豪爽的举杯一饮而尽,他拍着胸脯保证:“小江董,张总,你们放心,只要你们办贷款的手续齐全,我必定全力支持,下个月我就要去支行主管信贷工作了。” 第308章 食安天下1 哦?侯旭要去支行主管信贷?他是要升职副行长还是调到支行做信贷部主任? 江欣雯和张硕对望一眼,张硕举起酒杯问道:“您这是要升职副行长了吗?还是要调到支行做信贷部主任呢?” 侯旭不好意思的摸摸头说:“这一次能升信贷部经理还要多谢你们,若不是你们公司去年在我这个分理处开户,又在户头里留存一、两亿的头寸,我也不一定能够升职。” 说罢,侯旭举起杯,说道:“感谢小江董,感谢张总的信任,今后有今后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请尽管吩咐,我侯旭一定竭尽所能帮你们办到。” 江欣雯微笑着回应:“侯经理,太客气了,我们可以达成战略合作伙伴嘛,在这里我祝您前途似锦,步步高升。” 一餐饭吃的宾主尽欢,推杯换盏间,侯旭和张硕的关系更亲密了。 江欣雯安排司机送微醺的侯旭回家,便带着张硕回到公司,她要抓紧时间结算投资回报了。 自从91年集资来魔都炒股,没有一个人向江欣雯打听过投资方向以及投资回报的情况,更没有人找她收回投资。 江欣雯也明白,这是大家对她的信任,更何况,还有不少体制内的人投进去那么多钱,早一点结算,也早一点安心。 所以她要求不仅要把每一个人的投资回报结算清楚,还要将每一次股票交易的明细单复印后,做为附件,附在结算单后。 虽然这样做虽然增加了人力成本,手续也异常的繁琐和麻烦,但投资公司如果想要在将来获得更多的支持和业务发展,眼下这点麻烦根本算不得什么。 当蔡雅丽终于计算出回报率的时候,秦安芳高兴的一蹦三尺高,她抓着江欣雯的手颤抖着,历时一年半的投资回报居然高达1352倍。 她当初投进去的5200块钱已经翻到了了70万,当然,公司还要扣除盈利那部分30的手续费。 秦安芳快速的心算了一遍,即便扣了手续费,她还是能拿到48万将近49万,天哪,这足够她买两套一进的小院或者买几套楼房了。 江欣雯看到表姐兴奋的脸色潮红,呼吸急促的模样,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说道:“表姐,以后不要轻易炒股,我们只是赶上了国家的这一次红利,股市是有涨有跌的,那些在股市赔光了家产的人,下场很是很凄惨的。” 秦安芳紧抿着嘴唇,用力的点头说:“嗯,你不让我炒股我绝不炒股,等分了钱,我就买房,就在姨姥儿家旁边买个一进的小院。” 江欣雯哈哈大笑,说道:“魔都的房也可以买,投资这里的房产也是稳赚不赔。” 秦安芳催促着蔡雅丽:“蔡姐,你这几天加加班,我请你吃大餐,快一点结算,我要拿钱在魔都买房。” 蔡雅丽: 当江欣雯再次回到京都时,桃花已经开了,江欣雯把投资明细单和支票交给赵帆的时候,赵帆抱着江欣雯狠狠的亲了一大口。 当初她以为花之雯缺钱,所以毫不犹豫的拿出5万元给江欣雯。 她没有想到这笔钱能够还回来,现在这笔钱不仅还回来了,还是连本带利的一起还回来的,赵帆拿着470万零2千的支票问道:“为什么会这么多?你做了什么投资回报这么高?” 江欣雯翻开投资明细单和附件示意赵帆看,说道:“这一次我是跟着国家政策,去魔都炒股小赚了一笔。” 赵帆 满脸笑容的赵帆沉下脸来,好一会,赵帆才说道:“江欣雯,以后不要炒股了,我在上海的同事传回来一些消息,上个月有不少炒股的人跳楼自杀了,咱们又不缺钱,以后不要再为了赚钱去冒这么大风险。” 这样的赵帆真是让江欣雯感动,这娃从小到大一直在替自己考虑,江欣雯点头:“行,就听我帆姐的。” 见江欣雯答应了自己,赵帆有些兴奋告诉江欣雯,由她监制的“食安天下”也准备正式在央视推出了。 说起“毒猪油”,赵帆痛心疾首的说:“江欣雯,不调查不知道,我们历时几个月的时间,这其中的艰辛 唉,江欣雯,你根本不知知道他们是如何生产毒猪油的,我们从鄂省一直追踪到浙省,他们居然是跨省市的团伙作案,我们在暗访过程中,差点出了人命。 你知道吗,从六、七年前起,毒猪油早已经走进了千家万户,我真的痛心呀,难道那么多人的性命在利益面前都不算什么吗?” 江欣雯心下苦涩,事实就是这么残酷,在改革开放的过程中,有多少人因为钱而丧命。 很多人也许至死都不知道,那些黑心商家在赚着他们血汗钱的同时,正在用一条无形的绳子慢慢勒死他们。 而这条无形的绳子,正是用低价和美味这两种美丽的外表迷惑了他们。 毒猪油之所以畅销,一是由于华国人不知道,甚至他们不敢相信有人居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利用化学手段制造这种廉价的猪油。 另一个原因就是这种猪油便宜,人们为了省钱去买这些看似“干净卫生”的猪油。 江欣雯特意拉上全家人看了由赵帆制作的这档节目的首播,节目时长一个小时,记者们从鄂省,到浙省追踪毒猪油的生产过程。 节目一开始,是武市标志性的建筑黄鹤楼,随着货车喇叭的鸣笛,灰蒙蒙的天空下,镜头内出现一辆脏兮兮的加长铁罐车,它停在一个炼“地沟油”小作坊旁边,正在神神密密的购油。 而铁罐上开头的两个字被一块粘满黑油的苫布蒙住,镜头靠近这辆加长铁罐车,一只手掀开苫布后,上面的两个字让江欣雯惊呆了:被蒙住的两个字居然是“食用”二字,而铁罐车上面的字连起来是“食用油专用”。 第308章 食安天下1 哦?侯旭要去支行主管信贷?他是要升职副行长还是调到支行做信贷部主任? 江欣雯和张硕对望一眼,张硕举起酒杯问道:“您这是要升职副行长了吗?还是要调到支行做信贷部主任呢?” 侯旭不好意思的摸摸头说:“这一次能升信贷部经理还要多谢你们,若不是你们公司去年在我这个分理处开户,又在户头里留存一、两亿的头寸,我也不一定能够升职。” 说罢,侯旭举起杯,说道:“感谢小江董,感谢张总的信任,今后有今后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请尽管吩咐,我侯旭一定竭尽所能帮你们办到。” 江欣雯微笑着回应:“侯经理,太客气了,我们可以达成战略合作伙伴嘛,在这里我祝您前途似锦,步步高升。” 一餐饭吃的宾主尽欢,推杯换盏间,侯旭和张硕的关系更亲密了。 江欣雯安排司机送微醺的侯旭回家,便带着张硕回到公司,她要抓紧时间结算投资回报了。 自从91年集资来魔都炒股,没有一个人向江欣雯打听过投资方向以及投资回报的情况,更没有人找她收回投资。 江欣雯也明白,这是大家对她的信任,更何况,还有不少体制内的人投进去那么多钱,早一点结算,也早一点安心。 所以她要求不仅要把每一个人的投资回报结算清楚,还要将每一次股票交易的明细单复印后,做为附件,附在结算单后。 虽然这样做虽然增加了人力成本,手续也异常的繁琐和麻烦,但投资公司如果想要在将来获得更多的支持和业务发展,眼下这点麻烦根本算不得什么。 当蔡雅丽终于计算出回报率的时候,秦安芳高兴的一蹦三尺高,她抓着江欣雯的手颤抖着,历时一年半的投资回报居然高达1352倍。 她当初投进去的5200块钱已经翻到了了70万,当然,公司还要扣除盈利那部分30的手续费。 秦安芳快速的心算了一遍,即便扣了手续费,她还是能拿到48万将近49万,天哪,这足够她买两套一进的小院或者买几套楼房了。 江欣雯看到表姐兴奋的脸色潮红,呼吸急促的模样,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说道:“表姐,以后不要轻易炒股,我们只是赶上了国家的这一次红利,股市是有涨有跌的,那些在股市赔光了家产的人,下场很是很凄惨的。” 秦安芳紧抿着嘴唇,用力的点头说:“嗯,你不让我炒股我绝不炒股,等分了钱,我就买房,就在姨姥儿家旁边买个一进的小院。” 江欣雯哈哈大笑,说道:“魔都的房也可以买,投资这里的房产也是稳赚不赔。” 秦安芳催促着蔡雅丽:“蔡姐,你这几天加加班,我请你吃大餐,快一点结算,我要拿钱在魔都买房。” 蔡雅丽: 当江欣雯再次回到京都时,桃花已经开了,江欣雯把投资明细单和支票交给赵帆的时候,赵帆抱着江欣雯狠狠的亲了一大口。 当初她以为花之雯缺钱,所以毫不犹豫的拿出5万元给江欣雯。 她没有想到这笔钱能够还回来,现在这笔钱不仅还回来了,还是连本带利的一起还回来的,赵帆拿着470万零2千的支票问道:“为什么会这么多?你做了什么投资回报这么高?” 江欣雯翻开投资明细单和附件示意赵帆看,说道:“这一次我是跟着国家政策,去魔都炒股小赚了一笔。” 赵帆 满脸笑容的赵帆沉下脸来,好一会,赵帆才说道:“江欣雯,以后不要炒股了,我在上海的同事传回来一些消息,上个月有不少炒股的人跳楼自杀了,咱们又不缺钱,以后不要再为了赚钱去冒这么大风险。” 这样的赵帆真是让江欣雯感动,这娃从小到大一直在替自己考虑,江欣雯点头:“行,就听我帆姐的。” 见江欣雯答应了自己,赵帆有些兴奋告诉江欣雯,由她监制的“食安天下”也准备正式在央视推出了。 说起“毒猪油”,赵帆痛心疾首的说:“江欣雯,不调查不知道,我们历时几个月的时间,这其中的艰辛 唉,江欣雯,你根本不知知道他们是如何生产毒猪油的,我们从鄂省一直追踪到浙省,他们居然是跨省市的团伙作案,我们在暗访过程中,差点出了人命。 你知道吗,从六、七年前起,毒猪油早已经走进了千家万户,我真的痛心呀,难道那么多人的性命在利益面前都不算什么吗?” 江欣雯心下苦涩,事实就是这么残酷,在改革开放的过程中,有多少人因为钱而丧命。 很多人也许至死都不知道,那些黑心商家在赚着他们血汗钱的同时,正在用一条无形的绳子慢慢勒死他们。 而这条无形的绳子,正是用低价和美味这两种美丽的外表迷惑了他们。 毒猪油之所以畅销,一是由于华国人不知道,甚至他们不敢相信有人居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利用化学手段制造这种廉价的猪油。 另一个原因就是这种猪油便宜,人们为了省钱去买这些看似“干净卫生”的猪油。 江欣雯特意拉上全家人看了由赵帆制作的这档节目的首播,节目时长一个小时,记者们从鄂省,到浙省追踪毒猪油的生产过程。 节目一开始,是武市标志性的建筑黄鹤楼,随着货车喇叭的鸣笛,灰蒙蒙的天空下,镜头内出现一辆脏兮兮的加长铁罐车,它停在一个炼“地沟油”小作坊旁边,正在神神密密的购油。 而铁罐上开头的两个字被一块粘满黑油的苫布蒙住,镜头靠近这辆加长铁罐车,一只手掀开苫布后,上面的两个字让江欣雯惊呆了:被蒙住的两个字居然是“食用”二字,而铁罐车上面的字连起来是“食用油专用”。 第309章 食安天下2 “食用油专用”这五个大字出现在镜头里,随后便传来讨价还价的声音。 “老板,能不能再便宜一些。” “不能再便宜了,你们要买就买,不买就算了,多少人来我这里拉油我这个油已经比外面便宜一多半了。”画面里出现成交数钱的情景。 电视屏幕上打出一行字幕:“这里的油如此便宜,我们的记者决定扮成打工人,到这家制油作坊进行暗访。” 镜头一切换,电视里出现一个壮硕的男人的身影,他慢慢走进“作坊”的院子里,画面有些摇晃的同时,也传出呕吐的声音。 由于这一段影像是用针孔摄像头拍摄的,并没有暗访记者的正脸,只能看到几名工人,正在忙碌的用小推车搬运着用编织袋装的烂肉和带着厚厚油脂,略微发黑的猪皮。 作坊的院子里,一袋袋来路不明,像垃圾一样的肉在地上堆积如山,工人们穿着高帮雨靴,在肉山上踩来踩去。 也幸好拍摄的时候是冬天,还没有什么苍蝇,江欣雯想像着如果换做夏天,苍蝇和蛆虫在这些肉里爬来爬去的样子。 伴随着这些恶心的画面,暗访记者不满的说道:“老板,这里也太臭了,恶心死了。” 一道粗犷的男声:“臭?炼出油来就不臭了,都是白白嫩嫩的猪油,你随我来。” 镜头跟随着这名壮硕的男人穿过一间肮脏的屋子,屋子里摆放着几台正冒着热气的大锅,几名工人戴着厚厚的大口罩,有的在搅动锅里的“黑油”,有的正在从拖车里搬出一袋袋的垃圾肉和肉皮子向锅里倾倒。 还有两名工人,正从一个锅里向外捞油渣和炸过的猪皮。 粗犷的老板喊道:“你们做事认真一点,把油渣和猪皮放好,不要总是浪费,这些还可以卖钱的。” 暗访记者又干呕了几下,老板不满的质问道:“你到底能不能干呀?你总这样吐,会耽误干活的时间。” 暗访的记者连忙卑微的说:“能干能干,老板,我适应几天就好了。” 老板嘟囔了几句,带着暗访记者穿过这间屋子向另一间屋里走去。 进入这间屋子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几十个大油桶东倒西歪的摆放着,有几个油桶还被叠放在着摞到房顶,随着暗访记者向前走,几个长方形的大池子也出现在镜头里。 记者向大池子移动,镜头拉近,池子里的东西也逐渐清晰,里面全是满满的黑褐色的油脂,听着电视里传来不住的呕吐声,江欣雯感觉这几个池子里的油肯定不是一般的臭。 随后老板那粗犷的声音传来:“虽然这些炼好的油比较臭,但是,经过这几个池子进行脱臭、脱色、降酸和增稠这些工艺处理后就好了,不仅不臭,还香的很。” 暗访记者多嘴问了一句:“老板,你也吃这种油?” 那壮硕的老板猛然回头,圆嘟嘟的脑袋上一双绿豆眼凸出,他盯着镜头恶狠狠的骂道:“你是来这里工作的还是来捣乱的?不做工就滚,我能吃这种油吗?” 暗访记者连连道歉:“对不起老板,我只是开个玩笑,以后不敢了。” 老板骂道:“你以后少说话,多做事。” 说完他又继续向下一间屋子里走去,暗访记者又跟着他进入另一间屋子。 这间屋里全部都是装油的大桶,壮硕的老板走到一个桶前,打开盖子,一桶白白嫩嫩的猪油一下子就进入镜头。 暗访记者夸赞道:“老板,你真厉害,这桶白嫩嫩的油就是那个池子里的臭油变的?” 老板得意洋洋的说道:“那是当然,你再闻闻这些猪油,是不是不臭还很香?” 镜头定格在胖老板那多肉的脸部,一位漂亮的女主持人走到舞台中央,她举起话筒,微笑着说:“各位观众朋友,我是食安天下的主持人小莉,今天大家看到的这些,是我们的记者冒着生命危险在鄂省xx村的暗访录像。 你们是不是也疑惑为什么用腐肉和腐败的猪皮炼制出这种黑糊糊,臭烘烘的猪油,经过那几个大池子后就变的又白又香?” 台下的观众们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主持人示意工作人员将话筒递给一位年轻的女人,那女人接过话筒说道:“我记得那个老板说要在池子里经过脱臭,除色还有几道工序,臭油就可以变得白白嫩嫩。” 这时,台下一名中年男人举起手,工作人员递给他话筒后,他拿起话筒激动的说道:“他们这是在害人,我在化工厂工作,这种用内脏,腐肉和猪皮熬制出来的猪油我们称之为工业猪油。 这种猪肉熬制出来的油是黑褐色的,并不像我们自己在家用上好的猪板油熬出来那样雪白。 这种工业猪油需要脱色处理,一般我们会用工业用的双氧水对这种猪油进行脱色处理,这种油是用来制作肥皂的,根本不能食用。” “对”主持人小莉大声说道:“这位先生说的对,我们的记者对鄂省几家小作坊进行了暗访,他们都是用腐败的肉类、内脏和变质的猪皮炼制这种毒猪油。 为了增加香味和美感,他们往这些黑糊糊臭烘烘的猪油里添加了很多化学制剂,工业双氧水就是其中的一种原料。 工业用双氧水化学名过氧化氢,广泛应用于造纸业、纺织业,具有强烈的氧化漂白效果和防腐功能,可以掩盖食品的腐败变质,由于其含有铅、砷等杂质,食用会引起人体中毒。 去年在鄂省发生的毒猪油中毒事件中,工业用双氧水就是其中最大的杀手。” 接下来,小莉又请医院的几名专家和清大的一名化学教授轮流上台为众人科普。 医生警告大家,这种毒猪油在少量进食后,暂时不会出现不适的症状,但这里面的铅,砷重金属含量超标,日积月累后,会对人体造成不可逆转的损害,会影响人的免疫系统和造血系统。 清大的化学教授更是当众做了一个小实验,他拿着一小盆黑糊糊的油给现场的观众传看后,一边给这盆油加热 ,一边向里面添加一些白色的粉末。 几分钟后,这盆黑糊糊的油就变的清亮透明,教授将油过滤后,工作人员递上来一个装满碎冰的大盆。 教授说道:“咱们做节目的时间有限,我就用冰盆降温,你们可以看一看,这些工业猪油冷却后,是不是和我们自己家里吃的猪油一样?” 说着,他就把装满油的盆放在冰盆里降温。 果然,只一会的时间,那一盆清亮的油,就变成了白白嫩嫩的猪油。 第309章 食安天下2 “食用油专用”这五个大字出现在镜头里,随后便传来讨价还价的声音。 “老板,能不能再便宜一些。” “不能再便宜了,你们要买就买,不买就算了,多少人来我这里拉油我这个油已经比外面便宜一多半了。”画面里出现成交数钱的情景。 电视屏幕上打出一行字幕:“这里的油如此便宜,我们的记者决定扮成打工人,到这家制油作坊进行暗访。” 镜头一切换,电视里出现一个壮硕的男人的身影,他慢慢走进“作坊”的院子里,画面有些摇晃的同时,也传出呕吐的声音。 由于这一段影像是用针孔摄像头拍摄的,并没有暗访记者的正脸,只能看到几名工人,正在忙碌的用小推车搬运着用编织袋装的烂肉和带着厚厚油脂,略微发黑的猪皮。 作坊的院子里,一袋袋来路不明,像垃圾一样的肉在地上堆积如山,工人们穿着高帮雨靴,在肉山上踩来踩去。 也幸好拍摄的时候是冬天,还没有什么苍蝇,江欣雯想像着如果换做夏天,苍蝇和蛆虫在这些肉里爬来爬去的样子。 伴随着这些恶心的画面,暗访记者不满的说道:“老板,这里也太臭了,恶心死了。” 一道粗犷的男声:“臭?炼出油来就不臭了,都是白白嫩嫩的猪油,你随我来。” 镜头跟随着这名壮硕的男人穿过一间肮脏的屋子,屋子里摆放着几台正冒着热气的大锅,几名工人戴着厚厚的大口罩,有的在搅动锅里的“黑油”,有的正在从拖车里搬出一袋袋的垃圾肉和肉皮子向锅里倾倒。 还有两名工人,正从一个锅里向外捞油渣和炸过的猪皮。 粗犷的老板喊道:“你们做事认真一点,把油渣和猪皮放好,不要总是浪费,这些还可以卖钱的。” 暗访记者又干呕了几下,老板不满的质问道:“你到底能不能干呀?你总这样吐,会耽误干活的时间。” 暗访的记者连忙卑微的说:“能干能干,老板,我适应几天就好了。” 老板嘟囔了几句,带着暗访记者穿过这间屋子向另一间屋里走去。 进入这间屋子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几十个大油桶东倒西歪的摆放着,有几个油桶还被叠放在着摞到房顶,随着暗访记者向前走,几个长方形的大池子也出现在镜头里。 记者向大池子移动,镜头拉近,池子里的东西也逐渐清晰,里面全是满满的黑褐色的油脂,听着电视里传来不住的呕吐声,江欣雯感觉这几个池子里的油肯定不是一般的臭。 随后老板那粗犷的声音传来:“虽然这些炼好的油比较臭,但是,经过这几个池子进行脱臭、脱色、降酸和增稠这些工艺处理后就好了,不仅不臭,还香的很。” 暗访记者多嘴问了一句:“老板,你也吃这种油?” 那壮硕的老板猛然回头,圆嘟嘟的脑袋上一双绿豆眼凸出,他盯着镜头恶狠狠的骂道:“你是来这里工作的还是来捣乱的?不做工就滚,我能吃这种油吗?” 暗访记者连连道歉:“对不起老板,我只是开个玩笑,以后不敢了。” 老板骂道:“你以后少说话,多做事。” 说完他又继续向下一间屋子里走去,暗访记者又跟着他进入另一间屋子。 这间屋里全部都是装油的大桶,壮硕的老板走到一个桶前,打开盖子,一桶白白嫩嫩的猪油一下子就进入镜头。 暗访记者夸赞道:“老板,你真厉害,这桶白嫩嫩的油就是那个池子里的臭油变的?” 老板得意洋洋的说道:“那是当然,你再闻闻这些猪油,是不是不臭还很香?” 镜头定格在胖老板那多肉的脸部,一位漂亮的女主持人走到舞台中央,她举起话筒,微笑着说:“各位观众朋友,我是食安天下的主持人小莉,今天大家看到的这些,是我们的记者冒着生命危险在鄂省xx村的暗访录像。 你们是不是也疑惑为什么用腐肉和腐败的猪皮炼制出这种黑糊糊,臭烘烘的猪油,经过那几个大池子后就变的又白又香?” 台下的观众们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主持人示意工作人员将话筒递给一位年轻的女人,那女人接过话筒说道:“我记得那个老板说要在池子里经过脱臭,除色还有几道工序,臭油就可以变得白白嫩嫩。” 这时,台下一名中年男人举起手,工作人员递给他话筒后,他拿起话筒激动的说道:“他们这是在害人,我在化工厂工作,这种用内脏,腐肉和猪皮熬制出来的猪油我们称之为工业猪油。 这种猪肉熬制出来的油是黑褐色的,并不像我们自己在家用上好的猪板油熬出来那样雪白。 这种工业猪油需要脱色处理,一般我们会用工业用的双氧水对这种猪油进行脱色处理,这种油是用来制作肥皂的,根本不能食用。” “对”主持人小莉大声说道:“这位先生说的对,我们的记者对鄂省几家小作坊进行了暗访,他们都是用腐败的肉类、内脏和变质的猪皮炼制这种毒猪油。 为了增加香味和美感,他们往这些黑糊糊臭烘烘的猪油里添加了很多化学制剂,工业双氧水就是其中的一种原料。 工业用双氧水化学名过氧化氢,广泛应用于造纸业、纺织业,具有强烈的氧化漂白效果和防腐功能,可以掩盖食品的腐败变质,由于其含有铅、砷等杂质,食用会引起人体中毒。 去年在鄂省发生的毒猪油中毒事件中,工业用双氧水就是其中最大的杀手。” 接下来,小莉又请医院的几名专家和清大的一名化学教授轮流上台为众人科普。 医生警告大家,这种毒猪油在少量进食后,暂时不会出现不适的症状,但这里面的铅,砷重金属含量超标,日积月累后,会对人体造成不可逆转的损害,会影响人的免疫系统和造血系统。 清大的化学教授更是当众做了一个小实验,他拿着一小盆黑糊糊的油给现场的观众传看后,一边给这盆油加热 ,一边向里面添加一些白色的粉末。 几分钟后,这盆黑糊糊的油就变的清亮透明,教授将油过滤后,工作人员递上来一个装满碎冰的大盆。 教授说道:“咱们做节目的时间有限,我就用冰盆降温,你们可以看一看,这些工业猪油冷却后,是不是和我们自己家里吃的猪油一样?” 说着,他就把装满油的盆放在冰盆里降温。 果然,只一会的时间,那一盆清亮的油,就变成了白白嫩嫩的猪油。 第310章 食安天下3 化学教授化腐配为神奇的把那一小盆油,变成了白嫩嫩的“猪油”,主持人斜端着这一盆漂亮的“猪油”展示给观众们看,引来台下一片惊呼声。 这时主持人说道:“不仅武市出现了这种毒猪油,我们的记者更是在浙省发现一家更加令人发指的食用油作坊。 他们用宾馆饭店的泔水油、过菜油等废弃油脂,与皮革厂在加工猪皮时的废弃工业用油脂混合在一起,炼制成这种白嫩的猪油。 我们在调查时,那些猪油已经进入了好几个省市的饭店和食堂,甚至还流向了月饼加工工厂。 下面是本栏目记者跟随卫生监督所的执法人员以及公安干警们,一起对位于浙省温城的一家小作坊进行突击检查的影像。” 随后,镜头切换到了一个隐藏在大片竹林后面的一个小院子,隐约可以听到里面传来的的狗吠声。 镜头里出现七、八名穿着制服的警察,他们快步向小院走去。 随着他们接近小院,院子里狗叫的声音越来越大,一名警员手里拿着警棍,毫不犹豫的一脚踹开小院的大门,随后镜头晃动,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声,记者也 跟随执法人员一起跑进小院。 院子里,一只大型犬正站在屋门口不远处,向着警察们狂吠,它的毛发炸开,鼻梁的肉纵在一起,尖利的牙齿露出,眼神中充满了敌意。 警察们并没有被它的气势所吓倒,他们迅速分成两组,一组负责牵制住犬只,另一组则负责搜索小院。 院子里摆放着上百个油腻腻,脏兮兮的油桶,一名警察掀开油桶盖的同时,传来了熟悉的干呕声,镜头里那名掀开盖子的警员低头呕吐,随着镜头拉近,大家才看清,油桶里面居然全都是黄黄的像稀薄的粪水一样的液体。 众警察七嘴八舌的说:“臭死了,恶心死了。” 这时,搜索小院的两名警察带着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从屋里出来。 双方说的都是当地的土话,江欣雯听不懂,但是,双方之间的对话均有字幕显示。 老人说道:“我是这家油脂厂的守门人,老板不在,我们工厂是晚上开工,白天休息。” 警察当即查封了这家油脂厂,又从里面搜出不少装着稀粪一样的油桶以及装满黑油的油桶。 在那位看门老人的带领下,又去了与这间小院相邻的一间仓库,里面全都是白白嫩嫩的“猪油”。 随后,记者跟随卫生监督所的执法人员一起去了检测中心,检测报告也呈现在屏幕上。 那种像稀粪一样的黄色液体,是泔水油,而黑乎乎的油脂,则是皮革厂生产皮革而产生的废弃工业猪油。 在检验中心工作人员的讲解下,大家才明白,这家油脂厂是用泔水油掺杂废弃工业猪油,再加入工业双氧水进行脱色,又经过硅藻土进行过滤,然后用工业用碱将这种油的酸价降低,最后还要再加入棕榈油,以增加成品油的稠度。 就这样,经过脱臭、脱色、降酸和增稠等处理之后,这些成分复杂的废弃油脂,就被加工成了所谓的“食用猪油”,因为出厂价格比普通猪油至少便宜一半,所以销路很好。 但是,即便他们加入工业用碱降低了酸价,但酸价的检验结果仍然达到17305毫克\/克,高出正常标准10倍,属有毒有害食品。 节目最后,是这家油脂厂的老板在拘留所里,他面对镜头交待,工厂已经销售出100多吨加工好的成品油脂,全部都批发给了各地的经销商,然后再由这些经销商零售给消费者,或者宾馆、饭店。甚至还有一家本地的月饼厂,也在他这里批发过“毒猪油”。 由于这种油脂的价格只是普通猪油的一半,因此销路很好。 主持人面带严肃,表情凝重,声音低沉的解说着着毒猪油的危害:“观众朋友们,这种毒猪油的危害更大,有的人少量食用后,可能不会表现出任何症状,但食用量比较大时,会出现头痛、胸闷、腹疼等不良反应,伴随记忆力、听力衰退,神情恍惚,严重时会引起痴呆,甚至危及生命。” 坐在电视机前的江姥姥看的是目瞪口呆,她嘴里喃喃的说着:“我的妈呀,这不是害人嘛,幸亏咱家都是自己熬猪油。” 江姥爷也附和着骂道:“这帮畜哩,为了点钱疯了,他们难道不知道这会害死人吗?” 江姥姥:“想想以前那些年,我们虽然很穷,但是很快乐,现在的人啊,怎么就不知道满足呢?挣这种黑心钱也不怕遭天打雷劈?” 江欣雯无奈的摇摇头,现在的人变得越来越浮躁,越来越功利,有的人为了赚钱,道德、良心和廉耻全部抛弃,只有督促国家下大力气进行管理和监督,食品安全才有可能会得到保障。 主持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感谢大家收看本期节目,下一期节目,我们将邀请专家和观众朋友们一起见证,一分钟做出好喝的饮料,敬请期待。” 江姥姥急忙站起来,说道:“不行,我得给大嫚和二嫚打个电话,让她们不要在外面乱买乱吃,万一吃坏了中毒。” 江姥爷看了看表,他想让江姥姥明天再打电话,但心急的老太太直接拿起电话打给大女儿江玲家打了过去。 电话铃声响了好久,但却一直也没有人接听,江姥姥嘟囔着:“这两口子大晚上的又去哪里玩了?” 她又给二女儿江玉打去了电话,电话只响了两声,便被接通了,江姥姥对着电话,将“毒猪油”的危害翻来覆去的说了有十多分钟,得到了江玉的再三保证后,老太太才满意的挂断电话。 随后,她又给江玲打电话,但一直没有人接听,不放心的江姥姥又给白景涛打了一个传呼,但等了半个多小时,白景涛也没有回电话。 江姥爷劝慰着守在电话旁边的老伴:“这两口子没准去去看电影了,你明天再打电话。” 可老太太不知道的是,她的大女儿江玲,已经在人民医院的急救室里躺了三天了。 第310章 食安天下3 化学教授化腐配为神奇的把那一小盆油,变成了白嫩嫩的“猪油”,主持人斜端着这一盆漂亮的“猪油”展示给观众们看,引来台下一片惊呼声。 这时主持人说道:“不仅武市出现了这种毒猪油,我们的记者更是在浙省发现一家更加令人发指的食用油作坊。 他们用宾馆饭店的泔水油、过菜油等废弃油脂,与皮革厂在加工猪皮时的废弃工业用油脂混合在一起,炼制成这种白嫩的猪油。 我们在调查时,那些猪油已经进入了好几个省市的饭店和食堂,甚至还流向了月饼加工工厂。 下面是本栏目记者跟随卫生监督所的执法人员以及公安干警们,一起对位于浙省温城的一家小作坊进行突击检查的影像。” 随后,镜头切换到了一个隐藏在大片竹林后面的一个小院子,隐约可以听到里面传来的的狗吠声。 镜头里出现七、八名穿着制服的警察,他们快步向小院走去。 随着他们接近小院,院子里狗叫的声音越来越大,一名警员手里拿着警棍,毫不犹豫的一脚踹开小院的大门,随后镜头晃动,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声,记者也 跟随执法人员一起跑进小院。 院子里,一只大型犬正站在屋门口不远处,向着警察们狂吠,它的毛发炸开,鼻梁的肉纵在一起,尖利的牙齿露出,眼神中充满了敌意。 警察们并没有被它的气势所吓倒,他们迅速分成两组,一组负责牵制住犬只,另一组则负责搜索小院。 院子里摆放着上百个油腻腻,脏兮兮的油桶,一名警察掀开油桶盖的同时,传来了熟悉的干呕声,镜头里那名掀开盖子的警员低头呕吐,随着镜头拉近,大家才看清,油桶里面居然全都是黄黄的像稀薄的粪水一样的液体。 众警察七嘴八舌的说:“臭死了,恶心死了。” 这时,搜索小院的两名警察带着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从屋里出来。 双方说的都是当地的土话,江欣雯听不懂,但是,双方之间的对话均有字幕显示。 老人说道:“我是这家油脂厂的守门人,老板不在,我们工厂是晚上开工,白天休息。” 警察当即查封了这家油脂厂,又从里面搜出不少装着稀粪一样的油桶以及装满黑油的油桶。 在那位看门老人的带领下,又去了与这间小院相邻的一间仓库,里面全都是白白嫩嫩的“猪油”。 随后,记者跟随卫生监督所的执法人员一起去了检测中心,检测报告也呈现在屏幕上。 那种像稀粪一样的黄色液体,是泔水油,而黑乎乎的油脂,则是皮革厂生产皮革而产生的废弃工业猪油。 在检验中心工作人员的讲解下,大家才明白,这家油脂厂是用泔水油掺杂废弃工业猪油,再加入工业双氧水进行脱色,又经过硅藻土进行过滤,然后用工业用碱将这种油的酸价降低,最后还要再加入棕榈油,以增加成品油的稠度。 就这样,经过脱臭、脱色、降酸和增稠等处理之后,这些成分复杂的废弃油脂,就被加工成了所谓的“食用猪油”,因为出厂价格比普通猪油至少便宜一半,所以销路很好。 但是,即便他们加入工业用碱降低了酸价,但酸价的检验结果仍然达到17305毫克\/克,高出正常标准10倍,属有毒有害食品。 节目最后,是这家油脂厂的老板在拘留所里,他面对镜头交待,工厂已经销售出100多吨加工好的成品油脂,全部都批发给了各地的经销商,然后再由这些经销商零售给消费者,或者宾馆、饭店。甚至还有一家本地的月饼厂,也在他这里批发过“毒猪油”。 由于这种油脂的价格只是普通猪油的一半,因此销路很好。 主持人面带严肃,表情凝重,声音低沉的解说着着毒猪油的危害:“观众朋友们,这种毒猪油的危害更大,有的人少量食用后,可能不会表现出任何症状,但食用量比较大时,会出现头痛、胸闷、腹疼等不良反应,伴随记忆力、听力衰退,神情恍惚,严重时会引起痴呆,甚至危及生命。” 坐在电视机前的江姥姥看的是目瞪口呆,她嘴里喃喃的说着:“我的妈呀,这不是害人嘛,幸亏咱家都是自己熬猪油。” 江姥爷也附和着骂道:“这帮畜哩,为了点钱疯了,他们难道不知道这会害死人吗?” 江姥姥:“想想以前那些年,我们虽然很穷,但是很快乐,现在的人啊,怎么就不知道满足呢?挣这种黑心钱也不怕遭天打雷劈?” 江欣雯无奈的摇摇头,现在的人变得越来越浮躁,越来越功利,有的人为了赚钱,道德、良心和廉耻全部抛弃,只有督促国家下大力气进行管理和监督,食品安全才有可能会得到保障。 主持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感谢大家收看本期节目,下一期节目,我们将邀请专家和观众朋友们一起见证,一分钟做出好喝的饮料,敬请期待。” 江姥姥急忙站起来,说道:“不行,我得给大嫚和二嫚打个电话,让她们不要在外面乱买乱吃,万一吃坏了中毒。” 江姥爷看了看表,他想让江姥姥明天再打电话,但心急的老太太直接拿起电话打给大女儿江玲家打了过去。 电话铃声响了好久,但却一直也没有人接听,江姥姥嘟囔着:“这两口子大晚上的又去哪里玩了?” 她又给二女儿江玉打去了电话,电话只响了两声,便被接通了,江姥姥对着电话,将“毒猪油”的危害翻来覆去的说了有十多分钟,得到了江玉的再三保证后,老太太才满意的挂断电话。 随后,她又给江玲打电话,但一直没有人接听,不放心的江姥姥又给白景涛打了一个传呼,但等了半个多小时,白景涛也没有回电话。 江姥爷劝慰着守在电话旁边的老伴:“这两口子没准去去看电影了,你明天再打电话。” 可老太太不知道的是,她的大女儿江玲,已经在人民医院的急救室里躺了三天了。 第311章 江玲之殇1 头发花白,胡子拉碴,目光呆滞的张裕,双手被拷在冰冷的审讯椅上,无论对面的警察怎样问他,他都一言不发。 海淀分局副局长张川进入审讯室,他摘下帽子,恶狠狠的盯着坐在审讯椅上的张裕。 张川刚刚从医院赶回来,他亲自去了医院找主治医生了解江玲伤情。 而医生却给出一个不容乐观的回复:“江玲脑干受损,我们尽力抢救,但 唉 ,脑干是人体的生命中枢,受损后,即便救活,也有很大概率会瘫痪我们判断,江玲目前这种伤情,很有可能是植物人的状态。” 医生的这些话,张川没敢告诉自己的好兄弟白景涛,他甚至叮嘱医生,先不要告诉家属,尽量抢救。 张川看着一夜白头,仿佛老了十几岁的白景涛,张了几次嘴,终究还是没有说出一个字。 白景涛的前半生够苦了,妻离子亡,他好不容易在西北那种地方活下来,十年前才娶了江玲,生活总算稳定下来,可幸福的生活却被眼前的这个男人打的稀碎。 张川一想到这里,恨不得马上掏出枪毙了张裕,但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干。 张川阴沉着脸,咬着后槽牙问道:“张裕,就算你不交待与江玲是什么关系,我们也早已经调查清楚了。你十多年前与江玲离婚后一直没有来往,为什么这一次你要来京都杀她?” 听到张川说自己杀了江玲的话,张裕的情绪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他的眼皮子抬了抬,嚅动了两下嘴唇,说道:“我没有想杀他,我只是想要回自己的儿子。” 张川:“你想要回自己的儿子?呵呵,张裕,我记得多年前因为张波被穆志民拐卖一事我曾去栖霞找过你。 你当时的态度非常冷漠,你记不记得你当时对我说过什么?” 张裕抽了抽嘴角,耍无赖道:“我就是来找江玲要回儿子的。” 张川一拍桌子:“你来找江玲要回儿子?你鼻子下面那个东西是用来干什么的?不会好好说话吗?你为什么要把江玲从楼上推下去?” 张裕喃喃道:“我我没有想到我想抽支烟。” 张川冷哼一声,抬了抬下巴,一位民警拿了一支烟,为张裕点上,张裕抽了两口,吐出一个烟圈后,慢慢的向张川交待了他这次来京都的动机。 原来,张裕在五天前就风尘仆仆的来到了京都,按照妹夫穆志民提供的地址,他来到榆树中学,他想找江玲要回自己的儿子张波。 时隔多年,张裕为何此时才想起自己在京都的亲儿子?这还要从十多年前说起。 当年张裕被退回原籍后,回到了老家务农,他曾经的一位老“战友”万祥在武装部工作,得知他妻离子散,唯一的儿子也被前妻留在了京都,非常气愤。 万祥不仅迅速的帮助张裕成为了村干部,更是为他介绍了一个“吃公粮”的女朋友。 女朋友名叫牛媛媛,在公社妇联做普通干事,这个女人比张裕小了十多岁。 牛媛媛在和张裕第一次相亲时,就”毫无保留“地向他介绍了自己的情况。 她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向张裕敞开心扉,讲述着她那段令人痛心的往事:“我今年26岁,三年前爱人就病死了。”牛媛媛的声音略微颤抖,身体也随着她的话语而轻轻颤抖。 这一切都激起了张裕做为男人的保护欲,望着身体微微发抖的牛媛媛,张裕渴望将她拥入怀中,好好抚慰。 而牛媛媛接下来的话语,更是打动了张裕的心:“寡妇门前事非多,我年纪轻轻守了寡,村里就有人打我的坏主意,有给我介绍无赖,还有看我年轻想欺负我的我幸亏表哥万祥看我不容易,把我安排到公社上班。” 她盈盈垂泪的模样,让张裕情不自禁的举起了 一只手,可这只手伸了收,收了伸,想拥她入怀,却又不敢。 牛媛媛伤心了好一阵 子,才猛然发现自己和张裕越来越近,她的脸一下涨得通红,手足无措的说道:“张裕同志,我失态了” 张裕连连摆手,直入主题说道:“小牛同志,你也是可怜人呀,我比你大这么多岁,是不是不符合你的要求啊。” 牛媛媛马上接口道:“张裕同志,我现在就想找一个年龄大,知冷知热的男人好好过日子,再生个孩子。” 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一下子砸中了张裕,两人交往三天后,张裕感觉牛媛媛虽然没有江玲长的好看,文化程度也不高,但她年轻呀,而且牛媛媛特别会说话,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怎么就那么熨贴呢? 牛媛媛爱笑 ,她笑起来一双狐狸眼说不出来的好看,就这样,张裕被牛媛媛的真诚所打动。 张裕觉得自己前四十年都白活了,现在他终于找到了一个懂他、爱他的女人,一个可以陪伴他度过余生的伴侣。 随着两人深入的交往,在短短半个月的时间里,张裕觉得自己在牛媛媛面前是个真正的男人,牛媛媛无时无刻表现出来的依赖和柔弱,都让张裕无比满意。 她总是在他身边轻声细语,关切地询问他的需要。她的温柔和体贴,让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和关爱。 这样一个比自己年龄小十多岁的女人这么稀罕自己,崇拜自己,需要自己,所有的一切都让张裕感到无比的幸福和满足,他想保护这个女人,想要照顾她一生。 就这样,张裕和牛媛媛交往后,也没有再仔细打听牛媛媛的过去,就急匆匆地和她结婚领证了。 他相信自己的直觉,相信牛媛媛是一个值得他爱的女人,他们的爱情虽然来得突然,但却无比的真实和深刻。 虽然村里总是有一些人说牛媛媛的闲言碎语,但张裕坚信自己这一次找到了真爱,找到了一个崇拜自己的好女人。 新婚的生活令张裕非常满意,牛媛媛特别会哄人,原本不会做饭的张裕,在牛媛媛的鼓励下,也能拿起炒勺,做出四菜一汤。 每天听着小媳妇对自己的夸赞,听着她嘘寒问暖,关心备至的话语,张裕整 天乐的嘴都合不拢,更有干劲了,在战友万祥的帮助下,他又承包了几十亩果园,日子过的越来越舒心。 第311章 江玲之殇1 头发花白,胡子拉碴,目光呆滞的张裕,双手被拷在冰冷的审讯椅上,无论对面的警察怎样问他,他都一言不发。 海淀分局副局长张川进入审讯室,他摘下帽子,恶狠狠的盯着坐在审讯椅上的张裕。 张川刚刚从医院赶回来,他亲自去了医院找主治医生了解江玲伤情。 而医生却给出一个不容乐观的回复:“江玲脑干受损,我们尽力抢救,但 唉 ,脑干是人体的生命中枢,受损后,即便救活,也有很大概率会瘫痪我们判断,江玲目前这种伤情,很有可能是植物人的状态。” 医生的这些话,张川没敢告诉自己的好兄弟白景涛,他甚至叮嘱医生,先不要告诉家属,尽量抢救。 张川看着一夜白头,仿佛老了十几岁的白景涛,张了几次嘴,终究还是没有说出一个字。 白景涛的前半生够苦了,妻离子亡,他好不容易在西北那种地方活下来,十年前才娶了江玲,生活总算稳定下来,可幸福的生活却被眼前的这个男人打的稀碎。 张川一想到这里,恨不得马上掏出枪毙了张裕,但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干。 张川阴沉着脸,咬着后槽牙问道:“张裕,就算你不交待与江玲是什么关系,我们也早已经调查清楚了。你十多年前与江玲离婚后一直没有来往,为什么这一次你要来京都杀她?” 听到张川说自己杀了江玲的话,张裕的情绪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他的眼皮子抬了抬,嚅动了两下嘴唇,说道:“我没有想杀他,我只是想要回自己的儿子。” 张川:“你想要回自己的儿子?呵呵,张裕,我记得多年前因为张波被穆志民拐卖一事我曾去栖霞找过你。 你当时的态度非常冷漠,你记不记得你当时对我说过什么?” 张裕抽了抽嘴角,耍无赖道:“我就是来找江玲要回儿子的。” 张川一拍桌子:“你来找江玲要回儿子?你鼻子下面那个东西是用来干什么的?不会好好说话吗?你为什么要把江玲从楼上推下去?” 张裕喃喃道:“我我没有想到我想抽支烟。” 张川冷哼一声,抬了抬下巴,一位民警拿了一支烟,为张裕点上,张裕抽了两口,吐出一个烟圈后,慢慢的向张川交待了他这次来京都的动机。 原来,张裕在五天前就风尘仆仆的来到了京都,按照妹夫穆志民提供的地址,他来到榆树中学,他想找江玲要回自己的儿子张波。 时隔多年,张裕为何此时才想起自己在京都的亲儿子?这还要从十多年前说起。 当年张裕被退回原籍后,回到了老家务农,他曾经的一位老“战友”万祥在武装部工作,得知他妻离子散,唯一的儿子也被前妻留在了京都,非常气愤。 万祥不仅迅速的帮助张裕成为了村干部,更是为他介绍了一个“吃公粮”的女朋友。 女朋友名叫牛媛媛,在公社妇联做普通干事,这个女人比张裕小了十多岁。 牛媛媛在和张裕第一次相亲时,就”毫无保留“地向他介绍了自己的情况。 她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向张裕敞开心扉,讲述着她那段令人痛心的往事:“我今年26岁,三年前爱人就病死了。”牛媛媛的声音略微颤抖,身体也随着她的话语而轻轻颤抖。 这一切都激起了张裕做为男人的保护欲,望着身体微微发抖的牛媛媛,张裕渴望将她拥入怀中,好好抚慰。 而牛媛媛接下来的话语,更是打动了张裕的心:“寡妇门前事非多,我年纪轻轻守了寡,村里就有人打我的坏主意,有给我介绍无赖,还有看我年轻想欺负我的我幸亏表哥万祥看我不容易,把我安排到公社上班。” 她盈盈垂泪的模样,让张裕情不自禁的举起了 一只手,可这只手伸了收,收了伸,想拥她入怀,却又不敢。 牛媛媛伤心了好一阵 子,才猛然发现自己和张裕越来越近,她的脸一下涨得通红,手足无措的说道:“张裕同志,我失态了” 张裕连连摆手,直入主题说道:“小牛同志,你也是可怜人呀,我比你大这么多岁,是不是不符合你的要求啊。” 牛媛媛马上接口道:“张裕同志,我现在就想找一个年龄大,知冷知热的男人好好过日子,再生个孩子。” 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一下子砸中了张裕,两人交往三天后,张裕感觉牛媛媛虽然没有江玲长的好看,文化程度也不高,但她年轻呀,而且牛媛媛特别会说话,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怎么就那么熨贴呢? 牛媛媛爱笑 ,她笑起来一双狐狸眼说不出来的好看,就这样,张裕被牛媛媛的真诚所打动。 张裕觉得自己前四十年都白活了,现在他终于找到了一个懂他、爱他的女人,一个可以陪伴他度过余生的伴侣。 随着两人深入的交往,在短短半个月的时间里,张裕觉得自己在牛媛媛面前是个真正的男人,牛媛媛无时无刻表现出来的依赖和柔弱,都让张裕无比满意。 她总是在他身边轻声细语,关切地询问他的需要。她的温柔和体贴,让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和关爱。 这样一个比自己年龄小十多岁的女人这么稀罕自己,崇拜自己,需要自己,所有的一切都让张裕感到无比的幸福和满足,他想保护这个女人,想要照顾她一生。 就这样,张裕和牛媛媛交往后,也没有再仔细打听牛媛媛的过去,就急匆匆地和她结婚领证了。 他相信自己的直觉,相信牛媛媛是一个值得他爱的女人,他们的爱情虽然来得突然,但却无比的真实和深刻。 虽然村里总是有一些人说牛媛媛的闲言碎语,但张裕坚信自己这一次找到了真爱,找到了一个崇拜自己的好女人。 新婚的生活令张裕非常满意,牛媛媛特别会哄人,原本不会做饭的张裕,在牛媛媛的鼓励下,也能拿起炒勺,做出四菜一汤。 每天听着小媳妇对自己的夸赞,听着她嘘寒问暖,关心备至的话语,张裕整 天乐的嘴都合不拢,更有干劲了,在战友万祥的帮助下,他又承包了几十亩果园,日子过的越来越舒心。 第312章 江玲之殇2 小媳妇牛媛媛哪里都好,唯一不好的是她的身体比较弱,结婚第八月时,做早饭的牛媛媛抻到了腰,怀孕七个月的牛媛媛当时就见了红。 情况非常危险,幸好有自己的老战友万祥帮忙,联系了县医院的妇产科,牛媛媛顺利的为张裕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 虽然孩子是个早产儿,但孩子一点也不瘦弱,反而长的白白嫩嫩,张裕抱着这个来之不易的儿子,给他取名张宝壮,张裕希望这个孩子能够壮壮实实的长大。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张裕一心一意的看护着自己的这个儿子,简直是捧在手心里怕晒着,含在嘴里怕化了。 甚至警察因为张波被三妹夫穆志民拐卖的事来找他核实,他也没有心思去理会,他要好好的把宝壮养大,这孩子在自己的教导下,一定会比张波强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张宝壮慢慢长大,他变得越来越可爱和聪明,这都让张裕感到欣慰。 但村里也逐渐出现了一些流言蜚语,有人说张宝壮长的不像张裕,却与万祥非常像,更有人说看见过牛媛媛和万祥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 对于长舌妇们的流言,张裕嗤之以鼻,他甚至拎着铁锹跑到那些长舌妇的家里闹了几场,流言才慢慢平息。 早在相亲的时候他就知道,牛媛媛和万祥是表亲的关系,自古以来,外甥肖舅,村里人就是嫉妒他有个漂亮的小媳妇和一个聪明可爱的儿子。 张裕有了盼头,便也不再纠结过去,踏踏实实的和牛媛媛过起了小日子。 就在张宝壮10岁的时候,有人在离张家村不远的那座山里,捡到了一大块狗头金。 而村书记在得知了这个消息后,不吭不响的贷款20万,在山里包了一块地,买了设备,请了工人,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便打出了一个金矿洞。 村支书为了庆贺打出金矿洞,特意在村里摆了酒席,席间,张裕眼热的问书记:“有了这个金矿洞,多长时间能把那20万贷款还清?” 书记哈哈大笑,豪气万丈的说:“俺找专家看过,用不了2个月,出产的金矿石就能把贷款还清。” 张裕眼红了,这是一本万利的生意呀,不只张裕眼红,牛媛媛更是眼红。 回家以后,牛媛媛不停的在张裕耳边吹枕头风:“村书记能打出一个金矿洞,咱们也贷款包块地打个金矿出来,将来给儿子盖个两层小楼娶媳妇。” 张裕的心活泛了,当初江家,江正德那个臭老九为什么敢对自己龇毛?还不是江家做了点小买卖,赚了点钱,才敢对自己那么硬气? 现在村里这些人为啥总是拿自己遣返原籍的事八卦?还不是欺负他张裕没权没势?如果有了钱,那么权也不远了,看这些刁民以后还敢拿自己家的事儿胡说八道? 金矿呀,万一自己真的弄出一个比村支书还大的金矿来。 虽然张裕的心思活了,但他前怕狼后怕虎的考虑了半个多月,还是在牛媛媛的鼓励下走进了信用社,想要贷款20万。 没想到啊,他这话刚一出口,信用社主任就一脸苦笑地告诉他,信用社已经没有额度了,个人最多只能贷款 1 万元。 张裕不理解,村支书为啥能从信用社贷款20万?可轮到自己就没有额度了?因为自己的官小?因为自己没有权? 在信用社软磨硬泡无果后,张裕又找到了老战友万祥,他一门心思的认为万祥的官大,没准能说动信用社给他贷款。 只可惜,信用社的贷款额度一年就那么多,这些日子,找信用社贷款的人不少,根本就没有20万元的额度。 这时候的张裕,正为钱而发愁呢,结果村里又有一家人在山里打洞挖出了金矿。 这可把张裕给后悔坏了,他暗想,自己犹豫的时间太久,赚钱的机会都让自己给耽误了。 这时候,整个栖霞县有点能耐的人,全都一窝蜂地涌入银行和信用社借钱,他们到处找关系,就想要在张家村的那座山里承包一块地。 就这么两个月的时间,张家村的那座山里出了两个金矿洞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栖霞县。 这些有能耐的人,一个个眼红心热,他们疯了一样的要在那座山里打出一个金矿洞。 不止栖霞县的“能人”们到处借钱打矿洞,就连鲁省的不少大佬得知这个消息后,也都像猫儿闻到了鱼腥,一时间栖霞县豪车云集,虎头奔,大吉普来往于栖霞县和张家村之间。 在万祥的帮助下,张裕只从信用社贷出来 2 万块钱,无论他再如何攀交情,请吃饭,信用社主任也坚决不再放款。 张裕愁呀,手里没有钱,眼瞅着这天降横财就要与自己失之交臂,他不甘心。 老婆牛媛媛又整天在家里念叨着谁家又在那座山上包了一块地,只要有钱就能打出金矿洞,一家人这一辈子就可以坐在金山上吃喝不愁,这些话让张裕更加焦虑。 他求爷爷告奶奶的到处筹集资金,可这时候的农村人穷呀,不要说十万八万,就连万元户都少见。 这时老战友万祥又向张裕伸出了援助之手,万祥给他介绍了一位省会的“能人”,张裕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从“能人”的手里,以30的年息借出来15万元。 拿到钱后,张裕迫不急待的开始了他的寻金之旅,他急火火的找设备,聘工人,根本来不及对这座山进行调查,更没有像村支书那样,请来鲁省地质大学的老师帮忙勘探。 他兴奋的承包了一块占地1亩半的山坡地,又买了不少机械设备,花高价请了几名工人,在这1亩半的山坡地开始打洞找金矿。 张裕畅想着,只要在在这一亩半的山坡地打出一个金矿洞,他这辈子就能躺在金山上吃喝不愁,顺带还能给儿子留下个大金矿。 然而事实证明,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短短半年的时间,张裕这二十万很快就花完了,可一亩半的山坡地打了二十几个深洞,也没有见到一丁点金矿的影子。 不仅金矿没见到,就连金沙都没看到,这时的张裕慌了神,他怨恨老天爷对他如此不公平。 第312章 江玲之殇2 小媳妇牛媛媛哪里都好,唯一不好的是她的身体比较弱,结婚第八月时,做早饭的牛媛媛抻到了腰,怀孕七个月的牛媛媛当时就见了红。 情况非常危险,幸好有自己的老战友万祥帮忙,联系了县医院的妇产科,牛媛媛顺利的为张裕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 虽然孩子是个早产儿,但孩子一点也不瘦弱,反而长的白白嫩嫩,张裕抱着这个来之不易的儿子,给他取名张宝壮,张裕希望这个孩子能够壮壮实实的长大。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张裕一心一意的看护着自己的这个儿子,简直是捧在手心里怕晒着,含在嘴里怕化了。 甚至警察因为张波被三妹夫穆志民拐卖的事来找他核实,他也没有心思去理会,他要好好的把宝壮养大,这孩子在自己的教导下,一定会比张波强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张宝壮慢慢长大,他变得越来越可爱和聪明,这都让张裕感到欣慰。 但村里也逐渐出现了一些流言蜚语,有人说张宝壮长的不像张裕,却与万祥非常像,更有人说看见过牛媛媛和万祥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 对于长舌妇们的流言,张裕嗤之以鼻,他甚至拎着铁锹跑到那些长舌妇的家里闹了几场,流言才慢慢平息。 早在相亲的时候他就知道,牛媛媛和万祥是表亲的关系,自古以来,外甥肖舅,村里人就是嫉妒他有个漂亮的小媳妇和一个聪明可爱的儿子。 张裕有了盼头,便也不再纠结过去,踏踏实实的和牛媛媛过起了小日子。 就在张宝壮10岁的时候,有人在离张家村不远的那座山里,捡到了一大块狗头金。 而村书记在得知了这个消息后,不吭不响的贷款20万,在山里包了一块地,买了设备,请了工人,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便打出了一个金矿洞。 村支书为了庆贺打出金矿洞,特意在村里摆了酒席,席间,张裕眼热的问书记:“有了这个金矿洞,多长时间能把那20万贷款还清?” 书记哈哈大笑,豪气万丈的说:“俺找专家看过,用不了2个月,出产的金矿石就能把贷款还清。” 张裕眼红了,这是一本万利的生意呀,不只张裕眼红,牛媛媛更是眼红。 回家以后,牛媛媛不停的在张裕耳边吹枕头风:“村书记能打出一个金矿洞,咱们也贷款包块地打个金矿出来,将来给儿子盖个两层小楼娶媳妇。” 张裕的心活泛了,当初江家,江正德那个臭老九为什么敢对自己龇毛?还不是江家做了点小买卖,赚了点钱,才敢对自己那么硬气? 现在村里这些人为啥总是拿自己遣返原籍的事八卦?还不是欺负他张裕没权没势?如果有了钱,那么权也不远了,看这些刁民以后还敢拿自己家的事儿胡说八道? 金矿呀,万一自己真的弄出一个比村支书还大的金矿来。 虽然张裕的心思活了,但他前怕狼后怕虎的考虑了半个多月,还是在牛媛媛的鼓励下走进了信用社,想要贷款20万。 没想到啊,他这话刚一出口,信用社主任就一脸苦笑地告诉他,信用社已经没有额度了,个人最多只能贷款 1 万元。 张裕不理解,村支书为啥能从信用社贷款20万?可轮到自己就没有额度了?因为自己的官小?因为自己没有权? 在信用社软磨硬泡无果后,张裕又找到了老战友万祥,他一门心思的认为万祥的官大,没准能说动信用社给他贷款。 只可惜,信用社的贷款额度一年就那么多,这些日子,找信用社贷款的人不少,根本就没有20万元的额度。 这时候的张裕,正为钱而发愁呢,结果村里又有一家人在山里打洞挖出了金矿。 这可把张裕给后悔坏了,他暗想,自己犹豫的时间太久,赚钱的机会都让自己给耽误了。 这时候,整个栖霞县有点能耐的人,全都一窝蜂地涌入银行和信用社借钱,他们到处找关系,就想要在张家村的那座山里承包一块地。 就这么两个月的时间,张家村的那座山里出了两个金矿洞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栖霞县。 这些有能耐的人,一个个眼红心热,他们疯了一样的要在那座山里打出一个金矿洞。 不止栖霞县的“能人”们到处借钱打矿洞,就连鲁省的不少大佬得知这个消息后,也都像猫儿闻到了鱼腥,一时间栖霞县豪车云集,虎头奔,大吉普来往于栖霞县和张家村之间。 在万祥的帮助下,张裕只从信用社贷出来 2 万块钱,无论他再如何攀交情,请吃饭,信用社主任也坚决不再放款。 张裕愁呀,手里没有钱,眼瞅着这天降横财就要与自己失之交臂,他不甘心。 老婆牛媛媛又整天在家里念叨着谁家又在那座山上包了一块地,只要有钱就能打出金矿洞,一家人这一辈子就可以坐在金山上吃喝不愁,这些话让张裕更加焦虑。 他求爷爷告奶奶的到处筹集资金,可这时候的农村人穷呀,不要说十万八万,就连万元户都少见。 这时老战友万祥又向张裕伸出了援助之手,万祥给他介绍了一位省会的“能人”,张裕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从“能人”的手里,以30的年息借出来15万元。 拿到钱后,张裕迫不急待的开始了他的寻金之旅,他急火火的找设备,聘工人,根本来不及对这座山进行调查,更没有像村支书那样,请来鲁省地质大学的老师帮忙勘探。 他兴奋的承包了一块占地1亩半的山坡地,又买了不少机械设备,花高价请了几名工人,在这1亩半的山坡地开始打洞找金矿。 张裕畅想着,只要在在这一亩半的山坡地打出一个金矿洞,他这辈子就能躺在金山上吃喝不愁,顺带还能给儿子留下个大金矿。 然而事实证明,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短短半年的时间,张裕这二十万很快就花完了,可一亩半的山坡地打了二十几个深洞,也没有见到一丁点金矿的影子。 不仅金矿没见到,就连金沙都没看到,这时的张裕慌了神,他怨恨老天爷对他如此不公平。 第313章 江玲之殇3 时间一点点溜走,眼瞅着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就要还钱了,见不到金矿,哪里弄来钱还那位“能人”? 六神无主的张裕再一次找到老战友万祥商量,想请他帮忙疏通省会的那位“能人”,看看能不能再借一些钱出来。 张裕还是不死心,他想再租一块山坡地,重新打洞探金矿。 可万祥回复的消息却让张裕心慌,那位“能人”可不是一般人,万祥告诉他,如果他敢不还钱,那位“能人”就敢把他撕的渣都不剩。 得知借钱无望的张裕突然心生怨恨,他恨牛媛媛,若不是这个丧门星天天在家里念叨打洞挖金矿,他也不至于急火火的找“能人”借钱打洞寻矿。 甜蜜了十年的两口子开始绊嘴,此时的张裕虽然没有副团级干部的气势 ,但那么多的欠款,把张裕逼的发了疯。 无论牛媛媛是轻声低语,还是与他大声争吵,张裕都感到异常烦躁,他满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个娘们是丧门星,专门来败他张裕的。 当夫妻二人再一次因为还债而爆发口角时,张裕看着眼前这个凶巴巴,叉着腰大骂他的黄皮干巴瘦的女人,想起了自己的前妻江玲。 当年他和江玲离婚的时候,年近四十的江玲可比现在三十多岁的牛媛媛漂亮多了,那时的江玲不仅漂亮,更不会像牛媛媛一样拿着家里的钱贴补娘家,更不会怂恿他出去借钱。 一时间牛媛媛的好全都抛在了脑后,张裕指着牛媛媛骂道:“你就是个丧家星,败家的臭婆娘,一天到晚的就知道拿家里的钱去贴补你娘家,我前妻。” 而牛媛媛也不是善茬,既然张裕提到了他的前妻,她也叉腰回骂:“你也不拿个镜子好好照一照你那张老脸,长成这副模样,还嫌弃我拿钱?老娘年纪轻轻的嫁给你,一天福没享,成天担惊受累。俗话说的好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你养不起我们娘儿俩,这日子就别过了,离婚。” 什么?! 张裕最听不得“离婚”二字,血涌上头顶,张裕扬起手,一个嘴巴子就把牛媛媛扇倒在地,几步上去,就是一顿乱踢。 张宝壮见自己老娘被老爹踢的一脸血,他哭着去抱张裕的腿,张裕双眼血红,一脚踹开了张宝壮,骑坐在牛媛媛身上一顿爆捶。 直到张裕打累了,牛媛媛才从他的拳头下脱身。待她看见儿子倒在几米外的地上一动不动时,牛媛媛吓的大喊:“张裕,你把我儿子打死了。” 牛媛媛的喊声惊醒了疯狂的张裕,看着不远处瘫倒在地的张宝壮,他突然想起张波差一点被他打死的情景。 张裕头脑吓的一骨碌爬起来,他抱起张宝壮就往村支书家跑,全村只有支书家有一辆拖拉机。 而张裕却不知道,就在他抱着孩子跑去支书家借拖拉机的功夫,牛媛媛已经跑到大队部,给万祥打了一个传呼。 就这样,奄奄一息的张宝壮,被支书的儿子开着拖拉机送到了县医院。 医院急诊科马上对孩子开展紧急救治,但由于张宝壮伤势过重,需要立即输血,然而,医院并没有现成的血浆,情况十分危急。 张裕毫不犹豫地伸出了自己的胳膊,坚定地说道:“我是孩子的父亲,抽我的血。” 医生们立刻为张裕验血,然而,验血的结果却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张裕和牛媛媛都是 b 型血,而张宝壮却是 a 型血,两个b型血的人怎么可能生出a型血的孩子? 医生反复询问张裕是否是孩子的亲生父亲,张裕的回答是肯定的 但他也不是傻子,从医生们的神色中,张裕察觉到一丝蹊跷。 医生们束手无措之际,万祥赶到了医院,一通配型下来,还是万祥配型成功,为孩子输了血,张宝壮也接受了脾脏摘除手术。 张宝壮被推出手术室后,医生和护士三番五次的催促张裕缴纳医药费,此时的张裕万分的后悔。 如果他还是一名军人,医药费完全不用担心,因为家属的医疗费是由国家报销的。 可他现在就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2500元的住院费,一下子把张裕难住了。 家里打金矿已经欠了十多万的外债,这下又要给儿子交2500元的住院费,家里根本就拿不出这些钱来,张裕一时间 感到迷茫。 还是万祥出面,垫付了几百块钱后,张裕决定回村借钱,给儿子交费。 牛媛媛含着眼泪,依依不舍的目送张裕离开了医院后,迅速返身回了病房。 她对正在看护儿子的万祥使了个眼色,两人装模做样的说了说孩子的伤情。 牛媛媛起身借口要找医生问一问情况,把儿子托付给同病房的一位大婶,便和万祥一起出了病房去了楼梯间。 楼梯间里静悄悄的,没有人,牛媛媛一头扎进万祥的怀里哭诉:“祥哥,我实在忍不下去了,张裕不仅天天骂我,今天还动手打了我,儿子是为了救我,拖住他的腿,才被他一脚踹坏了脾脏。” 万祥咬牙切齿的骂道:“张裕这个王八蛋,居然把儿子打残了,这个仇说什么也要报。” 牛媛媛添油加醋的说:“祥哥,现在张裕在外面借了那么多外债,还不上钱,他把邪火全都撒在我身上。” 万祥亲昵的搂住牛媛媛,说道:“宝贝,幸亏当初听你的,咱们没有自己借钱挖矿,你看那傻货借了那么多外债,连个金粒儿也没见到。” 牛媛媛从万祥的怀里抬起头,说道:“祥哥,我要带儿子跟他离婚,我可不能替他还债,再说他现在就对我又打又骂的,以后我们娘儿俩会死在他手里的。” 万祥拍了拍牛媛媛的后背:“离,必须离,当初我以为那座山能打出金矿,你们娘儿俩跟着他能过上好日子,现在。 算了,不说了,等儿子出院,你就和他离婚,我让人在乡里给你找一间宿舍,你先带着儿子在那儿住一阵子,等风声过了,我再想办法把你调到县城。 那个母老虎的爹也要退了,等他没用了,我就离婚,咱俩。” 这些话,却被返回医院的张裕听了个正着。 第313章 江玲之殇3 时间一点点溜走,眼瞅着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就要还钱了,见不到金矿,哪里弄来钱还那位“能人”? 六神无主的张裕再一次找到老战友万祥商量,想请他帮忙疏通省会的那位“能人”,看看能不能再借一些钱出来。 张裕还是不死心,他想再租一块山坡地,重新打洞探金矿。 可万祥回复的消息却让张裕心慌,那位“能人”可不是一般人,万祥告诉他,如果他敢不还钱,那位“能人”就敢把他撕的渣都不剩。 得知借钱无望的张裕突然心生怨恨,他恨牛媛媛,若不是这个丧门星天天在家里念叨打洞挖金矿,他也不至于急火火的找“能人”借钱打洞寻矿。 甜蜜了十年的两口子开始绊嘴,此时的张裕虽然没有副团级干部的气势 ,但那么多的欠款,把张裕逼的发了疯。 无论牛媛媛是轻声低语,还是与他大声争吵,张裕都感到异常烦躁,他满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个娘们是丧门星,专门来败他张裕的。 当夫妻二人再一次因为还债而爆发口角时,张裕看着眼前这个凶巴巴,叉着腰大骂他的黄皮干巴瘦的女人,想起了自己的前妻江玲。 当年他和江玲离婚的时候,年近四十的江玲可比现在三十多岁的牛媛媛漂亮多了,那时的江玲不仅漂亮,更不会像牛媛媛一样拿着家里的钱贴补娘家,更不会怂恿他出去借钱。 一时间牛媛媛的好全都抛在了脑后,张裕指着牛媛媛骂道:“你就是个丧家星,败家的臭婆娘,一天到晚的就知道拿家里的钱去贴补你娘家,我前妻。” 而牛媛媛也不是善茬,既然张裕提到了他的前妻,她也叉腰回骂:“你也不拿个镜子好好照一照你那张老脸,长成这副模样,还嫌弃我拿钱?老娘年纪轻轻的嫁给你,一天福没享,成天担惊受累。俗话说的好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你养不起我们娘儿俩,这日子就别过了,离婚。” 什么?! 张裕最听不得“离婚”二字,血涌上头顶,张裕扬起手,一个嘴巴子就把牛媛媛扇倒在地,几步上去,就是一顿乱踢。 张宝壮见自己老娘被老爹踢的一脸血,他哭着去抱张裕的腿,张裕双眼血红,一脚踹开了张宝壮,骑坐在牛媛媛身上一顿爆捶。 直到张裕打累了,牛媛媛才从他的拳头下脱身。待她看见儿子倒在几米外的地上一动不动时,牛媛媛吓的大喊:“张裕,你把我儿子打死了。” 牛媛媛的喊声惊醒了疯狂的张裕,看着不远处瘫倒在地的张宝壮,他突然想起张波差一点被他打死的情景。 张裕头脑吓的一骨碌爬起来,他抱起张宝壮就往村支书家跑,全村只有支书家有一辆拖拉机。 而张裕却不知道,就在他抱着孩子跑去支书家借拖拉机的功夫,牛媛媛已经跑到大队部,给万祥打了一个传呼。 就这样,奄奄一息的张宝壮,被支书的儿子开着拖拉机送到了县医院。 医院急诊科马上对孩子开展紧急救治,但由于张宝壮伤势过重,需要立即输血,然而,医院并没有现成的血浆,情况十分危急。 张裕毫不犹豫地伸出了自己的胳膊,坚定地说道:“我是孩子的父亲,抽我的血。” 医生们立刻为张裕验血,然而,验血的结果却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张裕和牛媛媛都是 b 型血,而张宝壮却是 a 型血,两个b型血的人怎么可能生出a型血的孩子? 医生反复询问张裕是否是孩子的亲生父亲,张裕的回答是肯定的 但他也不是傻子,从医生们的神色中,张裕察觉到一丝蹊跷。 医生们束手无措之际,万祥赶到了医院,一通配型下来,还是万祥配型成功,为孩子输了血,张宝壮也接受了脾脏摘除手术。 张宝壮被推出手术室后,医生和护士三番五次的催促张裕缴纳医药费,此时的张裕万分的后悔。 如果他还是一名军人,医药费完全不用担心,因为家属的医疗费是由国家报销的。 可他现在就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2500元的住院费,一下子把张裕难住了。 家里打金矿已经欠了十多万的外债,这下又要给儿子交2500元的住院费,家里根本就拿不出这些钱来,张裕一时间 感到迷茫。 还是万祥出面,垫付了几百块钱后,张裕决定回村借钱,给儿子交费。 牛媛媛含着眼泪,依依不舍的目送张裕离开了医院后,迅速返身回了病房。 她对正在看护儿子的万祥使了个眼色,两人装模做样的说了说孩子的伤情。 牛媛媛起身借口要找医生问一问情况,把儿子托付给同病房的一位大婶,便和万祥一起出了病房去了楼梯间。 楼梯间里静悄悄的,没有人,牛媛媛一头扎进万祥的怀里哭诉:“祥哥,我实在忍不下去了,张裕不仅天天骂我,今天还动手打了我,儿子是为了救我,拖住他的腿,才被他一脚踹坏了脾脏。” 万祥咬牙切齿的骂道:“张裕这个王八蛋,居然把儿子打残了,这个仇说什么也要报。” 牛媛媛添油加醋的说:“祥哥,现在张裕在外面借了那么多外债,还不上钱,他把邪火全都撒在我身上。” 万祥亲昵的搂住牛媛媛,说道:“宝贝,幸亏当初听你的,咱们没有自己借钱挖矿,你看那傻货借了那么多外债,连个金粒儿也没见到。” 牛媛媛从万祥的怀里抬起头,说道:“祥哥,我要带儿子跟他离婚,我可不能替他还债,再说他现在就对我又打又骂的,以后我们娘儿俩会死在他手里的。” 万祥拍了拍牛媛媛的后背:“离,必须离,当初我以为那座山能打出金矿,你们娘儿俩跟着他能过上好日子,现在。 算了,不说了,等儿子出院,你就和他离婚,我让人在乡里给你找一间宿舍,你先带着儿子在那儿住一阵子,等风声过了,我再想办法把你调到县城。 那个母老虎的爹也要退了,等他没用了,我就离婚,咱俩。” 这些话,却被返回医院的张裕听了个正着。 第314章 江玲之殇4 两人的对话,让返回医院的张裕听了个正着,张裕确实是没有文化,但他并不是个傻子。 在医生反复询问他是不是孩子的亲生父亲时,张裕就感觉到了异样,但救儿子要紧,张裕当时并没有多想,甚至在手术室外等待的那段时间,张裕都没有去琢磨医生问那些话的意思。 他在牛媛媛的催促下走出医院时,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又一次漾上心头。 张裕努力克制着这种不适的感觉,琢磨着应该找谁去借钱。 支书那里也许能借出来千把块钱,还找谁再借点呢?张进财?他能不能借钱给自己? 前几年因为张进财的老婆在村里散布牛媛媛和万祥的流言,自己还曾经提着铁锹打烂过他家的门 不对,流言 张裕的额头瞬间冒出了冷汗,医生之前询问他是不是张宝壮生父的时候,那表情好像是同情,又像为他可惜的模样。 张裕又想起那个催促自己交费的护士,她看自己的眼神里也包含着无限的同情。 想着想着,张裕的脚步慢了下来,这么多年,村里不只一个人说过牛媛媛与万祥不清不楚的流言,到底是那些女人扯老婆舌还是真有其事? 这一次为什么是万祥给儿子献血?张裕一咬牙,掉头回医院,他先不回村里筹钱了,必须先找医生问个清楚。 张裕小跑着回到医院的住院部,电梯还在六楼没有下来。 好在张宝壮的病房楼层并不高,在住院部的第四层,心急的张裕三步并做两步蹿进了楼梯间。 长年的锻炼与劳作让张裕健步如飞,他一步两个台阶的上到了二层半,正准备抬腿向三层走的时候,楼道里传来女人的哭诉声,这个声音非常像自己的妻子。 张裕屏住气息,轻手轻脚的来到三层半的位置,正听到牛媛媛说要离婚的那些话。 张裕虽然气愤牛媛媛要和自己离婚,但他也知道这一次是自己理亏,把儿子踢的脾脏破裂,牛媛媛说一些气话也无可厚非。 但接下来两人的对话,却把张裕气的血气上涌,他的心脏仿佛擂响了战鼓,两个太阳穴一蹦一蹦的涨跳。 张裕这才恍然大悟,为什么自己能够顺顺利利的娶到比他小了十多岁的牛媛媛; 为什么牛媛媛每隔几天就要回“娘家”一趟,原来她不是回娘家,而是去和万祥搞“破鞋”了; 为什么给儿子输血的是万祥,而不是自己; 为什么是万祥每年春节都会给儿子大笔的压岁钱,他根本不是和自己有战友的情份,那是因为张宝壮就是万祥的儿子呀; 为什么张宝壮是个早产儿,呸,狗屁七个月的早产儿,肯定是td的足月的孩子; 怪不得张宝壮出生的时候就壮得像小牛犊子一样,牛媛媛还挺着不大的胸脯子说是她的肚皮好,怀的儿子都是薄皮大馅; 呸,狗屁的薄皮大馅合着自己这么多年就是个背锅的,还是一口绿油油的大锅扣在了自己的头上。 张裕双眼通红,再也忍不下去了,他几步便蹿上了四楼,一把薅住万祥,两人扭打起来。 在牛媛媛的惊叫声中,赶来的医生、护士以及几个病人家属,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扭打在一起的两人分开。 两个五十岁的老男人鼻青脸肿,嘴角流血,喘着粗气,全都用不服气的目光恶狠狠的盯住对方。 不过万祥不愧是做领导工作的,他在片刻间便想明白这件丑事不能张扬。 他暗示张裕那十多万的欠款自己会帮他想办法,从而成功的封住了张裕这个窝囊废的嘴,又借口是兄弟之间的一点小矛盾,便把围观的众人驱散了。 万祥打发牛媛媛去病房里照顾孩子,他自己则开车带张裕回到了张家村。 在张裕的家里,万祥很光棍的承认了牛媛媛是他的女人,张宝壮也是他的儿子。他主动提出,张裕的那些债务也全部由他承担,唯一的要求就是张裕不能把这件事情宣扬出去。 听到这样的条件,张裕很高兴,他大大的松了口气,这十多万的外债压的他喘不过气来,既然万祥同意帮他还这十多万的欠款,他当然也就不追究了,毕竟张宝壮那个小兔崽子,一年也花不了一万块钱。 就这样,外债和打矿洞的设备,连带着自己的老婆和“大儿子”,一并由万祥接了手。 张裕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他也可以踏踏实实的过小日子,等两年手里有了钱,再托媒人找一个老婆,这辈子也就这样过了。 可惜,他小看了县武装部长的权力,更小看了万祥在栖霞县一手遮天的能耐。 不到一年,万祥升了副县长,张裕的苦日子也来了。 他承包的果园在一夜间被毁坏,所有的苹果树被砍倒,满地都是果子,还有一个月这些苹果就能上市了,这一下子,要了张裕的半条命去。 他报了警,但警察来了只是象征性的拍了照片做了笔录,然后就走了,再无音讯。 张裕不甘心,他去找警察理论,警察却以各种理由推诿,说什么没找到证人,无法查证。 张裕气呼呼地回到家闷头大睡,可一觉醒来,却发现自己的家也被人在夜里泼了大粪,臭气熏天,他的自留地更是被人撒了大量的农药,菜全都枯死了。 由于张裕经常报警,到最后警察一听张裕家出事了,也不出警了。 乡里的一位老警察见张裕可怜,便提点他:“你是不是得罪上面的人了?” 张裕这才想到有可能是万祥这厮不敢明目张胆的报复自己 ,便指使人对自己下黑手。 张裕怒气冲冲的跑到县里准备揭发万祥,一打听才知道,万祥不仅升了副县长,还离婚了,张裕拿着万祥搞破鞋的把柄没用了。 最后还是张裕的小妹,那个诬陷江玲搞“破鞋”的张彩凤和她的无赖丈夫,给张裕出了主意:“二哥,我看栖霞县你是待不下去了,不如你去京都找小波。 你别忘了,小波可是你的亲儿子,将来还不是由他给你养你老? 再说,江家做生意赚了不少钱,又是个绝户,江玲把孩子留在京都,江家的钱将来不都是小波的?” 在万祥的压迫下,在张彩凤的蛊惑下,张裕终于下定决心,把老家的几间房子过户给了张彩凤,只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准备去京都找儿子。 第314章 江玲之殇4 两人的对话,让返回医院的张裕听了个正着,张裕确实是没有文化,但他并不是个傻子。 在医生反复询问他是不是孩子的亲生父亲时,张裕就感觉到了异样,但救儿子要紧,张裕当时并没有多想,甚至在手术室外等待的那段时间,张裕都没有去琢磨医生问那些话的意思。 他在牛媛媛的催促下走出医院时,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又一次漾上心头。 张裕努力克制着这种不适的感觉,琢磨着应该找谁去借钱。 支书那里也许能借出来千把块钱,还找谁再借点呢?张进财?他能不能借钱给自己? 前几年因为张进财的老婆在村里散布牛媛媛和万祥的流言,自己还曾经提着铁锹打烂过他家的门 不对,流言 张裕的额头瞬间冒出了冷汗,医生之前询问他是不是张宝壮生父的时候,那表情好像是同情,又像为他可惜的模样。 张裕又想起那个催促自己交费的护士,她看自己的眼神里也包含着无限的同情。 想着想着,张裕的脚步慢了下来,这么多年,村里不只一个人说过牛媛媛与万祥不清不楚的流言,到底是那些女人扯老婆舌还是真有其事? 这一次为什么是万祥给儿子献血?张裕一咬牙,掉头回医院,他先不回村里筹钱了,必须先找医生问个清楚。 张裕小跑着回到医院的住院部,电梯还在六楼没有下来。 好在张宝壮的病房楼层并不高,在住院部的第四层,心急的张裕三步并做两步蹿进了楼梯间。 长年的锻炼与劳作让张裕健步如飞,他一步两个台阶的上到了二层半,正准备抬腿向三层走的时候,楼道里传来女人的哭诉声,这个声音非常像自己的妻子。 张裕屏住气息,轻手轻脚的来到三层半的位置,正听到牛媛媛说要离婚的那些话。 张裕虽然气愤牛媛媛要和自己离婚,但他也知道这一次是自己理亏,把儿子踢的脾脏破裂,牛媛媛说一些气话也无可厚非。 但接下来两人的对话,却把张裕气的血气上涌,他的心脏仿佛擂响了战鼓,两个太阳穴一蹦一蹦的涨跳。 张裕这才恍然大悟,为什么自己能够顺顺利利的娶到比他小了十多岁的牛媛媛; 为什么牛媛媛每隔几天就要回“娘家”一趟,原来她不是回娘家,而是去和万祥搞“破鞋”了; 为什么给儿子输血的是万祥,而不是自己; 为什么是万祥每年春节都会给儿子大笔的压岁钱,他根本不是和自己有战友的情份,那是因为张宝壮就是万祥的儿子呀; 为什么张宝壮是个早产儿,呸,狗屁七个月的早产儿,肯定是td的足月的孩子; 怪不得张宝壮出生的时候就壮得像小牛犊子一样,牛媛媛还挺着不大的胸脯子说是她的肚皮好,怀的儿子都是薄皮大馅; 呸,狗屁的薄皮大馅合着自己这么多年就是个背锅的,还是一口绿油油的大锅扣在了自己的头上。 张裕双眼通红,再也忍不下去了,他几步便蹿上了四楼,一把薅住万祥,两人扭打起来。 在牛媛媛的惊叫声中,赶来的医生、护士以及几个病人家属,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扭打在一起的两人分开。 两个五十岁的老男人鼻青脸肿,嘴角流血,喘着粗气,全都用不服气的目光恶狠狠的盯住对方。 不过万祥不愧是做领导工作的,他在片刻间便想明白这件丑事不能张扬。 他暗示张裕那十多万的欠款自己会帮他想办法,从而成功的封住了张裕这个窝囊废的嘴,又借口是兄弟之间的一点小矛盾,便把围观的众人驱散了。 万祥打发牛媛媛去病房里照顾孩子,他自己则开车带张裕回到了张家村。 在张裕的家里,万祥很光棍的承认了牛媛媛是他的女人,张宝壮也是他的儿子。他主动提出,张裕的那些债务也全部由他承担,唯一的要求就是张裕不能把这件事情宣扬出去。 听到这样的条件,张裕很高兴,他大大的松了口气,这十多万的外债压的他喘不过气来,既然万祥同意帮他还这十多万的欠款,他当然也就不追究了,毕竟张宝壮那个小兔崽子,一年也花不了一万块钱。 就这样,外债和打矿洞的设备,连带着自己的老婆和“大儿子”,一并由万祥接了手。 张裕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他也可以踏踏实实的过小日子,等两年手里有了钱,再托媒人找一个老婆,这辈子也就这样过了。 可惜,他小看了县武装部长的权力,更小看了万祥在栖霞县一手遮天的能耐。 不到一年,万祥升了副县长,张裕的苦日子也来了。 他承包的果园在一夜间被毁坏,所有的苹果树被砍倒,满地都是果子,还有一个月这些苹果就能上市了,这一下子,要了张裕的半条命去。 他报了警,但警察来了只是象征性的拍了照片做了笔录,然后就走了,再无音讯。 张裕不甘心,他去找警察理论,警察却以各种理由推诿,说什么没找到证人,无法查证。 张裕气呼呼地回到家闷头大睡,可一觉醒来,却发现自己的家也被人在夜里泼了大粪,臭气熏天,他的自留地更是被人撒了大量的农药,菜全都枯死了。 由于张裕经常报警,到最后警察一听张裕家出事了,也不出警了。 乡里的一位老警察见张裕可怜,便提点他:“你是不是得罪上面的人了?” 张裕这才想到有可能是万祥这厮不敢明目张胆的报复自己 ,便指使人对自己下黑手。 张裕怒气冲冲的跑到县里准备揭发万祥,一打听才知道,万祥不仅升了副县长,还离婚了,张裕拿着万祥搞破鞋的把柄没用了。 最后还是张裕的小妹,那个诬陷江玲搞“破鞋”的张彩凤和她的无赖丈夫,给张裕出了主意:“二哥,我看栖霞县你是待不下去了,不如你去京都找小波。 你别忘了,小波可是你的亲儿子,将来还不是由他给你养你老? 再说,江家做生意赚了不少钱,又是个绝户,江玲把孩子留在京都,江家的钱将来不都是小波的?” 在万祥的压迫下,在张彩凤的蛊惑下,张裕终于下定决心,把老家的几间房子过户给了张彩凤,只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准备去京都找儿子。 第315章 江玲之殇5 张彩凤和她男人一起将张裕送到了火车站,两口子一路走,一路给张裕洗脑:“二哥,小波已经成年了?你可是张波亲爹,现在亲爹落了难,他必须得管你呀。” “二哥,你到了京都也不用看江玲那个狐狸精的脸色,你找自己亲儿子养老是理所应当的,爹找儿子,不犯法。 江家是绝户,虽然他家做了买卖挣了点钱,但将来这些钱都是小波的。你是小波的亲爹,现在落魄了,江家不能不管你,谁让他们当初把小波留在京都不给你呢?” “二哥,你到了京都,也不用和江家客气,就在江家吃,江家喝。” “二哥,我羡慕你呀,你这一辈子可是吃喝不愁了,将来看病、养老、送终都有你儿子和江家管,可不像我们两口子,还得从地里刨食。” 张裕这个蠢货,被张彩凤的一番歪理说的频频点头,他迫不急待的踏上了去京都的火车。 根据三妹夫穆志民提供的信息,张裕先来到了榆树中学找到了江玲。 江玲这些年的日子过的极为舒心,老公白景涛前几年已经升任榆树派出所所长,他不仅和妹夫庄笑康的弟弟一起开了几间赚钱的铺子,更是承包了家里所有的家务活。 江玲只要动手干家务,白景涛就会抢下她手里的活计,对她说:“这么漂亮的一双手干家务,简直是暴殄天物,坐沙发上去看电视,一会儿饭好了我喊你。” 江玲也由一开始的不习惯到慢慢接受,再到习以为常,就连江姥姥也抱怨白景涛,把江玲养的像个公主一样。 不过老太太抱怨归抱怨,她总是认为那些年大女儿为家里受了苦,所以每个月也会偷偷塞给江玲千把块钱当零花钱。 江玲在学校的工作也顺心,校医的工作既不操心,也不受累,一年到头也没有急性病或者爆发传染病的学生,她每天把需要上交的报表填完,就在办公室里看看小说和杂志,生活别提有多惬意了。 学校除了正常节假日以外,还有一年两次的寒暑假,说实话,这校医的工作,除了工资低了一些,真是没有什么可挑剔的。 而舒适的生活也让江玲仍然保持着年轻的模样,皮肤白皙,脸上没什么皱纹,只有笑起来,眼角才浮现一些淡淡的笑纹。 张裕在榆树中学的门口,见到了仍然年轻漂亮的江玲。要说他心里没什么想法那是不可能的,这可是他的“媳妇”,现在居然跟了别的男人。 张裕攥紧了拳头,他对江玲说话的时候也就没有了好脸色。 而单纯的江玲万万没有想到,门卫大爷通知她“老家的亲戚”居然是张裕,见张裕阴沉的脸色,江玲一下子慌了神,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看门大爷对着呆愣在原地的江玲问了一句:“江大夫,这位男同志说是你老家的亲戚。” 江玲可没有忘记十年前有人在学校对她传黄谣的事情,慌了神的江玲想也没想的就点头,对看门大爷说:“对,对,对,是我家亲戚,我先带他回去。” 说完,江玲就慌慌张张的带张裕离开了学校,她想早一点打发走张裕,她怕这个男人在学校里败坏她的名声,她甚至害怕白景涛知道张裕来找她后,会不会产生一些不好的想法,她不想让这个男人打破她平静的小日子 两人快步离开学校一段距离后,江玲问张裕:“我听说你结婚了?又生了个儿子,你来京都找我干啥?” 江玲的这番话让张裕的心里生出了一丝希望,他知道江玲再婚这件事,还是三妹夫穆志民告诉他的。 他本以为这次来京都,江玲会冷漠的说不认识自己,所有的腹稿都已经打,但是没用上。 万万没有想到,离婚多年的两人相隔这么远,江玲居然还打听到了自己再婚的消息 。这证明什么?这证明江玲心里还有自己呀。 张裕也顾不得江玲的冷脸,说道:“我已经离婚了,那个女人不行,江玲,你是不是也过的不好?你也离婚,咱们复婚,咱们还有两个孩子,我们都老夫老妻了。” 啥?江玲一下子懵了,张裕来京都是找自己复婚的?她更加不愿意让白景涛知道张裕来京都了。 江玲义正言辞的拒绝张裕:“不可能,我丈夫现在是派出所所长,我怎么可能和他离婚,和你复婚?” 江玲的话让张裕愣在了原地,他没想到江玲会如此果断地拒绝他,他脱口而出:“你不和我复婚?那你为什么要打听我的消息。咱们隔的那么远,你怎么知道我结了婚,生了儿子?” 江玲气的满脸通红:“我打听你?小波那年被你三妹夫拐卖,警察去你老家找你调查,你是怎么和警察说的?你不是对警察说,你只有一个儿子,小波不是你儿子吗?” 张裕愣怔了好一会,他没有想到警察居然这么八卦,还对江玲说这些话。 不过江玲不愿意和自己复婚也没有关系,自己就按照小妹说的去做——反正什么都没有了,不如赖在江家,反正张波是自己的亲儿子。 张裕打定了主意,说道:“我来京都找小波,他是我张家的种,我得认回来。”也不等江玲说话,低头就向榆树北里走去。 他还记得榆树北里七号楼那套房的门牌号——一单元201,哼,当年还是他带着江老头来这里换的房。 在大马路上,江玲不敢和张裕拉拉扯扯,只能一边跟着张裕向家走一边说:“儿子不在京都,他在外地上大学,这么多年了,你对儿子不闻不问,今天抽什么疯来认亲?你走,别再来打扰我们母子行不行?” 无论江玲说什么,张裕都一言不发,他打定主意要按照小妹说的去做——江家抢了他的亲儿子,江家就要负责给他养老送终,就算江玲现在的丈夫是派出所所长他也不怕,所长也不能抢别人的儿子不是? 张裕提着行李,大步的走进了榆树北里宿舍区,他三步并做两步的上了二层,来到201的门口。 江玲只在楼下犹豫了几秒钟,她怕张裕激愤之下再把家门撬坏,也紧跟着也上了楼。 楼道里静悄悄的,大多数人都去上班了,江玲用极小的声音劝着张裕:“张裕,儿子真的不在京都,你走” 张裕见江玲这副胆小怕事的模样,越发大胆起来,他大声说道:“我就在这里等儿子回家,我不走。” 无论江玲如何低声哀求,张裕就是靠在门口不走,他不仅不走,还大声说着让江玲把儿子还给他的话。 张裕吵闹了好一会,对门203的一个老太太打开房门,她伸出头见到正在吵闹的张裕,便问江玲:“小江,这是谁?” 不等江玲回答,张裕大声说道:“我是她丈夫,回京都找儿子的。” 第315章 江玲之殇5 张彩凤和她男人一起将张裕送到了火车站,两口子一路走,一路给张裕洗脑:“二哥,小波已经成年了?你可是张波亲爹,现在亲爹落了难,他必须得管你呀。” “二哥,你到了京都也不用看江玲那个狐狸精的脸色,你找自己亲儿子养老是理所应当的,爹找儿子,不犯法。 江家是绝户,虽然他家做了买卖挣了点钱,但将来这些钱都是小波的。你是小波的亲爹,现在落魄了,江家不能不管你,谁让他们当初把小波留在京都不给你呢?” “二哥,你到了京都,也不用和江家客气,就在江家吃,江家喝。” “二哥,我羡慕你呀,你这一辈子可是吃喝不愁了,将来看病、养老、送终都有你儿子和江家管,可不像我们两口子,还得从地里刨食。” 张裕这个蠢货,被张彩凤的一番歪理说的频频点头,他迫不急待的踏上了去京都的火车。 根据三妹夫穆志民提供的信息,张裕先来到了榆树中学找到了江玲。 江玲这些年的日子过的极为舒心,老公白景涛前几年已经升任榆树派出所所长,他不仅和妹夫庄笑康的弟弟一起开了几间赚钱的铺子,更是承包了家里所有的家务活。 江玲只要动手干家务,白景涛就会抢下她手里的活计,对她说:“这么漂亮的一双手干家务,简直是暴殄天物,坐沙发上去看电视,一会儿饭好了我喊你。” 江玲也由一开始的不习惯到慢慢接受,再到习以为常,就连江姥姥也抱怨白景涛,把江玲养的像个公主一样。 不过老太太抱怨归抱怨,她总是认为那些年大女儿为家里受了苦,所以每个月也会偷偷塞给江玲千把块钱当零花钱。 江玲在学校的工作也顺心,校医的工作既不操心,也不受累,一年到头也没有急性病或者爆发传染病的学生,她每天把需要上交的报表填完,就在办公室里看看小说和杂志,生活别提有多惬意了。 学校除了正常节假日以外,还有一年两次的寒暑假,说实话,这校医的工作,除了工资低了一些,真是没有什么可挑剔的。 而舒适的生活也让江玲仍然保持着年轻的模样,皮肤白皙,脸上没什么皱纹,只有笑起来,眼角才浮现一些淡淡的笑纹。 张裕在榆树中学的门口,见到了仍然年轻漂亮的江玲。要说他心里没什么想法那是不可能的,这可是他的“媳妇”,现在居然跟了别的男人。 张裕攥紧了拳头,他对江玲说话的时候也就没有了好脸色。 而单纯的江玲万万没有想到,门卫大爷通知她“老家的亲戚”居然是张裕,见张裕阴沉的脸色,江玲一下子慌了神,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看门大爷对着呆愣在原地的江玲问了一句:“江大夫,这位男同志说是你老家的亲戚。” 江玲可没有忘记十年前有人在学校对她传黄谣的事情,慌了神的江玲想也没想的就点头,对看门大爷说:“对,对,对,是我家亲戚,我先带他回去。” 说完,江玲就慌慌张张的带张裕离开了学校,她想早一点打发走张裕,她怕这个男人在学校里败坏她的名声,她甚至害怕白景涛知道张裕来找她后,会不会产生一些不好的想法,她不想让这个男人打破她平静的小日子 两人快步离开学校一段距离后,江玲问张裕:“我听说你结婚了?又生了个儿子,你来京都找我干啥?” 江玲的这番话让张裕的心里生出了一丝希望,他知道江玲再婚这件事,还是三妹夫穆志民告诉他的。 他本以为这次来京都,江玲会冷漠的说不认识自己,所有的腹稿都已经打,但是没用上。 万万没有想到,离婚多年的两人相隔这么远,江玲居然还打听到了自己再婚的消息 。这证明什么?这证明江玲心里还有自己呀。 张裕也顾不得江玲的冷脸,说道:“我已经离婚了,那个女人不行,江玲,你是不是也过的不好?你也离婚,咱们复婚,咱们还有两个孩子,我们都老夫老妻了。” 啥?江玲一下子懵了,张裕来京都是找自己复婚的?她更加不愿意让白景涛知道张裕来京都了。 江玲义正言辞的拒绝张裕:“不可能,我丈夫现在是派出所所长,我怎么可能和他离婚,和你复婚?” 江玲的话让张裕愣在了原地,他没想到江玲会如此果断地拒绝他,他脱口而出:“你不和我复婚?那你为什么要打听我的消息。咱们隔的那么远,你怎么知道我结了婚,生了儿子?” 江玲气的满脸通红:“我打听你?小波那年被你三妹夫拐卖,警察去你老家找你调查,你是怎么和警察说的?你不是对警察说,你只有一个儿子,小波不是你儿子吗?” 张裕愣怔了好一会,他没有想到警察居然这么八卦,还对江玲说这些话。 不过江玲不愿意和自己复婚也没有关系,自己就按照小妹说的去做——反正什么都没有了,不如赖在江家,反正张波是自己的亲儿子。 张裕打定了主意,说道:“我来京都找小波,他是我张家的种,我得认回来。”也不等江玲说话,低头就向榆树北里走去。 他还记得榆树北里七号楼那套房的门牌号——一单元201,哼,当年还是他带着江老头来这里换的房。 在大马路上,江玲不敢和张裕拉拉扯扯,只能一边跟着张裕向家走一边说:“儿子不在京都,他在外地上大学,这么多年了,你对儿子不闻不问,今天抽什么疯来认亲?你走,别再来打扰我们母子行不行?” 无论江玲说什么,张裕都一言不发,他打定主意要按照小妹说的去做——江家抢了他的亲儿子,江家就要负责给他养老送终,就算江玲现在的丈夫是派出所所长他也不怕,所长也不能抢别人的儿子不是? 张裕提着行李,大步的走进了榆树北里宿舍区,他三步并做两步的上了二层,来到201的门口。 江玲只在楼下犹豫了几秒钟,她怕张裕激愤之下再把家门撬坏,也紧跟着也上了楼。 楼道里静悄悄的,大多数人都去上班了,江玲用极小的声音劝着张裕:“张裕,儿子真的不在京都,你走” 张裕见江玲这副胆小怕事的模样,越发大胆起来,他大声说道:“我就在这里等儿子回家,我不走。” 无论江玲如何低声哀求,张裕就是靠在门口不走,他不仅不走,还大声说着让江玲把儿子还给他的话。 张裕吵闹了好一会,对门203的一个老太太打开房门,她伸出头见到正在吵闹的张裕,便问江玲:“小江,这是谁?” 不等江玲回答,张裕大声说道:“我是她丈夫,回京都找儿子的。” 第316章 江玲之殇6 203的老太太,狐疑的上下打量着张裕和江玲,咕弄着:“小江,你丈夫不是派出所的白所长吗?这位是?。” 江玲陪笑着说:“王大娘,这是外地来的亲戚,喝多了。” 江玲掩饰性的话语,让张裕越发生气了,他大声说:“好你个江玲,把我儿子藏起来不让我认儿子。” 江玲也生气了,她一路都对张裕低声下气,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她有这么个不堪的前夫。 可张裕的态度却明显是想把事情闹大,江玲心一横,她拎起张裕的行李就甩下楼梯,说道:“我不认识你,你赶紧走,别在我家闹事,我现在就给我丈夫打电话。” 江玲居然敢扔自己的行李?居然还要找别的男人替她撑腰 ?这简直是反了天呀。 张裕的怒火蹭的一下燃烧起来,他一把拉住江玲的胳膊向楼下甩了出去,同时大骂:“好你个贱货,把行李乖乖给老子拣回来。” 两人站在201的门口正在楼梯边,张裕这一甩,江玲直接摔下了楼梯,她的后脑一下就撞在一层和二层楼梯拐角处的墙上。 江玲一声没吭的瘫倒在地,耳朵和口鼻处里涌出了鲜血。 对门的老太太眼瞅着江玲被那个男人甩飞了出去,却没有听到她呼痛的声音,便急急的走出家门向楼梯下张望。 此时的江玲一动不动的倒在地上,鼻子、耳朵和嘴角向外流出鲜血,203的老太太吓的嗷唠一嗓子,大喊“杀人了,杀人了”,她迅捷的转身奔回屋里,关上房门锁好,又快步跑到阳台对着外面大喊“杀人了,来人呐,有人杀小江了。” 张裕也被老太太这一嗓子吓傻了,他只是想让江玲把自己的行李拿回来,却没有想到江玲这么瘦,他只甩了她一下,人就飞了出去。 张裕慌忙奔下楼梯,他用手探了探江玲的鼻息,感觉她还有微弱的气息,便从地上拿起自己的行李准备跑路。 这个小区虽然没有保安,但有不少戴着被看箍的“联防队员”,203老太太的声音不小,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不少戴着被看箍的大爷大妈们纷纷涌向七号楼。 在203老太太的指挥下,一群人把拿着行李准备跑路的张裕堵在了小区里。 更是有一位练过长鞭的大爷,他从裤腰上解下一条顶部拴着红绳、长长的皮鞭子,挥舞了几下,对着张裕就抽了过去。 白景涛接到值班民警的汇报后,还对指导员说了一句:“我带人过去,就是我家那栋楼发生的凶杀案。” 而被那位练家子大爷抽的鼻青脸肿的张裕,终究还是被赶来的民警们抓获。 白景涛只一眼,便认出了这是江玲的前夫,他曾经在照片中见过这个男人,虽然此时的张裕比照片中的样貌苍老许多,但面部特征并没有改变,尤其是他那双眯成一条线的眼睛非常好认。 白景涛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他一头冲进楼里,果然,被害人是自己一直捧在手心的妻子。 望着倒在血泊里的妻子,他颤抖着伸出一只手摸了摸江玲的颈动脉,还好,还在跳动。 白景涛长舒了一口气,耳边传来203老太太絮絮叨叨的声音,老人诉说着江玲被张裕推下楼的经过。 白景涛不敢移动自己的妻子,等救护车赶来,他交待了一起出警的同事几句话以后,便急匆匆的跟着救护车去往医院。 转眼三天过去了,白景涛送走前来了解情况的张川,返回抢救室,他双手用力在双颊上搓了搓,内心焦急万分。 三天了,江玲一点苏醒的迹象都没有,医生和护士们在抢救室里进进出出,心电监护仪不停的响着,白京涛呆呆的看着妻子那美丽而苍白的脸。 门被推开,民警走小刘走进来,递给白景涛一个面包说道:“所长,您这几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好歹吃一点,万一嫂子醒了,你再病倒了。” 白景涛揉了揉眼睛,接过面包,用舌头舔了舔开裂的嘴唇,小刘又递给他一杯水,他接过来喝了一口,坐在椅子上大口的吃了起来。 小刘说的对,他不能倒下,万一江玲醒过来,自己却病倒了,江玲找不到人她会着急的。 眼泪就这样大颗大颗的顺着脸颊流下来,两腮胀鼓鼓的塞满了面包的白景涛用力的咀嚼着。 可万一江玲没有抢救过来怎么办?自己怎么和岳父岳母交待,他们那么大年龄了 自己就是个天煞孤星的命,就不应该结婚,是自己害了她,是自己害了父母,害了儿子,现在又害了江玲,老天爷,我上辈子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你要这样惩罚我 白景涛双手捂住脸,痛苦的像只受了伤的野兽一样,他那低沉伴随着压抑的的嘶嚎声,从胸腔里传了出来。 江姥姥和江姥爷最终还是知道了大女儿受伤的消息,老两口和江欣雯急急忙忙的赶到了人民医院。 在抢救室外,江欣雯见到了双眼通红,消瘦憔悴的继父白景涛。 江欣雯想安慰白景涛几句,但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说一句:“白叔,我妈会没事的,你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看到白景涛痛苦的摇头,江姥爷也劝他:“景涛啊,我听说你好几天没合眼了,你先回去好好睡一觉,你如果熬坏了身体,欣雯和小波怎么办?你是家里的顶梁柱,你不能倒下。” 劝走了白景涛,江欣雯和江姥爷找到了主治医生询问江玲的伤情。 当江姥爷听到医生说出“可能脑死亡”这几个字时,老爷子一个趔趄,腿脚发软,坐倒在椅子上。 江欣雯忙让医生给江姥爷量血压,好半晌,江姥爷才艰难的问出了口:“医生,您和我说实话,我闺女到底。” 主治医生叹了口气说道:“老爷子,江玲伤的是脑干,也就是人体的生命中枢,咱们华国目前的医疗条件,两周内如果还是没有起色,有可能。” 第316章 江玲之殇6 203的老太太,狐疑的上下打量着张裕和江玲,咕弄着:“小江,你丈夫不是派出所的白所长吗?这位是?。” 江玲陪笑着说:“王大娘,这是外地来的亲戚,喝多了。” 江玲掩饰性的话语,让张裕越发生气了,他大声说:“好你个江玲,把我儿子藏起来不让我认儿子。” 江玲也生气了,她一路都对张裕低声下气,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她有这么个不堪的前夫。 可张裕的态度却明显是想把事情闹大,江玲心一横,她拎起张裕的行李就甩下楼梯,说道:“我不认识你,你赶紧走,别在我家闹事,我现在就给我丈夫打电话。” 江玲居然敢扔自己的行李?居然还要找别的男人替她撑腰 ?这简直是反了天呀。 张裕的怒火蹭的一下燃烧起来,他一把拉住江玲的胳膊向楼下甩了出去,同时大骂:“好你个贱货,把行李乖乖给老子拣回来。” 两人站在201的门口正在楼梯边,张裕这一甩,江玲直接摔下了楼梯,她的后脑一下就撞在一层和二层楼梯拐角处的墙上。 江玲一声没吭的瘫倒在地,耳朵和口鼻处里涌出了鲜血。 对门的老太太眼瞅着江玲被那个男人甩飞了出去,却没有听到她呼痛的声音,便急急的走出家门向楼梯下张望。 此时的江玲一动不动的倒在地上,鼻子、耳朵和嘴角向外流出鲜血,203的老太太吓的嗷唠一嗓子,大喊“杀人了,杀人了”,她迅捷的转身奔回屋里,关上房门锁好,又快步跑到阳台对着外面大喊“杀人了,来人呐,有人杀小江了。” 张裕也被老太太这一嗓子吓傻了,他只是想让江玲把自己的行李拿回来,却没有想到江玲这么瘦,他只甩了她一下,人就飞了出去。 张裕慌忙奔下楼梯,他用手探了探江玲的鼻息,感觉她还有微弱的气息,便从地上拿起自己的行李准备跑路。 这个小区虽然没有保安,但有不少戴着被看箍的“联防队员”,203老太太的声音不小,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不少戴着被看箍的大爷大妈们纷纷涌向七号楼。 在203老太太的指挥下,一群人把拿着行李准备跑路的张裕堵在了小区里。 更是有一位练过长鞭的大爷,他从裤腰上解下一条顶部拴着红绳、长长的皮鞭子,挥舞了几下,对着张裕就抽了过去。 白景涛接到值班民警的汇报后,还对指导员说了一句:“我带人过去,就是我家那栋楼发生的凶杀案。” 而被那位练家子大爷抽的鼻青脸肿的张裕,终究还是被赶来的民警们抓获。 白景涛只一眼,便认出了这是江玲的前夫,他曾经在照片中见过这个男人,虽然此时的张裕比照片中的样貌苍老许多,但面部特征并没有改变,尤其是他那双眯成一条线的眼睛非常好认。 白景涛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他一头冲进楼里,果然,被害人是自己一直捧在手心的妻子。 望着倒在血泊里的妻子,他颤抖着伸出一只手摸了摸江玲的颈动脉,还好,还在跳动。 白景涛长舒了一口气,耳边传来203老太太絮絮叨叨的声音,老人诉说着江玲被张裕推下楼的经过。 白景涛不敢移动自己的妻子,等救护车赶来,他交待了一起出警的同事几句话以后,便急匆匆的跟着救护车去往医院。 转眼三天过去了,白景涛送走前来了解情况的张川,返回抢救室,他双手用力在双颊上搓了搓,内心焦急万分。 三天了,江玲一点苏醒的迹象都没有,医生和护士们在抢救室里进进出出,心电监护仪不停的响着,白京涛呆呆的看着妻子那美丽而苍白的脸。 门被推开,民警走小刘走进来,递给白景涛一个面包说道:“所长,您这几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好歹吃一点,万一嫂子醒了,你再病倒了。” 白景涛揉了揉眼睛,接过面包,用舌头舔了舔开裂的嘴唇,小刘又递给他一杯水,他接过来喝了一口,坐在椅子上大口的吃了起来。 小刘说的对,他不能倒下,万一江玲醒过来,自己却病倒了,江玲找不到人她会着急的。 眼泪就这样大颗大颗的顺着脸颊流下来,两腮胀鼓鼓的塞满了面包的白景涛用力的咀嚼着。 可万一江玲没有抢救过来怎么办?自己怎么和岳父岳母交待,他们那么大年龄了 自己就是个天煞孤星的命,就不应该结婚,是自己害了她,是自己害了父母,害了儿子,现在又害了江玲,老天爷,我上辈子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你要这样惩罚我 白景涛双手捂住脸,痛苦的像只受了伤的野兽一样,他那低沉伴随着压抑的的嘶嚎声,从胸腔里传了出来。 江姥姥和江姥爷最终还是知道了大女儿受伤的消息,老两口和江欣雯急急忙忙的赶到了人民医院。 在抢救室外,江欣雯见到了双眼通红,消瘦憔悴的继父白景涛。 江欣雯想安慰白景涛几句,但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说一句:“白叔,我妈会没事的,你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看到白景涛痛苦的摇头,江姥爷也劝他:“景涛啊,我听说你好几天没合眼了,你先回去好好睡一觉,你如果熬坏了身体,欣雯和小波怎么办?你是家里的顶梁柱,你不能倒下。” 劝走了白景涛,江欣雯和江姥爷找到了主治医生询问江玲的伤情。 当江姥爷听到医生说出“可能脑死亡”这几个字时,老爷子一个趔趄,腿脚发软,坐倒在椅子上。 江欣雯忙让医生给江姥爷量血压,好半晌,江姥爷才艰难的问出了口:“医生,您和我说实话,我闺女到底。” 主治医生叹了口气说道:“老爷子,江玲伤的是脑干,也就是人体的生命中枢,咱们华国目前的医疗条件,两周内如果还是没有起色,有可能。” 第317章 老白的梦境 江玲终究还是没能挺过两周,她被张裕推下楼的第十天,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在她咽气前,她都没能睁开眼睛再看一看自己的亲人。 白景涛抱着“熟睡”的江玲,拒绝护士为她盖上白单,江姥爷,江姥姥和白钰波全都失声痛哭,而病房里唯一没有眼泪的人是江欣雯。 面对母亲的死亡,她心里也痛,也难过,但不知为什么,她流不出眼泪。 上一世,江玲是在将近八十岁时才寿终正寝,而江欣雯死的那一天,张裕还好好的活在京都的养老院。 可这一世,江玲却被张裕亲手杀死,而张裕,一个杀人犯还能活多久呢? 江姥姥哭的几乎晕厥过去,秦安平不停的用拇指掐着老太太的内关穴,秦安芳和秦安莹也劝慰着老太太身体要紧。 江欣雯看着悲痛欲绝的江姥姥和江姥爷,很庆幸自己没有对江玲出手。 白景涛抱着紧闭双目,毫无生气的江玲,哭的像个孩子一样,但江欣雯却想起上一世,江玲对她做的那一桩桩,一件件的糟心事。 老白是个好继父,是个好女婿,是个好丈夫,他没有把江玲带歪,并没有带着江玲谋夺江家的财产,可这样的好人却是命运多舛。 江欣雯轻轻的走到白景涛的身边,说道:“白叔,我妈该走了,您放下她。” 白景涛最终还是将江玲放在了床上,在护士为江玲盖上白单,推出病房的那一刻,白钰波抓住白景涛的胳膊,发了疯一般的吼道:“爸,我没妈了。” 白景涛一把抱住这个比自己还高的儿子,嚎啕大哭,这个大半辈子都在受苦的男人,再一次被痛苦包围。 一周后,一家人在凤凰山为江玲举行了安葬仪式后,白景涛也跟着众人一起回到了挂甲屯。 他坐在堂屋的沙发里,掏出一串钥匙和一个存折放在桌上,说道:“爸,妈,这是我和江玲这几年买的那些房子的钥匙和存款,您二老看着给孩子们分一分。” 江姥姥担忧的看着女婿问道:“分什么分?这些钱和房子你先拿着,等他们姐儿俩结婚,你看着分配,这是你的东西,我们不过问。” 白景涛眼圈红了,说道:“妈,还有北里那套房的钥匙,我就不住了。” 江姥爷耷拉着脸,不高兴的问道:“怎么?江玲走了?你也不认我们了?” 白景涛连连摆手,说道:“不是,爸,我怎么会不认你们?” 江姥姥插嘴:“是不是你以后还要再找个伴儿?这才要和我们撇清关系?” 白景涛苦笑着说:“妈,我不找伴儿了,不找了,我就是个天煞孤星,不能再害人了,我以后。” 江欣雯对白钰波使了个眼色,白钰波几步走到白景涛身边问道:“爸,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白景涛:“我怎么可能不要你?” 江欣雯:“爸,你为啥要给我们分房子分钱?” 江欣雯叫的这一声“爸”,把白景涛震住了,从他和江玲结婚起,江欣雯一直喊他“白叔”,今天这丫头是受了什么刺激? 江欣雯继续说:“其实我早就该喊您一声爸,您对我和小波的好我们都记在心里,现在我妈走了,以后我们姐儿俩孝顺您。” 白景涛擦了擦眼睛,沉默了好一阵子才说道:“我看出来了,我不能和你们太近,会害了你们的 我就是个天煞孤星,我的父母,儿子都离我而去,现在你们的妈妈也,你们心里有我就行了,等我老了,走不动的时候,你们能来看看我就很好了,我。” 江欣雯打断白景涛:“那都是胡说八道,什么天煞孤星?我和小波怎么没事?姥姥和姥爷怎么没事?您以前的那些糟心事儿,都是浩劫导致的,这一次是张裕杀了我妈,和您有什么关系? 自从您和我妈结婚以后,您对老人的好我们都看在眼里,您对我和小波的关爱我们也都记在心里,您也不要胡思乱想,如果您还想找老伴,我和小波也支持您,您这么好的人,应该得到幸福 。” 白景涛一手捂着脸,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淌,江姥姥也哭着说:“景涛,我和你爸早就把你当儿子了,你可不能和我们生份。” 江姥爷也 说道:“是啊,你不要自己胡思乱想,没有天煞孤星,要说有的话,也是我,想当年江家鼎盛的时候也有近百口人,可传到我这里就断了,我和你妈这一辈子都没有儿子,按老话儿说我们江家就是绝户。” 江姥姥不干了,气道:“没儿子你是怪我了?” 江姥爷苦着脸说了句:“我这不是安慰小白呢?” 江欣雯说道:“什么绝户?我还姓江呢?哪里绝了?” 白钰波也说道:“对,姥爷,以后我生了儿子就让他姓江,江家绝不了户,”他又看了一眼白景涛,说道:“爸,您放心,就算超生交罚款我也得给您生一个姓白的孩子,将来得继承咱白家的香火。” 白钰波这一插科打诨,把大家的悲伤冲淡了不少,在一家人的坚持下,白景涛最终还是收回了钥匙和存折。 这天夜里,白景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他回到了八十年代,他从西北回到了京都工作。 梦里他没有娶妻,更不认识江玲以及江家所有人,他一个人生活在稻香园的老宅子里,每天按时上班,到点下班,一个人做饭,一个人吃饭。 直到他五十岁生日那一天,倍感孤独的他,带着相机去了颐和园,他想要给自己留下五十岁的纪念。 就在离公园不远处的一个小饭馆里,他见到了一个和通缉照片很像的人。白景涛走过去,只盘问了对方两句,那人掏出刀子直直的捅进了他的肚子,然后还用力转了几下刀柄。 白景涛疼的浑身哆嗦,他抱着肚子追出饭馆,他大喊:“抓通缉犯” 随后他漂浮在空中,他看见自己微笑的照片被摆放在一张桌子上,他曾经的同事们一个个对着照片鞠躬。 白景涛一下子被惊醒,他抹着额头上的冷汗,喃喃道:“五十岁生日那一天,我明明是在挂甲屯孩子们还给我订了个双层的大蛋糕,可这个梦怎么这么真呢?” 第317章 老白的梦境 江玲终究还是没能挺过两周,她被张裕推下楼的第十天,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在她咽气前,她都没能睁开眼睛再看一看自己的亲人。 白景涛抱着“熟睡”的江玲,拒绝护士为她盖上白单,江姥爷,江姥姥和白钰波全都失声痛哭,而病房里唯一没有眼泪的人是江欣雯。 面对母亲的死亡,她心里也痛,也难过,但不知为什么,她流不出眼泪。 上一世,江玲是在将近八十岁时才寿终正寝,而江欣雯死的那一天,张裕还好好的活在京都的养老院。 可这一世,江玲却被张裕亲手杀死,而张裕,一个杀人犯还能活多久呢? 江姥姥哭的几乎晕厥过去,秦安平不停的用拇指掐着老太太的内关穴,秦安芳和秦安莹也劝慰着老太太身体要紧。 江欣雯看着悲痛欲绝的江姥姥和江姥爷,很庆幸自己没有对江玲出手。 白景涛抱着紧闭双目,毫无生气的江玲,哭的像个孩子一样,但江欣雯却想起上一世,江玲对她做的那一桩桩,一件件的糟心事。 老白是个好继父,是个好女婿,是个好丈夫,他没有把江玲带歪,并没有带着江玲谋夺江家的财产,可这样的好人却是命运多舛。 江欣雯轻轻的走到白景涛的身边,说道:“白叔,我妈该走了,您放下她。” 白景涛最终还是将江玲放在了床上,在护士为江玲盖上白单,推出病房的那一刻,白钰波抓住白景涛的胳膊,发了疯一般的吼道:“爸,我没妈了。” 白景涛一把抱住这个比自己还高的儿子,嚎啕大哭,这个大半辈子都在受苦的男人,再一次被痛苦包围。 一周后,一家人在凤凰山为江玲举行了安葬仪式后,白景涛也跟着众人一起回到了挂甲屯。 他坐在堂屋的沙发里,掏出一串钥匙和一个存折放在桌上,说道:“爸,妈,这是我和江玲这几年买的那些房子的钥匙和存款,您二老看着给孩子们分一分。” 江姥姥担忧的看着女婿问道:“分什么分?这些钱和房子你先拿着,等他们姐儿俩结婚,你看着分配,这是你的东西,我们不过问。” 白景涛眼圈红了,说道:“妈,还有北里那套房的钥匙,我就不住了。” 江姥爷耷拉着脸,不高兴的问道:“怎么?江玲走了?你也不认我们了?” 白景涛连连摆手,说道:“不是,爸,我怎么会不认你们?” 江姥姥插嘴:“是不是你以后还要再找个伴儿?这才要和我们撇清关系?” 白景涛苦笑着说:“妈,我不找伴儿了,不找了,我就是个天煞孤星,不能再害人了,我以后。” 江欣雯对白钰波使了个眼色,白钰波几步走到白景涛身边问道:“爸,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白景涛:“我怎么可能不要你?” 江欣雯:“爸,你为啥要给我们分房子分钱?” 江欣雯叫的这一声“爸”,把白景涛震住了,从他和江玲结婚起,江欣雯一直喊他“白叔”,今天这丫头是受了什么刺激? 江欣雯继续说:“其实我早就该喊您一声爸,您对我和小波的好我们都记在心里,现在我妈走了,以后我们姐儿俩孝顺您。” 白景涛擦了擦眼睛,沉默了好一阵子才说道:“我看出来了,我不能和你们太近,会害了你们的 我就是个天煞孤星,我的父母,儿子都离我而去,现在你们的妈妈也,你们心里有我就行了,等我老了,走不动的时候,你们能来看看我就很好了,我。” 江欣雯打断白景涛:“那都是胡说八道,什么天煞孤星?我和小波怎么没事?姥姥和姥爷怎么没事?您以前的那些糟心事儿,都是浩劫导致的,这一次是张裕杀了我妈,和您有什么关系? 自从您和我妈结婚以后,您对老人的好我们都看在眼里,您对我和小波的关爱我们也都记在心里,您也不要胡思乱想,如果您还想找老伴,我和小波也支持您,您这么好的人,应该得到幸福 。” 白景涛一手捂着脸,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淌,江姥姥也哭着说:“景涛,我和你爸早就把你当儿子了,你可不能和我们生份。” 江姥爷也 说道:“是啊,你不要自己胡思乱想,没有天煞孤星,要说有的话,也是我,想当年江家鼎盛的时候也有近百口人,可传到我这里就断了,我和你妈这一辈子都没有儿子,按老话儿说我们江家就是绝户。” 江姥姥不干了,气道:“没儿子你是怪我了?” 江姥爷苦着脸说了句:“我这不是安慰小白呢?” 江欣雯说道:“什么绝户?我还姓江呢?哪里绝了?” 白钰波也说道:“对,姥爷,以后我生了儿子就让他姓江,江家绝不了户,”他又看了一眼白景涛,说道:“爸,您放心,就算超生交罚款我也得给您生一个姓白的孩子,将来得继承咱白家的香火。” 白钰波这一插科打诨,把大家的悲伤冲淡了不少,在一家人的坚持下,白景涛最终还是收回了钥匙和存折。 这天夜里,白景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他回到了八十年代,他从西北回到了京都工作。 梦里他没有娶妻,更不认识江玲以及江家所有人,他一个人生活在稻香园的老宅子里,每天按时上班,到点下班,一个人做饭,一个人吃饭。 直到他五十岁生日那一天,倍感孤独的他,带着相机去了颐和园,他想要给自己留下五十岁的纪念。 就在离公园不远处的一个小饭馆里,他见到了一个和通缉照片很像的人。白景涛走过去,只盘问了对方两句,那人掏出刀子直直的捅进了他的肚子,然后还用力转了几下刀柄。 白景涛疼的浑身哆嗦,他抱着肚子追出饭馆,他大喊:“抓通缉犯” 随后他漂浮在空中,他看见自己微笑的照片被摆放在一张桌子上,他曾经的同事们一个个对着照片鞠躬。 白景涛一下子被惊醒,他抹着额头上的冷汗,喃喃道:“五十岁生日那一天,我明明是在挂甲屯孩子们还给我订了个双层的大蛋糕,可这个梦怎么这么真呢?” 第318章 终章 五年的时间很快过去,这五年间,花之雯的业务蒸蒸日上。 三年前,花之雯集团以雄厚的财力,在与棒国三星集团争夺内存芯片的“价格战”中,获得了压倒性的胜利。 这一次“大战”,令刘佩仙和黄志霖对江欣雯的远见卓识再一次佩服的五体投地。 多年前江欣雯布局投资丑国的“新贵行业”,在这一次花之雯与三星的价格大战中提供了大量的充足的资金。 当然,这一次能够打败三星公司,岗松木素、刘佩仙和黄志霖也都对花之雯提供了大量帮助。 所以江欣雯也投桃报李,她在97年,再一次带领三位志同道合的伙伴们出征港岛,配合港岛政府,血洗了世界上着名金融大鳄们的“血汗钱”。 有了雄厚资金的支持,花之雯集团更是不断的从丑国以及欧洲招聘优秀的科研人员,进行芯片的研发和设计工作,而集团内部各个研发团队也不断推陈出新,专利事务部的员工们,需要经常加班加点的工作。 龙卫国领导的数码公司不断研发新产品,他们推出的监控设备不仅与华国的一些政府部门密切合作,甚至有一些高端产品也已经出口到了丑国和欧洲,不仅为国家赚回来大量的外汇,更是为花之雯赚足了研发经费。 数码公司生产的小型电子产品,更是受到国内外经销商们的青睐,p3在全世界掀起了一股风潮,人人都以能够拥有一台p3而骄傲。 花之雯研发的光刻机,也实现了弯道超车,在98年初,研制成功世界上第一台euv光刻机,虽然还没有进行量产,但已经在世界上引起轰动。 江欣雯明白,这是自己的干预,导致这台euv光刻机提前了足足十多年面世。 在这台euv光刻机研发成功之前,全世界各芯片制造企业一直使用duv光刻机。 duv主要使用的是光的折射原理,只能做到25n,而euv则使用的光的反射原理,内部必须是真空操作,可以做到10n以下晶圆的生产。 这台机器的问世,引起众多国家和企业的关注,由于花之雯集团以无法量产为由,拒绝出口euv光刻机,丑国甚至通过外交渠道,找到了商务部的人进游说,希望花之雯集团能够出口这个类型的光刻机,却被江欣雯无情的拒绝了。 开什么国际玩笑?上一世,华国低声下气的希望进口一台光刻机,丑国是怎么做的?他们明目张胆的进行长臂管辖,不允许欧洲出口新型光刻机给华国,现在想要我们最新型的光刻机?门儿都没有。 丑国又通过高通和因特尔对大夏电子施压,希望他们将工厂搬到丑国办公,否则就不再给订单。 呵呵,花之雯通过这么多年的发展,已经集齐了产业链,早已经不惧丑国的任何威胁,不给订单,那我就扶持华国本土企业,反正你们拿不到更好的芯片,市场就会无情的抛弃你们。 大夏电子拒绝了丑国的邀请,转而召开发布会,宣布将在华国投产三个晶圆工厂以及研发新型智能型手机。 花之雯数码也在大夏电子召开发布会的第二周,召了新闻发布会。 分管技术的副总经理自豪的宣布,已经成功的研发了华国自己的计算机系统“炎皇”,该系统的水准不低于水果和软软的水平。 下一步准备研发与智能手机相匹配的一系列软件系统。而且这位副总经理还郑重的承诺,花之雯花了大量资金研发的“炎皇”系统,将对全世界开放。 这个承诺,令丑国的几家高科公司瑟瑟发抖,软软和谷大哥的ceo听到这个消息,更是气的把咖啡杯摔到了墙上。 花之雯物流公司经过几年的发展,在全国主要城市成立了分公司,下辖1500多个直营网点。 数码公司提供了强有力的软件支持后,物流公司更是发展迅捷,自有运输车辆已经接近4000台,不仅在全国形成道路运输网络,还涉及大件运输业务,货运代理,仓储,配送等等。秦安山近两年又尝试与外国物流公司合作,开展国际运输业务,目前公司的业务发展良好。 好滋味食品公司也迎来了爆发期,由于“食安天下”栏目组不停的在电视中宣传食品安全的相关问题,华国官方成立了食品监督管理部门。 而管理部门的工作人员同食安天下栏目组做了一期节目,他们从超市选购了众多食品进行抽检化验。 最后,好滋味食品公司生产的速食,零食,以及饮料内均未发现添加剂以及防腐剂,被誉为最安全、最值得信赖的产品而迅速在华国走红。 两年前,好滋味食品公司的陶旗总经理,在江董事长的的指示下,收购了河北一家奶制品厂,陶总拒绝了合资的请求,坚持走0添加的纯食品之路。 华雯连锁酒店也在华国二十多个省会城市落户,由白钰波担任总经理。虽然江欣雯并没有给白钰波下达利润指标,但白钰波在他毕业后的第二年,也上交了比较满意的答卷。 律景耀领导的制药集团也已经收购了六家制药厂,基地生产的中药也以无公害,药效好而着称,律光研发的几款针对“伤寒”、“痹症”的中成药,成功的通过了药检,开始批量生产。 而药厂生产保健产品“金康”也在华国大卖多年,经久不衰。 “金康”专门针对免疫力低,身体孱弱,记忆力差的人群,广告公司还给这个产品编了一个顺口溜:吃金康,爱健康,女人美,男人壮,孩子聪明又伶利,老人吃了哈哈笑,过年过节送什么?金康保你大健康。 张硕领导的投资集团,不仅投资了华国多个着名的房地产公司,更是花了大量的资金投入了很多互联网创业公司以及高科技公司。 丑国得到euv光刻机的梦想破灭了,他们终于得知大夏电子的幕后老板和花之雯的幕后老板是同一个人。 随后,丑国宣布对华国的花之雯集团以及港岛的大夏电子进行制裁。 而江欣雯也不甘示弱,她让谭健联系了丑国的几个大律师,花了大量的资金组成了一个庞大的律师团队,反诉丑国政府违背了丑国宪法中剥夺公权法案条款以及正当法律程序条款。 毕竟 ,全世界知道花之雯集团和大夏电子的人太少了,花之雯集团的产品物美价廉,正好趁这个机会打一波广告,反正黑红也是红,更何况花之雯的科技产品无论从质量上,外观上,都比丑国制造的产品要好太多。 丑国制裁花之雯集团,花之雯集团就反诉丑国政府,申请高额赔偿,无论官司输赢,反正名气是打出去了。 江欣雯这一决策,确实令花之雯集团在全世界都出了名,尤其是芯片和内存产品更是以质优价廉而被人称赞。 樱花国和欧洲的一些企业,居然从华国进口这些被丑国征收高额关税的芯片,贴牌后再倾销至丑国。 更有一些看不惯丑国的国家和商人,特意跑到羊城贸易洽谈会的花之雯展台订购产品。 就在丑国宣布制裁花之雯集团之际,宋向东也趁机以“冲喜,祛晦气”为由,向江欣雯求婚了。 已经27岁“高龄的江欣雯,终于在江姥姥的唠叨下,结束了与宋向东五年的爱情长跑。在婚礼这天,白景涛郑重的把自己的大闺女江欣雯交给宋向东时,终于抱得美人归的宋向东笑的像个傻子一样。 第318章 终章 五年的时间很快过去,这五年间,花之雯的业务蒸蒸日上。 三年前,花之雯集团以雄厚的财力,在与棒国三星集团争夺内存芯片的“价格战”中,获得了压倒性的胜利。 这一次“大战”,令刘佩仙和黄志霖对江欣雯的远见卓识再一次佩服的五体投地。 多年前江欣雯布局投资丑国的“新贵行业”,在这一次花之雯与三星的价格大战中提供了大量的充足的资金。 当然,这一次能够打败三星公司,岗松木素、刘佩仙和黄志霖也都对花之雯提供了大量帮助。 所以江欣雯也投桃报李,她在97年,再一次带领三位志同道合的伙伴们出征港岛,配合港岛政府,血洗了世界上着名金融大鳄们的“血汗钱”。 有了雄厚资金的支持,花之雯集团更是不断的从丑国以及欧洲招聘优秀的科研人员,进行芯片的研发和设计工作,而集团内部各个研发团队也不断推陈出新,专利事务部的员工们,需要经常加班加点的工作。 龙卫国领导的数码公司不断研发新产品,他们推出的监控设备不仅与华国的一些政府部门密切合作,甚至有一些高端产品也已经出口到了丑国和欧洲,不仅为国家赚回来大量的外汇,更是为花之雯赚足了研发经费。 数码公司生产的小型电子产品,更是受到国内外经销商们的青睐,p3在全世界掀起了一股风潮,人人都以能够拥有一台p3而骄傲。 花之雯研发的光刻机,也实现了弯道超车,在98年初,研制成功世界上第一台euv光刻机,虽然还没有进行量产,但已经在世界上引起轰动。 江欣雯明白,这是自己的干预,导致这台euv光刻机提前了足足十多年面世。 在这台euv光刻机研发成功之前,全世界各芯片制造企业一直使用duv光刻机。 duv主要使用的是光的折射原理,只能做到25n,而euv则使用的光的反射原理,内部必须是真空操作,可以做到10n以下晶圆的生产。 这台机器的问世,引起众多国家和企业的关注,由于花之雯集团以无法量产为由,拒绝出口euv光刻机,丑国甚至通过外交渠道,找到了商务部的人进游说,希望花之雯集团能够出口这个类型的光刻机,却被江欣雯无情的拒绝了。 开什么国际玩笑?上一世,华国低声下气的希望进口一台光刻机,丑国是怎么做的?他们明目张胆的进行长臂管辖,不允许欧洲出口新型光刻机给华国,现在想要我们最新型的光刻机?门儿都没有。 丑国又通过高通和因特尔对大夏电子施压,希望他们将工厂搬到丑国办公,否则就不再给订单。 呵呵,花之雯通过这么多年的发展,已经集齐了产业链,早已经不惧丑国的任何威胁,不给订单,那我就扶持华国本土企业,反正你们拿不到更好的芯片,市场就会无情的抛弃你们。 大夏电子拒绝了丑国的邀请,转而召开发布会,宣布将在华国投产三个晶圆工厂以及研发新型智能型手机。 花之雯数码也在大夏电子召开发布会的第二周,召了新闻发布会。 分管技术的副总经理自豪的宣布,已经成功的研发了华国自己的计算机系统“炎皇”,该系统的水准不低于水果和软软的水平。 下一步准备研发与智能手机相匹配的一系列软件系统。而且这位副总经理还郑重的承诺,花之雯花了大量资金研发的“炎皇”系统,将对全世界开放。 这个承诺,令丑国的几家高科公司瑟瑟发抖,软软和谷大哥的ceo听到这个消息,更是气的把咖啡杯摔到了墙上。 花之雯物流公司经过几年的发展,在全国主要城市成立了分公司,下辖1500多个直营网点。 数码公司提供了强有力的软件支持后,物流公司更是发展迅捷,自有运输车辆已经接近4000台,不仅在全国形成道路运输网络,还涉及大件运输业务,货运代理,仓储,配送等等。秦安山近两年又尝试与外国物流公司合作,开展国际运输业务,目前公司的业务发展良好。 好滋味食品公司也迎来了爆发期,由于“食安天下”栏目组不停的在电视中宣传食品安全的相关问题,华国官方成立了食品监督管理部门。 而管理部门的工作人员同食安天下栏目组做了一期节目,他们从超市选购了众多食品进行抽检化验。 最后,好滋味食品公司生产的速食,零食,以及饮料内均未发现添加剂以及防腐剂,被誉为最安全、最值得信赖的产品而迅速在华国走红。 两年前,好滋味食品公司的陶旗总经理,在江董事长的的指示下,收购了河北一家奶制品厂,陶总拒绝了合资的请求,坚持走0添加的纯食品之路。 华雯连锁酒店也在华国二十多个省会城市落户,由白钰波担任总经理。虽然江欣雯并没有给白钰波下达利润指标,但白钰波在他毕业后的第二年,也上交了比较满意的答卷。 律景耀领导的制药集团也已经收购了六家制药厂,基地生产的中药也以无公害,药效好而着称,律光研发的几款针对“伤寒”、“痹症”的中成药,成功的通过了药检,开始批量生产。 而药厂生产保健产品“金康”也在华国大卖多年,经久不衰。 “金康”专门针对免疫力低,身体孱弱,记忆力差的人群,广告公司还给这个产品编了一个顺口溜:吃金康,爱健康,女人美,男人壮,孩子聪明又伶利,老人吃了哈哈笑,过年过节送什么?金康保你大健康。 张硕领导的投资集团,不仅投资了华国多个着名的房地产公司,更是花了大量的资金投入了很多互联网创业公司以及高科技公司。 丑国得到euv光刻机的梦想破灭了,他们终于得知大夏电子的幕后老板和花之雯的幕后老板是同一个人。 随后,丑国宣布对华国的花之雯集团以及港岛的大夏电子进行制裁。 而江欣雯也不甘示弱,她让谭健联系了丑国的几个大律师,花了大量的资金组成了一个庞大的律师团队,反诉丑国政府违背了丑国宪法中剥夺公权法案条款以及正当法律程序条款。 毕竟 ,全世界知道花之雯集团和大夏电子的人太少了,花之雯集团的产品物美价廉,正好趁这个机会打一波广告,反正黑红也是红,更何况花之雯的科技产品无论从质量上,外观上,都比丑国制造的产品要好太多。 丑国制裁花之雯集团,花之雯集团就反诉丑国政府,申请高额赔偿,无论官司输赢,反正名气是打出去了。 江欣雯这一决策,确实令花之雯集团在全世界都出了名,尤其是芯片和内存产品更是以质优价廉而被人称赞。 樱花国和欧洲的一些企业,居然从华国进口这些被丑国征收高额关税的芯片,贴牌后再倾销至丑国。 更有一些看不惯丑国的国家和商人,特意跑到羊城贸易洽谈会的花之雯展台订购产品。 就在丑国宣布制裁花之雯集团之际,宋向东也趁机以“冲喜,祛晦气”为由,向江欣雯求婚了。 已经27岁“高龄的江欣雯,终于在江姥姥的唠叨下,结束了与宋向东五年的爱情长跑。在婚礼这天,白景涛郑重的把自己的大闺女江欣雯交给宋向东时,终于抱得美人归的宋向东笑的像个傻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