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白月光替身后,我成了万人迷》 第1章 初夜 入夜,花街柳巷。 本应是宵禁之时,这里却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客官~里边请~” “欢迎公子来绛春楼~” “哟张秀才~许久不见您呐~” “李公子里边请~燕儿可是想您了~” “哎哟王侍郎可算把您盼来了!今儿是我们绛柒的初夜拍卖呢~可就等您了~” “哎哟那可不,我们绛柒可是我一手调教大的~那琴棋书画自是不用多言呐~你就放心出价~” 绛春楼,京城里的第一温柔乡。 绛春楼远看犹如一朵绮丽的花朵,青砖红瓦,蓝色琉璃瓦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楼顶饰以华丽的雕饰,宛如彩虹般绚丽多彩,瞩目之余也透出一丝妩媚的情调。 楼内的立面绘有细腻的壁画,富丽堂皇,往来间的女子身姿优美,娇艳欲滴,笑意盈盈间流露出万千风情。 二楼往上,透过纱帘,亦可见窈窕身姿,步履轻盈,与室内朦胧的光线相映成趣。 此时,二楼的厢房内,一位倾国倾城的佳人倚窗而立。 她眉如远山,弯弯如柳叶,透露出一丝妩媚和温柔之感。眼如明月,晶莹剔透,仿佛有无尽的深情在其中流转。那一双眼睛,宛如明亮而清澈的湖水,能够洞照人心,让人陶醉其中。 鼻子高挺而秀美,微微向上翘起,给人一种高贵的气质,融合了娇美和坚毅之美。她的嘴唇红润丰满,若含若启,犹如花苞般欲绽放,散发出迷人的芳香。 脸庞宛如雪玉,白皙无瑕,柔软光滑。脸蛋儿温润如玉,恬静端正,仿佛带着一丝清雅和高贵。修长的脖颈,洁白如玉,宛如天鹅的颈项,散发出一种高贵和优雅的气质。 娇小玲珑的耳朵,优美的弧线衬托出她的明艳和娇羞。耳垂上佩戴着一双精致的耳环,闪耀着晶莹剔透的光芒,增添了几分华丽和韵味。 婀娜多姿的身材曲线优美,似一枝青莲,体态轻盈灵动,尽显女子独特的柔美之处。她长长的秀发黑亮飘逸,如墨般浓郁,飘逸在她的肩头,宛如瀑布般细腻,透露出一丝浪漫和神秘。 她叫绛柒,是今年的京城花魁娘子。 母早逝,父不详。 从小被养在勾栏院中长大,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伺候人的本事也没少学。 今夜是她初夜的拍卖日子,她的第一位恩客大概已经入场,是这楼下芸芸众生中的一位。 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要成为她的第一个男人。 她可能会给一个大官当家妓,或者被小吏收做外室,莫说正头娘子,哪怕是妾,妓子出身也绝无可能。 半遮面的薄纱下红唇紧咬,像是要咬出血来,眼角无声地划过一滴泪。 这就是自己既定的命运。 “哎哟我的小祖宗,你怎么还愣在这儿呢~还不赶紧去准备准备~台下可都是想要见你的人呢~” “妆都画好了吗?衣服都换好了没?曲子要不要再练练?夏荷呢?这个死丫头这时候不守在你身边死哪儿去了?” 人还未至,声先闻。 一个掐着嗓子说话的婆子风风火火地推开了她的闺房门走了进来。 绛柒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哪怕心中万般不愿,还是迎了上去。 “红妈妈。”少女的嗓音如黄鹂鸟般清脆悦耳,见到来人行了个屈膝礼。 “好好好!”绛春楼的老鸨红妈妈打眼一看,身姿婀娜、体态优美,这可是棵摇钱树啊,顿时就笑开了,可谓是一万个满意。 “夏荷呢!这么重要的时刻跑哪去了?” “诶诶诶,红妈妈我在这儿~” 门外传来一道更加稚气的女声。 老鸨看到她居然擅自离开姑娘身边,气不打一处来,作势要打,被绛柒拦住了。 “红妈妈,我身边少不得夏荷伺候,您把她打伤了,会坏了今晚的事儿~” “好好好,我不打我不打。” “都准备好了么?琵琶检查过了么?今日可是咱们绛柒姑娘的大喜日子,可不能出半点差错!否则,仔细你的皮” 说着,红妈妈狠狠地瞪了一眼夏荷。 绛柒清楚,话是对着夏荷说的,实际上是说给她听的。 夏荷连连应是,低下头,眼底却闪过一丝恶毒。 “红妈妈您放心,夏荷跟了我这么多年了,虽然不太会说话,但是为人老实本分,也是您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孩子。您还不放心吗?”绛柒轻笑一声,打了个圆场,将红妈妈送了出去。 这番话,是在说夏荷,同时也是在说她自己。夏荷是她母亲的贴身丫鬟所生,与她情同姐妹,遭遇相似,相依为命。唯一不同的是,她母亲被一个骗子所欺骗,生下了她,然后又被厌弃。而夏荷的母亲则遭遇了更加悲惨的命运,被楼里的客人所强迫,对这一切她毫无选择的权力。 唉,都是可怜人呐。 送走红妈妈后,她抬眼看着楼下人声鼎沸、灯火辉煌的繁华景象,心中哀叹一声。这座楼内的女子,又有哪个不是命运的牺牲品?她多想今夜能遇到一个真正能给她希望与未来的男子,不论是做家妓还是做外室,都要比在这青楼中要强。 然而,可能小时候总听楼里的老人背地里说她母亲被一个穷书生骗了,最后灰溜溜地怀着身孕回到了青楼,人老珠黄了还得接的故事,她又不再抱有期待。 可是今天,她看着楼下拥挤的人群,心中渐渐有了一个期许。 她希望有一个人可以给她希望,不论这个人是从何而来,身份如何,与她相识的方式如何,只要是一个真正懂得呵护和尊重她的人。 在绛柒发呆的片刻,她没有注意到,背后有一双阴郁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当!”一声锣鼓声,将绛柒从回忆中唤醒。 楼下舞台上,红妈妈已经站了上去。 “各位大人、公子们~今日各位光临我绛春楼,真是蓬荜生辉啊~” “废话我也不必多说了,想必大家也都清楚今晚的重头戏,下面~就让我们有请~上个月在今年京城花魁比试中拔得头筹的绛柒姑娘登台献艺~” 第2章 借尸还魂 在一片叫好声中,柔美的灯光从走廊上一泻而下,绛柒斜抱琵琶,身披一袭流苏飘逸的红色华贵长袍,上面用金银丝线绣着繁复的花纹,一步一步间,衣袂飞舞,似仙子降临凡间。 每当步伐移动,被细密金线点缀的丝带微微飘动,若隐若现的脚踏着一双红色绣花鞋,鞋头的穗子悠悠晃动。手中琵琶以象牙作轸,檀木为面,蚕丝作弦,明眼人一见便知不是凡品,想来这桑妈妈在其身上可谓一掷千金,今夜这拍卖必出天价。 绛柒向楼下众人鞠了一躬,薄纱轻轻遮挡着她的容颜,只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眉目间那抹勾人心弦的风情,红唇轻启道:“各位老爷、公子们,今日是小女子上台献艺之夜,请大家多多包涵,不吝赐教。”她的声音清脆悦耳,恍若玉珠落盘。 退至圆凳边,拂衣落座,盈盈一笑,眸子中闪烁着一丝灿烂的光芒,灿若星辰。 指尖轻轻拂过琴弦,伴随着她的动作,琴声宛若溪水缓缓流淌,柔和而悠扬,令人陶醉其中。 她的指法纤细灵动,每一次弹奏都仿佛在诉说着一段动人的故事。 有时欢快跃动,如万马奔腾,引得众人欢呼雀跃;有时悲切凄迷,如孤独残月,触动了人们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当她最后一次轻柔地拨动琵琶弦时,余音袅袅,楼内鸦雀无声,众人痴醉 突然,一阵热烈的掌声打破了宁静,众人才仿佛从梦中惊醒。随之,舞台上响起了连续的掌声,所有的目光都盯着那婀娜身影的位置,灼热的眼神中满是狂热。 “这绛柒姑娘可谓是貌双绝,难得啊!”坐在第一排的某位达官开口说道,引起了一片附和的声音。 一旁侍候的桑妈妈笑容满面笑得嘴角咧到耳后根了,抖着肥胖的身子上了台, “各位贵客,刚才我们新任花魁绛柒的表演,大家满意吗?”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满意。 满意就好,看来今晚又能得不少银子,桑妈妈心里盘算着继续说道:“想必大家都知道,今晚的重头戏还没上,我们绛柒上月方才及笄,所以今日便是她的出阁之日,春宵一夜,千金难求,剩下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各位大人开始竞价!” “我出一千两”第三排的老者抚着胡须开口道。 “高员外,您可能有些力不从心了?这样美丽的春宵,我出一千五百两!”同排的一个纨绔子弟揶揄地说道,立刻引起了一片哄笑。 老者气得脸色通红,却不再开口。 另一桌上,一个纨绔子弟开口说道:“王老三,也不要再嘲笑高员外了。谁不知道你上次在隔壁飞花楼红红姑娘那里连一刻钟都坚持不住。” “放屁!那次是我突然肚子疼才不得不走的。”他气得满脸通红,起身辩解。 众人哄堂大笑。 楼内男人你一言我一语调侃着竞价,台上的桑妈听着越来越高的拍卖价格,笑容无法掩饰。 而此时站在二楼的姜祺本人,淡漠地眸子看着这热火朝天的场景,内心古井无波,甚至有一丝嘲讽的微笑。 如果她袖中的粉拳没有握紧,手指甲盖差点插进手心抠出血的话,她的不在意,就更有说服力了。 这时一个清越的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因为他朗声高喊:“我出一万两 黄金!” 该死的,又停在这,每次都看不清这个男人的脸。 一想到自己上一世很有可能是被这个男人买走,姜祺就一阵抓狂,自己穿过来快一个月了,天天都梦见这段记忆,又次次卡在这里惊醒。 自己上一世殒命之后,就来到了这个异世,开始以为是自己转世投胎了,没想到却发现她的脑子里多了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 在这段陌生的记忆里她得知,自己是个孤儿,四岁时被护工阿姨捡到,带回了孤儿院。 原来是借尸还魂,就在她准备装模作样融入这里时,脑海中却突然出现了一个声音,告诉她这并不是借尸还魂,而是因为上一世阳寿未尽,于是有一个机会让她穿入书中世界,再活一次,只是这穿越是有条件的,她必须完成这个所谓的“系统”所规定的任务,才能接着活下去,一旦拒绝或者任务失败,就会被直接抹杀,尸骨无存,再无来世。 而她所穿书的角色是孤儿院女孩姜祺,在那本名为《京城四少为我狂》的中她是代替白月光女主的朱砂痣,因为和女主长相极为相似而被四个深爱女主的男人包养,当做替代品,后来白月光女主回国,她这个赝品就变成了蚊子血,不但被驱逐出境,还被女主的狂热粉丝追杀,最后落得个曝尸荒野的下场。 系统给她的任务就是让这四个男人真正爱上自己,从而改变命运,在这个世界继续活下去。 虽然觉得这种事匪夷所思,甚至剧情让人恶心,但她别无选择,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着,能活着一天,谁又愿意去死呢?这个道理,上一世的她三岁就明白了。 只是让她觉得奇怪和不适应的,就是自己只有上一世出阁之前的记忆,甚至连自己究竟跟了谁都想不起来,用系统的话解释就是穿越时空时受到干扰,记忆缺失了,可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因为自己日日梦见出阁那日,若不是对自己极为重要,怎么会心心念念,但再问系统,它就开始装死,东拉西扯,要不就是闭嘴不言,气得她三天没理它。 姜祺叹了一口气,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重复次数太多,已经毫无波澜了。 “花花!你又抢我的被子!好冷,阿嚏!我要感冒了!我们不能感冒的?院里哪有钱给我们吃药看病呢?” 就在姜祺迷迷糊糊中,她听到耳边传来的声音。 “对对不起,红梅姐,我睡着了就无意识了。” “我也不想害你感冒的。” 她的耳边传来了另一道怯弱的女声。 “唉,算了算了。”那名叫“红梅”的女生无奈地叹了口气,揭过了这件事。 第3章 孤儿院 姜祺在一阵窃窃私语中睡了过去,再次醒来只觉饥肠辘辘。 睁眼是这个月来已经看腻的白色斑驳的天花板,斑驳得隐约可见墙体颜色。 眼珠子向四周打量着,发现同房间的几个女孩子都已经出去了,才缓慢地用手臂支撑起身体。 地面上满是碎瓷片和杂乱的纸屑,形成了一片凌乱的景象。墙角处结满了蜘蛛网。阳光透过破败的窗户纸,零星的光线洒在地板上,勾勒出清晰的灰尘轨迹。 家具已因岁月的侵蚀而破损不堪,摆放的位置也显得毫无规矩可言。墙壁上挂着的旧时钟早已无法运转,指针永远停滞在同一个位置,仿佛时间也凝固在这个荒废的空间。 房屋的屋顶漏水的痕迹无处不在,每次雨天都像是在室内鼓起了水源。墙壁上的水渍一直延伸到地板,墙角潮湿发黄。 前世虽地位低微,但是因为自小就被老鸨看中,自是养的金尊玉贵,不谈地位,她可是比大部分大家小姐都生活的好得多,所以穿来的这一个月,她一直在努力适应这种贫困的生活。又不由得想起昨晚迷迷糊糊时听到的话,“去晚了就没饭吃。” 深深叹了一口气,深感摆脱这种日子遥遥无期,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是她过去十几年所悟,于是只能爬起身,在床下找到了一双泛了黄不知穿了几年的“鞋” 此时的她,已经知道这是拖鞋,便于在室内行走。 然而,尚未等她穿好鞋,就听到了说话声。 “红梅姐姐,我们这样不太好?我们说小祺生病了,替她拿了食物,又偷偷吃掉了,那小祺吃什么?”这是花花的声音。 “你这么慈悲怎么不在吃之前说?吃完了怪起我来了?”这道女声自然是红梅,此刻恶狠狠地说道,接着又补充道,“一会进去怎么说知道吗?” “哦哦”花花怯懦地应答着。 姜祺已经习惯了孤儿院的女孩之间的心眼,比之于上一世楼里姑娘们的争斗,这简直是大巫见小巫,要知道上一世可都是你死我活,一个不注意,毁掉的就是一辈子。 两人推门而入,正好看到了坐在床上的姜祺正看着她们,顿时一慌,也不知道对方听到了多少。 “小小祺姐姐,我们本来想给你拿一个馒头的,可是阿姨不让,然后然后就被别人拿完了。” 这在原主记忆中,已经是第三次听到她这么说了。 一次是原主发高烧不退时,院内没有任何药物治疗,硬生生靠喝着水挺过了一天,那一日,原主同样滴米未进,想来不是没有,只是被人偷偷吃掉了。 第二次是原主犯了点错,被罚在小黑屋里,也是同样的理由,饿了两天,想来也是如此。 她面上毫无波澜,似乎根本没听到,穿好鞋子冲两人点了点头走出了房门。按着原身的记忆找到了一间所谓的食堂,说是食堂,却只有两张圆桌,一张放着几个空盘子。 而另一张,并不是给院内的孩子吃饭用的,而是所谓的院长专属,然而对方却一次都没用过。 真是讽刺。 她抬眼看到了后厨内那个“吭哧、吭哧”吃得满头大汗的女人,假装没有看到她藏在身后的那袋馒头,照常轻声开口:“魏阿姨,可以给我一个馒头吗?我睡过头了还没吃饭。” 那个女人并未理会,而是侧过身子,假装没听见。 姜祺深深地看了眼这个一脸刻薄相的女人,转身离开,来这里不过是例行公事,害怕自己被看出来有什么异样,实际上这些日子她都是靠着系统提供的营养液活着,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但是营养均衡,所以姜祺这段时间还长高了一点 走远时,还能听到女人骂骂咧咧的低语。 吃了饭是自由活动时间,她没有选择回那间破烂的房子,而是找了原主最喜欢的一块大石头坐下,开始喝系统提供的营养液。 这里没有人会多加管束你,她们像一群被圈禁的牛羊,散养在这个院子里,饿不死,出不去,养到成年,给口饭吃,仿佛就是这个孤儿院存在的意义。 如果普通人进入这里,一定会很奇怪这家孤儿院,为什么只有寥寥几个帮工阿姨和一个院长,不说教孩子大部分学科的老师,连启蒙的教育都没有,孩子们在这里长大,17、18岁离开,就再也没有回来,说是在养孩子,实际上跟牲畜的方式没有区别。 时间很快到了夜晚,没有业余项目的孤儿院众人洗了澡,八点就熄了灯。 如果姜祺是一般古人,也许会很适合,可惜她不是,这个时辰,她所在的绛春楼正是张灯结彩、迎来送往之时。 她第三次睁开眼,转头看了看身边已经打呼的众人,悄悄穿上了鞋子,走到了院中。 根据系统提供的线路,她已经可以轻车熟路地离开这里,她之所以一直没走,完全是因为系统说时机不到,还不能离开。 孤儿院在城市郊区的一条狭窄街道上,孤零零地矗立着。 房屋的外墙已被风吹日晒,出现了斑驳的墙皮脱落和裂痕。那些挂着残存油漆的砖头已经苍老,墙角处结满了蜘蛛网。房屋的结构已经不再稳固,房檐下挂着一根用布条扎住的雨篷,仅仅是延缓了这座破败房屋的衰败速度。 姜祺走到了后院。 说是后院,实际上这个荒废的角落,杂草丛生,高大的野草与低矮的野花交错在一起,形成了一个茂密而凌乱的植物世界。 野草从石缝中破土而出,从砖块的缝隙中生长,除了野草,还有各种各样的废弃物散落在地上。破旧的纸盒、废弃的塑料袋、残破的玩具和各种杂乱无章的垃圾。这些废弃物让这个角落看起来更加凌乱不堪,给人一种被遗弃和被忽视的感觉。 几乎没有人到这里来,所以也就无人发现这里的墙角还有一个可供人通行的狗洞,姜祺趴下去很顺畅地就钻了出去,来到了空无一人的街角。 第4章 天上人间 按照惯例,下周自己成年那天就会被驱逐出孤儿院,而想要完成系统的任务,自己需要去到京市,而南市距离京市千里之遥,自己想过去落脚,必须得攒下一笔路费。 因此,这一个月来她都到另一条街的火锅店打工,因为是夜班不好招人,老板也没有查身份证什么的,就简简单单问了几个问题,就同意了姜祺来上班。 今天就满一个月了,今天干完就能拿到工资,三千块,足够自己去往京市了。 “小祺,这边的客人需要酒水。” 此时的她,可谓泯然众人,没有任何显眼的亮点或引人注目的特征。 身高中等,黑色直发束成马尾,牛仔裤加t恤。 每天于会所和住处两点一线,老实、木讷,甚至是有些怯懦的性格,是她给所有接触过的人的认知。 只有她自己知道,依靠系统的帮助,她的容貌,身材,甚至声音,都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只是现在不能显露。 她稳稳地端着托盘,上面是二十瓶江之白,来夜市吃火锅的人都喜欢喝点小酒,能喝的就上白的,不能喝的就上啤的,总之两杯酒下肚,再陌生的人也能说上两句话。 但是今天的客人好像有点不一样,一个身材挺拔,正襟危坐的年轻人周围围了一圈膀大腰圆,满脸油腻的中年人,这些人的脸上带着些许嘲讽,有看好戏的意味,可又没有直接甩脸,看不上又压不住,这个年轻人的身份还蛮有趣的。 “警告——警告——目标人物出现,目标人物出现——” 来自中台尖锐的报警声吓得系统一激灵,什么情况?! 接收到姜祺的视线画面,系统愣住了,这两人怎么这么早就见面了?!不行,这个顺序不对,得赶快切断两人的联系: “宿主,快回到孤儿院去,院长突然来了,要查房——” 姜祺听到系统的提醒,顾不得其他的,将盘子往桌子上一放,丢下一句“你们的酒——”就往老板娘那里跑去,告诉老板娘自己急着走,又拿了这个月的工资,就往孤儿院飞奔。 偷偷摸摸刚在床上躺下就听见院长的声音靠近了屋子,但是院长并没有进来,姜祺没有注意到系统的信息有偏差,只觉得惊心动魄的,差一点就赶不上了,今天因为早走还被扣了五十块钱,但是还好,问题不大,扣完还有两千九百五,省着点花,没问题的。 第二天一大早,姜祺就被院子里各种叽叽喳喳的声音吵醒了,花花见姜祺醒了,连忙招呼她 “祺祺,院长妈妈来了,在叫我们出去,好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和我们说。” “好,我马上来——” 姜祺麻利地穿好衣服鞋子走到院子里,这时孤儿院大部分的孩子都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了,快成年的几个都站在一处,一些小的则蹲在院子的各个角落,甚至有的直接席地而坐。 院长妈妈的来意非常简单,要给大家拍照办身份证,同时通知大家准备离开孤儿院。 一周后—— 姜祺拿着到手的身份证,背上自己的小布包,包里有两套换洗衣服,和自己兼职的三千块,走出了呆了十几年的孤儿院,踏上了去往京市的火车。 到达京市后,姜祺没有再过多地伪装自己,1个月后,准备充分的她成功的入职了京市最顶级的五大会所之一,天上人间。 这是系统提示的,自己的第一站,在这里,自己会遇见第一个目标。 入职以后她才发现,这种顶尖的会所其实与她想象的不太一样。 这里并不做皮肉生意,更多的是提供给尊贵的客人社交、会谈之地。 但是无所谓,她需要的只是一个平台,“偶遇”的跳板。 至于能不能按照系统要求把人弄到床上去,就得看她的本事了。 这里的客人表面上都彬彬有礼,但是前世在风月之地经过摸爬滚打的姜祺,一眼就能看穿这些伪君子皮下肮脏的灵魂。 就像这个会所,外部金碧辉煌,内部设施一应俱全,穿梭在其中的侍者热情周到,然而,一旦你深入其中,你会发现贵宾室的墙角滋生着霉菌斑点,卫生间里弥漫着一股压抑在浓烈香精下刺鼻的臭味,包厢之中的窃窃私语显示出一些不为人知的阴暗交易。 但是姜祺不在乎,这样最好,不然,她凭什么有机会呢? 这是自己的第一个任务,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否则,这世间再无“姜祺”的存在。 这些天,她做了大量的功课,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下班了就回去一个一个的根据这些客人“只言片语”获取到的信息,去总结人脉网络。 她必须一击即中,否则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而系统的预警也在这时到来,在她十九岁生日这天,在她出门的时候对“姜祺”说生日快乐的夜晚。 她的计划正式启动,目标出现了。 那的确是人群中一个耀眼的存在。 他拥有一张英俊而坚毅的面孔,一头整洁的黑发。 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微笑。 他身材高挑而匀称,穿着考究,举止优雅。 无论走到哪里,他总是散发着自信和从容,而身后所有人都一面恭敬之色。 前头领路的会所经理一副点头哈腰的姿态,谦卑到了极点。 无论前生今世,只有手握权势的人才有如此的雍容。 可是这样的人,在她端酒上桌抬头看他的那一刻失手打碎了酒杯,失神地怔怔的望着她足足一分钟。 没有人知道,那一刻她的心跳有多快,仿佛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她清晰地捕捉到了他眼中的不敢置信与惊喜,却又因为下一秒男人眼中的失望而确定。 和系统说的完全一致,自己果然和那个“她”长得很像,以至于这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人都有失态的表现。 “小祺,你怎么回事,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收拾杯子!”一旁传来经理催促。 她回过神来,连声应是,做着平时应该是清洁阿姨做的事,为的就是能在这间包房内能停留更久的时间。 就在她在男人脚边刚蹲下身准备空手收拾碎玻璃时,耳边响起一道冷漠又有磁性的声音。 “不用了,叫她出去。”男人淡漠开口。 第5章 做戏 如果不是刚才清楚地捕捉到他的情绪,姜祺会以为自己在做梦。 假装有些失魂落魄的走出包厢,没有去注意男人的助理看向她着的眼神,更没有看到到男人看到她离开后的那抹复杂神色。 “宿主,你成功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接下来就是继续引诱他,让他带你离开。” 系统有些激动,没想到进展如此顺利。 男人所在包厢的一整条走廊范围,正好今天是由她负责的。 她想要再次“偶遇”,就得主动出击。 此时距离她走出休息室,端着酒盘来回穿梭在不同的包厢中已经半个多小时了。 她不能做得太过明显,要知道,走廊是无死角监控的,万一事后他想起来调查自己,太刻意只会让人厌恶,弄巧成拙。 所以她只能每次路过都目视前方,用一点点的余光看着那间包间。 可惜大门紧闭,她一无所获。 就在她一筹莫展之际,迎面走来一个喝醉的年轻男子,二十岁上下,一看就是家里宠坏了的纨绔子弟,而系统的提示也验证了她的这个想法。 只是,为什么这里会有这样的人? 会所的定位是成功人士拓展人脉的地方。 并非是这些纨绔喜欢的地方,醉生梦死应该去夜店,来这里,也不怕自家老子打断他的腿。不过这对她来说却是一个好机会。 低下头,装作没有看出他喝醉的样子,神色匆匆地“被撞”了,位置刚好就是那间包房外。 “哎呀!” “你没长眼睛啊?敢撞小爷?你知道我是谁吗?” 经典台词上线,这种不着调的人一上头就喜欢摆谱抬身份,其实真算起来,唬人居多,毕竟真正的顶尖豪门,谁不把嫡系子孙看得严严实实,这种放出来浪的,都是上不了台面的。 不过这不影响她发挥自己小白花的优势,眼泪和呜咽是说来就来。 “明明是你撞得我。”她假装抽泣着小声地说道。 “你找死啊,撞了我还不道歉,还敢顶嘴?” 男人的声音越来越大,两肢比划的幅度也越来越大,仿佛下一秒就要甩到姜祺脸上。 就在她想要再刺激男人的时候,包厢的门打开了。 出来了两个人,姜祺转头看去,心头一喜,鱼上钩了。 一个是他们的经理。 一个,赫然就是刚才一直跟在那个显赫男人身后,类似助理的人。 “发生什么事了?”经理开口了,看向了姜祺,眼里满是指责和压迫。 毕竟,对他而言,能来这里的都是贵客,而毫无身份背景的小员工自是好拿捏。 尚未等姜祺回答,对面的醉鬼开口了。 “你你是这里的经理?你们的员工好厉害,撞了人不道歉还反咬我一口,知不知道小爷我是谁?” 恶人先告状被演绎的淋漓尽致。 “是这样吗?”满脸寒霜的中年经理看向了姜祺,一点都没有方才在男人面前的卑躬屈膝。 “不是的经理,这位客人喝醉了,撞在了我身上,把酒全都撞撒了不说,还说是我的问题。”姜祺指了指在地上碎了一地的玻璃渣,眼睛红的像兔子,倔强地直视着包厢的方向。 “你放屁——” 男人抬脚就踹。 在众人尚未反应过来之时,姜祺就直接趴在了地上。 跪地瞬间力度之大,震得里面的包间声音都一瞬间安静了。 而她的双膝恰好碾过刚才的玻璃渣,眼泪瞬间就飙了出来。 尼玛,真的好痛! 姜祺在心里骂了系统一万遍,戏却不得不接着演下去。 “我,我没挨着她呀!” 鲜血有些刺激到了男人,他清醒了几分,看着旁边店经理和助理不赞同的眼神大声辩解道。 “你给老子起来,装什么装,臭婊子——”男人准备再踹上去,太憋屈了。 “这位客人您消消气,她是新来的,毛手毛脚不懂规矩,您见谅。今天您的消费我们会所买单,您看这样可以吗?” 经理伸手拦住了人,强压着不满笑着对男人说道。 “我是缺那点钱的人吗?这个死娘们在大好的日子,把爷惹生气了,这点钱就想打发小爷?你们当我叫花子呢!”他冷哼一声。 “让她给我道歉。” 经理连忙呵斥姜祺,“还不快给客人道歉!” “我没有做错,是他撞得我,他还动手打人。”女孩带着哭腔的声音在走廊回响,本就安静的包厢里是听得清清楚楚。 坐在包厢内谢毓眉心狠狠一跳,他记得这道声音,或者说,一整晚,他都在为了这道声音的主人失神。 他猛地站了起来。 此时,醉鬼已经被姜祺顶撞得怒火中烧,正准备再补一脚时,整个人被一股大力钳制住,动弹不得。 “哪个,嗝,不长眼的敢拦老子,我告诉你们,这个娘们现在道歉也晚了,老子不稀罕了!” 男人被制住了,但是嘴上依旧不依不挠地说着。 “我今天,就要喊人过来,就在你们会所的大堂,看我不打死这个——” 在场的另外三个男人都不约而同地皱了皱眉。 “先生,我们员工做得不对的地方,可以道歉,您这样咄咄逼人就不合适了。” 经理已经收起了笑脸,直接了当打断了他,这已经不是员工的问题了,这是会所脸面的问题。 何况,他身边的这尊大佛都出来了,一味地示弱只会砸了他们会所的招牌。 “你把嘴巴放干净点!” 一直没有开口的疑似助理的男人看到自家老板出来了,心头一跳,斥责出声。 而谢毓一直没有开口,只是单手钳制住了二世祖,视线却一直看着地上流泪的女孩。 而姜祺,早在余光看到那双擦得锃亮的皮鞋走出包厢时就心头狂喜,她赌对了。 悄悄调整好了角度,继续流泪。 她在前世曾经受过最好的调教。 不仅仅是如何以色侍人。 课程里还有重要的一课-如何利用角度展现自己的美。 确实如同她设想的一样,从谢毓的角度看过去, 地上跪坐着的女孩此时头上原本挽好的发髻松散开,垂下两三缕随意的披散在肩头。 隐约能看到黑色短裙下有血液渗出,缓缓地将光洁的大理石地面浸得殷红。 巴掌大小的脸蛋上,扇子般的睫毛已经被泪水打湿,鼻头通红通红的。 一颗颗晶莹的泪珠从白净的面庞滑落,砸在手背上,也砸进他心里。 第6章 曾几何时 女孩单薄又瘦弱的身躯微微颤抖,也不知是疼的还是吓得亦或是气得。 令他的心头起了一股无名怒火,手上的气力加大,令二世祖疼得嗷嗷直叫。 这时他才开始辨认抓着他不放的男人是谁。 面前人的样子与脑海中的形象重叠,他开始浑身打起了摆子。 这人怎么在这,不是说除了傅家那位,他从不沾染风月吗?看来传言也不属实呀! 他虽然是个纨绔,但是家里从小就有教过,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一个一个的辨认过照片,为的就是防止冲撞了贵人。 谢毓抬了抬刀削般的下颚线,示意对方解释一下情况。 “是是她撞了”谢毓的视线像一把尖刀,从他的喉咙划过,一个激灵改了口。 “是我不小心撞到了这个臭这个服务生,我的错我的错,我赔医疗费和酒钱可以吗?” 说着,也不敢再看谢毓的脸色,单手在身上摸索着什么,找到了钱包后把里面所有的现金都洒在了地上。 看在三人眼中就像在羞辱人。 要是二世祖知道后肯定心中喊冤,这大爷在这他哪还敢啊?这不是手被人按着动弹不得嘛? 一沓百元大钞飘飘洒洒地落至地面,落到了女孩的跟前。 她恍若未觉,依旧不住地流着眼泪。 谢毓松开了二世祖的手,拿过助理递上的手绢擦了擦,又走到姜祺的跟前,这一异常行为令助理的心一跳。 或者说,今晚谢总的所作所为,一切都充满了异常。 他的老板居然蹲了下来,直视那名服务员,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谢毓努力忽视心头的异样,尝试着哄道 “他赔你医药费了,你别哭了。” 男人显然是极少安慰人,所以话语显得极为生硬。 只见地面上一直呆坐的女孩仿佛才回过神来,抬起沾了血的手掌,擦了擦眼泪,血污了原本白净脸,一时竟有些狼狈。 看在谢毓眼中却苦涩极了,这是一张与她一样的脸啊。 “谢嗝谢谢您。” 女孩明显哭得停不下来了,一边打哭嗝一边向他道谢。 “医药费,够吗?” 男人显然也不知道怎么办,他能想到的就是用钱解决。 却见女孩摇了摇头,“我不要他的钱”。 姜祺假装为难地咬了咬下唇,“他撞了我,还不承认,还骂我,你可以让他道歉么?” 真的,太“傻白甜”了,感觉到自己这份做作,姜祺有些想吐,可奈何,这世间男人,都是眼瞎心盲的,专吃这一套,面前这位主儿,看着也不例外。 “姜祺,你在胡说什么?”经理急了,害怕快要解决的事情再生事端。 谢毓淡淡瞥了眼经理,一时间这呵斥是上不去也下不来,脸都憋红了,看得姜祺险些破功。 那一眼也令二世祖遍体生寒。 他实在不明白,大家都是同龄人,为什么谢毓蹲在地上仰头看着他的气势都如此强大。 “对对不起。”他嗫嚅着开口,声音却清晰传进每个人耳中。 “不要对着我说。” 二世祖立马换了方向。 “对不起!” 声量提高一倍不止,听得姜祺感觉像杀猪叫。 谢毓再次看了过来,姜祺也怯怯地看回去,一双眸子里满是纯粹的信任。 “那那就没事了,钱我也不要。谢谢您。” 谢毓向后摆了摆手,示意人可以走了,那醉鬼仿佛后面有鬼一般的逃离了现场。 这人一动未动地看着她,又仿佛看的不是她。 “像太像了,连声音都那么像。” 一声叹息,又仿佛喃喃自语,是只有两人之间才能听到的声音。 姜祺的心中却因为这句话窃喜,只是此时容不得她分神。 因为男人正专注地与她对视。 “你叫姜祺吗?”他看着女孩的眼睛。 “嗯。”姜祺小声地应答,像是极为不适与陌生男人的距离。 谢毓神色复杂,似是不舍,又好像决绝。 “钱,你拿着,你的腿很严重,不要耽误了伤情。” 说着,转身回了包房。 助理紧随其后,只是在进去前,深深地看了一眼姜祺。 姜祺沉默地点了点头,用手指一张一张把钱收拾好,全然不在意经理那轻蔑的目光。 这种目光,上辈子姜祺看多了,这辈子在孤儿院也不陌生。 只要能完成任务,总有一天,她会让这些人,再也不敢这般轻视自己。 而刚才的那个人,只是一个开始。 她的腿火辣辣地疼,脸上也是冰凉一片,内心却无比炽热。 半小时后,一晚上都心神不定的谢毓提前结束了商谈,初步定下了合作意向,就提出了告辞。 大步流星的走向大堂,司机开着一台全身漆黑的宾利在此等候多时。 助理替他拉开了车门,随后也入了座。 却在低头系安全带之时余光扫到了大堂外某个角落。 偷偷看了眼不知在想什么的老板,他决定赌一把。 “谢总,您看。”说着指了指窗外。 谢毓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今晚第三次看到了那个身影。 警告地瞥了一眼助理,却没有让司机开车,只吩咐打开天窗。 今日的京市天空中布满了星星,闪烁着明亮的光芒,仿佛无数钻石点缀在黑色的天幕上。 月亮也挂在高处,洒下一片柔和的银光,照亮了一片祥和宁静。 微风拂过草地,草叶轻轻摇晃,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蝉鸣声不再那么嘈杂,取而代之的是微风轻抚树叶发出的悦耳声音。 曾几何时,也是这样一个夜晚,他的身边也有这样一个女孩,她让他给她摘星星,只是后来 大堂的保安上前询问是否发生了什么,被助理三言两语打发走了。 总感觉老板今天怪怪的,浑身散发的气息也很冰冷,他可不敢去触霉头。 又过了好一会,助理从后视镜中看到,自家老板面上一片淡漠,却不再抬头望天,而是盯着某个角落继续出神,这个角度有些像刚刚自己指的地方。 而姜祺,自然是从那个男人上车时就发现了他,此时生怕男人听不见,更是加大了音量。 第7章 大雨 “姜祺,我们这座小庙,容不下你这尊大佛,我已经通知了人事,让他们给你结了一个月工资。你可以走了。”面前的中年人语气平静,却略带嘲讽的说道。 京城最大的几个会所,说自己是小庙,摆明了就是在嘲讽姜祺,姜祺自然不会听不出。 如果是以往,她早就怼回去了,但是现在不行。 她知道有人在注视着她。 她音量很大,却极尽卑微。 “经理,求求你,能不能不要开除我,我从老家千里迢迢来到这座城市,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不想就这么失去。”已经带上了哭腔。 “你说的这些,关我什么事?我们这里不是做慈善的!你工作能力不行,就没办法继续用你!”中年男人冷漠开口。 “我每天按时上班,勤勤恳恳,最早打卡,最晚离开,我的工作能力怎么不行?” “在我们这种地方,努力是不够的,一点眼力劲都没有还想在夜场混?”他语带不屑。 姜祺深吸一口气,“我明白了,今晚这个事情,不是我的错,也变成我的错了是吗?” “你自己想想,在这座城里,实力就是公平,没有实力,就没有尊重。” 丢下这句话,中年男人离开了,只留下几个保安面带同情的看着她。 男人从车窗内,只能看到她缓缓地靠墙蹲下,把脸埋进了膝盖里,像个被人欺负了无处可去、无人可依,只能独自舔舐伤口的小兽。 受伤了的腿刚刚包扎好,夜色中还能看到渗出的血迹,许是受伤无法受力的关系,小兽甚至连环抱自己都做不到。 看起来又心酸又可怜。 姜祺一动也不敢动,因为她能准确地察觉到,那台豪车里的男人,一直都在注视着她。 她现在才有机会开始思考今夜的一切。 先是男人看到她的失神,再是预料之中、情理之外的出手相救,再是那句“太像了”的呢喃。 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她与男人的某个故人,或者说也许是心上人,特别相似! 这与系统给她提供的信息完全一致,但同时也让她心里有浓浓的不安,因为这也说明自己的命是真的掌握在系统手里,变相地,掌握在这几个男人手里。 这是危机,也是转机。 上辈子自己苦了那么多年,求的不就是一份自由吗,这一世终于触手可及,自己绝不能放弃。 只是,她埋头许久,面上的泪都干了,也依旧没有等到男人向她走来。 如果不是,她一直能感受到那道灼热的目光,她都以为自己首战告败。 山不过来,我就过去,既然等不到,那就再次主动出击。 仿佛哭累了,她缓缓站起身,开始瘸着腿往一个方向走。 她来时穿的制服,现在也穿着。 而一个小小的服务生,就算离职了也没什么私人物品放在会所,一个储物柜就是全部了。 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那台豪车,她转头深深地看了眼会所的招牌,像是要记住这里,之后就一步不回的向前走去。 “跟上去。” 前排已经要睡着的司机和助理听到了自家老板的指示,连忙清醒过来。 看着迟迟不发动车子、不明所以的司机,谢毓狠狠地皱了皱眉。 察觉到车内空气莫名的变冷,助理连忙指挥司机,“跟上前面那个女孩!” “哦哦!”司机连忙发动车子,跟了上去。 “不要被发现了。”后座的男人淡淡地补充了一句。 还好是深夜,否则,主城内尾号5个8的豪车以20迈不到的速度,一定会吸引大量的目光。 “宿主,提示一下,一会会有大雨,请宿主合理利用,达成第一个攻略要求:留宿。” 系统的提示音在这时响起,冷冰冰的却在提醒姜祺,她不是一个人。 只是这攻略要求是不是有些太快了,今天刚刚认识就留宿真的好么? 难道自己还是要走上辈子的老路,以色侍人? 但老天爷没有给她更多纠结的时间,在姜祺走了20分钟后,预告的大雨,如期而至。 夏季的雨总是迅猛而急促,一分钟就让她周身湿了个遍。 女孩却失魂落魄地仿佛毫无察觉,一瘸一拐地向前走,单薄的背影在光影迷蒙的水雾中尤为孤独,恍若浮萍般,脆弱无依。 后面的车也一直在尾随,她好像也没有察觉。 雨越来越大,地上的积水也越来越多了,她开始看不清地面。 就在她第三次“不小心”摔倒的时候,身后的车终于停了,她听到了车门被大力关上的声音,哪怕在暴雨中。 没有人看到,她脸上闪过一抹奸计得逞的笑容。 天上的雨滴不落了,准确地说,落不在她头上了。 因为有人给她撑了伞。 男人的鞋子出现在她的眼前,她也仿佛没看到,失魂落魄般眼神没有焦距的看着前方,面上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洗刷着她那种清纯的脸。 看着那张脸,男人心中叹了口气。 低头看着她,“你还好么?” 她才仿佛如梦初醒,茫然地点头,又摇头。 看着她双手上已经脏乱不堪、渗出鲜血的纱布,男人仿佛看不下去般,丢掉手中的伞,直接把人横抱起快步走向雨幕中的那台宾利。 琅声然而,刚走起没两步,女孩就剧烈的挣扎起来,“你是谁!你要带我去哪里!我没有钱的你放我下来!” 声音里夹杂着恐惧与哭腔。 “闭嘴,看清楚我是谁,你还想在雨里淋多久?” 男人一句话呵止了她的挣扎。 她这才抬起头,好像刚刚看见这个男人的样子,这都怼到面前了,再装不认识好像有一点假了。 “先生,怎么是您?”她微微惊讶,半仰着的头让泪珠挂在颊边欲坠不坠,端的是一副楚楚动人,十分具有迷惑性。 车上的助理此时连雨伞都来不及撑,连忙下车给自己boss开车门。 “不不要,我不要进去。”怀中的女孩抗住着上车。 男人凌厉的眉眼此时皱起,满是不解,“为什么?” “看,,看起来好贵,进去弄脏了赔不起。”女孩嗫嚅道,一点都没有在会所时争论对错的硬气。 第8章 留宿 男人舒展了眉眼,好笑的看着她,“放心,不要你赔钱,可以进去了吗?不然我也要陪你一起淋雨?” 女孩不知道是害羞还是什么,小小地点了点头,小脑袋在他的胸前仿佛蹭了蹭,让他的心痒痒的。 虽然是夏天,但是车内暖烘烘的,司机是个机灵的,看到老板下车淋了雨立马开了暖气。 这是姜祺两世第一次坐这么好的车子,与街上的大多数都不一样,更长。 车里甚至连冰箱都有,她有些傻眼,但是她知道现在不是关注这些的时候,连忙收回了目光。 像是害怕弄脏了车里,屁股都只敢坐半边,双脚死死地并拢在一起,仿佛害怕多弄脏了一点点地界。 两只受了伤的手此时紧张得无处安放,最后落于膝盖。 腰肢挺直端坐,双手双脚并拢,白色的衬衫紧紧地贴在身上,本就修身的衣服此时更是显得身材凹凸有致。 谢毓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他是个正常男人,这些年虽然因为某些原因还算洁身自好。 但是也有过几个床伴,但是真的没有一个,身材能让他看一眼就上头的。 当然,也许脸也是一个原因。 “擦擦,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调整了下坐姿,不然西装裤下的异样就要藏不住了,虽然女孩上车后就没有在看他一眼。 “谢谢谢您,今晚第二次帮助了我。” 她依旧怯怯地开口。 语气一点都不像“她”,可是声音又那么像,一听就气血上涌。 “我家就在前面直走的那个小胡同里,进了胡同有个老小区。” 她接着说道。 又像似想起了什么,补充了一句,“那个小胡同,您的车开不进去,方便的话送我到胡同口我走进去就好了。” “谢谢您。”这句话是转身对他说的,刚被泪水或是雨水冲刷过的眼睛在黑眼中凉的吓人,虽然表情和语气都是怯生生的,但是却满脸的真诚,眼睛专注的看着他,他甚至能在女孩眼中看到他的倒影。 他觉得他一定是疯了。 都怪这张脸,实在是太像了。 顶着这张脸的人,令他无法抗拒。 “嗯。”言简意赅地回答,他怕他再看下去会把眼前这只小白兔在车里扒光吃抹干净。 喉结再次滚动了下,装作浑不在意的样子,“你,接下来打算去做什么?你应该是在那里干不下去了。” 他没有说他听到了她被辞退的对话。 “我啊,我本想来到京城扬名立万,但是,现在看看,可能这里不适合我。我可能明天就回家了?” 离开是不可能的,姜祺在心中想着。 但是话还没说完,眼泪就已经布满了面庞。 “为什么?”谢毓脱口而出,之后又懊恼不已,他觉得他今晚一点都不想他自己。 果然,遇到那个人相关的事,他就跟疯了一样。 “这里,好像没有我想象的这么简单,我想走了。”女孩哽咽出声,明显是受了委屈。 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泪,她对着他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但是,真的很谢谢您,您是我在这个冷漠的城市几个月来,遇到的唯一的光。” 也不等男人回答,就对司机说,“师傅,就是这里了,不用往前开了,那里进不去。” 然后转头看向男人,面容真诚,“谢谢您!” 随后在男人还没反应过来时,打开了车门,又鞠了一躬,一气呵成,转身小跑离去。 男人的手伸了伸,却连衣角都没能抓住。 叹了口气,有些恍然,不知为何想起了当年在机场,那个女人也是如此干净利落的转身离开的。 他和她的缘分,应该也和他和“她”一样,有缘无分、 自嘲一笑,谢毓,你该放下了。 收回视线,司机已经继续行驶,他却发现女孩刚才的座位上留下了一个小包。 显然是刚才女孩忘记拿的,再抬头,此时窗外,只有滂沱的大雨,哪还有她的人影。 拿过包,打算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重要物品,明天让助理送回去。 却发现里面手机、身份证之类的证件一应俱全。 联想到女孩刚才说的明天要走,想到女孩与“她”极其相似的那张脸,他就狠不下心不管。 叹了口气,让司机掉头,但是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只能绕了个圈掉头,他拿着包下了车,拒绝了助理替他相送的请求,走进了那条黑乎乎的巷子里。 这里确实如女孩所说,狭窄昏暗,下雨的天在昏暗的路灯下随处可见的青苔与到处乱窜的蟑螂,可以想见这里的卫生环境。 他皱了皱眉,这是他从未踏足过的领域。 在要不要继续往前走,和回头让助理跑一趟的念头之间犹豫。 突然,一声声的尖叫划破了他的耳膜。 “救命啊!啊!不要!有没有人能救救我!” “你们放开我!我可以给你们钱的呜呜呜,你们不要这样!” 出事了!他心头一紧。 他顾不得眼下脏乱的环境,听着声音不停地奔跑。 声音越来越近了,他跑到了一栋老式小区的车棚里,看到了令他瞠目欲裂的一幕。 女孩上身的所有衣服已经被两个男人撕碎,裙子也被拉了下来,此时全身上下仅剩一件湿透了的轻薄内衣,可以说全身几近赤裸,两个男人此时一个已经赤裸着,死死地压住女孩,一个正欲宽衣解带。 他的气血上涌至天灵盖,前26年自持冷静的人生此刻完全被打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女孩的脸与那人极其相似的原因,他的愤怒值加倍的生长,直接冲过去拉起地上那人就是一拳。 又给了正在脱衣的那人一脚,两人此时本是情绪最上头、身心最放松之时,完全没想到会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坏了他们的好事,还如此的凶残。 “小子!我警告你!这里是我的地盘,你想活命就现在滚,不要坏了我的好事!”最先被打的那个黄毛威胁道。 谢毓两耳不闻,一人一拳,仿佛要把人打死的节奏。 他一想到有人和她长得九分相似,甚至说一模一样也不为过,想到顶着这张脸的人要被这些黄毛糟蹋,他就想杀人! 第9章 第一夜? 姜祺是真的被吓破了胆,虽然她故意留了一手把包包留在了车上,但是她也不能确定对方一定会追来,更没有想到准备到家的时候会遇到两个在车棚避雨的小混混。 她现在被吓得浑身发抖,真的差一点,如果谢毓在出现晚一分钟,她的身子就要保不住了! 躺在地上许久都缓不过神来,抬起头,看着谢毓仿佛要把人打死的架势,她心头一跳。 她知道这个时代讲究法律的,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做到真的“人人平等”,但是她肯定不愿意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任务目标”因为这种事栽了。 她顾不得手上的疼痛,爬了起来,从后伸手抱住谢毓。 “别打了,再打就要死人了,为了我不值得。” “别打了好不好,求你了!”女孩从身后抱住了他,带着哭腔哀求着,冰凉的体温如同凉水从头顶倒下,令他逐渐找回了理智。 柔软的触感从后背传来,冰凉的娇躯紧紧地贴着他的后背,理智回笼,身体却开始火热。 这一刻,他已经决定了,这个女人,他要了。 粗喘了几口气,看了眼地上的残渣碎布,脱下了自己身上的衬衣,转身给她穿上。 她显然还有些呆愣,被他环抱着,任由他上下其手。 他的衬衣很宽大,能遮到女人的大腿。 但是本就湿透的衣服覆盖在女人凹凸有致的身体上,越发惹火。 他甚至有些明白地上这两个人渣为什么会见色起意。 但是,这种废物也想染指他的女人? 无情地看了地上的两个混混一眼,心中已经对他们判了死刑。 低头看了眼怀中的女孩,一天哭了几次,那双最似“她”的眼睛此时已经肿的如核桃大小,眸中满是不安与彷徨。 原本的红唇因为惊吓已经苍白一片,面色也是如此。 看了眼她包扎成粽子一样的手,替她扣好每一颗袖子,一双细长的大白腿暴露在空气中。 再次横抱起姜祺,大手零距离地触碰着她嫩滑的肌肤,想到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幕,谢毓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他也不知道怎么了,今晚的自己,如同色中饿鬼。 定了定神,没有再理会地上那两个宛如死狗全身被打得动弹不得只剩下一张嘴在口出狂言的小混混。 抬脚按着刚才的记忆准备找到胡同口走出去。 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拿起手机,“是我,现在马上去买两套衣服,一套是我的,还有一套女孩子的。” 剩下的事情不用多说,另一套衣服给谁的亦是。 作为他的助理,不可能连基本的执行能力与理解能力都没有。 随手把手机放进裤兜里,他底下头看着怀中一直在发抖的女人。 此时,女人的两只如白藕般的玉臂紧紧地搂着他的脖颈,宛如抓着最后一根稻草,胸口紧紧地贴着他的胸膛。 衬衣单薄,他上身赤裸,冰凉的触感与炙热的体温相交,两人仿佛没有任何阻碍地贴合。 女人把脸贴在他的胸口,委屈、害怕地默默流泪。 无声的眼泪打在了他的心头,明明是那么冷漠的一个人,此时却想为一个刚认识不到一天的人杀人。 这张脸带给他的影响力实在太大了点,他在心里叹了口气。 理智告诉他,作为一个事业有成、心智成熟的成功男士,不应该被一个人影响这么深远悠长。 但是生理反应告诉他,他想要拥有这个女人。 有力的肌肉鼓起,不到100斤的女人被他单手抱着,腾出的一只手有些生硬的轻拍她的后背进行安抚。 这是他第一次安慰一个女人。 至于“她”,自嘲一笑,从小到大,都轮不到他安慰。 大踏步地向前走,天上的雨势转小,却依旧淅淅沥沥地下着。 温香软玉在怀,胸前温热的泪,后背冰冷的雨,给了他两种不一样的感觉。 就在他有些心猿意马的时候,他们已经穿过了胡同口,回到了宾利车前。 助理提着两袋不知道半夜在哪买的衣物撑着伞站在车外,准备打开车门。 很有眼色地移开了视线,不敢再多看两人一眼。 老板的私事不是他们能多管的,今晚在会所门前的那句话已经算是出格了。 只是在心底感叹,今夜又有麻雀飞上枝头当凤凰了。 上了车后谢毓丝毫没有放下姜祺的意思。 而姜祺,仿佛没有察觉到周遭景物的变化,只是在他的胸前默默流泪,仿佛怎么都流不完。 把女孩扶正,搂在怀中,大手有些生硬却温柔的替她擦去眼泪。 女孩眼眶、鼻头都红红的,一脸怯生生的模样,像是一只被人欺负了的小兔子。 好可怜,真可爱。 这是谢毓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别哭了,那两个人渣会有人去处理的。” 姜祺心头一跳,有些害怕地低下头,重新依偎在男人宽阔火热的胸膛上。 没有人能看到,她埋在男人胸膛下的那张脸,勾起的诡异微笑。 这一切真的太顺利了,要不是场合时机不对,顺利到她现在就想欢欣鼓舞。 至于男人说的处理混混,她可一点都不虚。 混混又不是她找来的,今天的一切都是“巧合”,男人要去哪里,要往哪里走,会不会来找她,都是天意。 她,不过是“不小心”留了个包在车内,谁能预料他会亲自送过来呢? 男人宽厚温热的大掌一下一下地轻拍着姜祺的后背,一时间,车内寂静无声。 前座上的两人更是不敢多言,只是内心惊涛骇浪。 跟了老板几年了,从未见过他有今晚这般异常。 时间越久,越能体会他在商场上“冷面阎罗”的名号有多真切。 像是今晚这般“乐于助人”,如果提前告诉两人今晚会发生的这一切,两人一定会嗤之以鼻,这是绝对的荒谬。 然而此时 两人忽然相识一眼,皆看到了各自眼中的震惊。 不知是车内的暖气太足,还是两人肌肤相亲的体温升高,一种暧昧的气息开始萦绕。 谢毓不由得越发搂紧怀中的娇软女人,低头闻着她头顶散发着的香气。 他好像要控制不住他自己了。 第10章 致幻香氛 姜祺自然也能感受到他的那份躁动,但是她并不打算今夜就把自己交出去。 青楼卖身都还得先交银子呢,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 好歹也在这个时代混迹夜场不短的时间,姜祺自然也听说过有人吃抹干净不认账的。 虽然这个男人看起来,不像会做那种事的人。 但是她并不打算让他如此轻易地得手。 不论哪朝哪代,不易得到的东西才会珍惜。 更何况这只是系统给自己的第一个任务,任务而已,完成就行,自然代价越小越好。 就比如,他心头那个与她长得及其相似的女人,大抵就是这样的角色。 车子缓缓在一幢很有现代化气息的三层别墅前停下。 周遭隐秘而安静,各种风格建筑不远不近的藏匿在夜色中。 别墅门前的大门自动打开了,助理撑着伞,目不斜视地替男人开了车门。 上身赤裸的高大男人怀抱着一件半透明衬衫包裹着的娇小女人。 谢毓低头看了一眼睡熟的人儿,面上还带着泪痕,梦中眉头紧皱,似有什么解不开的结,心下叹了口气。 走进了风格简约却又不简单的别墅中。 就在他抱人上二楼放在他的床上时,怀中“熟睡”的人儿突然有了动静。 “唔~”她像一只小猫儿一样拱了拱他的胸口,他的心突然软的一塌糊涂。 如同扇子般的睫毛轻轻煽动了下,他把人轻轻放在床上,丝毫不在意小女人身上的污泥与手上脏乱的绷带。 这对于有些洁癖的他来说,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 或者说,对于谁而言,把一个刚认识一晚上。满身污垢的人带上自己的床,怎么想都充满了诡异。 但是今晚的他,诡异的事情做多了,也就习惯了。 他将这一切的不可思议归之为,“遇到那个女人相关”就会不正常的因素。 “这是哪儿呀~”小女人睁开惺忪的睡眼,躺在他黑色的大床上,白色的衬衣松松挂在身上,偏她还毫无知觉的撑起身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丝毫不知道自己这副样子杀伤力有多大。 谢毓眸色加深,俯身看着她。 黑色的瞳孔专注地看着她,“这是我家,你在我的床上。” 一瞬间,上方的光线被阴影笼罩,强烈雄性荷尔蒙气息铺面而来, 姜祺感觉到身体的僵硬。 不行,不可以,否则这辈子就白来了,不能让自己再陷入上辈子的境地。 她面上一副怯生生的样子,仿佛不能直视男人眼中的欲望,情不自禁地身子往后移。 “系统,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他晕过去或者陷入幻觉啊?” “这边建议您使用致幻香氛,点对点,让他做个好梦哦,但是宿主目前没有积分,如果要使用,只能预支本次任务收益了。” “用!”抠抠索索的系统!女人在心里吐槽。 “嘶,好疼。”小女人眼中迅速激起泪水,要落不落地含在眼眶中,令男人的欲望瞬间消减大半。 草,该死的,差点忘记她的手上有伤。 把挣扎惊惶的她扶好半坐着,周身矜贵的男人半蹲着给她解开手中的绷带检查。 一圈一圈轻柔地将纱布解开,露出了狰狞可怖的伤口,女人的眼泪一滴一滴的掉落,灼热的泪洒在男人的手背上,令他不自觉地颤抖了下。 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她,“疼么?” 姜祺点头又摇头,似乎是不想把伤口展示在人前,想要缩回手,却被男人紧紧抓住手腕。 “您抓疼我了。”她带着哭腔道。 “那你别乱动。”男人低沉地嗓音在卧室响起。 “嗯。”她一脸乖巧的小声应答,就是不敢看他一眼。 他甚至没看到她因为紧张害羞而眨动的睫毛,还有隐藏在发丝之中泛红的耳垂,小巧圆润。 此时,他才有机会认真观察她的伤口。 细长的手指和白皙的手掌就没有一处是完好的,玻璃的碎渣看起来倒是全部清理干净了,但是方才在会所中上的药大概因为雨水浸湿冲刷掉了。 此时,只有少许的药物残留以及血污在绷带上,伤口也因为经过长时间的潮湿状态变得发白。 将绷带随意丢弃在地方,他忍不住发问,“疼么?” 刚出口就觉得自己问了个很蠢的问题,伤成这样,哪有不疼的。 岂料这个傻姑娘摇了摇头,“不疼,就是” 她摇了摇头,出现一抹为难之色。 他却如同被猫抓挠了一般心痒痒的,忍不住地追问。 “怎么了?” 这般急切,一点都不像他平时的性子。 姜祺支支吾吾,“就是您家里有药么?我的手可能需要上点药,我有点怕感染后发炎。真的很麻烦您,我也不想这么麻烦别人,平时我不会这样的。我可以给您药钱,希望您不要觉得我麻烦。” 说着,又再次眼眶发红,哽咽着说完。 她从小学习的必修课告诉她,女人的泪水很有用,要用在刀刃上,要用在对你感兴趣的男人身上。 尤其是,全程目睹了你发生不幸遭遇的男人。 对此,她深信不疑。 男人之前也不自觉的紧张起来,此时听完松了口气。 “不会,不麻烦,我平时也很喜欢帮助别人。”放屁。 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半干不干的长发,安抚着小兔子不安的情绪。 声音愈发地轻柔,“我去给你拿药,你去洗澡好么?洗好了我给你上药。” 岂料她听了愈发地不安,“洗洗澡么?在这里么?不用了我熬过了今晚明天回家再洗。” “您要是害怕我搞脏了床,我可以睡地板的,或者您家的花园也可以。太晚了我实在没有地方去。” 说道最后,她因为紧张,语速越来越快,也愈发的语无伦次起来。 谢毓21岁那年,面对股东大会逼宫的时候,都没有这样头疼过。 他实在不懂自己那句话说错了? 是不是太久没有接触女人,他已经搞不懂这种生物在想什么了? 心中无奈,但是看着眼前这个恨不得把头埋进胸口当鸵鸟的小女人,他叹了口气,正欲开口。 却不知这口气成了压倒她地最后一根稻草。 “对对不起,您别生气,我我这就走,很抱歉今天打扰了您。” 说着,就要下床离去。 第11章 下药 谢毓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切有些昏了头,但还是在电光火石间拦住了已经站起身的女人。 有力的臂膀环抱住纤细的腰肢,“我什么时候说要赶你走了?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看着女人带泪的双眸,看她一脸懵懂的表情,重话突然就说不出来了。 俯下身,炯炯有神的黑眸认真地注视着她,突然叹了一口气,“就在这里洗澡,就在这里睡觉,不脏,阿姨明天会打扫。洗澡,上药,睡觉、是你现在要做的事情,至于其他,都跟你没有关系,明白了吗?” 男人温热的呼吸随着谈吐喷洒在她的脸上,她像是被男人安抚住,讷讷地点了点头,那副样子要多乖有多乖。 指了指浴室,示意女人乖乖洗澡,他则转身下楼去找药。 “记得不要碰到水。” 临走前,他叮嘱道。 得到了傻女人呆呆的回应才离开。 姜祺关上了浴室的门,趁着他下楼,赶紧将系统刚刚提供的香氛洒在房间里,幸好这个香氛是点对点的,不然自己也跟着遭殃。 她不会渴望拥有爱情的。 她也不需要那种东西。 就如同,她感激她的母亲生下了她,给予了她生命。 同时又不齿自己的母亲为了个男人把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烂,最后抑郁而终。 楼内都道“绛柒姑娘好清高,不爱名声不爱财。” 可惜即便是亲密如夏荷,都不知道她伺候了十多年的小姐,是个极其虚荣、极爱黄白之物的女子。 父不详,母在她有记忆中的几年里已经开始生病,她们在楼内属于废人的状态。 能给口饭吃就是天大的恩惠,所以,其实她也有吃不饱饭的时候。 楼里都说是她母亲过世后,被老鸨挑中开始从小培养,其实不然。 是六岁的小姜祺,在母亲下葬后,去找的桑妈妈。 让她们留在楼内,不要随意发卖了。 她愿意接受各种调教,学习各种技艺。 当姜祺回想起前世。 她闭上眼时,那一刻的情绪。 她恨么?不甘么? 忍辱负重了10年,就在即将成功,即将名利双收之时,就那样不明不白的死去。 令她如何甘心? 母亲不能给她安全感。 但是黄白之物可以。 从她懂事起知道金银的重要起,她就对金银有了特殊的情感。 前世“不爱名不爱利”都是假象,为的只不过是迎合文人世家公子所谓的“视金钱如粪土”的虚伪。 闭眼享受着温热的水冲洗着肌肤的每一处,回想着刚才进入别墅时看到的一切,她甚至有些震撼。 来到四九城些许日子了,她清楚的知道在皇城内拥有这样一处住所的含义。 抬头看着这明亮宽敞的厕所,比她在老旧小区的一居室还要大。 她咬了咬唇,定个小目标,先拿下这套别墅好了。 眼神扫过浴室外洗漱台,牙刷、毛巾、浴巾都是单人的,这是个单身男人。 她下了结论,一个心里有爱而不得之人的有钱单身男人。 加上刚才胡思乱想,她已经在浴室内停留20分钟了。 水声很大,她听不到屋外的动静,但是心想药效也该发挥作用了。 果不其然,等姜祺开门出去,看见的就是一半身子在床上,长腿拖在地上的男人。 洗去了脸上斑驳的妆容与泪痕,女孩诠释了什么叫“清水出芙蓉”的绝美。 乌黑的秀发几缕自然地垂在两颊,水滴顺势滑落。 女孩侧着身子,露出一抹光洁圆润的肩头。 套上一件明显不是女性体型能穿的白t桖,姜祺面上玩味的笑容愈发明显。 把长发撩起,又用男人的浴巾垫在了湿发上,这才走出了浴室。 先是把男人挪到床上躺好,再脱掉上衣,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的肉体堪称完美,精壮有力。 从另一边上床的女孩一上床就钻到了男人怀里,假装出男人搂着她的样子。 “恭喜宿主,完成首个任务,成功留宿,由于预支积分,扣除后您本次还得到了一枚洗髓丹。” 嗯,还不错,好歹演了一晚上戏,要是啥也没得到就太亏了。 心满意足的小女人终于沉沉睡去,嘴角的微笑好像偷吃到了甜美的糖果。 清晨在迷迷糊糊中醒来,身材高大的男人正欲离开床榻。 “我吵醒你了?” 此时的男人,被冷漠代替,仿佛换了个人。 令姜祺有些害怕他是不是有什么双重人格之类的。 看着女孩又变成那副怯生生的模样,缓和了下脸上生硬的表情,“抱歉,我早上有点起床气。” 说着,就去洗漱换衣服,在姜祺一脸忐忑坐在床上之时,男人突然拿着一条领带走了出来。递给她,低头问道:“会系吗?” 她茫然地摇摇头。 “来,看着我,你要好好学,以后每天都要帮我系。”男人霸道的开口。 她点了点头,神色认真地看着他。 姜祺很聪明,看了一遍就会了,虽然成品有些歪歪扭扭。 男人倒是没有太多要求,保持着弯腰的动作,在她耳边说,“楼下有一套昨晚买好的衣服,也不知道合不合适,如果不合适,自己去买,这张卡里有100w额度,密码是。我说过,当我的女人,不会缺钱花。” 然后起身,离开。 9点,寰宇总部。 “盛总早!” “盛总早上好!” 早晨的寰宇,作为国内首屈一指的互联网金融公司,随处可见行色匆匆的各路精英人士。 谢毓面色严肃,没有给予任何人回应,走进了助理按好的专属电梯。 “boss早!” “老板早!” 早已全员到齐的总裁办众人皆起身相迎,目送他进入办公室。 这才开始自己今天的工作。 谢毓刚落座,身后一直跟随的助理就从怀中拿出了一份档案。 “boss,这是您昨晚让我调查的资料。” 助理恭敬地双手把资料放在了桌上,见自家老板没有其他的吩咐,就退了下去。 男人缓了缓脸上淡漠的表情,随手拿起助理递上的资料。 资料上的照片,一眼便知是昨天晚上的女主角—— 姜祺。 第12章 体检 “姜祺,女,19岁。。 到京城后一直居住在那晚的老小区内,没有朋友,没有社会关系网,甚至没有查找到她的学籍。 这应该与她18岁之前一直居住在孤儿院之中有关。” 资料简单透明得令人发指,几乎找不到第二个身份如此纯粹的人了。 合上资料,谢毓的指尖敲击桌面,这是他的习惯性动作。 “没有文化么?” “果然赝品只能是赝品,只有一张脸相似。” 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从小居住在深山,所以才那么单纯么?倒也好。” “经历倒是有些悲惨。如果听话,能好好地扮演好一个替身,不奢求那些不该妄想的东西。我倒是不介意对你好一些,别让我失望啊。” 男人掏出袋里的打火机,点燃了一支烟。 站在60层的顶楼,透过落地窗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芸芸众生,路过的行人车辆仿佛一只只移动的蚂蚁。 吐出一口烟雾,男人的视线开始变得有些模糊,眼神却一直朝着一个方向眺望。 转过身,拿出抽屉里压在最下面的一张合照。 照片已经有些泛黄了,上面有五个人。 四个男孩,一个女人。 “都说故土难离。但是,8年了,你竟一次都不肯回来。” 男人深深吸了一口烟又吐出,云雾缭绕间,他英俊的面容开始变得模糊。 “您好,姜祺小姐,我是谢总的生活助理。” “根据谢总的指示来接您去体检和上药。” 姜祺刚吃过别墅阿姨做的早饭,还在有意无意的打听关于谢毓的信息时,一个自称是生活助理的人找上了门。 姜祺蹙了蹙眉,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乖巧的上了车。 没办法,他给的实在太多了。 更何况自己在这个人身上的任务还远没有完成,如果不出意外,最近这两个月,自己都得待在他身边了。 生活助理是个大约30岁的年轻男人,沉默寡言,或许是不屑于与她交谈。 她乐得自在,上了那辆阳光下黑得发亮的豪车。 她见过,会所以前也有富豪乘坐过,好像叫什么“迈巴赫”。 当时旁边的保安酸溜溜地给她科普底价都要好几百万。 当时的她,有着目的,但是却也没想过能这么快就坐上这种级别的豪车。 摸了摸脸,心里默默地感谢了姜祺一句。 如此顺利,还得多亏了这张脸。 就在她胡思乱想中,车子已经停稳。 虽然不知道助理内心如何想她,但是还是很有礼节地先下车给她开了车门。 抬眼看了看医院大门,其实这是她第一次来。 以前在孤儿院生病都是自己扛,抗不过会有阿姨随便拿点药,因此她没有去过医院。 古代也是没有医院的,或者说,没有如此规模的“医馆”,那时候如果她们生病了,桑妈妈会让女医到楼里来,决计是不会让姑娘们自己在外抛头露面的。 她并不掩饰自己的好奇。 她相信男人应该已经调查过她了,也许已经知道了她出身乡野,所以此时表现得“不谙世事”也好,“孤陋寡闻”也罢,其实都属于正常? 然而此时的她,的确孤陋寡闻了。 这里是京城最好的私立医院,以医术高明、私密性好、服务最优闻名,是众多商政明星看病首选。 这不,刚下车,就有前台走过来一对一进行服务了。 “我们预约了体检。”她身后的助理言简意赅地说道,随后报上了名字。 前台听到预约名后笑容加深,“您请跟我来。” 简单地填写好资料,先去处理下手上的伤,虽然看着狰狞可怖,但是实际上并没有扎得多深,一晚上的时间,伤口已经快要愈合了。 但是为了避免留疤,在检查过没有伤到骨头后,重新上了药做了处理。 之后姜祺跟随着护士,一项一项的开始了体检项目。 其实有些新奇,这属于她这个“古人”从未体验过的项目,尤其是检查身体时,负责检查的医生与协助的护士那惊讶艳羡的眼神。 就在早上谢毓离开后,她就起床服下了洗髓丹,又在浴室里按照系统的指导,清洁了身体。 现在的这副身体彻底长开后的容貌与身材,放哪里都算得上顶级。 这也是为什么,她在前两家夜场打工时,拼命隐藏自己。 在目标还未出现时,不要暴露自己,会引来麻烦。 这也是她的安身之道。 做完一切繁琐且漫长的检查,还在等候结果的姜祺在思考,怎样摆脱这个男人自己搞点钱? 虽然从昨夜会场中的表现以及住所可以窥见他够得上“有钱+稍微有点权”,但是仅仅是这种地位睡个女人不至于如此大张旗鼓。 看来这个时代商人的地位比前世高。 这就有个麻烦,便是如何摆脱他。 要知道,无论前世还是今生,男人的占有欲都是不可小觑的东西,钓上来一个男人容易,可是要主动甩掉一个,可谓难于上青天。 自己后面还有三个目标,要是第一个都摘不干净,后面更别说了。 “姜祺小姐,还有最后一个项目,您需要植入长期避孕针。” 生活助理在她面前轻声说道,面色无异,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 “好。”姜祺没有傻到问这是什么,虽然没有接触过,但是顾名思义还是懂的。 所有的一切都做好后,迈巴赫驶离了医院。 “您好?那个助理先生,附近最大的商城放我下车可以么?我需要买点东西。” 姜祺有些怯怯地开口说道。 助理转过头,像是刚想起来自己没有自我介绍般开口,“抱歉,姜祺小姐,我姓林,您可以称呼我为林助理。” 姜祺连忙点头。 “另外,这里最近的商圈是skp,我可以让司机送您到那儿。但是,我这边还有盛总安排的其他事情,可能一会无法等您购物完再把您送回去。” “好,我出门前问了阿姨详细的地址,我一会打车回去。” 姜祺小声地说道,心里窃喜,终于可以买买买啦! 第13章 后路 skp是天上人间里面女孩子讨论最多的地方,这家商场和国贸,中环 ,太古里一起并称京城四大“销金窟”,这其中任意一家商场的年销售额都抵得上一座三线城市的年gdp。 herès,chanel,louis vuitton,ferragao,bvlgari,tiffany & ,chaut,elti等等大牌顶奢都汇集在这里。 姜祺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对应网上某软件对这些大牌的各种吹捧与价格、款式讨论,觉得很有意思。 前世,女子大部分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算有那种传说中的“贵妇人攀比聚会”,也轮不到她这种小角色,毕竟按照她的身份,就算被赎回去,也是个妾,而且是贱妾,连个良妾都算不上。 想到这,姜祺又开始头疼,自己那个梦到底什么时候能做完啊?她迫切地想知道自己上一世的后续。 话说回来,这个世界就很不一样了,女性不被限制出行,穿什么出行是每个人的自由。 这些所谓的奢侈品,则很好地利用了人的“虚荣心”进行推广,这让姜祺一下子就为卡里的100w找到了去处。 看着某红薯中的各种秀包、秀首饰、甚至秀房子秀美貌秀身材的各种明着分享暗里攀比的内容,她觉得她找到了新的战场。 物质的人这么多,凭什么不能多她一个。 她就是很喜欢这种受人瞩目、被人艳羡的感觉。 一个专柜一个专柜的门口走过,看着里面琳琅满目的衣服包包鞋子,她的目光中露出贪婪之色。 但是她却没有踏足一步,因为还不到时候,再喜欢,也不能用男人的钱买,毕竟她时刻牢记自己是有任务在身的,有金钱纠纷就更不好脱身了。 只是去一楼的某水果店买了最新款的手机,又到了对面营业厅办了一张电话卡。 把原来的电话卡注销,算是将孤儿院的那段日子的人与物抹去,虽然也没几个人会记得那个电话就是了。 又去到后面的商圈的平价服装店买了几套百元左右的衣物,和几件保守的不能再保守的内衣裤与睡裙,用的是她原来卡里的钱结了账。 但她今天的目的并不是买东西,而是为了给自己找个活,虽然距离任务结束还有很久,但是前世的经历让她时时刻刻都抱有极高的警惕心,未雨绸缪,先给自己找好后路。 逛到五楼的时候,她看见有很多年轻的姑娘,甚至还有男子,打扮非常潮流,在一个透明玻璃的房间里舞动。 对,在姜祺看来,就是舞动,这和她上辈子学的舞蹈差别太大了,以至于她根本看不出这是舞蹈,但是这激发了她的灵感。 上辈子她就一舞动京城,让那些达官贵族为她倾倒,那这辈子自己是不是也可以通过跳舞来养活自己呢? 听说那些博主靠发短视频可是赚的盆满钵满,自己应该也可以? 说干就干,她找了一家奶茶店坐下,又在新手机上下载了某抖,然后注册了新账号,唯一让她感到为难的,就是实名认证,这个账号是自己以后生活的保障,但是如果用姜祺这个名字,那谢毓岂不是很容易就可以查到? 她从不小看权利与金钱,有钱能使鬼推磨,别说什么个人信息隐私,只要有钱,任何人任何信息都能查个底掉,用自己的名字风险性太高,无奈,她只能求助系统。 “系统,能不能帮我造一个假身份啊?” “抱歉,宿主,身份造假是违法行为,系统无权进行,但我可以帮你屏蔽他人的窥探,除非经过你的同意,否则没有人可以查到你的信息,即使某抖内部也不行。” “那好,那你帮我屏蔽一下,需要积分吗?” “不需要,这个属于宿主人身安全保障,是系统自带的。” 嗯,还好,不然自己只能又欠账了~ 干完正事,姜祺按着记忆中阿姨所说的地址,打车回了别墅所在的小区。 还没到小区门口,就看到小区保安在远远地打着手势。 “小姑娘,这里不让进,你们呀,年纪轻轻不学好,专门想来这种地方钓什么金龟婿是不是?” “别来了,早点回家老老实实找一份工作。” 没有理会司机的絮絮叨叨,姜祺扫了码结了账推门下了车,只留下司机一声叹息。 “好白菜都送上门被猪拱咯!” “不好意思,我是暂时住在里面的客人,可以让我进去么?” 保安狐疑地看了眼姜祺,看她穿着一身名牌,容貌倾城。 作为顶级小区的保安,倒也没有出言嘲讽直接赶人走,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反而客客气气道,“您是哪一户的?可能不能直接让您进去,需要户主确认。” 姜祺咬了咬唇,报出了门牌号,另一个保安立即拨打别墅的安保电话。 这里每一户都有与物业独立的联络座机,“嘟嘟嘟”,一分钟后,电话无人接听。 “好像这家里没人?”保安皱了皱眉说道,“打户主电话。”另一名保安接口。 “好。”保安又给她去翻谢毓的电话,说来搞笑,怎么着也是睡过一夜的人,她至今连对方的联系方式都没有。 “您好,谢总,我是天朗的保安,刚才小区拦截了一辆出租车,车内有一位女士说是暂住在您家里的客人,叫”保安顿住,用眼神示意姜祺说下自己的名字。 “姜祺。”女孩的声音甚至传到了听筒的另一边。 “让她进去。”谢毓此时正在开会,看到陌生电话。 本来不想接听的,想到某个小女人至今还没有他的手机号,害怕错过什么,还是接起了电话,果不其然。 不太理解姜祺为什么会自己坐出租车回去。 更是在听到“客人”、“暂住”这几个词时眉心狠狠一跳。 揉了揉疲惫的太阳穴,决定还是收回神先开会。 只是在心里暗骂一声,林怀怎么办事的? 会上的众人看到总裁接了个电话后面色明显更糟了,纷纷都闭上了嘴不敢再多言,唯恐惹了老板不快。 “空调开热点。”某位部长对后面记录会议笔记的小助理说道。 boss的气势越来越足了,周身的气息也越来越冷了。 搓了搓不存在的鸡皮疙瘩,众人再次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第14章 不快 “方案重做,三天后再交上来,还不行的话,你们自己解决。散会。” “林怀回来了吗?让他来我的办公室。” 谢毓越想越是不快,散会后直接对着贴身助理说道。 “是。”贴身助理叫周远,也是昨晚一直跟随他的人。 从昨晚到今天,他就一直觉得,老板有点不对劲。 此时更甚,想了想昨天的际遇,又想了想刚才林怀出去办的事,身为总裁办第一助理的直觉 让他心中有了个可怕的念头。 “你跟我多久了?我让你送人去体检,你倒好,直接把人丢街上让她坐出租车回来的?” “作为我的生活助理,你不会不知道天朗出租车或者步行都不能进?” “你故意的?” 还没等林怀站定,谢毓劈头盖脸的训斥就下来了,说到最后,已经危险的眯起了眸子。 老板生气了,这是林怀的第一判断。 “抱歉,boss,因为姜祺小姐说想去商场逛逛,我这边手头上还有工作,不得不赶回来。所以”他尝试为自己辩解,毕竟,哪怕是生活助理,在集团中也是有大量工作需要他去做的,等一个女人逛街送她回家算什么。 只是他预估错了这个女人在boss心中的地位。 “下次怎么做你知道了吗?” “我打车回来,把司机留给姜祺小姐。” “不会有下次了,我会给她安排专车。” 谢毓骂了人,突然冷静了下来,看着面前跟着自己好几年的助理说道。 “出去,好好工作。”算是安抚了下属的心。 “是。” 林怀转身离去,与门口第一张办公桌的周助默契的交换了一个视线,二人心照不宣。 但是同时都在心里将姜祺的地位提了一提。 谢毓第一次出现了自我怀疑,拉开抽屉,看着相片中某个与姜祺及其相似的女人,“真的仅凭一张脸,就能对我有如此的影响力吗?” 他默默出声,他已经察觉到从昨天到今天自己的异常了。 可是那又如何,18岁他没得选,26岁了他想要个女人还会有谁来阻拦他? 入夜,华灯初上。 “先生,您回来了。那位小姐已经吃过了晚饭,从下午回来后除了吃饭就没有下来过。” 别墅里负责家政的阿姨看到谢毓到家,连忙躬身,汇报今天家里的情况。 其实,以往是没有这项工作的。 她在这里工作了好几年了,这是第一次,家里主人带了女人回家。 所以今天早上,那个女人向自己旁敲侧击时,她透露了不少信息,虽然还不知道她的身份,但是仅凭这份特殊,值得她卖个好。 谢毓微微颔首,“她叫姜祺,以后会住在这里。” 阿姨心下一惊,十分庆幸早上自己没有给那位小姐甩脸子。 “下午你不在这里吗?为什么小区保安说家里没人接电话?” “我我今天家里没人,小孙子放学我就去接了一下,没想到” “下不为例。”男人淡淡地瞥了她一样。 “是是。” 这里的工作只需要上一个行政白班,打扫下卫生,有时候帮忙煮饭,男主人是个工作狂,基本不怎么在家,她做完事情后基本就是清闲的一天,这样好的差事她可不能被辞退。 “以后她的生活起居可能也许要你一并负责了,每个月我再多给一万块钱。她想吃什么,都尽量满足她。” “是是是。”王姨喜不自胜。 在她看来,新来的那位小姐并不难相处,只是煮个三餐,食材每天都有专人送来,就可以多拿一万块钱,真是再轻松不过了。 等候了一分钟,见这位年轻的男主人没有再开口的意思,她很有眼色的退下了。 也到了下班时间。 姜祺坐在二楼主卧衣帽间内,自然听到了汽车的熄火声,知道是男人回来了。 她的手上还缠着一层薄薄的纱布,但是基本已经不疼了。 她面前堆放着下午的“战利品”,虽然在结账的那一刻,她就清楚这些衣服也许她没有机会穿上身。 卧室的门被打开了,她也开始了手上的动作。 谢毓走进房间,不自觉地放轻了脚步,站在首饰展示台前的小女人正专心致志的看着手里的袋子,似乎并没有发现他的到来。 “看什么呢?这么入迷?”男人从背后抱住了她。 “啊!”姜祺被吓了一跳,直接窜了起来。 “别怕,别怕,是我。”谢毓有些好笑地搂紧了她,在她耳边调笑道。 “怎么胆子这么小?嗯?” “我我”她的呼吸急促,面上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买了什么呢?”见此,谢毓只能转移她的注意力。 “嗯我衣服都放租的房子里了,今天又不敢自己回去,所以从医院回来就中途下车去买了两件衣服。” “租的房子里还有别的东西吗?除了衣服。” “没有了,我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女人低低地说,似乎有些自卑于自己的赤贫。 “那就不要了,不回去了,以后你就住在这里。” 许是想到什么,谢毓面色沉了沉。 “可可是,有些衣服我都没怎么穿过。”她露出了些许为难。 “买新的好不好?或者,明天我让林助理走一趟,让他把屋子里重要的东西拿给你?” 男人语气温和,与白天在公司里的活阎王判若两人。 “林助理啊不用麻烦人家了,也没什么值钱的,就是几身衣服,重要的证件我都随身携带的,不麻烦他跑一趟了。” 男人是个人精,自然能听懂她言语中的犹豫。 “我给他们发工资的,不用跟他们这么客气。” “你给他们发工资是干正事儿的呀,帮我拿衣服算什么?” “这是新买的衣服么?我看看”他试图转移话题,不再谈论林怀,也尽可能忽略自己的不快。 姜祺自然顺了他的心意,虽然下午自己吃了闭门羹,但她从不将这种小事放在心上。 “嗯,下午换了新的手机,办了手机卡,顺便在手机店旁边买了几套衣服。” “我来这里两个月了,听同事说起过好几次那里,今天终于有机会去了。” 谈到新买的衣服、手机,她明显雀跃了许多,叽叽喳喳与男人分享着今天的事情。 第15章 欲擒故纵 “这是我新买的衣服。”她兴致勃勃地拿起了一件裙子。 男人这时才发现,袋子上的logo好像是某个快消品牌,均价一百出头。 他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遗漏了什么。 自己给的卡,她没用? 所以一整个下午都没有接到任何的短信。 姜祺等了许久都没有回应,忍不住抬头看了看他,才发现他眉头紧皱。 “怎怎么了吗?是这条裙子不好看吗?” 他听着女人忐忑的话语,松开了眉头。 “好看,小祺穿什么都好看。” “可是,我给你的钱不够么?为什么只买这些?” “啊?我只是看它挺好看,就买了你给的钱我没用,我卡里还有一些打工剩下的钱。” 女孩紧张得不自觉抠起了手指。 “别抠,你手还没好。” 男人握住了她作乱的小手。 “今天去医院,医生怎么说?”他拉着她,走到了不远处的贵妃榻上坐着,把人抱在腿上,嗅着独属于女孩身上的幽香。 “今天去医院,医生还给我检查了身体,她说我的手已经开始结疤了,但是为了不留疤,还是要每天上好药。” 姜祺好似再次被转移了注意力,全程跟着对方走。 “说起来,您可能” “叫我阿毓。”男人第一次打断了她的话。 “哦哦阿毓。”她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阿毓可能不知道!这是我第一次去医院呢!以前都没到过这种地方。” “第一次见到医生和护士,他们都好好,帮我换药帮我做检查。” 男人听着小女人开开心心的话,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开始第一次感受到,资料上所说的“18岁前一直生活在孤儿院”是什么概念了。 没有做声,只是收紧了他放在腰上的大手,把头埋在女人的脖颈处。 “我有钱,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今天我听林怀说,是去太古里了?没有进去看看吗?” “看了呀!不过”她又开始支支吾吾。 “不过什么?嗯?” “不过那里的东西好贵啊,我进到那个商场里了,就站在门口看了下,一双鞋居然要5、6w,衣服也是,还有小小的一个包包居然要十几万,我看了一圈就连忙出来了。” “我甚至想看那里服务员是不是标错了价格怎么会有这么贵的衣服呢?” “对了!我还看到了一个标志,和我今天早上穿的那套衣服一模一样的标志,我看到一套要好几万那我那套是不是”女人的声音越来越小,坐在他的怀里,只敢用眼睛偷偷瞄他。 “嗯,你那套也很贵。”男人好笑的看着她,有些恶趣味地期待她的反应。 姜祺突然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我你不是?为什么不跟我说啊!这么贵的衣服我居然穿了!我能洗好拿去退了么?” 她猛地站了起来,就要脱下身上的衣服,被男人一手按住了。 “呵呵。”男人的头轻靠在她的肩上,低低地笑了出来,笑声愈演愈烈。 他很少有能开怀大笑地时候。 “哎呀你!你笑什么呢。”她佯装生气的推了推身上的男人。 男人依旧不理会她,只是肩膀抽动着。 “什么嘛!你你是不是在笑我土。”女人突然嘴巴一撅,声音就开始不对了。 “我不懂这些,我只是乡下来的,是她们说的不识货的乡巴佬,我我也不想的,我可以学可以去了解,你怎么还笑我呢?” 谢毓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她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连忙抬起头。 她的眼眶已经红了,眼神中充满着控诉与受伤。 想来是在会所工作的时候没少因为不认识这些所谓的名牌被同事嘲笑。 确实,现在会所里多的是想要飞上枝头当凤凰的,识人、识物的本事一流,对这些大牌顶奢的物质追求之风更是盛行,私下估计没少讨论客人的行头。 自己怀中这个迫于生存才去那里工作,对这些“一无所知”的小姑娘,可不就“落伍”了么? 看着怀中噘着嘴,眼泪要掉不掉的小姑娘,心里一软,还是个孩子啊。 “小祺不用知道这些,也不需要去认,因为小祺以后的衣服鞋子包包都是这些所谓的名牌。小祺只需要开开心心的买回来,快快乐乐的穿出去就好了。” 怜惜地亲了亲女孩兔子一样的眼睛,许诺到,“你乖乖的,听话好好伺候我,这些都会有的。” 女孩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本能地闭上了眼,气氛开始变得暧昧起来。 “嗯。”女孩羞红着脸,低低应着。 “那小祺知道,要怎么伺候我么?”男人的大手,已经开始不老实起来。 气氛逐渐变得火热。 “下午小祺有没有乖乖打针?”男人大手在她后背游移,含笑在她耳边低语,像极了情人间的呢喃。 谁也想不到,距离2人相识,甚至还不到24小时。 “嗯。”女孩乖巧地点了点头。 “知道那个针是做什么的么?”男人笑意越发浓烈。 女孩此时的脸已经仿佛要滴出血来,“嗯。” “小祺为什么要打针呢?” 男人却依旧不肯放过她。 “要要避孕”此时的姜祺,已经害羞地把头埋进了男人的怀里。 “我的小祺真聪明。” 男人突然把人抱了起来,姜祺连忙如同一株菟丝花般攀住了他的身体。 “一起洗澡好么?”男人发出邀请。 姜祺把头埋在男人脖颈处,一如刚才男人那般,低低地应了声。 “真乖。”他如同哄小孩,大掌轻抚着她的背。 就在他准备去浴室时,脚步一滞,随即一阵眩晕袭来,男人直接往床上倒去,几秒钟就陷入沉睡。 而姜祺则乘机从男人身上下来,按照昨天的样子,将男人在床上摆好,然后就坐在床边小口地喘气,余光瞥见男人光裸的肌肉,又将被子往上拉了拉。 嗯,自己可真是一个合格的床伴!真的就是床伴,纯睡觉的那种!! 系统给的致幻香氛还够用三次的,自己要尽快进行下一个任务了,否则这样下去,要哪一天才能自由啊! 第16章 海棠春 系统给的第二个任务并不难,就是正式和谢毓同居,要求退掉外面的房子,并且让谢毓因为自己的入住改变房子的部分格局。 姜祺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做,改变房子格局最容易也是最自然的应该是衣帽间,今天买东西回来,她就去衣帽间看了,谢毓的东西已经基本上把地方占满了,所以只要自己稍微多买些衣服,就能顺理成章要求他扩充衣帽间,任务二自然就完成了。 也不知道自己下午跳的那支舞能不能吸引一些粉丝。 没错,王姨说姜祺吃完饭没有下过楼,却不知道她在上面的房间里偷偷拍了跳舞视频,为了不暴露身份,姜祺选择了没有太多物品的浴室。 跳的是上一世自己非常熟悉的《海棠春》,这是自己第一支成名舞,无论过了再久,也不会忘记,就是很久没有练习,有些生疏,姜祺先是自己跳了好几遍才开始录视频。 《海棠春》这支舞讲究热烈与明媚,讲求展现出海棠花在春日盛开的曼妙与美丽,最开始这支舞并不是绛柒的专属,有许多其他舞娘都跳过,但是只有绛柒可以将它跳的清丽而不烂漫,其他人跳着,像贴梗海棠,红的荼蘼,而绛柒跳着,像西府海棠,粉的柔媚。 所以她还是对自己的这个视频抱有了很高的期待,睡前又掏出手机看了看,距离视频发布已经三个小时了,点击量有几千,点赞数只有几百,粉丝更是只有寥寥几个,说不打击是不可能的,只是姜祺不知道,这个数据对于一个新账号来说,已经非常不错了,只是她习惯了上辈子那种一露面便引得万人空巷的情况,总是会感到落差的。 放下手机的姜祺还是钻进谢毓的怀里,调整好姿势,沉沉睡去。 而此时的谢毓,却陷入了一个漫长而无法挣脱的梦境。 梦中烈日骄阳,地面的热浪滚滚而来,让早已习惯空调恒温空间的谢毓睁不开眼,他半眯着眼,向前看去,目之所及,皆是一排排破旧的房屋。 是那种古装电视剧里的建筑,单层的,用石头和泥土堆砌起来的空间,有的用篱笆围了院子,但是更多的是光秃秃的。 周围也没有什么树木,不见人的踪迹,仿佛一个真空世界,隔绝了一切声音。 他四周张望着,猝不及防地被人拍了一下,力气还挺大,让他向前趔趄了一步,他转过头去,一张陌生的脸出现,但却让他发自内心觉得熟悉,他正准备张口问问,来人是谁,就被打断了,“快走,太子殿下急召,说是城里的形势恶化了!” 他被迫跟着来人向前走去,几次尝试说话,却发现自己不能控制,在这个梦里,自己只是一个旁观者,这让他感觉非常难受,像个木偶,一举一动被人牵着走。 他跟着这个人来到一个相对比较完好的院子里,整个院子都围着士兵,只是没有什么气势,更多的是疲态,走进院子里,有几个着装很精致的人站在一起,虽然衣着精致,但是他们眼中的红血丝让他们透出和士兵一样的疲惫,甚至衣摆上的尘土,让他们的精致都透露出窘迫,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 “殿下钧安——”他学着身边的人行礼,余光却偷偷打量着为首的人,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不是傅家嫡系的大少爷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上首的傅大少没有像其他几个人一样身着长袍,而是穿着一身铠甲,看起来像行军打仗的人。 待到众人都已经站定,他身边的一个年轻人发话了:“庆元已经被敌军包围了,京城那边的信息一直没回来,我怀疑被人拦截了,目前我们只能靠自己杀出去,否则就只能在这里等死。” 谢毓一头雾水,根本听不懂这些人在说什么,只能无聊地向四周张望。 恍惚间,他竟然看见一张熟悉的脸,姜祺?她怎么在这里? 虽然那女子长裙逶迤,半掩在柱子后面,看的不真切,但是他还是确定,这就是躺在自己怀里的那个人儿,姜祺。 谢毓突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身体不由自主向地上倒去,却没有感受到冲击带来的疼痛感,反而瞬间惊醒过来。 他连忙环顾一下四周,的确是自己家的布置,没有变化,而床上依偎在自己怀里的人,还好好地沉睡着。 谢毓抬手用力捏了一下鼻梁,还是从床头柜上摸到手机,给周远发了信息,让他再查一次姜祺,要事无巨细,那个梦给他的感觉太真实了,让他有些焦躁不安。 此时一个5人的微信小群信息弹了出来。 “最近有什么好玩的么?” “没有,生活一如既往的无趣。” 谢毓低头看了眼自己怀中的娇娇,还是没忍住,拿着手机拍了张合照,发在了群聊里。 “图片jpg” 群中顿时安静了。 照片中,一个女人,躺在深蓝色的大床上,一头海藻般的的长发凌乱地铺散开,一张小脸睡得红彤彤的。 如果是平时,他们还会打趣说:阿毓艳福不浅。 然而,这个女人的脸,与他们记忆深处的那个人,一模一样。 有人打翻了手中的红酒,有人“蹭”的一声直接从椅子上站了一起,有人手机都差点没拿稳。 “你做了什么?” “小月回来了?” “你把人强了???” 直到很久,手机屏幕再次亮起,群里的的人才逐渐冷静下来。 “你们冷静点,这不是小月,小月今早还发了朋友圈,今晚在漂亮国有演出。而且,小月没有这么年轻。” “所以,阿毓你去哪里,找了个这么像的女人玩?” 群里接二连三的消息响起,信息却如同石沉大海,几人始终得不到回答。 谢毓发完照片就不再理会,只是看着怀里人发呆,自己梦里见到的那个人究竟是谁?为什么和这张脸如此相似?自己又究竟为什么会做这个梦? 第17章 奖励 第二天姜祺醒过来时,身边已经空无一人。 随便吃了口王姨做的不知道归属于早餐还是中餐的饭,毕竟下楼的时候已经11点了。 司机已经在候车室等着了,随时可以出发。 她还是穿上了昨天买的百元“工具衣服”,坐在几十万一平的大别墅内吃着早餐,当然这时候的她是不知道的。 王姨一直站在不远处,一副恭候差遣的架势,令她暗自腹诽是不是谢毓跟她说了什么,一夜之间态度好了几个档次。 但是这都不在姜祺的关注重点里,她现在内心非常地激动,像个暴发户。 恨不得立刻就飞到商场,疯狂购物。 擦了擦嘴,素面朝天地上了门口那辆停着的车。 特意看了眼车标,她不认识,有些眼熟。 冲一旁等候的司机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未等司机动作,自己拉开车门就坐了上去。 “姜祺小姐您好,我是谢总特意给您安排的司机,姓张,您可以叫我老张。以后您有用车都可以直接找我,我会以最快的速度赶来。” 老张没有吹牛,他是谢毓就近找来的司机,家就在不远处,接到电话步行十分钟就能到这里。 “好的,那以后就麻烦您了。” 姜祺点了点头,倒也没有客气。 心想,果然男人都一样,床上伺候好了,下床拿的好处就多多了。 瞧瞧,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安排得多么妥当。 “您就送我到这个定位就好。” 为了方便联系,姜祺刚才主动加了老张的微信,此时,把某软件中推荐的购物中心具体定位给他发了过去。 然后姜祺偷偷在手机上查着自己屁股下面这台车的详细资料。 在众多的车标中,她一眼就看到了那标志性的三叉戟。 “玛莎拉蒂。”她默念着车子的名字。 点进去,翻找着刚才看到的车型,起步价就高达150w的车子,只是用来供她日常出行。 饶是姜祺已经对谢毓的有钱有了个模糊印象,却还是被男人的出手阔绰小小震撼了一下。 又顺势按着记忆中的标志一一对应目前为止看到的男人另外两台豪车,基础起步价都要300w,她顿时觉得那200w的额度对于男人来说不值一提。 但是她并没有觉得不平,只是更加充满了斗志。 “小姐,您的目的地到了。” 老张已经把名字去掉,直接称呼姜祺为小姐了。 毕竟,谢毓给他安排的是专车专人接送的活儿,只需要服务于姜祺。 “我会在停车上内等您,您好了提前招呼声我开车过去接您就好。” 姜祺道了谢,打开车门,看到面前的占地面积巨大的商业购物中心。 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个满意地笑容。 物质世界,我来了。 “有点饿。”看了看时间,摸了摸肚子,早餐也没好好吃的姜祺决定去尝尝城里人的菜。 给王姨发了条短信,告诉她不需要准备自己的晚餐。 打开了另一款美食软件,找到了自己想要吃的东西,就在这里的3楼。 点了满满一桌子,不理会周围人诧异的目光,学着某软件上的美食拍照教程,开着滤镜特写,一张张的记录下这段饭。 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的第一顿大餐,虽然只有她自己。 刚刚好9张照片,在已经1万人关注的账号内,发布了第二条内容。 是的,昨天跳的那支舞让她一夜之间涨粉一万,算是小火了一把。 “一个人也要好好吃饭呀。图片jpg9” 刚要关闭手机,就收到了新的信息。 “小祺吃饭了么?买了什么?”显然是看到了消费信息。 姜祺虽然觉得男人不至于如此小气,但是才刚开始,吸血不能太明显。 “图片jpg,刚上菜,阿毓吃了么?” 那边几乎是秒回,速度快得不像个日理万机的总裁。 “吃了,刚开完会。钱不够跟我说,老张去接你了么?” 露出满意的笑容,姜祺稍稍忐忑的心又落定,这才插起手边的牛排。 “老张来了,钱够哒!一会我买些衣服就回去了。谢谢阿毓!” 看着手中奇怪的刀叉,姜祺又拍了张照。 “图片jpg阿毓,我好像不会用,弄出的声音好大。旁边的人为什么都看着我?[可怜]jpg。” 谢毓看着文字图片,又看着可怜巴巴的表情包。 甚至都能想到小女人此时噘着嘴的小模样,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 这可把同桌吃饭的几名高管吓得不轻。 双双交换了眼色,把视线投给贴身大秘周远,周远视而不见。 开玩笑,老板的事情他敢多说么?谁知道那位是玩玩而已还是就是未来的老板娘? 他能年纪轻轻就当上心腹,看的不只是能力,还有察言观色的能力和密不透风的嘴巴好么? “下次我带你去,我教你。” 男人此时根本没有意识到,他从来没有带过任何的床伴在公共场合露面,常常发泄了欲望就让人离开,更别说这种约会性质的邀约了。 “好~那就说好了哦~阿毓不能骗小祺~” 结了账后决定去买衣服。 出来前她就一个一个地列好了清单,包包、鞋子、衣服,许是看她大包小包不方便,服务员主动提出要送到她的住所,她想了想谢毓那个进出森严的小区,还是打了老张的电话,让他上来拿了放进车里。 她则接着逛起了彩妆区。 她是化过妆的,但是舍不得花钱,她用的都是劣质的彩妆。 “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么?”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走进了彩妆区。 “我需要这张清单上的东西。”递出早就做好功课的纸条,林林总总的写了品牌色号,在一个一个专柜间买齐了东西。 最后拿出手机,翻出早上在衣帽间特意拍的男人领带的牌子,给男人买了一条领带,花了人家这么多钱,总得投桃报李不是?虽然她自己也清楚男人大概不需要。 打道回府。 有钱真好! 第18章 登堂入室 “先生,姜祺小姐吃过饭就在楼上了,没什么事我就下班了。” 王姨看着进门的高大男人,恭敬地说道。 “好,她今天心情怎么样?”男人状似无意的问道。 “姜祺小姐今天买了很多东西,一车都放不下了。哦对了,姜祺小姐问我她的衣服应该放哪里,您的衣帽间已经放满了,没有您的允许我也不好”王姨像是想起了什么,面露为难之色。 “放我那里,或者过阵子把隔壁那间客卧打通,扩大下衣帽间的位置。” 女孩子,东西多,他是知道的,没觉得麻烦,对他来说也就动动嘴皮子的事。 但王姨听了却暗暗咋舌,看来这位姜祺小姐,是要长住的意思了啊。 都要为她打通新的衣帽间了,自己以后要更小心对待了。 “那” “你下班,照顾好她。” “是是。”王姨连忙点头。 主卧衣帽间内。 姜祺自然听到了楼下车辆的动静,但她依旧和昨晚一样跪坐在衣帽间的地毯上,区别于昨晚的演戏,今天是真情实感的在整理。 刚刚她已经通过系统提示知道了男人已经准备为她改变房间格局,这意味着自己已经顺利完成第二个任务,而任务奖励也已经到账,有一百积分和身娇体软丸一枚。 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男人还没出现在她的视野里,她只是转头看向男人会出现的方向。 “在做什么呢?”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 人未到,声先至。 她像是才知道男人的回归,惊喜道,“阿毓你回来啦~今天也辛苦了~” 谢毓此时穿过主卧,站在了衣帽间的入口,看着小女人光着脚坐在地上,冲他露出的灿烂笑容,像个小妻子一样对他说“辛苦了”。 他忽然觉得今天好像也不累了。 晃了晃脑中某些不该出现的词汇,他也笑了笑,“在看今天的战利品?” 他嘴角含笑,带着调侃的意味。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此时的表情有多柔和。 “那个,阿毓,我今天好像花了你很多钱。”姜祺有些忐忑地看着他。 虽然最后离开的时候她会把钱还回去,但是现在毕竟是攻略阶段,还是让他找一些存在感好了,人只有被需要,才有价值,于她而言如此,于谢毓而言也是如此。 谢毓看着她,“小祺不需要担心这些,小祺开心就好。来,我们看看小祺买了些什么?” 男人蹲下身,轻轻地捏了捏她未施粉黛的小脸。 随手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露出精壮的胸膛,一股阳刚气息扑面而来。 成年后就很少这么随意坐在地毯上的他,现在圈着她,拆着各种包装盒。 “嗯。”女人也不拆衣服了,转过身埋在男人胸前,轻轻蹭了蹭,像一只小奶猫。 “阿毓。” “嗯?” “我是不是买太多了,王姨说没有地方放呢。”姜祺还有有一点点生气她不让自己私自放衣服进谢毓衣柜的,偷偷上个眼药。 “怎么会呢?明天我就让人打通隔壁的房间给我的小祺放衣服,比我的还大可以么?” “谢谢阿毓!” “明天就让装修公司的人来一趟,你还有什么需求,喜欢什么样式的,都跟他们说。还有女孩子需要的化妆间之类的,可以自己提要求。” 回到家后的他,像是变了个人。 姜祺趴在他的怀里,只是乖巧地点点头。 “对了!阿毓~我也有礼物给你。”虽然是用你给的钱买的。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过身开始翻找起来。 终于找到了一个袋子,递给谢毓。 谢毓心暖暖的,笑容加深了许多。 “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嘛~”她摇着男人的手臂,撒着娇。 亲昵地刮了刮她的小鼻子,打开了包装袋。 其实看到袋子外印的logo他就心里有数了。 但还是有些开心,她的用心他能感受到,哪怕羊毛出在羊身上。 “你怎么知道我只用这个牌子?” “我昨天给你系领带的时候看到了~”其实是今早进去特意翻的。 “嗯,我只用这个牌子的领带。” 因为是那个女人送给他的第一件礼物。 但是他永远不会告诉姜祺。 “小祺今天开心吗?”男人看着她。 “开心~”姜祺巧笑嫣兮。 “我去书房处理点事情,不用等我,你早点睡。” “嗯。”女人红着脸低低应了声。 吹干头发后,很有心机的给吹干的长发喷上刚买的发喷,清新淡雅,能闻到空气中隐约的香气却不腻人。 看了看房间内,依旧只有她一个人,她挑了挑眉。 已经距离她洗澡前的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了。 男人依旧没回来,她决定加快进度,虽然致幻香氛会让男人觉得自己曾经春风一度过,但长时间使用总是会露馅的,所以自己要尽快结束任务。 下了一楼给男人冲了一杯咖啡,看着男人敞开的书房门,她朝里面探了探。 看到黑白相间装饰的房间内,男人穿着浴袍坐在2米多长的办公桌后面看着电脑。 明显已经是洗过澡的状态。 趴在门框上几分钟,心里不由地冒出一句话“认真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 似是感受到了女人的目光,谢毓抬起头看向她,面上不自觉柔和了几分。 “不是让你先睡,突然有点事,可能要开个视频会议,会很久的。” 姜祺吐了吐舌头,“我可以进去吗?我给你泡了咖啡。”说着将身后装咖啡的托盘拿了出来。 “但是我是第一次泡,如果不好喝,你可以直接和我说。” 男人失笑,看着有些小心翼翼趴在门边不敢进来地样子,心里软了软,示意她进来。 “以后,门没有关上,你都可以直接进来的。” 姜祺刚把托盘放下,就被男人大手一揽,抱进了怀中。 深深吸了口女人身上的芳香,“小祺好香。”男人在她耳边说道。 姜祺顺势小手圈着他的腰,把头埋在男人的胸膛上,也不去看他电脑屏幕上的“商业机密”。 她来只是为了完成任务,又不是什么“商业间谍”。 男人单手搂着她,一只手操控着鼠标看着屏幕上的文件。 第19章 雨荷 此时,书房内的气氛温馨异常。 “小祺,我要开会了。”突然,男人的声音在书房中响起。 “我需要回避么?他们会看到我么?”她好奇的看着男人,目光中单纯一片,作势就要起身。 男人看着她纯净的眉眼,低低笑了声。 “我是怕你听着无聊。没关系,我不开摄像头,他们看不到你。” “哦~”姜祺点了点头,坐着不动,想让自己和他多呆一会。 一夜无梦,再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 身旁早已空无一人。 来这里已经挺久了,她也养成了睡醒第一件事看手机的习惯。 “小祺,衣帽间的事情已经安排人去做了,白天设计公司会上门。你按自己的喜好挑选风格就可以。装修可能会有些吵,你可以出去逛逛,看看还有什么需要买的。卡里给你提了额,玩得开心。” 看着这交代公事般却有些体贴的男人,姜祺不由得感叹一句,真好。 尤其是最后那句。 回复了金主爸爸几句,姜祺就开了某分享软件,看到自己昨天纯分享的美食照片收获了几个赞,还有几个评论询问价格与坐标的。 姜祺回复了完后,卧室门也被敲响。 “姜祺小姐,您醒了么?楼下有装修公司的人来了,说是要把装修方案给您过目。” 门外传来王妈的询问。 姜祺应了声,让她稍等。 光着身子走到谢毓的衣帽间,随手拿出昨天买的一套连衣裙换上。 洗漱过后下了楼,就看到了沙发上坐着精英模样的二人。 “您好,姜小姐,我们是装修公司的,也是这栋房子内部设计公司。早上接到了谢总的邀请,立马做出了10套方案供您选择。” 看到姜祺下楼,二人立马站了起来。 “你们好。”姜祺微微点头,示意二人坐下。 接过他们手里的平板,开始翻阅起来。 设计平面图,家具布局,内饰装潢,工程造价等等,都跃然于图纸上。 最后,姜祺选择了与谢毓黑色整体布局相反的白色主体,签下了字后递给了对方。 “那姜祺小姐,我们现在就可以安排人来施工,毕竟谢总也说了,越快越好。按谢总的要求:用最好的环保材料施工,装修后不需要通风透气,装修好就可以直接投入使用。但是装修过程可能有些吵,我们尽量在3-5日内完成。” 姜祺对这些一无所知,只是面色平静地点点头。 “唔,我可以拍摄施工进程么?我对这些很感兴趣。” 姜祺打算把这些作为素材也分享上网络。 对接的业务员明显有些一愣,但是很快就答应下来。 毕竟来之前,盛总交代过,一切都以这位女士为主。 就这样,隔壁房间原本挨着浴室,就直接在浴室的一角开了个门直达姜祺的衣帽间。 因为原本是客卧的缘故,本就比谢毓的大一些。 原本客卧的大门封了起来,从主卧中穿浴室而过,整整16个白色主体的透明衣柜和收纳柜依着墙壁而立。 中间的展示台还空空如也,等待着主人将其填满。 以及背靠落地窗长达25米的梳妆台,两侧更是立着两排彩妆、护肤品专用的收纳柜。 可以说,这样的衣帽间,是女人的天堂了。 对着衣帽间拍了个全景照。 “阿毓~衣帽间装修好啦~你是明天回来么?” 谢毓在装修的第一天就给她发了信息,说s市有紧急事情过去处理,已经好几天没回来了。 过了半小时才收到回复。 “你开心就好。我明天回来,带你见几个兄弟。” 姜祺看到了回复,有些意外,她以为谢毓就打算把她藏于人后呢,毕竟“替身”嘛,说出去总归不太光彩的。 他的兄弟总不至于不知道那个“她”的存在? 一看到她不就全都知道了么? 不过姜祺也无所谓,她只在意任务进度。 在等回复间,她也没闲着,把前几天买的大包小包都提了过来。 落地窗正对着的另一面墙体做了一块落地镜,完全满足了姜祺练舞的需求。 既然谢毓明天才回来,那干脆练会基本功,之前舞蹈视频反响很不错,这个路子应该是找对了,看了看后台的打赏,已经快百万了,就算和平台五五分成,也有快五十万。 这一次,姜祺准备再跳一个自己熟悉的,不容易出错,想来想去,《雨荷》这支舞不错,动作简单又清新,可以充分体现舞蹈者柔美的身段。 练好舞,又拍下上传,已经是三个小时之后的事了,正好到了晚饭时间,姜祺就下楼去找王妈,看看她今天有没有好好做饭。 “阿毓吃饭了么?” 她拿起床上的手机,给远在s市的某人发了信息。 说来其实也挺惨,姜祺的微信里只孤零零地躺着这么一个联系人。 她是个功利性很强的女人,从来不做无效社交。 男人没有很快回她的消息,她也无所谓。 成年人,总有别的急事,她和他又不是恋爱,不能要求当下年轻人的“秒回”。 在这一点上,她极有分寸。 放下手机,姜祺进了浴室洗澡。 擦干头发以后,姜祺走出来时看到手机屏幕亮了亮。 “吃了,刚结束了一个饭局。明天就回去了,小祺有没有想我?” “想了~阿毓在外照顾好自己~”姜祺嘴甜的回复道。 打几个字又不要钱也不费什么功夫。 “好,早点休息,明天下午我回去直接去公司,下了班司机接你过去。” “阿毓要带我见你的朋友么?” “是一起长大的兄弟,没事,都不是外人。” “好~阿毓记得喝点醒酒药好好睡觉。晚安。” 没有询问男人之后的安排,也没有所谓的“查岗”,姜祺对有些事能不能管、该不该管,很有自知之明。 或者说,无所谓。 姜祺掏出手机,看了看数据,又算了一下自己的积蓄,便心满意足地睡去。 只是远在s市的谢毓却难以入睡,那天的梦在这段时间总是反反复复出现在脑海里,而周远给出的二次调查结果还是什么都没有,这让他嗅到了一丝不寻常。 第20章 乐游园 夜,“乐游园”会所门口。 传闻这间四九城内背景最神秘的会所背后是一位黑白通吃的太子爷。 处事风格狠辣且不近人情,尤其是在几年前正式全面接管家族后。 因此极少有人敢在此闹事。 黑白两道总要给几分面子。 站在这家会所门口,姜祺回忆着自己当服务生时的道听途说。 又想起男人交代的事,她眸中闪了闪。 迈步走入了典雅复古的大堂。 与“天上人间”的金碧辉煌不同,这家会所主要的格调是中式古风为主。 大堂内悬挂的各种书画、摆放的各种摆件,以及大堂特意设计的小型池景,都给人一种古韵。 倒是与传闻中的幕后老板风格不太符。 “您好,请问有订包房么?” 大堂的接待看到她,眼神闪过一抹惊艳。 但是来这里想要上位的男男女女实在太多了,虽然姜祺衣着服饰也算大牌奢侈品,但是在他们这种地方,显然还不够。 看了看姜祺空无一物的脖颈、以及空空如也的双手。 接待面上笑容不变,心里却已经把姜祺当成了“碰运气”的中产二代或者小网红了。 毕竟一身奢侈品只需要几万到十几万,但是真正能算得上有钱的,手上一块表就动辄8位数起步了。 姜祺自然也观察到了对面人那一闪而过的神色。 倒是没感到什么不适,毕竟她也曾出身这里。 微微颔首,“我叫姜祺,我朋友说约了梅字号包间,但是他还没来,让我在大堂等他一下。” 接待顿时脸色一变,后背的冷汗都出来了。 这间包厢她在培训时就被重点交代过,是老板的专属包间,不对外开放。 至于这间包间的预约不是她能接触到的信息了。 “经理,有位客人说是梅字包间的,已经到大厅了。” 她飞快的对着自己的耳麦说道。 “您贵姓?”她此时甚至不敢直视姜祺的眼睛。 “姓姜。”姜祺淡淡地说。 “您请跟我来。” 说着,领着姜祺走到了一座小屏风后的座位上,旁边立刻有专人上了茶水与杂志、书籍供她选择。 就在姜祺拿着手机翻阅她昨天发布在某红薯上的信息评论时,她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双漆黑得甚至在反光的皮鞋,以及,没有任何褶皱的西装裤腿。 她以为是谢毓,调整好微笑的角度抬起头。 “阿毓~”笑容灿烂,是恋爱中的女人见到情郎的画面。 “呵。” 却只看到一张长相阴柔、面容苍白,却眉峰带有一丝英气的脸。 高挺的鼻梁,轻薄的双唇,狭长的凤眼带着东方特有的高贵与典雅,却又因眼角微微地挑起,显得媚惑,眼角甚至还有一颗泪痣。 这不管放在哪个朝代,都是一个祸水般的男子。 目测至少188的身高,身姿挺拔,站在她面前如同山的阴影一般将她笼罩。 淡棕色的瞳孔看着她,有些失神后再次冷哼,“呵,这回找了个九成九的赝品。” 姜祺装作不解地看向他,“先生?我们认识么?您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男人露出玩味的笑,“小可爱,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说着,就不需要任何指引,带着几个黑衣保镖,走进了会所内部。 留下姜祺呆呆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仿佛在思考他说的话。 内心却是震惊八百遍,系统刚刚竟然提示,二号目标出现! 可这个男人不是谢毓要带她见得几个“兄弟”之一吗? 靠,狗系统,你坑我! 所以,这是让她在四个男人之间玩儿碟中谍? 只是不知道,这位金主的“好兄弟”,对那位“白月光”到底是什么态度了。 想起方才男人看到她正脸第一眼时,与谢毓如出一辙的失神,她越发好奇那位白月光的故事了。看来,也是一位“爱而不得”的裙下之臣呢~ “看什么呢?这么出神?” 姜祺一直保持着阴柔男人离去的方向凝视,却不想后背突然被一只大手抚上。 “啊!”她惊叫一声,转头看去。 “是我啊,几天不见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就不认得了?”男人有些好笑的看着她,维持了几天的低气压仿佛一下子就消散了。 这一点,他并不清楚,身旁的几个助理却看的一清二楚,暗自心惊,却并未袒露。 “阿毓?你吓死我了。”嘟了嘟嘴,姜祺娇嗔道。 “怎么了?看哪个野男人这么入迷?嗯?”男人继续开着她的玩笑,却不料姜祺皱了皱眉开口。 “阿毓,我刚才遇到了个很奇怪的男人,长得很好看,走过来对我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很好看的男人?”谢毓闻言也皱了皱眉头,又想起自己曾经在某个群聊中发的两张照片,心下一沉。 “阿毓?你认识么?”姜祺小手在男人眼前晃了晃。 “嗯?啊,应该是认识的人。”谢毓低头看向她,安慰道。 “没事,我会护着你。”男人的手向下移,揽住了姜祺的细腰。 对身后众人说,“你们去吃饭,不用跟着我,出差几天也辛苦了。” “走,上楼。”说罢,带着她也顺着刚才阴柔男人消失的方向走去。 “谢总,公子已经到了,另外两位少爷也到了。”会所顶楼最深处的包房门口,站着一名经理模样的中年男子,看到谢毓二人,微微鞠躬后,说道。 “嗯。”谢毓微微颔首,捏了捏姜祺有些出汗的小手以示安抚,推开了包厢大门。 也开启了姜祺光怪陆离的一生。 门把手启动,包房内的茶几前的三人停下了交谈,不约而同地抬头望去。 门口处,身着西装、高大英俊的男人身后牵着身材娇小、体态妖娆的女人,宛如一对璧人。 女人一头精细打理得乌黑透亮的“黑长直”披散在身后,面容清纯、有些怯懦,剪裁得当的吊带连衣裙却勾勒出前凸后翘的玲珑曲线,肩膀上披了一件小西装包裹住圆润的肩头。 最重要的是那张脸,比照片中的还要像“她”。 在座的三人,除了已经见过一面的阴柔男子稍稍失神外,另两名的灼热目光仿佛要在她的身上烧出个洞来。 第21章 目标齐聚 姜祺有些害怕的往谢毓身后躲了躲,身前的男人再次捏了捏她的手心。 “没事,他们都是我的兄弟,不吃人的。”言罢,还用眼神微微警告了三人。 都是一起长大的人,自然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听到谢毓的话,另外两人才回过神来。 “呵呵,这位就是阿毓的新女伴么?成年了么?犯法的事情咱可不能做。” 方才大厅中遇到的那个阴柔男子先开了口。 姜祺一副躲不过的样子,从谢毓身后挪了出来。 “我叫姜祺,19岁了,阿毓没有犯法。”一副为了谢毓强行出头的小模样。 另外两人也相视一笑,眼中闪过只有自己才知道的意味。 “先坐下,今天只有我们几个人。” 左边戴着金丝眼镜,一身儒雅气质的男人开口道。 谢毓拉着姜祺走到茶几边上的红木榻上坐下,手搂在腰间宣示着主权。 谢毓注意到了姜祺的目光,或者说,房间内的所有人,都注意着姜祺的目光。 “怎么了?是不是觉得他很眼熟?在哪见过?”谢毓转头轻笑。 “嗯。”姜祺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小声说道,其实是因为脑子里的系统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四个目标,居然聚齐了!我的个天爷啊,这是什么鬼热闹! “好像是在哪见过,但是就是想不起来了。”双颊微红,低垂着头不敢再看。 “阿陵,你还不行啊,只是眼熟,都叫不出名字,还得努力。”那个儒雅的男人开口了,对着身旁的兄弟调笑道。 “姜祺小姐么?我是崔陵,我们之前应该没有见过。” 如果见过,怎会忘记。 男人面上的笑容不变,“我曾经是一名演员,你应该是在电视上或者海报上见过我,所以才会觉得熟悉。” 崔陵慢条斯理地说道,说话间,还顺便替谢毓和姜祺倒好了茶。 “八百年没给喝过崔大影帝倒得茶了,今天看来是沾了小祺的光了。” 几人神色各异,想到姜祺那几乎翻版的脸,心里暗骂真不是个东西的同时,又升起了别样的情绪。 “赶紧喝,还堵不住你那张嘴?”崔陵笑骂。 明显在这里,几个人在外压抑着的情绪都得到了一定的释放。 “对对不起,崔先生,我没有认出您,很抱歉。”说着就要站起来鞠躬致歉。 被谢毓眼疾手快地按下了。 “没事儿,你别理他,天底下还得全世界人都认识他不成?” “姜祺小姐不用在意。”崔陵也淡笑着说。 这位表面虽然温和,但却对圈内所有人保持应有的距离,素有“高岭之花”的崔大影帝,此刻眼底居然有了些真实的温度。 不知是与兄弟相聚的放松,还是什么影响了心情,就不得而知了。 “姜小姐连阿陵都不认得,那就更不可能认得我了。”儒雅男人也接口道,笑容却不达眼底。 “抱抱歉,我不太关注这些”姜祺下意识想要站起来回复,手足无措。 像个被老师点名的小学生。 “姜小姐不必紧张,不认得我不是罪过。”但长得像她,就是天大的罪过了。 儒雅男人再次开口,“我是桓钦,是一名医生。” “阿桓是国际有声望的医生,阿陵也是国际有名气的影帝。”谢毓侧过头向她解释,温声细语。 “好厉害。”姜祺小声惊呼。 “我也是着名跨国公司总裁,你为什么从来没夸过我?”谢毓好笑地捏了捏她瓷白的脸。 “啊?”姜祺傻傻地看着他。 “你是不是连你男人做什么的都不知道?”谢毓佯装生气地看着她。 “我我”姜祺紧张的双手缠绕在了一起。 两人的互动自然落到了另外三人的眼中,各自眼底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神色。 “好了,兰小姐又不是圈内人,不认得你不是很正常,你又不爱上杂志。”阴柔男人突然开口替姜祺解了围。 姜祺投去感激的目光,仿佛完全忘记了方才大厅中男人的奇怪举动。 “我叫卢钺,是这里的老板,姜小姐以后要是来这里玩,可以报我的名字,打八折。”男人开了个小小的玩笑,姜祺却不会当真。 “您好。”女人怯怯地点了点头。 男人没有再紧追不放,而是看向了谢毓。 “s市那单子事很棘手?” “有点,我们家老爷子你们也知道,一生正直,从位置上退下来后也不让我们染黑,做起事来比你们家麻烦很多。”谢毓喝了口上好的茶,揉了揉眉心,无奈地开口。 桓钦淡然一笑,“都一样,跟我们老头的牛脾气一个样。” “但你是老幺,家里也没太大要求,不需要左右逢源。”崔陵接口道。 “你不也一样?”桓钦不甘示弱。 没有理会两人的斗嘴,卢钺淡淡开口,“王老三这个人,荤素不忌,过于贪心,不好对付,你打算怎么办?。” 姜祺觉得气氛有些压抑,从小混迹风月场所的她,知道什么时候话该听,什么话不该听。 轻轻拉了拉谢毓的衣袖,凑过去说道,“我想去外面透透气。” “嗯。”谢毓有些诧异她的审时度势,但眼下也没太多注意力放在她身上,点了点头同意了。 “不要走远,有事给我打电话。”男人细心叮嘱道。 女人乖乖点头答应,拿起随身背着的小包,站起来走了出去。 几人目送她离开。 “动心了?”桓钦突然开口道。 “怎么可能?”谢毓下意识反驳。 “那借我玩玩?”卢钺漫不经心的说道。 谢毓气极反笑,“这是人,你想怎么玩?” 卢钺也不恼,反问:“都是男人,你说怎么玩?” “啧啧,别以为我们没听到你刚才想喊她小月。怎么,找了个九成九的替身还不够?还得把人家名字都改了?”桓钦也讽刺的说。 男人的友谊,从来不是兄友弟恭。 如果姜祺此时在这里,一定会在心中暗骂。 瞧瞧,不管在哪个时代,几个男人混一起,总是逃不掉的荤话黄腔。 不管是身居高位,还是富可敌国,亦或是才华横溢,甚至享誉国际。 从根子上来说,都一样。 第22章 读书 这事儿就这么插科打诨的糊弄过去了,之后没人再提。 但心里的想法究竟放下没有,就不得而知了。 几人谈天说地,毕竟许久未见,有些事,不能在网上或者电话里说的。 从小他们就深谙此道。 “我出去抽根烟。”卢钺突然站了起来,拉开了包厢门。 姜祺说是去透透气,实际上不想节外生枝,所以只是站在包厢外的小庭院。 包厢外设计有假山水,真花草的庭景,甚至还有一座小桥连接着凉亭。 姜祺就坐在凉亭里,倚着美人靠,静静地看着池塘里的锦鲤,不知从哪来的鱼饲料,时不时地喂几口。 “少爷。”守在门口的两名保镖微微躬身。 “嗯。”卢钺微微颔首,一推开门就看到了凉亭中的美人儿。 下意识地放轻了步子,走到了女人的身后。 只留了一个后背给他的美人儿,细腰翘臀,身姿妖娆,小腿莹白如玉,可见肌肤胜雪之美。 “好看么?”他撑着栏杆,从后环住了姜祺,低头在她耳边发问。 “啊!”姜祺“吓”了一跳,转过身来四目相对。 “您您有什么事么?”看起来人后,姜祺不自觉地朝后退了退,可惜空间就这么点儿,她又能退到哪里去呢? 卢钺觉得那声“您”是那么的刺耳,有些讥讽开口,“叫阿毓叫的这么亲切,喊我就是您您您?” 姜祺觉得这人简直莫名其妙,“卢先生,阿毓他是我的自然叫得比较亲密。” 她试图解释什么,但有些词却难以启齿。 “阿毓是你的什么?嗯?金主?”男人步步紧逼,低下头不允许她的逃避。 姜祺眼神闪躲,不去看他。 贝齿轻咬红唇,闭口不答。 卢钺突然一笑,那张阴柔绝色的脸专注地看着姜祺。 姜祺一时心跳得有些快,两世以来她还从未见过有男子这般绝色。 他的大拇指掰开姜祺紧咬的唇,摩挲着娇艳的唇瓣。 “小可爱,我们很快会再见的。” 意味不明地留下一句话,男人大步流星地回了包房。 只留下姜祺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目送他离开。 内心却一片翻腾。 一想到这些变态都是自己的目标,她就想把系统揪出来打一顿。 “回来了?”崔陵放下手中的茶盏,抬头问道。 “嗯。”卢钺点了点头。 “她在外面么?”谢毓看向来人。 “在,在外面喂鱼。”卢钺不知想到了什么,轻笑出声。 “我去把她喊进来,准备让人上菜,奔波了几天了,那边的菜色不合我的胃口。” 说着,谢毓站起身来,推开门,走了出去。 “你跑去调戏人家小姑娘了?”桓钦看了他一眼,并未在空气中闻到烟味。 “很有意思的小可爱。”卢钺并未否认。 两人并未多言,只是面上的不屑多少懒得在兄弟面前伪装。 按下内线,让人上菜后,房间内一时有些寂静。 直到房门再次被推开,谢毓搂着姜祺走了进来。 女人本就娇艳的小嘴微微红肿,唇上的口红也被人吃掉了大半,不难猜出刚才发生了什么。 灵动的小鹿眼也湿漉漉的,双颊微红,微微垂着头,不敢看向屋内众人。 看着她娇羞的模样,卢钺的大拇指摩擦着食指,像是在回味着刚才柔软的触感,突然笑容加深,眼底闪过一丝志在必得。 几人落座后,谢毓带着她坐好,低声问着她。 “你喜欢吃什么?如果一会菜上了你不喜欢要说,我让后厨给你重新加。” 一副温柔体贴的模样。 “我不挑食的。” 是温顺乖巧的姿态。 谢毓忍不住想要亲她一口,却顾及小女人的脸皮薄,只是捏了捏她的小脸,就此作罢。 像是看不得两人亲昵那般,“说起来,还不知道姜小姐是哪里人呢?” “啊?”像是被突然点名的小学生,姜祺立马挺直了腰板开始回答问题。 “我是在西南一个孤儿院里长大的,刚成年就出来打工了。”她微低着头,有些怯弱又有些自卑的说道。 “这么说,是没有读大学么?”崔陵笑着接话。 只见女人咬了下下唇,“嗯,我没有读过书呢。”说完,湿漉漉的大眼睛求助地看向谢毓。 “没关系,你现在不也在认字了么?这些都可以慢慢学。”抬手摸摸了她的头,柔顺的手感令他忍不住多蹭了两下。 桓钦眼底闪过一丝不屑,他素来欣赏有底蕴、有修养的人。 对大字不识几个的女人没有任何好感。 室内气氛变得有些沉寂,幸好此时有人敲门,服务员端着一道道精美的菜品鱼贯而入,才解除了这一尴尬。 就餐过程中,姜祺一直低头吃饭,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夹菜也只敢伸向自己面前的,从未敢转动过转盘。 完美地诠释了“谨小慎微”的样貌。 几个男人也并未再将话题引到她的身上。 深夜,一辆黑色迈巴赫行驶在京城的主干道上。 姜祺靠在谢毓的怀中,小手被男人紧紧握着。 “怎么了?刚才就一直闷闷不乐的?” 男人亲了亲她柔弱无骨的小手,低头看着她。 “嗯?” “阿毓,我是不是给你丢脸了?”姜祺像是情绪一下子爆发了出来,眼眶微红,明眸像是升腾起了一抹水雾,失魂落魄般看着他。 谢毓失笑,“怎么会呢?小祺没有读书,是小祺不想么?是小祺太笨么?都不是。” “小祺是没有机会读书,我相信,如果小祺和普通人一样能好好念书,一定会比别人强的。” 有些心疼地搂紧怀中的娇娇,轻拍她的背。 “小祺如果愿意,可以请老师一对一辅导的,起码有个高中文化水平也很不错。” 男人认真地说道。 “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我这样的,在网上人家都叫做文盲。出去找工作都没人要的,文凭都没有。” 姜祺眼眶含泪,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心中却不以为意,等自己完成任务,就去国外深造,现在不是流行砸钱换学历吗?自己辛辛苦苦经营账号,到时候有的是时间学习。 第23章 出借 “谁让你出去工作了?嗯?是钱不够用了么?”谢毓好笑地看着她。 “那不一样!阿毓给的是阿毓给的,小祺赚的是小祺赚的。”她继续胡搅蛮缠。 如果以往,谢毓绝对不会对这种小女人式的胡搅蛮缠多说一句废话,今夜却耐心的听着姜祺的每一句话。 “那小祺想做什么呢?”他耐心地说道。 “阿毓对我很好很好,给了我很多钱,让我见到了从来没见过的世面。我也想好好赚钱,也想对阿毓好,用我自己赚的钱给阿毓买东西。” 谢毓深吸了一口气,心里软成了一片,看着怀中神色认真丝毫没有谄媚之意的小女人,用额头抵住了她的额头。 双目对视,两人的呼吸交织,车内气温快速升高。 许是感觉到了什么,驾驶位的司机直接把车内的挡板直接升了起来。 “小祺怎么这么乖呢?嗯?小祺想做什么就去做,想读书就读书可以请个老师慢慢学,白天在家我也怕你无聊。” 男人宠溺地说道。 “谢谢阿毓。”女人玉臂挂在男人脖颈,一脸感动的看着他。 “阿毓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了。”她眼眶微红,眼神真挚地对男人说道。 这话可不假,除去前世她早死的娘,给了她记忆中仅存的温暖外,眼前的金主爸爸不管是从金钱还是从精神上,都没有亏待过她,她想做什么就去做。 至于说被当做替身,这种对于姜祺无关紧要的事情,她根本不在意。 谢毓想到女人在孤儿院过了18年连基础教育都没有的人生就心里一酸。 翌日上午,寰宇总部。 “谢总,卢先生来了。”谢毓刚刚坐下,周怀就拨通了内线电话说道。 谢毓挑了挑眉,显然是对好友的突然到访有些意外,毕竟二人昨晚才刚见过面。 看着大步流星走入自己办公室的阴柔男人,谢毓站起身来迎接。 “什么风儿把你吹来了?”见秘书出去,谢毓缓和了下面上的严肃表情,调侃了他一句。 门外,“天,刚才走进去的是谁?好帅!”某位文秘小姐姐开口说道。 “你没见过这位吗?我们谢总的好朋友,不过很少来。”负责谢毓生活琐事的林助理接口道。 “他好好看!和我们谢总这种型男是不一样的风格呜呜呜,果然帅哥都和帅哥做朋友了!” “有韩国花美男那味儿了~”总裁办内持续的窃窃私语被走出来关上门的周怀一一扫视过后迅速安静了下来。 “还是老规矩?”谢毓走了下来,招呼人坐下,见他微微颔首,便从储物柜中拿出珍藏的茶叶亲自泡上。 卢钺坐在了他对面,茶水的雾气升腾而起,隔在了两人中间。 “我要她。”冷不丁的,卢钺突然开了口。 谢毓眉心一跳,倒茶的手顿了顿,他就知道来人无事不登三宝殿。 没有任何犹豫,“不可能。” “海市的事情,我帮你摆平,她归我。”谢毓心中一跳,饶是他也没想到卢钺居然会下如此血本。 毕竟,海市的事情,算得上一滩浑水,否则他也不会这么烦恼。 一时间,男人有些沉默。 一边是自己苦恼已久、毫无进展的项目:一边是昨夜小女人抱着他说“他是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 男人心中的天秤反复横跳,眉头狠狠皱起,犹豫不决的模样。 卢钺有些惊讶于他此时的样子。 毕竟,如果是以前,一个女人与事业之间,他们绝对会毫不犹豫选择后者,当然,那个一去不回头的她除外。 却没在开口点破,而是端起桌上的茶吹了吹,开始细品起来。 沉思良久,直到桌子上的茶水都凉了,谢毓才开口。 “算了,海市的事情我找人想想办法。”拒绝的意思很明显了。 卢钺有些意外,但眼中的兴味更浓了。 挑了挑眉,“那借我几天玩玩?那边我替你说说,多少还得卖我点面子。” 他退了一步,当然,开出的价码也变低了。 “她是人,不是玩具。”谢毓警告的看了他一眼,一起长大的兄弟,好得快要同穿一条裤子,怎么可能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但是,相比起将人送给对方,只是把人送出去几天,又能降低这件事的难度,谢毓不得不说,最了解他的人,还是这些兄弟,他可耻的心动了。 沉吟片刻,“我需要晚上问问她。” 卢钺的惊讶更甚,却也不再多说,把人惹急了直接拒绝就没得谈了。 没多久,就站起了身告辞离开。 深夜。 别墅内玄关处始终给他亮着灯,他仿佛一直在逃避些什么,所以将近11点才到的家。 没有选择打开客厅的灯,而是径直走向楼梯,却在上了几节阶梯后停下脚步。 沙发上的一团蜷缩着的人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不由地放轻了步子,走了过去。 黑暗中,仅凭借玄关处微弱的灯光,他看到小女人蜷缩在宽大的沙发上,连薄被都没有一张。 看到她的姿势,突然响起闲谈时说“睡觉时喜欢蜷缩起来是模仿在妈妈子宫里面睡觉的姿势,该姿势会将重要脏器保护起来,是极具缺乏安全感的睡姿。” 再想起平日里她的谨小慎微、小心翼翼又带着些许讨好意味的姿态,想到一会叫醒她要跟她说的事情,谢毓就颇有些不是滋味儿。 “小祺?小祺?醒醒,你怎么睡在这儿?”男人蹲下身,轻拍她的背。 “嗯?阿毓?你回来啦!”女人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见是他后,一脸惊喜的扑到了他怀里。 “嗯,你怎么不在房间里休息?” “我看你这么晚没回来,就想着下来等你。” 她蹭了蹭男人的脖子,却意外的发现男人今天身上的烟草味特别重。 “阿毓,今天是不是很忙?”“还好,有点事。” “我觉得自己好没用,什么都帮不了你。”女人心疼的看着他,说着,伸手轻轻地拂过男人皱了一天的眉头。 男人第一次避开了她的眼神,抓着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 接下来的话他甚至有些难以启齿,却又不得不说。 第24章 交换 “小祺,如果,你有机会帮到我,你会愿意么?”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姜祺,仿佛姜祺说个不,他就有勇气去回绝卢钺那般。 “诶?真的么?我可以帮到你什么呢?”姜祺却面上一喜,用欢欣鼓舞的语气问出口。 面上毫无虚伪,眼底赤诚一片,可越是这样,谢毓的心就越难受。 他多想此刻的姜祺是个虚伪无比的女人,这样他就可以毫无负担的将她拱手相送。 他闭了闭眼,仿佛下定了决心。 “你还记得昨晚上吃饭那个卢钺么?” “记得呀~长得特别好看那个。” “怎么了么?”面上是疑问的语气,心里却门儿清,怪不得今天下午系统提示准备好接触第二目标,原来是自己被卖了,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难怪说“很快就会见面呢~” “他,他想要你陪他出差一段时间,你明早就跟他一起去海市,就当是度假,好好听他的话。”谢毓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心底里的难过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大。 他不愿意去想为什么一个刚相遇几天的人会对他的情绪有如此大的影响,逃避是每个人的本能。 “刷”地一下,姜祺早有预谋的泪水直接流下,“阿毓是不要我了么?” 哽咽声中充斥着不安、惶恐。却没有一丝愤怒与不满。 这是个拉近两人关系的好机会,只有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如此,谢毓应该很快就可以攻略了,四分之一的任务啊,就完成了。 谢毓心疼地替她擦去眼泪,“没有,没有,只是去几天,没有不要小祺,怎么会呢?” 至于怎么“陪”,都是成年人,心知肚明的事情就不需要说太多了。 “真的么?阿毓真的不会不要我么?”女人泪眼婆娑,紧紧地抓着男人的手臂,满是惶恐与不安,像极了要被驱逐去巢穴的小兽。 男人将她搂入怀中,轻抚她的后背,带着些许犹豫,“要不,不去了,我去回绝他。” 姜祺心底冷哼一声,面上却是一抹坚定,阻止了男人掏手机的手,“别,这是我唯一能替阿毓做的事情了,也就去几天,没事的。” 女人哭的梨花带雨,却还努力扯出一抹微笑,来安慰自己的模样,令谢毓的心情五味杂陈。 这一夜的谢毓,再一次,陷入梦境。 清晨,姜祺醒来,身边早已人去楼空,心底暗暗唾弃一声死渣男后,姜祺开始捋了捋思路。 她早就能猜到那个叫卢钺的男人会有动作,但是没想到会如此之快,并且一击即中。 所幸她的目的并不是男人的心,而是男人的钱,真要是什么青春小姑娘,被喜欢的男人送人了,现如今恐怕已经寻死觅活了、 她本人并没有什么“朋友妻不可欺”之类的观念,何况她和谢毓不过是“包养”关系。 前世她这样的妓子之流在达官商贾之间不就是随意赠送的玩物么? 只是也给她提了个醒儿,给本来有些许动心的她泼了盆冷水。 男人从古至今,都是利益为上,事业前程为重,女人这种他们视为附属品的东西,是可以随时为前程让路的。 她姜祺,也从来不会把自己的命运交到他人手中。 只谈钱,不谈心。 手机亮了亮,有信息进来了。 “小祺,你醒了么?下午4点会有车子到家里接你。你可以收拾点随身用品,卡里给你打了钱,海市是购物消费游玩的好地方,希望你玩得开心,钱不够跟我说。” 仿佛她就真的是去玩一般。 虚伪。 姜祺在心中暗嘲一句。 有本事就别拿自己交换啊。 但攻略谁不是攻略呢? 再说了,那个卢钺,虽然和谢毓是两种风格,长相阴柔,但却不相伯仲,看起来也是个阔绰的主儿。 她才不会自艾自怨觉得自己被轻贱了,她现在只想怎么样能捞到更多的钱。 但是对两人心中那抹“白月光”更加好奇了,毕竟两个男人的条件,不管在哪个朝代,都属于人中龙凤了,并且各有千秋。 不过关她屁事,如果不是关系着自己的小命,她才懒得掺和进来。 只是希望那位白月光不要回来得太快就好了。 闲来无事,姜祺准备去太古里找找,有没有合适跳舞的裙子。 逛完已经是下午2点了,拿出电话准备打给司机时,前方突然一阵吵闹。 “崔陵!” “阿陵看这边!” “啊老公我爱你!!”“awxl真的好帅~” “老公我要给你生猴子!!!” 一阵女粉的尖叫声,和某个前几天给她做自我介绍的名字一同进入她的耳中。 姜祺忍不住侧头看去。 只见一名身材高大、身姿笔挺,身着一身阿玛尼白西装的英俊男子身后跟着呼啦啦一群人向她这个方向走来。 前面有几名高管模样的人在领路。 男人面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玉树兰芝,是万千少女心中白马王子的模样,可惜姜祺不是少女了。 路过姜祺时,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好像看到男人对她眨了眨眼睛? 如果是真的,那就有意思了。 女人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这种阶级的男人,见过的美女多如牛毛,她虽然对自己的容貌很有信心,但是也不自负到这样的男人能对自己一见钟情。 所以又是因为这张脸么? 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这么多极品男人爱而不得呢? 算了,不想了。 搭上早已等候多时的专车,姜祺回到了别墅。 随意挑挑拣拣胡乱塞了一个行李箱,连护肤品彩妆都没收拾。 毕竟,在两个男人眼里,姜祺作为一个被交换的物品,正常人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收拾得整整齐齐跟去度假一样像什么样子? 做戏就得做全套,该说不说,她还是挺聪明的。 “叩叩。”房门被敲响,屋外传来阿姨的声音。 “姜小姐,楼下来了一辆车,说是要接您的。” “知道了。”姜祺的声音古井无波,却没有马上动身,而是在房间里涂涂抹抹半天,把本就瓷白的肌肤变得更显苍白。 第25章 退缩 选了一瓶清新淡雅的香水随意喷洒在发梢,闻到空气中若有似无的香气,姜祺满意地点点头。 这世界上哪有这么多人有所谓的“体香”,但是天生的少,人为的总是能轻易做到的。 看了眼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也并未有人催促。 反而落在他人眼中,姜祺是在犹犹豫豫不肯出门,拖延时间。 “谢总,家门口来了辆车,已经来了一个多小时了,说是来接姜祺小姐的。但是小姐一小时都没下楼。” 阿姨忍不住给谢毓发了条短信。 “她不想去就不去,不用催她。”谢毓心烦意乱地回了句话,甚至已经准备好给卢钺发信息说不去了。 事实上,他早已知道车子到了,毕竟,没有他的允许,外来车辆可开不到别墅区里来。 “先生,小姐下楼了。” 还没等他找到卢钺的私聊框,阿姨的信息又发了过来。 “她怎么样?”谢毓犹豫再三,还是问了出来。 “小姐低着头,看不出情绪,我向她打招呼也没理,关上大门就走了。” 阿姨的信息很快就回了,看得谢毓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而姜祺的目的,自然也就达到了。 当然,她也不知道阿姨会不会跟谢毓汇报,但是做戏肯定得做全套。 屋外,花园。 “您好?”姜祺小心翼翼地敲了敲车窗,询问着出声。 里面已经有些昏昏欲睡的司机听见声响立马惊醒,直接下车热情的替姜祺打开车门,又把行李放到了后备箱。 “您好,姜小姐,我是卢先生的司机老王,先生已经在机场等候您多时,没有什么问题我们马上就出发了。” 一切工作做完,司机回到车上,做起了自我介绍后询问她的意见。 姜祺咬了咬下唇,点了点头,小声地说道。 “那就出发。” 手机屏幕亮了亮,“小祺,有事给我打电话。”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发的信息。 姜祺没有理会,任由屏幕亮起又熄灭。 养的猫儿狗儿都有使小性子的时候呢,她是人还不能有脾气了? 机场候机室,司机老王在停好车后,一路替她推着行李送她到了候机室门口后冲着门口两名保镖点了点头后离去。 其中一名保镖抬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姜祺进去。 “姜小姐,先生说您来了可以直接进去,行李交给我们就好。” 姜祺一直微微垂着头,此时,仿佛下了天大的决心,推开玻璃门,走了进去。 候机室内的卢钺早已洞悉了门外的动静,手里的杂志却没放下,也没有催促的意味。 到嘴的鸭子,还能飞了不成? 迟早都是自己的,何必心急于一时。 门被一只小手缓缓推开,屋内响起一道怯怯地女声,细若蚊吟。 “您好卢先生。” 他放下手里杂志,笑了笑,向她招了招手,“过来。” 看她站在原地紧张得绕着手指也不肯挪动半步的鸵鸟样,卢钺倒也没生气,而是站起身来几步走到她面前。 “我们之前见过的,小可爱还记得么?”手自然而然地搂住了她的腰,把人圈在了怀里。 他能感觉到怀中之人身体明显一僵,却丝毫不愿意松手。 “嗯。”姜祺低低地应了声。 “我在这里等了姜小姐一个小时四十分钟,飞机也已经等了一个多小时。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所以,小可爱打算,怎么赔偿我呢?”卢钺阴柔的五官低头注视着她,低低地笑了。 祸水,姜祺在心里唾弃道。 面上却愈发紧张了,“对对不起卢先生,我回来晚了,收拾东西浪费了点时间。” “我向来不在意过程,只在意结果。小可爱迟到就是迟到了。” “那那怎么办。”姜祺已经急得快要哭出来了,真的是,大半天就发情,总不能光天化日给他喷致幻的?一会晕了怎么解释。 “呵呵,真是有趣的小家伙,所以,准备好了么?飞机在等着了。” 姜祺眨了眨眼,问了个傻问题。“飞机还会等人么?” “哈哈哈,民航当然不会,可私人飞机会。” 低头亲了口女人柔软的唇,牵着她的小手,走向了登机口。 停机坪上,已经停了一架湾流g650,悬梯下已经站了几名机组人员等候多时。 待卢钺一行人走近,机组人员全部躬身行礼表示迎接。 “小可爱坐过飞机么?”卢钺转头低声问她。 姜祺摇了摇头,低声回应,“没有。” 从孤儿院到京市,坐了几天火车。 “那一会带你参观下?”卢钺像是一只公孔雀,无时无刻都在找准机会释放自己的魅力,炫耀自己的实力。 “嗯。”姜祺点了点头,面上却兴致不高的样子。 “那个行李好像还没有拿。”她转头看着两手空空的保镖,好似有些疑惑。 “已经在飞机上了,就算没有行李,我也不会让你没有衣服穿的。”最后那句,是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音量。 面上却有些害羞的低下头,卢钺有些手痒,忍不住摸了摸她柔顺的发丝,“上去。” 说罢,拉着她,进入了舱内。 姜祺无视了身旁一众空姐羡慕嫉妒的目光,跟着一同步入这架光是购入就好几亿的私人飞机。 这确实是姜祺第一次坐飞机,还是私人飞机,上去的第一瞬间她的直觉是震撼。 黑白棕三色为主调的装潢,入口对面就是带有干湿分离的卫生间,具有洗澡功能。 再进去就是餐桌和座椅,卢钺给她演示了一边,餐桌旁有折叠的拼接板,位置不够时可以放下同时容纳八人进食。 “再往前面是厨房、公用卫生间和乘务室,还有驾驶室,你有兴趣的话可以带你去看看。” 说着,直接拉开了前面的推拉门,“卢先生好,小姐好。” 穿过厨房,姜祺看到了驾驶室里各种精密的表盘仪器,因为在准备起飞,两名驾驶员并没有起身打招呼。 “你们忙。”卢钺摆了摆手。 第26章 买卖 一路穿过餐桌,走到入口,经过浴室,姜祺这才注意到这里用黑色玻璃隔出来的房间。 “这里本来是一个个座位,但是这一台私人飞机一般只供我个人使用,所以拆掉了,做成了小房间。” 卢钺推开门,一张18米的大床映入眼帘,床的对面另一面墙是一台液晶大电视。 “呵呵,我有洁癖,所以外面的洗手间是给机组人员使用的。”卢钺看到她一直在看浴室,解释道。 待姜祺走进去细细打量之时,却听到了后背的关门声,紧接着,一具火热的躯体贴了上来,从后面抱住了她。 “啊!”姜祺想要尖叫出声。 “叫什么?一会有你叫的时候。”男人充满了性暗示的语调。 “您可以先先放开我么?”姜祺抗拒着,你t是泰迪转世! “我为什么要放开?你出现在这里是什么意思难道自己不清楚么?” “还是说,你要为了抛弃你的人守身如玉?” 他像是要一点一点地揭穿她不愿面对的事实真相。 “你胡说!阿毓没有抛弃我。”姜祺哽咽出声,却倔强地不愿相信。 “真是个傻姑娘。”卢钺却没有嘲笑她,出身底层,刚出社会,遇到个优秀的男人便以为是自己的天,全心全意信任的他见多了。 只是最后都输得很惨。 “阿毓能给你的,我都能给,甚至能给得更多。” “现实一点傻姑娘,遇到我们这种人,可以图钱,图权,但是千万不要图感情,因为那是我们也给不起的东西。”卢钺倒是难得的说了次真话,可惜怀中之人并不愿意听。 姜祺闭了闭眼,一颗颗泪珠从面庞滑落,洒在了男人搂在她腰的手上。 背后之人叹息一声,把人转了过来。 只见面前之人本就瓷白的脸色愈加苍白,毫无血色。 牙关紧咬下唇,无声落着泪。 一副受了委屈都不敢哭出声的小媳妇模样,梨花带雨。 卢钺看着那张极似“她”的脸,仿佛受了什么蛊惑,从来不吻女人的他鬼使神差的低下头想要吻住那张没有半点血色的唇。 姜祺手一挡,不得不说致幻香氛的效果真的很好,卢钺直挺挺的倒在了床上。 幸好他进来关门了,不然自己连解释都不行。 “醒醒,小可爱,我们到了。” 结束了这场三万英尺上的阴谋,姜祺就直接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知道谁来多久,就被男人叫醒了。 “嗯?”她揉了揉睡眼惺忪的大眼睛,疑惑地看向了卢钺,似乎还没搞清楚当前的状况。 “到海市了。”小女人迷迷糊糊的样子太过可爱,他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我我们这是要去哪?”姜祺跟着卢钺走出了通道,上了早就停好的宾利慕尚,身后是一左一右两个保镖,还是在京市的那两个,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 但是姜祺也懒得问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 卢钺转头看向了她,看她坐得离自己远远的,心下不喜,大手一揽直接把人拉进了怀中。 “坐得这么远做什么?又不会把你吃了。” 姜祺假意挣脱了几下,就放弃了。 靠在卢钺的怀中,“我们去哪里呀?” 仿若无骨的小手被大掌包裹、把玩,男人漫不经心地说道,“放心,不会把你拉去卖掉的。” 姜祺听话地点了点小脑袋,不再多言。 是乖巧安分的模样。 “困么?”男人另一只手抚着她垂直的黑发,他好似很喜欢她的头发,姜祺默默地想着。 点了点头,“有一些。” 抬了抬手上八位数的法兰穆勒,卢钺拉过车里的空调毯盖在了她身上,让姜祺靠在他身上睡,而他自己,则打开手机回复起了信息。 “嗡嗡~”就在这时,姜祺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下,屏幕亮起。 “小祺,你们到海市了么?”姜祺咬了咬唇,垂下眸子,打算将自己的手从卢钺手中抽回来去拿一旁的手机。 却被卢钺死死地拉着不肯松手,“怎么了?”女人抬起眸子,不解地看着他。 “不许搭理他,这七天,你是我的。”卢钺阴柔的长相之下却是一副霸道的性子。 “可是阿毓会不高兴的?”她怯怯地说道。 “呵?”卢钺都被她给气笑了。 “真是我的小可爱,这时候不应该是你生气吗?” “啊?”姜祺眨了眨明亮的大眼睛,是疑惑不解的模样。 “你还真是人家把你卖了你还替人数钱呢?” “没没有,阿毓说了,就7天。” “呵,7天就不是卖了?”卢钺选择性遗忘谢毓最开始否定了他的交换方案。 姜祺低下头,不说话。 “真是个包子。”卢钺也不知道自己不高兴什么。 “我我不是,我不值钱的,卖了就卖了。我花了阿毓好多钱,我也想替他做点什么。” 姜祺低着头,垂着眸子,让人看不清神色,嗫喏着说。 “你?你能花他多少钱?”卢钺上下打量了一番,看着她光秃秃的双手、脖颈、还有那没开孔的耳朵,嗤笑一声。 “衣服买了很多,包包鞋子,还买了手机电脑还办了美容卡我以前什么都没有的。”姜祺低低地说道。 卢钺一时间有些沉默,谢毓能查到的他当然也能。 叹了口气,“这些能值多少钱?让你这么替他着想?”心甘情愿地卖身。 “我花了阿毓一百五十七万三千二十。”她准确地报出了一个数字。 卢钺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疑惑的表情。 “你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 姜祺沉默着不说话。 其实这个数字是真的,倒不是她记忆力有多好。 谢毓给的钱都在那张卡里,随她刷。 总金额减去余额,这笔账她还是会算的。 “你不会是以为他谢毓会跟你要回这笔钱?”卢钺脸上的惊诧已经毫不掩饰了。 “你放心,你使劲花,他谢毓要是敢这样做,你直接来找我,跟了我,我替你还。” 姜祺又低着头不说话了。 良久,才说出来一句话,“其实,那些衣服包包又贵,又不好看,但是阿毓好像不喜欢我穿便宜的衣服,我才买的。” 卢钺甚至能听出一丝委屈。 第27章 挑剔 “你买了什么?他不喜欢?”卢钺挑了挑眉。 “就是一些常见的品牌啊。”姜祺吐出上次故意买的几个快销品牌的名字。 卢钺自然也知道这些,有些无语地揉了揉眉心,“你觉得你后来买的不如这些好看?” 姜祺无意识地扣着手指,“也不是,就是太贵了,好几万一件衣服我们以前那儿,一个人都值不了好几万”她没撒谎,虽然不知道孤儿院那群人最终会去哪里,但是十万顶天了。 她低垂着眉眼,像个小媳妇,卢钺想取笑她的意思却一下子都没了。 他的心就突然软了下来,揉着她的小脑袋,“给你花就是给你花的,不用去想这些。他除了这些,也没什么能给你的。” 我也是。 “我还不起这么多钱的,想着能帮他一点也很开心和满足了。”她突然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是那般纯净无瑕。 哪怕出卖你自己?卢钺没有问出口。 只是把人搂紧,头却看向了窗外的夜色,车内沉默的气氛蔓延。 前座的保镖与司机都静静地装着聋哑人。 “这几天,不要搭理他了。他要是生气了最好,你就不用回去了,他能给你的,我能双倍给你。” 卢钺淡淡地开口,却无人回应。 低下头一看,小人儿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是乖巧可爱的样子。 轻笑了声,不再说话,也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全黑色的宾利行驶在川流不息的道路上。 外滩。 某全球连锁的顶级酒店门口。 “您好,请问有预约么?”泊车小弟低着头询问司机,目光不敢扫向车内分毫。 能来这里住一晚的最低都消费2000+,还开着宾利带着保镖,后面还跟着两台大劳,他得罪不起。 “我们先生姓卢。” “原来是卢先生,我们经理早已等候多时了。” 他的腰弯的更低了,他们今天都收到消息,位于顶层的总统套房被人定了,还是与总部都颇有渊源的贵客。 早晨八点集合的时候就被领班耳提面命过,谁知等了一天将近10点了,现在才来。 心里感叹不愧是有钱人,一晚上六位数真的就用来睡一晚上。 给卢钺拉开车门,男人拉了拉姜祺身上的薄毯,看都没看泊车小弟和刚急匆匆从大堂内走出的经理,身后的保镖接过经理手中的房卡,跟在卢钺身后走到了电梯处按了51层。 经理与管家模样的人紧随其后上了楼。 “卢先生”经理想要热情的打招呼,却被卢钺瞪了一眼,做了个安静地手势。 穿过幽静的长廊,来到房间开了门锁,400平的套房映入眼帘。 男人却只是轻抬了下眼睑,就径直走向主卧。 身后的几人却很有眼色的停止了跟随的步伐,留在了宽敞的客厅中静候。 将姜祺放在床上,调好了空调拉上被子,男人才走了出去。 “卢先生,许久不见。”经理与管家都上前一步打着招呼,男人坐在大厅的沙发上,背后就是整个海市的繁华。 点了点头,“你们也去休息,我今晚不出去了。” “准备点吃的送上来嗯清淡点的。” 想了很久好像都不知道小可爱喜欢吃什么。 只记得那天她只敢吃转到自己面前的菜,他有点想笑,又有些不是滋味。 心里暗暗打算这几天带土包子见见世面,继续向管家吩咐道。 “去chanel和dior买10套当季最新款的衣服鞋子,还有hers的包配两个算了不用了。” 卢钺想了下这几天的行程,陪人逛个街应该还是有空的。 他此时丝毫没有察觉,说好的姜祺“陪”他出差,变成了他“陪”姜祺游玩了。 早已本末倒置,他却还乐在其中。 “先生,这是您与姜小姐的行李。”不多时,管家就带人把行李与刚做好的吃食端了上来。 “谢谢,有事我会叫你们。”卢钺微微颔首。 微微躬身,房内终于没了其他人,安静了下来。 卢钺想了想,还是走进了房间。 推开门,他有些愣怔,床上的女人沉睡的模样,像极了“她”。 哪怕他也只有一次机会得见“她”的睡颜,但却一直铭记在心。 突然间,他就不想叫醒她了,一辈子这样多好? 他就坐在床头,静静地看着,大手划过女人娇嫩的小脸,惹来一声嘤咛。 “嗯?” 卢钺有些懊恼,却还是站了起来,面上缅怀的神情褪去。 淡淡地开口,“饿了,大半天都没吃东西,洗个澡就出来吃点。” 随后就转身离开。 主卧内有单独的浴室,甚至浴缸都一应俱全。 姜祺拿了一件小内裤和卸妆水、洗面奶就进了浴室。 站在51层的高空看着窗外的霓虹闪烁,不远处包括东方明珠在内的外滩美景映入眼帘。 海市,全国的经济金融中心。 默默看了眼远处深夜依旧车流不息的道路,与她在京市别墅区是两种不一样的感受。 那里宁静致远,低调奢华。 这里是入眼可见的繁华。 浴巾包裹着头发,随手拉过酒店备好的浴袍,姜祺简单的拍了点水就出了门。 毕竟外头可能在等她吃饭,一共才见过两次面,虽然他以为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 但是对于这个有些阴晴不定的男人,姜祺还是希望能顺着对方来。 毕竟,跟金主爸爸过不去,等于和任务过不去,和任务过不去,自己小命难保。 穿过起居室,站在小厅门口,看着不远处饭桌前的男人,咬了咬唇走了过去。 男人明显在套房中别的地方洗了澡,此时穿着浴袍打着电话不知道在吩咐些什么。 姜祺抬起的步子又有些犹豫,因为她不知道电话内容她该不该听。 她爱钱,所以她惜命,有命才能好好花钱呀~ 卢钺明显已经注意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可人儿,抬起头一看,眼中不免闪过一抹惊艳。 用最快的速度处理完电话里的事情,他招了招手,示意姜祺过来。 刚出浴的美人儿,如出水芙蓉般,面上未施粉黛,原本有些苍白的脸上此时恢复了原有的粉嫩,三千青丝垂直而落,小手一点点在擦拭发尾的水珠。 姜祺缓步走了过去,打算拉开男人旁边的椅子坐下,却被男人拉住抱了个满怀。 第28章 广式早点 “怎么不擦干头发再出来?”身后的温柔声音响起。 小脸红扑扑的低着头不说话,任由男人的大手一点点用毛巾擦着她发丝上的水分。 男人大手环抱着她,低头嗅着女人身上的幽香,看着有些水珠顺着发丝顺着胸口流到他看不到的地方,目光幽深,紧了紧姜祺腰上的手。 “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让他们都做了点上来,你凑合吃一些,明天再带你出去吃好的。” “我不挑食的,有什么我就吃什么。”姜祺闷闷的声音响起。 卢钺却想起她出身乡野,长这么大有口饭吃就不错了,哪有什么机会挑食。 在姜祺看不到的地方,连卢钺自己也不知道,他眼底闪过一抹心疼。 “您可以把我放下来么?我有点饿了。”说着就要挣扎下来。 “就坐我腿上吃,还是说,你想我喂你?”他在她耳边低语,像极了一对亲密的情侣。 谁也看不出,两人其实今天才不过是第二次见面。 “我我自己吃。”姜祺胡乱的掀开桌上的保温罩。 “这是广式的几道点心,都是咸口的。”卢钺指了指桌上几道精致的点心说道。 “这是蟹黄汤包,还有小馄饨,算是这里的特色。” “都是一些清淡小食,晚上吃太油腻消化不好。”男人替她擦干头发,全部别到了身后让她好好吃饭。 “还有一份燕窝阿胶炖汤,你喝,我不爱这个。” “谢谢您,太多了,我什么都吃的。”姜祺低低道了声谢,随后拿起桌上的筷子夹起了一份虾饺。 晶莹剔透的虾饺皮包裹着饱满的肉馅,上头还点缀着鱼子酱,小小咬了一口,姜祺有些惊喜的回头,“这个好好吃!” 卢钺笑了笑,就着她的筷子直接吃了剩下的大半个,吃完才反应过来他有洁癖这个事实。 “诶?”姜祺有些呆愣的看着男人,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虾饺就这么没了? “看我做什么?吃饭。”卢钺却佯装什么都没发生。 “哦哦。”姜祺只能继续去夹桌上的菜,可每次都吃了一小口,剩下的就进了某人的肚子里了。 次数多了,姜祺也有些不高兴了。 “您您就不能自己夹么?”女人刚洗完澡,清丽的小脸上未施粉黛,此时有些生气地撅着小嘴,粉嫩的樱唇上还有些许油渍,转过头盯着他。 他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她撅起的红唇,额头抵住了她的额头,两人的呼吸彼此交缠,男人的眼神是那么富有侵略性。 姜祺感到了一抹危机,下意识想要逃离,腰身却被死死地扣地,动弹不得。 “小可爱,你应该叫我什么?嗯?”男人沙哑的嗓音响起,温热的气洒在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烟草香。 “卢先” “嗯?”他眯了眯好看的丹凤眸。 “阿钺。”姜祺低低地叫了声。 白嫩的小脸被捏了捏,“乖,还吃么?” “还想吃一个虾饺~”姜祺有些害羞,但是再此之前,她确实没有吃过这样的广式点心。 “没有吃过?”卢钺看着她。 姜祺有些紧张又有些害羞,“没有~” “要不要再叫一份?”说着就要拿电话准备叫人在上一份。 “诶,别,再吃一个就好了~”姜祺颇有些不好意思。 “那你吃。”看着姜祺像防贼一样夹起最后一个虾饺吃了半口然后护得死死地,卢钺又好气又好笑,搞的自己好像会抢她一样,全然忘记了自己刚才强行吃了人家嘴边的东西多少次。 看着面前的女人一小口一小口吃着、咀嚼着,卢钺居然升起了一丝满足感,像是在养闺女般。 “这么喜欢吃,明天早上带你去吃一顿正宗的好么?” 虽然在他看来,到沪上喝广式早茶什么的,真的很傻逼。 但是带小可爱出来玩,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此时的他,似乎直接忘记了本次出行的目的。 计划里可没有什么吃喝玩乐买买买。 “真的吗?这些还不正宗吗?那正宗的得有多好吃?”姜祺像个小馋猫,转过头惊喜地看着他。 刮了刮她秀气的小鼻子,眼里闪过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宠溺,“明天你就知道了。” 随后在她耳边低语,“所以,小可爱,你吃饱喝足了,是不是该轮到我吃饭了?” “白白天不是才?”姜祺一张小脸立马惊慌失措了起来,完蛋,下午把最后一只香氛用掉了,事关清白,姜祺在脑海里疯狂呼唤系统。 “我是成年男人,一次可不够。” “还是说,阿毓一天一次?不是?他以前可不是这样子的,这几年这么修身养性了?”卢钺带着调笑意味的开口。 不知为何心里有些酸涩。 “不是没有。”姜祺支支吾吾的,低着头说不清楚。 系统——救命啊——再不出来,你宿主要挂了—— 可卢钺原本只是调侃的话语不知道怎么就变了味,非要问个清楚。 “嗯?阿毓一周几天?一天几次?” “我我不知道。”姜祺咬着唇,不肯回答。 “嗯——”卢钺还没说完,又一次倒在了床上。 万幸,系统来的够及时,用之前第二个任务的积分兑换了十只香氛给他用上。 “啪!” 京市某处高档别墅内,谢毓自从被挂了电话后就砸了一次的书房再次受了灾,像是被人洗劫一般。 原本整洁的书房此时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遍地的残渣碎片。 “嘭”的一声,一直在他握在手里的手机也终于不堪重负,被砸在墙上摔了个粉碎。 此时的他,双目赤红,额上青筋暴跳,粗喘着气。 哪还有往日商界霸道总裁的模样? “卢钺!”他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两个字来,鼻子里粗喘着气,他后悔了,从晚上回到空荡荡的别墅起,他就开始后悔了。 看着上千平的别墅内,再也没有那盏为他亮起、为他等候的灯。 看着原本充满了朝气的屋内因为某个人的暂时离开而变回死气沉沉。 闻着偌大的房间内,空气中再也没有那抹幽香。 哪怕清楚不过是暂时离开几天,谢毓也十分的难受。 心里空落落的,直觉自己好像失去了某个重要的东西。 第29章 陪玩 清晨,黄浦江畔的曦光照耀在外滩顶级酒店的总统套房内。 3米的大床上,一男一女相拥而眠,娇小的女人一头乌黑的长发有些凌乱的披在身上,被身姿颀长、肌肉线条流畅的高大男人搂在怀中睡得香甜,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卢钺从睡梦中清醒,温香软玉在怀,令他有点君王从此不早朝的冲动。 这是别的女人无法带给他的,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他虽然不算洁身自好,但是对于自己的身体自制力还是有的,虽然精力旺盛,但是直接晕过去这种情况还是没有的,对此,他只能暗示自己,是因为那张脸,对他的吸引力太大,所以才会如此异常。 盯着怀里的娇娇,想起昨晚自己的举动,竟然有些记不清了,是太刺激了吗?他都有些惊异,其实他平时哪怕在床上都不是这样的。 这小女人,不只脸长得像“她”,身子也是生得极好的。 好到,他不想让她离开了。 才第一天,他就不想把人送回去了,谢毓给得起的,他卢钺给不起? 女人要的,无非是物质。 至于名分爱情,谢毓给不起,他也给不起,这就扯平了。 他卢家扎根京市这么多年,明面上也许不如谢家那般富可敌国,但是背地里有些什么,他接管家业以后都吓了一跳。 有什么东西是他卢钺给不起的? “醒了?我的小可爱~”卢钺清晨头脑风暴之际,躺在他臂弯里的娇娇也醒了过来,一睁眼就是他的大脸。 “嗯?阿钺?”姜祺迷迷糊糊地认出了眼前之人,因为谢毓从来都不会在她睡醒时在她身旁,所以没有弄出什么乌龙。 卢钺刚才还舍不得放手的心此时更是软塌塌的,看着小女人迷迷糊糊地尚未清醒就喊着他的名字,心里满满当当柔情四溢。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就在姜祺胡思乱想的时候,一只灼热的大手带着些许冰冷的水汽抚上了她的薄背。 “我是不是耽误你工作了?”姜祺有些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脸色。 卢钺摸了摸她如绸缎般的黑发,轻笑了声,“不会,本来也是陪你出来玩的。” “诶,你不是出来忙阿毓的事情的么?”姜祺有些惊讶,又有些不安。 似乎在担心他会耽误了谢毓的正事儿。 卢钺突然就不开心了,表情淡淡,“放心,有人去办你的好阿毓的正事儿了。你的任务就是好好陪我,毕竟,你的金主可以把你送过来作为条件交换的。我替他解决问题,你也得好好专心伺候我才是。” 卢钺噼里啪啦说了一堆,说完了才发现怀中人儿已经咬着唇在默默掉眼泪了。 他有些慌神。 他只是心里不开心,就想把破坏他心情的人变得一样不愉快。 但是没成想直接把人给弄哭了。 “你别哭啊!”白皙、骨节分明的大手胡乱的给怀里的娇娇擦着眼泪,却越擦越多,仿佛河堤决堤那般,越来越多的眼泪打在他的手背上,烫到了他的心尖尖。 女人的眼神低垂,不肯看他一眼,红唇紧咬一点声音都不愿发出,无声的哭泣着。 可是个人都能感受到她的委屈。 “抱抱歉,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很抱歉我不是对您的话有意见才哭的。” “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难过呜” 姜祺一脸委屈,却还一副害怕他不高兴的小心翼翼、努力解释的模样,让他看了心疼极了。 但是他的一生,天之骄子,何时对一个女人低过头,道歉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只能继续替她擦去眼泪,轻拍她哭的有些颤抖的后背,表示自己没有生气。 女人抬起头看着他,眼眶微红,里面蓄满了泪水。 一双美眸经过泪水洗刷更显明亮,小巧的琼鼻哭得微红,像极了一只可爱的小猫儿。 “很很抱歉,虽然不知道哪里让您不满意了,但是您可以直接说的,打我骂我都可以。我会努力去改,希望您不要迁怒阿毓的事情。” 卢钺原本缓和下来的面色在听到某个刺耳的称呼以及某人阴魂不散的名字后,又沉了下来。 但是看着原本已经有些不怕他的小可爱现在在他怀里瑟缩成一团,甚至单薄的身子有些害怕得发抖,他的重话却怎么都无法说出口。 心底叹息一声,她有什么错呢,不过是芳心错付。 自己兄弟什么条件自己最清楚,何况他还把她当成“她”,听听那晚叫错的“小月”二字。 真以为改了口他就听不出了吗? 他们几人,虽然平日看起来不近人情不好接触,但是对一个人好,认定了一个,那就真是掏心窝子的好。 可惜那年同样真诚的心被人践踏,他们也逐渐长大成人,开始封闭了自己的内心。 灰姑娘遇到白马王子会爱上不奇怪,但是这么傻傻地付出把自己都搭进去的,真是个痴儿。 罢了,自己又何尝不是痴儿,凭着一张脸就勾起了多年前的疯狂。 想起这两日自己的反常,卢钺自嘲一笑。 低头看着怀里依旧在无声落泪的小可爱,叹了一口气。 我要是对你好一点,你是不是也会这么掏心掏肺对我好呢? 起码,应该不会像那个人一样? “别哭了,刚才只是气话,小可爱这么乖,怎么会不满意呢?” “真的么?”姜祺停了下来,打了个哭嗝,呆呆地看着他,眼中有怀疑和担心。 “真的。只是,我有个条件”卢钺故意拖长了尾音,看着她。 果然,怀里的人儿立马忘记了哭泣,一双大眼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紧张又忐忑的等待着他提要求。 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卢钺才继续开口,“这几天,你不许再提阿毓的名字,就这一个要求,可以做到吗?” 姜祺是真的有些傻眼了,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摇了摇头后又马上点了点头,卢钺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目光,低头亲了亲她光洁饱满的额头。 继而拍了拍她的小屁股,示意她起来,“日上三竿了,今天说好要带你吃喝玩乐的,走,换衣服。” 第30章 猫爪挠心 姜祺却有些犹豫,“您有什么事情要忙可以不用管我的,我我是来陪您的,不是来玩的。” 卢钺皱了皱眉,“不要说您啊之类的,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么多礼节。” 完全忘记了自己一个多月前因为下面的人没礼貌顶撞了自己一句直接把人丢去非洲挖矿的冷酷模样。 “好,那就不是陪你,你陪我吃饭玩乐,总行了?” 卢钺头一次这么头疼,却没发现自己有些甘之如饴。 半个多小时后,卢钺坐在外面的小厅里处理着手头上的事情,时不时看向主卧的动静,倒也没有出言催促。 好不容易哄好了小姑娘,万一又哭了怎么办? 他现在丝毫没有意识到,他变得一点也不像自己。 就像几天前他也不会想到他居然会安静的在等一个女人梳妆打扮等了半个多小时甚至更长时间。 就在他打算继续看电脑里的文件之时,门口探出了一个小脑袋,可可爱爱。 “阿钺?” 是怯怯软软的声音,如小猫爪子挠心那般。 他抬起头一看,眼前一亮。 不同于昨天苍白着一张小脸,如同一颗焉了唧的小白菜那般,今天的小可爱如同充满了生机,一身浅粉色抹胸吊带长裙,胸口点缀着几朵米白色轻纱卷起的花朵,腰间系了一条白色腰带在身后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勾勒出鼓鼓囊囊的胸脯和盈盈一握的细腰,一头黑亮的长发垂在腰间。 圆润的肩头和雪白的藕臂垂直,手里拎着chanel新款的米白色手提包,小巧精致。 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不同于素颜时的清新绝伦,原本清丽的小脸上多了一丝艳丽。 卢钺突然就不想出去了,只想把人好好藏在家里。 喉结滚了滚,招了招手,“过来,我看看。” 还未等人走近,他就闻到了空气中若有似无的花香。 他从来不喜女人喷香水,偏偏他出现的地方就有无数的女人扎堆存在。 但是小姑娘身上的香气却令他有些欲罢不能,人还未走到跟前,他就大手一揽,直接把人拥入怀中。 低头埋在女人的颈窝里嗅了嗅,才抬起头,“小可爱好香。” 也好漂亮。 姜祺有些害羞地低下头,两颊染上两抹红晕,比原本就打上的腮红更显娇艳。 卢钺搂着姜祺的细腰走出房门,门口早已站着两名保镖,姜祺细细看去,却不是昨天那二位了。 但她却并不关心地收回视线。 男人体贴的给她拉开宾利的车门,等她弯腰上了车后才坐到另一边,示意司机开车。 “带你去买东西,嗯?”还没等司机发动车子,卢钺就直接把人拉到了怀里,亲了亲她的小手,低声问着。 早上看着小姑娘哪哪儿都好,就是那光溜溜的脖子耳垂手腕上什么都没有,不得不腹诽一句某人真抠门。 姜祺乖乖巧巧地轻轻靠在男人的胸膛,还要控制好分寸不能让衣服擦到她面上的妆容,不得不说也是个技术活儿。 “可是不是应该先去吃东西么?”姜祺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他,精致的眼妆令她原本就灵动的明眸更胜从前。 “你不想先买东西么?万一我一会变卦了不给你买了怎么办?”轻轻刮了下她的小鼻子,说不出的宠溺。 他也不知道为何,从第一次见面起,他就特别想要逗弄面前的小可爱。 姜祺有些疑惑地看着他,目光清澈,似乎毫不在意,“不买也可以的,为什么一定要买呢?我东西够用了的。” 卢钺看着一脸单纯地小姑娘,叹了口气,“你有珠宝首饰么?” 姜祺呆呆地摇了摇头,这些她确实没有买,或者说,谢毓给的钱不足以购买她看上的东西。 她其实有点点宁缺毋滥的想法。 对男人如此,对首饰也如此。 只是她确实没想到,前世只能算品相普通的珠宝首饰、古董字画之类的,到了现在居然会溢价如此高昂。 导致她之前去看了一眼就走了,满意的太昂贵,不满意地她宁愿不戴。 她不是“何不食肉糜”的人,可以忍受短期的贫穷与屈辱,但是对于某些人和物品,也是有着一套衡量标准的。 看着面前的小姑娘有些单纯的模样,他叹了口气,握着她的手,罢了罢了,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懂什么,自己给她什么她就受着就是了。 “衣服鞋子值几个钱呢傻瓜,你们女人的珠宝首饰才是保值的。买给你你就好好收着,以后有机会有场合也不至于没得戴。” 姜祺低低地应了声,一脸感动地看着卢钺,“阿钺你对我真好~” 卢钺只是亲昵地刮了刮她的小鼻子,额头轻轻抵住了她的小脑袋,“这就叫好了?” 姜祺神色认真地说道,“嗯~阿钺是这个世界上第三个对我这么好的人~” 第一个是把“姜祺”捡回孤儿院的阿姨,虽然没能好好把她养大,但是算得上救命之恩。 第二个是谢毓,出手阔绰,数次出手相救。 而卢钺却眼底露出一抹心疼,第二个人他知道是阿毓,第一个人是孤儿院院长。 从小无父无母孤儿院长大,长到成年才遇到了后两个对她好的人,还都把她当成了替身,连平日冷漠无情的卢钺都有些替她难过。 姜祺没有错过那一抹心疼,却并不会心虚。 姜祺说的是实话,她也从不屑于撒谎,因为她比谁都清楚,一个谎言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弥补,到最后圆不上了,她也就完了。 至于别人通过她的话脑补些什么,总不能也怪她? 没道理的。 而且姜祺的身世,无论是她编造的,还是“姜祺”自己的,都足够对得上这份怜惜。 把头埋入男人怀中,小手紧紧地环抱男人有力的腰身,听着对方富有节奏跳动的心跳。 车内的气氛变得有些安静,又不显得尴尬。 突然,司机开口。 “先生,到了。” 车子并没有行驶多久,只是沿着外滩穿梭,很快就到了一家看起来古香古色的仿古建筑前停下。 第31章 枯山水 卢钺拍了拍姜祺的后背,示意该下车了。 姜祺从男人怀中起来,转头看向了车窗外的建筑。 黑金色的主体,与姜祺见过的所有仿古建筑都不同,多了些这个时代的元素。 黑色的大理石花纹地面,金色的灯光与装饰,意外的产生了不一样的美学反应。 姜祺跟着卢钺下了车门,挽着卢钺的手穿过大门才进入到庭院中。 哪怕在京市见识过两家豪华会所的姜祺也不免有些咋舌,毕竟会所消费之高,各种明面的隐藏的,足以撑得起那般的富丽堂皇。 但是这里,应该只是吃饭的地方,装潢却不相伯仲。 三层的小楼坐落在地价昂贵的黄浦江边,他们刚步入院子就有侍者来领路,同车的保镖跟在他们身后,司机跟着泊车小弟去停车去了,院内明显看着没有停车的地方。 院落内景色不是枝繁叶茂的东方园林,反而有点类似前几日她在网上看到的隔壁东瀛盛行的“枯山水”风格。 “几位有预约么?”前台露出了营业的微笑。 保镖上前一步,“卢先生,两位。” 前台笑容更盛,“您好,您二位的包厢已经预留出来了,请跟服务员过去。” 他们这儿的包厢通常都设定了最低消费的,两个人要求包厢用餐的实属少见。 保镖守在了门口,包厢里的陈设也令姜祺有些吃惊,不是传统的圆桌椅子,而是一张低矮的茶几,不是日式的,而是中式的。 地面也是做的黑色木地板,打扫得一尘不染的样子。 正方形的茶几四四方方的摆放在靠落地窗的位置,方便客人一边进食一边欣赏不远处的江景,桌子上还有一个精致的茶盘和两份餐具。 里屋是中式风格,屋外却是日式的枯山水,颇有些不伦不类的。 姜祺暗暗想道,这里的东西,能正宗? 狐疑的看了卢钺一眼,低下了头。 卢钺却注意到了这一幕,笑着说,“这里是我一个朋友开的店,喜欢广式的饮食文化,却又喜欢日式的禅意,所以就两相结合,我们也经常说这里是四不像,师傅也是从粤省那边重金挖来的。但是菜品上做了一些改良,倒也不错,可以尝尝~” 姜祺也只好将信将疑的把疑问放下,乖巧的坐在木头椅子上看着穿着旗袍衬地身段玲珑有致的小姐姐表演着泡茶的艺术。 他趁机打开手机里的微信和通讯录,存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 “这是我的手机号和微信,有事没事都可以找我。”卢钺嘱咐道。 姜祺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但是知道是一回事,会不会实施就是另一回事了。 不能把别人的客套当真,当然她现在也不知道卢钺到底是不是客套,但是姜祺不是蹬鼻子上脸的人。 卢钺看她乖巧的模样,喉咙有些痒,亲了亲她的发丝儿,两人站在落地窗前,前面是滔滔不绝的江水,与拔地而起的繁华都市建筑,俊男美女相依,说不出的般配。 “您好,您的菜品已经备好了,请问现在可以上菜么?”是服务人员彬彬有礼的声音。 “进来。”卢钺开口。 “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边吃边说。” “您好,这边是您点的黑松露野菌龙虾饺皇、鲍汁凤爪、帝王蟹子瑶柱烧麦、松茸鹅肝叉烧包、蟹黄鱼翅灌汤包、鲍鱼瑶柱糯米鸡、灌汤烧鹅、古法黑叉烧皇、榴莲天鹅酥、千层拿破仑等等,都已经上齐了。”两名服务员从精致的小推车中小心地端起一道道精美的点心后,稍稍站远后开始一道道的介绍起了菜名。 最后端上两份用透明容器盛着的杨枝甘露后躬身离开。 原本宽大的方桌上此时堆满了琳琅满目的20多样广式点心演变的新式创意菜,令人目不暇接。 姜祺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 她前世是个实实在在的北方人,再者也不曾出过远门,确实不曾见过这等精致的广式点心。 卢钺抬手挥退两名上菜的服务员,又示意包厢内奉茶的旗袍小姐也可以退下了,这才提起茶壶给姜祺倒了一杯茶,看着对面的小可爱眼睛不停地左顾右看,滴溜溜的转,小小地吞着口水,说不出的天真与活泼,比起昨日那碍眼的死气沉沉模样顺眼许多。 “先喝杯茶,你早上起来还没喝过水。” 卢钺先递给姜祺一杯茶示意她润润喉,这才拿起筷子,给姜祺夹了个虾饺到碗里,“尝尝,看看和昨晚的一不一样?” 姜祺对着他明媚一笑,比外头正午的阳光还要明媚,晃花了他的眼。 张开小口,一小口一小口的咀嚼着口中的食物,不是仪态万千,但也秀气文雅,丝毫不像从山野之中走出来的姑娘。 瞧着她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白嫩的脸颊上两个腮帮子因为进食塞得鼓鼓的,像极了他偶然瞧见的一只小仓鼠,可爱极了。 卢钺手痒,忍不住伸手趁她吃着东西,不注意掐了一把嫩滑的小脸,惹来一记瞪眼,他却丝毫没有被冒犯的意思,低低地笑了声。 继续给她夹着菜,待她吃了7、8分了才开始进食,丝毫没有吃人吃剩下的觉悟。 姜祺也投桃报李般,另外拿了双干净的筷子给夹着菜,还贴心的续上了一杯茶。 待吃到7分饱后卢钺才放下筷子,姜祺递上了一旁的手帕,待询问姜祺是否吃饱后,两人才起身走到室外,陪着她逛了一圈,全当消食了,看着她迈着雀跃的步伐向他这边走来,卢钺也不由自主的笑了笑,就那样看着她来到他面前。 卢钺抬眼看了看天,刺眼的太阳照在小女人的雪肌上,粉嫩的小脸出现了一层薄薄的汗,他赶忙拉过人往门口处走去,司机与保镖早就在车门外等候了。 上了车姜祺刚坐稳,就被某人拉着抱在了怀里,拉着她的小手不肯放。 姜祺怀疑这人有什么亲密接触症,但她没有证据。 别以为他不知道,小可爱已经偷偷瞄了好几眼微信却不敢当着他的面打开了,还不是怕他迁怒不肯给那姓谢的好好处理事情? 如果是他先遇到小可爱的就好了。 现在哪还有姓谢的什么事? 卢钺酸溜溜地想着。 第32章 情侣表 他此时已经察觉了现在的他一点儿都不像平时的他,可是他却不愿意去深究。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呀?”许是察觉到男人情绪有些不对,姜祺转移了话题,把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卢钺惊醒。 “带你去买东西。” 卢钺一只手捏了捏她的小手,又没忍住摸了摸小脑袋,最后更是直接把人抱在了大腿上。 说不出的亲昵举动,丝毫看不出二人只认识了几天。 浦西,恒隆广场。 没有去逛什么女装奢侈品箱包之类的,卢钺下了车就拉着姜祺直奔一家世界级名表专卖的门店,让人取了本册子让姜祺随便挑。 姜祺翻开精美的册子,看着琳琅满目的清单,十几万都是起步价,越往后的各种钻表动辄数百万。 她不由得暗自心惊这些东西的高昂价格。 毕竟在她那个时代,计时还是多用沙漏或者水漏。 但是也没听说过谁家的沙漏、水漏动辄百万的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惊讶,“手表以前是用于人们随身携带看时间的,后来变成了人们手上的装饰物,再后来成了人们攀比的饰品,所以价格越来越高,戴的不是看时间的工具,是面子,是身份。”卢钺好像心情很好,淡笑着开口。 “这么说,你能明白么?”姜祺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等姜祺逛了一圈走回去的时候,他们的茶几上已经多了两杯茶水和点心,想来是刚上的。 隔壁的位置也有一位看起来是金领模样的精英坐了下来,上了茶,却没有点心。 姜祺观察到了,却没有张口询问。 有些地方确实很会审视利弊,有些人确实很会察言观色。 还没等她走到跟前,卢钺就伸出了手把人拉到身边坐下。 如果可以,他更想像刚才在车里那里把人抱在腿上,但是小姑娘脸皮薄,这里人多眼杂,还是不要了。 “逛了一圈,有没有看中的?”卢钺含笑看着她。 姜祺摇了摇头,突然凑到了他耳边,小声说道,“好贵哦~” 说完还特意往后看了看,一副害怕别人听到的模样。 卢钺好笑的看着她那副小家子气的模样,心里却非但没有任何鄙夷,只觉得可爱,他觉得他真是要疯了。 要知道,那个人永远都是端庄、大气出现在人前的。 相处不到两日,他就已经发现了,眼前的小姑娘,与他记忆中的那抹身影,除了容貌外,几乎天差地别的差距。 但是他已经知足,世间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哪怕是他这样的天之骄子,活了二十几年,不也有办不到的事,得不到的人么? 如果那个人始终不愿意再回头看看他他们的话。 那能得到一个容貌相似九成,性格乖巧可人的赝品,哪怕有些出身、眼界上的小缺点,他也愿意惯着。 想到另外几个眼高于顶的家伙。 如果他们嫌弃小可爱最好,那样小可爱就是他一个人的了。 “阿钺?阿钺?卢卢先生?”胡思乱想间,才发觉小可爱在叫他,一脸忐忑的模样。 “我对不起我不是很了解的这些,是不是有什么地方说错了?”回过神来才发现他的小可爱此时眼睛红红的像个小兔子,紧咬着唇担心、害怕的模样看着他,眼底里还闪过一丝自卑。 他抚了抚她柔顺的长发,如若不是公共场合怕小可爱害羞觉得难堪,他早就把人拉到怀中好生安慰了。 “怎么了这是?”他尽量放柔了语气。 姜祺自然不知方才几分钟内卢钺已经动了与她长长久久的念头,此时正在卖力地表演。 “我我以为您不高兴了所以一直不说话不理我”姜祺咬着下唇,红真眼委屈巴巴地说道。 卢钺皱了皱眉,怎么又“您”上了呢? “对对不起”看着他皱眉,姜祺都要急哭了,想要站起身道歉,被男人眼疾手快地拉住了。 “我只是在想事情,没有生气,你不要道歉,你跟我不用这么客气。” 卢钺此时居然觉得,小可爱太懂事太会察言观色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事了。 叹了口气,顾不得这是在外头,直接把人拉到他身旁坐下。 女孩儿乖乖巧巧,任由他动作,似乎依旧害怕他生气。 “不要觉得这些东西贵,对我而言这些都是正常消费。你喜欢什么尽管去挑,没关系的。” “我我是不是给你丢脸了?”说着,偷偷瞄了一眼四周。 卢钺抬眼望去,确实不远处有两名身材高挑、妆容精致的女子在看着他们,小声议论着什么。 他皱了皱眉,没有大庭广众之下与人吵架的习惯。 他虽然家族在黑道根深蒂固,但是到他这一代早已洗白得七七八八,只留下少数根深蒂固的关系网不能撇清,形式上也没有祖上那么张狂,但是不代表他是个没有脾气的人。 相反,几个兄弟中,他的脾气最不好,最为冷漠。 但是看着一脸委屈的小姑娘,他手指摩挲,总想替她做什么。 看他的眼神有些吓人,那两名女子走的远了些,视线也不再往这边飘,显然有所收敛。 卢钺站起身,姜祺以为他要做什么,忙拉住他的衣角,“阿钺,不要吵架~” 看着小姑娘明明受了委屈却还害怕生事的模样,他心底软了软,摸了摸她的头没有说话。 压下了心底升腾而起的戾气。 “诶,老公,我们买情侣的可以么?好像这个牌子的情侣款也相当不错~” 还未等卢钺说些什么的时候,原本在他们隔壁桌一直看着手册挑着款式的那对男女中的女方说话了。 “可以,那就看看情侣款。”身后传来男方的回应。 卢钺挑了挑眉,突然觉得手上那价值8位数的腕表它不香了,哪看哪不顺眼起来。 他要和他的小可爱一起戴情侣表。 “你们店里最贵的情侣表有哪几款?” 他合上了手里的册子,侧头直接看向了候在一旁的大堂经理。 是的没错,刚10分钟起,他们的接待就从漂亮的旗袍接待小姐姐变成了成熟稳重的大堂经理。 第33章 愉悦 “先生您好,我们店目前最贵的情侣款现货是永恒之心系列和真爱一生系列、以及与你欢喜系列,都是200w以上的单表级别。” 大堂经理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嘴巴一张就没停下过,把几款情侣表的信息都介绍了一遍,甚至连隔壁桌那对夫妻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但是显然,他们也只能听听,这个价位的表,已经不是一般金领可以随便买得起的了。 卢钺直接让他把样式拿过来,在姜祺点头后直接让人把东西包起来,一气呵成付款时毫不犹豫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亲手给姜祺戴上了那只连表盘内里与周围都镶满了碎钻的白金色腕表,才把自己手上的换了下来,递给了跟随的保镖,拿起那只相对简约但是却贵了50w的男款,示意姜祺替他戴上。 姜祺接过手表时手都在颤抖,这不是装的。 她知道这时代里这些东西都很昂贵,但是没有具体的价值概念。 卢钺喜欢戴,谢毓也喜欢,但是她真的不知道这些东西有这么贵,而且又不是她的,她激动个什么劲儿! 想到自己手上拿着这只200多w的表,还有自己手上戴的这只也是,刚好讨巧地凑成了谐音520w的情侣吉利数字。 姜祺手都在抖。 难怪卢钺一路上都在说谢毓抠门,如此想来人家确实有说的资格。 既然卢钺送给了她,她也就不再矫情了,矫情多了没意思,还不如大方接受,日后对这个男人上点心。 说白了人家不欠她的,把她交易过来是谢毓拿了好处,如果是奖励也应该是谢毓给。 但是这个男人对她却毫不吝啬。 他也不是什么不知好歹的人。 虽然男人对她如此大方的原因,多半是因为她的那张脸,她现在属于“鸠占鹊巢”,享受了人正主儿享受的一切。 但是,如果只是当个替身就有如此报酬,她甘之如饴。 她只管她自己过得好,那便好了。 至于所谓的“鸠占鹊巢”,如果真凤凰回来了,她这只小麻雀马上飞走就是了。 戴好了手表后,在经理越发恭敬的态度下,姜祺挽着卢钺的手出了专卖店的大门。 余光扫视了角落里从卢钺付款起就目瞪口呆,最后艳羡地看着姜祺一行人离去的两名女子,姜祺好心情地勾唇一笑。 真是谢谢两位姐姐了,没有二位相助,她还真不一定能戴上这么贵的手表。 “阿钺?我们接下来去哪呀?”姜祺抬起头,看着身前的男人,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那刀削般的下颚与抿起的薄唇。 “继续买东西,怎么?你累了?”卢钺停下步子,低头看向了她。 “还还买呀?”姜祺有些惊讶,毕竟已经花了200多w了她的心在滴血。 “呵。这才哪到哪?”卢钺轻笑一声,再次对抠门的兄弟鄙夷起来。 接着,卢钺带着她,把这两层的奢侈品店都逛了个遍,最后在他的挑选下买了20多套当季的衣服、鞋子和好几个新款包包,姜祺最后沦为了无情的试衣机器,麻木地一套一套地像个芭比娃娃般试着衣服,就在她觉得面前的男人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之时,男人才满意地开始签单子。 满意地收到了一波小女人崇拜的目光,他开始明白那些酒肉朋友喜欢在女人面前装逼的感觉了。 这是一种精神上的愉悦。 挽着身边俊秀高大的男人行走在这座金融中心最大的商业购物中心里,身后跟着两名大包小包甚至胳膊上都挂满的各类奢侈品购物袋的保镖,接受着路过的男男女女艳羡、嫉妒的目光,姜祺面上平静,心中却无比的满足。 是那种精神上的无比满足。 她就是这样的肤浅,前世的饱读诗书仿佛都喂了狗。 或者说,前世的博学多才、琴棋书画都是为了谋生,并非所爱。 对她来说,所谓的饱读诗书、琴棋书画,不过也是为了抬高自己身价的手段罢了。 如今不需要展露这些,就能获得比前世更好的一切,她求之不得。 只不过,到底有些空落落的,那些技艺,她从五岁就开始日夜苦练,早已深入骨髓,就此荒废,到底有些可惜,幸好,还有舞蹈,把账号做起来,也不算完全忘记。 身后那些或艳羡或鄙视的目光,在她上了停在门口后的宾利后更胜,直到车子缓缓启动,卢钺直接拉上了车内的挡板,把她抱到了大腿上,才逐渐消失。 “下午过得开心么?嗯?” 姜祺毫不掩饰自己面上的开心,点了点头。 卢钺有些意外她的诚实,毕竟他见过太多嘴上说着“太贵了,我不爱钱只想要单纯地感情” 云云推辞表示自己不爱慕虚荣,实际上眼底那抹贪婪早已将她出卖的女人。 却从未见过有人将喜爱物质、拜金这种特质毫无保留的展现出来。 阿毓,知道么?他有些好奇。 毕竟他们兄弟几个,玩女人归玩女人,大方也是真大方,嘴上说着“你情我愿、钱货两清,别纠缠”等等游戏规则,但是对那些捞女拜金什么都可以出卖的行为向来都看不上。 他的眼神有些探究地看着怀里的人儿。 姜祺好似一无所察般,依旧用清澈的目光直视他,清澈到,他觉得刚才的想法有些肮脏。 “很喜欢那块表?”是他给了她妄想么?毕竟是块略带深意的情侣款。 “唔,要说真话么?”大方地对上了男人愈发探究的目光,姜祺开口。 “你可以说说。”卢钺挑了挑眉。 “其实我依旧对这些昂贵的包包、首饰包括手表附带的价值不太理解,但是阿毓好像认为给我花钱就是对我好,那么我也要好好对待他对我的心意。” “他对我好,是希望我开心,那么我就会开心。” 然后又抬头看了他一眼,有些温吞地说着,“我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也一样,不过,我觉得,不过怎么样,有人愿意对我好,我都应该是开心的。尽管,他对我好的表达方式我可能不太理解。” 卢钺一时有些语塞,为怀中女孩儿的单纯,也为自己刚才内心的龌龊。 第34章 何为心安 是啊,一个刚从山里走出甚至没脱离温饱线的小姑娘,能懂什么爱马仕、香奈儿又或是江诗丹顿、百丽翡达呢? 脑海里回荡着那句“他希望我开心,那我就开心。”有些酸涩,是有多缺爱,才会因为别人对她的那一点点好就左右心情呢? 她到底知不知道,阿毓那家伙,不说家里的钱,光是他自己从高中就开始的各种投资,就可以挥霍到下下辈子了 给她花的那点钱,无非是图个心安图个,把人当替身的心安。 他也一样。 有些心虚地不敢直视那双清澈见底的明眸,卢钺别开了视线。 “那,我给你花钱,你开心么?” 不知为何,卢钺心中居然升腾起了一丝期待,他觉得他疯了。 姜祺心里嗤笑这个男人的别扭与天真,面上却还是一脸单纯的样子,肯定地说道,“阿钺对我好,我也开心的。” “所以,阿钺给我花钱,也是想我开心的?谢谢阿钺,我很开心。” 想着上个月他朋友家里的堂妹嚷嚷着不给办个豪华的成人礼就不念大学的威胁,自己表妹上个月收到的成人礼物-四个亿的豪华游艇。 他突然想起来,他的小可爱也不过刚成年,连学可能都没好好上过,就得出来小心翼翼地伺候男人,看人脸色。 还要因为没有读过书受人白眼,买个百来万的手表明明不是自己花钱却还是心疼钱,不明白这些物质的价值却依旧感激别人对她的好,哪怕这些东西对她来说可能不太需要。 他突然觉得他很穷,除了钱什么都给不了他的小可爱。 如果姜祺有读心术,她一定大呼这他妈一定是天大的误会! 我只想要你们的钱啊喂! 可惜姜祺不知道,她还在一脸单纯的望着卢钺,期待着男人的反应。 谁知,卢钺直接把人紧紧搂在怀里,一言不发,姜祺连观察他面色的机会都没了。 只能乖巧地把头靠在他的胸上,陪他演着这出温情的戏码。 “先生,到了。”就在两人沉默无语各自思考的时候,车子缓慢地停了下来,声音从隔板前面传了过来。 司机看二人许久没有动静,与副驾驶的保镖对视了一眼,想着今晚的安排,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开了口。 “嗯,知道了。”卢钺有些不悦的开口,但是想到今晚有事情要办,还是压住了自己的情绪。 前路早已站了两排黑衣壮汉,此时笔直站立,垂着头恭候他的到来。 “都在外面等我,阿大和龙三跟我进去就行。” 淡淡地吩咐了一句,就抱着他的小可爱走进了这座位于海市城郊村落却修建得异常豪华的俱乐部。 俱乐部内早已有人在等候,卢钺还没走到,接待的人就迎了上来。 “卢少,我们老大早已恭候多时了。” 卢钺瞥了眼这个笑得一脸谄媚的中年管事,微微颔首,示意他带路。 长相阴柔、身姿修长的年轻男人怀中抱着一个粉裙小姑娘,走在蜿蜒看不到尽头的走廊里,身后跟着两个保镖。 有力的脚步声在寂静的空间里回响,不知道为什么,姜祺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她明白,这里,或许就是他们来海市的目的了。 “别怕,去到哪我都护着你。” 男人察觉到她的紧张,低声安慰着。 此时的两人,都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 不曾想,日后的卢钺会用一生去证明这个承诺。 姜祺勉强地挤出一丝微笑,点了点小脑袋,依旧不肯说话。 而在场的另外三人更是眼睛直视前方,不该看的不该听的时候他们明白。 不知道走了多久,姜祺感觉男人停了下来,有人推开了大门,打开了一个喧嚣淫靡的世界。 金色的大包厢内起码200个平方,正中间做了个肥头大耳的刀疤脸,光着上半身大喇喇地坐在真皮沙发上,一旁还有个身姿妖娆的全裸女子在细心地剥着葡萄皮小心伺候着喂他吃。 屋内手下三三两两坐在一起,身边、怀里也都坐着一个或二个小姐,谈天说地、淫诗艳雨,活脱脱当代版“酒池肉林”。 卢钺抱着人儿,就这么站在大门处,屋里的人毫无动静,带路的管事大气儿都不敢喘,弓着身子保持着拉开门的姿势。 卢钺有些不耐烦了,一个地痞流氓子得了几分势就敢给他摆脸子了,真当他卢家退出黑道了。 “王当家的好兴致~”有些不阴不阳的开了口。 正中间那个肥头大脑的男人仿佛这才看到了卢钺,面上带上几分惊讶地说道,“哟,卢少,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您盼来了~” 卢钺扯了扯嘴角,眼中的讽刺一闪而过。 “这就是您的待客之道么?”眼神示意了下场中的混乱局面,有些嫌弃地说道。 “二狗,还不快搬张椅子来,卢少身娇体贵的,你以为都跟我们一样粗糙吗哈哈哈!”胖子抬脚踢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兄弟,略带深意地说道,引得房间内众人哄堂大笑。 卢钺拦住身后想要动手的保镖,面上表情丝毫未变,只是眼底的温度冷了几分。 今日这出,是鸿门宴啊。 不动声色地朝背后保镖使了个手势,示意他们通知外面的人准备接应。 卢钺抱着姜祺,坐到了对方搬来的椅子上,就坐在大门口,气氛一时间有些剑拔弩张。 卢钺不为所动,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淡淡开口,“今日过来,是受人之托。” “替我的兄弟走上这么一遭。” 对方有些意外他的快言快语,挥退了部分手下和女人,这才开口。 “卢少与传闻中有些不符啊,是个爽快人。”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倒不是我非要阻拦谢总开发那片地儿,只不过我手下这些兄弟们,都靠在那片城中村收保护费。” “这寰宇这么一开发,这些城中村的租户、住户就要迁走,以后新开发的商业区,寰宇也不可能让我们去收钱,这可是一大笔钱哪~我倒是过惯了苦日子,可我这些兄弟,好不容易出生入死地跟着我熬出头了,家里还有一大家子人要养活,可不能断了生路啊。” 胖子说着,眼中透出一抹贪婪。 第35章 交涉 卢钺懒得去看他的表演,“说出你的条件。” “这不能收保护费了,我这大帮子兄弟们也就没了生路。” 许是看出卢钺的不耐烦,胖子装作咬了咬牙说道,“我们也不求多,只希望卢少谢总能给个庇护所,让我的兄弟们有个安家之所,我也就安心了。” “我这里有11个兄弟,都是跟着我从老家过来一起讨生活的,谢总的计划案绝了他们的生计,那个什么商业广场建成了,住宅区每个人补偿一套房子不过分?” 卢钺心里嗤笑一声。 以海市的地价,均价10w一平,阿毓的商业住宅区都是高端住宅,最小也130平一套房,又是不差的地段,算最小的也2000w一套房了,11个人就是2个亿,这个胖子胃口真大,也不怕噎死。 “王当家的如果没有诚意想要谈,那就没必要说了,条条大路通罗马,事情总会有办法解决的。” 卢钺作势站起来要走。 一直笑着的胖子突然冷了一张脸,“卢少当我这儿是什么地方,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呵,还通罗马?只要我们老大安排人不让那些住户签字,或者你们施工的时候找点乱捣乱说有安全问题,我看你们还怎么施工?光脚不怕穿鞋的,你们吃肉总得留点汤给别人喝?大不了就一直拖着不能施工咯,反正寰宇家大业大拖得起。”这时,角落里一个小年轻抬起了头,打断了胖子的话,而胖子在看清开口之人是谁时,居然闭上了嘴。 “这就是明目张胆的威胁了?马爷给你们的底气么?”卢钺眯了眯眸子,冷声说道。 马老三,在卢家逐渐退出黑道后新起的势力,卢钺突然明白了,对方试探的,是卢家的底线。 果然,胖子在听到这句话后脸色一变,“卢家果然根深蒂固,我投奔了马爷的事情,确实没几个人知道。” 卢钺淡淡说了一句,“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 “马老四费尽心思地绕了这么大圈子,引我至此,所为何事?” 胖子面上的惊讶更胜,“卢少好眼力,居然能猜到我的意图,不过有一点您猜错了,引卢少来此,是我的意思,与马爷无关。” 卢钺挑了挑眉,“所以,你找我什么事?” “这还不简单?就这水平还当黑道家主,我们老大打算把你骗进来,来个瓮中捉鳖,给马爷一份投名状啊~”刚才说话的那名小弟洋洋自得的说道。 此时,连姜祺听了都差点笑出声。 卢钺嘴角抽搐了下,第一次正眼看胖子,觉得道上言过于实了。 就本人这智商和身边的狗头军师,能做大做强,真的全凭天意。 且不说外头还有他几十个兄弟,他就算把卢钺抓了又能怎么样呢? 然而胖子并不这么想,“怎么样,卢少,您要是乖乖的投降,然后把您身上的这个小妹妹留下来,我们还可以好吃好喝地招待你,不然可别怪我的兄弟们不长眼了!” 说着,还边色眯眯地瞧了姜祺一眼,猥琐的目光在姜祺身上上下打量着。 姜祺察觉到背后有一道目光如芒在背,不自觉地抖了抖。 卢钺从进屋后,第一次冷了脸,目光死死地看着盯着胖子,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接收到卢钺的眼神,两名保镖点了点头冲了进来,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直接按下了房间电路的开关。 刹那间,屋内漆黑一片,女人的尖叫声与男人的骂街声此起彼伏。 有几个人黑暗前看到卢钺往外跑,想冲过来追,岂料突然失去灯光,直接撞在了障碍物上,倒地不起。 “小可爱,抱紧我~”姜祺只听到这么一句话,接下来就是耳边传来的破风声。 这个俱乐部的路修得七弯八拐的,从外面看面积并不大,看起来也就2、3000平的地儿,不明白为什么路修得这么曲折。 甚至令人有些怀疑整层楼是不是就只有刚才那一间房间,其他的面积都用来修建迷宫了。 如此想来倒也不无可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哪天被找上门,七弯八拐的路途也能让在房子里的人有时间逃跑。 但是这就苦了卢钺了,本就路不熟悉,后又有追兵,身上还挂了个人,等于背了100斤的负重急速奔跑。 再看另一边,两名保镖在关了灯后也趁乱跑了,但是没能跟上卢钺的步伐,只能想着给自家少主吸引火力顺便通知前院的人救援。 王胖子再蠢也知道好好布置,前院早就安排好了人手,此时早已纠缠在了一起。 电话接通没几下就挂断了,那边嘈杂一片。 保镖心里暗骂,余光看向身后的追兵,只能祈祷自家少主能晚一点被追上。 “阿钺,你要不放我下来?”姜祺看着卢钺额头上布满的豆大的汗珠,眼底露出一抹心疼地说道。 “没事。”卢钺喘着粗气,再次绕过了一个转弯,看着没有出口的前路,心里的烦躁愈加。 明明从外面看就这么点路子,为什么总是走不完。 姜祺咬紧了唇,仿佛做下了艰难的决定,“阿钺,你自己走,外面有你的人,我找个地方躲起来,一时半会他们也找不到我。” “不行,”卢钺一口回绝了,虽然身上负重100斤极大地增加了他的负担和减弱奔跑速度,但是他并不想把人丢下,人是他带来的,他有义务把人带出去。 他的小可爱太单纯,不懂这些流氓子玩女人玩的有多脏,落到他们手上还能有半点好? 他不愿意赌,至于他为什么不愿意,如果换个人他还会这样么?现在他来不及细想。 “那你放我下来你休息一会好不好。”姜祺心疼的看着他,语气中带上了哀求。 卢钺略有停顿,听了听身后并没有传来脚步声,把人靠着墙放了下来,靠在墙角休息,听着周遭的动静。 环视一周,都是金灿灿的装修,连一扇连接外面的窗都没有,卢钺皱了皱眉,心中的某个猜测怕是成了真。 “狗哥,这娘娘腔跑得也太快了?一转眼的功夫都没人了?”忽然,他们刚才穿过的岔口处传来了声音。 第36章 迷宫 “闭嘴,小声点,万一人就在附近都被你吓跑了!” 卢钺来不及多喘几口气,半拖半拽的把姜祺拉着跑了起来。 两人在迷宫一样的楼层绕来绕去,心中越发焦急。 姜祺体力早已耗尽,双腿都是软的,哪里还跑得动。 却挣脱不开男人的禁锢,一个没跟上,直接摔在了地上。 “啊!”咚的一声响,姜祺甚至能听到骨头撞击地面裂开的声音,在抬眼已经是两眼泪汪汪了。 “阿钺,你走,别管我了。” “你走!”她推着卢钺,示意对方快走。 倒不是她什么大公无私恋爱脑,而是她知道后面的人马上就要跟上来了,让卢钺快点跑出去找到他的手下把她救下来,起码要比两个人都被抓来得强。 卢钺皱了皱眉,心里闪过无数个念头,却依旧沉默着把人拉起。 “还能跑么?” “你?能!”姜祺咬咬牙,别人都没放弃她,没道理她要先放弃她自己。 忍着剧痛站了起来,听着后面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心跳得如擂鼓。 眼眶里已经布满了泪水却不肯掉下来。 她终究是个小姑娘,有再多的心机也都是些小心眼,真的遇到这些穷凶极恶的歹徒还是会害怕的。 就在两人都快要精疲力尽之际,不远处传来了回声。 “少主!是您么?我们在这里!” 卢钺心底一松,这是他保镖的声音,他记得。 但是他却没有开口,而是继续往声音方向奔跑。 他不确定追他的人离得有多近,万一就在不远处,岂不是功败垂成。 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坚持住!” 终于与他的几个保镖会合后,两人彻底放下心来。 “怎么就你们几个?”卢钺皱着眉开口。 “我们发现这里没有信号,并且这里看起来是3层面积不大,但是通道是有很小的坡度的,所以在里面奔跑不仅仅是绕一层,等于是绕三层还不自知。这是我们通过卫星电话联络后得出的结论。”保镖边引路边解释道。 卢钺心中的猜测成了真,是的,哪怕是那一层楼只有一间房,剩下的面积都用来做通道,他们也不至于绕了这么久,如果是3层楼都是这样的并且他在奔跑中无意识地上下坡等于他们在一个立体空间内跑马拉松呢。 卢钺在心里暗骂不知道是哪个奸人设计的房子,同时又不得不赞叹修建得好。如果是条子来了,绕半小时,里面的人早就从地道之类的逃走了。 终于见到了光,卢钺彻底松了口气。 他们方才进来的门口处五花大绑着几十个混混模样的人,虽说双拳难敌四手,但是他的二十来号保镖是家养子,从小高强度训练长大,跟街边的混混没有比较的必要。 他一直紧紧拉着姜祺的手,此时才有空闲转过头去看她。 不想一回头就吃了一惊,女孩全身都被汗水湿透了,凌乱的秀发沾在脸上,一张小脸苍白,步履蹒跚地跟在他的身后,原本鲜艳的朱唇已经被咬出了血,眼眶里积满了泪水。 卢钺直接把人横抱起到了车上,“回别墅,酒店也不安全了,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后手。让医生到别墅候着,你在派两个人去酒店拿我们的东西。” 卢钺升起了挡板,挡住了外头的一切视线,“开车。” 他压抑着怒火,吐出这两个字。 这才转过头,柔和了脸色,“没事了,没事了,别怕。”他把人搂在了怀中。 “呜呜。”姜祺的泪水此时终于决堤,像个受伤的小兽扑在家长的胸膛里呜咽出声。 “刚才摔到哪了?”卢钺想起来女孩刚才摔了一跤,嘴上的咬痕明显不是因为跑步才咬的,那就只能是疼痛导致的。 说着就要去撩她的裙子,“别没事,我不疼。” 姜祺想要去阻止他的动作,但是却故意放慢了一拍,男人已经把裙子撩了起来。 脸色瞬间变得极度难看。 “没没事,只是看着吓人,其实我不疼的” 卢钺抬起头看着她因为疼痛难忍已经咬出血的下唇,和皱起的眉,还有膝盖上触目惊心的擦伤。 女人皮肤白皙,伤口外圈已经青紫一片,更显吓人。 最中间的地方已经血肉模糊,正不断地往外冒着鲜血,此时已经顺着小腿蜿蜒而下。 明显是受到过剧烈撞击后的擦伤。 这种伤势,怎么可能不疼? 可是小姑娘就这工夫在他背后拖着伤腿一言不发的跑了这么久,现在还在安慰自己说他不疼。 他觉得他很难受。 不知道为什么。 “对对不起,您是不是生气了,是我太没用拖累了您,我” “闭嘴!”卢钺的太阳穴突突的跳,忍不住开口让她闭嘴。 他有些心疼她一点都不爱惜自己,又很生气自己太过大意连累了她,不应该带她来的。 她什么都不懂,就被当做这件事交易的筹码委身于一个刚认识的人。 又被自己连累受了伤担心受怕一切逃亡,事后还要安慰他,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他就没见过这么傻的人,傻的令人心疼。 姜祺一副委屈极了的模样,却真的听话闭上了嘴,只是低头垂泪不再说话。 “我我不是骂你,也不是在怪你,你不要多想。一会到了医生给你看看严重不严重,这次是我连累了你,我很抱歉,你想要什么补偿都可以跟我说。” 卢钺少有的低头给人道歉,却甘之如饴。 他抬眼看着他的小可爱,有些惊讶又有些手足无措,甚至忘记了哭泣,呆呆地看着他。 被泪水冲刷过的小鹿眼格外的明亮,好像是第一次有人给她道歉那般,结结巴巴地开口,“没我没关系的,您不用道歉,您没有觉得我拖累了您就好。” 卢钺皱了皱眉,搞不懂为什么他又变成了“您”,但是看着女孩脸上的疲惫,他闭上了嘴,把人搂在了怀里,“你休息会,到了我叫你。” 他们已经到了郊区,这里,不会有人敢胆大包天到行凶。 至于那几个没有脑子的猪,看着女孩脚上的伤,卢钺冷冷一笑,法治社会,他不杀人,非洲的项目还缺人手开采呢。 第37章 受伤 回去的车开得格外的稳,又或许是道路不一样了,总之姜祺靠在男人怀里,真的就这么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她已经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了。 人在一觉睡醒后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环境中总是格外的害怕的,何况是下午刚刚惊魂一场的她。 但是姜祺却没有惊叫出声,而是借着月色开了灯,看到了偌大的卧室和全景露台。 想起睡前卢钺吩咐司机开来的别墅,恐怕就是这里了。 心中暗暗咋舌。 来了一年多的时间,她已经知道这个世界地价的高昂,尤其是她目前待过的两座城市。 看着卧室的面积,心中猜测这个别墅不会比谢毓在京市那一座的面积小,就在心里暗骂一句万恶的有钱人。 有这种别墅还要带她住十几万一晚上的酒店,真是脑子不好使,早来这里不就好了么? “醒了?” 还没等姜祺腹诽完,门口就传来了声音。 “你们看着解决,让马老四给我一个交代,不然,就一起送他们去非洲挖矿好了。你们也回去休息,今天一天也累了,替我好好犒劳今天的兄弟们,受伤了的也要妥善安排。” 面无表情地交代完这句话,卢钺转身关上了房门,几步走到床前,柔和了面部表情刚要开口,却被姜祺的举动吓到了。 原本坐在床上的小姑娘,伸出藕臂示意他弯下身,搂住了他的脖颈蹭了蹭,“阿钺~”还带着浓浓地鼻音。 “你是不是安全了?” 是你,不是我们。卢钺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心里再次一软。 柔声开口,“嗯,我的小可爱很棒,今天下午做得很好,我们安全了,你饿不饿?医生来过了,给你上了药处理了伤口,怕你疼让她放了麻醉。” “但是建议我们明天去医院拍个片,伤口有些严重,她不能确定有没有伤到骨头。给你换了一身衣服,我们的行李也拿了过来,但是你伤口不能碰水,一会我给你擦一下好么?” 姜祺都惊呆了,看着眼前这个仿佛变了的人。 眨了眨眼睛,最后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阿钺,你吃饭了么?我们一起吃点东西好么?” 此时已经是深夜1点了。 卢钺这才发觉自己和小可爱已经超过十小时滴米未进了,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你想吃什么?” 姜祺乖乖巧巧地说,“我都可以的。” 卢钺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吩咐人煮点清淡的东西端上来,然后弯腰抱起了姜祺,扶着她脱掉了身上的吊带睡衣,在浴缸放满了水后把人放了进去,受伤的那条腿单独吊在外面。 试了试水温,这才直起腰,“有事叫我,洗好了喊我一声,我就在外面。” 姜祺点了点头,目送着男人离开,看着卢钺不放心地连浴室门都不愿意关上,姜祺心里暗自得意。 男人果然会对一起受过难的女人格外怜惜呢。 脚上有伤,姜祺也没心思泡什么澡,只是简单的清洗了下。 洗了十来分钟姜祺就有些乏了,轻声叫了声,“阿钺~阿钺你在么?” 脚步声由远及近,高大俊美的身影出现在浴室门口,看着她有些被打湿的纱布,皱了皱眉,却没有多说什么。 “洗好了?”转身拿过置物架上的大浴巾,直接把人拦腰抱起,也顾不得自己的衣服被打湿,用浴巾包裹好后大步流星地走向了主卧。 “你的纱布湿了,我给你换药在吃东西。” 姜祺低低地应了声,就看到男人转身来拿纱布和药,动作熟练的替她上号。 卢钺的出身注定了一辈子伤药不断,哪怕不需要他亲自上阵,但是该学的他只会练得比别人多。 上药的时候卢钺已经很小心了,但是姜祺还是疼得只抽凉气,却在卢钺看向她时总是强撑着挤出微笑示意自己不疼,但是发红的双眼和紧咬的下唇都出卖了她,卢钺只好加快速度,快速包扎好后站起身,“你休息会,我去洗澡,东西一会他们送上来,你就在床上吃,我让人准备了桌子,不用等我的。” 说完,摸了摸小姑娘顺滑的毛发,转身进了里头的浴室。 而姜祺,终于在24小时后,有机会打开了她的手机。 “小祺,你们到了吗?” “小祺,吃午餐了么?” “小祺到哪里了?” “小祺怎么不回我信息?” “在飞机上睡觉吗?” “已经到海市了?” “吃晚饭了吗?” “你怎么一天都没回我信息?” “你们在做什么???” 绿色聊天软件上几十条未读信息,以及手机上不同时段的未接来电。 看到最后一条信息是在昨天夜里她接完电话后发来的。 “小祺,我后悔了。” 在“后悔”两个字上摩挲了下,勾唇露出讽刺的一笑。 打小她便在她母亲的身上学会了什么叫“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轻贱”。 虽然她母亲,到最后连棵草都没等到。 而她觉得,给谢毓十次重来的机会,他都会坚定不移地选择达成这次交换。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这种鬼话,她姜祺,6岁就不信了。 呵呵。 “阿毓……” 仅仅两个字,仿佛说尽了千言万语。 看了看手机,已经深夜。 渣男是个工作狂不假,但是作息也极为规律,每天晚上1点之前必须睡觉,所以她也没指望能马上收到回信。 刚要放下手机,不想对面的电话直接拨了过来,挑了挑眉,调整了下自己的情绪,这才接起电话。 长达一分钟的沉默,就在姜祺有些不耐烦正欲开口的时候,对面还是先出声了。 “小祺” 成年男人略带沙哑的声音,仿佛充满了无尽的沧桑。 “诶?阿毓怎么这么晚还不睡?”同样是有些略微沙哑的嗓音,甚至还带了些哭腔。 谢毓听了心里就是一揪,这是他极为熟悉的声调。 他的手有些发抖,曾经想好打通电话以后要说的话全都卡在了喉咙里。 他现在只想问,“你怎么还不睡觉?你为什么哭了” 第38章 质问 脑海里更是闪过各种画面,他的女人在他的兄弟身下婉转低吟、忍辱承欢,他的兄弟肆意占有着原本只属于他的美好肉体。 但是一想到这种局面亦是他自己亲手造成的,对面的人何其无辜,他的心就一阵发苦,喉咙一阵发堵,他没有资格质问出声。 问了也只会让那边面皮薄得不行的小姑娘更为难堪与难过。 “阿毓?你睡着了么?”姜祺再次开口。 “没有你你好好玩,受欺负了记得跟我说,没钱用了也要跟我说,喜欢什么就买。” 说完又是一阵沉默。 除了这些,他好像也没有什么是能给他的小姑娘的。 “好~” “那那你有什么事回来咱们再说。” 语气是他都意识不到的卑微。 如果和旁人比,他只会嗤笑一声。 可是那是自己一起长大的兄弟,他的资本并不比自己差,如果他不愿意放手,姜祺被他伤透了心不愿意回来的话 有些事情他都不愿意去想。 “好,阿毓你早点休息~” 还是一副贴心的模样。 就在姜祺等待对方挂断电话之时,“小祺,你在做什么?阿钺不在么?”他终究还是没忍住。 “他给我上了药后就去洗澡了。”只说了这么一句令人浮想联翩的话。 谢毓胡乱地应了两句就慌乱的挂断了电话,丝毫没有往日里那个挥斥方遒的大总裁气势。 姜祺心情很好的看着挂掉的电话,嗤笑一声。 打开了某红薯和某抖,《雨荷》这支舞热度很不错,已经有百万点赞了,打赏的礼物折算下来也快三千万了,离自己跑路成功又进了一步。 “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温热厚实的掌心抚上了她的后背,肩膀上多了一只脑袋也在看着她的屏幕,发现不是和谢毓在聊天他心里莫名松了口气。 他转头亲了亲女孩粉嫩的脸颊,“饿了么?我让人煮了点粥。一起吃点?” 姜祺点了点头,不多时,房门便被敲响,一名管家模样的人带着四个女佣站在门口。 卢钺甚至还让人准备的是可移动的餐车,直接推到了床前方便姜祺进食。 姜祺腼腆地对着几人笑了笑表示谢意。 几人退下后,卢钺坚持要喂姜祺喝粥,姜祺抗议无果后也随了他。 姜祺穿着之前卢钺就放在床上的吊带睡裙,低头一口一口吞着他喂得粥,乖得不像话。 卢钺在姜祺吃饱后端起桌上的另一份粥随意地吃了三两口,就被餐车推出了门口让人来收拾。 小心翼翼地抱着姜祺睡去了。 夜晚,月明星稀,皎洁的月光从露台穿过洒在大床上相拥而眠的一对璧人身上。 突然,“啊!不要~”一声女子惊恐的尖叫打破了这一宁静的画面,床上的女子仿佛梦中受到了什么惊吓,直接从男人怀里挣脱开坐了起来。 一直抱着她的卢钺自然也被惊醒,晃了晃脑袋直接伸手打开了床头的灯。 “怎么了?做噩梦了么?”温暖的大手轻拍着姜祺单薄的背脊。 “嗯。”姜祺捂着脸,低低地应了声,还带着浓浓的鼻音。 卢钺心里恨不得把那几个蠢货千刀万剐,心里更是心疼掩面抽泣的女孩。 她性格柔和甚至说有些胆怯,今天这一遭是他连累的她,是他的过错。 “抱歉,今天是我害得你担惊受怕了。” 道歉,比他想象中的要简单。 他说完后却并没有太多的负担。 谁知姜祺却一下子转过来,微红的双眼有些惊讶地看着他,“阿钺有什么错呢?错的是那些坏人。” 卢钺有些许愣怔,又听她继续说道,“而且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阿钺没有嫌弃我跑得慢抛下我,已经很好了呀。” 女孩的杏眼明亮清澈,此时一脸真挚地看着他,言语神态丝毫不似作假,才更令他难过。 他的女孩,连埋怨别人都不会,也不知道趁机找他多要点好处。 哪怕哪怕是她现在开口要点所谓的“精神损失费”,他也会好受许多。 可是他又是那么的开心,他的女孩,如一张白纸,还没被世俗玷污,现在更是乖巧的陪在他身边,被他拥着入眠。 他的心软乎乎的,搂着小姑娘轻声哄着她继续入眠,心前所未有的安定。 只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第二天清晨,姜祺是被疼醒的。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昨晚上了药就好了,今天早晨起来居然会这么疼。 卢钺看到她疼得苍白的小脸,连电话那头的谢毓都顾不上了,直接从露台外打开落地玻璃门三步化作两步走了进来。 “怎么了,这是?腿很疼?” “谁很疼?她受伤了??”姜祺甚至能听到电话那头的咆哮,但是两人都无心搭理他。 卢钺直接挂掉了手边的电话,反正该说的他都说完了,既然事情因他而起,他就把事情包圆了全了兄弟情义。 至于对面问的什么时候把人还回去? 开玩笑,你见过到了人家嘴里的东西还有吐出去的道理吗? 华夏有句话,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虽然他最开始打算玩几天腻了就把人送回去,但是这不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了么? 就在卢钺抱起姜祺急匆匆一行人赶往医院时,谢毓黑着一张脸坐在书房里。 今天是周末,昨夜一夜未睡的他也懒得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示人,索性就待在家里看些文件。 前两日被他毁坏一空的书房换了个布置居然丝毫看不出曾经被人拿来泄愤的痕迹。 9点就接到了兄弟的电话被告知了始末,卢钺满口答应会把这件事处理好,却绝口不提什么时候回来,把他的小姑娘还回来 他心下一沉,正欲开口,却听到一段有些慌乱的脚步声和只言片语,他握着手机的手就是一紧。 小祺受伤了么? 可是明明昨晚他们才通过电话 为什么他却一无所知? 她已经,与他生疏到什么都不愿意和他说了么? 他仰着头,双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桌面上的文件一丝一毫都看不下去,不知道事情为什么就成这样了。 第39章 强抢 宽厚的手背掩盖住了往日里炯炯有神的双眼,只露出高挺的鼻梁与紧抿的薄唇、如刀削般的下颚线,和仰起头后更为修长的脖颈与凸起的喉结,无一不展露男人外貌上的优越。 如今,他藏于家中的珍宝被人觊觎,他还亲手把他的小祺送了出去并且对方不愿归还,那么他只能 把属于他的东西抢回来了。 谢毓眯起了眸子,仿佛五分钟前那个有些失落、沮丧的人从未出现。 起身捡起刚才一气之下被摔出去的手机。 屏幕又报废了,这已经是这周换的第二台了。 但是谢总财大气粗,无所谓。 解了锁,“帮我订去海市最快的航班,15分钟后来我这儿接我。” 没办法,私人飞机他也有,但是现在显然来不及申请航线了。 就在谢毓那边火急火燎赶飞机的时候,姜祺已经被卢钺小心的抱下车,来到了海市最负盛名的私人医院。 无他,卢钺不想去公立医院排队。 这不,早已接到消息的院长和系主任早就在他出发的时候就计算好时间在这等候了,连轮椅都准备好了。 “坐么?”不坐他一直抱着也行,反正跟抱着一只猫儿一样。 姜祺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这是轮椅?”姜祺依稀记得自己好像在哪看过。 她点了点头,卢钺拉开车门下了车,与站在最前面的院方点了点头,拉过轮椅,制止了保镖想要把姜祺抱下车的行为,弯腰亲自把人抱了出来。 院长打了个招呼就忙去了,留下一名骨科系主任陪同。 “这家医院我们家有股份,比较方便,昨天过来给你做检查的医生也是这家医院的。” 卢钺推着她跟在领路的护士后面,随意的说道。 姜祺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心里却在暗自吃惊。 其实她,对于这些男人的背景,基本是一无所知的。 就像相识那晚,她回去就把几人的身份百度了个底朝天,然而除了谢毓的一点点资料和几张连财经杂志都只有的侧脸,卢钺的资料一无所查,像是刻意被人隐藏了一样。 至于那两位名人,只有他们出道的作品时间列表以及奖项,关于他们的身家背景,外界一无所知,只有些捕风捉影的传闻供众人一乐。 姜祺被推着,百无聊赖地想着。 凭她那点钱,找个私家侦探去暗查是最蠢的一种,反正她也只是完成任务,其他的都与她无关,又不是奔着跟他们结婚去的。 突然轮椅停下了,姜祺的思绪也就收了回来。 “卢先生,姜小姐,这里就是做骨组织的x光检查的地方,昨天晚上我已经帮您检查过了,因为外表伤势严重,所以不排除内里骨裂的可能,所以建议做个进一步治疗。”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女医生开了口。 姜祺抬头看向了卢钺,是一副全心全意依赖的样子。 卢钺大手刚好能抬起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昨晚就是这位医生给你检查上药的。” 姜祺转头对她露出了一个浅笑,“谢谢您。”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对方回应了一个职业性微笑。 “我陪你进去。” 用眼神制止了想要开口的随行医生,系主任跟着卢钺后面也进了检查室。 腿上的绷带再次被解开,露出了有些化脓的伤口,在白皙的肌肤下愈发狰狞。 卢钺一直抓着姜祺的手,“要是害怕就不看了,一会就好了。” 姜祺摇了摇头,咬着下唇没有说话。 而是听着医生的安排做着检查。 20分钟后,医生拿着成片向他们解释,“姜小姐的膝盖只是外伤,看起来比较严重,实际上没有伤到内里,回去以后多注意不要碰水,及时换药,结疤的时候可能会有些痒,不要抓。” 卢钺频繁点头,恨不得拿出小本本记下来。 在听到“结疤”这个词的时候皱了皱眉头,“会留疤?” 在看到医生点了点头后,他的神色更为紧张,“有办法不留疤么?” 姜祺也是一脸紧张地看着医生,生怕听到个否定的答案。 “这恐怕很难,我可以多开一直祛疤的药试试。愈合期间不能吃酱油等食物,恐怕要很小心才能不留疤了。” 虽然卢钺的身份他知道,对方的脸色他也能看清楚,但是,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他首先是个医生。 卢钺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姜祺拉了下手心,“算了阿钺,没关系的,我以后都穿长裙子或者长裤子就好了。” 说完还勉强地扯了一丝笑容,心里却不太担心,没关系,系统会出手,一颗玉肌丸下去,保准不留疤。 卢钺心里颇不好受,他的小姑娘还是爱美的年纪,昨天买了一大堆的小短裙还没能穿给他看。 受伤的人是她,现在还反过来安慰自己,怕给自己添麻烦。 “没事,回去想想办法。” “这个习惯么?要一起带回去么?”从诊室出来,卢钺略带迟疑地开口。 毕竟坐轮椅这个事情有时候是要受到一些异样的目光的。 “这个能上楼么?会不会很麻烦?”姜祺有些担忧。 “其实也不是很疼了,我一只脚跳着也行。” 卢钺心里叹了一口气,他多想他的小姑娘能不这么善良,不这么为他人着想。 有些不顾形象的在人来人往的走廊里蹲下身,看着他的小姑娘,“你脚伤了,没办法带你逛那栋房子,那栋房子有电梯,你不会成为任何人的麻烦。” 姜祺的眼眶马上就红了,低声说着谢谢。 卢钺却有些慌了,怎么好好的就哭了呢? “别哭、别哭,是又疼了么?”卢钺想要去查看她的伤势,可是那里早已重新绑上了厚厚的绷带。 只能抬头皱起眉头看着她。 姜祺却伸出手指像是要抚平他的眉间。 卢钺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一动不动。 “没有,阿钺对我太好了,我好感动。”其实她的内心却在惊讶,眼睛是人体最会有下意识保护的器官,一般人不会允许别人触碰自己的眉眼的。 而卢钺却毫无防备的任由自己触摸 至少在这一瞬间,他对自己大概是有那么点真心的,只是不知道能维持多久。 姜祺有些悲观的想着。 第40章 送房 “傻瓜。”卢钺心里一软,却松了一口气。 “那咱们,回家了?” 自然而然脱口而出的“回家”两个字,姜祺没有注意到,跟随着的两个保镖却对视了一眼,不留痕迹的看了一眼轮椅上的女人,心里再次把她的等级提高了一个档次。 没看昨天那伙人在被送去非洲前还被少主安排人动了私刑吗? 他们家少主,以前,可从来不会做这种夹带私货行为的。 尤其是,他们还知道这个命令,是在那个医生看过这个女人伤势后才下的。 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 他们少主,终于开始有了点私心,多了些烟火气。 而此时,两人都不会知道,已经有一位不速之客已经准备登机了 大手一揽就把人捞进了怀中,捏着那软若无骨的小手亲了一口,姜祺挣脱不开,也就由着他了。 “谁说你以后不来?这里才是内陆的金融购物中心,你觉得那栋别墅怎么样?” “什么别墅?”姜祺装傻充愣看着他。 “昨晚咱们住的那里。”卢钺认真地看着她。 姜祺一副沉思回忆的样子,“挺好的?早上出来得急,也没仔细看。” 才怪。 那院子她透过车窗看了,面积与谢毓在京市的看起来差不多,但是内部装潢偏中式古典,谢毓那栋走的是北欧极简风,作为一个古人,姜祺当然更喜欢这一套。 但是她是个聪明人,从来不主动索要东西。 卢钺突然有些紧张,“那套房子过到你名下好不好?以后来海市就住那儿。” 他俩都清楚地知道,这是向她提出包养的意思了。 姜祺心跳如擂鼓,这是她重生以来面对的最大的金钱诱惑,可惜,金钱不是她考虑的第一要素,只要以后要离开,这些东西以后是都要还回去才算断的干净的。 面上却丝毫不显,反而有些疑惑的看着对方。 “为什么要送给我,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要。” 卢钺心里叹了口气,又失落又有些庆幸。 庆幸他的小姑娘不是见钱眼开的人,失落他的钱打动不了他的小姑娘。 你看,男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复杂的生物。 “阿毓就这么好么?” 卢钺突然没头没尾的说了句。 “诶?”姜祺有些迷惘。 “你为什么能接受他的包养不能接受我的?” 卢钺执着于一个答案,哪怕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姜祺却低下头,自嘲一笑,“如果我说,我一开始不知道,他是要包养我的,你信么?” “我以为算了。”一句说不完的话,却留给对方无限的遐想空间。 此时的卢钺,半点没有之前在飞机上的嘲讽神色,而是眼底闪过了一抹心疼。 他当然知道姜祺未说完的话,她以为他们是情侣,并非包养关系,直到被送出来当了交换的媒介,才清楚认知到他们的关系可能不如她想象中的那样。 他当然信。 他的小姑娘从深山走出几个月,如何知道这些污秽的东西? 都是被老男人骗了的。 这时的卢钺,选择性忘记了姜祺在两个会所数月之久的工作经历。 他叹了一口气,没有告诉她,这个现实的社会,哪怕是男女朋友,有时候也会出卖对方。 那样太残忍了。 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他能给你的,我也能,我甚至能给得更多。” “可是那都不是我想要的”姜祺哽咽出声。 卢钺放在他头顶的大手僵了僵,两人一时无语。 宾利宽敞的后座开始变得安静,只剩下姜祺默默咬着唇流着泪,和看着她的眼泪,几次欲言又止的卢钺。 他知道他给不了小姑娘任何承诺。 同时也认识到他能给她的东西很多。 但是,他也给不了她任何东西。 “谢谢。”许久,姜祺接过卢钺递过来的纸巾,停下了哭泣,而是勉强地扯着嘴角笑了笑,“很抱歉,我不该哭的,你们不欠我什么的。我收获的已经比我付出的多多了,只是突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姜祺哽咽着开口。 卢钺有些心疼的搂着她,大手笨拙的给她擦去泪水,像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你获得的,都是你应得的。你认为自己不值,但是给予你的人认为值,那就值,千万不要看低你自己。”卢钺轻声地开口。 姜祺内心其实有些不敢置信,这真的是那个前几天有些冷酷无情,甚至尖酸刻薄的黑道大少么? “阿钺。” “嗯?” “你喜欢我么?” 女孩的问话,如平地一声雷,直接炸在了卢钺的心间。 他有些不敢与她的目光对视,而是别过头。 “你觉得我对你好么?” “好。” “那这样算不算喜欢?” 他在偷换概念。 “那就是喜欢么?” “嗯。” “房子不用给我,钱我也花不完了,如果阿毓阿毓愿意的话,我没有关系的。” 卢钺有些惊喜地转过头,却看到姜祺低着头,他看不清她的神色,但却无端地觉得他的小姑娘在难过。 “阿毓那边,是我跟他的事,如果你愿意,就可以了。”卢钺心头一片火热。 “是啊其实一直都是你们的事。” 姜祺有些自嘲地开口,这是在讽刺他们私自拿她做交换。 但是卢钺并不后悔。 没有这桩交易,他也遇不到他的小姑娘。 入夜,两人都洗漱完准备歇息。 屋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音从正对大门的露台传到房间里来。 “卢钺,快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有本事横刀夺爱你当什么缩头乌龟?” 好,与其说是敲不如说是踹了。 “没事,这都是男人该解决的事情,不关你的事,你别害怕,我在。” 说着就要起身去开门。 他卢钺,从来就不是个会逃避的人。 “诶~”姜祺还是紧张得拉住了他,紧咬着下唇,一双眸子水汪汪地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 “别拍,没事。” 卢钺笑了笑,摸了摸她有些汗津津的小脸。 “你们有话好好说,他他要是骂我就给他骂,终究是我对不起他。” 卢钺直接气笑了,“他把你送人了,现在后悔了,有什么资格骂你,这事儿你别管了,外面怎么样你都别开门,知道吗?” 姜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乖巧的点了点头。 第41章 私心 姜祺半坐起来,背靠着柔软的床靠,这些男人,真是意外地幼稚呢。 待到门快速打开又关上,姜祺收回那“关心”的视线,拿起手机看自己的数据。 门外。 谢毓眼睛死死地盯着走出来的卢钺,房门关得太快,他没办法看清屋内的情况,但是他清楚,他想见得人就在里面。 他的右手止不住的颤抖,是生气,是愤怒,他仿佛在抓一个红杏出墙的妻子跟她的奸夫现场。 可他的拳头挥不出手,只因为他知道,造成这样的局面,是他同意了的。 所以理智与气愤的情绪交织,令他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 许是好事被人打扰的不悦,卢钺有些不耐的开口。 “你来做什么?” “我来接她回去。”谢毓的语气异常地冷漠,冷冷地看着卢钺。 卢钺挑了挑眉突然就笑了,“我有说过,要什么时候把人还给你么?” 谢毓听到这句话,脑子里的那根弦突然就断了,颤抖着的手突然就挥了出去。 卢钺是练家子不假,但是谢毓也每天进行健身,身体素质异于常人,趁其不备一拳下去,卢钺被打得倒退了几步,靠在门上冷漠地看着他,制止住想要冲上来的保镖。 抬手擦了擦嘴角流出的鲜血,想要冷笑一声,却发现好像有些疼。 抬眼看了看怒气上涌的兄弟,突然开口,“你有多少年没这么生气过了?她值得么?” 谢毓突然怔了怔,似追忆又似在思考,“这不重要,她值不值得也不需要告诉你。” “我要带她走。”说着,就要拉开卢钺,想打开门。 似乎是恢复了往日的沉着冷静,谢毓一脸平静地重复着这句话。 可内心的不平静,只有他自己清楚。 “如果我不让呢?”卢钺握住了门把手,分毫不让。 “你什么意思?”谢毓蹙起了眉。 “阿毓,我后悔了。”卢钺深吸了一口气,用无比认真的眼神回视着自己的发小。 “什么?”谢毓有些愣怔的他,似乎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我要她,条件随你开。” “不可能。”谢毓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卢钺看着他坚定地模样,突然就笑了。 “我是后来的,我吃点亏,我们共享。” 谢毓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他,不敢置信地问道,“凭什么?她本来就是我的!” 卢钺突然诡异一笑,“你说她要是知道,你为什么叫她小月,她还会跟你走吗?” 只一眼,便叫谢毓遍体生寒。 “你不也是么?”但却很快反应过来。 “那就鱼死网破好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很清楚,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卢钺冷冷地说。 卢钺先前的试探,就是为了赌谢毓害怕姜祺知道一切的真相。 “她不会同意的。”谢毓别过脸,不去看他。 果然,他不敢。 他赌不起。 那个满眼都是他的小姑娘,已经受过一次伤害了,如果再被她知道自己的龌龊心思会承受不住的? 他不敢赌。 手松开又握紧,抿着薄唇,冷冷地看着卢钺。 “她会同意的。”卢钺信誓旦旦地说。 谢毓眯了眯眸子,“你对她做了什么?” 卢钺笑了笑,“我疼她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伤害她。” 仿佛是知道谢毓的心思,卢钺胜券在握般,转过身去打算开门。 刚才他最想进去的地方,此时成了他最不敢进去的地方。 因为,想也知道在门被打开之前,里面发生了什么。 但他的字典里,从来没有逃避这二字。 深呼吸了一口气,他还是跟着走了进去。 刚打开门,谢毓径直越过卢钺走到了床前,姜祺一手用白被单捂着胸口,泪眼婆娑地看着门口的方向,看着他。 似乎是不敢置信,喃喃出口,“阿毓?” 泪水直直从精致白皙的面庞滑落,开口地第一句却差点让谢毓心都碎了。 “我以为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就这一句话,就直接把他所有的火气都扑灭了。 “对不起”姜祺哽咽出声。 您瞧,三句话,直接把谢毓所有的怒意打消、理智回笼。 谢毓想要说的话语梗在喉头,胸中一股愤懑对着面前哭成泪人儿的小姑娘却根本无法宣泄。 心中叹了口气,蹲了下来仰头看着姜祺。 他的小姑娘有什么错呢? 错的是他们这些肮脏的人,把她当成一件物品来交易,达成协议了才假惺惺地来问她的意见。 却还要让她这个受害者来道歉,谢毓很难受,刚才的满腔愤懑转化为了愧疚。 “对不起。”这是他人生中为数不多的真诚道歉。 还是对着一个社会地位、年龄、学识各方面都相差巨大的女人,但他心甘情愿。 谁知姜祺听了听后哭得更开心了,“没没没有。” 想要伸出手触摸他的脸,又眼神一暗想起什么缩了回去。 但谢毓不给她这个机会,抓住她的小手往自己脸上一带。 “姜祺,看着我。” 此时此刻,他不想叫那个名字,每叫一次,都显得他的心思是那样的龌龊与不堪。 而他,也在自食苦果,被威胁让出独享她的权利。 他很难过,出发前想着,无论如何这次把人抢回去,他就不再放手。 可谁知,有人同样发现了他的小姑娘珍贵之处,还手握他的把柄,不愿放手。 姜祺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他,小鹿眼此时雾蒙蒙的,哭的梨花带雨。 许是看着两人气氛太美好,一直一旁看着的卢钺像是终于看不过眼了,打断了二人含情脉脉地对视。 “诶,这房间里还有个人呢?”不远处传来卢钺不满地声音。 姜祺的手“嗦”地一下就收了回去,低下头谁也不敢看。 卢钺本来想嘲讽两句,看到她这个鸵鸟样,心里一软,叹了口气走到了床边。 长臂一揽直接把人揽入怀中。 “哭什么?嗯?”拿过一旁的纸巾看似粗鲁实际上轻柔地给她擦去眼泪。 “以后我和阿毓一起养着你好不好?他刚才答应我了。”威胁地眼神扫过正想说写什么的谢毓,继续低声说道。 谢毓却依旧开口了,认真地看着她。 “你愿意么?” 第42章 第一目标攻略成功 这个问题一出,系统直接发出尖锐的爆鸣,恭喜宿主,成功攻略第一目标—— 嗯?这就攻略了?怎么判断的? 不过现在没时间思考这个,面前还有两个人在等着自己答复。 接过卢钺手里的纸巾,擦干了眼角的泪水,姜祺没有看谢毓,而是看向了卢钺。 “阿钺,你可以先出去一下么?我有几句话想跟阿毓说。” “好,别哭了啊,哭多了伤眼。”卢钺低声安慰着她,说着起身走了出去,还关好了门。 而谢毓,则在听到她喊“阿毓”的时候就心头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现在害怕的是,姜祺不只不愿意跟他走,可能还不想要他了 毕竟,他谢毓给得起的,卢钺同样给得起,而卢钺什么态度,他看的一清二楚。 深吸了一口气,他依旧直视着姜祺。 “阿毓。”姜祺低下头,修长的手指抚上了他的面庞,眼里的泪水倔强地不肯掉下。 “我我之前有些异想天开了。我不太懂这些,我以为,我以为”姜祺有些语无伦次地说着,脑子里却很清明,既然攻略成功,那这个人自然失去了价值,离得越远越好。 可谢毓就是就她的只言片语和眼里的茫然无措读懂了这一切,心中一痛。 他的小姑娘,也曾经幻想过和他的一切的,是他自己放弃了。 如果姜祺知道男人此时心中所想,怕是能大笑三天三夜然后骂一句贱人! 刚开始让人要安分守己,失去了还怪人家太安分守己。 啥玩意儿~ 可惜不管怎么样,这场戏,姜祺还得陪着他演完。 “是我错了没关系的阿毓,阿毓他想一起养着我就一起,你们别吵架了。” 姜祺最终还是没忍住,落了泪,吸了吸鼻子,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安慰着他,“多一个金主爸爸,也挺好的,我没关系的,给一个人当情妇也是当,给两个人当情妇也是当,就当是多一个人疼我了。” 谢毓眼眶微红,很想反驳她说不是情妇,可是又怕女孩问他,“不是情妇,那是什么呢?” “女朋友么?” “可谁会把女朋友送给兄弟睡?” 所以他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只能任由女孩继续说着,心里难过极了。 房间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许久,谢毓才再次开口。 “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好不好?”他低声问着,大手一直紧紧地攥着姜祺的柔荑。 “好。”姜祺终究忍不住,泪水再次划过脸庞,轻轻点着头。 “哭什么,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不知什么时候,卢钺悄无声息地回到了房里,手里还拿着个托盘。 此时走了过来,“四个小时了,该换药了。” 谢毓却皱了皱眉,“你受伤了?伤在哪里?” 此时他才想起早晨在电话中听到的只言片语。 姜祺点了点头,小声说,“没事的,就看着吓人。” “哼,都那样了还没事。”卢钺轻哼一声,就要去扯她的被子。 “别”姜祺惊呼一声,却阻止不了男人的动作。 “你在害羞什么?这屋子里哪个不是你男人?” 卢钺不阴不阳地说了句,心里不爽极了。 从阿毓出现那刻起,他的小可爱就没正眼瞧过他一次,满心满眼都是阿毓,凭什么?他对她不够好吗? 卢钺心里冒起了酸水,手上的力道也不自觉加重。 “啊~”姜祺有些难堪地环住身体,可是遮了上面遮不住下面,只能低头逃避。 而谢毓则皱眉看着他这番胡闹,看了他一眼,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姜祺身上。 “别乱动,等下伤到脚。”卢钺喝止她。 这时,另一个男人才注意到她腿上碍眼的绷带,“怎么弄得?” 不满地抬头问卢钺。 卢钺自知理亏,一五一十地回答,“昨天去王老三那儿,被阴了,拉着她一起跑,摔了她也不吭声。” “你把她带去那?”谢毓的眉头已经皱得可以夹死一只苍蝇了。 作为一开始和王老三接触的人,他自然去过那个销金窟,说是现代版酒池肉林有点抬举了,但是也是淫靡之地。 他的小姑娘如同一张白纸,怎么能带去那种不三不四的地方。 好,看来男人总是会选择性遗忘一些东西。 卢钺没有回答,只是愧疚的摸了摸姜祺的小脑袋,蹲下身准备给姜祺换药。 打开最外围的活节,一层一层的揭开包裹着的纱布,还不忘抬头叮嘱姜祺,“上药的时候疼要说,我尽量轻一些。” 得到对方的点头后才继续手上的工作。 有些暗沉的血液从内里的纱布渗出来,还有些伤药的颜色混杂在一起。 揭开最后一层纱布后,有些狰狞的伤口彻底展露出来。 “好丑。”姜祺看着伤口,小声嘟囔了一句。 “怎么伤的这样重?”谢毓从看到那暗沉的血迹后蹙起的眉头就没展开过。 “只是看着吓人而已,其实不疼的。”姜祺低声说道。 “哼,还不知道今早谁被疼醒的。”卢钺又不高兴了,但是手上的动作在看到那血肉模糊的伤口时却更加的轻柔了。 谢毓听了却更是眉头紧蹙,他已经把今早那通电话的前后串了起来。 有些心疼的拉着小姑娘的手握在手心,低声询问。 “摔到骨头没有?检查过么?医生怎么说?”深邃的眸中是掩饰不住的关心。 姜祺回握他的大掌,“早上阿毓就带我去了,说看着严重而已,没有伤到骨头,就是要好好静养了,连轮椅都带回来了。” “还有可能会留疤。” 说到最后她的神色有些黯然。 “我给她在这边办了张卡,拿了点针对疤痕的药。” “好贵。”姜祺忍不住再嘟囔了一句。 但是两人非但没有觉得她小家子气,只是觉得她可爱。 “给你你就拿着,使劲花,不然阿毓赚这么多钱你想让别人替你花?”卢钺继续阴阳怪气地说着。 他今天就是不爽了,说话夹枪带棒的。 第43章 共有 谢毓瞪了他一眼,“别听他胡说,没有别人。”只有你一个。 “你缺什么要告诉我,钱不够了给我打电话、发短信。” “够的。”姜祺低声说着。 “够什么?连个像样的首饰都没有,光溜溜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暴发户养着的大学生,要什么没什么。” 卢钺给纱布打了个活结,站起身来,极其不雅地翻了个白眼,面上更是鄙夷之色。 姜祺有些难为情,拉了拉卢钺的浴袍,“你别说了。” 而谢毓的脸已经黑得像个锅底了。 然而却只是低声问着姜祺。 “没有钱为什么不说?” 姜祺不好意思地看了他一眼,“你不要听他胡说,你给我的钱都花不完。” “哼,我胡说什么了?”卢钺不满地打断她,“替你多要点好处你还不领情,真是个笨丫头。” “行行行,我不说了行了,你就等着被人卖了还数钱。” “过来,我带你去擦擦身子,再带你出去吃东西。”作势就要去抱姜祺。 姜祺乖乖地伸手环上了他的脖子,任由他把自己抱到了浴室。 说实话,这人嘴巴毒了点,但是很多小细节都做得很好,如果只能极限二选一,姜祺大概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他。 谢毓自己待在房间里做什么?当然也跟了进去。 见着姜祺熟练地配合的模样,他的心里就是说不出的难受。 那场面看起来自然又熟悉,像是经历过无数次那般。 水声渐渐停歇,卢钺转过头看到自己兄弟像个呆子一样傻愣愣的站着,嘴角抽了抽,“你站在那做什么?帮拿个浴巾过来啊。” “哦哦。”谢毓少有的呆愣了几下。 他从小就是个大少爷,虽然不至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但是也实在没照顾过人。 此时几步走过去扯下浴巾就来到了两人身前,姜祺挣扎着想要自己起来,却被卢钺一手按下。 “不要乱动,万一摔倒了怎么办?” 姜祺也只好继续坐在浴缸中,任由两个身价千亿的富家大少笨手笨脚地伺候自己,如坐针毡。 在折腾了几分钟过后,一身干爽的姜祺终于穿着一身墨绿色吊带睡衣躺在了3米的豪华大床上。 “你先玩一会手机,我去冲个澡,出来帮你上药。” 一旁的谢毓有心想问,却看姜祺那副支支吾吾地模样,心中一片烦闷。 而姜祺却在卢钺转身走去浴室时,打开了手机后,皱了皱眉,之后作势要下床。 “你去哪?”谢毓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 “诶?我想拿点东西。” “在哪里?我去给你拿。” “好像放在衣帽间那里了,昨天买的好像都堆那里了,还没有整理。” “要不还是我去,你也不知道我要什么?” “你要什么?”谢毓也不知道联想到了什么,姜祺总觉得他这句话略有深意。 “就是一个装手表的袋子。黑色的,外面是手表牌子的英文,我不会念” 说到最后,姜祺有些沮丧。 谢毓却只是摸了摸她的头,起身走向了衣帽间。 入眼就是地上堆了一地的购物袋,整整齐齐的排列,根本没有打开过。 谢毓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卢钺不可能会去买杂牌。 所以直接在一个一个外包装中寻找名表的牌子。 很快就找到了那款独属于v家的包装袋,提了起来,却在转身时看到了衣柜里的衣服。 几件黑西装旁并排放着几件女人的衣物。 这些衣服他认得,是姜祺为数不多从家里带走的衣物,男性黑白相间的色调与女性花花绿绿的衣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却又是那般的相得益彰。 像像极了一个家庭里的男女主人。 而不像他和她那样同一间房要做两个衣帽间。 手不自觉地用力攥紧了手里的购物袋,谢毓沉着一张脸走出了衣帽间。 “这是什么?” “是手表。”姜祺低声说着。 “是我给买的表。”卢钺露出挑衅的眼神,谢毓面上古井无波,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身侧,手不自觉地握成拳。 他看到姜祺从袋子里拿出表盒,打开后居然是一对情侣表后,脸瞬间黑了下来。 他总算明白刚才卢钺那个挑衅的眼神为何意了。 幼稚。 等他回去,他也要买一对情侣表给他的小姑娘戴着玩。 话说回来他还没跟他的小姑娘一起逛过街甚至一起出行都没有。 卢钺这个小三才插足几天,就把他都没来得及做的事情都做了。 谢毓心里酸溜溜地。 “来,你帮我戴上。”谢毓再看过去,卢钺这个不要脸的已经伸过手示意姜祺替他帮男款表戴上。 “来来来,阿毓帮我们拍个照。” 卢钺得寸进尺地说道,还示意姜祺把手机递给谢毓。 姜祺左右为难,但是还是低着头把手机递了过去。 “好。”躺在床上的其他人都能听出他的咬牙切齿。 谢毓打开摄像头,对着白被套上交叠地那双手特意拍了个特写。 他冷着一张脸把手机递还姜祺,把人拥入怀中,一脸的不悦。 “宝宝,你饿不饿?早上就吃了一个包子。晚上想吃什么?在家里吃还是出去吃?我去让人安排。” 姜祺听到那声“宝宝”,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却还是不露声色地回答,“出去吃?我现在这样怎么出去?” “有轮椅,到时候我推着你走。”卢钺还没来得及答话,谢毓终于找到机会开了口。 “诶?好。”姜祺乖巧的点了点小脑袋。 “那宝宝晚上想出去吃什么?”卢钺试图把姜祺的注意力抢夺回来。 “诶,有什么好吃的么我都不知道,我都可以,我不挑食。” 姜祺自认为自己是很好养活的。 “日料是不是没吃过?要不试试那个?在网络上也很受追捧。” 姜祺对生肉有抵触心理,并不想现在尝试。 就在姜祺想着怎么婉拒这一提议时,谢毓开口了。 “日料那种坐姿,你让她怎么吃?” 卢钺面色闪过一丝懊恼,姜祺冲他柔柔笑了笑,示意没关系。 “那你说去哪?” “江州渡那边新开了本帮菜,说是很地道,可以过去看看,难得来一趟海市,就吃点当地特色。吃那个好不好?” 第44章 江州渡 最后那句难得地放柔了声调,明显不是在问卢钺。 “听你们的~”姜祺笑了笑没有发表意见。 实际上她真的也不懂这些。 “累么?现在就出发还是晚一点?我陪你睡一会?” 卢钺搂紧了姜祺的腰,他知道她昨晚没睡好。 “才3点,晚一点出门也可以。”谢毓也接着说道,他也看到了小姑娘眼下有点青黑的痕迹。 “那就睡一会~”金主爸爸的提议多半还是要同意的。 “浴室里头有浴袍,衣帽间有我的睡衣,都没穿过得,你去换一身再睡。”卢钺瞥了一眼一身休闲装的谢毓说道。 都是兄弟,不至于连件衣服都不给人穿。 “我去换身衣服就来陪你。”没有理会卢钺,而是低头亲了亲姜祺的小脸儿。 “好。” 谢毓满意地站起身来,却在下一秒脸沉了下来。 因为身后传来卢钺的低语。 “别理他,我们睡我们的。” 他今天才觉得自己处了20几年的兄弟是这么地讨厌。 等到谢毓随意冲了冲澡再出来时,床上的两人居然真的相拥而眠了。 娇小玲珑的小姑娘枕在俊美男人的臂弯中沉沉睡去,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可惜落在谢毓眼中是那样的刺眼。 但却依旧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挨着姜祺躺下了,手里还拉着姜祺的另一只手。 真好,他又可以抱着他的小姑娘睡觉了,天知道这几天晚上他失了多少次眠,每天睁眼到天亮。 夜幕降临,一不小心姜祺就睡到了这个点儿。 她醒来的时候,两个男人一左一右的躺在她身边侧着头大眼瞪小眼等她醒来。 “你们醒了呀~我是不是睡过头了?你们怎么不叫醒我呢?去晚了会不会没有饭吃了呀?” 姜祺睡眼惺忪,迷迷糊糊地样子,却还在担心去迟了没有饭吃。 好可爱!卢钺在心里感慨一句。 谢毓却直接在粉嫩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没事,你睡你的,我打电话让人备着菜。” “宝宝穿新衣服还是旧衣服?我去帮你拿。” 姜祺内心唾弃,还真是幼稚。 新衣服是他给买的,旧衣服是谢毓买的,无非是要她做个选择。 “诶?都可以,可以帮我拿一件裙子么?要盖过膝盖那种。” 姜祺不动声色把皮球踢了回去。 卢钺虽然没有达到目的,但是却还是兴致勃勃地给姜祺挑衣服去了。 昨天他们一起逛的街,买了什么他记得一清二楚。 拿出来一件chanel黑色的缎光的吊带直筒长裙,通体只有胸口绣有几朵立体的刺绣经典山茶花做装饰,还贴心的拿了一件披肩。 “来,披上。” 卢钺走到床前,给小姑娘围上了这件30多万的皮草披肩,还替她整理好了几缕碎发。 海市已经入了秋,此时披上这个披肩倒也没有显得夸张。 “来,站起身,我看看。” 卢钺小心地扶着她,谢毓下床推过不远处的轮椅到床前。 姜祺站了起来,面对两个男人的灼灼目光,有些害羞地微微垂头。 卢钺确实满意极了。 黑色的丝绸面料剪裁得当,完美的勾勒出她的玲珑曲线,胸前的刺绣增加了几分典雅,若隐若现的那抹白皙令人神往。 雪白的披肩刚好从花朵下绕过相交,一头乌黑的秀发与披肩刚好遮住了裸露的后背,却在走动间时隐时现。 “宝宝好美,不想让你出去了。”卢钺弯下腰,在她耳边低语。 他突然就理解了为什么圈子里有人20几岁还沉迷芭比娃娃那种东西,把一个人按你的喜好打扮出光彩夺目的那一刹那,那种满足感真是令人心潮澎湃。 谢毓没有说话,但是眼中的赞赏与满足都写在了眼里。 “还要化妆么?但是你的东西好像都在包里,今天搬过来得匆忙,还没有给你摆放好。”卢钺继续问道。 姜祺听到还没有收拾好就皱了皱眉头,小声地问了句,“你们会介意我不化妆跟你们出去么?” “不会。”两个男人不假思索异口同声地说道。 “诶?” “宝宝现在就漂亮得我们不想让你出门了,化了妆怕是会被人当街抢走的。那就这样,我们去换衣服,你玩一会手机。” “好。”姜祺甜甜地笑了笑,谁不喜欢听别人夸自己美呢?尤其是她这种“以色侍人”的。 夜幕下,江州渡邻水区的一栋古香古色的饭庄大门,停了一台全身黑色的宾利,一前一后有两台劳斯莱斯护航,气势十足。 很有眼色保安和高大威武的保镖一左一右的给中间那辆车子拉开了车门,两个英俊高大的男人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却没有就此离开。 左边相貌阴柔的男人弯着腰打算抱起什么人,另一名英俊的男子等候在一旁密切关注着车内的动态。 “来,慢点。” 只见车内慢慢伸出了一只洁白如玉的小腿,和一只纤纤细手搭在了男人的手臂上,接着力道探出半个身子,有些吃力地站直。 “可以么?”谢毓站在一旁紧张地问。 姜祺咬了咬下唇,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让你坐轮椅你不听。”卢钺皱起了眉头。 “不好看呀,我慢慢走嘛,你们先进去。”姜祺委屈地说道。 两人一动不动,像两尊门神一样护在她的两侧,扶着她慢慢往里走。 姜祺逐渐适应了那种疼痛感,其实也没有多疼,就摔跤破了点皮子,磕到了点骨头有些酸痛感,也不至于走不动路,但是她总是要装的夸张点,获取别人的怜惜。 月光下,两个高大俊美的男人小心呵护着一个女人配合着她的步伐一点点挪动,女孩儿娇柔甜美,长发被昂贵的皮草披肩压在背后,遮住了裸露的美背,却在走路间那抹雪白若隐若现。 “这里好漂亮。”姜祺抬头看着这自带亭台楼阁的院落,虽然小巧,但是却修缮的很精致。 走进古香古色的厢房内,一套可以容纳20人的红木圆桌放置在正中,门口是包房配备的洗手间。 落地窗前还有茶台,窗外就是江州渡的夜景了。 能够在高楼林立的江州渡内置一座这样的饭庄,这里的老板看起来也不简单。 第45章 不速之客 但是那都不是姜祺需要关心的,她现在关心的是,两位金主爸爸,这里20多张椅子,咱们三个人为什么要挨着坐? 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问。 “想吃什么?” 姜祺连菜单都没有打开,一副全凭你们做主的模样,乖巧的坐在桌子上。 “那就我们看着点么?”谢毓翻开着手里的菜单。 “你以为能随便点吗?她有伤,很多东西吃不了。”卢钺没好气地说。 小姑娘给他养这真是受罪,他当养猪呢? “抱歉。”谢毓为自己的粗心道歉,心里有些懊恼自己怎么会忘记了这个。 “啊?没关系的,你们吃你们的,我吃得少顺便吃一点就好了。” 两人完全把这句话当耳旁风。 他们什么龙肉凤翅没吃过?早就对这些没有追求了,只不过想着带小姑娘见见世面吃点好的。 “就之前预订的那些菜,再加一道竹荪燕窝羹,想吃什么甜点?” “抹茶蛋糕这里有么?”姜祺想了想。 “有。”卢钺想也不想的回答,没有的话他直接让人去买。 于是又加了一道1688的西点拼盘。 不多时,卢钺提前预订的那些菜品就端了上来。 要说地道,那肯定没有多少,现在刚新开的馆子,尤其是这种消费水平的,基本都是创新融合菜。 碗碟精致贵气,菜品色香味俱全。 姜祺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被一旁的卢钺注意到了。“饿了?小馋猫?” “看起来好好吃呀。” “阿毓到底是怎么照顾你的?为什么好像什么都没吃过?” 卢钺又开始挑拨离间。 “诶?在家里阿姨会做饭,就是没有这里的这么的夸张,但是也很好吃的。”姜祺急忙解释。 谢毓却并未生气,而是暗暗记下了姜祺好像很喜欢美食这个爱好。 “哧,就你最好养活。”卢钺嗤笑一声。 三人皆看向了门口处,谢毓皱了皱眉,开口,“什么事?” “客人您好,门口二位说是你们的朋友,他们”屋外响起了刚才的女侍者声音。 “没事,你下去。”她的话被一道男声打断,姜祺好像在哪里听过,却记不起来了。 卢钺却转过头与谢毓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抹暗芒。 “兄弟几个一起吃个饭,该不会还被拒之门外?”另一道男声也响起了。 卢钺挑了挑眉,“进来。” 门应声而动,门口出现了两个身姿颀长、或芝兰玉树、或温文尔雅的男子。 姜祺这才明白,为何刚才听到门外的声音觉得耳熟了,她见过他们的。 姜祺依旧维持着站着的姿势,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格外亮眼。 站在门口的人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她,或者说,来人的目标,也一直是她。 披肩穿着好看,但是吃饭时实在有些不方便,进了屋姜祺都摘了下来,此时女孩笔直而立,黑色直筒裙剪裁得体,勾勒出曼妙的身姿,酥胸微露,细腰盈盈一握,乌黑的长发披散在后背,从他们这个角度,甚至能看到若隐若现的雪肌,此时未施粉黛的清丽小脸上略带一丝惊讶看着他们。 “原来姜祺小姐也在啊,倒是有些唐突了。刚和阿陵下了工准备找点东西吃,就听说他俩在这吃饭。还以为只有阿毓、阿毓两个人呢?不知道姜小姐介不介意多两双筷子吃饭?” 这话说完,先不提谢毓、卢钺二人的反应,连一同前来的崔陵都有些绷不住了。 如果不是饭庄的老板与他们关系不错,又深知几人关系,前些天他们过来吃饭打了个招呼知道他们在海市要停留许久,刚才打了个电话通知他们,然后身边的某个人在听闻老板感叹“二人带了一个漂亮的小姐,也不知道是谁新找的女伴时”,直接坐起。 后确认他们刚到就立马拉着他风驰电掣地赶到了这里,路上那速度,怕是有120迈了 此时看他面上那一副巧遇的姿态,令他不由得沉思 虽然就算桓钦不来,他也要自己来的。 心中叹了一口气,已经将近8年了,那个人、那张脸对他们的影响力依旧恐怖如斯。 “诶?”姜祺呆愣了片刻,有些茫然无措地看向身侧两人,不知该如何回答。 钱又不是她出,为什么要问她啊? 这两人,有点奇怪,尤其是,她还记得那天来海市前,在太古里遇到崔陵时,他好像对自己眨了下眼睛?如果她没有自作多情的话。 不过这是个好机会 ,要是能一网打尽,自己就可以早点过上自由的生活了。 “扯这么多做什么,赶紧进来吃饭。” 卢钺没好气的说道,对兄弟又不能像对手下人那样,直接派去非洲挖矿,能怎么办? 这两人意图都要写在脸上了,只有他身旁单纯地小白兔以为这两人纯路过了。 桓钦没有在意卢钺的语气,几十年兄弟,还用在意这个? 两人径直走向姜祺对面的位置坐下,言语间一直在与谢毓、卢钺说话,可是眼神却从未离开过姜祺。 谢毓一直没有开口,只是示意姜祺坐下,不动声色地取过皮草搭在了姜祺肩上,还提了提她胸前的衣服,包裹得严严实实。 崔陵心中鄙夷,连看都不给看?面上却不动声色。 桓钦眉目含笑瞥见这一幕,神色没有变化,继续和卢钺打着太极。 他俩都是世俗意义上的伪君子,哪怕是面对自己几十年的兄弟,都很难完全褪下面上的那层面具。 “姜小姐饿了么?”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在和卢钺说话的桓钦突然向她说话。 “诶诶?还好,不不饿。”姜祺收回盯着面前这道鲍鱼鹅掌的视线,抬起头看了一眼桓钦,又飞快地低下头去。 “是不是影响到姜小姐的用餐时间了,还要姜小姐等我们的菜上齐才能吃饭。”崔陵也淡笑着开口,目光灼灼,微微颔首表示自己的歉意。 早在他们进门后侍者就进来询问需不需要加菜,桓钦看了眼,指了指他们面前的单人份菜品说一样补两份,又看了看桌子上在温着的菜肴,想了想加了道鲍汁蟹肉鱼翅和红焖花雕羊肉。 想了想,抬头浅笑看向姜祺,“姜小姐,这里的桂花九曲红梅是特色,前几日我和阿陵品了品,应该是你们女孩子会喜欢的,要不要试试?” 第46章 鱼生 “诶?这是吃的么?”姜祺有些迷茫。 桓钦眼底的不屑一闪而逝,没读过书真的难沟通,还好他只是馋她身子。 崔陵接口,“是花茶,女孩子很适合。” 转头见身侧二人都没有意见,姜祺点了点小脑袋,说了声“好,谢谢。”后又低下头。 她根本不敢与两人对视,因为她怕她把持不住,目标近在眼前啊,早完成早自由啊。 侍者鱼贯而入,终于把剩下的菜肴一次性上齐了。 “耽误姜小姐用餐了,请。” 不得不说桓钦这个伪君子真的功夫到家了,哪怕心里在鄙夷,也依旧微笑着表示自己的歉意,并且邀请姜祺一起动筷子,仿若这顿饭局的主人。 谢毓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从两人进门到现在,他都没说几句话,虽然平时也是这样的。 看着对面二人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木,他舔了舔后槽牙,有些咬牙切齿。 “不用二位招呼了,我会照顾好她的。” 说着,提起温热的桂花九曲红梅取过茶托上的青瓷杯子倒了九分满递给了小姑娘。 青瓷杯底配合暖黄色的茶水和表面漂浮的几缕桂花、梅花花瓣点缀,分外好看。 “小心烫。”还贴心的吹了吹。 “谢谢。” 姜祺小脸红扑扑地道谢,接过茶小口小口地喝完了。 个人份的菜品都摆放在每个人面前的第一层圆形桌盘边缘,方便个人取用。 而剩余的黑松露鲍鱼五花肉、雪绒豆腐汤、古法清蒸大黄花鱼、蟹肉白菜、蟹粉烧豆腐、淮扬大煮干丝,以及后面加的鲍汁蟹肉鱼翅和红焖花雕羊肉则放在略小一些的旋转圆盘上转动。 卢钺不甘示弱,“试试这道松茸白玉狮子头,是用大黄鱼肉手工捶打而成,配以高汤煨熟。” 边说边取过她面前精致的瓷碗递了过去。 姜祺放下茶杯,接过瓷碗,小声道谢后用放置在箸枕上的黑木筷架起一小块狮子头品尝了起来。 场上,她感受到了四个男人都没有动筷子,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吃东西,她有些害羞,只能埋头苦吃起来,用头顶迎接他们的目光。 直到姜祺吃完了整个狮子头,卢钺还拿起一旁的餐巾替她擦去嘴角根本没有什么的残留,又给她端来一小碟鱼生到她面前。 姜祺看着面前不知道用什么将原本雪白的鱼肉染成牡丹花色并且盘起成花朵状的鱼生,不得不感叹一句巧夺天工。 “好漂亮~”她赞叹出声。 “可是这个是生的?可以直接吃吗?” 她转头看向谢毓面色上有些疑惑和犹豫,询问道。 两边都是金主,她深谙端水之道。 “可以吃,你想吃就吃,不喜欢就不吃。没关系。”谢毓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面上是他都不知道的柔和。 “姜小姐知道怀石料理吗?” 崔陵突然开口。 姜祺立马被转移了注意力,看向了说话的方向。 “不知道呢。”姜祺老实的回答。 崔陵轻笑一声,“怀石料理是东瀛那边比较高档的菜色,会有一道生鱼片也是类似的吃法,同样的精致。在我国沿海地区,鱼生也是一种特色饮食文化,当然生食吃多了确实不好,偶尔吃一些尝尝味道还是可以的。” 姜祺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轻轻挑起一筷子。 “怀石料理还讲究新鲜度、上菜品尝的顺序都有极高的要求,其实今天咱们这个菜,也有一道前菜,不过到底是中式料理,不用如此讲究。都是自己人,随意就好。” 崔陵看姜祺听完后夹了一筷子鱼生,这才继续说道。 卢钺看着他像个开屏的孔雀一样卖弄这些常识,撇了撇嘴。 心里腹诽,也就偏偏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了。 夹起的“花瓣”薄如蝉翼,哪怕染上了颜色也在灯光下极为透彻。 沾了些许酱汁,姜祺慢慢地咀嚼着口中的鱼生,生肉的鲜甜和脆爽口感是熟肉无法带来的,不知道如何处理的,鱼肉没有一丝一毫的腥味,令她忍不住多夹了一筷子。 “看来姜小姐很满意这道菜了。” 崔陵笑容加深几许,他个人比较中意怀石料理,自然希望看中的人也喜欢。 “是挺好吃的。”姜祺不好意思地吐了吐粉嫩的小舌头,很是俏皮。 “诶?你们为什么不吃呀?”像是才发现那般,姜祺有些疑惑和惊讶地开口。 在姜祺话音落下后,四个男人不约而同地拿起了筷子,伪装起自己的心事。 之后的一顿饭倒是吃的挺开心,当然指的是姜祺。 她假装看不懂几个男人的暗潮汹涌,老老实实地埋头吃饭。 这种菜色,哪怕在她前世也是吃不上的。 她好像找到了新的乐趣,骗吃骗喝也挺好的。 就是可能会发胖,她放下筷子,偷偷摸了摸有些隆起的小肚子,有些烦恼的想着。 卢钺坐在一旁,发现了她的小动作,在桌下捏了捏她的手心,低头耳语。 “吃撑了?嗯?” “很喜欢这里的菜?”谢毓也凑了过来。 姜祺对这个菜色是真的满意,但是当着金主爸爸的面吃这么多是不是不太好? 但是也没有掩饰自己爱吃的嗜好。“美食我都喜欢,就是怕吃胖了。” 她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 “姜小姐才19不到?还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些也没事,如果担心影响身材,过段时间我工作完了回北京可以一起健身,我名下有一家设备齐全的健身会所,在二环。” 对面的桓钦显然一直在留意这边的动静,一边慢条斯理地用蟹八件拆着5两左右的醉蟹,一边看似随意的说道。 这话听了姜祺嘴角都抽了抽,她的两个男人正一左一右的坐在她身边,虽然不至于浑身腱子肉,但是明显也是时长健身的,肌肉线条流畅,充满了人体美学那种,怎么也不至于让一个只见了2次面的“陌生男人”带她健身? 她见过脸皮厚的,也见过胆子大的,但是确实没见过脸皮厚道敢当面挖兄弟墙角的。 果不其然,还没当姜祺回过神,谢毓的脸就已经黑了下来了。 “不劳桓总费心了,我们家内设健身房,我会带她好好练的。” 第47章 住哪里 言语中暗含警告之意,没听都叫“桓总”了么? 桓钦听了也只是有些遗憾地笑了笑。 卢钺面色也不太好,一个要约他女人出去健身,一个要约吃怀石料理,当他死了不是? 一顿饭在只有姜祺开心快乐地情况下吃完了,最后的气氛确实有些奇怪,然而姜祺并不care。 无非就是馋她身子的男人罢了。 图她脸也是馋她身子,没毛病。 其实她对这二位也挺感兴趣的呢~ “那就回京市再见了。”崔陵这句话是对着卢钺二人说的,因为席间谈话已经得知这边的事情解决了,他们明日就回京市的消息。 可是视线却是看向的姜祺。 谢毓不动声色地挪了挪,把小姑娘藏在了他后面。 崔陵有些遗憾地收回了目光。 “那就再见了,希望下次见面,姜小姐的脚伤已经好了。” 桓钦却是更为直白,直接点了姜祺的名字,逼得人不得不出来回应。 姜祺顶着四个人的目光,低着头小声应是。 大哥,你能不能收敛点啊? 我还小还是个宝宝啊!想再多说再多都只是纸上谈兵! 她姜祺就算脸比城墙厚也不至于在金主面前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眉飞色舞啊! 她很有职业操守的好不好,万一翻车,小命不保! 桓钦看着那颗低着头毛茸茸的小脑袋,想摸很久了,尤其是看到卢钺上手,他也想试试。 摩挲着大拇指与食指,他还是安耐住了自己,和崔陵二人目送着三人离去的背影。 在月光下,俊男美女,虽然中间的女子有些行动不便,却丝毫不影响这副画面的美感。 令他忍不住的想,今晚他们会度过一个如何香艳的夜晚? “你今晚有些过分了。”看到宾利开始在街口逐渐模糊,崔陵淡淡地开口打断了桓钦的联想。 “你不想要?”桓钦却一反常态,大胆又直白的反问。 崔陵瞥了他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有什么办法么?”玉树兰芝般的男人笔直地站立在庭院中,在皎洁的月光下,莫名生出一种清风霁月的味道。 然而,就是这般谪仙似的人物,却在和自己兄弟密谋如何挖别人的墙角。 真是,说不出的讽刺。 另一边,三人已经回到家里。 卢钺挑起个话题,“宝宝,我们明天就带你回京市了,你想好跟谁走了么?” 听了这话,姜祺尚未做出回答,谢毓就先不悦的开口,“她当然是跟着我回去。” “凭什么?” 原本平静的气氛又开始针锋相对起来。 “都是她的男人,凭什么要跟你走?”卢钺语气平静,却一针见血。 “你想来就过来。”这是谢毓最大的让步。 “哧,我又不是没房子,干什么要住你家?还有,什么叫我想来就来?我要跟宝宝一起过日子好么?谁跟你似的一天到晚想着那档子事?”卢钺不屑的开口。 他个人在京市上千平以上的豪宅没有十套也有八套,还不算家里的置业。 “难不成我住你家?”谢毓同样反问。 “那我不管,我要跟宝宝一起生活的,反正我平时也没什么事,可以陪着她。” 他说的是实话,他们家漂白后大量现金换成了固定资产和金融股票债券,全都由职业经理人打理,和谢毓这种虽然凡事不需要亲力亲为但是也要每天打卡上班甚至加班的工作狂可不同。 他只需要看看文件签签字,把握大方向就好了,能让他亲自去处理的事情不多。 谢毓皱了皱眉,这点上要朝九晚五甚至要加班的他确实比不过,让卢钺来他家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想着小姑娘白日在家无所事事,他甚至忙得没空陪她逛一次街,他就心里有些愧疚。 他依旧抚摸着姜祺的小脸儿,看着有些呆愣的小姑娘,突然开口,“这几天在海市开心么?” 姜祺有些懵,在想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下意识点头却又摇头。 谢毓却懂了,“那你想住谁哪里?” “诶?”姜祺转头看看卢钺,又看看谢毓,似乎是什么千古难题。 “好了,你别难为她了,一会又要哭了。”卢钺叹了口气。 “那你说怎么办?”谢毓依旧眉头紧锁。 “我们一起住好不好?”像是再问姜祺,又像是在问谢毓。 “好呀~”姜祺接上了话,“可是” 又有些犹豫的看向了谢毓,谢毓却没有看她,而是示意卢钺继续说。 “宝宝,我在2环内有一栋别墅,不比阿毓那栋差,没有住过人。还有3环内有2套大平层,一套800平,还附赠顶楼800平使用面积,顶楼可以改成游泳池、健身房、花园等等,上中下三层。你喜欢那一套?我过户到你名下,我们一起住。这样我和阿毓,都算不上住在对方家里了,房子是你的。” 姜祺此时是真的呆了,因为男人说得一脸认真,毫无虚假的样子,姜祺大脑已经当机了。 饶是她在不懂房价,她也清楚的知道,以23环的房价均价来算,男人说的这两处房产起码过亿,豪宅更是翻倍,甚至几个亿。 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说送就送给她了? 连谢毓都挑了挑眉,有些意外与他的大方。 他自己住的那套房多少钱他清楚,虽然两层地下室和入户花园是送的,但是地面三层加起来足足也有1200个平方,当时搬出来的时候觉得自己住不需要多大面积,家里也同意了。 除了没有所谓的江景、海景、湖景噱头外,二环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足够那栋小别墅带装修2亿随便卖了,虽然家里置业的时候大概都没有这个价格的四分之一。 “我我不要。”姜祺害怕极了,她只想赚点小钱,这种过亿的固定资产,说她没有野心也好说她没有志气也罢,她真的不敢平白无故收人家这么多钱,而且到时候跑路还得办手续,万一被察觉了,跑不掉怎么办? “为什么?”卢钺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连谢毓都疑惑不解的看着她。 第48章 细水长流 “太贵了”姜祺小声地说着。 卢钺直接笑了出来,谢毓也有些忍俊不禁。 这是他们第一次,送东西,因为太贵重被拒收。 “那你说说,你觉得这两套多少钱?”卢钺给她逗乐了。 谢毓也低头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抬眼用求助的看向谢毓,小手勾着男人的大手,“阿毓,你你的房子多少钱啊?” 谢毓难得露出一个笑容,回握女孩的小手,“保底2个亿呢,要不这套给你好不好?” 商人依旧忍不住的试探,哪怕他的小姑娘爱财、爱慕虚荣也没有关系,他有的是钱,但是他的小姑娘不能骗他。 从商多年,从小耳濡目染,商场上见过太多虚伪的尔虞我诈,他不信真的会有人抵挡得住诱惑。 可惜他遇到的是姜祺,姜祺心很大,她想骗吃骗喝,想要长期饭票。 但是她的心又很小,几百几千万她花了也就花了,她觉得自己付出的值这个价。 但是几个亿的东西,她害怕了。 正是面对封建等级制度下的森严,她才越发畏惧位高权重之人的赠与。 她目光清澈的对上了谢毓审视的目光,坦荡的摇了摇头,“我不要。” 谢毓从她眼底看到的只有坦荡,没有贪婪,心底叹了口气,为自己的肮脏,也为了小姑娘的单纯。 “不要听他胡说。”卢钺瞪了一眼谢毓。 “这两处房产都是持有公司开发的房产,我就出了材料钱,哪有这么贵?” “可是它可以卖这么多钱啊。”姜祺小小声地反驳。 卢钺无奈的叹了口气,他见过别人索要礼物求了千百句的,但是真没处理过送个东西要劝导这么多次让人收下的。 “反正给你你就拿着,不然我就生气了,明天就有人给你办过户手续。你什么都不要我怎么养你?” 卢钺装作不耐烦地说道。 可是你买的东西我都收下了呀。 姜祺没敢说出来。 “阿毓给你多少我不管,反正我给的你就要收下,明天早上我们启程,中午去吃饭,下午就去看房子,你想好住那一套明天看过在挑也行。”卢钺把脸埋在她的颈窝处开口说道。 “不挑了哪一套便宜就住哪一套好了。” “没出息!”卢钺伸手敲了敲小脑袋瓜子,姜祺撅了撅小嘴不说话。 “住高层。”谢毓突然开口。 “到时候说你住顶楼,我住你楼下就好了,我回家的时候从一楼进,你从二楼进。” “物业那边也都是你的人,你自己处理。”卢钺刚要不爽的开口,他的房还没送出去咋就被人给安排得明明白白了? 但又听谢毓继续说道。 “明天下午我有事,陪你吃了中饭我就去公司一趟,你跟着他去看房子,如果不喜欢装修,就换,我给你出钱装修成你喜欢的。” “以后每个月给你1000w零花钱,其他的大小开支我都出了,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 谢毓摸了摸她的脸儿,认真地说道。 卢钺都送出2个多亿的房子了,他谢毓不至于当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不不用这么多钱的花不完的”姜祺突然就被这巨大的馅饼给砸晕了,说话都结巴了。 “傻瓜,给你你就收着,老子给你套房几个亿,他连一个月赡养费都给不起干脆就滚,一千万还不够他买台车的,别替他心疼钱。” 谢毓没有理会狗叫,而是低头看着她,“花不完就好好存着,去理财,去置业,每个人都要有自己的私产。” 哪怕我已经打算养你很久很久,如果那个人真的不回来的话。 姜祺一知半解地点了点头。 初来乍到没多久,她确实对什么理财、置业毫无了解。 却也明白细水长流的道理。 b市机场,刚下了飞机谢毓就接了个电话急匆匆走了,临走前交代了卢钺照顾好姜祺,被卢钺回以一个白眼。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怎么样宝宝,我们是去看新家还是先去吃饭?” 卢钺低头看着她,经过几天的休养,她的腿已经不疼了,只是伤口看起来还是很严重。 “阿钺饿不饿,我们先去吃饭?” 小姑娘乖乖软软的,抬起头,一双明亮的小鹿眼忽闪忽闪地看着他。 “那就去吃饭。” 低头偷亲了一下她的唇角,成功地蹭花了她在飞机上精心画好的唇妆。 “哎呀~阿钺~” 小手轻轻锤了锤男人坚硬的胸膛,不止没有打疼他,还引起他一阵低低地笑声,在胸腔共鸣。 卢钺领着她走了出去,托运的行李还有之前买的那些礼物都有人处理。 不再是庄重奢华的商务车,而是上了一旁惹眼的法拉利enzo,火红色的车身,流畅的线条,已经吸引了来来往往的路人围观,姜祺甚至还看到有不少人拿出手机拍照。 “来,上车。” 没有理会周围人的注视,卢钺打来车门,还细心的护住了边缘,担心她碰到头。 姜祺拎着男人刚买的birk25银白色小包,精致小巧不失端庄,一袭鹅黄色的欧式泡泡袖长裙显得娇小可爱,小心地上了这架看起来有些奇怪的车子。 “有没有坐过跑车?”卢钺也随后上了车,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她。 “还没有呢,这个叫跑车吗?” 卢钺没有直接回答她,“法拉利恩佐,02-04年产的限量车型,一共399辆,全球,有很高的购入门槛,但是因为真的很喜欢,我们几个都买了一台。” 没有男人是不喜欢车子的。 卢钺没有继续说车子的参数,那些小姑娘根本听不懂,说了做什么,她也不想要去了解。 “买车还要有购物门槛吗?”姜祺有些疑惑。 “当然,就像你手里这只包,店里卖多少来着?但是它不是还有额外的配货额度么?总共买下来花了35w,对?” 姜祺了然的点点头。 “我之前自己去的那些店,好像都不需要配货。是因为还不够贵么?”不懂就问。 “是的,1、2w的很少会设有购物门槛。” “哦~”姜祺抱着怀里几十万的包,左看右看,依旧不理解,但是不妨碍她心生欢喜。 有人对你好,确实是欢喜的。 第49章 日料 “阿钺我们昨晚吃的饭多少钱啊?”她看着手机,随口问道。 “人均一万。”卢钺随口答道,最后是他买的单,菜也是他订的,除了多了两个蹭饭的以外,还是吃的挺愉快的,起码达到及格线了。 “啊?”姜祺有些呆愣,之前的早茶价格她给忘了,这是她第一次了解到这些人吃饭的开销。 一个人一万,五个人就是五万,姜祺想着,这一顿饭就吃了她曾经五个月的工资呢。 她有些心疼钱,吃掉就没了呀。 完全不记得自己昨晚吃得有多开心了。 “一会带你去更好吃的。”卢钺没有看她,却能猜到她惊愕的小表情有多可爱,他有些想摸她的小脑袋,这是这些日子以来养成的习惯? 握着方向盘的手有点痒。 “诶,好贵哦,一顿饭吃掉了这么多钱。”姜祺还在那惋惜。 “哈哈哈哈。”卢钺终于忍不住笑出声,只能说看一个人顺眼的时候,他做什么说什么都是顺眼的。 就像现在,明明是一个小家子气的行为,他却觉得他的女孩节俭质朴,知道心疼他的钱。 “以后你会见识到几十万一对的中华锦绣龙虾,上百万一只的法国蓝龙,也会吃到几百万一只的蓝鳍金枪鱼肉,至于来自深海的极品帝王蟹、北极贝这些,你如果想,每天都可以吃到。” 卢钺认真地说道,像是在规划他们的未来。 姜祺心头一跳。 真是财帛动人心,金钱蚀人情啊!! 连她这种铁石心肠都忍不住跟他一起幻想未来。 好不是幻想未来,是幻想未来怎么吃,毕竟铁石心肠而已,胃还是要吃饭的。 差不多啦差不多~ “也不不用每天吃的,就有机会可以试一下就好了~” 姜祺强装自己不爱,不想吃的傲娇模样,成功逗乐了卢钺。 “那就不吃。我们现在回去煮面条吃?” “啊?诶都出发了不如我们先吃了这一顿好啊你在笑什么?”姜祺终于发现不对劲。 “笑小馋猫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还嘴硬说不吃呢~”卢钺笑着说道。 “哼~”姜祺嘟着嘴。 又想着他开车,看不到他这边,加大了音量“哼”了一声。 一副傲娇的小模样。 “小馋猫想吃什么想好没有?”超高速的跑车在高速上飞驰,说话间已经逐渐达到目的地。 “有啥吃呀?”一说到吃,姜祺立马看了过去。 “啥都有,不是,什么都有。”卢钺差点被她带歪。 “我不知道耶”姜祺低头看手机。 “你想去网红店还是老字号?”卢钺想了想,还是不为难小姑娘了。 “有没有老字号的网红店啊?”这话一出她自己都咯咯笑了起来,她发现她今天很开心。 “坐稳了小馋猫~咱们出发!”好,还是被带歪了。 “御所”,顶级和牛寿喜烧。 真·和牛的那种。 天安门边上的日式料理。 “这个是?生肉?”姜祺看着这明显日料店的风格,有些打起来退堂鼓。 虽然昨晚的鱼生很好吃没错,但是她还是不能接受一顿饭都“茹毛饮血”,好有些夸张了。 “全熟的,走~开饭~”卢钺从身后搂住她的腰,准备步入大门。 店内提供了和服,刚进门迎宾就迎了上来,询问他们是否需要换衣服再用餐。 卢钺用询问的视线看向了姜祺,姜祺看了看有些复杂的服装,前世被繁杂的古装支配的恐惧涌上心头。 快速得摇了摇头,“不要,就吃饭好了。” 卢钺没有勉强,他对这些劳什子东瀛服饰也没啥好感。 “这是火锅?”姜祺边走边看,看到大部分人桌上都有一个黑色的类似火锅的容器。 但是又有些小,所以不太确定。 卢钺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拉着她的手进了包厢。 “和牛寿喜烧和和牛寿喜锅都一样来1份,然后上一份雪花牛肉粒,海鳗松茸,澳龙海胆金枪鱼刺身,陶板烤胡麻豆腐,雪蟹海胆鱼子酱,日式烧汁焗生蚝,时蔬拌帝王蟹。” 合上菜单,卢钺补充道,“牛肉上a9的。”然后在服务员想要出言拒绝时出示了一张黑金色的卡片,服务员了然的点了点头,正欲退下。 卢钺又抬眼看到了托腮看着他的小姑娘,又把服务员叫住,“再加一道抹茶红豆冰淇淋。” 他想起小姑娘好像很喜欢吃甜食。 “你还没有回答我~这个是不是火锅。”姜祺接着问道。 卢钺失笑,“一会上菜了给你说。” 不多时就有人敲响了和室的门,推拉门被拉开,一道道摆盘精致的菜肴上了桌。 最后上来的寿喜锅和寿喜烧是当面烹饪的,厨师长一边烹饪,卢钺一边做着讲解。 “寿喜锅是日式火锅的一种,用高汤、药材佐料炖煮。”姜祺一边听着,一边看面前的厨师长把滚烫的高汤加入摆盘漂亮的小锅中用无烟炉灶加热,咕嘟咕嘟的气泡开始冒起,无端的生出一种幸福感。 “这是寿喜烧,只差了一个字,但是烹饪的手法不同。” 卢钺看着厨师长的动作,继续开口,而姜祺已经拿起了手机开始拍摄。 只见微胖的中年男人熟练地用黄油加热石器锅底,锅中稍微向中间下凹,锅热后放入一旁纹理漂亮的雪花和牛肉翻炒,薄薄的的牛肉片在高温烹饪下迅速变色,随后放入糖、酱油、其余的配菜翻炒。 待厨师长做出请的手势,与助理一同离开包厢时,姜祺才好奇地开口。 “这是火锅?”指了指旁边这个黑色的汤锅,然后又指了指这个石板样式的,“这是烤炒锅?” “传闻最早是在农具铁器上烤肉的形势,现在演变为各种各样的器具烤肉。无论烹饪的手法如何演变,制作菜品的工序与过程都大同小异。你现在看到的是偏关西风格的,关东风格的话,喜欢最后下牛肉,用高汤、佐料调和成酱汁一起烧煮。” 卢钺给她倒了一杯茶,才继续说道。 第50章 繁琐 “东瀛料理的用餐礼仪既繁琐又讲究,我们在包厢里吃的就不用管这些了,吃的开心就行。你刚才看到门外那个台了么?”卢钺问她。 “看到了。”姜祺进门就有些疑惑,为什么有一圈人围着厨师用餐。 “oakase料理,简单来说就是看着他做菜,人家做什么你吃什么,不能点单,” “那天晚上你听到的怀石料理,用餐比一般江户料理更讲求节奏、礼俗和故事性,怀石料理当初是寺庙里果腹的简朴轻食点心,并不是这样奢华,但之后慢慢演变成宫廷贵族的美食。” “东瀛人用餐讲究礼节,上菜顺序都有很大讲究。今天只有我和你,不用这么累,想吃什么自己夹。” “东西,好少哦,好像才一人份呢。” 姜祺看着这一道道摆盘精致、偌大的盘子却只有中间放了一点点食物的料理,有些难以理解的看着卢钺。 又想起刚才看菜单时一道道菜旁昂贵的标价,不免暗暗咋舌。 突然觉得昨晚那顿物超所值了。 卢钺取出两个小碗,打了一个无菌鸡蛋液放入碗中递给她,又夹了一筷子在交谈时已经煮沸的和牛到她碗中。 “这是无菌鸡蛋,和牛肉裹上再吃,这是这家店特供的a9和肉,是日本和牛等级中最高级的一种。一般来说只有较低等级的和牛会进行出口,但是这家店老板有渠道,但是也不是什么人来都提供。”卢钺解释道。 姜祺想到他刚才拿出的那张卡,了然的点了点头。 低头有些疑惑地看着碗里裹着鸡蛋液的牛肉,小小地吃了一口,确认安全后才开始进食起来。 卢钺并没有点什么主食,而是自己开始吃起了刺身。 他也不爱遵循东瀛文化那种繁文缛节,用他家老爷子的话说就是,只是个“知小节而无大义”的国家,知道人家的礼仪就可以了,至于遵不遵守,看你心情。 ———————————— “到了。”卢钺淡淡开口。 他们以后的家到了。 卢钺看着面前千篇一律的商品房,不知道为何,突然就有了归属感与期待。 “你好,卢少,我是这边的楼盘负责人,这位是这边的物业负责人,接待您手下的电话就在这恭候了,您请随我来。” 刚停好车,就有一个黑西装白衬衫的中年男子等地下停车场等候了,看着卢钺和他身旁的女人,尤其是手上那对情侣腕表,有些了然,看来是要金屋藏娇了,难怪这房子装修好几年都不见来住。 两人跟着楼盘的人去乘电梯,物业的人则落后他们半个身位。 “您的四套房子之前在建设初期就按照您的要求做成了一套,上下两层楼,共计2000平,这边楼盘是有除开公摊面积外的额外赠送使用面积,所以这一盘卖的最好,当然均价也比周边同档次楼盘要高。”这是属于房地产商的噱头,姜祺听懂了。 “当然产权上还有400平的面积。按您的要求顶楼一开始也做了设计,这是小区内别的单元没有的。”负责人滔滔不绝的说着。 却被卢钺打断了,“房主是她,请对着她介绍。” 卢钺这句话让两人都惊了一惊,饶是他们也算是经常接触富人的精英,听到这句话都不免舌头打结。 几个亿的房子就这么送出去了? 这房子不算装修算平方都值几个亿,更别说当时是找了着名设计公司好,装修材料都拉到满,家用设施也是顶配的。 姜祺冲2人柔柔一笑,2人突然就好似明白了。 低下头不再直视她,只是继续介绍道。 “这套房子虽然开始产权上是划分开的,但是卢少购入后才进行的建造,所以房子内部结构没有打通的痕迹,它一开始就是1000平方一层的大平层设计。” “虽然我们是高层住宅建筑,但是卢少在装修时还是给这套房留下了花园、泳池、露台这一系列一般别墅才有的配置。顶楼也是属于赠送面积,已经做了最好的隔热防水处理,有一个小型游泳池,露天的烧烤台,以及一个小型的花房,但是目前还没有种植。还有两间100平的空房间,和一个大的观景露台与泳池相连。” 说话间终于才走到了电梯口,卢钺皱了皱眉,“我怎么觉得停车场入口离电梯口有些远?” 负责人歉意地笑了笑,按下了电梯。 “这边说到底不是别墅区,没有办法像别墅区那样有专属车位停在大门口。但是我们一开始就给您预留了10个地下车位在最靠近您住所的位置供您使用,另外从另一边地下车库入口会比较接近您住所的所在位置,下次来走那边就不会这么远了。” 卢钺了然地点了点头。 说话间,一行四人已经到了38楼。 “从68楼往上,就只有您这一张电梯卡可以使用了,当然因为电梯时的统一设计,所以电梯是有39楼的按钮的。” “到时候69楼的卡给我一张。” 卢钺打断了他的话,他记得谢毓的打算,虽然在他看来毫无必要。 “好的。” “这是您家的入户大门。” 他看向姜祺,认真地说道,还很有仪式感的将公文包里的磁卡交给了姜祺。 “您请。”姜祺看了卢钺一眼,在对方眼含笑意的目光中接过卡片。 在感应器上轻轻一刷,入眼一个米白色主色调的玄关厅,铺着厚实的地毯,一幅巨大的油画居中正对着大门。 左右两边墙上各有一副差不多的挂画,看起来是一个系列,油画下方有两排置物架,目前还空空如也。 姜祺情不自禁的往前走,经过巨大油画,走到了巨大空旷的客厅,也同样看到了眼前有些震撼的20米落地全景窗。 “这是客厅,长20米,宽13米,挑高是2层楼,牺牲了一点69层的面积,做了巨大的吊顶设计。这是特意设计的20米180度落地全景窗,客厅面积共有260平,占据一层的四分之一面积。” 第51章 新居 姜祺看着头顶巨大的水晶吊灯,错落有致的水晶像是流苏一样垂直悬挂于客厅的正前方,低调奢华。 “当然这里不仅仅是客厅,这边还设计了西厨融入,还有台,还有西厨后面的中厨,还有一个茶台等等功能区划分。” “属于多功能厅。”姜祺已经看得眼花缭乱了。 巨大的沙发群与茶几分布在宽阔的客厅中,错落有致,壁炉旁甚至还有两个单人椅隔开与餐厅的分界。 “一楼右手边原定设计是卢少的桑拿房、健身房,右手边是影音播放室,以及一间客房。”“但是卢少一直没有搬入内,所以都是没有被使用过的。房间内也是采用的全景落地窗模式,让这里的每一间房都能感受到高层风景。” 一边说着一边走马观花地带着两人查看一楼的设施。 “那么?我们现在去参观二楼?” 负责人从卢钺开口后,询问的对象就一直是姜祺。 “好~”姜祺的雀跃连一旁的卢钺都感受到了,捏了捏握着的小手,他笑了笑。 “内设电梯在玄关厅右边,您刚才可能没有注意到,我们现在步行上楼。” “这里面还有电梯呀?”姜祺与卢钺交头接耳。 “当然有。”卢钺也配合着。 “嘻嘻好厉害~”姜祺开心极了。 “这是二楼的小厅,从这里您可以对一楼客厅一览无余,当然这里也是69楼原本的入口,从这里也是可以直接进来的。” 他指了指那扇和68楼一样的入户大门,说是小厅,其实也算是69楼的玄关门,但是更大了些,还摆放了两张设计感很强的沙发和摆件,没有再做一层隔断。 “这一侧是原本设计给卢少的主卧,包含起居室、衣帽间、卧室、卫生间、露台在内,一共400平。” “这一边是原本的书房、收藏室。”他又指了指另一扇大门。 “具体的卢少带您参观,我们就不打扰了。”接收到了卢钺的信号,二人心领神会地提出了告辞。 看到二人从69层的玄关离开,“开心吗?要不要开门进去看看?” 卢钺直接把人搂在了怀里。 “好呀~”姜祺直接拧开了门把手,看到了大概40个平方的起居室,然后前方出现了3条路线,她抬头,“咱们应该走哪边呀?” “这取决于你想去哪?”卢钺捏了捏她的小脸,光滑娇嫩的手感让他不想松开。 “这是哪?”姜祺指了指起居室左手边的入口。 “衣帽间。” “这边是浴室。” 卢钺指了指右边。 “前面才是主卧。” “那我们先看看衣帽间呀~”姜祺对自己的东西有没有地方放还是很关注的~ “阿严给你弄的衣帽间有多大?”卢钺突然顿住了脚步。 这该死的胜负欲。 “应该有两间房?”姜祺不确定地说。 “哧。”卢钺发出一声不屑的轻哼。 “进去看看。”卢钺拉开了门把手。 姜祺看着面前大概有100个平方的衣帽间,已经失语了。 她觉得她这辈子都填不满这里。 她转回头看了看卢钺,又看了看面前这间房,这是所有女人的梦想。她感觉她快要被金钱攻略了。 “够不够放我和你的衣服?”暂时忘掉某个讨厌鬼。 “够!”姜祺狠狠地点了点头。 虽然这间房内还空无一物。 衣帽间连着浴室,主卧也连着浴室,或者说,这件主卧的动线是全部相连的。从衣帽间走向浴室,在走回主卧也是完全可以的。 卢钺一路拉着姜祺的小手,像是一对新婚夫妇在逛自己的婚房。 “哇~”近50平的卧室一张3米的大床正对着全景落地窗,床头那面玉石铺成的墙面令姜祺惊叹出声。全羊绒的纯白地毯让人随时可以光脚在房内奔跑。 整个房间简洁而明亮,除了床头那面有些夸张的墙壁,两侧两幅黑白油画外,只有几盏灯饰点缀。 “会不会觉得东西太少?” 卢钺不喜欢那些花里胡哨的装饰,一直都是简约风格。 “唔~可以说吗?” “这是你的房子。” “我可以在房间里加个摇摇椅吗?就是那种” “我一会儿叫人送来。” 卢钺秒懂。希尔顿套房内也有一张椅子,她那天晚上看了好几眼,他知道。 “那是露台。” 卢钺指了指房间里的一扇门,姜祺走了过去打开,看到60平的露台甚至还有个浴缸。 红酒架、沙发、甚至茶具,望远镜一应俱全。她觉得她这辈子重生真是值了。 “带你去看看楼顶好不好?”卢钺低头耳语。 “好~”被男人牵着手乘坐2楼玄关厅的电梯,到了3楼。 “这是唯一能来顶楼的方式。”卢钺指了指电梯。 而姜祺,早就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她以为的顶楼是荒无人烟水泥地面的顶楼。 而实际上,她看到的是一座用玻璃盖起的近千平玻璃房这比下面两层更令人震撼。 电梯出口处是一条2米宽的通道,与其说这里是住宅,不如说是轰趴圣地。 通道右边左侧是一个不规则泳池,做的很漂亮,目测20个人下去都不会拥挤。 泳池的四面边缘有3米宽的鹅卵石道路,摆着三三两两的躺椅,和小茶几,甚至连遮阳伞都配备了。 “泳池是恒温的,冬天也可以游,你会游泳吗?”卢钺问她。 姜祺诚实地摇了摇头。 “没关系,我会,以后我教你。”卢钺说道。 你看。当一个男人开始规划、幻想跟你的未来,那便是沦陷的开始了。 “这边是一个烧烤区,20来人随便玩的。”他拉着她的小手,继续往前走。 泳池与烧烤区有两间50平的房子隔开,一间是更衣洗浴室,一间是厨房,想来设计之初就已经规划好了。 地嵌式沙发围成了一个圆圈,在左右上下各开了一个口子,供人休息。 不远处露台还放了4个bbq的专用烤架和一排高脚椅,黑色的烤架和白色的高脚椅看起来格外地舒适。 “你喜欢花吗?”卢钺突然又问。 第52章 学习 “喜欢~” “那里的空地,你喜欢什么就让人种什么。” 卢钺指了指通道左边的那个花房,地面上居然还有土壤,只是看起来许久没有人打理了,有些干枯。 姜祺突然无法理解有钱人的任性了。在16w一平的豪宅顶楼开辟一个人造花园种花? 但是她确实可耻的心动了,她想要一个自己的花房,她在某红薯上见过,200平的花房,够了。 “这里原本打算做一个天文台的,你有想法可以自己改造。” “天文台?”姜祺转头看向他,一脸好奇的样子。 “天文望远镜可以看星星,算是我独处时候的小爱好。” “那当然要保留呀,我还没有近距离观察过星星呢~” “好。” 卢钺自是无不应允,打算明天就让人把自己家里那套设备直接运过来。 沙发、红酒、天文望远镜和他的小姑娘一起看星星看月亮,足够了。 “那边还有一间空房间,你以后在规划也可以。” “阿钺” 姜祺突然眼巴巴地看着卢钺。 “怎么了?” “我我也想要一间书房可以吗?我想读书,想学习。” 姜祺想起那晚桓钦的眼神就有些难过。从一代才貌双全的名妓变成了别人眼中的草包美人,她再懒也有些忍不住了。 当然,这只是一个借口,掩饰自己后路的借口。 但是,一个从山里出来的野丫头要怎么变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在线等,挺急的,只能徐徐图之了。 卢钺有些沉默,抬手摸了摸她的头,他以为只要物质上满足了他的小姑娘她就会开心,原来那些白眼她全都知道。 “好。要不要给你请老师?” “真的吗?我可以读书认字吗?” 她真的对这个男人有些改观,毕竟前世一直流传一句话,“女子无才便是德”,可是那些上楼里寻欢作乐的人却非要打着道貌岸然追求才艺而来,真是令人耻笑。 “当然,你以后想去上学都可以,只是晚上要住家里。” 卢钺提醒道,他可不想孤枕难眠。 “谢谢你阿钺。”姜祺突然就掉起了眼泪。 “哭什么?你的好日子在后头呢。”卢钺心疼地搂着她轻声安慰。 他知道女人为什么哭泣。 18年前没过过好日子,好容易从穷乡僻壤里出来,遇到两个把她当替身的人渣。 每天试图从她身上寻找慰藉,发泄对那个人的欲火。 没有嫁给那个鳏夫,却年纪轻轻当了二人的情妇,虽然物质上富足,却到底有些见不得人。 却见她突然抬头,“我很满足了,这就是最好的日子了。” 她闭上眼,垫起脚尖,轻柔地亲了一口卢钺,是那样的纯净、圣洁。 卢钺觉得比任何的法式深吻都让他悸动。 这一刻,姜祺根本不需要演,她说的一切都是实话。 从来没有人在物质方面待她如此好过,甚至在精神层次上也答应她念书、识字、学习各种知识。 她真的,两世都没有遇到过对她这样好的人,可是她却不能沉沦。 “不哭了,我叫了装修公司的人来,你有什么可以提,全部改好了家具可以慢慢填,日子慢慢过,嗯?” 卢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安排好了,待他们下楼时,一楼玄关处那两人带着3个设计团队的人员站在那儿了。 “唔,我先说,然后如果不能实现的话可以告诉我,因为我也不是专业的,我想先说说我的设想。” 姜祺对所有人都是很客气的,这是个人修养。 团队三人有些受宠若惊,连说不敢。 “您几位都坐,这边好像没有水”她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卢钺。 卢钺非但没觉得烦,还认为小姑娘遇到麻烦知道第一时间找自己,很好。 示意了下负责人处理后,卢钺搂着她到沙发处坐下。 三个设计人员坐在过百万的真皮沙发上,有些如坐针毡。 姜祺接过他们递过来的平面图,开始了自己的想法。 “这个健身房和桑拿房,还有这个露台,可不可以合在一起。拿掉一个卫生间的区域,然后扩充健身房,露台的区域做一个瑜伽房间,我想要一间瑜伽房,小一些也可以。” 这是考虑到他和阿严可能会同时有健身需求了。 卢钺在感受到小姑娘第一时间考虑的是自己时感觉十分开心。 “您对这个区域的要求仅仅是这些么?”团队的主要负责人开了口,看了眼平面图上显示的加起来有250个平方在内的区域,这还是不算露台的。 “对的。”姜祺点了点头。 “拿掉一个卫生间合并桑拿房可以的,甚至可以保留露台,或者把露台加个玻璃顶做成您的瑜伽房可以么?” “诶也可以的,但是健身房会不会太小?”她询问的视线看向了卢钺。 卢钺瞥了眼原本就有100个平方的健身房面积,说了句“足够了”。 “桑拿房不用合并,加个spa按摩房,以后你可以找人上门服务,不用再去那些会所了。”卢钺认真地替她考虑。 “诶?还可以上门的么?”姜祺有些惊讶。 “小区里就有专门的spa服务人员,您需要的话随叫随到。”去拿水的负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就站在他们身后突然说道。 卢钺这才想起来这种小区怎么可能不内设这些设施。 “普通的身体养护你可以直接叫人来家里做,如果有其他需要再出去也不迟。” 姜祺了然地点点头。 “那就在桑拿房中加一个水疗池子,然后加一个按摩床。够地方么?”姜祺有些迟疑。 “够得,把卫生间的部分换成小型水疗池子就足够了。” “那就除了桑拿房外,健身房保持原样,给您扩建一个瑜伽室。这边的区域就这样划分了。” 姜祺点了点头。 “我们家不需要客房,这个房间拿掉,阿钺想做什么呢?”姜祺依旧询问卢钺的意见。 100平的影音室配备了6-8人的观影椅和大银幕,一旁带露台的小100平客卧套房就显得有些多余。 “酒窖,楼上两间房都是书房,这里做个大的酒窖储存酒。” 卢钺和谢毓都喜欢喝点小酒,都住一起了哪会错过这个机会。 “露台保留。”酒窖外就地品酒还是很不错的。 第53章 买车 “客厅与厨房我很满意,就不用动了。”姜祺说道。 甚至连接了保姆房,真是完美的设计。 “2楼主卧没什么问题,就是”姜祺转头看向了卢钺,“要不我们把天文台放在卧室露台好不好?” “好。”卢钺自然同意。 “二楼另一边做两间同等大小的书房,暗门你们自己设计好。”卢钺补充道。 这是给他和谢毓处理事情的空间。 姜祺等到卢钺说完才继续开口。 “顶楼游泳池那边很好,就是花园旁边的两个房间,我想其中一间做书房,其中一间做音乐舞蹈室。” 她还是决定不再咸鱼下去了。 卢钺则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房子太大了,局部施工并不影响使用,快到晚饭的时候谢毓也过来,耐心的听着姜祺有些琐碎的讲解如何改造他们未来的家,听着小姑娘说给他预留了一间书房,害怕健身房不够大不方便他和卢钺两个人,心中一片柔软。 听着小姑娘小心翼翼地说想读书、想上学,又用余光偷偷看他,担心自己反对的小表情,内心有些酸涩。 她可以不用这么小心翼翼地,敢和阿钺说为什么会害怕他反对呢? “你想做就去做,需要我给你找老师吗?”他甚至已经开始物色老师的人选。 “好呀。”女孩的大眼睛直接眯成了月牙状,看起来开心极了。 他的小姑娘是真的开心的,那他就满足了。 “走~出去吃饭~就当是庆祝我们入新居~”一直没开口的卢钺突然说话。 “地下车库预留了10个车位,我跟你一人一半,不够的话你自己再买。” “嗯,再买一个,她平时出去也要用车,你总有不在的时候。” 他成功的堵住了卢钺想说的话。 “他给你配了什么车?”卢钺突然问姜祺。 “诶?不知道不认识”姜祺在装傻。 “明天你带她去挑,刷我的卡。”谢毓看了一眼卢钺说道。 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挑拨离间的家伙。 “好耶小可爱,听到没有?明天你又有新车了~”卢钺捏了捏她的脸。 “诶可是之前呜”脸被捏住了。 “之前那辆也给你用,先买了,然后去学车,之后想自己开或者让司机开之前那台也可以。” “万一万一学不会”姜祺确实有些担心,她一个古人要学开车,她能不能担心吗? “很简单的,到时候我每天送你去学车就好了。” “诶,好。” 虽然她是个女孩子,但是之前在跑车上那种风驰电掣足以说明了一切。 刺激感、虚荣感,二者兼备的感觉,让她只想快点学好车。 前夜是如何睡着的姜祺其实已经记不起来了,她躺在卢钺的怀中,“社畜”谢毓已经早早去上班了,大概是看她太累,没有让她起床帮他打领带,她想。 狗男人最近进步很大啊~以前不管前夜如何,清晨都自己拿条领带吵醒她让她系上。 果然有竞争才会加重内卷。 是这个词儿?她前几天在网上看的。 刚要坐起身,身后就有一双手不老实了起来,传来了一道男声,带了些许清晨的沙哑。 “宝宝早~怎么不多睡会?” “阿钺早~”她乖巧的在金主爸爸的脸上亲了一口。 收了人家的大房子,总得有点表示。 “想好今天买什么车没有?”他直接含住了她的唇,含糊不清的说道。 “呜~” 她推了推他,早上的男人惹不起,要是不阻止,今天中午都别想买车了。 “没有~我都不懂这些。”她抬起还有些迷茫的小脸,求助般的视线看向了男人。 卢钺心软得不行。 小姑娘有困难,会找自己了,他对此并没有感到厌烦。 他搂着小姑娘在怀里颠了颠,“一会喜欢什么买什么,一台不够买两台。” 几个亿的豪宅都送了,送台车算什么? “一台就够了~”姜祺搂着卢钺的脖子,贴着他的胸口说道。 “那买台贵点的,你给他省什么钱?嗯?”他捏了捏小姑娘白白嫩嫩的小脸,又忍不住轻轻咬了一口如白玉般的耳垂。 “咯咯~”小姑娘娇笑了起来,他的心情也跟着愉悦。 半小时后,卢钺站在化妆镜后,看着小姑娘给描眉,手也有些痒,但是看着她辛苦画了半小时的精致妆容,到底还是没有让她给自己试一下。 “宝宝好漂亮。” 他亲了亲她的头顶,看着妆后更添三分艳丽的小姑娘,喃喃道。 “嘻嘻,真的吗?”姜祺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镜中刻画着两人亲昵的样子。 “嗯。”男人眉目柔和,让原本就有些阴柔的五官更加俊美。 b市最大的汽车城正在举办车展,上到布加迪下到五菱荣光,只要你给的起价,他们就能拿的出货。 “这个车好看么宝宝?”卢钺搂着她,旁若无人的私语。 指了指展台最中心的那架布加迪divo,姜祺看着那辆外观霸气、线条流畅的车子,有些呆了呆,瞬间明白为什么这台车子可以在这中间。 “全球限量40台,国内有5台,一台在我那,一台在阿毓那,购买它的前置条件是名下必须有一台折合人民币2000w的chiron。这是第三台。是这家汽车城老板的,也是我们那个圈子的,估计拿来纯展示,让他拿出来,除非崔家崔家破产了。”他笑了笑,男人爱车的程度不亚于喜爱年轻小姑娘。 卢钺真的很会。 他不告诉姜祺这些车的配置,因为说了姜祺也听不懂,所以他不屑于卖弄这些对于女人来说宛若天书的东西。 但是他会最直白地告诉姜祺,这辆车的购买门槛,购入价格。 这些也是姜祺目前最需要知道的,浅层的东西。 聪明的男人,从来不在自己女人面前主动提起别的男人。 女人亦是。 “阿钺好厉害~”小姑娘突然笑了起来,对着男人夸赞道。 卢钺笑了笑,心里却美滋滋的,跟吃了蜜似的。 他决定了。 下午就让人去把车库角落里那台积了灰的divo开到小姑娘楼下去放。 “看上哪一台了?”他捏了捏她的小手,低头问她。 姜祺的小脸都有点兴奋,这些跑车都好漂亮,看得她都好激动。 第54章 惊喜 她指了指一旁那台整体看过去简约又时尚,标志性的青蛙眼大灯,银白色的敞篷车身,确实挺适合女孩子开。 卢钺笑了笑,看了眼那台保时捷911,“是不错,还有吗?” 姜祺又指了指另一旁的兰博基尼huracán evo,利的造型识别度极高,全新的前包围使得整个车身更显低矮,极具张力。头灯组造型犀利,内部标志性的“y”字形led日间行车灯,点亮后视觉效果非常出色。 侧面造型依然是熟悉的楔形车身,车头的倾斜角度与前风挡保持一致,略微下压的后部车顶线,低趴的车身高度,加上凌厉的线条,就像一把锋利的刀。 但是令卢钺惊讶的不是这款车型,而是姜祺指着的是橘红的那台,比红色更为惹火的橘红色。 宛若初升的朝阳般绚烂。 他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喜欢这个色吗?还需要再看看别的或者再想一下吗?” “喜欢,不看了,就是它了。”姜祺用力地点了点头,血液都在澎湃着。 好特别的车子,好耀眼的颜色。 卢钺看着有些安安静静地小姑娘,也笑了,“好,买这台。” “嗯!”姜祺眉开眼笑。 两人说话间,已经有路人投来诧异的目光。 来豪车区的大部分人,其实都是有那个心,没哪个势力的。 像这二人三两句就定下了一台300多万的豪车的,还真的少见。 怎么说就像是在买大白菜。 卢钺招了招手,叫来了一旁的工作人员,指了指那辆橘红色兰博基尼,“今天能提车吗?” 似乎对价格并不在意。 “您好,额,我需要去请示一下领导。”销售也没想到车展第一天刚开始没多久就能卖出去一台300多w的跑车。 卢钺不甚在意的挥了挥手,却在转头时看到姜祺偷偷瞄了一眼那台银白色保时捷911,却懂事的没有多说一句话。 他心下满意,暗自盘算等下要不要让人把布加迪开来的同时把他车库里那台积灰的保时捷911也一起送过来给小姑娘一个惊喜~ 这时,车展的小领导终于也来了,看到卢钺更是眼前一亮,对于汽车城的常客,大老板的好友、小老板的好兄弟,他自然不会陌生。 “卢少,原来是您大驾光临,不好意思,最近汽车城在扩张,新来的工作人员不认识您。” 他微微躬身表示歉意,卢钺摆了摆手,不甚在意。 “这个车今天能提走吗?”卢钺继续指了指那台橙色的huracán evo。 “可以可以。”小领导自然不会反对,虽然规矩是展示车型车展期间不能直接提走,但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尤其是卢钺这种大主顾,更不用说他与自己两个老板关系莫逆,他甚至不需要跟上头请示就直接做了判断。 “那我这边直接跟以前一样给您办理手续?” 他又继续问道。 “不是给我,是给她。” 卢钺下巴抬了抬,意思很明显,车子是给怀里的小姑娘买的。 “好的,您好。”小领导这时才敢看向姜祺,“您带身份证了么?稍后付款后还需要签合同,您今天也是全款吗?” 最后那句话问的是卢钺。 “嗯。”卢钺微微颔首。 说着跟着那名销售经理进了接待室准备签合同。 “需要您的身份证原件、复印件,车饰和保险我们都有附赠,您看看还需要些什么?” 大的汽车城,尤其是购买豪车的客户,他们一向是全包一条龙服务到底的。 姜祺也不懂,看向了卢钺,“和以前一样。” 经理心领神会,拿出了合同和一台pos机放到了卢钺面前,却被卢钺摆了摆手示意不是他付款。 经理愣了愣,却看姜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付钱。” 然后从她的手提包里拿出了谢毓之前给的卡开始输起了密码,那张卡又又又充钱了,盛总直接大手一挥充了1500w,等于是把这个月的生活费也打了进来。 姜祺今早起来的时候看着短信提示,坐在化妆镜前一阵傻乐。 心里感叹了一句,男人果然还是要卷起来啊,虽然这笔钱自己不会用,但有不用和没有完全是两个概念。 刷完卡,姜祺好心情的在经理推过来的合同上签了字,默默在心底从自己账户上扣除这笔钱。 之后的事情就不需要二人去操心了,填了地址,经理满口答应,晚饭前一定会送达,两人就离开了。 “阿毓~”谢毓刚下班从68楼的玄关处进来,就下意识地接住了投怀送抱的小姑娘,听着她叽叽喳喳地说着今天的所见所闻,感觉一天的疲惫都驱散了。 “开心吗?”他抱着小姑娘走进客厅,看到了大喇喇坐在那儿的卢钺。 什么都很美好,就是有的人太碍眼。 “开心~”小姑娘眉开眼笑的,还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 “哟~有人一回来就又亲又抱的,我陪着逛一天啥都没有。”卢钺酸溜溜地说着,亏他一回来就叫人把那台保时捷911也一并送过来了。 “阿钺也很好~”谢毓抱着她不让她下去,姜祺只得干巴巴地补了句。 “哼~”卢钺轻哼一声,瞥了眼愈发看起来不顺眼的某个人。 “宝宝买了什么车?”谢毓抱着她到沙发上坐下,看都不看卢钺。 男人褪去了白日在公司的冷面形象,一身的气势收回,抱着他的小姑娘,英俊的眉眼在暖色的灯光下增添了几分柔和。 “不不知道,名字太长了记不住。”姜祺转头回去求助般的视线看向了卢钺。 “现在才想起我?”卢钺没好气地说。 姜祺的小手伸出去,勾了勾他的手指,像个小猫一样伸出试探的小猫爪,小心翼翼地试探着生气的主人。 “huracán evo,你绝对想不到她跳了个什么色。”卢钺突然来了兴致。 “什么色?”谢毓也有些好奇。 “那个,橘红色的。”小姑娘没觉得有什么,大大方方地说道。 谢毓挑了挑眉,确实有些意外,但是没有说什么,小姑娘开心就好了。 就在此时,姜祺和卢钺的手机同时响起。 第55章 驾校 “到了是么?” “您好?” “车子到了?好我现在下楼签收。”两人同时说道。 “你也买了新车?”谢毓挑了挑眉,有些意外地看着卢钺,像他们这样的人,几百万随便购买的新款已经很难提起什么兴趣了。 “今天车展,老崔把他那台宝贝疙瘩拿出来当噱头了,给她看见了,我想着我的那台也好久没开过了。” “你不是也有一台么?开来这里放呗,还是你以后打算不常在这边住?” 卢钺突然又起了坏心思。 “胡说什么?”瞪了一眼卢钺,搂紧了小姑娘,“不要听他乱说。” “我只是很少开那些车了。”谢毓说着拿出手机,让人把那辆车开了过来。 刚成年时的赛车记忆突然涌了上来,还记得有人说过他赛车的时候最帅。 那时还很热血,跟个热血青年似的下班了就往赛车场跑,后来被他妈哭着求着不给玩了,他才收了心,但是爱收集车的毛病一直都在。 姜祺点了点头。 等到谢毓拉着姜祺下了楼,卢钺已经不知所踪了。 谢毓皱了皱眉,还是带着女人继续往前走,走到小区划给他们停车的一个区域,整个区域都是他们的,20个车位,加上留给姜祺的2个。正好在这栋楼的电梯口。私密性做得极好,平时也只有业主能出入,任何闲杂人等都不能乱入。 “诶?”姜祺突然发出惊呼,谢毓也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 就看到卢钺站在两台车中间,一台保时捷911,一台兰博基尼huracán evo。 两台车特意摆了个面对面的造型,卢钺靠在那台保时捷边上,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惊不惊喜?”卢钺得意地说。 姜祺嘿嘿傻乐,“你后来又去买的吗?” 姜祺这时候装傻反而显得矫情,男人愿意送,都送到家门口了,她在惺惺作态就没意思了,不过这辆他不打算开,下午自己签字那辆就当自己买了,平时的确缺一个代步的,剩下的用不上,到时候原封不动还回去就是了。 “我车库有辆,开了都没到十次,你喜欢我直接给你了。”扬了扬手里的车钥匙和过户证明,男人说的给就是真的给,不是所谓的借你开,分手了就收回去的那种。 “哦哦。”姜祺点了点头,“谢谢阿钺~” 但是又有些苦恼,“好像开不过来~” 卢钺点了点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小姑娘,“男人你都有两个,两台车算什么?” 说着又有些挑衅地看了看谢毓。 谢毓没有搭理他,而是拉着姜祺走上前时,他的电话也响了起来。 “嗯,开进来,你车停哪里?”最后那句问的是卢钺。 “那边。”卢钺黑着一张脸扬了扬下巴。 一辆黑红色外观霸气、流畅的布加迪缓缓在不远处的区域停下,下来了一个年轻男人,正是和姜祺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位林姓生活助理。 “你回去,辛苦了。”谢毓微微颔首,言简意赅地说道。 “是。” 林助理不留痕迹地看了一眼姜祺,心想这位居然上位成功了,居然能让自己boss连家都搬来这里了。 “过几天去家附近的驾校学车,还要考试,要好好看书。” 卢钺知道小姑娘以前不识字,但是学过了之后看点书还是没问题的。 就给她报了驾校,其他事情他都能走后门,唯独这个,必须要她自己去学,否则害人害己。 “我都打过招呼了,这家驾校是朋友家开的,教练也给你安排好了。”一家装潢奢华的驾校外,卢钺站在耀眼的法拉利。恩佐前,低头对姜祺说,还拉了拉她的防晒帽。 看着小姑娘白白嫩嫩地小脸还有些不放心,“涂防晒了吗?要是渴了让里头的人给你倒水,反正有事没事都可以喊他们。” “嗯。”小姑娘乖乖软软的,他说一句她应一句,小脸蛋被帽子遮住了大半,可爱极了。 “要不我陪你进去?”卢钺还是有些不放心。 “不用啦阿钺~我自己进去就好了~”姜祺钻进男人怀里,小脑袋蹭了蹭,亲昵极了。 卢钺没忍住,还是亲了亲她的小脸,两人在驾校前旁若无人地亲昵。 把驾校里一直在看监控视频的崔陵给气了个半死。 没错,崔陵来了个大早,从他那天在汽车城里看到女人后就一直念念不忘,茶不思饭不想的。从他知道卢钺给女人买车起他就知道女人会来学车,只是不确定会不会选择他的驾校。 但是老天还是偏爱他的,卢钺还是给姜祺选了他这里。 他之前就吩咐过,如果有个叫姜祺的女人报名一定要通知他。 搞得底下人以为他最近寂寞了想试试清汤白菜,昨天一看到报名就来通知他了。 想他堂堂顶流,在娱乐圈,环肥燕瘦,什么女人没玩过,还需要来个驾校挑人? 这些人真是没脑子。 他绝对不会承认昨晚接到消息后自己手舞足蹈了半小时。 “不就比我早认识了一个多月吗?老男人有什么好的?长得有爷帅,还是唱歌比我好听?” 崔陵看着娇软的小姑娘乖乖地给老男人抱在怀里亲吻的场面,心里泛酸的想着。 要说长相,崔陵确实足够帅气。 不同于卢钺略显阴柔的韩式花美男,也不同于沉着稳重、贵气逼人的谢毓,他骨子里带有桀骜不驯的狂,配合有些俊朗深邃的五官,188的完美身材。 在自家集团赞助的选秀节目上一出道就爆红,成为这几年年轻女孩的追星首选,不止是当偶像,做演员,甚至还玩赛车,去年还折腾着自己当导演拍了部电影。 家中最小的孩子,含着金汤匙出生,上头有大哥顶着,父母对他最大的希望是平安喜乐,所以想怎么玩儿怎么玩儿,可以说在玩乐方面,其他几个是真比不上。 从小就是个狂野男孩,直到遇到了那抹白月光,对他说,“阿陵,我一直以来都把你当弟弟的。” 他才渴望被看到,被更多的目光注视,也希望她能在远方也能看到他。 就在崔陵全身泛酸之际,车边的两人终于结束了你侬我侬的画面,卢钺依依不舍地送小姑娘进了驾校,彻底看不见人影了才开车离开。 第56章 伪装 “哧,装什么深情。” 崔陵酸溜溜地说了句。 看着美人儿提着一个p家新款的运动风小包进了驾校才急忙反应过来,戴上口罩帽子,急匆匆的下了楼。 “您好,这是您科目一的教材,请您回去以后认真阅读,我们这儿也有课时,您觉得可以考试了,就可以通知我们替您报名科目一的考试了。通过考试后,就可以预约科目2与科目3的练车时间了。” 崔陵火急火燎的下到一楼时,前台已经在接待美人儿了,如葱段般的手指正在细心地阅读前台递给她的资料。 “那是要回家自己看书,然后考过科目一了再过来练车是么?” “不是!”激动的男人脱口而出。 吸引了姜祺的目光,她有些好奇地看了过去。 就看到一个穿着卫衣运动裤的男人站在楼梯口,身姿颀长,戴着一顶黑色鸭舌帽盖住大半边脸还不够,还戴了个口罩,如果不是这里是驾校,姜祺都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准备去抢银行的。 崔陵看着女人有些怪异的目光,脸上有些烫,但是幸好口罩遮住了,他心里暗自庆幸。 “您先下去。”他看着前台。 “啊?好。”前台有些愣神,却看到一旁的经理疯狂给自己打眼色,立马心领神会。 冲姜祺歉意地一笑,“女士您好,我这边还有点事,这是我们的领导,接下来由他向您介绍。” 说着起身离开。 姜祺在经过短暂的呆滞后回过神,对对方这种有些不专业的行为没有出声。 因为她看到了男人手腕上的理查德米勒,虽然她还是分不清款式,但是牌子能认出个大概了。 同样的手表她在她的衣帽间看到过2块。 谢毓有,卢钺也有。 是的,这两人不知道发什么疯,一定要跟她共用一个衣帽间,所以东西全部放在一起了。 她不认为能拥有这样一块手表的男人,会是什么驾校小领导,哪怕这不是一般的驾校。 所以她决定按兵不动,看看这个男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您好。”小姑娘怯生生地,却还是很有礼貌的站起身和他打了招呼。 “姜小姐是么?您好。” 压下心里的旖旎,崔陵装模作样的拿起了姜祺的报名资料。 “是的~” 女人乖巧地点了点头,在异性面前善于伪装,是姜祺的特点,也可以说是,优点。 “是这样的,我们驾校是可以科目1和科目2同时进行的。” 他看着姜祺迷惑的眼神,继续胡诌。 “您现在就可以跟我去练车场学习了,我是您的专职教练,崔小二。您称呼我为崔教练,或者崔哥都可以。” 姜祺看着面前这个奇怪的人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心里已经想笑了。 她已经有80的几率可以确定,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崔陵。 姜祺决定按兵不动,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今天就要练车了吗?”姜祺眨巴着大眼睛问。 崔陵看着眼前的女人说话间不自觉得抓紧了手里的包,像个怕被人拐卖的小红帽。 而自己就像那头大灰狼。 “对。”崔陵本来计划着今天先认识下,明天在教个车亲密接触下。 “那”姜祺想要站起身。 “您跟我来。”崔陵看到计划得逞,差点就想蹦起来。 立马屁颠颠地领着女人去了后面的练车场,留下经理和躲起来的前台面面相觑。 “您会扎安全带吗?需不需要我帮您?” 低沉地低音炮在有些狭小的空间内回响,仿佛车内装了杜比立体声系统,富有磁性的声音加上上车后环绕的浓烈的男性荷尔蒙,让姜祺都感觉有些沉醉。 她现在100确定,这个男人就是之前太古里见过的崔陵。 但是她也不是所有人都不挑的主儿。 尤其是在已经有了两个“男朋友”的情况下。 所以,“不用了,我会的。” 已经决定不理会这个热情的大狗狗,姜祺飞快地扎好安全带,像个小学生一样坐姿笔挺的坐在主驾驶上。 假装没有看到崔陵那失望的眼神。 “这是方向盘,这是离合,这是喇叭” 崔陵发誓,他从来没有这么耐心地教过别人什么东西。 哪怕家里的表妹让他指导下她唱歌他都说没空。 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会隐姓埋名遮脸在驾校教了一个女人一天最基础的驾驶技巧。 哦,说是驾驶技巧那真是夸大了,顶多就是认识下驾驶功能。 从最基础的开始。 因为他发现女人真的对此一无所知。 但是他却在女人偶尔投射出来的“你好厉害”的目光中沉沦。 那还能怎么办呢?继续教呗。 他有些无奈地想着。 却在隔着口罩闻到女人身上那股甜甜地花香心里也甜滋滋的。 最后,姜祺抱着教材走出了驾校,婉拒了崔陵说的要送她好意。 上了早就等候在外的卢钺的车。 崔陵在监控室看着刚才对他不冷不热的美人儿再见到卢钺的时候直接扑到了老男人怀里时指节捏的劈啪作响。 在看到卢钺直接一口亲在他惦记了许久的红唇上时更是失手打碎了一个杯子。 怎么办,他一天都不想等了。 往后的日子里,姜祺过着白天练车,晚上调情的生活。 崔陵这一个月里,仿佛一个变态般。 每次在姜祺来的时候都在监控室看着她和卢钺依依不舍的告别。 有时候周末换成谢毓。 总之就是这两个老男人。 然后等到她来了以后才装作姗姗来迟般下了楼。 然后每次陪她练车都是他那一天最快乐的时光,有时候心里忍不住地嫉妒与泛酸。 临别又看着她与来接她的老男人亲密接触,老男人再搂着她上车。 回家后继续做着一个人的梦,像个痴汉。 他觉得他病了,得了相思病。 每天都能见到还不够,他还想每天和她相拥而眠。 撩了撩一个月前因为想要接近女人而直接染回的黑发。 他的眼底闪过一丝志在必得。 他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 除了某个例外。 “恭喜你啊,一次就过了科目2和3” 崔陵由衷的替她开心。 只是失落于女人要是考试顺利,就不会来驾校了,到时候就不能每天都见到了她。 这也坚定了他必须要加入他们的决心。 第57章 加入 是的,打不过就加入。 对于从两个老男人那里抢到人,崔陵已经不做什么希望了。 因为女人一个月了都没正眼瞧过他。 对他没有兴趣,对他口罩下的脸也没有好奇。 甚至微信和手机号都是他以方便约车为借口强行加的。 他丝毫不怀疑拿到驾照后女人就会直接把他删了。 “也谢谢教练了。家里人也说我这么快能拿驾照,是教练教得好。” 至于某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什么都跟两个男人分享的姜祺为什么一句都没说,那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那你要是拿到驾照了,是不是就不会来这里了?”崔陵和她坐在车里,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里那句早有答案的话。 女人有些迷惑地眨了眨大眼睛,“拿到驾照了还需要来驾校么?” “那那我以后还能见到你吗?”崔陵此时紧张得不像个娱乐圈顶流,而是刚上大学向女神表白的雏鸟。 “嗯,有缘就会见面的。”女人腼腆地笑了笑,但是任谁都听得出敷衍之意。 何况是拿这句话敷衍了无数人的崔陵。 “你我本无缘,全靠我花钱。” 这就是娱乐圈的真实写照。 作为混了好几年的明星,他怎么可能会相信什么所谓的缘分。 看来今天要行动了。 没人能看到他口罩里出现的那抹邪邪的坏笑。 那个天不怕地不怕、我想要就要的崔家小霸王消失了一个月又回来了。 “那,我们驾校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考过科目2和科目3的,要一起聚餐吃饭,你要来吗?” 他又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了。 果然,女人面露疑惑,“还有这种规矩吗?” “是的,虽然不是强制性,但是也算是一种庆祝的方式。” 崔陵此时心“扑通扑通”地跳着,比他那年偷偷瞒着家里人去参加赛车比赛还要刺激。 “那那好。”女人假装没有看到他眼底的那抹兴奋,有些勉强的开了口。 “我和家里说一下。”她说道。 她拿出手机,飞快地在屏幕上打着字,崔陵不好做得太明显,却用余光看到了他们有个三人小群。 他也想加入。 他又开始泛酸了。 但是一想到今晚的安排,他又开始热血沸腾。 “你想吃什么?” 他转头问女人。 “唔都可以,我请客。” 来了这么长时间了,该懂得人情世故姜祺还是懂了些许的。 “不用,你这么快出师,我有奖金的,我用奖金请客。” “诶?”姜祺偏了偏头,有些疑惑,那模样可爱得不行。 “那怎么好意思呢?我请客,我不缺钱的,您这么辛苦,钱自己留着。”姜祺连忙摆手。 崔陵心里苦笑,他当然知道姜祺不缺钱,姜祺要是缺钱那真是好极了,他可以像以往那样提出包养。 虽然他遇到的女人大部分都恨不得倒贴 他何必绕这么大弯子当了一个月教练。 “那我想吃烤肉可以吗?这在附近有个庄子,烤肉相当不错。” 不去也无所谓,顶多他再多费点功夫。 “诶,也行。”姜祺面上闪过一抹犹豫,却还是点了点头。 事到如今她要是还看不出男人想做什么那真是白活了。 只是她必须顺着走,因为这是攻略目标,是的,崔陵也是攻略目标。 但是姜祺不打算主动出击。 什么都是“被迫”的,强取豪夺的戏码才更让人珍惜不是吗? 崔陵感觉自己像吃了兴奋剂一样全身亢奋着,一路风驰电掣,开回了自己的别墅。 所有的一切忌妒与泛酸的,从他打听到谢毓最近要去云省谈合作,卢家老爷子身体不适卢钺要回家看望起,他就安排好了一切。 她也没想到这个神经病做事情这么狂野,直接就下药带回家,说好的现代文明社会呢? 和她们那时候有什么区别?但是现在在车上,不方便动手。 女人好似已经被磨得神志不清了,有些迷迷糊糊,抬头看了他一眼,“你是谁呀?怎么还戴着口罩呀?”说完还咯咯笑了起来。 崔陵却心里一片酸涩。 女人喝醉了就不认得他了,还问他是谁? “那你记得谢毓吗?”他把人抱上楼,别墅里静悄悄地,显然早有人安排好了一切。 “记得呀~阿毓呀~”女人很快就回答了。 “他是谁?” “他是我男人呀。”姜祺依旧咯咯直笑,仿佛问这个问题的人很白痴。 “那卢钺呢?”崔陵依旧不死心。 “那也是我男人呀~”女人明明都已经双眼迷离了,身上的体温高得吓人,却还是斩钉截铁地回答他。 跟刚才问他是谁的迷糊样,简直判若两人。 “你喜欢他们吗?”他又不死心地继续问。 “喜欢呀。”女人仿佛被逗乐了。 “你为什么喜欢他们?”他像个自虐狂。 “他们是世界上对小祺最好的人呀~” 姜祺其实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迷糊,大脑疯狂运转中,千万别说漏嘴了,演戏演全套。 “那我也对你很好,你能不能让我也当你男人?” 崔陵把人压在床上,女人身上甜软的香气扑面而来,他单手撑在床上,有力的肱二头肌隆起,面上的口罩和帽子不知何时早已摘下,露出深邃而精致的眉眼。 一双细长的桃花眼仿佛天生带电,全神贯注的注视着身下那张面若桃花的小脸。 额前的碎发垂落,高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像是在压抑着什么,即使此时是素颜,也完全对得住娱乐圈给他的花名-“九亿少女的梦”。 女人却对眼前这张俊脸无动于衷,伸手假意推开,“呜,你不要靠太近,好痒。” 女人娇笑着,似乎没有看到男人越来越危险的眸子。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男人嗓音已经变得沙哑。 “不要~” “为什么?”他有些不甘心,他哪里比不上那些老男人? “他们对小祺很好呀~给小祺饭吃还有漂亮衣服穿~还买了大房子~咯咯,还买了车子。” “还让小祺学了车,真好呀~小祺也喜欢他们呀~” 女人似乎很感动,甚至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第58章 白月光 “我也可以对你很好,给你买漂亮衣服,给你房车,甚至飞机游艇都可以。” 崔陵急切地说道。 他说的是事实,娱乐圈本来就是捞金圣地等于无本生意。 再加上他虽然无心家业,但是该有的股份分红谁也不会少了他的,更别说名下各种专人打理得股票、基金、各种置业。 足以养得起十个姜祺,就连卢钺那种养法都不带虚的。 “我不要~我不要那些~他们给的就够了~”女人中了烈性春药,声音越发地娇嗲,奶奶的尾音像是一把小钩子勾着崔陵的心。 “那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他问她,声音中充满了急切。 年轻人的感情就是如此充沛,爱情就是来得如此突然。 爱你的时候恨不得掏心掏肺对你好。 不爱以后恨不得一刀两断从此天涯是路人。 “我都不要~你好烦~人家都说不要了~”双眼看似迷离,实则心如止水。 崔陵的心噼里啪啦就碎了一地,这是他第二次想要掏心掏肺对一个女人好,再次被拒绝了。 “为什么不要?”他不甘心地继续问。 “这里很小,只装得下两个人啦~”女人半真半假的说着,小手放在了心口的位置。 姜祺另一只染满了粉色指甲油的手慢慢向上探去,寻找喷洒香氛的时机。 他刚才看她的时的眼神,似乎在看她,又似乎透过她在看什么人。 那眼神与家里两个男人有时看她的眼神一模一样。 她心里暗骂一声晦气,但是也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 她只要做任务一天,大概怎么都逃不开那个所谓白月光的阴影了。 她其实觉得她和那个白月光都挺惨的。 一个是被人当成了替身。 一个是所谓的白月光,但是这些男人嘴上说着缅怀她,身边却可以换各种各样的女人,最后还要找个相似的来取代她。 不知道这个白月光现在在何方?还好不在,不然估计得气死。 顿觉有些无聊,不打算玩儿了,姜祺摊着手找他要解药,崔陵不肯。 姜祺噘着嘴,显然还是不高兴的样子。 崔陵有些头疼,他哄过喜欢他的粉丝,也哄过爱他的老妈,但是他要怎么哄怀里这个不爱他的小女人呢? 是的,崔陵已经清楚地认识到,怀里的女人不爱他,想了想,还是摸出了解药给她喂下。 “他们帅还是我帅?”崔陵又抛出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姜祺当面翻了个白眼。 “都丑,都丑。” 显然还在生气。 崔陵以往最烦蛮不讲理的女人了,曾经有个小花跟他在一起耍性子,他直接开门让人家滚。 现在却抱着姜祺怎么看怎么喜欢,只能说一物降一物了。 “乖宝你喜欢什么?我给你买好不好?”崔陵亲了亲她粉嘟嘟的小脸,搂着怎么都不肯松手。 “不要,不要你买。”姜祺心里美滋滋的,想着又一个任务顺利进行,虽然是随时会爆炸的那种,但是还是心情愉悦。 “为什么?”崔陵头一次给人花钱花不出去,有些着急了。 “我什么都有呀,什么都不缺,不要你的。”姜祺后脑靠在男人结实的胸膛上,小手玩着前几天新做的指甲,粉粉嫩嫩的,还加了碎钻和小蝴蝶结。 不得不说这些现代人真会玩,做个指甲也做得这么好看。 “乖宝新做的指甲吗?”崔陵见女人不想搭理他,开始没话找话。 天知道他最烦女人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但是人类的本质就是双标。 “嗯~”姜祺点了点头,终于来了点兴致,“好看么?”她转回头看向他。 崔陵顺势抵住她的额头,那姿态要多腻歪有多腻歪,“好看。” “乖宝今晚在这里过夜好不好?”他舍不得放她离开。 “不要。”姜祺撅起小嘴,直接拒绝。 “为什么?你回去不也是一个人睡吗?”崔陵立马就急了。 “小区物业是阿钺的呀~我一晚上没回家阿钺会知道的~” 姜祺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他。 “知道就知道,你怕什么,他们不要你了我养你。”崔陵无所谓地说道。 “不行!不能让他们知道!”姜祺极力反对。 “那我怎么办?我就这么见不得人吗?我也想跟乖宝每天在一起呀。” 刚才还盛气凌人的小狼狗瞬间委屈成了哈士奇。 “可是他们会生气的。”姜祺也一脸委屈,明明不是她招惹的,为什么还要她负责哦? “那怎么办?” 小狼狗眨着那双迷人的桃花眼,可怜巴巴地看着姜祺,活脱脱像被人抛弃的小狗崽。 “那那要不以后还是不要见面了。”姜祺面上犹犹豫豫地说道,又抬头看了看男人彻底黑下来的那张俊脸,继续说,“你你应该也不缺女孩子喜欢?你找别人好不好?” 崔陵此时的心真是哇凉哇凉的,他知道女人心里没有他。 但他没想到女人真的这么狠,说不要他就不要了。 “你的阿钺、阿毓也不缺女人啊?你为什么要他们?”他酸溜溜地道。 “他们现在也只有我一个呀?”姜祺眨巴着大眼睛说道。 “我也可以只有你一个啊。”崔陵不服气地说道。 姜祺这下才确定,这个任务稳了。 当一个花花公子愿意为你收心,从某种程度上算得上喜欢甚至是爱了,虽然他们自己可能都不知道爱是什么。 但是还不够。 她低着头不说话,抗拒的意味却很明显。 崔陵看她那副鸵鸟样就头大如斗。“那,你以后还愿意见我吗?” 女人看了他一眼,又不说话。 “你要是以后不见我,我就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他们。”崔陵咬了咬牙,还是亮出了底牌。 女人听完却一下红了眼眶,小手擦着要落不落的眼泪,委屈巴巴地说道,“你们都欺负我。” 卧槽。 崔陵心里暗骂一声,怎么说哭就哭了。 “没有,没有欺负你,可是怎么办呢?我怕你一回去就不理我了。” 小狼狗也很委屈,自己喜欢的女人为什么都不喜欢自己呢? “那他们过几天就回来了,我以后可能也确实没空了。” 姜祺感觉到男人态度的软化,小手拉了拉他的大手。 打一棒子给一颗糖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第59章 哈士奇 “那那你陪我几天好不好?我可以带你去逛街,买东西,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买给你。或者你想玩什么?以后你要是有空了,可以去看看我,我回北市了就给你打电话。” 崔陵真是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卑微过,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心甘情愿地当个无名无分的地下情夫。 “嗯,你给我发信息,看到我就回你。不用买东西,我什么都不缺。你知道那个环球影城吗?我想去那里玩,你可以陪我去吗?我看那个好多人去,我还没有去过呢。” “乖宝想去那里吗?”崔陵有些兴奋,他也没去过,你要说让他去看某个老鼠他可能还会兴致缺缺,但是你要说让他去看变形金刚和侏罗纪公园他就有兴趣了。 “嗯~没去过呢~”姜祺点了点头,眼里也满是兴奋。 卢钺、谢毓的风格总感觉与那里格格不入呢。 姜祺看着他柔顺搭在脑袋上的黑发,有点手痒,抬起手想要摸一下。 手停在空中又想缩回来。 老虎屁股摸不得,男人的头,其实也不能摸的。 可是男人看清她的动作后,直接把头凑了上来。 是想象中的柔顺,姜祺还贪心地顺了好几下,男人居然还发出了舒服的喟叹。 “那乖宝,后天早上我来接你,影城里面有酒店,你跟他们说你出去玩,不想来回跑,住在外面,好不好?” 意思是她今晚可以回家了。 那里要提前预约,后天去很合理,度假区确实有点远,这个理由也很充分。 姜祺就点了点头,不出预料的看到了男人脸上雀跃的表情。 一小时后,已经是10点,在姜祺表示自己一定要回家后,崔陵还是不情不愿地开着那辆新到手的divo送她到小区不远处的路口。 “乖宝怎么住这里?他们只给你住这么小的房子吗?”崔陵看了看小区,也就一般的高端住宅,皱了皱眉。 如果是姜祺自己住也就罢了,两个老男人顶多抠搜了点,但是房子也足够宽敞。他记得这里最小都有200平。 但是两个老男人都跟她一起住了,居然还会选择住这里? 姜祺一边解着安全带一边说道,“房子有好几层,不是你想的那样。” “哦~”崔陵拉长了后尾音,显得有些不满。 他也想和乖宝住一起,每天抱着乖宝睡。 “那我走啦~” 姜祺拎着前几天逛街买的prada的提包准备下车,却被崔陵一把拉住。 “乖宝~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男人那双带电的桃花眼看着她。 “嗯?”姜祺歪了歪脑袋,有些疑惑。 崔陵看着她有些呆萌的样子,也不等她反应过来了,直接亲了上去。“晚安吻~” 男人还骚包地眨了下眼睛。 “那,晚安~”姜祺冲他挥挥手,拉开车门下了车。 “什么?你要去环球影城?你是不是疯了,崔陵?” 崔陵一边看着女人走进小区,一边拨打了经纪人的电话。 经纪人是为数不多的知道他家世的人,平时也算战战兢兢的伺候这位太子爷,但是今天还是忍不住咆哮出声。 “我知道,我会伪装好的。” “你跟谁去?”经纪人冷静了下来,他不冷静也没办法,他管不了这位爷。 “你管这么多做什么?”崔陵有些不耐烦。 “女人?”经纪人有些愕然,他还从没见过这位爷愿意陪哪个女人出去玩的,用他的话来说,陪女人吃喝玩乐那就是在浪费生命,有那工夫不如搞点剧拍拍。 “你自己什么咖位心里没点数吗,要是被拍到”经纪人不放心地提了句,他可是见识过崔陵老婆粉的威力的。 “难道我还能和粉丝结婚不成?”崔陵更不耐烦了。 “你让人帮我在环球买好票,订最好的房间,两天一夜,剩下就不用你管了,他们那边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节目?烛光晚餐就不要了太土了,有没有烟火之类的?”崔陵吩咐道。 他跟女人的第一次约会,总不能和普通人一样逛个游乐园就完事了? “它有时候会有烟花秀,但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你非要有那就加钱安排一出,但是烟花样式也就和平时一样。” “没有什么特别的定制烟花吗?”崔陵皱了皱眉。 “我滴祖宗,就一天,你想定制个啥?” 经纪人叹了口气。 “那行,那就这个,能定制食物吗度假村里面,你叫人送点东西进去,然后准备一些女孩子爱吃的甜品、水果之类的。”崔陵接着吩咐。 经纪人能说什么?唯有应下,安排去了。 挂断电话后还嘀咕了一句,“这是真上心了啊?” 姜祺刚回到家,就接到了微信里新添加上的第三个男人的信息。 “乖宝~到家了吗?明天老公带你去逛街呀~” “到了~去哪里呀?”姜祺脸上、心里都笑嘻嘻地给他回了短信。 “明早我来接乖宝吃早餐带你去,亲亲jpg。”他还卖了个关子。 “好~那我先洗澡了,猫猫乖巧jpg。” 随后就放下了手机,不理会男人罗里嗦的一大堆废话了。 洗澡的时候还在想,这男人私底下的样子和公众面前的也差太大了 第二天,skp门口,一辆骚包的布加迪缓缓驶入地下停车场,还引起了不少人的围观。 “乖宝~想吃什么?”崔陵起了个大早,像只等候主人出门的狗狗等在小区不远处。 姜祺看了眼仿佛可以去抢银行的男人,说了句。 “你是不是不能吃辣呀?” 她看网上说演员都需要保护脸蛋,吃辣容易长痘。 “啊?没事没事,你想吃什么吃什么,不用理我。” 崔陵心里美滋滋的,他的乖宝会关心他了。 姜祺继续低头看手机,找着商场里有什么吃的,“吃这个?我想吃小笼包。” “啊?就吃这个啊?”崔陵愣了愣,他还想带他的乖宝去吃些天上飞的海里游的呢。 “你不吃小笼包的么?家里的阿姨做的也很好吃。” 家里早就请了4个阿姨,轮流做饭、打扫卫生,都是两个男人家里的老人,口风那是一级紧,对她也很是照顾,丝毫没有看轻的意思。 都是在豪门工作几十年的老人了,啥荒唐事没见过? 第60章 小笼包 姜祺瞥了他一眼,崔陵就歇菜了,乖乖跟着女人下了车。 到底是钱养人,姜祺这两个月来在金钱加持下,五官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内里的气质却在悄然改变。 今天有些凉,她穿了件无袖黑丝绒长裙,配了件奶白色真丝披肩,手里拿了个dior经典的戴妃包,还把一头秀发挽了起来,只留几缕青丝随风飘动。 手上戴了个谢毓前阵子给买的高冰种正阳绿手镯,姜祺不认识什么名表、钻石,但是这玩意她认识啊! 翡翠收到就直接戴上了,让卢钺吃了许久的飞醋。 耳垂上也是配套的耳环。 其实一套的还有吊坠和戒面,但是姜祺觉得一起戴太高调了,没有一起戴出来。 她是搜索过现在的价格的,一整套下来上拍卖行3000w下不来。 “拿个包厢。” 崔陵一进门就对服务员说到。 他没办法不摘口罩吃东西。 “好的,就您二位么?” 服务员熟练地接待他们。 “嗯。”姜祺点了点头。 “手机可以点单是?那你不用在这里候着了,我们不需要人。” 一进入包厢,崔陵就开始赶人。 “但是我们这有10的服务费。”服务员面露难色。 “费用我们会照给的,你不用担心。”姜祺对她轻轻笑了笑。 “谢谢,谢谢。”服务员躬身道谢,有钱拿还不用干活傻子才不干。 “乖宝你对她笑了~你今天都没有对我笑~”服务员刚离开,姜祺身边的大狗狗就贴了上来,用力地嗅了嗅女人身上熟悉的香气,是他昨晚入梦时的味道。 姜祺不着痕迹地想把男人的头推开些,却怎么都推不动,也就放弃了。 “你想吃什么呀?”女人看着他。 “我想吃你。” 男人嬉皮笑脸地,一点都不像电视上那个冷酷的顶流。 “你好好说话哦。”姜祺不高兴地撅起了嘴。 “好好好。”男人答应得很快,手却不老实了起来,直接把凳子拉近,两只有力的臂膀圈在了女人的腰上,头也靠在姜祺的肩膀上,说是一起看菜单。 “吃点清淡的?”姜祺问他。 “好。”崔陵嗅着女人身上的甜香,已经在想着回去后要不要把自己的沐浴露、香薰都换成这个味道的,女人不在的时候他可以闻香思人。 “这些包子看起来好小好贵哦。”姜祺嘀咕着。 “我看看。”崔陵扫了眼,200多5个小汤包,确实属于中档以上消费了,但是崔陵显然不在意这点钱。 “两笼黑松露小笼包、四笼蟹粉汤包、金沙酥虾、珍珠丸子、蟹粉豆腐煲、玉脂冰清。”男人伸手点了点,就下好了单,“乖宝想喝汤吗?” 他又偷偷亲了一口小姑娘粉粉嫩嫩的脸颊。 “点个鸡汤。”小手指了指。 “好。”崔陵直接点了单,他常年健身保持身材,其实吃得也不多。 等到2人吃饱出来其实也才十点半,男人重新戴好了口罩、帽子,正大光明的结了账走出餐厅,直奔购物区。 “这个好看,买。” “那个也要,对对对。” 一上午就在崔陵买买买的声音中度过了,所有的东西都送到了姜祺的住址,但是确实崔陵买的单。 虽然买得很多,但是大多数都是衣服鞋子包包,大概百来万,姜祺也就没拦着他。 但是最后他要给姜祺买一只高冰种黄翡镯子的时候,姜祺说什么也不让。 一只小两百万的镯子她不想收,再说了,说到底都是自己的钱,吃饱了撑的么? 崔陵显然不是这么想,他只觉得女人不愿意收他的礼物就是不接受他,不高兴极了。 完全忘了刚才自己挥金如土的那百来万。 “怎么突然想自己去玩?”电话那头,卢钺皱了皱眉。 “前几天刷到的,你们又不在家,我也没人陪,就想自己出去走走,不能去就算了也没事。” 她以进为退,懂事地说不去也没关系,但是语气里的失落卢钺怎么可能听不出? 想着小姑娘在这么大的城市无依无靠,除了他和阿毓再也没有认识的人,心里一软,“去就去,注意安全。” 但是心里已经打定主意给小姑娘配个女保镖或者生活助理之类的。 学完车以后她就要开始在家里补习、学习一些感兴趣的东西。 卢钺像个老父亲一般想着。 挂了卢钺的电话后,姜祺也如法炮制地给谢毓打了一通电话。 虽然目前两人管不到她,但是她还是很自觉地给他们打了电话。 随后才开始准备今晚的约会。 年轻男人显然很会玩,晚餐直接在地标建筑的观景餐厅包了场,又是亲自钢琴演奏又是对面高楼亮灯的,总之高调的不要不要的,就差没把“崔陵”这两个字打在楼上了。 但是真的就很对姜祺这种有些小虚荣、还没见过世面的古代土包子胃口。 卢钺、谢毓都不是喜欢高调的人,所以不管是送车送房,其实她也开心,但是没有那种精神上的极大满足。 不得不说,小狼狗戳中了某个女人神经上的兴奋点。 他自小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除了有时候大哥能吓吓他以外,其他时间他都我行我素惯了,此时巴不得女人露出些蛛丝马迹,他好快点拿到名分。 姜祺有些不太熟练的切着牛排,崔陵看了直接快速得把自己的牛排切好递了过去。 “乖宝是不是不喜欢吃西餐?”崔陵注意到了。 姜祺有些腼腆地笑了笑,“没有,但是我比较喜欢吃熟食,这些很少吃。” 她其实学过西餐礼仪的,只不过很少实践。 卢钺喜欢带她到处吃喝玩乐,见见世面,但是很多时候牛排都是男人替她切好的,她一个古人也确实欣赏不来吃带血的肉。 “那是猎户座,那是人马座。” 吃完饭,崔陵兴致勃勃地带着她来到天文台看星星说月亮去了,姜祺只能打起精神陪他一起。 这种事,卢钺做过,谢毓也做过,谁让她房间外面就设置了个迷你的天文台呢? 她现在强烈地怀疑,他们几个,不止喜欢的女人一样,平时的兴趣爱好也如出一辙。 不然为什么她要第三次听人观星象呢? 第61章 招摇 一个小时后,“乖宝~你就让我跟着你进去嘛~我就想看看你住的地方~好不好~” 姜祺头疼地看着此时像个癞皮膏药一般的男人,怎么都无法和他百度上的形象对上号。 “阿陵,这样不好。”她为难地说道,这是真的。 她是很有职业素养的,虽然偷吃了两口外面的野草,但是怎么也不可能把人带到金主爸爸给她准备的房子里啊,这也太过分了。 “你就让我进去看看嘛~不能和乖宝住一起,让我看看乖宝住得好不好,我才安心呀。” 姜祺知道他是在鬼扯,都住到那种地方了怎么可能住得不好? 但是看着眼前这位用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她时,虽然知道会有被发现的风险。 但她还是心软了,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真的不会被发现吗?” 地下停车场内,姜祺还是有些紧张。 其实当她坐着这辆招摇的布加迪进来时,她就已经回不了头了。 “没事的乖宝~”崔陵停好车,转头对她笑了笑,似在安抚。 实际上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巴不得被那两人发现,最好就是他们与乖宝分道扬镳,他一点儿都不介意接这个盘。 但是这些肯定不能让乖宝知道。只能是他心底里的秘密。 电梯停在2楼,下车前,姜祺很严肃地告诉崔陵,在外面他不能对她动手动脚的,这才把他领进了屋。 “乖宝这房子好小,装修也不行,他们怎么就给你住这里?对你一点也不好”刚进屋甚至还没看清全貌,崔陵就开始喋喋不休起来,姜祺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装修是我挑的,屋子也是我选的,哪里小了,好几层呢。” 崔陵不敢说话了,像个小媳妇一样被她领进了门。 她有点心累 她连一会的环球影城都在考虑去不去了。 只想快点解决掉这个黏人的家伙。 正在她想着怎么把这个粘人的大狗狗赶走的时候,她的电话突然响了。 “喂,阿毓~” 说话都不自觉得带上了一丝甜薏,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却被一旁低着头的崔陵发现了。 “有没有想我?”电话那头,男人轻笑了声,声音低沉的问道。 “我也很想你,所以,今天不去环球影城了好不好?” “好~” “乖。”电话那头的男人不自觉地露出了愉悦的神色,继续说道。 “明天周末,我和阿钺的几个朋友说要聚一聚,打算去东南亚那边的小岛国玩两天,想带你去。” “好~”她乖巧应答。 并没有问去的人有谁,去哪里,去几天之类的,金主爸爸要她陪着出门,她大多数时候都不会也不应该拒绝。 无关情爱,这是职业操守。 “那一会我让人去接你,中午的飞机,你收拾下东西,顺便也帮我和阿钺收拾下,我们在机场等你。” 谢毓好像心情很好,继续给她安排着事情。 他相信她能做好这些。 姜祺挥开了在她面前作乱的手,甜甜地应了声好。 “需要带多少天的衣服呀?” “你看着收拾,不用太多,缺什么在那边买,那边有好几个免税店,你想买什么都可以。” 电话那头的男人宠溺地说道。 他的宝很乖,他不介意在宠着点。 姜祺脸上不露声色,实则已经开始考虑要怎么让这两人大出血了。 雇主奖励职工,她拿得心安理得! “那,阿毓我就去先去收拾东西啦~” 她已经迫不及待了。 “你快走,我和你没有可能的,你到底要纠缠我到什么时候?” 姜祺用尽全身的力气,也不能挣脱开,索性破罐子破摔,也不再挣扎,就在他怀里,任由他动手动脚,面色平淡地说道。 “你要和我分手?” 姜祺心里嗤笑一声,他们什么时候在一起过? “我是被人包养的,怎么可能和你和你谈恋爱呀?” 姜祺很平静地阐述这个事实。 那不然让她说什么? 她已经和两个男人谈恋爱了? 他们那叫谈恋爱吗?别欺负古人无知好吗? 崔陵却呼吸一滞,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你走,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就当我们不认识。” 本来就是露水姻缘,姜祺自己都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你送我的东西都在衣帽间,我去拿给你。” 说着就要起身去拿东西。 “别”崔陵从背后抱住她,不让她离开。 他一点都不在意那点东西,她只想要她。 他现在难受得不行。 他还没谈过恋爱,不知道这就是爱情的酸爽。 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挖了一大块,空落落的。 “乖宝,我不闹了,你别不要我好不好?” 这位放荡不羁的顶流,终于也感受到了,爱情的苦。 他知道女人为什么生气,他只是心有不甘。 “抱歉,我要去收拾东西了。”姜祺只回答了他两个字,就拉开了他的手往衣帽间走去。 崔陵当然不甘心就这样离开,也跟着进了衣帽间,看到了令他更难以接受的一幕。 宽大的衣帽间里,男人和女人的衣物摆放泾渭分明。 中间一排长起码有10个柜子占据了绝大多数位置的是女人的衣物,两侧只有4个柜子的西装、休闲服能看出来是男人的服饰,摆放整齐,像一个家庭的男女主人合用的衣帽间。 而地面上,放着十几个购物袋的,正是他前些日子给她买的东西。 此时原封不动地被人放在地上,与这个衣帽间格格不入。 他感觉到很受伤。 她不接受他,所以才这般随意对待他的心意。 如果被姜祺知道了一定大呼冤枉,天地良心,她向来对物不对人,从来不糟蹋一个好东西,丢地上只不过是因为没时间去整理罢了。 看着姜祺直接无视他,有条不乱地先给两个箱子收拾好男人的衣物,才换了个大箱子收拾自己的,他的眼睛有些热,心里嫉妒得发狂。 凭什么? 就凭他总是来晚一步吗? 他咬紧了后槽牙,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裤袋里的手机开始震动。 第62章 阴阳怪气 他心烦意乱,刚想挂断,却发现是卢钺的电话。 突然想到刚才那通电话里的内容,心头跳了跳,改成了接通。 “喂?” “阿陵?在北市吗?” “在。” 甚至还在你家。 崔陵已经知道对方这通电话的来意了,心情大好。 想甩掉他?门都没有。 “阿毓他们收工了,都在北市,上一次你不在,好久没聚聚了,他们都有空,就差你了。” “行,去哪?” 崔陵死死地盯着脸上有些诧异地回过头看着他的女人,笑容加深,甚至有些让人不寒而栗。 “巴厘岛。” “好,几点汇合?” 尽管已经知道了,但是崔陵还装得像模像样的。 姜祺撇撇嘴。 挂了电话,某个满血复活的大狗狗直接蹭了上来。 “乖宝~我也要去。” 然后得意忘形地他悲剧了。 “如果被他们发现了,我这辈子都不会理你了,崔陵。” 姜祺手里拿着一件布料很少的比基尼,转过身,一字一句地说道,简直就是在崔陵的心口上插刀子。 “我有哪里比不上他们?” 男人赤红着眼,情绪终于控制不住了。 “你哪里都比不上,好了么?” 姜祺实在有些烦了,只想把他敷衍过去。 “好,我走。”崔陵转身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似乎要把她的样子刻在骨子里,这才转身离开,孩子气般重重地摔了下门。 姜祺撇撇嘴,就这脾气,能比得上谁? 她不知道的是,她心中某个很沉着冷静的人,曾经为了她,把一屋子的家具都砸了个稀巴烂。 当然,知道了大概只会吃惊,而不会在意。 “阿毓~阿钺~” 机场候机室内,将行李箱交给一旁的保镖,姜祺看到2人后直接走了进去。 “那就住” 卢钺还在和几人商量住哪个酒店,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容。 转过身直接把她拉过来坐在自己腿上。 而一旁的谢毓则是暗恼自己动作慢了一步。 姜祺有些害羞,直接缩进了男人怀里。 引来一旁男人的低笑声。 她这才发现这里还有别人,想要站起身,却被卢钺拉住了。 “没事儿,你都见过。” 还看了一眼桓钦,让他收敛些。 他的小祺脸皮薄。 姜祺这才侧过脸,打量起四周。 看见对面含笑看着她的两人,她小脸红了红,小声打了招呼。 “你们好。” 桓钦则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一双眸子隐藏在平光镜后,看不真切。 “哟~都在啊~”就在众人打完招呼后,门口传来了又一道声音,姜祺心里一紧。 别看她一副“生死看淡、不行就跑”的态度,实际上她还是挺舍不得这两人的 她还真有点怕崔陵这个神经病破罐子破摔地直接捅破天。 还好来人只是语调阴阳怪气了些,时不时哼哼,也不看她,坐在一旁玩手机。 姜祺在心里默默吐槽,但是还是转过身打了招呼。 “您好。” 用的是敬语,疏离又陌生,像极了第一次见面的人。 崔陵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他大老远就看见了,看见昨天还躺在他怀里的女人今天就乖乖地躺在他兄弟的怀中,看见刚才冷心冷肺的要和他分手的女人刚才甜甜地对他兄弟笑了。 他妈的,什么叫“你永远想不到你的女神在别人面前是什么样的?” 他今天可算感受到了。 驾车回去的路上他也一直在想,不就是个女人吗?有什么放不下的? 他堂堂崔少,会缺女人? 缺。 事实告诉他,虽然很不甘心,但是他还就真的缺这个女人。 或者说,他缺的是,长成这张脸的女人。 所以他回去收拾三两件衣服后又急忙驾车赶来机场,为的就是能快些见到她。 谁知一进来就是让他嫉妒得两眼发红的一幕。 “嗯。” 所以他应了声,极不礼貌地没有与她对视,而是转过头去,不再看她。 他怕他再看下去会直接抢人。 但是这一副样子落在在场几人眼里,却是他看不起姜祺的表现。 桓钦没有太大的反应,一个女人而已,只是与她有些像,还犯不着与兄弟红了脸。 但是卢钺和谢毓就显然有些不高兴了。 但是姜祺拉了拉他们的衣袖,小声制止了他们。 “阿钺,要出去玩啦~不要吵架~” 小姑娘坐在他怀里,乖乖软软地撒着娇,让几天不见她的卢钺和谢毓心都软了。 也让一旁的崔陵拳头跟着硬了。 原来她在他们面前是这样的啊,她在我面前从来不这样。 崔陵做了个对比,心里更加酸溜溜地了。 “人到齐了,那就上飞机。” 桓钦站起身,淡淡看了眼姜祺,眼中的赞许一闪而过。 没有恃宠而骄,也没有过分娇气,摆得清自己的位置,没有让他们兄弟伤了和气,是个有些聪明的女人。 此时的桓钦,大概永远也不会想到,在不久后的将来,他会为了这个女人,和自己十几年的兄弟拳脚相向。 “嗯。”谢毓也起身,飞机是他的,他理应领路。 转头看了眼姜祺,“好像还没有坐过我的飞机?” “没有。” 姜祺诚实地摇了摇头,她只坐过卢钺的飞机。 “那一会,带你参观下?” 谢毓难得地含笑看着她。 他自己都没有发现,有她的这段日子,他的那张常年冰山脸,基本只出现在公司和社交场合了。 私底下的他,面部表情越发地多了。 “哟,没见过私人飞机啊?还要参观?” 一旁,一道不合时宜的阴阳怪气声又响起了,这下连桓钦都忍不住皱眉看向他。 “你今天怎么了?” 桓钦出声询问。 这样大庭广众之下对待新认识的姑娘,未免有失风度。 “没事,好得很。” 说完,崔陵就直接把行李往助理那里一丢,大步向前直接走向专用通道,一点都没有等谢毓这个飞机主人的意思。 姜祺也不再多说什么了,第一次她还忍着,第二次她再劝,未免就太过低声下气了。 “别理他。”卢钺皱了皱眉,却还是转过头低声安慰她。 而她只是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谢毓面色也不好看,从卢钺怀里把她接了过来,拉着她的手往前走。 第63章 安心 被崔陵这么一闹,姜祺也没了参观飞机的心思,上了飞机后窝在谢毓怀里假寐,嗅着对方怀里淡淡的烟草味,只觉得一阵安心。 她突然心里“咯噔”一下,这种安心,不是她这样的人能够拥有的。 她不能就此沉沦,这种安全感,会让她溺亡。 她的手无意识地紧了紧男人胸前的衬衫,引来男人的一阵亲昵地安抚。 “怎么了?害怕吗?” 男人停下了出牌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飞机上无聊,刚上飞机他们就打起了牌。 “第三次坐飞机,还有些不习惯?” 卢钺在一旁笑了笑,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轻轻咳了咳。 “去帮拿一杯热牛奶,加一勺糖。” 他转头对不远处的空乘说道。 “好的。” “吃早餐了吗?”他低声问她。 姜祺摇了摇头。 卢钺也顾不得出牌了,“怎么还没吃早餐,这都下午了。” “收拾东西就没顾得上。” 然后又小小声凑到谢毓耳边轻声说道,“阿毓,我不记得带你和阿钺的剃须刀了。” 男人们的衣食住行都很挑剔,这些东西出国还真不一定能买到合他们用的,让她觉得有些愧疚,事情没办好。 谢毓却是低低笑了声,“没关系的,到时候下了飞机你去帮我和阿钺挑。” 一旁的卢钺投来好奇的目光。 “好~”她应了声。 “想吃什么?飞机上大部分都有。”谢毓又低声问道,像个慈父。 谢毓和卢钺都不出牌了,这局也没法继续下去了,崔陵抬眼看到这一幕,心里不爽极了,手上的牌一撒直接撂挑子不打了。 姜祺被吓了一跳,以为崔陵要忍不住了。 她还是有些害怕的,毕竟严格意义上说,她这样的行为,在古代是要浸猪笼的。 她有些害怕一会得知真相的两个男人发起疯来直接把她丢下飞机,那她怕是再也没有生还可能了。 人过得越好,就越怕死,姜祺也不外乎如此。 想到这儿,她的身体都忍不住有些颤抖。 谢毓顾不上崔陵发什么神经,他是最先感受到姜祺情绪不对的人。 “没事,他心情不好,不是针对你,别怕,别怕。” “阿陵!” 卢钺已经面露不善。 一次两次三次的,他在家都舍不得给小女人一点脸色看,好不容易带出来一次还能给人欺负了不成? 连桓钦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你心里有事?”桓钦轻轻拍了拍他的肩。 崔陵难以控制地粗喘了几口气,这才平静下来。 听到桓钦的话,心里嗤笑一声,他何止是心里有事? 他的心都被人偷走了,偏偏偷心的贼还将他的一颗心弃之如履,让他怎么能不愤怒与难过。 “你们干嘛都这样看着我?多年的兄弟,难不成你们要我不要她?” 崔陵早已被难过冲昏了头,像个寻不到出口的小兽,只能四处乱撞。 他很想告诉这个狠心的女人,她在意的人没有那么在意她。 但是却在话音未落看到女人发红的眼圈时又后悔了。 他想要道歉的话语却在大庭广众之下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气氛只能僵持着。 谢毓直接气笑了,看都不看他,抱着姜祺轻声哄着。 卢钺面色不善地看着他,若不是顾及多年兄弟情义,怕是早就把他扔下飞机了。 甚至连一旁的桓钦目光中都带了些不认可。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这句话私下说可以,但是当着人家女孩子的面说出来,到底有些失了教养。 而且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哪来的什么深仇大恨,人家姑娘从到到尾都没说几句话,一直安安静静地呆着,桓钦都没想明白,到底哪儿招惹他了? “我算了,我自己静一静。” 崔陵做了几个深呼吸,才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走到另一个角落,不再去追寻那道身影。 “他今天心情不好,你不要和他一般见识,我替他给你道歉,以后离他远点。” 卢钺蹲下身,仰头看着她,一只大手握着她细若无骨的手 ,眼里满是认真。 姜祺多少有些受宠若惊。 倒不是她有什么受虐倾向,或者看清自己,只不过她很清楚。 他们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十几年甚至更久的情谊,她只不过是个外来者,或者以她的认知,她不过是个玩意儿,真的经不起对方这么慎重的道歉。 来自古时的她,显然心中的阶级感更重一些。 那是一个权贵只手遮天的王权社会。 而她眼前蹲着道歉的这个人,就是这个时代的权贵。 “没没关系的。” 她的手回握了一下他的手,示意自己没事。 看在几个男人眼中,却都闪过一抹心疼,太乖太懂事的了,懂事得让人心疼。 下了飞机后姜祺兴致不是很高,连卢钺要拉着她去机场免税店都婉言拒绝了。 崔陵在一旁看着欲言又止,他其实早就后悔了,在看到女人发红的眼圈和苍白的脸色后更加,但是桓钦显然误会了他的意思,唯恐他再语出惊人,直接把他拉到一边去了。 刚下飞机,就停了4台劳斯莱斯接驳车,车身上纹有宝格丽巴厘岛度假酒店的logo,六个人,崔陵被桓钦拉到了另一台车子,冲她微微颔首,跟了上去。 剩下的当然是他们这三人的,还有保镖助理坐上了另外两台车。 姜祺看了眼标志,显然又是卢钺订的酒店。 某人对宝格丽真是爱得深沉。 巴厘岛市区并没有什么好看的,姜祺显然有心事,兴致缺缺,一个人小小一只窝在谢毓怀里,手里紧紧拽着对方的衣领,是全然信赖的样子,看得2人心疼极了。 他们的宝宝受委屈了,逛街都提不起兴趣了。 “阿陵这两年,性子越来越野了。”卢钺凉凉地开口。 “也就傅少还勉强镇得住他。” 谢毓也皱了皱眉。 “傅大小姐老来得子,是惯着些了。” 语气中亦有不满。 “我没事,就是坐飞机有些不舒服,不关他的事。” 姜祺背靠着谢毓,侧身拉了拉卢钺的衣袖,示意自己没事。 第64章 白眼 其实她确实不在意这个。 小时候她受过的冷眼,还有在孤儿院受到的冷遇,都成为了她的记忆,崔陵这种,简直无关痛痒。 说到底,她还是有些害怕崔陵爆发之后不管不顾捅穿一切,让她的任务失败罢了。 “到了,来。” 印尼是个岛国,巴厘岛更是巴掌大点的地方,他们订的海边酒店套房已经在眼前了。 其实这是姜祺第一次看到大海,如果不是飞机上那一出,她恐怕已经四处玩水了。 “他和我们不住在一起。” 下车前,卢钺凑到姜祺耳边,小声说道。 姜祺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趁男人的脸还没离开,轻轻地落下一个吻。 “好,谢谢阿钺~” 别人对她好,对她上了心,她能感受到,对此,她并不介意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回报下对方。 “各位贵客你们好,我是此行酒店配备的管家,各位贵客有任何需求都可以和我提。” 身材窈窕的制服妙龄少女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语,甚至还隐晦的抛了几个媚眼,可惜无人欣赏。 她也不气馁,有额外收获最好,没有的话,本职工作也是一份不低的收入。 “几位定下的是观海崖景两卧室别墅,还有一间5卧室的别墅,根据您之前提供的信息,你们的保镖助理已经住进了后面的单人床卧室,此外就是三间豪华大床房由各位各自分配。” 美女管家口齿伶俐、有条不紊地介绍着,姜祺这才知道,原来边上这栋看起来很奢华的别墅不是给她住的,看样子应该是给那三人安排的,只是保镖都能住得这么好,真是让人羡慕。 但是也明白,保镖肯定也要住得近,不然住别的地方,真有事儿赶过来黄花菜都凉了。 但是她还是不死心地扯着卢钺袖子问,“这个,一晚上多少钱呀?” 说着伸手指了指边上那栋别墅。 阑生卢钺轻描淡写地吐出一个数字,却让姜祺咋舌。 “那这个呢?” 她又指了指相邻的管家先介绍的那一套。 “3w。” 谢毓接口,这趟旅行是他买的单。 “哦~”姜祺拉长了声音。 卢钺好笑地刮了刮她的鼻子,“怎么?想住大房子?” 引来了一旁桓钦好奇的目光。 “兰小姐想住这边的话,我们可以换一下。” 至于怎么换,怕是只有桓钦才知道他的鬼心思了。 “不用了。” 崔陵早就不想看狗男女秀恩爱了,直接进了那间豪华别墅里,他的助理连忙跟上。 桓钦也笑了笑跟了上去,之后是他们的助理呼啦啦一大票人。 看着这前呼后拥的场面,姜祺心里暗自腹诽,古代王孙贵族出门,也就这个排场了。 “走,宝宝,我们也进去。” 卢钺拉着她的小手,谢毓走在一旁,进了另一边的别墅,身后也是2人的保镖,帮忙推着行李。 “哇~”一进到院子里,小土包子姜祺就惊呼了一声,她在外头隔着院墙看不真切,进来了才知道别有洞天。 “东西放这儿,你们也去休息。” 卢钺含笑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转身对一旁尽职尽责的保镖们说道。 “好的,老板。” “这里好漂亮啊~” 姜祺眼睛亮晶晶的,笑成了月牙状,可爱极了,正要拉着谢毓的手到处参观。 这样一比,她觉得上次卢钺带她住的那个什么总统套房真是被人宰了。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巴厘岛这种虽说是旅游胜地,但是与海市那种金融中心寸土寸金的地儿来说,土地价格依旧没得比。 进门就是一个入户小花园,然后是三间墙体外都能看到的富有东南亚特色的尖顶平房,相互连接在一起,卧室-客厅-卧室,两间卧室还连接着各自的私人浴缸,客厅延伸出去就是特色的无边泳池,下面就是悬崖,看出去就是海,真是令人羡慕的生活啊~ 姜祺是第一次亲眼看见大海,还不是内海那种灰扑扑的海水,而是碧蓝的,一望无际的,让她忍不住尖叫出声。 “啊~阿钺~阿毓~我好开心啊~我第一次见到大海~” 她觉得她快乐得像个小鸟~就要起飞了~ 身旁两个男人显然也被她这种欢乐的情绪所感染,刚才的那点不愉快一扫而空,她总是这样,那么容易满足。 两人的眉眼都不自觉地松开,与面前这个欢乐的小女人一起投入这趟旅行中,大概能赋予这趟行程新的意义。 两人不约而同地想到。 夜幕降临,在带着姜祺去到隔壁品尝过当地的特色海鲜后,两个男人都心照不宣的给桌上的人告辞后立马闪人。 桌子上的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都是男人,谁猜不到这两人火急火燎地是要去做什么? 崔陵当场冷了脸说了句吃饱了就回了房间,留下桓钦一个人,慢条斯理用完了晚餐后换了身泳衣准备下水。 没女人睡,他还不能降降火? 他能睡得女人千千万,但是想睡的女人,目前来说就两个,一个远在天边,一个近在眼前,但是都睡不到。 所以能怎么办?池子里泡着呗。 男人嘛,性与爱总是分割得那么鲜明,心里有着白月光,并不妨碍他们找别的女人解决生理欲望。 但是最近这位爷,与那位当红的顶流一样,居然都开始修身养性起来,圈内人都在猜测,是否是为了哪位天仙儿守身如玉呢? “出来喝一杯?” 桓钦苦笑,看来今夜孤枕难眠的并非只有他。 遂起身,穿上了浴袍拉开落地门往外走。 别墅里当然设有台,他们出行自然也备了酒,别墅里赠送的红酒他们也看不上。 桓钦两杯酒下肚,才终于打精神,还是没有等到崔陵,他给自己发消息他倒是爽约了。 他听到了从别墅门口传来的脚步声和女人的声音,而那道声音,正是让他牵肠挂肚一整晚的主人。 “你要做什么呀?你先放开我。” 女人身上穿了件酒店的浴袍,身后披着长发,小脸因为生气还是别的原因,红扑扑的,让人有种想要咬一口的冲动。 第65章 偷窥 小手一边试图甩开身前男人的禁锢,整个人却只能被一股大力拖着走。 桓钦从台反射的镜面看了一眼,没料到,拖着她走的男人会是崔陵。 所以,白天崔陵的反常,并不是因为有人代替了他的“月姐姐”,而是另有隐情么? “崔陵?你先放开我!你抓疼我了。” 小女人娇娇气气的,被人抓疼了就不乐意了。 她自认为不欠他什么。 先是被他下药,后来又陪了他一天,虽然收了他点东西,但是她可以还给他,哪怕给现金都行,这都不是他阴阳怪气和粗鲁对待她的理由。 “你疼?我比你还疼!姜祺,你到底有没有心?你知道我看着我喜欢的女人坐在我兄弟怀里巧笑嫣兮我的心有多痛吗?我痛得都要不能呼吸了。” 谁料崔陵赤着眼转身,直接把人禁锢在了刚才桓钦喝酒的台边上,距离有些近,桓钦的心都漏了半拍。 “我有哪里比不上他们?你为什么就不能多看我一眼?我比他们年轻比他们帅气,我去哪工作都能带着你绝对不出去胡来,你想要什么他们能给的我都能给,为什么就不能选择我呢?” 姜祺被他疯魔的样子吓了一跳。 她没有见过谢毓那夜大发雷霆的样子,这是她第一次接触暴怒的男人,令她有些害怕,下意识地想要往后退,却退无可退,又不愿对上男人那双饱含深情的眸子,只能堪堪移开眼。 因为她不知道,他的深情,是在看她,还是透过她,在看“她”? 她不敢赌,她只是老老实实的宿主,除了完成任务,她什么都做不了,也不敢做。 他们是这个时代的名流商贾,而她是什么?天涯孤女,一抹孤魂,赌输了,这个世间都没有她的容身之地,走错一步就是万劫不复。 她玩不起的。 她别过脸,刚想要狠心拒绝,却看到不远处冰箱后没藏好的一截浴袍,心中狠狠一跳。 她或许,已经猜到了冰箱后头的是谁。 保镖和助理都住在2楼,1楼三间大床房是留给三个男人居住的,没有事绝对不会下来,更别提做出偷听这种事。 那么,冰箱后面的人是 答案呼之欲出了。 曾经压下的野望又像是被压抑久了的种子,只要一滴水,就可以破土而出,长成参天大树。 她又想要赌一把了,毕竟到到现在为止,还有一条鱼没上钩。 咬了咬牙,她突然哽咽出声。 “可是我不欠你什么呀并不是我招惹的你,我只是去学个车,是你假装成我的教练,还在我的酒里下了药。之后的事情也是你威胁我的,你给我买的东西我都没有动,都在我房间里,你可以拿走,或者账单我有留着,我直接把现金给你,这样我们是不是就两不相欠了?” 崔陵在看到小女人哭哭啼啼时就已经败下阵来,在听到两不相欠时直接就慌了神,顿时手足无措的想要安慰她。 可是姜祺并不看他,只是将头转向一边掩面小声哭泣。 而听墙角的人也终于听明白了,想来是崔陵这个小子在群里看到照片就惦记上了,阿毓阿钺一个没留神,直接送羊入虎口,之后这个傻女人心性单纯,吓一吓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但是又始终不敢跟那两人说,更是要与阿陵一刀两断,才会有今天的事情。 桓钦眸中闪过一抹玩味。 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乖宝可是我舍不得你” 崔陵也冷静了下来,自始至终,他怀里的这个小女人都是受害者,不管是被他们这些心思龌龊的人当成替身,还是开始被当成炫耀的资本拍了照发出让他起了歹念,亦或者被他下药后威胁继续这段不清不楚的孽缘,都与她无关。 他能想到,藏在冰箱后面那人当然也想得到,对此,看向她的目光中都带上了一抹疼惜。 姜祺只是小声啜泣,并未答话,委屈得落泪染得鼻子眼眶红红的,像一只被人欺负却又不敢声张的小兔子。 “乖宝有两个人当你的男朋友,我为什么不能是第三个啊?” 崔陵也很委屈,往日里从来只有他选妃的份儿,哪有他上赶着倒贴的份儿。 如果让姜祺知道了,怕是只会唾弃一句,男人都是贱骨头。 但是此时的姜祺只是哭得更厉害了,哽咽地说,“他们不是男朋友。” 哪有正经男朋友会让女朋友去陪兄弟几天的?别欺负古人没见过世面。 朋友妻,不可欺,可是自古流传的。 “他们怎么不是呢?” 崔陵脱口而出,却在看到姜祺伤心的眼神后住了嘴。 躲在暗处的两人恨不得给这个傻小子一巴掌,哪壶不开提哪壶。 但是也在心下叹了口气,原来也不算太傻。 崔陵更是心疼,原来他的乖宝不是什么都不懂啊? 那她为什么还对那两人死心塌地的。 “我虽然没有读过书,但是我看网上都说了,这种关系叫包养。” 姜祺擦了擦眼泪,小声地说道。 “是不好的。” “那那你为什么还要跟着他们啊?” 我也可以养你啊。 但是他觉得,现在说这句话,对她来说是一种侮辱,所以下意识地没有说后半句话。 女人却笑了笑,“我没有读过书,找不到什么像样的工作。遇到阿毓之前,在会所里面打工的,那晚是阿毓救了我。” 女人的话很平淡,但是他们却可以想象出那晚她的险境。 在会所工作的漂亮女人,能讨得了什么好? 自古不管在什么时代,红颜若是无依,大抵是薄命的下场。 “那你和卢钺是为什么?” 崔陵在说话时,不自觉地带上了全名。 女人的眼神暗了暗,却还是笑着开口。 “和阿毓在一起不久后,他把我带了出去,那晚你也在。之后有一天阿毓突然说,卢钺想让我” 她说还没说完,崔陵就打断了她。 这种事情对女人来说太残忍,他不愿意她再受到二次伤害。 因为接下来的事情,是个男人都能想得到。 无非是见色起意,又或者是,图谋已久。 第66章 一个家 “那你为什么要答应啊?”崔陵着急道。 女人却笑了笑,带了一丝苦涩,眼神中却有着坚定。 “阿毓对我很好,是我长这么大遇到的对我最好的人了。我自己什么也没有,只在成年后认得几个字,能帮到他一点忙,我也很高兴。” 他们看得很清楚,她话语和眼神里,都没有怨恨,只有感激,和掩饰得很好的爱意。 崔陵鼻头忍不住一酸,他的乖宝,真傻。 “那,乖宝,你没有家人吗?” 不然谢毓怎么会是对她最好的人呢? 姜祺沉默了下,摇了摇头。 “我没有家。” 她是千年前的一缕孤魂,姜祺自幼在孤儿院长大,若是正常的孤儿院,好歹也能算个家,但是那地方 姜祺忍不住叹了口气,都是苦命人。 “乖宝,你和他们分开,我给你一个家。” 崔陵脱口而出,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惊了惊。 桓钦的视线也从女人的身上移开,作为同一阶级、一起长大的兄弟,他甚至比女人更清楚,这句话的含量。 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恋爱怎么谈都行,婚姻,必须慎之又慎。 可以这么说,婚姻,才是他们这样的男人,对女人最大的诚意。 而不是所谓的房子、车子。 崔陵很快平复下来,但是他并不后悔。 他想娶她。 姜祺一惊,但是很快就拒绝了。 她心里的门第之见,甚至比这个时代的人更重。 生而为人,在她活着的十几年认知里,人就是分为三六九等的。 而妓女,就是最下等的。 在古时她甚至连妾都当不得,何况是嫁到好人家里去当正妻呢? 她不信,而且现在自己是靠香氛稳住的这些人,并没有献身,万一哪天阴沟里翻船了,他们还会对自己好吗?怕不是只想掐死她! 所以动心什么的,都是奢望。 “那你一定要和我断了联系吗?” 崔陵此时两眼发红,显然接连几次的拒绝,让这位从小就顺风顺水的顶流内心受挫不已。 “阿陵,对不起,我不能再对不起他们了。” 许是月色下的顶流太过迷人,又许是男人眼里的深情让她动容,姜祺还是没忍住,抬起了手抚摸那张迷倒万千少女的俊脸。 “所以我就只能是被放弃的那一个吗?” 年轻的顶流含着泪,却倔强地不肯让它流下来。 “阿陵。” 姜祺仰起头,捧着他的脸,落下了一个吻。 她什么都没有,除了这具皮囊,其他的,给不了任何人什么回报。 翌日,波光粼粼的海面上,一艘艘小型游艇飞驰而过,高大俊美的男人搂着娇小玲珑的女人站在甲板上看着辽阔的大海,身后的座椅上是几个神色不一的男人。 “你们这次居然没有带女伴?”卢钺手里举着一杯红酒,暗红色的液体在高脚杯中摇曳,就像他们脚下的海浪那般。 他问话的对象自然是那三人。 崔陵唯恐他扯出自己过去的荒唐事,连忙打断道,“腻了,最近修身养性。” “别是看上了哪家的小姑娘,暗度陈仓不愿意带出来给我们见见?” 桓钦语带深意的说道。 “昨天心情这么不好,是不是跟人吵架了?” 卢钺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 “可以啊?看上哪家的千金了?” 连在船头抱着姜祺说悄悄话的谢毓都转过头来,好奇地看着这边。 在看到姜祺探究的目光后脸刷一下就红了,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 而姜祺,在看到崔陵看着她似笑非笑地眼神后,“嗖”地一下缩回了谢毓怀里,让高大的男人把她挡的严严实实的,试图不让那两道目光看透她。 “宝宝,过来。”可是没等她缩回头,卢钺就开口让她过去。 她抬头看了眼谢毓,发现对方正含笑看着她,并未阻止,就乖乖地走了过去。 还没走到他的跟前,就被男人直接伸手一揽拉到了怀中,她自然是习惯了这般的亲密接触,但是她身边坐着的就是桓钦,她多少有些别扭。 坐下后,她一直不敢抬头,直接将头埋入卢钺的怀中。 像个鸵鸟,桓钦内心好笑道。 偏偏卢钺像是炫耀般,还在她耳边轻声耳语,“昨晚是不是累着了?” 位置就这么大,大家都靠得那么近,说是轻声耳语,可是姜祺就是知道,谁都听见了。 她有些恼怒地锤了卢钺的胸口一下,硬邦邦的,根本不痛不痒,还被男人抓起她的手在唇边轻轻一吻,那姿态,要多亲昵有多亲昵,看得身旁几人泛酸不已。 “阿钺,游艇是借的还是租的呀。”姜祺坐在卢钺怀里咬着耳朵,故意忽视了身旁几道若有若无的目光,反正她背后又没长眼睛,忽视有什么问题吗? 可谁知有人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 卢钺失笑,摸了摸她乌黑柔顺的长发,又点了点她秀气的小鼻子,这才抬头对走过来的谢毓说道。 “宝宝问游艇说借的还是租的。” “讲那么大声做什么啦?” 女孩子语气有些娇嗲,还掐了一把男人腰间的软肉,但是却丝毫没有矫揉造作的意味,只会让人觉得可爱。 谢毓也笑了笑,硬是把崔陵挤开,三人坐在一起。 有人咬了咬后槽牙,还是向一旁挪了下。 谢毓也幼稚得很,学着刚才卢钺与她那般咬耳朵。 “我买的,宝宝喜欢吗?” 满意地看到小女人惊讶地捂着嘴,他突然觉得有些乏善可陈的工作也没有那么无趣了,毕竟,只有工作才能赚到钱养他的宝。 姜祺确实有些咋舌,毕竟那不是使用率极高的私人飞机,而是每年也许只能用上几次的游艇。 她突然觉得,谢毓舍得花几个亿在这种一年都用不上几次的玩具上,每个月花几百一千万养个她,也不是什么特别荒唐的事。 此时的姜祺若是知道,这艘游艇除了购买费用,还有每年的维护费、游艇驾驶人员的开销,心里恐怕会更不平衡。 她伸手勾了勾谢毓的手指,开口道,“多少钱呀?” 第67章 猎物 崔陵好奇地看着她这副样子,居然有些担心她会引得谢毓不快,毕竟,谢家这么些年来,一直把低调进行到底的,谢毓也极其不喜公众窥探他的私生活。 谁知谢毓只是捏了捏她粉嫩的小脸颊,宠溺地笑了笑,伸出五个手指头比划了下,逗弄之意十足。 姜祺尽管在度娘科普下知道了大致价格,此刻还是像个小土包子一样张大了嘴。 “我看起来那么穷?” 谢毓捏了捏她秀气的小鼻子,哪看哪可爱。 姜祺拍掉他的手,把头埋进卢钺怀里,也不看他,却意外地对上了另一边桓钦探究的眼神。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能接受别人的侮辱与谩骂,但是却总想在这人面前留些脸面。 故而她移开了视线,不再看他,却被认为是讨厌他。 桓钦不解地皱了皱眉。 刚刚对着别人笑得那么开心,怎么一瞧见他就垮了脸? 他除了第一次见面带了些偏见与鄙夷外,再也不曾对她有过些许脸色,为何这般? 桓钦变得无奈,不知道哪儿得罪了她。 他没有发现,若是以往哪个女人对他这般使脸色,这早就将对方无视了,而不是如现在这般思考根源。 他本还有些犹豫,怕把人给吓着,但是看着娇人儿坐在自己兄弟怀里巧笑嫣兮,对着他连张好脸都没有,他也不想徐徐图之了。 深呼吸一口气,他有些迫不及待地享用今晚的饕餮盛宴了。 在那之前,他想先尝点甜头。 说来也是,他们兄弟几个,虽然出身非富即贵的家庭,有三个算得上是公众人物,但是都很低调,崔陵的社交平台只有一个,都交给助手打理,只有工作照没有生活照。 早在认识他们之后,姜祺就偷偷用小号关注了他们,这些趣事自然也都略知一二。 她害怕在他眼里看到鄙夷,所以抿了抿唇,并未答话。 落在他人眼里却是她并不想理会对方。 卢钺摸了摸她的头,冲桓钦笑了笑,“她有些玩累了。” “一起出来玩,需要合个照吗?” 她抬起头,是一直没说话的崔陵,只见他此时微微地仰起头,一副高傲的模样,一头银色的头发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颇有种桀骜不驯的感觉。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手心里甚至有些汗水。 是的,这位在十万人体育场开演唱会都面不改色的顶流,此时居然因为害怕合照请求被拒绝而紧张。 原因无他。 他被身前的女人,拒绝过不止一次。 理由是害怕被发现。 现在他光明正大、在她的两个男人面前与她合照,总不会用同样的理由拒绝他? 他有些泛酸的想道。 姜祺紧了紧谢毓的手,她没想到崔陵胆子这么大,居然敢当众提出这样的要求。 许是察觉到了她的异样,谢毓捏了捏她的手,笑道。 “没事,自己人。” “就是,他平时在外凶得很。那些二线以下想找他合影他都懒得搭理人家,也就在大合照出现下。” 卢钺也埋汰起了兄弟。 殊不知他身边的兄弟们,个个心怀鬼胎,桓钦收起眼中意味深长,甚至主动起身说道,“既然如此,那一起?” 卢钺拍了拍姜祺的小屁股,示意她赶紧去。 姜祺磨磨蹭蹭地站了起来,走到甲板边上,努力调整好面上表情。 她今天穿了一件c家黑色背心吊带式抹胸,包裹着鼓鼓囊囊的胸脯,外面套了件谢毓的白衬衫,不可一握的小蛮腰若隐若现,下身一件配套的黑色短裙,露出一双纤细地大白腿,耳朵上同样戴了c家夸张至极的爱心logo大耳环,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姜祺有时候都会想,如果不是知道这几个人有个白月光,而她就是那个悲催的替身,她都忍不住怀疑,自己会不会沦陷。 这样条件的男人,放在哪个时代,都是大部分女人趋之若鹜的对象。 可惜没如果。 面上保持微笑,身上配合做着动作,可惜早已神游天际。 突然,她感觉到了一丝若有似无的触感,有人在她的手背。 是崔陵。 她差点下意识的甩开手。 但是又怕动作过大被反咬一口。 她狠狠地咬了咬牙,果然是故意的。 昨晚突然露面是故意的,现在这种当着她金主的面儿,在她金主的镜头下,居然还敢这样撩拨她。 好生气哦,微笑要保持不住了。 拍完照她就装作兴奋的样子赶紧冲到卢钺跟前去看照片了。 “好矮。”卢钺看着她,揉了揉她的头。 站在三个将近一米九的大男人中间,只有一米六五的她确实有些矮,但是她尽力了。 原主从小营养不良,她来的时候只有一米六不到,这几公分还是她拼了命按照现代人的营养知识疯狂补得。 她佯装生气地撅了噘嘴,却没注意到有人此时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后,在她的手心处塞了一个纸团,她险些惊叫出声。 向后看去,是崔陵,她咬了咬唇瞪了他一眼,又羞又恼。 却不敢吱声,到底是做贼心虚。 回头看了眼,谢毓好像去接电话了,卢钺在看那张合影,只有桓钦一直在看着他们,面无表情。 贝齿咬紧下唇,一言不发地转回头,之后就一直有些心不在焉。 几人都当她玩累了,只有崔陵和桓钦知道,这是为什么。 “我有些累了,晚餐可以送到房里吗?” 回到码头时,她故作姿态,一副疲惫的样子,对着卢钺说道。 落在卢钺眼里,就是昨晚自己过火了。 看在桓钦、崔陵眼里,就是她秘密被发现后的恐慌。 只有姜祺自己知道,她要回去睡个觉,休养生息,准备今晚的表演~ 高端的猎手,往往都以猎物的方式出现,这也是她常用的手段了。 自己回到房间后,她才敢张开一直紧握成拳的手。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文绉绉地一句话。没头没尾地,姜祺却读懂了。 今晚,等你,三人。 斯文败类,伪君子。 短短十个字,写尽了一切。 第68章 鬼祟 晚饭是酒店送过来的,几个男人在餐厅里吃今天出海捕捉到的海鲜,并不名贵,但胜在有意思。 到了他们这样的地位,人生寻找的不过是一种乐趣。 回房后两个男人体谅她今天不舒服,许是今天玩累了,也就没折腾她,如此体贴,让她难得地有了一丝愧疚感,但是无所谓,良心她有,但不多。 而且,今夜,她打算来一波大的。 成功最好,失败她也不吃亏。 与昨晚一样,待两个男人睡熟后,她就偷偷从落地门处溜了出去,这里有一条小路,直通别墅的大门。 “啊!” 刚鬼鬼祟祟出门,她就被人抓住了手腕。 回头一看,是一个意料之外的人,桓钦。 “桓医生。” “嗯。”非常冷淡地应声。 背对着月光,那张温文尔雅的脸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 叫别人叫的那么亲近,叫他就是桓医生? 似乎是感受到男人不悦的目光,小女人像个察觉到危险的小兽那般,缩了缩脖子。 她在怕他。 桓钦终于后知后觉地觉察到了,心中不解更甚。 几个人里,卢钺是个阴暗的笑面虎,崔陵是个没长大情绪不稳定的小屁孩,他和谢毓,算是沉着稳重的那一类,但是她能对着谢毓那张冰块脸笑得又乖又嗲,为什么会害怕他? 桓钦绝对不肯承认自己在吃醋。 他是个成熟男人了,怎么可能像十年前那般吃醋? 但是看到对面像个鹌鹑一样缩起来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女人,他心里又有一股莫名的烦躁。 “你很怕我?” 他忍不住问出声。 只见对面的女人点头又摇头,但是他的脸更黑了,只不过在夜色中并不明显。 “为什么怕我?” 桓钦继续问。 姜祺心里的白眼就要翻到天上去了,大哥,你们在玩什么? 偷个情正主儿不出现,让你出来和我在我金主爸爸的房门前夜谈,你们有钱人真会玩。 面上却还是一副怯怯的模样,“您您好像不喜欢我。” “为什么这么说?”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说我没读过书的时候您好像不太不太高兴” 面前的小女人声音越来越小,头也越来越低,最后几个字几乎微不可闻。 但是月夜安静,所以她的回答被他清晰捕捉到了。 他心下了然,面上重新带上了温和儒雅的笑,“初次见面,什么都不了解,确实唐突了,我很抱歉。” 他为他初次见面什么都不了解就草率地下了结论深感歉意,所以郑重地向她道歉,更为她敏锐的直觉有些吃惊。 清朗的月色下,她梦中都高不可攀的情郎向她珍而重之的道歉,着实把她吓了一跳。 她有些受宠若惊的摆了摆手,“没没关系。” 空气陷入了始料未及的沉默,甚至连姜祺,出门前都想不到这样的局面。 “在聊什么呢?这么热闹?” 就在这时,一道有些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 崔陵是真的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差点被截胡。 这是有人想要吃独食啊。 他皮笑肉不笑地看了眼桓钦,却见对方面不改色地看了他一眼,差点让他咬碎了一口银牙。 然后桓钦看见好不容易才放松一些的小姑娘,又肉眼可见地开始戒备。 “没事儿,我们不去告状。”他柔声说道,语气里有他都没察觉到的温柔。 崔陵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这人什么时候学会哄小姑娘了。 真是天上下红雨了。 “走。”桓钦牵起她的手,感觉她依旧像个惊恐的小兽那般,手心里的手指都在颤抖。 “没事。”他又低头说道。 姜祺跟着他们走了,不需要过多的言语,三人都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心知肚明。 只是两个正在兴头中的男人,并没有发现,他们牵着的女人,刚才微不可查地看了眼角落处的摄像头。 “去去哪儿呀?”姜祺看着两人牵着她的手,却并不是前往隔壁别墅,怯怯地问道。 却听到崔陵轻笑一声,“放心,不会把你拉去卖掉的。” “哦。”姜祺低低应了声。 看起来兴致不高的样子。 也是,一般女人,吓都吓死了,何况她胆子看起来还那么小。 就这样,步行了十多分钟,三人来到了一处富丽堂皇的酒店,与宝格丽偏东南亚风格不同,这间酒店充满了现代风格,男人拿出早已开好的酒店房卡直接刷上了顶楼的总统套房,刚进屋,她就听到了房门反锁的声音。 “别怕。”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在男人看来她是在害怕,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兴奋到全身发抖。 她出门时穿的是一身波希米亚风格的长裙,黑长直披在光裸的背后,雪白的后背在长发间若隐若现。 这已经是她本次出行带得最多布料的一件衣服了。 前身也有大面积的阴影投了下来,崔陵关好了门,几步走到了她的身前。 修长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她紧张地闭起了眼,颤动的睫毛显示了她的不安。 “别怕。”有人俯下身在她唇边轻轻一吻,似不带任何情欲。 她咬紧了下唇,怯怯地开口。 “一定一定要这样吗?” “你来之前,就没有想过会发生什么吗?” 有人从背后拥住她,含糊不清地说道。 她直接软了半边身子,心里暗叹两个狗男人真会。 “你不愿意吗?” 崔陵低着头,认真地看着她,仿佛她说不愿意,他们就会停下那般。 “为什么?”她紧张得像个手足无措的小孩子,“你们你们不是好兄弟吗?” 桓钦轻轻地笑了笑,这仿佛是在问他们撬兄弟墙角,算什么好兄弟? “那你和阿陵,不也在一起了吗?” 姜祺猛地抬起头,眼眶一下子就红了,用指责的眼神看着崔陵,崔少爷的心神都慌了一秒,这才反应过来。 “昨晚我在台边上喝酒,就遇到你们俩进来了。” “那那你都看见了?” 她面上露出视死如归的表情,闭了闭眼,还是问出了口。 “嗯。” 第69章 翻车 “可可不可以不要告诉他们。” 姜祺的声音都带上了请求的哭腔。 “那就看你,一会儿怎么表现了。” 就算不是第一个遇到她的,像卢钺那般中途加入也不是不可以。 想到她对卢钺的亲昵并不输谢毓,想来也是接纳对方了的。 原以为是外面那些想要围猎的心机女,探听到了些什么想要牟利,毕竟当年他们的事情,也不算什么秘密。 “你那么乖,他们对你好么?” 桓钦忍不住问道。 “好。” 桓钦在背面,看不清她的神色,却能感受到她话语里的果断与真诚,一时间心里又酸又涩。 崔陵却能看得真切,心下叹息一声,真乖。 “所以所以可不可以求求你们,不要告诉他们。” “怕他们难过吗?” 桓钦忽然就觉得,他那两个兄弟那般心思,根本配不上这般纯洁美好的女子。 当然,他们也配不上。 有的人出身卑微,无论怎么努力,哪怕学会十八般武艺,都只能在夹缝中勉强生存。 姜祺每日都在担心自己吃不饱穿不暖,不听话就要被赶出去,从不敢惹是生非。 她又何尝不是?她从小学习琴棋书画都不够,还要学习怎么挑逗男人的情趣,如何让自己少受些苦头。 可有的人家境优渥、追求者无数,是天生的白富美,甚至远走他国数年能成为那么多人心中的白月光。 此时的她,并不知道,一切早已注定,命运的好坏,取决于,它给予你的,你想不想要。 那时的她,一切都唾手可得,她也依旧不能圆满,她才明白这个道理,这是后话。 “你不开心。” 男人抚摸她眉眼的手顿了顿,皱眉低声说道。 她忙从那种不甘的情绪中清醒。 她能活成现在这样,已经是得天之幸了,人总会在比较中迷失自己,她不能那般。 “是在担心什么吗?” “嗯。”鼻音应了声,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她自然顺着台阶往下走。 “别怕,要是他们生气了,我养你。” 她虽然对桓钦有些异样的情愫,但是她是个现实的人,心里却明白,她的首选应该是崔陵。大手一下一下抚过她柔顺地长发,纯洁美好的像是一幅温情脉脉的画。 “叩叩。” 听着里面的话语,卢钺、谢毓同时敲门。 “叩叩。” 第一次没有反应,第二次敲门的声音变大,甚至可以说是锤门了。 “你们先出去拿卡开门,顺便把他们也带走。” 卢钺对着一众保镖说道,并且让保镖一起带走一直试图阻止他们的酒店工作人员。 多年兄弟,对方不仁,他怎么也得保留些情面,更何况里面不仅仅是他们的兄弟 为兄弟两肋插刀,为女人插兄弟两刀,他今晚可算是见识到了 一个二个的,都觊觎他的女人想给他戴绿帽子是不是? 当下也别过脸去,不再看他。 “桓钦,崔陵,开门。” 谢毓深深吸了口气,压抑着怒火地声音在门外响起,把姜祺吓了一跳,她虽然有意为之,在浴室留下了那张纸条,但是紧张过后早已忘了七七八八,此时预想中的抓奸到来,着实让她慌了一把。 她呜咽着想要挣扎,流着泪请求他们放开她。 “呜呜呜被发现了,你们放开我。” “被找到了,怎么办呜呜呜。” 小姑娘委委屈屈,看起来害怕极了。 “别怕。”崔陵小声安慰她,与桓钦对视一眼,无奈地笑了笑。 终究是他们算计了她,总不能让她背了锅。 两个男人也飞快地收拾好,门打开的一瞬间,迎面就是卢钺的一拳,砸在了桓钦的眼镜上,桓钦一时不慎,被他打到了鼻梁,吸了吸鼻子,感觉有一股热流涌出。 总统套房的大门已经被关上了,隔绝了一切外界探究的目光,现在只有他们6个人。 门只开了一半,桓钦被打得后退了半步,沉默地接下了这拳。 谢毓在二人之前开口,“她呢?她人呢?你们强迫她了?” 桓钦不回话,只是回头看了眼身后。 “让他们进来。” 小姑娘委委屈屈地坐在床边,但是也只会抹眼泪儿,也不闹,也不想着逃避,哽咽着小声说让人进来。 他看了都有些心疼,觉得自己是不是逼得太紧了。 的确,抓住一个小女孩把柄威逼和他们上床,确实算不得什么光彩的事。 只是还没等他转过身开门,有人听到小姑娘的哭声心都揪在了一起,直接把他撞开了。 看见来人,小姑娘眼泪流得更欢了,像是找到了靠山与主心骨,哽咽着开口,“阿钺。” 卢钺看到小姑娘,幸好还没来得及发生了什么,深吸一口气,才蹲下身仰头看她。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是我有哪里做得不够好?还是你有哪里不高兴?你都可以说,我都可以改,我都可以满足你” 说到最后,卢钺已经两眼赤红,卑微到了极点,根本不像一个抓奸在床的受害者的姿态,连一旁的崔陵都惊了惊。 卢钺不明白,他几乎已经算得上是什么都给她了,虽然谈不上掏心掏肺,但是也有求必应,甚至都不需要她求,他都双手奉上了,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姜祺心里的愧疚感越发浓郁,她觉得自己好像有些过分了,虽然她有十足的把握能把自己摘出来,但是她好像不应该这样做。 毕竟,卢钺是顺水推舟,后来的两人就算是她有意为之了。 但是又一想到几个人都曾经透过她思念别的女人,她又觉得自己一点问题都没有了。 所以她只是无声流着泪,小手却抚上男人阴郁却俊美的侧脸,泪水却滴落在男人放在她膝头的手背上。 屋子内一时间有些寂静,只有女人哽咽着说着对不起的声音。 “我不需要你说对不起!我只需要一个解释!” 一个能让我原谅你的解释。 他甚至都有些绝望,当年那个女人一声不吭私奔出国,他都没有起过念头要去追,对于有钱人来说,只要还活着,距离从来不是问题。 第70章 卑微 只是在得知消息后笑了笑,把那份年少时的爱意藏在心底。 他真的从未这般卑微过,他知道他现在最完美也是最符合他的选择应该是潇洒转身摆摆手说拜拜,而不是现在这样,像个可怜的懦夫,向她寻求一个理由,然后,原谅她。 他觉得他像个害怕被主人抛弃所以摇尾乞怜的小狗,事实上,也八九不离十了。 桓钦处理好脸上的鲜血,转回身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心里沉了沉。 事情还是朝他最不想看到的方向发展了。 他还是低估了这个小女人在他们心中的地位,尽管身旁这位好像还算冷静,但是多年兄弟,他又怎么能察觉不到对方的不对劲。 谢毓就站在门口,看着卢钺那副模样,心里一点快意都无。 他以为他可能会有一丝快感,能让卢钺感受到他那夜的痛,但是并没有,这一幕仿佛历史重演,再次在他刚痊愈的伤口上再插了一刀。 他仰起头,闭了闭眼。 谢毓,你完蛋了。 你们都完蛋了。 可是他也想要个原因,卢钺是他自己的过错,他认了,现在呢? 他知道肯定是这两人撩拨的她,他有起夜的习惯,在发现女人不见了以后,他先去看了厕所,那张字条是他发现的,一眼就认出是谁的字了。 所以,在发现后,慌张的情绪消失了。 他变得愤怒与难过,做了好几个深呼吸以后,他才去叫醒卢钺,让酒店调出了监控,这边动静很大。 监控到了酒店外就暂时调取不出来了,深更半夜的,也不是国外,强龙不压地头蛇,最后还是卢钺动用了家族在东南亚的力量,让这边的警察深夜配合工作。 他试图安慰自己,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不要太难过。 她的第一次是你的,她是个什么样的姑娘你比谁都清楚,等下她若是说出了理由,就那样揭过。 他突然很想笑,想起那天难得去茶水间听到两个男员工说的话,“老婆出轨怎么办?” “当然是原谅她啦!” 他当时有些何不食肉糜的想法,认为女人如衣服,脏了就换,何必当废品回收。谁知真的轮到他,他也舍不得换掉自己心爱的脏衣服。 他可以买很多新衣服,甚至可以像寻找她那样,寻找九成相似的新衣裳,可是他不知从何时起,就开始清楚地知道。 她是她,她也只会是她。 她们是两个不同的个体,除了相似的面容外,没有任何雷同的地方。 她是被精心养大的明珠,光彩夺目,知道自己所求,并且勇敢追逐,独立自信才是她的标签。 而她不是,她是他路边捡回的凌霄花,亦是一张白纸,由他亲自调教、培育长大,他不需要她万人瞩目,他只需要他永远依附、陪伴于他身侧就好了,他愿意被她缠绕、依附一辈子。 可惜就连那么一点小小的要求都要有人来破坏。 他狠狠地捏了捏拳头,很想再给桓钦补上一拳。 可是他今年28岁了,不是那个当年为了她大打出手的毛头小子,他告诉他自己遇事要冷静,不然这十年不是活到狗肚子里了吗? “阿毓~” 他听到他的小姑娘在叫他,她在需要他,他必须冷静下来,去到她身边。 他也走了过去,同样蹲在了她的身前。 他看了一眼还在执着一个答案的卢钺,突然连理由都不想要了,他哑着嗓子开口。 “宝宝,我们回去。” 他仰着头看她,看着她泪眼朦胧,他也难过极了。 他不想追问她为什么赴约,也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要她还愿意和他走,他直接可以把今晚的事情忘掉,当没有发生过。 姜祺想象中的谩骂、生气都没有,两个男人都眼圈泛红地蹲在她跟前,像虽然有些不合适,但是真的很像两只求主人回家的大狗狗。 她有些心软,想要放弃计划直接跟他们走。 但是随即坚决地否定了这一想法,这是完成任务最好的机会。 人心里都会有根刺,刚开始很小,随着时间的变化,也许会消失,但是,也有可能会越刺越深,深入骨髓,如附骨之疽,她不能给自己留下这样的隐患。 就如同她被当做替身,如果他们对她有多好,只要她一想起,就能立马冷静。 何况是这种戴绿帽子的大事,她认为不能轻轻放下。 “阿毓,我们回不去了。” 于是,她用另一只手抚上另一个男人如刀削般的脸颊,哭着说道。 谢毓的心跟着揪了起来,这是他的宝贝第二次对他这般说了。 他闭了闭眼,沉声说道,“没关系,我什么都不问,咱们回去。” 连在一旁执意要寻求一个解释的卢钺都忍不住向他投来诧异的目光,更何况其他人,可是他充耳不闻,满眼都是她。 姜祺的手都有些颤抖,两世记忆,除了她娘,还从未有人这般坚定地选择过她。 甚至算得上无条件相信她了。 那一刻她真的有想要与眼前这个男人无名无分过一生一世的冲动。 为什么?仅仅只是为了这张相似的脸吗? 这份无条件的爱,有没有那么一点点,因为她姜祺的? 可是她不敢赌,她的身后哪有退路呢? 一旦赌输了,就是万劫不复了。 如果那个女人回来了,这份坚定与那一点点爱意能剩下几分? 本就是一座连地基都没打牢的幻影楼阁罢了。 连陪伴她十几年的丫鬟都能背叛她,何况只是一个认识不到半年的男人,她刚才居然起了一生一世的想法。 真该死啊,姜祺,你忘了你娘如何含恨而终了吗? 闭了闭眼,泪水从苍白的脸上落下,她低声说道。 “让我走,是我对不起你们,是我做错了事情没有颜面见你们。你们送的东西我都不要,房子也不要,你们让我离开。” 刚刚系统已经提示她,目标一,二,三都已经完成攻略,这时候抽身很容易。 你看,姜祺就是这么个没良心的玩意儿,前一秒想着和别人一生一世,后一秒就在为寻找新的金主做打算了。 第71章 杀意 “别说了,我不同意。”谢毓一言未发,卢钺先忍不住出声了。 他再也抑制不住愤怒,“我给的东西我不会收回来,你什么都不要是不是已经准备好找别的金主了?让我猜猜是谁?是阿陵还是桓钦?是,我能给你的他们都能给你。但是他们也都不会娶你的。桓钦家里是” 卢钺开始口不择言胡言乱语起来,却在看到女人失望、难过的眼泪直接败下阵来。 “够了,你在胡说什么。” 桓钦打断了他。 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听到卢钺那般侮辱她。 崔陵当初表白时,他也在。 甚至如果女人开口,他甚至可以给出更优渥的条件给她。 卢钺没有说错,除了名分,他什么都给得起。 但是那个女人拒绝了,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拒绝了,不是含糊不清的吊着,也不是讨价还价,什么都没问便拒绝了。 所以之后他对她才有愧疚感,因为他发觉她不是他想象中的那种人。 现在害的女人被误解、被骂,他内心的愧疚感更甚。 虽然他心里有个更疯狂的念头,就是想让她被抛弃,这样他坐收渔翁之利。 但是当真的有这样的机会,他发现他居然有些舍不得。 他舍不得那个小姑娘被人误解哭得那般伤心。 又想起他听到她愿意为了谢毓去献身卢钺时那种震撼还有莫名的情绪,他现在才愿意承认,是嫉妒。 他嫉妒谢毓,有个人那般爱他。 不是没有人如此疯狂的爱慕他,甚至愿意为他去死,可是他当时只觉得始终烦恼与负担。 真是报应。 桓钦看着总统套房那华丽四射的吊顶,有些自嘲的想到。 “你还不说话吗?” 卢钺低头看了眼挨了顿劈头盖脸的辱骂后,只是小声啜泣连辩驳意味都没有的小姑娘,眼底闪过一抹心疼,真是懂事得过分的小可怜。 然后斜着眼看了一眼崔陵,凉凉地说道。 大家都有份,凭什么这小子偷吃还置身事外? 谁知他此话里的讯息被崔陵捕捉到了。 “你怎么知道?” 崔陵脱口而出,随即反应过来。 两人站得极近,崔陵血气上涌伸手就是一拳,被早有防备的卢钺挡住了。 打人不打脸,这小子和谁学的专打脸? 他也马上回了一拳,电光石火之间两人就直接打了起来。 “别打。” 谢毓站起身来,取下眼镜揉了揉鼻梁,叹了口气,与桓钦一人拉开一个。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个房间四个男人,无一幸免。 或者说,全部沦陷。 “你满意了吗?我们几个兄弟又弄成这样?”卢钺赤红着眼。 姜祺瑟缩了下,因为她察觉到了男人身上的不对劲,又注意到了“又”这个字眼。 感情当年也这么大打出手过啊。 她还以为,她有那能荣幸当第一次呢? 什么都是那位玩剩下的,她有些腻味,同时又有些鄙夷。 心里嗤笑,真是受害者有罪论。 你几个兄弟,包括你都对我图谋不轨在先,我顺水推舟反而成了主要罪人。 真是女人哪个朝代都得背锅。 面上却是一片哀婉之色,“是我的错。” 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二个男人打架,一个男人拉架,她面前这个像是要吃人,她不敢动啊。 却没想还是有一只手颤抖着掐住了她纤细的脖颈,她下意识挣扎了下,马上卸了力道,任由男人用手掐住她的咽喉,只是面带绝望与解脱之色,泪水从面颊滑落。 她赌这个男人真的想杀她,但是下不了手。 她也赌她今晚死不了。 其实她的人生本来就是一场赌博,区别在于,她只想做庄家,而不是,赌徒。 “你在做什么?你疯了吗卢钺?” 就在姜祺被掐着脖子,苍白的脸变得有些潮红的时候,终于有人发现了这边的不对劲,一个箭步冲了过来。 卢钺被惊醒下意识松开了手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桓钦立马把姜祺护在身后,谢毓看清女人脖颈上的红痕直接给了卢钺一拳,卢钺一时不备被打得后退了三步。 “你接受不了可以滚,为什么要伤害她?她从头到尾有做错什么?” 谢毓全身都在颤抖,差一点点,差一点点他就要失去她了。 “你说,你们是怎么回事?”他颤抖着手指指着崔陵,这是一个极不礼貌的举动,对于他这样高出身高素养的人来说。 但是他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刚才转身看到女人一脸绝望的任人掐住脖子想要求了断的时候,天知道他想杀人的心有多浓烈。 崔陵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在几个人能杀死人的目光下,移开视线,才张口。 “你们送她去学车,那个驾校是我们家的,你们也知道。车展的时候我就在二楼监控室,猜到她可能要学车,就让下面人留意了下,当了她的驾校教练。然后她考完试的那天用庆祝的理由和她一起吃了饭,我威胁她,她什么都不知道。” 虽然知道说出来可能会被揍,但是什么都不说让一个女人给自己背锅,这种事他做不出来。 卢钺的手捏得嘎吱作响,他没想到小丑竟然是他自己,是他一步步他羊送入虎口的。 本以为只是去熟人那儿帮衬、学车方便,谁知道他图人方便,人也图睡他女人方便。 “别打,暴力不能解决事情。” 谢毓眼神示意卢钺别太激动,看看把人吓成什么样儿了。 卢钺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了像个惊弓之鸟一般躲在桓钦身后的小姑娘,她眼含泪水,小手紧紧拉着桓钦的衣服下摆,像个被欺负了的小兽。 看到他的视线,她下意识地躲了躲,却正好让他看到了她脖颈上的瘀青,控诉着他刚才的失智。 桓钦沉默着给她递着纸巾,只是眼底有一抹谁都看得到的心疼。 他拳头紧了紧又无力地放开,这都是以往他才能做的事,他才是站在她身边的那个人。 他闭了闭眼,“那你们呢?你们是怎么回事?” 他冷声质问自己从小玩到大比亲兄弟还亲的异性兄弟。 即使是当年那个女人,他们也都是随着她的离开而压在心底,也仅有一次大打出手的经历,之后都被长辈训斥。 十八九岁的少年尚且热血肆意,但是十年后的他们,早已不同。 第72章 孩子 今夜这一切都失控了,他想。 然而最可笑的是,这间房里,情绪最不对的人是他卢钺。 “阿陵昨晚拉着人在台胡闹,我在那之前正好在台喝酒,被我瞧见了,我昨晚故意让她看到我了。” 桓钦倒是很坦然,把自己那点弯弯绕绕都说了出来。 “都是二十好几的大老爷们,算计威逼一个小姑娘,倒是都挺有手段。” 卢钺冷笑一声。 “你自己不也是吗?”崔陵不服气了,顶了回去。 一句话,逼得卢钺哑口无言。 整个房间都突然安静了下来,只有小姑娘小小声的啜泣声,跟个小猫儿一样,大点声儿都不敢发出。 “不哭了。”谢毓冷着一张脸听完,转身安慰她。 从头到尾都是无妄之灾,但是他也没有资格去怪任何人,是他耐不住自己炫耀的心思,在群里发了图,才让他的小姑娘招了人惦记。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他活了二十多年,居然一时得意忘形,忘记了家中的教导。 其实也不是忘记,只不过那时的他,并未那般看重她罢了。 “就这样,这次的事情没什么好说的了,人我带走,以后希望你们不要打扰她,她会是我孩子的母亲,我不想以后兄弟都没得做。” 谢毓像是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深吸了一口气才开口说道。 他这句话实在把在场的所有人都震了震。 包括姜祺。 他们那个时代,她们这种身份的人,早就喝了避子汤以绝后患了,哪怕是抬进门当个良妾都不是容许生孩子的,怕有辱血脉,能生下孩子自己养着,真是天大的恩赐了。 或者就是像她母亲那般,执意生下来,养成她这般,妓女的女儿,也只能当个妓女。 她呆呆地看着眼前男人的高大身影,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想哭,她从未想过还能拥有自己的孩子,哪怕来到了这个更为开明的时代。 这一切都像是在做梦一样。 殊不知,男人这番话的含义比她想象的更为重要。 这个时代,即便是非婚生子,同样有继承权。 谢毓是谢家独子,唯一的单传,即便谢家这辈子都不让她过门,即使谢毓最终结婚生子。 只要有这个孩子,她都可以凭借孩子分到一大笔钱。 谢毓20岁入主谢氏,25岁完全接管谢家所有的资产打理,28岁名下资产过千亿,还不算谢老爷子和他父亲留给他的东西,是真真正正的商业巨鳄,只不过是总公司一直没上市,谢家三代为人低调,才不为大众所知。 当然,这些姜祺目前当然不知道,但是也不能影响她此时内心的震撼。 她突然觉得,一辈子被这个男人包养,衣食无忧,还能拥有一个孩子,她当一辈子的替身也值了。 姜祺的野心,其实也没那么大。 就算那位主儿回来了,或者她人老珠黄了,有一点钱,她也能养大孩子,她大概能比她母亲厉害些。 “你决定好了?”桓钦深深地看了一眼他,又看了一眼她,眼里有她都看不懂的深意。 “我不同意。”卢钺冷着脸说道。 “他们滚,我凭什么要走。” “你自己干了什么你自己不清楚?” 谢毓同样没有好脸色。 卢钺的气焰直接被打消了一大半,还想继续说什么,却看到小姑娘怯怯的眼神,所有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 她在怕他。 甚至比第一次见面时还要怕他。 这个认知让他的心一阵绞痛。 他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与心血,才让他的小姑娘对他和谢毓一视同仁,如今看到曾经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小姑娘看他的眼神里有躲闪和害怕,他的心如何不难过? “乖宝。” 他哑着嗓子叫她,眼神中甚至带了几抹哀求。 姜祺却直接缩到了谢毓身后,不敢看她。 这个男人,刚才是真的想杀了她的。 她确定。 哪怕是愤怒中,她也不允许,所以就先凉一凉他。 “你先冷静一下。” 谢毓却丝毫没有心软,刚才男人发了疯一样的神态他都有些害怕,何况是他身后的小姑娘,他甚至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发抖。 谢毓看向卢钺的目光中又多了一份愤怒。 几个月来他舍不得打一下、骂一次如珠如玉的小女人,被他那般对待,现在还问为什么? 他也配。 “我们回去了,好不好。” 调整了下面部的表情,他才转过身对姜祺柔声说道。 温柔地擦去她眼角的泪水,俯身珍而重之的在她额头落下一吻,满意地看到对方的小脑袋点了点,这才牵起她的小手离开这间糟心的屋子,不再理会身后神色各异的众人。 桓钦挑了挑眉,他还是头一次看到对方这副模样,有些惊异,又有些酸涩。 他也可以的啊 看着小姑娘被人牵着乖乖跟着对方走的背影,他忽然有些羡慕了。 为什么最先遇到她的不是他? “阿毓” 她被男人牵着手走在回去的路上,路过了一片海滩,若不是她现在“不应该”有那个心情,她真的想来一场海边散步。 夜间的海,无边无际,却有广阔的星河照耀。 和小小青楼里的天空是不一样的,与孤儿院用铁丝网围起来的四四方方的天空,亦是不同的。 “别怕。” 男人缓了缓神色,这才转过身,“我会护着你一辈子的。” 星空下,男人那张矜贵的脸上,满是认真。 姜祺突然心狠狠地一跳。 她知道一辈子很长,她不知道他会不会变心,但是她能感觉到男人此时是认真的。 那就够了 她不知道她母亲是不是就是这样被骗了一生的? 但是她此时真的可耻地心动了。 何况,她的处境,还是比她母亲好一些。 那个男人甚至不知道她的存在,留下了百两银子说事情办完后给母亲赎身,可母亲一等就是一辈子。 面前这个男人,愿意给她提供住宿、衣食无忧地圈养着她,或者说,不能算圈养,起码比她前世在那间小小的“闺房”里不知窗外的世界要好得太多。 从不限制她的自由,允许她发展自己的爱好。 她开心吗?来到这里。 自然地。 他刚才说他想要个孩子,真的是完完全全戳中了她的软肋。 第73章 发热 虽然她知道,如果将来他结婚,这个孩子就是私生子,她就是这个时代的外室。 她还是可耻地心动了。 因为她太想要一个孩子,然后组成一个属于她的家。 哪怕未来,他结婚了,或者不要她了,这个家只有母亲,没有父亲,她也是愿意的。 大不了,他要结婚了,她就带着孩子离开好了。 她自己也有一些积蓄,倘若她拿不到一毛钱分手费,找个小地方,几十万也够她的孩子成人了。 “我相信你,阿毓。” 她抬起湿漉漉的眸子回应着男人,踮起脚尖在男人的薄唇上落上一吻。 正在兴奋之中的谢毓还不知道,在他说完他觉得很重要的承诺后,女人已经在想着离开他之后怎么带着孩子生活了。 而两人都不知道的是,有人跟了他们一路,担心谢毓的冷静是装的,害怕他伤害她。 却在看到两人星空下的拥抱后自嘲地离开了。 她果然只爱谢毓。 卢钺当夜就离开了巴厘岛,一句话都没有留下。 所以他并不知道,姜祺当夜就发起了高烧。 “宝宝?”谢毓半夜觉得自己抱着一团火,越睡越热,醒来后才发现姜祺发起了高烧。 他拿出电话把住在桓钦那边的保镖都叫醒,让他们通知酒店请医生。 老板深夜的电话,几个保镖顾不得他人,连忙下楼,自然惊动了楼下本就睡不着聚在一起喝酒的三个人。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桓钦皱着眉问。 “boss那边有情况,姜祺小姐生病了,让我们尽快让酒店派医生。” 保镖一个回答他们的话,一个已经在找别墅内的前台电话了,另一个已经准备开车去医院找大夫。 酒店是配有医生的,但是boss担心医术不行,还是让他们出去看看有没有诊所或者医院的医生愿意出诊。 崔陵直接站了起来二话不说穿着浴袍就跟了上去。 所以当谢毓看到跟着医生来的呼啦啦一群人,额角忍不住跳了跳。 但是现在小姑娘烧得迷迷糊糊地,他懒得计较这些。 “看一下她的情况,半夜起来我就发现她发烧了。” 甚至来不及和这些人打招呼,他直接看向了酒店的医生。 “量过体温了吗?”医生用流利的英文问道。 “还没,但是她体温不正常。” “先量体温。” “怎么会发烧啊?你怎么照顾的人?”趁着医生准备的期间,一直按捺着的崔陵才问道。 姜祺如果此时醒着,一定会发笑,她一个金丝雀,哪儿轮得到金主爸爸照顾她呀? 可是在场的两个男人,以及被质问的谢毓本人,都没有反驳这句话的意思。 “今晚是不是受过什么惊吓?或者晚上吹了海风,加在一起可能就着凉了。” 量完体温,那个医生如此说道,他自然也看到了女人脖子上的瘀青。 但是住这种酒店的,非富即贵,有些事客人不说,不该问的他不能问。 “吃点药退烧就好了。”刚要转身去拿药,外头请的医生也来了。 他摊了摊手,显然也习惯了这种事情的发生。 停下了取药的手。 “您好,我需要检查一下病人的身体。” 来者是一名女医生,看了眼高烧昏迷的姜祺,又看了眼这一屋子男人,才继续说道。 “哪一位是她的男朋友或者丈夫?” “我。”谢毓毫不犹豫地接下了这个称谓。 剩下的几人咬牙切齿地看着他。 “那请其他先生先离开好吗?这是病人的隐私。” 女医生毫不客气地说道。 崔陵有些不甘,却还是离开了。 是的,谢毓从来不甘心什么共享,尤其是他察觉自己越来越在意她之后,这种占有欲、独享欲越发明显。 只是权宜之计,他很在意性,但是他又不那么在意性。 商人的儿子,能屈能伸。 他显然没有表面上的那般高傲。 只要结果是好的,过程有些插曲,他可以接受。 俯身在女人烧得红扑扑的脸上烙下一吻,他离开了卧室,有些事,他必须要说清楚了。 他孩子的母亲,不能总是活在别人的觊觎之中。 “她怎么样了?” 崔陵看到谢毓从房间里走出来,急哄哄地说道,桓钦也投来了关切的目光。 保镖都已经散去,现在这间小别墅的客厅内只有他们三个人。 谢毓抬了抬眼皮子,沉着脸说道。 “你关心兄弟的女人,也该有个度。” 崔陵也不干了,事情没败露他要顾及女人的心情躲躲藏藏,现如今都这般了,他反而连问都不能问了? “凭什么?男未婚女未嫁,我怎么就不能问了不能关心她了?” 他赤红着脸梗着脖子顶嘴。 谢毓看都不看他,继续说道,“希望你们以后都离她远一点,不然,兄弟都没得做。” 在场三人都震了震,有些没缓过神来。 毕竟,当年为了那个人,他们都不曾真的有过什么间隙。 现如今,为了一个“替身”,居然闹到如此地步,他们觉得有些离谱。 但是一想到,如果是她的话,好像一切都值得。 “姜祺小姐,有正常交友的权利。” 桓钦眯了眯眸子,淡然说道。 “是交友,还是床友?” 谢毓嘴角罕见地勾起嘲讽的弧度,反问道。 “你能给的,我也能给。”桓钦坐在宽敞的沙发上,抬眸看向他,虽是坐着,但是气势一点不弱于人。 “你给的,她想要吗?”谢毓以一敌三,许是女人晚上给予的回应,令他丝毫不落下风。 两个男人都想到不止一次被拒绝,更想到女人说没有什么可以报答他的,愿意替他去献身时无怨无悔的神情,都心里一梗,自知怕是三个人加一起都未必比得上谢毓一个人的地位,暗自咬牙。 也是,三个只会威逼利诱的男人,和曾经解救她与水火之中的英雄,正常人都知道怎么选。 “卢钺可以,我们为什么不行?” 桓钦反问。 “卢钺也出局了。”谢毓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不会再让他靠近她了。” 第74章 交易 他可没忘记,先前的酒店医生说的话。 “你觉得他能同意?” 这个女人有毒,碰了她就会有瘾。 除了肉体上的快感,她还能给予你心灵上的治愈与快乐,抚平你烦躁的心,这是他们这些人,用金钱难以直接获取的东西。 那个小姑娘,甚至都称不上是有目的,心思单纯,求所简单,他们这样的人,从指缝露出一点点,都足以供养她生存。 这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连他都舍不得,他不信卢钺会放手。 而且,他没有看错的话,卢钺大概真的动了真感情了。 “这是我跟他的事。” 谢毓淡漠地回道。 “你的条件。” 此时的崔陵,才展露出一点点世家公子的样子。 “只要有足够的筹码,不用担心对方不动心。” 这是他父亲告诉他的,当时他还一片懵懂,现如今,他终于明白了。 卢钺买到了入场门票,那么他也一定行。 哪怕代价要比卢钺高上几成。 谢毓笑了笑,有些意外地看着他,“阿陵长大了。” 知道谈条件了。 可是那还不够啊。 如果是他母家的傅少和他说,也许他真的会有一丝丝心动。 可惜站在他面前的是崔家那个混演艺圈的小少爷,即便崔家全部加上也比不上傅家十分之一,崔陵还是不够格和他谈条件。 崔陵咬咬牙,还是没再说话。 谢家本来就比他们家隐隐高一筹,他又长期在傅表哥的光环之下,眼前之人是谢家独子,论钱国内确实没几个家族能与他们家媲美,就连卢家明面上漂白的都不行,谢毓认为他不配很正常。 崔陵头一次后悔,为了让那人在国外也能看到自己,所以进了劳什子演艺圈的决定而后悔。 当年若是他也从商或者从政,现在是不是也能多一些底气与资本? 他拥有的很多,想要的很少。 但是当他想要东西出现想要争取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拥有的那些不值一提,根本换不来他想要的。 一种浓浓的失望与无力袭上心头,他无奈地向后靠去。 含着金汤匙出生、一直有父母兄长庇护的小少爷,第一次感受到现实的无奈与残酷。 没有再看崔陵,谢毓看向了桓钦。 在他看来,这人不过是少有的几次接触,处理起来不会比崔陵麻烦。 然而他想错了。 “我记得海市海边有块地,卡了你们家很久。”桓钦直接开口,把谢毓的话堵上了。 谢毓眯了眯眸子,神色认真地看向他。 那块地卡了许久许久,是他父亲一直以来的心愿,交到他手上都一直没能动工,原因就是与当地的规划不符,那都是搪塞、敷衍的用词。 “你大哥换届要去主政海市?” 桓钦没有明言,只是微微颔首,态度不言而喻。 桓钦是真正的开国之后,伯父伯母、父母、兄长几个都扎根政界多年,桓老爷子四十多岁来得子,桓钦这个小叔,甚至都没有他的大侄子大,在家那确实是呼风唤雨,比大孙子都还要有地位,所以当年那个女人不辞而别,他死活闹着要学医,桓老爷子虽然一直不太愿意,也还是依了他了。 谢毓没有说话,桓钦却忍不住开了口。 “那边的内卫,换届后由我姐姐负责。” 这种谈判,谁先开口说条件,谁就输了。 但是桓钦也忍不住了。 谢家想要打造海市的新商圈,已经与国外某个大型ip达成协议,只差一块地,这块地有多大呢?面积大到10个米老鼠乐园都比不过。 除了某个火遍全球的大ip第一次建成游乐场外,还有一个大型购物广场,凭借谢家在国内商圈的影响力,全球各大奢侈品入驻是绝对的事情。 隐隐有国内财富之首的谢家为了这个项目,足足筹备了两代人之久。 可见其野心与规模之大,令人咋舌。 那块地位于海市海岸线边缘,崇明岛与海市之间的一小块地方,由谢毓的爷爷那一代买下,除去原本的游乐场与商城的规划,更是计划打造好几个度假村,谢家的野心是内陆的三亚。 看海、购物、度假、游乐为一体。 但是说句难听的,那边几十年没开发,谢家有钱也没用,得当地政府配合修桥或者通车,不然每天都坐船过去吗? 大型商业开发,都需要政府配合政策扶持的,仅仅靠一家之言,哪怕是谢家,或者再加上盟友,也是不够的。 而海市是没有军区的,内卫头子就是负责维稳的负责人,开发了维护治安的问题,游客的人身安全肯定是重中之重。 桓家军界涉猎多年,根深蒂固,他姐姐一介女流三十多岁就能负责海市的维和,除去个人能力确实优秀外,家庭背景也是一大因素。 所以普通人能看到的一个新兴城市甚至度假村的开发,都是多方博弈、军政商配合下的成果了。 只能说,政客的孩子,即使不走仕途,也是琢磨人心的一把好手。 死死地掐住了谢毓的软肋。 兄弟是兄弟,但是鼎力相助很难,最多一些消息或者麻烦帮个忙,像这种,已经升级到家族层次的,几人都身上开口。 但是若是他们愿意回家开这个口,这件事的阻力起码少了七成,一片坦途也不为过。 他是商人家的孩子,他也有他的野望。 可是视线看向了屋内。 他晚上,还认真地告诉她,他会守着她一辈子,护着她一辈子,即使不能娶她,但是他们会有孩子。 现在又算什么呢? 哪有把自己未来孩子的母亲拿去交换的道理? 那他还能算是个人吗? 之前已经错过一次了,现如今又要再错一次吗? 还没等他想明白,崔陵突然开口,“那个项目我知道,起码1500个亿打底,谢家怕是一次性拿不到那么多钱?我们家最近什么都不多,就是钱多。” 连桓钦都挑了挑眉看向他。 小弟弟一夜之间长大了,还真是不一样了。 崔家最近投资了好几个新兴项目,获得了一大笔收益,虽然还是比不得谢家,但是也坐稳了国内前十的宝座,尝到了甜头的崔家,确实有很大概率投资那个海上新城的项目。 崔陵说这话,倒也不虚。 第75章 谁脏 “让我想想。” 谢毓揉了揉眉心,觉得太阳穴比今晚在那间房里的那位还要痛了。 “嗒。” 像是有人不小心碰到了什么,卧室的门发出了轻响。 几人同时心里一咯噔,坏事了。 谢毓快步过去打开门,心顿时抽痛了一下。 刚才烧得迷迷糊糊地小姑娘不知何时已经起来了,他们的谈话内容她也不知道听到了多少,看着她满脸的泪痕,怕是已经听了个大概。 “宝宝” 谢毓满嘴苦涩,不知道如何向她解释。 谁知女人却只是抬起小手默默擦掉了眼泪,努力地扯出一丝微笑,说出来的话却令她心痛至极。 “阿毓是不是又不要我了呀?” 说着说着,刚擦掉的眼泪又落了下来,看得另外几人都十分难过。 “又要把我送给别人了吗?” 女人低着头小声地说道,虽然心里狂喜,快放我走,但是做戏做全套,万一哪天走投无路,这份愧疚可以帮大忙。 “不是,不是。” 那一刻谢毓真的想放弃他脑子里的雄图霸业、远大抱负,只想带着小姑娘回国安安静静过日子。 反正谢家再往上也当不了皇帝,五千亿和一万亿又差多少呢? 他拥有这么多,到头来连个女人都护不住,连个女人都不能完全拥有,那这一切,还有意义吗? “我” 他正要开口。 浴袍袖子就被人扯了扯,“没没关系的,刚才都是我乱说的,阿毓不要介意。能帮到阿毓的话我也很开心这些都没关系的” “够了,不要再说了。” 桓钦打断了她的话。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些仗势欺人了。 这是他第二次听到她这般说,他很想问她,谢毓就这般好?值得她这般掏心掏肺地对待? 可是他又问不出口,因为如果她不这般掏心掏肺的好,他连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这一刻,他觉得他真是个伪君子,虽然也有人这般评价过他,但是这是他第一次承认。 看着烧的迷迷糊糊地小姑娘红肿着眼说没关系的时候,他心里真是难受极了。 “你别吓着她。” 崔陵看了他一眼,显然也看到了小姑娘被吼之后瑟缩了一下。 “抱歉。”桓钦揉了揉眉心,微微弯腰和小姑娘诚恳地道歉,看着小姑娘像是被雨水冲刷过的干净明眸下倒影着的他,他微微愣神。 他好像也完了。 “乖宝你先回去休息,有事情明天再说。”崔陵显然也很想得到一个结果,可是看着小姑娘发着烧哭得眼睛都肿了,他又心疼极了,此刻只想让她好好休息。 谢毓皱眉看了看他,却没有多说什么,揽着姜祺的肩膀哄着她回了房。 落地窗帘合上,隔绝了窗外一切窥探的目光,屋内有些沉默。 良久,小姑娘柔柔弱弱的声音才响起,“阿毓我脏了你还要我吗?” 没有委屈、没有埋怨,只有浓浓的担心。 谢毓心都要碎了,转身抱住她,把头埋在了她的脖颈里。 姜祺愣了愣,因为她感觉到有液体滴落在她的颈窝处。 “阿毓你不要哭,你是不是很想要那块地啊?没关系的你不要急,今天太晚了,明天明天我就去跟他们说我愿意的,你不要哭了,阿毓一定能成功的。” 她用小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可没有人看到,她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像个木偶。 谁知男人哭得更凶了,“真是个傻瓜,我是在” 心疼你。 男人没有继续说完。 有些事,他们都已经知道结果了。 说这些没有意义。 他只知道,他下了决心,这件事情过后,他不打算结婚了,他就守着这个傻女人过日子了。 这辈子,除了父母亲人,不会有人像她这般傻得不求回报爱着他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卢钺那边你不用管他了,你不想见的话,以后都可以不用见他。” 他永远记得今晚小姑娘脸上的绝望与心如死灰,还有惶恐。 虽然她回来后从来不说。 可是他等了许久,才等到她开口。 “卢阿钺家里也很有钱?阿毓的项目要很多钱,不要为了我生他的气了要是,要是阿钺不嫌我脏我没关系的。” 月光下,她看着谢毓的眼睛,一脸认真地说道。 又被男人狠狠地搂进怀里,“你不脏,你不脏,谁敢说你脏。” 男人的全身都在颤抖,声音更是抖得不成样子,可是她听清楚了。 那张隐在暗处的嘴角无声地勾了勾。 还好她没相信男人的鬼话,男人信得过,母猪会上树。 她要是信了,这会儿就真的该寻死觅活了。 唉。 果然,这个世界上,她能相信的只有自己。 不过还是有好消息的,刚刚她竟然听见,目标四攻略有望?啧啧啧,原来谪仙也会爱人啊。 等姜祺醒来的时候,他们又已经在飞机上了。 她靠在谢毓的怀里,身上盖着一张毛毯。 “醒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抱着她的谢毓显然是第一个察觉到她醒来的人。 一声问候引来了所有人的注意。 “嗯~阿毓~我们要回去了吗?” 小姑娘睡得迷迷糊糊,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张望了下,又重新窝回谢毓的怀里小声问道,做足了依赖的姿态。 谢毓低头看着她,昨晚的结果不需要讨论了,大家都心照不宣,那又怎么样呢?你们看,她最爱我。 “嗯,回去了,你回去好好养着。” 他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才出去两天,发生的事情比过去半年还多,她还病了,小脸苍白得紧,回去得让人好好给她补补。 再说了,发生了这样的事,他们也没心思玩了,初步定下合作的内容,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恐怕会很忙。 正要说什么,他的手机震动了下。 是他的私人手机,他不得不打断要出口的话语,拿出来看了看,脸色就变了。 打了几个字回复。 “乖宝,我接下来要去海市处理一些急事,你是跟我过去还是先送你回家?” 谢毓的心越发愧疚,卢钺不在,他的乖宝自己在家他根本放心不下,可若是跟去,他怕他也没什么时间照顾她,但是起码带在身边他能安心些。 他没有注意到的是,周围人瞬间亮起的眼神。 第76章 红玫瑰 “回家我可以照顾好自己的,我可以每天和你视频,你要是很忙,我就发短信” 姜祺身体还很虚,小声地说道。 “你有兴趣法国看看吗?我接下来有个学术研讨会要去出差,巴黎是时尚之都,很多可以逛街购物的地方,你应该会喜欢的。” 桓钦立马接口。 谢毓皱了皱眉,不满地看着他。 但是想到些什么,紧了紧抱着姜祺的手,还是没有说话。 姜祺从谢毓的怀中轻轻挪了挪,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偏过头看向他,依旧有些怯弱,但是还是快速抬眼看了他一下,像个小猫伸出试探的爪爪。 胆小,可爱。 桓钦不免失笑。 “不是要工作吗?” 她问。 “研讨会罢了,大概只有三天的样子,可以让他们先回去,我陪你在巴黎玩一会儿。” 谢毓起码要忙很久很久,把小女人放回去独守空房? “诶诶?你陪?我也去巴黎的好么?” 崔陵不高兴了,大家一起的,凭什么桓钦大包大揽的。 “你拍完戏不是要赶回国走秀?” 桓钦斜睨了一眼。 崔陵卡了卡,没办法,他是某蓝血的全球代言人,拿人家那么多代言费,总得尽量配合宣传工作。 “我这个月也就这些行程啊,而且我可以让主办方安排在巴黎,反正我又不是什么劳什子限定大使,没人规定我只能国内参加品牌活动。” “我记得你还有下个月的几个杂志拍摄。” “那就全部改成巴黎拍。” 崔陵大手一挥。 作为全球都刷过脸的影帝,这点排面他还是有的。 而桓钦,视线则一直看着窝在谢毓怀里的某个鸵鸟。 他吵赢了没用,最终决定权,不在他这儿。 “想不想去?” 谢毓强压下心里的酸涩,却不得不承认,这是最好的方案。 于是低头问她。 “我可以去吗?”姜祺小声地和他咬着耳朵,是亲密无间的样子。 “想去就去,卡里的钱够不够?下了飞机给你打2000w去日本玩,去到巴黎想要什么都可以买,不够了和我说。” 他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 这钱他给得心甘情愿,如果没有她,这个项目他怕是中年都无法完成,父亲一辈子的执念怕是无法亲眼所见,这么点钱都委屈她了。 另一层面,也是要告诉在场的其他人,她不是几十万或者一个包就可以打发的那种玩意,给的东西一般,还不够寒碜人的,可别怠慢了她。 在场都是人精,这样的信息自然都接收到了,当下都在想,要送些什么东西讨她欢心。 “不用打了,我有钱阿毓新项目不是要很多钱吗:我” 她的话声在谢毓越来越黑的脸色下变得越来越小。 “我的新项目还没动工,你就担心我没钱了?” 他缓了缓脸色,笑着调侃。 她闹了个红脸,也不说话了。 “去玩一段时间,家里也得装修。” 过了一会儿,男人继续说道。 姜祺怔了怔,低低应了声好。 怕是那三人要住进来了。 “这个设计方案你看看可以吗?” 谢毓又拿了个平板过来,这是他让公司的人连夜加班设计出来的。 谢氏本就主攻地产,一份平面设计有何难? 姜祺滑动了会儿,却发现多了好几张平面图。 “好像没有那么多层?” 她目前居住的房子,不算改造过得天台,一共也就2层其实。怎么又多了2张平面图出来。 谢毓不悦的瞥了眼三人。 没告诉她有人昨晚连夜找了中介花了大价钱把楼下1层的3户屋主全部说通了,今天估计都签转让手续了,这个小区,除了顶楼是2户,其他的都是一层3户。 目前这局面,他估计也不能和小姑娘住一间房,直接一不做二不休把下面一整层也买了。 “我把下面那层也买了,已经放到你的名下了。” 本来就是她应得的。 但是设计房间,还是对称设计了一间和他的套房相似的卧房,留给某个不在场的人,还留了一个宽敞的会客厅和一些小细节布局。 至于更下面那层,就委屈三个大少爷打通平分一下面积了。 毕竟一层打通也就800来平,对于三个人各自几百上千平的私人住所来说,三分就确实有些小了。 何况还要划分每一层的公共区域,总是要有外人来的,总不能五个人的客厅都一模一样,关系好也没有这样的。 至于连接4层楼的内部电梯,自然要装在“外人”看不到的地方,大平层里装个电梯,谁看了不觉得奇怪? 这个装修方案,其他几人都看过了,至于卢钺,他到时候会求着回来的,有个房间就不错了。 他和卢钺的那层设计了2个会客厅,2个双主卧套房。 楼下则是3间主卧套房和一个多功能会客厅,需要的时候可以切割,反正那三人都是混娱乐圈的,能喊到家里来的口风都紧,来家里了也只会当他们关系好住一起。 这些和姜祺都没关系,她没想到的是,她能自己独占一层。 “书房和琴房都要搬下来吗?这个是我的工作间吗?” 原本的一层还是客厅、厨房、茶室、酒窖、健身房和影音室的设计,二层直接把她的书房、琴房、工作间做了无门串联,衣帽间也整整扩充了二倍,她有些咋舌,自己到底能不能填满这里。 “嗯,顶楼太晒了,给你换成半个花园好不好?” 谢毓看着她。 即使用了最顶级的隔热玻璃,可是上面还是太晒了,偶尔上去晒晒太阳烧烤游泳还行,让小姑娘每日在上面练琴写字他舍不得,上回都差点晒伤了。 除开保留的泳池、露天烤架还有一个大的沙发,剩下将近400平的空地直接叫人过来做造景,小姑娘哪有不爱花花草草的。 “可以要玫瑰花吗?”小姑娘问道。 “好~” “红色的~” 谢毓自无不可,完全忘记了,某个女人也最爱玫瑰花,可惜她钟爱的是白玫瑰。 小丫头粉粉嫩嫩的,居然中意红玫瑰,他有些意外。 却还是答应了下来。 那时候的他自然不会知道,带刺的红玫瑰,是很扎人的。 第77章 阿钦 两人旁若无人的姿态,自然刺伤了某些人的眼,若是之前也就罢了,现在都说好了共享,谢毓还独占小女人,于是有人不爽地开口试图引起女人的注意。 崔陵清了清嗓子,所有人都看向他,包括一直和谢毓咬耳朵的姜祺。 “乖宝,新买的房我直接让人写你名下了。” 谢毓嗤笑一声。 亏他们昨天还觉得小弟弟长大了。 幼稚,说得好像谁不是这样。 但是这时候肯定不能落了下风,桓钦也很幼稚的开口了,“送给姜祺小姐的礼物,希望你能喜欢。” “此次去巴黎,开销就不由谢总操心了。” 军队不能经商,但是军人家属是可以经商的。 他们家在军界扎根多年,却不代表清贫如洗。 相反,虽然没有建立自己的家族企业,桓家个人却持有很多大公司的股份,享受分红。 这话说起来自然不虚。 谢毓眯了眯眼睛,没有出声。 他有些矛盾。 一方面觉得自己的小姑娘值得世间万般好,但是一想到要与人分享。 他的内心又充满了酸涩。 人呐。 感觉自己的手指被拉了拉,低头看去,他的小姑娘软软的小手正勾着他的,像是在试图安慰他。 他心里一暖,额头抵住她的,机舱内气氛有些沉默。 三人见此,心里各自盘算着些什么。 没关系,感情可以慢慢培养。 他们却没有想过,在此之前,他们居然会想和一个女人培养感情? “一会你回去收拾东西,就带一些自己经常用的,其他的到了那儿再买,他们有的是钱。” 谢毓叮嘱,活脱脱像个暴发户。 一会他直接转机去海市了,就不跟他的宝宝回家了,想到接下来要分开一段不短的时间,他的内心就一阵苦闷与烦躁。 “有钱也不能那么花” 姜祺小声嘟囔。 几个人不约而同笑了起来,只有小姑娘撅了噘嘴。 到了以后,崔陵恋恋不舍地先走了,机场人多眼杂。 崔陵要先去公司和他的团队汇合,之后在全剧组一起去巴黎,谢毓直接没下飞机,所以是桓钦帮着姜祺提着她的lv老花小箱子往车上走。 “你们也回家去准备下,不用跟着我。” 他像是想起什么,对着身后的两个助理说道。 “好。” 两人对着姜祺和桓钦微微躬身,把车钥匙给了桓钦,其余的没敢多看一眼,立马走了。 “走,我送你回去拿行李。” 桓钦冲姜祺温和一笑,然后才察觉自己戴了口罩,对方看不到他笑。 “哦哦,麻烦您了桓医生。” 小姑娘显然还有些迷糊,不太懂怎么就只剩下他和她了。 桓钦皱了皱眉,怎么还叫他桓医生?那天晚上明明还叫他阿钦的 他有些不悦地开口,“阿钦。” “叫我阿钦。” 他重复道。 “阿钦”女人怯生生的声音喊他,软软糯糯的。 “嗯。”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下,伸出了手,显然是想拉着她往前走。 姜祺犹豫了片刻,还是把手放了上去,任由男人牵着自己走。 男人的手温热干燥,宽大的手掌紧紧握着她的小手,也走得通道,人倒是不多,没走多远桓钦就牵着她走到了一台全黑色宾利欧陆面前,打开后车厢,单手拎起姜祺和他的行李箱放好,还贴心地给姜祺打开车门,这才自己上了车。 “导航已开始。” “去过巴黎吗?” 启动车子后,桓钦没有放什么车载音乐,而是开始和她交谈。 说起来,这算是他和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独处,他居然有些紧张。 真是个毛头小子,他在心里自嘲,面上却云淡风轻。 “没有呢这次是第一次。” 姜祺实话实说,在这些人面前,她不需要装什么很有见识的,她姜祺就是个小土包子,你们爱要不要。 她算是看明白了,只要她顶着这张脸,不太作妖,她可以随意折腾,更何况他们对她的容貌大概极其满意。 没看一个个上赶着呢? 男人们,你们第一次见我时的高傲和不屑呢?呵。 桓钦看了眼她有些放不开的样子,显然还是有些怕他,心下一叹,来日方长。 “泡过温泉吗?” 他又问。 “没有。” 语气却与方才不同,桓钦飞快地看了她一眼,苍白的小脸在提到温泉的时候都有了些生气。 “很期待?” 桓钦也不免提起了兴致。 “嗯~” 她的声音很雀跃。 温泉耶,在她那个时代,都是达官显贵才能拥有的东西,她那样的身份,真是连温泉边上的侍女都比不过的。 现如今能见识一二,亲身体验,哪能不期待? “喜欢就好。” 而桓钦,也在期待与她的共浴了。 显然,两人的期待,好像一样,又好像不太一样。 “往哪边走?”刚停好车,桓钦就转头看向正在解安全带的姜祺。 “我自己上去就好了”姜祺看着对方那张有些沉下来的脸,话始终没说完。 “往那边”小姑娘很识时务,指了指电梯方向。 桓钦开了车门,快步走到另一侧,把小姑娘的车门打开,还贴心地把手放在了车门上,担心她磕到碰到了。 “谢谢阿钦”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才成功看到男人的脸色缓和。 “行李箱要拿上去吗?” “要的是不是要去挺久呀?这个箱子可能不太够。” 小姑娘在小心地观察男人的脸色,或许是害怕他觉得她麻烦。 桓钦笑了笑,“你带八个箱子都没事,我有很多助理,你别怕我。” 姜祺撅了噘嘴,“也没有8个,就就2个。” 只不过她要换大点的箱子罢了。 “上去。” 桓钦笑了笑,左手拉着行李箱,右手牵着她,打开了电梯。 “要刷卡?” 他问她。 “对哦”姜祺后知后觉,才从自己的小包里翻出了门禁卡。 她这次出去没有背她仅有的那只爱马仕,只是背了2个轻便的小包,谁知一次背出去的机会都没有。 唉,她的第一次出海旅行,就这么草率地结束了,多少有点遗憾。 第78章 你会什么 姜祺直接按了客厅层,通常她都是从那边进的,至于顶层,那是留给卢钺刷的,毕竟名义上她是谢毓的人呀,表面功夫总得做足。 指纹输入,门开了,姜祺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全新的拖鞋递给桓钦,就乘着室内电梯上了二楼,桓钦也跟着上来了,姜祺没有阻拦。 木已成舟。有些东西一两次小小抗拒做做姿态就可以了,不能太过。 等到了房门口,见桓钦依旧没有停下的打算,她回头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还是开了门。 房间内一尘不染,可见就算他们出去了,也每日有人来打扫。 她没有回卧室,而是直接走到了衣帽间,没有招呼桓钦的意思,自顾自的放好先前出去玩所带的衣服,然后拿出一个更大的行李箱开始装衣服。 桓钦则是打量起了这间不小的衣帽间。 看到两侧男人的衣物时眯了眯眼,挪开了视线。 在看到女人拿出一只爱马仕的birk时挑了挑眉,他还以为她只有lv家和dior家的包呢,看她出去玩都只背这些。 也是,谢毓和卢钺,其他的给不了她,总不至于在物质上亏待了她。 光是这套房,处处透露着低调的奢华,装修成本怕是都能再买半层毛坯了。 又看女人又把包放回去了,以为她是舍不得背,毕竟一屋子也就这么一个几十万的包,桓大少爷的鉴赏能力还是有的。 于是蹲下身问她。 “为什么不带走?” 姜祺被吓了一跳,都快忘记屋子里还有个人了。 一双眼睛瞪得溜圆,呆呆地看着他。 “太太贵了,怕背出去弄脏了。” 好真实原因是小土包子认为这个包好像有些成熟,而她才18、9岁。 她还是喜欢花纹繁复却精致小巧的dior家戴妃系列和金链子、珍珠配饰繁多的chanel家风格。 这包拿到现在,她总共没背到5次,还有一点就是,要是保养得好,以后也能卖多点钱不是? 当然了,这是不能说的。 “脏了就再买。” 桓钦笑了笑。 “不不好买”姜祺支支吾吾,她也是回来后看某红薯科普才知道,卢钺买这个包花了那么多钱,并不全是这个包的钱还有什么劳什子配货的钱,难怪那天还买了一大堆有的没的的东西,她到现在都没用过。 说白了就是溢价,她不理解。 男人了然,他们家家风严谨,属于闷声发财那种,母亲的包从来不是什么动辄几十万的鳄鱼皮,家里的长辈也是如此。 但是他身处名利场,自然知道这些顶奢的隐形规则,笑了笑,“巴黎容易一些,到时候我陪你去。” “到时候再说。” 姜祺是欣赏不来这些包,但是有人送她自然不拒绝,毕竟这些包在二手市场上都能以比公价的价格还高卖掉,到时候白月光回来了,她要跑路了,她还能卖掉呢。 收拾到最后,桓钦索性陪着她坐在了地上,看着她收拾,是不是掏出手机回复下短信,毕竟明天医院的研究团队也要跟着一起出发。 嗯,他也有私人飞机。 研究团队几十号人,每次出行都包机或者订票,也挺麻烦的。 有钱人都喜欢用钱解决麻烦,他也不例外。 “睡觉了,乖宝,还有什么没收拾好么?” 小姑娘摇了摇头,确实有些困了,长途奔波,又刚退烧,还收拾东西,此时兴奋褪去,只剩下疲态。 “那睡觉了。” 男人圈着她躺了下来,把人抱在了怀里,亲了亲小姑娘的额头,准备熄灯,却被小姑娘叫住。 “阿钦~” “嗯?” “晚安。” 小姑娘主动献上的晚安吻,不夹杂一丝情欲,却彻底扰乱了他的心神。 他笑了笑,忽然明白为什么那几个人对她的称呼一个比一个恶心,连他都避免不了,因为用在别人身上是恶心,放在她的身上,一切都那般的理所应当。 她值得。 他关了灯,在黑暗中已经在策划这一段旅行,要带小姑娘怎样的惊喜了,似乎已经忘记了,他去巴黎,主要是为了研讨会了,这关系到明年医院的研究投资方向。 唉,美色误人。 “走。” 桓钦站在衣帽间门边,看着她终于弄好了妆容,这才冲她招招手,拉着小姑娘和行李箱,下了楼。 开车去机场的路上,呼吸着小姑娘身上清甜的气息,心中隐隐躁动。 他活了快三十年,第一次怀疑,自己有上瘾的癖好。 而且只针对一个人。 真是有些糟糕又令人愉悦的感觉。 “你在做什么?” 快下车的时候,桓钦看着她跟自己一样,又戴口罩又戴墨镜的,想着她早上画了快一小时的妆,有些奇怪地看着她。 “诶?我不用遮一下吗?” 姜祺眼睛瞪大看着他。 桓钦笑了笑,“不用。” “那媒体拍到会不会” 姜祺有些纠结。 “拍到就拍到,我又不靠脸吃饭。” 桓钦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无所谓地说道。 其实有关系,家里的公关团队不知道处理了多少想往他身上贴的女人,但是如果是她的话,他不介意。 人总是会偏爱某些东西,他的心也是偏的。 “那你会什么?” 这句话桓钦没有任何嘲讽地意思。 甚至心里已经给出了答案。 她会讨人欢心,能让人快乐。 “我会” 姜祺怔了怔。 她会琴棋书画,她弹得一手好琴,下得一局好棋,国风山水,人物花鸟,小楷柳体,皆有涉猎。 可是这个时代的人们,好像并不追求这些了。 她曾经在网上搜索过,人们都在学西洋琴,下西洋棋,画西洋画,写钢笔字,她多年苦练的那些,好像逐渐被这个时代淘汰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有些难过。 可是桓钦却以为自己戳中了她的伤心事,看着她愣怔的模样,有些慌了神。 “那个乖宝我不是那个意思” 桓钦想要解释,但是越急就越说不好话。 姜祺从回忆中清醒过来时,就看到了男人这副模样,明白他可能误会了什么,摆了摆手,“没有啦,我没有生气,我确实不会什么。” 我会的已经被这个时代淘汰了 她心里一叹。 第79章 恰似故人 想起那天卢钺陪她去取琴,那间中华传统乐器店门可罗雀的模样,而不远处的西洋琴行热闹的景象,叹了口气。 桓钦看她落寞的模样,不免心疼,却没等他说什么,又听女人继续说道,“我会弹一两曲古筝和琵琶,跟着网上视频练得。” “还会下一点围棋。” “还学过一段时间毛笔字和国画。” “嘿嘿。” 女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她说得很小心,唯独没有说舞蹈,这是自己的保命底牌,不能透露。 大平层里确实买了琴和琵琶,但是卢钺和谢毓都没听过她弹,只以为是一时兴起的摆设。 也没有请老师,她不知道这个时代的水平如何,怕一时不慎引起别人的怀疑。 弹得好就是她天赋高,弹得不好就说是玩玩而已,也好。 至于书画,胡乱画画而已,她倒也不怕。 “这么说,琴棋书画,乖宝样样精通?” 桓钦想要缓和气氛,开起了玩笑。 却不想自己一语中的。 不过姜祺只是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我连略懂皮毛都谈不上,还精通。” “没关系,慢慢来,你喜欢就试试。” 他原以为,自己绝不会看上脑子空空肚子里一点墨水的女人,不承想,现实给了他一记重重的耳光。 但是他不会强迫她去饱读诗书,他也不是因为这个才喜欢她的 等下,喜欢 他吸了一口气,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有她看不懂的神色。 “怎么了吗?” 姜祺看着他。 “没事,我们走。” 喜欢就喜欢,他又不是没喜欢过人,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走。” 他两个手要推着三个行李箱,没办法护着姜祺。 还好今天是工作日,人不多,他们很快就和大部队汇合。 “哟,桓少,这么迟啊?” 还没等桓钦和众人打招呼,崔陵阴阳怪气的声音就从背后响了起来。 桓钦白了他一眼,示意他收敛点,把行李交给助理后拉着姜祺进了贵宾休息室。 崔陵跟了进去,还鬼鬼祟祟的关了门。 “乖宝,有没有想我?” 刚进屋,姜祺就被人从背后抱了个满怀,把她吓了一跳。 又听他叫她乖宝,心里撇撇嘴,怎么都这样叫她了,她没有名字吗? 不过无所谓了,他们给的实在太多了。 “你别吓着她。” 桓钦皱了皱眉,把她从某人的怀中解救了出来。 “你不是说过几天再过来?” 桓钦说的是崔陵原计划剧组过去几天后再过去,他也有私人飞机,剧组过去前几天都是折腾道具场地,又不能直接开拍,他过去做什么?住酒店吗? 所以先请了假,说开工前一天过去。 但是姜祺要跟着桓钦先过去啊? 那他就有空了。 “活动取消了。” 桓钦瞥了他一眼,都知道他在说谎,懒得搭理他。 把姜祺抱在怀里,叮嘱道。 “你过去就跟着剧组住,我在城郊有个温泉庄子,你和我住最里面的私汤,往日里没有人打扰你,有人问起你是谁。” 他顿了顿,“就说是我的女朋友。” 崔陵挑了挑眉,惊讶地看着他。 这一晚上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吗? 这是桓钦,这么多年,第一次承认自己有女朋友。 而且是让人出去随便说的那种。 姜祺却没什么表情,点了点头说好。 内心却不如面上平静,毕竟她跟了那两人那么久,他们可连一句像样的话都没说过。 她忽然觉得,自己绕了一大圈花了那么多工夫睡了的男人,好像并没有那么吃亏。 “那我呢?” 崔陵好像突然就被人排除在外了,有些不高兴地开口。 不是? 三个人的电影为什么他没有姓名? “你什么?你让她出去说是你女朋友?” 粉丝不得把小姑娘撕碎了。 桓钦白了他一眼,觉得他这几天有些降智。 都快赶上崔陵了。 崔陵还想说些什么,休息室的门就被敲响了,“桓少,飞机准备起飞了。” 他立马闭上了嘴。 “在外面要注意,不用我提醒?” 桓钦警告的看了他一眼。 他倒是不担心崔陵的事业,就是怕有些极端的粉丝在网上攻击姜祺。 想起小姑娘娇娇弱弱无声流泪的样子,他心疼。 “走。” 给了崔陵一个好自为之的表情,他拉着姜祺上了飞机。 崔陵直接气笑了,他妈的三个人的电影他在外都不能有姓名是? 真他妈窝囊。 “坐这儿。” 桓钦直接把姜祺拉到了一间小客厅里。 他的飞机布局与卢钺、谢毓那种以个人为主的奢华空间又不一样,只有一个大一些的客厅是他的私人领域,后头的机舱都用来安置研究团队成员了。 当然此时的客厅里多了个崔陵。 “乖宝,乖宝。” 一关上门,崔陵在外那股兰枝玉树的气质就垮了,姜祺也不知道他是私下里都这样,还是就在她面前这样? 应该是私下里都这样?她还没有自恋到那个程度。 但是看到桓钦的模样,她觉得或许真的是后者 “那个崔先生” 姜祺轻轻推了推他。 “乖宝你叫我什么?” 男人不高兴地捏了捏她的脸。 姜祺咬了咬唇,不知如何是好。 “你让人家叫你什么?” 桓钦看不过去了,这人今天跟没长脑子一样。 “叫我阿陵啊!” 崔陵理所当然地道。 “可是” 女人支支吾吾的,这几个男人都好喜欢这种称呼。 “你不能叫他阿陵吗?我们都是那样叫的。” 他面带期许。 “那样不好” 看在两人眼中就是她在端水。 崔陵见这个称呼没希望了,就想了想,“那你唤我玉芝,崔玉芝,我的字。” 桓钦与姜祺同时一震,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桓钦自是因为这个名字,只有崔陵的家里人才会这么叫,他们家是书香世家,还保留着给子孙起字号的习惯,但是也演变成了家人才能叫的习惯。 他们也甚少直呼这个名字,只不过是知晓。 没想到崔陵居然会让姜祺直呼其名。 而姜祺,整个人都傻了,因为她听说过这个名字,却不是在这个世界。 这究竟是巧合还是什么? 她有些茫然了。 世间不存在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可若是相貌相似,连名字都相同 她神情恍惚 第80章 梦否 姜祺甚至没有回答崔陵,而是怔怔的看着桓钦,试探着开口,“阿钦你不会也有什么小字?” “有啊,他自己给自己起的,叫桓珩君。” 姜祺险些站立不稳。 前世前世自己也知道这个名字 怎会有如此巧合? 她愣愣地看着二人,不知在想什么,心里疯狂呼唤系统,但平时无时不在的系统,此刻却没有回复。 “乖宝,怎么了?是哪里不对么?” 桓钦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关切地问道。 “没没有。” 姜祺的头很痛,同时伴随一些眩晕,心悸得让她慌张。 不管怎么样,她都不可能回去了,那个时空的自己也许早就死了,可是今生又是怎么回事? 她看向崔陵,怯怯地唤了句,“玉芝~” “诶。” 崔陵咧开嘴笑了,像个傻子。 “要睡一会儿么?” 桓钦问她,小姑娘现在的状态看起来非常不好。 “好~” 姜祺也有些困了,昨天的疲倦还没解除,今天又早起赶飞机,实在有些累。 崔陵还想说些什么,被桓钦一个眼神制止了。 只得无奈地说,“乖宝,我抱着你睡好不好?” 姜祺看了桓钦一眼,桓钦微微颔首,她才朝着崔陵走了过去。 气得影帝牙痒痒,一晚上不见,他是错过了什么吗?早知道他昨晚死皮赖脸都要跟过去。 他怎么记得之前小姑娘最怕的就是桓钦呢? 小姑娘身上香香的,人娇娇软软的,崔陵直接就把人抱了个满怀,还偷偷亲了一口。 “睡。” “多久才到呀?”姜祺问。 “三小时左右,我们和那里有时差,到了以后叫你。” 崔陵解释道。 “哦~” 姜祺闭上了眼休息了,桓钦与崔陵小声交谈着,一些事他们并不忌讳姜祺的在场,只不过是看她真的累了。 “到了,乖宝,醒醒。” 昏昏沉沉中,姜祺做了很长的一个梦,她又梦见从前了。 只是这一次的梦境更加完整,也更长,以至于当她醒来,心痛得有些窒息。 有那么一瞬间,她不想任务了,也不想活下去了,若是自己没有这一世,也许不会如此心痛,可是上辈子娘亲的话语犹在耳边,活下去,你一定要活下去 于是落地后桓钦安排完其他人,就看到姜祺站在不远处一脸漠然。 “喜欢吗?” 桓钦走了出去,搂住她。 “嗯。” 姜祺真是做梦都没想到这里也有这样的地方。 郊区的城堡,华美的庄园,最最重要的是还有温泉。 在她那个时代,她连来这里献艺的资格都没有 如今却可以住在这儿,这比什么大平层刺激多了。 桓钦牵着她穿过大堂与主楼,漫步蜿蜒的庭院,走到了庄园最深处,一个个小院落用篱笆围了起来,隐藏在树林之中,仿佛与自然融为一体。 “你想住哪一间?” 这边是不对外开放的,只安排几个主演住外面的几间屋子,他拍戏需要大量的精力与独处的时间,所以相邻的两间屋子也基本都是空出来的。 “都可以。” 姜祺努力扯了扯嘴角,可是还是开心不起来。 “进去看看。” 桓钦拧了拧眉头,小姑娘不开心,可能是累了。 “我要住这儿~” 姜祺停了下来,一眼就看中了这间处于半山腰的院落。 也是处于整个庄园最高处的建筑了,低调而精致,实在是梦中的场景。 “阿钦,我累了,想先休息了。” “好。” 宿醉刚醒的卢钺好不容易清醒了一会儿,就看到了群里的消息。 当下哆嗦着拿出手机打通了谢毓的电话,“你疯了是不是?” “什么?” 刚开完会的谢毓哪有空看手机,接到电话就被人劈头盖脸地吼了一嗓子,莫名其妙地。 谢毓挥了挥手示意散会,回了酒店房间。 “你在说什么?” “你把她送给他们了?” 谢毓总算抓住了点信息,当下反驳。 “没有。” “你们家那个项目能成是不是因为她?” 卢钺一针见血地问道。 谢毓沉默不语。 “谢毓,你看你像不像一只戴了绿帽子的王八。” 卢钺讥讽出声。 “一次二次,你对得起她那么爱你吗?窝囊废!” “你配吗?你不配。你配不上她。” “那你就配得上吗?” 谢毓忍无可忍,反问他。 “什么?” 电话那头的人愣了愣。 “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掐死她,吓得她当夜发起了高烧,你就配吗?” “以后会有人疼她、爱她,那都和你无关了,你的东西你要就来拿走,不要我就让人丢出去。房子多少钱我直接打给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了。” 谢毓也怒了,尽管早就留有房间给卢钺,可是此时分毫不让,直接让他滚。 “放屁,你有什么权利赶我出局?除非她让我走,不然我绝对不走。” 卢钺气得直接甩了电话,屏幕一黑,最新的定制款直接四分五裂了。 此时,通话的两人都忘了,他们俩才是女人的金主,是去是留的问题,主动权应该掌握在他们的手里 “boss,您有什么事么?” 他此时正在大宅,门外守着他的保镖,听见动静出声询问。 “没事,给我拿一台新手机来。” 他闭了闭眼,嘴上说着谢毓胡说八道,实际上心里却被巨大的恐慌覆盖。 他的宝宝生病了,他吓得她发烧了。 她还没生过病,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实际上几个月以来都很好,他把她吓坏了。 除了那次,她两次生病,都是因为他,谢毓说得对,他不配。 “嘟嘟嘟” 哪怕知道此时已是半夜,他仍旧不死心的一次次拨打着电话,然后他的心在一次次冰冷的机械声中沉寂,身边的酒瓶子又多了几瓶。 而谢毓此时终于回过神,看了一眼群消息,知道卢钺为什么突然发疯,也看到了崔陵的那句嘲讽,“哟,您二位真会因地制宜,够浪漫的啊?” 他深呼吸了几口气,取消了今晚的临时会议,一根烟接着一根,整个房内烟雾蔓延,宛如火灾现场。 姜祺此时当然没有空接他的电话。 第81章 无人接听 现在竞争那么大,崔陵在想他什么时候才能实现接盘的愿望。 本以为揭露偷情的真相能让那两人厌弃了她让他渔翁得利顺利接盘他的乖宝,结果倒成了引狼入室,得不偿失,他毁得肠子都青了。 他挺有钱的,但是没有谢毓和卢钺有钱。 他家里也挺有势的,但是也没有桓钦家里那般在军政两界宛如参天大树。 他唯一的优势就是年轻、身强体壮的身体了,不能再弄脏了,弄脏了他的乖宝真不要他了怎么办? 他什么时候也能和他的乖宝独自去旅游啊? 而另一边,海市郊外的一座庄园里,卢钺左手死死地握着酒瓶,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的手机,仿佛要把手机盯出一个洞来。 “啪”一声巨响,这次碎的是酒瓶子,砸在了落地玻璃上,四分五裂的玻璃碎甚至还扎到了男人的手背上,他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只死死地看着屏幕上夜幕下城堡前姣好的背影。 “为什么为什么?” 卢钺双眼赤红,这张照片,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她曾经是他的,这一切都该是他的。 她这样,他们这样,有问过他的意见吗? 那他们那些甜蜜的曾经又算什么? 谁都可以吗? 在她心中,谁都可以取代他吗? 她有没有一点点爱过他? 他很想当面问个清楚,为自己讨个说法。 可是他连她在哪都不知道,她连他的电话也不接。 她有了别的男人,是不是不要他了? 是了,谢毓的资产与他不相上下,还都是干净钱。 其他两人都是公众人物,肯定比他的用处大。 他本来就是强插一脚进去的,她是为了谢毓才委身于他的。 她根本不爱他! 终于推算出这个结果,卢钺第一反应是愤怒,但是随之而来的就是恐慌。 他握着手机的手都在发颤,呼吸越发地急促,他发现他接受不了这样的答案,他快要疯了。 一次次地拨打着那个烂熟于心的手机号,从“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到“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眼中已然是一片疯狂。 至于谢毓? 海市希尔顿顶楼套房的灯亮了一夜罢了,不值一提。 成年人了,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也要有吃下这一苦果的准备。 “早啊小宝贝~” 中午,姜祺才悠悠醒来,昨夜辗转反侧,天明才将将闭上眼,再醒来却很清醒了,自己不想死,那任务就得继续,这些男人就要继续讨好。 “嗯~” 一道充满磁性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陌生,又有些熟悉。 “是玉芝呀~” 她被男人抱在怀里,此时抬头看去,只能看到男人棱角分明的下颚线。 “那你以为是谁?” 有人用酸酸的语气逗弄她。 姜祺避开了这个话题,这个话题不能答。 “阿钦去开会了吗?” 崔陵低低笑了笑,没有揭穿她的小把戏,只是把人搂得更紧了些,这才回答。 “法国这边给他举办了交流会,时间迁就他的来,他一大早就出发了,本来想带你去的,但是太早了,看你太累了就没有叫醒你。” “哦~”姜祺低低应了声。 其实她也想去买东西来着,香榭丽舍之名如雷贯耳,听说这边买包都能少配点货。 运气好甚至可以不配货。 她不喜欢那些乱七八糟的丝巾、手链,总觉得像强买强卖。 卢钺上回给她买包一起买的那些,除了缠了一条丝巾,其余的她一样都没用过,总觉得是在浪费钱。 她虽然不喜欢那些包的款式,但是架不住包包、首饰保值呀,相比起一买就折价的衣服来说,某些包如果能买到的话,她其实还是愿意购买的。 与卢钺、谢毓在一起的这段时间,两个男人都会有意无意地教育她一些投资的理念,比如购买保值的奢侈品、车、表,甚至房产,都会花费一大笔钱,但是卢钺曾经很认真地和她说过。 “钱并没有被花掉,而是以另一种形式陪伴在你身边。” 这句话的潜在意思是,不喜欢了还可以卖掉,卖掉的时候也许还升值了。 她不懂,但是她深深地记住了这句话。 因为这两人,是这个时代算得上顶端的那一小部分人,她不懂这个时代的价值观,但是她会看人。 什么人的话能信,什么人的话不能听,她能辨别,这就够了。 所以她还是挺想去碰碰运气的,而且看某些旅游攻略,东西也确实便宜些,她其实还是那个穷人的思想,能便宜点最好。 “你不高兴?” 崔陵低头看她,以为她因为桓钦走了只剩下所以不高兴,心里有些醋意。 他也不差啊 “没有,我也想去玩来着听说巴黎是购物天堂呀?” 她咯咯笑了起来,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崔陵心里松了口气,不是讨厌他就好。 “那我陪你去?” 反正他也没什么事。 “诶?你可以随便出去吗?” 姜祺惊讶地问。 她以为艺人不能随便外出的。 崔陵失笑,终于明白小姑娘为什么失落。 “你是不是以为只有我了,不能陪你出去了?” 姜祺吐了吐舌头,算是默认了。 她一个人,不会说外语,独自出门,他们同意她也不敢啊,自然而然就认为今天不能出去玩了,有什么问题吗? “休息好了么?我的小宝贝,我们出发啦?” 崔陵冲她眨了眨眼睛,身上那股疏离感全无,就像是一个邻家大哥哥那般。 她的心快速跳动了下,脸也有些红,咬了咬下唇还是点了点头。 只是眼里已没有了期待,有的只是野心,这是不是上天让她重生的意义呢? 去弥补过去吃过的那些苦,去探寻不一样的人生。 两个小时后的银座,姜祺和戴着墨镜口罩的崔陵就这样出现在各种各样的专柜里。 “这套、这套、这一套,帮我拿出这位女士的码数,这几个包也帮忙装起来。” chanel专柜内,崔陵用流利的英语说着,姜祺就傻傻地站在原地,当他的模特。 第82章 一掷千金 等到男人说完,sale转身去拿东西的时候,她才小声问崔陵他刚才说了什么。 崔陵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低头问她,“你还喜欢什么?” 姜祺看了看,果然看到了一些国内没有的款,经过几个月的浸淫,她对这些也算有所了解,小手指了指几个热门款。 崔陵给她叫来了另一名sale,把她指过的全部包包、衣服全部包了起来,至于店里摆放的配饰,都不在两人的购买范围内。 付款的时候,崔陵说什么都不让姜祺买单,自己一个人签下了大几十万的账单,其实也不过是几套成衣几个包的钱。 有钱人的钱,真的不是钱。 “您男朋友对您真好。”sale用羡慕的语气把他们送出了专柜。 崔陵口罩下的眉目飞扬,显然听到这句话让他心情很好。 “她刚才说了什么呀?” 姜祺一脸好奇地问他。 “她说你很漂亮。” 他掐了掐她的脸,拉着她往下一个专柜走去。 走到最后,姜祺已经双眼无神、两腿发软了,她从来不知道,男人逛街居然会如此疯狂。 崔陵身后的两个助理,恨不得长了八只手来拿东西,并且后车厢也已经塞过两轮了。 最后买的那套珠宝实在过于贵重,专柜那边出面帮忙运送回国内,顺便把他们前面买的那些也一并带走,两个助理才松了口气。 “你们跟车回去。” 崔陵转身对两个助理说道。 他还安排了节目呢,两个电灯泡在这算什么? “还想要什么?” 他搂着她问。 姜祺猛摇头,出来一趟赚了上千万,她真的怀疑她是不是这个世界上最赚钱的情妇。 毫不夸张,前面那些衣服包包如果都是常规操作的话,最后那套珠宝真的算得上是大手笔了。 虽然同级别的珠宝她的衣帽间里有两套,但是,她居然真的觉得她受之有愧了 她明明也没做什么,但这种心理负担在她喊出男人名字时,又烟消云散。 “玉芝,你你不要这样花钱” 在人来人往的商场里,她小声和崔陵咬着耳朵。 “为什么?你不喜欢吗?” 崔陵皱了皱眉。 “不,不是。” 姜祺摆了摆手。 “就是,你工作也很辛苦,不要这样大手大脚的,我也有钱的,阿毓他们每个月都有给钱。” 说到最后,男人的脸越来越黑,女人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对对不起,你是不是不高兴了我只是” 姜祺看着对方黑着脸默不作声,怯怯地解释道。 结果却看见男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在大庭广众之下抱住了她。 “小傻子。” 崔陵的心一下子就被击中了,还从来没有哪个女人,让他少花点钱,说他赚钱不容易的。 这个圈子里,都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稍微蠢点的、或者心地善良点的,早就被吃得渣都不剩了。 从来都只有人想贴着他、踩着他往上爬,沾上点什么都像那突然闻到了血腥味的鳄鱼,恨不得榨干他的价值,哪有人像她那般傻,关心他赚钱辛不辛苦,让他在她身上少花点,。 他不是没有遇到过那种自以为是的“以进为退”的,一眼就被他看穿了,陪她演了几天觉得没意思就打发走了。 但是他看着眼前这双清澈、明亮的眼,他知道,她不是。 得有多好的演技才能骗过他啊? 他轻笑。 “这些,都不是你需要关心的事情。” 今晚桓钦有晚宴,他完全可以带着小姑娘出去胡闹 只要不回去就可以了。 今晚,她是他一个人的 “嗯~玉芝~这是哪里呀?” 吃过了崔陵精心准备的烛光晚餐,他说他要带她去一个地方,姜祺上了车以后就迷迷糊糊睡着了,等她醒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停了下来,崔陵在主驾上侧头看着她,眼中是她都有些害怕的缱绻, “山上。” 崔陵看到她醒了,凑过来在她额上烙下一吻,才开口说道。 “为什么要来这里呀?” 虽然她觉得男人不会有那么丧心病狂,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但是此情此景,真的有点夜黑风高杀人夜的背景了。 高山,深夜,孤男寡女。 不像是偷情,反而像是案发现场。 “想带你来看看,我曾经最喜欢的事情。” 崔陵认真地看着她。 想向你介绍,我的爱好,想向你介绍,我这个人。 姜祺有些懵懂地看着他,察觉到男人神色中的认真,也跟着点了点头, “所以,你准备好了吗?” 崔陵看着她。 姜祺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的爱好,不会也是,赛车? 还没等姜祺反应过来,屁股下的坐骑已经风驰电掣地跑了起来。 帕加尼huayra百公里加速只要3秒,个性化与美学的极限碰撞,驾驶它,能让人感受肾上腺素急速分泌的速度与激情。 姜祺感觉自己大脑一片空白,连尖叫都被破风声隐藏了去,迎面而来冷冽的风把她的一头长发吹得凌乱,等到男人不知道拐了几个弯后抵达山顶后,她都没有回过神。 崔陵没有出声,越过半个身子亲了亲她发白的脸蛋,宽厚的大手握着她微微发颤的小手,仰头看着那满天的星光,感受着身边人的呼吸。 “刚才,怕不怕?” 许久,感觉到姜祺的情绪平复下来,他才温声开口。 “有一些。” 姜祺惊魂未定地答道。 事实上,这不是她第一次坐在赛车副驾驶上,卢钺。谢毓,甚至崔陵,都曾经带她做过这种冒险又刺激的运动。 “我其实,是想当个赛车手的。” 崔陵突然说道。 “那为什么” 姜祺问到一半,突然改变了问题。 “是家里不同意吗?” “嗯。” 崔陵倒是没有意外她能猜出来。 只是笑了笑,“向来疼爱我的父亲第一次生了气,我长那么大,第一次被表哥揍了。母亲摸着眼泪和我说做什么都可以,但是这个不行。” “后来你就进了娱乐圈?” 姜祺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真没想到外表看上去如同谪仙一般的男子,居然会有那么叛逆的时候。 第83章 坚定的选择 崔陵好笑地看着她那副惊讶地表情,像是恶作剧得逞的小孩子,笑开了眉眼。 宛如冰山上的雪莲,只对你融化了那般,姜祺看着那张脸微微失神。 崔陵心下暗自得意,美男计还是管用的。 他当然不会告诉她,他当年的叛逆和某个人的不辞而别有关,更不会告诉他她,当年的和家里赌气也是因为那个女人,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他当年本来就是想进的娱乐圈摆烂、荒废人生,赛车什么的,不过是他当时以退为进的借口罢了。 “这样都可以成为影帝啊?真的好厉害。” 姜祺由衷地夸道。 崔陵笑了笑,这大概是他比较得意地事业了。 家里虽然不赞同他进入演艺圈,但是也没有多加反对,但是什么扫清道路是想都别想了。 但是他也有自己的人脉,倒也不至于从群演做起就是了。 “那你呢?你有什么梦想?或者说想做的事。” 崔陵突然问她。 姜祺怔了怔,好像还从来没有人问过她这些问题。 姜祺的梦想是吃饱穿暖,不用每天睡前担心第二天能不能吃上一顿饱饭。 她前世的梦想,其实也不是想当什么千古一妓,再怎么样,不都是妓女么? 也不是什么寻个良人赎身,把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她已经看到过一次结局了。 而是,年老色衰了,在楼里没了价值,她又能存到些积蓄给自己赎身以后,找个无人的地方,隐居。 赎身后的日子,每一天都是赚到的。 那才是,她的人生啊 至于现在,她想得最多的就是,任务完成之后,如何体面又不留痕迹地离开。 其他的,可能就是靠舞蹈账号过上自由挥霍的生活。 她虽然经常很少看轻自己,但是也不至于会自负到认为哪一天白月光回来了,他们还依旧会坚定地选择她。 或许那个女人还是不要他们。 但是有人会放着正品不要选择一个赝品吗? 她自己都不敢想。 而且,她总觉得,一个能吸引那么多优秀男人的女人,一定极不简单。 哪怕是在前世,她们那儿最勾人的头牌,使出浑身解数,都无法做到这般令人念念不忘。 崔陵看着她呆呆的样子,倒也没有催促。 聊天本来就是促进感情、打发时间的最好方式,他并不心急。 等下促进感情 他被这四个字惊了惊,一时间也有些失神,只是在心里默默品味这四个字的含义。 “吃饱穿暖,当个米虫。” 姜祺思考许久,还是说了属于原身的梦想。 也很符合她现在金丝雀的形象。 至于其他的,她觉得她没有必要告诉他们了。 她的第六感告诉她,那个女人还会回来的,她迟早有一天要抽身离去,不可陷入太多。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她不得不承认,这几个男人风度翩翩,身材样貌家世无一不精,出手阔绰,和她在一起后也没有在外偷吃的行为,每一个,都是结婚的最佳人选。 如果不是,她一早就发现他们把她当替身的话,大概早已沦陷了。 毕竟,这样的条件,放在哪个朝代,都是香饽饽啊 所以,以她短浅的目光来看,她不认为,那个女人会放弃这些男人。 果然,崔陵听了就笑了,并没有斥责她没有上进心,只是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子。 “好,那本少爷一定好好赚钱养我的小米虫。” 姜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有些惆怅地说道,“其实我很好养活的,给口吃的就可以了。” 姜祺说的是实话,只是,当时的崔陵并没有当真。 后来,当他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回想起女人当时说这话的神情语态,心痛到不能呼吸。 回去的路上车子开得很稳,姜祺迷迷糊糊地又睡着了,东京回到箱根,再慢2小时怎么也到了,何况还是顶级赛跑。 车子停在庄园外,崔陵直接牵着姜祺下了车,一点避讳的意思都没有。 已经是深夜了,幸好庄子里都是昏黄的灯光,倒也没什么人在外面。 “回来了?玩得开心么?” 庭院里,桓钦靠在墙上,凉凉地看着进门的二人。 姜祺胆子小,猛然被吓了一大跳,直接缩到了崔陵的怀里。 “别怕,别怕。” 崔陵轻拍她的后背,安抚道。 桓钦有些责怪自己不小心,这小姑娘一看就胆子很小,自己没轻没重,还是把人吓到了。 但是他看着群里的视频,崔陵高调得过分,确实让人有些恼。 看着小姑娘睡得香甜,一想昨晚小姑娘不开心,想来睡得也不安稳,就没把人叫起来。 结果今天一天的交流他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惦记着他的小姑娘。 可惜人小姑娘今天一条信息都没给他发,这才想起,他们之间,根本没有添加任何联系方式 他像是个单相思的晚期患者,连思念的人都找不到踪迹。 之后晚上宴会散了他打开手机,脸顿时黑了。 人被拐跑了,还胡闹了一晚上。 “过来。” 他沉着脸,却冲她招招手,示意她过去。 小姑娘显然还是有些惊魂未定,怯怯地看了崔陵一眼,收到对方鼓励和安抚的表情后再慢吞吞地朝他走过来。 该死的,昨晚还不是这样的。 昨晚的她显然与他更亲近一些,为什么一天过去就变了? 桓钦镜片后的眸子沉了沉,颇有种不怒自威的势。 姜祺脚步顿了顿,还是走到了他跟前,小声地说道。 “对不起” 桓钦挑了挑眉,奇怪地问道,“为什么道歉?” “我” 姜祺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看着刚才桓钦身上的某种气势,本能地感到畏惧。 “别怕我。” 桓钦努力缓和自己身上的气息,温声说道。 “嗯。” 姜祺却还是有些畏惧的不敢看他,低低应了声。像极了受了气的小媳妇委委屈屈地不敢吭声。 “玩得开心吗?” 这是桓钦第二次问,与刚才完全不一样的语气,姜祺大着胆子点了点头。 桓钦见她不那么惧怕自己了,心下也松了口气。 拉着她的手往和室里走,崔陵笑了笑,也跟在两人的身后。 卧室客厅内早就堆放了白天崔陵给她买的东西,桓钦看都没看,拉着她到床边坐下,还没来得及开口。 第84章 账单 “我身上有些脏,你想睡觉的话我想先洗澡。” 姜祺有些扭捏的说道。 桓钦皱了皱眉,他不知道自己哪里让小姑娘误会了。 “你坐,我现在不想睡觉。” 小姑娘哦了一声,点点头坐下来了。 “今天是去买东西了?” 他温声道。 “是。” 姜祺点了点头,不明白他想问什么。 “那我为什么没有收到账单?” 桓钦看着她。 他出门前告诉崔陵,今天小姑娘买什么都记他账上,床头还放了一张单日消费不超过2000w都可以随意刷的信用卡,结果他等了一天,小姑娘的信息没收到,银行的信息也没收到。 就好像只要她不在眼前,就和他完全分开,毫无关联那般,他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小姑娘还没回话,刚进门的崔陵嗤笑一声,“我陪我女人逛街,花你的钱?” 桓钦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警告的意味十足。 “明天我陪你出去玩好不好?” 又转头询问她。 姜祺却只摆摆手,“不用了,今天买了很多了,不要了。” 做人不能太贪心的,更何况后面退钱真的很麻烦,万一自己视频没赚够,真的太亏了。 桓钦却皱了皱眉。 他算是家教极严的那种,老头子虽然对他宠溺,但是读书的时候就真的是读书,青春期除了喜欢上某个人,却也没有揭开那张纸。 长大后进了名利圈,趋炎附势的多,想要爬上他的床换取资源的也不少。 但是他认真交往过的还真没有,送包、送衣服、给资源,才是他惯用的手段,省事,不费心。 但是难得他有一次要上心了,面前之人,却好像什么也不缺了。 有些烦恼。 他再次认真地看向她,看着她的眼睛,轻声问道,“真的短期内没有什么想要的吗?” 只见女孩没有半分犹豫地摇了摇头。 “那你想要什么资源吗?” 他不死心,接着问道。 得到的都是否定的答案。 崔陵在一旁乐不可支,随即也和桓钦一般黯然。 是的,这个女人,不是那些贴着他们不放的吸血鬼,是他们使出无数手段才交换过来的,对她而言本就过着什么都不缺的生活。 就像她回答崔陵的那样,吃饱穿暖就是她的所求。 这些,他们任何一个人,都能满足她。 但是再给得多些,她也不需要了。 至于某些隐形的资源,她一介孤女,无亲无故的,求来又给谁呢? 如此看来,倒真有种无欲无求的姿态了。 桓钦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有些不知所措。 要的太多是贪婪,无欲无求也不好处理,总觉得有所亏欠。 他过惯了尔虞我诈的生活,突然遇到这么个对他毫无所图的,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 “那有什么想要的,再告诉我们好么?” 崔陵倒是没那么纠结,毕竟女人白天还是接受了他的馈赠的。 姜祺迟疑着点了点头,然后走到那堆礼品袋前,找出了两个盒子。 礼品袋上是不同的logo,她辨认了下,就一手给了一个人一个袋子。 “这是我白天买的,我也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颜色,看着合适就买了。没有多贵,就是一份心意。” 小姑娘脸上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还是慢条斯理地说清楚了一切。 钱是自己赚的,看着合适特意给你们买的。 两个男人的心都快化了,崔陵直接把她拉过来抱着她坐在腿上,怜爱地亲了亲她的小脸。 “你什么时候买的?我怎么不知道?” 他在回忆着白天的始末。 “你跟那个经理去取珠宝的时候,我就借口去上厕所买的。” “是什么?我可以拆开来看看吗?” 桓钦尽管很想直接打开,却还是礼貌地征询了她的意见。 “可以。” 姜祺红着脸,还是点了点头。 桓钦拆开了礼物,是藏青色的领带和配套领夹,还有一对同色的钻石袖扣,如他给她感觉的那般,内敛。 崔陵也拆开了礼盒,同样的东西,却是米白色带有暗纹的设计,袖扣却是玉石质地,是岛国这边的风格,也是他给她的第一印象,温润如玉。 “谢谢你,我很喜欢。” 桓钦俯身在她额头下落下一吻,眼里有她都看不明白的神色。 “是不是还买了其他的?” 崔陵低头看她。 姜祺迟疑片刻,还是点了点头,指了指另外的三个袋子。 “卢钺的也买了?” 桓钦皱眉问道。 女人咬了咬唇,还是老实承认了。 “你是不是傻?他都那样对你了。” 崔陵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她的小脑门,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阿钺平时对我也很好” 她小声辩解道。 “算了,买就买了。” 不给他进门就是了。 桓钦心里冷哼一声。 “你前天怎么样?” 桓钦故意岔开某些让他不爽的话题,看向崔陵。 “几个老头子,想要拍一部古典气息浓厚的片子,说是宣扬传统文化,我一看,都是琴棋书画四艺,这些和他们有什么关联?全都是我们国家的传统文化。” 崔陵弃之以鼻。 桓钦却默了默,叹了口气,他出身于书香世家,后来站对了位置,有了从龙之功,但是家里传统文化艺术氛围浓郁,他对这些了解得更深一些。 “国内传统文化式微。” 有些甚至断了传承。 反而是接受了融合文化的外国,对这些尤为看重,这几年某些传统技艺上的东西,无论是吃还是穿,倒是声名鹊起,前段时间不是还有某大牌抄袭马面裙事件嘛。 “谁说不是呢?” 崔陵深有同感,国内引进大量西洋文化,前几年崇洋媚外之风盛行,家长都送孩子去学西洋乐器去了,谁还记得老祖宗传下来的技艺? 想到前天有几个看他不爽的老头子阴阳怪气地,他就一阵不高兴。 崔陵新片是上头定制的宣传献礼片,宣传他们国家传统文化发展的,其中有一段讲到传播至外国的,所以他才需要来这边取景拍摄。 然而没想到,这次过来还有新的麻烦,他片子里某个指法,只有两位传承了,前阵子他在准备开拍的时候,国内那位老先生过世了,留下的弟子无一能完成全篇的。 只剩下的那位技艺传承者移居到了法国,想到这里他一阵气结,又感到好笑。 第85章 传承 发源地拍个宣传片,要到传承地来找人拍摄,他都不想拍了。 还不够丢人的。 但是一想到临行前老爷子交代他,希望他能把这部片子拍好,希望能借助他在国内外的影响力,推动、引起人们对传统技艺的关注,他还是忍着这股不适继续拍了下去。 前天出声阴阳他的,就是那位传承者的侄子,刚好也从事电影业,他怕突生枝节,强忍了下去,没有出声反驳,但是心底里的不快,却一直延续到今天。 所以他白天才来找乖宝,有乖宝陪着倒是好很多。 “那个镜头的拍摄准备好了么?” 桓钦哪壶不开提哪壶,但是这也是逃不开的点儿。 想要取景,国内相同风格的山庄不是没有,甚至搭他也能搭一个,何必大费周章整个剧组出国。 一天不知道要烧掉多少经费。 对外说是出国取景,实则是想请那位老先生拍那一段镜头罢了。 “没有,一直说是身体不适。” 崔陵也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本来只是有所猜测,结合前天发生的,猜到也不难。 人家想帮自己国家宣传文化、自己侄子拍摄电影,无可厚非,他就难受了。 姜祺一直静静听着,此时忍不住插了句嘴。 “是什么乐器呀?” “瑟。” 桓钦脱口而出,随即失笑。 “你之前说过你会弹琴,弹的是古筝,古瑟在我们国家已经基本失传了,弦乐器的一种。” 崔陵解释道。 姜祺却心头一跳。 琴瑟、琵琶,她都会。 那都是她们楼中的姑娘必备的技能了,甚至比伺候人还要来的精通。 毕竟,这些可以当爱好培养,还可以打发时间。 伺候人什么的,到底是非她们所愿了。 看着二人一筹莫展,她也有些犹豫,自己要不要说出来。 可是,根据他们所说,这种乐器基本已经失传了,那她要怎么解释她从何学来的? “那个阿陵,有古瑟的图片么?” 她有些迟疑,却还是开了口。 人心都是肉长的,刚才男人问她想要什么,她能看得出来是真心地。 虽然她没什么想要的,也知道他不过是爱屋及乌。 但是好处还是落在了她的身上,能帮点忙,她还是愿意的,对于传统文化的衰败,她也是遗憾的,所以,她愿意冒险一试。 “是多少弦的瑟呀?” 她又问道。 她学过二十五弦的,也学过十六弦的,但是听他们讨论的语气,失传的? 莫非是五十弦的大瑟? “其实都可以,只是为了弹奏一段瑟的技艺。这种乐器在我们国家已经基本失传了,也有一种说法是后来演变成了筝。但是我去询问过,古瑟与古筝定弦、发音的原理都相似,但是制作过程和弹奏方式都大有不同,发出的声音更是有所差异。根据那边的宣传需求,他们对瑟的传播、普及需求程度要大于筝。” 这也是崔陵烦恼的原因。 什么叫定制片? 虽然他是导演,但是也得根据甲方需求来不是? 看到姜祺感兴趣,他还是耐心地解释道。 他不希望他们下了床之后就是陌生人。 “根据各种文物出土,比如曾侯乙墓中,还有古代的诗句,锦瑟无端五十弦等等,白居易的《听弹湘妃怨》当中,玉轸朱弦瑟瑟徽,描写的就是瑟的零部件。属于我们国家最早的一批古代弦乐器。” 崔陵补充道,此时的他侃侃而谈,让姜祺仿佛梦回当年还在楼里的时候,也是这般偷听那些文人高谈阔论的。 “我如果只是要弹一个曲子或者一段镜头的话,我应该可以” 在男人们惊诧的目光中,姜祺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不不是,我是说,哎呀我刚才都是胡说的,你们就当没听到。” 姜祺以为他们在笑话自己,忙改口说自己是胡说的,想要起身离开这尴尬的气氛,却被崔陵拉了回来。 只见对方神色认真的问道,“乖宝,你刚才说什么?你会弹这个?” 桓钦也神色郑重地看着她,眼神中并没有取笑和轻视之意,这才让姜祺的心稍稍安定。 “我,我会一些。或许可以让我试试我可能谈的不是很好,但是我觉得如果只是要一个片段的话” 姜祺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她不知道这个世界和她前世的差异,所以自然也不敢拍胸脯打包票地说自己一定行。 她从小谨言慎行惯了,因为她的身后退无可退,容不得半点出错。 所以毫无根基的她,哪来的底气说一定、肯定这些词呢? 她曾经很羡慕那些自信、神采奕奕的女人,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更加开阔的眼界,但是也仅仅只是羡慕了,这是她这辈子大概都无法拥有的东西,比金钱、地位更加地来之不易,是人的自信、自尊,甚至是自傲。 她一点点都不曾拥有。 也是,从小被当成个玩意教养长大,只学了些供男人取乐的玩意,她拿什么自尊、自爱呢? 现在想想,她与姜祺,截然不同,命运却又那般相似。 从小被当成猪养长大了好卖个好价钱的姜祺,又好到哪里去呢? 同是天涯沦落人。 或许是命中注定。 她叹了口气。 却没注意到两个男人交换了好几个眼神。 “乖宝,先不急,现在太晚了,等明天我找人找一把琴过来你试试。” 桓钦看着她,决定还是冒一次险,成了就解决了一个大问题,不成就当是陪她玩玩了,不会浪费什么,虽然他不知道她怎么会的,但是心底有一个声音告诉他,相信她! “什么?让一个小娃娃来弹?这不行这不行,你不知道国内哪位大师的亲传弟子都没把握弹好《淡月映鱼》这段的高潮部分吗?” “不行不行,那不是开玩笑吗?” 《淡月映鱼》,至今流传下来,唯二还有完整曲谱的古瑟独奏曲目。 其中中后段的快板演奏技巧,国内无人能得其精髓,加之古瑟逐渐被古筝地位所取代,练习、传承的人就更少了,现如今,只怕要断了传承了。 第86章 琴瑟 “今日也没什么事,就过来看看,在我的院子里。” 崔陵却直接开口否定了对方的话。 在他看来,听一听并不费事,他还没听过小姑娘抚琴呢? 万一真有这方面的天赋呢? 昨夜问她,她也只说是孤儿院那边有一个乐器行,她听乐器老板教导过几回,她也没弹过几次,还教了她古筝、古琴、琵琶的一些技巧。 大抵乐理都是相同的,古筝、古琴、古瑟称得上同源,崔陵虽然还是怀疑,但也勉勉强强,瞎猫当成死耗子,试一下也不费多少功夫,自己女人,这点事还是要给个面子的。 桓钦在一旁听着,反而心疼她从小没能受到好的教育,或许埋没了天赋。 要知道,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专业学习乐器的,基本从小就练起了。 傅之笙进来这间院子的时候,其实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他是国内有名的乐器大家,堂妹又嫁给了崔家,他算起来应该是崔陵的堂叔,也算是看着崔陵长大的,听闻又是官方定制片,所以才愿意当这个什么艺术指导。 在他看来崔陵就是在糊弄他,在胡闹。 崔陵带了个小女朋友跟组他是知道的,也没什么意见,年轻人嘛。 但是现在居然为了要捧他那个小女朋友来糊弄他,说那个女孩子能弹好《淡月映鱼》,他是说什么也不信的。 大概是为了捧女孩子上位给个镜头,唉,现在的年轻人。 技艺就是技艺,不是假大空的论文数据,是做不得假的。 一边想着,他一边摇头叹气地进了桓钦的院子。 里面不仅仅有桓钦和崔陵,还坐了个小姑娘。 他扫了一眼,不得不感叹,这个姑娘有些姿色,怪不得能哄得一向稳重的桓钦动了私心。 “这位是傅教授,曾经在中乐协和央音都有任职。” 见到来人,崔陵起身介绍道,主要是对着姜祺,没有提及两人的关系,主要是怕吓到她。 “您您好。” 姜祺说不紧张是假的,毕竟,她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个时代的专业大拿。 每个时代,曲风、技艺甚至曲谱都各有不同,她很难把她的过去和现在来衡量这一切。 “嗯。” 傅之笙只是不咸不淡的点点头,却没有多少正视。 姜祺倒是无所谓,她这些受得多了,而且,哪个时代的能人异士没点傲气呢? 当年楼里重金请来的乐器师傅最开始甚至连正眼都不给她们一个的。 但是桓钦和崔陵却都皱了皱眉,只不过对方是长辈,他们也不知道姜祺水平如何,心里没底也不好出声斥责。 “开始。” 傅之笙淡淡开口。 他没太多工夫陪这些小年轻折腾,今天过来也不是为了崔陵家中长辈的面子。 姜祺也不废话,双腿并拢,坐在琴凳上二分之三的位置,身体稍微向前倾斜,腰背挺得很直,周身的气质开始发生变化。 傅之笙挑了挑眉,看了过去。 起码弹琴的姿势是对的。 纤细的手指拨弄弦,比古琴更为空灵、比古筝更为清越,却浑厚有力的声音回响在小院内,让人不禁坐直了身体聆听。 有古琴的低沉,又有古筝的高亢,铮铮悲呛之音,令人难免想到古时所形容的“闻瑟而哭”。 曲子很短,只有2分钟不到的时长。 古来一般都讲究“琴瑟和鸣”,所以瑟的独奏曲更是少之又少,而今大部分又都失了传承,才会如今这般人才凋零。 傅之笙却入了神。 很少人知道了,瑟的存在其实是为了配合古琴来的,在古时就是给古琴伴音的乐器,所以瑟的独奏才那么少。 琴瑟琴瑟,实则琴为主,瑟为辅。 乐声渐渐平复,他深吸一口气,转头对桓钦说到。 “那边一定要瑟独奏吗?琴瑟琴瑟,实则瑟不过是辅助乐器,我觉得把琴瑟相结合或许会更好,瑟已经有了。” 他指了指姜祺,在三个人震惊的目光中继续说道,“琴瑟和鸣,才是我国古乐的最佳,所以,小姑娘你愿意和我合奏吗?《神人畅》,可会?” 他面上已经带上了笑意,甚至都不等崔陵去协商,就继续安排了起来。 姜祺木讷的点了点头。 古琴曲《神人畅》是唐代以前仅两首记载下来的以\"畅\"为题材的古琴曲之一,此曲表达了昔日部落领袖“尧”祭祀之时弹琴,奇妙琴声感动上天,使天神降临,与人们欢乐歌舞,共庆盛典。 她自然是会的,她不仅会瑟的那部分,琴的那部分,其实也是精通的。 但是此时大佬说要她打辅助,她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虽然从独奏变成了辅助,但是姜祺心里并没有什么沮丧,反而非常高兴。 她的技艺得到了这个时代专业大拿的认可,并且愿意与她合奏。 “那边不是想宣传他们的乐器吗?不过是近代而已,居然敢叫嚣,就让他们看看好了。” 似乎也是来了兴致,傅之笙对着此时一脸震惊的桓钦说道。 “对了,小姑娘,是师承何处?是哪位大师的弟子?国内居然还有其他瑟的传承?你与周老的演奏方式不太一样,调弦大相径庭,但是演奏出来的效果分毫不差,是哪位隐士高人的弟子吗?” 他连忙追问。 周老就是那位之前仙逝的古瑟传承。 姜祺所学当然与他不同,相隔了上千年,就算传承未断,也不可能一模一样的。 “我我不知道,我就随便学了点,不知道名字,是个乐器行老板。” “他现在在何处?我改日想拜访一二。” 傅之笙连忙追问, 在他看来,随便指点一二就能叫出姜祺这样的徒弟,本人水平不止几何。 “他他已经过世了,走之前让我学了一点皮毛和谱子,多加练习。” 姜祺神情低落地说道,崔陵想要安抚一二,又想外人在场,只能作罢。 “唉。”傅之笙长叹一声。 “那你练了十几年了?” 他又满含期待地看着姜祺,那样的技巧,不可能是短时间内就能达到的,除非天赋极高。 “我只练了很短一段时间您说的曲子我刚好会而已。” 姜祺被他的热情吓到了,怯怯地说道。 第87章 天赋 姜祺的出身就是个雷点,孤儿院哪来的琴给她练,幸好自己不打算以此谋生,现在先糊弄一下,到时候离开了,天高海阔,谁能找到她。 “只练习了一段时间?” 傅之笙震惊到无以复加。 “是的家里有个琴房,我白天的时间基本都练这几首曲子。” 姜祺迅速稳定下来,想引导对方将这一切归咎于她的勤奋与天赋。 可是,哪一个专业的乐手每天不是长达十几个小时的练习呢? 于是只能归咎于天赋了。 “你意思是,你没有老师,小时候也没有系统地学习?” 傅之笙不敢置信地问道。 姜祺有些害怕,但还是点了点头, 桓钦察觉到她的异常,握住了她的手,手心处有些薄汗,只当她是怕生。 崔陵却不动声色地瞥了眼两人交合的手,有些酸涩,有些嫉妒,他才是那个见不得光的男人。 “那你可愿拜我为师?或者我替你引导一二?不过我们国家古瑟这个民乐能系统的教你的人也不多了,并且他们同你学习的也不同。” 基本断了传承了。 他面带惋惜的说道。 “琴瑟筝三者基本同源,你能弹好瑟,想必也能弹好二者,或者你对这些有兴趣吗?” 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期待地看向姜祺。 “那个,我还学过古筝、古琴还有琵琶。” 在三人震惊的目光中,姜祺一咬牙继续说道,随即马上补充,“但是都只会一点点,练过一些曲子,上不得台面。” 傅之笙了然,毕竟一个人的时间精力有限,能精通一二已经很了不起了,何况她没有系统的学习过,大抵其他的也只是懂些皮毛。 桓钦和崔陵却对视了一眼,却不信女人说的话。 毕竟昨晚女人不自信的表情他们还历历在目。 原以为不过是真的随便玩玩,如今一看,根本不是她说的那样。 只弹了两分钟,能让傅之笙开口收她当弟子,询问师承何处,愿意与她合奏一曲的,绝对不可能是她口中说的“略懂、只会一点的水平。” 傅之笙的水平他们清楚,不到四十岁能被国家台请去表演,跟着各种艺术团代表出去巡演的人物,现在已经不收徒了,只是偶尔上上课罢了。 能让他开口收徒,天赋、水平可见一斑。 又有些惋惜,小姑娘那些年,到底是被耽误了。 之后的事情就不是姜祺需要操心的了,如何协商、改剧本这些事,是崔陵的事情。 她能帮上的忙也就那么点。 不足为道。 但是崔陵显然不这么认为,在亲自送走傅之笙后,崔陵快步走回室内直接抱起了她,一阵天旋地转后,在室内转起来圈圈。 “阿陵~阿陵你放我下来~” 她抱着男人的脖子惊叫道。 桓钦站在一旁笑看着她。 事情解决了,不管是他,还是崔陵,都算了却一桩心事。 姜祺认为的无足轻重,并非如此。 最重要的是,哪个炎黄子孙愿意去给某些人搞什么三顾茅庐? “乖宝,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崔陵许久才把小姑娘放下来,额头抵住她的,眸子里的温柔像是要溢出来般,就这般看着她。 四目相对,她甚至能感觉到男人温热的鼻息。 “没没有了。” “你告诉我,你还会些什么?” 崔陵心里的喜悦急于抒发。 不仅仅是源于问题被解决的喜悦,还有他发现明珠蒙尘的喜悦。 而他,自认为就是慧眼识珠的那个人。 本以为只是空有其表、性格可爱的小女孩,但是实则别有洞天、内外兼具,怎能令他不惊喜? 他拉着她的手,到蒲团前坐下,桓钦跟在后面亦步亦趋地,面色不善地看着他。 这人叨叨个没完了,从刚才到现在一直霸占着他的乖宝,他的宝到现在都没正眼瞧他一眼,烦死了,他没有意识到自己以前对这些都是漠不关心的。 “我真的不会什么了。” 姜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接着说道。 “平时在家会自己和自己下棋,然后弹弹琴,写写字。” 天台有两个房间是给她读书写字的,往日里也没什么人上去打扰,她乐得清闲。 “那” “你还会下棋?” 崔陵像是终于找到了突破口,惊喜地说道。 姜祺侧身去看他,笑着点了点头,“会一点点。” 还调皮地伸出手指比划了下。 “会下什么棋呀?” 见女人的注意力终于到他的身上,他连忙问道,生怕她再转头看向桓钦。 其实崔陵已经做好准备她说五子棋了,毕竟当今对围棋感兴趣的女生算不得多,甚至西洋棋都多一些。 “围棋都会一点点,平时可以自己玩。” 她倒也不遮掩,都说了,这种属于大众的娱乐项目,虽然不如麻将门槛低,但是随便找个公园老大爷都能露几手,她不觉得她会有什么。 “会下围棋?”桓钦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 他的出身不凡,对这些涉猎颇深,此时听闻她也会下几手围棋,自然来了兴趣。 崔陵直接打电话让人取来一副棋子,正好自己最近拍传统文化,剧组里面恰好有围棋。 四个人中,谢毓、卢钺受西式教育比较多,他和桓钦则是家庭缘故受传统文化影响深远,所以与桓钦闲来无事也会下几局,水平亦在伯仲之间。 “那平时他们都不陪你的吗?” 崔陵转移了话题,并且开始了挑拨离间。 “诶?” “你说你白天自己在家弹琴、写字、下棋,他们知道吗?” 崔陵补充道。 “知道?” 姜祺也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谢毓白天外出工作,卢钺虽然不用去公司打卡,但是各种事务也脱不开身,其实白天很少跟她在一起,最多就是陪她出去逛个街、吃个饭。 “那就是不知道了,也没有陪过你。” 崔陵立马换上了心疼的表情,速度之快看得对面的桓钦心想不想当影帝的导演不是好导演啊。 “他们很忙的。” 姜祺小声辩解道,面上却配合的露出一抹黯然。 崔陵这下是真的心疼+不甘了。 第88章 项链 如果最开始遇到她的是他,也许现在就没有这些闲杂人等什么事了。 他会送她的小姑娘去上学,哪怕去央音那样的地方旁听,他也是能办到的。 不会耽误她那么久,让她跟着那两个人对牛弹琴。 明珠为何蒙尘,难道明珠的主人就没有过错吗? “下午你还有活动?” 桓钦说着说着,瞥了眼碍眼的崔陵,昨晚把人骗出去胡闹一晚上的账他还没算呢。 “lvh那边办了个晚会。” 崔陵言简意赅地说道,其实国内也有,但是他为了能跟着姜祺过来,特意推掉了国内的活动。 但是毕竟是全球代言人,又不是国内那些批发的大使,去哪参加活动都无所谓,规格和待遇都不会低。 姜祺却眼前一亮。 “那个阿陵” “怎么了?” 虽然一直和桓钦说话,但是崔陵的注意力一直在姜祺身上,此时听闻她叫自己,自然马上回应。 “lv家有几款限量的包,国内说没有,一直给我调不到货,然后还有一款国内说没有定制名额了,晚上你可以帮我问问吗?” 她知道这样的场合肯定不方便带着她,但是只是问个包包应该不要紧? “有图片吗?” 崔陵丝毫没有不耐烦,反而因为小姑娘对他提出了要求而欣喜。 男人嘛,就是这样的。 喜欢的时候你做什么都对,不爱了你做什么都令人生厌。 “这个、还有这个、还有这个。” 姜祺指了指。 “乖宝,我记不住,你加我微信发给我好不好?” 他温声和小姑娘说道,直接化解了姜祺方才提要求的不适。 顺便还不留痕迹地加上了小姑娘的微信号,看着微信号上显示的手机,无声地笑了笑。 桓钦也一把抱住她,从她手里拿过手机,看着她把图片传给崔陵,还看着图片下方有个转账信息,噗嗤一声笑出声。 崔陵看着对方笑得那么夸张的模样,心里顿时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果然,点开一看,他的脸顿时也黑了下来,又气又好笑的捏了把姜祺的小脸。 “唔唔~做~什么~” 姜祺的小脸都被捏到变形了,气鼓鼓地看着他。 对方收不收是他的事,她总得做做姿态,昨天花了人家那么多钱,今天又要这个要那个的,总觉得有些贪得无厌了。 崔陵装作生气地瞪了一眼还在大笑不止的桓钦,起身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扬长而去。 “他怎么了?为什么生气了?” 姜祺坐在桓钦怀里,仰头疑惑地看着她。 “你,你为什么这么可爱?” 桓钦眼里的笑意就快溢了出来,看着她脸上还没散去的红痕,也过了把手瘾。 “啪”地一声,被有所防备的姜祺打了下来。 “干嘛都捏我呀~” 小姑娘不高兴地撅了撅小嘴。 “好好好不捏不捏。” 桓钦宠溺地看着她,初遇时的轻视与傲慢全然不见,有的只有喜爱甚至是溺爱的想法。 “去玩好不好?” 他又问。 “去哪里玩呀?” 小姑娘果然来了兴致。 然后她就被带到了塞纳河。 一名船夫,还有她和桓钦。 “害怕吗?” 桓钦圈着她站在船头,欣赏河两岸风景。 这是早就想做的事情,天知道那天他坐在游艇上,看着谢毓抱着她看海,心有多酸多嫉妒。 如今佳人在怀,他嗅着她身上的芳香,与她耳鬓厮磨,他方觉得,一切都值了,一切就是如他想象的那般美好。 “不怕~我还没坐过船游湖呢~” 姜祺靠在桓钦的怀里,感受着对方强有力的心跳,隐约闻到对方身上的木质沉香气息,吸了吸小鼻子,是她喜欢的味道。 桓钦突然有些心疼了。 他有些想要去了解,她的过去了。 “嗯,没有呢。” 姜祺摇了摇头,有些遗憾的说道。 姜祺不曾见过孤儿院外的世界,绛柒也同样没能走出青楼的大门。 “我倒是有机会全世界走走,你要是不嫌辛苦,到时候可以跟着我一起去看看。” 没有人知道,桓钦此时手心都有些出汗,他怕她不愿意 姜祺有些意外地看着他,心头一跳。 这话里有两层意思。 他愿意与她长久。 以及,他愿意带她出去光明正大地见见世面。 这是谢毓和卢钺都不曾给予她的东西。 望着对方认真的神色,她笑着点了点头,头埋进了对方宽阔的胸膛。 桓钦满意地笑了。 却没有看到怀中之人的神色,只有一片淡漠。 姜祺心里长叹一声,男人的嘴,骗人的鬼,饶是她这样的铁石心肠都有些松动了,若是真如姜祺那般不知世故的小姑娘,怕是弥足深陷了。 “乖宝,你要的东西我都给你提回来了,有一些要预定的,要半年的时间,因为是纯手工的,” 刺绣+顶珠,决定了高定品牌不可替代的传世工艺。 阳光下包包上的刺绣珠光熠熠生辉,是每个女孩子的梦。 他指了指门口十几个礼品盒子,像是邀功的大狗狗那般,蹲在她的枕边。 他没有说的时候,他还给她定了一套手工高定裙子。 价值六位数的纯手工刺绣,符合他的审美,应该也符合她的审美,这是他从她随身行李中得出的结论。 姜祺在深夜被吵醒,看着面前一脸讨好的大狗狗,心里骂了句国粹,扰人清梦,应该拖出去打死,“嗯嗯,谢谢阿陵,很晚了,快去休息” “乖宝,你不喜欢我送的项链吗?” 他凑近才发现,她的脖子上戴了一条粉钻项链。 小姑娘的行李箱他都去看过,没有这件东西,显然就是今天桓钦送的。 那为什么不戴他送的呢? 姜祺困的双眼迷离,根本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喜欢呀?” “那怎么不戴呢?” 男人的心稍稍落下。 他以往出手倒也大方,都是女方去挑选他签字,头一遭精心准备了礼物,若是对方不喜欢,对他的打击就有些大了 “嗯~太贵了~” “哈?所以你觉得这个便宜,所以才戴着玩的?” 说完,他挑衅地看了一眼旁边被吵醒的桓钦,果不其然看到对方脸都绿了。 第89章 戒指 “没没有,是很好看。” 但是也很小,不是说越大越值钱吗?姜祺有些迷糊了,但她现在不想去思考这个问题。 两个男人却一眼看穿她的疑惑,崔陵啪叽一口亲在她粉嫩的小脸上,拨弄了一下她悬与胸口间的限量,意味深长地说道。 “上个月日本拍卖的25克拉粉钻,裸钻都不低于300w了,桓总破费了。” 成色好,形状好,切割出来都要不少原料。 何况这一条还在梨形的基础上又加了一圈一克拉的无色透明钻石点缀,包裹形成一颗更大的梨形吊坠,熠熠生辉。 “啊?” 姜祺小小的惊呼一声,睡意都被惊退少许。 她知道有色钻石贵一些,但是没想到贵那么多,毕竟2克拉的重量对于其他男人赠送给她的首饰来说,不值一提了。 她虽然还不至于不敢要,但是也着实贵重了些,因为男人送的是一套的粉钻首饰。 还有一对粉钻耳钉,不大的50分主石外还包了一圈的配钻,同吊坠同样的款式。 还有配套的一枚戒指,4克拉的无色钻石包裹了足足两圈的粉色碎钻,整套首饰梦幻又浪漫,是个女生都难以抵抗的头面。 耳钉她没有戴,但是戒指和项链她当场就让桓钦帮她戴上了,桓钦当然也很高兴自己准备已久的礼物受到喜爱。 “谢谢阿钦~”她抬头一口亲在了男人的下巴处。 她以为就几十万呢 下午下了船回到小院内,就有人送了这套东西过来了。 当时她以为男人准备得仓促,倒是也没多想。 哪曾想人家准备了一个月呢? 心思藏得够深的。 一个月前他们才见了几次呀? 崔陵也在心里腹诽。 这样一来,他送的虽然价值相当,心意上就不够看了。 他们这样的人,送礼有时候不光讲究价值,心意同样很重要。 “乖。” 桓钦扣住她的后脑勺,抬起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姜祺顺势把手搭在了他的胸膛,两人在拥吻,崔陵觉得自己有些多余,尤其是看到那枚戒指后,更是吃了一惊。 他们这些人,玩归玩,首饰珠宝包包衣服甚至房车,在自己能力范围内,都可以,只除了三个东西是不能轻易给予的。 戒指,孩子,还有名分。 他探究的视线在桓钦面上扫过。 一次是巧合,哪能次次是巧合? 和别人介绍是女朋友也就算了,钻戒一个月前就开始准备了。 让他不得不怀疑,如果不是那夜他被发现了,这个老男人怕是还有什么后手抢人,只是被他破坏了。 想到那晚老男人比他还早出现在小姑娘别墅的门口,他的眼神越发狐疑。 那晚,他分明就是想截胡。 桓钦却懒得理会他,事已成定局,还复盘有什么意思? “阿陵给我带回来什么东西呀?” 她坐起来,仰头看向了拉着一张脸的崔陵,可谓是十足的端水大师了。 “你还在意我送你的东西吗?” 男人意有所指。 姜祺装傻般眨眨眼睛,“当然呀?阿陵送的也很好看啊,但是我可能没什么机会日常用。” “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参加一些酒会就有用了。” 崔陵接口道,他却没有想过,这是一个足以让他的公关团队暴跳如雷的承诺。 “要去也是跟着我去。”桓钦瞥了他一眼,他当然知道崔陵说的酒会是娱乐圈内性质的,但是就他那万人空巷的体质,并不适合带小姑娘去。 至于另一个圈,那是只有他们未来的妻子才能与之一同出席的了,心下一叹。 却又同时一惊,醒悟道。 原来她在他心里已经这般重,重到他的妻子不是她,他会有遗憾了么? 但是确实只能是遗憾了。 门第之间实在太过遥远。 他们家不需要他去联姻,但是起码他的妻子得是身家清白的人。 这些事,只要一查,瞒不过他家里面的。 至于崔陵,他们家已经不是门第之见了,事实上,就算是没有些底蕴的家族,崔家也是不愿与之来往的。 如果一句话形容崔家,“往来无白丁。”就是最好的形容词。 崔陵送的当然不差,总共110克拉的矢车菊蓝宝石、搭配50克拉的无色钻石五件首饰,蓝色的宝石在光线的折射下耀眼异常,折射出璀璨的光。 她看了两眼就随意放下了,抬起头才发现身边两道目光一直注视着自己,她赶紧笑了笑。 “嘿嘿。” “傻乐什么呢?” 桓钦看着她的模样,也笑了起来,不同以往温和的假面,是真正的笑达眼底。 “开心。” 姜祺吐了吐舌头,生怕自己的漫不经心被发现。 “明天就要跟傅老师联系了,我们这方面算不得精通,傅老师可能进入状态比较严厉” 崔陵斟酌着说辞,他怕小姑娘没遇到过这么严厉的人,会被吓哭。 姜祺却毫不在意地摆摆手,她当年练不好琴,就没有饭吃,甚至还会被打。 这个时代,大概不会有那么极端的事情发生了,她倒是显得很放松。 “没关系,严厉些好,要代表我们国家宣扬传统文化嘛~我肯定也希望展现出最好的一面。” 她知道崔陵临时用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合奏,甚至还增加了一段琴瑟和鸣的戏码,哪怕有傅之笙的背书,也需要承受不小的压力。 “投之以木桃,报之以琼琚”,她也许不会爱上这些男人,但是这些人在物质上从未亏待过她,别人对她好,她亦非草木。 何况这也是她前世最为之热爱的技能,她愿意全力以赴,付出百分之二百的努力。 说不定还能获得些人脉,日后离开了他们,她也能在这陌生的世界里有一些庇护。 靠人不如靠己,这些道理她懂。 第二天一早,姜祺睡醒时,身旁只有崔陵在拿着剧本修修改改了,桓钦看来已经走了。 看着她刚睡醒有些茫然地小眼神,崔陵放下了手里的东西,一手揽住了她,温声说道,“桓钦出去了,有个手术研讨,今天我陪你。” 姜祺眨了眨眼,轻轻回抱了他一下。 “早安呀,阿陵~” 第90章 合奏 清晨,阳光,微风,还有我的爱的人在怀,心肠再硬的男人也不得不化为了绕指柔。 崔陵也不例外,他此时看着怀里同他说早安的小姑娘,心都软了一半。 “今天不用担心,万事有我。” 他轻轻在她额间落下一吻,看着她。 他还是担心她受到打击。 他想看到她,发光发亮的模样,而不是被困在笼中,当个终日只能费尽心思讨主人欢心的金丝雀。 他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与那个人同样选择了舞台无关。 至于真假,只有崔陵自己知道了。 吃过酒店精心准备的早餐,崔陵就带着姜祺去了庄园里那栋最高的建筑,也就是主屋。 被改成了游客服务中心。 是的,这里前身是亲王的别庄,后来作为最负盛名的温泉旅馆,这里平时也接待游客。 主屋的二楼有多间会议室,平时也接待公司团建、甚至商务洽谈。 里面,傅之笙和负责音乐、编剧部分的工作人员也都到位了。 “抱歉,来晚了。” 姜祺一进屋看到那么多人,连忙鞠了一躬表示歉意。 就算是前世,傅之笙这样有地位的乐者,也当得起她的尊重,何况,这个时代乐者的地位好像还挺高。 傅之笙也站了起来,身后呼啦啦站起来一群人,主要是崔陵跟在小姑娘身后,他们不站起来不行。 “是这样的,崔导,按照您、还有傅老师的提议,我们直接把《神人畅》这部分的合奏加入电影里,去除掉原本瑟的独奏。根据神人畅的历史背景,加了一部分桥段,调整为遣唐使来到中土大唐所学、所见的场景。” 崔陵满意地点了点头,本来是没有这一段的,他们过来取景不过是为了拍摄中原乐器的传播和当地文化的产生与融合,来烘托民乐发展史上的传播。 但是那天的交流会,那几个导演令他很不愉快,对方也打算搞点什么劳什子,他不回击一下,倒显得他是泥捏的了。 不可否认某些方面融合、传承的再好,但是这些东西,不也避不开起源么? 崔陵心里嗤笑一声。 心思流转间,他又重新看向了人群中的小姑娘。 有了他的力挺和傅之笙的背书,二人合奏这件事也算是定下来了。 毕竟,其余的音乐指导,也不过是指导意见,拍板的终究还是他这个导演。 当然了,如果有什么问题,首先要背锅的也必然是他。 “这是剧组的音乐指导,夏老师。” 傅之笙介绍道,她坐在傅之笙的对面,身旁一个长发的男子也冲她点头示意,她连忙站起鞠了个躬,对方却没敢接。 “好了,不搞这些虚的,对于这首曲子,你了解多少?” 傅之笙嘴上说着不要在意这些虚礼,实际上还是很满意姜祺的举动,年轻人嘛,还是要谦虚一些的。 姜祺本来还有些许紧张,因为崔陵不在身边,她或者说原身,其实都没有太多与陌生人接触的经验,但是听到傅之笙直接进入正题,还是她最擅长的领域,她顿时像变了个人那般,挺直了腰杆开始回答。 “这是唐代以前,唯二流传下来的以畅为题材的古琴曲。表达了昔日部落首领尧祭祀之时弹琴,奇妙的琴声感动上天,使得天神降临,与人们欢乐歌舞,共庆盛典的场面。” 六朝时期谢希逸《琴论》曰:“《神人畅》唐尧所作。尧弹琴,神降其室,故有此弄。此曲音调古朴粗狂,节奏铿锵。描述了神对人的感情,博大而宽宏。其淳朴自然的原始祭神舞的节奏使得曲风苍古雄健。” 南朝《古今乐录》中称它为尧所作:“尧郊天地,祭神座上有响,诲尧曰:水方至为害,命子救之。尧乃作歌。” 崔陵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她身后,冲对面二人摆了摆手示意不用多礼,而是目光炯炯地看着此时侃侃而谈的小姑娘。 他见过她娇羞、妩媚、甚至怯懦、调皮、哭泣、快乐的百般模样,却唯独没见过她这副模样,仿佛整个人都在发光。 令人这般地移不开眼,想要把她珍藏。 他忽然明白那两人为什么千方百计要把她藏起来了。 本就夺目,如今更是增添一抹光华在身,怎能不令人心动? “我在考考你,它的特色是什么?” 傅之笙显然是职业病犯了,看到姜祺侃侃而谈的样子,开始提问。 姜祺不假思索地回答,“您是指它是只用了五根弦就能达到如此生动的艺术效果吗?还是它把十三个徽位的泛音以及徽外音全部都用到了?” 崔陵瞧见傅之笙眼神一亮,显然是姜祺一语中的。 他拉开她身旁的一把椅子,坐了下来,宽厚的大掌仿若无人地握住了她的小手,似安抚,又似宣示主权。 小姑娘的手心有些许出汗的痕迹,显然没有她面上表现得那般镇定自若,他的心头微动,到底还是个刚成年的孩子。 “你对古琴,也有研究吗?” 傅之笙忽然目露期待地说道。 “是的。” 姜祺犹豫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如果一会时间还够,你弹一曲我听听。” 姜祺有些错愕,看着对方,不是让她弹古瑟的么?怎么扯到古琴上去了? “好,谢谢傅教授。” 崔陵却替她应下了,他显然看出来对方起了爱才之心,小姑娘不懂事,但是他不能看着她错过这样的机会。 名师指点不可多得,好的老师能让你事半功倍,比自己在家琢磨一年半载强得多。 姜祺忙不迭点头,不管未来如何,崔陵眼下不会害她,大不了一会她稍微降低下弹奏水平就好了。 “好,那我们开始。” 他们所弹的版本,其实同姜祺当年所弹有些差异,为了不露出马脚,姜祺还是决定按照当下的琴谱进行弹奏,刚开始还有些紧张与无措,等当第三遍弹奏的时候,整个会议室的人都已经安静了下来,静静聆听。 乐曲是无国界的,古曲有一定的欣赏门槛,所以古人才会有“知音难求”的说法,但是在座的都是数十年的文艺从业工作者,本身底蕴就不低,拥有一定的乐理知识和欣赏水平,自然能听得出弹奏者水平的高低,技艺这种东西,做不得假的,他们都有耳朵。 “过了。” 第91章 第一次拍摄 第三次结束后,傅之笙先是转头和夏姓中年人说了句,看到对方点点头后,用赞赏的目光看向姜祺,“你很厉害。” 这是极高的评价,崔陵都惊了惊。 他能听出二人的合奏相当不差,但是能让傅之笙给出如此评价,他非常清楚,他的面子大概是不够的,顿时与有荣焉起来。 要知道,从前天一意孤行提出要更改表演者的名字,他就知道背地里会有不少议论的声音,只不过碍于他的能力与背景下没有人敢舞到他面前来。 如果小姑娘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正名,同样是为了他正名,这让他如何不心潮澎湃? 会议室里的人渐渐散去。 只剩下他们三人。 “就弹我刚才弹得那部分?” 傅之笙和颜悦色地说道,与昨天黑着脸进院子的中年人判若两人。 他倒没别的心思,他的年纪都能做姜祺他爹了,崔陵跟护犊子一样,他自己也知道,若是和别人比,他也算得上气质出众、身家颇丰的帅大叔,但是和眼前的崔导相比,那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姜祺欣然应允,和对方换了个位置,直接上了手。 直接就弹了中段最难的那部分,速度逐渐变快,节奏更具流动性,一曲结束,傅之笙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没有经过系统的学习,效果却只比他差了一些,在情感上的表达还欠缺了些许,对比他上课的那些学生已经超出太多。 如果他知晓,这不过是姜祺一半的水平,怕是不知作何感想了。 “好,我们一会数三二一,倒计时结束就开拍。” 录制现场,厂务拿着提示板指挥到,各剧组人员都各就各位,好几个镜头对准了场中的中年男人与少女。 看着这临时租赁的唐风宫殿建筑,姜祺也只能感叹剧组的财大气粗,短短一天内就联系好了拍摄地。 其实姜祺不知道,本来就有那么一出,毕竟哪怕是请来巴黎那位传承人,对方也不可能漂洋过海和他们拍摄一个镜头,所以场地问题早就安排妥当的。 姜祺坐在不远处的监视器后,目光灼灼地盯着镜头中身着华丽唐装、梳着唐代未婚女子流行的双环垂髻,发髻上点缀着金钗步摇,额间更是贴了细致的花钿,剧组的化妆老师显然也十分专业,不仅还原了盛唐时期女子极其艳丽精致的妆容,甚至还结合了现代化妆的手法,使得姜祺那张小脸,艳而不妖,明而不媚。 一袭红绿暗黄色的袒胸裙,非但没有一丝现代审美中的“土”与“俗”,反而更好的体现了当时唐朝国风的开放、女子社会地位和活动空间获得极大提高与扩展的历史进程与社会风貌。 姜祺换上这一身宫装,体态丰腴婀娜、皮肤白皙粉嫩、晶莹剔透,偏偏脸上还带着点婴儿肥,增添了一番娇羞与天真。 随着同样换上了唐装的傅之笙手轻轻一抬,姜祺的神色、周遭的气场也跟着一边,面上戴上了一抹和煦的微笑。 轻轻随着古琴声而波动琴弦。 现场寂静无声,只有傅之笙波动琴弦的声音,刚起手,就出现了大量的泛音,犹如天籁般十分空灵,就像仙人一般高深又清澈,它最接近天声,缥缈空灵。 姜祺的玉指轻抬,一道比古琴更为淳朴厚重的弦音以稍显自由地速度缓慢进入。 开头神秘空灵的旋律表现了神灵高高在上的形象以及人类对神灵的尊敬与仰望,好似描述了神对人的宽宏博大,进一步表现了神灵无处不在。 紧接着,在泛音过后,开始了一段散音与按音的结合,旋律向高音区转移,两人手指尖拨动琴弦的速度渐渐变快,节奏也更具有流动性了。 这些变化都在预示着“人”主题的元素进入了。散音古朴粗犷、节奏铿锵,而按音丰富有力、豪爽跌宕,其淳朴自然的原始祭神舞蹈节奏使得曲风苍古雄健。 这一段按音及散音相互穿插,节奏错落有致,以切分节奏、弱起节奏等动力性节奏型相配合,使得这一段的旋律更具有张力性,充满律动感,增强了乐曲的感染力,生动描绘了史前部落的人们跳着舞蹈对神明祈求、呐喊的画面以及社会祭祀的场景,再现了远古时代人们生活的神奇画卷。 乐曲的后半段由泛音、散音、按音相结合,旋律由之前富有张力性的节奏逐渐回落,仿佛神与人交织在一起,这几种音色形成了”天人合一“的景象。 “传说,昔日部落领袖“尧”在祭祀的时候弹奏了古琴,这奇妙的琴声感动了上天,使天神降临人间,而且还与人们欢乐歌舞,共庆盛典,神还告诉他人间马上要发大洪水了,让他的儿子去救助,尧就创作了神曲《神人畅》以谢神恩。 ”“这首曲子只用到了五根弦,这在古琴曲的传谱中是非常少见的,因为大多数琴曲主要靠六、七弦来表现。” “在周文王之前,古琴原来是五根弦的,后来文王与武王各加了一弦,才变成如今的七弦琴,所以用五根弦演奏的《神人畅》是一首非常古老的乐曲,五弦的配合仿佛让人穿越到了伏羲作琴的时代,让人们越发能感受到天人合一的感觉。” “这首乐曲几乎把十三个徽位的泛音全部都运用到了。不仅如此,还用到了“徽外音”,也被尊称为“神授声”,这样更能体现出这首琴曲的神秘色彩,进一步呼应了《神人畅》乐曲的主题,体现了神与人的交流,反映了我们敬天地智慧、尊重自然万物规律的质朴品质,这正是我们华夏民族的底色!” 而另一边,负责文案部分的工作人员也动作迅速地在自己的电脑上敲打下属于此情此景最恰当的旁白。 一曲毕,全场寂静无声,似乎都还沉浸在绝妙的乐声之中。 随机,一声“咔”像是从油锅里倒入沸水那般,整个片场气氛陡然一变,崔陵站起身带头鼓起了掌。 一遍过,这在拍戏中很少见,尤其是这种技巧性片段,更是难得。 姜祺此时心潮澎湃,她搭在古瑟上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第92章 存在的价值 从前她苦练技艺,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只不过是为了增加自己的身上的筹码,可是不知不觉中,这项她从三岁起就开始练习的技艺,却已经陪伴了她大半生。 秀才苦读十年还有一朝天下知的机会,可是她们呢?苦练数载侥幸夺了花魁,也不过是昂贵点的玩物罢了,又算什么呢? 可此时她听着周遭的掌声,没有那种审视货物的轻视与起哄,有的只有赞扬、欣赏,她的内心仿佛有什么破土而出。 原来,她并不只是一个供人玩弄的玩意,而此刻,她终于找寻到了,她存在的价值。 不知何时起,她的眼满含泪水,似激动,似喜悦,也似释怀。 娘,您看到了么? 妓女的女儿,不一定,非要做妓女的。 或许,我们晚生几千年,还能有别的路子。 脑海里的系统突然发出轻微的嗡鸣,好像在附和她的心声。 豆大的泪珠从眼眶中滑落,桓钦第一时间都冲过去拥住了她,研讨一结束他就往这边赶,一进摄影棚就看见女孩粉面含珠的模样,只以为她是太激动了,哪知道她心中的万千感慨。 “不哭,你很棒,非常地厉害。” 桓钦由衷地说道。 没有人知道姜祺其实也很紧张,但是当她看到监视器后的桓钦时,奇迹般地放松了。 有时候,人与人的感觉,是难以形容的。 他看着泛红的双眼,想起如她这般年纪,不说有个好一些的出身,即便出生在正常的家庭,哪怕普通一些,这时候大概也能好好半工半读一所音乐学院,若是教授惜才,说不定还能当了名师的入门弟子,亲自教导,前途无量,看傅之笙一旁眼中毫不掩饰的欣赏意味,崔陵知道,这种可能性极大。 有才有貌,即便家境平平,也能嫁个书香门第或者中产阶级家的孩子,相夫教子,恩爱一生。 而不是只能年纪轻轻就当了他们几个人的情妇,或许一辈子都见不得光。 他忽然就有些恐慌。 在发现她其实并不是除了脸蛋、身体一无是处后,他那种她会离他而去的恐慌便开始蔓延。 于是一向稳重内敛的他,大庭广众之下,做了一个相比起他中规中矩的过往来说,很出格的举动。 他在剧组几百号人的面前,与她深吻长达几分钟,他的耳畔甚至能响起一阵阵的起哄声,他却充耳不闻,仿佛他的眼里只剩下她。 姜祺有些惊讶地看着他,却没有抗拒他的吻,在众目睽睽之下回应起他的吻来。 三个人的电影,我却没有姓名,大概就是此时崔陵的心情了。 他握紧了拳头,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只知道他转身拿钱电话,对那边的人说了句,“我记得hw那边有一颗将近8克拉的钻戒是吗?帮我搞到它。” “我要现货,你不用和我说这些,拿到它,或者有更大更合适的可以联系我。” “我等不及了,我现在就要。” “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意思吗?就是今晚它得出现在我手里的意思。” “钱不是问题好么?八位数就八位数。” 崔陵有些烦躁地说道,八位数很多吗?他前天夜里开的车到手都3000w。 此时他丝毫都没有意识到,车子买了是他的,不想要最多折价卖掉,钱还是他的钱。 钻戒送了就是送了。 或许他知道也不会在意。 毕竟现在那两人在数百双眼睛前深情拥吻的画面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他烦躁极了,丝毫没有往日淡薄如雪的神采。 他现在只想把最好的东西送给她,除此之外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不想被落下太多,一种紧迫感油然而生。 你看,这就是男人幼稚的攀比心。 昨晚还在怀疑桓钦送戒指的行为是不是疯了的他,今天就被刺激得要当场找一枚更大、更贵的戒指讨小姑娘的欢心。 男人嘛,至死都是少年。 嗤。 之后还是补录了两版作为备选,这也是行业规矩了,姜祺重新补好了妆,不好意思地冲傅之笙笑了笑,重新开始了弹奏。 “我接下来还有一些拍摄,可能不能陪你,你如果无聊,我可以叫两个助理或者保镖陪你去购物,或者你想去哪里玩,都可以。” 她的拍摄结束后,崔陵拉着她,一双深邃的眸子里满是歉意地说道,丝毫没有注意到一旁的副导演和助手兼经纪人那诧异的眼神。 这还是那个工作狂崔导吗? 什么时候会因为工作不能陪女朋友而感到抱歉了? 由此,他们难免又对姜祺高看了几分。 姜祺却只是柔柔笑了笑,安抚道,“没关系,我也是第一次见识这样的场面,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她说的是实话,她确实没见过这样有意思的场面,电影拍摄现场也不是一般人就能参与进来的,却被崔陵误认为是懂事的为了他。 只能说,男人自己会脑补,其实不需要你多做什么的。 如果他看都懒得看你,你做再多暗示都于事无补。 就这样,崔陵重新投入工作,姜祺则和桓钦一起吃吃逛逛,晚饭前还泡了一会温泉,十分惬意。 夜很深了,三个人吃了一顿料理后,也都歇下了,就在这时,姜祺的手机却忽然亮了起来。 她轻轻拍了拍还没睡下的崔陵,示意把他手机递过来。 “乖宝你亲我一口,我就拿。” 还在因为白天的事情生闷气的幼稚影帝耍起了赖皮。 姜祺无奈地在男人的唇上亲了一口,只是浅浅地一吻。 好在崔陵也知道明天自己有拍摄任务,见好就收,帮她把手机递了过来。 还瞥了一眼,是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 “喂?您好?哪位?” 姜祺看到没有备注的号码,心下就已经了然。 专柜的sale一般只会微信联系,陌生人出于社交礼仪也不会深夜来电,这通电话的主人已经显而易见。 但是在接通后始终没有人说话后,她还是装模做样的“喂”了几声。 “是不是打错了?” 崔陵一直在看着她。 “不知道一直没有说话。” 姜祺也一副疑惑的样子。 她像是恍然大悟般,突然对着电话那头道,“是?阿钺么?” 第93章 骗子 电话那头的卢钺都快激动哭了。 那夜他打了几十个电话,打到姜祺的手机关机了,他不知道是关机,还是对方觉得他烦了把他拉黑了。 他无法接受后者的可能,于是这么多天来一直醉生梦死,直到昨天,他父亲看不下去了,提着拐杖过来要打他,说他在这样子不介意给他找个弟弟回来分家产。 他嗤笑一声,他老爹这辈子为了他妈命都可以不要,他妈都60好几了,他老爹上哪去给他找弟弟? 但是他也知道这样下去不行,于是今天终于清醒过来,鼓起勇气换了个号码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他恍若隔世。 明明只是离开她几天,他却快要发疯了。 听到她还愿意唤他“阿钺”,他觉得这些天的苦闷与委屈统统消散了。 “你还好么?” 他沉默良久,还是开口了。 却没想到对面传过来一阵电话被抢过的声音。 “这么晚了肯定不是阿钺打你电话,你又不是没有他的号码,以后不要随便接陌生人电话了,骗子太多。” 声音渐渐变小,然后电话就被挂断了。 崔陵看了眼有些熟悉的电话,果断地按下了挂断的按钮。 为兄弟两肋插刀,为女人插兄弟两刀。 不好意思了,兄弟。 “乖,睡觉了。” 亲了亲小姑娘还有些婴儿肥的小脸,崔陵直接揽着她躺了下去,一系列操作行云流水,直接解决了一个隐患,看得姜祺目瞪口呆。 知道这人心思多,但是没想到那么阴险,今天开了眼了。 卢钺咬牙切齿地看着直接被挂断的电话,终于明白了当日谢毓的感受。 这两个王八抢了他的人,现如今连电话都不给他的乖宝接了是不是? 未免太过霸道了。 他此时根本没想起来,当年他也是这般对待谢毓的。 只能说恶人自有恶人磨了呢~ 时间过得很快,其实他们出来也有十多天了。 这期间谢毓每天再忙都要与她通电话,卢钺的电话那晚直接被桓钦以骗子为借口一直在黑名单中,崔陵定制的钻戒一直都没能送到,这也让他有些烦躁。 幸好品牌方答应他回国之后立马给他送上门,也就是今天,他们终于全剧组收工,班师回朝。 他终于要和她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了,接下来半个月也没什么工作,除了几个商务晚宴和两场代言、杂志拍摄,全部被他要求安排在了京市。 至于桓钦,他要求第一时间就把各种文件资料都送到了姜祺那儿,他的房间有个几十平的工作间,够他日常处理事务了。 至于专业的事情,无所谓,他的医院就在京市。 想到接下来的生活,两个人的算盘打得噼啪响。 “乖宝,到家了。” 一出机场,就上了桓钦的帕加尼风之子,号称全球最美的超跑。 是的,他们此行去巴黎,桓钦和崔陵都把自己的座驾运了过去,可惜桓钦一直忙研讨会的事情,这辆车一直停在酒店的停车场里。 姜祺当时只以为是租的 跑车在高速路上风驰电掣,姜祺有些累了,上了车就阖上了眼,桓钦换了更为舒缓的车载音乐,放慢了车速,只为了她能睡得安稳些。 与崔陵的银白色huayra不同,纯黑色的风之子在路面上如一道黑色的闪电,开进市区后频频引得路人拍照围观。 “回到家了?” 姜祺迷迷糊糊地从睡梦中醒来,看着车窗外熟悉的地下车库,甚至还依旧停着三台加起来将近2个亿的divo,才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回到了京市。 桓钦则是细细品味着她口中“家”这个字眼,不知道为什么唇边就扬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桓钦停好车,看了眼之前还没有出现过的第三台布加迪,想也知道是谁的。 人还没回来,车子先停过来了,也就这点小计量了,他心里嗤笑一声。 入夜,谢毓和崔陵先后到了家,崔陵手里还拿了个盒子,谢毓提着他的公文包和西装外套。 姜祺和桓钦在饭厅里摆放着酒店送上门的晚餐,两人都换上了一套家居服,桓钦甚至还套上了围裙,在暖黄色的灯光下,两人的身影显得那般的和谐,就像是新婚的小夫妻那般和睦。 崔陵酸得牙都掉了,这还是他那“君子远离庖厨”的好兄弟吗? 大家都是同时出现同步行动的,凭什么你总比我先一步? 谢毓则神色淡淡,只不过提着公文包的手陡然捏紧。 姜祺听见声响回了头,惊喜地一笑,“阿毓回来啦~” 就见小姑娘如同乳燕投林般飞扑到了男人怀里,把男人身后的崔陵忽视得一干二净。 某影帝差点气得夺门而出,捏紧了手里装钻戒的盒子。 “有没有想我?” 谢毓才不理会身后之人的那仿佛要把他后背戳穿一个洞的眼神,西装和公文包应声落地,他回抱了他的小姑娘。 他和她,从未分别那么久过。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总以为是夸张的手法,谁知当心中有了牵挂,这句话便成了真。 “想~我还给你带了礼物~” 她像一只小猫,窝在男人怀里撒着娇。 “咳咳。” 崔陵的淡然早就不知道飞去了何方,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还是忍不住轻咳出声。 “诶~是阿陵~你也过来啦~” 小姑娘似乎是才发现他,从男人的怀中探出了一个口,同他打了声招呼。 “嗯。” 崔陵装模作样的微微颔首,非常自然的从谢毓怀里拉过小姑娘的手往前走。 “有什么好吃的?我饿了。” 谢毓眯了眯眼,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跟了上去。 晚餐是由北市一家着名的米其林餐厅打包送上门的,多半是家常菜,姜祺却吃得很开心。 去巴黎吃的大半食物精致是没有错。 但是量小,且大部分都是西餐,她多少有点接受不了。 四个人的氛围倒也说不上剑拔弩张,只不过姜祺与谢毓有时悄悄咬耳朵的行为让对面的两人看着多少有些牙疼。 在巴厘岛他们没份也就罢了,怎么如今到了这儿他们还是听不得悄悄话呢? 忽然,玄关处的大门再次被打开,来了个他们有些意想不到的人。 第94章 原谅 “阿钺?” 姜祺侧头看去,下意识的叫了来人的名字。 “宝宝。” 卢钺见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儿,刚要几步迈过去,就看到小姑娘被同样站起来的谢毓高大身躯所完全挡住。 “让开。” 卢钺眉间的戾气又起,伸手想要拨开谢毓的上身,对方却岿然不动。 “你来做什么?”姜祺只听到谢毓冷漠的声音响起,态度不像二十多年的兄弟,倒像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这是我家,我凭什么不能来?” 卢钺眯着眼看着他,眼神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 危险而阴郁,像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隐藏在暗处随时给猎物来上一口,这才是真正的卢家少主。 “你出的那部分钱,我转给你,这里没有你什么事情了。” 谢毓下了逐客令。 卢钺怒极反笑,“我不走,你是她的谁?有什么权利替她开口?” 他双手握紧,怒视着谢毓,“让开,我要见她。你不要在这里装腔作势充当一副保护者的姿态,把她当物品一样送人的不是你么?” 他再次伸手想要推开谢毓,这次力道与动作都要粗鲁许多。 “阿毓没事的你让阿钺说。” 正在一旁看戏的桓钦和崔陵两人也眯起了眸子,目光不善的看着他。 谢毓双手握紧,双眼赤红,想要直接给兄弟来上一拳的时候,身后却响起了小姑娘柔柔弱弱的声音,还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他不要生气。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卢钺满身的怒气在听到那道熟悉的女声后宛如被人当头倒了一盆冷水,直接去了大半,此时哪还有方才的盛气凌人,手足无措的想要解释些什么。 姜祺再扯了一下谢毓的袖子,对方终于才叹了口气,把她让了出来。 此时,他们才看到,小姑娘眼眶已经微红,低眉顺目的,两手搅在一起,像极了被欺负的小媳妇。 却还是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冲着卢钺打着招呼,“好久不见了,最近还好吗?” 有些生疏,又有些距离,甚至连那丝微笑都不是发自内心的。 卢钺看得难过极了。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了呢? “我可以,单独和你说几句话吗?” 卢钺这辈子都没有那么卑微过,低着头,面带恳求的对着她说。 “不行。” 谢毓和桓钦同时开口,那晚他们就在边上,看得清楚,卢钺是真的动了杀心的。 如此这般危险的人物,他们能让他进来说几句话已是不易。 崔陵则是看向了姜祺,因为他知道,小姑娘是给卢钺买了礼物的。 果然,小姑娘低着头绞了绞手,却还是小声说道。 “那我们去客厅” 这是一个很好的位置,谢毓他们既能看到她,又听不清他们说了些什么。 桓钦饶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是在感叹她的聪慧。 只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 姜祺低着头,率先迈开了步子,卢钺跟在她的身后亦步亦趋。 走到了客厅处,姜祺坐了下来,仰头看着面前这个胡子拉碴的男人,险些认不出来。 卢钺这辈子,虽然家里基本金盆洗手,但是总有些事情需要他去收尾,也算是刀枪火海都走过了,却从未有这般紧张过。 他背对着他的三个好兄弟,半跪在姜祺的面前,放在小姑娘膝盖上的手都在出汗。 姜祺也垂眸看着他,想看他究竟要说些什么。 谁知卢钺却忽然抬起了手伸向了姜祺的脖子,令在场的所有人都警铃大作。 姜祺更是下意识的向后仰避开了他的手。 “抱歉。” 卢钺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歧义,更深刻的感受到了,谢毓说的把小姑娘吓坏了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想问问你,还疼不疼。” “不疼了” 小姑娘摇摇头,柔声说道,“已经好了。” 卢钺看着她,身体上的伤好了,可是刚才下意识的反应骗不了人,她的举动说明,她在害怕他,害怕他再次伤害她。 “对不起。” 卢钺深吸一口气,郑重地道歉。 高傲的卢家少主,长那么大,头一次低下了他高傲的头颅。 “阿钺,不生我的气了吗?” 小姑娘看着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还是不自然地搅在了一起。 “我也做得不好,阿钺不用道歉的。” 卢钺鼻子一酸,突然觉得自己之前非常过分。 小姑娘有什么错呢? 无权无势的,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他骂谢毓是混蛋,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拳头没有挥向兄弟,反而伸手掐住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 “那你那你还要我吗?” 他红着眼,终于问出了令他提心吊胆将近二十天的问题。 外人看见了,多稀罕啊? 从来都只有卢家少主选妃的份儿,没承想还有一天卢家少主会半跪在一个姑娘面前问人家还要不要他? “原来不是阿钺不要我了呀”小姑娘呢喃出声。 却没想到卢钺听到了更令他心痛的话。 “我对天发誓,绝对没有。” 说着,卢钺另一条腿也要跪了下去,却被姜祺手忙脚乱拦住了。 连饭厅的三人都惊了惊,男人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 “别别别不要” “那那就这样,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小姑娘小声说道,似乎还害怕他不高兴,偷偷瞧着他。 她还是怕他。 卢钺心里一叹,却安慰自己来日方长。 随即又有些想笑,没有装腔作势,没有任何条件,就这般轻飘飘地原谅了他。 真是个小傻瓜。 想起昨天他的几个小弟,还给他出谋划策,说送这送那,或者对方可能会提什么条件,他不能全盘接受,不然就被对方爬到头上去了,他都想笑。 他的小傻瓜,根本不是那种人。 “你吃饭了么?” 他听到她问他。 “没有”他听到物业给他通风报信后就立马赶了过来,什么都还没吃。 “那一起吃一些” 姜祺主动抚上了男人的手,站起身来带着他往餐桌走去。 餐桌旁的三个人心下一叹。 她总是那般心软又善良。 第95章 咬耳朵 多个人吃饭,姜祺还转身去取了一副碗筷,所有人都等着她回来才继续动筷子。 “阿毓我刚才没说完,就是之前你让林助理带我去打的避孕针,我记得医生说有效期是半年的,现在时间快到了是不是” 睡没睡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态度和周全。 卢钺在她旁边坐下后,姜祺依旧和谢毓咬着耳朵,看得三人吃味不已。 几个人里,她总是偏爱她的阿毓。 谢毓听完也愣了愣,原来他们已经在一起快半年了。 “不打了,给我生个孩子好不好?” 他也快29岁了,那个女人离开已经快10年了,他也没什么放不下的了,实际上,有了她以后,他想起那个女人的时间越来越少,甚至都快记不清她长什么样了,脑海里的人逐渐从她变成了她。 姜祺也愣了愣,她还以为他之前的决定,在另外三人加入后会打消。 她看着对方认真而深邃的眉眼,迟疑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金主这么说了,要是反驳人设就崩了,反正也不会有孩子,答不答应有什么要紧的。 此次巴黎之行,像是冥冥中的指引,让她找寻到了前行的路,更加坚定离开的决心。 “那” 她的眼神扫视过另外三人,让他们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进食的速度,生怕下一句就是把他们三个赶出去的话。 “没事,他们那边我去说。” 谢毓桌子下的手握住她的,柔声说道,是他们都不曾见过的温柔。 于是这顿饭,就在两人郎情妾意,三人食不知味的情况下,吃完了。 餐具、桌布都有专人上门回收,姜祺订餐的时候也交代了时间,这些事倒也不用她操心。 吃了饭她洗了手后顺便去洗了些水果,四个男人已经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谈天说地。 “项目批下来了?” 崔陵抬头看向谢毓。 他那天夜里就给家里打过电话,本就是双赢的局面。 他家里要政绩,谢毓家里要钱和商界的地位,桓家等于多了一部分势力,一拍即合,之前只不过是少了点契机、缺了点砝码罢了,现在多了条纽带,自然多了条路子。 “嗯。”谢毓微微颔首。 “卢家有意向吗?” 谢毓主动递出了橄榄枝。 那些事,既然小姑娘都点头原谅了,他也没什么必要抓着不放。 “老头子之前就和我提起了,自然是有意的。” 那么大块蛋糕,谢家吃不下,卢家自然想要分一杯羹,如今有了橄榄枝,他也不至于要拿桥,几家的地位,其实都不差,能合作共赢,没人会做什么高高在上的姿态恶心人。 剩下的事没必要详谈,上面的人定个大致方向,下面的人商谈细节,不可能什么事都要他们去做的。 “巴黎之行还算顺利?” 谢毓换了个话题,他不想在她面前谈论这些,总觉得是把她卖了才换来的这一切。 “几个阴阳怪气地东西,只能恶心人,翻不起什么风浪。” 崔陵神神在在的,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显然是在说些无关紧要的人和事。 “能恶心你一下,也算是厉害了。”卢钺几分调侃,几分真意的说道。 “乖宝帮了我大忙了。” 说着,他看向了乖巧吃着橘子的姜祺。 “啊?” 姜祺听到了自己的专有昵称,抬头看了看是谁再叫她。 “过来。” 桓钦冲她招招手。 她从谢毓旁边起身走了过去,余下身侧的男人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 “戒指怎么没戴?” 桓钦看着她手上刚才还戴着的戒指不见了,皱了皱眉,也学着谢毓同她小声咬着耳朵。 “刚才要收拾东西,怕碰坏了。” 姜祺笑了笑,也没什么避讳,从家居服的口袋里拿出了那枚戒指。 谢毓和卢钺的眸子都眯了眯,显然圈子里约定俗成的规矩他们也都知道,桓钦这是,坏了规矩了。 但是看着桓钦接过戒指给小姑娘无名指戴上时,他们却有些气血上涌的感觉。 有的人是这样的,自己不做,也不让别人做。 别人做了,自己也想效仿。 哪知让他们更生气的还在后头。 崔陵也拿出来自己西装裤口袋里的小盒子,执起小姑娘的另一只手。 尺寸是他趁她睡着的时候偷偷量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还是单膝跪下了。 卢钺道歉都跪了,他戴个戒指怎么跪不得? 87克拉的钻戒戴上手,在大厅水晶灯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姜祺小嘴也长得大大的,卢钺送过一套差不多8位数的翡翠,谢毓送的是一套玉石,可以说非常投其所好了。 姜祺以为她是不爱这些现世人推出的新式珠宝的,可是当钻石上手的那一刻,她才明白,她不是不爱,她是不爱碎钻。 当经过精密切工的大钻戒出现在她手上的时候,她发现,她爱极了这种沉甸甸的感觉。 “给给我的吗?” 她喃喃出声。 “嗯。” 崔陵看着她不敢置信的表情,瞬间觉得之前的半个月等待与焦虑完全值得。 “是不是太贵重了” 姜祺想要戒指摘下来还给对方,却被崔陵死死地按住,开玩笑,她要是不收,他送给谁去啊? “给你的你就收好,放在你的首饰柜里,柜子有密码锁么?” 桓钦劝她收下,又突然问道。 “有有个指纹锁的。” “加个密码锁,明天让人上门装。” 谢毓开口说道,这间房子有阿姨上门日常打扫的,财帛动人心。 崔陵站了起来,“在家戴可以,出门自己的话不要戴,这是钻石,不会碰坏的。” 姜祺好奇地看着戒指上的石头,她见过楼里的老鸨磕坏过一对镯子,所以卢钺、谢毓送的那两套首饰她一直没动过。 果然,这两人看着她盯着那两枚戒指看个不停,都以为她不喜欢玉石、翡翠,心下都记住了,下次不送这些。 姜祺知道了估计想要杀人的心都有了 那叫爱惜,不叫不喜欢。 “别打岔,你刚才说她帮你什么大忙了?” 卢钺换了个话题,主要是看不得某些场面。 第96章 帮忙 “没有没有”。 姜祺摆摆手,表示不是什么大忙。 “怎么没有?傅教授回国的时候千叮咛万叮嘱我,如果今后你想走专业的路子,一定要去央音找他。” 崔陵拉过她搂着,点了点她的小鼻子,眼神中有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宠溺,却被旁人看得一清二楚。 “央音?” 卢钺挑了挑眉,他有个表妹,就是在那儿上学,没考上,花了不少钱和关系才送进去的。 不是去拍戏吗?怎么又和央音扯上关系了? “央音的傅之笙,弹古琴那个,看上姜祺了,非要追着收她当弟子。” 崔陵解释道。 “怎么个看上法?” 谢毓问道,他现在对这个词特别敏感。 “欣赏。” 崔陵无语,换了个词说。 “你学过古琴?” 谢毓眉头还是紧皱,看向她。 “学学过,白天你们忙,我就自己在上面瞎玩,不不厉害的,就是会一点点。” 姜祺结结巴巴地解释道。 崔陵见过她光芒四射的样子。迷得他移不开眼,此时当然见不得她这般畏首畏尾的模样。 “不是会一点点,是会很多,很厉害。” 他拉过她的手,“谦虚是好事,但是过度谦虚会被认为是骄傲。” 桓钦半圈着她,语重心长地说道。 他能看得出来小姑娘没有自傲的模样,相反的是自卑。 他试图换一种方式,改变她的自卑。 这是卢钺和谢毓都没有想到过的事情。 姜祺看着对方认真地眸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不要害怕,不懂可以学,错了就去改,别人夸你也许也不是夸大其词呢?是不是?” 他温柔又有耐心地对她说,那样子令她的心都不免动了动。 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 你是可以被接受赞美的,你很好,做错了没关系,不懂可以再学。 仿佛在说,有我,别怕。 这样的底气,是连生养她的母亲,都没有给予过她的。 她忽然有点想哭了。 “好。” 她低下头,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的脆弱。 可是几个男人的关注点都在她身上,哪能没有注意到呢? 谢毓抿了抿唇,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温声开口。 “喜欢音乐么?” “喜欢。” 她的声音,细小,却坚定。 她想,她是喜欢它的。 十几年的陪伴,早已深入骨髓。 “那要不要去读书?或者请人上门教你?” 这些,无非是钱的问题,他最不缺的就是钱。 “我可以去吗?” 小姑娘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模样看得让人既爱恋又心疼。 “当然可以。” 卢钺接口道,是他们忽略了,她本就是该读书的年纪,却被他们养在了豪华的笼子里。 “想学古琴的话可以联系傅老师,如果是学古瑟可能国内没有人可以教你。” 崔陵忽然皱了皱眉。 按照傅之笙地说法,古瑟国内几乎已经断了传承,还在继续的那些,甚至可能都不及姜祺的水平,有什么好学习的? 达者为师,而不是讲究名声辈分。 “古瑟?” 卢钺念着这两个字。 他也算见多识广,家里有人从事专业乐器的,但是这个词,他有些陌生。 “是弦乐的一种,比较古老的乐器,古代用来和琴和弦的,琴瑟和鸣的典故来自于此。” 似乎是问到了姜祺的点子上,也像是崔陵的话给了她底气,她立马挺直腰板回答道。 崔陵摸了摸她的头,像是在鼓励她。 小姑娘顿时又害羞地缩到了崔陵的怀里。 “那你是跟谁学的啊?” 卢钺单纯好奇地问。 “跟乐器行老板。” 姜祺又搬出来了之前那套说辞。 卢钺点了点头。 “傅教授是想你跟着他学古琴吗?那你是怎么想的?” 谢毓看着她问道。 “我不想出去,我喜欢自己琢磨。” 姜祺还是说出了她的真实想法。 “除了古琴、古瑟,还会什么呢?” “还会琵琶、古筝。” 崔陵抢先给她回答。 “这么厉害?” 卢钺惊讶地看着她。 “也” 姜祺刚想下意识的回答并没有,但是一想到崔陵说的,她还是有些迟疑的点点头,“都会一些,自己无聊的时候瞎琢磨的。” 崔陵暗暗点头,谢毓却皱了皱眉,崔陵一句话就能对她影响如此之大么? 这个对手,比卢钺要难缠得多。 “然后呢?她怎么帮你的忙了?” 卢钺却迫不及待追问。 “上头想要宣传的民乐种类其实是古瑟,但是开拍后没多久,国内那位唯一的大师过世了,他的弟子并没有很好的继承他的衣钵,巴黎那边传承未断,我们想着让那边的大师帮忙拍个片段剪辑进来也未尝不可,这才是我们这次过去的主要原因。” 崔陵喝了一口茶,娓娓道来。 “那位老先生就拒绝了我的请求,开始还不知道原因,过去了先参加了个交流会,巴黎那边有几个挑事的,也想拍一部关于融合文化的东西,自然不想我这边太出彩。” “开拍前我们家老爷子交代,希望能拍好这部片,我想着三顾茅庐也未尝不可,结果后来才知道,巴黎执镜的那位是这位老先生的侄子,难怪不愿帮忙。” 说到这儿,崔陵嗤笑一声,像是在嘲讽些什么。 “后来呢?” 卢钺接着问道。 这关姜祺什么事? “后来的事情其实不难猜出,有人自告奋勇说可以试试,想要帮帮我。我就去问了傅教授,就是我们这部戏的音乐指导,专门请过来的民乐大佬。刚开始进来试听的时候正脸都不给一个,走的时候问乖宝要不要老师。” 崔陵说着说着,嘴角始终噙着一抹笑意,说到最后更是与有荣焉的表情。 “所以,宝宝就直接顶替了那位大师的位置,录了你要的电影片段?” 卢钺听完了依旧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 如果说刚开始听到姜祺会那么多乐器,仅仅只是认为她随意玩玩,什么都会一点。 但是能得到大师认可,直接拍成宣传乐器类电影的记忆片段,恐怕不是随意玩玩那么简单了。 没听桓钦开始说的,那位过世的大师弟子并没有完全继承到他的衣钵,所以剧组才决定去巴黎另请高明的。 第97章 世事无悔 “并没有。” 桓钦继续呷了口茶,卢钺和谢毓的心才稍微放下。 “傅教授提议,原本的古瑟独奏变成琴瑟和鸣,上面听说了他的意见,也认为从独奏变成双赢的局面很不错,就同意了。” “古琴由于教授弹奏,古瑟的演奏部分就交给她了,所以才说帮了我大忙了。到时候处理剪辑出来,先给你看看好不好?” 他不顾众人反应,低头亲了一口小姑娘有些害羞的脸蛋儿。 “真这么厉害?” 卢钺吃惊地看着她。 能够达到上头定制宣传片段的技艺演奏者水平,得有多高? 他们家花了上千万都没培养出来一个专业的乐者,最后还是走后门进的学校。 “你怎么从来不说呢?” 谢毓低头看着她,眼神中看不出喜怒。 “我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水平呀,我也是这次才知道的平日里就在顶楼自己闹着玩的。” 姜祺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就像是做错事被发现的小学生一样。 “别怕,别怕。” 桓钦在旁边摸了摸他的头发,自然感觉到她全身肌肉绷得紧紧的,顿时有些心疼。 他从前只是以为她什么都不懂,是个空架子。 花花世界迷了眼,小姑娘也许认为自己德不配位,所以才谨小慎微,害怕哪一天一切都如同镜花水月般消散。 但如今看来并不是,她非常耀眼,是足以凭借自身能力都远超同龄人的小姑娘。 卢钺那表妹什么水平他也知道,花那么多钱砸进去连个水花都没有,今后想要出名还不知道多少人抬轿子呢? 强悍的天赋,足够的努力,她如果走民乐这条路必然不会差。 所以,究竟是什么造成了她这般的性格? 是不是他们所见的都是假象,卢钺和谢毓在人后并不是对她那般好? 想到卢钺那夜有些疯狂的举动,桓钦居然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怀疑的眼神不着痕迹地扫过二人,随即收回了视线。 他希望她能如那天在拍摄现场那般自信、耀眼,他会一直保护她的。 此时的桓钦,丝毫没有意识到,他在她身上,投注了太多太多的心思,除了投入大量的金钱与时间外,居然会关心这个女人在想些什么,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这对于有些工作狂性质的桓总来说,多少有些不太对了。 然而等他发现的时候,早就难以抽身。 “没怕,我没有责怪和不允许的意思,我只是,太惊讶了。” 谢毓也注意到了她的紧张,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当你以为的花瓶,颠覆了你的想象时,总是会难免有所惊讶的。 “累了,上去休息。” 崔陵抬眸,看了眼客厅挂着的精致时钟,已经指向了10点,一群人都没洗澡,他只是把东西搬过来了,什么都没整理,也需要收拾下。 “你的东西都收拾好了么?” 崔陵看着自己怀里的娇娇问道。 “还没有呢~” 这次出门,姜祺提着2个行李箱,结果收获了8个行李箱的东西 回来的时候,崔陵调侃道,幸亏是私人飞机,不然都不给上。 “上楼休息,长途奔波也累了。” 他突然想起来,今夜他怕是要孤枕难眠了。 和崔陵对视一眼,无奈一笑。 温香软玉在怀十天半个月,都快忘记孤家寡人是什么滋味了。 “楼下有你的房间,和我一层,以后她那屋给她自己住。” 谢毓看着卢钺说道,是通知,而不是商量。 卢钺显然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却还是闭上了。 事已成定局,先这样。 “走,回去休息。” 谢毓起身牵着她的手上电梯,卢钺紧紧跟着深怕被甩下来。 “还买了什么?一会我看看?” 谢毓牵着她的手,卢钺搂着她的腰一起进了主卧,一进门,卢钺就凑到她耳边问道。 “好~” 姜祺点点头,并不意外,卢钺就喜欢打扮她。 “那我先去洗澡。” 谢毓低头亲了亲她,转身进了浴室。 他还是有一部分衣服留在这儿的,所以倒不用回到自己的房间去。 卢钺帮着小姑娘把东西收拾好,心里感叹一句这两人怕是上了心,毕竟他比小姑娘要识货得多,自然清楚有的东西根本不是钱就能搞来的。 “开心吗这回出去玩?” 他把她拥入怀中,心中的那种不踏实感终于消散。 “开心呀~” 姜祺转身回抱了他。 “快点洗了睡觉。” 谢毓出去后,卢钺才酸溜溜地说了句,“阿毓在你心里就那么重要?” 姜祺沉默着,没有否认。 很显然,他认为姜祺是为了谢毓在委曲求全,姜祺心下满意了,希望谢毓也是如此认为的。 高空,周遭没有任何遮挡视线的建筑物,这也是为什么城市高层住宅大受追捧的原因。谢毓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安静地看过夜景了。 他刚才又再次在内心问自己,是不是错了。 钱他这辈子都花不完了,好不容易有个动心的女人,却被他如同商品一般去交换利益。值得么? “阿毓。” 小姑娘香香软软的,还没走近他就闻到了她爱用的沐浴露的气息。 他握住她抱着他的手,气氛静谧柔和,安宁美好。 卢钺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刺眼的一幕。 拳头握紧又松开。 她果然最在意阿毓。 阿毓阿毓,就知道阿毓。 “早点睡觉?” 谢毓并没有注意到卢钺的异常,而是拍了拍小姑娘的手,准备离开房间。 “阿毓,你是不是嫌我脏不要我了?” 小姑娘哽咽出声。 卢钺顾不得吃醋,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们跟前。 “你在胡说什么?” 两个男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谢毓强硬的转过身,却见小姑娘已经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那位能让这么多男人多年念念不忘,姜祺作为她的替身,也是极美的。 纤细、柔弱,是最能引起男人保护欲的姿态,何况她还带上了几分易碎感,更是惹人怜惜。 她身上仿佛有种能力,她笑时你开心,她哭时你心疼,此时两个男人全然无日常镇定的神色,足以说明他们动了心而不自知。 “那你为什么不和我一起睡?” 姜祺伸手摸着眼泪,干净的眸子仿佛被雨水刚冲刷过般清澈明亮,薄唇紧咬,鼻子红红的,一副被人欺负了的模样。 “没有,没有。不要胡思乱想,怎么会呢?你太累了,想让你好好休息一下。” 谢毓搂着她,轻声安慰,神态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第98章 筹码 天知道他有多想紧紧抱住她的身体,以缓解他对她的思念之情。 可是他不能。 她为了他吃了那么多苦,他哪还能不管不顾只图自己快乐? “真的不是不要我了吗?” 小姑娘看着他,还是一副不敢相信的神情。 他心中一痛,反思自己是不是从未给过她安全感。 她这样问过他不止一次了。 突然又在心里唾弃自己。 卢钺骂得没有错,他一次两次把她送人,当成交易的筹码,谈什么给人安全感? 她会不会每天都活在担惊受怕之中? 这些,她都没有听他说起过。 也许也是知晓,说了也并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他忽然就很难受。 用力抱紧了她。 “我谢毓,永远都不会抛弃姜祺。” 他如同在教堂里、神墓前庄严地宣誓。 只是世事总是让人无奈,老天爷永远只让很小一部分人幸福,更小一部分人永远幸福,而他们都不属于这小部分人,注定无法善终。 卢钺也很难受,他越发觉得自己就是个多余的。 看着眼前两人深情相拥的一幕,他很想再次转身摔门离去,但是他的理智告诉他,如果他今天这么做了,下次大概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谢毓不会再给他这个机会。 “不哭了,他不要你了,还有我。” 卢钺此时只能干巴巴地说出这一句。 即便他心里明白,小姑娘需要的不是他的爱。 卢钺闭了闭眼,居然觉得此时自己像个小丑。 那夜姜祺被哄着入了眠,两个男人都强忍着欲望,硬是真的没有碰她一下。 那时的他们还不明白这个举动背后的含义。 喜欢是放肆。 而爱,是克制。 “我和她打算要个孩子,你们自己做好措施。” 谢毓在五人小群里发了那么一句话,心头有一股烦闷却怎么都解不开。 看了一眼同样沉着脸的卢钺,转身熄了灯,抱着小姑娘沉沉睡去。 谢毓那边s市项目动工了,他脱不开身,很多时候都是卢钺陪着她。 但是这两天卢钺也很忙,就拜托了那位学民乐的表妹过来照看一二。 说是照看,实际上就是怕她无聊。 但是她其实不无聊,她又不是没有单独在家过。 但是男人的好意她接受了。 但是她不动声色地打量这位表妹,似乎总觉得来者不善。 “您好,我叫姜祺,是” “是我哥哥的女性朋友。” 对面沙发上显然是一直被娇养着的小公主突然开口。 并且着重咬了“女性朋友”这四个字,还戴上了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令人十分不适。 “嗯。” 气氛突然冷了下来。 姜祺显然觉察到了对方的敌意,自然也没了热脸贴冷屁股的打算。 你表哥卢钺在我面前都没有这么大的脸面,你算什么玩意? 傅诗早就听说自己哥哥近日有位金屋藏娇的主儿,甚至上心不已,又听前日里哥哥打电话说什么民乐特别好,比她学了十几年的都要厉害,早就想来看看这位厉害的角儿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狐狸精,能把她的崔陵哥哥勾得魂不守舍。 是的,没错。 如果是卢钺踩一捧一的方式令她不爽,那么从跟着卢钺的那几个富二代口中套的话就令她彻底发狂了。 她是崔陵的铁粉,铁到毒唯的那种。 天知道她从别人口中得知她的哥哥和崔陵一同包养了一个女人的时候,她觉得她的天都要塌了。 她从很小的时候,就爱慕崔陵,在一场宴会中,一见钟情,芳心暗许。 知道他在意他的家人,甚至不惜演了场戏冒着生命危险救了与她同龄的崔陵的侄女。 当那个如同谪仙般的男人出现在她的病床前,问她有没有想要的,她不假思索的问:“你可以以身相许吗?” 在场的所有大人都哄堂大笑。 没有人知道,那是她的真实想法。 她却也只能苦涩地一笑,掩盖了下去。 “我没有想好,以后想到了告诉你可以吗?” “好,算我欠你一次。” 当时的少年想都没想便点头答应了。 后来,她被送到外省去学习民乐,一走就是3年。 听说那个令她嫉妒又羡慕的女人跟了个穷酸的破落户远走国外,她也长大了,她以为她的机会来了,可谁知崔陵居然被那个女人伤到甘愿进了娱乐圈,游戏花丛,放弃了大好的前程。 再后来,就是现在了。 她一直在等待机会,她已经等了他10年,不差那么点时间。 所以当哥哥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头一次那么庆幸,自己学的是讨厌又无趣的民乐。 不然,哥哥大概也不会把机会送上门。 她可是听说了,他们把她保护得极好,基本没露过面。 她内心很矛盾。 一方面觉得崔陵有了别人,“她”不是无可取代。 另一方面,取代了“她”的人不是她。 她私下里会和崔陵联系。 疏离、客套。 仅仅是对待朋友的妹妹罢了。 没有夹杂着一丝男女之情,甚至对她的示好恍若未闻。 如果没有那个还未说出的条件,他们之间和陌生人其实也没有什么区别。 思及此,她总是那般不甘心。 但是来之前,她还曾安慰自己。 没关系,崔哥哥能睡别的女人,就证明他已经走出来了。 事实证明,年轻小姑娘总是对男人有什么误解,认为他们爱一个人就会守身如玉。 事实会告诉她们,男人的爱与性,分得很开。 嘴上说着思念一个女人,身体却很诚实地睡着另一个女人。 直到她看到姜祺的那一刻,她一切都明白了。 眼前的那个人,和那个离开了十年的她,起码有八分相似。 她的爱慕对象,依旧深深地爱着那个女人。 甚至不惜搞了个劳什子的替身来养着,甚至还允许她劈腿。 这样的认知,怎么能不令傅诗发狂? 她深呼吸了几口气,自认为用高高在上又有些怜悯的语气对眼前的这个女人说道。 “你是个替身,你知道吗?” 果然,如她所料,在这个如同菟丝花一般的女人面上看到了她想要的震惊、惶恐之色。 第99章 白月光回来了 “你,你在胡说什么?” 她听到对面的女人用不敢置信的语气问她,心里痛快极了。 “我说,你只是个替身,而且,正主前几天回国了。” “他们没有告诉你?” 她站起来,逼近她,用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她,看她的眼神宛如在看蝼蚁。 然后拿出手机,找到一则视频。 “近日,我国知名青年小提琴家江时月在北市举行的小提琴独奏音乐会圆满结束。据悉,江时月女士毕业就与前夫前往加拿大深造、定居,在海外音乐圈同样拥有不小的受众。据悉,她此次回国是因为思念故乡,认为长辈年事已高,她需要在跟前尽孝,于是决定回国。而她的丈夫则因为二人理念不同,在月前已经与她离婚。二人无子女,从江女士的状态上看,离婚这件事对她毫无影响。” “据悉,当日还有不少社会名流、商贾,甚至娱乐圈人士低调前往,音乐会门前更是有许多江时月女士的国内好友送来的花篮,祝福她演出圆满成功。” “看到了吗?” 女人锋利的指尖划过姜祺呆滞的面庞。 手机里的视频已经被播放完毕,姜祺呆呆地看着那张和她相似的脸,久久说不出话来。 她其实是在仔细端详这张与她相似的脸,惊叹世间居然真的会有人如此相似。 落在傅诗眼中,就是她已经震惊到失语。 “这个女人,是江家这一代唯一的掌上明珠。从小成绩优越、家世显赫,才华横溢,是当之无愧的京圈名媛。” “你再看看你,年纪轻轻就被好几个男人包养的女人,你有什么资格和崔哥哥在一起?” “这样的人,才有资格和我哥哥在一起,你配吗?” “哦对了,我哥哥今天没来,你知道做什么去了吗?他迫不及待地和时月姐约会去了,订了王府私房菜,前天他是不是很晚才回来?他们几个都去了音乐会呢?” “没有告诉你?你那几个男人前几天回北市了你知道吗?都是专程回来听音乐会的。他们回来看你了吗?我猜肯定没有,你的表情都告诉我了。嘻嘻,故人重逢,有谁会在意一个赝品替身的死活啊?” “你说,你现在要是废了?我哥哥他们,会不会松一口气呢?” 说到最后,傅诗以最云淡风轻的口吻,问了一个姜祺最害怕的事情。 她一直平静地心突然起了波澜,看着一顿输出后脸色扭曲的富家千金,她不动声色地伸进口袋里,那里面装着一把小巧的瑞士军刀。 她可以不在意任何人,甚至他们现在告知她让她马上走,她都可以收拾包袱拿点钱财滚蛋。 但是如果想伤害她的生命,对不起,她会和她拼命的。 这是她在异世,好不容易拥有的再活一次的机会,她绝不允许有人试图伤害他。 “你要做什么?”她抬眼问她,语气中还是不免有一丝惊慌。 “你伤害我,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我只是,与你开个玩笑啦~嘻嘻,不过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哦,我救过崔哥哥的小侄女,对他们家有救命之恩,他曾经答应过我一个条件,你说,我让他叫你把孩子打了,他会不会同意?” 谁知傅诗却只是笑了笑,站起了身,用一种无所谓的语气说道。 可是姜祺分明能感受到,她话语里的认真。 “可以给我倒杯水吗?美丽的女士。” 她像是忽然换了另一个人一样。 姜祺不明白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还是起身打算给她倒一杯水。 就在姜祺起身走到台旁时,身后一股大力向她推来,紧接着就是一个坚硬的物体大力撞上她的后脑勺,她一个踉跄,直接撞到了饭桌的尖角上,额头一阵剧痛传来,红色液体喷溅出的瞬间,染红了洁白的地毯,她甚至能感受到缓缓滴落的液体,脑袋里的嗡鸣声让她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瞬间什么也做不了。 “很抱歉,病人有非常严重的脑震荡,而且额头的疤痕可能无法消除了,应该是摔倒撞击到了什么锐器才会这样。” 姜祺迷迷糊糊间,就听到了这样一句话,猛然睁开眼。 卢钺、谢毓、桓钦、崔陵,一个不少。 她闭着眼,泪水从眼角滑落,她不愿在看这个肮脏的世界。 “乖宝”有人发现她醒了,轻声呼喊她。 “有人要杀我?是不是?” 她声音很轻柔,像是吓着了。 谢毓的眼泪也差点要掉下来。 医生、护士眼见不对,马上离开,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卢钺鼻头一酸,“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以后不会了。” 本是一句安慰的话,却不知哪里触动了女人的神经。 姜祺睁开眼,直接抄起身旁的东西,看也不看是什么,就朝着他扔了过去。 “滚!滚啊!都是你的错,你那个什么妹妹,她想让我死!” 姜祺崩溃地喊道。 屋内的几个人都呆了呆。 他们见识过她的千百种模样,却唯独没见过这般歇斯底里地样子,同平时的娇娇弱弱、温柔小意截然相反。 姜祺也知道自己失了态,但是她不想再装下去了。 她知道她此时应该沉默着哭泣,引人怜惜,高高拿起轻轻放下,毕竟任务还差一点点。 可是那是她的命啊,自己兢兢业业好不容易再活一次,竟然有人想剥夺这个机会! 卢钺呆了呆,却没有生气,因为姜祺说的是事实。 只是站在一旁沉默不语。 “阿钺打电话给诗诗问过,她说她不知道这件事,她很早就走了。” 崔陵组织着语言,小心地说道。 “是她推的我。” 姜祺突然说道。 “她让我去帮她倒杯水,然后从身后推得我。” 她忽然冷静了下来,同刚才的疯魔模样判若两人。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崔陵皱眉,看向她。 “我不知道。” 姜祺觉得这个问题很可笑。 为什么要问受害者别人为什么加害于她? “监控拍到傅诗走的时间,和医生推断受伤的时间有一些出入,所以” 第100章 我们之间没有信任 崔陵第一时间去查了监控,此时小心地开口,告诉她这个事实。 对方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而室内没有监控,当时只有她们两个人在场。 “你们不相信我?” 姜祺突然笑了。 笑的很美。 她笑她自己,方才居然妄想让他们替她讨个公道。 她想起前世听过的一句话,“公道有的时候存在,只不过需要我们自己讨回来。” 求人不如求己,她刚才居然犯了最致命的错。 姜祺攥紧了拳头,咬紧了牙关。 原来这个女人做的一切早有预谋。 说不定卢钺是故意让她来的。 她恶毒地想道。 也是,那个女人已经回来了。 她和她孩子的存在,会变成他们不忠的铁证。 这是上辈子娘告诉她的血淋淋的教训,所以这一世她绝对不会失身于这些人,没有孩子他们尚且不在乎她的命,有了孩子,只会让他成为自己的软肋,关键时刻给自己致命一击。 可是,凭什么? 是她招惹的他们吗? 是,谢毓是她主动攀上的,桓钦是她蓄意勾引的。 可是,这种事,女人一个人就可以了吗? 凭什么那个女人一回来,她就要像被踏脚石一样踢掉? 就凭她是一介孤女好拿捏吗? 她的命就是那么贱吗? 既然如此,就让她,替自己,讨个公道,即便,赌上她的一生。 “我们当然相信你,但是” 凡事要讲究证据。 崔陵的话还没说完,病房的门忽然就被人推开了。 “你怎么这样啊?我好心去看你,结果你自己不小心摔倒,居然怪我。” “哥,我早就说了这个女人不简单,说不定她是知道了你们和时月姐的事情,故意整容成时月姐的样子来围猎你们的。” 傅诗从门口直接走到了床前,看到了日思夜想的崔陵,嘴上却还说个不停,试图恶人先告状。 “你在胡说什么!” 卢钺终于在她说出某个人名之后怒喝一声,试图阻止她的话语。 而其他人,则是有些慌乱地去看向姜祺。 “说啊,让她说下去。” 姜祺一脸平静地看着这个恶人先告状的女人,将她那张脸,牢牢地记在脑中,永世不忘。 “我胡说什么了?哥哥你敢说你刚才不是在和时月姐吃饭吗?你们敢说前几天你们没有去时月姐的音乐会吗?” 傅诗在花钱让人把她第二次离开的监控删了后,整个人理直气壮很多。 没错,她早有预谋地出入2次小区,全部都清晰地被摄像头捕捉,但是她早就收买了小区的一个监控保安,毕竟她也算傅家人,只不过是旁支罢了,收买个小保安不在话下,此时也是底气十足。 毕竟她拥有不在场证明。 卢钺果然也慌了,顾不得探究表妹的话语,转头想解释些什么。 可是此时,说什么都很无力。 “她说的,是真的么?” 房间此时静谧无声,除了傅诗,其余人居然没有一个敢看她的眼。 姜祺心里嗤笑一声,这就是所谓的同床异梦吗? 她可算见识到了。 “不过就是个替身罢了,真把自己当大家小姐了?我头一次见到被包养的那么理直气壮地质问金主的?谁给你的身份和勇气啊?” 傅诗越说越上瘾,仿佛那样才能消散她在这里看到崔陵的怒火。 “滚。” 谢毓一声暴喝,他此时也管不着那么多了。 管你是兄弟的妹妹还是哪家的小姐? 这个圈子同龄人里没几个能越得过他去。 他怕她越说越多,到时候什么都兜不住了。 “你先出去。” 这时,卢钺开了口,看都不看他一眼,只低着头观察着床上女人的神色。 “表哥~” 傅诗这时才感觉到不对劲,按理说江时月都回国了,他们不是应该继续对她开展猛烈的进攻吗? 为什么现在还继续围着这个女人转? 她向卢钺撒着娇。 “滚啊!” 卢钺终于沉不住气,抬眼看她,那目光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傅诗被吓得不行,向后退了好几步,快速走出了病房。 “她叫江时月呀?” 等到傅诗出去后,床上的女人终于开口了。 “乖宝,你听我解释。” 谢毓听到这个名字,像是终于想起什么,有些慌乱地开口。 “从现在开始,不要叫我乖宝。我问一句,你们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房间内重新安静了下来,静得落针可闻。 “她叫江时月,你以前,管我叫小月,是不是这个原因?” 她眼含泪水,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向谢毓。 谢毓很想说不是,可是张口,却只能发出“是”的音节。 “哦。” 女人应了声,低下头,眼泪啪嗒地落在被子上,映出一道道水印。 “我和她,长得很像吗?” 她又问。 “是。” 这次开口的是桓钦。 他觉得这个场面很残忍。 对她,对他们,都是。 “你们是因为她才喜欢我的吗?” “是。” “但是” 五道声音同时响起,但是显然想要辩解什么。 “我知道了。” 女人平静地声音显然不愿意给他们这个机会。 “你们出去,我想静一静。” “对不起,但是,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吗?我会尽力补偿你。” 崔陵忽然说道。 “我要她给我偿命,你能做到吗?” 她忽然笑了,眸中带泪地看向他。 她其实知道崔陵家里势力很大,也知道,在这个世界,也不是完全公平的。 她抱着最后的希望,问这个男人,愿不愿意给她报仇,也给他们最后一次机会。 崔陵沉默良久,叹了口气,“抱歉,这没有证据。” 即便是有证据,致人受伤,最多不过三年以下有期徒刑罢了。 崔家家大业大,但是暗中也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们,这样草菅人命的事情,他做不出来。 何况,那个女人,救过他小侄女的命。 恩将仇报,还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对他们家影响太大了。 姜祺也笑了,想起那个女人推她之前信誓旦旦的话,觉得这个世界如此荒唐。 他侄女的命金贵,她的命就如草芥。 前世和今生,又有什么区别呢? 权贵的眼中,她就是蝼蚁般的存在。 “你们走,我想静静。” 她平静地说道。 求人不如求己,何况,这些男人的心思,怕不是早就不在她的身上了。 “我前晚去,只是因为她想让我捧个场。” 桓钦突然开口道。 他也不知道他在解释些什么,为什么要解释。 第101章 正面交锋 “你们四个,差不多半个月没回来了,难得回来北市一趟,不是回来看我,是为了给白月光捧场。我是不是该夸你们深情一片?” “您几个当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呢?” 女人平静地话语中暗藏锋芒,是他们从未见过的牙尖嘴利。 “是不在乎,还是心虚?” 女人盯着被单,平静地问。 不像是情妇质问金主,反倒是像妻子质问不回家的丈夫。 可偏偏没有任何一个人觉得她有什么问题。 桓钦一噎,其余几个人也不说话了。 “你呢?要不是一直在北市,你那晚还记得我是谁吗?” 她看向卢钺,怨气最重。 是他引狼入室。 傅诗是凶手,他就是帮凶,她会永远记得。 几个人都沉默不语,卢钺更是一句话都不敢说,任由女人发泄怒火。 到底是心虚了,所以那夜下意识地避开了这个问题。 “我过几天会搬走的。” 她突然说道,是时候离开了,即使任务没完成,她累了。 “什么?” “不行。” 听到她要走,几个人终于不像是木头站桩那样傻站着。 “没有什么不行的,鸠占鹊巢,正主儿回来了,我自己走,总比哪一天被赶出去强。” “你在胡说什么?没有人能赶你走。” 谢毓今天第一次如此严厉地说道。 “你爱过我吗?爱过姜祺吗?哪怕一分一秒。” 女人像是终于绷不住了,满含泪水地抬眼看向他。 “你抱着我的时候想的到底是谁?” “你爱过我的话怎么会一次次把我送给别人玩弄?你没有爱过我,你会把江时月送人吗?你舍得把她送给你的兄弟交换利益吗?” 姜祺的话如同针扎一般刺入在场所有人的心,更是把谢毓的心扎的遍体鳞伤。 他甚至不止一次这般问过自己,答案都是不会。 因为她是江家大小姐,容不得这般侮辱。 “因为她是什么大小姐?而我只是你从会所随意救下的服务员?所以就要跟个玩物一样被你转手送与他人?” 她的一声声质问,都在控诉着她的不满。 “你不愿意你可以说。” 谢毓似乎还要为自己的行径辩解一二。 “你把我送给他的时候是通知的我,同意他们的加入是他们给你的条件你拒绝不了。” 她先是伸手点了点卢钺,又指了指另外两人。 脸上的泪水止不住的流。 “我爱你,你就是这样践踏我的爱。现在有人要我的命,你连讨个公道的心都没有。” “这就是你的爱?谢毓,你的爱真的廉价。” 她最后冷冷地说道,别过脸去不再看他。 显然一副失望至极的表情。 “那你,有爱过我吗?”卢钺突然开口。 姜祺怔了怔,却闭口不答。 卢钺惨然一笑。 “我真的很想问一句,他到底有哪点好?值得你这般待他?” 就因为他出场顺序晚了点吗? 所以哪怕他做得再多,都永远比不上吗? 其余众人默不作声,却都全神贯注的在听,显然,都十分关注这个问题。 “讨论这些都没有意义了,我的使命已经完成了,我过几天就走,你们送我的东西我不要了,今后我们两不相欠。” 她像是很洒脱地笑了笑,可是眼里的悲凉谁都看得见。 这是她在短时间内,迅速想到的方法,以进为退,剩下那个看看能不能和系统讨价还价。 人总有取舍,一时的放弃与失败,不代表永远。 “这是怎么了?我方便进来吗?” 此时,一道清亮的女声在房门外响起,原来刚才傅诗并没有关好门,所以此时门被推开了一个缝隙。 屋内的五个男人听到这个声音后浑身一震,迅速抬起头。 “你你怎么会来这里?” 桓钦皱着眉看向来人。 “我” 来人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是我让江姐姐来的。” 是傅诗的声音。 “几位哥哥对江姐姐痴情一片,这么多年了,江姐姐也离婚回国了,总要给他们一个机会?” 说完,还用挑衅的眼神看了眼姜祺。 姜祺抬眼看去,同江时月四目相对。 暗叹一声,真是太像了,系统找的人还是很准确的。 “这位是” “她就是哥哥们在你不在的时候,找的替身啦~” 傅诗像是不知世故的小女孩,用天真地口吻诉说着最残忍地事实。 可惜她遇到的是姜祺,她根本不在意是不是替身与否,她只是为了活下去而完成任务。 本想正主儿回来她拿钱走人,但是有人拔了她的逆鳞,这笔账,不能就这般算了。 “可以让我和这位小姐说几句话么?” 江时月像是完全没有尴尬的感觉,抬眸对守在姜祺身侧的几人说道。 饶是对姜祺失望透顶的卢钺,都下意识地没有移动脚步,而是低头看向她,征求她的意见。 这并不像是处于下风的替身地位。 反倒是 江时月眯起了眸子,开始真正打量起她的替身来。 姜祺没有错过她的眼神变化。 心里叹息,都不是什么善茬。 “你们出去。” 她淡淡开口。 几个男人犹豫片刻,还是走了出去。 新欢旧爱,男人最难以处理的关系,堪比婆媳。 “我回来了,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几个人一出去后,确认关好门的江时月,面上却还是和煦的微笑,语气却变成了居高临下的态度。 这是个高手。 姜祺看着她的表演想道。 “我会离开。” 她淡淡说道。 还没等江时月夸赞她识趣的话开口,就又听到她说,“但是我,一定还会回来的。” 只是那时,我绝不会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江时月脸上一僵,却很快调整回来,笑着说道,“是么?就怕回来后,发现一切物是人非。” “这也是我想对江小姐说的话。” 对面的女人神色终于有了变化,终于开始正眼打量起病床上与她八分相似的女人,但随即轻笑一声,“那后会有期。” 说完,就走出了病房,看都没看几个男人一眼。 显然,把吊男人那一套玩得透透的。 得不到,才是最好的。 男人都一样,不搭理,若即若离,才是最好的状态。 第102章 恩断义绝 可惜道理她都懂,但姜祺的开局,一团乱麻。 她能到现在这一步,与她的所求有关,也与姜祺的出身有关,但却别无他法。 “到底,怎么回事?” 走廊外,卢钺眯起眼,如毒蛇般的视线盯着他的表妹。 “哥?你不相信我?” “你因为一个外面的女人不相信我?” 傅诗一副不敢置信的语气,卢钺却没了耐心。 他对自己的女人有耐心,可不是对所有人都有的,他表妹好几个,挑中这个来陪他的乖宝,不过是觉得都是玩民乐的,有共同语言。 如果姜祺说的是真的 他真的不知道今后该以何种姿态面对她。 “不要和我说这些,我就问你,是不是你做的。” 冷冷的眼神扫射她的全身,周围几个男人也都将视线投了过来,恨不得在她身上盯出个洞来。 感受到崔陵的视线,她又紧张又兴奋。 多少年了,除了初次见面礼节性地对视,和她救人后他感激的眼神,这是她第三次得到他的目光注视。 怎能不令她激动? 如果,他不是因为另一个女人而注视她,就更好了。 这样的认知,又让她有些嫉妒得发狂。 那个女人有什么好? 要家世没有家世,要内在没有内在,就凭一副勾人的身体就把她哥哥和她的男神迷得神魂颠倒?都是一个阶级的,她更能理解独占对于这些男人的重要性, 可是凭什么? 她可以为了她的崔哥哥去死,这个女人可以吗? 想到此,她突然就有了底气。 “我堂堂卢家的表小姐,父亲好歹也是个不大不小的干部,我无缘无故做这种事干嘛?说不定是有些人啊,想栽赃嫁祸给我,好换取更多的利益呢?哥哥们太过简单了,不懂现在有些捞女” “够了,滚。” 谢毓冷冷地看着她,吓得傅诗一激灵,头也不回地跑了。 这眼神太过吓人。 不走不行啊,桓钦和崔陵沉着一张脸看着她,根本没有了往日和煦儒雅的感觉,至于她的好表哥,已经转过身去,连一个眼神都不愿给她了。 “你不适合呆在国内了,我会打电话给姑姑说的,外面的天地更适合你。” 卢钺的声音突然响起,却令她一个踉跄。 她不敢置信地回头,出国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无异于发配边疆。 她学的民乐? 让她出国深造? 可是对上她表哥那骇人的表情,她一句话都不敢说,与其在这里求她表哥,不如回去求她外公外婆、舅舅舅妈。 她不信仅凭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女人说的话,就能把她发配了,家里不会由着哥哥胡来的。 就这样,她踉跄着消失在医院的走廊上。 走廊外的一切,姜祺低垂着头,却都听见了,可是她要的不是这些。 她要她,血债血偿。 出国算什么? 富二代拿钱出国,花天酒地,好不快活。 这算什么惩罚? 所以,她要实施她的下一步计划了。 “喂,洪姨?” “好,那我先不回去了,等您来。” 他们再次回来病房时,就看到女人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给谁打电话。 面上最后露出一抹惊讶,随即应承下来。 “可不可以不要走?” 谢毓垂眸看向她。 女人安静地坐在床上,没有方才的歇斯底里。 只是神色淡淡,眼眶微红,眉宇中带上了一抹哀愁,整个人像个易碎的玻璃娃娃。 梦幻,而不真实。 却更让人揪心。 “我阿姨要过来了,要接我回去了。” “你还有个阿姨?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 卢钺皱眉问道。 女人却讽刺一笑,“穷亲戚,入不得几位法眼。” 病房内一时间有些沉静,知道她是在说气话,被傅诗那些话气到了。 也是,那个女人说话那么难听,难以想象卢钺的姑姑怎么会教导出这样的女儿? “我知道你心里有气,可以冲我们发,但是那些要走的话就不要再说了。” 桓钦试着给她台阶下。 “我认真的。” 谁曾想女人并不领情。 他们谁都没想到,平日里乖巧无比的她,生起气来这般倔强。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买,你不走好不好?” “崔陵,你比我年长几岁?为什么说话总是这般幼稚?这是人命,不是儿戏。是,我知道你们这样的人,花钱就能买来命。就像我一样,不也是有钱人的玩意儿么?” 女人边说边流着泪,说到最后泣不成声。 “别这样说你自己。” 崔陵俯下身,想替她擦去眼泪,却被她别过脸去。 “我阿姨要过来了,过一阵子我会跟她回老家。东西我都不要,给我点时间过两天我能下床了就回去收拾两身换洗的衣服。我认真的,以后如果在遇到,希望你们都能装作不认识我,大概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我们那儿穷山僻壤的。” 她自嘲一笑。 “金主和情妇,总是要分道扬镳的,迟早的事。” 她低着头,长发披散,他们看不见她的神色,却能看到被子上大量被打湿的痕迹。 “我不结婚了,我这辈子,就守着你过,没有别人。你会是我谢家继承人唯一的生母,我家里那边我回去说。” 病房内安静了很久很久,久到姜祺以为他们都走了,才听到谢毓像是做了一个什么重大的决定。 其余四个人都震惊地看向他。 和崔陵、卢钺不同,他们都是老幺,基本没什么机会继承家业的那种,该有的他们会有,但是大头基本落不到他们头上了。 但是谢毓,谢家独子,几千亿财阀的唯一继承人。 如今却说,他不结婚了,要守着一个天涯孤女过日子。 这确实,令人有些难以置信了。 但是他们心里却还有些不舒服,因为这样,他们就真的出局了。 谢毓能给的,他们真的给不起,连崔陵,他们都不会允许他这般胡闹。 而且,江时月回来了对于男人而言,白月光和朱砂痣谁强谁弱,其实和人没有关系,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卢钺低着头不发一言,显然心里在盘算着什么。 桓钦同样如此。 “对不起,我这辈子,都不会相信你了。” 第103章 愿我们岁岁年年,死生不见 姜祺却很平静,丝毫没有被这个天上掉下来的大饼吸引。 哪怕她知道,这样一来,即使不结婚,她生下的孩子都能继承一整个盛家。 她不想要了,钱她自己也能赚,何必还依附他们。 她现在像是一个不会转弯的轴,一根筋地只想往前冲,替她自己讨个公道。 天涯孤女,无根浮萍,是她,亦是姜祺。 她凭什么要轻轻放下? 她忽然想起网络上很经典的一句话,“不知他人苦,莫劝人善良。” 她自认没有争抢过什么,也从来不主动开口要什么,正主回来她立马拿钱滚蛋,可为什么要这样? 为什么要伤害她的孩子? 她的眼泪止不住的流。 她会回来的,就如同她对江时月说的那样,她要他们余生,都活在愧疚中,而不是成为那抹让人遗憾的朱砂痣,想起时才来悼念。 而是,时时刻刻,都要有人同她一起,记得,悼念,她。 凭什么,只有她,活在痛苦恐惧担忧中? 她要让,他们,同她一起,余生都在忏悔。 “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谢毓坚定地说道,随即转身去拨了电话。 “什么?你不结婚了?”电话那头,正在和谢母喝下午茶的谢父惊呼出声,吓得谢母的手都打哆嗦。 “你在胡闹什么?你不结婚生孩子,那么大的家业做慈善吗?” “我会有继承人,但是我喜欢的人,你们不会同意结婚。” 谢毓在医院走廊里,声音没有丝毫起伏地说道。 私人医院的顶层,走廊很安静。 所以他的声音甚至能传到病房内。 姜祺依旧没有任何表情的躺着看着那雪白的天花板,眼神空洞,好像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几个人看着难过极了,明明昨天视频通话,她还兴高采烈地和他们分享日常,一觉醒来,物是人非。 电话那头,谢父听到有继承人,显然松了口气。 儿子的意思他明白了,他爱上了不该爱的女人。 他掩住电话,小声地询问一旁神色紧张的太太,“江家那个女人是不是回来了?” “是的,是不是那个女人又来勾搭人了,祸害了我儿子十年都还不够,一回国就惹事情。” 谢母立刻变身护犊子的老母鸡。 果然,在子女这件事上,不管有钱没钱,都一样,什么雍容华贵、淡定从容都是假的。 盛父立马明白了。 他们当年也很看好儿子和江家那个女娃娃,勉强算门当户对,家世学历相貌都匹配,只是江家那个女娃娃,心思显然不全在她儿子身上,多线操作,他们这些老一辈全都看在眼里,也就能糊弄糊弄几个小年轻。 谈恋爱可以,娶过门绝对不行,他们真的怕自家傻儿子被人戴绿帽子。 那么心高气傲的一个人,绝对受不了这种打击。 所以,当年那个女人出国,谢家老两口都是松了一口气的。 “是不是江时月回国了?” 谢父得到了有效的资料,立马开口道。 “不是她,和她没有关系。” 听到自己父亲的话,谢毓的心难免有些波澜,但还是很快压下了。 “我喜欢上了一个人,无父无母,没有家室背景,甚至没读过书。” 谢毓没有做任何隐瞒,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这些事,他父亲一派人查就能知道。 “停停停,你在跟我开玩笑呢?” 谢父还没说话,谢母就已经受不了这个刺激尖叫出声。 “她很爱我,我已经决定了。” 谢毓深呼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态度坚决。 “这是你的新计谋吗?以退为进,让我们同意你和江时月的事情?” 谢父狐疑的问道。 “不是。” 谢毓心下一叹,怎么什么都能扯到她。 “我就当你刚才是在发疯了,好了,江时月就江时月,你别真的拿个那样的来吓你妈,只要你不跟你口中的那个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女人在一起,妈妈同意,江时月就江时月。” 谢父谢母却坚决认为,他们家儿子是在以退为进,于是暂时松了口。 为什么是暂时呢? 因为他们认为,江时月这个女人,想要脚踏几只船的心,迟早要翻车。 “妈” 谢毓却不得不承认,知子莫若母,他听到父母的妥协,居然可耻地心动了。 可是又想起方才小姑娘说,“她不相信他了。” 顿时一阵天人交战。 “他拒绝不了。” 姜祺忽然抬头,看向了桓钦。 原来,谢毓为了证明诚意,直接把电话开了免提。 所以盛家父母的话,病房内的几人也都听到了。 在谢毓转身的那一刻,姜祺忽然抬头对剩下的几人说,“打个赌,你们输了,放我离开。” 赌的就是,谢毓能不能拒绝他父母。 桓钦抿了抿唇,看着她苍白而精致的小脸,没有说话。 内心却明白,她其实什么都懂,只是平日里太过懂事,什么也不说。 崔陵叹了口气,这次,怕不只是谢毓要失去她了,他们也留不住她了。 他的内心也很纠结。 然而此时正在纠结的他们并没有意识到。 有人用了半年的时候,居然能和在他们心里十几年的那抹白月光的地位基本持平,可以让他们陷入纠结。 等他们发现的时候,有人却早已经离开了。 谢毓只说他想想,倘若足够坚定,根本就不需要再做选择。 桓钦叹了口气,知道事已成定局。 “你是不是只要他?” 卢钺突然开口。 往回走的谢毓也顿住了脚步。 姜祺很想回答,问这些还有意义吗? 突然却改了口,“是。” 还有一个,走之前解决了也好。 如她所愿,看到了几个男人有些痛苦的表情。 她在心里嗤笑。 男人,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爱的人另有其人,但是当不爱的女人揭露不爱他们的真相,又会露出一副被伤害了的表情。 真恶心。 她闭上眼,不去看这群令她生理不适的家伙。 “你们走,过几天我就会搬走了,祝你们幸福美满,前途无量。” 谢毓想要说什么,可是他的内心同样摇摆不定,面露痛苦。 “你就是个垃圾,从此以后,我们不是兄弟。” 卢钺大踏步走出病房,路过他身边的时候,狠狠地用肩膀撞开他的身体,没有人能看到,他此时眼角划过的一滴泪。 一道、两道、三道,三道脚步声响起,渐渐消失。 姜祺在心中默念,还有一个人。 “有什么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是桓钦的声音。 她突然,很想哭,不是因为系统告知目标四攻略成功。 而是这一瞬间,她真的有些心动。 从来没有一个人,可以那么温柔地对待她。 可是,一切都结束了,愿我们岁岁年年,死生不见。 (完) 第104章 救风尘 “玉芝,你真的准备让我去伺候桓公子吗?” 一袭白衣的美人戚戚地望着那个背对自己的身影,她的声音有些低沉,带着些许湿意,仿佛在哽咽,却没有泪水,寒风将门吹得嘎吱作响,惊醒了面前的男人。 “阿柒,你知道的,父亲一直希望我能入朝为官,而不是一直在这信芳书院蹉跎一生,我不能不孝,桓公子和镇国公世子卢进阳交好,他到府上多次,这是他唯一一次开口找我要东西,你跟了他,他又喜欢你,会好好待你的。” “然后你也可以加官进爵,对吗?” 眼泪终还是滚了下来,这个人曾经救自己于苦海,在初夜拍卖时买下自己,让她免于千人枕万人睡的绝境,她也曾不可自拔地心动过,可是短短半年,他就为了功名利禄,要将自己转手于人,而自己,没有丝毫选择的余地。 终究,是错付了。 她理了理衣摆,缓缓跪下,双手相对,郑重地叩首, “绛柒拜别公子,愿公子如意顺遂,平安喜乐,子嗣繁茂,寿岁绵延。” 言罢,起身,转头,出门。 曾经我以为我爱你,可如今也就到此为止了。 一滴清泪划过姜祺的眼角,她缓缓睁开眼,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对崔玉芝这个名字如此耳熟,原来他就是当初一掷千金买下自己的人,她也终于知道为什么这四个人里最好攻略的人,却让自己不耐烦,谈不上喜欢,反而避之不及。 原来,他曾救她于风尘,也曾弃她如敝履。 一年前 桓钦也离开了,就在姜祺以为空无一人时,谢毓却从门口又走了进来。 “阿毓。” 床上的女人终于开口了。 谢毓一喜。 “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了。你给了我很多东西,虽然我不会带走。但也给了我安稳富贵的半年生活,还有我从未见过的世界。更曾经救我于水火,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因为我这张脸救的我,如果是,或许我还欠了那位江小姐一些人情,毕竟也算托了她的福,不然也过不上这样的生活。” 女人平静的声音很轻,却听得谢毓却如鲠在喉。 “不是” “你听我说完。” 姜祺强硬地打断了他的话。 “和你在一起是我的选择,可有人要我的命,你却连个公道都替我讨不回来,这是你作为男人的无能。我不懂你们家有多少钱,我也不在乎。我也不知道你有没有爱过我,但是我猜应该是没有的,不然,都拥有那么多财富了,还把自己爱的人送出去交换,那你的人生追求的到底是什么?” 她的话,如同一把把最锐利的尖刀,插入男人的胸口,令他哑口无言。 “我跟谢总,就这样了,从今往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希望你能抱得美人归,咱们互不相欠了。” 说到最后,姜祺已经换回了对他曾经的称呼。 谢总,多么陌生又熟悉的词。 “对不起。东西你可以全部带走,房子你可以不用搬,怎么处理都可以,希望你好好生活。” 谢毓显然也有些失态,红着眼说完,转身离开了这间顶层的病房。 两天后,姜祺回到了家中,家中一切如旧,只是毫无人烟,地上的血迹显然被人清理干净了。 她盯着那处锐角,有些失神。 随即没有多停留,等待律师的到来。 一切都结束了,那便好好收尾,不要留下祸患。 “您好,这套房子,是打通的,是五个人分别赠与我的,我现在想将这套房归还。” “您的情况我路上都了解了,为什么不售出后分成五等分转增呢?” 律师耐不住好奇地问。 “我比较急。” “好的,那我拟一份合同,您签字后我送过去,对方签字后就生效了。” “你直接拿去这个地址,其他人你很难找到,你把五份文件交给他就好。” 姜祺“好心”的提醒,这是最快的办法,不然等律师联系到那全国到处飞的三人,都猴年马月了。 送走律师后,姜祺上了楼,留恋的看了一眼那些甚至还没来得及使用的衣服、包包、珠宝,小声地说了句,“我会把你们买回来的。” 说完,她只提着当年装模作样买的几袋快消品衣物离开了衣帽间,身上背着她那个最初的帆布包。 却没想到,刚到客厅,就有人按响了门铃。 她有些惊讶,却还是打开了门。 入眼,是一个雍容华贵的中年女人。 她看到她后愣了愣,差点连面上的表情都维持不住。 脸上本来是打量的目光迅速变成了怜悯。 “唉,造孽啊。” 她叹息一声。 “您好?您是?” 姜祺却已经大概猜出了来人的身份。 “我是谢毓的母亲,可以让我进去坐坐吗?” 没有姜祺想象中的势利刻薄,也没有一丝轻视,而是很有涵养地询问她,她可以进去吗? “您请进来。” 脸上的错愕消失,姜祺平静地点点头,让开了身位,做了个请的手势。 “谢谢。” 接过姜祺递过来的水,谢母微微颔首表示谢意。 “你们的事,我也听说了一些,我和孩子他爸,以为他是来糊弄我们的。” 谢母的表情变得有些一言难尽。 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在看到姜祺那张脸时,她就已经明白了一切。 “没关系,江小姐回来了,我也该走了。” 姜祺倒是无所谓地说道。 “你要去哪里呀?” 谢母愣了愣。 “我打算回老家了。” “你原来,不知道这件事?” 她试探着问。 “不重要了,反正我和他也算不上男女朋友,他是金主,没有必要事无巨细地都告诉我。” 谢母心里一叹,这和她想象的有些不一样。 “您没什么事儿,我就先走了。” 姜祺起身打算告辞。 “你你就这么走啦?” 谢母看着她身上背着的帆布包,和手里提着的几件衣服,加起来不知道有没有五百。 “这才是我的东西。” 姜祺却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谢母也是过来人,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有些话想问又问不出口。 “我爱过他,可惜他不爱我。” 在门合上的那一刹那,玄关处传来一句呢喃,很轻很轻,却被风带到了谢母的耳中。 第105章 洪姨 “您好,我是荣泰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我想找你们谢总。” 人来人往的谢氏大楼一楼前台,姜祺委托的律师正在和前台沟通着。 “抱歉,请问您有预约吗?是公事还是私事呢?” 前台礼貌地问道。 “谢总的私事。” “我需要请示一下,请问您的委托人?” 前台已经拿起了电话。 “姜祺小姐。” “好的,您稍等。” 十分钟后,他被带到了顶楼,一个京市标志性建筑的顶楼。 饶是他见过一些大场面,此刻都忍不住有些紧张。 “她让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又过了三十分钟,他终于见到了这位金字塔上的人物。 英俊、多金、气宇轩昂,他在内心感叹一句造物主的不公后,拿出了委托文件。 “您好,我是姜祺小姐的委托律师。我的委托人希望把她名下的房产、车产等物件全部归还至几位的名下,另外几位行踪不定,姜祺小姐说可以让你帮忙转交。我的委托人已经签字了,只要您签下名字,转赠协议就直接生效了。” 谢毓沉着一张脸听完了一切,没有说好与不好,面上的表情古井无波,仿佛他进入了这间办公室,就只能有这个表情一般。 “我知道了,你出去,剩下的事情你不用管了。” 他冷冷地说道,看都没看来人一眼。 “可是” 来人显然还想说些什么。 “我说,请出去。” “好的。” 律师像是才想起什么,立马转身就走。 就在他走后两分钟,砰的一声,谢毓桌上的文件、电脑、电话全部都被扫到了地面上。 这是他头一次在这栋大楼内失态。 他也不想的,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情绪。 “有空过来我这里一趟,签文件。” 许久,他才拿出手机,拍下协议,发在了他们那个群里。 卢钺已经不在群内了,他们许久许久都没有说过话了。 最后一句话是20天前,桓钦发了句。 “她回来了。” 看着五份文件里属于自己的,他直接撕碎丢进了垃圾桶中。 好似,他不签,他们的关系就还存在一般。 自欺欺人。 另一边,火车站内。 “洪姨,您终于来看我了。” 姜祺终于再次见到了当初打工的火锅店老板娘。 她继承了姜祺的生命与记忆,从她重生那刻起,她是姜祺,也是姜祺。 两个月以前她就偷偷打过一笔钱,是平台给她的第一笔报酬。 给卢钺、谢毓买了点东西,她几乎把剩下的一半都给这位老人汇了过去。 没有她当初给姜祺的工作,也没有姜祺的今天。 “你怎么专门过来了啊?我都让你在市区内等我,你过来做什么呀?” 嘴上是这般说着,洪春喜拉着她的手却怎么都不肯放开,双眼含着热泪,皱巴巴地手宛如六十多岁老太太。 “洪姨您怎么?” 在洪春喜仔细打量着她的时候,她也在把眼前之人,与姜祺记忆中的洪姨作对比。 她顿时有些惊讶,因为洪姨还是那个洪姨,可是却整个人如同老了十岁。 “姜祺啊,你的变化可真大啊,若不是刚才你举着牌子,洪姨都不敢认你了。” “洪姨您怎么了?为什么?” 她在斟酌着形容词,洪春喜却笑着说,“为什么老了十岁?” 姜祺点点头。 “到了地儿,我再和你说道说道。唉,发生了太多事了,能再见到你,洪姨真是太高兴了。” 说着说着,又落下泪来。 “洪姨,我们先去我的住处,我先带您放好行李,然后跟您出去吃饭,有事情咱们慢慢说。” 她知道,她的机会来了。 天涯孤女,无依无靠,心地善良。 人总是同情弱者的。 帮了她一次,就很大概率会帮她第二次。 这是成本定律。 但是她,不需要他们的帮忙。 我宁愿死,也不愿意和你们扯上半点关系。 这样的举动,不知道会不会更令人痛心呢? 只是,她看着身旁饱经风霜的老人,心里哀叹一声,大概要利用这位对她很好的老妇人了。 事成之后,她会好好照顾她的余生的。 “你就住这儿么?” 洪姨细细打量着这套单人间。 比老城区的地下室出租房要好一些,一户一卫的设计,有个小厨房,客厅用帘子隔了起来,后面就是小床铺。 “简陋了些,这边物价房价太高了。” 姜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似乎也有些羞涩,自己住在这么差的地方。 “比你当年在孤儿院过得好,阿姨就放心了。” 提起孤儿院,洪春喜擦起了眼泪。 “洪姨,您这是怎么了?” 姜祺终于提起了正事儿。 “姜祺啊,洪姨没办法了啊。” 说着,一把年纪的中年女人居然就要给她下跪。 这哪里使得? 姜祺连忙用手托住了她。 “洪姨,您慢慢说,别这样。” 她拉起洪春喜,把她拉倒床边坐下。 刚开始,洪春喜并不愿意,但是在姜祺的劝说下,还是坐了下来。 “你洪叔他们死的冤啊!” 姜祺有些意外,怎么会,洪叔他们满打满算才五十不到,怎么会突然没了。 听洪姨慢慢说完她才明白,大概20天前,洪叔出去拉菜,半路出了车祸,连洪叔带他们家儿子,无一生还,结果交警居然判洪叔全责,保险公司不理赔,撞人的司机也不见踪影。 20天前,这个时间点有些敏感,不正好是江时月回来的前一天吗? “滋滋”,手机忽然震动了下,姜祺拿起看了一眼, “小婊子,很得意?我被你害得出了国。但是你放心,我过几年就会回来的,而你,怕是早就成了昨日黄花,拜拜!哦对了,明天是时月姐的生日,我哥哥他们几个,听说都回去了,还精心准备了礼物,嘻嘻,替身就是替身,连入场券都没资格拥有。” 姜祺却勾唇一笑,心里毫无波澜,甚至还要感谢对方瞌睡送枕头,新仇旧恨,我们得好好算算,如果和你有关,我必定要你血债血偿。 你的生日,我的“忌日”,我送你的生日礼物,不知道你可还满意。江时月小姐。 没办法,虽然男人不该隐瞒,但是,这位白月光,显然也不是什么善茬。 那日目光中的轻蔑,她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第106章 笑贫不笑娼 可是,谁会对自己的替身和颜悦色呢? 就像姜祺看到江时月的那一刻,内心同样无法压抑的嫉妒。 原来真的有人,一出生,就什么都拥有了的。 就如同她少不更事的时候,曾经问过她娘,“人为什么要分三六九等?妓女的女儿,就只能继续当一辈子的妓女吗?” 她娘也只会怔愣片刻后,抱着她失声痛哭,在娘的伺候丫环目光中受到类似谴责的眼神后,小小的姜祺便明白了,有些问题,是不能开口问的。 但是,不代表姜祺真的甘愿一辈子当个妓女。 许是上天垂怜,给了她这么一个机会。 让她来到了这样一个特别的时代。 很有意思。 一个笑贫不笑娼的年代。 但是她不想继续做娼了。 她的心,经过这一次,她想拥有名分,想要男人成为她手中的剑。 起码,她不想再当那个依附男人任人揉搓的天涯孤女了。 上天赐予她重生的机会,还有不一样的时代,但是,她的选择其实也不太多。 原主是个孤儿,没读过书,对于社会的阅历等于零,看过最广阔的天空就是孤儿院围起来的,四四方方的天。 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她有时候想问老天爷,既然给了她重生的机会,为什么不干脆赐予她好一点的开始呢? 但是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贪心了,重生这种事,几亿个人里头也不一定有一个。 第二天晚上,b市某着名的大型宴会厅。 “时月,好久不见了,你还是那么漂亮。” 江时月站在大门口往里面一点的地方,与她的母亲站在一起迎接客人。 “晚晚,你还是这般优秀,这位就是你丈夫,与你这般般配。” 江时月对所有来客笑脸相迎,她也不傻,离开十年了,现在过来的,都是看在江家的面子 可惜大伯和爷爷 唉 “你可要抓紧了,听说今晚他们都来了,这么些年可都还没结婚呢?身边也没个女人呆的长久的。”贺晚晚冲她挤挤眼。 江时月也笑了笑,不接话,却突然想到了那天那个女人说过,她会回来的,不知为何,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 “哟,来了。” 贺晚晚听到那边有些骚动,抬眼望去,桓钦和崔陵结伴而来,手里都提着一个不大不小的礼袋。 江时月对贺贺晚晚笑了笑,看到对方揶揄的眼神也不恼,让侍者带二人进去了。 之后才迎了上去。 “阿钦,阿陵。” 是亲昵的姿态,神色自然地接过二人手上的盒子。 “这是送我的吗?” 不谄媚,只是面带微笑接过价值不菲的礼品袋。 江母也上前同这两位京圈最顶级的少爷寒暄,端得是长辈的架子,崔陵有些皱了皱眉。 明明当年江母也是这般态度,他却没有丝毫不适。 他心里告诉自己,是因为他长大了。 不习惯家人以外的人对自己端长辈谱。 桓钦却神色如常,开口说道,“生日快乐。” 这种话就不必说了。 “好的,谢谢。” 江时月神色如常,她当年本来的目标之一就是傅少,成熟稳重,第一家族继承人,和崔陵这种大学都不是自己考上的的混小子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 只不过傅少当年根本不理她,反而是崔陵追着她不放,本着母亲教给她的宁可富余也不放过的思想,她也就一起吊着了。 外面又有一阵骚动。 没办法,她毕竟算半个公众人物,有记者也是很正常的,何况,这里头还有“自己人”。 她勾唇一笑,大概又是哪位裙下之臣到了。 果然,她看着谢毓和卢钺在保镖的簇拥下走了进来,明明不算宽的距离却泾渭分明。 她皱了皱眉。 平日里这两人好得穿同一条裤子,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吗? “阿毓、阿钺。” 她对桓钦、崔陵示意了下,对着如同众星拱月般的两人迎了上去。 谢毓微微颔首,说了句生日快乐,面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卢钺则是沉着一张脸,生硬地说了句生日快乐。 两人都是让身后的人送上了礼物。 江时月面上终于僵了僵。 想到方才撇到的崔陵和桓钦的礼物,上面印着熟悉的“h”字眼,显然像是不久前一起从商场里打包的,她脸上的表情差点坚持不住了。 她还记得,她18岁成人礼那天,几个人都是亲手送上的礼物,现在却 好在江母掐了她一把,她才及时调整过来。 “都是贵客,别站门口,请进。” 江母到底是老江湖,察觉到方才崔陵的不悦,立马调整了姿态。 不得不说,母女俩都不是善茬。 谢毓微微颔首,算是与对方打了个招呼,卢钺则直接进去了,谁都能看得出他心情不好。 几个人落在以后,晚宴也快开始了。 江母坐在台下,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最得意的作品。 而江时月,则直接上了台。 “感谢那么多亲朋好友来到我的生日晚宴,已经十年没回国了,见到各位故人十分激动。” “那么,祝各位今夜玩得开心,咱们不醉不归~” 舞台上,江时月光芒四射、十分耀眼,台下众人都十分给面子地鼓起了掌。 至于给的是谁的面子? 自然不可能是江家母女俩的面子了。 角落里,有人在窃窃私语。 “怎么江家唯一的掌上明珠,回归的生日宴在酒店办?” “那不然在哪?” “不应该?” 问话的人努努嘴,指了个方向。 接话的人嗤笑一声,“还真当她是江家大小姐呢?江家掌权的那位又不是她亲爹,给她顶着这个名号就不错了。” “不是亲爹确实不是亲爹,但是亲爷爷总归还是真的?” “嗐,谁知道呢?豪门的恩恩怨怨。” “江家不能说是豪门?那位可是” “嘘,找死呢。” 说这话的人立马噤声,显然是意识到了自己问错了话。 而另一边,江时月、或者说在场大部分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地看向了一个角落。 崔陵和桓钦坐在长沙发上,不知在交流什么。 谢毓和卢钺自己占了一个位置,连眼神的交流都没有。 卢钺直接背对着江时月,连眼神都没有一个。 而谢毓,眼神的方向确实是主人公的方位,可惜他本人早已神游天外。 第107章 拿乔 “芜湖~卢少,他们说你面色不佳,我还以为是开玩笑呢?我们卢少什么时候不是春风拂面沁人心啊?” 这时,来了个公子哥儿,手搭在他肩头,调侃道。 卢钺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却还是没有推开对方搭在自己肩上的手。 “没什么。” 哪知这位公子哥仗着同他有几分交情,不依不饶地说道,“这位回来了,你不再接再厉?” 面上满是揶揄之色。 沙发上的三人也都看向卢钺。 “老了,追不动了。” 哪有他的乖宝懂事呢?乖巧又有趣。 拿了十几年的乔了,真当别人看不出? 卢钺突然感觉一阵乏味。 却忽然想到,他的乖宝已经走了,20天都没联系过他了,连一条短信都没有。 而且还说还说她只爱过谢毓。 想到这儿,卢钺看向对面的眼神宛如杀父仇人。 这句话,却刚从台上下来正往这边走的江时月耳中,令她的步伐顿了顿,面上却看不出丝毫变化,走了过来。 “聊什么呢?” 公子哥神色倒如常,丝毫没有背后揶揄别人被抓当场的尴尬。 “闲聊呢。” “说我最近有个小女友,胃口越来越大了,前几天跟我开口要个包7、80w,说是她几个小姐妹都有,我直接让滚,这不,好几天没理我了。” “何少,这事儿是你不对啊?也就百八十万的事情。” “不行,养女人不能由着她来,想要什么要什么哪行?” 周围人都竖着耳朵听这边的动静呢,毕竟这几位,十年前可都 十年后居然这么风平浪静地坐在一起? 一听是他们能插上话的事情,立马都围了上来。 “冷几天就好了,过几天你不搭理她,她就乖乖回来找你了。” “那要是二十来天都不找呢?” 卢钺突然开口。 周围变得落针可闻。 “二二十多天都不回来估计是估计是找着下家了?” 刚才说这话的人结结巴巴地回答道。 气氛突然更冷了,桓钦和崔陵面上一直挂着的公式化的笑容没有了,谢毓忽然抬头看着说话的那人,卢钺更是把手中一直把玩着的酒杯置在了桌面上,“啪”地一声响,众人噤若寒蝉。 而江时月,像是为了缓和气氛,漫不经心地说了句令她后悔不已的话。 “或许是欲擒故纵也说不定呢?” 说完立马得到了众人的附和。 这种场合,男人多,女人也不少。 但是大多数都是男人带来的女伴,上流社会的小公主们有自己的小圈子聚集。 所以敢当面反驳江时月的人并不多,都在附和。 但是江时月却并没有松口气,因为她看到了卢钺如同毒蛇般地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哪怕只有一秒,都让她汗毛竖立,桓钦眼睛后的目光,也有意无意地落在她身上,却不是当年那种爱慕者的目光。 至于其他人,她已经不敢再去观察了 最开始过来撩拨卢钺的那位公子哥意识到好像不太对劲,马上起身换了个位置。 开玩笑,他是来谈交情的,可不想把原本的关系搅黄。 话题渐渐偏远,围着他们的人却越来越多,他们却早已习惯,时不时接两句话就很给面子了。 而且喧闹中,桓钦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机震动了下,来电人显示,“乖宝”。 就在晚宴觥筹交错间,网络却因为姜祺的一则动态闹开了锅。 “大家好,很抱歉占用公共资源,但是实在走投无路。” “当大家看到这条信息的时候,我大概已经去往另一个世界了,因为这是定时发送的动态。” “我,发这条信息,是想揭露一些事情,内容很长,也许有些乱,希望有人能看完,毕竟也许这是我在这世界上最后一次发言了。” “我叫姜祺。” “我一出生就在一个孤儿院里,没有读过书,也不认识字,也没有迈出孤儿院的大门一步。” “成年之前见过的最广阔的天空是孤儿院围起来的四四方方的天。” “成年后遇见了一个好心人叫洪春喜,我叫她洪姨。” “她是个很善良好心的女人。” “但是她的丈夫,一个火锅店老板,在无怨无仇的情况下,出车祸死亡,肇事司机因人庇护,逍遥法外,而现在,庇护他的人在纸醉金迷的开宴会,洪姨却走投无路只能求死。” 在这儿,姜祺似乎留下了什么伏笔。 “毕竟我没有文凭,大字不认得几个,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出路了。” “如果你有关注我,或许会认为我在说谎,否则,一介孤女这种身份怎么和白富美扯上关系呢?怎么会有钱投放流量呢?” “因为我被人包养了呀。” 姜祺似乎并不忌讳,直接把伤口撕开血淋淋地展露在大众面前。 “但是希望大家不要探究我的私生活啦,因为我的金主和这件事无关,很感谢他们,带我这个土包子看到了不一样的世界。” “一个,姜祺从来都没想过的世界。” “同他们在一起的半年,是我的人生里最幸福快乐的人生了。” “和金主和平分开后,我在火车站,接到了从小城过来的洪姨,她仿佛老了十岁,见到我就是嚎啕大哭。” “我带她回到了我的出租屋内,她告诉我,家里老公儿子全死了。” “洪姨说是因为我惹了不该惹的人,那些人把他们灭口了。” “我怔了怔,红着眼,告诉她,我这半年怎么过的。” “洪姨抱着我,嚎啕大哭。没有责怪我。” “我却整夜整夜睡不着,认为是自己害死了他们。” “是姜祺的懦弱,无知,无能,害死了这世上唯一对我好的一家人。” “所以,姜祺今天要去陪他们啦。” “但是在这之前,我举报,这场车祸是恶意报复,有执法人员包庇隐瞒。奈何走投无路,只能死谏。希望能引起社会关注,还我们一个公道。” “”另一个,我死后,麻烦把我的骨灰放进去。我生前没能孝敬洪叔,死后就下去给他们当牛做马赔罪了。” 第108章 自杀 “墓地我没有给洪姨买,洪姨可能还不知道,她吃的安眠药被我昨晚偷偷换成了维生素,里面只有两粒是真的,足够她睡10个小时。” “我们在郊区公交站牌往北走200米的小树林内,我骗洪姨说,我们死在出租房里不好,影响人家继续租。跳河、跳海还得人家花大力气打捞,不要麻烦别人了,最后选了吞安眠药。” “洪姨是个很好的人,她的一片好心被人利用罢了,她不该死。” “死的应该是我,是我的胆小懦弱害了他们。” “我来世间走一遭就够了,不希望有来生了。” “也许还有一点点遗憾,我遇到了一个我很爱的人,可惜他不爱我。但是我尽力了,问心无愧,那就祝他安好。” “也遇到了一个很有耐心很宽容的人,虽然第一次见面他有些看不起我,但是他告诉我你也可以犯错,可以自信,可以有自尊。没关系的,不要害怕,给了我莫大的信心,我曾经以为我可以换一条路走下去。我曾经答应过他,要给他弹一首曲子的,刚才给他打了电话,没有接,本来想同他道别的。” “给你弹的曲子被我录下来啦,本来想等你回来给你个惊喜的,后来就没有后来了,我知道你明白我在说什么的,谢谢你啦,录音笔在我包包里,如果你还想听的话可以去取一下。”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遥祝君安。” “我用偷来的一年半时间,遇到了很好的人,他们都很好。分开的时候我说过两不亏欠,那就是两不亏欠了。所以希望大家多关注这件事的本身,而不是我的私生活,打扰到不相干的人。” “我在这个世界上,挨过冻饿,受过打骂,遭过白眼,但是也看过最好的风景,遇到了最好的人,感恩一路上相遇、相逢的人和事,” “看到这里的人,谢谢你的温柔与耐心,祝你们一切都好。” “那么,永别啦。” “喔~你们看手机没有,有个人举报云省有执法人员徇私,还专门买了热搜。” 宴会进行到中场,里面的人终于有人发现了网络上此时沸沸扬扬的事情。 因为兹事体大,那篇遗嘱已经从姜祺发布的两个平台被转发到了更大的平台上,可以说是轰动了全网络。 “什么事啊?这么夸张?孤儿也能买热搜?” 谢毓他们这堆人此时也还没散去,有人听了一耳朵马上就问了起来。 “那个孤儿被几个人包养,伪装成白富美,现在突然留下遗书要自杀。” “哪个人?” “不认识啊?不过,这车子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最开始嚷嚷的人显然在翻阅姜祺的相册,这个号里面刚刚上传了很多照片,在看到那三台divo和一辆风之子,还有崔陵那台huayra后失了声。 他们这个圈,平时靠车认人的也不是没有。 不说都认识彼此的车,但是几台顶级座驾往往会成为别人的谈资。 “那个谢总、卢总,这是不是你们的车?这个人是盗图还是和你们同一个小区?” 他突然开口叫正在沉默喝酒的几个人,也不知道他们刚才有没有在听。 谢毓的酒杯应声落地,打湿了他几十万的高定西装与皮鞋,他却全然不在乎。 满脑子都是刚才听见的几句话。 卢钺几个也机械地转过头去,桓钦则直接顿住了和旁人的交流行为。 “你刚才,说什么?再完整的说一遍。” 此人是个二世祖,喜欢玩社交平台、泡妞、玩车。 往日里哪见过这场面,此时都有些结巴了。 “就就是有个女孩,留遗书自杀了她她刚刚发的照片里有你们的车。” “不会是认识的?” “也许是偷拍博关注呢?” 周围人开始议论纷纷,都开始打开平台查看起来。 毕竟,认识的和不认识的人,讨论起来不一样啊。 网上的瓜突然变成自己身边的了。 “那那个女孩叫什么?” 崔陵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哆嗦。 “叫姜祺” 说着还恭敬地把手机递了过去,可是没有一个人接。 看到他们这幅样子,在场的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几位,都是金主啊 突然就有了好奇,得是什么样的天仙儿,才能同时套住这几位主儿啊? 同时,更有不少的目光若有似无的投向了江时月。 毕竟都是同龄人,当年的事情,谁不知道呢? 十年归来,女主角居然换人了? 一向顺风顺水的江时月哪受过这般目光? 今晚不知第几次的尴尬令她也昏了头,又想起那天姜祺病房中对她说的“迟早会回来”的宣言,她以为她从来不在意一个卑贱如草的女人,哪知这句话,牢牢地扒在她的心里,如同附骨之疽。 于是脱口而出一句,“不要相信她,或许是故意博人眼球。” 周围人诧异的目光令她直接清醒,她看着卢钺想要杀人般地目光,一时间噤若寒蝉,连辩解的能力仿佛都失去了。 桓钦和谢毓已经拿出手机翻看了起来,崔陵拿手机的手一直在哆嗦,怎么都解不开锁。 现场安静得落针可闻。 好好的生日宴,本该是热闹不已,现在却变成了长时间的寂静,众人大气不敢喘一声。 都是家族好好培养出来的孩子,傻子都会看人脸色,刚才那一幕,再联想到女网红说的曾经不止被一个人包养的经历,是个人都能猜出来点真相,何况是这群人精。 戏谑、揶揄的目光在她身上游走。 十年前的女主角归国后发现,女主角似乎已经换人了。 这一幕似乎太过戏剧化。 宴会沉寂许久,江母不知道去了哪里,江时月没了主心骨,却实在受不了自己好好的生日宴变成这般模样,想要辩解一二。 “我我只是”江时月从来没有这般尴尬过,周围人怀疑的目光,卢钺凶狠的目光,桓钦不悦的目光,都贴在了她的身上,怎么都甩不掉。 “闭嘴!”谢毓一声怒吼,把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向来以冷面阎王着称的商场修罗,没有人见过他在公众场合如此失态。 第109章 遗物 他看到了姜祺留给他的那句话,连呼吸都是颤抖着的,微微垂着头,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大背头此时有几缕发丝已经跑来了额前,它的主人却无暇顾及。 桓钦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从来没有想过,他在她心里有那般好,也从未想过,他等了二十天的电话,他居然会错过。 如果没有错过,他接了电话或许就能察觉到她的不对,或许或许就能挽回。 桓钦长这么大,第一次遍体生寒,他害怕,害怕,也许也许一错过就是一生。 “傅叔,你有没有接到报警电话是关于现在网络上” 崔陵终于看完了那篇长文,握着手机手都在颤抖,眼圈微红,在和家里的世交叔叔打电话。 其他几个也好不到哪去,都看向崔陵的方向,祈祷听到一些好的消息。 在场的人都有些吃惊,他们何时得见这几位禁止金字塔尖上的人物这般? 看来这位,分量不轻啊。 但是想起刚才粗略看过的遗书,他们又有些惋惜,就怕是红颜薄命,无福消受了。 各人有各苦,但是苦成这样的,也确实是太惨了些。 现场有好几位太太都落下泪来了,当了母亲的人,总是看不得这些。 “是阿陵啊?你怎么会关心这件事?” 城郊的小树林外,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外面里三层外三层,记者围了一圈又一圈,帽子叔叔在负责拉警戒线维稳,救护车、警车的两种警笛声不绝于耳,一片嘈杂。 傅晟本来不该接电话的,但是看到是世家侄子还是接了,走到了一边,但是还是隐约能听到吵哄哄的人声和鸣笛声,让崔陵心里更是一紧。 “我我” 多稀罕呐,在娱乐圈闯荡多年,面对无数闪光灯的包围,记者的夹枪带棒下都从容不迫的大影帝,此刻竟然在结巴。 他是她的谁?他有什么资格去询问这件事?他有什么身份去关注这件事? 崔陵心乱如麻,他连个称谓都说不出来,他甚至觉得有些荒唐。 他们做过最亲密的事,他甚至为她准备了戒指,可是她生死未卜,他却不知道该以何种身份去打听他的事? 崔陵,你真不是个东西。 在他支支吾吾、心思回转之前,早有人等的不耐烦了,一把夺过电话。 “傅叔,我是桓钦。” 桓钦面上看不清任何神色,好似发生的事情与他无关一般,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从来不会做夺人手机这种事。 能这样不讲道理,足以证明他已经急疯了。 “阿钦啊,你们在一起呢?” 傅晟没有意外,这俩人关系本来就好,军政不分家,他自然也是认得桓钦的。 “傅叔,出事的是我的女前女友,我想问一下,她现在怎么样了?” 在说出前女友的那一刻,宴会厅陡然一静,随即又开始窃窃私语,江时月更是一脸不敢置信的看向他。 她虽然离开十年了,但是却每日都关注着这个圈子里大大小小的事情,自然比谁都清楚,桓钦,从来承认过谁是他的女朋友,哪怕是私下都没有。 桓钦却一脸坦荡,只想快点获取他想要知道的讯息。 其余三个人却忽然明白,他为什么在她心中,那般好。 甚至,留给谢毓的只有只言片语,留给桓钦却是那般多。 甚至还有录好的琴曲,如果她真的那么那件东西,就是唯一的遗物了。 他们不禁想,倘若一开始,她遇到的真的是桓钦,这一切,或许都不会发生了。 她不是感受不到,相反,出身孤儿院的她,或许更能感受到人情冷暖,她只是什么都懂,却什么都不说,对自己的地位有清楚地认知,所以才更让人心疼。 桓钦一开始最看不起她,但是之后给了她足够的尊重。 不怪她最后一通电话想要打给对方。 真诚与尊重,才是永恒的真理。 可惜他们醒悟得太晚了。 谢毓跌坐在沙发上,他发现他全身虚弱得厉害,甚至无法站立。 可是眼睛却死死盯着通话的桓钦,生怕自己遗漏了半点信息。 “这件事,上面非常重视,因为可能和国内追查了很久的大案子有关,已经下了封口令。除了家属之外任何人不得透露信息,家属也需要严格保密。阿钦你已经是前男友了,这位小姑娘最后的话也说得很清楚了,和你们两不相欠了,所以你们现在是没有任何关系的。那我没办法告诉你,抱歉,不是傅叔不近人情,这是公务。” 电话那头,傅晟只是稍微惊讶了下,没想到这件事还卷到了自己认识的人身上。 一般情况下他能行这个方便,毕竟人情这玩意谁都缺。 但是他来的路上就接到通知了,这件事,除了家属外,任何人不得过问,直接和最上头汇报、对接。 受害人都是普通人,唯一的例外是那个中年女人,这个通知就是封口的意思。 桓钦看完了整封“遗书”,自然知道牵扯重大,两条人命,但还有执法人员,肇事司机,甚至还牵涉江家这样的豪门世家,这些日子没有半点风声,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 但是他没想到,已经算得上第一时间打电话去了,还是没能打听到一点点消息。 想到那句从外人形容的“两不相欠”“没有关系”,他的心痛如刀绞,却有一道声音告诉他,不要浪费时间,这些都不是现在你关心的。 思及此,他直接没理会在场所有人,拿起车钥匙就往外走。 “你去哪?” 三道声音异口同声的问道。 “去现场,生要见人,死我要见尸。” 说到这句话的时候,不少人都看到,桓家沉着稳重的老幺,居然双目含泪。 三个人愣了愣,随即都快步追了上去。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去的路上,他们与拉着她的救护车又一次错过了。 后来他们才明白,有些人,错过了一次,就会错过无数次。 错过后的每一次重逢,都让他们费尽心机。 “阿钦,这是那位女士交代要给你的,里面是什么东西呢,你也知道。” 第110章 姗姗来迟 深夜,警署的侧门外,傅晟一脸疲倦的递了一只用透明袋装着的录音笔给桓钦。 看着面前四个熟悉的面孔,傅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他年少时也是京市的风云人物,心下却只能一叹。 想到那个女孩子醒来后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对外就说,我死了,除了你们办案的工作人员外,我希望没有其他人知道。” “洪姨怎么样了?” “你偷换了她的安眠药,却不知道她跟在你的身后,把你购买、替换安眠药的全过程都看在眼中,你吃的那瓶,是你想替换给她的。” 女孩听后沉默许久,最后只是惨笑了一下,说了句,“我没有亲人了。” 连他多年的铁石心肠都不免红了眼,何况是旁边一直监护着她的两名女警,都直接流下了眼泪。 他进来的时候,都看到他们有几个往日不苟言笑的小伙子都眼眶发红。 都是普通人,却也不愿见世间苦。 更何况,他面前的这个女孩是真的苦。 既然她说他们与她两不相欠,没有半点关系。 于公于私,他都应该帮她这个忙。 “这是她的遗物。” 傅晟深呼吸一口气,没等对面四个男人发问,自己就说了一句暗示十足的话,随即没有在理会他们,转身离开。 他想,现在他们也需要一点点时间。 却没想到到,转身时却被人一把拉住。 “傅叔,能让我再见见她吗?” 卢钺拉人的手抖得不成样子,他根本没想过,他和她此生再也见不到了,他甚至没能同她好好道个别,她甚至也没有留下只言片语给他。 什么都没有,就好像,她来这人世一遭,就这般毫无留恋的走了。 也是,有什么好留恋的呢? 他想起那篇令人痛心的长文,上面的事迹令人遍体生寒,他甚至无法想象,她是如何在那种地方生活到将近成人。 然后出来后,又遇到了他们几个人渣。 难怪她说下辈子不愿意再来了,别的女孩子在当父母的掌上明珠、男友的悉心爱护时,她有什么? 她什么都没有,只有从记忆起就被人抛弃的事实,吃不饱穿不暖的生活,看人脸色的小心翼翼。 她或许也曾有过希望的,只是这个世界给了她绝望。 他不知道,他不知道她出生在孤儿院,他想着她也没有性命之忧,他当时根本不懂活下去对她的意义。 等到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 她连求助都不愿意向他求助。 是啊,连自己命悬一线都没个说法,她凭什么相信她把真相全盘托出他会帮她? 昨日因,今日果。 只是这果子,未免太过苦涩了些。 他承受不来。 卢钺感觉到脸上有些热,从不在外面黑道少主哭了,但是他此时丝毫不在意,只想求着面前之人,带他去见她最后一面。 “抱歉。” “你们和死者没有任何法律上的关系,此事事关重大,上面严令禁止无关紧要的人接触死者,我没有办法带你去见她。” 傅晟说的是“他们”,这番话同样是对身后几人说的。 傅晟说的也是实话,他早就接到了封口令,所以前面才说,于公于私,他都不会带他们去见她。 “二叔。” 来人面容沉静,身姿挺拔,一身卡其色西装熨烫得一丝不苟,银色的细框眼镜和扣到最上面的纽扣为他增添了一丝禁欲气息。 在场的几个人显然都互相认识,但是此时显然除了傅晟也没谁会搭理他,他只是微微颔首,表示下了礼节,也不在意有没有回应。 “嗯。都一样,谁来都一样,不能进。” 傅晟脑瓜子都嗡嗡的,他收回前面的话。 饶是他活了40多年,当年也浪荡过,也真没见过这般场面。 这姑娘,确实有点本事在身上,这是褒义词。 这京市,年轻一代,家世最厉害的几个,基本都在这儿了哈? 要是这姑娘是主动地,他都想说一句,“您搁这集邮呢?” 可惜里头那小姑娘的遭遇实在太惨,他说不出那样的话。 “她” 崔陵强打起精神,不死心地问道。 “不在了。” 傅晟一脸疲倦地再次回答。 崔陵差点瘫坐在地上,却被一旁的西装男人一把拉住了。 西装男人没有理会一秒崩溃的表弟,而是神色平静地问道,“不能见?” “不能。” 傅晟肯定地答道。 他看明白了,这姑娘裙下之臣有四个。 眼前这位冷静得事不关己的傅家大少爷显然不属于这个范围。 “傅叔,叔,求你帮帮我,让我再见她一面,呜呜呜让我再见她一面,我还没来得及和她道别,她怎么可以” 傅晟已经走回了办公区,崔陵跪在地上哭着求自己表哥帮忙想办法让他见她最后一面。 此时的他,回忆着他们的过往种种,魂飞魄散地来到了这儿,如果不是桓钦开车,他怕是能半路车祸,到时候,会不会再搭上条人命,还真的不好说。 “回去。” 傅庭却只是神色淡淡地说道,来的路上,他的助理就把一切都告诉他了。 他是傅家的下一代接班人,姑姑一直和家里保持密切的关系,这个表弟和谁交往,最近有什么事,都会有人告诉他。 他并不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 所以接到消息后,立马带了弟弟赶过来,他知道,小家伙这次是有些认真地。 毕竟,当年那个居心叵测的女人出国的时候,小家伙连眼泪都没掉一滴。 哪像现在这副鬼样子。 “回家。” 佳人已逝,他在这里闹,于事无补。 “哥” 崔陵用哀求的神色看向这个表哥。 父母忙碌,他算是傅庭带大的,平日里有些怕他,但是他心内清楚,这个表哥最是疼他不过。 “回去。” 傅庭已经有些发怒的边缘了。 他并不是生气弟弟丢他的脸,只不过认为,都是成年人了,为什么总是失去后才后悔,早干嘛去了? 他也有心想要弥补那位可怜的女孩,但是对方是孤儿,无父无母,无亲无故,他想要补偿,都没有办法。 “嘭”,还没等傅庭把崔陵带走,原本背对着众人一直垂着头的卢钺突然转身直接朝一直发着呆的谢毓挥拳打了过去。 第111章 钓鱼 拳风狠厉、拳拳带风,像是要把人往死里打。 谢毓此时却像个不会还手的傻子,任由对方拳打脚踢。 一旁的桓钦冷眼旁观,无动于衷,甚至还想加入。 傅庭皱了皱眉,松开抓着崔陵的手,走上前去,拉开了他们。 “够了,别打了,闹什么。” “你把他打死,她也不能复活。” 虽然没有弟弟与他们之间的关系,但是到底能算得上多年认识的熟人,傅庭看着卢钺疯魔地模样,看着谢毓那张脸全是血迹斑斑的模样,也有些不忍。 想要桓钦和崔陵劝说一二,却看到二人冷漠地眼神后只能就此作罢。 “要打不要在这里打,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 最后,还是傅晟听到手下来汇报,走出来看到这对峙的场面,冷声把他们全部赶走了。 傅庭带着已经崩溃的弟弟回家,走之前看了一眼这幅名场面,突然就对这个女人有了兴趣,毕竟,江时月当年,可没能让这几个人变成这样,兄弟阋墙。 但是此时的他却并不知道,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好奇,有时候就是爱情的开始。 谢毓怎么回到家里,他已经不记得了。 脸上很疼,可是心却仿佛痛到麻木了。 他最终,还是失去了她,失去了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她。 卢钺说得没错,他是混蛋,他践踏了她的真心,以为有几个臭钱,就可以买到一切,认为一切都来得及。 是他的自大害了她,他从未关心过她,自以为自己调查出来的就是对的。 也从来没有给过她安全感,导致她什么都不敢说。 差点丧命也不去探究个真相,让她对他失去了信任。 是他,是他害了她。 他根本配不上那么好的爱。 “这件事,你就不要插手了,上面高度重视,会有专案组出手,没有公布结果之前,闲杂人等不得过问。” 这是桓钦和崔陵打电话给家里收到的统一答复,全部都心下一沉。 事情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妈?妈?你气死我了!今晚你怎么后面不见了啊?” 另一边,江时月的宴会自然虎头蛇尾的结束了,她回到和母亲同住的别墅内,生气的大吼大叫,一点都没有在外温柔婉约的淑女形象。 “啪”地一声,江母从二楼下来,看到在客厅中间大吼大叫的女儿,直接就给了一巴掌。 又看到躲在一旁不敢出声的佣人,狠狠瞪了眼已经快要30岁的她。 然后放缓了声音说道,“秦妈,你别误会,时月她今天心情有些不好,平时不是这样的。” 江时月这时才注意到,家里还有其他人,深深吸了一口气,冲着角落里的中年妇女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你跟我上来。” “啪”,一皮鞭抽在了江时月的后背上,随即出现一道红痕。 “妈?” 江时月痛呼一声。 “你还知道我是你妈?我怎么教你的?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你做到了吗?我这么多年的精心培养、悉心教育都喂了狗吗?” 江时月抖了抖,一句话都没敢还。 “说,出什么事了?” 江母居高临下地看着女儿,那姿态,不像是母女,倒像是主仆。 江时月低着头,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 所以并没有注意到,再说到“孤儿院”、“八分像”、“替身”、“车祸”、“报复”这几个字眼时,自己母亲神色的变化。 江母身体微不可查的颤了颤,随即很快镇定下来。 “我知道了,时月,你要记住,你吊了这几个男人十年,让他们在这十年内都没有结婚生子,只不过是一个替身,就让你方寸大乱?这可不行。” 江母诡异一笑。 “好了,你出去,对了,你回来之后,他们有没有找过你?” “他们”自然指的是,江母看中的金龟婿们了。 她把她的女儿培养成海王,放了十年的鱼饵,现在也该收网了。 “没没有。” 江时月难堪地咬了咬下唇,端得是一番我见犹怜。 可惜在她面前的是她那铁石心肠只把她当成工具人的母亲。 “没有?” 江母横眉倒竖,就要斥责出声。 但是看着女儿那副懦弱的模样,又想起她那早死的同样懦弱的丈夫,心里叹了口气。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她悉心培养了将近30年,她的女儿还是跟她丈夫一个性格,这让她如何甘心? 江母弯下腰,细长的美甲划过女儿精心呵护的脸蛋儿。 “你要记住,眼泪、身体,必要时可以成为女人最锋利的武器。” “可是,您不是说,身体要留到新婚” 江时月嗫嚅道,在她母亲面前,她不是光照四射的江家大小姐,也没了刚才在大厅时的暴怒,只像一个心智还未成熟的小女孩。 “可以让男人尝尝甜头。” “时月,我的宝贝女儿,你要记住,死人,是永远比不过活人的。” “幸好那个贱丫头识趣儿,自己死了,不然,敢坏了咱娘俩的大计,我要她生不如死!” 江时月看着她母亲疯魔的模样,一句话都不敢接,瑟瑟发抖, 她的父亲是江家的私生子,是江家老太爷中年时期喝多了被人算计的错误结果,是江老爷子磊落一生最大的污点。 江老太太为了丈夫的仕途不得不认下了这个私生子,养在江家,最后却郁郁而终。 所以,江老太爷迁怒到了她父亲的身上,外人只知道是父亲的性格不讨人喜欢,谁都不知道这样的故事。 而江家大伯,表面上是她的大伯,见面却连陌生人都不如。 江家注定要由大房继承,所以她的母亲,一开始,就没有把她们希望寄托在江家身上。 只因江家大伯太过强势,在她母亲说要分家的时候,冷漠地说了一句, “可以,你可以去试试。” 便吓得她的母亲,魂飞魄散,带着她连夜离开了江家老宅。 而自始至终,她的爷爷都没出现过。 她知道,她们母女俩是被抛弃了。 她们唯一的补偿就是,可以继续顶着江家人的身份在北市活动,只不过,江家的一切都和她们没有关系了。 她的母亲在父亲唯一分到的那栋别墅里抱着她哭了一夜,弱小的她只能替母亲擦掉眼泪,小声地说。 “妈妈,我有什么能帮你的吗?” “小月,小月,妈妈只有你了,宝贝,我们要在这北市立足,只能靠你了。” 第112章 真假明珠 那时的母亲,还会叫她的小名,她也还是她的宝贝。 后来,她就被母亲安排去上各种各样的专业课,靠着江家唯一大小姐的名头在北市内混迹大大小小的晚宴,小小年纪就在世家夫人、公子面前刷脸,意料之中的事,本家那边似乎默许了她的行为,但是她和她母亲也知道,这就是那边的底线了。 但是她却有些厌倦,还不到十岁的她,并不想日日夜夜地学习这些枯燥乏味的东西,顶着一张笑脸去迎人,更不想更不想去听母亲传授的那些吊男人的技巧,去听她当年是如何凭着一介舞女钓到父亲这个老实人的。 她也想和同学一样,去旅游、去游乐场、去动物园。 “妈妈,我会好好学习,工作了好好赚钱养你。我能不能不要去学这些了?” 她第一次把她的想法告诉了母亲,遭到的却是狠狠地一耳光。 她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回应她的只有母亲同样不敢置信地目光。 “江时月,你还没有认清现状吗?你真是小姐的心,丫环的身体,你以为你是什么?你以为你是江奕霖的女儿吗?你以为你真是江家的大小姐吗?你不是,你只是一个舞女和江家私生子的女儿,你父亲还死了,你和你的舞女妈妈被赶出来了!你认清一点现实好吗?” 她母亲边说边哭,那是她最后一次看见母亲哭,也是她开始喊她“时月”的开始。 虽然没有直呼其名,可是她就是清楚,那个会温柔地喊她“小月”的女人死了。 死在了现实中,死在了野心下。 但是她还是没想到,她的母亲野心如此之大,计划如此地荒谬。 “什么?你让我,同时去几个男人?” 当时只有十岁的她,一脸茫然与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的母亲。 “这叫广撒网。” 母亲一脸高深。 到后来,母亲看到她出落得越发美丽,身边的世家公子、二代们越发的多,心也越来越大了起来。 “她开始不满足于我在几个男孩间穿梭,她改变了策略,她要一网打尽,于是更改了我们的计划,开始了又一个10年的布局,而收网的时间,是我30岁。” 江时月回到房里,翻看着小时候的日记,看到了这行话。 而今天,是她28岁生日。 她在尘封已久的日记本下写下了新的一行。 “抱歉了,我付出了那么多,不可以就这样功败垂成。等你下葬了,我会去给你烧柱香。” 连她母亲都不知道,傅诗是她的棋子。 她打听到的消息,是她“故意”让人泄露的,为的不过是借刀杀人。 而那个愚蠢的傻子被送出了国,而另一个人,也选择了自杀。 这个世界上,还有谁会猜到她的身上呢? “死人是斗不过活人的,他们只能成为生者无聊后才会想起的消遣,用来寄托他们矫揉造作的情绪。” “就如同她和母亲早年还会怀念她的父亲,后来展露得多了,她的哀思、悼念,还有对父亲的爱,就变成了她们母女俩的表演工具,而那些所谓的感情,早已在一次次人前表演的泪水中,消磨殆尽。” 江时月合上了日记本,锁到了保险柜里。 连她的母亲都不知道密码,这是她人生最大的秘密。 而她不知道的是,她的母亲,也有一个巨大的秘密。 “你说什么?我刚得到消息,怎么会这么快?” “应该不会查到我头上?” “他们不会保我的!他们这些年都把我们母女俩当死人。” “你不知道江奕霖的手段,这些年都没能把他拖下水,而且那里面还有他的” 江母连珠炮似的一通怒吼,终于把对面的人逼得成功挂断了电话。 “什么玩意,真把自己当盘菜了,要不是看中京市的本家,哪个人愿意和你这个贪心的老妖婆交易。” 对面的人直接挂了电话还嘀咕了句。 “以后不用理她们了,快点收拾,我们出国。” 一旁,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凶神恶煞地说道。 “老大,真走啊?” “别废话,再不走条子就来了。不想走可以留在这里等死。” 冷冷地留下一句,中年男人走进了里屋。 而另一边,已经是深夜了,整个局里却灯火通明。 某个办公室内。 “江大哥。” 傅晟看到手机来电,直接坐直了身体。 没办法,备注上的名字,就是他们这一代大院子弟的神。 国内仅存的两位元勋之子,铁板钉钉的下一代继承人,偏偏个人能力强到离谱。 15岁和老子闹矛盾辍学被送进了军营,不靠家里,从一个大头兵干到团长,退伍那年也才21岁。 重新回去读大学,一边读书一边创业,十年不到累积了令人骇然的财富。 然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打下偌大的商业帝国后急流勇退,把公司股份划到儿子名字,打理交给小舅子和职业经理人,32岁那年才开始迈入仕途。 可以说,这位是真正的人物,军政商都有他的身影。 从来不出席任何晚宴,刚开始还有人不满,但是有人探了江老爷子的口风后,却都噤若寒蝉。 “他现在就是个疯子,你们想和疯子打交道吗?” 是的,江奕霖就是个疯子。 在他女儿失踪后,在他妻子郁郁而终后,他就疯了。 如果不是一生要强的老父亲含泪跪下求着他看看只有不到10岁大的儿子,他早就自杀了。 所以,当他听到儿子急匆匆地赶回家,告诉他,也许女儿找到了的时候,他的心跳都要停止了。 “在在哪里?” 他的声音都在发颤,他想从椅子上站起来,按在扶手上的掌心却无论如何都使不上劲。 “爸,可能情况不是太好我也不能确定。” 江浔祁。 原本的名字是江昱辰,为了提醒自己时刻不忘找回自己的妹妹,在那年自己改名成了浔祁。 “说。” 江奕霖虎目含泪,看着自己长大了的儿子,却不想这一怒吼惊动了江家老太爷。 “出什么事了?” 江老爷子已经八十好几了,却精神矍铄,拄着一根龙头拐杖走进了儿子的书房。 战乱年代,30岁才娶了媳妇。 次年有了江奕霖,那个年代体谅妻子,环境也不好,在别人家4、5个孩子扎堆的时候,他坚持只要一个。 这一生光明磊落,唯一的错误就是到了中年被人设计有了个私生子,害得老妻抑郁而终,所以对大儿子越发愧疚。 第113章 验亲 他的大儿子有出息,但是命也不好。 好不容易找了个喜欢的对象,结了婚儿女双全,结果小闺女刚出生就在医院不见了。 至今下落不明,儿媳妇走了,他们江家,还剩三个大老爷们孤苦伶仃的。 他老头子倒是无所谓,一把年纪,戎马一生,对得起国家,只是唯一放不下这个大儿子罢了。 “爸。” “爷爷。” 深吸了一口气,江奕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爸,没什么事儿,你先休息。” “我都听见了,是不是,是不是囡囡找到了?” 江老爷子突然大声问道,神情也变得激动起来。 “浔祁,你先扶你爷爷坐好,然后继续说,说给你爷爷听。爸,你先别激动,还没确定是不是。” 江奕霖让自己的老父亲别激动,但是自己的手都在发抖,根本没办法再站起来扶着父亲坐下。 当年在边境执行任务,一个人打八个,他的手,都没有抖过。 如今,女儿的一个消息,却让他全身都在颤动。 “爷爷,爸爸,是这样的。” 江浔祁已经冷静下来,“今晚是江时月生日。” 他提到这个名字时,毫无感情,就像个陌生人,而江奕霖和江老爷子则是皱了皱眉,没有说话,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然后有个女网红自杀了。” 两人的疑惑更甚了。 这二者有什么关系吗? 江浔祁没有解释什么,而是继续说道。 “自杀的女网红,是我的堂妹江时月钓的几个男人养的替身。” 江浔祁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说道。 “我已经让人去找那个网红的照片了,因为从来没有露过脸,但是能当江时月替身” 替身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你继续说,说说你了解的情况。” 江奕霖深吸了一口气,让儿子继续说,可是放在扶手上的手已经死死握紧。 “19岁,出身孤儿院,19年前的冬天被人遗弃在孤儿院外。” 不知是在想念他的妹妹,还是在想着什么。 说到这里,江浔祁一个三十岁的北方大汉已经泣不成声了。 他妹妹,他的妹妹就是出生在一个冬天。 出生没几天都被人偷走了,就是在19年前。 “那个女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江老爷子看了眼已经失语的儿子,颤声问道。 “今晚自杀了,官方还没公布结果,和她一起的还有孤儿院旁火锅店老板娘。她在遗书上说,她给阿姨那瓶是维生素,只有两片安眠药,希望官方把她阿姨送到医院。” “那她呢?我问你那她呢?” 江奕霖突然像个暴动的狮子,怒吼出声。 “她她说她吞下了整瓶安眠药。” 江浔祁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落了下来。 “爸如果她真的是小妹我们怎么办?” 他害怕父亲和爷爷看不起妹妹被人包养过。 他看完了整篇遗书,堂堂八尺男儿都留下了几行热泪。 根本不是他妹妹的错,错的是这个社会,是那几个人渣! 他妹妹有什么错? 吃不饱穿不暖活到现在,没有上过一天学,没有一个人教育过她如何成为一个好人,这个社会却还要求她有道德? 连死后都怕麻烦别人的姑娘,这个社会凭什么对她指指点点? 即便不是他妹妹,他也打算每年去那个姑娘墓前给她烧柱香。 呸呸呸,人还不一定有事,他在胡思乱想什么? “先打电话过去,问问负责的是谁?没有什么怎么办,如果真是你妹妹,生是我们江家的人,死” 江老爷子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这一辈子,送走无数战友,送走老妻,送走那个自己不喜的小儿子,现在又要送走自己素未谋面的小孙女了吗? 他上战场前,村里算命的老头对他娘说,他命硬,死不了。 是挺硬的,他的妻子儿子儿媳,都被他克走了,现在要轮到苦命的孙女儿了吗? 他想到此,也是老泪纵横,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恐怕不行,我已经打电话过去了,负责的是傅家的人。说上面下了死命令,这件事,闲杂人等不得过问。” 江奕霖回过神来,听到的就是这句话,他纵横官场多年,怎么会听不明白? “不是简单的自杀?牵扯到什么事?” 不然哪会这么严格?不然他儿子想要过问这样一起自杀案,不会这么困难。 “牵扯甚大。” 江浔祁走过去,从口袋里拿出打印好的a4纸,递给了父亲。 他没想到爷爷也在,所以只打印了一份。 “复印一份。” 江老爷子开口道,这件书房自然有复印机。 江老爷子掏出随身携带的老花镜,和儿子一起看了起来,房间变得沉默。 江浔祁却知道,这时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如果这个人真的是他的妹妹,就这张纸上的内容,这京市,怕是要变天了。 他沉默地看了眼天花板。 变天了好呀,他们江家沉寂太久了。 久到这座城里,都只记得白痴一样的江时月母女,而不知道江家的手段了。 江奕霖不知道自己是以何种心情看完这篇长文的。 当看到那个姑娘说,吃了十六年的开水配馒头,有些时候还抢不到得饿肚子的时候,当看到她说她16岁都不到一米五的时候,当她大大方方地把自己曾经被人包养的事实说出来后,他不知是想到自己在外毫无音讯的女儿,还是害怕这样的遭遇就是自己的女儿的遭遇,他低着头,眼泪啪嗒啪嗒滴落在纸上,打出一道道泪的印记。 至于江老爷子,老花镜上一片氤氲,江浔祁没敢再看。 “爸爸、爷爷,先,看看有没有办法拿到她的血液样本或者毛发样本。” 江浔祁平时话也不多,但是现在真的很难承受这种压抑的气氛。 于是便有了这通电话。 “小傅,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傅晟一惊,顿时叫苦不迭。 今晚已经有许多他同辈的大佬给他来电了,他全部推掉了。 这位不会也 难道江浔祁也? 这姑娘到底啥人啊? 第114章 不眠夜 “江大哥,我能办到我一定办,但是要是不行,我也希望你能谅解。” 江奕霖开的免提,江老爷子擦擦老花镜上的水雾,点头示意儿子让对方继续说。 傅晟不愿意,他这张老脸自然还有别的办法。 “嗯,那个女孩子,可能是我被人偷走18年的闺女。我想知道,她还好么?” 傅晟的耳边宛如一道惊雷炸响,手机都要拿不稳了。 看了眼窗外灯火通明的夜色,傅晟知道,这个天,怕是要变了。 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江奕霖不可能和他开这种玩笑,哪怕是江浔祁跪下来求他都不可能。 “周大哥,上头的命令是,不许人过问这个姑娘的生死。” 因为她是目前唯一活着的证人和检举人。 不允许任何势力知道她的消息。 但是 “我不能给你透露她的消息,但是如果你想验dna,信得过我的话,可以拿样本过这边,我这边也有专业的检测。” “如果,如果能证实你们的关系,这件事,你或者说江家才能有知情权。” “我相信你。” 江奕霖果断说到。 真不真无所谓,他能验第一次也能验第二次,这些都不用犹豫。 江老爷子也点了点头, “一会阿浔过去送和我们一家人的样本,一切就拜托你了。” 江奕霖现在位高权重,江老更是从高位上退下来的有功之臣,其实他只需要给江浔祁的样本就可以了,但是,一家人的样本送过去,也是一种警示,警示这件事,马虎不得。 果然,傅晟一听,神色一紧。 “好,这件事,我亲自去办。” “不管是不是,都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江奕霖最后,说了这么一句话,随即挂断了电话。 “爸,我托人找到了那个小姑娘的照片。” 江浔祁看了一眼手机后说道。 “拿过来我看看。” 江奕霖深吸了一口气,他也不知道这是他今晚第几次做这个动作了,比他过去一整年做得都还要多。 “是很像江时月年轻的时候。” 江奕霖看了一眼,却不能看出什么。 他没有妹妹,江时月长得很像他那个便宜弟弟,女儿肖父,他其实也不能确认他的闺女儿究竟是什么样子。 “等个结果。” 江老爷子没有去看照片,他看到江时月母女,总是能想起自己犯下的过错。 “你先把样本送过去。” 江奕霖从头上拔下一撮头发,递给了儿子。 江老爷子拔的是一根银发。 江浔祁用一个透明袋子分别标记装好,冲父亲、爷爷点点头转身出了老宅。 “爸,休息。” 说是这么说,但是江奕霖知道,今晚的江家,怕是一个不眠夜。 他不知道的是,京市内,同样有人对他的闺女儿魂牵梦绕,茶饭不思。 “你来这里做什么?” 谢毓看着出现在卧室门口的卢钺,面露不善,像是一只被人入侵领地的雄性一般炸毛。 他脸上此时鼻青脸肿的,他却无暇顾及,怒视着卢钺。 可对方却丝毫都不理会他,自顾自地走向了衣帽间。 看着衣帽间内满满当当的东西,他就知道,她真的什么都没拿走。 房子还给他们了,床头柜上放着他们给她的卡,一动不动都退回来了。 柜子里的首饰还陈列在内,密码他们也都知道。 衣服、包包摆放得整整齐齐。 她什么都没带走。 孤身来,孤身走。 果然,她要的从来都不是钱,她从头到尾要的只是那个人的爱。 可惜,到死,那个人都不爱她。 为什么,不能喜欢喜欢我呢? 你要什么,我也可以给你啊。 哪怕你要我的爱,要我卢家未来主母的位置,我都可以给你。 无非就是挨顿打。 卢家的81道鞭刑,我给你受了,你回来好不好? 没有外人知道,他爷爷当年为了他的奶奶,选择承受了81道鞭刑,九死一生,才把他奶奶八抬大轿风光娶进门。 他也可以的,他原以为他对她不是爱,只不过是一种寄托。 但是当他今夜看到江时月内心毫无波动,一心只想着她的时候,他知道他完了。 可惜她却一点机会都不给他留。 为什么,他和她,总在错过。 如果爱情要分先来后到,为什么他总是来迟一步? 卢钺靠着首饰台,滑落到地上,掩面哭泣。 房内的两人并没有注意到,隔壁的书房又来了两个人。 桓钦看着棋盘上这局残局,眼尾泛红,她答应过他,等他回来,继续把这局棋下完的。 她失约了。 呵。 小骗子。 崔陵在心中骂了一句,泪水却已经模糊了双眼。 这局棋,怕是再也没有人同他下完了。 “你后悔了吗?” 桓钦的声音响起,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问自己。 却无人应答,或许,他也不需要人应答。 “您是说?我的家人找来了?” 姜祺坐在病床上,仰头看着傅晟,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 是的,姜祺已经被转移到了部队医院,病房门口有人轮流看守,是为了她的人身安全。 “是的,对方已经提供了毛发样本,你” 傅晟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这一切,还需要姜祺本人的意愿。 也没有透露那是怎样显赫的人家,只是在床前等候姜祺的答复。 姜祺没有拒绝,因为她没有理由也没有资格拒绝。 这是姜祺梦寐以求的家人,是她能替她做的一点点小事。 何况,她已经把自己的伤疤向整个社会揭露,这时候不知她的生死还愿意来认亲的,想来也是很在意姜祺的。 只是当年不知道什么原因把人抛弃在孤儿院门口了。 想到记忆中老实木讷的小姑娘,姜祺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姜祺,安息,如果真的是你的家人,我会帮你认祖归宗的。 她那样做,其实也是动了替姜祺寻亲的念头。 她是绛柒,也是姜祺。 真的要分割,她也早就把自己当做姜祺的姐姐了。 红着眼,从自己头上取了几根头发,递了过去。 “拜托您了。” 说得下床给人鞠了一躬。 她知道,对方的职责是破案,并没有义务帮她寻亲,完全可以不理会这种事情,却还是深夜赶来医院,同她无亲无故的,能做到这一步。 比起她前些日子受到的冷眼旁观,好上太多了。 傅晟却避开了这一礼,眼神复杂地看向她。 倘若是真的,那真是落难的凤凰不如鸡了。 心里叹息一声,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第115章 鉴定报告 三天后,江奕霖看着傅晟带过来的鉴定报告,天旋地转。 “经鉴定,样本1号与委托人江奕霖先生显示两人存在生物学关系的概率为9999,为亲生父女关系。” 他找到他的女儿了,他找到他的女儿了!! “她她还好吗?” 江奕霖强忍着激动,生怕刚找着人又没了。 铁血汉子,此时竟然不敢看傅晟的脸。 “江大哥,我那边还有事儿,我长话短说。这个姑娘没啥事,人挺好,就是经历波折了些。你应该也知道,她把安眠药替换了的事情。但是她那个阿姨,如她所说,真的也是个好人。那个阿姨又把药换了过去。所以姑娘没事儿,我们局里的女同事都喜欢她,喜欢得不得了。她现在在医院住着,也没什么大问题。但是如果她愿意回家,你们愿意接收她,她可以出院回家的。” “我愿意。” 江奕霖几乎是吼出来的。 他自己巴不得现在就去接她闺女回家。 他的小闺女,出生到现在,他就见过一次,就被那杀千刀的贼人偷走了。 “江大哥你先别激动。” 傅晟都被吓了一跳。 看来他担心的那些有些多余。 “本来这事儿不太合适,因为这个姑娘她不能算是犯人,但是她是本案唯一证人,牵扯到命案,还有一些暗地的保护伞,为了她的人身安全,她其实不能回家的。” 江奕霖点了点头,他为官多年当然清楚。 也知道傅晟接下来要说什么。 “但是你们家情况特殊,安保比我们那儿有过之而无不及,我就向上面说明了下情况。上面也体谅你们失散多年,同意了这个请求。但是在案件破解之前,她还需要配合我们的调查,以及她的人身安全需要受到限制,希望你们谅解。” 傅晟点出了关键,让江家承他的情,也算是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你的好意我记着了,我什么时候能接她回家?” 江奕霖红着眼,问出了他最关心的事情。 “下午办手续,晚上你们方便的话,就可以。” “江大哥,虽然我知道你们不会,但是还是想说一句,这姑娘,怪招人心疼的,希望你们好好对她。” 这话儿,其实不该傅晟开口。 但是几天相处下来,这姑娘什么要求都没有,事情也不惹,该配合配合,该睡觉睡觉,除了让他对外说她死了以外,既安静又乖巧,惹得他们局里的女同事掉了不少眼泪。 江奕霖听到这话彻底绷不住了。 外人都说他的闺女乖,他却希望他的闺女骄纵一些,哪怕调皮捣蛋都没事,有他给她撑腰。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没人疼的孩子才懂事,这些,都不应该是他闺女的特性。 “谢谢,谢谢。” 江奕霖给傅晟鞠了一躬,吓得傅晟赶紧跑了。 开玩笑,江奕霖是谁啊? 他老子在这都不敢受这一礼,他也就想给家里混个人情,可没想到这一出。 “爸。” “怎么样了?” 江老爷子早就被惊动了,又不好下楼,如今人走了才拄着拐杖下了楼,看着儿子红着眼,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找到啦?找到我孙女了?找到囡囡了?” 老爷子拄着拐杖的手都在抖。 多少年了,明里暗里,他们花了无数人力物力,江家自己的,还有亲家那边的,江浔祁的小舅舅十几年来都从未放弃过寻找,至今都没成家,就是为了找到外甥女。 “是,就是她。” 江奕霖颤抖着手把那页纸递给了老父,仿佛有千斤重。 “好,好!”老爷子喜极而泣,也不看那张纸,“快,让人准备,什么时候能回来?浔祁呢?给浔祁打电话啊,告诉你儿子啊!” 老爷子用拐杖敲了敲傻愣愣的儿子,让家里的阿姨去收拾房间。 这是一栋三层小楼,不大,却是整个国家权力的象征。 江奕霖退伍后和父亲和解了就搬回来住了,江浔祁也在这里长大。 说句不夸张的,连一只苍蝇飞进来都要审查。 权利更迭,总是绕不开这儿。 所以傅晟才说,这儿的安保比警局有过之而无不及。 “今晚,我亲自去接。” “我也去。” 老爷子拍板。 “爸,您就在家等着我们回来吃饭。” 江奕霖却担心父亲年纪大了,情绪波动太大不好。 “那行,我在家看他们布置房间,不知道我孙女喜欢什么色?家里估计连她喜欢的被套都没有,还有衣服什么的,肯定都没有。” 江奕霖看着絮絮叨叨地父亲,有些愣了愣神,多少年了,他妈走后,父亲就越来越沉默了。 他怪过他父亲,他父亲更是深深地自责。 他不是个好丈夫,却是个好父亲。 他的父亲包容了他的全部。 他是个好丈夫,却不是个好父亲。 他弄丢了他的女儿。 这一点上,他与他父亲截然相反。 但是,他又是幸运的,他还有机会弥补,他的闺女儿今晚就要回来了。 而他的母亲,却再也无法睁眼了,这是他父亲一辈子的遗憾。 “妈,阿音,你们看到了吗?今晚,咱们家就要团聚了。” 他看着远方的天,轻声说道,风轻轻吹过,把他的思念带向远方。 果然,给儿子打过电话后,交代儿子去买些小姑娘喜欢的东西,顺便交代儿子通知一声小舅舅、岳父岳母,让他们先不要声张,他就上楼去看老爷子去了。 不出意外,看到了他爸站在他妈和媳妇牌位前絮絮叨叨。 声音很小,他听不太清,总归都是那些话,他不用听都猜得出。鼻子又是一酸,他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变得不像他自己了。 就是19年前,他抱起女儿大笑的时候,绝对不会想到,过了几天后接到女儿不见得消息后大哭。 那样的情绪起伏,不应该出现在一个男人身上。 他转身去了另一件房间,那是他们给江家的小公主准备的房间,却一直空了19年。 里面有他妻子准备的布偶玩具,有他准备的小衣服,有儿子给妹妹画的画,有父亲给准备的长命锁。 这是他们全家的痛,19年都没敢推开的门,今天终于被他打开了。 这里,也即将迎回她的主人。 第116章 还君明珠 江家大小姐,从来不是江时月。 不过是个鸠占鹊巢的玩意,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我女儿给你当替身,你也配? 还有那些个瞎了眼的草包们,有眼无珠,不识金镶玉。 被一对母女钓了十年耍得团团转不说,还要害得他的小闺女自杀,这笔账,等他小闺女回家了,在一笔笔的算。 江奕霖眼中的戾气横生,若是傅晟在这儿,恐怕才会明白,这才是江老爷子口中的疯子。 而不是那个因为失而复得的女儿给他鞠躬的中年男人。 “你的父亲和哥哥,今晚就过来接你,这是你的物品,除了你要求给桓钦的,其他的都在这儿了,你可以带走。” 傅晟回到局里,把同江奕霖说的重复一遍给了姜祺,并把亲子鉴定书交给了她。 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小姑娘,心里终于明白,那晚在侧门,那几个天之骄子为什么会为了她打生打死。 这小姑娘还以为自己只是个替身,根本不知道有人为了她在外头都快搏命了。 但是他不打算多嘴。 江家,大概也不希望女儿再想起那些过往。 人情他已经做了,公事私事都办好了,简单说了几句,他就要回去办案了。 “谢谢您” 身后传来小声地道谢。 “放心,好好活,你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他没有转身,挥了挥手。 江家真正的大小姐,在这京市,那就和长公主差不多了。 可不是好日子在后头么? “您好。” 第一次见姜祺的亲生父亲,或许以后也会是她的父亲,姜祺显然有些拘谨。 这不是她要攻略的男人,她自己也没有父亲,根本不知道如何同男性长辈相处。 江奕霖看着跟着傅晟从后门出来的小姑娘,听着她陌生又拘谨地同自己打招呼,眼眶都红了。 这是他只见过一面的小闺女,他亏欠她良多,甚至没好好照顾过她一天,她就成人了,还吃了那么多的苦。 想起女儿在自述中说的那些经历,吃的那些苦,这让他百年后如何面对他的妻子? 若不是在外头,江奕霖怕是早已老泪纵横。 “别在这站着了,人来人往地,不好,赶紧回去。” 傅晟看出江奕霖情绪有些绷不住了,赶紧说道。 “是的,爸爸,妹妹估计也累了,早些带她回家。” 江浔祁眼眶也泛红,看着自己找寻了十多年的妹妹,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对对,咱们回家,爸爸哥哥接你回家。”江奕霖连忙附和。 姜祺也有些被感染,是她的内心,或许也是姜祺仅存的感知。 那个沉默寡言、老实木讷,只希望自己能活着走出孤儿院的瘦小女孩没能实现的愿望,没办到的事,她都替她实现了。 姜祺啊,安息。 一阵微风轻轻拂过她的脸颊,或许就是就好的回应了。 “那,傅警官,我就先走了,你们有什么需要的,可以随时联系我,这些日子承蒙照顾了。” 她转身对傅晟鞠了一躬,速度太快,傅晟都来不及躲闪。 “你太客气了,我们家和你们家算是世交了,只不过江大哥这几年有些低调了,很少在北市露面,我就托大让你喊我一声傅叔。” 傅晟冲她点了点头。 结个善缘才是世家子弟的处世之道,别看有些纨绔有时候闹得嚣张,实际上成年前家里早就给过一本册子,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这些纨绔心里门清儿。 何况是傅晟这种过了玩闹得年纪,已经成家立业的人呢。 姜祺转头看了一眼江奕霖,看到对方冲她微微点头,才喊了一声傅叔。 傅晟心里一叹,不愧是江家的种啊,哪怕没养在身边,气度也不同,没有胡乱攀交情,而是询问过家中长辈才结交。 也不知道是谁前几天嘀咕这落难的凤凰不如鸡? 姜祺提着自己的帆布包,里头是她仅有的几件换洗衣服,跟着江家父子上了车。 通体一尘不染的黑色奥迪a4在夜幕中丝毫不显眼,如果不是姜祺在走过时看到那显赫的000006的车牌,恐怕就真的会认为这是一台普通的bba。 心里有些吃惊,恐怕姜祺的亲生父母家不一般,也不知道规矩多不多,她前世今生可都听说了大户人家的规矩不是一般的多。 坐上车后,姜祺胡思乱想着。 但是随即又释然了,反正她都这样了,天涯孤女,烂命一条,也没什么可失去的了。 “囡囡,可以这样叫你吗?这是你妈妈给你起的小名。” 姜祺转头,就看到自称是她父亲的中年男子小心翼翼、面露期许的看着她。 “可以的我以前在孤儿院叫姜祺。” 她也侧过脸,同中年男人认真地介绍着自己。 她继承了姜祺的一切,好的坏的,那她就有义务给姜祺的父母尽孝,虽然他们也没有养育过姜祺,但是对姜祺有生恩,而且看这个态度,也不是故意抛弃的,怕是有什么隐情。 如果相处融洽最好不过了。 “祺,这是你爷爷给你取的名字,当年你的包被上每一个角落都绣上了这个字。” 江奕霖嘴里念着这个名字,眼里已经蓄满了泪水。 “我是哥哥,江浔祁。” 前面驾驶位传来一道声音,是刚才的年轻男子,姜祺也听到他叫江奕霖爸爸。 “爸爸哥哥。” 姜祺也没有矫情,她接收到了某个信号,这家人,从未放弃寻找过姜祺。 不然,好好的改什么名? “诶。” “好、好。” 江奕霖等这一声爸爸等了十多年,这时候也忍不住老泪纵横,姜祺看不得一个大老爷们因为自己哭成这样,连忙从布包里拿出纸巾递过去。 “爸,别哭了,这不是回来了吗?” 谁知江奕霖听到以后更伤心了。 他闺女找回来了,没责怪他一句,还安慰他让他别哭了。 他宁愿她问他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来找她云云,而不是懂事的安慰他别哭了。 做家长的都这样,既想孩子懂事,又不愿意孩子懂事太早。 前头开车的江浔祁眼前也升腾起一片雾气。 “爸爸,您给我介绍下家里有什么人?” 见状,姜祺只好转移了一个话题。 第117章 团聚 “诶,家里还有爷爷在等你,你妈妈在你被人偷走后没多久就郁郁寡欢走了,你奶奶也走得早,现在家里就三个大老爷们。” 江奕霖擦了擦眼泪,明白女儿的一片好心,跟她介绍起来。 至于江时月母女,江奕霖从来不认为那是他的家人。 “爷爷身体好吗?” “好,他想跟过来的。但是你爷爷八十好几了,也不太方便出门,我们就让他在家里等着。” 江奕霖没说的是,他老子不适合出现在大众前,到了那个位置,就算退休了,一举一动也牵扯甚大,何况是出现在警局门口。 “没事,一会就能见着了。”姜祺笑了笑。 “房间还是你妈妈十几年前给你布置的,你进去看一眼再拆。” 提起早逝的妻子,江奕霖又眼圈泛红。 她觉得他一年的眼泪都要在今天流光了。 “不住那间房行么?家里还有其他的房间么?” 姜祺沉默了下,感受到了来自家人的爱,又想到江奕霖说妻子已经过世了,这是她亲手布置的房间,也有些不愿意拆。 “拆了,妈妈知道了,一定很开心,这间房能再次被她的女儿住上。” 许久不说话的江浔祁突然说了一句。 “好。”姜祺点了点头。 “下午我让秘书去选的东西,给你买的,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先用着,到时候让人送册子到家里挑,或者订做都可以。” 江浔祁没所谓的说道。 他无心仕途,继承了父亲早些年打下的商业帝国,虽然没有几千亿,但是一千个小目标还是妥妥的。 早些年是小舅舅和职业经理人再打理,他成年以后小舅舅退居二线,职业经理人也退休了,重担落到了他的头上。 “没事,我有衣服。” 姜祺没所谓地笑了笑。 她穿得华服,也披得麻布,这些都是身外之物, “爸,能不能让哥哥明天替我去给洪姨上柱香。” 沉默了下,姜祺说道。 洪姨昨天就火化下葬了,葬在了她买的墓地里,她行动受限,不能前往。 她没想到洪姨一心求死。 她想过,洪姨活着,跟着她,或许她会有破绽、马脚被人抓住。 但是那都不能成为她要洪姨去死的理由。 一个谎话要用一千个去圆,那就累一点好了。 洪姨,算是她和姜祺唯一的亲人了,她总不能为了她自己,就真的让洪姨去死。 至于她,这是一场豪赌,赌赢了,她有了翻盘的把握,赌输了,那就死了。 她前世见过太多了。 赤手空拳的妓,拿什么和富家公子谈尊严呢? 无非是心一横,头一撞,贱命一条罢了。 “爸爸和哥哥下午去过了。” 江浔祁回答道。 他下午没去给妹妹买东西,就是因为父亲提出要去给洪姨上柱香。 姜祺也没想到会有这个回答,默了默,“谢谢哥哥,谢谢爸爸。” 姜祺要是能等到今天,应该会很幸福。 “一家人,不用说谢字。” 江奕霖说道。 “爸,到了。” 江浔祁突然开口。 姜祺抬头看去,这是一片静谧的区域,全部都是错落有致的别墅,隐藏在高矮不一的大树中,私密性很好。 但是这都不是重点,重点居然是门口站着四位荷枪实弹的卫兵,让她吃了一惊。 “您好。” 士兵小跑过来,敬了个礼。 “我下午打过申请,这是我的女儿,以后会日常出入。” 士兵锐利的视线扫过,姜祺镇定地看了过去,对方却已经收回了视线。 车窗合上,大门打开了,江浔祁重新启动车子。 “这里的规矩多了些,没关系,回家了就好了。” 江奕霖冲她解释道。 姜祺点了点头,心里却愈发的震惊与好奇。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姜祺的亲生家庭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家? 她也算是住过高档小区见识过上流社会的人了,但是,门口有卫兵把守的小区,她真的只在电视上见过 但是人家不说,她也不好意思问啊? 但是江奕霖何等人物,注意力一直就在小闺女身上,此时看到她疑惑的眼神,解释道,“你爷爷从前对国家有功,国家记得他,让他住在这儿养老。” “爸爸的级别还住不到这里,几年后应该可以。”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透露出这个男人浓浓的自信与野心,同刚才还哭红了眼的中年男子截然不同。 “哦。” 姜祺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好像抱到大腿了。 “安心在家,国内除了那儿。” 江奕霖面带深意的指了指一个方位,才继续说道,“就属咱们小区最安全了,等那些人绳之以法,我的闺女儿想去哪去哪儿。” 而姜祺,心里的震惊已经无以复加了。 她曾经管中窥豹,窥探过天上明月的一角,触摸过天上谪仙的衣角,她以为那就是她此生得见的最高了,没想到 如果她父亲没有吹牛,她没有理解错的话 “妹妹,到家了。” 江浔祁把车子驶进了大院的最深处,转头对姜祺说道,没有人能知道,他此时平静的面庞下激动的心情。 他等这一刻等了19年,那天爸爸说放学接他去看妹妹,没承想,满心欢喜等来的却不是爸爸,而且警卫员过来接的他,到家之后,爷爷沉痛的告诉他,妹妹不见了 他当时有些懵,呆呆地问爷爷,“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爷爷沉默不语。 那是他极少见爷爷这般的模样。 姜祺推开车门,就看到庭院之中站了个老人,老人精神矍铄,看到她已经神情激动,眼眶发红,甩开警卫员的手就要冲她而来。 像极了许久未见孙女的慈祥爷爷。 但是姜祺此时大脑已经当机了。 她在新闻和图册上见过这位老人 桓钦给她看过。 指着上面另一位老人自豪的说这是他的父亲。 而另一旁的老者,显然和她眼前的这一位重叠了。 她后来去查过,他是江时月的祖父。 所以,姜祺和江时月是姐妹?? 那样一来,两人容貌上的相似度就说得通了 姜祺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老爷子就已经握住了他的手。 “囡囡,我是爷爷。” 看着眼前老泪纵横的老人,姜祺实在没办法和桓钦口中赫赫凶名的“战神”联系起来。 “爷爷好。” 第118章 转世之谜 “爸,咱有话进去说。” 江奕霖下了车,看到老父亲哭得跟个孩子似的,心里也难受。 印象中,除了他妈和他爹老战友过世那天,他老子就没这么哭过。 “孩子回来是喜事,您哭啥。” 说是这么说,江奕霖父子俩也眼眶发红。 姜祺扶着老人进了屋,老人干燥温暖的手一直紧紧握着她的,像是害怕下一秒松开以后她就不见了那般。 期间有佣人端上来了果盘和茶水,姜祺想要接过,却被江浔祁拦下了。 江老爷子叹了口气,江家父子也是沉默不语。 江家权势显赫,但是江家女眷命运都实在坎坷。 也不知道是不是三个大老爷们命太硬。 “妈妈她,是怎么样的人呢?” 姜祺也想自己娘了。 “浔祁,去给你妹妹拿妈妈的照片。” 女儿想了解母亲,江奕霖哪有不肯的道理。 江浔祁连忙起身去拿相册,母亲、奶奶的都一并拿来了,江老爷子和江奕霖一左一右,随着姜祺翻阅照片的手,一点一点给姜祺讲述每张照片背后的故事,这个家的记忆开始跃然纸上。 有时候,照片这些承载记忆的媒介的作用,就在于此。 “妈妈和奶奶,年轻的时候都好漂亮。” 姜祺由衷地夸道,但是她没有说的是,她发现了一个秘密。 照片上的女人,除了发型以外,同她前世的娘亲,如出一辙的相貌。 她抚摸相片的手不自然的握紧,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 那些梦,重合的人名,一样的相貌,除了提醒任务没有其他作用的系统 她真的是因为机缘巧合才来到这个时代的吗? 同时她也发现了,这个家,没有任何江时月存在的痕迹。 不管是父亲口中,还是爷爷口中,都没有丝毫要向她介绍江时月存在的意思。 这就很值得玩味了。 毕竟,江时月在外,一直都打着江家大小姐的名号行走 但是,真正的江家,却似乎并不把她看在眼中。 她原本以为是她父亲和大哥不喜江时月,所以不曾提及。 但是,入了门以后,连江老爷子都不曾提起过她。 江家,自然是江老爷子说了算。 但是,江老爷子也从未提及。 那就很奇怪了。 看江老爷子的态度,也不像是重男轻女的啊? 没看她大哥 江老爷子入门到现在,正眼都没瞧过这大孙子的。 她都做好准备一会被要求和江时月和平共处了。 江老爷子毕竟年事已高,和她说了会儿话就被警卫员劝诫上了楼睡觉,像个老顽童一般同她约好了明早一起吃饭,这才肯上楼。 “囡囡,爸爸带你去看看妈妈给你布置的房间。”目送老爷子上楼,江奕霖这才对女儿说道。 其实应该下午就拆掉,布置好新的房间的。 但是他实在舍不得,他想让女儿亲眼看一眼她母亲最后留给她的东西。 这间房,代表了一个母亲,满满的爱。 期待她孩子的降生,期待她孩子成人。 可惜她没能亲眼看到这一切。 “孩子,打开,这里面是你妈” 江奕霖说话带着重重的鼻音,一句话都说不完。 姜祺心情也很沉重,她原来以为不过是替姜祺完成心愿,却在看到那张照片后变得茫然。 她究竟是谁? 是绛柒,还是姜祺? 怀着这般疑问,她推开了这扇门。 屋内有些灰尘,毕竟尘封了将近二十年。 房间内的一切,都是18年前的摆设,粉色的床单、枕套、蚊帐,甚至还有款式怀旧的布偶娃娃,桌子上有两个精致的盒子。 “我可以打开吗?” 她看向江奕霖。 “这屋内的一切,都是你的。” 姜祺轻轻打开,是一把长命锁,和一个玉佩。 “这是你爷爷给你准备的,这是你外公给你准备的。” 江奕霖说道,“你小舅舅这么些年一直没结婚,早些年帮我打理公司,这几年你哥哥长大了,他就去做慈善去了,也一直在找你。家里一直在行善积德,希望老天有眼,保佑我的小公主在外能过得好些。可是” 江奕霖一想到女儿自述的那些遭遇,已经泣不成声,他很想骂贼老天,他做错了什么,要这般惩罚他的女儿,拆散他的家庭。 “没关系,爸爸,行善积德是好事。” 姜祺看着他一个中年男人哭成这样,心里也很不好受。 “小时候我也曾想过,为什么我的爸爸妈妈不要我了,为什么我没有爸爸妈妈。不过还好,大家都没有,小孩子嘛,其实也没想太多,都过去了,我现在也有家了,爸爸别哭了。” 可惜她眼前这对哭得稀里哗啦的父子俩,大概永远不会知道,他们的女儿\/妹妹,永远回不了家了。 但 她对她的重生,也开始起了怀疑,但现在还没有办法得到答案。 没关系,无论如何,以后这就是她的家,眼前二人就是她的父亲兄长了。 “那些欺负你的人,爸爸会去收拾他们的,我们江家沉寂太久了,他们都当我们家不存在了!” 江奕霖接过宝贝女儿递过来的纸,擦了擦脸,换上了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 “爸,江时月是我的?” 姜祺还是没忍住,问了出口。 “是爷爷的私生子的女儿。” 江浔祁开口说道,“同咱们家没有关系,你只要记得,你,哥哥,爸爸,爷爷,我们才是一家人。至于其他的阿猫阿狗,不需要理会,你才是真正的江家大小姐。” 这是来自江家的继承人,江浔祁铁板钉钉的言论,若是传出去,怕是整个京市都得震一震。“那爷爷?” 姜祺有些震惊,江老爷子看起来不像这种人啊? “是被人设计了的,等发现的时候,那个女人已经把孩子生下来并且自杀了。” 所以才只能养在他母亲名下,真是够恶心人的。 那个女人恶心了他母亲一辈子。 他弟弟恶心他还不够。 生下来的女儿也如出一辙。 江奕霖已经不记得所谓的侄女长什么样了,但是这笔账,他会好好跟她们算。 “爸爸,这件事我想自己解决。” 第119章 祭奠 姜祺沉默许久,感动于来自家庭的庇护,也第一次,感受到了除去母亲之外,其他人的关怀。 但是她这个人就是这样,别人对她越好,她就越舍不得利用别人。 洪姨是这样,江家父子也是如此。 她在那几个男人身边挺久了,他们的家世她也都知晓一二。 唯一能和他们家相提并论的,就一个傅家,还是崔陵的母家。 她认亲,不是为了把姜祺家里弄得家破人亡的,但这样的家庭给了她底气。 “你怎么解决?你” 江浔祁急了。 姜祺却笑了笑,“家里对我很好,想补偿我,我知道。但是我是成年人了,自己的事情,我希望自己解决。” 她的眼界其实也就这么点大。 你喊她玩商战、谍战,她也搞不来。 真要较真,他们也是受害者。 但是他们也是帮凶,沉默地帮凶。 其实姜祺的心理也很复杂。 但是她不想把这件事弄得那样复杂。 “可以让我试一试吗?” 她笑了笑,“曾经的我没有退路,现在我有家了,要是我搞砸了,是不是还可以回家哭?” 她想让气氛变得轻松些,却没想到又把父子俩搞哭了。 她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又哭了。 男人都那么脆弱的吗? 他们显然还想说些什么,此时门口却传来一道声音,“让她做她想做的事情。” 是江老爷子放心不下,又跑下来看看。 “爷爷。” “爸。” 江奕霖也不太愿意。 “孩子总归要长大,我们在背后多看着些就好了。” 江老爷子别有深意地说道。 江奕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 “但是爷爷希望你,计划周全,决定了就不要后悔。” 江老爷子看向她,一脸慈爱地叮嘱道。 “好但是爷爷” 姜祺有些迟疑,“我的计划也针对堂江时月,没关系吗?” 江老爷子面色不改,似乎姜祺只是提到了一个陌生人,开口说道。 “我江建邦,只有你一个孙女儿。” 姜祺愣了愣,她只听说过爱屋及乌,没想到,江老爷子把这个恨屋及乌,更是展现的淋漓尽致。 江浔祁想到别家的千金五岁就环游世界了,他妹妹五岁都吃不饱饭,长大了给他找几个妹夫算什么? 不得不说,人类的本质就是双标,江时月设计吊了几个人十年他看不上,他妹妹说啥那都行。 但是人心本来就是偏的,这才是江家一脉相传的本质。 他本来还想劝导妹妹,你大好的人生何必浪费在几个人渣身上。 爱情美满,事业顺利,家庭和睦,才应该是江家小公主的人生。 但是仔细一想,如果妹妹这样做可以开心,那又有什么所谓呢? 有谁规定,他妹妹就一定要按照别人家的小公主路线走? 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人生。 如果能有选择的权力,就更好了。 刚好,他们家其实不太爱管孩子的发展。 从他父亲奇怪的事业路线,到他在一众人不解的目光中从了商。 那他的妹妹,为什么不能走一条自己想要的路呢? 不论如何,他都会守护好江家,守护好他的妹妹。 这是母亲,临终前唯一交代他的事情。 是遗言,也是责任。 几天后,是洪姨的头七。 姜祺没有能前往,只能默默对着墓园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 这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给她温暖的人。 江奕霖和江浔祁大清早就过去了。 混在人群之中,令他们都没想到的是,居然会有那么多网友前来祭奠“她”。 江浔祁和江奕霖混在人群中,居然还有志愿者给他们送香。 江奕霖用眼神示意儿子问问,为什么这么多人。 他们是怎么知道这里的? 因为警方其实只是公布了二人的死讯,以及案件侦破大致的进展,并没有公布墓园的位置。 “您好,请问你们也是来?” 江浔祁故意模糊了来意。 “是啊!你们也是来拜祭洪姨她们的?我是姜祺的粉丝呀!我看了她发的动态,唉,以后每年我有空都过来给她们上个香。” “诶,看网上说,这件事牵扯很大,还在侦破,已经设为最高级了。” “唉,希望早日抓到那些杀千刀的人,早日还他们一个公道。” 来这儿的人其实都互相不认识,但是都是为了同一个人而来,有人打开了话匣子,顿时你一言我一语说了起来。 江奕霖有些感动,又有些心疼和骄傲。 骄傲的是,他闺女,能得到这么多人喜欢和纪念。 但又心疼她的过往。 把自己的伤疤揭开给整个社会观摩,需要多大的勇气呢? 当时怕是也抱了必死的决心? 桓钦同崔陵是六点就来了的,是最早得一批人,他们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来,只好连忙带上墨镜和帽子,急匆匆的上香离开。 没办法,他们即便不害怕自己被认出来,也怕又传出些风言风语,扰了她的清净。 所以同江奕霖和江浔祁擦肩而过。 江奕霖看都没看他们一眼,江浔祁倒是捏紧了拳头,却想到今日此地不合适。 改日,改日他一定狠狠教训这几个有眼无珠的王八蛋。 谢毓和卢钺又是差不多一个时间到的,看到人山人海的场景皱了皱眉,却没有清场的打算。 被这么多人记得,你应该会开心? 谢毓祭拜完姜祺的墓碑,仰头看着阴霾的天,同他的心情一样。 毛毛细雨落在卢钺的脸上,他丝毫未觉,看着墓碑上的字发着呆。 “这里埋葬着姜祺,一个渴望爱与自由的灵魂。” 他从来不知道,她是孤儿。 他没有专门调查,只是看谢毓那么喜欢,才动心。 敷衍功利的开始,谁也不会想到换来撕心裂肺的结局。 “对不起。” 他在墓碑前,小声地说道,希望香火真的能作为人鬼沟通的媒介,把这声迟来的道歉带给她。 傍晚,下了班的傅庭来找酩酊大醉后又回到墓地的崔陵。 看着这个不人不鬼的表弟,刚刚秘书告诉他崔陵已经将近一个月没有工作了,违约金他都给了不少,偏偏他没有办法责怪任何人。 难道要他说,“那个女人失去的只是她的生命,而我弟弟失去的是生活的乐趣吗?” 他傅庭是淡漠,不是冷血无情。 第120章 心理障碍 “崔陵,你好好看看,这是哪里?” 他直接示意身后的保镖不用跟上来,他把手里的醉鬼提了上来。 “嗝。”酒鬼打了个饱嗝,认认真真的开始听话环顾四周。 “这是哪?”话还没说完,他就看清了墓碑上的字,呆呆地看着他哥。 他像是一个不愿面对现实的孩子,却直接被人捅穿了一切。 “呜呜,哥,她没死是不是?她没死!” 幸好此时夜幕降临,墓园空空如也,只有他们一行人,还是傅庭特意打点过后留的门。 否则,娱乐圈的顶流,在一个女人墓碑面前嚎啕大哭,一定能让某个数据平台的工作人员加班一晚上。 “为什么?为什么要带我来这儿?” 他还想像小时候那般在他哥哥面前撒泼打滚。 可是对上的却是他哥哥那张月色下看不清表情的脸。 “阿陵,今天是她的头七。” 那道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似一道惊雷,直接把崔陵劈得呆若木鸡。 他像个被人欺负了的孩子,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大哥。 “阿陵,你该长大了。” 傅庭看着呆坐在地上的弟弟,突然叹了口气。 “崔陵,你什么时候能长大?” 这两句话,由不同的人说出,此时却在崔陵的脑子里交织、回响,令他痛不欲生。 “哥哥,什么才叫做长大?” 他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问自己的大哥。 “我不知道。” 傅庭默了默,却没有给出答案。 这种玄而又玄,没有边界的东西,谁又能给出具体答案呢? 但是,他没有告诉他弟弟,成长的代价,总是巨大的。 没有再理会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弟弟,他从保镖手里接过香,一个一个墓碑祭拜了起来。 月色中,男人那张冷峻的脸看不出任何特别的神色,可是眉头却微微皱起。 为什么,姜祺这里,盛放骨灰盒必须要打开的盖子,却丝毫没有被打开过的痕迹? 他又把视线移向了洪姨那儿,确认过,有松动的痕迹。 墓园有灰、有雨水冲刷下来的土,盖子的缝隙间总是会有一些尘封的印记。 旁边的墓地,有被人动过的痕迹,而姜祺的没有。 可是,官方通报明明说-洪姨和她,是同时死亡。 可洪姨得骨灰安置了,她的呢? 那就只有一个结论了,她没死。 饶是见多识广的傅庭,也被自己的猜测震惊到了。 她想要做什么?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傅庭突然觉得头痛欲裂,有些许画面脑海里闪过。 “哥,你在想什么?” 终于愿意面对事实的崔陵给所有人上完香,转头看见他大哥在发呆,顺嘴问了一句。 “没事。” 傅庭潜意识直接回答了这一句。 他的理智告诉他,他应该把推测告诉他弟弟,这样弟弟或许能好一些。 可是,他的潜意识却替他做了选择。 坐在回去的车上,他开始回想,两天前去心理会诊的场景。 “你是说,你对一个女人感兴趣了?” 桌子的对面,他长达十年的心理医生乔治喝水都差点呛到了。 “哦天啊!傅,这对你来说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他有情感障碍。 或者说,他不知道什么叫做爱。 他是父母眼中的完美儿子,学业优秀,为人沉稳,不用家长操心的别人家孩子。 直到,他18岁那年,按部就班地交往了一个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 却在交往三个月后被泼了一盆水骂他装直男骗婚,理由是在一起三个月他们还没有拉过手。 并且一起出去旅游她半夜潜入他的房中他都不碰她一下云云。 后来好几次,他又换了好几个女朋友,他才认清了真相。 他不是gay,也不是不举,他只是,单纯地,对这些女人没有兴趣,或者说,没有性趣。 他去做过身体检查,给他做检查的男科医生甚至还多看了小兄弟几眼。 最后告诉他,你也许是心理问题。 逃避从来解决不了方法,这是他的人生信条,于是他下午就去了心理会诊。 得出结论,他对异性有情感障碍。 他当时就反对了这个观点。 他不恐惧异性,并且主动交往女朋友,怎么就算情感障碍了呢? 当医生问他,你有过情感创伤么? 他说没有。 当医生问他,原生家庭关系如何? 他说父母和睦,他也很爱他的家人。 这下连医生都开始皱眉了。 “那你小时候有什么心理阴影?” 他还记得那句原话。 他依旧说,没有。 “我可能需要,对你进行一点心理催眠,才能知道你内心的真实想法,也许你把某些记忆,隐藏了,连自己都不知道。” 房间内安静了许久,当时还很年轻的乔治对他说道。 他听后本能地想要抗拒,因为他认为他不需要。 再者,催眠已经算是一种侵犯了,他认为。 他是一个领地意识很强的人。 “你身体没有任何问题。” 乔治瞥了眼他的体检报告,继续说道。 “也不是gay,愿意同异性交往,但是不愿意接触,不愿意有亲密关系。” “那就只能是心理原因了。” 他的眉头紧皱。 “其实你年纪还小,也许是潜意识不想这么快成人也说不定。” 乔治显然开了个玩笑。 只要是正常男人,14\/5岁就会有冲动,开始启蒙。 他这样,显然已经不太对了。 18岁的处男比比皆是。 但是18岁对性爱没有任何想法的男士 说实话和尚也不行,何况他一直认为自己是正常男人。 “那就催眠。” 他迫切地想要知道原因。 但至今没有任何结果,他的脑海当时闪现过一些画面,但是他自说不出来。 乔治告诉他,只能暂时当做情感障碍来医治。 他的状况,不是出于所谓的保守,而是来自内心的抗拒。 有些啼笑皆非。 可是一切又那么地有理有据。 于是,他开始秘密治疗,这成为了他和乔治的秘密。 也成为了他30岁都未婚的真正原因。 圈内隐隐约约有传他不举,甚至还有传他是gay,女朋友都是烟幕弹,他父母也曾经多次暗示。 都被他用基督教徒的名义给敷衍过去了。 但只有他自己清楚,他是无神论者。 每个月去一次教会或者募捐都是做给别人看的。 为的是掩盖他的心理障碍。 第121章 大义灭亲 他问过乔治,他这样和不举有什么区别? 乔治很认真地告诉他,心理上的,还有的治疗,生理上的,可能要发生医学奇迹了。 当时的话语回想起来还是有些幽默,可是现在的他却笑不出来,因为他已经医治“不举”十年了。 他原本以为,他这辈子也就这样了,直到那天,在收到姜祺自杀信息送崔陵去警局的那天,他做了一个梦,梦很长,以至于当他醒过来已经是第三天了,他觉得荒谬,梦里的一切都那么真实,就像曾经发生过一样,而梦中那个叫绛柒的女人,却和那个叫姜祺的女孩长的一模一样,甚至于,她们都已经香消玉殒了 他觉得他要疯了。 于是第二天,他就出现在了乔治的办公室。 当乔治一脸激动地说他有救了的时候,他却沉着一张脸告诉乔治,那个女人,几天前死了。 “oh!y god!”乔治痛苦地捂住了头,看起来比他还痛苦。 他也叹了一口气,已经决定了,性冷淡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他也不再纠结这件事,他决定和自己和解。 没有谁的人生可以完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遗憾。 何况他也不是不育,也不是不举,只不过是有点心理障碍罢了。 只是他越试图安慰自己,就越无法摆脱脑子里的那个梦,或者说,上一世。 上一世,他去晚了,没护住她,这一世,又晚了一步。 难道他们注定阴阳两隔吗? 但是,再怎么,都无法改变,这个女人,已经死亡的事实。 所以他和他的心理医生才会那般的绝望与沮丧。 但是现在,他仿佛一个绝处逢生的旅客,在沙漠中,找到了一丝绿洲的线索。 这让他,怎能放弃? 哪怕只有一线生机,他都不会放过。 回去的路上,他暗自下了决心。 看了一眼哭累了睡着了的弟弟,他心里一叹。 阿陵,你就当她死了。 哥哥会替你找到她,然后照顾好她的。 三个月后。 一则通告直接在某平台上“爆”了。 “经过我们3个月坚持不懈的努力,联合官方打击掉一伙黑恶势力,涉案人员高达三位数,涉及我国境内多个重要城市。该组织从事犯罪活动将近30年,其中,涉及有数起命案,就包括前段时间的车祸肇事逃逸事件。” “种种恶行,令人发指。除了该组织重要成员代号为首领的中年女人并未落网外,皆已全部移交法院,案件办理需要时间,请民众不要听信谣言,耐心等候审判。” 第二则公告,则是关于菊姨的详细信息。 “现向社会公布,犯罪嫌疑人首领特征,据该组织的人透露,首领在30年前就加入该组织,是组织的元老,但是从未露面。曾经多次在北市接应他们,本案的关键证人柒柒女士(代号)就是19年前被首领故意遗弃在孤儿院门口的。” “据悉,首领早年在夜总会上班,认识了该组织老大,一拍即合,创立了这个可怕的势力。此为首领的声音特征,现在像广大网友征集线索,希望早日抓捕嫌疑人归案,将犯人绳之以法,还被害人一个公告。” 江时月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早年在夜总会上班”这几个字眼时,手都在发抖。 京圈里少有人知道,她母亲,可谓是麻雀飞入了枝头当上了凤凰。 在她父亲被爷爷厌弃后醉酒爬上了父亲的床,未婚先孕有了她。 虽然父亲是被江家所不喜的少爷,可到底认在周老夫人名下,同仅仅只是舞女出身的母亲的距离,宛如天堑。 她鬼使神差地,点开了那段“首领”的录音。 刚听了第一句话,就尖叫出声,手机丢得老远。 “怎怎么可能?” 她喃喃出声。 她不敢置信地跌落在床上。 她知道母亲有一颗虚荣、攀比的心,甚至还很贪心。 但是她从未想过,她居然敢 她是疯了吗? 被抓到以后,她怎么办? 作为嫌疑犯的女儿,她要怎么办? 可是她重新拾起手机,看到警方通报上触目惊心地数据,只觉得眼前一片天旋地转。 她的手都在不自觉地发抖,“怎么办?怎么办?”她喃喃自语。 难怪她妈妈最近总是心神不宁,神出鬼没,连她最关心的“进度”都不再过问,原来症结出在这儿。 她要怎么办? 她要怎么办才能翻盘? 想起她吃过的苦,受过的罪。 她不能就此倒下。 对于母亲一开始就有些疯狂的“剧本”,她从一开始的抗拒,到后来的沉迷。 是的,沉迷。 她享受众多世家子弟围着她团团的快乐,那种京城名媛用仿佛刀子一般的目光投在她身上时,她非但没有感到害怕,而是有种隐隐的自豪。 你们父母宠爱、长辈看重又如何,你们欣赏的天之骄子眼中只有我。 你看,我走了十年,他们依旧只愿意找个像我一般的替身,都不愿意多看你们一眼,就是最好的证明。 所以,当她发现姜祺的存在时。 是既愤怒,又得意的。 愤怒的是有人做到了她都没有做到的事。 得意的是,那个人不过是她的替身。 人,有时候就是那么矛盾。 “喂,您好,我要报案。” 她闭了闭眼,咬了咬牙,做出了她此生最疯狂的一件事。 “我要举报我的母亲,她极有可能就是首领。她的声音和首领一模一样,我挣扎了许久,希望你们能秘密调查一下她。” 她拿着电话的手都在颤抖,眼睛里却全都是疯狂。 妈,抱歉了。 是你教我的。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我们的宏图伟业,星辰大海,就交给我一个人去实现。 当姜祺看到江时月的记者发布会的时候,已经是一周后了,她已经解除了行动限制,正在一步一步思考接下来的事情的时候,哥哥给她打电话,说首领找到了。 但是哥哥的语气却有些不对劲,她没多想,打开手机,却看到关于江时月铺天盖地的新闻稿。 “我很抱歉,生养我的母亲,是这样的人。偷偷瞒着我们家,做了这件事” “我们江家,对于我母亲的行为,丝毫不知情。而认识那个所谓的组织头目,也是她嫁给我爸爸之前的事情了。我也是听到警方公布的录音才辨认出来” “很抱歉,我也是纠结了许久,才做出这样的举动。” 第122章 告别过去 姜祺勾了勾唇。 有意思。 如果不是她与她有仇,又知晓她并不是如此简单之人,怕是真的会被对方这副盛世白莲的面目给骗了过去。 看了眼评论,果不其然,都是清一色地夸奖,只夹杂着少量的质疑声。 “30年前的事情了,这个江时月的资料上也才28岁啊,这么说来她确实可以说不知情。” “这波大义灭亲我给满分,小姐姐人美心善还明事理。” “虽然但是,也太狠了?那是自己亲妈?” “支持小姐姐大义灭亲。” 看了两眼她就没兴趣了。 可是不得不说,她的好堂姐,这一招实在是高。 既给自己博了个好形象、好名声,又把自己从这件事里摘了个干干净净。 还顺便坐实了自己坊间江家大小姐的传闻,让江家只能承了她的情,也让姜祺又吃了个哑巴亏。 好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 好一朵大义灭亲的盛世白莲。 这女人,运气确实好。 误打误撞,却全都在点子上。 江家确实可以自证清白,说受害者是他们家的亲生女儿。 可“姜祺”已经死了,此时若是公布这一消息,今后姜祺还能认祖归宗吗? 若是不说,有心之人说江家同流合污,是所谓组织的保护伞,这件事,可就不一样了。 关键是,江时月并不知道,“姜祺”就是江家人,还能误打误撞到这个程度,一石二鸟,不得不说,多少有些运气成分相助了。 该说不说,姜祺和江时月,一样的果决、狠厉。 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 明知道把母亲送进去以后,最轻无期徒刑,最重就是死刑,她依旧没有太多犹豫,在短短时间内迅速做出取舍,舍车保帅,这一点,姜祺都自愧不如。 姜祺随即自信地笑了笑。 可是,我亲爱的姐姐,连唯一的母亲都失去了,你不会以为,你还有退路? 身份地位调转了,你,变成了那个没有退路的人。 接下来,你会怎么做呢? 我十分期待呢? 姜祺自己都没有发现,这些日子以来,她似乎越来越自信了。 白天同江老爷子下下棋,回房间里看看书,晚上一家人一起吃饭,江奕霖每天按时下班,江浔祁也饭点就回来。 连江老爷子的身体检查的时候医生都说果然心情好身体就好了。 江浔祁给她买了最好的录像设备,还有几把名贵的琴。 她没有客气就收下了,她开始明白,对待真正对你好的人,太过客气反而会伤他们的心。 如若真认为受之有愧,那不如就以真心换真心。 晚上吃了饭陪爷爷散散步,和爸爸聊聊天,然后哥哥陪她上去录曲子或者录舞蹈视频。 她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她想要把所学传播,不想让她所学、所爱,消失在历史的洪流之中。 哪怕,能勾起一点现在的人们对民乐的兴趣或者愿意了解,也是好的。 她的人生已经进入了新的阶段。 复仇,似乎已经不再难如天堑,她也逐渐将注意力分散开来。 “囡囡,你不再是一个人,你有爸爸,爷爷,哥哥。我们是一家人,你得选择爸爸尊重,但是爸爸希望你的生活不只有仇恨,我的小公主,应该生活在阳光里,沐浴在温暖中。” “你可以自由的去做你想做的事。喜欢的,想要的,能让你开心的。如果报复可以让你开心,那你就去。但是我希望,除此之外,你还能有别的生活,而不是满心满眼的复仇,这些人算什么呢?是不是?。” 那晚的最后,江奕霖这样说道。 姜祺愣怔片刻,才点了点头。 她曾经认为不可逾越的高山,不可触及的明月,在她父亲的眼中,原来什么都不是? “你想做什么,爸爸都支持你,我只希望,我的小公主能够健康快乐。” 江奕霖说完,摸了摸她的脑袋,离开了她的卧室。 夜深了,虽然是父女,但是该避的嫌他得避。 她的心境突然豁然开朗,仇恨的土地上,开出了名为“希望”的花朵。 只能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江家三个男人,都是很豁达开朗的人,也同时具有大智慧、大心胸。 姜祺同他们一起生活,久而久之,自然发生了改变。 绛柒的曾经是什么? 暗无天日的调教,没日没夜的练习。 周遭除了女人就是龟公,说白了眼皮子薄见识浅还相对刻薄。 而姜祺有什么? 吃不饱的三餐,孤儿院四方的天空就是她的天,说一句井底之蛙都不为过。 两者相加的眼界与心境,其实不是1+1等于2,而是0+0,还是等于0。 但是江家的氛围就很不一样。 江老是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人,江奕霖也从过军、带过兵,虎父无犬子,代代相传,江浔祁自然也不差。 他们身上的思想心胸、言谈举止,很容易就可以影响到姜祺的心境与眼界。 爸爸和哥哥,一直都在努力过好自己的人生,但是也从未放弃过寻找她。 靠自身的积累,从而增加找到她的机会。 于是,她开始思考,报复,和生活,还有学习,是不是也并不冲突。 她也可以二者兼顾? 而不是一心想着要报复他人,让报仇成为她生命的主旋律? 不得不说,她确实开始长大,甚至从牛角尖中脱离,学会转弯。 好的父母,言传身教。 好的师长,以身作则。 那么孩子看在眼里,自然记在心上。 这就是区别。 否则,也只会有样学样,最后成为一类的人。 于是,她开始改变。 她开始同家人商讨,她应该如何规划自己的未来,怎么利用自己的特长达成心中的所愿,如何更好地填充自己。 她的世界里不再是只有复仇、勾引男人、金钱虚荣。 还有兴趣喜爱、人生目标,甚至,存在的意义。 可以说,江家给予她的不仅仅是一份特殊的爱,更是人生中新的指引。 她有时候都在想,等她真的开始发展起自己的事业后,她还会需要男人吗? 第123章 去父留子 那几个男人,说很差,也算不上。 出手大方、事业有成、英俊帅气、甚至连花心都谈不上。 只是有些蠢,被一个女人耍得团团转。 算是一个缺点。 看不起来自底层的她。 算是一种傲慢。 若是还要继续纠缠,回收垃圾还谈不上,但是如她父兄所说,她其实可以过上更好的生活。 现在的她,拥有这样的资本。 至于那两个女人,她自然有办法对付她们。 至于那些男人们,利用完之后自然要丢弃。 她合上书,看着窗外的景色,微微一笑。 今天是姜祺“刑满释放”的第一天,她先是在父兄的陪同下,去了洪姨那儿,给洪姨上了炷香,磕了三个头。 随后,在姜祺的墓前站了许久,“姜祺,好好投胎去。” 她轻声说道,绵绵细雨落在她的脸上,不知是雨还是泪,从今天起世上没有了姜祺,只有江家大小姐江祺(后面女主名字还是写作“姜祺”哈,改来改去容易混乱)。 随后江奕霖就回了办公室,他正是关键时候,能不能更上一层,就看今年了,马虎不得。 江浔祁也要赶去公司,她自己和司机兼保镖回了大院儿,开始了新的学习。 从今天起,她自由了。 不需要生活在阴霾下,从此,一片坦途。 或许,本该如此,是有人,恶意更改了她的命运。 “老大,这是你让我们蹲点的位置,今天出现了一行人,太远了,对方有保镖,我们雇佣的侦探用最高清的摄像头也只能拍到一个侧脸。车牌这些根本没拍到。” 而另一边,陆氏顶楼,在京市最繁华的商业区内,两栋高耸入云的写字楼遥遥相望,与一旁的江家实际控股的科技公司遥遥相望,呈三足鼎立之势。 傅庭拿起照片,手都因为激动而有些发抖。 他们不认识她的侧脸,所以确定不了,可是他做梦都梦见这张脸,如何会认错? “能查到她随行的有谁吗?” 他抬头看向秘书。 “不能。” 秘书低下了头。 “没关系,继续留意。” 他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得知她还没死,这样的消息,对傅庭来说,无异于医生告诉他,你还有救。 “您是说?有人一直在调查我?” 晚上,姜祺听到父亲同她这般说,有些惊讶地看向江奕霖。 “是的,我可以去警告他。” 江奕霖面露不悦。 但是又感到有些奇怪。 调查他闺女的,不是那几个有眼无珠的人,也不是江时月,而是,傅庭? 据他所知,他闺女从未和这个人有过接触,所以他也难免有些好奇。 要知道,不管在外如何,他在女儿面前,也始终只是寻常父亲。 “是谁呀?” 姜祺直接问了出来,经过几个月相处,她知道江家人都是面冷心热的人,也逐渐适应了硬邦邦的“男生宿舍”生活。 “傅庭。” 江奕霖也在观察闺女的表情,生怕错过一点点细节。 在他看到姜祺也一头雾水的表情后,心里稍稍落地。 “爸,是不是搞错了?您确定是傅庭而不是崔陵?” 小姑娘清楚自己老爹知道自己那点破事儿,也就直言不讳了。 “是傅庭。崔陵的表哥。” 江奕霖解释道。 “我不认识他啊!” 姜祺迎上了父亲狐疑的目光,“听说傅家大少对这个表弟很好,崔陵在你“走”后情绪很不好,是因为这事儿?” “那这会儿我还活着的消息不就早被崔陵知道了么?他有什么动静么?” 姜祺反问。 “没有。” 江奕霖摇摇头。 “爸,这个人,怎么样?” 姜祺忽然有个奇妙的想法。 她想给江家生个孩子,生个自己的孩子,同别人都没有任何关系。 这本来就是她原定计划的一环。 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两世孤独的她渴望亲情与羁绊。 本意是想出国折腾的,毕竟国内未婚不能这么做。 他们家得注意影响。 她哥哥这段时间都帮她去联系优质的种子库存了。 也同江老爷子和老爹商量好了,孩子生下来,不论男女,都姓江。 由江奕霖教养,未来继承江家的某些无形的资产。 江浔祁无心仕途,江家的某些资源无人继承,也是江老爷子和江奕霖的遗憾。 如今姜祺愿意,家中自然无人反对,皆大欢喜。 你问江老? 这儿子乐意教,孙子也没意见,江老巴不得明天就能看到那重孙子。 要不怎么说一家人都纵容这个小姑娘呢? 这事儿放谁家能同意啊? 可偏偏江家开心得不得了。 巴不得姜祺这辈子都不出嫁了,江家养她娘俩十个都不成问题,还白得一个大孙子,姓江,江奕霖最近心情都好不少。 逢人就笑,吓得人家大老远看到他都掉头就走。 跟见了鬼似的。 “啥怎么样?” 江奕霖开始警惕起来,他刚找回来的闺女,可不能被人给骗走了。 “身体怎么样?” 姜祺好笑地看着她爹防贼一般的模样,直接笑出声。 “你是想?” 江奕霖秒懂,开始在脑子里回想这个人。 “评价还行,我好像见过几次,长得也还不错,其他的你得问问你哥。” 江奕霖想了半天,还是在皱眉头。 没办法,虽然只是个工具人,但是能算得上他大孙子\/女的血缘生父,基因的携带者,他当然得谨慎。 “那一会哥哥回家了我问问。” 姜祺倒是没所谓地笑了笑。 她只在意精子提供者的身体情况,毕竟这也关系到孩子的健康,至于其他的,她其实不太在意。 是自然受精还是人工授精还是试管之类的,反正现在科学发达,都是她的孩子。 这一点,倒是和傅庭不谋而合。 于是,就有了次日的那场见面。 她已经确定了,这个男人,不是为了他弟弟调查、寻找的她。 他见到她的第一面,眼神就出卖了他。 那不是大哥见“弟媳妇”的眼神,而是一个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她低下头,发丝遮掩住了微微上扬的唇角。 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第124章 初见 “您好。” 她看着有些愣神的男人,率先开了口。 她现在时间很紧,上午要补文化课,下午要改曲谱,晚上要录视频。 中午能约他出来,已经是她牺牲掉她的午休时间了。 “咳,你要喝点什么?” 傅庭调整了下姿势,他没有想过,看见她的第一眼,会呆住。 “这里,是只有茶?” 姜祺看了看这个环境,想到她刚才上来的时候看到挂的“茶楼”二字。 “是的。” 傅庭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假死,但是他下意识的配合她的行动,把见面的地点选在了自己名下一家私密性极强的茶楼,都是雅间,做的古代茶楼设计,拉开窗可以听到一楼的相声、小曲儿,只想图个清静,这里做了极好的隔音,听不到任何周围的声音。 他有时候烦了,会选择来这里独处。 “都可以。” 姜祺看到对方并没有自作主张地先点茶,心里暗暗记了一分。 “我就开门见山了,我听我爸爸说,你一直在打听我的下落?” 喝了一口上好的明前龙井,她垂眸看着青瓷盏中漂浮的茶叶,并没有看男人。 “是的。” 静默片刻,傅庭开口说道。 “我可以知道原因吗?” 姜祺抬眸看向他。 清澈灵动的眼里满是好奇。 傅庭怔了怔,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她,第一次看到这双,清澈动人的眸子。 这般干净、透亮,他只在保护得极好的人身上看见过。 不染凡尘事,不惹世俗污。 又想起她曾经在孤儿院十几年,不曾踏足外界一步,便也释然。 “我” 他斟酌片刻,又恐唐突佳人,实在不知如何开口。 “是为了阿崔陵么?” 傅庭注意到她下意识地称呼,心里又酸涩又懊恼。 酸涩的是,几个月了,她居然还下意识的喊表弟“阿陵”。 懊恼的是,他居然再吃表弟的醋,这让他感觉到有些荒谬。 “不是。”于是他脱口而出,否认了这个问题。 “那?” 对上对方有些惊讶的眼神,傅庭的嘴就像上了封条,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这不像他,或者说,不像沉稳的陆家大少,反而像是青春期遇到喜欢的女孩子好不容易约了出来却不敢开口的小男孩。 姜祺眸中的戏谑一闪而过。 “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请不要再打扰我和我的家人了。” 说着,姜祺就站起身,作势要离开。 “等下。”傅庭情急之下居然拉住了她的手。 “你做什么?”姜祺皱眉扭头看向他。 傅庭此时才发觉自己的动作有多不礼貌。 “可以好好聊聊吗?”他垂眸,神色中居然有哀求的意味。 姜祺却不吃他这一套,“这位先生,我同你弟弟有过那么一段不清不楚的关系,但那都是从前了。我同他早就两不相欠了,甚至没有任何情感金钱纠葛。” 说着,她试图用力去掰开男人握着她的手。 可是将近一米九成年男子的力气,哪里是她能挣脱的? “你你做什么呀你?” 小姑娘小脸因为生气鼓鼓的,双颊也染上了粉色,诱人极了。 “我不是要和你说的,我是要说你和我的事。” 傅庭看着小姑娘急着要走,也顾不得许多了,直接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我我和你的事情?” 小姑娘结结巴巴地,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他,这是她第一次正眼看他。 比崔陵更加成熟稳重,相似的五官,却并不相同的气质与气场,如果不站在一起,根本联系不起来的两个人。 “我我们有什么事情呀?你可别胡说。” “那个,可以坐下来好好听我说吗?” 他忽然低下头,温声说道。 没有人知道,他的手心都因为紧张在冒汗。 这是他第一次哄一个女孩子,还比他小那么多。 他感觉他就是别人说的那种怪蜀黍,在诱骗小萝莉。 “好。” 小姑娘像是被吓住了,乖乖地坐回了座位上,像是等老师听讲的三好学生,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就这么直直的看着他,看得他心痒痒的,跟小猫儿挠似的。 他忽然明白,为什么她能勾的几个男人念念不忘。 也瞬间明白,那几个男人为什么可以把她骗到手,这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最容易被坏男人骗了。 而他,现在,也要当坏男人了。 “我们可以做个交易吗?” 他不动声色地试探。 “什么交易?” 小姑娘果然上钩了,此时正好奇地看着他。 甚至身体都不自觉地往前倾。 可爱。 他在心里唾弃了自己一句,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见了她就像几十年没见过女人的流氓。 虽然他确实几十年里就只见过这么一个女人。 “你假死的事情”他故意放慢了语速,成功的看到了姜祺脸上紧张的神色。 心里笑了笑,还是个小丫头。 “作为你的秘密,然后我不告诉别人,我也告诉你一个,我的秘密,好不好?” 他像是循循善诱的老狐狸,正在哄骗着面前的小白兔。 一旦成功,就要把人吃干抹净。 “什?什么秘密呀?”小姑娘一脸狐疑地看着他,似乎在问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 他轻笑一声,没有了往日里的肃穆冷峻,多了一丝活力。 “我,有心理疾病。” 他先缓缓给姜祺到了一杯茶,然后才继续说道。 “已经治疗10年了,都没什么用,但是,在最近发现了曙光。” “哦,那恭喜你呀。” 姜祺点点头,不明所以得看着他。 心里却明白了,她大概就是那所谓的曙光。 不然这人为什么七拐八拐的找上她? 傅庭看着面前单纯的小白兔,看到对方懵懂的表情,也不打算再逗她了,才继续说道。 “那道曙光,就是你。” 成功地看到对方嘴巴长大的模样,心里成就感十足。 “那,那你是想找我帮忙吗?” 小姑娘果然和资料上说的一样,好心还好骗。 “你要不要先听下我是什么心理问题?” 他继续循循善诱道,仿佛已经掌握了谈话的主动权,或许说,这才是他人生的必修课。 姜祺眨巴眨巴眼睛,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 似乎真的被对方掌握了谈话的主动权。 “你凑过来,我说小声些,我怕别人听到。” 第125章 治疗 两人原本面对面坐着,傅庭却忽然玩心大起,探出了半个身子。 姜祺满脸好奇的配合他,凑了过去。 “心理医生说我不举,可是我看到你就想,你说,这可怎么办?” 傅庭没有告诉她那么复杂的过程,只在她耳边轻轻说道。 姜祺的脸一下子就红了,移开视线不敢去看他的脸,身体也下意识的往后坐,却被男人一把拉住,动弹不得。 “流流氓!”她试图微微挣脱,小声说道。 “我怎么就流氓了?心理医生让我来找你治病呢。” 他其实不是这样的性子,可是此时却总是想要逗弄她一二。 看着她生气撅着嘴,小脸气得粉嘟嘟的,可是又不会骂人。 翻来覆去就是“流氓”,“下流”这几个词,单纯得令人想要狠狠欺负她。 “治治病”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似乎无法想象有人能把耍流氓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你你,你找别人,我我不会治病。” 说着拿着包包就要走,显然是被吓到了。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傅庭正色道,第二次拉着她的手不让她离开。 “我有一定的情感障碍,本来以为没有机会了,我都已经打算未来结婚做试管了。我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我也在发现你之后也试过找别的女人,都不行,无论如何都进行不到最后一步,这是我的诊断书。” 傅庭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一脸认真地对她说道,另一只手还从随行的公文包中拿出一沓文件。 姜祺面上将信将疑地接过文件,心里却暗喜,没想到的优质种子自己送上门了。 时间在姜祺沉默着翻阅资料中过去,傅庭表面在喝茶,实际上余光一直在打量着她的一举一动。 当他看到小姑娘放下文件,带了些同情的目光看向他时,他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一半。 他利用了她的同情心。 “我你” 小姑娘显然有些害羞,不知道怎么开口。 傅庭到了这一步,耐心自然有,静静地看着她,等待着她的下文。 “那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小姑娘吞吞吐吐的,显然不好意思极了。 因为她显然也知道,她只有一种方式能帮他。 “我想试试,当男人的感觉。” 当他用沙哑而磁性的声音,说出这句话的时候。 他满意地看到小姑娘的脸红了。 这个男人,好蛊啊。 姜祺甚至都不敢正眼看他,总感觉下一秒就会被他蛊惑。 为什么可以一本正经的把邀请说的这么清新脱俗呢? “别的人不行么?我我现在不干那种事情了我有家人了,能养活自己的” 在傅庭胜券在握的时候,他发现对面的小姑娘突然红了眼圈,咬着下唇,满脸的为难之色。 他才意识到她误会他了。 突然反应过来,他刚才的做法。 很容易就会引起她想起她的伤心事。 “抱歉,可能是我表达得不清楚,我没有那种意思,我是说,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以结婚为前提的那种。” 傅庭突然很正式地说道。 姜祺有些怔怔地看着他,他是唯一一个,不知道她的家庭,但是知晓她的过往,然后这么认真地对她说要同她以结婚为前提交往的男人。 他刚才甚至问都没问过她的家人。 她能看得出,他不是在骗她,他是认真的。 真好啊虽然有别的因素存在,但是她能感受到他对她的尊重。 可惜她现在好像不需要这些了。 婚姻,名分,她想要的时候求不来。 她不再需要的时候却从天而至。 她忽然想起很久之前读过的那句话。 “命运其实没有好坏之分,好与坏只是在于,命运给你的,你想不想要。” 她忽然就笑了。 她现在不想要。 “你是崔陵的表哥,我的事情你也知道。” 她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我不介意。” 傅庭打断她的话,神色认真地说道。 亲密关系对他来说,很重要,可是如果不是她,那其实也没有那么重要。 那张膜他花钱就可以买来千千万,但是那都不是她。 “你先听我说完。” 姜祺认真的看向他。 男人神色认真,她也不会敷衍。 “我,刚刚找到我的家人,缺失了十几年的陪伴,我想在家里生活。所以暂时还没有恋爱、结婚的计划,但是我现阶段很想要一个孩子。” “家里也同意了,所以原本的计划是出国做试管的,也有在寻找比较优质的种子,就是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有一段短暂的,无关情爱的关系。” “你是想?” 傅庭心中浮现了一个有些荒谬地念头。 这下,换成他不可思议地看向她了,他从来没想过,外表像小白兔一样的姑娘,居然胆子如此之大。 未婚先孕不说,还铁了心要当单亲妈妈。 “我们可以结婚,孩子可以当婚生子,家可以安在你们家旁边。” 他默了默,还是下了决定。 姜祺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坚定地摇了摇头。 他们两家的确是门当户对的。 所以他可以轻易说出把家安在江家隔壁这种话的。 所以对方的诚意更让她感到惊讶。 即便是救命稻草,对于有钱人来说,也是可以用钱衡量的。 何况其实也不是非她不可,他身体没有问题,做试管或者选择出国都是可以的,他完全可以选择一个正常的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结婚,顶多是曲折了些。 但是依旧选择找到她,名分、尊重,一样不少。 越是了解这个阶层,越能明白。 底层男人可以靠结婚改变生活。 而顶层男人,婚姻则是他们能给女人最大的承诺。 “很抱歉,我们可以签协议,你只是孩子生父,孩子不具有你的继承权,孩子出生不需要你抚养,你与他、还有我,不存在任何赡养关系。同样,孩子和你,我和你,也没有关系。我会请律师拟好合同。” “这是我的底线,我们是等价交换。” “你可以不同意,咱们的秘密就互相保守,我可以另找他人。” 她认真的看向傅庭。 这下轮到对面的男人沉默了。 他可以理解,她过去受到的伤害,导致她不愿相信异性,相信婚姻。 但是 他又无法反驳,毕竟有些心理创伤,需要漫长的时间去治愈。 他自己就是其中之一,也是受害者。 甚至直到她的出现,他都算不得解脱。 第126章 备孕 “在我们,备孕的期间,你可以进行你的心理治疗,说不定,在这过程中你就好了呢?” 角色对换,姜祺开始循循善诱起来。 傅庭看着她,突然笑了笑,“那你怀孕以后,我还能见孩子和你吗?” “抱歉,不能。” 姜祺虽然觉得有把对方当工具人的嫌疑,但是还是坚定地拒绝了。 她是江家的女儿,不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身后没有任何牵扯的天涯孤女。 她的孩子要继承江家的一部分,是江家未来的继承人之一。 所以,如果傅家掺和进来,只会让事情更复杂。 她也没想到,短短几个月,她的人生会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甚至有权利挑三拣四起来,也开始想要与一些人划开界限。 生怕别人沾染,像极了成为暴发户以后,既想在穷亲戚面前显摆,又害怕对方打秋风的那种人。 该撇清、放弃的关系,就必须要理清。 这是到江家的第一晚,江家人给她上的第一堂课。 这让她不得不感叹,人生真是充满了戏剧化。 “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傅庭突然有些明白弟弟的感受了,尤其是,她刚才说她可以找别的男人,他就知道他毫无退路,甚至没了讨价还价的可能。 这是个看上去单纯善良,实则果断决绝,有主见的女孩。 也是,一般人哪能有勇气做出“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金蝉脱壳之计呢 “没有,这是底线。” 姜祺很肯定地说道。 于是,两个人,就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签下了一份,外人看起来既荒谬又离谱的协议。 “合作愉快。” 在律师拟定好协议后,姜祺飞快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生怕自己的优质种子库跑了那般,笑着对傅庭伸出了右手。 傅庭看了有些牙疼,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但是心里也松了口气,不管怎么样,她没有抗拒他的接近,至于日后的事情,日后再说。 傅庭后来也没想到,当时的他把一切都想的太简单了。 有的人就是那般铁石心肠,一开始就只打算去父留子。 “那,明晚见。”姜祺有些羞涩地笑了笑。 “不用送我了,也希望,傅先生不要再继续监视我。” 在厢房门口,姜祺这般说道。 是警告,也是暗示。 “好。” 傅庭默了默,还是没有跟上去,目送佳人离开。 次日,京市万豪酒店顶层的总统套房内,姜祺提前十分钟刷卡而入,却并没有看到想象中的场景。 是她预估错误了? 傅庭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在意? 不然为什么还会做出迟到这种举动? 在她看来,没有提前到=就是迟到。 她皱了皱眉,有些不悦。 她并没意识到,从前的她,向来是耐心等待的那一方,从来不会因为对方迟到就不悦,她一直都表现得乖巧、懂事,甚至有些逆来顺受。 是江家给了她底气,这种变化,潜移默化在她生活的方方面面。 而她,还没有发觉。 “抱歉,来晚了,公司临时有事。” 还没来得及关上的房门被人推开,傅庭抱歉的说道,气息还有些不稳,想来确实是有些急。 姜祺在转身的瞬间迅速调整好表情,柔柔的笑了笑,示意没关系。 “我也是刚到。” 仿佛刚才那个因为对方没有提前到而不悦的人并不是她。 “那,那你先洗澡。” 姜祺看着对方西装革履的模样,猜想他确实刚从公司下班。 “好。” 傅庭默了默,松了松领带,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有些燥热。 姜祺转身进了里间的卧室,看着床上铺满的玫瑰花瓣挑了挑眉。 这位傅大少,倒是没有看起来的那般木讷。 “我我叫人弄的。” 浴室在卧房里,傅庭自然也跟了进来,看到姜祺一直在看床上的玫瑰花,解释道。 还一直在观察她的神色。 “谢谢。” 她笑了笑。 她确实很喜欢红玫瑰。 或许她的气质更像是白玫瑰。 可是青楼里的姑娘,谁不想有朝一日凤冠霞帔、红袍加身呢? 所以,红色才是她喜爱的颜色。 傅庭看她喜欢,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但是奇怪的是,她的资料中,并没有写她喜欢红玫瑰。 “我那我先去洗澡了,你,你洗了吗?” 傅庭问完才发觉好像不太对。 有点邀请别人洗澡的意思。 这才第二次见面,这样有些不妥。 但是转念一想,一会儿他们就要做更亲密的事情了,这也不算唐突。 姜祺轻轻笑了笑,“我洗过才来的,你去,我等你。” 这个“等”字,在此刻似乎被赋予了别样的意味,让傅庭的肾上腺素都开始飙升。 “好。” 一道低沉地男声在卧室内响起。 “你要吃点东西吗?” 男人洗澡的速度有多快? 快到姜祺刚完打电话叫人送餐,他就从里面走了出来,裸着上半身,下半身仅仅围了条浴巾,原本梳起的刘海此时放了下来,还在滴水,有些乖巧,有点呆。 听见动静,她转身问他。 想到他刚下班没吃东西,姜祺体贴的叫了送餐服务。 自己则到了点红酒刚准备品尝一二,没想到他就出来了。 “不用。” 傅庭注意到她停留在他身上的视线,有些满意。 又想到她曾经有四个男人,似乎个个都不比自己身材差,又抿了抿唇。 “我比较想吃 你。” 瞬息间,男人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前,强烈的荷尔蒙开始包围她,空气中甚至还有酒店沐浴露的味道。 他低头看向她,喉结滚动,眸中是毫不掩饰的欲望。 姜祺只是轻轻一笑,手指轻轻一勾。 弱柳扶风的枝丫环抱住粗壮的树干,灵活的小蛇四处撩拨,凹凸有致的山区沟壑万千,有流水淌过,氤氲出万千色彩,绚烂弥漫。 她经历过两个时代。 无论身处在当年的封建时代,还是现在开明的时代。 前者教化女性要三从四德。 却有合法的青楼供男人享乐。 后来说着女性要解放。 可依旧还有着某些无形的枷锁。 而从古至今,都没有人说过,男人要守德。 什么德。 男德。 第127章 男德 她嗤笑一声,所谓教化女性,从古至今,都从未改变。 究其原因,也不过是男权社会施加给女性的枷锁。 男人可以三妻四妾,换成女人,就是水性杨花。 这是哪儿来的道理? 姜祺不以为意。 但是她还是有些感激这个时代,若是前世,她不是个妓,这种行为,已经被浸猪笼十次八次了。 “在想什么?” 男人沙哑地嗓音响起,似乎有些不悦于她的不专注。 “我在想,你是不是在骗我。” 姜祺回过神来。 “没有。” 男人似乎是怕她误会,想要解释一二,却一时不慎,直接被女人推倒。 真是意外地纯情呢~ 我“前男友”的哥哥~ 姜祺看着对方倒下后脸上的错愕,轻笑出声。 “你好像很激动。” 她意味不明的看了眼还在强自镇定的男人。 “我” 傅庭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这般窘迫过,被一个女人调戏,一张俊脸涨得通红,不知所措。 在他循规蹈矩、四平八稳的人生中,今天恐怕是他最疯狂的一天。 而今天,刚好也将开启他,疯狂的一生。 他忽然很嫉妒她之前的男人们,包括他的弟弟。 从小到大,他什么都比他表弟强,哪怕外人看来,长辈溺爱表弟。 可是他却无比清楚,父母老去,他才是家中的顶梁柱,他才是父母的倚重,所以他从来都不嫉妒长辈对表弟的溺爱,因为他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 可是现在,他却无比嫉妒自己的表弟,因为弟弟比他先享受过,这份温柔。 她如水般温柔,能沁人心脾。 润物细无声,他忽然明白,她为什么能赢江时月。 江时月的温柔是假的,浮于表象。 而她的温柔,入骨。 入男人的骨。 所以,江时月没能办到的事,她做到了。 任何一个男人,都抗拒不了这样的温柔。 包括他。 始于身,终于心。 他也开始陷入这潭沼泽中,心甘情愿。 “你在看什么呢?” 她摸摸他的头发,看着他呆呆地看着她,不知在想些什么,这个女人,居然是第一次。 “看你。” 男人脱口而出,引得女人娇笑出声。 “我好看吗?” 她问他。 “好看。” 那么美。 傅庭情不自禁地亲了亲她红扑扑的小脸,这是他第一次亲她。 不是他不愿,而是怕她不高兴。 看了眼毫无反应的女人,他心里既开心,又有些酸涩。 开心的是她给了自己第一次,说明所以都是逢场作戏,虽然不知道如何实现的,但是他很满足,酸涩的是,他好像在她眼里和别的男人也没有什么不同,依然进入不了她的心里。 汗水打湿了她额前的碎发,粘在了脸上。 姜祺扶着男人坐了起来,冲他张开了双臂。 “有些不舒服,可以替我洗个澡吗~?” 明明是命令的语气,却无法令这世界大多数男人拒绝。 傅庭也不例外。 可是他们才第二次见面,她为什么会这般自然? 她是不是对谁都这样? 他抿了抿唇不说话,把她抱了起来。 心里想的却是这些有的没的。 男人,还是要自己调教得舒服,用着别人吊了十年的,总感觉有些不干净。 暖黄的灯光下,男人额前的发梢有些凌乱,不似第一次见面时的禁欲精英模样,摘掉了金丝眼镜的他,更多了一丝痞气。 她这时才发觉,兄弟俩其实长得还是挺像的。 “哗啦”,小脚丫子突然拨弄了一下水,直接把男人本就半湿不湿的头发弄得全部湿透了,一张俊脸上也全都是洗澡水。 他有些狼狈地闭了闭眼,却听着耳边传来的银铃般的笑声,火气自动全消。 罢了。 还是个小姑娘。 小姑娘在趁着闭眼的时候突然扑到了他怀里,又溅起一片水花。 他抱着怀里洗得香香软软的小姑娘,心都塌了一大半。 他不理解怎么会有人选择那朵假得要死的盛世白莲花,而不要怀里的宝贝娇娇。 想起前几日看到江时月声泪俱下的表演,傅庭表示很恶心,想吐。 不过没关系,他也不需要去理解他们,毕竟人的大脑都不一样。 谢谢他们,没有他们,哪有他今夜的美梦成真? 嗯,这其中包括他的傻子弟弟。 “你在想什么呀?” 姜祺坐在他怀里,仰头刚好能看到他凌厉的下颚线,和凸起的喉结,此时甚至还有水滴上脸庞滑落。 “嗯?” 男人沙哑而磁性的声音响起,她甚至还能感受到他胸膛的震动。 “我问你在想什么呀?” 姜祺也不恼,或者说她其实脾气很好。 只是用小手轻轻戳了戳男人坚硬的胸膛。 硬邦邦的。 她想要收回手,却被男人一把握住。 “别闹。” 老男人的声音越发低沉。 “嘻嘻,你洗好了吗?我想回去啦~” 她嬉皮笑脸道,她发现这个老男人对她的容忍度也挺高的。 这就是网上说的爹系? 有点意思。 “你今晚要回去?” 男人顿了顿,语气有些莫名。 “要呀~家里有门禁~”姜祺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他语气里的不悦,或者说,他的不悦与她无关。 “好,我送你回家好吗?太晚了。” 他们从7点折腾到了10点,现在已经算是深夜了。 “不用啦,家里有车来接我。” 小姑娘摆摆小手,表示并不需要他的帮助,同时还拒绝了他的示好。 “嗯。” 傅庭此时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 虽然早就知道自己是个工具人。 但是这样的落差未免太大了些。 他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看着小姑娘自己站了起来,扯过浴巾包裹好那曼妙的身躯。 他也没了泡下去的心思,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身后。 像个大狗狗? 姜祺转头看去,觉得有些好笑。 她终于想起来,他弟弟也像个大狗狗。 所以,人的气质不同,但是内里其实? 也许,是一样的? 该说是真兄弟么? 他不会也喜欢江时月? 姜祺突然觉得有些恶寒。 “我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你可以不回答。” 想问就问了,她现在需要顾及的东西很少。 “你说。” 傅庭低头看着她,满脸认真地神情。 “你该不会也喜欢江时月?” 她面露好奇,仿佛仅仅真的只是好奇。 第128章 作死 “不喜欢。” 男人脸上露出浓浓的嘲讽之意,与方才认真看着她的神色大相径庭。 “哦~” 姜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而是当着男人的面把浴巾摘下,重新换好衣服离开,一气呵成。 他忽然一瞬间感觉自己很可怜。 可是一想到还在家里醉生梦死的弟弟,他又觉得他很幸福。 “喂?” 此时,电话突然响了。 “阿庭啊!你表弟在家里喝醉酒上厕所摔了一跤,住院打石膏了。你去哪里了呀?和我去医院看看你弟弟。” 电话那头,傅母忧心忡忡地对着儿子说道。 傅庭揉了揉眉心,不知道为何有些心虚。 弟弟为了前女友借酒消愁,他却在和弟弟的前女友 说不心虚是不可能的。 但是转念一想,他们已经分手,而且在一起的时候甚至连正经男女朋友都算不上,他为什么需要愧疚? “妈,我现在从公司过去医院,您让老李送您到医院门口。” 想通以后,他直接做出了安排。 而另一边,姜祺到家以后,发现家里气压低得可怕。 “爷爷,爸爸,哥哥。” 三个男人黑着脸循声望去,发现是她后,面色才有些缓和。 “囡囡啊,过来。” 江老爷子神情肃穆,眼底甚至还有一丝悲痛,抬手唤她过去。 “爷爷?” 她有些不明所以,以为今晚的事情有什么问题。 可是能有什么问题?她找傅庭,是一家人都同意的事情。 “囡囡,是爷爷对不起你。” 江老爷子干燥而温暖的手突然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向她道歉。 江奕霖和江浔祁一反常态,紧绷着一张脸,不发一言。 姜祺隐约间捕捉到了某些东西,却又不确定。 “爷爷怎么了呀?” “江时月她妈,为了自己女儿江家唯一掌上明珠的名头,把出生只有几天得你,偷走遗弃到孤儿院。” 江奕霖越说,呼吸越沉重,显然整个人愤怒到了极点。 他是官场上摸爬滚打的人精,江时月前两天的把戏把他们家将了一军,他为了女儿和父亲,他忍了。 可是那个毒妇,为了这些莫须有的头衔,在十几年前就敢这么狠的里应外合对待他的女儿,害得他妻离子散。 她的女儿是人,是她的宝贝,他江奕霖的女儿就该是路边的杂草那样被人遗弃长大吗? 一想到女儿在孤儿院吃过的那些苦,想到她只希望能活着走出孤儿院,他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他许久没有暴虐的心又起来了,尤其是胸膛愤懑的浊气,怎么都挥洒不开。 “妹妹,推你那件事,是江时月策划的。” 江浔祁突然开口,告诉她一个更加震撼的消息。 江奕霖说的事,是姜祺的遭遇,她虽然有记忆,但是却难以全然感受。 但是,傅诗要她命是她亲身体验的事情,她能感觉到,血从她身体内流出,生命就此归于天地间的感觉。 所以她膝盖上的手猛然握紧,抬头看向哥哥。 “什么意思?” “我的人调查到,傅诗那里所有的讯息,都是江时月让人故意泄露给她的,为的就是借刀杀人。” 江浔祁没有告诉她太详细的过程,只告诉她一个简单的经过和结果。 那些事,太过肮脏,他不愿污了妹妹的耳。 “我知道了。” 她垂下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想做什么,就去做,爷爷老了,但是还能护你周全。” 周老爷子只留下这么一句话,就转身上了楼。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爷爷的脊背不再挺直,仿佛老了十岁。 也是,自己的“小儿媳妇”为了自己的利益,把自己的小孙女故意偷走遗弃,二十年后,自己的“大孙女”为了自己那荒唐的计划,居然又再次加害于她。 这让耿直了一辈子的老人家,更是无言面对大儿子一家。 是他犯的错,虽然也不能全都怪他。 但是这个家变成这样,他要负主要责任。 他不后悔当年抛头颅洒热血,但是第一次后悔,为什么不在功成之后隐去山林,而选择留京。 或许当个普通人也不错,和老妻白头偕老。 和儿孙享乐天年。 所以说,不管哪个阶层,什么年岁,都摆脱不开的贪嗔痴念,各人有各苦,大抵如此。 “爸爸,爷爷他” 那是上上代人的恩怨,却涉及到她,她是最无辜的受害者。 姜祺是,她也是。 但是归来以后老人对她很好,甚至说出只有她一个孙女这般话,已经是难得。 毕竟,不管哪朝哪代,血缘永远是绕不过的一个话题。 看着老人如此难过自责,她也说不出什么来。 江时月出手的动机和老人没有关系,她当时甚至是现在都不知道她是她的堂妹。 老人有什么错呢?如果这般想。 不是她圣母。 而是,他甚至没有教导过江时月一天,仅仅只是留着他的血,她就要迁怒吗? 可是,她的身上,也留着他的血,所以,就算是迁怒,也是没有道理的。 “囡囡,爸爸回去解决这件事。” 江奕霖显然愤怒到了极点。 有什么事,可以冲他来,为什么要用这么卑劣的手段对付他的妻儿? 他妻子他妻子临终前都在惦记着小闺女在外头吃得好不好穿的暖不暖,有没有好好长大是不是已经不在了? 他这么多年来都极其害怕回忆起那段时光。 简直就是在挖他的心。 要是让妻子知道,自己辛辛苦苦怀胎十月都没来得及看上两眼就搞丢了的小闺女,每天吃不饱穿不暖,只有两口白馒头送水,也不知道黄泉路上还远不愿意见他。 “爸爸,我想自己来。” 姜祺沉默了很久,还是决定自己来。 她知道父亲是不想让仇恨占据了她的心、她的生活。 怕她想不开走了老路。 可是她觉得,她能行。 算是一种挑战,而她,从来不惧挑战。 人的潜能总是无穷无尽的。 何况她现在有家,有爱,她为什么要认命? “好。” 江奕霖看着女儿,面上有些失望,心里却满意极了。 是他的种。 和他当年一样倔强,一样疯癫。 第129章 新年快乐 他当年因为母亲的事,一声不吭离开了家去当大头兵,不也是这般倔强么? 后来从商、从政,不也是自己决定了以后宁死都不回头么? 人生本就是一条孤独的路,所有你遇到的人,都只可能陪你一段路,区别可能只是在于这段路的长短。 和是与你并肩而行,还是站在你的对立面。 父母、亲人、配偶、子女、敌人,都只不过是这段路上所相遇的人。 绝大多数时候,都是要靠自己。 区别在于,有的人会替你撑伞。 而有的人,会趁你不备捅你一刀。 他既高兴女儿也许很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又心酸,女儿或许成年之前,都没有过同行的人。 所以前半生的路,都那般孤独。 他希望他和儿子、甚至父亲,都可以活的更长久一些,给他苦命的女儿,在前行的路上,撑更久的伞。 “去见过他了?” 江浔祁觉得气氛有些沉重,换了个话题。 “嗯。” 她没有说发生了什么,他们也没有问。 虽然是最亲近的人,但是封建教条流传下来的男女大防,是大部分人都需要遵守的“道德”。 姜祺曾经想,她就是个不道德的女人。 可是那又怎么样? 有人教过她道德吗? 前世,没有人教过绛柒。 今生,亦没有人教过姜祺。 于是,她走的路,注定和常人不同。 不受世俗约束,不被道德管辖。 至于归家以后,更是被纵容得有些过分。 “只要不犯法,怎么都可以。” 是江家人对她的态度。 “好好休息。” 江奕霖忽然笑了笑。 那就让他闺女试试,再不行,还有他这个老子呢? “爸爸晚安,哥哥晚安。” “对了。” 刚要转身上楼的姜祺,被江浔祁叫住了。 “你的账号已经给你沟通好了,只要你发布视频,网站都会给你最大的推荐位。” “刚开始没必要,帮我引引流就好了。” 姜祺倒是无所谓,只要有一些资源,她就要比别人轻松很多。 她不会拒绝别人递来的橄榄枝。 不管是以前那些男人们的馈赠,还是现在家人们的帮助。 她不傻,或者说她从来就不是个傻子。 不会嘴上要强地说,不需要别人的帮助,实际上内心却又万分迫切别人来帮自己。 前世独立也不过是因为无援。 能用最快的时间达成自己的目标,这才是聪明人的选择。 “好。”江浔祁没有反对,他做的一切,本就是想妹妹开心,至于所谓的资源,也不过是他的一句话罢了。 某站。 是姜祺详细做了功课以后打算大力发展的网站。 上面有很多国内的年轻人,他们追捧二次元文化,却又同样钟爱本国古老的文化,也曾因为本国文化的逐渐衰落而难过。 总的来说,这是一个相对年轻化的平台,也是一个,用户对文化比较追捧的平台。 她打算在这上面,发一些自己改编、演奏的曲子,舞蹈就还某抖,没有任务后的系统过分沉默,以至于她一时不知何去何从,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古曲,以及,大众接受程度比较广的流行乐改编。 音乐都是相同的。 因为音符相同,所以把电子乐改编,然后用民乐演奏,甚至对于她来说并没有多大的难度。 输入她的账号密码,登录了她的账号。 “指间千年。” 这是她自己起的名字。 上传了第一个视频。 “兰亭序。” 她根据中国风的五音原曲改编成合适的古筝曲,然后江浔祁在夜晚下班后替她拍摄录制的。 家里特意给她弄了间琴室,隔音很好,收音设备更是一流。 没有问她从哪学的,也没有问她技术如何。 她想学,她想要,他们便给。 这就是江家人。 视频下方只有一行字。 “是雨打蕉叶,是珠帘摇曳,也是深闺离人泪。” 琴音袅袅,古筝比琵琶更柔美,古筝独奏出的《兰亭序》多了一丝深闺幽怨,而琵琶更多一丝凄凉。 内行人看门道,外行人看热闹。 这个热闹,指的就是技术。 技术是从艺者的情感与思想的载体,而不是一味的炫技。 这是她从小就被告诫的一句话。 但是,从古至今,知音难寻才是常态。 又有几人,能感悟一首曲子的内在呢? 听着视频里的幽幽琴声,她又不免有一丝感怀。 她其实最厉害的是琵琶,最喜欢的也是琵琶。 但是她做了很详细的调查与思考。 发现现在受众最广的是古筝。 于是用了更多数人能欣赏的流行乐改编,配合流传度更广的古筝,希望能取得更好的效果。 某站首页,突然出现了一个推荐位,虽然不大,但是却能让很多用户刷到。 这就是资源,或者说,顶着大数据名号下的资源。 很多人看着封面处身着精美汉服的小姐姐抚琴,即使没露面,都让人想点进去探究一二,然后就出不来了。 “woc,好像发现宝藏了,火钳刘明。” “好像是新人up主啊?第一天注册的,关注一波。” “本站有很多歌改成曲子的,听着总有些牵强。难得有一首改得如此自然顺畅的,希望还有后续作品。” “周天王的歌本来是古风流行音乐,up改成这样拥有了新的风格。变得很柔,更像是古代文人墨客在江边弹奏,有人吟诗作赋,有人舞文弄墨,一幅兰亭序中人的画面跃然纸上。” “和声都编得很好,很有我想象中古风的感觉,揺指很干净。” “可以求个曲谱吗?” 点赞量和浏览量火速增加。 虽然是金子总会发光,但是资源的加持确实能让目标变得更快些。 虽然残酷,但是现实。 姜祺没有理会评论区,而是发布了另一个视频。 《伏羲神天响》 “指掀涛澜天下惊,抚筝百载,清绝吾命。挑弦一曲与谁听,昂首万里,江山无人。” “众所周知,古筝是一门打击乐器。” “妈呀,这是我听过最有气势的一次改编。” “一个人弹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只有我关心这个琴吗?从第一个视频过来的,这个琴应该很贵。” “up主的汉服也都好好看,是哪一家的呀?” “都弹出电音了,这得是什么琴?” “这个手也太稳了?” 姜祺看了眼评论区,再问她的琴,顺手回复了下。 “32w,定制的小叶紫檀筝。” 市面上的中高端古筝也不过5-8k,更贵的也有,但是几十万一把的,确实用料以及制作工艺和市面上流通的都不太一样了。 而更贵的当然也有,但是有一部分已经被赋予了文物的价值,很少有人拿出来弹奏了。 比如“曾侯乙编钟”,演奏一次损耗一次,现在只作为文物陈列,而非本职使用。 姜祺在看书的时候,依稀记得只有97年某个回归活动的时候奏响过一次。 总之已经不是乐器,而是文物了。 她手上的这一把,其实也算得上收藏级别的了。 小叶紫檀这些年也在木料市场上水涨船高,这把是她大哥给她弄来的,她在前世都没能拥有这样的一把琴。 一曲改编的《兰亭序》,一曲能展现她的技术的《伏羲神天响》,这两首曲子,是她精心挑选的。 各有千秋,也都能体现不同的侧重点。 她的视频,在缓慢发酵着,首日就有20w的点击,得益于推荐位,更说明她的技巧与琴音的不凡。 “明天,你还来么?” 手机突然震了震,她看了眼。 “不了,我明天准备出国,可能1个月后再见了。” 她给男人回了信息。 也不是吊着谁,这确实是她的计划。 她想去世界各地的地标拍摄视频。 在世界各地,留下民乐的声音。 父亲很支持她的举动,哥哥名下有传媒公司,陪着她出去拍摄。 她还选了两个小助理,一个负责生活,一个负责经纪。 哥哥说以后出名了可以签家里的经纪公司,这些都不需要她操心。 她理所当然地接受了。 为什么不呢? 她所有的曲目,都可以一次过,除去编曲的时间,她需要的也只是录制的时间。 “去,做什么呢?” 傅庭还是没忍住自己询问的欲望,问了出来,却石沉大海。 他闭了闭眼。 他控制不出自己的心,可是对方却不肯把她的心打开一点点缝隙。 姜祺则勾了勾唇,直接熄了灯睡觉。 次日,机场。 “阿陵!阿陵看这边,我爱你!” “阿陵你什么时候开始工作啊!” 崔陵皱了皱眉,看了看身旁的助理和经纪人,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行踪会被泄露。 “你怎么办的事?” 他的语气极其不善,这在他的生活中很少见这样的情绪外漏。 公子如玉世无双,他算是把这句话刻在了骨子里。 包括姜祺同他相处时,除了江时月的事情上惹她诟病,其余的,他算得上是完美。 其实那几个人也是,但没办法,幸也不幸,她就是那个倒霉的替身。 经纪人有些诧异地看着他,但是也没敢说什么。 毕竟这件事,是他们没办好。 但是最近,崔陵的情绪也太差了些。 不过想起他最近把所有的通稿都拒了,他也就释然了,应该是有什么事情。 整个剧组陷入了无限期的停工。 而正在烦躁的崔陵,不知道的是,他正在和他日思夜想的娇娇人儿,又一次擦肩而过了。 其实他们一向没什么缘分的,这是第三次了。 “江小姐,我们要起飞了。” 新来的助理小吴说道。 “好。” 姜祺笑了笑,显然心情很好。 计划顺利,事业发展起来,远离不开心的人和事,整个人都会不一样的。 小手不着痕迹地抚摸过小腹,希望一切顺利。 也不知道傅庭的能力有没有那么强,让她一次就怀上。 虽然他还不错,但是姜祺接下来的时间有些赶,如果真的能怀上,以她的小心程度,必然要好好安胎。 但是事业已经起步,最需要的也是一鼓作气。 所以,真的要怀胎十月的话,她必须要好好准备一些东西了。 当个才艺网红,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2个月后,意大利,许愿池前。 “祺!我们拍完这一档,就要回国啦~” 助理中比较活泼的晶晶拉着她的手说道。 “嗯。” 她也微笑着点了点头。 游子归家,原来是这种感觉。 她也很想她的家人了。 视频通话和见面,还是不同的。 “呕。”突然她呕吐了一下,这可把她身边的助理给吓坏了。 姜祺待人和善,还能到处跟着她吃吃喝喝,还有小礼物拿,她出国买包配货的那些七七八八的,有一些也送给了团队里的人,小助理更是收到双份的。 相处久了也有感情了。 再加上,大哥看她也是很认真的,已经决定把整个团队都拨给她了, 虽然不知道她和大老板的关系,但是这并不妨碍以后姜祺就是他们正儿八经的小老板了。 “怎么了?需不需要去医院?” 在后面安排事项的小吴也走了过来。 “不用。” 姜祺算了算日子,她都忙忘了。 她快2个月没来月经了。 深吸了一口气。 “咱们马上回国。” 她有些迫不及待。 但是她并不打算马上去验证。 “爸爸,我下午的飞机,你有没有想我呀~我可能怀孕了,下午让家庭医生过来一趟。” 江老爷子有保健医生,国家配备的医疗团队。 但是显然不能作为他们家的家庭医生。 所以他们家也请有家庭医生,日常处理一些小问题。 她对医院本能的有些抵触,也许是每一次去医院的心情都算不得好。 而家,能给予她安全感。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 你可以认为是血缘带来的,也有可能是江家人待她太好。 总之,几个男人用几个亿给她建造的金丝雀笼,却还不及江家那一栋小小的三层建筑更让她心安。 或许,有的时候真的不是房子的问题,而是同居者是谁。 不是住在一个屋檐下,我们就是一家人,你就能让我感受到家的安全感的。 总之,男女关系,血亲关系,有没有安全感真的无比重要。 姜祺也是最近才明白这个道理。 江奕霖一下班就火急火燎的赶回家了,还连带叫上了儿子。 一开门就看到闺女行李堆在大厅里,老爷子一脸紧张的坐在一旁,闺女神色倒是平静,只是放在椅子上的手却已经握成了拳头。 身旁站着1个医生和1个护士,带有专业的抽血设备和化验仪器。 “怎么样了?” 他放缓了脚步,轻声问道。 姜祺看着父亲神色紧张的模样,心里一暖,“刚到家,刚抽血,还没出结果呢。” “坐,紧张什么。” 江老爷子声如洪钟,拍了拍身边的椅子,实际上他刚才比谁都紧张。 这个家许久没有新生命的到来了,他以为他死前都看不到了。 现在又有了希望,让他如何能不紧张激动? “江老,江先生,江小姐确实已经怀孕2个月了。” 医生看着打印出来的检查单子,微笑着说道。 他没有问江家哪来的小姐,也没有问孩子的父亲是谁,这都不是他该关心的事。 给这种家庭做事,除了技术高以外,更重要的是口风要牢。 “耶!” 刚进屋的江浔祁听到的就是这么一句话,直接在门口叫了一声。 “稳重点,都当舅舅了还没大没小。” 江奕霖训斥了儿子一句,自己的脸上却笑开了花。 他要当外公了,他要当外公了。 明天他决定起一个大早,去妻子的坟前上柱香,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今年真是个好年份,女儿回来了,也许还要给他带来一个大孙子。 他的手都是颤抖的。 江老爷子一张布满皱纹的脸则笑成了菊花,他已经许久没有那么开心过了。 医生看了一眼就明白,眼前这位江小姐孩子的生父是谁根本不重要,她的背后是整个江家。 又想起最近闹得满城风雨的另一位江大小姐的处境,可谓是大相径庭。 是的,江时月过得很不好。 哪怕她大义灭亲举报了她的母亲,哪怕她破釜沉舟脱光光爬上了谢毓的床,都不行。 京圈向来都是逢高踩低的主儿,她没了替她张罗的母亲,也没有资金扶持,她发现她开的音乐会都无人捧场。 至于江家? 明眼人都知道,江家已经十几年没搭理过她们母女了,她顶着的那个“江家大小姐”的头衔也不过是骗骗二流世家。 她母亲没出事之前,或许她还有机会狐假虎威仗着江家的势嫁入二流世家去当个主母,现在嘛 上流社会的风向变了。 也是,哪怕是三流世家,也接受不了一个也许要牢底坐穿的岳母啊。 更何况,毫不犹豫地把母亲推出去保全自己,未免太过狠辣,这样的女人,谁愿意同她成为一家人呢? 外界或许只看到她大义灭亲,但是上流社会的人精们,显然看出了她真正的意图。 音乐会这种东西,其实就是上流社会附庸风雅的产物,真正能听懂的能有几个呢? 无非就是一个高雅点的社交场合。 更何况江时月自己的水平也一般般,家世+她母亲给她的营销,才是最大的武器,可惜她活到28岁,都没看清这个事实。 “诶?这位才是江家小姐吗?那那位?” 两个小护士走出江家小院后开始窃窃私语。 她们不算上流社会,但是她们医院服务于上流社会。 算是能触摸到一点点边缘的那种人。 “那位脱光衣服爬上别人的床,还被人给丢了出去,城中风言风语的,可江家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想也知道啦。” 另一个护士接话道,言语神情中多有不屑。 “刚才江家人多开心你没发现啊?不过没听说江家第三代有结婚的呀?难道是?” “不该说的话不要乱说。” 中年医生淡漠地说了一句。 他们医院这方面有明文规定的。 他是个老江湖了,哪会看不出形势? 那位“江大小姐”,显然已经是弃子了。 虽然不及她母亲那般过街老鼠,但是也好不到哪去了。 江时月现在其实也很后悔,在那夜买通酒店的经理混进谢毓的套房后,当看到谢毓看到她之后没有惊喜而是皱起了眉头,她就知道她行了个昏招。 可是她没有回头路了。 她走的每一步,都不能回头。 “阿毓,我只有你了,你帮帮我好不好?” 她直接把被子掀开,赤身裸体地出现在男人眼前。 她知道崔陵、桓钦家风极严,同她厮混或许有可能,但是娶她,如果没有江家的帮助,这辈子怕是都不用想了。 卢家确实有钱,并且暗地里的实力也不小,但是太过复杂,她怕引火烧身,她不愿与他们有太过明面上的关系。 傅庭对她油盐不进,十年前不搭理他,十年后会喜欢她的几率更是渺茫。 所以她唯一有机会并且看得上的,只有谢毓。 可是为什么说江时月还不能看清楚形势呢? 因为她还总觉得是在十年前,所有人都会在原地不动的等她回来。 可是她不懂,人心易变。 尤其是男人心里,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主动送上门的,他们才不稀罕。 所以谢毓对眼前这香艳的一幕,只有惊没有喜。 “请把你的衣服穿好,然后出去。” 谢毓甩了甩脑子,试图把刚才那一幕从脑海里去掉。 他没有问她是怎么进来的。 她也在这个圈子里浸淫多年,该有的人脉还是有的,可是他没想到,十年前曾经高高在上的女神,居然会也做这种送货上门的买卖。 他厌恶的皱了皱眉,甚至不愿睁眼再看她一眼。 可是他没想到,他眼前这个人已经疯魔了。 非但没有出去,还紧紧地抱住了他。 玲珑的曲线在他身上摩擦,在贴上的那一刻,他非但没有想象中的心猿意马,只感觉到一阵恶心。 “穿好衣服,滚。” 没有叫保安进来,是他顾全她最后的颜面,也不想让他的青春如此地不堪。 却没想到对方越做越过分。 “阿毓~我没有妈妈了,爷爷、大伯他们也不要我了,我无依无靠我只有你了。” 江时月非但没有被男人的冷脸吓跑,反而抱得更紧了。 母亲告诉她,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只要伺候好了,一切都好说了。 她还联系了记者,只要生米煮成熟饭,她不怕谢家赖账。 “滚。” 在察觉到她的意图后,谢毓再也无法忍受,直接把她从自己的身上扒拉了下来,快步走到座机旁呼叫保安上来,看都没看她一眼。 什么叫一无所有? 他的乖宝才是真的一无所有。 从小没吃过一顿饱饭,每天只想好好活着。 而她至少还有母亲。 变成现在这般局面,不也是这对母女俩咎由自取吗? 想起姜祺在遗书里说的,希望能坚强地活着,然后走出孤儿院。 结果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却遇到了这肮脏的世界。 她对这个世界有多绝望,还想要放弃生命? 毕竟,从前那么苦难,她都想要坚强地活下去。 一想到这些,谢毓的心都在滴血。 “阿毓~你不是,你不是等了我十年吗?” 江时月此时终于明白,这个男人,或许真的不爱她了。 否则,哪怕只是有些许好感,都不应该这样对待赤身裸体的她。 “抱歉,请你自重。” 谢毓觉得自己有些醉了,刚喝的酒或许太烈,否则胃里怎会一阵翻涌? “自重?你包养一个和我长得那么像的女人,然后跟我说让我自重?” 江时月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般,嗤笑出声。 “她不是谁的替身。” 谢毓像是被人戳穿了真相,恼羞成怒,转头冷冷地说道。 “她不是替身,她是小偷,她是个不要脸的婊子,偷走了我的一切,你们都被她骗了。” 江时月恨恨地说道,甚至已经开始口不择言。 她夺走了这些男人的全部心神。 她母亲说错了。 死人永远斗不过活人的。 可是那个人把他们的心都带走了啊? 这让她如何去争,如何去抢? “她不是小偷,没有夺走你的一切。是你自己放弃的这一切。” 谢毓不是傻子,或者说,18岁的时候或许还单纯,28岁的时候,见识过商场上那么多的尔虞我诈,江时月母女俩的那些手段,已然不够用了。 他只是不想,曾经的那些美好,被他一次次推翻,所以没有揭开最后那层的遮羞布罢了。 “阿毓~阿毓你要了我~我还是处女,我还很干净,阿毓~” 江时月听到大门传来的动静,知道是保安来了,也不再继续争执。 她知道今晚如果她真的这样被丢出去,就真的里子面子都没了。 何况楼梯间还有她找来的记者,那就是一群闻到屎都会凑过来的苍蝇。 他们可不会管她是谁想做什么,只要有爆点新闻,要他们的命都可以,若是真的传出来,她就真的不用混了。 所以,能改变今晚事态发展的,只有她眼前这个此时看上去冷漠异常的男人。 “求求你,不要让他们进来。” 江时月忽然想到自己没有穿衣服,而脚步声越来越近,她从未被陌生男人见过的裸体或许就要暴露在一些5\/60岁的底层乞丐面前,她浑身都在发抖。 “不不可以!” 她想象着那幅画面,尖叫出声。 “先生。” 谢毓的助理带着保安赶到了,看都没看跪坐在地上赤裸的女人。 可是他身后的保安就没有那么守纪律了,眼睛肆无忌惮地在她的身上打量。 江时月浑身颤抖,双腿并拢,双手捂胸,这才堪堪遮住重点部位。 她甚至能感受到那些下贱男人在她身上停留的目光。 她想要去扯床单,可是仅仅几步之遥,却如同天堑,她连站起来的勇气都没有。 “把她带出去。” 谢毓没有理会,出去之后江时月会遭遇什么。 原本或许他还有一丝怜悯之心,可是也在江时月辱骂姜祺之后,消失得荡然无存。 她凭什么辱骂他的乖宝? 他的乖宝那么乖,他都舍不得骂她一句。 下贱东西,就只能配下等男人。 谢毓冷冷地看着她被几个保安连拖带抱地拉了出去,无视了那几个老男人假公济私的在她身上又摸又蹭的行为。 更不会理会,赤身裸体的江时月,被驱逐出酒店以后要如何离开。 你看,男人不爱的时候,是真的可以做到斩断情丝的。 “boss,人已经赶出去了,放她进来的经理也已经和酒店方面交涉了,他们答应会给我们一个交代,还有” 20分钟后,助理回到房间,看着背对着他站在落地窗前,周身散发着一股冷漠地气息。 他有点本能的畏惧,最近boss的气势越来越足了,秘书办甚至都不用开冷气了,公司整栋大楼都弥漫着一股低气压。 “还有什么?” 男人低沉地嗓音响起,听不出情绪,但是助理却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 “我们还发现了,她联系了记者。” 这明显,就是图谋不轨了。 “知道了。” 谢毓眯了眯眸子,想起那天回家,母亲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忍住说的话。 心都在滴血。 没有人知道,他这些天是怎么过来的。 宛如行尸走肉。 2个月没有回过北市,回来了也宁愿住酒店。 家? 他那还有家。 成年了,父母的家,和他的家,其实已经开始慢慢分割。 他的家,被他亲手毁了。 他遥望夜空,期待着能看到那颗最闪亮的星。 可是她好像还在怪他,所以躲在云层里不出来。 也再也没有人,会在身后偷偷抱住他,让他猜猜她是谁了。 他们错过了。 可是他没想过,他们会就此一生错过。 她连一点点的机会,都不肯再给他了。 “平安到家~” 姜祺被三个男人众心拱月般送到了卧室门口,看着父亲吩咐家里佣人把家里边边角角都用海绵包起来的举动,心里也是暖暖的。 “叮咚”,意料之中的微信提示音响起,看着信息栏上熟悉的名字,姜祺勾唇一笑,并没有马上回复。 食髓知味的男人,第一次就吃到了山珍,哪还会惦记别的野菜呢? 她发现她越来越有当渣女的潜质了,在吊男人这方面。 “我怀孕了,有缘再见。” 半小时后,翻来覆去睡不着的傅庭才收到了这么一条让他悲喜交加的回复。 可喜的是,她怀孕了,孩子是他的,他要当爸爸了。 悲的是,你我本无缘,全靠我强求,现在他工具人的使命结束了,下次再见,也不知道是何时? 傅庭满腔幽怨地望着天空。 7个月后,瓜熟蒂落,姜祺生下了一个可爱的男孩子。 江奕霖和江浔祁站在产房外喜极而泣。 “您是孩子的父亲,跟我来一下,带孩子去登记。”抱着孩子出来的护士冲江浔祁招招手。 “我是孩子的舅舅,我跟你去。” 江浔祁解释道。 护士见怪不怪,只要有家属跟着就行。 “那行,走。” “爸,囡囡生了,是个男孩,母子平安。我当爷爷了,您当太爷爷了。” 江奕霖平时多么稳重深沉的人啊,此时也忍不住在产房外大声喧哗,但路过的人都习以为常。 孩子姓江,养在他们家,可不就是他孙子? 谁敢来抢,他老江家就敢跟谁拼命! 七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也足够发生很多事情。 江时月没了有头脑的母亲,空有自己一腔野心,根本于事无补。 也是,她所有的人生路数都是她母亲早已刻画的剧本,早已习惯按部就班的按照母亲规划的路线走,现在没了军师,她也像被人斩断了羽翼,动弹不得。 过惯了山珍海味、名表豪车受人追捧的日子,她哪里还能去过粗茶淡饭的日子?在她那夜被谢毓毫不留情地丢去酒店后,她就在京城再也混不下去了。 卢钺和崔陵直接把她拉黑了,成日醉生梦死的,哪里会接她电话? 至于桓钦,只说了一句好自为之后,就再也拨不通电话了。 “男人果然都是喜新厌旧靠不住的混蛋!” 江时月在她母亲仅存的房子里哭泣,咒骂,却于事无补。 她母亲所有的一切都被收走了,包括房子车子,珠宝首饰。 她也是现在才知道,这些,都是她母亲靠违法犯罪赚来的脏钱。 在事发后,都被当成赃物扣押了。 至于为什么还剩这栋房子原因很简单。 这栋房子是江老爷子分给她们母女的,或者说分给早死的小儿子的,也是江家给她最后的情分,她除了这栋房子,一无所有了。 她站在空旷的别墅里,痛哭出声。 房子不大,却是权利、地位的象征,所以这些年她们即使有钱都没有搬走。 也是,江家在江奕霖之前,只有权,但是没有钱。 虽然俗话说得好,有权就有钱。 但是江老爷子却不屑于这么做。 所以江家的钱来自于江奕霖,和江老爷子其实也没有太大关系。 给她们这栋楼,已经算得上全了父子情谊。 至于江时月有没有胆量鱼死网破? 不好意思,真没有。 她的清高、傲慢,都来自于江家。 她的优质生活都来自于母亲源源不断提供的金钱,至于她自己? 她有什么? 她什么都没有。 于是她终于清醒了,不再做着玩弄男人开后宫的梦想。 而是知道京城混不下去了,所以她干了一件让自己后悔一生的事情,嫁了个晋省的暴发户煤老板。 众所周知,煤老板有钱,但是没文化。 他们需要附庸风雅给自己增加些文化底蕴,何况她还有京圈名媛的头衔,在江家没有和她撕破脸之前,谁又敢说她不是呢? 刚好,江时月是个“音乐家”,海外留学背景,还是个京圈名媛,居然顺利骗过了一个暴发户,2个月就嫁了进去,也让城内引起了不大不小的哗然。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卢钺听闻后,只是嗤笑一句。 他现在彻底接管卢家,也越发看清这个女人十年前的所作所为。 更何况她母亲就是害了他乖宝的凶手,他当夜就交代好了狱中人,要好好招待这位京城贵妇。 卢家什么都不多,就是三教九流的朋友多,尤其是还在里头服刑的,相信可以给这位贵妇人终生难忘的体验了。 有时候,豪门世家,就是这么冷血。 何况,这当中,有没有卢家两个老家主想要试炼卢钺的意思,还不一定呢? 要想坐稳这个位置,有能力还不够,还得有血性。 不然,如何震慑八方? 卢家,安静得太久了。 有胆魄、够冷血,才能担复兴重任。 至于卢母? 听听这说的什么话? “什么叫她儿子负心薄幸?” 我呸! 没准那小姑娘肚子里还踹的有她大孙子呢? 她这么多年来行善积德,吃斋念佛,不就希望能洗掉些卢家的血债冤孽吗?不就是怕卢家这几个男人命太硬克的卢钺绝后吗? 让她儿子心疼心疼江时月? 人家的闺女就不是闺女了啊? 她还心疼她素未谋面的大孙子呢。 她可是听说了,那小姑娘特别招人疼,谢家主母去见过一次,回来都说可惜了。 那封遗书她也看了,哭的两眼泪汪汪的。 听说谢家那位还亲自去了墓前祭拜。 唉,到底也比那朵盛世白莲强一些? 何况那朵白莲花还有那么个母亲,她就更加瞧不上了。 他们卢家都还有规矩呢,不能朝老弱妇孺幼下手,那个老妖妇倒好,目标全都是这些人,真是心黑到家了。 卢母撇撇嘴。 要不是江家十几年前就把那对母女赶了出去,此时怕是江老都晚节不保了。 卢钺冷眼看着那对夫妻盛气凌人得来,灰溜溜地走。 不是骂他的乖宝是出来卖的么? 那他就让她成为她自己最看不起的那种人好了。 不过就是占了个好出身,有什么资格看不起别人? 第130章 梦醒 “来,宝宝看这边,对对对,很好,来321。” 时间其实过得很快,距离姜祺生产完也已经一个月了,今天是宝宝满月的日子。 没有大办,这也是姜祺的意思。 所以虽然昨晚做了一场梦,但是她还是早早就起床梳洗打扮,只为了给宝宝拍了满月的纪念照。 然后在江老爷子的强烈要求下,一家人拍了一套全家福。 三个男人和一个男孩都穿了江老爷子最爱的中山装,姜祺则换上了一身旗袍。 在来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两年后,她才终于找到了自己喜爱的服饰-旗袍。 看着照片里女儿佩戴着妻子留下来的首饰,气质也越来越像妻子年轻时候的样子,江奕霖背过身去偷偷抹了一把眼泪。 江老爷子也让洗多了一套,让人给他摆在床头,还让人给他和曾孙子合了个影,就洗出来装在他的中山装口袋里,随身带着。 大概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江老爷子这两年非但没有因为江时月母女俩的事情闹心而苍老,反而越来越红光满面,连保健医生都啧啧称奇。 可不是? 有人天天陪在家吃饭、下棋、聊天,现在还能赶上四世同堂,饭都能吃多一碗,吃好睡好,身体自然就好。 “爸爸,我打算下周就开始正式工作了。” 晚饭席上,姜祺笑着同江奕霖说道。 江奕霖沉吟片刻,转头看向儿子,“妹妹的事情安排好了吗?” 过去一年是他最关键的一年,女儿的到来令他的心神都稳定了下来,事情也变得轻松了许多。 不出意外,下个月,不说最顶上那把交椅,起码七个名额中铁定有他和傅家的一个。 只是,自家女儿和傅家儿子的事儿,总不是个办法啊。 他和傅家老大、老二穿同一条裤子长大的,傅老爷子升官,他老爹也升官,大家做了几十年邻居了,搞得最近他老爹都不去找傅老爷子下棋了。 对外只是说不舒服,实际上他老爹每顿吃两大碗饭,吓得保健医生直哆嗦。 崔陵他见过,毕竟是傅老的外孙不是儿子,只不过出生到长大那段时间他都在外头,不熟。 更让他看中的是傅庭,这是傅家新一代的翘楚,更是铁板钉钉的掌权人。 前几天和傅家老大喝酒的时候,他还说他儿子最近好像有点不对劲,说有点像青春期那会儿,又开始不说话不理人了。 他只能笑笑装傻。 他也不能直接说罪魁祸首是他闺女不是? 呸呸呸。他闺女才是受害者。 但是也知道是闺女留了个勾子给人家。 所以他试探过他闺女,对此什么想法。 闺女也只是笑笑说这是她和她的私事,和两家没什么关系,让他别太在意。 可他就这么个闺女,哪能不在意呢? 但是傅家和他们家的确算得上世交,傅老爷子和他们家老头有过命的交情。 这也确实不好办,一两年不来往还好说,日子久了,怕是朝中都得震动了。 闺女回来了,这江奕霖想的也就多了。 儿子大了无所谓了,闺女无依无靠的,小孙子还得靠他,他可不能当疯子了呀。 这不当疯子了,顾及的也就多了。 这也就是人们说的,人有了软肋,就好对付了。 又想起闺女策划了一整年,要去当什么劳什子自媒体网红,想要进军娱乐圈,江奕霖难免想得更多了。 闺女这是想干啥呢? 他和儿子也想不明白。 索性就不想了,闺女要啥那就给她啥。 正在闷声吃饭的江浔祁闻言抬起头,“在咱家那个娱乐公司下头挂名了个工作室,但是对外说是独立的,但是资源肯定共享。” “别让别人查到你妹妹和你的关系。” 虽然不知道女儿为什么想要极力撇清和他们家的关系,但是他们还是照做了。 总归闺女吃住都在家里,还能跑了不成? “经纪人、助理、团队,那些你都给你妹妹准备好。” 老父亲一遍一遍地叮嘱,江浔祁一遍一遍地应下。 老爷子吃饱了在旁边看着月嫂哄曾孙子睡觉,姜祺不知道为什么,鼻头突然就有点酸。 这就是幸福的味道吗? 她打开手机,登录许久没有登录的某站平台,她怀孕的这段时间家里都不让她多看手机,账号直接交给工作室打理运营。 从开始的每天发布两个曲子的高产似母猪up主变成每半个月上传一次的国外街头表演系列。 从法国卢浮宫到美国时代广场,从大洋彼岸到悉尼歌剧院前的广场,都留下了她的足迹。 一共24期,每一段都是几分钟的视频,背后却是她和他的团队几个月的努力。 包括编曲、服装、收音、录制,辗转数十个国家和地区,其实计划中还是第二季的出国,因为她的怀孕而不得不搁置,看着摇篮里睡熟的儿子,她却不后悔。 自古两难全,她不贪心的。 某站的账号已经1000w的粉丝了。 她却从来没露正脸,所有的视频里她都身着古装,挽着各个时代的发髻,戴着精美的发钗,甚至还描上了眉间的一抹朱砂,或者花钿,体态婀娜抚琴,宛如从仕女图中穿越千年而来。 唯一不变的就是面纱,和那种引人遐想的面纱不同,她的面纱是真的遮的严严实实,外面还坠了一圈珍珠红宝石流苏,防止面纱飘起来,再加上古装对眼型眉形的改变,至少一眼看去是绝对认不出来的。 前段时间团队顺应粉丝的意思,把那个系列正式更名为“拨动了千年的弦”。 又把之前的室内录制归为“日常联系”合集。 顶级推荐位+大数据推送+真才实学,再配合她面纱下若隐若现的精致五官和一套套华丽的服饰,好几个视频都被转到了微博上评论都破万了。 而今天,正好就是“拨动了千年的弦”系列的最后一集-卢浮宫。 摸着小腹上还残留的妊娠纹,叹了口气。 尽管再小心,她的肚子上还是留下了些许痕迹,但是她不再为身体上的不完美患得患失。 因为这不再是她唯一的依仗。 或者说,现在男人对她而言,也变得可有可无。 第131章 回归 就在这时,她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之前的助理小周,现在已经是她工作室的小领导了。 “喂,小周。” “祺姐。” 电话那头传来小周的声音。 祺姐是工作室对她的统一称呼,叫姐,无关年纪,因为姜祺是他们的老板,仅此而已。 “你说。” 姜祺走得远了些,怕吵到正在熟睡的儿子。 “是这样的,崔陵导演您认识么?” 小周在谨慎着措辞。 “怎么了?” 姜祺挑了挑眉,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他几年前准备的那部电影,今天上映了” 平时果断利落的小周此时也变得有些吞吞吐吐的。 “里面有个人,很像我,是不是?” 姜祺很自然地接过了话茬子,没有半分遮掩。 “是的。”小周默了默,也马上调整了过来。 “那就是我,怎么了?” 姜祺很坦荡地承认了。 “是这样的祺姐,您也快要复出了。如果有这样的人脉” 接下来的话小周没有细说,但是她相信她的老板不是个傻子。 虽然他们工作室背靠大集团,但是说白了,隔行如隔山,很多人脉资源人家圈里不给脸就是不给脸。 但是如果认识大导演那就不一样了。 “好,你的意见我会考虑,谢谢你。” 姜祺也没有恼,反而很欣赏对方的细心和胆大。 结束了通话,姜祺上网搜索了下那部作品。 不知道什么原因,2年了才上映,明明那时候都已经进行到尾声了。 但是现如今,时间刚刚好。 除了崔陵和桓钦,其他人并不知道她就是那个自杀的女网红,甚至联想不到一块儿去,包括傅教授,所以她完完全全可以打电话联系崔陵或者桓钦,要求对方宣传的时候,带上她现在工作室的名字,而不是一个素人名字。 拨号的手顿了顿,她原以为她需要找哥哥要个号码,没想到她却依旧记得。 有些自嘲地笑了笑,电话拨通了。 “您好,哪位?”依旧是记忆中的沉稳儒雅的嗓音,只不过好像多了一丝深沉。 姜祺默了默,突然有些惆怅。 原来自己也不是毫无波动的。 是呢,人非草木,谁能无情? 何况是曾经真心实意对自己好的人。 “你好?”电话那头的男声依旧温和,但是姜祺却知道,他有些不耐烦了。 轻轻笑了笑,开口道。 “好久不见了。” “啪嗒”一声,她听到了对面有什么物体落地的声音。 有人慌忙把东西扶起,之后是许久的沉默。 “你是谁?想做什么?不要装神弄鬼。” 她能听出对面极力克制的声音。 她却没有想象中的愉悦。 “那首《汉宫秋》,你听了么?” 她只用了一句话,就直接把对面的男人击得溃不成军。 “乖乖宝?你没死?” 桓钦的后半段话,几乎是吼出来的,起码姜祺没听过他这样的语气。 “没有。” 是的,只需要一句话,姜祺就可以证明自己的身份。 因为那只录音笔的内容,只有天知地知,她知,他知。 “你在哪儿?你过得好不好?” 连珠炮似的话语几乎将男人对她的思念与牵挂展露无遗。 姜祺却只是沉默,沉默说明了态度。 桓钦也渐渐从沉默中回过味儿来。 他的乖宝,不要她了。 或者说,他把她搞丢了。 “你你是有什么事儿么?” 她已经假死将1年多了,一直都没有出现,说明根本不想和他们再纠缠。 再次主动找上门,想来应该是有什么事情。 桓钦抿了抿唇,有些开心她第一个找的自己,又有些难过,如果不是有事儿,她是不是一辈子都不会再出现在他们面前了。 “先恭喜崔陵新电影上映了。” 姜祺笑着说。 “谢谢,你是不是不想出现在银幕上?” 桓钦试探着开口。 如果是,他排除万难,也会让崔陵重新剪辑排片的。 毕竟,她从来没有开口求过他,唯一的一次,他还错过了 “那倒不是。” 姜祺笑了笑。 “很晚了,有什么事明天见面说好吗?” 桓钦突然打断了她的话。 姜祺怔了怔,随机反应过来,他想见她。 “不用了,有什么事不能再电话里面说么?” 她拒绝了。 “不” “哇!” 突然传来了一阵孩子的哭闹声,是宝宝醒了。 姜祺慌忙起身去看孩子,心急之下只好对着电话那头的男人说道,“那就明天见,我一会儿把地址发过去。” 直接按断了电话,也不管电话那头的人是何反应。 男人哪有孩子重要? 桓钦看着被挂断的手机,怔怔的出神,一点都没有明天要见到她的喜悦。 他的手甚至有些颤抖,因为他也听到了孩子的哭声。 这么晚了,哪来的孩子? 孩子怎么会在她的卧室? 这是谁的孩子? 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 思维开始发散,然后整夜都不能寐。 好不容易五点终于睡着了,却梦到他的乖宝儿明天抱了个小孩儿来与他相见,直接吓醒了。 看着酒店外灰蒙蒙的天,天刚亮,他已经失眠了一整夜。 打开手机,并没有看到有什么短信,打开垃圾箱,也没有。 心里空落落的。 望着不远处露出头儿的夕阳,不知在想什么。 姜祺还在睡梦中,不知道有人因为她夜不能寐。 但是她就是故意的。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男女关系,总是少不了若即若离。 让对方跟着你的言语思考、行动,才能真正主导这场游戏的最终走向。 “下午1点,东二环国子监旁边有个茶室,有什么事就在那儿说。” 直到早上10点,桓钦等候了一夜的短信,才姗姗来迟。 为此,他从昨晚就推掉了今天白天所有的手术。 这不合适,因为项目研究正是关键时期,需要手术的实验数据。 这不符合他工作狂的形象,也不符合他做事的常理。 可是他遇到她,本来就是一件打破规则的事。 根本不可能以常理论之。 但是同样,他也没有告诉崔陵,至少他不希望这个消息从自己口中传出去,谢毓的教训那么深刻,他决不允许自己再犯同样的错误。 第132章 约见 “我出去一下,有事没事都别打我电话。” 桓钦给助理留言,拿起车钥匙走了。 留下助理,看着这句有些恋爱脑的话,总觉得好像不太对。 桓钦来到茶室,要了个雅间,续了好几次水,在二楼窗台探头探脑无数次,等了一个小时,终于等到了姗姗来迟的姜祺。 她这次还真不是故意的,孩子突然醒了,她本来定的时间也是想趁儿子午睡她让月嫂看一会儿,她出来说点事儿没想到平日里安静午睡的小宝,会突然醒来要妈妈。 而桓钦,则是看到那辆低调古朴的劳斯莱斯幻影眼神一凝。 却在看到姜祺弯腰迈出车门时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远远的一个身影,他就能认出来她。 毕竟是他日思夜想以为再也见不到的人儿呐,怎能忘怀? 他强压下自己想要飞奔下楼的心,整理了下自己的领带和头发,深呼吸一口气。 不夸张,比他当年去领什么国际大奖都来的紧张许多。 “叩叩”,转瞬之间,姜祺已经来到了二楼。 “请进。” 桓钦已经站了起来,目光直接看着那扇古香古色的厢门背后,就是他日夜牵挂的女人。 木门被推开了,姜祺将一头青丝挽起,别了跟高冰种黄杨绿的翡翠发簪在脑后,身上是同款同色的耳环和手镯,身上一席藏青色的旗袍,非但没有衬得她老气,反而更添一丝气质与沉淀。 生产过后还没恢复的身材多了一抹丰腴,偏偏旗袍把纤腰掐得更细了些,于是更显凹凸有致。 姜祺推开门就看到了正呆呆望着自己的男人,柔柔地笑了笑,抬脚走进了屋内,转身关好了门。 “好久不见了。” 她偏头看他,他却抿着唇不发一言。 他心头的许多疑惑,都随着她的出现而打消。 比如你还好么? 她的状态好极了。 比如你这些日子去了哪里?那个孩子是怎么回事? 他发现他好像没有资格过问这些了。 如果今天在这里的是卢钺,或许已经开始让人调查这些事。 如果是崔陵,大概已经刨根问底地追问孩子的父亲。 可是他什么都没问,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 因为他是桓钦。 是最为稳重的桓钦。 也最讲究人与人之间边界感的桓钦。 他的为人,就注定了他不会开口问这些。 尽管心里已经想知道得快疯了。 姜祺也没有说什么,径自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 现在,他们是平等的了。 看着她进来以后一直沉默不语的男人,她也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 “很冒昧地打扰了。” “不是冒昧。” 男人在她进来以后,第一次开口。 姜祺愣了愣,才明白他在说什么,笑了笑没有说话。 “我是想” “你” 二人竟然同时开口。 “你先说。” 姜祺示意他坐下,抬手开始泡茶。 烫壶、置茶、高冲一气呵成,动作行云流水,举手投足间端得是赏心悦目。 雾气渺渺,朦胧中柔和了她的五官,更显得气定神闲。 桓钦都有些看痴了。 佳人相伴,一壶清酒一壶茶,是他奉为此生追求之一。 可惜他和她已经错过了。 是他醒悟太晚。 “什么时候学会的泡茶。” 其实一直都会。 但是姜祺没有说实话,只说是最近才学的。 桓钦低低应了声,接过了她双手递上的茶,接过时,姜祺的指尖不小心触碰到了他的,却很自然地收回了手,目光平静地看着他。 不似久别重逢的恋人,只像许久未见的故人。 他心头微涩,口中的茶也感觉不到甘甜。 “我最近恢复工作了。” 姜祺垂眸,看着茶杯里漂浮的茶叶打着尖儿,轻声开口。 “嗯。” 桓钦还是低低应了声,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 “我决定走音乐的路子,在某站开了个账号。” 她倒也没有扭捏,直接说道。 “你有决定就好。” 桓钦微微颔首,他听过这个网站。 “今天找你,是想问一下,电影微博宣传的时候可以带上我工作室的名字吗?因为我助理说宣传的时候都会艾特下” 姜祺很坦然地开口,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可以。”桓钦终于了解了她的来意。 直接同意了她的要求,虽然没有和崔陵沟通,但他笃定他愿意。 姜祺轻声说了声谢谢。 两人径自相顾无言。 桓钦有千言万语,却一句话都开不了口。 而姜祺,纯粹是惦记家里的儿子,不知道阳阳怎么样了? 江扬,江奕霖希望他可以一生张扬。 小名阳阳,江老爷子希望他可以向阳而生。 名字寄托了长辈对他最深的祝福,莫过于此了。 “那,明天京市大学有路演,你愿意来看吗?” 桓钦憋了很久,才说出这句话来。 “什么时间?” 姜祺抬头看他,对上了对方幽深而沉静的眸子,像是漩涡般,要把她吸进去。 她淡定地移开了目光,心口却猛地一跳。 她确实很喜欢桓钦这一款。 也许是从小缺少父爱,所以尤其喜欢稳重的爹系男友。 她遇到的所有同龄男子中,谢毓只是外表稳重,实际上内里却不如桓钦,或许也不如傅庭。 “下午三点。” 这部电影是为了宣传民乐,所以在校园宣传这一块,上头极为重视,一路大开绿灯。 “之后还有北市,海市,都会走一遍,你想去的话可以跟着,我可以给你安排现场的演奏。” 国家宣传机器,本来很多时候就是不计成本的,对于回收票房来说,电影能起到的宣传意义大于经济价值。 所以,在现场让她和傅教授来一场电影中的琴曲演奏,是完全合理合规的。 姜祺有些心动。 她也想大大方方地出现在人前。 以“江祺”的名字。 “在北市的可以,别的可能我可能不太方便,我孩子才刚满月。” 她云淡风轻的在桓钦的心里投下一个重磅炸弹。 “啪嗒”一声,桓钦手里的被子直接摔碎了。 他感觉自己口中已经不是苦涩了,而是一股铁锈味。 “这样。” 那一声恭喜,他实在无法说出口,只能死死地捏住拳头,沉默地点点头。 “那,我把时间地点发给你,明天你记得来。” 第133章 逃避 姜祺很想说可以联系她助理,话到嘴边却没有说,点了点头。 “那,我先走了,孩子也快醒了。”她站起身,表示要离开。 桓钦能说什么呢? 他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问,只能目送她的离开。 什么叫物是人非,南柯一梦,今天他算是感受到了。 “去见过桓家那个小子了?” 刚到家,江老爷子就抱着已经睡醒的小江扬坐在客厅里,笑呵呵地看着她。 “见过了。” 姜祺倒也没想着瞒着,出去前就跟家里说过了。 “阳阳醒啦?有没有哭?” 她去洗了洗手,就到老爷子身边看儿子。 “没有,今天特别精神。” 老爷子特别自豪的说道。 姜祺看着老人怀中小小的一团,心都快软了,方才的什么思绪早就丢到了九霄云外。 看着同桓钦分开不到一小时后,电影的宣传微博就带上了自己工作室的名字,姜祺满意的点点头,在群里让团队配合电影的宣发,也就没管了。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工作室?” 崔陵刚结束路演,回到后台看到微博上的宣传动态,看到新上传了一段姜祺和傅教授共同出演的片段,后头在艾特了个他不认识,但是名字却让他振聋发聩的工作室。 “琴瑟和鸣,带你走进古人的弦乐世界。江祺工作室” “这是谁?我问你是谁?” 崔陵看着沉默不语的桓钦,第一次动了手,单手拉着对方的衣领,试图从对方的脸上寻找一丝蛛丝马迹,试图能找到一点点“她”的痕迹。 双方助理一看这个架势,直接清了场。 现在大礼堂的休息室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如你所想,她还活着。” 桓钦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自己面前的兄弟,一字一顿地说道。 “她在哪?” 崔陵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停止了片刻,抓着桓钦衣领的手都因为激动而颤抖。 “她不会想见到你的。” 或者说,没有必要,她甚至连我都不想见。 “她在哪?”崔陵双目赤红,根本不想听桓钦说这些。 桓钦眼前完全失去理智,不像他的他,心里有些悲哀,但是一想,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自己刚才,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勇气,才没有在她面前失了态。 又有什么资格同情像变了一个人的崔陵呢? “她有孩子了。”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她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一切,她不想与他们再有任何瓜葛。 “你说什么?” 勒着桓钦脖子的领带一松,崔陵双手垂落,呆呆地看着他,像是犯了错不知所措的孩子。 他突然很想哭。 “我说,她有孩子了,孩子已经满月了。她要出来工作养孩子。” 后面这句话是桓钦自己脑补的。 如果不是这个原因,他想不通有什么理由,她要这么着急出来工作。 “工作室是她的,希望宣传电影的时候带上她,她在某站运营一年了,希望有更好的机会发展。” 桓钦强忍着心中的痛,和崔陵陈述这一切。 崔陵根本没有听进去,满脑子都是“她孩子今天满月了”的消息。 桓钦其实也不在意对方听没听进去,他其实是都对着自己说的。 一遍一遍,把这个结果刻入自己的内心,好像就能说服自己放弃一样。 “孩子是谁的?” 崔陵突然问。 “我不知道。” 桓钦下意识的回避这个问题。 他的人生从来没有逃避二字,但是今天有了。 “她过得好么?” “明天她跟着去路演。” 桓钦有些烦躁,不想回答这些问题。 “明天我是不是有个活动,推掉。” 崔陵直接打开门,对着外面的助理说道。 明天他不用跟着去路演的,并不是每一场路演都需要主演到场,很多剧组甚至兵分几路,所以是有别的安排的,但是此时全部要求推掉了。 有些任性,有些不像他。 可是却桓钦不意外他这样的举动,他此时心乱如麻,并没有闲工夫关心别人。 “本人于2年前曾参与拍摄的电影《传承》将会在京市大学进行路演,我有幸也将参与此次路演,明日路演视频也将在之后上传,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宝藏博主2年前就去参加电影拍摄了吗” “厉害了我的up,据说这部片子出镜的全是大佬。” “up古筝水平很牛逼,但是能参与这种制作?我表示不信。” “信不信明天不就知道了,up明天露脸吗?” “up好像没有露过脸?” “期待up露脸。” “up不会是那种见光死?” “哼,明天祺姐惊艳全场!” 晶晶把评论区的截图发到了工作群里,气呼呼地说道。 姜祺笑了笑,没有说话,她对自己的美貌,一直都有信心。 此时,电话突然响了。 “喂。” 她看了眼熟悉的号码,笑了笑。 “开扩音。” 另一边,桓钦的身旁,崔陵焦急地说道。 桓钦被他吵得不耐烦了,开了扩音,示意他噤声。 “您好。” 对面传来女人温婉的声音。 “明天下午3点就要路演,你可能1点就要到学校里了。然后剧组请了傅老师过来和你一起合奏,那把瑟剧组”桓钦在说着自己想了许久的措辞,生怕自己说错了话引得她不高兴。 “明天要带你那把古筝去吗?” 突然,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道有些清越的男声,一下子就把他的话堵在了喉咙里,像是一盆冷水倒在了他和崔陵的身上,明明是初春,却比寒冬腊月都要令人生畏。 深夜里女人电话里出现的男声,都是成年人,有些事不用说得这么清楚。 “那会儿我弹的瑟,带古筝过去做什么?” 只听女人嗔怪道。 “这样,那明天几点,要我顺便送你过去吗?” “不用了,我在打电话,你去看看阳阳踢被子没有。” “嗯,张嫂炖了燕窝,一会儿你下去喝点。” 男人的声音渐行渐远,可是电话那头的两个男人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姜祺简直要笑出声了,她也没想到自家哥哥来得这么及时。 “抱歉,刚才有点事,您可以再说一次么?” “嗯。” 电话那头的声音低沉了许多。 第134章 再见傅之笙 “明天下午1点来京市大学东门集合,会有人在门口接。”桓钦心乱如麻,想好的措辞全部忘了,只简单交代了两句就逃也似的挂断了电话。 挂了电话,酒店的房间内静得只能听到二人的呼吸声。 许久,才有人开口。 “怎么办?” 就这样放弃吗? 不知道,没有人回答。 “要告诉他们吗?” 又有人问。 “不要。” “为什么?” “如果她现在很幸福,那就好了。” 因为,那是他给不了她的东西。 喜欢是放肆,而爱,是克制。 很相似,谢毓和卢钺很早之前就做过了,却不自知。 而桓钦,现在才察觉到自己的这份心意,却也晚了。 “我不甘心。” “那你能和她结婚吗?” 桓钦反问。 “那你能?电话里的那个男人能?” “我不能,所以我尽量不打扰她,至于电话里的人能不能,我不知道,但是这是她的选择,我尊重。” 桓钦闭了闭眼,下了决定。 “我做不到。” 他丢下一句话,离开了套房。 崔陵像是一头失去了理智的野牛,此时只想到处顶着脚乱撞。 “我又何尝做得到?” 桓钦在无人的空间里,喃喃出声。 “您好,请问您就是姜祺老师吗?” 前来接车的小助理看到从劳斯莱斯幻影上下来的古风美人儿,喃喃出声。 即便是京市这样美女如云的地方,也很难抵挡得住这样的美人儿。 多一分嫌肥,少一分则瘦。 墨绿色缠金丝的旗袍把近乎完美的身材勾勒出来。 手上的帝王绿镯子是她母亲留给她的遗物,这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地面对世人,她需要一些陪伴与勇气。 耳朵和脖颈处上则是用了大颗澳宝点缀,珠光璀璨,又多了一份气质的沉淀。 头上也用了稍微小一些的珍珠簪子固定住,只留下了额前几缕。 更美的是那张小脸儿,七分清纯,却又带着三分妩媚,一双水灵灵的眸子似要把人的魂儿都勾走。 富贵养人,这句话是一点儿都不假。 “你好。”姜祺礼貌地冲来接她的圆脸小姑娘笑了笑,成功把对方看得红了脸。 “江江小姐,我带你去大礼堂后台。” 小姑娘脸红红的,都不敢看她。 “那有劳你了,这个给你。” 姜祺招招手,晶晶递了一袋进口的巧克力。 东西不贵,但是确实是年轻女孩子喜欢的口味。 “不不用了。” 小姑娘摆摆手,却被晶晶不由分说地塞了过去。 “走。” 姜祺有些感慨。 她没有这般单纯的时候,她的单纯早就被岁月偷走了。 所以特别羡慕这样的人。 从侧门进入后台,桓钦正坐在一旁喝咖啡,工作人员虽然繁忙,但是都还算有条不紊地在进行自己的事情。 只在她进来的那一刹那,整个后台变得有些寂静。 “来了?” 桓钦站起身来,冲她微微颔首。 “没来迟?” 姜祺只是淡淡一笑,算是回应。 “没有。” “嘭”,最里头的化妆间房门被打开,崔陵不顾化妆师的阻拦,冲了出来。 “乖好久不见。” 崔陵硬生生地咽下到口的称呼,只是简单地说了句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姜祺浅笑着回应,就像是对待熟悉的陌生人。 崔陵抿了抿唇,不再说话,却也不肯退回化妆间,生怕他一转身,她就再也不见了。 一时间,整个后台的气氛变得诡异。 毕竟,在场部分工作人员,有一些还认得姜祺的。 “哎呀,是你呀,好久不见了小姑娘。” 突然,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众人循声望去,是傅之笙来了。 不知是默契还是什么,他今天选了一件白色的民国长衫,正好和姜祺的旗袍相得益彰。 “好久不见了,傅老师。” 姜祺也很开心再次见到这位合奏者,古人言“知音难寻”,可不是闹着玩的。 “来来来,别打扰他们忙活,咱们到那边儿说说话。” 他冲姜祺招招手,看着姜祺这副模样,大概也不用怎么折腾了,就想拉着她到一边去说说话。 和桓钦不动声色地交换了个眼神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现在的小年轻啊。 “你这一年多是去哪里发展了呀?” 和姜祺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后,傅之笙开始不动声色地询问一些细节问题。 桓钦也坐在不远处侧耳聆听。 有些人,嘴上说不愿意再打扰她,实际安排得一环接一环。 崔陵也被经纪人拉着化妆去了,只不过不肯再进休息室,而是直接在人来人往的大化妆间,经纪人只得由着这位爷了。 “生孩子去了。”姜祺倒是丝毫没有遮掩,大大方方地说出来了。 她儿子不是什么私生子,顶多算非婚生子。 她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傅之笙刚拿起水杯的手一抖,差点就把杯里的水给扬了,只是他不知道,这个孩子得叫他舅姥爷。 余光瞟了眼桓钦,见对方神色如常,他也马上调整好。 “恭喜你啊。” “诶阿陵你别乱动。”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谢谢。” 姜祺笑着回应。 “除了这个呢?” 傅之笙继续试探地问。 “在某站开了个账号,弹琴,赚点奶粉钱。” 姜祺开玩笑说道。 傅之笙当然不会当真。 他也是识货的人,进来第一眼就看到姜祺手腕上那个种水极好的帝王绿手镯,按近年的翡翠行情,这玩意有价无市。 去年苏富比有个带棉的镯子都拍了2000w。 能戴这个镯子的,需要她出来赚孩子的奶粉钱? “叫什么?我听学生说最近某站有个弹古筝的很厉害,还到处出国去外头的地标建筑街头演奏,这个形式很好,传播文化嘛。” 桓钦也在二人对话间,已经下载好了某站,但是卡在了注册那一步,有些无语。 “指间千年,您学生说的那个,应该就是我。” 姜祺抿唇一笑,显然受到认可,也很开心。 “啊?你古筝水平进步这么大吗?” 这下轮到傅之笙吃惊了。 他曾经听过学生播放的音频,只不过没看过真人,没想到学生夸奖的up主就是自己曾经想要收为学生的人。 “看来你真是很有天赋啊。”傅之笙感叹道。 又一次为没有能收姜祺为徒而后悔。 毕竟,名师高徒,又是一段佳话。 第135章 乐师 “带琴来了吗?” 傅之笙有些迫不及待,已经把桓钦拜托他的事情忘到了脑后。 “带了。” 姜祺倒是很喜欢哥哥花了大工夫弄来的琴。 或许是已经拥有过,她现在对于一些金银俗物反倒不在意了。 或者说,她现在家里就有,所以不必对这些患得患失,费尽心思的谋取。 这是江家给她的底气,是那些男人们给不了的。 “小周,取我的琴来。这边应该有琴架?” 她转头轻唤一声,又看向了不远处的桓钦。 “有”。 桓钦转头让人去拿琴架。 “诶,来了。” 小周正在和现场的工作人员对着流程,听到她吩咐,也连忙让车上的司机把琴送过来,让晶晶去取。 古筝箱很快就取来,打开后,上好的绒布把琴身包裹得严严实实,姜祺手轻轻一揭,用上好的小叶紫檀做成的整把古筝呈现在傅之笙的眼前。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周围围了几个人,包括已经化好妆的崔陵。 傅之笙看清后,轻轻抽了一口凉气。 “这是小叶紫檀?” 傅之笙的手轻轻抚摸打磨得极好的琴身上,爱不释手的模样。 “是的。” “小叶紫檀打的整把古筝啊这可真舍得。” 傅之笙喃喃自语。 像是说给自己听,又像是说给别人听。 “是花了些工夫,家里人给弄来的。” 姜祺从来没有贬低他人的苦心用来抬高自己的打算。 小叶紫檀一串手串在文玩市场上就值千,好的品相都不止,何况她这是一整把琴,都是用的一块木料,不是拼接的,更是难得。 哥哥用心了,她感受到了。 崔陵抿抿唇,这种东西,他也能弄来,只不过 说到底自己当年还是不够上心。 他愿意改。 只是不知道,她还愿不愿意给他这个机会。 眼神又落到她手腕间若隐若现的镯子上,眸子更是暗了暗。 这可是有价无市的好东西。 自己也曾送过她一套上千万的钻石头面,但是和这镯子比起来,立马成了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俗。 “弹一首?” 傅之笙来了兴致。 学乐器的人,大部分其实都是随性之人。 “好。” 知音难寻,姜祺兴致也提了起来,直接取出了义甲带上。 “您想听什么?” 她坐在琴凳上,偏头看向傅之笙。 “我听过学生放的,你在国外弹得十面埋伏,就那首,很是不错。” 傅之笙笑着说。 姜祺微微颔首,闭眼,再睁开时,所有人,都能感觉到她的神态不一样了。 “这是我改编过的曲子。” 傅之笙没有异议,因为他听过那个版本,改的相当不错。 琴弦微颤,铮铮琴音,开头就抓耳异常,这也是她为什么选择改编这首曲子作为整个系列的收官之作,要知道,这本来是一首琵琶曲。 但是这首曲子的抓耳程度,可以说是不需要任何乐理知识就能产生共鸣的,也不用区别于任何文化和地域的限制,这或许也是好音乐的魅力所在。 后台渐渐安静了下来,走动的人群都渐渐被乐声吸引,崔陵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抚琴的少女,心脏不自觉得随着琴音跳动。 “好。” 琴音落下,傅之笙率先带头鼓起了掌,周围也先后响起了阵阵掌声。 “非常好,改编的好,弹得也好,比视频中的更好。” 姜祺也很开心得到这个时代专业人士的夸奖,她并不觉得对方没有资格点评自己。 前世她这样的人,连艺伎都谈不上,而傅之笙,放在前世,多少都能算得上一名乐师。 她不妄自菲薄,却也不自视过高。 能得到对方的夸奖,于她来说也是值得开心的一件事。 “我之前问过你,有没有兴趣当我的学生,如今看来,我大概没那个本事教你了。” 傅之笙感叹地说道,姜祺淡笑不语。 “你有没有兴趣,来央音当个讲师?资历上去了,你的水平评个教授不是问题。” 傅之笙突然开口说道,周围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姜祺也有些惊讶对方突然说这件事,但是还是摇了摇头,“谢谢傅老师厚爱,我孩子还太小了,离不得人,我没办法从事时间限制很强的工作。等孩子大一些,我再和家里商量一下。” “好,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 傅之笙也不恼,乐呵呵的和她交换了联系方式。 桓钦看着人群中熠熠生辉的少女,心里既高兴又难过。 明珠不再蒙尘,他算是擦亮明珠的人,可惜明珠也不再属于他。 “导演,时间快到了。” “好,那请各单位注意。” 桓钦回过神来,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各就各位。 “一会儿”他转身想要同她说几句流程,却没想到她的助理已经凑到了她的身边。 “祺姐,等会您和傅老师” 他的眸子暗淡了下来,自嘲的笑了笑,转身离去。 她已经不需要他了。 演出很成功,其实也算不得什么演出,就是路演中间让她和傅之笙上去还原了下当时电影的那一幕场景罢了。 但是姜祺也很珍惜这样的机会。 从前她给风流才子表演,但是算是低人一等的玩意儿。 如今她给未来的顶尖人才表演,到底也算上得来台面了。 她自嘲一笑,但是心里还是很满足。 “您好,这是有人送给您的花。” 姜祺刚表演结束,就有人送了一大束的鲜花,还没等她接过,就有另一束也送到了她的手上。 桓钦在后台,停下了想要让人送货的举动。 一步慢,步步慢,说的就是如此。 “我不会放弃的。” 突然,已经结束了路演的崔陵出现在他身侧,说道。 “她有孩子了。” 她那么爱孩子的人,不会放弃孩子的。 “我可以当孩子他爸。” 崔陵一脸认真地说道。 桓钦侧目。 他们算是除了家人外,最了解彼此的人。 他也曾考虑过这一可能,最后还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 所以当他知道她有孩子后,才会嘴上那般果断的说要放弃。 第136章 我们还能不能再见面 “你给不了她婚姻。”桓钦又继续说道。 “我们家就算有皇位也轮不到我继承,既然如此,我娶谁,其实关系不大。” 崔陵无所谓地说道。 可是,他一年半以前,还不是这样说的。 “就算这样,她为什么要离婚,放弃孩子的生父,和你在一起。” 桓钦轻描淡写,却给了崔陵最沉重的一击。 是啊,她一看就生活的极好。 那个人愿意给她铺路,赞成她有自己的事业与爱好,刚出月子不带孩子就出来工作,显然是她的决定,他也纵容了她的任性。 名贵的琴是精神上的尊重,周身的排场是物质上的宠爱,一个人的状态是骗不了人的。 更何况,就算婚姻不幸,她大概率都会为了孩子忍下去,更何况现在的她肉眼可见地幸福? 她凭什么会因为崔陵愿意娶她就同那个男人分开? 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桓钦没有这样的信心,崔陵也没有。 与强者争锋,还有与强者为伍,都是他们的荣幸。 所以他们当年看不上江时月选中的人,认为与那样的人争抢太过掉份。 但是现在,他们第一次胆怯。 不是因为惧了他,而是因为惧了她。 因为实在没有信心,能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逆风翻盘。 何况,从小没家的人,也会格外珍惜自己成年后组成的新家庭,这是社会普遍认同的观点。 他们实在没有把握,能够战胜这样的她。 两人一时之间都变得沉默,在后台的角落里,看着她开心地接过两束巨大的花束走下台,花束太大,甚至遮挡住她的半张脸,但是他们仍然能看清她眼角泛起的笑意,与眸中的幸福。 “那就当男小三。” 休息室内,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 两人转头看去。 是一个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人。 卢钺。 也是,北市说大很大,但是有些人,手眼通天,先要知道一些讯息,倒是也正常。 相反,现在只来了一个,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倒有些慢了。 “她不要你。” 桓钦很冷静地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从前她爱的是谢毓。 他们都是附带的。 现在她成了家,更不愿意接受他们了。 “总有办法的。” 卢钺淡定的说道。 “你又想用从前那招吗?” 崔陵看着他气定神闲的样子,又想起这两天自己着急上火的时光,出言嘲讽了一句。 这很不像他。 卢钺一时有些语塞。 “那招行不通的,只会把她越推越远。” 桓钦没有看有些针锋相对的两人,而是看着正在查看鲜花卡片的人儿,也不知道送花之人写了什么,让她笑得这么灿烂。 与面对他时,全然不同的笑容。 人比花娇,不过如此。 “爸爸的囡囡,很遗憾没有能亲自到场给我的小公主加油,希望我的小公主能圆梦,能好好发展她心中的事业。-永远爱你的爸爸。” “哥哥的公主大人,好好加油,你在哥哥心里永远是最棒的。” 姜祺心里暖暖的,眼眶都有些红了。 血缘的爱,大抵是这个世界上最纯粹的爱。 无关性别,无关样貌,无关利益。 只是因为我们是亲人,所以我爱你。 三个男人,都不善言辞,但是却在潜移默化间,成为了她最坚实的后盾。 姜祺正在边走边查看着父兄给予她的寄语,突然眼前却出现了一双擦的铮亮的黑皮鞋。 她顿住脚步,抬头一看。 又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好久不见了。” 她愣了愣,微微颔首,打了个招呼。 卢钺脸上的阴郁更重了。 他昨晚无数次幻想过,久别重逢应该是什么样的场景。 是深情相拥,还是相看泪眼。 没有。 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句礼节性的“好久不见”。 他深呼吸一口气。 很想也想这个薄情的女人一样,云淡风轻的说一句,“好久不见。” 可是他控制不住。 他只想拥她入怀。 只想告诉她,他后悔了,他不在意她爱谁,只要她愿意留在他身边,其他的他什么都不在意。 他想问一句,他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可是看着她古井无波的眼神,他知道这一切都没有意义。 “嗯。” 准备了一夜的千言万语,都只化成了这一个字。 姜祺再次冲他礼貌一笑,捧着鲜花,绕过了他,也无视了崔陵,只是对桓钦笑了笑, “这次谢谢您了,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祝电影取得圆满成功。” 桓钦木讷地点点头,说实话,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脸上是何种表情,或者说他应该是何种表情。 他的人生阅历在这一块有些缺失。 不知道前任重逢该是何种局面。 所以现在两人的交流,客套而疏离,就像两个没有私交的陌生人。 他不想,可是他发现,这场游戏的主导权,已经不在他这里了。 “一会剧组会有个聚餐,你”桓钦尝试着挽留。崔陵的眼神都亮了亮。 “祺姐,你家里来电话,说阳阳醒了,一直在哭。” 晶晶拿着手机冲了进来,却没想到此时后台这么多人。 饶是她有些人来疯,都察觉到此时的气氛有点儿不对。 咋这么多人呢? “给我。” 姜祺听到儿子哭闹不止,自然顾及不了那么多,转身夺过手机,边说边往外头走。 “喂?是刚睡醒吗?” 走着就被一道高大的身影拦住了去路。 “麻烦让让。” 比最初的那句“好久不见”多了一丝真实的语气。 “以后还能再见到你么?” 他低三下气的问道。 “如果不想我恨你,那现在就让开。” 姜祺眼神冰冷的看着他。 卢钺被这个眼神吓得动弹不得,浑身冰冷。 不是这个眼神有多凶恶,亦不是她的话语有多大的威胁。 而是她是以一种淡漠的,或者说接近冷漠的态度,命令他。 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这让他愣了愣神。 也让姜祺顺利的绕过他,走出了后台,上了已经等候在此的劳斯莱斯。 谢毓看着学校门口川流不息的车很不爽,没有人知道一个小时前的他是怎样的心情。 “老板,我们发现了一个很像姜祺小姐的人。” 第137章 她还活着,真好 负责他生活方面的林特助站在他面前,小心谨慎地措辞。 谢毓头都没抬,“还有什么事么?” 他现在对替身这样的把戏毫无兴趣,脸有相似,灵魂却截然不同,那个人,即使再像他的乖宝,也不可能是了。 因为,他的乖宝,已经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间。 “那位小姐,今天参加了崔导的电影路演,她的工作室名字就叫江祺工作室。” “啪嗒”。 谢毓手里的铅笔字掉到了地上。 “你再说一遍?” 男人锐利的目光扫在林助理的身上,顿时令他整个人僵住,如坠冰窟。 但是同时内心却在狂喜,自家老板的表现,充分证明了,自己赌对了。 “崔导新电影路演,有一位很像姜祺小姐的人出现,并且微博名字是江祺工作室。” “备车!” 谢毓直接站了起来,那么严谨的人,兴奋到甚至不记得拿自己椅背上的西装外套,就这样走出了办公室大门。 “是!” 但是路演,过来应援的粉丝,还有周边院校的学生太多了,北影门口的车流简直水泄不通。 这时候甭管你是库里南还是帕加尼,是龙是蛇,都得盘着,遵守交通规则。 所以才是谢毓烦躁的由来。 见到人他要说什么? 问她过得好么? 他们还可以重新开始吗? 等等等等,都是他想要问的。 可是前面一直在堵车,这让他很烦躁。 修长的手指松了松勒得有些喘不过气的领带,他不经意的侧头望去,却刚好看到了一张熟悉的侧脸。 是她。 “开门,我要下车。” 前面的司机和林助理都是一惊,连忙回头看去。 “老板,这里不能开车门的。” 林助理连忙说道。 谢毓划下车窗,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就只能看着自己日思夜想的人离去。 愤懑的锤了下结实的车窗,得到的只有拳头传递回来的痛感。 十分钟后,他不死心地赶到了学校,在后台一个角落看到了他熟悉的三人。 三人的气氛有些诡异,导致后台所有人都绕开这三人行动,但是却又都用余光小心的看着这边的动向。 “她呢?她已经走了吗?” 谢毓气喘吁吁地问道,显然是从停车场一路跑过来的。 “你终于比我迟了一次。” 卢钺嗤笑一声,站起身朝外走。 他当然不会告诉谢毓,其实他也没讨得几分好。 原来爱情从来都不是先来后到,而是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 心里叹了口气,取车离开。 “走了,回家带孩子去了。”崔陵也嗤笑一声。 这位显然还什么都不知道,那更好,大家一起难受。 凭什么就他一个人晚上睡不着觉? “带什么孩子?” 谢毓全身血液都像是被冻结了,僵硬的扭头看向崔陵。 “她的孩子。” 桓钦在说这个事实时,面上云淡风轻,心里却依旧在滴血。 痛吗? 他看着谢毓迅速惨白的脸。 心里嘲讽一声。 大家一起痛。 他也曾心痛到不能呼吸呢。 什么叫给了希望,又让他经历绝望,大抵如此了。 谢毓没有追问谁的孩子,因为那都不重要了。 总归不能是他的。 那就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他不知道他怎么走出的大礼堂,就像他不知道如何过的这两年。 浑浑噩噩。 突然觉得人生失去了意义。 至于崔陵,生活给这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二世祖最沉重的一击。 他开始意识到,对于普通人,他或许已经站在了顶端。 但是对于同一层次的人来说,他连最基础的话语权都掌握不了。 “只有够强,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才能获得自己想要的。” 在听到兄长在他断腿后说的那一句话,他才算彻底醒悟。 姜祺曾经说他幼稚的那句话,被他牢牢刻在心里,一刻都不敢忘。 所以他做了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举动,他要从军。 只能说,其实他还不够成熟。 他的目标从来不是因为自己订的。 进娱乐圈是为了江时月。 “我有她的电话号码,微信也是同号,你们想加的可以试试。” 沉寂了两年的小群,又突然被顶了上来。 这个群自她走后,就再也没人说过话,因为某些不好的记忆,几个人都有意无意的把它遗忘,好像这样就可以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她还活着啊,真好。 姜祺回到家,处理完哭闹的儿子,已经是三小时过后的事情了,打开手机,看到了四条好友申请,挑了挑眉。 这是要做什么? 无一例外,她全部通过了。 想起前两天刚发的朋友圈,真是只能感叹一句歪打正着。 而另一边,几人在不同的地方先后被提示好友通过的信息,可是却连一句话都不敢对她说。 只敢小心翼翼地打开对方的朋友圈,开始偷窥对方的生活,试图寻找一些蛛丝马迹。 哪曾想开屏就是暴击。 “阳阳满月啦~全家福。” 姜祺的朋友圈只有一张照片。 就是江扬满月的合照。 她给爷爷、爸爸、哥哥脸上都打了马赛克。 江老爷子和江奕霖坐在太师椅上,身后站着的是抱着孩子的她和江浔祁。 现在看起来,她和江浔祁的站位,真的很像一对夫妻两抱着刚满月的孩子,祖孙三代拍的全家福。 起码,看过这张照片的人,不知情的都是这样认为的。 这当然也包括这几个男人。 即使看不清脸,三个男人从身形上都看得出高大匀称,以及仪态上的气势不凡。 江老爷子拄着的拐杖,江奕霖手腕上的银色链条表,都很低调。 但是江浔祁手上上千万的理查德·米勒和姜祺当天戴了母亲留下来的价值上亿的帝王绿首饰,市场价已经无法估量了。 这样的头面,甚至比得上他们之前送的全部首饰的价值总和。 谢毓抿了抿唇,相片里的她看起来气色很好,没有他最后一次见她时的苍白,只有一脸开心的神色。 “阳阳是谁?” 他默默把想要发出去的问题删掉。 结果显而易见。 她有孩子了。 或许也有家了。 可是那句恭喜却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去,喉头甚至还有一丝血腥味涌上来。 真好啊。 第138章 临危受命 姜祺期盼已久的家终于有了。 可惜姜祺的家不是他给的。 家里也没有他。 手机轻轻震动,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这就是我的孩子吗?” 姜祺没回复,因为在江家人包括姜祺自己看来,这个孩子和他没有一点关系,只是生理学上的父亲罢了。 “谢谢。” 礼貌的回复了孩子名义上的生父以后,她也休息了。 相比起那几个男人对她的态度,她更关心自己事业的发展。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 她实在没有想到傅之笙会提议让她去给学生上课,这才是对于她的技艺最大的肯定。 说不心动是假的,可是孩子确实还太小,她需要一些时间。 但是那种受人肯定的感觉,实在令她心潮澎湃,她想要与人分享。 时间过得很快,又过去了两个月,宝宝百日了。 这两个月她也没闲着,她趁着崔陵那部电影带来的热度,又开了一个“瑟”的专集,甚至还被官方在微博上转发,希望她继续弘扬传统文化,大大的涨了一波粉。 闲着的时候陪着老爷子下棋、孩子玩耍,忙碌起来要录好几首曲子。 录音的地点也从家里变成了工作室。 她现在已经是千万粉丝up主了,是某站音乐区的头部流量,即便不打广告每个月也有不菲的收入支撑她工作室的人员开销,至于设备?那是哥哥的心意。 甚至工作室还接到了大大小小的广告、商演,甚至还有电视台的邀约,都被她推掉了。 时机还不成熟。 反而是她那天的演出,从服装到首饰,再到她露出的真容,都受到了不大不小的讨论,甚至上了热搜。 她也成为了没成名就家境显得很富裕的网红之一。 甚至还有不少人把她归为了颜值博主而不是才艺博主,只因为颜值、气质都算得上网红里的头一档,姜祺对此倒是不甚在意。 她的身体不再是取悦男人的工具,她依旧爱美、爱保养、爱打扮,但是性质却已经截然不同。 这是生活目标带给她的改变,同样是家庭给予她的底气。 奇怪的是,两个月以来,添加了她好友的五个人,从未和她说过一句话,多少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不急,来日方长,平常心。 她看着镜中越来越美的自己,勾唇一笑。 “喂,是姜祺吗?”突然,她的手机震了震,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她的电话少有人知,所以也没多想,直接接了。 “是的,您是傅老师?” 姜祺试探着问道。 “是啊,是我啊!”傅之笙看姜祺认得自己的声音,高兴得一拍大腿。 “您有什么事儿么?”姜祺轻笑,显然接到来者电话也挺开心。 “是这样,中央台这边,有那个节目,叫《中华宝藏》,不知道你听过没有?” “听过的。” 姜祺也很喜欢这个节目,还陪老爷子看过几期。 现在不都是尾声了么? 她觉得有些奇怪,但是没有说话。 “是这样,这个节目要收官了,这边邀请我们做最后两期的录制,一期是琵琶女,一期是民乐汇总的这么一个特别表演。” 傅之笙在电话那头解释道,姜祺却心头一跳。 “然后本来今天已经是最后的录制了,然后弹琵琶的那位手伤了,要静养,没办法继续录制了。我们时间很赶,甚至没办法给新加入的人太多磨合的时间,只能留出来不到一天的磨合时间,打电话找了好几个人人家都不愿意,我记得你说的,你弹得最好的是琵琶是么?你愿意么?” 这边,演播大厅内,后台都很安静,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要知道,傅之笙这通电话,已经是第七通了,也就是说,他们被拒绝了六次。 如果实在不行,他们就只能临时找个学生过来硬着头皮上了。 但是,要知道,这种一般学生胆子再大也不会愿意上的。 第一,台上四五个种类的乐器,大家都技艺相当。 你一个学生再天才,都差了些许火候,木板组成的水桶,能装水多少,却取决于那块短板,他们精心准备的舞台,也不能因此毁掉。 第二,对学生的职业生涯也会有巨大的打击。 这样的机会百害而无一益,演出好了大家只会说沾了大师的光,出了岔子你一个人担全责,还是这么重要的对外舞台,他们出于惜才的心思,也不愿意这样做。 所以他们只能把目光投向了同行。 可是在听到这么短的磨合时间,就要在全国人民面前露脸,他们实在不愿意冒这个风险。 配合好了,大家都面上有光,但失败了就成自己的责任。 文艺工作者,大多爱惜羽毛,所以都拒绝了。 姜祺这通电话,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了。 原本他们一听,是个没听过名字的小姑娘,直说不愿意。 后来在听了她的演奏合集后眼神一亮,但是却并不相信一个人可以兼顾两项技能,一般的大师,通常也只能专攻一项,并且姜祺还如此年轻 直到傅之笙在打开姜祺的“古瑟”合集,他们才信了,原来真的有人可以兼顾两项。 这才有了这通电话。 “什么时候录制?” 姜祺沉默了半分钟,才开口说道。 不是顾虑,而是激动。 她本来就和别人不太一样。 她总是那么喜欢有挑战的东西。 或者说,不甘寂寞。 不然她当年也不会在有了两个男人的情况下,故意撩拨桓钦。 她本来,就不生长于世俗,又怎会墨守成规? “崔导说最多能给你争取多半小时的时间,晚上七点半观众入场,八点录制正式开始。” “崔导?” 他不是拍电影的吗?为什么跑去排节目去了? 傅之笙像是秒懂姜祺的疑惑,开口解释道。 “这个节目国家很重视,不是有个情景剧吗?你看过也应该知道,请的都是大导演,干脆就直接让他们过来拍一整集。崔导刚好负责最后两集,这不出了意外,崔导刚才说要不打电话找你问问。” 姜祺电话这边点了点头,随即反应过来对方看不到自己,马上出声。 “好的,我需要准备什么?我现在立马赶过去。” 第139章 惊为天人 姜祺看了眼时间,已经4点了,她过去不堵车也要40分钟,还有工作人员吃饭和表演化妆的时间,实际上能给她彩排的时间都不够1小时。 但越是这样,她就越兴奋。 “你有用惯手的琵琶可以带过来,没有的话这边也有,然后你尺码可能要报一下,这边准备演出服。” “需要什么样的演出服,我可以自带。” 姜祺问。 傅之笙愣了愣,这才想到,这姑娘拍视频的衣服,好像都没重复过。 “你有汉服或者唐装,白色或者红色之类的,都可以,只要颜色别太突兀,合群一些都可以。” 傅之笙仔细叮嘱道。 “好的。”说话间,姜祺已经叫司机备车了,自己去衣柜取了一件唐装、还有一件汉服,还拿了一个首饰盒,里面是一盒子的发钗、耳环甚至还有璎珞。 “小周,麻烦你今晚加下班,加班费按合同里的算。我突然接到一个演出项目,你直接从工作室去中央台大楼等我。” 刚才谈话间,傅之笙已经告诉她到时候会有人在楼下接她。 “好的祺姐。” 小周迅速做出反应,结束通话后立马驱车前往。 “傅老师,再打扰您一下,我想知道今天的曲子是什么?” 姜祺上了车以后,才有功夫仔细打听这些事儿。 “瞧我这脑袋!是今天的《兰陵王入阵曲》的琵琶独奏和明天国乐专场合奏。前面两首琵琶曲你估计会,但是明天的国乐专场曲子,都是这边新作的曲子,没有对外公开过的。” 言下之意就是,那几首曲子对他而言完全就是陌生的,难也就难在这儿。 一天之内学会几首新曲子还要和几个大师一起配合在全国人民面前表演,怎么听都觉得压力山大。 “《兰陵王入阵曲》?我知道了。” 姜祺挑了挑眉。 “是这样,琵琶行是倒数第二期的节目,是今天录制。然后呢,《象王行》是最后一集的片头,国乐开场。但是我们有两个老师两个月之前就定了国外的行程,明晚录制完就得出发,然后大家一合计,就今晚录制完你的部分之后,咱们再在把明天的部分给过一遍,然后明天白天彩排,下午就得化妆了,明晚正式录制。” 傅之笙解释道。 真够波折的。 姜祺在车里小声嘀咕了一句。 她其实学过原版的《兰陵王入阵曲》,可是这个时代好像已经失传了,流入了岛国。 她听过岛国雅乐中的曲子,已经不是战舞乐了,倒成了哀乐。 她可以复原,但是却不能说这是原版,真是一大憾事。 至于《象王行》,是她没有听说过的新曲子,所以难度才大? 其实高手配合,重要的是合,倒不是个人技艺有多高超了。 她不出错就好。 所以她还是把重点放到了独奏上。 这才是临阵磨枪,让人压力山大的东西。 但是幸运的是,临阵要上的是她死都记得的曲子。 在家庭群里给家里人说了晚上不回来吃饭后,没几分钟她就到了地方。 “祺姐!”刚到,小周就火急火燎的冲了过来,旁边还跟了个小姑娘,想来就是节目组派来接她的。 “我东西都在后备箱,司机跟我们一起拿东西上去没问题?” 她对工作人员笑了笑,问道。 不用自己搬东西,那当然好,她忙不迭点头,司机把车开到了一旁停好,跟着他们上了楼。 “来了啊?” 上了楼到了待机室,发现几个和傅之笙年纪相仿的中年人坐在一起,傅之笙在一旁焦急地走来走去,看到她到了,立马眼神一亮。 “傅老师。” 她笑着点了点头,同时不动声色地观察起在场的几个人来。 “先给你介绍下,这位是负责竹笛的周老师,这位是负责二胡的金老师,这二位是负责大鼓的朱老师和黄老师,这位是原本负责琵琶的崔老师。” 傅之笙热情的给她做着介绍,几位也热情的打着招呼。 没办法,人家是临时来救场的,不管水平如何,可算是帮了大忙了,总不能冷脸相迎。 “几位老师好,我叫姜祺。”姜祺也礼貌的回应着,只是在撇过那位崔老师时,总觉得有些眼熟,再加上这个姓氏并不常见,难免她多想。 “人来了就听听看,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门口突然传来一道声音,众人循声望去,是导演崔陵。 还有个不应该出现在这儿的人桓钦。 “崔老师有些不放心,所以提议还是想让你先弹一下听听看,再录制。” 傅之笙小声说道。 实际上他也没把握,只是死马当成活马医,试试罢了,毕竟他也没听过姜祺的弹琵琶。 “好。” 姜祺到是面色如常,毕竟她还真没有在今生在外人面前谈过琵琶曲。 “那就开始。” 她主动开口,示意小周把她的琵琶取过来。 她在路上就已经把现如今的《兰陵王入阵曲》给听了,来了这个时代也重新学习了这个时代的乐谱,这些对她而言都不是难事。 抱着琵琶的她,突然周身气质一变,弦动,声起。 琵琶,本就是既能婉约柔美,又能充满肃杀之气,所以能弹好琵琶的人,不一定就柔弱。 比如姜祺,外表柔弱,内心却如同磐石一般坚硬。 曲目震撼,用琵琶生生弹出了金戈之声,却又带了一丝曲目主人公自带的悲凉之意。 一曲毕,那位崔老师率先鼓起了掌,面露欣赏之色。 “很好。” 然后转头对崔陵说,“可以放心了,有这水平,今天明天的演出都不是问题。” 崔陵点了点头,心里却很震惊。 他从未见过她弹琵琶,以往也只是见她摆弄几把琴,角落里的琵琶都蒙了尘。 “我可以,提个要求么?” 姜祺笑着提问。 “你说。” 崔陵的目光,一直没有在她身上离开。 “我觉得这个曲子,琵琶独奏太单调了,可以加上鼓声,更有气势些。” “这里也有两位擅鼓的老师,我觉得合一次应该就能上台。” 这首曲子本身就是为了歌颂兰陵王的功绩而编写的歌舞曲,应该是气势磅礴的。 第140章 争抢 所以姜祺才会在听了一次东洋雅乐所谓的正宗流传而弃之以鼻,都改成哀乐了还谈什么正宗。 鼓,军队中用来鼓舞士气的必备之物,确实能更好地提升整个演出的气势。 崔陵没有立马同意,而是直接用询问的目光看向了负责鼓的两位老师。 这首曲子这些年来广受流传,相信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听,甚至私下还熟知曲谱也不一定。 二人没想到听个曲儿事情能找上自己,但是能多个演出机会,他们还是愿意一试的。 “可。” 二人对视一眼,其中年长的那位点点头。 “那就排一遍,十五分钟后一号演播厅。” 崔陵颔首,转身去安排了。 桓钦留了下来。 “姐。” 果然,姜祺猜的八九不离十。 只能感叹一句世界真小,那位弹琵琶的崔老师和崔陵真是沾亲带故的。 “你不在前面排练,你跑这儿来做什么?” 崔珏拉着弟弟的手嗔怪道。 “没什么了,等音乐的一弄好,就可以化妆录制了。”崔陵在外依旧是一副谪仙的模样,眼神却一直偷偷看着姜祺。 崔珏也没多关注弟弟,她现在对姜祺的兴趣显然更大。 “小姑娘,来,你学琵琶多久了呀?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学校当老师。” 她笑眯眯的看着姜祺。 “没戏,我问过她了,她说要等孩子大点。” 傅之笙插口道。 “啊?你都结婚生孩子了呀?” 这下轮到崔珏惊讶了,因为姜祺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的模样。 “是的。” 姜祺倒是没有否认,点了点头。 没有人注意到,崔陵的眸子暗了暗。 “这么早,现在小姑娘不都不喜欢早婚早育么?” “我比较喜欢小孩子。” 姜祺倒是很坦然。 “那你到时候想来的话,联系我呀?” 崔珏热情的说。 “想都别想,小祺是我先看上的,应该来教古筝。” 一旁的傅之笙不乐意了,出来说道。 “诶你也说了小祺最厉害的是琵琶,那就应该来教琵琶!” 崔珏也一改往日文静的姿态,和傅之笙呛起了声。 “到时候再考虑,现在先考虑录制的事情。”姜祺连忙出声制止。 “对,现在你们先去合一下,录完了那部分你就去看看《象王行》的曲谱,晚上我们练几次,看看效果。” 一旁的几人连忙打圆场。 崔陵看着人群中越来越自信、大方的她,抿了抿唇。 他姐姐向来眼高于顶,连同辈都很少看得上眼,晚辈更是少有夸奖,如今却如此热情,想来也知道,姜祺的水平必然很高。 她越来越耀眼,就越发彰显他曾经是多么地有眼无珠。 预演、彩排都很顺利,简单吃了几口饭,就等上妆完成后,就开始录制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姜祺走上了舞台。 鼓声起,弦音落,其实也就短短五分钟的时间,没有人知道,姜祺的手心都有一层薄汗,因为紧张。 也没有人知道,她的小腿有些许发颤,因为激动、紧张。 她就是这样一个矛盾的人。 崔陵用余光看着她,这是她与他第一次在公众面前同台,却早已物是人非。 而桓钦,站在台下,看着她面色肃穆,弦中似有杀意,一席红色汉服,却没了往日的柔弱,反而多了几分英气。 是了,她从来都不是柔弱的花朵,她是顽强生长的姜祺,坚韧才是她人生一直具有的品质。 他鼓起了掌,看着她带着真诚的笑告辞离场,他也跟着笑了起来。 “非常厉害。” 下了台,崔珏冲她竖起了大拇指。 她出身书香世家,从小对琵琶情有独钟,虽然性子有些淡薄,但是对技艺却极为严苛,认为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 甚少有小辈能得到她如此夸赞,姜祺是第一个。 她非但没有觉得姜祺抢了她的风头,内心还有些感谢姜祺帮了她的大忙。 虽然出了这事儿她也不想的,但是确实是她的问题造成的演出事故。 “谢谢您。”姜祺给她鞠了一躬,毕竟,这样的机会,实在太少。 “也谢谢你帮了我的忙。” 崔珏也微微躬身,两人相视一笑。 崔珏甚至还主动拿出了二维码,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下了台的崔陵见此,抿了抿嘴,一声叹息。 他的家人很喜欢她呢,可惜自己把事情搞砸了。 “好了,我们去练习室排一下明天的曲儿。” 傅之笙招呼道。 “祺姐,先生的电话。” 刚要跟着众人一起离开的姜祺却突然顿住了步伐。 “没事,你先接电话。” 崔珏笑了笑,想起来小姑娘已经结婚的事实。 “不好意思。” 桓钦和崔陵却突然沉下了脸。 先生,是谁? “喂?” “嗯,估计要很晚,小周在,不用来接我。吃过了,吃的盒饭。” “嗯,你到家了看看阳阳,早点哄他睡觉。” “想吃烧鹅腿。” “噗嗤”一声,不知道谁笑了。 姜祺也有些不好意思。 但是还是继续说,“不是烤鸭,是烧鹅,就是广式那种。” “上次不是吃过么?不知道这么晚了还有没有,要多点酸梅酱。” “?外卖?不是?咱家那地儿外卖进得来?我怎么不知道?” 姜祺像是被逗乐了,咯咯直笑。 “好,没有就算了。” “回家再说,人家等我彩排呢。” “好,小心开车。” 姜祺总共也没说到十句话,但是信息量却巨大。 没看边上两个男人脸都彻底黑了么? 这时候的他们,哪能联想到什么劳什子哥哥? 这般对话只能让他们想到丈夫。 又是看孩子又是回家再说又是咱家的,有些人心里都妒火中烧了。 若不是顾及公众场合,怕是早就按捺不住质问出声了。 失去了理智的人,都挺可怕的,这无关性别。 等他们排练完,已经是深夜十二点了,再次谢过几位愿意陪她磨合的老师,姜祺也踏上了回家的车。 桓钦和崔陵目送她离开,也上了各自的座驾。 “姐,你喜欢她么?”回去的路上,崔陵问道。 他住酒店,但是要送姐姐回住处。 他们也都大了,家族人口众多,像江家那样一大家子住一起不现实。 成年后就搬出来住了,逢年过节才回家团聚。 “谁呀?” 崔珏在看手机,听到弟弟的问话头都没抬。 第141章 继父 “姜祺。” “哟,你都记得人姑娘的名字了啊?这可真难得。喜欢呀,咋了?你该不会看上人家了?可惜人结婚生孩子了。” 崔珏想逗一逗自己这个从小就显得有些淡薄的弟弟,却没想到戳中了人家的心事。 “嗯,结婚可以离婚,我可以当孩子的继父。” 崔陵语不惊人死不休,没头没脑的丢出这么一句话,可把他姐姐吓得不轻。 “玉玉芝,你可别吓你姐姐我啊?” 弟弟的一句话,把崔珏吓得都有些结巴了。 “我爱她。” 是喜欢,不是爱。 昂贵的纯黑色兰博基尼在深夜的道路上风驰电掣,崔陵手握着方向盘面沉如水,直视前方,眸中却是少有的认真。 “那姑娘是哪家人啊?夫家是谁啊?” 崔珏试探着问。 “姐,别问了,人家看不上我。” 崔陵自嘲一笑,听到姐姐的问话,某些字眼让他觉得格外刺耳。 这下轮到崔珏惊讶了,但是看着弟弟不悦的神色,也没敢多问什么。 自己的弟弟,算得上是一个完美主义者,能被逼到甘愿去给人当继父也放不下,只能说明是爱惨了。 情之一字,最是无解。 她在翻姜祺的朋友圈,刚好看到那张全家福,有些同情的看了自己弟弟一眼。 但是又觉得有些意思。 她还是头一次,看到有个女人能让弟弟吃瘪。 江时月那种不算,他们家从来都没把她当回事。 只是,要是真成了,二婚还带娃,她老爹估计能气成高血压,要不她周末回家给弟弟探探口风? 突然,她不小心点了下下滑,看到了姜祺最新的朋友圈,她觉得,弟弟的道路还很长,也许,现在想这些还太早。 只不过,她看着这个背影,怎么感觉有些熟悉?是她看错了吗? “家有你不管多晚回来都会留一盏等你的灯。” “家有你乖乖睡觉的儿子。” “还有某人深夜绕了大半个京城买的烧鹅,还有一碗面。” “感恩活着的每一天,晚安。” 配图是她戴着手套,手里拿着一个油光发亮的烧鹅腿,烧鹅腿的对面,甚至能隐约看到一个穿着衬衫的男人胸膛。 崔珏偷偷瞄了一眼正在开车的弟弟,想到他还自己住酒店,就有些理解,他为什么想要撬人家老婆了,毕竟自己没有。 桓钦当然也看到了那条朋友圈,紧抿着唇,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内心,发了两个月以来的第一条信息。 “平安回去了吗?” 他下意识的拒绝承认,那是她的家。 没有回复。 距离她更新动态其实也才15分钟。 他们现在在做什么? 为什么不回他的信息? 在一起看孩子吗? 还是吃饱了,准备做一些他们曾经做过的事情?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老忍不住去想,然后发散自己的思维,尤其是深夜,然后夜不能寐。 幸运的是,崔导并不孤单,和他一起失眠的还有好几个人。 好兄弟,就是要同甘共苦。 姜祺没有睡觉,吃饱了把碗筷丢给了工具人哥哥以后,她就上了楼,看了眼睡得香甜的儿子,她拿出从节目音乐总监那儿要来的曲谱,开始了练习。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 她可太清楚这句话的含义了。 天赋很重要,可是努力也很重要。 这是一首她完全陌生的曲子,说非常有把握,那不可能。 但是她不想错过这般的机会,所以才硬着头皮接下来。 说实话,今天的琵琶独奏看起来担子巨大,实际上只是时间赶。 真正有挑战的是明天。 幸好当时给她装修房间的时候,还把琴房也一起做了最好的隔音处理,不然深夜弹奏,肯定会影响到家人的休息。 夜很深了,当姜祺真正认可到及格线水平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了,她也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临睡前看了眼桓钦的信息,她还是回了个,“到了,谢谢。” 却没想到对方却是秒回,“你怎么还没睡?是有什么事吗?” “曲子还不熟,想多练习,晚安。” 成年人的晚安=结束对话。 桓钦没有再回复,而是看着那行字,看了眼现在的时间。 她已经算得上嫁入豪门了,生活富裕,衣食无忧。 起码那天戴出来的镯子,没有点底蕴根本拿不出来,可是却依旧在为了自己的爱好、事业在努力。 他还记得,那年校庆,江时月要表演,练到一半就不愿意练了,认为自己的水平足够应对这一切,然后就要拉着他一起遛出学校去玩,被他拒绝了。 有些事他认为他已经忘记了,但是只是暂时遗忘。 现在回想,江时月也不如他回忆中的那般美好,只不过是他们给她加了一层滤镜,那层滤镜叫青春。 都说青春无悔,但是他真的无悔吗? 其实他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答案。 他当时,为什么会肤浅地,仅仅凭借相貌,就做了那么愚蠢的事情呢? 谢毓也没有睡着,或者说,他失眠了两年了,整整两年,看过无数次心理医生,终于成为了失眠大军之一。 纵然是天之骄子,也有求而不得的人,和梦寐以求的事。 只不过,也许时间和生活。会让他们移情别恋。 比如现在。 倒贴上来的白月光成为了白米粒,而被拍死的蚊子血则成为了朱砂痣。 有时候,人生就是这般戏剧化。 第二日,《中华宝藏特别篇之国宝音乐会录制现场》,仅仅只是五分钟的开场表演,却凝聚了无数人将近半个月的努力。 恢弘大气的旋律,从法号破晓,鼓声响起,到琵琶开场,给每个乐器都留了独奏的时间。 开头的鼓声像是凯旋而归的号角,琵琶声像是披甲昂扬的将士,飞舞万里的旌旗。笛子更像是市井中少男少女的日常生活,二胡像是意气风发的少年诗人,古筝则像唐代文人雅集的聚会,旋律一出,就像一幅幅宣传画,共同描绘出盛世大唐的景象。 整首曲子下来,气势威严,大气磅礴,极具中国风的音乐,姜祺在听着耳边的乐声,都忍不住心潮澎湃。 这是她想要的曲子,是她想要弹奏的曲子,如果说野心更大一些的话,她想要谱写出这样的曲子。 不是改编,而是创造。 第142章 误解 创造出这样极具中国风的国乐,把这样的曲子带向世界。 她会努力的。 她愿意为此,付出努力。 时效是一生。 她看着录播器里神采奕奕的自己,目光逐渐清明,且坚定。 所以忽略了,一旁桓钦看向她,那灼热的目光。 桓钦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他觉得此时如果他去量心率,怕是得有150 因为他现在甚至能在嘈杂的演播厅,听到自己强有力的心跳声。 他十分清楚,那是因为谁。 于是还在摇摆不定的心,越发煎熬。 “很厉害。” 他还是忍不住,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对她说。 她明显愣了愣,弯了弯嘴角,“谢谢。” “你以后,是要往这方面发展吗?” 他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像是一只蜗牛悄悄伸出了触角。 这很不桓钦,但是却很符合当下的情境。 “是的。” 姜祺看着舞台,神色认真且坚定。 她爱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 不同于前世那种当作玩意儿观赏的感觉。 这个时代的思想开放,艺术家的地位比前世高太多。 刚才不是她的演奏部分,她看了眼台下,原本以为会很紧张,实际上并没有。 反而在看到观众的目光后,更令她心潮澎湃,整个人融入进乐曲中。 她看到了一双双或沉醉、或欣赏的眼神,而非玩味、看轻、鄙夷的视线。 或许这些目光并不全是因为她,但是她可以努力,让更多欣赏的目光投注在她身上。 不是因为身材、不是因为外貌,不是因为金钱。 当然,这些也是她的一部分,本身并无好坏之分。 但是她更想让人们去关注她苦练十来载的技艺本身。 这甚至关系到,她的信仰。 她无时无刻都想向她的母亲证明,妓女的女儿,不是只能继续卑贱的当个妓女的。 我们只是生不逢时。 是时代局限了我们。 不知为何,她眼眶都有些湿润了,凝视着眼前她向往的舞台,有些出神。 “怎么了?怎么哭了?你欺负她了?” 桓钦身旁出现了一个今天不该出现的人。 崔陵,因为今天已经没有他的录制了。 至于为什么出现,那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没有。” 桓钦也注意到了,有些慌,怎么说着说着就哭了? “我没事。” 姜祺擦了擦眼角,这才注意到自己红了眼眶。 “再见小姑娘。” “各位老师再见,一路平安。” 姜祺选择留下来观看录制,但是其他一起表演的大师显然都还有别的事,还特地过来同她打招呼再走,显然极为看重。 “有机会再合作。” 这显然不是一句客套话。 姜祺的水平有目共睹,更难得的是抗压能力强,学习能力也强。 重点是,还年轻。 技艺这碗饭,需要天赋,更需要时间的打磨。 只有技巧,没有感情,很难谈得上艺术二字。 等到录制结束,已经是深夜了,连续两晚拉着小周加班,她有些不好意思,就让人家早点打车回去了,一会儿她自己开车回去。 不然送她回家,在自己回去,到家也要2点了。 太过辛苦。 “你的助理呢?” 桓钦看着她自己一个人走向停车场,皱了皱眉。 “她家住的很远,送我回家再回去,就太晚了。” 她笑了笑,手里还提着换下来的衣服,倒是不甚在意的模样。 “我开车送你回去好不好?明天你再让人把车开走。” 崔陵温声说道,他对天发誓,他只是担心她晚上开夜路,绝不是想知道她家住哪儿。 “谢谢了,不过我家里这儿不算远,晚上车不多。我可以的。” 姜祺拒绝了。 突然,她手机响了。 夜色中,手机屏幕的光很耀眼,所以在姜祺掏出手机的那一刻,身旁的两个男人都看到了来电人。 没有名字,但“可移动的at”的备注更显得直白与搞笑。 姜祺当着两人的面儿接通了电话,却并没有称呼对面的人为哥哥。 “喂。” “准备回去。” “是的,我让小周回去了。” “不用呀~我自己开回去就行了。” “哎呀~” “那好好,我在这里等你一会儿。” “没事儿你慢点开,我去门口等你。” 没两句姜祺就挂断了电话,江浔祁说他今晚加班,回家路过这儿,要顺便接她回家。 她哪里会不知道这是哥哥拙劣的谎言,无非是害怕她一个人开夜路有什么危险。 虽然总有被人当小孩的成分在,但是他是她哥哥,在他面前她永远可以是妹妹。 同样的话,江奕霖也和她说过。 在他面前,她可以永远都是孩子。 虽然这句话有些过度宠溺的成分,但是姜祺却十分受用。 这么想着,姜祺也没理会身边两道灼热的目光,径直向大门走去。 看着身后亦步亦趋的两人,姜祺好几次欲言又止,但是还是没说话。 路又不是她家的,凭什么不让别人走? 好在不多时,江浔祁就开着新买的科尼塞克ara抵达了中央台的大门口。 还没等他下车,姜祺就直接走了过去打开车门上了车,那急切的模样,其实只是为了不让两人看见江浔祁的真面目,却被误认为是急不可耐去见情郎 倒也是美妙的误会。 两人看着她坐上那辆车的副驾驶,一边系好安全带,一边和来人说说笑笑,手指都不自觉地收紧。 “那是谁?” 身后传来一道听不出喜怒的询问,但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的声音越是平静,就代表着,他心里越是愤怒。 “想知道不会自己去查?” 崔陵心里此时不痛快极了,哪会有什么好脸色? “查了然后呢?在做个交易吗?” 来人讥讽出声。 “谁都有资格说这句话,但是你没有。” 桓钦连头都没回,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车子离开的方向,直到看不见。 因为这样的坏规矩就是从他开始的。 卢钺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又只能沉默。 三人都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对面,一直有一台亮着灯的宾利在看着这个方向,却连车都不敢下。 谢毓几次想要下车,却又在打开车门时顿住。 他以为他会迫不及待的想见她,却在见面的那一刻,退缩了。 他不知道他要和她说什么,更害怕她直接将他无视。 那样的场面,他怕他承受不住。 第143章 动态 于是只能看着她上了别人的车,开开心心得和那个人走了。 他真的很害怕,他们会像两条线,短暂相交后,越来越远。 不能见面的日子,私下没有联系的日子,他们就像阴沟里的老鼠,只能通过她几个社交平台上的动态,去猜测她做了什么,在哪里,开心与否。 甚至,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她都悄无声息,像是人间蒸发。 连工作室都只是发了一些以往的视频,和节目的宣传。 那种感觉,让几人既心酸又无力。 更让他们清楚地认识到,他们真的是陌生人了,就像是两个世界。 因为他们连那句“你在做什么?”都无法问出口。 要放弃吗? 他们在心中无数次问自己。 终于,在无数次地煎熬中,姜祺终于更新了动态。 “美好的大自然,感谢世界,感恩家人,第一次全家出游,见识到了更广阔的天空。开心~” 配图是九张各式各样的风景图,最中间的是一张大合影,地点赫然就是上一次姜祺参与录制的时候问崔陵是什么地方的三江源头。 崔陵此时觉得自己又可笑,又可悲。 亏他当时还想有机会陪她一起去,原来佳人早已不需要他了。 视线死死的盯着图片中抱着孩子的男人,双眼早已嫉妒的发红。 而还有一个人,心情更是复杂。 他面带疑惑,看着照片里抱着孩子的男人,实在不理解,当时姜祺的举动。 这个男人是谁?是家人,还是她的丈夫? 可是如果是丈夫,为什么当时要与他? 姜祺旅游回来后没几天,节目终于完成了剪辑,开始正式播出。 播出当晚就上了热搜,“这是什么神仙姐姐?” 封面就是她在节目中抱着琵琶独奏的截图,底下清一色的好评和安利,有几条评论甚至在工作室的引导下轻松过万,她的私人工作室账号关注度也终于到了一千五百万的大关。 却不想,播出当晚的后半夜,风向却突然转变。 “根据我在中央台的七大姑的儿子的邻居的妹妹说,这一次琵琶独奏应该是央音的崔老师来才对临时换人,还换了个名气不大的小网红,这背后” “听说换上去的人和崔导认识?不知道” 总之,后半夜,某些营销号节奏带得起飞,等到姜祺他们发现的时候,节奏已经起来了,哪里都是,删都删不掉,显然是有预谋的。 “需要哥哥让人把这些人封了么?” 江浔祁站在办公室来回踱步,显然有些心烦。 看看这些人说的都是什么? 什么叫他妹妹爬上了某个导演的床换来的机会? 他妹妹需要吗? 当他们家是死的吗? 江浔祁看了两眼评论就关掉了,太生气了。 至于捂嘴,那当然可以,他们家也有这个平台的股份,再不行,还有爸爸,虽然他们家不爱做以权谋私那套,但是这都有人欺负到头上来了,哪能不管? “不用了哥哥,堵不如疏,崔老师已经答应帮我澄清一下了。”姜祺坐在房间里,看着睡得很熟的儿子,心一下就平静下来了。 本身她就是救场的,也问心无愧。 强行捂嘴,好像她见不得人那般。 她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不然她前面折腾出来那么大动静,不是白折腾了么? “好。” “崔老师,是崔家那位么?” 江浔祁刚松开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怎么又和那群人扯上关系了。 “没事,哥哥,我过去本来就是帮忙,崔老师帮忙澄清下而已。” 言下之意算不得欠人情,最多抵消了,没有牵扯。 再加上,崔陵是崔陵,他姐姐是他姐姐,姜祺还是很喜欢这位同道中人的。 “你有决定就好。”江浔祁笑了笑,放下心来,挂断了电话。 “我会让节目组出一份公告。” 这是桓钦的信息,说实话没什么用,这种公告信的人都没有百分之一,但是有一定的必要性,所以她回复了“谢谢”。 “姐姐说她会帮忙澄清的。” 这是崔陵的信息,她也只回复了一声“谢谢”。 “我在那个平台有股份,需要帮忙吗?”资本家的信息,果然资本也只会捂嘴。 姜祺撇撇嘴,没有回复。 “是江时月找人做的。” 姜祺看到这句话,又看了眼发件人,“卢钺”。 这也好,虽然她早有猜测,但是知道的时候还是有些意外。 她还以为她这位“好姐姐”,消停了呢? 原来在这等着呢。 只是不知道,没有了后台的她,哪还有钱买水军? 生了孩子后,她就再也没关注过她的消息了。 “谢谢你。” 总算有点有用的信息了,姜祺多回复了一个字。 再向下看去了,看到了一条有些意外的信息。 “或许,你需要一个经纪人吗?” 她挑了挑眉,“谢谢,不用了。” 却没想对面并不放弃,“你的团队并不成熟,连最简单的公关危机都解决不好,我不要工资。” 只要,你肯给个机会,让我留在你身边。 这一句话,卢钺也只敢默念出声,并不敢发出去,他怕,女人直接把他拉黑了。 “我会好好考虑,找个专业的经纪团队。” 姜祺并没有抬杠,而是虚心接受了对方的意见。 不管怎么样,这一次确实显现出了她工作室的稚嫩与不足。 小周和晶晶只是两个毕业不久的大学生。 剩下一些,是江家名下公司的骨干,但是是技术类的,负责剪辑和录音。 公关方面确实差了些,她没有经验,江浔祁和江奕霖也很忙,她总不能什么都靠别人,哪怕是父兄。 她可以接受卢钺的建议。 就像哥哥指尖里漏一些,她就可以成立工作室,快速成为百万视频up主,达到也许别人积累了几年都没有的粉丝数。 但是她有她的骄傲,这是她最自傲的东西,是她苦练多年的技艺,并不想像江时月那样,依靠资本,成就地位。 但是她确实想要更好的平台。 江家可以给,但是卢钺白给为什么不要? 但是她并不想这么轻易的答应对方。 因为,现在庄家是她,而他们,是没有任何底牌的赌徒罢了。 希望的曙光,总是要一点一点的透出,才更让人渴望的。 第144章 “江”与“祺” “我手里有很多资源,包括各种电视台、社交平台、甚至你想要各种杂志封面还有广告代言,我都可以提供,我们只谈公事,不说私事。” 卢钺看到她再次婉拒了他,心里一急,把自己的底牌全部亮了出来,全然忘记了自小学习的谈判守则。 姜祺勾唇一笑,事不过三,她也让看到了对方的耐心与诚意。 让一个顶级世家的家主恳求三次来给自己当经纪人,资源还随便用,也确实是诚意十足了。 “工资我会照付的,以后请多多指教了。工作室地点xxxxxx” 在卢钺等了半小时以为彻底没希望后,这条信息却直接让他差点连手机都没拿稳。 “怎么了这是?” 路过的卢母看了眼傻儿子,奇怪的问道。 她有多久没见过儿子这副模样了?或者说,她的儿子,从小就很少开怀大笑,今天这是怎么了?该不会中邪了? 她狐疑的看过去,却只能看到一个背影,随即只能摇摇头。 卢钺直接驱车前往姜祺发给他的地点。 推开工作室的门,卢钺就皱了皱眉。 谈不上散漫,但是也说不上繁忙。 但是转念一想,她的事业也才刚起步,工作室也只为她一个人服务,平时不忙碌才是正常的。 “您好?”工作室众人抬头,都看到了门口的他。 没办法,存在感太强了。 长相有些阴柔,气质又有些阴郁,偏偏身材颀长,甚至能从衬衫下感受到结实的肌肉线条。 如果硬要概括,那就是日韩花美男从漫画中走出来才能勉强形容了。 站在那儿,根本没法不引人瞩目。 “以后由我担任姜祺小姐的经纪人,这里由我接管。” 卢钺环视众人,淡漠地说道。 他可以在他的乖宝面前矮一头,甚至能心甘情愿当后爹,但是那并不意味着,他对着谁都可以低一头。 对于资本家而言,员工就是花钱就可以买到的资源。 众人默了默,小周马上反应过来,“您是卢先生?祺姐方才打电话来说过了。” 卢钺心头一片火热,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激动什么。 “你是叫” 卢钺努力思考,他是见过这个女孩的,但是两次见面心神都在姜祺身上,哪还有心思关心别人? “我叫小周,是祺姐的助理,之前兼任经纪人和司机。” 小周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你们都先工作,你跟我过来,说说这里的情况。” 卢钺对小周微微颔首,示意她跟他过来。 工作室不大,主要是后面的录音棚、录影棚占的比重比较大。 但是这些工作人员也都是和江浔祁名下的娱乐公司共用的,需要的时候他们再过来。 所以说是工作室,其实也就2个助理,1个剪辑,1个文案,还有1个联系业务的,满打满算也才五个人。 算上姜祺六个。 小周简单地说了下,卢钺皱了皱眉。 难怪被人黑了也全然无反手之力,这样的班底,能做什么? 那个男人就是这样敷衍他的乖宝的么? 天地良心,要是被江浔祁知道恐怕也只想喊冤,毕竟是姜祺自己推掉的。 他其实早就安排好了全套班底。 小周也没有说话,她是个很谨慎的女孩子,对方问什么,她答什么。 “那负责录音和拍摄的人呢?” 卢钺接着问道,他日夜观看了姜祺的所有视频,自然看得出,一开始是在家里拍摄的,后来才改成了专业的摄影棚和收音设备,但是为什么没看到这些工作人员? “那些是xx娱乐公司的,我们工作室的税务、账本,还有录制的工作人员都是那边负责的。” 卢钺眉头皱的更紧了,这是一家三流经纪公司,不大,但是背景却很不小,而且他也知道是哪一家的。 江家。 这样的工作制度,约等于工作室是挂靠江家的公司,可是,什么关系才会挂靠呢? 卢钺似乎已经找到了某些答案,怪不得工作室叫江祺,原来是“江”+“祺”。 手都不自觉捏紧了。 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是谁可以帮助她假死逃生?又是谁能给她那样的镯子? 只是,他们从什么时候认识的? 乖宝身上的迷雾越来越多了,但是卢钺随即笑了笑,那又怎么样呢? 他依旧爱着她,只要她还愿意让他留在他的身边。 “那司机这些?”卢钺点了点头,又继续问道。 “工作上的行程一般我和晶晶轮流开车。” 说着,小周还指了指工位上的晶晶,才继续说道。 “至于祺姐的日常出行我们就不知道了,她家里好像有司机。” “她住哪儿你们也不知道么?” 卢钺不动声色的套话。 只见小周有些茫然地摇摇头,“我们没有去过,一般都是她来工作室,或者我们在指定地点头碰头。”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 卢钺点点头,让小周去工作了。 心里一叹,他的猜想怕是成了真。 她的孩子是江家的,和江家一家子住一起,所以小周她们从来都没去过。 不是不需要,而是那地儿,别说一般人,他想进去都不容易。 拿出手机,打开姜祺的朋友圈,拉到最底下,翻出那张“全家福”,又打开某搜索引擎,一对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虽然看不到脸,但也八九不离十了。 不太好办,这个事情。 “那个,卢先生。” 正在思索间,身后又传来小周的声音。 “什么事?” 卢钺皱了皱眉,他不喜欢思考的时候被人打扰,但是又想到这里是哪儿,又把情绪压了下来。 “祺姐下午有录制,不知道她跟您说了没?” 小周像是感受不到对面人的气势,一板一眼的汇报到,倒是让卢钺多看了她一眼。 “我知道了,需要去接她么?” “不用的,有人送她过来。” 小周诧异的看了他一样,她为什么感觉到对面之人的跃跃欲试? “好。” 卢钺又想到了那晚接她走的那台科尼塞克,心里就是狠狠一紧。 第145章 经纪人 果不其然,在半小时后,他就在楼上的窗口,看到了那台惹眼的跑车,也看到了他日思夜想的娇娇。 脸上戴了副墨镜,标准的休闲名媛风格。 手上的包虽然不及养马家喜马拉雅钻款受市场欢迎,但是工价只高不低。 卢钺只是扫了一眼,就能辨认出价值,抿了抿唇,迎向了电梯口。 电梯门打开,姜祺就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却又情理之中的人。 脚步顿了顿,还是走了出去,淡淡开口。 “你来了。” “嗯。” 卢钺的嘴巴张张合合,却只能用喉咙发出这么个音节。 他有些难过。 起码,曾经,他们算得上无话不谈。 他们有过无数个肌肤相亲的日夜,不该如此的。 可是在看到她还能再次出现在他面前,是鲜活的,灵动的,他又觉得这都是老天爷的恩赐,他不该在贪心的。 但是人生在世,又不是出家人,怎么能六根清净走出贪嗔痴念呢? 于是,他这样的天之骄子,也就生出了野望。 甚至,不惜去当他曾经最看不起的小三。 男小三,就不是小三了吗? 这和之前那样的生活不一样。 姜祺都住进江家了,哪怕不合法,两人也有孩子,法律上能够称的上“事实婚姻”的。 所以,他卢钺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心甘情愿的当小三,试图插足别人的婚姻。 可是他向来如此,想做那就做了。 莫问前程,不问归处。 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女人的背影,跟了上去。 “祺姐~”工作室内每个人都热情的打招呼,毕竟轻松环境又好工资也不低的工作,谁不爱呢? “大家下午好呀~”姜祺也笑了笑,打着招呼。 “人已经来了,在录音室等,您要去换衣服化妆么?” 晶晶凑了上来,她还是个化妆师,对把人变美这件事有着天然的执着。 尤其是自家老板这张脸儿,这身段,啧啧,勾人的紧。 根本不像生过孩子的。 没看又来了个狂蜂么? 晶晶偷偷瞄了眼卢钺,妈呀,真帅。 姜祺笑了笑,摸了摸晶晶的头顶,“好,今天也麻烦晶晶了。” 都是很好的女孩子呀。 不管是沉着冷静的小周,还是天真活泼的晶晶,都是曾经的她最羡慕的那类女孩。 不过如今,她谁也不羡慕了,她只做她自己。 “这是每个月都要更新的视频内容吗?” 看着已经换好衣服,正在化妆的姜祺,卢钺简直挪不开眼,轻声问着一旁的小周。 “是的。《中华宝藏》那边还有一期没播,但是因为之前的事情,热度空前的高,我们也想趁热打铁。” 小周在一旁解释道。 上一次黑热搜的澄清,也无形中帮姜祺提了很多的热度,崔珏的技艺和圈内地位得到科普,姜祺能得到她的点头,成为替补她的人,自然也不差。 就这样多方关注下,姜祺的热度也水涨船高。 卢钺倒是点了点头,颇为赞赏的看了她一眼。 能抓住机会的,就是人才。 “接下来还有什么工作安排吗?” 他又低声询问。 “有一个在海市的颁奖,是某站举办的百万up主活动,要去好几天。但是祺姐说阳阳还小,离不得人,祺姐不想去。” 卢钺却心头一跳,目光也开始越发炙热起来。 “某站那边的活动,你不想去吗?” 等录音结束,姜祺走了出来,卢钺才跟在身后问到。 姜祺顿住脚步,没有回头,只是点了点头,轻声说道。 “孩子太小了,离不开人。” 你老公不管吗?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可以带着孩子一起去的,这次机会难得。” 卢钺认真地说道,像是不希望姜祺错过事业的发展机会,至于真相,那就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孩子还小,坐飞机可能会不舒服。” 孩子孩子孩子,卢钺后槽牙都要咬碎了,面上却也只能装作云淡风轻的模样。 “我有私人飞机,不用担心这些。” 他继续温声说道。 姜祺沉思片刻,还是拒绝了,“私人飞机家里也有的,但是孩子还小,不会说话,难受了也说不出,我不是很想带他坐飞机。” 卢钺抿了抿唇,看着有些倔强的女人。 都说为母则刚,他今天算是感受到了。 “那” “那个,阳阳不能坐飞机的话,可以坐高铁的,也就几个小时。” 旁边传来一道声音,感受到二人投来的目光,尤其是那位气质阴郁甚至带了些狠厉的男人不悦的目光,她立马反应过来。 “抱歉,我不是故意偷听你们说话的,我只是过来打杯水。” 说着,晶晶扬了扬手里的水杯。 “没事。”姜祺对她安抚地笑了笑,示意没关系,让她继续说。 “方便么高铁?” “方便的。”卢钺接口道。 女人肯继续问下去,就说明心动了。 “阳阳有时候哭得会很大声,会不会影响到别人。”姜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没关系,直接包下商务座,我去联系。” 柳暗花明又一村,卢钺这会儿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对于他来说,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算事儿。 他的兴奋,连晶晶都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何况是姜祺。 这位“打工人”好像和她们不太一样,晶晶偷偷瞟了一眼,迅速收回目光,悄悄离开了。 估计是什么富二代借着经纪人的名义来追她们祺姐了,就是不知道江总知不知道了,这个工作真是刺激啊! 但是一想祺姐的样貌和身材,呜呜呜这多正常呀~ 她和小周私下都偷偷流口水呢。 “包一个车厢,钱工作室出,联系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姜祺看了眼卢钺,缓缓开口。 卢钺听到她不愿花他的钱,脸上闪过一丝失落,却又在听到她说之后的事情拜托他的时候,立马由晴转阴。 一旁的晶晶啧啧称奇,确认过眼神,这位来工作室的目的一定是为了祺姐。 “你和小周跟着去,我和让阳阳的两个阿姨跟着,到时候可能也需要你们帮照看一二,辛苦了,出差也有差旅费,晚上没有活动你们可以出去逛逛的。” 姜祺看着晶晶交代道,得到了对方的猛点头。 第146章 长者赐 “呜呜祺姐你真好~”晶晶猛地蹭了蹭姜祺,收获了一旁不善的目光。 缩了缩脖子,找小周安排去了。 “一会要送你回家吗?”电灯泡走远,卢钺才低声询问。 “不用了谢谢,我车子今天修好,一会儿去车行开回来就好。” 姜祺礼貌的拒绝了对方的邀请。 “车行远不远,我送你过去。”卢钺不死心的继续问道。 姜祺面上有些迟疑,“可能有些麻烦,我还要去商场拿点东西。” 但是在心里却已经想好了待会指示卢钺往哪边开了。 “没关系,我送你,我今天没什么事。” 他说的是实话,虽然他也有自己的事情,但是他确实是几个人中最闲的一个。 卢家人,打打杀杀也许在行,但是商业上的事,你喊他们每天处理,估计没一个人愿意。 只负责决策,剩下的,交给信任的人去做。 姜祺咬了咬下唇,面露纠结,卢钺的心却已经提了起来。 “那就麻烦了。” 最终,她还是点头同意了。 卢钺自动地屏蔽了这句话,咬着牙才没让自己笑出声。 不能太得意忘形了。 时隔两年,姜祺再次坐上了那台拉风的布加迪,心情却格外的平静。 反倒是卢钺,开车的手都在抖。 车子很快到了某个购物商城的地下停车场,两人下了车,姜祺也没好意思开口让人别再跟着了,那就太侮辱人了。 于是,卢钺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连脚步都轻快许多,面上阴郁的气息都减少了。 “你好。” 刚到店里,就立马有sale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 “您好女士,好久不见。” “我是过来取戒指的。”姜祺点点头,从包里取出收据。 一旁的卢钺一听是戒指,神色立马就变得有些不好了起来,也终于明白,女人为什么先前不太愿意他跟来。 “您好,二位跟我来。” 说着,直接领着他们进了室。 完全没有八卦为什么来的人不是江先生。 能豪掷千金买几千万钻戒的,哪一个他们都得罪不起。 “女士您好,这是之前江先生和您过来一起订的戒指,裸石102克拉,碎钻一共用了2克拉的粉钻镶嵌点缀,耗时一个多月,终于不负所托。” 说着,一直保持甜美笑容的女销售取过托盘中的丝绒盒子双手递了过来。 姜祺笑了笑,抬头道谢,“辛苦你们了。” 这才接过盒子慢慢打开。 在室内明亮的灯光下,经过完美切割的钻石折射出炫目的光彩,连姜祺都忍不住心砰砰的跳。 原来她还是爱这些珠宝的,或者说,没有女人可以不爱这些东西,只是之前的,她看不上了。 取出戒指,直接给自己带了上去,看着自己无名指上熠熠生辉的钻石,笑了起来。 完全没管卢钺一旁在听到“江先生”三个字后就彻底黑下的脸庞。 “谢谢你们了,下次再合作。” 说罢,姜祺就要起身离去,卢钺也只好黑着一张脸跟在后面。 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男人和女人一起买戒指,还能是什么关系? 兄妹吗? 可笑。 姜祺自然瞧见他那张臭脸了,也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就是故意误导他们的,那又如何? 她真的很想知道,结婚有子,但是又不知她身份背景的情况下,这些男人所谓的“爱”,到底能有多少。 或者说,他们会付出多少,底线又在哪? 她能看出崔陵和桓钦眼中的纠结与不甘,她能理解,“正人君子”嘛,要选择破坏别人的家庭,还要去选择当人继父,常言道,继母难为,难道继父就好做了么? 却也看到了卢钺眼中的疯狂,所以她丝毫不意外卢钺是最开始行动的那个人。 姜祺不由的想起了前两天的梦境,随着梦境越来越频繁,她已经快要将前世忘却的记忆拼凑完整,可越完整,她对这四个男人的恨意,就越清晰,越发坚定报复的想法。 在梦里,卢钺就是那个强取豪夺的人,上一世自己本可以和桓钦好好在一起,一直安安稳稳的,就是卢钺,借着镇国公世子的身份,逼着桓钦把她交出来,如果不是这样 家庭因素会影响人的性格。 而卢钺、或者说卢家,本身就有一种匪气在身上。 我想要,就得到。 得不到,就是我不够强。 那就变强,强到可以得到为止。 对,这就是很无理的强盗逻辑。 古时候叫强盗。 现在,叫黑帮。 卢家,就是当代的强盗。 所以,这套理论,是贯穿他们家的核心。 尤其是卢钺这个下一代家主的身上。 这是姜祺,第一次见他,就得出的结论。 这样的人家,最不拘小节,也最不讲道理。 这些特质,在卢钺的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甚至还多了一丝不讨人喜的阴郁。 但也最护短。 当时她要求卢钺处理他那个脑子不清醒的妹妹,确实已经昏了头。 替身“情妇”和妹妹,孰轻孰重,谁都知晓。 何况那时候白月光都回来了,她这个“替身”刚好要被一脚踹开的最好时机,又怎么可能会愿意帮她报仇呢? 所以事后她平静下来后,也觉得当时的自己太激进,应该徐徐图之。 但是她恨呐,怎么能不恨呢? 也幸好上天到底是眷顾她的,让她有了家人,有了后盾。 但是当哥哥告诉她,傅诗死了,而且可能有卢钺的手笔,她第一反应是不敢置信的。 就算卢钺有心为了她做了这件事,难道就不怕家里有意见吗? 她哥哥都能查到,卢家难道两眼一抹黑? 谁知江浔祁只是淡然一笑,意味深长的说道,“你把世家想得太相亲相爱了,我们家这种简单的” 话说到一半,江浔祁猛然顿住,显然也是想到了一些什么。 他想说他们家这样相亲相爱的只是少数,但是一想到自己妹妹身上的糟心事,这句话就只能打住了。 “没事的,哥哥。我们才是一家人。”姜祺对着大哥笑了笑,宽慰的说到。 她知道大哥是想起江时月她妈做的龌龊事了。 一般家庭里,“小婶”确实算是一家人的。 所以,她才对她大哥说,江时月母女不算我们一家人。 算是把事情揭过。 这才是她同意卢钺接近她的原因。 第147章 继承 人总有从众心理,有人犹豫不决,那就需要一个人带领他们走出那一步。 卢钺,是她整个计划里的突破口。 也是她需要的“带头大哥。” 但是,不代表她需要他,就可以无条件的接受甚至原谅他。 是这件事,让她看到了他的“诚意”。 成年人的世界,想要获取什么,就要付出什么,你连一块敲门砖都舍不得,我凭什么相信你爱我? 爱,不是空口白话,是真金白银也好,是为你去死也罢,总要付出些东西来的。 卢钺的敲门砖,她收到了,所以她愿意为他打开一条缝隙。 失而复得,得而复失,曾无限接近过,却碰不到抓不住,才最钻心。 卢钺亦步亦趋的跟在女人后头,看着她拎着重新包装好的首饰盒出了专柜,一步都没有停顿,更没有回头的意思。 她连解释都不需要同他解释了。 是啊,他又以什么身份向她要个解释呢? 心里叹了口气,还是跟了上去。 “还要买什么吗?”他又主动开口。 这下连姜祺都有些诧异了,她以为他会一直生气不说话的。 “还要去取个东西,送过去保养的,你可以在这等我一会儿。” “不用了,我跟你去。” 卢钺显然不会选择在这里等。 姜祺没有说话,抬脚走进了不远处的hw。 “您好,我前些日子送了一套首饰过来保养。” 那套首饰是她外婆给她的,她的母亲和父亲,算是少有的门当户对的真爱了,可惜天公不作美。 她外公一家是从商的,当年算得上商贾巨鳄级别了,只不过女儿早逝,这些年两个老人家移居海外,离开伤心地。 她舅舅对继承家业没有兴趣,公司交给职业经理人打理,再过两年,估计江浔祁的担子又要重一些。 江浔祁没结婚,她妈妈、外婆传下来的珠宝首饰,都便宜了她。 初七见面,还有阳阳满月,外婆都送了两套昂贵的头面给她,打开首饰盒差点晃瞎眼的那种。 外公也送了不少国内的房产、甚至还有公司的分红,希望她日后不管嫁不嫁人,都可以富足地过一生。 这是长辈爱屋及乌的情,江奕霖没有阻碍,让她全部收下了。 江家是江家的,她母亲也是家里的掌上明珠呢。 可惜姜祺,没有那个运气享受到了。 但是姜祺也没想过一件事,倘若没有她,姜祺大概率已经没命了,也根本不可能闹出那么大的事情让江家寻回。 只能说一切都有因果。 “诶,这不是卢家的阿钺么?好久不见了。” 正在等sale核实身份时,身旁传来一道女声。 卢钺和姜祺都下意识地循声望去,都在心里感叹一句这世界真小。 “谢伯母,谢总。” 你看,十几年的兄弟,现在也只剩下一句谢总了。 姜祺也冲两人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谢母当日并没有为难她,甚至一句过分的话都没有说,冲对方的涵养,未来又是一个圈子里的长辈,她理应打个招呼。 “你你们?”反倒是谢毓,大脑如同卡壳那般。 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被硬拉着和母亲出来选个东西,会遇到她和他。 他更想不通,为什么卢钺能和她在一起? “卢先生是我的经纪人。” 姜祺不冷不淡地说了一句,立马撇清了关系。 卢钺抿了抿唇,不再说话。 谢母看出来气氛不对劲,也不管两个大男人,自来熟地拉着姜祺的手往里走。 姜祺也没挣扎,她能感受到,这个贵妇人没有恶意。 有恶意也所谓,她们家也不是吃素的。 “小姑娘你也来买珠宝呀?” “不是” “这位小姐是来取珠宝的,之前送过来做保养。” 谈话间,刚刚去库房的sale已经回到了前台,冲着两人微微鞠躬。 “您好,您的珠宝已经处理妥当,那枚戒指也改成了您的尺寸。” “谢谢你们了。” 姜祺冲对方点点头,表示谢意。 “什么样的珠宝呀?方便让伯母看看吗?” 你看,有时候,你之前想要的东西,在你不强求之后,反而送上门来了。 是伯母,不是夫人。 这个词,也不是谁都能叫的。 这个称谓,典型是示好的信号。 谢母是个人精儿,虽然出身富贵,嫁的更是巨鳄级别的商人,却不代表她是个被娇养的花瓶。 能在豪门里如鱼得水几十年的女人,哪一个是简单的? 她家儿子魂不守舍了两三年,她和老头子都快急死了,也知道症结所在,但就是解决不了。 人都死了,怎么解决? 又搞个替身来吗? 他们家儿子干的混账事老子娘都嫌丢人?还要重蹈覆辙? 她们谢家也丢不起那个人。 虽然不知道这个姑娘是怎么死而复生的,但是对于她儿子而言,那就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了。 不能在错过了。 看了眼自己儿子,从刚刚发现这个小姑娘起,眼里头就没别人的傻儿子,又看了一眼一旁虎视眈眈的卢钺,谢母心里叹了口气。 她可算是明白“一家好女百家求”的意思了。 关键是自己家傻儿子也放不下,那还能怎么办? 起码自己这个当妈的,不能拖后腿不是? “可以的。” 姜祺笑了笑,询问sale能不能带他们去室。 对方自然没有不同意的理由。 两边都是大主顾。 虽然这位年轻的女士是没有消费记录的,但是她手里这套珠宝,是几十年前从他们这花了上千万购得的,她们有实实在在的购买记录。 几十年前的上千万? 能买多少套四合院? 她根本不敢想。 而且还保存流传,说明这个家族富贵至今,传给了这位女士,当然能算得上潜在大客户。 至于这位谢夫人,她觉得这一层楼的sale,应该没有不认识她的。 能和这样的贵妇刷个脸熟,要是能加上联系方式,日后的业绩也不用愁了,没看那边的同事羡慕嫉妒恨的眼神都要溢出来了吗? 想到这,她更是昂首阔步,领着人进了室,立马安排人送上了茶水点心。 第148章 撬墙角 奢侈品店、珠宝店、手表店,可都是最看碟下菜的主儿。 谢母的手一直拉着姜祺不放,姜祺其实有些不自在,除了洪姨和她上一世的生母,其实还没有人对她那么亲近过。 毕竟江家一大家子男人,她已经成年,这些亲密的举动现在都显得突兀。 但是她却意外的不反感这样的亲密,或许有的人,天生就具有这样的魅力。 她看着对方热情却又不谄媚的笑容,这般想道。 上流社会的生存,果然是一门技术活。 “谢夫人,今天有新到的高定珠宝。” 四人刚坐下,室外又走进来一位销售,显得和谢母很熟稔的样子。 谢母平淡地点了下头,当然知道这些店里的弯弯绕绕,也没说什么。 维护和贵宾的关系,是每个销售的必修课。 “打开看看?”只是转头看向了姜祺手里的盒子,像是好奇宝宝。 她当然不是好奇箱子里有什么,毕竟她什么珠宝没见识过呢? 只不过是想找个话题把人留下给自己的傻儿子创造点机会。 没看到卢钺那小子都有进展了吗? 没道理她儿子还比不过卢家那小子啊? 姜祺从善如流的打开了密码箱,“虹膜通过。”“指纹通过。” 接连两道指令倒是引起了谢母的好奇心,卢钺也挑了挑眉。 毕竟,刚才两千多万的戒指,女人都直接拎在手上的,现在却动用了保险箱。 “长辈所赠,应该妥善保管。” 姜祺对着谢母解释了一句,谢母却有些牵强的笑了笑。 她不知道姜祺有了孩子,但是她知道这个小姑娘命苦,从孤儿院出来的,哪儿来的什么长辈? 此时出现,怕是只有嫁了人才有的男方家的长辈了。 偷偷看了眼自家的傻小子,却见他神色不变,直勾勾得盯着人家姑娘,怕是早已知晓,心下更是叹了口气,这都什么事儿啊? 门不当户不对的,还是个二婚,比当年的江时月条件还差,但是看人起码比江时月强多了,谢母又打起了精神。 没办法,挑剔也得看市场需求不是? 她儿子就喜欢她,完了人还结婚了,结婚也就算了,还有个条件差不多的虎视眈眈。 这情况,也轮不到她家的木头挑三拣四的。 况且,这姑娘嫁的,估计也不是一般人家,能用得起这种保险箱装珠宝的,家里起码十位数以上的身价都不止。 小姑娘看着文文静静的,也不是个简单的。 别误会,这里是褒奖。 能拿到男方长辈的赠予,还能修改成自己的尺寸,就说明极得男方家里的看重,门不当户不对的,能做到这样,实属不易。 谢母的目光带上了一丝赞赏。 姜祺根本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但是她所做的一切,确实都有误导的嫌疑,只能说歪打正着了。 “打开看看,其实重新把钻石取下来再打一套也是可以”谢母话还没说完,箱子就打开了。 谢母看着箱子里的珠宝,久久说不出话来。 谢毓收回一直投放在姜祺身上的视线,偏头奇怪地看了他母亲一眼,连卢钺都看了过去。 能让谢夫人震惊的珠宝,得是什么来头? “项链吊坠以椭圆形的钻石为主石,周围环绕水滴形的红宝石,红宝石外侧则是不规则的碎钻镶嵌。项链更是三排红宝石并列,内外两侧都是碎钻镶嵌。” “手链的中间一颗超大主钻,外侧一圈红宝石,链子部分全部由碎钻镶嵌。” “整套饰品还有一对耳环和戒指,都是采用的主钻-红宝石-碎钻镶边的设计,可谓奢华至极。” 这是上世纪某本珠宝杂志的内页,而封面,恰好就是这套珠宝。 还详细列出了主石的重量,整套珠宝的耗费,以及当时的价值,还有拥有者的身份。 “这套东西,居然传给了你呀。” 谢母言语中居然有一丝羡慕。 “是的。” 姜祺只是含蓄地点了点头。 她其实只是懂得欣赏,对于价格方面还不太明白,但是很贵,她当然知道。 “这是?” 谢毓看了她母亲一眼,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声。 这是他进来后第一次说话。 “这是顾老夫人的东西。当年结婚的时候带的,除了戒指。” 戒指更大,那时候,也就是说,除了有特殊意义的婚戒,这一套东西都传给了姜祺。 谢母自认为已经脑补到了姜祺夫家的身份,看向她的神色更为复杂了。 又有些可怜的看向了自家儿子。 这要是自家儿媳妇,她估计还真舍不得送这样的出去。 遗物是遗物,活着的时候送出去,那是真舍不得。 由此可见,江家、甚至是江浔祁的外家,都极其满意这个儿媳妇。 自己的傻儿子,好像真的没什么优势了。 本来以为只是好一点的人家,没成想 江家,那可是只高不低的家族了。 而且今年,江奕霖已经坐稳了那把交椅了。 未来,还真说不好了。 他还正值壮年,江老的身子骨也还硬朗,真有个万一,江浔祁可就是 他们当年不管自己儿子和江时月的糊涂事,就是看在江家的面子上。 反正也没到谈婚论嫁的时候,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想其他几家也是这么个意思,态度都一样。 江家虽然这么多年不管江时月母女,但是不看僧面看佛面,总归能扯上点关系的。 宰相门前七品官,说的不就是这个意思么? 万一呢?万一江老爷子年纪大了又有别的心思呢? 沾亲带故的,也不好得罪了。 京城里老一辈都是人精,小年轻看不懂的事情,他们懂。 这么些年,给的不是江时月母女的面子,是江家的面子。 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这姑娘居然能征服这样的人家?可真了不得。 谢母看向她的眼神居然都有了崇拜? 姜祺觉得是自己眼花了。 她一点都没想到,谢母能凭借一套首饰,脑补这么多。 都说聪明人能管中窥豹,但是这也太强了姜祺知道了也只能说一句自愧不如。 “顾老夫人?顾家?” 卢钺挑了挑眉,这和顾家有什么关系? “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个顾家,是已经出国的那个顾家。现在的这个顾家,在那时候,和这个顾家相比,还差了些。” 谢母摆摆手。 第149章 一再让步 “是江浔祁的外婆?顾老夫人,许久未见她了。” 谢母没有管呆了的二人,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姜祺,语气却是笃定的。 “是的,江浔祁的外婆也是我的外婆。”这里姜祺说了实话,听在在场三人耳中却是她和江浔祁关系亲密的举动。 只能说,脑补过度,真的挺好的。 江浔祁的外婆,就是她的外婆呀? 至于别人怎么想,关她什么事? “原来如此。”谢母叹息一声,看向了自己的儿子,想看看他什么反应。 却看到自己儿子迅速调整好表情,又看卢钺也是如此,心下一叹。 这事儿怕是没法善了了。 自家儿子看上人家江家的儿媳妇了,要撬墙角。 这是死仇啊? 不行,她得回去和老头子通个气,这么搞下去阻止不了儿子那就只能助纣为虐了。 总不好一点准备都没有。 看卢家这位也是死都不肯放手了。 真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都是过来人,有时候谢母也看不上男人的某些劣根性。 即便那个人可能是她的儿子。 “伯母,我得走了,家里人到点开饭。”姜祺站起身准备告辞。 “这么快呀,还想和你一起吃个饭呢。” 谢母略显遗憾的说道。 她是真的有些喜欢这个姑娘,劣势时不卑不亢,得势时也不趾高气昂。 虽然没有受到很好的教育,但是却长成了很好的人。 “下次有机会,我请您喝下午茶。” 姜祺笑了笑,客套了一句。 却没想谢母眼睛一亮,“好好好,你加我微信,我们下次约。” 说着,竟然真的拿出手机让姜祺扫她的二维码。 这架势,姜祺也只能添加了对方的好友。 看着姜祺朋友圈背景里抱着的孩子,又差点手机没拿稳。 “儿子,真非她不可了啊?人孩子都有了” 谢母看着那张照片,又抬头看了看自己高大英俊的儿子,有些犹豫。 江家那边不好得罪,家里的老头子,年轻时候也是个暴脾气来着。 这世上又不是只有这一个女人了,不至于? “你爸爸那边” “如果不是她,你们还有两条路可以选。” 谢毓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缓缓开口,打断了母亲的话。 “什么?”谢母下意识地看向儿子,不知为何,居然有一丝紧张。 “再找一个继承人,或者,做好谢家绝后的打算。”谢母的脸刷地一下就白了,一旁的sale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口,豪门秘事,他们真不想听啊! 当然,这一切,走出去的姜祺当然不知道,知道了也许也不会在意。 “现在要去取车吗?” 卢钺手里提着姜祺的保险箱,深吸了一口气,手里的东西宛如千斤重。 “嗯,你要是有事可以先走。” 姜祺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到晚饭了。 “好,我没有事。” 卢钺显然想约她一起吃晚饭,但是又想起她刚才说的要回家吃饭,只好默默应承下来。 一路无话,到了地儿,卢钺才有些惊讶的看着这里。 劳斯莱斯4s店,女人报的是门牌号,所以他一开始都没反应过来。 “你买的什么车?” 他有些好奇。 姜祺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粉色的库里南,径直走了过去。 “您好。” “你好,我来取车。” “您好小姐,您的车已经保养妥当。” 姜祺点了点头,转身对卢钺说到,“今天谢谢你了,那我先回去了。” 卢钺的千言万语,最终也只能化作一个好字。 “出差的话,工作室有住宿标准,如果你要升级房间,这部分钱我来出,就不走账了。” 姜祺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转身向他说道。 “不用了。” 卢钺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冷到了脚,咬着牙说到。 他还不至于,要用情敌或者女人的钱,住总统套房。 姜祺默了默,从他手里接过保险箱,上了车。 “路上小心。” 一句话,又让男人冷却的心变得火热。 “你也是,你你到了以后可以和我说一声吗?” 卢钺在她身后问到,姜祺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直接上了车,就像是没听到那般。 卢钺手握成拳,又放开,深吸了一口气,又松开。 驾车径直离开。 他有耐心,他不会放手。 可是当他几小时后,按耐不住的给她拨通电话,接电话的人却是一道男声时,他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冷静,又全部一扫而空了。 “喂,您好?哪位?” “您好,这不是姜祺的手机号么?” “哦你找姜祺啊,她在看孩子,你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你是哪位?” “那那我过会儿再找她。” 卢钺难堪的挂断了电话,随后把手机狠狠地摔在了墙上。 他像个连名字都不能暴露的奸夫,永远都生活在见不得光的角落。 这让一个自小就顺风顺水的天之骄子如何甘心? 哪怕他早就选择了这一条路,可是在道路过程中的艰辛,还是让他有些太过狼狈。 至于江浔祁,看到备注是“卢钺”的电话时,就夺过了妹妹的手机,接起了电话。 挂了电话后还朝自家妹妹得意一笑。 “让他欺负我妹妹。” 姜祺面上无奈地笑笑,心里却是暖暖的。 这才是自家人,察觉到自己的利用意图,非但没有生气,还主动帮忙。 “哥哥,外婆给的东西,真的不用留一套给未来嫂子么?” 姜祺总觉得,自己全部手下,有些不妥。 谁知道江浔祁却一脸严肃的告诉她。 “傻瓜,哥哥继承了大部分江家商业上的东西,将来顾家也有可能交到我手里,哥哥好歹也有点本事,你未来嫂子想要,哥哥可以买,给你的,你就收着。这是妈妈和外婆的心愿,能看到你好好地用这些东西,妈妈知道了,也会很开心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一向以硬汉形象对外的江浔祁,难得的红了眼眶。 姜祺只好打住,把哥哥的心意记在心里。 长者赐,是传承,她会好好保管这些东西的。 姜祺回房后,看到保险箱里躺着的十几件能晃瞎眼的珠宝,突然对它们有了新的认识。 而另一边,谢家。 谢母在那之后,那还有什么逛街的心思,直接让司机开车送她回家,急慌慌的去找老谢总说事儿去了。 第150章 臆想情敌 “他真这么说的?”谢父皱了皱眉。 “是啊。” 谢母面上一脸的哀愁。 “那就由着他去。” 谢父挥了挥手。 “啊?那可是江家。” 这夺妻之仇 “我也想看看,我儿子的决心和魄力。” 谢父却笑了笑。 “万一咱们家可不就没了啊?” 谢父闭了闭眼,深呼吸一口气。 “这件事已经是他的心结了,成大事者,哪能有心结?有了,那就走不长了。我就这么个儿子,他走不远,谢家也走不了多远了,不如放手一搏。” “如果成了,谢家,或许还能更进一步。” 谢母张了张口,到底没有再说什么。 “那卢家那边,要不要提醒他们一下?”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他们家胆子那么大的。 “呵,你担心他们家?卢家所图,甚大啊。” “什么意思?” 谢母皱了皱眉。 “他们家,本来是想拿我们家的傻小子给卢钺当垫脚石的,可没想到自己家真的出了个情种,这才放弃。” “现在有了更好的踏脚石了,更不会干涉了。” 谢父饶有深意地说道。 “你是说,卢家想对江家下手?这不能?江家可是有从龙之功的。” “从龙之功?江家,都快变成龙了。” 谢父轻笑一声。 “那他们还敢?江家可就江浔祁这么个独苗,夺妻之仇,江浔祁能咽的下?万一有个什么,江奕霖,那可是个真疯子。” 谢母有些不敢置信。 “没有什么不敢的,哪个朝代,都不缺想屠龙的人。” “屠龙者打败恶龙成为新的宝藏守护者,跟随他的人继续瓜分这个天下,周而复始、” “有成功的,有失败的,但是却从来都不缺尝试的人。” 谢父感慨道。 “你是想阿毓也成为屠龙的人吗?” 事关自己的儿子,谢母也坐不住了。 “唉,我倒是想,可惜谢家重心不在政道。” “可是卢家也” “永远不要低估了民间的力量,谁知道卢家这些年暗地里搜集了多少人的把柄。只要卢钺咬咬牙,把这些人全部绑在一条船上,那么,不成,也得成。” “卢家等这个机会,也很久了。” “可惜我们家老爷子走得早不然阿毓或许也能争一争。” “罢了,我自己的儿子,什么性格我知道,看起来冷酷严峻,实际上还有有一丝优柔寡断。不像卢家那个狠起来是真的狠。” 谢父意有所指地说道。 “你是说,卢家那个外孙女傅诗?不是说是咎由自取意外死亡吗?” “卢家人自己都不处理,又有谁会去在乎真相呢?” 谢母无由地打了个冷颤。 她是个妇道人家,自小也是家里娇宠长大,嫁了个好人家相夫教子,该有的手段不差,但是和平社会涉及到人命的,还是令她有些胆寒。 “可是江家和傅家的关系可是铁打的” 谢母又问道。 “战场无父子,商场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共同的利益,谁知道呢?而且不是说,崔家和桓家的两个小儿子,也放不下那个女娃么?” 这下谢母变得沉默。 是兄弟重要,还是儿子重要? 她心里也有了答案。 人心易变。 “好好休息,儿子长大了,他有他的决断和取舍,他已经认为自己选择错了一次,这一次就会更加谨慎,你别怕。” 谢父看着似乎有些被吓到的妻子,温声说道。 “唉,但愿。” 于是,在姜祺都不知道的地方,居然有人分析了这么多的弯弯绕绕。 甚至,还有人把目标瞄准了他们家 “来~阳阳~和舅舅说拜拜~” 卢钺到停车场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景象,深深刺痛的他的心。 这是他第一次真实地面对这一切。 他没有听到姜祺的那句话,却看到了女人抱着孩子,弯腰站在主驾驶的窗口,还摇着孩子的手冲里面的人道别。 他甚至都没有勇气走过去,跟他的“情敌”来一次正面交锋。 他知道那晚的电话是无声地警告,警告他,不管他是谁,不要打她的主意,她有夫有子。 原来大家都一样,就看不出差距。 现在不同了,有的人名正言顺,而他什么都不是,内心的苦涩,只有自己知道。 人其实就是这样,大家都一样,那就永远都不会有人想着去改变。 但是如果一旦有人改变并且成功了,他就会思考,我是不是也可以? 一个、两个、三个,这个世界上,总需要一个蚂蚁,带头仰望天空的。 可惜卢钺不知道,他才是姜祺计划中带头仰望星空的蚂蚁。 “哥,我们走啦~” 姜祺余光看到了卢钺,所以第一个字只是说了口型。 江浔祁也看到了来人,冷笑一声,还嫌不够火候,原本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抬起,捏了捏自己妹妹粉嫩的小脸,甚至还掐出了指痕,在姜祺的怒目而视中才松开了手。 跑车飞快的驶过卢钺的身旁,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最大的蔑视,就是无视。 卢钺胸口的无名怒火,怎么都散不去。 却在女人转身推着行李箱抱着孩子向他走过来的时候立马换了副面孔。 “我来。” 变脸之快,让姜祺都有些怀疑,到底谁才是影帝? “谢谢。” 姜祺只推了个小箱子,但是确实不太方便。 “只带了这么点行李么?” 卢钺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那般,低头看向她。 但是姜祺却清楚地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暗潮汹涌。 “阿姨在后面的车里,还有两个行李箱,宝宝的东西有一点多。” 姜祺笑了笑,解释道。 “嗯。” 卢钺低下头,看了一眼她怀里吃饱了睡得香甜的小人儿,抿了抿唇,不再说话。 是她的孩子啊 “呀呀,呀呀。” 上了车,卢钺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边落座,她也没管,只逗弄着醒来的儿子。 “阳阳看,外面是什么?” “嘿!” 小家伙学着她的模样,也指着窗外傻笑,两个眼睛眯成了月牙,露出了光秃秃的牙龈。 “山,树。” 她抓着儿子肉乎乎的小手,在他耳边说道。 “蓝天,白云。” “呀呀!” 小孩儿还不会说话,但是已经学会响应母亲的举动。 第151章 礼服出借 姜祺亲了亲儿子嘟嘟的小脸,心里都快萌化了。 “妈妈的宝贝呀~” 卢钺心里嫉妒地快要发狂了,放在膝上的拳都不知何时死死的捏紧。 是不是是不是有了孩子,一切都会不同? 如果他们也有一个孩子,她能不能因为孩子,多看他一眼? 他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危险。 “你累不累?我来跑,要好几个小时的车程。” 小孩子精力无限,正处于对一切都有些好奇的时候,一直站在姜祺的腿上张望着窗外的高山或田园。 “你你会抱孩子吗?” 姜祺有些迟疑,并没有马上将宝宝递给他。 “我” 卢钺很想说他会,但是仔细一想,他好像真的没有抱过孩子。 手指紧了紧,他还是张了口,“要要怎么抱?” 他以为女人会嘲笑他,或者直接拒绝他,谁知她也只是温婉得笑了笑,耐心叮嘱道。 “托住他的屁股,然后握住胳膊,把他抱起来就好了,轻一些就好了,不要弄伤他,小孩子骨头软。” “好。” 卢钺低低应了声,从她手里接过孩子。 小孩子胖胖的,一看就养得极好,身子软软的,浓眉大眼,是长辈眼里最喜欢的大胖小子。 逢人就笑,也不认生,现在在他怀里大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抬头看着他咯咯地笑。 卢钺抿了抿唇,难怪江家人连带江浔祁的外家都那么喜欢她。 “阳阳笑什么呀?”姜祺从包里拿出一张手帕,温柔的给儿子擦去嘴边的口水,眼里的母爱快要溢了出来。 卢钺心里的酸意也快止不住了。 如果这是他们的孩子,该有多好。 她也会这般温柔? 他是严父,她是慈母,他们是最幸福的一家。 这个无情的世界剥夺了她的天真,再遇她不再娇憨,而是成为了温婉的人妻人母。 可惜这一切,都与他再无半点干系。 “孩子,是叫江阳吗?”他像是不死心那般,又像是自虐那般,还要再确认一次。 姜祺愣了愣,视线从儿子身上移开,又看了回去。 “是啊,大名叫江扬,飞扬的扬,爸爸希望他可以肆意张扬的活着。小名叫阳阳,希望他可以向阳而生。” 姜祺说的时候,眼含期望的看着孩子。 有时候,被不被爱,从名字就能看出来了。 “嗯,是个好名字。” 卢钺突然感觉高铁车厢很闷,反正他就快要闷得窒息了。 只得干巴巴地应了这么一句。 “酒店订了希尔顿的顶层,有三个房间,你带孩子住主卧,阿姨住一间,我住一间,有事情要找你也方便,到了机场,他们就有人来接。” 最后一句,他像是格外强调公事才这样,完全没有私心。 姜祺没有揭穿他的把戏,点了点头。 “那麻烦你了。” “你去活动,我我们肯定要跟着你去,但是现场人多,孩子就不去了。” “你先听我说完。” 卢钺看她要反对,接着说道。 “我直接叫两个保镖过来守着,谁也进不来出不去,孩子的安全你放心。” 卢钺一脸郑重,他知道孩子对她的重要性。 就这一点,他不敢赌。 他不敢再感受一次失去她的撕心裂肺感。 大不了就这样,一辈子守着她,他认了,是他欠他娘俩的。 垂眸看了眼怀里已经睡着了的小娃娃,心里叹了口气。 “吴姨、张姨,这两天我要参加活动,白天可能不太顾得上阳阳,晚上回来阳阳和我睡。白天就麻烦你们在酒店多照看一二了,有什么需求可以和这二位保镖大哥说。” “这间房是给你们休息用的,套房里有厨房,你们想自己开火就让人送菜过来,不想的话直接叫人送吃的上来就可以了。” “好好。” 刚到酒店入住,姜祺就安排起了两个阿姨来。 毕竟这也算是出差,当然要安排好。 “明天白天是现场采访环节,晚上才是颁奖晚会,某站方面是希望你能上台表演一个节目,顺便说几句话。” 至于颁奖,来了肯定都是有奖的,这不用多说。 “好,衣服我带了,琴也带来了。” 姜祺点点头。 “可能还有一个入场前的红毯,可能要穿的比较正式。”卢钺低头看着她说道。 “要穿礼服么?我好像没有带来要不我下午去商场看看。” 专柜里还是有小礼服的,十几万一件,倒也不会出错。 “好。” 卢钺笑了笑,这种比不上明星的红毯,倒也不用太隆重,是他太过紧张了。 “去买礼服?” 吃过午饭,听到两人的安排,晶晶诧异的问。 “对,不是有个红毯么?” 姜祺笑了笑。 “可是,一般礼服都是借的呀?明星红毯的礼服基本也都是借的。” 晶晶有些奇怪的问道,自家祺姐真是太有钱了 小周也抬头看了眼他们。 “可以借的么?”姜祺看向卢钺。 “应该可以?” 卢钺其实也不太懂,毕竟,他还从来没有过借衣服的想法。 “我来联系!” 就这样晶晶自告奋勇的去给她借衣服去了,居然还真的拿到一份电子图档给她挑选。 “这上面,真的随意挑么?”姜祺看着图册上精美的裙子,有些甚至是秀款了有些疑惑地问道。 “嗯嗯。”晶晶点点头。 卢钺也坐了下来,看着她翻阅一张张图片,时不时给一些意见。 最后,姜祺挑了一件,让晶晶记住编码,晶晶就去打电话去了,说对面说下午可以去试衣服。 可谁知,下午到了地点,却被告知,这件衣服不符合出借的标准。 “出借的标准是是什么?” 卢钺不悦的皱了皱眉。 工作人员支支吾吾说不出,只知道一个劲儿的道歉。 “可是你发图册给我的时候,说的是整个册子都可以出借的呀。” 晶晶也很气愤,这会让她认为她自己没有办好事,实际上这件事她并没有错。 “抱歉抱歉,临时有欧洲那边的领导来检查,所以严格了许多。” “哎呀,小周,不就是咖位不够所以不能借吗?直接说不就好了。” “你什么意思?”晶晶已经气得要哭了,借不到礼服不说,平白无故还要受到侮辱。 第152章 品牌风波 “什么什么意思?我们的裙子借给明星都不够借,哪儿有工夫借给小网红啊?万一弄坏了都没钱赔。” 来人阴阳怪气地说道。 “抱歉抱歉,平时是可以的,只是今天来了新领导” 那名年轻的工作人员拉了拉后来者的衣袖,示意她别说了。 “哼,有些小网红,名气不大,就想借蓝血的高定秀款,也不看自己配不配?” 说着,就准备离开。 “慢着。” 卢钺眯起眼,细长的丹凤眼锐利地扫视对方,顿时让对方不敢动弹。 “衣服我们可以不要,你必须道歉。” “道歉?你以为你是谁?我”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突然,一道浑厚的中年男声打断了女人的话,说的是英文。 几人循声望去,楼上呼啦啦下来了一群人,其中中间的一位就是发声的就是中年男子,而他们之中,众星拱月般的人,居然是崔陵。 但是姜祺想了下,对方好像一直都是代言人,也就不奇怪了。 “总监,这个网红借礼服不成要在这里闹事,我现在就让人把他们请出去。” 还没等姜祺他们开口,就被人恶人先告状了。 中年男人听到“网红”、“借礼服”这几个字眼就直接皱了皱眉,显然对后续的处理没有意义。 “抱歉,我可以离开,但是走之前,我想先说几句话。” 一直没有说话的姜祺突然用一口纯正的伦敦腔开口,引来了众人的目光。 卢钺偏头看着她他从来不知道,她会说英语。 崔陵也站在楼梯上,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她站在大厅的中央,挺胸抬头,身上那股自卑荡然无存,下巴微抬,高傲的像个白天鹅。 他很想知道,她要说什么。 “首先职业是没有贵贱的,我不知道为什么贵方一个一个网红的称呼我,虽然网红只是我其中一个身份,我的身份是一名民乐演奏家。其次,我们没有闹事,是贵方工作人员同意借了礼服让我们过来试穿又临时反悔,总要给个说法?所谓的品牌就可以仗势欺人,戏耍别人么?最后,我不是买不起所以借,是觉得没必要仓促购买一套我可能不太喜欢的礼服。这是我的会员账户,你们可以随便查,我去年到今年消费总额应该有五千多万,折合美元也有一千万。” 周围瞬间响起一片吸气声。 那名阴阳怪气的中年女人显然想要说什么,却被卢钺的眼神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 “我不知道贵品牌对大客户的标准是什么?但我的认知里我的消费额度在哪都能成为座上宾。你们提供的图册里的所谓高定,也不过是我一年的消费总额,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得来的结论,我买不起。” “我一直都是贵品牌的忠实客户,但是却从未想过遭受今天这样不公平的对待,我觉得我需要好好考虑下今后的合作。” 说完,她从卢钺身后完全站了出来,露出了手上那只显眼的喜马拉雅。 中年总监闭了闭眼,心里知道今天这个事情恐怕无法善了了。 看到姜祺手上挎着的那只包,他都不需要让人去查她爆出来的账户名了。 这只包,他不可能不认得。 一年全球也量产不到两位数,能拿到这只包的人,不屑于和他吹什么牛。 “抱歉女士我向您” 话还没说完,就被姜祺一脸冷漠的打断了。 “我接受你的道歉,但是我不原谅。从今天起我会注销账户,家里关于贵品牌的东西也会让人处理好。我这个人就是这样,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了,曾经再爱也不回头。” 这番话,像是在说给一众人听的,但是听在卢钺和崔陵耳中,又是另一番滋味了。 尤其是那句,再爱也不回头。 姜祺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昂首挺胸,高跟鞋的鞋跟敲击着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似乎要敲进每一个人的心里。 卢钺几人自然跟上。 大厅内落针可闻,连中年男人额头上度冒出了冷汗。 姜祺说的不错,一年上千万美金的消费额度,不管在哪,都是大客户,今天的事情要是传回欧洲他这个总监,怕是也做到头了。 “呵。”正当中年人满头冷汗之时,身边他这次之行重点接待的全球代言人也突然轻笑一声,意味不明的说道。 “贵方待客之道我就不多干涉了,不过方才那二位,一位是我的故友,一位是我的兄弟,我和贵方合作多年,一直往来友好,但是今日之后,恐怕难以继续了。” 中年男人的脸一下子就全白了。 要知道,他此番前来,视察是假,和这位续约才是真。 这下好了,损失了一位大客户不说,连代言人都搞丢了 要知道,崔陵可不是那些需要代言给自己贴金的小明星,他是真真正正全球刷脸的影帝,今天不和他们家续约了,明天隔壁就能立马空降他的代言,还是最顶级的那种。 这些姜祺自然不知道,她一上车就把包丢的远远地,看上去也有些生气。 也是,她从重生以来,最喜欢的就是这个牌子的包包、衣服,走到哪个专柜都是专员笑脸相迎,哪能想到今天这种事的发生呢? “别气了,气坏了身体不值当。” 卢钺跟着上了后座,看着她有些气鼓鼓的样子,颇为怀念。 他自然知道她对这个牌子的钟爱。 毕竟她十次逛街,有八次是他陪同。 但是她真的不一样了。 也许那个男人真的和他们不同。 她刚才的样子,气场十足,也底气满满。 并不是简单的给予金钱就能达到的效果。 条理清晰,一字一句,直击要害。 懂得展露自己,又懂得对方在意什么。 她长大了,可惜陪她长大的人不是他。 崔陵上了车,也在回味她刚才的模样。 一口标准的伦敦腔,提着最经典的戴妃包,笔直地站在那儿,冷静却又有些咄咄逼人的姿态。 像极了上个世纪大不列颠的贵族小姐。 她越来越不像她了。 不像他记忆里的她。 可是她越来越锋芒毕露,耀眼的让人移不开目光。 像一颗已经被开采打磨好的钻石,熠熠生辉。 让人心甘情愿地沉沦。 第153章 颁奖典礼 “去打听一下,最近海市有什么活动?” 崔陵眉头突然一跳,想到了什么,转头吩咐助理。 而他的经纪人,自然在一旁黑着脸,处理这位爷“任性”举动带来的一系列后果。 次日,活动现场。 姜祺没有在选择什么礼服,而是直接穿了一套汉服上了红毯。 好在某站本来就是一个多元化的视频网站,到场的人里穿唐装汉服的并不在少数。 反而她的着装在出场的时候大受好评。 用掐金丝工艺制作出来的一套发簪牢牢地固定住满头青丝,身上月白色的汉服非但没有显得丧,反而多了一丝素雅,她踱步走向采访区的时候,落落大方地回答了几个问题,这才走到座位区落座。 第三排,很不错的一个位置了。 毕竟她出道也不过两年的时间。 会场只能带一个人进来,晶晶和小周都在后台等她。 卢钺除了红毯,一直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等大部分人都入了场后,后面突然传来尖叫和闪光灯频频的声音,姜祺转头看去,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他他们怎么会来?” 姜祺看着后方由安保护送进来的几个男人,微微蹙了蹙眉。 “呵,谁知道呢?” 卢钺扬起意味不明的笑。 这是看他成功了,也都按捺不住了? 一群胆小鬼。 卢钺看着如同众星拱月般进来的三个熟悉面孔,心里唾弃了一声。 崔陵是昨夜临时联系的主办方,某站方面对于的流量自然求之不得。 而谢毓,一个赞助就能让别人把他恭敬地请进来。 他们在路过的时候,都不约而同地把视线在姜祺身上停留了片刻,这才在同行人的邀请中往前走去。 “下面,我们即将颁发的是-年度最受欢迎up主,有请颁奖嘉宾-崔陵。” 颁奖进行到尾声,颁发的奖项也越来越重的时候,现场终于迎来了今晚最大的高潮。 当主持人激情澎湃地念出颁奖嘉宾的时候,尖叫声、闪光灯就在会场内此起彼伏响起。 站起身开始往台上走,镜头一直跟着这人。 君子如松、温润如玉。 接过崔陵手里的奖杯,忽略掉台上灼热的目光,她毫不意外这是几人精心准备的流程,从他们出现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了。 她开始面对台下上万人侃侃而谈。“很感谢平台方的大力支持,也很感谢粉丝朋友的一直喜爱,满打满算,我已经成为up主两年了。” “有收获,有付出,也完成了我人生中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有了新的身份。” 会场开始骚动,在场有几个人的心同时狠狠一跳。 “我成为了一名母亲。” 她微笑的面对镜头如此说道,台下一片吸气声。 “我也借此机会宣布另一件事。过几天就是孩子周岁,为了给孩子们行善积福。我决定捐出这两年来在某站视频收入的税后所得,交由慈善基金会打理。 税后一共七百万多一些,我决定自己加一些到一千万,钱不多,但是希望帮助山区失学的女孩,让她们能有重新接受教育的机会,好好读书,能够更好地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 现在响起更大的吸气声随之而来的就是阵阵掌声。 毕竟比起网红生子,捐款这一件事情带来的影响对普通人来说是实打实的,哪怕这一款项并不是给在座的所有人。 “我个人因为自身的原因,是没有接受过正规的教育的,这是我这一辈子的遗憾。只是得天之幸学习了民乐,长大后发展成事业,混一口饭吃,算是幸运。 读书是一个普通人最快改变生活、改变命运的途径,希望她们不要放弃。我今后也会继续投入资金这项计划中去。” 桓钦的目光都有些湿润了。 没有读过书,错不在她,但是她却一直耿耿于怀。 想起他曾经还因此轻视于她,心里更是后悔万分。 谢毓则看着她的背影,觉得她整个人都在发光。 连头发丝儿都熠熠生辉。 她一直都这般心善。 “遗书”里交代仅剩的遗产也是要帮助山区里的女童,现在也是。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他第一次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 黑心资本家也很想做些什么。 却不料崔陵抢先了一步。 “打扰一下,因为深受姜祺小姐的善举影响,我临时决定捐出两千万给基金会,同样用于资助山区的女孩复学,稍后我的助理会处理此事,欢迎公众监督。”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谢毓生怕晚了没有了自己的份那般,也开了口。 “虽然环宇这些年也一直在做慈善,但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既然如此,我私人捐赠一个亿给基金会,促成此项目的顺利进行,希望姜祺小姐早日得偿所愿。” 台下的卢钺,听到这句话,打电话的手一顿,对着电话那头立马改口,“替我捐一个亿。” 不就是钱吗?谁还没有? “今日傅家总裁傅庭偶然观看直播,看到姜祺小姐的善举大受感动,决定个人出资一个亿支持这项计划的实施。善款已经落实,希望广大社会朋友都能加入到这一项有意义的计划中去。” 傅庭看着镜头下浑身散发着母爱的女人,心都快跳出胸膛了。 这就是他孩子的母亲,他们的孩子,快要周岁了。 虽然他还没有机会亲手抱过那个孩子,但是他也希望能为他做些什么。 “喂,你帮我准备一套长命锁,还有小孩子戴的手镯,算了我一会下班亲自去店里选。” 傅庭掏出手机,想了想又打断了原本的计划。 虽然他知道,这一切孩子的母亲都会准备,但是这是他的心意。 晚会还没结束,姜祺的善举以及引起的一系列后续事件就上了热搜。 甚至还引发了网民一起捐款的行动,五块十块的,成百上千的,数量不多,但是架不住积少成多。 “那个,我不是杠,我也捐款了,就是有个不明白的,有没有大佬解释下,为什么要捐给这个慈善基金会啊?不应该捐给红x字会吗?” “寻齐慈善基金会,是顾氏旗下专门帮助妇女儿童拐卖、走失人口寻回的基金会,这些年投入了十几个亿无偿帮助这一事业的发展,据说是创始人姐姐的遗愿。” 第154章 慈善基金会 “说个题外话,创始人好像是老牌豪门的唯一继承人,姐姐早逝后拒绝接手,反而做起了慈善,家族事业都交给职业经理人打理了也是牛逼。” “道理我都懂,那他为什么不在自己家族旗下做慈善基金?” “好像说姐姐嫁进了江家。” “江家?哪个江家?” “嘘,楼上小命不想要了?” “woc?真是那个江家?” “感谢公众的认可,感谢姜祺小姐起得好头,感谢各位热心朋友的善款。 寻齐基金会一直以来都是顾氏集团自掏腰包进行的慈善活动,今天第一次对外接收到这么多的善款,我们的负责人大受感动,迈入中年的他甚至还没有成家,今日哭的像个孩子。 他让在下转告大众,一定不负所托,认真完成好这一计划,我们会快马加鞭定制好计划,希望早日能让更多的失学女孩回归校园,早日改变命运。” “此项计划命名为春芽计划,下面是截止到昨日0点接收到的所有善款名单,再次感谢社会上的好心人,我们会跟进项目支出和进度,欢迎社会监督。” 不到一点,姜祺众人刚回到酒店,许久没有说话的寻齐慈善基金会官博就更新了动态。 下面还列了一系列的捐赠清单。 从上亿的金额,到五块十块的,各式各样的昵称都有,密密麻麻,不到一晚上,就已经积累了十亿以上的资金,姜祺都十分震惊这样的效果。 因为是一家人的缘故,舅舅破例接受了她的善款,却没想到会有这么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只能说这个社会的人,心都太善良了。 “真好。” 她喃喃自语。 卢钺在她身后,就这样看着她。 心里说了一句,是因为你带的头好。 哪知第二天,晶晶把手机递了过来,她看到她的评论区下面,全都是问她会不会没有钱就不更视频了。 毕竟她视频成本都很高,前面还各种出国拍摄,团队成本还有录音成本都不低。 很害怕她坚持不下去了。 “大家放心,我挺有钱的,毕竟还要养孩子,不至于裸捐。音乐是我的事业,曾经支撑了我很长一段时间黑暗的人生。很感谢你们能喜欢我的音乐,我会继续下去的,希望大家都好好生活。” 她拿过手机,面带笑意,亲自打下了这段话。 他们虽然素未谋面,但是都是关心自己的人呢。 然后下午,风向又变了。 不知是谁,发出了昨天在雕家海市总部的视频,在全网疯传。 “一年买包买衣服花五千万,你们还在思考她有没有钱做音乐九牛一毛了属于是” “不,楼上说错了,不是一年买包买衣服5000w,是在他们家消费,难道别的品牌就不买了吗?瑟瑟发抖,富婆抱抱我。” “有人科普下小姐姐那个是什么包吗?为什么那个男的看到那个包以后脸色就不太对了。” “我也注意到了,所以那个包是什么?好像养马家有个差不多的配色,原来雕家也有吗?” “有的,其实各大奢侈品在养马家这款包被捧上神坛以后就开始模仿了,搜了下博主那个包两百多万,比养马家的专柜价还要贵。只是养马家那个一包难求,在拍卖行的价格更高罢了。” “一个包两百万,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原来真的有人买。” 风向开始转变,有人说她捐的少,有人开始研究她的家世,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更有人扒出来她之前路演时候戴着的那只镯子价值几何,姜祺都一笑了之。 当公众人物的烦恼也就是这些,一举一动,甚至隐藏的东西都会被人放大。 她已经坐上了回程的高铁,只不过这次又多了两个同行的人。 没办法,有人深夜发短信,说知道了她包下了一整个车厢,能不能捎上他们一程,人多,没买到票。 卢钺看着对面坐着云淡风轻的二人,气得牙痒痒,都是有私人飞机的人,怎么?都跟小娃儿一样坐不得是? 这么劣质的谎话,也就骗骗单纯的小女人了。 看了眼还在哄孩子的姜祺,他抿了抿嘴,不敢多说话,只是狠狠地瞪了眼两人。 桓钦和崔陵都懒得看他,这么多年了早就看腻了。 他们目光灼灼的看着姜祺,看着她温柔的轻轻拍着孩子的后背哄他入睡,顽皮的孩子却怎么都不肯,还调皮的伸手抓妈妈的头发玩。 “我来抱。”卢钺挑衅的看了眼对面的二人,温声说道。 “啊?不用了,他今天有些调皮,怎么都不肯睡觉。” 姜祺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 突然她放在桌板上的的手机屏幕亮了亮,“可移动at”的视频邀请。 是江浔祁的电话,车厢内的气氛突然就冷了下来,可是姜祺却惊喜的叫了起来。 “宝宝,阳阳,快看这是谁?” 她举着手机,点开了视频通话,让阳阳看手机屏幕。 “呀呀!呀呀!” 江扬看着屏幕里熟悉的面孔,兴奋地挥着小肉手。 “阳阳,有没有想我呀?” 视频里,在姜祺调转手机的那一刻,江浔祁已经看清楚了她的周遭环境,所以马上改口。 “啊!” 孩子只会发出单音节回应大人的话,但是却能看得出来他此时的兴奋。 “是今天回来?我等下叫人去接你,我还有个会要开,晚上等我回家吃饭啊,爸今天也出差回来,老爷子天天问。” 江浔祁故意说的模棱两可,却成功的人某些人脸上的笑容都维持不住了。 “是今天,你忙你的。”姜祺笑了笑。 “他今天怎么这么精神?” 江浔祁又问到。 “不知道啊,昨晚也一直不肯睡觉,一直在床上蹦跶,还傻乐。” 说到这,小娃娃又开始呵呵直乐。 姜祺也跟着乐呵,还捏了捏他的小肉手。 “你笑啥啊你?你这么乐呵?” “得,今晚回家让他跟爸乐呵去,饭桌跳舞都行。” 江浔祁也被大外甥这精神头逗乐了。 “对了,舅舅昨晚很激动,秘书说一晚上没睡,在基金会那边忙了通宵,你有空可以过去看看的。” “行。” 姜祺点了点头。 第155章 周岁 “我开会去了啊?有事今晚说。还得养富婆呢,一年买包五千万是不?哈哈哈。” 视频在江浔祁的笑声中挂断了。 只是江浔祁笑的开怀,别人的心情显然不怎么美妙了。 三个人看得牙都酸了。 娇妻幼子,都是别人家的,他们只有一肚子酸水。 一年五千万买包怎么了? 他江浔祁不愿意有的是人愿意养。 “快睡觉!”挂断了电话,姜祺也没管在座的三人,都是到贴上来的玩意。 她现在只想哄小祖宗睡觉,让她也睡会。 “咳,是这样的。” 桓钦清了清嗓子,突然开口说话,甚至连江扬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了,葡萄似的黑眼珠直勾勾的看着对方,漂亮纤长的睫毛眨呀眨的。 他的眼睛像妈妈。 桓钦突然心里冒出这么个念头。 “我最近在筹备一个电影,里面有个角色,是花魁。需要展示琵琶和古琴还有舞蹈的技艺,有几分钟的镜头,报酬不高,但是在北市拍摄,所以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 他说完,看到姜祺皱了皱眉,心里一紧。 “舞蹈方面你不用担心,可以请替身。” 他害怕姜祺以不会舞蹈为由推辞,却没料到姜祺突然开口说,“如果全程在北市的话,大概率没问题。我会跳舞,不用替身。你需要什么样的舞蹈?那种古典舞可以吗?” “你会跳舞?”三个男人都投来惊异的目光。 “很奇怪吗?小时候孤儿院有录像带的,女孩子学跳舞,男孩子学唱歌。虽然没人教,但是每天可以看两个小时。” 姜祺不甚在意地说道,但是没人有知道,她的手心里都是汗。 “你到时候让人和卢钺联系,他现在是我的经纪人。” 姜祺自然不知道这些男人此时的想法,说完,抱着终于不再闹腾的儿子,沉甸甸的睡去。 对面的两人目光不善地看向了卢钺,虽然早已知晓他肯定是用了什么手段留在她身边,但当确认的时候,他们还是有些震惊。 仿佛再问:是卢家太闲,还是上千亿的资产不需要他搭理? 卢钺统统将他们无视了。 追老婆不需要时间成本的吗?活该这两人毫无进展。 卢钺在心里嗤笑。 “那我就回去了。” 出站口,姜祺看着不远处来接自己的人,礼貌地和三人道了别。 “好。”三个男人都垂眸看着她,低声回应。 “晶晶、小周,你们也辛苦了,自己打车回去好好休息,车费记得报销。” 她又转头看向两个助理吩咐道。 “谢谢祺姐~” 嘱咐完,她才带着两个保姆上了来接她的劳斯劳斯。 “走了,人都没影了。” 卢钺没好气地说道,看都不看两个兄弟,挥挥手上了自己的车。 等到人都走完了,晶晶菜戳了戳小周的胳膊。 “小周姐,祺姐是这个。” 说着,竖起了大拇指,一脸搞怪。 “老板的事儿少议论。” 小周严谨的瞪了她一眼,但是心里也直呼一句,牛逼!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小朋友周岁了。 还是没有大办,一家人在江老爷子的操持下给小朋友拍了周岁的照片,又顺便拍了一张全家福。 人老了,记忆不好,总是想多留些影像。 江浔祁还送了自己名下的一个红酒庄给阳阳,说每年产出足够孩子充当教育基金。 就算是姜祺,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几个亿的法国酒庄,舅舅送的礼物可谓是豪气十足。 看了眼面色如常的爷爷和父亲,怕是早就知道,心里也是暖洋洋的。 这个酒庄,也足以保证江扬富贵一生了。 “看看,这是什么?” 江浔祁也拿出了一个橙色的盒子,上面印着养马家的标志性图案。 上次的事情结束后,她果真把自己衣帽间所有的雕家东西都让人处理了,一件不剩。 所以最近房间都显得空旷了许多。 “谢谢哥哥~”姜祺开心地接过礼物,打开来看,居然是养马家那款最难买的喜马拉雅铂金包,还是钻扣款,显然是为了弥补她前几日遗弃的那只。 “妈妈的小宝周岁啦,要带着家人的爱好好长大呀,嘻嘻沾了小宝的光我也有礼物收~” 配图是江扬抱着红酒庄园的转让协议照片,和她的那只铂金包。 傅庭默默地把儿子的照片保存好,回头让人给他洗出来放在相册里。 说来也是可怜,自己的亲儿子,到现在出生一年了,他也就只能隔着屏幕看上几眼,他爸妈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要当爷爷奶奶了。 “你辛苦了,我给孩子买了点东西,昨天送到了你工作室。” 傅庭删删减减,看着上面发了好几条信息都没有答复消息,抿了抿唇,还是发了出去。 “已经收到了,谢谢你。” 姜祺过了一会儿才回复,她现在都这样,对这些男人,都不采取秒回的态度。 但是还是配了一张图,是江扬握着他送过去的小金猪,傻呵呵的冲着镜头直笑。 江扬属猪,傅庭特意让人打了一只小金猪送过去,憨态可掬,足金的,闪闪发光,刚拆开江扬就呀呀叫朝她伸手。 傅庭也忍不住冲着镜头傻乐,如果此时还有旁人在,一定能看出来父子俩如出一辙的笑容。 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心里发酸 再过一阵,孩子学会说话了,会不会管别人叫爸爸? 他傅庭的儿子,再不济,也不需要别的男人养大。 手指紧了紧,傅庭在办公室来回踱步。 江时月在嫁给那个富商后,过得很不好。 嫁过去才知道,富商还有几个私生子养在家里,刚结婚就当了后妈,这让一向心高气傲的她如何接受? 可刚结婚就闹离婚,她也丢不起这个人。 在那之后,她就开始冷暴力这段关系,可是最令她忍无可忍的事情发生了,他居然明目张胆的往家里带人。 美曰其名,她不让他睡,有的是人肯伺候他。 她为此深夜不知道哭红了多少次眼,咬碎了多少次银牙。 可都于事无补。 一步错,步步错,她如今可算体会到了。 第156章 官宣身份 她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个光鲜亮丽、侃侃而谈,受到众人掌声与聚光灯的女人,狠狠的攥紧了拳头。 姜祺就是个小偷,偷走了原本属于她的人生! 看到网友们都在分析那个女人身上的珠宝、首饰还有衣服包包,她简直嫉妒地要发疯。 看着那个女人一脸高傲的站在雕家总部趾高气昂,看着那两个男人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她的指甲都掐进了肉里,就快要掐出血来。 这些!这些都该是她的! “阿姨,我们饿了,今天佣人们休息,可以快点做饭吗?” 可还没等她发泄,她的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个男孩,正一脸冷漠的看着她。 她的火气一瞬间就上来了。 阿姨、阿姨,做饭做饭,她是佣人吗?没饭吃不会点外卖吗? “你们不会叫外卖吗?”她没好气的说道。 “爸爸说我们正在长身体,外面的东西吃了不干净。” 外面的东西吃了不干净,外面的女人睡得就很安全是? 江时月听完更生气了。 但是却不得不站起身,其实她会的也不多,但是出国将近十年,一些简单的西餐还是会的。 “好难吃。” 谁料辛苦做出来,却是这样的评价。 她忍无可忍的掀翻了桌子回到了楼上的房间。 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突然,她的手机响了响,是一个匿名的号码。 里面只有一张图片,是姜祺最新的朋友圈截图,除此之外,还有一句话,红酒庄园是江浔祁转让的。 这足以激发江时月胸腔里的全部怒火。 她手指用力捏到发白,眼睛发红地看着图片里她梦寐以求的铂金包,还放大看到了那张红酒庄园的转让证书。 看着对一个外人出手如此大方的堂兄,在过去的二十年里连一毛钱都不肯施舍一二给她,她的唇边漏出了一个恶毒的微笑。 “什么古风女神,什么好好读书,不过都是人设罢了。被霸道总裁圈养的金丝雀,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的贫民女,她让你们好好读书,自己却母凭子贵,你们居然还把她捧上神坛。” 当晚,一篇由江时月找人专门撰写的八卦贴,在微博、微信营销号之间流传开来。 经过一整夜的时间,开始迅速发酵。 文章开始意淫贫民女和总裁的相遇,从包养到心机意外怀孕,再到生下“太子”母凭子贵嫁入豪门,配图赫然就是那张朋友圈截图。 不得不说,这篇文章写的相当有水平,贫民女,霸道总裁,包养文学拿捏得妥妥的。 然后母凭子贵,嫁入豪门,深深地吸引了大部分网名的心。 毕竟这年头,生活好了,大家温饱之余,总是喜欢窥探下有钱人的生活,或者,听听明星的八卦。 而事件的主角们,刚好全都占据了。 姜祺第二天看到这篇报道的时候,这么想着。 尤其是,某些情节,基本还都属实。 只不过主角要换成她和谢毓罢了。 “太过分了,谁发的帖子,我立马找人去删掉。” 江浔祁刚上班,显然也看到了帖子,怒不可遏的给她发来了信息。 他不可能怪罪妹妹发的朋友圈,本来就是自己的私生活,也没发上什么平台炫耀,只是简简单单地分享了日常,就被揣测成这样。 又想起妹妹那些过往,如果不是被找了回来,恐怕贴子里说的十有八九就是真的了。 一想到刚才看到的某些评论,江浔祁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污言碎语,人藏在电子设备后,却是少了很多顾忌,多了几分戾气。 “没事的,哥哥,我已经猜到是谁了,我自己解决,反正她说的也不是真的,只是,我的身份大概不能保密了。” 姜祺无所谓地笑了笑。 这就是女孩子的底气所在。 若她真是个普通平民女孩,这时候大概已经被造黄谣造的失声痛哭了。 但是她不是呀,写这篇文章的人,大概怎么都料想不到,她还有这么离奇的身世 我亲爱的,堂姐。 正好,她也该,用真实的身份活动了。 虽然比她预想中的要早,但是也无所谓了。 家庭给了她面对突发情况都从容不迫的底气,和面对流言蜚语淡定面对的勇气。 “很抱歉让各位瓜友失望了,是孩子舅舅送的教育基金储备。孩子妈白拿了一个包。嗯,是亲舅舅,没有王子爱上灰姑娘的剧情。” 因为她是真公主呀,哪来的什么灰姑娘。 因为她一直都是这段时间的话题人物,甚至带头捐款还得到了某些官媒的表扬,热度尤为的高,昨晚节奏一带,她的评论区甚至积攒了十万的评论。 有让她出书的,有说她立人设的,也有说她拿着金主的钱怎么怎么的,甚至还有些污言碎语捏造她如何上位的。 她都懒得看。 “woc,所以没有什么霸道总裁和灰姑娘,姐姐家是真的有钱耶” “孩子的教育基金是价值几个亿的红酒酒庄,有钱人的生活真是超乎了我的想象” “酒庄每年都可以盈利的盈利那部分足够作为孩子的教育基金,说白了还是舅舅大方。” “所以,孩子的父亲,姐姐的丈夫是谁?为什么是舅舅养外甥?” “等一下哈让我捋捋,那个,昨天,好像说,霸道总裁是江家的太子” “那又咋了。” “那我姐姐岂不是真公主?” “woc姐姐我是你失散多年的妹妹啊!” “这个江家,到底是不是那个江家?” “你应该去京圈儿问问,有几个江家?” “那位从政前,还有个公司?” “知情人士透露给你,有的,那位是真的军政商都干过的神人,干什么什么成功的那种。真正的二代,哪怕有父辈资源支持也不能掩盖他本人的出色。” “如果提到官员有钱,可能第一反应就是贪官。但是提到这位子女有钱,我只会觉得理所应当” “三百六十五行行行出状元,但是这位干哪行,都是状元” “我记得这位为了避嫌,从政前移交了所有的公司股份?” “是的,早年的论坛提起过。移交到了当时的太子身上,然后交给职业经理人打理,太子大了就给太子继承。” 第157章 婚事 “说白了,别的官员如果太有钱了肯定经不起推敲和调查。但是那位,如果他们家没钱了,我才会觉得奇怪。” “毕竟当年是真的巨鳄级别的这么些年也一直都还在。” 她的评论区,讨论着讨论着突然歪了楼。 姜祺笑了笑,关掉了微博,打算处理一下微信接二连三的消息,后台一直跳个不停,问号和句号是他们的重点,除此之外,他们好像已经失去了用汉字交流的能力。 突然,她接收到了唯一一个会用汉字的人,却皱了皱眉,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孩子的生父始终会引人猜测,我不想我的孩子终生受人议论,抱歉。” 是傅庭的信息。 “你想要做什么?” 信息发了过去,却迟迟没有回复。 她的心突然就提了起来。 很快,她就得到了答案。 在那条询问为什么是舅舅养外甥的评论下,有一个乱码id转发了这条信息。 “谢谢孩子舅舅的礼物,不过小朋友的教育基金我已经准备好了,酒庄的钱就让他日后自己处理。” 刚开始,众人并不care他是谁,只以为他是胡言乱语蹭热度的人,后来不久后,这条评论的认证变成了:傅庭。 网友们才意识到,好像又有了新的瓜。 “所所以,这是孩子爸爸?” “傅氏那个傅氏?是我知道的那个陆氏吗?” “妈呀吃瓜吃到自己家总裁身上了,但是我没听说我们家总裁结婚了啊?” “楼上好像暴露了好多东西赶紧藏好你的工号” “强强联合吗?倒也说得过去,但是好像真的没结婚耶,未婚生子吗?” 很快,这条评论也被翻牌。 傅庭坐在办公室里,一字一句认真的回复道。 “是我的问题,以后会补办婚礼。” 他知道他这招有些冒险,很容易招来江家的报复和女人的厌恶。 但是他等不及了,或者说,留给他的时间同样不多了。 别以为他没注意到女人身边紧追不舍的几个狂蜂浪蝶。 甚至连他的弟弟都假公济私的去了海市,只有他,还傻乎乎的留在北市隔着手机看儿子。 他再不出手,就只能看着他的儿子管别人叫爸爸了。 “你在做什么???” 姜祺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怒火,没有在理会其他几个男人接连不断的信息,开始只和傅庭对话。 她实在不明白,这个男人在做什么,或者说,他想要什么? 明明当初协议签的好好的,这些日子以来也相安无事。 她看着摇篮里睡熟不知世事的乖儿子,头一次怀疑自己当初是不是找错了人。 “当初不是说好了,也签好了协议的么?” 姜祺来到这个世界,第二次,感觉到事情不受自己的控制。 第一次,也是因为孩子。 只能说,人一旦有了软肋,就会变得脆弱。 “抱歉,是我的错。我没办法看着孩子叫别人爸爸。” 也没办法看着你,转入他人怀抱。 “我们可以结婚,你要什么,我都可以补偿你。我知道,你的过往也许让你不相信男人,我也不会说那些好听的话。但是我希望,能给孩子一个家。” 姜祺气极反笑,行,你喜欢被戴绿帽是? 那我就成全你。 本来都放过你一马了,是你非要跳进来的,就不要怪我了。 “见面说。” 傅庭信息发出去后,同过往一样,石沉大海。 就在他有些焦急的时候,手机终于传来提示音。 “那就第一次见面那间茶馆,我在那里等你。” 他也不知道他着了什么魔,就跟疯了一样。 如果不是知晓对方的家世,他真的会认为这是什么围猎的新手段。 每一步都能引得他心甘情愿的往下跳。 “为什么要那样?” 傅庭没想到,她比自己到的还快。 推开茶室门,她已经坐在了椅子上,抬头开门见山的问到,仔细看去,眼底还有一丝没有散去的愤怒。 她果然生气了。 傅庭抿抿唇,还是拉开了椅子坐了下来。 “我想要孩子,也想要你。” “即便我以后不止你一个男人?” 姜祺直截了当的问他,在看到对方错愕的深情后,心里终于有了一丝快意。 室内开始变得沉默,时间在沉默中流逝。 男人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眉头稍稍皱起,这个问题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足以致命。 从古至今,没有哪个男人,愿意给自己的头上戴绿帽子。 姜祺也不催促他,来的路上她早就想好了。 男人答应也就答应了,五个男人和六个男人没区别,反正都是乱成一锅粥。 但是如果他拒绝,那就马上发公告,刚才的一切都是一场玩笑,反正失信的也不会是她。 谁口嗨,那就谁负责。 姜祺无所谓地想着,没注意到对面男人的神色已经发生了改变。 “好。” “什什么?” 姜祺以为自己听错了,惊讶地看着对方。 “我说,好。”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姜祺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她其实只是想让对方知难而退,并不是想让他迎难而上的。 “这其中,还会有我的表弟,是么?”他冷静地问到。 他其实很聪明,一开始就对女人的想法有所猜测,虽然他无法理解。 “是。” 姜祺也无所顾忌,直接说了出来。 自古男人可以三妻四妾,那女人为什么不可以? 她有时候的确很封建,但有时候,却不愿意陷入教条之中。 “好。”男人进来后,说了第三次好。 这下轮到姜祺沉默了。 “你是认真的吗?” “嗯。” “为什么,一定是我。” 姜祺忍了很久,还是问了出来。 这是她,除了家人之外,第一次被人如此坚定的选择。 她不信什么心理原因。 傅家满打满算够得上千亿豪门,家庭简单,他是长子,是铁板钉钉下一代掌门人。 容貌英俊,性格沉稳,是上流社会名媛淑女们趋之若鹜的联姻对象。 这样的条件,说句难听的,即使是骗婚同妻,都会有大把人愿意将女儿嫁过来。 又不是死精,连不举都算不上 “没有为什么,就像我也不理解,你为什么非要好几个男人。但是那都不重要了。” 第158章 江时月下线 傅庭冷静地说道,好像对于未来的妻子给自己戴绿帽子这件事,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如果非要一个理由的话。” 他突然对着她笑了笑,“一见钟情,再见倾心。够不够?” 姜祺的脸难得的红了红,更露骨的情话她都听过,但是此时居然心开始剧烈跳动起来。 这个人没有出现在自己的梦境里,不知道是上一世没有他,还是自己还没有梦见,所以她没有办法现在就做选择,只能先解决眼前的事情。 “你利用了江时月?” 虽然是疑问句,但是却是肯定的眼神。 “是。” 傅庭也直接承认了。 “今天之后,我不想再看她继续蹦跶了,留她一条命,让她出国。” 她没有纠结他们是怎么联系的,只想尽快让那个人消失。 她人生中两次的不确定,都是因为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是她生命中的异数,既然如此,就别怪她狠心了。 老爷子今天在家里摔了一个杯子。 老人家年纪大了,让他情绪剧烈波动的事情或者人,还是少一些比较好。 这算是对傅庭的一个考验,或者说,都算不上考验。 强弩之末罢了。 但这件事,江家人并不好直接出手。 “好。”傅庭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答应了下来。 “你,真的确定了吗?” 江家的门,不是那么好进的。 江家的姑爷,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虽然出来前,爸爸就给了她打了电话,说随心就好。 爷爷也说,尊重她的选择,不管怎么样,她都是江家唯一的掌上明珠。 “嗯。” 傅庭咧开嘴笑了笑。 为了老婆孩子,他有什么不确定的? 上刀山下火海,他都得硬着头皮上。 “我们就算结婚了,阳阳也不可能改姓傅,送回傅家。” “嗯。”傅庭还是很淡定地接受了。 “婚后我大部分时间都在江家。” 老爷子年纪大了,她爸爸也日渐忙碌,需要更多的陪伴。 “晚上我下班去接你可以吗?” 姜祺看着对面恳求的眼神,还是点了点头。 “那就这样。” 对面的眼神太过炙热,她觉得茶室内的空气也有些闷,连忙终止了这次的对话。 “那结婚的事”傅庭试探着问。 “你看着办。” 姜祺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傅庭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咧开嘴笑了,接起来自家里的夺命连环扣。 开口也不理会对面的询问,直接说道,“喂,妈,你有大孙子了。” “嘿嘿,我要结婚了,嘿嘿。” 若是他公司里的人在这儿,恐怕此时能惊掉一地的下巴。 “喂,婚庆公司吗?我要办最大最好的婚礼,越快越好。” 没有理会另一个非常执着的电话,直接拨给了全国最大的婚庆公司,那架势,恨不得昭告世界,明日就结婚。 现在网上一片沸沸扬扬的声音。 公众人物就是这点不好,尤其是一直在风口浪尖上的人。 尤其是傅庭在姜祺走后,告知了家里,立马编辑了一条信息,宣布了这一条信息,昭告天下。 “我与江祺小姐意外相识,一见钟情,再见倾心。没有什么特别的故事,希望各位不要谣传和捏造。之前是因为小生命的到来没能给我的女孩一个盛大的婚礼,之后也会补上。谢谢大家的关心,也希望大家多关心她的事业,而不要打搅她的私生活。能和所爱一起共度余生,是我的幸运。” 短短的一句话,字字却不离姜祺。 没有人知道,傅庭是怀着多么虔诚的心,一字一句地打出这一段话,就像是没有浪漫地求婚,所以他在弥补一些什么。 而网络上的热度,也因为这一条微博,达到了顶峰。 尤其是众人开始八卦傅庭的时候,发现他简直就是白马王子般的存在。 公主配王子,可不比什么爷孙恋看起来赏心悦目了么? “是这位吗?是这位吗?这也太帅了?满足了我对禁欲总裁的所有幻想。” “从此看文有了代餐” “从他少有的几张封面还有采访来看颜值十分,就不用说气质和身家了,听说还没毕业就进了傅氏,现在已经接管了没有恶俗的豪门恩怨分家产,而且因为发家也是建国后,好像也没有奇怪的规矩和亲戚。” “咳咳,不用操心什么规矩之类的,傅家规矩再大,也大不过江家” “嘘~这个还是莫要再提了。” 话题渐渐歪了,姜祺看了一眼某个娱乐论坛里的高楼,这些人绝对想不到,此时的她,正在一个一个挨个的约见他们口中的男神们。 从茶室出来后,姜祺先是同父亲通了电话,告知他和傅庭一切都谈妥了。 父亲沉默了一瞬,用不知道是感怀还是何种语气,说了句,“你的生活,你自己决定就好,无论怎么样,都还有爸爸在。” “最近,找个日子,和傅家那边的见一面。” 父亲在电话里说道。 “爸爸,结婚以后,我还住在家里的,希望你和爷爷不要嫌我烦。” 姜祺突然说道。 “好,好!” 此话一出,只有两个字的回应,但她却能感觉到父亲语气里的欢喜和激动。 也瞬间理解了,方才父亲的伤感从何而来,不禁眼角都有些湿润。 “爸爸说,最近傅伯父、伯母要是有空的话,想见一面。” 她挂断了电话,同傅庭说道。 这是华夏的传统了,双方结合,再普通的人家,再简单的流程,双方父母,也是得见一面的,何况两家都算不上普通人,但是幸得两家家庭结构简单,倒也省了许多事。 “好。” 傅庭刚回到公司,还在看婚庆公司给的方案,却怎么都觉得不满意。 他心疼她前半生受过的苦,所以想要把最好的,都给她。 此时接到她的信息,自然无不应允。 虽然已经是新时代了,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是要过一遍流程的,他不想让别人觉得她被轻慢了。 “砰”,门被人一脚踹开,显然是不速之客。 看了眼门口站着的人,意料之外,却又情理之中。 看了眼一脸为难想要解释的秘书,他笑了笑,“你先出去。” 第159章 兄弟反目 他弟弟是什么脾气,他清楚。 生起气来十头牛都拉不住,但是他今天心情好,也知道他的症结所在,自然不会生气。 秘书头都不敢抬,直接关上了大门。 这等豪门秘事,可不是他一个打工人能参与的。 “坐。”傅庭看着已经成熟了许多的弟弟,心里却叹了口气。 崔陵也不知道,自己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走入这里的。 当他得知微博上的事态发展到,他哥出来承认那个孩子是他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天都要塌了。 他一瞬间觉得全世界都背叛了他,老天爷和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这是什么意思? 前女友变成嫂子? 他觉得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拍的情节,居然就这么突然地出现在他身上,一点苗头都没有。 他愤怒地给姜祺发信息,却石沉大海。 给哥哥打电话,却一直被挂断。 直到什么都不知情的母亲给他打电话,告诉他。 他表哥要结婚了。 他当小叔叔的时候,他面上的表情终于绷不住了。 他也不知道他应该做什么样的表情。 或愤怒,或想笑。 他很想告诉父母,要和表哥结婚的女人,是他的所爱。 可是他说不出口。 一个是他敬重的表哥,一个是他深爱的女人。 现在说这些,除了让母亲不知所措,让表哥难堪,让她在父母面前的形象受损之外,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心里会好受吗?不会。 因为这些,是他崔陵在这个世界上最在意的人了。 总之,刚才短短的一段时间里,顺风顺水的崔小少爷,经历了人生当中最复杂的心理过程。 所以,他以为他长大了。 起码懂得克制,不是那个受欺负就哭闹着去告状的小孩子了。 但是生活马上给他来了个响亮的耳光,告诉他,你还是没办法压抑住自己的情绪。 就像现在,他走到了他哥的面前。 看着眼前这张和他三分相似的面孔,看着眼前在他心里如同父亲一般的兄长,拳头狠狠地挥了出去。 傅庭一时没注意,被他打中了嘴角,英俊的脸上瞬间挂了彩。 但是他只是皱了皱眉,用手擦去了脸上的血迹,平静的看着眼前的弟弟。 “阿陵。” “你是我亲表哥,你怎么对得起我?” 崔陵眼角泛红,似乎要滴出血来,眼睛死死地看着面前亦兄亦父的男人。 “我和她的相识,是在你们分开之后。” 言下之意就是,那时候,你们甚至毫无关系了。 虽然这么说很残忍,也很冷漠,但是傅庭还是说了出来。 “男未婚,女未嫁,而且那时候,我和她也并没有在一起。” 这些,他没有欺骗弟弟的必要。 “天底下这么多的女人,为什么非要是她?” 是啊?为什么非要是他。 傅庭也觉得命运跟他,或者说跟他们兄弟俩,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世界上的女人何其多,他非要爱上弟弟的前女友。 “虽然这么说有些可笑,但是阿陵,我确实非她不可。” 傅庭没有嘲讽,也没有胜利者的高傲与自得,而是很平静的陈述了一个对于他来说,再事实不过的东西。 但是听在此时失了智的崔陵耳中,又似炫耀,又似挑衅。 更难堪的是,他连一句“祝福你们”,然后潇洒转身离开都做不到。 看电影的时候总觉得那样的离开很帅气很潇洒,但是真的当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他只想说一句去他妈的潇洒帅气。 他现在只想和哥哥打一架。 除此之外,他还能做什么? 可是傅庭已有防备,第二拳还是没有机会落在他的脸上。 他狠狠地甩开傅庭握住他的手,丢下一句“我不会放弃的”,狼狈的离开了。 他的人生阅历,显然并不能让他很好的应对这一切。 傅庭重新坐回椅子上,也没心思看什么婚礼策划了。 用手机笨拙的给自己的嘴角拍了一张特写,找到那个十句不回八句的号码,发了过去。 “孩子他妈,我被人打了。” 是的,就连备注,他都改成了腻歪的“孩子他妈”。 只能说,看着冷漠的男人,皮下都有一颗闷骚的心。 姜祺看了一眼手机的信息,嘴角抽了抽,百度了一段如何处理伤口的办法,给他发了过去。 敷衍至极。 但是得到回复的傅庭显然不是这么认为。 居然又开始看起了策划案,甚至连婚纱、戒指都在考虑之中了。 “喂,你们那边是不是还有一块裸石,对,我需要一枚10克拉以上的钻戒,还有项链之类的,都要打造,戒指和项链主石都要求在10克拉以上,越大越好,如果有稀有色钻石或者异色宝石也可以给我备着。” 他虽然这辈子只结一次婚,但是他的太太又不是一辈子只能戴一次珠宝。 他要给她最好的。 “婚纱” 戒指他准备就好,但是婚纱,他觉得还是交给姜祺自己挑选比较好。 说着他还是继续发起了短信。 “婚纱你有什么要求吗?我问了一下,定制需要的时间有些久,不过没关系,多花钱都可以解决。” 姜祺还在想着怎么处理几个男人的事情。 毕竟,婚前总要做个“了断”。 但是看到傅庭的信息倒也不觉得烦。 有个人,在满心期待、策划和你的未来,即便她不爱他,也该给予他应有的尊重。 “我对这些没有特别的要求,只是特别喜欢红玫瑰,婚纱的话,不知道有没有现成的,直接买也可以的,不一定非要定制。” 姜祺能明白他的“紧迫”,自然愿意配合。 何况,结婚只是意味着她多了个住处,换了个睡觉的地方。 对她而言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你看着来就好了。” 爸爸也没有说不要铺张浪费之类的,姜祺私心还是想让自己有个盛大的婚礼的。 何况,钱也不需要江家出 “那个,我爸妈说他们随时有空,不如就明天?” 傅庭试探的问,姜祺的嘴角抽了抽,这可真够急的。 罢了,明天就明天。 孩子都生了,整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后天见面再谈。” 给一直锲而不舍给她发信息的四个人发了短信,手机终于不在震动。 她走去床边看了眼熟睡的儿子,突然就笑了。 居然要成亲了呀。 第159章 兄弟反目 他弟弟是什么脾气,他清楚。 生起气来十头牛都拉不住,但是他今天心情好,也知道他的症结所在,自然不会生气。 秘书头都不敢抬,直接关上了大门。 这等豪门秘事,可不是他一个打工人能参与的。 “坐。”傅庭看着已经成熟了许多的弟弟,心里却叹了口气。 崔陵也不知道,自己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走入这里的。 当他得知微博上的事态发展到,他哥出来承认那个孩子是他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天都要塌了。 他一瞬间觉得全世界都背叛了他,老天爷和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这是什么意思? 前女友变成嫂子? 他觉得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拍的情节,居然就这么突然地出现在他身上,一点苗头都没有。 他愤怒地给姜祺发信息,却石沉大海。 给哥哥打电话,却一直被挂断。 直到什么都不知情的母亲给他打电话,告诉他。 他表哥要结婚了。 他当小叔叔的时候,他面上的表情终于绷不住了。 他也不知道他应该做什么样的表情。 或愤怒,或想笑。 他很想告诉父母,要和表哥结婚的女人,是他的所爱。 可是他说不出口。 一个是他敬重的表哥,一个是他深爱的女人。 现在说这些,除了让母亲不知所措,让表哥难堪,让她在父母面前的形象受损之外,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心里会好受吗?不会。 因为这些,是他崔陵在这个世界上最在意的人了。 总之,刚才短短的一段时间里,顺风顺水的崔小少爷,经历了人生当中最复杂的心理过程。 所以,他以为他长大了。 起码懂得克制,不是那个受欺负就哭闹着去告状的小孩子了。 但是生活马上给他来了个响亮的耳光,告诉他,你还是没办法压抑住自己的情绪。 就像现在,他走到了他哥的面前。 看着眼前这张和他三分相似的面孔,看着眼前在他心里如同父亲一般的兄长,拳头狠狠地挥了出去。 傅庭一时没注意,被他打中了嘴角,英俊的脸上瞬间挂了彩。 但是他只是皱了皱眉,用手擦去了脸上的血迹,平静的看着眼前的弟弟。 “阿陵。” “你是我亲表哥,你怎么对得起我?” 崔陵眼角泛红,似乎要滴出血来,眼睛死死地看着面前亦兄亦父的男人。 “我和她的相识,是在你们分开之后。” 言下之意就是,那时候,你们甚至毫无关系了。 虽然这么说很残忍,也很冷漠,但是傅庭还是说了出来。 “男未婚,女未嫁,而且那时候,我和她也并没有在一起。” 这些,他没有欺骗弟弟的必要。 “天底下这么多的女人,为什么非要是她?” 是啊?为什么非要是他。 傅庭也觉得命运跟他,或者说跟他们兄弟俩,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世界上的女人何其多,他非要爱上弟弟的前女友。 “虽然这么说有些可笑,但是阿陵,我确实非她不可。” 傅庭没有嘲讽,也没有胜利者的高傲与自得,而是很平静的陈述了一个对于他来说,再事实不过的东西。 但是听在此时失了智的崔陵耳中,又似炫耀,又似挑衅。 更难堪的是,他连一句“祝福你们”,然后潇洒转身离开都做不到。 看电影的时候总觉得那样的离开很帅气很潇洒,但是真的当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他只想说一句去他妈的潇洒帅气。 他现在只想和哥哥打一架。 除此之外,他还能做什么? 可是傅庭已有防备,第二拳还是没有机会落在他的脸上。 他狠狠地甩开傅庭握住他的手,丢下一句“我不会放弃的”,狼狈的离开了。 他的人生阅历,显然并不能让他很好的应对这一切。 傅庭重新坐回椅子上,也没心思看什么婚礼策划了。 用手机笨拙的给自己的嘴角拍了一张特写,找到那个十句不回八句的号码,发了过去。 “孩子他妈,我被人打了。” 是的,就连备注,他都改成了腻歪的“孩子他妈”。 只能说,看着冷漠的男人,皮下都有一颗闷骚的心。 姜祺看了一眼手机的信息,嘴角抽了抽,百度了一段如何处理伤口的办法,给他发了过去。 敷衍至极。 但是得到回复的傅庭显然不是这么认为。 居然又开始看起了策划案,甚至连婚纱、戒指都在考虑之中了。 “喂,你们那边是不是还有一块裸石,对,我需要一枚10克拉以上的钻戒,还有项链之类的,都要打造,戒指和项链主石都要求在10克拉以上,越大越好,如果有稀有色钻石或者异色宝石也可以给我备着。” 他虽然这辈子只结一次婚,但是他的太太又不是一辈子只能戴一次珠宝。 他要给她最好的。 “婚纱” 戒指他准备就好,但是婚纱,他觉得还是交给姜祺自己挑选比较好。 说着他还是继续发起了短信。 “婚纱你有什么要求吗?我问了一下,定制需要的时间有些久,不过没关系,多花钱都可以解决。” 姜祺还在想着怎么处理几个男人的事情。 毕竟,婚前总要做个“了断”。 但是看到傅庭的信息倒也不觉得烦。 有个人,在满心期待、策划和你的未来,即便她不爱他,也该给予他应有的尊重。 “我对这些没有特别的要求,只是特别喜欢红玫瑰,婚纱的话,不知道有没有现成的,直接买也可以的,不一定非要定制。” 姜祺能明白他的“紧迫”,自然愿意配合。 何况,结婚只是意味着她多了个住处,换了个睡觉的地方。 对她而言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你看着来就好了。” 爸爸也没有说不要铺张浪费之类的,姜祺私心还是想让自己有个盛大的婚礼的。 何况,钱也不需要江家出 “那个,我爸妈说他们随时有空,不如就明天?” 傅庭试探的问,姜祺的嘴角抽了抽,这可真够急的。 罢了,明天就明天。 孩子都生了,整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后天见面再谈。” 给一直锲而不舍给她发信息的四个人发了短信,手机终于不在震动。 她走去床边看了眼熟睡的儿子,突然就笑了。 居然要成亲了呀。 第160章 亲家会面 不管是前世,还是刚来的那一年。 这都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 可惜这辈子也没机会穿上凤冠霞帔了。 但是这辈子比上辈子已经好太多了。 人呐,不能太贪心。 但是她发现,在除了男人这件事上有些贪心外,别的好像也都挺随缘的。 就这样。 傅庭的速度快到有些不可思议,快到姜祺觉得他连觉都不睡,通宵达旦制定的婚礼计划和流程,似乎是怕她明天就会反悔那般。 原因自然是第二天一大早就发过来的婚礼策划书。 “这些我都不是很懂,你安排,晚上打印出来给长辈们过过目。” “宾客方面我没有什么朋友,爷爷、爸爸和哥哥晚点会给一份名单,你们家那边的你处理就好,大概率会有一部分重叠。” 她看着傅庭发过来的模拟场景图,那入目所及的红玫瑰,配上漫天的水晶吊灯,梦幻般的场景,让她都开始怦然心动。 “婚纱照,我想去雪山拍,也想看看大海,你方便么?” “方便,方便,我马上让人去安排。” 对面几乎就是秒回,姜祺似乎也被对方的情绪感染,不由自主地勾唇笑了笑。 时间几乎在两人商讨婚礼流程中快速到了晚上,阿姨过来敲门,她才反应过来,该化妆换衣服了。 深呼吸了一口气,她站起身来,选了一套月白色却绣着红色牡丹花的旗袍,换上了一套珍珠首饰,给儿子换上了大红色的小衣服,这才下楼和老爷子汇合。 哥哥和爸爸下了班就过去,就不回家耽误时间了。 “爷爷。” “诶诶,好好。” 江老爷子也换上了一套青灰色的中山装,少了一丝严肃,面上也难免有激动之意。 小孙女出嫁不离家,曾孙子也接着养在他跟前,对于他这样的老人家来说,再好不过了。 “那我们出发。” 姜祺温婉一笑,扶着老爷子的手,上了早已等候在外的车。 “您好,江老爷子。” 刚到酒店下车,就有一对中年夫妻从不远处迎了上来,傅庭站在他们身后。 眼神一直看着姜祺怀里的襁褓,但是却还是十分克制的上前先同老爷子问好。 “好好,以后就是亲家了。我们家的掌上明珠就多了一家爱她的人了。” 江老爷子没有说我们家的孙女就拜托你们了这种话。 在他看来,姜祺就算结婚了,也还是江家的人,他们家从来不会说什么“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种话。 还点名了姜祺是江家的掌上明珠,只能爱护,不能欺负了她去。 姜祺站在一旁,感受到爷爷的维护之意,咬了咬唇,心里一阵暖意。 “自然,自然。” 傅母心里有些复杂地看着面前的女孩儿。 傅庭把崔陵的事说了,希望父母不要苛责于她,这段婚事是他求来的,婚后也会搬出去住,父母若是不喜,希望能看在他的面子上,对姜祺客气一些,日后他们也会少些走动。 傅父神色淡淡,显然是早已知晓。 傅母一脸震惊,张了张嘴,看了看老公,又看了看一脸坚定的儿子,只是点了点头。 “不用,该怎么,还是怎么样。” 傅父只说了这一句,显然考虑的比傅母要多许多。 是了,能白手起家到如今,眼界自然和常人不同。 儿子是个有本事的,起家容易守家难,但是在他眼中,傅庭是绝对的守家之人,甚至还能更上一层楼也说不定。 现在当了江家的女婿,别说孩子是他的孙子,哪怕不是,傅家也能咽下这口气。 “好。” “那阿陵” “他也该长大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清官难断家务事。 “傅伯父,傅伯母好,我是江祺。” 姜祺上前打了个招呼,面上带着长辈最喜欢的那种温婉笑容。 “好,好。”傅母马上调整好了心态,拉着她的手不放,眼睛却还一直盯着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的江扬。 “这这是” 甚至都没给傅庭打招呼的机会,傅母就激动地开口了。 “阳阳,这是奶奶。” 来的路上,江老爷子就点过姜祺,让孩子长大以后管傅家那边的叫爷爷奶奶,叫江奕霖外公。 说江扬永远姓江,一个称呼而已,没有关系的。 所以当下姜祺从善如流的改了口,立马看到傅母变得眉开眼笑。 “多大了呀?” “妈,进去说。” 傅庭也很激动,这是他第一次亲眼见到他的儿子。 但是酒店外人多眼杂,不好在外交谈。 “是啊,进去,外面风大。” 傅父也带上了更为真挚的笑容,寒暄着让大家一起进去。 “您好,老爷子,江伯父,我是傅庭。” 进了包厢后,没多久江奕霖和江浔祁也先后来到了。 傅庭非常正式的和江家人打了招呼,和江浔祁点头示意。 江老爷子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 “有话我就直说了。我闺女的事情你也知道,她刚回家不久,我本来想留她到三十岁的。” “是的,伯父,这些我都清楚,我们也商量好了,白天她带着孩子过去看老爷子,晚上吃了晚饭我再去接她回来就好了。” 傅庭很有眼色地说道。 他能理解江家的心,寻了二十年的闺女还没回来三年就被他撬走了,心里不高兴是肯定的。 江奕霖满意地点了点头,虽然闺女已经说好了,但是这些事,当然需要亲自确认过。 傅家夫妻神色平平,毕竟小夫妻结了婚也不和他们住,家里有佣人,也不是什么刻薄人家,哪里要蹉跎儿媳妇? 这些事,儿子同意,他们自然不会反对。 这件事,是他们家高攀了,他们也清楚,毕竟江家这位是当权者,未来二十年都不会有太大变化,说不定儿子还能再延续二十年。 古时公主下嫁,也没有侍候公婆的道理。 “房子我已经选好了,已经让人连夜施工,就在离大院儿不远的地方,有时候小祺早上不嫌麻烦走过去都是可以的。” 江奕霖满意地点点头。 他们这样的人家,是不差钱的,有时候,行动更能考验一个人的上心程度。 “材料方面用好一些,小孩子还小。” 姜祺坐在傅庭身边,轻声说道。 第160章 亲家会面 不管是前世,还是刚来的那一年。 这都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 可惜这辈子也没机会穿上凤冠霞帔了。 但是这辈子比上辈子已经好太多了。 人呐,不能太贪心。 但是她发现,在除了男人这件事上有些贪心外,别的好像也都挺随缘的。 就这样。 傅庭的速度快到有些不可思议,快到姜祺觉得他连觉都不睡,通宵达旦制定的婚礼计划和流程,似乎是怕她明天就会反悔那般。 原因自然是第二天一大早就发过来的婚礼策划书。 “这些我都不是很懂,你安排,晚上打印出来给长辈们过过目。” “宾客方面我没有什么朋友,爷爷、爸爸和哥哥晚点会给一份名单,你们家那边的你处理就好,大概率会有一部分重叠。” 她看着傅庭发过来的模拟场景图,那入目所及的红玫瑰,配上漫天的水晶吊灯,梦幻般的场景,让她都开始怦然心动。 “婚纱照,我想去雪山拍,也想看看大海,你方便么?” “方便,方便,我马上让人去安排。” 对面几乎就是秒回,姜祺似乎也被对方的情绪感染,不由自主地勾唇笑了笑。 时间几乎在两人商讨婚礼流程中快速到了晚上,阿姨过来敲门,她才反应过来,该化妆换衣服了。 深呼吸了一口气,她站起身来,选了一套月白色却绣着红色牡丹花的旗袍,换上了一套珍珠首饰,给儿子换上了大红色的小衣服,这才下楼和老爷子汇合。 哥哥和爸爸下了班就过去,就不回家耽误时间了。 “爷爷。” “诶诶,好好。” 江老爷子也换上了一套青灰色的中山装,少了一丝严肃,面上也难免有激动之意。 小孙女出嫁不离家,曾孙子也接着养在他跟前,对于他这样的老人家来说,再好不过了。 “那我们出发。” 姜祺温婉一笑,扶着老爷子的手,上了早已等候在外的车。 “您好,江老爷子。” 刚到酒店下车,就有一对中年夫妻从不远处迎了上来,傅庭站在他们身后。 眼神一直看着姜祺怀里的襁褓,但是却还是十分克制的上前先同老爷子问好。 “好好,以后就是亲家了。我们家的掌上明珠就多了一家爱她的人了。” 江老爷子没有说我们家的孙女就拜托你们了这种话。 在他看来,姜祺就算结婚了,也还是江家的人,他们家从来不会说什么“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种话。 还点名了姜祺是江家的掌上明珠,只能爱护,不能欺负了她去。 姜祺站在一旁,感受到爷爷的维护之意,咬了咬唇,心里一阵暖意。 “自然,自然。” 傅母心里有些复杂地看着面前的女孩儿。 傅庭把崔陵的事说了,希望父母不要苛责于她,这段婚事是他求来的,婚后也会搬出去住,父母若是不喜,希望能看在他的面子上,对姜祺客气一些,日后他们也会少些走动。 傅父神色淡淡,显然是早已知晓。 傅母一脸震惊,张了张嘴,看了看老公,又看了看一脸坚定的儿子,只是点了点头。 “不用,该怎么,还是怎么样。” 傅父只说了这一句,显然考虑的比傅母要多许多。 是了,能白手起家到如今,眼界自然和常人不同。 儿子是个有本事的,起家容易守家难,但是在他眼中,傅庭是绝对的守家之人,甚至还能更上一层楼也说不定。 现在当了江家的女婿,别说孩子是他的孙子,哪怕不是,傅家也能咽下这口气。 “好。” “那阿陵” “他也该长大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清官难断家务事。 “傅伯父,傅伯母好,我是江祺。” 姜祺上前打了个招呼,面上带着长辈最喜欢的那种温婉笑容。 “好,好。”傅母马上调整好了心态,拉着她的手不放,眼睛却还一直盯着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的江扬。 “这这是” 甚至都没给傅庭打招呼的机会,傅母就激动地开口了。 “阳阳,这是奶奶。” 来的路上,江老爷子就点过姜祺,让孩子长大以后管傅家那边的叫爷爷奶奶,叫江奕霖外公。 说江扬永远姓江,一个称呼而已,没有关系的。 所以当下姜祺从善如流的改了口,立马看到傅母变得眉开眼笑。 “多大了呀?” “妈,进去说。” 傅庭也很激动,这是他第一次亲眼见到他的儿子。 但是酒店外人多眼杂,不好在外交谈。 “是啊,进去,外面风大。” 傅父也带上了更为真挚的笑容,寒暄着让大家一起进去。 “您好,老爷子,江伯父,我是傅庭。” 进了包厢后,没多久江奕霖和江浔祁也先后来到了。 傅庭非常正式的和江家人打了招呼,和江浔祁点头示意。 江老爷子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 “有话我就直说了。我闺女的事情你也知道,她刚回家不久,我本来想留她到三十岁的。” “是的,伯父,这些我都清楚,我们也商量好了,白天她带着孩子过去看老爷子,晚上吃了晚饭我再去接她回来就好了。” 傅庭很有眼色地说道。 他能理解江家的心,寻了二十年的闺女还没回来三年就被他撬走了,心里不高兴是肯定的。 江奕霖满意地点了点头,虽然闺女已经说好了,但是这些事,当然需要亲自确认过。 傅家夫妻神色平平,毕竟小夫妻结了婚也不和他们住,家里有佣人,也不是什么刻薄人家,哪里要蹉跎儿媳妇? 这些事,儿子同意,他们自然不会反对。 这件事,是他们家高攀了,他们也清楚,毕竟江家这位是当权者,未来二十年都不会有太大变化,说不定儿子还能再延续二十年。 古时公主下嫁,也没有侍候公婆的道理。 “房子我已经选好了,已经让人连夜施工,就在离大院儿不远的地方,有时候小祺早上不嫌麻烦走过去都是可以的。” 江奕霖满意地点点头。 他们这样的人家,是不差钱的,有时候,行动更能考验一个人的上心程度。 “材料方面用好一些,小孩子还小。” 姜祺坐在傅庭身边,轻声说道。 第161章 其乐融融 “你放心,都是用得最好的。” 他低头看着她怀里的孩子,正用那明亮的大眼睛好奇的瞅着他,心里的激动就快要涌出来了。 “嘿嘿。” 看见有人看他,江扬也不认生,看了回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奇妙的血缘关系,呵呵直乐。 “这孩子,也不怕生。” 傅母看着精神的大胖孙子,那是一个真高兴。 虽然儿子一早就说了,孩子不能姓傅,但是两老一点都没有不高兴,挥了挥手表示无所谓。 人家本来就一点没看上他们家儿子。 说来也是难过,这么好的儿子都没看上。 只是想要个孩子罢了。 现在歪打正着,他们家白得一个大孙子,已经是天幸。 姓什么不重要。 “阳阳,这是奶奶。” 姜祺调整了下坐姿,把孩子往傅家二老方向偏了偏。 既然都决定要结婚了,孩子当然要和老人培养感情的。 “哎哟,奶奶看看。” 傅母哪里还坐得住,直接把自家儿子赶走,坐到了姜祺边上。 傅父自持身份,没好意思凑过去,眼睛却也一直看着大孙子的方向。 “是哪个yang啊?” “大名是江扬,爸爸希望他一生都过得肆意张扬。” 江奕霖自己就是个混不吝的性子,要不江老爷子也不会说自己儿子是个疯子。 只不过人到中年年纪大了,有儿有女有了软肋,这才沉淀下来。 给外孙起这样的名字倒也不奇怪。 “小名叫阳阳,希望他向阳而生。” “好,好名字。” 傅母还没说话,傅父反而抚掌而笑。 这样的名字,江家对这个孩子的看重不可谓不大。 无论孩子姓什么,是他的孙子总没错,发展得好了,他的老脸上也有光。 更何况这孩子,虎头虎脑的,长得那真是好。 老人家,年纪大了,就喜欢天伦之乐。 “婚纱照去稻城拍可以吗?最近国内很火,你想去玉龙雪山也可以。” 用过饭后,傅庭拿着手机里的图,小声地问姜祺。 周围的长辈们看小两口在说悄悄话,也不打扰。 “这是哪里呀?” 姜祺眼前一亮,她还没有去过雪山,如果能去那里拍婚纱照,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在川西,那边有机场,到时候我们可以直接过去,就是不知道你身体受不受得了。” 傅庭抿了抿唇,她身体实在太过纤细,之前他甚至都不敢太用力。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的耳朵突然变得有些红。 “试试,没关系的。” 姜祺笑了笑,显得心情很好。 “那个,我们可以先去九寨沟拍一套,再去一趟雪山。” 傅庭试探着问。 他想和她相处得更久一些,能留下更多的回忆。 姜祺没有揭穿他,“好呀,只是我们出去了,阳阳怎么办?” 小孩子应该不能适应那边的气候。 “在家里不可以吗?如果没有人带我妈妈应该也可以?” 傅庭有些不确定,因为他妈妈,好像也不太会照顾人的样子。 “在家可以的。” 姜祺点了点头,“那我们,拍完就回来。” “好。” 傅庭笑了。 “海边的话,你想出国吗?” “出国会不会不太方便?” “没有关系,我有私人飞机。” “那去哪里?” “你去过地中海吗?” “还没有呢” “那去那里好不好?” “欧洲可以度蜜月的时候再去?” 姜祺也有些害羞,耳尖红红地说道。 “哦?嗯!” 惊喜来得太快,傅庭愣了愣,他显然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 “你你没有空吗?” “他有!” 还没等傅庭回答,一直在偷听二人讲话的傅母生怕自己儿子的笨嘴不会说话,直接替他抢答了。 “我我不是偷听。” 见儿子儿媳妇看过来,她才意识到什么,连忙解释道。 “没事的,过阵子我们要是出去了,阳阳可能还需要您帮忙照顾两天。” 姜祺主动开口。 谁会嫌多个人爱自己的儿子呢? 多亲近下爷爷奶奶,没有什么不好的。 再说了,送过去两天,也是佣人照顾,说是劳累也不过是客气话。 这件事,父亲也和她沟通过。 傅父傅母看了眼神色如常的江家老爷子和江奕霖,立即明白过来,自然开心不已。 心里感叹,就算是高门大户,也不是不讲道理的,反而更知情达理。 对未来的儿媳妇也更加和颜悦色起来。 “阿庭小时候尿布还是我换的呢。” 傅母拉着姜祺的手,怎么看怎么满意。 长得好,家世好,性格好。 多好的姑娘。 就是小时候苦了些。 好在现在苦尽甘来了。 “宾客的事情,我晚点把名单发给你。” 临走的时候,江浔祁对着傅庭说道。 他也一样,没有对未来妹夫说什么“我妹妹之后就交给你了”之类的话。 江老爷子没说,江奕霖也没说,江浔祁更不会说。 女儿从出生,就是他江奕霖一辈子的责任,根本不存在交给别人的说法。 只要他还活着一天,这句话,他就永远不会说出口。 江浔祁同样也是。 当卧病在床的母亲临终前将妹妹托付给他的时候,他就发誓,活着一天,他就要寻找妹妹一天,找到与否,妹妹都是他一生的责任。 和嫁不嫁人没有任何关系。 这种态度,傅家自然感受到了。 没有谈彩礼,也没有提嫁妆,更没有说什么别的,只是定了个日期和流程。 仿佛两家人坐下来只不过是吃个饭,而不是婚嫁之事。 这样的场面,更像是傅庭入赘,而非江家嫁女。 但是好在,江家的态度始终很平和,没有居高临下,也没有咄咄逼人。 儿子不介意,他们自然不会说什么。 若是一般的官员,即便是有钱,明面上也不会显得多么富贵。 但他们自然知晓江家的不同。 这幅态度表明了就是,钱财不重要,江家不是卖女儿,也不要如同联谊那般交换什么利益,他们在意的,仅仅只是姜祺日后的生活舒不舒心,仅此而已。 “有什么事,都可以随时联系我。” 最后,傅庭轻声说道,又恋恋不舍的看了眼姜祺怀里已经有些困倦的孩子。 “好。” 姜祺点了点头,低头看向怀里的小胖墩。 “宝宝,和爸爸拜拜了。” 第161章 其乐融融 “你放心,都是用得最好的。” 他低头看着她怀里的孩子,正用那明亮的大眼睛好奇的瞅着他,心里的激动就快要涌出来了。 “嘿嘿。” 看见有人看他,江扬也不认生,看了回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奇妙的血缘关系,呵呵直乐。 “这孩子,也不怕生。” 傅母看着精神的大胖孙子,那是一个真高兴。 虽然儿子一早就说了,孩子不能姓傅,但是两老一点都没有不高兴,挥了挥手表示无所谓。 人家本来就一点没看上他们家儿子。 说来也是难过,这么好的儿子都没看上。 只是想要个孩子罢了。 现在歪打正着,他们家白得一个大孙子,已经是天幸。 姓什么不重要。 “阳阳,这是奶奶。” 姜祺调整了下坐姿,把孩子往傅家二老方向偏了偏。 既然都决定要结婚了,孩子当然要和老人培养感情的。 “哎哟,奶奶看看。” 傅母哪里还坐得住,直接把自家儿子赶走,坐到了姜祺边上。 傅父自持身份,没好意思凑过去,眼睛却也一直看着大孙子的方向。 “是哪个yang啊?” “大名是江扬,爸爸希望他一生都过得肆意张扬。” 江奕霖自己就是个混不吝的性子,要不江老爷子也不会说自己儿子是个疯子。 只不过人到中年年纪大了,有儿有女有了软肋,这才沉淀下来。 给外孙起这样的名字倒也不奇怪。 “小名叫阳阳,希望他向阳而生。” “好,好名字。” 傅母还没说话,傅父反而抚掌而笑。 这样的名字,江家对这个孩子的看重不可谓不大。 无论孩子姓什么,是他的孙子总没错,发展得好了,他的老脸上也有光。 更何况这孩子,虎头虎脑的,长得那真是好。 老人家,年纪大了,就喜欢天伦之乐。 “婚纱照去稻城拍可以吗?最近国内很火,你想去玉龙雪山也可以。” 用过饭后,傅庭拿着手机里的图,小声地问姜祺。 周围的长辈们看小两口在说悄悄话,也不打扰。 “这是哪里呀?” 姜祺眼前一亮,她还没有去过雪山,如果能去那里拍婚纱照,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在川西,那边有机场,到时候我们可以直接过去,就是不知道你身体受不受得了。” 傅庭抿了抿唇,她身体实在太过纤细,之前他甚至都不敢太用力。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的耳朵突然变得有些红。 “试试,没关系的。” 姜祺笑了笑,显得心情很好。 “那个,我们可以先去九寨沟拍一套,再去一趟雪山。” 傅庭试探着问。 他想和她相处得更久一些,能留下更多的回忆。 姜祺没有揭穿他,“好呀,只是我们出去了,阳阳怎么办?” 小孩子应该不能适应那边的气候。 “在家里不可以吗?如果没有人带我妈妈应该也可以?” 傅庭有些不确定,因为他妈妈,好像也不太会照顾人的样子。 “在家可以的。” 姜祺点了点头,“那我们,拍完就回来。” “好。” 傅庭笑了。 “海边的话,你想出国吗?” “出国会不会不太方便?” “没有关系,我有私人飞机。” “那去哪里?” “你去过地中海吗?” “还没有呢” “那去那里好不好?” “欧洲可以度蜜月的时候再去?” 姜祺也有些害羞,耳尖红红地说道。 “哦?嗯!” 惊喜来得太快,傅庭愣了愣,他显然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 “你你没有空吗?” “他有!” 还没等傅庭回答,一直在偷听二人讲话的傅母生怕自己儿子的笨嘴不会说话,直接替他抢答了。 “我我不是偷听。” 见儿子儿媳妇看过来,她才意识到什么,连忙解释道。 “没事的,过阵子我们要是出去了,阳阳可能还需要您帮忙照顾两天。” 姜祺主动开口。 谁会嫌多个人爱自己的儿子呢? 多亲近下爷爷奶奶,没有什么不好的。 再说了,送过去两天,也是佣人照顾,说是劳累也不过是客气话。 这件事,父亲也和她沟通过。 傅父傅母看了眼神色如常的江家老爷子和江奕霖,立即明白过来,自然开心不已。 心里感叹,就算是高门大户,也不是不讲道理的,反而更知情达理。 对未来的儿媳妇也更加和颜悦色起来。 “阿庭小时候尿布还是我换的呢。” 傅母拉着姜祺的手,怎么看怎么满意。 长得好,家世好,性格好。 多好的姑娘。 就是小时候苦了些。 好在现在苦尽甘来了。 “宾客的事情,我晚点把名单发给你。” 临走的时候,江浔祁对着傅庭说道。 他也一样,没有对未来妹夫说什么“我妹妹之后就交给你了”之类的话。 江老爷子没说,江奕霖也没说,江浔祁更不会说。 女儿从出生,就是他江奕霖一辈子的责任,根本不存在交给别人的说法。 只要他还活着一天,这句话,他就永远不会说出口。 江浔祁同样也是。 当卧病在床的母亲临终前将妹妹托付给他的时候,他就发誓,活着一天,他就要寻找妹妹一天,找到与否,妹妹都是他一生的责任。 和嫁不嫁人没有任何关系。 这种态度,傅家自然感受到了。 没有谈彩礼,也没有提嫁妆,更没有说什么别的,只是定了个日期和流程。 仿佛两家人坐下来只不过是吃个饭,而不是婚嫁之事。 这样的场面,更像是傅庭入赘,而非江家嫁女。 但是好在,江家的态度始终很平和,没有居高临下,也没有咄咄逼人。 儿子不介意,他们自然不会说什么。 若是一般的官员,即便是有钱,明面上也不会显得多么富贵。 但他们自然知晓江家的不同。 这幅态度表明了就是,钱财不重要,江家不是卖女儿,也不要如同联谊那般交换什么利益,他们在意的,仅仅只是姜祺日后的生活舒不舒心,仅此而已。 “有什么事,都可以随时联系我。” 最后,傅庭轻声说道,又恋恋不舍的看了眼姜祺怀里已经有些困倦的孩子。 “好。” 姜祺点了点头,低头看向怀里的小胖墩。 “宝宝,和爸爸拜拜了。” 第162章 最后的告别 傅庭眼睛一热,幸好此时已经夜幕降临,不细看无人能看出他面上的变化。 这是她第一次承认他的身份。 孩子似乎真的能听懂那般,虽然困了,却还是朝自己的父亲挥了挥手。 “啊~嘿~”口水从嘴角流过,傅庭却没有丝毫嫌弃,用口袋里的丝巾帮他一点一点的擦掉。 “阳阳,再见。” 他轻声对小家伙说道,声音都柔和了许多。 年轻的母亲抱着稚子,英俊的父亲弯腰看向妻儿。 身旁是带着祝福目光的长辈们。 站在转角处的崔陵看着这一幕,眼角发红,是气的。 他像个见不得光的小丑一样,站在暗处,攥紧了拳头,却只能一言不发,羡慕又嫉妒的看着这一幕。 次日,姜祺推开茶室的门。 她还是选择了傅庭的茶室,或者说,她一开始就没打算隐瞒什么。 他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条路,那么,有些事,是要付出代价的。 “你来了。” 她看着茶台后的男人,有些憔悴,但是身上的儒雅气质丝毫不改,一如初见。 “嗯。” 桓钦低低地应了一声,抬手给她倒满了茶。 姜祺坐到了他的对面。 俩人都低着头,气氛一时有些安静。 桓钦有很多话想说,可是真的见到了她,却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因为事到如今,再谈过往,好像已经没有了意义。 “那首曲子,你听了吗?” 岂料,还没等他开口,姜祺就突然问他。 其实,这是他们重逢以来,第一次独处。 之前的每一次,都有外人在场,他什么都说不了。 “我听了,很好听。” 桓钦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只好顺着她的话回答。 “其实,我一直以来都很谢谢你。” 桓钦猛然抬起头,对上了她真诚的眼神,不知为何,鼻头猛然一酸。 却还是笑着开口,“谢我什么。” “谢谢你让我知道,我不是个无用之人。” 不是玩物,不是金丝雀。 而是可以成为,一个古典文化的传播者。 这句话姜祺没有直白地说出来,但是她知道,桓钦能懂。 果然,她看着对面男人再次变得沉默,眼圈也开始发红。 “我要结婚啦,你应该也知道了。” “嗯。” 桓钦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情绪一再地失控,眼眶中的泪水都要控制不住滴落到了茶台上。 “你你别哭,你怎么哭了呀。” 对面的女人手忙脚乱的从包里翻找出一条手帕递给了他。 “我没有。” 桓钦突然像个小孩子,倔强的不肯承认 “你他对你好么?” “挺好的。” 姜祺笑了笑。 “那就好。”桓钦再次沉默。 他不知道要说什么,可是又不愿结束这场来自不易的见面,放她离开。 因为他知道,她这一走,他们或许就再无关系了。 他不想问他们之间的事,也不想知道他们为什么会突然有个孩子。 虽然这些疑惑曾经在过去的两个日夜盘旋在他的心头,但是再见到她的那一刻,他的心告诉他,这都不重要了。 “那我们以后,还能联系吗?” 桓钦知道自己这句话很不要脸,别人都要开始新生活了,他却还试图打扰别人。 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姜祺看了他一眼,默了默,“阿钦,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了。” 桓钦的心猛然一提。 “以后再见面,就只能喊你桓总了。” 姜祺顿了顿,还是只说了这一句。 都是聪明人,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好,祝你幸福。” “希望你,也能找到自己的幸福。”姜祺看着他,目光清澈而真挚,轻声说道。 桓钦却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放声哭一场。 他的幸福,已经被他亲手葬送了。 他的女孩要嫁人了。 他之前的设想成了真。 她从来不是金丝雀,她本该是翱翔在天际的鹰。 即使没有好的家世,也能靠自己寻得良人,相夫教子,生活美满。 可惜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了。 “那我先走了。” 看着他沉默不语,她知道该留些时间让他自己消化。 “好。” 桓钦也没有想过,曾经可以秉烛夜谈的两人,现如今半小时内挤不出十句话来说。 算了,桓钦。 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姜祺为什么这么赶? 自然是因为一旁的茶室还有人在等着她。 她其实每个人预留的时间都不多。 再次打开一间房门,只看到一个高大的背对着门口。 “你来了呀。”她轻声开口,惊醒了窗边的人。 “嗯。” 男人胡子拉碴,转过身,凝望着她。 “你怎么站着呀?” 姜祺拉开椅子,坐了下来,给他倒了一杯茶。 你过得好么? 你和他怎么认识的? 你们为什么会有个儿子? 你为什么会是她的妹妹? 种种问题,都萦绕在他的心头,却在见到她的那一刻,统统消失不见。 他最想的话,变成了—不要结婚好不好。 但是,这句话却无论如何都问不出口。 他给不了她的,也没有理由阻止别人给予她。 姜祺看了眼,一直沉默不语的男人,却没有耐心继续等下去。 “阿毓。” 听到这个称呼,谢毓猛然抬起头。 他从来没想过,她还愿意这样称呼他。 “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了。” 男人的心瞬间跌入谷底。 “你听我说完。” 看到对面的男人想说什么,姜祺伸手阻止了他。 “我不曾后悔遇到你,相反,遇到你,才是我人生的转折。” “如果我没有遇到你,我现在也许还在那间会所里打工,也或许早就成了某个富商包养的小三。” 她坦然一笑,并没有不耻于曾经的经历,却让谢毓明白,她话里的真实性。 “也谢谢你曾经救了我,给了我新的生活。” “你不欠我什么,唯一可惜的是,可能你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爱我。” 姜祺遗憾地笑了笑。 “我曾经也有过埋怨,但是当我真的处于这个阶级以后,我才发现,有些东西,好像确实不是彼此相爱,就可以胜过一切的。” “但是,谢毓。” 男人浑身一震,抬头看向她,不知何时起,他的眼眶早已泛红。 第162章 最后的告别 傅庭眼睛一热,幸好此时已经夜幕降临,不细看无人能看出他面上的变化。 这是她第一次承认他的身份。 孩子似乎真的能听懂那般,虽然困了,却还是朝自己的父亲挥了挥手。 “啊~嘿~”口水从嘴角流过,傅庭却没有丝毫嫌弃,用口袋里的丝巾帮他一点一点的擦掉。 “阳阳,再见。” 他轻声对小家伙说道,声音都柔和了许多。 年轻的母亲抱着稚子,英俊的父亲弯腰看向妻儿。 身旁是带着祝福目光的长辈们。 站在转角处的崔陵看着这一幕,眼角发红,是气的。 他像个见不得光的小丑一样,站在暗处,攥紧了拳头,却只能一言不发,羡慕又嫉妒的看着这一幕。 次日,姜祺推开茶室的门。 她还是选择了傅庭的茶室,或者说,她一开始就没打算隐瞒什么。 他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条路,那么,有些事,是要付出代价的。 “你来了。” 她看着茶台后的男人,有些憔悴,但是身上的儒雅气质丝毫不改,一如初见。 “嗯。” 桓钦低低地应了一声,抬手给她倒满了茶。 姜祺坐到了他的对面。 俩人都低着头,气氛一时有些安静。 桓钦有很多话想说,可是真的见到了她,却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因为事到如今,再谈过往,好像已经没有了意义。 “那首曲子,你听了吗?” 岂料,还没等他开口,姜祺就突然问他。 其实,这是他们重逢以来,第一次独处。 之前的每一次,都有外人在场,他什么都说不了。 “我听了,很好听。” 桓钦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只好顺着她的话回答。 “其实,我一直以来都很谢谢你。” 桓钦猛然抬起头,对上了她真诚的眼神,不知为何,鼻头猛然一酸。 却还是笑着开口,“谢我什么。” “谢谢你让我知道,我不是个无用之人。” 不是玩物,不是金丝雀。 而是可以成为,一个古典文化的传播者。 这句话姜祺没有直白地说出来,但是她知道,桓钦能懂。 果然,她看着对面男人再次变得沉默,眼圈也开始发红。 “我要结婚啦,你应该也知道了。” “嗯。” 桓钦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情绪一再地失控,眼眶中的泪水都要控制不住滴落到了茶台上。 “你你别哭,你怎么哭了呀。” 对面的女人手忙脚乱的从包里翻找出一条手帕递给了他。 “我没有。” 桓钦突然像个小孩子,倔强的不肯承认 “你他对你好么?” “挺好的。” 姜祺笑了笑。 “那就好。”桓钦再次沉默。 他不知道要说什么,可是又不愿结束这场来自不易的见面,放她离开。 因为他知道,她这一走,他们或许就再无关系了。 他不想问他们之间的事,也不想知道他们为什么会突然有个孩子。 虽然这些疑惑曾经在过去的两个日夜盘旋在他的心头,但是再见到她的那一刻,他的心告诉他,这都不重要了。 “那我们以后,还能联系吗?” 桓钦知道自己这句话很不要脸,别人都要开始新生活了,他却还试图打扰别人。 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姜祺看了他一眼,默了默,“阿钦,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了。” 桓钦的心猛然一提。 “以后再见面,就只能喊你桓总了。” 姜祺顿了顿,还是只说了这一句。 都是聪明人,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好,祝你幸福。” “希望你,也能找到自己的幸福。”姜祺看着他,目光清澈而真挚,轻声说道。 桓钦却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放声哭一场。 他的幸福,已经被他亲手葬送了。 他的女孩要嫁人了。 他之前的设想成了真。 她从来不是金丝雀,她本该是翱翔在天际的鹰。 即使没有好的家世,也能靠自己寻得良人,相夫教子,生活美满。 可惜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了。 “那我先走了。” 看着他沉默不语,她知道该留些时间让他自己消化。 “好。” 桓钦也没有想过,曾经可以秉烛夜谈的两人,现如今半小时内挤不出十句话来说。 算了,桓钦。 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姜祺为什么这么赶? 自然是因为一旁的茶室还有人在等着她。 她其实每个人预留的时间都不多。 再次打开一间房门,只看到一个高大的背对着门口。 “你来了呀。”她轻声开口,惊醒了窗边的人。 “嗯。” 男人胡子拉碴,转过身,凝望着她。 “你怎么站着呀?” 姜祺拉开椅子,坐了下来,给他倒了一杯茶。 你过得好么? 你和他怎么认识的? 你们为什么会有个儿子? 你为什么会是她的妹妹? 种种问题,都萦绕在他的心头,却在见到她的那一刻,统统消失不见。 他最想的话,变成了—不要结婚好不好。 但是,这句话却无论如何都问不出口。 他给不了她的,也没有理由阻止别人给予她。 姜祺看了眼,一直沉默不语的男人,却没有耐心继续等下去。 “阿毓。” 听到这个称呼,谢毓猛然抬起头。 他从来没想过,她还愿意这样称呼他。 “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了。” 男人的心瞬间跌入谷底。 “你听我说完。” 看到对面的男人想说什么,姜祺伸手阻止了他。 “我不曾后悔遇到你,相反,遇到你,才是我人生的转折。” “如果我没有遇到你,我现在也许还在那间会所里打工,也或许早就成了某个富商包养的小三。” 她坦然一笑,并没有不耻于曾经的经历,却让谢毓明白,她话里的真实性。 “也谢谢你曾经救了我,给了我新的生活。” “你不欠我什么,唯一可惜的是,可能你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爱我。” 姜祺遗憾地笑了笑。 “我曾经也有过埋怨,但是当我真的处于这个阶级以后,我才发现,有些东西,好像确实不是彼此相爱,就可以胜过一切的。” “但是,谢毓。” 男人浑身一震,抬头看向她,不知何时起,他的眼眶早已泛红。 第163章 千帆过尽 “我,从来没有后悔爱过你。” “但是,那都过去了。” “我要结婚了。” “再见了,谢总。” 说到这,姜祺鼻头也有些泛酸。 说到底,也不是真的没有任何感情的。 只能说,大家都爱的不够深,所以才会错过。 哪个女孩没有一个白马王子梦呢。 谢毓确确实实是当今世界为数不多的钻石王老五。 又从天而降两次救了她。 只能说,白马王子的心太大,她一个人填不满。 说完,姜祺也很害怕自己情绪崩溃,所以急忙站起来,不等男人的挽留,径直离开。 后面还有三个男人,她不能在这里就倒下。 收拾好心情,她打开第三间茶室的门,对上了一双发红的眼。 “我是不是应该叫你嫂嫂呢?” “我的乖宝。” 最后一句,几乎是呢喃般,却径直传入了姜祺的耳中。 她没有理会男人,而是走到他身前站立。 只有他下巴高的女人,仰起头看着他,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平静地注视着他,他心里的火气一瞬间就消失了,气势全无,委委屈屈的开口。 “乖宝” 他顾不得什么礼节,直接把面前的女人拥入怀中。 在抱着她的那一刹那,他才觉得他丢了两年多的魂魄,终于归了位。 “你要抱我抱到什么时候?我和你哥哥,下个月就要结婚了。” 就在崔陵贪恋地呼吸着她身上熟悉的味道时,怀中的女人却淡淡地说出了这一句话,足以让他感受到万箭穿心的痛。 对待什么人,就要说什么话。 尤其是自认为十分了解他们几人的姜祺。 告诉桓钦,谢谢你,我们还是朋友。 告诉谢毓,我曾经爱过你,只是你不够爱我。 而对付崔陵,就要单刀直入,直击痛点。 “谢谢你。你终于尝试学着长大了。” 是啊,我长大了,可是你也要嫁人了。 你终究还是没有等到我长大。 崔陵看着她的背影,眼睛都有些发热。 牙关紧咬,才能不让自己哭出来。 深吸了一口气,她才打开了第四间茶室的门。 入眼是几个纸袋子,是她熟悉的雕家logo,她愣了愣,显然没想到,为什么会有这东西出现在这里。 “这是两年多以前你定制的,你还记得么?” 姜祺默了默。 她还记得。 但是她已经不是两三年前那个几个包、一套房一套车就可以哄骗的小女孩了。 尽管如此,她还是道了谢。 “虽然,东西我都清理掉了,但是,这些我会好好保存的。” 卢钺听了,从进门开始就保持的淡定神色终于有了变化。 “都说人生如戏,但是,最近发生的事,还是超乎了我的想象。” 他抬头,看着站在茶几前的她,还是没忍住,红了眼眶。 原本强忍着的淡定荡然无存。 他心里自嘲道。 “我,也没有想过,会这样。” 姜祺坐到了他对面,两人相顾无言。 “你他对你好么?” 话一出口,卢钺就想抽自己两耳光。 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觉得他真的像戏里头的男配,前女友要结婚了,他也只会干巴巴说这一句。 “挺好的。” 卢钺讷讷的点头,也是,她现在是江家的女儿,嫁给谁,都不会亏待了她。 “我们都会幸福的。” 他抬眼,对上了她真挚和温柔的眼神。 不同于江时月那种虚假的淑女温婉式笑容。 她的温柔,是经过了岁月的沉淀的。 卢钺鼻头一酸,突然觉得自己配不上这样的祝福。 也罢。 她幸福就好了。 她的幸福就是他的幸福。 “你会遇到一个女孩,陪你赛车骑马,陪你风花雪月,陪你白头到老。” 可惜那都不是你。 卢钺在心中哀叹。 卢钺依然低着头,因为他不想让她看到他微红的双眼,也不想让她看到他狼狈至极的模样。 “这是,我很久以前,给孩子求平安符的时候,顺便给你求得。你也要三十岁了,以后不要冲动了,家里人会担心的。”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黄纸包成的平安符,递了过去。 卢钺接了过去,姜祺看到了他颤抖的手,却没有说话。 “那,祝君长安。” 说罢,她没有管情绪已经失控的卢钺,起身离开了。 他们这种人,婚姻很重要,但是有时候又不那么重要。 能约束上流社会婚姻、让权贵们克制天性的,绝对不是那一纸文书,而是爱。 因为爱你,所以我愿意克制自己的天性与欲望,实现专一。 倘若不爱,那就是另一种结局了。 这天晚上,姜祺久违地做了一个梦,梦里系统讲述了上一世的来龙去脉,又说明了她转世的原因,原来上一世自己在被镇国公世子强抢后,又被转手给了当时皇后的侄子,也就是这一世的谢毓,后来谢毓出征,带着她,却不料军营突发瘟疫,而一直想嫁给谢毓的三公主,也就是这一世的傅诗,散布谣言说她的血肉可以治病,饥荒加瘟疫,让人们的恐惧在无限放大的同时,恶意也由此滋生,等到谢毓发现时,一切都晚了。 当她进入地府时,阎王因她身上的功德过盛,戾气又太重,于是安排她进入这个小世界,报复四人的同时,又安排了一段美好姻缘,目的就是希望消除戾气,让她可以顺利转世托生。 而现在,任务结束了,上一世随意抛弃绛柒的四个人都永失所爱,害的她惨死的凶手傅诗也已经伏诛,她灵魂中的戾气已经消散,只需要顺顺利利过完这一世,便可再入轮回。 这是她最后一次做梦,包括系统也已经功成身退,所有的所有,都结束了。 ———— “阳阳,这几天要听爷爷奶奶的话哦。” 机场,姜祺看着婴儿车里正在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的儿子,摸了摸他刚长出点头发的小脑袋,柔声说道。 随后才站起身来,对着面前的贵妇说道。 “孩子的喜好我都发给您了,这几日就叨扰您和伯父了。” “你们放心出去,我和他爷爷高兴都来不及,一定会照顾好他的。” 傅母显然也很高兴可以带几天孙子。 傅父本来也想过来送送他们,主要是接孙子回家。 不过因为傅庭要结婚的原因,傅父也只能中断退休生活,回去给大儿子代班。 “那就劳烦您多上心了。” 姜祺温婉的笑了笑,和傅庭一起上了私人飞机。 “你不担心吗?” 上了飞机以后,傅庭还是没忍住问她。 在他的印象中,她对孩子非常看重,像这样放手不管的,还是令他有些惊讶。 “孩子并不只有我一个亲人,也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会对孩子上心。” 姜祺只是笑了笑,轻轻拍了拍傅庭的手,却被男人反手握住。 惊讶地侧头看了眼男人,却见他目视前方,但是微红的耳根却出卖了他。 “我也相信你的父母。” 姜祺又加了一句,成功感受到男人握着她的手都紧了紧。 心里轻笑一声。 飞机到达稻城机场上空的时候,姜祺透过云层,看着下方的巍峨雪山,不知为何,她也开始莫名激动起来。 “好漂亮。” 她喃喃出声。 傅庭知道她从前没有机会出去过,当下就保证。 “你喜欢,以后我们有空就多出来。” 他们是要白头偕老的,出门旅游也是一种增加美好记忆的方式。 “好,以后阳阳长大了,也带上他。” 姜祺已经开始给男人画起了大饼。 “好。” “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你要及时告诉我。” 下了飞机后,傅庭一直都很紧张,害怕姜祺不适应这里的高原气候。 但是姜祺显然没有什么不适,还兴致盎然的看着车窗外的景色。 “今天我们休息下,明天再开始拍摄,晚餐在酒店里吃。” 傅庭见她并没有逞强,是真的没什么事,这才放下心来,安排接下来的行程。 “都听你的。” 姜祺只是点了点头,对这些反而要求并不高的样子。 殊不知,傅庭紧张得手心都在出汗。 刚到下榻酒店,姜祺就被这里的景色深深地着迷。 被雪山包围着的小型庄园,不大,却精致而幽深。 能看到山脚下绿色与红色的针叶林交织,也能看到远处的皑皑雪山,更有雪山后的蓝天白月看,共同交织成了一片美丽的雪景。 傅庭直接把这里包了起来,也仅仅是够他们和随行人员居住。 下午,傅庭带着姜祺,去了酒店特意修建的雪山观景平台上用餐。 在落日的余晖洒在雪山之上时,傅庭突然单膝跪地,从西装里取出一枚丝绒盒子。 在她有些震惊的目光中打开。 天然的光线反射下,硕大的钻石发出耀眼的光芒,比之雪山上的余晖还要夺人眼球。 “姜祺小姐,你愿意和我共度余生吗?” 傅庭准备了很多很多的词,可是真的到了这一刻,他脑子里就只剩下这句话了。 只要她愿意和他相伴余生,似乎其他的,也没有那么重要。 没有安排跟拍摄像,也没有安排什么众人围观,只有一颗赤诚的心,还有一枚以姜祺生日为重量的主石钻戒。 其实他们现阶段已经不需要求婚了。 但他只是想,别人有的她要有,别人没有的她更要有。 所有的流程,他都不希望漏掉,仅此而已。 姜祺的生日。 在傅庭告知姜祺的那一刻,她的眼睛突然湿润了。 “好,阿庭,我们会白头偕老的。” 她直接改了对他的称呼,并且向他伸出了手。 在对方欣喜若狂的眼神中,姜祺眸中含泪却笑得如同落日的余晖般绚烂。 她所求不高,千帆尽,唯真心尔。 “有人问我粥可温,有人与我共黄昏。” (正文完) 第163章 千帆过尽 “我,从来没有后悔爱过你。” “但是,那都过去了。” “我要结婚了。” “再见了,谢总。” 说到这,姜祺鼻头也有些泛酸。 说到底,也不是真的没有任何感情的。 只能说,大家都爱的不够深,所以才会错过。 哪个女孩没有一个白马王子梦呢。 谢毓确确实实是当今世界为数不多的钻石王老五。 又从天而降两次救了她。 只能说,白马王子的心太大,她一个人填不满。 说完,姜祺也很害怕自己情绪崩溃,所以急忙站起来,不等男人的挽留,径直离开。 后面还有三个男人,她不能在这里就倒下。 收拾好心情,她打开第三间茶室的门,对上了一双发红的眼。 “我是不是应该叫你嫂嫂呢?” “我的乖宝。” 最后一句,几乎是呢喃般,却径直传入了姜祺的耳中。 她没有理会男人,而是走到他身前站立。 只有他下巴高的女人,仰起头看着他,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平静地注视着他,他心里的火气一瞬间就消失了,气势全无,委委屈屈的开口。 “乖宝” 他顾不得什么礼节,直接把面前的女人拥入怀中。 在抱着她的那一刹那,他才觉得他丢了两年多的魂魄,终于归了位。 “你要抱我抱到什么时候?我和你哥哥,下个月就要结婚了。” 就在崔陵贪恋地呼吸着她身上熟悉的味道时,怀中的女人却淡淡地说出了这一句话,足以让他感受到万箭穿心的痛。 对待什么人,就要说什么话。 尤其是自认为十分了解他们几人的姜祺。 告诉桓钦,谢谢你,我们还是朋友。 告诉谢毓,我曾经爱过你,只是你不够爱我。 而对付崔陵,就要单刀直入,直击痛点。 “谢谢你。你终于尝试学着长大了。” 是啊,我长大了,可是你也要嫁人了。 你终究还是没有等到我长大。 崔陵看着她的背影,眼睛都有些发热。 牙关紧咬,才能不让自己哭出来。 深吸了一口气,她才打开了第四间茶室的门。 入眼是几个纸袋子,是她熟悉的雕家logo,她愣了愣,显然没想到,为什么会有这东西出现在这里。 “这是两年多以前你定制的,你还记得么?” 姜祺默了默。 她还记得。 但是她已经不是两三年前那个几个包、一套房一套车就可以哄骗的小女孩了。 尽管如此,她还是道了谢。 “虽然,东西我都清理掉了,但是,这些我会好好保存的。” 卢钺听了,从进门开始就保持的淡定神色终于有了变化。 “都说人生如戏,但是,最近发生的事,还是超乎了我的想象。” 他抬头,看着站在茶几前的她,还是没忍住,红了眼眶。 原本强忍着的淡定荡然无存。 他心里自嘲道。 “我,也没有想过,会这样。” 姜祺坐到了他对面,两人相顾无言。 “你他对你好么?” 话一出口,卢钺就想抽自己两耳光。 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觉得他真的像戏里头的男配,前女友要结婚了,他也只会干巴巴说这一句。 “挺好的。” 卢钺讷讷的点头,也是,她现在是江家的女儿,嫁给谁,都不会亏待了她。 “我们都会幸福的。” 他抬眼,对上了她真挚和温柔的眼神。 不同于江时月那种虚假的淑女温婉式笑容。 她的温柔,是经过了岁月的沉淀的。 卢钺鼻头一酸,突然觉得自己配不上这样的祝福。 也罢。 她幸福就好了。 她的幸福就是他的幸福。 “你会遇到一个女孩,陪你赛车骑马,陪你风花雪月,陪你白头到老。” 可惜那都不是你。 卢钺在心中哀叹。 卢钺依然低着头,因为他不想让她看到他微红的双眼,也不想让她看到他狼狈至极的模样。 “这是,我很久以前,给孩子求平安符的时候,顺便给你求得。你也要三十岁了,以后不要冲动了,家里人会担心的。”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黄纸包成的平安符,递了过去。 卢钺接了过去,姜祺看到了他颤抖的手,却没有说话。 “那,祝君长安。” 说罢,她没有管情绪已经失控的卢钺,起身离开了。 他们这种人,婚姻很重要,但是有时候又不那么重要。 能约束上流社会婚姻、让权贵们克制天性的,绝对不是那一纸文书,而是爱。 因为爱你,所以我愿意克制自己的天性与欲望,实现专一。 倘若不爱,那就是另一种结局了。 这天晚上,姜祺久违地做了一个梦,梦里系统讲述了上一世的来龙去脉,又说明了她转世的原因,原来上一世自己在被镇国公世子强抢后,又被转手给了当时皇后的侄子,也就是这一世的谢毓,后来谢毓出征,带着她,却不料军营突发瘟疫,而一直想嫁给谢毓的三公主,也就是这一世的傅诗,散布谣言说她的血肉可以治病,饥荒加瘟疫,让人们的恐惧在无限放大的同时,恶意也由此滋生,等到谢毓发现时,一切都晚了。 当她进入地府时,阎王因她身上的功德过盛,戾气又太重,于是安排她进入这个小世界,报复四人的同时,又安排了一段美好姻缘,目的就是希望消除戾气,让她可以顺利转世托生。 而现在,任务结束了,上一世随意抛弃绛柒的四个人都永失所爱,害的她惨死的凶手傅诗也已经伏诛,她灵魂中的戾气已经消散,只需要顺顺利利过完这一世,便可再入轮回。 这是她最后一次做梦,包括系统也已经功成身退,所有的所有,都结束了。 ———— “阳阳,这几天要听爷爷奶奶的话哦。” 机场,姜祺看着婴儿车里正在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的儿子,摸了摸他刚长出点头发的小脑袋,柔声说道。 随后才站起身来,对着面前的贵妇说道。 “孩子的喜好我都发给您了,这几日就叨扰您和伯父了。” “你们放心出去,我和他爷爷高兴都来不及,一定会照顾好他的。” 傅母显然也很高兴可以带几天孙子。 傅父本来也想过来送送他们,主要是接孙子回家。 不过因为傅庭要结婚的原因,傅父也只能中断退休生活,回去给大儿子代班。 “那就劳烦您多上心了。” 姜祺温婉的笑了笑,和傅庭一起上了私人飞机。 “你不担心吗?” 上了飞机以后,傅庭还是没忍住问她。 在他的印象中,她对孩子非常看重,像这样放手不管的,还是令他有些惊讶。 “孩子并不只有我一个亲人,也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会对孩子上心。” 姜祺只是笑了笑,轻轻拍了拍傅庭的手,却被男人反手握住。 惊讶地侧头看了眼男人,却见他目视前方,但是微红的耳根却出卖了他。 “我也相信你的父母。” 姜祺又加了一句,成功感受到男人握着她的手都紧了紧。 心里轻笑一声。 飞机到达稻城机场上空的时候,姜祺透过云层,看着下方的巍峨雪山,不知为何,她也开始莫名激动起来。 “好漂亮。” 她喃喃出声。 傅庭知道她从前没有机会出去过,当下就保证。 “你喜欢,以后我们有空就多出来。” 他们是要白头偕老的,出门旅游也是一种增加美好记忆的方式。 “好,以后阳阳长大了,也带上他。” 姜祺已经开始给男人画起了大饼。 “好。” “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你要及时告诉我。” 下了飞机后,傅庭一直都很紧张,害怕姜祺不适应这里的高原气候。 但是姜祺显然没有什么不适,还兴致盎然的看着车窗外的景色。 “今天我们休息下,明天再开始拍摄,晚餐在酒店里吃。” 傅庭见她并没有逞强,是真的没什么事,这才放下心来,安排接下来的行程。 “都听你的。” 姜祺只是点了点头,对这些反而要求并不高的样子。 殊不知,傅庭紧张得手心都在出汗。 刚到下榻酒店,姜祺就被这里的景色深深地着迷。 被雪山包围着的小型庄园,不大,却精致而幽深。 能看到山脚下绿色与红色的针叶林交织,也能看到远处的皑皑雪山,更有雪山后的蓝天白月看,共同交织成了一片美丽的雪景。 傅庭直接把这里包了起来,也仅仅是够他们和随行人员居住。 下午,傅庭带着姜祺,去了酒店特意修建的雪山观景平台上用餐。 在落日的余晖洒在雪山之上时,傅庭突然单膝跪地,从西装里取出一枚丝绒盒子。 在她有些震惊的目光中打开。 天然的光线反射下,硕大的钻石发出耀眼的光芒,比之雪山上的余晖还要夺人眼球。 “姜祺小姐,你愿意和我共度余生吗?” 傅庭准备了很多很多的词,可是真的到了这一刻,他脑子里就只剩下这句话了。 只要她愿意和他相伴余生,似乎其他的,也没有那么重要。 没有安排跟拍摄像,也没有安排什么众人围观,只有一颗赤诚的心,还有一枚以姜祺生日为重量的主石钻戒。 其实他们现阶段已经不需要求婚了。 但他只是想,别人有的她要有,别人没有的她更要有。 所有的流程,他都不希望漏掉,仅此而已。 姜祺的生日。 在傅庭告知姜祺的那一刻,她的眼睛突然湿润了。 “好,阿庭,我们会白头偕老的。” 她直接改了对他的称呼,并且向他伸出了手。 在对方欣喜若狂的眼神中,姜祺眸中含泪却笑得如同落日的余晖般绚烂。 她所求不高,千帆尽,唯真心尔。 “有人问我粥可温,有人与我共黄昏。” (正文完) 第164章 番外:我永远爱你 婚宴内场已经被布置成了鲜花的海洋,与草坪上布置的百合花不同,室内全部是娇艳的红玫瑰,走近看甚至能看到花瓣上的露珠。 宾客们都被邀请到了室内观礼。 几人再怎么不愿面对,也还是随着人流进了内场。 一楼和二楼都设置了观礼的位置,宾客们有的落座,有的兴奋地站了起来用手机拍着视频。 毕竟二人结婚的信息在网络上也闹得沸沸扬扬,现在也有不少年轻人玩社交的,自然不会错过这个热点。 “这个内场,是我这几年参加过的,最梦幻的了。” “是啊,虽然都是那些道具,但是这个布置,真的漂亮。” “傅总花了大心思了?” “毕竟娶公主呢” “听说人家一开始都没想要孩子爹呢” “不会?那可是傅庭耶” “只能说,你的每个爱答不理的男神背后,可能都有个他怎么都舔不到的女神” “难以想象,江家认回来以后都没给那位办什么晚宴,我以为不受重视呢?” “不受重视?看那边江老爷子都多久没出门了?那一圈,看见没?你爹老了都得当小弟的,你管那叫不重视?” “万一是面子工程?拉倒,面子工程,江时月还记得不?她结婚江老爷子一句话都没说过,婚后生活成那样江家都没管过。看看今天,老爷子笑得都合不拢嘴,那位生的曾外孙也一直让人带在身边。” “扯这些都没用,那位生的孩子姓江不姓傅,结婚了都不改,还一直养在江家,这都看不明白?” “不说这些,琳琳你老爹出了名地疼你?但他能忍受你未婚生子,孩子跟你姓还养在你们家吗?”这时,说话这人捅了捅身旁的姐妹。 “你怕不是要我死。” 身旁的小姑娘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那不就完了。” 众人点了点头。 羡慕的看了眼楼下还没出现的新娘。 夫家看重,老公疼爱,儿子可爱,事业有成,长相貌美,娘家给力,真是人生赢家啊。 而此时尚在后台佩戴首饰的姜祺,尚且不知道,几年前穿越过来还是天涯孤女、无依无靠的她,现在已经被一众京圈名媛羡慕上了。 “祺姐,外头好多人啊,好多电视上才能见到的人啊呜呜呜好厉害。” 晶晶从屋外走了进来,手里还端了一块蛋糕,兴奋地说道。 她从来没想到,她只是当个咸鱼助理,居然能见识到这种场面。 她更没想到,自家的老板,居然真的是网上说的那种大院三代。 连一向沉稳的小周刚才出去都被惊到了,何况是她。 “时间快到了吗?” 佩戴好最后一个耳环,姜祺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 “到了,祺姐,江政委在外头等你了。” 晶晶马上说道。 她知道的时候还吃了一惊 “那,我们也出发。” 她冲着两名助理笑了笑。 小周立马去拉开门,造型师和晶晶替她整理好裙摆。 她选的婚纱不是那种夸张的欧式宫廷风婚纱,而是选择了更为端庄的鱼尾裙婚纱。 极为考验身材的鱼尾裙设计,却将姜祺完美无缺的好身材展露无遗。婚纱整体镶嵌了上千颗的碎钻,袖子和胸口做了繁复的镂空设计,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 后背也用了大量的刺绣镂空处理,15米长的刺绣裙摆在地上摆动。 一头秀发全部盘起,头上戴着的是母亲留给她的皇冠,上百克拉钻石打造的皇冠让她更添几分贵气。 原本傅庭说要给她打一顶皇冠的,被她拒绝了。 他已经送给她一整套婚礼的头面了,再加上,这顶皇冠,外祖母结婚的时候戴过,她妈妈结婚的时候也戴着,她也想要传承下去。 傅庭听了她的理由后才答应,但是还是让人在制作了一顶配套的留在日后当做惊喜。 这是后话。 “我的女儿,今天真漂亮。” 门打开,江奕霖转头,看清了盛装的女儿,眸光中也闪过一丝惊艳。 “我平时就不漂亮吗爸爸?” 姜祺看出父亲也有一些紧张,就开了个玩笑。 “我女儿,每一天都很漂亮,便宜傅家那小子了,可惜你妈妈没能看到。”江奕霖感叹一声。 “不,爸爸,妈妈看到了。” 姜祺指了指自己头上的皇冠,这是妈妈的遗物,传承给了她,它来代替妈妈参加她的婚礼了。 江奕霖自然看到那顶皇冠了,又听到女儿的话,眼睛就是一红。 “好,好,你妈妈看到了,看到你长大,看到你嫁人,她一定很高兴。” “爸爸,我们走。” 姜祺扬起笑容,挽起了父亲的手。 江奕霖吸了一口气,向前走出,迈向了那扇门。 “江小姐,江政委,等会我说出场,就可以出场了。” 宴会厅门外,已经有负责此次流程的人站在一旁等候了,而此时的厅内,宾客都已落座,第一层楼只安排了两百人,大都是两家亲近的人,还有一些非富即贵的宾客。 更多的是安排在了二楼。 傅庭站在那儿,身后是大片的玫瑰花海,上空用了奢华的水晶灯吊顶,没有人知道,他的手心里已经全都是汗,他的呼吸也有些紊乱。 他真的很紧张,比他入主傅氏的那天还要紧张百倍。 “啪嗒。” 室内的灯光变暗,大门被人推开了,刚才还有些喧闹的宴会厅此时变得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门口的方向。 红毯的尽头,出现了今天的另一位主角。 一楼的红毯两侧是从入口处开始扩大的玫瑰花丛,座位安排在花丛的两侧,宾客被安排在此观礼。 从姜祺出现的那一刻起,有些人的呼吸明显一滞,随后是隐隐约约的惊呼声。 但是姜祺此时有些紧张,她的视线也全部落在了红毯尽头的人身上,就如同那个人,也一瞬不瞬的在凝视着她。 她深吸了一口气,挽着父亲的手向着那人走去。 一束光落在了她身上,身上的钻石熠熠生辉,却不及她本人的万分之一。 “妈呀迪士尼在逃公主也就是这样了?” “真是要啥有啥的人生赢家啊” “此刻,只想魂穿傅总呜呜呜姐姐好美我好爱。” “真不知道该羡慕谁了” “我能娶到这样的,我回家也供起来啊。” 再长的红毯也有尽头,而且也不过100米的距离。 很快,江奕霖和姜祺就走到了傅庭的跟前,江奕霖拍了拍女婿的肩膀,转身将女儿的手交给了对方手里。 “我就这一个女儿,任何时候,江家都是她的后盾。” 和第一次见面一样,他从来不会说“我的女儿就交给你了”这样的话,至于什么“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女儿结婚了就是别人家的了”这种想法,从来和他江奕霖无关。 所以,他只是告诉女婿,江家,永远都是他女儿的后盾,敢欺负,那就试试? “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傅庭珍而重之的接过了姜祺的手,两人一起,走向了身后由红玫瑰构造成的花海舞台。 台上并没有司仪,二人觉得结婚舞台上,有两个人就够了,当然,主持人还是要有的。 “尊敬的各位来宾,大家好。” 此时,室内响起了一道声音,显然是婚礼的司仪。 “欢迎大家来到傅庭先生&江祺小姐的婚礼现场” “那么,请问,傅庭先生,你是否愿意娶江祺小姐为妻?从此爱她、尊重她、不离不弃,忠诚一生,无论富贵和贫贱,无论健康和疾病,无论成功与失败,都会不离不弃,永远支持她,爱护她,与她同甘共苦,携手共创健康美满的家庭,直到死亡!” “我愿意。” “那么,傅庭先生,你可以说出你想要说的了。” 司仪突然说道,在场的宾客都有些哗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毕竟,婚礼的每个流程都是安排好的,也是约定俗成的,此时,应该由司仪询问新娘才是。 傅庭深吸一口气,对上了姜祺疑惑地目光,开口。 两人身上都别有麦克风,说的话自然全场都可以听到。 “你好,江祺女士,请问,你愿意和我,一不小心到白头吗?” 姜祺愣了愣,看着他真挚又诚恳的眼神,虽然不明白这突发的变故,但是还是点了点头。 随即,宾客们传来了惊呼声。 原来,不知何时起,舞台上下起了雪。 花海中正在宣誓的两人头上都开始有了雪花,不多时,两人的头发都有些白了。 这时,众人才明白了傅庭为什么突然说那番话。 原来早有设计。 “那么,现在请新人交换戒指。” 司仪再次出声,立马就有人从台上递上戒指盒给二人。 傅庭的银戒毫无装饰物,只有内环克了t&q,还刻有一个人的生日。 她和他的名字,还有,他和她爱情结晶的生日,足以。 姜祺的戒指在灯光下折射出闪耀的光芒,被傅庭戴在了左手的无名指上。 “新郎,你可以亲吻你的新娘了。” 此话一出,现场立马有宾客开始善意的起哄。 起哄和凑热闹是人的天性,和他们是谁、有什么身份无关。 傅庭笑了笑,俯身低头含住了那一抹红唇。 唇齿相接,大手揽住了她的腰加深了这个吻。 “我永远爱你。” 在分开的那一刻,她在起哄声中,清晰无比的听到了这一句话。 姜祺眼里的泪终于控制不住流了下来。 她来这里快要五年了,来的那一天,她想过很多,算计过很多,只有今天,是她从未算到过的。 他说他是她生命里的意外,可是他不知道,他也是她生命中最大的意外。 “我也是。” 第164章 番外:我永远爱你 婚宴内场已经被布置成了鲜花的海洋,与草坪上布置的百合花不同,室内全部是娇艳的红玫瑰,走近看甚至能看到花瓣上的露珠。 宾客们都被邀请到了室内观礼。 几人再怎么不愿面对,也还是随着人流进了内场。 一楼和二楼都设置了观礼的位置,宾客们有的落座,有的兴奋地站了起来用手机拍着视频。 毕竟二人结婚的信息在网络上也闹得沸沸扬扬,现在也有不少年轻人玩社交的,自然不会错过这个热点。 “这个内场,是我这几年参加过的,最梦幻的了。” “是啊,虽然都是那些道具,但是这个布置,真的漂亮。” “傅总花了大心思了?” “毕竟娶公主呢” “听说人家一开始都没想要孩子爹呢” “不会?那可是傅庭耶” “只能说,你的每个爱答不理的男神背后,可能都有个他怎么都舔不到的女神” “难以想象,江家认回来以后都没给那位办什么晚宴,我以为不受重视呢?” “不受重视?看那边江老爷子都多久没出门了?那一圈,看见没?你爹老了都得当小弟的,你管那叫不重视?” “万一是面子工程?拉倒,面子工程,江时月还记得不?她结婚江老爷子一句话都没说过,婚后生活成那样江家都没管过。看看今天,老爷子笑得都合不拢嘴,那位生的曾外孙也一直让人带在身边。” “扯这些都没用,那位生的孩子姓江不姓傅,结婚了都不改,还一直养在江家,这都看不明白?” “不说这些,琳琳你老爹出了名地疼你?但他能忍受你未婚生子,孩子跟你姓还养在你们家吗?”这时,说话这人捅了捅身旁的姐妹。 “你怕不是要我死。” 身旁的小姑娘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那不就完了。” 众人点了点头。 羡慕的看了眼楼下还没出现的新娘。 夫家看重,老公疼爱,儿子可爱,事业有成,长相貌美,娘家给力,真是人生赢家啊。 而此时尚在后台佩戴首饰的姜祺,尚且不知道,几年前穿越过来还是天涯孤女、无依无靠的她,现在已经被一众京圈名媛羡慕上了。 “祺姐,外头好多人啊,好多电视上才能见到的人啊呜呜呜好厉害。” 晶晶从屋外走了进来,手里还端了一块蛋糕,兴奋地说道。 她从来没想到,她只是当个咸鱼助理,居然能见识到这种场面。 她更没想到,自家的老板,居然真的是网上说的那种大院三代。 连一向沉稳的小周刚才出去都被惊到了,何况是她。 “时间快到了吗?” 佩戴好最后一个耳环,姜祺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 “到了,祺姐,江政委在外头等你了。” 晶晶马上说道。 她知道的时候还吃了一惊 “那,我们也出发。” 她冲着两名助理笑了笑。 小周立马去拉开门,造型师和晶晶替她整理好裙摆。 她选的婚纱不是那种夸张的欧式宫廷风婚纱,而是选择了更为端庄的鱼尾裙婚纱。 极为考验身材的鱼尾裙设计,却将姜祺完美无缺的好身材展露无遗。婚纱整体镶嵌了上千颗的碎钻,袖子和胸口做了繁复的镂空设计,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 后背也用了大量的刺绣镂空处理,15米长的刺绣裙摆在地上摆动。 一头秀发全部盘起,头上戴着的是母亲留给她的皇冠,上百克拉钻石打造的皇冠让她更添几分贵气。 原本傅庭说要给她打一顶皇冠的,被她拒绝了。 他已经送给她一整套婚礼的头面了,再加上,这顶皇冠,外祖母结婚的时候戴过,她妈妈结婚的时候也戴着,她也想要传承下去。 傅庭听了她的理由后才答应,但是还是让人在制作了一顶配套的留在日后当做惊喜。 这是后话。 “我的女儿,今天真漂亮。” 门打开,江奕霖转头,看清了盛装的女儿,眸光中也闪过一丝惊艳。 “我平时就不漂亮吗爸爸?” 姜祺看出父亲也有一些紧张,就开了个玩笑。 “我女儿,每一天都很漂亮,便宜傅家那小子了,可惜你妈妈没能看到。”江奕霖感叹一声。 “不,爸爸,妈妈看到了。” 姜祺指了指自己头上的皇冠,这是妈妈的遗物,传承给了她,它来代替妈妈参加她的婚礼了。 江奕霖自然看到那顶皇冠了,又听到女儿的话,眼睛就是一红。 “好,好,你妈妈看到了,看到你长大,看到你嫁人,她一定很高兴。” “爸爸,我们走。” 姜祺扬起笑容,挽起了父亲的手。 江奕霖吸了一口气,向前走出,迈向了那扇门。 “江小姐,江政委,等会我说出场,就可以出场了。” 宴会厅门外,已经有负责此次流程的人站在一旁等候了,而此时的厅内,宾客都已落座,第一层楼只安排了两百人,大都是两家亲近的人,还有一些非富即贵的宾客。 更多的是安排在了二楼。 傅庭站在那儿,身后是大片的玫瑰花海,上空用了奢华的水晶灯吊顶,没有人知道,他的手心里已经全都是汗,他的呼吸也有些紊乱。 他真的很紧张,比他入主傅氏的那天还要紧张百倍。 “啪嗒。” 室内的灯光变暗,大门被人推开了,刚才还有些喧闹的宴会厅此时变得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门口的方向。 红毯的尽头,出现了今天的另一位主角。 一楼的红毯两侧是从入口处开始扩大的玫瑰花丛,座位安排在花丛的两侧,宾客被安排在此观礼。 从姜祺出现的那一刻起,有些人的呼吸明显一滞,随后是隐隐约约的惊呼声。 但是姜祺此时有些紧张,她的视线也全部落在了红毯尽头的人身上,就如同那个人,也一瞬不瞬的在凝视着她。 她深吸了一口气,挽着父亲的手向着那人走去。 一束光落在了她身上,身上的钻石熠熠生辉,却不及她本人的万分之一。 “妈呀迪士尼在逃公主也就是这样了?” “真是要啥有啥的人生赢家啊” “此刻,只想魂穿傅总呜呜呜姐姐好美我好爱。” “真不知道该羡慕谁了” “我能娶到这样的,我回家也供起来啊。” 再长的红毯也有尽头,而且也不过100米的距离。 很快,江奕霖和姜祺就走到了傅庭的跟前,江奕霖拍了拍女婿的肩膀,转身将女儿的手交给了对方手里。 “我就这一个女儿,任何时候,江家都是她的后盾。” 和第一次见面一样,他从来不会说“我的女儿就交给你了”这样的话,至于什么“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女儿结婚了就是别人家的了”这种想法,从来和他江奕霖无关。 所以,他只是告诉女婿,江家,永远都是他女儿的后盾,敢欺负,那就试试? “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傅庭珍而重之的接过了姜祺的手,两人一起,走向了身后由红玫瑰构造成的花海舞台。 台上并没有司仪,二人觉得结婚舞台上,有两个人就够了,当然,主持人还是要有的。 “尊敬的各位来宾,大家好。” 此时,室内响起了一道声音,显然是婚礼的司仪。 “欢迎大家来到傅庭先生&江祺小姐的婚礼现场” “那么,请问,傅庭先生,你是否愿意娶江祺小姐为妻?从此爱她、尊重她、不离不弃,忠诚一生,无论富贵和贫贱,无论健康和疾病,无论成功与失败,都会不离不弃,永远支持她,爱护她,与她同甘共苦,携手共创健康美满的家庭,直到死亡!” “我愿意。” “那么,傅庭先生,你可以说出你想要说的了。” 司仪突然说道,在场的宾客都有些哗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毕竟,婚礼的每个流程都是安排好的,也是约定俗成的,此时,应该由司仪询问新娘才是。 傅庭深吸一口气,对上了姜祺疑惑地目光,开口。 两人身上都别有麦克风,说的话自然全场都可以听到。 “你好,江祺女士,请问,你愿意和我,一不小心到白头吗?” 姜祺愣了愣,看着他真挚又诚恳的眼神,虽然不明白这突发的变故,但是还是点了点头。 随即,宾客们传来了惊呼声。 原来,不知何时起,舞台上下起了雪。 花海中正在宣誓的两人头上都开始有了雪花,不多时,两人的头发都有些白了。 这时,众人才明白了傅庭为什么突然说那番话。 原来早有设计。 “那么,现在请新人交换戒指。” 司仪再次出声,立马就有人从台上递上戒指盒给二人。 傅庭的银戒毫无装饰物,只有内环克了t&q,还刻有一个人的生日。 她和他的名字,还有,他和她爱情结晶的生日,足以。 姜祺的戒指在灯光下折射出闪耀的光芒,被傅庭戴在了左手的无名指上。 “新郎,你可以亲吻你的新娘了。” 此话一出,现场立马有宾客开始善意的起哄。 起哄和凑热闹是人的天性,和他们是谁、有什么身份无关。 傅庭笑了笑,俯身低头含住了那一抹红唇。 唇齿相接,大手揽住了她的腰加深了这个吻。 “我永远爱你。” 在分开的那一刻,她在起哄声中,清晰无比的听到了这一句话。 姜祺眼里的泪终于控制不住流了下来。 她来这里快要五年了,来的那一天,她想过很多,算计过很多,只有今天,是她从未算到过的。 他说他是她生命里的意外,可是他不知道,他也是她生命中最大的意外。 “我也是。” 第165章 番外:炫妻狂魔 傅庭一直以为姜祺只需要江扬一个孩子,他甚至做好了将来在领养一个孩子打理傅家了。 毕竟女人生孩子跟过鬼门关没什么区别,姜祺根本没什么压力,不需要拼什么二胎。 没想到姜祺愿意生二胎,这个发现让他欣喜若狂。 或许和姜祺前世的观念有关,多子就多福。 或者说,孩子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的延续,男人只是锦上添花,孩子才是她的根。 有了孩子,她在这个世界上,才算有了家。 再者,从怀孕到生产,她享受的都是最好的服务。 孩子出生,她也比一般家庭女性消耗的心力要小许多,对她来说,怀孕的过程和分娩的痛苦也要轻松许多。 用现代人不愿意生孩子的话来说,“家里有皇位要继承吗?” 姜祺看着努力耕耘的男人,突然就笑了。 皇位这个时代基本没有了,但这么大的家业,总还是要有人继承的。 翌日清晨,当雪山被日出的阳光覆盖时,姜祺和傅庭也换好了衣服,开始了今日的安排。 “傅总,江小姐。今天一组婚纱拍摄,就在这个庄园内,以雪山为背景,现在时间刚好,日照金山,是为数不多的雪山奇观。以及下午拍摄雪山下的草地、河流。” 他们两人刚出化妆间,负责婚纱拍摄的人就走了上来解释道。 “好的,确实很美。” 姜祺看到昨天庄园的观景平台对过去的雪山,已经覆盖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不禁有些感慨。 神圣。 她只在网络上看过这样的场景。 如今却要成为她婚纱照的背景,她自然有些许激动。 “现在可以拍摄了吗?” 她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生怕一会儿太阳就移开了。 “可以的,工作人员已经布置好了场景。” 看到女客户这么喜欢这里,负责选址的人自然也很开心。 就这样,一个月多月时间里,西到稻城雪山草地、布达拉宫、纳木错,北到俄罗斯的边境小镇,南到大溪地,他们都去了一遍,更像是度蜜月,而婚纱照只是其中的一项任务罢了。 今天是最后一站,傅庭毕业的大学里,在学校的标志性建筑物前的阶梯上,傅庭身着造价高昂的衬衫马甲,手臂上挂着一件黑西装,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根香烟,慵懒随意的站在姜祺的身后。 姜祺则换上了一件很婉约的黑旗袍回眸,镜头只能捕捉到她精致的侧脸,却已足够。 指尖的香烟烟雾袅袅,模糊了两人面容,却更给这张照片带来了一丝神秘感。 后期更是直接将这张照片调成了黑白色,更显质感。 “带太太游历我的母校。毕业后第一次回来,心境却和22岁的自己截然不同。” 回去的飞机上,在某人急不可耐的催促下,后期终于把那张电子相片单独修好传给了傅庭。 姜祺在一旁好笑的看着像个孩子一样的人,又看着他迫不及待的一个个打开自己的社交平台,从微博到朋友圈,就差没有在公司官网高挂了。 “你干嘛呢?” 看着他高调的作态,姜祺不由得想笑。 “等别人夸你。” 傅庭指了指已经开始热闹的评论区。 这段时间他们都隐形了,热度自然退去。 网络就是这样的,仿佛互联网的网民们都不是同一拨人,大家的记忆总是有限,所以那么多明星打破头都要追求所谓的曝光率。 但是傅庭的账号,总是有一部分对他有着非分之想的人,还有cp粉的存在在关注着。 他的微博空空如也,只有之前转发评论她的那一条,还有就是现在最新的这一条了。 到底是国内神秘的富豪,又是之前的热门话题,他的微博很快引来了一大批营销号的转发,又开始有了热度。 “惹,这位该不会是炫妻狂魔?” “好有质感啊” “+1,影楼根本拍不出这种感觉。” “楼上的,别影楼了,听说这次雇了一个专业团队,拍了一个月的婚纱照。” “我承认这张照片很有感觉,但是,一个月的专业团队婚纱照,就这?” “呜呜呜,那年18,舞会站着如喽啰,如今娇妻幼子,功成名就,肯定不一样了!羡慕我已经说累了。”。 “楼上的?你在想什么,这是沃顿,全球排名第一的商学院,能来这里的,不只脑子好使,还得家世牛逼。傅总22那年家里已经资产千亿了,再怎么也不可能如喽啰。” “楼上也是大佬啊,一张照片就知道是沃顿。” “傅总资料不写着呢么?22岁沃顿商硕毕业,很牛逼了,别人本科他硕士。” “只有我想夸,姐姐好美身材好好么呜呜呜?这居然是生过孩子的人吗?” “傅总,催更,快点,我们要看婚纱照合集!四舍五入我们就算参加婚礼了。” “哪天结婚啊呜呜呜我是姐姐的粉丝我可以随份子钱吗?” “下周六。”傅庭回复了这一条评论,然后点赞了上面两条评论。 引起了更大的热议。 “炫妻狂魔实锤了” “我能娶到这位,我也炫啊,长得好身材好才艺满满家世好,就没有缺点,而且,算得上下嫁了?” “楼上的,算得上可以去掉了,就是下嫁,不管在古代还是现在,这位都妥妥算得上郡主以上的,顾家顶多算有钱的商贾。虽然也是级的了,但是依旧是下嫁。” “要是没有那事儿,我估计傅总指不定连个名分都没有” “好家伙,原来钱真的不是万能的。” “诶你们说那事儿,该不会有人耍了心机上位?” “嘘,这可不兴说。” “惹,莫不是父凭子贵?” “你好,有没有文供贫民一阅?没什么,就想看看上流社会的爱情。” “同求。” 姜祺看评论看着咯咯直笑,傅庭也笑了,只是不知道在笑评论,还是在看她笑那就不得而知了。 第165章 番外:炫妻狂魔 傅庭一直以为姜祺只需要江扬一个孩子,他甚至做好了将来在领养一个孩子打理傅家了。 毕竟女人生孩子跟过鬼门关没什么区别,姜祺根本没什么压力,不需要拼什么二胎。 没想到姜祺愿意生二胎,这个发现让他欣喜若狂。 或许和姜祺前世的观念有关,多子就多福。 或者说,孩子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的延续,男人只是锦上添花,孩子才是她的根。 有了孩子,她在这个世界上,才算有了家。 再者,从怀孕到生产,她享受的都是最好的服务。 孩子出生,她也比一般家庭女性消耗的心力要小许多,对她来说,怀孕的过程和分娩的痛苦也要轻松许多。 用现代人不愿意生孩子的话来说,“家里有皇位要继承吗?” 姜祺看着努力耕耘的男人,突然就笑了。 皇位这个时代基本没有了,但这么大的家业,总还是要有人继承的。 翌日清晨,当雪山被日出的阳光覆盖时,姜祺和傅庭也换好了衣服,开始了今日的安排。 “傅总,江小姐。今天一组婚纱拍摄,就在这个庄园内,以雪山为背景,现在时间刚好,日照金山,是为数不多的雪山奇观。以及下午拍摄雪山下的草地、河流。” 他们两人刚出化妆间,负责婚纱拍摄的人就走了上来解释道。 “好的,确实很美。” 姜祺看到昨天庄园的观景平台对过去的雪山,已经覆盖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不禁有些感慨。 神圣。 她只在网络上看过这样的场景。 如今却要成为她婚纱照的背景,她自然有些许激动。 “现在可以拍摄了吗?” 她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生怕一会儿太阳就移开了。 “可以的,工作人员已经布置好了场景。” 看到女客户这么喜欢这里,负责选址的人自然也很开心。 就这样,一个月多月时间里,西到稻城雪山草地、布达拉宫、纳木错,北到俄罗斯的边境小镇,南到大溪地,他们都去了一遍,更像是度蜜月,而婚纱照只是其中的一项任务罢了。 今天是最后一站,傅庭毕业的大学里,在学校的标志性建筑物前的阶梯上,傅庭身着造价高昂的衬衫马甲,手臂上挂着一件黑西装,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根香烟,慵懒随意的站在姜祺的身后。 姜祺则换上了一件很婉约的黑旗袍回眸,镜头只能捕捉到她精致的侧脸,却已足够。 指尖的香烟烟雾袅袅,模糊了两人面容,却更给这张照片带来了一丝神秘感。 后期更是直接将这张照片调成了黑白色,更显质感。 “带太太游历我的母校。毕业后第一次回来,心境却和22岁的自己截然不同。” 回去的飞机上,在某人急不可耐的催促下,后期终于把那张电子相片单独修好传给了傅庭。 姜祺在一旁好笑的看着像个孩子一样的人,又看着他迫不及待的一个个打开自己的社交平台,从微博到朋友圈,就差没有在公司官网高挂了。 “你干嘛呢?” 看着他高调的作态,姜祺不由得想笑。 “等别人夸你。” 傅庭指了指已经开始热闹的评论区。 这段时间他们都隐形了,热度自然退去。 网络就是这样的,仿佛互联网的网民们都不是同一拨人,大家的记忆总是有限,所以那么多明星打破头都要追求所谓的曝光率。 但是傅庭的账号,总是有一部分对他有着非分之想的人,还有cp粉的存在在关注着。 他的微博空空如也,只有之前转发评论她的那一条,还有就是现在最新的这一条了。 到底是国内神秘的富豪,又是之前的热门话题,他的微博很快引来了一大批营销号的转发,又开始有了热度。 “惹,这位该不会是炫妻狂魔?” “好有质感啊” “+1,影楼根本拍不出这种感觉。” “楼上的,别影楼了,听说这次雇了一个专业团队,拍了一个月的婚纱照。” “我承认这张照片很有感觉,但是,一个月的专业团队婚纱照,就这?” “呜呜呜,那年18,舞会站着如喽啰,如今娇妻幼子,功成名就,肯定不一样了!羡慕我已经说累了。”。 “楼上的?你在想什么,这是沃顿,全球排名第一的商学院,能来这里的,不只脑子好使,还得家世牛逼。傅总22那年家里已经资产千亿了,再怎么也不可能如喽啰。” “楼上也是大佬啊,一张照片就知道是沃顿。” “傅总资料不写着呢么?22岁沃顿商硕毕业,很牛逼了,别人本科他硕士。” “只有我想夸,姐姐好美身材好好么呜呜呜?这居然是生过孩子的人吗?” “傅总,催更,快点,我们要看婚纱照合集!四舍五入我们就算参加婚礼了。” “哪天结婚啊呜呜呜我是姐姐的粉丝我可以随份子钱吗?” “下周六。”傅庭回复了这一条评论,然后点赞了上面两条评论。 引起了更大的热议。 “炫妻狂魔实锤了” “我能娶到这位,我也炫啊,长得好身材好才艺满满家世好,就没有缺点,而且,算得上下嫁了?” “楼上的,算得上可以去掉了,就是下嫁,不管在古代还是现在,这位都妥妥算得上郡主以上的,顾家顶多算有钱的商贾。虽然也是级的了,但是依旧是下嫁。” “要是没有那事儿,我估计傅总指不定连个名分都没有” “好家伙,原来钱真的不是万能的。” “诶你们说那事儿,该不会有人耍了心机上位?” “嘘,这可不兴说。” “惹,莫不是父凭子贵?” “你好,有没有文供贫民一阅?没什么,就想看看上流社会的爱情。” “同求。” 姜祺看评论看着咯咯直笑,傅庭也笑了,只是不知道在笑评论,还是在看她笑那就不得而知了。 第166章 番外:爱与天性 夜晚,傅庭去浴室里洗澡去了,江扬也被保姆带回房间休息了。 看着一个月未见的儿子好像长大了不少,初为人母,她心里只感觉满满的,甚至,某些念头都开始松动了。 尤其是,推开门,看到她未来的家的时候。 体贴入微的丈夫,健康可爱的儿子,不就是她前世今生的梦想吗? 她站在露台上,看着满天繁星,伸手抚摸上小腹,平坦的小腹上不知何时起多了一株姜花模样的纹身。 是她那日在布达拉宫上转经纶时,突然想到的。 放下,上一世,已经是上一世了,不要再沉溺下去。 “在想什么?” 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个男人,身上还带着清爽的沐浴露的味道。 “我在想,我是不是该放下了,我总觉得以前那样做,很对不起你。那本来只是我一个人的事。” 她没有转身,只是幽幽叹息。 傅庭知道她的大部分想法,却还是义无反顾的跳进了这潭死水里,把自己也变得一身泥泞。 自私的男人,或许此时就会借坡下驴,但是傅庭不是。 “为你,我心甘情愿。而且,你不是我,又怎知我的欢喜?” 男人轻笑一声,只有他自己知晓,过去的一个月,真的跟做梦一样。 “那样对你不公平。” 姜祺抿了抿唇。 她这个人是这样的,别人对她不好,她会考虑以牙还牙报复回去。 但是别人对她太好,她又会考虑自己能不能回报同等的东西。 “没有什么公平与否的。再往前一百年,是一夫多妻制度,再再往前几千年,是一妻多夫制度。” “可是现在是一夫一妻制度。” 姜祺打断了他的话。 因为男人自始至终都在安慰她。 可是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别人不理解的时候,她非要自己不撞南墙不回头,一意孤行证明给世人看。 可有人开始理解她的时候,她就开始内疚、反思。 所以姜祺对于傅庭的内疚也就越发地浓烈。 可惜她并没有看到,她身后的男人,也带上了淡淡的笑意。 不追问已经发生的,只要你的未来属于我,那我就是最后赢家。 这才是一个商人的本性。 而傅庭,是商人家庭着重培养的,长子长孙。 适当宽容大度,有时候,也是一种战略。 “一夫一妻,其实很多时候,也不过是上层阶级用来御下的手段。花心才是每个人的天性,和性别无关。我爱你,所以,我接受你的天性,同样,接受你所有的过往。” “那你” 姜祺惊讶地转过身,却被傅庭打断了她的疑问。 “我爱你,所以我愿意为了你,克制我的天性。能让我束缚住自己的天性的,从来不是那一纸文书,而是因为我对你的爱。” 傅庭深邃的眸子低垂,神色认真地看着面前的女人,解释道。 “我爱你,与你无关。我从来不是你的累赘与负担,我们的婚姻从来不是你的牢笼,你想要做什么,我都不会阻止。” “你是我人生中的意外,我又何尝不是你人生中的意外。是我横插一脚闯入你的生活,如今这样,有你,有阳阳,我已经很满意了,你无需介怀。” “人生是一道旅程程,我们在这个旅途中,失去什么,也许我们会很在意。但是其实我们更应该关注,我们得到了什么。不要因为失去的痛苦,而忽略了得到的美好。人生一场,无非体验而已。” “世上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能有幸和你共度余生,我已经很满意了。 我从小衣食无忧,家庭和睦,学业拔尖,也没有普通人想象中的争家产之类的烦心事,是别人眼中一帆风顺的人生。 或许有些凡尔赛,但是,这样的人生其实多少有些无趣。 读书时候学不完的东西,虽然不至于让我疲倦,但是多少有些无聊。 毕业以后马上接收傅氏。上班下班,签字、开会、考察,日复一日,时间久了就会像一潭死水。而你,恰好就是给我这潭死水注入生机的人。 金钱、地位,到了我这里,可能会很重要,因为我也有野望,希望傅家能在我的手上更上一层楼。但是,你带给我的不止于此,还有更重要的情绪价值。我没有爱过别人,遇到你之前也不知道什么是爱,甚至连人类本能的性冲动都没有。但是看到你,就会开心,有欲望,有情感产生,这样够吗?你不会懂,你的出现在我的生命中有多大的意义。所以,你不需要思考配与不配,值不值得,这些事,该我来思考。而我的答案,你应该已经知晓了。” 姜祺紧咬着唇,一言不发,一双明眸却有水光。 “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人会这样爱我。” 她沉默了许久,低声说道,却令傅庭的心一抽。 他想起她的童年,她的曾经,心里更是难过。 “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你这么一说,倒是我钻了牛角尖,有些放不下了。” 姜祺幽幽叹息一声。 “现在放不下,不代表将来放不下。再说了,放不下就放不下,没有人规定一定要放下,慢慢来。” “休息。” 姜祺突然展颜一笑,像是放开了什么。 傅庭自然感受到了,也跟着笑了起来。 第166章 番外:爱与天性 夜晚,傅庭去浴室里洗澡去了,江扬也被保姆带回房间休息了。 看着一个月未见的儿子好像长大了不少,初为人母,她心里只感觉满满的,甚至,某些念头都开始松动了。 尤其是,推开门,看到她未来的家的时候。 体贴入微的丈夫,健康可爱的儿子,不就是她前世今生的梦想吗? 她站在露台上,看着满天繁星,伸手抚摸上小腹,平坦的小腹上不知何时起多了一株姜花模样的纹身。 是她那日在布达拉宫上转经纶时,突然想到的。 放下,上一世,已经是上一世了,不要再沉溺下去。 “在想什么?” 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个男人,身上还带着清爽的沐浴露的味道。 “我在想,我是不是该放下了,我总觉得以前那样做,很对不起你。那本来只是我一个人的事。” 她没有转身,只是幽幽叹息。 傅庭知道她的大部分想法,却还是义无反顾的跳进了这潭死水里,把自己也变得一身泥泞。 自私的男人,或许此时就会借坡下驴,但是傅庭不是。 “为你,我心甘情愿。而且,你不是我,又怎知我的欢喜?” 男人轻笑一声,只有他自己知晓,过去的一个月,真的跟做梦一样。 “那样对你不公平。” 姜祺抿了抿唇。 她这个人是这样的,别人对她不好,她会考虑以牙还牙报复回去。 但是别人对她太好,她又会考虑自己能不能回报同等的东西。 “没有什么公平与否的。再往前一百年,是一夫多妻制度,再再往前几千年,是一妻多夫制度。” “可是现在是一夫一妻制度。” 姜祺打断了他的话。 因为男人自始至终都在安慰她。 可是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别人不理解的时候,她非要自己不撞南墙不回头,一意孤行证明给世人看。 可有人开始理解她的时候,她就开始内疚、反思。 所以姜祺对于傅庭的内疚也就越发地浓烈。 可惜她并没有看到,她身后的男人,也带上了淡淡的笑意。 不追问已经发生的,只要你的未来属于我,那我就是最后赢家。 这才是一个商人的本性。 而傅庭,是商人家庭着重培养的,长子长孙。 适当宽容大度,有时候,也是一种战略。 “一夫一妻,其实很多时候,也不过是上层阶级用来御下的手段。花心才是每个人的天性,和性别无关。我爱你,所以,我接受你的天性,同样,接受你所有的过往。” “那你” 姜祺惊讶地转过身,却被傅庭打断了她的疑问。 “我爱你,所以我愿意为了你,克制我的天性。能让我束缚住自己的天性的,从来不是那一纸文书,而是因为我对你的爱。” 傅庭深邃的眸子低垂,神色认真地看着面前的女人,解释道。 “我爱你,与你无关。我从来不是你的累赘与负担,我们的婚姻从来不是你的牢笼,你想要做什么,我都不会阻止。” “你是我人生中的意外,我又何尝不是你人生中的意外。是我横插一脚闯入你的生活,如今这样,有你,有阳阳,我已经很满意了,你无需介怀。” “人生是一道旅程程,我们在这个旅途中,失去什么,也许我们会很在意。但是其实我们更应该关注,我们得到了什么。不要因为失去的痛苦,而忽略了得到的美好。人生一场,无非体验而已。” “世上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能有幸和你共度余生,我已经很满意了。 我从小衣食无忧,家庭和睦,学业拔尖,也没有普通人想象中的争家产之类的烦心事,是别人眼中一帆风顺的人生。 或许有些凡尔赛,但是,这样的人生其实多少有些无趣。 读书时候学不完的东西,虽然不至于让我疲倦,但是多少有些无聊。 毕业以后马上接收傅氏。上班下班,签字、开会、考察,日复一日,时间久了就会像一潭死水。而你,恰好就是给我这潭死水注入生机的人。 金钱、地位,到了我这里,可能会很重要,因为我也有野望,希望傅家能在我的手上更上一层楼。但是,你带给我的不止于此,还有更重要的情绪价值。我没有爱过别人,遇到你之前也不知道什么是爱,甚至连人类本能的性冲动都没有。但是看到你,就会开心,有欲望,有情感产生,这样够吗?你不会懂,你的出现在我的生命中有多大的意义。所以,你不需要思考配与不配,值不值得,这些事,该我来思考。而我的答案,你应该已经知晓了。” 姜祺紧咬着唇,一言不发,一双明眸却有水光。 “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人会这样爱我。” 她沉默了许久,低声说道,却令傅庭的心一抽。 他想起她的童年,她的曾经,心里更是难过。 “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你这么一说,倒是我钻了牛角尖,有些放不下了。” 姜祺幽幽叹息一声。 “现在放不下,不代表将来放不下。再说了,放不下就放不下,没有人规定一定要放下,慢慢来。” “休息。” 姜祺突然展颜一笑,像是放开了什么。 傅庭自然感受到了,也跟着笑了起来。 第167章 番外:双胞胎 “惊!女网红结婚后首露面,疑似产检?” “当红网红,独立女性也改变不了一结婚就变为生育机器的下场吗?” “网红江祺乘豪车出行,疑似产检,百亿少奶奶派头十足。” 而与此同时,姜祺确实在产检。 她叹了一口气。 现在倒好 该不会真的怀上了? 这样的几率,真的有这么大吗? 这几个月她并没有做避孕措施。 因为她觉得,如果真的怀上了,那就是这个孩子应该来到这世上,她不应该剥夺它生的权利。 但是那夜的前前后后,她和傅庭同房不下百次,如果是,傅总效率还不错。 “喂,阿庭。” “你是去医院了么?是哪里不舒服?” 傅庭也看到了网上的报道,比起怀孕与否,他更担心她的身体是否有别的不舒服。 “我怀孕了。” 姜祺叹了口气,孕妇辛苦,自己手上的工作又得停一停了。 回到家,傅庭已经坐在沙发上等她了。 傅庭俯身亲了亲她的脸。 “你上一胎是剖腹产,我记得好像不能这么频繁地怀孕,医生怎么说?” 相比起孩子,傅庭更担心她的安危。 “没关系,医生今天看过了,这一胎就选择顺产。” 若是从前,她是绝对不会选择顺产的。 生了孩子和没生孩子的阴道确实很影响性生活,但是现在科技比她前世好太多,她倒也不甚在意。 若是真因为生孩子被嫌弃了。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也就是一句离婚的事。 男人,有的是。 孩子,亲人,才是她在这个世界的家。 她的孕期反应实在太大了,到后来甚至连江家都不能去了,只能卧床在家休息安抚她的这对双胞胎,除了必要的产检,她都不会出门。 是的,她怀的是双胎,8个月大的肚子就滚圆,纤细的身体、滚圆的肚子,不管是江家两父子还是傅庭,每次都看得心惊胆战的。 今天出行只不过是个意外。 傅庭出差去了,在她的极力劝说下,男人才勉强答应,并且告诉她,一定会在预产期前的半个月回来。 她直接搬回了江家住,今天心情很好,孩子不知道是不是大了懂事不闹腾了,产检结束后她突然想去逛商场,购物是女人的天性,尤其是她想起来她甚至没给肚子里的宝宝买过一件衣服,江扬也在慢慢地长大,有些衣服都小了。 拿着图册挑选总归没有自己逛街有意思。 “吴姨,我们去商场逛逛,晚点回去吃晚饭,你跟家里说一声。” “好的,小姐。” 江家的佣人都还是习惯喊她小姐,她也没有纠正。 “好疼。” 还没出门,姜祺就感觉不太对劲。 她捂着肚子,下身开始大量的出血,面色苍白的宛如死人。 佣人打了120,又给傅庭和江浔祁分别打了电话,让他们赶紧回来, “羊水破了,快上救护车。” 医护人员有条不紊地把她送上了担架,江奕霖回来刚好赶上随女儿上了救护车,此时此刻,哪怕是傅庭在,江奕霖也不会让出这个位置。 “不怕,不怕,爸爸在,你很安全。” 江奕霖握着自己宝贝闺女的手,看着她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恨不得替她受了一切的苦难。 “爸爸,我好痛?” 姜祺终于流露出她小女儿的一面。 “没事没事,不怕不怕,囡囡乖。” 江奕霖轻声哄着 等她到再次醒来之时,她感觉浑身一轻,下身却如同撕裂般疼痛。 她猛地探下了自己的小腹,那里已经是平坦一片了。 “我的孩子?” 她的眼眶瞬间就红了,一种不好的预感笼罩在她的心头。 “宝宝在保温箱里,他们很好,很健康,但是早产了,需要住在里面,等你好些了我带你过去看看,或者想办法推过来。” 傅庭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只能尽力安抚好已经受惊过度的小妻子。 “阿庭,我们又有孩子了。” 姜祺仿佛看到了主心骨,小嘴一瘪,就要哭了。 “不哭不哭,你在坐月子,别人说不能哭的。” 傅庭忙放下水杯,走在了她身前。 “是不是疼?” 他也没有伺候过孕妇,江扬出生的时候他都没资格在身边伺候,只是简单地学了些知识,见她醒来就哭了,误以为她身上疼。 “阿庭,宝宝真的没有事吗?你不要骗我。” 她记得她昏迷前,下身全都是血,紧张、惊恐、种种情绪伴随左右,肚子一抽一抽的疼,那种情况下,宝宝真的能没事吗?。 “没事、没事,你看,这是婴儿的出生证明,都在这儿呢。” 她这一睡就是一天,他忙的没空抽出身,都是让人帮忙办的。 “你本来就是双胞胎,本来就有早产的可能,医院这边也有准备。你放心,孩子很好,就是不足月,我们可以慢慢、好好地把他们养大。” 傅庭安慰着她。 “是我不好,回来迟了。” 他温柔的摸着她柔顺的黑发,就像在安抚受了欺负的小兽。 “不怪你,呜呜,好男儿志在四方,哪能天天守着我呀。” 姜祺擦了擦眼泪,泪眼朦胧的看着他。 “晚点,你修养好了,我带你上楼看看他们,或者你想什么时候去,再去。但是没办法进去,只能隔着窗户。” 傅庭解释道。 “好。” 姜祺点了点头。 她是顺产,生完第二天是可以下床的。 实在不行还能坐轮椅,只要她想去看。 “月子会所已经定好了,等孩子情况稳定下来,我们就搬过去,我推了手上的事情。到时候好好陪陪你,好吗?” 傅庭温声对她说道。 “好。” 姜祺眼眶又是一红。 谢谢你,成为我的家人,谢谢你,给了我一个温暖的港湾。 第167章 番外:双胞胎 “惊!女网红结婚后首露面,疑似产检?” “当红网红,独立女性也改变不了一结婚就变为生育机器的下场吗?” “网红江祺乘豪车出行,疑似产检,百亿少奶奶派头十足。” 而与此同时,姜祺确实在产检。 她叹了一口气。 现在倒好 该不会真的怀上了? 这样的几率,真的有这么大吗? 这几个月她并没有做避孕措施。 因为她觉得,如果真的怀上了,那就是这个孩子应该来到这世上,她不应该剥夺它生的权利。 但是那夜的前前后后,她和傅庭同房不下百次,如果是,傅总效率还不错。 “喂,阿庭。” “你是去医院了么?是哪里不舒服?” 傅庭也看到了网上的报道,比起怀孕与否,他更担心她的身体是否有别的不舒服。 “我怀孕了。” 姜祺叹了口气,孕妇辛苦,自己手上的工作又得停一停了。 回到家,傅庭已经坐在沙发上等她了。 傅庭俯身亲了亲她的脸。 “你上一胎是剖腹产,我记得好像不能这么频繁地怀孕,医生怎么说?” 相比起孩子,傅庭更担心她的安危。 “没关系,医生今天看过了,这一胎就选择顺产。” 若是从前,她是绝对不会选择顺产的。 生了孩子和没生孩子的阴道确实很影响性生活,但是现在科技比她前世好太多,她倒也不甚在意。 若是真因为生孩子被嫌弃了。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也就是一句离婚的事。 男人,有的是。 孩子,亲人,才是她在这个世界的家。 她的孕期反应实在太大了,到后来甚至连江家都不能去了,只能卧床在家休息安抚她的这对双胞胎,除了必要的产检,她都不会出门。 是的,她怀的是双胎,8个月大的肚子就滚圆,纤细的身体、滚圆的肚子,不管是江家两父子还是傅庭,每次都看得心惊胆战的。 今天出行只不过是个意外。 傅庭出差去了,在她的极力劝说下,男人才勉强答应,并且告诉她,一定会在预产期前的半个月回来。 她直接搬回了江家住,今天心情很好,孩子不知道是不是大了懂事不闹腾了,产检结束后她突然想去逛商场,购物是女人的天性,尤其是她想起来她甚至没给肚子里的宝宝买过一件衣服,江扬也在慢慢地长大,有些衣服都小了。 拿着图册挑选总归没有自己逛街有意思。 “吴姨,我们去商场逛逛,晚点回去吃晚饭,你跟家里说一声。” “好的,小姐。” 江家的佣人都还是习惯喊她小姐,她也没有纠正。 “好疼。” 还没出门,姜祺就感觉不太对劲。 她捂着肚子,下身开始大量的出血,面色苍白的宛如死人。 佣人打了120,又给傅庭和江浔祁分别打了电话,让他们赶紧回来, “羊水破了,快上救护车。” 医护人员有条不紊地把她送上了担架,江奕霖回来刚好赶上随女儿上了救护车,此时此刻,哪怕是傅庭在,江奕霖也不会让出这个位置。 “不怕,不怕,爸爸在,你很安全。” 江奕霖握着自己宝贝闺女的手,看着她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恨不得替她受了一切的苦难。 “爸爸,我好痛?” 姜祺终于流露出她小女儿的一面。 “没事没事,不怕不怕,囡囡乖。” 江奕霖轻声哄着 等她到再次醒来之时,她感觉浑身一轻,下身却如同撕裂般疼痛。 她猛地探下了自己的小腹,那里已经是平坦一片了。 “我的孩子?” 她的眼眶瞬间就红了,一种不好的预感笼罩在她的心头。 “宝宝在保温箱里,他们很好,很健康,但是早产了,需要住在里面,等你好些了我带你过去看看,或者想办法推过来。” 傅庭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只能尽力安抚好已经受惊过度的小妻子。 “阿庭,我们又有孩子了。” 姜祺仿佛看到了主心骨,小嘴一瘪,就要哭了。 “不哭不哭,你在坐月子,别人说不能哭的。” 傅庭忙放下水杯,走在了她身前。 “是不是疼?” 他也没有伺候过孕妇,江扬出生的时候他都没资格在身边伺候,只是简单地学了些知识,见她醒来就哭了,误以为她身上疼。 “阿庭,宝宝真的没有事吗?你不要骗我。” 她记得她昏迷前,下身全都是血,紧张、惊恐、种种情绪伴随左右,肚子一抽一抽的疼,那种情况下,宝宝真的能没事吗?。 “没事、没事,你看,这是婴儿的出生证明,都在这儿呢。” 她这一睡就是一天,他忙的没空抽出身,都是让人帮忙办的。 “你本来就是双胞胎,本来就有早产的可能,医院这边也有准备。你放心,孩子很好,就是不足月,我们可以慢慢、好好地把他们养大。” 傅庭安慰着她。 “是我不好,回来迟了。” 他温柔的摸着她柔顺的黑发,就像在安抚受了欺负的小兽。 “不怪你,呜呜,好男儿志在四方,哪能天天守着我呀。” 姜祺擦了擦眼泪,泪眼朦胧的看着他。 “晚点,你修养好了,我带你上楼看看他们,或者你想什么时候去,再去。但是没办法进去,只能隔着窗户。” 傅庭解释道。 “好。” 姜祺点了点头。 她是顺产,生完第二天是可以下床的。 实在不行还能坐轮椅,只要她想去看。 “月子会所已经定好了,等孩子情况稳定下来,我们就搬过去,我推了手上的事情。到时候好好陪陪你,好吗?” 傅庭温声对她说道。 “好。” 姜祺眼眶又是一红。 谢谢你,成为我的家人,谢谢你,给了我一个温暖的港湾。 第168章 番外:新家 “宅子就叫柒园。” 姜祺看了眼三个公司的精英联合起来做出的设计图说道。 院子的地段在三环和四环的交界,其实已经有些偏了。 但是越往里越拥堵,能找到这么大的空地属实不易,还是两家人合力而为之。 自从有了三个宝宝,家里就越发拥挤,孩子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想时时刻刻陪着孩子。 于是两家人就商量着要不盖个院子自己住。 于是便有了柒园。 占地约20亩的中式大宅,做的苏式合院设计。 将一步一景做到了极致,三进院子,一个人工湖,16个院子,2个水榭,3个水上凉亭,3个陆地凉亭,4座石拱桥,也不怪姜祺最初调侃这是建了个公园。 白墙黑瓦,前院与中院、后院用中式造景完全隔绝。 大门进入前院,两层的合院楼作为公共接待区,设置了门卫室、监控室、两间接待室、会议室外,还有管家、保安还有住家阿姨的生活区。 再向里走进入二进院,一楼中间有个可以容纳上百人的餐厅,左边则是中西厨,右边则做了一个小厅,楼上则做了娱乐区,两边的院子则做了10间客房。 前二进院子都做了接待区,穿过漫长的风雨连廊,看着假山水池的美景,亭台楼阁水榭后,终于到了主楼所在的三进院。 六栋双层小楼从不同的方位连接着主楼,却又在一楼有着自己的院落和私人空间。 一栋四合院和一群看似零散的建筑体围合起来,有长长的观景连廊、苏式风格显着的布景,显得格外清幽,甚至主院内也有暗流连通人工湖的水系,做成的池景。 一院江南景,纷纷拥入怀,也不过如此了。 而主体则是一栋三层的小楼,由姜祺和孩子们居住。 一层是日常的餐客厅,二楼则是孩子们居住的地方。 三楼则由姜祺单独享有,她的寝室、书房、衣帽间,都在这儿。 居高望远,近赏花园远眺山林,每一间房都是双面取景,朝外面都做大大的落地玻璃窗,自然景观都送入室内,一窗一世界,让人仿佛置身江南之中。 前院地下做了地下车库,停着男人上百辆豪车。 而主院地下室,则做了生活功能区。 世人能想到的,不能想到的,这里都有。 健身房、瑜伽室、地下游泳池、电影厅、ktv、酒窖,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还有个上千平的地下图书馆。 在设计初期,姜祺就已经把需要的每一项都与设计师沟通过了,完全以自己心意打造的房子,焉有不合心意之理? 今天是验收的时刻了。 “推开门看看。” 姜祺牵着江扬站在大门前,身后是她的丈夫,爸爸,哥哥和爷爷。 一对龙凤胎被哥哥和爸爸抱在怀里,好奇的看着大门前的抱鼓石。 姜祺深呼吸一口气,输入指纹,走进了她今后的家中。 园林式布局,曲径通幽,藏而不露。 园林内以水为中心,假山林立中覆盖繁茂的花草树木,蜿蜒曲折的小径和错落有致的楼阁亭台处处惊艳到了她。 她前世在四方院子里幻想的未来,居然在另一个时空,被还原了。 她猛地落下泪来。 “不哭,不哭,这么好的日子你哭什么啊?” 江浔祁同样也在欣赏着园林的景观。 “像做梦一样。” 姜祺哭着说道。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越发地娇气与委屈,都是这些人惯的。 “不哭了,以后就住这儿了。你还满意吗?” 傅庭低头看着她,有些紧张,因为最后的施工是他一手包办的。 本该耗时三年,但是用钱硬生生砸出来的工期,这才一年交了房。 “嗯。” 姜祺点点头,接着往前走去。 “走,进去看看,里面才是我们住的地方。” 江奕霖也挂上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他其实私下来过很多次,过来监工。 这是妹妹未来的家,哪有不上心的道理? “嗯。” 姜祺牵着江扬的手,走在湖面石桥上,看着两侧的山石花草,慢慢走到了后院的垂花门前。 “阳阳,你以后就住那里的二楼好不好?” 姜祺指了指三层小楼,蹲下身对一旁已经三岁的儿子说道。 “阳阳自己住吗?” 江扬机灵的大眼睛眨了眨,看着他妈妈问道。 “阳阳害怕吗?爸爸过来和阳阳睡好不好?”傅庭也蹲下身,看着儿子。 “好!” 江扬点了点头。 “等阳阳长大了,就要自己睡了哦。” 姜祺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说道。 “好的,妈妈。” 江扬并不抗拒这种说法。 第168章 番外:新家 “宅子就叫柒园。” 姜祺看了眼三个公司的精英联合起来做出的设计图说道。 院子的地段在三环和四环的交界,其实已经有些偏了。 但是越往里越拥堵,能找到这么大的空地属实不易,还是两家人合力而为之。 自从有了三个宝宝,家里就越发拥挤,孩子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想时时刻刻陪着孩子。 于是两家人就商量着要不盖个院子自己住。 于是便有了柒园。 占地约20亩的中式大宅,做的苏式合院设计。 将一步一景做到了极致,三进院子,一个人工湖,16个院子,2个水榭,3个水上凉亭,3个陆地凉亭,4座石拱桥,也不怪姜祺最初调侃这是建了个公园。 白墙黑瓦,前院与中院、后院用中式造景完全隔绝。 大门进入前院,两层的合院楼作为公共接待区,设置了门卫室、监控室、两间接待室、会议室外,还有管家、保安还有住家阿姨的生活区。 再向里走进入二进院,一楼中间有个可以容纳上百人的餐厅,左边则是中西厨,右边则做了一个小厅,楼上则做了娱乐区,两边的院子则做了10间客房。 前二进院子都做了接待区,穿过漫长的风雨连廊,看着假山水池的美景,亭台楼阁水榭后,终于到了主楼所在的三进院。 六栋双层小楼从不同的方位连接着主楼,却又在一楼有着自己的院落和私人空间。 一栋四合院和一群看似零散的建筑体围合起来,有长长的观景连廊、苏式风格显着的布景,显得格外清幽,甚至主院内也有暗流连通人工湖的水系,做成的池景。 一院江南景,纷纷拥入怀,也不过如此了。 而主体则是一栋三层的小楼,由姜祺和孩子们居住。 一层是日常的餐客厅,二楼则是孩子们居住的地方。 三楼则由姜祺单独享有,她的寝室、书房、衣帽间,都在这儿。 居高望远,近赏花园远眺山林,每一间房都是双面取景,朝外面都做大大的落地玻璃窗,自然景观都送入室内,一窗一世界,让人仿佛置身江南之中。 前院地下做了地下车库,停着男人上百辆豪车。 而主院地下室,则做了生活功能区。 世人能想到的,不能想到的,这里都有。 健身房、瑜伽室、地下游泳池、电影厅、ktv、酒窖,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还有个上千平的地下图书馆。 在设计初期,姜祺就已经把需要的每一项都与设计师沟通过了,完全以自己心意打造的房子,焉有不合心意之理? 今天是验收的时刻了。 “推开门看看。” 姜祺牵着江扬站在大门前,身后是她的丈夫,爸爸,哥哥和爷爷。 一对龙凤胎被哥哥和爸爸抱在怀里,好奇的看着大门前的抱鼓石。 姜祺深呼吸一口气,输入指纹,走进了她今后的家中。 园林式布局,曲径通幽,藏而不露。 园林内以水为中心,假山林立中覆盖繁茂的花草树木,蜿蜒曲折的小径和错落有致的楼阁亭台处处惊艳到了她。 她前世在四方院子里幻想的未来,居然在另一个时空,被还原了。 她猛地落下泪来。 “不哭,不哭,这么好的日子你哭什么啊?” 江浔祁同样也在欣赏着园林的景观。 “像做梦一样。” 姜祺哭着说道。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越发地娇气与委屈,都是这些人惯的。 “不哭了,以后就住这儿了。你还满意吗?” 傅庭低头看着她,有些紧张,因为最后的施工是他一手包办的。 本该耗时三年,但是用钱硬生生砸出来的工期,这才一年交了房。 “嗯。” 姜祺点点头,接着往前走去。 “走,进去看看,里面才是我们住的地方。” 江奕霖也挂上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他其实私下来过很多次,过来监工。 这是妹妹未来的家,哪有不上心的道理? “嗯。” 姜祺牵着江扬的手,走在湖面石桥上,看着两侧的山石花草,慢慢走到了后院的垂花门前。 “阳阳,你以后就住那里的二楼好不好?” 姜祺指了指三层小楼,蹲下身对一旁已经三岁的儿子说道。 “阳阳自己住吗?” 江扬机灵的大眼睛眨了眨,看着他妈妈问道。 “阳阳害怕吗?爸爸过来和阳阳睡好不好?”傅庭也蹲下身,看着儿子。 “好!” 江扬点了点头。 “等阳阳长大了,就要自己睡了哦。” 姜祺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说道。 “好的,妈妈。” 江扬并不抗拒这种说法。 第169章 春风和晓 龙凤胎周岁是在柒园办的,邀请的江家、傅家的嫡系成员。 说是嫡系,江家这边其实也没多少人,比起傅庭的几个哥哥嫂嫂、侄子,作为独生子的江奕霖家庭结构显然要简单许多,父亲早已远离了权力中心,比起那日,也不过是多了随行的几位江家祖宅的管事者罢了,算是来提前认识少夫人和小少爷。 满打满算才凑了一桌。 “这是爷爷,这是管家爷爷。” 江浔祁领着姜祺认人,管家在他们家工作了一辈子,是爷爷的好兄弟,对方看着他长大,确实当得起他一声爷爷。 “管家爷爷好。” 姜祺抱着傅安,微笑着向两人打招呼。 “好好,以后你们要好好过日子。” “少夫人客气,这就是小少主了,” 众人纷纷点头,看向了姜祺怀里正在瞪着大眼睛看人的小婴儿。 “是的,起名叫傅安。” 姜祺抓起傅安的小手,做出打招呼的动作,傅庭就站在一旁,面上带笑看着她们母子俩,眸中柔情似水。 傅老爷子微微颔首,接过曾孙,刚才还严肃的脸顿时笑成了一朵菊花。 “安安啊,我是曾爷爷啊。” 走去一遍逗弄曾孙子去了。 姜祺又抱着大女儿,去认识了一圈傅家的亲戚。 枝繁叶茂,儿子孙子乌泱泱的一片。 “小婶好,这是妹妹吗?我可以抱抱妹妹吗?” “去去去,抱什么抱,笨手笨脚的,你妹妹才一岁,我怕你把乐乐当你手下的兵给折腾。” “奶奶~我不是你的宝了~” 傅老太太都当曾祖母的人了,自然不吃他这一套,尤其是都快30岁了,怪渗人的。 挥了挥手,把大孙子挥开,逗弄起了小孙女。 这可是他们老傅家的宝贝,她盼了一辈子,才有这么个小孙女,可不是金疙瘩? “祺祺啊?乐乐平时乖不乖啊?” 傅老太太抱着乖孙女,看着她睁着萌萌的大眼睛看自己,心都要融化了。 “乖的,几个孩子都很乖,晚上睡觉安安静静,白天知道好好吃饭。” 连带他们的阿姨都说这几个孩子是来报恩的。 姜祺看着大女儿,心里也是软乎乎的。 傅乐柔软的头发扎成两个小揪揪,穿着大红的褂子,和弟弟凑在一起,跟天上下凡的观音座前童子似得,谁看了不喜欢? “麻麻,麻麻抱!” 突然,傅老太爷怀里的傅安开始闹腾起来,许是生人太多,许是饿了,总之,小祖宗开始找妈妈了。 “来,安安,妈妈在这里。” 姜祺快步走了过去,从傅老爷子怀中接过儿子,孩子立马就不闹了,含着手指看着母亲。 麻麻身上香香的他最喜欢麻麻了。 接着,小傅安又看到了和他穿的一样喜庆的傅乐,在妈妈的怀里朝姐姐伸出手。 “解解,解解。” “啊呀!” 傅乐也看到了弟弟,很是兴奋地挥了挥小拳头。 姐弟俩吃睡都在一起,出生到现在都没有分开过,感情自然不一样。 饭后,到了民间最看重的抓周仪式上。 两个跟年画娃娃似得小金童被放在了红绸布上,上面还摆满了各种物品。 有姜祺放上去的琴模型,有爷爷放的毛笔,有哥哥放的金算盘和账本,甚至还有一把小木枪,也不知道是要做什么。 姜祺瞪了他一眼。 还有各位叔叔伯伯放置的各式东西。 总之琳琅满目,两个小家伙在巨大的桌子上爬来爬去,每样东西拿起时都能引起大人们的各种议论。 “给,给,解解,给。” 最后,小安安在傅庭的期待中率先拿起了小木枪和傅老爷子的印章,傅家几名嫡系亲信眼里一片火热,傅老爷子更是抚掌大笑。 然后还把木琴塞到了姐姐怀里,还有那把金算盘。 傅乐抱着一堆东西,呆呆地看着弟弟,裂开嘴笑了。 “收获颇丰啊?” 夜里,孩子们都睡去了,几个大人才聚在主楼大厅内闲谈。 主要是看着姜祺拆礼物。 她现在是十足的小财迷。 “这是今天的,这是上次的。” 姜祺拿着礼单,嘴里念念有词。 这些都是要记好的,家族传承就是这样的,以后有了孩子,又要传给孩子们,这些首饰、房产,随随便便一样,就够普通人奋斗一生了。 当然了,现在这些都是她的。 想到此,姜祺笑得像个小财迷,两只眼睛笑成月牙状,好看极了。 几人看着她,嘴角也不由自主地笑了。 第169章 春风和晓 龙凤胎周岁是在柒园办的,邀请的江家、傅家的嫡系成员。 说是嫡系,江家这边其实也没多少人,比起傅庭的几个哥哥嫂嫂、侄子,作为独生子的江奕霖家庭结构显然要简单许多,父亲早已远离了权力中心,比起那日,也不过是多了随行的几位江家祖宅的管事者罢了,算是来提前认识少夫人和小少爷。 满打满算才凑了一桌。 “这是爷爷,这是管家爷爷。” 江浔祁领着姜祺认人,管家在他们家工作了一辈子,是爷爷的好兄弟,对方看着他长大,确实当得起他一声爷爷。 “管家爷爷好。” 姜祺抱着傅安,微笑着向两人打招呼。 “好好,以后你们要好好过日子。” “少夫人客气,这就是小少主了,” 众人纷纷点头,看向了姜祺怀里正在瞪着大眼睛看人的小婴儿。 “是的,起名叫傅安。” 姜祺抓起傅安的小手,做出打招呼的动作,傅庭就站在一旁,面上带笑看着她们母子俩,眸中柔情似水。 傅老爷子微微颔首,接过曾孙,刚才还严肃的脸顿时笑成了一朵菊花。 “安安啊,我是曾爷爷啊。” 走去一遍逗弄曾孙子去了。 姜祺又抱着大女儿,去认识了一圈傅家的亲戚。 枝繁叶茂,儿子孙子乌泱泱的一片。 “小婶好,这是妹妹吗?我可以抱抱妹妹吗?” “去去去,抱什么抱,笨手笨脚的,你妹妹才一岁,我怕你把乐乐当你手下的兵给折腾。” “奶奶~我不是你的宝了~” 傅老太太都当曾祖母的人了,自然不吃他这一套,尤其是都快30岁了,怪渗人的。 挥了挥手,把大孙子挥开,逗弄起了小孙女。 这可是他们老傅家的宝贝,她盼了一辈子,才有这么个小孙女,可不是金疙瘩? “祺祺啊?乐乐平时乖不乖啊?” 傅老太太抱着乖孙女,看着她睁着萌萌的大眼睛看自己,心都要融化了。 “乖的,几个孩子都很乖,晚上睡觉安安静静,白天知道好好吃饭。” 连带他们的阿姨都说这几个孩子是来报恩的。 姜祺看着大女儿,心里也是软乎乎的。 傅乐柔软的头发扎成两个小揪揪,穿着大红的褂子,和弟弟凑在一起,跟天上下凡的观音座前童子似得,谁看了不喜欢? “麻麻,麻麻抱!” 突然,傅老太爷怀里的傅安开始闹腾起来,许是生人太多,许是饿了,总之,小祖宗开始找妈妈了。 “来,安安,妈妈在这里。” 姜祺快步走了过去,从傅老爷子怀中接过儿子,孩子立马就不闹了,含着手指看着母亲。 麻麻身上香香的他最喜欢麻麻了。 接着,小傅安又看到了和他穿的一样喜庆的傅乐,在妈妈的怀里朝姐姐伸出手。 “解解,解解。” “啊呀!” 傅乐也看到了弟弟,很是兴奋地挥了挥小拳头。 姐弟俩吃睡都在一起,出生到现在都没有分开过,感情自然不一样。 饭后,到了民间最看重的抓周仪式上。 两个跟年画娃娃似得小金童被放在了红绸布上,上面还摆满了各种物品。 有姜祺放上去的琴模型,有爷爷放的毛笔,有哥哥放的金算盘和账本,甚至还有一把小木枪,也不知道是要做什么。 姜祺瞪了他一眼。 还有各位叔叔伯伯放置的各式东西。 总之琳琅满目,两个小家伙在巨大的桌子上爬来爬去,每样东西拿起时都能引起大人们的各种议论。 “给,给,解解,给。” 最后,小安安在傅庭的期待中率先拿起了小木枪和傅老爷子的印章,傅家几名嫡系亲信眼里一片火热,傅老爷子更是抚掌大笑。 然后还把木琴塞到了姐姐怀里,还有那把金算盘。 傅乐抱着一堆东西,呆呆地看着弟弟,裂开嘴笑了。 “收获颇丰啊?” 夜里,孩子们都睡去了,几个大人才聚在主楼大厅内闲谈。 主要是看着姜祺拆礼物。 她现在是十足的小财迷。 “这是今天的,这是上次的。” 姜祺拿着礼单,嘴里念念有词。 这些都是要记好的,家族传承就是这样的,以后有了孩子,又要传给孩子们,这些首饰、房产,随随便便一样,就够普通人奋斗一生了。 当然了,现在这些都是她的。 想到此,姜祺笑得像个小财迷,两只眼睛笑成月牙状,好看极了。 几人看着她,嘴角也不由自主地笑了。 第170章 最后的最后 “阳阳宝贝,来妈妈这里。” 时间过得飞快,或者说,快乐的日子总是那般得快速流逝,一转眼,江扬小盆友3岁了。 一个午后,姜祺带着大儿子和龙凤胎在水榭中乘凉,而傅庭则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们,是岁月静好的模样。 “阳阳~” 姜祺手里拿着一个拨浪鼓摇着,目光直视着前面走着越发稳健的大儿子,面上不由自主地带上几分笑意。 “阳阳快要上幼儿园了。” 傅庭看着虎头虎脑的江扬,也笑了起来。 傅庭是每天拿出一小时的睡前时间阅读育儿书籍,有些东西,比姜祺这个当妈的还要上心。 或者说这句话本来就是错的。 父母本就该共同承担孩子的教育与成长的责任,但是当今大部分家庭,却都难以做到平衡。 而这一点,傅庭无疑做得很好,甚至起到了榜样的作用。 俗话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自然就有竞争,何况还是一群眼高于顶的男人。 这不,就“卷”起来了么? 得知傅庭主动承担起了更多的育儿工作,江浔祁和江奕霖自然不甘示弱。 龙凤胎的生活起居到日后的教育规划、人生发展、兴趣培养,他们在现在就已经开始了计划与筹备。 相比起那会儿既要照顾江扬还要兼顾事业的姜祺来说,确实省事不少。 要不怎么说良性的竞争可以起到很好的促进作用呢? 这就是最好的例子。 对这一点,姜祺很满意。 以现如今的医学和社会的眼光来说,确实男性生子还不能普及,这一工作注定要由她一个人承担。 她愿意生,但是并不意味着,怀孕过程中的艰辛以及之后的育儿工作全部都由她独立完成。 若是真这样,她不如回江家,生的孩子全部都姓江好了,她爷爷和爸爸应该非常高兴。 姜祺愿意计划多生几个,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至于更多的,不好意思,她认为应该由孩子的父亲去负责。 毕竟,生育的过程对于女性本就是负担以及不公,如果她的丈夫不能好好分担育儿的工作,想要当甩手掌柜的话,那么她会考虑一些别的事情。 总的来说,现阶段姜祺还是很满意的。 “是的,去公立的就好了,爸爸都安排好了。” 姜祺眼睛不离儿子,却在回复傅庭的问题。 傅庭没有说话,江扬姓江,这意味着什么,他们一清二楚。 何况,老丈人安排的学校,思来想去也就是那几所。 已经不是有钱就能去的地方了。 不够级别的,想去都去不了。 有些人脉,其实从小就会打下的。 同窗之谊,比日后出了社会结交的人要纯粹得多。 当他正欲开口之时,姜祺也说话了。 “对了,爸爸让我跟你说一声,没什么意外的话。小安的学校大概率也是这一所,以后孩子们大了,一起上下学也方便些,就是不知道你们家有没有什么别的安排。” 姜祺抬眼看他。 孩子的教育,并不是她的一言堂,她自然也需要征询孩子父亲的意见,毕竟,尊重是互相的。 “有岳父操心,自然再好不过了。” 傅庭心里松了口气,虽然他们家硬要自己安排,大概率也不是不能进去,但是如此,自然少了许多人情债。 至于他怎么能这么心安理得地接受? 废话,那是他老丈人,没看他一口一个岳父喊得起劲吗? 晃晃悠悠间,江扬终于走到了她跟前,仰着一张肉嘟嘟的小脸看着她,黑亮的眸子里似乎还有一丝狡黠。 江奕霖带出来的接班人,日后的腹黑性格,似乎已经初显。 “麻麻,麻麻,抱!” 只是在自己母亲面前,还是一副虎头虎脑的憨厚模样,拍着肉乎乎的小手,要麻麻抱。 “哎哟我的阳阳,今天真棒,都没有摔跤呢~” 姜祺蹲下,把自己的大胖小子抱了起来,却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诶,小心。” 傅庭一个健步冲了上来,扶住了母子俩。 “吓死我了。阳阳,你最近好像胖了许多呀?” 她颠了颠怀里的儿子,就抱了一下子,手臂上那股沉甸甸的感觉就上来了。 “嘿嘿。” 大儿子乐呵呵地,似乎没听懂她在说什么,一个劲儿傻笑。 “这是不是太胖了?” 姜祺看着儿子从小到大都是圆滚滚的跟藕节似得小手,有些疑惑的转头看向傅庭。 傅庭看了眼不远处在摇篮里睡得香甜的小安,沉默了下。 “是有些胖。” 他的小安是双胞胎,又早产,营养没跟上,一直都有些瘦弱,在对比大儿子江扬,胖乎乎圆滚滚的,就更显瘦弱了。 他决定了接下来找个营养师,给小儿子补补,嗯,又看了眼乐乐,要不,一起补补? 看着姐弟两加起来都没有江扬一个人重,傅庭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儿。 乐乐是女孩子,纤细些没关系,小儿子要是太过瘦弱,将来怕是要麻烦要老大很多啊 傅庭摸了摸下巴。 看来得把这个事情提上日程。 第170章 最后的最后 “阳阳宝贝,来妈妈这里。” 时间过得飞快,或者说,快乐的日子总是那般得快速流逝,一转眼,江扬小盆友3岁了。 一个午后,姜祺带着大儿子和龙凤胎在水榭中乘凉,而傅庭则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们,是岁月静好的模样。 “阳阳~” 姜祺手里拿着一个拨浪鼓摇着,目光直视着前面走着越发稳健的大儿子,面上不由自主地带上几分笑意。 “阳阳快要上幼儿园了。” 傅庭看着虎头虎脑的江扬,也笑了起来。 傅庭是每天拿出一小时的睡前时间阅读育儿书籍,有些东西,比姜祺这个当妈的还要上心。 或者说这句话本来就是错的。 父母本就该共同承担孩子的教育与成长的责任,但是当今大部分家庭,却都难以做到平衡。 而这一点,傅庭无疑做得很好,甚至起到了榜样的作用。 俗话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自然就有竞争,何况还是一群眼高于顶的男人。 这不,就“卷”起来了么? 得知傅庭主动承担起了更多的育儿工作,江浔祁和江奕霖自然不甘示弱。 龙凤胎的生活起居到日后的教育规划、人生发展、兴趣培养,他们在现在就已经开始了计划与筹备。 相比起那会儿既要照顾江扬还要兼顾事业的姜祺来说,确实省事不少。 要不怎么说良性的竞争可以起到很好的促进作用呢? 这就是最好的例子。 对这一点,姜祺很满意。 以现如今的医学和社会的眼光来说,确实男性生子还不能普及,这一工作注定要由她一个人承担。 她愿意生,但是并不意味着,怀孕过程中的艰辛以及之后的育儿工作全部都由她独立完成。 若是真这样,她不如回江家,生的孩子全部都姓江好了,她爷爷和爸爸应该非常高兴。 姜祺愿意计划多生几个,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至于更多的,不好意思,她认为应该由孩子的父亲去负责。 毕竟,生育的过程对于女性本就是负担以及不公,如果她的丈夫不能好好分担育儿的工作,想要当甩手掌柜的话,那么她会考虑一些别的事情。 总的来说,现阶段姜祺还是很满意的。 “是的,去公立的就好了,爸爸都安排好了。” 姜祺眼睛不离儿子,却在回复傅庭的问题。 傅庭没有说话,江扬姓江,这意味着什么,他们一清二楚。 何况,老丈人安排的学校,思来想去也就是那几所。 已经不是有钱就能去的地方了。 不够级别的,想去都去不了。 有些人脉,其实从小就会打下的。 同窗之谊,比日后出了社会结交的人要纯粹得多。 当他正欲开口之时,姜祺也说话了。 “对了,爸爸让我跟你说一声,没什么意外的话。小安的学校大概率也是这一所,以后孩子们大了,一起上下学也方便些,就是不知道你们家有没有什么别的安排。” 姜祺抬眼看他。 孩子的教育,并不是她的一言堂,她自然也需要征询孩子父亲的意见,毕竟,尊重是互相的。 “有岳父操心,自然再好不过了。” 傅庭心里松了口气,虽然他们家硬要自己安排,大概率也不是不能进去,但是如此,自然少了许多人情债。 至于他怎么能这么心安理得地接受? 废话,那是他老丈人,没看他一口一个岳父喊得起劲吗? 晃晃悠悠间,江扬终于走到了她跟前,仰着一张肉嘟嘟的小脸看着她,黑亮的眸子里似乎还有一丝狡黠。 江奕霖带出来的接班人,日后的腹黑性格,似乎已经初显。 “麻麻,麻麻,抱!” 只是在自己母亲面前,还是一副虎头虎脑的憨厚模样,拍着肉乎乎的小手,要麻麻抱。 “哎哟我的阳阳,今天真棒,都没有摔跤呢~” 姜祺蹲下,把自己的大胖小子抱了起来,却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诶,小心。” 傅庭一个健步冲了上来,扶住了母子俩。 “吓死我了。阳阳,你最近好像胖了许多呀?” 她颠了颠怀里的儿子,就抱了一下子,手臂上那股沉甸甸的感觉就上来了。 “嘿嘿。” 大儿子乐呵呵地,似乎没听懂她在说什么,一个劲儿傻笑。 “这是不是太胖了?” 姜祺看着儿子从小到大都是圆滚滚的跟藕节似得小手,有些疑惑的转头看向傅庭。 傅庭看了眼不远处在摇篮里睡得香甜的小安,沉默了下。 “是有些胖。” 他的小安是双胞胎,又早产,营养没跟上,一直都有些瘦弱,在对比大儿子江扬,胖乎乎圆滚滚的,就更显瘦弱了。 他决定了接下来找个营养师,给小儿子补补,嗯,又看了眼乐乐,要不,一起补补? 看着姐弟两加起来都没有江扬一个人重,傅庭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儿。 乐乐是女孩子,纤细些没关系,小儿子要是太过瘦弱,将来怕是要麻烦要老大很多啊 傅庭摸了摸下巴。 看来得把这个事情提上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