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新娘:傲娇宴少的心尖宠》 第1章 替嫁 桃源镇人民医院。 陆初月待母亲熟睡后,上了那辆等候已久的豪车。 她望着车窗外,思绪纷繁。 6岁那年,那女人带着一群彪形大汉找上门。 这才知道,父亲陆建业还有另一头家。 母亲覃方雅成为让人唾弃的小-三,自己也成了上不了台面私生女。 小时候穿陆水水不要的衣服,过着女佣般生活。 母亲中了陆建业的糖衣炮弹。 看着母亲从端庄高雅,霎时间变成对生活充满戾气的怨妇。 那次,是陆老夫人寿宴,特意邀请她和母亲出席。 宴会间,陆水水不小心将滚烫开水泼到自己身上。 却诬陷陆初月故意而为之。 陆水水泪水涟涟,江娥添油加醋。 陆建业浑身血液蹿上头顶,挥手扇了陆初月一巴掌。 覃方雅气愤陆建业不分青红皂白,同时也愤懑自己懦弱。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自此之后,覃方雅和陆建业一刀两断。 她和母亲搬到乡下,虽过得清贫,但悠然自在。 “二小姐,到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车门打开,司机伫立在她身侧。 思绪回笼,从车上下来,抬头就见陆建业谄媚迎了过来。 “初月,回来了?” 陆初月淡淡嗯了声,眼神扫描四周。 记得上次来还是十几年前,望着熟悉又陌生的环境,心底泛起一抹苦涩。 “你你和方雅过得还好吗?” 她抬起头,这才仔细打量起陆建业。 记忆中的父亲,和此时站在面前的男人大相径庭,两鬓花白,眼睛浑浊,神情略显倦怠。 近来陆氏集团经营的确困难。 不然,她今天也不会站在这儿。 是的! 她瞒着母亲答应陆建业替陆水水嫁给陌生人,把婚姻当成了交易。 “初月?” 见她不在状态,陆建业轻声提醒。 陆初月客套笑了笑,“我和妈妈挺好,谢谢关心。” “那就好,来,我们去书房慢慢聊。” 她点头,跟着陆建业进屋。 走进别墅,一眼望见的是极尽豪华的大厅,四面高高的墙壁在柔软的地毯上投下暗沉的阴影,典雅别致。 书房门打开,前面站了位身材苗条的女人,身穿浅蓝色旗袍,后脑勺盘起精致的发髻。 不用看脸都知道站在她面前的人是谁。 江娥缓缓扭过头,脸上笑容立马收起来。 一道不客气的声音响起,“她怎么在这儿?陆家现在有难,如果来拿钱的,恐怕让你失望了。” 说着,江娥中从鼻子里重重哼出一个表示轻蔑的“嗤”。 陆建业神色有些不自然,连忙开口解释,“少说两句,这次是我有事求初月,给我出去!” 他指着门口,示意江娥滚出去。 江娥也不是吃素的,当初若没她娘家扶持,陆建业根本无法在江沅市站稳脚跟。 随后,她趾高气扬,声音带有一丝鄙夷,“姓陆的!没我娘家,你能有今天成就?如果不是水水失踪,千载难逢的婚事什么时候轮到这贱人?” 听到贱人两字,陆初月心中冷笑,眼底藏有不明情绪。 陆建业目光带有一抹威严,拍案而起。 “闭嘴!嫌我还不够烦,是不是?” 陆建业第一次发这么大火,江娥念到陆氏集团处于水深火热,公司无法从银行借到资金,又没有其他资金融通渠道,陆氏奄奄一息。 “我” 江娥瞪了一眼陆建业,心中虽不满,但也无可奈何。 “出去!” 陆建业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江娥压下心底怒气,白了一眼陆初月转身离开了。 “初月,不要和你江姨计较,你也知道她性子急,对你绝对没恶意。” 陆初月脸上看不出表情,心里却闪过一丝冷笑,江娥从小刻薄自己,不给饭吃,当她面侮辱母亲,恶语相向。 这算没恶意? 她双手紧握垂在身侧,抬眼看向有着虚伪面孔的男人。 开门见山,“爸,是不是只要我答应你,我妈治疗费用就没问题?” 陆建业闻言,腾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拍着胸脯保证。 “你放心,只要肯答应,方雅治疗费用还有护理费,我都会安排妥当,难道你还不相信爸爸吗?” 陆初月咬着嘴唇,微微仰起头,目光如炬。 “好,我答应你!” 聊完后,陆初月没留下来吃饭,当然,陆建业和江娥也并未打算留她。 —— 海上豪华游艇派对上,贵宾们享受着美酒和美食,海水波光粼粼。 男人举杯饮水,杯里液体晃着轻盈波光,这样的夜幕下,这人是有光的。 他身上好像有着与生俱来的自信,不是那种盲目的自大,而是从小骨子里被养出来的那种养尊处优的优越感,还有天赋和实力自身带给他的底气。 助理陈暨走到男人面前,俯身低声说着什么,男人面色骤然冷了几分。 宴北辰将酒杯放在托盘上,转身朝休息室走去。 陈暨理了理领带,急忙跟上男人步伐。 就在这个时候,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举着酒杯向宴北辰走去。 陈暨认得这人,也是商业界有名的大佬。 还没等中年男人开口,宴北辰径直越过他,硬朗的轮廓间染上些许清冷,眸光疏离淡漠。 中年男人脸色一僵,嘴角扯出一抹笑容掩饰尴尬。 陈暨朝中年男人微微颔首,算是表示歉意。 陈暨擦了擦额角虚汗,怪不了宴总心情不好。 权高位重的他,想不到也有被逼婚的一天。 休息室里。 宴北辰坐在单人沙发上,双腿交叠着,腕间手表折射出清冷的幽光。 “宴总,那女人叫陆初月,23岁,在乡下长大,小学美术老师。 母亲覃方雅是陆建业包养的小-三,无名无份。所以,她算见不得光的私生女。” “私生女?” 宴北辰声音漠然,抬手接过文件。 “是的,真想不到陆建业这老狐狸还有个私生女,陆氏苟延残喘,能和宴氏攀上关系,什么下三烂手段都使出来。宴总您说陆水水去哪儿了?” 近期,陆氏千金陆水水绯闻闹得腥风血雨。 两年前床照突然曝光,不得不说,简直辣眼睛。 她名声尽毁,在江沅市成了过街老鼠。 近日彻底没了踪迹,应该去躲避风头。 “陆水水那边不用管。” 宴北辰慢条斯理地点烟,眯了眯眼眸,骨节修长的指夹着根烟轻吸了一口,白色的烟雾缓慢上升模糊了神情,动作说不出的迷人。 “宴总,陆初月需不需要我做什么?” 陈暨抬头望着眼前冷峻的男人,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谁人不知,宴北辰是江沅市黄金单身汉,27岁继承宴氏集团,英俊多金,各名媛趋之若鹜的对象。 宴氏集团涉及的产业有金融业,房地产,教育界,娱乐界,互联网,实体制造业并且行行精通。 最让人受不了,还是宴北辰那张帅得无可挑剔的脸。 更气人,有钱就算了,身材还特么堪比男模! 空气凝滞几秒。 宴北辰吸了一口烟,再开口的语气掺杂了点清淡。 “不用,爷爷病情不太稳定,再拒绝我怕他身体熬不住。” 陈暨应了声,退出去。 灯光下,宴北辰的瞳孔近似于一种浅琥珀色,像是融合了雪意的颜色在里头,格外清冷,又漂亮的似乎失去了人气。 修长指骨翻阅着文件,随动作发出沙沙作响。 文件照片里的女孩,头发黑长直,嘴角挂着甜甜的笑容,一副乖巧可爱的模样。 “啪”的一声,宴北辰合上文件,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轻声呢喃,“敢在我面前舞刀弄枪的女人还没出生,想坐稳宴太太的位置,看你有没有这本事!” 第2章 消失的新郎 这里位于富人区的豪华大酒店,宾客纷至沓来,共赴宴少总裁婚礼。 整个宴会厅分为上下两层,挑高的穹顶金碧辉煌。 现场人群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 “陆家真好命,眼看公司倒闭,居然攀上宴家,陆建业到底用什么办法让女儿嫁过来。” “我听说陆家对宴家有恩,当年陆老爷子救了宴老爷子一命,定了娃娃亲,下辈两家都是男孩,所以这门亲事顺延到了孙辈。” “陆家大千金的绯闻真刺激,还以为婚事黄定,谁料陆建业还有个私生女。” “陆建业外面情妇生的,私生女可登不了大雅之堂。” “陆建业老奸巨猾,让女儿嫁进宴家也是费尽心思。” “陆氏有救了,能和宴家当亲家在江沅市不得横着走。” 坐一旁的陆建业和江娥,听到众人窃窃私语。 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碍于身份不好当场发火,只能打碎牙齿往肚里咽。 两家结为亲家,在江沅市引起很大的轰动。 陆氏生意一飞冲天,他们不用夹尾巴做人,锦衣玉食。 念到此,江娥眼底露出一丝欣喜,不再理会众人风言风语。 婚礼即将开始,陆初月犹如寒冬蜡梅傲立会场进口处。 远远看见她,一袭纯白的婚纱,宛如月光般柔和包裹她娇小的身材。 乌黑的长发披在肩上,白皙的脖子上戴了串珍珠项链,让人移不开眼目。 陆初月小手攥紧婚纱一角,莫名闪过一丝不祥预感。 会场锣鼓喧天,喜气洋洋一片。 下一秒,就听到宴家老爷子暴跳如雷的声音响起。 “混账东西,挖地三尺给我找出阿辰这臭小子!” 新郎玩失踪! 众人一片哗然。 宴子民赶紧站起来,宽慰他,“爸,你身体还没康复,小心气坏身子,我马上给阿辰打电话。” 宴老爷子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拐杖咚咚戳着地板,仿佛要戳出一个洞来。 宴子民掏出手机,给宴北辰打电话,脸色却一点点冷了下来。 “您所拨打的号码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 宴老爷子气得面红耳赤,指着宴子民的鼻子大骂: “看看你教的好儿子,结婚是闹着玩吗?气死我”说着,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吕慧忙上前帮他顺气,对着宴子民道:“打电话给陈暨,他应该知道阿辰去哪儿。” 宴子民连连点头,接着给陈暨打电话。 电话秒接,他简单说明来意。 半晌,电话那边没有声音传来。 “陈助理?”宴子民轻声唤道。 陈暨理了理情绪,壮着胆子开口: “在!宴少总裁早上去…伦敦出差了。实在抱歉,我也不太清楚,等宴少总裁回来我再让他跟您联系,对不起” 嘟嘟—— 电话匆匆挂断,宴子民倒抽一口凉气。 “阿辰去伦敦出差了。” “出差?阿辰他” 吕慧无奈叹息,眼底划过一丝怅然。 “混账!是不是把我气死才作罢” 宴老爷子怒形于色,身子颤颤巍巍差点摔倒。 吕慧赶紧宽慰,宴老爷子不满冷哼。 眼不见为净,随后,便让司机送他回去。 宾客不敢对宴家指指点点,八卦的目光随即投向陆初月,想看她笑话。 不远处白衣女子挺拔伫立,面上不见一丝局促,反而大方得体,恬静美好。 陆初月觉得好笑,顾及宾客在场,便收起了笑容。 众人觉得没戏看,于是纷纷散场离去。 外面天色渐暗,吕慧有些烦。 休息室门外,暗忖要不要进去安慰儿媳妇。 毕竟,自己儿子有错在先。 犹豫片刻,终是敲门进屋。 陆初月换好衣服,乖巧地坐在沙发上。 吕慧气质优雅站在她面前,“你还好吗?” 陆建业老奸巨猾,江娥小肚鸡肠,和宴家作风格格不入。 若不是陆老爷子对宴家有恩,她一辈子都不想跟陆家打交道。 因此,对陆初月也没什么好感。 陆初月站起身,认得眼前的人是她婆婆。 “您坐。” 陆初月搬来一把椅子放在她身侧,礼貌乖巧无比。 吕慧在椅子上坐下,偷偷打量,想在她脸上看出什么。 然而,无论怎么看,她脸上都看不到一丝的不悦。 吕慧眼底闪过诧异,试探开口问,“你不生气吗?” 她一愣,“我应该生气吗?” 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目若秋水,似在认真求问。 吕慧被噎了下,揣摩她大哭大闹,让宴家给自己公道。 未想她这般冷静沉着,仿佛事不关己。 “你母亲是江娥?我只知道陆水水,她什么时候又生了个女儿?” 吕慧的目光锁在陆初月脸上,期待她回答。 陆初月抬眸,抿了抿嘴唇,道: “吕阿姨,我母亲不是她,我亲生母亲住乡下,您也不用试探我,关于我身世您应该调查过,查到的都是事实,我没什么可隐瞒。” 说得从容大方,没有一点乡下丫头的扭捏作态。 吕慧眸光闪过欣赏,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你跟我想象中不一样!” “谢谢,我没事的,今天您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 吕慧点了点头,犹豫再三从口袋里掏出丝绒盒递过去。 她有些怔然,眼里浮现出不解。 “这是什么?” 吕慧轻轻打开丝绒盒,那是一条紫色的圆形水晶项链,上面有一个小小的方形纯银吊坠挂着,散发出一种纯洁的光芒,晶莹剔透的紫色,在灯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送给你的见面礼,收下。” “这我不能收!不过,谢谢您的好意。” 吕慧眼眸闪过细碎光芒,知道她在乡下过得清贫,这条项链价值不菲,对她拒绝有些震惊。 劝了几句,她依旧执意不收,叹了口气,将盒子收起来。 “你先歇会,我先走了。” 转身欲走,陆初月开口叫住她。 “吕阿姨,我看您在宴会上没吃过东西,我这有块面包,您先拿着垫垫肚子。” 随后,她将松软可口的面包塞到吕慧手里。 吕慧心底泛起一股暖意,说起来肚子真有点饿,忙着婚礼都没时间吃东西。 对于她的细心,吕慧出乎意料。 或许,她和陆家那家人真的不一样? 第3章 家徒四壁的房间 吕慧离开后,陆初月拎起行李走出休息室。 迎面走来陆建业和江娥,她下意识顿住脚步。 陆建业隔靴搔痒安慰了几句。 江娥目光阴狠幽怨,话里更多是斥责和愤怒。 大意怪她没本事,让陆家丢脸。 她静静听着控诉,睨着江娥那副憎恶面孔,到底忍不住,冷冷开口: “我不稀罕当什么宴少夫人,我答应这门婚事是和爸的约定。如果你这么想当宴少夫人, 我让给你,不过你当之前,最好先问问宴家老爷子,他同不同意。” “你竟敢顶我嘴,岂有此理,我撕烂你的狗嘴!” 说着,江娥气急败坏朝她扑来,一副干架之势。 陆建业看不下去,一把攥住江娥手腕,将她拉到一边。 “住手!闹够没有?” 他抬眼望着陆初月,心中有愧,犹豫不决开口: “初月让你受委屈了。” 她不知道说什么,眸色冷了几分。 这种不痛不痒的道歉,已经听腻了。 以前母亲被江娥欺负时,陆建业替她过来和母亲道歉。 道歉后,下次只会换来江娥更大的折磨和凌辱。 一句对不起,对她无济于事。 假情假意的关心,最令人失望! 她不想继续闲扯,转过身背对两人,面色冷漠且疏离。 见她这般态度,两人不满地离开了。 夜晚的风,静静地吹,微凉。 她提着行李,在酒店门口迎风而立。 身上穿了件薄薄开衫外套,有些冷,下意识抱住双臂。 望着街上来人来往,心里泛起一阵酸楚。 按理来说,宴北辰这时会安排司机在酒店门口等,接她回那所谓的新家。 事实上,一直没有人来接。 等了半小时,她想自己搭车回去。 可是,并不知道新家地址。 就在心神不定之际,一阵手机铃声将她思绪拉回来。 电话传来一道严肃庄重的声音。 是宴北辰的助理。 “陆小姐,今晚公司临时有事,我不能去接你,北山墅的地址我待会发给你。” 她握着手机的手微微收紧,礼貌客气回应: “我知道了,谢谢。” 电话那边怔了一下,陈暨惊讶她的回应。 虽然没见过面,但听语气只觉陆小姐应该是个有礼貌,懂事的女孩。 宴总吩咐过,让他随便找个借口不去酒店接陆小姐。 对费尽心机嫁进宴家的女人,不值得以礼相待。 以陆水水刁蛮任性,目中无人的性格,陆小姐也不会好到哪去。 陈暨打电话原以为被陆小姐胡搅蛮缠,痛骂一顿。 岂料,陆小姐只应声好,说自己打车回去。 他眼底尽是茫然之色。 挂完电话,陆初月望着手机屏幕走了神。 哪里不知道宴北辰在给自己立威,好让她知难而退。 领证那天第一次见面,她已经感到宴北辰对自己非常反感。 她也理解,天之骄子娶个平凡女人,还是私生女,谁能心悦诚服? 陈助理的速度很快,挂完电话地址就发了过来。 陆初月拦下一辆出租车,跟司机报了地址。 “小姐醒醒,你来的地方到了。” 缓缓睁开眼睛,她跟司机道谢。 临下车前,司机喊住她,慢吞吞地说: “小姐,你家住这儿吗?” 她一怔,目光透过车窗看向外面,黑漆漆一片,阴森可怖。 司机看她一个女孩儿来这儿,怕遇危险,善意提醒。 她暗想,宴北辰性格古怪,住这么古怪的地方也正常。 “是的,谢谢你。” 陆初月友善回应司机,随后提行李下车。 出租车驶入夜色中,路灯下,她的影子被长得很长 往前走一百米,转了个弯。 她大吃一惊,和刚才阴森环境相比,这里别有一番洞天。 别墅坐落在半山腰,外观现代时尚,由一片玻璃墙和混凝土结构组成,展现出现代建筑的魅力。 宽敞的庭院设有室外游泳池和壮丽的花园。 曲径通幽,鸟语花香,几乎无法形容了。 别墅内灯火通明,大院门口却路灯昏暗,只余喜鹊的鸣叫声,不绝于耳。 她打了个寒颤,伸脑袋往别墅探,屋内一个人影都没有。 此刻,时钟指向晚上十一点。 思前想后,按下门铃。 十分钟后。 院子大门自动打开,不远处有道身影静立在别墅门口,影影绰绰。 她拎着行李朝那团黑影走去。 走近一看,映入眼帘的是一位管家打扮的男人。 他长得人头大马,年纪约在五十多岁。满头怒发混杂着几许白发,毫无龙钟老态。 “请问是陆小姐?我是北山墅的李管家,李志明。” 李管家字正腔圆,颇有几分长辈的威严。 她莞尔一笑,“我叫陆初月,您好。” 李管家身上穿了件深灰色睡袍,睡眼朦胧,陆初月有些不好意思。 她也不想这么晚回来 空气凝结了好几秒。 李管家的目光在她身上逡巡,眼底透露出几分不屑。 听闻陆家二小姐是私生女,乡下长大,对这种有心机的女孩儿没有一点好感。 “你跟我来,夜深了早点休息。” 她应了声,亦步亦趋跟在李管家身后。 走进别墅内部,可以感受到奢华与品位的融合。 大厅宽敞明亮,高挑的天花板上悬挂着华丽的水晶吊灯,地面铺设着名贵的进口大理石地板。墙壁上悬挂着名家的油画和艺术品,展现出主人对艺术的品味与追求。 经过几条长廊和拐弯,李管家在昏暗破旧的门口停下,转身道: “陆小姐,这是宴少爷“特意”给您安排的房间,早上已经让人打扫过了。” 李管家“特意”两字加重语气,任谁听了都明白什么意思。 这里距离大厅三分钟路程,和刚才看到的别墅天差地别。 她神色淡淡走进屋,扫了一圈,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 一张床,一张书桌和一把椅子。 可以说,比陆家佣人房还差。 方才李管家说让人收拾过,看样子之前应是佣人储物间。 她心知肚明,这是宴北辰给自己下马威。 她的态度让李管家有些意外。 按照陆家大千金泼辣的性格,以为她会大发脾气,甚至砸东西。 有趣的是,女孩儿只是呆呆地望着屋内,表情没有一丝的不满。 李管家忍不住开口问,“陆小姐,请问您有什么需要问的吗?” 陆初月知道李管家的花花肠子,但并不打算拆穿他。 浅浅一笑,“没有,我最近执行极简生活,这里很合适。” 李管家眼角抽了抽,不禁对她有些刮目相看。 但转念一想,这个想法很快就烟消云散。 也许是陆小姐使用的小伎俩,城府深的女人最可怕。 不得不提高警惕,他微微颔首,转身就要走。 “等等,李管家,这里灯光比较暗,看书不太方便,可以给我一盏台灯吗?” 李管家眉头不着痕迹地皱了一下,临走前,多看了女孩几眼。 “好。” 陆初月望着李管家的身影消失在门口,长长的睫毛掩盖住她眼底的惆怅。 第4章 不给饭吃! 陆初月一向习惯早起,第二日六点便醒来。 半小时画画,然后打八段锦。 因为经常受江娥虐待,营养不良,从小身体素质就比别人差。 和母亲搬到乡下后,经过一段时间调养,身体才逐渐好转。 覃方雅要求她每天早上打两遍八段锦,说八段锦是老祖宗留给我们的中医文化瑰宝。 长期练习可以提升免疫力,强身健体,也可修身养性,平和心境。 刚开始,陆初月排斥练习,但在母亲严格要求下,久而久之就养成习惯。 早晨的北山墅庄园,阳光晒得大地镀上了金色,空气是清冷而甜蜜的。 她在花园打完八段锦,往别墅大厅方向走。 路上,三三两两的佣人开始忙碌着。 她的出现不禁引起佣人们侧目,有两个佣人低低私语。 “看!那女的是谁?” “听李管家说应该是昨天结婚的那位少夫人” 话音刚落,佣人连忙插嘴打断她。 “你疯了,少爷吩咐过,谁都不准叫她少夫人。” 另个佣人连连点头,“对对,我都忘了,少爷这么讨厌她,肯定不是什么好女人。” “听说是私生女,贪慕虚荣,娘家不择手段攀上宴家。” “少爷给她安排的房间比佣人还差,可想而知少爷多厌恶她。” “算了,有心机也不关我们丫鬟的事,咸吃萝卜淡操心” 说着,佣人回头看到一张熟悉面孔,吓得手里抹布都掉地上。 陆小姐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们身后。 小兰惊慌失措,紧张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虽然宴少爷不喜欢她,但也不是她们这些下人,可以随意八卦。 陆小姐若计较起来,她们就惨了,这里工作待遇可比外面好上十倍。 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这样想着,小兰鼓起勇气道:“陆小姐,刚刚” 还没等她说完,陆初月直接打断她的话。 “刚才说的话,我什么都没听见,你们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划过陆初月的脸颊,映在地上,阿娇看傻了。 只觉这位陆小姐长得好漂亮。眼睛水汪汪的,像一潭秋水。 肌肤如象牙洁白,翘挺的小鼻梁下是红色的唇瓣,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从天而降的仙女。 小兰和阿娇愣在原地,不知该作何反应。 “你们叫什么名字?” 佣人对视一眼,眼底露出轻微的诧异。 “我叫小兰。” “我叫阿娇。” 陆初月嘴里重复了一遍她们名字,展颜一笑。 “对了,可以问你们一个问题吗?” 她不动声色捡起地上抹布递了过去。 空气凝结了好几秒,阿娇面有难色。 “什么事呢?” 得到回应,她这才开口问,“请问,这附近有大型超市吗?” 画画颜料快用完了,还需要添置画布和画纸,正愁不知去哪儿买。 阿娇眉头一拧,“附近没有,要开车半小时。” 闻言,她眼角一抽,这鬼地方果然没让人失望,难道平日她们都不采购? “那可以接收快递吗?”陆初月尝试问。 “可以。” “当然咯。” 小兰和阿娇的声音一同响起。 她松了一口气,“我知道了,谢谢你们。” 说完,转身离开。 小兰对阿娇迷茫地说:“这位陆小姐好像没有大家传的那么讨厌嘛。” “嗯,我也觉得。” 回去的路上,陆初月一路好心情,轻快哼着小曲。 刚收拾完行李,放桌上的手机倏地响了起来。 是王莎莎的电话。 “莫西莫西,大小姐找我什么事?”陆初月调笑着说。 “还大牌上?没事不能找你咯?”王莎莎伶牙俐齿,“这不是打电话来关心你么?异乡人!” 她和王莎莎从小在桃源镇长大,是很好的朋友,也是同事。 她是美术老师,而王莎莎是图书管理员。 电话里,两人聊得乐不思蜀。 突然想起什么,她认真说:“莎莎,我房间的个人画集可以帮我邮寄吗?我已经整理好放在麻袋里。” “找到地方住了吗?待会发地址给我,周六帮你寄过去。” 王莎莎并不知道陆初月结婚的消息,她是个不太喜欢跟别人说自己太多秘密的人。 “行,谢谢。” “咱俩谁跟谁,举手之劳。”王莎莎声音里带着促狭的笑,“对了,找到工作了吗?” 闻言,陆初月耷拉下脑袋,自己虽然不是名牌大学毕业,在桃源镇找一份工作对她来说很简单。 可是,江沅市精英辈出的地方,一份好的工作难如登天。 “还没找到工作,这几天我先弄简历。” 她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头痛。 半晌,话筒里无人言语。 突然,王莎莎爆炸性的声音响了起来,急急说: “我想起来了,我有个大学师兄在江沅市当数学老师,家境也不错,他应该有办法,我待会帮你问问,他学校缺不缺老师。” “真的吗?”她眼睛一亮,嘴角扬起一抹微笑,“太谢谢你了。” “不客气,你好好照顾自己,覃姨这边有护工和我看着,尽管放心。还有,带的钱够用吗?” 话音一落,她鼻子泛酸,心底泛起一股暖流。 “够用,我有手有脚饿不死的,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你一言我一语,挂完电话已过半个小时。 咕噜咕噜—— 一道异响打破房间的寂静,她皱起眉头。 时钟指向早上九点,抚了抚肚子,还没有吃早餐。 走出房间,她来到餐厅。 偌大餐厅里一个人影都没有,这时,一位女佣恰好路过。 陆初月眼疾手快拦住她,“请问,什么时候吃早餐?” 女佣欲言又止,抬头瞄了她一眼。 支支吾吾开口,“我们佣人已经吃过早餐了。” 顿了一下,又说:“少爷吩咐过,他不在,谁也不能在餐厅里吃饭。” 陆初月怔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言下之意,宴北辰不在,她没饭吃,他在,还要看他心情。 她心里腹诽着,这男人真差劲,没品位,没修养! 见她不说话,佣人飞也似的跑了。 陆初月心顿时凉了半截,鸟不拉屎的地方,早餐店肯定也不会有。 轻轻叹了口气,突然灵光一闪。 宴北辰不给饭吃,难道她真的白痴到不吃饭? 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这样想着,她举步朝厨房方向走去。 第5章 当然是为了钱啊 赵厨师站在厨房门口,望着里面忙碌的娇小身影。 女孩身上围了条阿狸围裙,熟悉操作灶台,下面条,煎鸡蛋。 几分钟功夫,一碗香气扑鼻的紫菜鸡蛋面制作完成。 女孩儿手脚麻利收拾好厨房,坐在一旁享用起美食。 方才,赵厨师忙完正准备出去。 忽地闯进个女孩儿,巴掌大的小脸,弯眉下是一双漆黑澄澈的鹿眼,微一勾唇,更显得朱唇皓齿。 礼貌客气无比问他,方不方便借用厨房。 赵厨师心里琢磨着,北山墅大早上怎么有陌生女孩。 也没听说宴少爷有堂妹表妹什么的。 赵厨师不禁好奇,走进厨房,轻声地问: “你好,请问你是?” 闻声,陆初月放下筷子,转头看向眼前男人。 他不满六十岁,身材微胖,皮肤黝黑,脊背微微有些弯曲,两道眉毛长得又密又长。 “你好,我叫陆初月。” “姓陆的?” 赵厨师嘴里呢喃,忽然想到什么,脸一下子拉下来。 脸色骤然一变,声音激动,“你是昨天嫁过来的那位?” 见他反应这么大,陆初月眼皮一跳,还是轻轻点了下头。 赵厨师冷着脸,眼底浮现出一丝不屑。 陆家挖空心思抱上宴家大腿,他对处心积虑嫁过来的女人感到恶心。 陆初月拾起筷子,慢悠悠继续吃着早餐。 赵厨师看她悠然自得,没来由一阵不舒服。 冷嘲热讽地道:“你这种女人我在宴家见多了,小心梦做得越美,粉碎得越快! 千方百计嫁过来不见得是件好事,因为宴少爷不喜欢你这种女人。” 咳咳—— 话音刚落,正喝汤的陆初月被呛了一口,知道宴北辰讨厌自己,怎么连厨师也讨厌? 好心情一瞬间破坏,抽张纸巾,擦了擦嘴角。 “我这种女人?”她眯了眯美眸。 随后自嘲一笑,“刚好,他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井水不犯河水。” 说完,赵厨师的脸都绿了,突然结巴起来。 “你……说什么?你不喜欢宴少爷?” 开什么玩笑! 他活大半辈子,头一回有人说不喜欢宴北辰。 “对啊,我不喜欢他,难道他是人民币吗?” 他吹胡子瞪眼,“既然你不喜欢宴少爷,为什么答应这门婚事?” 陆初月不喜欢这男人,长得凶巴巴的,嘴太欠了。 一时起了逗弄心思,心直口快说:“还能为什么,当然是为了钱啊。” 赵厨师:“……” 果不其然,和别女人一样,贪慕虚荣,拜金女。 看他一脸吃瘪的样子,陆初月整个人身心舒畅。 与此同时。 爵色会所包厢内。 宴北辰睨着手机屏幕,是赵厨师发来的录音视频。 看完后,一张俊脸沉得可以滴出水来。 霍英才喝了一口杯子里浅金色的酒液,打趣问他: “阿辰,婚礼你不出席,现在回国也不告诉宴爷爷,真的好么?” 他低头看着高脚杯里的香槟气泡上升,破裂在杯壁。 声音带有些许哑意,“再说。” 傅文翰这会儿身边左拥右抱的都是女人,他这个亲一口那个摸一下,玩得不亦乐乎。 “阿辰,那位陆家二小姐长得漂亮吗?”傅文翰喝了口酒,好奇的问。 “不知道!” 霍英才满头黑线,揶揄道:“普天下还有谁不知道自己老婆长什么样?” 话音刚落,宴北辰一记冷眼扫过来。 霍英才吓得缩了缩脖子,噤若寒蝉。 傅文翰赶紧打圆场,调节气氛,“看陆水水那张西瓜大饼脸,她能好看到哪去,哈哈哈。”说完,一个人径自哈哈大笑起来。 霍英才似认真在想陆二小姐样貌,而后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宴北辰点了根烟,吞云吐雾。 脑海里回忆起那天领证的时候。 他被爷爷押到民政局,到达时,远远看到民政局门口伫立一位少女。 只见身穿白色衬衫的女孩儿,脸朝着花树,身形苗条,长发用一根银色丝带轻轻挽住。 他望着她的背影,只觉得这女孩身旁似有烟霞轻笼,当真非尘世中人。 见到他们,陆初月脸上扬起大大的笑容。 下一秒,撞上宴北辰那张跟屎似的臭脸。 她讪讪收起了笑意。 尴尬的气氛在两人间弥漫开来。 窗口工作人员在他们身上打量,忍不住开口问: “这里是结婚登记处,不是离婚登记处,你们清楚了哦?!” 她抬眸,若有所思点头,“我们是来结婚的。” 工作人员心里嘀咕,第一次见结婚双方都绷着脸,不说还以为来离婚呢。 “好了,这是你们结婚证,请收好。” 她欣喜接过结婚证,当看到结婚证照片时,脸瞬间垮了下来。 她独自笑得灿烂,而某人黑着脸,大有一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舍己为人之势。 来之前,母亲特地嘱咐发女婿照片给她看。 若现在的照片发过去,一定免不了母亲胡思乱想。 思索片刻,她决定找个机会用自己手机,和他合照一张。 宴北辰的个子很高,一双腿又长又直。 一眨眼功夫,远远就把她甩在身后。 她朝着男人小跑过去,伸手拦下他。 抚着上气不接下气的胸口,问他,“您好,我们”我们可以聊会吗? 宴北辰冷冷看着她,表情露出不耐烦。 她到嘴的话硬生生逼了回去,男人长了一副祸国殃民的邪魅脸,强大的气场压迫着周围一切。 她暗自思忖,拍照就算了,但初次见面不愉悦不利于以后同屋共处。 斟酌了一下字句,硬着头皮说:“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能还很讨厌我。我想说的是,我也不想嫁给你, 既然我们都无法改变这事实,我们干嘛不接受它呢,希望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可以和平共处” 她话还没说完,直接被男人粗暴打断。 “走开!” 他眉宇间都是厌恶,一股恶气涌上心头,只觉她欲擒故纵,放长线钓大鱼。 陆初月的手慢慢放下来,垂在身侧紧握成拳,心口堵得慌。 宴北辰不知轻重推开她,扬长而去。 爵色会所包厢空气过于沉闷。 他脸上一阵躁郁,不耐烦扯了扯领带。 一旁女人眼睛发亮,直勾勾盯着他看,心里腹诽,这男人帅得人神共愤,是个上等极品。 蓦然起了龌龊心思。 细嫩的小手刚摸到宴北辰肩膀,猝不及防被他粗鲁甩开。 “脏死,滚开!” 女人没有任何防备摔在地上,眼泪刷的一下冲了出来。 霍英才见状,额头青筋跳了跳,替她默哀三秒钟。 碰谁不好,偏偏碰宴大少爷。 众所周知,宴北辰不近女色。 若不是跟他二十多年兄弟,还以为他是gay呢。 “阿辰,跟女人有什么好生气。今晚一句话不说,心情不好?” 霍英才一边说着,一边对吓傻的女人们使眼色,让她们快出去。 接收到他讯号,女人们一溜烟儿消失在门口。 一时间,周围寂静一片。 宴北辰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脑海浮现陆初月在录音视频里说的那句话。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为了钱啊。” 他心里不禁一阵不爽,眉目蒙上了一层冷意。 空气中弥漫诡异的气氛,傅文翰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 故意转移话题,“阿冥呢?怎么又迟到了。” 第6章 和别的女人烛光晚餐 听到开门声,包厢里的人一起抬了头。 那扇门被一只玉白修长的手打开。 男人穿着一身黑色西装,面容清贵昳丽,一双乌黑狭长的眼眸淡漠疏离。 霍英才停止说话,大声嚷嚷道: “说曹操曹操就到,阿冥你又迟到了,自罚三杯。” 说着,霍英才将酒杯全部斟满。 傅文翰跟没骨头似的歪在真皮沙发上面,附和道: “是啊,今天难得人齐,怎么也得多喝几杯。” 季冥走到沙发上坐下,带着哑意低沉的声音响起。 “抱歉,学校有事耽误点时间,明天还有场研讨会,不能喝太多酒,我自罚一杯。” 说着,他拿起酒杯,仰着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季冥酒量一贯不好,平时聚会只喝饮料或白开水,今晚破例喝一杯算给面子了。 很快,气氛一下子变得热络起来。 夜色越来越浓,空气中弥漫着醉人的微醺感,灯光恍惚。 今晚聚集在这儿是江沅市的四大家族。 霍英才家是做互联网和电子商务的大亨,傅文翰家是做房地产,季冥家是做家居零售和教育行业。 宴北辰更不用说,宴氏涉及行业遍布全国,是业内龙头老大。 四个人中,当属宴北辰和季冥长得最为耀眼夺目。 更甚的还是宴北辰,比金融杂志上还要引人注目,身材比例极好,季冥一个男人都感觉他挑不出来什么毛病。 事业上,季冥不同于其他三人选择继承家业。 反而博士毕业回国后,入职一家私人贵族学校,从基层做起,短短三个月破格提升为学校总务主任。 傅文翰百思不得其解,给他倒了杯葡萄汁,疑惑问: “你博士毕业,前途可以说一片光明,为何憋屈在学校做总务主任,英雄无用武之地啊。” 宴北辰给自己倒了一杯香槟,眸子划过一丝晦涩不明的色彩。 “没什么憋不憋屈,自己个人选择而已。” 季冥云淡风轻回应,目光若有若无落在宴北辰酒杯上。 傅文翰摇了摇头,不再说什么。 季冥叫了瓶82年拉菲,给他们倒了三杯。 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容,“阿辰,祝你新婚快乐。” 宴北辰举办婚礼时,他恰逢在国外,对未能参加婚礼,心中有些愧疚。 还没等宴北辰开口,霍英才抢先道: “你再说啊,阿辰可要生气了,你看他今晚心情一直不好。” 季冥俊眉微蹙,似在思考霍英才说的话。 宴北辰不想提那女人,故意转移话题。 “天乐副校长下个月退休,凭你学历和能力,我想由你来担任副校长。” 这话一点不假,季冥在校期间多次获得奖项,博学多才,在多个领域都有较深的了解和掌握,在天乐确实大材小用。 说到这儿,霍英才和傅文翰一头雾水。 “什么情况?宴氏什么时候和教育界也扯上关系?” “之前听新闻说有富豪收购了天乐,这个富豪不会是阿辰。” 实际上,宴氏集团上半年开始往教育界探索和发展,仅仅半年时间。 已建立多家私立贵族学校,在教育界混得风生水起,赚得盆满钵满。 当然,宴北辰也是天乐学校的最大股东。 傅文翰咂嘴,皮笑肉不笑开口,“果然是资本家吃相!” 闻言,宴北辰薄唇轻启,因为声音刻意压低,尾音有些沉,带着微微的哑意,低醇性感。 “是吗?傅叔叔上周找我,城南那边有幢房子成烂尾楼,希望宴氏投资五十亿,我还没回复他,听你这样说,我知道怎么回复了” 傅文翰腾的一下从沙发上跳起来,双手合十,连声求饶。 “大佬,别别别,我说错了,对不起……”他在嘴边做了个拉链动作。 宴北辰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不再言语。 随后,霍英才重新让经理安排几个女伴陪他们唱歌。 红酒妖媚迷人,酒精麻痹神经,醉生梦死不过如此。 两人玩得乐不可支。 宴北辰和季冥面对面而坐。 宴北辰逆着光,半张脸都被笼在淡淡阴影中,有些看不清他表情。 包厢内的空气有片刻的沉静。 “真考虑好不回去继承季氏?” 季冥喝饮料的动作一顿,眉头微微轻蹙。 “我不喜欢在商场厮杀,还是和学生们一起更令我心安。” “你还在介意当年的事!” “你不也是吗?” 两个人谁也没说话,空气沉默了。 聚会完毕。 傅文翰和霍英才喝得烂醉如泥,季冥开车送他们回去,而宴北辰则让司机来接。 车辆平稳地行驶在路上,正经过十字路口。 一面回北山墅,另一面回宴氏。 就在司机准备转动方向盘往北山墅时,宴北辰倏地冷冷出声。 “回公司!” 司机一愣,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宴北辰,连声应好。 司机猛打一圈方向盘,车子飞速往宴氏集团驶去。 他下颌收紧,掏出手机给陈暨打去电话。 电话刚接起,宴北辰冷飕飕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打电话给姚茜茜,周日让她来北山墅吃晚饭。” 此时此刻,正洗澡的陈暨一脸茫然。 他没听错,宴总邀请姚茜茜吃烛光晚餐? 还是在北山墅? 宴总疯没疯他不知道,反正他疯了…… 陈暨刚想开口说什么,话筒那边突然传来嘟嘟—— 紧接着提示忙音,电话被冷漠挂断了。 姚茜茜是当红嫩模,最近播了几期综艺节目,深受观众喜爱。 打造的人设是乖巧可爱,吃货一枚,清纯玉女,还长了一副讨人喜欢的娃娃脸。 凡是见过她的就没有不喜欢。 不过,boss除外! 陈暨还知道姚茜茜一直暗恋宴总,但宴总却对她不理不睬。 这会儿亲自邀请她共进晚餐。 难道……他不敢往下想了! 心急火燎套了件浴袍走出浴室,连忙给姚茜茜打电话。 第7章 D! 一眨眼来到周日。 姚茜茜接到陈助理电话时,高兴得几宿睡不着,掐着手指计算时间。 今天,她专门去趟美容院,捯饬了一下午。 不知道的还以为去走红毯呢! 红色玛莎拉蒂停在北山墅车库,姚茜茜从车上下来,扭着腰往别墅走去。 这时,陆初月抱着快递包装袋去外面扔掉。 之前拜托王莎莎寄的个人画集已经收到,刚把画集整理好。 正往别墅里走,毫无防备和迎面走来的女人撞了个正着。 两个女人打照面的瞬间,视线同时落在对方的胸。 陆初月有些尴尬,眼睛不知道往哪里放。 眼前的女子长相绝美,36d呼之欲出的酥胸,盈盈一握的纤腰,白皙修长的大腿,这样性感又惹火的身材,任谁看一眼都容易血脉喷张。 “对不起……没撞疼你?”她说。 姚茜茜察觉到异样目光,奇怪看了她一眼。 陆初月穿着件白色细麻的复古风格的上衣,领口和袖口用丝线绣着细细的碎花,下身是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 土气装扮和金碧辉煌的别墅迥然不同,却还是丝毫掩盖不住她的明艳动人。 姚茜茜意识到什么,故意挺起胸部,似炫耀道: “你瞎啊?狗眼睛不要就捐掉!” 姚茜茜火气蹭的一下就上来,现在佣人都长这么好看? 女佣可以和宴北辰同屋檐下,而自己求神拜佛才有这么一次机会。 不生气才怪! 陆初月脸上染上一丝不可置信。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偏偏就长了一张嘴? 姚茜茜轻蔑的看着她,脸上尽是些不屑的表情。 “算了,不跟你们这些下等人计较。” 接着,冲她傲慢命令道:“渴死了,给我榨杯草莓汁。” “嗯?” 她没反应过来,合着把她当佣人了? “你不只瞎,还聋!”姚茜茜翻了个白眼,大声吼道。 “我、要、鲜、榨、草、莓、汁!” 陆初月摸不着头脑,只觉眼前女子眼熟,却又想不起哪见过。 “不好意思,请问你是?” “我、你都不认识?!”姚茜茜震惊得眼睛都要跳出来。 “不……不认识。” 她实话实说,莫名好笑。 姚茜茜不满地用鼻子哼了哼,刚想开口说什么。 下一瞬,仿佛被点了穴般,视线穿过她定在前方,再开口便是欣喜若狂。 “北辰哥哥!” 陆初月察觉身后有一道冷厉目光,顺着声音扭头一看。 男人的脸就这样闯入她视线,脚步声中,声声清脆。 他举手抬足,有着与生俱来的贵气。眉宇之间,似有桀骜之气。 宴北辰走过来,若有似无瞥了她一眼,宛若凛冬的寒霜。 “北辰哥哥,你回来啦?人家好想你哦!” 姚茜茜小女人似的抱着他手臂撒娇。 看到这里,她心中了然,早听说喜欢宴北辰的女人排到巴黎。 没想到这么快就有女人找上门。 她这个做妻子的,应识趣些,给两人腾地方做爱做的事。 正当她迈开脚步,宴北辰声音像藏了冰一样砸过来。 “你、给我站住!” 姚茜茜疑惑地看着他,柔柔弱弱的声音响起: “北辰哥哥,你要喝草莓汁吗?待会让这女佣一起榨。” 闻声,他眉宇间滑过一丝不可置信,接着饶有兴致觑着陆初月,想看她出糗。 她无视男人诡谲的目光,淡淡地开口: “这位小姐,宴……宴少爷,这个季节没有草莓,橙汁行不行?” 宴少爷? 宴北辰心中冷嗤一声,她倒挺会演戏,真装! 姚茜茜望着她,眼底带着嫌弃,碍于宴北辰在场不好发火。 转头挽着男人臂膀,嗲声嗲气问,“我们喝橙汁好不好?” “随便!” 宴北辰冷着脸,不动声响甩开她的手。 姚茜茜脸色一僵,眼底里闪过一丝尖锐,可很快又挤出一抹甜美的笑。 听到他的话,陆初月逃也似的跑去厨房。 姚茜茜看他盯着陆初月离开的背影,眼睛里的怨恨和恼怒,几乎要溢出来。 下一秒,换了一副面孔,甜甜问:“北辰哥哥,我们今晚吃什么?” “不知道,问李管家。”宴北辰敷衍回了句,莫名有些烦。 姚茜茜身上浓郁的香水味熏得他有些反胃,最烦女人往自己身上靠。 “哦……” 姚茜茜声音很沮丧。 几分钟功夫,陆初月端着两杯橙汁放在宴北辰面前,一个眼神都不给他。 放下后,脚底抹油跑了。 只觉有道阴森的目光直直落在她的后背。 回到小房间,她暗暗松了口气。 突然恍然大悟,想起那女人是谁。 姚茜茜,22岁,当红模特,刚看过她最新的综艺节目。 怪不得眼熟! 所以……她和宴北辰谈恋爱? 她和宴北辰低调举办婚礼,没有邀请媒体朋友,加上当天他逃婚,宴家对消息全都封锁起来。 没多少人知道他已婚。 原来,宴北辰喜欢这种类型 36d! 想到那男人就烦,她敲了敲脑袋。 倏地,叽叽咕咕,已饿得饥肠辘辘。 翻出前几天网购的泡面,倒入开水,静等开吃。 她小时候很少吃泡面,覃方雅教导她说这是垃圾食品,对身体有害无益,从不给她买。 只不过,自从来江沅市后,吃泡面的次数日益增多。 画画的时候,总忘记吃饭,就用泡面随便应付自己的胃。 就在这时,李管家不动声响出现在门口,给她送来前几天拜托他的台灯。 她欣喜接过台灯,嘴里连连说着谢谢。 他神情淡漠,没说什么就走了。 目送李管家离开,随后如获至宝般捧着台灯。 想到这些天就着昏暗灯光作画,眼睛都酸涩了。 三下五除五吃完泡面,拿出王莎莎给她邮寄的画集。 坐在书桌前,手里捧着画册,兴致勃勃看了起来。 夜晚的秋天,星星璀璨。窗外,月影遍地,夜风轻拂而过,修竹随风摇曳。 女孩儿皮肤白净,唇红似胭脂,素面朝天,不施半点粉黛。 头发扎成个马尾,身着简单可爱的家居服,可算是美得惊人了。 她看得专心,没有注意到屋外站着一位高大挺拔的男人。 某人正透过窗户悄然无息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第8章 我不爱你更不会碰你 晚餐时,宴北辰味同嚼蜡,心不在焉。 他厌恶夹着嗓子说话的女人,只觉姚茜茜倒胃口。 她没眼力劲儿,嘴巴像机关枪说个不停,似把这辈子的话都说完。 他冷着脸,一点反应都不给。 见他这般,姚茜茜的脸瞬间拉下来。 委屈到了极点,却又不敢生气。 还没等主菜上桌,宴北辰下逐客令。 她百般不情愿,带着一肚子气离开了庄园。 随后,他情不自禁走到那破旧的储物间。 和姚茜茜共进晚餐只为气那女人,让她难堪。 出乎意料的是,她一点生气迹象都没有。 反倒让自己心里不爽快。 忽地,有些后悔和姚茜茜共进晚餐了。 晚上九点,银钩似的月牙已经挂在了云层中,周围有璀璨的星子一闪一闪。 夜色静如潭水,寂静的空间里,他沉静站着,眸光一瞬不瞬盯着屋里女孩儿。 她唇角微扬,漆黑又瑰丽的长发扎了个蓬松的高马尾,垂落在后脑勺。 台灯照在她瓷白的脸上,几乎都能看见侧脸上的小绒毛,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透着无辜。 指尖微动,破旧小屋子只剩下书页翻动声音。 陆初月喜欢看《约定的梦幻岛》,画集是全彩的,丰富的色彩出现在同一张插图上丝毫不违和,构图有复杂,有简单,都充满了个性。 她瞥了眼时间,不知不觉看了一小时画集。 眼睛有些酸胀,轻轻揉了揉眼睛,将画集放到一边。 喉咙有些干,站起来想去厨房喝水。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佣人小兰嘹亮的声音。 “少爷好!” 少爷? 她有些愕然。 他这会儿正和姚茜茜月下花前,耳鬓厮磨。 怎会在她屋外?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房门被人冷不丁推开。 男人高大的身躯映入她眼帘。 他那修长的身材,在黑色西装的衬托下显得更为高大挺拔,肌肉线条分明,每一步都像是在展示他的实力和自信。 房间逼仄,男人强大的气场铺天盖地的渗透了过来。 她眼眸紧张闪烁了几下,突然结巴起来。 “你……你进来干什么?” 她一脸警戒,小手攥得死死的,好似他是什么豺狼虎豹。 看着面前受惊的女孩儿,他眼眸划过一丝玩味,倏地起了挑逗心思。 “我们是夫妻,你觉得我进来想干什么?” 他嘴角勾起嗜血的笑,一股莫大的凉意从陆初月背脊往上窜起,看着面前的男人,咬牙切齿地开口: “你……无赖!” 宴北辰个子很高,身上是久居上位养成的气质,即使只是站在你面前,也显得非常的有压迫感。 “你给我出去!”她愤愤指着门口。 “现在装什么贞洁烈女?如愿以偿做了宴太太,陆建业难道没教你怎么服侍男人?你就是用这种恶劣态度对待你的丈夫?” 闻言,她心中涌上一股既委屈又难堪的情绪,呼吸都有些困难。 “宴北辰,你说过不喜欢我的,所以也不会碰我,对吗?” 男人邪魅的笑容从嘴角划起,慢动作般抚她的脸。 陆初月被他浑身散发的低气压吓坏了。 女孩儿身上的柑橘香袭进他的鼻尖,喉结不自觉滚了滚。 “我有说过吗?” 宴北辰似笑非笑看着她。 陆初月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不知什么时候,宴北辰将她逼至角落。 长臂一伸,被男人严严实实围起来。 气氛开始暧昧。 只剩下心跳声震耳欲聋。 “你放开我!” 男人身上的天然檀香萦绕在嘴边,她头晕目眩,拼命咬着嘴唇。 心里害怕得要命,面上却努力装作镇定。 宴北辰眯起眼眸,故意在她白皙的脖颈吹气。 她泛起一阵酥麻。 看她一脸窘迫,宴北辰心情稍微舒缓。 可一想到,她对姚茜茜熟视无睹,心里又一阵不舒服。 和别的女人约会,她真的毫不在乎? 从小众星捧月长大的他,天底下有哪个女人不喜欢自己? 宴北辰心底烦躁,不知为何介意这女人想法。 也许是因为自身魅力受到质疑,才会产生这种奇怪想法。 一定是的! 这样想着,他心底有一股郁气急需发泄。 罪魁祸首就是面前这女人。 宴北辰想也没想俯身贴近她耳廓,下嘴也没个轻重。 男人灼热的呼吸洒在她肌肤上,陆初月耳垂被下了重口。 嘶—— 她吃疼地推开男人,心中甚是窝火,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你这条疯狗!” “流氓!” “下流!” 第一次遭到这样侮辱,她气急败坏语无伦次起来。 见她气哼哼,宴北辰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心底的郁气刹那间一扫而空。 转身在椅子上坐下,双腿随意交叠,眉眼染上了一丝厌恶。 抬眼看着她,声音阴沉得厉害。 “做我太太不是你梦寐以求的事?亲一口反应这么大,我是不是该怀疑你在欲拒还迎,女人的身体可比嘴巴诚实多。” 听完,她未回应,只恶狠狠瞪着男人。 见她不说话,宴北辰用一种很轻蔑的口气继续说: “被我戳破心思,没话说了?” “陆建业把你送过来,没见你拒绝,现在立贞节牌坊是不是有点晚? 不过一个私生女,陆建业的棋子,你不会天真到以为嫁给我就可以安心做宴太太,陆氏集团平步青云,从此锦衣玉食? 你错了!我从来不让自己吃亏,你这种女人我见得多。有我在,陆建业这只老狐狸的如意算盘要落空。” 他的表情冷得要淬出冰,声音里不带一丝的情感,语气轻蔑至极。 “装什么清高?!” 过了半晌,她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说够了吗?” 声音里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艰难抬头望着这邪恶男人。 “宴北辰,既然这么讨厌我,我们做个交易。”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交易?” 他嘴角勾起讥诮,不喜欢自以为是的女人,特别是她这种特有心机还装清高的女人。 此刻,他只想用两个字来形容。 虚伪! 不理他答不答应,陆初月稳住自己的情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镇定一点儿。 “宴北辰,我知道你不想娶我,是因为娃娃亲将我们绑在一起,正如领证那天我说的,既然我们无法改变夫妻这个事实,我想我们或许可以和睦共处。 我知道宴氏集团往半导体芯片行业发展,奈何技术不成熟。刚好,陆氏集团是这方面的先驱,我可以让我爸帮你,我的条件是你不许碰我,让我平平安安在这里呆两年,两年后我会和你离婚。” 一口气说完,她小手不安蜷缩着。 当年,宴氏和陆氏争夺半导体芯片项目,陆建业无视良性竞争,私底下贿赂官员,导致宴氏在商场第一次输。 他勃然大怒,爷爷念陆家对自己有恩,勒令他不许追究此事。 到底,还是咽下这口气。 他憎恨这女人往事重提,目光忽然间变得冰冷。 开口,嗓子哑得像是被粗粝的砂石打磨过一样,听起来很无情。 “让你失望了,宴氏已经研发出最新半导体芯片。关于离婚不用你说,到时可别求我不要抛弃你。 我警告你,从来没有人违背过我意愿,这次和你结婚,我认栽。别以为有爷爷当后盾,陆家就可以任意摆布我。 我不是那么容易被算计的人,能不能在这里安心呆两年,就看你有多能忍了。” 说着,他嘴角勾起一抹邪邪的笑容。 “不过,有一点你可以放心,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不爱你更不会碰你。” 撂下一句话,站起身摔门而去。 望着他背影消失在门口,陆初月双腿发软。 下一秒,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是啊! 她怎么斗得过宴北辰。 弄死她,比弄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那些侮辱的话,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在身上,里面还掺着冰茬。 指尖轻轻点上耳垂,传来微微的痛感。 巨大的情绪压得她的呼吸都有些艰难。 第9章 真把自己当少夫人? 那晚之后,她再也没有和宴北辰接触。 只是偶尔碰到他匆匆回来,又匆匆出去,完全把她当空气。 陆初月英雄所见略同,最好一直当她透明。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 一转眼来到和王莎莎师兄约定见面的时间。 那天,收到王莎莎短信,说天乐学校有位老师即将休产假,刚好多出个空位,让她去试试。 她望着短信,兴高采烈在床上打了个滚。 今天,除了见王莎莎的师兄,下午还约了另个朋友——尤蓉。 尤蓉是陆家司机的女儿,小时候她们经常一起玩耍。 是陆初月交的第一个朋友,每当她被陆水水欺负时,尤蓉毫不犹豫站出来维护她。 记得有一次,陆水水因为某件事把她打哭。 小陆初月哭得委屈巴巴,尤蓉二话不说将陆水水揍得落花流水,哭爹喊娘。 因为这事,尤蓉爸爸被江娥扣了半年奖金,而她被爸爸罚一个月没零花钱。 陆初月心里不由得一阵温暖,这份恩情惦挂至今。 后来,和母亲搬到乡下,两人再也没见过面。 说起来有十多年了,不知那个勇敢可爱的女孩儿。 现在,什么样呢? 她心情出奇好,起了个大早。 衣橱里的衣服大多素朴,舒适为主。 也算半个面试,总归要正式一点。 左挑右选,终于选好一套同类型的职业套装。 黑色的外套,下身是百褶长裙,配上一双五厘米高跟鞋。 颇有几分都市白领的气质。 整理仪容,换好衣服,她拎起包包出了门。 来到庭院,迎面走来佣人阿娇。 阿娇眼底是掩藏不住的惊艳,匆忙瞥她一眼,便快步走开。 陆初月将打招呼的话吞回肚子里。 心里想着,和不喜欢的男人结婚,唯一好处就是互不干涉。 北山墅佣人不和她说话,态度冷漠,陆初月也不计较。 这样就有足够多时间作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冷眼相待,被排挤,在陆家已经免疫。 对她而言,做人最重要的就是开心,还有,母亲尽快康复。 别人怎样对她,一点都不重要。 宴北辰对她能做的就只有这些,真是幼稚鬼! 她愤愤想着,同时心里的小人拿着一把宝剑,在他身上乱砍。 彼时。 宴北辰昨晚在书房加班到很晚。 洗漱完毕走到餐厅,李管家为他端来早餐。 一如既往的一杯黑咖啡,两片吐司。 他今日穿着黑衬衫,银白色袖扣透出亮光。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 宴北辰慢条斯理抿口咖啡。 喝咖啡时喉结上下蠕动,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放下杯子,下意识扫一眼百达翡丽。 眉头轻蹙,表情露出一丝不悦。 都几点了? 还没起床,真把这儿当自己家? 男人薄唇抿成一条线,看似无意地问: “她呢?” 站一旁的李管家脑子突然打结,愣了三秒才反应过来,她是指谁。 随后,李管家恭谨汇报,听阿娇说,陆小姐一大早出门,心情看起来不错,特意精心打扮一番。 听完,宴北辰嘴角绷得紧紧的。 面色阴郁,眉目之间笼罩着几分不满。 真把自己当少夫人?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有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思及此,他狭眸中迸射出明显的恼意。正想发火,手机不合时宜响了起来。 “阿辰,今晚七点救命啊,跟霍氏合作的供应商突然不肯续约,听说有人给出更低价,这怎么可能?” 电话那边传来霍英才咋咋呼呼的声音。 “所以,我想让你跟我一起去和供应商谈。我查过了,供应商的上家是宴氏,只要有你在,他们就不敢不续约。” 听完,宴北辰想都没想直接冷漠拒绝。 “哎呀,别啊,我的好兄弟,等着你救命,失去这个供应商,我爸会送我去见上帝的。” 他皱皱眉,沉默了一瞬,开口,“我是商人,不做浪费时间的事。” 言下之意,没好处的事不干! “我就知道让你出面比登天还难。” 霍英才衡量片刻,一咬牙一跺脚,“行,只要你帮我搞定这个客户,霍氏让3%利润给宴氏。” “5%。”他语气不容置喙。 霍英才喟叹一声,有种被人趁火打劫的屈辱感。 随后咬紧牙关道:“行行行!5%就5%。” 他挂完电话,抓起黑色西装外套就要走。 走到门口突然想到什么,转身对李管家吩咐道: “那女人回来后,给她讲讲宴家规矩,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由不得她随心所欲。” “好的少爷。” 宴北辰满意点了点头,迈着大长腿来到车库。 里面停着相当多的顶级豪车。 挑了辆阿斯顿马丁限量款,通体漆黑的车子缓缓的从地下车库驶出来。 他黑色真丝衬衫微微敞开,露出健硕的胸膛,说不出的邪魅诱人,松松垮垮的领子露出了性感的锁骨。 凸起的喉结此时看起来格外性感。 他单手握着方向盘,车在飞驰着,发动机的嗡嗡声,时而低沉,时而高亢,像一阵阵经久不息的,连绵不断的龙吟声。 这边。 陆初月走到山脚时,已累得气喘吁吁。 虽然有晨练习惯,但这差不多一公里台阶也真够要命的。 她感叹,出一次山不容易啊! 心里腹诽着,到时上班该怎么办,想了下,打算买辆自行车或电动车。 在街边随便吃点早餐,看了眼时间,她加快步伐。 等她来到咖啡厅,梁飞宇已经坐在那儿等。 咖啡厅就在一楼,不算很大,华丽的水晶灯投下淡淡的光晕,使整个咖啡厅显得优雅而静谧。 梁飞宇和王莎莎大学同在一个棋艺社团,他现在是天乐学校高级老师,教数学和英语。 来见陆初月之前,也打探过她的基本情况,学历不算太好,小学美术老师,对她不抱任何期望。 本不想来,只不过不好拂老同学王莎莎的面子。 “您好,我是陆初月。” 她打招呼,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主动伸出右手。 “梁飞宇。” 梁飞宇站起身,回握,礼貌客气回了自己名字。 两人面对面坐下来。 梁飞宇偷偷打量眼前女孩儿,眼底浮现出一丝惊艳。 她很漂亮,白皙透亮的肌肤,明亮的双眸灿若繁星,睫毛像蒲扇一般,在眼睑处勾勒了一片阴影。 但这抹惊艳很快就被他掩藏起来。 “抱歉,我来晚了。”她有些不好意思说。 梁飞宇睐了一眼时间,用开玩笑的语气说: “晚两分钟不算迟到,难道我看起来是个对时间要求很严格的人吗?” 没想到他这么说,陆初月怔了一下。 “不是,您很亲切,很高兴认识您。” 这话是真的,她觉得眼前男人很有亲和力,细碎的额发半掩着眉毛,一双眼眸深邃,有一种邻家大哥哥的感觉。 “有多高兴?”他幽幽抛出这么一句话来。 她招架不住,微微皱起眉头。 梁飞宇自顾自笑了两声,爽朗说:“跟你开个玩笑。” 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 被他这么一逗,陆初月紧张感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梁老师,您” “初月,我们都认识了,你就叫我飞宇。你也不用再说敬语,不然我会生气哦。” 听罢,她扑哧一声笑出来。 “好的,飞宇。” 梁飞宇不同于宴北辰高冷的性格,这是她来江沅市第一次和别人聊得这么开心。 心情莫名愉快起来,梁飞宇望着面前相谈甚欢的女孩儿,嘴角不自觉扬起。 他抬手叫来服务员,给她点了杯焦糖玛奇朵。 她轻轻啜口咖啡,有些难为情开口: “飞宇,我的情况莎莎已经跟你说了?那我……” 闻声,他坐直身子,声音严肃了起来。 “据我所知,你从小在桃源镇长大,家人都在那儿,在学校也格外受到校长的赞赏,升职分分钟的事,还是体制内。 而天乐虽然是贵族学校,但各方面还是比不上体制内。我挺好奇的,你为什么突然离职?” 第10章 被人陷害 “你调查得很清楚嘛,就因为老家呆太久了,所以才来大城市闯荡。” 说话间,她眼底掠过一丝怅然。 然而,这抹怅然还是被梁飞宇捕捉到了。 不追问,只笑着回应,“也是,你还很年轻,大城市机会确实比乡下多。” 他嘴角始终挂着浅浅的笑,和她聊天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莎莎应该跟你说过,天乐有位老师休产假,所以才多出一个岗位。 简历先帮你递给学校。不过,我不能保证一定应聘上,面试成功还是看领导决定。” “我明白的。” 陆初月心怀感激笑笑。 “这是我准备的简历,麻烦您了,梁老师。”她从包里抽出简历递过去。 “又来了。”梁飞宇假装生气,随手接过简历。 她意识到什么,不好意思笑笑。 “谢谢你,飞宇。” 梁飞宇满意点点头,嘴里笑意加深。 他修长的指骨翻开简历。 照片里的她,头发随意披散在肩后,巴掌大的娃娃脸。笑时眼角会微微下垂,艳丽的眉眼变得柔和了几分。 走了神,怔忪间听到女孩儿的声音响起。 “我简历有什么问题吗?” 陆初月疑惑看着梁飞宇,方才他翻开简历后,眼睛一瞬不瞬盯着看,以至都没听到她说话。 她有些担心,毕竟不是名牌大学毕业,除了桃源镇当过老师,没有别的工作经验。 之前打听过,天乐是所顶级贵族私人学校,师资雄厚。 教育体制完善,老师都是博士学历或有留学经验。 若没有梁飞宇帮忙递交简历,她恐怕连投递的地方都找不到。 梁飞宇轻咳一声,用声音拔高来掩饰尴尬。 “没什么大问题,校方觉得可以,会打电话通知你面试。” “好。” 随后,两人又聊了一会儿。 陆初月瞥了眼腕表,和尤蓉会面时间快到,便和他说再见。 梁飞宇提出送她,却被陆初月婉言谢绝,他很绅士也不强求。 于是,两人挥手告别。 结束了愉快的聊天。 道别后,陆初月心急火燎赶去和尤蓉约好的茶馆。 到达时,已下午四点。 十几年没见,她此刻又惊喜又紧张。 她们互加微信,尤蓉是一个爱分享的人,朋友圈经常看她发照片。 陆初月偶尔点赞和评论,朋友圈的她还是那个活泼可爱的女孩儿。 不知怎的,一年前尤蓉突然不发朋友圈。 微信找她,也是隔很长时间才回一两句。 仿佛瞬间变了一个人。 她知道,尤蓉一定有事情瞒着自己。 走进茶馆,一股温暖的茶香扑鼻而来。 侍应生带着职业微笑迎上来,将她指引至21号包厢。 推开富有年代感的木门。 映入眼帘的是火辣女子,身穿吊带上衣,皮裤和马丁靴,浓妆,散发着一头卷发,脱下的红色外套随意搭在椅子后背。 “小蓉!” 陆初月三步并作两步坐到她对面。 听到有人叫自己,尤蓉抬起头,整个人的脸上就染上一丝惊喜。 “初月。” 陆初月激动握住她手,待看清尤蓉的脸时,无比吃惊。 和一年前朋友圈看到的,判若两人。 她笑容虚弱而无力,就像枯萎的花瓣在风中坠落。 那疲惫的双眼,仿佛承载着世间所有的沉重和虚弱。 尤蓉撞上她探寻的目光,眼神开始躲闪,试图转移她注意力。 “初月,好久不见了,你和覃阿姨还好吗?” 包厢一阵沉默。 见她不回答,又继续说:“来!试试我亲手泡的绿茶,很好喝哦。” 捏住茶壶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 细微的动作未逃过陆初月眼底,握住她发抖的手,目光逼人。 “小蓉,怎么了?这一年发生了什么事?” 尤蓉避开灼人的目光,轻轻抽出手,闪烁其词。 “我我没事,你不要乱想。” 陆初月轻轻叹口气,觑着面前女孩儿。 印象中,尤蓉是个勇敢乐观,天不怕地不怕的人。 而现在,是个衣着暴露,唯唯诺诺,一脸憔悴的人。 “你这样叫没事?你是我最好姐妹,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可以一起商量,你什么都不肯讲,说实话,我有点难过。” 话音一落,尤蓉眼泪一下子飙了出来,急急辩解: “对不起初月,你帮不了我的。不过,谢谢你好意。” “好,你不肯说,我也没有办法。那我只能打电话给尤叔叔,他一定知道你发生什么事。” “不要!这件事不能让我爸知道。” 随后,陆初月坐在尤蓉身边,手在她背后一下一下地轻拍着,像哄小孩一样,声音温柔缱绻。 “别怕!无论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好吗?” 尤蓉眼睛闪着细碎的光,停止呜咽,这才将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原来,尤蓉一年前交了个男朋友,两人恋爱初期如胶似漆。 半年后,男人渐渐忽冷忽热。 那天她生日,男人开了个房间,尤蓉以为是两人感情重修于好的绝佳机会。 岂料,只是温柔陷阱,噩梦的开始。 男人沉迷网上赌博,欠下一百多万高利贷。 在生日这天将她灌醉,糊里糊涂签下三陪协议。 当她发现真相,和男朋友大吵一架,当机立断选择分手。 合约是她亲自签的,三年期,违约赔六百万。 听到巨额违约金,尤蓉吓得瘫坐在地,像是被人浇了一桶冰水似的,浑身血液瞬间冰凉,从头到脚,都冻了个透。 但很快冷静下来,痛苦做着憎恶的工作,心也慢慢死掉。 听到这里,陆初月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攥住,捏碎,血肉模糊。 “王八蛋!”她狠狠啐了一口,“当时有没有报警呢?你是受害者,对你太不公平。” 尤蓉头埋得低低的,近乎绝望开口: “报警有什么用?合约是我自己签的,而且我也没有录音证明他陷害我。” “那男人呢?现在哪儿?” “不知道分手后他就消失了。” “公司老板电话有吗?我先和他们谈,谈不拢我们报警。现在法治社会,我就不信没有办法解决……” 尤蓉扫了眼时间,打断她的话,站起身抓起外套就要走。 “初月,我六点钟还有点事。先走了,下次再约!” “这么急吗?” “对!公司那边约了客户在爵色会所谈生意,我要去陪他们。不说了,我时间来不及了,再见。” 陆初月眼疾手快抓住她手腕,试图挽留。 尤蓉轻轻甩开,抱歉地说: “对不起,初月,我真的要走!” 说完,头也不回离开包厢。 陆初月望着尤蓉消失的背影,预感有不好的事发生,心凉得厉害。 二话不说,抓起包包跟上去。 走出茶馆,急忙拦下一辆计程车。 “师傅,麻烦去爵色会所!” 第11章 你是谁? 爵色会所门口,陆初月从车上下来。 正看到尤蓉,被大腹便便中年男人搂着走进去。 “小蓉!” 她歇斯底里喊了一声。 叫喊声无情湮没在车水马龙声音中,尤蓉身影渐渐消失在转角。 一进入高档会所,就能感受到它的气质。大厅宽敞明亮,高挑的天花板上悬挂着华丽的水晶吊灯,整个空间散发着一种高雅的气质。 陌生的人,三三两两地坐着,彼此倾诉着,歌手富有感染力的歌声,缓缓在空气里弥漫。 陆初月深吸一口气。 正打算迈开脚步的时候,忽然有一道男声从后方幽幽传来。 “喂,给我站住!” 她下意识顿住脚步,转过身去。 只见男人身穿保安制服,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高大的身材显得格外魁梧,皮肤是黝黑的,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不好意思我朋友刚进去了。” 男子上三路下三路打量着她,眼睛里带有淡淡的鄙夷。 “你知道这是哪儿吗?” 见她打扮穷酸,趾高气扬说:“这里是高档会所,不是阿猫阿狗都可以进来,你是不是会员?” 陆初月失落的摇摇头。 “没会员赶紧滚。” 保安毫不留情轰她。 想到尤蓉被那男人毛手毛脚,她一刹间心急如焚,手心里浸满了汗水。 不行! 不能让尤蓉在错误道路上越走越远,不管怎样一定想办法进去。 保安人高马大,肯定打不过,唯一办法靠智取。 “再不走我动粗了!” 保安瞪了她一眼,恶声恶气。 她忽然灵光一现,想到了个不算太好的办法! 微微抬头,眼中精光闪烁,声音笃定。 “你知道我是谁吗?” 二人对立静默,空气凝结了一瞬。 “我不管你是谁,不是就不能进。” “我是宴北辰的老婆!” 闻言,保安扑哧一声笑出来,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 “又来一个,这里每天都有很多女人说是宴总的老婆,我是不是每个都放她进去啊?小姑娘,我看你还年轻,别做白日梦了。” 保安脸黑得厉害,心想,又是宴总的小迷妹。 就算长得漂亮,矜贵的宴总也不一定看得上。 众所周知,宴北辰是江沅市钻石王老五,没听说他结婚。 陆初月有些羞愤,脸气鼓鼓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空气凝结了好几秒。 突然想到什么,嘴角轻轻扬起一抹弧度。 掏出手机,打开相册递给保安看。 “这是我和宴北辰的结婚证,上面还有人民政府公章,这是造不了假的。” 保安神色一顿,眯起眼睛。 见男人脸色微变,她暗喜这办法行。 “你……”保安抬眸看了她眼,半信半疑,“你真是宴总的老婆?” “所言句句属实!” 见他还犹豫,陆初月趁热打铁继续游说: “我告诉你,我真是宴家少夫人,过来办要紧的事,若耽误了你这辈子工资都不够赔。而且,我老公也不会放过你。” 她双手叉腰,气势滂沱。 保安默了默,权衡利弊。 若不是宴总的老婆,他扣一个月薪水,若是,得罪了这女人,这辈子别指望在江沅市混了。 下一秒,他立即换上谄媚的笑,恭恭敬敬说: “宴少夫人,您请!” 她暗暗松口气,跨过保安往里面快步走去。 保安望着她的背影发呆,一拍脑门,乍然意识到什么。 糟糕! 忽然想起,宴总今晚和客人在会所谈生意。 叫了几个陪酒小姐,难道她是过来查岗的? 思及此,立马“噌”的一身冷汗冒了出来。 不由分说捏出手机给老板禀告此事。 与此同时。 爵色会所包厢内。 面色肃静的男人轮廓硬朗,穿着笔挺得体西装的坐在那儿,散发着成熟稳健的气势。 宴北辰慵懒举起酒杯,声音不急不缓。 “王总,祝我们继续合作愉快!” 霍英才随声附和,“干杯!祝我们合作愉快,财源滚滚来。” 霍英才朝宴北辰使了个眼色,仿佛说这事还得你出马,棒棒哒! 王总脸上的笑容从褶子里溢出来。 “对!合作愉快,只要有宴总在,王氏和霍氏永远合作。” 王总今晚不知道宴北辰过来,想着和霍氏终止合作,岂料,中途却杀出程咬金。 叫的几个火辣辣女郎,也被宴北辰打发走。 他敢得罪霍氏,但给十个胆都不敢得罪宴氏,能给宴北辰面子俨然是他的荣幸。 聊了几句,王总有事便离开了。 陈暨见此情此景,对自家老板佩服得五体投地。 长得帅不说,还特会赚钱,智商爆表。 就在这时,陈暨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打声招呼,走出包厢接听电话。 接完电话回来后,脸色都变了。 看他脸色难看,宴北辰眉头微拧。 “何事?” 陈暨欲言又止,深吸一口气,“宴总,接到爵色老总电话,他” 声音顿了下,又说:“他说陆小姐方才借宴太太的旗号进来这里。” 声音是掩不住的紧张,悄悄抬眸看了眼自家老板。 宴北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单手搭在沙发侧,修长的手指夹着根烟,还燃着猩红的光。 这个女人耍什么花样? “去查一下。” 宴北辰不耐烦抽两口烟,面色阴郁。 陈暨应声便退下。 几分钟后,陈暨查完,有些忐忑说: “宴总查到了,陆小姐去了311包厢,包厢是华美公司柯总开的,陆小姐进来的时候还问前台有没有刀子,前台怕出事,撒谎说没有,然后前台的剪刀就不见了。 “派个人盯着,看她做什么。” 宴北辰啜了口酒,此刻的眸中毫无温色,仿佛冷漠傲然的撒旦。 会所灯光诡谲得让人眼神迷离。 陆初月进来后,废了番功夫才找到尤蓉的包厢311号。 左顾右盼透过门外小窗户观察里面一言一行。 猥琐男人搂住尤蓉,一会儿摸她腰,一会儿掐她大腿。 她气得牙痒痒,里面五六个人。 敌不寡众! 想了一下,她摸出手机,打开录像功能,将里面的情况拍下来。 “你是谁?!” 突然,她身后响起一道粗鲁的声音。 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两头壮牛反剪着胳膊猛地推进包厢。 包厢里的人全都停下,目光齐刷刷望向她。 “初月?” 第12章 空手道九级 “初月?” 尤蓉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呢喃,小脸惊恐地皱成一团。 陪的人是华美公司柯国华,还有投资商钱建雄。 被两猥琐男揩油,尤蓉想死的心都有了。 陆初月趔趄几步快速稳住身子,挺直腰身。 趁空档朝尤蓉眨了眨眼睛,示意她不要出声。 尤蓉点了下头,心中却惴惴不安。 柯国华一把推开挂在他身上的女人,厉声问: “这怎么回事?” 两个小弟走上前,毕恭毕敬禀告: “柯总,这女人刚才在门口偷偷摸摸,被我们抓个正着,还拿手机偷拍,不知道是不是记者。” 听到偷拍,投资商钱建雄脸色大变,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陆初月坐车来的时候,偷偷查过。 柯国华是软饭男,靠女人上位,老婆是出了名的泼妇。 娘家有黑道背景,若让岳父知道,非杀了他不可。 而钱建雄是商人,最在乎名声,和女郎亲昵照片泄露,公司股价必定跌停,损失不可估量。 她还意外发现,华美是家空壳公司。 专门从事非法生意赚取差价,拉皮条利润最丰厚。 每每游走法律边缘,赚的都是黑心钱。 像尤蓉这样被骗的女生,华美有十几个,都是被身边最亲密的人陷害签下合同。 陆初月对这龌龊嗤之以鼻。 “手机拿给我。”柯国华整个面目狰狞,对着小弟命令道。 话音一落,小弟立马冲上前欲抢手机。 陆初月浑身上下的神经都被拽起来了。 下一秒,她攥紧拳头,看准时间,就在两个小弟即将靠近。 抬脚横扫,犹如重鞭猛击,接连而出,直击对方的下半身。 啊—— 一阵兵荒马乱! 最终,她以迅雷不及掩耳速度,将两小弟打得屁滚尿流,狼狈不堪。 一个龇牙咧嘴擦着嘴角血丝,另一个晕死过去。 柯国华目光狠戾幽暗,像是要杀人一般,猛地朝她扑去。 整个人目眦欲裂,“臭婊子,我要杀了你!” 电光火石间,她身手敏捷地躲闪。 柯国华肥胖的身体重重摔在地上,然后抚着上气不接下气的胸口。 她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从腰间抽出剪刀,抵在柯国华脖颈处。 锋利的剪刀在包厢灯光下泛着亮光,令人寒毛直竖。 “还要杀我吗?” 陆初月眯了眯美眸,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 “……” 男人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身子抖得像筛糠。 陆初月松开他,剪刀插回腰间。 拍拍双手,像是粘到了什么病毒一样。 “手机给你也没用,我已经备份了。” 柯国华咬牙蹲在角落,目光凶恶盯着她。 倘若照片曝光,老婆一定不放过他。 记忆中并不认识这女人,更没得罪她。 钱建雄声音发抖的厉害,咽了咽口水,问: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点事儿麻烦柯总。” 钱建雄闻言,悬在嗓子眼里的心,咚的一下落回胸腔里。 幸好,这女人不是冲他而来。 转过头去,对柯国华大声呵斥,“你给我搞定她,今晚录像不能公开,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我不认识她啊。” 柯国华一脸茫然,额角浸出冷汗。 今晚约投资商谈合作,只差钱建雄签名。 怎料,这女人突然闯进来。 气得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他眼底是掩饰不住的愤怒。 接着冲陆初月厉喝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这边。 尤蓉眼底露出一抹惊喜,眼睛都亮了起来。 她心目中陆初月是个文静女孩儿,斯斯文文的。 而此刻的她,竟然会空手道。 虽然自己不懂,但可以看得出,她空手道已然炉火纯青。 对她愈发钦佩,如果自己是男生,第一个追她。 陆初月使了个眼色,示意尤蓉。 “别怕,有我在。” 随后侧头看向柯国华,冷冷说:“我知道华美一直从事非法生意,其中拉皮条是我最痛恨的,同为女人我觉得有义务拯救那些不是自愿的女生出火海。 你、现在、马上通知公司发短信给她们解除合约,不然我让你出不了这门口!” 闻言,柯国华脸色十分难看,目前公司经营困难,可以说濒临破产。 一直靠拉皮条才维持基本运营,若是解除合同,公司真的完蛋!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见他装傻,陆初月猛地踢他一脚。 嘶—— 他吃疼捂着肚子,嘴里含糊不清。 “姑奶奶,放过我,我真的不能做,做了公司就完蛋了,求求你” 她只觉脑子里气血翻涌不止,胸腔内涨着一股火气。 难道,强迫女孩儿出卖身体,比公司经营还重要? 她还记得小时候,桃源镇交的第一个朋友,被人以找工作骗到缅甸。 找到人时,却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可怜的母亲直接哭晕在她怀里。 那悲恸的场面至今历历在目。 思绪回笼,她眼角泛起一层湿润。 心中涌起一股愤怒,恶狠狠又踹男人一脚。 “嘶痛痛!!” 柯国华嘴角有一丝鲜血渗出,这下怂了。 “女大侠,别打了!我做我做,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说完,掏出手机,给公司打电话。 几分钟时间,尤蓉和在场的几个女生都收到解约短信。 几个女生欢呼雀跃一阵,便一溜烟跑了。 尤蓉静静站在一旁,望着解约短信。 心里似打翻了调味瓶,五味杂陈。 抬眼对上陆初月,眸中闪着细碎的泪光。 陆初月嘴角扬起一抹大大的笑容。 此时。 在她们不知道的地方,311包厢外,某人透过小窗口看着里面发生的一切。 宴北辰眯着眼睛,刚毅的下巴微扬,原本棱角分明的清俊脸庞此刻线条更加锋利。 霍英才和陈暨惊得下巴都掉了,迟迟没回过神来。 “阿辰,里面那女人,真是你老婆?怎么跟传闻不一样”娶了个河东狮你有罪受了。 后后面一句,霍英才不敢说出来。 陆水水弱不禁风,陆二小姐却身手不凡。 话说回来,陆家二小姐长得的确漂亮。 小脸皮肤白皙,穿着米色纺纱上衣,扎了个蓬松的高马尾,俏丽又可爱。 只可惜,凶了点儿。 外面夜幕渐沉。 宴北辰双手插兜,昏黄的走廊灯光打在他脸上,衬得五官更显精致立体。 不得不说,他有些吃惊。 一方面是她那晚的言论,另一方面看似柔弱的女子,不料竟会空手道。 看得出,她空手道等级不低。 他是十级,陆初月应该有九级。 华美公司有点印象,前几个月柯国华找过陈暨,说有个招商项目希望和宴氏合作。 他知道后,想都没想直接冷漠拒绝。 早知道华美是空壳公司,柯国华人品差劲,鼠目寸光,非法牟利。 比陆建业还小人,他对这种人深恶痛疾。 陈暨看着boss,观察他的表情,战战兢兢问: “宴总,那个我们要不要进去?” 宴北辰落在陆初月脸上的目光慢慢收回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两秒,他抬手回绝,转身正要走。 就在这个时候,陈暨一惊一乍的声音响了起来。 “不好了,宴总,你看!” 第13章 他怎么来了? 包厢内。 被打趴的小弟,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电击棒。 来势汹汹朝陆初月袭来。 “臭三八!” 一股高压电流蹿过她后背,没有任何预警,软软地瘫倒在地。 “你” 她脸色泛白,全身软弱无力,似一碰就碎的瓷娃娃。 角落里的柯国华眼底闪过狠戾的光芒。 站起身朝她走来,嘴里连声骂道。 “臭婊子,你也有今天,刚刚不是很神气么?起来啊!” 话音刚落,就往她腹部狠狠踹一脚。 陆初月呜咽一声,紧咬牙齿,汗水顺着额头从脸颊滑落,手止不住颤抖。 “不要打了!” 尤蓉不忍心看好朋友挨打,冲出来护住她。 “华哥,我错了,求你不要打她,你要打就打我!” 声音里带着哭腔,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流。 “原来是你!我就说跟她无冤无仇为什么找我麻烦,好你个尤蓉。” 狠狠啐了口,他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怒意。 “啪”的一巴掌,清脆地甩在尤蓉脸上。 她一边捂着脸,一边忍不住颤抖起来。 脸上巴掌印虽然很痛,却比不过她心底的害怕。 “华哥,你让我朋友走,我任你处置。” 陆初月强忍痛意,颤颤巍巍站起身。 “小蓉,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不准他欺负你。” “初月,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不知何时,陆初月身上的雪纺衣因为动作滑到身前。 衣服宽松绵软,雪白的肩头也跟着露了出来。 性感得要命! 柯国华用舌头舔了舔嘴角,眼眸里散发出色眯眯的光芒。 一直默不作声的钱建雄,此时眼睛都看直了。 他们才发现,面前的女人,有着雪藕般的柔软玉臂,修长的双腿,腰肢芊芊。 很漂亮,是那种看了一眼,就很难让人忘掉的,具有攻击性的美艳。 似感到炙热的目光,她低头一看,手忙脚乱拉好衣服。 柯国华霎时间欲火-焚身,美色当前,恨不得当场把这y头办了。 “长得挺瘦,想不到这么有料,倒有几分姿色,除了凶一点,是我喜欢的类型。美女,今晚好好陪哥,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笑得淫-荡,忍不住伸手摸了她的小手,果然如他想象般,柔软细腻。 玩过不少明星和网红,像她原包装真没玩过几个。 她脸色一阵发白,整个人控制不住发抖。 “你想要做什么?” “不要害羞,哥今晚让你爽一爽。” 他露出一排烟屎牙,肥胖的身材在灯光下愈显油光。 尤蓉心里难受死了,欲与男人拼个你死我活。 柯国华一个手势,保镖立马将她拉开。 “美人,给哥亲一口!”柯国华猥琐地说。 因电击原因,她摇摇欲坠,倔强咬嘴唇保持清醒。 “呸!恶心,我诅咒你。” 男人不理会她谩骂,只觉情趣,增添了几分刺激。 步步紧逼,她无路可退,眼看下一秒就要被他亲上。 包厢外。 宴北辰看着里头,眉头拧得能夹死苍蝇。 陈暨一句话都不敢说。 霍英才感觉宴北辰身上有一股杀意袭来,但却袖手旁观。 心中疑惑,深深看了他一眼。 见他仍熟视无睹,下一秒,霍英才踹开包厢大门。 空气安静了。 听到踹门声,柯国华脸色骤然一变,正想发火。 “特么又谁” 愤愤转过身,见到来人,立马换了一副面孔。 “哟,这不是霍总吗?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霍英才长身而立,轻轻一笑,声音里没有任何温度。 “挺好!” 他一副不知情的样子,扫了眼包厢。 “我和北辰好不容易找个地方放松,却被吵闹声打扰,还以为柯总遇到什么麻烦,这不赶紧和北辰过来瞧瞧。” 柯国华怔了一下,这才注意到站在他身后的宴北辰。 宴北辰单手插兜,一记冷眼扫过来,周遭的气压更低了。 柯国华声音一阵哆嗦。 “宴总您怎么来了?是不是我这儿太吵?实在抱歉,打扰您嘞。” “嗯。” 他冷漠扫陆初月一眼,随后侧头看向柯国华。 一言不发! 见他用目光杀自己,柯国华忙开口,“这里发生一点儿小事,我马上处理,不会打扰宴总,您放心。” 听到宴北辰的声音,陆初月缓缓抬起头。 他怎么来了? 不想被宴北辰看到自己的难堪。 于是,百般艰难扶着沙发挺直背部。 “柯总,这女孩好像不是很乐意和你做那事,依我看,放了她。” “霍总,这” 说实话,柯国华从未见过这般美得不可方物的女人。 如雪的肌肤吹弹可破,散发出无尽的诱惑。 没被男人开过苞的,他最喜欢! 放了这女人,他实在不甘心。 “柯总作风不像强人所难,这是小人行为?传出去不好听,你说是?” 柯国华脸色一僵,念到他和宴北辰是朋友,倘若直接拒绝,怕得罪宴北辰,但这口气还想出。 思索片刻,于是说: “既然霍总发话,面子我总要给。只不过这女人今天让我下不了台,生意也搅黄了。 我柯某出来混,讲究的是面子。放了她可以,除非她喝了这瓶白兰地,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 他指着茶几上未开封的白兰地,眼睛里泛着诡异的光芒,心下生出了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尤蓉倒抽一口凉气,这是高浓度烈酒。 陆初月酒量不好,喝完这瓶,可以送医院洗胃了。 霍英才悄悄瞥一眼宴北辰,见他还是无动于衷,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 毕竟混商界,讲究面子,柯总答应放陆家二小姐,要她喝一瓶酒也合理。 只是,不知道她酒量好不好? 陆初月强撑不让意识模糊,抬眸看向宴北辰。 昏黄的灯光下,他犹如地狱撒旦,浑身散发着压迫感。 发现此刻的他漠不关心,仿佛自己是毫不相干的人。 心头仿佛被钝器重重一击。 看到自己狼狈不堪,他应该在心里偷笑。 她自嘲一笑。 随后,二话不说抓起白兰地猛灌下肚,冰凉辛辣的液体滑过滚动的喉咙,小脸紧紧皱成一团。 有些难受! 陈暨目瞪口呆,这瓶酒下去不死也残呐 她从未喝过高度烈酒,忍不住想呕吐。 眼角余光扫过宴北辰那张冰雕脸,硬生生将呕吐感逼了回去。 不能被他小看! 半瓶下肚,她眼神飘忽,脸蛋飞上一抹红晕。 整个人晃晃悠悠,只觉头晕脑胀,腹部也烧得慌。 咳咳—— 她被呛住,缓了口气,仰起头打算继续喝。 岂料,突然伸出一只大手一把夺走白兰地。 她怔然,抬起头,和宴北辰四目相对。 周遭一切似乎霎时间寂静了下来。 “够了!” 男人硬邦邦挤出两个字。 她脑袋嗡嗡直响,意识涣散。 刚想开口说什么,忽然失去意识直直倒下。 可是,并没有想象中传来痛感,似跌进一个宽阔温暖的怀里。 宴北辰一只手拿酒瓶,另一只手搂她,看着柯国华冷冷道: “放了她!” 闻言,柯国华有些震惊,宴北辰身边从未有过女人,更不用说替女人出头。 猜想这女人和他应该认识。 心里虽然不甘,可得罪谁也不敢得罪宴北辰。 除非活腻了,念到此,他连忙奉承讨好。 “宴总您开了金口,无论如何这面子一定给,我这马上放了她。” 陆初月头昏脑涨,隐约中听到宴北辰替自己出头。 心中冷笑,只觉他又有什么新办法整蛊自己。 除了这个,实在想不明白,宴北辰为何帮自己? 她想挣脱男人桎梏,刚一抬手。 一阵眩晕,眼前一切东西都在打转,然后醉晕了过去。 宴北辰微微垂眸,看着自己怀里,女孩漂亮的侧脸。 没说什么,弓身,揽过女孩儿的腿弯把人抱起。 “剩下的事,你处理。” 他向霍英才扔出一句话,众目睽睽之下,抱着女孩儿长腿阔步离开包厢。 霍英才愣在原地,整个人都看傻了。 宴北辰抱着陆家二小姐? 二十多年兄弟,他知道宴北辰有洁癖,不近女色,连女生的小拇指都没碰过。 这些年,也只有曾经一次碰过女生,但已是过去的事。 回忆太久远他都有些模糊。 可现在…… 难以理解! 第14章 给我一个抱抱 宴北辰抱着陆初月上车,为她扣上安全带。 两人离得太近,呼吸交缠。 他神色微微一滞。 这时,女孩儿支吾出声,小手挥舞似要抓住什么。 “唔热” 喝醉的缘故,她声音腻得出水,脸颊染上了淡淡的粉色。 不知怎的,身上的雪纺衣滑落下来,露出胸前的柔软。 很是勾人! 宴北辰饱满的喉结微不可察地滚了滚,目光躲闪。 清清嗓子,然后不动声色将她衣服拉好。 陈暨急急忙忙跟过来,正想打开驾驶座的门。 “不用!你可以下班了,我自己开车。” 还没等陈暨反应过来,他已经坐进驾驶座,启动车子,疾驰而去。 陈暨额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有些诧异,应酬一向是他开车。 现在,替陆小姐出头,还亲自开车送她回去。 今晚宴总很奇怪。 夜色昏黑,秋风萧瑟,他仰望长叹 —— 车辆平稳地行驶在路上,路过一个广场,熙熙攘攘。 而车厢里的空气近乎凝结。 陆初月有些烦躁。 小脸就皱巴巴的挤出一团,不开心地说: “热好热!” 宴北辰修长白皙的指骨握着方向盘,目光薄凉扫了她眼。 俊眉微蹙,心里默念,不与喝醉的人生气。 特别,还是个女人! 他滑下车窗,冷风猝不及防灌进车厢里。 女孩儿突然安静了下来。 未听到嘈杂声,他眉头立刻舒展开来。 微风吹拂脸颊,她微嘟着红唇,吐出一股淡淡的酒香气息,仿佛夜幕中的花儿一样妩媚动人。 宴北辰稍稍出了神。 宴老爷子心脏不好,早些年装了心脏支架,最近一年心脏病复发了。 爷爷最大心愿是完成当年的承诺。 他骑虎难下。 为了爷爷遗愿,被逼迎娶陆家女儿。 想到陆建业使用卑鄙手段赢得半导体芯片项目。 气更不打一处来! 陆建业旁门歪道,损人利己,实则小人。 千方百计将女儿嫁进宴家,不安好心。 宴北辰看不起陆建业,殃及池鱼,也看她不顺眼。 “妈妈。” 女孩儿呢喃声将他思绪拉了回来。 她此时正在做噩梦。 “我爸不要你妈,也不要你,以后不要再来我家,快滚!” 陆水水大声嘲讽,对她吐口水。 “你妈是坏女人,破坏别人家庭。你也不要脸,我才不要和你做朋友。” “不想看到你,快死去。” 旁边的人将她围在中间,做着鬼脸,讥讽声不断。 “我们讨厌你” “丑八怪!” 众人一阵哄笑。 石头砸得小陆初月的额角渗出一丝鲜血,眼眶里泛着委屈的泪花。 她难过得要命,却只能默默忍受。 告诉自己,母亲不是小-三!她们误会母亲,也误会了自己。 她爱妈妈,爱生活,爱着每一个人。 小陆初月想不明白,到底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大家都欺负自己? 场景一转。 覃方雅骨瘦如柴,静静躺在病床上。 脸上没有一点血色,瘦削的脸颊上,两个颧骨像两座小山似的凸出在那里。 她捏着母亲的化验单,上面清晰地写着——食道癌。 泪如雨下,医生的话萦绕在耳边。 “很抱歉,你母亲得的是食道癌,说实话生存率有点低,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当然也要看病人配合程度,家属尽量多鼓励。 还有,陆小姐,住院费麻烦尽快交一下,医院那边催很多次了,再不交恐怕” 听完医生的话,一瞬间,仿佛有一只大手紧紧掐着她的脖子。 喘不过气。 覃方雅觉得自己是累赘,自杀过一次,幸好及时发现抢救了回来。 “初月对不起,是妈妈没用,让你跟着我受苦了。” “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妈妈并不后悔生下你,也不后悔跟了你父亲当年如果知道他在相亲,妈妈也不会这么傻。可是爱了就是爱了,妈妈真的很爱你父亲,只是我再不喜欢他了。” “妈妈要是勇敢一点,你也不会被那俩母女欺负,对不起。” 她望着覃方雅,心疼的眼泪一串一串地往下掉。 这些年,陆建业从不来乡下探望她们,一分钱也没给过。 覃方雅对陆建业的一片痴情,她看在眼里。 可她不理解,为什么母亲钟情一个无情无义的男人,任由她们母女被别人欺负。 她对那家人只剩恨! 现在,为母亲医药费,不得不再次低头,嫁给不爱的男人。 思及此,心脏像是被人用手狠狠地捏着。 呼吸困难,难受得要命。 心底那股酸涩的情绪,已经怎么也压不住了。 安静的车厢只剩女孩儿隐忍的抽泣。 “妈妈,我想回家,不要呆在这儿,我讨厌这里的每一个人” 她胡言乱语,抬起小脚往前踢,似在发泄什么。 宴北辰脸阴沉得像块黑炭,咬着后槽牙道: “陆初月,别动,安静一点儿!” 无人回应。 她自顾自生着气,当某人空气。 宴北辰额角青筋突了突,将车停到一边。 这时,她眼睛缓缓睁开一条缝,眼神有些迷离看向驾驶座。 “你是谁?” 宴北辰呵了一声,将四面车窗摇下来,试图让令他无语的女孩儿清醒一点。 见他迟迟未回应,陆初月心生委屈,又扁起了嘴。 见她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宴北辰深邃的眼神里闪过了一丝无法捉摸的孤傲,不过很快就被掩饰掉了。 刚想开口说什么,忽然间,女孩儿过来勾住他的肩膀。 “给我一个抱抱,算是鼓励我勇敢活下去。” 不管他答应与否,陆初月径直将柔软身子贴上去。 他脸色一僵,心里生出异样感觉,眼里掠过一丝炙热的光芒。 下一秒,反应过来,冷冷威胁道: “陆初月,你找死?如果不想横尸街头,马上放手!” 不知道是不是听进去他的话,还是酒精作用。 女孩儿没再动,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翌日。 她醒来,头疼得厉害,揉揉惺忪的睡眼。 落入眼帘的是陌生的床,还有陌生的环境。 一看就知道是富人家住所,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 地面铺满光滑的大理石,房间的天花板上悬挂着一盏华丽的吊灯,窗帘是由薄纱织成,微风吹过,帘幕轻轻飘动,透出一丝朦胧光影。 “醒了?” 一把磁性低沉的嗓音袅袅传来。 她慌忙坐起身,嘴巴张得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伸手指着他。 “你怎么在这里?” 宴北辰冷笑一声,语气慵懒,声音淡淡。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 第15章 身材这么有料 她脑袋嗡一声炸了,昨晚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依稀记得宴北辰抢酒瓶,然后她醉倒。 再然后就不记得了。 她抬起头,有些紧张抠了抠手指,支支吾吾。 “这这是你房间?” 从未进过宴北辰的卧室,他身上有股好闻檀香味,卧室里也弥漫着檀香味。 看样子是他房间,但有些疑问。 为什么不把她送回那个破旧的小房间? 男人临窗而立,双手插兜,和煦的阳光打在他脸上,五官帅气,棱角分明。 “昨晚的事不记得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昨晚,这疯女人吐自己一身。 见她一副云淡风轻,怒火从心头起。 顿时脸色难看无比。 陆初月拽起被子盖在身上,讪讪摇头。 见他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陆初月连忙低头看身上的衣服。 昨天的衣服已换下,此刻身上穿了件白色蕾丝睡衣。 睡衣是宽松的,从正面隐约能看见她漂亮精致的锁骨线条。 有些诱人! “我衣服呢昨晚谁帮我换的?” 她惊慌失措,小手紧紧攥紧被子一角。 宴北辰嘴角勾起一抹邪邪的笑,回忆起昨晚她主动往自己身上贴,清醒了却装作矜持。 眼底闪过一丝厌恶,蓦地涌起嘲弄心思。 “我送你回来,你说谁换?” 他嘴角扬起一抹坏笑。 “宴北辰!” 气得直呼他名字,她脑袋一阵嗡鸣。 宴北辰懒倦地靠在檀木椅上,目光渐渐变得幽冷。 “这会倒装起来,心心念念当宴太太,换件衣服反应这么大,又在用欲擒故纵这招?” 话里话外满是讥讽之意,宴北辰目光带着淡淡的嫌弃。 他最讨厌虚伪的女人,口口声声说不想嫁进宴家,搞得自己有多清高。 实则和那些贪慕虚荣的女人一样。 不! 至少那些女人贪财,贪得明明白白。 她呢,只会当前一套背后一套,虚伪做作! 这样想着,他嘴角露出一抹戏谑的笑。 “看你长得瘦瘦小小,没想到身材这么有料。” 说完,故意抬手指她的胸。 “你下流!” 她脸唰的一下红了,气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见她恼羞成怒,宴北辰满意地勾唇。 “嗯”他好像是在感受,然后揶揄道:“手感挺不错。” 陆初月梳理情绪,见他这副欠揍表情,明白他在说谎,暗暗松了口气。 “我知道衣服不是你换的,你这么讨厌我,不可能卑躬屈膝帮我换衣服。 说这话摆明想气我,故意给我难堪,不过让你失望了。随你怎么说,我都不在乎。” 是啊!宴北辰对她的所作所为,怎么可能帮她换衣服? 甚至内衣都换了 昨晚没把她扔马路上,俨然对他感恩戴德。 见她伶牙俐齿,宴北辰眼眸一眯。 猛然间凑到她眼前,黑曜石般的眸子泛着摄人心魄的幽冷光泽。 “你想做什么?!” 男人的俊脸陡然在眼前放大,她深吸一口气,面上掠过惊慌。 陆初月冷笑一声,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语速缓慢而有力,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之力,让人不得不静心聆听。 “昨晚不知道谁主动往我身上贴。高傲地说不在乎宴少夫人称谓。 可昨晚又是谁打着宴太太旗号进爵色。像你这样两面派的女人,真令人恶心。” 窗外的阳光打在男人的脸颊上。 眸光深邃,下颌锋利。 陆初月又羞又恼,羞的是昨晚不知是不是往他身上贴去? 恼的是,她的确不稀罕当宴太太,宴北辰的这番羞辱狠狠戳进心里。 心底浮现一层苦涩。 “我” 她垂头,心里像是扎了根刺一样,昨晚打着宴太太的旗号,是自己不对。 “对不起,昨晚说我是宴太太,是为了去爵色救我朋友,我并没有企图。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了。” “以后?” 宴北辰冷哼一声,似不相信她的话,眼神里掺杂了些鄙夷。 抬手捏住她的下颌,用了一点儿力道。 她吃疼,黛眉紧紧蹙起。 宴北辰警告的声音在她耳边响了起来。 “救朋友?你觉得我相信吗?像你这种表里不一的女人,我最看不起。” “别以为嫁进宴家,陆家可以任意妄为。陆建业只不过是我手下败将,你更不值一提。” 陆初月抿嘴不语,听着男人的控诉,眼里带上了些许受伤。 这抹表情被宴北辰尽收眼底,表情微微一顿,狭长的眼眸莫名掠过一丝同情。 但很快稍纵即逝,换而言之又是一副厌恶表情。 “别以为婚姻就可以捆绑我,信不信,我可以马上和你离婚?” 话音一落,陆初月脸色发白,想到母亲高额的医疗费,还有护理费。 顿时,好像掉进了冰窖里,从心顶凉到了脚尖。 不能离婚! 她仰起头,卷长的睫毛轻轻抖动着,声音里带有些许妥协。 “我不要离婚。”内心挣扎了好久,又说: “对不起,昨晚是我不对,以后再也不会了,我乖乖的。” 宴北辰嗤笑,鄙视了她一眼,脸上尽是不屑的表情。 “最好记住你的话,再有下一次,就算有爷爷在,这婚也必须离。” 他嘴角掠过一丝嘲笑,随后扬长而去。 陆初月只觉得自己心脏像是被一团火焰烧着。 浓密的黑烟蔓延到肺部。 呼吸都有些困难。 过了许久。 眼角不经意滑下一滴晶莹的泪。 她抬手搌了搌眼尾,轻吐一口气。 随后起床,洗漱完走出卧室。 客厅的古典时钟指向中午十二点。 “陆小姐,少爷已经在车上等您了。” 李管家在卧室门口候着,语气疏离又恭维。 她眉头一拧,疑惑问: “等我?” “是的,周末是宴少爷定时回宴家老宅吃饭的日子,您和少爷结婚了,自然要带您一同过去。” 她心里切了一声,才不相信宴北辰好心带自己去。 估计是宴老爷子让他这么做,不然以他倨傲的性格,巴不得永远不见她。 “我知道了。” 她朝李管家微微点头,道了声谢。 随后,举步朝大门口走去。 第16章 让她去面试 宴家老宅位于江沅市富豪区,距离北山墅三十分钟。 去的路上,后座两人一路无话。 周身的空气有些压抑。 司机忍不住从后视镜悄悄瞥一眼,心里嘀咕着,两人不理不睬。 哪有半点儿新婚燕尔模样? 比陌生人还陌生。 车厢气氛诡异到了极点,司机下意识猛踩油门。 车子速度很快,像火箭般往前冲去,留下一片烟尘。 宴家老宅和北山墅装修风格截然不同。 北山墅欧式风,而宴家老宅中式风。 宴家老宅主院四周古树参天,绿树成荫,红墙黄瓦。 华丽的府邸被池水环绕,浮萍满地,碧绿而明净。飞檐上的双龙活灵活现,似欲腾空而去。 此时此刻,宴清风正在打太极。 他身穿太极练功服,往场地中间一站,多了股威严气势。 双手往上提,整个人的精气神仿佛由此升华,嘴角微微扬起。 “宴爷爷好。”陆初月声音娇软打招呼。 “爷爷。” 宴北辰长腿阔步走来。 宴清风回过头,见到陆初月霎时笑得见牙不见眼,迈开脚步朝他们走去。 宴清风年轻时是江沅市风云人物,书香世家,权高位重,如今上了年纪也十分硬朗。 头发半白,即使生病两只眼睛也炯炯有神,透着威严的光芒。 “初月,你可来了?坐车累不累呀?” “不累。” 她甜甜笑着,在宴家最尊敬的人是他。 觉得,宴老爷子并不像大家所说的那样。 孤行己见,霸道蛮横。 相反的,他是个平易近人,慈祥的老爷爷。 也许私生女的身份,她从小没体会过爷爷奶奶的疼爱。 他对自己嘘寒问暖,说真的,陆初月有些感动。 “初月,我跟阿辰念叨带你回来。这臭小子,今天总算把你带回来了。 现在仔细一看,你比那天当新娘还漂亮,真是讨人喜欢好孩子。” 宴清风第一面见她满意得不得了,乖巧懂事,聪明伶俐。 值得庆幸,不是陆水水嫁进宴家。 他不喜欢陆水水,之前陆水水绯闻曝光,自家孙子和她婚事搞砸了。 他知道,陆水水两年前绯闻是宴北辰爆料的。 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陆初月脸上飞上一抹红晕,羞赧一笑。 “爷爷,我哪有你说得这么好。” 话音刚落,宴清风哈哈笑了两声,她不仅讨人喜欢,还谦逊。 被冷落一旁的宴北辰看他们聊得不亦乐乎。 完全插不上话,兀自沉了脸。 见宴北辰黑着脸,宴清风瞪了他一眼,眼神仿佛在说:就不理你臭小子。 “饿了?我叫佣人做了你最喜欢吃的菜,来,我们去吃饭。” 她应了声好,宴清风去换衣服。 随后,三人来到餐厅。 “初月,多吃一点,你都瘦了。” 宴清风吩咐佣人往她碗里夹菜,不一会儿,碗里堆成了小山。 这些日子,宴清风早有耳闻,想到孙子对她做的那些坏事,眸色沉了几分。 饶是别的女孩,早就大哭大闹,而她受了委屈却不吭声。 能娶到这么懂事孙媳妇,是宴家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因此,对她又多了几分心疼。 臭小子不懂珍惜,以后有他后悔的。 思及此,暗自叹了口气。 夹了一口菜,他不动声色地试探,“初月,阿辰对你好吗?” 宴北辰闻言放下筷子,抿起唇,视线落在陆初月脸上,想看她怎么回答。 她夹菜动作一顿,沉默两秒,道: “挺好的!相互体贴。” 她无视宴北辰投来灼热的目光,嘴角挂着浅浅笑容,昧良心撒了个谎。 事实上,也懒得说他坏话,从未奢望宴北辰对她好。 太矜贵,也高攀不起! 她告诉自己,没有希望就没有失望! 听言,宴清风面色一沉,心里嘀咕,这孩子真懂事。 懂事得让人有点心疼。 想了一下,他厉声说:“你也不用帮他说话,我从小看他长大,什么性格我最清楚。 性格高冷脾气臭,身边没几个人受得了。只是委屈你了,以后他敢欺负你,告诉我,我帮你修理他。” 宴北辰一张俊脸阴沉得能拧出水来,不悦皱起眉头,干巴巴地开口道: “爷爷,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可不可以不讲?再说了,我哪里欺负她?” “你还有脸说?瞧瞧你干了什么好事,我都懒得拆穿你!” 宴清风气不打一处来,劈头盖脸就骂起来。 随即将宴北辰从小到大做过的糗事一件一件说出来。 声情并茂,绘声绘色。 站一旁的管家忍不住偷偷捂嘴笑。 宴北辰听得耳朵起茧,蹙眉掏掏耳朵,却又不敢反驳。 陆初月第一次见他吃瘪,忍不住笑起来,笑容肆意。 宴北辰侧头,看到她完美的笑颜,微微一怔。 眼里是几乎要溢出来的柔情。 但很快就被他隐藏起来,恢复了一贯的冷漠。 吃完午饭,宴清风把宴北辰叫到书房。 陆初月识趣找了个借口,去外面散步,把空间留给他们。 “天乐为什么拒绝初月的简历?” “她不合适!” 宴北辰有些意外,前天才拒绝简历,爷爷这么快收到风声? 果然,宝刀未老,不得不服! 他也没拒绝错,她普通大学毕业,工作经历少。 简历不堪入目,不符合天乐应聘条件。 一个普通乡下y头,想进天乐? 痴心妄想! 宴清风来气,“啪”的一声,拍桌声响起。 “哪不合适?初月是个好孩子,懂事乖巧,性格最适合当老师。初月和陆建业不一样,以我混商界几十年经验,我看人眼光不会错,娶到她是你的福气。 我不管,如果你坚持不让初月去天乐,那我不去复诊了,你直接帮我买棺材。” 宴北辰额角青筋跳了跳,有些头疼,对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捏捏眉心,语气软了下来,“天乐招聘公平公正公开,我不能给她开后门。不过,我可以答应你,给她一个面试机会,如果她真有本事,天乐大门永远为她打开。” 见他妥协,宴清风也不好再说什么。 心里腹诽着,她是个聪明孩子,面试一定难不倒她。 宴北辰走出书房,拿出手机给陈暨打电话。 “让你撕得陆初月的简历,粘回来,然后通知天乐hr,让她去面试。” 陈暨一头雾水,眉心能夹死蚊子。 “没听到?我不想说第二遍。” 电话那边久久未回应,宴北辰心底蹿起一股无明火,声音带有愠怒。 陈暨虎躯一震,急忙回应: “好的宴总,我马上去办!” 第17章 那就叫它汤圆吧 宴家老宅回来后,陆初月相安无事度过了几天。 这日中午,接到梁飞宇的电话。 告诉她,虽然简历不是很出众。 但天乐领导经多方面考察,最终决定给她一个面试机会。 时间定在下周一。 她听完,向梁飞宇道谢,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这两天一直窝在小屋准备面试。 除了这个,还有另外一个好消息。 宴北辰出差了。 晨练时候,听小兰说他去英国出差,大概一周时间。 不用见到那张“死人”脸,她乐得闭不拢嘴。 一方面不用面对宴北辰找茬,另一方面可以安静备课。 虽然不喜欢他,甚至可以说还有一点儿讨厌,但不得不承认。 他的确是个能力出众的人,商场杀伐果断,超群之才。 宴子民半隐退,吕慧结婚后相夫教子,她帮不上什么忙。 所以,公司一直是宴北辰经营和开拓。 宴北辰比她大四岁,但智商远超同龄人,才华出众。 思及此,不禁对他有些刮目相看了。 趁他不在,李管家命令佣人进行大清洁,不放过任何角落。 别墅里忙得不可开交。 总而言之,按李管家的话讲,别墅必须一尘不染,这是做下人的使命。 陆初月好奇宝宝,地板都能当镜子了,还继续“虐待”地板? 精神洁癖! 心里暗忖,宴北辰真是个奇怪的人。 李管家忙得团团转,自然没时间管自己。 她也乐得悠闲。 金秋的天空,温馨恬静,南迁的大雁飞过天际,传来悦耳的歌声。 备完课,她闲散抱着画板和画笔去别墅花园临摹。 一阵秋风轻柔地吹过,带来丝丝凉意,她不由得裹紧外套。 北山墅位于半山腰,夹杂着浪漫与高贵的气息。 周围开满了白色的蔷薇,风中的蔷薇花还带着清洌的微笑,单纯得令人神往。 女孩儿画画的时候,恬静而优雅。 时而蹙眉,时而舒展。 让人赏心悦目! 画完,她手里捧着画作,嘴角弯起一抹弧度。 收拾好东西,随后转身离开。 呼吸新鲜空气,忽然来了兴致想闲逛庄园。 慢慢走着,突然前方一座亭子吸引了她目光。 走近一看,六角亭的桥身是由巨大的石头砌成的,六个角上都有一根醒目的三米高的红色的柱子,显得坚固无比,白色的墙上镶嵌着六角窗,看上去特别漂亮。 她眸中闪过惊讶,忍不住往前迈去。 六角亭摆设几张石桌石凳,地上清扫得十分干净,显得清幽致雅。 左边是一幅《戴珍珠耳环的少女》,下边横七竖八躺着画笔。 陆初月睫毛轻颤,画中女孩儿惟妙惟肖,绘画人功力和她平分秋色。 右边竖着大提琴,亭旁绿树掩映,流水潺潺,蜂歌蝶舞,犹如走进仙境一般。 她抬头四处张望,四周空无一人,这里是写生的好地方。 忍不住坐下拿出画笔。 汪汪—— 窸窸窣窣的声音打破了她思绪。 一只吉娃娃的狗,全身雪白,没有一丝杂色,毛茸茸的,软软的。 一张宽而大的嘴巴,一排洁白参差的牙齿,四肢矫健。 小狗似乎有些怕生,她眼眸含笑,轻手轻脚朝它走去。 “嗨喽,狗狗你好呀。” 小狗似听懂她打招呼,大眼睛忽闪忽闪,汪汪地叫。 见此,她脸上带着笑,笑意直达眼底。 莫名对小狗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蹲下身将它抱在怀里。 小狗蜷缩在她怀中,瑟瑟发抖,身上冰凉。 陆初月眉头微微皱起。 她知道,吉娃娃非常怕冷,给它安置犬舍一定要放在室内。 放在室外会让它冻坏。 秋雨绵绵,前两天刚下过一场大雨。 “真可怜,看来感冒了。” 她一下一下地拍打狗狗的后背,语气带有怜惜。 汪汪—— 狗狗似回应吠两声。 “陆小姐,您在干什么?” 一个很不客气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了起来。 她扭过头,心里暗道不妙! 此时,李管家冷沉着一张脸。 还没等她出声,怀里的狗似乎被李管家吓到,连吠好几声。 陆初月安抚,让它不要出声。 “李管家,这只狗是宴北宴先生的吗?” 李管家置若罔闻,语气有些不满: “陆小姐,这里是宴少爷的私人禁地,不是您该来的地方,如果让少爷知道要责怪我的,麻烦您尽快离开。” “嗯不好意思。” 陆初月抱歉地放下小狗,转身正要走。 小狗不乐意她离开,围着她转了又转。 “汪汪汪!”一阵激动的吠。 爪子使劲扒拉陆初月的裤脚,叫吠声委屈起来。 “李管家,狗狗好像不太愿意我走,坦白说我也很喜欢这只狗。 我跟它挺有缘,可不可以让我带回去养几天?我保证一定好好照顾它。” 李管家面目严峻,委婉回绝。 “陆小姐,这恐怕不行,狗我会照顾好,麻烦您快离开。” 话音一落,“啊切!”狗狗打了个喷嚏。 “狗狗感冒了,我以前在乡下养过狗,狗生病我有经验,现在狗狗也不肯让我离开,强制的话我怕它闹个不停。” 李管家沉吟片刻,认为也有点道理,只是有些奇怪狗狗为什么突然生病了? 若是宴少爷知道,非怪罪不可。 “那好,麻烦陆小姐了。” 陆初月嘴角勾出弯弯的笑,一把抱起狗狗。 “不客气,对了,狗狗有起名字吗?” “呃没有。” 李管家表情有些不自然,宴少爷给狗狗起名字了,只是不敢告诉她。 “好。”陆初月思索几秒,道:“刚过完中秋,那就叫它汤圆。” “……” 李管家眼角抽了抽。 李管家看着她和狗狗离开的背影,一拍脑门突然想到什么。 得赶快将这事告知陈助理,不然宴少爷回来知道陆小姐和狗狗这般亲近。 免不了又要发火! 第18章 是那个人的 英国伦敦金融城。 这里高楼林立,矗立着宴氏伦敦下属公司。 街道上车水马龙,熙来攘往的人群,像潮水霓虹刺眼。 宴北辰刚结束长达三小时的会议。 男人面容清冷,气质卓然。笔挺的西装外面套着一件深灰色大衣,步态从容地走。 一出会议室,镁光灯一阵狂闪,长枪短炮怼过来。 “宴总,请问您来伦敦是为下属公司上市的事吗?” “宴总,被评为金融街十大青年,您有何感想?” “宴总” …… 宴北辰淡淡地扫记者们一眼。 浑身上下有一种罂粟般的危险气息,让人有一种压迫感。 陈暨和保镖率先冲出来拦下记者。 宴北辰面无表情越过众人往前走去。 此时此刻,陆建业在待客室等了两小时,面色凝重。 刚一抬头,就看见宴北辰路过。 陆建业立马起身喊住他,“宴总,等等。” 宴北辰转过头,眉头一拧。 表情有些不悦,远在千里还能碰到陆建业。 见他一言不发,陆建业面上闪过一丝尴尬。 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热情地伸手。 “宴总,好久不见,最近还好吗?” 空气有几秒钟的凝固。 陆建业的手顿在半空,宴北辰双手插兜,神色冰冷,没有回握的意思。 陆建业脸上顿时变得难看无比。 缓了缓,觍着脸继续说:“女婿,我好心好意来看你,你这种态度不合适?无论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岳父,年轻人至少懂得尊敬长辈。” 女婿? 宴北辰脸一黑,对这个称谓很反感。 脸上露出不耐烦,看了眼腕表,口气冷淡。 “陆总,来看我就不必了,时间宝贵。你也不用说废话,找我到底什么事?” 陆建业挂上虚伪的笑,“还是宴总够直接。”斟酌一下用词,继续说: “北辰啊,我今天过来确实有点事需要你帮忙,陆氏在伦敦这边的业务遇到一点小问题。 产品被竞争对手诋毁,导致滞销。就是想北辰你动用一下宴氏的公关,替陆氏澄清” 话还没说完,就被宴北辰冷漠的打断。 “帮不了!” 宴北辰看都不看他一眼,随后带保镖扬长而去。 陆建业黑着脸,下意识冲上前想纠缠,却被一旁保镖拦下。 “陆总,我们宴总说得够清楚了,再纠缠别怪我们动手!” 陆建业脸色满是阴冷的色彩,望着宴北辰的背影。 嘴里骂骂咧咧。 愤愤地摸出手机给江娥打电话。 想跟老婆抱怨,岂料,却被江娥数落起来。 “蠢货,被人欺负只能吃哑巴亏?我真特么后悔嫁给你,岳父被女婿踩在脚下我都替你臊得慌。要不是我娘家,你陆建业早乞讨去” 陆建业哭丧着脸,江娥骂了一通,稍稍解气。 声音柔和下来,对他道:“陆初月那死y头嫁过去对陆氏一点用没有。你回来后找她聊聊,给她母亲花那么多钱,现在是回报我们的时候。不说了,姐妹催我去打牌” 嘟嘟—— 电话被挂断,陆建业额角青筋颤了颤,叹了口气。 暗骂几句便转身离开。 伦敦宴氏大楼顶层办公室里。 这次跋山涉水到英国,是为下属公司上市的事,行程排得满满当当,宴北辰却乐此不疲,精神抖擞。 陈暨看着自家老板目不转睛盯着电脑屏幕,不由地感慨。 名副其实的工作狂。 陈暨手里拿着ipad认真地汇报工作。 “宴总,今晚八点有一场晚宴,是为欢迎您到来,合作商会邀请您上台讲话,晚宴的服装已经准备好了。” “好。” 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斜照进来,投下一条条温暖的光影。 宴北辰坐在办公椅上,一双大长腿随意伸展着,修长白皙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桌面。 汇报完工作,陈暨欲转身离开,突然想起一件事。 “宴总,还有件事,刚刚接到李管家的电话” 宴北辰点一下头,示意他继续说。 “李管家在电话里说,陆小姐今天去了后院六角亭。” 宴北辰眼眸一沉,声音带有戒备,“她去做什么?” “好像是不小心闯入,里面的物品陆小姐没有动,只是那只狗被她带走了。” “带走?”宴北辰眯起眼睛,面上是掩饰不住的愤怒,“谁允许她这么做?” “听李管家说是那只狗粘着陆小姐的…” 陈暨犹豫了下,继续说:“那只狗很奇怪,一直粘着陆小姐,不愿意让她离开,前两天下了一场大雨,小狗好像生病了,陆小姐说对狗生病有经验,所以李管家答应让她带回去照顾几天。” 宴北辰听完,一言不发。 思绪将他拉回到很多年以前。 那只狗,是一只没有主人的流浪狗。 当时,那人冒着生命危险从屠夫那里救下来。 她离开后,这只狗一直放在北山墅饲养。 北山墅的人都知道这只狗对他意义非凡。 比人都矜贵! 小狗这么粘陆初月,大概是因为她们身材体型一样。 还有,神韵也有点相似。 吉娃娃对主人占有欲很强。 小狗大约把陆初月当成了她 陈暨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boss的目光浮现出些许的黯然。 沉默几秒,颤颤巍巍开口问了句。 “宴总,要不要让李管家现在抱回来?” “不用管,由它去。”宴北辰微抬唇角,目光凉淡如水。 从椅子上站起来,笔挺地站在能俯瞰整个帝都高楼林宇的落地窗前,漆黑如深渊浓浓看向玻璃窗远方的天际。 陈暨不知道老板为什么改变主意,却不敢问出口,正打算退出去。 突然,身后响起一道清朗的声音。 “她面试安排什么时候?” 陈暨微微一怔,如实回答,“陆小姐面试安排下周一,下午两点。” 宴北辰脸上神色不明,慢悠悠地说: “宴氏刚接手天乐,还有些制度需要改善,就从面试开始,周一我要参观面试,你安排一下。” 陈暨愣怔,这种琐事一般都是交给助理的,心里琢磨不透。 “周一下午您有场答谢宴,作为最大股东不能缺席” “取消。”宴北辰语气不容置喙。 “好的,宴总。” 陈暨背脊一僵,不敢多说什么,连忙应下退出去。 第19章 我先生那方面不行! 周一,下午。 陆初月走进天乐,映入眼帘的是一座高大的教学楼。 操场建在一座教学楼顶层,另一幢建筑顶部是一片草坪。 上面有秋千,蹦床,双杠和游泳池。 统一的贵族校服,无一不在张扬贵气,她叹为观止。 来到面试地方,有些诧异。 估量下,应聘者十几人。 她轻轻舒口气,找个安静地方,默默看起教案。 天气风和日丽,万丈苍穹之上,云海翻腾,绚丽无比。 现场传来一阵骚动,应聘者陆续开始面试。 她有些紧张,心里没底,毕竟自己的学历不高。 起先抱着试一试心态,却阴差阳错进了面试。 下一瞬,她握拳举起双手,比了个加油手势。 梁飞宇恰好从班级出来,看见她给自己加油。 有些可爱! 嘴角弯起一个弧度,抬步朝那边走去。 “初月,好久不见。” 听到有人叫自己,她下意识转过头,浅浅一笑。 “飞宇。” “很紧张吗?” 她撇着嘴,耸肩说:“被你看出来了?我刚查了下,天乐一年只招四个老师,名牌大学毕业,硕士以上,个个出类拔萃,而我” “别灰心,你也很优秀,我很认可你能力哦。” 陆初月眯眸,调皮吐了吐舌头,“真的吗?” 梁飞宇被她逗笑,笑意蔓延到了整个面部。 “嗯,加油,期待和你成为同事。” “好。” 她笑笑,心里虽然没底,但还是想全力以赴。 “听说这次面试,天乐最大股东也会通过视频参加。说起来有点奇怪,一般股东都不会管这事儿,看来学校又有什么新政策了。” 闻言,她耷拉下面孔,语气沮丧,“是吗?” 见她垂头丧气,梁飞宇以为她是紧张的。 忍不住温柔地揉揉她头顶,眸子里漾开一丝笑意,鼓励道: “也不用太紧张,听前面应聘的人说,校董都没问她们问题,所以应该也不会问你,放轻松,好好加油。” 没想到他会有这个动作,陆初月脖子缩了缩,唇角牵出一抹干笑。 “谢谢。” 就在这时,一位女老师从房间里走出来,手里拿着资料,站在门口叫她。 她向梁飞宇点了下头,随后转身走去。 梁飞宇望着她的背影,眼里拂过笑意。 她走进房间,里面坐着五位衣着得体的面试官,神情肃穆。 “你可以开始了。” 一位戴眼镜,大约四十岁的男面试官,淡淡地说。 她点头微笑,然后开始试讲。 试讲题目是美术课——《留住秋天》。 以优美诗词《走进秋天》切入,然后出示秋天的图片,示范小狮子贴画。 站讲台上的她眉头上扬,嘴角轻轻翘起,闪现自信的光芒。 女面试官拿着那张破破烂烂,用透明胶带粘起来的简历,低头看下简历,然后再抬头瞧瞧讲台上散发自信光芒的人。 眼底掠过一抹令人无法察觉的欣赏。 优秀的教案,稳健的台风,自信满满,形象出众。 起初面试官们对她不屑一顾。 小镇老师,自身素质和教学水平很糟糕,有些瞧不起。 这会儿,她的整体表现,着实令人大吃一惊。 随着试讲进入尾声,陆初月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没想象中紧张,跟教资面试如出一辙。 大学时候,考过小学和高中教师资格证。 因喜欢和小朋友相处,所以才选择桃源小学。 试讲完毕,她礼貌鞠个躬。 此时。 远在伦敦的电脑屏幕前。 陈暨目瞪口呆,忍不住称赞。 “陆小姐真厉害,那五位老师出了名严格,都被她能力折服,陆小姐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啊。” 说着,不经意瞥到boss那张阴沉的脸,立马噤声。 出乎意外的是,宴北辰并没有斥责他。 宴北辰目不转睛盯着屏幕,一脸高深莫测,眸光明灭。 不得不承认,她的总体发挥很好。 屏幕里的女孩儿仿佛会发光,深深吸引着他注意力。 从容自信,很有气质,有一股迷人的亲和力。 她性格似乎很多面,领证时的唯唯诺诺,爵色会所的无惧无畏,以及在他面前的小心翼翼和抵抗。 抵抗? 想到抵抗两字,他脸色一沉,心里没来由地一阵不舒服。 电脑屏幕里,陆初月结束试讲,进入下一个答辩环节。 一位女老师率先问,“陆老师,你之前在小镇当老师,请问为什么突然想来江沅市工作呢?” 思考两秒,她淡定从容回答: “我小时候在江沅市生活过几年,对江沅市也有一定感情。当然,最主要是因为家庭某些原因。 如果我能顺利面试成功,我会做好本职工作,不会因为地域原因而影响工作。” “那陆老师,请问一下,你怎么看待压力?” “我认为最好的办法就是面对压力。首先承认它,不要逃避,更不要恐惧。然后接受,最后慢慢改变,一个一个地解决。” 她见招拆招,几个回合下来,回答得游刃有余。 面试官们对视一眼,对她的回答很满意。 “可以了,陆老师今天表现不错。” 女面试官对她说,突然想起什么,看着电脑屏幕,又道: “请问宴总有什么补充吗?” 陆初月眉头一皱,yan? 燕? 闫? 然后心里一阵苦笑。 若是宴北辰,恐怕连面试机会都没有,他看到简历,应该立马撕掉。 怎么自己倒杯弓蛇影的吓了一身汗? 宴北辰眼眸深沉,盯着屏幕里的女孩儿,冷淡地开口: “请问这位陆老师,结婚了吗?” 陈暨不可置信,狠狠揉了揉眼睛。 老板怎么自己问自己? 这算什么问题? 屏幕那边没有开视频,用了变声器。所以,陆初月不知道对方是谁。 她有些困惑,递交简历时婚姻状态没填,好巧不巧就被提问。 忽地,心底一阵发虚。 学校可能为了解老师家庭背景,对员工深入了解,也算合情合理。 她想了一下,如实说:“我结婚了!” 空气安静了半晌。 对方显然有咄咄逼人之势,接着追问: “陆老师结婚真早,请问你怎么平衡工作和生活?” 话音一落,她心里嘀咕,这问题有点棘手。 沉思几秒,不疾不徐道:“我认为首先提高工作效率,其次,完成工作的同时兼顾好家庭。 当家庭遇到一些问题或者矛盾时,我也不会牵连到工作。总之,我会努力做好工作与家庭关系的平衡。” 面试官们倒吸一口凉气,替她捏了一把冷汗。 平时面试不会问这些问题,心里疑惑,今天宴总有点奇怪。 陆初月悬在嗓子眼的心还没放下来,对方又扔过了一个炸弹。 “打算什么时候要小孩?有小孩后,工作和生活就没你说的这么简单。” 陆初月眉头微皱,抿起唇。 天乐是名校,有严格的制度,不曾想问题也这般刁钻。 她突然心生一计,有办法堵上那位校董的嘴。 “我先生那方面不行,所以我不会怀孕的。” 面试官一阵唏嘘,连看向她的眼神都带上同情。 男方年纪轻轻怎么就不行了?可怜 扑哧—— 陈暨闻声,实在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陆小姐真敢说!随后偷偷瞄了自家老板一眼。 宴北辰拳头握得紧紧的,手背上青筋隐现,凉飕飕的声音响起。 “好笑?再笑扣一个月奖金。” 陈暨吓得连忙摇头,捂住嘴巴,一点儿声音都不敢发出。 他眼神跟淬了冰一样,毫无温度。 “啪”地关上电脑,结束面试。 宴北辰铁青着脸,随后昂首阔步离开办公室。 第20章 薪水要不要也给她? 三天后。 陆初月意外收到天乐入职的通知书。 入职时间定在下周,实习期三个月,新人薪资是一万块。 带六年级5班,教美术和心理健康教育。 当陈暨听到boss给陆小姐安排的班级时,心里莫名闪过恐慌。 众所周知,5班有个刺头儿,调皮捣蛋坏学生。 那名学生身份不简单,出身名门,家里过度溺爱。 天不怕地不怕,老师见到他都退避三舍。 “这么喜欢教书育人,那就满足她。” 宴北辰对陈暨是这么说的。 他总觉得老板将她安排在5班,是借机报复。 那天面试,陆小姐大放厥词,说他那方面不行,怀恨在心。 身居高位的人第一次被人说不行,谁能高兴得起来? 他叹了口气。 忽然想起老板那天吃瘪的样子。 又忍不住笑了起来,陆小姐真勇敢。 心里默默给她点了个赞。 陆初月不知道六年级5班的情况,收到邮件后第一时间给王莎莎打电话。 “莎莎,我面试成功了,薪水还不低,有一万呢,快快恭喜我!” 她开心的眼睛里都要显小星星了。 “恭喜恭喜,第一次面试这么顺利,以后要走大运了。” 电话那边传来王莎莎难以掩饰的兴奋。 两人聊了会儿,她又把这好消息告诉给母亲。 覃方雅电话里带着些许欣慰,虚弱的声音也有了力气。 主治医生说她病情逐渐好转,只要配合化疗,一定会好起来。 听完医生的话,陆初月嘴角的笑意加深,喜不自禁。 第二天。 陆初月去天乐递交体检报告,然后去人事部做入职登记。 离开人事部,恰逢学生放学。 校园一时间熙熙攘攘,已经站满了来接孩子的保姆。 学生们笑容洋溢,快步往校门口走去。 她怀揣着期待,从学校出来。 这时,梁飞宇迎面朝她走过来。 他穿着时尚的卫衣,搭配一条修身的灰色运动裤,凸显出青春洋溢的个性。 “初月,过来办入职手续吗?” 她眉眼弯弯,“是的。” “很高兴和你成为同事,听面试官说你是现场表现最好的,以后有什么不懂可以随时找我。” “谢谢。” 她可爱地眨眨眼,“说到这个,第一个要感激的人是你,如果不是你帮我投递简历,我可能连面试机会都没有。” 她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母亲从小教育她,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也不喜欢欠别人,于是想还他人情。 “梁老师,我想请你吃顿便饭,不知是否赏脸呢?”她声音里带着促狭的笑。 “不用说赏脸啦,能和美女一起吃饭,是我的荣幸。” 梁飞宇用开玩笑的语气回。 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 一锤定音。 随后,两人来到餐厅。 餐厅距离天乐不到五百米,午餐高峰期,店里高朋满座。 等了十五分钟,两人才入座。 人声嘈杂,店里电视机正播报新闻。 宴北辰那张俊脸就这样闯入陆初月的眼帘。 他被一众记者簇拥,黑色衬衫领口解开了两颗,黑色的短发下一张清俊如谪仙的脸,高挺的鼻梁上是金丝边的眼镜。 一口纯正伦敦腔,他说话语速很快,吐字却极清晰,声线十分清冷。 她夹了口青菜放进嘴里。 听李管家说,宴北辰好像今天回来。 一想到又见到他,陆初月眼眸一暗。 “对他感兴趣?” 梁飞宇幽幽的声音响起,朝电视机比了比下颌。 然后放下筷子,用一种很复杂的表情看着她。 她回过神来,知道他在问什么,刚才走神呢,眼睛一瞬不瞬盯着电视机。 这会儿,梁飞宇应该误会她喜欢宴北辰。 “不感兴趣。” 她毫不犹豫回应,抬手叫服务员加了一个菜。 梁飞宇一怔,奇怪看了她一眼,有些意外。 他妹妹是宴北辰粉丝,按妹妹的话说,普天之下,还有人不喜欢宴北辰吗? 如果有的话,那人一定是白痴! “这位宴总裁27岁,和我同年,身价已经高达12位数,学历也是高得吓人。 你对他不感兴趣,让我有点吃惊,他可是长得比明星还帅。” “帅又不能当饭吃,有钱也不是他一个人功劳,还不是祖上几辈积累的财富,只能说他投胎投得好。” “居然真有人不喜欢宴北辰,不得不说,你让我眼前一亮。” “是吗?那可能你认识的人还不够多。” 她俏皮对面前的人眨眨眼。 从他这个角度,刚好能看见女孩儿线条流畅的侧脸弧度。 她好像特别钟爱高马尾,总是扎得元气又有活力,露出白皙细长的脖颈。 梁飞宇眼眸里藏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住哪儿?我开车送你回去?” 陆初月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和宴北辰的关系,于是礼貌婉拒。 他嘴角挂着笑意,没有勉强。 于是,两人挥手告别。 回去的路上,她看到不远处有家电动车门店。 二话不说,便抬步走过去。 天乐距离北山墅二十公里,打车太贵,左思右想决定买辆电动车。 店家见到她,落落大方迎过来,热情地招待。 店里摆列各式各样的女款电动车,她左挑右选拿不定主意。 “小姐,最近吹起了复古摩托车风潮,给您推荐一款vespa,奥黛丽赫本骑过的。” “看你长得这么可爱,给您打八折,怎么样?” 店家口若悬河,唾沫横飞卖力推销。 她思索片刻,这辆vespa银灰色挺适合自己,无噪音,车身漂亮,小巧又轻便。 还是《罗马假日》同款,念到此,心动不已。 看着支付成功的字样,陆初月心疼得直抽抽。 店家看她有礼貌,送了顶粉色安全帽和雨衣。 而后,陆初月美滋滋骑着电动车离开。 —— 北山墅山脚下,一辆顶级路斯特豪车平稳行驶在路上。 宴北辰坐后座闭目养神,窗外阳光打在他脸上,面容立体分明,眉目如画。 “宴总,前面那位好像是陆小姐,差点认不出了。” 陈暨惊呼出声,指着前方。 有些惊讶,此刻陆小姐迎风骑电动车,戴着粉色安全帽,笑容满面,整个人看起来朝气蓬勃。 “想必陆小姐已经收到天乐入职通知书了。” 宴北辰闻声,缓缓睁开眼睛,目光朝窗外冷冷望去。 女孩儿沐浴在阳光下,微风拂过她脸颊。 头发黑如墨,披肩而下,微微波动,身材妙曼,胸前微微隆起,曲线有些诱人。 他眯起眼睛,骑个破电动车这么开心? 联想到她私生女身份。 下一秒,恢复了一贯冰冷神情。 冷漠收回目光,那抹身影渐渐消失在眼底。 陈暨忽然想起什么,鼓起勇气说:“宴总,我想请假?” “什么事?”某人语气似不满。 “那个我妈叫我去相亲。” 还没等他生气,陈暨抢先解释,“宴总,我也不想耽误公事,只是我妈生病了,我不去相亲她不肯吃药” “好,伦敦上市汇总表记得给我。” “宴总,汇总表我可能没时间做了。”陈暨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继续说: “资料也不是很难,只需要懂英语。北山墅英语比较好的属陆小姐,可以让她帮下忙?” 陆小姐是最合适人选,和老板住一起,又方便讨论工作。 宴北辰眼皮一掀,声音凛冽。 “你薪水要不要也给她?” “宴总,别别我也是提个建议,陆小姐英语好像过了六级,举手之劳嘛。” 陈暨叫苦不迭,费九牛二虎之力劝说。 男人神色淡淡,一言不发。 陈暨瞥一眼后视镜,见boss沉默,似没有异议。 于是,心中打定主意。 第21章 孤男寡女 陆初月洗完澡,兴趣盎然在小屋子看书。 沐浴完的女孩,身穿一件可爱棉质睡衣,双腿修长纤细,脚踝处,一抹淡淡的粉色。 楚腰纤细,一握,可能就真的折断了。 芥川龙之介《罗生门》是她最喜欢的短篇小说。 作品虽以旧题材创作的历史小说,却被赋予了一定的寓意,描写了社会最底层顽强挣扎着继续生存的民众,而并非单纯意义上的历史小说。 情绪高涨之处,一阵清脆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空旷的沉静。 是陈助理的电话。 电话里,陈助理声音焦灼,说母亲生病需要人照顾,让她帮忙整理汇总表,救救急。 听完,陆初月额头冒出三条黑线,眼角抽搐两下。 和那座冰山呆一块办公,还不如撞豆腐自杀呢。 最重要的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陆初月沉吟不决,难为情地说:“不好意思,这个忙我估计帮不了,或者你让秘书加一下班?” 陈暨扁着嘴想哭,锲而不舍,没想放过她。 “嗐,我也知道可以交给秘书。但是有些比较重要数据需要和宴总现场核对。 考虑到你和宴总住一起,也有六级,对你来说很简单的,你也不希望我母亲生病没人照顾,帮帮忙好吗?” “我” 陈暨见她犹豫,心里暗喜,又继续说: “那就说好了,谢谢啊,以后你有什么事跟我说,我一定竭尽全力。 好了,先不说了,我手机快没电,挂了” “等等” 陆初月眉头拧成一个可爱的蝴蝶结,话还没说完,就被无情掐断电话。 有些纳闷,不知为何陈助理让她帮忙? 她和宴北辰可以好好沟通吗?那座冰山喷出的话都能冻死人 谁说有六级一定会整理报表? 不管怎样,她都不想和那个男人说话。 另一头,陈暨挂完电话后轻轻吐一口气,所幸陆小姐心地善良。 不然无法和宴总交差,若是宴总对他不爽,年终奖可没那么大方了。 不知道为什么,陈暨心里有预感,陆小姐对宴总意义特殊,只不过当局者迷。 正因为这种微妙关系,陈暨才大胆让陆小姐帮忙。 夜空中,月亮昏晕,星光稀疏,整个大地似乎都沉睡过去了。 宴北辰的书房在二楼最东边,光线最好面积最大的一间房屋。 陆初月将《罗生门》放在一边,拿起笔记本和平板电脑来到二楼。 站在门口犹豫一会儿,最终还是轻轻敲门。 叩叩—— 传来男人低沉回应声,她推门而入。 一打开书房,一股清新的檀香味扑面而来。 黑色大理石铺成的地板,明亮如镜子的瓷砖,玻璃的纯黑檀香木桌。 天花板上悬挂着一盏华丽的吊灯,灯光透过水晶的光芒,在房间中投下斑斓的光影。 书架上摆满古籍和经典文学作品,每一本都沉甸甸的。 还有些她看不懂的书籍,应该是小语种。 “宴先生,晚上好!” 陆初月声音客气疏离,愣愣地站在办公桌前,怀里抱着平板电脑和笔记本子。 听到她说话,宴北辰微微抬头,视线扫向她皮卡丘睡衣上。 鹰隼的眸子快速收回目光。 “陈助理打电话让我” 宴北辰微挑眉梢,冷淡地对她说,口吻是命令。 “他和我说了,资料都在电脑里,怎么整理陈助理应该跟你说过。” “好。” 男人语气冷硬,她也不玻璃心,径直走到宴北辰对面的小桌子,坐下来。 陆初月有些好奇,这张小桌子和书房布置格格不入,显得违和,好像突然搬进来似的。 不过她没有多想,嘀咕着赶快开工,不然今晚别想睡了。 时钟指向晚上九点。 打开电脑,手指滑动鼠标。 桌面有几个excle表格,她要整理汇总成一个文件,陈助理已经将要求发到邮箱。 陆初月随手点开一个表格,往下滑动,忽然手上一顿,眉头微微轻蹙。 “宴先生。” 宴北辰目光投向陆初月,用眼神问她什么事? 已然习惯他的冷漠,陆初月不在乎,自顾自地说。 “我看了下表格,里面有好几个地方可能为节省时间用了英文缩写,我要改为全称吗?” 宴北辰没想到她会注意到这个小细节,抬眸看向陆初月,见她一脸真挚的眼神。 宴北辰眼神被烫了一下,快速移开,目光重新落在电脑屏幕上,冷傲地开口。 “不用,到时候交给陈助理。” “好的。” 陆初月一脸低眉顺眼,撸起袖子认真工作。 表格里的英文她都认识,英文水平比六级高。 根据陈助理发来的要求,只需把数据分门别类,然后打印出来给宴北辰签字。 也没什么问题问宴北辰的。 回忆起大学的时候,某人考过了六级,她也下决心考六级。 那时候每天早上四点起床背单词,吃饭在背,睡梦中也在背。 两个月的拼命学习,一次性通过了六级。 陆初月全神贯注,丝毫没有注意到,某人的目光时不时落在她的身上。 宴北辰看着女孩儿埋头伏案,眸光柔和,但很快就被他隐藏起来,恢复了一如往日的冷漠。 万籁俱寂,只余陆初月噼里啪啦轻敲键盘声,还有宴北辰翻阅文件的沙沙声。 时光滴滴答答流走。 陆初月整理完报表的时候,墙上钟表正指向凌晨一点。 她不动声色伸懒腰,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小心翼翼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 平日她是十点入睡,在桃源镇养成的良好习惯。 坐得久了,难免腰酸背痛,困意也铺天盖地袭来。 陆初月收拾完东西,抬眸看向那个人,一张长得妖孽的俊脸就落入眼底。 她悄悄打量起宴北辰,此时的他仍旧西装革履,应该从伦敦回来后一直在办公,可他看起来却没有丝毫的疲惫。 穿着精干的灰色西装,暖黄的灯光下,他俊美高大的身材仿佛素描画一般,每一个线条都深邃,高耸的鼻翼,目光清冷寡淡。 煞是好看! 第22章 回去睡觉! 中午新闻上说宴北辰是工作狂人,不是在工作就是在赶工作的路上。 她这下信了 坐十几个小时飞机,还能继续工作,果然是拼命三郎。 宴北辰不仅对别人严格,对自己要求更严格。继承宴氏后公司规模扩大了几十倍,商场上叱咤风云。 明明只比她大四岁,宴北辰却有着与众不同的稳重。 股东之间表面互敬互爱,实则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人生就像一盘棋,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她偷偷瞥了眼宴北辰办公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 有些愣怔。 忽然间觉得,宴北辰应该挺累的。 虽然有权有势,一人之上万人之下,富可敌国。 但承受的压力,也并非常人想象的。 想到此,陆初月又忍不住自嘲地笑笑。 自己有病?竟然同情起宴北辰。 自己在他面前就像蚂蚁和大象,弄死她,比踩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母亲重病住院,自己被迫替嫁进宴家换取医药费。从小没自由,婚姻也是身不由己。 宴北辰一天赚的钱能抵上她一年的工资了。 有空想这些有的没的,不如多同情一下自己。 陆初月将思绪拉回来,视线落到屏幕上,重新检查了两遍汇总表。 这个时候,宴北辰还在心无旁骛地工作。 陆初月瞄了他一眼,轻轻叹了口气,想着送佛送到西,随后将英文缩写改为全称。 即使不是英语专业,也难不倒她。大学的时候经常利用课外时间帮老师翻译文件。 她打开了翻译软件,遇到不懂的专业词汇就上网查询。 午夜,寂静的时刻,月光洒在窗前。星星点缀着黑色的天幕,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宴北辰停下工作,抬手揉揉眉心,看到陆初月伏案疾书,眼睛下方有淡淡的黑眼圈。 眉心一蹙,起身走到她面前,似乎有些不满。 “好了没有?” 男人高大的身影笼罩过来,她猛地抬起头,正对上宴北辰那双凛冽的眼睛。 “汇总表做好了,现在将英文缩写改为全称,你等一下。” “你把这个也做了?” “呃我想着,陈助理的母亲生病了,让他在家安心照顾母亲,就帮他做了,还差一点就做完。” 陆初月困意袭来,努力睁着大眼睛。俨然没心思和他费口舌,只想尽快做完。 宴北辰看到她眼眸里浓浓的疲惫,却还在硬撑。 浓眉紧锁,不知道为何,心底窜起一股无名火。 面色严肃了起来,沉声命令,“回去睡觉!” “我先做完,还差一点儿。” 她有轻微强迫症,一开始做的事情,做完才罢休,要不心里难受。 宴北辰有些烦躁的捏了捏鼻梁,大步上前,揪着她的胳膊。 有些恼怒,手上没了轻重。 陆初月不受控制趔趄一步,胳膊传来痛感,不可思议地看着男人。 “宴北辰,你干嘛呀?” 男人眉心皱在了一起,压低嗓音,冰冷的开口道: “没听到?给我回去睡觉!” 陆初月心底涌现出一股委屈。 凶什么凶?! 好心没好报! 她横了宴北辰一眼,保存好文件,愤愤收拾东西转身就走。 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宴北辰眉目清冷收回目光。 打开表格,密密麻麻的数据弹出来,又多又乱,倘若没有耐心,是做不下去的。 轻轻滚动鼠标,和陈暨做得有些出入,但对新手来说中规中矩,突然发现她还细心做了批注。 脑海里忽然闪过那天她在讲台上自信的样子。 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巴,水汪汪的眼睛,高高的鼻子。不矫揉造作,她的每一举动,都仿佛成为了一幅美丽的画面。 再联想到她的身份,私生女,眼底瞬间蒙上一层冷意。 陆建业那样,做女儿的能好到哪儿去? 归根结底,一个私生女,还是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女。若不是为了爷爷遗愿,他们永远不会有交集。 豪门千金都入不了他的眼,更何况见不得光的私生女? 陆初月始终是配不上他的那个。 思及此,宴北辰脸色瞬间冷了下去。 握着鼠标的食指一点,冷漠地删除excel。 然而,陆初月不知道的是,宴北辰的电脑桌面静悄悄地躺着他下午已经制作好的汇总表。 翌日。 陆初月醒来已日出三竿,快速洗漱完后走出房间。 “陆小姐中午好,午餐已经准备好了,请您去餐厅用餐。” 李管家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门口,语气客气恭谨。 陆初月怔然,一头雾水。 平日里,李管家对自己语气冷漠,此时这般态度,想必是受了宴北辰指使。 以前一日三餐都是自己去厨房煮饭,这是头一回让她去餐厅。 昨晚辛苦一夜,宴北辰也不是狼心狗肺,算他有点良心。 她举步来到餐厅,坐下来。 扫一眼餐桌,饭菜色香味俱全,还有她最喜欢吃的鱼,嘴角不由得弯起一抹弧度。 陆初月抓起筷子向鱼伸去,突然想到什么,放下筷子,慢悠悠地问。 “李管家,宴先生呢?” 毕竟在北山墅她的地位比佣人还低,她想,用餐是不是要等一下主人? 环顾一圈,都没有见到那人。 难道他还没醒? 李管家双手交叠放在腹部,微微颔首回应。 “回陆小姐,少爷一大早去上班了。” 陆初月愕然,钢铁之躯。没记错的话,昨晚她去睡了,他还没睡。 心里嘀咕着宴北辰是铁人,她中午才醒,整个人都心悸心慌,宴北辰居然一大早就去上班? 牛x! 陆初月没说什么,一个人大快朵颐起来。 吃了一会儿,陆初月抬腕看了看表,心里暗道不好。 擦了擦嘴巴,连忙起身。 “陆小姐不吃了?少爷吩咐让你吃完。” 李管家知道她的饭量比一般女子大,这会儿吃这么快不免有些惊讶,“饭菜不合陆小姐的胃口?” 陆初月莞尔一笑,柔声解释说: “不是,菜很合我的胃口,只是我中午约了人,时间赶不及。我先走了,谢谢你的午餐。” 第23章 骑虎难下 昨天陆建业突然打电话过来,让她回陆家。 电话里问什么事,陆建业不肯说,莫名发了通脾气。 无奈答应。 不用说,她也大概猜得出来。 陆家处心积虑促成和宴家婚事,想靠这桩婚姻获得经济利益。 按习俗,新人结婚三天后回门。 但她一直没有回去。 一是宴北辰不是自愿结婚,二是她对陆家没什么感情,也不想见到江娥。 宴北辰不主动提,她自然也没有提的理由。 陆初月骑电动车来到山脚,拦下出租车。 不一会儿抵达陆家,佣人告诉她陆建业在书房。 走到书房门口,房门虚掩,隐约听到里面传来江娥尖锐的声音,似在发火。 “这贱y头,嫁过去面子变大了,到现在还没来,她算老几。” 江娥破口大骂,往日里雍容华贵的做派此刻烟消云散,一张保养良好的脸上满是愤然。 “嫁过去也是见不得人的私生女,北辰哥哥肯定看不上她,宴少夫人,呸,她也配?” 陆初月蹙着眉,往前走近一步。 透过门缝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侧脸对着她。 是陆水水! 她回来了? 她身穿淡粉色长裙,脚上一双同款系带高跟凉鞋,脸蛋儿精致得如同洋娃娃一般,黑发披肩散落在身后。 她站门口犹豫,有点不想进去。 叹口气,最终推门而入。 “我回来了。” 陆建业见她出现,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心想刚才江娥和陆水水的话别被她听去才好。 陆水水眼神闪过一抹愤恨之色,目光带刺。 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你还有脸回来?” 小时候,陆初月功课比她好,长得也比她漂亮,陆水水心中的妒意攀升到了顶点。 因此,对陆初月恨之入骨,一个私生女竟敢骑到自己头上来。 那时对她又打又骂,陆初月都不敢吭声。 而现在,陆初月代替她嫁进宴家,自己却成江沅市的笑柄。 遇到这事谁不生气? “我为什么不敢回来?”陆初月微微扬起脸,反唇相讥,“不是你们让我回来么?” 见她这般态度,陆水水气的眼睛里都要喷出火来,像是要杀人一般。 怒冲冲走到她面前,“还敢回嘴?看到你就恶心。” 说着,挥起手下一秒就要扇过去。 陆初月神色淡然,毫不畏惧,眼疾手快握住她手腕。 “彼此彼此。”陆初月嫌弃甩开她手,看着面前的人,耐着性子没有发火。 “陆水水,动不动打人这习惯不好,你现在狰狞的表情真丑!” 陆水水眼眸划过一丝不可置信。 没想到,时隔多年,当年那个只会哭鼻子的陆初月,如今变了一个样。 愤怒到了极点,拳头捏的咯咯响。 陆建业看不下去,柔和看了陆水水一眼,随后转头对她呵斥道: “初月,你姐姐刚回家,少说两句,你替水水嫁进宴家她很难受,你不要再闹了。” 陆水水眼角微挑,满脸写着得意。 她的心咯噔一下,明明是陆水水挑衅在先,最终呵斥的是自己。 二十多年了,她父亲,始终如一偏心。 “水水,我和你妈有事跟初月谈,你先出去。” “爸,为什么我不能听?” “不要让我生气,乖,出去。” 陆水水撇嘴,瞪了她一眼,随即转身离开。 书房只余他们三人。 江娥翻了个白眼,盛气凌人坐在沙发上,对陆建业使眼色。 陆建业面色凝重,嗫嚅开口: “初月,今天让你回家,有件事想让你帮忙。” 说着,他从抽屉抽出一份文件,放在桌上。 “南城有个项目,爸爸想投资,开发商是宴氏,但竞争激烈,爸爸没有胜算。” 她淡淡瞥一眼文件,明知故问,“投标有投标流程,讲究的是公平,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脸色一沉,声音染上薄怒。 “你是聪明孩子,应该懂我意思。你是宴北辰老婆,陆家和宴家又是亲家,宴北辰应该把这个机会给陆氏。” “当初,我们说好的,条件是我嫁进宴家,没有其他要求,这个忙我帮不了。” “你这话我不喜欢听,怎么说我也是你爸爸,小小年纪怎么就这么铁石心肠。” 他只觉自己额角青筋跳的下一秒就要爆裂。 “是吗?有其父必有其女。” 见她脾气执拗的一头牛都拉不回来,一直未说话的江娥怒气冲冲腾地一下站起来,笔直指着陆初月,怒视着她。 “有你这样跟长辈说话?这个忙不想帮也得帮。信不信,你妈治疗费和护理费我马上打电话给医院停了。” 她眼底闪过一丝惊慌,难以置信看向江娥,“你!” 骑虎难下! 知道她致命弱点,陆建业和江娥对视一眼,心领神会。 陆建业赔上笑脸,温声细语地说: “初月,无论怎样,你也是陆家一份子,我们父女何必把关系弄僵,今天找你来也不是多大的事,只是想让你把标书拿给宴北辰,帮忙多说几句好话。 我们是一家人,陆氏赚钱了,你妈住院也住得舒服,你说是不是?而且,在宴家你也抬得起头,简直一石二鸟啊。” 听着他的话,她心中一突,却又无计可施,想到母亲医药费心脏一揪。 沉吟片刻,冷静地开口: “好,我答应你,我会把标书拿给宴北辰。但他肯不肯看,我不能保证。 你也知道当初他娶我是被逼的,所以我也不能承诺他一定帮忙。” 她知道陆建业想要什么,自己是他的一颗棋子。 想靠她换取商业利益,是否太小看宴北辰了? 他是个正经商人,怎么允许裙带关系? 他从来不是一个女人可以捆绑。 况且,她也不是宴北辰喜欢的女人。 见她妥协,陆建业脸上露出虚伪的笑容。 “行,那你跟宴北辰好好说。” 离开书房,她走到一楼,似乎有一道凌厉目光射过来。 一抬头,果然,陆水水目露凶光瞪着自己,仿佛在她身上盯出个洞来。 她熟视无睹,抬步就走。 陆水水咬牙切齿,忽然想到什么,嘴角勾起一抹阴笑。 第24章 是宴北辰! 陆家出来已经下午四点。 时间还早,她不想回北山墅。 想舒缓心情,便独自一人漫步。 秋天的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凉意,让人感到宜人。 今日天气很好,秋高气爽。 突然想起,离开桃源镇时带的是夏天衣服,没有长袖的。 她是老师,穿着应该大方得体。 想了下,掉头往百货广场走去。 百货广场正搞促销,花两百块买了两套衣服。 因为是美术老师,她对色彩比较敏感。 所以,挑了两套不同颜色衣服。 望着试衣镜中的自己,陆初月勾唇一笑。 走出百货广场,兴高采烈往公交站走去。 秋季夜长于昼,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繁华的都市里灯火通明,纵横交错的街道上路灯明亮如昼。 街旁店铺林立人潮涌动,一辆辆汽车疾驰而过。 霓虹灯在各个建筑上闪烁不定,发出七彩的光芒。 “初月。” 忽然,一道温柔声音在她的身后响了起来。 她扭过头看,见到一张熟悉的脸,梁飞宇大步朝她走来。 他穿着一件时尚的夹克,搭配一条宽松的休闲裤和一双运动鞋,展现出年轻有活力的风采。 “梁老师,你怎么在这儿?” 梁飞宇站在她面前,摸了自己摸的头,讪讪地说: “和朋友吃饭正打算回去,见到你过来打个招呼。” “一起走走?”梁飞宇对她说。 “好啊。” 陆初月莞尔,想着回去也没事干,散步有人陪伴,也是不错的。 梁飞宇看到她手中购物袋,娇小身影衬托得越发沉甸甸的。 随后,他绅士的接过购物袋。 她有些不好意思,刚想拒绝,袋子已被他提在手里。 “知道带的班级了吗?” “知道,六年级5班。” 见她这般开心,梁飞宇心底掠过一丝担忧,5班是老师们最头疼的班级。 他有幸教过一年,那时候差点离职,5班在天乐简直奇葩。 后来,他通过父母的关系,顺利转到其它班级。 离开5班后,整个人精神焕发。 梁飞宇见她对5班一无所知,出于关心,认为有必要提醒一下,犹豫了一会儿,启唇: “初月,5班可能有点特殊,对新人来说是个挑战,希望你有心理准备。” 陆初月一怔,心里闪过不祥的预感,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见她一脸纯真,两人距离很近,梁飞宇眼眸滑过异样的情绪。 但很快就被他掩藏,轻咳了一声,接着自己的话说道: “是这样的,可能你还不太了解。天乐是江沅市私立贵族学校,里面的学生要不有政治背景,要不富甲一方。” “这些我略有所知,天乐在江沅市的确是最出名的私立学校,一年学费都要几十万。” “这只是片面,我想跟你说,六年级5班和其它班级不同,5班有一个“坏学生”,背景实力超强,一般的老师都礼貌三分。” 话音一落,陆初月的小脸就皱巴巴的挤出一团,不开心地问。 “坏学生?体现在哪儿?” 她在桃源镇的时候,不是没遇过调皮学生。也许在乡下,大部分学生是留守儿童,从小跟爷爷奶奶生活,缺少家庭教育和父母的关爱,所以叛逆又难管。 “打架闹事,课堂捣乱,目中无人,有一次还打了教导主任。因为他的家庭背景,没人敢惹他。” 听完梁飞宇的话,陆初月的心一沉。 才明白过来,自己好像中了圈套。 入职邮件上面清楚写着,通过实习期考核,要执教的科目期末成绩平均分提高20,挖掘学生的特长,否则无法通过实习期。 当初想着,只要做好本职工作,完全有信心让学生们喜欢画画。 可是,梁飞宇口中所说的5班,似乎很差 沉思几秒,她没有泄气,目光坚定,对梁飞宇说: “谢谢你善意提醒,无论学生怎么样,我有义务把他们教育好。 世上没有不好的学生,只有不好的老师,纵使情况糟糕,我还是想尝试一下。” 她嘴角微微上翘,眼神坚定而专注,表现出自信和决心。 见她这般说,梁飞宇和煦的笑容从嘴角划起。 “不错,很自信哦。有你这样的老师,是天乐的荣幸。” 陆初月闻言,扑哧一声笑出来。 两人聊了一会儿,日影西斜,天色渐暗。 陆初月看了一眼时间,晚上六点。 不早了,她也该回北山墅庄园。 于是,两人挥手道别。 临走前,梁飞宇突然喊住她,回车上给她拿了一份5班学生的基本信息,还有各年级排名,希望对她有帮助。 陆初月心存感激,道了一声谢,随后转身离开。 月光下,路灯拉出一条长长的影子。 陆初月举步往前走去,完全没有注意到,一辆黑色迈巴赫豪车停在马路边。 宴北辰抽了一口烟,一丝白烟袅袅升起,如云烟,在空气中慢慢地散开,黑眸涌动着不明的情绪。 司机瞥一眼后视镜,脸上冒虚汗,心惊胆战地问。 “宴总,回回去吗?” 司机如履薄冰,刚才宴总突然叫停车,他不明所以。 下一瞬间,就见到陆小姐和一个陌生男人谈笑风生。 后座的宴总自然也瞅见了。 按照宴总性格,陆小姐这次只怕在劫难逃。 空气凝结了好几秒。 宴北辰掐灭手中的烟蒂,冷冷地蹦出了一个字。 “走。” 陆初月坐公交车回到北山墅已八点。 北山墅万籁无声,为了不打扰别人,她轻手轻脚地走着。 路上遇见小兰和阿娇,看她的眼神有些怪。 陆初月一脸疑惑,也并没有多问。 抬步往小房间迈去,今日有些疲惫,真的好想洗澡睡觉。 夜色融融,周围安静无声,月光划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陆初月打开门的一瞬间,吓了一跳,椅子上坐了个人。 视线落在男人身上,对方面无表情地坐在椅子上。 面色冷峻,犹如一柄刚刚出鞘的利刃一般,浑身透着锋利的光芒。 是宴北辰! 第25章 你值五百万吗? 陆初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叫了起来。 “你怎么在这儿?” 小屋子灯火通明,男人周身散发着一股寒意,眸子里满是危险的气息,暗潮汹涌。 他双腿随意交叠,轻抬眼皮,目光落在她脸上,一言不发。 整个房间的温度都要下降了几度。 她一颗心都提了起来,呼吸有些乱。 忽地,想起那晚宴北辰来她屋子的情景。 不受控制往后退几步,警惕盯着他。 见到她的举动,宴北辰眯起眼睛,薄唇抿成一条线。 声音响了起来。 “去哪儿了?” 她黛眉一拧,狐疑地想,他在关心自己吗? 下一瞬,想也不想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诚实回答,“我回陆家了。” “然后呢?” “没有了。” 她下意识脱口而出,今天的确只有回陆家这事。 不对,倏然想起散步时遇见了梁飞宇。 又补充道:“回来路上碰到好朋友,在路边聊了会天。” 不知为何,当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面前的男人眸色冷了几分,面色阴郁。 好朋友? 亏她说得理直气壮。 宴北辰嘴角划起讥诮,一张俊脸阴沉得能拧出水来。 她才来江沅市多久?这么快就勾引上男人,果然心机女。 脑海里浮现她和那男人言笑晏晏,忽的,他脸色骤然一僵。 陆初月不想和他胶着,转身欲离开,动作有点大,文件猝不及防从文件夹里散落。 宴北辰目光落在地板文件上,抿唇不语。 陆初月看他一眼,暗想时机正好,方才还愁找不到机会跟他说。 于是,道:“这份文件给你的。” 她弯腰将文件捡起,递上去。 但那人只淡淡瞥一眼,没有接过的意思。 她心里忍不住暗骂,然后将文件首页打开。 陆氏集团投标书。 跃然纸上。 “宴总,请你看一下。” 温声细语,她颇有一副乖乖女模样,宴北辰沉着脸,接过文件。 “投标书?” “是的,我爸让我拿给你。” 她一脸窘迫,这桩婚事,他是被逼的,这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看不出陆建业意图。 有求于人,自己是不喜欢的。 “看完了。”宴北辰冷冷扫一眼文件,嘲弄问,“需要我做什么?” “我爸希望您可以帮他,这项目对陆氏很重要。” 男人几乎是从胸腔里发出了一声冷哼。 “关我什么事?!招标是政府,要的是公平,作为商人,陆建业不会不知道?还有一点,我为什么帮陆家?” 说完,他扬起手,文件被摔在地上,狼藉一片。 “陆初月,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男人嗓音从胸腔里轻震而出,语调慢条斯理。 却跟凌迟着猎物般稳操胜券,带着强大的气场掌控,压制性的。 眼底是掩都掩不住的厌恶。 “陆建业没真本事,就不要妄自尊大。以他的品行,我绝不会将项目给陆氏,让他死了这条心。你们是不是低估了我?以为一桩婚姻可以捆绑我?痴人做梦!” 话像是从他牙缝中挤出来的,没有多余的花俏音色来修饰。 似和陆家有深仇大恨,不共戴天。 见他一脸怒容,陆初月眸光一暗,削薄的肩膀微微颤抖着。 灯光倒映在她的晦暗的眼中,更显苍白。 夜色朦胧,空中仿佛飘荡着一层淡淡的雾。 夜风钻进来,吹得纸张撕拉响。 她耷拉着脑袋,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心里嘲笑自己和陆建业不自量力。 见她默不作声,宴北辰脸上露出不耐,随后站了起来。 高大身躯将光线遮住一半,一个眼神都不给面前女孩儿,越过她就要走。 可就在这个时候,令人想不到的意外发生了,他忽然被人扯住西装一角。 “宴北辰。” 不知道为什么,见他离开,陆初月鬼使神差伸手拦下。 身侧男人眉头紧锁,气场过于冷然。 “放开!再不放开” 话还没说完,就被陆初月猛地打断,“你不是讨厌我吗?” 他望着女孩儿那双清如水亮如星的眼眸,眼底掠过一抹令人无法察觉的异样。 “我可以答应和你离婚,只要你想,明天一早就去民政局。” 宴北辰吃不准她玩什么把戏,只是她将离婚说得这般事不关己,有些嗔怒。 “我有个条件。” 她别过头,不用看都知道此刻宴北辰脸色难看,暗暗吸口气,然后鼓起勇气道: “离婚后,抚养费我要五百万,只要你肯答应,我们马上离婚。而且我保证,以后绝不纠缠。” 五百万? 宴北辰脸上满是不屑,觉得自己被人威胁,鼻间哼出一声冷笑,嘲讽道: “陆初月,你值五百万吗?坦白说,五百万对我是钱渣渣,但我宁愿扔掉也不会给你。” “我没有开玩笑,只要你给我五百万,我保证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有五百万,母亲治疗费有了保障,只要母亲活下来,让她做什么都心甘如饴。 当她说出这句话,显然已将自尊丢掉。不过还是想试试,倘若宴北辰答应,那么就有钱带母亲去国外治疗。 下一刻,宴北辰狠狠甩开她手,浑身上下散发着冷冽气息,语气冷硬。 “休想从我这里拿到一分钱。如果想离开,北山墅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你记住,我才是这段关系主宰者,你的手段在我眼里不过一堆粪土。” 这女人好大胆,从未有女人敢在他面前提要求。 但是,一想到今晚她和那男人言笑晏晏,真的烦躁。 由此看来是贪钱了,勾搭上别的男人,这才急忙提离婚,然后投奔他。 宴北辰用力推开她,拂袖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 她软软地瘫坐在床上,有些猜不透他想法。 不想结婚,也不离婚! 知道自己提的要求有些过分,不过,今晚他也说得够明白。 目前最大的困境是缺钱。 天乐的工资,不过杯水车薪,看来只能想别的办法。 想着想着,这会儿困意如同移山倒海一般地袭来,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翌日醒来,她眼睛肿得像两只灯笼。 有些可怜! 第26章 跑什么?! 昨晚的事在脑海翻涌,仿佛放电影,一幕幕的画面感。 陆初月揉揉太阳穴,坐直身子。 还有两天去天乐上班。 教的科目不是专业课,但教好学生并不容易。 也是她第一次教授心理健康教育课。 当今社会,学生倍受压力,她觉得必须认真开展心理健康教育。 洗漱完毕,打开平板电脑,她从包里拿出梁飞宇给的资料。 里面关于5班学生的所有基本信息。 可以看出,梁飞宇细致周到,体贴。 资料里有关于学校概况,校园风光,荣誉资质,教学教研等信息。 天乐师资强大,教学质量一流,学生也是最顶尖的。 只是,差的学生都在5班,里面还有个捣蛋鬼。 “霍星驰。” 陆初月轻声呢喃。 这名字,有些熟悉。 记得小时候,霍家是江沅市四大家族之一,陆家地位也是戴金佩紫。 陆建业常常带她一同出席宴会,后来才知道,陆水水拿她当陪衬。 宴会上,陆水水搞小团体,背后说坏话,目的羞辱她。 有一次,霍家大公子生日,大摆筵席,邀请了陆家。 陆水水一身公主装扮,而她却像个丫鬟。 她不喜欢陆水水呼来喝去,便趁空隙偷溜出来。 漫无目的在霍家后院闲逛。 忽然,不远处传来惊叫声。 她皱眉头,脑子里警铃大响,顺着声音寻去。 轻轻推开门,赫然发现地上躺着个小男孩,脸色煞白,头部鲜血淋漓。 四周空无一人,她猜想小男孩玩捉迷藏,才来这偏僻的储物间。 一个箭步冲过去,蹲下身检查他伤势,突然脑子嗡地一下炸了。 糟糕! 小男孩右腿被蛇咬了。 传说这蛇剧毒,不尽快处理会危及生命。 火烧眉毛,陆初月二话不说俯身将毒吸出。 然后,扯下外套,给男孩包扎头部。 一口气做完,她松了口气。 “死y头,找到你一定狠狠修理” 屋外传来陆水水责骂声,她心脏猛地漏了一拍。 若陆水水知道她乱跑,一定不会放过自己。 为避免惹是生非,她小心翼翼将男孩搀扶到沙发。 再三确认他没再流血,便心急火燎离开。 随后将此事禀报霍管家。 她悬在嗓子眼里的心,这才放下来。 陆水水找到她之后,狠狠臭骂了一顿。 光阴荏苒。 小男孩现在过得怎样呢? 陆初月睫毛轻颤,思绪回笼。 纤细指骨翻开霍星驰的资料,已对他初步认识。 眨眼来到周一。 昨夜因为有点紧张,直至天空泛白才迷迷瞪瞪睡去。 早上六点自动醒了。 她化了个淡妆,身穿得体的服装,长发被白色的发夹别住,侧脸落下来的几撮碎发,勾勒着她漂亮的下颌线。 陆初月满意地勾唇,起身往厨房走去。 “陆小姐。” 一身板正西装的瘦高男人站在她面前,手里还拿着几张文件,精英作派。 她眉头一拧。 “陈助理,早啊。” 礼貌打招呼,眼角的余光扫到陈暨身旁的男人。 是宴北辰! 她全身血液像是凝结住不流了。 “陆小姐,昨晚没睡好吗?” 陈暨眼中闪过疑惑光芒。几日不见,清丽动人的陆小姐怎么变了个人似的。 忍不住猜想,难道和宴总有关? “昨晚在想事情。” 她敷衍回了,不想和那人碰面,静静站一旁抠着手指。 尴尬的气氛在空气中弥漫。 就在这时,她脚上跟装了加速器似的,转身就要跑。 看到她的动作,宴北辰脸色一变。 “跑什么?!” 她站住了脚步,慢慢转过身。 有些紧张地对他眨眨眼,仿佛在问,还有事吗? “等我下班,爸妈让我们今晚回去吃饭。” “今晚?”她发出轻微的尖叫,嘴巴张成了o字形。 接触男人凌厉的视线,她咽了咽口水,于是回: “好。” 说完,脚底抹油跑了。 宴北辰望着她的背影,冷目灼灼。 —— 陆初月站在校门口,深吸口气,暗暗给自己鼓劲儿。 秋日清晨,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懒惰而安详的气息,让人身心舒畅。 她先去人事部报到,人事部老师发好办公文具,然后带她去办公室。 “季主任在吗?” 她跟人事部老师来到办公室门口,老师轻轻敲门。 “在。” 她们抬步走进办公室。 “季主任,您好,这位是新来美术老师,陆老师。”人事部老师露出亲切笑容,和蔼地介绍,“陆老师,这位是我们学校总教务主任,季冥,你的领导。” 她莞尔一笑,礼貌伸出手,“季主任您好,我叫陆初月。” 季冥从椅子上站起来,嘴角弯起一个弧度,握了握她手。 “陆老师,很高兴认识你。” 客套了几句,人事部老师便离开办公室。 她座位安排在季冥后一排。 一共六个座位,她来得早,其他四位老师还没上班。 偌大办公室只有他们两人。 放好帆布包,她开始整理。 但工位整洁明亮,学校应该安排清洁阿姨打扫过了。 她全神贯注,丝毫没有留意到,有人目光锁定在她身上。 季冥眼底闪过一丝惊艳,面前女孩儿皮肤白皙,没有瑕疵,小巧的鼻子,玲珑的嘴。 她大多时候不笑,映衬她自身清冷气质,就很容易给人一种距离感。 “初月。” 正在这个时候,门外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抬眸,见梁飞宇笑容满面,远远的冲她打招呼。 身旁跟了位年轻女老师,看样子应是新员工。 “飞宇。” “初月,我们居然同一个办公室,太好了。” 年轻女老师走过来,简单自我介绍,于是,陆初月知道了她叫做康丽,刚从德国留学回来。 因同龄人,她很快和康丽热络起来。 梁飞宇看陆初月双眼发亮,康丽心中了然,捂嘴偷笑,然后道: “陆老师,要不让梁老师带你参观一下学校?我刚参观完,挺有趣的。” 梁飞宇一双明亮的眼眸里,闪烁着欣喜的光芒。 “康老师说有趣,不知陆老师是否愿意呢?” 她沉吟几秒,第一节课是上午第四节,教案准备好了,时间充裕。 于是回,“好啊,麻烦你了。” 她和其他老师打过招呼,便和梁飞宇离开办公室。 季冥抬起头,望着两人身影消失在办公室门口,若有所思。 第27章 霍星驰 天乐是一座欧式风格学校。 在路两边砌着各色的雕塑,还有亭台楼阁,而且还栽着许多叫不出名字的花,整个看上去就像皇家花园。 梁飞宇带她逛了圈。 有些惊讶,天乐比想象中更豪华。 参观完,上课时间快到了。 回办公室拿教科书,她按箭头提示来到六年级5班。 给她第一感觉,是震撼。 这里比桃源教室大十几倍,书桌和椅子名师定制,窗明几净,设备应有尽有。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皇室呢! “同学们好,上课。” “老师好。” 同学们容光焕发,坐姿端正,一副乖巧听话的样子。 她面露微笑,不动声色瞟一眼,发现后排位置是空位。 她见过霍星驰照片,不确定再扫一圈,还是没看到他。 确定了,那空位是霍星驰的。 心里嘀咕,霍星驰逃课了。 思及此,松了一口气,不在也好,起码第一节课不用被刁难。 随后,转身在黑板写上名字,做自我介绍。 介绍完开始上课。 不得不承认,天乐的学生,哪怕最差班级,成绩也让人惊诧不已。 同学们上课认真,积极回答问题。 乖巧得让她不敢相信。 这堂课,她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格外轻松。 临近下课,同学们上交作品,看了,不得不竖起大拇指。 惟妙惟肖,形象逼真! 下课铃声响起,这堂课就这么愉快结束了。 果然贵族学校,同学们素质教育的确高。 课堂氛围也很好,或许因为霍星驰不在缘故 和同学们说再见,她迈着欢快步子回到办公室。 一见到她,梁飞宇急忙起身迎上来,焦急问: “上课怎么样?” 闻声,她佯装露出难过表情,抿嘴想哭,梁飞宇登时脸色难看。 见他神色凝重,陆初月扑哧一声笑出来。 “骗你的,这堂课上得很开心,比我预期好。” 他嗐了一声,如释重负。 “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她莫名好笑,忍不住打趣,“怎么比我还紧张?不说还以为你上课呢。” “我怕你”我怕你受委屈,心里难过。 后半句话他没说出来,改口道,“对了,见到霍家那位公子了,今天他没捣乱?” 她不紧不慢地说:“座位空的,应该逃课了。” “这样啊,我就说怎么这么顺利。要是他在,准给你捣乱。” “呃他真让老师们闻风丧胆?” “嗯!”他重重地点头,一副你要相信我的表情。 还没等她开口,突然被走来的康丽打断。 “梁老师,陆老师,一起去吃饭?” “好啊。”他欣然同意,巡视一圈,好奇问: “季主任呢?” “季主任去开研讨会了,不用管他。” 午饭时间,陆初月肚子也饿了,便和他们去吃饭。 三人离开办公室,往饭堂东边方向走去。 一路上,她有些尴尬,隐约觉得路人目光齐刷刷落在自己身上,低低私语。 “那位是新老师吗?教哪个班级?” “长得比明星还漂亮” “梁老师!” 梁飞宇听到有人叫自己,转过头看,是教六年级数学的欧海明。 “欧老师。” 欧海名朝他们跑来,目光扫过陆初月,神色怔了下。 他蓄着一头短发,衬衫袖口卷到手臂中间,露出小麦色的皮肤,鼻梁挺直,五官清秀中带着一抹俊俏。 “飞宇,她是新来老师吗?” 欧海明指了指,贴近梁飞宇耳边低声问。 见他目光带有些许的爱慕,梁飞宇突然明白什么,抿了抿唇,有些不悦。 “是。” 欧海明爽朗地笑起来,伸手。 “你好,我叫欧海明,教六年级1班数学,很高兴认识你。” 见面前男人自来熟,陆初月有些不习惯,还是微微一笑,礼貌打招呼。 “我叫陆初月,教六年级5班美术和心理健康教育。” 欧海明还想说什么,突然康丽插嘴说: “哎呀好饿啊,我们边吃边聊,好不好?” 随后,四人来到餐厅。 陆初月打好饭,坐到康丽旁边。 下一瞬,欧海明一屁股坐她对面,热情得就像一把火。 “陆老师,今天上课怎么样啊?习不习惯?” “挺好的。”她礼貌疏离地答。 “陆老师年轻有活力啊,我代过几次课,都吃不消。霍星驰同学最喜欢刁难新老师,我看呐,就是他不在,你才这样说。” 她吃了口菜,下意识问,“你怎么知道他今天没来上课?” 欧海明贼兮兮笑两声,“我上午看到他一个人在后操场打篮球。” 陆初月抿唇,好看的眉毛也拧了起来。 “打球?他现在还在吗?” “不知道,应该回家吃午饭了。” 用餐完毕,她没午睡,急匆匆赶去后操场。 来到后操场,空空如也。 正午,看着头顶的烈日炎炎,汗流浃背。 叹口气,她转身离开。 第一天就这么过去了,临下班前,梁飞宇走到她面前。 邀请她下班去球馆打羽毛球,天乐其他几位老师也在。 她想了一下,委婉拒绝了,想早些回去备课,昨晚没休息好,也有些累。 太阳已经落山,一片极美的明霞的余光里染红了天。 下班的路上,她骑电动车到拐角处,突然听到打斗声。 眉头轻微挑起,好奇心使然,推着电动车缓缓走去。 几个混混青年围成一个圈,染着五颜六色头发,嘴角叼着香烟。 红发男骂骂咧咧,她听得不太真切。 定睛一看,地上躺着个瘦小男孩,十一岁左右,穿着天乐校服。 “我不敢了” “不敢?太晚了,给我往死里打!” 视线越过那几个混混,她看到有位少年斜斜靠在墙上,头发剪得碎碎的。 他唇角一勾,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仿佛是独坐于天空之上的帝王,傲慢无礼。 身穿天乐校服,一副老大派头。 陆初月张大嘴巴,是今日未露面的霍星驰! 地上少年鼻青脸肿,眼眶里盈满委屈的泪水。 “以后还敢不给霍少跑腿?” “作业没写完,我妈妈会打我” “怕你妈,就不怕我们?兄弟,给我狠狠打。” 说完,混混对少年一顿毒打。 “停手!” 陆初月出声制止,鼻子微微皱起,显示出她的不满。 “谁啊?劝你别多管闲事。” “别怪我们打女人。” “咦,她工牌上面写着天乐学校。” “老大,她是你们老师?长得真漂亮。” 一阵哄笑,满嘴污言秽语,令人憎恶。 “不知道。” 一直未出声的少年,从牙缝里冷冰冰抛出几个字,扫了她眼,眼神非常冷漠。 “霍星驰。” 见霍星驰要走,陆初月下意识喊住他。 “滚!” 第28章 放鸽子 “如果我不滚呢?” 陆初月慢慢地抬起头,目光坚毅,声音带着冰冷气息。 “哟,小婊子长得挺美,没看出这么凶。” 红发男往前一步,吹了声口哨,粗鲁地说。 她充耳不闻,反而转头看着霍星驰,开口质问: “为什么欺负人?” 他眼睛都没抬一下,手里把玩着手机,冷冷地蹦出一句话。 “滚一边去!” “霍少,别跟这女人叽叽歪歪,交给我处理。” 红发男舔了舔嘴角,头发油腻腻的,散落贴在额头上,让人厌恶。 地上少年见状,压抑疼痛对她喊道:“老师您打不过他们的,快跑!” 话音一落,戴眼镜混混重重踹他一脚。 “小兔崽子,死到临头,还那么多废话。” 少年挣扎爬起来,岂料,重伤晕死了过去。 她握着拳头的手用力到泛白,看向他们的目光,如同冰雪世界中的冰川,寒气逼人。 她本身就漂亮,光是生气表情,也是夺人眼球。 三混混眼睛都看直了,哪见过这种等级美女。 口水流了出来,目光毫不掩饰落在她的胸。 “霍少,她谁啊?” “不认识。” 霍星驰淡漠扫了她眼,自顾自玩吃鸡游戏。 \"既然霍少不认识,那我们不客气了。\" “随便!” 霍星驰侧头,懒懒应道。 红发男一脸淫笑,目光掩都掩不住的猥琐,径直朝她走去。 “美女,今晚陪哥哥好不好?” 啊—— 哀嚎声划破天际。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红发男声嘶力竭喊叫着,脸上扭成一团,痛苦呻吟。 陆初月眼眸微眯,钳制住他手,用力一掰。 咔哒一声。 骨折了! 霍星驰轻皱眉头,冷冷地看着这边,一语不发。 “八婆,活腻了,竟敢打我!” 红发男勃然大怒,只觉得自己胸口处的气血翻涌,怒意燃到头顶。 “td,兄弟,给我上!” 闻声,眼镜男和精瘦男混混,摩拳擦掌,恶狠狠朝陆初月扑去。 她无所畏惧,以迅雷不及掩耳速度一个回旋和踢脚。 下一秒,眼镜男被甩在墙上,精瘦男灰头土脸。 “你你想怎样?” 见她空手道游刃有余,眼镜男双腿发软,站都站不起来。 “victory over!” 游戏胜利的声音响起。 霍星驰耷拉着眼皮,淡定又缓慢地打哈欠,伸了个懒腰。 陆初月瞥霍星驰一眼,然后冲混混们厉声道: “给我马上滚,不然” 说话间,握起拳头,她手指关节掰得啪啪响。 一眨眼,三混混抱头鼠窜不见踪影。 霍星驰将手机放进裤兜里,转身正要走。 “等一下!” 他脚步一顿,扭过头,眼神中却是毫不掩饰的不屑。 “霍星驰是?” 见他不回应,陆初月拍拍手掌,不疾不徐说:“我是你新来的美术和心理健康教育老师。” 他冷笑,满不在乎耸肩,“然后呢?” “为什么打同学?” “老师可以随意污蔑人?”他反问,腔调散漫,仿佛在嘲笑她无知愚昧。 “你什么时候见我动手?” “你是他们老大,虽然没有亲自动手,但你行为比他们可恶一百倍。” 霍星驰扯唇冷嗤,白了她眼,雄赳赳气昂昂走了。 “霍星驰,给我站住” 正想追上去,地上少年痛呼出声。 转过身,见少年此时已经清醒,她举步走过去。 这里距离诊所两百米,一咬牙搀扶起少年。 往诊所方向走去,忽然,一阵手机铃声发疯似的响起来。 她皱了皱眉,放下少年。 是一个陌生号码,后缀显示9个7。 是宴北辰! 脑袋嗡的一声炸了,蓦然想起来,早上他的叮嘱。 ——等我下班,爸妈让我们今晚回去吃饭。 今日事情繁琐,神经紧张,把这事给忘了,她气恼拍了拍脑门。 看着少年的脸被打得像猪头,又于心不忍撇下他。 估摸宴北辰也是看在宴父宴母面子才叫她,倘若她不去,宴北辰应该暗喜 于是,任由手机响停。 随后,背起少年往诊所走去。 此时此刻,北山墅。 宴北辰面颊阴沉,站在别墅露台上,睨着大门口。 下班回来等半个时候,没见到她,询问李管家也不知情。 早上叮咛过她,今晚回宴家吃饭,现在还不见身影。 思及此,他面色紧绷,幽暗的眸似酝酿着风雨欲来惊涛骇浪。 捏起手机,重新拨打电话。 响了五秒,接起。 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汽车轰鸣,人声嘈杂。 “不好意思,我这边出了点事。不能和你回宴家了,帮我和宴叔叔吕阿姨道歉。” 嘟嘟—— 话毕,她迅速挂断电话,话筒里传来忙音。 宴北辰没有机会说一句话。 他握着手机的手背收紧,脸色阴沉可怖,一字一顿说: “陆初月,你!好!样!的!” 正走过来的陈暨见老板一副吃人表情,浑身一僵,正考虑要不要过去,突然手机响起。 看了眼手机屏幕,开口道:“宴总,宴老总裁的电话。” 宴北辰面色冷峻,接过手机,“爸。” “今晚公司有点事,下次再回去。” “没事,我刚知道公司接了个大项目比较忙,这次回不回无所谓。但下个月你爷爷80岁大寿,无论如何抽空回来。” “好。” —— 陆初月去到诊所,医生说皮外伤不用住院,但注意别碰水避免感染。 看诊过程中,她知道少年是六年级1班,只因不肯帮霍星驰去另个城市买早餐,就被他盯上。 还有没有王法了? 她很生气,对他满是心疼。 少年见她忿忿不平,有些难为情的辩解。 “老师,我没事的,不用为我担心。霍家是四大家族之一,我爸妈开小公司的,我惹不起他,这件事您就当没看到。” “以后他们还敢欺负你,记得和老师说。” “嗯,谢谢老师。” 随后,她打电话给学生家长,怕他父母担心,于是撒了个谎,说上体育课弄伤的。 父母急冲冲赶来,对她的话有怀疑,还没出声就被少年强制拉走了。 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她叹口气,随后转身离开。 她往停放电动车方向走去。 忽然看见陈暨笔挺地伫立电动车身旁。 “陆小姐!” 看到她,陈暨微微颔首。 她眉头微皱。 陈暨在这儿,是不是代表,宴北辰也在这儿? 果然不出所料,前方不远处,一辆劳斯莱斯幻影豪车停在路边,在路灯照耀下熠熠生辉。 第29章 她并没有说谎 陆初月欲要拒绝,但陈暨脸上带着不容置疑威严,做了个请手势。 无可奈何,举步朝那辆劳斯莱斯迈去。 这辆豪车,车身线条流畅,从方向盘的木质装饰到车内真皮座椅,再到车窗收纳处,让人感受到这是豪华的极致体现。 陈暨为她打开车门。 她弯腰坐上车,另一侧笔挺坐着宴北辰。 车厢只有他们两人。 檀香味在鼻尖萦绕,刺激着大脑神经。 她偷偷嗅了嗅,还混合些烟草味。 “就因为这事放我飞机?” 宴北辰声音极淡,抬眸望向她的衣袖,上面血迹斑斑。 “嗯,对不起。” 的确她不占理,爽约了,随后将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怕他生气,又补充了句,“我是一名教师,学生遇到欺负,我不能袖手旁观。总之,今晚食言是我不对,抱歉。” 当时,宴北辰透过车窗看到她和那名学生分别场景,学生鼻青眼肿。 她对学生满眼的爱意,很是刺眼。 他敛回思绪,瞥到她胳膊有几道血痕。 然而,她却毫不在意。 今晚路灯格外柔丽亲和,好像仙女撒下无数夜明珠。 她身材瘦削,青春逼人,可却给人一种年龄与长相不相符的沉稳大气。 在学生眼里,宴北辰看到了尊敬和感动。 见他默不作声,陆初月以为他生气,只觉自己的心脏都要提起来。 岂料,却听见他漠然说:“知道了,但下不为例!” 她眼睛里透着难以掩饰的震惊,没想过宴北辰会放过自己。 毕竟,这男人阴晴不定。不过他不追究,自己也犯不上自讨苦吃。 于是,她回,“好的。” 两个人谁也没说话,车厢一片寂静。 她突然想到什么,侧眸,却发现宴北辰正在打量着自己。 面面相觑。 原本就窄小的空间,却因他这灼热的眼神忽然变得逼仄起来。 她眼神被烫了一下,迅速移开目光,理了理情绪。 平静下来问,“宴先生,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他直了直身子,朝她斜睨了眼,大发慈悲点头。 “嗯。” “据我所知,你和霍氏是世交?” 宴北辰眼神微微一沉,仿佛知道她要问什么。 “是。” “霍星驰你应该认识,可以说下他情况吗?” 她眸子里亮晶晶的,灯光的映衬下,更显清澄明亮。 “脾气嚣张狂妄,桀骜不驯,就是你们口中常说的坏学生。” “那他也太嚣张了。” 脑海闪过他今天教唆社会混混打人,生性凉薄冷血无情。 念到此,陆初月有些愤懑。 “他父母呢?” 宴北辰双腿随意交叠,看着她,意味深长说: “他和你差不多,你是私生女,而他无父无母。霍叔叔认他做儿子,百依百顺,英才对他宠爱有加,但那件事对霍星驰打击太大,从那时起整个人变了。” “哪件事?” 他下颌收紧,呼吸都沉重了些许,随后缓缓道来。 原来,霍星驰是霍英才堂弟,他8岁那年和父母去国外旅游。 回国的前一天,霍星驰闹着去海洋博物馆,父母千依百顺,便推迟回国。 第二天。 海洋博物馆路上,一辆大卡车猝不及防撞过来,父母当场死亡,场面惨不忍睹。 自那之后,霍星驰性格孤僻,为非作歹。 听完,陆初月觉得自己的脑子里乱成一锅粥,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车内空气有片刻的沉寂。 回到北山墅,和宴北辰道了句晚安,便回了自己的小房间。 “陆小姐真厉害,上班第一天就适应了。” 陈暨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嘴里连连夸道。 “不仅住佣人房没有牢骚满腹,甚至带最差班级也没怨声载道。真是个好女孩,脚踏实地,人挺不错的,和陆建业那小人不同。” 宴北辰听言,眉心紧拧了三分,“要不要给你颁个口才奖?” “不不!” 陈暨连忙捂住嘴巴,苦瓜脸。 继而跟宴北辰去了书房。 这会儿,他神色严肃,正经八百汇报。 “宴总,政府已经对陆氏拒标,据我调查,陆建业打算贿赂官员,对这项目势在必得。” “通知下去,如有官员敢接受陆建业贿赂,就是不给我宴北辰面子,让他们洗干净屁股坐牢。” “可是陆氏这只老狐狸拿不下工程,定把这一切怪罪到陆小姐身上。” 宴北辰横了他一眼,陈暨眼皮一跳,肌肉紧绷的厉害。 “收到,我马上处理” 说完,陈暨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何事?” 陈暨迟疑片刻,还是开口: “宴总,我收到风声。陆小姐她好像被逼嫁入宴家。” 话音落,宴北辰瞳孔骤然一缩,唇角绷得紧紧的。 见他不出声,陈暨壮着胆子继续说:“具体什么原因被逼,我也不太清楚。听说陆小姐好像急需用钱,所以陆建业和她做了交易,将她从乡下接回江沅市。” 陈暨把自己道听途说消息一件一件说了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宴北辰的声音才幽幽的响起来。 “查!为什么用钱。” “收到!” 夜色里灯光柔暖,宴北辰面容冷淡,月色下清隽身影卓然而立。 有些躁郁。 纤细修长的手指间夹了根香烟,深深吸了一口,烟雾在他的胸腔里打个转儿,又被他慢慢吐了出来。 回忆起她曾说过不想嫁进宴家,也不喜欢他。 还有上次提离婚,要五百万抚养费 原来,她并没有说谎! 陈暨偷偷打量自家老板,忍不住开口: “宴总,这项目对陆氏很重要,陆氏现在苟延残喘,就靠这工程回血。如果把陆氏逼得走投无路,势必牵连陆小姐。陆建业和江娥肯定饶不了她,轻则骂一顿,重则就是毒打。” 陈暨心里唉了一声,陆小姐可怜之人,对她深表同情。 “她在学校怎么样?” 宴北辰眼眸意味不明,陈暨心里困惑,下意识回应,“听老师们说挺好的。” “霍星驰呢?” “霍小少爷旷课了,今晚那件事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让她带六年级5班,有没有和别人抱怨想换班级?” “没有,陆小姐没有一丁点抱怨,反而对5班更加重视,充满干劲。” 听完,他兀自沉了脸,豁然间发觉,对她的了解还没有下属多。 有些烦躁! 陈暨不知道boss为什么黑脸,便闭上了嘴。 “这次国大工程让陆氏投标。” 宴北辰掐灭香烟,冷硬着嗓音抛出一句话。 夜色暗涌,男人临窗而立,眼底闪过不明的情绪。 第30章 他好像喜欢你哟 几日后,陆初月仍未见霍星驰回学校上课。 忧心忡忡,打算和其他老师了解一下。 回到办公室,只剩季冥一人。 她和季冥上下级关系,犹豫是否开口。 季冥见她抿嘴,吞吞吐吐。随即扬起一抹浅浅的笑容,主动询问: “陆老师,你有话问我?” “嗯。” 她轻轻点了点头,\"我想问下霍星驰的事。” 季冥停下工作,看着她,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 \"关于他逃课的事?” \"是的,他已经逃课一星期了,我想找他监护人聊聊。” 她有些担心,尽管霍星驰是老师口中坏学生,但终究是个未成年孩子,心智不成熟,难免犯错。 “小美女,你呀,不用操心霍家少爷了。” 办公室门口突然出现欧海明身影,手里端着咖啡,随后不动声色放在她桌面。 “霍星驰经常旷课,他家属都知道,所以找家属没用的。” “可是一直旷课功课跟不上,不好好读书,前途怎么办?” 听言,欧海明笑了出来。 “这种大少爷根本不需要前途啊,毕业后直接回家继承家业,毕业不了也没关系,家里会花一大笔钱送出国,回国后也是海归。 不是自己的事,少操心,开心过日子多好,不要给自己找麻烦,有钱人都是这样,你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欧海明阴阳怪气,面容透着毫不掩饰的酸溜溜。 埋首工作的季冥听到他的话,嘴巴一挑,勾勒出一丝尖锐的鄙视。 “欧老师,话不是这样说。” 陆初月将咖啡塞回他怀里,目光平静。 “教书育人是教师天职,也是教师的基本使命。无论有钱人还是贫苦人家,我身为老师就要一碗水端平,有责任给学生指引正确道路。” 见她语气似不悦,欧海明脸色骤然一僵,赶忙解释: “初月对不起,我只是说说,你不要介意。霍星驰这孩子确实难管教,我怕他针对你。” “谢谢你忠告。”她淡漠回了一句。 陆初月和他道不同不相为谋,油腔滑舌,对他没什么好感,但既然同事,面子要给的。 见她脸色不太好,欧海明一溜烟儿的消失在办公室门口。 耳边没有欧海明喋喋不休,她也乐得清净。 下班约了尤蓉,想尽快批完作业,早点下班。 季冥看向她的眼中不由得多了几分打量。 背景略有所知,办理入职时见过她档案,在人才济济的天乐里,资历不算突出。 听说,她是面试求职者表现最好,刚开始有些不信。 今日听到她这番言论,他由心底里的钦佩。 为人师表,是人类灵魂工程师。 俗话说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不知什么时候起,教师职业变得邪门歪道,老师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当今社会,像她不忘初心的人屈指可数。 “陆老师。” 季冥从椅子上站起来,朝她那边走去,启唇: “前天是霍星驰母亲生日,8岁那年起,这时候他都会旷课。当初他母亲原本不用死,但是为了救他。现在他应该和霍家人去寺庙祈福,所以才逃课,他很安全,你不用担心。” 也是一个可怜孩子! 她的心猛地一揪,自己从小没有父爱,所以,对他感同身受。 没有父母真的缺爱,敏感,自卑,对人生造成很多负面影响。 挺惨的! 突然理解霍星驰目中无人的行为。 听到这里,陆初月心里闪过一丝困惑,这事儿宴北辰没跟她说过,那季冥为什么会知道? “季主任,这件事儿你怎么知道的?” 他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风轻云淡说:“之前他家属来过学校,深入了解了下。” 学校里,除了领导很少有人知道他真实身份,本身性格低调,当然也不会让陆初月知道。 “原来这样,谢谢季主任。” “不客气。” 季冥摊摊手,对她微微一笑。 一眨眼到了下班时间,她抓起包包,和老师们挥手再见,便大步离开办公室。 走到学校门口,尤蓉亭亭玉立的身影落入她视线。 自爵色事件后,尤蓉整个人如同脱胎换骨。 豁然开朗,容光焕发! “初月!” 见到她,尤蓉惊喜冲着那抹身影挥动着双手。 陆初月会心一笑,知道她已经从过去阴霾里走出来了。 脚步轻盈起来,眼睛笑得弯成了月牙,“等很久了吗?” “还好啦,只要见你,等多久都可以。” 尤蓉晃着小脑袋,一把勾住她的肩膀。 她和陆初月生死之交,两人兴趣相投。而且陆初月长得漂亮,性格又好。 尤蓉暗想,如果自己是男生,一定娶回家宠着。 “谈恋爱了吗?这么甜言蜜语。” 陆初月笑了,两人手挽手往前走。 “初月!” 忽然,身后传来一道高昂的声音。 扭头看去,是梁飞宇。 “飞宇。” 尤蓉看着前方气宇轩昂的男人,眼睛里的星星光芒都要溢出来了。 “初月,他谁啊。” “同事。” 她如实回答。 “你好,我是初月的同事,梁飞宇。” “你好,我是初月的发小,尤蓉。” 介绍完,两人算认识了。 梁飞宇温和的笑笑,好奇问,“你们去哪儿?” “我和初月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陆初月轻轻抿嘴,不太想和他说自己踪迹,正要打哈哈敷衍,岂料被尤蓉抢先说。 “十里画廊。” “嗯,去找工作吗?” 他觑了眼陆初月,温柔地说: “天色暗了,两个女孩有点危险,我也不太放心。依我看,我开车送你们去。” “我们好像和你回家不顺路,我们自己可以坐车过去,谢谢你。” 陆初月知道他关心自己,但她不想欠人情。 “我下班也没事干,刚好给自己枯燥的生活找点乐子,对我来说,一点也不麻烦。” 说着,他侧头看向尤蓉,“而且下班高峰期不好打车。” 尤蓉左右为难地看着她,轻声呢喃,“飞宇说得有道理,打车半个小时,时间来不及。” 闻言,她轻轻叹气,便同意了。 梁飞宇转身去车库开车过来。 他家庭富裕,父母在税务局工作,虽然不是富甲一方,但也衣食无忧。 衣冠整洁,这辆车也是宝马x3。 尤蓉目光暧昧地在她和梁飞宇之间打转,揶揄的开口: “初月,你同事长得真帅,我看得出来,他好像喜欢你哟。” 她额角三条黑线,面色闪过一丝尴尬,不知该如何回答。 眼底尽是茫然之色,她对感情的反射弧长。 被尤蓉一说,蓦然意识到什么。 心里暗忖,以后要离梁飞宇远一点儿了。 第31章 上车! 梁飞宇握着方向盘,目光直视前方问道: “为什么突然做part ti?” “充实业余生活。” 陆初月侧头看着窗外,淡淡回道。 她不想说因为缺钱,不希望别人用同情眼光看自己。 梁飞宇漆黑的眼眸闪过一丝光芒。 “很好,有勤劳刻苦的精神。” 一时间,车厢寂静一片。 “去当美术老师吗?” 他主动找话题,缓解尴尬。 尤蓉接过话茬:“初月应聘美术老师,我应聘行政。” “你知道吗?初月可厉害了,当年有名画家说她的画很逼真,拍手叫绝呢。” “确实有灵性。” 梁飞宇见过她的画,勇于尝试不同技法,作品充满创新和想象力,让他眼前一亮。 陆初月目光微动,不紧不慢道:“一般般,只是从小喜欢。” 见她这般谦虚,尤蓉不乐意抬高了下巴,认真说: “你太谦虚了,梁老师我跟你说,初月六岁开始学画画。虽然我没艺术细胞,看不懂那些画,但大家都说画得出神入化呢。” 这话一点也不假。 6岁那年搬回乡下,母亲要求她每天画画,从小基础扎实。 用画笔表达情感和内心世界,在她的年龄段是非常了不起的。 不爱显摆,所以很少人知道她妙手丹青。 可以说,做美术老师是埋没人才。 梁飞宇只觉她不喜欢谈及自己的私事,随即换了个话题。 “听说十里画廊面试严格,你们为什么选择十里?” “当然是高薪啦。”尤蓉脱口而出。 江沅市一座座高楼拔地而起,虽然寸土寸金,但几千块的工作比比皆是。 若面试上十里,薪酬按小时计,一个小时大约一千,比白领都赚得多。 梁飞宇眉眼间染上了一丝笑。目光落在后视镜,悄然打量起陆初月。 她侧头望着窗外,头发盘成了一个高高的马尾辫,露出白皙光洁的额头,眼睛大而明亮,唇瓣粉嫩,整张脸蛋都散发着青春气息。 忽地,他乌黑的眼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十里画廊门口,三人从车上下来。 画廊内挂满珍贵艺术品,参观者安静欣赏。 三人走进去,和工作人员说明来意,前台给了她们面试表。 一对一面试。梁飞宇由于是闲杂人,随即被前台拦下。 陆初月见状,转头对他礼貌说:“飞宇,面试可能没这么快,你先回去,谢谢你送我们。” “没关系,我等你们,送佛送到西嘛。” 他眨眨眼,调皮地说,并不打算离开。 陆初月抿唇,悉随尊便。 与此同时。 十里画廊顶层办公室里。 宴北辰刚结束一场高层会议。 近日宴氏有意入股十里,一个小小画廊经数十年打拼成为国内佼佼者,十里总裁前几天联系陈暨有意邀请宴氏合作。 这块大肥肉,作为商人宴北辰自然不会拒绝。 他临窗而立,脸上冷淡无波,举起面前倒好的酒,举手投足间有令人难以忽视的气场。 下一秒,他转身离开办公室。 陈暨见boss离开,迈开脚步匆匆跟上。 路过走廊,陈暨突然停住,瞪大眼睛缓缓伸出手,指向下方。 “这不是陆小姐吗,那男人是谁?” 话音刚落,陈暨意识自己说错话,立马闭上嘴。 他莫名感到有一股杀意袭来,身体僵硬。 陆小姐旁边那男人虽没有boss帅,但也算相貌堂堂。 此刻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老板脸黑得像块炭了。 作为男人,陈暨很清楚那男人看向陆小姐眼神代表什么。 难怪boss脸色铁青! 宴北辰顿住脚步,慢慢转过身,顺着陈暨目光看去。 沉默半晌,他拽松了领带,有些讽刺的笑了一声,扬长而去。 此时此刻。 陆初月正在画廊会议室。 人事和她聊了几句,认为她还是符合要求。 她对画廊企业文化和氛围也合心意。 它成立于2011年,集艺术展览、协同创新,人文教育,文化体验为一体。 她工作是带领学生画画,一个班级十个学生。 而尤蓉大学专业学文秘,去了另一个办公室面试。 人事领着她来到画室,让她现场临摹。 她莞尔一笑,回了声好。 彼时。 宴北辰坐在二楼咖啡厅,全透明玻璃可以俯瞰一楼全景。 他脸上不带任何表情,居高临下看着一楼,目露审视。 陈暨双手放在身前,颔首道: “宴总,打探到陆小姐是来找兼职,应聘美术老师,陆小姐打两份工可真勤劳。” 宴北辰靠着沙发椅背,摇晃着咖啡,漆黑深邃的眸子沉甸甸地看向楼下,意味不明。 陆初月走到画架前,拿起画笔。 临摹星空图。 她缓缓坐下来,专心致志画画。 一分一秒地流逝。 由于太专注,她鼻尖沾了一点颜料,有些可爱。 宴北辰漫不经心抿口咖啡,眼神充满探究,漆黑的瞳孔深邃,似乎隐隐有股暗流在涌动,让人猜不透他心思。 过了片刻。 陆初月站起来,朝人事展颜一笑。 “画完了,您看怎么样?” 人事呆呆看着前方,久久未合上嘴巴,称赞道: “对比强烈,置身其中。” 作品给人一种和谐,舒适的感觉,线条大胆流畅,色彩鲜艳。 比画廊高级老师刻画细致,形象逼真。 而且,人长得还好看,气质优雅。 听到人事的话,陆初月嘴角溢出了一抹灿烂的笑,笑意直达眼底。 宴北辰眸光一顿,落在她脸上,长长的睫毛掩盖住了他眼底的动容。 面试完毕。 暮色降临,一盏一盏的路灯一瞬间都亮了起来,偶有微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 梁飞宇看到她们,忙不迭迎了上来。 尤蓉也通过面试,眼底像是浸了蜜糖似的。 见梁飞宇朝陆初月方向走来,识趣说自己坐车回去。 暧昧眨眨眼,还没等陆初月出声,脚底抹油跑了。 梁飞宇伫立在陆初月面前,垂眸盯着她,眼底笑意分明。 “面试通过了吗?” “通过了。” 梁飞宇清俊的面容唤出玉泽般淡淡的温泽,邀请她共进晚餐。 陆初月莞尔,礼貌拒绝。 一瞬间,两个人谁也没说话 沉默的空气中充满着尴尬味道。 她咬了咬唇,意识到自己态度有些冷淡,心生愧疚。 毕竟,他在外面等了一个半小时,不管怎么说,也该请他吃个饭什么的。 刚想开口,忽然,口袋里的手机疯狂响了起来。 捏起手机扫了眼,是9个7。 她面露难色,犹豫片刻,按下接听键。 “嗯,干嘛?” “上车!” 电话那头扔了两个字,声音像藏了冰一样,似压抑着怒气。 第32章 他是我的丈夫 陆初月的心漏跳一拍,四处张望不知所措。 见她脸色泛白,梁飞宇心底隐隐闪过不安。 “初月,怎么了?” 她却没听到,心神不宁,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忽地,视线定格在数百米处。 路灯下,一辆劳斯莱斯幻影安静地停在路边。 “梁老师,我这边还有点事,下次再请你吃饭,我要走了,抱歉。” 说完,举步朝宴北辰那辆车迈去。 梁飞宇傻在原地,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她会这般慌张? 不及细想,拔腿就追上去,却被两名黑衣男子拦住。 黑衣男子一身保镖装扮,粗犷的嗓音响起,“不关你的事,不想挨打赶紧走!” 陆初月听到身后传来声音,下意识地扭过头。 见梁飞宇被两名身高马大的男人拦下,正要开口喊他们停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条遒劲有力的手臂,忽然勾住了她的纤腰,毫不怜惜地拽她进车厢。 宴北辰禁锢着她,两人距离只有几厘米,呼吸交融。 他怒目而视,陆初月顶着男人审视的目光。 “这么快勾搭上男人?陆初月,翅膀硬了!” “不不是,他是我同事。” 话音刚落,车外传来一阵呼喊。 “初月初月” 梁飞宇看她被一个男人粗鲁地拉上车,不禁担心,欲去救她,却被黑衣男子反剪着胳膊。 虽然他体格健硕,但双手难敌四拳,最终被保镖钳制住,无法动弹。 “飞宇” 陆初月见此情此景,焦急地叫起来。 然而,下一秒她的脸被指尖端住扭了过去,男人捏起她的下颌。 四目相对。 “不忍心看他挨打?嗯?” 宴北辰表情带有几分邪魅,看到她眼底的焦急,不禁沉了脸。 她竟敢当着他的面关心其他男人? 思及此,眼底戾气一闪而过。 陆初月下颌传来疼痛,正想推开他。 电光火石之间,男人猛地扑过来,把她压在身下。 男人身上好闻的檀香味袭进她的鼻息,掺杂了淡淡的 ——酒香。 他喝酒了? 宴北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陆初月第一次见他这个样子,没来由一阵心慌,使劲推他胸膛,却岿然不动。 因动作有点大,衣服毫无防备滑落一小截,春光乍泄。 她肤色极白,黑色的长发散落,半遮掩住胸口起伏春色。 陆初月惶恐抬眸,见宴北辰视线落在她裸露的肌肤上,浑身发抖,瞪他。 男人眸光微暗,喉结滚动,只觉得脖颈上的领带勒得他有些窒息。 一刹那间,他凑近几寸,两人呼吸相闻。 男人温热的气息洒在她肩窝上。 “放开我!” 宴北辰心里冷笑,还挺会演。 一只手有力地禁锢她,另一只手也不闲着,顺着她的身体慢慢往上移。 “你知不知道,在男人面前挣扎代表什么?”宴北辰眯起眼睛,咬字清晰地说: “欲擒故纵!难道,你从来没想过要做我的女人,嗯?” “宴北辰唔!” 话音未落,就被宴北辰一口攫住了双唇,他的吻霸道而缠绵,永远带着不容反抗的侵略。 男人气息加重,吻到一半,放开她,眼里满是炙热的光芒。 又俯身,咬在她的耳垂上。 “唔!” 感受到耳朵的疼痛,她拳头紧握,关节处白得要命。 嘴唇被他含着,张开嘴想叫人停下,却正好给了他机会,男人的舌尖探进来,她身子一阵发软,从发丝到脚尖全身酥麻。 陆初月拼命反抗,可哪里抵得过男人。 宴北辰只觉浑身上下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一只大手探入她的衣摆,把身下那人的衬衣撩开。 她浑身一僵。 “不要” 离冲破道德底线一步之遥。 忽然间,眼泪打湿了两个人的脸。 宴北辰一怔。 舔了舔嘴角,有一股咸涩的味道。 他停止动作,低头望向身下的人。 陆初月心底开始大雾弥漫。 滚烫的眼泪顺着她的脸颊蜿蜒而下,变成冰冷的水滴流进脖子里,整个人都控制不住的颤抖。 宴北辰理了理衣服,恢复理智,起身坐回自己的位置。 见他冷静下来,陆初月慌忙把衣服拉好。 眼泪决堤一般地流出,但压抑着自己,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发出。 车外那边。 梁飞宇心里莫名的涌上一股悲戚之情,慌乱无比,无头苍蝇似的和保镖起冲突。 只是,寡不敌众! 陆初月看向窗外,声音哽咽。 “让我去和他说两句,不然他不会走的。” 她凌乱的呼吸落在宴北辰的耳畔,声音挫败,似乎还带着哀求和委屈。 男人慢悠悠点了根烟,没有看她,也未回应,只是轻轻点了下头。 见状,她推开车门,朝梁飞宇走去。 梁飞宇看到她,忙不迭开口问,“初月,你还好吗?” 黑衣男子见她走来,自觉留出一个过道来。 她走到梁飞宇面前,声音沙哑地说:“梁老师,请你先回去,我不会有事的。” “那男人是谁?” 梁飞宇眉头微微蹙起,忧心忡忡地看她。下一瞬,脸色猛然一僵。 此刻的她,头发凌乱,眼眶通红,衣服有撕扯的痕迹。 最关键的,光洁的脖颈有紫红的吻痕,密密麻麻。 很是刺眼! “他是不是”梁飞宇声音一阵发抖,“初月,不用怕,我们现在就去报警。” 他估摸那男人不简单,那辆车是限量款,而且身份神秘,只是不知道陆初月为何招惹上他。 心疼地对陆初月道:“初月,我们走,现在就去报警。” 说着,拉起她就要走。 陆初月急忙拦下他,声音没有起伏,“梁老师,他他是我的丈夫,报警没用的,况且他也没欺负我。” 话毕,垂头不再看他,转身就往那辆豪车走去。 梁飞宇脑袋嗡的一声炸了,仿佛被点了穴,一动不动。 她结婚了!他为什么没想过这个问题。 但有一点可以确认。 他们夫妻感情并不好。 第33章 同睡一张床 回去的路上,两人一路无话。 抵达北山墅,车子还没停稳她直接推门下车。 “陆初月!” 宴北辰凉飕飕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 她脚步顿了一下,置若罔闻。 “没听到我叫你?!” 他眸子里被浓重的戾气覆盖,脸色冷得几乎要结冰。 一个箭步跨过来,拽住她臂膀。 “放开!” 有些羞愤,她气呼呼地开口。 男人双手用力抓住她肩膀,让两人面对面。 看到她的脸,宴北辰表情明显僵硬了一瞬间。 此时的她,贝齿咬着下唇,痛苦之色染上通红的眼眶。 他有些怔然,慢慢放开她。 瞪他一眼,陆初月转身跑回小房间。 一推开房门,整个人呆住 里面物品全不见了。 这时,佣人阿娇路过,不由分说喊住她。 阿娇低垂头,仿佛知道她问什么。 嗫嚅开口,“陆小姐,刚才李管家吩咐我们收拾您的房间,里面东西我们搬走了。” “搬哪儿了?” 她胃里痉挛了一下,焦急追问。 “李管家让我们搬去少爷卧室。” 话音一落,她像一只泄气的皮球,一下子软软地瘫坐在椅子上。 “陆小姐,您没事?” 她闭嘴不言,只是摇摇头说没事。 闻言,阿娇便转身走开。 陆初月耳朵里一阵嗡鸣,身体里的血液直冲头顶。 过了一会儿。 站起身,往二楼书房走去。 此时。 宴北辰刚结束视频会议,摘下金丝边眼镜,捏了捏眉心。 “宴总,陆小姐找您。” 李管家站在门口敲门,微微颔首道。 宴北辰淡淡嗯了声,李管家退下去。 陆初月走进去,直奔主题,“宴北辰,你什么意思?” 她挺直背部,字里行间都带着浓浓的不满和情绪。 闻声,宴北辰把目光从电脑的屏幕移开,淡淡地看了她眼。 “我们是合法夫妻,同住一间卧室很正常,你哪里不满?” “宴北辰,记得当初是你安排我住那小房间,现在又让我住你卧室。我不会认为你是良心发现,你到底想干嘛?!” 宴北辰傲慢的斜眼看她,声音冷淡至极。 “陆初月,别自作多情,以为你是谁,一只蝼蚁罢了,在我眼里你就是个笑话。” “什么”陆初月被噎住,没料他如此直白。 一时间,被气得胡言乱语起来,“宴北辰,你王八蛋。” “嗯,我王八蛋。” “你蛮不讲理。” “嗯,我不讲理。” “你耍无赖。” “嗯,我无赖。” 她的谩骂,宴北辰来者不拒。 陆初月傻住了,呆呆地看着面前男人。 宴北辰不知怎的,看她气鼓鼓的模样,心底莫名泛起一丝愉悦。 想起车里的事,她的嘴唇,如同等待采撷的樱桃般诱人。 当指尖触到她胸前的柔软时,他头皮一阵发麻,心里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异样感觉。 上次陈暨说过,她似乎真的和陆建业不一样。 看似乖巧顺从,实则遇到不喜欢的事会像炸了毛的小猫咪,张牙舞爪。 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女人,好像勾起了他的好胜心。 陆初月狠狠瞪他,没想到他这般不正经,一副无赖的做派。 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气得眼睛里都要喷出火来。 宴北辰也不生气,往后靠着真皮椅子,悠然一转。 他穿了件黑衬衫,两颗扣子敞开,露出隐约胸肌线条,眼眸漫不经心,很是勾人。 屋子里两人对峙着,空气近乎凝结。 “汪汪——” 书柜后面突然蹿出一抹白绒绒身影,扭着尾巴就朝着陆初月颠去。 “汤圆。” 她脸色由阴转晴,把吉娃娃抱在怀里,轻声唤它的名字。 汤圆? 宴北辰眼睛抽了下。 抚摸着汤圆,她紧绷的神色舒缓开来。 看她心情好转,宴北辰扬了扬眉,语气软了几分。 “今晚的事我不跟你计较,让你搬过来我没有非法之想。只因为爷爷要来北山墅。 他身体还没完全康复,不能让他发现我们分房睡。不过,有一点你可以放心,就算世上只剩下你一个女人,我也不会碰你。” 见他这样说,陆初月冰冷的神情收敛了些,逐渐放下心来。 “我还有一场视频会议,如没其他的事,不要打扰我。” 他下逐客令,随后按下内线。 “宴总,陆小姐。” 陈暨出现在门口,抱着一大摞文件。 她朝陈暨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淡淡瞥了眼宴北辰。 随后转身离开。 陈暨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再回头看boss那张冷沉的脸,轻轻叹了口气。 不是冤家不聚头! 陆初月路过宴北辰的卧室,见佣人在整理她行李。 不可否认,宴北辰真有品味。 卧室里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墙上挂着一幅古老的山水画,仿佛能听到山间的鸟鸣声。 地面铺满了光滑的大理石,墙角放着一盆盛开的牡丹花。 房间的天花板上悬挂着一盏华丽的吊灯,灯光透过水晶的光芒,在房间中投下斑斓的光影。 佣人走后,她抱着汤圆走进去,忍不住称赞,佣人做事有条有理,一丝不苟。 她的衣物整齐有序挂衣橱,而宴北辰衣物在另一旁。 最左边是浴室,浴室竟然比她小房间还大两倍。 此刻时钟指向晚上十点。 趁着宴北辰不在,她抓紧时间洗了个澡。 她穿着白色的纯棉睡衣裙赤脚站在地毯上,看起来比天使还要纯洁干净。 歪头思考,今晚自己睡沙发,还是他睡沙发? 下一秒,房门被人推开。 最终,两人睡在一张床,而中间放了条大毛巾。 她动作僵硬躺一侧,两个眼睛死死盯着天花板,好似能把它看穿似的。 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睡得很熟,只是眉头仍皱着。 她做了个噩梦。 梦见小时候陆水水欺负自己,目眦欲裂用圆珠笔扎她大腿,直至血肉模糊,才肯罢手。 趁她不注意,偷偷剪掉她长发,大声嘲讽她是私生女。 画面转到宴北辰。 梦里他霸道嘲讽和欺负她,囚禁自己。 即使睡梦中,她也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人用手狠狠地捏着,呼吸困难,难受得要命。 呜咽出声,泪如雨下。 胡乱挥动双手,希望有人来救自己。 宴北辰是被窸窸窣窣的声音惊醒的,拧开床头灯,看到某人做噩梦。 他坐起身子,昏黄的灯光打在她脸上,愈显苍白,眼睛蓄着泪水。 她嘴唇翕动,似自言自语。 “陆初月,起来。”宴北辰碰了碰她肩膀。 女孩儿毫无反应,眼角滑下一滴晶莹的泪。 宴北辰一愣。 轻叹一声,安抚拍她肩膀,无奈的开口。 “没事的,睡。” 她含糊不清嗯了声,再也没发出声音。 见她没动静,宴北辰关灯,随后闭上眼睡了过去。 第34章 催生 翌日。 陆初月一脸睡眼惺忪,侧头瞥到另一侧空荡荡。 枕头上泪痕斑斑,记得昨晚好像做了个噩梦。 发了一会儿呆,起身洗漱。 走到大厅,李管家朝她走来。 “陆小姐,早餐已为您准备好,请去餐厅用餐。” 她眉头微拧,流露出一丝困惑。 李管家站得笔直,仿佛在等她去。 虽然不想去,但也知道,李管家是得到宴北辰指令,不想让他为难。 来到餐厅,蓦地,她怔了一下,吃个早餐真隆重! 高台上有一张长桌,从这一头直到那一头,约有一百尺长。 两盏金碧辉煌的巨型吊灯从高高的金色天花板垂下。 她和母亲在乡下,吃饭只有一张桌子,虽然很小,却很温馨。 电影里才出现的长方桌,她有些不习惯,冷冷清清,夹菜也不方便。 此时,宴北辰正对着她坐在首位。 “陆小姐,您想吃什么?” 李管家站在她身侧,拉开椅子,恭谨地问。 “都可以。” “好的。” 不到两分钟,李管家端来早餐。 有小米粥,小笼包,肠粉。 她嘴角微扬,拿筷子准备开吃,李管家又端来豆浆和水果沙拉。 她不禁张大嘴巴,伸手拦下他说够了。 李管家闻言,点了点头便退下去。 偌大的餐厅只剩下两人。 宴北辰面前是一杯黑咖啡和三明治,口味清淡,让人没有一点食欲。 她无意听李管家提过,他胃不好,都是因为工作忙不按时吃饭。 身体是革命本钱,没有身体要再多钱何用? 念到此,她大快朵颐起来,抬眼正看到宴北辰优雅喝咖啡。 他似感到异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下意识看去。 她吓了一大跳,连忙低下头,假装认真吃早餐。 他拿着晨报,饱满的喉结滚了滚,嘴角微不可察扬起一抹笑意。 “待会爷爷过来。” “嗯。” 老爷子今日过来,表面探望他们,实则微服出巡。 无论怎样,都要在老爷子面前扮演恩爱夫妻。 吃完早餐,她换了身大方得体的衣服,和宴北辰站在门口迎接老爷子。 等了一会,宴清风抵达北山墅。 一下车见到熟悉的身影,笑着开口。 “初月,好久不见,最近过得怎么样呀?” 宴清风身穿定制唐装,精神矍铄,越过宴北辰径直走到陆初月面前,一脸关怀备至。 “我过得很好,谢谢爷爷关心。” “听阿辰说你上班了?” “是,我在天乐当美术老师。” 她低眉顺眼,小心搀扶老爷子往客厅走。 宴老爷子拍了拍她手背,欣慰开口道: “当老师好,咱们祖祖辈辈经商,你总算给宴家开了先河。而且老师是最光荣的职业,光宗耀祖。” 她没由的耳朵一红,“我没您说得这么伟大,您客气了。” 宴老爷子低低笑出声,喜悦溢于言表。 “我知道六年级一班学生很优秀,栋梁之才,初月是教几班的?” “六年级五班。” 闻言,宴老爷子拉下脸,然后回过头,耐人寻味瞪了眼跟在身后的人。 宴北辰察觉老爷子斥责的目光,心领神会,脸上却装毫不知情,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你们结婚也有一段时间,夫妻和睦比什么都重要。尽快要个孩子,生孩子后夫妻关系会越来越好。” 宴老爷子坐在沙发上,啜了口茶,语重心长地说。 “希望有生之年抱到曾孙,你们不要让我带着遗憾离开。” 怕他们左耳进右耳出,宴清风特地加重语气,拍了拍扶手。 陆初月不知如何作答,和宴北辰生小孩? 从未想过,也不敢想! 再说了,宴北辰讨厌她,怎么会愿意和她生小孩? 稍稍走神,一旁的老爷子见她怏怏不乐,问道:“初月,是不是这混小子欺负你?” “不不是,宴北北辰他对我很好。” 她目光躲闪,昧良心说了这么一句。 听到她的话,宴北辰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意。 长臂一伸,搂住她的纤腰,他能感受到她柔软的肌肤,转头对宴清风说: “爷爷放心,我们会尽快给您生个曾孙。” 陆初月一愣,整个人就被围进了男人的怀抱里,大手稳稳地扣在她腰畔。 檀香味的气息萦绕在鼻尖。 她偏头,映入眼帘的是男人刀削般凌厉的下颌和侧面。 不动声响想甩开他手,可腰上的手微微收紧,宴北辰靠过来耳语,命令道: “爷爷身体没康复,如果爷爷身体有什么差池,我唯你是问。” “你” 虽然很生气,最终还是乖乖配合。 两人这副模样,落在别人眼里,妥妥的夫妻相爱。 宴清风满意睨他们一眼,眉开眼笑,“阿辰,结婚后确实听话。” 唠完家常,三人吃了午餐。 宴老爷子做过大手术,身体不好,说话中宴北辰俯首帖耳,这场聊天是愉快结束的。 宴清风满脸笑意离开北山墅。 两人站在门口,看着宴清风的车灯消失在路口。 她立即从宴北辰怀里抽出身来,保持距离。 “爷爷走了,我可以搬回去了?” “不行!” 男人坐在客厅沙发上,双腿慵懒地交叠。 陆初月不可思议地看他,声音略略拔高。 “为什么,理由呢?” 他眼尾精光流转,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看。 “陆初月,我是不是太放纵你了?” 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目光,陆初月简直头皮发麻。 “什么意思?” 宴北辰冷冷扫了她眼,随后从公文包抽出两份文件冷漠扔在茶几上。 一份是天乐入职合同,另一份是十里画廊兼职合同。 她指尖不安地蜷了起来。 “如果你想安心工作,那么所有一切都要听我的。不然我让你出不了北山墅门口,不信你尽管试试。” “你疯了吗?囚禁违法的,我有权利报警。” 宴北辰极轻的冷笑,仿佛听到天大笑话,勾唇要挟道: “梁飞宇是你同事?” 他靠着沙发,嗓音微微沙哑,不怒自威打开ipad,漠然丢在她面前。 页面显示梁飞宇个人资料。 “那男人很一般,父母体制内,只能说不愁吃穿,你找男人的眼光有待提高。” “你你到底想干嘛?!” 陆初月心中警铃大响,用警戒的眼神盯着他。 “意思还不够明显么?你听清楚了,从来没人敢忤逆我,忤逆后果就是让ta后悔。” 说话间,见她惊慌失色,宴北辰心中冷哼,以为她担心自己情人,于是冷冷讥讽: “我的东西,不许别人觊觎,虽然我也不喜欢那东西,就算我不喜欢,也不准别人捡。” 她的心错漏一拍,心里知道,宴北辰权势滔天,不能拖累梁飞宇。 急忙辩白,“我跟他清白的,只是普通同事。” 一副清者自清的表情,眸光明亮。 清白? 宴北辰冷笑,同身为男人,怎会看不出梁飞宇对她的小心思。 异性间哪有什么纯洁友情。 “你天真把他当同事,难道他也把你当同事?愚蠢无知。” “他知道我结婚了。” 见他不信,陆初月不禁着急,可眼下男人正斜睨着她。 见他一副欠扁的样子,陆初月气不打一处来,下意识冲口而出。 “宴北辰,你是不是有病?” 被说有病的江沅市首富宴北辰,眉心能夹死蚊子,眼眸划过一丝危险的精光。 陆初月无视他,自顾自地发泄。 “你讨厌我,为什么还强逼我和你住,你不觉得烦人吗?说实话,你不烦我都烦死了。” 话音一落,宴北辰眉眼沾着挑逗。 “只要能让你烦,就行!” 之前用那么多方法刁难她,不但没让她退缩,反而越过越好,他怎么允许这种事发生。 她看了眼男人,有些无语凝噎。 宴北辰不只有病,还变态 过了半晌,她妥协,细若蚊吟。 “好,我答应你,请你放过我同事。” “我考虑一下。” 说完,宴北辰站起身,大步流星地离开。 陆初月瞠目结舌,盯着他离去的背影,眉心堆成了小山。 卑鄙! 无耻! 第35章 霍星驰的恶作剧 周一上午。 陆初月走进5班,竟破天荒见到霍星驰。 霍星驰趴在桌上,窗外明媚的阳光斜照在他脸上。 问好声响起,霍星驰睫毛轻颤,眼睛睁开一条缝。 对上她目光,先是诧异,后转为厌恶。 表情很不屑,好似再多看一秒就脏了他眼睛。 随后,懒洋洋拿出面包和牛奶,明目张胆吃了起来。 他鼻梁很高,额发自然下垂,半遮住漆黑狭长的眼睛,睫毛不算很长却十分浓密。 陆初月皱起眉头,眼底夹杂着一丝打量。 察觉她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霍星驰嘴角溢出了一丝嘲讽的笑。 下一秒,牛奶盒哐当一声,朝后方扔去。 尖锐声回荡整个教室。 瞬间就吸引了同学们的目光,大家低低耳语,目光在他们身上逡巡。 学生公然挑衅老师,喜闻乐见,都想看陆老师怎么应对。 陆初月轻敲桌子,拉回同学们注意力,无视某人的找茬,转过身继续板书。 霍星驰眼神有点困惑,又有点愤怒。 原以为她大发雷霆。岂料,只当他空气,一拳打在棉花上。 ——有劲使不上。 接下来一周,霍星驰变换法子整蛊她。 教室门口贴“今日停课”,让她到教室才发现5班没有学生。 水杯里偷偷放粉笔灰,电动车的钥匙孔,用胶水堵住。 陆初月手机号写在电线杆子上,加上“征婚”两字。 更有甚者,她手机号写在厕所隔间板上,然后写上“找小姐”。 这一切,陆初月全然置之不理。 霍星驰气得脸红脖子粗。 一眨眼来到周五。 陆初月讲完课,吩咐同学做习题,往椅子一坐。 忽的,就感觉屁股一凉,猛地站起身一摸,整个屁股湿透了。 想到霍星驰方才诡异的面孔,心中恍然。 教室传来哄笑声,同学们个个盯着她屁股。 穿的是浅色裤子,湿了的部分颜色加深,呈不规则圆形,十分醒目。 拿起坐垫,湿漉漉,还能捏出水来。 她目光射向霍星驰,压抑心中的怒火。 在大家的哄笑声中,她落落大方说:“你们不是觉得一个湿湿的屁股很好笑,很好看吗?好!我转过身去,让你们看得更清楚点。” 说完,她站在讲桌侧面,慢慢转过身,面向黑板说: “来!同学们,请尽情欣赏!” 当那个不规则圆形正面出现在学生眼前的时候,教室里顿时鸦雀无声。 她接着问,“同学们,好看吗,看够了吗?” 零零星星的几个微弱的声音传来。 “不好看。” “看够了。” 她再问,“还看吗?” “不看了,不看了!” 急切声此起彼伏。 转过身去,陆初月看到很多学生已经羞容满面。 霍星驰斜眼看来,嘴角微挑,满脸鄙视,似笑非笑。 临近下课,她一摸屁股后的裤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干了。 站在讲台上,沉默了片刻后道:“还剩十分钟,我想跟大家聊聊心里话。” 不等同学们回答,直接说了起来。 “你们正处于天真烂漫童年时期,喜欢猎奇搞怪,做一些无伤大雅的恶作剧,这是人的天性。 但是,今天有点越界了,让我拖着一个湿湿屁股在教室里。首先,又黏又湿,让我生理上很难受,第二,也是最严重的,严重伤害了我的尊严,请大家牢牢记住,尊严是底线,神圣不可侵犯!” “我必须让你们知道:我很生气!很愤怒!很受伤!但是,我不能耽误你们上课,我要完成我工作。 我不怪罪你们,但必须警告你们,某些人行为已经失范,道德正在滑坡,长此以往,必将坠入深渊。” “裤子湿了算什么?就算是结了冰,我也要把它捂干!因为,我有37度体温和热爱教育的一腔热血。” “37度体温和一腔热血能把一个湿屁股捂干,今天我就要看看,能不能将某些人的心暖热,老师说完了,下课!” 话毕,她昂首阔步离开教室。 霍星驰双眉拧得紧紧的,让人感到一股可怕的压迫感。 等她身影消失眼底,他腾的一下站起身,愤懑用力踹椅子一脚。 随后,霍星驰来到学思湖,坐在石凳上。 偏一下头,怔住了,陆初月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 “滚!” 霍星驰愤怒吼道,眼中充满厌恶之情。 “学思湖是你家的?我是老师怎么不能来。” 陆初月大方自然走过去,坐在他身侧。 他嫌弃挪了挪,暴躁拿出烟盒,抖出一根。 香烟叼在嘴里,正想点燃,却被人夺走。 “还在长身体,不许抽烟。” “草!你烦不烦!” 霍星驰恶狠狠瞪她,挥起拳头。 “小小年纪不学好,还想打老师。再说了,你打得过我吗?” 闻言,他回忆那天混混被她打得屁滚尿流,自知不是她对手,咬牙放下拳头,别开脸不再看她。 “为什么旷课?” 无人回应 “这些天霍少爷对我捉弄还不满意?说实话,昨天我接到那种电话,吓了一大跳,后来想了想才知道是你杰作,也就明白了。” “你想说什么?!” “不想说什么,只希望你以后不要旷课,毕竟…旷课影响学业嘛。” “为什么管我?” 霍星驰扫了她眼,眼神非常冷漠。 之前老师遇到他捉弄,只会躲着,当他是无恶不作的坏学生。 自此之后,他明白世上除了父母,根本无人关心自己。 “因为你是我学生。” “我戏弄你,不生气?” 闻言,她笑了起来,“生气呀,但生气归生气。你是我学生,我不能置身事外。” 空气一阵沉默。 见他不抵触,陆初月继续说:“我知道,你这样做无非想引起关注,掩饰自己的自卑和脆弱。” 被她戳中心思,霍星驰狠狠瞪她,目光像刀子一样直刺过去。 “你在说什么?!” 陆初月拍了拍他肩膀,莞尔一笑。 “其实,你现在生活很美好,你父母在天之灵一定希望以你为傲。你也不想父母看到你这样子,只会欺负同学,欺负老师。” 她知道,霍星驰欺负同学,打架,不过想掩饰真实的自己,怕被人取笑孤儿而受欺负。 无父无母,给他带来太多歧视了。 “你以为打架斗殴,就能让大家高看你吗?”陆初月冷静地分析着,“不会的,这样只会让在世的亲人对你失望,你想看到他们失望吗?” “你是个好孩子,我知道你之前对我做那些,都不是你内心想法,听我一句,明天开始好好上课,好吗?” 霍星驰的头慢慢低下,一声不吭。 见他不说话,陆初月知道这番话起作用了。 打开相册,递至他面前。 “这幅画是我布置给大家的作业,你当时没有上交,是我在你桌上发现。你看,你真的很有天赋,你喜欢画画,又画得这么好,为什么不证明给大家看,你未来是一个很棒的画家呢。” 画中一家三口,坐在餐桌上吃饭,是他和爸爸妈妈,一片欢乐融融。 他紧盯着屏幕,眼睛里仿佛飘荡着一层若有若无的雾气,有种神思恍惚的迷离之色。 “星驰,斯人已逝,你父母在天堂希望你过得开心,成为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如果我是你母亲,我也会这样做,不要再内疚活在过去。 现在开始不晚,老师愿意和你共同进步,好吗?” 他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过了许久,一道低沉沙哑的嗓音响起。 “我真可以吗?” “怎么不可以?只要你想,万事皆可能。” 陆初月侧头看他,释然地笑着。 第36章 以后不要叫我吕阿姨 从那天起,霍星驰再也没有旷课。 他的改变在天乐引起了轩然大波。 大家纷纷好奇,发生了什么事,让这位嚣张跋扈的霍家少爷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八卦的老师去问班主任,请问管教方法,班主任却一头雾水。 见班主任不明所以,陆初月嘴角勾着轻浅的笑。 她知道,霍星驰的巨大改变是因为她的那番话。 接下来的日子,她忙而有序。 十里画廊开始上班,与人事达成一致,只在周二和周四兼职。 晚上兼职两个小时,所以,只给她开了六千月薪。 她一向勤劳节俭,每个月可以存下一万五。 她明白,和宴北辰是婚姻交易,不会一直在北山墅。陆建业帮母亲出治疗费也是因为交易。 因此,她要未雨绸缪,多存钱。 “发什么呆呢?” 她单手托着下巴,眼前忽然多了一杯咖啡。 她抬眼,对上了梁飞宇那双悱恻深邃的眼睛。 “谢谢。” 陆初月弯唇笑了笑,握住那杯咖啡,向他示意了下。 自从十里画廊发生那件事后,她有意无意避开他,也不知如何跟他解释。 可是今天,他却主动找自己。 想起尤蓉说的话,必须跟他把话说清楚。 此时,办公室只有他们两人。 “初月,上次”梁飞宇看着她的眼睛,嘴里的话打了个转。 “那天回去之后,没事?” “我没事。” “你们你们感情好吗?” 沉吟片刻,她不假思索回应,“我和丈夫相敬如宾。那天是因为有些事遇到分歧,所以才让你看了笑话。” 实际上,梁飞宇和面试老师很熟悉,在面试老师那儿了解到她丈夫那方面不行。 他知道,性生活在婚姻中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 犹豫一会儿,他面有难色,关心问道:“他对你好吗?” 空气凝固了好几秒。 她撇开头,沉声说:“他对我很好,梁老师,我知道你关心我,但我已经结婚了。以后我们还是保持距离,不好意思,我去上课了。” 说完,就举步离开了办公室。 那天,宴北辰威胁的话回荡在耳边,她必须和梁飞宇保持距离。 总而言之,他是个好人,不能因为自己而害了他。 上完课,她收拾好东西,立即离开学校。 前天,宴北辰通知她,今天是宴老爷子过寿,需要化妆和换衣服,所以要早些回去。 陈暨挑了几件晚礼服发给她。 设计师别具匠心,每件礼服都很漂亮,堪比明星走红毯。 最后,她选择了套看似最低调的礼服。 换上礼服后,陆初月怔住了,木然地看着镜中的自己。 身穿香槟色礼裙,明明包裹得严严实实,可贴身的布料将她的身材曲线暴露无遗,行走间摇曳生风,竟比暴露还性感。 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着妩媚气息,欲得让人情难自禁。 陆初月的脸颊一瞬间通红,转头让服装师换衣服。 服装师听完她的话,支支吾吾,难为情地说: “陆小姐,抱歉,重新换来不及了。礼服,首饰和鞋子是一整套的。以我多年从业经验来看,这件礼服您穿上再适合不过了。” 陆初月眉头微凝,无可奈何,只怪自己选错。 时间很紧,她梳妆打扮好就走出化妆室。 等到宴北辰转头,就看见一抹倩影站在面前。 仔细地看了她几眼,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艳的色彩。 漂亮,还不是那种能连连看的漂亮。 不过这抹惊艳很快就被他掩饰掉了。 站在身后的陈暨双眼顿时发亮,嘴巴张得可以塞下鸵鸟蛋,哇哦一声。 “陆小姐,您您太漂亮,都认不出来了,简直美若天仙!” 这话一点不假,她一袭香槟色礼裙,斜肩似的设计露出她精致的锁骨,精致的盘发,一对点翠耳环在灯光下散发着幽蓝的暗光,端庄大方,仪态万千。 “谢谢。” 被人当面夸奖,她一缕羞意透上心来,眼睛躲闪。 宴北辰定定地凝视了她好一会儿,有些怔然,心中有一股异样的感觉。 察觉到宴北辰灼热的目光,她抬眸,两人的视线对上。 他一袭裁剪合体的深色西装。领带挺括,衬得他衣冠楚楚,矜贵潇洒,连头发丝都平添了几分帅气。 宴北辰把目光从她身上收回,喉结上下滚动,嘴角抿成一条直线。 随后,转身大步离开。 陈暨见boss冷若冰霜,嘴角扯出一抹尴尬的笑容,做了个请的手势。 陆初月回以微笑,抬步跟过去。 那人向来阴晴不定,所以,她也见怪不怪。 到达会场。 宴会厅里奢华大气,宾客盈门。 宴子民和吕慧站在门口迎接宾客,见到他们宴北辰打招呼。 “爸,妈。” 跟在身后的陆初月弯唇笑了笑,声音娇软地打招呼,“爸,妈。” 打过招呼后,进入会场。 “宴少旁边的女孩谁啊?” “陆建业的那私生女。” “不是,和陆家大千金气质不同,不过这位看着气质好多了,长得又漂亮。” 所有人的目光焦距在走过来的两人身上。 议论声纷纷响起,八卦的目光陆续投向陆初月。 有惊讶的,八卦的,奚落的 八卦声尽收陆初月耳中,但她只淡然一笑,不以为意。 吕慧端详着她,眼眸里带有些许的欣慰。 今日是第二次见儿媳妇,结婚那天对她印象不错,懂事又乖巧。 她这身公主装扮,如同众星捧月,站在儿子的身旁,男才女貌,天造地设。 吕慧招手叫来陆初月,优雅端庄地开口。 “你已经是我们宴家的人,总要学会和上流社会相处,来,我给你介绍朋友认识。” “好的,吕阿姨。”她乖巧无比。 “既然是宴家儿媳妇,称呼也要改,以后不要叫我吕阿姨。” 陆初月露出一丝疑惑,随即反应过来,立马改口。 “好的,妈。” 吕慧点点头,脸上露出满意的笑。 第37章 你肚子里装了乞丐? 陆初月抬头,不远处电梯口,江娥跟陆水水站在那儿。 陆氏垂死挣扎,好在和宴家结为亲家,凭这层关系,足以令陆氏屹立不倒。 没见陆建业的身影,听说去国外出差了。 陆水水穿着一身淡粉色纱裙,亚麻色的大波浪卷发慵懒地垂散下来。 一双微微吊起的眼梢看似柔弱,却无端透出些许刻薄。 注意到她视线,陆水水扭着屁股走过来。 “妹妹,你听过丑小鸭故事吗?以后我都不敢叫你土包子咯。” 陆水水附在她耳边嘲讽道,脸上闪过一丝癫狂。 就在这时候,服务员路过,陆水水随手拿两杯红酒,给她递去一杯。 换上一副关心的表情,“好妹妹,我敬你一杯。” 陆初月不理睬! 陆水水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咬牙切齿,“别给脸不要脸。” 看了眼装模作样的陆水水,她无语凝噎。 “陆水水,你一定要在这儿找我麻烦?今天宴爷爷过寿,你是否分下场合?上次桃色事件还不够社死?你不怕的话,我陪你玩。” “陆初月,你” 回忆上次艳照门,陆水水一口牙都要咬碎,没想到她这般牙尖嘴利。 毕竟宴家东道主,虽然生气,也只能咬碎牙往肚子里咽。 陆水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威吓道:“陆初月,你别太得意,谁笑最后还不一定,咱们走着瞧。” 说完,陆水水转身离开。 陆初月觉得她话里有话,可并未多想,只当她虚张声势,便不再理会。 静静站在一旁的吕慧,见陆水水离开,抬步朝陆初月这边走来。 吕慧听到她们谈话,犹自有些欣赏陆初月。 陆水水刁蛮任性,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没什么好感。 相反,陆初月知书达理,更像大家闺秀。 “妈。” “时间到了,我们入席。” 随后,她跟吕慧来到位置,看到宴子民和宴北辰已落座,随后在他们旁边坐下。 音乐声突然骤停,舞台传来司仪的声音。 宴老爷子登场。 灯光全熄,聚光灯焦距在宴清风身上。 他身穿中山装缓缓踱步而来,腰背挺直,头发梳得十分认真,没有一丝凌乱,精神矍铄。 在场所有人唰一下齐齐看过来。 宴老爷子拿着麦克风站在舞台中央,几句客套话下来,便举起酒杯。 一阵掌声。 陆初月兴致缺缺,这时,服务员陆陆续续上菜,她登时双眼发亮。 秀色可餐,垂涎欲滴。 中午和晚饭都没吃饭,觉得自己的口水都流了二里地。 看长辈们开吃,她也不客气大快朵颐起来。 偷偷瞥了宴北辰一眼,依旧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无论公共场合还是家里,这人几乎都很少笑,整个人如同帝王一样。 说实话,他笑起来挺好看的,只不过很少见他笑。 “你肚子里装了乞丐?” 宴北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低头看着面前女孩儿,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细微声音说道。 “……” 陆初月有些愕然,似在思考他的话,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刚夸完他笑起来好看,这不就报应来了? 她没好气,“我吃饭,贼香,难道犯法了?” 没有唧嘴,只不过大口了一点儿。 “别人看到还以为我没给你饭吃。” “呐,这可不是我说的。” 她暗自嘀咕了句,“承认虐待我了。” “什么?”宴北辰没听清楚。 懒得搭理他,陆初月直了直身子继续吃。 宴北辰唇瓣抿了下,当初确实叮嘱佣人不准她去餐厅,没想到她这么小心眼儿记到现在。 话里话外讽刺不给她吃饱饭。 宴北辰面子有点挂不住,目光薄凉扫了她眼,突然心生一计。 眼睛的余光捕捉到男人阴恻的笑,她头皮有些发麻。 觉得从自己的后腰蔓延出一股凉意,不知他葫芦里装什么药。 宴北辰接过吕慧递来的蛋糕,轻轻舀一口放进嘴里,薄唇弯起,对着她说: “多吃点,不然待会吃不下。” 她心生疑窦,冷冷瞥了他一眼,只当他发神经。 会场热闹非凡,众人把酒言欢。 男眷聚一起论生意经,女眷七嘴八舌聊八卦,相互攀比。 相比之下,陆初月这桌冷冷清清,无聊拍起苍蝇来了。 宴子民和吕慧举着酒杯去交际应酬。 这桌只剩下寥寥几人,大家都不敢和宴北辰搭话。 一时间气氛冷清得要命。 宴北辰不怒自威的气场,别人自然不敢主动和他交谈,怕说错一个字,死无葬身之地。 陆初月大眼瞪小眼。 “各位亲戚朋友,感谢大家百忙中莅临家父的寿宴,” 宴子民和吕慧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舞台中央,举起麦克风中气十足地说。 “非常感谢,我和太太敬大家一杯。” 说完,宴子民仰着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一阵掌声,宾客举杯回敬。 “宴总给宴老爷子准备什么厚礼啊?能否让我们开开眼界。” 这时,人群里一声惊呼声传来,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周围引起一阵哗然,大家纷纷想看。 宴子民不藏着也不掖着,一方面盛情难却,另一方面图个热闹。 只见他从丝绒盒拿出一个玉石雕刻的佛陀,极品的料子,加上大师工艺,色彩巧用,是一件不可多得的艺术品。 “这是宝物啊,色泽通透,拍卖会上我见过,起拍价一千万呢。” “现在价格涨了十几倍了。” 宾客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宝物上,溜须拍马。 宴老爷子满面春风走上前,如获至宝接过佛陀,指尖摩挲着。 忽然直视前方,对着宴北辰问:“子民的礼物我很喜欢,不知我乖孙准备了什么礼物?” 站一旁的吕慧闻言,笑着说:“爸,阿辰没给您准备礼物,但让初月给您准备了。” 宴清风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还是孙媳妇有我心,准备了礼物还特意瞒着我。” 宾客一阵哄笑,齐齐把目光投向陆初月。 于是,在众人的目光里。 她怔怔地,小排骨piaji~掉桌上,心理阴影面积都要有三室一厅那么大了。 “怎么不吃了?刚才不是吃得挺香吗?” 宴北辰眼眸里划过一丝兴味,似笑非笑地看她。 “宴北辰,你!太!过!分!了!” 一字一顿,这句话像是从她紧咬牙关里蹦出来的。 男人耸耸肩,皮笑肉不笑地勾起唇角。 见他一副看好戏的表情,陆初月简直气傻了,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骂人呢,就听到他接着开口道。 “爷爷在等了,你多大面子还要爷爷等?快上去!” 宴北辰啜了口酒,幸灾乐祸扫她眼,唇角不经意调笑。 陆初月狠狠瞪他,只见宴北辰云淡风轻,然而努力憋笑的痕迹还是被她捕捉到了。 心里腹诽,这男人真小气,没风度,报复心强。 “卑鄙小人!” 陆初月站起身,轻笑着凑到他耳边,咬着牙说。 宴北辰愣了一瞬,女孩儿嗓音清淡犹如一根羽毛,直直地钻进他心底,一阵一阵的瘙痒惹人心悸。 第38章 有惊无险 陆初月拎着包包朝宴老爷子走去。 “爷爷。” 宴北辰端着高脚杯抿了口,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爷爷,礼物我可不可以私下给您?” 她安之若素,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不卑不亢。 众人一阵哄笑,嚷嚷。 “宴少夫人准备什么礼物呀?让我们瞧瞧呗。” 陆水水的目光恨不得从头到脚,把陆初月给盯穿,最讨厌她故作温婉的嘴脸。 故意用很慢的语速说:“难道是见不得人的东西?还是说,拿不出手?” 话音刚落,就听到有人在台下窃窃私语。 “有道理,不然怎么不敢拿出来?依我看,没准备礼物。” “真丢脸,长辈生日都不准备礼物。” 一旁的宴子民和吕慧脸色乍青乍白,不禁看向陆初月,安慰她,若准备礼物尽管拿出来,礼轻情意重。 陆初月剜了台下男人一眼,对着众人说:“今天爷爷生日,我很开心。礼物自然是准备好了,也许没大家送得贵重,但我也是认真准备的。” “准备了,那就拿出来瞧瞧。” “是啊,看看呗。” 宴老爷子眉眼间都是淡淡的笑意,对着陆初月和蔼说:“有心就好,只要你送的,爷爷都喜欢。” 她轻轻一笑,“好的,爷爷,我这就拿出来。” 随后从包里拿出一个东西,献宝似的双手递给他。 宴清风目不转睛地盯着看,流露出一丝疑惑的神色。 “初月,这是什么?” 还没等她回答,周围又引起了一阵骚动。 \"切,还以为是什么东西。” “自己画的?” 陆初月眼角微微扬起,莞尔一笑,“爷爷,您拆开不就知道了么。” 宴子民和吕慧困惑地皱着眉头,斜着头望向前方,猜不出画是什么。 陆水水看着台上的人,心中充满了鄙夷,穷酸相,土包子。 表情很是得意! 宴北辰薄唇紧抿,单手支着下巴,视线落在台上的女孩儿身上。 在众人的目光中,宴清风接过画筒,小心翼翼地打开。 霎时间,大家面前出现一副结婚照的画作。 有几个眼尖的已经认出,画中的人是宴老爷子和宴老太太。 惟妙惟肖,不仅是人物的五官与真人一模一样,人物的神韵更是像了十成十,可以说精妙绝伦。 宴老爷子激动得说不出话来,瞪着一双泛红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画。 嘴唇有些抑制不住的颤抖。 “初月,你怎么知道这张照片?” 众人疑惑,一幅烂画有啥好激动。 而此时,宴北辰神色一下子变得难看,望向陆初月的眼神也越发晦涩难辨。他知道照片对爷爷意义特殊。 “爷爷,这张照片陈旧不堪,不能再看了。我是美术老师,就想着给您重新画一幅,我画得不好,还希望您能喜欢。” “喜欢,我很喜欢”宴老爷子的手都在抖,几乎是带着哭腔开口。 回忆起年轻时和夫人相遇相爱的往事,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神情。 时光匆匆而过,夫人已离开他二十年。 宴老夫人因病去世后,他就没有再娶,某些记忆在脑海中一直留着,挥之不去。 宴老爷子眼眶微红,掩饰着动作用纸巾搌了搌眼尾,满意地点头。 “这张照片我以为再也看不到了,谢谢,爷爷很喜欢。” “爷爷喜欢就好。” 陆初月眼眸澄澈柔软,声音柔和温婉。 于是,陆初月众目睽睽走下舞台。 她脚步很慢,裙角丝纹不动,一步一步走得虽然轻但极有分量,说不出是为什么,便觉得无端有种雍容大气的感觉。 宴北辰看着走来的女孩,心里生出一丝异样的感觉。 “你怎么知道这张照片?” 她刚坐下,宴北辰冷声质问,眼底夹杂着一丝打量和困惑。 照片的意义除了宴家亲近的人,没有谁知道。 陆初月置若罔闻,悠哉的抿口茶。 宴北辰的狭眸中迸射出明显的恼意,猛地攥住她的手腕,声音发紧。 “说话!” 陆初月甩开男人的手,声音淡淡,听起来有些冷漠的开口。 “宴少爷,没亲眼看到我在大家面前出丑,很失望?” 宴北辰嗤笑一声,那双眼睛如同冷铁一般,不带一丝柔软和情感。 陆初月感知他的愠怒,咽了咽口水,在宴北辰的怒视下娓娓道来。 原来,上次宴北辰和宴老爷子在书房谈公事,她在宴家老宅闲逛。 无意中在大厅里看到一张照片,残旧年久失修,但依稀可以看到人的轮廓。 她纳闷,照片严重损坏为何还挂在客厅,估摸对主人举足轻重。 后来,从管家那里知道,照片是宴老爷子和夫人唯一的结婚照。 当年发生意外,照片毁损了,几十年来屡次修复。 老夫人去世后,宴老爷子委托宴北辰拿去国外重新修复,但无法再修。 陆初月偷偷将照片拍下来,想弥补宴老爷子的遗憾。 凭她的画工,有信心画出一模一样的照片。 这幅画打算宴会结束后再给宴老爷子,毕竟,她也知道礼物寒碜。 可事实上,宴老爷子不但没有瞧不上眼,反而喜出望外。 见到宴老爷子喜欢,她悬在嗓子眼里的心,咚的一下落回胸腔里。 有惊无险! 否则,成为大家的笑话,颜面无存。 宴北辰听完她的话,靠在椅背上,眸色深沉,情绪晦暗不明,不知道此刻在想什么。 见宴北辰爱信不信的样子,陆初月抿起唇,不再搭理他。 就在这个时候,出口处,江娥拉着陆水水,二人鬼鬼祟祟来到休息室。 “这个小贱人,还想看她笑话,想不到居然留了一手。” 刚才在舞台上,宴北辰目光直勾勾地看着陆初月。陆水水无比愤恨自己为什么现在才想到毁了她那张只会勾引男人的脸。 江娥恨铁不成钢,忍不住开口责骂,“跟你说过很多遍了,做大事的人要沉得住气,以后安分点,一切都要听我的。” 说话间,江娥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白色粉末。 第39章 下药 后半场,宴老爷子让陆初月跟着去敬酒。 宾客们见宴老爷子亲自敬酒,感到莫大荣幸。 也不敢小看陆家那私生女,她深得宴老爷子喜欢,自然给她几分薄面。 几桌下来,她饮了几杯酒,唇红齿白,眼尾都染了几分糜烂迤逦的红。 她酒量不好,想以茶代酒。转念一想,宴老爷子寿宴,不好拂了他面子。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侍应生鲁莽朝她撞过来。 酒杯打碎,陆初月眼看下一秒就要摔倒。 突然一双有力的臂膀圈住了她的后腰。 熟悉的味道传来,她下意识的靠在来人的怀里。 一把磁性低沉嗓音在她的头顶袅袅传来。 “还好吗?” 她仰起头,正对上他深邃的眼眸。 怔了一下,有些怔忪地说,“没事,谢谢。” 不动声色把两人距离拉开。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您没事?” 侍应生连声道歉,站在那里局促不安,不停点头哈腰。 宴北辰眸色深沉如墨,里面似乎还藏着股淡不可见的火苗,欲要发脾气。 陆初月怕他刁难侍应生,赶紧抢先打圆场,“我没事,以后走路小心一点,你忙去。” “谢谢,宴少夫人。” 侍应生假装抹了一把眼泪,转过身端来红酒。 “您用这杯酒,宴少夫人。” 声音不自觉地颤抖,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鸟。 陆初月以为他是害怕,付之一笑,顺手接过红酒。 宴北辰薄唇抿成一条线,见当事人不计较,便不再出声。 没有人注意到不远处休息室的门留了一条缝。 陆水水惊恐地左顾右盼,眸子里闪过一丝阴毒的目光。 那侍应生是她和江娥花钱贿赂的,递给陆初月的红酒里,放了那包白色粉末。 江娥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催情药。 宴少夫人这位置,只有她陆水水坐得起。 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也让陆初月这小贱人尝尝偷情被捉,名声扫地的滋味。 亲眼看着陆初月喝下那杯红酒,她嘴角扬起得逞的笑,随后打了一个电话。 陆初月敬完酒,有些头昏脑涨。 红酒度数不算高,但喝了十几杯却有点上头。 见她面色酡红,吕慧关心问,“初月,没事?” 她摆摆手,“没事,可能喝多了,有点头晕。” 吕慧喟叹一声,有些撒娇似的指责她说: “酒量不好,以后不许喝酒了,让北辰先送你上去休息。” 宴北辰淡淡嗯了声。 陆初月刚想开口拒绝。 下一秒,就感觉到,男人有力胳膊搂上自己肩膀,环上自己腿弯。 抱着她径直朝电梯走去。 她想开口说些什么,只觉意识混沌,便闭嘴不语,任由男人抱着。 等电梯时,宴北辰微微垂眸,看着自己怀里,女孩漂亮的侧脸,喉结微微的滚动。 叮—— 电梯门打开。 他抬步迈入,电梯缓缓上升。 到达最顶层,宴北辰轻手轻脚将她放躺床上,盖好被子,贴心留了一盏台灯。 他前脚离开,乔装打扮的黑色身影立即出现在拐角处。 是陆水水! 身后跟着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她掏出房卡打开门。 “按刚才我说的,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明白,明白。” 男人忽然便笑了起来,色眯眯的,表情猥琐而丑陋。 她将相机交给男人,随后转身退出去。 床上,陆初月不受控制的呜咽一声。 体内药性发作,觉得自己的脸颊可以煮熟鸡蛋。 “好热热” 她迷迷糊糊,感觉有道身躯朝自己靠过来,那人身体散发着一种让人难以忍受的气息,下一秒,肩头猛地被人握住。 她打了个寒战,艰难睁开眼睛,一张猪腰子脸突然闯入视线,两人只有几厘米距离。 “你是谁?” 陆初月强撑要坐起来,全身却无力。 体内有一股熊熊烈火,似要将她灼烧。 这才反应过来,她不是喝醉,而是被人下药了。 男人动手脱衣服,露出令人作呕的大肚腩,伸出咸猪手摸了摸她小手。 “美女,你好漂亮啊。” 他何时见过这种绝色美女,上天可怜自己太久没碰女人。 是老天恩赐啊! “你你要干嘛?” 男人勾起嘴角,眼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看他色眯眯,陆初月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气愤拨开他手。 渐渐地,眼皮子越来越沉重。 狠狠地咬住舌头,眼泪不争气在眼眶里打转,只能拼命强忍,不让泪水翻涌出来。 铁腥味在口腔弥漫开来,伴随着,还有一阵痛意。 她使出全身力气,发狠朝男人攻去,不料被他一把攥住手腕。 “臭婊子,还想让我断子绝孙?真毒。” 猥琐男恶声骂道,吐了一口口水,眼底划过淫笑。 “既然这么想抓,我就让你抓个够。” 陆初月气急败坏,一瞬间各种复杂情绪像潮水一样朝她涌来,委屈的,难过的,无可奈何的,全都交织一起。 嘶—— 衣服撕裂声响起,白璧无瑕的肌肤暴露空气中。 男人眼睛都直了,喉结顿时发紧,舔了舔嘴角。 “这身材真正!” 说完,男人扑了过来。 她誓死不从,极力挣扎。 男人见状,只觉相当刺激,行为举止充满着一种让人无法言语的下贱感。 陆初月抓住他手臂,不由分说狠狠咬下去,一瞬间鲜血渗出。 男人皱起眉头,目眦欲裂。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直接甩在了她左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立刻蹿了上来,接着昏死了过去。 就在男人想上前亲她嘴唇的时候。 只觉背后传来一股力道,紧接着,胳膊传来一阵剧痛,整个人被按在地上。 宴北辰目光狠戾幽暗,像是要杀人一般,拳头握得啪啪响,指节发白。 陈暨见此,浑身僵硬得厉害,倏地感觉背后一阵发凉,秋风萧瑟,百里肃杀。 宴北辰抬脚朝男人腹部发狠踹去,哀号声响起。 啊—— 陈暨将男人反剪在地上,冲进来一队黑衣人,将男人拖了出去。 “唔” 陆初月有些吃痛的发出一声呜咽。 “通知医生,快!” 紧绷的语气有着一触即发的戾气,一张俊脸沉得可以滴出水来。 “好的,宴总。” 陈暨让boss吼的一哆嗦,手不受控制的发抖,连声应下。 第40章 把他两只手废了 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宴北大步走上前,看着床上衣不蔽体的女孩儿,眸色深沉。 陆初月脸色惨淡如霜,唇染上鲜红,衣衫爬满淋漓血色,气息奄奄半阖着眸,似难受极了。 联想到她这个样子被外人瞧去。 宴北辰心里忽然没来由的一阵不舒服 女孩儿攥着他袖口的修长指尖用力到发白。 整个人都控制不住的颤抖。 嘴唇翕动,“好热,我受不了了” 宴北辰垂眸,目光阴鸷地看着怀里的女孩,她的脸被人扇肿了,嘴角冒着血,手臂上有一道道的划痕,狼狈不已。 可想而知,她方才那般的誓死抵抗 若他再晚一步,恐怕已经 不敢再往下想了 “宴北辰” 陆初月半梦半醒间仿佛看到一个熟悉身影,下意识呼叫。 她发丝散落,强压着哭声,声音里带着哀求和委屈。 “救救我” 一股烈火在她体内剧烈燃烧,呼吸声渐渐变重。 闻言,宴北辰目似潭深,软玉温香在怀,一时间裤子紧绷,该死的竟有了生理反应。 “帮帮我难受。” 说话间,她上衣已经褪去,意乱情迷地攀上男人的脖子。 黑暗中,宴北辰喉结很不自然的滚动。 她红唇半咬在贝齿间,黑眸湿润,里面倒映着破碎的光。 他静静地望着她,目光灼灼,难以抑制。 喉结一滚,忍不住捏起她的下巴,低头,吻住,呼吸间鼻息交缠。 动作温柔,像是在亲吻什么珠宝一般。 “唔!” 她娇喘连连。 男人的吻炙热又霸道,陆初月几乎承受不住,若不是被宴北辰抱着,她的腿早就软了。 “唔” 她要喘不过气来了。 不知道吻了多久,陆初月意识渐渐恢复,抬头看清男人后,心错了一拍,突然反应过来。 不行! 他是宴北辰,不可以向他投怀送抱。 思及此,用尽全身力气推开男人,对着嘴唇狠狠咬下去。 宴北辰眼神一凛,立马伸手阻拦,却还是迟了一步。 鲜血溢出嘴角,顺着下颌蜿蜒而下,流进脖子里。 触目惊心! “你做什么?!” 宴北辰深呼吸,怒意翻滚,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不不可以!” 她轻声呢喃,接着晕了过去。 好一会儿,宴北辰的情绪才平复了下来,看着床上的女孩儿,心底莫名闪过一丝怜惜。 他是正人君子,从不强人所难。 随后,将她横抱起身,大步走去浴室。 冷水兜头浇下,陆初月蓦然感到一阵清醒。 她安静地躺在浴缸里,凉水浸到脖颈。 凉意蔓延,那股欲火压抑了些许。 “头脑清醒了?” 见她睁开眼睛,宴北辰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随后递上一杯温水。 “嗯。” 她接过温水,微微低下头,柔弱的背脊弯下去。 轻轻说出一句话,“宴北辰,谢谢。” 她面色潮红,似乎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宴北辰不说话,抬眸看了她一眼,深沉的眸子蕴着潮涌,瞧着比窗外的夜色还深。 过了半晌,他道:“起来,别感冒了。” 说完,抱起陆初月走出浴室,将她身子微微放躺到床上,掖好被子。 过了一会儿,陈暨带来私人医生。 “是被人下春药了,药量估计还不少,现在没事了。我很佩服陆小姐的狠劲,舌头都咬破了,让陆小姐多注意休息。” 医生开完药,叮嘱几句便离开了。 宴老爷子知道此事,气得火冒三丈,念到不是光彩的事,并没有大动干戈。 宾客们一一散去,他叫来了宴子民和宴北辰。 “初月,现在没事?” 宴老爷子神经一直绷得很紧,眼中满是担忧。 宴北辰紧锁深眉,安抚性地开口。 “医生说没事,让多注意休息。” “岂有此理,敢动宴家的人,胆大包天,一定好好去查是谁干的。” 宴老爷子怒喝道,拐杖精准戳在地上咚咚响。 宴北辰面色阴郁,浑身散发着低气压,微抬唇角,“爷爷,这事我会去处理好,给您一个交代。” 听罢,宴老爷子紧绷的神色稍缓,满意地点了一下头。 宴北辰安慰了几句,便让他们先回去休憩。 回到会客厅,陈暨站在一侧认真地禀报。 “宴总,查到是陆水水,收买前台拿到房卡,那个男人是她带过去的。” 宴北辰站起来,单手扣上西装纽扣,眼神凉浸浸的,结了冰。 “不出我所料。” 而另外一边。 休息室内,陆水水惶急地等待着,手心里爬满汗水。 这会儿,那男人应该得逞了,陆初月你也有今天,让你尝尝身败名裂的感觉。 念到此,陆水水我见犹怜的面庞有着胜利的笑。 下一秒,有电话打了过来。 是那男人! “事情办妥了吗?” “办办妥了。” 电话那边传来一阵杂乱声,陆水水只当他已经离开酒店,现在大街上。 “照片呢?现在发给我。” “这不行,你说事成后给我一千块,我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陆水水深呼吸,脸色差到了极点,“在哪儿?我现在过去。” 男人报完地址后就挂断了电话。 陆水水收起手机,拎着包包转身走出去。 挂完电话后,男人双腿发软,吓得肚脐下三分处涓涓细流,磕头如捣蒜。 “宴总,不关我的事,是陆水水唆使,我不知道那个女人是您的老婆,陆水水说她是专门勾引别人老公的贱货,我上有老下有小,他们都等着我去养活!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请饶了我” 话说到一半,宴北辰朝陈暨使了一个眼色。 陈暨接收到讯号,狠狠踹了男人一脚。 “畜生,还敢狡辩。” 男人没有任何防备一下子跌倒在地,吞声饮泣,拉下脸皮赔笑。 “我错了,我错了。” 宴北辰如同神邸降临一般,黑眸深沉,俊美的五官自带一股冷冽的气场,让人不寒而栗。 “把他两只手废了。” 撂下这句话,宴北辰转身离开。 第41章 她在关心自己? 陆水水来到目的地,并没看到那男人。 夜色如墨稠浓,伸手不见五指,风声鹤唳。 她忐忑不安掏出手机,正打电话给他。 突然,后背传来重重一击,天旋地转的眩晕,她昏了过去。 —— 陆初月在第二天中午醒来的,仿佛全身骨头都断了。 环顾一圈,落入眼帘的是宴北辰卧室。 “陆小姐,您终于醒了。” 佣人小兰一边走进来一边说。 她点点头,忽然,一个低沉磁性的声音响了起来。 “醒了?” 宴北辰大步如风走进来,身穿笔挺精致的高级西装,两颗船型砖石袖扣泛着清冷的光。 “刚醒。” 昨晚的记忆如潮水般向她涌来,霎时间有些手足无措,不知如何面对他。 宴北辰看了她眼,对小兰命令道:“请医生过来。” “385度。” 医生拿温度计瞧了瞧,沉声说:“发烧了,我给陆小姐开些退烧药。” 宴北辰不动声色抬起手背,贴上她额头。 有点烫! 殊不知他有这个动作,陆初月浑身一僵,缩了缩脑袋。 察觉到她抵触,宴北辰眼色森然,语气有些不悦:“吃完药再睡一会。” 说完,正要离开。 可就在这时,陆初月突然拉住他衣摆。 “宴北辰。” 她唇没有一丝血色,阳光透过窗户斜洒进来,照亮了她纤薄身影,神情中有一瞬间的茫然。 “嗯?” 她犹豫一会儿,终于开口,“昨天为什么救我?” “需要理由吗?” “呃我不知道。” 陆初月眼神躲闪,不敢看男人。 她有个疑问,大胆猜测昨天的事是不是他安排的。 只是不敢开口问。 “你怀疑这件事是我指使的,对?” 宴北辰戳中了她心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一大口锅盖下来,他有些愤怒,原以为她会感恩。 岂不知她这样想,眉眼清冷地看她,讥诮道: “陆初月,我不屑做这些卑鄙龌龊事。你别自作多情,昨天我救你不是为你,而是为了我们宴家面子,毕竟,这事传出去不好听。” 见他这样说,她知道自己误会,随后说了句抱歉。 气氛莫名有些冷凝。 宴北辰一言不发,她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发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过了片刻,抬起眼睫看着男人,轻声问道: “谁干的?” 宴北辰淡漠回,“你那同父异母的姐姐。” “陆水水?” 熟悉的名字如同惊雷在她脑中轰然炸开,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宴北辰递过来平板。 她看到视频里面,巨细无遗拍下陆水水全部恶行。 出乎意料,陆水水竟如此歹毒。 陆初月的心都凉了,粉拳紧握。 见她一脸悲恸,宴北辰轻启薄唇: “你放心,人已经帮你抓回来了,她现在北山墅后院关着,任你处置。” 她瞪大双眼,有些愕然。 “你绑架她?找不到她,江娥会报警的,我怕牵连你。” 闻声,宴北辰身形一顿,她在关心自己? 宴北辰鹰隼的眸子闪过一丝欣喜,随后低低笑道: “你多虑了,江沅市至今还没有谁敢动我,太小看你丈夫了。” 陆初月皱皱眉,“丈夫”两字听着有些怪。 宴北辰去接了个电话,然后叫来佣人照顾她,便匆匆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她想不明白宴北辰为何救自己。 亦或,如同他说的,是为了宴家面子。 觉得昨天宴北辰和平日不太一样,可哪儿不一样,她也说不清楚。 吃完退烧药,又睡一觉。 再次醒来已近黄昏,这会儿精神面貌佳。 想到陆水水关在后院,叫来李管家带她过去。 陆水水关押在后院最西边的小房间,光线昏暗,阴森可怖。 此时陆水水绑在柱子上,早已饥肠辘辘,脸色苍白。 平日里骄傲的头颅此刻低垂着,和一只丧家犬一样。 咔哒一声,房门被人推开。 陆水水见到来人,极力挣扎。 抹布堵住喉咙,只能呜呜叫着。 陆初月走上前,帮她拿掉抹布。 下一瞬,陆水水谩骂声传来。 “陆初月,你个婊子,敢绑架我” 魔音穿耳,吼声带着尖厉的哮音,好似野鬼呜咽,令人浑身颤栗。 她和陆水水面对面站着,一言不发,平静地听她一句句声嘶力竭的声讨。 “陆初月,你痴想癞蛤蟆吃天鹅肉,以为嫁给宴北辰可以安心当宴少夫人?我呸, 宴北辰有喜欢的人,等那人回来,你就成了弃妇,没男人要的弃妇。” 宴北辰有喜欢的人? 以前好像听宴北辰提起,可是,那人去哪儿呢? 见她不说话,陆水水以为拿捏了她软肋,继续嘲讽: “劝你早点死了这条心,到时别哭着让宴北辰不要抛弃你。以为宴北辰27岁没女朋友是不近女色吗? 错了,他在等心上人回国,那女人是他救命恩人,你对他算根葱啊,宴北辰是我的。” “这是你陷害我的原因?” 她站在原地未动,嘴皮子抬了一下,露出一个无力笑容。 “宴少夫人这位置本来就是我的,宴北辰只有我配得上,你这个死不要脸的贱女人。” 陆水水眼眸划过一丝癫狂,自顾自哈哈大笑起来。 “我从未想过跟你争夺什么,若不是为了母亲,我不会替你嫁进宴家,我也不稀罕当宴家少夫人。” “tui~装什么装,”陆水水眼睛里是要溢出血来的恨意,“笑里藏刀,恶心巴拉的私生女。” 她知道,无论怎么说,陆水水都不会相信自己。 突然心生一计,朝她走过去。 抬手,“啪”的一巴掌,把陆水水的脸扇得偏过去。 陆水水脸颊瞬间红肿,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你竟敢打我?!” 豁然间,陆水水鼻尖泛酸,眼看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对比你所作所为,一巴掌算轻了。” 这种下流卑鄙的事,只有陆水水做得出来,心里虽气愤,但也拿她没有办法。 狠狠打她一巴掌也算出口气,让她知道,自己再也不是那个不敢还手的陆初月。 她拍了拍手掌,随后转身离开,走到门口忽然想到什么,回过身来。 “我会让宴北辰明天放了你,以后再敢对我做这种事情,你就死定了!” 撂下这句话,她摔门而去。 陆水水眼睛里是扭曲的恨意,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面。 第42章 看看照片 陆建业知道这件事后,对江娥和陆水水大骂一通。 一怒之下将陆水水送出国。 从那以后,再也没有陆水水消息。 而宴老爷子怒不可遏,但念在陆老爷子对自己有恩,最终网开一面放过她。 宴家人感到不可思议,对陆初月又多了几分怜惜。 尤其,吕慧最为突出。 她觉得陆水水和陆初月本就相差甚远,由此看来,儿媳妇不只乖巧懂事,还让人怜爱。 年轻时,她渴望拥有一个女儿,但由于身体再也没有怀孕。 因此,对陆初月爱如珍宝。 买许多顶级奢侈品让佣人给她送去,又从国外定制首饰。 陆初月受宠若惊,婉言谢绝。 然而,吕慧却解释说,作为宴家少夫人,应多备些行当,才不会给宴家丢人。 陆初月闻言,盛意难却,便由她去。 不仅如此,吕慧还特地叮嘱宴北辰,不要总忙工作,多关心妻子。 万万没想到,他没有反驳,而是点头应了下来。 这些日子她住在宴北辰的卧室,虽有些不自在,但两人互不干涉,也算安然无事。 不知不觉,冬天已来临。 树木被寒冬剥去了盛装,光秃秃站在那里,忍受着严冬寒冷。 她一如既往骑电动车上班,只是冬天有些冷。 戴着帽子,手套和口罩,仍感觉冷飕飕的。 某天早上,出门时看到司机在等她。 司机探出脑袋,笑着说天气冷了,热心肠送自己上班。 她想了一下,婉言谢绝。 不想因为司机的好心,而害他被宴北辰骂。 三天后。 她下班回来,在门口碰到陈暨,他似乎站在那里等了许久。 他递来车钥匙,车子是辆时尚奥迪女款,价格不菲。 有些吃惊,她顾虑开口,“车子我不能要,如果宴北辰知道,他会责怪你。” 陈暨只是耸耸肩,笑了笑,“公司不缺这辆车,天冷了,你拿去开。” 说完,就走了。 她想拒绝也来不及,只好接受。 自从考驾照后,再也没碰过车。 她有些紧张,专心致志开在山路上。 颠簸不平,但总算平安到达学校。 不知道她是不是幻觉,开车的时候,总感觉有辆黑色车跟着,但到学校后回头去看,那辆车就不见了。 时光如白驹过隙。 霍星驰的改变显露无遗,原本聪明的他,只需花费一点努力,成绩就突飞猛进。 看他越来越好,性格日渐开朗,陆初月倍感欣慰。 除了她,还有另一个人欣喜。 霍英才在兄弟聚会提及自己堂弟。 这次,他一反常态,不再愁眉苦眼。 而是欣喜若狂炫耀起堂弟的转变。 “我这堂弟,最近吃错药了,不玩吃鸡,居然学习到凌晨,赶都赶不去睡觉,孜孜不倦啊。” 他喝了口酒,手舞足蹈继续说: “还有,我发现他竟然不逃课,也不抽烟喝酒,不仅会笑了,整个人也变得开朗,可把我爸妈高兴坏了。” 霍英才格外宠爱这个堂弟,自从叔叔婶婶车祸去世后,一直把他当亲弟弟。 霍家过于溺爱,所以才导致霍星驰狂妄不羁性格。 傅文翰疑惑,“为什么突然变化这么大?” 闻言,他手肘搭在季冥肩膀上,扬唇笑了起来。 “说到这个,我还得感谢天乐呢。阿冥,那位新来美术老师你知道?” “知道,刚来一个多月。”季冥风轻云淡道。 “多亏这位女老师,我要找个时间好好答谢她。” 傅文翰皱起眉,“星驰转变是这位新老师的功劳?” “我之前问小驰怎么回事,他说是新来这位女老师把他骂醒的。” 随后,霍英才把那天霍星驰在后操场的事,全盘托出讲了出来。 傅文翰闻言,不禁点头,“这位新老师,真有两下子,不是等闲之辈啊。” 季冥嘴角微抬,深以为然,“的确,她无论教学还是人品,都尤为出色。” 一身禁欲气息的宴北辰坐在一旁,似对话题不感兴趣。 只是,听到他们夸奖陆初月,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泛起一丝自喜。 他啜了口酒,恬淡闲适。 霍英才得意扬起下巴,咋咋呼呼说:“你们知道吗?听小驰说这位女老师长得比明星还漂亮!” “不信,除非给我看看照片。” 傅文翰看他稍显夸张,蹙眉质疑。 “没照片,下次我让小驰拍两张。”他有些遗憾,突然想起什么,转而对季冥问道: “阿冥,你和她是同事,是不是真的长得漂亮?” 季冥眼皮一掀,语气调柔说: “确实漂亮,气质优雅,美艳动人,看穿着家境应该不错。来天乐一个多月,追她男人十个手指都数不完。” 话音一落,宴北辰眉头拧得能夹死苍蝇了。 傅文翰一惊一乍,“真的吗?真的吗?” 季冥含笑点头,“漂亮是漂亮。不过,她已经结婚了。” 他话音落,霍英才深深叹一口气,唏嘘不已。 “卧槽!不知道嫁给哪个混蛋,我还想追她,遗憾啊。” “听说”季冥声音顿了下,又说,“听说她丈夫脾气不好,很神秘。面试时候说她丈夫那方面不行,两人感情不和。” 此时此刻的宴北辰,脸色就由晴转阴,脸色瞬间黑得像块炭。 原来,他在她眼中这般不堪? 宴北辰觉得,回去很有必要给她个教训。 “阿辰?” 季冥见他脸色不好,关心问,“没事?你脸色有点难看。” 宴北辰压下怒火,微微仰头喝酒,冰凉的液体滑过滚动的喉结,有些性感。 然后淡漠回,“没事。” 季冥接着问他,“对了,天乐评为2023年度先进学校,校方出资给老师搞拓展活动,放松心情,你是最大股东,要不要过来一起玩?” 还没等他出声,傅文翰抢先道,“阿冥,这种活动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阿辰不可能参加的。” “好。” 季冥自嘲的笑笑,若有若无说了句: “这次活动主要庆祝学校获得政府颁发的殊荣,也算大型活动。除老师们参加,亲属也会参加,我也是随口一问。” 亲属? 宴北辰低头看着高脚杯里的香槟气泡上升,眼底像是蕴含着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而后,他道:“既然如此,你跟校方说下,这次活动我会出席。” ? 傅文翰和霍英才一脸黑人问号。 季冥神色微微一滞。 “阿辰,我没有听错,这种小活动你也参加?会不会有点浪费时间?” “是啊,宴氏一分钟赚百万,资本家不向钱看了?” 宴北辰眸光晦涩不明,把玩着酒杯,不知道此刻在想什么。 第43章 不够合格 陆初月加了会班,回到北山墅已经七点。 路过餐厅时,看到宴北辰正在用餐。 有些疑惑,他通常晚上六点吃晚餐。 正想迈开脚步回房,突然一道凉飕飕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过来!” 她心中万般犹豫,最终还是走过去。 宴北辰朝李管家示意,李管家为她拉开椅子,递来一份餐具。 她不由得一愣,望着男人。 宴北辰慢条斯理放下筷子,弧线锋锐轮廓晕染淡淡的疏离,淡漠开口: “为什么这么晚下班?” 闻声,她眸底掠过一丝愕然,晚下班是因为周末学校举办拓展活动,留下来帮统计亲属名单。 自己私事,没必要事无巨细上报。反正,宴北辰对她的事也不屑。 “给学生辅导功课。” 话音刚落,宴北辰慢悠悠抽出餐巾擦了擦嘴角,眼底闪烁着狠辣的光芒,视线停在她身上片刻,似把人灼穿。 陆初月暗忖,这男人又搞哪一出?最近自己也没做让他生气的事情,喜怒无常。 刚想开口,他突然站起身往外走。 路过她身旁,脚步一下子停住了,冷冷对她说: “今晚,我不回来睡。” “” 她眉头一蹙,不知道他为什么向自己报备。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宴北辰的背影已经消失在转角。 转眼间,来到学校拓展时间。 她感慨万分,天乐果然名不虚传。 作为顶尖贵族学校,将拓展活动安排在关山牧场,让大家亲身体验草原风光。 关山牧场距离江沅市大约一百公里。 周六,她一大早起床,回天乐乘坐大巴出发。 然而,她到学校时有些晚了,大巴没有多余座位。 她有些局促,左顾右盼寻找位置。 突然,前方有人叫她,“初月,这边有空位。” 她抬头看去,是梁飞宇。 下意识想婉拒,但身后老师声音急切,催促着。 无可奈何,只好坐下。 梁飞宇穿着一件轻便的外套,搭配一条休闲的裤子和一双舒适的运动鞋,散发出自由自在的休闲风格。 为避免和他过多接触,陆初月一上车就假装睡觉。 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见她睡得安稳,颇识趣闭嘴不言。 大巴平稳行驶在高速公路上,距离酒店民宿只有几百米的距离。 就在这个时候,后方突然传来一阵急速的巨响。 瞬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纷纷朝窗外望去。 是一辆红色布加迪威龙,顶级限量款跑车。 可以看得出,车主操纵技术精湛,盘旋弯道时处理也异常娴熟,如行云流水一般,优美而流畅。 有老师低低耳语,感慨有钱真好! 陆初月顺着大家目光看去,眉头微微蹙起。 车主的背影似曾相识,有点像宴北辰。 下一秒,她想也不想便否定了自己的假设。 一定被奴役太久,一看到身材高大男人就以为宴北辰。 世上哪有这么巧。况且,他是个工作狂,绝对不会出来旅游。 她晃晃脑袋,心里想着,和宴北辰住太久都有幻想症了。 话说回来,天山牧场风景真美,宛如仙境。 无边无际的草原,一片翠绿,被阳光一照像是刷了一层金粉,随着阵阵的风,掀起碧波金浪。 下车后,她兴致勃勃四处拍照。 心里暗忖,等母亲康复,一定带她过来游山玩水,陶冶情操。 负责活动的老师叫他们聚合,清点完人数,便安排下榻酒店。 酒店民宿是双人间,她安排和另个单身女老师住一块儿。 “我听说,咱们这次活动,天乐最大董事也会出席。” 教语文的江老师提着行李往前走,一边和大家八卦。 “天呐!我要好好打扮,听说这位董事可年轻了,还没女朋友呢。” “人家总裁日理万机,哪有时间注意你。” “切,想想都不行啊” “我见过总裁一面,长得比咱们季主任还帅呢,身材很好,肩宽窄腰的身影男友力ax。” 几位老师一边走着,一边嬉笑,气氛热络得要命。 陆初月安静跟在身后,兴致缺缺,随后回到房间。 收拾好行李,她乍然想起来了。 这位总裁就是上次远程面试她的那位。 当时问了她几个稀奇古怪问题。 总而言之,对他没什么好感。 这种小活动董事都不出席,她想不明白,这位总裁为何突然参加? 这次出游,她并没有像其他老师大包小包,她带的衣服以保暖为主,化妆品只带了乳霜。 拓展忙碌而充实,上午开研讨会,下午搞团建。 总的来说,悠闲惬意。 “有件事跟大家先说一下,拓展除了我们老师外,最重要的,宴总也来参加,他会参加明天下午的团建,还有晚上的欢乐晚会,所以大家好好表现,不能有任何差错。” “收到!” “放心,我们一定好好表现。” 除了陆初月,大家怀揣期待的心情,等待这位总裁到来。 上午时间自由安排,大家整理行李后,蜂拥而至去赏花。 天乐老师大多已婚,带着爱人,像陆初月孤家寡人比较少。 康丽也在热恋,带着男友一起来。 因此,她选择独自活动。 来到草原看马,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清亮声音。 “陆老师,自己一个人吗?” 扭头一看,是季冥,身后跟着梁飞宇。 “对,我丈夫出差了。” 她敷衍应了句,不想跟外人谈及自己的私事。 梁飞宇听言,嘴角弧度轻蔑,阴阳怪气说: “李老师老公开公司,都抽空参加妻子的活动,你老公真这么忙?有点不够合格啊!” 陆初月鼻子微微皱起,表情凝重,对他的话有些生气。 虽然他当初帮过自己,但她私生活还轮不到外人说三道四。 她语气有些不悦,“梁老师,我丈夫的确出差了,我们夫妻关系很好。请您不要这样抨击他,谢谢。” 第44章 你过得还好吗? 自参加宴老爷子寿宴后,宴北辰似乎变了一个人。 对她没有刻意的冷嘲热讽。 当然,那份趾高气扬的傲慢还在。 陆初月已经知足,不敢再奢求什么。 最近宴北辰神龙见首不见尾,听陈暨说宴氏谈了个大单,愈发忙碌起来。 好几次,她夜深人静醒来,看到宴北辰在批阅合同,神情倦怠。 禁不住冲口而出,善意提醒他早点睡觉,可话一出口立即后悔。 她算什么? 宴北辰什么时候缺过关心? 说不定,还怪自己多管闲事! 出乎意外,宴北辰并没有任何不满,反而问是不是自己太吵了?若是他就搬去书房。 卧室里只开了一盏台灯,昏黄的灯光映衬下,尽显柔和。 他坐在那里,气宇轩昂,一举一动都充满了力量和魅力,让人不由自主被他吸引。 陆初月怔然,不知为何,心里生出一丝异样的感觉。 但她只当幻觉,并未细究。 关山牧场冷空气来袭,陆初月站在原地纹丝不动,最终冻得抽回了神。 见她一言不发,梁飞宇谙悉自己说错话。 心软了,语气调柔说:“对不起,我刚说错话了。” 她不是锱铢必较的人,也觉刚才有点失礼,旋即微微一笑。 “没关系,有点冷了,我们回去。” 于是,三人一边赏花,一边往下榻酒店方向走。 与此同时。 民宿酒店顶层总统套房内。 宴北辰背对着房门,临窗而立,高大的身影如镀上一层冰霜。 目光锁定在楼下那抹纤影,晦涩不明。 她身穿一件浅蓝色长裙,外套着米白色风衣。 头发扎成马尾,五官精致立体而柔美,唇瓣粉嫩,整张脸蛋都散发着青春气息。 站在她身边,是那个和她暧昧不清的男人。 记得季冥说过,追她的男人不胜枚举。 这男人也是她暗恋者之一。 宴北辰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 没有他身材好,外表也没自己帅,更甭提身世背景了。 回忆那次陆初月对他的维护,拉下脸求他放过这男人。 忽地,有些不悦起来。 宴北辰觉得,她没什么缺点,就是看男人眼光不行。 思及此,心里更不爽了。 正想着怎么给她一点儿教训,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来者是季冥! “宴大少爷难得清闲啊,这里风光不错。” 季冥调侃道,脱下外套,在单人沙发坐下。 “是啊,风景不错。” 宴北辰给他倒了杯果汁,然后靠着沙发椅背,摇晃着红酒杯。 季冥喝了口果汁,笑着问,“对了,我还没问你,为什么突然参加这次活动?” “怡情养性。” 季冥不信他,咂嘴打趣道:“怡情养性方式很多啊,比如打高尔夫,射击,潜水,马术,你前几天还买了艘游艇呢。” “腻了,换种方式。” 季冥摇摇头,眼眸含笑,“还有件事,天乐多功能室要重建,宴氏有没有打算投资?” 闻声,宴北辰瞬间明白他潜台词,唇角勾起浅浅弧度,语气戏谑: “这才是你找我的目的。” 季冥昭然若揭,哈哈笑了两声,接着他的话道:“那就这样说定了,我先谢过宴大少爷。” 宴北辰懒洋洋抿了口酒,时不时往楼下一瞄。 见他不说话,季冥想起正事,开门见山。 “领队老师说,安排你明天下午出席研讨会还有晚上欢乐会,你看可不可以?没问题的话,我回一下她。” “全部人都参加?” “对。” “那我没问题。” “ok,我安排下。” 季冥用狐疑的目光看他,闷声低笑。 “听说你出席,女老师都想一睹尊荣。不过,这种闹腾场合,和你气场不太搭,怕你会无聊。” 宴北辰极淡的笑笑,不置可否。 他在想,那女人见到自己什么反应? —— 晚饭后,陆初月往自己房间走去,不知道从哪个角落蹿出一堆人,拉着她去大厅。 现场热闹一片,有人提议打牌,有人提议玩游戏。 她有些不习惯,但也不想扫大家兴,便乖巧坐一旁。 经过激烈讨论,一锤定音,玩真心玩大冒险。 气氛很是活跃。 游戏快开始,梁飞宇朝这边走来,一想到上午的事,陆初月有些尴尬。 而梁飞宇大方和她打招呼,仿佛不记得早上的不愉快。 出于礼貌,她回以一笑,只不过挑位置时,故意离他远一点儿。 有一半是单身男老师,大家放得开,玩得乐不可支。 上半场,陆初月瞎猫碰上死耗子,都没有中枪。 然而,这次却中招了。 箭头鱼直直对着,她目瞪口呆。 现场有老师起哄,“哈哈,陆老师你这次不走运咯,说,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她想了想,怕和别人有肢体接触,便毫不犹豫选真心话。 “请问陆老师,几岁初恋?” 男老师对着手机一字一句清晰地读。 听到这么“惊悚”问题,大家八卦雷达瞬间开启,都想知道这位端庄娴静的陆老师怎么答。 闻言,她拉下了脸,后悔不迭,早知道选大冒险了。 “陆老师快回答,别耍赖哦。” 大家一阵哄笑,催促着。 她轻轻叹口气,朱唇微启。 “我初恋在大二,那年我刚满20岁。” 说完,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老师问: “现在你们还在一起吗?” 她垂着头,眸底划过一丝惆怅,但稍纵即逝。 随后,扬起唇畔笑道:“第一个问题已经回答完了。” “行,咱们再来。” 大家有些可惜,吃瓜吃一半的感觉让人浑身难受。 梁飞宇目光灼灼,视线落在她脸上,有淡淡的失落。 这话题很快就被下一话题覆盖。 这场游戏愉快结束了,大家闹哄哄散场,同事关系平添了几分融洽。 回去的路上,她和康丽碰了个照面。 康丽笑着说出去消消食,说话间,脸上的羞涩一闪而过,然而还是被她捕捉到了。 陆初月看穿不说穿,只让她多穿件外套,别感冒了。 随后回到房间,泡了个澡。 坐在一张宽大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热腾腾姜茶,目光沉静,呆望远方。 窗外皎洁的夜光隐藏着一丝忧愁思绪,可见今晚月光不是那么明亮。 忆当年,皓月当空,有位少年和她一起赏月,手牵着手,一人一只蓝牙耳机,听着周杰伦《甜甜的》。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她已经结婚了,而他还是杳无音信。 埋藏心底的那位少年,过得还好吗? 第45章 关注微博 翌日清晨。 昨晚领队老师要求九点集合,大家定了八点半闹钟。 而陆初月习惯早起,七点钟已梳洗完毕,打完八段锦。 从外面回来,同住女老师对她的作息钦佩不已。 上午游览秋菊山庄。 这里据是《秋菊打官司》的拍摄地,风景名胜。 “陆老师。” 欧海明拿着单反相机朝她走来。 也许是太阳晒的缘故,此刻他脸上泛起红晕。 “陆老师,待会儿我可以拍你吗?” 说着话,举起照相机晃晃。 她莞尔一笑,露出整齐的牙齿,礼貌回绝。 “不好意思,我不太喜欢拍照,欧老师还是找其他老师。” 闻言,他眼神一暗,嘴唇微微下垂。 随后,鼓励她说:“没关系的,陆老师尽管游玩,不会打扰你。我只是随意抓拍,不用摆pose的。” 怕她再拒绝,小心翼翼又补充了句: “真的,不会打扰你,我只抓拍,好不好?” 她想了一下,见他如此诚恳,随即点了点头。 见她同意,欧海明高兴地大喊大叫。 陆初月莫名有些好笑。 \"大家准备好了,咱们上车出发秋菊山庄。” 带队老师在前方挥手,高声喊道。 于是,大家嬉笑排队上车。 陈暨在酒店停车时,恰好看到一群人闹哄哄。 突然,那抹熟悉的身影闯入他视线。 陈暨恍然大悟,这一刻似乎明白boss为何参加这种小活动。 嗐,boss禁欲高冷范儿,总算有开窍趋势。 叹了口气,他从车上下来,抱着一大摞文件走去总统套房。 走进房间,明媚的阳光从宽阔的落地窗斜洒进来,桌子上也洒满了阳光。 地板铺着一张厚实的蓝色地毯,踩上去柔软舒适。 整个房间散发着淡淡的香气,难以用富丽堂皇来形容。 宴北辰西装革履,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 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发丝随着晨风轻拂着他的额头。 桌面放了杯冒热气的黑咖啡,还有两片吐司。 \"宴总,这是您要的文件。” 陈暨颔首,轻手轻脚将文件放在桌上,按照轻重缓急排列整齐。 办公桌的文件登时堆积如山,由此可知,他有多忙。 他啜口咖啡,随手拿起一份文件,修长的骨节翻阅着。 陈暨背部绷得紧紧的,有时递上文件,有时回答问题。 一眨眼,已到中午。 文件已处理一半儿。 宴北辰的咖啡此时空杯,早上已续了三杯,但吐司只咬一口。 很显然,这人饮食不正常。 陈暨暗自叹息。 抬眸看了眼自家老板,倏地有些同情。 众所周知,宴家公子一出生就赢在起跑线上,吃着不尽,有权有势。 事实上,他心里清楚,宴少爷成功来之不易。 陈暨今年30岁,211大学毕业后,进入宴氏当助理。 成为宴北辰的左右臂,看着boss一路披荆斩棘,勇往无前。 眨眼间,几年过去了。 他从被人非议和诋毁的少年,到如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手握重权的宴氏话事人。 可想而知,这一路走来可谓饱经风霜。 商场不相信眼泪,是一场强肉弱食的战争。 竞争对手之间不是争夺市场份额,而是争夺生死存亡。 从出生那刻起,他就肩负重任,几十万员工靠他养活,所有人都怕他。 宴北辰是孤独的。 陈暨凝视着他,就像看一位后生小子,希望终有一日,他能收获自己的幸福。 不由追忆往昔,那时候宴北辰身边有位女孩儿,对她无微不至,问寒问暖,有天女孩儿送了他一只吉娃娃。 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女孩儿突然失踪了 岁月荏苒,多年后,又有这么一个女孩出现。 陈暨脑袋里闪过陆初月的脸庞。 也许,陆初月是第二个救赎宴总的灰姑娘。 叩叩—— 宴北辰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桌面,眉头微微皱起,低沉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 “工作喂!神游到哪儿了?” 陈暨潋回思绪,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宴总,对不起,第一次来这种风景宜人的地方,心情难免激动。” 宴北辰签字的笔尖一顿,微微抬眼,“不像你性格,家里有事?我批你几天年假。” 闻言,陈暨忙不迭摇头,“不用不用,年假我要留着和老婆去度蜜月。” 宴北辰眼眸闪过轻微的诧异,饶有兴致地问,“结婚怎么不跟公司说一声,劳动法规定休婚假是员工福利。” 他的声音接着响起,“作为上司,我大红包也要给你。” 陈暨有些不好意思笑笑,“只是刚领证,还没摆酒呢,我和老婆商量好回老家摆酒。” “摆酒?” “是啊,一辈子就结一次婚,这可是人生大事。摆酒是为了昭告天下,被朋友证明,也是彼此家庭对新成员的认可。” 陈暨认真地解释,但察觉自家老板好像没有在听。 宴北辰回忆结婚那天。 他玩失踪,让陆初月收拾烂摊子,当众出丑。 阔太们喜欢看热闹,唯恐天下不乱。 那天,她有没有伤心得肝肠寸断,还是气得暴跳如雷? 她朋友知不知道她结婚了? “结婚一定要摆酒才能昭告天下?” 过了半晌,宴北辰不假思索问了这么一句。 没想到他这样问,陈暨愣了一下,随后说: “也不是,有些朋友在远方工作不能参加婚礼,这时候会通过社交媒体告知,如果是我,我一定会发微博,让大家送上最热烈的祝福。” “这样” 宴北辰单手支着下巴,蹙起眉,眼波流转。 他不成想,结个婚这么多仪式,不就是搭伙过日子罢了。 还昭告天下?结婚又不能赚钱。 眼眸闪过一丝兴味,他忽然想知道,她有没有昭告天下? 他推了椅子,从抽屉里拿出手机,打开微博注册账号。 这边。 陆初月到达秋菊山庄,正在排队下车。 手机叮咚声响起,她点开屏幕一看,愣住了。 系统提示。 宴北辰关注了铅笔画不出未来,而水彩笔可以! 她纠结的戳着手机屏幕。 下一秒,随手将手机扔进口袋里。 第46章 悲伤落幕 陆初月环视四周,青天白日的,为什么却像是撞邪了呢。 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宴北辰哪根筋搭错了? 陆初月郁结一会儿,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微博。 点开他的主页,提示刚注册。 她眼中掠过一丝疑惑的光芒,不知道他在打什么鬼主意。 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击回关。 这个时候,领队老师大声喊集合。 陆初月匆匆收起手机,跟着大家往前走。 另外一边。 手机叮的一声响起,宴北辰利落地点开,提示您关注的好友已回关。 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镜片后的目光微沉。 点开微博,一条一条往下滑。 她的头像是一只可爱的波斯猫,白绒绒的,圆滚滚的,可爱柔软,洋溢着一种纯真的气息。 陆初月的微博动态更新简单,给人一种纯净的感觉,微博设置所有人可见。 大多数都是分享教育资讯,偶尔发几条老师的感悟。 模范老师的作风。 宴北辰修长的骨节继续下滑,手指停在三个月前,两人结婚这天。 然而,并没有看到陆初月发动态。 宴北辰嘴角绷得紧紧的。 客厅里沉默了。 陈暨伫立在一侧,倏地感觉背后一阵发凉,寒风呼啸,百里肃杀。 总统套房不愧是总统套房,空调开得这么猛,跟不要钱似的。 下一秒,不经意瞟了眼,墙上的空调并没有打开。 丫的,奶奶个熊! 他心里嘀咕着。 叮咚—— 就在这时,突然响起一阵门铃声。 陈暨转身去开门,侍应生露出了一个公式化的笑容,礼貌客气地说:“陈先生,您好,现在是午餐时间,酒店为宴总准备了精致午餐,麻烦请宴总去餐厅花园享用。” “嗯,好的。” 陈暨应了声,轻轻关上门,扭头正想跟宴北辰禀报。倏地,看到他目光一眨不眨盯着手机,幽暗的眸底似酝酿着风雨欲来的惊涛骇浪。 陆初月的微博里,众多的动态转发中,这条动态显得有些刺眼。 宴北辰漠然看了眼,深夜十二点发的。 九宫图,四周是校园风景图,中间大图是两人的影子。 她和一位少年手牵手,左手比个耶,两人相视而笑,动作亲昵,明眼人一看便知情侣。 文字写着:【我们的青春,高调开始,却悲伤落幕。】 动态更新时间,和他结婚的前一天晚上 此时。 陆初月独自信步在山庄,这里绵延无际,山花烂漫,溪流淙淙。 她下意识张开双臂,紧闭双眼感受大自然的馈赠,嘴角微弯。 微风吹拂脸面,无比惬意,惬意无比。 咔嚓—— 欧海明见此景,忍不住咔嚓咔嚓按快门键。 陆初月听到声音,猛然扭过头,正对上他的拍摄镜头。 美人当前,裙摆飘飘,丰姿绰约。 欧海明嘴角浮现出满意的笑容,视线对着镜头,眼底是掩都掩不住的惊艳。 怕转眼即逝,他迅速按下快门。 陆初月眉头一拧,举步朝他走去。 欧海明见此,慌手慌脚收起家伙,脸上闪过一丝局促,笑着说:“抱歉,是不是打扰你欣赏风景了?” “没有。”陆初月嘴角微翘,嫣然一笑,“我在想,拍照的时候我表情是不是很呆滞,肢体僵硬,怕拍出来不好看浪费胶卷。” “怎么会呢。”欧海明疯狂甩头,急急地说:“你不生气就好,刚才这一幕真的很美,到时洗出来我拿给你看。” 闻言,陆初月扬起唇,对他粲然一笑。 她对欧海明的印象是,大个子性格豪爽,快言快语。虽然对他上次嘲弄霍星驰的事仍有些挂怀,但也清楚他是个好人。 同为老师,多交一个朋友,对自己也没坏处。 游玩一上午,大家充实又快乐,拍了许多照片,结束了这次秋菊山庄的旅程。 牧场吃了烤全羊,酒足饭饱后,大家收拾完东西就回民宿酒店。 大巴车平稳地行驶在道路中央,领队老师拿起小蜜蜂大声喊道。 “各位老师们,宴总会出席我们的活动,出席时间昨天也给大家说过了,请大家务必重视起来,还有一点最最最重要的是” 说着话,领队老师声音突然顿住了,神秘一笑,吊大家胃口。 周围引起一阵倒喝彩。 “快说嘛,最重要的是什么呀?” “总裁是不是单身呐?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快说,快说” 底下议论纷纷。 领队老师拍手掌,叫大家停下,目光闪过一丝狡黠。 “好啦,不吊大家胃口,宴总说晚上会跟大家一起玩游戏哦,单身的女老师们知道怎么做了。” 说着,领队老师暧昧地眨眨眼。 此话一出,语惊四座,现场炸开了锅。 领队老师见现场失控,大声吼道:“行了行了,咱们到酒店了。下午是我们的研讨会,晚上是欢乐会,不得缺席,大家快回去午休。” “没问题。” “下午就可以见到总裁,可把我激动坏了。” “中午哪有时间睡觉,我还得做spa。” 大家一面下车,一面激烈讨论下午穿什么衣服,心潮一片澎湃。 此刻的陆初月平淡无波,显得有些违和。 她走着,眉眼清冷,一张瓜子脸又尖又小,眸若星河,散着的头发又黑又直,碎发贴在脸上,衬得皮肤愈加的白。 “终于可以见到这位年轻校董,你不感兴趣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梁飞宇站在她的身侧,肩并肩走着。 陆初月思绪回笼,侧头看他一眼。她明白,梁飞宇故意找话题跟她说话。 “我结婚了,怎么可以对别的男人感兴趣呢。” 梁飞宇被噎了下,有些尴尬地说:“毕竟他年青有为,女孩子比较好奇,我记得上次还是他远程面试你的。” 陆初月唇瓣抿了一下,“对,是他,我没忘记。” 心里暗忖,这位总裁提的问题又乏味又奇怪,想忘都难! 梁飞宇只是笑笑,并未再说什么。 大家回了房间憩息,韬光养晦,养精蓄锐准备参加下午的研讨会。 第47章 多久没想起她了 午休后。 突然间,响彻云霄的雷声响起后,一阵大风呼啸而来,与密集的雨丝融合在一起。 陆初月轻手轻脚从床上爬起来,换好衣服来到一楼大厅。 风带着一阵怪声迎面飞过来,她裹紧了厚重的大衣。 扫了眼时间,距离集合还有半小时。 百无聊赖打开手机,打算将秋菊山庄的照片上传到微博相册。 然而下一秒,却看到有消息提示,明晃晃写着+1,有些扎眼。 点开一看,浑身一僵,愣住了。 【收到宴北辰的赞!】 定睛一看,宴北辰?那条是她追忆前男友的更新。 她眉毛微微蹙起,仿佛在思考世间的纷繁复杂,但同时又带着一份漠然,让人难以揣摩她真实内心。 视线落在远方,往事如潮水般涌过来。 彼时。 宴北辰临窗而立,双手交剪在身后,这位置可以欣赏一楼大厅的美景。 那双眼睛穿过茫茫人海凝望着她,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表情高深莫测让人看不懂。 她一袭素白长衫,干净得有些耀眼,这也倒可以反衬出她毫无表情脸上的一丝红晕。 眼底掠过一抹令人无法察觉的细碎光彩。 陈暨见boss走神,下意识顺着他目光望去,顿时豁然开朗。 “下午两点是天乐教学研讨会。”陈暨轻咳了一声,认真禀报工作,“宴总想几点出席?” 宴北辰思绪回旋,转身面对他,淡淡说:“三点。” \"好的。”陈暨颔首应道,心里明白老板参加这活动的目的。嘴角扬起一抹弧度,随后视线落在下方,笑着说: “宴总,下午您出席研讨会,陆小姐肯定惊喜交加,没想到您就是天乐董事,真够有趣的。\" 一想到陆小姐反应,陈暨忍不住笑了起来。 老公是自己上司,扮猪吃老虎,小言都是这样写的。 闻声,宴北辰神思恍惚,目光冷冽看向一楼大厅的女人。 按照她处事风格,如果知道自己就是远程面试她的那位最大股东,一定怒气冲冲责备自己嘲弄她。 脑子涌现她发脾气嘟嘴却依然让人不忍心辩驳的可爱样子,他不禁心底一阵躁郁。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宴北辰的面色严肃了起来,忽地开口,“下午行程取消!” “什什么?” 陈暨魔怔了。 “联系阿冥,下去和晚上行程全部取消。” 陈暨还想问什么,但宴北辰目光薄凉扫了他一眼,登时吓得噤声。 “收到,我马上联系季主任。” 说完,人就脚底抹油了。 季冥接到陈助理电话时,研讨会即将开始。 单身女老师们一众抱怨,不能目睹这位江沅市风云人物,遗憾可惜啊 陆初月除外。 季冥见状,第一时间站出来宽慰,归功于他的幽默和领导能力,众人很快就忘了这事,接下来大家全神贯注于研讨会。 研讨会顺利结束,大家各自回房,准备晚上的欢乐会。 而季冥往电梯方向走去,按下顶层数字键。 叮—— 电梯门打开,男人长腿阔步,径直朝总统套房走去。 他不敲门,一把推开厚重的大门。 “女人就像六月的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我看呐,阿辰你的想法可不比女人少。” 人未到呢,声先到了。 随后,悠哉坐在椅子上,疑惑问,“怎么了?为什么不出席?” 宴北辰对着文件比了比下颌,眼神仿佛在说:公务缠身。 “忙又不是一两天的事,出发的时候怎么不忙?不处理难道还有人敢说你不成?” 季冥忍俊不禁,调侃道:“你现在对我边界感很强,都不跟我说真心话了。” 宴北辰抬眸看向他,扬了扬眉,声音低沉悦耳。 “你变幽默了,巧舌如簧,我以前认识的阿冥可没这么会说笑。” “人都是会变的,不过,不知道你变了,还是我变了。” 宴北辰狭长的眼眸闪过一丝异样,觉得他话里有话。 沉吟几秒,便道:“行,我跟你坦白,其实我过来这里藏有一点私心。” 闻言,季冥的背脊顿时一僵,好奇问:“什么私心?” “是为了陆家那私生女。”他咖啡抿了口,靠在椅背上,轻描淡写说:“我名义上的太太,她是天乐新来的美术老师。” “什么?”季冥眼底掠过诧异,然后又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似的,“陆初月?” 他并未回应,唇角微微勾起,漾出好看的弧度。 季冥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开了锅,过了许久才回过神,语气平静说: “原来如此,我对她身份一直挺好奇,只是没想到她是陆建业二女儿。都怪我那时在国外出差,不能参加你婚礼。” “不对,我记得当初你说她是心机女,贪慕虚荣的坏女人。现在看来,陆老师好像不是死缠烂打的坏女人。” 宴北辰轻轻嗯了声。 回忆那天她被下催情药,难受要死掉似的,却不肯向自己求欢。 思及此,眸光一沉,轻声呢喃。 “的确不是。” 他话音一落,季冥身形一顿,眼底划过一丝顾虑。 “阿辰,你该不会喜欢上她了?” “喜欢?”宴北辰交叠着双腿,仿佛听到天大笑话,“只是有点好奇,和喜欢还差十万八千里。” 季冥看他表情淡了下来,霎时间有些猜不透他心思,也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 “不喜欢就行。” 季冥单手扣上衬衣袖扣,推了椅子,站起来就要走。 突然想到什么,转过身道,“阿辰,有一件事,希望你不要忘记,陆初月是陆建业的女儿,而陆建业是害死乔家的凶手。” 宴北辰目送他走出房间,站起来,矗立在落地窗前,眼神跟淬了冰一样,毫无温度。 豁然间,乌云散去,被雨水滋润过的大地,在阳光的照射下,仿佛大地上镶嵌着一颗颗亮晶晶的钻石。 若烟! 宴北辰想起三毛的一句话:每想你一次,天上飘落一粒沙,从此形成了撒哈拉。 他有多久没想起她了? 第48章 呵!还敢耍脾气 两天一夜拓展结束,大巴停在天乐门口,大家分道扬镳。 陆初月乘坐的士回北山墅。 的士在环山公路上崎岖行驶,司机专心致志开着车,第一次走这条路,他心里犯嘀咕,山里怎么还住人。 司机瞥一眼后视镜,后座的人贴着车窗,静静地欣赏着自己的倒影。 他忍不住开口问,“美女,你住这儿,还是过来玩呀?大晚上很危险,可要小心一点儿。” 陆初月收回目光,抿嘴一笑,“谢谢,我我住这儿。”这是我的家。 后半句硬生生逼了回去,这不是她的家,自始至终在宴北辰眼里自己是个外人。 正确来说,是一个流落异乡的外人。 北山墅此时万籁俱寂,但别墅里还是灯火通明。 司机呆若木鸡,惊讶山里还有这么一幢豪华别墅。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下了车。 “真漂亮的家!” 司机感慨一句,然后开着的士飞一般地驶进这茫茫的夜色之中。 “陆小姐,晚上好。” 佣人们毕恭毕敬跟她打招呼。 这些天,佣人们对她热情了些许,估摸她和宴北辰同住一间卧室,从而对她刮目相看了,可称呼还是陆小姐。 回卧室的路上,她发现书房门留了一条细缝,隐约可以看到陈助理高大的身躯。 这周经常看他来庄园,陆初月暗想,宴氏最近可真忙。 准备加快脚步朝卧室迈去,却突然听到宴北辰的声音响起。 听不清晰。 然而下一秒,书房门倏地被人从里面拉开。 陈暨站在门口,嘴角微扬,颇有绅士说:“陆小姐,宴总找您。” “” 她无语凝噎,笑得比哭还难看。 “这么晚了要不算了,明天?” 陈暨摇摇头,一副您别为难我的表情。 叹息一声,她理了理情绪,走进书房。 陈暨轻轻关上房门,退下去。 书房里只余了他们两人。 男人一身干净的白衣黑裤穿着,领口随意地敞开了几颗扣子,露出一截修长白皙的脖颈,五官深邃,神色平和淡漠。 宴北辰把目光从文件移开,淡淡瞥她一眼。 暖黄的灯光打在他脸上,熠熠生辉,可出口的声音却拒人于千里之外。 “真把这儿当自己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她再白痴,也听得出他话里的讥讽。 陆初月毫不辩驳,眉目清明看着男人,声音里没有起伏。 “你找我有事?” 见她这般冷漠,宴北辰忽地有些不爽,白皙修长的手指握着案卷,手背骨节分明。 “去哪儿了?” 他佯装毫不知情,冷声质问,不是故意找茬,她出去两天都没跟自己报备,只想给她一些警告。 陆初月见他居高临下,顿时觉得没有隐私权,犹自有些恼火。 “我是成年人,我爱去哪儿是我的自由,我没义务跟你一一汇报。” 话音落,宴北辰扑哧一声笑出来。 “这里是北山墅,房主写我名字,你说,我有没有权利知道?” 是啊! 在北山墅,宴北辰是天,是地,是神的旨意。 他说得义正词严,陆初月却不知该作何反应。 有些愤懑转过脸去,不再理他。 宴北辰见她生气,紧绷的神色稍缓,从抽屉抽出一沓照片扔在桌上。 照片里,是她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欢乐场景。 她一脸难以置信,声色俱厉,“你、你居然派人监控我?!” “以后少在我面前耍花样,我只不过想检测一下你诚不诚实。” 宴北辰没说出来,其实跟踪她的人是自己。 对她的愤怒漠不关心,只冷冷扫她一眼,咬字清晰说: “显而易见,你不是一个诚实的人。” “我”陆初月哑巴吃黄连,语气软下来,“我不想说而已,没骗你什么。” 男人轻呵一声,眸光意味不明,嘴角掠过一丝嘲笑,“这样说,你觉得自己挺有理?” 见他颠倒是非,陆初月眼皮发紧,谙悉自己在江沅市无依无靠,但也恨透了打落牙齿和血吞的日子。 于是,仰起头,冷冰冰说:“我没有错,我只是去参加学校组织的活动,又不是去勾人,何错之有?” “呵!还敢耍脾气,我看你是不是不想当老师了。” 说完,宴北辰悠然往后一靠,笑得三分戏谑,三分风流,四分讥诮。 见他再次威胁自己,陆初月闭眼,深呼吸,拳头握得啪啪响,咬牙切齿抛出一句话。 “宴氏集团的话事人,只会用卑鄙手段威逼女人。你也不怕让人听了去,落人笑柄,” “陆初月,逞一时口舌之快,对你没好处。” “你到底想干嘛?” “我要你对我百依百顺,唯命是从。” “” 此话一出,陆初月咬牙切齿,一口老血吐出来。 懒得再跟他扯皮,转身正想离开。 可就在这时,眼角的余光瞥到角落里有套弓箭。 是她从未见过的款式,看来是定制款。 见她发愣,宴北辰顺着她目光望去。 眼底闪过一丝喜悦,但转瞬即逝,冷冷发问: “你会射箭?”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声音才幽幽的响起来,“会一点,大学时候我加入了射箭社团。” 宴北辰饶有兴致看她,不动声色地试探,“来一局?” 陆初月不回应,沉默不语。 宴北辰勾唇一笑,以为她是怕自己在他面前出丑,倏然声音温润说:“没事,我会给你放水的。对了,如果你赢了,我以后不再用工作的事要挟你。” 闻言,她眼睛顿时一亮,像小鹿一样,充满灵气,“真的?” 宴北辰轻轻点头。 陆初月心中有顾虑,探寻的目光看向他,弱弱问他,“我输了呢?” 他面上平淡无波,语气里没有任何调笑的意味,“你输的话,以后出远门要跟我请示,还有,不可以顶嘴。” “好,我同意。” 似想到什么,陆初月颓丧说:“现在大晚上的,哪里有场地射箭。” 宴北辰站起身,动作很帅地拿起弓箭,用看白痴的眼神看她。 “箭馆在北山墅后院。” “” 随后,两人来到后院。 箭馆里的射箭器材一应俱全,地面铺满了光滑大理石,窗帘是由薄纱织成,窗台上摆放着几盆绿色盆栽,给房间增添了一丝生机。 她做完热身运动,佩戴弓手手套,指环,眼镜等。 女士优先。 她拔出箭,仰头看远方,潇洒地一投,箭就成了一道流光,穿梭于空中,正好射在靶面上某一箭尾。 她动作略生疏,看起来似乎很久没拿弓。 宴北辰见状,嘴角划过一丝讥诮,颇有几分得意。 轮到他上场,宴北辰双手握紧弓,腰腿稍微弯曲,箭一拔弦,就像是一道闪电,潇洒地穿梭在空中,直取靶心。 他技术精湛,赢她轻而易举,只是没想她答应这么快。 也不是故意刁难她,不知道为什么,总忍不住想逗她,看她气鼓鼓的样子,有些可爱。 比赛来到中场,分数平分秋色,竟被她追上来。 他眯了眯眼眸,深沉的目光里带有一丝探究,打量了半晌。 乍然发现她看似动作生疏,实则深藏不漏,一肚子坏水,谋定而后动。 宴北辰这才重视起来,今日遇到棋逢对手。 目光看向她,眼底是掩藏不住的震惊和欣赏。 不曾想,她空手道九段,连射箭都这般好。 顷刻间来了兴致,他扭了扭脖子,聚精会神起来。 夜幕渐浓,眨眼间过了一小时,室内仍灯光璀璨。 二人摩拳擦掌,蓄势待发,万籁俱寂只剩下射靶的声音。 难分伯仲! 第49章 在她唇上偷香 夜色朦胧,楼影幢幢,四周一片漆黑,只有点点烛光从窗口透出,隐约映出箭馆里的人影。 宴北辰见她眼眸里浓浓的疲惫,想起她每晚十点睡,突然有些后悔与她切磋。 “十点了,回去休息,明天再来。” 陆初月没有回应,拿起弓,卷长的睫毛轻轻抖动着,在她眸底映照出一片暗影。 她将箭卡进弦里,箭头对准靶标,再用力往后拉,手一松,箭迅速飞出,准确地命中了红色靶心正中央。 整个过程中,她表情一直保持平静,贝齿微露,神情中带着一丝甜糯和娇俏。 宴北辰低头看着她,眼神晦涩不明,竟有些心不在焉。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两个小时后。 夜已经很深了,凉飕飕的微风从敞开的窗子吹进来,不时拂到脸上,像是丝绒拂着人面。 平局! 她放下弓箭,轻轻捏住杯子,仰起头来,张开嘴含住杯子,将水送入口中,宛如一只可爱的小鹿静静饮水。 “又是平局。” 寂静的箭馆里响起她无奈的音色。 宴北辰菲薄的嘴角微微上扬,盯着女孩的脸目不转睛。 “然后呢,怎么分出胜负?” 陆初月嘟起了嘴,装作思考的样子,然后不紧不慢说:“再来一局。” 说完,她迈开脚步准备拿弓。 说时迟,那时快,一双修长白皙的大手抓住她手腕,手腕细的男人可以用拇指和食指都能圈起来。 灼热的温度传来,贴在她冰凉的肌肤上,不由得耳朵一红。 因为宴北辰浑身散发着好闻的檀香味。 ——和迷人的成熟男人的气息。 陆初月脸蛋一阵发烫,猛地抽回手,警惕看着他。 见她抵触,宴北辰视线不着痕迹撇开,狭长的眸子掠过一丝异样,沉声道: “太晚了,明天还要上班,回去。” 听闻,她耷拉下面孔,似不认可他的话,坚持再来一局。 宴北辰沉着脸,伸手夺走她的弓。 他逆着光站着,半张脸都被笼罩在淡淡的阴影中。 陆初月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隐约间,男人像是皱起了眉头。 “今晚到此为止,再比下去明天都分不出胜负,你能做到和我平局, 也算技术过关。今晚算我输,以后我不会再用工作的事要挟你,怎么样?” 他眼神很坚定,带着点毋庸置疑,不像在骗人。 早就疲惫的陆初月堪堪松了一口气,面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说话算话?” “嗯,回去休息。” “好。” 陆初月爽快应着,正要转身离开,令人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 忽然,她的眼前一黑,像一只疲惫的小鸟,翅膀逐渐失去力量,眼看就要向后倒去 “陆初月。” 一条遒劲有力的手臂,突然勾住了她的纤腰。 “谢谢谢。” 她慢半拍反应过来,声音发紧,眉目之间笼罩着几分憔悴,疑惑看向他。 下一秒,像是粘到了什么病毒一样,把宴北辰推开。 脚上跟长了加速器似的,一溜烟儿的消失在门口。 宴北辰冷目灼灼地看着她的背影,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抿。 坐在客厅的陈暨,恹恹欲睡,抬头见她有些慌张,忙不迭迎了上来。 “陆小姐” 话没说完,只见她毅然往二楼跑去,脸色有些发白。 望着那瘦削的背影消失在眼底,他无奈摇了摇头。 忍不住腹诽,宴总裁果然是钢铁直男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boss分明对陆小姐看上眼了,却死鸭子嘴硬,死要面子。 深更半夜的,他自己熬夜工作就算了,还要硬拉陆小姐陪他。 嗐,他有一句真心话真想对boss说,这样追女孩子,小心以后追妻火葬场。 罢了,有空想这些不如多可怜一下自己。 世上有几个像他24小时on call,随时待命。 这不,待会还有两项目要跟老板展开讨论,不探讨两个小时都下不了班。 念到此,陈暨哭丧着脸。 书房里,宴北辰捏起手机,给季冥去了个电话。 此时,睡得香甜的季冥听到电话响,睡眼朦胧,然而并不打算接听。 正准备继续睡,铃声疯了似又响起来,拿起来扫了眼,眉头皱在了一起。 “阿辰”他睡眼惺忪,虽然有些不悦,但声音一如往常的温润,“你是梦游,还是不小心按错电话了?” “没打错,现在是凌晨一点。” 宴北辰的声音从那头响起,说得理直气壮,并未觉得不妥。 他深吸一口气,说:“怎么了?有事吗?” “是的,想跟你说一件事,陆初月今晚比较晚睡,明天没有精神上课。所以,帮她请一天假,你跟学校打声招呼。” “” 季冥有些无语,就算再好脾气,这回都无法忍受了,语气不满说:“凌晨一点打电话吵醒我,就为了给她请假?” 宴北辰揉揉太阳穴,有些头痛地说:“对,她现在才去睡,预估明天起不来。” “你有没有想过,你吵醒我,待会我就睡不着了,明天我也起不来。” 季冥不受控制发了脾气,又不禁苦口婆心说:“阿辰,我看你对她不止好奇,现在你对她在意程度,已经超出朋友界线” 嘟嘟—— 突然,电话被挂断,传来一阵忙音。 季冥恼怒把手机扔在一边,抚了抚剧烈起伏的胸口。 宴北辰和陈暨处理完公务,窗外的天空已经微微泛白。 他小心翼翼推开卧室的门。 床榻之上,少女睡颜安静,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睡着了还轻轻皱眉,让人看了忍不住想伸手抚平。 她怀里抱着个娃娃,神情有些警戒,也不知道在警惕谁,宴北辰抿了抿嘴。 中间横放了一条大浴巾,楚河汉界,很好将两人隔离开来。 宴北辰拿起她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刷她脸解锁,然后按掉闹钟。 嘴角满意地勾了勾,去客房洗了个澡回来,身上是和陆初月相同的沐浴乳味道。 动作很轻躺在她身侧,生怕惊醒了旁边人。 天光冲破云层,金色日光越来越盛。就着外面的光,宴北辰凑近一寸,忍不住侧目。 她睡得那么柔美,身体构成的曲线让人心旷神怡,发丝被睡得微微有些凌乱。 冷色的曦光把女孩照亮,皮肤白得发光,透着一股朦胧感,如同天使降临。 娃娃压在她胸口,仿佛那会给她带来安全感。 宴北辰小心的把她唇边的头发别到耳后,嘴角微微扬起,眼底流转着一丝温柔。 不知道为何,静静看着她,心里不由得一阵安心。 女孩儿身上淡淡的柑橘香味道扑面而来,刺激着大脑神经。 难以抑制的,宴北辰微微弓身,蓬勃的背肌撑起浴袍。 温柔拨开她的刘海,在唇上轻轻印下一个吻。 第50章 还我堂嫂! 翌日,陆初月是被佣人阿娇叫醒的。 “陆小姐,午餐准备好了,请起床用餐。” “?” 她倏地瞪大眼睛,一副疑惑的表情。 迷迷瞪瞪以为自己在梦里,“中午?” 下一秒,从床上跳起来,呆愣地问,“阿娇,你刚才说吃午餐?” 阿娇不明所以,“对对啊,已经十二点了。” 拍拍脑袋,她摸出手机,果然,十二点零三分。 她看着手机,脸上染上了不可置信,喃喃自语。 “手机坏了?怎么闹钟不响的。” 检查一番,手机没坏。 不知怎么的,闹钟关掉了,抓耳挠腮怎么也回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关的。 真是见鬼了! 她立即给学校后勤部打电话请假,刚说完,后勤部老师笑了起来。 “陆老师你在说什么,今天的假早给你批了。还是季主任亲自审批,既然不舒服就在家里好好休息,学校的事不用操心。” “哦。” 她一头雾水,难道昨晚梦游请假了? 百思不得其解! 挂完电话后,她回过神来,换好衣服下楼。 餐厅里见到李管家,随口问了句宴北辰什么时候起床。 “陆小姐,少爷今天六点起床,和陈助理去澳洲出差了。” 听完,陆初月嘴角抽了抽,眉头微微轻蹙。 联想她昨夜一点才睡,而宴北辰恐怕回来得更晚。 一大早又坐飞机,他是钢铁之躯吗? 都不用休息 突然想到一句话,努力过新界只牛。不过,这是一只豪牛。 轻轻叹口气,这男人太不把自己当人看了,身体是革命本钱,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死去的回忆突然席卷而来。 她豁然想起,大二时候,有位少年曾和他一样,三餐不规律,三分之二时间用于读书,经常忘记吃饭。 那时候,她有些撒娇指着他鼻子骂,可少年必杀绝技是甜言蜜语,每回都被他哄得软成一滩水。 叮铃铃——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打断她的心绪。 捏起手机看了眼,陌生号码,归属地却是江沅市。 迟疑了片刻,接起。 “你好。” “喂!你好。”电话的那头,是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热情似火说:“您是天乐教美术的陆老师吗?” “嗯,请问您是” “我是荣森娱乐经纪人,请问陆老师要不要考虑加入我们荣森?我们最近搞直播,想把你打造成网红主播,如果您感兴趣” 不等对方把话说完,陆初月掐断了电话。 想起尤蓉被骗的事,头皮一阵发麻,信息泄露太严重了,隐私都无法得到保障。 不知道这骗子从哪里搞来的号码,幸好她安全防范意识高。 现在电信诈骗猖獗,遇到不认识的电话立马挂断就对了。 经纪人? 网红直播? 当她白痴吗? 陆初月苦笑,摇了摇头。 吃完午餐,她回到房间备课。 忽然,霍星驰的电话打了过来。 “姐姐姐姐!”电话另一边,霍星驰的声音听起来兴奋异常。 她揉揉眉心,有些哭笑不得,“记住了,以后不准再叫姐姐,要尊称我为陆老师。” 霍星驰“嘿嘿”笑了两声,打着哈哈装傻,“哎呀,现在不是不在学校的嘛,没有人知道我怎么叫。” 自那次后,霍星驰对她越来越依赖,言听计从,但称呼上无论怎么制止,他像叫上瘾似的,坚决不改口。 有一次当着老师的面叫她姐姐,陆初月忍不住教育两句。从那以后,他答应了不在别人面前叫。 “今天上午心理健康教育课为什么没来?害得我都睡着了。” “睡着?”陆初月啧了一声,合上教案,淡淡说: “我今天有点儿事,请假了。以后无论上哪位老师的课,都不准睡觉,知道了吗?你现在小升初,学业压力虽然比不上” “行啦行啦。金玉良言我都会倒背如流了。”他将手机换到另一只手,翘起二郎腿,“我有正事要跟姐姐说。” “哟,什么事呀?”陆初月揶揄问。 “你上热搜了。” “?” 半晌,那边没有声音传来。 “陆初月姐姐,你上微博热搜了,成了知名网红!听到了吗?” 陆初月蹙着眉,他说的每一个字都认识,可为什么就是听不懂? 三年一代沟,她跟他是鸿沟 见她不相信,霍星驰无奈叹息。 随后又道:“你这周是不是去了天山牧场?” “对。” “拍照的时候,欧老师是不是拍了你?” 陆初月不疑有他,应了。 “对上了。”霍星驰挺直身子,一字一顿说:“欧老师参加了江沅市摄影大赛,把你照片上传了微博。” “” 她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欧老师微博粉丝有二十多万,现在很多营销号转发那条微博,评论都上万了。” 半晌,她找回自己声音,“什么微博?你发到我微信。” “好滴,我现在发过去。”说话间,他打开了微信发过去。 “真可惜,还想让我堂哥追你,这样你就是我堂嫂了。现在,你成名人,哪还看得上我堂哥这个吊儿郎当的人哟。” 她忍俊不禁,“小算盘打得挺响。再说了,我和你堂哥绝不可能。” 霍星驰眉头皱起,下意识问,“为什么不可能?” 见他人小鬼大,陆初月嘴角蔓延起一抹甜笑,“因为,我结婚了。” 世界霎时清净,只剩一排乌鸦在空中飞过,一会儿排成一字形,一会儿排成人字形 空气胶着了一会儿,霍星驰咬着牙问: “那狗男人是谁?给我出来!还我堂嫂!!!” 陆初月眼泪都要笑出来了,这时的霍星驰和以前大相径庭,逗趣搞笑得像脱口秀演员。 上课铃声从话筒里响起。 “我先上课了,如果有机会带那狗男人给我瞅瞅。你这么美丽单纯,小心被骗了。” 她嫣然一笑,“好啦,专心上课,挂了。” “好,再见。” 挂完电话后,陆初月收起手机。 宴北辰狗男人?带给他看看? 抿了抿嘴,眼眸里划过一丝笑意。 倘若真见到宴北辰,这家伙恐怕扭头就跑。 宴北辰那张冷酷邪佞的脸 描绘了下那场景,陆初月忽然失笑起来。 笑了一会儿,点开霍星驰分享的链接。 第51章 爆红网络 2023年江沅市青年摄影大赛 欧海明word麻鸭:【天乐美术老师,嘎嘎好看,佳人美景,我决胜!\/狗头[图片]】 网页是标准九宫图,个人独照,每张都是精心挑选的高清大图。 陆初月蹙着眉,手指往下滑。 不得不承认,拍得真漂亮! 欧海明摄影技术过硬,照片选取的画面,拍摄角度,以及瞬间氛围都很有特点,无疑是优秀的,照片中的人与风景融为一体。 大图是那张她张开双臂,与大自然亲吻的照片。风吹乱头发,却让她看起来更加美丽动人。 她定睛一看,转发量达到了五万,评论也超过三万。 点开评论区,意外发现有很多她在天乐上课的照片。 估计5班学生偷拍的,一颦一笑都被拍了下来。 她穿着米色洋装,头发随意披散在肩后,巴掌大的娃娃脸,美得让人无法移开眼睛。 这张图被置顶,点赞两万多条。 里面是网友们评论。 【og!真的是老师吗?太漂亮了!唉唉唉为什么我小学就没有这么漂亮老师呢?why?】 【感觉这颜值都不需要用手按快门了,用脚指头按都好看。如果我的老师长这么漂亮,就不用担心考不上大学。】 【你们发现了没!她居然是素颜,脸上的绒毛都看得到,皮肤太好了。】 【这腿比我家筷子还直!明年留学回国我也去天乐应聘。】 评论绝大部分都是赞美,有极个别怀疑她是整容,打造人设。 但是,全被网友一一回怼。 还有人曝出她在桃源镇教书的照片,照片中的她唇红齿白,明艳动人,美得像从画中走出来。 评论区再次炸开了锅。 甚至有人将她放到某部小说女主身上,竟发现代入感完美契合。 无论现言还是古言,这张脸都美得无可挑剔。 【救命啊!为什么不进娱乐圈?现在电视剧演员都长得一样,姐姐快来拯救剧荒。】 陆初月一条一条往下滑,一群乌鸦从头上飞过。 突然想起中午的那个电话,发现她并不是骗子。 有些头疼揉揉太阳穴,刹那间有些手足无措,23年光景从没遇过这种事。 想起大学莫名被选为校花,但那是穷乡僻壤地方,没几个认识。 可现在 她红了? 她眸色微动,坐在书桌前,眼眸染上迷茫的色彩。 但很快想通了,大千世界,新闻包罗万象,意外走红不过海市蜃楼,也许明天网友连她是谁都不知道。 时间是个神奇的东西,能冲淡世间一切,包括回忆。 随后,她收回思绪,定下心拿起教案,心无旁骛工作。 忽然,一阵清脆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空旷的沉静。 是尤蓉! “初月,六点有时间吗?我有点儿事跟你说。” 陆初月想了想,好几天没见她了。衡量一下工作,六点前可以完成,便答应了下来。 挂完电话,她收起手机,专心致志备课。 一眨眼到了五点半。 伸了下懒腰,她整理好仪容就出了门。 按照尤蓉发来地址,掐着时间到了那家餐厅。 “初月,这里。” 一踏进餐厅,远远的就听到尤蓉呼喊声,挥舞着手臂。 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朝那边走去。 突然一愣,除了尤蓉之外,还有个陌生女子优雅坐在卡座上。 大约三十多岁,身穿黑色职业西装,身材苗条,用一个珍珠发夹把头发随意盘起,神色平静,眉目舒然。 “坐坐坐。” 尤蓉语气激动得厉害,兴奋不已拉她坐在身侧。 陆初月坐了下来,倏地发现进来后,陌生女子视线未离开过她片刻,探寻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 陆初月抬眸,礼貌一笑,“您好。” “陆小姐,您好,我是星锐公司经理李真心,你可以叫我echo。很高兴见到你,这是我的名片。” 说着,在古驰小方包拈起一张名片,落落大方递过来。 她双手接过,一双眸子在灯光下盈盈秋水。 “星锐哦!” 尤蓉眉毛挑高,手舞足蹈低声说:“星锐世界500强广告公司,在江沅市赫赫有名。” “echo你好。不好意思,我没有名片。” echo啜了口咖啡,淡然一笑,“没关系。” 她有些警戒,不知道那人是否坏人。毕竟,尤蓉是个单纯女孩子,不能再受骗了。 警惕看她,不动声色地试探问,“你和小蓉怎么认识?” echo看穿她的心思,调笑着开口,“陆小姐,放轻松点儿,我和小蓉早几年认识了,但仅限微信交流。不过,你可以放心,我不是坏人。” 原来,当年尤蓉去星锐面试行政,echo是面试主管。面试通过后,尤蓉男友不同意,因此拒绝了offer,但加的微信一直没删。 陆初月抿起唇,知道尤蓉这次叫她来,绝不是单纯聊天。 于是,开门见山问,“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吗?” “对,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坐在一旁的尤蓉忍不住开口,“初月,微信上echo大概跟我说了,是为你微博热搜的事。echo看到我朋友圈分享和你的合照,知道我们是朋友,所以才通过我联系你。” 陆初月心中了然。 尤蓉贴近她的耳朵,压低嗓音又说:“echo在广告圈鼎鼎有名,初月,覃阿姨不是生病了吗?正是缺钱的时候,星锐可比十里画廊兼职赚得多。” echo勾起艳丽的笑容,一脸真挚看着她,“陆小姐,恕我冒昧突然联系。星锐很有诚意想跟你合作。 今天在微博看到你的照片。说实话,很惊艳,想不到,真人比照片还漂亮,星锐想邀请你拍一支珠宝广告。” 陆初月恍然大悟,眼底却仍带有一丝警戒,“我只是个平凡人,只会教书育人,对广告圈的事不太懂。” echo叫来服务员续了杯咖啡,接着说:“没关系,你只需配合我们拍摄,其他的一切不用管,这并不难。” “珠宝广告?” “是的,我们金主新推出了一款蓝宝石项链,想利用你热度打头炮,强势登场。” 第52章 Lucky girl 陆初月迷迷瞪瞪回到家,还没缓过神来。 echo说是为珠宝做宣传,给她开出高价酬劳。 二十万。 拍摄快的话一天拍完,慢的就两天,广告时间30秒。 echo有些担忧,害怕她拒绝,难为情解释说,新人只能拿这个价位。 希望她不要嫌少,尽量帮她争取其他福利。 二十万,30秒广告。 对她而言,已是天价了。 一天可以赚到十里画廊三年的薪水。 说到这里,陆初月仍有些担忧。 一是怕自己拍不好,二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见她犹豫不决,echo知道她怀疑自己是骗子。 于是,邀约她周六去星锐考察。 陆初月没有立即答应,委婉说考虑一下。 echo颇为优雅并不勉强,只是临走前提出加她微信。 陆初月答应了,不再说什么。 时间飞逝。 一转眼来到周五。 放学的铃声响起,同学们陆陆续续走出校园,欢笑声也跟着离开,校园陷入了一片宁静。 华灯初上,夜色降临。 陆初月回到办公室,收拾东西下班。 可就在这时,欧海明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陆老师。”欧海明低头垂肩,玩弄手中的钥匙,“陆老师,你你会不会怪我?” 闻言,她了然于胸,面上却装不知情,疑惑问,“怪你什么?” “就是”他声音顿了一下,又接着说:“微博热搜的事,没有得到允许就把你照片上传到网络” 他双手低垂,不知所措地捻着衬衫的下缘,好像在对自己的愧疚道歉。 “对不起,当时觉得照片漂亮,不知怎么的,头脑发热就发到网上了,没想到会爆红。” 这件事天乐妇孺皆知。虽然不是什么违法,但也侵犯了她肖像权。 给她生活或多或少带来一些不必要麻烦。 这几天,欧海明备受煎熬,深感愧疚。 左思右想,鼓起勇气过来道歉。 陆初月其实并没有生他的气。 默了默,笑着说:“这件事呢,这次就算了。不过,下次一定要经本人同意才可以发上网,不然下次不原谅了。” “真的?” 话音一落,欧海明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流露出掩饰不住的喜悦之情。 “没有下次了!不生气就好。” 见他唯唯诺诺,陆初月莫名好笑,随后安慰道:“好啦,这次的事翻篇了。话说回来,欧老师真有摄影天分,我从未拍过这么好看照片,说到这儿,我还想跟你说声谢谢呢。” 她扬唇轻笑时,嘴角的笑容极浅极淡,犹如羽毛一样轻飘飘的,无声而轻巧,又似乎带着一种诡异莫测魅力。 早在她看到照片时候,立马给母亲发了过去。 四个多月没见母亲,无比挂念。所以,想把好看照片发给最爱的人,希望母亲有些许的喜悦。 “不不用谢谢。” 欧海明结结巴巴地说,见她不再生气,长长舒了一口气,恢复了一贯活泼开朗性格。 “不生气就行,我多怕你以后不理我了。” 说着,调皮做了个鬼脸。 陆初月被他逗笑,发现时间不早了,于是挥手道别。 回到北山墅,手机叮咚声响起,点开微信一看。 是echo。 微信问她考虑怎么样,明天星期六要不要来星锐参观。表示安排专车接送,包吃。 看得出来,诚心诚意! 陆初月想都没想拒绝她提议。 不想让人知道她和宴北辰的关系。 再者,她也不是娇生惯养的人,不想麻烦别人。 想了一下,她回了条微信,说自己明天开车去星锐。 echo没想到她答应,唇角情不自禁弯起,迅速回复。 【行,那你开车注意安全,咱们明天见!】 不知不觉,又过了一个晚上。 天气愈来愈冷。 陆初月小时候体质不好,一贯怕冷。 一出门,迎面是一阵饱含清晨芳香的微风,吹拂着头发。 一丝寒意向她袭来,缩了缩手,裹紧大衣出了门。 星锐大楼坐落在市区最繁华的黄金地段,放眼望去高楼耸立。 一扇扇窗户闪闪发着光,密集地聚在一起,雄伟壮观。 走进大堂,远远的就看到echo身影,似乎等了很久。 “初月,你来啦。” echo身穿黑色连身裙配一件西装外套,忙不迭迎了上来,亲昵地勾住她的肩膀。 陆初月身形微微一顿,有点不习惯自来熟,淡然一笑。 “echo。” echo不介意她高冷,可以说十分欣赏她性格,非常符合这次广告风格。 随后,领她到23楼会议厅,介绍完公司简介后,带她去参观摄影棚。 路过之人,都垂首打招呼。 一看就知道,echo职位不低。 参观完,两人来到休息室。 echo按下内线,叫了两杯咖啡,随后问她,“感觉怎样?和你想象中有什么不同?” 她角微抿,有些惊讶说:“比我想象中好太多了。” 这话不假,她没见过这么大的办公室,大门口镶嵌着一块华丽的水晶玻璃,高高悬挂在天花板的苏流水晶灯,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瓶火红色玫瑰花,整个办公区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让人感到无比舒畅。 “不再怀疑我是骗子了?” echo嘴角划起一抹戏谑的笑,用开玩笑语气说。 神色微微一滞,她急急辩白,“抱歉,我之前不应该对你有戒备之心。” “哈哈开玩笑的,我理解你,无可厚非,做我们这行常常被人说骗子,你不怀疑,我反倒还不适应呢。” echo展颜一笑,明朗的笑容极具亲和力。 “既然你相信我了,那我们这次合作,你要不要认真考虑一下?” 她心中已有主意,当机立断。 “行,我答应你。” “ok。” echo的助理拿来一份合同。 “这是合同,你看下有没有问题,没有异议可以直接签字。”说着又递来一份文件,“这份是拍摄广告的台词和具体内容,你可以带回去看。” 陆初月神色淡然接过来。 “我们拍的珠宝广告,金主爸爸是宴氏集团,这款项链名字叫 cky girl,这名字好听” echo说得眉飞色舞,丝毫没注意到面前女孩儿的脸一点一点冷下来。 宴氏? 陆初月呼吸一窒,眼眸中透着一丝不安神色,口中略带紧张地开口说话。 第53章 我有妻子 “宴氏集团” 从未想过, cky girl竟然是宴氏旗下。 不由忧心忡忡。 陆初月担忧,宴北辰若知道她拍这支广告,难免暗中穿小鞋。 这男人一向阴晴不定,还有点小心眼儿。 她捉摸不透,也看不穿。 echo见她脸色有些不自然,压根儿只当她兴奋过头了,当即扬唇一笑。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没猜到金主是宴氏。” 她尴尬一笑,“嗯的确没猜到。” echo抿了口咖啡,接她的话说:“这次是宴氏在珠宝界首次创新,星锐十分重视,所以必须无条件完成宴氏要求。 为筹备这次广告,大家通宵达旦准备了很久,仅仅选女主浪费两个多月时间。所以,当在微博看到你照片,真把我高兴死了。” echo目光炯炯看着她,眸子里的雀跃控制不住的往外溢。 陆初月巧笑盼兮,忽然想到宴北辰那张冰雕邪佞的脸,仍有些踌躇不决,试探性的开口问: “谢谢对我的认可,有件事,我想了解一下。” “什么事?” “这次拍摄,宴氏集团会不会插手?” “一般不会。宴氏是总决策者,通常不会管这种小事。” echo见她垂首不语,估摸她是怕自己无法胜任,便安慰说: “不用担心,宴氏主营那么多产品,宣传都是交给星锐,拍摄广告主要服从导演。总的来说,宴氏基本不会出面的。” 见她这样说,陆初月松了口气,不管怎样不会这么碰巧。宴氏经营的产品成千上万,而这只不过冰山一角。 况且,宴北辰哪有时间管琐碎的事,或者说,连她担任女主都不知道。 这样想着,陆初月放下心来,翻阅手里文件。 翻了几页,她眉头蹙起,“echo,广告背景设定是欧洲皇室,公主和王子一见钟情,所以都要穿礼服,是吗?” “是的,最后一页有礼服的图片。” 她翻到最后一页,眉宇间带有狐疑,纤手指着图册,不解问道: “我们拍珠宝广告,正常来说,礼服颜色搭配也有讲究,可是上面礼服是大红色,会不会有些违和? 我觉得可以选用白色、灰色、驼色或是焦糖色等纯色的服装,这些颜色较为柔和舒缓,与蓝色搭配起来十分协调,不会刺眼冲突,反而能够很好地凸显蓝色宝石首饰的光彩。” 她学美术对色彩搭配很敏感。 echo听完,双眼顿时发亮,眼里是几乎要溢出来的欣赏。 “初月,万万没想到,你一外行人却有自己一番见解,我很惊讶,你说得很对。” 不成想她是此般聪明睿智,在这方面也有天赋。 话说回来,关于服饰颜色不搭,她上周和服装师沟通过,服装师已经着手重新调整,只是方案还没来得及修改。 听到夸奖,陆初月抿了抿嘴巴,脸颊上闪过一丝薄红。 经过两小时深入讨论,她们达成一致。 拍摄时间定在下周六,临走前echo特地叮嘱她,接下来一周养精蓄锐,保持肌肤良好。 陆初月点头应下,随后两人握手告别。 echo目送她离开后,给助理打了个电话。 “ cky girl女主角确定了,你待会把之前我发给你的最有效方案整理出来,然后发给宴氏陈助理。” 大堂里熙熙攘攘,行色匆匆,周围人只瞧见一位精英女性穿着恨天高,一边走着一边打电话,腔调圆润,声若洪钟。 而另一边,澳洲悉尼。 众人不禁屏住呼吸,沉浸在男人那沉稳而自信的气场中,他淡淡说道:“启动b方案。” 宴北辰结束了长达三小时会议,偌大的会议厅,掌声阵阵,众人起立。 众人目光齐刷刷看向台上熠熠闪光的那个男人,眸底满是自叹不如。 “宴少总裁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一表人才。今日一见,果然卓尔不群,原本不打算和宴氏合作,刚才听你一讲,振聋发聩,希望我们长久合作,有钱大家一起赚。” 散会的时候,悉尼公司的老总leo礼貌伸出右手,用差强人意的中文猛夸宴北辰,脸上洋溢着佩服的神情。 他面无表情,冷淡客套说: “承蒙夸奖,你客气了,互利双赢罢了。” 说着话,他伸手回握,彬彬有礼。 “宴总说得对,不愧有为青年。” leo脸上的笑容从褶子里溢出来,视线落在气宇轩昂男人身上,念到自己小女儿还没有男朋友,突然心生一计。 声音里带着促狭的笑,问,“斗胆一问,宴总有女朋友了吗?” 话落,宴北辰脑中闪过陆初月那张清雅秀丽的脸,眼眸涌出一丝柔情,勾了勾唇。 “我有妻子了。” “这样啊实在抱歉。看你没戴婚戒,我还以为您单身呢。” leo一边说着,一边举起左手,晃晃自己无名指上的白金戒指。 炫耀完,他毫不吝啬继续称赞,“你妻子真幸福,可以嫁给你这种英俊又气度不凡的男人。” 幸福? 宴北辰回忆起陆初月每每望向他时,眸底里的提防和小心翼翼。 忽的沉下脸,默不作声,只是礼貌回以一笑。 客套几句,leo带领下属离开了。 宴北辰愣在原地,仔细打量自己空空落落的手,陷入沉思。 回到酒店,他靠着沙发椅背,揉了揉太阳穴,双眼微闭。 经历了三小时高强度会议,眼底深处有些许疲惫。 就在这时,陈暨怀里抱着文件,火急火燎走了过来,神色慌张。 宴北辰这会儿斜歪着身子靠在沙发上,松散的样子看着像个吊儿郎当的少爷。 他没抬头,一副不想理人的样子。 “宴总” 见他吞吞吐吐,宴北辰表情有些不耐,声音寡淡,“怎么了?” “是cky girl,星锐的echo说女主定下来了。” 他不悦地皱起眉头,凛声说:“这种小事还需要跟我汇报吗?” 陈暨身体瞬间僵硬,扯了扯嘴角,一鼓作气开口,“宴总,这次女主角不是什么明星,她是普通人,这个人你也认识。” 宴北辰用眼神问他,谁? “陆小姐!” 第54章 原来,她这么怕我 宴北辰身形一顿,厉声开口质问: “为什么选她?” 陈暨挤眉弄眼说:“宴总,您在国外有所不知,陆小姐现在小有名气,大家都称赞她是神仙姐姐刘亦菲呢。” 说着,打开微博,递过去给他看。 宴北辰面颊阴沉,目不转睛的盯着手机屏幕。 等他看清后,立即勾魂摄魄,眼睛里漾起了一片涟漪。 眉头微蹙,神色几番变换。 陈暨偷偷瞄了眼boss,见他走神。 人们钟爱美的事物,boss也不例外。 风景美,人更美。此情此景,怎叫人不心神荡漾呢? 随后,他将陆初月突然爆红网络,乃至echo找她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同时,随口一提,陆小姐知道和宴氏合作的时候,脸色无比紧张。 “紧张?” “星锐那边说,陆小姐听到珠宝是宴氏推出,整个人都忐忑不安,还询问echo拍摄时宴氏集团会不会干涉。” 宴北辰眼眸轻轻眯起,自然地交叠着双腿,极淡地笑了笑。 “我还真不知道,原来,她这么怕我。” 陈暨心里咯噔一声,望着宴北辰此时讳莫如深的脸。 不知道他到底高兴还是不高兴 他一身做工精细的西装,领口袖口印有暗色花纹,浑身气质冷冽。 白玉修长的手捏着手机,轻轻滑动,停在她那条微博上一遍一遍翻阅。 下一瞬,轻轻抬睫,装作随意地问: “男主定了吗?” 陈暨实话实说,“定了。” “谁?” 陈暨接触到他凛厉的目光,咽了咽口水,不去看boss眼睛,低头说: “李波波,一位流量小生,戏剧学院毕业,去年在韩国出道,00后小鲜肉。” 说完,战战兢兢递上一份文件,“这是敲定的计划方案。” 宴北辰将手机扔在一边,接过文件。走马观花看了遍,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这次拍摄男女主角有身体接触吗?” “有一点”陈暨一颗心都提了起来,支支吾吾。 随后反应过来,有眼力劲儿说:“我这马上传达下去,让男女主角一点接触都没有。” 话音刚落,就见宴北辰脸色阴沉,目光薄凉地扫了他一眼,“不用。” “收到!” 陈暨打了个激灵,连声应允。 啪—— 计划书扔桌上的声音。 紧接着,对陈暨吩咐道:“我这边没有意见,让星锐按计划书执行。” “好的。” 宴北辰嘴里的话打了一个转,“这次,我要现场观摩,不用跟那边团队说,我要突击检查。” “宴总” 陈暨摸不着头脑,认为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boss。 “那天飞机早上八点才落地,星锐九点就要拍摄,您不休息吗?” 他目光带着一抹威严和不容置疑,“不需要,飞机上小憩一会儿就行。” 见他还想劝说,宴北辰冷下脸,“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说完,阖上双眼,似欲歇憩。 “好的。” 陈暨在嘴边做了个拉链动作,闭上了嘴,拿起文件转身往外走。 走到门口时,一个沉重而严肃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了起来。 “等一下。” 陈暨驻足,转过身忙问,“宴总,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你说过你领证了,是?” 陈暨不明所以,还是点了下头。 “是的,过年回老家再摆酒。” 宴北辰眼神略有缓和,清清冷冷问,“结婚戒指买了吗?” 陈暨听了,满头雾水,不知道boss什么意思,哪有结婚不买戒指? 等等记得boss好像没给陆小姐买 思及此,他摇摇头,叹了口气,宴北辰哪里都好,就是追女孩 e一言难尽! “买了。”陈暨敛了敛思绪,又说:“结婚戒指谁买可以商量,一般由男方买,两人一起去珠宝店挑选。通常结婚对戒是一样的,可以买一对。 当然,也可以双方买了互赠,这样的小仪式也挺不错的。我老婆当时知道我偷偷定制了钻戒,开心得不得了” 听到这儿,宴北辰没有再听,心里腹诽,价格不是问题。 可是,样式呢? 眉头紧锁,她会喜欢他自己的戒指吗? 此外,她喜欢什么款型? 陈暨看他举棋不定,提议说:“宴总,咱们就在澳洲,canturi首饰赫赫有名。宴总有需要,我待会去帮您买,不过要先告诉我买什么款式和尺寸。” 宴北辰目光瞥向他,语气淡淡,“不用。” 自己女人的东西,怎能和别人一样? 既然送,那就送最贵,独一无二的。 陈暨的眼底掠过茫然之色,应了声好,便退下去。 宴北辰思索许久,有些躁郁。 下一秒,有电话打了过来。 是霍英才。 嘴角一勾,凑巧,正想找他,随后接通电话。 “阿辰,嗨喽。” 宴北辰淡淡嗯了声。 一如往常冷若冰霜的语气,幸亏霍英才司空见惯,打电话过来只想闲聊八卦。 “有件事,想跟你说下。” 见他喳喳呼呼的,宴北辰眉心蹙了蹙。 “什么事?” 此时此刻,刚刷完微博热搜的霍英才,一脸难以置信。 “你说巧不巧,之前和你们说的,小驰新来的那位老师,竟然是你家那挂名老婆,陆初月。” “哦。” “我去!你就这反应?不震惊吗?” 宴北辰悠哉地敲着楠木桌面,华丽的音色略带戏谑。 “都知道的事,有什么好震惊。” 霍英才惊得眼睛都要跳出来了,声音带着颤抖,“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宴北辰默不作声,漫不经心抬腕看了看表。 想到十分钟后开会,不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问。 “英才,有一件事我想请你帮忙。” 霍星驰的注意力成功转移,禁不住皱眉,万事通的宴总,什么时候需要别人帮忙? “哟,搞得还有点神秘,说。” “我想定制一款珠宝,宴氏刚进军珠宝界一年,技术水平有限。据我所知,珠宝界有名的设计师v是你当年大学宿友,他现在国外,想让你联系他帮我设计。” 霍英才听完,心中了然。 说起v,当年他还不叫v呢,而是叫王狗剩。 知道他是gay后,霍英才才渐渐远离他。 “当然可以,当年我和v是铁哥们。对了,你想要什么珠宝?” “一对婚戒。” “” 霍英才傻在原地,双眼瞪如铜铃,和木头一样。 过了一会儿,语气试探,“阿辰,没搞错,你要定制婚戒送给陆初月?还是送给”当年那女孩。 后半句,他不敢说出口。 宴北辰狭长潋滟的眸子一暗,绷紧了嘴角。 半晌,霍英才才听到电话那边低沉的声线响了起来。 第55章 救命恩人 “给陆初月的。” 说完,宴北辰说了句去开会便挂断电话。 霍英才心头咯噔一跳。 突然想起,小驰说过想牵线他和陆初月。 唾沫横飞,没完没了,在他面前使劲夸陆初月,就想让她成为堂嫂。 真是万幸,还没来得及追她,否则老虎嘴里拔牙,嫌命长。 他缓缓神,想到刚才险些冲口说出那名字。 乔若烟! 好多年没提起过这名字。 每一段记忆,都有一个密码。只要时间,地点,人物组合正确,无论尘封多久,那人那景都将在遗忘中重新拾起。 他漫无目的望着窗外,思绪又像飞滚的车轮转动起来。 宴北辰几乎没有异性朋友,尽管喜欢他的人很多,但没有人真正走进他内心。 毕竟,他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一般女生都被吓退。 但是,乔家那位千金,是唯一例外。 当年,那人冒着性命之忧也要尽心竭力救他性命的人。 这件事发生在他们幼年时候。 宴北辰参加他生日宴会,几个小孩玩捉迷藏,他突然不见了。 霍管家发现他的时候,乔若烟趴在他身上,血迹斑斑,嘴唇哆嗦,一阵后怕盯着他。 霍家后院的储物间,平日连佣人都不来。 而此时,宴北辰被毒蛇咬伤,头部鲜血渗出,画面触目惊心。 若不是乔若烟出现及时,他说不定流血过多,一命呜呼。 一个柔弱小女孩儿,二话不说用嘴将毒液吸出来,舍身救人。 她身子本来就弱,自从那次后,身子骨更加虚弱了,时不时去医院开营养品进补,不能做剧烈运动,也不能受刺激。 所以,宴北辰那时候挂在嘴边的话是,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从那时起,就对她千依百顺。 他在做功课,却不嫌弃她追剧吵到自己。就算再讨厌软体动物,也在她离开后无微不至照顾那只狗。 大家一致认为,他们是情侣。 可是,只有霍英才觉得 有点奇怪。 宴北辰对那人,倒是像为报恩而宠溺,为致谢而在乎。 大部分时候,宴北辰对她,更像亲妹妹一般,疼爱谦让。 他太了解宴北辰,看似拒人千里,实则比任何人做事有原则。 重情重义,知恩图报。 因此,二十多年来,他们情同手足,推心置腹。 陆初月嫁给了宴北辰,他是欣喜的。 他在感情上有着敏锐的直觉。 爵色会所见到陆初月第一面,他莫名感觉这女孩儿,胆识过人,侠肝义胆,个人修养好,并没有陆建业一贯的小人作风。 第六感告诉他,她和宴北辰很般配。 还有,宴北辰对她,也并不是他口中所说那般排斥。 但是他们两人,结婚差不多半年,也没个突破性进展。 但今天看来,宴北辰定制婚戒,也许是个契机。 嗐,爱情啊。 霍英才指尖夹着一根烟,偶尔不耐烦抽两口。 夜色融融,月光柔和,偶尔有流星划过夜空,为那寂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活力。 —— 一弹指顷来到了周六。 这几天宴北辰不在庄园,陆初月每晚准时入睡,精神面貌和肌肤保持极佳。 梳洗完毕,给自己暗自鼓劲儿,走下了楼。 李管家让佣人准备早餐,她吃完后,打声招呼便出了门。 抵达星锐大楼,显示八点半。 这次拍摄,她做足功课。毕竟,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总归认真对待。 她在网站上学习了表演视频,对着镜子练习。还联系学表演的朋友,让她指导建议。 说实话,她有些紧张,或许源自对未知事物感到的不安。 不一会儿,echo下楼接她,从头到脚打量她一番,啧啧称奇。 “初月,perfect,整个人状态不错。” 然后领着她往化妆室走去。 打开化妆室的门,除去标配的沙发和化妆台,旁边居然还连着一间影音房,甚至还有一个不小的餐厅,银色的托盘上摆满了餐点。 造型师见到陆初月,禁不住赞叹。 女孩儿容颜犹如一朵美丽的花,五官精致,水汪汪的眼眸,清澈如水。 怪不得当选女主角呢。 忍不住开口,“真人比照片还漂亮。” 陆初月脸颊上染上淡淡的粉色,最近太多人夸奖,有点儿不习惯,随后羞涩说了句谢谢。 化好妆,她去换衣服,却发现服饰已经换掉。 echo笑了笑,解释说上周已经让服装师修改,大红色变成了白色欧洲贵族服装。 她穿着一件纯白色贵族服饰,胸前点缀着一颗闪耀的蓝宝石。\\ 头发被扎成了简单的发髻,配着一枚精致发夹,让人不由自由被她美貌吸引。 走出换衣间,众人眼前一亮,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明亮起来。 广告拍摄地安排在山明水秀的地方,为协调故事背景,特意将场地设置在曲径回廊处。 可见,星锐财力雄厚,经费上不惜血本。 拍摄场地广阔,设备一应俱全。 她第一眼看到,忍不住大吃一惊。 导演冯导是国内资深导演,在制作广告的各个环节注意每个细节,拍广告引人入胜,剧情跌宕起伏。 “冯导,您好。” 数十米处传来一道青涩的男声,陆初月扭头看去。 少年一身绅士贵族服饰,姿态慵懒站着,身高很高,能看得出是健身的,肌肉扎实匀称,长腿细腰,一张脸生得痞坏。 她猜测,这位少年应该是男主角,流量小生李波波。 听到他的话,冯导淡淡应了声,旁若无人继续忙碌着。 见他这般,李波波脸上有点挂不住,讪讪看了陆初月一眼。 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随后坐椅子上玩手机。 陆初月走上前,礼貌客气和冯导打招呼,语调中无谄媚奉承。 冯导冷淡瞥她眼,眸中带有一丝嫌弃,他一向瞧不起圈外人。 而且,两个都是新人,难免有些恼火。 他停止动作,对着她和李波波大声道: “定了你们男女主角,那么就要认真拍,争取一条过。事先声明,如果有谁不认真的,或者走神,我照样骂得狗血淋头,不分男女。” 此话一出,杀伤力十足,她只觉一阵后怕,坐椅子上的李波波身形也顿了顿。 老实说,她有点儿怕,之前查了下,冯导对拍摄吹毛求疵,鸡蛋里挑骨头。 她叹口气,走一步看一步。 “开始!” 场记一声令下,全场工作人员开工。 只见一个身穿白色贵族礼服的女孩儿漫步林间小路,长长的裙裾随着脚步而轻轻飘动。动作非常自然,每一步走出来却十分好看。 秀美的蛾眉淡淡的蹙着,在她细致脸蛋上扫出浅浅的忧虑,让她本美得出奇的容貌更添了一份我见犹怜的神色。 根据剧本设定,听到林间鸟叫声,她回眸浅笑。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闯入她视线。 树林边,宴北辰身穿深灰色笔挺西装,站在树荫之下。 他一双狭长的凤目微微上挑,眸底深处是全然的漫不经心,薄唇微启,眉梢稍扬,看似慵懒随性,却有一股睥睨天下之气。 第56章 给他演示 怔忪间,陆初月眉头皱起,全身动弹不得。 “cut!” 见她发呆不在状态,冯导不悦喊停。 “干什么?!不想拍是不是?剧本是这样写的吗?” 冯导发出狮子般怒吼声,五官挪位,竖眉瞪眼的。 她猛然惊醒,随后将宴北辰为什么出现,置之脑后。 连忙赔礼道歉,“抱歉,刚才状态有点不好,所以非常抱歉耽误大家,对不起!” 冯导黑着脸,气忿回了句,“只此一次。” 而后,对场务做了个手势,示意继续开工。 过了良久,场务目光呆滞站在那里,呆若木鸡。 见此,冯导欲要发火。下一秒,却看到场务目光穿过他,局促不安望着后方。 “冯导,又见面了。” 一把磁性低沉的嗓音袅袅响起,落下的那一刻,大佬风范和威严瞬间起到了震慑效果。 冯导下意识转过身,不过一秒钟,慌不迭迎了上来。 “呀!原来是宴总,您好您好。” 刚才还闹哄哄的片场,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男人清俊挺拔,眼神凉浸浸的,仿佛寒冬的霜雪,让人不自觉感到一股冷意。 从天而降的男人让全体工作人员目瞪口呆,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 目光齐刷刷看向这位平时只在电视里看到的男人,面露畏惧。 此刻,宴北辰默不做声,双手交剪在身后,眺望远方。 曲径回廊之上,陆初月木然愣在原地,明亮的双眸灿若繁星,隐隐带了些许惊恐和疑虑。 微风吹来,白色贵族服饰,时而像鼓起的风帆,时而紧紧裹住她修长苗条的身躯。 宴北辰目光深邃看着前面的人,忽然想起一句诗。 ——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 “宴总。您来了。” echo知道宴少总裁光临片场,会来事赶紧站出来。 “今天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您亲临片场是星锐莫大荣幸。哎呀,怎么不早说,我们派人接您,是我们疏忽了,希望宴总不要介意招待不周。” echo果然职场老油条,处事圆滑,八面玲珑,一番话说的既客气又不失礼。 他神色淡然,目光从陆初月身上移开,没有半点情绪道:“不用这么隆重,我今天过来只视察工作,你们忙自己的,不用管我。” 陈暨机灵懂事接过boss的话,打官腔说: “cky girl是宴氏进军珠宝界首次创新,宴总非常重视这次宣传。特地抽空过来视察工作进度,宴总点了下午茶犒劳大家,希望拍出效果不要让宴氏失望。” “陈助理您放心,我们全体一定竭尽所能。” “我们尽最大努力拍好广告。” 冯导和echo一脸奉承地说,信心满满。 宴北辰棱角分明的脸上此时没什么表情,眼睫半敛。 “安排大家开工。”宴北辰对冯导淡淡下达指令,“我在这里看,不会打扰你们工作?” “不不打扰,您在这里我们求之不得。” 冯导心脏猛地漏了一拍,自己算老几啊。虽说宴总确实让他分神,可哪敢说出口。 这位宛如天神的男人,别说站旁边了,就算骑在头上,他也不敢吱声。 善于察言观色的场务助理不动声响,给宴北辰搬来一张软凳放在他面前,弯身作揖。 冯导一脸谄笑,讨好说:“宴总,您坐。” “嗯。” 他冷冷嗯了声,旋即坐下来。 交叠着双腿,双手交叉抱于胸前,靠着椅背,望着不远处女孩儿,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此时此刻,陆初月仍没有反应过来。 好像记得,李管家说过,他正常八点才下飞机。 此时,十点钟,他不用休息? 她想不明白 冯导安置好宴北辰后,看见男女主角发呆,面上带了些愠怒,怒喝道: “你们发什么呆?今天宴总光临,是想看你们超能发挥,而不是像条死鱼一样,明白吗?还不快调整状态,别耽误大家时间。” 他说的暴跳如雷,然后朝场务做了个开工手势。 工作人员头一回见到宴北辰的尊容,不仅稀奇,还有些惶恐不安。 听到开工,大家顿时打起精神,劲头十足,各司其职忙碌起来。 陆初月也恢复状态,不再猜测宴北辰为什么出现在这儿。 不想因为自己原因耽误时间,毕竟现场几十号工作人员。 众目睽睽之下,量宴北辰吃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对自己胡来。 这样想着,陆初月把他当作透明,全身心投入工作。 归功于她之前向同学请教,第一个小镜头冯导没有叫停,顺利通过了。 来到第二个镜头,和李波波搭戏。 在这镜头中,他们一见钟情,李波波发现她戴的蓝宝石,原来是流落在外的家传宝玉,女巫说戴宝石的女子便是他妻子。 因此,李波波眼眸蓄满情愫看着陆初月,小心翼翼摩挲着蓝宝石。 这片段也是广告中最耀眼的地方,两人情窦初开,眼神交融,对眼的时候眼睛要演出拉丝的感觉。 导演和李波波讲了几句,就开始拍摄。 然而,并不顺畅。 他在韩国选秀出道,没有正式学过表演,演技是弱项。 也许职业习惯,总是追逐镜头,给人感觉太假了,不符合这次拍摄的随意调性。 之后,重新试了几次,还是不尽如人意。 “cut!” 冯导瞪大眼睛,气得脸色涨得通红,简直快要喷火了。 echo站在一旁,额角冒出三条黑线。 这位小鲜肉演技真烂,还比不上陆初月这圈外人。 若不是有人强烈指定由他担任男主,恐怕永远不会有机会拍这支广告。 “cut!cut!cut!” 三句话,一字一顿,冯导愤怒得拍桌而起,声音如同惊天雷霆。 “怎么回事?你脑子呢?摸蓝宝石的时候,用眼神表达出来,不要一直抖嘴唇,用眼神表达喂,懂了吗?! 女主演技还行,男主无力吐槽,你有没有谈过恋爱啊,不要用斗鸡眼去看对方,感情啊感情啊。” “好的好的。” 一连被骂几次,李波波更加焦虑,不管听没听懂,反正先答应了再说。 然而,下一场戏,李波波演技如出一辙,眼神呆滞,没有一丝情感。 啪—— 冯导把剧本狠狠摔地上,笔直指着李波波,气得一阵哆嗦。 “到底会不会拍?刚才什么表情?面前是你爱的人,看人家眼神要有变化,不是看阿猫阿狗啊。再这样下去,大家什么时候收工?” “算了我示范一次,给我看清楚了。” 说着话,冯导站起身,准备过去演示。 可就在这时,身侧一直默不作声的男人,忽然轻启薄唇。 “冯导。”宴北辰凤眸微眯,目光清醇甘和,慢条斯理说: “要不让我给他演示。” 第57章 再逃,信不信当场吻你? “宴总,怎敢劳您费心呢?” 冯导吓了一跳,生怕他怪罪自己教不好,此时老气横秋的脸拧成一团。 “不可以吗?!” 宴北辰慢悠悠转过头,虽然语气平淡,却依然能听出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 冯导怔住,突然结巴,“不我不是这意思。” “那不就行了。” “行行行麻烦宴总演示了。”冯导打了个哆嗦,一口气都不敢喘。 宴北辰满意点了点头,迈开长腿朝前走去。 他缓缓走来,脚步沉着而稳重,每一步仿佛都是为了向周围人展示权威和力量。 陆初月秉了口气,目视前方,脑子里警铃大响。 刹那间,严阵以待。 下意识不动声色往后退,只求避开这邪恶的男人。 殊不知,只退了一小步。 宴北辰疾步走来,脚步一下子停在她面前。 嘴角微勾,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陆小姐,很高兴认识你。” 看着惺惺作态的宴北辰,她有些无语,双拳攥得死死的,瞪他。 众人目光落在他们身上,不愿泄露和宴北辰的关系。 随后,她扯了扯嘴角,努力让自己的声音镇定一点儿。 “宴总,您好。” 这句话,她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话音落,宴北辰极轻地笑了笑,头微微侧成一个撩人的弧度,贴近她耳边。 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细微声音道:“你装开心的样子,还挺逗。” “” 陆初月只觉这人痞坏,无时无刻想嘲笑,为难自己。 喉咙像是被棉花堵住,红唇紧抿,颇有倔强不认输之势。 宴北辰嘴角弯起得意的笑容,不再言语。 周遭空气凝结了好几秒。 两人表面上客客气气,实则山雨欲来。 站一旁的李波波心惊胆战,只觉在宴总面前丢脸,恐怕以后资源大幅减少,亲自上阵给他演示,意思明显。 对自己不满,怕被挨骂,李波波怯生生连忙退下,给他们留空间。 不远处,陈暨望着他们,双眼里几乎是瞬间就冒出了星星。 心下感慨,两人男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暗自,给boss默默打call。 “宴总,准备好了。如果您可以了,跟我讲一下。” 冯导战战兢兢,沉吟片刻才壮着胆子开口。 宴北辰抬眸懒洋洋扫他一眼,淡淡道:“好了。” 闻言,冯导浑身打鸡血,朝大家喊,“大家各就各位,准备工作。” “好的。”场务打板,“开始!” 由于宴北辰在场,场务的声音嘹亮,精神抖擞。 仍是曲径回廊之处。 团团雾气飘荡而过,好似轻烟一般缥缈。 陆初月行走在薄雾弥漫的小路上,葱郁的树叶闪烁着幽幽碧光,细小的露珠在叶尖上翻滚。 走到回廊时,耳边响起叽叽喳喳。 一头羽毛柔和,浑身发亮的金丝雀,体态轻盈地跳着,鸣着。 此时,人潮涌动,一转身却和某人撞个正着,抬头正想道歉。 就在一刹那间,跌进那双深邃的黑眸里。 空气静止了,只剩下心跳声震耳欲聋。 画面赏心悦目。 按剧本设定,男人抓住她肩膀,垂眼看着她,目光缠绵。 只是,宴北辰握住她肩膀的时候,稍稍用了力。 一下子,她愁眉苦目,眼泪水都要流出来了。 画面落在冯导眼里,是激动,是情愫暗涌。忍不住打了一记弹指,就要这种效果。 镜头中,宴北辰黑眸内潋滟流动着幽幽星光,眸底仿佛翻涌着无数情丝。 目不转睛盯着她脖颈上的蓝宝石,如获至宝般摩挲着。 两人靠得太近,男人灼热的气息洒在她脸上。 檀香味在鼻尖萦绕,刺激着大脑神经,一阵酥麻。 她吓得六神无主,欲想转身走人。 可就在这时,高跟鞋打滑,猝不及防眼看下一秒就要摔跤。 突然一双有力的臂膀圈住了她后腰。 陆初月被男人抱了个满怀。 他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微微低眸,看着自己怀里,女孩儿微张的嘴唇,如同等待采撷的樱桃般。 很是勾人! 意外发生,台下的冯导并未喊停,眉宇间,透着无尽的喜悦,忍不住感叹表演太自然了。 陆初月正想抽身离开,岂料,男人臂膀紧紧禁锢着,使她动弹不得。 见她这般,宴北辰倏地起了挑逗心理。 悄悄使诈,故意掐了她的腰,只差一点,就碰到柔软处。 陆初月不可思议看着他,气得不行,几天不见,宴北辰变流氓了?怎么会这样。 他低声笑了,悠哉悠哉地开腔: “逃什么?再逃,信不信当场吻你?” 话音一落,她耳根腾一下的红了个彻底,气急败坏。 “你你吃错药了?” 男人似笑非笑的声音响起,“拍戏呢,专心点儿。” 陆初月一口牙都要咬碎,唇角绷得紧紧的。 就这样,两人互动落在大家眼里,缠绵悱恻,温柔缱绻。 “cut!” 冯导眼睛眯成一条线,露出灿烂的笑容,满意结束了这场戏。 陆初月如释重负,慌忙抽出身,不动声色离那人远远的。 她怕,忍不住,痛打一顿这可恶男人。 腰上仿佛还感受到男人掌心的温度,忽地,脸颊上飞上一抹红晕。 她愤愤,心里的小人拿着一把尚方宝剑,在宴北辰身上乱砍。 始作俑者的男人,此刻装模作样,谦谦有礼对着冯导问,“冯导,我演得怎么样?半吊子没让大家笑话。” “宴总,您太谦虚,示范得可好了。” 冯导溜须拍马,一脸奉承地说。 这话倒是真的,冯导望着镜头,最后的画面,他望着陆初月表情,的确比李波波多了份情愫。 宴北辰听到他认可,眸光意味不明地笑,“冯导满意就好。” 随后侧目看向发愣的李波波,声音冷淡又严肃道:“学到了,待会用心拍,不要浪费大家时间。” 见他这般云淡风轻,陆初月一时间七窍生烟。 却又毫无办法。 一直到傍晚五点才结束了漫长拍摄。 李波波的戏份,只能算差强人意。 冯导实在没力气骂,无奈在众多片段中选了条还看得过去的。 此时,陆初月疲惫不堪,拖着沉重步伐回到化妆室。 卸完妆,换好衣服。出来时却看到造型师站在外面,手里提着东西。 造型师对她说,宴总请大家喝下午茶,剩了些凤梨酥,今天辛苦了,叫她带回去吃。 陆初月有些不好意思,并且也不太喜欢吃它,于是道:“谢谢不用了,你带回去。” 造型师眉头一拧,接着她的话说:“我已经拿了,这盒你还是带回去,这牌子真的很好吃哦。” 见此,她不好再拒绝,便收下了。 随后,提着凤梨酥离开。 造型师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舒了一口气,暗自嘀咕。 “好奇怪,陈暨助理难道喜欢陆小姐?送人家凤梨酥为什么不亲自送,还搞暗恋这套” 第58章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凤梨酥 陆初月走出星锐大楼,却看到陈助理在等自己。 意料之中,宴北辰这阴险的男人一定也在。 陈暨见到她,彬彬有礼主动打招呼,“你好陆小姐,宴总有请。” “哦。” 她不假思索的答应。 赶上了,也正想问宴北辰,他在搞什么鬼? 陈暨见她一副风雨欲来之势,心下便知陆小姐还因为刚才的事生气。 暗自叹口气,希望两人不要吵起来,boss也别死鸭子嘴硬。 这时候,一辆阿斯顿马丁限量款跑车停在她面前。 宴北辰一只手很帅气地搁在车窗上,冷着脸,用鼻子哼出两个字。 “上车。” 一贯命令的口吻。 陆初月剜了他一眼,随后弯腰坐上车。 还没等她系上安全带,跑车嗖的一声启动,很快便走远。 “说,刚才为什么捉弄我?” 开上公路后,她侧眸望向男人,开口质问。 宴北辰闻言,低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寒意。 “我今天心情好,还需要理由么?” 闻声,陆初月眼神暗了暗。 是了。 她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女,够他厌烦了。 随后,声音很轻开口,“宴北辰,这样做对你适得其反,何必呢?” 男人开着车,面无表情,狐疑的目光扫她一眼,并不出声。 “平时你百般刁难只在私下,可是,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难道不怕别人知道我是你法律上的妻子吗?” 这次拍摄饰演情人,需要暧昧,可宴北辰驰骋商场,城府深沉,必定慎之又慎。 不会这般行事鲁莽,大庭广众毫无顾忌羞辱她。 用宴北辰的话说,她是私生女,不配嫁进宴家,一定不想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 她说完,只见宴北辰神情严肃,眉头紧拧,额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眼底的情绪晦涩难懂,但她隐隐的看出来了,这不是什么好心情。 过了半天,宴北辰幽幽吐出了一句。 “你怕了吗?” 她想也没想直接回应,“是的,我怕。” 话音落,男人握着方向盘手一顿,背上青筋凸起,便再无他话了。 车厢空气凝结了好几秒,只剩下清晰可闻的心跳声。 过于压抑! 宴北辰冷着一张脸,忽地,脚下油门踩到底。 跑车轰鸣着加速,速度越来越快。如同一支飞快的箭,迅速冲向前方。 “宴北辰,你要死啊,给我停车!” 陆初月大惊失色,全身紧绷,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往脑袋上涌。 视线投向仪表盘,车速200码。 他疯了吗? 这可是违反交通法。 驾驶座的男人,对她的话置若罔闻,脸上阴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跑车一路驶过,山间云雾缭绕,公路弯弯曲曲,像一条巨龙在山间盘旋。 这不是回北山墅的路。 一股惶恐涌上她的心头,清丽的脸上浮现一丝局促。 侧头看向身旁男人,只见他目视前方,并不打算理人。 “宴北辰,我要回别墅山庄园。” 她一贯捉摸不透他想法,当下只觉一颗心都提了起来,不知道刚才哪里说错话,惹到这位少爷。 车轮高速转动,发动机的轰鸣声响彻整个公路。 宴北辰一言不发,只是盯着前方,方向盘不停打来打去,左右脚不停地踩着刹车或者油门。 她破罐子破摔,揉了揉太阳穴,沉重叹了口气。 罢了,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尽人事听天命。 随后,拽紧安全带,闭目养神。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她迷迷糊糊,耳边响起低沉性感的声音。 “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宴北辰打开车门,站在她身侧,落入眼帘的是一幢豪华中式合院。 “我们在哪儿?” 他眉头不着痕迹地皱了一下,语气有些不悦。 “回家。” 她神思恍惚下车,亦步亦趋跟在男人身后。 府邸很大,布局规整,亭台楼阁,飞檐青瓦,精致典雅,又不失磅礴大气。 七弯八拐,两分钟才走到客厅。 下一秒,见吕慧迎过来,她才恍然明白,自己误解宴北辰了。 下意识抬头望向身旁男人,却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视线对撞。 宴北辰滚了滚喉结,眼神有些闪烁,说: “妈让我带你回来吃饭,时间匆忙,没来得及跟你说。” “哦” 她眉头轻轻皱起,应了声,心里犯嘀咕。 时间哪里匆忙,一句话的事。 方才还以为他要杀人抛尸呢,幸好自己不情绪化,不然偷偷报警了。 吕慧站定在他们面前,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你们终于来了,昨晚打电话给阿辰,叫你们回来吃饭。时间仓促,还以为没时间回来呢。” 吕慧一脸笑意,看陆初月像看亲生女儿,越看越喜欢。 陆初月乖巧无比,声音甜腻地应了,随后牵着吕慧坐在沙发上。 她主动泡起茶,从茶叶罐中用茶匙小心舀起适量茶叶,落入茶杯中,茶叶沉浸在手中。 双手持起茶壶,从高处缓缓倾斜,以让茶水以优雅的弧线注入杯中。 吕慧将茶杯放到嘴唇上,轻轻抿一口,用舌尖品味茶水的滋味和余韵。 把茶杯放回桌面,吕慧看着宴北辰,问起公司的事。 陆初月静静品茶,对他们的话题一点都不感兴趣。 过了一会儿,一把磁性低沉的嗓音袅袅传来。 “礼物呢?还不赶快拿出来。” 宴北辰神色懒散靠着椅背,一双大长腿随意伸展,眼神悠悠停在陆初月身上。 吕慧忽然瞥到放在一边的袋子,眼眸划过惊喜。 “初月,这是周记饼家凤梨酥?” 吕慧看着她,脸上绽放异样的光彩。 陆初月傻住了,什么礼物? 这男人又来这套? 唇角扯起一抹干笑,低眸扫了眼袋子,清晰写着周记饼家凤梨酥。 微微吃了一惊,然后轻轻扬唇一笑,甜甜地说:“是的。” 想起凤梨酥是造型师临走前让她带走,是宴北辰请大家喝下午茶剩下的。 第一次回婆家,没来得及准备礼物,她有些不好意思。 突然心生一计。 直起身子,笑着看吕慧,声音细细软软说:“妈,这是送给您的,希望您喜欢吃。” 话音刚落,吕慧笑得见牙不见眼,欢声笑语充斥周围。 “欸,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凤梨酥?今天下午还让司机去买,可惜卖光了,还以为今天吃不上呢。” 吕慧是闽南人,从小对凤梨酥情有独钟,可以说从小吃到大。 对她送的礼物,喜欢得不行,小小凤梨酥用来解乡愁。 宴北辰看了她一眼,低眉一笑,五官隐没在阴影中。 陆初月木然,有点没反应过来,还真不知道吕慧喜欢吃凤梨酥。 说起来,还得感谢造型师,不然今天又让宴北辰看笑话。 她笑颜如花,脸上荡漾出一片明媚,那笑容明艳清爽,如同雨后晴空。 “妈,喜欢吃,我下次再给您买。” 第59章 对陆家使绊子 听陆初月这般说,吕慧的笑容如万朵小花,绚烂多姿。 “初月,你也喜欢吃凤梨酥?” 她眼底闪过些许茫然,随后弯了下唇勉强笑了笑。 “嗯,很喜欢吃。” 看吕慧兴高采烈,于是撒了个谎,虽然不喜欢吃,但这牌子她听过,价格昂贵,味道应该不错。 “太好了,想到不到我们志趣相投,又谈得来,真是有缘分呐。” 吕慧笑容可掬,望向她的神色,多了几分宠溺。 冷落一旁的某人看她们聊得不亦乐乎,嘴角的弧度都要跟月亮一样弯了。 吕慧扫了眼自己儿子,忍不住开口,“阿辰,你说我和初月是不是有做婆媳的缘分?” 陆初月怔然,下意识望向那人,也想知道他怎么回答。 宴北辰听罢,微抿下唇,嗓音漫不经心。 “嗯。” “咱们初月是不是很漂亮啊?” 吕慧眼底划过一丝狡黠,冷不丁抛出这么一句话来。 咳咳—— 陆初月被自己口水呛到,咳嗽了起来。 吕慧拍了拍她背,好笑开口: “怎么了?这问题吓到你了?” “” 闻言,她耳根烫了起来,悄悄看了眼男人,却发现他清眸微眯,带着难以捉摸的深邃。 还未等她出声,宴北辰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 “嗯。” “嗯嗯嗯,除了嗯,你就没别的词了。” 吕慧觉得他糊弄,有些不开心咕哝。 宴北辰目光扫向陆初月,她穿着普通背带牛仔,洁白衬衣更衬得她肌肤白皙剔透,可爱的马尾辫儿很有夏天清新感,漆黑眸子带着小兽般的警惕。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的声音幽幽传来。 “和别的女人有点不一样。” 这话说得诚恳真挚,俨然没了平日里的讥诮。 闻声,陆初月眸底掠过诧异,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是怔忪看着他。 目光对上他清冷如星眸子的那一刻,她下意识偏了一下头,晶莹如玉的脸上晕染上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有些窘迫地移开了眼神。 吕慧见他们两人这般,会心一笑。 牵起他们的手,叠加一起,面上带着笑说:“你们呀,好好过日子,夫妻恩爱比什么都重要。” 陆初月看着宴北辰,男人的手掌宽厚而温热,像是带了电流,触感软软的。 她心里生出一丝异样的感觉,眼眸微颤,似乎没想象中排斥。 宴北辰一双眼睛望着她,仿佛夜空中的星辰一般闪亮,又似深沉的潭水一般清澈,显得幽深而安静。 这时,佣人走过来,恭谨说晚餐准备好。 随后,三人来到餐厅。 发现宴子民不知什么时候从书房下来,入了座。 菜上桌,热气腾腾,香气弥漫了整个屋子,四人融洽坐在一起吃饭。 只是,绕不开永恒话题——催生。 “阿辰,你和初月结婚快半年了,平时不要总忙工作,家庭也一样重要。 你看合伙人老张儿子和你一样大,小孩都会走路了。你们呐,尽快也要个孩子。” 听完,陆初月眸子黑黑沉沉的,带着些许看不懂的情绪。 吕慧未察觉陆初月的异样,给她舀了碗鸡汤,视线移到宴北辰脸上,谆谆告诫。 “阿辰,老婆可比工作重要一万倍,以后多关心初月。” 宴北辰抬眸看她,神色平静无波澜。 半晌,扯起嘴角一笑,淡淡说:“好。” 听到他回应,宴子民和吕慧这才放下心来。 两人结婚的时候,担忧宴北辰不喜欢陆初月,过不了多久闹离婚,现在来看,并非如此。 吕慧觉得,世事无常,患难见真情。 陆初月是个好女孩,相处后的确令人喜欢。 她一片清心,纯真善良,就像一块无瑕的白玉。 餐桌上,是其乐融融一家人。 晚饭后,吕慧领着陆初月去外面消食,顺便遛狗。 而宴北辰和宴子民则去书房。 “很久没看你妈这么高兴了。” 宴子民望着吕慧欣喜的脸,不禁嘴角扬起一抹弧度。 “是的。” 宴北辰应声,嘴角满意勾了勾。 男人在外打拼,女人在家,固然孤单的。作为男人无法引起共鸣,并且吕慧对没有女儿深感遗憾。 可现在,有陆初月存在,吕慧脸上的笑容比以往多了。 宴子民心下感叹,“当初逼你娶陆建业的女儿,我跟你妈刚开始还有些担心。但现在歪打正着,嫁过来是个好女人,我跟你妈也算安心。” 好女人? 宴北辰抿了抿嘴,随后不动声色点了下头。 两人拾阶而上,推开书房门。 书架上摆满了古籍善本,金子红线,内壁挂着一幅幅水墨画,寥寥数笔便能勾勒出山水之美。 宴子民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扔在桌面。 “阿辰,这怎么回事?为什么对陆家使绊子?” 他冷淡扫了眼文件,一副云淡风轻说:“不知谁这么多管闲事,都到您面前打小报告了。” 宴子民双手交叉在身后,望着儿子冷漠的神情,无奈叹息。 “咱们和陆家也算亲家,难道非把陆家逼上绝路?如果爷爷知道了,你怎么解释。” 宴北辰表情淡漠如常,眉眼清隽,并不在意。 “我已经遵照爷爷娶了陆家女儿。但没说不能整垮陆家。当年若不是陆建业坑害乔家,若烟也不会失踪。” 闻言,宴子民脸色骤然一变,无奈开口,“阿辰,你这样做有没有想过后果,你想让陆建业家破人亡吗?” 听罢,他面上覆着一层凉凉的寒霜,目光逼人,“我知道自己做什么。当年不是若烟,我早命丧黄泉了,我一定替她报仇。” “我想好后果了,您无需再劝。” 一字一顿,咬字清晰地说。 见他心意已决,态度强硬,宴子民便知说再多也无济于事,幽幽长叹一声。 “那初月呢?你一点不考虑她怎么想?” 此话一出,宴北辰目光微微一凝,并不回答。 男人站在灯光里,金色的光线勾画着他侧脸的线条,他的脸一半隐在阴影里。 看不出什么表情,即便灯光再灿烂,似乎也照不进他心里去。 第60章 回家 时间过得飞快。 自上次回宴家吃饭,陆初月有些许时间没见宴北辰。 大雪突如其来,漫天飞舞。 “哇!下雪了,好漂亮。” 雪花降落时,课堂上,有位同学忍不住发出赞叹。 声音大,瞬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引得大家都往窗外看。 风卷残云,大雪纷飞,像一只只纷乱的蝴蝶,在风中翩翩起舞。 陆初月眼底笑意盎然,抬手,轻敲桌面。 “好啦,大家请把目光收回来。” 同学们乖巧听话,刹那间收回神,齐齐把目光投向讲台。 她望着年轻朝气的学生,再偏头望向外面,朝大家道:“同学们,外面雪景美不美呀?” “美!” 大家的声音一同响起。 她收回目光,莞尔一笑,“此情此景,美丽的画面有没有在大家脑海形成呢,可以将这景象画出来吗?” 同学们自信心满满,纷纷点头。 她满意笑了笑,“好,这堂课还剩二十分钟,让大家临摹,下课后交上你们的作品,好吗?” “好。” 同学们回答得此起彼落,拿出画纸和画笔。 学生握着画笔,望着远方的景色,神情专注地在画纸上描描点点,挥毫泼墨。 她走下讲台,巡逻一周,看着学生认真的模样,嘴角弯起一个弧度。 “同学们下课了,把你们作品上交过来,没画完明天再给我。” “好的,谢谢老师,老师再见。” 同学回应的声音整齐有序。 明天是校运会,大家几乎一整天,脸上都挂着浓浓的笑意。 陆初月也不例外。 只不过,她开心不是因为校运会,而是——回家。 收拾好东西,刚走出办公室门口,忽然看到梁飞宇。 梁飞宇小跑到她面前,气还没喘过,急着说:“初月,明天校运会要不要和我维持秩序?” 梁飞宇抬着亮晶晶的眸子看着她,眼睛里闪烁出期盼的光芒。 陆初月谙悉他心思,却没法儿给予回应,只好客气又疏离拒绝。 “不好意思,我明天有事。” 话音一落,他脸立即垮下来,失落无比,刚想开口,就被她猛地打断。 “对不起,我还有事,先走了。” 梁飞宇只觉她有些冷淡,肩头垂了下来,随后尴尬笑笑。 “好,再见。” 说了声再见,陆初月赶忙前往高铁站。 当然,也不是故意拒绝他,只是真的没时间。 校运会期间,她特地请了三天假,回趟家。 不是回宴家,而是桃源镇。 一晃眼,离开母亲好久了,和宴北辰结婚已半年。 这段时间,对家的想念只增不减。 趁此机会,她想回桃源镇,探望一下母亲。 而宴北辰,临近年底愈发忙碌,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 她想报备也找不到人。 所以,只和李管家随便说了下,就提行李走了。 订好票,她坐上了高铁。 这回,终于回家了。 她嘀咕,喟然而叹 窗外的景色变得朦胧,雾气如同一层薄纱,将她思绪包裹其中,遮蔽了她那双悲愁的眼睛。 与此同时。 宴氏大楼顶层办公室里。 “宴总,事情处理完毕。” 陈暨拿着文件,恭谨禀报工作。 “陆建业那老狐狸果然上当,我们私下联系陆氏合作商,他愿意跟宴氏合作,不再给陆氏提供技术支持,这样一来,陆氏就没办法生产半导体芯片,没了它,陆氏肯定熬不了多久。” 宴北辰冷淡嗯了声。 陈暨有些担忧,“宴总我们这样做,陆小姐她” 宴北辰剜了他一眼,把陈暨的话打断,问,“她回庄园了吗?” “还没有,应该在办公室加班,批改作业。” “加班?” 他突然想到梁飞宇,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兀自黑了脸,捏起手机给她打电话。 “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空气顿然降了好几度。 他眸色深沉,接着又给她发了条短信。 【李管家问你,什么时候下班?】 发送完毕。 对方迟迟未回复。 宴北辰冰着一张脸,漠然对陈暨命令道:“五分钟,查下她在干嘛。” “收到。” 彼时。 暮色渐浓,到处都是静悄悄的,只有高铁行驶时咔嚓咔嚓声音。 陆初月阖眼斜靠窗,身上盖了一层薄毯,眉眼舒展,呼吸清浅,睡得香甜,连毯子都快从膝头滑下去了都没醒。 上课的时候手机调成静音,却忘记调回来,自然没接到来电。 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某人沉着脸,悄悄在发火。 四分钟后,陈暨推门而入,脸色有些难看。 “宴总,调查到陆小姐不在学校,她回家了。” 听到她回家,宴北辰眉头立刻舒展了开来。 然而下一秒,就听到陈暨心惊胆战开口道: “陆小姐不是回北山墅,而是回桃源镇。” 他话音落,宴北辰的面色突然大变,一张俊脸都要结出冰来,抓起黑色西装外套就要走。 走至门口时,突然想起什么,转身朝陈暨冷声吩咐: “这两天我不在公司,除非十万火急,否则别找我。” 陈暨一脸懵逼,“宴总您去哪里?” “桃源镇。” —— 陆初月睡醒了一觉,显示晚上十点,高铁准时停在桃源镇站台。 她拎着行李下车。 出站的那一刻,百转千回,不禁心头一阵苦涩。 回忆的齿轮开始滚动。 6岁那年,和母亲搬回乡下,她拉着母亲的手,小心翼翼问:“妈妈,我们为什么来离爸爸这么远的地方?爸爸不要我们了吗?” 那时母亲垂眸,握着她手不受控制的发抖,却努力装作镇定。 宽慰她,“不是,爸爸没有不要我们。妈妈从小在这儿长大,对这有感情。” 她心里清楚母亲骗自己,可并不揭穿。 自此之后,在桃源镇生活了17年。 这个时候,王莎莎热情朝她挥着手,少女笑容晏晏,眼睛笑成两个弯弯的月牙儿。 “初月!” 她抬头一看,王莎莎身穿白色长款羽绒服,戴着棕色贝雷帽,看起来呆萌又青春。 “啊啊啊想死我了。” 王莎莎一路小跑过来,心像一壶刚烧开沸腾的水一样,激动得要溢出来,把她抱了个满怀。 “我也想你。” 王莎莎开了辆女款奥迪,热情帮她拿行李放后备箱。 叽叽喳喳,开口跟机关枪似的说个不停。 提出送陆初月回家,但她拒绝了。她惦念母亲,所以先去医院。 与此同时。 江沅市高速公路上。 一辆开往桃源镇的跑车风驰电掣,震耳欲聋。 第61章 不速之客 车子停在医院门前。 两人在车上闲聊了几句,互相挥手作别。 夜深了,万籁俱寂,乡里人总归早睡。 她见王莎莎眼底有一圈乌青黑眼圈,即知累了,故让她先回去。 走进医院,一股消毒水味直扑口鼻,滴滴的声音充斥着耳朵,气息奄奄的声音让病房多了份绝望的死寂。 跟护士打听病房号后,提着行李箱往房间迈去。 不得不承认,陆建业答应她的事还是说话算数,将覃方雅转移到病房,护工也是高级护理。 “咔哒”一声,病房门开了。 护工王姨目不交睫,被突如其来的声响惊醒。 睁开的双眼还有些迷离,需要几秒钟才能清晰看见周围一切。 警惕出声,“你是谁?” 她走进来,竖起手指抵在唇边嘘了一声,示意护工:“安静。” 压低了嗓音,简单介绍自己。 护工王姨闻言,悬在嗓子眼里的心,这才咚的一下落回胸腔里,对她笑容暖了几分。 陆初月原有些担心护工偷懒,眼下见她这般戒备和尽责,松了口气。 覃方雅此时安然入睡。 睡觉前吃了去痛片,可半睡半醒间依然察觉身体肌肉的疼痛,眉心紧拧了三分。 陆初月走上前,帮母亲盖好被子,一言不发端详着她。 离开母亲半年,她俨然变了一个样子。 瘦骨嶙峋的身子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纸一样惨白的脸庞更显消瘦不堪,脸上的皱纹似乎更深了。 豁然间,她鼻尖泛酸,眼泪开始扑哧扑哧地往下掉。 压抑着自己,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发出。 紧咬着牙,狠狠的闭上眼睛,然后又睁开,痛苦之色染上通红的眼眶。 王姨心疼递来一张纸巾,手在她背后一下一下地轻拍着,像哄小孩一样。 随后,两人来到走廊。 “谢谢王姨,不好意思,耽误你睡觉了。” 陆初月整理悲怆的情绪,眼底仍旧一片通红。 王姨可怜看了她眼,安慰道:“不用客气,我应该做的。你不在的时候,你妈经常提起你,说你是个乖巧的好女孩。 知道你回来,你妈可高兴了。好孩子,别哭了,吉人有天相,你妈会康复的。” 陆初月知道她安慰自己,手指紧了紧,仍有些担心。 刚才见母亲这般,心知母亲病情不理想,急忙开口问: “主治医生怎么说,有没有其他更好办法?” 王姨沉吟片刻,怕她难过不敢说实话,于是含蓄说: “主治医生说,情况不能松懈,现在只能吃半流质食物,最坏情况可能连水和唾液也不能咽下。 目前只能采用术前放疗,待瘤体缩小后再做手术。” 陆初月嗓子有些哽咽,心底开始大雾弥漫。 “可怜的妈妈” 一向勇敢坚强的她,在这一刻,眼泪控制不住从眼眶里涌出,整个人都控制不住的颤抖,溃不成军。 病魔缠身,痛不欲生,身为儿女却不能在身边尽孝。 母亲一定很煎熬。 她的泪珠啪啪直往下坠,睫毛拼命抖着,使劲遏制着自己的抽泣。 王姨见她这般,心猛地一揪,旋即话锋一转。 “小月,你妈说你嫁到江沅市,昨天还拿你们结婚证给我看呢,你老公长得可真俊,和你很般配,这次他没跟你回来吗?” 她心错了一拍,有点没反应过来。眼观鼻鼻观心,于是撒了个谎。 “他出差了,工作比较忙。” “这样啊,有点可惜了。你妈还说终于可以见到心心念念的女婿了。嗐,因为工作忙也没有办法,你妈会谅解的。” 王姨温和地笑着,叮咛几句便回了家,把空间留给她们母女。 她目送王姨离开,摸出手机看眼时间,却发现有个未接电话和一条短信。 是宴北辰! 她表情纠结了会儿,到底还是没理,将手机放进兜里。 这会儿困意如同移山倒海一般的袭来,回到病房,躺在护工床上蓦然睡去。 凌晨两点,乌云遮月,桃源镇入冬后第一场雪,起初是微微飘絮,后来变成了鹅毛大雪。 空气中有微凉的寒意萦绕,大地被白雪泼做一片素白,雾意茫茫。 她从沉睡中惊醒,拉开窗帘,玻璃蒙上了一层水汽,外面的景色朦胧梦幻。 皎洁的月光洒在雪地上,泛起一片银白的光晕,冬夜的静谧与月光的清辉交相辉映,只有路灯独孤地照亮这个寂静的夜晚。 忽地,她来了兴致想散步,亲身体验如诗如画的美景。 穿过人来人往的医院走廊,站在大门口。 白皑皑的雪地上留下了一串串的脚印儿,寒风中,她裹紧了厚重的大衣,踏着吱吱呀呀厚厚的雪,似是玩123木头人游戏,不禁展颜一笑。 天越来越冷了,路上湿湿的,景色是如此的寂寞而美丽。 走了一会儿,心情欢畅了些许,嘴角轻轻勾起。 往回走,路过一个老街,陈年街灯坏了没人修,附近的光线很昏暗多了几分静谧感。 倏地,见到昏暗的月光下,一抹高大挺拔的身躯卓然而立。 男人歪着脑袋站着,额前漆黑的碎发还沾着一点水珠,一袭黑色西服,那宽厚有力的肩膀,好似能够挡住一切风浪。 他单手插兜,修长手指夹着根烟,还染着猩红的光,吞云吐雾。 月光下,路灯拉出一条长长的影子 陆初月脚下踩着的像是空气,眼皮一跳,只觉眼前的人是坏蛋,扭头欲想走。 可乍一看,又觉这人身形这般熟稔。 陆初月眉心蹙了蹙。 心里暗道不会的,除非那人疯了,不然怎么会来这穷乡僻壤的地方。 心里困惑着,一双腿却情不自禁往那人方向走过去。 见她莲步款款走来,宴北辰不动声色掐灭手中的香烟,安静站立,侧脸的轮廓棱角挺括,抬眸对上她的视线。 她脚步很慢,裙角丝纹不动,下巴微微抬高,眉目间波澜不惊。 宴北辰目光灼灼地注视着那个身影,仿佛要燃出一团火焰来,要将那渐行渐近的小小身影吞噬成灰。 第62章 似醉非醉 “宴北辰?” 陆初月上前几步,待看清来人后,整个人傻在原地。 “你、你为什么在这儿?” 宴北辰敛目低眉,深邃的瞳孔幽幽地泛着波光,雾气朦胧,过了半晌才轻声呢喃: “刚好路过,来找你。” 他闪烁其辞,语气乍一听有点虚。 陆初月当然不信这人专程来找自己。 冷风凛冽,酒气混着淡淡的檀香味萦绕在她鼻尖,眉心微蹙,厉声责问: “你喝醉了?” 突然,看到他几乎很少开的亮银色迈巴赫跑车,明晃晃停在路边。 她柳眉倒竖,眼中闪过愠怒之色,不禁发问: “喝酒了还开车?” 江沅市至这里大约三百公里,开车五小时,他一向爱飙车,犹如闪电一纵即逝,不要命似的。 现在路途遥远,还在风雪夜里驾驶,若发生什么事儿,该怎么办呢? 即使对他没好感,但也不愿意听到他出事的消息。 若这男人真酒后驾驶,那么她必定二话不说打电话给交警叔叔,让他吃一堑,长一智。 自己不是他那些亲昵的追求者,想干嘛就干嘛,危害社会安全。 “喂,宴北辰!” 他垂眸一言不发,陆初月轻声唤道,见男人依旧沉默,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她轻叹口气。 忽然,陈暨的电话打了过来,问她有没有见到boss。 “见到了,现在和他一块儿,”她瞪了眼身侧男人,没好气地问,“他喝酒了,你怎么没送他过来?” “陆小姐,你误会了,是我送宴总过去的,我现在正坐高铁回江沅市。” 陈暨谨记boss对他的交代,赶紧说: “今天宴总去a市参加晚宴,突然接到老爷子电话,知道你回去了,勒令boss一定要跟去,a市距离桃源镇二十公里,我开车送宴总过去,自己则坐车回江沅市。” 听完,她暗暗松口气,看着面前的人有些头疼,不知道拿他如何是好。 刚想开口问能不能派个司机来接他,电话那边传来陈暨的声音,语速飞快,生怕她怀疑什么。 “先这样,高铁上信号不太好,宴总那就拜托你照顾一下啦,行李在车后备箱,我先挂了,再见。” “陈助理!喂” 嘟嘟—— 紧接着电话传来忙音,陆初月心里翻了个白眼,宴北辰就像烫手山芋朝她扔了过来。 眉眼染上了一丝郁闷,她收起手机。 就在这一瞬间,宴北辰没有站稳,一个趔趄摔倒在了她身上,神志不清。 “宴北辰!” 她吓得娇容失色,连忙扶住男人,他强壮体魄的,比她高了一个头还要多。 唇齿间温热的气息拂过脸庞,惹得头皮一阵发麻。 她有些慌张,伸手推他脑袋。 “宴北辰,给我起来,别睡呀!” 可眼前男人却岿然不动,整个人倒在她身上,身形不稳,醉得瘫成一团,扶都扶不住。 陆初月看他一眼,正了正身子,随后将他的臂膀搭在自己脖子。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听到了宴北辰近在咫尺的低喘和呼吸声,很克制的那种。 两人的距离太近了,男人温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脸颊,肩膀,还有锁骨。 熏得陆初月的脑袋像是一团浆糊。 一瞬间,脸上染上一丝的绯红。 强制压住自己慌乱的内心,转头看了看男人,发现他仍然不省人事,这才安下心。 来到车前,她伸手往那人兜里取车钥匙,但西装口袋寻不到。 低眸看去,笔直的西装裤左边兜里微微凸起,她不禁有些汗颜。 立即伸手去取,手指尖刚探进去,他灼热的身躯贴了过来,温热气息洒在她眉心,带着似有似无的痒。 倏地,她触碰到男人身下滚烫的某物,像是受到什么惊吓一般,猛地把手抽出来。 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陆初月觉得自己的脸颊烫得都可以煮鸡蛋了。 随后咬咬牙,三下五除二把钥匙掏出。 瞥了眼男人,发现他此刻紧闭双眼,舒了一口气。 脑海闪过一些片段,只觉刚才那炙热的温度还遗留在手心。 她郁闷甩甩脑袋,随即扶他坐上车,而后自己坐上驾驶座。 第一次开豪华,她有些不熟悉,折腾了一会儿,磕磕绊绊总算启动车子。 冬夜里,陆初月专心致志开着车,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前方,丝毫没有注意到身侧的男人。 夜幕沉临,路灯层叠亮着,车窗外道路两边的夜景是出人意料的美丽。 黑暗里,宴北辰侧头望向窗外,闭合的双眼此时此刻眸光明亮,哪里还有半点醉人的模样。 脑袋里浮现出刚才他故意贴近她,她慌慌张张的样子,有些可爱。 另外,她触碰到自己那里,脸颊一瞬间红如朝霞的样子。 宴北辰饱满的喉结微不可察地滚了滚,唇角微微上翘。 这趟来得值。 早知道趁着头脑发热,直接一口攫住她的香唇。第二天直接说酒精误事,反正她又不能拿自己怎么样。 想了想,罢了! 若真这样做,怕她生气不理人,慢慢来。 车厢里,萦绕着女孩儿淡淡的柑橘味。 在陆初月看不见的角落里,男人嘴角弯起,脸上净是孔雀开屏的表情。 三十分钟后。 陆初月开车到家,房子是小三居,装修得比较简单,而且房子里空荡荡的,不像是有人住过。 和宴北辰的庄园自然无法比,但五脏俱全,小而精致,她已然知足。 屋子半年没住人,她回来前委托王莎莎找家政打扫了,否则自己回家就没地方住了。 扶宴北辰来到卧室,陆初月打开暖气,动手帮他脱下西装外套。 回客厅找出醒酒药,倒了杯开水,随后走回卧室。 宴北辰半靠在床头,脸上露出难受之色。许是喝了酒,他脸色薄红,眼尾都染了几分糜烂绮丽的红。 男人双目紧闭,眼皮微动,长长的睫毛也跟着颤动,仿佛蝴蝶扑扇的翅膀。 陆初月走到床沿边,扶他坐起来,用哄小孩的语气软软道: “宴北辰,醒一下啦,先吃药再睡。” 第63章 怪癖 听到她的话,宴北辰艰难睁了睁眼,醉意朦胧。 陆初月轻轻撑着他后脑勺,捏起一粒醒酒药,递到他嘴边。 “乖,咱们先吃药好吗。” 语气温柔得要命,毫无疑问把他当成自己学生了。 “嗯。” 宴北辰眼神迷离,声音像是在粗糙磨砂面上过了一遍,带着低沉的哑意,性感得要命。 冰凉的手指触摸到他唇瓣,小药丸一下子溜进嘴里。 正当她抽手而出,猝不及防被他吮住食指。 指尖被卷入口腔,唇齿间轻轻含住,他的唇很湿,很烫,很软。 没想到他有这个动作,陆初月睫毛在黑暗中颤抖得厉害。 打了个冷战,就像见了鬼似的缩回手。 下一瞬,耳朵红得要冒烟了。 她来气,望着这可恨的家伙,粉拳紧握,恨不得狠狠揍他一顿。 见鬼了! 这人今夜怎么一副无赖恶行。 而后,他昏昏沉沉的,没有半点清醒的样子。 见他这般,陆初月不跟酒鬼一般见识。 瞪了他几眼,这才消气。 接下来,给他喝水,陆初月打起十二精神,若他再耍流氓,就扭头走人,让他自生自灭好了。 出人意料,他难得乖巧喝水,并没有匪夷所思的事发生。 她堪堪松了口气。 安顿好宴北辰,她来到客厅,家里只有一个床铺,只能委屈自己将就睡沙发。 整理好枕头被褥,这才睡下。 夜深人静,她蜷缩在沙发上,辗转反侧。 客厅里没有暖气,盖着棉被,仍旧冻得瑟瑟发抖。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渐渐睡去。 半夜里,貌似感觉到一个温暖的怀抱,是好闻的檀香味。 陆初月酣然入梦,困乏得无法睁眼。 恍惚间觉得最初有些冻,最后渐渐暖乎乎的,她好像整个人被抱起,双腿离开了地面。 那人炙热的体温将她包围起来,抱得紧无法呼吸。 她呜咽一声,换个姿势下意识的靠在那人的怀里。 宴北辰抱她回到卧室,嘴角微勾凝视缩成一团在他怀中的女孩儿,轻轻地抚摸她的脸。 深邃的眸子里都是欲念,看着身下的人。唇角微微弯起。 到底忍不住,低头。 温柔的吻落在女孩儿的唇瓣。 —— 第二天陆初月是自然醒的。 揉揉惺忪的睡眼,环顾一圈,才发觉她睡在卧室。 身边已没有那人身影,床的一侧整洁冷寂,没有留下睡过的痕迹。 昨晚好像只是一场梦,如梦如幻。 来到窗前,没见到那辆迈巴赫炫酷跑车。 陆初月眉头一凝。 难道,昨夜真的是做梦? 或者说,宴北辰已经回江沅市了? 算了,她就知道,他只是听从宴老爷子的命令才来,现在可以交差了,自然不会久留。 陆初月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10点! 她的嘴张得像箱子口那么大,一下子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百思不得其解。 昨天调了第二天七点闹钟,和上次一样,怎么又不响? 奇了怪! 无奈叹息,她不再多想,快速洗漱,换好衣服,马不停蹄赶去医院。 来到医院,时钟指向中午十二点。 她拎着包包下车,走至楼梯时,和刚从外面买饭回来的王姨打了个照面。 陆初月走过去,王姨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喜形于色地说:“小月,你可真好命。” 见王姨笑得见牙不见眼,她云里雾里,疑惑地问,“王姨,为什么这么说?” 王姨笑着说:“你这孩子,还在骗我,什么出差哦,你老公舍不得你一个人回来,特意跟了过来,啧啧啧……要是我女婿有你老公一半好,我就心满意足了。” 听完,她眉毛拧在一起,像是一瞬间无法理解她的话。 见她一脸困惑,王姨连忙拉着她上楼,还不忘提醒她。 “小月,待会你可别吓到了,病房门口都被围堵了。” 两人走到门口,陆初月确实吓了一跳。 这会儿,门前被护士们围得水泄不通。 齐齐伸出脑袋往里探,窃窃私语。 “好帅啊,是哪个明星,我怎么没见过。” “和覃女士什么关系,她的儿子吗?” “不清楚,我就想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了?” 陆初月眼角一抽,往前走几步。 甚至有几个女生眼神中透着一丝羞涩,双手合十,星星眼犯起花痴。 咳咳—— 王姨绷着脸走到门口,连续咳了好几声。 护士们见状,连忙侧身,留出一个过道来,但依旧伫立门口不愿离去。 陆初月跟着王姨进屋,突然间恍然大悟,明白了病房为何被围堵。 此时此刻,宴北辰背对着她,坐在床榻边,手里端着碗。 他阳光灿烂笑容的脸庞上,有着一双明亮而清澈的眼睛,露出温和的笑意,显得平易近人,令人心中顿生三分好感。 “妈,好喝吗?喜欢喝我明天再买。” 陆初月抬手揉揉眼睛,嘴巴张成了o型,像个木头人一样站在那里。 掐了一下左脸颊。 好痛! 她疼得龇牙咧嘴,这不是梦! 一脸不可置信,不知道宴北辰在打什么鬼主意,怎么变二十四孝女婿了? 眉心微皱,陆初月琢磨着,傻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想好了吗?” 宴北辰不知何时站在她身旁,单手插兜,嘴角含笑睨着她,似看穿了她的心思。 陆初月缓了缓神,刚想回嘴,覃方雅忽然出声,责问:“小月,怎么傻站着不说话,还没缓过神来吗?” 覃方雅苍白的脸上浮着淡淡的笑意,抬眸看向宴北辰又说:“北辰啊,你不要介怀。小月平时性格很乖的,待人热情,准是看你来太高兴,高兴得都说不出来话来了,你不要见笑。”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辩解,就听到男人语气温柔地说:“妈,没关系,她昨晚赶车太累了,今天让她多睡了会儿,可能还没休息够。” 宴北辰一副知疼着痒的模样,抬眸望着她,眼底掠过一抹令人无法察觉的笑容。 倏地,陆初月忽然明白闹钟为什么不响。 这男人什么时候有关人家闹钟的怪癖? 第64章 手拉手 覃方雅见女婿这般体贴,心里紧绷的那根弦松了下来。 心里赞叹宴北辰善解人意。 连看他的眼神,愈发称心如意。 护士们见此,了然于胸,这超级无敌大帅哥已婚了,是病人女婿。 不由朝陆初月投去眼红的目光。 但仔细一看,又不禁大吃一惊。 这帅哥的老婆好漂亮! 两人站在一起,女孩只是一身白衬衫牛仔裤也像是下一秒就要去走红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 人群里不知道谁喊声散了,叹气,然后纷纷面露难色散去。 一眨眼,门口空旷,王姨看着覃方雅打趣道:“今天呐,真热闹,都是你女婿功劳呢。” 闻言,覃方雅展露笑颜,“是啊,人多热闹,我心情都好了。” 一上午的功夫,她对宴北辰留下了深刻印象。 俗话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 陆初月却心不在焉,跟母亲打了个哈哈,拽着宴北辰出去。 “你有什么企图?” 陆初月拉他至楼梯口,怒声问。 宴北辰拽松了领带,有些讽刺的笑了一声,就这么盯着她看。 反问,“你认为呢?” 男人气定神闲,她心里咯噔一声,只觉他有什么阴谋诡计。 不由警惕起来。 自己可以忍受他百般刁难,但不容许母亲受一丁点伤害。 宴北辰见她脸色发白浮想联翩,便心知肚明,嘴角一勾。 “怎么?你以为我想干嘛?” “宴北辰!” 陆初月愠怒看着他,声色俱厉道: “我知道你今天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我现在没空陪你玩,妈妈以为我们自由恋爱,还不知道我和你是结婚交易。 你可以恨我,怎么为难我都行,但请你不要对我妈妈动手,她晚期了,不能再受刺激。” 宴北辰眼睛里没有一丝温度。 他之前的确有点儿过头,万万没想到,原来自己在她心中这般毫无人性。 脸色愈发的沉了个彻底。 陆初月仰头直视着他,良久,男人仍一语不发。 只当他在衡量,陆初月沉吟两秒,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恐惧和乞求。 “放过我妈妈,好吗?” 宴北辰垂着眼睛,见她低声下气,这让他无端生出一丝挫败感,喉咙有些干。 空气安静了半晌。 他目光平静,幽幽地吐出一句。 “我没你想的这般小人,我今天这样做,完全是因为奉爷爷命令,我不会伤害你母亲,你可以放心。” 这话说得没有一点虚假,他两眼黑得发亮,使人感到真诚。 闻言,陆初月长长舒了口气。 她知道自己是谁,几斤几两,更明白私生女身份受人嘲讽。 宴北辰对她好,这很不对劲,倘若受爷爷所托,就变得合情合理。 眉头舒展,这才安下心来。 宴北辰看着她的眼睛,眼底滑过一抹令人无法察觉的惆怅。 就在这时,宴北辰忽然牵起她的手,两个人往里走。 她眼珠子瞪得溜圆,有些惊恐的开口,“宴北辰,你要做” 话还没说完,就被宴北辰打断,强词夺理: “扮演恩爱夫妻。” 进屋时,王姨目光暧昧的在两人之间打转,揶揄的开口: “哟,小两口子新婚燕尔的,就喜欢腻腻歪歪,方雅,你看,还手牵着手。” 覃方雅闻言,嘴角忍不住洋溢喜悦的笑容。 “以前我还有些担心,毕竟没听小月说交过男朋友,突然就结婚了,还以为遇到什么委屈。不过,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 陆初月眸光微闪,悄悄抬眸看了一眼宴北辰,只见他面露微笑。 小手被他握紧,指尖的电流顺着手臂攀升,心跳加速。 尝试抽离自己的手,下一秒,她感觉到他的力道似乎又重了几分。 抬眸,却发现他正看着自己。 脸上神色不明,不知在想什么。 下午三点。 覃方雅做完化疗,困意袭来,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她在化疗前让陆初月带宴北辰去镇上玩一玩。 陆初月一口回绝,“妈,我们没有时间玩,下午他就回去,公司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处理。” 宴北辰眉心能夹死蚊子。 他什么时候说下午回去? 覃方雅眼底闪过一丝失落,声音有些低沉,“可惜了,北辰难得来一趟,还想让他尝尝我们当地美食呢。” 宴北辰眼神一凛,饶有兴致地问,“什么美食?” 覃方雅笑的慈眉善目,“咱们当地最有名的有客家酿豆腐,八宝冬瓜盅,糖醋咕噜肉,老火靓汤,沙湾姜撞奶。 其中糖醋咕噜肉小月最喜欢吃,每次吃席她都能吃完一碟,妈也想让你尝尝,只不过你吃惯了鲍参翅肚,不知道喜不喜欢我们这些家常菜呢。” 宴北辰嘴角含笑,“听妈这样说,我一定留下尝尝。” 话音刚落,陆初月一颗心几乎从嗓子里蹦出来,赶紧站出来说:“等等妈,他是公司老总日理万机的,哪有时间,何况,我还要在医院照顾你呢。” 覃方雅脸上深深浅浅的皱纹扬了起来,笑着说: “你这孩子,早上北辰跟我说了,公司不忙。我这里也不用你担心,有王姨照顾。听妈的话,下午带北辰出去逛逛,晚上你们也不用过来了。” 陆初月正想开口拒绝,突然被覃方雅瞪了眼,随即脸色比挨霜打的芭蕉叶还要蔫黄。 站一旁的王姨也跟着劝说,“是啊,你妈说得对,这里有我呢,你们放心出去玩。” 于是,两人手拉着手走出来。 刚走到医院门口,陆初月冷着脸望向身侧男人。 “我的手、什么时候可以放开?” 宴北辰理直气壮拒绝,“现在还不行。” “?”她没好气,“都出来医院了,为什么不行?” 宴北辰低头看着她纤纤玉手,此刻就像是珍宝一样被他紧紧攥在手心。 触感软软的,很舒服。 因此,他不想放开。 他偏头看她,一本正经问:“桃源镇是不是很小?” 不知道他问这个干嘛,陆初月还是下意识点了下头。 “是。” “既然这样,那代表街坊邻居都相互认识,对?” “嗯。”她小鸡啄米似点头。 宴北辰眼眸含笑,“这不就行了。” 陆初月皱皱眉,“什么?” “这地方小,若街坊看到我们像陌生人相处,你觉得街坊会不会跟你妈告状,然后你妈会不会怀疑我们的关系?” 她被噎住了,确实没考虑这点,想了一下,他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 可一想到和他手拉手,宛若恋人般,浑身有些不自在。 她垂眸沉思着,不知如何抉择。 然而,下一刻。 宴北辰十分自然地握住她的手,捏在手心里,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 就这样牵着她,往外走去。 第65章 小月是我的老婆 小镇人口不多,走在街上,可以闻到空气里弥漫的馨香。 冬日慵懒的阳光穿过稀疏的树影,映照着厚厚的冰雪,显得熠熠生辉,光影斑驳。 她被宴北辰拉着,就这么走过了皑皑白雪的大街小巷。 宴北辰一双腿又长又直,双脚越迈越快,身子向前倾斜着,不动声色为她遮挡一大半风。 原本就怕冷的她,冬天冻手冻脚的,而今被他牵着,却一点都不冷了。 今日农历初一,是乡里人赶集的好日子。 桃源镇面积小,左邻右舍互相认识,热闹非凡。 卖货的吆喝声,一声高过一声,买货的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 人人都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不必说,宴北辰和陆初月是最夺人眼球的。 帅男靓女,引得不少人都往这边看。 接受周围人们眼神的炙烤,陆初月有些尴尬。 偷偷瞄了眼,只见男人步履矫健,落日余晖中,宽肩窄腰,帅得一脸正气,整个人就像童话中走出来的白马王子。 这长相,她真是挑不出来一丁点儿毛病,跟插画里的男主角似的。 忽然间,雪花纷纷扬扬地从天空中飘下,落在他的肩头上。 条件反射,她伸手悄然无息掸去。 察觉到她这个小举动,宴北辰脚步一下子停住了,转身看她,柔声地问,“干什么?” 陆初月摇头,装作若无其事,“没干什么。” 宴北辰眯了眯眸,一下子明白了什么,有些歉疚地说:“我走慢一点。” 陆初月刚想开口说没关系,却看到他已经放慢步伐,迈着碎步往前走。 可那双手,依旧紧紧牵着。 陆初月见状,也不再矫情,向他靠近几寸,轻轻握上他的手背。 宴北辰脚步一顿,像是被她的动作给刺到。 随后,喉结轻滚,很低很低地笑了声。 陆初月觉得所有人的目光都向她这边投递了过来。 不过,不是看她,而是看宴北辰。 有几个女生脸上涌现出羞涩的红晕,看着宴北辰,目光赤裸肆意,毕竟她们很少见这种极品。 遗憾的是身侧男人全然不知,只牵她的手,施施而行。 来到猪肉档,老板是个中年妇女,短发,腰上系着一条围裙,围裙上全是油渍。 卖力吆喝着,瞅见他们,惊讶出声,“这不是小月吗,什么时候回来?” 见到老朋友,陆初月不免兴高采烈,甜甜地回应。 “你好张姨,我昨晚回来的。” “方雅在医院怎么样了?身体还好吗?” “挺好的,谢谢关心。” 张姨目光落在男人身上,疑惑地问,“咦,这位先生是你男朋友吗?” 陆初月怔然。 正沉默着,身侧男人却轻笑,微微抬眼,声音磁性温柔,莫名的让人信服。 “您好张姨,小月是我的老婆。” 他话音落,陆初月眼睛瞪大,死死地盯着,只见他神色平静,眉宇间泛着彬彬有礼的郑重之色,脸上挂着一副恭谨谦逊的表情。 “什么?小月你结婚了?”张姨惊愕地睁大眼睛,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了。 她声音大,引得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李奶奶跑过来问,“小月啊,结婚怎么不说,什么时候结的?” 陆初月觉得自己的脑子里乱成一锅粥,支支吾吾地说:“快半年了。” “呀,我还想把你介绍给我侄子呢,藏着掖着,小月这是把我们当外人啊。”李叔假装生气。 桃源镇的人并不知晓她私生女身份,以为她和覃方雅相依为命,十分同情。 她自小乖巧懂事,聪明伶俐,深得大家的喜欢和关注。 一瞬间,她脑子一下子打结,不知道如何回应李叔。 反而宴北辰从容不迫,落落大方地说:“各位抱歉,因为我工作原因,我们只领了证,还没有摆酒,到时定好时间,一定邀请各位莅临我们婚礼。” 他穿着笔挺的西装,眉目轩昂,口齿清晰,侃侃而谈。 可以看出,他在交际界很有一套,健谈幽默,没一会儿便和大家熟稔起来。 陆初月看了一眼一旁笑着脸装模作样的宴北辰,有些无语。 张姨点点头,竖起大拇指,“这帅小伙长得真俊,能言善辩,依我看,配得上咱们小月。” 卖副食杂粮的黄叔搭腔,“配不配得上,很难说。” 陆初月从小美人胚子,性格善良,大家对她格外宠爱,长得漂亮,当然要嫁个好人家。 大家把她当女儿,看宴北辰的眼神多了几分警戒,五花八门的问题不断涌现。 陆初月以为他会不耐烦,哪知他神态悠闲,胸有成竹,扔来的问题不慌不忙从容应答。 “今年多大啦?” “96年,27岁。” “房子车子有吗?” “都有。” “你家做什么的?” 他稍微停顿了下,“这个都做。” 宴氏涉及行业众多,一时半会数不过来。 “什么叫都做?我读书少,理解不了哟。” “服务业,零售业,个体,自媒体,电商反正,各个行业都有涵盖。” 李叔不喜欢好高骛远的人,听他一说,以为他是勤劳肯干的外包社畜,随即展颜一笑。 “年轻人很有前途啊,什么都会才能发挥特长,劳动能创造财富,可要加油。” 李奶奶望向他,脸上美滋滋地像吃了蜜,“小月是个好女孩,小伙子你捡到宝了。” 李叔不忘嘱咐说:“以后,可要好好对小月。” “放心,我会的。” 宴北辰柔声应下,认真的注视着她,目光中蕴含某种陆初月看不懂的探寻和期待。 直至顾客如云,大家才渐渐散开。 张姨有一颗热心肠,听说她做糖醋咕噜肉,专门选了块肥瘦相间的上等五花肉,执意不收钱。 最后,她抛了句不收钱以后不光顾了,张姨这才收下。 张姨一块块切好,放进袋子递过来。 正想接过,身旁忽然伸过来一只手。 陆初月眸色微动,下意识回绝: “有点油,给我拿。” 出人意料,他置若罔闻,自顾自接过袋子,语气调柔。 “回去。” 宴北辰眉眼尽是江南好风情,心情很好。 她咽了下口水,心跳加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见她脸色不自然,宴北辰好奇问,“怎么了?还需要买什么吗?” 她涨红了脸,低下头,只轻轻应了声,“还要去超市买辅料。” “嗯。” 夜色渐浓。 宴北辰一只手提袋子,另一只手牵着她。 两人并肩而行,身影在月光的映照下拉得长长的。 如同一条丝带,把他们紧紧地绑在一起。 第66章 你还真好骗 回到家,天已经黑了。 宴北辰脱下大衣,环视一圈不知道放哪里好。 陆初月很自然地接过,拂去雪花,随后拿去卧室放好。 看到她贴心的小举动,似是夫妻过日子一般,宴北辰心底浮起无以名状的暗喜。 他从地上拿起食材,对着卧室门口,嘴角轻轻扬起好看的弧度。 陆初月从卧室出来,刚一抬头,却与他的视线对上。 空气中仿佛有尴尬在交汇,他没吭声,安安静静地看着她,眼神清明, 她心中一紧,连忙撇开视线。 声音不自觉地大了起来,无意识地掩饰起自己慌乱的内心。 “食材给我,我去煮饭。” 示意购物袋给她,但宴北辰却岿然不动,目光灼灼地问,“我帮你打杂?” 陆初月惊愕,“你会做家务?” 他从胸腔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来,目光微微眯起,“嗯?你不相信?” 她好像是在思考,嘟起了嘴,然后摇摇头,“不信。” 宴北辰瞅着,压抑住想伸手揉她脑袋的欲望,随后大步流星走去厨房。 “五花肉怎么切?” 站在厨房灶台上,他忽然转过头来问。 她怔然,有些结巴,“切切成大肉块。” “菠萝呢?” “切丁。” “嗯。” 他回答得爽快。 陆初月抽回神,急速走进厨房。 只见他挽起袖子,打开橱柜手脚麻利拿出案板和菜刀。 动作熟练地把五花肉切成肉块,整齐有序地放在碟里。 接着打开水龙头,洗好配菜。 不一会儿,所有食材准备到位。 他动作有条不紊,干净利落,灶台上清清爽爽,没有一丝水渍。 陆初月看得走神,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见她这般,宴北辰罕见骄傲地笑,飞出得意的神色,“我做得怎样?” 陆初眨了眨布林布林的大眼睛,小鸡啄米似点头,“very good。” 宴北辰得意地勾了勾唇,解下围裙,留给她展示厨艺。 她也不矫揉做作,大大方方朝里迈去。 糖醋咕噜肉是她拿手好菜。 覃方雅偏爱甜食。 自从知道母亲喜欢甜食,她特意请邻居厨师教她做菜,经过锲而不舍的练习,学会了许多菜,属糖醋咕噜肉做得最好吃。 她做咕噜肉有自己的一套秘诀。 猪肉切比拇指粗一点,调味料腌制十五分钟。烧上一锅热油,油温200度左右。 把腌制好的猪肉裹上鸡蛋和淀粉,放进油锅炸至金黄捞出。 锅中留底油炒蒜泥,然后加入葱段,圆椒,菠萝煮开,再倒入炸好的肉块。 盖上锅盖焖几分钟,等待间她回头,猝不及防和他视线对撞。 此刻,宴北辰目光炯炯,垂眸凝视着她。 两人的距离有些近,看她眸子灿若星辰,唇瓣粉嫩,系着hellokitty围裙显得呆萌可爱,他难以抑制的心如鹿撞。 他目光过于露骨,深沉的眸子蕴着潮涌,陆初月脑海闪过一些片段,昨夜他吮吸自己的手指,轻轻舔舐的画面。 脸一下子就腾红,下意识往后退一步。 男人只挑了挑眉,狐疑的目光望向她,“嗯?” 她慌忙别过头,岔开话题,“我只是没想到,你居然会做家务。” 以她的了解,含金钥匙出生的贵公子,哪会做干家务。夸张点说,有些贵公子哥还不会生活自理呢。 “你是不是以为我养尊处优,没挨过苦?” “是啊,对于你这种富家公子哥,还需要挨苦吗?” 闻声,宴北辰很低很低地笑了声,“富家公子哥?是那种十指不沾阳春,一出生就赢在起跑线上?” 陆初月不置可否。 宴北辰不禁哑然失笑,声音慵懒,“你是不是认为宴家权高位重,我是唯一继承人,一定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吃不得苦。那么你有没有听过,欲戴其冠,必承其重。” 陆初月沉吟不语,只抬眸望着他。 宴北辰懒洋洋的斜倚门框上,手插口袋,声音里带着淡淡的落寞感。 “创业容易守业难,商场不相信眼泪。宴家走到现在,家业庞大,不知暗地里有多少人盼着宴家下马。爷爷和爸自小教育我,做人最重要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不知道那天表面上对我毕恭毕敬的人,却在背后捅我一刀。” 他眼底黯然,嘴角扯起一抹苦涩的笑容。 男人带着闷闷的低沉声又响起。 “陆初月,你现在处境只是贫穷,憋屈。而我呢,需要面对的,是生存和死亡的人身安全问题。” 他突然拿出烟盒,抖出一根。但考虑她在,随即默默塞回兜里。 不过五分钟的时间,陆初月不禁对他有些刮目相看了。 无意间听佣人说过,他曾被绑架过两次,屡次遭人暗算,险些丧了命。 宴家长辈并不会故而对他宠爱有加,反而更加严格。 有四年的时间,他被送进部队,进行军事化训练,学习跆拳道和武术,积攒野外生存经验,爷爷训导他做男人不能喊苦,不能喊累。 宴北辰是在那个时候学会自力更生,没有他不会的事,大到管理集团,小到针线活儿。 他说得随意,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只是眼底深处有些许黯然。 陆初月凝神静听,陷入沉思。 心底的某个角落,对他的认知,有些变化。 才发现抛掉身世背景,他也只是一个平常人。 就在这时,锅里咕咚咕咚响了起来。 熟了。 陆初月抬睫望着男人,眼睛亮晶晶的,一片清明。 “想不到你会这么多,那先请万能的先生把碟子拿给我,然后再洗两副碗筷,准备吃晚饭。” 她声音很低,语气温柔敦厚,像是品质极佳的大提琴。 宴北辰看着她的眼睛,眸光微闪,嘴角勾出弯弯的笑。 “嗯。” 陆初月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展露厨艺,不禁有些紧张。 两人面对面的坐在餐厅,她惴惴看他夹了块咕噜肉,蹙眉问: “味道怎样?好吃吗?” 宴北辰好像是在感受,没说话,而后眉头紧锁,假装食不下咽。 陆初月嘴角就垂了下来,“是不是很难吃?吐出来,别吃了。” 宴北辰实在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你还真好骗,做得很好吃。” 说着,又夹了块咕噜肉丢进嘴里。 逼仄的空间,两人面对面坐着。 屋外大雪飘飘,屋里似有馥郁芬芳,沁人心扉。 第67章 点外卖 翌日,陆初月一大早煲排骨淮山汤带给母亲。 照样是他们一起前往医院。 自两人来了之后,覃方雅的精神状态颇佳。 这两天宴北辰太阳打西边出来,一下子好像真成恩爱夫妻,弄得陆初月啼笑皆非。 他时刻陪在覃方雅身边,异乎寻常的听话,一副乖乖女婿的作派。 陆初月才发现,他平日霸道了点儿,不曾想私下居然挺幽默。 他一开口,覃方雅笑得合不拢嘴。 回江沅市已是星期五晚上。 她和覃方雅分别时,依依不舍,强撑看着病床上的母亲,笑眯眯互道珍重。 知女莫若母,覃方雅谙悉她不舍,安慰说:“这里离江沅市不远,有空多回来,不要难过了,我身体好着呢。” 陆初月强颜欢笑,装作没事的样子。 见她这般,覃方雅转头又嘱托宴北辰,他低眉顺眼,一一应下。 说完,覃方雅终于松了口气。 然而,当陆初月和宴北辰走出病房,那压抑已久的痛楚,最终一瞬间迸发。 控制不住吃痛的发出呜咽声。 胸骨锥心的剧痛,令她痛不欲生。 王姨见此,赶忙扶她坐起身,吃了镇痛药。 这两日她一直强忍,此时早已熬不住。 她依然挣扎着从病床上爬起来,走到窗前,望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眼底。 桃源镇至江沅市高速公路上。 “谢谢你。” 陆初月扣自己的手,有些别扭看了眼身侧男人,眼眸却带有真诚。 宴北辰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下,邪气一笑,“挺不像你的性格。” 他嘴角微扬,随手关上音乐,转头对她又说:“还有两小时才到江沅市,你先小憩会。” 他声音温柔缱绻,哄诱般。 陆初月并未察觉,的确有些困意,应了声好,随后阖上眼。 校运会后,天乐忙碌了起来。 学期末将近,她忙得不可开交,每天都早出晚归。 先前还说宴北辰工作狂,此时倒和他旗鼓相当了。 临近年底,宴北辰忙着参加商业年会。 陈暨直接在北山墅住下,取消一切假期,随时待命。 星期六早上,陆初月在客厅碰到黑眼圈浓重,下颌冒出小胡茬的陈暨。 忍不住开口问他,“你像个陀螺转不停,宴北辰一个月到底给你多少薪水呀?” 陈暨想了下,正要开口,忽然,不远处传来男人似笑非笑的声音。 “我开的月薪够你在天乐的半年工资。” 陆初月扭头看去,此时的宴北辰戴了副金丝眼镜,黑衬衫配西装裤,浑身散发着矜贵气质,容光焕发朝她这边走来。 听完他的话,陆初月不禁瞠目结舌,再看向陈暨的眼神,已没了同情。 年薪百万 有空想这些,不如多关心下自己,陆初月思忖。 陈暨侧头睨着boss,重重叹口气,哭丧着脸说: “宴总,我已经一个月没休息了,我怕有钱没命花啊,可不可以批我这周休息呢?” boss是铁打的,而自己却是个普通人。 欸,还想调理身体和老婆生个大胖小子呢。 宴北辰冷冷扫了他眼,声音上扬,带着几分玩世不恭。 “年终奖给你加50,怎样?” “?” 陈暨没反应过来,下一秒,心脏剧烈跳动,几乎要从胸膛里蹦出来,双眼发亮,“行行行,老板说什么都是对的,007就像呼吸一样自然。” “走,回公司开会。” “好的好的,马上去。” 陈暨一副干脆利落,精神抖擞往门外走去。 陆初月忍不住笑他,只要钱多,别说鬼推磨了,磨推鬼都行。 宴北辰侧眸看向她,眼波流转,想开口说些什么,最终却什么都没说。 随后转身朝门外走去,这时候,陆初月突然跟了上去。 “你今天在公司要不要外出?” 宴北辰站住脚,抬睫看她,“不会,有事吗?” “没,随口问问。” 她的眼睛里划过一丝笑意,跟他道别后回了学校。 事实上,今日十里画廊发薪水,她望着银行账户上4个0的巨额,高兴得直发傻。 念到宴北辰遵守承诺,不再阻拦她上班,除此之外,在桃源镇对母亲无微不至的照顾。 她认为,要对他表示感谢。 可无从下手,不知道他喜欢什么,问了阿娇,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一筹莫展,她只能按当代年轻人方式,点份外卖。 当陈暨拿到外卖时,面露难色,不知道如何是好。 宴总从不吃零食,更别说垃圾食品了。 瞅了眼,一份草莓慕斯蛋糕和一杯芝芝芒芒奶茶。 陆小姐可真敢下单! 陈暨一脸苦相站在总裁办门口,犹豫一会儿,敲门。 “进来。” 宴北辰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完全沉浸在工作中。 陈暨蹑手蹑脚走过去,将外卖放在桌面。 宴北辰轻轻抬眸瞥了眼,下一瞬,语气不满地问: “为什么拿进来?” 宴北辰欲要发脾气,陈暨赶紧开口解释。 “宴总,这是陆小姐给你点的。” 闻言,宴北辰眉头立刻舒展了开来,将手里的文件放在一边,疑惑地打开那份外卖。 呃是他讨厌的食物,那杯奶茶竟然是全糖。 宴北辰沉默了几秒。 陈暨毕恭毕敬站一旁,在等boss命令他把食物拿去扔掉。 可左等右等,却未听到命令,让陈暨大跌眼镜的是,boss居然掏出手机,拍起照来。 然后把蛋糕和奶茶一扫而光。 “” 陈暨目瞪口呆,心里卧槽卧槽个没完,真是白日撞邪了! 这边。 陆初月下课回到办公室,放在一旁的手机叮的一声响起。 点开一看,愣了一瞬。 是宴北辰的短信。 一张外卖吃完的图片,一点儿也不剩,下面还有文字。 【还可以。】 陆初月嘴角笑容都快要飞上天跟太阳肩并肩了,原以为他吃不惯,视如敝履,没想竟吃光了。 于是,她快速回复过去。 【那就好,有机会的话再给你点。】 男人目不转睛的盯着手机屏幕,带着不易觉察的愉悦,眼神里好像还掺杂了一丝期待。 他回复,【好。】 第68章 不想我在这里亲你,尽管闹 不知不觉间,整个十二月过去了。 经过元旦,期末考试后,转眼间,期盼已久的寒假来了。 同学们兴高采烈地离校。陆初月也规划好放假回去陪母亲。 今天一整天,脸上都挂着浓浓的笑意。 在办公室收拾东西,宴北辰忽然打来电话,告诉她下班后回老宅吃饭。 应声好的,他便挂了电话。 正批改作业的康老师见状,忍不住打趣道: “哟,晚上跟爱人去吃烛光晚餐?” 陆初月尴尬笑笑,对爱人这称呼有些不适,莞尔一笑。 “是的。” 说完,想专心整理东西,但康老师并不打算放过她,又接过话茬儿。 “唉,真羡慕你,我最近谈了个男朋友,像木头似的,啥也不主动,他要是有你老公一半浪漫就好了。” 这个时候,梁飞宇走进办公室,闻声后兀自沉下脸。 课本往桌面重重一扔,响得震耳欲聋。 陆初月见他心情不好,犹豫开口缓解气氛,恰逢其他老师进来,最后闭上了嘴。 罢了,自己和他只是普通同事,她也没什么需要解释的。 随后,整理好东西,跟大家打招呼后就走了。 离开的匆忙,在她不知道的地方,除了梁飞宇之外,还有人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 那人目光凛冽,眼眸里藏着别人看不懂的情绪。 车子爆胎送去维修,陆初月打算坐出租车去老宅。 打开橙色软件,输入地址时,突然一辆亮银色的兰博停在她面前。 车窗缓缓的被摇下来,宴北辰微微偏头,好看的侧脸正对窗外。 “上来!” 男人西装笔挺神色淡漠地靠在后座,净白指节随意搭在中间,修长双腿自然地交叠。 路人见到这辆招摇的顶级豪车,齐齐把目光投向陆初月。 忽的,她有些不好意思,傻站在原地。 “想让我下去请你上来?” 他华丽的音色略带戏谑,有一种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味道,说着正要推门下车。 她急忙阻止,“不不用,我自己上车。” 话音落立刻钻进了车子里,好像生怕他会下车似的。 流畅的顶级豪车缓缓地驶出学校,夜幕即将降临。 她坐在后座,看了眼身旁男人,嗫嚅地开口,“宴北辰,其实我可以自己打车过去的。” 天乐是贵族学校,豪车比比皆是,但宴北辰这辆抢尽风头,扎眼得要命。 据她所知,这辆应该是限量款,全球没几辆。 假若让别人看到他们一起,那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宴北辰听完,眼眸一暗,下一瞬猝不及防靠了过来,她眼皮一跳,下意识往一旁挪去。 “你怕什么?” 两人的距离只有几厘米,陆初月脸颊红如朝霞,急急开口解释。 “我没怕什么,你之前说过,不希望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到时你别赖我就行。” 宴北辰心里腹诽,他有说过这样的话吗? 下一刹那,他好像明白了。 还真有说过,一开始以为她是那种女人,对她带有偏见和敌视,压根儿没想过,此时会狠狠打他的脸。 他愣怔了会,而后眼眸星辰闪烁,看着她,脸上的笑有些意味深长。 “今时不同往日,我收回那天说的话。” 陆初月诧异,不知道他脑子里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她知道自己身份,并不认为他这样说是好迹象。 男人睨着她,眼睛里的光芒突然黯淡下来。谙悉她还有疑虑,也不再插科打诨。 直了直身子,侧眸看向窗外,不再言语。 半小时后。 车子抵达宴家老宅,宴子民和吕慧已经到了。 全家到齐,其乐融融。 吃过晚餐后,大家坐在客厅闲聊,话题的焦点自然全部落在陆初月身上。 临走前,宴北辰被宴老爷子派遣出差。 这回,让宴北辰作为宴氏集团话事人,去南亚不丹参加联盟全体大会。 这次大会非同小可,往昔都是委派宴子民出席。 今年例外,宴清风突然改变想法,将至关重要的会议交给了宴北辰。 当他说出口时,谁也没说话,屋内寂静一片。 毫无疑问,宴清风这是要将宴氏集团全部移交给宴北辰了。 他今年27年,风华正茂,在宴氏锤炼了几年,从刚开始北欧留学回来的懵懂少年,到如今成为宴氏接任者的老成。 富家子弟出身,原本无忧无虑享受生活,可宴北辰毅然选了条崎岖山路。 性格不服输,睚眦必报,工作上更是不把自己当人看。 为人父母,宴子民和吕慧心疼不已。 吕慧刚想开口劝阻,宴子民却悄悄碰了碰她胳膊,示意她住口。 “没问题的,爷爷。” 宴北辰在众人的目光凝视下回应道。 眼底深处,映着他狭长深邃的眸光,眼神犀利了起来,野心勃勃。 宴老爷子满意点了点头,眼底多了几分欣慰。而后望着陆初月,笑着说: “初月,你也放寒假了,这次前往不丹,你也一起跟着去。这种商业宴会都要求携带女伴出席,你去正好。” 陆初月一怔,找不到理由拒绝,勉强笑笑便应下了。 陈暨接到通知,马上给两人订了明天的机票。 8小时飞行,飞机机身微微颤动,尾部开始下压,即将着陆。 陆初月已筋疲力尽,伸了个懒腰,两条腿就像绑了两块大石头似的走出舱口。 本就不喜欢长途旅行,这次对她来说是非常折磨。 宴北辰走着,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见她一脸疲倦,眉头紧拧,随后将手移至她腰际,蓦然将陆初月横抱起身。 她大惊失色,下意识的靠在男人的怀里,抓住他的袖口,正想开口骂他。 只见他脸上带着笑意,一个低沉好听的声音响了起来。 “不想我在这里亲你,尽管闹。” 他说得一本正经,没有多余的花俏音色来修饰,仔细听却带有一丝关心。 陆初月唇瓣抿了下,一言不发,不曾想他会注意到自己不舒服。 出乎意料,他也并没有幸灾乐祸。 周围人声鼎沸,陆初月深知,倘若和他争辩,势必没好果子吃。 于是像个蜗牛似的,掩藏自己的窘迫。 宴北辰垂眸,看着自己怀里的女孩儿。 嘴角上扬的弧度几乎没有下去过。 第69章 桃色丑闻 半岛酒店。 宴北辰到达大会时,世界各国巨佬,已从四面八方纷至沓来参加。 宴氏近几年海外市场扶摇直上,科技研发这块遥遥领先,真正的龙头老大。 强势崛起,迅速发展。当然也招来某些国家的敌视,敌视最甚就属大不列颠的大卫先生。 历年是宴老爷子出席,大伙顾忌他年老声望高,表面上礼貌客套,没胆量惹事。 可今年不同,派宴北辰出席,据说他年纪轻轻,涉世不深。 于是,众人各怀心事,想给他点颜色瞧瞧。 宴北辰一袭黑色西服衬得英俊的脸庞越发帅气,领口露出紫色的衬衣,面色如玉。 传来一阵骚动声,一个面目俊雅,英气逼人的少年公子哥来到场中。 大卫眉眼清冷望向那人,一下子就被宴北辰的派头慑服,与他的气场形成了鲜明对比。 “大卫董事长,你好。” 宴北辰站住了脚步,主动问好,一口流畅伦敦腔。 大卫身材肥胖,头上谢顶,肚子似怀胎十月。 不满地瞪了眼宴北辰,愤懑别过头去,一句话都不说。 言外之下,故意让宴氏下不了台,你宴北辰算个屁! 气氛安静了一秒。 然后就是众人的窃窃私语,大家唯恐天下不乱。 “年纪轻轻,这点眼力劲都没有,活该人家不理他,听说上个月宴氏把人家上百亿的生意抢走了,怎么还好意思热脸贴冷屁股。” 镁光灯一阵狂闪,长枪短炮怼上来,记者簇拥着他们。 一个个欣喜若狂,想占领明天的头条新闻。 人声吵闹,灯光流转。 宴北辰薄唇含笑,低眸望着大腹便便的男人,凑近他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 “大卫。” 他冷冷直呼其名,笑了笑,嘴角的弧度轻蔑,眼神里裹着刀子,语气更是不善。 “两个月前马尔代夫之旅还愉快?小朋友长得很可爱,如果让你老婆知道你在外面有个私生子,你说,她会不会生气?” “你” “若不想让你老婆知道,那么,今天乖乖配合我,不然明天头条就是你的桃色丑闻。” 宴北辰不动声色摸出手机,打开相册,里面是一家三口亲昵玩潜水的照片。 “你你敢威胁我?” 大卫难以置信,他特意将旅行安排国外,岂料还是被他抓住把柄。 宴北辰挑了挑眉,皮笑肉不笑的开口道: “你和那女人的床照,我都惊呆了,你要不要看下?!” 他话音刚落,大卫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无比,身子有些抑制不住的发抖。 努力仰起头望着面前冷峻的男人,觉得从自己的后腰蔓延出一股凉意。 大卫表面夫妻和睦,家庭幸福美满。实际上是个大渣男,花花公子,并且患有艾滋病。 早些年,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大学期间被富婆包养了五年。 如今靠娘家上位,却背地里出轨,还生了个私生子。 周围的人只觉现场火药味十足,剑拔弩张。 年纪轻轻的小伙子保持从容淡定的绅士风度,而传说中雷厉风行的大卫此时却魂不附体。 众人好奇的目光都投了过来。 下一秒,只见大卫过来勾住他的肩膀,对着记者们展颜一笑,说: “今日实在高兴,早听说宴总的大名,今天终于见到了,相见恨晚啊。 可不,刚才都没反应过来呢,麻烦大家给我们多拍几张照,见到宴总心情很激动。” 大卫确实会来事,有两把刷子。 不久演完了这场戏,他心里满腔的愤恨,无处发泄,撑得胸膛好像要爆炸。 宴北辰低头看着人模狗样的大卫,眼眸掠过一丝鄙夷。 随即又换了一副礼貌客气的笑容,望着记者的长枪大炮,如同神邸降临一般。 陈暨毕恭毕敬站在一旁,望着boss方才的果决和阴鸷,只觉扬眉吐气。 今日这番操作,宴氏集团股价必定又升了。 按boss的性格,其实可以直接曝光大卫的性丑闻,让他名声狼藉,陷入信誉危机,宴氏从中作梗,狠狠发一笔横财。 但是,boss并没有这样做,陈暨猜想,大约考虑这种做法欠妥,不是君子行为。 经过这一出,大卫以后都不敢在boss面前耀武扬威了。 与此同时,不丹顶尖豪华套房内。 陆初月在酒店睡了整整十个小时,这才舒缓过来。 叽叽咕咕—— 肚子就开始唱起空城计。 飞机上吃不下东西,除了喝水,已经24小时没吃东西。 随后打电话至前台点餐。 说实话,她不太喜欢西餐,样式单一,价贵量少,只点了两块三明治和一杯咖啡。 侍应生速度很快,不一会儿便按响门铃,推着高雅的餐具走进来。 打开餐盘,里面竟是中国菜。 陆初月不禁大吃一惊。 心里暗忖,这酒店太贴心了,见她中国人,便给她准备中餐,笑着对侍应生致谢。 “你们酒店的服务太好了,谢谢。” 侍应生微微颔首,又拿出一套画具,双手递过来,用英文说:“陆小姐,这是酒店为客户打发无聊时间准备的,请您收下。” 闻言,陆初月嘴巴张得可以塞下鸡蛋,嘴里念念有词,猛夸酒店服务周到。 侍应生颔首点头,随后关上门,轻手轻脚离开了。 实际上,那位小姐毫无所知,酒店哪有这种服务啊,明明有人让酒店经理安排的,不得不说,那位先生给的小费真大方。 对他老婆忒好,这剧情,这套路好像在看青春偶像剧。 侍应生不禁合起了手掌,一脸的花痴样。 对了,那位先生特意交代,不要说受他指使。 侍应生也很有职业道德,自然不会多说。 陆初月大快朵颐吃了起来,酒足饭饱,肚子有些撑,打算去外面逛逛,顺便消食。 说起来,这是她第一次坐飞机,也是第一次出国。 走在大道上,微风吹过,银杏树叶纷纷飘落,就像一只只美丽的蝴蝶,展开双翅在空中飞舞。 她素颜朝天,神清骨秀,头发乌黑而蓬松,在脑后随手一绑,便翘成一个俏皮的高马尾。 红日西坠,晚霞漫天。 陆初月连忙掏出手机拍下这幅美丽的景象。 她神情专注,完全没注意到,有人悄悄朝她这边走过来。 那人风姿卓然站立在她身后。 紧接着,听到一把磁性低沉的嗓音袅袅传来。 第70章 刺杀 “怎么?这儿有这么好看?” 闻声,陆初月回过头,男人熟悉的身影就这么闯入她眼帘。 巧笑嫣然,问他,“怎么这么快回来了,大会进行怎么样?” 宴北辰眉眼间都是淡淡的笑意,目光锁在她脸上,声音很轻很轻,如同奏起的大提琴一般。 “挺顺利的。” 微风吹拂,有些冷。 她今天穿的是冬装连衣裙,抱着自己的胳膊。 下一秒,肩头一暖,低眸,他外套被披在自己肩头。 陆初月有些愕然,发现他正在看着自己,脸颊上闪过一丝薄红。 轻咳一声,连忙转移话题,“不怕你笑话,这是我第一次出国,我很开心。” 声音顿了下,又说:“我觉得这家酒店服务真的超棒。” 两人齐肩而走,阳光斜射,水泥地上,是两人的灰色影子交叠在一起。 宴北辰配合女孩慢慢地走,调笑着问,“嗯,棒在哪儿呢?” “你都不知道,他们竟然为了不让客户无聊,针对我的喜好送了我一套画具。还有还有,它为不同国家准备不同的菜肴,服务太周到了。” 陆初月手舞足蹈地讲,眼睛里的星星光芒都要溢出来了。 一直跟在身后的陈暨眉头紧锁,听得一头雾水。 他怎么不知道酒店这么贴心? 联想昨夜吃的奇怪食物,对他这个“外国人”来说,实在难以下咽。 嗐,他当时是含泪吃完的。 宴北辰佯装不知真相,轻轻点了下头,认同地说:“嗯,这么说,服务是挺好,那你喜欢吃吗?” 她笑靥如花,“当然,在异乡吃到中国菜,这得多幸运呀。” “嗯。” 宴北辰目光深邃望着她,嘴角笑意加深。 温度悄然下降,微风中透露出些许寒意。 宴北辰不动声色走到左边,帮她遮挡冷风。 陆初月没察觉,忽然发现有街头表演,喜不自禁小跑过去凑热闹。 见她这般,宴北辰宠溺地笑了笑,表情没有一丝不耐。 而陈暨面露难色,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犹豫了下,终是开口道:“宴总,八点的庆功晚宴快开始,时间紧迫,需要回酒店准备了。” 宴北辰不在乎,见前面的人乐不可支,不忍打断她雅致。 但陆初月却懂事说先回去,随后迈开脚步往酒店方向走去。 造型师为两人搭配的是情侣套装。 她身穿一袭金色长裙,长长的裙摆拖在地上,衣料是极为光滑的丝绸,贴出凹凸有致的曲线,分外夺目。 而宴北辰今晚穿了一身做工精细的西装,领口袖口印有暗色花纹。腰身微微收紧,衬得整个人肩宽窄腰。 一双腿又长又直,帅的要命。 换好衣服出来,众人目瞪口呆,眸子里都是惊艳的色彩,只觉两人俊男美女,天造地设的一对。 宴北辰慢条斯理侧头,视线停留在陆初月脸上,只觉她朱唇皓齿,心里一阵动容。 下一瞬,十分自然地牵起她的手。 陆初月心错了一拍,有点没反应过来,无名指上倏地察觉到一阵凉意。 一枚戒指被戴在右手的无名指上。 这枚戒指由白金打造,镶嵌着罕见的钻石,佩戴时给人一种神秘而高贵的氛围,看起来非常华贵。 陆初月的手长得很漂亮,戴上戒指后,愈显手如柔荑。 她皱眉,不知宴北辰什么意思,狐疑的目光看着他。 他挑高眉头,眼底划过笑意,开口解释说: “你既然代表宴少夫人出席,总该有件像样的首饰。况且,我们是夫妻,不戴婚戒有损我面子。” 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故意晃晃自己手上的戒指。 陆初月盯着那枚戒指,确实是一对的。沉思几秒,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豪门世家在乎脸面,规矩又多,他会这么想也正常。 她心里腹诽着,应该是中途让陈暨随便买来应急用的。 不过,有些好奇,戒指尺寸出奇合适,不说还以为是量身定做的呢。 陆初月笑眯眯望着自己的手,啧啧称奇,陈助理真会挑戒指。 “也对,面子对有钱人来说,比什么都重要。毕竟,我们还要逢场作戏。” 她说得豁达,丝毫没有察觉到,身边男人听到她的话后,眼神暗了下去。 两人来到宴会厅。 宴会上的男女穿着华美的礼服,觥筹交错,欢声笑语。 大家都没有见到那位大卫董事长。 听说,大卫董事长参加大会后,静悄悄的黯然神伤回了英国。 大家心底都知道,这位年青有为的男人是个狠角色,得罪不起。 见到宴北辰出现在门口,大家狗腿的笑着蜂拥而至,一脸阿谀奉承。 宴北辰在商言商,维持着表面的客套,只要有人和他攀谈,无不礼貌含笑回应。 他温文儒雅,长了一副好皮相,自然吸引了在场单身女士的虎视眈眈。 有几个不怕死的,暗送秋波,勾引他。 可宴北辰视若无睹,目光全落在身侧挽他臂弯的陆初月身上,嘴角噙着笑。 陆初月身姿挺拔而优雅,微风拂过她的头发,轻轻地掠过婀娜的肩膀,带来一丝清新的花香。 晚宴来到中场,蓦然,音乐响起,立即渲染了整个舞台气氛,酣歌妙舞,香风弥漫。 陆初月有些不知所措,她从未学过舞蹈。 见她一脸窘迫,宴北辰便知她不会跳舞,嘴角扬起一抹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 “不会跳舞?”他偏一下头,假装在思考,而后又说:“这世上居然还有你不会的事?” 闻言,陆初月剜了他一眼,但细听话里似乎不是讥讽,他那双眼炯炯有神,深情款款,让人忍不住沉溺其中。 刹那间看走了神。 突然一双大手揽上她的腰,熟悉的檀香味萦绕在鼻尖,惹起一阵酥麻。 宴北辰轻轻低下头,嘴唇贴近她的耳边,轻声细语。 “别担心,我带你。” 男人声音磁性温柔,莫名的让人信服。 宴北辰轻轻握住她的纤纤玉手,手指在他的掌心中轻轻颤动。 陆初月四肢僵硬,常常踩到他的皮鞋,可他并没有生气。 贴着她耳根开口,“没关系,我们再来。” 霎时间温度上升,周遭的空气似乎都变得燥热了起来。 陆初月的呼吸里都带着颤意。 周身尽是男人身上的气息,热腾腾的鼻息打在她的脖子上,怎么都躲不过去。 黑夜中,她强装镇定,没说话。默默别开头,不敢让他看到自己脸红。 最后一曲舞蹈在宴会厅里响起,这场豪门盛宴也渐渐落下帷幕。 陆初月暗暗松了口气。 随后,两人离开宴会厅。 一时间,黑压压的一片人潮涌动,盛况空前。 人海中,一个身穿黑色夹克,戴着口罩的男子行踪古怪。 他身高马大,一手拿着香槟,另一手插在衣兜里,用一双探索,恐惧的目光,望着四周。 眼尖的保安见他行为怪异,快速朝他走去,刚想开口质问,岂料,那男子立即朝右侧跑去。 陈暨眼皮一跳,戒备地护在宴北辰身前。 做他这行,不警觉不行,boss身价12位数,在商场厮杀,有太多人想置他于死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那男子快走到宴北辰身旁时,猛然急转了个弯,迅速从衣兜掏出手枪。 手枪的手柄是红色的,格外醒目。 众人看到手枪,四座惊呆,一阵兵荒马乱。 电光火石间,男子表情狰狞朝陆初月开枪 第71章 脸爆红得像煮熟的虾子 陆初月的脑子一下子打结,没反应过来。 那男子握着枪,按上扳机,朝着陆初月正要开枪。 突然,一条遒劲有力的手臂勾住了她的后腰。 预料中的剧痛并没有传来。 眼前的男人,牢牢搂住她,义无反顾用他宽阔的背部替她挡下一枪。 陆初月颤抖地摸上男人的背部。 血腥味立即钻进鼻尖,想按住他的伤口,可是哪里按得住,温热的血不断从她指缝往外冒。 滴答—— 鲜血滴落的声音十分清晰。 她喉结发紧,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 “宴北辰!” “宴总。” 她和陈暨惊恐的声音同时响了起来。 血液如同绽放的樱花,飘散在空气中,鲜血从伤口中涌出。 这一刻,宴北辰暴戾地想把眼前的男人杀了。 他强撑着往那男子脸上揍了一拳。而后,用膝盖抵他的肚子,力道极重。 男子没料他中枪后竟像没事人一样,正欲还手。 这个时候,陈暨带着警察擒住了他。 宴北辰面色苍白如纸,一个箭步冲上去,用力扼住男子的脖颈。 一字一顿地问,“说,谁派你来的?” 男子不屑地冷笑,装傻充愣,一句话都不说。 不远处传来120急救的声音。 陆初月回过神来,至关重要的,优先处理宴北辰的伤口。 见他唇瓣没有一丝血色,她连忙呼唤医生。 “宴北辰,你伤得很严重,我们先去医院。” 陆初月看着他,眉眼流露出一丝伤感。 宴北辰怔了下,背部的痛感蔓延至四肢百骸,他忍不住微微弓下身子。 见她这般执拗,宴北辰只好上了救护车。 陆初月正想跟上去,护士突然拉住她问,“小姐,你和病人是什么关系?” 她想都不想直接回应。 “我是他的妻子。” —— 宴北辰是在翌日中午醒来的。 陆初月坐在床沿边,此刻已睡着了。 可以看得出,她守护了一晚。 宴北辰浮现出昨夜她的样子,这是她第一次为自己担忧。 送至医院时,他直接让医生取子弹,可她却强烈要求医生做x光检查,然后再打麻药,缝针,生怕他手术过程中出意外。 小时候他吃了很多苦,部队那几年,整日在枪林弹雨中摸爬滚打,已经百炼成钢。 万万没想到,她居然如此担心自己。 他深邃的目光直盯着她,床榻上的女孩似做噩梦。 眉头几乎要拧成一个可爱的蝴蝶结,这叫他不禁想化身熨斗抚平她的眉心。 情不自禁伸手,忽然,背部伤口一扯,传来一阵剧痛。 察觉到动静,陆初月的睫毛微微颤动,然后睁开了眼睛。 他看着她,轻笑出声,声音沙哑性感,像是被粗砂纸磨过似的。 “不再睡会?” 她置若罔闻,见他坐起身来,连忙喝住,“医生说,你还不能动,乖乖躺好。” 随后觉得自己过于紧张,语气有些欠妥,忙改口说: “你睡下,医生交代过不要乱动。” 瞧出她眼中的关心,他轻挑下眉,不紧不慢地勾唇回声。 “嗯,好。” 陆初月唇线微微有些紧抿,视线未曾离开过他片刻。 良久,终是目光平静地问,“你为什么要替我挡枪?” 他轻挑眉目,微勾唇角,“没有为什么。” 陆初月望着他,眸底满是疑惑。 “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丧命了,每个人做任何事都有意图,你这样不合常理。” “什么常理?”他冷笑。 陆初月眉头皱起,深吸一口气,严肃地问他: “你一向觉得我是心机女,贪慕虚荣。可是,昨夜为什么不顾安危去救我?” 病房突然安静了起来。 他懒洋洋地斜靠在床榻上,揶揄说:“难道,我要见死不救?你以为我是薄情寡义的人?” 她着急出声,喃喃低语,“不不是的,我只是有点想不明白。” 他垂眸睨她,眸底滑过一丝落寞,面上却仍是漫不经心。 心里轻声呢喃。 “陆初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帮你挡枪,如果有第二次,我依然会义无反顾这样做。” 他也不明白,当那人拿枪支对着她时,他一颗心都提了起来,无意识地冲过去保护她。 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她不可以受伤! 空气安静了,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女孩的身上。 冷色的阳光把女孩照亮,皮肤白得发光,透着一股朦胧感,如同天使降临。 微风吹拂,带来一缕诱人的香气。 宴北辰悄悄嗅了嗅,是柑橘香味。 下一瞬,少女洋洋盈耳的声音响起。 “以后,不许再这样了。” “我不想欠你的人情。” 因为一场交易将两人绑住,她自知身份卑微,若不是陆家对宴家有恩,他们永远不会有交集。 她是见不得人的私生女,而宴北辰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人中龙凤。 两人的结合要多荒唐就有多荒唐,不想到时离开了,还欠他的人情。 见他不出声,陆初月看了他一眼,随后和护士交代几句,便离开了。 宴北辰薄唇抿成一条线,望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轻声呢喃。 “不想欠我人情?” 晚上的时候,陈暨站在病房门口正想敲门,却被刚从食堂打饭回来的陆初月拦住。 蹙着眉,问他,“陈助理,请问有什么事吗?” 陈暨如实汇报,“昨夜刺杀您的那名男子在公安局坦白了一些事,我想跟宴总禀报一下。” “他现在睡着了,这事等他出院后再处理也不晚。” 她说得坦荡,态度坚决。 陈暨想了想,觉得她说得对。 那男子在公安局只说被人收买,让他刺杀陆初月。成功之后,再给五十万,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其他没就有交代了。 元凶实在隐秘,狡猾,无法查询他的真实身份,警方还需时间去调查。 陈暨不再多言,只对着她颔首道: “那辛苦陆小姐了,再见。” 说完,扭头就走了。 陆初月缓了缓神,轻轻推门而入。 窗户的薄纱随风吹拂,竟挡住一大半的光线,静默的黑暗中,视觉变得敏锐。 陆初月看到男人微侧下头,坐在床榻上背对着她脱衣服。 他动作间,背部线条可以称得上华丽。 肩宽窄腰,双腿修长,胳膊和大腿上的肌肉像是蕴藏着无尽爆发力。 陆初月忙不迭将眸光移向别处。 登时,脸爆红得像煮熟的虾子。 第72章 动不了,你喂我! 男人手上的动作缓慢,她的眼睛不知道该停留在哪个角落里。 小学生罚站似的站着,低垂着头。 病房里静谧无声,阵阵微风轻拂,脸上的潮红渐渐褪去。 等了一会儿,她故意轻咳一声。 咳咳—— 宴北辰背朝着她,眼尾精光流转,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然后,优雅从容地换上衣服。 他穿了件白衬衫,两颗扣子敞开,露出隐约胸肌线条,双目炯炯,衬得他五官帅气,有棱有角。 陆初月悄悄抬眸,他真是长了一副好皮囊,眉如远山,目似朗星。 禁不住走了神。 男人不疾不徐地扣上衬衫最上面的纽扣,这才转过身,满眼促狭。 “好看么?” 话音落,陆初月咽了咽口水,不去看他的眼睛,努力让自己的声音镇定一点儿。 “吃饭,我帮你打饭上来了。” 宴北辰看了她一眼,脸上的笑有些意味不明。 “嗯,不说还好,一说还真有点饿了。” 他的话环绕在耳边,一声声一句句,听得心口发痒。 她思忖,他的言语充满暧昧和模糊,每个字都像是在编织一张飘忽不定的情网,若不是自己头脑清醒,很容易被他迷惑。 回过神来,故作镇定走上前。 打开饭盒,双手递到他面前,看着他,用眼神说:你自己来。 殊不知,男人漫不经心掀了下眼皮,姿态懒散,嗓音低沉,拖着长长的腔调。 “动不了,你喂我!” “” 她正想开口拒绝这个无理要求,岂料,却听到他无奈叹息,声音悲哀而婉转。 “不愿意?唉,算了,我自己来。” 说完,煞有其事地用力支撑着,刚抬起手,立马假装疼得龇牙咧嘴。 嘶—— 见他动作笨拙,陆初月心下一软,急忙扶住他。 “我我来。” 她有些难以理解,刚才换衣服时,他动作挺利索的啊。 怎么,吃饭就不行了? 在她看不见的角落里,男人嘴角弯起,满脸写着愉悦和得意。 陆初月强压心中的慌乱,跳开了视线,不敢看他。 随后,轻轻舀起一勺鸡汤递至他嘴边。 那人却纹丝不动,过了几秒,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他说: “不喝,好烫。” 陆初月眉头微皱,半信半疑,自己端着怎么不烫? 才一小勺,怎么会怕烫不敢喝呢? 她心里闪过一丝预感,只觉那人存心找茬,为难自己。 但转念一想,他替自己挡了一枪,无论如何,忍他! 陆初月用嘴吹了吹,重新递到他嘴边。 宴北辰两条眉毛立刻拧了起来,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不喝,还是有点儿烫。” 她语塞,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忍不住低头尝尝那口汤,咂咂嘴,温度适中,味道好喝得不得了。 突然明白了什么,抬头瞪他,没好气: “还喝不喝?不喝我回去了,饿死你算了。” 他轻笑,盯着女孩羞红的耳根目不转睛,声音很轻很轻地说: “喝!” 说话间,猝不及防凑过来,把她那口还没喝完的汤含进嘴里。 “嗯”他好像是在感受,然后点点头:“味道真好。” 他看着她,深沉的眸子蕴着潮涌,瞧着比窗外的夜色还深。 不知道他会有这个小动作,陆初月觉得自己的脑子都要宕机了,脸红的冒烟。 下意识往后退一步,不知他在打什么鬼主意,可却见他唇角带着笑意,目光明亮,看不出有何异样。 陆初月有些心猿意马。 之后,宴北辰乖乖将饭吃完,再也没有逗弄她。 看着空空的饭盒,陆初月扬唇一笑。 他差不多一米九的高个,饭量应该挺大,但平日里他吃得少,三餐也不规律,这样下去小心把胃弄坏了。 下意识冲口而出,问他,“看你长得牛高马大,怎么平时吃那么少,也不按时吃饭?” “因为时间宝贵,浪费时间就是浪费生命。” 他说得云淡风轻,陆初月听着,有些同情,临走前,忍不住规劝他说: “宴北辰,这世上钱是赚不完的,我妈妈常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劳逸结合。如果身体垮了,什么都没有了,以后记得按时吃饭,好好爱护自己的身体。” 撂下这句话,她扭头便走了。 宴北辰目光酽酽,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陷入沉思 —— 宴北辰中枪之事,宴老爷子是蒙在鼓里的。 那人是冲着陆初月来的,并非宴家。 为了不影响爷爷的身体,宴北辰缄口不提。 他年轻力壮,伤势痊愈得快,只不过,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伤疤,令人不寒而栗。 陆初月无意中见到,愧疚的坐立难安,从住院到回国,全程悉心照料。 宴北辰的心里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洋洋得意,只遗憾枪口不能再深一点,希望她谨记这份恩情。 永永远远地记住。 转眼间。 回到北山墅。 陈暨笔直站在一旁,将那天在警察局的经过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宴北辰身子斜坐,两腿交叠,修长的食指轻敲桌面,冷冷地问: “陆家那边查了吗?” “查了,这件事不是陆家人干的。陆水水现在下落不明,而陆建业这边,也不至于对自己亲骨肉下手,基本可以排除陆家。 我有点想不通,陆小姐为人善良,没有和谁有过节,不知道谁这么狠心,要置陆小姐于死地。” “嗯。” 宴北辰深邃的眼神里闪过了一丝无法捉摸的冰冷,心里盘算着。 其实,除了他,还有一个人对陆家恨之入骨。 但下一秒又否定了自己的假设。 雇凶杀人,他还不至于这么做。 那、到底是谁呢? 午夜时分。 宴北辰回到卧室,此时陆初月酣然入睡,这几日的旅途让她疲乏不堪。 曾几何时,她睡觉前总是给他体贴的留了一盏夜灯,以便他回来后不黑灯瞎火。 昏黄的灯光下,她的侧脸映着光,轮廓镀上了一层银边,愈发迷人。 他目不转睛地看她,豁然间,犹自感到一阵踏实。 另外一边。 江沅市有名的新闻大楼内。 编委李天明刚加完班,临走前,突然有电话打了过来。 这是一段使用变声器的电话。 通话长达三十分钟,听完后,他兴奋地拍着双腿,惊喜的叫了起来。 对着伙计们大声喊道:“大家先不要走,有独家猛料!” 第73章 不请自来 李天明夜以继日ot两天后,新闻已修改定稿。 详细记录了那件事的前因后果。 乃至,乔家惨遭灭门的事实。 生花妙笔,标题也拟得夺人眼球。 李天明捏着稿子,自觉稳操胜券,报道后必是独家头条。 突然,他手机震了起来。 是那名陌生男子的电话! 他倒抽一口凉气,忙不迭接起,电话那头传来吱吱声。 缓了一会儿,勉强听得清晰,那人依旧用了变声器。 那边淡定地对他说:“新闻稿先不报道,我这边还有些事要处理。时间等我通知,如不按我要求执行,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清楚了?” 李天明摸不着脑袋,壮着胆子嗫嚅问,“那请问什么时候报道呢?” 电话那边,男子声音有些得意,慢条斯理地说:“不急。” 那女孩儿下个月就回国了。 这是送给她的惊喜,她一定会喜欢。 —— 寒假里,陆初月过得忙碌而充实。 过年前,她特意回了趟桃源镇。 宴北辰原打算陪她去,碰巧新加坡那边需要他紧急处理业务。 无奈,匆匆和她打完招呼,便和陈暨去了机场。 陆初月知道他工作忙,很懂事让他在外注意安全,好好吃饭。 怕他不听,临走前,特意和陈暨交代,让他叮嘱宴北辰按时吃饭,好好照顾自己。 毕竟,宴北辰工作时完全不把自己当人看,加上前不久背部中了枪,没日没夜地工作,怕他以后积劳成疾。 听到她唠叨的叮嘱,宴北辰唇角情不自禁弯起。 “这么关心我,干嘛不陪我一起去新加坡?” 陆初月明白他在取笑自己,嘟起了小嘴,抬手捶了一下他的肩头,便催促着他去登机。 “等我回来。” 登机前,那人是这么对她说的。 在这一刻,她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莫名感到一阵安心。 回到桃源镇一周后,没想到一件谁也意料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陆建业不请自来! 在一个早上,他蓦然敲响病房门。 17年后,陆建业望着床上脸色蜡黄的人,就是这么轻轻的一眼却令他有恍若隔世的感觉。 “方雅。” 陆建业的心情复杂,他知道自己的出现对她来说是个意外,甚至可能是个噩梦。 覃方转过身来,瞳孔紧锁了一瞬,眼睛里透着难以掩饰的震惊。 嗤笑一声,随后冷漠地别过头。 陆建业眼神暗了暗,骄傲的头颅此刻低垂着,转身对陆初月说道: “初月,你先出去,我有话跟你妈说。” 陆初月闻言,脚步未有动作,提防地望着陆建业。 屋子里的气氛近乎凝结。 室内的灯光打在覃方雅苍白的脸上,愈显憔悴。 半晌后,覃方雅的嘴唇有些抑制不住的发抖,说:“初月,乖,你先出去。” 陆初月看了眼母亲,轻轻叹口气,随后关上门离开。 陆建业慢慢地向前迈出两步。 床榻上的人,让他熟悉又陌生,如今一切都变了样。 她冷漠地望着窗外,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 “陆建业,事已至此,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身形一顿,看着她瘦削的肩膀,无奈叹息。 “方雅,当年是我的错,对不起。” “对不起?”她冷哼一声,语气没有一丝温度。 “当初,你和江娥交往时,以单身身份追我,我怀孕之后,一直拖着不肯去领证。 初月6岁的时候,我才知道你已经有家室,你知道那时我的心有多痛吗? 我不敢相信,当初那么爱我的人,怎么可能会骗我,小三这称号压得我喘不过气,你现在还有脸来见我?” 她嗓子哽咽,泪水顺着脸庞打湿了枕头,伤心的眼泪一串一串的往下掉。 见他一言不发,又继续说:“若不是江娥带人找上门来,你是不是打算一直骗我?” 陆建业垂着脑袋,深吸一口气。 “方雅,我知道你恨我,对不起。” 闻言,她冷笑一声,语气激动得厉害,“陆建业,你最对不起的,是你的女儿,初月。” “她做错了什么?因为你的缘故,从小被人欺负,被人嘲笑是私生女。” 覃方雅呼吸间都带着痛意,一字一顿: “她读大二的时候,交了个男朋友,我见过那男孩,他品行端正,是个值得托付终生的男人。 但是,那男孩家里知道后,以门不当户不对硬把他们拆散。后来,他们的确也分手了。” 回想起女儿经历的那段日子,覃方雅只觉得自己心脏像是被千刀万剐了一般。 “分手后,她不敢出门,也不敢和别人接触,我知道她很难过,但她却说自己很好,分手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自此之后,初月一直缺乏自信,不敢认识别的男孩,也不敢去爱,她怕别人嫌弃自己的出身。可她做错了什么?我可怜的女儿” “陆建业,我们对不起的,是初月。真的,我恨死你了。” 覃方雅字字铿锵,一字一句地控诉。 陆建业眼眶通红,喉咙发紧说不出话。 他逼着女儿嫁给宴北辰,覃方雅还不知情,若她知道了,势必更痛恨自己。 看着病房洁白的天花板,目光隐隐透着空洞,有许多话想说,却又无从开口。 房间里突然安静了起来。 窗外暮色渐渐落下,仿佛天边的浓墨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 “方雅,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但我想说,那些年,我不后悔爱上你,直到今日,也是如此。” 陆建业哑着嗓子,声音带上了些许受伤。 “吱咯”一声。 门被轻手轻脚地关上。 脚步声渐行渐远,走廊重新安静下来。 安静的病房里,只剩下覃方雅隐忍的抽泣。 陆初月在楼道见到陆建业,他背部微驼,眼神带着淡淡的惆怅。 “好好照顾自己,还有,照顾好你妈。” 撂下一句话,扭头就走了。 天空黑蒙蒙的,空气也变得浑浊。 陆初月望着那人背影,他的步伐沉重而缓慢,像是在无尽的黑暗中摸索前行,寻找一线光明。 第74章 四个红包,四张支票! 一眨眼迎来了农历新年。 这是一个让人心情愉悦的时刻。 陆初月从桃源镇赶回来,和宴北辰一同回宴家过年。 此刻,可以感受到浓厚的年味,街道上张灯结彩,人们穿着新衣服,笑容满面。 宴家老宅人来客往,生意伙伴都趁着这良好时机,请客送礼,走人情。 然而,全被宴老爷子婉言谢绝,表示把时间留给家人,今年春节简单过,省去那些不必要的人情往来。 过年最开心的,当属陆初月。 她拿了四个红包,分别来自宴家三位长辈,还有宴北辰。 按理说,结婚后没有红包,但吕慧说这是她在宴家第一次过年,让她放心收下。 陆初月闻言,心想长辈的一份心意,摸着红包皮薄薄的,里面应该是一百块。 只好收下,面上净是期待的表情,拆开红包。 四个红包,四张支票! 一霎间惊呆了,她咽了两三口唾沫,伸手数起来。 个、十、百、千、万 6个0,惊讶的程度,仿佛看见黄河水倒流。 这下,她怎么说都不肯收了,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 但宴老爷子和宴子民摆出一副长辈的架势,命令她一定收,不然就是不给面子。 宴北辰双手插兜,低声笑了下,悠哉悠哉地开腔。 “收下,否则他们会不高兴。” 听罢,她只能暂时收下保管。 回去的时候,她忍不住好奇问宴北辰,“你又不是长辈,为什么给我压岁钱?” 那人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用开玩笑的声音很轻很轻说: “别的小朋友都有压岁钱,你没有,让别人知道了,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小朋友”三字咬字清晰,带着几分蛊惑。 安静的车厢里。 她听见自己的胸腔内,那渐渐剧烈的心跳声,一下一下。 自宴家回来后,便准备迎来新学期。 还有一周时间,陆初月借着空闲时间,准备将教案重新梳理。 可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 那天的清晨,她闲暇之余坐在客厅里,一边练瑜伽,一边看新闻频道。 新闻女主播有一双亮晶晶的眸子,标准的普通话抑扬顿挫,口若悬河地报道。 【观众朋友们,陆氏集团现场为您第一时间带来的报道,据称,陆氏牵涉税务危机,偷税漏税。 还有人爆料,国大工程陆氏贿赂官员,法律将以受贿罪追究其刑事责任,接下来,连接现场的同事为大家继续报道。】 镜头一转,陆氏门口场面一度失控,各种嘈杂声音传来,乱成了一锅粥。 陆初月许久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会儿,然后皱起眉头。 下一秒,手机铃声响起。 她敛了敛思绪,捏起手机扫了眼。 是尤蓉! 【初月,出事了,快看新闻头条!】 她心底闪过不祥的预感,立即打开新闻app,吸睛的标题跃然纸上。 惊天内幕!乔家当年家破人亡的真相!【沸】 陆氏股价骤降【爆】 乔天成遭人陷害【爆】 乔天成? 她秀眉轻皱,心里默念这名字,有些熟悉。 但没时间细想,手指继续滑动。 里面清晰记录,当年陆氏和乔家是合作伙伴,但陆氏窃取了乔氏的核心技术,并转卖竞争对手,同时切断乔氏的施救。 后来,乔氏为挽救岌岌可危的公司,被逼无奈跟民间借贷,拆东墙补西墙。 负债累累,已经倾家荡产。 乔氏夫妇受不了双重压力,双双跳楼共赴黄泉。 留下一个独生女乔若烟,迄今音讯全无。 排山倒海的舆论把陆氏推至风口浪尖。 这会儿,陆氏外面的路被记者们围得水泄不通,都不愿放过这块大肥肉,有的博主开启现场直播。 此刻她表情很沉重,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 随后,打开评论区,自不必说全是对陆氏的吐槽和抨击。 “陆建业看着人模狗样儿,只能说在大众面前装得好,偷税漏税该死!” “我听说,陆氏偷鸡摸狗,无视良性竞争。” “我刚查了下,陆氏总裁是江沅市首富宴北辰的岳父,不知道宴北辰会不会帮他?” “陆氏倒闭得好!这种企业滚出拆那!” 陆初月抿起唇,一时语遏。 她大胆猜测,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那人心思缜密,滴水不漏。 一看便知身份不简单,调动税务局稽核陆氏账务,对乔家的事了如指掌。 两件事一同爆出,陆氏必定成过街老鼠,朝不保夕。 可是,这周密的诡计是谁发动呢? 忽的,她脑海里闪过一个名字。 可下一秒,又否定了自己的假设。 应该不是宴北辰,虽然认识他不久,但相处半年来,他除了性格阴晴不定,这种小人行为不像他的作风。 倘若他要整垮陆氏,比踩死一只蚂蚁还容易,结婚半年他都不曾动手,现在,更没有动手的理由。 莫非是乔家千金的报复? 她眉头紧皱,眼神半遮半掩,透露出内心的不安和担忧。 关于乔家,她稍稍有点记忆,特别是乔若烟。 记得小时候,和陆水水出席晚宴,偶遇碰到她,但只是一面之缘。 陆初月对她无感,但陆水水截然相反,对她却非常厌恶,按陆初月说的,陆水水的这份厌恶更多是来自嫉妒。 陆水水私下搞帮派诋毁她,究其原因有点想不起来了。 好像和某位富家子弟有关。 回忆有些模糊,陆初月干脆不再想。 话说回来,现在,陆家还好吗? 她的心像有十五个水桶——七上八下。 即使对陆家没感情,但打断骨头连着筋,总不能袖手旁观。 寻思着,她不去找陆建业,他应该也会主动找上门。 果然不出所料,下一瞬,陆建业的电话打了过来。 “初月。” 电话那边,陆建业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仿佛心力交瘁的话都说不出话了。 她淡淡嗯了声,不主动找话题,听他说。 “新闻看了吗?” “嗯。” “下午回来一趟,我有事找你。” “好。” 她应得爽快,随后穿了件大衣,和李管家打声招呼便出了门。 四十分钟后。 陆家大门口被一众记者团团包围。 镁光灯一阵闪烁,记者举着长枪短炮,闹闹哄哄的。 更有甚者,有人开直播骂陆建业,国粹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她掏出手机正想给陆建业打电话,突然微信叮咚声响起。 “南侧前门进。” 看罢,她收起手机,悄悄下车朝南侧前门走去。 一路出乎意料的安静,佣人们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天空阴沉沉的,让人感到压抑。 她走进客厅,江娥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眸光黯然,已没先前的跋扈。 见到她,陆建业站起来,垂头丧气,“初月,现在咱们陆家命悬一线。” 他凄然地叹了口气,声音挫败带着哀求。 “危难关头,只有你能拯救陆家了!” 第75章 若烟,快回国了 宴氏大楼顶层办公室里。 宴北辰开完会,单手插兜,大步往办公室走。 领带被扯松了些挂在脖颈,随后坐在办公桌后面,闭目养神。 “宴总,出大事了。” 陈暨没敲门,心急火燎地冲进来。 打开手机递给他看,焦灼说:“糟了,不知谁把乔氏破产内幕公之于众了。” 里面的内容是关于陆氏和乔氏当年那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宴北辰望着屏幕,立刻冷下脸来,瞳孔散发锋利的光芒,看着陈暨。 “查,幕后指使是谁?” “收到。” 陈暨得知情况严峻,立马出去调查。 宴北辰的思绪如风中落叶,无序而纷乱,沉思着。 上回在不丹,陆初月遇刺,警察还没查到真凶。这回,陆氏和乔氏旧事重提,再度掀起轩然大波。 那么,究竟谁做的? 全部细节一个一个联系起来,他蓦然想到一个人。 曾经半信半疑,经过这次,不得不重新怀疑他。 宴北辰面目严峻,捏起手机,拨打了那个电话。 而此时。 季冥在自家奢华游泳池冬游,游了一个来回,坐在椅上休息。 看到来电人时,一丝阴冷的笑容,在他的嘴角一闪而逝。 没想到,宴北辰这么快怀疑到自己身上。 镇定地接起,他装作温和亲切,“阿辰,新年好,怎么突然打电话给我?” 宴北辰懒得客套话,略带冰冷的声音响了起来,开门见山。 “陆初月袭杀,陆氏和乔氏的新闻,是不是你所为?” 季冥慢条斯理抿口橙汁,笑了起来,供认不讳。 “对,是我做的。你真的很聪明,这么快怀疑到我头上了。” 天际远远飘来一片乌云,渐渐遮住了整个天空,霎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一片天昏地暗,伴随着簌簌的响声,豆大的雨滴从天而降。 他优雅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冷冷开口,“理由呢?” 季冥嘴角溢出嘲讽的笑,原先的温文尔雅已烟消云散。 “理由?阿辰,按理,你应比我更恨陆家才对。” “不用你提醒,你这样做聪明反被聪明误,对乔家一点帮助都没有。” 季冥哂笑一声,喟然长叹。 “阿辰,我权利比不过你,但经这番舆论,陆氏想咸鱼翻身很难,我目的也算达到。别说我不提醒,你自从遇到陆初月后,整个人变了,别再被那女人迷惑,还有,别忘了若烟。” 听到若烟这名字,那边许久没有声音。 半晌,宴北辰有些闷闷的声音响起,“我没忘。” “没忘?”季冥冷笑,脸色差到了极点,尽力克制着怒意。 “我看你被陆初月迷得神魂颠倒,你竟然连命都不要替她挡枪,你敢不敢承认对她没有一点非分之想? 阿辰,作为好兄弟,我不希望你一直错下去,若烟那么爱你,当年为救你差点中毒身亡,这些你都忘了吗?” 季冥一句句声嘶力竭的声讨,大家都知道他对乔若烟痴心一片。 苦苦暗恋! 当初乔家陷入危机,需大量周转资金。恰巧那时他在国外留学,急得团团转,向父亲请求帮助,可季家只想独善其身,不愿引火上身。 多年后,季冥始终怨恨父亲当时的无情。 因此,不愿继承家业,也不愿和季家来往。 突如其来的一段话,如同一块沉重的石头砸进平静无波的水面。 两边顿时陷入僵持却汹涌的沉默,气氛渐渐变得压抑。 宴北辰深知,为了乔若烟,季冥可以倾尽所有,不惜任何代价。 只是,不曾想,季冥如此血海深仇。 电话里死一般的寂静。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才听到宴北辰声音沙哑性感地开口。 “阿冥,乔家的事交给我处理。陆家我有自己的报复办法。陆初月这边,我知道自己怎么做,你若再对她乱来,休怪我不念兄弟情。” 一字一句,后面一句话刻意加重语气,意味深长。 季冥闻声,姿势僵硬,一瞬间皱起眉头,试图让自己冷静。 他知道,自己玩不过宴北辰。 无奈叹息,随后拉下脸道:“阿辰,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不要忘陆家的仇,更别忘若烟对你的一片真心,我不想看到若烟为你难过,明白吗?” 季冥声音顿了下,又接着说了句,不知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宴北辰听。 “若烟,快回国了。” —— 陈暨皱着眉,怀里抱着ipad认真地汇报工作。 “宴总,新闻部那边无论怎么严刑逼供,都闭口不言,犟得跟头牛似的,那人用的是网络电话,还需要时间查” 话说到一半,就被宴北辰冷漠打断,“无需查了。” 陈暨不明所以,看向前面的男人,白炽灯清冷的光线下,他长身玉立的站在落地窗前,清俊的脸颊因为表情淡然而显得矜贵。 整个办公室的温度都要下降了几度。 —— 回到北山墅,陆初月一直呆在卧室里。 陆建业的话萦绕在耳边。 “初月,算爸爸求你了,现在只有宴北辰能救陆氏,帮帮忙好吗?” 她不假思索地拒绝,“帮不了,您知道宴北辰恨我们陆家,他有什么理由会帮陆家?” 陆建业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失落感,“初月,你不说怎么知道他不肯帮?不管怎样,你总归是他的老婆,而他是陆家的女婿,难道他真忍心看陆家家破人亡么?” 陆初月啼笑皆非,“你觉得他是愿意娶我的吗?” 宴北辰在商界混迹了多年,处事杀伐果断,心狠手辣。天子骄子被逼娶个私生女,他怎么可能愿意施以援手? 可笑至极! 见她态度坚决,陆建业深呼吸,闭上眼睛,眼看就要双膝跪地。 陆初月吓了一跳,连忙扶他起身。 一脸不解地问,“你这是何意?” “初月,是爸爸对不起你,让你受委屈了。爸爸老了,不能再受打击,难道你愿意看着我和乔天成一样去跳楼么?” 陆初月冷沉着一张脸,像是在认真思考。 忽然,旁边一直未出声的江娥,突然开口,好言好语规劝道: “陆初月,你爸都跪下来求你了,难道你这般冷血无情,看着陆家身败名裂,倾家荡产?我跟你说,若陆家破财了,你妈治疗费怎么办?你不考虑陆家,也要考虑一下你妈。” 江娥一字一句直戳她软肋。 是啊,陆家破财了,母亲怎么办呢? 就在这个时候,手机短信响起,拉回她的思绪。 点开一开,是覃方雅! 【初月,新闻我看了,陆建业固然可恨,但终究是你父亲,妈妈只想说,你去跟女婿聊聊,看他有没有办法帮陆家。】 陆初月望着手机,神色黯然。 母亲,自始至终,没忘陆建业。 她突然伤心起来,怀疑自己上辈子是不是做错了什么,遇到这样不负责任的父亲。 想着想着,她鼻尖泛酸,眼泪顷刻间在脸上下起大雨。 哭了会儿,她努力平复情绪,拿起手机发了条短信。 【宴北辰,今晚可以早点回来吗?我有事找你。】 第76章 躲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陆初月眉头紧紧地蹙着,视线焦距在手机屏幕上,一坐就一个晚上。 那人没回短信,也没有回家。 宴北辰自然是收到短信,看了两眼,便摁灭手机屏幕。 随后,抓起西装外套,大步流星离开办公室。 夜深人静,宴家别墅里还是灯光如昼。 深夜来访,佣人们有些讶异,见他神情凝重,自知大事不好。 颤颤巍巍地告知宴北辰,宴老爷子现在书房。 他昂首阔步来到书房门口,轻敲三声,推门而入。 宴老爷子正在看《孙子兵法》。 全书共十三篇,内含生存之道的军事思想和高瞻远瞩的兵家韬略,内容包罗万象,博大精深。 宴老爷子不紧不慢把书放在一边,抬起头望向他,慈祥地说: “我还想你明天才来,想不到这就来了。” 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宴北辰心知爷爷戳中自己的心思。 他低眉敛目,沉声说:“看来爷爷也看新闻了。” 宴老爷子淡淡嗯了声,然后站起来背手而立,正色道: “阿辰,这次新闻我始料未及,虽然早做好心理准备,但这天来得太快了。” 回忆起往事,他深深叹了口气。 “说起来,咱宴家也对不起乔家,若不是公司当年正值上市,怕受负面影响,我也不会袖手旁观。唉,现在说再多也于事无补,只可惜,乔天成和他的妻子,年纪轻轻含恨而终……” 宴老爷子声音沙哑,眼底划过悲伤。 宴北辰目光很平静,但语气沉了许多,宽慰道: “爷爷,不关你的事,您已经尽力了。说到底,怪我当年不在江沅市。” “阿辰,怎么能赖你呢,当年我逼你去部队训练,为不影响你,我特地隐瞒这消息,不知者无罪啊。” 他微微低头,眼神深邃而宁静,眉毛稀疏而白,在回忆着过去的岁月。 “我至今还记得乔家那孩子,她是个好女孩,当年她总是跟在你屁股后面跑,脸上带着甜甜的笑,见到我也格外粘人。只可惜,不知道她在哪儿,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宴北辰踌躇不决,终是没告诉他乔若烟要回国的事儿。 今晚前来,是为了别的事。 他微微抬起头,嘴唇翕动,欲要开口。 岂料,宴清风似乎知道他想说什么,直接告诉他答案。 “我们和陆家是亲家,于情于理,总归要帮的。” 他话音落,宴北辰眸光幽暗,“爷爷” 见他犹豫不定,宴老爷子又说:“陆建业为人怎样我很清楚。当年若不是陆老爷子,我早死于非命,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啊。虽然你和初月结婚,还了这份恩情,但咱宴家也不能见死不救。” 宴老爷子坐在椅子上,呷了一口茶,“乔家那孩子,当年不顾危险救了你一命,你私下对初月做的那些事。唉,不说也罢,我身体不行了,想管也管不了。你啊,自己看着办。” 宴老爷子语重心长,对孙子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把茶杯放回桌面,传来金属碰撞声,宴清风沉默了会儿,告诫道: “我想你也知道,初月跟其他女人不一样,具体怎么做,你应该心里有数。我只想说一句,无论做什么,站在初月立场考虑下,至少让她不那么伤心,知道了吗?” 听言,他点头应下,“唔。” 一番交谈下来,宴北辰心中有底。 月光如水,黯淡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已然下定决心。 他当夜赶回了宴氏,在公司通宵达旦工作。 接下来,一周,宴北辰都没回北山墅。 而另外一边。 陆初月心急如焚,打电话给陈暨,他只含糊其辞说公司业务多,宴北辰忙得不可开交。 她猛然意识到,宴北辰不愿见自己。 后天就要开学了,今天必须见他。 权衡片刻后,她抓起车钥匙,开车前往宴氏集团。 这里高楼林立,街道上车水马龙,新式建筑外形奇特,金属结构架起的大厦高耸入云。 下了车,她刚走到门口却被身材魁梧的保安拦下。 保安上三路下三路打量她一番,看她不像坏人,便和颜悦色劝道: “没有工牌不能进,如果你是来洽谈业务,联系那人带你上去,如果不是,请你尽快离开,不然别怪我凶女人了。” 见他气势汹汹,不是好说话的人,陆初月轻叹口气,掏出手机给宴北辰打去电话。 仍是关机! 对了!突然记起宴北辰说过,若他电话打不通,可以直接联系陈助理。 她翻箱倒柜找了好久,终于找到名片。 于是,立马拨打过去。 此时,陈暨正在等电梯,准备把文件拿给boss审批,突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扫了眼,是陌生电话。 “您好,哪位?” “陈助理吗?” “你是?” “我、陆初月,我现在宴氏楼下,你方不方便” 话音未落,嘟嘟—— 电话传来忙音,陆初月彻底傻眼了。 挂完电话,陈暨喉咙发紧,无法正常地吞咽口水。 虽然未等对方说完挂断电话,是极其不礼貌的行为。 但他牢记自家老板的交代,拒绝一切会客,特别是陆初月。 陈暨收起手机,摇摇头,随后将刚才的事禀告给宴北辰。 “宴总,方才陆小姐打电话给我,她说她现在宴氏楼下,想见你。” 闻言,宴北辰眸光骤然缩了一下,那双漆黑的眸里不见半点波澜,丢出两个字。 “没空。” 陆初月盼了又盼,望眼欲穿,再给陈助理打电话,那边只传来机器人冷漠的声音。 她不禁心底泛起一抹苦涩。 一下子明白过来,宴北辰在躲自己。 她一贯是打不死的小强,越挫越勇,反正有大把时间。 慢慢等。 夜色渐深,冬日里寒意也随之而来。 站在大厅,她不禁打了个寒战,寒风直刺进了骨髓。 她试着用双手揉搓着手臂,然而无论如何用力,那寒冷依旧深深地侵蚀着她的身体。 时间流逝了,匆匆的流逝了。 宴氏大厦最后一盏灯熄灭。 那人一直没有出现。 安保同情看了她一眼,忍不住劝慰,“靓女,你要等到什么时候?话说,你到底要找谁啊?” 陆初月牙齿有些控制不住的打架,面色惨白,声音哆哆嗦嗦。 “宴北” 说时迟,那时快,骤然间,世界变得模糊,仿佛一切都在旋转 陆初月直直晕倒在地,一动也不动。 第77章 我愿意...... 陆初月是在第二日中午醒来的。 只觉脑袋异常抽痛,仿佛被人用棒子狠狠抡了一下。 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想起她昨晚在宴氏晕倒了。 等了八小时,饥肠辘辘,寒风萧瑟,又冷又饿,难免体力不支。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晕倒时,影影绰绰见到一个熟悉身影。 那人推开保安,往大厅的沙发狂奔过来,心情似差到极点。 一定是自己做梦! 自嘲一笑,随后闭上了眼。 思绪回笼,她环顾一圈室内,明媚的阳光从窗户洒进来,房间里均配有最豪华的布艺,家具和设施,可以用两个字来形容。 奢华! 浅浅嗅了嗅,还有股淡淡檀香味。 没错了,是宴北辰办公室,原来昨晚不是梦。 喉咙有些干,她下床找水喝,却没有看到鞋子,索性光着脚丫子。 地面铺了非常柔软的地毯,并不感觉冷,相反,踩上去挺舒服的。 轻轻推开卧室门,抬头就能看到一个巨大的玻璃门,透过它可以眺望整个城市,装修得极为豪华。 办公桌那边,秘书毕恭毕敬站在那人面前,偶尔点头回应。 下一瞬间,两人目光都向她投递了过来。 男人穿着挺括英气的西装,对秘书吩咐着什么。 听到开门声,宴北辰漫不经心抬眸,用无比冰冷的眼神看向她。 “对不起” 陆初月下意识道歉,慌忙折返关上了门。 背对着房门,心脏剧烈跳动,几乎要从胸膛里蹦出来。 尴尬至极! 觉得自己的脚都要把地板抠穿了。 她这身装扮,竟被宴北辰的下属看去,脸颊上闪过一丝薄红。 皱着眉,不知道喜怒无常的男人会不会因此生气。 责怪自己让他在下属面前丢脸。 她找宴北辰有正事,并不想惹他生气。 下一瞬,房门被人推开。 宴北辰长腿迈入,镇定从容地望着眼前女孩儿。 灯光下,她小脸格外白皙,且是那种病态的白皙,有种弱不禁风的病弱感,外加一种致命的危险。 他面颊阴郁,见她赤脚,眉心蹙了蹙,眼神示意冷冷道:“不冷么?” 她低头看自己的脚,声音闷闷响起。 “不知道鞋子去哪了。” 宴北辰眼尾精光流转,突然记起昨晚抱她回床时,把她鞋子放在内侧鞋柜里。 思及此,转身往里走,那扇门被他一只玉白修长的手打开。 “鞋子在这里。” 陆初月抬眸看去,望着前面,点了下脑袋。 “哦。” 她脸颊微微发红,和以往的她迥然不同。 宴北辰知道她来目的,她不主动说,自己当然也不想提。 男人打开鞋柜,俯身拿鞋,陆初月正打算迈开脚步,下一秒,却被他出声截止。 “站着别动,脚凉。” 即使站在地毯上,瓷砖也还是有些凉。她昨晚饥寒交迫,整个人摇摇欲坠,此时若再受冻,免不了生病。 宴北辰在鞋柜拿了双男款棉拖给她,黑色的,简约设计风格。 “穿上。” 他俯下身子,把棉拖整齐放到她脚边,然后不声不响拿起遥控器,将温度调高。 陆初月有些怔然,偏头看他,却见他一副高冷且梳理的样子,心中一突,沉声回应。 “嗯。” 43码的鞋子,她穿上后仿佛小孩偷穿大人的鞋子。 还以为宴北辰拿女款拖鞋给自己,不成想他这里居然没有女款。 奇怪! 难道这里没有别女人来过? 陆初月自然不信,凭宴北辰的地位,即使一分钱不花,也有大把女人前赴后继。 对了,突然想起他有轻微洁癖,应该不准女人存放东西在这儿。 这种富家公子哥,怎么会没点风流韵事,花边新闻。 她神思恍惚,就听到男人冷冷开口。 “你休息一下,待会我让陈助理送你回去。” 话毕,他抬腕看了看表,长腿迈开,正要准备离开。 “宴北辰。” 她拔腿追过去,伸手拦住他去路。 眼底弥漫上一层雾气,透露出一股怜悯,声音里带着浓浓的乞求。 “宴北辰,我有事找你。” 宴北辰静静看着她,心里生出异样的感觉,眸子掠过一丝怜惜,自知她想问什么。 但,爱莫能助! 犹自拉下脸,沉声命令道:“我十分钟后要开会,现在让陈助理送你回去。” 陆初月把头埋得低低的,眼眸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鼓起勇气央求道: “宴北辰,请帮帮陆家,好吗?” 话音一落,他沉默不语,连眼皮都懒得抬起,唇边的笑令人心颤。 “求你,救救陆家。” “陆建业让你来?一个私生女,少插手商场上的事。” 一个一个字犹如一把利剑,毫不留情的刺入陆初月的心。 他终是出口羞辱自己,私生女这三字铿锵有力,一瞬间,仿佛有一只大手紧紧掐着她的脖子。 撇开脸去,心头掀起一圈圈涟漪,鼻头泛酸。 小声哽咽道:“给我几分钟时间,可以吗?” 宴北辰站在她身侧,脸色冷沉,目光寒凉,眼光寒如万年的冰雪。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才听到他漠然应了声。 “嗯。” 陆初月松了一口气,他愿意听自己说,一定好好把握机会。 宴北辰在沙发上坐下,两条腿随意交叠,目光落在她脸上,等她开口。 陆初月慌乱的情绪缓和下来。 走出卧室,随后端了杯咖啡,献媚似走到他面前,双手递上。 “昨晚,谢谢你照顾,表我心意,请喝咖啡。” 他眉梢几不可见的蹙起,唇角带着弧度,冷漠提醒她,“还有三分钟。” 然后随手接过那杯咖啡,浅浅啜了口。 陆初月见此,嘴角微微弯起,声音略略拔高。 “宴北辰,你真想看陆家倾家荡产吗?我们已是夫妻事实,你是陆家名正言顺的女婿。 不至于把陆家逼上绝路,凭你的权力,救陆家对你举手之劳。” 宴北辰闻言却是笑了,目不转睛盯着她看。 “陆初月,你是不是太高估自己?你觉得,我凭什么帮陆家?” 她垂眸,手不受控制的发抖,却努力的装作镇定。 “陆家逼害的是乔家,和宴家无冤无仇,我知道你恨陆家,但逼死陆家,你有什么好处?” 他冰冷的脸庞,看不出一丝情感波动,嘴唇微微扬起一个弧度。 陆初月双拳攥得死死的,不知宴北辰是否愿意拔刀相助,声音细若蚊吟道: “只要你肯出手相救,我爸说了,你想要什么,陆家都愿意给。” 宴北辰冷笑,仿佛听到天大笑话。 “陆初月,你觉得我缺什么?” 她定定望着他,脸上的表情藏着一抹坚定。 “只要,你救陆家,我愿意” 陆初月闭上眼睛,再睁开。 将衣衫褪下,露出肩膀和锁骨,肌肤就像水晶一样白又透。 一字一顿,这话像是从她紧咬牙关里蹦出来的。 第79章 做我的女人 陆初月闻声,侧头,男人正含笑与她对视,脑子里嗡了一声。 浮现出下午荒唐的事,她两颊发烫,都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一面气愤,另一面羞愧难当。 见宴北辰目光赤裸肆意,下意识低头望去,她身上却是一丝不挂。 忙不迭慌乱地侧身,掀起被子盖在敏感部位,遮得严丝合缝。 宴北辰见状,勾唇一笑,笑得诡异而暧昧。 “不敢面对我了?现在才知道害臊?” 陆初月耷拉着脑袋,不知道该怎么回他,无言沉默,像是在思考什么。 窗外,弯月如钩,静静地挂在树梢枝头,皎洁的月光透过落地窗斜斜洒进来。 橘黄色的灯光下,宴北辰那张脸愈显五官帅气。 他穿着一身很有质感的家居服,衣领半敞,露出一片冷白皮肤,紧实的肌肉在深夜叫嚣,叫嚣着一个男人的野性难驯。 他左手撑起手肘托着脑袋,眼眸星辰闪烁,看着她说: “怎么不吭声?下药时倒没见你这般,现在开始装害羞?还是,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了?” 陆初月咬着嘴唇,抱紧被子,有些生气的回: “我记得,不用你说。” 声音低微,像是受了委屈,又像是嗔怒。 宴北辰忽然笑了。 和煦的笑容打破低气压,如像裂缝中开出一朵花,灿烂无比。 “嗯,记得就好。” 他要她牢牢记住,和自己耳鬓厮磨的每一分每一秒钟。 陆初月知道他讥笑自己,但懒得搭理,沉默着,要怎么开口和他继续下午的话题。 透澈的月光从窗外扑在她浓密长发上,绽放开细微的光芒。她的脸被头发半掩着,只能看到精致的下颌,和线条优美的半边侧脸。 宴北辰没说话,垂眸直勾勾看着她,那眼神无比摄人,深幽眸子里丝毫不掩炙热的情-欲。 察觉到男人灼热的目光,陆初月有些尴尬,低下头不敢再看对方的眼睛。 过了半晌,才开口提醒他,“下午谈的事,请你记得。” 她目如秋水,浓密的睫毛忽闪忽闪,红唇半咬在贝齿间。 “我们已经你也应该答应我的请求,救陆家。” 闻声,宴北辰抿唇不语,眼神慵懒,狭长深邃的眼睛里带着淡淡的考量,神情认真说: “我还不能答应你,首先是你下药,导致我一时冲动。挽救陆家也不是那么容易,只有这一次,我看不划算。 还有,我宴北辰要什么女人没有?比你好看,身材好的通街都是。” 他没有直接拒绝,而是说得含蓄有保留。 听罢,陆初月又急又气,正想质问他把话说清楚。 岂料,他猛地扑过来,把自己压在身下。 他的身子顺势下弯,距离在一瞬间拉近。 周围的一切都虚化了起来。 他的眼睛是纯粹的黑,见不着底,带着极端的吸引力。 陆初月的眼睛一瞬不瞬,能清晰感受到他灼热的气息。 男人温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脸颊上,她心底漾起了一片涟漪。 宴北辰的呼吸声渐渐变重,低头在她肩膀上轻咬了几口,哑着嗓音开口: “想我救陆家,除非,真正做我的女人。” 言下之意,解决他生理需求。 低沉的声音在耳边擦过,陆初月只觉面上一烫,红透了耳根,像个煮熟的虾米。 过了许久,她缓了缓神,迎上他炙热的目光,面不改色心不跳与他对视,掷地有声回了句: “我答应你,一言为定。” 她话音落下,宴北辰撑着身子越过她,关上了最后一盏暖黄柔和的床头灯。 满室陷入漆黑,静默的黑暗中,触觉变得敏锐。 宴北辰立即翻身压住她。 鼻尖相触,微微急促的喘息声的混在一起,唇舌黏腻地厮磨交缠。 伴随着吮-吸亲吻的动作,响起令人脸红耳赤的轻微-水声。 陆初月被吻的头晕,气息不稳地“唔”了一声,想要推开,后脑勺却被牢牢扣住。 黑暗里的湿-吻无声地放纵,喘-息心跳都被无限放大,一点点吞噬人的理智。 男人边胡乱地吻着,一只手抚摸她的下面。 陆初月脸红得要滴出血来,软软地任他摆布,身上凉凉的,触到的只有他滚烫的肌肤,才知道两人间已经没有了任何遮掩阻碍。 宴北辰在她身上撑起身子,借着窗帘外透进来的微光用眼神膜拜她仿佛泛着柔光的身躯,美丽得超乎他的想象。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含糊的shen-y,任由自己陷入疯狂之中。 他的手,他的嘴唇都重重落在她身上。 陆初月觉得自己像在海浪的顶峰,一种不熟悉的感觉一波波涌上来,正迷醉间,身下又一阵锐痛传来。 “宴北辰,痛!”她泪水涟涟,说不清是因为疼痛还是别的。 他置若罔闻,用手去拭她的泪。 “你出来!痛。”她哭着道。 宴北辰边吻着她边说:“忍忍好不好……” 事后。 月色朦胧,陆初月眉目清绝,叫人看不真切,睫羽凝着水雾,映照月光,像黎明初生的晨露。 叽叽咕咕—— 这时,她肚子猝不及防叫了起来。 想到今天被他折腾一天,24小时没吃过东西,自然饿得前胸贴后背,原本想忍到明天再吃早餐,殊不知肚子先抗议起来了。 陆初月有些尴尬,低下了头,脸颊红彤彤的。 宴北辰从喉咙里溢出一声轻笑,然后揉着陆初月的后脑勺,低低的笑出了声。 垂头,又吻了吻她的唇瓣,说: “不碰你了,先吃饭,我让陈助理送宵夜过来。” 第80章 玩的花 宴北辰在角落摸出手机,按下开机按钮,一连串的未读信息疯狂弹出。 还有,几个未接的电话。 他全然不理,直接拨打陈暨电话。 深夜十一点,陈暨为两人买来了宵夜。 接到boss的电话时,他惊呆得久久不能动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值得庆幸的是,自己还没有下班,若下班了,家里回公司一小时车程,难保自家老板不会生气。 况且,他回家还要陪老婆,也不想再回公司加班。 陈暨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往总裁办走去。 办公室里灯火通明,万籁俱寂,却不见boss身影,想着他应该在休息室里。 随后,把一大份宵夜放在桌上,正要转身离开。 可就在这时,陆初月突然从休息室走出来。 陈暨目瞪口呆,怔在那里,仔细地打量了她一番,心底有些控制不住的雀跃。 没看错,陆小姐穿的是boss的衬衣,脚下,是他的专属棉拖。 下一瞬,眼底掠过一丝狡黠的笑。 陆初月有些愕然,对着他笑了一下,算是打了招呼。 随后,她迈开步子朝着宵夜走去。 走动的时候,步伐有些怪异。 而且,动作缓慢,四肢僵硬。 陈暨皱起眉,待看清她容颜后,震惊的眼睛都要从眼眶里掉出来。 陆小姐遭人绑架? 还是在宴总办公室里? 等等 他揉了揉眼睛,看到陆小姐的脖颈和锁骨,紫红的吻痕密密麻麻一片蔓延。 若再看不出怎么回事,自己就是一头猪! 这里是办公室,那个也该回北山墅再进行。 宴总27年没碰过女人,想不到这么猛,玩的花啊…… 默默在心里给boss点了个赞。 不对,宴总好像有点霸王硬上弓。 记得昨天陆小姐在大厅里晕倒,还是他请医生来的。 思及此,他看向陆初月的目光,倏地有些同情起来。 宴总兽性大发,人家小姑娘还生着病呢,竟然 原本约好下午开高层会议,老板无情挂他电话,几个股东轮流打也不接。 以为boss在忙重大的事,万万没想到,是忙着和陆小姐 陈暨心下感慨,老板就是老板,玩得溜,花样还多! 不错,不错! 望着陆初月瘦削的身影,他嘴角轻扬,心里默默为她感到欣喜。 希望她好运降临,尽早和宴总拉埋天窗,相亲相爱。 敛起思绪,陈暨识趣地轻轻关上门离开了。 宴氏大楼顶层办公室里,只剩下两人。 灯光明亮,他们面对面坐在餐桌上,竟有些温馨和谐。 宴北辰拿过宵夜,拆开包装袋,将一碗汤粉递至她面前,并拆了双筷子给她。 陆初月接过筷子,道了声谢,惴惴不安地问,“你以后还回北山墅吗?” 这句话她说起来顺溜,过于自然。陆初月并未察觉到不对劲,静静地吃着粉,期待他的回应。 宴北辰夹了串鱿鱼给她,轻声应道,“嗯。” 闻声,陆初月心里没来由的喜悦,然后微微把头一偏,思忖道: “我可能体会不到你的职责,但工作再忙,也要按时一日三餐吃好,整天吃三明治和咖啡,哪里行嘛。虽然陈助理和李管家替你打理生活。 但饮食方面,还是自己多注重些,不然以后有胃部疾病,可就糟糕了。” 她自顾自碎碎念,刚抬起头,忽然发现那人目光灼灼盯着自己,心里激灵了一下。 赶忙撇过头去,声音不自觉地大了起来,无意识地掩饰起自己慌乱的内心。 “你不要误会,我不是在意你,我现求你帮忙,总要讨好一下你。” 他脸上的轻柔凝结在了眼底,喉咙深处溢出一声低笑,答应她。 “嗯,我会好好吃饭。” 午夜时分,两人开车回北山墅。 车子停在林荫道上,宴北辰等她下车。 却迟迟未见动静,下意识看了她眼,两人毫无防备的对视。 她的一双眼睛明亮,像小鹿一样,充满灵气。 宴北辰待会还要回公司,今日和她一起耽误了紧急业务,不得不回去加班。 这会儿陆初月出奇的像只粘人的小猫咪,眼底弥漫上一层雾气,可怜兮兮看着他。 他心中了然,知道她的意思,想确认自己是否真心救陆家。 宴北辰罕见的没有责怪她的质疑,只是掏出手机,当着她的面打电话给陈暨,吩咐他尽快处理好陆家的舆论。 听罢,陆初月悬在嗓子眼里的心,咚的一下落回胸腔里。 对着他,扬起一抹大大的笑容来。 宴北辰一愣,接着也笑了起来。 陆初月下车前,叮嘱他,“忙完早点回来。” “好。” 宴北辰眉眼柔和,嘴角含笑应下。 —— 翌日。 宴氏八卦雷达开启,瞬间炸开了锅。 员工们窃窃私语,听说秘书在宴总办公室,见到一个绝色美女从休息室里出来。 昨天深更半夜,有人看到宴总开车送一位年轻女人回家。 八卦如同光速,铺天盖地传播开来,谣言满天飞。 众人纷纷猜测神秘女子到底何人? 宴北辰身边也有过女人,但光明正大带回公司的,还是头一回。 莫非是之前和他闹绯闻的嫩模,姚茜茜? 毕竟,曾经有人拍过她出入宴总的庄园别墅。 据目击者描述,这位神秘女子美得不可方物,陌生面孔,排除当红明星。 但,又好像哪里见过,应该是小名气的网红。 一时间,员工再度炸开锅,四座惊呆。 og!原来宴总喜欢这种类型。 恰好路过的陈暨见大家交头接耳八卦,目光沉下来,语气不悦地轻咳出声。 众人见他黑脸,不约而同,抱头鼠窜跑了。 什么小网红? 人家曾被广大网友誉为神仙姐姐刘亦菲,是美女教师好不好? 陈暨不满哼哼,随后抱着文件去了总裁办。 “宴总,针对陆家偷税漏税和贿赂的舆论,公关部已经撤销了。” 宴北辰淡淡嗯了声,低眸,目光停留在文件上,“陆氏资产抵押,合同签了吗?” “签了,只要宴总您想,随时都可以动手。” 宴北辰锐利眸子一眯,满意地点点头。 昨晚承诺陆初月会帮陆家,但仅限于这次的舆论。 并没有答应她,永远放过陆家。 何况,他根本不可能答应永远放过陆家。 乔若烟对自己恩重如山,活命之恩无以为报,乔家的仇恨他怎么能放手不管。 这时,陈暨手机响了起来,朝宴北辰示意后接起。 脸色一点点冷了下来,挂完电话,禀告道: “宴总,季冥少爷现在楼下,说有事找您。” 闻言,宴北辰单手扣上西装纽扣,做了个手势,让陈暨带他上来。 季冥比他预想中来得迟。 舆论撤销一天了,他才知道,确实有些迟钝。 季冥冷着一张脸,一进门就对宴北辰劈头盖脸地质问。 “阿辰,陆氏的舆论风波突然被撤退,是不是你做的?” 宴北辰展颜一笑,“是。” 江沅市能让所有新闻媒体噤若寒蝉,也就只有宴北辰了。 季冥面上闪过一丝阴寒,目光森冷,“理由呢?难道为了陆初月?” “阿冥。”宴北辰眼底闪过不明的情绪,认真严肃道:“我答应你的,我会做到,但,不是现在。” 季冥冷笑,不是现在? 他可以等,但他心爱的女孩,拖不起。 季冥看着他,眼底带着淡淡的阴冷的色彩,“什么时候?” 宴北辰还未出声,又听季冥再次开口,不知道说给谁听的,喃喃自语。 “若烟,后天回国了。” “她说,你是她第一眼想见到的人。” 第81章 乔若烟回国 翌日下午,陆初月发了短信给宴北辰。 【今晚回来吃饭吗?】 她坐在客厅沙发上,旁边放了本《呼啸山庄》的书,双手捏起手机,盯着屏幕等待那人回复。 手机叮咚声响起,点开屏幕一看,嘴角就垂了下来。 【不回,公司有紧急业务,明早还要去机场接老朋友。】 陆初月沉默片刻,回复过去。 【好的。】 随后将手机放在一边,手里捧着书,可心思却不在书上。 老朋友? 结婚半年多,没听他提过什么旧友,还亲自接,是重要的人。 男还是女? 下一秒,手机又叮的一声响起。 打断思绪,她利落的拿起,点开,愣了一瞬。 【不用担心,前天答应你的事,我会言而有信。网上舆论已经让公关部全部撤销,现在陆氏不用申请破产,不过我只让陆氏苟活于世,不能保证后续,我已经做出让步了。】 【我明白的,谢谢。】 宴北辰清楚她还在担忧,发短信跟自己解释,已经算给面子了。 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心安,犹如风中的一缕阳光,带着暖暖的柔情。 她心中了然,宴北辰肯定做妥协的了。 嘴角扬起不易觉察的弧度,她打算回书房备课,正挺直身子时,某个地方传来微微的痛感。 她眉头一拧。 记忆在一瞬间拉扯出来,那人在男女性事属实野蛮,一举一动都带着帝王般的气场。 当时的情景,却仍然历历在目。 耳根腾一下的红了个彻底,陆初月忙将脸颊埋进书中。 转眼来到第二天。 宴北辰在公司休息室里醒来,陈暨准时为他端来早餐。 一如既往的黑咖啡和三明治。 他垂眸望着餐碟,想起前晚陆初月对自己的叮嘱,善待自己好好吃饭。 女孩儿眉目如画,眼睛比一般人黑亮,不懂拐弯抹角,带着一种直白的坦率,是那种一看到就觉得舒服的容貌。 可爱的要命! 他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叫住正要出去的陈暨,吩咐道: “把这份早餐换了,以后都要中式。” 陈暨闻言,瞳孔紧锁了一瞬,眼睛里透着难以掩饰的震惊。 为boss带了几年早餐,还记得有次给他带了份肯德基,当时可被他骂惨了。 奇怪,宴总为何突然换口味? 心里虽然有疑惑,但陈暨却不敢问出口。 随后回声好的,便退出去了。 宴北辰用餐完毕,出门时外面的雾气越来越浓,阴沉的天空,压抑的气息笼罩着整个城市。 江沅市国际机场。 他抵达时,季冥面容冷淡,清秀的身影卓然而立,仿佛已经等候许久。 乔若烟乘坐波兰埃尔布隆格的航班,十二小时飞行,风尘仆仆。 宴北辰抬手,目光薄凉扫了腕表一眼,倒数她的到来。 他们身材颀长,俊朗非凡,在人群中鹤立鸡群,路人唰一下齐齐看过来。 宴北辰戴了副墨镜,黑衬衫配西装裤,浑身散发着矜贵气质,出现的时候已经吸引了不少女生的注意。 这时,有人惊呼,一眼认出宴北辰的身份。 毕竟,他在江沅市闻名遐迩,比金融杂志上还要引人注意,身材比例极好。 没一会儿,身边的女生突然激动了起来,四周一片聒噪。 宴北辰不悦地皱眉。 半晌后,登机出口处人头攒动,大家齐齐往外走。 人群涌动之中,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子突然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 她优雅地走过人群,仿佛是一个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仙子。 乔若烟瞧见他们,忙扔下行李箱,小跑朝两人飞奔过来。 “辰哥哥!” 她瞬间像失去了所有力气般,柔弱地倒在宴北辰怀里。 眼前的女孩一张精致的脸泛着不正常的惨白,像小鹿一样的漂亮眸子里盈满不安,软软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辰哥哥,我真的好想你!” 季冥站在一侧,神情黯淡撇过头去。 多年未见,乔若烟似变了一个人。 她长着明艳小脸,亚麻色的大波浪卷发慵懒地垂散下来,刚哭过的眼眶透着红,一副我见犹怜且讨好的样子令人无法拒绝。 她曾经总留着一头又黑又直的秀发,空气刘海儿,甜美可爱。 现在看起来,似乎成熟了许多。 按宴北辰的话说,人总是会变的,哪有人傻傻呆在原地。 宴北辰宠溺的笑着捏了捏女孩儿的鼻尖,然后不动声色的把两人距离拉开。 她一双眼睛又水又润,微微地嘟起嘴巴,嗲嗔道: “辰哥哥,这么多年没见,你嫌弃我了吗?以前你可是很喜欢抱我的呀,现在不喜欢吗?” 声音甜腻像是在撒娇。 宴北辰薄唇抿起一条线,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用兄长的语气安慰道: “怎么可能呢。” 他声音温柔缱绻,已没有平时一贯的冷厉。 闻声,乔若烟微微仰头,嘴角蔓延起一抹甜笑。 耳边的吵嚷声嘈杂一片,他们搂抱的举动引起路人注意。 爱吃瓜的人,悄悄掏出手机拍起照来。 宴北辰视觉敏锐,一记冷眼扫过去,同行的安保人员立即上前将路人撵走。 大家不敢吭声,便纷纷离去。 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一位记者对着他们,咔嚓,拍了张照片。 看着镜头,嘴角笑容都快要飞上天跟太阳肩并肩了。思忖,独家新闻头条就是它了。 随后,拿着相机悄无声息地离开。 季冥计划,带乔若烟先去五星级酒店吃饭。 可她说长途跋涉没胃口,手臂一伸,抱着宴北辰的臂膀,发嗲说想回去睡觉。 见她这般,宴北辰只好先将她安顿下来。 半小时后,车子抵达目的地。 公寓是小三居,装修奢华,地皮昂贵。 这是宴北辰名下的公寓,房子主人已改为乔若烟,重新装修成她喜欢的时尚风格。 乔若烟站在公寓客厅里,小脸就皱巴巴的挤出一团。 咬着下唇,可怜巴巴的望着宴北辰,眼睛里含着泪花,一晃一晃的,不开心的说: “辰哥哥,为什么住这儿?我住你的私人别墅不好吗?” 第82章 辰哥哥最爱我了! 宴北辰将她乱丢的行李箱摆好,温柔抚了抚她的脑袋。 “我那离市区比较远,你还没有考驾照,出行会不方便。还是说,你不喜欢这里?” 见她撅起嘴,似乎在生气,宴北辰又体贴的说: “怎么了?不喜欢住这里,那我帮你换别的地方。” 宴氏有许多楼盘,再买公寓也行,反正他钱多的是。 乔若烟低着头,小手莹白,一下又一下地玩着裙子上的小白花,泪光盈盈说: “辰哥哥,可我只想跟你住一块儿。还有,我想ichelle了,想见它。” ichelle是北山墅的那只吉娃娃。 见她委屈巴巴,宴北辰便知乔若烟还是小孩脾气,随后在她身侧坐下,安抚道: “你刚下飞机,今天先好好休息,改天我带它过来陪你,好不好?” 实际上,他心里有根刺,这只狗现在和陆初月十分熟稔,若强行将它抱走,不知道如何跟她解释。 思及此,眼眸掠过一丝动摇。 “不行,人家现在就想见它嘛,还有,我想和你一块住。” 她两只湿漉漉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小心翼翼地扯了扯宴北辰的衣角,声音软软糯糯,听着人心里酥酥麻麻的。 宴北辰望着她,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见他不吭声,乔若烟的眼泪扑扑簌簌滑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辰哥哥,你你怎么不说话,我让你难做了吗?人家只想跟你在一起。 我知道了,你不喜欢我了,所有人都讨厌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当初跟爸爸妈妈一起离开这个世界,呜呜呜” 她哭得十分伤心,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 宴北辰见此,心里莫名地涌上一股悲戚之情,俯下身子蹲在她面前,立即哄她。 “傻瓜,别乱想,辰哥哥怎么会不喜欢你呢,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一定好好疼你的。” 她止住哭泣缓缓抬眼,那双红透透的眼眶,泪光闪闪望着他。 “辰哥哥,你让我跟你一块住,好吗?不要拒绝,我会难过的。” 他心里无奈叹息,轻轻点了下头。 “我帮你叫了外卖,待会吃完饭早点休息,我让李管家收拾好房间,再通知你。” 话落,乔若烟脑袋像猫似的在宴北辰怀里蹭,小脸嫩得能掐出水来,嗲声嗲气道: “就知道,辰哥哥最爱我了!” 这动作有些亲密,宴北辰身形一顿。 心里暗忖,乔若烟今年23岁,男女授受不亲,小时候玩过家家的行为,现在却不合适了。 转念一想,她无亲无故,敏感多疑需要安全感,自小特粘人,还不知道他结婚的事情。 宴北辰怕她接受不了事实而做傻事,于是,想着缓一缓,以后找机会再跟她说。 将她安顿好,正打算回公司,但乔若烟不让他走,撒娇让他陪自己吃饭。 宴北辰推脱不掉,只好留下。 餐桌上,宴北辰询问她这些年的生活。 乔若烟含着勺子,湿漉漉的眼眶微微发红。 “我有个小姨移民出国,知道乔家出事后,通过各种方法联系我。 当时我年纪小,形势紧迫,只好跟小姨去了波兰,走得匆忙,因此也未能给辰哥哥留个口信。” 见她可怜兮兮,宴北辰兀自有些同情。 乔家遭遇不测时,他正在部队进行军事化训练,对外面消息一无所知。 他有些内疚,语气调柔说:“对不起,当年如果我在,你也不用经历这些,况且,你还是我救命恩人,都怪我。” 她眼底闪过一丝得意,稍纵即逝,不曾有人注意,然后声音娇滴滴说: “辰哥哥,没关系,救你是我自愿的,而且,你当年不是也说欠我个人情吗?” 她的声音缥缈柔和,他不禁随着她的话陷入回忆。 当初他醒后第一时间要见乔若烟,并对她许诺,永远保护她,此生欠她个人情。 当时,乔若烟不提要求,而是先保留。 谁也没想到,便一直拖到现在。 晚餐后,乔若烟回房休憩,他准备回北山墅。 坐在驾驶座上,掏出手机。 果不其然,短信弹了出来,是她发的。 【我做了糖醋咕噜肉,还有排骨汤,今晚回来吃饭吗?】 他低下头,修长的指骨紧握方向盘,内心的愧疚翻江倒海。 刚才心思全在乔若烟身上,手机落在车里,所以没看到她发的短信。 放下手机,随后脚下油门踩到底。 到达北山墅,别墅里万籁俱寂。 他心急火燎往餐厅走去,不料却在客厅里看到陆初月,侧脸对着他。 电视机正在播放电影。 他轻手轻脚走到她身旁,气势凌然。 高大的身躯一瞬间笼罩过来,遮住大半光线。 陆初月侧眸,见到来人后,眼里闪烁着一丝淡淡的失落。 “九点了,别告诉我,你是回来吃晚饭的。可惜啊,饭菜全被我吃光光了。” 她抚了抚自己肚皮,用开玩笑的语气说。 月影如勾,室内灯光柔和似絮,她闪着白瓷般迷人的光泽,冰肌莹彻。 宴北辰垂眸望他,眼底一阵动容,菲薄的唇角微微上扬。 “嗯,明天再给我做。” 闻言,陆初月犹豫了下,有些赌气说: “我又不是你保姆,不听你差遣,做不做看我心情,免得没人吃浪费了。” 说完,还装作俏皮吐了吐舌头。 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却被宴北辰尽收眼底,面有愧色,目光炯炯看着她说: “明天,我一定回来。” 陆初月皱了皱眉,陷入沉思。 见她不说话,宴北辰走到她身侧坐下,很耐心陪她看电视。 他平时工作忙,回家也是,鲜少时间安静看一会电视。 今夜难得可贵,竟想陪她看电影。 电视里播放的是《简爱》,主题是通过孤女坎坷不平的人生经历,成功地塑造了一个不安于现状,不甘受辱,敢于抗争的女性形象。 宴北辰悄悄侧头凝视她。 陆初月双臂抱着膝盖,神情专注。 黑夜中,她的眼睛澄澈单纯,像极了冬夜点缀夜空的星,明亮,干净,不惹俗世尘埃。 宴北辰忽然来了兴致,不动声色靠过来,好奇问她。 “这部电影不是很感人么,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陆初月皱眉,“需要什么反应?一把鼻涕一把泪?成年人的世界都是在心里默默流泪。话说回来,男女主角的演技倒不错,很有感染力。” “嗯。”宴北辰语遏。 他身边异性很少,只和乔若烟看过电影,小女孩天性,看军事片都能哭半天,泪眼婆娑的。 陆初月却是少有的沉静。 过了许久。 黑夜里,他听到女孩儿不紧不慢地开口: “世上有多少人像简爱一样,可以遇到全心全意爱她的罗切斯特。奥维德说过:我爱一个人,我也看得见他,但是我所爱的,我看得见的,却得不到。爱这件东西真是令人迷惘。” 宴北辰好像听到她叹息声。 侧头看她,面上却依旧淡定从容。 她和乔若烟年纪一样大,但她看起来却冷静睿智。 其实,她笑起来挺好看的,真希望她多笑。 宴北辰目光灼灼,突然想到一件事,看着她严肃问: “陆初月,你对未来婚姻有什么期待?” 第83章 我等你 陆初月讶异,不知他为何这样问,抬眸,发现那人朝自己靠了过来。 两人的距离太近了,男人温热的呼吸打在她脸上。 她脸颊通红,手心里都泛着软意,赶忙低下头,好奇问: “为什么问这个?”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忽然整个人就被宴北辰抓住胳膊扯过去。 猛地坐到他腿上,然后用手固定住她的腰,不让她有机会逃跑。 他压低声音,露出了一抹坏坏的笑容。 “说说看。” 领带拂过她鼻尖,轻轻摩挲着,有些酥痒。 身上的淡淡檀香味道扑面而来,陆初月耳根烫了起来。 欲想推开他,但力量对比悬殊,只能作罢。 咕哝道:“以前,读书时倒是有想过。” 宴北辰捏着她的手放在掌心把玩,认真的注视着她,目光中蕴含某种让人看不懂的探寻和期待。 “嗯,说来听听。” 身边萦绕着男人温柔细腻的声音。 陆初月心中一突,不知道过了多久,声音才幽幽的响起来。 “酸甜苦辣与他分享,三餐四季与他共度。” 她唇边勾起一抹笑,“我是个平凡人,简简单单过日子,身体健康,对我已经知足了。” 宴北辰闻言,联想那次她开口索要五百万,俊眉微蹙,轻蔑的看了她一眼。 “我合计你会追求荣华富贵。” 陆初月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眼底掠过复杂的情绪,不想跟他解释。 只是浓密纤长的睫毛把眼睛遮住了一些,声音淡淡。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我是什么样的人,我自己清楚,不需要别人认可。 我有自知之明,不敢奢望飞上枝头变凤凰,我只希望靠自己,把生活过好,不依靠任何人。” 说话间,她眼睛里闪现出坚定的光芒,不骄不躁,好似凌寒而开的蜡梅,炫彩夺目。 宴北辰目不转睛望着她,忽然有些愧疚,插科打诨,话音一转。 “嗯,那你愿望实现了,你已经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宴北辰暗自思忖,难道因为他提及她私生女次数过多,也让她这么小看自己? 和女人计较不是他作风,原先只因陆建业,对她成见和敌视深了些。 思索着,突然看到怀里女孩儿心不在焉。 下一瞬,低头在她锁骨上轻咬了几口,带有惩罚的啃咬。 “唔” 传来淡淡的刺痛,陆初月有些吃痛的发出一声呜咽,立马收回思绪。 瞪着男人,心里困惑这人明明属鼠,为什么一言不合就咬人呢? 还还总啃她敏感的地方。 幸亏客厅灯光幽暗,掩盖住她几乎能滴出血来的脸颊,若让他看到不免又一顿嘲笑。 她啧了声,努力让自己的声音镇定一点儿。 “谁稀罕你的荣华富贵,我怕无福消受。” 宴北辰眼尾精光流转,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看。 “哪里无福消受?” 陆初月皱了皱小鼻子,目光狡黠的开口。 “现在你说得轻松,如果我享受惯了,离婚后,我要过回以前的生活,我不习惯怎么办?” 她说得格外真挚,提到离婚,眼里没有不舍,没有伤心,只有揶揄。 见此,宴北辰眸子暗了暗。 “现在,我没跟你提离婚。” “这不是迟早的事吗,你又不是真心娶我,总有一天要离婚的。” 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可不敢奢望宴北辰喜欢自己,所以,对他从不抱希望。 见她说得云淡风轻,宴北辰的脸色一点儿一点的冷了下来。 声音里不带一丝的情感,冰冷的开口道: “夜了,早点睡。” 说完,怏怏放开她,撂下一句话起身就走了。 “动不动就发脾气,怪咖!” 她忍不住暗自啐了口。 翌日,清晨。 陆初月六点起床,专程去找赵厨师,拜托他帮买一块上等的五花肉。 赵厨师闻言,笑着拍胸脯应允下来。 下人们有目共睹,宴少爷对她态度的转变。 自两人同住一间卧室后,关系质的飞跃,在大家看来,亲密了许多。 宴少爷回庄园吃饭次数增多,二人说笑,气氛融洽,宴少爷从未对女生这般,记得上一回还是乔家那位千金。 佣人们对陆初月印象很好,她为人善良,和蔼可亲,又没脾气。 大家心照不宣,过了不了多久,陆小姐称呼要改为宴少夫人了。 此刻时钟指向早上九点。 宴北辰睡眼朦胧,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桌上摆了份早餐,和煦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斜洒进来,粥冒着热气。 陆初月坐在书桌上,手里捧着那本还未看完的《呼啸山庄》,指骨翻阅书页,发出沙沙作响。 宴北辰的眼神注视着她,仿佛是在看着整个宇宙中最美的风景。 她坐得端正,神情专注,莫名有些勾人。 他心里没来由一阵安心,喜悦之情难以言表。 “吃早餐。” 陆初月见他醒来,抬眸对他说,浅浅一笑。 他点了下头,掀开被子下床,问她,“今天周六,怎么不多睡会儿?” 陆初月动作自然将早餐推至他面前,莞尔,“为了让赵厨房帮买一块好的五花肉,所以早起了。” 他记起来,昨夜让她再做糖醋咕噜肉,当时只是开玩笑,不成想她却当真。 思及此,眼睛里盛着满满的笑意,昨夜的火气立马烟消云散,笑着说: “嗯,今天我会早下班。” 屋内寂静一片,只听到女孩儿声音很轻,带有些许的喜悦,开口: “好,我等你。” 宴北辰吃完早餐,打算换衣服回公司,陆初月坐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他勾着唇,挑起一条深色领带,抬步朝她走去,说: “与其大眼瞪小眼,倒不如帮我系领带?” 闻言,她愣了一瞬,面露难色,有些尴尬说: “对不起,我我没系过。” 宴北辰笑了起来,“没用鬼。” 她面色潮红,别开脸去,待男人换好衣服后,硬着头皮开口: “趁周末,我想回趟桃源镇,探望我妈。” “我陪你去。” 知道他工作繁忙,陆初月一口回绝,“不用了,我周一就回来,你已经帮我很多,我不能再麻烦你。” 宴北辰态度坚决,要跟她回桃源镇。 她想了一下,便同意了,只是心里仍有些不好意思。 等宴北辰离开后,她暗忖,今晚多准备几个菜,让他吃得开心,以表谢意。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一切都恰到好处。 宴北辰驱车来到乔若烟的住所,却突然看到季冥站在门口。 乔若烟身穿一件白色的蕾丝长裙,正和季冥谈笑风生,瞅见他的身影立即小跑飞奔过来。 “辰哥哥!” 第84章 再次爽约 乔若烟欲想一头扑进宴北辰怀里,却被他不着痕迹地躲开。 宴北辰不动声色把两人距离拉开,气定神闲看向她。 “吃早餐了吗?昨晚睡得怎么样?” 见他躲开,乔若烟表情扭曲了一瞬间,不过很快就被抹去了,然后声音娇弱的开口: “吃过了,季冥哥哥给我带的早餐。只是昨晚睡得不太好,你也知道我怕黑,还是想和辰哥哥一起住。” 宴北辰嘴角微弯,有些撒娇似的指责她说:“分开这么多年,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一样?” 她还想说些什么,宴北辰忽然伸手,温柔摸了摸她头顶。 “该回你家了,不然时间来不及。” “好!” 乔若烟不假思索回应,想到回家心中充满喜悦和激动,脸上恢复了笑容。 宴北辰转身往外走,季冥快步跟上来。 路过他身边时,压低声音叮嘱他: “阿辰,若烟的心思全在你身上,她比任何一个女人都爱你,希望你好好对她,不要让我失望。” 话音落,宴北辰面颊阴沉,只淡淡瞥他一眼,并未回应,随后大步如风往外走去。 乔家老宅。 踏进宅院,屋子里的墙面上还残留着以前的家具痕迹,昏黄的天光清晰地映照出凌空飘舞的细密尘埃。 乔若烟出国后,宴北辰把这座宅院买了下来,起先想把她安定在这儿,可又怕她睹物思人。 宅院被保护得很好,宴北辰特地请了几个工人打理。 乔若烟见此情此景,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鼻子一酸,眼前渐渐模糊。 沉默片刻,突然回头,眼底闪过憎恨之色,嘴上却委屈的开口道: “辰哥哥,我没有记错的话,陷害我家的人是陆家,对吗?” 他滚了滚喉结,眼神有些闪烁,“嗯。” “陆家与我不共戴天,若我要报仇,辰哥哥愿意帮我吗?” 过了半晌,他沉声回,“愿意。” 她的救命之恩,无论如何,一定要报答。 乔若烟面上划过得意,随后走到季冥面前,开口对着他说道: “季冥哥哥,你也愿意帮我吗?” 季冥目光柔情似水,直勾勾地凝视着她。 “只要你开口,我定誓死相随,你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当然愿意帮你。” 说着话,他侧头朝宴北辰意味深长递了个眼神。 宴北辰沉静的脸庞似水平静,丝毫看不出内心的波澜。 “谢谢。” 几秒的功夫,乔若烟潋滟的眼睛就浸满了泪水,那绝美空灵的容颜,却是一片毫无血色的惨白,柔弱的,让人心痛。 见她这般,季冥的心被揪了下,怜惜摸了摸她脑袋。 午餐,是在乔家解决的。 工人们按乔若烟喜好,为她准备了五分熟牛排和沙拉。 和陆初月迥然不同,乔若烟从小崇拜国外,对西餐兴趣浓厚。 估摸没有陆初月这般热爱亲自烹饪美食。 脑海浮现陆初月的身影,记起今天答应她早点回去。 只因为她,宴北辰下班回家的期待感愈发加深了。 念到此,他不受控制地弯了弯唇。 “辰哥哥,你在笑什么?” 见他心魂不守舍,乔若烟嘟起了嘴,语气有些不悦。 “没事。” 宴北辰轻咳一声,干巴巴的开口。 乔若烟放下叉子,有些愠怒,气呼呼的开口。 “骗人!你明明就在偷笑。” 见她又耍小孩脾气,宴北辰敷衍地笑笑,并不打算解释,只是优雅啜了口咖啡。 乔若烟见状,面上的表情僵硬了一瞬间,换了副表情。 话音一转,“辰哥哥,季冥哥哥,我想出去工作,我要赚钱。” 她是波兰名校毕业,相当于国内的985,专业是工商管理。 乔家资产全被法院拍卖,她不想工作也不碍事,反正他宴北辰可以养她一辈子。 可是,乔若烟却懂事想自食其力。 宴北辰忽然觉得她成熟了些许,满意地勾勾唇,随后问她有没有意向公司? “有,我想去宴氏上班。” 她面上柔软,嘴角挂着甜甜的笑。 “宴氏?”宴北辰抿酒的动作一顿,有些诧异看她眼,随后道:“也行,我让陈助理安排你去综合部实习。” 他话音落,乔若烟撅起嘴,微微把头一偏,不满地说: “我不要去综合部。” 宴北辰喉结上下一动,将食物咽了下去,说:“那安排你去财务部?或者你想去哪个部门?” 她以手掩面,娇滴滴的开口。 “我想做辰哥哥的私人秘书。” 宴北辰开怀一笑,“你专业又不是文秘,建议还是做回本专业工作。” 她轻轻摇晃着他的胳膊,嗲声嗲气。 “人家不要嘛,我想和你每时每刻都呆在一起。” “嗯,我到时安排。” 宴北辰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实在拿她没办法。 吃过午餐,季冥因学校有事提前离开。 宴北辰也打算回公司处理剩下的工作,早点忙完回家吃晚饭。 但乔若烟却没完没了,软软地扯着他衣角,声音柔柔的,眼里噙着晶莹的泪光,恳求他留下。 “辰哥哥,不要走好吗?我想去探望爸爸妈妈,你陪我一起去。” 宴北辰皱着眉头,于心不忍说:“公司还有点儿事,明天好不好?” “不要嘛……” 她像只软绵绵的小羊,抱着他的臂膀,眸中噙着委屈的泪光,低喃道:“今天,是爸爸妈妈的死忌。” 这个要求,合情合理。 宴北辰找不到理由拒绝,便驱车同她前往。 乔氏夫妇墓园在郊区,距离江沅市一小时路程。 一来二去要花费不少时间。 乔若烟多年没有拜祭,今天忌日有许多话想和父母倾诉衷肠,时间当然要待久些。 宴北辰提着祭品,小心摆放在墓碑前,然后乔若烟难过地哭倒在坟前,宴北辰一一听着她的倾诉。 一晃眼,日影西斜,天色渐暗。 …… 北山墅庄园。 陆初月时不时瞄一眼钟表,等了一小时,仍然未见那人的身影。 忍不住给他打了个电话,却提示无法接通。 霎时间,她眼神黯淡无光,唇角垂了下来。 餐桌上一盘盘色彩鲜艳的菜品,糖醋咕噜肉放在正中央,鲜花摆在两侧,让人食欲大开。 六菜一汤,她从下午三点忙到六点,精心准备的晚餐。 时间一分一分过去,菜肴早已没香气溢出,索然无味。 身侧佣人们见她脸色不好,大气都不敢喘一口,面面相觑,噤若寒蝉。 “不等了,收拾了。” 陆初月尴尬的笑笑,对着佣人们礼貌道。 说完,她若无其事站起身,神色淡然地离开餐厅。 今晚看不到月亮,也许会下雨! 第85章 吃安眠药自杀 陆初月和母亲打过招呼,明早和宴北辰回桃源镇。 卧室角落里,是她提前整理好的行李。 最近天气变冷,特意给他带两件羽绒服,箱子三分之二都是他的行李。 不知何时起,陆初月为他收拾行李时游刃有余,知道西装搭配什么颜色的领带。 其实,宴北辰衣食起居并没什么要求。 她原以为这种富家公子哥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可是,同住后才发现,宴北辰是一个对生活随和的人。 精力全扑在工作上,典型的拼命三郎。 而此时,她站在露台上,极目眺望庄园入口处。 站了两小时,那个身影始终没有出现。 今夜无月也无星。 天气果然变了,风很大,带着寒冷的冬意,吹得她脸生疼。 与此同时。 宴北辰搀扶乔若烟上了车。 方才下车时,手里提着祭品,手机一时落在车里。 乔若烟眼睛肿得像两只大灯笼,情绪不稳定。 这会儿,仍吸着鼻子,抽抽噎噎。 宴北辰面色凝重,不知道该说什么,默默抽一张纸巾,递给她。 夜色融融,周围静悄悄的。 他皱眉,看了看腕表,晚上九点。 有些焦躁,下意识找手机,想跟陆初月解释。 答应她早点回去,但自己又失约了。 他眉心皱在了一起,有些负罪感。 下一瞬,乔若烟小心翼翼抓着他的衣角,开口的声音破碎的令人心疼。 “辰哥哥,我很难过,你再陪我一段时间,好不好嘛~” 宴北辰百般无奈抽开她的手,声音淡淡。 “我送你早点回去休息,周二再来看你。” 闻言,她用最无助脆弱的表情望着他,声音带着哭腔,不解问: “为什么?辰哥哥要去外地吗?” 宴北辰嘴唇抿了起来,脑海浮现出那人身影,眼眸不禁温柔了几分。 “不是,陪我夫人回老家。” “夫人”这两字,他念起来竟十分顺溜。 想到那人在家等自己,他归心似箭,刹那间心急如焚,已然听不到乔若烟在说什么。 握着方向盘的手用力到泛白,随后,脚下油门踩到底。 见他不搭理自己,乔若烟的脸立刻垮了下来,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面。 宴北辰送她回公寓,再赶回北山墅时,已深夜十一点。 轻轻推开卧室门,顺着床头灯的光线,能看到被窝隆起,女孩儿的长发散落在枕头处。 她睡觉时总安安静静的,呼吸声浅到可以忽略不计。 喜欢蜷缩成一团,像颗小球。 他走了过去,半蹲下来,盯着她被棉被遮挡了一半的脸。 她大概是累了,睡得正酣,嘴唇微微张着,有些可爱。 宴北辰眼神一阵动容,慢慢凑上前去。 半梦半醒间,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落在陆初月的额头。 她好像听见有人说了一句话。 接近祈求的语气,虔诚无比。 “对不起,我失信了!” 陆初月有些痒痒的蹭了蹭那人脸颊。 脸上传来的温度蔓延到心脏,她掀起一圈圈涟漪。 翌日。 宴北辰西装革履,将行李箱放在床边,双手插兜,站在书桌前看她。 “醒来了?” 她睁开眼睛,眼神朦胧,嗓音尚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嗯。” 她看了眼时间,随后穿起拖鞋去洗漱。 陆初月一个眼神都不给他,对他昨晚没有回来吃饭,更是一字不提。 宴北辰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不禁有些怄气。 他想,倒希望她开口大骂自己一顿,打他都可以,总好过不冷不热。 她这态度,是不是代表,一点都不在乎他? 思及此,宴北辰脸色不禁冷了下来。 江沅市至桃源镇高速公路上。 两个人谁也没说话,车厢寂静一片。 “昨晚,你不想知道我干嘛去?” 过了许久,宴北辰终是开了口,下颌绷紧,侧眸看她一眼。 她木着脸,表情始终保持平静无波,微微一笑。 “你想干嘛是你的事,你是成年人,我没权利限制你人身自由。” 她牙尖嘴利,宴北辰脸上阴的几乎要滴出水来,心里酸溜溜的,郁闷到极点。 “难道,你不怕我遇到人身安全问题?” 话音刚落,陆初月笑了起来,还借机笑话他说: “你别危害别人安全就行。” 这话一点不假,宴北辰跆拳道十段,出门有保镖随行,想近他的身都难,可谓他人身安全比警察都安全。 宴北辰眼眸暗了下来,讥诮道:“好,我说不过你,那你就不能装作关心一下我?” 她嘴角扬起一个弧度,身体挺直,双眼平视前方。 淡淡开口,“行,那请问宴先生昨夜干嘛去了?” 宴北辰紧绷的神情稍缓,正要开口。 岂料,中控台收音机突然跳转娱乐新闻台。 下一秒,主持人温柔细腻的声音响了起来。 “上周,据媒体爆料,宴氏集团话事人宴北辰在机场和神秘美女亲昵拥抱。之后两人一同前往公寓,孤男寡女共处半天,还有人拍到,宴少总裁经常前往该公寓。 众人皆知,宴少总裁私生活保密,这次公然和女子神秘约会,有人猜测,宴总裁应该好事将近,不过这女子身份有待关注” 收音机里,主持人口若悬河唾沫横飞,声音里带着暧昧的笑。 宴北辰一愣,指尖微蜷,皱着眉头欲想关闭,但到底是把手收了回来。 前方信号灯转换,红色的灯光亮起。 趁着当儿,他不动声响观察着陆初月的表情。 此时,她眉头微拧,看着收音机屏幕,心情似有不悦。 宴北辰见状,没来由一阵心情好,眉头一挑,正要解释,话还没说出来,就被她打断。 “宴北辰,你比明星还红哦。” “” 他脸阴沉得像块黑炭,眼看下一秒就发脾气,陆初月却努了努嘴,单手支着下巴又说: “这下,我哪还需要问你行踪,以后打开收音机就全知道了,你真有名气。”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背上青筋凸起,“就说这个?难道你不生气?” 好像听到有趣的事,她眼眸含笑,嘴边说着冷漠无情的话: “我为什么生气,你又不是我的谁。再说了,你爱谁谁,我才不要多管闲事。” 声音落下的那一刻,谁都没有注意到,她眼底掠过一抹令人无法察觉的受伤。 宴北辰脸色一点儿一点的冷了下来,连带着周身的温度似乎都变得冰寒。 见他一语不发,陆初月以为他有顾虑,又补充了句。 “不用担心,若爷爷问起这事,我会替你作掩护的,放心哈。” 这种事电视演过不少,对她小意思。 宴北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眸子里没有一丝情绪。 “那我是不是要谢谢你?” 她摆摆手,佯装善解人意说:“不用客气。” 宴北辰正想回嘴,下一秒,季冥的电话打了过来。 他冷着脸,表情不耐接起电话。 电话接通,季冥急促的声音从那头响起: “阿辰,不好了,若烟吃安眠药自杀了。” 第86章 她是我的妹妹 车厢安静,陆初月神色淡漠望着前方。 冷飕飕的风,呼呼地刮着,光秃秃的树木,在寒风中摇曳,愈显落寞。 那人接电话后,陆初月不再理会他。 就在这时,宴北辰连忙踩住刹车,打偏了方向盘,车子打滑了几米,终于停下来。 她猝不及防,心莫名的漏跳一拍,动作惯性差点撞上去。 黛眉一蹙,心里闪过些隐隐的不安,最终什么都没问,只侧眸淡淡看他。 宴北辰淡漠的眼底迅速泛起了一丝惊慌失措,像是遭遇了什么突如其来的不测事件,心中略带紧张地开口: “小月,对不起,我突然有点事,不能陪你了。在这儿等下,我安排司机送你回去。” “小月”是他第一次这么正经叫自己,可是嘴边却说着冷酷残忍的话。 她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 喘不过气。 但面上却安之若素,下巴一点,声音淡淡的开口: “没关系,你有急事先走,也不用安排司机过来了,我自己叫车。” 说完,正要推门下车。 她话落,听得宴北辰额角的青筋都跳了起来,连忙伸手拽她回来,口吻似命令。 “别闹,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去,先等会,我马上叫陈助理过来。” 这人一贯霸道,他的话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染上几分隐怒。 陆初月见状,便识趣闭嘴不语,怏怏看着窗外。 两个人谁也没说话,车内的空气有片刻的沉寂。 宴北辰眼睛的余光悄悄瞅她,迟疑着,要不要跟她坦白。 下一秒,陈暨已驱车抵达。 陆初月不禁心里感慨,办事效率真高。 然而,宴北辰却沉着一张脸,表情似不悦,车子终究比他想象中来得迟。 陈暨慌不迭迎了过来,偷偷观察boss的脸色,颔首打开车门,邀请自家老板上车。 宴北辰弯腰欲要上车,忽然想到什么,回头对她嘱咐道: “一路平安,我忙完立马过去找你。” 一字一顿,咬字清晰对她许下承诺。 只可惜,经过这次,陆初月对他信任感已为零。 她未回应,微微扬起脸,极淡地笑了笑。 看着他疾驰而去。 人呀,离开了谁都能活得好好的,就看你怎么想啦,或许时间是最好的止疼药。 她潋回思绪,司机坐上驾驶座,回过头来,礼貌客气道: “陆小姐你好,我姓李,还有两个小时,你先歇会,到了我再叫你。” “嗯。” 陆初月淡淡嗯了声,贴着车窗,眼底闪过不明的情绪。 —— 宴北辰一路狂奔至医院,季冥焦急不安在走廊来回踱步,面色凝重。 刚一抬眸,见到他的身影,二话不说冲过来。 挥起拳头,正对着他的脸。 宴北辰身手敏捷,避开他攻击,趔趄了几步,然后站稳挺直腰身。 从容冷静睨着季冥那张脸色铁青的脸。 季冥眼底满是责怪,怒斥说:“阿辰,我给过你忠告的,不要伤害若烟。” 宴北辰神色冷峻,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显然一副不想和他聊下去的样子。 低沉的声音里似乎透着隐隐的不悦,“阿冥,你理智点。” 季冥死死的盯着他,两个身量相当的男人对峙着。 空气近乎凝结,周围的温度似乎都变冷了。 可就在这时,手术室被人从里面推开。 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抬步迈出,看了他们一眼,淡淡开口问,“谁是病人家属?” “我!” “我!” 两个声音一同响了起来。 医生皱眉,一脸疑惑,“谁?” 季冥侧眸看向房内,脸色冷了下来,默默往后退一步,眼底是掩饰不住的嫉妒。 宴北辰依旧翩翩风度,声音冷淡,“我是病人家属,她现在怎样了?” “嗯,你是她爱人?” “不是。”他想都没想便否认,好整以暇说:“我结婚了,里面是我的妹妹。” 医生尴尬笑了笑,说了声抱歉。 抢救室里,乔若烟听到他这句回答,忍不住低声哭泣, 宴北辰有些不悦,声音略略拔高,问医生,“我妹妹现在还好吗?” “放心,没生命危险,病人吃了十几粒安眠药,幸好送来及时。给她洗了胃,好好休养,一周后出院。” 说完,医生想起什么,又补充了句。 “对了,病人情绪比较激动,你们多注意下,好好看管,不要再让她想不开,唉,年纪轻轻怎么这么想不开” 宴北辰颔首应下,通知陈暨去缴费和取药。 季冥不知什么时候走进病房。 他犹豫一会儿,最终还是走了进去。 乔若烟躺在床上,面容憔悴,双目无光,看起来很虚弱,隐隐约约看见胸脯在微微抖动,证明她还活着。 她楚楚可怜地看着宴北辰,眼泪一串又一串地流出来,伤心极了。 “辰哥哥!” 她咬着娇唇,声音虚弱,叫他名字,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听到她呼唤,宴北辰忙上前坐在她身侧,目光平静如水,问她: “若烟,为什么想不开?” 他眼眸淡漠疏离,她心中咯噔一声,嘤嘤啜泣,“因为你嫌弃我了。” 可怜兮兮地说完,双手捂着脸哭了起来,哭得又娇气又可怜。 季冥站在一旁听着,心脏一揪,心疼的要命,连连替她拭泪。 “若烟,我没有嫌弃你。” “没嫌弃我,那辰哥哥为什么跟别人结婚?” 宴北辰眼眸一沉,并没有着急回应,垂眸看着她,语气中带有真诚。 “你是我救命恩人,我说过照顾你一辈子,好好疼你,把你当妹妹” “不,我不是你妹妹!” 宴北辰正想开口解释,忽地就被她怒声打断了。 “我要嫁给你,做你老婆。” 宴北辰胸口一阵冰凉,眼睛里晦涩无光。 有些烦躁的捏了捏鼻梁,提醒她: “若烟,我有妻子了。” 乔若烟冷哼一声,不愿接受现实。 “季冥哥哥跟我说了,那女人是陆家私生女,你是被爷爷强迫的,更何况,她身份地位哪点配得上你?” 她瞬间拧紧眉心,泣不成声,转而苦苦哀求,“辰哥哥,你说帮我报仇的,怎么可以娶陆家的人?你是不会骗我的,你告诉我,你一点都不喜欢她,对吗?” 他脸上没有一丝波澜,漆黑的眼眸宛如巨大的黑洞,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随后站起身,对她叮嘱道:“你先冷静一下,我会安排人照顾你,我还有点事,周二再来看你。” “不要辰哥哥,不要走!” 她嘶声大叫起来,铺天盖地的痛苦好似将她整个人席卷,痛哭起来。 见她这般歇斯底里,宴北辰依旧冷漠转身离开。 乔若烟盯着他离去的背影,眼睛里是扭曲的恨意。 下一秒,看见季冥还在屋内,立即换上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 眼角通红,祈求般望着他,“季冥哥哥,你会不会也不要我了?” “傻瓜,我当然不会。” “季冥哥哥,我可不可以求你件事?” 季冥深情款款看着她,心被揪的生疼,不假思索点头应下。 见此,乔若烟我见犹怜的面庞有着胜利的笑。 她乔若烟想要得到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第87章 初月...他回国了! 桃源镇医院。 陆初月目送司机离开,随后提起行李走进医院。 覃方雅近日气色和精神好多了,主治医生说应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缘故。 放疗和吃药不再抵触,这些天也不跟王姨发脾气了。 她坐在床边,握着母亲的手,两人唠家常。 忽然,覃方雅有些好奇,问她女婿怎么不来? 陆初月打了个哈哈,说宴北辰去国外出差,随后给敷衍了过去。 覃方雅眼底滑过一丝怅然,看她一眼,最终什么都没说。 话音一转,又问她陆氏偷税漏税和贿赂官员的事。 她眼睛一沉,避重就轻把处理经过和母亲说了。 却没提及为挽救陆家,自己屈身于宴北辰的事。 听她说完,覃方雅悬在嗓子眼里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实际上,陆初月的心像打翻的调味瓶——五味杂陈。 真想开口问母亲,这二十几年来,爱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到底是为了什么? 望着母亲瘦削的面容,到底,问不出口。 午后时分,王莎莎带着药膳鸡汤,兴高采烈地出现。 顺带,给陆初月买了最喜欢吃的葱油饼。 桃源镇小吃街很多,特别是大学城附近,小吃应有尽有。 肠粉,马蹄糕,猪脚姜,螺蛳粉,铁板烧,还有牛杂 还记得6岁那年,她刚到桃源镇。 实在忍不住美食诱惑,一个月将近胖了五斤。 葱油饼是她最爱,它主要用料为面粉和葱花,口味香咸,外焦里软,层层起酥,是街头常见的食品,真的美味极了! 有一次和王莎莎调皮逃课,就为了吃一口葱油饼。 价格仍然记得,25元一个,零花钱全用来吃它了。 王莎莎“嘿嘿”笑了两声,打趣她说:“小小葱油饼有没有勾起你美好往事呢?” 陆初月咬上一口,细细品尝,笑着回:“逃课的事,毕生难忘。” 两人对视一眼,捂嘴笑了。 王莎莎有社交牛逼症,调动气氛小能手。 刹那间,整个病房充斥着欢声笑语。 覃方雅原本因为宴北辰不来有些失落,这会儿,却被白莎莎逗得合不拢嘴。 三人笑了一会儿,覃方雅忽然想起正事。 撑起身子,拉开床头柜抽出一个丝绒盒子,递了过来。 “小月,这是妈给你的,打开看看。” 她伸手接过,低头看着红色盒子上繁复又精致的图案。 有些茫然,沉默了两秒,小心翼翼打开。 是枚黄金花丝手镯! 她仔细的看了手镯几眼,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艳的色彩。 手镯非常通透,在阳光照射下能看到它鲜艳且纯正的外观,用料厚实,光滑无痕,没有任何褶皱之处。 她抬眸望着母亲,好奇问,“妈,为什么突然给我这个?” 覃方雅半倚在床头,眼底深处满是温柔,慈祥笑了笑。 “又忘了?今天是你23岁的生日。” 闻言,她恍然大悟,有些无语拍拍脑袋。 今日还真是自己的生日,3月20号。 见她一脸诧异,白莎莎不用想都知道她又忘了,忍不住嗔她: “啧啧又忘啦?你给我数数,这第几回了?自己生日还能忘呀,笨啊笨!” 说着话,白莎莎伸手戳她脑袋,摇摇头。 然后从包里抽出一个东西,递给她。 陆初月心里不由得一阵温暖,接过礼物,慢慢拆开包装。 一时间,往事浮现,想起小时候。 那时她在陆家,陆水水比她大一个月。 陆水水的生日,陆建业大办宴席,举杯同庆。 生日宴场装得如同仙境,音乐如潺潺流水,男女穿着华美的礼服,欢声笑语填满整个场地。 陆水水穿着一身淡粉色的纱裙,头上还顶一个小皇冠的宝石配饰。 头发盘起,妥妥的一个小公主。 而陆初月,默默站在下面,看着台上熠熠闪光的人。 她鼻子一酸,用力眨了下眼,回过神来慢吞吞将蛋糕咽下。 心里暗暗发誓,总有一天父亲会为她买和陆水水一样的大蛋糕。 陆水水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面前,眼底闪过狠戾的光芒。 一手夺走她蛋糕,狠狠踩在地上。 面上带着些嘲笑的神情,“别碰我蛋糕,滚,这里不欢迎你。” 听到陆水水羞辱的话,她哭着跑了,回去问覃方雅,为什么爸爸只给陆水水过生日,而不给自己过? 覃方雅并未回应,只低头不语。 见母亲一脸难过,她从此再也不敢问了。 来到乡下后,母女俩日子松弛了些。 每年3月20日母亲都给她准备小礼物,小到书籍,帽子,大到名牌鞋子,项链。 她潋回思绪,拿起手镯细细摩挲着,看着覃方雅说: “妈,这手镯太贵重,我不能收,你自己留着戴。” 覃方雅展颜一笑,伸手拿过镯子,轻轻戴在她手腕,故作神秘道: “这手镯呀,是为你定制的,还真不能不收。” 闻言,她和白莎莎面面相觑,蹙着眉,都想知道什么意思。 覃方雅看她们呆呆的样子,忽然笑了起来。 “其实,这手镯,是你去世的外婆特意给你定做,当年金价可不低,外婆说等你结婚送你当嫁妆,时间仓促,我一直没机会拿给你,所以,现在当生日礼物送你。 你外婆还说,这辈子最大愿望就是看你出嫁。可惜,外婆看不到你出嫁,不过,有这手镯,相当于外婆陪在你身边。” 闻言,陆初月举起手腕,认真看着它,在日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精美异常。 尤其在她白皙的手腕上,更加衬托出那份美感。 覃方雅沉淀回忆中,嘴角笑意加深,“你外婆对这些首饰很有兴趣,就想为你定制一款独一无二的首饰,看,你戴着真漂亮。” 这般优越上等的镯子,陆初月眼里是几乎要溢出来的满意,似乎感受到外婆的期许。 原来,自己是带着期盼出生的。 她眼里含着星星点点的亮光,眸中掠过一丝喜悦。 晚云渐收,夕阳斜挂。 时间不早,白莎莎要回去了,陆初月下楼送她。 临走前,白莎莎抿唇,面有难色,似有话要说。 陆初月看着她,调笑问,“怎么了?别说舍不得我哦。” “初月他回国了!” 说话间,白莎莎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面前的人,只见她登时红了眼睛,心不在焉。 她叹口气,接着自己的话说:“前天邱泽找过我,他说想见你。” 第88章 是谁先抛下我的? 送走王莎莎,陆初月仍留在医院陪母亲。 但覃方雅却说,坐车劳累了,让她回去休息。 其实,是怕女儿看到她痛苦狰狞的样子,怕陆初月担心。 因此,板着脸,命令她回去。 陆初月心里虽担忧,但还是听从母亲的话。 随后,提着行李走出医院,拦下一辆出租车。 车流驶进人群,夜幕即将降临。 回到家,将行李收拾了一番。 望着箱子里静静躺着那人的贴身衣物。 有些走神。 两人的行李,整齐摆放着。 黑暗中,陆初月眼睛空洞无光。 耳边仿佛还萦绕着收音机主持人的声音。 忽然想起,陆水水上次在北山墅说的话。 ——宴北辰有喜欢的人,等那人回来,你就成了弃妇,没男人要的弃妇! 再联想,上周宴北辰说去机场接一位老朋友。 显而易见,同一个人。 她想不明白,宴北辰喜欢的人发生了什么事?叫他这般紧张。 想到这儿,她心里感觉像被什么东西勒住了一样。 突然,天空阴沉下来。 一眨眼,大雨如注,铺天盖地倾泻而下,毫不留情地敲击着窗外。 不禁打了个寒战,随后来到浴室。 她慢慢脱下衣物,走进温暖的淋浴喷头。 热水流淌在她身上,蒸气在浴室中弥漫,模糊了镜子。 脑海浮现出白莎莎傍晚说的话。 她说,邱泽欧洲留学取得硕士学位,毕业后进入顶尖金融公司,即将晋升片区执行总裁。 但是,他和白莎莎了解到,她在江沅市后,毫不犹豫离职回国。 目的不用多说。 “有些人,总觉恍如昨日,却已是再也回不到的从前……” 她暗自咕哝,低下了头,弯下了那本应该笔直的挺立着的腰。 用手捂着眼睛,好像不想别人知道她在哭。 啜泣声伴随水流声一同响起。 不哭不哭,眼泪是珍珠。 陆初月劝自己,委屈是因为晚上情绪敏感。 当年两人分手,她为走出失恋,不视奸,故意将他联系方式全删掉,还换了手机。 说好当陌生人,为何还找她? 爱情,可能是每个人都会向往的一种东西。 它很美好,能给我们带来无尽的心灵上的欢愉和彼此相爱的温暖,可是它也很虚无缥缈。 比如母亲,名牌大学毕业,美丽优雅,知书达理,前途一片光明。 天意弄人遇见父亲,被陆建业欺骗,冠上小三称号,一步错,步步错。 人呐,多么矛盾。 她和邱泽完美的一对,却敌不过他母亲阻挠。 他为逃避压力,主动提分手,然后出国留学。 让她独自一人伤心流泪。 突然想到一句话:人到一定岁数,得学会自己撑伞躲雨,再也不会有人冒着大雨来接你了。 她用手搌了搌眼尾,深呼吸一口,随后穿上睡衣,走出了浴室。 洗了头,乌黑闪亮的秀发自然地披落下来,像黑色的棉缎一样光滑柔软。 拿出电吹风,她在客厅沙发坐下,突然瞥到母亲送的手镯还没摘下。 正想伸手,就在这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 抬头看去,门口出现一团黑影,是个高大的男人。 她一颗心提了起来,壮着胆子开口。 “谁呀?” 男人居高临下站在那里,衬衣衣领上系着一条窄窄的黑色领带,映衬着白皙的脸颊,唇边噙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随后低低笑道:“怎么不锁门?很危险知不知道?” 陆初月目瞪口呆,看着他,那目光仿佛在问,你怎么来了? 他走到她面前,骨节分明的指尖勾着车钥匙,嘚瑟晃晃,开她玩笑,“我开车来了。” 陆初月叹口气,乡里人淳朴善良,只有睡觉时才锁门。 岂料,宴北辰会直接推门进屋。 陆初月忍不住嗤他,“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叫什么?” 宴北辰眼角抽了抽,面无表情看着她,等她说。 “私闯民宅,知道不?” “回岳母家也叫私闯民宅?” 他话音刚落。 “啊切!” 陆初月打了个喷嚏,浑身一僵。 黑暗中,似听到男人一声叹息。 宴北辰朝她走来,伸手夺去电吹风。 “牙尖嘴利,不想感冒给我乖乖闭嘴。” 她本想反驳,可下一瞬,某人伸手抓住陆初月的腰,一鼓气将她抱起来,让她坐着旁边的台面。 两人的距离一下子拉近,呼吸相闻。 陆初月这才看清楚,他的衬衣湿透,发梢末尾还有雨水滴下来,落在修长脖颈处,蔓延至锁骨,最后滑到胸膛内隐匿不见。 未察觉自己的紧张,只是急急问他,“怎么淋雨了,雨伞呢?” “楼下看到一位老奶奶没雨伞,给她了。” 宴北辰一边说着,一边将电吹风插在插座上,满不在乎说:“大男人淋下雨,没什么大不了。” 她将信将疑,抿唇,低声说了句: “雨伞给老奶奶,可以打电话给我,下去接你嘛。” 听言,宴北辰哂笑一声,没有回应,随后帮她吹起头发。 不知道他有这个举动,陆初月身体紧绷得厉害。 正想开口拒绝,但见他神情认真,动作熟练。 于是,不忍心打断他。 在灯光里,她的头发蓬松如云,萦绕着她的头,一头黑发湿润,柔软而美丽。 他轻轻捧着她头发,细细抚摸,轻轻擦拭。 宴北辰帮她把松落的发丝挽到耳后,指尖滑过玲珑面颊。 手不经意触碰,电流般的感觉让她心跳加速。 她全身狠狠地一个哆嗦,皱起眉头,只觉他们动作过于暧昧,下意识想躲开。 身后那人似感觉到她异样,斜睨她一眼,示意别乱动。 陆初月后背绷得直直的,没有再乱动,只是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 叹口气,心里祈祷他动作快点。 鬼知道,那人是否故意的,平时吹发只需五分钟。 他倒好,吹了半小时。 “好了。” 宴北辰拔掉插头,对着她淡淡说。 听罢,她紧绷的思绪放松了点儿。 只是,衣摆的一角被她捏得不成样儿。 心里腹诽着,不可以让他看到自己的慌张和红晕。 这样想着,她欲要起身逃离,也许紧绷太久,身体僵硬。 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猛地挺直身子。 就在这个时候,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嘶—— 宴北辰正想帮她梳头发,却被身下的人,狠狠撞了下颌。 陆初月还没见过他这般吃痛的表情,眉头拧的能夹死苍蝇了。 她忙上前检查伤势,可那人却与她拉开距离。 宴北辰看着镜子中下颌被她撞红肿的伤。 指尖轻轻点上,传来微微的痛感。 随后转头看着她,揶揄开口:“没良心的y头,刚帮你吹完头发,这就卸磨杀驴?” 见他冤枉自己,陆初月噘嘴,故意气他: “你才没良心呢,是谁先抛下我的?” 一字一句控诉,她并未发现语气酸溜溜的。 宴北辰闻言,不禁心情一阵大好。 看着她,眼底的情绪重得像是密不透风的浓雾。 见他目光灼灼,陆初月有些不好意思。 低下头,抚了抚头发。 宴北辰似看到什么,目光一顿,握住她的手,问,“这是什么?” 几乎从未见她戴过首饰,除了他送的那枚戒指。 这会儿,不免有些好奇。 她黛眉微蹙,有些尴尬想抽开手。 见她挣扎,宴北辰起了挑逗心思,故意加紧力度。 小手被握在掌心,男人手掌的温度。 惹得她头皮一阵发麻。 第89章 眼睛都拉丝了 他们身体紧贴在一起,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人。 宴北辰低沉的声线响起,饶有兴致问她: “谁送的?” 她埋头,有些不自然开口,“我妈。” “为何无缘无故送你礼物?” 她哑然失笑,静默里,有一股暧昧的氛围缓缓涌入。 抬手想推开他,可哪里推得动,最后只能放弃。 有些别扭的开口,“我妈爱送就送咯,还要挑日子吗?” 宴北辰垂眸望她,见她伶牙俐齿,整个人像是一只炸毛的小猫咪,不由得嘴角勾出弯弯的笑。 眼神里满是玩味。 他捏着她的镯子,放在掌心把玩,动作温柔,像是在玩什么文物一般。 陆初月脸红得几乎能煮熟鸡蛋。 “宴北辰,玩够了吗?” 似乎感受到她的羞怯,宴北辰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没够!” 男人手掌宽厚而温热,像是带了电流,将她的手包裹在内。 他突然用手摸她脸颊,陆初月被这突如其来的,触碰引得微微一颤。 他手顺势而下,轻轻在她唇边来回摩挲。 陆初月脸上明显的闪过一丝慌乱,忽略他眼底的色-欲,话音一转: “上午去哪儿了?” “这么关心我?”他声音慵懒,带着些许哑意,听起来十分性感。 陆初月心里翻了个白眼,正想开口否认。 可那人猖獗的手往她敏感地带探,她全身一僵,连忙乖乖应他。 “嗯。” 闻声,他满意点点头,嘴角含笑,说: “朋友出了点意外,去医院探望一下她。” 他闪烁其辞,并不想透露乔若烟真实身份,陆初月敏感细腻,怕她想东想西。 因此,他存了点私心。 陆初月察觉他只说三分话,面上平静无波,便追问道: “什么朋友?” 他抚摸的动作一顿,随后,宠溺捏了捏她的鼻尖。 “只是认识很多年的小朋友,吃安眠药想轻生,现在没事了。” 她心神不宁,欲想继续问。 下一秒,宴北辰猛地扑过来,欺身而上。 “有空纠结这些小事,不如想想,怎么度过这美好的夜晚,你说呢?” 宴北辰望着她,眼睛都拉丝了。 刚沐浴完的女孩,一阵阵的发香混合着体香蔓延,整个客厅似乎被蒙上了一层荷尔蒙气息。 他紧紧的盯着她的双眼,眸子里的欲-望,像是燃烧的火焰,灼热,浓烈几乎要把陆初月给溺毙。 她正自欲逃离,可那人长臂一勾,整个人就忽然被他拉了回来,猝不及防跌入他的怀中。 下一秒,嘴唇突然被他堵住,开始了攻城略地。 “唔宴北辰” 她要喘不过气来了。 清晰感觉到男人不轻不重地啃咬她,呼吸声已经乱了。 她被亲得头昏脑涨,招架不住! 趁她愣怔忘记挣扎的时候,宴北辰顺势抓着她的手勾住自己的脖子。 然后灵巧撬开她牙关,深深吻了起来,炽热缠绵。 沙发上人影交叠。 男人身上好闻的檀香味,恰到好处盈满鼻尖,像是一张网,沉沉笼住了她。 静谧空间内,男人喘息声,亲吻声和衣料摩挲声持续不断响起,暧昧又萎靡的点燃客厅的温度。 窗外冷风,忽地钻进来,陆初月脑袋苏醒过来,欲反抗,可力量悬殊。 她仰头看他,那人深幽眸子里丝毫不掩自己炙热的欲-念。 娇喘连连。 “宴北辰,不要……我累了想休息。” 她脸红的能滴出血来,不着寸缕,含羞带怯。 男人闻言,勾唇一笑,煞有介事掐她的腰,蛮不讲理,“嗯,累更需要我抚爱。” 随后,贴近她的耳朵,声线哑得要命: “放松身体,如果你放开,会非常刺激的。” 听罢,她耳朵红得要冒烟了。 张开嘴想骂人,却正好给了他机会,嘴唇立马被人含住,舌尖又探了进来。 他动作如此急促,使她毫无戒备。 等到结束后,她已经彻底没了力气,只能软塌塌地窝在他的怀里。 他从背后搂着她,将她颊边的碎发挽到耳后,修长的指尖捻起一缕发丝,脸上透着餍足。 翌日。 客厅里乱七八糟的衣服散落一地。 陆初月在男人怀里醒来,昨夜他一番不消停,自己累得全身都散架了。 此时,宴北辰睡意正酣,男人专属好闻的味道袭进她鼻腔。 小心翼翼将他搭在自己腰上的手挪开。 宴北辰似感受到动静,然后睁开了眼睛,睡眼惺忪。 “不再睡会?”他左手撑起手肘托着脑袋,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戏谑道: “精神挺好,早知昨晚不轻易饶你。” 她觉得自己的脑子都要宕机了,两颊发烫,这人怎么这么烦? 瞪了他一眼,随后推开男人,起身去洗漱。 等她洗漱出来,宴北辰换好衣服,他今天穿了一身做工精细的西装,肩宽腿长。 转身对她说:“我叫了早餐,待会吃完我送你去医院。” “好。”她应得爽快,随后有些头疼捏了捏眉心,没好气冲他说: “早餐呢,我自己吃,你、给我收拾客厅!” 宴北辰明知故问,“为什么要我收拾?” 陆初月一想起那事,就面红耳赤。 “沙发和茶几都被你弄塌了,还有落地窗旁边那盏灯,倒在地上灯泡都还没收拾,这些你不仅要收拾好,还要赔给我。” 她叉着腰,气势滂沱。 接下来,陆初月一人吃两份早餐,而某人开始了忙碌勤奋的打扫工作。 桃源镇医院。 覃方雅见宴北辰出现,整个人乐开了花,但禁不住有些责怪。 “小月说你工作忙,昨天没空来,有点惋惜,没能给小月过生日。不过,只要你们俩没吵架就好。” 宴北辰身形一顿,眉头微微的皱起。 昨天是她生日? 难怪覃方雅送她金手镯。 他侧头悄悄觑她,想从她眼里看出什么来。 可无论怎么看,她仍然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只静静和覃方雅叙家常。 他看着她,眸色渐渐晦暗。 车上。 宴北辰对昨天没给她庆生,有些内疚,还有昨晚自己的霸道,想开口跟她道歉。 最终,拉不下面子,什么都没说。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他才开口道: “英才上周找过我,说霍叔叔想请你去霍家吃饭,感谢你对小驰指导有方,小驰也说很想你去。” 闻言,陆初月眉头微凝,犹豫不决,想着拒绝长辈邀请,属实有些不礼貌。 沉吟半晌,最终答应下来。 第90章 狗男人 宴霍是多年世家,平时交往甚密。 拜访是在一个周六阳光明媚的下午。 他们身穿同色系的休闲正装拜望。 此时,霍家夫妇面露微笑坐在客厅等候。 他们虽是父辈,但面对宴北辰,可不敢轻视怠慢。 霍英才而是伫立大门口迎候,见他们到来,喜形于色,赶忙上前迎接。 “贵客临门,荣幸之至啊!” 他嬉皮笑脸,宴北辰见怪不怪,而陆初月头一回见,则礼貌无比打招呼。 “您好。” 她端庄贤淑,霍英才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转头对宴北辰阴阳怪气道: “还是宴少夫人有礼貌,阿辰,多学点你老婆。” “老婆”两字直戳宴北辰的心底,随即,只见他脸上的怒容转而换上惊喜之色。 大人不计小人过! 领带被扯松了些挂在脖颈,随后牵着陆初月,抬步往里走去。 霍英才目光如钩,望着两人的背影。 不禁思忖,这人腻歪的能掐出水来。 见他们走来,霍父和霍母立马起身,迎了上去。 他们对陆初月略有所闻,她身份卑微,但头上顶着宴家少夫人称号。 自然不容小觑。 只不过,有些奇怪,两人手牵着手,如胶似漆,不像外界传的。 霍母忍不住贴近老公耳边,小声低喃,“阿辰看那私生女眼神,不像讨厌她啊。” 霍父也摸不着脑袋,“阿辰性格多变,也许和她假装恩爱呢,再说了,阿辰怎么可能喜欢她这种女人。” 霍母认同点点头,富家公子哥,年少多金,身边怎可能没有些亲昵的莺莺燕燕,只为一个女人收心。 绝不可能! 姜还是老的辣,霍家夫妇尽管看不起陆初月,但该有的客套一样不少,献殷勤,无微不至的关怀。 陆初月有点不习惯,紧张的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放。 对他们的嘘寒问暖,一律礼貌的回,礼貌的笑。 身侧男人似感受到她的窘迫,体贴站出来解围,给她舒缓空间。 他八面玲珑,见风使舵,让她得以喘口气,随后跟佣人去找霍星驰。 推门而入,见他手里捧着《现代汉语词典》,看得入迷。 “这么认真?” 闻声,霍星驰抬起头,大眼睛眨巴眨巴。 下一秒反应过来,爆了一声粗口。 简直一跳三米远,瞬间就移到了她面前。 “月姐姐,你终于来了。” 她眉眼弯弯,忽然笑了起来。 “是啊,听说你想我,所以来了。” 说着话,眼角余光瞥到桌上的字典,称赞道: “不错哦,还看课外书。” “当然啦,我还看了四大名着。对了,你布置的作业,我已经提前完成,我拿给你看。” 说着,拿出画册,摊在她面前。 陆初月满意点头,手里翻阅着,眼底掠过赞许。 这次作业,她布置画自己家里的五件物品,下周交,想不到他提前完成,不愧有艺术天分。 还没等她出声,霍星驰牵着她往外走。 “我看了一上午书,有些闷,陪我玩会儿,我带你到院里逛逛。” 他兴高采烈,陆初月不忍扫兴,于是点头应下。 随后,两人来到后院。 府邸宽阔且华丽,雕梁画栋,金碧辉煌。 微风吹过,花树随风摇曳,片片落英飘飞而下,落在陆初月的发梢和肩头,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她信步走着,枝叶扶疏,婉转的鸟鸣声萦绕耳畔,悦耳动听。 突然,脚步一顿,皱起眉头。 见她六神无主,霍星驰驻足,回过头问,“月姐姐,怎么啦?” 她指着前方,好奇问道:“小驰,之前那里是不是有个储物间啊?” 还记得,以前是间小屋,现在却夷为平地,种上了参天大树。 他眼珠一转,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叔叔说那房子邪门,已经拆很久了。” 具体怎么邪门,他就不清楚了,好像记得出过意外。 陆初月垂眸,若有所思,“我几岁的时候,曾来过霍家,当时还发生了件惊险的事。” 闻言,他来了兴致,眉飞色舞追着问: “什么惊险的事?” 见他咋咋呼呼的,陆初月美眸轻轻眯起,随后将当年之事和盘托出。 “月姐姐,还记得当年那男孩是谁不?” 她抿起唇,摇头,“不知道,那时情况紧急,也顾不及那么多,只忙着帮他把毒液吸出来,替他包扎头部,他流了很多血,我猜他后脑勺应该有留疤。” 听她说完,霍星驰有些惋惜,不知道霍家当年还发生过这种事,只觉她英勇无畏。 “你当时那么小,这么勇敢,月姐姐,我对你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嘿嘿。” 陆初月被他逗笑,目光定在远方,思绪万千。 过了一会儿。 霍星驰突然想起什么,微微扬起青涩的脸,纳闷询问,“月姐姐,你也是出身豪门吗?” 不然,她为什么会来霍家? 她莫名好笑,不遮遮掩掩,又把自己身世一字不漏说了。 听完,他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张口舌结说不出话来。 愣怔的傻站在那里。 “怎么了?”陆初月看着他,调笑着开口,“听完,觉得不可思议?” 他暗自思索着,垂头,声音闷闷的。 “月姐姐,原以为只有我坎坷,想不到你比我还” 他耷拉着脑袋,愁眉苦脸,陆初月了然于心,安慰说: “其实,人都是贪心的,不满现状。不过,我倒是一个知足常乐的人,有我母亲就够了。你比我幸福多了,至少你还有霍家人对你的宠爱,好好珍惜。” 轻轻拍了拍他肩膀,又道:“生命太短,最没有意义的就是不情愿的重复,所以人生第一要义不是天天幸福,而是不烦,喜怒哀思悲恐惊,酸甜苦辣咸麻涩鲜,都是人生经验。” 他眼眶微微发红,下意识转过头。 过了许久,抬眸对上她的脸,一字一顿: “月姐姐,谢谢您。” 他一本正经地说,陆初月浑身起鸡皮疙瘩,打趣道: “说就不用了,真想谢的话,给我考上江沅一中。” 她话音落,霍星驰扬起眉毛,自信心十足,“答应你,小菜一碟。” 她甜甜笑起来,眼眸似碧波般清澈,犹如春风中徐徐绽放的桃花。 见她笑得像一朵花一样,霍星驰不禁走了神。 可惜啊,陆老师为什么不是自己堂嫂呢? 一口牙都要咬碎,眼底是掩饰不住的痛心。 “月姐姐,怎么办,我越来越喜欢你,你就不能甩了,娶你的那个狗男人么?” 霍星驰骂的投入,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所谓狗男人和霍英才已站在了身后。 第91章 干掉那个狗男人 听到狗男人,霍英才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手心直冒汗。 打算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捂上堂弟这张“臭”嘴。 正要迈开脚步时,身侧男人却伸手拦下他。 此时,宴北辰一张俊脸沉得可以滴出水来。 他长腿阔步走过去,站在两人面前。 见到宴北辰身影,陆初月眼眸闪过一丝笑意,随后对正走来的霍英才微笑点头打招呼。 只见霍英才脸色无比难看,陆初月不禁有些诧异。 “堂哥,北辰哥哥,你们好。” 见到他们,霍星驰忙不迭站直身子,无比乖巧甜甜打招呼。 说实话,他不太喜欢宴北辰。 至于为什么不喜欢,理由说起来有些无语。记得小学四年级,他是非常调皮的小孩。 那天心血来潮逃课打架了,霍家人舍不得责骂他。 可是,宴北辰不同,那天他刚好拜访霍家,得知情况后,对他一顿揍,打的霍星驰脸青了一个月,其他地方没碰,就打脸。 后来,霍星驰见到宴北辰绕路走,吓得一学期都不敢再逃课。 这会儿,再见到他,霍星驰自然有些胆怯。 而宴北辰站在那里,身上所散发出的气息让人感到一种威严,仿佛是有着无比强大的力量在支配着一切。 霍星驰打了个寒颤,只想溜之大吉。 宴北辰不动声色扫了一眼陆初月,然后侧眸看着霍星驰,皮笑肉不笑的开口道: “听说,你对陆老师的丈夫感兴趣?” 听闻,霍星驰嘴巴撅得都可以挂油瓶了,只觉得月姐姐老公压根儿配不上她。 于是,想都没想直接回答,“对呀,我想看看是哪个狗男人娶了月姐姐,北辰哥哥,你认识他吗?” 宴北辰眼角抽搐两下,这一句一句狗男人,简直要把他逼的呕出血来。 “狗男人?”宴北辰重复了一遍他的话,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声音,说:“我认识他。” “真的?”霍星驰听到这句话,瞳孔紧缩了瞬间,肩膀一下子就塌了下来。 随即有些惋惜,烂泥扶不上墙看了一眼堂哥,“太可惜,月姐姐都结婚了,若我哥早点认识就好了,抢先一步追到月姐姐,干掉那个狗男人,然后顺理成章成为我堂嫂,嘿嘿,想想都美,你说是,堂哥。” 说完,他故意朝霍英才暧昧眨着眼睛,挤眉弄眼。 宴北辰眸底闪过一丝寒意,视线从霍星驰脸上移开,表情冷漠看着霍英才。 霍英才如惊弓之鸟,身上的汗毛竖立起来,感觉从头到脚一阵寒意。 “不是不是,我从来没有这种想法,哎呀,小驰,你别再信口雌黄。” 见堂哥这副窝囊样子,霍星驰恨铁不成钢,重重叹口气,“唉,我也是随口一提,我知道月姐姐已嫁作人妇,就是你想追月姐姐,也追不到咯。” 霍英才见堂弟满嘴跑火车,不停地对霍星驰眨着眼睛,希望他能接收到自己的讯号。 然而,他却依然故我,霍英才真的好想把堂弟的嘴巴永远缝上。 成哑巴算了。 霍星驰依旧没有闭嘴意思,他灵机一动,心直口快说出令霍英才气得胸痛的话语。 他说得眉飞色舞,“哈哈,我突然想到,结婚也有离婚的嘛,万一月姐姐离婚,堂哥你还是有机会的哦,好想月姐姐成为我堂嫂,哈哈。” 说完,他一个人径自哈哈大笑起来,暗自思忖,他怎么这么聪明,忍不住心里默默给自己点赞。 说得唾沫横飞,完全没有注意到,此刻霍英才眼泪水都快流出来了。当然,还有站一旁宴北辰脸上阴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霍英才怕自家堂弟语不惊人死不休,慌不迭越过宴北辰,大步走到他面前,伸手死死捂紧他嘴巴,一脸谄笑。 “北辰,小驰说着玩的,你千万不要当真,大人有大量不跟小孩计较,你别生气哈。” 霍星驰得不到呼吸,整个人不爽了,低头用力咬霍英才一口。 “你这小子,属狗的啊?” 霍英才低眸看着清晰可见的一排牙齿印,疼得嗷嗷直叫。 霍星驰努着嘴,不满道:“堂哥,你做啥啊?” 霍英才神情严肃,眉头紧拧,额头皱成了一个川字,“唉,傻弟弟,陆老师的老公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一字一顿,这句话像是从他紧咬牙关里蹦出来的。 看到这儿,陆初月再也不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她浅浅的笑容仿佛照耀下飞舞的桃花,天真无邪却又偏偏妩媚动人。 宴北辰愣怔望着她,眼底笑意盎然。 旋即抬步往前一步,宠溺伸手将她搂进怀里,姿势暧昧十足。 “小驰,给你介绍一下,我是陆初月老公,你口中所谓的那个狗男人。” 听到老公两字,陆初月身形微微一顿,男人的热气洒在她耳廓,惹起一阵酥痒。 只觉宴北辰吃错药了?当着别人面搂这么紧干嘛? 她不露声色想要与人拉开距离,宴北辰目光犀利看她一眼,给她警告。 陆初月紧紧被他桎梏,动弹不得,随后只能作罢。 她小脸微微皱成一团,仰起头看着男人。 注意到她的视线,宴北辰指尖一颤,下意识的看了陆初月一眼,两人猝不及防的对视。 陆初月心跳漏了半拍,赶忙移开视线,故意忽略男人眼眸里那抹揶揄。 霍星驰此时三魂不见六魄,站在原地傻眼了,全身岿然不动。 纳尼? 月姐姐那个混球老公,竟然是北辰哥哥? 那刚才自己口出狂言,骂他狗男人,北辰哥哥全听到了? 站一旁的霍英才觉得自己头皮发麻,后背都冒起一股凉意。 心里暗想,傻弟弟,你真是老虎嘴里拔牙! 下一瞬,宴北辰弯下腰,看着霍星驰的眼睛,嗤笑一声。 用着一半认真一半开玩笑语气说:“如你所愿,终于见到我这个狗男人,惊喜么?” “惊惊喜!”霍星驰笔挺站着,脚趾头快要在地上抠出一套三室一厅了。 突然想到什么,赶紧溜须拍马补充一句,“北辰哥哥,你和月姐姐郎才女貌,天生绝配。” “嗯。” 宴北辰紧绷的神色缓和下来,轻轻点了点头,不紧不慢问道:“你还想怂恿英才去追月姐姐么?” 一字一顿,霍星驰望着男人那张似笑非笑的脸,讷讷应了一句。 “不不敢了,我开玩笑的,北辰哥哥,您别当真,我还有作业没有做完,我要回去了,北辰哥哥再见!” 嘴里说着再见,心里想的却是,老天爷,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说完,人就脚底抹油了。 霍英才撂下一句,也跟着跑了。 “弟弟,我要督促你写作业,我跟你一起走。” 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陆初月忍不住捧腹大笑,只觉霍星驰越发幽默有趣,小孩的童真表现得淋漓尽致。 听到银铃般的笑声,宴北辰深邃目光锁在她脸上,唇角含着一丝笑。 冷风吹拂,忽然有些冷,陆初月抱着自己的胳膊,发丝被带着凉意的冷风吹拂。 下一秒,肩头一暖,陆初月抬头,看到宴北辰穿着一身白衬衫站在面前,外套被披在自己肩头。 他看着她,语气调柔问道:“怎么突然来这里,刚才和小驰聊什么?” 陆初月收起笑脸,目光平静,淡声回应,“随便逛逛,没聊什么,只是想起以前的事,有些感慨。” 宴北辰微挑眉梢,眼底带着一缕诧异,“嗯?以前什么事?” 见他这般紧张,陆初月笑了起来,“不是什么值得提起的事,反正小时候也没什么可高兴的事发生,你不用知道。” 她用打趣的语气说,见男人眼眸一暗,察觉到自己说错话,于是话音一转,“对了,我还没问你呢,我们这次不单只拜访,我猜肯定还有别的原因。” 以陆初月对他了解,没有利益的事他不屑出面,在他认知里,浪费时间是要拉去打靶的。 见她这般了解自己,宴北辰脸上旋即扬起一抹满意的笑。 “嗯,我这次来,还有些私事想麻烦霍叔叔。” 陆初月刚想开口问什么私事,岂料,不远处听到有人叫唤。 是霍英才,热情挥着手,叫他们去餐厅吃饭。 “走。” 宴北辰轻挑眉梢,无赖勾住她的手指,陆初月正要缩回手,就被他穿过指缝勾勾缠缠地攥紧了。 第92章 茶到骨子里 宴北辰这次拜访霍家,事实上并非请托霍父,而是——霍英才。 只因怕陆初月多虑,故而撒了谎,他请求霍英才照料乔若烟。 乔若烟上次吃安眠药自杀,静心休养几天,身体慢慢才恢复。 只是有些奇怪,她总是打电话给他,说自己身体不舒服,问哪里不舒服,她也说不出个具体。 宴北辰终是放心不下,想起那天对她态度冷淡,心生内疚。 他现在忙得抽不开身,也怕她情绪不稳,因此,特地让霍英才帮忙照顾。 当霍英才得知乔若烟回国,震惊得差点下巴脱臼,当年她不声不响消失,音信全无,在江沅市可谓引起轩然大波。 霍英才心里暗暗替宴北辰无限惆怅。 从宴北辰对陆初月的一举一动,霍英才明白,他对她有着别样感情。 但乔若烟对宴北辰也是一片痴心,更何况,救恩之恩称号像一座大山压了过来。 假若他是宴北辰,真不知道该选谁。 综上所述,知道乔若烟犯傻为宴北辰自杀,他二话不说,果断答应宴北辰的请求。 翌日中午,风和日丽。 霍星驰不知道从哪个角落知道消息,像苍蝇围在霍英才身边,闹着也要去医院,狗腿地跟在他身后。 霍英才不知道堂弟打什么鬼主意,见他一副狗皮膏药,无可奈何便同意,只是再三叮嘱他不要开口跟机关枪似的,叭叭说个不停。 霍星驰点头如捣蒜,嘴角扬起一抹大大的笑容,眼底却掠过一抹令人无法察觉的狡黠。 实际上,他并没有见过乔若烟,但北辰哥哥在和自家堂哥说话时,他恰好路过。 见两人面色凝重,好奇心不禁勾起来,便躲起来偷听了一会儿。 他直觉认为乔若烟不是好人。 毕竟,月姐姐是北辰哥哥名正言顺的老婆,脚踏两只船的男人在电视剧里可不少见。 那女人吃安眠药自杀,一定是苦肉计,只有北辰哥哥才心疼她。 无论如何,他一定要跟着堂哥去医院会会她。 半小时后,两人驱车来到医院,乔若烟刚刚午睡醒,护理员外出给她购置生活用品。 “若烟。” 霍英才提着水果篮,长腿迈入,对她打了声招呼,刚一抬头,见到季冥站在床榻边。 他眉头一拧,随即恢复了一贯神情,见怪不怪,心里知道季冥对乔若烟的痴情。 两人对视一眼,笑笑,算是打过招呼。 乔若烟半坐起身,声音甜腻黏软,“英才哥哥。” 她嗲声嗲气,媚眼如丝,霍英才有些不习惯,浑身起鸡皮疙瘩,碍于礼貌,还是对她点头微笑。 乔若烟让季冥搬来一把椅子,伸手示意霍英才坐下。 眼角余光瞥到他身后站了一位陌生男孩,她上三路下三路打量了一番,秀眉微微蹙起。 “英才哥哥,这位谁呀?” 霍英才反应过来,热情地介绍,“他是我弟,霍星驰。” 说罢,他一把拽过霍星驰,将他推至乔若烟面前,“小驰,叫人。” 霍星驰倒也不害羞,淡淡看着她,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若烟姐你好,你可以叫我星驰。” 乔若烟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柔柔弱弱的声音响起。 “霍叔叔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儿子,该不会是” 私生子这三字她没说出来,看着霍星驰,闪过划过一抹嫌弃。 咳咳—— 霍英才知道她误会了,轻咳两声,正想开口解释。 岂料,一旁霍星驰抢先开口:“不是的,他是我堂哥,我爸妈已经去世了,大伯认我做儿子。” 乔若烟闻言,脸色扭曲了一瞬间,这才恍然大悟,表情是不加掩饰的鄙夷。 “哦,知道了,我就说怎么没见你,长得一点不像霍叔叔。” 说话间,她丝毫未察觉自己语气酸溜溜,凭什么她是孤儿,霍星驰也是孤儿,他却有霍家人庇护。 而她呢,什么都没有,现在北辰哥哥也快不要自己了。 她心中的妒意攀升到顶点,霍英才见她这般,眉头微蹙,表情有些不悦。 可是一想到,他受宴北辰的嘱托,最终还是礼貌笑了笑,随便找话题,“若烟,这些年过得还好吗?若不是北辰告诉我你回国了,我还蒙在鼓里呢。” 乔若烟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温声细语道:“我过得很好,对不起英才哥哥,我是怕你工作太忙,所以未来得及通知你。” 霍英才看着她,不动声色试探开口问,“我听说,你前几天轻生了?” 闻言,乔若烟咬了下唇,垂下眼睫,楚楚可怜地看着地面,娇滴滴开口: “嗯,当时有点钻牛角尖,所以才做傻事,我现在还是有点不舒服,所以医生让我留院观察几天。” 说着,她眼尾故意溢出几滴生理泪水,纤长的睫毛被浸湿,粘连在一起。 见她这般矫揉做作,霍英才头上一群乌鸦飞过 气氛莫名有些冷凝,心里琢磨怎么开口安慰她,殊不知霍星驰站出来,做状思考的样子,随即开口,“若烟姐,你看这样好不好?” 乔若烟心里翻个白眼,面上却甜甜地问,“什么?” 霍星驰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一本正经道:“有人说过,如果真想自杀,安眠药一定吃够三十片,还有哦,除了吃安眠药,还可以烧炭,下次一定找个没人地方,这样才确保万无一失。” 他说得真诚,发自肺腑,满脸天真无害的模样,大眼睛眨巴眨巴。 听完,乔若烟脸立即垮下来,不曾想被小屁孩嘲笑一番,气不打一处来,于是大声厉喝,“你说什么?诅咒我死?” 见她气急败坏,霍星驰嘴角悄悄扬起一抹得逞的笑,随后装模作样解释。 “若烟姐,我怎么敢诅咒你死呢,我只是认真给你提建议,不爱听算了,好心当驴肝肺。” 她这副娇娇弱弱的样子落在霍星驰眼里,他觉得恶心,最讨厌两面三刀的女人。 一瞬间,乔若烟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觉得像是有一盆水兜头浇下,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流。 站在一旁未说话的季冥,眼眸暗了暗,脸色愠怒。 他了解霍星驰是捣蛋鬼,目中无人。平日里在学校就算了,可如今却当着他面讽刺他心爱的女孩,只觉霍星驰胆大妄为。 季冥冰着一张脸,一副风雨欲来风满楼之势,正要发脾气,霍英才却抢先站起来。 他抬手狠狠敲了敲霍星驰脑袋,指着门口训斥道:“叫你乱说话,赶紧给我出去。” 嘶—— 霍星驰疼得龇牙咧嘴,瞪了一眼自家堂哥,他可真舍得用力。 冷哼一声,随即大摇大摆离开了。 霍星驰站在医院大门口,仰头望着蔚蓝天空。 联想起刚才乔若烟虚伪做作,有些顾虑。 这女人不是省油的灯,心机深沉。 据他所知,北辰哥哥似乎对她挺在乎,又是救命恩人。 可是,这人茶到骨子里了,北辰哥哥真的鉴别不了绿茶吗? 他暗自啐了一口。 第93章 神秘来客,故意挑衅 霍星驰敛回思绪,无奈叹息,还是小孩的世界纯真美好。 几日后,乔若烟突然让季冥帮她办理出院手续,不知道是因为霍星驰的话,还是宴北辰太久没来医院。 宴北辰日理万机,匆匆和陆初月打过招呼,便和陈助理前往纽约出差。 窗外日光弹指过,席间花影坐前移,对陆初月来说生活平静如常。 在阳光明媚的周六下午,一个陌生身影乍然出现在北山墅。 来者是乔若烟。 陆初月坐在卧室沙发上,一手捧着《长安的荔枝》,看得津津有味,一手温柔摩挲着汤圆的后背。 吉娃娃在她无微不至的照顾下胖了几斤,整只狗特精神,吃嘛嘛香。 为了让汤圆不无聊,特地网上购置了咬绳玩具。 有玩具陪伴,汤团玩得乐不思蜀。 陆初月抬眸,看着它上蹿下跳,嘴角扬起一个弧度。 咔哒—— 就在这个时候,客厅大门被人推开。 宴家下人们对乔若烟十分熟稔,记得多年前,宴少爷刚搬来北山墅时,经常见到她身影。 从宴少爷对她的态度,大家便知,这位小姐对他意义非凡,佣人理所当然把她当最尊贵的顾客接待。 “你你是乔小姐?” 李管家正好走过来,见到乔若烟,一脸不可置信。 当年她不声不响消失,宴少爷可把她找疯,现在终于回来了。 “李叔,好久不见,您过得好吗?” 乔若烟甜甜地笑着,声音柔得发酥。 “天呐,真是你,乔小姐,您终于回来了,李叔很想你。” 李管家眼睛一瞬不瞬打量着眼前女孩,然后颔首俯身,用至高无上的姿态邀请她进门。 佣人们引起一阵哗然,纷纷凑上前围观。她在别墅住过一段时间,那时她和宴少爷形影不离,而且人长得甜美,十分讨喜,如今再见到她,大家自然开心得合不拢嘴。 楼下熙熙攘攘,陆初月耳边的杂乱声嘈杂一片。 不禁眉头一拧,楼下发生什么事? 她把书籍放在一边,顺手将汤圆抱在怀里,转身往门外走去。 她莲步款款,拾阶而下,抬起眼睫忽然看到楼下被众人拥簇的陌生女子,脚步一下子停住了。 乔若烟恰好抬头,两人猝不及防对视一眼。 面面相觑,刚才还闹哄哄的家里,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陆小姐。” 这时,人群里一声惊呼声传来,不知道谁喊了一声。 众人齐齐把目光投向陆初月,有些忐忑看着她。 最终,李管家抢先打破尴尬气氛,骤然厉喝,“行了,大家散了,快回去干活。” 于是,大家纷纷不舍散去。 偌大客厅只剩下陆初月和乔若烟。 乔若烟目光不善看着面前女人,刚才趁空档和李管家询问了陆初月基本情况。 听完后,她悬在嗓子眼的心才放下来,原以为她是什么厉害货色,打听后也不过如此,佣人依旧称呼她陆小姐,显而易见,辰哥哥不认可她是宴家少夫人。 心下便知,辰哥哥也没有多喜欢她。 思及此,乔若烟嘴角勾起一抹胜利的笑,这会儿看陆初月,眼里多了几分轻蔑和傲慢。 “你就是陆初月,陆家那个私生女?” 乔若烟冷哼,双手环胸,颐指气使地说道。 陆初月怔了一下,望着乔若烟,面色平淡无波,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是,怎么了?” 见她平静如水,乔若烟出乎意料,下一秒反应过来,陆初月定然还不知道她是谁。 乔若烟抿嘴一笑,两片薄薄的嘴唇抿出一道嘲讽的弧度,“没怎么,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到来你不好奇?” “我应该好奇么?你出现在这里反正不是来找我。” 陆初月无语凝噎,回忆起那次姚茜茜到访也问过类似问题,莫非这女子也是当红模特? 陆初月悄悄上下打量着面前的人。 精致小巧的脸蛋,樱唇琼鼻,最好看的莫过于那双感觉时刻都含着水光的杏眼。 陆初月搜肠刮肚,怎么也想不起哪里见过她这般长相的当红明星。 见她暗自思索着,乔若烟兀自有些不满,不打算和她浪费时间,随后单刀直入,“就是你这女人对辰哥哥死缠烂打?” “我没有死缠烂打。” 说到这儿,陆初月莫名好笑,怎么和姚茜茜一样台词,难道她也是宴北辰追求者? 乔若烟怒,“没有死缠烂打?” 见她淡定从容,乔若烟气得胸口剧烈的起伏,死盯着陆初月,原以为她恼羞成怒,岂料她这般态度,一拳打在棉花上。 “不信拉倒。” 陆初月低头抚摸着怀里汤圆,一个眼神都不给她。 乔若烟见她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愈发显得自己无理取闹,不识大体,气不打一处来。 随后,她气急败坏,大步跑到宴北辰卧室门口,怒气冲冲笔挺指着里面,厉声要挟道: “不要脸,一个私生女也配和我辰哥哥同床共枕?我命令你,现在马上给我搬出去,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闻言,陆初月不禁哑然失笑,“我巴不得呢。” “你” 乔若烟深吸一口气,只觉陆初月油盐不进,不好对付。 她眼角余光扫了一眼欧洲典雅时钟,心里暗忖,辰哥哥快回来了。 眼前女人一点生气迹象都没有,心里暗道一声不妙,心里打着小算盘。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灵机一动,视线投向陆初月怀里那只狗,嘴角扬起一抹阴笑。 “它是我的ichelle。” 依稀记得这只狗,当初她冒着大雨抱回来,目的为向宴北辰证明自己是一个有爱心的女孩。 乔若烟朝吉娃娃招手,脸上挂着甜甜的笑,轻声唤道:“ichelle,到妈妈这儿来。” 然而,吉娃娃受惊似的,一个劲往陆初月怀里钻,依依不舍不愿离开。 空气瞬间凝固,气氛尴尬至极。 陆初月有些好奇,忽然记起前几天宴北辰说起的旧友,莫非是她? 怀里这只狗是自己在别墅抱回来的,假若面前女子真是宴北辰心中挂念的女孩,那这只狗,也许真是她的。 只是,她对汤圆有感情了,有些不舍,但无论如何,也不能夺人所爱。 念到此,陆初月暗自叹口气,随即弯腰将吉娃娃放下,让它去找自己主人。 岂料,吉娃娃还没反应过来,乔若烟一溜烟冲过来,粗鲁抱起它。 汪汪—— 吉娃娃身子一颤,惊魂未定,极力挣扎要逃脱乔若烟的怀抱。 乔若烟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脚步往后趔趄了几步,然后快速稳住身子,狭眸中迸射出明显的恼意。 嘴里连连骂道:“你这只垃圾,是不是忘记当初谁把你救回来?如果不是我,你早就死了,忘恩负义杀千刀的,你再闹,信不信我淹死你?” 说完,她突然想到什么,双手狠狠掐住吉娃娃的脖颈,转身往门外走去。 第94章 她推我滚下楼梯 “吃里扒外的狗东西,淹死算了。” 说着,乔若烟怒气冲天抱着吉娃娃往门外池塘走去,打算淹死它。 闻言,陆初月心下着急,不顾三七二十一跨步冲上前,欲要夺过吉娃娃,谁料乔若烟死死掩护。 陆初月来气,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用力一拧,发出咔嚓一声,乔若烟惨叫声响起,下意识放开吉娃娃。 就在这个时候,乔若烟眼睛的余光捕捉到庄园入口处那抹熟悉的高大身影,眼珠一转,眸子里闪过阴狠。 陆初月赶忙俯身抱起吉娃娃,转身正要询问乔若烟有没有受伤,岂不知她怎么的忽然朝着庭院楼梯滚下去,狠狠摔了一跤。 啊—— 哀嚎声划破天际。 乔若烟脸色隐隐发白,整个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陆初月的脑子一下子打结,没反应过来。 不知道她要干嘛?迈开脚步走上前一探究竟,下一秒,就听到不远处一道熟悉骤喝声传来。 “住手!” 宴北辰长腿阔步,径直朝这边走过来,冷若冰霜扫她一眼,脸色阴沉的厉害。 陆初月一怔,莫名的从背脊窜起一股凉意。 宴北辰什么时候出差回来? 见他误会自己,心中颤了一记,欲要开口解释,刚一抬头,只见宴北辰焦急万分,急急俯身将乔若烟横身抱起。 “快请医生!” 他焦灼转过头,口吻似命令朝着陈暨吩咐。 而后,宴北辰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眼睛像两汪深不见底的湖水,浮现出湿淋淋的不满。 陈暨忙点头应下,惴惴不安瞥了眼陆初月,心里替她捏了一把冷汗,随后转身大步离开。 “宴北辰,我”她喉间一哽,一瞬间什么话都说不出。 宴北辰目光凌厉而锐利,声音低沉而咆哮。 “给我滚开!” 四下里空气仿佛变得紧张起来,压抑而沉重。 他的言辞尖锐而刺耳,如同利剑一般刺入陆初月心尖,让她不寒而栗。 宴北辰看都不看她,下一秒,径直抱着乔若烟,大步离开北山墅。 陆初月脑子还有点懵,被他这么一吼,先前努力压制的恐惧,后悔,难过等多重情绪全部发作了委屈,她喉咙阵阵发紧,眼眶泛红。 看着他车身消失在庄园入口处,陆初月紧紧闭了下眼,整理好难过情绪,随后她去找李管家。 “李管家。” 她在后花园找到李管家,淡淡唤了一声。 闻声,李管家放下手里锯子,微微颔首道:“陆小姐,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李管家,我想请问一下,庭院门口的监控可以调出来吗?” 陆初月垂眸,目光很平静,但语气沉了许多。她并没有推乔若烟,要还自己一个清白,监控做不了假的。 同时,也让别人知道,她不是好欺负。 李管家有些诧异,不知道陆小姐为什么无缘无故调监控,但他也不敢多问,随后回应道: “可以,我带您去监控室,让安保调取。” “嗯,谢谢。” 随后,她跟着李管家来到监控室,顿时吓了一跳,里头机器几十台,不说还以为监控国家机密呢。 见到他们,安保人员起身打招呼,立刻打起精神。 李管家看了陆初月一眼,随后面向安保吩咐,“陆小姐需要查看庭院门口的监控,你现在调取出来。” 话音刚落,安保脸色骤然一变,有些犯难开口,“李管家,不好意思,那个位置监控查不了。” 陆初月皱起眉头,追问,“为什么?” 李管家面色凝重,也厉声诘问,“为何查不了?” 安保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声音哆嗦,“上周上周监控已经坏了,已经报备上去,但维修师傅请假回老家,所以” 陆初月听完,眼眸暗下来。 李管家严厉批评了他一通,叹口气,转头对陆初月道歉,“陆小姐,实在抱歉,是我没督促到位,这位安保后续我会做相应惩罚。” “不用了。”陆初月摆摆手,声音淡淡开口,“既然查不了,那算了。” 说完,她转身离开。 夜色朦胧,陆初月瞥一眼时钟,凌晨十一点,那人却没有回来。 而此时。 乔若烟公寓里,陈暨为她请来了家庭医生。 “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肩膀骨折,没有移位,我已经用八字绷带外固定,多注意休息,顺利的话,一个月可以愈合。” 宴北辰淡淡应了声,医生又叮嘱几句,便转身走了。 乔若烟还没有清醒,宴北辰替她拢了拢被子,然后起身离开卧室。 他来到客厅,身体靠在沙发背上,双腿随意交叠着。 “宴总,我调查了,今天下午客厅里只有陆小姐和乔小姐,没有现场目击者。” 宴北辰眼眸一沉,声音冷淡,“嗯,调下监控。” “呃”陈暨噎住了,深吸一口气,再开口,“宴总,大门口位置监控上周已经坏了,未来得及维修,所以” 话音一落,陈暨只觉面前男人周围的气压越来越低,温度都要下降了几度。 陈暨有些担忧瞟了一眼乔若烟房间,确认不会有人出来,细若蚊吟开口,“宴总,以我对陆小姐了解,我觉得她不会主动伤害别人,其中,可能有什么误会。” 声音顿了一下,见boss没有不耐烦,他又继续道:“而且陆小姐没有理由这么做,我相信陆小姐清白的,有时候,眼见未必为实。” 宴北辰一阵沉默,面色阴郁,眸光冰冷。 陈暨战战兢兢看着自家老板,却无法看透他此时在想什么。 “辰哥哥!” 一道柔柔弱弱的声音从卧室里传来,似是乔若烟醒过来。 宴北辰隐约听到轻微细小的声音,慌不迭站起身。 大步走过去,轻轻推门而入。 “辰哥哥。”她声音柔软,带着一丝娇弱,让人不由自主想要保护她。 宴北辰站在床沿边,看着她,轻声回应,“我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乔若烟肩膀打着固定绷带,单薄的小肩膀轻轻耸动着,咬紧的嫣红唇瓣里,不断溢出委屈的呜咽声,如小兽孱弱哀鸣。 “辰哥哥,我好疼哦,那女人好坏,她推我滚下楼梯,呜呜” 第95章 让陆家身败名裂,妻离子散 乔若烟脸色惨白惨白的,声音里带着哭腔,瞪得大大的眼睛里布满了恐慌。 宴北辰眉心拧在一起,暗自思索片刻,随后幽幽说道: “这事我会调查清楚,给你一个交代。” “调查?”乔若烟以为自己听错,眼底带着一缕愕然,“辰哥哥,你不相信我吗?你也应该看到她当时推我下楼了啊。” 宴北辰沉思着,并没有接她话。 联想刚才事发突然,他没来得及弄清楚前因后果,只惦着乔若烟。 这会儿仔细想想,他觉得陆初月不是故意找茬的人。 还有,她对自己一点兴趣都没有,对他仿佛也不在乎。 思及此,宴北辰俊眉紧锁,实在找不到陆初月推她下楼的理由。 “辰哥哥,你不相信我了” 她眼角挂着点点泪痕,嘴唇儿煞白煞白的,嘴唇抖了抖,就呜呜哭了起来。 “这么多年未见,辰哥哥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我当初就应该随爸爸妈妈一起去,反正这世上再也没有在乎我的人了,呜呜” 宴北辰喟叹一声,手在她背后一下一下地轻拍着,像哄小孩一样。 “别哭了。” 见他这般敷衍了事,乔若烟不乐意,眸子里闪过一丝阴毒的目光,然后抬眸看着他道: “辰哥哥,当初你说满足我一个要求,我现在可以说了。” 她停止哭泣,假装恢复理智,宴北辰温和笑了笑,道:“嗯,我一定帮你实现。” 见他答应,乔若烟心下生出了一副看好戏的心情,嘴上却委屈的开口道: “我要让陆家和我家一样,身败名裂,妻离子散。” 安静的卧室里,弥漫着她极大的怨气。 宴北辰望着她,欲言又止,半晌后沉声应道:“嗯。” 弹指间一周就过去了。 上次乔若烟到北山墅闹事后,宴北辰再也没回来过。 陆初月不认识那位陌生女子。 后来,她特意和李管家打探,这才恍然大悟,那名女子竟是乔天成的千金。 李管家支吾还说,她是宴北辰一直喜欢的女孩儿。 也是他的救命恩人。 陆初月听完,心中冷笑一声。 陆建业是让乔家家破人亡的真正元凶,乔若烟居然是宴北辰的白月光。 陆家既抢了宴家少夫人的头衔,又谋害了乔家。 人生就是如此,变幻无常。 周五,陆初月提前下班,回了趟陆家。 陆氏还存在,陆建业感恩宴北辰上次出手相救,这次回家,陆建业和江娥对她不再恶言恶语。 “初月,回来了,快进来坐。” 陆建业坐在客厅沙发上看报纸,见到她,立即起身热情迎了过来,关怀备至道: “怎么这么晚回来?我们刚吃完晚饭,我叫佣人给你准备晚饭。” 陆初月摆摆手,并不想浪费时间,淡淡回了句,“不用,我吃过了。” “这样啊”陆建业一脸谄媚,兀自感觉有些尴尬。 突然想到什么,他问,“怎么突然回来?有事找爸爸?” “嗯,有些事想问一下您。” “好。” 陆初月正想开口,忽然余光瞥到江娥正往客厅走来,一下子截住了口,漠然看着她。 陆建业心下了然,随后转头和江娥说了几句,便领着陆初月去书房。 偌大的书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问。” 陆建业弓着腰,步履蹒跚地往前走去,在办公椅上坐下,抬头看着陆初月,眼神示意她也坐下。 “有什么事想问,尽管问。” 她清秀稚嫩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在椅子上坐下来,沉重而严肃的声音响起。 “爸,当年陆家对乔家真的赶尽杀绝?” 陆建业身形一顿,出乎意料她会旧事重提,拧着眉头抿嘴犹豫了半天,随后不疾不徐道: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之前热搜报道是真的。” 陆初月显然不相信他,觉得父亲有事瞒着自己,“除了这个,您还做了什么?” 叹口气,她继续道:“当年乔天成失踪的千金,现在回来了。” “什么?” 话音一落,陆建业脸色骤然一僵,危险地眯起了眼睛,目光锐利。 嘴里念念有词,“她怎么还活着。” 见他这般慌张,陆初月面上平静,心里忍不住冷笑,“对了,还有一件事,您应该很想知道。” “什么事?” “宴北辰喜欢的女人,就是乔家的这位千金,乔若烟。” 陆建业只觉得自己额角青筋跳的下一秒就要爆裂,“这是真的?” “嗯,除了这个,乔若烟还是宴北辰的救命恩人。” 陆建业有些愣怔,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直视她的眼睛,“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只是给您忠告而已。” 陆初月唇瓣抿成直线,脸色闪过一丝阴冷的色彩。 “乔若烟这次回国,目的不简单,若陆家真对不起乔家,我怕她实施报复,又有宴北辰辅助,陆家这次凶多吉少。” 她看着陆建业的眼睛,从他眼眸看到自己意料中想看的恐惧,她抿唇,心中冷笑。 陆建业低眸沉思,不知道过了多久,声音才幽幽的响起来。 “当年求财心切,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如果我不这样做,陆家哪有今天的辉煌。” “唉,陆家的确对不住乔家。” 陆建业脸上爬了一些皱纹,头上也悄悄长了几丝白发,他整个人都像被压了几百斤的石头,神情疲惫,看着陆初月坦率地说: “初月,我没有什么隐瞒你的,新闻报道全是事实,再也没有其他。当年得知乔家夫妇自杀,那几年我也非常自责,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我说再多也没什么用,唉。” 他的双手颤抖着,面露惭色,但他恶贯满盈,陆初月已然不再相信他。 她只静静听着,并没有回应。 见她不说话,陆建业有些不悦,转而问道: “初月,你说,宴北辰真为了乔若烟,而对付我们陆家吗?” 闻言,陆初月脑海里翻涌着,回忆起那天宴北辰见乔若烟滚下楼梯时,他对她的眼张失落。 陆初月兀自沉下脸,轻轻点了点脑袋,“嗯。” 第96章 天凉陆破 闻言,陆建业一下子瘫坐椅子里,面色煞白。 忙抓住陆初月的手乞求,“初月,公司不能有事,你替爸爸跟宴北辰求情?” 陆初月嘴角扬起一个弧度,别开头去,声音冷淡道:“求宴北辰?呵,您太高看我了。” “初月”陆建业眸底划过讶异,紧接着试探开口,“能帮一次,就能帮第二次,我知道你难做,但你忍心看陆家垮台吗?你行行好,去求求宴北辰?” “我帮不了。” 她掷地有声拒绝,眼底掠过一抹怅然。 那次宴北辰愿意拯救陆家,是因为自己出卖肉体。 而这次,她实在想不出理由,宴北辰愿意放过陆家。 “爸,我无能为力,只希望宴北辰动手前,您做好心理准备。” 陆初月撂下这句话,站起来转身离开,下一瞬,忽然就被他开口喊住。 “初月。” 她站住脚步,转过头,看着陆建业一副迟疑不决的样子,好奇问道: “爸,您还有事吗?” 过了片刻,陆建业抬头深深望着她,对女儿愧疚百般不是滋味,眼眶里泛起一层湿润,艰难的开口: “初月,爸爸对不住你,我不该用你妈医药费威逼你嫁给不喜欢的人,这些年,你也受苦了。” 他身体僵硬,仿佛背负了一份沉重的负担,时时刻刻提醒着他曾经做过的错事。 陆初月移开视线不看他,垂眸,语气平静回应,“都过去了,说这些也没有什么用。” “唉” 陆建业忍不住唉声叹气,又说:“爸爸现在只希望你和方雅过得幸福,若有一天,你和宴北辰过不下去,我同意你离婚,去追寻自己的幸福。” 陆初月怔然,沉默几秒,轻轻点了下头,“嗯。” 话毕,她转身就走了。 陆建业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心间抽痛,目光渐渐变得黯然。 屋内寂静一片,空气安静了。 脑海里浮现出覃方雅的身影,陆建业心脏猛地一揪,心底惆怅。 陆家破产,覃方雅的医药费怎么办?陆初月下半辈子如何度过? 念到此,不由得担忧起来,他不是一个好父亲,一定将功赎罪。 想到这儿,他拿起手机,给信托公司打了一个电话。 —— 宴氏大楼顶层办公室里。 陈暨心急火燎抱着文件,大步流星往总裁办走去。 几位经理刚开完会,正从总裁办出来,在门口就这样跟陈暨碰了个照面。 “陈助理,听说你出差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 有人瞥到他怀里的文件,不忘打趣道:“哟,看来宴总又谈到大项目,陈助理,辛苦你了。” 陈暨敛了敛思绪,朝着大家礼貌笑了笑,“不辛苦,作为助理,自然24小时随叫随到。” “哎呀,陈助理果然识大体,爱岗敬业。” 经理们知道陈暨深得宴总厚爱,上赶着溜须拍马,见他似有要紧事,随后没再说什么,自动留出一条过道,让他进去。 陈暨微微颔首,然后敲门,长腿迈入办公室,将文件轻放在桌面,认真地汇报。 “宴总,半导体芯片已经提前抢占市场,陆家即将卷入抄袭风波,还有假冒伪劣,环保不达标,劳保不给交,我已经收集资料送给相关部门,陆建业这只老狐狸,这次彻底倒下了。” 宴北辰目光扫过文件,有些烦躁的捏了捏鼻梁,淡淡开口: “嗯,尽快处理。” 陈暨拿起文件,连声应下,临走前似想到什么,有些担忧问: “宴总,陆小姐那边……” 宴北辰眉头紧紧地蹙在一起,显得神色凝重,不知道过了多久,陈暨才听到他的声音响起。 “不用管她。” “好。” 陈暨颔首,转身退下。 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一人。 宴北辰眸光微暗,喉结滚动,只觉得脖颈上的领带勒得他有些窒息。 不禁脑海里闪过陆初月那张冷艳又恬淡的脸。 这次对陆家下手是筹谋已久。 他懊恼陆初月知道后会不会责怪自己?还是说,恨他一辈子? 同时,自己对她的感情很迷茫。 宴北辰心里叹口气。 转念一想,乔若烟是自己救命恩人,他必须报恩,当下之急,已无别的选择。 下一瞬,他站起身,从酒柜开了瓶酒,坐在沙发上喝着,试图麻痹掉过于烦心的神经。 可喝完一瓶,脑海中却忍不住一遍遍回忆起陆初月温柔细语的模样。 —— 陆氏垮塌就在一瞬间。 接二连三爆出抄袭风波,项目夭折,之前的财政窟窿没法填上,为了这项目前期投入太多回报,血亏导致资金链断裂。 关于假冒伪劣,环保不达标,劳保不给交,庞大的产业全被关停。 陆氏名声抹黑,副董事声犬色马陷入桃色绯闻,从而使股市陷入动荡,股民大量抛售,企业资产大量蒸发,财富缩水,陆氏集团的市值贬低。 天凉陆破,散股被收购,陆建业占股不在50以上,已不再是董事长,也没有话语权,凄惨倒台。 这会儿,陆氏再次成为社会上舆论焦点,风波不断。 陆氏集团和陆家门口被记者们围得水泄不通。 还有群众举起条幅追债,场面要多壮观就要多壮观。 当陆初月看到新闻,顿时变得目瞪口呆,好像头上被人打了一棍似的。 她有心理准备,宴北辰不会轻易放过陆家,只是没料到他这么迅速,单刀直入。 这般不留余地,对陆家挫骨扬灰,斩尽杀绝。 她抽回神,立即掏出手机,给陆建业打电话,响了五分钟,迟迟未有人接听。 不免心下着急,又给宴北辰打了个电话,却提示对方已关机。 叹了一口气,她只能拨打陈助理电话。 那边秒接,仿佛早猜到她打电话过来,“陆小姐,宴总昨天去芬兰出差了,什么时候回来还不知道。” “哦” 窗外的天空阴沉沉的,飘洒着绵绵细雨,如同她此刻的心情,有些糟糕,有些落寞。 陆初月心下了然,宴北辰这次是真的把陆家置于死地。 第97章 陆家夫妇暴毙 陆初月匆匆挂断电话,抓起车钥匙,毫不迟疑前往陆家。 估摸陆家大门一定被记者们层层包围,因此她掉头走后门。 出乎意料,后门也被追债人围得水泄不通。 那些人眼睛里闪射着凶光,嘴里喷出粗俗不堪的脏话。 见陆初月开车前来,追债人用凶恶的目光朝她射过来。 而后面面相觑,交头接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陆初月眉头蹙起,下一秒,只见几位彪形大汉气势汹汹朝她跑来。 千钧一发,她一咬牙打偏方向盘,立即掉头回去,不死心还在不停打电话,仍然提示陆建业电话关机。 而此时,陆家大厅里。 乔若烟居高临下睨着陆建业双膝跪地,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笑。 “陆建业,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说完,她慢慢地收起了笑脸,转而眼底骤然迸发出恶狠狠的光芒。 往前走两步,用尽全身的力气,抬脚狠狠踹陆建业的腹部。 她那张脸,扭曲得宛如恶魔降临人间。 嘶—— 陆建业疼得龇牙咧嘴,死死捂着肚子,不禁痛苦呻吟。 见他狼狈不堪,乔若烟嘴角勾起得意的笑,随后做了个手势,命令身后黑衣男子好好“伺候”他,黑衣男子得令,立马上前一顿猛揍。 客厅里回荡起震天动地的鬼哭狼嚎声。 陆建业躺在地上,额头上的汗珠滚落,伤口处浸透了血迹,随着每次呼吸,一阵剧痛袭来。 “乔小姐。”他匍匐前行,抱着乔若烟大腿,呼吸急促而不稳,苦苦哀求。 “你父母的死,并非我一人造成,您怎能把所有罪全怪在我身上,当年我的确对乔家使用不良竞争,但我也没想到会弄成这样,我不是故意” 陆建业说着,意识渐渐模糊,身体无力,努力想站起来,却屡屡摇晃倒地。 乔若烟狰狞的脸上显出一丝古怪的笑意,“你以为我会信你?天真,今天的一切,你罪有应得。” 她双手环胸看着陆建业,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陆建业,多行不义必自毙,当年如果不是你,我父母根本不会自杀,我们家经历过的痛苦,你陆建业一样逃不掉。” 这时,江娥突然清醒过来,呜咽一声,嘴唇翕动似想说些什么。 一直未说话的季冥见状,举步朝江娥走去,伸手撕下她口中的胶布。 江娥头发凌乱,憔悴不堪,冲乔若烟大声吼道:“乔若烟,你妄想把罪全怪在陆家头上。” 她强忍身体的痛苦,一吐为快,“当年,陆家的确对乔家采用恶意竞争,但乔家夫妇自尽,我们也不想,你现在对我们做这些,我可以报警,你休想逃过法律制裁。” 乔若烟蹙眉,脸色极其不耐烦,目光犀利看着她。 江娥全身一抖,壮着胆子继续说:“乔家倒台,树倒猢狲散,大家纷纷落井下石,陆氏也只是随大流,谁不想瓜分乔氏?我不否认,陆家让乔家破产,但将乔家置于死地是江沅市的贵族们。” 话毕,江娥转头望着在一旁看好戏的季冥,讥诮道: “我记得,当初乔天成也跟季氏集团请求援助,哼,季氏不也袖手旁观?你助纣为虐,不得好死。” 闻言,季冥眼眸一眯,转头朝身后黑衣男子使眼色,随后黑衣男子将江娥撂倒,敲昏了过去。 陆建业见此情此景,一口气提不上来,紧接着眼前发黑陷入了昏迷。 乔若烟冷冷地看了陆建业一眼,抬手招来黑衣男子,俯身低语交代几句,随后挽着季冥转身就走。 车厢里,乔若烟换了一副委屈表情,对着季冥柔柔弱弱开口道: “季冥哥哥,江娥说的都是假的,我知道你当年已经尽力了,都是陆家的错,你放心,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她话音落,季冥内心万分自责,若不是父母怕趟这浑水,乔家也不至于家破人亡,他知道自己欠她太多,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温柔看着女孩儿,眼底一阵动容。 乔若烟忽地一把握住他手,柔声细语问道:“季冥哥哥,陆水水,还没调查到她踪迹吗?” “消息还不确定,我估计,八成被陆建业送去国外。” 乔若烟指尖不安的蜷了起来,语气试探,“哦,慢慢来,等找到她再处理。只是陆初月不知道怎么处理好呢。” 季冥凝眉,一时语遏。 提起那名字,乔若烟冷哼,不满嘟起了嘴巴,“辰哥哥肯定中了她迷魂计。” 说完,她忽然又想起什么,有些担忧和悲伤说道:“季冥哥哥,我方才让手下杀了陆建业和江娥,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一个坏女人?” 季冥眯了眯眸,看着她,宽慰道,“你不是坏女人,他们死有余辜。” “谢谢季冥哥哥。”乔若烟甜甜地笑着,随后抱着他臂膀撒娇,“季冥哥哥果然最疼我了。” 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里,乔若烟眼睛闪现出一丝对季冥的厌恶。 —— 陆建业和江娥突然暴毙的消息,霎时间窜上各大新闻平台,热搜霸榜第一位。 陆初月被突如其来的新闻震动了,以致就像受到电击一般。 她心口像是堵了一团棉花,四肢僵硬浑身无力,迟迟未回过神来。 这不是真的 她深深吸一口气,忍着心底翻滚的情绪。最终,一下子软软地瘫坐在地上。 窗外寒气肆虐,天地间只余了冰冷与苍茫,她目光隐隐透着空洞。 压抑不住的痛感,终于从心脏开始蔓延,流入四肢百骸,密密层层的遍布身体上下的每一处神经。 陆初月一直认为,她是憎恨陆建业的。 可为什么,他死了,而自己如此难过呢。 脑海闪过一些片段。 记得小时候,陆建业有时瞒着江娥,亲昵抱着她,亲她,叫自己宝贝女儿,悄悄给她买可爱的公主裙。 温馨画面历历在目,她似乎忘记了,原来父亲曾经也爱过自己。 就在这个时候,手机叮咚声响起,她点开屏幕一看。 是一封信托公司的邮件。 陆初月愣了一瞬,手指滑动,看完后,面庞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嘴上笑着,心里早已泪流成河。 第98章 宴北辰,我要跟你离婚 陆家夫妇葬礼,一切从简。 两人静静地躺在棺材里,像是一座永恒的石像,沉默而庄重。 陆水水下落不明,七大姑八大姨得知陆家倾覆后,像是粘到了什么病毒一样,躲得远远的,唯恐引火上身。 陆家名下资产被法院查封,江娥私人珍藏的珠宝也被拍卖,最后全拿来偿还债务。 佣人和司机全都遣散,陆初月站在陆家大门口,望着门上贴着的封条。 心下一阵感慨,起初她十分憎恨陆建业和江娥,沧海桑田,随着他们逝去,仿佛仇恨随风消逝。 她痛恨自己,为何不铁石心肠,继续憎恨陆家人,这样就不会悲伤… 一周后。 陆初月一身黑衣,在一个晴空万里的午后,将他们安葬在一处静谧的坟墓里。 她没想到,陆建业竟在信托公司给她留一笔钱,可是说是巨额,除了支付母亲治疗费,剩余的钱足够两母女衣食无忧度过下半辈子。 她心底如打翻的调味料,五味杂陈,其实陆建业并非自己想的这般坏。 他的确有眼力劲,选择海外信托,很好规避国内债务,成功将两笔巨额留给两个女儿。 陆初月面色凝重望着坟墓上两人的黑白照片,弯腰将手中的百合花献上。 随后,她转身离开。 兀自走在冷风中,好像有人在她心脏上系了一条绳子,走一步,牵扯一下,阵阵作痛。 忙完葬礼流程,陆初月整个人疲惫不堪。 她没有休息,反而火速回去上班,似要麻醉自己。 因此,整个人看起来愈显瘦削。 这段时间,乔若烟来过北山墅三次,滋事生非。 仍然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对陆初月恶语相向,宣告自己是宴北辰最爱的女人。 陆初月面无表情看着她,懒得搭理。 当年陆家确实对不住乔家,可如今陆家已遭到报应,两命抵两命。所以,陆初月只是冷冷看她演戏。 见她毫无反应,乔若烟气得脸红脖子粗,来过三次后,兀自觉得没劲,便没有再来。 只是,陆初月经历这么多事情,却一直未见宴北辰身影。 宛如这人不曾存在过一般。 不知道是不是她错觉,在某个深夜里,她睡得迷迷糊糊,察觉有道炙热的目光投在自己身上,那股熟悉的檀香味充斥在她鼻腔,她下意识惊醒了。 睁开眼睛却不见那人,四下里一片黑暗,只余她清晰可闻的心跳声。 不知为何,陆初月感觉宴北辰有回来过。 思及此,她心头像笼罩着一层薄薄的乌云,挥之不去的阴霾让心情变得沉闷。 她呆愣坐在椅子上,自己和宴北辰这段荒唐的婚姻,该如何抉择? 不知道过了多久,恍然间她如梦初醒,打开笔记本电脑。 组织撰写离婚协议书。 删了写,写了删,重复n遍后,终成定稿,她打开邮箱。 忽然犯难,她除了关注宴北辰微博外,其他社交平台都没加,这会儿邮箱不知道怎么发送。 要不打印寄给他?下一秒,便打消这想法,寄过去,他一定不看。 思索片刻,乍然想到陈助理,陆初月有他邮箱,陈暨收到百分百会看,然后一定汇报给宴北辰。 于是,她二话不说敲下陈暨电子邮箱,手指一点,离婚协议书发送完毕。 翌日。 陈暨一边朝工位走去,一边打着哈欠,心里忍不住抱怨。 宴总越来越不把他当人看,昨晚又陪boss加班到凌晨三点。 唉,只怕有钱没命花。 刚打开电脑,骤然弹出一封邮件,陈暨皱起眉头,点开一看。 这不看还好,一看啊,他差点下巴脱臼,晕倒在桌子上。 【宴北辰,我要跟你离婚,我将尽快搬离北山墅,从此以后,路归路桥归桥,我们互不相干。】 陈暨叹口气,陆小姐果真干净利落,可以想象得出,她在编写这封邮件时的沉静和冷艳。 他又把邮件仔细看了一遍,犹豫不决,不知如何开口跟自家老板汇报,你老婆要跟你离婚 冷静期一个月,boss应该还有时间挽救。 这样想着,陈暨站起身朝总裁办走去。 其实,宴北辰早从芬兰出差回来。 陆建业和江娥双双横死之事,早有听闻。 弄垮陆氏,的确出自宴北辰之手,可陆建业的死,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事发第二日,他立即派人一查到底,新闻报道说陆建业和江娥服毒自杀,但他并不相信。 很快就查出这是乔若烟的杰作,宴北辰许久未反应过来。 最后,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忍心对乔若烟过于指责。 但却不知如何面对陆初月,所以一直躲着她,让她也冷静一下,后续再解释。 叩叩—— 敲门声响起,宴北辰思绪回笼,轻启薄唇,“进。” 陈暨长腿迈入,面露难色,支支吾吾将收到邮件的事竹筒倒豆子说出来。 闻言,宴北辰眉心能夹死蚊子,脸色一点一点冷了下来。 陈暨被他浑身散发的低气压吓坏了,大气不敢喘一口。 空气近乎凝结,周围的温度似乎都变冷了。 过了片刻,宴北辰拳头捏得死紧,脸色铁青,怒意直冲头顶。 “想离婚?做梦!” 一字一顿,这句话像是从他紧咬牙关里蹦出来的。 —— 几日后,陆初月仍然未收到回信,心下有些着急。 于是,她在周六的上午,驱车前往宴氏,打算亲自问清楚。 她目视前方,神情专注开着车。 呕—— 突然,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急忙停好车,推开车门蹲地上大吐特吐。 吐了一会儿,缓了缓神,不禁好奇,自己从来不会这样。 突然想起,这个月大姨妈好像没来 难道怀孕了! 不,她每次事后都吃避孕药,怎么会怀孕呢? 下一瞬,她脑袋轰隆一声炸开了,脑海里闪过一些片段。 生日那次回桃源镇,两人在客厅做了,第二天急匆匆赶去医院探望母亲,所以忘记吃药了。 她心脏猛地漏了一拍,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握着栏杆的手用力到泛白。 莫名的不安涌上了心头。 此时此刻,只有一个念头,不可以怀上宴北辰的孩子。 念到此,她果断上车,掉头前往附近医院。 第99章 逃?我看你逃哪里去? 医院里嘈杂一片,时不时夹杂着孩童的哭泣,陆初月内心焦躁不安。 她坐在妇产科长椅上等叫号,周围皆是一对对甜蜜夫妻,像自己茕茕孑立的人几乎没有。 她明眸皓齿,玲珑有致,在人群中鹤立鸡群,大家齐齐把目光投向她。 有赞美,有嫉妒,有好奇 陆初月安静坐着,后背挺得直直的,毫不在乎周围犀利目光。 话说回来,她有些忐忑,还有些恐慌。 若真怀了宴北辰孩子,该怎么办? 她手指紧紧抓住椅子扶手,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 下一秒,叫号机响起自己的名字,陆初月长舒一口气,站起身走进去。 映入眼帘是一位大约五十岁的女医生,戴老花眼镜,慈眉善目。 她坐下来,和医生详细描述病情。 医生听完后,抛出一句,“这个月是不是月经没来?” 话音一落,陆初月小鸡啄米似点头,小时候体质不好,月经不准时,自从覃方雅强迫她打八段锦,每月生理期才如期而至。 这个月确实推迟十几天,加上最近意外接踵而来,忙得脚不沾地,因此也不上心。 医生温和笑笑,撂下一句可能怀孕了,叫她去抽血检查。 后面的话她统统听不清了,只觉得自己耳朵一片轰鸣,好像什么东西笼罩了她的听觉,震惊过后是麻木的恍惚。 陆初月呆愣拿着检查单,前去排队抽血。 抽完血,并没有立即离开,反而坐在椅子上,耐心等候检查结果。 走廊里电视机里,正播报着时事新闻。 陆氏集团已成为历史,商场上针尖对麦芒,猫捉老鼠,一进一退,宛如爱情游戏。 而如今,宴氏在全球仍稳如磐石,可以说如日方升。 【最新消息,近日,宴氏集团的宴少总裁向江沅市无偿捐赠一座医院,地段位于市中心,估计投资五十个亿。 同时捐赠一批新医疗设备,将进一步改善当地群众的就医体验,下面为大家连线现场同事继续报道。】 镜头一转,熙熙攘攘,宴北辰和一众领导出现在画面里。 他就站在那儿,身形清越挺拔,一袭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内里的白衬衫纽扣严谨地系到最上,下颌线条精致冷硬,眉眼清绝,气质疏离难近。 陆初月看着屏幕,深呼吸,缓缓的闭上眼睛,嘴角掠过一丝嘲笑。 宴北辰早回来了。 下一瞬,她耳边传来窃窃私语,路人感慨电视里男人宛如神邸,帅得人神共愤,不知道哪个女人可以嫁给他。 羡慕妒忌恨的声音飘进陆初月的耳朵。 她面上却没有一丝表情。 心里泛起一抹苦涩,垂下眼帘,遮掩住自己眼底的悲痛。 她抬腕看看表,报告打印时间到了。 她敛起思绪,起身前往自助机打印报告。 报告单“阳性”两字,跃然纸上。 顿时,她好像掉进了冰窖里,从头顶凉到了脚尖。 自己真怀孕了 宴北辰知道后,他会有什么反应? 忽然,脑海里闪过那日宴北辰对乔若烟的万般呵护,还有对自己是非不分。 她心底狠狠一痛。 不可以告诉宴北辰! 她微微仰起头,将报告单攥成一团,决然扔进垃圾桶。 随后,抬步离开医院。 —— 傍晚,宴北辰回到北山墅。 事实上,在陆初月不知道的地方,他曾经也回来过。 目的只为偷偷看她一眼。 心里愧疚,不敢面对她,可当得知她要离婚时,宴北辰压抑的情绪瞬间失控了。 顶级跑车停在林荫道上,他从车上下来,李管家意外宴少爷终于回来,忙走上前等他差遣,可宴北辰只抬手示意他退下。 他此时此刻,只想见那人,随后急匆匆往卧室走去。 时钟指向晚上九点,这会儿她应该在卧室看书或者准备睡觉。 咔哒—— 他推开卧室大门,屋内一片漆黑。 宴北辰眯了眯眸,沉着一张脸,然后抬步迈入。 屋里万籁俱静,黑暗笼罩,空无一人。 宴北辰不悦皱眉,啪嗒一声,灯开了。 卧室霎时间灯光通明,他睫毛颤动,逐渐适应光线,还是以前的布置。 宴北辰锐利的目光扫视一圈。 卧室里,莫名有些空,似少了些许东西。 宴北辰心底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一个箭步冲到衣橱前,打开一看。 果不其然,陆初月行李不在了。 架子上她珍藏的画册也一并消失不见。 只余了他的物品,孤孤零零。 仿佛陆初月不曾出现过一般。 宴北辰整个人都像是被愤怒的火焰包围着,愤怒地将桌面的东西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撞击声。 大声咆哮,“陆初月呢?” 听到东西打碎的声音,李管家忙不迭跑过来,见地上狼藉一片,便知宴少发火原因,颤颤巍巍回应: “回宴少爷,昨晚陆小姐收拾行李走了,我问她去哪里,陆小姐不愿透露,她看起来心情不好” 闻言,宴北辰脸色差到了极点,尽力克制着怒意。 下一秒,陈暨的电话打了过来。 宴北辰眼眸一压,快速按下接听键。 “宴总,秘书跟我说,有位小姐给我寄了东西。” 陈暨看着手中的物品,八字眉,苦瓜脸,“我打开看了,是陆小姐寄来的,留下一张便利贴,她说要走了。” 宴北辰黑着脸,冷声质问,“便利贴说什么?” “就是把您之前送给她的车钥匙,还了回来,还说,谢谢我对她这段时间的关照。” 他没有听到满意答案,一字一顿,追问,“还有呢?” “没没有了。”陈暨摸不着头脑,声音一阵发抖。 话音刚落,宴北辰直接挂断电话,被气得不行。 死丫头,没良心的,宴少恨不得掐死她。 谢谢陈助理关照?呵,他在她心中是不是一点地位都没有? 真长本事了! 恨不得将陆初月按在怀里,好好盘问,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擅作主张离开他? “逃?我看你逃哪里去?” 宴北辰轻声呢喃,黑夜里,男人锐利的双眸略略眯起,射出凌厉的光芒。 第100章 打胎 陆初月搬出北山墅后,选择一家不出名旅馆入住。 心里直打鼓,不知道宴北辰会不会找上门,也担心他找来。 因此,入住时特地拜托前台,不要向任何人透露自己踪迹。 旅馆虽然不大,但服务很好,距离天乐一公里,方便她上下班。 行李收拾一番,她掏出手机,给尤蓉打去电话。 尤蓉在十里画廊做行政,按部就班,已签转正合同,日子悠闲惬意。 陆初月闲聊几句,想到尤蓉一直生活在江沅市,随嘴一提,有没有认识租房中介。 后续生活她没有计划,但也不能长期住旅馆。 贸然回桃源镇怕母亲担忧,所以她想暂时租房住。 陆建业给她的钱足够全款买套房子,但她并不打算在江沅市久居。 尤蓉听完,爽快地答应下来。 只是,尤蓉有些好奇,关心问,“初月,为什么突然搬地方?出了什么事吗?” 陆初月并没有告诉她,自己结婚的消息。 现在,决定和宴北辰离婚,当然也不会再提。 于是,她笑着回:“没事,只是以前住的地方拆迁了。” 听她这样说,尤蓉这才放下心来,两人聊了一会儿,便挂断电话。 很快陆初月就收到她微信推送的中介名片。 陆初月点开中介头像,将自己需求发送过去,等待对方回复。 阳光透过树叶,斜斜洒落进屋,微风一吹,光影细碎流动,清幽而闲适。 她放下手机,手里端着一杯茶,临窗而立,脑海思绪纷繁。 宴北辰在做什么? 此刻,他一定得意洋洋。 为乔若烟复了仇,陆氏也变成宴氏的囊中之物。 两全其美! 他真是商业巨子,眼光独到,每走一步棋,都恰如其当。 陆初月眺望远方,双瞳剪水,眼底流露出一层伤感。 突然,一股恶气涌上来。 她转身跑去洗手间,什么都没吐出来,扶着马桶的手指用力到泛白。 孕早期的妊娠反应很折磨人。 吐了一会儿,她艰难站起身,用清水洗了一把脸,抬眼,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脸上残留着一抹苍白,将她的憔悴与无奈展露无遗。 恍惚间,不由得想起那日她和医生的谈话。 “自己一个人?你老公呢?” 她抿唇不语,随后扯了个理由,说他工作抽不开身。 医生闻言,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大声道:“工作重要,还是自己老婆重要?怎么有这种人,以后,一定让他带你来,别心疼男人。” 说着,医生扫了眼报告单,对她语重心长嘱咐道,“孩子,你这报告显示胎儿发育不太好,还有你身子太弱,回去跟你老公说,多进补,不然孩子发育慢,知道吗?” 临走前,医生又补充了句,“还有,多注意休息,情绪不要太波动,保持好心情。” 陆初月埋着头,应下了。 树叶被风吹得轻晃,阳光破碎,像朵盛开的云,随风飘向天边。 她望着楼下熙来攘往的街道,伸手抚了抚孕肚。 里头是条鲜活生命,是她的孩子,而父亲是宴北辰。 对于会怀孕,她十分意外。 当年,和邱泽拍拖,两人只牵手拥抱,没有过肌肤之亲。 当然,邱泽也非常绅士,并没有勉强她做那事。 初夜,完完整整给了宴北辰。 陆初月脑海里不禁涌现出他那张凌厉又让她憎恨的脸。 深深吸一口气,宴北辰知道她怀孕,会怎样呢? 豪门贵族从来不是她觊觎的,自己和宴北辰本是平行线,毫不相干。 陆家的覆灭,也领教宴北辰的残忍。 若他和乔若烟知道她怀孕了,势必不会轻易饶自己。 权衡许久,计上心头,她最后决定不要孩子。 于是,敲定周末去医院打胎。 上课期间,她依旧是那个自信十足,朝气蓬勃的美术老师。 于她来说,只有上课,才感到些许心安,没有乱七八糟的想法。 早上,她踏进办公室,忽然听到一个震惊的消息。 季冥和梁飞宇离职了! 康丽告诉她,季主任出国留学深造,而梁飞宇具体什么原因离职,他本人不肯说。 办公室六人,现只剩四人,康丽忍不住叹气,一脸悲戚。 陆初月闻言,有些意外,但她什么都做不了,故而也不再多想。 一眨眼来到了周五下午。 上完课,她骑共享单车刚到门口,乍然看到宴北辰那辆霸气顶尖跑车就这么停在门口。 她出乎意料,心底琢磨着,宴北辰终于找来了。 多么高傲的一个人,第一次有人敢跟他提离婚,脸上挂不住。 这不,来找她泄恨。 这段荒唐婚姻,陆初月一秒都不想拖。 她是有自尊的人,他心上人回来了,难道还死缠烂打吗? 不可能! 她和宴北辰只因交易绑在一起,也该回到最初。 当她决定离婚时,已然不对宴北辰抱有一点希望,联系方式早早拉黑了。 纠缠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这样想着,陆初月决定回避他,从侧门离开。 而此时,车厢里并不见宴北辰身影。 陈暨双手握着方向盘,四下张望,却不见到陆小姐出来。 不禁着急。 其实,他奉boss的命,领陆初月回去见他。 等了半小时,才知道陆初月已经离开。 陈暨沮丧靠在背椅上,无力揉揉太阳穴,祈祷宴总别把他骂得狗血淋头。 随后,他启动车子,回到宴氏,负荆请罪。 眼看boss下一秒就要生气,陈暨忙补充道:“宴总,我已经调查出陆小姐目前居住的地址。” 说着,立即将地址发送过去。 宴北辰闻言,紧绷的神色稍缓,沉吟片刻,随后抓起钥匙转身就走。 陈暨有些担心,忙开口问,“宴总,您去哪里?” “找她。” 陈暨心咯噔一声,提醒他,“宴总,一小时后和市委书记的酒局,非常重要,万万不能缺席” 宴北辰不悦皱起眉头,剜了他一眼,冷冷扔出两字。 “取消!” 陈暨刚想劝说,抬起头早已不见boss身影。 他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往门外走去。 第101章 宴北辰不要离婚 陆初月成功躲开宴北辰,不禁松口气,回到宾馆已经七点。 前台服务员忽而瞥见陆初月身影,脸色骤然一变,面露难色,最终只对她微微一笑。 陆初月不疑有他,也朝前台点头微笑,算打过招呼。 说起来有些怪,此时感觉宾馆比平时静谧了些许,不见客人。 她皱眉,掏出门禁卡,打开房门。 电光石火间,一团黑影冲过来,将她双手举过头顶,按在门背上。 是宴北辰! 她心脏猛地漏了一拍。 宴北辰脸色阴沉得让人不寒而栗,仿佛一触即发的火药桶。 该死的女人! 他想她都快疯掉了。 似乎并不意外他出现,陆初月只冷冷望着他,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你想做什么?” 见她态度冷漠,宴北辰冷哼一声,凑近几寸,死盯着她,声音像是淬着冰。 “陆初月,你觉得我想做什么?” 听言,她淡淡撇开头,嘴角划过讥诮,“如果没事请你离开,这种破地方,纡尊降贵,恐怕有损您高贵身份。” 见她牙尖嘴利嘲讽自己,宴北辰再也忍不住,捏起她下巴,一字一句冷声质问: “为什么离婚?” 话音一落,陆初月扑哧一声笑出来。 下一秒,用尽全身力气推开男人,把两人距离拉开。 脚步还未站稳,宴北辰根本不允许她逃跑,猛地用力又推她至角落,严丝合缝围了起来。 她吃痛小脸拧成一团,下意识护住肚子宝宝,宴北辰如一头暴怒的困兽,她不由担心起来。 “为什么离婚?”陆初月重复了一遍他刚才的话,唇角挂着一抹冷笑,揶揄道: “宴总,你是不是忘记之前说过的话,好,我提醒一下,当时你说,我不配坐宴少夫人位置,我是私生女,配不上你。行,我现在想开了,我不想当什么宴少夫人,这位置我也不稀罕。” 她仰起头,对上男人冷厉的眼,咬字清晰地说: “宴北辰,我要和你离婚!” 话毕,她紧紧闭上眼睛,尽管她拼命控制着自己即将流下的眼泪,但她无法控制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 她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宴北辰的心尖上凌迟,将他整个灵魂都撕扯成碎片。 嗓子像是被什么哽住,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屋里死一般的寂静。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宴北辰无奈叹息,心脏像是被什么刺伤,有些闷闷的声音响起。 “陆初月,原来我在你心中这般不堪,我承认,当时我对你确实有偏见,可现在” “够了!” 她阴沉着脸,怒声把宴北辰的话打断。 对他信任度为零,眼底划过一丝疲惫,戏谑开口,“宴总,千万不要告诉我,你现在对我态度改观,觉得我不是一个坏女人。” 从前他口口声声讽刺自己私生女身份,她至今记得。 那次乔若烟诬陷她,他不分青红皂白大声吼自己,她也记得。 他背信弃义,她把自己奉献给他,他却把陆家逼到绝路,恨透他了。 陆初月抬眼望着他,心里泛起一阵酸楚。 难过吗?有点。 对他绝望吗?不清楚。 下一瞬,她鼻息泛酸,眼前不受控制变得模糊。 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从眼眶里涌出。 见她这副楚楚动人模样,宴北辰心头仿佛被钝器重重一击,终是放开了她。 安静的夜,空气中弥漫着她深深的伤心,手腕被男人拽出两道红印,她强忍着痛疼,无力靠在墙上,声音里带着浓浓的乞求。 “宴北辰,我们离婚,放过彼此。” 闻言,宴北辰愣怔在原地,只觉得浑身冰凉,他觉得陆初月的话像是一把锋利的剑,毫不留情刺破了他的心脏,鲜血淋漓。 “陆初月,离婚冷静期一个月,我们都冷静一下。” 他话音落,陆初月嘴角掠过嘲笑,吸了吸鼻子,努力装作镇定,说:“宴北辰,你在纠结什么?我们是两条平行线,永远不会相交。” 她当然不会傻到以为宴北辰喜欢自己,不愿放她走。 心里清楚,自己不过是宴北辰一个玩具,喜欢拿出来玩,不喜欢随意丢弃。 见他一语不发,陆初月继续说:“现在如你所愿,我父亲和江娥斯人已逝,陆氏垮台,陆水水不知所踪,你也帮乔若烟复了仇,你还不满意吗?” “或者,你也想我去死?” 昏黄灯光下,她脸色苍白如血,没有一丝血色,仿佛一尊精致的瓷器,随时可能破碎。 “小月” 宴北辰目光灼灼看着陆初月,很想告诉她,陆建业和江娥的死,并非他干的。 但也不能告诉她,这是乔若烟的行径。 若他没有答应乔若烟帮她复仇,再大胆乔若烟也不敢杀人,说到底,这事和他脱不了干系。 宴北辰眼神一黯,一字一顿,“我不要离婚。” 说完,他恢复了一贯的冷静,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随后声音软和下来。 “这几天你先冷静一下,好好想想,我迟些再接你回家。” 说完,他抬步朝她行李箱走去,翻出她护照和身份证。 然后朝她晃晃证件,威胁味十足,看她一眼,眼神仿佛在说:你逃不出我手掌心。 宴北辰蛮横霸道,陆初月抚着胸口,被气得不行。 欲想冲上前夺回证件,可那人戳中她心思,眼疾手快将证件揣进西装口袋里。 陆初月羞愤,气呼呼瞪着他。 宴北辰心情很好,扬长而去。 她双手圈成拳头形状放在嘴边,朝着男人背后大声骂道: “宴北辰,你混蛋,卑鄙无耻,下流,你是不是要逼死我……” 宴北辰并未停下,径自往前走去,脚步声渐行渐远。 他来到大厅,对前台吩咐道:“照顾好她,还有,不准她踏出宾馆半步。” “收到。” 前台服务员颤颤巍巍应下。 面对命令他可不敢懈怠,毕竟,这男人眼睛都不眨买下整栋宾馆,明知老板当他水鱼,还是一口价买下。 可以看得出,眼前男人身份不凡,手上戴的手表,他一个打工仔,半辈子工资都买不起。 交代完,宴北辰嘴角含笑,转身离开了。 卧室里,陆初月一下子软软地瘫坐在地上,觉得自己的脑袋像是被人用锤子砸了一下,晕得厉害,胸口闷得几乎要喘不过来气。 她实在想不明白,宴北辰这是为何? 为什么不肯放过自己?他真这么恨她吗? 她早提前挂好号,明天周六去医院打胎。 无论如何,都不可以让宴北辰发现自己怀孕…… 第102章 逃跑 昨夜陆初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早上是被宾馆服务员吵醒的。 为她端来了一份精致早餐。 里面有她喜欢吃的艇仔粥,虾饺,还有豆浆。 陆初月皱起眉头,这里并没有提供早餐服务,为什么突然送来餐点? 想了一下,应该是宴北辰安排的。 无奈叹息,他什么时候肯放过自己,他的意图又是什么? 看着桌上美食,脑里闪过宴北辰那张冷峻又无情的脸。 气不打一处来,转头想让服务员端走。 但又想起医生对她的嘱咐,就算自己不吃,但肚子里宝宝不能挨饿。 她抿起唇,随后坐在椅子上,安静吃着早餐。 如今,没什么比自己身体更重要。 用餐完毕,她坐立难安,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开始踱步。 门口有人堵着,不准她离开房间半步,要怎么去医院打胎? 服务员倒是敬业,背部挺得直直,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她,生怕她飞走。 陆初月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踮起脚尖,透过门上猫眼观察,原来客人全不见了,似乎只有她一个住客。 只剩下门口两位彪形大汉,前台小姐,还有一位厨师。 最关键的,要想办法甩开门口的两人。 突然,她打了记响指,心生一计。 抬手将杯子狠狠摔地上,紧接着嘴里叫喊。 “哎哟,我好难受” 果不其然,大门被人推开,两名服务生冲进来,看到她躺在地上蜷缩身子,整颗心提了起来。 语气焦灼问:“陆小姐,你怎么了?” 服务生冷汗直冒,慌得要命,昨晚那尊贵男人对自己嘱咐,好好照顾她,此情此景,借他们十颗脑袋都不够砍。 “我肚子痛” 陆初月双眼紧闭,小脸皱巴巴的一团,任谁看了,都觉得十分难受。 “啊?怎么这样?” “不知道,我没力气说话了,你帮我叫120,我难受要死了。”陆初月装作痛苦呻吟,额角渗出细汗,改口道:“算了,你赶紧帮我去买肚子痛的药来。” “好好,我马上去。” 服务员连声应下,转身就走了,另一名服务员走上前,将她搀扶起来。 “陆小姐,我先扶你起来,他很快买药回来。” 陆初月眸底闪过一丝狡黠,服务员转身打算倒杯热水过来。 下一秒,她站起身将他敲晕过去,到底没用全力,不会有生命危险。 天旋地转般的眩目瞬间涌了上来,服务员如同一桩朽木,就这般倒下去。 “我迫不得已,请原谅。” 陆初月嘴里念念有词道歉,将他拖至床上,贴心帮他掖好被子,做出一副他自己睡上去的假象。 随后,她急冲冲换身衣服,偷偷摸摸出了门。 这会儿,前台和厨师用餐时间,自然不会发现她逃走。 糟糕! 她心里暗道不妙,突然想起证件被宴北辰没收,该怎么去医院做手术? 思索片刻,决定先去公安局补办临时身份证。 这样想着,她立即拦下一辆计程车。 而另外一边。 宴北辰此时正开高层会议。 他坐在办公桌后面,双手一下一下轻敲着楠木桌面,很有规律,听着下属汇报工作。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空旷的沉静。 众人纷纷将目光投递过来。 宴北辰眉头微微皱起,捏起手机一看,毫不犹豫接起。 底下人面面相觑,只觉震惊,宴总还是第一次开会时开机。 看来是一通紧急电话。 只见宴北辰脸色一点儿一点的冷了下来,连带着周身的温度似乎都变得冰寒。 他火蹭的一下就烧了起来,拳头紧握,用力到关节处泛白,推了椅子,站起来就走了。 会议室里的气氛近乎凝结。 陈暨见此,一头雾水,忙不迭跟上去。 “宴总,出什么事了?” 宴北辰扯了扯嘴角,目光狠戾幽暗,像是要杀人一般。 “陆初月跑了,你立即派人寻找,就是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到她。” “收到!” 此时。 陆初月只用一小时就办好临时身份证,幸好当地警察并没有为难,反而态度十分谦逊。 暗暗松了口气。 随后,乘车来到医院,拿着医生开的检查单前去体检。 不知不觉,已然过去两小时。 “医生,请问什么时候安排我做手术?” 医生推了推老花镜,看着检查报告单,抬起头,面色严肃了起来。认真地说: “孩子,你这检查报告不太好,简单点来说,如果你这次流产,下次怀孕几乎不太可能,我劝你慎重考虑。 你又是一个人过来?你老公呢?唉赚再多钱哪有老婆重要,你先回去好好考虑下。” 说完,医生叹口气,再看向她的眼神带有一丝同情。 陆初月麻木的移动着自己的脚步,离开了医院。 人算不如天算,或许这就是命。 她仰头45°望天,天下之大,竟没有自己容身之地,这是一件可悲的事情。 正想迈开脚步离开,刹那间,宴北辰高挑的身影映入她眼中。 不远处,那人似乎也察觉到,目光一瞬间朝她投递过来。 深情凝视! 他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离的色泽。 陆初月呼吸一窒。 就在这时,身侧忽然传来保镖的呼叫声,“陆小姐在那里,快。” 话落,几名黑衣男子朝她霸气凛然跑来。 陆初月心跳漏了一拍,想拼命逃跑,腿却失灵一般,一动也动不了。 黑衣男子追上来,她反应过来,撒腿就跑,那群人却穷追不放。 她一颗心就悬在了嗓子眼里,眼看下一秒就要追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辆跑车骤然停在她身侧。 “小月,上车!” 车内传来一道有些熟悉的嗓音,低低的,带着清润的音质,磁性动听。 紧急关头,陆初月不假思索跳上了车。 驾驶座的人车技超好,开车时灵活变化,乘风破浪,犹如驾驭自己的身体一般。 她还记得,曾经开过他玩笑,“如果你可以一手捧玫瑰花,一手握方向盘,我就勉为其难亲你一口。” 那人很无赖,靠这招多次跟她索吻。 用不了多久,便轻松甩掉紧追不舍那些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傍晚来临,一弯新月悄悄升起,在它的周围,还有几颗星星发出微弱的光亮。 跑车终于停下,那人拿出烟盒,抖出一根,昏暗的灯光下,陆初月看不清他表情。 第103章 邱泽回归 入夜,周围静悄悄的,萤火虫像一颗颗绿色的小星星一样在夜空中流动。 陆初月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 望着夜景中影影绰绰的灯光,她沉浸的思绪被无限拉长,恍然回想起大学的日子。 这人,是她午夜梦回深深思念的人,为他牵肠挂肚。 男人坐在驾驶座上,嘴里叼了支烟。单眼皮,棱角分明的脸,线条流畅刚毅,眉眼漆黑,气质与众不同。 她迅速收回目光,不再看了。 邱泽侧眸看着她,想起她不喜欢自己抽烟,随后默默收起香烟,率先开口: “小月,别来无恙。” 他眼底浓重的情意没有一丝一毫掩饰如海水般波涛汹涌。 陆初月没有回应,只是目视前方,脸颊似乎有湿润的东西划过。 她一向坚强,不知道为什么近日流泪次数多得数不清。 人生就是一场盛大的遇见,有些人终究只是生命的过客。 不知多少个深夜里幻想过再次与他重逢,可当这个人真站在面前时,那攒了一肚子的话,又不知从何说起了。 “小月” 邱泽压抑着潮水般的思念,把她身子转过来,让两人面对面。 陆初月脸上却看不出任何表情。 他这张脸无数次梦过,刻骨铭心爱的人,再次遇见,却像陌生的路人一样。 邱泽红着眼眶,却不掉眼泪,只是把她抱在怀里,一遍又一遍喊她名字。 “小月” “对不起,我回来了!” 陆初月一怔,那股熟悉的感觉瞬间萦绕周身,整个人仿佛被施定住了一般,动弹不得分毫。 原以为在那以后,两人就如相交过一次的线段一样越走越远,却没想到还有相遇的机缘,面前的男人褪去了幼时的稚嫩,看起来更加温润沉稳了。 邱泽松开她,眼神灼灼盯着她,目光柔情似水,仿佛蒙上了江南水乡的烟雨。 “邱泽” 陆初月嘴唇翕动,喊出令她魂牵梦绕,埋藏心底那个名字。 只是,除了执念,再也没有多余的情愫。 她吸了下鼻子,思绪渐渐被记忆见缝插针填满,想起他们第一次遇见的场景。 是个绿叶滚烫的夏天,地面摇晃着斑驳光影,她站在树下庇荫等人,无意间扫了少年一眼,就深陷在那双秋水无尘的眼眸里。 有天下课,少年找到她,热情洋溢说:“明天下课后,班级篮球赛,你可以给我加油吗?” 她怔住了,他什么时候认识自己?心底忍不住雀跃。 “嗯?”见她走神,少年眉头一皱,对着阳光,扬起一抹浅浅的笑容,有些失落说:“学妹没空就算了哦,打扰了。”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陆初月慌了神,拽住臂膀拦下他,头摇动跟拨浪鼓似的。 “不是,我我愿意去,学长,我愿意去。” 就在她低着头慌乱不已的时候,少年突然伸手,揉了揉她发顶,轻笑,如十五的圆月那么温柔。 “好,明天见!” 陆初月身子一僵,心跳蓦地漏了半拍,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已经收回了手。 一来二去,两人热络起来,一个皓月当空的夜晚,少年跟她表了白。 不知不觉间,两人拍拖两年,甚至可以说,那两年是陆初月最快乐的时光。 时光流转,十载悲欢如梦,抚掌惊呼相语,往事尽飞烟。 思绪回笼,陆初月眼睛里像是笼了一层水雾,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眶里滑落。 见她这副委委屈屈样子,邱泽心被揪得生疼,慌忙抽纸巾帮她擦拭眼泪。 “小月,你憔悴了。” 看她憔悴消瘦的模样,邱泽心疼得要命。 半晌后,她情绪稳定下来,邱泽终于问出心中的疑惑。 “小月,发生了什么事?那些黑衣人为什么要追你?” 她正要开口,岂料,胃里突然一阵翻江倒海,恶心感扑面而来。 蹙眉,急忙推门下车,蹲地上呕吐起来。 邱泽意识到什么,心里咯噔一下,随后从车上走下来,关心问,“没事?” 陆初月摇头。 “你怀孕了?”他喉咙发紧,胸口像被重物压迫般沉重。 脑海中一片混乱,心里害怕听到他不想听到的答案,手脚冰冷,像是被冰雪覆盖一样寒冷刺骨。 陆初月并没有回应,吐了一会儿,站起身看着他,然后轻轻点了下头。 轰隆—— 邱泽犹如五雷轰顶,脚步踉跄,仿佛随时都会倒下,“你结婚了?” 陆初月别开头去,不再看他,一阵沉默, 想到最近和宴北辰闹离婚,心里泛起一阵苦涩,这会儿也没必要和邱泽说自己离婚,反正和他再不可能了。 和邱泽在一起两年,她低沉的情绪,却逃不过他法眼。 “小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双手稍用力握住她肩膀,逼迫她直视自己,轻声哄诱,“不要什么事都瞒我,好不好?” 月光下的陆初月,仿佛失去了生命的光芒,四周的寂静和黑暗都在反衬她心灵的虚弱。 避开他眼睛,陆初月摇头,沙哑地开口:“邱泽,我想回去。” “你家在哪儿?” “奇妙旅馆。” 他沉默半晌,“你一个人住旅馆,我不放心。” 想了一下,然后握住她的手,认真地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男人推上车。 随后,两人驱车来到距离市区很远的一幢云朝别墅。 听到开门动静,佣人李姨迎了上来,“邱少爷。” 邱泽点点头,将身后陆初月推至李姨面前。 “李姨,这是我朋友,这段时间麻烦你照顾一下她。” 李姨眼底闪过诧异,没听说邱少爷交女朋友,他也从未带女孩儿回来过。 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女孩儿样貌出众,气质非凡。 心底估摸着,应该是邱少爷喜欢的人,于是李姨笑眯眯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邱少爷,您放心,我会照顾好的。” 陆初月窘迫不安,不知道邱泽把自己带回他住处,事到如今,也没别的办法,再回旅馆,宴北辰一定不放过自己。 “谢谢。”她看着面前的人,礼貌又疏离道:“谢谢你收留我。” 看她这般生疏,邱泽兀自沉下脸,缓了缓情绪,温和一笑。 “小月,你和我,不必这么客气。” 怕她多虑,又补充了句,“这幢别墅,是我爸送给我18岁生日礼物,平时除了我,没有人会来,你大可放心住下。” 李姨是位和蔼可亲的妇人,贴心铺好床,笑盈盈让陆初月不用客气,有事尽管找自己。 邱泽对李姨交代几句,便和陆初月道了晚安。 他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伫立庭院中,仰头望着陆初月灯光璀璨的房间。 脸上染上迷茫的色彩,喟叹一声。 他离开这几年,想不到陆初月发生这么多事情。 他拿起手机,给王莎莎去了个电话。 —— 旅馆里,服务员和前台小姐被眼前阵仗吓得不轻。 陈暨领着一帮黑衣男子,将旅馆包围起来。 服务员心里叫苦不迭,心脏猛地收紧,生怕那尊贵的男人追究其办事不周,让陆小姐逃跑了。 没想到一件谁也意料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宴北辰看都不看他们一眼,长腿阔步径直朝陆初月房间走去。 他身姿挺拔站在房内,环视一圈,卧室里弥漫着好闻的柑橘香。 这股味道是她专属气息,每每抱着她,自己总能嗅到。 该找的地方都找了,她会去哪儿? 宴北辰有些烦躁,揉了揉太阳穴。 就在这时,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陈暨推门而入,“宴总。” 宴北辰冰着一张脸,扫他一眼,声音漠然道:“查到了吗?” “查到了,是市委书记家的跑车。” 说着,抽出一张照片递过去。 宴北辰接过,眼眸中闪过一丝危险的精光。 第104章 掳走他的宝贝 邱家宅邸。 邱爸爸和邱妈妈坐在客厅沙发上消磨时间,拉拉家常。 忽然,佣人心急火燎禀告,说有人前来拜访。 邱爸爸放下报纸,语气有些不悦,“是谁啊?” 佣人颤颤巍巍回应道:“是宴氏少总裁,宴北辰。” 话音一落,邱爸爸腾的一下站起来,急忙道:“愣着干嘛,还不快请进来。” 贵客临门,就是他是市委书记,也要看宴北辰脸色。 江沅市gdp全靠宴氏集团,之前听说别市领导拉拢宴氏,想让他在本地建立企业,扩大gdp,邱爸爸危机感油然而生。 他和宴子民是同学,当年从市长竞选市委书记,多亏宴老爷子帮扶,如果没有宴家,就没有他现在的地位。 前些日子,邀请宴北辰吃饭,想着搞好关系,殊不知他失约。 就算长辈,也要给他三分薄面。 “北辰,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邱爸爸一脸谄媚,邀请他坐在沙发中央,转头示意佣人沏茶。 宴北辰没有半点不好意思,气势凌然坐下,语气寡淡客套道: “嗯,上次失约有些歉意,过来探望一下您。” “没事没事,宴总日理万机,这顿饭什么时候吃都可以,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邱爸爸笑着说,如履薄冰看着面前冷峻的男人。 宴北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时佣人端来茶,他接过,浅浅啜了一口。 屋子里的气氛近乎凝结。 他放下茶杯,抬头看着邱爸爸,这才说起正事。 “邱叔叔,今天过来确实有件事想问下你。” “您请说。”邱爸爸疑惑,忙应道。 “这辆跑车,是不是您家的?” 他使了一个眼色,陈暨赶忙将照片递过去。 “我看看。”邱爸爸接过照片,眯了眯眼睛,家里豪车太多,霎时间想不起。 他转头喊来司机辨认,“老张,你看下这辆车是不是我们家的?今天谁开出去。” 一位五十多岁男人走上前,端视着照片,斩钉截铁开口,“是老爷名下的,这辆车今天邱少爷开走了。” “他去哪儿了?” “邱少爷说去见老同学,什么时候回来不清楚” 邱爸爸拧着眉,转头看向宴北辰,拉下脸赔笑。 “北辰,这辆车的确是我们家,我儿子邱泽开出去了,请问发生什么事了?还是说,我儿子得罪了您?” 宴北辰薄唇抿成直线,微微抬眼,声音冷若冰霜,“不算得罪,只是邱公子把我的宝贝掳走了。” 他话音落,邱爸爸眼眸一眯,心里暗忖儿子不玩收藏,以为是不贵重的东西,忙解释道: “北辰,实在不好意思,邱泽刚回国什么都不懂,我代他说声抱歉,这是不见了什么宝贝?我双倍赔给您,好吗?” “不好。”宴北辰一点面子都不给,眸光犀利,“无价之宝,你赔不起。” 周围气温似乎因为他的话低了几分,威慑感十足。 邱爸爸满头雾水,生怕聊下去招惹这位少爷,正想开口,就被宴北辰猛地打断。 “邱叔叔,这件宝贝我今晚非要不可,请您儿子尽快归还我。” 邱爸爸有一种莫名恐惧,吓得脸孔煞白,随后立即派人寻找邱泽。 —— 邱泽和王莎莎通完电话,情绪如同一片浓厚的阴云,无法散去。 王莎莎告诉他,听覃方雅说陆初月嫁去江沅市,没有见过她老公。 也不知道她老公叫什么名字,只是听覃方雅说,他长得一表人才,对陆初月体贴入微。 邱泽心里叹口气,走回屋内倒了杯酒,坐在客厅沙发上喝着,陷入沉思。 他不在这些年,显然她过得不好。 陆初月结婚,是他从未想过的,当年狠心提分手,悔得肠子都青了。 他直觉认为她老公不是好人,对她也不好。 否则为什么妻子大晚上不回家,也不打电话关心,还有那群黑衣男子应该她老公派来。 思及此,邱泽眼眸暗下来。 下一秒,邱家佣人的电话打了过来。 “邱少爷,出大事了。”佣人神色慌张,捂着嘴巴压低嗓音,“老爷在发火,您赶紧回来。” 闻声,邱泽有些不满,心里想着,自己成年人爱去哪去哪,只觉父母管太多。 于是,他冷声道:“我还有事,暂时不回去。” 佣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忙劝,“少爷,别任性了,老爷命令一定要回来,宴总还在等着您呢。” “什么宴总?” “就是宴氏集团少总裁,宴北辰,他今晚突然来访,说您偷了他的宝贝,命令您立即归还,您不回来,邱老爷无法交差。” 半晌,那边没有声音传来。 “邱少爷,您在吗?” “” 半晌后,邱泽淡淡回了句,“我知道了。” 话毕,不等对方反应就挂断电话。 他的宝贝? 下一秒,突然意识到什么,那件宝贝是——陆初月? 不!不可能,陆初月怎么和宴少总裁扯上关系? 邱泽顿时只觉得自己心脏像是被千刀万剐了一般。 就在这个时候,头顶上方响起一道清冷的声音。 “我该回去了。” 陆初月站在二楼扶着栏杆往下看他,脸色煞白煞白的,眼神黯淡无光。 方才她听到邱泽的电话,宴北辰只手遮天,才一会儿功夫就找到邱家。 她能逃到哪儿去? “小月,孩子父亲是宴北辰吗?” 邱泽心脏像是被看不见的大掌给狠狠地捏了一把,开口,声音哑得厉害。 “邱泽,我要回去。” 陆初月并没有回他,一昧坚持要回去,她不想拖累邱泽。 邱泽眉心皱在一起,声音低沉无奈,“宴北辰不知道你怀孕?” 瞬间,像是一盆冷水从头泼下来,陆初月觉得自己从头到脚冰凉一片。 沉默半晌,她摇头。 “小月,你不爱他,你和他结婚是迫不得已的,对不对?”邱泽语气激动得厉害。 陆初月垂眸,不知道如何回应。 “你今天为什么去医院,是不是想打掉孩子,他才派人抓你?” “不要再说了,邱泽,我很累。” 两人对视一眼,纷纷在对方的脸上看到痛苦的表情。 而另外一边。 陈暨电话突然响起,拿起手机扫了眼,立马打起精神将手机递给boss。 “宴总,陆小姐来电。” 宴北辰冷着脸,夺过手机贴近耳朵,刚想开口,就听到陆初月的声音响起。 “宴北辰,我马上回旅馆,这事和邱家无关,你不要为难他们,也不要为难邱泽,不然我会恨你一辈子。” 宴北辰闻言,满身的阴沉和戾气重得几乎要压不下来。 一字一句护着旧情郎。 死丫头,长本事了,宴少恨不得将她打扁! 宴北辰来不及细想,冰冷的神情收敛了些,命令道:“给你半小时。” “宴北辰”陆初月气炸,这里郊区回去最快一小时,她深深吸一口气,“一小时,我会回到。” 过了半天,他才幽幽地吐出一句。 “好,一小时,骗我饶不了你。” 第105章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挂断电话,宴北辰将手机丢给陈暨,转身就要走。 见此,邱爸爸悬在嗓子眼里的心,咚的一下落回胸腔里。 不知道邱泽这混小子哪里得罪宴少,还是第一次见宴北辰这般阴森可怖。 幸好,宴少没追究下去,不然他这副老骨头可受不了。 “您慢走。”邱爸爸战战兢兢送客。 低眉顺眼,看着宴北辰就要上车,下一秒他却站住了脚步,慢慢转过身。 “邱叔叔。” 他声音平静得没有丝毫的起伏,让人有种压迫感。 邱爸爸心底一颤,不知这尊大佛还有什么事,忙上前点头哈腰道: “北辰,还有什么事吗?” 男人冰冷的声音响起,带着警告。 “还希望您告知你家儿子,切忌抢走别人宝贝,特别,是我的宝贝。” 话音一落,大佬风范和威严瞬间起到了震慑效果。 邱爸爸吓得手心直出汗,从善如流,“您说得对,这臭小子回来,我一定狠狠教训,您放心。” 宴北辰眯了眯眸,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随后俯身坐上车。 顶级豪车飞一般地驶进这茫茫的夜色之中。 此时。 马路另一边,邱泽双手握着方向盘,面无表情开车。 空荡荡的夜空唯有一勾弦乐孤零零挂在天幕,清冷孤绝,树影摇曳,初春的晚风依然带着寒冷的气息。 悄悄瞅一眼身侧女孩儿,只见她贴着车窗,紧闭双眼,似在小憩。 心里知道,陆初月逃避和自己接触。 心上了一层一层的锁,并没有钥匙解开,心事已经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小月。” 知道她没睡,邱泽不禁开了口,“确定回去吗?他会不会为难你?” 虽然不了解宴北辰,可他十分确定,陆初月和宴北辰夫妻关系并不好。 不能送羊入虎口,看她受苦。 “不会。”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初月的声音才幽幽响起,眼底掠过一抹怅然,声音淡淡,听起来有些冷漠的开口。 “邱泽,这是我和他夫妻的事,不用你操心。” 他侧眸望着她,有些顾虑,追问,“当初你是不是被逼?” “宴北辰逼你嫁给他?” 陆初月嘴角划过苦笑,“不关他的事。” 说起来,她和他这段荒唐的婚姻,宴北辰还是受害者。 邱泽蹙眉,唇线微微有些紧抿,“是吗?那些黑衣人是他派来的,我怎么看都像他在逼你做不愿意的事。” 陆初月并没有搭腔,只是转头望向窗外风景,脸上有些许的复杂。 邱泽握着方向盘的手用力到泛白,思索许久,斟酌字句终是抛出了句话,心底一直想知道答案。 “小月,你爱宴北辰吗?” 路上车流如潮,霓虹灯在各色建筑物上闪烁不定发出七彩的光芒,耀人眼目。 冷风猝不及防从窗外灌进来,陆初月冷风拂面,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切割着肌肤。 空气一阵沉默。 她爱他! 这念头闪过邱泽的心里,他就觉得脑壳涨大了一圈。 他不愿相信,车速放慢下来,目光锁在她脸上,正想开口说什么。 下一秒,她转头看着他,脸色煞白,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摇摇头。 告诉邱泽,她不爱宴北辰。 陆建业暴毙,乔若烟和他情投意合。 她算什么东西,宴北辰和自己本就不同世界的人。 那人快让自己透不过气来。 是的,她现在开始讨厌宴北辰! “邱泽。” 陆初月开口,语气平静无比,“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可以。”他不假思索答应。 陆初月像是做好了什么决定,目光坚毅,随后将心中计划娓娓道出。 话毕,邱泽眸底闪过失落,语气沉重,“想好了吗?” 他还以为,让他带她离开这里,邱泽叹口气。 陆初月莞尔一笑,“嗯,想好了。” 宴北辰一手遮天,倘若让邱泽掺和,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邱家不是宴北辰对手。 而如今,她只能靠自己。 邱泽看了她眼,眸光一沉,想说些什么,最终什么都没说。 奇妙旅馆。 宴北辰推门下车,豁然间看到邱泽的身影。 他做了个手势,让保镖拦下邱泽,然后冷着脸大步流星朝他走去。 宴北辰缓步走来,灰色的衬衫,黑色裤子,身材颀长,灯光温暖,一点点展露出他的面容,下颌微微紧绷,沉郁而英俊。 他一下子停住了脚步,站在邱泽面前,一个很不客气的声音响了起来。 “奉劝邱少,少管闲事,小心惹祸上身。” 高大身躯笼罩过来,邱泽一米八身高,饶是站在那人面前,气势却是弱一点。 邱泽从容不迫,冷笑一声,“这话什么意思?” 见他装糊涂,宴北辰哂笑,冰冷的暗芒在眸子里闪烁,怒瞪警告。 “我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人从我身边抢走,邱少应该知道,抢走我的人什么后果。” 邱泽眼底闪现一层惊慌失措,但很快就隐藏起来,假装镇定的开口,“我想要的东西也从未失手,如果我非要呢。” 宴北辰冷哼,脸上闪过怒容,又被笑意取代,“我看,市委书记这位置是时候换人坐了。” 耳边响起低沉威胁的话,男人英俊的脸上清冷无温,黑眸幽冷,氤氲着浓浓的危险气息。 邱泽脸黑得厉害,极力忍受着自己的怒意。 “不要以为有几个臭钱就可以为所欲为,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宴北辰从鼻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笑,“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不信你试试,我相信,你父亲会“感激”你所做的一切。” “你” 邱泽气结,心里明白,自己玩不过宴北辰,他整死邱家跟踩死只蚂蚁简单。 见他一副怂货,宴北辰轻蔑地看着他,脸上尽是些不屑的表情。 随后,转身朝旅馆大步走去。 宴北辰回到房间,并未见陆初月身影,眉心登时皱成一个川字,阴沉着一张脸。 shit! 她在哪儿? 彼时。 邱泽送陆初月回来,她并没有着急上楼,而是在后花园坐着,距离一小时还剩十分钟,打算舒缓一下心情。 不迟到就好,少见宴北辰一会儿就一会儿。 她一人安静地坐在后花园的秋千上。 夜阑人静,星光点点,晚风轻拂着大地,树枝轻轻摇曳,发出微弱的沙沙声。 她微微仰起的脸庞,泛着点点湿意,分不清是雨水,还是眼泪。 但那绝美空灵的容颜,却是一片毫无血色的惨白,柔弱得让人心痛。 不远处,宴北辰眼睛一瞬不瞬望着前面女孩儿,心猛地一紧。 下一瞬,举步朝着她走去。 脱下大衣罩在陆初月身上,随后在她身旁坐下来。 “外面冷,进去。” 闻声,陆初月淡淡瞥他一眼,并没有回应。 宴北辰心口堵得慌,心脉的律动一次又一次,叹了口气。 他站起身来到她面前,一双有力的臂膀握住她肩膀,圈入自己怀中,为她遮挡寒风。 两个人谁也没说话,一时间,周围寂静一片。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陆初月扯了扯嘴角,声音淡淡,“宴北辰。” 闻声,宴北辰目光柔情似水,温柔抚着她的秀发,“嗯。” “回去。” 撂下这句话,陆初月起身就走,连一个眼神都不屑给他。 第106章 取悦我 当天晚上,宴北辰为她收拾行李,两人回了北山墅。 “欢迎少爷、少夫人回家。” 李管家携带一众佣人伫立门口迎接,站姿挺拔,场面震撼。 陆初月皱眉,忽然有些不适应,北山墅住一年多,还是第一次尊称她少夫人。 宴北辰嘴角微微上翘,带着一丝得意。 回过头,观察着她的表情,脸色猛然一僵。 陆初月木着脸,神色淡然看着这一切。 宴北辰眼眸一黯,唇角绷得紧紧的,牵着她往卧室走去。 回到卧室,陆初月身心俱疲,拿着睡衣正想洗漱,今晚早点睡。 宴北辰却不打算放过她。 下一秒,将她抵在墙上,把人圈进自己怀里。 这个姿势有种揉进骨子里的亲密。 宴北辰凑近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命令道: “下次,不许提离婚,也不许逃跑。” “你说,你能跑哪去?整个江沅市都是我的!” 他话音落,陆初月心中冷笑,挣扎着,声音里没有一丝情绪。 “放开,我要去洗澡。” 宴北辰心中颤了一记,并没有再说什么,然后慢慢松开她。 自那之后,宴北辰将陆初月囚禁起来,擅自辞掉她天乐的工作。 宴北辰以为,她会找自己算账,不再当他透明人。 岂料,陆初月知道后,一点反应都没有,似乎瞬间变了一个人。 每一个夜晚,宴北辰抱着她相拥而眠,好闻的柑橘香味袭进他鼻息。 同床共枕,软玉温香在怀,怎么可能不动心思。 他想要。 在她唇上轻轻游走,吮吸,像是在诉说着他无尽的爱意。 而陆初月,眼神呆滞望着天花板,任由那人吻着,死鱼一样躺在床上。 宴北辰觉得心里很受打击,遮掩住眼底的黯然,不再强求。 他安慰自己,陆初月需要时间原谅自己,没关系,慢慢来! —— 得知宴北辰接陆初月回北山墅,乔若烟又一次上门找茬。 仍然选在宴北辰不在庄园的时间,一贯对陆初月宣示主权和辱骂。 乔若烟眸光挑衅,神情恶劣,唇角勾着若有若无的讥讽。 “贱货,不要脸臭婊子,警告你赶紧离开辰哥哥。” “你再说一次!”陆初月忍无可忍,她都骂半个小时,不累么? “我就说,你这贱货,臭婊子” 话还没说完,陆初月一个箭步冲到她面前,挥起手眼看巴掌就要扇过去,最后还是忍住了。 乔若烟暴跳如雷。 陆初月瞪一眼,给她警告,“有本事就去跟你辰哥哥告状,让他轰我走。” 她恨不得离宴北辰远远的。 “你这骚货,辰哥哥是我的。” 说着,乔若烟恼羞成怒,整个人扑过来,一副干架之势,陆初月眼疾手快,轻松钳制住她,反剪着胳膊按在地上。 “陆家欠你的,已经还清了,乔若烟,忍你很久了,再无理取闹,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你”乔若烟死死挣扎,面目狰狞,吃痛发出呜咽声。 佣人听到动静,纷纷跑来围观,却没有人敢上前帮乔若烟,犯了难,不知道宴少爷更喜欢谁多一点。 傍晚,宴北辰踏进别墅,李管家速即将中午之事一一汇报。 心里暗想,宴少爷勃然大怒,岂料,他只是剑眉微扬,厉喝吩咐道:“以后,不许乔若烟进来。” 话音一落,众人瞬间明白了。 现在陆小姐,才是宴少爷的心尖宠。 时间一晃步入三月,早春多雨,淅淅沥沥的,似席卷天幕的一缕轻纱。 陆初月孕吐愈发严重,折磨人。 为了不让宴北辰发现,故意找借口,两人分房睡。 见她主动跟自己说话,宴北辰心底掠过喜悦,也不多问,便同意暂时分房。 某天,陆初月意外收到邱泽发来的邮件。 【那日你委托之事,一切准备就绪。】 她看着邮件,像吃了颗定心丸。 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 当天夜晚,宴北辰在公司加班到很晚才回来。 佣人早已睡去,别墅里万籁俱寂。 宴北辰一回来便去书房,她知道,宴氏最近谈了个大单,他公务缠身,忙得脚不沾地。 陆初月来到厨房,热了杯牛奶,端着往二楼走去。 她整理了下情绪,敲两下门,在听到宴北辰的回应声之后,动作很轻的推门而入。 书房里的落地窗被厚厚的窗帘严严实实的遮住,一丝光线也没有,房间里开着灯,宴北辰一身西装坐在书桌后。 电脑屏幕的光线打在男人的脸颊上,眸光深邃,下颌锋利。 宴北辰眉头微微皱起,用眼神问她,这么晚还没睡? 陆初月将牛奶轻放在桌面,不答反问,“工作辛苦了,喝杯牛奶。” 宴北辰晚上没有喝牛奶的习惯,面对她蓦然关心,有些意外,调笑着开口: “这么关心我?” “嗯。”陆初月淡淡应了个字,眸光微闪。 他轻笑,“放着。” 说完,埋着头翻阅文件,心思已然不在牛奶上。 陆初月心下着急,要看他亲自喝下肚,不然计划无法实施。 见她还没走,宴北辰眉头一拧,停止手上的工作,看着她问,“怎么了?” “很忙吗?”陆初月嗫嚅开口,“要不你先喝牛奶,喝完我把杯子拿出去顺便洗了。” 男人轻笑,眼眸划过一丝兴味,饶有兴致看着她,用开玩笑的语气说: “下毒了?” 他话音落,陆初月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瞪他,假装生气。 “是啊,下毒了,最好毒死你算了。”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 下一秒,就被宴北辰抓住胳膊扯过去,猛地坐到他腿上,然后用手固定住她腰,不准她走。 灯光打在两人身上,气氛开始暧昧。 她听到了宴北辰近在咫尺的低喘和呼吸声,很克制的那种。 男人声音像是在粗糙磨砂面上过了一遍,带着低沉的哑意,性感得要命。 “你喂我!” 喂? 陆初月没好气,继续瞪他。 言下之意,我不喂,爱咋咋地。 见她这般模样,宴北辰低低的笑出了声,这几日难得的好心情。 声音温柔缱绻,哄诱般。 “不愿意用嘴喂也行,那你取悦我。” 空气胶着,她一阵沉默。 “不愿意算了,出去。”宴北辰毫不客气下逐客令。 “等等”陆初月焦急不安,紧张的手脚不知道往哪放,红着脸问,“怎么取悦?” 宴北辰好笑点了点她鼻子,低沉磁性的嗓音夹着几分戏谑,“不知道,你自己想。” 他帮她挽过耳边的碎发,喉结轻滑了下,眼眸渐沉。 陆初月低着头思索。 男人显然没有耐心,轻轻捏起她下巴,拇指摩挲她唇瓣,眸子中透着欲望的火焰,唇舌轻启,饶有兴致地舔舐着自己的唇,无尽的诱惑,声音沙哑,“像玫瑰花瓣般,真美。” 陆初月这下听出来了,喝下那杯牛奶,她要吻他。 一咬牙,豁出去了。 男人的睫毛在夜中颤抖,她的心尖也随着颤动。 她静静地凝视,默默的,默默的靠近。 她感觉,是那片静静的摇曳不出波澜的月光,没有任何激情荡跃。 有的,只是寂静的心动。 她轻轻地吻上了他的唇 一吻完毕。 他食髓知味,嘴角笑意加深,无赖说:“还要。” 高大的身躯贴着她,声音就在她头顶,低沉中带着一丝说不出的蛊惑。 陆初月耳朵已经红到了顶点,连脸颊都透出一股粉色来。 正想开口骂他流氓。下一秒,男人却反客为主。 突如其来的亲吻像暴风雨般让人措手不及,香津浓滑在缠绕的舌间摩挲。 她脑中一片空白,紧紧闭着眼睛。 男人伸出手圈住她,深邃的眼眸里闪着丝丝光亮,慢慢地凑到她耳边说:“你的唇好甜。” 她面上一热,刚要开口,却又被两片温热的唇瓣堵住。 完毕,陆初月喘着粗气,无语地开口,“现在可以喝了?” “好。” 宴北辰舔了舔嘴角,一脸餍足,端起牛奶一饮而尽。 当夜,宴北辰在书房睡得很熟。 其实,那杯牛奶,陆初月下了安眠药。 原本只想试试,不曾想宴北辰配合喝下。 宴北辰24小时后清醒,等他醒来,那时她已坐上飞机。 陆初月急忙收拾好行李,悄无声息离开了。 一路顺畅。 三十分钟后,她来到国际机场,心底冒出了小小雀跃,不敢相信,如此顺利。 母亲已委托邱泽送至国外。 陆初月喜不自胜,终于离开压抑的地方。 很快办好登机手续,突然安检人员冷着脸将她拦下。 “抱歉,你不能登机。” “不能登机?”陆初月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得团团转,“为什么?您再看看,不可能的” 突然,她耳边响起嘈杂声一片,下意识回过头。 宴北辰居高临下看着她,眸子里就已经被浓重的戾气覆盖,俊脸幽沉,脸色冷得几乎要结冰。 然后举步向她走过来 第107章 宴北辰同意离婚 一行孔武有力的保镖蜂拥而至,将她包围起来。 刚才还闹哄哄的机场,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不一会儿,偌大机场只剩下她和宴北辰。 男人身姿挺拔如松,眼睛里晦涩无光。 就这么站着,不说话,似在等她开口解释。 陆初月不是没有怀疑过,昨夜他格外配合,诡异得很。 她不解,下足药量,为什么醒这么快? 独自思忖,清丽的脸上浮现一丝踞蹐。 宴北辰并没有生气,目光里几乎能把人溺毙的温柔和蜜意。 “我们回去。” 说完,他动作过于自然,走上前牵她。 陆初月下意识往后退几步,目光瞬间带上了厌恶感。 他有些不悦,可什么都没说。 “宴北辰,你” “那杯牛奶剂量太少,对我起不了作用,我没睡” 以为陆初月在问自己为什么醒这么快,宴北辰爽快解释。 陆初月咬着嘴唇,怒声把他的话打断。 “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你目的是什么?” 一字一顿,冷声质问,很想知道心中困扰已久的问题。 宴北辰眼眸黯淡无光,久久没有回应。 一点一点的失望,逐渐累积,变成不可挽回的绝望,陆初月木然站在那里。 宴北辰抬手,霸道抓住她的手腕。 “外面快下雨,回去。” 他开口,声音带着一丝苦涩。 陆初月猛地甩开手臂,这瞬间,只剩下憎恶。 下一秒,她乘坐航班起飞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着。 她,希望破灭了。 “宴北辰!” 她不禁叫他名字,用力握拳,声音里带着浓浓的认真和乞求。 “算求你,可怜可怜我,放过我。” 宴北辰并未说话,只是摇摇头,随后握住她手腕的手紧了紧,不愿放她走。 陆初月眸子里有东西在微微闪动,心中苦涩无比。 “我想不明白。” 她头埋低低的,声音里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你一定不知道,曾几何时,我幼稚的觉得,你有爱过我。” 在不丹,他毫不犹豫替自己挡下一枪,她有过动心。 在桃源镇,他们宛如夫妻买菜做饭,他主动聊起往事,她觉得他并不是一个人冷酷无情的人。 还有,在覃方雅面前二十四孝女婿,嘘寒问暖,关怀备至,这是装不出来的。 陆初月潋回思绪,嘴角划过讥诮,“后来,才发现是我自作动情,你根本没爱过我。 我太单纯了,承认玩不过你,我不想再做白痴,宴少总裁,你换个人玩。” “陆初月!” 他开口说话,每个字都像是沉重的负担,被困在喉咙里无法顺畅发出。 宴北辰把她的身子转过来,强迫她直视自己。 “不是” 我爱你! 不知怎的,看着她绝望的脸,这三字好像卡在了喉咙里,说不出口。 他是宴氏唯一继承人,含着金钥匙出生。 就是别人终点,肩负的责任可想而知。 宴清风自小教育他,欲戴皇冠必承其重,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宴家长盛不衰,可私下里不知多少人想看宴家倒下,要想不被凌辱,必须披荆斩棘前进。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这是爷爷教给他的做人道理。 人生中,乔若烟的出现是个意外。 乔若烟对他救命之恩,重如泰山,他答应过,好好疼爱她,但只是兄妹感情。 他天之骄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喜欢什么,看上什么,只要招招手,触手可得。 然而,陆初月不同。 他站在她面前,猛然发现钱和权不是万能的。 可以把自己和宴氏股份全给她,只要陆初月留在身边,但她愿意吗? 宴北辰逆着光站着,半张脸都被笼在淡淡的阴影中。 陆初月抬头睨着他,男人眼底的情绪晦涩难懂,她不屑地冷声哼笑起来,生疼生疼的刺耳。 “不是?你是不是想说,你爱过我?” 她仿佛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大的笑话,面孔上的厌恶不断加剧。 “你替乔若烟报仇,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你喜欢乔若烟就好好跟她在一起,干嘛还来招惹我?” “宴北辰,我真的很讨厌你,你以前在我面前所做一切,都是演戏,让我爱上你,好看我笑话,你已经替乔家报仇了,陆家也得到应有的报应。” “你我之间,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你爱不爱过我,对我已经不重要了。” 一句句声嘶力竭的声讨。 她只觉得浑身冰冷,周身疼痛,仿佛被看不见的野兽撕咬着,身体不由自主颤抖起来。 “宴北辰,你是不是也想看我去死?还是说,你折磨我,是乔若烟的要求?” 他的双目紧攫住她,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沉寂压得人喘不过气的空气在整个机场大厅中弥漫。 他有些难过,不成想,陆初月竟如此想自己。 “宴北辰,我再说一次。”陆初月眼睛里闪现出坚定的光芒,“我要离婚,你到底,放不放手?” 宴北辰沉默着。 她再也忍不住嘶声大叫了起来,铺天盖地的痛苦好似将她整个人席卷,她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崩溃。 她狼狈地跪跌到了地上,撕心裂肺,她真的对他好失望,泪水一滴滴砸在光洁的地板上。 再开口,比那数九寒天的冰渣子还冷,嘴上说着冷酷无情的话。 “宴北辰,你从来没爱过我,我也从来没爱过你,我们何必相互折磨?折磨我,你真的快乐吗?” 宴北辰闻言,身形一顿,她从来没爱过自己?他自然不信。 “你没爱过我?”他眯了眯眼眸,幽幽吐出这么一句话。 半晌,陆初月找回自己的声音,目光如炬,掷地有声。 “是,我从来没有爱过宴北辰,我喜欢的人,只有邱泽,我以前爱他,现在也依然爱他,现在他回来了,我恨不得跟他双宿双飞。” 她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平静,但是双手却在无人窥探的角落微微颤抖,她笑容苍白道了声: “离婚,到此为止。” 宴北辰垂在身边的手一点一点攥紧起来,克制自己想要冲过去杀了她的冲动。 胸口越来越闷,就像有一柄重锤毫不留情一下一下击打。 下一秒,宴北辰似变了一个人,粗鲁拽起陆初月,捏起她的下巴,低头。 “唔!” 陆初月难以理喻,拼命挣扎。 一股失控的意气淋在唇齿上,她被他很用力地吻着犹如狂风过境般的凶狠气势。 陆初月慌乱地扭动着身体,那男人根本不允许她逃跑,霸气炽热的嘴唇将她一整个吻住,舌津滑入其间堵得更深,所有的呜咽和挣扎全部吞噬。 “嗷——” 铁锈腥味在口腔弥漫开来,宴北辰皱眉,松开她。 陆初月走上前,反手给了宴北辰一个耳光。 “啪!”感受到脸颊上的疼痛,宴北辰舌尖抵了抵腮帮子,伸手抚着脸颊。 陆初月瞪着他,眼眸渗出灵魂深处的苦楚,“混蛋,讨厌死你了,不离婚,我死给你看。” 说完,眼泪开始扑哧扑哧地往下掉。 宴北辰微微仰了仰头,闭着眼睛平复内心的挣扎,再睁眼时,又恢复了一贯的平静。 见她态度坚决,他深吸一口气,像是没有痛感一样,语气低沉。 “好,我放你走。” 闻言,陆初月忽然笑了。 那笑容如像裂缝中开出一朵花,无比灿烂。 下一瞬,只觉眼冒金星,双腿柔弱无力,她晕了过去。 宴北辰手疾眼快,一条遒劲有力的手臂,忽然勾住了她的纤腰。 把人揽入怀里,宴北辰这才发现,她瘦了许多,再也不是初见时的她,那般生机勃勃。 宴北辰怜惜地摩挲着她的脸,幽幽地说:“如果这是你要的幸福,我愿意离婚。” 仿佛一切只是一场梦。 现在,该回到原点! 第108章 桥归桥,路归路 一个月后。 在一个温暖的午后,陆初月和宴北辰去了民政局。 后来,陆初月才知道,原来他早知自己的计划,一直派人监视覃方雅,一举一动都在他眼皮底下。 她有些无奈,只惋惜决策错误,准备不周。 那天在机场发疯,是她少有的情绪不稳定。 除了这样,似乎也没别的办法。 只是想不明白,宴北辰会同意离婚,直到现在也摸不透他。 离婚当天,她和领证那日一样的装束,白色衬衫,长发用一根银色丝带轻轻挽住。 暗示自己,让一切回到原点。 陆初月面色红润白皙,脸上带着浅笑,两人来到大厅内。 窗口工作人员上下打量着他们,心里感慨,两人郎才女貌,离婚着实可惜。 叹口气,看着他们,调笑着开口:“离婚不算丢人,精神不会沉沦,一切即将过去,神马都是浮云。” 是啊,一切都会过去。 陆初月暗想,toorrow is another day! 她抬眸,愣了一下,发现窗口工作人员竟是当初领证的那位,嘴角扬起一抹弧度,笑了起来。 宴北辰一张俊脸阴沉得能拧出水来,侧眸见她满面笑容,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 离婚这么开心? 宴北辰冷哼,结婚一年多,原来只有他自己不舍。 “这是离婚证,请你们收好。” 陆初月双手接过,紧紧捏在手心里,那份喜悦,如同一场及时的甘霖,滋润了干燥的心田。 从今以后,他们桥归桥,路归路。 宴北辰低着头,站在她面前,正午的阳光打在他脸上,将他一双桃花眼染上了一层温柔的润泽,中和了些许的锋利和冷漠。 说实话,他肠子都悔青了。 当初不该固执己见,对她有偏见,羞辱,更不该一次次伤她的心。 脑袋闪过片段,一件件蠢事浮现,他心口像是堵了一团棉花。 他也明白,世上没有后悔药吃。 宴北辰挠挠头,有些不太好意思开口:“书上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可是,书上还说,人生何处不相逢,我们以后一定还会再见的。” 陆初月诧异看了他一眼,可有可无回了一句,“是吗?” “以后,还留在江沅市吗?” “不会。” 她斩钉截铁地开口,却忽略某人眼底失落一闪而过。 “回去路上小心点,注意安全,以后不要看书到很晚,会伤眼睛,还有,不要总为了画画不吃饭。我走了,好好照顾自己我是说,以后我不在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陆初月一时语遏,这些关切的话语,此时听起来格外刺耳。 不知过了多久,她礼貌回了句,“嗯,你也好好照顾自己。” 树影婆娑,阳光正好,陆初月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正想挥手道别,下一秒,就听到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祝你幸福,也祝覃阿姨身体,早日康复。” “谢谢。” 陆初月没有说再见,转身就走了。 不出意外的话,她和宴北辰再也不会有交集了。 宴北辰看着她被阳光无限拉长的影子,直到看不见她踪影,他才突然伸出手,奋力地朝着她离开的方向挥手告别,像是同那一段岁月告别。 陆初月出国前,专程回了一趟天乐。 见到陆初月,霍星驰大步朝她冲了过来。 “月姐姐。” 他没有一丝一点儿欣喜的笑容,眼神中只有深深的恋恋不舍。 “你一定要出国吗?” 陆初月莞尔,“嗯,我母亲在国外治病。” 霍星驰知道她和北辰哥哥离婚,不敢置信,心里猜测是乔若烟搞的鬼。 “月姐姐,你为什么和北辰哥哥离婚,是不是因为乔若烟那绿茶婊?” 陆初月捏了捏他脸颊,假装嗔怒,“不可以说别人坏话哦,注意措辞。” 霍星驰愁眉苦目,一副难过的样子。 见他这般伤感,陆初月暗自叹气,转移话题,“可惜不能和你拍毕业照,以前你可答应过我,考上江沅一中。” “一定考上。”霍星驰点头如捣蒜,信心满满。 “月姐姐,你在国外照顾好自己,北辰哥哥没了就没了,以后找个比他帅的就是了,实在不行,你就好心把我堂哥收了,暖床一流哦。” 她忍俊不禁,戳他脑袋,“人小鬼大。” 放学后,霍星驰把自己锁在房间,晃晃悠悠的走到床边,把自己的身体一撂,躺了上去,怏怏不乐。 晚餐时间,迟迟未见到他,霍英才皱眉,想了一下,心中了然。 这小子准时舍不得他月姐姐。 唉,除了他,其实,还有另外一个人更痛苦。 听闻,这几天宴北辰不吃不睡在公司赶项目,完全不把自己当人看。 霍英才叹气。 色字头上一把刀。 抽回神,转身来到霍星驰房间。 霍星驰淡淡瞥一眼堂哥,不理不睬。 霍英才拉一把椅子坐下来,试探开口,“咋了?陆老师走了,舍不得?怎么跟个娘们似的。” 闻言,霍星驰抓过枕头扔过去,不开心地说:“堂哥,不会安慰人就闭嘴。” 霍英才狗腿笑笑,手臂一伸,勾住了他脖子。 “行了,别难过了,想要什么游戏皮肤,哥全包了。” 霍英才心里五味杂陈,堂弟很不容易遇到一位良师益友,却要离开,难免伤感。 于是,铆足劲宽慰他,散伙本是人间常态,如果相遇是离别的开始,那么离别就是为了下一次相遇而做准备。 不知道堂弟有没有听进去,霍英才说的喉咙干了,让他好好伤感一会儿。 转身正要走,下一秒,就听到霍星驰的声音响起。 “堂哥,你说得对,人的缘分真的很微妙,月姐姐说过,她小时候曾来过咱们家,兜兜转转,现在不也遇到了么,所以,我相信以后还会相见。” 霍英才眉头微微蹙起,疑惑地问,“陆老师小时候来过我们家?” 霍星驰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想开许多,脸上浮现一丝笑容。 “怎么回事?” 霍星驰嘟起了小嘴,微微把头一偏,回想着,“那时候还是你生日呢,说起来啊,月姐姐是个大英雄,你知道她做了什么吗?” 霍英才好奇心勾起来,毫不客气给了堂弟后脑勺一下,“别吊胃口了,快说!” 第109章 真相大白 霍星驰翻堂哥一眼,随后将陆初月那天的事一字不漏说了出来。 听后,霍英才全身动弹不得,张大嘴巴合上又张开。 “千真万确?”霍英才激动握住他肩膀,一脸难以置信,“天呐,这都什么。” 见堂哥咋咋呼呼,霍星驰摸不着头脑,从善如流。 “当然真的啊,月姐姐不会骗我的,救下那男孩后她就跑了,所以不知道救的人是谁。” “那男孩长什么样子?” “不知道。”霍星驰摇头,声音闷闷地说:“月姐姐说,那人应该是和小伙伴玩捉迷藏,他头部好像有疤痕,年纪跟你差不多大。” 玩捉迷藏? 霍英才记得,当时和宴北辰,季冥,还有傅文翰,四人捉迷藏。 生日那天,宴北辰发生意外,被蛇咬,头部也受伤。 没错了! 这一切全对上,若陆初月没有经历过,不可能每个细节都知道。 思及此,他不由分说掏出手机,想把这切告知宴北辰。 下一秒,他却收起手机,事关重大,不能有一点差错,不然画虎不成反类犬。 随后,他离开卧室,给秘书打了个电话。 两天后。 秘书小何抱着一沓文件,敲响霍英才办公室的门。 “霍总,根据您吩咐资料已收齐,霍乔两家下人们都深入调查了一遍,还有监控影像,请您过目。” 小何工作一向严谨,将资料整整齐齐摆在自家老板面前。 霍英才伸手拿起文件,看完后,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麻木。 天意弄人! 他深深叹口气,只觉匪夷所思。 小何有些疑惑,怕自己工作做不好,担心地问:“霍总,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霍英才往后靠着真皮椅子,摆摆手,“你先出去。” 小何看了老板一眼,应声退下。 霍英才额角青筋突突地跳,半晌,他站起身,大步流星离开办公室。 豪车像一条矢箭,一路疾驰,往宴氏集团方向驶去。 抵达宴氏楼下,他忽然有些犯难,不知如何开口跟宴北辰说。 一场乌龙事件,弄垮了陆氏集团,变相逼死了陆建业和江娥。 想到这儿,霍英才面色凝重。 他提前打好腹稿,这才推门下车。 叮—— 电梯门打开,他长腿迈出,径直朝着总裁办走去。 “阿辰。” 此时,宴北辰正和秘书吩咐什么,见到他身影,眉头微微蹙起。 随后,抬手示意秘书出去。 宴北辰摘掉金丝眼镜,捏了捏眉心,声音里带有疲惫。 “怎么突然来了,有事?” 离婚后,他不要命的工作,甚至在公司住下,饭都不吃。 眼眶里净是红血丝,看起来疲惫无比,像是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 霍英才暗自叹息,也不拐弯抹角,单刀直入道:“阿辰,你后脑勺是不是有块疤?” 宴北辰视线落在文件上,漫不经心应了,“嗯,在你小时候生日不小心留下。” 他抬起头,问道:“怎么了?” “唉。” 霍英才叹气,在椅子上坐下,将文件扔到桌面。 随后将堂弟那天的聊天内容娓娓道出。 宴北辰面色严肃了起来。 听完,他先是一愣,继而大声咆哮,声嘶力竭,“什么意思?” 二十多年兄弟,霍英才第一次见他这般狂躁,吓了一大跳,连忙将资料递过去,让他自己看。 宴北辰猛地夺过文件,修长指骨快速翻阅,眼神里带着愤怒和震惊。 真相被揭露的一瞬间,他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森寒幽深。 啪—— 文件摔桌上的声音。 空气凝结了好几秒。 周围的气压越来越低,霍英才打了个寒颤,不自觉发冷。 霍英才颤颤巍巍望着他,不知如何开口安慰。 “为什么” 宴北辰声音由低到高,渐渐地咆哮起来,脸色涨红,进而发青,脖子涨得像要爆炸一样,拳头在桌面捶得噼里啪啦作响。 下一秒,桌面东西全推倒,满目狼藉。 霍英才看不下去,赶忙宽慰,“阿辰,你冷静一点。” 宴北辰想开口,胸腔却像是被一块巨石狠狠地压住了,他说不出话来,巨大的波涛在他的心里横冲直撞,让他无处躲藏。 他要怎么冷静? 联想起那日机场陆初月肝肠寸断的样子。 一阵痛意攫住了他的心。 混球,你对陆初月都做了什么? 霍英才眼眸一暗,忍不住规劝,“阿辰,你也别太自责,或许陆初月还没离开,你去找她,将功补过,我看得出来,她也喜欢你” 后面的话宴北辰没有再听,猛然站起身,抓起车钥匙。 他愤怒地摔门而去,仿佛想要把整个大厦都震得摇摇欲坠。 云朝别墅。 李姨正在拖地,见到陌生男人闯进来,呼吸一窒,警觉地问,“先生,请问你找谁?” 宴北辰眼皮都不抬一下,径直往里走去。 男人冷着脸,被他浑身散发的低气压吓坏了,李姨正想打电话报警。 此时,邱泽刚健完身,正想去厨房倒水喝,刚一抬头,宴北辰高大身躯映入眼帘,他顿住站住脚。 宴北辰死死的盯着邱泽,两个身量相当的男人对峙着。 空气近乎凝结,周围的温度似乎都变冷了。 见此,李姨心下便知,这男人是邱少爷认识的,于是识趣退下,给他们留下空间。 还没等邱泽开口,宴北辰恶狠狠冲过来一把攥住他衣领,近乎疯狂咆哮。 “陆初月,把她藏哪儿了?” 邱泽冷笑,揣着明白装糊涂,“我不知道,你问错人了。” 宴北辰来的路上,特地查了陆初月行踪,邱泽并没有跟她一起离开,证明那日她口是心非,她没有和邱泽双宿双飞。 她经过多个国家转机,最终目的地却查不到。 凭陆初月,是不可能如此顺利离开,势必有人帮她打掩护。 而帮她打掩护的人,除了邱泽,不会第二个人。 宴北辰怒火中烧,像是要把人燃烧殆尽。 一拳击中了邱泽的下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邱泽,我警告你,我耐心不多,最好说实话,不然……” “不然什么?”邱泽冷哼,擦了擦嘴角渗出的鲜血,声音变得尖锐而刺耳,带着怒意。 “宴北辰,你除了威胁女人,还会什么?小月不爱你,你把她绑在身边,想过她的感受吗? 小月说得没错,你真自私。我可以告诉你,小月现在过得很幸福,准确来说,离开你,她过得很幸福。” 宴北辰打架一向处于上风,听闻后,整个肩膀垂了下来,眼神晦涩不明。 邱泽舒了一口气,谆谆告诫,“宴北辰,如果你真的爱她,请不要再去打扰她,这是她的原话。” 他话音落。 客厅里安静了。 宴北辰动了动唇,略带着几分自嘲笑了笑,声音里带有无奈和苦涩,不知道说给谁听的。 “离开我,你真的过得幸福吗?” 四肢百骸无一不冷,他就像被一条锁链束缚住。 每当想起过去所做的事情,他的心情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让他无法呼吸。 下一秒,宴北辰转身踉踉跄跄往门外走去。 要是那天,他抓住她就好了。 今日公司楼下花店开门了,他好想买束花给她。 多么想告诉她,他学会了怎么去爱一个人。 可是,悔之晚矣! 宴北辰坐在驾驶座,头埋在方向盘上痛苦地呜咽,像一头无家可归的小狗,声线暗哑,泪水就一颗一颗顺着冰冷的面容砸下来。 嘴里一遍又一遍喊她的名字。 第110章 五年后 六月的阿姆斯特丹,天空澄碧,纤云不染。 “姥姥,我画好了。” 郊区外的一处小庭院内,一个小男孩拿着画板,施施然朝着覃方雅跑来。 他的小胳膊,小腿儿胖乎乎的,就像一节节雪白的莲藕,粉嫩粉嫩的。 小短腿咚咚地跑着,煞是可爱。 覃方雅坐在摇椅上,望着那抹小小的身影,喜上眉梢,抱住小外孙。 “哎哟,我的乖孙,慢点儿跑,小心摔着咯。” 她接过画板,眼底里的赞赏都快溢出来了。 “我乖孙很棒,画得真好。” 陆昱泽咯咯笑着,抱着覃方雅大腿撒娇,“姥姥,你去跟妈咪说,让我出去玩好不好?” 他刚过完五岁生日,小学二年级,虽然不大,但已经精通三国语言,荷兰语,中文,英文。 人鬼精鬼精的,十分讨喜。 覃方雅刮了刮他鼻子,嗔怪道:“帮不了哦,妈咪让姥姥看着你,乖乖在家。” 闻言,陆昱泽撅起嘴巴,俏皮吐了吐舌头。 随后,拿过画板,咚咚跑回了自己房间。 正值暑假,陆昱泽酷爱学习,陆初月给他报了画画班,钢琴班,还有游泳班。 陆昱泽天资聪颖,别人十节课学会的东西,他一节课就学会了。 也不知道遗传了谁。 这座小庭院陆初月买了下来,有园地种菜,荡秋千,绿树环绕,格外闲适。 虽然离市区比较远,交通不便,但对陆初月来说,有家人陪伴,已经知足了。 五年前,她让邱泽通过关系,联系荷兰对食道癌医术精湛的专家,通过一年治疗和手术,覃方雅康复了八成。 由于病痛折磨,她瘦了二十斤,整个人变样。 出院后,体质也不太好,经常医院两头跑。 幸好,她心态好,陆昱泽出生后,生活有了盼头,覃方雅每天过得多姿多彩。 陆初月开了家工作室,教授绘画,生意还不错。 成立一年多,已经招了上百名学生,当地只有她一家绘画工作室,收入颇为可观。 她不怕吃苦,这五年,曾做过餐厅服务员,家教,公司文员,直到现在变成拥有五名员工的老板娘。 这几年,邱泽多次专程探望,他关怀备至,问长问短,对覃方雅和陆昱泽也格外关心。 一瞬间,她想起五年前,那个细雨满天飞的雨夜。 她终是开了口,求他帮忙,“邱泽,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邱泽眸光晦涩不明,看着她,心里一阵苦涩。 她还是大学那个倔强坚韧的女孩,就算宴北辰权高位重,她也不会妥协。 她要逃出宴北辰的牢笼。 邱泽点头答应,“嗯,可以。” “我查过,荷兰的姜教授对食道癌医术高超,我想带我妈过去治疗。” “除了荷兰,我知道江沅市还有一位专家对食道癌医术高明,我可以帮你联系。”他试图挽留。 陆初月摇头,“不了,我想和母亲过平静的生活,我要离开这里。” 邱泽脸色黯淡下来,有些担忧,“宴北辰那边,你怎么解释?” 她直视前方,眼里满是倔强与不服输。 “猜不透宴北辰,我只能以死相逼。” 其实,当时在机场,她想过以死相逼,但不知为何,宴北辰忽然会放她走。 邱泽用一种很复杂的表情看着她,终是点头应下。 陆建业给的信托资金帮了大忙,让她在荷兰立足下来。 这五年里,她时常梦到父亲,每逢假期都去教堂做礼拜。覃方雅也想一起去,奈何身体不好,只能作罢。 头两年,覃方雅嘴边常常挂着宴北辰,每次问起,陆初月都沉默不语。 见女儿这副模样,覃方雅心下了然,为不让女儿伤心,之后缄口不提。 时光流逝,陆初月慢慢淡忘宴北辰,但恼人的是,每当她要忘记,宴北辰总如雨后春笋冒出来,新闻铺天盖地。 宴氏扶摇直上九万里,他一跃成为全球首富,身价翻了几十倍。 陆初月变化很大,头发呈波浪状散落在肩头,巧笑倩兮,目中深蕴着动人的光芒,平添几分温柔娴静。 车子停在林荫道上,她从车上下来。 陆昱泽听到引擎声,知道她回家,赶忙打开卧室门,朝着屋外飞驰而来。 “妈咪~” 他长着一张白白的小脸,两只乌黑发亮的眼睛,五官轮廓越来越像那人。 小豆丁成熟懂事,是她贴心的小宝贝。 每次开家长会,别的同学都是妈咪爹一起出席,可小豆丁不同,只有妈咪,但他从来不问关于父亲的事。 陆初月也知道,小豆丁猜到一二,怕她伤心,所以不敢提。 说实话,她对儿子很是心疼。 陆昱泽一头扑进她的怀里,奶声奶气道:“妈咪,上班辛苦,欢迎回家。” 陆初月嘴角划起一抹甜笑,弯腰将他抱起,“妈咪不辛苦,今天在家有没有乖乖听姥姥的话?” “当然有啦。”小家伙骄傲抬起下巴,眨了眨布林布林的大眼睛,“姥姥还夸我画画棒呢。” 陆初月抱着他往客厅里走去。 覃方雅坐在沙发上刺绣,见到她,放下手中针线,“初月。” “妈。” 覃方雅站起身,揉了揉陆昱泽的发顶,让他先回房,有事跟妈咪说,陆昱泽十分听话回了房间。 陆初月有些诧异,问,“妈,什么事啊?” 覃方雅从抽屉里抽出一样东西,递过去,“水水快结婚了,邀请你回去喝喜酒。” 她接过,打开是陆水水的请帖,大大红字,很是扎眼。 人只有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去年,下落不明的陆水水忽然打电话过来,接到她电话陆初月嘴巴张得塞下一个鸡蛋。 而后,陆水水不声不响买机票飞过来阿姆斯特丹,陆初月这才相信她改过自新。 陆水水性格大变,没有以往的娇蛮任性。 甚至多了几分温柔和成熟。 大抵想着世上只剩下她,所以懂得珍惜。陆水水多次找邱泽,询问她踪迹,只求见一面,一来二去,三顾茅庐,邱泽受不了,便告诉了陆水水。 那天,陆水水站在她门口,泪水涟涟,抱着她哭得不能自我,握着她的手忏悔。 忽然,手机铃声响起,陆初月扯回思绪,拿起手机扫了一眼。 是陆水水! “初月,我要结婚了,请帖拿到了吗?” 陆水水兴奋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 “刚拿到,恭喜你。” “嘿嘿,拿到就好,我刚和老公逛完街回来,累死。”陆水水的声音甜腻得要命,一看便是幸福的新娘。 半年前,陆水水相亲认识了一位大学老师。 对她突然结婚,陆初月有些惊讶,但还是衷心祝福。 “对了,这次婚礼,你和覃阿姨,还有泽泽一起回来。” 闻言,陆初月迟疑不决,江沅市,承载了她太多伤心往事。 有点不想回去。 见她犹豫,陆水水有些失落,闷闷不乐道:“初月,你会来的?” 不想她难过,于是陆初月回道:“你结婚,我当然要去,只是我妈身体不太好,到时候应该只有我和泽泽回去。” “行,那说定了。” 说完,陆水水开心的挂了电话。 第111章 宴北辰无边的思念 夏天的风吹皱了江沅市的喧嚣,路旁的林荫郁郁葱葱,蝉儿齐声歌唱。 顶级豪车后座上,男人手里拿着平板,上面是看不懂的图表和曲线。 他整理了下领带,抬手示意司机停车。 车门缓缓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众人视野,他一身西装,领口微微敞开,每一步走来都散发出磁性魅力,任何女孩见了都要沉溺进去。 镁光灯一阵狂闪,记者的话像炸弹一样扔了过来。 “宴总,听说宴氏有意在欧洲大规模部署?” “宴总,咱们宴氏研发出人工智能,计划什么时候上市呢?” …… 记者提问声一浪高过一浪,嘈杂一片,一行人簇拥着男人走了进来。 他从容不迫,整个人散发出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 抿唇不语,记者的提问,他不以为然,身子挺拔如松站在镜头前,一张俊脸没有任何的表情。 陈暨在拥挤人群中寸步难行,奋力替boss拦下那些人,额角三条黑线。 他琢磨不透,boss以往回公司走通道,可在陆小姐离开后,宴总每次都走正门进来,也不反感狗仔全程跟拍。 甚者,三天两头接受电视台邀请,按五年前,宴北辰绝不可能接受电视台访问。 陈暨叹气,可想而知,五年来他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虽然宴总加了工资,但他还是想留着时间陪老婆大人。 陈暨按下电梯楼层,跟在宴北辰的身后迈入电梯。 叮—— 电梯门打开。 宴北辰冰着一张脸,长腿迈出。 这五年来,宴北辰更加沉稳内敛,商场上杀伐果断,是人们茶余饭后的风云人物,然而,眼眸中却藏着一抹凄愁和忧郁。 走进办公室,宴北辰拽松了领带,在柔软办公椅坐下,视线落在电脑屏幕上。 陈暨忙掏出手机,背部挺得直直,开始汇报工作。 行程表十几页,一点儿空档都没有。 半晌后,陈暨禀报完,犹豫了一下终是开口问道: “宴总,陆水水这个月中旬结婚。” 宴北辰签字的笔尖一顿,眼皮一掀,漫不经心嗯了声。 仿佛不是什么重要的事,随后岔开话题,“江沅大学的剪彩活动,拒了。” “呃”陈暨有些为难,但也不敢再问,“好的宴总。” 宴北辰满意点了点头,随后专心工作。 江沅大学建校几百年,陈旧不堪政府商议撤了,宴北辰看到新闻后,二话不说投资了二十亿。 成为最大股东,教学楼全部推翻重建,江沅大学得以保留。 这些事,宴北辰以前不会关注的。 但他还是投资了。 陈暨心底儿清,boss所做这一切,是因为陆水水,她老公是这所大学的老师,陆水水老公也凭借自己的努力从大学老师升为副主任,前途一片光明。 别人不知道,宴北辰这些年私下里协助陆家诸多。 陆氏破产后,员工后事安排,由宴北辰接管,替全部员工安排了工作,待遇比以前还高。 这些,他默默做着,从不跟任何人提起。 陈暨心里知道,boss对不起陆家,所以在赎罪。 深深叹了一口气,他看着boss,壮着胆子问,“宴总,陆水水结婚,您说陆小姐会不会出席?” 男人脸色一变,身上那副浑不在乎的架势有些维持不住了,下颌线条越绷越紧。 “啰不啰嗦?”他横眉立目,阴鸷目光射向陈暨,不紧不慢道:“看来,你工作还不饱和,待会把近几年财务报表整理给我。” “啊”陈暨傻眼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宴总,我错了,下班还要回去照顾我家宝贝女儿呢,我今天要准时回家。” 言下之意,我有宝贝女儿,加班是不可能的。 宴总这五年自我折磨,恨不得在公司住下,拼了命工作,陈暨刚开始没什么,久而久之身体受不了,现在他身份也不同了。 他老婆前两年生了个女儿,开心得合不拢嘴,逢人炫耀,巴不得大肆宣扬。 时不时在宴北辰面前炫一炫,发发朋友圈,看到软软糯糯的一团,一颗心都要软成一滩水。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宴总看到他显摆宝贝女儿,脸色却不太好看。 陈暨理所当然认为,宴总这是嫉妒自己呐! 吐槽归吐槽,陈暨正了正身子,言归正传。 “宴总,宴老爷后天飞机,您要亲自接吗?” 宴北辰啜了口咖啡,不假思索回应,“嗯,那天行程空出来。” 对于宴氏,宴老爷子已经放手不管,全权交给宴北辰打理,颐养天年,享受天伦之乐,动不动就去国外看一看。 他将近八十,精神矍铄,身子骨越来越硬朗。 宴老爷子出行只带一名保镖,吕慧有些担心,怕发生什么意外,但宴子民劝说,年轻时没有时间,现在退休有时间,让他去环游世界,不然这辈子白活。 吕慧想想也是,便随他去了。 见boss没有吩咐,陈暨识趣退下。 宴北辰长身玉立地站在窗口。 一支烟抽完,他似乎还没平静下来,又从烟盒里抖出一支烟来。 空气中闻到一股淡淡的味道,他弹落的烟如此的寂寞,寂寞如他。 她,会参加陆水水婚礼吗? 这五年来,宴北辰有找过她,可每次快知道她目的地后,他又阻止了,命令不再追踪。 很怕,陆初月不想见他。 五年前,她在机场撕心裂肺哭着要离开自己,那场景记忆犹新,他强压制心底思念,不想打扰她平静的生活。 时光冲洗着一切,有些人有些事变得越来越淡。 只是在记忆深处,始终有一处地方,随着光阴流转,愈发清晰可见。 他回到北山墅,触景生情。 躺在床上,抚摸着她曾经睡过的枕头,沉入沉思。 内心像是被一股强大的悲伤荡漾着,让他无法寻找一点安宁。 宴北辰存了私心,这五年,常常暴露在媒体镜头前,虽然不喜欢,但他还是做了。 也许,某个角落里,她在电视机里看到自己。 那样,是不是就不会忘了他…… 第112章 小男孩有点像宴少爷 一架银色的飞机,翅膀闪着亮光,带着呼啸,从跑道上飞起。 其实,陆初月不喜欢坐飞机,联想起马航事件,扼腕痛惜,心底有些许的不安。 不知道这抹异样的情绪,是因为害怕坐飞机,还是因为别的。 机舱里很安静,只有轻松的音乐在流淌着,悠扬而空阔。 她看着窗外不断变幻的白云,太阳在头顶,虽被机身挡住看不见,光彩却照得眼前一片明亮。 这次回去,会不会遇到那个人呢? 她的手指紧紧地缠绕在一起,显得有些紧张和焦虑。 下一秒,嘴角掠过一丝自嘲,只觉自寻烦恼,他这样顶尖人物,可以说比总统还忙,就算在江沅市,路上遇到概率几乎为零,何必想得太多。 她缓了缓神,侧眸望着身侧的小豆丁。 答应过陆水水,要带陆昱泽一起回国。 这是她第一次带陆昱泽回国,也是他第一次坐飞机。 还以为自己儿子慌张或者胆怯,岂料,他镇定自若,此时手里捧着漫画书,看得津津有味。 他鼻子高高的,长着一张小嘴巴,粉红的小脸蛋,乌黑细长的眉毛。 这副认真的模样极像那人。 小家伙抬起头,发现陆初月正在看着自己,微微蹙眉,“妈咪。” “嗯?怎么了宝贝?” 陆昱泽乌黑的眼珠像算盘珠儿似的滴溜溜乱转,不禁好奇问,“妈咪不想回来吗?” 陆初月一怔,宠溺捏了捏他的脸颊,“为什么会这样觉得?” “妈咪心不在焉,方才偷偷叹气,望着外面风景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初月莞尔一笑,不曾想儿子竟这般善于察言观色。 “妈咪没有不想回来,只是妈咪昨晚休息不好,有些累了。” “好,那妈咪睡会儿,到了我叫你哦。” 陆初月应了声好,随后盖上毯子,闭目养神。 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小豆丁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记得那天,悄悄在姥姥珍藏相册里看到一张照片,是妈咪和男人的合照。 那男人俊俏的脸在脑海挥之不去。而且,陆昱泽有预感,那男人就在江沅市。 不然,妈咪不会如此神经兮兮。 于是,圆溜溜的眼珠一转,心中打定了主意。 飞机从天空徐徐下降,后轮着地时,升起了一股白烟。 陆初月牵着陆昱泽,缓步走出机舱。 六月的江沅市,天热得连蜻蜓都只敢贴着树荫处飞,好像怕阳光灼伤了自己的翅膀。 今日陆初月穿了一身白色连衣裙,清清凉凉,脚上一双同款系列高跟凉鞋,露出白嫩修长如天鹅般的脖颈和雪白般细腻的肌肤,披着长长的卷发,显得很淑女。 陆昱泽侧眸看去,怔了一下。 妈咪,可真漂亮啊! 行色匆匆,人来人往。 单身男性齐齐把目光投向她,春心一动想去搭讪,可转眼看到她牵着小男孩儿,便打了退堂鼓。 心下感慨,如此美丽的女人,不知哪位男士虏获她芳心。 陆初月看了一下时间,正好下午三点。 她在行李提取处排队,刚拿完行李,一转头,却不见陆昱泽身影。 “泽泽” 她一颗心悬在嗓子眼里,大声呼叫,四处寻找,却不见他踪影。 而此时。 陆昱泽站在大厅里,人流如织,第一次见这么多人,好奇心勾了起来,这里瞅瞅,那里瞅瞅,跟发现新大陆似的。 宴老爷子拄着拐杖,在保镖的搀扶下走出机舱。 就在这时,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蹿出一团小身影,猛地撞过来。 宴老爷子眼明手快,稳住身形,抱住那团小包子,眉头一皱。 陆昱泽垂着脑袋,自知闯祸,脸颊红扑扑的,细声细气道歉。 “爷爷,对不起。” “谁家小孩,这么不懂事,会不会走路?” 保镖忍不住出声呵斥,若是宴老爷子有什么闪失,他吃不了兜着走。 闻声,陆昱泽扁着嘴,一副快要哭的样子。 宴老爷子拉下脸,抬手示意保镖闭嘴,沉声道:“这么凶做什么?别吓到小孩。” 保镖立马噤声,在嘴边做了个拉链动作。 宴老爷子换了一副温柔面孔,看着面前小男孩,关心问,“孩子,你父母呢?” 陆昱泽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见宴老爷子慈眉善目,立马不委屈了。 “妈咪在取行李,我待会去找她。” 他古灵精怪,年纪小而头脑却很精明,宴老爷子对他颇有好感,突然开起玩笑,“你一个小朋友乱跑,不怕你妈咪不要你咯。” “不会的。”陆昱泽努了努嘴,随后镇定自若道:“妈咪不会不要我,爷爷不许诋毁妈咪,不然我不理你了。” 他哼了哼,双手环胸,假装生气。 好可爱的小男儿。 他能言善辩,胖乎乎的,红润粉嫩的小脸,脸蛋上还毛茸茸的,像一个注满的小香瓜。 宴老爷子眼底掠过赞赏,心里感叹,不知这可爱的小男孩,是谁家孩子。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陆昱泽。” “嗯,这名字挺好听。” 陆昱泽呲牙笑,童音冒着气泡,“谢谢爷爷夸赞,妈咪给我起的名字。” 宴老爷子伸手摸了摸他发顶,陆昱泽看了一眼手表,已然过了半小时。 心里暗道不好,消失太久,妈咪肯定生气。 于是,赶忙和宴老爷子挥手告别,“爷爷,我要去找妈咪了,拜拜!”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陆昱泽一溜烟跑了。 小短腿咚咚跑着,可爱的打紧。 望着小包子背影消失眼底,宴老爷子蓦然想起小男孩有些面熟,蹙着眉头,对着保镖说道:“这小男孩有没有觉得很熟悉” 保镖点点头,同意道:“是有点像宴少爷小时候。” 宴老爷子喟叹一声,自家孙子若没和陆初月分开,他曾孙应该也五岁了。 陆初月找到陆昱泽,双手叉腰,气得身后的火蹭蹭地窜。 “陆昱泽!”她一字一顿。 陆昱泽缩了缩脖子,心里忽的冒出了两个字:完蛋。 “妈咪” 小豆丁耷拉着脑袋,委屈巴巴等着母亲大人挨骂。 而另外一边。 男人从车上下来,抬步往机场大厅走去。 宴北辰一身黑色西装,戴着一副金丝眼镜,身高腿长,矜贵得不行,在人群中鹤立鸡群。 “爷爷。” 宴老爷子淡淡嗯了声,自从宴北辰瞒着他和陆初月离婚,怎么看自家孙子,哪哪都不顺眼,这会儿也没给宴北辰好脸色看。 “爷爷,我订了酒店,先去吃饭?”怕爷爷挨饿,宴北辰提议道。 “不了,回家。”宴老爷子沉着脸,瞪了他一眼。 “刚才遇到一个小男孩儿,眉眼倒有几分像你,怎么他看起来这么讨喜,而你,唉不说也罢。” 宴老爷子一本正经地说道,嫌弃摇了摇头。 宴北辰:“” 他苦笑,五年了,爷爷你也太记仇了! 第113章 那个人是谁? 宴老爷子看了他一眼,又叹口气。 “爷爷,走。” 宴北辰轻挑眉梢,对什么小屁孩可不感兴趣,心里只想将爷爷尽快送回去,自己回公司上班。 保镖推着行李车,宴北辰搀扶宴老爷子,三人往外走去。 宴北辰不经意转头,貌似见到一个熟悉身影,高挑纤瘦的身型极像她。 下意识顿住脚步。 那女子回过头来,他肩膀一下子就垂了下来。 不是她! 宴老爷顺着他目光看过去,了然于心。 这五年里,自家孙子发生了天翻地覆变化。 整个人不再冷冰冰,学会关心家里人,也不对下属乱发脾气。 他知道,孙子的转变,陆初月功不可没。 两人离婚,宴家长辈不胜唏嘘。 知道宴北辰救命恩人是陆初月时,更是悲痛不已。 最为突出是吕慧,消沉了几个月,对陆初月如亲生女儿,心底喜欢得不得了,结婚一年多就离婚,不难受才怪。 她明白,这件事千错万错都是自己儿子的错,虽然生气,但也无可奈何,毕竟亲生的。 离婚后那段时间,宴北辰卖命的工作,会议开个不停。 知道陆初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更是生了一场大病,在医院躺了半个月。 宴北辰彻底堕落,浑浑噩噩,自己折磨自己。 宴老爷子看不下去,命令保镖将他狠狠揍了一顿,才幡然醒悟。 即使宴北辰痛心疾首,依旧背负起宴氏这座大山。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这是爷爷让他谨记的箴言。 回去的路上,宴老爷子板着脸,想起刚才那粉嘟嘟的小男孩,心里有些怅然。 他身边这岁数的好友,早就抱上曾孙,阖家欢乐,而自己孙子还是离过婚。 深深叹了口气。 侧眸看着宴北辰,命令道:“公司经营步步高升,今年利润也超标了,钱是赚不完。 我看,这段时间,放个假好好休息,顺便认识一下女孩子,尽早结婚。” 宴北辰眼眸一压,淡淡开口,“以后再说。” 宴老爷子忍不住敲他脑袋,“以后以后,是不是等我进棺材?我不管,明年必须给我生个大胖曾孙,不然我死不瞑目。” 宴北辰自嘲地笑笑,调侃道:“行,我收养一个,您想的话,明天就可以抱上曾孙。” “混小子,找死啊!” 宴老爷子气得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恨不得拐杖抡过去,念到这臭小子不值得自己生气,于是强压下心底怒火。 突然想起什么,他语气软下来,“之前你邱叔叔找过我,说他小女儿今年硕士毕业,也到了谈婚论嫁,知道你单身,问你有没有兴趣见一下?” 宴北辰薄唇抿得紧紧的,没有回应。 宴老爷缓口气,继续娓娓道来,“邱叔叔和你爸同学一场,两家关系自然不用说,他小女儿我见过,长得不错,也懂事。 两家门当户对,你现在都三十好几,不小了,我看你们俩倒是般配。” 宴北辰目光冷冽,侧头望着窗外,树影斑驳,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到没有?”宴老爷子不满,揪他耳朵,“别把我话当耳边风,我已经答应了,两家找个时间吃个饭,你俩也见见,看合不合眼缘。” “要去你去。”宴北辰斩钉截铁拒绝。 宴老爷冷哼,随后并没有再理会“没出息”的孙子。 有出息,老婆也不会不要他了! 山人自有妙计,不想见,他自有办法。 —— 傍晚,陆初月来到陆水水住处。 陆水水谈恋爱后不久便同居,房子是小三居,装修得很奢华,一梯一户。 楼下花圃开满了白色的蔷薇,风中的蔷薇花还带着清冽的浅笑。 蛙鸣与蝉鸣此起彼伏,在静谧的夏夜唱起了歌,天上星星闪烁,一阵阵凉风驱散了白天的余热。 “初月。” 见到她,陆水水热情迎了过来。 陆水水剪了一头短发,圆润了些许,生机勃勃,看得出来,她过得不错。 听到声音,大学老师李成光也从厨房走出来。 他年龄大约三十多岁,性格成熟老练,一副居家好男人的模样。 他搂着陆水水的肩膀,慈眉善眼,跟陆初月打招呼。 见他们这般恩爱,陆初月心里感到心安。 “姨姨。”陆昱泽害羞探出小脑袋,稚声稚气打招呼。 闻声,陆水水眼睛顿时发亮,走过去将他抱在怀里,啵了一口。 “哟,泽泽又长高了,姨姨可想你了。” 陆水水只见过侄儿一面,她喜欢热闹,家里突然多了个小孩,心里乐开了花,俨然把陆初月当成最亲的人,脸上的笑容压都压不下来。 陆昱泽长得比同龄人高,陆水水抱了一会儿,就气喘吁吁。 见此,李成光憨憨一笑,立即将陆昱泽抱在自己怀里,深情款款看着陆水水,带有宠溺的嗔怪。 “你呀,十月后要多锻炼,不然以后抱不起咱们小孩,要招人笑话咯。” 陆水水脸上染上一丝的绯红,故作生气,抬手捶了一下老公肩头。 天雷滚滚,陆初月雷电到了,诧异问,“水水,你怀孕了?” “唔。”陆水水羞赧把头埋得低低的,“上个月刚怀上。” 闻言,陆初月心里替她开心,不曾想,陆水水也要当妈妈了。 几人谈天说地又聊了一会儿。 晚饭后,陆初月帮小豆丁洗完澡,哄他睡下。 看了一会书,正要休憩,陆水水突然提出要求,让她陪自己睡。 陆初月想都没想便应下,于是两人躺在宽敞大床上,谈起了往事。 她心中有个疑问,五年前,陆家倾覆后,陆水水到底去哪了。 禁不住好奇,开口问了,陆水水闻言,微微一笑。 “唉,一言难尽呢。” 陆水水半坐起身,一手揽过枕头抱在怀里。 “怎么说?”陆初月也半坐起身,看着她。 “当年陆家没出事前,我有个同学移民了,我去找她玩,当年对你做那种事,怕惹到宴家,所以爸爸就让我一直呆在国外同学家。” “后来陆家出事,乔若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找到我。” 陆水水回忆起往事,脸上被惊慌失措填满,眼眸里泛着若有似无的水雾。 “她绑架了我,把我关在荒山野岭的小黑屋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怕得要命。乔若烟这女人真狠,把我打得鼻青脸肿。 身上没有一处不是伤,折磨了我几天。命令手下把我杀了,可就在这时,突然有人冲了进来,救下我。” “那个人是谁?” 陆初月一颗心都提了起来,疑惑追问。 第114章 久别重逢 陆水水抿起唇,摇头。 “不知道是谁,当年那群黑衣男子冲进来,擒住乔若烟,然后警察就来了,无论怎么追问,黑衣人都不肯说谁指使。 我也怀疑过,是不是爸爸朋友救的我,但调查又不是。说到底,我还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回忆起那段绑架日子,陆水水汗毛直竖。 听完,陆初月面色凝重,握住她手背拍了拍,宽慰道: “水水,都过去了。” 月光格外明亮,透过窗格,影子映在灰白墙上。 陆水水似想到什么,随即开口,“对了,还有一件事没跟你说。” 陆初月眉头一拧,好奇地问,“什么事啊?” “乔若烟被判了死刑是?” “对,终审下来就执行枪决了。” 陆水水莞尔一笑,故作神秘,“你知道她为什么判死刑吗?” 她摇了摇头。 陆水水喝了一口水,手舞足蹈地讲了起来,“当时我被救下来后,有天收到一个神秘包裹,上面没有写寄件地址,我打开一看。 是一份乔若烟犯罪的资料,还有录音影像,我立马报了警,只可惜,查不到这份资料到底是谁寄给我。” 说完,陆水水无奈叹息。 包裹里面记录了乔若烟在陆家犯罪的全过程。 正常情况,这份证据是不存在的,乔若烟肯定毁尸灭迹,但不知谁神通广大,竟把整个过程都挖出来。 卧室灯光昏暗,两人相视一眼,沉入了沉默 想破脑袋都猜不出是谁,她们相信,那人不是普通人。 夜色渐浓,不知不觉困意袭来,两人睡了过去。 —— 陆水水的婚礼,设在江沅市一家五星级大酒店。 李成光出身知识分子家庭,父母均是高中老师,小康家境。 他排第二,上面有个姐姐,可以说从小被父母宠大,如今李家娶媳妇,父母笑得合不拢嘴,婚礼举办下了血本。 陆水水邀请陆初月做伴娘。 想了一下,她拒绝了,离过婚还带一个小孩,当伴娘怎么说都有点不合适。 陆水水闻言,眼底掠过失落,好说歹说,陆初月只好同意当姐妹。 陆初月一袭洁白似雪单肩长款伴娘服,腰间是华贵银色水晶镶嵌腰带,裙摆上还零星地点缀着浅色闪烁的细钻珍珠。 肌肤就像水晶一样白又透,头发盘起,露出漂亮的脖子跟肩膀线条。 美得不可方物! 帘子拉开那瞬间,陆水水眼睛都直了,啧啧称奇。 大家目光朝她靠拢过来,陆初月忽地有些不好意思,只觉晚礼服有些暴露,转身想换掉,可却被陆水水拦住。 她假装不开心说:“不许换,姐妹服都是统一,只有你不一样,很奇怪的。” 陆初月忍俊不禁,不知道怎么回应,便作罢。 其实,陆水水心里打着小算盘,今天男方那边有位伴郎未婚。 叫张泰,她见过,长得一表人才,建筑工程师,家境优渥,人品更没的说。 两人单身,陆水水想牵线搭桥。 因此,才让陆初月打扮得宛若天仙。 果然不出所料,张泰见到陆初月时,目光酽酽,眼睛都拉丝了。 见此,陆水水会心一笑。 婚礼开场,陆水水依稀梦幻走在红毯上,灯光照在她身上的刹那,裙摆发出细碎闪亮的星光,宛如仙女从天而降。 李成光穿着高定燕尾服,头发梳到后脑勺,气质比往常又多了几分成熟稳重。 神父念完誓词,陆水水热泪盈眶,此时此刻心情激动,连连点头说我愿意。 在众人哄笑中,新郎新娘交换戒指。 陆初月眼睛里闪过泪光,强压脑海里翻涌的往事。 完毕,陆昱泽交由男方亲戚看管,陆初月跟着新郎新娘去敬酒。 一轮下来,她累得不成样,脚上还穿着十公分的细高跟。 脚后跟磨破皮,传来一阵微痛,于是谎称去洗手间,找个安静地方休息一会儿。 “怎么了?” 张泰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面前,目光灼灼,语气中透出关心。 陆初月笑笑,礼貌疏离道:“没事,可能我走太多,脚有点累,所以出来透透气。” 闻言,张泰蹙着眉,蹲下身子看她脚踝,“流血了。” 陆初月低眸看去,果然流血,眉头微微皱起,想不到这么严重。 正想掏纸巾擦擦,下一秒,张泰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条手帕。 捧着她小脚丫子,轻轻帮她擦拭血渍。 陆初月身形一顿,像是被他的动作给刺到。 不由分说将自己的脚从他手里抽出,尴尬笑笑。 “谢谢,我自己来。” 不等他回应,她慌忙夺去手帕,自己擦拭起来,脸上飞起一抹红晕。 见她害羞,张泰嘴角弯起一抹弧度,笑着说:“看来走不了,我扶你进去?” 说着,他弯下腰,伸出一只手臂,示意扶她进去。 陆初月一怔,她不是自来熟,正想婉拒他的好意。 抬头的一刹那,那股熟悉的感觉瞬间萦绕周身,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了,动弹不得。 宴北辰面无寒风地立在那儿,一身肃然。 两人视线毫不意外撞上,时间似乎变得很慢。 虽然她脑海中闪过无数次与他相遇的场景,却始终没有预料到会是这般。 不知道那人看到什么,陆初月莫名有些心虚。 只觉他紧紧地盯着自己,眸子里的异样情绪,像是燃烧的火焰,灼热,浓烈几乎要把她给溺毙。 她透不过气来,只想逃窜离去。 “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间。” 说完,人就脚底抹油了。 从厕所出来,这里灯光昏暗,是一条长长的走廊,阒无一人。 正走着,突然脚下传来一阵剧痛,她皱起眉。 靠着墙壁撑着手肘,轻轻吐口气。 思绪翻滚,看到他的那一刻,她的心猛然漏跳了一拍,好似梦游。 自己一定是眼花,不可能这么碰巧。 就算真的,他也很快离开。 也许,早就不记得自己了。 这样想着,心里舒缓了些许。 她整理了一下仪容,转身就要离开。 下一秒,猛然被人拽进一个宽阔的胸膛。 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人将她狠狠抵在墙上,大手摁在她的纤腰。 两人的距离太近了,一抬头,唇就能碰到他下巴。 第115章 久别重逢2 见到她,魂牵梦绕的岁月的影子就开始在宴北辰眼前联翩起舞。 低头看着身下女人,心里澎湃成一片。 五年不见,她似乎越来越有女人味。 一袭白色礼服,将玲珑身躯展现得淋漓尽致,双腿修长而笔直,在灯光下显得白皙如玉,脚踩着一双细跟鞋,让本就高挑的她更添几分魅力。 今天他应该在国外出差,却蓦然改变行程,人工智能提前发布,特别指定这家酒店举办。 不确定陆初月会不会参加陆水水婚礼,毕竟,当年她们关系并不好。 他知道,不应该打搅她的生活。 不知道怎么的,看到那男人和她亲昵,宴北辰肺部都快要气炸了。 看她落荒而逃,便鬼使神差跟了过来。 暧昧的灯光打在两人脸上,一把磁性低沉的嗓音袅袅响起。 “陆初月,好久不见。” 两人的距离太近了,男人温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脸颊,肩膀,还有锁骨。 熏得陆初月的脑袋像是一团浆糊,心漏跳了一拍。 “宴北辰你松开。” 她撇开头去,无意识地掩饰起自己慌乱的内心。 浓密的睫毛忽闪忽闪,红唇半咬在贝齿间。 宴北辰看得心如鹿撞,女孩儿的唇像是一根羽毛,一阵一阵的瘙痒惹人心悸。 用指尖勾起她下巴,喉结一滚,嗓音带着几分蛊惑。 “告诉我,为什么要跑?” “我没跑。” 男人轻笑,盯着女孩羞红的耳根目不转睛。 “你站在这儿做什么?” 见他盘问自己,陆初月有些不悦,“你调查户口?我站哪里都不碍你事。” 下一秒,她逃离男人桎梏,惊慌失措往前走去。 走起来一瘸一拐,脚下传来一阵火辣辣疼痛。 不想让他看到自己难堪,陆初月强忍着。 宴北辰望着她背影,突然眼眸一凝,急步跟了上去,拽住她的臂膀。 “血都流出来,还死撑?” 他叹了口气。 陆初月还没有反应过来。 忽然就觉得自己整个人被抱起,双腿离开了地面。 熟悉的味道传来,她下意识搂住男人脖颈。 “快放我下来” 宴北辰微微垂眸,厉声威胁道:“如果不想被陆水水那帮人看到,就乖乖听话,不然后果自负。” 男人不可理喻,陆初月气得面红耳赤,忍不住捶打他胸膛几下。 宴北辰勾唇一笑,软声细语,像哄三岁小孩一样,“脚都破皮了,就别死要面子,好不好?” 声音蛊惑,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根开口。 陆初月埋着头,一句话都不说。 发布会现场,陈暨盼星星盼月亮,始终没有看见boss身影。 公司高层和媒体记者焦急万分,担忧是不是发生什么事。 陈暨急得来回踱步,脖子伸得跟长颈鹿似的。 可下一秒,却看到宴总抱着个女人走过来。 他忙迎了上去,看到老板怀里抱着陆初月,整个人呆住了。 纳尼? 突然恍然大悟,发布会一向选择奢华场地,但宴总坚持指定这家酒店。 原来早有预谋。 陈暨傻笑,直勾勾看着他们。 陆初月两颊发烫,都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而宴北辰面不改色,看了陈暨一眼,示意他取消发布会。 等陈暨反应过来,boss已进休息室,门关上了。 其实,他想提醒boss,取消发布会,宴氏可是白花五十万经费。 不过,这钱对宴总是钱渣渣。 没所谓了! 陈暨缓了缓神,然后转身往发布会现场走去。 休息室里。 房间的天花板上悬挂着一盏华丽的吊灯,灯光透过水晶的光芒,在房间中投下斑斓光影,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宴北辰轻轻将她放在柔软椅子上,蹲下身子,伸手正要脱她鞋子。 陆初月脸颊上闪过一丝薄红,缩了缩脚丫子。 “不用,我自己来。” 他动作一顿,并没有停下来,只是抬眼意味深长的望着她。 “那男的是谁?” 他联想起刚才她和那男人互动,心里仿佛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仿佛全世界的蛇胆都在自己肚子中翻腾。 他受不了,想把这种苦吐掉,但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空留他一口苦涩。 没想到他问这个,陆初月有些不自然的开口,“男方的伴郎。” “嗯。”宴北辰点了点头,声音里没有一丝情绪,“认识多久?” “刚认识。” “不像!” 见他夹枪带棒,陆初月深呼吸,怒意翻滚,讥诮道:“几年不见,宴总怎么喜欢多管闲事?” 宴北辰脸色一僵,却没有生气,眼眸含笑看着她,“关心也算多管闲事?还是说你心虚?众目睽睽之下,动手动脚,成何体统?” 他强词夺理,陆初月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心里劝自己,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随后,不再理他。 宴北辰提来医药箱,打开,拿出碘伏和纱布。 神情专注,小心翼翼帮她处理伤口。 嗷—— 当冰凉液体触碰伤口时,陆初月额角冒冷汗,忍不住痛呼出声。 他立刻停下,抬眸望着她,“很痛吗?” 空气一阵沉默 见她不说话,宴北辰眉心紧拧了八分,语气调柔哄她。 “我轻点,你忍一下。” 陆初月讷讷点了下脑袋。 他单膝跪地,握着她脚踝,手掌染了血水,渐渐晕染开来,他毫不在意,修长的手掌将她脚裹挟,眉眼低垂,神色平静。 像是在处理什么珠宝一般。 陆初月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温热,有那么一瞬间,她似乎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声声清晰。 垂头,悄无声息打量着他。 他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英俊的侧脸,面部轮廓完美得无可挑剔。 五年不见,他似乎瘦了一些。 总感觉宴北辰哪里不一样,可她又说不出来。 唉,幻觉。 “好了。” 宴北辰拿出方才前台送来的平底鞋,小心翼翼为她穿上。 “谢谢。” 她看了一眼时间,发现自己离开太久,怕陆水水担心。 正想开口,下一秒就听到男人的声音响起。 “手机号多少?” 陆初月一怔,并不打算告诉他,反正参加完婚礼就回荷兰,永远不会再见。 “没有。” “没有?”宴北辰重复一遍她的话,眯起眼眸,饶有兴致看她。 她一脸警惕,宴北辰心里没来由一阵不爽,这女人离婚后把自己删得一干二净,他是豺狼虎豹,会吃了她不成? 他自然不信,目光落在她手拿包上,欲想伸手夺。 陆初月立即反应过来,将包护在胸前。 “你干什么?” “拿你手机。”某人说得理直气壮。 “你” 陆初月来气,从包里掏出手机,塞入自己乳-沟,仰起头挑衅地说: “你有本事来拿。” 宴北辰侧过脸,轻笑出声,露出整齐的牙齿。 他没想到,这五年里她变成张牙舞爪的小猫咪。 嗯挺有趣的。 见他没有反应,陆初月嘴角扬起一抹胜利的笑,这人虽然讨厌,但不至于流氓。 心里冷哼,正想离开,可是下一秒,男人爪子正大光明朝她伸来,拿走了手机。 触摸到她肌肤时,他全身如电流窜过一般,滚了滚喉结。 陆初月脸色发白,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人比五年前流氓一百倍,狗改不了吃屎。 宴北辰好笑,“不是你让我拿的么?” 用她手机拨打自己的号码,随后将号码保存下来。 陆初月忍不住暗自啐了几口,一手夺回手机,气呼呼地离开了。 望着她背影消失在门口,宴北辰唇角弯弯,笑的意味深长。 第116章 做媒失败 陆初月回到婚礼大厅。 “初月。” “妈咪。” 两道声音,一同响了起来。 陆水水朝她这边走来,陆昱泽一蹦一哒跑过来,一头扑进她怀里。 此时,站在一旁的张泰,愣住了。 陆初月微微一笑,俯身抱起陆昱泽,宽慰道:“妈咪回来了,宝贝不用担心。” 陆水水拍了拍她手背,有些顾虑,“初月,你干嘛去了?我担心死了,张泰说你去洗手间,一直没见你回来,电话又不接。” “对不起,我突然接到荷兰工作室电话,有紧急事处理,所以找了个地方接听,我没事。” 陆水水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一低头,忽见她换了鞋子,眉头一拧,疑惑问,“咦,初月你鞋子呢?” 闻声,陆初月心咯噔一声,高跟鞋还留在休息室,想了一下,扯了个理由。 “我穿不惯高跟鞋,我有带平底鞋放在楼下柜子里,我刚去换掉了。” “原来这样。”陆水水眼底闪过一丝愧疚,“不好意思哦,我没想到你穿不惯高跟鞋。” 陆初月莞尔一笑,摇摇头说没事。 陆昱泽抱着陆初月大腿,贴心问,“妈咪,你刚才没有吃东西,我拿东西给你吃,好不好?” 陆初月闻言,心底涌起一股暖流。 不过,她不饿,见到那人,饥饿感早就荡然无存。 “不用了,妈咪不饿。” 小豆丁小鸡啄米似点头,咯咯地笑着。 小意外告一段落,婚礼有条不紊举行。 只是,张泰却板着一张脸。 不远处,陆初月看到他和陆水水在聊些什么,气氛紧张。 虽然不知道他们说什么,但大约估摸出。 她年纪不小,离过婚的女人,还有一个拖油瓶,自然遭男方嫌弃。 心里知道,陆水水一片好心,但强扭的瓜不甜。她不喜欢相亲,觉得相亲进程太快,速战速决,还是比较喜欢细水长流。 因此,这次牵线,草草收场。 婚礼完毕。 陆初月牵着陆昱泽走出宴会厅,乘坐电梯。 突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后缀9个7,她想,这辈子都忘不掉这号码。 她和他,没什么好聊的。 见陆初月走神,陆昱泽拽了拽她手,“妈咪,电话谁呀?” 她回过神来,毫不留情地掐断电话,将手机收起来。 “广告。” “哦。”陆昱泽应了声,眼底却闪过一丝促狭。 才不信呢,刚才妈咪失踪,他有预感,妈咪遇到了什么人,现在应该是那人打来的电话。 妈咪表情出卖了自己,陆昱泽嘴角扬起狡黠的笑。 铃铃—— 下一秒,电话又疯狂响了起来。 陆初月皱着眉头,有完没完,这人怎么这么烦。 “妈咪,可能重要广告,你还是接。”陆昱泽假装提议道。 陆初月掏出手机,依然9个7,犹豫了一下。 直接将手机关机,霎时间,电梯里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不接,这可不是什么好广告。” 叮—— 电梯门打开,陆初月带领陆昱泽快步离开,好像要逃离什么似的。 随后,两人来到陆水水以前置办的一套小居室,不算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陆初月帮小豆丁洗完澡,将行李收拾了一番,然后去浴室洗澡。 陆昱泽捧着ipad,坐在沙发上晃着白嫩嫩的小腿,看得兴致勃勃。 正在播放最新财经访谈,屏幕里,一个贵气十足的男人在接受访问。 他身体靠在沙发背上,双腿交叠,两手相握随意放在膝盖上。 “宴总,宴氏能拿下东欧石油,多亏您核心的策略。有一件事,也是广大观众想知道的,听说东欧公主正追求您,俊男美女,请问宴总会不会考虑一下呢?” 宴北辰脸色一沉,随后轻声出笑,语气坚定: “不考虑。” 他心里吐槽,什么破节目,下次收购了。 主持人展颜一笑,赶紧阿谀奉承,只是宴北辰脸色却不太好看。 陆昱泽单手支着下巴,盯着屏幕里那张英俊的脸,沉入沉思。 这人,真是他爹地吗? 陆初月从浴室里出来,见自己儿子眉头几乎要拧成一个可爱的蝴蝶结。 有些好奇问,“在看什么?” 陆昱泽回过神来,立即摁灭屏幕,慌张回应,“没没看什么。” 说完,一溜烟就跑回房间。 陆初月摇摇头,有些不明所以。 翌日。 陆水水打电话给陆初月,说想去扫墓,于是李成光驱车带着她们同去。 这块墓地,陆初月当年花二十万买下,位置采光极好。 抵达目的地,三人往墓地走去。 “初月,有句话还没跟你说,爸妈去世的时候,辛苦你了。”陆水水面色沉重,眼底浮起一层雾气。 陆初月笑笑,宽慰道:“没事,多亏爸爸当初留的钱,举手之劳,一点都不辛苦。” 其实,她没有说,那段时间,是她这一生最艰难的时光。 幸好,都熬过来了。 沉沉的天压下来,空中没有太阳,没有云,只是一片毫无情感,冷漠的灰色。 豁然间,陆水水鼻尖泛酸,热泪盈眶。 “对不起,小时候,我不该那样对你。” “没事,都过去了。”陆初月拍了拍她肩膀,安慰道。 闻言,陆水水眼泪唰的一下冲出来。 李成光见此,连忙抱住媳妇哄着。 半晌后,陆水水冷静下来。 三人来到墓地,忽然看到陆建业和江娥墓园干干净净,明晃晃的一束鲜艳百合花映入眼帘。 “谁来过?”陆初月一脸疑惑。 陆水水蹙着眉,同样好奇,“说来奇怪,去年我过来时,同样也有一束百合花摆着,墓地也是被清理得一尘不染。” “监控可以查到那人吗?” 第117章 尤蓉和霍英才 陆水水摊手,有些责怪说:“我问过墓园门外,他说这里没有监控,所以查不到是谁,唉,收那么多管理费,一点小事都查不到。” 她想了一下,“也许,是爸爸生前哪个好友过来扫墓。” 陆初月沉默半刻,点了下头,并没有多想。 祭拜一番,三人深深鞠了一躬,随后离开墓地。 回去的路上,陆水水扭头望着她,询问道:“初月,打算什么时候回荷兰?” “订了大后天机票。” 此次回国目的是参加陆水水婚宴,并不打算久呆。 “嗯,时间有点赶,还想和你多处一会儿。” “来日方长,下次还有机会呢。荷兰工作室那边有急事需要我回去处理,原本打算明天回去,但想到还有一些老朋友没见,所以就推迟两天。” 离开五年里,说不想念故友是假的,她是一个重友情的人,难得回国,无论如何一定要见。 陆水水点了点头,并没有勉强。 翌日。 陆初月把陆昱泽交给陆水水看管,便出了门。 行走在热闹街头,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穿梭,放眼望去,但见人们皆衣饰华丽,四周充满了欢乐氛围,浅浅勾起脑海记忆。 陆初月一身淡紫色连衣裙,轻盈薄纱,像在花丛中翩飞的蝴蝶,头发松松的绾在脑后,时尚靓丽。 按约定地址到达西餐厅,尤蓉已经在等她。 今日尤蓉一袭粉色石榴裙,淡黄色的棉衣,裙上带有粉色的绸带,长发披肩,一双眼睛灵动有神。 似乎清瘦了许多,印象中她是圆脸,现在却是瓜子脸,愈发好看。 “初月!” 陆初月刚踏进餐厅,一抬眼就见尤蓉激动挥舞双手,热情洋溢打招呼。 从椅子上站起来,兴奋抱住她。 陆初月咧着嘴笑,同样激动抱紧她,“小蓉,很久不见。” “终于见到你,想死我了。哼,出国后都联系不上,你呀,比主席还忙呢。” 这话倒是真的,陆初月移民荷兰后,重新开始新生活。 这五年里照顾母亲,又照顾儿子,连喘口气时间都没有。 忙里偷闲,偶尔联系国内朋友表达思念之情,但也没有多聊。 “我点了很多菜,我们坐下慢慢聊。” 尤蓉吸了吸鼻子,忙拉着陆初月坐在她身旁,又是倒酒,又是夹菜。 于是,两人一边吃,一边聊,乐不思蜀。 聊天过程中,陆初月得知梁飞宇三年前已经结婚,她出国后,他颓废了一段时间,再过一年,竟和康丽结了婚。 听说现在过得很幸福,康丽年初生了个大胖小子。 还有王莎莎,王莎莎和尤蓉当年通过陆初月牵线认识的。 王莎莎还在桃源镇当老师,前两年相亲认识了一个对象,对方是公务员,家境不错,计划明年进入婚姻殿堂。 陆初月静静听着,知道老朋友都收获幸福,深感欣慰。 不在这些年,原来大家都过得快乐,心中顿时像是被泡进了蜂蜜气泡水里。 味道甜得要命。 陆初月抬手叫了一份草莓慕斯蛋糕,还有一份马卡龙。 “对了。”她突然想起什么,调侃道:“小蓉,他们我都知道了,你呢?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尤蓉目光躲闪,支支吾吾,“我我就这样呗,没什么新奇。” 陆初月不信,单手支着下巴,笑着说:“小蓉,我们二十几年朋友,你瞒不过我的,从你眼睛可以看得出,你有心事。” 尤蓉太单纯了,脸上藏不住事,当年尤蓉经历那件事后,陆初月对她格外操心。 尤蓉尴尬笑笑,举起酒杯猛灌几口,目光尽是茫然之色。 过了许久,她微抬眼睫,干巴巴开口,“初月,我爱上了一个人。” “我认识他吗?” “认识。”尤蓉盯着餐盘出神,低垂着脑袋,“是霍英才。” “什么?” 陆初月呼吸一窒,手里刀叉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原以为尤蓉走正常恋爱流程,殊不知男方居然是花心大萝卜霍大少爷。 据她所知,霍英才人品暂时没有问题,工作能力上,才智过人,当代年轻人里算是首屈一指。 可是,感情上,可谓私生活混乱,见一个爱一个。 在家里口碑极好,但在外面又是一个样。 尤蓉这种单纯小女孩,怎么会招惹上他? 百思不得其解! 陆初月脸色凝重,目光却平静问,“小蓉,你跟我说实话,你们关系发展到哪一步了?” 尤蓉把头埋得低低的,不禁心头一阵苦涩,“初月,我偷吃了禁果。” 当年,想着生日这天把自己给前男友,却不想被他设计陷害,第一次是给了霍英才。 下一秒,陆初月嘴角就垂了下来。 她静静望着坐在对面的女孩儿,一副乖乖女模样,浑身散发出清纯可人的气质,整个人纯洁得像小白兔。 不难看出,会是花花公子哥喜欢调戏的目标。 陆初月原本对霍英才印象蛮好,这会儿突然有些气恼,不能任由姐妹被人欺骗。 “小蓉,有些话我想提醒一下你” “初月,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 话还没说完,就被她开口打断。 尤蓉望着窗外车水马龙,记忆追溯了从前,那是故事开始的地方。 当年,得知陆初月离开江沅市,她也从十里画廊离职。 经过亲戚介绍,进入霍氏集团当秘书,霍氏是江沅市四大家族,工资待遇比十里高n倍。 成为霍氏一员,她高兴得几宿都睡不着。 众所周知,霍少总裁脾气火爆,动不动喜欢骂人,一个月内辞退十个秘书,而她是十一个。 上班第一天,果然,尤蓉被他骂哭,霍少总裁指着她鼻子,让她卷铺盖走人。 她只不过复印错文件。 太憋屈了! 临走前,霍英才得知她和陆初月的关系,他收回之前的话,冰冷的神情也收敛起来。 尤蓉摸不着头脑。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 霍英才作为身份尊贵的公子哥,霎时间换口味,对明星网红不感兴趣,反而喜欢上小白兔。 单纯的尤蓉,禁不住他糖衣炮弹和温柔攻势。 不知怎么的,两人就滚到床上了。 甜蜜没多久,她发现,自己是他众多女友之一。 霍英才多情种子,到处留情,而她是最不起眼那个,还是他交往过最差的。 尤蓉却认真把他当成最珍贵的恋人。 就这么,不明不白当了他多年秘密情人。 好像,霍英才年底要结婚了。 听完,陆初月眼底掠过无奈,安抚握住她的手。 尤蓉微微仰起脸,嘴角扯起一抹笑容,假装无所谓道:“初月,我们认识二十多年,你是了解我的,我已经被男人骗过一次,这次我也认栽。无论如何,我跟他的关系,不适合继续。 我想好了,我要跟他分手,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好好反省自己,不要担心我,真的。” 即使再爱,也不能没有自尊。 爱情的变化,也许令人悔不当初。 但只要不是在同一个人,或同一件事上后悔第二次,都是值得庆幸。 陆初月知道,她意已决,不管怎样,唯一可以做的只有尊重,其实,尤蓉和她挺像的,一样的倔强和不认输。 她如此豁朗,陆初月松一口气,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 第118章 相亲大会 吃完饭,陆初月和尤蓉逛了一会街,就准备回家陪儿子。 熟料,霍星驰得知她回国,立马打电话过来,强烈要求见面。 拗不过,陆初月只好同意。 再次重逢,她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时间就如窗间过马,转瞬即逝。 五年前的少年,如今摇身一变英俊帅气大男孩,似乎一瞬间就长大。 标杆般笔挺的修长身材,小麦色的健康肤色,高挺的鼻梁,厚薄适中的唇漾着令人目眩的笑容。 霍星驰今年上高二,五年不见,身高长到175,轮廓有几分像霍英才,成熟许多。 “月姐姐。” 阳光大男孩朝她跑来,依然甜甜喊着,嘴角扬起大大的笑容。 陆初月站定看着她,心里泛起一圈涟漪,抿着唇笑。 “五年不见,长这么高了。” 霍星驰处于变声期,喉结若隐若现,笑着说:“当然,归功霍家良好的基因。对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陆初月打开一瓶可口可乐,递给他。 “回来几天了。” 她忽然想起什么,不动声色试探开口,“我听说,你堂哥年底结婚?” “是啊。”霍星驰点点头,接过可口喝一口,“女方是霍氏商业伙伴的女儿,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月姐姐,我现在才知道我哥原来这么花心,幸好你没和他在一起,说起来,我都后悔当初帮你俩牵线了。” “是吗?” “是啊,不过有点奇怪,我哥最近心情不好,我看得出来,我哥根本不喜欢那个女的。 不知道他为什么同意这门婚事,我觉得我哥心里有喜欢的人了,那个人好像是他公司的。” 霍星驰全心思扑在学业上,对家里八卦不太了解,这些还是从下人那里道听途说。 陆初月陷入沉默,并没有说什么。 闲聊了一会儿,两人最终相互告别。 夜幕降临,陆初月一整天都没有见过陆昱泽。 心中难免担忧,于是立即赶回去。 —— 奢华大酒店。 电梯门打开,宴北辰抬脚迈出,朝着包厢走去。 今日,是宴老爷子生日,他一改常态,突然不设宴,说一家人简简单单吃顿饭。 他是家族最年老,也是最敬重的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大家纷纷没意见。 “阿辰,你来啦。” 见到他身影,宴老爷子笑眯眯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宴北辰一愣,发现包厢内,除了宴家人,还有别人。 圆桌另一边,坐着邱家夫妇,邱泽和邱婷。 心下便知,爷爷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脸沉下来,转身就要走。 “臭小子。”宴老爷子腾地一下站起来,骤然厉喝,“敢走,我打断你腿。” 吕慧见此,连忙将儿子拽过来,按他坐下。 宴北辰浑身散发寒意,漠然扫了一眼邱家人,见老爷子怒火腾腾,不敢走了。 见孙子乖乖坐着,宴老爷子缓了口气,朝着邱婷招手,笑盈盈说:“小婷,你过来阿辰这边坐。” 闻言,邱爸爸忙搬来一把椅子,挪了挪位置,让女儿坐在宴北辰身边。 邱婷第一次面对面见宴北辰,以前只在财经频道见过,不得不说,他有一双摄人魂魄的眼睛,她早就被迷得神魂颠倒。 来之前,她还担心宴北辰不会出现,追他女人排到巴黎,如此优秀的男人,谁不爱? 邱婷双手合十,双眼冒星星看着宴北辰。 除了她,还有另个人看着宴北辰,只不过却带有敌视。 当年宴北辰将他暴打一顿,时至今日,邱泽仍无法忘怀。 五年里,跟陆初月表白,却被无数次拒绝,他知道拒绝原因,因此,更憎恨眼前的男人。 今晚,他并不想来,但邱爸爸想和宴家拉拢关系,威逼利诱,他迫不得已。 宴老爷子未察觉尴尬气氛,举杯共饮,一片喜气洋洋。 邱婷放下酒杯,眼底闪过潋滟光芒,羞赧看着身侧男人,胆怯地问: “宴总,你平时周末喜欢干什么?” 她自知配不上他,不敢大声说话,生怕给他留下不好印象,女孩子文文静静才招人喜欢。 吕慧过来人,看见这丫头一副娇羞样,心下了然,调笑着开口,“小婷,你比阿辰小,不用叫这么疏离,直接叫北辰哥就好,” 邱婷脸腾的一下红到耳尖,脸上染上两抹红晕,羞中带怯,改了口,“北辰哥哥,你休息时候都喜欢做什么呀?” 宴北辰的脸比锅底还黑,不耐烦地回,“上班。” 邱婷套近乎,“这样哦,我最近买了艘游艇,北辰哥哥这周要不要和我一起出海?” “没空。” 屋子里的气氛近乎凝结。 空气胶着一会儿,邱妈妈打破尴尬,“北辰,这糖醋咕噜肉不错,你尝一下。” 说着,舀了一碗递过去,然而,宴北辰看都不看一眼。 只冷冷说:“抱歉,我不吃酸甜东西。” 准确来说,除了那人做的,其余的不吃。 整个包厢的温度都要下降了几度。 气氛不对劲,吕慧忙站出来缓解尴尬,“你们不要介意,阿辰就这坏脾气,回去我一定好好教育他,不说这些,来来来,大家吃鱼翅,鱼翅刚从国外运回来,可好吃了。” “吕阿姨,没有关系,我们刚认识,还不了解,慢慢来。”邱婷解围道。 见她乖巧懂事,宴老爷子眼里带有些许欣慰。 吕慧笑吟吟,随后目光落在邱泽身上,问道:“邱家真是不错,女儿乖巧懂事,儿子也是一表人才,不知道小泽有没有谈恋爱了?” 邱妈妈笑着说,“今年刚好三十,还单身一个。” “这样啊,说来也巧,我有个好姐妹的女儿,今年25岁,人长得也漂亮,我看和小泽很般配,改天找个时间见见。” 邱妈妈正想开口,忽地就被邱泽打断了,“吕阿姨,不用了,我有喜欢的人。” 邱妈妈看了儿子一眼,若有所思道:“好家伙,你这五年总往西欧那边跑,我就知道不简单。” 邱爸爸开起了玩笑,“哟,咱们邱家还没有娶过洋妞,交流可是件麻烦事,我这副老骨头,重新学英语还来不来得及咯。” 众人一阵哄笑。 宴北辰喝酒的动作一顿,脸色冷了下来。 这场酒席,在尴尬的氛围中就这么结束了。 于是,大家一一散去。 宴北辰突然想起,还有份紧急文件没有处理,选择回公司加班。 他驱车回到宴氏,推开车门,从车上下来。 突然间,不知从哪个地方蹿出一团小身影,紧紧抱住他大腿。 宴北辰一怔,皱眉往下看。 此刻,一团粉嘟嘟的小包子仰着头,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他。 第119章 父子相遇 突如其来,宴北辰眉心皱了皱。 保安慌不迭迎了上来,脸色发白,心里想着应对之策。 “宴总。” 宴北辰脸部的线条略显冷硬,低头看了眼身下小包子,声音冷冽道: “这小孩是谁?” 保安浑身一颤,念到自己工作疏忽,让外人跑进来,忙把责任推到小孩身上。 于是,大声呵斥道:“你这死小孩,别乱窜,赶紧滚开。” 小包子奶凶奶凶瞪着保安,反唇相讥,“我不是死小孩。” 随后,猛地一拳,快准狠打在保安腹部上。 嗷—— 保安捂着肚子,语气不可置信到极点,“你这小毛头竟敢打我?” 小包子冷哼,仰起头小心翼翼打量着上方男人,伸出两根软乎乎的手指扯住他衣角,轻轻晃了晃。 “帅叔叔。” 他白里透红的小脸蛋上嵌着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语调冒着气泡音,让人乍一听十分讨喜。 宴北辰素来不喜欢小孩,说来奇怪,见到这软糯糯小屁孩,心底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抬手,示意保安闭嘴。 蹲下身子,握住小包子肩膀,语调斯理道:“小朋友,告诉叔叔,你爸妈呢?或者家在哪儿?我让人送你回家。” 小包子嘟着嘴,眨巴眨巴水汪汪大眼睛,泫然欲泣。 “我不要回家,帅叔叔可不可以收留我一晚?求求你了。” 正值夏季,天气热得像蒸笼。 见他大汗淋漓,宴北辰忍不住摸了摸他脑袋,心底有些发软。 他想了一下,心平气和问道:“你爸妈呢?” 话音一落,小包子手指拧得跟麻花似的,下一秒嘴巴一扁,哭了起来。 呜哇—— “我出生就没有爸爸,他不要我了。” 一直不敢说话的保安双手抱胸,看了一眼一旁装模作样的小屁孩,有些无语。 小声呢喃,“装!打我时候没见你这样。” 见他哭天抹泪,宴北辰看着,心底泛起一抹异样的情绪。 咕噜咕噜—— 忽然响起一道异响,小包子咬着嘴唇,可怜兮兮抚摸肚子,不好意思看着面前男人。 宴北辰顿时心软成一滩水。 俯身将小包子抱在怀里,对保安命令道:“通知陈助理,让他准备餐点送至办公室。” 保安怔了几秒,随即反应过来,“收到。” 今日见鬼了,身份尊贵的宴总第一次对人这般温柔,那人还是连爸爸都不要的野孩子。 保安深吸一口气,觉得变天了。 陈暨接到电话时,正和老婆在卧室亲热,难得今日休年假。 听完后,他爆了一声粗口,猛地推开老婆,穿上浴袍,跳下了床。 “纳尼?你说宴总被一个小屁孩缠住,还把他带回办公室?” 脑海飞速转动,难道是竞争对手派来的间谍? 是他想不到的,居然不是美人计,而用小孩这招,真够阴险。 陈暨回过神来,在老婆脸上啵了一口,安慰几句就出了门。 不一会儿,火急火燎赶到办公室,见boss坐在沙发上,而小孩坐在他身侧。 那神情是少有的耐心和柔和。 “宴总。” 陈暨推门而入,将外卖放在餐桌上。 宴北辰点了点头,站起身走过去,拆开外卖,拿出食盒整齐摆开来。 “过来吃饭。”他朝身后小包子喊道。 “好,谢谢帅叔叔。” 小包子一蹦一哒跑过来,乖乖坐在餐桌上,大快朵颐起来。 宴北辰拉开椅子坐在他对面。 见他吃得满嘴流油,动作自然抽一张纸巾帮他擦拭。 陈暨见状,呆若木鸡,整个人像被定住,眼神中闪烁着无法言喻的光芒。 吃完后,小包子双手交叠放在桌上,背部挺得直直,和宴北辰面面相觑。 两人面对面坐着,陈暨见此情此景,看起来格外和谐。 宴北辰摩挲着下巴,看着面前小包子,问,“饭也吃了,叔叔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嗯。”他点头如捣蒜。 “今年多大?” “五岁。” “姓名?” “你可以叫我昱泽,或者泽泽。” 宴北辰蹙眉,“姓什么?” 小包子一阵沉默。 “不想说?” “嗯。” 宴北辰站起身,双手撑在桌上,居高临下看着他,“为什么出现在我公司门口?” 小包子依旧沉默,怯怯抬头见宴北辰脸色微怒,想了一下,假装委屈道: “我想找回家的路,不小心闲逛到帅叔叔公司楼下,我不是故意的。” 宴北辰信他才怪,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小精灵鬼,他端端正正坐着,一副人小鬼大的样子。 他独自思忖,碍于身份特殊,不得不警惕起来。 过了一会儿,对陈暨吩咐道:“把他交给警察。” “好的。” 陈暨十分赞同,对于身份不明,不知底细的人,不要多管闲事。 他话音落,小包子坐立不安,拽住宴北辰的衣摆,呜咽地乞求,“帅叔叔,可不可以不要送我去警察局?” 宴北辰置若罔闻,长腿微迈朝着办公桌走去。 陆昱泽眼神暗了下来,委屈巴巴,任由陈暨抱他离开。 小包子趴在陈暨的肩头,眼皮一下一下耷拉下来,似乎没有一点儿生气。 察觉他的异样,陈暨下意识伸手摸他额头,心猛地漏跳半拍,忙转身跟自家老板汇报。 “宴总,这孩子好像发烧了。” 宴北辰闻言,立即起身冲过来,将手背贴在他额头上。 烫得慌! 他叹口气,毫不犹豫从陈暨怀里抱走他,往休息室走去。 一边走,一边对陈暨命令道:“马上叫医生。” “好的。”陈暨连声应下。 过了一会儿。 医生看着温度计,语气温和道:“宴总,是有点发烧,我待会开些退烧药,睡一觉明天就没事了。” 宴北辰看着床上的小包子,淡淡嗯了声。 医生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临走前忍不住问了句,“宴总,这小孩看着很可爱,不知跟您是什么关系?” 他是医学世家,世世代代为宴家服务,也是看着宴北辰长大,可从来没有见过宴家有什么孩子,禁不住好奇。 宴北辰面色冷沉,声音淡淡开口,“不认识,楼下捡的。” “哦,原来这样。”医生将医药箱提在手里,打趣道:“挺巧的,这小孩和您小时候长得真像,不知道的还以为宴总什么时候有一个这么大的儿子呢,呵呵。” 说完,医生笑着离开。 站在一侧的陈暨听完,满面愕然之色,侧眸望着床上小男孩。 从头到脚打量着他,一张白白的小脸,眼睛和嘴巴小小的,红扑扑的脸蛋,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神情那么从容自在,淡定温和。 他细细观察,心脏猛地漏了一拍。 嗫嗫嚅嚅开口,“宴总,话说回来,他好像真的有点像您呐。” 第120章 我没绑架泽泽 宴北辰拧紧眉心,目光炯炯望着床上小男孩,脑海里浮现那天宴老爷子在机场的话。 冰冷的暗芒在眸子里闪烁,开口问,“五年前,陆初月在奇妙旅馆逃跑,是不是有人看到她从医院出来?” 陈暨一愣,想了几秒立即回应,“是的,宴总。” 他眼神晦暗不明,抓起西装外套往外走,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对陈暨叮嘱道:“照顾好泽泽。” “宴总,你去哪儿?” 男人并没有回应,径直往门外走去。 他抬步迈入电梯,给李成光打了个电话。 此时。 李成光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铃声响起,拿起来扫了一眼。 深吸一口气,连忙接听,“宴总,您好。” 电话那头,男人冷淡嗯了声,声音里染着极大怒意。 “陆初月,住哪里?” 李成光疑惑不解,却还是如实回答,“初月啊,她住在我老婆以前买的那间公寓里。” “地址?” 李成光有些担忧,不知道他要地址做什么,正考虑怎么开口。 电话那边已然没有耐心,骤然大声厉喝: “公寓地址?” 被他一吼,李成光胆子都吓破了,立马乖乖报地址。 刚说完,对面毫不留情掐断电话。 李成光挠挠头,不明所以。 宴北辰面颊阴沉,发动引擎,脚下油门踩到底。 通体漆黑的顶级豪车风驰电掣,最后停在公寓楼下。 他从车上下来,不远处,只见一道熟悉倩影在他眼前晃悠,似在寻什么东西,一张小脸布满泪痕,惊慌失措。 陆初月回家前接到陆水水电话,说已经把陆昱泽送回公寓,让她尽快回来。 她高兴回到家,里面一片漆黑,并没有看到陆昱泽身影。 家里找了个遍,无果。 忽然心中骇然,脑海涌现出一连串恐怖猜测,眼中流露出无法遏制的恐惧情绪。 随后,又来到小区楼下寻找,依然毫无结果。 她心灰意冷,突然想起报警,拿出手机,正要拨打110。 然而下一秒,手机却被人猛地夺走。 陆初月摇摇欲坠,身子不稳趔趄几步,眼看就要摔倒。 那人身手敏捷,一双有力的臂膀圈住了她的后腰。 紧接着,一把磁性低沉的嗓音袅袅传来。 “你要找什么?” 这声音 陆初月岿然不动,看上去镇静,实际上头皮瞬间麻了半边。 回过神来,怒瞪男人,没心思和他纠缠。 冷着脸开口,“我没时间和你闹,快把手机给我。” 宴北辰将手机举得高高的,故意不给她拿,目光凛然看着她。 “手机还你可以,不过,你要告诉我,你在找什么?” 她的眉毛向下拧成一团,眼神里闪着怒火,手掌用力拍打着他。 “关你什么事!快还给我。” 宴北辰目光森冷,唇角抿成一条直线,幽幽地吐出一句。 “是在找泽泽吗?” 男人低哑的嗓音传入她耳中,恍若一道晴天霹雳,脸一下子变得像窗户纸似的煞白,眼中充满震惊。 “你怎么知道?” 下意识以为,儿子被他绑架了。 无可抑制的愤怒在她血管里奔腾翻滚,积压已久的情绪如火山般爆发。 “你居然绑架我儿子?” 啪—— 她的话和清脆巴掌声一同响起。 男人没动也没躲,结结实实挨了这巴掌,白皙的脸颊很快映出指印,他表情始终冷淡。 陆初月呆愣看着他,宴北辰抵了抵腮帮子,伸手抚了抚脸颊。 眼眸里是陆初月看不懂的情绪,他无奈道:“我没绑架泽泽。” 声音里没有一丝起伏,“泽泽过来公司找我,不知怎的,突然发烧,我已经让医生看过,他现在办公室睡着了。” 陆初月知道误会他,神色一凛,有些内疚道:“谢谢,我马上接他回来。” 话毕,她慌忙转身就要走,仿佛在躲避什么。 来到小区门口拦下计程车,打开车门,忽地,却被人从身后拽了回来。 宴北辰用力把她拽进怀里,让她动弹不得。 司机猛地按喇叭,以为情侣吵架,探出脑袋大声喝骂道: “还上不上车?搞搞震,冇帮衬,耽误老子做生意,叼。” 宴北辰眉头一拧,烦躁从西装口袋掏出一沓红色钞票,甩在司机脸上,吼道: “马不停蹄滚!” 司机看着有一厘米厚的钞票,双眼发光,连连点头。 “好嘞!” 好像躲八级地震,咻的一声,车子一溜烟就不见了。 清新的香味袭进陆初月鼻息,她忐忑不安挣扎着,冷硬嗓音问道:“宴北辰,你到底要做什么?” 她话音落,宴北辰似听到什么笑话,怒目看着怀里女人。 “我要做什么?”他冷哼,“陆初月,我倒想问你,你要做什么?” 她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恐惧,眼神游离,不停扫视着周围的环境。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空气安静了。 陆初月微微仰起头,看见宴北辰冷冷盯着自己,他呼吸急促而不规律,仿佛是发怒前的征兆。 她呼吸一窒。 “陆初月。”男人的手不受控制颤抖,愤怒咆哮着,声音如雷霆。 一字一句问她,“泽泽,是不是我儿子?” 他声音是紧绷的,暗哑的,仿佛正在极力忍着什么痛楚。 知道这事瞒不住,陆初月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知道,被他一吼,突然泄了气,瞪大眼睛看着他。 一时间无从开口。 昏黄路灯下,她对上男人映着淡光的幽沉眼眸,像是深不见底的寒潭,在周遭的昏暗中愈显深沉。 四周静谧无声,月牙高高悬挂在树梢。 她眸光闪烁,下一秒,就听到头顶传来一道压抑着怒火的声音。 “我最后问你一次,泽泽,是不是我儿子?” 陆初月别开头,目光落在远处,犹豫不决。 “说!”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鼓起勇气望着男人,艰难从嘴里吐出一个字。 “是。” “陆初月!” 听到她回答,宴北辰眸底像燃起一团火,压抑的情绪瞬间失控。 空气像是闷的窒息,一丝风也没有。 嘴里念念有词,压抑已久的思念瞬间爆发开来。 “陆初月,你真行。” 不想和他浪费时间,陆初月转身就要走。 可下一秒,男人强势的吻不由分说落下去。 “唔!!” 男人紧紧拥着她,无视她挣扎,一手抚摸着她的脸,一手托着她后背将她固定在自己怀里,四片唇瓣紧贴着。 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刻进自己的骨髓,融进自己的血液一般。 陆初月用手推他,眼里噙着泪,拼命捶打反抗他霸道的侵犯,但这一切都只是徒劳。 他根本不为所动,只是紧紧搂住她,带着七分爱意三分歉意强吻她。 像饿了很久,撬开牙关,舌尖探进她口中攻城略地,横扫涤荡。 这一刻,周围的世界似乎都褪去,只剩下温柔缱绻。 第121章 我真想撕烂你这张嘴! 车厢里。 陆初月坐在副驾驶座上,没回过神来。 不知怎的,她就这么被宴北辰塞进车里,等她反应过来,他已经上车,并迅速启动车子。 她嘴巴红肿,不用说都知道谁干的。 脑海里浮现那人霸道掠夺,指尖轻轻点上,传来微微的痛感,那人的味道似乎还残余。 方才宴北辰席卷而来,好像把她揉进血肉里,拆吃入腹。她极力挣扎,他却熟视无睹。 她牙齿咬得咯咯响,所以上车后,一句话都不说。 贴着车窗,望着一闪而过的风景,稍稍出了神。 关于陆昱泽,她本打算瞒着宴北辰,不成想却被他知道,说真的,她心里有些难过。 五年前,他对自己和陆家的所作所为,陆初月仍然无法原谅。 思及此,眼里立即笼罩了一层暗色。 她抿起唇,看都不看驾驶座男人一眼。 但是,宴北辰不爽了。 他双手握着方向盘,冷冷扫她一眼,“泽泽姓什么?” 陆初月潋回思绪,略带自嘲地问,“你觉得呢?” 宴北辰轻笑,想到小包子和自己长得极相像的脸,霎时间觉得姓宴,还是姓陆,都无所谓了。 “陆昱泽,这名字好听。” 听到他的话,陆初月怔然,毕竟这人大男子主义,原以为他冠姓权,一定大发雷霆,殊不知,他一点意见都没有。 她想着问题,乍然又听到男人说:“五年前,为什么不告诉我怀孕?” “告诉你?”陆初月冷哼,“有用吗?孩子是我的,生不生由我决定,关你屁事。” 宴北辰握方向盘的手一顿,半晌后,用力深呼吸,缓缓开口: “陆初月,某些时候,我真想撕烂你这张嘴!” 倘若不是在高速,他真想停车,把她压在身下,好好欺负一番。 可现在,宴北辰的脸比锅底还黑。 刚开始,他气势汹汹找她算账,但见到她那一刻,怒气去了一半。 直至吻上她的唇,已经彻底原谅她了。 他在想,也许自己中毒了,陆初月是他解药。 见他冷嘲热讽,陆初月瞪他一眼,并不回嘴,也不想浪费精力。 接下来,两个人谁也没说话,车厢里寂静一片。 铃铃——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起,她捏起手机扫了一眼。 是邱泽! “初月。” 此时,邱泽开着车往她住所赶去,声音因为着急在发颤。 “泽泽找到了吗?” 她想起,刚才无头苍蝇,给邱泽打了电话寻求帮助。 “嗯,刚找到。”陆初月用余光扫了眼身侧男人,压低嗓音淡淡道。 “对不起,还没来得及跟你说,泽泽一切安好,你不用担心。” 听她声音怪异,邱泽心里闪过一丝不祥预感,“泽泽去哪儿?现在回来了吗?” 陆初月被噎住,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应。 侧眸,悄悄瞟一眼身旁男人。 发现宴北辰也正在看着她,两人目光撞在一起,陆初月心里咯噔一声,连忙抽回目光。 有些心虚摸了摸鼻子,努力的装作镇定。 “我现在去接他,泽泽在我一个朋友家里。” “现在很晚,我不太放心你们母子俩,告诉我地址,我现在去找你。” “不不用。”陆初月慌张拒绝,瞅了一眼驾驶座的人,见他面上覆着一层凉凉的寒霜,刻意压低声音说:“快到朋友家了,我没事,你不用过来。” 见她三番五次拒绝,邱泽心底失落一闪而过,随后也不再勉强。 只是声音里带有满满关心,“行,你和泽泽安全到家后,告诉我一声,好让我也放心,还有,有事随时call我。” 她莞尔,“嗯,谢谢。” 邱泽沉默几秒,然后饱含深情道:“小月,我们的关系,不必如此客气。” 话音一落,宴北辰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宴北辰听力极好,刚才她电话里的内容,尽收他的耳中。 他嘴角绷得紧紧,并没有拆穿,倏地目光落在她戴着水晶彩宝吊坠的脖颈上。 他依稀记得,陆初月不爱戴首饰,当年吕慧给她订购了许多珠宝,她都不曾戴过,唯一戴过就是他送的婚戒,可是这次 脑海里浅浅记忆勾出来,前几年的商业宴会,曾见过邱阿姨戴过这条吊坠。 想到这儿,宴北辰一张脸冷了下来,恨不得将吊坠从陆初月脖颈摘下,扔到窗外。 过了一会儿。 抵达宴氏集团,陆初月和陈暨打了个照面。 陈暨望着俊男美女,郎才女貌的一对,唏嘘不已。 他没想到,陆小姐这么大胆,瞒着宴总偷偷生了孩子,要知道,boss最讨厌有人欺骗自己。 兜兜转转,还是见面,不得不说,缘分天注定。 陈暨叹口气,便退了出去。 总裁休息室里,只剩下他们。 陆初月蹲在床沿边,目光灼灼看着床上小豆丁。 伸出手背覆上陆昱泽的额头,见不再发烧,终是松了口气。 正想叫醒小豆丁,带他回家,可下一秒,肩膀却被人钳制住。 宴北辰面色冷凝,压低嗓音道:“这么晚还回去?” “是。”她小声回应,“明天你要上班,泽泽在这里终究不太方便。” 宴北辰眸光微动,语气有些不悦,“陈助理说他刚睡着,晚上风大,你现在带他走,不怕二次发烧?” 闻言,她蹙眉,想了一下,觉得他说的有点道理,但又不想和宴北辰继续纠缠,犹豫不决。 似看出她的心思,下一瞬就听到宴北辰声音响了起来。 “你要走,就自己走,泽泽是我儿子,我可不想他再发烧。” “我” 她当然不会自己走,哪有儿子生病母亲不在身边照顾,于是,便同意住下。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男人嘴角弯起,脸上净是孔雀开屏的表情。 随后,宴北辰让人给她送来换洗衣服,声音温润道:“今晚你和泽泽睡在这里,有事打电话给我。” 撂下这句话,单手插兜,转身就走了。 陆初月看着他背影消失在门口,无奈叹气。 今晚,只好在这儿住下了。 翌日清晨。 昨晚,宴北辰并没有回北山墅,而是在外面办公桌通宵工作,困了就趴在桌上睡。 他缓缓睁开眼睛,醒来第一件事,起身就往休息室走去。 推门而入,轻手轻脚走到床榻。 清晨,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洒在床上,爬上陆初月眼睛,把整个房间映成金色。 她怀里搂着小包子躺在床上,蓬松的卷发,蕾丝的睡裙,灿烂的阳光透过窗帘洒在她脸上,脸蛋浮现出一层红晕。 宴北辰静静地凝视着她,眉宇间光华流转似拢着温和的月华,柔情暗蕴。 他心中微动。 下一秒,弯腰,一个带着克制和爱意的轻吻落在女孩额间。 第122章 就是要强取豪夺! 突然,陆昱泽睁开眼睛,宴北辰偷亲那一幕,明晃晃尽收他眼底。 睡了将近十小时,此时的他雄赳赳气昂昂,没有一点发烧迹象。 卷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眼底闪过促狭,不怀好意看着面前男人。 宴北辰怔了下,给小包子递了一个眼神。 陆昱泽微微扬起下巴,看了眼陆初月,随后似笑非笑看向宴北辰。 此刻,陆初月睡意正酣,宴北辰怕惊扰睡梦中人儿。 他把手指抵在唇边,示意安静。 然后,抱起小包子往外走去。 陆昱泽伸手抱住男人脖子,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发出。 宴北辰望着聪明伶俐的小包子,胸口轻盈,笑意自嘴角蔓延开来。 他有点不敢相信。 怀里小屁孩竟是他儿子。 天呐,他有儿子了! 而且,比陈暨女儿还大两岁,自己也可以显摆了。 眼角眉梢都透着春风得意,流露出掩饰不住的喜悦之情。 见上方男人傻笑,陆昱泽皱皱鼻子,看着他问,“妈咪什么时候来的?” “昨晚,你发烧了妈咪过来照顾你。”宴北辰温柔回道。 “哦。”陆昱泽点点头,然后十万个为什么,“帅叔叔为什么偷亲妈咪?” 宴北辰心里腹诽,这可不能说实话,就算解释他也不懂。 低头看着小包子,轻挑眉梢,命令他,“叫爸爸。” “不要。”小包子不假思索拒绝。 话音一落,宴北辰似乎听到什么东西碎了,心脏猛地骤停,诧异问道: “为什么?” 那叫一个气啊,不叫我爸爸,你打算叫谁爸爸? 陆昱泽撅起嘴,煞有其事解释,“我出生就没有喊过一声爸爸,只听妈咪的话,妈咪让我喊谁爸爸,我就喊谁。” 说得头头是道,宴北辰哑然失笑,“既然如此,为什么昨天下午还来找我?” 小包子哼哼唧唧,故作云淡风轻道:“我我好奇过来看看,我想知道帅叔叔是不是和电视上一样厉害。” 宴北辰见他这般,配合着点头,轻笑,声音宠溺无比。 “那你现在看出来了吗?我和电视上是不是一样。” 小包子眨巴眨巴大眼睛,看着眼前男人,点了点小脑袋。 宴北辰继续哄诱道:“那你想不想更了解叔叔呢?” 小包子犹豫了一下,手指在身侧挠了挠,回道:“想。” 而另外一边。 陆初月昨夜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一觉睡到自然醒。 她环顾一圈,并不见陆昱泽身影。 一下子清醒过来,心里暗道不妙,随便套上拖鞋就要出门找人。 走出休息室,恰逢碰到秘书给宴北辰送文件。 “陆小姐。” 秘书愣了一下,有些意外她这么早出现在办公室。 陆初月微微一笑,算是打过招呼。 秘书将文件整齐放在桌面,正要出去。下一秒,陆初月开口截住她。 “你好,请问,有没有看到一个小男孩,大概五岁左右。” 秘书想了几秒,随后笑道:“有见过,我上班时候看到宴总牵着一个小男孩在楼下花园玩耍。” 陆初月刚想开口道谢,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道稚嫩声音。 “妈咪~” 陆初月听闻,眉头立刻舒展开来,欣喜转过身。 陆昱泽挥着小手,飞快地跑到她身边。 小包子身后,站着宴北辰,他一身板正西装,脸上戴着一副框架眼镜,一副精英作派的模样。 视线投掷她身上,嘴角勾起暧昧不清的笑意,“醒了?” 她淡淡嗯了声,眼睛却不看他。 宴北辰不以为意,挑挑眼角,“早餐已经让人送来,我们先吃早餐。” 陆昱泽小手这里摸摸,那里摸摸,附和道:“妈咪,我要吃早餐。” 宴北辰朝小包子使眼色,这一幕落在陆初月眼里,心里五味杂陈,望着一大一小的面孔,两人看起来如此和谐。 这叫她有些害怕,怕那人夺走自己宝贝儿子。 她神思恍惚,陆昱泽拽了拽她手,闷声唤道:“妈咪” “泽泽,走,咱们回家再吃。” 说着,她慌里慌张抱着小包子往门外走去。 宴北辰兀自沉下脸,淡淡道:“我送你。” 电梯缓缓降落。 逼仄空间闷得慌。 三人从电梯出来,正好上班高峰期,众人齐齐对着宴北辰打招呼,行注目礼。 “宴总好。” 宴北辰漠然点头,大家目光落在他们身上,陆初月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加快步伐。 走至门口,前方忽然传来一道熟悉清朗的男声。 “小月!” 宴北辰闻声,快速越过陆初月,站在邱泽面前。 嘴角一侧抬起,讥笑道:“邱少,这么早啊。” 邱泽一身简装,白色t恤和灰色运动裤,额前的短发微微有些凌乱。 不冷不热从嘴里抛出一个字,“早。” 宴北辰居高临下看着他,抿唇不语。 空气仿佛有瞬间的凝滞,两人目光胶着,阳光在地面上跳跃着,微妙而危险的气氛在这寂静中越来越浓郁。 不知道过了多久,邱泽转头看向陆初月,嘴角含笑,“小月,我送你回去。” 小月这两字,他故意加重语调,声音甜腻得可以掐出水来。 宴北辰眯了眯眸,勾唇。 两边陷入僵持却汹涌的沉默,气氛渐渐变得压抑。 陆初月不愿生事,赶忙开口,“邱泽,你送我回去。” 宴北辰面色骤然一僵,侧脸看向她,漆黑的瞳孔深邃,隐隐有股暗流涌动。 邱泽眼眸闪过精光,下一瞬,牵起她的手,用力握住。 陆初月眉头一拧,下意识想挣开,觉得自己几乎要被某个男人的目光给盯穿。 挣脱不开,她只好作罢,任由邱泽携手,头也不回地离开。 身后的宴北辰站在原地,看着车辆滑入车流,目光冰冷如薄刃。 他回到办公室。 陈暨敲门而入,站在一旁恭谨地汇报。 “宴总,按您命令已经吩咐下去,各大机场都不准陆小姐登机。” 宴北辰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问道:“护照呢?” “已经让人拿回来了。” “嗯。” 他的眼神变得遥远,嘴角挑过一抹轻笑。 自始至终,他都没想到,自己要靠龌龊手段留住一个女人。 不管怎样,他都不后悔,只因那个人是陆初月。 这次,不会再让她从自己身边逃跑了。 对,就是要强取豪夺! 第123章 错过 豪车上。 邱泽双手握方向盘,面无表情开着车,一语不发。 气氛莫名有些冷凝。 陆初月觉得有些压抑,不知如何开口解释。 过了许久,终是问出心底的疑问,“你怎么过来了?” 前方信号灯转换,红色的灯光亮起。 邱泽停下车,侧眸看着她,声音淡淡开口: “昨晚回去,迟迟没接到你报平安,今天一早过来找你,敲门没人应,我问门外,他说昨晚你跟一个男人拉扯。” 他嘴角掠过嘲笑,心底却有一丝苦涩开始泛滥。 “所以我就去宴氏,果然是宴北辰把你带走。” 邱泽面上平淡的没有任何情绪,陆初月知道,他在生气,昨夜她和宴北辰在小区门口强吻之事,门外估计也坦白了。 绿灯亮起,车子启动。 刹那间,周遭寂静氛围仿佛能让人窒息。 陆初月把头转向窗外,过往的经历如车窗外的风景,一幕幕展现在眼前。 无意识长叹一声。 见她这般怅然,邱泽只觉心脏好像被什么揪着,隐隐作痛,心里莫名闪过不安。 话锋顿时一转,“什么时候回阿姆斯特丹?” “明天上午的飞机。”她声音淡淡。 “嗯。”邱泽点头,立马说:“这次,我送你回去。” 她一愣,旋即婉言拒绝,“不必了,我和泽泽回去就好,你事业刚起步,公司不能没有你。” 他没有和邱爸爸走仕途,而是靠自己打拼,成立了一家金融公司,一天比一天上升发展,关键时期,不能有半点岔子。 邱泽垂下眼,“没关系,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去。” 他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陆初月了解他,说一不二,随后不再说什么,就由他去了。 陆初月贴着车窗,静静地欣赏着自己的倒影。 脑中闪过刚才她离开时,那人受伤的表情。 他低着头,背脊微弯,面上的情绪平淡至极,却又让人感觉到了他深藏着的无力感,跟他平时不可一世的模样完全不同。 心底某个角落猛地一紧,她搅动手指,压下心底翻滚的苦涩,转身离开后并没有预料中的松弛和舒缓。 邱泽见她神情低落,嘴唇翕动,欲想开口安慰她,但顾及后座陆昱泽在场,最终一句话都没有说。 很快,车子停在公寓楼下。 她将睡着的陆昱泽放躺在床上,走出卧室发现邱泽还没走。 他面色严肃,说有话要说,陆初月以为什么重要事,随后点头同意。 两人来到露台。 她和邱泽面对面坐着,捏起泡壶给他倒了杯茶。 “试试我泡的茉莉花茶。” “嗯。”邱泽应了声,举起茶杯浅啜一口。 想起大学时,她知道自己喜欢喝茶,特地报了茶艺社团,每天下课总给他泡茶喝。 现在再次喝,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想跟我说什么呢?” 见他走神,陆初月开口问,忽地有些热,随手把夏天开衫脱下,搭在身后椅背上。 邱泽没有回应,目光赤裸裸落在她白皙脖颈上,皱着眉。 “我送你的吊坠呢?” 闻声,她急忙低头,伸手去摸自己脖颈,白雪的脖子空空如也,那条水晶彩宝吊坠不翼而飞。 焦灼呢喃:“昨晚还在,怎么现在不见了呢,奇怪。” 邱泽眼眸一压,隐约猜到了什么,只是不太确定。 其实,这条项链是邱家家传之宝,婆婆传给邱妈妈,邱妈妈将来传给儿媳妇,见邱泽不交女朋友,心里着急,突然心生一计,把项链交由儿子保管,好让他有压力,尽快结交女朋友。 邱泽拿到项链后,寻找机会送给心爱女孩儿,去年陆初月生日,硬送给她。 一看便知价格不菲,陆初月怎么也不肯收,邱泽连哄带骗,她才勉强收下。 陆初月不知道项链典故,从邱泽的表情里,可以看得出项链意义非凡。 她微微抬眼,满脸愧疚,“对不起,我昨晚着急找泽泽,可能不小心弄丢,我待会再去外面找找。” “不见就算了。”他面颊阴沉。 倘若真被某人故意拿走,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寻到。 “小月。” 邱泽抬眼,深情款款望着她,表情严肃起来,恳求地说: “之前,我跟你说过,希望你重新做我女朋友,当时你一口回绝我。 现在,我想重新再问一遍,你可不可以,留在我身边做我女朋友?” 闻言,她眼波流转,黑如深潭,不知其想。 不可否认,她和邱泽很登对,大学是她最快乐的时光,她十分确定,若没有邱妈妈干涉,他们将是世上最幸福的一对。 不过,也终于明白,有些人错过了就是一辈子。 “邱泽,我” 见她这般,莫大的恐惧感蔓延到邱泽的四肢百骸,深深凝望着她,挫败的开口道: “小月,这五年,难道还看不到我的诚意吗?我知道,当年是我的错,我不该听从母亲离开你,是我懦弱。在国外那几年,我很后悔。 后来盼到毕业,我马上回国,可那时候你已经结婚,我不敢相信,但是我很快想通,只要我们相爱,别的都不重要。” 他的嗓音低吟而凄婉,如同一只彷徨的孤鸟在茫茫雾海中悲鸣,“我求你,回到我身边,让我将功赎罪,我也会把泽泽当成自己亲生儿子,我以后好好对你们母子俩,不要离开我,好吗?” 陆初月静静听着,目光不知道落在何处,面上平静无波。 怀疑的种子在心底慢慢生根发芽,邱泽呼吸变得凝重了几分,猛地攥住她手腕,声音发紧: “小月,你还爱着他,对吗?” 他红红的眼睛里闪烁出期盼的光芒,陆初月忙别开头,不敢看他,冰凉的话语响起: “抱歉。”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邱泽长叹一口气,神情凄然,“说起来,应该是我跟你说抱歉。” 若不是他母亲插手,或许他们早就结婚,人生最遗憾的,莫过于,轻易的放弃了不该放弃的,固执的,坚持了不该坚持的。 所有夕阳都会入夜成灰,所有大雪纷飞的日子都像记忆的虚笔。 有时命运弄人,一时的错过或许是这辈子的遗憾。 第124章 发酒疯 翌日。 陆初月怕节外生枝,起了一个大早。 小豆丁坐餐桌上吃灌汤包,她拿出行李箱收拾行李。 却蓦然发现皮包里的护照不见,陆昱泽护照还在,可她的不见了。 真见鬼了! 翻箱倒柜,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来回在屋里踱步。 轻声抱怨,“奇了怪,昨天不见项链,怎么连护照也不见了。” 倒霉透顶,是不是要去拜拜? 她晕头转向。 陆昱泽拿纸巾擦了擦小嘴,抬头看着她,奶声奶气体贴道:“妈咪,慢慢来,不着急,泽泽帮你找好不好?” 随后,两人忙碌起来,家里搜寻了个遍,却徒劳无功。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邱泽上来了,起先他在楼下等母子俩,左等右等却不见身影,心里不安,所以上来看看。 知道来龙去脉后,他展颜一笑,安抚道: “没关系,怕横生枝节,我多留了个心眼,让我在出入境大厅的舅舅给你和泽泽补办多一本护照。 就在楼下行李箱里,待会拿给你,放心,你依然可以出境。” 话音一落,陆初月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下来。 只是仍有些担忧,“你舅舅滥用职权,会不会对他有什么影响?” 邱泽微微一笑,露出整齐好看的牙齿,“没事,出入境大厅我舅舅最大,不会有人查。” 他早有预感,那人不会轻易放陆初月离开,幸好自己留了一手,只是没想到宴北辰如此卑鄙阴险。 经过这小插曲,时间有些赶,陆初月匆匆拿行李,就和他出了门。 邱泽驾车如行舟,稳健前行,毫不拖泥带水。 不一会儿抵达机场。 陆初月牵着陆昱泽,邱泽帮她提行李箱,三人往登机口走去。 他左顾右盼,心里闪过不祥预感,只怕再出什么意外。 果不其然,意外如期而至降临了。 正排队检查,安检员拿着陆初月护照打量,表情肃穆道: “女士,不好意思,你护照过不了安检。” 闻言,邱泽大步走上前,抢过护照看了一下,确认没问题,冷声呵斥道:“护照我看了,没有问题,你什么意思?” 安检员无动于衷,只冷冷说:“对不起,系统显示陆女士护照假的,这边无法通过,请配合我们工作。” “麻烦您们让让,我要为下一个顾客安检。” 邱泽面色嗔怒,拍案而起,随后和安检人员动起手来。 闹了一会儿,邱泽冷静下来,一个念头噌的一下冒出来,一定有人背后使坏,来之前他已经疏通关系,为什么还被拦下? 唯一解释,那人权利比他大。 邱泽血液在身体里奔腾不休,面目狰狞,对着空气大声咆哮: “宴北辰,我知道这切都是你指使,男子汉大丈夫,只会耍诈,我看不起你!” 陆初月脑子里乱糟糟的,听到这里,心都凉了一截。 原来,全是那人干的。 她想不明白,五年前,他同意放自己走,为什么现在又改变主意? 突然想到什么,目光锁定在陆昱泽那张脸上,强烈不安涌上她心头,凉意爬上四肢。 宴北辰要抢走她儿子。 邱泽还在咆哮着,安保四面八方冲过来,反剪他的胳膊,制止扰乱治安。 陆初月思绪有些混乱,忽然担心起来。 邱家有头有脸,今天闹剧若登报,邱爸爸一定受影响,而邱泽事业刚开始,如果为了她,惹怒宴北辰,势必没好果子吃。 她心里叹口气,走到邱泽身旁,看着他,柔声劝道:“邱泽,算了,送我回去。” 冤有头债有主,这事因她而起,那就由她结束。 而此时。 北山墅里。 宴北辰坐在客厅沙发上,靠着椅背,摇晃着红酒杯。 轻轻闭上眼,香醇的液体悠然滑过舌尖,润润过喉,暖暖浮动在腹间,徐徐游离在呼吸里,悄悄潜进血脉里,是美酒,让人无法忘怀的美酒。 突然,放在一旁的手机叮的一声响起。 他利落地拿起,看到屏幕内容,得意勾唇。 —— 陆初月安抚好邱泽,和陆昱泽回了陆水水购置的公寓。 将行李箱物品拿出来,重新整理一番。 暮色降临,她简单炒了两个菜,吃完饭后,帮陆昱泽洗漱,然后讲故事哄他睡觉。 临睡前,陆昱泽小脸皱巴巴,担忧地问,“妈咪,我们什么时候回去,我想姥姥了。” 闻言,陆初月的心一揪,温柔抚了抚他脑袋,心疼地说:“很快的,咱们明天和姥姥开视频好不好?” 小家伙点头如捣乱,而后合上眼睛,酝酿睡意。 她轻轻关上门,退出卧室。 这几天发生太多事,她身心疲乏,接下来就当放假休息,宴北辰不可能一直捆她。 这样想着,她从包包里掏出画集,坐在柔软沙发上,兴致勃勃翻阅起来。 暖黄灯光映在她清丽脸上,勾勒出一丝丝柔光,愈显明媚动人。 忽地,一阵敲门声令她戛然而止。 喃喃道:“谁啊,等会。” 无人回应 她以为是邱泽,穿上拖鞋,施施然跑去开门。 门一打开,彻底傻眼了,站在眼前不是邱泽。 而是宴北辰! 朦胧的酒气混着淡淡的檀香味袭来,陆初月皱眉。 抬眸对上他视线,却见宴北辰醉眸微醺,眼睑耷拉着,那双迷离的桃花眼像是蒙上了层水雾。 “陆初月”他声音软软润润。 “你喝醉了?” 宴北辰没有回应,忽然凑近了她,呼出的气息掺杂着酒味,温热的呼吸落在她白皙细嫩的皮肤上,他扬起一抹笑容来。 “没醉!” 陆初月心里翻了个白眼,没醉才怪,这厮今晚不会赖在这里,机场的事还没算账,他倒主动送上门发酒疯? 笔直指着门口,不客气道:“你走。” 宴北辰歪着脑袋,一头恰到好处的碎发,微微遮盖住微眯的眼睛。 下一瞬,他抬步走进来,坐在沙发上脱掉皮鞋,闷声闷气说道: “头好晕,让我睡会。” “不可以!” 陆初月不假思索拒绝,可一抬头,只见沙发那人闭着眼睛躺下。 静谧的夜晚,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映照出他安详的睡颜。 嘴角微微上翘,好像在梦中遇见了一个特别的人,令他心生愉悦。 陆初月吹胡子瞪脸,心里暗自啐了几口。 忽然“咚”的一声,她下意识望去。 看见宴北辰一条大长腿明晃晃掉在地,蜷缩着身子,显然一米五沙发容不下他大高个。 她摇摇头,正想迈开脚步回房,可下一秒,宴北辰整个身子眼看就要摔下来。 她心下一惊,立即冲过去扶着他肩膀,稳住身子推他躺进去。 正想走,男人乍然睁开眼睛,猛地攥住她手腕,性感撩人的声音响起。 “怎么,心疼我?” 陆初月就着窗外月光,见他眼角微挑,满脸写着愉悦和得意。 哪里还有半点儿醉人模样 她简直要气死了! 第125章 真想我走? 她后退两步,离他远些,冷冷道:“我看你没头晕了,酒醒快走。” 清脆好听的声音打破了这空旷的沉静,他没有立即回应。 柑橘幽香扑面而来,在他鼻尖跳跃,发丝随风舞动,发出清香,一看便知她刚洗完澡。 他心底一动,目光迷离不清,如同一处迷雾笼罩的湖泊。 “如果,我不走呢?” “不走?那别怪我”报警。 话说到一半,宴北辰突然长臂一伸,拽着她的手臂,将她揽入怀中。 细软发丝被风吹起,像是小爪子轻挠下巴,他喉结微微的滚动。 陆初月心里咯噔一下,欲想挣脱束缚,可那人却用手固定住她的腰。 不去看他的脸,却能感受到他扣住她的那只手正在发烫。 灼热呼吸洒在皮肤上,惹得她头皮一阵发麻。 宴北辰倾身过去,不给她留呼吸的余地。 陆初月一怔,伸手推他胸膛,恼羞成怒道: “宴北辰,你放手” 这人好烦!回国见他三次,都是这般无赖劣行。 又羞又恼,只想离他远远的。 挣扎中,不知男人是不是别有用心,轻轻扯一下,衬衣露出健硕的胸膛,蜜色的肌肤,条纹清晰而刚硬。 跟着,后背疤痕也赤果果展露出来,犹如一道深深的沟壑,划破了肌肤的完美。 很是刺眼! 她眼神顿住,放弃挣扎。 月光柔和似絮,如一盏天灯悬在暮色中,让这氤氲屋内添了些光晕。 脑海浮现出他义无反顾为自己挡枪的画面,眸子里有东西在微微闪动。 轻声呢喃,“这疤痕怎么还没祛除?” 现在医疗水平精湛,要想祛除伤疤,不费吹灰之力。 她不明白,宴北辰为什么不消除这道丑陋的疤痕。 “嗯,公司忙,暂时没时间。” 宴北辰慢条斯理,灯光打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似笑非笑看着她,意味深长道: “作为男人一道伤疤算什么,只要没人对我拉拉扯扯,就不会看到,你说是?” 陆初月没由得耳朵一红,只觉这人讨厌。 他不疾不徐把领子收回去,看她有些奇怪看着自己,不禁打趣道:“我身材有这么好么,看够了吗?” “少自恋,谁看你了!” 她连忙撇开头,柔软的发丝轻轻触碰自己的脸颊,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 心里郁气不知何时早已烟消云散,见他酒醒,抬眼看向他,语气平静道: “不早了,我要睡觉,这里没有多余房间,你离开。” 她语气冷漠得要命,宴北辰眼神变得黯淡无光,唇角微微下垂,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颜色,只剩下失落。 “这么晚了,你真希望我离开?” 她毫不犹豫,点头。 见状,他心里像压了一块沉重石头。 随后慢慢放开她,站起身来。 窗外的月光透过薄薄的窗纱,投下一片温暖的光,却无法温暖他内心的阴霾。 “好,我走。” 宴北辰声音微弱不稳,转身往门口走去,只是走得跌跌撞撞,仿佛一副没酒醒的样子。 走到门口,陆初月蹙眉,不禁开口叫住他,“今晚谁送你来?” “我自己。” 她倏然一惊,再开口语气有些不悦,责怪道:“你喝酒还开车?” 宴北辰微笑不语,转过身去,正要迈开脚步离开。 她心底一阵发虚,忙开口,“等一下,我我打电话给陈助理。” 宴北辰温和的笑笑,“不用打了,他现在a市出差,明天才回来。” “哦。”她想了一下,“我叫辆车送你回去。” 见她关心自己,宴北辰眼尾精光流转,若有所思盯着她看,用开玩笑语气说: “这么关心我?我在想,如果我真出点什么事,你是不是也像现在这么紧张我。如果是,我还真希望自己出事。” “不要胡说” 忽然,陆初月觉得自己的下巴被人捏了起来 抬眼,对上男人的俊脸。 “真想我走?”他重复问了一遍,眼睛里溢出了几分期待。 过了许久,她抿起唇,眼神有些闪烁。 “你若不嫌弃,今晚就在这里将就一晚。” 话音落下,他眼睛放大,露出明亮的笑容,脱口而出。 “好,那我不走了。” 陆初月脸颊飞上一抹红晕,但很快就隐藏起来。 “这里没有多余房间,你今晚只能睡沙发。” 宴北辰目光暧昧的在她身上打转,揶揄的开口。 “没事,只要能留下,睡哪都无所谓。” 话说得坦荡,任谁听了都明白什么意思。 陆初月两颊发烫,立刻抬步往自己卧室走去。 突然想起什么,转过身来,“有件事,我想问一下你?” 他目光柔和,语气温柔缱绻,“有问必答。” 她微微扬起脸,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开口: “你跟我实话实说,我护照是不是你偷走的?还有,今天上午我无法登机,是不是你指使?” 她定定看着他,眼里的质疑都快要溢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狭小的客厅响起一声无奈叹息,悠扬绵长。 他的脸有些苍白,清冷自艾,良久才开口说话,声音很轻。 “我说不是我干的,你信吗?” 眼眸的失落一闪而过,陆初月尽收眼底。 她愣怔站在原地,仔细凝视着他。 暗自思忖,难道自己误会他了? 邱泽说委托关系办理假证,可这是违法的,亲生舅舅也不能知法犯法,她猜测,这护照也许是假的。 只是,护照为何找不到了呢? 想得脑瓜子疼便不再想了,抬起头来,见宴北辰眼神幽暗,也不说话,就杵在那里,神色满是寂落。 心头涌上一股内疚之色,小声说:“对不起,我误会你了。” 撂下这句话,陆初月不愿停留多一秒,慌忙转身回了房间。 宴北辰望着她落荒而逃,邪魅的笑容从嘴角划起。 浅浅嗅了嗅,四下里只余了女孩儿好闻的柑橘香。 他躺在沙发上,微微地眯起了眼睛,脑子里全是她的一颦一笑。 想着想着嘴角翘起,轻轻地笑出了声。 第126章 邱小姐,换个人喜欢吧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轻轻洒在大地上,如同一抹温柔的拥抱。 陆初月微微睁开眼睛,闻到一股清新的气息,是早晨的空气,带着一丝丝的湿润。 走出卧室,余光不经意一瞥,沙发上却不见那人的身影。 眼神微微一沉,视线定格在昨夜他睡过的位置。 心底浮现一层失落。 他不声不响就走了。 下一瞬,耳边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她蹙眉,转身往厨房方向走去。 男人高大的身躯就这么映入她眼帘,背对着她,逼仄的厨房里,他正有条不紊煮早餐。 他身材颀长,肩宽窄腰,hello kitty围裙系在身上,显得违和。 同时,也莫名有些可爱。 陆初月望着,不禁笑了起来。 抬步朝他走去,收敛起笑容,面无表情问道: “你怎么还没走?” 热气腾腾的厨房里,宴北辰手中的锅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他轻轻地搅拌着食材。 转过身看着她,嘴角噙着一丝笑。 “放心,煮完早餐我就走。” 他将云吞端到餐桌,伸手解开围裙,准备就走。 “帅叔叔,帅叔叔。” 就在这时,陆昱泽咋咋呼呼从房里跑出来,一把抱住宴北辰的大腿,似乎不愿让他离开。 他跑的急鞋子没穿,脚丫子踩在冰凉地板上,陆初月心中一突,正想开声责怪,身侧男人却俯身将小包子抱在怀里。 语气调柔,“泽泽,怎么了?” 他小嘴撅起来,双手扯着衣角,依依不舍道: “帅叔叔,刚才你和我拼的乐高,可以帮我一起完成吗?” 他今天六点起床,见小包子在房间玩积木,兴致勃勃过去和他拼砌,星战千年隼是最难拼的乐高,现在只完成三分之一。 宴北辰笑了一声,低下头亲亲小包子动来动去的小脑袋,温声说: “叔叔要回去上班,以后再和你一起拼砌,好不好?” 闻声,陆昱泽耷拉着脑袋,目光中蕴含某种期待。 “你什么时候再来?” 宴北辰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不过很快就被掩饰掉了。 随后,侧眸耐人寻味看着她,笑着说:“方便的时候我会来。” 陆昱泽不明所以看向陆初月。 她脸色复杂,有些落寞别过头去。 宴北辰心底五味杂陈,弯腰放陆昱泽下来,揉了揉他脑袋,声音温柔细腻。 “回卧室穿好鞋子,过来吃早餐。” 陆昱泽点了点脑袋,转身回去穿鞋子。 宴北辰留恋不舍转过身,抓起西装外套搭在臂弯。 走至她身旁,目光不禁落在她脸上。 陆初月神情冷漠,宴北辰不放在心上,嘴角扬起一个弧度,转身就离开了。 宴北辰前脚刚走,邱泽后脚就来。 相比昨日,此时的邱泽镇定从容,恢复了一贯平静的表情。 陆昱泽此刻在房间里捣鼓乐高,陆初月迎他进来,倒了杯茶放茶几上,“邱泽,喝茶。” 邱泽笑笑坐在沙发上,声音很低,“初月,昨天的事,对不起。” 她微微一笑,“这什么话,应该是我跟你道歉,这些天,我和泽泽给你添麻烦了。” 邱泽抿唇,眼眸中流露出一丝无力和无奈。 “不要这么说,其实我也没帮你什么忙。” 说话间,他视线扫向餐桌,看见三碗云吞摆在餐桌,不禁好奇问,“还没吃早餐吗?怎么有三碗?” 闻言,她身形一顿,用拔高的语调来掩饰自己的慌乱。 “我刚煮的早餐,昨天没什么胃口吃饭,所以今天早上比较饿,多煮了一碗。” 听完,邱泽点了点头,一副已然了解的表情,然后抬眼望着她,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 宴北辰驱车回宴氏,陈暨出差回来,正在办公室等候汇报工作。 电梯门打开,宴北辰长腿阔步往前走去。 回到办公室,见陈暨表情有些奇怪,下意识侧头看去,发现单人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来者邱婷! 那日相亲,宴北辰以为自己说得够清楚,想不到她会找上门。 宴氏非闲杂人等随便出入,他冷着脸,犀利目光射向陈暨。 陈暨顶着boss审视的目光,全身狠狠地一个哆嗦,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示意不关自己事。 实际上,他接到宴老爷子电话,命令带邱小姐上来,给他十个胆子,都不敢拒绝啊。 除非,不在宴氏混。 见到他身影,邱婷不在乎宴北辰冷脸,反倒热情迎过来。 她穿着淡黄色吊带裙,露出漂亮的肩颈,羞怯垂下头,声音柔得掐出水来。 “北辰哥哥,我听吕阿姨说你一日三餐不规律,人家今天特意给你带来早餐。” 她故意晃晃手中的食篮,伸手递了过去,献媚讨好。 宴北辰漠然视之,语气生硬下逐客令。 “我很忙,没时间招呼你,请回。” 宴北辰冷凝着脸,一个眼神都不屑给她。 随后,坐在办公桌后面,专心开始工作。 和煦阳光映照在男人脸上,他的侧脸轮廓分明,别有一番文雅矜贵的感觉。 邱婷直勾勾看着,目光瞬间被他吸引,心跳莫名加速,暗下决心拿下他。 她拉开椅子,坐在宴北辰对面,嫣然一笑。 “我知道你很忙,没关系,你忙你的,我不会打扰你,等会中午我们一起吃午饭。” 宴北辰放在鼠标的手顿住,眉头微微地皱起。 “邱小姐,我已经说得够清楚,我不喜欢你,你还年轻,不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明白了吗?” 他说得直白,邱婷嘴巴一撇,一副快要哭的样子。 “为什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和我单身,不相处怎么知道你不会喜欢上我呢?” 见她执拗,宴北辰兀自无语,半晌后,舒了一口气,抬头看着她,声音里没有一丝情感: “不用相处,因为我已经有喜欢的人,邱小姐,换个人喜欢,我和你不可能。” 话音落下,邱婷整个人处在石化边缘,脸上有些挂不住。 以为宴北辰打发她走,故意说有喜欢女生,可抬眸却见他一副认真的模样,不像说谎,心脏猛地一紧。 天底下,是哪个女人让宴北辰喜欢?她不服气。 陈暨毕恭毕敬站在一旁看着,无奈叹息。 正在这个时候,手机铃声响起,他快速接起。 听完,陈暨若有所思扫了一眼邱婷,随后挂了电话。 颔首禀告道:“宴总陆小姐现在楼下。” 宴北辰闻言,一双墨黑的眸子像是被瞬间点亮了一般,一下子有了神采。 第127章 我怎么,闻到一股醋味? 陆初月牵着陆昱泽,站在大厅一旁等候。 前台打完电话,立即换了一副谄媚面孔,将她带到沙发上坐着。 不禁好奇。 她来过宴氏多次,这可是第一次享受前台尊贵招待。 蹙眉,温柔抚了抚陆昱泽小脑袋。 就在这时,总裁专用电梯叮的一声响起,电梯门缓缓打开。 陆初月耳边飘来声响,下意识抬眼看去。 宴北辰眼眸含笑,迈着大长腿径直朝她这边走来。 男人步伐矫健,风姿卓然,视线锁在她身上,从未离开片刻。 “突然过来,找我有事?” 宴北辰单手插兜站在她面前,唇角含着笑。 四周杂吵,他那双湛黑的眼瞳里,只剩她一人。 她抿了抿嘴巴,脸颊上闪过一丝薄红。 随即别开脸,不敢去看他那双摄人魂魄的眼睛。 声音淡淡地开口,“是泽泽吵着找你,他说上午拼的星战千年隼,拼错了。” “嗯。” 陆初月低着头,宴北辰见她欲盖弥彰,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视线落在她脸上,脉脉含情,慵懒的声调似笑非笑。 “明白,我知道是泽泽找我,而不是你。” 他站在她面前,声线低哑,像是砂石在心间碾磨而过,有些许磨人。 炙热的阳光从外面洒进来,照进斑驳的光影,落在她身上,金灿灿的发丝发着光,耳根红透,不敢看他,强忍着心慌。 见她这般,宴北辰嘴角笑容都快要飞上天跟太阳肩并肩了。 他半俯身,双手握住陆昱泽的肩膀,“泽泽,这么心急拼砌完成吗?” 陆昱泽点了点下巴,童音清澈明亮,“是。” 宴北辰嘴角笑意加深,自家儿子越看越喜欢, 真懂事! “行,那上去,我和你一起完成。” 话毕,弯腰把小包子抱在怀里。 陆昱泽双腿离开了地面,抱着宴北辰脖子,让他抱自己抱得稳当一些。 小包子零距离观察宴北辰,觉得他五官帅气,有棱有角,一双臂膀非常的有力量感。 眼前男人真是他爹地吗? 好帅啊! 陆昱泽好感蹭蹭上升,两人天生不谋而合,这是一种磁场与磁场的吸引。 这和母爱完全不同。 宴北辰丝毫没有留意到陆昱泽小九九,他的视线,自始至终落在陆初月脸上。 他长期健身,一只手稳妥抱着小包子,另一只手趁陆初月不注意牵起她手。 她神色一滞,正想挣开,可那人却加紧力度。 男人手掌的温度,惹得她头皮一阵发麻。 三人往电梯走去,陆初月神色微凝,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所有人目光在一瞬间都靠拢了过来。 大家目光全投注在她身上。 这是第一次,不近女色的宴大boss突然牵着一个女人,怀里还抱着男孩,关键的是,老板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这可是极大的泼天头条。 门口的记者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蹿出来,长枪短炮怼过来。 咔嚓—— 镁光灯狂闪。 陆初月伸手遮挡刺目光芒,小脸微微一皱,睁不开眼睛。 见她难受,宴北辰脸色一变,不悦回头朝陈暨命令道: “去查哪个报社记者,开了!” 知道他雷厉风行,陆初月不想因为自己让别人失业,忙劝道: “不要开,打工都是为了生计,他们也没有办法,算了。” 宴北辰阴戾神情收敛起来,侧眸凝视着她,语气调柔。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的黑眸流动着幽幽星光,隐藏的爱意淌淌流转于眸底。 陆初月撇过头去,故意不去看他。 叮—— 电梯门打开,三人回到总裁办。 办公室里冷气很足,四下一片安静,夏日的阳光斜照进来,照到了绿植和办公桌面的小摆件上。 陈暨一抬头,却发现屋内站着一个熟悉身影。 完蛋,邱婷还没走! “宴总,我刚让她离开,想不到她还没走,抱歉” 陈暨一筹莫展。 他方才已经对邱婷下逐客令,她还留在这儿干嘛,偏偏还撞上这一幕。 心底恐慌,怕boss对自己发飙。 邱婷不以为意,抬起眼睫,一行人映入她的眼帘,脸上染上了不可置信,站在那里,指着陆初月冷声质问: “她,就是你喜欢的女人?” 宴北辰薄唇抿成直线,神色漠然,冷冷地看着邱婷。 见他不说话,邱婷只当默认。 陆初月静静望着陌生女子,心生疑惑,她是谁? 当年邱泽和陆初月拍拖,除了见过邱妈妈,其他家人都没见过,所以她不认识邱婷。 此刻,邱婷目光紧盯着陆初月,只觉灯光的映衬下,她一张雪白的脸更显娇艳,不可多得的美人。 她生过小孩了? 怎么也想不到,宴北辰喜欢一个生过孩子的女人。 随即目中尽是嘲讽之色,连看向陆初月眼神也带上鄙夷,心里酸溜溜的,自己哪里比不上那女人。 邱婷目光赤裸,陆初月好像在哪见过这种眼神。 陆初月看着她,眼中不由得多了几分打量。 突然意识到什么,她脸色一下子冷了下去,心里有一股莫名的酸楚。 “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打扰了宴总约会。” 说完,她漠然将他怀里的陆昱泽抱了回来。 宴北辰一愣,搞不懂她怎么突然变脸,下意识辩解,“不是,你听我说。” 说话间,给陈暨递了一个眼神。 陈暨明白,立刻大步走到邱婷身前,低低耳语,“邱小姐,宴总现在没空,请您离开,不然我可叫保安“请”你出去了。” 陈暨面上平淡无波,但话中要挟味十足,邱婷不悦,欲想发火,可下一秒却见宴北辰冰冷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不怒自威,她打了一个寒颤,如果不识趣,后果不堪设想。 识时务为俊杰,她气鼓鼓拎着包,摔门而去。 陈暨眼中满是愧疚,微微颔首,便关门退下。 偌大办公室,只余了他们。 陆初月木着脸,一言不发。 见她这副可爱模样,宴北辰扑哧一声笑出来。 笑意蔓延到了整个面部,唇瓣勾了一下。 “我怎么,闻到一股醋味?” 第128章 争夺监护权 他散漫扬眉,嗓音低沉,拖着长长的腔调。 陆初月眉头微拧,仰起脸看着他,声音淡漠疏离。 “宴总是不是嗅觉有什么问题?你和她什么关系,与我无关,我只怕打扰宴总和佳人约会。” 陆初月牙尖嘴利,宴北辰也不生气,知道她口是心非。 温和的笑笑,辩白道:“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她是邱家小女儿,邱婷。 同时也是邱泽的妹妹,我和她刚认识,不过可以放心,我以后不会再见她。” 听到他解释,她神情没有太大变化,眼眸深处,似乎翻滚着什么情绪,但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有些意外。 那陌生女子竟是邱泽的妹妹? 大学时,她和邱泽谈恋爱,常常从他嘴里听到这位妹妹,只是未曾谋面。 想不到,初次见面是这场景。 转眼的工夫,宴北辰抱着陆昱泽坐在柔软地毯上,拆掉积木重新组装。 小包子目瞪口呆看着,只觉爹地好厉害,忍不住嚷嚷让自己来。 宴北辰把积木递给他,侧头却见陆初月神思恍惚。 下一秒,眸色冷了几分,面色阴郁。 “说到邱泽,又在想他?” 她回过神来,抿着唇,正想冲口而出关你屁事。 可转念一想,这是他地盘,因此,这句话硬生生吞回肚子里。 转而问道:“对了,有一件事我想问你。” “嗯。” “泽泽失踪那次”说到这儿,她讪讪的看着宴北辰,继续说:“那晚我和泽泽在这里住一晚,我脖颈上的项链你有没有看到?水晶彩宝的。” 宴北辰眉眼皱得有棱有角,半晌后,才开口,“不见了?” “嗯,这条项链对我很珍贵,我记得一直戴在脖子上,回去发现不见了,小区附近也没找到,我想,它会不会落在你这儿。” “珍贵?” 宴北辰冷嗤,乌黑的眸子里一暗,绷紧了嘴角。 见她一脸慌张的样子,讥诮道:“这条项链对你很重要?” 陆初月一愣,随后回应,“是。” 这项链是邱泽去年送她的生日礼物,价值昂贵,别人送礼物自然珍惜。 可突如其来被宴北辰提问,她的一颗心惴惴,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听到她回答,宴北辰哼了一声,面色突然有些阴鸷,大有风雨欲来的趋势。 霎时间,声音像藏了冰一样,“这条破项链,真值得你这样当宝贝戴着?” 该死的女人,他不比邱泽香吗? 宴北辰眸光微动,心中千转百回,隐有一种无名的妒火在燃起。 他默默看着她,在等她开口解释。 陆初月不明所以,想了一下,最终还是点点头,“嗯。” 他喉结滚动了两下,睫毛轻颤,身侧的手慢慢握紧,一言不发看她好久。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男人低沉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项链在右边第三个柜子里。” 陆初月看不清他表情,最终也没有多问,道了声谢,便取回项链。 吃过午饭,宴北辰送他们母子回公寓。 随后,又驱车回到公司。 他坐在办公桌后面,修长的手指夹了根香烟。 轻轻吐出一口烟,线条优美的轮廓透出一种性感与优雅交错的孤独。 实际上,他很少抽烟,只是陆初月离开后,莫名迷恋上这种感觉,吸上一口,仿佛世间没有烦恼。 下一秒,宴老爷子的电话打了过来。 心下便知,上午记者争先恐后抢占头条,他和陆初月的照片一定迅速传播网络,街知巷闻。 陆初月生子这事儿,宴北辰守口如瓶,自然不会告诉宴家长辈。 这会儿,照片一出众人皆知,这不爷爷问罪来了。 鹰隼的眸子眯起,捏了捏眉心,眼底深处有些许疲惫。 脑子里闪过陆初月那张让他动容的脸。 惆怅,仿佛如同一杯没有加糖的咖啡,苦苦的让人感到无比的沉闷和压抑。 挂完电话,他驱车回到宴家老宅。 走到客厅,看见吕慧和宴子民正襟危坐在沙发上。 宴老爷子抬眼看去,张口就问,“阿辰,早上新闻上是初月?” 宴北辰默了默,嗯了一声。 见此,宴老爷子喉咙发紧,声音激动得厉害。 “那、那个小男孩” 吕慧和宴子民一颗心悬了起来,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儿子脸上。 “嗯。”宴北辰开口,语气平静,“是我和初月的儿子。” 他话音落,三人笑出齐齐整整八颗牙。 宴老爷子笑了一会儿,转头对宴北辰道:“缘分这东西,真奇妙,阿辰还记不记得,那日在机场我和你说有个小男孩和你长得像?” “嗯,记得。” “那日我看到的,就是新闻里的小男孩,我的曾孙。” 宴家老爷子控制不住心中的激动,高兴得不行。 只是,宴子民有些顾虑,抬头望向宴北辰,疑惑问道:“阿辰,既然找回初月,怎么不把她们两母子带回来?” 一语惊醒梦中人,宴老爷子和吕慧停止笑声,目光齐刷刷看过来。 宴北辰神情始终保持平静,“我们离婚了,她没有权利跟我回来。” “这什么话?”宴老爷子焦急起来,“宴家的子孙,怎么能在外面受苦受难,初月这孩子真是,这么大的事,竟瞒着我们,阿辰,我们找初月好好聊聊,让我乖曾孙认祖归宗。” “不可以!” 他的语气很克制,但话下那种隐隐的不满和驳斥之意呼之欲出。 吕慧不禁皱眉,规劝道:“阿辰,那孩子可是你亲生骨肉啊。” 宴北辰依旧冷声否决,不容置喙,一丝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他明白,陆昱泽对她有多宝贝,若宴家用权利抢走,于她是致命打击。 五年前她决然离开画面至今记忆犹新,当年,他伤透她的心。 用五年时间请求原谅,但他却发现,还不够。 终于等到她回国,这回,他绝不能再伤她心。 宴老爷子深深叹口气,望向自己孙子,“如果初月一直不接受你,那” 闻声,宴北辰目光凉淡如水。 当年做错了事,她不原谅,也是他自作自受。 过了许久,他终是漠然开口道:“来日方长,那等她慢慢接受,直到她肯原谅为止,无论等多久,我都无怨无悔。” 见他这般果决,宴老爷顿时不知道说什么。 他嗓音微沉,端视着墙上走动的挂钟,认真道: “我已经想好了,您们无需再劝,泽泽是初月的儿子,我们没有权利争夺监护权!” 第129章 宴北辰在楼下 陆初月在江沅市安心住下,按正规流程补办护照,最快也要等一个月。 这几年她一直忙碌工作,连喘口气时间都没有,这会儿就当休假放松心情。 荷兰工作室那边有条不紊经营,她将工作交由信任的中国同胞帮忙照料。 她喜欢事必躬亲,现在闲下来还有点不习惯。 不过也没有办法,没护照想回也回不了。 这两天,不知为何,陆昱泽和宴北辰两人关系越发亲昵,或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打断骨头连着筋,血浓于水。 说句不好听的,见两人走得近,陆初月心里有丢丢吃醋,是不是小心眼儿了? 但她没有表现出来,依旧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样。 刚开始还担心宴北辰另有所图,和她抢夺陆昱泽。 但出人预料,那人并没有任何小动作,甚至对她一点要求都没有。 只是,每天下班过来看望陆昱泽,带他去吃好吃的。 陆昱泽每回见他都高兴得手舞足蹈,笑嘻嘻的出去,又笑嘻嘻的回来,也不知道他们去做啥。 三天两头,陆初月从自己儿子嘴里听到他提及宴北辰,亲密非常,不过称呼依旧不变。 小包子心里清楚,妈咪不喜欢帅叔叔,虽然自己很喜欢这个爸爸,但他不敢乱叫,怕妈咪会难过。 某一天,陆初月找陆水水打发时间。 她的一番话,令陆初月低头沉思。 陆水水即将为人母,也有一些心得感悟,看事情也通透了些许。 她苦口婆心跟陆初月说,之前见陆昱泽,和现在完全不一样,以前总觉得他成长过程中,缺点东西,但她又说不出来缺什么。 现在看来,陆昱泽缺的是父爱,上一辈的恩怨不该带到下一辈,每个人都有选择权利,但孩子却不能选择父母。 所以,不该剥削孩子选择权,虽然陆昱泽懂事从未提过自己的父亲,但他心里却十分渴望父爱。 哪个孩子不想爸爸妈妈陪伴长大? 从这两天,他和宴北辰的相处,可以看得出来。 陆水水谆谆告诫,做人父母的,不该只顾自己的私人恩怨,让孩子受罪。 听完后,陆初月抿唇不语,沉思着。 第二晚,陆初月就和儿子坐在床上,聊起此事。 陆昱泽嘟起小嘴,一双水汪汪大眼睛,像染着一层水雾,目光粘在妈咪脸上。 过了许久,怯怯的开口道歉,“妈咪,我以后不和帅叔叔出去玩了,我错了。” 陆初月心忽的一揪,宠溺揉了揉他的脑袋,安抚道:“泽泽没有做错什么,不用和妈咪道歉,说起来,应该妈咪和你道歉,我不该瞒着你,让你被同学取笑没有爸爸,是妈咪的错。” 眼眸一暗,一种愧疚感油然而生。 见她怅然若失,陆昱泽心里不是滋味,奶乎乎的小手轻轻摩挲着她脸颊。 “妈咪不要难过,是泽泽不乖,我不该让妈咪落泪。我没爸爸不是妈咪的错,帅叔叔跟我讲,妈咪是个好人,是他犯了错,你才不要他的。” 陆初月眼底闪过轻微的诧色,蹙眉问,“他真是怎么跟你说这些。” “不是帅叔叔主动说,是我硬问,他才告诉我。帅叔叔还说,他让妈咪伤透了心,很想找机会补偿妈咪” 后面陆昱泽说什么,陆初月听不清楚了,夜已阑珊,她给陆昱泽洗漱完,便讲故事哄他睡下。 之后,她独自一人来到天台。 她猜不透,当年宴北辰这般喜欢乔若烟,为什么在她判死刑,却没有任何举措。 凭宴家强大势力,想救乔若烟,简直轻而易举,甚者还可以帮她洗白,两人和和美美在一起。 事实是,乔若烟枪决了,让她判死刑的是一份神秘资料,还有影像视频。 以宴北辰性格,绝不可能没料到这些。 为什么这样呢? 陆初月实在费解。 叹口气,于是便不再去想。 夜色深沉,夜幕漆黑一片,一轮皎洁的明月悬挂夜空,发出柔和的光芒。 月光落在道上,映着她纤瘦的影子和摇晃的灯光,星星点点的灯光点亮了夜空,营造出一种神秘而安静的氛围。 夏夜夹着凉爽的微风,吹拂着树叶,发出哗哗的响声。 她静立着,不经意低头,忽而瞥见一道熟悉的高大身影,那人此时也正抬着头看她。 四目相对! 满是星辰的夜幕下,男人一身黑色笔挺西装,身形挺拔颀长,俊帅容颜如女娲娘娘炫技之作,金雕玉砌迷人眼,清冷矜贵,如谪仙落凡。 宴北辰单手插兜,另一只手的食指和中指夹着一根香烟,就这样仰头望着她。 刹那间,他身形微微一顿,然后岿然不动。 月光下,路灯拉出一条长长的影子 手中的香烟,烟雾缭绕,安静燃烧,看着它逐渐没有痕迹。 他就这样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她,好看的桃花眼里,清晰地映出她的样子,摇曳其中,活色生香。 六层的高楼,一双漆黑的眸子竟比漫天星子还要璀璨耀眼,薄唇微扬,含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在这个宁静的瞬间,时间仿佛永远停滞。 一阵微风吹来,就像丝带一样柔滑,然后,它又轻轻地飘走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 陆初月思绪回笼,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挥手打招呼?不行。 装作看不到?也不对。 她的手在裙摆上摆弄,不敢看他,想要镇定下来,心却像小鹿一样乱撞。 夜色渐浓,本想下去和他打声招呼,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没有这样做。 下一秒,手机叮咚声响起。 她点开屏幕一看,愣了一瞬。 【半夜风大小心着凉,回去,晚安!】 她嘴角划起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简短一句话,可以遐想到这人说话时的傲娇语调。 下一瞬,她猛地低头往下看,此时楼下空无一人,宴北辰早已不见踪影。 他站立的位置空荡荡,陆初月看着地上的白色月光,照亮了空气里无数的尘埃,好像一场细小的飞雪。 寂寂寒光,孤夜长明。 第130章 行了,别欺负我儿子 翌日中午。 陆昱泽背着画板,手拿漫画书,坐上那辆在楼下等他的豪车。 之前都是宴北辰亲自接送,这次却安排司机过来。 这位司机陆初月在北山墅见过,也是可靠之人,所以便欣喜送儿子上车。 陆昱泽坐在后座上,左顾右盼,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 今天有些不同,车子并非往宴氏方向驶去,而是走不同的道路。 陆昱泽心里咯噔一声,不由警惕起来,随即问道:“叔叔,咱们去哪里?” 司机看眼后视镜,扬起一抹笑意,谦恭有礼回应: “小少爷,咱们回北山墅,那里是宴少爷的家,当年少夫人和宴少爷就住那儿。” “哦哦,原来是妈咪和爹地当年住的地方。” 司机嘴角含笑,“对的。” 车子到达北山墅。 陆昱泽双眼瞪得如铜铃,那夸张程度丝毫不比当年的陆初月少。 好大,好漂亮的房子! 他知道爹地是成功企业家,经常出现在电视里,家里有很多钱。 但不知道的是,爹地比想象中,还要有钱多多 陆昱泽踏入别墅大门,佣人们毕恭毕敬欢迎,一丝不苟。 就在这时,不远处响起一道脚步声,渐行渐近而来。 陆昱泽刚一抬头,就听到男人咋咋呼呼的声音传来。 “阿辰,他就是你儿子?” 宴北辰跟在身后,冷沉着一张脸。 “嗯,叫陆昱泽。” 霍英才啧了一声,拍了拍宴北辰的肩膀,“果然是嫂子,离开这么久一点消息都没有,一回国就带来这么惊天动地的大消息,真刺激!” 在新闻看到宴北辰抱着一个小男孩,霍英才吓了一大跳,兄弟不声不响,竟然有个五岁大儿子。 霍英才伸手想摸摸小包子脑袋,但陆昱泽不给面子。 双手抱着手臂往后退两步,警觉地抬着头。 见小家伙这副模样,霍英才忍俊不禁,转头看向宴北辰,笑着说: “还真是亲生的,那张脸哦,和你如出一辙,一样冻死人。” 宴北辰眉心皱了皱,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字。 “行了,别欺负我儿子。” 他声音由于气息薄弱而显得嘶哑,不绝如缕。 陆昱泽皱皱鼻子,抬眼望去,见宴北辰微微弓身站在楼梯上,蓬勃的背肌撑起家居服。 与之前看起来大相径庭,此时的他肤色略显苍白,面容上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病态,一副懒洋洋的倦怠模样。 不对劲! 下一瞬,宴北辰迈开大长腿,拾阶而下,朝着陆昱泽走去。 霍英才眉头拧在一起,忙出声喝住,“你别乱动,我来抱泽泽上楼。” 说话间,作势就要抱,可陆昱泽讨厌陌生人抱,于是撒腿就往楼梯蹬去。 宴北辰望着小包子努力一步一步攀登,心下一软,向前跨出大步,一把抱起他。 手臂上有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从伤口里涌出来,染红他的白衣,血液如同绽放的樱花。 陆昱泽湿漉漉大眼睛瞥见那抹鲜红血迹,触目惊心。 眉头紧蹙,呆愣地说:“爹地,你流血了?” 宴北辰抱他坐在桌上,刮了刮他挺巧的小鼻子,正想开口说不碍事,不痛。 下一秒,他反应过来,登时虎躯一震,整个人都惊呆了。 声音发紧,“泽泽,你刚叫我什么?” 陆昱泽摇头晃脑,一字一句,又叫了一遍。 “爹地!” 声线清脆娇嫩,如同春日的燕语莺声,撩拨着人心深处的柔情。 宴北辰眼底漫上了一层悲凉,只是一刹那,便归于平静。 良久,忽地敛眉笑了。 爽快应允,“爹地在。” 就在这时,私人医生拎着医用箱敲门进屋,刚帮宴总包扎完打算离去,却又接到霍大少爷电话,说伤口裂开,不禁大便脸。 “宴总,伤口怎么又裂开,以后不要乱动,要是感染可不好治了。” 宴北辰面无表情,轻声回应,“没事。” 坐一旁的小包子内心愧疚万分,都怪自己让爹地出血了。 宴北辰注意到小包子闷闷不乐,一副不开心的样子,了然于心。 下一秒,抬手挡住医生欲帮他拆掉纱布的手,不想小包子看到血淋淋一幕。 他偷偷给霍英才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带他出去。 他手臂上是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从口子里流出来,散发出浓烈铁锈味。 若让小包子看到,晚上睡觉准做噩梦 陆昱泽在楼下客厅默默坐着,小脸皱巴巴的一团。 他抬眼看向霍英才,不禁开口问,“叔叔,爹地为什么流血了?” 霍英才记得宴北辰的叮嘱,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受伤,特别是陆初月。 眼下自然也不会说,他在小包子身侧坐下,笑道: “小屁孩,别多管闲事,你要想知道自己去问你爹地。” 见他一个字都不说,陆昱泽忽地不悦,歪着头,嘟起了嘴。 然后气鼓鼓转过脸去,不理他。 霍英才啼笑皆非,从冰箱里拿了许多好吃的投喂,可小家伙依然不鸟他。 心思全在爹地身上,愁眉苦目。 霍英才热脸贴冷屁股,也觉没趣,提了一嘴,“小屁孩,你妈咪在哪里?” “家!” 霍英才摸了摸他头,展颜一笑,“好。” 眼底滑过一丝的诡谲,心里打着小算盘。 宴北辰处理完伤口,日影西斜,天色渐暗。 晚饭后,陆昱泽为让爹地疗养身体,不敢打扰,便喊着回去。 见此,宴北辰也不再强留,抬手叫来司机送小家伙回去。 可站一旁霍英才主动请缨,说自己刚好去那一带办事,顺路。 见他如此主动,宴北辰点头同意。 只是临走前多次叮嘱,一定要亲自送到家门。 霍英才见他叽叽歪歪,心里暗自啐了几口,但一抬头看到他那张阴鸷的脸,随后噤了声。 而此时。 陆初月正窝在沙发看电视,忽然响起一阵门铃声,知道儿子回来,立马跑去开门。 出乎意料,门口除了儿子,还有一个老朋友。 霍英才嘴角噙着雅痞的浅笑,目光落在她身上,正色道: “方便吗?我有话跟你说!” 第131章 你是他的解药 公寓楼下有星巴克,为不打扰小包子睡觉,陆初月领着霍英才来到店里。 两人面对面坐着。 霍英才直截了当开口,“初月,有些话我想对你说很久了,时间也不早,那就不拐弯抹角了。” 陆初月狐疑看着他,轻轻点了下脑袋。 “有事直说便是了。” 也想早点回去,担心陆昱泽醒来找不到她害怕。 店里播放着柔和的旋律,音符在咖啡馆的空间里飘荡。 霍英才将杯子放嘴边,浅浅啜一口,然后抬眼望向她,“初月,我来找你,是关于阿辰的事。” 陆初月好看的眉毛拧了起来,“不好意思,我和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言下之意,不想聊他。 “初月。”霍英才心头苦涩,对她的冷漠也意料之中。 “知道你还没有原谅他,但我希望你能听我讲完,或许你对他态度会有改观。” 她抿唇不语,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冷漠的麻木。 霍英才犹豫一下,随后径自说了起来,“阿辰曾经跟我说过,他活这么大,这辈子最亏欠的人是你。” 他视线锁在她脸上,“小时候,还记不记得在霍家储物间救过一个小男孩?” 不知道他为什么提这个,她漠不关心应道,“记得。” 霍英才偷偷观察着她的表情,半晌后,咬字清晰地说: “那个小男孩,是阿辰。” 轰—— 陆初月脑袋轰隆一声炸开了。 “什么意思?” 霍英才确信无疑点头,“当年,你救的小男孩,是阿辰,我调查清清楚楚,证据什么都有,你才是他真正救命恩人。” 陆初月表情空茫茫,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 “谁知你救完他就跑了,造就天大误会。” 见她迷茫,霍英才又道:“你帮他吸出毒液,包扎完伤口就走了是?万万没想到,有个不安好心的人冒充你邀功。” 随后,把她离开后,乔若烟哭倒在宴北辰身上,假装自己救他的事和盘托出讲了出来。 他叹口气,有些惋惜,“歪打正着,阿辰把乔若烟当作大恩人。” 听罢,陆初月心错了一拍,有点没反应过来。 “难道,这就是宴北辰把乔若烟当心上人的缘由?” “对。” 他举起杯子抿口咖啡,抬眼看着她,“阿辰这个人虽然像座冰山,脾气又坏,却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 得知乔若烟是救命恩人,阿辰立马对她有求必应,当做亲生妹妹疼爱,后来知道陆家是迫害乔家元凶,乔若烟让他报仇,阿辰没有办法就答应了。” “天意弄人,他救命恩人,竟是你。” 霍英才轻抿着嘴,略带自嘲地说:“他只不过想报恩,谁也想不到,却伤了他真正的救命恩人。” “世事无常,缘起缘灭,搞了那么大乌龙,还促成无法弥补的过失。” 他喟然长叹,“你离开后,阿辰知道真相懊悔不已,自虐疯狂折磨自己,从不生病的人在医院躺了半个月。” 想起兄弟那段不堪回忆的往事,霍英才眼里带上了些许悲伤。 “这五年,从不告诉任何人,他在忏悔,默不作声弥补错误。否则,陆水水那份资料怎么可能拿到。” 陆初月张了张嘴巴,不敢相信。 神秘人居然是宴北辰? 见她吃惊表情,霍英才心里紧绷的那根弦松了一点儿。 “当时乔若烟对陆家赶尽杀绝,查到陆水水在国外,立即派人绑架,阿辰得知情况立即调动人马,救下陆水水。 陆氏破产后,员工工资结算和安置,阿辰独自揽下,员工待遇可比陆氏高两倍。除此之外,你父亲和江娥的忌日和清明节,阿辰都有祭祀,还请了护理人员定期打扫坟冢。” “这些,他都没和你说,可每一件都举足轻重。” 他垂着眼睛,神情是掩不住的怅然。 陆初月浑身冰冷,心跳几乎停止,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都是他,都是他! 为什么? 她难以置信。 “初月,五年了,还不足你消除对他的误解?阿辰也知错了,所以他默默将功赎罪,如果不是乔若烟撒谎,他也不会对你有偏见。 你父亲和江娥的死和阿辰没有关系,事实上,他处处为你着想,无论是现在,还是从前。” 霍英才犹自讲叙,“你出国后,他立即派人找你,每当快接近你消息,他又终止调查,他不是不想找你,而是怕你生气,怕你不开心。 知道你不想见,他就躲得远远的守护你。按他以前的性格,一定将你囚禁起来,但他并没有这样做。” 他长叹一口气,闭上眼睛,深呼吸,“初月,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我知道你恨他,心里有气,但阿辰作为我好兄弟,有一句话还是想对你说,他爱的人一直是你。” 陆初月表情严肃,没有任何波澜的情绪在脸上显现,“为什么突然跟我说这些?” 时下分明酷暑,但她只觉浑身冷得要命。 他笑了笑,“他中了你的毒,你是他的解药,我不想看他继续堕落,自我折磨。初月,我不知道你还喜不喜欢阿辰,但阿辰真心爱你,这五年他吃的爱情苦够多了,昨天又遭人刺杀,差点命都没了” “刺杀?”陆初月心脏猛地收紧。 “嗯。”他轻轻点了点下巴,“眼红他的人数不胜数,个个都想把他拉下神坛,昨晚他回北山墅路上,突然冲出来一辆保姆车,那人用匕首刺伤他。 看得出来,是来夺他命的,幸好,阿辰身手敏捷,只刺伤了手臂,没有生命之危,但伤口很深。” 他话毕,陆初月心口像是堵了一团棉花,五味杂陈。 过了许久。 她敛了敛思绪,终是声音淡淡道:“霍少,谢谢你跟我说这些,时间不早了,回去。” 见她一脸漠然,霍英才有些意外,脸上带着诧色,讥诮道: “好,你这种反应,是我没想到的。” 他眼底的失落一闪而过,轻轻摇头,目光中满是嘲讽。 “我在想,如果当初嫁入宴家是陆水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至少不像某人铁石心肠。” 睥睨众生的宴大boss起码不用经历爱情创伤。 撂下这句话,霍英才起身就走了。 只剩她一人思绪万千,难以平静。 第132章 缠绵一夜 翌日。 陆水水为庆祝老公生日,特地包厢庆祝,邀请一众亲朋好友。 陆初月和陆昱泽当然也受邀。 宴席间,脑海不断浮现昨夜霍英才的那席话。 因此,她整个宴会心不在焉。 见她神不守舍,陆水水关心问怎么了。 她只是摇头说没事。 聚会完毕,她正要回去,忽然,手机叮咚声响起。 点开一看,是霍英才发来的微信视频。 屏幕里,宴北辰坐在主宾席,皮笑肉不笑,清寒的眸子泛冷。 把酒言欢,合作商纷纷举杯敬酒。 他冷漠敷衍几句,仍然啜饮杯中酒。 陆初月心底略微一颤。 这人太不爱惜身体,受伤怎么还喝酒? 微信再次响起,这是条定位,意思很明显,霍英才希望她过去。 她犹豫不决,过了许久,最终还是没去。 月上树梢,应酬结束。 宴北辰醉意朦胧。 今天这场酒席他不想来,但下属公司业务出问题,招惹了当地黑道老大,依他以前个性不会出面,只因最近那边局势动荡,不能掉以轻心。 冰凉烈酒滑过滚动的喉结,伤口传来一阵剧痛。 霍英才惴惴看着他,忍不住上前劝酒,却被他伸手挡住。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回到北山墅已经九点。 宴北辰身上的外套搭在臂弯,领带被扯松了些挂在脖颈。 一抬眼,却看见,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顿下了脚步,神思飘忽,她怎么来了? 陆初月一身白色中长裙,上面点缀着许多小珍珠,长发盘起来,用一个百合簪子固定住,透明的水晶高跟鞋衬得她腿细长洁白。 他看走了神。 男人目光在自己身上打量,陆初轻咳一声,努力让自己的声音镇定。 解释道:“今天我姐夫生日,派对主题是打扮标新立异,所以穿了这身。” 见她涨红了脸,宴北辰不禁扬唇一笑。 “嗯,很漂亮!” 漆黑的眼睛也许喝醉的缘故,他看着她,像是被擦亮了一簇光。 恍惚间,仿佛回到五年前,拍摄那支蓝宝石广告,她眉眼尽是江南好风情,气质犹如春风拂柳。 世间万物与她相比大为逊色。 天晓得,她出国后,那支蓝宝石广告他独自一人观赏了多少遍。 两人一时无语。 陆初月有些紧张的抠了抠手指,悄悄看他。 男人眸子微挑,终是率先开了口,“找我有什么事吗?” 陆初月一怔,这才想起来,随即将手里文件递过去。 “有份文件,姐夫让我拿给你,是关于学校投资建设方案。” 有些想不通,正想回去呢,李成光突然喊住她。 特意交代,这文件非常重要,可不可以拜托她跑一下腿。 陆初月云里雾里,联想他手臂有伤口还饮酒,心中一突,也不好意思拒绝姐夫。 于是,应允下来。 她晃晃手里的文件,示意他接。 宴北辰目光定格在她脖颈上,邱泽送的那条项链在烛光下熠熠闪光。 嘴角浮起一丝冷意,骤然诘问,“你找我,就为了这件事?” 她暗暗吸了口气,咬字清晰地回,“嗯,你拿着,我也该回去了。” 男人闻言,扑哧一声笑出来。 下一秒,挥手一打,她猝不及防,那份文件抛地上。 陆初月眼底带着一缕诧异,不解抬头看他。 男人的脸一半被亮光映得猩红,一半则被暗夜深埋着,微眯的瞳眸,有野兽捕食的光芒。 “真是拿你没办法” 话只说一半,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迷人的成熟男人的气息,和淡淡的酒气。 陆初月脑子一下子打结,没反应过来。 男人步步紧逼。 猛地握住她手腕,眼里满是狡黠,喉咙里溢出若隐若现的吞咽声。 她被困在墙角,背部抵着冰凉墙壁,逃无可逃。 惊慌道:“宴北辰,你醉了,冷静一点。” 他轻呵一声,属于他独有的低沉嗓音,含了几分森冷的寒意。 一字一顿,逼问她,“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他周身散发着一股寒意,棱角分明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眸子里满是危险的气息,暗潮汹涌。 陆初月惊恐地左顾右盼,发现自己无所遁形,两腿发软,声音一阵颤抖。 “我没有要求你做什么。” 话音一落,宴北辰喉结滚动了两下,微微仰了仰头,闭着眼睛平复内心汹涌和挣扎。 酒精真不是个好东西,渲染下,让人毫无理智可言。 用力捏着她的下巴,头靠近她的耳边低语道:“你,想要吗?” “什什么?”陆初月瞪大眼睛,有些不解。 宴北辰视线落在窗外,抵了抵腮帮子,邪邪一笑,“今晚夜色真美,适合做爱。” 华丽的音色略带戏谑,有一种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味道。 陆初月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手脚冰冷,慌得要命开口: “你宴北辰,你敢碰我,我这辈子都会恨死你。” 眼睛都瞪大了一圈,气呼呼。 开玩笑的,他最喜欢逗弄她。 只是闹着玩,他不会的,不会。 然而,事态的发展并不如她所愿。 下一秒,眼前发黑,男人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大步走去二楼卧室。 她心莫名漏了一拍,下意识地勾住他的脖颈,眼睛瞪得溜圆。 抬头,对上宴北辰阴沉的目光。 她倏然难以分辨那双墨色如黑夜般的剪瞳。 似醉非醉! 宴北辰没有任何情感的冷漠,粗暴将她扔至柔软大床上。 她惊呼一声,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 男人娴熟解下皮带,欺身而上,眸中某些情绪翻腾。 在她耳边低语,唇有意无意的碰她耳垂。 “我今晚还没吃饱,现在只想吃肉。” 话音一落,他的吻就像火炽热又凶狠,克制这么久,终于爆发出来。 一手按住她后脑勺,恶狠狠吻了上去,然而啃咬她唇的动作却慢慢放柔,带着视若珍宝小心翼翼。 吻过她的脖颈,锁骨,再逐渐往下 与此同时,他的那双大手也开始胡乱的游走起来。 悄无声息的暧昧气氛在夜晚的空气中蔓延。 不经意间,陆初月有瞥见了他的小帐篷,且撑着小帐篷的那物,似乎 她的脸唰一下子就红了。 慌了手脚,无措地想推开他。 可是,所有挣扎抗拒对他无效,她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这个事实。 “宴北辰”她又哭又打。 他不理不睬,拿起皮带捆住她双手,不让她乱动。 嘶—— 黑暗中,男人皱眉呻吟一声,手臂伤口裂开,可他却漠不关心。 此时此刻,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他要吃肉肉。 满室的漆黑中,温热的指腹绵延点火,衣衫尽褪,男人指尖的薄茧有意无意地剐蹭她耳后轻薄的肌肤。 越吻越深,低头慢慢品尝着独属于她的清甜,柔沁入骨分分寸寸的讨要。 修长指尖滑过滚烫的肌肤,一路向上攀爬,覆在她柔软处,舌尖温柔,轻轻地吮。 “唔!!” 她忍不住娇喘连连。 男人埋头苦干,眼眸含笑,口气戏谑,“这里比之前大了。” 陆初月怔然,脸颊烫得都可以煮鸡蛋了。 愠怒道:“流氓” 话没说完,又被迎面而来的炙热堵在了喉咙里。 两人的肌肤零距离的挨着,紧密的不留一丝缝隙。 缠绵一夜。 男人和女人体力真的有差距,直到她筋疲力尽,他仍不知疲倦。 他搂着她躺在床上,揉着她的后脑勺,满脸透着餍足。 霎时间动情,凤眸微微阖着,暗哑的嗓音附在她耳边。 “明天早上,睁眼就能看到你,就觉得好幸福。” 陆初月瞳孔微震,心跳快了一拍。 宴北辰把她的身子转过来,让两人面对面。 暖黄灯光下,他深沉的眉眼,是几乎要溢出来的柔情。 时间像是只会加重宴北辰对她的迷恋。 像陈酒。 愈久愈烈。 第133章 还是直接做比较好 两人对视,男人狭长潋滟的深瞳里,余下她一人。 她一愣,心底泛起一股异样情绪,那感觉无与伦比,无法用词形容。 但有点确定,内心深处的漂泊,似乎这一刻安定下来。 她媚眼如丝,冲口而出,“宴北辰” 樱唇轻启,嗓音软软的,甚至带着撒娇的味道。 宴北辰身子一顿,唇角肆意上扬,宠溺的笑着捏了捏女孩儿的鼻尖。 话语轻佻,眼眸里带有柔情缱绻,蛊惑人心。 “叫我名字真好听,继续。” 微眯双眸,含笑盯着她,伸手把人捞在怀里。 她还没反应过来,男人的手灵敏往里探去。 打了一个激灵,条件反射抗拒,只见那人戏谑的笑蔓延到了整个面部,反而动作更加嚣张。 宴北辰抬起她红扑扑的小脸,唇落于她额头,眼睛,鼻尖,最后吻上香唇,异样酥麻瞬间蔓延至胸腔,让她心弦颤动不已。 大脑一片空白,她忘了思考。 心中的恶魔蠢蠢欲动,任由那人摆弄。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响了起来。 打断她的思绪,一下子苏醒过来。 宴北辰眉峰紧蹙,抚摸的动作一顿,随后把手抽出来。 漆黑卧室亮起一簇白光,是陆初月的手机,正疯狂震动。 宴北辰的脸都绿了,有着一触即发的戾气,欲想把那气人的电话挂断,哪知却被陆初月伸手拦住。 “等等” 她一只手拿手机,另一只手攥被子,盖住赤条条雪白的身子。 宴北辰眉心冷凝,冷飕飕问道:“谁打来?” 可恶,宴少恨不得将那人拍扁,煞风景! 陆初月回头横了他一眼,将手机递给他看,调笑着说:“除了你那宝贝儿子,还能是谁。” 宴北辰瞥一眼屏幕,微微顿了一下,一言不发。 只是眼底的色-欲和愠怒还在。 陆初月没空理他小脾气,快速接起电话。 “妈咪。” 刚接起,陆昱泽奶声奶气的童音立刻传来。 “妈咪在,宝贝怎么了?” “妈咪什么时候回来?你去哪儿了?” 她出门前答应陆昱泽要早点回去,岂料被宴北辰拖到现在。 思及此,忍不住瞪他一眼。 此刻,宴北辰也没闲着,身后抱着她,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 大手穿过腋下,覆上她的绵软,又揉又捏。 “你住手!” 她慌忙用手捂住听筒,压低嗓音气急败坏,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里轰的一声,像是炸开了烟花似的。 电话传来窸窸窣窣,陆昱泽小脸拧成一团,关心问道:“妈咪,还在吗?怎么了?” “妈咪在,妈咪在。”陆初月慌了手脚,支支吾吾道:“妈咪现在宴在你爹地这里。” 话到嘴边改了口,张口就想叫他全名,想了一下,在自己儿子面前,终究有点不懂礼节。 她话音落,身后男人垂着眼帘遮掩了一下眼底的柔光,嘴角的笑意却径自蔓延而开。 “哦。”陆昱泽知趣哦了声,突然想起什么,担忧地问,“妈咪,爹地伤势好些了吗?还痛不痛?” 一语点醒梦中人,陆初月这才想起这人身上有伤,刚才还嚷嚷吃肉。 真是有肉吃啥都不管。 她赶忙转过身,目光投掷他臂膀上。 宴北辰身穿灰色家居服,严严实实遮盖住伤势,黑暗里,她也看不清伤口。 上下打量了一番,不知如何开口关心。 下一瞬,男人伸手夺去手机。 轻启薄唇,“泽泽!” 身边萦绕着他温柔细腻的声音,陆初月一怔。 “爹地。” “嗯。”男人的声音里带着些哑意。 听到他回答,陆昱泽在那边高兴得上蹿下跳,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爹地,你伤口还痛不痛?有没有好一点?” 听到儿子软糯糯关切的言语,他一颗心都软成一滩水。 勾唇一笑,安抚道:“爹地没事,伤口已经好了,泽泽不用担心。” 见陆初月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侧耳细听,他俯身轻轻吻了吻她的唇瓣。 她杏眼圆瞪,一下子涨红了脸,有些羞愤。 男人嘴角笑意加深。 陆昱泽不明所以,只是怀疑道:“爹地伤口真好了吗?” “嗯,真好了。” 陆昱泽回想起那日他血肉模糊的样子,嘟起了嘴,声音闷闷道: “不信,伤肯定不会好这么快,爹地怕我难过,骗我的。” 宴北辰有些意外,不曾想儿子这般懂事贴心,扬唇一笑。 “爹地身强力壮,好得快,爹地怎么会骗你呢。” 半晌,那边没有声音传来。 陆昱泽独自思忖着,又说:“爹地,我明天可以找你玩吗?” “当然可以!” 闻言,陆昱泽嘿嘿笑了两声,“太好了。” 宴北辰心里泛起暖意,浅浅一笑,“爹地这两天在家,不用工作,那就多陪陪我宝贝儿子。” “芜湖,那就说定了哦,爹地不准反悔,我想和你一起拼乐高。” 陆初月静静听着两父子互动,这一刻,她一句话都插不上,只觉心里有些酸溜溜的。 过了一会儿,陆昱泽犯困临挂电话,终于记得嘱咐妈咪早点回来。 她这才舒了一口气。 一瞬间,屋内寂静一片。 床上两人相视一眼,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心头一荡。 伸手打掉那只按在她腰肢的大手,气呼呼的开口,“放手!” 他低眸看着她,弯弯的柳眉下,有一双璨若繁星的眼睛,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粉色,小嘴唇娇艳欲滴,香肩裸露,好闻柑橘香萦绕于鼻尖,令人心驰神往。 宴北辰姿态慵懒,看着她,眼睛里像是盛满无数星辰。 随后,把手机粗鲁扔在一边,邪魅一笑,无赖道: “如此良辰美景,我放手,还算什么男人?” 陆初月心里忽然飘出了青烟,咬牙切齿。 完全没有注意到,胸前的柔软春光乍泄,半露胸如雪。 一瞬间,她慌忙掀起被褥遮住,耳根红得几乎能滴出血来,愤然开口,“不许看!” 宴北辰猛地把陆初月压在身下。 目光粘稠的看着她,明知故问,“不许看什么?” “你” 他假装叹气,话音一转,“我发现,有些事跟你说也不明白,还是直接做比较好。” “做什么?”她下意识开口问。 宴北辰轻轻一哂,笑得诡异而暧昧,“做爱啊。” 第134章 脱了我衣服,就是我的女人 宴北辰低头,一下一下亲着她的脸颊,哼笑。 “好烦啊你,走开。”她脸颊上有一抹绯红,神色微怒。 她在身下挣扎,宴北辰喉结轻滚,很低很低地笑了声。 “卧室就三十平,我走哪里去,嗯?” 揶揄望着她,调笑味十足。 这人节操掉一地,陆初月微微扬起脸,望着男人那双漆黑的眼眸,带有一丝不苟的认真。 女孩儿小脸红扑扑的,一双眼睛又水又润,嘴唇微微嘟起,波浪般的卷发披散在胸前,整个人像夜色中的一抹妖精。 宴北辰下身那物登时很涨,全身流过一股电流,正要将她吃干抹净。 豁然间,臂膀传来一阵剧痛,蔓延至四肢百骸。 呼吸间都带着痛。 鲜血,从他右手臂里汩汩流淌出来,渐渐染红了床单。 见此,陆初月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他身穿灰色衬衣,灯光昏暗,方才未发现,现在只见伤口血肉模糊。 她惊慌失色,忙上前查看伤口。 忽然,宴北辰一个鲤鱼打挺,与她拉开距离,声音淡淡开口: “皮肉伤,没什么大碍。” 说完,朝着她释然笑笑,那眼神仿佛在说,我没事,不用担心。 陆初月当然不信,又不是小孩,哪有这么好骗。 随手抓起衣服慌忙穿上,刚才他太粗暴,最上面纽扣都被扯坏了。 有些愤然,但也顾不了这么多。 一步跨到跟前,用一只手掐了掐他的腰,怒瞪警告。 “别动!我看看伤口。” “我没事,不用看。”他拒绝。 “宴!北!辰!” 她叉腰,整个人像是一只炸毛的小猫咪。 见她少有的生气,宴北辰不敢再言,随后乖乖坐在床边,开始脱衣服。 此时的他动作慢吞吞,刻意扫了她眼,见她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嘴角满意地笑了笑。 陆初月心下焦急,这时没什么耐心,走上前,亲自动手帮他脱衣服。 他戏谑道:“脱了我衣服,就是我的女人。” 见他还有工夫开玩笑,陆初月一时来气,故意伸手按了按他伤口渗血的那里。 嘶—— 陆初月还没见过宴北辰这般吃痛的表情,眉头拧得能夹死苍蝇了。 他皱着眉,声音里却带着促狭,“好狠,刚满足完你,就想置我死地。” “谁让你废话多。” 衣衫褪去,右手臂的伤彻彻底底展露无遗。 伤口撕裂,血腥味立即钻进她鼻尖, 伤的本就重,喝烈酒,今晚还乱搞,有炎症就糟了。 联想起方才他戏耍自己,抱着她从一楼走到二楼,床事粗暴得要命。 伤口不裂才怪。 她心下大骇,有些疼惜。 可嘴边却说着冷漠无情的话,“哼,我狠?我看你嫌命长,都这样还要吃肉,你想死死远一点,别碍我眼。” 他薄唇弯起,轻声低喃,半认真半玩笑说:“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不恨我了?” “你在说什么疯话。”她错愕看着面前男人,愤愤然。 不一会儿,私人医生拎着医用箱来了。 医生包扎伤口,叮嘱完注意事项,转身就离开了。 医生前脚刚走,陆初月后脚就想跟着离开。 可是下一秒,宴北辰抓住她的手,似乎不愿她离去。 “这么晚,你要走?” 他目光含有不舍,或许伤口撕裂,此时脸上血色尽失。 她怜悯之心油然而生,最终还是将手从他大掌中抽出,“泽泽晚上有时会醒来,我不在不太好。” 宴北辰接着她的话问,“嗯,最近我不用工作,我想把泽泽接过来玩几天,可以么?” 他扬起唇畔,一脸认真问。 之前陆水水那一番话,陆初月释然许多,自然没有拒绝理由,莞尔,“嗯,你是他父亲,泽泽愿意,我不会有异议。” 见她点头,宴北辰笑容肆意,“嗯。” “不早了,我要回去了,拜拜。” “留下?”他尝试挽留。 “不了。” 说完,人就脚底抹油了。 她回到公寓,已经凌晨一点,陆昱泽睡脸洋溢着童真的笑容,沉眠。 没开灯,掀开被子躺进去,动作很轻,但她夜不能寐。 脑海像播放电影一样,与那人床笫之欢画面一幕一幕浮现眼前。 指尖轻轻点上自己唇瓣,似乎还残存着那人味道。 他床上功夫了得,似乎很懂取悦她,细细碎碎的吻落下来。 叫她有些食髓知味,好像大旱盼望春水一样,之后竟得到极大的满足。 她甩了甩头,起身来到天台。 脑子里乱糟糟的。 城市的夜景很美,晚风也很凉。 冷风拂面,很快就将心底的污浊一扫而空。 不知道站了多久,困意排山倒海袭来,终是回房休憩。 天空泛白,云团中金色的光芒越来越盛,陆初月睁开了眼睛。 下意识摸手机,一怔,定好的七点闹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响起。 脑海里闪过一些片段,五年前也发生过此事,很郁闷,难道昨晚忘记调闹钟? 她揉揉惺忪睡眼,昨晚四点睡着,一觉睡到十一点,现在精神焕发。 糟糕! 下一瞬,她掀开被褥,立即起床。 陆昱泽一日三餐规律,平日里八点吃早餐,她不给吃零食,冰箱只有菜,眼下担心儿子饿坏了。 她急得牙没刷,走出卧室。 一刹那,她愣在原地,脑子里警铃大响。 十几平的客厅,放了两个26寸的黑色行李箱,夸张点说,站脚的地方都没了。 沙发那边,一高一矮两人挨着坐。 背对着她正在阅读。 不一样的是,小包子在看名侦探柯南,另一个在看国外财经杂志。 她记得,自己不看什么财经杂志,很显然,杂志是那人带来的。 陆初月眉头蹙了蹙,揉揉眼睛,以为自己在梦游。 察觉到动静,陆昱泽扭头看她,语气撒娇,“妈咪。” 陆初月讷讷点点头。 陆昱泽回过头,将书本往男人怀里一丢,凑过去低声说些什么。 那人身上穿着一身很有质感的家居服,长腿闲闲搭着,身体慵懒的向后靠,戴着一副金丝眼镜,肩膀宽阔,身上是久居上位养成的气质。 忽然转身回眸,目光在她身上流连,嘴角的笑意丝丝缕缕地满溢开来。 “醒了?” 第135章 非法同居 陆初月反应过来,笔直指着面前男人,惊愕质问: “你你为什么在这里?” 宴北辰将杂志放在一边,含笑看向她。 “泽泽一早给我打电话,说想我,你昨晚不也答应我和泽泽玩几天?” 她怎么想都不对劲,这人实在难沟通,“昨晚不是说接去你那儿吗?这些行李箱怎么回事?” 宴北辰扬唇,佯装叹口气,“这事我问过泽泽,他说住不惯北山墅,没有办法,我只好搬过来咯。” 坐在一旁的陆昱泽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附和道:“妈咪,我住不惯呢。” 见两人唱双簧,陆初月脑瓜子嗡嗡疼,只想将宴北辰折叠成板凳,六楼窗口扔下去,哼,自己儿子都被他教坏了。 她唇线紧抿,扫了一眼价格不菲的行李箱,下逐客令。 “我想了下,这里太挤,您尊贵的身份肯定住不惯,夏天蚊子又多。行李也没有地方放,还有我们这样算非法同居,所以你还是请回。” 宴北辰不以为然,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蚊子我可以克服,我是孩子父亲,在我这里不算非法同居,那行李就更不是问题。” 说完,他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 两分钟后,门外出现一名黑衣男子,宴北辰给他递了一个眼神。 黑衣男子识趣拎着行李箱,微微颔首,转身就走了。 陆初月一口气差点就没喘上来,只觉这人蛮不讲理,讨厌鬼。 她挺直身子,正想开口问没有衣服怎么办,还是赶紧走。 可是,宴北辰仿佛戳中她心思,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 “换洗衣服,我已经放在泽泽衣橱里,几套而已,不占地方。”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往陆昱泽房间大步走去。 打开衣橱,里面整整齐齐挂着一套西服,三套简约家居服。 她拳头捏得咯咯响,稳住情绪回到客厅。 却见沙发上一大一小正在嬉戏打闹。 陆昱泽好玩,他宠爱有加,抱起小包子坐在自己大腿上。 小包子连蹦带跳,眼看下一秒就要打到他手臂伤口。 陆初月倒吸一口凉气,冲口而出,“不要” 此时,两人唰一下齐齐扭头看过去。 她顿时语遏,嘴边的话硬生生吞了回去,话音一转,“我这里地方小,没有多余客房,也比不上你庄园那间大别墅,你要留只能睡一米五的沙发。” 话音一落,还没等宴北辰出声,陆昱泽抢先道:“我床大,爹地陪我睡。” 小包子对宴北辰的偏袒,陆初月只觉吃了整缸的醋,酸不溜秋。 她思忖着,嗫嗫嚅嚅,“这里离宴氏一小时车程,你上班不方便?” 话音落,宴北辰将衬衣撩起,伤口递给她看。 “医生让我静养两周,这段时间都不用回公司。” 他顿了一下,戏谑看着她,又说:“公司我开的,去不去上班我说了算,只要我愿意,这辈子不上班都行。” 陆初月:“” 有钱大晒啊! 她郁结。 男人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看向她眼神透着揶揄,倒要看看她怎么赶自己走。 顶着审视的目光,陆初月心虚摸了摸鼻子。 随后,别过头不再看他。 陆昱泽此刻睁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妈咪,捧着小脸蛋儿,眼泪汪汪在等她点头答应。 她心里喟叹一声,气愤这人轻而易举收买儿子,再拒绝反而显得自己没理。 低眸,声音淡淡开口,“你不介意就留下。” “芜湖,妈咪万岁。” 闻言,陆昱泽兴奋从沙发上跳起来,手舞足蹈。 他听罢,轻挑下眉,嘴角抑制不住的勾了勾笑,“不介意,那麻烦了。” 声音清冽,还带着些许的沙哑,仿佛羽毛轻扫过心间,酥麻麻的,她心头一紧。 一瞬间,脸颊染上绯红的红晕,快速转过身去洗漱。 整理好仪容仪表,她正想去厨房煮饭,下一秒就听到男人开口道:“我和泽泽吃过早餐了,锅里有鲜虾早餐面,你趁热吃。” 他煮早餐了? 她有些意外,除了母亲,还是第一次有人给自己煮早餐,心里莫名闪过一股暖意,但很快就被她隐藏起来。 一碗面休想收买她,气不过,正想开口说不吃,可一想到浪费食物可耻,暗自沉思着,最终还是妥协。 罢了,吃饱才有力气和他斗智斗勇。 这样想着,她抬步来到厨房,看见灶台如同镜子干净明亮,台面一丝水渍都没有,估摸那人特地收拾了一番。 当年在桃源镇,宴北辰曾经说过,他从小在部队长大,吃了不少苦头。 她思绪有些飘,不由得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事情。 小时候,他在霍家昏迷不醒的模样至今记忆犹新。 还有他此时手臂的伤,怜惜迅速占领她的整个大脑。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有自己的难处。 陆初月轻轻叹气,收敛起思绪。 打开锅盖,嗅到从锅里飘出来的香味,每一根面条都吸饱了汤底的滋味,几只大虾摆着,加了荷包蛋和葱花,让人看起来食欲大开。 她嗅了嗅,香味扑鼻而来,不自觉咽了咽口水,人间烟火气息浓郁,竟让她感到家的温馨。 窗外阳光透过白色窗纱,将整个房间打扮成一幅温暖的画,幸福洋溢着每一个角落。 叽叽咕咕—— 她肚子就开始唱起空城计。 坐在餐桌上,看着荷包蛋,夹起蛋白,白嫩的蛋白颤巍巍的,一夹就破。 放入口中,滑溜溜,嫩嫩的,都不用怎么咀嚼。 她突然想起一句诗:汤饼一杯银丝乱,牵丝如缕王箸惜。 面条爽脆弹牙,鲜虾清甜,齿颊留香,珍馐美馔。 他工作上能力出众,想不到厨艺也这般好。 眼角的余光望向沙发那人,他此刻随意交叠着双腿,慵懒靠在背椅上,陪着陆昱泽看动漫书。 他背脊挺得笔直,清隽动人,矜贵与清冷浑然天成,宛如雪后竹松,引人注目。 稍稍看出了神。 宴北辰不经意抬头,忽而瞥见她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轻挑眉梢看她,用口型说:我这么好看吗? 陆初月一激灵,仿佛做亏心事立马抽回目光,埋着头假装认真吃面,脸红得能掐出水来。 静默中,似乎听到男人喉间溢出低低的笑声。 哎呀呀,羞死了! 她郁闷,贝齿咬着下唇,三下五除二将面条吃光。 吃饱后,她正想给小包子做午饭,打开冰箱,发现昨晚购买的大虾被某人今早煮了早餐,冰箱只剩几瓶罐头。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总不能三人吃罐头? 她和陆昱泽在国外久居倒也习惯吃罐头,可那人 心里腹诽着,距离午饭时间还早,菜市场也不远,快去快回应该来得及。 她走出厨房,对着两人说道:“泽泽,你在家乖乖听爹地的话,妈咪要去一趟菜市场。” 爹地称谓她有些说不惯,抓起包包,坐在玄关穿鞋正要出门。 陆昱泽急急抬起头,眼睛里闪着细碎光芒,“妈咪,我也去。”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小包子攥住宴北辰衣摆,软软的开口,“爹地也要去。” “你爹地没空。”陆初月抢先一步替某人应答。 “啊。”陆昱泽声音失落,转头看向面前男人,“爹地不想去吗?” 男人满眼促狭,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目光,陆初月简直头皮发麻。 “当然去!” 第136章 对不起,我来晚了 陆初月还没缓过神,人就已经站在闹哄哄的菜市场了。 三人第一次出门,陆昱泽欣喜非常。 时不时往父母身上瞄,感觉两人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左右手牵着爹地妈咪,小短腿咚咚走着。 每一步踩在水泥地上,都会发出轻微声响。 宴北辰风姿卓然,芝兰玉树,瞬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众星捧月长大的他,早就司空见惯。 这时,身旁的人一阵骚动,女孩儿和大妈们压抑的惊喜尖叫声响起,有人举起了相机。 陆初月觉得在场的所有人都向她这边投递了过来,有些不好意思,轻声吐槽。 “没事长这么帅干什么。” 听到这话,宴北辰忽地敛颚笑了。 然后假装没听到,故意问:“什么?” “没什么。”她别过头,转移话题,“你想吃什么?” 他做状认真思考的样子,掷地有声,“糖醋咕噜肉。” 她一愣,抿起唇,点了点头。 买好糖醋咕噜肉食材,她还想去买点青菜。 老板娘见到她身影,热情打招呼,“靓女,又来买菜啊?” 妇女热情饱满,陆初月帮衬过几次。 还记得上次买马齿苋不会煮,还是老板娘亲自告诉她煮法。 一来二去,两人热络起来。 “嗯。”她轻声应了。 “哟,旁边这位,是你家男人?长得真俊,看他长这么帅份上,我送颗葱给你,下次还来哈。” 说着,老板娘笑意盈盈将菜装进袋子里,递了过来。 陆初月面上一热,正想开口否认不是我男人。 下一秒,就听见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谢谢。” 宴北辰伸手接过袋子,稳稳提在手里。 眼眸含笑看着她,声音温柔缱绻,“还需要买什么吗?” “没没有了。” 哑然,耳边回荡起菜摊老板娘那句“是你家男人”,她的心跳如擂鼓般。 买好菜,系上围裙忙碌起来,宴北辰想过来择菜,见手臂带伤,陆初月推他出去了。 无奈,宴北辰只好和陆昱泽在客厅拼乐高。 平平无奇的一天结束了,不知为何,她觉得今天宴北辰的目光都停留在自己身上。 几乎一整天,他脸上都挂着浓浓的笑意。 让她有些不自在,屋子太小,同住屋檐下,避无可避。 有些沉闷,别提有多烦人了。 下一秒,邱泽的电话打了过来。 电话里,说有事聊,邀她出去。 宴北辰此刻在陆昱泽卧室陪他玩电脑,她在想要不要和他报备。 但转念一想,他们没有任何关系,自己要去哪儿关他什么事。 思索着,最终换身衣服就出了门。 夜晚,晚风轻拂,夜空上的明月耀眼。 按照约定地址来到餐厅包厢。 邱泽似乎等了很久,见到她,起身迎了过来。 他眸光微动,眼底掠过一抹怅然,随后冲着她笑笑,“小月。” 她打招呼,坐在他对面。 邱泽招手,侍应生送上一杯茉莉花茶,他热忱递至她跟前。 “试下,这家茉莉花茶不错。” 茉莉花茶是她喜欢的饮品,在他殷切的期盼下,轻轻点了点头,喝了一口。 邱泽眼底掠过一抹令人无法察觉的得逞,随后抬头看向她。 “你和宴北辰住一起了?” “你怎么知道?” 他捏起桌上手机,递给她看,屏幕上是她和宴北辰中午逛菜市场的热搜。 陆初月走马观花扫了一眼,啜了口茶,辩解道:“泽泽说想他,所以过来住几日。” “你和他”邱泽不确定试探问。 “没有,我们没有关系。” “嗯。”邱泽堪堪松了一口气,继而视线落在她脸上,“小月,那晚跟你说的事,你不能再考虑一下吗?” 回忆起那晚他跟自己表白,陆初月嘴里有些发苦。 “邱泽,那晚我想已经跟你说明白了,这五年谢谢你对我照顾,朋友之情,别无其他。” 邱泽唇上勾勒出一丝尖锐的不甘,“小月,为什么拒绝我,你很清楚,我才是最适合你那个人,你不记得大学那会儿我们过得有多快乐?” 他突然想到什么,骤然冷声发问,“难道,你还放不下他?” 她垂眸,目光很平静,但语气沉了许多,“不关他的事,邱泽,我们已经不可能了。” 邱泽嘴角浮起一丝冷意,自言自语,“你和他根本就不适合。” 说起宴北辰,邱泽眼底是掩饰不住的嫉妒。 他开立公司,每走一步路,都逃不开宴氏集团和宴家。 从踌躇满志的少年,到步入社会面对复杂人际关系和商场上你讹我诈。 他拼命工作,努力搞好关系,可到头来却发现,那帮人若不是看在他父亲面上,根本不鸟自己。 父亲坐稳市委书记这位置,也是依靠宴家的庇护。 他眼红,不甘,嫉妒。 看到今日热搜,一家三口逛市场,他怒火彻底爆发开来,掩都掩不住。 邱泽嗤笑,“小月,有件事我必须跟你说,宴老爷子知道泽泽后,打算争夺抚养权,虽然宴北辰是宴氏话事人,但只要宴老爷子出声。 他一定听从命令,当年可以被逼娶你,现在也可以逼宴北辰抢走泽泽,他现在对泽泽这么好是有目的,我不希望你受到伤害。” 听到这里,陆初月心凉的厉害,心脏像是被看不见的大掌给狠狠地捏了一把。 但情绪很快就平复下来,深吸一口气,抬眸望着他,浅浅一笑。 “我知道了,谢谢你忠告。” 见她面上无波,邱泽心头强烈的恨意涌上,攥紧了垂在身侧的手,用力到指尖发白。 两人的距离太近,陆初月见到他眼底的恨意一闪而过。 心里堵得慌,只想逃窜离去,“很晚了,泽泽还在家等我,我先回去了。” 说着,她正要起身,豁然间,邱泽猛地上前,一把把她拽过来,把人圈进自己怀里。 “小月。” 他眼底闪过狠戾的光芒,尖锐的声音响起,“我爱你,不要离开我。” 似将她揉碎,嘴里念念有词,“小月,我爱你,不要走。” 陆初月心下一惊,极力地挣扎着,可身体却不听使唤,双腿软了下来。 瞥见那杯,她喝过的茉莉花茶。 一脸难以置信。 他竟然 瞳孔紧锁了一瞬,眼睛里透着难以掩饰的震惊,心底狠狠一痛。 脑海里浮现出少年骑单车,她坐在后面搂着他腰肢,一路驶过花海,少年要多纯真就有多纯真,场景依然历历在目。 殊不知,岁月流转,物是人非,他原来变了。 眼神涣散,她软软瘫在那人身上,一动不动。 眼角滑下一滴晶莹的泪,恐惧席卷了她,近乎绝望低声呢喃,“宴北辰” 邱泽的手慢慢往上移,褪去她衣衫,伸手解文胸背扣。 就在这个时候,黑暗里,一声哀嚎声划破天际。 魂牵梦绕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隐约中,陆初月似乎看见一道熟悉身影,瞳眸森冷,在黑暗里如恶鬼嗜血,无人敢近。 是宴北辰! 檀香味袭进她的鼻息,一颗心总算安定下来。 宴北辰大步走来,穿好衣服将她打横抱起往外走。 脸色难看无比,倏地手臂传来痛感,置之不理。 车厢里,陆初月眼睛睁开一条细缝,努力看着他,气若游丝。 眼眶里泛着委屈的泪花,“真是你吗?” 抬着红红的眸子看着他,宴北辰感觉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撕碎,溃不成军。 抬手帮她拭泪,那双桃花眼像快要沁出血来。 嗓音低沉沙哑,似乎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对不起,我来晚了。” 第137章 干柴烈火 司机风驰电掣一路狂奔,驾驶手法娴熟。 很快抵达公寓,宴北辰抱着她大步往卧室走。 房里的陆昱泽听到急促脚步声,转身一蹦一哒跑出来。 一双湿漉漉大眼睛眨啊眨,皱眉,焦灼追问: “爹地,妈咪怎么了?” 宴北辰顿住脚步,转头看向小包子,安抚道:“妈咪没事,只是太困睡着了。” “哦。” 小包子一副已然的表情,嘟了嘟嘴,站在原地呆呆看着两人。 宴北辰俊眉一蹙,扫了眼怀里的人儿,抬眸,轻启薄唇: “很晚了,泽泽早点睡,妈咪有爹地照顾,不用担心。” 陆昱泽惴惴不安,两条眉毛立刻拧了起来,“不要,我今晚想和妈咪一起睡。” 宴北辰略略扬眉,嘴角噙着一丝笑。 “乖,这时候,妈咪更想和爹地一起睡。” 小家伙哼哼唧唧,懵懵懂懂终是回了房。 宴北辰关上房门,轻轻将她放躺,低眸望着床上的女孩儿。 夜色朦胧,窗外月影遍地,桦树婆娑。 晚风猝不及防从窗外钻进来,她身上诱人的体香弥漫开来。 药效发作,此刻陆初月小脸皱巴巴的,左右摇晃身子,白皙小手攥紧被子一角,手指用力到泛白。 紧紧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呜咽声,黑亮的长发披散着,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娇媚惑人。 竟叫他无法自持,但心里清楚,眼下强迫她,还是人吗? 五年来,他学会了怎么爱一个人,尊重一个人,绝不乘人之危。 随后,他去浴室洗了一把脸,缓了缓神,将心底的欲火强压下去。 给她喂了几口温水,女孩睡眼恬静,宴北辰小心的把她唇边的头发别到耳后。 别过头不再看她,陆初月睫毛微微颤动。 然后睁开了眼睛。 “宴北辰” 低声呢喃,咬着几乎无一丝血色的唇,脸上显出几分苍白,像只受了伤的小白兔。 宴北辰身形一顿,眼里带有复杂表情,最终坐到床上。 他神情凄然,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晌后,道:“小月,对不起,今晚我来晚了,你会不会原谅我?” 扯了扯嘴角,她轻轻摇头,声音微弱,“嗯,谢谢你来了。” 卧室里只开了一盏台灯。 夜色里灯光柔暖,映着她瓷一般的面容,他低头看她,不禁心中一动,随后抱着她低低道: “小月,对不起。” 他轻轻呢喃,声音里全是期许,“我不想再过没有你的日子,我答应你,我会好好对你。” 将脸颊贴近她,声音深情而带些颤抖,“你是我救命恩人,陆家的深仇大恨,你要杀要剐,我悉随尊便,只要你原谅我,我愿意以命抵命。” 为了心爱的女人,死不足惜。 若不是她,小时候早命丧黄泉,活命之恩无以为报。 他悄声对她吟唱,声音低沉中带有无尽的爱意。 昏黄的烛光洒在房间的每个角落,投下柔和而诱人的光影,为他们营造出一片无法言说的氛围。 陆初月心底痛意泛滥,微微颤抖的手指不经意地划过他的手背,还未言语,眸中率先闪过一丝哀意。 手指拂过男人的脖颈,顺着精致的锁骨,环住他的腰身,柔软的丰盈紧贴他,眼神里说不出的感觉,一颗心备受煎熬。 耳边萦绕着邱泽今晚的那席话。 ——当年可以被逼娶你,现在也可以逼宴北辰抢走泽泽,他现在对泽泽这么好是有目的。 他的深情,亦幻亦真! 一阵痛意攫住了她的心。 将心疼剔出心底,终究情不自禁紧紧抱住,几乎要把他揉入身子里。 宴北辰一愣,调笑着说:“自己有多招人不知道吗?你再这样我忍不住了。” 他轻呵一声,“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 陆初月骤然松开,一双眉目微微上勾,眸里泛着秋水般的涟漪,楚楚可怜又带有些愤然。 “你一贯霸道,还是第一次遇见你这种人,同样,我也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他微微顿了一下,却见她嘴角掠过一丝自嘲,怅然道:“宴北辰,如果当初嫁给你是陆水水,于你于我,结束是不是更好?” 若不是替嫁,她依旧是桃源镇那个受人尊敬的陆老师。 通过相亲,找一个平凡的男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可是,天不遂人愿。 小时候,救小男孩为何偏偏是他,阴错阳差,造成天大误会。 而陆家的倾覆,不共戴天之仇,有缘无分,是悲剧的序幕,也是摧心的魁首,你我终究拗不过命运的拨弄。 宴北辰眼底薄薄的悲凉浮漫出来,嘴唇翕动似想说些什么。 还未等他开口,陆初月把手指抵在唇边,示意他噤声。 嘴角划过讥诮,“彼此相爱就是幸福,如此简单,如此难。我在想,我们两个肯定属相相克,八字不合,星座不配,恋爱指数为零。” 屋内安静的落针可闻,良久,听到她无奈叹息,“五年前,随爸爸和江娥去世,我就知道,我们永远不可能,可是,你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 说到动情之处,她霎时间情绪失控,眼泪扑哧扑哧往下掉,睫毛拼命抖着,使劲遏制着自己的抽泣。 “五年了,时间是最好良药,可以抚平一切伤痛,我原以为可以做到不再爱你。” 一行清泪缓缓滚下,她觉得狼狈,立刻别过头。 话音一落,宴北辰瞳孔紧锁了一瞬,深情凝望着她。 忍不住捏起她的下巴,低头,吻住。 眉眼流露出一层伤感,他薄唇微凉,温柔缱绻吻去她脸上的晶莹,咬住殷红的唇瓣,浅啄轻尝。 她泪如雨下,唇齿间品尝那股咸涩味道,宴北辰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心脏像是被人攥紧,下意识想松开她,可身下那人小脸蛋红扑扑的,娇喘吁吁,目如秋水,就这么盯着他看。 宴北辰眼神中透露出急切和渴望,声音温柔缱绻,哄诱般。 “小月,我受不了了,给我。” 说完,浑身上下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猛地将她压制在身下。 衣衫褪去,两人在被子下一丝不挂地裸抱在一起,如同浇了油的干柴烈火。 宴大boss想要得紧。 子弹内裤撑起小帐篷,体温滚烫的不像话。 他埋头,一面在陆初月的身上咬出属于他的痕迹,一面加强对她的掠夺。 两人如同在黑夜里蔚蓝的大海上,起起伏伏,一浪高过一浪。 今夜,昏黄的灯光照着缠绵在一起的一双人影。 他们和谐,热烈,像一对彼此深爱的恋人。 房间里有粗重的呼吸声,有不自主的浅浅嘤咛声。 第138章 尘封的记忆 恍惚间,时间的齿轮缓缓转动,直到一声高潮呻吟。 她浑身一哆嗦,往事的情景如潮水般涌来。 小时候,父亲带她参加江沅市四大家族霍大公子的生日宴会。 各大商业大拿携着伴侣前来,现场觥筹交错,舞曲轻柔,一幅祥和热闹之景。 陆初月看着衣香鬓影的人群,怯怯躲在角落里眼巴巴看着。 人头攒动,有位少年众星捧月,被一行人簇拥,年纪比她大不了几岁,看起来却沉稳内敛。 少年漆黑的短发理得干净利落,背影清隽挺拔,腿长逆天,衣服袖子卷着,露出一截冷白劲瘦的手腕。 黑眸带着几分冷酷的锐气,淡淡扫过人群。 他站在她前面,极少跟人说话,脸上永远带着淡淡的疏离。 灯光倾洒在他颀长的身影上,显得清冷又寂寞。 察觉到她灼热的目光,他抬起眼,那双黑眸从她脸上划过,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不过很快就被掩饰掉了。 陆初月心跳声如雷,赶紧垂下头,生怕哪里做错,招惹大人物,给陆家添乱。 下一瞬,她逃窜离去。 四下里静谧无声,使人远离现场的喧嚣,她舒了一口气,身心在瞬间放松下来。 霍家金碧辉煌,美轮美奂,第一次见这么大别墅,七拐八弯,于是乎,她迷路了。 信步来到后院,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道惊呼声。 全身警戒了起来,下意识寻着声音而去。 荒无人烟的屋子一片死寂,这一刻,有个小男孩躺在血泊里,触目惊心。 走近一看,竟是他。 少年似乎晕死过去,听到窗口窸窸窣窣,她侧眸看去,看见长达二十厘米的蛇蜿蜒曲折从窗口逃之夭夭,一眨眼就不见身影。 她看过纪录片,认得这是有剧毒眼镜蛇,初生之犊不畏虎,凭着冲劲儿,忙上前帮少年吸取毒液,包扎脑部伤口。 而后想起都一阵后怕,只觉那少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而自己做善事,好人一生平安。 悠然长叹,或者这是缘分天注定。 微妙的缘分,谁说得清楚呢。 镜头一转。 时间转眼消逝,小女孩已变得亭亭玉立。 月光皎洁,她搂着邱泽腰肢,坐在自行车后面。 一人一只蓝牙耳机,听着周杰伦的《甜甜的》。 校园里弥漫着微弱的灯光,路灯下闪烁的昏黄光晕勾勒出小道的轮廓,投射出两人长长的影子。 谁也想不到,那天晚上后,他杳无音信。 打听一番,才得知,他去欧洲留学了。 她心如死灰。 有一天,邱妈妈再次上门找茬,泼脏水,冷嘲热讽。 她埋着头,心里苦涩,眼底爬上了一层痛苦。 山鸡哪能变凤凰呢?电视都是骗人的。 门不当户不对,家境悬殊,早晚鸡飞狗跳。 她和邱泽,就这样散了。 其实,她并不怕惧怕邱妈妈辱骂。 令她心死,无非是他的逃避,一出国立马删除她全部联系方式,分手也不说,就这样无声无息走了,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最伤心,莫过于此! 日子一天天地过,分手后她面上平静无波,但她清楚,自己心里有多难过。 往后愈发自卑,不愿结交异性朋友,甚至女性朋友也少。 曾经天真以为,邱泽是她的救赎。 事实上,那人将她狠狠推入深渊,万劫不复。 后来也明白了,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老,靠自己才得以永恒。 与此同时。 灯火阑珊处,陈暨指挥保镖,押送邱泽赶往邱家。 本打算将他交由警察处理,陈暨突然接到boss电话,所以没有送去警察局。 陈暨有些捉摸不透,凭宴家地位,弄垮邱家和踩死一只蚂蚁简单。 邱父若不是有宴家庇护,岂能稳坐市委书记这个位置。 邱泽僧面不看,佛面也不看,好大的狗胆,竟给陆小姐下春药,收买侍应生的口供也收集齐,人证物证俱全,邱泽这辈子怕是在牢里度过。 可是,宴北辰并没有让他坐牢 他猜想,是因为陆小姐的缘故。 这件事,邱泽虽然卑鄙无耻,但陆小姐离开后,也帮了她许多。 陈暨身子挺拔如松,目光射向眼前男人,用鼻子哼出几个字。 “邱少,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你这是何苦呢。” 邱泽恢复了一贯的平静,歇斯底里地喊了一声,“说起来,她先和我在一起的。” 陈暨眼角一抽,有些无语凝噎,“这么喜欢陆小姐,当初为什么和她分手?你这样顽固不灵,请问邱夫人知道吗?” 说到母亲,邱泽眉眼一沉,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 陈暨乘胜追击,双目怒瞪,声音又狠又冷砸过来,“据我所知,你们分手,是因为邱夫人干涉。您母亲领着一堆人上门羞辱陆小姐的时候,你敢吭声么?” 此事,陈暨调查一清二楚,了解原委后,更加心疼陆初月。 小小年纪,背负私生女骂名,亲爹不疼,原以为找到爱自己的男人,岂料是个懦夫。 “五年里,你偷跑去荷兰和陆小姐见面,你父母也不知道。” 陈暨轻蔑地看着他,脸上尽是些不屑的表情。 “你说喜欢陆小姐,我还真不信,喜欢当年就不会一声不响出国,更不会做出今晚禽兽不如的事情,你敢不敢和你父母坦白,大大方方介绍陆小姐给家里人认识?我想,你是不敢的,这样子,还敢说爱她?呸。” 陈暨狠狠啐了一口,多说无谓,错过就是错过,只能说两人有缘无分。 人们总是在缅怀失去的东西,做着不可能的梦,每天都这样,怎么幸福得起来。 陈暨将他手上的绳索解开,抬步转身离开,突然想到什么,回过头道: “邱少,好自为之,做人要光明磊落,如果你真心爱陆小姐,应该遵循她内心意愿,无论选择宴总,还是你,都应该学会尊重和放手。” 铿锵有力,字字珠玑,砸在寂静的室内振聋发聩。 邱泽双手掩面,嘴角微微抽动。 心情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 让他无法呼吸。 第139章 妈咪爱爹地! 第二日,天光缓缓变白,装潢简洁的房间里被没有合上的窗帘透进来的天光点亮。 陆初月一向醒得早,揉揉惺忪睡眼。 累得一根手指都懒得动,只觉头昏脑涨。 乱七八糟的衣服散落一地。 一缕微风吹过窗户,将窗边的牡丹花轻轻摇曳,散发出淡淡的花香。 揉了揉太阳穴,下意识侧眸。 那张有棱有角的俊脸就这么闯入她眼帘,男人呼吸均匀绵长,高挺鼻梁蹭着自己肩胛骨,那只大手嚣张搭在她的腰间。 他全身赤裸,肩膀特别宽阔,紧实的八块腹肌在腰腹。 斯文俊秀的唇紧抿,明显还在睡梦中。 此时,她身上也一丝不挂,纤细手指攥了攥被褥,不敢大声呼吸。 阳光散落在窗前,心头一颤,不禁想起昨晚。 昨夜男人用身体的关键部位帮她按摩,口手并用,冰凉薄唇吻过她身上每一寸肌肤。 那人性事上向来是粗鲁的,吃了还想吃。 没完没了。 破天荒,昨夜她热切回应,双手不自觉攀上男人手臂。 两人互相配合,耳鬓厮磨。 念到此,脸颊涌上一片绯红,回忆起昨晚她主动在上…… 又羞又恼! 偷偷打量着床上男人,他依然紧闭双眼。 陆初月轻轻舒口气,抓起地上衣服,低头瞅一眼。 却见连衣裙,烂得不成样,纽扣全都扯坏了。 不言而喻,这人在那事上好粗暴! 她倏然感到脸上热辣辣的,像火烧。 下一瞬,轻手轻脚从床上爬起来,飞也似的跑到卫生间洗漱。 在陆初月看不见的角落里,男人突然睁开眼睛,嘴角扬起大大的弧度。 清晨里的男人色得紧,原还想大战一回合,不成想她如此怕羞。 因此,他高抬贵手,没办法,自己的女人自己心疼呗。 回忆起陆初月昨夜娇吟连连,他萦绕心间挥之不去。 初次见她这般热烈,都叫他有些招架不住。 想了一下,也许是吃春药的原因。 无所谓了,享受当下! 男人垂眸盯着浴室大门,嘴角笑意分明。 陆初月洗漱完毕,见床上男人还没醒来,打算给小包子煮早餐。 于是,猫着腰,蹑手蹑脚走出卧室。 倏地小包子迎面跑来,拽住她的衣摆。 圆溜溜的大眼睛忽闪忽闪,担忧地问,“妈咪,你昨晚没事?” “没事。” 陆初月摸了摸小包子发顶,语气温柔,“妈咪没事,不用担心。” “嗯。”陆昱泽抿了抿唇,搞不懂爹地为什么不让自己和妈咪睡。 他抬头看她,咕哝道:“昨晚爹地不让我和妈咪睡,爹地硬要和你睡。” 陆初月轻咳了一声,耳根烫了起来,支吾解释,“我妈咪昨晚有些工作上的事,想请教你爹地。” “哦。”陆昱泽半信半疑,最终也没再追问。 陆初月暗暗松了口气。 欲想去煮早餐,下一秒,就听到小包子话音一转,“妈咪,你喜不喜欢爹地?” 乌溜溜的眼睛里闪烁出期盼的光芒。 陆初月噎住,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沉默几秒,低眸望着他,声音淡淡开口,“为什么这样问呢?” 陆昱泽故装深沉看着她,晃了晃脑袋。 “妈咪,你就告诉我,你喜不喜欢爹地嘛。” 陆初月噗嗤一声,被自己儿子逗笑,轻轻捏了捏他圆乎乎的小脸蛋。 “这问题妈咪暂时不想回答。” 闻声,陆昱泽撅起了嘴,似乎生气了,软乎乎的小脸有些鼓,又奶又凶。 半晌后,他定了定神,像是做了什么决定,抬眸望她。 “妈咪骗人,明明你就喜欢爹地,又不承认,我都知道了。” 陆初月蹙眉,歪头看着儿子,疑惑地问:“知道了什么?” 陆昱泽闻言,双眼顿时发亮,娓娓道来,“去年中秋节,我看到妈咪在房里握着一张照片发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后来你出去,我忍不住偷偷打开放在桌上的收纳盒” “收纳盒里是妈咪经常拿的那张照片,照片里是你和爹地的合照。” 说完,他眼睛一瞬不瞬看着妈咪,手指不自然的瞬间收紧。 一面怕她生气,一面又期待她回答。 陆初月脸上带着诧色,一时语遏。 盒子里是张合照,还有枚婚戒。 记得当年离开,那枚戒指已经还给宴北辰。 奇怪的是,出国后,却发现那枚戒指完好无损躺在她丝绒盒里。 那人又还回来了。 那张照片当初领证拍的,她偷偷藏起来,想不到被儿子看到。 唉,原来儿子早看到照片,关于父亲,他可是一句都不提。 她知道,每个小孩都渴望父爱,陆昱泽实在懂事得要命,生怕提起父亲惹她不开心。 所以他才瞒着自己,那天偷偷跑到宴氏集团,看一眼自己的父亲。 思及此,陆初月内心充满了自责。 “妈咪。”陆昱泽打断她的思绪,一脸认真问道:“妈咪喜欢爹地,爹地也喜欢妈咪,既然相互喜欢,为什么不在一起?我们一家三口不好吗?” 陆初月睫毛颤了颤,话含在了嘴里化为叹息。 “泽泽,大人的事,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明白,这事就让大人去处理。” “妈咪。”陆昱泽不死心,拉住她手摇啊摇,“我想知道,妈咪究竟爱不爱爹地?”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初月呼出一口长长的叹息,嘴角微微下沉,声音无力。 “爱” 啪啷—— 东西打碎的声音。 陆初月和陆昱泽同时扭头看去,宴北辰气宇轩昂站在她们身后。 她心口一紧,他站在这儿多久了? 男人一身干净的白衣黑裤穿着,清隽身影卓然而立,眸色漆黑深沉,嘴唇微微颤了下。 寂静的空间里,听到男人沉声低喃,“小月” 陆初月低下了头,不知如何面对他。 就像小女孩掩藏的心事突然被人发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一语不发,假装镇定看着他,眼里是别人看不懂的情绪。 宴北辰虎步龙行走到她跟前,一把抱住,不动声色地牵过她的手。 十指相扣! 第140章 绑架 两人柔情蜜意,陆昱泽识趣说回房间看书,给他们留下空间。 听到那个字,宴北辰深沉的眸底,透着欢喜,夹杂着难以言说的爱意。 自始至终,他认为,是自己自作多情,她素来高冷。 和别的女人不同,似乎对他完全不在乎。 当年姚茜茜和乔若烟寻事,她一副漠不关心的表情。 原来,他错了 空气安静了半晌。 微风从窗外灌进来,轻柔拂在脸上。 陆初月回过神来,眸中流露出不安,与他拉开距离。 “刚才” 宴北辰紧紧盯着她,眸子里的爱意几乎要溢出,摇了摇头。 “小月,不用说,我都懂。” 她是害羞的女孩儿,她的情意,自己心里知道就好。 舍不得逼她,来日方长,他可以慢慢等。 陆初月脖颈上水晶吊坠在灯光下闪闪发光,宴北辰不经意瞥见,开玩笑说: “要不是方才听到你和泽泽的对话,还以为你喜欢的人是邱泽。” 陆初月眉头一蹙,疑惑地问,“为什么这样说?” 他忍俊不禁,刮了刮她挺翘的小鼻子,声音宠溺无比。 “你呀,还好意思来问我,都收了人家的爱情信物。” 陆初月瞳孔猛地一颤,诧异道:“我这是他去年送我的生日礼物,我不知道” 万万没想到,竟是定情信物。 见她不知情,宴北辰悠然一笑。 突然想到什么,陆初月抬眸看着他,忙道:“宴北辰,邱泽现在” 男人深情款款望着她,戳中她小心思,“他现在没事,不过他说想见你。” 陆初月一愣,随后道:“嗯,刚好我也有事找他。” 她换了身衣服,临走前,转身对男人嘱咐道:“我出去啦,你在家照顾好泽泽,有事打电话给我。” 宴北辰风姿卓然,漆黑的双眸,星光点点,“好,三点。” 声音顿了一下,继续说:“三点还没回来,我去找你。” 陆初月莞尔一笑,“ok。” 去到茶馆,邱泽已经在等,陆初月一袭白色连衣裙,漂亮长卷发随风飘动,一张脸明艳动人。 两人面对面坐着。 邱泽张开嘴巴合上又开口,半晌肃然道:“小月,没想到你还愿意见我。” “嗯。”她声音里没有起伏。 邱泽怀揣着期待看她,目光中蕴含某种陆初月看不懂的探寻。 “昨晚,你不生气?” “嗯。” “那我们还是朋友吗?” 陆初月没有回答,随后从包里掏出绒盒递过去,说起正事。 “邱泽,这项链你拿回去,之前不知道它典故,现在知道了,我不能收。” 邱泽脸色猛然一僵,掌心握拳,关节用力到发白,低着头。 “我猜没错,你果然恨我。” 陆初月心里叹口气,抬眸望着他,“邱泽,昨晚那事就当没发生,我会让宴北辰不咎既往,你可以放心。” 邱泽冷哼,脸色微变,眸子里闪过一丝狠戾。 “我不需要宴北辰可怜我。” 陆初月无奈,“你不应该固执己见,这不是可怜。邱泽,你还年轻,以后人生还很长,不要执迷不悟,放下执着和偏见,好好生活。” 话毕,他腾的一下从椅上站起来,额角青筋凸起,怒视着陆初月。 “若没有他,我们就会复合,是他把你抢走,我不服,这五年里,是我陪在你身边,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选他?!” 陆初月哂笑,“这样说来,是我有错在先。” 他扯了扯嘴角,“你没错,都是宴北辰。” 她抿嘴不语。 室内空调有点冷,她抱了抱双臂,抬起头,看见邱泽脸色难看无比。 他逆着光坐着,半张脸都被笼罩在淡淡的阴影中。 “小月,有件事我想知道。” “你说。” “你跟我说实话,你一直爱着宴北辰,是吗?”邱泽冷声发问。 陆初月瞳孔一震,沉思片刻。 这一次,她没有否认,“是。” 邱泽轻呵一声,喃喃自语,“哼,果不其然” 然后嘴里艰难吐出一句话,“五年里,难道你一点没爱过我?我们认识快十年,比不过你和宴北辰一年婚姻?我不甘心。” 她无语凝噎,想了一下,道:“我们之间,不关宴北辰的事,没有他,我们也不可能复合,门不当户不对,你父母也不同意,我们不会有好结果。” 提到父母,邱泽心中有愧,一时无话。 过了许久,他微微抬眼,声音低沉,“我要出国,这应该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她静静听着,并不搭腔。 邱泽眼神深邃看着她,声音里带着浓浓的乞求。 “小月,最后一次抱抱我,可以吗?” 陆初月于心不忍,思索着,终是轻轻点了点头。 随后,站起身朝他走去。 伸出手臂疏离抱了他一下,没想到一件谁也意料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她背部被人重重一击,眼前发黑,顿时头晕目眩起来。 声音虚弱无力,“邱泽,你” 不可思议看着眼前男人,意识逐渐模糊,却见他脸上肆意扬起一抹得逞的笑。 邱泽双手稳稳抱住她,温柔抚上她的脸颊。 怀里的女孩儿皮肤如同裹着一层薄雾的月光,散发出淡淡的梦幻之美,身子软绵绵,让人心神荡漾。 她软软瘫在他怀里,邱泽目光锁在她脸上,低喃道:“小月,我不想这样做,都是你逼我的,你一直明白我心意,却屡次三番拒绝,你叫我怎么不难过?我好恨宴北辰,如果世上没有他就好了,你说是?” 说完,他勾唇冷笑,不寒而栗。 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空旷的包厢里,昏暗的灯光勉强照亮着周围的环境。 她像一摊泥,全身乏力,下一秒,晕死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 陆初月缓缓睁开眼睛。 车厢里的潮湿气味让她皱起鼻子,浑身酸软无力,使她动弹不得。 “醒了?” 她寻着声音方向看去,发现邱泽和她坐在后座,登时全身血液凝滞。 每一秒都在煎熬,强装镇定道:“邱泽,我们这去哪里?” 邱泽微微一笑,保持沉默。 “这是绑架,犯法的,你赶快放了我。” 他置若罔闻,冷哼一声,语调冷如冰窖: “小月,我学法的,法律条文比你懂,不用你提醒。” “为什么绑架我?”她气坏了。 邱泽闻言,眼睛一眨不眨望着驾驶座的男人,淡淡开口: “你知道吗?直到现在我依然爱着你,越爱你,我就越恨宴北辰,不过,有个人可比我还恨他。” 陆初月可以不和他在一起,但是,她不可以和宴北辰在一起。 邱泽前几天有人找,希望他帮点小忙,听完,他拒绝了,今日听到陆初月亲口说爱宴北辰。 他承认,这一刻,眼底是掩饰不住的嫉妒。 忽然想起神秘人请求,于是,将计就计。 他要宴北辰死! 听罢,陆初月双唇止不住颤抖,顺着他目光望过去。 驾驶座上,神秘人一袭黑衣,戴着鸭舌帽,背部挺得直直的,双手握着方向盘。 四周渺无人烟,诡异吼声隐隐传来,阴森可怖。 她目光落在后视镜上,发现神秘人也正在看她。 等她看清楚那人,脑子轰隆一声炸开了。 销声匿迹五年的人。 回来了! 第141章 救人 季冥勾唇冷笑,目光透过后视镜落在陆初月脸上。 和她在五年前初遇迥然不同,此刻的他脸上露出仇恨之色,剑拔弩张。 她正想开口,就听到男人阴寒的声音响起。 “陆老师,最近可好?” 说着,刻意扫了眼她被绑住的双手,揶揄道:“看来不太好啊。” 他缓缓笑了起来,语气中是难以压制的亢奋,陆初月不寒而栗。 但很快镇定下来,微微扬起脸,冷声质问,“季冥,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陆初月心底恐慌,这才发现他瘦削的脸上有条丑陋疤痕。 宛若恶魔的爪痕,让人不由自主联想他阴暗的五年。 男人眸中迸出令人胆战心惊的寒光来,此时一架飞机从天空飞过,遨游太空,震耳欲聋。 耳边的聒噪声嘈杂一片,陆初月听到他咬牙切齿,从嘴里抛出一句话。 “我要为若烟复仇。” 话音落下,那架飞机飞掠而过,机翼瞬间消失无踪,周遭突然安静了下来。 季冥扭了扭脖颈,伸手点向中控台,略带诡异的音符跳出来。 是林俊杰的——《杀手》。 音乐声穿云裂石,陆初月感觉浑身上下的神经都被拽起来了,季冥目光里净是诡异到了极点的兴奋。 不知道是不是音乐符合气氛,季冥嘴角扬起弧度,自得其乐,原先脸上的狠戾荡然无存。 可是,陆初月只觉暴风雨前的宁静,头皮有些发麻,后腰蔓延出一股凉意。 两小时后,一行人来到荒郊野岭的小破屋。 和电视里绑架不同,陆初月没有满身伤痕,也没有粗鲁对待,虽然双手无法动弹,但季冥让她坐在舒适单人沙发上。 “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他语气平和,好似把她当作自家客人,让人捉摸不透。 此时,邱泽径直朝季冥走过来,低声汇报,“我已经通知宴北辰,半小时内就到。” “嗯。”季冥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坐在陆初月对面,从黑衣夹克掏出一把转轮手枪。 枪头锋利无比,在灯光下闪烁出金属的冷芒,一旦被它击中,即便不死也得重伤。 他目光阴狠幽怨,缓缓举起枪,对准陆初月的脑袋。 “季冥。” 站一旁的邱泽吓得六神无主,慌忙出声制止,“你答应过我,只要宴北辰的命,不会对小月动手。” 季冥闻言,慢悠悠转头看向他,一双赤色的眸中冰冷淡然,带着一丝嗜血。 “我有答应吗?” “你” 见他装傻,邱泽恼羞成怒,一副干架之势扑过去。 刹那间,季冥身子一转,枪口直直对准他。 砰—— 枪尖上寒光乍现,狠狠射中邱泽右侧大腿。 鲜红的血顺着大腿流下,血涌的很快,瞬间污了衣裳。 邱泽脸上满是惊愕的表情,骨节分明的手掌捂在伤口处,血液逐渐溢出指缝,一下下滴在地上。 “你!你说过不会伤害小月” 说完,他倒在血泊中。 “吵死!” 季冥不悦皱眉,慢条斯理掏了掏耳朵,心里暗骂他活该。 下一瞬,他举步朝邱泽那边走去。 “季冥。” 陆初月猛地开口截住他,“这是你和我的恩怨,不关邱泽的事,何必多伤一条人命?” 话落,季冥哂笑,脚步一下子停住,侧头望向她。 “陆老师果然人美心善,都这节骨眼儿,还有心情管别人,不要忘了,是他绑架你过来。” “我知道,就算没有邱泽绑架我,你也会亲自动手,他不过是你利用的工具人罢了。” 季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倒是很聪明。” 她定了定神,随即又说:“我知道你想帮乔若烟复仇,但这事是陆乔两家恩怨,报仇尽管冲我来,不要伤及无辜。” “冲你来?你以为你是谁?” 季冥看着她,嘴角噙着阴笑,一字一顿,“害死若烟的人,是宴北辰。” 害怕侵袭着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陆初月努力让自己的声音镇定。 “当年,如果乔若烟没有欺骗宴北辰是他救命恩人,她或许就不会死,还有我父亲和江娥的死,怎么算?” 季冥脸色微变,并没有回答。 陆初月轻轻叹口气,规劝道:“季冥,你博士学位,前途一片光明,天乐需要你这样的人才,社会也需要,何必为了乔若烟走上歧途,况且她也不爱你” “住口!” 季冥眸底燃起一团火,压抑的情绪瞬间失控,旋即将枪口抵在她额头上。 “陆初月,警告你不要诋毁若烟,不然你死无全尸,你是罪魁祸首,如果你没有出现,我心爱的女人就不会死。” 见他这般癫狂,陆初月心里知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也怕言行惹怒他,自己没好果子吃。 随后,她耷拉下脑袋,沉默着。 心里祈祷,宴北辰千万不要过来,季冥这人毫无理智,神经错乱,宴北辰不可以有事。 她脑袋里的一根弦绷紧,一颗心悬在嗓子眼里。 就在这个时候,屋外传来引擎声,她侧眸望向窗外,一辆顶级迈巴赫停在林荫下,熠熠闪光。 见此,季冥阴冷地笑了笑,如暗夜的恶魔,偏执而噬人。 然后转过身子对着门口,背手而立。 咔哒—— 门打开了,漆黑的夜晚,寂静阴森,头上吊灯发出幽幽蓝光,呼呼的夜风直往进吹,带着一股湿冷的水汽。 陆初月抬眼看去,男人身材颀长,高大的身影如镀上一层冰霜,把影子拉得老长。 是宴北辰! 季冥重逢故友,看着他,眼睛里泛着诡异的光芒。 “阿辰,很久不见。” 宴北辰迎风而立,视线驻足在陆初月脸上,见她安然无恙,紧绷的思绪放松了点儿。 接着,一记刀眼射向季冥,骤然厉喝:“阿冥,放了小月。” “放了她?”季冥冷哼,脸上神色不明,“放了你心爱女人可以啊,但我不能平白无故放了,你得让我心服口服?” 宴北辰心中了然,不说废话,“放了她,什么都可以给你。” “是吗?”季冥邪恶的笑容从嘴角划起,只觉事情愈发有趣。 悠哉游哉地说:“你的命换她的命,行不行?” “行!” 第142章 生死未卜 “宴北辰” 陆初月摇头,嘴里呢喃。 宴北辰冲她微微一笑,眼神示意她,不要说话,有我在不用怕。 见此,陆初月吸了吸鼻子,便闭上了嘴。 宴北辰举步向季冥走去,晦涩不清的神情,仿佛蛰伏着一只猛兽,时刻准备破笼而出。 “放了小月,我这条命给你。” 他眉头都不皱一下,季冥脸色立时冷下来。 “你倒是爽快。” 宴北辰唇线微微有些紧抿,目光无比笃定。 “一言九鼎,总而言之,她比我命重要。” 季冥冷笑,嘴角划过讥诮,“阿辰,你变得很彻底啊,为了她,翻脸无情打压我们季氏,如果不是宴爷爷阻挠,想必也和乔家一样覆灭,你够狠。” “当年你协助乔若烟杀害陆建业和江娥,已经放你一马,你现在倒打我一耙?” 话音一落,季冥霎时激动起来,一只手狠狠钳制住陆初月的手臂,另一只手举枪对准宴北辰。 “反打你一耙?若不是你插手,若烟根本不会枪毙。” “你知道的,若烟死的那一刻,我的心,也随她去了。” 季冥扣下扳机,陆初月面上是掩盖不住的紧张与恐慌,声音颤抖。 “季冥,这事都是我的错,请不要伤害宴北辰,怎么说你们曾经是好兄弟,你要杀就杀我。” 季冥一阵好笑,眼中闪过精光,眸底透着贪婪,“也行,亲眼看心爱的女人死在眼前” “住手。” 宴北辰阴沉着脸,怒声把他的话打断,“阿冥,是我把乔若烟送进牢里,这一切不关她的事,要我的命,你随时拿,我只要你放了小月,如果她有一点损失” 声音顿了一下,继续说:“那么,季家也不会好过。” 季冥脸色铁青,心里知道,陆初月是宴北辰的软肋,只有她才可以挟持宴北辰下地狱。 默了默,冷笑了一声,干脆利落开口,“行,用你一命抵她一命,值。” 说完,他粗鲁拽起陆初月,拖着她往门外走去。 她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流,拼命挣开桎梏。 随后,一头扑进宴北辰的怀里。 喉咙发哽,“宴北辰,不可以,不能死,我求你” 宴北辰温柔抚了抚她后脑勺,温和一笑。 “我不会有事,我答应你,好不好?” 说着,温柔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印下一个吻。 而后稍稍弯腰,凑到她耳边,小声呢喃,“小月,让我最后一次赎罪。” 听言,陆初月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颊滚落,身体颤抖不止。 拼命摇头,不停地说:“宴北辰,不可以,我不准你死,听到没有” 他薄唇弯起,揉着她的后脑勺,声音温柔缱绻,安抚道: “傻瓜,有你在,我怎么舍得死呢,你先乖乖回家,和泽泽煮好早餐等我回来。” 她泣不成声,咬着嘴唇摇头,整个人都控制不住的颤抖。 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恐惧,“这是陆乔两家的仇怨,原本不关你事,你为什么这么傻?” 宴北辰伸手帮她拭泪,压低了嗓音说道:“当年,我也有错,我只不过将功赎罪。” 陆初月不要,死命摇头,“不可以,宴北辰,不可以,你不能死,知道吗我还有好多话跟你说。” 宴北辰握住她的手,语气不容置喙,“乖,快点回去,不要让泽泽担心。” “可是”她拒绝。 “没有可是,我不会有事,相信我,好不好?” 他大掌紧紧裹着她的小手,微微用力,像是给她吃定心丸。 陆初月无奈,自然了解他性格,说一是一,心下便知再劝无用。 长长叹了一口气,满含热泪,轻轻点了下脑袋。 宴北辰嘴角含着一丝笑,目送她走出小屋。 陆初月麻木地移动着自己的双腿,往门外走去。 她站在窗前看着屋里,宴北辰察觉她的目光,转头对她微微一笑。 含情脉脉,那眼神仿佛在说,他不会有事,快点回去,明天想吃她煮的早餐。 门砰的一声,关上,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命悬一线。 她想,下次再见他,也许是具冰冷的尸体了。 一瞬间,往事像播电影一样,一帧一帧浮现脑海。 陆初月僵硬站在那里,眼泪一下子飙了出来,心痛的无法呼吸。 这是一个冰冷而悲伤的夜晚。 没有一点星光,只有湿润的空气在夜晚中拖拽着沉默。 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近乎将她生吞。 她眼睛一瞬不瞬盯着,不放过屋里一举一动。 叽叽喳喳的鸟雀与夏天蝉鸣,阴森嘈杂一片。 她和他,一门之隔,却是生死决别。 她用力地攥紧手,背部一阵刺痛,好像有数百根针刺进她的皮肤。 无法站立,只能瑟瑟发抖。 令人窒息的痛感从心脏蔓延至四肢百骸。 空气死一般的寂静。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周遭寂静一片。 害怕的枪声并没有响起,证明他没事。 她嘴里默念,祈祷枪声永远不响。 可是,天公不作美。 砰—— 砰的一声划破天空。 陆初月在那一刻,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攥住,捏碎,血肉模糊。 整个人烂泥似的瘫倒在地。 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刺痛,眼前一片黑暗。 耳边回荡着尖锐的声响,所有的感官模糊起来,仿佛她已经飘离了这个世界。 然后,晕了过去。 睁开眼睛的时候,入眼是白茫茫的一片。 脸色看起来比身下的床单还要白。 她缓了好一会儿,才逐渐的看清了天花板和灰蒙蒙的人影。 紧接着,五官重新运作起来。 她猛地惊醒,半坐起身,看见陈暨站在床榻前。 第一反应,忙拉住他,冲口而出,“宴北辰,人呢?他有没有事?” 陈暨黯然神伤,握住她的肩膀,眼神躲躲闪闪,支吾道: “陆小姐,医生说你身体还很虚弱,不宜激动,你先冷静下。” 陆初月慌乱无措,自言自语,“我要确认宴北辰没事,我才可以冷静下来” 说话间,她一把拽住陈暨的手,“你先告诉我,宴北辰没事,他没事,对不对?你说啊。” 那枪声假的,宴北辰不会死,就算是真的,他福大命大,也不会有事。 过了半晌,陈暨艰难从嘴里扯出一句话。 “宴总他他现在重症监护室,生死未卜。” 话音一落,陆初月浑身的鲜血开始逆流,目光透着空洞,眼泪顷刻间在脸上下起大雨。 她立马拔掉注射针头,光着脚丫子,疯了地往抢救室跑去,毫无形象可言。 这边。 抢救室门外的长廊椅上,宴老爷子颓靡坐着,低垂着头。 宴子民和吕慧急得团团转,来回踱步。 安静的走廊响起了脚步声,急匆匆而来。 三人下意识转过头,看见了陆初月。 宴老爷子神色颓废,仿佛老了一岁,拄拐杖颤颤巍巍从椅子上站起来。 站在她面前,脸上布满了忧虑之色。 半晌,终是伸手拍了拍她肩膀。 像是无声安慰。 第143章 昏迷不醒 刺鼻的消毒水味,伴随而来的是一股阴冷的风。 透过手术感应门的透视窗,可以看见手术正紧张有序进行着。 灯灭。 手术医生一身白大褂,抬步而出。 在场人忙不迭迎上去,“医生,里面人怎么样了?” 宴家有权有势,身份尊贵,得知里面是宴氏唯一继承人,自然不敢怠慢,医生缓缓摘下口罩,实话实说。 “宴少爷福大命大,子弹没有打中心脏,但射中了心肺区,双侧胸腔有积液,总体来说,性命暂时算保住。” 陆初月黯然的眼眸划过一抹精光,泪珠滚滚从眼眶落下,一颗又一颗砸下浸湿襟口,双唇紧紧抿着,不让自己哭出声。 谢天谢地,他还活着。 万幸。 “可是”医生欲言又止。 扫了一眼宴老爷子,毕恭毕敬道:“抱歉,恕我直言,宴少爷大量出血导致重度昏迷,至于什么时候醒来还不知道” 吕慧热泪盈眶,捂住嘴巴,不可置信叫道:“是说阿辰也许永远不会醒来吗?” 医生面有难色,终是点了点下巴。 “嗯,也有可能全身瘫痪,醒来和瘫痪概率50,您们做好心理准备。” 扑腾—— 东西掉落的声音。 低头一看,吕慧手里握着用来祈福的玉佛吊坠。 她一下子软软倒下,宴子民眼明手快扶住,坐在长廊椅子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 宴老爷子颓靡对医生道谢,“嗯,谢谢。” 闻声,医生暗暗松了口气,随后,微微颔首,领着身后医护人员离开了。 长长的走廊,大理石铺就,再柔软的脚步踩踏上去,都会听到厚重的回声。 声音堆堆叠叠,来回在走廊里滚动。 冷色的灯光静静地浮在上面,显得走廊更长,更深了。 陆初月心如刀割,宛若把牙签插在大脚趾的指甲缝里,然后对着墙用力踹上去。 眼泪滚烫落在左胸膛柔软的心脏,疼得几乎喘不过来气。 宴老爷子转头望着她,沉声道:“乖孩子,不要太难过,之前是阿辰做错事,现在他躺在里面,不奢求你原谅,但请不要恨他,放下恩怨好好生活,关于泽泽” 陆初月神思恍惚,微微仰起脸,对上宴老爷子悲戚的眼神。 “阿辰曾经说过,泽泽是你辛苦拉扯大,不容易,叮嘱我们不要和你争夺抚养权,我们也同意,既然答应阿辰,言出必行,我们每月给你抚养费,希望你以后多带泽泽回来看我,毕竟,我老了,也活不了多久” 宴老爷子像在交代遗言,一件一件叙述出来。 听到这里,陆初月脸上表情慢慢消失,望向他的眼神变得复杂难辨。 “您是说他让您们不要争夺监护权对吗?” 宴老爷子点了点头,看着她,然后将宴北辰那夜在宴家的事和盘托出讲了出来。 听完,她的泪水从苍白的脸上滚落下来,一颗一颗砸在地面。 整个人就像风中的树叶,几乎要倒下去。 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脑袋一片空白。 果不其然,那天,邱泽骗了她,话全是假的。 宴老爷子重重的出了一口气,“听说你因为护照无法出国,我让人帮你加急,一周后你就可以回荷兰。” “阿辰这边”宴老爷子目光黯然,人世几回伤往事,山形依旧枕寒流,随后侧眸睨向陆初月,声音颤抖,带有些许的惋惜。 “阿辰自小不善于表达情感,但我看得出来,他真心喜欢你。沧海桑田,我也知道你们回不到从前,但我希望你不要再恨他,他最大心愿,是想看到你幸福,我们应该不要让他带有遗憾。” 站在一旁的吕慧和宴子民目光齐齐看过来,不约而同点头,那眼神仿佛说,让她忘掉过去,重新开始生活。 眼神是空洞的,无一不在彰显他们的悲恸。 陆初月缄默不语。 过了半晌,抬眼望向他们,目光灼灼。 起身,像是做了什么决定。 在白色的床单上,在白色的窗帘边,在白色屋顶下,他们的名字都不重要,他们统一的身份是,重症病人。 周遭笼罩着一片死气沉沉,庞大的呼吸机,立在室中央,时刻监测病人呼吸状态。 陆初月双眼肿得像铜铃,望着毫无生气的人,安静地躺着,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 有输氧的,有心肺监测仪的管线,有抢救用的输液管,一点反应也没有,只见监测仪的符号在跳。 脸色血色尽失,每当他呼吸的时候,都能听见他沉重的喘息声,仿佛每一口空气都对他来说是一种折磨。 一滴泪珠就这样毫无征兆地掉了下来,正好滴在他脸上。 陆初月再也支持不住了,就这样跪倒在地。 她捂住心口,无声痛哭起来。 哭了一会儿,她快速抹掉泪珠,紧紧握住他冰凉的大手。 喃喃自语,“爷爷说你不会表达感情,但我认为,你这人没有什么不会的,平时一本正经,私下里对我最会耍无赖。” 脑海里浮现那晚他动人情话,温柔缱绻,心脏猛地一颤。 她胆小又自卑,不敢承认爱他。 视线直直落在床榻人身上,自嘲地笑笑,“都是我不好,不敢面对自己感情。” 她沉浸的思绪无限拉长,恍然想起初见他,领证的时候。 身长玉立的男人穿着黑色西装,将他原本极好的身形更衬得肩宽窄腰,长腿修长,面容俊美又邪肆,整个人就像从童话故事中走出来的黑马王子一样。 那样风姿卓然,谁不怦然心动? 只是,那时她太自卑,明白自己身份低微,所以压抑着感情。 还有,桃源镇时,他蓦然出现,高大挺拔身躯伫立夜色中,凌晨时分,漫天飞雪,世界仿佛只有他们两人,场景美得像画一样,她偷偷想过,和他携手就这样走下去。 可是,经历过和邱泽失败恋情,她心里清楚,男人爱情都是有保鲜期,就像鲜艳玫瑰花,时间长,蔫了,就被毫不留情扔掉。 她怕再次受伤。 因此,父亲和江娥去世,她压抑的爱恨情感彻底爆发,便选择逃之夭夭。 实际上,这五年里,夜深人静,半梦半醒间那人身影常常浮现脑海,爱恨交加。 她不断劝自己,不可以爱上他,不会有结果,好好加油,一定可以忘掉他。 谁也想不到,两人会再度相逢,这段孽缘,剪不断理还乱。 她现在可以直白面对感情,为什么,付出如此沉重代价,多希望躺在床上的人是她自己。 —— 自那之后,邱泽失去了一条腿。 他不敢见陆初月,给她留了一封信。 之后离开了江沅市,音信全无。 具体去哪里,陆初月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内容跃然纸上,更多是对陆初月的歉意,还将那日发生的事情一字不漏写了出来。 原来,那天小破屋里,宴北辰对季冥的控诉全然接受,季冥丧失理智疯狂抒发恨意,宴北辰智商在线与他较量。 可是,季冥突然发了疯,拽起椅子狠狠砸向宴北辰,然后拿枪对准他。 宴北辰自知逃脱不掉,为心爱的女人死不足惜,所以缓缓闭上双眼,等待枪声响起。 可就在这时,令人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 邱泽蓦地醒来,垂死挣扎,用尽全身力气朝季冥扑去。 季冥一时没反应过来,枪支倾斜,因此,子弹没有射中宴北辰心脏位置。 邱泽信里还说,这辈子都会活在愧疚中,在某个角落里,替她和宴北辰祈福,衷心祝福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信里长篇大论写了十几页,她一字不漏看完,手不受控制的发抖。 下一秒,揉成一团,毫不留情扔进垃圾桶。 窗外绿意葱郁,蝉鸣不绝于耳。 她木然坐在床榻边,清澄透亮的眸子只余下他。 一眨眼十二月来临了。 窗外粘满霜雪的树上尽是树挂,像是一根根银条挂在树上。 大雪连着下了好几天,医院里全是白茫茫一片。 陆初月购置生活用品回来,小脸冻得红扑扑的,伸手摘下毛绒帽。 随后走去浴室,打了盆温水,细心帮宴北辰擦拭身子。 一复一日单调的悉心照料。 第144章 老婆好香 陆昱泽现在上三年级,他天资聪颖,又乖巧懂事,在学校里深得老师和同学们的喜爱。 陆初月原想让他在荷兰念书,压根儿没想过留在江沅市。 但自暗下决心照拂宴北辰,便决定留了下来。 宴家权高位重,许多事早帮她安排妥帖。 首先帮陆昱泽转学,然后再把覃方雅大老远接回国。 “妈咪。”陆昱泽稚嫩清脆的声音响起。 吕慧朝着她走来,笑意盈盈,“初月,方雅接回来了,她现在老宅,阿辰有医院护工看着,中午咱们一家人吃个饭。” 陆初月犹豫着,转念一想,好久没见过母亲,甚是挂念。 于是,她便同意了。 不知不觉,宴北辰昏迷快半年。 宴家个个沉浸在哀痛中,幸好,有陆昱泽的陪伴,肉眼可见,大家嘴角挂上了些许的笑容。 午餐结束。 陆昱泽表达欲旺盛,嚷着给大家朗诵诗歌。 宴老爷子笑得见牙不见眼,叫他尽管高声诵读。 陆初月看着儿子,有模有样配合朗读手势,摇头晃脑,煞是可爱。 展颜一笑。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起。 是医院的电话。 呼吸一滞,迅速按下接听。 电话那边,主管医生声音急促和诧异说了一大通。 话毕,却发现对面迟迟不出声。 “陆小姐还在吗?喂” 耳边的声音嘈杂一片,陆初月身躯微微有一点儿颤动。 嘴巴里发出一种哽咽说不出话的,像打嗝的声音。 挂断电话,她呆站了几秒钟,接着,就觉得全心灵都在唱歌。 两分钟,两分钟就好,她想把自己打扮漂亮一点! 快速换了身好看的衣服,脚步生风,不顾身后宴家长辈的喊声。 一心朝着医院奔去,怀揣期待见到那个魂牵梦绕的人。 咔哒—— 病房门打开,和煦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坐在床上的那人身上。 听到开门声,宴北辰抬起头,眉眼间气宇轩昂,姿态矜贵,五官深峻。 陆初月瞬间像是被抽离,静静站在原地,万般思绪涌上心头。 下一秒,眼泪开始扑哧扑哧地往下掉。 病房陷入了寂静,两人谁也没说话。 男人深邃的眸子里浮动起柔和的波光,眼神闪烁之间,仿佛翻涌着无数情丝,要把她绕进眼底深处。 她的内心深处,无声的哭泣如同冬日的冰雨,打在他心里。 突然觉得眼前一花,有什么东西在脸上。 抬眸一看,男人拿着一方帕子,正替她擦拭眼泪。 “傻瓜,别哭,我会心疼。” —— 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来到圣诞节。 宴北辰身体底子好,已经完全康复,圣诞节这天办理出院。 医院门口和街道上已经挂上了圣诞树,到处都是一片喜气。 上周刚下了一场雪,还没化尽。 陆昱泽提前下课,宴家长辈一起在家等待着。 陆初月打了声招呼,就出门前往医院。 得知宴北辰出院,医院领导纷纷前来道贺,送了许多鲜花,满满当当围了个住。 原先毫无生机的病房内,一瞬间绚丽多彩,在圣诞节的烘托下,愈显唯美浪漫。 宴北辰坐在柔软沙发上,双腿随意交叠,一身得体的米色休闲西服。 俊逸中透出文雅,头发很黑,非常光润,整个人都带着天生高贵不凡的气息。 佣人正在收拾东西,住院半年多,不收拾不知道,一收拾,竟收拾出几大箱行李。 看见她身影,佣人识趣退下去。 宴北辰抬头,含笑看她,“小月。” 为庆祝出院,加上圣诞节,陆初月特意穿了身艳丽夺目的红衣,红唇微张,眸含春水,肤如凝脂,美得不可方物。 她迈着小碎步,在男人身旁坐下,将食盒放在桌上。 宴北辰不经意扫到她手背上的创可贴,抓住她的手腕,眼眸一黯。 “这怎么了?” 见他大惊小怪,陆初月会心一笑,“昨天装扮圣诞树,不小心刮到。” 宴北辰脸上划过一丝心疼的色彩,正想开口,就被她打断了。 “你康复了,多刮几刀我都愿意呢。” 说着,她张开双臂,抱着男人的窄腰。 脸就这么贴着他温热结实的身体,感受他胸腔的震颤。 宴北辰微微一顿,伸手刮了刮她的小翘鼻,声音温柔缱绻。 “小嘴什么时候这么甜?早知道我就不这么快醒来。” “不许胡说。”她嗔怪。 随后嘴角笑得咧开,洁白的牙齿整齐排列,笑弯了眼,“如果你想,我每晚睡觉前都说给你听,好不好?” 宴北辰哑然失笑,捏了捏她的鼻尖。 “好。” 呢喃的话语,似乎燃烧了宴北辰的理智。 他目光深深地看着她,眼梢潋滟着薄红,呼吸也开始紊乱。 忍不住低头,在陆初月的脖子上亲了亲。 她有些痒痒的蹭了蹭他的脸颊。 “不要啦爷爷他们还在家,等我们回去呢。” 她不受控制的呜咽一声。 “不嘛!”男人眼尾上挑,耍起无赖,委屈巴巴,“我现在好想要。” “那…我们今晚回去再这里可是医院” 陆初月支支吾吾,脸腾的一下红到耳尖。 宴北辰像是在认真思考,随后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 “好,那等今晚。” 陆初月暗自松口气,正想起身,忽然就被男人拽了回来,声音沙哑性感。 “那事可以等今晚,但是” “但是什么?”陆初月脸颊上飞上一抹红晕,疑惑地问。 他没回应,只是低头吻了下来,用行动代替语言。 男人的舌尖翻卷,舔舐啃咬,眸光晦暗。 陆初月的双手被迫缠绕在宴北辰脑后。 男人的大手挑起女孩的下巴,吻得又凶又重。 另一只手撩火一般的掐着女孩的腰。 陆初月根本就招架不住,无力的扯着宴北辰后脑发梢,想把人给推开。 喘息间,发出猫儿似的嘤咛。 后腰处的大手滚烫,陆初月睫毛乱颤。 男人的声音性感低哑,在陆初月心间掠过,像是砂石,又像是羽毛。 温热的唇吻在陆初月的耳旁。 “小月,小月” “老婆” “老婆好香,唇好甜啊。” 心跳如擂鼓。 陆初月被宴北辰流氓似的发言脸颊涨得通红。 直吻到窗外夕阳西下,男人才罢休。 整理一番出来时,陈暨坐在椅上酣然大睡。 宴北辰伸手轻咳一声。 陈暨打一激灵,立即清醒,站起身来。 正想开口问宴总为什么这么久,一抬头却见两人十指相扣。 陆小姐嘴唇红肿,口红都花了,而boss一脸餍足的模样。 不用猜,都知道里面发生过什么。 陈暨暗自啐了几口,又吃狗粮,但还是忍不住替他们开心。 夕阳余晖染红了天空,一片红霞伴随着鱼鳞状的云朵,层层叠叠渲染开来,耀眼夺目。 宴北辰为陆初月打开车门,眼眸含笑,然后他也坐了进去。 华灯初上,一路往宴家老宅方向驶去。 第145章 【主线完】 星星点点的雪花从天空飘洒而下。 宴家挂上闪亮的彩灯和装饰,庭院里的圣诞老人雕塑欢快地挥舞着手臂。 车子停在门口,宴北辰为陆初月打开车门,远远就看见宴家长辈伫立门口等候着。 “妈咪,爹地。”陆昱泽大声喊道,高兴得手舞足蹈。 宴北辰将她的手紧紧牵住,朝他们走去。 “爷爷,爸,妈,我回来了。”宴北辰轻轻开口。 宴老爷子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语气激动,“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屋外斑斓的霓虹映衬着每一个人幸福的笑脸。 两人十指紧扣,吕慧开怀一笑,话音一转: “阿辰,你看咱们家今年圣诞节是不是装饰很漂亮?” 宴北辰扫视一圈,眼眸含笑,同意点了点头。 “嗯,确实漂亮。” “这里啊,全是小月装饰完成的,特意为庆祝你出院,她还不让下人帮忙,事事躬亲呢,多好的儿媳妇。” 吕慧目光暧昧的在两人之间打转,揶揄的开口。 陆初月脸颊上闪过一丝薄红,正想开口呢,就听到男人接着开口道: “谢谢老婆,辛苦了。” 说着,他弯腰,猝不及防的在陆初月脸蛋上亲了一口。 “哎哟哟,亲家母,你看他们两恩爱的哟,羡煞旁人呐。” 吕慧脸上的笑容从褶子里溢出来,对着覃方雅说道。 “是啊,看到小月和女婿恩爱有加,我心底里替他们高兴。” 覃方雅看着他们,乐得合不拢嘴。 “外面冷,晚餐准备好了,咱们边吃边聊。”宴子民笑意盈盈,不疾不徐说道。 随后,大家入席。 热气暖暖的餐厅内,炉火正旺,熊熊火苗被冬日的严寒驱退殆尽。 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坐在一起吃饭,举杯庆祝。 晚餐结束。 陆初月和母亲聊家常,宴老爷子和宴子民聊国家时事。 而吕慧抱着陆昱泽在追八点档狗血电视剧。 其乐融融,一片祥和之景。 宴北辰双腿随意交叠,摩挲着下巴,视线若有所思落在陆初月身上。 察觉男人炽热的目光,陆初月抬头望向他。 宴北辰给她递了一个眼神,暗示溜人,回房做那事。 他每一分一秒都谨记,她下午答应过自己的事。 接收到他的讯号,陆初月没由的耳朵一红,摇摇头。 心里腹诽,这人有这么猴急吗? “女儿,怎么了?”覃方雅好奇看着她。 “没事,妈。”陆初月尴尬笑了笑。 此时。 墙上时钟指向晚上十点,大家余兴未尽,并不打算睡觉。 可是,某人不开心了。 他站起身来,说困了回房睡觉。 于是乎,大家停止交谈,齐齐把目光投向宴北辰。 他就这么众目睽睽之下,牵着陆初月往二楼走去。 陆初月没反应过来,亦步亦趋跟在男人身后。 慌忙回头,支吾道:“那爷爷,爸妈,我我们先回房休息。” “我圣诞节想和爹地妈咪一起睡。” 说着,陆昱泽正欲起身朝着爹地妈咪走去,下一秒,就被吕慧长臂一伸,捞回怀里。 “泽泽,爹地和妈咪有重要事做,今晚就和奶奶一起睡,好不好?” 知子莫若母,吕慧是过来人,哪不知道儿子色急,见儿媳妇扭扭捏捏,便知他们要干嘛。 也可以理解,毕竟都半年了。 “什么重要事儿?”陆昱泽一本正经地问,圆溜溜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委屈巴巴,“可是,我想和妈咪一起睡。” “妈,泽泽交给你了。” 宴北辰嘴角微勾,撂下这句话,转身拉着陆初月往二楼走。 身后传来宴家长辈暧昧窃笑的声音 宴北辰和陆初月踏进房间的瞬间,房门就被男人带上。 她被男人掐着腰,抵在了门和胸膛之间。 男人动作虽然温柔,但带着难以掩盖的急切。 两人贴得很近,她都能感觉到他心脏跳动的声音。 炙热的温度让陆初月脸颊染上粉意。 “干嘛这么急,爷爷他们都笑话我了。” 陆初月睫毛轻颤,手撑在男人的肩头,轻轻捶打。 “想要,我等不及了。” 宴北辰用高挺的鼻梁轻蹭着那块莹白的皮肉,偏头,叼起,温柔的研磨,深深的嗅着。 像是上了瘾。 “那…我先洗澡。” 陆初月放在男人胸膛前的手指都蜷缩了起来,脸颊红的彻底。 “好,一起洗鸳鸯浴。” 她害羞正想拒绝,就听到宴北辰闷笑一声,紧紧的把人按在自己怀里,往浴室里走。 潮湿的空气里,火热的温度一点点的攀升蔓延。 宴北辰一鼓气将她抱起来,让她坐在洗手台上。 他立刻捏起她的下巴,一口攫住了双唇。 唇舌肆意尝着甜蜜,把陆初月的呼吸给搅乱。 他眸光深沉,呼吸烫得吓人,卡在她腰上的大手解开身后的拉链,滑进裙摆。 陆初月想要躲闪,却无意碰到了淋浴的开关。 温热的水流从天而降,陆初月惊呼一声,身上摇摇欲坠的衣裳瞬间被打湿,紧紧地贴在身上,勾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她脑袋晕乎乎的,一句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 男人如愿的把贴在她身上的布料给挑开。 温柔的吻不断地落在陆初月的身上。 “老婆好香,好软” “唔!!” 浴室里响起了女孩的呜咽,她耳朵红得要冒烟了。 花洒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了。 热度从大腿处传来,她下意识的想要躲闪。 宴北辰扣着她的腰,低笑着蹭过去。 她在他怀里哽咽,细细的颤。 “好难受,老婆帮我把它拿出来。” “不要”陆初月嘤咛,含着泪拒绝。 “那就这样。”宴北辰最会的就是耍赖。 男人急躁地撞上来,炙热粗糙的西装裤的布料带给她某种异样的感觉。 陆初月吓得躲闪,咬上他的肩,“不要,不要。” 男人在这方面,心眼可不是一般的坏。 他循序渐进,自己伸手下去,咔哒一声,把皮带给扣开,重重地喘,“那老婆帮我把皮带拿掉好不好?” 陆初月吸吸鼻子,试探的伸手下去,却被男人坏心眼地扣着手去碰。 陆初月:“” 宴北辰抓着她的手教她,呻吟,重喘,呢喃。 “老婆,嗯老公爱你。” 后来,在洗手台,在浴缸里,在门板。 又被迫挂在他腰上,从浴室被抱到房间,按在沙发上面。 她今天算真正见识到了男人的无赖。 房间里的喘息一直到晨光熹微才落下帷幕。 宴北辰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餍足,抱着她再次走进浴室,陆初月累得全身都散架。 洗完澡,宴北辰搂着她在怀里,伸手把她散落在脸颊旁边的头发拢到耳后,大手顺着陆初月的背脊一路按摩到腰后。 男人的眸光暗了几个度,某种念头再次的蠢蠢欲动。 但看到女孩疲惫的模样,他到底是压下了这个念头。 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办呢?他自己的老婆,自己心疼。 一下子欺负坏了可不行。 半晌后,陆初月缓过神来,突然想起有一句还没有说。 她微微仰起头,看着宴北辰的眼睛,认真的开口:“宴北辰,有句话我一直想跟你说。” “宴北辰?”某人似乎不满意这个称呼。 陆初月无语凝噎,改口,“北辰?” 她看着他,等待他的反应。 宴北辰嘴巴一挑,不开心。 “阿辰?辰辰?宴宴,北北?” 说了好几个,他还是不满意,陆初月扁了扁嘴,思索着。 “我是你的谁?”宴北辰好心提醒。 “嗯?”陆初月想了一下,不假思索回应,“老公。” 宴北辰满意点了点头,揉着她的后脑勺,低低的笑出了声。 陆初月莞尔一笑,重新说一遍,“老公,有一句我想跟你说。” “老婆大人,你说。” 她眼睛里的星星光芒都要溢出来了,一字一句。 “老公,我好爱你!” 迟了五年的告白,希望不会太晚,她甜甜笑看着他。 宴北辰身形一颤,这一刻,只觉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男人,给她命都行。 四目相对,周遭一切似乎霎时间寂静了下来。 宴北辰眸光深深的看着陆初月,捏着她的下巴低头。 陆初月热切地回拥。 醒来万物皆是沉寂,唯有你是世间的一抹旖旎。 他人困于山中晨雾,我困于你。 如果最后是你,晚点也没关系。 真的。 我会毫不犹豫地奔向你,这次,每次,次次! 第146章 离职 尤蓉怀里抱着纸箱,仰头看着霍氏大楼金碧辉煌的logo。 和那人的过往就像利刃,刺痛着她的心。 一个月前,递交离职信给人事部,原以为霍英才会挽留,比如询问为什么离职。 或者,劝她不要离开自己。 可是,他毫无反应,甚者干脆利落批准离职。 之后,霍英才再也没出现过公司,两人私人别墅也没见到他身影,听说出差了。 作为私人秘书,连老板行踪都一无所知,想必他在躲避自己,毕竟有未婚妻。 尤蓉苦涩笑了笑。 每一次想起他的笑容,她感到心已经被撕裂成千万碎片,再也无法修复。 那种苦涩的味道却像毒药一样渗入她的血液。 她缓了缓神,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 回到家,行李收拾一番,打算回老家。 忽而瞥见那堆珠宝首饰,心脏像是被什么刺伤。 两年前,她答应做霍英才情妇,那人隔三岔五买礼物哄她开心。 金钱慷慨大方,但不是尤蓉想要的,每当她壮着胆子试探问,可不可以转正。 他闪烁其词,并没有正面回应。 从那以后,她知道,自己只是情妇。 心死了,也就想通了。 爱情就像手里的沙子,攥得越紧,流得越快,握不住的沙,不如干脆散了。 她要做回自尊自爱的女孩,爱情不是全部,生活才是。 他在国外出差,珠宝无法亲自还,于是,第二日约了霍星驰。 落地窗外的街道上,人们匆匆而过,尤蓉坐在靠窗位置,享受宁静的时光。 就在这时,呼喊声打断她的思绪。 “小蓉姐。” 推开门是一个18岁的青少年,身材颀长,眼眸如墨,薄唇微抿,穿着一身洁白的衬衣,左胸位置绣着一个蓝紫色的校徽。 “小驰。” 霍星驰拉开椅子,坐在她对面。 两人的相识,说起来有些好笑,半年前,尤蓉在霍英才为他们购置的爱巢里洗澡,出来时突然碰到霍星驰来帮自己堂哥取东西。 两人打照面的瞬间,同时吓了一大跳。 后来,霍星驰知道尤蓉是陆初月好朋友,心里欣喜非常,对这个未来堂嫂也非常喜欢。 “小驰,今天找你出来,有一样东西,希望你还给霍英才。” 尤蓉认真地看着他说道,将首饰盒推至他面前。 见她神色黯然,霍星驰心下了然。 毕竟,当地下情人,是人都会介意。 “小蓉姐,这个还是等我堂哥回来,你亲自还给他,也许他有话跟你说。” 他看得出来,自己堂哥是喜欢她的,不知道为何两人没有正大光明在一起,而且,堂哥年底还要跟别的女人结婚。 霍星驰忍不住叹口气,爱情好复杂。 “小驰,我已经想好,我要和你堂哥分手,他年底也要结婚了,不是么?” 说完,她鼻腔发酸,登时红了眼睛,仓促低下头。 “小蓉姐”霍星驰心底涌起惆怅,自知堂哥不对,心下便知,说再多也无用。 尤蓉抿了口冻到让人感觉麻木的冰咖啡。 忍着心碎的痛苦,这个分手是必要的。 尽管难以接受,但她也明白,必须面对并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两人聊了一会儿,霍星驰下午回去上课。 说实话,她挺喜欢这弟弟,以后应该不会再见了,临走前,尤蓉不舍抱了一下他。 夜色降临,尤蓉形单影只坐上回老家的火车。 她看着窗外的景物渐行渐远。 就算眼前这男子,千般好,万般好,处处是长处。 可是,他不爱她,这个缺陷,她永远改变不了。 一个人也要好好出发。 而另外一边。 霍英才出差回来,立马投入工作,一切恍若未闻。 李佳人是他名义上未婚妻,但他知道,她根本不是自己喜欢的女人。 奈何,李氏和霍氏是商业合伙,近两年,李氏扶摇直上,压了霍氏一头。 迫于父母威逼答应婚事,眼看项目临近尾声,霍英才终是松了口气。 晨曦初露,旭日东升,阵阵晨风拂面而过,送来丝丝的凉意。 叮—— 电梯门打开,霍英才单手插兜,迈步而出,径直往总裁办公室走去。 他上身穿黑色大衣,大衣敞开来,露出里面褐色的休闲西装,衣袂飘飞,下身褐色西裤,干净笔直,身材修长,碎发散在额头上。 回到办公室,修长的手指按下内线电话。 “小蓉,咖啡。” 还没等对方回应,直接挂断电话。 其实,他有点生气,出差两周,这女人一个电话都没有。 到底有没有一丁点想他?待会一定给她一点儿教训。 下一瞬,陌生女人面孔落入他眼帘,霍英才云里雾里,眉心能夹死蚊子。 声音不悦,“你谁?” 秘书小张见boss冷沉着脸,心跳漏了半拍,细若蚊吟回应道:“霍总,我是新来的秘书。” 准确来说,是第十二个秘书。 “小蓉呢?” 霍英才大声吼道,摸不着脑袋,拧着眉,神色异常凝重。 “我不知道谁是小蓉” “滚。”霍英才咬牙扔了一个字。 张秘书心里直打鼓,入职前听闻boss凶,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然后脚底抹油,心里腹诽,人再帅,脾气差,就像烂叶菜,呸。 霍英才深吸一口气,叫来人事经理。 男人面目严峻,人事经理背部绷得直直,大气不敢喘一口。 霍英才冷声质问,“怎么回事?” “霍总,上个月尤蓉提交离职信,我拿给您见您签名,我以为”人事经理颤颤巍巍回道。 按流程,只要辞退秘书,人事部门不用经霍总直接招聘,只是,尤蓉是第一个主动提离职。 他一颗心提了起来。 “滚出去。”男人咬牙吐出三个字。 得令,人事经理堪堪松了一口气,溜之大吉。 霍英才烦躁捏了捏眉心,忽然想起,上个月确实批了几人离职,那时忙着赶项目,阴差阳错,竟也批了尤蓉。 该死的女人,没良心。 亏他在国外,还抽时间想她来着。 霍少恨不得将她扔进马桶,冲到大西洋去。 缓了好一会儿,他捏起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然而,电话那头却传来机器人温柔的声音。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忙,请稍后再拨” 他被拉黑了。 嘭—— 手机砸向墙壁,四分五裂。 他脸色气得像茄子皮似的,冷笑。 玩欲擒故纵? 很好,长本事了。 第147章 相亲 一连好几天,霍英才都没看到尤蓉,不禁有些好奇。 之前像狗皮膏药,怎么也甩不掉,现在却像人间蒸发。 江沅市只有陆初月一个朋友,他特地去北山墅拜访,也不见尤蓉的身影。 回到私人别墅,霍英才愣在原地,她的私人物品空荡荡。 她搬走了?男人眼眸闪过一抹愠怒。 其实,大概猜出尤蓉生气的原因,只是不知道如何开口跟她解释。 他和李佳人只不过逢场作戏,为了自家生意,身不由己。 霍英才叹了口气,掐灭了手中的香烟,微弱的亮光连带着一丝薄雾,一起消失不见。 今晚答应母亲回家吃饭,随后,驱车前往霍家老宅。 回到家里的时候,霍星驰正四仰八叉的躺在卧室里唱k。 飘飘渺渺宛若天外来的仙音,穿透人的耳膜,霍英才眉头一皱。 【为何还喜欢我,我这种无赖 是话你蠢还是很伟大 在座每位都将我踩口碑有多坏 但你亦永远不见怪 何必跟我,我这种无赖? 活大半生还是很失败 但是你死都不变心,跟我笑着捱 就算坏,我也不忍心偷偷作怪 没有根的野草,飘忽的命途 谁像你当我宝,什么也做到 旧爱数足一匹布,在这刻写句号】 霍英才认得这首歌曲,郑中基的《无赖》,表达男人错过了一个非常爱自己的女孩,从而感到惋惜。 此时此刻,他脸色难看无比,只觉歌曲讽刺十足,二话不说关掉音乐。 没了音乐,霍星驰回过神来,看着他炸毛,“堂哥,干嘛关了?” “这歌难听死。” 霍英才沉着脸,撂下这句话正要出去,下一秒,就被人叫住。 “小蓉姐有东西给你。”说着,他从抽屉里拿出首饰盒递过去。 霍英才眉头微微皱起,并没有立刻接过来。 见堂哥走神,霍星驰好心打开给他看,不紧不慢道:“小蓉姐说,不稀罕你送的东西,所以还给你。” 霍英才脸上挂着淡淡的不可置信,原以为她闹脾气,现在看来,是要分手啊。 这女人疯了吗? 身份尊贵的霍大boss什么时候被女人甩过? 开玩笑,两人关系,只能由他结束。 “她说了什么?”霍英才语调生硬,冷如冰窖。 霍星驰像是在认真思考,观察着堂哥的表情,开口道:“她还说,提前祝你结婚快乐。” 话音落,霍英才紧绷着一张脸,眼神冷厉,透着强行抑制下去的怒气。 好你个尤蓉! 分就分,我去找你就不姓霍。 见他脸色比锅底还要黑,霍星驰偷偷捂嘴笑了笑,添油加醋,“小蓉姐,人美心善,温柔贤惠,只有她才受得了你臭脾气,唉,可惜啊。” “可惜什么?”他不屑道。 霍星驰啧了两声,并没有回应,挑高眉头看他,仿佛在说,小蓉姐终于想开,不要你个渣男。 霍英才走过去,毫不客气的给了他后脑勺一下,训斥道,“小屁孩,懂什么。” “我18了,哪里是小屁孩。” 霍星驰冷哼,晃晃悠悠的走到床边,把自己的身体一撂,随意的躺了上去。 傍晚,夜色渐浓。 霍英才心情如同一片浓厚的阴云,无法散去,晚餐不吃就离开了。 —— 海滨小镇面积不大,人口不多,天空,一望无际的蓝色。 办事很慢,闲话很多,但生活很安逸。 尤蓉家是两层平顶楼房,刚回到家,父母一个接一个关怀,享受待遇。 然而,好景不长。 得知她分手跑回老家,体验卡就到期了,相看两相厌。 为不在家讨人嫌,尤蓉四处晃悠。 突然在路上碰到邻居王奶奶散步,她礼貌打了声招呼。 王奶奶一见她,咧嘴一笑,露出稀疏的几颗牙齿。 和蔼地说:“你这孩子越发水灵了,是越长越像宋小宝了!” 尤蓉囧,您这水灵的标准是不是有点您以后还是别夸了,受刺激。 随后,脑袋耷拉地飘回了家。 这天中午。 尤蓉一脸睡眼惺忪,穿着白色的纯棉睡衣裙,打着哈欠往客厅走。 尤家夫妇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狗血言情剧。 尤爸原是陆家司机,自从陆家倾覆,便和老婆回老家承包一块土地。 当起小地主,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尤妈故意扫女儿一眼,行如流水开始念经。 “老公,你看咱们女儿有这么差么?咋又被男人甩?如果小蓉遗传我三分之一样貌,也不至于没男人要,是?” 尤爸典型护妻狂魔,忙附和道:“就是就是,女儿太可怜。” 两人含沙射影,尤蓉无奈摇了摇头,走到厨房,为自己倒了一杯水。 “妈,中午吃什么?”她眨了眨眼睛,回过头问。 尤妈没好气,“吃吃,就知道吃,今年多大了,是不是想当老姑婆?初月和你同岁,儿子都打酱油” 尤蓉浑身打了个冷战,只觉母亲比唐僧可怖。 “行了行了,母亲大人,我求你,别给我念经。” 尤妈冷哼,恨铁不成钢,“不管,明天给我相亲,赶紧嫁了,免得打扰我和你爸二人世界。” “就是就是。”尤爸一边随声附和,一边给尤妈按摩肩膀。 “你看看,我和你爸永远合得来,你呀”尤妈咬牙切齿。 尤蓉举械投降,嘴角扯起一抹微笑,“行,我去相亲,行了?” 心里翻了个白眼,只要堵上父母絮叨。 相亲就相亲,又不用死! 男方是尤爸某朋友的什么什么弯弯的某亲戚的儿子,听说是个大学生。 当天看完电影,尤蓉就跟他黄了。 不说别的,就在他们去看电影的路上,男方到超市买了两瓶可乐。 尤蓉当时还想,不错,蛮体贴的。 谁知,他出来后,旋开一瓶,仰头咕噜咕噜猛地灌了一口,然后再扭上瓶盖。 再没别的动作。 尤蓉指着没开封的那一瓶,磕磕巴巴问,“那个,这一瓶。” 男人说:“哦,这一瓶,我去的时候喝,那一瓶我回来的时候喝。” 尤蓉立马就囧了。 心里叹气,啥也不说了,但愿此生不要再见到此君了。 相亲回来后,尤妈尤爸消停了一会儿。 晚上,父母在客厅撒狗粮,尤蓉撤回房间。 躺在床上,思绪纷繁。 即便感情不顺,也不应躲家里当逃兵不是? 可是,除了江沅市,自己还能去哪儿? 她甩了甩头,走到露台,微风拂面,脑海不禁浮现出那人身影。 眸子里有东西在微微闪动,心中苦涩无比。 回想霍英才喝醉时,和他平日里性格大相径庭。 总抱着她撒娇,还索吻。 尤蓉喜欢喝醉的他,只有那时候,她才觉得,他是爱自己的。 他吻技很好,每次吻到她腿软,欲罢不能。 不辞而别,他会不会有一丁点不舍? 下一秒,她便否定自己想法,他有未婚妻,温香软玉在怀。 哪有时间想起自己? 这段感情似乎只有她认真。 好傻。 更傻的是,到现在还没办法忘记他。 第147章 相亲 一连好几天,霍英才都没看到尤蓉,不禁有些好奇。 之前像狗皮膏药,怎么也甩不掉,现在却像人间蒸发。 江沅市只有陆初月一个朋友,他特地去北山墅拜访,也不见尤蓉的身影。 回到私人别墅,霍英才愣在原地,她的私人物品空荡荡。 她搬走了?男人眼眸闪过一抹愠怒。 其实,大概猜出尤蓉生气的原因,只是不知道如何开口跟她解释。 他和李佳人只不过逢场作戏,为了自家生意,身不由己。 霍英才叹了口气,掐灭了手中的香烟,微弱的亮光连带着一丝薄雾,一起消失不见。 今晚答应母亲回家吃饭,随后,驱车前往霍家老宅。 回到家里的时候,霍星驰正四仰八叉的躺在卧室里唱k。 飘飘渺渺宛若天外来的仙音,穿透人的耳膜,霍英才眉头一皱。 【为何还喜欢我,我这种无赖 是话你蠢还是很伟大 在座每位都将我踩口碑有多坏 但你亦永远不见怪 何必跟我,我这种无赖? 活大半生还是很失败 但是你死都不变心,跟我笑着捱 就算坏,我也不忍心偷偷作怪 没有根的野草,飘忽的命途 谁像你当我宝,什么也做到 旧爱数足一匹布,在这刻写句号】 霍英才认得这首歌曲,郑中基的《无赖》,表达男人错过了一个非常爱自己的女孩,从而感到惋惜。 此时此刻,他脸色难看无比,只觉歌曲讽刺十足,二话不说关掉音乐。 没了音乐,霍星驰回过神来,看着他炸毛,“堂哥,干嘛关了?” “这歌难听死。” 霍英才沉着脸,撂下这句话正要出去,下一秒,就被人叫住。 “小蓉姐有东西给你。”说着,他从抽屉里拿出首饰盒递过去。 霍英才眉头微微皱起,并没有立刻接过来。 见堂哥走神,霍星驰好心打开给他看,不紧不慢道:“小蓉姐说,不稀罕你送的东西,所以还给你。” 霍英才脸上挂着淡淡的不可置信,原以为她闹脾气,现在看来,是要分手啊。 这女人疯了吗? 身份尊贵的霍大boss什么时候被女人甩过? 开玩笑,两人关系,只能由他结束。 “她说了什么?”霍英才语调生硬,冷如冰窖。 霍星驰像是在认真思考,观察着堂哥的表情,开口道:“她还说,提前祝你结婚快乐。” 话音落,霍英才紧绷着一张脸,眼神冷厉,透着强行抑制下去的怒气。 好你个尤蓉! 分就分,我去找你就不姓霍。 见他脸色比锅底还要黑,霍星驰偷偷捂嘴笑了笑,添油加醋,“小蓉姐,人美心善,温柔贤惠,只有她才受得了你臭脾气,唉,可惜啊。” “可惜什么?”他不屑道。 霍星驰啧了两声,并没有回应,挑高眉头看他,仿佛在说,小蓉姐终于想开,不要你个渣男。 霍英才走过去,毫不客气的给了他后脑勺一下,训斥道,“小屁孩,懂什么。” “我18了,哪里是小屁孩。” 霍星驰冷哼,晃晃悠悠的走到床边,把自己的身体一撂,随意的躺了上去。 傍晚,夜色渐浓。 霍英才心情如同一片浓厚的阴云,无法散去,晚餐不吃就离开了。 —— 海滨小镇面积不大,人口不多,天空,一望无际的蓝色。 办事很慢,闲话很多,但生活很安逸。 尤蓉家是两层平顶楼房,刚回到家,父母一个接一个关怀,享受待遇。 然而,好景不长。 得知她分手跑回老家,体验卡就到期了,相看两相厌。 为不在家讨人嫌,尤蓉四处晃悠。 突然在路上碰到邻居王奶奶散步,她礼貌打了声招呼。 王奶奶一见她,咧嘴一笑,露出稀疏的几颗牙齿。 和蔼地说:“你这孩子越发水灵了,是越长越像宋小宝了!” 尤蓉囧,您这水灵的标准是不是有点您以后还是别夸了,受刺激。 随后,脑袋耷拉地飘回了家。 这天中午。 尤蓉一脸睡眼惺忪,穿着白色的纯棉睡衣裙,打着哈欠往客厅走。 尤家夫妇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狗血言情剧。 尤爸原是陆家司机,自从陆家倾覆,便和老婆回老家承包一块土地。 当起小地主,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尤妈故意扫女儿一眼,行如流水开始念经。 “老公,你看咱们女儿有这么差么?咋又被男人甩?如果小蓉遗传我三分之一样貌,也不至于没男人要,是?” 尤爸典型护妻狂魔,忙附和道:“就是就是,女儿太可怜。” 两人含沙射影,尤蓉无奈摇了摇头,走到厨房,为自己倒了一杯水。 “妈,中午吃什么?”她眨了眨眼睛,回过头问。 尤妈没好气,“吃吃,就知道吃,今年多大了,是不是想当老姑婆?初月和你同岁,儿子都打酱油” 尤蓉浑身打了个冷战,只觉母亲比唐僧可怖。 “行了行了,母亲大人,我求你,别给我念经。” 尤妈冷哼,恨铁不成钢,“不管,明天给我相亲,赶紧嫁了,免得打扰我和你爸二人世界。” “就是就是。”尤爸一边随声附和,一边给尤妈按摩肩膀。 “你看看,我和你爸永远合得来,你呀”尤妈咬牙切齿。 尤蓉举械投降,嘴角扯起一抹微笑,“行,我去相亲,行了?” 心里翻了个白眼,只要堵上父母絮叨。 相亲就相亲,又不用死! 男方是尤爸某朋友的什么什么弯弯的某亲戚的儿子,听说是个大学生。 当天看完电影,尤蓉就跟他黄了。 不说别的,就在他们去看电影的路上,男方到超市买了两瓶可乐。 尤蓉当时还想,不错,蛮体贴的。 谁知,他出来后,旋开一瓶,仰头咕噜咕噜猛地灌了一口,然后再扭上瓶盖。 再没别的动作。 尤蓉指着没开封的那一瓶,磕磕巴巴问,“那个,这一瓶。” 男人说:“哦,这一瓶,我去的时候喝,那一瓶我回来的时候喝。” 尤蓉立马就囧了。 心里叹气,啥也不说了,但愿此生不要再见到此君了。 相亲回来后,尤妈尤爸消停了一会儿。 晚上,父母在客厅撒狗粮,尤蓉撤回房间。 躺在床上,思绪纷繁。 即便感情不顺,也不应躲家里当逃兵不是? 可是,除了江沅市,自己还能去哪儿? 她甩了甩头,走到露台,微风拂面,脑海不禁浮现出那人身影。 眸子里有东西在微微闪动,心中苦涩无比。 回想霍英才喝醉时,和他平日里性格大相径庭。 总抱着她撒娇,还索吻。 尤蓉喜欢喝醉的他,只有那时候,她才觉得,他是爱自己的。 他吻技很好,每次吻到她腿软,欲罢不能。 不辞而别,他会不会有一丁点不舍? 下一秒,她便否定自己想法,他有未婚妻,温香软玉在怀。 哪有时间想起自己? 这段感情似乎只有她认真。 好傻。 更傻的是,到现在还没办法忘记他。 第148章 相思病 霍氏大楼顶层办公室里。 霍英才一身深色调的西装,逆着阳光,轮廓勾勒得越发立体,睫毛垂下的暗影落在眼下,一副正在办公的派头。 助理双手交叉放在腹部,认真汇报工作。 男人埋头伏案,眉目深邃,偶尔不耐烦回一两句。 汇报完毕,助理正要退下,下一秒,就被男人出声叫住。 “这份文件拿给小蓉复印。” 助理一愣,紧张看着霍英才,嗫嗫嚅嚅开口提醒,“霍总尤蓉离职半个月了。” 霍英才放在鼠标的手顿住,抬头,眉头微微的皱起。 一言不发,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出去。 偌大的办公室里,只余下他一人。 男人西装革履,风度卓然,只是眼底深处有些许疲惫。 抬手捏了捏眉心,不知怎的,自从她离开后,心里空落落的。 第一次被女人分手,男人的尊严让她践踏成了渣渣。 霍英才很不爽!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进。” 第25位秘书嘴角带笑,推门而入,温声细语道:“霍总,您的咖啡。” “嗯。”霍英才点点头,示意她放下,出去。 秘书微微颔首,正要转身出去,忽然就听到男人阴沉的声音响起。 “咖啡拿去倒了。” 秘书转过身来,只见老板将杯子往桌上一砸,面色阴郁,咖啡不合口味。 她手抖得厉害,应声好,慌不迭端着咖啡退下。 霍英才背靠着椅子,望着窗外的天空,睁眼闭眼全是尤蓉亮晶晶的双眸,甜美的嗓音,和那令他痴迷的回眸一笑。 他高估自己,也低估了她。 凭霍大总裁衔头,要什么女人没有?为何偏偏痴迷小白兔? 他承认,尤蓉是个好女孩,五年里,她渗入到他生活各个方面。 前三年做秘书,工作上兢兢业业,后两年,做他的地下情人,无怨无悔,默默陪在他身边。 他在想,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不给人家名分,还霸占她。 有时候,霍英才都搞不明白,他到底爱不爱尤蓉。 唯一确定,尤蓉离开后,心里没来由的不舒服。 内心仿佛被纠结的线条缠绕,剪不断,理还乱,让他心情变得糟糕透顶。 月光如水,洒在地面上,照亮了私人别墅。 沉寂的黑夜,窗外沉闷的雨水坠落声,跟着那节拍的韵律,一遍遍敲击他的心房。 他一个人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香烟一根接着一根,怎么也睡不着。 昏暗的房间里,霍英才拿起床头柜两人的合照。 指尖轻缓而小心地摩挲着照片上那个笑颜如花的女孩,继而抬头望着窗户出了神。 这些日子,霍英才都快要疯了。 没有她好孤单,一个人吃饭不知香甜,一个人说话,没有人插言,一个人睡觉,没有温暖。 一夜未眠。 翌日。 一如既往无精打采拖着疲惫的身体,坐在办公桌前,感觉身体里已经没有任何活力,就像被抽空了。 霍英才想分散注意力,漫不经心打开朋友圈,倏然看见宴北辰发朋友圈秀恩爱。 这种感觉,别提有多难受了。 心里腹诽着,既然这么想尤蓉,为什么不主动去找她? 可却犯了难,他从未跟女人道过歉,想了一下,突然脑海里浮现一个身影。 宴北辰出了名疼老婆,于是,霍英才眉头舒展开来,快速给他发去短信。 【阿辰,请教你个问题,女人生气要怎么哄?】 发送完毕,霍英才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屏幕,等待回复。 五分钟后,手机叮咚声响起,对方回复了过来。 【做爱。】 两字,简明扼要。 霍英才的瞳孔紧缩了瞬间,肩膀一下子就塌了下来。 盯着手机屏幕,无语凝噎,随后将手机扔在一边。 时间过得很快,晃眼又一周。 霍英才坐在会议室里,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聆听部门领导汇报工作。 汇报完毕,男人眸光晦涩不明,微微抬起眼,接着不客气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扯什么蛋!” “你糊弄鬼呢!” “闭嘴,滚出去!” 被骂的人吓得脸都白了,再不敢多说一个字,浑身打着颤不知所措。 总经理从惊心里平静下来,打发了当事人先出去,才劝了早从椅子上高高站起身来的人坐下。 是有错,但不至于。 总经理是明显知道霍英才私人情绪太重,整个人也比之前的每一天还不对劲。 果然会议结束,霍英才刚回办公室就晕倒在自己的椅子里。 “霍总!” “霍总!” 霍英才被一行人悄无声地送到医院,人事不醒,伴着突来的高热。 除了胃痉挛在医院里待了两天没查出什么大问题。 医生最大的诊断,他这突来的病源于情绪压力过大,还是要静养,要放宽心才行。 没有大问题,霍英才就要出院,他要的旁人也拦不住,出院的当天晚上却又发了烧,好在不算太严重。 高大的人躺在床上也看得出高大,医生说要放宽心,霍英才还是紧皱着眉。 深色被褥里昏昏欲睡的人脸色难看,照料着霍英才吃完药,傅文翰小心出了房间,合上房门。 “你说,是不是得相思病了?” “” 傅文翰问宴北辰,宴北辰像看怪物一样看傅文翰。 两人对视一眼,纷纷在对方的脸上看到头疼的表情。 宴北辰拿出手机,在搜索栏下输入五个字:相思病病症。 食欲不振,情绪难控制,精神萎靡,失眠,暴躁,妄想严重者可致命。 宴北辰看得倒吸一口凉气,将手机塞到傅文翰手上。 男子汉大丈夫居然得相思病? 这笑话,都够他们笑两年了。 霍英才不相信相思病事实,医生一番劝导,建议解铃还须系铃人。 医生让他直接去找那女孩。 心灵在这一刻被彻底震撼,无法平静下来。 回到私人别墅,他忽然闻到一股香,像雨打栀子后的纯洁淡雅,是尤蓉身上的味道。 霍英才使劲儿嗅了嗅,像是缱绻的小羽毛,一点点挠在人心上。 眉头微微轻蹙,目光如炬,像是做了什么决定。 掏出手机,给助理打去电话。 电话那头,助理不知所措,但还是如实回答,“霍总,抱歉,海滨镇没有机场,订不了机票,好像高铁也没有,穷乡僻壤的小地方,只能坐火车或者开车” 嘟嘟—— 话没说完,霍英才直接掐断电话。 江沅市至海滨镇的高速公路上。 一辆顶级奔驰豪车,沐浴在阳光下,用最快的速度行驶着。 第148章 相思病 霍氏大楼顶层办公室里。 霍英才一身深色调的西装,逆着阳光,轮廓勾勒得越发立体,睫毛垂下的暗影落在眼下,一副正在办公的派头。 助理双手交叉放在腹部,认真汇报工作。 男人埋头伏案,眉目深邃,偶尔不耐烦回一两句。 汇报完毕,助理正要退下,下一秒,就被男人出声叫住。 “这份文件拿给小蓉复印。” 助理一愣,紧张看着霍英才,嗫嗫嚅嚅开口提醒,“霍总尤蓉离职半个月了。” 霍英才放在鼠标的手顿住,抬头,眉头微微的皱起。 一言不发,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出去。 偌大的办公室里,只余下他一人。 男人西装革履,风度卓然,只是眼底深处有些许疲惫。 抬手捏了捏眉心,不知怎的,自从她离开后,心里空落落的。 第一次被女人分手,男人的尊严让她践踏成了渣渣。 霍英才很不爽!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进。” 第25位秘书嘴角带笑,推门而入,温声细语道:“霍总,您的咖啡。” “嗯。”霍英才点点头,示意她放下,出去。 秘书微微颔首,正要转身出去,忽然就听到男人阴沉的声音响起。 “咖啡拿去倒了。” 秘书转过身来,只见老板将杯子往桌上一砸,面色阴郁,咖啡不合口味。 她手抖得厉害,应声好,慌不迭端着咖啡退下。 霍英才背靠着椅子,望着窗外的天空,睁眼闭眼全是尤蓉亮晶晶的双眸,甜美的嗓音,和那令他痴迷的回眸一笑。 他高估自己,也低估了她。 凭霍大总裁衔头,要什么女人没有?为何偏偏痴迷小白兔? 他承认,尤蓉是个好女孩,五年里,她渗入到他生活各个方面。 前三年做秘书,工作上兢兢业业,后两年,做他的地下情人,无怨无悔,默默陪在他身边。 他在想,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不给人家名分,还霸占她。 有时候,霍英才都搞不明白,他到底爱不爱尤蓉。 唯一确定,尤蓉离开后,心里没来由的不舒服。 内心仿佛被纠结的线条缠绕,剪不断,理还乱,让他心情变得糟糕透顶。 月光如水,洒在地面上,照亮了私人别墅。 沉寂的黑夜,窗外沉闷的雨水坠落声,跟着那节拍的韵律,一遍遍敲击他的心房。 他一个人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香烟一根接着一根,怎么也睡不着。 昏暗的房间里,霍英才拿起床头柜两人的合照。 指尖轻缓而小心地摩挲着照片上那个笑颜如花的女孩,继而抬头望着窗户出了神。 这些日子,霍英才都快要疯了。 没有她好孤单,一个人吃饭不知香甜,一个人说话,没有人插言,一个人睡觉,没有温暖。 一夜未眠。 翌日。 一如既往无精打采拖着疲惫的身体,坐在办公桌前,感觉身体里已经没有任何活力,就像被抽空了。 霍英才想分散注意力,漫不经心打开朋友圈,倏然看见宴北辰发朋友圈秀恩爱。 这种感觉,别提有多难受了。 心里腹诽着,既然这么想尤蓉,为什么不主动去找她? 可却犯了难,他从未跟女人道过歉,想了一下,突然脑海里浮现一个身影。 宴北辰出了名疼老婆,于是,霍英才眉头舒展开来,快速给他发去短信。 【阿辰,请教你个问题,女人生气要怎么哄?】 发送完毕,霍英才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屏幕,等待回复。 五分钟后,手机叮咚声响起,对方回复了过来。 【做爱。】 两字,简明扼要。 霍英才的瞳孔紧缩了瞬间,肩膀一下子就塌了下来。 盯着手机屏幕,无语凝噎,随后将手机扔在一边。 时间过得很快,晃眼又一周。 霍英才坐在会议室里,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聆听部门领导汇报工作。 汇报完毕,男人眸光晦涩不明,微微抬起眼,接着不客气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扯什么蛋!” “你糊弄鬼呢!” “闭嘴,滚出去!” 被骂的人吓得脸都白了,再不敢多说一个字,浑身打着颤不知所措。 总经理从惊心里平静下来,打发了当事人先出去,才劝了早从椅子上高高站起身来的人坐下。 是有错,但不至于。 总经理是明显知道霍英才私人情绪太重,整个人也比之前的每一天还不对劲。 果然会议结束,霍英才刚回办公室就晕倒在自己的椅子里。 “霍总!” “霍总!” 霍英才被一行人悄无声地送到医院,人事不醒,伴着突来的高热。 除了胃痉挛在医院里待了两天没查出什么大问题。 医生最大的诊断,他这突来的病源于情绪压力过大,还是要静养,要放宽心才行。 没有大问题,霍英才就要出院,他要的旁人也拦不住,出院的当天晚上却又发了烧,好在不算太严重。 高大的人躺在床上也看得出高大,医生说要放宽心,霍英才还是紧皱着眉。 深色被褥里昏昏欲睡的人脸色难看,照料着霍英才吃完药,傅文翰小心出了房间,合上房门。 “你说,是不是得相思病了?” “” 傅文翰问宴北辰,宴北辰像看怪物一样看傅文翰。 两人对视一眼,纷纷在对方的脸上看到头疼的表情。 宴北辰拿出手机,在搜索栏下输入五个字:相思病病症。 食欲不振,情绪难控制,精神萎靡,失眠,暴躁,妄想严重者可致命。 宴北辰看得倒吸一口凉气,将手机塞到傅文翰手上。 男子汉大丈夫居然得相思病? 这笑话,都够他们笑两年了。 霍英才不相信相思病事实,医生一番劝导,建议解铃还须系铃人。 医生让他直接去找那女孩。 心灵在这一刻被彻底震撼,无法平静下来。 回到私人别墅,他忽然闻到一股香,像雨打栀子后的纯洁淡雅,是尤蓉身上的味道。 霍英才使劲儿嗅了嗅,像是缱绻的小羽毛,一点点挠在人心上。 眉头微微轻蹙,目光如炬,像是做了什么决定。 掏出手机,给助理打去电话。 电话那头,助理不知所措,但还是如实回答,“霍总,抱歉,海滨镇没有机场,订不了机票,好像高铁也没有,穷乡僻壤的小地方,只能坐火车或者开车” 嘟嘟—— 话没说完,霍英才直接掐断电话。 江沅市至海滨镇的高速公路上。 一辆顶级奔驰豪车,沐浴在阳光下,用最快的速度行驶着。 第149章 他来了 午夜,一轮明月挂中天,月光洒在窗前。 尤蓉呼吸均匀,打着小呼噜,嘴角微微上扬,仿佛在做甜美的梦。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响起一阵门铃声。 她嘤咛一声,烦躁,抓过枕头蒙住脑袋。 忽然,楼下房间传来尤妈河东狮子吼。 “尤蓉,开门!” 这声音,如同千军万马在厮杀。 尤蓉打了个激灵,立马清醒。 穿上拖鞋,双腿灌铅似的一步一步,下楼开门。 无奈,家里地位始终秉承老妈第一,她第二,老爸第三。 老妈下令,不服从,那就是厕所里打灯笼——找死。 大晚上扰人清梦,她愤愤,心里的小人拿着一把箭,在那人身上乱射。 打了个哈欠,走出去到了客厅的门边,转动手柄。 才开了半边,她就整个人怔在那里。 门外站着的,是面色严峻的霍英才。 面面相觑,没有人说话。 霍英才头发有些凌乱,下巴还冒出了浅浅的小胡茬出来,略微狼狈。 看他的脸色,必然是一路风尘仆仆,备尝辛苦。 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你” 尤蓉把嘴巴张得像箱子口那么大,结巴了起来,“你怎么知道我家地址?” “这对我不难。”霍英才眸子微挑,轻描淡写道。 就这么半晌,尤蓉低头看了看自己还握着的手柄。 决定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打算很自然的回退一步,咣当关门。 下一秒,男人眼疾手快伸手拦住,目光粘稠望着她,声音焦灼。 “小蓉,我想你了。” 她定了定神,冷声质问,“你疯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此刻时钟指向凌晨十二点。 “我知道。” 力量悬殊,霍英才很快将她轻轻推开,然后大摇大摆拎着行李箱走进来。 尤蓉以为梦游呢,用力掐一下大腿,疼得龇牙咧嘴。 这人连夜过来找她? 不是几百米,而是整整五百公里路程。 她震惊的眼睛都要从眼眶里掉出来。 “怎么?不敢相信我来找你?” 霍英才嘴角勾起笑意,戏谑地看着她。 尤蓉怔在原地,看着他的脸。 忽的,鼻尖一酸,几乎是忍着喉头的酸涩咽了下去。 “你走,我不想见你。”她毫不客气下逐客令。 嘴边说着残忍的话,还是忍不住心底的苦涩开始泛滥。 好不容易劝自己忘记,现在这人千里迢迢上门找她。 这算哪门子分手? 霍英才轻笑一声,上前牵住她的手。 “还没闹够啊?什么时候跟我回去?” “那里不是我家,我干嘛回去。” 尤蓉忙别过头去,不想看他。 此时,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响了起来。 “女儿,谁啊?大晚上的。” 尤蓉侧眸看去,尤妈被吵醒,正披着外套,边走边打哈欠。 “妈。” 尤爸跟在尤妈身后,抬手指着陌生面孔,疑惑地问:“小蓉,这谁啊?” 尤蓉不动声色将手从霍英才手里抽出,冷漠疏离道:“不太熟的朋友。” 霍英才闻言,心里一沉。 “欸,老公,有没有觉得他有点眼熟,好像哪里见过?” 尤妈望着霍英才,手肘碰了碰尤爸,眼中闪烁中疑惑光芒。 “这么一说,是有点眼熟。” 尤爸思索着,随后一拍大腿想起来了。 “老婆,我记得了,上次看的照片,小蓉的男朋友。” 听到男朋友三字,霍英才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然后绅士打招呼。 “叔叔阿姨,你们好,我叫霍英才。” “你好你好。”尤妈双眼顿时发光,心里直叫好啊。 眼前男人一袭贵气西装长身玉立,剑眉星目,气度不凡,比尤蓉那些牛鬼蛇神相亲对象,不知强多少倍。 听闻,眼前男人出身豪门世家,家财万贯,女儿这回飞上枝头变凤凰。 高兴没一会儿,突然想起什么。 尤妈目露凶光,咬牙切齿,对霍英才尖叫道: “等等就是你臭小子甩了我女儿?让她躲在家不敢见人,你还有脸找小蓉这家伙” 尤妈气得语无伦次,尤爸忙帮老婆抚胸口顺气,宽慰道: “老婆,消消气,小心气坏身子。” 看到这儿,尤蓉心底浮现出一股暖流,无限感动,还是老妈疼自己。 就在她以为老妈会将那人轰出去时,下一秒,就听到一道委屈巴巴的声音响了起来。 “阿姨,我想你误会了。”霍英才假装重重叹口气,怅然若失开口,“是小蓉要跟我分手。” “什么?” “什么?” 尤妈尤爸异口同声响了起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小蓉,你”尤妈怒火中烧,揪她耳朵,训斥道:“死丫头,这么优秀男人居然分手?我老公,我怎么生出这么一个笨笨女儿。” “妈,疼……”尤蓉嚷嚷,疼得面目全非。 “不痛我拧你干嘛。” “老婆,算了,亲生的,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去睡。”尤爸帮腔,哈欠连连。 “行。”尤妈点了点头,随后转头看向霍英才,换上一副温柔表情。 “英才今晚就在小蓉隔壁客房睡,有事明天再聊。” “好,那麻烦阿姨了。”霍英才嘴角微不可察勾了勾,爽快应了。 尤蓉坚决反对,“妈,我跟他不熟,干嘛让他住咱们家。” 话音一落,尤蓉脑袋重重吃了一暴栗,尤妈大声咆哮。 “家里我最大,我说了算。” 撂下这句话,尤妈领着尤爸回了房间。 两人身影消失在门口,霍英才潋回思绪,目光落在尤蓉脸上。 “小蓉。” 他轻唤着她的名字,声音无比低柔,甚至连他自己都未察觉。 “对不起,跟我回去好不好?” 霍英才认真地注视着她,声音磁性温柔。 尤蓉声音没有一丝温度,提醒他,“我们分手了。” 说完,她忍住要落泪的冲动,立即别过头。 “我知道,你在意李佳人,但请相信我,我和她没有任何感情,我” 我爱你这三字,不知道为什么,霍英才说不出口。 “没有感情你还跟她结婚?”尤蓉心底积压的怒火燃烧起来,唇线紧抿。 “对不起。”霍英才神色黯然,半晌后才扯出一句,“李佳人我会跟你解释,但不是现在。” 见他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尤蓉眼眶格外红,嘴唇嗫嚅了几下,真的很委屈。 她泫然欲泣,霍英才心口像是堵了一团棉花,透不过气。 随后,伸手把她抱到怀里,内心像是在挣扎什么。 阿玛尼香水味在尤蓉鼻尖萦绕,刺激着大脑神经。 她反应过来,伸手推开他,转身往卧室方向仓皇而逃。 霍英才看着尤蓉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 不得不说,见到她那一刻,心里的洞倏地填充满,什么相思病早就荡然无存。 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泡进了蜂蜜里。 甜得要命。 尤蓉回到房间,努力平复剧烈起伏的心跳,思绪就像蒲公英,漫天飞舞。 不敢相信霍英才竟为分手的事不远千里找她。 难道,他也喜欢自己吗? 可是,为什么还和李佳人结婚? 一整夜,一会儿想这个,一会儿想那个,尤蓉翻来覆去。 鸡开始打鸣了,天色也发白了,整个晚上,没有睡上一分钟。 她从床上起来,打算晨跑转移注意力,避免想那人。 好巧不巧,突然在路上碰到王奶奶晨运。 尤蓉想低着头快步走过去,不幸还是被她发现了,“小蓉啊,……” 她见暴露,连忙堵住王奶奶的话,“王奶奶,您千万别夸我啊!” “这孩子,还不好意思呢!”王奶奶嗔道,又说:“我只是一直想问你个事。” 问事啊,这还行! “什么事啊?”尤蓉热心地应道。 “就是,宋小宝是不是你家亲戚啊?” “” 尤蓉头一扭,任王奶奶在身后喊她都不理了,径直去公园晨跑。 跑步回来。 推门而入,一家人其乐融融吃早餐画面映入她眼帘。 霍英才正坐在餐桌前吃早饭,身量很高,肩宽腿长,是天生衣架子身材,举手投足间都是贵气。 老妈什么时候那么温柔体贴过,语气柔得都能掐出水来了。 饭桌上已经摆好了菜,满满当当一大桌,不说还以为过年呢。 倏地,尤妈瞥见站在门口的尤蓉,喊了一声。 “女儿,过来吃早餐,妈特意让你爸去酒楼打包的。” 尤妈又转头看向霍英才,热情地说:“小才啊,夹菜夹菜,就当在自己家一样。” 尤蓉啧了一声,心里翻了个白眼,皮笑肉不笑走过去坐下。 霍英才看她一眼,笑着对尤妈道:“阿姨你别客气。” 尤妈挥挥衣袖豪爽地说:“还叫什么阿姨啊。” 这一句话太突然了,尤蓉还在啃凤爪。 听到这样说,差一点失手把鸡爪子直接捅喉咙里。 一瞬间桌上的三人都凝固了。 尤蓉,尤爸,霍英才,齐齐盯着尤妈看。 “妈,你胡乱什么?!” 尤蓉大声吼道,耳朵没来由一红,眼睛都快喷出火来。 见女儿发飙,尤妈尴尬笑笑,脑瓜子转啊转,又硬生生补充了一句。 “还叫什么阿姨啊,叫我伯母。” 尤蓉差点下巴脱臼,晕倒在桌子上。 难怪平时霍英才总说她笨,原来是有源头的。 可是,霍英才居然也笑着点头,附和着说:“好的,伯母。” 尤妈瞟了尤蓉一眼,别有深意说:“女儿啊,你们两人的事,小才刚跟我说了,你也别赖家里当蛀米虫,赶紧和小才回去。” 尤爸笑眯眯附和道:“就是就是。” 尤家夫妇并不知道李佳人存在,以为他们小情侣闹矛盾。 况且,霍英才一表人才,人中龙凤,这女婿越看越顺眼,自然希望两人尽快和好。 霍英才放下筷子,目光深邃看着尤蓉,似乎在等她点头。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客厅,放射出柔和的光线,耀得尤蓉眼睛发花。 她摇了摇头,眸中深处,却有黯然闪过。 “我不回去。” 说完,她站起身,往二楼走去。 霍英才打声招呼,也跟了上去。 第149章 他来了 午夜,一轮明月挂中天,月光洒在窗前。 尤蓉呼吸均匀,打着小呼噜,嘴角微微上扬,仿佛在做甜美的梦。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响起一阵门铃声。 她嘤咛一声,烦躁,抓过枕头蒙住脑袋。 忽然,楼下房间传来尤妈河东狮子吼。 “尤蓉,开门!” 这声音,如同千军万马在厮杀。 尤蓉打了个激灵,立马清醒。 穿上拖鞋,双腿灌铅似的一步一步,下楼开门。 无奈,家里地位始终秉承老妈第一,她第二,老爸第三。 老妈下令,不服从,那就是厕所里打灯笼——找死。 大晚上扰人清梦,她愤愤,心里的小人拿着一把箭,在那人身上乱射。 打了个哈欠,走出去到了客厅的门边,转动手柄。 才开了半边,她就整个人怔在那里。 门外站着的,是面色严峻的霍英才。 面面相觑,没有人说话。 霍英才头发有些凌乱,下巴还冒出了浅浅的小胡茬出来,略微狼狈。 看他的脸色,必然是一路风尘仆仆,备尝辛苦。 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你” 尤蓉把嘴巴张得像箱子口那么大,结巴了起来,“你怎么知道我家地址?” “这对我不难。”霍英才眸子微挑,轻描淡写道。 就这么半晌,尤蓉低头看了看自己还握着的手柄。 决定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打算很自然的回退一步,咣当关门。 下一秒,男人眼疾手快伸手拦住,目光粘稠望着她,声音焦灼。 “小蓉,我想你了。” 她定了定神,冷声质问,“你疯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此刻时钟指向凌晨十二点。 “我知道。” 力量悬殊,霍英才很快将她轻轻推开,然后大摇大摆拎着行李箱走进来。 尤蓉以为梦游呢,用力掐一下大腿,疼得龇牙咧嘴。 这人连夜过来找她? 不是几百米,而是整整五百公里路程。 她震惊的眼睛都要从眼眶里掉出来。 “怎么?不敢相信我来找你?” 霍英才嘴角勾起笑意,戏谑地看着她。 尤蓉怔在原地,看着他的脸。 忽的,鼻尖一酸,几乎是忍着喉头的酸涩咽了下去。 “你走,我不想见你。”她毫不客气下逐客令。 嘴边说着残忍的话,还是忍不住心底的苦涩开始泛滥。 好不容易劝自己忘记,现在这人千里迢迢上门找她。 这算哪门子分手? 霍英才轻笑一声,上前牵住她的手。 “还没闹够啊?什么时候跟我回去?” “那里不是我家,我干嘛回去。” 尤蓉忙别过头去,不想看他。 此时,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响了起来。 “女儿,谁啊?大晚上的。” 尤蓉侧眸看去,尤妈被吵醒,正披着外套,边走边打哈欠。 “妈。” 尤爸跟在尤妈身后,抬手指着陌生面孔,疑惑地问:“小蓉,这谁啊?” 尤蓉不动声色将手从霍英才手里抽出,冷漠疏离道:“不太熟的朋友。” 霍英才闻言,心里一沉。 “欸,老公,有没有觉得他有点眼熟,好像哪里见过?” 尤妈望着霍英才,手肘碰了碰尤爸,眼中闪烁中疑惑光芒。 “这么一说,是有点眼熟。” 尤爸思索着,随后一拍大腿想起来了。 “老婆,我记得了,上次看的照片,小蓉的男朋友。” 听到男朋友三字,霍英才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然后绅士打招呼。 “叔叔阿姨,你们好,我叫霍英才。” “你好你好。”尤妈双眼顿时发光,心里直叫好啊。 眼前男人一袭贵气西装长身玉立,剑眉星目,气度不凡,比尤蓉那些牛鬼蛇神相亲对象,不知强多少倍。 听闻,眼前男人出身豪门世家,家财万贯,女儿这回飞上枝头变凤凰。 高兴没一会儿,突然想起什么。 尤妈目露凶光,咬牙切齿,对霍英才尖叫道: “等等就是你臭小子甩了我女儿?让她躲在家不敢见人,你还有脸找小蓉这家伙” 尤妈气得语无伦次,尤爸忙帮老婆抚胸口顺气,宽慰道: “老婆,消消气,小心气坏身子。” 看到这儿,尤蓉心底浮现出一股暖流,无限感动,还是老妈疼自己。 就在她以为老妈会将那人轰出去时,下一秒,就听到一道委屈巴巴的声音响了起来。 “阿姨,我想你误会了。”霍英才假装重重叹口气,怅然若失开口,“是小蓉要跟我分手。” “什么?” “什么?” 尤妈尤爸异口同声响了起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小蓉,你”尤妈怒火中烧,揪她耳朵,训斥道:“死丫头,这么优秀男人居然分手?我老公,我怎么生出这么一个笨笨女儿。” “妈,疼……”尤蓉嚷嚷,疼得面目全非。 “不痛我拧你干嘛。” “老婆,算了,亲生的,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去睡。”尤爸帮腔,哈欠连连。 “行。”尤妈点了点头,随后转头看向霍英才,换上一副温柔表情。 “英才今晚就在小蓉隔壁客房睡,有事明天再聊。” “好,那麻烦阿姨了。”霍英才嘴角微不可察勾了勾,爽快应了。 尤蓉坚决反对,“妈,我跟他不熟,干嘛让他住咱们家。” 话音一落,尤蓉脑袋重重吃了一暴栗,尤妈大声咆哮。 “家里我最大,我说了算。” 撂下这句话,尤妈领着尤爸回了房间。 两人身影消失在门口,霍英才潋回思绪,目光落在尤蓉脸上。 “小蓉。” 他轻唤着她的名字,声音无比低柔,甚至连他自己都未察觉。 “对不起,跟我回去好不好?” 霍英才认真地注视着她,声音磁性温柔。 尤蓉声音没有一丝温度,提醒他,“我们分手了。” 说完,她忍住要落泪的冲动,立即别过头。 “我知道,你在意李佳人,但请相信我,我和她没有任何感情,我” 我爱你这三字,不知道为什么,霍英才说不出口。 “没有感情你还跟她结婚?”尤蓉心底积压的怒火燃烧起来,唇线紧抿。 “对不起。”霍英才神色黯然,半晌后才扯出一句,“李佳人我会跟你解释,但不是现在。” 见他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尤蓉眼眶格外红,嘴唇嗫嚅了几下,真的很委屈。 她泫然欲泣,霍英才心口像是堵了一团棉花,透不过气。 随后,伸手把她抱到怀里,内心像是在挣扎什么。 阿玛尼香水味在尤蓉鼻尖萦绕,刺激着大脑神经。 她反应过来,伸手推开他,转身往卧室方向仓皇而逃。 霍英才看着尤蓉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 不得不说,见到她那一刻,心里的洞倏地填充满,什么相思病早就荡然无存。 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泡进了蜂蜜里。 甜得要命。 尤蓉回到房间,努力平复剧烈起伏的心跳,思绪就像蒲公英,漫天飞舞。 不敢相信霍英才竟为分手的事不远千里找她。 难道,他也喜欢自己吗? 可是,为什么还和李佳人结婚? 一整夜,一会儿想这个,一会儿想那个,尤蓉翻来覆去。 鸡开始打鸣了,天色也发白了,整个晚上,没有睡上一分钟。 她从床上起来,打算晨跑转移注意力,避免想那人。 好巧不巧,突然在路上碰到王奶奶晨运。 尤蓉想低着头快步走过去,不幸还是被她发现了,“小蓉啊,……” 她见暴露,连忙堵住王奶奶的话,“王奶奶,您千万别夸我啊!” “这孩子,还不好意思呢!”王奶奶嗔道,又说:“我只是一直想问你个事。” 问事啊,这还行! “什么事啊?”尤蓉热心地应道。 “就是,宋小宝是不是你家亲戚啊?” “” 尤蓉头一扭,任王奶奶在身后喊她都不理了,径直去公园晨跑。 跑步回来。 推门而入,一家人其乐融融吃早餐画面映入她眼帘。 霍英才正坐在餐桌前吃早饭,身量很高,肩宽腿长,是天生衣架子身材,举手投足间都是贵气。 老妈什么时候那么温柔体贴过,语气柔得都能掐出水来了。 饭桌上已经摆好了菜,满满当当一大桌,不说还以为过年呢。 倏地,尤妈瞥见站在门口的尤蓉,喊了一声。 “女儿,过来吃早餐,妈特意让你爸去酒楼打包的。” 尤妈又转头看向霍英才,热情地说:“小才啊,夹菜夹菜,就当在自己家一样。” 尤蓉啧了一声,心里翻了个白眼,皮笑肉不笑走过去坐下。 霍英才看她一眼,笑着对尤妈道:“阿姨你别客气。” 尤妈挥挥衣袖豪爽地说:“还叫什么阿姨啊。” 这一句话太突然了,尤蓉还在啃凤爪。 听到这样说,差一点失手把鸡爪子直接捅喉咙里。 一瞬间桌上的三人都凝固了。 尤蓉,尤爸,霍英才,齐齐盯着尤妈看。 “妈,你胡乱什么?!” 尤蓉大声吼道,耳朵没来由一红,眼睛都快喷出火来。 见女儿发飙,尤妈尴尬笑笑,脑瓜子转啊转,又硬生生补充了一句。 “还叫什么阿姨啊,叫我伯母。” 尤蓉差点下巴脱臼,晕倒在桌子上。 难怪平时霍英才总说她笨,原来是有源头的。 可是,霍英才居然也笑着点头,附和着说:“好的,伯母。” 尤妈瞟了尤蓉一眼,别有深意说:“女儿啊,你们两人的事,小才刚跟我说了,你也别赖家里当蛀米虫,赶紧和小才回去。” 尤爸笑眯眯附和道:“就是就是。” 尤家夫妇并不知道李佳人存在,以为他们小情侣闹矛盾。 况且,霍英才一表人才,人中龙凤,这女婿越看越顺眼,自然希望两人尽快和好。 霍英才放下筷子,目光深邃看着尤蓉,似乎在等她点头。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客厅,放射出柔和的光线,耀得尤蓉眼睛发花。 她摇了摇头,眸中深处,却有黯然闪过。 “我不回去。” 说完,她站起身,往二楼走去。 霍英才打声招呼,也跟了上去。 第150章 你配吗? 尤蓉闷闷不乐,欲想关门突然被人阻住。 霍英才居高临下看着她,沉声道:“小蓉,跟我回去。” “回去?”她转身,冷冷看着他,一字一句问他。 “你配吗?” 此话一出,霍英才脸色沉下来,不能置信的瞪着她。 尤蓉偷偷暗爽,按他过去的性格,一定大发雷霆拂袖而去 谁知,霍英才伸手温柔摩挲着她的脸颊,声音沙哑性感。 “怎么了?黑眼圈这么重,想我想得睡不着?” 男人一脸戏谑,尤蓉眉心紧蹙,脸颊因为怒气染上绯红,忍不住提高音量。 “少自恋,我爱睡不睡,关你什么事?” 距离太近,男人身上淡淡的香水味,从丝质衬衫中透出来,夹杂着暖暖的体温。 熏得尤蓉的脑袋像是一团浆糊。 霍英才轻笑,往卧室扫了眼,抬脚欲想进来,尤蓉眼尖手快堵在门口。 昂头挺胸,用鼻孔看他,带着挑衅的意味道: “霍总,你还不回去坐阵,是不是公司倒了?” “公司还算顺利。”他也不恼,还道谢:“多谢关心。” 尤蓉没空开玩笑,叉腰,冷声质问:“你到底什么时候走?” “等你跟我回去的时候。”男人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 尤蓉闻言,气息急促,胸膛上下起伏。 嘭的一声,怒气冲冲关门。 霍英才的手搭在门框上,猝不及防被门夹了住。 吃痛的发出一声惊呼,眉头拧得能夹死苍蝇了。 见此,尤蓉忙转过身,见他捂着手指,眉头紧锁,脸色煞白煞白的。 心里咯噔一声,连自己都未察觉的紧张,冲上前握住他的手。 担心地问:“怎么样,怎么样?痛不痛?” 她小脸皱成一团,目光沉沉地望着他的手。 下一秒,耳边响起男人揶揄的声音。 “果然,还跟以前一样,这么关心我?” 她一脸紧张,霍英才心里有一股说不出来的甜蜜。 尤蓉抬头,只见他眼角微挑,满脸写着愉悦和得意。 心下便知,他在逗弄自己。 随后,一把推开他,怒骂道:“混蛋。” 说完,气汹汹转身往卧室里走。 见她忽然生气,霍英才下意识抓住她手腕。 “小蓉,别生气了,给你买lv限量款包包,怎样?” 尤蓉哼了哼,还以为她是那么好哄的女孩?他大错特错。 假笑道:“留给李佳人。” 眼睛一转,忽而瞥见霍英才右手搭在门框上,尤蓉立时报复心四起,眼眸划过一抹算计,于是乎 啊—— 下一秒,楼上传来杀猪声,声音大到房子震得摇摇欲坠。 乡镇医院里声音嘈杂,一股消毒水味直扑口鼻。 尤蓉静静站一旁看医生包扎,当看到霍英才手指血肉模糊,心里有些愧疚。 就算他再可恶,也不该这般痛下狠手。 霍英才高大身躯坐在椅子上,望着肿得像香肠的手指,抿起唇,要多憋屈就有多憋屈。 医生低头开药,对着尤蓉叮嘱道:“幸亏没伤到骨头,只是瘀血了,注意不要碰水,按时敷药。” “哦。”尤蓉淡淡应了声。 医生摘下老花眼镜,摇了摇头,忍不住说:“姑娘,以后和老公吵架,骂两句就算了,何必这么生气,你老公手指差点断掉,年纪轻轻,脾气这么大,唉” “他不是我老公” 尤蓉下意识撇清关系,但后面的话说不出来,毕竟,自知理亏。 然后把头埋得低低的,一言不发。 这时,霍英才从椅子上站起来,走上前搂住尤蓉肩膀,抬头看向医生,语气温柔道: “看来误会了,手指是我不小心夹伤,不关我女朋友的事。” 女朋友三字,他故意加重语气,低沉磁性的嗓音夹着几分柔情。 “原来这样啊。”医生尴尬笑了笑。 尤蓉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霍英才搂着走出医院。 “喂,谁是你女朋友?别毁我清白。” 她气得直跺脚,用力推开他搂着自己肩膀的手。 “你啊,还有,清白不早给我了么?”男人一脸坏笑看着她。 尤蓉切了一声,撒开腿往停电动车方向跑去。 霍英才手长腿长,很久就跟过来。 皱了皱眉,试探的开口问,“我腿太长,坐着不舒服,咱们打车回去?” 他霍大boss,竟沦落坐这破电车?简直有辱高贵的身份。 尤蓉没好气横了他一眼,戴上头盔,跨上了车子。 皮笑肉不笑的开口道:“你不会盘腿坐后边啊,别怪我不提醒,这山卡拉地方,不比江沅市交通便利,打车你慢慢等,我先走了。” 霍英才黑一脸,沉默半晌,终是硬着头皮坐了上去。 回到路口,不远处,王奶奶正坐在树荫下玩鸟。 尤蓉心里暗道不妙,立即进入全面备战状态。 若是她一个人倒无所谓,奈何霍英才也在这儿。 王奶奶那张嘴,别指望说出什么好话。 可不能让霍英才知道,她长得像宋小宝,不然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你说说,哪家黄花大闺女像宋小宝? 虽然,她不是,但也不能让霍英才把她当做笑柄。 思及此,尤蓉立马掉头走小路,宁愿多骑半小时,也不愿被王奶奶气得七窍流血 霍英才看了看四周,好奇地问:“小蓉,这条好像不是回去的路?” 尤蓉认真骑车,风大,只好大声吼道:“我愿意骑这条路,不行吗?” “行,小蓉的地盘小蓉做主。” 后方传来男人清润的声线,说话语气平缓,听起来温柔含笑。 尤蓉一愣,意味不明笑了笑,随后不再言语。 微风吹过,稻浪像一片片涟漪,那片花海延绵无尽,如同大自然的锦绣画卷,美得令人窒息。 霍英才不禁心情大好,几曾何时,有过这般惬意生活,以前认为工作就是全部。 其实不然,而是在生活中找到平衡,劳逸结合,提升幸福感。 心里暗喜,这一趟没白来。 两人驶过花海,微风拂面,场景美得像一幅画。 霍英才感觉到她的发丝拂过自己的脸,幽幽香气,是女儿家用花瓣洗发水的味道。 无声笑了一下,轻轻抬手,捧着女孩一缕秀发放到他的鼻尖,偷偷嗅了嗅。 那是她的气息,随着风儿在空气飘荡,馨香让他沉醉其中。 女孩儿的腰身宛如一道优美的弧线,在阳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芒。 此情此景,霍英才情不自禁搂上她的腰,搂得很紧,下巴抵在她肩头上。 一双眼眯成了二十的月亮,眉宇像是被四月微风吹开,说不出的惬意愉快。 尤蓉愣了一下,鼻息间全是男人呼出来的灼热气息。 她低头看去,那人修长微曲的五指,纹路清晰的手背。 恍如一根羽毛轻轻撩拨心房,让人心一阵小晕。 甜蜜在心间流淌。 第150章 你配吗? 尤蓉闷闷不乐,欲想关门突然被人阻住。 霍英才居高临下看着她,沉声道:“小蓉,跟我回去。” “回去?”她转身,冷冷看着他,一字一句问他。 “你配吗?” 此话一出,霍英才脸色沉下来,不能置信的瞪着她。 尤蓉偷偷暗爽,按他过去的性格,一定大发雷霆拂袖而去 谁知,霍英才伸手温柔摩挲着她的脸颊,声音沙哑性感。 “怎么了?黑眼圈这么重,想我想得睡不着?” 男人一脸戏谑,尤蓉眉心紧蹙,脸颊因为怒气染上绯红,忍不住提高音量。 “少自恋,我爱睡不睡,关你什么事?” 距离太近,男人身上淡淡的香水味,从丝质衬衫中透出来,夹杂着暖暖的体温。 熏得尤蓉的脑袋像是一团浆糊。 霍英才轻笑,往卧室扫了眼,抬脚欲想进来,尤蓉眼尖手快堵在门口。 昂头挺胸,用鼻孔看他,带着挑衅的意味道: “霍总,你还不回去坐阵,是不是公司倒了?” “公司还算顺利。”他也不恼,还道谢:“多谢关心。” 尤蓉没空开玩笑,叉腰,冷声质问:“你到底什么时候走?” “等你跟我回去的时候。”男人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 尤蓉闻言,气息急促,胸膛上下起伏。 嘭的一声,怒气冲冲关门。 霍英才的手搭在门框上,猝不及防被门夹了住。 吃痛的发出一声惊呼,眉头拧得能夹死苍蝇了。 见此,尤蓉忙转过身,见他捂着手指,眉头紧锁,脸色煞白煞白的。 心里咯噔一声,连自己都未察觉的紧张,冲上前握住他的手。 担心地问:“怎么样,怎么样?痛不痛?” 她小脸皱成一团,目光沉沉地望着他的手。 下一秒,耳边响起男人揶揄的声音。 “果然,还跟以前一样,这么关心我?” 她一脸紧张,霍英才心里有一股说不出来的甜蜜。 尤蓉抬头,只见他眼角微挑,满脸写着愉悦和得意。 心下便知,他在逗弄自己。 随后,一把推开他,怒骂道:“混蛋。” 说完,气汹汹转身往卧室里走。 见她忽然生气,霍英才下意识抓住她手腕。 “小蓉,别生气了,给你买lv限量款包包,怎样?” 尤蓉哼了哼,还以为她是那么好哄的女孩?他大错特错。 假笑道:“留给李佳人。” 眼睛一转,忽而瞥见霍英才右手搭在门框上,尤蓉立时报复心四起,眼眸划过一抹算计,于是乎 啊—— 下一秒,楼上传来杀猪声,声音大到房子震得摇摇欲坠。 乡镇医院里声音嘈杂,一股消毒水味直扑口鼻。 尤蓉静静站一旁看医生包扎,当看到霍英才手指血肉模糊,心里有些愧疚。 就算他再可恶,也不该这般痛下狠手。 霍英才高大身躯坐在椅子上,望着肿得像香肠的手指,抿起唇,要多憋屈就有多憋屈。 医生低头开药,对着尤蓉叮嘱道:“幸亏没伤到骨头,只是瘀血了,注意不要碰水,按时敷药。” “哦。”尤蓉淡淡应了声。 医生摘下老花眼镜,摇了摇头,忍不住说:“姑娘,以后和老公吵架,骂两句就算了,何必这么生气,你老公手指差点断掉,年纪轻轻,脾气这么大,唉” “他不是我老公” 尤蓉下意识撇清关系,但后面的话说不出来,毕竟,自知理亏。 然后把头埋得低低的,一言不发。 这时,霍英才从椅子上站起来,走上前搂住尤蓉肩膀,抬头看向医生,语气温柔道: “看来误会了,手指是我不小心夹伤,不关我女朋友的事。” 女朋友三字,他故意加重语气,低沉磁性的嗓音夹着几分柔情。 “原来这样啊。”医生尴尬笑了笑。 尤蓉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霍英才搂着走出医院。 “喂,谁是你女朋友?别毁我清白。” 她气得直跺脚,用力推开他搂着自己肩膀的手。 “你啊,还有,清白不早给我了么?”男人一脸坏笑看着她。 尤蓉切了一声,撒开腿往停电动车方向跑去。 霍英才手长腿长,很久就跟过来。 皱了皱眉,试探的开口问,“我腿太长,坐着不舒服,咱们打车回去?” 他霍大boss,竟沦落坐这破电车?简直有辱高贵的身份。 尤蓉没好气横了他一眼,戴上头盔,跨上了车子。 皮笑肉不笑的开口道:“你不会盘腿坐后边啊,别怪我不提醒,这山卡拉地方,不比江沅市交通便利,打车你慢慢等,我先走了。” 霍英才黑一脸,沉默半晌,终是硬着头皮坐了上去。 回到路口,不远处,王奶奶正坐在树荫下玩鸟。 尤蓉心里暗道不妙,立即进入全面备战状态。 若是她一个人倒无所谓,奈何霍英才也在这儿。 王奶奶那张嘴,别指望说出什么好话。 可不能让霍英才知道,她长得像宋小宝,不然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你说说,哪家黄花大闺女像宋小宝? 虽然,她不是,但也不能让霍英才把她当做笑柄。 思及此,尤蓉立马掉头走小路,宁愿多骑半小时,也不愿被王奶奶气得七窍流血 霍英才看了看四周,好奇地问:“小蓉,这条好像不是回去的路?” 尤蓉认真骑车,风大,只好大声吼道:“我愿意骑这条路,不行吗?” “行,小蓉的地盘小蓉做主。” 后方传来男人清润的声线,说话语气平缓,听起来温柔含笑。 尤蓉一愣,意味不明笑了笑,随后不再言语。 微风吹过,稻浪像一片片涟漪,那片花海延绵无尽,如同大自然的锦绣画卷,美得令人窒息。 霍英才不禁心情大好,几曾何时,有过这般惬意生活,以前认为工作就是全部。 其实不然,而是在生活中找到平衡,劳逸结合,提升幸福感。 心里暗喜,这一趟没白来。 两人驶过花海,微风拂面,场景美得像一幅画。 霍英才感觉到她的发丝拂过自己的脸,幽幽香气,是女儿家用花瓣洗发水的味道。 无声笑了一下,轻轻抬手,捧着女孩一缕秀发放到他的鼻尖,偷偷嗅了嗅。 那是她的气息,随着风儿在空气飘荡,馨香让他沉醉其中。 女孩儿的腰身宛如一道优美的弧线,在阳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芒。 此情此景,霍英才情不自禁搂上她的腰,搂得很紧,下巴抵在她肩头上。 一双眼眯成了二十的月亮,眉宇像是被四月微风吹开,说不出的惬意愉快。 尤蓉愣了一下,鼻息间全是男人呼出来的灼热气息。 她低头看去,那人修长微曲的五指,纹路清晰的手背。 恍如一根羽毛轻轻撩拨心房,让人心一阵小晕。 甜蜜在心间流淌。 第151章 想要做什么,尽管来吧 夜幕降临,弯月如钩,悬挂在树梢枝头。 尤蓉有点烦,手里端着一杯水,躲在角落里窥视。 不知道霍英才和尤妈聊什么,逗得她前俯后仰。 尤爸完全插不上话,安静坐在一边,把头埋在报纸上。 尤蓉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里闪过一丝杀气。 想起那人手指受伤,在尤妈面前装可怜,尤妈指着鼻子骂,命令她悉心照料霍英才。 包括不限于喂饭,喂汤,倒水,脱衣服 不知霍英才给母亲吃了什么药,尤蓉心里那个气哦。 事态越发严峻,再这样下去,她在这个家地位很快被霍英才顶替。 因此,做了一个决定,联合老爸驱离他出境。 “嘘嘘——” 尤蓉疯狂使眼色,终是招来尤爸。 霍英才和尤妈聊得乐不思蜀,完全没注意这边。 尤爸一脸疑惑地问,“小蓉,鬼鬼祟祟怎么了?” 尤蓉把水递给老爸喝,一脸郑重的看着他。 “爸,你没觉得自己在家中的地位受到了威胁?” 他皱眉,奇怪地问,“难道我原来在家里有地位?” “” 老爸,你实在太有自知之明了。 尤蓉压低声音,谆谆教导:“爸,你想啊,以前咱们家就你一个男的,独一无二的怎么也是一家宝。可是现在凭空而降一个霍英才,你顿时身价就缩了一倍,你就不伤心不失望不痛心疾首吗?” 尤爸脸上迅速浮起一抹苦大仇深的表情,不过又闷头想了一会儿,才看着她慢慢说: “我懂了,你是想借刀杀人。” 她痛心,“爸,你怎么这样想你宝贝女儿?” 他轻幽幽地叹口气,顺便教导:“我看英才人挺好的,是不是你对他有偏见啊?你妈现在可喜欢这未来女婿,你觉得我这辈子有可能挑衅你妈的权威吗?” 尤蓉嘴角垂了下来,不得不诚实摇头,“没有。” 尤爸慈爱的看着她,“你还是算了,让英才住下,我看用不了多久,他就回去上班。” 尤蓉叹口气,事已至此,走一步看一步,老爸说得有道理,霍英才第一次来乡下,肯定住不惯,也许明天就走了呢? 思及此,她嘴角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过了一会儿,尤妈尤爸相约跳广场舞。 此时,家里只剩下两人。 冬天的夜晚,月光朦胧,万物静默,让屋内之地添了些光晕。 尤蓉身穿白色睡衣裙,两条修长的美腿白皙动人,长发披肩,整个人精致而清纯。 她来厨房倒了杯水喝,转身往楼上走去。 刚一抬头,看见霍英才拾阶而下,看样子刚洗完澡,发梢带滴着水。 好一副美男出浴图。 她咽了一下口水,眼神不敢在任何一个部位多停留一秒。 霍英才察觉她炽热的目光,嘴角勾了勾,在沙发上坐下。 毛巾猝不及防扔给她,轻启薄唇:“帮我擦头发。” 尤蓉轻轻翻他一眼,下意识地回:“没手啊?我凭什么帮你?” 闻言,他笑得比十六的月亮圆,晃了晃包扎成粽子的手,理直气壮看着她,“是没手。” 那眼神仿佛在说,还不都是你害的,敢拒绝,我就跟伯母打小报告。 尤蓉一口牙都要咬碎,思索好半天,终是迫于淫威妥协。 见她小猫咪炸毛,霍英才倏地起了挑逗心思,语气揶揄道: “家里只剩我们,想要做什么,尽管来。” 尤蓉闻言来气,扑上去,拿起毛巾盖在他脑袋上就是一阵蹂躏。 霍英才不怒反笑,“好了好了,别闹了。” 尤蓉狞笑着说:“晚了。” 闹得凶了,霍英才一把握住她在自己头顶肆虐的两只手,头从毛巾里露出来,眉梢上挑说: “你还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尤蓉的双手被男人一边一个紧紧扣着,因为刚才的打闹,整个人被他圈了起来。 两人紧贴着,没有一丝缝隙,尤蓉脸颊一瞬间通红。 霍英才轻笑,笑得人心痒痒,说:“欸,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呢,嗯?” 说这话的时候,语速缓慢,语气勾人,说话带的热气裹着淡淡的水汽直扑到尤蓉脸上。 特别是,最后一个嗯字,音调回转,直接勾到她心坎里。 尤蓉开始心律不齐了。 霍英才阴恻笑了笑,把一只手的指尖轻轻搭在她脖子上,“哟,你怎么还咽口水啊。” 尤蓉慌了神,猛地一把推开他,结果被绊了一下。 霍英才连忙伸出手想要扶住她,尤蓉一看又是那双要人命的手,连忙推开,结果没了支撑,砰的一声,仰面摔到了木纹地板上。 霍英才赶忙把她扶起来,揉揉她的后脑勺。 “本来就笨,这一摔可就没剩下多少智慧了。” 尤蓉哼哼,推开他,“还不是你害的,我要是傻了,都是你的错,全是你的错。” 霍英才笑着说,“行行行,都是我的错,你傻了我养你。” 话音一落,尤蓉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想不到“我养你”威力这般大。 璀璨灯光下,霍英才身上穿着一身很有质感的家居服,狭长的桃花眼被勾勒得妖冶邪魅,一双薄唇更是绯红的似吸血鬼。 有暧昧掺杂进空气中,不受控地发酵,丝丝缕缕向外扩散,也许受到了蛊惑。 尤蓉鬼迷心窍抬起手,替他顺了顺额前的碎发。 再与他的眼撞上时,动作才一停,而后缓缓收回手。 尤蓉转身就想走,下一秒,就被霍英才抓住胳膊扯过去,猛地坐到他腿上。 男人嘴唇抵在她耳边,呼吸沉重急促,声音沙哑性感,“想我了吗?” 她知道这话什么意思,下意识挣脱,却男人捏起下巴,被迫与之对视。 “嗯?” 尤蓉心跳如擂鼓,努力平复情绪,强装镇定道:“谁想你啊?自作多情。” 说完,她别过头,生怕他看到自己脸红。 霍英才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看着她,像是看着一朵守护了千年才绽放的睡莲。 下一秒,就听到男人低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我想你了。” 暗哑的声音钻入她耳朵,像羽毛轻轻拍过,酥麻又缱绻。 尤蓉心漏跳半拍,喜欢的男人近在咫尺,闻着熟悉的味道,倏地心里一阵心安。 唇瓣动了动,脸上渐渐染上害羞的红,气氛逐渐被暧昧侵袭。 霍英才慢慢的靠近,那深邃的眼神搅得她头晕脑涨。 低头正要吻她的唇,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咔哒一声。 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紧接着传来尤妈尤爸交谈声音。 听到动静,尤蓉打了一个激灵,迅速从霍英才身上起来,顿时红霞扑面。 尤妈朝客厅走来,见到尤蓉一愣,好奇问,“你怎么了?脸红的跟关公似的。” 尤蓉扫了一眼霍英才,支支吾吾扯个理由,“能怎么了,不小心磕到地上去了,痛的。” 尤妈关心的表情立马变成无所谓,挥挥手说,“哦,磕完了过来吃宵夜,我跟你爸特意打包宵夜回来。” “小才,你也过来吃宵夜。” 尤妈边往餐桌走,边对霍英才热情喊道。 “好。” 见尤蓉一脸羞涩,霍英才勾了勾唇,看着她,眉眼多了几分柔软缱绻。 尤蓉一颗心怦怦直跳,几乎要破腔而出。 “我不吃了。” 撂下这句话,尤蓉逃也似的回了房。 望着她离开的背影,霍英才眼眸幽深,嘴唇浮现出完美的笑意。 第151章 想要做什么,尽管来吧 夜幕降临,弯月如钩,悬挂在树梢枝头。 尤蓉有点烦,手里端着一杯水,躲在角落里窥视。 不知道霍英才和尤妈聊什么,逗得她前俯后仰。 尤爸完全插不上话,安静坐在一边,把头埋在报纸上。 尤蓉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里闪过一丝杀气。 想起那人手指受伤,在尤妈面前装可怜,尤妈指着鼻子骂,命令她悉心照料霍英才。 包括不限于喂饭,喂汤,倒水,脱衣服 不知霍英才给母亲吃了什么药,尤蓉心里那个气哦。 事态越发严峻,再这样下去,她在这个家地位很快被霍英才顶替。 因此,做了一个决定,联合老爸驱离他出境。 “嘘嘘——” 尤蓉疯狂使眼色,终是招来尤爸。 霍英才和尤妈聊得乐不思蜀,完全没注意这边。 尤爸一脸疑惑地问,“小蓉,鬼鬼祟祟怎么了?” 尤蓉把水递给老爸喝,一脸郑重的看着他。 “爸,你没觉得自己在家中的地位受到了威胁?” 他皱眉,奇怪地问,“难道我原来在家里有地位?” “” 老爸,你实在太有自知之明了。 尤蓉压低声音,谆谆教导:“爸,你想啊,以前咱们家就你一个男的,独一无二的怎么也是一家宝。可是现在凭空而降一个霍英才,你顿时身价就缩了一倍,你就不伤心不失望不痛心疾首吗?” 尤爸脸上迅速浮起一抹苦大仇深的表情,不过又闷头想了一会儿,才看着她慢慢说: “我懂了,你是想借刀杀人。” 她痛心,“爸,你怎么这样想你宝贝女儿?” 他轻幽幽地叹口气,顺便教导:“我看英才人挺好的,是不是你对他有偏见啊?你妈现在可喜欢这未来女婿,你觉得我这辈子有可能挑衅你妈的权威吗?” 尤蓉嘴角垂了下来,不得不诚实摇头,“没有。” 尤爸慈爱的看着她,“你还是算了,让英才住下,我看用不了多久,他就回去上班。” 尤蓉叹口气,事已至此,走一步看一步,老爸说得有道理,霍英才第一次来乡下,肯定住不惯,也许明天就走了呢? 思及此,她嘴角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过了一会儿,尤妈尤爸相约跳广场舞。 此时,家里只剩下两人。 冬天的夜晚,月光朦胧,万物静默,让屋内之地添了些光晕。 尤蓉身穿白色睡衣裙,两条修长的美腿白皙动人,长发披肩,整个人精致而清纯。 她来厨房倒了杯水喝,转身往楼上走去。 刚一抬头,看见霍英才拾阶而下,看样子刚洗完澡,发梢带滴着水。 好一副美男出浴图。 她咽了一下口水,眼神不敢在任何一个部位多停留一秒。 霍英才察觉她炽热的目光,嘴角勾了勾,在沙发上坐下。 毛巾猝不及防扔给她,轻启薄唇:“帮我擦头发。” 尤蓉轻轻翻他一眼,下意识地回:“没手啊?我凭什么帮你?” 闻言,他笑得比十六的月亮圆,晃了晃包扎成粽子的手,理直气壮看着她,“是没手。” 那眼神仿佛在说,还不都是你害的,敢拒绝,我就跟伯母打小报告。 尤蓉一口牙都要咬碎,思索好半天,终是迫于淫威妥协。 见她小猫咪炸毛,霍英才倏地起了挑逗心思,语气揶揄道: “家里只剩我们,想要做什么,尽管来。” 尤蓉闻言来气,扑上去,拿起毛巾盖在他脑袋上就是一阵蹂躏。 霍英才不怒反笑,“好了好了,别闹了。” 尤蓉狞笑着说:“晚了。” 闹得凶了,霍英才一把握住她在自己头顶肆虐的两只手,头从毛巾里露出来,眉梢上挑说: “你还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尤蓉的双手被男人一边一个紧紧扣着,因为刚才的打闹,整个人被他圈了起来。 两人紧贴着,没有一丝缝隙,尤蓉脸颊一瞬间通红。 霍英才轻笑,笑得人心痒痒,说:“欸,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呢,嗯?” 说这话的时候,语速缓慢,语气勾人,说话带的热气裹着淡淡的水汽直扑到尤蓉脸上。 特别是,最后一个嗯字,音调回转,直接勾到她心坎里。 尤蓉开始心律不齐了。 霍英才阴恻笑了笑,把一只手的指尖轻轻搭在她脖子上,“哟,你怎么还咽口水啊。” 尤蓉慌了神,猛地一把推开他,结果被绊了一下。 霍英才连忙伸出手想要扶住她,尤蓉一看又是那双要人命的手,连忙推开,结果没了支撑,砰的一声,仰面摔到了木纹地板上。 霍英才赶忙把她扶起来,揉揉她的后脑勺。 “本来就笨,这一摔可就没剩下多少智慧了。” 尤蓉哼哼,推开他,“还不是你害的,我要是傻了,都是你的错,全是你的错。” 霍英才笑着说,“行行行,都是我的错,你傻了我养你。” 话音一落,尤蓉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想不到“我养你”威力这般大。 璀璨灯光下,霍英才身上穿着一身很有质感的家居服,狭长的桃花眼被勾勒得妖冶邪魅,一双薄唇更是绯红的似吸血鬼。 有暧昧掺杂进空气中,不受控地发酵,丝丝缕缕向外扩散,也许受到了蛊惑。 尤蓉鬼迷心窍抬起手,替他顺了顺额前的碎发。 再与他的眼撞上时,动作才一停,而后缓缓收回手。 尤蓉转身就想走,下一秒,就被霍英才抓住胳膊扯过去,猛地坐到他腿上。 男人嘴唇抵在她耳边,呼吸沉重急促,声音沙哑性感,“想我了吗?” 她知道这话什么意思,下意识挣脱,却男人捏起下巴,被迫与之对视。 “嗯?” 尤蓉心跳如擂鼓,努力平复情绪,强装镇定道:“谁想你啊?自作多情。” 说完,她别过头,生怕他看到自己脸红。 霍英才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看着她,像是看着一朵守护了千年才绽放的睡莲。 下一秒,就听到男人低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我想你了。” 暗哑的声音钻入她耳朵,像羽毛轻轻拍过,酥麻又缱绻。 尤蓉心漏跳半拍,喜欢的男人近在咫尺,闻着熟悉的味道,倏地心里一阵心安。 唇瓣动了动,脸上渐渐染上害羞的红,气氛逐渐被暧昧侵袭。 霍英才慢慢的靠近,那深邃的眼神搅得她头晕脑涨。 低头正要吻她的唇,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咔哒一声。 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紧接着传来尤妈尤爸交谈声音。 听到动静,尤蓉打了一个激灵,迅速从霍英才身上起来,顿时红霞扑面。 尤妈朝客厅走来,见到尤蓉一愣,好奇问,“你怎么了?脸红的跟关公似的。” 尤蓉扫了一眼霍英才,支支吾吾扯个理由,“能怎么了,不小心磕到地上去了,痛的。” 尤妈关心的表情立马变成无所谓,挥挥手说,“哦,磕完了过来吃宵夜,我跟你爸特意打包宵夜回来。” “小才,你也过来吃宵夜。” 尤妈边往餐桌走,边对霍英才热情喊道。 “好。” 见尤蓉一脸羞涩,霍英才勾了勾唇,看着她,眉眼多了几分柔软缱绻。 尤蓉一颗心怦怦直跳,几乎要破腔而出。 “我不吃了。” 撂下这句话,尤蓉逃也似的回了房。 望着她离开的背影,霍英才眼眸幽深,嘴唇浮现出完美的笑意。 第152章 翻沟里去了! 日子一天天地过,霍英才来海滨小镇半个月,并没有离开的打算。 尤蓉由原先愤愤不平到如今的无所谓。 那些年,当霍英才地下情人,可以说对她如珠如宝。 除了没有亲口说爱她,各个方面都体贴入微,长得帅身材又好。 优点包括不限于黑卡任刷,生理期煮姜糖水,嘘寒问暖,耳鬓厮磨 好男人从不在市面上流通,要找一个像霍英才这种极品男人。 比登天还难! 若没有李佳人,尤蓉真想就这么当他的情人。 原以为他住不惯农村,岂料,他适应能力极强,每天悠然自在。 不知不觉中,尤蓉似乎很享受有他在的生活,一颗心脏比浸了蜂蜜还要甜。 尤妈和尤爸回去探望外婆,屋里只剩下她和霍英才。 今日尤蓉起了一个大早,坐在客厅沙发上玩手机。 因为暖气足,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毛衣,能清楚看到布料掩映下的漂亮蝴蝶骨。 下一秒,手机叮咚响起,她点开一看。 是陆初月给她寄的手信,陆初月和宴北辰前两周去冰岛旅游。 想不到好朋友寄了礼物,尤蓉捧着手机喜出望外。 就在这时,一道低低的声音响了起来,嗓音尚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醒这么早?” 霍英才全身上下只围了一条灰色浴袍,上半身强壮有力八块腹肌排列得整整齐齐,人鱼线性感分明。 额前发丝细碎,乱糟糟的,看着比平时少了几分锋芒。 大清早的,不带这么勾人? 尤蓉嗓子有些干,下意识咽了一下口水,睫毛抖动,眼睛不知道往哪个角落里放。 支支吾吾道:“睡不着,所以起来了。” “嗯。”霍英才淡淡应了声,微微仰头喝水,冰凉的液体滑过滚动的喉结,有些性感。 尤蓉胸口砰砰跳个不停,怀疑这人故意这般穿着,尤妈尤爸在家一本正经,不在家立马露出狐狸尾巴。 “怎么?想不想要?” 见她一脸花痴,霍英才揶揄地开口,声音里有些得意,面上净是期待的表情。 闻言,尤蓉卡姿兰大眼睛瞪着他,甩他一句国粹,“神经病。” 霍英才爽朗地笑了,低眼瞅着她,一双如墨似玉的眸子波光潋滟。 日光明亮,映着他端正俊朗的五官,她不禁微微侧身看他,那副极优越的容颜和身形,竟让她不自觉看出了神。 尤蓉一怔,随后心虚溜回了房。 午饭后,尤蓉闲来无事想去拿快递。 乡镇拿快递总归不便,要骑车半小时去驿站取。 岂不知,霍英才得知硬缠着去,无可奈何,两人出了门。 尤蓉推着电动车走到门口,乍然看到王奶奶,她立即打起十二分精神。 王奶奶这次倒没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一直笑呵呵地看着霍英才。 “你是尤蓉的孩子他爹!” 尤蓉差点扑地上,王奶奶您真是语不惊人誓不休啊!她还没有出嫁啊!难道她真长相老得跟孩儿妈似的? 王奶奶,您越来越伤人于无形之中了。 尤蓉拉着霍英才要走,他却挣开,朝王奶奶走过去,蹲下身,笑意盈盈打招呼。 “奶奶,您好。” 王奶奶仔细地打量了下霍英才,特语重心长说:“小伙子,你劝劝尤蓉,别再让她去相亲了,她长得这么水灵标致,千万不要让别人破坏了这份美!” 提及相亲,霍英才意味不明扫了眼尤蓉,眼神深邃而幽深,透露着一股可怕到极点的阴冷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尤蓉一颗心悬在嗓子眼里,拉着霍英才赶紧走。 王奶奶在背后喊道:“尤蓉,你以后一定要生男孩啊!” “为什么?”尤蓉忍不住回头问了句。 “那孩子会比较像你,和宋小宝也像。” 尤蓉:“” 心里腹诽着,王奶奶您是宋小宝的粉丝也不能总这么精神上折磨我啊! 沉默好一阵,霍英才像是终于忍不住了,笑出了声。 肩膀微颤,笑时胸膛也随之起伏着,好半天才说:“小蓉,听王奶奶一说,我倒觉得你挺像宋小宝。” 尤蓉两只眼睛冒着火,神色看起来,前所未有的凶恶,抬脚往他小腿上踹。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 见她生气,霍英才识趣连声求饶,但脸上的笑意直达眼底。 冬天的阳光透过枯树的缝隙洒下一地斑驳,犹如一幅天然的水墨画,婉约而充满诗意。 取完快递。 回去的路上,她回头对霍英才说:“我骑累了,你来骑。” 霍英才的手刚痊愈也没多想,下了车,将手里包裹递给她。 尤蓉一屁股坐上后座,一手抱着包裹,一手自然地扶住霍英才的腰。 霍英才被她这么一扶,顿时飘飘然,喜滋滋的跨上车。 他第一次骑电车,新鲜感十足,但技术不太好,摇摇晃晃好一会儿才平稳行驶。 尤蓉见此,心里一阵好笑,想不到霍大boss,连电车都不会。 不过,第一次见他这般贴地气,倏地心里莫名涌起一股暖意。 霍英才苦命的驮着尤蓉,边骑边开玩笑,“你多重啊,是不是要减肥了?” 话刚说完,就被尤蓉狠狠地在腰间掐了一把,疼得他直皱眉。 几分钟后,尤蓉忙叫停,望着前方一段荒僻的小路,对着霍英才说: “听说这段路上有个女鬼,只捉没情人的男人。所以男人在走这段路的时候,一定要在心中大声念着自己情人的名字方能通过,否则就会凭空消失。” 霍英才对此嗤之以鼻。 尤蓉将包裹扔在车篮,人站在车后架上,紧紧搂住他的脖子,然后兴奋的说:“走!我牢牢的捉着你,免得你被女鬼捉了去!狗go!” 霍英才被她抱得头脑一热,随即开动,车速越来越快。 尤蓉越来越兴奋,竟然单手张开,摆出泰坦尼克号的狗血动作,大喊着:“霍英才!” 霍英才心中一荡,也在心中默念了一声尤蓉。 下一秒,两人突然从地平线上消失—— 两人翻沟里去了! 第152章 翻沟里去了! 日子一天天地过,霍英才来海滨小镇半个月,并没有离开的打算。 尤蓉由原先愤愤不平到如今的无所谓。 那些年,当霍英才地下情人,可以说对她如珠如宝。 除了没有亲口说爱她,各个方面都体贴入微,长得帅身材又好。 优点包括不限于黑卡任刷,生理期煮姜糖水,嘘寒问暖,耳鬓厮磨 好男人从不在市面上流通,要找一个像霍英才这种极品男人。 比登天还难! 若没有李佳人,尤蓉真想就这么当他的情人。 原以为他住不惯农村,岂料,他适应能力极强,每天悠然自在。 不知不觉中,尤蓉似乎很享受有他在的生活,一颗心脏比浸了蜂蜜还要甜。 尤妈和尤爸回去探望外婆,屋里只剩下她和霍英才。 今日尤蓉起了一个大早,坐在客厅沙发上玩手机。 因为暖气足,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毛衣,能清楚看到布料掩映下的漂亮蝴蝶骨。 下一秒,手机叮咚响起,她点开一看。 是陆初月给她寄的手信,陆初月和宴北辰前两周去冰岛旅游。 想不到好朋友寄了礼物,尤蓉捧着手机喜出望外。 就在这时,一道低低的声音响了起来,嗓音尚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醒这么早?” 霍英才全身上下只围了一条灰色浴袍,上半身强壮有力八块腹肌排列得整整齐齐,人鱼线性感分明。 额前发丝细碎,乱糟糟的,看着比平时少了几分锋芒。 大清早的,不带这么勾人? 尤蓉嗓子有些干,下意识咽了一下口水,睫毛抖动,眼睛不知道往哪个角落里放。 支支吾吾道:“睡不着,所以起来了。” “嗯。”霍英才淡淡应了声,微微仰头喝水,冰凉的液体滑过滚动的喉结,有些性感。 尤蓉胸口砰砰跳个不停,怀疑这人故意这般穿着,尤妈尤爸在家一本正经,不在家立马露出狐狸尾巴。 “怎么?想不想要?” 见她一脸花痴,霍英才揶揄地开口,声音里有些得意,面上净是期待的表情。 闻言,尤蓉卡姿兰大眼睛瞪着他,甩他一句国粹,“神经病。” 霍英才爽朗地笑了,低眼瞅着她,一双如墨似玉的眸子波光潋滟。 日光明亮,映着他端正俊朗的五官,她不禁微微侧身看他,那副极优越的容颜和身形,竟让她不自觉看出了神。 尤蓉一怔,随后心虚溜回了房。 午饭后,尤蓉闲来无事想去拿快递。 乡镇拿快递总归不便,要骑车半小时去驿站取。 岂不知,霍英才得知硬缠着去,无可奈何,两人出了门。 尤蓉推着电动车走到门口,乍然看到王奶奶,她立即打起十二分精神。 王奶奶这次倒没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一直笑呵呵地看着霍英才。 “你是尤蓉的孩子他爹!” 尤蓉差点扑地上,王奶奶您真是语不惊人誓不休啊!她还没有出嫁啊!难道她真长相老得跟孩儿妈似的? 王奶奶,您越来越伤人于无形之中了。 尤蓉拉着霍英才要走,他却挣开,朝王奶奶走过去,蹲下身,笑意盈盈打招呼。 “奶奶,您好。” 王奶奶仔细地打量了下霍英才,特语重心长说:“小伙子,你劝劝尤蓉,别再让她去相亲了,她长得这么水灵标致,千万不要让别人破坏了这份美!” 提及相亲,霍英才意味不明扫了眼尤蓉,眼神深邃而幽深,透露着一股可怕到极点的阴冷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尤蓉一颗心悬在嗓子眼里,拉着霍英才赶紧走。 王奶奶在背后喊道:“尤蓉,你以后一定要生男孩啊!” “为什么?”尤蓉忍不住回头问了句。 “那孩子会比较像你,和宋小宝也像。” 尤蓉:“” 心里腹诽着,王奶奶您是宋小宝的粉丝也不能总这么精神上折磨我啊! 沉默好一阵,霍英才像是终于忍不住了,笑出了声。 肩膀微颤,笑时胸膛也随之起伏着,好半天才说:“小蓉,听王奶奶一说,我倒觉得你挺像宋小宝。” 尤蓉两只眼睛冒着火,神色看起来,前所未有的凶恶,抬脚往他小腿上踹。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 见她生气,霍英才识趣连声求饶,但脸上的笑意直达眼底。 冬天的阳光透过枯树的缝隙洒下一地斑驳,犹如一幅天然的水墨画,婉约而充满诗意。 取完快递。 回去的路上,她回头对霍英才说:“我骑累了,你来骑。” 霍英才的手刚痊愈也没多想,下了车,将手里包裹递给她。 尤蓉一屁股坐上后座,一手抱着包裹,一手自然地扶住霍英才的腰。 霍英才被她这么一扶,顿时飘飘然,喜滋滋的跨上车。 他第一次骑电车,新鲜感十足,但技术不太好,摇摇晃晃好一会儿才平稳行驶。 尤蓉见此,心里一阵好笑,想不到霍大boss,连电车都不会。 不过,第一次见他这般贴地气,倏地心里莫名涌起一股暖意。 霍英才苦命的驮着尤蓉,边骑边开玩笑,“你多重啊,是不是要减肥了?” 话刚说完,就被尤蓉狠狠地在腰间掐了一把,疼得他直皱眉。 几分钟后,尤蓉忙叫停,望着前方一段荒僻的小路,对着霍英才说: “听说这段路上有个女鬼,只捉没情人的男人。所以男人在走这段路的时候,一定要在心中大声念着自己情人的名字方能通过,否则就会凭空消失。” 霍英才对此嗤之以鼻。 尤蓉将包裹扔在车篮,人站在车后架上,紧紧搂住他的脖子,然后兴奋的说:“走!我牢牢的捉着你,免得你被女鬼捉了去!狗go!” 霍英才被她抱得头脑一热,随即开动,车速越来越快。 尤蓉越来越兴奋,竟然单手张开,摆出泰坦尼克号的狗血动作,大喊着:“霍英才!” 霍英才心中一荡,也在心中默念了一声尤蓉。 下一秒,两人突然从地平线上消失—— 两人翻沟里去了! 第153章 我只喜欢和你做 两人骂咧咧的从沟里爬出来。 “谁挖坑也不说来个警告牌的。” 霍英才说着,就从手底摸到一块牌子,不过是倒在地上的。 “操,谁这么缺德将牌子弄倒了!” “都怪你,刚才不喊李佳人的名字,我们差点被女鬼捉走。”尤蓉抱怨道。 霍英才闻言,声音里似乎透着隐隐的不悦,“都因为你,刚才狗,go的喊,这才掉沟里的。” “我也没看瑞奇·马丁唱歌的时候掉沟里啊!” 尤蓉边说边捡起地上的包裹。 幸好两人只是擦破些皮,并无大伤。 霍英才推着破电驴车,尤蓉抱着脏兮兮的包裹。 她嘴里叨咕着:“我的电驴车,我的电驴车……” 霍英才则是,“我的奔驰,我的奔驰……” 两人就这样一身狼狈,念碎碎的走回了家。 回到家,两人坐在沙发上用创可贴互相给对方贴着伤口。 月亮爬上了树梢,放出皎洁的光芒,给尤家大院镀上了一层银色。 霍英才上楼去洗澡。 尤蓉刚洗完澡,身上穿了一件棉质丝绸睡裙,长发沾湿,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柔和的光辉映照出雪白的肌肤。 她盘腿坐在地毯上,兴致冲冲拆包裹。 里面有北极海鹦纪念品,手织毛衣,鱼油,还有海岛小鱼干。 她不由得嘴角勾出弯弯的笑,眼睛里荡漾着细碎的光彩。 拿起一包小鱼干,吃了起来,细细地咀嚼。 嚼劲十足,唇齿留香,那味道简直无法形容。 她抬头往楼上霍英才卧室扫了一眼,都快一小时了,还没洗完? 心里闪过些隐隐的不安,不会出什么意外? 比如晕倒、被水淹死、还是今日摔傻了? 想到这儿,她感到一阵后怕。 随后,拿起一包小鱼干打掩护,转身往二楼走去。 犹豫了一会儿,终是敲了门。 咔哒—— 房门被人从里面推开,霍英才高大身影就这么闯入她的眼帘。 刚从浴室里出来的男人懒洋洋地拿着浴巾擦着头发,健硕的胸膛和腹肌尽显,肩宽窄腰,他这幅样子,莫名的,撩人! 霍英才微微蹙眉,用眼神问她,怎么?有事? 见他没有晕倒,尤蓉紧绷的神经松了一点儿,眼睛不敢乱瞟。 随后,她晃了晃小鱼干,尴尬地笑了笑,说:“初月给我寄的小鱼干,要尝尝吗?” 闻言,霍英才目光深邃看着她,嘴角划过意味深长的笑。 眯了眯凤眸,暧昧地说:“特意上来只是想让我吃鱼干?” 尤蓉心里直打鼓,微微扬起脸,假装镇定地说:“是啊,不爱吃算了。”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下一秒,却被人猛地拽进一个宽阔的怀抱。 淡淡的橘子沐浴露香味袭来,炽热的触感酥酥麻麻的,尤蓉心底有些痒。 嘭的一声,大门被人关上。 男人眼眸低垂着,细密的睫毛覆盖其上。 卧室灯光充足,空间又狭隘,两人距离近,气氛开始暧昧。 女孩儿软绵的呼吸,恰好喷在他胸前,带起一阵炙热难耐的痒。 霍英才闭了闭眼睛,喉结微微的滚动,呼吸也沉了些许。 “霍英才,你你放开我。” 尤蓉抿了抿嘴巴,脸颊上闪过一丝薄红。 霍英才垂眸凝望着她,揉了揉她的脑袋,轻声哄诱,“小蓉,跟我回去?” 她的心咯噔一下,不假思索拒绝,“不回。” “你闹也闹过了,难道你真要我在这里一直陪你住下去?” 尤蓉冷笑,声音淡淡开口,“你自己赖在这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空气凝结了好几秒。 半晌后,霍英才深吸一口气,无奈问道:“你到底要我怎样?” 听到这儿,她忍不住抬高了音量,“什么叫我要你怎样?应该是你想要怎样才对,让我乖乖跟你回去,继续昧着良心当小三?” 他闻言,抿唇不语。 过了许久才开口:“小蓉,我跟你解释很多遍,我不爱李佳人,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处理好和她的关系,我们相处了这么长时间。 你一声不吭就跑回来,你从来没有信任过我,现在我抛下公司来了,解释了,还讨好着你的家人,忍着你的无理取闹,我对你还不够好么?” 尤蓉冷笑,“霍英才,你口口声声跟我说信任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想想自己有没有做过让我信任的事情,为什么我心里会这么不踏实,为什么我过得战战兢兢?我凭什么相信你?” 他脸色顿时变得难看,声音也冷了几度,“没有人过去是一张白纸,我承认在你之前有过很多女人,但认识你之后,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不然这半个月你以为我在做什么,陪你过家家?” 尤蓉直直看着他,“你爱我吗?” 霍英才抿唇,没有说话。 尤蓉顿时心灰意冷,“就算没有鲜花贴心电话的追求,没有浪漫感动的过程,我虽然遗憾,可是都能接受。 可是你连三个字都不说,在我看来,我连你家养的宠物都不如,至少你心情好的时候哄哄它。你能给我个定位吗?是玩玩的情妇还是的保姆?” 他嘴张了张,却没说话,沉默的时间太长,久到她以为他不会再说话,他却开口了,声音低沉:“爱人。” 她咄咄逼人,“什么时候和李佳人分手?” 他垂下眼睑,只说:“不知道,请给我一点时间。” 尤蓉想不明白,他明明不爱李佳人,为什么还和她结婚? 念到此,心里涌上一股淡淡的悲伤。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尤蓉目不转睛看着他,冷声发问,“你跟李佳人有没有做过?” 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只觉疯狂嫉妒李佳人。 一出生就在罗马,从小在金银饰品锦衣玉食里长大,家人圈养的千金富家小姐。 都忍不住感叹霍英才和李佳人天造地设的一对。 不像她,出生小门小户,家境悬殊,妄想山鸡变凤凰。 良久,霍英才捏起她的下巴,强迫与他对视,一字一字道:“没有,我只喜欢和你做。” 他刻意咬着字音,声音黏稠嘶哑,似笑似诱哄。 像一根羽毛轻轻在她心上扰,惹人心悸。 尤蓉只觉浑身上下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眼神中闪烁着占有欲的火焰。 下一秒,小手慢慢握上他的炙热,脑子里一片空白。 此时此刻,只有一个念头:吃他。 见女孩儿明晃晃的勾引,霍英才身体某处,激荡起了热烈的渴望。 在这寂静的夜晚,只有两颗年轻而热烈的心在跳动,暧昧肆无忌惮地充斥着,让人缺氧。 两人砸在床上,霍英才伸手扬起被子,她陷入了黑暗之中。 男人滚烫的吻一路落了下来,尤蓉纤柔手臂攀上他的脖颈,细细的喘,热烈的回应。 就在这个时候,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第153章 我只喜欢和你做 两人骂咧咧的从沟里爬出来。 “谁挖坑也不说来个警告牌的。” 霍英才说着,就从手底摸到一块牌子,不过是倒在地上的。 “操,谁这么缺德将牌子弄倒了!” “都怪你,刚才不喊李佳人的名字,我们差点被女鬼捉走。”尤蓉抱怨道。 霍英才闻言,声音里似乎透着隐隐的不悦,“都因为你,刚才狗,go的喊,这才掉沟里的。” “我也没看瑞奇·马丁唱歌的时候掉沟里啊!” 尤蓉边说边捡起地上的包裹。 幸好两人只是擦破些皮,并无大伤。 霍英才推着破电驴车,尤蓉抱着脏兮兮的包裹。 她嘴里叨咕着:“我的电驴车,我的电驴车……” 霍英才则是,“我的奔驰,我的奔驰……” 两人就这样一身狼狈,念碎碎的走回了家。 回到家,两人坐在沙发上用创可贴互相给对方贴着伤口。 月亮爬上了树梢,放出皎洁的光芒,给尤家大院镀上了一层银色。 霍英才上楼去洗澡。 尤蓉刚洗完澡,身上穿了一件棉质丝绸睡裙,长发沾湿,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柔和的光辉映照出雪白的肌肤。 她盘腿坐在地毯上,兴致冲冲拆包裹。 里面有北极海鹦纪念品,手织毛衣,鱼油,还有海岛小鱼干。 她不由得嘴角勾出弯弯的笑,眼睛里荡漾着细碎的光彩。 拿起一包小鱼干,吃了起来,细细地咀嚼。 嚼劲十足,唇齿留香,那味道简直无法形容。 她抬头往楼上霍英才卧室扫了一眼,都快一小时了,还没洗完? 心里闪过些隐隐的不安,不会出什么意外? 比如晕倒、被水淹死、还是今日摔傻了? 想到这儿,她感到一阵后怕。 随后,拿起一包小鱼干打掩护,转身往二楼走去。 犹豫了一会儿,终是敲了门。 咔哒—— 房门被人从里面推开,霍英才高大身影就这么闯入她的眼帘。 刚从浴室里出来的男人懒洋洋地拿着浴巾擦着头发,健硕的胸膛和腹肌尽显,肩宽窄腰,他这幅样子,莫名的,撩人! 霍英才微微蹙眉,用眼神问她,怎么?有事? 见他没有晕倒,尤蓉紧绷的神经松了一点儿,眼睛不敢乱瞟。 随后,她晃了晃小鱼干,尴尬地笑了笑,说:“初月给我寄的小鱼干,要尝尝吗?” 闻言,霍英才目光深邃看着她,嘴角划过意味深长的笑。 眯了眯凤眸,暧昧地说:“特意上来只是想让我吃鱼干?” 尤蓉心里直打鼓,微微扬起脸,假装镇定地说:“是啊,不爱吃算了。”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下一秒,却被人猛地拽进一个宽阔的怀抱。 淡淡的橘子沐浴露香味袭来,炽热的触感酥酥麻麻的,尤蓉心底有些痒。 嘭的一声,大门被人关上。 男人眼眸低垂着,细密的睫毛覆盖其上。 卧室灯光充足,空间又狭隘,两人距离近,气氛开始暧昧。 女孩儿软绵的呼吸,恰好喷在他胸前,带起一阵炙热难耐的痒。 霍英才闭了闭眼睛,喉结微微的滚动,呼吸也沉了些许。 “霍英才,你你放开我。” 尤蓉抿了抿嘴巴,脸颊上闪过一丝薄红。 霍英才垂眸凝望着她,揉了揉她的脑袋,轻声哄诱,“小蓉,跟我回去?” 她的心咯噔一下,不假思索拒绝,“不回。” “你闹也闹过了,难道你真要我在这里一直陪你住下去?” 尤蓉冷笑,声音淡淡开口,“你自己赖在这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空气凝结了好几秒。 半晌后,霍英才深吸一口气,无奈问道:“你到底要我怎样?” 听到这儿,她忍不住抬高了音量,“什么叫我要你怎样?应该是你想要怎样才对,让我乖乖跟你回去,继续昧着良心当小三?” 他闻言,抿唇不语。 过了许久才开口:“小蓉,我跟你解释很多遍,我不爱李佳人,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处理好和她的关系,我们相处了这么长时间。 你一声不吭就跑回来,你从来没有信任过我,现在我抛下公司来了,解释了,还讨好着你的家人,忍着你的无理取闹,我对你还不够好么?” 尤蓉冷笑,“霍英才,你口口声声跟我说信任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想想自己有没有做过让我信任的事情,为什么我心里会这么不踏实,为什么我过得战战兢兢?我凭什么相信你?” 他脸色顿时变得难看,声音也冷了几度,“没有人过去是一张白纸,我承认在你之前有过很多女人,但认识你之后,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不然这半个月你以为我在做什么,陪你过家家?” 尤蓉直直看着他,“你爱我吗?” 霍英才抿唇,没有说话。 尤蓉顿时心灰意冷,“就算没有鲜花贴心电话的追求,没有浪漫感动的过程,我虽然遗憾,可是都能接受。 可是你连三个字都不说,在我看来,我连你家养的宠物都不如,至少你心情好的时候哄哄它。你能给我个定位吗?是玩玩的情妇还是的保姆?” 他嘴张了张,却没说话,沉默的时间太长,久到她以为他不会再说话,他却开口了,声音低沉:“爱人。” 她咄咄逼人,“什么时候和李佳人分手?” 他垂下眼睑,只说:“不知道,请给我一点时间。” 尤蓉想不明白,他明明不爱李佳人,为什么还和她结婚? 念到此,心里涌上一股淡淡的悲伤。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尤蓉目不转睛看着他,冷声发问,“你跟李佳人有没有做过?” 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只觉疯狂嫉妒李佳人。 一出生就在罗马,从小在金银饰品锦衣玉食里长大,家人圈养的千金富家小姐。 都忍不住感叹霍英才和李佳人天造地设的一对。 不像她,出生小门小户,家境悬殊,妄想山鸡变凤凰。 良久,霍英才捏起她的下巴,强迫与他对视,一字一字道:“没有,我只喜欢和你做。” 他刻意咬着字音,声音黏稠嘶哑,似笑似诱哄。 像一根羽毛轻轻在她心上扰,惹人心悸。 尤蓉只觉浑身上下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眼神中闪烁着占有欲的火焰。 下一秒,小手慢慢握上他的炙热,脑子里一片空白。 此时此刻,只有一个念头:吃他。 见女孩儿明晃晃的勾引,霍英才身体某处,激荡起了热烈的渴望。 在这寂静的夜晚,只有两颗年轻而热烈的心在跳动,暧昧肆无忌惮地充斥着,让人缺氧。 两人砸在床上,霍英才伸手扬起被子,她陷入了黑暗之中。 男人滚烫的吻一路落了下来,尤蓉纤柔手臂攀上他的脖颈,细细的喘,热烈的回应。 就在这个时候,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第154章 是你?! 轰—— 啊—— 坍塌声伴随惊叫声一同响了起来。 床塌了! 尤蓉震得脑袋懵了一瞬,但很快清醒过来,欲望立即褪去。 低下头不敢看他,脚指头快要在地板上抠出三室一厅了。 “我我回房了。” 说着,她欲想起身离开。 “好。” 霍英才低下头,亲了亲她的额头,然后打横抱起她,深幽的眸子里都是欲念。 “不是放手,我自己回房,我不要了” “迟了,你自己挑起来的火,你自己来灭。” 男人大步往她房间走,尤蓉心里闪过一丝害怕,嘴唇紧抿。 “霍英才,放开我,混蛋” 她极力挣扎,只觉这人一向霸道无赖。 突然恼羞成怒,扬起手掴了霍英才一巴掌。 啪—— 霍英才眼一闭,耳边一阵轰鸣,脸颊霎时间肿起一道五指印,火辣辣的疼痛。 刹那间色欲烟消云散,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看着她。 “你” 他懵圈了,第一次被女人打,火是这女人主动撩起,怎么挨打了? “我说了不要,活该。” 尤蓉两颊发烫,丢下这句话,飞也似的跑回房。 霍英才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抵了抵腮帮子,伸手抚了抚脸颊。 神色慢慢地沉了下去,竟然有点想笑的感觉,又实在做不出笑的表情。 心里感到郁闷无比。 卧室里,尤蓉抱着头倒在床上。 心中不安的感觉,让她无法平静,时刻提醒李佳人的存在。 有些后悔了,今晚不该和他肌肤之亲,只不过地下情人,她应该自知之明,不要奢望他会爱上自己。 她感到身体异样疲惫,大脑却依旧清醒,好似不知疲惫的陀螺,一直转啊转,都害怕它把脑袋里的那根弦给扯断了。 直到后半夜,尤蓉才晕晕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日,尤蓉起床没看到霍英才的身影,倏地心生一股愧疚。 无论如何,也不该动手打人,他应该第一次被人打。 昨晚那掌掴力度比九珠还狠,床塌了他睡哪儿呢? 她走出卧室,偷偷往那人房间瞅了瞅,房门依然紧闭着。 默默叹口气。 想了一下,她决定出门买张床,算是无声道歉。 于是,她换好衣服,拎起包包便出了门。 漫步街头,在人群密集的道路上穿行,热闹非凡,那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前方路口有家居用品店,尤蓉二话不说举步走过去。 见到她身影,中年男老板热情迎了上来,一番卖力推销,尤蓉左挑右选终于选好了。 见她爽快,老板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小姐,你眼光真好,这张床卖得最好,只不过现在缺货,你看过两天再给你送货上门可以吗?” 闻言,尤蓉想了一下,点了点头,“谢谢,那尽快。” 尤蓉跟老板道了声谢,便离开门店。 冬天的清晨有些冷,她不禁打了个寒颤,不自觉加快步伐。 这时,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她回过头,此时已经傻在了现场,双眼瞪如铜铃,身体里的血液直冲头顶。 男人举步朝她走过来,笑着打招呼,“小蓉,很久不见。” 尤蓉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眼前男人,她化成灰都认识,消失五年的前男友,骗她签下陪酒协议的渣男。 只不过,当年那个风度翩翩的少年早就荡然无存,取而代之是圆圆的啤酒肚,宽阔的胸膛,略胖的脸仿佛老了几岁。 她顿时犯恶心。 见她没有反应,男人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小蓉,我是家富,想不到在这儿遇见你,真巧啊。” 尤蓉和张家富是老乡又是同学,毕业后开始谈恋爱,他沾染赌瘾,陷害她签下陪酒协议就消失无踪,若不是陆初月英勇救人,现在她都不知怎样了。 想不到,世界如此小,竟会遇到他? 真是晦气! “当然记得,当年你把我卖了,我想这辈子都忘不了。”尤蓉瞪着他,双拳攥得死死的,咬牙切齿说道。 张家富闻言,眼底闪过窘迫,过了半天嗫嚅开口,“当年是我有错在先,自从那事后,我一直愧疚不安,后来我回去找过你,但发现你已经拉黑我,一直打听不到你消息” 尤蓉轻呵一声,不想听他狡辩,声音漠然道:“滚,我不想见到你。” “小蓉”张家富眼眸暗了下来,一把攥住她的手腕,看着她诚恳道歉。 “我爸托关系让我考进了水利局,我现在有能力养得起你了,小蓉,回到我身边。” 他声音大,引得不少路人都往这边看。 尤蓉有些尴尬,压低嗓音命令,“放开,不然我报警了。” 他话音一转,“你还没结婚,我们将就算了,毕竟咱俩认识快十年。况且,你以前这么爱我,我还愿意求你复合,你心里偷着乐。” 张家富一张油光光的面孔上,泛着肥腻的红光,时不时用精光打量周边美女,一副猥琐之相。 “什么?” 尤蓉不敢置信看着她,只觉胃里一阵痉挛,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张家富嘴角挂着虚假的笑意,两只眼睛滴溜溜乱转,伴随着一阵狡诈的笑声。 “走,咱们去吃饭,待会去一趟酒店,我老想你了。” 尤蓉气结,脸色涨得通红,简直快要喷火了。 “滚,我看到你恶心。” “走,别装了,我知道你见到我很开心,我懂,女孩子嘛,扮矜持不敢说。” 说着,张家富伸出肥胖的大手拉着尤蓉就要走。 她立时气得翻白眼,趁张家富毫无防备抬脚恶狠狠踹他一脚。 惨叫声划破天际。 张家富蹲下身子,痛得嗷嗷直叫。 趁这空隙,尤蓉转身撒开腿就跑了。 跑了五分钟,她气喘吁吁,回头见张家富没再追上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尤蓉回到家已是中午。 见到她身影,霍英才从沙发上站起,朝她走过来。 幽深目光落在她脸上,声音焦灼,“去哪儿了?打电话没接,不知道我担心吗?” 想起昨晚的事,尤蓉有些不好意思,不敢去看他。 抿着唇,掏出手机一看,果然有十几个未接来电。 “我手机调静音了。” 今早出去买床之事,尤蓉不想说,于是撒了个谎,“早上去公园溜达。” 闻言,霍英才轻吐一口气,温柔抚了抚她脑袋,语气宠溺地说:“以后,出门跟我说声,免得我担心。” 尤蓉有些意外,这人仿佛昨晚的事没发生过,整个人变了一个样,难道,他不生气? “嗯。” 半晌后,尤蓉终是点了点头。 就这样,尤蓉和霍英才恢复以往正常的生活,尤妈和尤爸还要过几天才回来。 冬天的太阳穿透厚厚的云层,金色的光芒照亮了整个海滨镇,让人感到一丝暖意。 这几天霍英才似乎很忙碌,尤蓉的笔记本电脑被他霸占,下楼次数屈指可数。 他是霍氏掌舵人,竟抛下工作不远千里过来找她,尤蓉倏地有些心疼。 她在考虑,为霍氏正常运营,要不要跟他回江沅市? 想着想着,突然一阵门铃声打断她的思绪。 她回过神来,转身去开门。 当门打开的一刹那,尤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整个人走向了石化的边缘,声音不可置信到极点。 “是你?!” 第154章 是你?! 轰—— 啊—— 坍塌声伴随惊叫声一同响了起来。 床塌了! 尤蓉震得脑袋懵了一瞬,但很快清醒过来,欲望立即褪去。 低下头不敢看他,脚指头快要在地板上抠出三室一厅了。 “我我回房了。” 说着,她欲想起身离开。 “好。” 霍英才低下头,亲了亲她的额头,然后打横抱起她,深幽的眸子里都是欲念。 “不是放手,我自己回房,我不要了” “迟了,你自己挑起来的火,你自己来灭。” 男人大步往她房间走,尤蓉心里闪过一丝害怕,嘴唇紧抿。 “霍英才,放开我,混蛋” 她极力挣扎,只觉这人一向霸道无赖。 突然恼羞成怒,扬起手掴了霍英才一巴掌。 啪—— 霍英才眼一闭,耳边一阵轰鸣,脸颊霎时间肿起一道五指印,火辣辣的疼痛。 刹那间色欲烟消云散,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看着她。 “你” 他懵圈了,第一次被女人打,火是这女人主动撩起,怎么挨打了? “我说了不要,活该。” 尤蓉两颊发烫,丢下这句话,飞也似的跑回房。 霍英才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抵了抵腮帮子,伸手抚了抚脸颊。 神色慢慢地沉了下去,竟然有点想笑的感觉,又实在做不出笑的表情。 心里感到郁闷无比。 卧室里,尤蓉抱着头倒在床上。 心中不安的感觉,让她无法平静,时刻提醒李佳人的存在。 有些后悔了,今晚不该和他肌肤之亲,只不过地下情人,她应该自知之明,不要奢望他会爱上自己。 她感到身体异样疲惫,大脑却依旧清醒,好似不知疲惫的陀螺,一直转啊转,都害怕它把脑袋里的那根弦给扯断了。 直到后半夜,尤蓉才晕晕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日,尤蓉起床没看到霍英才的身影,倏地心生一股愧疚。 无论如何,也不该动手打人,他应该第一次被人打。 昨晚那掌掴力度比九珠还狠,床塌了他睡哪儿呢? 她走出卧室,偷偷往那人房间瞅了瞅,房门依然紧闭着。 默默叹口气。 想了一下,她决定出门买张床,算是无声道歉。 于是,她换好衣服,拎起包包便出了门。 漫步街头,在人群密集的道路上穿行,热闹非凡,那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前方路口有家居用品店,尤蓉二话不说举步走过去。 见到她身影,中年男老板热情迎了上来,一番卖力推销,尤蓉左挑右选终于选好了。 见她爽快,老板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小姐,你眼光真好,这张床卖得最好,只不过现在缺货,你看过两天再给你送货上门可以吗?” 闻言,尤蓉想了一下,点了点头,“谢谢,那尽快。” 尤蓉跟老板道了声谢,便离开门店。 冬天的清晨有些冷,她不禁打了个寒颤,不自觉加快步伐。 这时,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她回过头,此时已经傻在了现场,双眼瞪如铜铃,身体里的血液直冲头顶。 男人举步朝她走过来,笑着打招呼,“小蓉,很久不见。” 尤蓉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眼前男人,她化成灰都认识,消失五年的前男友,骗她签下陪酒协议的渣男。 只不过,当年那个风度翩翩的少年早就荡然无存,取而代之是圆圆的啤酒肚,宽阔的胸膛,略胖的脸仿佛老了几岁。 她顿时犯恶心。 见她没有反应,男人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小蓉,我是家富,想不到在这儿遇见你,真巧啊。” 尤蓉和张家富是老乡又是同学,毕业后开始谈恋爱,他沾染赌瘾,陷害她签下陪酒协议就消失无踪,若不是陆初月英勇救人,现在她都不知怎样了。 想不到,世界如此小,竟会遇到他? 真是晦气! “当然记得,当年你把我卖了,我想这辈子都忘不了。”尤蓉瞪着他,双拳攥得死死的,咬牙切齿说道。 张家富闻言,眼底闪过窘迫,过了半天嗫嚅开口,“当年是我有错在先,自从那事后,我一直愧疚不安,后来我回去找过你,但发现你已经拉黑我,一直打听不到你消息” 尤蓉轻呵一声,不想听他狡辩,声音漠然道:“滚,我不想见到你。” “小蓉”张家富眼眸暗了下来,一把攥住她的手腕,看着她诚恳道歉。 “我爸托关系让我考进了水利局,我现在有能力养得起你了,小蓉,回到我身边。” 他声音大,引得不少路人都往这边看。 尤蓉有些尴尬,压低嗓音命令,“放开,不然我报警了。” 他话音一转,“你还没结婚,我们将就算了,毕竟咱俩认识快十年。况且,你以前这么爱我,我还愿意求你复合,你心里偷着乐。” 张家富一张油光光的面孔上,泛着肥腻的红光,时不时用精光打量周边美女,一副猥琐之相。 “什么?” 尤蓉不敢置信看着她,只觉胃里一阵痉挛,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张家富嘴角挂着虚假的笑意,两只眼睛滴溜溜乱转,伴随着一阵狡诈的笑声。 “走,咱们去吃饭,待会去一趟酒店,我老想你了。” 尤蓉气结,脸色涨得通红,简直快要喷火了。 “滚,我看到你恶心。” “走,别装了,我知道你见到我很开心,我懂,女孩子嘛,扮矜持不敢说。” 说着,张家富伸出肥胖的大手拉着尤蓉就要走。 她立时气得翻白眼,趁张家富毫无防备抬脚恶狠狠踹他一脚。 惨叫声划破天际。 张家富蹲下身子,痛得嗷嗷直叫。 趁这空隙,尤蓉转身撒开腿就跑了。 跑了五分钟,她气喘吁吁,回头见张家富没再追上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尤蓉回到家已是中午。 见到她身影,霍英才从沙发上站起,朝她走过来。 幽深目光落在她脸上,声音焦灼,“去哪儿了?打电话没接,不知道我担心吗?” 想起昨晚的事,尤蓉有些不好意思,不敢去看他。 抿着唇,掏出手机一看,果然有十几个未接来电。 “我手机调静音了。” 今早出去买床之事,尤蓉不想说,于是撒了个谎,“早上去公园溜达。” 闻言,霍英才轻吐一口气,温柔抚了抚她脑袋,语气宠溺地说:“以后,出门跟我说声,免得我担心。” 尤蓉有些意外,这人仿佛昨晚的事没发生过,整个人变了一个样,难道,他不生气? “嗯。” 半晌后,尤蓉终是点了点头。 就这样,尤蓉和霍英才恢复以往正常的生活,尤妈和尤爸还要过几天才回来。 冬天的太阳穿透厚厚的云层,金色的光芒照亮了整个海滨镇,让人感到一丝暖意。 这几天霍英才似乎很忙碌,尤蓉的笔记本电脑被他霸占,下楼次数屈指可数。 他是霍氏掌舵人,竟抛下工作不远千里过来找她,尤蓉倏地有些心疼。 她在考虑,为霍氏正常运营,要不要跟他回江沅市? 想着想着,突然一阵门铃声打断她的思绪。 她回过神来,转身去开门。 当门打开的一刹那,尤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整个人走向了石化的边缘,声音不可置信到极点。 “是你?!” 第155章 死缠烂打 “蓉蓉,见到我是不是很开心?” 张家富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随后将一袋香蕉扔她怀里, 尤蓉笔直指着他,冷声质问,“你怎么知道我家地址?” “这个啊,前两天你不是去我舅舅家订购床么?上面留有送货地址。” 闻言,尤蓉太阳穴突突直跳,只觉倒霉透顶。 慌忙回过头瞅了瞅,见霍英才房门依然紧闭着,紧绷的神经松了一点儿。 “跟我来。” 尤蓉一手提着香蕉,一手拽住张家富往门外走去。 几百米开外,尤蓉确保不被人发现,这才驻步。 张家富不明所以,皱眉问,“你带我去哪儿?我特意买了香蕉过来,还没拜见叔叔阿姨。” “别拜了,让我爸妈知道当初你这样对我,非宰了你不可,劝你一句,赶紧滚。” 尤蓉怒火在胸中翻腾,如同压力过大,马上就要爆炸。 张家富死心眼,目光赤裸裸看着她,语气炫耀,“我来都来了,干嘛要走,我来见见未来岳父岳母。” 尤蓉叉着腰,深吸一口气,而后一字一顿威胁道:“我爸妈不在家,赶紧滚,不然我报警了。” 说完,尤蓉掏出手机,下一秒,却被张家富夺去。 他忙说:“别生气,我跟你开个玩笑。” “不好笑!”尤蓉板着脸,狠狠啐了一口。 就在尤蓉以为他马上离开,殊不知,张家富抬高下巴,理直气壮地说:“小蓉,我知道你心里还一直爱着我,只是嘴硬,我喜欢长头发的女孩,你特意为了我把头发留长。 我也知道,你是为了我才变得这么漂亮,你也不要再跟我怄气了,咱们好好在一起,我发誓一定对你好,成吗?” 他话音落,尤蓉气得一蹦三尺高,脸上怒气隐现,好像一阵电闪雷鸣,眼角的肌肤拉得就要裂开似的,两颗圆圆的眼珠子好像迸出来。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 她心里抓狂,只觉如对牛弹琴,徒费口舌,正想扭头走人。 下一瞬,猝不及防被人拉进一个油腻的怀抱里。 与此同时。 男人身穿黑色西裤,白色t恤,饶是最简单的搭配,穿在俊朗非凡的霍英才身上,也能让他显得丰神俊朗。 他身姿挺拔如松,眉目低垂,目不转睛盯着电脑屏幕。 工作完成,他抬手捏了捏眉心,眼底深处带有些倦怠。 这两天忙于工作,有些冷落尤蓉。 心下愧疚,打算待会陪她。 霍英才修长的手指合上电脑,推开椅子站了起来。 屋里扫视一圈,却不见她的身影,不禁皱起眉头。 “傻逼,快放开我。” 尤蓉气得鼻孔冒烟,咬着后槽牙,极力挣扎着。 “蓉蓉,你为什么不肯承认还爱我呢?” 他可是正宗公务员身份,媒婆络绎不绝介绍相亲对象,他都瞧不上。 这女人倒好,拒绝自己?她疯了吗? 不过,尤蓉越抗拒,他越喜欢,这样才有征服欲。 张家富抓住尤蓉的手腕,胡搅蛮缠。 就在这时,他停止动作,视线越过尤蓉的脑袋落在后方。 “那男人谁啊?”张家富疑惑地问。 尤蓉心里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后背倏然冒起一股凉意,慢慢回过头。 下一秒,她脑袋轰的一声炸开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此时,霍英才铁青着脸,胸膛急速起伏,仿佛在压抑着满腔的愤怒之火,随时都可能爆发。 尤蓉身体僵硬,眼神充满了慌张,生怕霍英才误会。 “霍英才”她嘴里呢喃。 男人冰着一张脸大步走过去,犀利的目光剜了眼张家富,而后停在尤蓉的脸上,声音又狠又冷砸过来,“他是谁?” “不认识。” “前男友。” 尤蓉和张家富异口同声响了起来。 “前男友?”霍英才冷笑,咬牙重复了一遍。 还记得,当年他和尤蓉在一起,她可说自己没谈过恋爱。 很好,小白兔会撒谎了。 尤蓉把头埋得低低的,心里一阵恐慌,自知理亏。 毕竟,当年她被前男友陷害,伤心不已,不知怎的,就撒了谎,后来想跟他解释来着,但没找到合适机会。 因此,这事不了了之。 这会儿,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张家富目光在两人之间打转,只觉眼前男人面容绝世,风姿卓然,顿时升起一股危机感。 张家富比霍英才矮一个头,不得已仰着头,不屑道:“你是谁啊?” 闻声,霍英才锐利目光看向张家富,面色阴郁可怖,拳头握得啪啪响。 张家富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走过来给他一拳的霍英才立即打倒在地了。 霍英才在张家富趔趄着从地上爬起来时,抓住他的衣服就把他抵在后面的大树上。 “我和尤蓉睡过,你觉得我是谁,操!” 此话一落,尤蓉不可置信的看着霍英才,一个一个字犹如一把利剑,毫不留情的刺入她的心。 是啊,从头到尾,霍英才只把她当解决生理需求的工具。 虽然这是事实,但此时她还是忍不住难过。 “什么”张家富嘴角有一丝鲜血渗出,壮着胆子继续挑衅,“就算你和尤蓉睡过又怎样?只要没结婚,我还有机会。” 见他不见棺材不落泪,霍英才冷笑,抬手正要一拳挥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尤蓉冲过来挡在张家富身前,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霍英才,住手!” 这举动落在霍英才眼里,格外刺眼。 他看向她,神色阴鸷,目光冰冷如利刃,嘲讽道: “怎么?你心疼了?” 尤蓉想开口否认,但不知道为什么,心口堵得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见她不说话,霍英才只当默认,嘴角勾起冷笑,眼中闪过轻蔑。 “我小看你,前男友?”霍英才冷哼,嘴角划起一抹讥笑,“你对得起我么,我放下公司千里迢迢找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和别的男人搂搂抱抱,你有这么缺男人?” 此话一出,尤蓉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在身上,里面还掺着冰茬。 男人那漠然的眼神刺得她心好痛。 随后,口不择言道:“你有李佳人,凭什么不准我找男人?我没让你来找我,是你自己赖在这儿,关我什么事,我可没让你留下。” 见她毫无愧色,霍英才气不打一处来,狠狠一拳砸在树上,眉目间的狠戾让人不敢多看。 “行,你有种,我走。” 撂下这句话,霍英才怒气冲冲转身离开。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尤蓉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心里难受死了。 鼻子一酸,眼眶瞬间蓄满了泪水,大滴大滴地往下坠。 “蓉蓉,别哭了,他不要你,我要你。” 张家富蹲下身,语气说不出的得意,那人走了,就没有竞争对手了,尤蓉是他一个人的。 尤蓉回过神来,站起身,双拳一点点攥紧。 下一秒,飞快的扬起手,一个巴掌甩在张家富脸上。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尤蓉就转身跑回家。 躺在床上,泪水顺着脸庞打湿了枕头,就这么盯着天花板,眼神空洞。 扪心自问,她只不过欺骗他有恋爱史,而他呢,未婚妻都有。 这人真双标,恨死他了。 窗外夜幕低垂,天空中弥漫着一层深蓝的薄雾,星星点点的灯光点亮了夜空。 不知道哭了多久,累了,她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而另外一边。 霍英才脸黑得要滴出墨,心里的怒意像蔓延的野火,烧得人浑身难受。 该死的女人。 不知为何,一想到她和别的男人谈过恋爱,心里控制不住发酸。 他承认刚才言语有点重,但她说谎在先,不管怎样,那女人都该跟自己道歉。 可是,霍英才左等右等,仍不见尤蓉过来道歉。 他气愤地踢了一脚桌腿,心里窝着一口气,脸都快要气歪了。 此刻时钟指向凌晨一点。 霍英才根本无法安睡,越发后悔口出恶言,不该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身不由己地走去尤蓉房间。 她脸上的泪痕犹在,霍英才心猛地一紧,触及心底的柔软,轻拭去她脸上残留的泪水。 握着她的手,直到她露出甜甜满足的睡颜。 风无情地敲打着窗子,这是一个缠绵凄怆的夜晚。 第155章 死缠烂打 “蓉蓉,见到我是不是很开心?” 张家富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随后将一袋香蕉扔她怀里, 尤蓉笔直指着他,冷声质问,“你怎么知道我家地址?” “这个啊,前两天你不是去我舅舅家订购床么?上面留有送货地址。” 闻言,尤蓉太阳穴突突直跳,只觉倒霉透顶。 慌忙回过头瞅了瞅,见霍英才房门依然紧闭着,紧绷的神经松了一点儿。 “跟我来。” 尤蓉一手提着香蕉,一手拽住张家富往门外走去。 几百米开外,尤蓉确保不被人发现,这才驻步。 张家富不明所以,皱眉问,“你带我去哪儿?我特意买了香蕉过来,还没拜见叔叔阿姨。” “别拜了,让我爸妈知道当初你这样对我,非宰了你不可,劝你一句,赶紧滚。” 尤蓉怒火在胸中翻腾,如同压力过大,马上就要爆炸。 张家富死心眼,目光赤裸裸看着她,语气炫耀,“我来都来了,干嘛要走,我来见见未来岳父岳母。” 尤蓉叉着腰,深吸一口气,而后一字一顿威胁道:“我爸妈不在家,赶紧滚,不然我报警了。” 说完,尤蓉掏出手机,下一秒,却被张家富夺去。 他忙说:“别生气,我跟你开个玩笑。” “不好笑!”尤蓉板着脸,狠狠啐了一口。 就在尤蓉以为他马上离开,殊不知,张家富抬高下巴,理直气壮地说:“小蓉,我知道你心里还一直爱着我,只是嘴硬,我喜欢长头发的女孩,你特意为了我把头发留长。 我也知道,你是为了我才变得这么漂亮,你也不要再跟我怄气了,咱们好好在一起,我发誓一定对你好,成吗?” 他话音落,尤蓉气得一蹦三尺高,脸上怒气隐现,好像一阵电闪雷鸣,眼角的肌肤拉得就要裂开似的,两颗圆圆的眼珠子好像迸出来。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 她心里抓狂,只觉如对牛弹琴,徒费口舌,正想扭头走人。 下一瞬,猝不及防被人拉进一个油腻的怀抱里。 与此同时。 男人身穿黑色西裤,白色t恤,饶是最简单的搭配,穿在俊朗非凡的霍英才身上,也能让他显得丰神俊朗。 他身姿挺拔如松,眉目低垂,目不转睛盯着电脑屏幕。 工作完成,他抬手捏了捏眉心,眼底深处带有些倦怠。 这两天忙于工作,有些冷落尤蓉。 心下愧疚,打算待会陪她。 霍英才修长的手指合上电脑,推开椅子站了起来。 屋里扫视一圈,却不见她的身影,不禁皱起眉头。 “傻逼,快放开我。” 尤蓉气得鼻孔冒烟,咬着后槽牙,极力挣扎着。 “蓉蓉,你为什么不肯承认还爱我呢?” 他可是正宗公务员身份,媒婆络绎不绝介绍相亲对象,他都瞧不上。 这女人倒好,拒绝自己?她疯了吗? 不过,尤蓉越抗拒,他越喜欢,这样才有征服欲。 张家富抓住尤蓉的手腕,胡搅蛮缠。 就在这时,他停止动作,视线越过尤蓉的脑袋落在后方。 “那男人谁啊?”张家富疑惑地问。 尤蓉心里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后背倏然冒起一股凉意,慢慢回过头。 下一秒,她脑袋轰的一声炸开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此时,霍英才铁青着脸,胸膛急速起伏,仿佛在压抑着满腔的愤怒之火,随时都可能爆发。 尤蓉身体僵硬,眼神充满了慌张,生怕霍英才误会。 “霍英才”她嘴里呢喃。 男人冰着一张脸大步走过去,犀利的目光剜了眼张家富,而后停在尤蓉的脸上,声音又狠又冷砸过来,“他是谁?” “不认识。” “前男友。” 尤蓉和张家富异口同声响了起来。 “前男友?”霍英才冷笑,咬牙重复了一遍。 还记得,当年他和尤蓉在一起,她可说自己没谈过恋爱。 很好,小白兔会撒谎了。 尤蓉把头埋得低低的,心里一阵恐慌,自知理亏。 毕竟,当年她被前男友陷害,伤心不已,不知怎的,就撒了谎,后来想跟他解释来着,但没找到合适机会。 因此,这事不了了之。 这会儿,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张家富目光在两人之间打转,只觉眼前男人面容绝世,风姿卓然,顿时升起一股危机感。 张家富比霍英才矮一个头,不得已仰着头,不屑道:“你是谁啊?” 闻声,霍英才锐利目光看向张家富,面色阴郁可怖,拳头握得啪啪响。 张家富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走过来给他一拳的霍英才立即打倒在地了。 霍英才在张家富趔趄着从地上爬起来时,抓住他的衣服就把他抵在后面的大树上。 “我和尤蓉睡过,你觉得我是谁,操!” 此话一落,尤蓉不可置信的看着霍英才,一个一个字犹如一把利剑,毫不留情的刺入她的心。 是啊,从头到尾,霍英才只把她当解决生理需求的工具。 虽然这是事实,但此时她还是忍不住难过。 “什么”张家富嘴角有一丝鲜血渗出,壮着胆子继续挑衅,“就算你和尤蓉睡过又怎样?只要没结婚,我还有机会。” 见他不见棺材不落泪,霍英才冷笑,抬手正要一拳挥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尤蓉冲过来挡在张家富身前,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霍英才,住手!” 这举动落在霍英才眼里,格外刺眼。 他看向她,神色阴鸷,目光冰冷如利刃,嘲讽道: “怎么?你心疼了?” 尤蓉想开口否认,但不知道为什么,心口堵得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见她不说话,霍英才只当默认,嘴角勾起冷笑,眼中闪过轻蔑。 “我小看你,前男友?”霍英才冷哼,嘴角划起一抹讥笑,“你对得起我么,我放下公司千里迢迢找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和别的男人搂搂抱抱,你有这么缺男人?” 此话一出,尤蓉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在身上,里面还掺着冰茬。 男人那漠然的眼神刺得她心好痛。 随后,口不择言道:“你有李佳人,凭什么不准我找男人?我没让你来找我,是你自己赖在这儿,关我什么事,我可没让你留下。” 见她毫无愧色,霍英才气不打一处来,狠狠一拳砸在树上,眉目间的狠戾让人不敢多看。 “行,你有种,我走。” 撂下这句话,霍英才怒气冲冲转身离开。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尤蓉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心里难受死了。 鼻子一酸,眼眶瞬间蓄满了泪水,大滴大滴地往下坠。 “蓉蓉,别哭了,他不要你,我要你。” 张家富蹲下身,语气说不出的得意,那人走了,就没有竞争对手了,尤蓉是他一个人的。 尤蓉回过神来,站起身,双拳一点点攥紧。 下一秒,飞快的扬起手,一个巴掌甩在张家富脸上。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尤蓉就转身跑回家。 躺在床上,泪水顺着脸庞打湿了枕头,就这么盯着天花板,眼神空洞。 扪心自问,她只不过欺骗他有恋爱史,而他呢,未婚妻都有。 这人真双标,恨死他了。 窗外夜幕低垂,天空中弥漫着一层深蓝的薄雾,星星点点的灯光点亮了夜空。 不知道哭了多久,累了,她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而另外一边。 霍英才脸黑得要滴出墨,心里的怒意像蔓延的野火,烧得人浑身难受。 该死的女人。 不知为何,一想到她和别的男人谈过恋爱,心里控制不住发酸。 他承认刚才言语有点重,但她说谎在先,不管怎样,那女人都该跟自己道歉。 可是,霍英才左等右等,仍不见尤蓉过来道歉。 他气愤地踢了一脚桌腿,心里窝着一口气,脸都快要气歪了。 此刻时钟指向凌晨一点。 霍英才根本无法安睡,越发后悔口出恶言,不该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身不由己地走去尤蓉房间。 她脸上的泪痕犹在,霍英才心猛地一紧,触及心底的柔软,轻拭去她脸上残留的泪水。 握着她的手,直到她露出甜甜满足的睡颜。 风无情地敲打着窗子,这是一个缠绵凄怆的夜晚。 第156章 李佳人 第二日,尤蓉缓缓睁开惺忪的眼睛,阳光已经从窗外照射进来了。 脑海浮现昨日霍英才说要走,登时心底涌起失落。 她立马爬起床,赤脚跑到窗口往下看,发现那辆顶级奔驰明晃晃停在院里。 暗暗松了一口气。 洗漱完毕,来到楼下,看到霍英才正在餐桌前摆弄。 男人身穿棕色休闲套装,宽松的衬衣加宽松的长裤,身高腿长,天生眉目深邃,煞是帅气。 听到脚步声,霍英才看向她,抿了抿唇,而后微微一笑。 “我做了早餐,要吃吗?” 尤蓉用余光瞟了一眼,餐桌上是两碗西红柿鸡蛋面,还有几根烤肠。 心中意外地掠过一丝欣喜,以前两人在一起,他从未下过厨。 今日特意煮的早餐,难道给她台阶下? 念到此,尤蓉暗自窃喜。 她话还没说出口,下一秒,又听到男人继续说: “吃完早餐,立马和那头猪断绝往来。” “什么?”尤蓉脸色挂上淡淡的不可置信。 “你什么眼光,不许跟那头猪来往,不然我见他一次打一次。” 霍英才沉着脸,又重复说了一遍。 他极其不爽,只觉这女人看男人眼光真差劲儿,他不比那头猪帅百倍吗? 赤裸裸打击啊。 尤蓉脸色骤然一变。 原先那点感动早已烟消云散,昨天他误会自己就算了,一大早还人身攻击? 她气不打一处来。 见她不说话,霍英才深邃的眸光直直落在她脸上,皱眉傲娇道: “这点要求做不到?还是说,舍不得?” 他可不想自己的头顶绿油油,特地早起给她煮早餐,不曾想她不领情。 思及此,霍英才的脸都绿了,高大的身影如镀上一层冰霜。 “来吃早餐。”霍英才转头对着她说道。 “不吃。” 尤蓉赌气回应,精致的眉眼染了怒气,随后转身就走了。 心里愤愤,霍英才不信任她就算了,还贬低自己找男人的眼光,可恶的家伙。 她在门口石凳坐下,思绪仿佛一团正在遭受炙烤的碳,在炉盖之下,不停的哔啵爆裂。 不知过了多久,头顶上方忽然传来低沉好听的声音。 “小蓉。” 她抬睫,看见是霍英才,立即别过头,一副不想理人的表情。 “走开,我不想理你。” 说完,她站起身就要走,下一秒就被霍英才拽住手腕,怅然解释道:“小蓉,我不喜欢你和别的男人拉拉扯扯,我生气是因为” 不知怎的,吃醋这两字他说不出口。 她竟然有过前男友,还敢瞒着自己,来海滨镇半个多月了,还不足以证明他的真心吗? 为什么这女人一点不考虑他感受,想到这儿,一阵痛意撅住了霍英才的心。 见她态度漠然,霍英才突然想到什么,嘴角划过嘲讽,“你,是不是真想分手?” 一字一顿,砸在尤蓉心坎上,抬眼对上男人的视线。 联想这半个月来,霍英才为她抛下公司,不感动是假的,但他们两人之间隔着李佳人不可逾越的鸿沟。 她并没有回应。 就在这个时候,啸声巨大的飞机低头俯冲,一阵狂风席卷,耳朵里嗡嗡作响,在尚未回过神的时候,直升机已经在空地降落。 霍英才和尤蓉转头,目光齐刷刷往那边看去。 女人从飞机上下来,身后跟着两名黑衣保镖。 她身穿黑色吊带长裙,松垮垮的牛仔外套,十二孔高帮马丁靴,墨镜挂在牛仔外套胸口的口袋里,带着一股蓬勃而生动的气息。 李佳人扭着水蛇腰,嘴角弯出的弧度如同一道绝美的弯月,纤纤玉手挥了挥,对霍英才打招呼。 “英才。” 清甜的声音如同蜜糖般甘甜,缱绻绵软地滑入听觉。 尤蓉愣在原地,迟迟未反应过来,眼前女人杂志见过,想不到李佳人竟为了霍英才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霍英才怔了下,眉头拧在一起,似乎不满意她的出现,漠然质问: “你怎么来了?” 李佳人站定在两人面前,有点不开心了,这让她的魅力显得多了几分真实,然而轻轻笑了。 一字一顿道:“我来接你回去。” 霍英才脸色冷漠,不动声色扫了眼尤蓉。 然后转头看着李佳人,声音冷淡至极,“你知道在做什么吗?” “知道呀。” 李佳人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挽住他手臂,声音轻柔而软糯,“来接我未婚夫回家。” 还没等霍英才开口,李佳人转头看向尤蓉。 “这是小蓉吗?我听说过你。” 说着,她若有所思瞥了眼霍英才,继续说:“小蓉,我来接英才回家,可以吗?” 李佳人笑魇如花,用一种软绵绵的声音说话,听起来似在征询她同意,然而平静的语气中所隐含的淡淡威仪,却让尤蓉心里不舒服。 “你想做什么?” 霍英才猛地甩开她的手,与人拉开距离,捉摸不透李佳人葫芦里买什么药,额角青筋凸起。 尤蓉感觉自己多余,李佳人洋娃娃的脸蛋,霍英才和她站在一起,俨然一对璧人。 此时,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团火焰烧着,呼吸都有些困难。 过了许久,扯出一抹笑容,假装无所谓,“当然可以,你赶紧带他回去,我恨不得清净一点。” 李佳人闻言,展颜一笑,称赞道:“小蓉果然善解人意,识大体。” 见尤蓉不在乎自己,霍英才脸色一点点沉了下来。 尤蓉紧咬着下唇,颤抖的声音半天才说出一句话,“你你们慢慢聊,我先回去了。” 还没等她迈开脚步,霍英才抓住她的手腕,沉着脸,“小蓉” 尤蓉脚步顿了一下,回头望着他,下一秒就听到前方传来呼喊声。 “蓉蓉。” 她侧眸看去,只见张家富拎着一袋苹果,朝着他们这边走来。 尤蓉鼻尖泛酸,压抑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滚下。 转而露出一抹大大的笑容,热情挥舞双手。 夹着嗓子,嗲声嗲气喊道:“富哥哥。” 她暗自鼓劲,情敌见面,气场绝不能输,刚好,张家富就是她工具人。 张家富愣了一瞬,见尤蓉好似变了一个人,心里喜着,连忙应道: “蓉蓉,富哥哥在。” 尤蓉甩开霍英才的大手,举步朝张家富飞奔而去,语气温柔的掐出水来。 “富哥哥,咱们去看电影?” 说完,她挽着张家富,故意忽略某人受伤的表情。 “好啊。”张家富点头如捣蒜,油腻地说:“蓉蓉,看完电影咱们去吃鸳鸯火锅。” “好。” 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霍英才脸色差到了极点,尽力克制着怒意。 李佳人抽回视线,扫了眼霍英才,嘴角露出意味不明的笑。 尤蓉内心感到一种无法形容的烦躁,仿佛被无数细小的针尖扎在心头。 张家富一路聒噪,尤蓉不知道他说什么。 心里腹诽着,霍英才会跟李佳人回去吗? 一阵胡思乱想,只觉心底那股酸涩的情绪,怎么也压不住。 就在这时,耳边响起嗡鸣声,直升机在天空留下一道闪亮的光迹,像是一颗大型的流星雨。 尤蓉猛地抬头望去,霎时红了眼眶,两滴泪珠挂在眼睫上将落未落。 他走了,他走了 她浑身发抖,眸子里尽是悲哀和痛。 未察觉到她的异样,张家富洋洋得意,自顾自地说着,“蓉蓉啊,待会吃完鸳鸯锅,咱们去开房,我都好久没碰过女人” 他话音落,尤蓉吃惊地说不出话,知道他不是什么好鸟,却未想过如此下流。 只觉犯恶心,路过小湖,突然心生一计。 张家富依然喋喋不休,尤蓉出其不意地一脚将他踹到湖里。 啊—— “蓉蓉,救命啊” 张家富在水里扑通划拉,哀嚎求救。 “活该。” 丢下这句话,尤蓉撒腿往家里跑去,然而眼泪却掉了一地。 第156章 李佳人 第二日,尤蓉缓缓睁开惺忪的眼睛,阳光已经从窗外照射进来了。 脑海浮现昨日霍英才说要走,登时心底涌起失落。 她立马爬起床,赤脚跑到窗口往下看,发现那辆顶级奔驰明晃晃停在院里。 暗暗松了一口气。 洗漱完毕,来到楼下,看到霍英才正在餐桌前摆弄。 男人身穿棕色休闲套装,宽松的衬衣加宽松的长裤,身高腿长,天生眉目深邃,煞是帅气。 听到脚步声,霍英才看向她,抿了抿唇,而后微微一笑。 “我做了早餐,要吃吗?” 尤蓉用余光瞟了一眼,餐桌上是两碗西红柿鸡蛋面,还有几根烤肠。 心中意外地掠过一丝欣喜,以前两人在一起,他从未下过厨。 今日特意煮的早餐,难道给她台阶下? 念到此,尤蓉暗自窃喜。 她话还没说出口,下一秒,又听到男人继续说: “吃完早餐,立马和那头猪断绝往来。” “什么?”尤蓉脸色挂上淡淡的不可置信。 “你什么眼光,不许跟那头猪来往,不然我见他一次打一次。” 霍英才沉着脸,又重复说了一遍。 他极其不爽,只觉这女人看男人眼光真差劲儿,他不比那头猪帅百倍吗? 赤裸裸打击啊。 尤蓉脸色骤然一变。 原先那点感动早已烟消云散,昨天他误会自己就算了,一大早还人身攻击? 她气不打一处来。 见她不说话,霍英才深邃的眸光直直落在她脸上,皱眉傲娇道: “这点要求做不到?还是说,舍不得?” 他可不想自己的头顶绿油油,特地早起给她煮早餐,不曾想她不领情。 思及此,霍英才的脸都绿了,高大的身影如镀上一层冰霜。 “来吃早餐。”霍英才转头对着她说道。 “不吃。” 尤蓉赌气回应,精致的眉眼染了怒气,随后转身就走了。 心里愤愤,霍英才不信任她就算了,还贬低自己找男人的眼光,可恶的家伙。 她在门口石凳坐下,思绪仿佛一团正在遭受炙烤的碳,在炉盖之下,不停的哔啵爆裂。 不知过了多久,头顶上方忽然传来低沉好听的声音。 “小蓉。” 她抬睫,看见是霍英才,立即别过头,一副不想理人的表情。 “走开,我不想理你。” 说完,她站起身就要走,下一秒就被霍英才拽住手腕,怅然解释道:“小蓉,我不喜欢你和别的男人拉拉扯扯,我生气是因为” 不知怎的,吃醋这两字他说不出口。 她竟然有过前男友,还敢瞒着自己,来海滨镇半个多月了,还不足以证明他的真心吗? 为什么这女人一点不考虑他感受,想到这儿,一阵痛意撅住了霍英才的心。 见她态度漠然,霍英才突然想到什么,嘴角划过嘲讽,“你,是不是真想分手?” 一字一顿,砸在尤蓉心坎上,抬眼对上男人的视线。 联想这半个月来,霍英才为她抛下公司,不感动是假的,但他们两人之间隔着李佳人不可逾越的鸿沟。 她并没有回应。 就在这个时候,啸声巨大的飞机低头俯冲,一阵狂风席卷,耳朵里嗡嗡作响,在尚未回过神的时候,直升机已经在空地降落。 霍英才和尤蓉转头,目光齐刷刷往那边看去。 女人从飞机上下来,身后跟着两名黑衣保镖。 她身穿黑色吊带长裙,松垮垮的牛仔外套,十二孔高帮马丁靴,墨镜挂在牛仔外套胸口的口袋里,带着一股蓬勃而生动的气息。 李佳人扭着水蛇腰,嘴角弯出的弧度如同一道绝美的弯月,纤纤玉手挥了挥,对霍英才打招呼。 “英才。” 清甜的声音如同蜜糖般甘甜,缱绻绵软地滑入听觉。 尤蓉愣在原地,迟迟未反应过来,眼前女人杂志见过,想不到李佳人竟为了霍英才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霍英才怔了下,眉头拧在一起,似乎不满意她的出现,漠然质问: “你怎么来了?” 李佳人站定在两人面前,有点不开心了,这让她的魅力显得多了几分真实,然而轻轻笑了。 一字一顿道:“我来接你回去。” 霍英才脸色冷漠,不动声色扫了眼尤蓉。 然后转头看着李佳人,声音冷淡至极,“你知道在做什么吗?” “知道呀。” 李佳人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挽住他手臂,声音轻柔而软糯,“来接我未婚夫回家。” 还没等霍英才开口,李佳人转头看向尤蓉。 “这是小蓉吗?我听说过你。” 说着,她若有所思瞥了眼霍英才,继续说:“小蓉,我来接英才回家,可以吗?” 李佳人笑魇如花,用一种软绵绵的声音说话,听起来似在征询她同意,然而平静的语气中所隐含的淡淡威仪,却让尤蓉心里不舒服。 “你想做什么?” 霍英才猛地甩开她的手,与人拉开距离,捉摸不透李佳人葫芦里买什么药,额角青筋凸起。 尤蓉感觉自己多余,李佳人洋娃娃的脸蛋,霍英才和她站在一起,俨然一对璧人。 此时,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团火焰烧着,呼吸都有些困难。 过了许久,扯出一抹笑容,假装无所谓,“当然可以,你赶紧带他回去,我恨不得清净一点。” 李佳人闻言,展颜一笑,称赞道:“小蓉果然善解人意,识大体。” 见尤蓉不在乎自己,霍英才脸色一点点沉了下来。 尤蓉紧咬着下唇,颤抖的声音半天才说出一句话,“你你们慢慢聊,我先回去了。” 还没等她迈开脚步,霍英才抓住她的手腕,沉着脸,“小蓉” 尤蓉脚步顿了一下,回头望着他,下一秒就听到前方传来呼喊声。 “蓉蓉。” 她侧眸看去,只见张家富拎着一袋苹果,朝着他们这边走来。 尤蓉鼻尖泛酸,压抑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滚下。 转而露出一抹大大的笑容,热情挥舞双手。 夹着嗓子,嗲声嗲气喊道:“富哥哥。” 她暗自鼓劲,情敌见面,气场绝不能输,刚好,张家富就是她工具人。 张家富愣了一瞬,见尤蓉好似变了一个人,心里喜着,连忙应道: “蓉蓉,富哥哥在。” 尤蓉甩开霍英才的大手,举步朝张家富飞奔而去,语气温柔的掐出水来。 “富哥哥,咱们去看电影?” 说完,她挽着张家富,故意忽略某人受伤的表情。 “好啊。”张家富点头如捣蒜,油腻地说:“蓉蓉,看完电影咱们去吃鸳鸯火锅。” “好。” 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霍英才脸色差到了极点,尽力克制着怒意。 李佳人抽回视线,扫了眼霍英才,嘴角露出意味不明的笑。 尤蓉内心感到一种无法形容的烦躁,仿佛被无数细小的针尖扎在心头。 张家富一路聒噪,尤蓉不知道他说什么。 心里腹诽着,霍英才会跟李佳人回去吗? 一阵胡思乱想,只觉心底那股酸涩的情绪,怎么也压不住。 就在这时,耳边响起嗡鸣声,直升机在天空留下一道闪亮的光迹,像是一颗大型的流星雨。 尤蓉猛地抬头望去,霎时红了眼眶,两滴泪珠挂在眼睫上将落未落。 他走了,他走了 她浑身发抖,眸子里尽是悲哀和痛。 未察觉到她的异样,张家富洋洋得意,自顾自地说着,“蓉蓉啊,待会吃完鸳鸯锅,咱们去开房,我都好久没碰过女人” 他话音落,尤蓉吃惊地说不出话,知道他不是什么好鸟,却未想过如此下流。 只觉犯恶心,路过小湖,突然心生一计。 张家富依然喋喋不休,尤蓉出其不意地一脚将他踹到湖里。 啊—— “蓉蓉,救命啊” 张家富在水里扑通划拉,哀嚎求救。 “活该。” 丢下这句话,尤蓉撒腿往家里跑去,然而眼泪却掉了一地。 第157章 新春佳节 她回到家,径直朝二楼飞奔而去,轻轻拧开房门。 只见霍英才的行李空荡荡,仿佛那人不存在一般。 尤蓉不死心,跑到阳台,扶着栏杆往下看。 那辆奔驰不见了。 突然,天空阴沉下来,一瞬间大雨如注,铺天盖地倾泻而下,毫不留情地打击着屋顶。 她一下子软了下来,眸中的光亮仿佛在一瞬间湮灭了。 半晌,轻声呢喃,“他走了永远不会回来了” 风刮了起来,愁绪涌上心头,云漫无目的飘着。 尤蓉失魂落魄,思念着那人。 霍英才走的第三天,尤妈和尤爸探望外婆回来。 尤妈没看到霍英才的身影,好奇询问,尤蓉只沉默不语。 见女儿闷闷不乐,便知两人吵架,怕女儿伤心,也不再多问。 只是默默叹了口气。 这时,门外响起一阵门铃声。 尤蓉打开门,愣了一下。 “尤小姐,你好,您订的床送来了。” 门口站着一位大约四十多岁的男子,身穿工作服,脸上挂着职业的微笑。 她想起这茬,这床当初为霍英才买的,可是他走了,要它何用? “退了。”尤蓉摆摆手,淡淡开口。 “啊?”男人没有反应过来,有些为难小声说:“不好意思,店里不支持退货,您看” 见他战战兢兢,尤蓉不想刁难,但也怕触景生情。 想了一下,说:“扔了。” 闻声,男子瞪大眼睛,诧异道:“啊?扔了?” 还没等尤蓉开口,尤妈大嗓门儿走过来。 狠狠敲了敲尤蓉的脑袋,骂了句,“败家女。” 随后看着送货师傅,笑着说:“我女儿开玩笑的,麻烦帮我送进来。” “好的好的。”男人爽快应下。 尤妈边往里走,边嘴里碎碎念,“也不知道小才干啥,床都弄塌了。” 听到这话,尤蓉的心一沉。 回忆起那晚和霍英才玩火,他的吻恍若萦绕心间,余味绵长。 心底泛起一阵失落,她甩了甩头,裹上外套就出了门。 乡村小径漫步,她远远看到王奶奶,不知怎么,觉得王奶奶竟是如此亲切。 于是,主动走了过去。 “小蓉啊,怎么一个人晃悠?老公呢?” “走了。” “唉,我早说了,男人不可靠,走了就走了。”王奶奶无限惋惜。 她不在意地笑了笑。 不知不觉间,整个一月份过去了,海滨小镇冰封天地,窗外仿佛盖着一层薄薄的羊毛毯子。 她记得,霍英才婚礼是一月底,他现在应该和李佳人度蜜月。 一夜未眠,做了个决定,去国外投靠姑妈。 当初为远离霍英才回老家,现在家里全是霍英才的身影。 她无法忘怀,想找个陌生地方重新开始。 见她意已决,尤家夫妇不舍地点头同意。 后来,张家富没有再骚扰她。 那天,她一本正经对他说:“我有艾滋病。” 听闻,张家富立即吓得像躲13级地震似的,抱头鼠窜。 从此,无影无踪。 一晃眼,年关将近,尤蓉决定初三出国。 收拾行李时,却发现找不到护照。 苦思冥想,乍然想起来了,护照落在霍英才私人别墅里。 想重新补办,可补办需要一个月,回去取只需两天时间。 无奈叹息。 她计划大年二十九回去,年三十赶回来吃团圆饭。 于是,和父母打过招呼,便坐上前往江沅市的大巴。 一种说不出来的酸痛,从她心底翻滚。 她望着车窗外,嘴角勾出了很淡的轻笑,像是在嘲讽着什么。 回去前,还担心碰到霍英才,不知道如何面对他。 只不过自己想多了。 回到私人别墅,屋子冷冷清清,仿佛没有人住过一般。 快速取完护照,低头看着手里的钥匙。 她和霍英才已经没有关系,再留着钥匙,总归不妥。 随后,将钥匙轻轻放在茶几上,揣好护照,便转身离开了。 今日大年三十,家家户户张灯结彩,街头巷尾的鞭炮声也从未断绝,春节气氛浓厚。 尤蓉在大街上踽踽而行,忽然间,不远处有道熟悉的身影闯入她眼帘。 站住了脚步,她微微一笑,宛如春花明媚。 尤蓉乍然听到宴大总裁对女孩儿说:“以后出街不准穿短裙,不准对别的男人笑,不准看别的男人,不准……” 陆初月皱皱眉,“不准什么?” 宴北辰低声说:“不准……让我跪搓衣板!” 尤蓉望着两人情意绵绵,打情骂俏,心里不由得一阵温暖。 好姐妹幸福美满,她由衷感到开心。 陆初月不经意抬头,结果就这样跟尤蓉打了个照面。 陆初月蹙了蹙眉,转头对宴北辰说着什么,随后朝尤蓉走了过去。 “小蓉,怎么回来了?” “嗯,回来拿点东西。” 随后,两人来到宴氏旗下的咖啡厅。 尤蓉这才知道,原来,今天除夕,陆初月一家三口出来逛花街,购买年货呢。 两人坐在靠窗位置,而宴北辰领着陆昱泽去电动城玩,给她们留下空间。 陆初月得知她年初三出国,眉头一拧,好奇地问,“小蓉,怎么突然想出国?” 尤蓉嘴角扯起笑容,轻描淡写回应,“嗯,一直没出过国,想去外面看看。” 真实原因,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这几年和霍英才纠缠,浪费美好青春年华,她想换个环境喘口气。 见她愁眉苦脸,陆初月也能猜出什么,思索片刻,忍不住关心道:“你和霍英才” 听到那个名字,尤蓉心里一揪,猛地出声打断她。 “我和他啊,早结束了,他不是也结婚了么,没事,我早就放下了。” 陆初月叹了口气,看着她的眼睛,知道她在撒谎,但也没有拆穿。 眼底闪过一抹心疼,抿了抿唇,半晌后才开口,“小蓉,其实,霍英才没有结婚,他和李佳人婚礼都没有出席,后来霍叔叔还打了他一顿” 后面的话尤蓉听不到了,脑袋嗡的一声炸开,瞪大眼睛,震惊地看着陆初月。 “你说他没有结婚?!” “嗯,婚礼当天新郎新娘一起失踪,具体什么原因,我也不太清楚” 声音顿了下,陆初月继续说:“还有一件事儿,我听北辰说,你离职后,霍英才因为你还得了相思病。我想,他应该是爱上你了,不然也不会得那病。” 回去的路上,尤蓉迟迟未回过神,陆初月的话仿佛还萦绕在耳边。 霍英才爱她吗? 若他真爱自己,为什么不主动表白,也不来找她呢? 抵达海滨小镇,已是下午四点。 喜迎春节,家家户户都把房子打扮得焕然一新,买来的年货放得满地都是,人们穿着节日的盛装,纷纷面带微笑地走向大小商场,锣鼓喧天。 尤蓉推开家门,下意识打招呼,“妈爸,我回来了。” 没有人回应 皱眉,抬头看向客厅。 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她脸上。 第157章 新春佳节 她回到家,径直朝二楼飞奔而去,轻轻拧开房门。 只见霍英才的行李空荡荡,仿佛那人不存在一般。 尤蓉不死心,跑到阳台,扶着栏杆往下看。 那辆奔驰不见了。 突然,天空阴沉下来,一瞬间大雨如注,铺天盖地倾泻而下,毫不留情地打击着屋顶。 她一下子软了下来,眸中的光亮仿佛在一瞬间湮灭了。 半晌,轻声呢喃,“他走了永远不会回来了” 风刮了起来,愁绪涌上心头,云漫无目的飘着。 尤蓉失魂落魄,思念着那人。 霍英才走的第三天,尤妈和尤爸探望外婆回来。 尤妈没看到霍英才的身影,好奇询问,尤蓉只沉默不语。 见女儿闷闷不乐,便知两人吵架,怕女儿伤心,也不再多问。 只是默默叹了口气。 这时,门外响起一阵门铃声。 尤蓉打开门,愣了一下。 “尤小姐,你好,您订的床送来了。” 门口站着一位大约四十多岁的男子,身穿工作服,脸上挂着职业的微笑。 她想起这茬,这床当初为霍英才买的,可是他走了,要它何用? “退了。”尤蓉摆摆手,淡淡开口。 “啊?”男人没有反应过来,有些为难小声说:“不好意思,店里不支持退货,您看” 见他战战兢兢,尤蓉不想刁难,但也怕触景生情。 想了一下,说:“扔了。” 闻声,男子瞪大眼睛,诧异道:“啊?扔了?” 还没等尤蓉开口,尤妈大嗓门儿走过来。 狠狠敲了敲尤蓉的脑袋,骂了句,“败家女。” 随后看着送货师傅,笑着说:“我女儿开玩笑的,麻烦帮我送进来。” “好的好的。”男人爽快应下。 尤妈边往里走,边嘴里碎碎念,“也不知道小才干啥,床都弄塌了。” 听到这话,尤蓉的心一沉。 回忆起那晚和霍英才玩火,他的吻恍若萦绕心间,余味绵长。 心底泛起一阵失落,她甩了甩头,裹上外套就出了门。 乡村小径漫步,她远远看到王奶奶,不知怎么,觉得王奶奶竟是如此亲切。 于是,主动走了过去。 “小蓉啊,怎么一个人晃悠?老公呢?” “走了。” “唉,我早说了,男人不可靠,走了就走了。”王奶奶无限惋惜。 她不在意地笑了笑。 不知不觉间,整个一月份过去了,海滨小镇冰封天地,窗外仿佛盖着一层薄薄的羊毛毯子。 她记得,霍英才婚礼是一月底,他现在应该和李佳人度蜜月。 一夜未眠,做了个决定,去国外投靠姑妈。 当初为远离霍英才回老家,现在家里全是霍英才的身影。 她无法忘怀,想找个陌生地方重新开始。 见她意已决,尤家夫妇不舍地点头同意。 后来,张家富没有再骚扰她。 那天,她一本正经对他说:“我有艾滋病。” 听闻,张家富立即吓得像躲13级地震似的,抱头鼠窜。 从此,无影无踪。 一晃眼,年关将近,尤蓉决定初三出国。 收拾行李时,却发现找不到护照。 苦思冥想,乍然想起来了,护照落在霍英才私人别墅里。 想重新补办,可补办需要一个月,回去取只需两天时间。 无奈叹息。 她计划大年二十九回去,年三十赶回来吃团圆饭。 于是,和父母打过招呼,便坐上前往江沅市的大巴。 一种说不出来的酸痛,从她心底翻滚。 她望着车窗外,嘴角勾出了很淡的轻笑,像是在嘲讽着什么。 回去前,还担心碰到霍英才,不知道如何面对他。 只不过自己想多了。 回到私人别墅,屋子冷冷清清,仿佛没有人住过一般。 快速取完护照,低头看着手里的钥匙。 她和霍英才已经没有关系,再留着钥匙,总归不妥。 随后,将钥匙轻轻放在茶几上,揣好护照,便转身离开了。 今日大年三十,家家户户张灯结彩,街头巷尾的鞭炮声也从未断绝,春节气氛浓厚。 尤蓉在大街上踽踽而行,忽然间,不远处有道熟悉的身影闯入她眼帘。 站住了脚步,她微微一笑,宛如春花明媚。 尤蓉乍然听到宴大总裁对女孩儿说:“以后出街不准穿短裙,不准对别的男人笑,不准看别的男人,不准……” 陆初月皱皱眉,“不准什么?” 宴北辰低声说:“不准……让我跪搓衣板!” 尤蓉望着两人情意绵绵,打情骂俏,心里不由得一阵温暖。 好姐妹幸福美满,她由衷感到开心。 陆初月不经意抬头,结果就这样跟尤蓉打了个照面。 陆初月蹙了蹙眉,转头对宴北辰说着什么,随后朝尤蓉走了过去。 “小蓉,怎么回来了?” “嗯,回来拿点东西。” 随后,两人来到宴氏旗下的咖啡厅。 尤蓉这才知道,原来,今天除夕,陆初月一家三口出来逛花街,购买年货呢。 两人坐在靠窗位置,而宴北辰领着陆昱泽去电动城玩,给她们留下空间。 陆初月得知她年初三出国,眉头一拧,好奇地问,“小蓉,怎么突然想出国?” 尤蓉嘴角扯起笑容,轻描淡写回应,“嗯,一直没出过国,想去外面看看。” 真实原因,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这几年和霍英才纠缠,浪费美好青春年华,她想换个环境喘口气。 见她愁眉苦脸,陆初月也能猜出什么,思索片刻,忍不住关心道:“你和霍英才” 听到那个名字,尤蓉心里一揪,猛地出声打断她。 “我和他啊,早结束了,他不是也结婚了么,没事,我早就放下了。” 陆初月叹了口气,看着她的眼睛,知道她在撒谎,但也没有拆穿。 眼底闪过一抹心疼,抿了抿唇,半晌后才开口,“小蓉,其实,霍英才没有结婚,他和李佳人婚礼都没有出席,后来霍叔叔还打了他一顿” 后面的话尤蓉听不到了,脑袋嗡的一声炸开,瞪大眼睛,震惊地看着陆初月。 “你说他没有结婚?!” “嗯,婚礼当天新郎新娘一起失踪,具体什么原因,我也不太清楚” 声音顿了下,陆初月继续说:“还有一件事儿,我听北辰说,你离职后,霍英才因为你还得了相思病。我想,他应该是爱上你了,不然也不会得那病。” 回去的路上,尤蓉迟迟未回过神,陆初月的话仿佛还萦绕在耳边。 霍英才爱她吗? 若他真爱自己,为什么不主动表白,也不来找她呢? 抵达海滨小镇,已是下午四点。 喜迎春节,家家户户都把房子打扮得焕然一新,买来的年货放得满地都是,人们穿着节日的盛装,纷纷面带微笑地走向大小商场,锣鼓喧天。 尤蓉推开家门,下意识打招呼,“妈爸,我回来了。” 没有人回应 皱眉,抬头看向客厅。 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她脸上。 第158章 大结局 尤蓉瞳孔地震,心脏剧烈地跳动着,脸上浮现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客厅里坐着尤妈,尤爸,还有——霍英才。 男人眉目深邃,气质卓然,笔挺的西装外套着件深色羊毛呢大衣,从容淡定地看着她。 尤蓉缓过神来,想都没想,转身就跑了。 身后传来尤妈大嗓门儿的声音,“这孩子,咋了,跑什么?” “不知道啊”尤爸看了眼尤妈,一头雾水。 霍英才眉头微微的皱起,整理了下衣摆跟了过去。 尤蓉小跑来到小河边,胸腔呼吸急促,仿佛被一阵风吹乱了心跳的节凑。 刚才真是霍英才吗? “小蓉” 忽然,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从她身后响了起来。 她回过头,睫毛微颤,结巴了起来,“你你想干嘛?” “没干嘛。”霍英才嘴角一勾,站在她身后打趣地说:“跑什么?一个月不见这么怕我?” “谁怕啊,我只是不想见你。”她生气地说。 一阵轻风拂过,河面泛起涟漪,荡漾的微波宛如一幅抖动的壁画。 霍英才面色严肃了起来,大步跨上前抓住她手腕。 目光深深地看着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到他认真地说:“小蓉,我们复合。” 这一刻,仿佛时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他们两人。 尤蓉一愣,“你什么意思?” “以前是我的错,不懂珍惜,自从你离职后,发现自己彻底爱上了你,原谅我好吗?” “霍大boss,你要复合,我就复合吗?你把我当什么人?” 她心里堵着一口气,既然喜欢自己,为何还和李佳人订婚? 霍英才仿佛看穿她心思,下一瞬,就听到他开口解释,“我和李佳人只是逢场作戏,连手都没碰过,我不喜欢她,她也不可能喜欢我。” 他话音落,尤蓉冷笑一声,不相信他的鬼话,“我凭什么相信你?就算你对她没意思,不代表她对你也没意思啊。” 霍英才看着她的眼睛,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是les,你个笨蛋。” 闻声,尤蓉愣在了原地,李佳人竟是拉拉? 下一秒,她猛地甩开霍英才的手。 就算同性恋,霍英才也不该欺骗自己,耍猴吗? 心底有一层莫名其妙的火蹭蹭往上蹿。 “霍大boss,骗我很好玩吗?你知不知道” 话说一半顿住了,这些日子,她不知道为了李佳人哭过多少回,现在倒好,李佳人居然是les? les你个大头鬼! 尤蓉转身就想走,霍英才却将她霸道揽入怀中,下巴搭在她的颈窝,落在腰间的手臂很有力。 “对不起。”男人沉声道歉。 良久,听到他有些闷闷的声音,很慢很慢地道来。 故事的开始很简单,霍父投资失败,霍氏水深火热之中,有意和李氏商业联姻。 李父也觉得霍英才一表人才,对这未来女婿相当满意。 霍英才得知商业联姻,回家大发一通脾气,但身肩的和责任使命,没得选择。 他和李佳人来往,发现李佳人是同性恋。 李佳人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也极其反感包办婚约。 霍父答应过霍英才,只要霍氏解决这次危机,他爱娶谁娶谁。 而李佳人和女友最近闹分手,她正在挽回,于是霍英才和李佳人商量,霍英才协助李佳人追回女友,李佳人帮霍氏解决企业危机,等李佳人挽回女友,再找理由解除婚约。 那次李佳人去海滨小镇,是因她女朋友耍性子答应跟别人结婚。 李佳人无计可施,迫于无奈不远万里接霍英才回去。 回去后,霍英才成功让李佳人女朋友吃醋,然后两人重归于好,李佳人也履行了承诺,鼎力相助霍氏重回正轨。 处理完毕,霍英才除夕这天赶来海滨小镇。 此时此刻,他终于知道喜欢的人是谁。 说到这里的时候,霍英才就停了停,尤蓉觉得心也要停了,掩饰着自己的情绪故作不在意地问:“你喜欢的人是谁?” 霍英才把她的身子转过来,让两人面对面。 深深望进她的眸底,语气无比诚恳,“小蓉,我一直欠你句话,我现在想跟你说,我爱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话音一落,尤蓉愣在原地,好像有一丝惊喜和雀跃悄悄爬上了心头,像浸入湖面的浮标轻轻跃动了一下。 天啊,霍英才跟她表白了,正式开始追自己,不再是什么地下情人。 心里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欣喜和甜蜜,她扬起嫩白的小脸笑着看他。 思索了一会儿,眼睛一转,笑里藏刀地说:“想让我做你女朋友,也不是不行,不过要遵守我的男友守则。” “什么守则?” 见她一脸坏笑,霍英才只觉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只要她原谅自己,做什么都甘之如饴。 尤蓉清了清嗓子,背部挺得直直的,这才侧着头娓娓道来: 1.只爱我,心里只有我,视我为鲜花,视自己和其他女人为粪土。 2.要关心我,每天主动向我说你爱我,并不厌其烦。 3.不能打我,只能亲我。冲突时,要立即将自己代入沙包的角色,不能忍受时,许逃但是绝不许装死。 4.喜欢我穿得美美的,如果我穿得不美你也要觉得我美。上街的时候,眼睛在保证正常走路的基本要求下,要一直将视线凝在我的脸上,一不小心瞥到其他美女要立即指出她们和我相比之下的不足,并嗤之以鼻。因为我也要看帅哥,所以为公平起见,特批你可随时随地尽情看年龄超过60岁的老太太无数。 5.我和你吵架时,你从不说分手,而我说分手时,你要霸道地搂紧我,说“休想!” 6.无论有什么事情,我没挂电话,你绝对不能先挂。如果我不开心挂断了,你无论我是否接听,都要一直坚持不懈地打,直到我接听为止。更不能存在故意关机的情况! 7.约会绝对不能迟到,因为其他女人而迟到更是罪不可赦,而我迟到则是女人应有的权利,不得追究。 8.小弟弟绝对要守规矩,不能总是吊儿郎当,萎靡不振,不适宜的时候绝对不能产生严重自我膨胀思想,绝对不能与其他女人产生摩擦,也不能刺探其他女人隐私,更不能随便乱吐痰! 9.如果不分担家务,我有权利引进劳动力,不过只招本科以上,身强体壮之男仆,如你不服,可以有忍受的义务,但没有上诉的权利。 10.家里我永远是第一位,我爸妈第二位,你第三位。” 尤蓉一口气说完,霍英才一脸凝重,不知道在想什么。 以为他在酝酿怒火,下一秒,就听到他幽幽的声音响了起来。 “嗯,好!” 尤蓉张大嘴巴合上又张开,没想过他答应如此爽快,圆圆的眼睛眯成两道月牙。 “不后悔?” “不后悔。”霍英才摇头,语气坚定。 “好,那勉为其难做你女朋友。” 她笑了,嘴角翘起来,眼睛也弯起来,整个人脸一抬,像一只邀宠的猫儿,骄傲又傻气。 霍英才主动上前一步,伸出双臂拥抱了她,尤蓉用力地回抱。 他们的拥抱像猛烈的狂风,吹散了她的困惑和迷茫,让她感到无比的清晰和振奋。 两人刚松开,岂料,又碰到闲来无事的神经刺激高手王奶奶。 王奶奶一身红色喜庆新年战袍,一双眼睛眯成了弯弯的月牙,快乐展现在她的步伐上。 尤蓉倒抽一口凉气,打算装看不见,拉着霍英才就要走,谁知就被王奶奶发现了。 哎,她老人家这么老了,闲也就闲了,眼神还这么好。 太祸害了,王奶奶您小心鞭炮崩到您! 王奶奶见她和霍英才俩人在一起,摇了摇头,“小蓉啊,老公又回来啦?” 霍英才乐颠颠跑过去,嗓音低醇,夹着愉悦,“王奶奶,谢谢您记得我,祝您新年快乐。” 说着,霍英才掏出一个红包塞到她手里。 “这小伙,懂事,小蓉,你这老公不错啊。” 王奶奶笑眯眯夸赞,露出几颗稀疏的牙齿。 尤蓉囧,王奶奶您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之前还说男人不可靠,劝她分手来着。 “王奶奶,您慢走。”尤蓉一脸假笑道。 “大过年的,别抱了,赶紧回家生宋小宝。” 丢下这句话,王奶奶飘啊飘就走了。 目送王奶奶离开,尤蓉转头看向霍英才,只见他噙着痞气又不怀好意的笑。 随后,贴近她的耳朵,声音低哑地说:“老人家的话要听,走。” 尤蓉皱眉,一时没反应过来。 霍英才笑得散漫不羁,宠溺伸手刮了刮她鼻尖,“回去生宋小宝。” 尤蓉:“” 王奶奶,您是不是要去疯人院怕没人照顾您,非把我也想办法弄进去啊? 真想像大话西游里那样还没等你开口就先揍你一顿。 宋小宝,求你了,快去给王奶奶签名,就当是救我的善行。 尤蓉心里腹诽着,哭笑不得 【全文终】 第158章 大结局 尤蓉瞳孔地震,心脏剧烈地跳动着,脸上浮现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客厅里坐着尤妈,尤爸,还有——霍英才。 男人眉目深邃,气质卓然,笔挺的西装外套着件深色羊毛呢大衣,从容淡定地看着她。 尤蓉缓过神来,想都没想,转身就跑了。 身后传来尤妈大嗓门儿的声音,“这孩子,咋了,跑什么?” “不知道啊”尤爸看了眼尤妈,一头雾水。 霍英才眉头微微的皱起,整理了下衣摆跟了过去。 尤蓉小跑来到小河边,胸腔呼吸急促,仿佛被一阵风吹乱了心跳的节凑。 刚才真是霍英才吗? “小蓉” 忽然,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从她身后响了起来。 她回过头,睫毛微颤,结巴了起来,“你你想干嘛?” “没干嘛。”霍英才嘴角一勾,站在她身后打趣地说:“跑什么?一个月不见这么怕我?” “谁怕啊,我只是不想见你。”她生气地说。 一阵轻风拂过,河面泛起涟漪,荡漾的微波宛如一幅抖动的壁画。 霍英才面色严肃了起来,大步跨上前抓住她手腕。 目光深深地看着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到他认真地说:“小蓉,我们复合。” 这一刻,仿佛时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他们两人。 尤蓉一愣,“你什么意思?” “以前是我的错,不懂珍惜,自从你离职后,发现自己彻底爱上了你,原谅我好吗?” “霍大boss,你要复合,我就复合吗?你把我当什么人?” 她心里堵着一口气,既然喜欢自己,为何还和李佳人订婚? 霍英才仿佛看穿她心思,下一瞬,就听到他开口解释,“我和李佳人只是逢场作戏,连手都没碰过,我不喜欢她,她也不可能喜欢我。” 他话音落,尤蓉冷笑一声,不相信他的鬼话,“我凭什么相信你?就算你对她没意思,不代表她对你也没意思啊。” 霍英才看着她的眼睛,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是les,你个笨蛋。” 闻声,尤蓉愣在了原地,李佳人竟是拉拉? 下一秒,她猛地甩开霍英才的手。 就算同性恋,霍英才也不该欺骗自己,耍猴吗? 心底有一层莫名其妙的火蹭蹭往上蹿。 “霍大boss,骗我很好玩吗?你知不知道” 话说一半顿住了,这些日子,她不知道为了李佳人哭过多少回,现在倒好,李佳人居然是les? les你个大头鬼! 尤蓉转身就想走,霍英才却将她霸道揽入怀中,下巴搭在她的颈窝,落在腰间的手臂很有力。 “对不起。”男人沉声道歉。 良久,听到他有些闷闷的声音,很慢很慢地道来。 故事的开始很简单,霍父投资失败,霍氏水深火热之中,有意和李氏商业联姻。 李父也觉得霍英才一表人才,对这未来女婿相当满意。 霍英才得知商业联姻,回家大发一通脾气,但身肩的和责任使命,没得选择。 他和李佳人来往,发现李佳人是同性恋。 李佳人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也极其反感包办婚约。 霍父答应过霍英才,只要霍氏解决这次危机,他爱娶谁娶谁。 而李佳人和女友最近闹分手,她正在挽回,于是霍英才和李佳人商量,霍英才协助李佳人追回女友,李佳人帮霍氏解决企业危机,等李佳人挽回女友,再找理由解除婚约。 那次李佳人去海滨小镇,是因她女朋友耍性子答应跟别人结婚。 李佳人无计可施,迫于无奈不远万里接霍英才回去。 回去后,霍英才成功让李佳人女朋友吃醋,然后两人重归于好,李佳人也履行了承诺,鼎力相助霍氏重回正轨。 处理完毕,霍英才除夕这天赶来海滨小镇。 此时此刻,他终于知道喜欢的人是谁。 说到这里的时候,霍英才就停了停,尤蓉觉得心也要停了,掩饰着自己的情绪故作不在意地问:“你喜欢的人是谁?” 霍英才把她的身子转过来,让两人面对面。 深深望进她的眸底,语气无比诚恳,“小蓉,我一直欠你句话,我现在想跟你说,我爱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话音一落,尤蓉愣在原地,好像有一丝惊喜和雀跃悄悄爬上了心头,像浸入湖面的浮标轻轻跃动了一下。 天啊,霍英才跟她表白了,正式开始追自己,不再是什么地下情人。 心里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欣喜和甜蜜,她扬起嫩白的小脸笑着看他。 思索了一会儿,眼睛一转,笑里藏刀地说:“想让我做你女朋友,也不是不行,不过要遵守我的男友守则。” “什么守则?” 见她一脸坏笑,霍英才只觉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只要她原谅自己,做什么都甘之如饴。 尤蓉清了清嗓子,背部挺得直直的,这才侧着头娓娓道来: 1.只爱我,心里只有我,视我为鲜花,视自己和其他女人为粪土。 2.要关心我,每天主动向我说你爱我,并不厌其烦。 3.不能打我,只能亲我。冲突时,要立即将自己代入沙包的角色,不能忍受时,许逃但是绝不许装死。 4.喜欢我穿得美美的,如果我穿得不美你也要觉得我美。上街的时候,眼睛在保证正常走路的基本要求下,要一直将视线凝在我的脸上,一不小心瞥到其他美女要立即指出她们和我相比之下的不足,并嗤之以鼻。因为我也要看帅哥,所以为公平起见,特批你可随时随地尽情看年龄超过60岁的老太太无数。 5.我和你吵架时,你从不说分手,而我说分手时,你要霸道地搂紧我,说“休想!” 6.无论有什么事情,我没挂电话,你绝对不能先挂。如果我不开心挂断了,你无论我是否接听,都要一直坚持不懈地打,直到我接听为止。更不能存在故意关机的情况! 7.约会绝对不能迟到,因为其他女人而迟到更是罪不可赦,而我迟到则是女人应有的权利,不得追究。 8.小弟弟绝对要守规矩,不能总是吊儿郎当,萎靡不振,不适宜的时候绝对不能产生严重自我膨胀思想,绝对不能与其他女人产生摩擦,也不能刺探其他女人隐私,更不能随便乱吐痰! 9.如果不分担家务,我有权利引进劳动力,不过只招本科以上,身强体壮之男仆,如你不服,可以有忍受的义务,但没有上诉的权利。 10.家里我永远是第一位,我爸妈第二位,你第三位。” 尤蓉一口气说完,霍英才一脸凝重,不知道在想什么。 以为他在酝酿怒火,下一秒,就听到他幽幽的声音响了起来。 “嗯,好!” 尤蓉张大嘴巴合上又张开,没想过他答应如此爽快,圆圆的眼睛眯成两道月牙。 “不后悔?” “不后悔。”霍英才摇头,语气坚定。 “好,那勉为其难做你女朋友。” 她笑了,嘴角翘起来,眼睛也弯起来,整个人脸一抬,像一只邀宠的猫儿,骄傲又傻气。 霍英才主动上前一步,伸出双臂拥抱了她,尤蓉用力地回抱。 他们的拥抱像猛烈的狂风,吹散了她的困惑和迷茫,让她感到无比的清晰和振奋。 两人刚松开,岂料,又碰到闲来无事的神经刺激高手王奶奶。 王奶奶一身红色喜庆新年战袍,一双眼睛眯成了弯弯的月牙,快乐展现在她的步伐上。 尤蓉倒抽一口凉气,打算装看不见,拉着霍英才就要走,谁知就被王奶奶发现了。 哎,她老人家这么老了,闲也就闲了,眼神还这么好。 太祸害了,王奶奶您小心鞭炮崩到您! 王奶奶见她和霍英才俩人在一起,摇了摇头,“小蓉啊,老公又回来啦?” 霍英才乐颠颠跑过去,嗓音低醇,夹着愉悦,“王奶奶,谢谢您记得我,祝您新年快乐。” 说着,霍英才掏出一个红包塞到她手里。 “这小伙,懂事,小蓉,你这老公不错啊。” 王奶奶笑眯眯夸赞,露出几颗稀疏的牙齿。 尤蓉囧,王奶奶您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之前还说男人不可靠,劝她分手来着。 “王奶奶,您慢走。”尤蓉一脸假笑道。 “大过年的,别抱了,赶紧回家生宋小宝。” 丢下这句话,王奶奶飘啊飘就走了。 目送王奶奶离开,尤蓉转头看向霍英才,只见他噙着痞气又不怀好意的笑。 随后,贴近她的耳朵,声音低哑地说:“老人家的话要听,走。” 尤蓉皱眉,一时没反应过来。 霍英才笑得散漫不羁,宠溺伸手刮了刮她鼻尖,“回去生宋小宝。” 尤蓉:“” 王奶奶,您是不是要去疯人院怕没人照顾您,非把我也想办法弄进去啊? 真想像大话西游里那样还没等你开口就先揍你一顿。 宋小宝,求你了,快去给王奶奶签名,就当是救我的善行。 尤蓉心里腹诽着,哭笑不得 【全文终】